第一章 当了婊子又立牌坊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宁国昭帝元年,年末,宁都突降大雪。 宁国已经一百多年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 这场雪让北方的夏国破国门而入,一举拿下了宁国数十座城池。 短短三月,宁都破。 宫中,年幼的昭帝和大皇子恒王被乱箭穿心,当场毙命,四皇子投敌,落封了一个闲王保住了性命,而三公主则与夏国联姻,成为了夏国的新皇后。 宁国先帝五个子女,唯独曾经最为嚣张跋扈,恶名昭著的长公主徐锦宁不为所踪。 这位长公主,乃是先帝和先皇后最宠爱的女儿,以国作名,封为长公主,有城池十座,俸银上万,公主府就开在正对皇宫的朱雀街上,府中所用,皆是宫中贡品。 而这位长公主,骄奢淫逸自不必说,值得一提的,是她钟爱美男子,单是面首,府上便有数十。 传闻,这次国破,便是因为这位长公主招了一个夏国的质子进府作面首,肆意玩弄,欺辱作乐,才引来夏国进攻的—— 这传闻传到了宫中一处地宫中,被囚禁在水牢中的徐锦宁忍不住啊呸了一声。 徐锦宁泡在水中已经数月,整个人瘦得脱骨,模样狰狞可怕,早已跟当初艳冠宁都的长公主判若两人。 她手骨和脚骨俱已断裂,一张脸被划得满是伤疤,声音粗哑地骂着看守的宫女:“胡说八道!以讹传讹!本宫实在比窦娥还冤!温丞礼那个狗贼,装成太监混进宫中,本宫纵然看上了他那张面皮,收进了府里头,不过是让他当了个研磨的太监而已!本宫何时欺他辱他,还肆意玩弄作乐了!简直就是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这话音刚落,水牢的门忽然嘎吱一声打开了。 昏暗处,有人着了明艳而晃眼的金黄凤袍缓缓行进来。 她的脸,徐锦宁熟悉至极,是她的二皇姐,徐芳菲。 不过,她身上所穿凤袍,非是宁国礼制,徐锦宁睨了一眼妆容至盛的徐芳菲一眼,冷笑一声:“怎么样?好皇姐,当了敌国的走狗,一个傀儡皇后,滋味如何?” 徐芳菲被她眼底的轻蔑刺痛,她上前一步,笑道:“总归比你在这暗无天日的水牢里头泡成一副腐尸的滋味,要好上太多了。说起来,还要感谢妹妹你呢,当初若不是你强抢了本宫的未婚夫去作面首,本宫又怎么会下嫁给兵部尚书的次子?若不是当了兵部尚书的儿媳,本宫又怎能拿到国防图给陛下,让陛下的兵马挥师南下,一举攻入宁都呢?如若不是妹妹当初嚣张跋扈,又怎么铸就本宫今日尊荣呢?” 徐锦宁见她得瑟无比的模样,眼底的轻蔑更深几分。 “自欺欺人,那温丞礼心机深沉,又怎能放纵你与四弟这样的皇室血脉坐拥身侧,不过是安抚民心的手段而已,一旦他这个皇帝坐稳了,头一个开刀的就是你们姐弟。” 她死到临头,却仍对自己不屑,她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宁国长公主吗? 徐芳菲眸中浮起了些许癫狂之色。 “你实在是多虑了呢!我腹中已经怀了陛下的孩子,太医说了,三个月了,是位皇子呢。” 徐锦宁颇觉好笑,道:“想不到太监竟然也能生儿子,当真是一个奇闻呐。” 这温丞礼,明明是夏国的太子,化身太监,潜入宫中,再勾结徐芳菲,里应外合,攻入宁国,其隐忍手腕,深沉城府,哪里是昭弟一个十岁孩子能敌的? “放肆!”徐芳菲只要一想到陛下曾经当过两年的太监伺候徐锦宁,她心里就扎了一根刺,“徐锦宁,死到临头,你还敢如此大放厥词,当真是不知者无畏!陛下若是找到你,恐怕会将你凌迟千刀,碎尸万断!” “我徐锦宁放肆了一辈子,这份放肆,是你学不来的。徐芳菲,得了吧,难不成你将我关在这里,还是保我了?”徐锦宁从小到大就与她不对盘,眼下已是强弩之末,怎可能做低伏小? “对啊,我怎么可能保你?明明我是皇姐,我才是父皇第一个女儿,他却封你为长公主,好笑,实在太好笑了,从小到大,但凡有好东西,总要你挑剩了才轮到我,不管是物,还是人!”徐芳菲眼底猩红,一字一顿控诉道。 “说的不错。”徐锦宁浮起了一丝笑意,“便是如今你嫁的陛下,亦是伺候过我的,你与数人共事的一夫,曾为我提过鞋子,扇过扇子,研磨布菜,斟茶递水,至于床上——” “够了!够了!徐锦宁,你去死吧!”徐芳菲神色猛然癫狂起来,上前一步,将一枚金簪扎进了徐锦宁的心口。 “你的父皇母后葬身火海,烧成灰烬,你的哥哥弟弟被万箭穿心,扎成筛子,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徐锦宁!你们都死了!我才是赢家!这大好河山,是我夫君的,将来是我儿子的!我才是赢家!”徐芳菲咬牙切齿地重复道。 父母惨死,哥弟壮烈,徐锦宁早已从看守的宫女口中得知了。 她意识渐失,脑海里头只反复计较了一件事! 那就是温丞礼那个狗贼! 幸好徐芳菲这簪子扎快了一分,再迟一分,她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床上?那狗贼装成个太监,她便是再饥渴,总不至于对个太监下手吧! 既然是借着她的关系盗取情报的,在公主府中运筹帷幄,却连半分甜头都不给她尝到!简直就是当了婊子又要立牌坊! 想来,她竟然连那温丞礼的衣裳都不曾脱了! 可恨,实在是太可恨了!她不甘啊! 深沉懊悔中,徐锦宁缓缓合上了双眸。 “将她的尸体扔到护城河中!”徐芳菲将金簪夺回,细细擦拭了上头的血迹,阴沉吩咐道。 曾经作恶多端,恶名昭著的长公主尸体最终被士兵打捞起来。 本来艳冠宁都的美人,已经面目全非,成为了一堆腐肉,白骨森然。 不过一夜,这放置在河边的尸体,竟然不知所踪了。 开春很快到来。 而这一位长公主的些少往事,随着日子更迭,化成了风烟,湮灭在历史滚滚长河中。 唯独宁都皇宫旁的朱雀街,曾经的公主府被重兵封锁,一个房间中,供奉着一尊琉璃玉瓶。 那瓶子晶莹剔透,流光溢彩。像极了某人的眼眸。 第二章 那苏公子又不是什么绝色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宁国和帝二十二年。春日,春色甚好。 徐锦宁从一阵细细碎碎的议论声从醒了过来。 “这长公主都昏睡了一日一夜了,真的不用去请太医吗?若是被陛下和皇后娘娘知道了,还不得剐了我们?” “长公主吩咐过的,不得惊动宫里头,又不是什么光彩事。” “难得长公主竟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光彩事,公主府里头的面首还不够多吗?何苦去抢二公主的未婚夫呢!况且依我看,那苏公子无非就是皮肤白了一些,也不是什么世间少有的美男子,不值当。” “哎,千金难买长公主喜欢,她可是挨了二公主一脚了,又落水着凉,谅二公主也不敢去宫里头告状。” “得了吧,长公主不也打了人家一个耳光,这事儿传出去真要丢死人了,出去采买,一说是长公主府中的下人,人家都觉得我们也十分风流似的,我都被一些痞子调戏过好几次了!” 这话让徐锦宁一直云游的神思缓缓落回了实处。 她死了之后,竟又回到了两年前。 前世种种,竟然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 外头出声的人是她两个贴身宫女,青杏和碧枝。 而彼时,正是她为了招徐芳菲的未婚夫苏公子进公主府,与徐芳菲大打出手,她打了徐芳菲一个耳光,而徐芳菲一脚将她踹入了水中的时候。 前世,她醒来后,第一时间命府兵将那苏公子绑进了府,与他同寝同食,整整三日才出门去见徐芳菲。 徐芳菲气得大病了一场,之后父皇为了补偿她,还割了一座城池给她,又许了兵部尚书次子的婚事给她。 荒唐,实在是荒唐至极。徐锦宁此刻回首往事,想到青杏的话,觉得十分在理。 那苏逸,论身份,不过是镇国公的次子,虽然出身国公府,却无缘爵位的,论容貌,最多算是皮肤白了一些,实在不是什么出尘绝色。 总归,跟温丞礼那小太监,啊呸,那狗贼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她何必为了与徐芳菲置气,作出此等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来呢。 徐芳菲上辈子恨得将她囚禁在水牢中数月,日日折磨,可见对这苏公子是真爱了。 既如此,她本应成人之美才对。 “咳咳!你们两个是不是当你主子聋了?”徐锦宁想通始末,咳咳了两声,对着窗外轻哼道。 青杏和碧枝急忙噤了声,奔了进来,手忙脚乱道:“奴婢该死!” 上辈子护在自己身前被活活刺死的两个宫女,又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的眼前,声音灵动,表情可爱。 徐锦宁忍不住轻轻扬起了唇瓣,只觉得风和日丽,阳光正好。 “本宫都听见了。”徐锦宁站了起来,道,“替本宫更衣吧,本宫觉得你们两个说得有道理,所以决定,给徐芳菲一份大礼。” 青杏和碧枝面面相觑,都有些惶恐,道:“长公主,虽然二公主是踹了你一脚,可也是你出手打人在先的,便是闹到陛下跟前,咱们也是没理的——” 徐锦宁微微一笑,道:“本宫知道。本宫这是打算进宫请旨,让母后给徐芳菲操办婚事,又不是去干什么坏事。” 青杏和碧枝简直是不可置信,道:“公主当真?” 徐锦宁连点三次头:“当真!” 得到了她的保证,两人这才欢天喜地替她梳妆更衣。 徐锦宁看着铜镜中自己完好无损,妍丽至极的脸,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真好。 她天生是个看脸的,素来喜欢长得好看的人,上辈子被徐芳菲毁了容,看着水中的惨颜,她那是夜夜噩梦。 青杏见她此番动作,忍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道:“公主殿下,你这张脸啊,放眼整个宁国,都找不出第二个来,何必还要对镜自怜呢?” 徐锦宁佯作愠怒,作势就要去挠青杏,道:“好啊,胆子忒大了,背地里说本宫坏话就算了,竟还敢取笑本宫。” 主仆两人正嬉闹,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紧急的拍门声。 “长公主,二公主带着数百个府兵来了。” 数百个府兵?徐芳菲这是要动真格了? 放了以往的性子,徐锦宁当即就暴走了,不调个上千府兵跟徐芳菲拼个高低长短,是绝对不罢休的。 可是活了一世,她性子也淡然了几分。 “碧枝,去沏茶,沏二姐姐最爱的碧螺春。本宫去迎客。”说罢,她站起来,轻提了身上杏黄色的百鸟朝凤裙,往正门而去。 门外,徐芳菲神色冷冽,左右皆是府兵,一副来势汹汹的模样。 徐锦宁微微一笑,上前亲热道:“二姐姐这么一大早的,这是作甚呢?是不是见我手里头人手少了,给我送些人用?” 徐芳菲见徐锦宁笑靥如花,心里头泛起了一股极致的厌恶来。 她不想与徐锦宁虚与委蛇,冷笑一声,道:“别装蒜了,徐锦宁,将苏公子交出来!” 徐锦宁上辈子的确是一醒过来,就命人去绑了那苏逸,可是这辈子,她并没有做这样的蠢事啊。 她耸了耸肩头,道:“实在不知道二皇姐在说什么,本宫自从掉下水塘,一觉睡到现在,未曾见过苏公子。” 徐芳菲看着她云淡风轻的模样,心头火越烧越怒,她眸光阴冷地盯着徐锦宁,沉声道:“我去过苏府了,苏公子一夜未归!你别抵赖了,再不交出苏公子,我就要命人搜查了!苏逸是我的未婚夫,真闹起来,你未必讨着好的!” “他是你的未婚夫,我自然是省得的。”徐锦宁一脸坦诚道,“我并无藏匿苏公子,皇姐若是不相信,尽管搜便是了。我还要进宫一趟,就不与皇姐多说了,府中已命人沏了上好的碧螺春,皇姐自便。” 说罢,她在青杏和碧枝的搀扶下,施施然上了马车,当着徐芳菲的面,扬长而去。 徐芳菲气得脸都绿了,一旁的贴身宫女红袖问道:“二公主,现在怎么办?” 徐芳菲咬了咬牙,道:“进府搜!另外,派两个暗卫跟着徐锦宁那个贱人!本宫倒要看她,想耍什么花样!” 第三章 苏逸拒婚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想要耍什么花样,徐芳菲很快便知了。 因为皇后懿旨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她跟前。 皇后将她与苏逸成婚的日子定在了下个月十六,让她安心待嫁。 接到懿旨后,徐芳菲仍在徐锦宁的长公主府,她本以为徐锦宁那个贱人是要去宫中告状,然后又借着父皇和皇后的宠爱,逼着自己将苏逸让给她的! 然而,她断然想不到,徐锦宁进宫后,竟然给她求了皇后的懿旨! “二公主,这,这可怎么办?”贴身宫女红袖低声道,“阖府上下都搜过了,并没有苏公子的踪迹!” 徐芳菲暴怒,猛地将手中茶盏扔在了地上:“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不见!徐锦宁看上的东西,怎么可能让给本宫?她定然是使了诈的!求了懿旨让本宫成婚,这头却将苏公子藏起来,到了婚期,新郎却不见了,岂不是叫本宫被宁都所有人嗤笑!” 红袖觉得她家主子分析得很有道理,点头道:“那依主子之见,应当如何?” 她话音未落,另有一个府兵便匆忙进了来,道:“禀告二公主,苏公子求见。” 红袖:“.......” 徐芳菲:“.........” 不对啊!怎么可能!徐锦宁到底在搞什么鬼!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了! 片刻之后,苏逸被请到了徐芳菲跟前。 他身穿一身玉色曳地长袍,头戴玉簪,身形清瘦挺拔,一身温雅从容的气质。 虽然算不得貌比潘安,但总还是清雅隽秀,一表人才,尤其是他的皮肤,十分好,比一般精心养护的女子还要白上几分。 他施施然朝着徐芳菲行了个礼,温声道:“见过二公主。” 徐芳菲见他完好无损,精神闪烁,风度翩翩,根本不似被掳走被囚禁的样子,她心口莫名一堵,道:“苏公子为何夜不归家?可是有人为难你了?” 苏逸微微一笑,如沐春风,道:“二公主多虑了,昨日与同窗好友游船听曲,多喝了两杯,一时忘了时间而已。回到府中这才得知二公主为了寻我,大动干戈,特意来知会二公主。” 徐芳菲见他斯文有礼,从从容容的,心里头不由得欢喜了几分。 这个男人,可是连徐锦宁都看上的。 是她的未婚夫,未来的驸马。 如此想到,徐芳菲眉目中染了一丝羞涩之色,微笑道:“既然没事,便是最好的。对了,皇后娘娘下了懿旨,可送到苏家了?” 苏逸垂首,沉声道:“送到了。”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婚事虽然办得有些仓促,不过应该也赶得及——” 然而,徐芳菲话音未落,苏逸却直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徐芳菲脸上的笑容瞬间僵滞。 “苏公子——你这是何意?”徐芳菲心感不妙,轻声问道。 苏逸跪在地上,声音微沉,道:“小的一颗心全在长公主身上,为长公主夜不能寐,饭不能思,便是没有福气当长公主的驸马,能入她府中作面首,小的也心甘情愿,小的配不上二公主,不想耽误了二公主一生,请二公主成全。” 这话一出,许芳菲只觉得五雷轰顶,字字诛心。 “苏逸!你堂堂镇国公出身的公子,你宁愿作她的面首?也不当本宫的驸马?你是疯了不成?”徐芳菲怒容厉色,手指颤抖地指着苏逸。 苏逸脊背挺直,面无表情道:“请二公主成全。” 徐芳菲怒极反笑,心头将徐锦宁骂了千万遍,她就说,徐锦宁那个贱人,怎么会这么好心求旨意让她完婚! 原来在这里等着呢!在这里等着呢!她的未婚夫,宁愿给她当面首,也不愿意做自己的驸马! 这羞辱,足以让她徐芳菲成为宁都的笑柄! “好!好得很!徐锦宁,你给我等着!”徐芳菲冷笑了两声,忽然猛地将桌面上的东西如数掀翻,直接砸在了苏逸的身上。 不到片刻,忽然有急报传到了宫中。 二公主徐芳菲因为被拒婚,投湖自尽了! *** 皇宫,椒房殿中。 徐锦宁正陪着自己的弟弟,当朝太子徐锦昭在下棋。虽然徐锦宁名声不太好,不过素来聪慧,跟比自己小了六岁的徐锦昭下棋,完全不用带脑子。 她随意将棋子放下棋盘,整个人的注意力全在椒房殿五花八门的精致点心上。 这玩意虽然从小吃到大,没有什么稀奇的,但毕竟她刚刚重活过来,这些点心比起水牢里头的馊饭简直是天上美味,就不由得多吃了几块。 正吃着,青杏却像是见了鬼般闯进来,大喊道:“公主,长公主殿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徐锦宁懒洋洋道:“夏国打进来了吗?慌慌张张的!” 青杏真是拿自家主子这个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性格没办法,跺了跺脚,道:“苏公子拒婚了!二公主投湖了!” 这话一出,徐锦宁手里的棋子连带糕点,吧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你说什么?”徐锦宁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徐芳菲投湖?怎么可能?上辈子被她硬抢了苏逸,她也只是病了一场而已。 这辈子,她都作出让步了,她没有理由投湖啊! 青杏着急道:“那公子说,他心悦殿下你,对你夜不能寐,饭不能思,宁愿入你府中当面首,也不愿意尚了二公主做驸马!” 这话一出,哗啦一声,徐锦宁惊得连棋盘都打翻了。 完犊子了,跟徐芳菲这个梁子,算是解不开了。 “所以二公主说你来求懿旨,就是故意为了羞辱她,就投湖了!”青杏顿了顿,催促道,“殿下,快想想补救的法子吧。要不然,一顿打你是免不了的!” 陛下和皇后娘娘偏爱长公主殿下是真的,可是这是闹出人命的事情,这一顿打是无论如何都免不了的! 徐锦宁仰天长叹了一口气,一脸深沉道:“哎,红颜祸水啊,长得太美,又不是我的错,我怎知那苏逸,竟对我痴情至斯。” 青杏:“.......”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啊啊啊!她跟的到底是什么糊涂主子! 第四章 忍痛割爱的补偿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二公主府中。徐芳菲的闺房之外。 德妃直接哭成了泪人。 “陛下,你平日里偏袒三公主就算了,可这是你亲自定下的婚事啊,三公主竟然也要插一脚,从小到大,什么好的,陛下不是紧着她了,她这是要逼死芳菲啊,我可怜的芳菲啊!” 宁国陛下和帝皱了皱眉头,道:“你这话说得太过了,锦宁不是求了懿旨让他们完婚了吗?是人家苏家的儿子不愿意,关锦宁什么事?” 这话一出,德妃和在房间里头装死的徐芳菲都心知肚明了,陛下这心,简直是偏到九州去了!要想让陛下惩治徐锦宁,不太现实,只能趁机多要点东西了。 “若不是三公主去招惹了苏家那小子,苏家那小子怎么会退婚?”德妃哭得梨花带雨,“三公主这般行径,与故意抢夺有什么区别?” 和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道:“你怎么说话呢?若是他欢喜芳菲,不管锦宁如何作妖,他都不会正眼看锦宁的!” 德妃气得差点绝倒。就连里间躺着的徐芳菲也气得紧紧攥住了床下的冰蚕丝被单,攥得青筋暴起,骨节咯咯作响。 “依照陛下这么说,那还是芳菲的错了?”德妃简直是欲哭无泪。 这话一出,和帝正要皱眉,门外却风一般奔进来一个身穿金线描花,百鸟朝凤宫袍的姑娘,连声道:“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来人,正是从椒房殿赶过来的徐锦宁。 “陛下,你听见了吗?三公主都说是她的错了,你可要给芳菲一个公道!”德妃立刻逮住了徐锦宁的话头,不依不饶地闹了起来。 和帝觉得十分烦躁,他揉了揉太阳穴,皱着眉头看向了徐锦宁,低声道:“宁儿,你怎的来了?” 徐锦宁道:“这二姐姐都投湖了,我怎能不来?” “猫哭老鼠假慈悲!你是来笑话我的吧?现在你满意了?高兴了?”里间躺着装死的徐芳菲一听徐锦宁来了,当即命人扶了自己起来。 她身披着貂毛斗篷,披头散发,眼眶泛红,摇摇欲坠,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这模样跟上辈子在水牢里头趾高气扬,阴沉狠辣的徐芳菲,简直是判若两人。 徐锦宁真是不由得在心里头暗暗赞叹一声她这皇姐好演技啊! 若不是这般,她又怎么能周旋在兵部尚书家中,轻而易举拿到了城防图,再转眼嫁给温丞礼当皇后,并且怀上孩子? 徐锦宁想到了前尘往事,眉心骤然一冷。 然而,冷色不过一瞬。 “皇姐这话折煞我了,我既然都让母后赐了懿旨,又怎么会存心想拆散你们呢?那苏公子竟然敢拒婚,简直是不将我们皇家放在眼内!这样吧,我现在就让父皇下旨,将那苏公子发配去边疆挖煤!如此可能解了皇姐的心头之恨?” 徐锦宁义愤填膺地看着徐芳菲,如是问道。 这话一出,德妃和徐芳菲都怔愣了片刻。 徐锦宁喜好美男子,这个癖好乃是整个宁都都众人皆知的。 她们绝不相信徐锦宁会放着到嘴的苏公子不要,还发配边疆挖煤呢,怕不是玩些什么暗度陈仓的诡计! “三公主这话折煞了芳菲才是,那苏公子都说了,宁愿进你的公主府里头当个面首,也绝不当芳菲的驸马,苏公子对三公主这般情深意重,三公主怎好让陛下将那苏公子遣去挖煤呢?”德妃阴阳怪气地说道。 徐锦宁微微一笑,看向了德妃,道:“德妃娘娘这话真是说笑了,世间喜欢我的男子这般多,愿意给本宫当面首的,能从这宫门排到朱雀街去,难不成本宫都要收进公主府吗?此番招惹了苏逸确实是我不对,但是我亦不过是与他小酌了两杯而已,我觉得无伤大雅。不过二皇姐既然都投湖了,我若是推卸责任,也说不过去,此次来,我便是诚心要给二皇姐道歉的。一来,我保证那苏逸绝进不了公主府,二来,再赔偿二姐姐黄金千两,绸缎千匹,如何?” 这样的赔偿,对于徐芳菲来说,实在达不到预期。 她眼眶一红,并没有言语。 母女连心,德妃当即开口道:“三公主食邑丰厚,区区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而已。” 竟还看不上这些东西了? 当然,徐锦宁心里明白徐芳菲想要的是什么。 她上辈子如此折磨自己,为的不就是长公主这份尊荣吗? 不过,她是不可能让出来的。 她微微一笑,脸上仍然面无改色,缓声道:“德妃娘娘觉得我诚意不够?那这般吧,我公主府敞开大门,府中数十面首,尽数赔给二姐姐,这总归够诚意了吧?” 虽然徐锦宁府中养了不少的面首,但是因为她尚未成婚,所以也不得胡作非为,平日亦只是听听曲,喝喝酒而已。 这话一出,将德妃嘴里头要提出来的要求死死堵住了! 谁不知道徐锦宁是个纵情声色的刁蛮公主,要她府里头的面首,就是要她的命啊,谁还敢说她诚意不够? 德妃和徐芳菲还没有表态,在一旁的和帝都已经心疼坏了。 他凝眉看向了徐锦宁,低声道:“宁儿,这些面首可都是你从各地招进来的,如此草率,恐怕不好吧?” 徐芳菲将和帝语气里头的偏心看得那是分分明明的。 她勾唇冷笑,道:“父皇大可不必担心,我跟三妹不一样,夺人所爱的事情,我可做不来!” “二姐姐言重了,我徐锦宁说过的话,断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我现在就命人将府中面首全部送过来,二姐姐看上哪个,尽管要去,另外,再让母后下旨,将二姐姐赐婚与江州小郡王,如何?” 江州小郡王,乃是老郡王的嫡出孙子,而老郡王,乃是当日与先祖一起打下江山的,宁国独一无二的异姓王。 而且江州地处中原腹地,物产富饶,交通便利,十分富庶。 若是嫁到了江州,成了江州的郡王妃,俨然是一个小国皇后般。 德妃和徐芳菲俱都眼前一亮,心里暗暗嗤笑,这徐锦宁,当真是色迷心窍,蠢得无可救药了,竟然为了区区一个苏逸,给徐芳菲许了这么一门好婚事! 第五章 暗自算计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既然三公主这么有诚意,大家都是一家人,此事就此揭过吧,芳菲,你是作姐姐的,不许再闹了。”德妃心里头暗喜不已,故作出斥责徐芳菲的姿态来。 徐芳菲退了一步,垂眉颔首,低声应道:“知道了,母妃。” 闹剧结束,和帝与徐锦宁一同回了宫。 进了椒房殿,皇后一听和帝说的话,便忍不住皱眉,道:“什么?锦宁,你糊涂啊,那江州郡王,可是一方霸主,而且江州富庶,乃是福地,你竟然这般轻易,将这亲事许给了徐芳菲?那本是本宫为你看好的驸马,只是江州路遥,这才退而求其次,择了柳家。” 徐锦宁轻笑,握住了皇后的手,附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 皇后想不到她会说出这般话来,狐疑地看了她好几下,这才垂首道:“你是长公主,自然也是金玉良言的,即说了出来,这懿旨我便下了。” 和帝不知道他们母女在嘀咕什么,皱了皱眉头,但到底没有出言,陪着小儿子在一边玩耍。 徐锦宁的眸光掠到了和帝和徐锦昭的背影上,素来清亮剔透,流光溢彩的眸底浮起了一丝笑意。 然而,这笑意很快在眼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沉沉的墨色。 这辈子,无论如何,她要守住这家国。 上辈子国破家亡的惨剧,她绝不容许再发生! 她要父皇母后携手到老,寿终正寝。 她要哥弟健康成长,各地其所。 她要这大宁国繁华昌盛,固若金汤! 这才是,她身为长公主该做的事情。 夜色渐暗。 徐锦宁走出椒房殿的时候,并没有直接回公主府,她拐了个弯,去了内务府。 内务府的总管李公公见了她,急忙堆着笑,谄媚道:“今儿长公主怎的有空闲?” 徐锦宁面色平静,语气更是悠然,缓缓开口道:“这段时间,内务府是不是会有一批新的太监进宫?” 李公公摸不清徐锦宁是个什么意思,不过这可是宫里头最受宠的一个,就连太子殿下都要被被她撵着打,他自然是不敢得罪的,急忙点头哈腰道:“正好是明日,宫外要送人进来。” 看来她并没有记错日子。 温丞礼,他要借着太监这个身份行方便,她偏偏不让他如愿。 徐锦宁微微一笑,对着李公公道:“明天进宫的那一批,先给本宫看看,再净身。” 李公公看着徐锦宁不怀好意的笑容,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位长公主,今个儿刚刚闹出了跟二公主争抢驸马的事情来,这一转头,竟然都将主意打到要进宫当太监的男儿身上了。 真真是旷古未有的——一言难尽啊。 当然,这话他是不敢说出口的,仍然是点头哈腰道:“咱家知晓了,保证给殿下留着好看的。” 徐锦宁心满意足,扔下了一个钱袋子,这才出宫去了。 温丞礼,本宫等着你呢。 这辈子,本宫绝不会让你得逞的!本宫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与此同时,徐芳菲府中。 她刚刚接到了皇后赐下来的懿旨,懿旨上说了,将她赐婚与江州的小郡王。 江州的小郡王,不仅实权并握,而且是少年英豪,比那个娘娘腔似的苏逸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 不仅比苏逸强,就连徐锦宁的未婚夫柳承元,也及不上江州郡王一根毫毛! 徐芳菲觉得自己略胜一局,满脸笑意。 就在此时,她的贴身宫女红袖手里拿着一叠的卷轴,神色匆忙地进了门来。 徐芳菲这才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赐婚懿旨放下,轻蹙了眉头:“慌慌张张的,有何事?” 红袖的神色略有尴尬,将手中一摞卷轴铺在了桌面上,低声道:“方才那边来人了,说是让公主挑选,若有看中的,明日便送来。” 徐芳菲这才想到徐锦宁今日所说要赔她面首的一事,她冷笑道:“色令智昏,她以为人人都跟她一般,只看重脸皮!” 红袖忐忑道:“那我,那我抱回去——” 说罢,她便动手收拾,就在此时,她不小心将一卷画像打翻在地。 徐芳菲弯下腰,捡起了那幅画像。 动作间,卷轴散开,一个姿容出尘,气度清举的年轻男子跃然纸上。 此人容色比那苏逸高出好几分,白面粉唇,竟然让身为女子的徐芳菲瞬间生出了自惭形秽的感觉来。 她的手指微微一僵,又抬起眼,放到了红袖手中的卷轴上。 随意打开,又一个风度翩翩,面容疏离的男子浮于眼底。 她神色呆滞。 红袖见她不妥,急忙问道:“二公主,怎么了?” 徐芳菲尴尬无比地咳了咳,道:“徐锦宁那个人素来嚣张,这般推回去,怕是她不高兴,又要闹出幺蛾子来,这些画像,你暂且放着吧,本宫随意看看,承了她这份情。” 红袖:“.......”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她又不敢出声! 红袖正要告退,那徐芳菲却又站了起来。 她拧紧了眉心,吩咐道:“这些面首都是徐锦宁千辛万苦弄进府里头的,她岂会这么好心送与我?是不是柳家那边有什么动静了?你派个人盯着。” 柳家,乃是徐锦宁的未婚夫家。 莫不是徐锦宁要成婚了? 红袖领命而去了。 不多时,红袖又神色慌张地奔了进来。 徐芳菲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画像,见红袖进来,她有些不悦地将画像看下,拧着眉头骂道:“什么事情这般慌张?你就不能持重一些吗?” 红袖上气不接下气:“公主,派出去的人回来了,柳家那边没有要成亲的消息,而且,而且,那柳世子,他,他跟他的表妹有私情!两人都住在一起了!” 这话一出,无疑是平地惊雷。 柳承元,护国公世子,今年的状元郎,可谓是惊魂宁都中人人称赞的少年郎。 他是长公主的未来驸马,竟敢跟自己的表妹有私情?还住到了一起? 啧啧,真是一场好戏呢。 徐锦宁啊徐锦宁,这就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写封密信,让人送到那边去,本宫倒要看看,她怎么个闹法。”徐芳菲抑制住哈哈大笑的冲动,冷声吩咐道。 第六章 换驸马跟换衣服似的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次日一早。徐锦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刚刚坐起来,一封密信就递到了跟前来。 上书,青龙街小二巷中,柳承元与其表妹王楚楚同住。 青杏和翠枝脸色慎微,轻声问道:“殿下,怎么办?是否要带府兵杀手杀上门去?将那奸夫淫妇扔下水塘浸猪笼?” 这话一出,徐锦宁当即抬起眉,不悦地睨了他们一眼。 “你们两个好歹也是本宫的大宫女,做事能不能动动脑子?”徐锦宁抖了抖手上的密信,“这封密信,纸是上好流云锦帛纸,墨是清香松烟墨,这东西都是贡品,所以这密信是哪里来的?” 青杏低头:“二公主那边?” 徐锦宁用手敲了敲白玉石桌的桌面,沉声道:“所以呢?带兵杀上去,跟护国公府闹个你死我活,护国公府丢了面子,我丢了人心,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碧枝惊诧不已道:“殿下,你现在居然会考虑这些了?你变了!” 徐锦宁羞于面对自己刁蛮肆意且没有脑子的过往,咳咳了两声,道:“吃早膳吧,吃完早膳去退婚。” “退婚??”青杏和绿枝又异口同声问道,“可是,万一是二公主骗你的呢?轻易退婚,岂不是损失了一个驸马?” 徐锦宁白了她们一眼:“本公主看起来这么蠢?” 骗不骗的,她都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能不知道吗? 上辈子,她的驸马就是柳承元,不过他与他那表妹早有私情,还生下了一个庶长子,成婚后,徐锦宁才发现。 按照她的性子,她自然是不能忍的。所以上辈子,她和柳承元闹成了一对怨偶。 不过护国公是朝中重臣,手握吏部大权,而柳承元作为新科状元,入职翰林院,也颇得父皇赏识,跟他们撕破脸,对自己没有半分好处。 哎,反正她名声都那么臭了,就暂且当个背锅的吧。 用完早膳,徐锦宁带上了碧枝和青杏,进宫了。 然而,不巧,就在宫门口,徐锦宁和徐芳菲狭路相逢了。 徐芳菲盈盈一笑,看向了徐锦宁,道:“妹妹怎么大早的就进宫,莫非有什么急事?” 徐锦宁淡淡一笑,目光落在了徐芳菲身后的王楚楚脸上,眸色暗了两分。 不错,站在徐芳菲身后的那名,身穿青衫绿裙的小姑娘,正是上辈子害得徐锦宁夫妻不和的罪魁祸首,王楚楚。 若是换了从前,徐锦宁当场就命人将那王楚楚杖责二十,扔出宫去了。 不过如今,徐锦宁经历了国破家亡,姐妹反目,换驸马这样的小事,在她眼里,不过如同换件衣裳一般而已。 徐锦宁收放自如地敛起了自己的眸光,轻笑道:“我听闻宫中新进了一批小太监,所以特意赶来,去瞧瞧。” 这话一出,徐芳菲脸上的神色那叫一个精彩。 这徐锦宁真是蠢得跟猪一般,未婚夫都养外室了,她竟还想着看小太监? 徐芳菲不甘,藏在宽袖中的手微微攥紧,将身后的王楚楚推了出来,笑里藏刀道:“妹妹,这是王姑娘,说来这还是你未来的小姑呢,她可是柳状元的嫡亲表妹,两人青梅竹马长大的,感情好得跟亲兄妹一般。” 依照徐锦宁的火爆脾气,不将这王楚楚杖责二十再扔出宫去,她就不叫徐锦宁了。徐芳菲心里头暗自腹诽。 然而,这一次,她真真是料错了。 徐锦宁连眼皮都都没有抬,轻声道:“是吗?那皇姐你与王姑娘好好逛,我要去内务府了。” 说着,她领着青杏和碧枝,火急火燎地赶往了内务府。 徐芳菲看着徐锦宁扬长而去,直接愣在了原地。 而那个王楚楚,则是暗暗长舒了一口气。 “殿下,你不是说进宫退婚的吗?怎的又要看小太监了?”碧枝忙不迭跟在徐锦宁的身后,疑惑地低声吐槽道。 徐锦宁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徐徐开口道:“不看小太监,怎么退婚???” 不等青杏和碧枝回过神来,她已经迈进了内务府的大门。 李公公已然侯在了门口,见她进来,急忙迎上来,指着不远处十来个年青的男子轻声道:“殿下,您来了?这一批都是今日送进宫的,那些歪瓜裂枣啊,都让咱家给挑出去了,剩下的,都是能看的,您瞧瞧。” 徐锦宁点了点头,顺着他指过去的方向,望了过去。 那些男子都是背对着徐锦宁的,身上衣衫皆是统一的青蓝色粗布衣裳。 然而,饶是如此,徐锦宁仍然一眼就认出了自己要找的人。 温丞礼。时隔两辈子,终于你还是栽在了本宫的手里头。 这辈子,本宫要教你,自食恶果!自作自受!作茧自缚! 徐锦宁微微一笑,直接走到了那个清瘦挺拔的背影身后,伸手扳转了那人的背影。 那人徐徐转过身来,低垂着头。 徐锦宁伸出手,踮起脚尖,挑起了他的下颌。 可惜,入眼的,是一张黑糊糊的脸。 “青杏,取水来,取帕子来。”徐锦宁沉声道。 青杏应声而来。 徐锦宁用帕子沾了水,慢慢将温丞礼脸上沾着的黑乎乎的东西全部擦掉了。 在她青葱纤长的手下,一张俊美无比的脸缓缓映在了晃荡的水盆中。 长眉凤眸,挺直鼻梁,菲薄粉唇,面如冠玉。 纵然一身粗布,丝毫不损他矜贵清举气质,兼得他眉目疏冷,颇有一种威冷摄人的气度。 这样的人,怎么会做个太监呢?徐锦宁啊徐锦宁,你可是真是眼瞎。 “李公公,这个人我要了,洗干净了,送到我府上去。”徐锦宁微微一笑,将手中的帕子扔在了水盆中。 水盆溅出了一些水花,荡在了温丞礼的脸上。 他眸色如墨,垂着头,紧紧抿着唇,面无表情,然而,藏在后背的手,却微微攥紧,直攥得骨节发白,青筋暴起。 他早已将宁国后宫研究了个通透,来人是谁,他心知肚明。 宁国的长公主,徐锦宁,听说她极为喜好美男,光是面首,府上就养了数十个。 想不到,他堂堂一国太子,竟沦落到当面首的地步! 今日之辱,他必报之! 第七章 移情别恋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什么?你要退婚?”椒房殿中,和帝和皇后俱都拍案而已,异口同声道,“还要招一个要当太监的穷小子当驸马?” “宁儿,你这不是胡闹吗?这传出去多难听啊?”皇后忧心忡忡地走到了徐锦宁身边,长叹了一口气,道,“那小公子,你若是真的喜欢,收进府就是了,何必要退婚呢?家里都穷得要当太监了,出身如此之差,怎么能当驸马?” 人家出身差吗?那可是夏国嫡出的太子,就是联姻也不一定能联上呢!徐锦宁心里头暗暗吐槽。 “不,儿臣是真的喜欢他,就要他当驸马。”徐锦宁一口咬定,态度坚决。 她根本无需分析什么利弊,从小到大,父皇母后都独宠她,但凡她喜欢的,从来让她委屈过。 “你才见了人家一面,怎么就这般喜欢了?”和帝皱了皱眉头,语重心长地问道。 “既然父皇这么说,那我今晚回府与他再处一晚,深入交流后,明日再来请旨。”徐锦宁转身出门,作势欲走。 和帝一听,急忙拉住了徐锦宁,连声道:“等等,等等,你这孩子,性子怎么那么急呢?” 皇后也劝道:“对,宁儿,要不你再考虑考虑,那柳状元风度翩翩,乃是宁都少有的俊俏少年郎了。” 徐锦宁见招拆招道:“母后,我选的驸马才是堪称绝色呢,芝兰玉树,清俊矜贵,简直如同谪仙人下凡。” 和帝和皇后不太相信徐锦宁的眼光,但是她的审美还是相信的,毕竟这么多年,她独独只有这么一个爱好。 两人对视了一眼,皇后眼底闪过挣扎之意:“可是柳承元毕竟是新科状元,才貌俱佳,又怎么是一个小太监能比的呢?” 这话徐锦宁就不同意了。 上辈子温丞礼能够在宫中众多的太监中被她挑中,再带回府供着,也不是只有一张脸皮的。 他善音律,懂调香,精药理,更兼得写得一手好字。 “谁说人家小太监一无是处的?先不说模样碾压了那姓柳的,而且出口成章,六艺俱精,若不是家道中落,也不会沦落到卖身救母的地步。”徐锦宁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 跟在她身后默默守着的青杏和碧枝差点就要目蹬狗呆了。 殿下啊,那小太监压根连句话都没有跟您说过,您怎么就知道人家出口成章,六艺俱精,还是因为家道中落卖身救母才进的宫呢? 她们这主子,为了那盛世美颜,还真是为所欲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和帝和皇后仍然有所犹豫,素来急性子的徐锦宁跺了跺脚,不耐道:“父皇,母后,你们想好没有?再不下旨,惹急了我,我真要偷偷出宫去,去大夏国选上一两个美男子回来了。” 这话一出,和帝和皇后自然是急了。 徐锦宁是个言出必行的性子,而且天不怕地不怕,但夏国与宁国素来不和,小战不断,如何能让她去夏国? “罢了罢了,既然喜欢,那你就带回府去吧,日后若是不合适,再立别的驸马就是了。”和帝叹气,应道。 “那柳家那边,毕竟是朝中重臣——”皇后皱眉。 徐锦宁忙不迭应道:“我听芳菲说,那柳承元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妹,名叫王楚楚,退了婚,从我俸禄中拔出二千白银作嫁妆,将那王家姑娘嫁过去吧。” 毕竟上辈子她闹得王氏流过产,这也算是自己的一点补偿吧。 圣旨很快下到了定国公府。 接旨后,护国公一脸凝重,召来了柳承元和王楚楚以及柳夫人,关上了花厅的门。 “长公主退婚了。”护国公将圣旨放在了桌面上,声音沉哑道。 柳夫人和柳承元当即将目光落在了王楚楚的脸上,问道:“楚楚,你今日不是进宫了吗?可是你露出了什么端倪?” 王楚楚心头暗喜,不过面上仍诚惶诚恐地摇了摇头,如实道:“我只在宫门口与长公主打了个照面,她急着去看今日新进宫的太监,所以并没有拿正眼看我。” 这位公主的荒唐事,众人皆知,听闻她的行径,柳承元率先皱了皱英挺的眉头。 “若是长公主主动退婚,此事算是喜事,若是被长公主知道了什么来退的婚,那就是祸事了。”护国公忧心仲仲道。 “要不,我明日进宫,送些礼,探探口风?”事关身家性命,柳夫人也脸色忐忑地问道。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并着管家着急的声音,道:“国公爷,夫人,宫里头又来人了,还下了懿旨。” 护国公和柳夫人心里头咯噔一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柳承元见状,上前一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便是豁出我这条命,我也绝不会让她牵连到国公府的。” 管家一脸蒙圈地看着他们,道:“皇后娘娘赐婚给世子爷和王姑娘,长公主还附送了两千两银子的嫁妆给王姑娘。” 什么? 还有这样的好事? 直到接了懿旨,柳家一家人仍然喜在头上,有种不可置信的感觉。 毕竟柳承元作为柳家的世子,尚公主,不是一件好事情。 不过皇命难违。 如今长公主竟然主动退亲,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护国公仍觉得有些云里雾里的,忍不住拉住了宣旨的太监,塞了一锭金子,轻声问道:“公公,斗胆问一句,可知道长公主为何突然要退婚?” 那公公笑眯眯地收下了金子,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今天新进宫要做太监的那一批人中,出了一个龙章凤姿的人物,长公主殿下一看呐,那可是惊为天人,当即就亲自打水给他洗脸了,这不,闹着要退婚,求着陛下将人送到公主府,说是要招为驸马呢!” 原是如此。 徐锦宁行事荒唐,本就是宁都人人皆知的。 护国公放下心来,喜气洋洋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安心准备承元与楚楚的婚事吧。” 王楚楚眼底闪过了一抹欣喜又羞涩的光,急忙行礼,道:“谢谢国公爷。” 唯有柳承元站在原处,一张清俊的脸上神色不动,眸光凛然。 长公主行事嚣张,为人高傲,她竟亲自打水替一个要做太监的穷小子擦脸? 那小子,到底是什么神颜绝色? 第八章 驸马爷“为国捐躯”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流言这东西,见风就长。 片刻功夫,就传遍了宁都。 而且,由事实演变成,长公主为了一个容颜绝色的太监竟退了新科状元的亲事,执意要一个太监当驸马! 这些谣言传到了徐锦宁的耳中,她正在用晚膳。 她轻轻一笑,继续喝着杯中的青梅酿。 然而青杏和碧枝却急眼了,道:“太离谱了,那温.公.子明明是要进宫作做太监,而不是太监啊!咱们殿下都被传成什么样了!过分!” “还有那柳家!殿下你可真是太便宜他们了!全了他们的面子不说,竟然还要委屈自己挑了这么一个驸马!还亏了两千两银子呢!血亏!” 徐锦宁微微一笑,她容色本就娇艳,这么一笑,媚儿不妖,还添了几分清冷。 “你们想太多了,本公主,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买卖?”她明明已经喝了三盅青梅酿,可是眼底清明,丝毫没有要醉的意思。 “去将本宫的驸马请上来,从今后,本宫与驸马,要食同案,眠同塌,行同车,死同穴,做一对恩恩爱爱,羡煞旁人的夫妻。”徐锦宁缓声道。 而此时,温丞礼就侯在门外。 徐锦宁的嗓音很好听,本就带着一种独特的磁性,再加上她喝了酒,喉音微沙,一字一顿说来,竟然了一种缠绵悱恻给的感觉。 他站在门外,脊背挺得笔直,清冷脸上面无表情,深邃眼底波澜不惊。 “殿下请驸马。”青杏得了令,出门将他迎了进去。 温丞礼进门,徐锦宁恰巧抬头。 四目相对。 纵然徐锦宁对温丞礼早已熟悉,但还是被眼前人惊艳了片刻。 上辈子,他化身太监,身上总是穿了一身平平无奇的太监服,戴着帽子,后来国破,他摆脱了太监这个身份,徐锦宁却又被徐芳菲偷偷囚禁了。 所以,这还是徐锦宁头一次见他穿锦衣华服的模样。 所谓人靠衣装,温丞礼换上了公主府的月白锦袍,腰间配着青色腰带,玉冠簪发,整个人可谓是眉目如画,清贵逸群,英俊肃雅,沉敛自持。 唔,真真是养眼得很。 徐锦宁审视的眸光让温丞礼心头厌恶。 然而,他面上声色不动,缓缓上前,规规矩矩地行礼:“见过殿下。” 徐锦宁轻轻挑眉,道:“驸马不必多礼,婚礼已经交代礼部准备了,咱们两个,是夫妻,无需这般客气。快来,用膳吧。” 温丞礼依言上前,动作优雅从容地走到了徐锦宁旁边的位置坐下。 他缓缓接过了徐锦宁手中的酒瓶,声线微清冷道:“殿下要喝酒?不才给殿下斟酒。” “给我斟酒,有什么意思?若是驸马爷赏脸,与本宫喝上两盅如何?”徐锦宁眯起丹凤长眸,眸光流光溢彩,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 她看着温丞礼那张清清冷冷的脸,心里头就来气。 上辈子,她只让他做了一个研磨的太监而已,待他,那是极好的。 可是后来,外间的人都怎么传的? 说她欺侮,折辱他,这才引来了夏国的攻打? 好笑极了! 不过如今,温丞礼既然栽到了她的手里,她不让他尝尝这欺侮折辱是个什么滋味,就枉了上辈子她背的那么多黑锅了! “殿下请。”温丞礼给徐锦宁斟了酒,又给自己斟了一杯,沉声道。 他长得好,一张脸生来疏离威冷,便是做着曲意逢迎的动作,亦如同挺秀青竹,亮节高风,让人忍不住亲手摧毁。 徐锦宁眼底浮起笑意,忽然伸手,轻轻摸着他的下颌轮廓。 她的眸光灼热而专注,一寸一寸在温丞礼的脸上掠过。 然而,温丞礼的眼波俨然千年古井,纹丝不动。 “驸马长得真好看,真真是国色天姿,画中美人。”徐锦宁将自己的酒杯递到了温丞礼的唇边,软语低喃道。 温丞礼声音平静:“殿下过誉了。” “喝完这杯酒,驸马伺候我沐浴,如何?”徐锦宁伏在他的耳边,声音暧昧且甜腻。 “殿下有令,臣不敢不从。”温丞礼仍语气清冷,声线中听不见一丝一毫的波动。 他这清冷自持的禁欲模样,再加上前世误以为他是个太监的深沉遗憾交织在一起,妥妥地激起了徐锦宁的胜负欲。 “那驸马还不干了这杯酒?”徐锦宁越靠越近,几乎整个人都依偎在他的怀中,软语道。 她的酒杯都凑到了唇边,温丞礼只好张嘴,将那杯酒饮下。 陆锦宁将空掉的杯子扔在了地上,一把搂住了温丞礼的脖子,刻意撩拨道:“那驸马还不抱本宫去洗澡?” 她说话间,气息和呼吸都喷洒在温丞礼的脖子和耳后。 温丞礼虽然冷面如常,耳根后面,太阳穴却忍不住猛地跳动了几下。 进了浴室,洒满了玫瑰花的浴汤已经备好,温丞礼将陆锦宁小心放在了地上,浮起她,沉声道:“殿下,可要试水?” 陆锦宁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袍,一双纤长葱白的柔荑拔弄着他的腰带,轻声道:“试水就不必了,不过我屏退了左右,驸马替我更衣吧。” 温丞礼点头应是,动作缓慢而细心地替她脱下了外袍,中衣,里衬—— 直到最后,温丞礼已经不敢直面陆锦宁,他的目光定定落在了水中。 然而,水中亦是陆锦宁的倒影。 冰肌雪肤,肤如凝脂。 随着哗啦一声,陆锦宁下水了。 她的动作将水中含笑的美人搅碎,也让温丞礼的神色猛地回笼。 不过是一个水性杨花的狐媚子而已。他心里暗暗对自己面提耳命。 他是负着血海深仇而来,不该将眸光放在别的地方,哪怕一寸。 温丞礼的忍隐和定力都非同常人,自此,直到陆锦宁出浴,又替她披上了衣裳,他的眸色未曾松动半分。 浴后,陆锦宁穿的是一身裸肩的水红色真丝绸缎长裙。 这个颜色将她原本就白净的肌肤衬托到极致,容色本就娇艳的人更添三分婉约柔媚。 她施施然躺到了榻上,含笑看着温丞礼。 温丞礼在她的眸光下,神色紧绷,心里头已然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 第九章 长公主的羞辱别具一格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然而,素来心思缜密的温丞礼,这一次却料错了。 陆锦宁最后,却是施施然收回了自己的灼热的眸光,恹恹地说道:“这天气太热了,刚沐浴完,就出了一身的汗,驸马来替本宫扇扇风吧。” 温丞礼虽有未料,不过面上神色仍镇定如初。 这长公主是久经风月之人,闺中手段定然非比常人,兴许她喜欢婉约曲折的法子呢? 他心里头百转千回,面上依旧谦恭慎微,声音低沉道:“臣遵命。” 他取下搁在了架子上的一个扇子,蹲在了床边,替陆锦宁轻轻扇了起来。 “力度再大些。”陆锦宁合上了一双璀璨夺目的眸子,软语道。 温丞礼清冷的脸上忍不住滚烫了一分,嗯了一声,将力度加大了几分。 “如此甚好,今晚就劳烦驸马替本宫打扇了。”陆锦宁轻声道。 “臣下的荣幸。”温丞礼沉声应道。 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陆锦宁在阵阵凉风中沉沉睡了过去。 温丞礼:“........”不对啊,这长公主明明表现出一副要一口吃了自己的模样,怎的就这样睡着了? 温丞礼抱着怀疑人生的忧思,就这般给陆锦宁打了整整一夜的扇子。 次日清晨。 陆锦宁从睡梦中睡醒。 一睁开眼,就对上了温丞礼略带青色的眼眸。 她故作心疼道:“驸马打了一夜的扇子吗?” 温丞礼神色淡然道:“公主有令,不敢不从。” “多赖了驸马大扇子,本宫昨晚睡得很好。”陆锦宁起床,伸了个懒腰,“驸马下去洗漱吧,然后一起用早膳。” 温丞礼点头退下。 待他下去,陆锦宁本来洋溢着笑意的脸上,瞬间蒙上了一层阴翳。 区区打扇,如何算得上折辱? 温丞礼心性坚韧,深沉而隐忍,她要逼得他跳脚,不下几分功夫,自然是不行的。 所以,这一日,徐锦宁到哪里都带着温丞礼,不仅去逛了铺子,还去酒楼,一圈下来,宁都对长公主的谣传又上了一个台阶。 好不容易熬到入夜。 青杏又来宣他去侍寝了。 温丞礼熬了一日一夜,已然是疲惫不堪。 不过要侍寝,乃是他接近长公主最快捷的法子,于公于私,他都无法拒绝。 到了陆锦宁的闺房,等待他的,却不是什么美人卧榻的香艳场景,反而是穿得严严实实的徐锦宁,并且正襟危坐,坐于案桌跟前。 “驸马来了?本宫今夜要连夜抄写佛经替母后贺寿,劳烦驸马替本宫研磨,驸马没有意见吧?”陆锦宁笑意盈盈地说道。 身为他国奸细,又是公主驸马,他敢有意见吗? 温丞礼默默掐了自己的手心一下,打起了精神,语气温和道:“臣的荣幸。” 陆锦宁铺开了卷轴,提笔抄起了佛经来。 温丞礼站在她的身侧研墨,姿态恭敬,动作小心。 然而,到了下半夜,研出来的墨汁开始粗细不匀,深浅不一。 再过了半个时辰,开始有墨汁溅到卷宗上,有的甚至溅到了她的衣裙上。 又过了半个时辰,温丞礼总算是撑不住了,手中的墨砚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昏昏欲睡的温丞礼猛地惊醒,急忙弯腰赔罪:“臣的错。” 陆锦宁也打了一个呵欠,漫不经心道:“既然驸马困了,那就下去休息吧,今夜就到这里吧。” 温丞礼本来满心的怨怼,闻言心中又自我安慰了几分。 这长公主殿下,想来还是欢喜自己的,如此行事,应是欲擒故纵。待他将这长公主拿下,要刺探敌情,更是容易一些。 然而,到了第三天的晚上,温丞礼觉得自己又料错了。 他今日堪堪睡了半日,本以为晚上长公主传召的侍寝是真正的侍寝了,然而,再次进入公主房中,看着清一色排开的各种乐器,温丞礼觉得自己脸有些疼。 “听李公公说,驸马乃是家道中落的富家子,幼时也承了君子六艺的,这里有些乐器,不如请驸马演奏一二,若是到了母后的寿宴,也好献唱一二,全了本宫的孝心.” 果不其然,温丞礼又拉拉唱唱了一个晚上。 第四天晚上,温丞礼跳了一夜的舞。 第五天晚上,温丞礼舞了一夜的剑。 第六天晚上,温丞礼画了一夜的画。 直到第七天清晨,温丞礼终于病倒了。 他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这位长公主,绝对是在耍他! 要不然,他都病倒了,她竟然自己出门寻个大夫看看就算了,连太医都不给他请! “公子这是风寒体虚,需要将养几日才能好。”大夫一边诊断,一边提笔开方子。 温丞礼气得无语,连续熬了六个晚上,每天都只睡两个时辰,他能不虚吗? 就在此时,同来看诊的几个世家公子竟小声议论了起来。 “你听说了吗?那苏家的二公子去曲园堵长公主了,听说为了长公主,已经好几日没有合眼了。” “哎哟,这长公主也真是薄情啊,那苏二公子为了她,宁愿不当二公主的驸马,只想入她府中当个面首,她亦不同意。可怜了二公子一片痴心。” “那长公主听说新得了驸马,那可是夜夜专宠,只见新人笑,哪听得旧人哭啊。” 温丞礼听了这话,气得隐隐颤抖,差点要当场晕倒。 什么专宠,什么新人笑,简直是胡说八道!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长公主不过是要推自己出来,当她退婚的借口而已! 而她退婚的原因,恐怕就是因为那苏公子吧?毕竟是她皇姐曾经的驸马,不好直接招进府中,所以将自己弄成挡箭牌! 高,实在是高啊! 难怪今日如此匆忙出门去了,原是要会旧爱了。 “公子,你的药好了,公子——”药铺的伙计很快抓好了药,唤了好几声,温丞礼才回过神来。 他接过了药,出了门,公主府的马车就侯在后门。 “回府吗?驸马爷?”车夫恭敬道。 温丞礼满脸寒霜,神色冷凝,语气冰寒道:“不回府,去曲园。”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容色才貌的男子,竟然两位公主都为他神魂颠倒! 第十章 还不快说谢谢驸马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马车不过刚刚在曲园落停,温丞礼便已经瞧见这周遭往来的美男。 这么多俊俏男子唱角的地儿,难怪徐锦宁丢下他便直奔曲园流连忘返了。 温丞礼心里莫名涌上几分酸意,下车直奔曲园中庭,然而还未走到,便听闻前头传来几句男声。 “让我进去,我要见长公主!” 抬眸瞧去,才注意到中庭院门前正站着个白白净净的男子,脸上虽带着急切,但依旧遮盖不住其温润。 这容貌,倒的确有点资本,不过…… 眼眸一转,只见园主顶着愁眉,不知如何是好。 他自然识得眼前人是镇国公次子苏逸,却不敢答应,偷摸中庭里瞧去一眼,颤颤巍巍道:“这、苏二公子,长公主听曲儿一向不容他人扰,您这要求实在是……” 从前他也不是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后头他这曲园就歇了将近半载,差点没把他一家老小的给饿死! “那如此,你命人同长公主通报,就说苏逸在此等候长公主,只求长公主念在苏某一片痴心,赏脸见一面苏某!” 园主依旧不知如何是好,手下小厮却忽然上前来耳语几句,他眼睛便染上精亮,抬头直直望向不远处的温丞礼,连忙一声叩拜:“小的见过驸马!” 驸马?苏逸微怔,随即身侧掠过一抹玉白,他猛然抬头,眼中便印入一张轮廓分明的脸。 “驸马,长公主正在里头听曲儿呢,您是想进去陪她,还是寻间雅座待长公主出来?”园长搓着双手捧着笑,与方才近乎判若两人。 毕竟谁不知道,眼前这位可是长公主日日专宠的驸马,哪里是旁边那个,想当面首都不被待见的苏逸能比的? 温丞礼还未作答,身后却又冒出了苏逸的声音。 “想不到驸马竟独自来此处,苏某以为驸马如此得宠,应当是同长公主形影不离。”似是携着幽怨,话语要比这模样更阴暗些许。 “不过驸马倒是还得多费心些,不过刚封驸马未至几日,长公主便又来了曲园,如此看来,是驸马不够尽心了。” 然前者却镇定自若,神色淡然,“长公主想去何处,又岂是你我二位能左右,还是说,苏二公子觉着当了驸马,便能将长公主肆意驱使了?” 好一个肆意驱使!这小小太监倒是牙尖嘴利! 苏逸强忍着怒意,从齿间挤出话语来:“还真不愧是驸马,果然如长公主喜爱那般,既容貌俊俏,又能说会道,难怪日日得长公主的专宠。” “到底还是太监会哄人开心,就算是当了驸马,骨子里还是那副侍奉人的贱性。” 对徐锦宁的性子,苏逸心里还是有数的,虽说爱好美男,但是看脸的事情,终究也就是那点新奇味儿。 不过就是暂时得了个驸马的位置罢了,到时候被瞧腻了,这落魄公子没有了长公主撑腰,还不是块破布! 虽说对方这副皮相确要比他俊俏许多,但他身上终究带着个镇国公次子的身份,届时多在长公主身边多哄哄…… 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叮当响,可是不过话音刚落,却唬人瞧见眼前人扬起了拳头,直直的往苏逸的俊脸打去! 猝不及防的一拳,打得周遭人没有一个反应过来的,苏逸未料到此事,竟硬生生被打出几尺的距离。 “你、你怎敢?!”嘴唇翕动但却憋不出其它字眼来,瞧见温丞礼步步逼近,苏逸惊恐的捂着自己的脸。 只见温丞礼长眉紧蹙于额间,凤眸微眯,其中凶芒微现,“苏公子这话,温某便不可当做没有听见了。” “即便你这话说的是温某,但却有辱长公主眼光的意味,温某只能如此了,不然若是让长公主知道了,苏公子,怕是要罚得更惨。” 他本就心里憋屈了几日了,没想到竟然还有送上门的出气包,那他就收下了 苏逸眼瞳一震,还未反应过来,视线中竟然又落下几拳,打得他头晕眼花,连连求饶!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别打脸!哎哟……” 然而这话语却好似将人激怒了一样,说着别打脸,然却没有一拳是不打在脸上的。 几拳下去,原先温润如玉的男子,就已经被捶成了一个猪头模样,躺在地上连连哀嚎,而打人者,却满脸平静。 “苏二公子,晚些追究起来,你就不必言谢了。” 什么言谢,他都被打成这样了,还要言谢?! 苏逸欲哭无泪,连忙唤来手下,想要给眼前这个太监一个教训,然下一刻,院门却忽然走出了女子身影,望着他忍不住震惊。 机会来了!苏逸见状,便要打算上前哭诉温丞礼的罪状,参他一本,然而还未靠近,却已经被府兵给将其拦住。 “来者何人,竟想行刺长公主!” 苏逸微怔,连忙报上姓名:“长公主,是苏某,苏逸!” 然而转眸去瞧徐锦宁,对方彼时的眼瞳透着惊愕,启唇喃喃一语:“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未想几日不见,这苏公子竟然变得如此丑了,还好没有招进府里来,不然怕是连府里下人都要被吓得着了噩梦!” 丑?怎么可能?!苏逸眼中满是疑惑,面前便丢下来一枚小小铜镜,再听青杏厌嫌的声音:“自己照照镜子看看吧!这副模样还要出门,真是不怕把人吓出毛病!” 苏逸连忙拿起铜镜去照自己的脸,原先那白皙俊俏的脸庞,早已随着那几拳不复存在了! 取而代之的,鼻青脸肿,甚至额头还被打出了几个大包来! 他引以为傲的脸,可是每日都用着牛乳来养呢!居然被这个小太监几拳就给打成了这副猪头 徐锦宁无奈摇摇头,才看完好戏出来居然就瞧见了这玩意儿,真是晦气。 然抬眼,眼前还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如青松笔直,好似无事发生一般,再去瞧他手上的泛红,便惹来了她上扬的嘴角。 看来她这几日的羞辱的确让温丞礼难以忍受了,才会做出如此事情,让他寻了个发泄的机会,虽然有些可惜,不过…… 瞧着倒是有趣! 眼眸随意在苏逸脸上掠过,不坐片刻停留,徐锦宁轻声道:“苏公子,你这脸是如何成了这副模样?” 虽是明知故问,然苏逸却毫不在意,跪在地上连声哀道解释方才的来龙去脉,那宛如猪头的脸庞也浮现几分暗笑。 “苏某不过调侃驸马一言,没想到竟然就被驸马如此重拳相向,苏某受伤事小,可这给公主府蒙了羞,那才是重呀!” 不过是一个小太监,虽然长得比他好看,但是这暴打镇国公次子一事,徐锦宁应当还是会狠狠责罚他的! 不过可惜,他终究还是没有明白徐锦宁的准则。 ——只要长得好,三观跟着五官跑。 只见徐锦宁薄唇轻吐:“呀,这么说来,那应当是本宫的驸马,救了苏公子才是。” 苏逸脸上表情瞬时冰冻,使劲睁大自己那已经肿起来的眼皮,其中尽是惊愕。 救了他?分明是打了人,怎的还成了救人的?! 还未反应过来,面前女子便轻笑一声:“还不快说声谢谢驸马?” 还要他谢?怎么可能?!苏逸眼底染上怒意,立即就要站起身来,怒斥:“驸马分明是打了人,怎的还要我谢他?!” 然话不过刚刚出口,苏逸的肩头瞬间压下一道力来,让他重重跪回到地面,膝盖也发出碰撞的声响来,让他不禁吃痛一声。 抬起眼来,却对上了徐锦宁那盛满笑意的双眸,其中深不见底,竟让他为之心慌。 “本宫原先以为,苏公子不是个蠢钝的人,你若是不明白驸马救你的意思,那便是想要说,是本宫挑选驸马的眼光,有了问题?” 凶芒微现,苏逸甚至都要因此惊起一个激灵,可还是硬着头将自己的骇意压了下去,“苏某、 不是这个意思……” 樱唇微勾,徐锦宁轻声道:“我想你也不是,毕竟,你自己这张脸如何,心里应当也是有个数的。” 望着铜镜里的猪头脸, 苏逸彻底不敢叫嚣,垂着个脑袋,低声:“谢谢、驸马……” 不去理会一旁的苏逸,徐锦宁轻步迈向温丞礼,丝毫不避嫌:“驸马身子如何了?如此陪着本宫数日劳累,体虚也是难免的,若是难以忍受,可以开口同本宫讲。” 媚眸含笑,好似含苞待放的花朵般,绝美的脸庞却带着暧昧诱惑。 若是旁人听着,这番话语好似那闺房情话,乃足以令人羞红脸颊的话语,可这徐锦宁却面不改色的说出了口来。 果真是那痴色如命的长公主,竟然连太监都不放过,果然那日日笙歌专宠不是假话! 然知晓真意的人,心里却完全相反的想法,甚至袖衫下的手掌也早已紧握成拳,泛起青意。 ——这一连六日,每日只睡两个时辰,是个人都能无法忍受,莫要说还是日日抚琴舞剑这种事情! 温丞礼垂眸倾身,“殿下哪里话,得以陪伴殿下身旁,是臣下的荣幸,得殿下关心,身子早就已经恢复了。” “好,既然驸马身子恢复了,那今夜便照旧!” 温丞礼心中愤愤,他就不该说这话! 第十一章 窃国下场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四皇子府。 厅中男子紧握茶杯,清香四溢,令人忍不住为这上好龙井咽下口水来。 “你是说,那驸马当着外人的面打你,也没有遭受任何责罚?”语声沉稳温润,好似一眼清泉般,相较茶水都要更净。 徐锦晟倒是没有想到,一个小太监,竟然真的这么得他那爱好美男的皇妹这般青睐,以至于连如此事情,都被包庇。 如此看来,他那皇妹还真是铁了心要和那个太监成亲了。 “是、四皇子,那新驸马甚至还将我打成了这副模样,这下别说是混进公主府当面首了,就连露面都是个难事了啊!” 苏逸满头青紫,时不时还因为说话牵扯到伤口,而冒出抽气声,这模样,让徐锦晟瞧了都忍不住皱眉。 他确信自己对脸是没有什么执着的,至少、比起徐锦宁的执着来看是这样。 别过眼去,徐锦晟随手挥了挥,身后侍女便端来一个小瓷瓶,递给苏逸。 “你这伤势,这几日也莫要出门了,这瓶凝脂露自己归家擦擦,不出三日,定能恢复你原先的容貌的。” 虽然他对苏逸的脸究竟如何,没有丝毫兴趣,可是眼下,苏逸那张脸对他还有用。 到底还算是个美男子,想想法子,还是能进公主府当个面首的。 届时,再让他从徐锦宁府中传来些消息…… *** 回了府,徐锦宁却并没有如话中所言去宣温丞礼来伺候,而是一连几日都独自闲暇,这倒是惹来了青杏和碧枝的疑惑。 “长公主这是良心发现,不再继续折磨那个驸马了吗?” “毕竟驸马都已经一连六日如此劳顿了,总归还是要休息的,长公主虽然平日里没干多少人事,但是对自己的面首,还是怜香惜玉的。” 徐锦宁坐在躺椅上悠哉晒着太阳,又听见这些话语,细眉轻蹙,却也懒得计较。 她本来不过是想着借着机会羞辱羞辱温丞礼的,没想到那家伙身子骨竟然如此不好,不过六日就染了风寒。 到底还是这温丞礼不行,她不也是陪着熬了六日,这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吗? 徐锦宁摇了摇头,正想吃一旁的糕点,动作却被自己的一个喷嚏给打断:“阿嚏——” ……看来是被温丞礼传染了。 她揉揉鼻尖,正打算回屋歇息,方才还在闲谈的青杏却忽然走了过来。 “长公主,二公主那边方才传来消息,说是先前您送去的画像……” 画像?就是她先前命人送去任其挑选的面首画像?徐锦宁微微侧头,“送去的画像,二公主瞧了,选了这两位面首,您瞧瞧,是不是要给二公主送过去?” 徐锦宁闻言摆摆手,便要打算应下,然青杏脸上表情有些许犹豫,也没有退下,她这才转头去看那画像。 唇红齿白,剑眉星眸,青丝高束脑后,带着少年特有的正气,而另一位则是乌发如瀑,眉眼带着柔媚,就连她一个女子也要稍显逊色。 徐锦宁浅笑颔首,这徐芳菲品味倒的确不差,这两个男子正是她也十分中意的面首。 这也难怪青杏会多加确认了。 “长公主,你当真舍得将赵公子和陶公子送过去?” 伸一个懒腰,徐锦宁随口应道:“自然,我先前不是已经说了,随意让她挑选吗,她既然选中了这两个,那送过去便是。” 她虽然爱好美男,但现在府里也已经有了一个温丞礼,更别说她心思也已经放到了正道上,只要这些面首还有作用,她便不会心疼。 轻轻摆了摆手,打算将青杏遣下去,却又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去请驸马来。” 然而不过刚刚送走了两个面首,公主府却又迎来了一位稀客,只见来人着着墨色长袍,便缓缓走到了徐锦宁面前来。 “皇妹,难得瞧见皇妹不外出寻觅美男,可是心里有事?” 徐锦宁抬眼望去,来者竟是徐锦晟,满脸人畜无害的笑容,却让徐锦宁瞧着心生厌嫌。 她可是记着的,这徐锦晟并不是什么善茬,表面上是那副温润恭谦,实际上一直对皇位虎视眈眈。 当年若是只有温丞礼一人内外篡夺,想要夺取他们宁国还是十分困难,但是最后却是成了,到底还是因为徐锦晟这家伙,在背后搅屎。 眼眸微眯,徐锦宁捧起笑颜来,“皇兄哪里的话,皇妹自然是想着外出的,只是府中也是已有驸马,想来频繁外出,会惹来驸马呷醋呢。” 徐锦晟闻言脸上便显现出些许惊愕来,“我倒是的确听过皇妹同新驸马恩爱有加,听闻前几日在曲园,还真是我这妹夫呷了醋,将镇国公家的苏二公子给揍了一顿呢。” 徐锦宁眼底闪过一抹光色,随即应声:“确实如此,驸马当日也是着急给苏公子挡罪,这才出了手,到底还是苏公子说话不住分寸,还需要多多管教。” 这话题转到这里,徐锦宁也不会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事情了,索性对上徐锦晟的眼眸,就听他道:“苏公子事后也是如此诉说,毕竟我与他也算是有过一段伴书之缘,他便来求我,让我带他来给皇妹你道个歉。” 话音刚落,便瞧见院外缓缓走出来一抹竹青身影,玉簪将青色尽数缠住,而那如玉的脸庞在光下更是剔透。 “苏某拜见长公主。”原先的伤口早已消失不见,细长的眼眸透着英气,鼻梁更好似经过打磨般挺立。 果然是有备而来。 “那日是苏某冲撞了长公主和驸马,今日特意来此赔礼道歉,恳求长公主原谅苏某。” 苏逸垂头行礼,身侧的徐锦晟呈着笑颜,接道:“我先前便听苏公子的心一直落在皇妹身上,心想着,正好又犯了错,不然就让苏公子入了公主府,当个面首伺候皇妹,当做道歉如何?” 本就心系,道歉还反倒让人入府了,这算哪门子的道歉? 徐锦宁面容含笑,心里门清儿得很,眼前这两人,哪里是奔着什么道歉来的,分明就是想要让苏逸安然进府罢了。 还真是有趣,才送走两个面首,就又送来了一个。 然而她还未开口回应,身后却忽然冒出了一声低沉来。 “若是要伺候长公主的话,府中面首不少,且,还有臣下在。” 循声望去,只见温丞礼身着银玉锦袍,走到徐锦宁身侧来,脸上表情清冷沉稳,哪里有个小太监的模样? 徐锦晟见状,眉头紧蹙起来,到底是个贱职,真当自己成了驸马,就要开始着手掺和皇家之事了? 眼眸略显怒色,徐锦宁将其尽收眼底,笑道:“瞧着,我家驸马就是如此,怕我被苏公子给抢走了。” 随即眼眸一瞥,掠过身侧温丞礼,便又道:“驸马莫急,你都已经是驸马了,又如何怕区区一个面首夺走你的宠爱?你做驸马的,总不能想着本宫一个长公主,心思都在你一人身上吧?” 话语之中带着戏谑,温丞礼原先还冷静着的心情,便被其打乱了! 他是驸马,难道不是本就该如此看着他一人吗?! 不、不,等等,他并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想不让这府里再来些杂乱的人,扰乱他的计划而已。 手紧握成拳,温丞礼却也没有办法出言反驳,只得乖乖认领徐锦宁给他莫名的呷醋头衔,垂下头来。 相反徐锦宁,瞧见温丞礼这吃瘪的模样,心里却是无与伦比的爽快。 该,让你窃我的国,好好受着吧! 回过头来,对徐锦晟回以笑颜:“既然皇兄都如此说了,那本宫自然是要给苏公子一个机会的,总不能说,愿意送上门来的美男子,就如此送出门去吧?” 顺势收下苏逸,这才将徐锦晟送走,徐锦宁便唤来青杏和碧枝,望着眼前的两个男子,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来。 “青杏,将西苑收拾收拾,让苏公子住进去吧。” 此话一出,青杏和碧枝眼瞳一震,西苑,那可是公主府里除了主府以外最好的院子了,就连从前徐锦宁最喜欢的面首都未曾住进去过,没想到这苏逸以来,竟然就是如此待遇! “还愣着做什么,可莫要怠慢了苏公子。”徐锦宁再启一声,这才让青杏碧枝回过神,连忙听命退下去。 而苏逸也在此刻上前一步,对着徐锦宁便倾身行礼:“多谢长公主!” 后者只是摆摆手,“苏公子哪里话,既然倾慕本宫,那便好生在府里待着吧,莫要忘了寻好机会,来伺候本宫。” 眼眸暗送柔波,其中迷离好似真被苏逸的模样给诱惑了一般,瞧得苏逸满心欣喜。 果然他的脸庞,对徐锦宁还是有作用的,纵使那小太监的面容如何英俊,也敌不过日日相盼生厌! 苏逸退下后,徐锦宁才终于将目光放回到了温丞礼身上,只见对方彼时神情依旧,可是眉头,却早已凝起,惹得她勾起唇角来,轻声道:“驸马可是怕本宫今后冷落了你?” “臣下不敢,殿下的宠爱,不敢奢望。” 这厮,果然是故意再收一个面首,用来羞辱他的。 第十二章 苏逸进府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眸见媚光流转,语气微带了一丝慵意,道:“你可以奢望一下,或许……” 接下来的话温丞礼没听清,因为他感觉到自己刚平静下来的心,又乱了。 而徐锦宁也没有多待,衣袂飘飘,慢悠悠地直接回了主殿,等着某个小丑上场。 再说苏逸,被青杏和碧枝带着来到了西苑,瞬间就被里面的奢华摆设吸引。 按说他好歹也是镇国公次子,不缺银钱摆设,但是镇国公家教极严,因此他平日里吃穿用度也是相对保守的。 但是他眼界却是有的,只扫了一眼,他就看到了四五件极其名贵的古董。 进门的墙上更是直接挂了一幅某位大家的腊梅寻春图,那可是独一份,镇国公寻了许久,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瞧见了。 至于那些各种奢华精致的摆设,苏逸看了也忍不住心中咂舌,很多东西在皇宫中都是极其少见的。 西苑都如此奢靡,那徐锦宁的主殿,又会怎样? 苏逸忍不住心中对徐锦宁又多了一份轻蔑。 有这么一个骄奢淫逸的公主,真的是国之不幸! 想到四皇子的吩咐,苏逸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青杏和碧枝。 “青杏姑娘,碧枝姑娘,请留步。” 青杏和碧枝不得不站住,相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耐烦。 对于这个苏公子,这两个丫鬟是打心眼里的瞧不起,但是无奈,进了府,即便只是个面首,那也是小半个主人。 她们做丫鬟的,该有的尊重还是得有。 于是两人转身,眉眼间虽然冷淡,脸上却依然挂上了一丝笑。 青杏向来心直口快,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碧枝先开了口,脆生道:“苏公子可是觉得有什么缺的物什?” “那倒是没有。” 苏逸从自己袖袍中拿出两张小额银票,放在了两个丫鬟手里。 “只是觉得两位姑娘每日照顾公主,定是事务繁忙,却还抽了空带小生过来安置,甚是辛苦。这点东西,权当给两位姑娘的辛苦费,还请收下。” 苏逸语气谦和,很聪明的将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完全没有镇国公二公子的架子。 果然,这一下瞬间就得了青杏和碧枝的好感,两人之间的冰冷顿时散去了一些。 两人也没客气,笑吟吟地将银票收下了,但是转头,这银票便落在了徐锦宁的手中。 “十两?” 徐锦宁看着手中的两张银票,黛眉轻动,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这个苏逸,倒是聪明,知道从自己身边人攻略比较容易。 只可惜,心不纯,人不正啊。 “殿下,苏二公子此举,是不是太过殷勤了?” 碧枝小声说道,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十两的银票啊,她们一年的俸禄也不过如此,这苏公子就直接一人给了一张,出手之阔绰,也是极为少见。 但苏逸再怎么说也是镇国公的二公子,何必将自己的位置放得这么低,怎么看怎么有问题。 徐锦宁将银票重新放回到桌上,道:“无妨,拿着罢。既然人家出手阔绰,我们也不需要客气。” 长公主的贴身丫鬟,虽然俸禄不多,但是平日打赏的加起来,却也不少,十两银子而已,不至于拿着害怕。 她们只不过是在表示自己的忠诚和担忧罢了,既如此,徐锦宁也不会做那抠搜之人,落人口舌。 “他可有说其它的?” 青杏摇头,道:“没有。” 倒是沉得住气。 徐锦宁也不着急,给苏逸送了两个伺候的小丫鬟过去,又派了两个护卫。 这排场,竟然一下子超过了驸马。 一时间,府里议论声四起,纷纷传言驸马失宠,公主已经移情新欢镇国公二公子。 这一下,府里还剩下的那些面首,本已经有些绝望的心又开始活络了起来,开始想着,公主果然只是暂时宠幸那个太监,她依然是她,并没有被这个狐狸太监勾引了心魂去。 那些面首观望的时间没超过半天,便开始着急了。 因为长公主居然真的在当天晚上就招见了苏逸共进晚餐! 而且这个苏二公子进了主殿,竟然连着两个时辰都没有出来! 这……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温丞礼正在吃饭,闻言,夹菜的手便在空中顿了一下。 但是他很快便将那一片肉夹在了自己的碗里,动作之快,身边伺候的人竟然都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驸马,您不生气?” 温丞礼慢条斯理地咽下口中食物,道:“为何生气?” 身边的人顿时噎了一下,“可是您才是驸马啊,应该是您和公主共进晚餐才是……” 温丞礼已经没有食欲了,他接过茶杯漱了口,继续道:“那又如何?她毕竟是公主。” 对啊,毕竟是公主,徐锦宁才是公主府的主人,她愿意宠爱谁,冷落谁,旁人都没权利干涉。 哪怕是驸马。 想到白天徐锦宁对自己的羞辱,温丞礼那温润的面容上忍不住浮上了一层薄霜。 “我出去走走,不准跟着。” 说着,也不管伺候的人,取了一把折扇,就这么出了门。 心绪纷乱,温丞礼也不知道自己往哪儿去,等他停下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主殿旁的竹林边上。 而他的耳朵里,更是传来了清脆的琴声,以及两人的笑声。 拢在袖袍里的修长手指不知不觉便蜷了起来,温丞礼的眉头更是不知不觉地锁上了,他只觉得那主殿里传来的声音刺耳难听。 “不知廉耻!” 最后,温丞礼终究是没有踏入主殿,而是一甩袖袍,背着手,离开了。 一个丫鬟从外面跑了进来,在青杏耳朵边说了什么,青杏转头又附在了徐锦宁的耳朵边说了几句。 徐锦宁嘴角的笑意不散,静静地听着,最后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专心致志地瞧着苏逸在她面前卖力地弹琴。 苏逸心里苦啊,他本来就是掐着饭点来的,还以为能投机一下,和公主共进晚餐什么的,没想到,饭桌居然已经撤了! 而徐锦宁竟然仿佛没想起来一样,给了他一把琴,就让他在这弹。 这一弹,就是两个时辰。 可怜他饥肠辘辘,这手指都已经饿得发抖了,徐锦宁却依然没有叫停的意思。 瞧着徐锦宁似乎越听越开心,苏逸想到自己的目的,只能强忍着发虚的身体,努力地弹着琴,时不时地还寻了笑话与她听。 徐锦宁也很给面子的配合着笑,让他连转移话题的机会都没有。 苏逸心里苦啊,他本想趁着这机会挑拨一下温丞礼和徐锦宁关系的,谁知道长公主压根就没这意思。 终于,疲劳叫饥饿之下,一声刺耳的音符划破了本来和谐的氛围。 他弹错音了! 徐锦宁本来还享受的表情顿时沉了下来。 苏逸心中一颤,几乎是下意识的,就顺势滑下了坐凳,跪伏在地上,诚惶诚恐道:“殿下,在下的错,扰了殿下兴致,在下……” 徐锦宁一挥衣袖,不耐烦地道:“算了,你回去吧。” 青杏和碧枝立刻上前,连说带劝的,轻柔却坚定的将苏逸给送出了门,然后当着他的面,直接将主殿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了,任凭对方在门外不停地懊恼请求再见徐锦宁。 结果自然是再也没人给他开门。 青杏和碧枝回来的时候,正瞧见徐锦宁已经重新换了裙衫,坐在了梳妆台前。 “来帮本宫梳梳头,本宫要出去一趟。” 梳头的工作向来是青杏做的,她连忙上前取了昂贵的牛角梳,一点一点地将徐锦宁有些凌乱的青丝梳顺。 “殿下这是要去看驸马吗?” 徐锦宁把玩着手中的一支玉簪,瞧着铜镜中艳光四射的自己,道:“那是自然。今日没有与驸马同食,此刻恐怕他正不痛快呢。” 玉簪是刚才让人送来的,自然是作为哄温丞礼的礼物。 并非不恨温丞礼,只是前几日那般折磨他,这前世积累下来的怨气也都消散得七七八八了。 而这一世,她想做的,是保护宁国,不让前世的惨剧再次上演。 而最好的解决方法自然是让温丞礼打消消灭宁国的想法。 一刻钟后,徐锦宁出现在了温丞礼所在的东苑门口。 “参见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公主驾到,里面的人立刻诚惶诚恐的出来迎接,可独独不见温丞礼。 “柳全,驸马爷呢?” 碧枝搀扶着徐锦宁道。 柳全,就是徐锦宁拨给温丞礼的贴身小厮。 “驸马爷他出去了,没让我们跟着。” 柳全额头全是汗水,语气发抖,害怕得不能自己。 眼前这可是长公主啊,之前大家都知道这个公主的手段,只要惹了她不高兴,那最后的下场通常都很凄凉。 而且他也没想到,长公主之前已经召了那个什么苏公子共进晚餐,竟然还会来到东苑寻找驸马! 早知道他就劝一劝驸马,不要出去了! 看着对方战战兢兢的模样,徐锦宁不由得心中苦笑。 之前的自己确实不咋得人心啊,众人对她更多的是惧怕,鄙视,而不是尊敬。 罢了,那也是自己作的,怪不得任何人。 第十三章 把臂同游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起来吧,告诉本宫,驸马离开多久了?” 徐锦宁也没有为难柳全,语气很平静,但是这样反而让对方更加恐惧,哪怕站起来了,后背也被冷汗浸透了。 “有……一个时辰了……没有告诉奴才去了哪儿。公主您先歇会儿,奴才这就派人去寻驸马!” 徐锦宁忍不住皱眉,却也不想惊动公主府的人四处寻找,只能叹了口气,道:“罢了,改天吧。” 说着,转身便离开了东苑,也不回去,径直往湖边去。 吃完饭,总需要消消食的。 然而,世界就是那么奇妙,当你不想遇到某个人的时候,他偏偏就出现了。 温丞礼也没想到自己会在湖边遇到徐锦宁,当即就有些发愣,但是他很快就将自己调整了过来,上前见礼。 “见过公主。” 徐锦宁上下扫了他一遍,见他平静如常,既没有因为自己和苏逸共进晚餐吃醋,也没有因为见到自己感到欣喜或者愤怒。 就好像所有的事情在他眼中,都如那花花草草一样,没有意义,引起不了他的波动。 不过……波不波动,那可不是他说了算! 徐锦宁笑吟吟地伸出纤纤素手,就去搀扶温丞礼。 后者下意识地想后退,却硬生生地又忍住了,皓白的手腕顿时被温热的手心握住。 “驸马这深夜在湖边游走,可是心绪不佳?” 温丞礼垂眸,视线落在自己的鞋面上,道:“承蒙公主关心,臣下只是晚膳吃得稍多,出来消消食。” “哦?”徐锦宁眸光流转,眼中狡黠一闪而过,“看来驸马今日心情不错,正好,本宫今日晚膳也吃得稍多,不如一起同游消食?” 说着,徐锦宁也不管温丞礼是否同意,直接拉着他的胳膊,就这么顺着湖边走着。 温丞礼先是身躯一僵,但是又不能反抗,只能被动着被拉着前行。 晚风吹过,带来一阵女子的幽香。 他们二人在前面把臂同游,青杏和碧枝跟在后面,打着灯笼尽量给二人照亮脚下的路。 此时,徐锦宁靠近外侧,距离湖水也就两步距离,而温丞礼在内侧,却又贴着徐锦宁。 灯笼的光线范围有限,前面的路依然漆黑难辨,他只需要趁着两个丫鬟不注意,轻轻一绊,徐锦宁必定会被绊倒在地,然后他顺势倒下,两个人就可以顺着这斜坡摔进湖里。 到时候,他只需要假装不会洑水,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按住身边这个女人的头,将其溺毙。 夜黑水深,且是意外,谁也不会怀疑他是那个凶手。 反正两个人还没大婚,到时候,他顺理成章的,摆脱了这个女人的羞辱! 不得不说,这个想法很诱人,好几个瞬间,温丞礼都想动手了。 但是他忍住了。 还不是时候! 他得忍,忍辱负重,接近徐锦宁,一步步取得对方的信任,然后才能布置自己的计划,灭掉宁国! 徐锦宁脸上的笑意没有停过,但是谁也不知道,她的内心快要紧张死了,只是自己在死命地控制住,不敢表露。 她是故意的,故意走在外侧,就想看看温丞礼会不会先下手为强。 如果对方动手了,她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直接选择另外一个方案。 这是在拼命,她很明白,自己的身手肯定是不如温丞礼的,对方如果真的要下死手,她毫无抵抗的能力。 事实证明,温丞礼和前世一样能忍,他自始至终,没有丝毫的异动。 甚至,在某些光线更暗的地方,对方还会细致地轻轻拉她一把,提醒她注意脚下。 徐锦宁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这么好的机会温丞礼都不动手,那他以后就没机会了。 所以等绕了半圈,上了桥的时候,徐锦宁从碧枝手里取过一个锦盒,塞在了温丞礼手中。 温丞礼将其打开,一眼,便看到了锦盒里的玉簪。 整个簪子通透晶莹,没有丝毫的杂质,造型简单,就一朵祥云,却大气不俗,端是一支上品玉簪。 “今日委屈驸马了,这枚簪子,权当本宫给你的赔礼。不过你放心,这驸马的位置,只可能是你的。” 说着,也不等温丞礼反应,徐锦宁便从锦盒中将簪子取出,微微一垫脚,插在了对方的发髻上。 淡淡的月光从树梢上洒了下来,落在玉簪上,落在锦袍上,落在温丞礼的脸上。 微微抬眼,徐锦宁便和温丞礼低垂的视线碰在了一起,那淡淡的光辉,似乎给温丞礼踱上了一层银边,夺目却不耀眼。 温丞礼整个人本就长得俊美无比,且他眼中时时刻刻带着一丝丝的忧郁,面上却又似乎云淡风轻,整个人平时看起来温温和和,如同一块暖玉一般,此刻,在玉簪的映衬下,他这块暖玉光芒,似乎更盛了些。 徐锦宁一时间,竟然忍不住呆了呆,插玉簪的手都忘了放下来。 前世的时候,她是看上了温丞礼这副皮囊,但大多数时候只是让他研磨,这么细细打量,还是今生第一次。 她本就偏爱绝色,此刻,细细观察,徐锦宁才发现,原来温丞礼最俊美的,不是那一张脸,而是这一双瞳孔。 这是一双乍看平静,细看波涛汹涌,再深看却宛如一汪清泉一般的眼睛。 复杂,却有纯粹。 让人着迷。 “公主,臣下脸上有什么吗?” 清冷的声音似乎有了一丝变化,徐锦宁顿时清醒过来,一时间,竟然有些窘迫。 但好在,她怎么着也是活了两世的人,这点异样很快借着放下来的手掩饰了起来。 她微微往后退了一步,仔细端详了一下,道:“这玉簪很适合你。天色不早了,本宫想回去休息了,不知道驸马你……” 温丞礼本欲将玉簪重新摘下的,闻言,连忙躬身道:“公主,臣下自行回去即可。” 这是变相的拒绝了徐锦宁接下来的邀请了。 徐锦宁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径直下了桥,回了,只留下躬身相送的温丞礼待在桥上。 一直等到听不到脚步声了,温丞礼这才慢慢直起身来,看着徐锦宁渐渐隐没在黑暗中的身影,长默不语,半晌,这才回头,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回了自己的东苑。 那逐渐丰满的月亮将光辉静静地洒在水面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另外一个方向的小道里,转出来一道身影。 他瞧着温丞礼那有些瘦弱的背影,眼中露出一丝阴狠。 一夜无话。 但是第二日清晨,外面就炸了。 通常来说,京都里生活的百姓们最关心的是什么?不是生计,而是上面那一群人的各种八卦。 所以第二天天刚麻麻亮,早市还没散去,长公主宠幸沈二公子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京都。 一时间,议论声四起。 当然,这是常态了。之前每一次徐锦宁换了新欢,外面都会传出同样的消息,这些百姓们都会同样开始议论。 然后在议论声里,心中暗暗将这个长公主狠狠地唾弃一番。 哪怕每一次说的内容都差不多,但是他们就是这么乐此不彼。 但是这一次有些不一样。 前段时间因为长公主专宠一个太监的消息沸沸扬扬,甚至有说长公主要和那个太监成亲,将其召为驸马。 说实话,大家都很抵触。 京都的百姓能接受一个公主有很多面首,但是绝对接受不了公主的驸马是个太监,这实在是有损大国威严。 而现在,那个太监失宠了,换成了苏二公子。 这一下百姓们忽然觉得,这个苏二公子虽然有些娘娘腔,但是如果作为驸马的话,那也是好的。 而且,他本来也应该是驸马,只不过是从二公主那里,换到了三公主这里罢了。 于是,不过一两个时辰,竟然出现了一堆苏逸的支持者! 徐锦宁醒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喝粥,闻言差点将粥喷了出来。 不用想,这事情肯定和四皇子脱不了干系。 这个苏逸可不是个安分的主,但是他也没那么大魄力人力做这些事情,但是四皇子可以。 他这是打算利用舆论民心,逼迫徐锦宁放弃温丞礼。 但是,他们不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 “外面还说了什么?”徐锦宁也没当回事,继续问道。 她不着急,但是碧枝和青杏却气得要死。 青杏气呼呼地道:“这些人真真的是吃撑了闲的谎,公主想选谁当驸马就选谁,怎么能由着他们来决定?他们竟然还说,公主如果执意要将温.公.子召为驸马,实在有失体统,当不得长公主的尊贵。” “哦?他们这是想要剥夺本宫长公主的封号?” 徐锦宁忍不住讥笑起来,这一看,毫无疑问是二公主也掺和进来了。 贪心不足,她已经给她谋了那么好一桩婚事还不满足? 碧枝和青杏不敢乱说,这已经牵扯到了皇家的事了,她们做奴婢的,要知道轻重才行。 “罢了,随他们说去,反正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徐锦宁也不在意,那些百姓也就随便说说罢了,她毕竟没有失德,谁敢弹劾她? 至于想剥夺她的封号?想也别想! 第十四章 宁都流言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公主你是不知道那些人说的有多难听!若放纵他们胡言乱语,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青杏恨不得立马去跟那些人,好生理论理论! 徐锦宁稍稍抬眼,“青杏碧枝,不管流言蜚语传成什么,一律不许出手。” 若公主府因此恼怒做出什么,岂不正中他们下怀! 用完早膳后,徐锦宁去花园溜达,与刚从外面回来的苏逸撞了正着。 苏逸过来施礼。 抬眼看去,徐锦宁打量着他,眼睛落在苏逸左手边的包袱。 “听闻公主喜食必福居的栗子酥,在下便想早去排队,多买些回来,以讨公主欢心。”察觉到她的视线,苏逸把东西放在石桌子上,慢慢打开,熟悉的栗子香味扑鼻而来。 确实是必福居的所出的栗子酥,淡淡的香甜味伴有栗子独有的清香。油皮纸所印乃是必福居独有的花印,做不得假。 “公主可要趁热尝尝,那店小二说,刚出炉的栗子酥,口感极佳!” 对方便要拿起栗子酥送过来,徐锦宁微微后退了步,扫了眼苏逸靴边微微湿润的泥,“难得苏公子一片心意,只不过,本宫方才用过早膳,如今是吃不下了。碧枝,将东西好生收起来。” 栗子酥装好,碧枝拿在手里,徐锦宁打了个哈欠,“本宫约了与驸马一同赏花,便不与苏公子多说了。” 看徐锦宁要走,苏逸忙走过去,挡住路,“殿下可知今早街边传言?” 徐锦宁脚步顿住,抬眼,“苏公子想说什么?” “公主生来尊贵,是陛下与皇后娘娘的掌上明珠,被百姓爱戴,拥有无上尊荣。民间流言虽是无稽之谈,招太监为驸马,到底有失体面,还请公主三思。” 徐锦宁眸色冷下来,“苏公子才入府第二天,竟肖想起本宫的驸马了?怕让苏公子失望了本宫认定的驸马,谁也动不得!” “在下赤诚之心,方才所言皆为公主,还请公主仔细考虑。” 她选谁做驸马,是她的自由,与那些百姓何干! “苏公子好意!本宫可受不起。”徐锦宁冷声,拂袖离去。 刚过正午,宫里传旨来,召徐锦宁入宫。 “皇后娘娘怎会突然召公主入宫?” 坐在梳妆台前,徐锦宁忆起,前世,母后因不满她为苏逸与徐芳菲大动干戈,召她入宫多番劝诫。徐锦宁眸色微沉,早上京都传言四起,母后这时便召她入宫。 椒房殿。 高位之上,皇后娘娘身着华服,眉宇间却写满了不快。 “宁儿,你果真要一意孤行,择那太监为驸马?你可知宁都内外流言是如何说的?” 徐锦宁撩起衣裙,跪下,不卑不亢道:“儿臣不惧流言!母后,宁儿已认定温丞礼为驸马。” “那太监身份卑贱,怎可与长公主匹配!” 太监尚了长公主,不过也是一出身寒微的太监!若此人为驸马,不能给徐锦宁带来富贵荣华,更不能提供助益。 徐锦宁打断,眼神里满是坚定,“儿臣乃是公主,得父皇母后垂怜,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宁儿既敢做,便会承担后果!” 无论皇后娘娘如何劝阻,徐锦宁已是下定心思,旁人动摇不了。 刚回府,徐锦宁召温丞礼一同用膳。 饭桌上,徐锦宁思忖许久,父皇母后不承认温丞礼驸马身份。 外界传言她虽不在意,可对温丞礼的影响,却不得忽视。 如今,温丞礼是她选定的,正儿八经的驸马。 想来想去,徐锦宁将目光放在了温丞礼身上。 觉察徐锦宁的视线,温丞宁抬眸,略有不解。 “过几日本宫办个才子宴,借此机会将你介绍给大家,你记得好好准备。” 温丞礼才华出众,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吟诗作对乃更他的强项。 兴办才子宴,昭告宁都,温丞礼才是她选定的驸马,不是什么苏逸。 温丞宁神色变得很奇怪,他张了张口,“为什么?” 徐锦宁眨了眨眼,左手托腮凑到温丞礼眼前,戏谑地说:“你是本宫选定的人儿,本宫要让大家都知道,你是本宫的驸马!” 自入长公主府,她便折磨于他,整日劳顿。 如今这般,想作甚? 有此想法,徐锦宁招来管家,嘱咐管家着手布置场景,并将此消息散布出去,但凡京都文人,皆有机会赴宴。 此消息一出,在宁都掀起不小的风波,宁国长公主开金口,让不少文人蠢蠢欲动。 徐锦宁亲书请柬,邀请京都诸多权贵。 才子宴设于澜园,入住公主府后,皇后层派人大肆整修,澜园风景本身不错,园内有一鱼池,如今的时节,正是荷花盛开的时节。 自下令办才子宴,府中上下忙于督办,甚至请来无奇大师绝作,雪踪! 传闻此画乃是无奇大师最后一部作品,一直藏于皇宫,无人得见! 此番现身公主府,引无数文人墨客神往! 公主府门口络绎不绝,进出皆是皇亲国戚朝廷高官,还有些许文人参加,多是京都有名的文人! “好大的派场!” 一路走来,公主府俨然一新,诸多极其珍贵的名家大作加持,就连甚少参加这种宴席的丞相大人,竟也现身! 徐芳菲眸色一暗,衣袖下五指紧握。 澜园内,满是宾客,管家忙的抹不开脚。 后厅,徐锦宁与青杏确定宾客已至,与温丞礼携手而去。 “公主驸马到!”下人喊。 刹那间,澜园内鸦雀无声,纷纷看向门口。 宁都盛传徐锦宁择一太监为驸马,传言沸沸扬扬,却无人见过真人面目。 “牵着我!” 温丞礼本欲收回,徐锦宁反拉住他,两人十指紧扣,携手而来,男子容颜无双,女子倾国倾城,似是金童玉女。 迎着众人期待目光,二人缓缓而来.。 “这,真是那个太监……驸马?”其中有人产生质疑。 眼前男子俊美无双,气质清冷矜贵,眉举手投足间哪里像个太监? 到中央的位置,徐锦宁微微露笑,“此番长公主府办才子宴,便是想着大家不曾认识驸马!借此机会,好让大家认识认识。” “这位,便是本宫选定的驸马,温丞礼。” 众人目光不断在温丞礼身上游走打量,开始的惊讶转为释然。 这位长公主纵情声色,府里养过面首数十,独独这位太监被一眼挑中,择为驸马,容颜果真不凡,符合徐锦宁的作风。 徐锦宁转眸看着他,皱眉,“怎么没戴本宫送你的玉簪?” 那只玉簪,与温丞礼气质极为相称。 温丞礼抬眸,眼底盛满了温情,“玉簪乃公主亲手相赠,臣下万分珍惜,不敢随意糟践用了去。” 那双瞳孔里,似是酝酿着化不开的爱意。 徐锦宁抬眸,四目相对,徐锦宁愣住,随即猛地咬住自己舌头,疼痛感传来。 这厮! 若她不知温丞礼身份,怕真相信温丞礼对她生出了情谊! “长公主将臣下自宫中带回,不必经受太监的那种种苦楚。臣下心中不胜感激,与公主相处几日,公主更是锦衣玉食,不曾苛待于臣下。臣下甚是动容,能得长公主青睐,乃臣下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徐锦宁细细端详着他,难以想象,温丞礼竟会当众说出这样酸不溜秋的话。 “皇妹与驸马当真是对恩爱眷侣!倒叫皇姐羡慕得紧!”徐芳菲站在人前,鼓着掌,眉眼弯弯转过头去,“早听母后提起,皇妹挑中的佳婿,眉目如画,唇红齿白,不光容颜一绝,更是六艺具精,满腹经纶出口成章,是个不可多得才子!” 徐锦宁微微皱眉,似是料到她的意图。 “皇妹特为驸马大肆兴办才子宴,如今宁都上下谁人不知,长公主与驸马恩恩爱爱,为驸马一掷千金,驸马莫要辜负皇妹的一番心意,莫要辜负了才子宴才是。” 这便将温丞礼推到风口浪尖,徐芳菲先吹得天花乱坠,若等下温丞礼表现不如人意,便是打了长公主跟皇后娘娘的脸! 看两人神色犹豫,徐芳菲勾了勾唇,徐锦宁,你有父皇母后爱护,我动不得你,可这位驸马,我可动得。 看你如何应对! 徐锦宁却微微一笑,“皇姐谬赞,本宫兴办才子宴,一来是让大家认识驸马,二来想着宁都内许久未曾兴办活动,母后听闻特派皇弟前来参加,趁此机会让诸位叔伯认识皇弟,以后多莫要生分了。” 徐锦昭被养在深宫,甚少有机会出来走动,对于朝廷官员,更少有机会接触。 如今陛下有意让徐锦昭接触朝政,此次才子宴,徐锦昭可借机认识这些个皇亲国戚以及朝廷大员。 更重要的是她必须得查出温丞礼与宁国哪些官员有所勾结,早做布防! 说罢,徐锦昭自人群中走来,神色庄重躬了躬身,“诸位叔伯好。” “吾受母后命赴才子宴,诸位叔伯不要拘束。如今在公主府,便将锦昭当做寻常公子便是。” 说罢,诸位面面相觑,俱不言语。 现场诸多人,多是第一次见太子殿下真容,全然没有拿出皇家架势,倒如此随和。 “太子殿下如此谦逊,倒叫老臣羞愧!”温丞礼望向声音来源,那中年男子一袭墨袍,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上位者独有的威严与沉稳,即便站在一角,也不容忽视。 第十五章 过街老鼠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第十五章  过街老鼠 来人一出声,瞬间就压过了所有的议论声,他的到来,无疑是今日最大的惊喜。 就连这场宴会的主人——徐锦宁都不免诧异,很是出乎意料,她不过是礼貌性的让人给丞相送了张帖子,但是万般没有想到,他真的会来赴约。 要知道,丞相这人自命清高,不屑于与宁都这些经常流连诗会,摆弄才学的酸人为伍。 徐锦宁眼角余光暗自瞥了身边的温丞礼一眼,这样的才子宴丞相一般不会来此,今日倒是破天荒头一回,难免让人多想! “公主殿下,老臣来的,应该还不算晚吧?” 丞相行至徐锦宁面前,只象征性的揖了一礼,鹰勾般的眼中满是犀利,好像能看穿你的内心一般。 “不晚不晚,宴会方才开始,丞相大人肯前来,也高涨了大家的兴致。”徐锦宁皮笑肉不笑,一张绝美面容透着娇媚,轻轻避开了丞相的话头。 “丞相大人朝务繁忙,竟也有兴趣来这种宴会?”有那多嘴的人挑了个话头,徐锦宁一个冷眸看过去,带着几丝威胁。 “无奇大师的绝品亮相于公主府,此等珍品可遇不可求,若能看上一眼,也算是了却一桩遗憾,在下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丞相摸着自己的胡须,悠然自得,少见的没有摆架子,反而还解了众人的疑惑。 唯独徐锦宁心中按下警铃,这老狐狸向来不是善茬,怎么可能为了一幅画来此浪费时间? “无奇大师一生留下不少佳作,可是这绝品,还不曾见过,据说那用尽了大师毕生的心血,融入了不少西洋手法,真真是吊足了大家的胃口,令人心神向往。” 丞相微微点头,算是赞同那人的观点:“不错。” “这好东西,自然要留到最后欣赏,本宫这府中还有不少后起之秀的著作,大家不妨先看看?” 徐锦宁有些突兀的打断众人的对话,黑亮的眸子闪着光点,嘴角笑意浅浅,可谓是卖足了关子,显然是不想将此等珍品拿出来这么早。 不过她毕竟是主人家,她不想放东西出来,大家也没得看,只得恭维着应声散去。 说是散去,其实大多数都涌到了丞相身边。 当今丞相手段狠厉,乃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上至皇上自己,下至群臣百官,没有他不敢弹劾的,简直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威风。 所以大家都恨不得和他扯上点关系,巴结两下。 “他倒是会挑时候,本宫这才子宴,反倒是成了他的马屁宴。” 徐锦宁凝神注视着远去的一众人,语气里淬着寒冷,徐锦昭就站在她身侧,同样不解:“丞相素来不喜这种宴会,他是父皇身边的红人,又何至于到你的公主府来窥见无奇大师的绝品?” “老狐狸走一步棋,下十颗雷,你我又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只要不惹到我头上来,就随他去吧,派人多加注意即可。” 就说是上辈子,夏国灭了宁国上上下下几千号人,丞相一家活了下来,并离开了宁都,说这里面没有问题,她都不信。 …… 若说整个公主府哪里景色最好,当属荷花池的湖心亭,澄园乃徐锦宁自己跟着建成完工的,假山交错,占地面积足有百亩,可谓是花足了银钱,充足了面子。 温丞礼眼下就站在花园尽头,远远的眺望着亭内围着丞相转的众人,温润如玉的眸子看不出任何神色,浑身都是拒人于千里的冷漠。 丞相的到来,虽然对他谈不上有利,但是徐锦宁那些不满的小神情,可都落在了他的眼中,还是挺令他心情愉快的。 抬头看看时辰差不多到了,可郎斌说的那暗线到底在哪里,又是谁? 温丞礼好看的眉尖儿拧在一起,沉冷的目光转向中央还在跟各大官员联络感情的丞相,都说宁国丞相从不喜与人结交,今日来此,难道只是因为一幅画? 那徐锦宁对丞相的态度也是非常可见,嘴上说着欢迎,眼底一片冷意与提防,不难猜测他们的关系并不怎么样,那丞相……会是与他们一直联络的人么? 想了想,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丞相搭上话! “给我站住!” 突如其来的一声呵斥阻止了温丞礼想要离开的脚步,他缓慢的转过身,就见徐芳菲一身盛装直直走过来,身上脂粉气很重,趾高气扬的,比徐锦宁还要跋扈上几分。 他暗自皱了皱眉,轻轻退了一步,拱手行礼:“见过二公主,不知二公主有何吩咐?” “抬起头来!” 尖锐的女声颇有一丝轻视的意思,惹得温丞礼不适,却没有照做:“在下……” “抬个头而已,有那么费劲吗!” 徐芳菲蛮横,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粗暴的上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温丞礼想要挣扎,可是越挣扎,徐芳菲劲儿就越大:“本公主的手掌心,你也想逃?” 透过那双刻薄的眉眼,他看见自己眼底的不甘,但是又无可奈何,只能顺从。 徐芳菲不断的打量他的脸,温丞礼生的一副好相,让见过不少美男的她都称之为绝色,为之着迷。 但是越看,她就越嫉妒徐锦宁。 长公主府里的面首,毕个个都不是凡人之貌,从上次徐锦宁命人给她送来的画像就看得出,本以为那已经是世间臻品,没想到这温丞礼,才是人间绝品,令人忍不住霸占。 她眼底的轻视刺痛了温丞礼的心,趁着她一个不注意,他立刻挣脱开来,同她拉开距离,匆忙行了个礼就要走:“二公主折煞鄙人了,鄙人先告辞了。” “我还没让你走呢!” 可是他刚抬脚,那跋扈的公主就拦住了他的去路口无遮掩: “你长得倒是不错,不如跟了本公主,离开徐锦宁。” 这还真是,荒谬。 “姐姐已经贫苦到来我这里抢人的程度了吗?” 另一道张扬的声音传来,温丞礼不用回头,都知道那声音的主人是谁。 徐锦宁带着徐锦昭出现在二人面前,一阵讥讽:“姐姐是觉得,上次我搅了你和镇国公次子的婚事,便也要来将我的婚事搅上一搅,抢我的驸马?” 徐芳菲的神色变了几变,还没说话,就又被眼前人抢了话头。 “害姐姐和苏逸的婚事断送,我也很是愧疚,不过我不是已经帮姐姐挑了一门更好的婚事,还送了两个极品面首吗?姐姐居然还看上我的人?” “能被本公主瞧上是他的福气,三妹妹不过是图一时新鲜,反正最后都要遗弃,不如送了我,我定会好好对他。” “是这样的吗?我的驸马!” 徐锦宁面笑心不笑,徐芳菲的不要脸她一直有领教,只这温丞礼…… 只见他一副温文尔雅,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徐锦宁就怒得想杀人。 怎么,难不成还是她影响到他们了? 想到上辈子,徐锦宁眼中的怒火一闪而过,对徐芳菲再次道:“我的驸马你都要抢,莫不是我这里恭房对姐姐来说都是香的。” “徐锦宁,你——” 此话一出,徐芳菲就炸了毛,不管不顾的指着徐锦宁的鼻子,有些气急败坏的意思。 “二姐姐,母后已经答应三姐,许温丞礼为三姐的驸马,你若是抢三姐的驸马,是不是有些于理不合啊?” 徐锦昭一句话插的恰到好处,徐锦宁眉眼挑衅,看的徐芳菲炉顶冒烟。 “我与镇国公次子的婚事也是皇后定的,凭什么她就可以说毁就毁!” “我已经给你道过谦了,并且赔了礼,你还想怎样?难不成你也挑一份厚礼回报我,把那小霸王的婚事让给我?” “你做梦!”徐芳菲想也不想的拒绝,她断不能再丢了这件婚事。 可是她偏偏嫉妒徐锦宁,咽不下这口气,若不是徐锦昭就在旁边,她早就发作了! “红袖,我们走!” “过街老鼠,呸!真是不要脸。”徐锦宁冷哼一声,望着她的背影满是厌恶。 而一旁的温丞礼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可是心底早已经是天翻地覆,一派苦水,如今的他,竟是和个皮球没有区别,被人扔来扔去,好像玩具一般,真是讽刺至极。 徐锦宁不满的眸子转向温丞礼:“还真是不错呢,客人才走了片刻,驸马爷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找下家了,是觉得本公主这里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公主误会了,臣下与二公主相遇也只是巧合,并无界越!”温丞礼拱手道。 徐锦宁冷哼一声,语气咄咄逼人:“这意思是本公主不该出现太早,坏了你的好事?” “臣下不敢!” 瞥了一眼还站在一边徐锦昭,徐锦宁倒也没有再说什么难听的话,既然是家务事,那自然不能让徐锦昭看见的。 “走吧,先去前厅吧!” “是!” 徐锦宁语气甚为不满,温丞礼也是无奈,明明不是他去招惹的,这魔女指不定心里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折腾他。 紧接着,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前厅,明眼人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的气氛显然有些不对劲。 徐锦宁落入主座,一派亲和的模样笑道:“想来诸位都明白,本宫今日这才子宴,乃是为驸马所设,驸马学识渊博,才学深厚,连本宫都要逊色几分,各位不妨与驸马切磋切磋,看看谁,更胜一筹。” 第十六章他温润有礼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公主才貌双全,能让公主都自愧不如,想来驸马爷也不是一般人,我等凡夫俗子,怎配和驸马相提并论?” “是啊是啊……” “此话过誉了,驸马曾经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只是家道中落,这才不得已出来讨生活,本宫不想看他这一身才华被泯灭,所以才出了这等主意,大家可不能拂了我的面子。” 徐锦宁这话,明明是为了温丞礼好,想让大家了解他,而不是从他人的口中去听说他。 但是落在当事人的耳中,就好像是在博取同情心一样,让他生厌。 澄园内看起来其乐融融的,一派和睦,徐锦宁好看的容貌笑起来如同花朵一般,很是明艳,让人挪不开眼。 苏逸站在远处廊檐下的角落,远远的望着,心底一阵不服,他也是出身良好,诗词歌赋,行书策论样样精通,可就是不得徐锦宁的心。 可就算是心里不爽,他也不能怎么样,深知不敢同其他人讲,毕竟长公主府内处处都是眼线,这便导致他一双幽怨的目光死死盯着那边,活脱脱一副被丈夫背弃的怨妇一般。 徐锦宁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视线顺着嘴角的微起而缓缓的流转在各个角落。 仔细观察着这些人的一举一动,她要趁这个机会好好看看,究竟有哪些人跟下过有所勾结! 刚刚温丞礼与徐芳菲二人说了什么她只听了后半段,前面说什么她压根没怎么听仔细,徐芳菲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让温丞礼进她的府邸,难道两人已经勾搭上了? 温丞礼安插在宁国眼线众多,难保他没有早跟徐芳菲联系。 先是丞相莫名其妙的到来,再是徐芳菲有意无意的搭讪,两者之间,真的没有任何联系么? 她可不信! 当年,她自认为对得天,对得地,可最后换回来的是什么? 徐芳菲与温丞礼联手,把宁国灭了,父母兄弟更是一个个死的死,失踪的失踪。 手指尖顺着茶杯缓缓的抚了一圈,似是拿定了什么主意,转首对着温丞礼道:“此次才子宴,诸位可都是看在无奇大师的绝品而来,今儿才子汇聚一堂,还有丞相在,本宫一直觉得驸马满腹经纶六艺俱精,不如就请丞相做个见证,让在座的各位也见识一番。” 徐锦宁微微眯眼,似笑非笑,眼眸牢牢的锁住温丞礼。 温丞礼听言,疑惑地朝着徐锦宁看了一眼,略有些不明白。 然而,徐锦宁似乎并没有就此打算放过他,继续道:“驸马,可否?” 同一时间,苏逸仿佛看到了什么希望,也随即上前开口道:“是啊,驸马刚刚入府之际便能与公主通宵彻昼畅谈古今,苏某也想讨教讨教。” 啧。 徐锦宁微笑。 这苏逸还真是会挑时间。 看来上次在曲园,温丞礼用的力气还是小了,竟没能让苏逸长记性。 一旁碧枝见状连忙那画,放在中心台上,毫无修饰,远远望去,便是雾霭朦胧。 仅仅宣纸白加墨笔之墨色轻轻勾勒,山水村庄一览无余,留白处隐隐有些足迹,可若仔细辩驳,倒更像是在水中的鱼儿。 此间意境,倒颇有些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意味。 众人唏嘘不已。 到底是大师所做之绝品,不过寥寥几笔,便将其意境勾勒跃然于纸上。 “传闻这画是无奇大师梦中所梦,醒来过后便著此佳作,画上没有任何踪迹,可画中处处都显示着踪迹,所以才以‘奇踪’为名。但又说这画中还有其他意境,芳菲才疏学浅,就不胡言乱语辱没大师之作了,苏公子与驸马如何看待?” 徐锦宁在旁边解释,最后话头成功转向温丞礼与苏逸。 有关此画所有的传言都非无奇大师亲口提及,而是世人加以猜测才成就多版传说,其中情境更是因人而议。 苏逸上前,观赏片刻过后这才开口,“苏某不才,倒是觉得此画乃是无奇大师自我思索。无奇大师虽是年少成名,但不过数年便泯然众人,直至中年过后青涩尽去,画意焕然一新。苏某倒是觉得,此画是在劝人谦卑,每每稍稍有些成绩之时便要细细思索,以求无过。” 言毕,云集响应,众人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虽说这镇国公的公子有些娘娘腔,可是在赏析方面可谓是知章知微。 苏逸扭头,看似回禀徐锦宁,话却对着温丞礼道:“驸马有何高见?” 苏逸表面要与他探讨奇踪画意,可实际却在暗暗嘲讽,加之以无奇大师生平做暗示。 他不过一宦官而已,经由长公主青睐有加方得驸马之位。 但婚事尚未定下,尘埃尚未落定,万事皆有变数,他若能恪守本分安分守己在宁都也能安度晚年。 温丞礼听言,怎会不明白这道理。 只是小不忍则乱大谋,他懂得。 宁国还有很多消息未得到,他更加懂得。 思及此,温丞礼笑脸相迎:“高见不妥,温某只觉得苏公子说的极是。” 思索间,就已然浪费了好些时候。 众人翘首以盼,本以为温丞礼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见解,没想到只是赞同了一下! 就连徐锦宁都怔了一下。 这就没了? “驸马没有其它的想法么?” 他能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温丞礼故作停顿一下后,装模作样的开口:“臣下觉得,苏公子说的非常好。” 这话一出,令堂下众人瞠目结舌,又有甚者窃窃私语。 这温丞礼到底是懂还是不懂,是推脱还是故意让苏逸难堪? 众人一时间,竟都有点猜不透温丞礼的思绪。 徐锦宁则淡然的注视着这一切,这可是一拳打在棉花不痛不痒啊。 可面对这一切,温丞礼依旧笑脸相迎不置一言。 更有甚者,还大声议论起来。 虽不是骂人,可那话比骂人更甚。 堂堂驸马本是太监出身已然引起众人不满,再加上温丞礼这不温不火的态度,众人更是鄙视温丞礼。 一时间,众人都在底下看戏。 “这便是有才的驸马?只怕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罢!” “浑身上下也就那一张脸稍稍好看了。” “随便说几句也行,不说话,不就是心甘情愿落为人的陪衬么?” 污言秽语虽不大声,可小声袭来不绝于耳。 徐锦宁正襟危坐,不怒不火。 成就大事者,必先学会忍耐。 她倒要看看温丞礼能忍到什么时候。 可转念一想,又想起前世。 温丞礼也是这般默默无闻恪守本分,积忍小而厚积薄发,谁都没想到,堂堂夏国嫡出太子竟能心甘情愿伪装太监,又因相貌做了长公主的面首,从而得到所有消息,最终一举灭了宁国。 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无法面对今夜的小雨? 苏逸还在滔滔不绝畅谈,只是随着徐锦宁的宽容,话也随之越来越难听, 更甚者,徐芳菲不知在何时也加了进来,与苏逸一唱一和配合的滴水不漏令温丞礼难堪。 话头过后,徐芳菲上下打量温丞礼:“不是说驸马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满腹经纶出口成章,可今日一瞧,似乎并不像三妹妹所言那般聪慧异常,让别人知道长公主的驸马只是一个空有皮囊毫无才艺的草包,确实贻笑大方,丢了皇室的脸面!毕竟,长公主驸马也不是谁都能做,何况还是一个从太监窝出来的!” 在看温丞礼,脸上笑意未减分毫。 徐锦宁心头莫名有些异样感觉,她轻笑。 徐芳菲这是闹得哪门子,她这是想让众人排斥温丞礼,然后上书解除她与温丞礼的婚事,从而将人领到自己府上? 呵,真是好心机! 她欺负温丞礼可以,但是别人想欺负他,不好意思门都没有。 贵胄之气浑然天成,徐锦宁站起身道:“昨夜我与驸马一起对诗赏画,其中更是有无奇大师的惊世之作。本想指望着驸马能再说多一点,不过巧合的是,全都被苏公子说了出来,再加上昨晚驸马昨夜所言又与苏公子八九不离十,驸马最后也只能到赞同的结果了。” 此言一出,底下的人这才恍然大悟。 温丞礼故作镇定的看向徐锦宁,略带僵硬的动作出卖了他此时心里的想法。 说谎不打草稿,还如此脸不红心不跳,三公主在此领域,当属第一。 话音刚落,徐锦宁扭头看向温丞礼:“驸马说,是或不是?” 迎着众人质疑的目光,温丞礼点头承认。 恰此时,丞相也开口附和:“驸马果然人如其名,温润有礼。” 这下,原本的骂声瞬间被丞相一句话扭转乾坤,徐芳菲脸色不好,苏逸亦然。 徐锦宁不由得将目光在温丞礼与丞相之间来回流转,丞相居然会帮温丞礼说话? 才子宴尚未结束,徐芳菲便找了借口离开,对上徐锦宁,她好像就没有赢过! 众人心思各异,时间一到,立刻离开。 温丞礼刚回到东苑,便有人过来:“驸马,公主有请。” 温丞礼眉头轻蹙,前一天晚上才命他画了一晚上的画,如今又想到什么法子折磨他了? 可公主有命难违,温丞礼纠结过后还是去了主殿。 刚进去,便看到徐锦宁轻抬下巴,示意温丞礼距离远些:“呐,东西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今儿当值的宫女风寒体虚回去休息了,就由你来当值。” 隐藏在袖间的手慢慢紧握成拳。 当值的宫女风寒体虚她便如此善解人意,而他虽为驸马,可所受待遇不及一个宫女,好一个徐锦宁,当真不负纨绔跋扈之名! 温丞礼深吸一口气,当即躺上去,还算软。 第十七章 输的一方买单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温丞礼醒来之际,主殿之内已无徐锦宁身影,他这一觉睡的格外的好。 “公主呢?” “回驸马,公主一大早便出去了,并吩咐奴婢们不用叫醒您。” 这些时日的折磨,令温丞礼精疲力竭,昨夜是为数不多的好眠时候。 到底也算得上徐锦宁有点良心…… 温丞礼将地上的被褥都收拾好,这才回东苑。 一上午温丞礼也没见着徐锦宁,这便给了他好机会联系暗线,但书信还没送出去碧枝又来传召,说是徐锦宁回来了,让他准备好一起去万宝楼吃酒赏物,无奈之下他只能把信毁掉,等到下次再找机会联络! 万宝楼宾客如云张袂成阴,徐锦宁、温丞礼二人坐在二楼雅间,桌上皆是万宝楼新出的各式点心、名贵茶水! 此地如其名,天下至臻之宝皆汇聚于此。 她折磨了温丞礼许久,必然是要再哄哄的,不然以温丞礼的性子,久积后发,再灭了宁国,她重生一世还不如不重生。 前世流言反而变成了真的,那可太不值当了! 打一巴掌自然要给一颗甜枣,更何况温丞礼这般,自然是要好好顺毛的。 “一会儿若是有什么喜爱之物尽管说!” 温丞礼微微点头,却并不言语,他想要的从来都只有一样东西,那东西又绝对不能出现在万宝楼! 柳承元、王楚楚在众人拥簇下进来,方坐下,便有人上前低声耳语:“长公主也在。” “知道了。”柳承元不由得看向二楼方向,却也只能看到徐锦宁的侧脸,光是侧脸便是惊为天人,徐锦宁长得确实倾国倾城。 王楚楚见柳承元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二楼,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坐在那儿的人心中顿时起火,居然是她。 徐锦宁手持白玉茶盏,盯着下面一件件展览的商品,前面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那些东西在公主府都能瞧见,根本不足为奇。 直到后面司仪开口:“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今日最稀奇的一件拍品,乃是一把绝世古琴,以上好的梧桐木制作而成,无奇大师曾与这把琴的主人一起创作过,还给这琴取名为青鸾,无论琴质音质皆是上乘!起拍价,五千两白银!” 随着司仪的话语,那把琴也被人从里面取出。 旁边的姑娘轻轻拨动琴弦,琴音深沉流畅,余音悠扬,不过几个音节便能觉出此琴之绝。 徐锦宁眉头一挑,这东西温丞礼该是有兴趣的,毕竟他的琴技一绝,前世他也经常弹曲儿给她听,不如就把这琴买了赠予他! 随即让人碧枝叫价‘五千两’! “青鸾琴,听这名字都是上等之物,可惜府内的琴音色平平,哪怕楚楚琴技精湛怕是也无用功!”王楚楚话语间满是惋惜,眼睛一直都盯在那琴上。 徐锦宁想要的琴那必定不是凡物! “楚楚想要,拍了便是!”柳承元冲身边的小厮挥挥手,那小厮便叫价六千两! “六千两!还有么?二楼包厢柳公子出价六千两!” 徐锦宁有些惊异,这东西虽好,但若非音痴也不会感兴趣。 碧枝抬头看过去,轻声开口:“好似是护国公府的公子,柳承元。” 徐锦宁凤眸一眯,还真是冤家路窄,她看上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失手过的时候,手一挥:“叫价!” 徐锦宁慢慢抬起号码牌。 司仪开口:“二楼贵客出价七千两!” 话音刚落,司仪扭头再次开口:“柳公子出价八千两!” 有人不由摇头。 这东西虽然好,可七千已经是极限,再竞拍,也是浪费。 徐锦宁不甘落后,竞拍价一路飙升至万两白银! 底下的人已有不少人看出是何人竞拍,低低议论:“那不是长公主与新科状元么……” “是啊,听说长公主一直都看不上柳承元,若非柳承元得了今年的新科状元,那婚约都不会有。” “是啊,我还听说,长公主进宫的时候途中遇到了一个小太监,登时拉着小太监去了椒房殿,请求皇上皇后把驸马给换了。这得是多嫌弃柳家公子才宁可要太监驸马,也不肯要一个新科状元啊!” 议论声越来越大,场地本来就不小,这话悉数钻到柳承元的耳朵里。 柳承元拳头攥紧。 那句话恰说到他心眼里去了。 堂堂新科状元,竟不及一个太监! 他今日要是不能把琴拍下,岂非又多一条令人耻笑的笑话!? 此时,司仪开口:“一万二千两。二楼贵宾出价一万二千两!还有没有加价的?” 这不是逼迫他出手么? 几乎是想也不想的,柳承元作势抬手。 旁边小厮低声提醒:“公子,已经差不多了。” 护国公府就算家底雄厚,也不能与公主府比,再这般下去除却得罪长公主,老爷也不会同意的! 一万两买一把琴,纵然绝世佳琴,那也不行! 柳承元心中不愿,双目赤红,双手紧握成拳:“那又怎样!?本公子可以自己买单!” 说他不如一个太监,怎么敢的? “一万二千五百两!还有人要出价么?” “一万二千五百两一次!没有人出价的话,三次过后一槌定音,这把绝世古琴便是柳公子的了。” 碧枝继续抬手,公主说了,不惜一切代价要将这把琴给拿下! 柳承元只要加价,徐锦宁便会比他高上一千! 王楚楚心中却是暗自得意,那徐锦宁为了一个宦官一掷万两,定然在柳承元心中留下了极其不好的印象,再看那所谓驸马,才子宴一事听闻也只是个绣花枕头,赏玩的花瓶罢了。 王楚楚喝了口茶,看似淡然的说了一句:“琴是不错,可听闻长公主不擅音律,这好琴买了怕是也要落在府上生灰,倒不如给了有才之人,发挥它的极致,岂不更好!” 声音不大小偏偏能让在场众人听见,整个场内顿时鸦雀无声,都是看好戏似的看向徐锦宁。 徐锦宁喝完杯中茶水,转而笑道:“本宫不弹琴,不是不懂琴,驸马精通六艺,弹琴自是不在话下!驸马日日于府上给本宫弹琴助兴,今日有这好琴自然是要赠予驸马,聊表心意的!” “论琴艺,谁人不知我表哥才是宁都琴色一绝之人,驸马爷……怕也只是长公主自吹自擂吧!”王楚楚轻笑着。 “是么?怎么本宫不知道?”徐锦宁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那柳承元的确有才,但跟温丞礼比起来着实不值一提! 王楚楚被这么一将,脸色顿时不太好看,“既然如此,那让驸马爷与我表哥比试一番便是,谁赢了,这把琴就归于谁,输的一方买单如何?” 柳承元一听顿时来了劲儿,他对于自己的琴技还是很有自信的。 “你确定输的一方买单?”徐锦宁挑眉笑着,这王楚楚还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以为这世上只有柳承元琴技好? 柳承元也是过于自信,冲徐锦宁笑道:“若是驸马不嫌柳某琴技不精,一比如何?” 徐锦宁也将眸子转向了一直未开口的温丞礼,温丞礼放下茶杯,“一切都听长公主的!” 徐锦宁满意的打了个响指,“好,那就比试一番,本宫也想知道冠绝宁都的琴技究竟如何?” 语毕,她冲那司仪挑挑眉,“把琴先交予柳公子吧!” 柳承元起身行了礼,随后走上高台,他玉树临风、风采斐然,一落座周围便是赞扬之声,柳承元十指轻抚在琴身,挑衅的看了一眼温丞礼后开始弹琴。 琴声袅袅动听,整个万宝楼回荡着悠扬的琴声,众人听的也是如痴如醉,曲子未尽,便已经有人啧啧赞叹曲声之妙。 这曲子在徐锦宁听来也不过是个中上等,与‘一绝’相差甚远,一曲终了,大厅之内尽是赞扬掌声。 王楚楚也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这下她倒要看看一个绣花枕头如何比的过他的状元表哥。 “驸马请!”柳承元道。 温丞礼恭敬有礼的冲他点点头,他眉目如画,光是容貌上就赢了柳承元一筹,饶是王楚楚也被他的容貌惊艳。 有人惊叹,徐锦宁这眼光真是毒辣,身边更是美男如云,令人嫉妒。 温丞礼仔细看了看这把琴,这琴的确不错,也难怪那柳承元非得要将琴声买下了。 音符刚起,整个大厅便又安静下来,就见温丞礼轻抚琴弦,曲子流畅动听,时而高亢时而温婉,比起柳承元那照着琴谱弹奏的曲子不知动听多少倍,最重要的是,这曲子过分的融入人心,饶是徐锦宁也被这曲子勾起前世回忆,有美好也有痛苦。 放在唇边的茶水已经凉却,徐锦宁痛从心来,看向温丞礼的目光难免多了几分愤恨,目光接触到他那特有的指法,微微一愣,温丞礼所用乃是夏国特有琴技指法,他是想做什么? 以弹琴的方式来引起夏国暗探的注意? 曲子落幕,大厅里赫然有人痛哭流涕、有人欣喜若狂,此曲听了悲者越悲,喜者越喜,令人敬佩! 柳承元脸色铁青,他居然输给了一个穷到要去太监的破落公子? 徐锦宁带头拍手称号,只一声,整个万宝楼全都是激烈的掌声,这可比刚刚柳承元的光有曲意的琴声好太多了,温丞礼的琴弹到人的灵魂深处! 第十八章 什么,不要?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如此,谁胜胜负已然不用多说。 徐锦宁压下心中愤懑,趴在窗口笑着对他们说道:“柳公子别忘了买单!” 一分钱没花就买下了这稀世好琴,徐锦宁自然是高兴的。 柳承元极其不痛快,但他堂堂经科状元也不能说话不算话,何况这里这么多人见证了他们的赌约,若是反悔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责怪的瞟了一眼多事的王楚楚,若不是她提出这么个赌约,他何至于丢尽了脸面。 “那是自然,这把琴归长公主驸马所有!” “多谢柳公子慷慨解囊,碧枝,将柳公子所赠之物好好收着!”徐锦宁面上笑意,可那笑容不及眼底,话是对碧枝说的,目光却是盯紧了温丞礼。 今日温丞礼露了这么一手,想来那些暗线也要安耐不住了。 徐锦宁又看向柳承元道,“柳公子惊才绝绝,的确是宁都一等一的才子,若是得空,也可与驸马爷再来比比才艺,也让本宫开开眼界,如何?” 此一番话下来令柳承元瞠目结舌。 这还是宁都小霸王,徐锦宁么? 未能得到柳承元的回答,徐锦宁抬眸:“柳公子这是怎么了?本宫确有倾城之姿,但柳公子已是有家室的人了,这么盯着本宫,不太好吧?” 言罢,柳承元从震惊中回神。 “臣下失礼。” 知道就好。 “本宫还有事,便不与柳公子叙旧了。” “恭送公主。” 宁都风言风语盛行的厉害,她不惧这些,可不代表柳承元不会畏惧。 今日去万宝楼能遇见柳承元也是巧合,应邀而来也是想消除两个人中间的隔阂,冰释前嫌。 护国公乃朝廷重臣,行兵用阵方法诡谲,以智铺谋,用一抵十,如用神兵。 饶是徐锦宁也不便得罪! 父皇开拓疆土,抵御外敌侵扰,用的便是护国公的法子,因此敕造护国公府,赐予柳家三世爵位,使柳家一跃成为宁都权贵。 是以母后与父皇千挑万选,择柳承元为她驸马,同时,给锦昭铺就后路。 若非经历过一次,只怕她今生还会重蹈覆辙。 柳承元将人送出,又在原地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憬然有悟,直到马车拐弯,都未曾回神。 回了公主府,温丞礼便借口身体不适先回了东苑,至于那把琴他也没打算要,徐锦宁又怎么舍得把那价值万两的青鸾琴送给他? 徐锦宁坐在亭子里,目光不明的盯着桌子上的琴,脑海里赫然还是刚刚温丞礼弹奏的那一曲,一首曲子,压的她心绪难耐,恨意上头。 两杯烈酒下肚,徐锦宁方才觉得情绪平稳许多! 给枣给甜,晚了怕是没有那效果了。 徐锦宁差碧枝带上青鸾前往东苑,刚跨进东苑,徐锦宁便觉得哪里不对劲。 虽说她没有娇惯温丞礼,但同样也没有虐待他,怎么会从进入东苑到最后一个下人也没有见着呢? 随意甩了甩手,让人把古琴放下之后,徐锦宁便缓缓在东苑打探着。 温丞礼是夏国太子不错,但她相信他绝对没有胆子敢把公主府作为据点。 正当徐锦宁疑惑之际,忽听左手房间里传来一道道流水声。 徐锦宁诧异推入,只见一副美男入水图,赤果果地出现在徐锦宁的面前。 温丞礼长得很好看,那是众人皆知的,哪怕徐锦宁重活一世,还会不自由主的陷入温丞礼的美色中。 只是眼前这一幕。 就算徐锦宁重生而来,也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 他这到底是在整哪出戏啊? 温丞礼见状,连忙穿上挂在一边衣服,脸色微红,望着徐锦宁的眼里略闪过一道囧意。 “你……你……大白天的洗什么澡?” 徐锦宁汗颜,她爱美男,但不色。 可如今这场面传出去,恐怕长公主之说又要多一个传闻了。 温丞礼俨然已经恢复过来,待穿戴整齐后行至徐锦宁身边不紧不慢地道:“臣下,一直有白天沐浴的习惯,只是不知道公主前来有何事?” 徐锦宁闻着温丞礼身上传来的若有苦无的清爽气息,眼眸微微转,随即对着温丞礼说:“早就听闻驸马有白天沐浴之习惯,不想竟是真的。若有下次,驸马记得通知一下本宫,本宫和驸马一同沐浴如何?” 尤记得上辈子她在地牢里,除了被徐芳菲不断折磨外,她最最后悔的就是秉承了温丞礼是太监的事实,没有伸出恶魔之手,想她也算是做足了好事,怎么最后就落到了那样的局面呢? “你说什么?” 温丞礼听着徐锦宁的话,一下子忘记了称呼。 一同沐浴? 果然,很有长公主的风范。 然而,原以为徐锦宁还会再说什么? 谁知画风一转,只见徐锦宁指了指外面的客厅说。 “这把琴质极好,千百年难得一遇与你极为相配。万宝楼一曲,这琴便算是认了主,便赠予你!” 温丞礼也是感慨,这青鸾当真是一把绝世好琴! 夏国奸臣当政,权臣掌权,皇室威名渐渐落寞,他只能假借沉迷乐曲来掩饰自己无心朝政,无心皇位。 然而就在假装沉迷酒池肉林骄奢淫逸的生活之中的时候,他倒是发现了这琴音的好处。 如今,他竟然也到了要以此来求生的时候了。 温丞礼心中苦笑,手上的动作却轻柔了不少。 徐锦宁看得出,她这一次是做到温丞礼的心里去了。 “驸马喜欢便好!” 温丞礼正想着夸一下徐锦宁,却听徐锦宁轻轻嘀咕:“万宝楼的你也给本宫赚足了面子,你琴艺高超,这也算是给你的奖赏,至少没让本公主丢了脸!” 温丞礼嘴角一抽。 果然是长公主的做事风格。 没让她丢脸? 温丞礼变了脸色,将东西放到地上,不再看一眼:“温某不值得公主如此,这把古琴虽好,但温某不配,公主还是将这把琴给他人吧。” 什么,不要? 按照她以往的性子,此刻定然是翻脸了,甚至还要将温丞礼拖出去打一顿。 徐锦宁微微一笑,和蔼的看着温丞礼:“其实我懂你的,知道你是有大才的,入宫做太监是迫不得已无可奈何,在才子宴上不露圭角实是韫匵藏珠,你也弹奏过这琴,你才是它最好的主人!” “不过在公主府你不需如此,你是本公主的驸马,自然无需瞧他人脸色。本宫定然要护你无虞!” 最后一句话,令温丞礼动容。 一直以来藏匿在心中的感情,破裂了一个小口子…… 温丞礼抬眸,恰好撞进徐锦宁那双晶莹明澈的眼。 他好像从来都没有这般光明正大的去打量徐锦宁,印象里只记得这公主嚣张跋扈,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便那般对他,令他心生小小厌恶。 自入公主府以来,便更是眼不见心不烦,每每见到徐锦宁,匆匆一瞥便低下头去。 如今细细打量,却发觉,徐锦宁双眸晶莹明澈水灵剔透,宛若秋水含睛。 “本宫这双眸子,好看么?” 这话一出,温丞礼轻咳一声率先扭头看向别处,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公主当真要将这古琴赠予臣下?” “那是自然,本公主决定的事情从不反悔。见你如此喜欢,本公主更是欢喜。” 这话一出,温丞礼手足无措,还有些倨傲鲜腆。 徐锦宁的意思是,喜欢他么? 然而从徐锦宁的角度看过去,便看到了害羞到耳朵根里的温丞礼。 人走后,东苑又恢复以往的安静。 温丞礼看着手中的古琴,轻抚琴弦,便能感觉到那款款妙音。 她莫不是,当真因这脸而生情,爱上自己了吧? 西苑。 外头的人叽叽喳喳,听得苏逸也竖起耳朵来。 “方才我瞧见公主带着古琴去东苑了!”那人啧啧两声,“咱们在府里当差,可得仔细着公主的喜好点!” 苏逸气的涨红了脸,又沉了脸色,换了衣服出门去了。 四皇子府。 “苏公子来了。” 这话倒像是提前知道他要来一样。 苏逸点点头,“四皇子呢?” “早已经在厅内等候了,请随我来!” 绕过院落,苏逸步履着急,几乎是小跑着过去的,一进客厅就见四皇子坐在那儿淡定的喝茶,苏逸着急道:“四皇子,苏某有要事禀告!” “温丞礼的事?”徐锦晟大致猜到了一些! “殿下难道就不疑心他,那温丞礼不过是个小太监,虽说落魄那也不至于会如此多才多艺吧!”苏逸说的愤懑不平。 徐锦晟又何尝不明白其中定有什么变故,“你就好好呆在徐锦宁身边,顺便监视温丞礼的一举一动,他们所有消息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 “我自然也是想得到徐锦宁的青睐的,可是现下徐锦宁一心都盯在温丞礼身上,我也实在是难以下手!”苏逸无奈道。 徐锦晟从腰间拿出令牌,“徐锦宁向来爱去天香居,你拿着这令牌请她一叙,顺便打探打探消息!” “如此,那多谢四皇子,苏某定不辜负四皇子赏识!” 苏逸满是欣喜的拿着令牌先离开了! 徐锦晟目光阴鸷的盯着苏逸的背影,都是靠皮囊上位的废物罢了,希望苏逸能给他带来什么好消息! 第十九章 不知驸马,敢不敢跟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公主府。 青杏步履匆忙进了主殿:“公主,苏公子派人回来说在天香居订了位子,请公主赏个脸过去呢。” 苏逸不是刚刚才去了四皇子府么?这会又想耍什么花招? “公主要是不想去的话,奴婢便回了去。” “去,怎能不去!上次去天香居本公主便看上了其中的几个男人,这一次本公主要去就要把人给带回来做面首!为府中再添一份姿色!” 不是在说苏逸的事情么?为什么又扯到面首的事情上来? 徐锦宁赶忙起身,坐到铜镜前,又看到青杏在那边发呆,当即开口:“你在那边愣着干什么呢?还不赶紧过来给本宫梳妆?” 甫一出门,几人便看见温丞礼抱着琴往这边走。 “公主是要出去?” “苏逸在天香居订了位子,自然是要去的。” 天香居乃宁都第一酒楼,专侍宁国高层,其坐落于宁都中央,依傍城中河水,巧妙的与万花楼、曲园相连接;背后又扩充了百亩良田,作为骑射之地,乃宁都第一大乐园,宁都大多权贵皆喜在天香居设宴。 苏逸? 温丞礼内心不爽:“听闻天香居乃宁都最大的酒楼,丞礼也想去见识一番。” 腼颜事敌,这份魄力是旁人学不来的。 徐锦宁看了一眼温丞礼,那促狭的凤眸掠过,看的温丞礼内心漏了一拍。 “好啊。” 天香居。 听闻公主要来,苏逸提早在楼下候着。 瞧着马车由远及近,又看到温丞礼下来的时候,苏逸傻眼了。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苏逸开口:“驸马怎么也来了?” 徐锦宁抬眸,有些不悦的略过苏逸:“怎的,驸马爷不能来?” “自然是能来的,只是臣下没能做好准备。” 不是说温丞礼不喜欢跟公主待着么?怎么现在反倒是寸步不离了? “长公主请。” 进了厢房,待徐锦宁入座后,苏逸拍拍手,门外的人便鱼贯而入,不过瞬间,菜肴便铺满了桌子。 “公主尝尝,这些都是天香居的招牌,待公主用膳完毕后,还会有必福居的糕点等着。” 徐锦宁微微笑着,轻轻点头,苏逸倒是苦心孤诣。 “好。” 察觉到苏逸不断靠近的小碎步,徐锦宁笑道:“本宫倒是想听苏公子的琴了,不知苏公子能否为本宫弹奏一曲。” 这话一出,苏逸目瞪狗呆,当时愣在原地。 又见温丞礼身旁的古琴,想起徐锦晟的吩咐,苏逸开口:“臣下斗胆,公主此前一直称赞驸马,又说驸马六艺俱精,可此前在府中尚未见识过,择日不如撞日,不知苏某能否听到驸马的琴音了。” 温丞礼略微一沉思,扭头看向徐锦宁:“公主的意思呢?” 他何尝看不出,苏逸是恼羞成怒。 “你定。”徐锦宁浅尝酒菜,便止住。 “好,那便请苏公子先来。” 答应就好。 苏逸深吸一口气,坐下。 指尖轻动,悠扬琴音缓缓飘出, 而温丞礼却对他视若无睹,时不时拿出手帕为徐锦宁擦拭。 苏逸心绪不宁,那可是长公主!和帝的掌上明珠!一个太监,凭什么! 只听‘铮’的一声,琴音戛然而止。 苏逸猛地回神,瞬间万念俱灰。 他再一次将琴弦弄断了。 徐锦宁轻咳一声,眉头轻蹙,没给苏逸再来一次的机会:“还是驸马去吧。” 在来之前,温丞礼便已试过琴音,流畅至极,与他磨合的也快,当真是难得一遇的好物。 在苏逸怨恨的眼神中,温丞礼悄然弹奏。 古琴独特的音质在这狭小的屋子内流转,恬静而美好,又有温丞礼独特技巧加持,琴音优美而悠扬。 一曲完毕,徐锦宁看了苏逸一眼:“苏公子觉得驸马这琴如何?” 他怎么可能助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苏逸尴尬的笑了笑:“这古琴果然爱名不虚传,果真是上乘之物。” 啧,承认温丞礼在琴上面比他强,有这么难么? 既然苏逸有意要表现,那她就给个机会。 “不知驸马能不能再弹一曲?”徐锦宁扭头看向苏逸,“苏公子跳舞吧?” 此言一出,青杏与碧枝不由抖了抖身子。 公主折磨人的法子当真是一套一套的。 苏逸心有不甘,他绝不允许温丞礼在旁边看笑话,“驸马能否赏脸一起?也好让苏某领略一番。” 这下就连青杏碧枝都能看明白了。 苏逸这是故意找茬,不让驸马消停! 轮到苏逸弹奏的时候,他却故意将曲子的速度加快。 原本想让温丞礼出丑,却没想到对方大气未喘,动作行云流水,转法自然,收尾之时还谦谦公子一般对徐锦宁轻轻鞠礼,与他狼狈收场大相径庭! 他不相信,一个太监竟然会这么多! 苏逸不屈不饶。 “臣下从未遇到过驸马这般灵活巧变之人,余下六艺也想与驸马比试一番,不知驸马,敢不敢跟。” 温丞礼还没用出自己的实力,如今苏逸竟然还如此不知死活的继续比试,那不是给自己找虐么? 再这么闹下去也不好收场,毕竟还要顾及着镇国公府的颜面。 思及此,徐锦宁正要出声制止,却听温丞礼不卑不亢的声音响起:“好啊,苏公子想要比试什么,在下都一一奉陪。” 这个温丞礼今日是吃错了什么药? 徐锦宁面露不悦,不满的看了一眼温丞礼,哪怕是身为太监驸马了,他都不忘了要显摆自己的才能? 好一个敌国太子,哼! 苏逸唇角一勾,心中得意,“天香居后面便是骑射之地,驸马敢不敢跟来?” 两个人暗中较劲,谁也不让谁。 苏逸信心满满下去,可没想到,接下来的所有皆被温丞礼反超,明明优势在他这边,可每每道最后一点的时候,温丞礼总能反超至前面。 音律舞蹈他皆在温丞礼之下,剩余六艺更是被人甩了几条街不止。他竟然不及一个太监!? 十几年来的矜贵在那一瞬间陡然崩溃。 苏逸起身直指温丞礼鼻尖嗤笑道:“没根的东西就是不一般。” 此言一处,温丞礼笑意慢慢的在唇角消失,那双阴鸷冰冷的眸子鹰隼一般盯着苏逸。 危险的气息在慢慢扩散。 “啪!” 苏逸头一偏,鲜红的指印印在脸上。 徐锦宁拧着眉,阴着脸,神色凝重异常,不悦的气息毫不掩饰的扩散:“苏公子热的头脑发昏,以至于口不择言。温丞礼是本宫亲自挑选的驸马,岂能容许你这般放肆!?” 徐锦宁面色一凝,声音清冷:“本宫看,苏公子不应该留在公主府了。” ‘噗通’一声。 徐锦宁回头便见苏逸叩头至地:“臣下知错,还请公主再给臣下一个机会!” 徐锦宁昵了苏逸一眼,寒冷的眸子却转向了温丞礼:“这事儿你与本宫说什么?你得罪的是驸马,又不是本宫!” 苏逸别无他法,只能扭头跪对着温丞礼:“臣下一时被猪油蒙蔽了心,所以才会说出这番话,还请驸马爷见谅!” 一时间,窃窃私语声骤起。 “啧,堂堂镇国公的公子,竟跪拜太监以求原谅,苏公子可是古今第一人啊!” 私语声自四面八方而来,好似有活力一般,拼了命的往苏逸耳朵里钻,他什么时候遭受过这样的待遇!什么时候! 苏逸的身子微微颤抖,一股无法控制的愤恨的情绪,自内心深处翻涌而出,不可抑制。 等待的时间太过漫长,苏逸不知自己坚持了多久,才等到温丞礼的话:“苏公子谦虚了,若非苏公子相让,温某也不能越过苏公子去。地上脏,苏公子赶紧起来吧。” 苏逸跪在地上,有些颓然,还未起身,便听徐锦宁冷声道:“本宫乏了,听曲的事儿就算了,回府!” 苏逸狠狠咬牙,确定身后无人,这才慢慢起身! 出了天香居,苏逸便去了四皇子府。 此次门童未阻拦,转而带着人去了书房。 “荒唐!凡是入宫侍奉者,都要求身世干净,上至三代,都由内务府查清!事关皇族安危,内务府怎敢混水摸鱼!” 徐锦晟冷哼一声:“本殿看你今日受了不小的打击,所以如此荒唐!更何况那温丞礼是家道中落,若非如此,凭他才智自然能入朝为官。” 苏逸眼神发狠,有些迥异:“敢问殿下,那温丞礼如此出类拔萃,精六艺,擅琴律,若非家中殷实,怎可如此?” 若说是家道中落,凭借温丞礼所表现出来的才能,如何能中落?有此能者,为何不先送入宁都?偏偏家道中落之后才进宁都入宫为太监? 听完苏逸的分析过后,徐锦晟略微一沉思。 不得徐锦晟发言,苏逸继续道:“再者,若真的如同温丞礼自己所言那般,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找个人编造些过往蒙混过关又当如何?他那弹琴的手法我倒是曾在夏国琴姬那见过,此人必定与夏国有什么联系!” 徐锦晟抬手制止,若是如同苏逸所言,温丞礼的确有问题的。 可皇帝与皇后皆宠爱徐锦宁,纵然知晓也未必会当众发难。 “本殿都知道了,你先回去,此事莫要与任何人声张。” 苏逸点了头,便出了四皇子府的大门。 旁边出来一个人:“殿下当真要帮苏公子调查温丞礼?” 徐锦晟轻笑一声。 他怎么会做那种事? 此番在天香居的事他也听说了,是苏逸自己没用,斗不过一个太监。 他怎么会去招惹徐锦宁?只要能得到他一直都想要得到的消息就好,至于温丞礼,与他有何干系! “你说呢?” 二人相视一笑。 “不过长公主府那边还得盯紧着些,本殿要第一时间知道发生在公主府里的一切。” “是。” 第二十章 太子中毒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回公主府的马车上,徐锦宁精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然的盯着车帘看,苏逸今天晚上所作所为简直找死。 车上的气氛有些压抑,徐锦宁不说话,马车上也没人敢多言! 温丞礼表面云淡风轻不卑不亢,但刚刚那眼神冷的几乎要将苏逸给冻死,如果眼神能杀死,估摸着苏逸现在已经了不下百次。 温丞礼不过表面温柔,谦谦君子,实则睚眦必报,凡是得罪过他的,又有几个又好下场? 前世的她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况且她前世还没怎么折腾他,只觉得他模样好看留在身边,那些虐待苛待什么的流言蜚语也是他们自己造出来的,与她何干? 她都能落得那下场,何况苏逸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方才她若不挺身而出,只怕苏逸今夜就得丧命! 苏逸现在不能有事。 徐锦宁一脸正经,薄唇微启:“今日之事你虽占得上风,然而锋芒毕露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你虽是驸马但以后做事还是小心些免得丢了我公主府的脸,月满则亏树高易折的道理驸马应该不会不懂!” 温丞礼嘴角轻轻抽搐了几下,今夜丢人的可不是他。 他就不该对徐锦宁抱有幻想…… “公主说的是。” 直到回了公主府,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 与温丞礼分道之后,青杏这才开口:“公主,怎么您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意思?是不是那个苏逸惹你不开心了?要不要让乔昱去揍他一顿?” 她憋了一路,这才有开口的机会。 徐锦宁微微一愣,“什么?” 碧枝道:“听曲儿本来是让人高兴的事,但公主今天却是一脸要杀人的样子,奴婢都有些被吓着了呢!” “烦心之事诸多,可不只这一桩!说到乔昱,青杏你去把他叫来,本公主有事情要吩咐他!” “是!” 徐锦宁坐在院子里,轻晃手中折扇,目光沉冷的盯着水中月,今日之事,虽说温丞礼无过却让她心生不满,甚至有些不耐烦。 “乔昱参见公主殿下!” 来人一身红袍,腰间别着一把长剑,他乌发被银冠竖起,俊俏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有些冻人,便是长公主府上面首之一的乔昱,因他武功高强长相又俊美,表面是徐锦宁府上的侍卫统领,实际身份却是徐锦宁贴身护卫红影卫的首领! “本宫有些事情要交给你去办,你即刻让人准备一下前往夏国!” 徐锦宁把桌子上的信笺递给他,“出了宁都之后再看,尽快解决,把人给我带回来!” “是!” 乔昱拿过那信笺往怀里一放,又抬眼看了一眼徐锦宁这才离开。 月光皎洁,徐锦宁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重活一世,许多事情都得未雨绸缪早些谋划。 现下,温丞礼被她以驸马的身份困在身边,他的爪子暂时无法伸向布防图,可迟早有一天他会得手的,该如何预防呢? 东苑小楼,温丞礼一身白衣静立于窗前,黑翟石一般浓黑的眸子只冰霜,今日风头出的有点多,看徐锦宁的样子倒是有些怀疑了。 月满则亏、树高易折的道理他怎会不懂,他也是想出那一口气,毕竟被徐锦宁压的太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宣泄口,倒是差点把身份暴露了。 以后做事,还是得更加小心谨慎! 身后一阵风过,就见一带着黑狼面具的人跪在他身后,道:“主人,只是宁都上下官员的所有信息!” 温丞礼‘恩’了一声,转身拿过那本蓝色的书,宁都这些官员表面高风亮节、清正廉明的,做下的事却如此之多,买.官杀人强买强卖的都还算小的,看到‘丞相’二字温丞礼眼神冷了冷。 这个丞相所做恶事真是不小,他的儿子手上更是沾染不少无辜女子鲜血,当真可恶! “有了这些把柄,控制宁都官员朝堂指日可待。继续盯着徐锦晟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再来禀告!” 宁都最难缠的除了徐锦宁,还有徐锦晟,那个四皇子。 至于苏逸,此人身在长公主府,心却在四皇子儿,听徐锦宁今天说的话怕是这人留不久。 今夜若不是徐锦宁出手,苏逸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 罢了,好歹是镇国公之子,暂时先饶他一命,若是以后再犯…… 温丞礼眸子又冷了几分,杀之! 事过三日,徐锦宁都没有召见温丞礼,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没提起过,青杏、碧枝二人能跟在她身边这么久深得她的信任,便是因为她们聪慧有眼力劲儿,只要让公主不爽的,她们自然也不会给别人好脸色。 正午刚过午膳时间,徐锦宁坐在湖心亭喂着鱼,就见宫里的元嬷嬷现身:“奴婢见过长公主!” 元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又在母后身边待了数十年,她小时候还被元嬷嬷看过几回,说是她的第二奶娘也不为过。 “嬷嬷怎的来了?” 元嬷嬷面色沉凝,“皇后娘娘想念公主,所以特派老奴来请公主进宫一趟。” 这…… 之前宫里有事都是通传一声,从未让元嬷嬷亲自来过,难不成是昭弟出了事? 霎时间,徐锦宁眼神一冷,心中有些慌乱,当即放下鱼食换了衣服,马不停蹄的进了宫。 一进椒房殿,便感受到浓浓的紧张与不安,众婢女跪拜在地,大气不敢喘一下。 在往前走,便看到大皇子徐锦恒跪在地上,一脸凝重。 徐锦宁大步流星慌忙到了内殿,便瞧见太医跪在地上给人把脉,那小手,便是她的弟弟,徐锦昭! 皇后局促不安的在旁边看着,皇帝面色沉郁的站在一旁等消息。 “父皇母后,这是怎么回事?锦宁一路而来,瞧见大哥跪在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 皇帝怒不可遏的开口:“还能发生什么事?徐锦恒说想见昭儿,朕也想你们这一辈的长幼有序和气致祥,念在他未曾做过什么坏事的份上便准了,可他进入椒房殿尚未有半个时辰,昭儿便昏迷不醒。” 皇后沉默不言。 皇帝艴然不悦,“整个椒房殿里,除了元嬷嬷,便是徐锦恒,昭儿出事,你要朕如何做想?” 徐锦恒并非皇后亲生,却是和帝的第一个孩子,因其生母难产而死,所以挂在皇后名下抚养。 其性子内敛柔和,行事沉稳进退有度,虽不受宠,但未曾落下功课,文韬武略,样样优秀。 甚至在早些年未立太子之时,朝中不少大臣还举荐徐锦恒为太子,不得不说,以徐锦恒的能力做太子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皇帝喜爱皇后,又对她徐锦宁疼爱有加,力排众议,硬是要刚出生不久的徐锦昭成了太子。 皇位虽好,但不代表每个人都会想得到。 更何况前世她从未听过锦昭与大哥之间有什么摩擦,更未听闻,大哥意图皇位做出手足相残之事。 若是徐锦恒真的不喜锦昭,以他的智谋完全可以借刀杀人,不必亲自来椒房殿一趟。 思及此,徐锦宁开口:“父皇的意思是,锦昭昏迷与大哥有关?” 皇帝微微蹙眉:“除却那人,朕想不到还有谁会对昭儿不满!” “那大哥为何要亲自前来,买通旁人行凶不是会更好么?” 和帝一愣,有些惊讶,甫一听说此事,他便着急赶来,从未想过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如今听徐锦宁这么一说,反倒是想明白了。 但如果徐锦恒是被人所利用而出了这事,那便是天命。 可成年后的皇子都搬出宫自立门户去了,住在皇宫里的只有徐锦恒,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有嫌疑。 在这早些年有人举荐徐锦恒为太子被否,徐锦恒心有怨念也说不准。 如果说此事并非徐锦恒所做,还能是谁? 和帝脸色稍有缓和,徐锦宁这才开口劝解:“父皇也是,关心则乱也没见你这么乱的,要是伤了大哥的心如何是好?” 说罢,和帝摆摆手。 徐锦宁心领神会正准备出去将徐锦恒扶起之时,太医诊断结果出来:“启禀陛下,太子是中毒了。所中之毒来自夏国。” 这话一出,徐锦宁惊了。 夏国!? 她只知温丞礼乃夏国太子,其在后宫所有的棋子知之甚少。 若说前世温丞礼与徐芳菲苟合,可那是因为她从未将温丞礼放在眼里死死盯着,如今温丞礼日日都在她身边带着,而她也一直都未曾带温丞礼入宫,他自然没有那个机会。 温丞礼会是一个人来到宁国么? 他好歹是一国太子,哪怕夏国朝局动荡温丞礼也不该孤身一人前来宁国,宁国内肯定还有他的暗棋。 亦或者,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策划卧底,又是什么时候着手让人渗透的宁国? 这次下毒他又掺合了多少? 徐锦宁心下一惊是波涛汹涌,放在身后的手死死握成拳头,指甲陷入手心很疼,却也让她清醒! 和帝冲冠眦裂:“给朕查!朕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徐锦宁从内殿出来,即便是着急,也无济于事。 第二十一章 臣下愿意试试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夏国特有的毒药,因为锦昭年纪还小,原本慢慢发挥毒性的药物在锦昭这里瞬间就毒发了,如今他们对毒药束手无策,唯一能做的便是用药物慢慢清除锦昭体内毒素。 行至徐锦恒面前,徐锦宁弯腰伸手将人扶起,“大哥不必如此,父皇一时心急才错怪大哥,此事应当再做调查,大哥不要将此事往心里去。” 徐锦恒脸色不好,眼圈发红! 他方才都听到了,如果不是徐锦宁从中周旋劝说,只怕和帝早就将他押入大牢听候处理。 “多谢你。” “你我兄妹,哪里有什么谢不谢的。” 前世虽然混沌,但还未出过这等事,徐锦恒一直都低调行事,低调做人,直到最后夏国攻打如宁都,徐锦恒召集宫内所剩不多的侍卫拼死守护,这些,都是徐芳菲告诉她的。 这样一个人,如何能对锦昭下手? 只是她就不明白了,幕后之人当真心狠手辣,一个年纪尚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温丞礼,会是你干的么? 你最好别让本宫找到证据,否则…… 徐锦宁叹口气,才看向徐锦恒:“大哥不要往心里去,锦昭年纪小,对什么都有好奇心,平日里碰了什么也未可知,大哥仔细想想,最近都有遇到些什么古怪的人。” 古怪的人? 徐锦恒轻轻摇头。 左不过就那些人…… 但转念一想,前些时候宫里来了一批新的太监,他当日进宫面见和帝路遇几个小太监在群殴另外一个,他于心不忍便出面制止,事后走了流程将人带走,但这批人是内务府挑上来的,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才是。 徐锦恒将这事事无巨细全都与徐锦宁说了一个遍,在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徐锦宁冷哼一声。 就连夏国太子都能混入其中,可见内务府做事不够干净! 甚至内务府中都有温丞礼的人,内务府做事,岂能相信! 乍一听徐锦宁冷哼,徐锦恒当即噤声:“怎么了?” 徐锦宁回神:“这夏国的人简直欺人太甚!竟欺负到锦昭头上!大哥,烦请你带锦宁去瞧瞧那个太监!” 这……也未必是他吧,那小太监跟了他以后,倒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不像是细作。 可此事事关锦昭性命,关乎他的青白,短暂挣扎过后,得和帝准许之后,徐锦恒便带着徐锦宁去了府上,再一询问,那小太监已然没了性命! 现在要说这事与那小太监没关系,谁都信不了了。 事情传回到皇宫,和帝大发雷霆,将内务府与此事有关的全都的人都聚集到一处,一时间,阖宫上下都谨小慎微大气不敢出。 直到天黑,宫门快落锁了,徐锦宁才回到公主府。 一回来,便去了东苑。 徐锦宁瘫坐在椅子上,故意板着脸叹口气。 温丞礼给人倒水,闻言搭话:“公主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徐锦宁可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从小锦衣玉食,皇帝皇后捧在手心里宠着,什么事情能让她愁闷成这样。 “宫里出事了。” 温丞礼略微惊疑,随即悄声问道:“宫中出事自有和帝陛下操心,公主又何须多虑呢!” 他能猜到,徐锦宁走的时候急匆匆的,又将手中的茶水过第二遍,“难不成此事是跟公主有关系?” 徐锦宁悄悄打量温丞礼一眼,只见温丞礼一脸认真,半点都没有紧张的样子。 呵,这玉面狐狸装的还挺像的! 徐锦昭中的是夏国特有的毒药,她一点儿也不信这件事跟他无关,趁着他把茶水递过来的功夫,徐锦宁快速抓住他的手腕,随后把他手中的茶水拿过来,瞥他一眼道:“宫内出了奸细,锦昭中毒了!” 抿了一口茶水,她加重语气道:“夏国特有的毒,敢谋害太子其罪当诛,不管最后查谁是凶手……本宫必定严惩不贷!!” “谋害太子的确其心可诛!” 温丞礼放于身后的手不自觉的握了一下拳头! 徐锦宁死死的盯着温丞礼的脸,生怕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那人想借大皇子的手毒害当今太子,所幸锦昭年纪小那毒暂时还能压制住,只是……幕后之人用心险恶,着实让人气愤!” 说完,徐锦宁特地看了一眼温丞礼,后者依旧脸色淡然,仿佛这件事与他无关,他听的只是旁人的故事而已。 温丞礼有条不紊的接过徐锦宁递给他的茶水,“的确是胆大包天,公主可有查出什么?” “本来查到一个小太监头上,可惜我们去的时候那小太监畏罪自杀了!最巧的是,那个太监偏偏与驸马是同一时间进宫,只是怪他长相平庸、命运多舛,真的断了根成了太监,此人身份已在待查,但肯定是与夏国内奸有关!” 说到‘夏国内奸’四字,徐锦宁观察了一下温丞礼的脸色,还是沉静,他这演戏的功夫还真是厉害呢。 似乎无意的,徐锦宁扭头看向温丞礼:“你当日进宫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温丞礼面上没有一丝破绽之处,在最后才给了回应:“未曾发觉。” 好一个温丞礼,她都这么说了,还是没能诈出一点动静来! 甚至连一个蹊跷都不曾露出! 感受到徐锦宁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温丞礼抬头:“公主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如此隐忍不发,还真是让人另眼相看。 徐锦宁心中突然有些烦闷:“驸马学识渊博才智过人,在天香居还险胜苏逸三场,不知驸马能不能为本宫想个法子,找出真凶?” 温丞礼陡然抬眸,恰好对上徐锦宁那双晶亮的眸子:“公主谬赞,臣下不过施以小计,若非苏公子心不在焉,臣下也未必能胜。” 他的暗棋虽然早已分布,可他还没能入宫,自然还没能跟皇宫里的暗棋们联系,这次下毒事件与他并无关系! 看来夏国那边的奸佞也有些坐不住了,伸手如此之长,是要他回不了夏国! “不过既然公主开口,臣下愿意试试。” 他也想看看,那群老狐狸到底安插了什么人在这边。 此番对话二人心思各异,徐锦宁兴趣索然,好不容易在温丞礼身上开的口子,现在倒好,全给堵死了。 回头还得再重新想个办法。 跟着就跟着 总比不能入宫的好,温丞礼想着! 隔天一早,徐锦宁便直接带温丞礼一同入了宫,直到去了椒房殿,温丞礼都一直乖乖巧巧的跟在徐锦宁身边。 “母后,锦昭情况如何?” 皇后轻轻摇头:“从昨儿晚上到现在,太医一直都在,只是锦昭连醒来的意思都没有。” “母后也莫要担心了。” 说这话的时候,徐锦宁余光悄悄看了温丞礼一眼,后又忧心忡忡的开口:“只是这夏国特有毒药实在是令人心烦。” 温丞礼在旁默默听着,在太医出来帘子掀开的时候稍稍瞥了徐锦昭一眼。 对方面无血色煞白如纸,从徐锦宁的话语里倒是能推断出来徐锦昭这个样子已经很久了。 如果徐锦昭情况一直如此,他想要出去就是痴人说梦。 恰此时,四皇子带着东西进来:“锦昭还未醒?” 皇后虽不喜,但终归点头。 锦昭这一辈里,不满锦昭做太子的大有人在,老四便是其中一个,只是之前老四从未私下见过锦昭亦或锦恒,是以即便她不愿,也不能多说什么。 徐锦晟面上心疼,又劝慰皇后:“娘娘也请宽慰,锦昭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会平复如故的。儿臣府中也没有多少好东西,带来些补品,期望锦昭能早些醒来。” 皇后点头,元嬷嬷上前收下。 夏国所特有的毒药不过尔尔,里面含有南洋金花以及白色曼陀罗精华,令人陷入昏睡之中无法醒来,而加上九里香、地皮混入其中,毒素虽小,却也令一头成年棕熊难以承受,更何况是徐锦昭这样小的孩子。 再加上南洋金花难以得到,宁国又鲜少炼制毒药,自然不清楚这其中的所用。 他在夏国闲来无事之时研究过一些。 苏逸意图凌辱他之时徐锦宁挺身而出,纵然最后所说之言并不好听,可他也算是欠徐锦宁一个人情。 一码归一码,他还是能分的清的。 思及此,温丞礼上前,“不知可否让丞礼看一眼太医所写的药方?”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徐锦宁不可置信的看着温丞礼,她是知道温丞礼擅长药理的,只是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四皇子率先开口:“驸马多才多艺之事本殿也有听闻,只是这治病救人……” 若温丞礼还能解决这个,那便是真的有问题了。 这毒,是夏国皇室独有。 温丞礼镇定自若:“小些时候臣下被送往山中学习,曾经与草药打过一些交道,也认得一些草药。” 太医尚且只能用药吊着锦昭性命,一个太监出身的纵然认识一些草药,还能超过太医不成? 皇后狐疑的看向温丞礼,又听温丞礼道:“方才太医出来之时,臣下斗胆看了太子殿下一眼,殿下面无血色,傻白如纸,眼周稍稍有青紫色,脉搏时强时弱,气息也是如此。” 太医在一旁愣住。 的确是如此。 他需要靠近把脉才能确定的事情,温丞礼一眼便能够看出,年纪尚轻便有如此厉害之处,若是一直在这行岂非了得!? 皇后扭头:“是这样么?” 太医这才回神:“驸马所言不差!” 他是听过徐锦宁挑选驸马的。 “驸马可有解救之法?” 如今整个太医院陷入僵局,能够得到的结论也就那些,若是又温丞礼加入,兴许能够找到破解之法。 “得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言毕,温丞礼抬头看向皇后。 见状,徐锦宁眼珠一转上前周旋:“不如就信一信丞礼?” 太医院束手无策,如今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总不能让锦昭继续躺下去。 思及此,皇后点了点头。 太医与温丞礼一同进入,四皇子眸光闪烁,突起趣味道:“这可是夏国特有的毒药,驸马都能解,锦宁这次可真是独具慧眼。” 此言一出,徐锦宁扭头看向徐锦晟。 果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不请自来,还说风凉话,对皇位执着的很,她还怀疑是他从中作乱,借他人之手毒害锦昭! 她倒是不害怕温丞礼身份暴露,只是现如今暴露对她无益。 “那是自然,本公主的驸马自然要天下无双。” 徐锦晟不知可否。 从太监堆里挑选驸马,可不是天下无双独此一份。 不过多时,温丞礼便跟随太医从里面出来了,太医一副如获至宝的表情。 “皇后娘娘,多亏驸马爷,太子殿下有救了!微臣这便去重新配置药方!” 言毕,太医离去。 徐锦宁上前:“驸马耳聪目明,此前还与锦宁说过,家道中落之前,是想做些草药生意的。如驸马这般,若能继续草药生意,必定不会使得家道中落!方才四皇子还夸赞你呢!” 徐锦宁皮笑肉不笑,眼中寒意很重! 第二十二章 给你看个好东西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温丞礼在里面绞尽脑汁引导太医往地皮、九里香上想,外面的勾心斗角自然不会停止。 方才徐锦晟看他之时眸光带利,比之丞相鹰勾一般的眼神有过之而无不及。 温丞礼面上带笑,温润作揖:“臣下多谢殿下夸赞。” 这般自然而然,徐锦晟不由得轻笑,还未发一言,太医便去而复返,手中拿着一碗石灰水。 帘子后面的干呕声极大,一番忙活,便有一股怪味隐隐传来。 紧接着,太医兴奋的声音传来:“太子殿下醒了!太子殿下醒了!” 甫一下朝,皇帝便过来,刚进门便听到这话,当即健步如飞进到里面:“昭儿醒了?” 帘子后,徐锦昭虚弱的声音传来:“父皇母后。” 一行人慌忙进去,见徐锦昭面色稍稍好转,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太医说锦昭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体内毒素已经清除,已无性命之忧。 “驸马想要些什么奖赏?” 温丞礼想的是宁国的布防图,亦或者从此进入仕途以方便他自己与其他官员交涉。 徐锦宁开口:“驸马这次也是运气好了,能为父皇母后分忧解难已然不错。” 和帝眼睛一眯,“朕问的是驸马,锦宁!” 纵然和帝语气稍有严厉,可眼中到底还是有些宠溺的情愫。 温丞礼声音温柔敦厚:“臣下能够帮助太子殿下已是臣下之福气,多谢陛下美意。” “该给的奖赏还是要给的,说说吧!” 温丞礼故作为难,似是犹豫了许久,这才开口:“听闻皇家藏书阁乃汇集天下名书,各种诗词歌赋乃是绝版,丞礼一直深受老师教导酷爱学习,不知能否能经常进入藏书阁一览群书?” 和帝皇后频频点头,对温丞礼赞不绝口,和帝道:“不愧是锦宁看上的人,如此好学,朕准了!” “多谢圣上!”温丞礼在心里松口气,这和帝还真是好说话! “无妨!” 和帝对温丞礼甚是满意,末了还不忘叮嘱她徐锦宁好生对待温丞礼。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温丞礼不可以寻常之理思之。 趁别人不注意,和帝将徐锦宁叫到一旁,“你确定温丞礼与夏国人无关?” 夏国皇族特有毒药却被一太监轻松解了,换谁都不会轻易相信。 徐锦宁轻笑:“父皇觉得呢?温丞礼的生平皆在内务府,父皇大可以去查看,儿臣觉得,丞礼若真的是夏国皇室中人,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必定不会主动送上门。” 如今宁夏两国交恶,此时夏国人现身,岂不自投罗网? 她不过一时推脱不开,只能带着温丞礼进宫,却没想到温丞礼主动为锦昭解毒,也算是意外收获。 听徐锦宁夸夸而谈,和帝欣慰点头。 “锦宁啊,你长大了。” 徐锦宁一愣。 她都已经历过一世,这一次,又如何能糊涂? 回公主府的路上,徐锦宁满心不解。 下毒一事难道真的跟温丞礼没有关系? 还是说,这也是他设计好的一环,方便他进宫在父皇母后那边博得好印象。 救了当今太子的性命,这么大的功劳个谁身上都是莫大的光荣,何况他一个小太监? 徐锦宁敢笃定昭弟中毒八九不离十跟他有关! 还是要小心谨慎才是,不知道接下来温丞礼又要怎么出招! 纵使夏国路途遥远,按照乔昱的步伐此刻差不多也该到了,希望他那边一切顺利! “驸马当真是爱好学习,藏书阁各种藏书数不胜数,估摸着驸马得看上好一段时间了”徐锦宁阴阳怪气的说着。 温丞礼毕恭毕敬,双眸含情:“人生本就学无止境,藏书千万终有读完的一天,学问是永远学不完的!” 徐锦宁张了张嘴,哑然无语。 和帝未曾糊弄,两人回到公主府不过半个时辰,和帝便派人送来了不少东西,除却赏给徐锦宁的,还有就是给温丞礼的。 是以,皇宫内的事情瞬间在下人们中间传开了。 原本对温丞礼不屑一顾的人,也变得毕恭毕敬了。 果然是公主亲自挑选的驸马,就是如此厉害。 苏逸醒来又听闻温丞礼的事迹,当即又叫人弄了些草药来研究,西苑被折腾的乌烟瘴气的, 事情传到徐锦宁耳朵里,徐锦宁也只是懒洋洋的:“他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 若苏逸真的能弄出个名堂来,在镇国公府也未必这般不受宠。 几次幺蛾子,镇国公都未出面,甚至都假装不知道,足以见得苏逸在镇国公心里的位置。 自上次徐锦宁在万宝楼一掷千金过后,徐锦宁便留意着万宝楼的消息了,这不,万宝楼的人又带了新奇玩意儿进来,在主殿待了足足半个时辰,又喜滋滋的离开。 温丞礼撇撇嘴,那万宝楼不会还做面首的生意吧? 当晚,徐锦宁便带着东西去了东苑。 一进门便命人熄灭了灯。 温丞礼:…… “公主这是做什么?” 徐锦宁却未置一言,拉着温丞礼上了床,又把被子蒙过头,一时间,暧昧的气息萦绕在两个人身边。 徐锦宁想搞什么? 温丞礼正要掀了被子出去,却被徐锦宁一把拽住:“别动,给你看个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需要熄了灯,在被子里面看的? 徐锦宁拿出盒子,又慢慢打开。 在那缝隙之中,一道柔和的光线从里面射出来,原本漆黑的被子里,有了亮光。 温丞礼微微蹙眉。 不就是个夜明珠?熄了灯便可以了,何至于……上床…… 不等温丞礼有什么反应,徐锦宁将东西放到温丞礼受众:“这是自你家乡出来的,本公主废了好些时候和力气,今日好容易到了,就给你送来了。” 柔和的光下,温丞礼瞧见徐锦宁眼里的光。 他在进宫的时候,所填写的家乡的确是盛产夜明珠…… 宁都安静了几日,长公主府也没多少动静,这天天气不错,徐锦昭便溜出皇宫来了长公主府,刚进来便与徐锦宁开口:“驸马呢?” 徐锦宁头也没抬,自顾自的低头看书,“你找他干嘛?” “毕竟锦昭的命是驸马救回来的,如今好了,自然是要来拜见。” 又见徐锦宁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上的书,徐锦昭略微探头一手将书本抢过,惊得徐锦宁猛地站起,伸手冲着徐锦昭:“把书还我!” 徐锦昭面色绯红,手足无措的将书本还给徐锦宁。 “人家女子都是看什么诗词,你倒好,天天抱着《美男卷》不松手。” 徐锦宁不以为意。 诗词有什么好看的? 哪有这些美男子好看! 又见徐锦昭在此处来回踱步个不停,便命碧枝将温丞礼请来。 “人去给你请了,不许再打扰我!” 说罢,扭头背对着徐锦昭。 温丞礼来的时候,徐锦昭看上去有些百无聊赖的,但骨子里的矜贵高傲,与徐锦宁如出一辙。 “见过太子殿下。” 徐锦昭赶忙将手中的茶水放下:“驸马不必拘礼。若非驸马出手,如今,锦昭只怕是不能坐在驸马对面了,听父皇说,驸马前几日在天香居与苏公子比试通通拨得头筹,再过三日便是围猎,锦昭想请驸马一同前去。” 围猎乃皇家常有之事,除却查看皇子能力,便是与大臣交涉联姻。 他是驸马,无需此举,但围猎之时必定有朝堂权臣,于他而言多有裨益。 温丞礼扭头看向徐锦宁:“公主觉得臣下能去么?” 徐锦宁的思绪被拉回,扭头来看温丞礼。 她倒是险些忘了围猎一事。 “自然是要去的!” 说定之后,徐锦昭便离开了。 这三日,徐锦宁更是马不停蹄帮温丞礼准备东西,到了围猎那一日,盛装出席。 温丞礼穿着徐锦宁为他置办的那一套,在人群之中格外显眼。 果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如今温丞礼换了别样的衣服,那张脸看起来更是好看,美如冠玉。 连同来参加围猎的大臣之女,都纷纷盯着温丞礼看。 到底是出自夏国皇室,纵然这般,也无法掩盖骨子里流露出来的矜贵。 此时温丞礼正好翻身上马,诸位贵女轻呼一声,惹得徐锦宁笑弯了眼。 徐芳菲冷哼一声:“太监是最没根的东西,保不齐哪天又跟着旁人走了!” 这话里带着一股子酸味儿。 徐锦宁瞟了徐芳菲一眼:“今儿吃饺子醋蘸多了还是哪个不长眼的丫头给二公主倒醋倒多了?醋没地方倒,便尽数倒到我这里了?” 说她酸? 为了一个太监? 那太监就算再好看,也是个没根的东西! “徐锦宁,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以为温丞礼会跟你走到最后么?” 前世的确没走到最后,但这一世可保不齐。 “那就要看二公主与本宫谁活的更长了!” “你!” 每次,她与徐锦宁逞口舌之快都不如徐锦宁! 除却公主头衔,徐锦宁似乎处处都艳压她一头! 徐芳菲心有不甘,兀自起身,“徐锦宁,你敢不敢与我一起到场上比试!” 徐锦宁轻轻摇头:“啧,你说本宫要怎么跟你说好呢?本宫身为长公主,要是磕着碰着了,父皇母后会心疼的。本公主从小金枝玉叶,不似某人一般皮糙肉厚。” 眼看着徐芳菲要发飙,红袖赶忙上前:“公主!” 这一声轻呼,这才唤回徐芳菲的理智。 她不能如此。 和帝皇后俱在,说多了,也讨不到好处。 可是围猎刚开始不过半个时辰,里面便出了事! 柳全拉着昏迷的温丞礼过来,此时,温丞礼的小腿上还有班班血迹! 旁边站着脸色煞白的苏逸,徐锦宁冷眼瞟了一眼苏逸,刚刚他们发生了什么? 徐芳菲唇角一勾。 动不了徐锦宁,就在温丞礼身上悉数讨回!她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很久了! “不好了,驸马受伤了!” 第二十三章 吃!不许剩下!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和帝慌忙出来,就连还在打猎的徐锦昭听闻此事也慌忙回来。 温丞礼眉头紧皱,唇色发紫,身上有些僵硬。 太医火速上前替人把脉,又掀开温丞礼眼睑查看。 “怎么样?” “启禀皇上,驸马是中毒了!” 徐锦宁微微蹙眉,不可能! 此处一直都是皇家御用围猎场地,从未放过什么凶险的野兽在里面,每每围猎,猎物都是无毒的,怎的会有这些事情发生! 定然是有人故意陷害! 如此眼红嫉妒温丞礼的,或者她徐锦宁的,就只有徐芳菲一个! 想也不想,徐锦宁猛地起身:“徐芳菲,是不是你!” 徐芳菲眼睛一眯,轻笑道:“三公主可别说错了话,本宫一直都在这坐着,怎么可能是本宫?” 皇后一瞧,当即上前:“锦宁!” 事情还未调查清楚,也不知道那畜牲在什么地方,只是这好好的围猎是不能继续下去了。 二人谁来一直不合,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从未如此唇枪舌剑,大臣们都看着,现在最要紧的,是弄清楚温丞礼到底中的什么毒! 一时间,围猎场被封,温丞礼被抬进营帐之中被太医诊断。 徐锦宁恶狠狠的盯着徐芳菲,蓦地,身上突然有了一件披风,徐锦宁回头便看到苏逸一脸心疼的看着她:“公主外面风大,还是要别着凉了!” 此事不是徐芳菲,便是苏逸。 徐锦宁盯着苏逸看了一会儿,他神情闪烁,身上衣服也有些凌乱像是跟谁发生过什么争执! 若只是因为天香居的事情,苏逸这么做的风险未免太大了。 “刚刚可是你跟驸马一起过去的,怎的他受伤了你却安然无恙?” 这话一出,苏逸瞳孔皱缩,万般无辜:“公主怎的会这么想?苏某自知不及驸马,可也不会用下三滥的手段。” “本宫还没说你用了什么手段,你怎么就不打自招了?”徐锦宁咄咄逼人的问。 里面的人一遍一遍将血水倒出,看的徐锦宁心陡然一紧,脸色也极其难看。 不是只是中毒么?怎么会? 温丞礼的身手不是挺好的么?怎么会被一条蛇给咬了? 徐锦宁有点心乱如麻,却也死守着温丞礼。 “你最好祈祷驸马没事,否则……小小镇国公府怕是抵不了驸马一条命!” “公主,苏某真的……” “行了,滚出去吧!” 皇后心疼,却被和帝拉走。 锦宁性子倔强,认定一件事不回头,他们就算是再说什么都未必有用,只是今日想要回宫不那么容易了。 人渐渐离开,太医也从里面出来,徐锦宁红着眼眶:“怎么样了?” “毒素已被清除,药也已经喂下去了,能不能醒过来,就看驸马自己的造化了。” 前世的温丞礼含垢受辱活到了最后,灭了宁国回夏国称帝,今生温丞礼连宁国朝廷官员都没能摸到,布防图下落都未打听,绝不可能就这般撒手人寰! 徐锦宁点头:“本宫知道了,下去吧。” 走进营帐里,便看到温丞礼安安静静的躺在床榻上,腿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 只是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看。 碍于温丞礼受伤他们只能留在营地,捕猎是别想去了。 徐锦宁逮到苏逸查问受伤的事情,苏逸说他是看到温丞礼一个人在树林那边鬼鬼祟祟这才跟过去,他明明看到有人跟温丞礼会面了,但一眨眼那人就不见了,温丞礼一直在狡辩,冲动之下两人打了起来,却忽视了旁边的窜出的毒蛇才会如此! 徐锦宁命他不准将此事宣扬出去,烂在肚子里,苏逸也只能面上答应! 帐篷里,徐锦宁慢慢上前,坐在床榻边上,看着人的侧脸。 长的好看的人,就算是睡着了那也是好看的。 她好像从来都没有看过温丞礼这般。 就连那一日不小心撞进温丞礼的眸子,都未能仔细打量,如今看来,温丞礼的睫毛长长的,她的都不及温丞礼一半! 难怪看起来总是眉目含情。迷得她上辈子哪怕以为他是个太监,也要放在身边时时看着。 可这样好看,这样合她心意的人,上辈子却灭她家国,还对她百般折磨。 只恨苏逸没看清他见了谁,否则…… 这一夜,徐锦宁一直都在温丞礼身边,直到夜半,温丞礼醒来。 他这是睡了多久了? 温丞礼正要动,却觉得腿上麻麻的,头一偏,便看到徐锦宁再那边趴着。 一一打量过去才发觉徐锦宁头上的装扮,与昨天一模一样,身上的衣服也是,只是简简单单披了一件大氅。 她这是……在这里待了一整夜么? 徐锦宁头一动,迷迷糊糊的抬头,便对上温丞礼那双晶亮的眸子,没来由的红了脸,又顾自镇定轻咳一声。 “你醒了啊,要不要吃点什么?” 话音刚落,便听到温丞礼肚子传来的咕噜声。 两个人相视一眼,满满的尴尬。 徐锦宁想起他可能已经跟自己的暗线联系上,心里有气面上平静,她挑挑眉有了想法! 如今夜已深,宫人都去休息了,就算想吃点什么也得到明儿早上,他倒是能坚持。 “明天一起吧!” “我去给你做吧!” 二人异口同声,听到徐锦宁的声音的时候,温丞礼还有些错愕。 刚才徐锦宁说什么?给他做吃的?徐锦宁娇生惯养,做出来的东西能吃么? “不必劳烦公主了,臣下等明日早晨也行。” “那怎么行!”徐锦宁上前给温丞礼掖了掖被子,又把水放到床头,“你在这等着!很快的!” 说不定这受伤也是温丞礼自己策划的,这人诡计多端不可不防! 想着,徐锦宁便跑了出去。 她倒是记得,昔年母后给父皇煮过面,那是最简单的! 徐锦宁挽了衣袖,在小厨房噼里啪啦一顿操作,险些将小厨房给烧的一干二净,好容易从锅里把面捞出来,上面还漂着莫名其妙的东西。 端进营帐的时候,温丞礼想逃。 但看到徐锦宁像个小花猫似的,腿上的伤还隐隐作痛,温丞礼顿时打消了念头。 “呐,本宫跟母后学的!深得母后真传!快尝尝!” 看这样子,似乎是头一次为人煮面。 温丞礼不可置信动作缓慢的想要避免:“公主,臣下可以不吃么?” “那怎么行!?” 徐锦宁一脸认真,又搬了椅子过来坐,拿了筷子亲自喂温丞礼:“饿肚子不好受的!还是赶紧吃吧!” 谁能告诉他,那黑漆漆的东西是什么? 这才刚刚一口,温丞礼便苦不堪言。 可徐锦宁却像什么都没察觉到一般,“怎么样?” “公主,要不您以后还是之相看面首罢?这种事情,交给旁人去做,怎么样?” 她难得做一次,就得到这么一个评价? 徐锦宁脸色一沉,手上动作稍稍一顿,当即按住温丞礼的头:“全吃掉!” 温丞礼嘴角一抽,有些不情愿:“臣下……” 徐锦宁厉声道:“吃!不许剩下!” 温丞礼一脸纠结,抬头看徐锦宁,却见对方一脸凝重看着他,大有一副他吃不完就死定了的样子! 可是这面夹生,还有莫名其妙的东西在漂着…… 这东西当真是难以下咽啊! 外面传来一阵鸟叫声,温丞礼与徐锦宁对视一眼,心里有了打算。 最终两个人吃了一只鸽子,外加一只野兔。 而吃鸟完后的结果就是徐锦宁拿着手中的信封反复看了两三遍。 上面的字迹她有些陌生,但收获却很意外。 若非她醒着,温丞礼又饿了,大半夜的确不会注意这东西。 信上的内容是所有有关的这一切。 先前锦昭中毒嫁祸大哥,后围猎故意设下陷阱,要温丞礼深陷其中,意图毒害了温丞礼的命。 前面是要宁国太子内乱加重,锦昭与大哥没了,她失去温丞礼,而那个江州小郡王万一不心甘情愿娶徐芳菲,那么最终的受益者,便是四皇子徐锦晟! 可徐锦昭最近一直都在家待着,就连她派出去的人都未曾说过徐锦晟的不对之处。 若是按照设计之人的想法,最后必定会追查到徐锦晟身上,一石四鸟的计划,还真是高。 徐锦宁斜看了温丞礼一眼,对方在那边老老实实的收拾东西,见她手上的东西的时候,也不怎么惊讶。 “你……” 这话还未说完,便被温丞礼堵住嘴,随后又迅速的把藏在角落边的人给揪了出来。 直到温丞礼进行完这一步,徐锦宁才明白过来,这风险还真是无时无刻的不在啊! 很快温丞礼抓住坏人的事件捅到了皇帝那里。 皇帝被叫醒,看着手底下的人,脸上散发着浓浓的怒意。 那人穿着太监的衣服,平日里畏畏缩缩的,就在和帝身边带着,从来都不言语,今日要是不发生这一切,谁都不会想到。 徐锦宁气不打一处来:“说!是谁派你来的!” 那人就像是哑巴了一样,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静静的跪在地上。 徐芳菲轻笑,她最是见不得徐锦宁好。 “某人自己得罪了那么多人,今日有此一劫也实属正常!” 徐锦宁猛地扭头,美眸一瞪,怒目而视徐芳菲:“我看就是你爱而不得,所以才会做出这等事!” 徐芳菲也恼了,声音陡然拔高:“徐锦宁,你说话注意点!” 两个人吵得和帝头疼:“再说话就出去!” 两个人顿时噤声。 “把这人给我丢进内务府,大理寺协同。” 和帝说完转身便离开了,最后还直接启程回了皇宫。 内务府最后决定把原扣押的那些与刚出现的小太监一起被送到了刑部,和帝亲命大理寺协同,不得出半点差错。 至此,事情算有了一个了解,可徐锦宁总觉得,所有的一切才都开始。 短短时间内,宫里出了这么多事,钦天监又上书禀告,北方帝星隐隐有暗下去的趋势,而帝星旁边的紫微星隐隐有发光的趋势,是以宫内人心惶惶。 徐锦宁到宫里的时候,皇后正检查锦昭的功课。 锦昭答的头头是道的。 “母后。” 皇后点点头,待锦昭答完了,这才招手将徐锦宁拉到面前来,“母后想,这几日去庙里求签,也求神佛庇佑,正好算算你与温丞礼的八字。” 她倒是想过了,只要锦宁喜欢,出身不重要,只是多废些心思,让温丞礼慢慢解除朝中事,入仕途。 唯有如此,才能给锦宁锦昭铺好后路。 徐锦宁听了却是心下泛酸,前世母后也是如此,去求什么庇佑,可是后来呢? 第二十四章 不必留着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后来,宁国国破,皇族被杀,求神拜佛非但无用,还浪费时间,可看着皇后鬓角的丝丝白发,到嘴边拒绝的话,瞬间就被徐锦宁悉数咽了回去。 “好啊。” 皇后抿嘴。 至少这两个孩子还在自己的身边。 出宫的时候,徐锦宁心里还暗暗想,回头去的时候把温丞礼也带上。 不料,在与温丞礼说这事的时候,温丞礼犹犹豫豫的道:“一定要去么?” 即便是测算生辰八字,徐锦宁自己一个人也可以,他去干什么? 眼看着徐锦宁眼巴巴的看着他,温丞礼的心跳蓦然漏跳了一拍。 徐锦宁只看着温丞礼喉结轻动,对方便扭过头去。 “好。” 此事经由皇后发起,后宫妃嫔积极响应,德妃乃四妃之首,自然要积极响应。 翌日出宫之际,德妃也带上了徐芳菲。 在宫门等待期间,徐芳菲斜昵了徐锦宁与温丞礼一眼,不禁冷嘲热讽道:“徐锦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有驸马了,没必要去哪里都要带着吧?” 显摆什么? 显摆古往今来太监驸马第一人? 徐锦宁嗤笑一声,也不恼怒,看着温丞礼慢慢握住她的手,轻笑道:“本宫与驸马相亲相爱碍着皇姐什么事了?还是皇姐艳羡了?算算时日,江州也应该受到了旨意。不过皇姐若是等不及,倒是可以先去江州看看。” “本宫听说,江州地产富饶,地理位置极佳,可有不少好的景色,还有不少美男子!” 江州的事情她自然是听说过的。 只是,什么叫等不及!? 她就算再等不及,也没徐锦宁如此招摇!整日带着太监出门! 嘴上夸赞温丞礼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可在才子宴上一个屁都没放出来,算哪门子的多才多艺! “徐锦宁,这一次要不是有人故意要算计那太监,在围猎场上,出丑的可就是你了!” 当时苏逸也在,若非苏逸手上还有伤口,只怕也会让温丞礼难堪。 那太监出来的时间的确是太巧合了,恰好挽回了所有人的颜面。 没听徐锦宁的回答,徐芳菲再次开口:“怎么,被我说中了?” 若不是温丞礼一直握着她的手,她都真的要相信温丞礼压根就没将徐芳菲放在眼中了。 徐芳菲真是作死! 徐锦宁双眸一眯:“皇姐若是孤单寂寞,大可以去找面首。是陶、赵二位公子不如人意,还是宁都没了人选,竟令皇姐一直讲眼神放在丞礼身上!” 这不就是在说徐芳菲恬不知耻,扒着温丞礼不放!? 徐锦宁当真是不给人留颜面的。 徐芳菲正要再次开口之际,便听公公尖锐的嗓音:“皇后娘娘到!德妃娘娘到!” 徐锦宁当真算计的好! 眼看着众人都行礼,徐芳菲只得眼下这口气。 在皇后面前与徐锦宁争论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皇后款款而至:“免礼吧,让诸位久等了。” 一队马车摇摇晃晃出了皇宫,往宁都郊外驶去。 郊外,几个土匪正小心翼翼的暗访着地形,当远远的看见马车时,眼里露出了满意的微笑,随后虬髯汉对着自己手下的两个兄弟歪了歪头。 两兄弟很快示意的点了点头。 这一次出来的,看马车便知身份不低,干完这一票,必定能令诸位兄弟金盆洗手,再也不用沾染这行。 恰此时,徐锦宁掀开帘子,恰好便看到树林中人影僮僮,当即变了脸色。 按照脚程来算,此处应该是静安寺与宁都的路途中央,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倒是忘了,前世多多少少听过一些,宁都郊外是有一群土匪的。 但因为土匪占据有利位置,京兆府派过不少人过来处理这群人,可最终都是无功而返,只能让这群人继续猖獗下去。 难不成他们这一次就碰到了? 温丞礼看着徐锦宁的动作,心里顿觉不对:“怎么了?” 徐锦宁内心的有些焦虑,可却又不知该如何处理。 她到底是没有遇见过这些事情。 前世宁都被破之前,她便被徐芳菲关押至水牢,那样的生活才是真真的纵情声色,若非如此,今生也不会如此被动。 宁国以休养生息为主,皇宫的禁卫军不过尔尔,更何况此次出来,压根就没带多少人。 “我们好像被人给包围了。” 温丞礼嘴角一抽。 这点还能再背一点么? 每每出来都会遭遇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徐锦宁是他的劫吧。 遇见徐锦宁以后,所有的事情就没顺利过。 “大概有多少?” 徐锦宁没答,温丞礼索性掀开帘子悄悄看了一眼。 看完以后,轻轻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不用怕,不是还有禁卫军么?” 徐锦宁脸色瞬间就垮了:“皇宫里的禁卫军……” 哪里有这些人不惧生死。 一看徐锦宁的眼神,温丞礼便明白了。 不过没关系,他来之前在这里曾经游荡过不少十日,对这里的地形还算了解,只要稍加准备,便能将这群人一网打尽。 不过心里虽然这么想着,温丞礼却故意嘴角一撇,无奈地道:“那就听天由命吧。” 徐锦宁气结! 好家伙,本以为还能有啥办法呢,结果竟是空欢喜一场。 与此同时,温丞礼却轻笑出了声:“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蓦地,徐锦宁的心跳竟然真的安定下来了。 可就在下一秒,马车骤然停止,一道粗犷男声传来:“大家都不容易,这次咱们就收你们一点过路费,就让你们过去了!” “放肆!皇家的马车你们也敢阻拦!项上人头不想要了么!” 听着声音,是徐芳菲的! 徐锦宁不由得闭了眼,心中叹息。 这个时候徐芳菲出头干什么?对方如此阻拦,必然是人多势众! 徐芳菲一个女子,虽不是娇生惯养,到底是一介公主,不过女流之辈,如何能与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悍匪为敌? 土匪听言,竟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 徐锦宁欲要起身,却被温丞礼一把给摁回去,徐锦宁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温丞礼出了马车。 “皇家的马车也敢打劫?” 就是知道这是皇家的马车,所以他们才过来打劫,不然平白无故的,谁要出来? 那虬髯汉看着温丞礼,微微眯眼,他倒是听说了,当今长公主纵情声色,放着柳家苏家公子不要,偏偏挑选了个太监。 他们倒是派人弄过那太监的画像,与眼前人别无二致。 不就是白了点?看上去倒像个娘们一样,长公主就喜欢这样的小白脸? 虬髯汉嗤笑一声:“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跟爷说话?” 一时间,禁卫军瞬间到了前面,傅然微微皱眉,这次带出来的人不多,对付这几个人只怕也有些吃力。 徐锦宁从马车里出来,虬髯汉见了忙眯起眼,戏谑的道:“把那小娘子给留下就行!” 瞬间一下子这安静了,这些人简直是胆大包天! 傅然大步上前欲与土匪斗智斗勇,然而还未开口便听温丞礼道:“不必留着了。” 傅然不懂,连忙转过身看向温丞礼,只见温丞礼飞身上前,抽走其中一人的刀剑,直冲向那虬髯汉,路过傅然之时,给了傅然一张纸条。 虬髯汉当即后退数步。 温丞礼攻势较急,那虬髯汉一时不敌,只得慢慢后退,稍稍斜眼便见身后树木矗立,虬髯汉眉头一皱,当即闪身一躲。 那剑只轻轻一点,便离开树身。 虬髯汉定睛一看,顿时冷汗涔涔! 温丞礼却不依不饶,直追着虬髯汉继续。 虬髯汉与温丞礼打的难舍难分。 徐锦宁一咬牙,求人不如求己,她这一次绝不会允许有任何伤亡。 “保护皇后!”又扭头看向傅然,“傅然你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方才有人说要将二公主留下吗?” 徐芳菲满脸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徐锦宁:“徐锦宁,你疯了!” 言毕,当即就重回马车。 外面那些人不会进来的! 待此言一出,温丞礼也收了软绵绵的攻击形式,所出之招皆是舍命相攻。 虬髯汉从未见过如此招数:“你疯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言毕,后面的人也动。 场面一时混乱至极。 禁卫军拼死守护,将所有的人都抵御在外面,可对方人数过多,不怕死的更多,禁卫军只有这么一点人,只怕不够用的。 “置之死地方能后生。不到最后关头,你永远都不知道哪里会是自己的极限。行军打仗应用的也都是这个道理。” 和帝的声音回响在徐锦宁的脑海里。 徐锦宁回头看了所有人一眼。 禁卫军虽然奋力,但仍旧有后顾之忧,所有的人都未曾用出全力,若再继续下去,只怕所有人的年例都会消磨殆尽! 思及此,徐锦宁抬头看了一眼,再往前走便是一个天堑,极少有人能过去,山不高,却也难行! 思及此,徐锦宁挥手:“往天堑那边去!” 傅然瞳孔皱缩,天堑后面便是悬崖,不好控制力道,若是如此,只怕所有人都会全军覆没! 温丞礼此时已经慢慢回到傅然身边:“我刚刚给你的纸张你没看?” 这打法根本就不是他说的! 第二十五章 可本宫在乎着呢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傅然略微一震惊,他刚刚以为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便给扔了…… 没等到答复,温丞礼也明白了不少,当即开口:“按照长公主所言,去天堑!待会儿我会杀出一条血路出来,你带着人冲进去再将马车齐齐扔掉。” 这……是需要人跳车的。 没给傅然思考的机会,温丞礼迎着虬髯汉上前。 擒贼先擒王,这胖子虽然身手不错,但反应到底是有些迟钝的,方才在交手的时候他便看出来了。 温丞礼攻势未松,紧紧逼着虬髯汉步步后退。 身后数辆马车齐齐出动,一时间,不少悍匪被逼退至一胖,再看马车行驶的方向是天堑,当即跟着上前。 徐锦宁心中紧张,方才击打马匹之时,傅然要她上了皇后的马车,此时二人挤在一辆马车里,只待时机成熟便往下跳,可皇后此时心悸突然发作,紧紧抓着车壁,“锦宁,你跳!母后不能误了你!” “母后你胡说什么呢!” 如今想要弃掉马车已然不可能,徐锦宁出来驾马。 身后不少人在禁卫军的保护下皆已从马车之中跳出。 马匹受惊尚且不停,可再跑下去,没得便是她与母后的命! 千钧一发之际,徐锦宁一咬牙关,伸手抓住缰绳猛地一勒。 傅然瞳孔皱缩:“公主!” 可话还没说完,那前仆后继的马屁带着马车将皇后所在的马车冲撞至前! 徐锦宁别无他法,抽出备用的匕首,回头决然将车绳砍断,傅然紧紧跟上前,将皇后接下! 马匹遮挡了不少土匪的视野,眼看着马车往前冲,这人也跟着悉数掉进了山崖之下! 马匹带着徐锦宁掉落山崖之下,禁卫军未做出反应,皇后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锦宁!” 紧要关头之际,一道身影飞速掠过,温丞礼奋尽全力飞身前往,一手拉住缰绳,另外手中剑直直插入地中,这才免去人与马匹掉入悬崖的危险! 而徐锦宁则是紧紧的抓住另外一段缰绳,身子摇摇欲坠。 所有人均是看呆了。 皇后率先反应过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前帮忙!” 傅然赶忙上前,正要帮忙之时,只听‘嗖’的一声,伴随皇后的一声小心,一支利箭深深刺入温丞礼的肩胛处! 一丝鲜红自温丞礼嘴角缓缓流下。 傅然回头,却并未发现任何一人。 看着底下的人,温丞礼脑海之中闪过一个想法,只要他悄悄松手,徐锦宁便会掉下去,山崖之下无人可知是什么地方,也无人知晓都有设么东西。 他已经筋疲力尽,做的也已经到那个份上了,不会有人怀疑他,非但不会怀疑,甚至还要对他感恩戴德,是他想了主意,虽与徐锦宁不谋而合,可到底也是救了不少人。 这样,他就可以不用再继续忍受徐锦宁的折磨了。 徐锦宁同样翘首以盼,只要温丞礼松手,她也不用再见到明日的太阳了。 她比谁都清楚温丞礼心中的恨。 直到众人七手八脚将人拉上来,温丞礼才松了手,又有人又粗略的给温丞礼包扎了。 如今马车已经调入山崖之下,为首的虬髯汉被傅然抓住,此处距离宁都也有数里,傅然已经派人回宫禀告了,只是还需要一段时间。 皇后紧紧抱着徐锦宁,如果方才不是锦宁,她只怕早已粉身碎骨:“锦宁!” 徐锦宁轻轻摇头,抬眸看向温丞礼。 这几次的事发突然,温丞礼都是一直忍着的,今日若非那虬髯汉武功过高,只怕温丞礼也不会挺身而出,暴露自己的身手。 看着温丞礼的伤口不断渗血,徐锦宁轻咬下唇。 原本想着如何折腾温丞礼的,现如今所有的想法全都没了。 徐锦宁慢慢走到温丞礼身后,抬手轻轻的在肩胛上方,有些于心不忍:“疼么?” 废话,怎么可能会不疼! 从刚刚包扎好到现在,他的冷汗就没有停过。 温丞礼扭头,徐锦宁却猛地一扭头,“还行吧。” 他也算不得什么光明人物,至少刚刚还在想怎么不着痕迹的杀了徐锦宁。 徐锦宁吸了吸鼻子:“待回到公主府,本宫一定要给你找个医术高明的人,绝不会让你身上留下疤痕!” 尤其是,因为她留的。 温丞礼嘴角一抽。 他刚刚听到徐锦宁声音里的心疼,是他的幻听吧?徐锦宁怎可能会心疼?她喜欢的,一直都是他这张脸面。 “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可本宫在乎着呢!” 温丞礼深吸一口气,却触动了伤口,不由又是一身冷汗。 “公主啊,你说你是不是我的劫数?每次出来,都会为你留点小伤口。” 腿上的伤才刚刚结痂,肩胛又来一下,这日子还真是不能过了。 就连在夏国的时候,他也未曾受到过这样的待遇。 徐锦宁脸色一红,扭过头来看向温丞礼,这次温丞礼没看她,侧着的脸,使得温丞礼的睫毛更甚。 新一批禁卫军来到是在深夜,此时温丞礼已隐隐有些发热,头昏昏沉沉的靠在徐锦宁的肩膀上。 徐芳菲路过的时候,不由斜昵了一眼,“徐锦宁,你别以为我会承你的情!” “那是,谁不知道皇姐最是会恩将仇报了,这点小事对于皇姐来说自然不足挂齿,也不至于铭记于心。” 徐芳菲跺了跺脚,“只会口舌之快又能如何!” 徐锦宁轻笑:“是啊,可是皇姐似乎连口舌之快都不如锦宁。锦宁真的是……” 不等徐锦宁把话说完,徐芳菲飞快的逃离现场。 所有的事情一连串下来,根本不像是偶然,倒像是有什么人推动一般。 回了公主府,徐锦宁便让人叫了太医过来。 待亲眼看着太医重新处理了温丞礼的伤口,徐锦宁悬着的心这才落下,太医拿出药方递给徐锦宁:“此药每日服两次,配合这金疮药外敷,不过数日,即可恢复。” 将太医送走以后,徐锦宁看着躺在床上的温丞礼。 在悬崖边上,温丞礼完全可以放手的,就如同上次把臂同游她靠近湖边一样,不会有人怀疑到温丞礼的头上,甚至还会觉得温丞礼已是尽力而为。 明明他们是死敌,对方没了,自己的日子会更好过,可这两次下来,温丞礼都是这般,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却要护她安好。 温丞礼到底都在想什么? 他是故意想要让她承情,故意设计的? 这场劫难又是否是他设计好的? 床上的人突然动了动,徐锦宁赶忙上前,却又觉得自己做的有些不对,只有些生硬的开口:“你醒了?太医说要你好好休息,金疮药外敷,再喝一些药就好了,数日之内便会回复。” 温丞礼点点头。 方才他也听到了一些。 “父皇说这次绝不是偶然,已经派人去调查了。” 还真是多事之秋,就连去外面都会遇到这些事情。 前世都未曾出现过这些。 看向温丞礼的眸子又多了几分质疑,怎么每次跟他在一起总会出现这么多事情? 每次还都是温丞礼帮忙解决的,他是要做什么呢? 难不成是想要获得父皇母后的信任么? 徐锦宁微微蹙眉:“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么?” “臣下应该与你说什么?” 徐锦宁哑口无言! 是了,他们两个好似也没有什么话要说。 “那你好好休息,本宫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这话以后,徐锦宁逃也似的飞快离开。 温丞礼盯着床帘看了一会,这一次他应该能得到和帝的信任了吧? 方才与温丞礼说话的时候,她的心有些慌乱,明明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可还是心慌的厉害。 躺床上,徐锦宁盯着上面的床帘。 脑海中回想的又是昨日在悬崖边上温丞礼的所作所为。 徐锦宁猛地摇头。 不就是救了她一次么,换作旁人也会这么做的! 她是宁国长公主,是和帝皇后的掌上明珠! 所以被温丞礼救也没什么不对劲的! 就是这样! 这天,徐锦宁睡到日上三竿,还未睡醒之际,便被青杏叫醒了:“公主不好了!” 徐锦宁翻了个身朝里,“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呢,你怕什么?” 青杏嘴角一抽,“苏公子与驸马大打出手了!” 这话一出,徐锦宁猛地睁开眼,“你说什么?” 温丞礼肩胛处还有伤呢!苏逸到底要干什么! 徐锦宁赶到的时候,便看到两个人扭打在一起,苏逸不像苏逸,温丞礼不像温丞礼。 而温丞礼的肩胛处还在往外渗血! 徐锦宁心一慌:“苏逸!” 话音刚落,苏逸出手的速度稍稍慢了一下便被温丞礼打了个正着。 苏逸抬头看徐锦宁,眼里闪着浓浓的不可置信。 平日光鲜亮丽的长公主,如今在听说温丞礼被打以后,竟然如此不修边幅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内! 公主什么时候这样过?温丞礼就这么值得? 一个太监? 青杏碧枝眼疾手快当即上前将两个人分开。 两个人打的鼻青脸肿的。 苏逸半点好处没讨到,温丞礼也只是气喘微微。 徐锦宁疾步行至苏逸面前:“苏逸,你就是这般不将本宫的话放在心里?” “当然放在心上!” “放在心上还敢如此对本宫的驸马动手!?” 第二十六章 定下婚期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昨夜苏逸听闻公主照顾温丞礼照顾了好久,才回主殿,甚至还有人说,长公主一开始想将温丞礼放在主殿一起照顾的,他如何能忍! 早些时候在天香居不是挺厉害的么?怎的就因为一点小伤便如此一蹶不振,到了要人照顾的份上了? 徐锦宁又跑到温丞礼面前,细细打量,“你有没有哪里感觉到不舒服的?” 就冲苏逸这个性子,她是没办法保住了! 徐锦宁脸上心疼之色不似假的,自他入府以来,从未见过徐锦宁如此模样,不加修饰。 即便如此,但看过去还是能看到,徐锦宁肌肤胜雪吹弹可破。 到底是皇家长公主,从小锦衣玉食长大。 温丞礼轻轻摇头,又看徐锦宁一直低头看他伤口,当即开口道:“没事的。” 徐锦宁美眸一瞪,转过身来,怒目而视盯着苏逸,声音陡然拔高:“苏逸你好大的胆子!” 苏逸这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她好不容易随便找了个借口让人在西苑待着,如今苏逸恢复精神便出来招惹是非自寻死路,她如何能保得住! “本宫瞧你倒是闲的发慌,心绪不宁,都不知晓自己是何等的身份!既如此,便在西苑面壁思过,静思几日,好好想想该以何等态度对待驸马!青杏碧枝,让人看好了,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苏逸出来!” 苏逸身子摇摇欲坠,万分不解,长公主为了这个太监多少次为难他了? “长公主,你就这么喜欢这个没根的太监!苏逸虽是庶子,但再镇国公府也算半个主子,公主你就不……” 这话还未说完便被徐锦宁抬手打断:“本宫看,苏逸你的脑袋的确是发昏了!丞礼是本宫亲自挑选的驸马,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也轮不到你来忧虑!” 什么太监?温丞礼正儿八经出身夏国正统嫡出血脉,和亲都未必能安排的上,一个小小镇国公府次子,如何能与温丞礼相提并论! 生怕苏逸再说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话,徐锦宁开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苏公子太累了,这两天正好要在西苑好好休息!” 话音刚落,苏逸面如死灰,任由青杏碧枝便带着人将苏逸架回西苑。 眼看着人消失在拐角处,徐锦宁这才松了一口气,至少这两天,苏逸都不会出来做妖了。 徐锦宁回头,有些不悦的开口:“驸马身还没恢复,早些回去休息吧,若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这几天也不要出院子了!” 温丞礼嘴角不自觉的抽了两下,这是变相的把他也囚禁了? 只是话说得好听些罢了! “臣下遵命。”在院子带着也好,省的见到徐锦宁难相处! 徐锦宁扭头,“青杏碧枝,回头将主殿小厨房的厨子都弄过来,若是驸马喜欢吃什么,便让他们去做,将本宫之前备着的玉.肌膏拿来,一并给了驸马,还有,调一队府兵过保护好驸马的安全,没有本宫手令不准任何人去打扰驸马!” 青杏说了声‘是’赶紧去找人去了! 徐锦宁瞟了一眼他,昨儿她亲眼见了温丞礼的背后,除了那肩胛处有伤口,整个后背还是好看的。 射箭那人着实狠了些。 玉.肌膏? 青杏将那小绿瓶子放到徐锦宁手里,“驸马记得,这小东西虽不起眼,但功效不错,你记得每天都要涂啊!不然留下疤痕可就不好看了!” 周围人迅速低下头去。 温丞礼自然听得出这其中的话,只是咬着牙对徐锦宁微笑,接过那玉.肌膏道:“臣下记得了,多谢公主!” 看到温丞礼如此,徐锦宁满意的点头,带着人又离开了。 一个男人,什么时候对这些细枝末节在意了。 不过就是一个伤疤而已。 徐锦宁果然是故意的! 之前给他的全都是错觉!徐锦宁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他好,不过都是为了折磨他罢了! 现在又把他变相的囚禁在府内! 温丞礼深吸一口气,转身回了屋子。 徐锦宁刚梳洗完毕之后,皇宫的人便来了,皇上召见长公主觐见。 进到椒房殿的时候,徐锦宁还是一头雾水。 “父皇母后!” 和帝点头,招手赐座。 “锦宁,你当真觉得温丞礼那孩子不错?” 怎的又说起这些事情了? 她不过是害怕重蹈覆辙,所以一早就将温丞礼放在身边,至于错与不错……夏国嫡出太子能错到哪里去…… “父皇怎的突然问起这些事情?” 今日不仅仅是皇后将当日之事事无巨细全盘托出,就连去长公主府的人回来以后都说,锦宁对温丞礼的特别之处。 要是这孩子真的将锦宁作为心头挚爱,也不是不可以让温丞礼作为驸马,必要时可以入朝堂为官,以庇佑锦昭与锦宁。 “朕与你母后商量了,若是你也觉得丞礼那孩子不错,便早早的将婚期给定下。” 什么八字不八字的,合不合的,哪有那些事情! 人这一生难以遇到一个将自己作为心头宝的人,既然遇到了,在一起也是好的。 真的那般体贴人,即便是没有什么身份背景,也足以不让锦宁受苦了。 宁国还是能庇佑温丞礼与锦宁的。 徐锦宁有些不情愿,温丞礼不过做了这么一点事情,怎么就让父皇给注意到了?再说了,现在好像也没有必要这么早早的将婚期定下吧?至少,她还没将前世的那些账全都给讨回来,怎么能让温丞礼享受驸马应享受的礼节…… “父皇母后,这好像不大好吧?丞礼现在还有伤在身,这么快定下婚期,对丞礼也有些不大好的。” 和帝与皇后相视一眼,看来是同意了,可以让礼部与内务府一同准备了。 上次锦昭中毒他们又重新排查了当日一同进宫的人的身份,温丞礼身世干净,天香居的事情他们也都听说了,六艺俱精,又精通武艺,最要紧的事,在危难关头,将锦宁放在首要位置,这样的人定然能照顾好锦宁。 不管徐锦宁后面说什么,和帝与皇后都未曾听清,当即点头:“锦宁,回头你再将丞礼给叫进宫中来,我与你母后再看看,择日给你们定婚期。” 说完这话以后,和帝便摆手将人把徐锦宁送出去了。 回公主府的路上,徐锦宁还未从震惊里面回过神来。 她是想将宁国与夏国绑在一起,可是没想过这么快与温丞礼定了婚期啊! 青杏在旁边看着,她倒是有些不明白了,公主明明是喜欢驸马的,如今与驸马定下婚期,怎的还如此愁容? “公主……” 事情只有他们知道,府中的人一概不知,但自从徐锦宁当着众人的面为了维护温丞礼而惩罚苏逸之后,整个府中对温丞礼都是毕恭毕敬的,虽未上升到驸马的礼遇,但比之从前好上太多了。 一时间,温丞礼都被底下的人奉为第二个主子,在一群面首里面风光无限。 原本以为长公主只是一时兴起,想要豢养太监试试什么滋味,可这几天以来所发生的事情都令底下的人目瞪狗呆。 做人上位,速度哪有这么快的。 主殿内。 徐锦宁命人将温丞礼请来,屏退众人,又让人在原地等了好久,这才现身。 “今日本宫进宫了。” “嗯。” 一想起父皇所言,徐锦宁没来由的一阵心烦,她的父皇母后真的爱她吗?这么快就订下婚事,难道不应该再查查温丞礼这个人吗?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徐锦宁自己心里的想法,也正是因为和帝及皇后太爱了,所以也便随着徐锦宁的性子来了。 “父皇与母后想再见见你。” 温丞礼抬眸看了一眼徐锦宁,和帝与皇后见他干什么? “听父皇与母后的意思是要给你我二人定下婚期。” 温丞礼不淡定了。 这……有些快吧? 徐锦宁见温丞礼不语,继续说道:“你也不要紧张,本公主就是来问问你心里怎么想的。” 温丞礼回过神来,“臣下都听从公主的。” 听从她的…… 她就是想要拒绝但不知从何下手,所以才来问温丞礼,如今温丞礼这个答复,她如何回复父皇母后? 明明都以用温丞礼身体不舒服拒绝了,可是父皇母后还是一再坚持,温丞礼也是! 明明一国太子,这么没主见! 想到这里,徐锦宁又是一阵无语。 “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养伤,过几日便进宫去见父皇母后。” 她还能再拖一阵。 婚期一定,他们两个就是彻底绑在一条船上的人了。 温丞礼一定会借机寻找宁国布防图! 到时候,她又该如何将温丞礼困在身边,不让温丞礼有所动作呢? 一想到这个问题,徐锦宁一个头两个大。 在纠结中,几天的时间也悄然溜走。 进宫的那一日,徐锦宁还特地让人给温丞礼好好打扮了一下。 温丞礼一身素净的白衣,头上只带着上次徐锦宁送的玉簪,虽面有憔色,但到底看着是精神了点。 以往和帝面见人都是在上书房,这一次却安排在了御花园。 眼看着温丞礼不自觉的护着徐锦宁,皇后与和帝不住的点头。 待二人走近之时,皇后起身拉着徐锦宁往旁边走:“他们大男人的事情,咱们去旁边走走。” 就连说什么话都不让她听了!以往母后不是这样的! 第二十七章 丞礼深得朕心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也拗不过皇后,最终只得与皇后去了反方向,只是时不时的回头看向温丞礼与和帝,两个人也不知道说什么,温丞礼只是一直在点头。 看着徐锦宁一直回头看温丞礼,皇后轻轻一笑。 这丫头,也有春心萌动的时候。 “母后当年与你父皇也是如此。你皇祖母与皇祖父也是这般着急,丞礼虽说出身不好,但在做人方面都还不错,母后相信你的眼光,所以便自作主张与你父皇提前说了这事,你也不要怨恨母后。” 这不是怨恨不怨恨的事情,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温丞礼的身份。 就算成亲,夏国也当不得真,不作数的事情,便是给日后反悔埋下伏笔。 “母后这般着急要将女儿嫁出去做什么?女儿还想在父皇母后身边多待两年。” 皇后轻轻摇头:“你与丞礼完婚以后也是在宁都的,怎么就不算是在父皇母后身边了?” “那不一样!” 皇后深吸一口气,“有什么不一样?驸马是你挑中的,怎么就不行了?你父皇说过了,过些时候就在朝中挑一个无关紧要的位置,先让丞礼慢慢做着,作为你的驸马,自然不能只是那般的身世。” 入朝为官!? 那岂不是正中温丞礼下怀!? 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徐锦宁开口反对:“不能入朝为官!” 皇后疑惑的看向徐锦宁:“怎么就不能入朝为官了?” 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位置而已,主要是让温丞礼认识朝中官员,听天香居那边的情况,温丞礼也算是才高八斗了,家道中落还能样样都比镇国公的公子强,怎么都算是天资聪颖。 “丞礼他不是特别懂那些东西,入朝为官会令人诟病。” 入朝为官岂不是恰好让温丞礼有了靠近布防图的机会么? 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何况,若是真的入朝为官,只怕是她再也无法掌握温丞礼的行踪了。 见徐锦宁心里还是有些不情愿,皇后也没多说什么。 “今年花匠倒是独具匠心,培育出来不少新奇的品种,待会给你挑一些好看的,带回去。” 恰此时,二人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徐锦宁与皇后同时回头便见温丞礼挡在皇上身前,手上还拿着一把箭矢。 徐锦宁嘴角一抽。 父皇这是在试探温丞礼? 这可是在皇宫,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行刺当今圣上,岂不是不想活了!?即便有,只怕也是父皇自己搞出来的。 看到那一幕,徐锦宁嘴角一抽:“母后,这不会是父皇故意要……” 可在看温丞礼,肩胛处已有丝丝鲜红! 这翻来覆去折腾两次,都是在伤口结痂之时,养了这么多天,全白费了! 徐锦宁赶忙上前,正要询问和帝,却听和帝笑吟吟开口:“你可觉察出有什么不一样的么?” “与上次在宁都郊外,那人以箭矢刺伤丞礼的力度一样。” 和帝点头。 禁卫军与刑部在一起,总算是办了一件迅速的事情。 和帝拍拍手,几个侍卫拖着人上前。 那人长的黝黑瘦小,完全不像是能将人肩胛处刺穿的样子。 “这便是当日刺伤你的人,你看着如何处置吧。” 前世温丞礼隐忍不发,直到后面才出手灭了宁国,她被囚禁再水牢之中,所有外面的消息都是由徐芳菲带来的。 当日徐芳菲说皇室中人悉数被绞杀,未及满月小儿都不曾放过,她只是听过温丞礼的心狠手辣,从未听过温丞礼其他的事迹,如今倒是能亲眼见一见了。 温丞礼慢慢转身,看向徐锦宁与皇后:“当日受惊的乃是公主与皇后,丞礼不过受点轻伤而已,换公主与皇后平安,便是臣下心之所愿。既已经抓住幕后之人,还是由陛下与皇后娘娘处置。” 如此不骄不躁,是个稳重之人。 言毕,温丞礼微微顿了顿,而后又扭头对着和帝作揖行礼:“丞礼能入陛下与皇后眼,全倚仗公主,若真的要处置此人,陛下乃是一国之主,是最好的人选。丞礼能得陛下厚待,乃是丞礼之幸,丞礼不敢再求其他。” 这两段话说下来言辞诚恳,再加上温丞礼的表情,使得此番话更像是肺腑之言。 如此温润有理又不骄不躁,自然是长公主驸马之首选! 和帝大手一挥,又弯腰亲自将人扶起,而后开口道:“丞礼深得朕心!” 和帝回头看了一眼皇后,二人点头,和帝开口:“朕请人算过了,九月初八便是个良辰吉日,届时,你与锦宁完婚。” 温丞礼不慌不忙的再次叩谢。 怎么就同意了呢? 明明他们连感情都没有! 看着徐锦宁的样子,温丞礼嘴角一勾。 和帝还有事,便放了二人出宫。 至于那所谓的行刺之人,早已被和帝下令处死,方才御花园不过是故意试探温丞礼的。 “你就真的这么应下了?” 温丞礼点头:“难道公主不想如此么?” 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一点都不想! “臣下刚刚算过了,九月初八的确是个好日子。以后,臣下与长公主就是一家人了,丞礼有做不对的地方的,还请长公主多多容纳。” 她现在一点都不想跟温丞礼成为一家人!一点都不想! 什么叫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温丞礼能保证以后都不攻打宁国么? 这下好了,她是真的引狼入室了! “你想入朝为官么?” “若是长公主希望的话,丞礼也可以。” 徐锦宁看着温丞礼的侧脸,她得想个主意,不能让温丞礼入朝为官! 距离九月初八还有一段时间,她总能想到办法让温丞礼不能入朝为官,绝了父皇的念头。 至少现在不能确定温丞礼心意,便不能让温丞礼进入宁国朝堂! “你说什么!” 徐芳菲猛地站起。 “父皇给温丞礼和徐锦宁定下婚期了?” 红袖点头。 德妃娘娘派过来的人是这么说的,而且今日三公主的确与温丞礼入宫了,听人说,还是皇上和皇后亲自开口召见,这假不了。 荒唐! 她怎么也是徐锦宁的皇姐,她尚且还未出嫁,徐锦宁就能大婚?凭什么!? 父皇皇后也太偏心了些! “江州小郡王那边到底有没有消息?” 圣旨都已经下了这么长时间了,就算是偏远地方也该到了! “公主莫急,江州小郡王应该这几日便会到了。” 皇帝赐婚是大事,江州就算富可敌国,可到底也是在宁国境内。 她这次一定要比得过徐锦宁!绝对不会让这门亲事给黄了! 刚过午后,青杏便跑过来了:“公主,大皇子来了。” 徐锦宁眼珠一转,当即点点头:“把人请进来吧。” “大哥不请自来,三妹妹不会生气吧?” 徐锦宁轻笑:“怎么会呢!” 前世大哥虽不受宠,可最终护卫皇宫的人是大哥。 昭弟年岁太小,不过是得父皇宠爱才做太子之位,她倒是不希望锦昭再像前世那般,一点都不得快乐。 见徐锦宁未说什么,徐锦恒主动开口说道:“丞礼呢?” 徐锦宁嘴角一抽。 怎么最近这么多人都要找温丞礼?那厮的魅力有这么大? 见徐锦恒一脸焦灼的看着自己,徐锦宁反应过来,“驸马最近未曾在主殿。”言毕,徐锦宁扭头对青杏道,“青杏,去东苑将驸马请过来。” 青杏应了一声。 不过一会的功夫,温丞礼便到了。 自从上次温丞礼出手救治锦昭,后又救皇后、锦宁于危险之中,如今又得了父皇母后召见定下婚期,温丞礼自然是有过人之处的。 “丞礼见过大皇子。” 虽已定下婚期,但还未举行,该有的礼数还是少不得的。 “我这一次来也是想请丞礼与我一起接待一位贵客,江州小郡王。” 自圣旨下去已半月有余,江州早就应该收到才是。 温丞礼瞧了徐锦宁一眼,“这恐怕不太好吧?” 本以为在公主府要一辈子都触摸不到布防图,没想到和帝到底是给了他一个机会,这样一来,前面所受的苦楚都无所谓。 徐锦恒微微一笑:“没有什么不好的,都快要是一家人了,父皇也有心要提拔你,这一次也是一个表现机会,更何况,我与锦昭也希望你能加入。” 不过就是一个江州小郡王,何以至此。 父皇说要在朝中给温丞礼择一个无关紧要的位置,她还拼命想着如何让温丞礼打消这个念头,现在倒好,锦昭跟大哥一起为温丞礼铺路,宁国的布防图是真的岌岌可危了! 徐锦宁有心想要劝诫,但又怕温丞礼多想。 怎么就不能等她大婚的时候过来呢? 意识到徐锦宁还在旁边看着,徐锦恒扭头看向徐锦宁:“三妹妹,你觉得呢?” 之前为了让所有人都认识温丞礼,徐锦宁不惜用无奇大师的精品画作吸睛,让人过来见见温丞礼,如今也是个绝好的机会。 他还听说,温丞礼在天香居与苏逸比试大败苏逸这样的人才不应该被埋没。 徐锦宁轻轻笑道:“自然是极好的,多谢大哥与锦昭还能想着丞礼。” 说定此事以后,徐锦恒便直接离开了。 “臣下也告退了。” 第二十八章  她这是被退婚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嘴角一抽。 她这里就这么不招人待见么。 “也好,驸马仔细想想如何去接待江州小郡王。” 温丞礼笑了笑:“臣下也会与公主多多讨论的,毕竟臣下对江州小郡王知之甚少,有些东西还是要跟长公主商讨的。” “本宫相信驸马能够将此事处理好。” 温丞礼刚走没有多久,徐锦昭便来了。 她这公主府今儿还真是热闹的很。 “我倒是听说父皇与母后给你与驸马定下婚期了,你真的就这么将下半生交给他么?” 虽说只要皇姐喜欢倒也无所谓,可温丞礼毕竟对公主府没有什么裨益,纵然父皇说要给温丞礼在朝中择一职位,但没有家世背景,纵然是朝中权臣,也难以在宁都生存。 他虽欣赏温丞礼,但不代表看好皇姐与温丞礼的这段姻缘。 徐锦宁微微一怔。 成亲自然是要成亲的。 “不然呢?” 徐锦昭微微叹息一声:“皇姐当初明明有更好的选择的……” 全宁国最好的一门亲事,却让皇姐让给了徐芳菲。 徐芳菲性子跋扈的很,过几日江州那边来人,只怕是要将婚事给定下,皇姐要对付徐芳菲,还得估计江州的面子。 知道徐锦昭说的是什么事情,徐锦宁轻轻一笑:“好了,你皇姐我还没有糊涂。” 因为江州小郡王要来,徐芳菲这几日的胆子也大了不少。 徐锦宁正在宁都兰轩阁给温丞礼选择一些其他的东西,便碰见徐芳菲了。 对方一脸高傲的过来,一个郡王妃,可比一个太监要好上不少。 江州再怎么着,那也是宁国最富饶的地方,比之温丞礼不知要好多少。 她倒是应该谢谢徐锦宁脑子一抽,将这门婚事送给她。 “听说你跟那太监的婚期给定下了,本公主倒是要恭喜你了。” “不必恭喜。皇姐不也要与江州小郡王见面了,希望皇姐这一次不要像上一次被人退婚呀。” 徐芳菲脸色骤变,‘啪’地一下拍到柜子上,不过须臾,又冷笑一声:“本公主的驸马好歹是个郡王,而你徐锦宁却要嫁给一个太监,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骄傲的。” 她明明都已经不想搭理徐芳菲了,徐芳菲还要上赶着来找骂,是她这几日一直都太安静了?还是有人借给了徐芳菲勇气? “皇姐是不是忘记了,皇姐的郡王还是本公主牵得线,再者讲纵然你做了郡王妃,那也要对本公主尊敬有加,本公主的身份永远都比一个郡王妃的身份来的尊贵。” 徐芳菲脸色涨红。 口舌之快她从来都没有说过徐锦宁,从小到大都是。 “不过徐锦宁你也不差,古往今来择太监为驸马的第一人。” “红袖,咱们走!” 她倒要看看,徐锦宁能得瑟到什么时候! 旁边小厮上前将徐芳菲之前挑选的东西放到徐芳菲面前:“公主您挑选的东西……” 徐芳菲斜昵了那小厮一眼:“不要了!” 红袖也斜昵了那小厮一眼,跟着徐芳菲离开了。 那小厮手足无措的愣在原地。 他也没说错什么吧…… 青杏上前拍了拍那小厮的肩膀:“咱们这还有一位主子在呢!” 没了徐芳菲,这店里都清新了不少。 徐锦宁又挑了一些好东西,这才回了公主府。 内务府的东西还得要等上几天,兰轩阁的东西乃宁都坊间最好的了。 东西带回去的时候,青杏在一旁好一顿夸。 “前些日子已经将你的尺寸报给内务府了,只是那边做东西向来慢,这些你先将就一下。内务府那边我也会催的,必定会在江州小郡王来之前,将所有东西都准备好。” 温丞礼点头,将所有东西全都收下。 是夜,长公主府内一道黑影略过,一只夜鹰悄然落到东苑,那人将纸条取下,又重新换了一张白纸进去,眼看着夜鹰平安飞出长公主府,这才关闭窗户。 这黑鹰自东向西,掠过西苑,才飞出去。 苏逸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出来便看见那东西。 他认得。 是有人在长公主府里传递消息了,如此明目张胆…… 他得想个办法出去,不能一直被禁足。一直在西苑,就一直见不到长公主,见不到长公主,便不可能会有将温丞礼踢下去的那一日。 翌日清晨,徐锦宁刚刚醒来便听到碧枝在旁边开口:“公主,苏公子今儿不知怎的了,直接去了东苑,据说跟驸马爷道歉来着。” 道歉? 倒也是苏逸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任谁都不希望自己再小黑屋里一辈子,更何况镇国公府也不怎么关心他,若是在长公主府还不能出人头地,阿不,称霸面首,还怎么回去面对众人。 “哦。不打不闹不出其他事情就任由他去吧。” 反正公主府里大的很,不再出幺蛾子就是了。 只是徐锦宁出去的时候,还是惊讶了一把。 苏逸一脸正儿八经跟在温丞礼身后,温丞礼脸上已然是有不悦的神情了。 啧,苏逸可真难得,如温丞礼这般能隐忍的人都被烦的透透的。 见了徐锦宁,温丞礼作揖:“丞礼今日来想求公主一件事。” 难得温丞礼态度如此好,徐锦宁轻轻点头,“父皇母后已然为我们定下婚期,从现在开始,你便是这公主府的第二个主人,想要做什么不必问我。” 这话一出,苏逸微微一愣。 他是知道徐锦宁与温丞礼定下婚期的事情的,只是没想到,长公主竟然如此说话,竟然让温丞礼做公主府的半个主人! 这…… 苏逸微微攥拳,但到底还是放松下来。 温丞礼继续道:“公主府内,公主才是真正的主人,丞礼不过是运气好,得公主厚爱,所以才有今日的一切,更何况此事关乎公主,自然是要公主应允才可。” 徐锦宁点头。 青杏奉过来一杯茶,徐锦宁抬手端茶的时候,看了苏逸一眼。 “驸马说。” “之前苏公子被公主罚过,如今都已经过了几日了,更何况苏公子已经知道错了,眼下能否将苏公子的禁足令给解除了?” 倒是难得。 也不知道苏逸是怎么做下来的。 “好啊。” 这话一出,苏逸拳头紧握。 他就知道让温丞礼过来说一定会有用的,如今看来,果然是这样的! 不过须臾,苏逸又回过神来,对着温丞礼与徐锦宁行礼道谢:“多谢长公主与驸马,苏某一定会谨记,下次绝不会再犯。” 看苏逸的样子,应该能老实几天。 还未等苏逸开心,宫里便来人了,说是江州小郡王到了。 徐锦宁于温丞礼对视一眼,各自重新装扮,便盛装出席。 看来江州小郡王已经提早的知道消息了,不然按照往日的脚程来算,从江州到宁都,再快也要过些时候。 当年江州富可敌国,小郡王又是年轻才俊,而小郡王早已到了娶亲的年纪,江州那边早就已经许配了人家,还是与小郡王青梅竹马的人,徐锦宁是不想让徐芳菲留在这里才有了这一招,不过小郡王乃是长情之人,再加上那个姑娘是在江州还未发展起来之前便与人一起了。 就算是皇命,江州小郡王也一定会反对这门亲事,这是徐锦宁在这段时间得到的最新消目秀眉清,这次估计她又要帮倒忙了,不过徐芳菲不是常常笑话她么,这样也好让徐芳菲也尝一尝当年的所有苦楚。 今非昔比,重活一世的她,自然不会再让徐芳菲讨得好处去! 接风洗尘宴设在保和殿,徐锦宁于温丞礼到的时候,保和殿内已经坐满了人。 正等着皇上皇后呢。 在主座的右手边空着,便是给江州小郡王江祁留的位置。 而徐芳菲,早就已经翘首以待了。 见此,徐锦宁微微勾唇,她向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如今也只是以牙还牙而已。 江祁是与和帝皇后一起进来的。 彼时,所有的人都站起来行礼。 待帝后入主座以后,江祁这才对人作揖:“今日乃是江某人的过错,令诸位在此处等江某许久,江某向大家赔礼道歉了!” 江祁一身玄衣,头束玉冠,小麦肤色在平日里看惯了白面粉唇的徐芳菲严厉,倒算的上一股一样的感觉。 其人清贵逸群英俊肃雅,丹凤长眸流光溢彩,可谓芝兰玉树。 即便是放在那群面首里面,那也是惊为天人的存在。 这般英俊男子,自然是入了徐芳菲的眼的。 徐锦宁轻轻一笑。 江家在江州屹立这么久,早已有了自己的规模,与皇族结亲,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也就只有徐芳菲,才会看好此事。 “江某此前一直在外做生意,鲜少回家,家父在收到皇上圣旨之际,便让臣下过来。” 徐芳菲眼睛不眨的盯着江祁,如此少年,就应该配得上她这位公主! 可接下来江祁的话令徐芳菲有些震惊:“江某这次来,一是为了补上江州这些年来缺少的礼数,二是为了补上这些年未曾给宁都进贡的物资,三是听闻长公主与驸马定下婚期前来祝贺!” 话语落下,江祁特地冲着徐锦宁和温丞礼鞠了一躬,愣是从头到尾没有看过徐芳菲一眼! 第二十九章 婚约去哪里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不是说江州小郡王过来是为了婚约的事情么?为什么说的跟听到的完全不一样? 徐芳菲有些错愕,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德妃昵了徐芳菲一眼。 那婚约呢? 婚约去哪里了? 小郡王不说这件事就不要问,如今这么多人都在场,若是强行提及此事,只怕会丢脸。 徐锦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也好,等来日再打脸也不是不可以,她等得起。 一顿饭,吃的人心情忐忑,徐芳菲脸色有些不好看,德妃亦然。 尤其是江祁一直在跟徐锦宁和温丞礼说话,几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江祁一开始还淡然的脸挂着浅淡的笑容,而从始至终江祁都没有看过徐芳菲一眼! 宴到中间,徐芳菲看着江祁去了别的地方,当即也找了个借口起身跟随。 行至树后,江祁停下脚步:“公主就不必跟着了吧?” 既然知道她一路都跟着,那必然知道她跟出来是为了什么! “你这次来……” “公主,”江祁转身,笑意盈盈的看着徐芳菲,“江某这次来的目的已然在保和殿全都说过了,公主应当是知道的。” 徐芳菲一脸期待的等着接下来的话,可万万没想到,回给她的,是无边的寂静。 “那我们之间的婚约呢?” 江祁转过身来:“这也是江某方才一直不愿意说的事情,是为了顾虑公主的面子。” 徐芳菲的心抖了一下。 江祁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江祁根本就没有打算旅行婚约? 可是那是皇后亲自下旨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祁一笑,“公主应该知道江某人的意思。江某人的确是不能给公主未来,所以不能耽误公主殿下。” 说完这话以后,江祁转身就要离开。 此时徐锦宁刚找了一个借口出来,便看到江祁与徐芳菲站在这里,于是乎,徐锦宁拉着碧枝去了另外一个隐蔽的地方。 “站住!” 她这是被退婚了? 江祁扭过头来,看着人:“怎么了?” “理由呢?” 江祁还是温润有理的开口:“自然是强扭的瓜不甜。” 徐芳菲摇头。 她不能就这样失去江州的婚约! 先前苏逸拒婚的事情已然是传出去了,若是江州的婚事再没了,她以后还如何在宁都混?谁还会在意她这个公主!? “不行,这件事情是皇后娘娘定下的,你这是私自毁婚!就算是与本公主成亲,那也是本公主下嫁江州!” 江祁眼里闪过一次嗤笑。 这公主到现在还没能分清事实。 他这次来根本不是商量婚事,而是单方面通知。 和帝不会为了一个小小庶出公主,而让江州子民生出叛逆之心。 再说了,自从江家去了江州以后,就没有与宁都的人有所往来,他倒是不知为何,这亲事还能从天而降。 四下无人,可江祁也知,此时还是要沉得住气。 “江某多谢公主抬爱,只是公主今夜贪杯,喝多了不知如何言语了,今日不便说那些事情,公主还是回去吧,江某告退!” 简直是说话不嫌腰疼! “站住!” “皇姐这是干什么呢?” 听到熟悉的声音,徐芳菲背脊一僵,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怎么哪里都有徐锦宁的身影!? 徐芳菲猛地上前一步,双目似能喷火:“徐锦宁,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暗中搞鬼!” 徐锦宁有些无辜的耸耸肩:“皇姐,我与你是有矛盾,但是有些事情你可不能推到我身上来,如今小郡王就在一旁,你倒是问问小郡王,是不是我的意思?” 她徐锦宁就算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也不能左右一个人的想法与情感。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闻言,江祁抬头,“长公主说的有道理,此事完全是江祁自己心中所想,要与长公主无关,还请二公主莫要多虑。既然长公主已经过来了,江某便告退了。” “江小郡王别急着走,刚刚大家相谈甚欢,驸马还说您是多才之人,还想着要请你一起去府上坐坐呢!” 徐芳菲扭头盯着徐锦宁:“这才刚见面就邀请别人上门是不是不太好啊?何况,锦宁府上那么多才色双绝的面首,怕是也不多小郡王一个吧。” 这该死的徐锦宁又看上江祁了? 她府上都已经有这么多面首,驸马也有了,居然还要过来跟她抢,当真是不知羞耻! 徐锦宁两手一摊:“我可没有把小郡王当做面首,难不成皇姐是有这打算的?” 徐芳菲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们自有婚约在身,何来的面首一说,你别在这儿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也不知道是谁每天都在搜寻各地美男,就连一个小太监都不放过,非得抢过去当驸马,也不问别人是否愿意。 “若是皇姐有兴趣也可以来府上顺便坐坐嘛,反正你们二位有婚约在身体也是要多走动走动,联络一下感情也是好的,作为妹妹,自然是要帮衬你,你说呢?”徐锦宁无所谓的很! 话说的好听,但司马昭之心,徐芳菲不是傻子,她想做什么难道还能瞒得住了? 江祁却道:“长公主,江某刚刚也有跟您交过底,还请长公主不要为难江某,这婚约一事并未多想,是江某高攀不起二公主!” “小郡王这说的哪里话,你是江州郡王,二姐是宁都二公主,身份地位都是匹配得上的,毕竟还有圣旨在那儿,有什么也得父皇母后那边说过了才是,哪怕是要退婚……” 话说一半,徐锦宁看向徐芳菲,“哪怕说要退婚,也得给皇姐一个理由不是么?若是因为不熟悉退婚那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不如明日小郡王和皇姐一同上我府上坐坐?” 徐芳菲有些不懂徐锦宁又在搞什么鬼,但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小郡王,锦宁说得对好歹我们也得熟悉熟悉,哪怕再不合适也总得有个借口,你这样不声不响的退婚又把皇室尊严放在哪里,驳了圣旨怕是江州那边也不太好交代!” 江祁还是抗拒,推辞道:“明日还有要事可能不行,等有空之时江某自会去府上叨扰!” 徐锦宁微微一笑,“那便不强求小郡王了,府上随时恭候小郡王的到来!” “多谢长公主,江某还有事,恕江某先行告退!” 多余的话竟是一句话都未曾说出口,江祁转身便离开,背影决绝的很。 走的时候江祁的目光都是盯在徐锦宁脸上,站在她身边的徐芳菲仿佛就是一个空气。 从始至终,江祁的眼中都没有徐芳菲的存在,他根本就不把徐芳菲放在眼里! 徐锦宁没有再多做挽留,点到即止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前世江州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们的态度一直都是不明不白,两边都不讨好,但她现在手中筹码不够,若是能将江州掌握手中那未来抵抗温丞礼的发难还是有把握打胜的。 现在对江州那边情势也不太清楚,若是能从江祁那儿旁敲侧击的打听一些也是好的。 这也是徐锦宁撮合他们婚事的原因,当然,她也笃定了江祁对徐芳菲的态度的! 江祁走后,徐芳菲扭头愤恨的盯着徐锦宁:“是不是你在背后操纵这一切!?” 徐锦宁两手一摊:“皇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锦宁何德何能能够让小郡王听命于锦宁?只是皇姐之前未曾去了解过,江州江家家教极严,都不允许自己的嫡出有妾室,又怎能允许自家未来的少夫人在府中豢养面首?” 瞅着徐芳菲那极其难看的脸,徐锦宁呵笑一声,语气中满是嘲讽鄙夷:“更何况,江家早就与江州的叶家联姻百年,你说对于一个知根知底的人来说好,还是要一个娇纵跋扈的公主好?皇姐也不用想太多,江家就是没看上皇姐。” 就是没看上? 那江州也着实不识好歹,居然连圣旨都敢不顾! 再者,现在皇室中的人哪一个不豢养自己喜欢的人在府内? 就连她徐锦宁不也同样在府内豢养许多面首,哪怕是已经有了驸马同样未曾将那些面首遣散。 怎么江祁就愿意跟徐锦宁说话,想起刚刚在宴会上他们相聊甚欢,江祁连看都不看她,徐芳菲就一肚子的火。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刚刚在宴会上你跟他说了不少我的坏话吧,否则他怎么可能这么决绝的退婚,连圣旨都不放在眼里?” “皇姐,你错了,刚刚也只是驸马与江祁相见恨晚,两人聊了一会儿,锦宁可没有说过什么坏话,毕竟我也不是你,那么喜欢在别人身后说坏话!” 徐锦宁慢慢靠近徐芳菲:“怎么样皇姐?这滋味如何?丞礼虽是太监出身,可到底只能是本宫的驸马,江家虽好,皇姐却进不去!” 徐芳菲一脸愤怒的看着徐锦宁,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徐锦宁,你去死吧!” 旁边便是湖,徐芳菲猛地冲向前意图将徐锦宁推下水,却被赶过来的温丞礼制止:“二公主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第三十章 美男夜奏图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温丞礼一身华服,面容俊美,目光清冷,徐芳菲见他更是怒上眉梢,一个靠脸上位的太监而已,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 徐芳菲气急怒急,不曾想到一个太监也能爬到她头上。 这人不识抬举,她是迟早要跟她算算总账。 不等温丞礼开口抬手便要打他,她巴掌还未落在温丞礼脸上,徐锦宁一个箭步过去拽过温丞礼的衣袖把他往后一拉,站于徐芳菲面前冷冽注视着她:“皇姐怕是气糊涂了!” 见她气得满脸通红,徐锦宁心中甚是满意,她转身拉起温丞礼的手,二人十指相扣莞尔一笑道:“他即将是我长公主府的驸马,地位比皇姐还要高上一等,皇姐以下犯上用‘东西’二字来形容怕是不太妥当!” 温丞礼一怔,面无表情的瞥一眼被拉起的手,只一眼又快速撇过头去! 心道,果然是宁国长公主,无论如何都得压别人一头,甚至做事也都不顾及旁人眼光,胆大妄为的很! “我得不到我想要的,你以为你就能如意?嫁给一个太监也不见得你比我好到哪里去!” 徐锦宁又笑道:“意图谋杀长公主在前,折辱殴打当朝驸马在后,两项罪名皇姐怕是承担不起!” “徐锦宁,你别得意的太早了,咱们走着瞧!” “皇姐慢走,锦宁不送!” 徐芳菲指甲深陷掌心,嫌恶的瞪了一眼温丞礼愤怒转身离去。 这贱人当真狂妄的很一次两次打她脸,此仇不报她就不是徐芳菲。 今日徐芳菲颜面无存,徐锦宁心情大好,拉着温丞礼往御花园走:“走吧,一会儿去昭弟那看看,用完晚膳再回!” “好!” 温丞礼跟在她身边,余光扫向与他齐肩并走的人,薄唇微抿,心思沉闷并不多言! 再看被她紧紧握住的手,温丞礼内心微微触动,她的手指光滑细长,手心却异常冰冷。 不知这长公主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不远处,本该早已离去的江祁看完一场戏,冷笑转身离去。 这宁国真是越来越有意思风雨欲来不管不顾,却在窝里斗的你死我活。 然,这宁国越乱于他们越是有利! 乱吧,乱吧,越乱越好! 去看完徐锦昭,宫内已无其他事,徐锦宁、温丞礼跟和帝皇后告了别便早早回了公主府。 只此一天,徐锦宁与温丞礼二人牵手共游御花园的消息便传遍了皇宫内外。 公主府湖心亭,徐锦宁手持白花,眉尖微拧,想起前世之事眼中恨意陡升。 前世种种,历历在目,若想避免这些事情只能将温丞礼紧紧控在手中。 现下父皇母后还未提起何时让温丞礼担任官职还算好事,轻叹口气回头见温丞礼端着茶水过来,徐锦宁收起眼底情绪,恢复往日模样,“今日一事,徐芳菲必定不会轻易放过你,往后你小心些,能避则避莫要与她正面冲突!” “长公主所言,丞礼必定铭记在心!”温丞礼把温度适宜的茶水递给她。 刚来时见她神色凝重,满腹心事,现下却又风雨皆去,一脸怅然的模样,这长公主还真是性格多变让人捉摸不透,温丞礼甚至以为刚刚那个人是她装出来的。 徐锦宁盯着那茶水看了一会儿,浅笑道:“浓淡适宜,泡的不错!” “公主喜欢便好!” “时辰不早,不如……”徐锦宁乌黑瞳孔闪着流光溢彩,见他脸色微变,眼中却还是一片隐忍平静,她带着几分调笑道:“不如今日抚琴一曲给本公主压压惊吧!” 温丞礼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点头道:“是,臣下这就去准备!” 还以为她要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的呢,温丞礼心中顿时松口气! 温丞礼拿过茶杯转身离去,徐锦宁勾着嘴角继续欣赏池塘月色。 不消片刻,温丞礼抱着琴回来坐在石凳上,双手先是放在琴弦上轻抚一下,随后清浅静心的音符从他指尖流露,徐锦宁倚在栏杆上盯着他,男人一身白衣,青丝绾饶,好一副美男夜奏图。 光是看着都是赏心悦目,温丞礼长得一副好皮囊,多才多艺,实乃人中龙凤,佼佼者也。 谁能想到这幅柔弱无害,谦谦君子的面目之下会是那么凶残冷血的性子? 想起前世之事,心中更是一片惆怅,未免让他发现心思,徐锦宁又回过身,茶杯放在唇边倒是一口水没喝纯属做个样子。 这次徐锦宁倒是没有让温丞礼弹奏一夜,只弹奏两曲便让他回去了,毕竟他身子挺弱还有伤! 夜间,徐锦宁站于窗口前,抬头望月,月色寂寥,星光闪烁,然而百星不如一月! 婚期将近,纵是徐锦宁知晓前世之事,此刻却也有些心神不宁。 先前与温丞礼说那些话不过是要让他远离徐芳菲,防止他们二人深交重蹈前世覆辙,前世若不是他们两个狼狈为奸,宁国如何能覆灭,她又如何能怀恨惨死? 这一世,徐锦宁势必要将所有筹码掌握在自己手里! 至于江祁退婚一事她得想办法再撺掇撺掇! 隔天一早,徐锦宁用完早膳倚在亭子里喂鱼,她难得让苏逸随侍在旁为她煮茶。 徐锦宁手中鱼食一把还没撒出去,碧枝便急匆匆跑过来叫道:“公主公主!” 徐锦宁把手里的鱼食撒到池子里,才悠哉哉的问:“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二公主被退婚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整个宁国上下几乎都传遍了!”碧枝擦擦额头的汗,急忙道。 徐锦宁翻个身体目光停留在桌子上的梅花糕上,看看身着白衣,穆如清风的苏逸,浅笑着:“今日这糕点精致好看,唯一美中不足!” 苏逸抬头疑惑看她,“请公主赐教!” “既是梅花糕,红梅岂不是更加好看,缺少了一点红这梅花糕就不再精致!” “公主说的是!”苏逸并不反驳,只静静看着她。 徐锦宁拿起一块糕点,将糕点慢悠悠的撕开扔进池子里,鲤鱼争相抢食溅起一片水花。 看似无关痛痒的对话,也只是徐锦宁为了转移注意力而已,她在心里哀叹一声! 她不想惹事情,但这些麻烦事儿却一个个的自己送上门来,徐芳菲此刻肯定是恨急了她,说不定她还会觉得是她把这谣言散出去的。 昨天宴席之上江祁并没有直接说出‘退婚’二字,在场知道这件事的也就只有当事人,以及她与温丞礼二人。 不过,倒真是有趣,会是谁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的? “公主,这件事怕是有心之人刻意陷害,您……” 苏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徐锦宁打断,徐锦宁又拿起一块糕点掰开扔到池子里,“该来的始终躲不掉,不是你在家里养养鱼是种种花那些事情就不会找上门来的。” 可谓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苏逸懂得道理她又何尝不明白? 还好苏逸昨天不在,不然他肯定会是第一嫌疑人! 一天时间,能把这个消息在宁都传得沸沸扬扬,甚至把徐芳菲推上风口浪尖,可见此人本事不小。 听到外面喧闹声,徐锦宁面露不悦,拍拍手上的糕点屑:“客人来了,还不去迎迎,我还是很喜欢看徐芳菲那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的。” 徐芳菲已认定是徐锦宁暗中使坏,一大早得到消息后就立马带着人闯进长公主府,闯到院子里时,温丞礼正拿着琴谱坐在房间里,见徐芳菲怒气冲冲过来,他把琴谱放到一边。 “把他给我拿下!”徐芳菲气愤的指着温丞礼。 她带来的十几个侍卫当即冲上前将温丞礼围住,森冷白刃直对准温丞礼,仿佛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二公主,您这是何意?”温丞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心下却已明了她此行为何! “下作的东西,本公主的事情也是你能随便嚼舌根的,如今证据确凿无需狡辩,给我带走!” 退婚的消息传遍宁国,致使徐芳菲颜面尽失,她不好过,自然也不会让徐锦宁称心如意。 “二公主怕不是对丞礼有什么误会,不如我们去长公主那儿化解一下如何?”温丞礼依旧谦逊有礼,只是面色冷了几分! 这里好歹是长公主府,她竟然明目张胆的在这儿放肆,着实是不把徐锦宁放在眼里。 徐芳菲冷哼一声,手一挥,冷斥道:“带走!” 跟他去徐锦宁面前化解,痴人说梦! 两个侍卫立马将刀架在温丞礼脖颈上,他只是微微一动,脖子立马见了红。 “二公主,您这怕是不妥吧!” “何止不妥,简直荒唐!”嚣张凌厉的嗓音自门口响起,就见徐锦宁一身鹅黄长裙缓步而来,身后跟着青杏、碧枝以及苏逸三人。 看到苏逸,温丞礼眸子闪着几分不明意味的光,只一瞬便被他掩藏下去,他冲着徐锦宁作揖行礼:“丞礼之过,惊动了长公主!” “驸马何错之有?倒是皇姐,您带人浩浩荡荡闯我公主府又是何意?” 看到温丞礼脖子见血,徐锦宁脸色一沉,看向旁边拿刀的侍卫:“你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刺伤当朝驸马!” 第三十一章 全凭公主做主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身为宁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公主,除了当今和帝以及皇后之外谁人敢去招惹她,众所周知她眼中揉不得沙子,更是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之人,得罪了她跟得罪当今圣上有什么区别? 徐锦宁一怒所有持刀侍卫皆是放下武器磕头跪地齐声呼道:“长公主恕罪!” 就连站在徐芳菲身后的大侍女红袖都吓得膝盖一软,差点跪地! 徐芳菲却是一脸无惧,满是怒意的瞪着她:“徐锦宁,温丞礼肆意造谣,败坏本宫名声,此等大罪难道我不该过来找他算账么?” “凡事讲究个证据,皇姐又是从哪里得来的伪证污蔑本公主的驸马?还有,你所谓的证据又在哪里?” 徐芳菲冲红袖扬扬下巴,后者战战栗栗的将怀里的书信拿出来递给徐锦宁,“长,长公主过目!” 徐锦宁扬起讥讽笑意,接过那封信,上面字体娟秀有力,字是好字,内容却是狗屁不通,只见上面写道:“流言泄露者,当朝驸马温丞礼!”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可狡辩的,今日我定要将温丞礼带走绳之以法,以泄我心头之恨!” “心头之恨?呵,皇姐这恨的应该不是驸马,而是本公主吧?” 徐锦宁冲温丞礼使了个眼色我,后者会意快速走到她身后,沉重的看她一眼后,清冷的目光又转向徐芳菲,解释道:“二公主误会了,此事臣下并不知晓,流言蜚语也并非是臣下泄露,还望明察秋毫莫要被宵小之人利用伤了姐妹和气!” “是不是,到了刑部大牢就知道了!徐锦宁,此事事关皇室颜面,难不成你还要为他跟整个皇室作对不成?如今他还没有跟你成亲便算不得驸马,不过一下贱太监而已!即便是闹到父皇那儿,本宫也有理!”徐芳菲盛气凌人的说。 尤其是看到自己带来的府兵只因徐锦宁一句话便吓得跪地求饶,她就怒上心头,恨不得将徐锦宁拆皮挫骨,血肉啃尽! 凭什么,凭什么徐锦宁要处处压她一头,苏逸甘愿当她的面首也不愿做她的驸马,而江祁更是连不提一字婚事之事变相拒婚,当朝公主被男人二次拒婚,何其丢人,何其可笑? 现在只要走在大街上,交头接耳的都是徐芳菲被退婚的事,就连坊间都开始为她编制歌谣,说什么她是母老虎,又凶又丑的母夜叉。 名声已坏,她日后又要如何嫁人?如何与她徐锦宁一较高下? 徐芳菲越是怒不可遏,徐锦宁越是愉悦。 看着这张因为愤怒、怨恨而狰狞扭曲的脸,徐锦宁就越发痛快,那些流言蜚语虽说不是她散出去的,但此刻她却要感谢那人狠狠给了徐芳菲一嘴巴子。 徐锦宁凤眸流转,将手中书信撕的粉碎扔向徐芳菲,冷笑道:“证据在哪呢?” 她问身边的青杏,青杏摇头:“青杏没看见!” 她又看向碧枝,碧枝同样笑着摇头:“什么证据,碧枝也不知道!” 徐锦宁笑道:“大家都没看见你口中的证据,况且,什么时候你也可以代表皇室颜面了?本公主给你面子,叫你一声皇姐,惹急了本公主,本公主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徐锦宁,你……” “放肆,本公主大名也是你一庶女能叫的?别说丢了皇室颜面,只要我想护,哪怕山河破碎、世人唾弃又何妨?”徐锦宁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冷视着徐芳菲。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温丞礼心思触动,没想到她喜他已经到如此地步? 可到头来也只是为了他这一副皮囊,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放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从未有人说要保他护他,如今却在一个敌国公主口中听到,温丞礼喉结滑动,如鲠在喉。 苏逸一听更是恼火的剜了温丞礼一眼,没想到一个太监在长公主心里地位如此之高,后槽牙咬的咯咯作响。 此人不能留,绝不能留! “温丞礼生是锦宁之人,死是锦宁之魂,伤了他就等同于本公主作对!”话语间,凌厉眸子转向跪在一边的侍卫,她走过去一脚踹在他身上:“敢伤驸马,就要付出代价!此人,我今日留下了!” “长公主饶命,长公主饶命啊!”那侍卫瑟瑟发抖,满身冷汗! 留在长公主府上他还能有命么,他可不想死! 徐芳菲嗤笑:“徐锦宁,你好大的面子,我还没有带走你的人,你却要把我的人留下了?” 徐锦宁挑挑眉,满是挑衅:“外面那些是否流言蜚语皇姐姐又怎会不知?他们传的也并非是假,你被拒婚两次难道是假的么?我若是你啊,就该找块豆腐撞死,或在府里藏起来,何至于还带着这么多人过来丢人现眼,真真是丢尽了皇室颜面!” “徐锦宁!”徐芳菲气得咬牙切齿! 忽的,她想起昨日徐锦宁说的话,心下更是一阵恼火:“你莫非早就知道江祁不可能娶我,故意将这门亲事推给我?” 徐锦宁只是冷笑,看来她还不至于太傻,但那又如何呢? “我只作为补偿提议,当初兴冲冲的要接圣旨的可是你和德妃,如今却要把这罪名安插在锦宁头上,这又是什么道理?难道这桩婚事不是你跟德妃答应下来的么?”徐锦宁说话句句讽刺。 徐芳菲被呛得说不出话来,气的直用手指着她:“你……你……” “我府内兵役不在少数,皇姐这十几个人怕是有些蚍蜉撼树、自不量力了!” 徐锦宁一拍手,几十个穿着红色铠甲的府兵一拥而进,将整个东院围了个水泄不通,徐芳菲带来的这些人怕是连塞牙缝儿都不够! 为首的穿着一身红色铠甲,唇红齿白,面容英俊,当即公主府面首之一的乔昱,他恭敬走到徐锦宁身边,道:“臣下参见长公主!” “把这人带下去好生看管,至于皇姐说的那位人证,烦请交予我长公主府。既然你一口咬定是驸马泄露出去,那锦宁也一定给你一个交代,三天之内必定抓出幕后黑手?如此台阶,若是皇姐不下,那就……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徐芳菲一听,脸都黑了,“你以为仗着人多我就会怕你?” “锦宁好言相劝,皇姐却是冥顽不灵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若是今日杀了一些带着兵器擅自闯入我府中的叛逆之徒,相信父皇那边也不会过多苛责!” 徐芳菲心里咯噔一声,面上却还在死死硬撑着:“好,三天,若是三天之内你没有把幕后黑手找出来,那本宫必取温丞礼项上人头,妹妹也不想还没成婚就先成了寡妇吧!” 现下人是带不走了,徐锦宁人多势众,若是不走,怕是真要出乱子! 徐芳菲本就是见好就收之人,既然徐锦宁说要帮她查那就把这个烂摊子扔给她,她倒要看看徐锦宁有些什么本事可以制止流言。 “自然不想,当然也不会!” “哼!咱们走着瞧,今日之事,我不会作罢!” “皇姐慢走!” 那割伤温丞礼的侍卫刚站起来就被徐锦宁一个眼神吓得又跪在地上,“长公主饶命,饶命啊,属下再也不敢了!” 刚走了没两步的徐芳菲又回头厌恶的看那侍卫一眼,“没用的东西,要你有何用?” 说完带着那十几个府兵灰溜溜的就走了,留下那可怜的小侍卫一个劲的求饶!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 徐锦宁看向温丞礼,细长的脖子上也只是多了一道小口子,养个三四天就会恢复,但一想到温丞礼被人侮辱伤害,她气就不打一处来,她眼角带笑的看着他:“他伤了你,驸马打算如何处理此人?” 温丞礼倒是没想到她会把决定权交予他,只是淡然开口:“全凭公主做主!” “哪怕,我杀了他,你也觉得无妨?”徐锦宁笑道。 “他并非故意伤了丞礼,公主大人大量饶他一次吧!”温丞礼低头道。 徐锦宁又看了一眼苏逸,若今日换成他,必定是要了这小侍卫的命的,她耸耸肩笑道:“乔昱,将此人带下去重大八十大板,是死是活全凭他自己造化,打完给徐芳菲扔回去吧!” 乔昱拱手道:“臣下遵命!” 他转身对身后两侍卫挥手说道:“把人带远一些,莫要让他吵扰到公主殿下!” 两个侍卫异口同声说了声“是”便上前将那人带了下去,一路上都是他的哭喊求饶声。 许久不见乔昱,徐锦宁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下去好好休息吧!” “为长公主做事,一点也不辛苦!臣下告辞!”临走前,乔昱特地看了温丞礼一眼,没说什么,带着人径直离开了东苑。 刚刚还挤不下的小院子此刻只剩下了几个人,徐锦宁警告的目光转向苏逸,后者立即会意,咬着牙说了一句:“臣下,也先行告退了!” “去吧!” 徐锦宁一句挽留的话都没说。 青杏、碧枝向来是比较聪慧、眼力劲儿十足的人当下对视一眼也自觉退了出去。 院子里,只剩下温丞礼、徐锦宁二人。 “不请我进去坐坐?”徐锦宁好笑的看着他。 温丞礼干咳一声掩饰尴尬,“长公主请!” 这本就是她的地盘,何来请不请一说,这句话说的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第三十二章 丞礼不敢逾越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俗话说得好,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 徐芳菲大闹长公主府一事很快又被传开,这次流言却一边倒向徐锦宁,众人觉得是徐锦宁教唆温丞礼故意将退婚泄露出去,导致二公主颜面扫地,目的就是要打压二公主,故意破坏二公主与江州的联姻。 徐锦宁听了也只是笑笑,管他外面流言蜚语满天飞,公主府内一片祥和,纹丝不动。 傍晚时分,徐锦宁在花园里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温丞礼练剑,苏逸奏曲,那曲子虽说非上乘之作,但舞剑之人却是风度翩翩、恣意潇洒,光是看着他舞剑都是一大赏心悦目之事。 乔昱已然换上那一身红袍,乌发竖起,见院子里舞剑的温丞礼,他捏紧了腰间的银色剑鞘,这把剑同样是徐锦宁花重金寻来赠予他的,起初,他以为徐锦宁也只是单纯欣赏男子美色,如今却对她另眼相看。 昨日之事,让他发现徐锦宁看温丞礼与看他们这些人目光是不一样的。 那种目光,从来没有在他们身上有过。 可见,温丞礼对长公主而言,是不一样的存在! 一曲终了,舞剑之人换换落下剑锋。 徐锦宁满意的拍拍手,把桦木桌上茶水递给他:“剑舞灵巧,驸马好身手!” “雕虫小技,在长公主面前班门弄斧了!”温丞礼谦虚道,拿过那被茶却没有喝。 徐锦宁把她喝过的茶水递给他是什么意思? 二人共享一杯茶水? “哪里是班门弄斧啊,驸马对于入朝为官有什么想法么?”徐锦宁旁敲侧击着,她是非常清楚温丞礼的目的,然,某人却不自知! “若是长公主不愿丞礼离开,丞礼自然不会离开公主一步!” 温丞礼想起那日她说的话,心里还是有些触动! 感动、感激或许是有一些的,但跟家国大业比起来实在算不得什么。 “我当然不希望你离开我身边,时时刻刻看到你,我才高兴呢!” 徐锦宁抬手挑起温丞礼的下巴,他的皮肤光滑细腻,白面如玉,说不出的好看! 温丞礼快速咬了咬牙根,浅然开口:“如公主所愿!” 徐锦宁却只是轻笑一声,目光绕过他看向苏逸,然而目光还没停留片刻便已经转向亭角里乔昱,她坐起身子才问他:“事情调查的怎么样?” 乔昱闻言快速上前行了一礼,“如长公主所言,此事与四皇子脱不了干系!” 徐锦宁细眉一挑,视线转向温丞礼:“驸马觉得这是四皇子一个人做的,还是他跟徐芳菲合谋呢?” 猛地被提问,温丞礼反而有些不自在,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后掩嘴轻咳嗽道:“二公主应该不会做出这等自损颜面之事!” “所以你的意思,可能是四哥他故意挑拨我们姐妹之间的关系么?”徐锦宁问他。 “臣下……不知!” 徐锦宁姐妹二人不和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徐锦宁虽是三女,却是长公主,而徐芳菲明明是长女,却只能寄居在‘庶女’二字上,这事儿搁谁身上都会不痛快。 “丞礼聪慧的很,知或不知,怕是你心中自有定论!”看他依旧波澜不惊,徐锦宁呵笑着:“自黑也是一种洗白的方式,如今这舆论不是已经倒向我了?” 乔昱诧异的看向她,“公主是说,他们二人故意合谋陷害于你?” 温丞礼抿了抿唇角,眼中略有担忧,然而他低着头徐锦宁自是看不到他眼中的忧虑。 徐锦宁笑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看向温丞礼:“怎么,你是嫌弃本公主喝过的茶么?” 那杯茶从递给他,他就没有动过,只是拿在手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拿着作为观赏之用呢。 何况,这杯茶并不烫,她刚刚也只是喝了一小口。 温丞礼急忙道:“不敢,只是这是公主喝过的茶杯,丞礼不敢逾越!” 这话说的到点子上倒是让人找不出半点毛病! “你我都如此亲近了,还需要在乎这些规矩做什么,何况你还是这公主府的半个主人,我的便是你的,哪里来的逾越一说?” 徐锦宁话都说出口,温丞礼若是再不喝怕是真的不识抬举,犹豫了一会儿他才喝了一小口,故意绕开徐锦宁喝过的地方。 徐锦宁见了轻笑一声,忽而凑到他身边,美眸流转,趁着他不注意双手落在他脖颈上,猛地用力把他往自己身边一拉,二人双唇轻触,徐锦宁眼中带笑,而温丞礼却是一脸错愕。 站在一边乔昱先是一愣,随后低下头去。 至于苏逸,徐锦宁早就自动忽略了他的存在,刚刚不说也是不想让他知道转头就去跟徐锦晟汇报。 苏逸气的放在身边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手背青筋暴起,好一个长公主居然如此不知羞耻在众人面前当面……当面…… 着实让他说不出口来,但一想,温丞礼此人除了一张面容好看,才艺方面也着实让人大开眼界,若说只是普通落魄贵族此刻倒是有些不信了。 苏逸并不是傻子,冷静下来一想,疑点颇多。 刚刚徐锦宁刻意不说,说不定也是怀疑到他身上,虽说此事与他无关但他毕竟是四皇子送过来的人,徐锦宁不信任他是无可厚非的。 但还是要努力让她信任他才是! 温丞礼的嘴唇温热,身上更是有一股好闻的梅花淡香,轻吻过后,徐锦宁顺势倒在他怀里,轻笑道:“以前我还没能理解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如今倒是体会到了!” 温丞礼沉默,耳尖微微发红,他没有伸手抱住她,只是任由她搂着脖子,倒在怀里。 “公主说笑了!” 徐锦宁容貌倾城,乃是宁国第一绝色,可惜她的身份地位注定她不能与普通女子一般相夫教子,并非妻子上上之选。 温丞礼看着她黑色瞳孔里反射着的人,愣了一下,脸皮子发烫转过头去。 徐锦宁笑声如黄鹂鸟一般清脆动听,她也没怎么再继续撩拨他,顺手摸了一把他的脸吃尽了豆腐,笑道:“你们两个都下去吧,乔昱留下!” 温丞礼听他说这话就像是得到了特赦令,赶忙轻巧的将她从怀里拉开,起身退开:“那丞礼就先告退了!” “臣下还有些事想跟长公主说,公主,我……” 苏逸说一半,徐锦宁就挥挥手:“日后再说,如今本公主有更重要的事情,下去吧!” “这……是……”苏逸心中极其郁闷,徐锦宁完全是忽视了他的存在,这好不容易要跟她说两句话就这么被打断。 这要如何跟她表忠心啊? 温丞礼、苏逸二人走后,徐锦宁起身,面色变得有些冷漠,抬眼看向身着红衣的男子,乔昱是她之前救下的一名刺客,因他武功不凡,长得又好,便直接将他留在府内。 前世,乔昱为了救她,几乎是被徐芳菲折磨致死,要说整个公主府谁对她最忠心,除了青杏和碧枝,便是乔昱。 这一世,她对乔昱多了几分感激,疼爱,前些日子一直让他在外面调查温丞礼在夏国一事,如今他回来,必定是查到了些什么。 “公主,这是您要的东西!”乔昱上前,将一枚白玉吊坠递给她。 徐锦宁拿起那吊坠看,吊坠通冰玉,放在手心更是一阵冰凉,一看就是上等好东西,然而这块玉佩上却雕刻着一个小小的“温”字,这是属于温丞礼的东西。 “把人安顿好,好生伺候不可怠慢!”徐锦宁把东西放到腰间,这是她拿捏住温丞礼的筹码,万一到最后无法控制住他…… 算了,还是要尽量稳住他! “宁都谣言四起,尽数都是对长公主不利的言辞,四皇子那边似乎也有一些动作,最近跟夏国那边走的非常近!”乔昱如实的说。 “你做事我向来放心,许多事情不需要我说你也知道该怎么做吧!” 乔昱点头:“长公主放心,乔昱一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绝对不会让人查出来的!” “去吧,把他送给徐芳菲!”想了想,徐锦宁又急忙说:“算了,直接送给徐锦晟吧,我倒要看看他看到那人的尸体会有何感想!” “臣下遵命,这就去办!” 乔昱又注视着徐锦宁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徐锦宁拿起桌子上的苹果放到嘴里啃了一口,徐芳菲和徐锦晟二人故意演了这场戏,无非是想要败坏她的名声,让她再多一个善妒、陷害长姐的名声,可惜啊他们算错了。 不管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徐锦宁的名声都不太好,而她也不需要什么好名声。 她愣神的看着手中苹果,若想这一世安稳,前期必定要耗费很大力气,一步都不能走错。 乔昱已经查出这次流言的确是徐锦晟那边安排,而且他与夏国那边已经开始有所接触。 记得前世江州这边有过一次内乱,是大皇子徐锦恒带人平的乱,最后却被徐锦晟反咬一口说是他故意与江州合谋害得他在和帝那边得了一个意图谋反的罪。 若不是因为徐锦晟的陷害,前世她和皇后也没有那么轻松的就把他发配到边疆! 说起来,她前世真是亏欠了徐锦恒的! 第三十三章 红袖姑娘死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夜间,徐锦晟喝完酒回到房内,正准备上塌休息,一掀开被子猛地被吓得跌坐在地上,他床上赫然躺着一具尸体,那尸体被麻绳五花大绑,双手双脚几乎被折断成了一个扭曲的形状,死者正是他的一个亲信吴峰,而且此人在宫中地位还不低,是他安插在和帝身边的细作。 可现在这人就血淋淋的躺在床上,死不瞑目的盯着他! “来人,来人呐!” 饶是徐锦晟也被吓了一跳,到底是谁,这么做的? 听到动静,门外冲进来几个侍卫。 “四皇子!” “今天晚上谁当值?这尸体都被送到本皇子床上了,怎么当的值?”徐锦晟怒道。 “属下一直都在门口寸步未曾离开,着实不知这尸体是如何被送到这里的!”为首的人冷汗连连。 徐锦晟推开那几个人气冲冲的冲到外室,窗户都被关起来并无打开的痕迹,屋顶上也没有被人翻动过的样子,那人到底是怎么把这尸体运进来的? 居然能悄无声息的将尸体送到他床上,可见此人本事不小。 “查,给我彻查!” “是!” 徐锦晟脸色煞白,吴峰前天还活的好好的,还跟他汇报过和帝那边的动静,今天就死在他床上,若说这件事与徐锦宁无关,那才真的是他愚蠢。 徐锦宁居然心狠手辣到这种地步,还是说她已经知道流言一事是他泄露出去的? 不,不应该,他们做的很严密,几乎无人知道,何况他与徐芳菲之间也并无什么直接联系,两人之间往来都是非常隐蔽的,徐锦宁不可能会知道! 另一边,徐芳菲刚沐浴完,坐在镜子前梳着头发,就见红袖一脸惊恐的跑进来,一见徐芳菲就哭了出来:“二公主,大事不好了,我表哥死了!” “什么?吴峰死了?”徐芳菲震惊的梳子都掉在了地上。 “是,刚刚四皇子那边传来密信,表哥已经死了,而且死状凄惨,说是被人悄无声息的放到四皇子那儿的!”红袖擦擦眼泪, 吴峰是她表哥,也是她唯一的亲人,如今却是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二公主,您一定要查出凶手是谁啊!” “行了,别哭了!这件事肯定跟徐锦宁脱不了干系,我们前脚才给她泼了一碰脏水,她后脚就把吴峰杀了,她的手段还真是残忍!”徐芳菲暗暗心惊,好歹那人是送到了徐锦晟那儿,若是送到她这边怕是要出大乱子。 “既然吴峰死了那就死无对证,明日就是徐锦宁给我交代的日子,我倒要看看她如何给我交出一个凶手来!” “那表哥的死……” “自然是要装作不知情,若是查到你头上你该知道怎么说吧?”徐芳菲阴冷的眸子转向她。 红袖吓得急忙跪在地上,“奴婢一定守口如瓶,绝不多说一字!” 无人知道吴峰与她是表兄妹关系,只要装作不知道就可以,二公主可不比徐锦宁好说话啊。 “行了,今天晚上就不用你伺候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多谢二公主,奴婢告退!” 徐芳菲不耐烦的挥挥手,这么哭哭啼啼的扰的她心神不宁,那吴峰也太没用了居然就这么死了? 还有徐锦宁,她那边又知道了多少事情。 隔日,天还未亮,温丞礼起身打开窗户看向西边的那一抹鱼肚白,一只白鸟稳稳当当的落在他窗前走了几步,他抓起白鸟翅膀将它腿上的信笺拿过来,看到上面的内容,好看的眉头皱了皱,人丢了?怎么会丢了? 夏国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完后,他迅速将信笺放到蜡烛上烧成了灰烬。 夏国那边的动作太快,他必须要赶在他们之前拿到布防图! 一个黑色人影出现在他窗口,他蹲下身子小声的说道:“启禀殿下,江州那边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发起叛变!” “知道了,回去等我消息!” “是!” 说完,那人快速消失不见! 温丞礼眉头始终没有放松下来,他早些时间就已经与江州那边牵上线,但江州那边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如今只有让宁国大乱,他才有机会展露拳脚。 今日听徐锦宁的意思怕是不想让他入朝为官,他必须要想办法与宁国那些人联系上,推翻一个王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何况还是如此固若金汤的宁国? 天未明,徐芳菲就听到外面几声惨叫,她的起床气一向比较大,当即就赏了值班宫女一巴掌:“去给本宫看看外面在鬼叫什么,一大早的还让不让本宫休息了!” “是!”被打的小宫女红着眼睛捂着脸说道。 徐芳菲睡意全无,简单穿了一件外袍跟着出门。 刚出去的小宫女立马连滚带爬的跑进来,哪里还有一点儿经过专业训练的宫女模样。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若是让别人瞧见指不定说我公主府的宫女没有一点规矩!”徐芳菲怒斥道。 “启禀……启禀二公主,红袖……红袖姐姐上吊自杀了!” “什么?”徐芳菲只觉脑子一懵,她脚步不稳往后退了几步,还是那被打的小宫女上前扶住了她。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红袖姐姐留下一封遗书,请您过目!”小宫女怕的手还在发抖。 徐芳菲快速的抢过她那所谓的‘遗书’打开一看,胸口顿时一口闷气差点没缓上来,这是红袖的认罪书,说是无意间将徐芳菲被退婚一事说给了家人,家人以讹传讹,这才导致流言四起,二公主颜面扫地,她自觉无颜面对她,故而以死赎罪,信上还说让她放过她的家人,她一人承担所有罪名! 后面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她抓走了红袖的家人威胁她做的这些事情么,好事坏事都在这封信里了。 “好你个徐锦宁,本宫还未问你要温丞礼的人头,你却先拿走了本宫的两个心腹!好,好的很啊,你给我等着,给我等着!” 徐芳菲气的将手中‘遗书’撕了个粉碎,红袖从小就一直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虽说对她不怎么样,但好歹算的上是她的心腹,如今红袖已死,她身边再无亲信之人。、 没过一会儿,又有人禀报说是长公主府来人要见二公主。 徐芳菲正愁有气没处撒,当即换了衣服去了前厅,见他不给自己行礼,她的怒火蹭蹭的烧了起来:“三妹妹府上的面首一个赛过一个的好看,却也一个比一个没教养没规矩,见到本公主居然都不行礼,温丞礼见到本宫尚且要尊称一声二公主,行了个礼,怎么,你比驸马爷还要高上一等么?” 乔昱闻言,虽面有不悦却还是恭敬的行了礼:“乔昱参见二公主!” “哼!可不敢当,长公主府上的人都是能人异士,各个本领滔天,本宫自是不敢承受!”徐芳菲阴阳怪气的说。 “二公主误会了,乔昱此次前来是要跟您汇报一下流言的始作俑者,目前已经查明此事与您府上的红袖姑娘有关,可否请红袖姑娘出来一见?” “在我这儿何必这么假惺惺的,红袖能否活着出来,相信你们比我更清楚!” “红袖姑娘莫非是出了什么事?”乔昱一脸诧异,然而眉宇间却并没有半点惊诧模样。 “弄死一个红袖并不算什么本事!” “红袖姑娘死了?”还是同样诧异的语气,乔昱伪装的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回去告诉徐锦宁,这一局本宫还没有输,总有一天本宫要让她跪下哭着跟我求饶!” 乔昱脸色一冷,语气也跟着冷了几分:“臣下此次只是来传达长公主的意思,至于您的话……臣下就不给您转达了,毕竟此言有些大逆不道,还望二公主以后谨言慎行。若是红袖姑娘已经畏罪自杀,那这差事臣下也算是完成了,告辞!” 乔昱又恭敬的行了礼这才离开! 徐芳菲气的压根都疼,胸腔里一口气从昨天晚上憋到现在,现下怒火攻击直接一口血咳了出来。 一看到她咳血,周边的小宫女们都慌乱了,赶忙让人去叫了太医。 徐芳菲咳血的事情很快传到宫里德妃那儿,德妃一听,急忙哭着去找和帝要出宫,和帝那时还在御书房与大臣们商讨国事,得知她这么不成体统的过来,直接给她数落了一顿,当然还是同意让她出了宫。 到了徐芳菲那儿,德妃看着躺在床上脸上血色全无的人,记恨的眼眶都红了:“怎么就搞成这样了,不是说万无一失么!” 遣散众人后,德妃擦掉眼角的泪水! “徐锦宁那贱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先后除掉了吴峰和红袖!”怒火攻心,徐芳菲此刻巴掌小脸血色全无,眼里布满红血丝。 “她性格多变,诡计多端,母妃也不能经常过来看你,既然红袖已死,你身边也不能没有亲信之人,母妃就把秋梨留在你身边,也好有个照应!” “我一定要让徐锦宁付出代价,血的代价!”动不了徐锦宁,可不还有一个温丞礼么? 她已经想到办法对付温丞礼,若是温丞礼死了,不知道徐锦宁会有怎样的反应! 得知徐芳菲被气到吐血,徐锦宁是笑的前仰后合笑不拢嘴的,这点小事就让她气成这样了,前世她就连被关在水牢里都没有气到吐血呢。 这些与她前世经历的那些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 然,她没高兴多久呢,宫里就传来消息让她立刻进宫面圣! 第三十四章 处理干净,别留痕迹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进宫后直接去了御书房,和帝和皇后二人正在那儿商讨,见她来了,皇后起身笑着冲她招手。 看着桌子上摆放的红色凤袍,徐锦宁大概是知道怎么回事了,这就已经赶着要让他们举行婚礼了,距离九月初八不到半月,日子一天天的近了。 凤冠霞帔尤其精致高贵,别人没有的殊荣徐锦宁都承下来了,可这殊荣背后又是怎样的惊涛骇浪呢,徐锦宁不敢想。 “锦宁啊,这身衣服是母后在很早之前就准备好的,如今是派上用场,你快过来看看喜不喜欢!”皇后欣喜的拉着她的手。 徐锦宁嘴角笑容有些僵硬,“很是好看,但……会不会太急切了一些!” “急什么急啊,你也不小了,身为一国长公主婚礼自然不能太过寒酸,父皇已经让礼部着手婚礼事宜,你有什么要求的尽管提出来。” 对于掌上明珠大婚这件事,和帝很是看重! “父皇母后安好便是锦宁此生最大之心愿,至于婚礼,锦宁全听父皇母后的!” 徐锦宁眼眶发红,前世正因为父皇母后宠爱她,她才可以无法无天直到山河破碎,她才知道什么最为珍贵,如今重活一世,她能做的就是避免旧事重演,守护好她这一方温暖。 她走上前抱住皇后,鼻尖发酸道:“也可以不举行婚礼的,这样锦宁还可以留在你们二人身边!” 嫁了人,她就是别人家的,偏偏这人还是她上辈子的仇敌,徐锦宁说不出心中何种滋味儿,又酸又麻。 “婚事已定,何来的不举行婚礼说辞?若是让别人听了去,又是一通恶语相向。你可别像你二姐一样,净做一些丢人的事,那父皇可不饶你!” 徐锦宁揉揉眼睛,笑着点头:“女儿绝不会让父皇母后丢脸的,此次我定要让宁国上下皆服我徐锦宁挑选的驸马!” 和帝摸着她的长发,“丞礼是有才之人,婚礼过后便让他直接进宫谋职吧,武官怕是做不成,倒可以做个文官!” 做武官就要去外面南征北讨,且不说温丞礼是个文弱书生,就以他身份而言也不适合去抛头颅洒热血,这可是徐锦宁亲自挑选的驸马,哪里能让他有半点损失。 做官这件事就让徐锦宁很是头痛,本来就想把人圈固在身边,若是入宫,那人必定失控! 徐锦宁淡笑,“父皇为丞礼谋职是好事,但眼下刚举行完婚礼就让他进官难免让人诟病,不如过段时间科举考试再让他以正途形式入朝为官,父皇觉得如何?” 能拖一些时间就拖一些! “你这想法倒也不错,就按你说的吧!”和帝笑道。 “好!”徐锦宁心中松口气,好歹是再能拖一些时间。 皇后又拉着徐锦宁回了自己寝宫,跟她说了一些她与和帝的往事,虽然徐锦宁已经听得耳朵生茧,滚瓜烂熟了但重生后每次听她都会觉得很幸福,能跟父皇母后多待在一起,她是求之不得的。 聊完往事,便是提起她与温丞礼婚事的一些情况,从礼客名单到宴会布局事无巨细。 晚上,徐锦宁姐弟与和帝皇后一起用了晚膳,四人其乐融融,聊了许久。 本来皇后是想要留徐锦宁在宫中休息的,但徐锦宁不放心府内之事用完膳后就带着人回去了。 长公主府内! 夜色寂寥,温丞礼一身白衣、双手合在身后,目光沉冷盯着湖水中心,听到后面动静,他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冷笑,从他们一进入公主府,他的探子就已经告诉他,而他也是刻意在此等候! 十几个身着黑衣之人迅速将将温丞礼包围,各个手拿长剑! 温丞礼笑笑转身平静的坐在石凳上,他仿若无人一般拎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动手!” 为首黑衣人开口,刺客同时冲向温丞礼。 只见温丞礼淡定的喝口茶,随后拨动琴弦,一个音符便是一条人命,那十几个刺客甚至都没有发现是从哪里来的暗器,每一枚暗器都直中额头,还未等惊呼便是一条命被阎王夺了去。 半首曲子,十几条人命! 一曲终了,湖心亭一片寂静! “处理干净,别留痕迹!” 也不知温丞礼是与何人说话,黑暗中只听到一声“是!” 温丞礼抱起长琴,算算时辰,徐锦宁也该回来了! 他去了前厅,亲自给徐锦宁泡好茶热。 今日进宫大抵也是为了婚礼,他心中是百般不愿意与她成亲的,可目前为止他也没有办法接近官场,更别提拿到布防图。 宁国不灭,家国无回。 只是他不知黑暗中,也有两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他。 屋顶上,一人身穿红袍,手中紧握长剑。 乔昱见他无虞,冷脸转身离去,似是刚才发生的一场刺杀并未存在。 苏逸则是受了惊吓的捂着嘴,若不是觉得心中烦闷想要出来走走也不会遇到这等事,这温丞礼身份当真存疑,他究竟是什么人。 如今,却不能只把他当成一个小太监了。 打定主意,苏逸快速回了房换了身衣服后直接前往了四皇子处。 苏逸把自己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汇报给徐锦晟,后者听了深皱眉头:“本皇子知道了,你在徐锦宁那儿要一切小心,务必博取她的信任。” “可现在徐锦宁不仅不信任我,甚至还处处防备,着实有些难办!”苏逸无奈道。 他倒是想跟徐锦宁亲近,奈何人家不理会他啊,无论他怎么舔着脸送上门,徐锦宁几乎是把他当成空气来应对,让他着实尴尬! 徐锦晟想了想说:“必要时你可泄露一些无关痛痒之事向她投诚,徐锦宁婚礼在即,你务必要想方设法挑拨她与温丞礼之间的关系让大婚无法顺利举行!” “我尽量吧,此时长公主怕是已经回府了,臣下这就回去了!” “去吧,万事小心!” 苏逸走后,徐锦晟立于窗前,一脸阴鸷。 今天晚上那些刺杀温丞礼之人还是要调查清楚,多一个盟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来的好。 长公主府内,徐锦宁下了马车就见院子里一人提着灯笼等候,那人身穿银白长袍,单手负于身后,身姿挺拔,那张脸在灯笼光辉映衬下多了几分柔美! 这么晚了,他居然还没有休息,还在这儿等她? 徐锦宁脱下外袍递给青杏,上前道:“驸马今日怎的好雅兴,站在这儿赏月呢?” “臣下怕公主回来晚了,便在这儿给您掌灯!”温丞礼难得语气又软,不似先前那般冰冷抗拒。 若是不了解他,徐锦宁怕是真的要被他感动的一塌糊涂呢! “驸马有心了,今日进宫父皇母后与我商谈婚礼的事,驸马可有想要邀请之人或者有什么要求尽管可提!半月过后,你我便是夫妻,生同穴死同寝没什么不可说的!”徐锦宁笑道。 温丞礼走在她身边,灯笼摆放的位置恰到好处,不暗也不妨碍徐锦宁前行:“家道中落,无亲无友,一切但凭长公主吩咐!” “如此,那便按照礼部那边安排吧!”走了一半儿,徐锦宁停下脚步转身看他:“对了,父皇今日提起让你为官,再有三月便是科举,你若高中便可以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进入朝堂,你觉如何?” “丞礼才疏学浅,怕是不能胜任!”温丞礼知道她这是在试探他。 若是能入朝为官再好不过,但科举变化万千,若是背后无人撑腰怕是比较难办。 从徐锦宁这几天来的举动来看,她也不想让他有个一官半职。 一想到这,温丞礼就怒意不平。 徐锦宁是他来到宁国遇到的第一难缠之人,更是一道难关! “驸马何必谦逊,我徐锦宁看上的人哪里会差,婚礼过后你便可安心读书,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他们去做就是!” “多谢长公主垂爱!” 聊了没一会儿便到了徐锦宁住处,她看了一眼温丞礼道:“时辰不早,驸马尽早回去休息吧,以后可有的忙了!” “是,臣下告退!” 温丞礼今日在院子里等她无非是想要知道她进宫是去做什么,这人一向能忍,今日却有些不一样。 怕是已经知道夏国那边的事情了,这样一来,温丞礼势必会加快进程。 “长公主!” 回房后,徐锦宁便看到站在窗口的乔昱,乔昱长得很好看,不比温丞礼差,只是这人太过死板,也只认一个死理,就像当初她要赶他出府,乔昱死活不走愣是在雪地里跪了一夜,当然这也是前世发生的事。 今生,她断然不会如此对待乔昱。 “吩咐两个红影卫去保护好他,不能让他死了!” 温丞礼一死,夏国那边必定大乱,夏国霍丞相一心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若不是因为他,温丞礼又何必背井离乡、忍辱负重这么多年。 说不定今天晚上那些人也是霍丞相派人过来暗杀,但也说不准,宁都内想要温丞礼性命也不在少数。 “那苏逸如何处置?”乔昱问。 “鼠胆之辈不必放在心上,他可以把我们的消息传递给徐锦晟,我们也可以反过来利用他!他那边随便安排两人定着就行,毕竟是徐锦晟送来的人,还是要给他三分薄面!今日刺杀一事,务必查出幕后黑手!” “是!” 第三十五章 姐夫,你说呢?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即将大婚,整个宁都上下热闹非凡,长街之上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每家每户门上都挂起来红丝绸,美不胜收。 长公主府内外更是一片欢天喜地,红妆盛起,就连往日那些与徐锦宁不甚亲近的人都开始上门祝贺送礼,甚至于有些人还将自己搜刮过来的美男子送过来,可惜,徐锦宁愣是一个没收。 徐锦宁坐拥城池十座,更是富可敌国,那些小玩意儿又怎能入得了她的眼,至于那些美男子……她已经要大婚,自然不能继续被人诟病,得一个婚后不检点的名头,尽管她的名声已经很坏了。 有人欢喜,自有人忧愁! 徐芳菲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徐锦宁这般羞辱,她被人退婚两次,而徐锦宁却要跟一个太监成婚,这不是比打她脸还要让她痛么? 当即便入宫去找了德妃,德妃同样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母妃,我与江州的婚事绝对不可以作罢,我们现在只剩下这一个筹码。若是这桩婚事没了,那女儿真的……真的无法与徐锦宁比了!”徐芳菲捂着脸,擦拭着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德妃叹口气,无奈道:“母妃又何尝不知道呢,放心吧,这件事我一定会跟圣上好好商量,总该都是他的女儿,不能这么区别对待。若与江州联姻,也是好事,哪怕圣上也会答应的!” “那江祁也当真是不知道好歹,本宫屈尊嫁给他,他居然还这么不屑一顾,当真是狂妄至极!” 她就不信有父皇压着江州那边,他还能不娶她,只要能嫁入江州,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日子还会远么? 她做梦都想把徐锦宁踩在脚底下,要嫁的人自然也不能输给她,何况她嫁的是一个太监。 “江州乃是人杰地灵的富庶之地,常年来不与我们宁都接触,有些抵触心理也是应该的!你今天先在宫里住下,明日本宫便带你去见你父皇,好好求求他!” “好,我听母妃的!”说着说着,又用手帕擦擦眼睛。 她们母女二人在想方设法的去求和帝赐婚,而徐锦宁这边却是带着温丞礼直接去琅琊山的千佛庙烧香拜佛去了。 车子浩浩荡荡的停留在琅琊山山底,千佛庙是宁都最为神圣的地方,香火旺盛,每年来求姻缘、求仕途、求富贵的人不在少数,就连外乡人都有千里迢迢来这儿烧香拜佛的。 若搁在前世的徐锦宁身上,烧香拜佛这种事她是绝对不会信的,但她实实在在的重生了,所以她不得不信。 天理昭彰,总有定数! 此次重生,必定是苍天不忍宁国受难,千万人流离失所,血流成河! 一听他们要去琅琊山,徐锦昭也非得吵着闹着一起过来,自从温丞礼给他解毒救命后,他对温丞礼就有了另一种认识,准备婚礼的这段时间他也经常会去徐锦宁府上蹭吃蹭喝蹭玩儿。 徐锦宁宠他也就随他去了,想着,若是昭弟能与温丞 礼之间打好关系,日后温丞礼也不会要了他的命。 这才九月,琅琊山上已是一片火红枫叶,一行人走在山间小路上欣赏风景倒也是舒坦。 徐锦宁为了表示对千佛庙的尊重,特地舍下步撵,带着一行人徒步上山! 温丞礼手持着白梅伞,亲自给徐锦宁打伞遮阳,二人肩并肩走在前面,身后跟随青杏、碧枝等一行侍女护卫! “昭弟,跑得慢些,前些日子刚下了雨山上还比较湿滑,别摔了!”徐锦宁无奈的看着前面蹦蹦跳跳的小少年。 徐锦昭性子跳脱喜爱自由,前世太子身份是他的枷锁,这次她只想让弟弟开开心心、无忧无虑! “皇姐,你是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在宫里有多无聊,刘院士天天逼我念书,我现在脑子里都还是那些之乎者也呢!”徐锦昭跑到徐锦宁身边,还学着刘院士的样子摇头晃脑的,惹得徐锦宁一阵轻笑。 徐锦昭比她小了八岁,如今这小少年已经长的快比她高了。 “多多读书是好的,往后你要学的东西更多,你得多点耐心!”徐锦宁道。 徐锦昭又跑到温丞礼身边,轻笑着:“驸马爷多才多艺,更是经晓药理,我倒是挺想学学这个的,当一个神医圣手、济世救人多威风多霸气啊!” “驸马爷忙得很,哪有功夫教你那些!”徐锦宁看向温丞礼道:“驸马,你说是不是?” 明明是个反问句,温丞礼嘴角抽了抽轻笑:“若是太子殿下喜欢学,丞礼必定亲囊教之!” “那太好,皇姐,等你们大婚过后我就去跟姐夫一起学习好不好?我保证不打扰他,他读书,我自己去学认识草药之类的!”徐锦昭一左一右的搂着徐锦宁、温丞礼的胳膊晃悠着,。 徐锦昭是个聪明的孩子,学什么都快,徐锦宁自然是没意见,她巴不得这二人多亲近亲近打好关系呢。 这一声‘姐夫’叫的徐锦宁心里膈应的慌,却也没表现出来:“婚后再说!” “姐夫,你说呢?”徐锦昭见撬不动徐锦宁,又眼巴巴的看向温丞礼。 温丞礼也差点被‘姐夫’二字呛到,只低头轻语:“殿下高兴便好,只是劳烦殿下总是跑公主府实在是有些不合规矩!” 徐锦宁一听,心中警铃大作,果不其然就听徐锦昭无头脑的说一句:“那简单啊,等你有空了就进宫教我,反正公主府与皇宫距离不远,我让人来接你便是!” 正中温丞礼下怀,他说:“那臣下便多有打扰了!” 好个温丞礼这么简单轻松的就找到了进宫的借口,昭弟啊昭弟,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引火烧身、引狼入室啊,徐锦宁哀叹一声。 山间冷风瑟瑟,红枫迎风而舞,美不胜收。 因得知长公主与太子殿下要来千佛庙,主持早早的就将寺庙大门敞开,僧侣一行安排在寺庙门口等着迎接。 远远地便看到千佛庙,徐锦宁收起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转而变得特别严肃起来,礼佛最重要的便是诚心。 “清远方丈,好久不见!”徐锦宁上前恭敬的行了个公主礼。 清远方丈年过六十,眼神依旧光亮如炬,“贫僧参见长公主、太子殿下、驸马爷!” 一众僧侣也跟着一起说着! 摆手让他们撤了礼仪,一行人直接进了千佛庙。 院内香火鼎盛,烟气缭绕,她是拜佛的可不是来摆架子的。 烧了香,拜了佛之后,徐锦宁摈退左右一人站立在佛堂之内,仰视着眼前这尊金身雕刻的佛像,心中感慨万千。 “我佛慈悲,愿我徐锦宁今生能够守住这一片山河,阿弥陀佛!” 她是鬼,从地狱里爬回来的鬼,站在佛祖面前更是思绪万千、无以言说。 她惦念着前世的记忆,来到轮回后的今生,许多言语只能藏于心中,她是异世的鬼,也是今生的人。 徐锦宁这次带人来是打算先住三天,斋戒沐浴,洗洗前世的污浊,让自己焕然一新。 傍晚,众人在大厅里吃了斋饭,徐锦昭便累的提前回去休息了,他是当朝太子走哪里不是轿子就是马车步撵,何曾走过这么多的山路。 一顿饭打了最起码十个哈欠,大家也都累的很,徐锦宁便让他们早早的回去休息了。 徐锦宁沐完浴后倚在床边,手中拿着乔昱从夏国带来的玉佩,美玉通透的很,灯光一照更是透明,这枚玉佩对温丞礼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呢? 叹口气,徐锦宁熄了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再有三天便是大婚,她反而越发紧张起来。 小太监就要成为她的驸马爷了,怎么想怎么郁闷。 她干脆披上外袍走到中庭,风很大,吹在身上已经有些冷意,毕竟快要入冬了,月色很美,星辰闪烁,那月色镀上了一层银色光芒煞是好看。 她很少这样的,以前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贯了,如此却变得如此感慨,说出去着实让人笑掉大牙。 太多愁绪只能掩藏心中,太多无奈只能迎头而上! 倏尔,一阵琴声扰乱了徐锦宁的思绪,这是温丞礼的琴声,他也没睡? 想来,温丞礼也着实可怜可悲,身负家国仇恨,只能忍辱负重,可这人也可怨可恨,自己国家的仇恨为什么非得拉上别国作为筹码,一起陪葬? 男人野心太大,可不是一件好事! 琴声哀婉动听,更是将徐锦宁心中愁绪化大了无数倍。 别院里,温丞礼坐于窗前奏着琴,身后站着一身穿黑衣,带着黑狼面具的男人。 男人将信放于案桌之上,冲着温丞礼行了礼后转身离去。 曲终,温丞礼拿起那封信看了一眼,内容与他想的不谋而合,江州与宁都都要乱了。 宁都行馆是专门为各国使臣准备的酒楼客栈,此时,江祁看完书信后眉头紧皱,小麦色的皮肤隐隐发着虚汗,那边当真是胆大妄为,居然想要在公主大婚之后行事。 徐锦宁大婚,当天必定重兵把守,此时并非良机! 那人也不知有何本事,竟让父亲做出这样的决定,江祁叹息着,起身将信焚毁! 终究,山雨欲来! 第三十六章 臣下遵命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琅琊山风景优美、幽谷仙泉,徐锦宁前往后山温泉池泡了温泉,还特地指名让温丞礼伺候着。 那温泉乃是先天形成,得天独厚。 温丞礼也不是第一次此后她沐浴,亲自给她脱衣还是有些面犯尴尬,全程几乎是低着头把她的衣服脱的只剩下里衬。 温丞礼恭敬蹲坐在温泉边给她斟酒,拿着酒杯的时候,他都有一种直接按住徐锦宁的脑袋将她按下去溺死的冲动。 反正现下后山无人,哪怕是他真的动手溺死徐锦宁怕是也没人知道。 大不了以后易容换身份再想办法混入宁都! 温丞礼想是这么想,也在脑海中模拟了如何弄死徐锦宁,但终究还是没能下手。 徐锦宁死了,那他势必无法成功潜入宁都皇城。 “恩?酒呢?” 徐锦宁喝完手中琉璃杯的酒,一回头就见温丞礼拿着酒壶在那儿发呆,就跟被人点了穴似的。 “马上!” 顷刻间,温丞礼又变成那副温文有礼却冰冷疏离的模样! 这酒壶乃是上好的翡翠玉壶,与这美酒美景美人更是相称! “葡萄美酒夜光杯,丞礼在旁,就连那月色都逊色了几分!”徐锦宁调笑道。 “公主说笑,丞礼哪敢与星月相提并论!” 徐锦宁却是大大方方的转过身来,丝毫不避讳自己此刻只穿着里衣,那白衣被温泉水浸湿,玲珑身材清晰可见,温丞礼迅速低下头去,将眼中怒意、窘意藏了下去。 “在我看来,丞礼比那月宫仙子还要好看,不然你以为本宫为什么会把你留在身边?你有才有艺有色,正是我需要的!” 徐锦宁总是喜欢打趣他,她就是喜欢看他这一副隐忍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调戏他也是一种乐趣。 “公主喝多了,外面风大,臣下送您回去吧!” 温丞礼把酒壶放到一边,拿起徐锦宁的外衣说道。 徐锦宁却直接从池子里站起来,倾国倾城的脸此刻白里透着红润,也不只是这酒还是因为温泉泡的时间太长。 月色下的她多了一层朦胧之美,如水中芙蓉,美的让人有些移不开眼睛。 温丞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直到耳边响起徐锦宁的轻笑声,他才回过神来。 “抱我上去!” 温丞礼把外袍给她披上将她从水里抱出来,他身上的衣衫也被水打湿,温温热热的。 徐锦宁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将头枕在他肩上,如此诱惑,如果他一个正常男人没有反应,那他就真的跟太监也没区别,区别也就在于有无那根东西而已了。 徐锦宁刻意扑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本公主美么!” 温丞礼剑眉微皱,“倾国倾城,当代绝色!” 徐锦宁容貌乃是当世无双,这一点温丞礼从来没有质疑过。 除了母妃,他没有见过任何一个比徐锦宁还要美丽的女子! 想起母妃,温丞礼眼底只余清冷! 徐锦宁闭上眼睛享受着男人怀里的温度,这人啊表面上总是冰冰冷冷的,这身体倒是挺实诚,“回去吧,今晚你陪本宫睡!” 温丞礼喉结滑动,脸色不太好,平静的说了一句:“臣下遵命!” 徐锦宁不管在哪里都不会亏待自己,哪怕是寺庙里的禅房都被收拾的跟个宫殿似的,富丽堂皇,简直奢靡。 红罗幔帐,徐锦宁躺在上面看着跪坐在一边给她剥着栗子的温丞礼,笑颜逐开。 他该不会误以为她是那个意思吧? 呵,看他紧绷下巴的隐忍模样,当真是有趣的很! 这一夜,徐锦宁并没有要求他做什么,只是让他在一边伺候。 于是乎,温丞礼硬生生的在她床头边跪坐了一整夜。 第二天早上,青杏端着水过来给徐锦宁洗漱的时候,刚推开门就见跪坐在床边睡着的温丞礼,心下纳闷这驸马爷又哪里得罪了公主,公主这么责罚他。 温丞礼睡眠极浅,听到动静便立刻直起了身子,刚要站起来却因为腿部血液不循环,已经麻痹导致直接跌坐在床边,惊醒了正在睡眠中的徐锦宁。 徐锦宁梦到前世自己在水牢里遭受的折磨,猛的被人一惊,立马睁眼警惕的盯着温丞礼。 脑袋短路一会儿,见温丞礼面色惊慌,徐锦宁迅速反应过来,刚还冷若冰霜的脸立马扬起了笑容,“这还没有大婚,驸马爷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入洞房了?想入洞房……” 徐锦宁的目光转向了温丞礼的下/身,“驸马爷又有能力行洞房之事么?” 徐锦宁明知道他还是这个正常的男人,说这话也不过是为了要羞辱他。 前世的事对她来说是挥之不去的梦魇,而这个造梦的人此刻就在她身边,若是不好好侮辱一番,着实让人气愤,心口那口气就撒不出来。 温丞礼脸色难看至极,他赶忙起身:“是丞礼之过,惊扰了长公主,还请公主见谅!” 可恶,她居然当着别人的面嘲弄他是无行房能力! 可恶,可恶至极! “下去准备启程吧!”徐锦宁也没什么心情再去调笑他。 青杏走到她面前把水放下,瞥了一眼走出去的温丞礼,小声问道:“公主您这样说驸马是不是不太好啊!” 徐锦宁看一眼温丞礼,故意大声道:“本就是无根之人,又什么不太好的!” 温丞礼刚走到门口乍然听她这么说,放在腰间的手用力纂了纂。 谁说他是太监,他不过是装的。 等着吧,看以后谁先哭,哼! 徐锦宁当然知道他是假装的太监,说这话就是想要气气他罢了,她刚刚梦到以前的事情心情挺郁闷的,拿开他刷才有意思。 在千佛庙呆了三天后,徐锦宁便带着人又回去了,寺庙里香烟袅袅,身上都沾染了几分香火味。 徐锦宁回到府上后立马又让人去准备水沐浴了一番,香火味道并不算难闻,只是她不太喜欢罢了。 徐锦昭本不想回宫,还想留在长公主府来着,耐不住皇后催促,一下山便直接被人接回宫里去了。 徐锦宁一行人也不过在千佛庙呆了三天,徐锦昭这家伙实在是不自觉,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温丞礼,吵着闹着让他教他药理,温丞礼无奈,只好答应他回去写一本书让他自己先看,可把徐锦昭高兴坏了。 听闻徐芳菲母女二人去找过和帝商谈婚约一事,徐锦宁只是嗤笑。 这母女两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非得一次又一次丢人才高兴。 那江小侯爷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她们母女却还要上赶着去找羞辱。 大婚前夕,徐锦宁被接到皇宫里,温丞礼留在公主府! 皇后当天晚上拉着徐锦宁说了许多话,叮嘱她明日大婚上的事宜,还有成婚后对温丞礼一定要好,不可以让人诟病之类的,徐锦宁一一应承下。 呆在久违的宫殿里,徐锦宁不由得叹口气,自公主府建立以来她便很少在宫里住,城破宫毁之后,她更是在水牢里不见天日。 明日大婚,今夜宫殿觥筹交错,歌舞升平,徐锦宁却觉得自己与这里有些格格不入起来。 以前她可喜欢这样的热闹,如今终究是淡然了。 公主府内,温丞礼坐在湖心亭弹琴,曲子悠扬、带着丝丝惆怅、寂寥,没想到来着宁国一朝居然还能跟徐锦宁成婚,这是他没想过的。 他只想当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尽快把东西拿回去,灭了宁国,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然而这一切都因徐锦宁耽搁下来,至今,布防图都没能拿到手。 他派出去的人也没有打听到布防图的下落,还得等到明年二月科举之后他才能入朝为官我,徐锦宁这么大压着他究竟意欲何为? 总觉得徐锦宁这人看似高傲嚣张不可一世,实则心思内敛心细如针,此人若是不除必定是他前行路上最大的祸患。 明日大婚之后,江州与宁都之间的关系势必会急速恶化。 “主人,江祁目前被困在宁都客栈,是否要派人前去营救?”带着黑狼面具的人又出现在他身后。 琴声戛然而止! “江祁优柔寡断并非将相之才,通知江州那边尽快行动!” 这一步棋不能走错! “那徐锦晟那边呢?”他问。 温丞礼声音平静淡然的很,“一个废物而已,倒是徐锦宁需要我们特别注意,此女心狠手辣,诡计多端,她的暗棋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只听说是叫红影卫,是和帝专门为她准备的一支暗流,他们只听徐锦宁的命令,就连和帝都无法使用!” “哼!继续查,仔细查!尤其,查一下那个叫乔昱的,此人身份必定不简单!”想起那红衣将领,温丞礼心中疑惑只多不少! 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永远的秘密! 徐锦宁这人身上有太多谜团不得解,想起在千佛庙里她露出那个仇视的眼神,温丞礼就有些疑惑,他们先前并不认识,为什么徐锦宁会对他有那样的敌视! 还有那句话,虽说是无关痛痒,可说这话的人言语中却带着几分讥讽和厌恶! 徐锦宁,究竟是怎样的人? 不得解! 第三十七章 那丞礼献丑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九月初八,宁国长公主徐锦宁大婚! 八方使臣、王宫贵胄、官宦小姐于宁都皇城进进出出,宁都皇城守卫更是比平常多了数倍之人,皆是从各个镇守军营内挑选出来的顶尖人才我,公主大婚,不容忽视,安全便是首当其冲! 成婚当日,四海同庆,红妆十里,接亲马车从宁都街排到街尾。 每家每户门口皆挂着大红灯笼,锣鼓喧天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宁都皇城火树银花、竟是将整个宁都照亮的恍若白昼! 皇城之内文武百官立于宫门之前齐声欢呼,行礼目送着长公主的花轿离开皇城。 公主府内高朋满座,宾客们坐满整个院府,奏乐跳舞,觥筹交错,送礼之人几乎整个公主府的门槛儿都要踏破,那礼单换了一波又一波…… 行礼过后,身着凤冠霞帔的徐锦宁立于高台之上,冷风瑟瑟,佳人脸上尽是笑意,红唇媚眼,更显沉鱼之姿、落雁之貌,一身大红凤袍,背后是用金线绣出翱翔于翔云之中的凤凰。 当今除了皇后可以用凤凰图腾之外,又有哪个女子敢动用金凤,可见和帝与皇后对这位长公主的宠爱之甚! 再观立于徐锦宁身侧的当今驸马温丞礼,一身大红婚服,乌发高束,眉目如画,那张俊美的脸上此刻也只是挂着浅淡的笑意,若是靠近一些看,那笑意中带着些许牵强与冷意。 随着一声高亢的“圣旨到~”原本喧闹的庭院之内立刻鸦雀无声,除却站再高台之上的徐锦宁、温丞礼之外,其余之人全部跪下接旨。 来宣旨的便是和帝身边最为亲近的宦官! “今日宁都大喜,朕之爱女锦宁大婚,四海同庆,特赐锦宁良田千亩,黄金万两、近侍五百,东于城池五座,钦此!” 圣旨宣完,属下宾客皆是一震,徐锦宁本就坐拥十座城池,如今又多了东于城池五座,其地位甚至相当与女帝,这样的殊荣,宁都上下找不出第二人。 纵连当朝太子也不过拥有城池三座,俸银千两,更别提其他皇子公主。 徐锦宁、温丞礼二人上前接旨谢恩,那宦官身后左右各有二十名宫女太监,每人手上都捧着精致美食,这是皇宫御厨房的上等美食美酒! 今日来访宴客各个身份高贵,然而这些人之中又有多少人是吃过皇宫膳食的,各个除了震惊更多的是羡慕嫉妒。 看啊,同样是公主,徐锦宁大婚普天同庆、四海来贺,而身为公主之一的徐芳菲却连连被拒婚两次,这边是受宠与不受宠最大的区别。 和帝、皇后在宫中宴请各国使臣,文武百官! 公主府内同样如此! “今日本公主大婚,感谢诸位不远万里前来参宴,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海涵!”徐锦宁手持白玉酒杯尊贵万分,豪气万丈。 “预祝公主驸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众宾客起身饮酒做贺。 徐锦宁却当没听到这句话只让那公公带着人快些入座,大家继续喝酒吃菜不必拘束! 温丞礼听了‘早生贵子’四字只觉讽刺,当下宁都谁人不知驸马爷是个太监,说这四字不是当场打了徐锦宁的脸么,他倒是无所谓,这场婚姻于他而言并不作数,一场游戏而已。 可对宁国和徐锦宁来说,这可不是一场普通游戏,关乎到整个宁都颜面的。 徐锦宁看了一眼身旁的温丞礼,哪怕成这么隆重热闹的日子,此人依旧面容簌冷,不苟言笑,眼中更是毫无温度,绝无暖意。 “驸马今日心情不佳!”徐锦宁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温丞礼微微偏头,沉声道:“丞礼不敢,只是有些不太适应!” “不太适应这氛围,还是不太适应成为本宫的驸马!”徐锦宁笑的邪魅,不可一世,明明是女子,却有着男子般的张扬大胆! 温丞礼答道:“二者皆有!” 若说成为所有宁都男人梦寐以求的驸马爷还不惊慌的话,那才说不过去,岂不是辜负了他‘小太监’的名号? 想啊,一个小太监从太监窝里出来一跃龙门成为宁都长公主的乘龙快婿,使得多少人望尘莫及、嫉妒发狂啊! “丞礼不必惊慌,今日之后你便是我宁国的驸马,又有谁人敢欺辱你,权且放心!”徐锦宁嘴角邪笑几可倾倒众生,哪怕是温丞礼看的也有瞬间失神。 徐锦宁与他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同,那些女子虽然也有些张扬跋扈,却更多的是待字闺中,小家碧玉。 温丞礼不由得对徐锦宁又多了几分看法,幸运的是,徐锦宁现在非常喜欢他,靠着这份喜欢他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何乐而不为? 虽说,有些利用的意味在! 太子徐锦昭、大皇子徐锦恒与四皇子徐锦晟坐在一边,而徐芳菲却和其他官宦之女坐在一起,地位可见一斑。, 徐芳菲恨得牙根都疼,从筹备大婚开始她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梦里都是想着怎么把徐锦宁弄死,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徐锦宁,她是又气又怒又妒忌。 再看温丞礼,此人本就长得好看,如今红袍加身更显容貌之绝,可惜此人识人不明偏偏落在徐锦宁手中。 她没有办法针对徐锦宁,难道还没办法对付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太监么? 她端起酒杯冲着徐锦宁二人笑道,“三妹妹之前府内面首众多,如今大婚得此良缘,殊不知驸马爷究竟有何过人之处竟能赢了那么多才色绝意之人,成为当朝驸马,乘龙快婿呢。若不然今日当着我们众人之面,显露显露如何?” 言语中满是挑衅嘲讽意味! 徐锦宁的目光这才转到徐芳菲身上,她在心中暗暗叹道徐芳菲不知死活,纯属找死。 “二姐姐何必……” “既是如此,那丞礼献丑了!” 徐锦宁诧异的看向温丞礼,她本想就着今日大婚不必大动干戈想帮他挡了再说,没想到他竟是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 这徐芳菲也真是作死! 罢了罢了,既然温丞礼都这么说了,她也没什么好劝阻的。 徐芳菲自己找死,怨得了谁呢? 只希望一会儿温丞礼能下手轻一些啊! 只见温丞礼恭敬的冲着徐锦恒作揖,随后快速抽过他腰间长剑,轻声道:“借大皇子佩剑一用!” 徐锦恒点头,“无妨,随意便好!” 温丞礼微微鞠躬,随后开始舞剑,剑芒直指徐芳菲,后者一愣,心下却是对温丞礼多了几分厌恶和鄙视,怎么,他还想当着这数千双眼睛当面杀了她不成? 徐锦宁却是淡然的喝口酒,目光带笑,一脸看好戏似的看着台下。 这凤冠太重,压得她脖子有些酸疼,看了一眼青杏,青杏了然快速过来轻轻揉捏着她的脖颈。 温丞礼舞剑之姿卓越风华,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舞剑过后,台下一片掌声,掌声落下紧接着便是一顿嘲笑声而起,徐芳菲顿时脸色通红,别无其他,只因为她身上长裙从袖子到大腿几乎都被剑锋割开,除却身体重要部位还有几块余布遮挡,其余地方皮肤暴露、衣衫褴褛! 台下一阵哄笑,徐芳菲涨红了脸,双手捂着胸口,满是怒意:“当今驸马竟是如此风流之人么,娶了公主还要看别人的身体,当真是不知所谓啊!” 话语落下,头上银簪也掉在地上,一头乌发被风吹散,更显凌乱不堪。 今日来往宾客都是达官显贵,徐芳菲如此模样着实侮人眼球,让人贻笑大方,参礼之人各个眼带讥讽,脸上尽是嘲讽之意。 徐锦昭捂着嘴笑了半天终究是没能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身旁的徐锦恒拍了一下他的腿,悄声道:“注意影响!” 说完,他快速起身把自己外袍脱下给徐芳菲披上,对着她身后被惊呆的宫女道:“还不快把你们主子带回去,不够丢人现眼的么?” “皇兄,您……”徐芳菲怨怒至极! “好了,今日锦宁大婚,莫要喧闹!” 徐锦恒怎么说也是大皇子,在地位上或许不比徐锦宁,但好歹是她的长兄,还是要顾及他的面子的。 徐芳菲气的眼眶子通红,剜了温丞礼一眼这才气呼呼的带着人走了。 徐锦恒赞赏的目光投向了温丞礼,他上前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日后,锦宁就交给你了,好生待她!” “自然,多谢大皇子赐剑!”温丞礼行了礼,将长剑双手奉上! 徐锦恒拿过佩剑,别有深意的看他一眼! 此人眉宇轩昂,必定不是池中之物! 若是好生培养,将来也是可造之人,徐锦宁眼光很不错! 重新落座,看到徐锦晟讥笑的目光,徐锦恒也只是选择无视。 徐锦宁感激的看了徐锦恒一眼,徐芳菲虽说有些过分,但毕竟是当朝公主,驸马爷给她如此大的下马威终究不太好,虽然这是徐芳菲自己挑起来的。 “多谢大皇兄,锦宁敬你一杯!”徐锦宁起身冲他笑着。 徐锦恒也回敬了一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徐锦晟却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你们倒真是一家人了,可怜芳菲丢尽了脸面!” 那徐芳菲果真是无脑之人,好好的喝个酒看看戏的不好么,非得出来找罪受! 再看这温丞礼,做出那等事却还是处变不惊的,果真气度非凡啊。 此人不除,后患无穷! 第三十八章 只听公主的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宴会快到了尾声,徐锦宁从昨天到今日就没怎么好好休息过,举办婚礼着实累人,想起白日在宫里父皇母后的叮嘱徐锦宁心下一片怅然,看向温丞礼的目光多了几分说不出道不明的情愫。 烟花灿烂,却也只是转瞬即逝,今日过后,温丞礼便是她的男人,她的正宫! 春宵一刻值千金,徐锦宁便拜托徐锦恒帮忙照顾一下在场宾客,而她则先带着温丞礼去了后院。 徐锦宁的院子里同样是灯火辉煌,到处一片红光,喜悦非凡,他们二人身后跟着一众宫女侍卫。 到了寝宫,徐锦宁屏退左右,与温丞礼二人坐在餐桌前。 桌子上摆放着十六道精致好菜,徐锦宁亲自给他倒了杯酒,赞赏道:“今日你可是长了威风了,估摸着徐芳菲现在恨不得杀了你呢,你让她丢了这么大一个人!” “丞礼只是不想长公主丢了面子,侮辱臣下,便是侮辱了长公主!”温丞礼拿着酒杯,但是没有喝! “此话说得有理,日后要是有人再敢这么挑衅你,尽管教训,你要知道你是本宫的男人,是大宁国的驸马爷,只有你让别人受气的份儿,不可有人让你受气!”徐锦宁嘴角挂着笑意,明显是很开心,见他薄唇微启,徐锦宁又快速说一句:“当然,除了本宫可以欺负你之外!” “臣下一切只听公主的!” “你要是能这么一直乖巧听话就好了!”徐锦宁笑道。 他是怎样的人,徐锦宁心知肚明,此次婚姻背得益的也非他莫属。 “丞礼这条命都是长公主的,自然只听您一个人的话!”温丞礼不紧不慢的说。 徐锦宁很满意他的回答,至于他能不能做到也只能以后再说。 红烛摇曳,坐在眼前的男子面若桃花,甚是美艳,温丞礼深的她心,不管是从这幅皮囊还是他隐忍背后的雄才大略。 徐锦宁又倒了杯酒,随后走到温丞礼面前,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而后坐在他腿上,笑语盈盈的盯着他看,“现下,只有你我二人,驸马爷不想做点什么?” 葱葱玉手缓慢抬起温丞礼的下巴,二人视线交接,一个带有侵略,一个略微慌张,温丞礼把头别过去,拿过她手里那杯酒一饮而尽,徐锦宁又拿过酒壶给他添了一杯,随后仰着脖子,将那半壶琼浆一饮而尽,酒水辛辣,刺得喉咙、胃里都是火烧火烧的。 徐锦宁含住最后一口烈酒,主动将红唇贴在温丞礼的唇上,愣是将那烈酒顺着唇舌渡到他的嘴里,后者身体明显僵硬,甚至带着几分抗拒,而后,只见温丞礼眼神一冷,放在她腰间的手猛地用力,他一手搂着徐锦宁的腰,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反客为主,化被动为主动。 这可是徐锦宁自找的! 温丞礼的吻热烈粗暴,吻的徐锦宁差点没喘过气来,她眼角微红,扑在温丞礼的怀里,也不知是因酒喝多了,还是因被他吻的有些缺氧,她只觉得头脑有些发晕。 闭上眼睛,一直到被温丞礼抱到床上徐锦宁都没有再睁开眼睛,温丞礼坐在床边看着昏睡的人,徐锦宁身着红衣,脸色白里透红煞是好看。 只要轻轻一捏她的喉咙,她就能立刻命丧当场并且神不知鬼不觉,想着,温丞礼的手已经放到她的脖子上。 徐锦宁脖颈纤细,皮肤光滑,喝了酒后脸色微红,美的动人心魄! 这女子身上许多谜点尚未解开,虽说这段时间遭受她不少折磨,可她……也曾经护过他好几次,她只是好色一些,嚣张一些! 想要杀她随时都可以! 温丞礼叹口气,转而去帮她把婚服、头饰都拆了,拉上被子,他起身走到窗口,路过桌子时看到铜镜反射的人,他穿着一身红衣,眉头微皱,为了布防图就这么把自己给卖掉了? 窗前月下,他一点睡意都没有! 半梦半醒间,徐锦宁梦到前世水牢,徐芳菲嚣张过来跟她炫耀自己的胜利,她的手脚断裂被困死在水牢里,每一个夜晚都那么难熬,每一刻都带着浓浓的恨意! 直到那把匕首插进她的心口,她猛地坐起来头晕脑涨难受的要死,房间里并没有温丞礼的影子。 天色微亮,徐锦宁起身,身上嫁衣已经脱下换了一身黄裙,首饰也都拆了,她揉揉眼睛出了门,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红花,红色绫罗挂满了整个庭院,灯笼还没有熄,空气中还夹杂着一些酒水香味儿。 温丞礼去哪里了?回东苑了? 徐锦宁站在亭子里,现下大家都去休息了,整个公主府寂静的很! 她不是个触景生情之人,只是刚刚做了梦心下难受! 今天晚上温丞礼那么对待徐芳菲,想来这一世他们两个是不会结盟了。 至于徐锦晟那边……还是要小心些才是。 苏逸晚上同样睡不着,走到庭院中见徐锦宁,心下是又气又恼,他好歹是是镇国公的儿子徐锦宁居然看不上,非得去嫁给一个身份低下的太监! 他轻咳一声,上前道:“公主起得这么早,还是一晚未眠?” 刚想着徐锦晟的问题,这苏逸就出现在她面前,还真是不能想啊。 “你也起的挺早的!” 苏逸这人虽是比不上温丞礼,但也不是不可利用。 “臣下一夜未眠,外面锣鼓喧天的也实在是睡不着!” “哦,你这意思还怪本公主今日大婚吵着你休息了?” 这苏逸果然不中用,话都不会说。 “不,当然不是!”苏逸有些慌乱,又急忙道:“公主成婚臣下自然是高兴的,只是臣下觉得有些惋惜罢了!” “哦?何来惋惜一说?” 徐锦宁疑惑的问他,她成婚有什么可惋惜的,能把温丞礼捆在身边这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此次婚礼并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反而非常成功,她本以为今天婚礼上会出现什么大问题,还特地把红影卫也掉了一波过来,除了徐芳菲那个脑子不够用的,还真没什么大问题。 “公主本该有更好的驸马人选,何须要委身嫁给一个家道中落、无权无势之人!”苏逸着实不敢再说出‘太监’二字。 “是该有更好的选择,这不是柳承元娶了他表妹,江祁也是徐芳菲的未来夫婿,就算本公主再蛮横不讲理,也该不会去抢别人的未婚夫,本公主像是会吃亏的人么?” 言下之意,就算没有嫁给温丞礼,他苏逸也不可能成为公主府的驸马。 苏逸脸皮子有些发烫,他并不是指那两个人,“可是苏某一直心系长公主,着实心里气不过!” 苏逸咬了咬牙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他一把拉住徐锦宁的手真诚的看着她:“长公主,您也该知道苏某是四皇子派遣过来的,但我也是真心的心悦于您,实话告诉您吧,四皇子目前正在与江州那接触颇深怕是会有什么变故,若是您相信苏某……” “苏逸,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江州小郡王现在正在宁都作客,你若是胡乱说话是可是要掉脑袋的!” “证据臣下一定会去帮您找到,但请长公主务必信我!” “那就等你找到证据之后再来与我商量,伪造证据也是死罪一条!” 他说的话徐锦宁不可不信,也不能尽信,前世徐锦晟的确参与叛变但却不是跟江州,而是与夏国。 也不知道这苏逸为什么要捏造一条假的信息来混淆视听! “为表忠心,苏某一定竭尽全力让长公主相信!”苏逸语气铿锵有力,听起来倒是跟真的一样。 徐锦宁呵笑道:“苏公子诚心可嘉,时辰不早了,苏公子早些回去休息吧,本宫今日还要跟驸马进宫谢恩呢!” “那……那苏某就不打扰公主休息了,这边告退!” 徐锦宁明显还是不太相信他,他都已经把这件事告诉她了,为什么她还是这副表情? 搞不懂,苏逸郁闷的离开了。 徐锦宁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听他说那么多废话真是浪费时间。 再回到房间,温丞礼已经做好了一碗汤圆在房间里等她了。 这就有些意外了,徐锦宁嘴角上扬,笑道:“我还以为驸马一大早干什么去了呢,没想到是给本公主准备早膳去了!” “昨日公主醉酒,今日可还好?”温丞礼将元宵推到她面前,既然他名义上已经是公主府驸马自然是要好好‘伺候’好徐锦宁的。 “挺好的,就是不知道驸马休息好了没有,这眼眶子下面乌青的怎么像是一夜没睡呢,怎么是嫌弃本公主的床不太舒服!”徐锦宁挑挑眉道。 “当然不是,臣下睡得挺好的!”他昨天也是一夜未睡,人越是疲倦反而就越睡不着! “是么,即日起让人把东西搬到这儿,以后你便住在这里了!”徐锦宁故意说。 温丞礼放在膝上的手紧了紧,“会不会打扰到长公主休息,臣下……” “不会!” 徐锦宁直接打断了他! 第三十九章 不可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按理来说公主嫁人第二天是要进宫谢恩,可偏偏这一天出现了很大变故。 九月初九正午时分,徐锦宁、温丞礼二人收拾妥当准备入宫面圣,还未行至宫门口,便见一士兵浑身是血的冲到宫门前,叫唤着‘前方敌情、刻不容缓,速速救援!’ 语毕,士兵卒! 江州郡王以宁都扣押小郡王江祁为由发起了一场名为‘救援’的叛乱,一夜之间拿下东于三座城市,而这三座城市偏偏是和帝赏赐于徐锦宁的禹州、羌州和汴州城。 御书房内,和帝面色严肃,桌子上放着好几分紧急军情奏报。 “放肆!竟敢趁着公主大婚之日发起战乱,着实可恶!”镇国公上前道:“皇上,此次战乱必定事出有因,既然江州以小郡王被扣留为理由发起战乱,我们不如直接将小郡王送回去让他们无话可说,此次战乱理由也就不成立!” 和帝愤怒拍桌而起,“你的意思是我们得顺着江州的意思,承下扣押人质这个罪名是么?” 镇国公急忙吓得跪在地上磕头道:“圣上恕罪,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行了,杀我三座城池士兵这件事岂能就此作罢。他江州欺我宁都无人么?”和帝随即看向徐锦恒怒道:“锦恒,朕命你带领五万雄兵即刻出发平江州之乱,收复失地!” 徐锦恒一身官府,恭敬上前道:“儿臣遵命!” 镇国公等人并不同意引发战乱,如今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若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战乱搅乱那……天下即将乱之! 可和帝言语已经发放出去在无法收回,徐锦恒年轻有为,又是当朝大皇子,让他带兵打仗本就理所应当。 徐锦晟站在一旁久久未语,余光一直注意着和帝的情绪,觉得他情绪稍稍稳定后才开口:“父皇放心,有大哥在,此次必定平乱!我大宁国,可不是他们这些宵小之辈可以觊觎的。如今江祁就在宁都城内,不如杀之以警示江州众人?” “不可!” 还未等和帝开口反对,徐锦宁便已经出现在了御书房门口,众人回头看去,只见徐锦宁、温丞礼二人皆是一身红服站在门口,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光是看着都很养眼! 徐锦晟被她这一声‘不可’喊得眉头紧皱,转而有些生气的看向门口二人:“锦宁,如今我们正在商讨叛乱一事,你后宫之人怎可参与政事?” “是啊是啊,古往今来后公布可参政!” “长公主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还请回去吧!” “不可不可啊!” 众人一致口吻让徐锦宁赶紧离开,然而徐锦宁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双手负在身后嚣张的走了进去,她先是冲着和帝行了礼,随后又冲着各位大臣鞠了一躬,绝美的脸上满是自信的嚣张狂妄:“本公主自然知道后公布可参政一事,可若是不说,岂不是要让人犯下弥天大错了?” 说着,她还特地看了一眼徐锦晟。 徐锦晟放在身侧的手握了握拳头,又松开道“三妹此话何意,难道江祁不该杀么?他父亲以他的名义发动战乱杀死我们多少无辜将领?” 徐锦宁却没有理会他,直接看向和帝道:“父皇,我们不仅不可杀江祁,还需要帮他抢回江州!” “三妹,你……” “让她说完!”和帝不悦的扫了徐锦晟一眼。 徐锦宁说:“儿臣得知消息江州老郡王实则一直被囚,这次发动叛乱者更是以老郡王的名义掀起的这场腥风血雨,目的就是要让我们出兵平乱,灭了江州,此人便可坐享渔翁之利,一来除掉老郡王一家,二来损我宁国气运兵力!” “那你倒说说谁有这样的胆子能够压制住老郡王,如果真的像你说的这样,江祁又怎会千里迢迢舍弃江州来这里上供?放他来我宁都,岂不是自打嘴巴自爆反臣的存在?” 徐锦晟言语之间,咄咄逼人。 温丞礼看了一眼徐锦宁,并未开口说话,他在这儿暂时还没有开口的资格,只有等到江州那边稳定,按照计划走了,他才能真正站在这个地方与和帝商讨国事。 “若是江祁不走这一遭,那江州反贼又有什么借口发动反叛呢?”徐锦宁反问他。 这倒是把徐锦晟给问道了,军情上明确写了是因扣押小郡王才会引发的叛乱,若是江祁没有来到宁都,那江州那边又有什么理由去发动? “江祁说不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若是贼人拿着他家人的性命逼着他来此,也不是不可能!”徐锦宁道。 和帝想了想,觉得徐锦宁说的很有道理,他轻咳一声从龙椅上走到徐锦宁面前,拍拍她的肩膀道:“你呀就是这么不守规矩,虽说后宫不可参政,但你说的话朕会好好考虑,至于江祁是杀是留,朕也自由定论,你跟驸马快去看看你母后吧!” 徐锦宁冲他笑笑,“不管是男儿郎还是女娇娥,女儿都想为父皇分忧。既然锦宁话已带到,那锦宁就先跟驸马下去了,不打扰父皇与众大臣议事!” 徐锦晟一脸嗤笑,哼,这都已经打扰了一半儿才说不打扰,也就只有徐锦宁这样的厚脸皮才能说的出来。 她仗着长公主的身份横行霸道也不是一天两天,闯个御书房算什么。 父皇也真是偏心,一介女流竟拥有十五座城池,凭什么? 离开御书房,徐锦宁才带着一众人等去了皇后宫! 皇后已经准备好酒菜就等着他们来了,虽说外面国事紧张,可这后宫还是一片祥和的。 德妃、徐芳菲等人也都在皇后宫宴席上,今日是长公主回宫的大日子,她们这些人自然也是要到场的。 徐锦昭从早上开始就已经伸着脖子望门口,就怕下一秒徐锦宁她们来了没能亲自去迎接。 随着一声高喊:“长公主、驸马爷到!” 徐锦昭跐溜一下的从自己位置离开跑到门口迎接去了,看到徐锦宁和温丞礼二人,他立马笑道:“皇姐,姐夫,你们怎么才来啊,可叫我好等!” 徐锦宁拍拍他的脑袋笑道:“去父皇那儿绕了一圈,这才耽搁多久!” “是不久,可我们大家一大早就在这里等候了,也不知道公主驸马摆的是什么架子,能让大家等了一上午!”德妃阴阳怪气的说着。 在这里除了皇后便是德妃最受宠,其他妃嫔庶女也不敢跟她叫嚣,何况皇后还在这儿。 德妃与皇后一想不对盘,虽然皇后地位崇高,深受和帝喜爱,但终究这宁都也不是她说了算。 皇后不满瞪她一眼,“什么时候,德妃也能替代本宫来责怪长公主了,在座的各位姐妹都还没说什么,德妃倒是娇贵的很!” 德妃脸色变了变,立马笑道:“妹妹哪敢,是妹妹说错话了!” “既知道说错,回去之后抄写女德一百遍,顺便再抄写一百遍佛经就当给锦宁的新婚之礼了!”不容拒绝的言辞,皇后在宫女搀扶下缓步走向徐锦宁。 她一身凤袍,极其雍容华贵! 虽说皇后已到中年,但仍旧风姿不减当年,美丽而华贵! 德妃说的咬牙切齿,“妹妹遵命,日后必当谨言慎行!” 徐芳菲怨愤的瞪着那对母女,都是妃子都是公主怎么差别就这么大? 徐锦宁说她刚刚去见了父皇,父皇明明在御书房跟一众大臣议事,她居然敢去御书房偷听国事? 还是说,父皇已经允许她去旁听了? 她一介女流,不过是这个长公主怎么会有如此滔天的权利和胆量? “锦宁参见母妃!” “丞礼参见母妃!” 徐锦宁、温丞礼二人同时行礼! 一看到他们,皇后的怒意少了一半儿,脸上挂着和蔼慈爱的笑容,她一手拉着徐锦宁、一手拉着温丞礼笑道:“好孩子,一路辛苦了,快快快入座!” 徐锦昭最是开心了,昨日在宴会上都没玩过瘾,好不容易温丞礼进宫了,这次可不得拉着他多教习一些东西啊。 徐锦宁、温丞礼二人落座,他们的位置就在旁边,二人共席。 皇后暖心说:“也不知丞礼爱吃什么,就都照着锦宁的口味做了,丞礼若有别的爱吃的尽管说出来,母妃这就让御膳房去做!” 温丞礼莞尔,“长公主之喜好,便是丞礼之喜!” 徐芳菲呵笑一声,“我们这三妹妹一向爱好美色,怎的驸马爷也是喜爱男色之人?” 徐锦宁看向她,“昨日之事算是锦宁给皇姐赔不是,丞礼酒后惊扰了皇姐,让皇姐衣衫不整的丢人了!” 她特地加重了后面几个字! 皇后咳了一声:“芳菲,你身为二公主如此不得体面,也不嫌丢人,今日趁此机会还不赶紧给锦宁、丞礼道个歉,赔个不是?” 徐芳菲刚要发怒,就被身旁的德妃拉了拉袖子,她只好把这怒意又强行得压到心里:“昨日是姐姐唐突了,自罚一杯!” 说完,徐芳菲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徐锦宁心中暗自得意,今日在皇后宫她还敢如此嚣张跋扈,给谁看啊? 她还真是喜欢出风头,尤其是丢人的那种风头! 第四十章 像她一样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这种感觉着实不好,可耐不住人家地位摆在那儿,一个皇后名头总得压她们一头。 看着徐芳菲那吃了几顿黄连的苦脸,徐锦宁讥诮一笑,并不理会。 温丞礼眼有笑意,只是不冷不淡,他是很不喜欢被人当古董一样的打量着的。 一路上,他也一直沉默不语,想的却是江州之事,除了与他合作之人外江州老郡王被人囚禁一事鲜少有人知道,徐锦宁又是如何得知? 温丞礼早就算计好东于哪三座城市会被赏赐给徐锦宁,故而特地让那人抢夺下其中三座城池,如今和帝派遣徐锦恒前往叛乱,也是在他预料之中。 温丞礼手持酒杯小酌了一口,侧目看向徐锦宁,特地伸手将她面前酒杯拿掉,悄声道:“公主昨日喝了那么多酒,今日还是少喝的好!” 徐锦宁却是眉眼带笑:“驸马这是心疼本公主了?” 温丞礼抿抿嘴,不可置否,俊朗容颜自带威怒,然而这股锋芒却又被他刻意遮挡。 温丞礼此人最会隐藏,算计了! 皇后见他们二人小声说着话,一副恩爱有加的模样,心中甚是欣慰。 一顿酒席吃的其他妃嫔皆是心中憋屈,尤其是徐芳菲母女,一个说错一句话罚抄百遍佛经,一个做错事罚酒一杯,更是丢尽了脸面,这次两母女倒是没闹出什么幺蛾子,吃了饭便离去了。 中午的宴席也只是按规矩走个过场,皇后自然是希望能够单独跟徐锦宁、温丞礼、徐锦昭三人一同用膳的。 回到自己宫殿的德妃和徐芳菲二人气得要死,今天居然又在那些嫔妃面前丢了面子。 徐芳菲气的将桌子上的茶盏全都扫在了地上,“母妃,难道我们就要被她们这样一直压着么?我已经忍耐的够久了,温丞礼居然敢当着那么多人如此对我,他这么明目张胆的打儿臣的脸,也是在打您的脸面啊!” 德妃有些恨铁不成钢,“行了别叫了,光在这里叫唤能扳倒她们母女么?” “那您倒是说说,我该怎么办,江州叛乱,我与江祁婚事定然不作数,说不定这次叛乱还是有人刻意为之,万一……万一她们怀疑到我们头上,那……” “芳菲,你能不能冷静用心思考一下?”德妃叹息着,她拉过徐芳菲的手安抚道:“母妃接到消息,江州看似叛乱实则是江州内部内乱,我们只要稳住江祁还是有些胜算的。” “女儿不太懂!”徐芳菲一脸疑惑。 “今夜你出宫之后便直接去宁都客栈去找江祁,对他嘘寒问暖好生相待,其他的事情你就不需要管,有母妃在!” 徐芳菲是她唯一的女儿也是她唯一的筹码,她自然是要用心帮衬着。 “可江祁那边……” “美貌永远都是女人的一把利剑,关键是要看你怎么利用。你长得不比徐锦宁差,脾性也是比她更甚,只要你使用一些小手段还怕江祁不拜服在你的石榴裙下中?” 徐芳菲容貌虽不及徐锦宁那般沉鱼落雁闭眼羞花,可在宁都也是排的上名号的! “您的意思是要先生米煮成熟饭?” “虽说你的地位不如徐锦宁那般尊贵,但你好歹也是一国公主,如今江州叛乱,江祁又有何颜面坲了你面子?现在谁向江祁伸出援手,那往后的江州便是她的,这样的功劳你该不会想让徐锦宁抢去吧?” “当然不会!”徐芳菲急忙肯定道。 “那就看你的了!” 徐芳菲点点头,“那女儿先出宫准备了!” “去吧!” 徐芳菲暗自攥拳,今夜,他必定要把江祁拿下! 午休过后,徐锦宁伴着皇后一起在御花园里散步,温丞礼则是被徐锦昭拉走,说是有几处药草不太懂需要温丞礼指点,皇后见他实在是爱学习也就随他们去了。 时值秋末,御花园里的花儿们都开始凋谢,总是那翠绿的树叶也都开始渐渐变黄,别是一般风景。 “你在御书房的事情本宫也听说了,你说说你操心那么多事情做什么,你刚成婚,最重要的就是要把心思都放在驸马身上!” 徐锦宁却笑:“母后放心,丞礼是锦宁的驸马,锦宁自然要是用心对他的!” “丞礼是个不错的孩子,温文尔雅,满腹经纶,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何况前些日子山贼事件、锦昭中毒都一一的展示了他的才华与能力,本宫倒是觉得不需要等到科举,他现在就可以入朝为官了,也不知晓你究竟压着他些什么。” 皇后一有些嗔怒的看着她,她总是看不透这个女儿。 徐锦宁却抱着她的胳膊开始撒娇:“母后,女儿只是想让丞礼多多陪陪我,您想啊,若是他直接当官儿了,以后哪还有那么多时间陪我啊,咱们宁都又不缺那些能人异士!” 母后果然还是想让温丞礼尽快为官! 母后啊母后,您可知温丞礼才是那头喂不饱的饿狼啊。 徐锦宁心中哀叹着! “宁都人才济济不错,可有才之人也不能总……” “行了母后,儿臣也不是不让他入朝为官,这不是想着让他科举之后光明正大的当官儿嘛,您也不想您的女婿被人诟病踩着女人的肩膀往上爬吧,那多难听啊!” “你什么时候也在意起那些流言了?”皇后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她的女儿自然是要放在心尖儿上宠爱着的。 “女儿不在乎不代表驸马不在乎啊,总要顾及一些他的面子!”徐锦宁如是道。 皇后点点头,心想,那倒也是,丞礼那孩子脸皮子薄不比锦宁早已习惯那些。 温丞礼性子温和有礼,一柔一刚,与锦宁的性子也算是互补! 另一边,温丞礼被徐锦昭拉着到了他的寝宫,他拿出之前温丞礼给他写的百草集,指着其中两味药材问:“姐夫,如果这两种药草只能生长在极寒之地,并且至今未被人发现,那它又是如何被人知晓的呢?” 温丞礼依旧谦逊有礼,细长的手指着那上面的注视道:“传说只是传说,这世上并无真正能够起死回生之药!” 徐锦昭不由慨叹一声,“人活这一遭若是不能畅快,倒是白来这人世间走着一遭。韶华逝去,我们也不过是那片纸上的一个名字!” “太子殿下小小年纪何至于有这样的感慨!”温丞礼撩开徐锦昭额前碎发! “身在帝王家总有太多不如意与无可奈何,其实,我可不想当这个太子了,姐夫,我也很想像是平常孩子一样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听他这么说,温丞礼心中也是百感交集,生活在帝王家有多少无奈他深有体会,只是徐锦昭比他幸福多了,他的父皇母后都待他极好,他一出生便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未来还将是宁国高高在上的国主。 当然,前提是宁国那时候还存在! 温丞礼道:“每个人的畜生都有一定的责任,与其自怨自艾不如奋发图强向别人证明自己!太子殿下,您生来尊贵,得到的也是平常人得不到的尊荣,既然享受了这份尊荣,便要承担它的因果!” 徐锦昭又是叹口气,双手撑着下巴,眼巴巴的盯着温丞礼看,姐夫长得真是一表人才也难怪皇姐那么喜欢他了,“皇姐很优秀,我倒是希望能像皇姐一样!” “像她一样?”温丞礼十分不解,徐锦宁嚣张跋扈,为何要像她? 他对徐锦昭的印象还算是不错的,这孩子很听话懂事,也爱好学习。 可谓,学医者,心必仁和! “皇姐虽然脾气不太好,但她的恣意潇洒,这个世上好像就灭有她解决不了的事情,你不觉得皇姐这种性格非常的招人喜欢,让人嫉妒么?” 温丞礼笑而不语,让人嫉妒倒是真的,这喜欢…… 从认识徐锦宁到现在,她身边哪个人对她不是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的。 要说喜欢,怕也只有皇后、和帝以及眼前这个傻小子喜欢她了吧。 “姐姐活的潇洒自然,我也想像她一样活的自由洒脱,我可不喜欢这些束缚的东西了。” 徐锦昭年纪小若是平常这些话他断然是不会说出口,也就只有在温丞礼面前他才敢这么说,因为温丞礼性子柔软,待人谦和,他喜欢跟这样的人相处。 “世人皆爱自由潇洒,前提却是在太平盛世,无忧无虑!如今战乱起,谁人又能真正活的潇洒,你皇姐同样如此!” 徐锦昭听了可就不乐意了,“区区江州而已算不得什么,大皇兄身经百战足智多谋,对付一个老头子算什么,我相信很快他就会凯旋而归,给我们一个太平盛世的!” 温丞礼只是笑,没再多说言语反驳,徐锦恒的确是有才能之人,然而越是有才越是刚愎自用,江州一役,谁胜谁负还未可知呢。 他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茶水已经有些凉却,他侧头看向窗外,秋末的风带着几分凉爽,却也带着几分血腥气! 这是一个流血的季节! 江州,只是开端而已! 第四十一章 隐藏颇深,实难查询!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晚上,徐锦宁、温丞礼二人在宫中用了晚膳,和帝忙了一天政事正心情烦闷,到后宫看到徐锦宁夫妇二人,心中阴郁之气顿时烟消云散,什么事情都没有一家人其乐融融在一起更加重要。 用完晚膳后,徐锦宁、温丞礼二人便离开皇宫! 徐锦昭还想让温丞礼留在宫里多多教习他一些药草方面的知识,和帝听了却是一训斥觉得他一个太子该多多念书,多多学习兵法礼仪、治国之道,搞得徐锦昭一顿郁闷。 回到公主府,徐锦宁便让温丞礼先下去休息了,虽说现在二人已经成婚,但如今江州叛乱,徐锦恒带兵出征,时局不稳。 这些事情比徐锦宁预想的要快一些,记忆中江州叛乱并不是在这个时候,可见冥冥之中有人推动了这场战局。 夜间,徐芳菲穿着一身雪白锦袍来到宁都客栈,门口守卫早就被买通见她来了急忙小心翼翼的送她们上了二楼。 二楼客栈尽头,江祁身着玄衣,满是愁容的坐在那儿自顾自的喝着酒。 “夜色甚美,小郡王一人喝酒岂不是有些孤单了!” 徐芳菲走到他面前坐下,乌黑眼眸直盯着江祁,江祁虽说不如温丞礼面容好看,却也是人上人,这容貌也是入得了徐芳菲的眼的,何况他的身份可比温丞礼高太多了。 江祁倒是没想到徐芳菲会在这个时候过来,“二公主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目前宁都与江州情况危急,我大皇兄已经带兵前往江州平乱,届时势必要有一场厮杀,小郡王也不希望江州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吧!”徐芳菲伸手拿过他手中的酒水,放到一边,双手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他。 江祁面露不悦,眉尖儿拧起:“二公主,我江州对宁都一直是忠心耿耿从无二心,此次内乱我相信和帝必定会调查清楚还我江州一个清白!” “清白?呵!小郡王,您是不是有些太天真了?” “二公主此话何意!”江祁目光沉了下来,放在桌角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徐芳菲笑道:“即便江州无辜,但战事毕竟已经燃起,若想这场战事尽快平息,本宫倒是有一个办法!” “愿闻其详!”江祁大概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 徐芳菲拿起江祁刚刚喝过的那杯酒,压低声音道:“若是你我二人联姻,那这场战争便毫无意义,江州叛逆之徒再也找不到任何借口进攻我宁都,江州百姓也能得到保障,如此两全其美岂不更好?” 江祁心道 果然如此,这二公主已经不止一次两次的逼婚于他,此次被囚在宁都也是因为他暂时没有答应这场婚事,和帝找借口将他留下。 徐芳菲与徐锦宁之间的争斗他是清楚的,如今徐锦宁刚刚大婚风头正盛,徐芳菲必然是想要跟她一较高下。 江祁并未见过温丞礼,但也听说他是从太监窝里被带回来的,虽说还没有成太监,但这名声也不太好听。 试问,当朝长公主嫁给了一个差点成为太监的男人,这话说出能好听么? “二公主好意,江某人心领,但着实不能因江州之过牺牲二公主的终身幸福,那倒是江祁的罪过了!”江祁依旧婉言相拒。 徐芳菲心中气闷却依旧只能面带笑意,“本宫从第一眼见到小郡王便心生喜欢何来牺牲一说?感情这种东西也是可以培养的,像我那三妹妹和驸马爷不也是先成婚么,难不成小郡王的气度还比不上一个从太监窝里走出来的人?” 此话一出,江祁脸色更加难看,额头青筋暴起:“时辰不早了,二公主早些回去休息吧!” “小郡王,本公主是尊重你才过来跟你商量,若是你还这么不识抬举,那江州必定不留!” “公主好心江某心领了,只是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就这么妄下定论怕是有损宁都气度。今夜,江某就当二公主没有来过此地!” 徐芳菲气愤的起身,瞪了一眼脸色冷漠的江祁:“那你就在这儿祈祷江州能够少流一些鲜血吧,哼,我们走!” 今夜她本来是想要跟他好好商谈一下,既然他如此不识抬举那也没必要跟他多做交流。 走了几步,她停下脚步回头面露冷笑看向江祁:“听说江老郡王身体不太好,现在正被他的副将囚禁起来,小郡王就不为你父亲想想?” 闻言,江祁面色一僵,猛地抬头看向徐芳菲,“公主如何得知?” “江祁,你此次来宁都应该不只是来上供拒婚,而是有人逼着你来的吧!” 这个消息还是从母妃那里得知的,尽管不晓得母妃为什么会知道,但消息有用就行。 “二公主,您可以把话说清楚一点么,这件事你是如何得知的!”就连他母亲都不知道这个消息,宁都更不应该有人知道才是,除非…… 除非徐芳菲或者她背后的人也有参与囚禁这件事! 的确,他不是心甘情愿来的江都,只是江州那边很早就被人控制,如果不是这次赐婚来的太突然,恐怕江州现在翻天覆地宁都都不会知道。 徐芳菲却并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有些话一次性说完那就没有意义了,她还是很希望江祁能够主动商讨这件事,丢下一句:“小郡王好自为之!”后徐芳菲带着人离开了客栈。 江祁还想追过去问清楚,下一秒却直接被她的侍卫拦住。 眼看着徐芳菲走远,江祁心中一阵恼火,徐芳菲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还是说宁都也早就已经有人渗透了江州那边? 听说是徐锦宁撺掇和帝才有了这次赐婚,徐锦宁在这里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江州那边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从上次得到江州那边的消息后,江祁就再也没有得到,心下不免有些着急。 那个人说只要战乱起,他的家人就会平安无事,江州百姓也不会有所损伤这又是真的假的? 那个人究竟是谁?能搅动江州与宁都风云,此人手段实在是高超! 长公主府! 温丞礼搬到了徐锦宁的院子却并没有住在一起,这也是徐锦宁的吩咐。 夜间伺候完徐锦宁,温丞礼抱着琴回到自己房间,他这房间比东苑更加奢华,里面摆件哪一样都是价值连城。 温丞礼除了一些衣物之外也没什么物件,只是人转移到公主院落而已。 看完书信,温丞礼面露讥笑,那成路也是个没主意的家伙,一听说讨伐的人是徐锦恒居然写信过来求救,这徐锦恒还没抵达战场就已经把他吓成这样了? “主人,成路将军那边怕是稳不住徐锦恒的五万人马!”带着狼面具的侍卫恭敬站在他身后道。 温丞礼将眼睛闭起,雪白的手指一下一下的点着桌面,他的手很大,手指很细,指甲修剪的齐整,手面很白,可手指虽细却是十指分明,每敲击一下桌面就像是敲击在人心上,那么铿锵有力,仿佛只要把手攥起,便能将整个天下尽握手中。 他乌发只被一根白玉发簪竖起,身后披散的长发被冷风吹的飘飘,撩动人的心弦,思考过后,温丞礼才睁开那双如星辰般明亮的眸子:“通知成路,将徐锦恒引入禹州峡谷,将他们的军队困锁在那儿,必要时……除掉徐锦恒!” 禹州峡谷易攻难守,只要将人逼进去,那徐锦恒此次便是有去无回! “是!” 郎斌说完后,快速离开了房间! 他走后,温丞礼清冷的目光转向放在一边的木琴,万两送琴,也就只有徐锦宁能够做得出来。 徐锦宁待他也算不错,她这么喜欢自己,能利用就利用,不能利用…… 温丞礼眼睛眯了眯,拿起凉茶抿了一口! 房间里,佯装睡着的徐锦宁在温丞礼走后便悄然起身,乔昱推开门就看到穿着里衣,撩着头发的徐锦宁,当下脸皮子有些发烫。 乔昱掩着嘴轻咳一声上前道:“公主,在大皇子带兵离开之前属下已经将您的书信交给他了!” 徐锦宁点点头,“此次还要留意一下徐锦晟那边动作,这次叛乱他虽然没有插手也要防止他背后捅刀子,他派去的人一个都不要让他们活着回来。通知红影卫,暗中保护好大皇子,尤其是到了禹州!” “驸马爷那边需要盯着么?”乔昱问。 “你查出他的人脉目前分部情况了么?”徐锦宁反问他。 乔昱挫败的低下头,“隐藏颇深,实难查询!” 徐锦宁呵笑一声,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若是能让你查出来,他也不是温丞礼了!” 她活了两世都没能查出温丞礼的暗棋分部,何况是不了解对手的乔昱呢? “他的人也在暗中调查我们的红影卫!”乔昱又说。 “适当的时候给他们散布一些消息,若是没有鱼饵,鱼儿也不会那么容易上钩了。” 钓鱼要慢慢的钓才有意思,既然温丞礼想要知道她的事情,那她就编制一个陷阱让他自己跳进来。 “是,那属下即刻去安排!” 徐锦宁挥挥手,她倚在床上把玩着长发。 这场战争不仅是宁都与江州之间的,也是她与温丞礼之间的。 究竟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第四十二章 不会让他出事的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九月底,江州传来急报,大皇子徐锦恒所带队伍于禹州峡谷被敌方堵住。 双方血战三天三夜,各有死伤。 禹州大雨,江州暂时没有再次发动攻击,战争被迫停止! 徐锦宁得知消息的时候还是有些佩服温丞礼的手段的,她都已经尽力提醒徐锦恒莫要在禹州耽搁时间,却还是被敌军给逼进死胡同。 徐芳菲这些天也会明着暗着给江祁送一些消息,真假参半,不过也只是想要吊住江祁的心思罢了,但江祁却始终没有松口婚约一事! 徐锦宁自然也不闲着,每天脸上都挂着那种波澜不惊的笑意,她现在更倾向于折腾温丞礼。 得到战况消息后她便将徐锦昭从宫中接过来,战争结束之前温丞礼是别想跟他那些所谓的暗棋有所接触了。 徐锦宁坐在亭子里,看着温丞礼手把手的交徐锦恒练剑,心中好不畅快,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姐夫你看我这招对不对?” 徐锦昭长剑当空,额上隐隐冒着细汗。 “手腕要用力,身体莫要前倾,这样敌人攻你的时候下盘才能稳当!” 温丞礼帮他把姿势调整好后又站到一边,接过侍卫递给他的汗巾擦了擦额头的汗,余光瞥了一眼正在吃葡萄的徐锦宁,心下一阵恼火。 这都好几天了,总感觉徐锦宁是故意在浪费他的时间。 自徐锦昭来到公主府后,他每天不是教他练剑就是教他读书,晚上还要给徐锦宁弹琴吹曲儿,若不然还得给她跳个舞画画,着实有些疲倦,郎斌也没有再过来汇报情况,因为他们根本就找不到机会见面。 看他们练了一会儿,徐锦宁伸了个懒腰起身走过去,看向温丞礼笑道:“驸马这几天辛苦了,都怪我这弟弟不省心,总是要让你多教几遍!” “殿下聪慧至极,只是年龄不大力气不比成年人,多多练习很快就会学会的!”温丞礼语气里没有意思不耐烦的意思。 徐锦昭用袖子粗糙的擦了把脸,气呼呼的说:“皇姐,我是想来跟姐夫学习药理,不是来练剑的,这几天我胳膊都粗了好几圈,酸疼酸疼的,什么时候才能让姐夫教我啊!” 他这几天也累的不轻呢! 徐锦宁过去捏捏他的胳膊,“是紧实不少,这可都是驸马的功劳,不然你哪有那么健壮的身体啊!” 温丞礼微微欠身,“臣下不敢居功,是殿下身体底子本就好,学习东西也快的很!” “姐夫你教的也好啊,皇姐今天我们可以看书了么?” “今日苏公子约了皇姐去常兰河赏月,你是愿意看书呢还是愿意跟皇姐一起去游湖赏月呢?” 徐锦昭开心的不能自已,想也没想的就说:“出去赏月!” “那驸马带昭弟下去准备一下吧,换身衣服什么的,晚上随本宫一起去!”徐锦宁看向温丞礼。 温丞礼点头说:“是!” 出府倒也是个好机会,不知道江州那边现在什么情况了,得找机会离开徐锦宁的视线才是。 这些天徐锦宁把他看的太紧了! 徐锦昭很自来熟的抱着温丞礼的胳膊两人一起回了房! 苏逸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能约徐锦宁一起出来,怎么也没料到还多了两个不速之客。 这舫船还是他花费了大价钱弄过来,特地为了徐锦宁好好装饰了一番。 舫船上,美酒佳肴、歌舞升平! 徐锦昭嘴里叼着糕点,坐在船尾看着河面上的花灯,好不自在。 苏逸心情就很不美好了,看了一眼坐在边上的温丞礼,还是恭敬的给他倒了杯酒水:“听说驸马这几天一直都在教太子殿下练剑,着实是辛苦了!” 这话说得的好像温丞礼才是客人,苏逸跟徐锦宁才是一家人一样。 温丞礼推开那杯酒,侧头看向坐在船尾的人:“分内之事,都是一家人没什么辛苦不辛苦!” 温丞礼特地加重了‘一家人’三字! 苏逸脸色有些发青,假装喝着酒掩饰着自己的尴尬,随后才轻言:“那倒是,倒是臣下瞎操心了!” 好个温丞礼,本来今天就没打算让他过来,厚颜无耻的更过来也就算了,还这么堵着他的话。 温丞礼没什么心情在这儿听曲儿,若不是徐锦宁非要带他过来,他才不想来呢。 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呢! 看出温丞礼的不自在,徐锦宁轻咳一声,冲他说道:“这曲子谈的杂乱无章不堪入耳,若不然丞礼给本宫弹奏一曲,好曲子才能配得上这风月无边啊!” 温丞礼神色淡然,起身说“是”后,走到那小倌儿那儿,接过他的琴开始弹奏。 苏怡几次欲言又止,刚要说话那曲子的调就忽然上扬,就跟刻意不让他说话似的,气得他瞪了好几次温丞礼。 曲子委婉、动听、轻浅如流水,恰到徐锦宁心坎儿里,非常映衬这河边月色。 只是那琴实在太粗糙,配不上温丞礼这么高超的琴技! 皓月当空,星光璀璨! 在苏逸第五次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徐锦宁已经闭上眼睛聆听着曲子,一点儿也不想跟他说话的意思。 苏逸心中暗暗焦急,好不容易得到一些消息想要透露给徐锦宁,偏偏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他只能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酒发泄心中烦躁。 曲意正浓呢,就听到有人惊喊一声:“太子殿下落水了,快来人啊!” 徐锦宁猛地睁眼却见船尾哪里还有徐锦昭的影子,就看到小人儿在河水里扑棱着拼命喊‘救命’了。 旁边的侍卫宫女乱做一团,就是没人跳下去帮忙救人,一群旱鸭子怎么跳水救人,只能拿着船桨不停的去勾着人。 苏逸心想表现的机会来了,更是想也没想的就扑下水,到了水里才想起自己也不会游泳,他一把抓住扑棱着手的徐锦昭,把他往岸上推,一手划着水,他已经喝好口河水。 哪怕不会游水他也得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才是! 徐锦昭刚被人抓上去,苏逸就沉下水去了,徐锦宁见状赶紧让侍卫跳下去救人。 这边温丞礼刚要站起来走过去,脖子上忽然多了一条绳索将他往下一拉,他毫无准备的“噗通”一声就被人拽到了水里。 “温丞礼!”徐锦宁黑着脸,急忙跑到刚刚温丞礼在的地方。 秋天的河水扎人的冷,温丞礼刚下水就觉一阵刺骨寒意,河里……有埋伏。 后背被刀划了一道口子,刺疼刺疼的,温丞礼埋在水里,半睁着眼睛去搜寻刺客下落,河里埋藏着好几个杀手,温丞礼小心应对着,刚要去水面换气,脚腕忽然被人抓住用力往水下一带,温丞礼顿时喝了一大口水! 用力踢开那人,温丞礼快速的潜在水里往岸边游。 岸上的士兵们快速集结过来! 河水被染红了,温丞礼在下面与人打架? 下面有刺客? “来人,给我下去找,务必要把驸马找回来,若是驸马出事我要了你们的的脑袋!” 徐锦宁看也不看被侍卫捞上来的苏逸,站在船尾边气的眼眶通红。 居然敢当着她的面行凶,当真是不知所谓,自寻死路。 士兵们将整个舫船团团围住! “青杏、碧枝,你们二人迅速把太子送回长公主府,其他人继续给我找!”徐锦宁怒道。 徐锦昭被冻的瑟瑟发抖,嘴唇毫无血色,脸色也煞白煞白的。 “皇,皇姐,姐夫他……” “没事,你先回去,有姐姐在,不会让他出事的!” 徐锦宁没有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意,“先回去!” 徐锦昭吸吸鼻子点点头! 再看一眼已经被冻的昏迷的苏逸,徐锦宁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会是他安排的? 要杀谁,杀她,还是杀温丞礼? 许多侍卫已经跳下河里寻找温丞礼的身影,从温丞礼被拉下水就再也没见他露过头,正常人若是在水下呆这么长时间估计早就窒息而死了。 但温丞礼他不是正常人,徐锦宁双手紧握,指甲陷入掌心疼的厉害,“温丞礼,你若是出事,我必定想方设法灭了夏国!” 此时温丞礼已经游上岸混在人群中,他给郎斌留下痕迹,此刻已经换了身黑色劲装,回头看了一眼船上的徐锦宁,温丞礼道了一句:“我们走!” 就让他们继续找吧! 河里、岸上到处都是侍卫,都在叫着‘驸马你在哪里,驸马你在哪里!’ 徐锦宁浑身冒着冷意,无悲无喜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那水面,已经捞起了几具尸体,都是穿着夜行衣的刺客,刺客身上都有深浅不一的伤痕,唯一的致命伤口都是在脖子,是被人一刀毙命的! 温丞礼身上并未携带兵器,难道是他提前安排好的? 一夜过去,有些侍卫们累的趴在岸边休息着,又换了一群侍卫继续找。 找了一整夜都没有找到温丞礼的下落,尸体也没有…… 回到公主府的徐锦宁当即让人将苏逸关起来,哪怕苏逸哭天喊地的说这件事跟他没关系,他是无辜的,徐锦宁也没有听他多言一字。 公主遇刺,驸马失踪的消息很快传到宫里,和帝大怒,势必要查出幕后凶手! 第四十三章 没错,我是来杀你的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三天三夜搜寻,并未查询到温丞礼的尸体及其行踪。 好端端的人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失踪,要么就是温丞礼自己藏起来,要么就是被人劫走,徐锦宁是更倾向于前者。 温丞礼不是那么愚蠢的人,更不是容易束手就擒的人。 她昨天想了一夜,那些人把徐锦昭拖到河里并没有伤害他主要是为了转移视线。 可见那些人的目标并非是昭弟,嫌疑人也可以排除徐锦晟,他早就惦记太子之位,昨天对他来说是弄死昭弟最好的机会,还可以栽赃给那些凶手,何乐而不为? 那些人明显就是针对温丞礼,想起被染红的河水和那刀刃上的血迹,徐锦宁隐隐担心温丞礼的安全,他现在是否无恙? 水底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时此刻,徐锦宁身着蓝白条纹仙鹤纱裙,乌黑长发披散在肩膀上,额前那两缕长发微微遮挡着她的眼角,让人看不清眼底情绪,她把玩似的摘掉头上一根金簪,那金簪极其纤细,尾端镶嵌着一颗拇指大的红宝,宝石虽小但上面的花纹雕刻精致,一看就是价值连城。 徐锦宁大拇指用力摸着那冰冷的石头,倏尔,缓缓开口:“既然方圆二十里没有驸马下落,那就扩大范围找,即便把整个宁都翻遍了也必须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跪着的人终于等到徐锦宁开口,从进门开始整个大厅的气氛就压抑的可怕,从禀告没有驸马踪迹之后,他们的长公主就没开过尊口,一双美眸如九天寒冰般冷摄,让人不敢直视。 “是,属下已经安排人掘地三尺也要人驸马爷找出来了!”为首的侍卫咽了口唾沫。 长公主的差事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那你们还在跪在这儿做什么,等着刺客自己把驸马爷送回来?”冰冷的言语不带一丝丝温度,吓得下面的人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大厅。 徐锦昭英被送回宫里,他只是落水受了些惊吓,好歹身子骨子还行,在那么冰的水里冻了那么久也没生病,他已经不下十次的差人过来公主府询问温丞礼的情况,徐锦宁只让他安心。 和帝和皇后二人也差遣人过来打探,和帝甚至将宁都禁卫军都调出去寻找温丞礼的下落。 徐锦宁这几天没休息好,直到第四天晚上她才收到了一封恐吓信,意思是让她动手杀掉江祁,否则便杀了温丞礼。 也就是说,温丞礼被人绑架了,还成了要挟徐锦宁的筹码。 收到那份信之后,徐锦宁直接带人悄悄的去了宁都客栈。 “江小郡王倒是悠闲得很,前方战事如此吃紧,您还能静下心在这儿练字!”徐锦宁双手扶负在身后,手中依旧把玩着那根金钗。 站在书桌那儿的男子今日换了身青衣,好一个竹中君子遗世而独立,男子写完一个“善”之后才缓落下毛笔,抬头看向徐锦宁,“长公主今日到此,不应该只是来打趣江某的吧!” 徐锦宁眉头微挑,晶莹的墨色瞳孔此刻闪着寒光,“没错,我是来杀你的!” 她把手放到面前,抬手看着金簪上的红宝石,“本宫的驸马爷被人绑架了,绑匪说要杀了你,他才放人,你说本宫是选择驸马,还是选择一个罪臣之子呢?” “既然公主已经有了决定,此刻不动手,应该是有别的主意了吧!”江祁脸上丝毫没有一点儿害怕恐惧,反而很平淡的看向徐锦宁。 都说宁都长公主猖狂专横,目中无人,不可一世,这样的奇女子应该不只是偏向与美色之辈吧。 若是没有半点儿本事,她又凭什么坐在长公主一位上。 只是江祁估错了,若是前世,徐锦宁那是真的只贪图美色,只要她高兴怎么都可以,但这一世,她活的比任何人都要清醒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徐锦宁冲着身后的青杏扬扬下巴,青杏点头过去给江祁倒了杯酒,徐锦宁道:“这杯毒酒无色无味,人喝了就跟睡着了一样不会有任何痛楚!” 江祁微愣,不由得将目光转向那枚银色酒杯,酒杯里……是毒酒? 徐锦宁当真要杀他,可是她之前明明在御书房反对杀他的,怎么会? 就因为那个太监驸马? 江祁有点没搞懂徐锦宁的想法,她这个人怎么变化无常? 徐锦宁凤眸微挑,她的声音变得很淡,就像是在哄着一个孩子那般,她说:“喝了吧,喝了这杯酒你就什么都不用管了!” “长公主,和帝都还没有下令,你……” “我的命令足以代表父皇的命令,你若是不想平静的死去也可以,本公主可以亲自送你上路!” 语毕,几个侍卫拔出刀对准了江祁。 江祁呵笑,“长公主,我一死,这战乱可就无休无止了!” “你放心,等你死了,我再灭了江州,收复失地!” “您就这么自信?”江祁不可置否。 “本宫一直都很自信!” 江祁面无表情的看着那杯酒,又看看那些侍卫,徐锦宁断然不可能只带了这一小部分,估计整个宁都客栈已经都被包围了,若是江州战败,他也是死路一条,与其当一个战败的俘虏倒不如壮烈的死去。 江祁凄然一笑,“罢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既然长公主给了江某这么体面的死法,江某先谢过长公主了!” 徐锦宁只是冷漠的 冲他扬扬下巴,示意他赶紧喝。 江祁拿过那杯酒,叹口气,随后仰头将酒水一饮而尽! 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毒酒,江祁刚喝完就觉得小腹一阵火烧火燎,再抬头看向徐锦宁只觉得天旋地转,顿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徐锦宁看着昏睡的人冰冷的表情稍稍有些缓和,她对侍卫道:“把他带下去吧,对外宣称二公主徐芳菲就拒婚一事因爱生恨派人刺杀江小郡王,小郡王逃走下落不明!” 徐芳菲以为自己来找江祁已经做的狗小心谨慎,绝对不肯能被人发现才是,结果却是她想错了,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徐锦宁的掌控之下。 既然那些人想要宁都乱起来,那就先乱一阵子吧! 回去路上,青杏疑惑的问她:“长公主,我们做这些有什么用啊,能把驸马找回来么?” “有人存心想躲着你也没办法,天下之大找一个人可不就是大海捞针!”徐锦宁笑道,一点儿也没有温丞礼刚失踪时的气愤,反而变得跟平常一样,说话语气都轻松了不少。 青杏不太懂,挠挠头问:“可现在驸马生死未卜,我们这个时候对付二公主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万一让人发现是咱们在背后使坏,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现在宁都和江州的战乱还未平,大皇子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公主这一天到晚的也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 “江祁失踪的消息若是传到江州,那江州就会以此为借口再次调整兵力对我们发动总攻。目前,大皇兄还身陷在禹州峡战况不明,若是不给那些人找点事情,他们只会拖我们的后腿!” 徐锦宁机智过人,她是不会把自己的后背留给敌人的。 青杏还是不太懂,一头雾水的跟在徐锦宁身后,“怎么感觉公主你神神秘秘的,我越来越看不懂您了!” 徐锦宁笑了笑大步往前院落走去,她不必懂得! 房间里,徐锦宁拿出那封‘恐吓信’嘴角微微扬着,怕是温丞礼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写字的时候,字尾会有点向上勾起,不管哪个字它的最后一笔都会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徐锦宁认识他两世,对他的脾性和习惯了解的一清二楚。 炸逃,有趣! 温丞礼,你最好别让本公主抓到,不然可有你好受的! 她一点也不担心温丞礼会逃走不回来,布防图都还没拿到他怎么甘心离开宁都? 怕是此刻已经在前往禹州的路上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可惜,她要做的是逮捕那只黄雀的猎鹰。 徐锦宁起身伸了个懒腰,听到身后脚步声,她翩然一笑:“准备好了?” “是,随时可以出发!”乔昱一身黑色劲装,手中也捧着一套黑色长衫。 “衣服放那儿吧,通知碧枝,在我回来之前让她无论如何要拖住徐芳菲,尽量让德妃与徐芳菲二人顾不上我,省得她们给我添乱搞事情!” “碧枝一个人怕是招架不住!”乔昱有些担心。 “我身边不留废物,我相信碧枝可以!好了,带上他,我们一起出发,还有苏逸那边不要惊动,继续囚着,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那四皇子那边呢?四皇子那边已经得知苏逸被我们囚禁一事,他会不会对我们发难?”乔昱问。 徐锦宁眉目一转,“倒是把他给忘了,你安排一些红影卫暗中守着公主府,若是有些什么小毛贼之类的直接送他们见佛祖,不准他们踏进公主府半步,我离府的消息对不可以泄露出去!” “属下遵命!” 离府一事只有徐锦宁心腹知道,其他人一概不知,她也不想让温丞礼发现她曾经离开过。 只有宁都这边没有后顾之忧,她才能安心去赴战。 既然温丞礼想要亲临战场,那她便奉陪到底! 她也很想看看温丞礼的计谋究竟有多高,嘴角扬起冷笑,徐锦宁拿着衣服进了里屋! 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四十四章 这些人哪,真是找死。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禹州城不远处蓼叶山竹林! 翠绿竹叶迎风而动发出飒飒的声响,竹林正前方是气势磅礴的瀑布,急促水花拍打在岩石壁上,澎湃汹涌,令人咂舌。 瀑布下方一艘木船上,身穿白色长衫,脸上带着白玉面具的男子正静坐在船舱里,他面前摆放着的是禹州城周边的地势图以及兵力布防图。 白衣长袖被他紧紧的绑在胳膊上,利落而干脆,清冷的目光紧锁着地图上的某一处红点! 男子拿起桌上茶水缓缓地喝了一口,淡粉色的薄唇微微向上勾出好看的弧度,“徐锦恒聪明的很,居然会选择这处山洞作为最后的防塞要点,他的确是个有才之人!” 郎斌见他杯子里的茶水空了,俯身给他添了一杯热水才道:“如今徐锦恒占领易守难攻的位置,只要等他的援兵到,那他就可以内外夹击反败为胜。” “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 温丞礼的目光转向了那澎湃汹涌的瀑布,水花在阳光照射下闪着莹莹之光甚是好看,水是这个世上最温柔也是最凶狠的东西,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欣赏了一会儿美景,他把禹州地势图放到一边,目光转向那那把长琴,他一边轻巧的弹着琴,一边缓缓问道:“徐锦宁那边有什么动静?” “宁都内线传来消息,徐锦宁收到那封信后便立刻暗中带人去了宁都客栈,只可惜动手的时候出了岔子,让江祁逃走了!” “江祁一直在碍我的事,他若不死,那江州与宁都之间的矛盾便无法化大,让宁都那边尽快安排人找出江祁下落,杀之!” 温丞礼声音轻柔,与这寥寥琴声附和,说不出的魅惑好听! 然而好听的嗓音说出来的话却是令人心惊! “如今东于三城已经尽数在我手中,徐锦恒若想成功拿回这三座城池怕是痴人说梦。” 一朵昏黑的云彩遮挡住原本耀目的太阳,使得整个湖面瞬间暗淡下来,冷风中夹杂着一些湿意,吹在身上令人很不舒服。 冷风吹起他的乌发,温丞礼微微眯起黑眸看向那轮被遮挡着的暗黑色光,“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属下立刻就去安排,请主人放心,您的大计一定会成功的!” 温丞礼扬扬手,起身走到船尾,看到水面粼粼波光,脑海里映出了徐锦宁那张精致绝伦的脸,当时他落水,徐锦宁那满是担忧的眼神不会是作假,看来徐锦宁对他用情颇深,居然真的会为他去杀江祁。 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他拿出别在腰间的白玉长笛放在嘴边吹奏着,笛声悠扬、凄绝、哀怨,隐隐还透着一股寒凉之意。 宁都,皇城御书房里! 徐芳菲跪在地上,精致的小脸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父皇,真的不是儿臣派人去刺杀江祁的,儿臣没有!” 和帝一听,用力的将手中奏折砸在她身上:“那你说说,你这些天暗中去找江祁都密谋些什么了?” 徐芳菲哭到:“儿臣,儿臣……” 想了半天她也想出合适的理由,她真的不知道江祁怎么会失踪,也不知道门口的那些守卫明明都已经被她收买了,却还是一口咬定是她的吩咐。 徐芳菲灵机一动,急忙脱口而出:“儿臣心悦小郡王,不舍他一个人在宁都客栈受了委屈,这才……这才带着糕点和吃食去看他,儿臣喜欢他还来不及怎么会去害他呢!父皇,您一定要查清楚,还儿臣一个清白啊!” 徐芳菲跪着爬到和帝腿边,拉住和帝的裙摆可怜兮兮的说。 德妃站在一边也忍不住的抹了把眼泪,“圣上,芳菲去看小郡王臣妾也是知道的,她着实是喜欢透了小郡王,您可千万不要被小人挑拨离间,冤枉了芳菲啊!” “江祁若是愿意娶你早就应了圣旨,还会惹出如此祸端?这么看来,当初给你们定下亲事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德妃见找到机会,急忙道:“可这桩婚事是长公主提议的,若说怪罪也该落在长公主头上才是啊。前面圣旨刚抵达江州,后脚江州就发生叛乱,若说这一切因果祸事,都是长公主引起来的才是!” 和帝听她们说徐锦宁的不是,更是怒火中烧,怒气上涨:“放肆,长公主也是你们能够污蔑的?锦宁还不是为了你们母女好才会如此提议,江州多好的一桩婚事就被你们这么糟蹋了还有脸在这里说锦宁的不是?” “父皇,儿臣真的很喜欢小郡王,真的没有谋害小郡王!”徐芳菲哭喊着,哪里还有往日的公主之风。 和帝一向心软,只要她哭的越凶,装的越是可怜,和帝的怒意便会越少。 和帝看着跪坐在那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人,冷斥一声:“瞧瞧你哪还有点宁国二公主的样子,这件事朕自会查清楚,在查清楚之前你们给我好好在宫里呆着,若是在出什么乱子,朕不会轻饶你们母女,都下去吧!” “父皇……” “臣妾先谢过皇上,请您一定要查出幕后黑手,还我们母女一个清白!”德妃用帕子轻逝眼角的泪水,颤颤巍巍的过去将徐芳菲扶起来,见她哭的不凶了,还特地用手掐了一下她的腰,徐芳菲疼的眼泪立马又不受控的掉了出来。 离开御书房,回到寝宫! 徐芳菲怒急、气急,她用力的一拍桌子气愤道:“指定是徐锦宁那个小贱蹄子这么陷害我!” 德妃冷眼看她一眼,“看来我们暗中接触小郡王的事情已经暴露了,你到底有没有跟他谈好,怎么谈着谈着人还失踪了。” “那江祁油盐不进,每次我只有用一些情报才能换来跟他小坐片刻,别说婚事了,我每次去那儿他能跟我说十句话就不错了。”徐芳菲是越想越气,她好歹是一国公主如此屈尊不要脸面的去找他,他还这么将她拒之门外。 她也试过给他下药,可那人警惕的很,她带去的东西从来都不入口! “江祁这条路若是走不通,那只能另选他法。前方战事吃紧,驸马与江祁前后遇刺失踪,其中指不定有多少鲜为人知的阴谋!” “可现在我连宫门都出不去更别说去调查江祁失踪的事情了!” 还有那温丞礼最好是被别人抓走杀了永远别回宁都,徐芳菲恨恨的想着。 哪怕温丞礼长得再怎么天资绝色,那也不是属于她徐芳菲的,既然她得不到那徐锦宁也别想好好的跟他在一起,活该被人刺杀。 那些刺客也真没用,怎么就没把徐锦宁给弄死呢! “江祁一事有太多疑点,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名,是你去看完江祁之后,江祁才失踪,不管他现在是生是死,这件事都跟我们脱不了干系!现在我们只能盼望徐锦恒能够凯旋而归,那江州叛逆一事就可做实,哪怕最后江祁被人杀了那也是作为叛逆分子被绞杀,你父皇也不会再多苛责于你!” 德妃把事情看的明明白白,心下也只能这么想,毕竟她们母女在宫内势单力薄,不可能跟皇后众人一拼高下,那无异于以卵击石!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难道就这么等着,若是徐锦恒战败,那江祁失踪的事情就会被扩大,儿臣首当其冲就会被送出去顶罪,父皇从不疼爱我,他不会对我心慈手软的!” 德妃叹口气,“我有何尝不知道?除了等,我们还能做什么?” 徐锦晟一心想要徐锦恒有去无回,少了一个徐锦恒就少一个跟他争夺帝位的人。 可现在她们母女却迫切需要听到徐锦恒凯旋而归的消息! 在后宫走错一步那就是万劫不复,她也该去找徐锦晟好好谈谈了,德妃阴恻恻的想着! 是夜,长公主府内! 若是平时,这个时辰府内必定传来悠悠琴声,徐锦宁院内一定是灯火亮如白昼。 然而现在,整个公主府安静的可怕,夜色下那冰冷巍峨的建筑宛若一个不倒的巨人,不可侵犯! 几个身穿着夜行服的人从其中一件屋顶上飞跃而过,可还没等到他们脚尖落地,就见不知从何处洒出来的网将那几个人一网打尽,那网上布满了锋利的刀尖儿,黑网落在他们身上的同时那锋利的刀刃已经划破了他们的喉咙,黑夜中,只听到几声惨叫! 穿着红色铠甲的红影卫迅速将那擅闯公主府之人拖了下去,地面上只余留下那拖拽过的血痕。 倏尔,落下的那个红影卫在地面上撒上了一些白色药粉,血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过。 正端着点心的青杏听到那惨叫声不由得耸耸肩,她敲敲门,踮着脚尖进去,就见红罗账内一人影坐在那儿好似在看书,青杏看了一眼门口,悄然道:“公主,您要的点心已经送来啦!” “放那吧,你先下去吧!” “那奴婢就不打扰公主休息啦,您好生安歇着!” 说完,青杏又离开房间,临走前特地将门关上,又瞄了一眼墙后的影子,摇摇头离开了! 她刚走没多远,又是“啊”的一声惨叫声! 这些人哪,真是找死。 第四十五章 锦宁公主,当代绝双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宁都传言,长公主徐锦宁因驸马遇刺失踪郁郁寡欢, 一夜病倒,闭门谢客! 就连和帝皇后去看她,她都是闭门不出,只听说病的很是严重。 就有人开始感叹浪子回头金不换,他们的长公主终于用了心,宁都皇城贵女们再也不用担心长公主再来抢他们看上的美貌男子了。 听到这些流言,徐锦宁只是莞尔一笑,看来碧枝和青杏把事情办的很不错啊。 几天时间已经足够他们抵达江州境内,徐锦宁不是第一次离开宁都,前世为了搜寻各地美男子她几乎经常性的乔庄外出,也来过江州几次,江州地处江南水土养人的很,更是美男子的集结地。 江州可不仅仅是因为富庶才会被称为一方霸主,这里更是有才之人、文艺者的天堂,除了宁都之外,江州便是整个宁国最为庞大的一座城池。 也难怪温丞礼会选中江州为战乱的起始点,没有人是不贪婪的,尤其还是江州这么一块鲜嫩可口的肥肉。 马车里,一只白嫩玉手掀开车帘,慢慢的下车,男子身着一身青衫,几日的舟车劳顿让他看上去有些狼狈,脸上没什么血色,却也难掩那股子君子之气。 这不是失踪的江州小郡王江祁又是谁! 江祁下了马车,走向站在河边看信的徐锦宁,“长公主!” “在外面就别这么叫了,还有半日便可抵达江州境内,我已安排人接应!我们的速度必须要快,大皇兄那边支撑不了多久!” 徐锦宁低着头认真的阅读手中信笺,红影卫已经抵达禹州峡谷,暂时带人将叛逆成路众人堵在峡谷之外,若是三天之内还无应援,怕是…… 想到此,徐锦宁眉头微皱,有些心神不宁。 一路上看到那些流离失所之人,徐锦宁头一次感到心痛,这些都是宁国的子民,都是东于三城逃窜出来的人。 徐锦宁不是圣人,但她也不允许自己城池内的百姓们因战乱妻离子散、无家可归! 她不是前世的只贪图美色的徐锦宁了! “只要尽快救出我父亲,阻止成路,一切都还有转机!是我江州之乱,连累了长公主和驸马,江某深感惭愧!” 他还真以为徐锦宁会为救温丞礼杀他,可当他醒来发现自己已经离开宁都境内,他才知道原来徐锦宁才是那种心怀天下的仁善之人! “这些废话就不必多说了!”徐锦宁看向正在修缮马车的乔昱,“即刻出发,务必今夜之前抵达江州城!” “已经修缮好了!”乔昱点头道。 “弃车,骑马!” 若不是因为那药效过大,导致江祁昏睡了两三天,他们也不必用马车。 徐锦宁身为一国公主,骑马射箭也算是样样具会! 现下她穿着一身红色劲装,将她的身材玲珑有致的体现出来,红色面纱下的脸若隐若现,颇有一种朦胧的美,江祁看着前方骑马奔驰的人有瞬间的失神。 转而想起徐锦宁所做一切不过是救回驸马,便又将不该有的心思藏匿起来。 若是徐芳菲能有徐锦宁一般的睿智机敏,怕是自己也不会这么讨厌她。 当夜,徐锦宁在红影卫的提前部署下顺利进入江州城。 因为外面战乱,大多数士兵都已经被调离江州,现在的江州反而是最安全的。 江祁本就是江州小郡王对这里的地势更是了若指掌,他们很顺利的抵达了郡王府,整个江州也就只有郡王府看守严格,里里外外站了好几圈侍卫,愣是将郡王府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郡王府不远处的客栈里,徐锦宁坐在一边! 江祁道:“也不知道我父亲母亲众人现在怎么样了!” 徐锦宁一双精明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桌子上的地图,并未将他的话听进去! 既然温丞礼选择正面进攻,那她就来一个反面防守,双面夹击! 徐锦宁是谁,是十五座城池的宁国长公主,丢失区区三座城池算得了什么? “乔昱,立刻吩咐东于其他二城,将他们所有布防兵全部调至江州,我要重新将这里夺回来!” “交州、乾州两座城池的将领们已经准备待发,只听长公主一声令下!”乔昱抱拳道。 徐锦宁满意的点点头,“明日天命之前,拿下郡王府,夺回江州!” “是!” 温丞礼怕是怎么也没有料到她会来一个反间计吧,说不定他还以为她现在还在宁都内伤心欲绝呢。 江祁却是对徐锦宁另眼相看,只觉她一介女流竟深谙用兵之道,她足智多谋、冰雪聪明,着实令人钦佩。 注意到江祁那敬佩赞赏的目光,徐锦宁邪魅一笑:“怎么,江小郡王也被本公主的风姿绰约给迷倒了?” 江祁脸皮子一红,急忙别低下头:“江某不敢,只是从未见过如长公主一般七窍玲珑之人,心下不由得有些看的出神,冒犯了长公主!” “呵!天下之大,还真没有几个女子能比的上本公主的!” 她是连上天都眷顾的人,这世上又有谁能比得上她? “锦宁公主,当代绝双!” “恭维的话我早就听腻了,今天晚上会有一场恶战,小郡王还是早些下去休息。重整江州之后,可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忙!” 江祁作揖之后才告辞! 他走后,徐锦宁松口气。 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与温丞礼的正面较量,她一定要赢。 温丞礼此人心机深沉,在用兵上更是神乎其技,比她精懂得多。 哪怕徐锦宁自诩聪明绝顶也不敢保证就一定能赢了温丞礼! 细长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黑眸闪着淡淡笑意如星光般明亮璀璨,“温丞礼,就看看我们谁才是老鼠了!” 猫捉到老鼠之后,会先玩弄一阵子再弄死,她徐锦宁还没有玩儿够,一切才刚开始! 禹州城外,蓼叶山顶! 温丞礼一袭白衣立于山顶,白袍被风吹的呼呼作响,他抬头看着满天星辰,神情略微落寞,透着几分凄凉、孤寂! 他倒是挺佩服徐锦恒的坚持,已经好几天的断水断粮,他们的军队却还是死守峡谷不出,那地方本是易攻难守之地,可不知道为何如今却成了易守难攻之处。 他双手放在身后,食指与拇指轻轻拍打着,像是在弹奏着一曲无声的乐章。 温丞礼轻叹一声,“如此负隅顽抗只是将死亡之人扩大数倍,真不知道你在坚持什么!” 天色微明,温丞礼已经有些不耐烦,多等一刻便是多了一分变故。 而他,绝对不允许这种变故存在。 正当他转身要下山的时候,一只白鸽落在他肩上,他眉头微皱,这是成路的飞鸽传书。 温丞礼拿出书信,上面只简单写着十二字:“江州变故,内外夹击,节节败退!” 温丞礼紧紧握着那封信,用力到指尖发白,这已经是最好的局势,成路居然还是失败了,当真是废物。 他一脸漠然的将信揉捏成团扔下了山崖,肃然转身离去。 十月初一,江州城! 被囚禁多日的江老郡王终于被解救出来,并且将亲属部队交于小郡王江祁,江祁带领三万人马前往禹州峡谷急速救援! 郡王府内,老郡王微微看了一眼身着红衣,脸上带着红纱的女子,女子浑身上上下散发着一种逼人的王者气势,江祁介绍她乃是长公主府上的人,此次便是为了救援驸马而来。 “多谢长公主此次出手援救,等姑娘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帮我谢谢长公主殿下!”老郡王手持酒杯感激道。 徐锦宁面纱下的嘴角微微扬起,“此次长公主还让我带话,江州叛乱结束之后,务必将成路人头送上宁都,此等叛逆之徒惊扰了殿下和驸马爷,实在是死罪难逃!” “那是自然,成路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着实包藏祸心,也怪本王识人不明,等江州事了,本王一定亲自上宁都拜访长公主,感谢搭救之恩!” 徐锦宁挥挥手,表示无所谓:“江州也是宁国的一份子,臣子有难,君王哪有不救之理?当今圣上已然知晓江州之难,对尔等也是包着宽慰之心,真正帮助江州的不是长公主,而是和帝陛下!” “那是那是,圣上垂爱,老臣必定铭记在心!” “如此甚好,我来此目的已达成,即日便会离开江州,老郡王刚刚逃出生天还是把身体养好,我相信江州在您和小郡王的带领之下必定是富庶、民强!” “承您吉言,请务必回程小心!” “那是自然,告辞!” 交谈过后,徐锦宁带着人离开了郡王府,走在江州的街道上才深感江州富庶繁华,哪怕是刚经过一场战乱,街道上都是整整齐齐,除了那些鲜血之外,一点儿也看不出刚刚经过一场激战的样子。 一些士兵们在帮忙收拾战场! 再走到城门口,便看到那些归降于成路的那些叛逆分子全都跪在一边等待发落。 权利、野心、金钱,每个人都有,可真正能得到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这世上有与多少人为了这六字耗尽心血,用尽力气去拼搏。 可惜,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站在城墙上眺望远方,徐锦宁心里忽然平静下来。 山河美好,未来可期! 盛世皇朝,尽在她手! 第四十六章 按计划行事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十月初五,禹州传来战报,江州小郡王江祁带领三万人马平乱与大皇子徐锦恒内外夹击,攻克地方最后堡垒,一连拿下禹州、羌州二座城池,最终在汴州城与敌军首领成路交战。 直到第三场战役,双方才开始僵持不下,原因无他,当朝驸马温丞礼落入敌方之手,成路威逼徐锦恒速速带兵投降,徐锦恒一时间无法决策,飞鸽传书宁都! 宁都,皇宫内! 和帝看完书信不由得想起‘病重’的徐锦宁,若是温丞礼一死,那锦宁那边如何交代? 可若是不攻,任由叛逆分子嚣张叫嚣,也不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一时间,和帝陷入两难! 正午时分,再传来消息,长公主得知驸马爷被抓至汴州,毅然带人前往救援。 和帝更是无奈,整个宁都城内阴云密布。 百姓们又传出长公主为爱奔赴战场,亲自救援驸马爷一说。 宁都,四皇子府内! 徐锦晟看完书信呵笑一声,“徐锦宁这是自己找死!” “殿下,我们要在路上截杀她么?” 徐锦晟把书信焚毁之后,倒了杯热茶放到嘴边小心的吹着:“徐锦宁此次前往汴州,路途不算遥远,她带的人也不会少,听闻她将禁卫军全都带走了,若是我们在路上截杀她反而会露出马脚。只有在他们回程的路上动手,那才是天衣无缝,所有罪名都会承在徐锦恒身上!” 徐锦恒想要拿下这笔战功,也得问问他同不同意! “那您的意思是?”刘瑜不太明白徐锦晟的意思。 “徐锦恒若是凯旋而归,那本皇子的威胁便又多了一个,本皇子从未将他放在眼里,如今却是不能不防!有人密报,是徐锦恒秘密安排人接走了江祁,才会让江祁成功返回江州代领兵马帮忙平乱。” 刘瑜惊道:“徐锦恒远在禹州,竟然还能把控宁都之事,悄然无息的带走江祁?” “这就是他的可怕之处!” 刘瑜又问:“可是那些人明明一口咬定是二公主徐芳菲带走了江祁,又怎么会牵扯到大皇子头上?难不成徐芳菲和徐锦恒也早已勾结?” 闻言,徐锦晟眸子冷了几分。 如此倒也说得通,但是徐芳菲却又一口咬定不是她所为,这又是怎么回事? 究竟是徐芳菲,还是徐锦恒让人带走了江祁,亦或者他们两个早已联手? 可徐锦恒一向跟徐芳菲并无交情,若说有感情,也该是徐锦恒与徐锦宁之间有感情才是,毕竟徐锦恒这些年是养在皇后名下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锦晟百思不得其解,“还是要继续查,我一定要知道真相。还有,温丞礼的身份查到没有,那些刺杀他的刺客呢?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半点消息?” “四皇子恕罪,温丞礼家世清白着实难查,至于那些暗杀他的人……毫无头绪!” 徐锦晟愤怒的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茶杯里的水迸溅出来,湿了他的衣袖:“废物,连查这么多天就给我一个毫无头绪?温丞礼身份必定不简单,无论如何必须要抓住他的把柄!”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安排!”刘瑜擦了把头上的冷汗。 徐锦晟愤懑的闭上眼,再睁开,一双眼满是冷意。 徐锦宁、温丞礼,一定不能让这两人活着回来…… 东于三城之一,汴州城内牢房里! 温丞礼一身白衣上满是鲜血,身上也是深浅不一的鞭打伤痕,他微微吊着一口气,看上去极其可怜,着实让人心疼。 倏尔,传来厚重的脚步声,依稀还有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温丞礼目光清冷,眼底一片浓郁! 一身高七尺,略微肥胖的将领气冲冲的跑过来。 看到被打的有些惨烈的温丞礼,脸上露出几分讥笑:“什么驸马,不过就是个靠脸上位的小白脸,听说徐锦宁为了你亲自带人前往汴州了,你说我要是在半路上杀了她,那宁都是不是要闹翻天了?” 谁都知道徐锦宁是和帝的掌上明珠,心尖儿肉,若是把徐锦宁杀了,那跟要了和帝的老命没什么区别。 温丞礼暗暗心颤,徐锦宁当真爱他如此,居然不顾病体远赴千里来救他? 这倒是他意料之外的! “公主威仪,岂是你这等叛逆可以玷污的!”温丞礼啐了口血沫子。 “没看出来你到还有几分骨气,我到要看看是你骨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只要不弄死,给我狠狠的打!哼!” 成路刚拿过鞭子又要打向温丞礼,就听到外面急报:“大人不好了,徐锦恒的人开始攻城了!” 成路气的狠狠的抽了温丞礼一鞭子,又把鞭子扔个旁边的小士兵:“给我打,狠狠打!” “是!” 成路气冲冲走后,那拿着鞭子的侍卫眼中透过一丝杀意,他迅速的将温丞礼身上的绳索解开将他抱在怀里,“主人,没事吧?” “小伤而已,按计划行事!” “是!” 佯装成侍卫的郎斌急忙把温丞礼带出了牢房! 监狱外面一阵喧嚣,战火通天,整个城墙外一片火光。 温丞礼裹着黑色披风悄然的走到一处墙角,看着外面那些厮杀的人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他又何尝希望血流成河呢? 可为了大计,总要有一些人牺牲。 牺牲百人,总比牺牲万人的好! 厮杀还在继续,到处都是死人。 温丞礼、郎斌二人对视一眼,郎斌会意后匆忙离开。 汴州城固若金汤,从外面强攻是没有意义的,只有从里面消耗,他这次设计出来本就是为了要拿了东于三城顺便要了徐锦恒的性命让宁都大乱,如今徐锦恒是死不了了,但这三城他还是要尽数掌握在手里。 其他暗棋已经准备就绪,他也该回宁都了。 徐锦恒带人攻了一天一夜,却还是无法攻克汴州城。 正在他焦虑万分之下,忽而传来汴州城内失火,敌军大乱的消息,据说是有人在他们的粮草里下毒,还要他们的战马似乎是吃了什么亢奋的东西,发疯般的从栅栏冲出来攻向敌军,上千匹红了眼的马匹将敌军冲的片甲不留。 晚上, 军火通明,汴州大门敞开,而走出来的是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白衣染血的年轻男子,男子嘴角挂着黑血丝,身后跟着几个敌军打扮的人。 徐锦恒得知消息,第一时间带人前往汴州城下,远远就看见温丞礼孱弱的被人搀扶出来。 “快将驸马带回营帐!” 温丞礼闻言却是冲他行了礼,虚弱的道:“丞礼想恳求大皇子一件事,不知道大皇子可否答应!” “驸马何须多言,先回去吧,回去之后再商讨也不迟!” 温丞礼坲开他的手,跪在地上道:“请大皇子饶了我身边这几个人的性命,他们本是跟随江小郡王的亲信,只因家人被反贼囚禁才会迫不得已反叛,丞礼这次得救也是受了他们的恩情,请您跟小郡王说说好话,饶了他们吧!” 那几个将领急忙跪地,同时道:“请大皇子饶恕末将!” “你们悬崖勒马救出驸马,但……你们说的我也不可信,到了营帐再跟你们小郡王商讨吧。”徐锦恒一挥手,“先将他们带下去!” 几个人将那反水的将领带了下去。 温丞礼看了一眼走在末端的郎斌,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 “先回去吧,之后再说!” 汴州城外,宁都军营内! 温丞礼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只是整个人看上去还是有些疲惫不堪,身上也是多处鞭打痕迹,看着是受了不少罪。 刚喝完热粥,营帐就被掀起,已经脱下盔甲的徐锦恒跟江祁二人一起走了进来。 江祁一见到温丞礼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上下打量着这位能够让徐锦宁千里救援的人。 男子虽说脸色惨白却也是玉面含笑,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尽是高贵优雅,传闻驸马爷是家道中落之后无奈才入宫为太监,在此之前却被长公主看住要走,当即钦点其为当朝驸马。 现在看来,此人还真是风度翩翩、仪表不凡,也难怪徐锦宁会一眼相中他。 “听那几个将领说是你策反了他们,并且让他们下毒使得汴州城内乱的?”徐锦恒坐在一边,目光警惕额看着他。 温丞礼婉言道:“是他们自己提出的意见,他们知道丞礼的身份,也知道此次战争他们不会有胜算便央求于我,救他们一命!” 江祁常叹口气:“那几个人都是我父亲身边的将领,他们家人已经得救,既然他们都是不得已,又有恩于驸马爷,那江某也不是不讲情面之人,不会对那几个将领做什么的。” “如此,那多谢小郡王了!”温丞礼偏着身子,冲江祁微微点头。 “丞礼从里面攻克汴州给我们提供了很大的便利,现在张副将已经带人直捣黄龙,叛军首领已经被拿下,不日便会问斩!这厮居然与夏国奸细有联系,其罪当诛!”徐锦恒怒道。 温丞礼垂着目光,“当初在宁都舫船上带走丞礼的便是夏国派来的奸细!” 说道‘夏国刺客’的时候,温丞礼有些喘,太阳穴咕嘟咕嘟的跳动着。 主要他自己也是夏国的奸细! 第四十七章 此情,丞礼无以为报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温丞礼把自己被囚禁的经历大致说了一遍,徐锦恒听了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至于他心中的疑惑也只能等徐锦宁抵达汴州之后才能知晓确认。 十月十五,历时一个多月的战乱宣告结束,徐锦恒带领的兵马成功收复东于三座城池。 江州内乱还需平息,但老郡王为表忠心,特地上报愿意将江祁作为质子送往宁都,当然徐锦宁知道这件事已经是回到宁都之后。 徐锦宁是在徐锦恒收复汴州之后才出现的,她一看到温丞礼受了伤当即下令将那些叛逆之人杀死一个不留。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依旧病态,温丞礼给自己下了一种慢性毒,不致命,只是会让身体看起来很虚弱。 徐锦恒还要安排战后事宜,便派遣了护卫队护送徐锦宁二人回宁都。 夜间,山涧溪水潺潺,温丞礼泡在河里,水很冷,但人更冷。 温丞礼毫无温度的目光盯着水面,放在水里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差一点就能要了徐锦恒的命。 不过也好,临行前徐锦恒说会向和帝推荐他进入兵部,那他离布防图就更近一步,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只要郎斌顺利将人安插在东于三城,那这三座城依然是属于他的。 他们怎么也不会算到那几个所谓被逼叛乱的将领也是他早就已经按插好的棋子! 宁国看似赢了这场仗,实际却输得一败涂地! 想到此,温丞礼不由得勾勾嘴角,眼中尽是嗜杀的冷意! 徐锦宁已然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她得装成是从宁都赶来的样子,故而来的时候特地让人把东西都准备好的。 她手里拿着糕点,走到树后,看到泡澡的人干脆倚在树上光明正大的偷看。 一月未见,温丞礼削瘦了许多。 还好她知道温丞礼的身份,不然就连她都要被那套说辞给骗过去了。 温丞礼能忍,也狠,对自己都能下那么狠的手。 看到后背的伤痕,徐锦宁还是有些心疼,这么光滑细嫩的皮肤要是留了伤疤那也太难看了,她一向都很欣赏美男,哪里舍得让他们身上有一丁点儿的伤痕啊。 “山涧水冷,驸马爷还是不要泡的太久了!” 乍一听到徐锦宁的声音,温丞礼急忙将思绪收回来,转身看向她。 温丞礼在水里,月光映衬,河光粼粼,如谪如仙。 徐锦宁在岸上,月影很重,倒影很深,娇花照月! “不知公主到此,丞礼失礼了!”温丞礼不紧不慢的起身,在徐锦宁那露骨的目光注视下走上岸,拿过岸边的衣服穿上。 徐锦宁看到他心口的伤痕,‘啧’了一声道:“一会儿赶紧让人再治一下,以后留疤了得多难看,摸着都没手感!” 温丞礼正低着头扣腰带听到这话,嘴角抽了抽,果然还是看皮囊的色胚子! “男人身上有点疤痕也是正常的!” “本宫才无所谓疤痕是不是在别人身上,但在你身上,本宫会心疼的!”徐锦宁上前,撩起他有些湿润的头发,刚泡完澡,温丞礼身上还冒着一些寒气,徐锦宁也不怕寒,只是与他对视着。 温丞礼被他看得耳根子一红,“快入冬,外面冷,公主早些去帐里休息吧,免得一会儿受寒了!” 徐锦宁是他的意外变故,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这女子当真会为他奔赴这么远。 心里某个角落塌陷了一块儿,温丞礼看向徐锦宁的眸子多了几分柔情,然而下一秒当他的身体被人徐锦宁抱在怀里的时候,眼中的柔情瞬间被震惊、错愕替代,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她不顾身份……这么抱着浑身湿透的他! “丞礼不在的这些日子,本公主着实想念的紧,生怕你就这么死了!” 女子的声音听起来竟还有几分委屈,着实有些不像徐锦宁本人! 她就是要故意说这些话让他听,故意让他内疚,看看究竟谁先动心。 这个世上还没有几个男人能够经得起她的美貌攻势,何况她又有地位又有城池,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天之骄女啊。 徐锦宁窃窃的想着,果不其然,就见温丞礼伸手环住她的腰,道了一句:“丞礼之过,让长公主受累了,此情,丞礼无以为报!” “既然无以为报那就好好在本公主身边呆着,若是再敢离开一步……”徐锦宁松开他,面色变得有些狠,却还是挂着笑:“本公主啊,就把你的腿打断永远禁锢在床上,天天跟我求饶!” 温丞礼心里那仅存的一点点感动因为这句话荡然无存! “时辰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温丞礼松开徐锦宁恭敬的站在一边! 徐锦宁却不管他是否愿意,直接拉着他的手,二人行走在小林间! 这是徐锦宁第二次这么拉着他走路,她的手明明很纤细很小,却总觉得能够掌控万物,让人安心。 温丞礼看着她有些失神,愣了一会儿,他用力的咬了下自己的嘴唇,疼痛让他清醒过来。 徐锦宁不过是看上他的皮囊,他可不能被这女人骗了。 大不了攻下宁国之后,饶她一命便是! 温丞礼如此想着! 月光如水洒在二人身上,温丞礼、徐锦宁二人十指相扣,却是各有算计并非同心。 徐锦宁、温丞礼二人共处在一个帐篷里,里面自然也只有一张床。 温丞礼掩嘴轻咳一声,“公主安歇吧,臣下就在外面守着您!” “你我是夫妻,哪有我在床上睡觉,你在外面守夜的道理?”徐锦宁轻笑道。 “公主为丞礼舟车劳顿这么久,是该好好歇息才是!”温丞礼说。 徐锦宁却是伸手抬起他的下巴,二人目光交接,前者目光暧昧火热,后者目光清冷淡雅。 温丞礼总是如此明明内心已经是波涛汹涌,面上却还是淡若春风。 徐锦宁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红唇附在他耳边极尽魅惑的声音从她的喉咙间流出:“若是,我想让你陪我睡呢?” 温丞礼面色清冷,淡泊如斯,然而他的太阳穴却是突突的跳个不停,若是仔细看还能看到他额上因为隐忍怒意暴起的青经,他咬了咬舌根,道了一句:“臣下遵命!” 犹豫了一下,温丞礼还是抬手准备抱住她! 在温丞礼要搂住徐锦宁腰肢的一刹那,后者快速的松开他半倚在床上,唇角勾起好看又魅惑的弧度:“驸马身娇体弱的这段时间也着实受了不少罪,今日就先下去休息吧!” 想折腾他,来日方长。 “臣下告退!” 如得了特赦令,温丞礼一刻也不停留,转身出了营帐。 呼吸到外面空气,温丞礼揉了揉还在跳的太阳穴,想起徐锦宁刚刚贴在他身上的模样,心中一顿烦闷。 温丞礼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自制力,刚刚那副画面放在任何人身上估摸着都受不了,美人暖玉在怀,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 再次走到小河边,看着水月相映,温丞礼松口气,然而这口气刚松还没多久,就觉一到冷冽的视线,温丞礼看过去,就见红衣乔昱怀里抱着宝剑倚在树上在那儿看着他,目光极尽的冷,带着丝丝肃杀! 温丞礼礼貌性的跟他点了下头,他是驸马不需要跟一个统领打招呼,但这个人有些不一样啊。 具体哪里不一样,温丞礼说不上来。 “驸马爷这么晚了不休息想要去哪里啊!”乔昱黑眸清冷,红衣飘然! 温丞礼浅笑道:“睡不着出来走走!” 乔昱盯着温丞礼看了一会儿,忽然声音很淡的说出:“将于城野!”四个字。 温丞礼放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面上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抱歉,恕我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将于城野,尸骨成山!皎月丞司,智者为王!” 此人怎么会懂得“将于城野”? “一个故人说过的话而已,看到驸马就蓦地想起一些不该记起的片段!”乔昱道。 “片段?”温丞礼不解。 乔昱却道:“在我来到公主身边之前,是夏国的一名刺客!” 温丞礼已经有些明白他大概什么身份了,但他不想暴露自己:“那现在呢?” “现在是长公主身边的护卫,过往种种皆不做数!”他并不害怕暴露自己的身份! “不知乔护卫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听的也不是太懂!” “你懂得!”乔昱坚定的盯着他! 乔昱说完抱着剑转身欲走,走了两步他又偏过头道:“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长公主!” 哪怕你是夏国的太子,哪怕你是曾经流火刺客团的首领也不行! 温丞礼面色阴沉,目光如冰般注视着那个渐渐远离视线,消失在黑暗中的男子! 流火,父皇死后,为抵抗霍丞相众人,他暗中创立了刺客团。 三年前一次秘密任务刺客团死伤惨重,他便将刺客团隐藏起来,再无人知晓。 乔昱? 当年的刺客都是他精挑细选的,为什么对这个人偏偏没有印象? 流火刺客团加上他一共十二人,当年任务六个已死,其余五人目前已经被他安放在宁国其他地方,这个人应该不是流火刺客团的人才是,为什么会知道那几个字? 除非当年死去的那个六个人中有人炸死,并且改名换姓! 第四十八章 好,都听公主的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回宁都的路上前半路还算安稳,因为距离汴州不是很远,哪怕出事徐锦恒的人马也会快速赶来救援。 直到出了汴州境界,禹州边缘开始遇到第一波刺客,徐锦宁便知道此次回程不会安稳。 她带的都是宁都之前调过来的禁卫军人数不是很多,经过第一波刺杀已经牺牲了数十人。 若不是温丞礼三番四次将徐锦宁护在身后,徐锦宁怕是也会受伤,只是乔昱的态度又有了些变化,他总觉得是温丞礼派人过来暗杀徐锦宁,故而对他异常警惕。 温丞礼身体还是很虚,主要是他给自己下的毒一直没有解。 禹州城内,天祥客栈! 徐锦宁冷眼盯着跪在她面前,浑身是血的黑衣刺客,这已经是一路过来遇到的第三批杀手了,每个杀手被抓之后都会即刻自尽,唯独温丞礼抓住了这个刺客,当机立断的砍断了的胳膊,将他的嘴里的毒药给逼了出来。 “你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徐锦宁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妖媚一笑,匕首落在那刺客的脸上,温柔的声音说出令人背脊发凉的话:“你说我要是把你的肉一片片的割下来送给你的主人,他看到会是什么表情?” 听到这句话,温丞礼好看的眉尖儿拧了起来,会不会太血腥? 别人这么说他只会当开玩笑,但徐宁这么说那就真的能做到! 谁人不知徐锦宁心狠手辣,不是善茬,落在她手里那才真叫生不如死! 那刺客冷哼一声,别过头去:“要杀就杀,何必多言!” “啧啧啧!你们这些不要命的人说话都是这样,以为说出这句话就能显得你有多骨气么?你是会死,但不是现在!” 徐锦宁故意装作手滑,那锋利的匕首直接在刺客脸上划了一道,目光久而出道他脖子上戴着的那根红绳,徐锦宁了然一笑,瞥了一眼站在一边一直沉默着的温丞礼。 她不过是说这话吓唬吓唬这个小刺客,小刺客没吓着倒是把驸马爷给吓着了。 温丞礼眉头依然皱着,脸色几近透明的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 徐锦宁非常了解他的性子,前世,他的手段可比她残忍多了,那么多条无辜性命他不同样眼没眨的就杀了? 徐锦宁猜大概他是因为身上有伤,加上这几天舟车劳累又遇刺杀才会这么虚弱! “长公主,把这人交给我处理,不必脏了您的手!”乔昱上前道。 这些人刺杀长公主着实该死! 他有一千种办法能让他把幕后黑手说出来! 徐锦宁却只是笑笑,“不必,我正愁一肚子火没处发,憋屈着难受呢!” 她走到那刺客身后,用匕首划开他的左右手手腕:“想死,本宫就成全你,让你看着自己的血液一点一点的流干,慢慢体会死亡的恐惧!” 那刺客浑身一震,却还是死咬着牙愣是不说一个字! “等到你血液快流干的时候我再让人给你止血,等恢复了我们再换另一种方法,还有三天才抵达宁都,你可以慢慢体会多种死亡的乐趣!” 徐锦宁把匕首往地上一丢,沾染了低贱之人的鲜血,这东西也不干净了。 “乔昱,把人扔到车上,等他快死了再救他!” “是!” 乔昱嫌恶的将人拎起来带了出去。 徐锦宁这才将视线转移到温丞礼身上,她走到他面前,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邪邪的笑道:“驸马是不是觉得我太狠了?” “这样的方法是有些……狠戾了!”温丞礼咳了一声道。 徐锦宁笑笑,撩起他的一律黑发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淡淡的花香味儿,闻着很舒服:“可是我不狠心怎么查出幕后黑手呢,这一路若不是丞礼护着我,我可能就被他们杀死了!” 温丞礼却想,祸害遗千年,她这样的哪能那么容易就死了。 “作为驸马保护公主是臣子本分,作为夫君保护妻子是情分!”温丞礼歉然道。 徐锦宁听了顿时心花怒放,不管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总之她听了舒坦。 “那你觉得他们这些人该死么?”徐锦宁刚问完,又快速添了一句:“这些跟我作对的人,该死么?” 温丞礼听出她的意有所指,还是点点头:“他们该死!” “既然该死,那死法就不重要了,明日我们可能要快马加鞭的往宁都赶,就委屈驸马再忍一阵子。回到宁都,再好好的养身体!” “好,都听公主的!” 徐锦宁满意的“恩”了一声,一双美目却还是不愿从温丞礼脸上移开,好看,真是好看,不愧是她看上的人。 宁都,四皇子府内! 徐锦晟再次得到刺杀失败的消息一阵恼火,“她徐锦宁身边一共就带了那么点人,我们连派出去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怎么就对付不了那么十几个人?” 徐锦宁的命还真大,他花费了这么多心血和银子都没能要了她的命。 探子回报,徐锦宁此次前往汴州,不过带了不到五十人,即便那些人都是宁都禁卫军也不可能那么厉害吧,双拳还难敌四手,他派出去三批杀手居然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 跪在下面的人瑟瑟发抖,“那徐锦宁也不知使用了什么阴谋诡计,实在是无法下手!” “他们已经到了禹州,过了禹州边缘离宁都就不远!你去告诉他们,若是没能在禹州境内杀死徐锦宁,就让他们提头来见我!”徐锦晟气的脸色都白了,嘴唇一直在抖! 弄死一个人有多少种办法啊,怎么的就对付不了一个徐锦宁?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 “废物,都是废物!” 徐锦宁必须得死,她不死,他难有出头之日。 一只羽箭不知道从哪里射了过来,徐锦晟急忙闪开,那羽箭直接射到了他脚边的地毯上。 计算的好准! 羽箭上绑着一封信,他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 徐锦恒? 好,很好,那就先拿徐锦恒开刀。 好歹徐锦宁、徐锦恒要死一个吧,不然实在是对不起他这么长时间的心血。 只是,这送信的人是谁? 徐锦晟走到门口警惕的扫视着周围,夜色很静,院子里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巡逻侍卫走过来,他把信封藏到袖子里走过去问道:“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启禀四皇子,并未有什么异常!” “知道了,去把刘瑜刘大人给我叫过来,我有事找他!” 徐锦晟松口气,看来那人是友非敌,如果是敌人应该不会给他传递消息。 回到房间,他把门关上又拿出那封信仔细阅读着,想要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这纸是最平常不过的白纸,字体也是普通教书老先生写的那种,很是平平无奇。 片刻后,刘瑜才过来。 “参见四皇子,这么晚了不知道四皇子这么着急叫微臣过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还在温柔乡跟美娇娘亲热呢,冷不丁的就被叫过来,脸色还有些红。 “隔着八百米都能闻到你身上胭粉味儿!”徐锦晟嫌恶的把信扔给他,“看看吧!” 刘瑜拿过信仔细的看着,“大皇子与江州合谋?” “这件事交给你去做,徐锦晟回来之前一定要把这个罪名坐实!” “老臣遵命!” 等了半晌,见徐锦晟没有其他吩咐了,刘瑜才小声的问:“四皇子还有其他的吩咐么?若是没什么其他事……” “徐锦宁、温丞礼二人很快就要回宁都,你说说还有什么事没有做的?”徐锦晟眼神一冷。 “怎么,那些刺客又……” 看到徐锦晟那要杀人的目光,刘瑜急忙闭嘴:“真是废物,我这就再去联系一下那边的刺客!” 光是找杀手就已经花了不少金银了,刘瑜着实是肉疼,若不是为了日后能找个好靠山,他也不至于这么听命于四皇子。 同一时刻,徐锦宁等人已经趁着夜色从禹州分两路出发返回宁都,她不确定接下来还有几波刺客杀手,她一向都是未雨绸缪之人。 只有尽快赶回宁都回到属于她的地盘,才算安全。 温丞礼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弱,惩罚完那名刺客后,他居然直接吐了一口鲜血出来,把徐锦宁惊着了,片刻都等不了,连夜便赶回宁都。 远远的,就看到一群人骑着马快速的飞驰在宁都栈道上,其中还有一辆马车,马车的速度超过了平常速度的五倍。 车上,温丞礼脸色惨白如纸,马车晃悠的他直想吐。 他其实更想骑马,坐在马上可比在车上晃悠舒坦多了。 徐锦宁坐在一边手中拿着茶杯也没说话,只是盯着茶水看。 温丞礼捂着心口,强忍着喉咙间的血腥气,二人也是毫无交谈! 那药虽说只是让人体恤,但终究是毒药,对身体还是有很大的影响,晚上吐血便是这药效的后遗症,温丞礼深知不能再服用了! 徐锦宁自然能察觉到他的不舒坦,但前进的脚步不能停,再不舒坦也只能让他忍着,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折腾他,让他不听话居然敢设计从她眼皮子底下逃走。 “忍着吧,再有半天便抵达宁都了!”徐锦宁放下茶杯目光转向他。 温丞礼惨白着一张脸,“无妨!” 才怪,他都要晕死了,头昏脑涨的,他总觉得徐锦宁是故意的。 只要马车稍微一慢,徐锦宁就催促,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第四十九章 公主说的有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在徐锦宁的命令下,一行人愣是将三天行程缩短成一天一夜,他们是在第二天抵达的宁都。 离了禹州境界再没有新的刺客,因为红影卫不会让他们有机会惊扰徐锦宁。 刺客还没现身,就已经被红影卫处理掉! 回到宁都当天,徐锦宁便立刻让人叫来御医亲自给温丞礼把脉就诊。 又吩咐翟宝楼尽快送一血祛疤褪伤的药膏前来,亲自看着温丞礼上了药膏才算作罢。 温丞礼的皮肤倒是保养的很好,那些伤口早已经结痂,加上一路上徐锦宁也有让人给他涂抹药膏,那疤痕已经很淡,只要好好保养,就会恢复之前那种肤若凝脂,白璧无瑕的模样。 徐锦宁一向爱好美男,怎可允许自己的驸马爷身上有那么多疤痕? 和帝、皇后等人得知徐锦宁顺利将温丞礼带了回来,当下便宣徐锦宁二人入宫。 二人梳洗打扮过后,直接去了皇城。 皇后一看到二人眼圈便红了起来,心疼道:“可算是回来了你们受苦了,这些叛贼就已经抓回来问斩!” 知道徐锦宁为了温丞礼前往战场,皇后差点被吓的晕过去,一个劲的催着他们二人的情况,这人好不容易回来了,可算是想死她了。 徐锦宁笑道:“区区反贼,岂可乱我大宁国国威,女儿驸马都是无恙,让父皇母后挂心了!” 和帝还是气头上呢,“这一声不吭的就前往战乱之地,若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岂不是要了父皇母后的命,以后再不可这么冲动,听到没有?” “听到了,儿臣遵旨!”徐锦宁冲着和帝笑笑,随即扮可怜道:“父皇,你是不知道这一路有多凶险,那些反贼在我们回程路上居然还敢暗下杀手,亏得父皇给的那些禁卫军英勇善战,不然女儿这次可真是有去无回啊!” 徐锦宁把出了汴州城外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有些地方她还特地添加油醋了一番。 温丞礼听她说得天花乱坠的,着实佩服她信口胡诌、以假乱真的本事。 和帝皇后听完两人都不淡定了,皇后气道:“若是在汴州城内那些刺客还可以说是叛逆之徒,可为何到了禹州哪怕是到了宁都外都有人在刺杀锦宁?” 皇后红着眼睛跪在地上,恳求道:“皇上,定是宁都有内鬼想要杀死锦宁,请皇上务必要查出凶手,若让凶手逍遥法外,那锦宁、丞礼二人的苦楚就白受了,我大宁国的威严何在,脸面何在?” 和帝心疼的将皇后牵起来,安慰道:“此次朕定会查出凶手给你们交代,那些混账敢在朕眼皮子底下作恶多端,着实可恶!” “此次围杀事关锦宁和驸马,若不然将这件案子交给锦宁自己负责吧,锦宁一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也好,你做事父皇一向放心!”和帝赞叹着女儿长大了,不是以前那个娇蛮纵横的小姑娘了,看到一直没说话,脸色不太好看的温丞礼,和帝又欣慰道:“嫁了人也懂事多了,你们夫妻二人定要好好扶持,莫要让朕和皇后失望!” 温丞礼拱手作揖,“丞礼遵旨!” “锦恒传来书信,说是你说服了那几个叛逆的江州将领,从里面攻克了汴州,这才让锦恒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了成路一行人收服失地,可有此事?” 温丞礼腹诽,那大皇子还真是言而有信之人,与那四皇子倒真是不一样,没有把这等好事全揽在自己头上。 “只是那几个将领迷途知返,丞礼并未做什么!”温丞礼谦逊的说。 “有功之人不必推辞,等锦恒回来,朕自会论功行赏。此次你也算是因祸得福,兵部那边还有个职位空缺,你也不必等到二月科举,直接去那边担任……” “父皇!”徐锦宁一听,赶紧打断和帝的话! 和帝“恩?”了一声,疑惑的看向徐锦宁:“锦宁可是觉得这赏赐过轻了?” 徐锦宁是他的掌上明珠,他自然是爱屋及乌,也把温丞礼放在首位的。 徐锦宁心脏吓得砰砰跳,这哪里是赏赐,对她来说简直是处罚的好不好? 她千方百计的想让温丞礼远离朝堂,父皇倒好,一个劲的把他往宫里拉。 “当然不是,丞礼有才父皇看重也是应该,只是驸马近期遭遇不少,身体还未恢复,此时为官怕是不太妥,二来不经过科举的话丞礼定然会被人诟病,丞礼是个喜好面子之人,总不能让别人说他无才无德平白无故落了个官职吧!” 温丞礼也道:“公主说的有理!” 嘴上这么说,心里可不是这么想,他气的牙根都痒痒,恨不得咬死徐锦宁。 好不容易能进入兵部,就这么飞了? 感情之前‘千里战场救夫婿’都是假的? 和帝思考了一会儿,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若无军功,哪怕进了兵部怕是也会被人欺负,总不能把一个花架子扔到那儿吧,若真是无才岂不是被人笑掉大牙,他的面子也没处搁。 “若不然这样你先去兵部熟悉熟悉,等科举过后你再正式为官,也可以少走许多弯路!”见徐锦宁又要开口,和帝急忙道:“就这么先决定了,等锦恒回来一并行赏,期间丞礼就先休息,养护好身子,莫让公主为你操心了!” 徐锦宁心中暗叫不好,去哪里不好,偏偏去兵部? 那温丞礼早就惦记着宁国布防图,让他去兵部岂不是让他更容易拿到么? 不行,绝对不行! 可父皇心意已决,怕是撼动不了,还是只能从温丞礼这边下手啊。 徐锦恒没个十天半个月的怕是也回不来,时间还是够用的,得想办法啊! 温丞礼谢了恩,“丞礼必定好好学习,不让父皇失望!” 还算和帝有眼光,没有浪费这个机会,虽说没有官职,但可以随意进出兵部也算是一大进步。 一时间,徐锦宁、温丞礼二人是各怀心思! 徐锦昭得知他们两个回来了,学堂也不去直接翘课来了皇后宫,一看到和帝他们正在说话又悄咪咪的躲在一边,若是让父皇看到了,指不定又是一顿训斥呢! 温丞礼站的位置正对着门口,看到冒出来的那颗小脑袋眉头挑了一下。 想起之前答应教他知识,想着他还可以以教习徐锦昭的借口多多多多进宫,正好可以躲避徐锦宁的眼线。 兵部、皇宫如今他都可以自行出入,这次出行收获颇丰! 和帝、皇后晚上还要留下他们二人一起用膳,但徐锦宁着实是没啥心思, 一门心思都闷在怎么阻止温丞礼去兵部呢。 故而,二人早早的就跟和帝、皇后二人告辞了。 温丞礼被奖赏的这件事传到徐锦晟耳朵里,后者直接被气的跳脚,他想去兵部一直都没能进去,温丞礼一个太监窝里出来的凭什么可以去兵部那么重要的地方? “废物,统统是废物,人杀不了也就算了,父皇竟还让他去兵部!” 他们二人活着回来已经让徐锦晟一个头两个大,如今还让温丞礼捡了个大便宜,这怎么让他不气恼。 除了刘瑜之外,还有一个穿着蓝色官府的人,站在最左边的便是兵部侍郎常岳! 常岳拱手道:“四皇子放心,我定然不会让温丞礼在我兵部好过的!” “我当然相信常大人的忠心,只是温丞礼是徐锦宁的驸马,现下正是父皇面前的红人,我是担心父皇有心培养他!” 若是有温丞礼在徐锦昭身旁,那他的胜算便更低了一分,哪怕现在徐锦昭还小,可那台子身份摆在那儿,终究是扎在他心上的一根毒刺。 “他再怎么有才也是一个低贱的太监,虽然现在身为驸马,但也洗刷不掉他的出身。到时候我们只要联名弹劾他的身份,相信和帝陛下也不会不顾及皇室颜面的!”刘瑜在旁附和道。 徐锦晟心里稍稍舒坦些,他倒是差点忘了温丞礼的身份了,可不就是个低贱太监窝出来的贱种,靠着徐锦宁才有今天的地位,这样的人也妄图爬到他头上? 痴心妄想! “四皇子,徐锦恒那边的事情已经安排好,等他回来必定有他受的!”刘瑜瞅着徐锦晟脸色稍微平稳了,这才壮着胆子说道。 “我不想再出纰漏,若是再不成功……”徐锦晟的语气渐渐冷冽,“您那宝贝儿子的项上人头怕是保不住了!” 刘瑜一听急忙吓得跪地:“四、四皇子,老臣一定,一定帮您办妥!” “刘大人不必害怕,好歹您也跟我这么长时间,本皇子自然不会亏待你,可是你做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纰漏,本皇子实在是有些不太放心了!” “四皇子,老臣……” “好了,不过跟您开个玩笑,刘大人又何必吓成这样,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刘瑜咽了口唾沫,“是,是是,一条船上的!” 旁边的常岳不由得擦擦额上冷汗,若说这宁都谁最心狠手辣,那肯定是长公主徐锦宁没错,可徐锦晟也不是省油的灯。 这几个人一个赛过一个的狠,以后做事还得小心才是! 第五十章 你们不懂!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秋末冬初,院子里繁花渐败,落了一地的缤纷。 徐锦宁倚在湖心亭看着河里游来游去的鱼儿,翻个身子换个姿势又叹一口气。 青杏把糕点和茶水都准备好,听到她又在叹气,跟碧枝对视一眼,才问:“公主,您这一上午都叹了多少回气了,还有什么是您解决不了的问题啊!” 碧枝又给她到了被热茶,“是啊公主,有什么问题可以说出来咱们一起商量嘛!” 徐锦宁接过碧枝的茶,看她一眼叹息一声,又瞄向青杏,又是一声叹息,搞得那两小丫头一头雾水的,“你们不懂!” 青杏掩嘴笑道:“是不是因为一大早驸马爷被太子殿下叫进宫,您想他了啊,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您这一天还没到呢!” 徐锦宁急忙放下茶杯,绝美的容颜有几分慌张:“什么,温丞礼一大早被叫进宫了,本宫怎么不知道?” “就是早上太子殿下那边来人叫驸马的啊,那时公主您还在休息呢,驸马让我们别打扰您!”碧枝说。 徐锦宁心中警铃作响,那布防图的位置连她都不甚清楚,温丞礼一天两天也不可能拿到手,上一世是因为温丞礼与徐芳菲合谋才让他顺利得到布防图,这一世他们两个关系恶劣已经再无任何联盟的可能。 长公主府内暗杀、常兰河失踪绑架、徐锦恒被困禹州峡谷……一桩桩一件件总归跟温丞礼脱不了干系。 温丞礼说带走他的人是夏国刺客,可他本身就是夏国人,他落水当天那些刺客也被杀死,并且身上所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都丢失,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那些人是夏国刺客,全靠温丞礼一面之词。 他既然能顺利逃脱,又为何会出现在汴州监狱,成为成路的阶下囚,最重要的是那些所谓的反水将领,又怎么可能去听他一个驸马的指使给成路的军队使绊子? 温丞礼这次设计逃走究竟是抱着什么目的? 青杏见徐锦宁眉头紧皱一脸深沉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公主,您没事吧,您的脸色好可怕啊!” “本公主不在的这段时间,除了那几波夜闯公主府的人之外可还有其他异常的地方?”徐锦宁问。 青杏、碧枝二人想了想,同时摇头,碧枝说:“二公主现在还在宫里被囚禁着,其他好像没什么,就是苏公子知道您回来之后一直吵着闹着要见您呢!” 徐锦宁喝口茶,“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去,把苏逸给我带过来,本公主有些话要问他!” 她怎么把苏逸给忘掉了,至于徐芳菲,她本就是不想让徐芳菲成为她后背的那根刺,故而才会让人散播流言说是她因被拒婚生恨才会对江祁动手,现在江州叛乱已平,她也差不多会被放出来,被关了这么久她那边暂时不会有什么动作。 那徐锦晟呢? 徐锦晟跟夏国之间的联系也不少呢,若是他与夏国霍丞相合谋要弄死温丞礼,那刺客是夏国一说也算说得过去。 一切,还是要看证据! 温丞礼如今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和兵部,这是很大的隐患。 若让温丞礼拿到布防图,宁国危矣! 没一会儿,苏逸便被带了过来。 许久不见,苏逸整个人瘦了一圈儿到时更加好看,比之前那副唯唯诺诺看起来舒坦多了。 一见到徐锦宁,苏逸就立马下跪:“公主明察,刺杀一事真的跟苏某没有关系,苏某是冤枉的!” 徐锦宁一听他这委屈巴巴的声音就有些受不了,冲青杏抬抬下巴, 后者会意上前将跪在地上的人扶起来! 徐锦宁邪笑道:“事情已经查明确实跟你没关系!” 苏逸一听脸上露出了几分欣喜和期待,“公主,那凶手可有查到?” “跟你没关系,可跟你上头的人有关!” 苏逸还没高兴几分脸色又垮了下来,极其难看:“公主,苏某一心只想留在您身边,之前跟您说的四皇子与江州合谋一事也是真的,还请您务必要相信苏某!” 苏逸说的情真意切,徐锦宁倒是真有几分相信了。 她叹息道:“既然你对本公主真心实意,那本公主便给你这个机会,他与江州合谋是假,与夏国联合是真的吧?” 苏逸听完脸色煞白,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与夏国联合那是叛国的大罪,公主殿下此话可不能乱说啊。” 与江州合谋那也属于宁国内部叛乱,那若是与夏国扯上关系那可就是叛国投敌、要诛九族的,哪怕是给苏逸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把这件事告诉给徐锦宁。 那徐锦宁是怎么知道四皇子跟夏国那边有联系的? 苏逸心中恐惧难当! “这只是本公主的猜测还没有实际证据,既然你说你对我忠心耿耿,那你便去四皇子那边打探打探,是否有这一说?如何?这可是你讨好本公主唯一的机会,要不要把握就看苏公子你的了!” “那若是……若是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四皇子与夏国勾结,苏某又当如何?”苏逸心虚道。 徐锦宁语气高了几个调,听起来还蛮欢悦的:“那就再好不过了,至少四皇兄对宁国是忠心耿耿的,不是么?” “是是是,苏某一定不辜负长公主,尽力去查!” “如此甚好,那你先下去吧!” “苏某告退!” 苏逸松口气,只要随便找个证据证明一下四皇子跟夏国无关那不就行了? 这徐锦宁也太讨好了,他被莫名其妙的关了快一个月愣是一句关怀问候的话都没有,一把他放出来就给他这么艰巨的任务,实在难搞。 还是要跟四皇子那边商量商量再做决策了! 宁都皇城内! 温丞礼看着趴在一边睡着徐锦昭,起身离开了太子殿。 教了一上午,加上他特地在身上调制的安眠香,徐锦昭闻了一上午都在打瞌睡,如今好不容易睡着,这便是他的机会。 温丞礼也不是第一次来宁都皇城,对这里的环境还是稍稍熟悉一些,绕过太子殿前方便是徐锦宁之前住的公主阁。 和帝对徐锦宁如此宠爱,会将布防图藏匿于公主阁内么? 宫里暗探回报,御书房和军机处都没有后布防图的踪迹! 和帝将布防图藏得异常深! 哪怕是徐锦宁如今已经不在公主阁内居住,这里也是每天都有人打扫,阁楼里一尘不染,还点着熏香。 除了和帝和皇后的寝宫之外,这边的宫殿应该是最大、最奢侈的了吧。 和帝对徐锦宁宠爱简直是到了一定地步! 琴棋书画、瓷瓶茶具样样都是价值连城、价格不菲。 “参见驸马,驸马您不是在太子那儿教习么,怎的会到公主阁?”一看上去四十来岁左右的嬷嬷正巧端着熏香走了进来。 温丞礼灵光一转,浅笑道:“公主殿下说阁内有一幅画,想让丞礼带回去,不知是藏在哪里所以过来找寻一番!” “一幅画?”徐嬷嬷愣了愣,当即想到之前徐锦宁看上的一副祥云彩凤图,笑道:“老奴知道是什么了,请驸马稍等片刻!” 温丞礼黑眸微微眯起,这嬷嬷应该就是住在这里的大嬷嬷。 没一会儿,徐嬷嬷拿着一幅画走了过来:“驸马您看一下是不是这幅画,以前公主可喜欢这个了,出宫以后便也忘了要带到宫外了!” “嬷嬷跟在公主身边很长时间么?”温丞礼接过那画幅才问。 徐嬷嬷笑道:“老奴是从小看着公主殿下长大的,她虽然骄横一些心底却是善良的,驸马一定得好好照顾公主才是呢!” “那是自然,既然画幅已经拿到,那丞礼就不打扰了!” 本来想看看布防图是否藏在徐锦宁宫殿里,如今被人发现也不好随意翻找。 “那老奴送送您!” “麻烦嬷嬷了!” 温丞礼并不推辞,转身瞬间忽的看到对面墙上挂着的一副观音图,他愣了下,徐锦宁居然还信佛? 之前去千佛庙也是! 她这样性格的人居然还会痴信这些东西? 画上的观音大士和蔼善目,手中捻着一朵荷花,这幅画似乎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徐嬷嬷走了几步见温丞礼没有跟上来又转过身来问道:“驸马可还有其他要事?” 温丞礼赶紧回头,一脸的云淡风轻,“没有,走吧!” 那副画一定有什么不同,下次还得找机会过来看看才是。 打定主意,温丞礼便跟着离开了公主阁。 再回到太子宫,徐锦昭还没醒呢,留下字条后,温丞礼便先行离开了皇宫。 出了宫,他并没有即刻回到公主府,而是绕道街上一处隐秘别院,确定四下无人后他推开门走进去,轻车熟路的来到房间里,按下书架上的按钮后,那书架缓缓移动,一个巨大的密室出现在他面前。 书架移开,里面的烛火瞬间点燃。 温丞礼进去后,书架便又缓缓合上。 院落外,乔昱站在不远处的树上,看到人进去后便再没有出来。 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昏暗暗室,那儿跪着两排身穿黑色铠甲,脸上带着黑狼面具的人,乔昱脑袋忽然一阵刺痛,皱皱眉,随即离开了。 只要靠近温丞礼,那些被封起来的记忆就越发的清晰! 第五十一章 丞礼才是最好的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昏暗的密室被那两排烛火照的微微发亮,烛光印在墙壁上犹如恶鬼招手,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一个带着黑狼面具的男人跪在温丞礼面前,他的衣襟上还沾染了一些鲜血,像是刚刚执行过什么任务。 温丞礼眉目清冷,看着手中卷宗,这是这几年霍丞相安插在宁国所有奸细名单,还有一些重要官员居然也有跟夏国那边有过合作。 看到卷宗上‘徐锦晟’的名字,温丞礼黑眸闪着冻人冷意,没想到霍丞相的手在他之前就已经伸向了宁国,怪不得他那么爽快的会跟他立下军令状,这次他定然要让夏国那些奸佞之臣瞧瞧跟他作对的下场。 “徐锦恒那边暂时不要动他,至于徐锦晟我们倒是可以好好利用!” 徐锦晟会是掀开宁国和平面纱下最好的推手,搅得宁都风云惨淡,便是他想要的。 “将霍丞相那边的暗棋换成我们的人,徐锦晟那边一定要紧盯,有什么风吹草动即刻通知我!” “是,那东于五城、南下十三座城池的各大官员如何处理?” “按兵不动,目前布防图还没拿到,各个城池之间最紧密的联系还没有找出来,此时动手反而是下下之策!夏国那边……还是没有消息?” “属下无能,暂时没有查到她的下落!” 温丞礼冷哼一声,“赌约未完之前,晾他也不敢对她下手,继续追踪!” “是!” 温丞礼一想到那人如今想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心里就越发焦虑难受。 离开暗室,温丞礼这才回了公主府。 回到公主府后,温丞礼第一时间便去找了徐锦宁,将他带回的那副画送还给她。 “昭弟学的可认真啊!” 徐锦宁一手拿着书,一手拿着毛笔,看着像是在给书本做注释。 真是难得,没想到徐锦宁还喜欢看书呢? 温丞礼轻咳一声道:“太子殿下很是用心,学的东西也比一般快!” “那是,我宁国太子又不是草包自然是都是人上之人。不过……”徐锦宁放下手中的书,一双凤眸流转着诡异华光:“不过既然太子殿下那么聪慧,驸马也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是,又去了别处?” 温丞礼暗暗心惊,这徐锦宁该不会是知道了吧?、 不应该啊,他已经很小心了! “怎么驸马一脸惊慌的样子,难不成真的是去别处会了小情人?”徐锦宁挑挑眉,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 “臣下不敢,只是随处逛了逛并未去什么地方!” “哦?去哪里逛了,逛了什么,可又遇到什么人?”徐锦宁步步逼问着! “常兰河!” “哦,是么,那可有什么发现?”徐锦宁笑道。 看到乔昱来了,徐锦宁把手中书本递给温丞礼,“想到了什么再跟本公主说吧,驸马肯定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那臣下先行告退!” 临走之前,温丞礼眼角余光瞥到角落里的那抹红影,不愧是徐锦宁的红影卫,来到这里居然悄无声息他都没有发觉。 乔昱的身份暂时没有查清楚,不过他既然知道那十六字箴言,那肯定跟当年的流火刺客团有关系,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徐锦宁身边还有待查询。 他走后,乔昱才出来,“公主,驸马爷今天的确只是去了皇宫,回来后去了常兰河,似是想调查当天落水的事!” 徐锦宁‘恩’了一声,目光沉冷,不知道在想什么。 乔昱故意隐去了温丞礼去暗室的消息,他现在还不想让徐锦宁知道,等事情查明再说也不迟。 何况…… 徐锦宁扫了乔昱一眼,“知道了,下去吧,温丞礼那边暂时不要管,派人紧盯着徐锦晟!” “是!” 乔昱身形快得很,只眨眼便已经消失在湖心亭里。 细长的手指轻点着桌子上,一下一下,敲击的特别有旋律,再有几天,徐锦恒就会回来,那温丞礼进入兵部的事情就会被宣告,那时他便可以自行出入兵部。 那家伙等这个不是一天两天了! 徐锦宁面色冰寒,乔昱最近也有点不正常,他的目光总是放在温丞礼身上,那是一种警惕却又畏惧的目光。 前世,她是知道乔昱身份是刺客的,但具体是哪方的刺客,当年的任务是什么她也不甚清楚,毕竟前世她都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哪里有那么多闲工夫去思考这些事情。 从什么时候开始,乔昱有变化的? 乔昱跟温丞礼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烦人,太烦人了。 夜间,徐锦宁还是叫来温丞礼伺候着,她让温丞礼给她作画,随便画。 于是乎,温丞礼画了一幅寒梅夜盛图,徐锦宁觉得那梅花没有灵气,重画! 然后,温丞礼又画了一幅寒冬青松图,徐锦宁又觉得那青松画的太过冷硬,重画! ……温丞礼一夜连画了六福图手腕都快要酸断了,徐锦宁也没有一幅满意的。 第二天传言,驸马因晚上伺候不佳被罚三天禁闭,任何人不得探视。 房间里,温丞礼气的眼眶通红了,徐锦宁就是故意折腾他,他看了眼酸肿的右手腕,不由得伸手揉了揉,到现在手腕还酸麻发抖! 听到窗外动静,温丞礼揉揉手腕走过去,开门就看到笑脸相迎的青杏。 青杏微微跟他欠了欠身子算是行李,“驸马,晚上公主在长乐楼喝酒,让青杏来请您过去呢!” “长乐楼?” “是呢,今天晚上公主在那边宴请了兵部侍郎这便请您过去呢!” 兵部侍郎? 徐锦宁又在搞什么鬼? “我换身衣服,这就来!” 温丞礼把门关上,微微拧眉,她不是不想让他入朝为官么,怎么会忽然越兵部尚书去长乐楼那种地方?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温丞礼随意换上一身白袍后跟随青杏去了长乐楼。 长乐楼在宁都最热闹繁华的街道, 许多文人雅客都喜欢来这里交流,甚至于一些达官显贵的公子千金也会来此比比文学才华什么的。 但鲜少有人知道长乐楼也是温丞礼安插在宁国的一个秘密据点! 楼下很热闹,但是从二楼楼梯口就站着许多穿着铠甲的侍卫,是徐锦宁的人。 这个徐锦宁来吃个饭都得带这么多人,是要显摆她身份多么高贵么? 刚到楼梯口就听到上面聊天的声音,听到苏逸的声音,温丞礼的眉头皱起来,他深吸口气将心中那股不满压了下去。 “驸马来了!” 徐锦宁见温丞礼过来,冲他温柔的笑了笑,俨然一副好媳妇儿、贤妻良母的样子。 温丞礼行了礼,“参见公主!” 徐锦宁走到他身边亲昵的挽住他的胳膊,笑道:“常大人,这便是我的驸马温丞礼!” 徐锦宁给他们二人做了介绍吗,温丞礼道:“丞礼参见常大人!” “驸马可真是风度翩翩,俊秀非凡啊!”常岳还是第一次见到温丞礼,也不由得被他身上的温雅气息给吸引,长公主身边的人还真是冠绝天下啊。 可惜,可惜! 刚刚长公主的吩咐他也不敢不从啊! “这次叫你们过来一来是父皇要让丞礼进入兵部,到时候就请常大人多多关照,驸马爷性子比较内敛,可能也有些冷淡,还请大人到时候不吝赐教,多多教教他!”徐锦宁举起酒杯道。 常大人附和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听说驸马在汴州一战中立了不小的军功,下官敬佩还来不及呢,还请驸马到时候不要觉得下官唠叨事多的好!” “不会,常大人客气了!” 温丞礼刚拿起桌上的酒杯就觉得手腕处酸疼的厉害,都是徐锦宁惹得。 温丞礼听着他们说的那些只觉头疼,什么家常都拿出来说,怎么兵部现在负责陪聊?这么闲的? 温丞礼来这儿也就开始说了几句客套话! “当时也是情况危急,若不是将小郡王及时出现,怕是我方危矣!”常岳摸了摸胡子说道。 “那小郡王究竟是谁救出去的,怎么我听说是二姐姐杀他未遂,又听说是大皇兄的人救下了他呢?”徐锦宁故意装傻,反正这件事跟她没关系,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江祁离开宁都是她搞的鬼,江祁自然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 “这事情还没调查清楚,总归要等到小郡王来到宁都之后才能真相大白了!” 闻言,温丞礼喝酒的动作顿了一下,余光瞄了一眼徐锦宁,这意图杀人的明明是她,她却能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别人身上,够阴险、够狡诈、够小人! “江小郡王还要回到宁都?”徐锦宁疑惑的问,这好不容易给他弄回去还回来做什么? 常岳说:“老郡王上书道等江州平稳,便让小郡王来宁都待一段时间说是学习顺带等着的明年二月的科举!” “小郡王也要参加科举?”温丞礼略微惊疑。 江祁已然是江州未来郡王,居然还要来参加科举,这是什么道理? “丞礼,你可有对手了,小郡王学富五车也是人中之龙呢!”徐锦宁语气里满是对江祁的赞赏。 温丞礼听了心中不是滋味儿,“小郡王身份尊贵,自是最好的!” “可在本公主心里,丞礼才是最好的!” 常岳一听,佯装着喉咙不舒服咳了一声喝酒没敢多言! 温丞礼的脸皮子微微发烫! 第五十二章 这信,是可以造假的!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宁国地处偏北,十一月中旬便已经下过雪,徐锦恒的军队是在第一场雪过完后回到的宁都。 回到宁都当天和帝便开始论功行赏,特地叮嘱驸马温丞礼即日开始可自行初入兵部熟悉,虽说没有一官半职但碍于他的身份、以及徐锦宁的特别‘关照’,常岳等人也是不敢怠慢。 温丞礼进入兵部第一天便将近十年来所有战争论卷全都看了一遍,要按常岳的吩咐将所有的卷宗注释、分类好,这一忙几乎他几乎没有时间去查探布防图的下落。 忙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把那些卷宗分完了,常岳又跟他说徐锦宁拨给兵部一批款项,让他们重新将兵部翻修,可能要好一段时间都不能过来,让他安心在家等消息。 可把温丞礼郁闷坏了,徐锦宁明着说帮他,暗地里尽做一些下三滥的勾当。 温丞礼也可随意进出皇宫,但每次他要进宫徐锦宁都会跟他一起去,他所见的人、做的事没有一件可以逃过徐锦宁的视线。 “大皇兄,你们二人在这儿喝酒聊天也不知道叫我一声,我还以为宁都皇城太大,驸马走丢了呢!” 徐锦宁审批白裘,怀里抱着暖炉,笑着落座在温丞礼身边。 温丞礼自觉地给她添加一杯热茶,“天冷,公主莫要受凉,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但本公主还是觉得丞礼的茶水更浓更香!”不等温丞礼开口,徐锦宁又看向徐锦恒问道:“你们在谈论什么呢,谈的这么认真!” 徐锦恒笑道:“在谈这次江州战乱的事情!” “哦,这都过去了还有什么好谈论的!”徐锦宁问。 徐锦恒说:“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驸马是如何了解汴州的布防的,现在问清楚也没什么。倒是驸马聪明过人,只听那几个将领随意描绘几句就能相处从内攻克的妙计,实在是令人钦佩!” “大皇子谬赞了,这都是那几个将领的功劳,我也是顺水推舟,占了人情而已,知道那几个人安然无恙,丞礼也算是报了救命之恩了!”温丞礼举起茶杯,以茶代酒啄了一口。 徐锦宁心里却泛着嘀咕,他这哪里是靠着被人,难道这一切不是他设计的? 虽然还没有证据,但这些事情跟定是他脱不了关系的! “丞礼有才又重情义,锦宁你可是嫁对了人了!”徐锦恒赞叹着,“刚听你说兵法之论也是头头是道,莫不是曾经学过!” “以前有过教书先生,只是一些纸上谈兵的空论而已!” 徐锦宁听着他们的对话,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语气不太高兴:“自然是我的福气,无才无德之人岂配得上我徐锦宁!” 她这段时间跟随温丞礼一起进宫,里里外外听说不少他跟各大官员的事情,就昨天还在跟左丞相把酒言欢,左丞相那个人是唯才主义者,只要有才有能力便是他的知心好友,还听说他们约好了要一起去长乐楼参与腊梅评比一事。 温丞礼如此费尽心思的想要跟各大官员搞好关系,肯定是为了布防图。 就在三人聊天之际,皇城禁卫军忽然跑过来将亭子里里外外围起来。 徐锦宁眉头微皱放下茶杯,冷冽的问了一句:“这是做什么?” “启禀长公主,皇上有令,请大皇子与驸马爷往御书房一叙,说是有些事情要问!”为首的便是警卫军统领萧飒。 萧飒二十有六,武功高强、年轻有为,只是鼻梁上多了一道很长很深的疤痕遮挡住那张原本英俊潇洒的脸。 前世,徐锦宁看到他的背影就深知他是个大美男,本想让父皇将此人赏赐给她做个护院什么的,一看到他脸上的蜈蚣疤痕便直接退宿,再也没提过他。 萧飒脸上的疤还是因为救昭弟留下的,如今再看也只剩下感激! “有说是什么事么?”徐锦恒也是一头雾水,有些没搞懂这是什么意思。 萧飒摇摇头,只是恭敬的道一句:“皇上未严明,还请大皇子、驸马爷跟末将走一趟!” 徐锦恒、温丞礼二人对视一眼同时点头,尾随着萧飒一起去了御书房。 “本公主随你们一起去!” 徐锦宁才大概是猜到怎么回事了。 到了御书房,看到跪在地上徐锦晟还有几个陌生面孔,徐锦宁蹙蹙眉。 和帝静坐在龙椅之上,面色铁青,他面前的书桌上还摆放着几封信笺。 见徐锦宁也跟着一起来也没说什么,毕竟事关驸马她一起过来也是好的。 “不知父召儿臣有什么重要的事!” 行完礼后,徐锦恒缓缓地问。 “锦恒可知江祁离开宁都是怎么回事?” 徐锦恒在禹州便得到了神秘人的信,自然之道其中原委,他按照当时信上写的内容回复和帝:“当夜江祁小郡王被人暗杀逃窜路上遇到我府上的侍卫,府上侍卫传信于我,碍于江州当时战乱危急,锦恒便擅自做主的将人带离了宁都!” “这小郡王还真是幸运,偏偏就遇到大皇兄府上的人了!”一旁的徐锦晟呵笑着说。 和帝脸色不悦的瞪了他一眼,“有密报传言,你与江祁其实早就相识,这次逃回江州也是你们二人策划,可有此事?” 徐锦恒听完脸色微变,“父皇,儿臣与江祁只有一面之缘,并无深交!” 皇子与臣子拉帮结派的虽然正常,可在和帝眼里这些跟叛乱没什么区别,都是妄图坐上龙椅称帝,所以他绝对不允许这种君臣勾结之事发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自己看看吧!”和帝将桌上书信尽数扔到徐锦恒身上,眼中多了几分质疑。 徐锦恒将信捡起来看了看,上面都是‘他’与江祁的对话,从设计江州内乱到江祁逃窜,几乎写的明明白白,就差按章认罪了。 “父皇明察,儿臣与江祁先前的确不认识,这些信也并非儿臣所写!”徐锦恒低下头,天已冷,可他额上还是冒着细腻的汗珠。 徐锦宁早就猜到会有今天这场变故,她上前拿过徐锦恒手里的书信看了看,信上内容颇为丰富,她由不得笑了笑:“父皇,曾经也有人写过一封信污蔑是驸马泄露江小郡王与二姐姐退婚一事是他泄露的呢。这信,是可以造假的!” “锦宁的意思是?”和帝视线转向她,“可现在人证也是有的,便是锦恒府上的侍卫,来人呐,把人带上来!” 话语落下间,萧飒便将人带了过来,正是徐锦恒身边最得力的干将方愚。 “方副将,你来说说大皇子是什么时候跟江州扯上关系的!”徐锦晟挑挑眉,漫不经心的说。 方愚急忙道:“一年前开始大皇子便是与江州秘密联系,密谋造反,这些信也是大皇子写好亲自交给末将的,江州战役也是大皇子与江祁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要获得军功,掌握军机大权,而大皇子提出的条件就是要将东于五座城池划分给江祁,从而助他稳坐江州郡王的位置!” 徐锦宁一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江老郡王本就只有江祁一个儿子,那江州未来便是他的,他又何须多此一举呢?你说是不是,驸马?” 温丞礼被点名,神情淡然,没什么表情:“公主说的是,若是江小郡王诚心要与宁都决裂,应该也不会救援大皇子,而是让大皇子死于禹州峡谷。” 徐锦晟反驳道:“他本就跟大皇兄合谋又怎么会看着他死,白白让这到嘴的鸭子飞了呢?父皇,江祁包藏祸心着实叛逆,就儿臣看来江州将把他送回宁都也是为了要探听军情,为下一次叛逆作准备,您不可不防啊!” “江州内乱,老郡王已经将事情原委说的清清楚楚。父皇,不可听信谗言伤了忠良之将的心啊!”徐锦宁道。 “锦宁,这次叫驸马过来也是要跟你们说常兰河遇刺一事,证据显示那刺杀之人也是江州派来的,并非夏国,夏国奸细一言并非是真,这件事你们二人如何看待?” “锦宁坚信,江州纵有通天本领也无法搅动宁都风云,夏国奸细一事锦宁已有眉目,还请父皇给就锦宁一些时间,锦宁定能将事情原委查的清清楚楚,至于大皇兄一事,大皇兄若真想叛乱凭他的聪明才智早就动手,何须等到现在? 昭弟中毒、驸马遇刺,很多事情都是有联系的,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其联系点所在,只要给锦宁时间,就一定能查出!” 自古帝王多疑虑,宁可错杀以前不可放过一个。 偏偏和帝钟爱徐锦宁,听她一心为徐锦恒开脱,和帝对这些信多少也产生了一些怀疑,“既然如此,那这件事你跟驸马两人一起处理,务必要查出真相。”老辣的眸子转向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的徐锦恒,“至于锦恒和方副将暂时先关押在刑部大牢,等事情查明了再放出来吧!” “父皇,还是将大皇兄和方副将军交给儿臣吧,免得到时候有凶杀人灭口就不好了!”徐锦宁提议道。 和帝想了想,“准!” “父皇,大皇兄身上还有疑虑,应该交予刑部,在怎可交予三妹妹的公主府呢?”徐锦晟一听瞬间着急起来。 “二皇兄,父皇已经此事全权交予妹妹处理,自然是要把大皇兄交给我公主府的,你是对父皇的决定有什么疑惑么?”徐锦宁语调冷了几分。 徐锦晟却是咬咬舌根,察觉到嘴里的血腥气,他才道:“自然不敢,那还请三妹妹一定要查清楚,莫要冤枉了大皇兄,也莫要放过叛逆臣子!” “那是自然!” 第五十三章 公主有令,不敢不从!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恒会被陷害早在徐锦宁意料之中,就是来的有些快,而徐锦晟明显是操之过急露出了不少手脚,刚刚没有在和帝面前直接点名大多数是因为没有证据。 和帝虽说不疼爱徐锦恒,但好歹也是他亲生儿子,加上有徐锦宁在为他说话,他还是有几分疑虑的,总不能因为几封不知真假的书信就判了徐锦恒的罪名吧。 二来是徐锦恒刚刚凯旋归来就因莫须有的罪名入狱,这就显得和帝容不下有军功之人,是会凉了将士们的心的,和帝手段老辣、机智过人,自然是不会允许这样的威胁存在。 徐锦恒和方副将都被带到公主府关押起来,徐锦恒的待遇自然还是好的,他被关在温丞礼曾住的东苑,说是关押,也只是换个地方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罢了。 徐锦恒很感激徐锦宁为自己说话,上次徐锦昭中毒也是她在帮忙,心下对这个妹妹多了几分感激和疼惜。 温丞礼是靠着徐锦恒才可以在兵部自由出入,他也算是间接的帮助了他,温丞礼自然不会让徐锦恒这么平白无故的被陷害,他还需要徐锦恒帮他做更多的事情呢。 傍晚,温丞礼给徐锦宁弹完琴后,才问她:“公主是如何看待大皇子的事情呢?” “怎么,你很关心?”徐锦宁扫了他一眼,这家伙又在打什么主意? 温丞礼轻言道:“只是觉得大皇子那样好的人不应该受此冤屈,若是可以,臣下也想帮帮大皇子!” “他好歹曾救过驸马,本公主自然不会放任他不管。”徐锦宁坐到他怀里,细长手指挑起温丞礼的下巴,笑道:“这件事驸马可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本公主参考参考?” “臣下不敢妄言,相信公主心中自由定论!” 温丞礼不知为何徐锦宁会这么自信,她好像总是一副能掌握所有事情的模样,她到底是怎样的人?又知道些什么? “听说驸马过些日子要与左丞相参加什么赏梅诗会,怎的都不知会本公主一声,本公主好随你一同前往啊!”徐锦宁换了话题。 “只是暂约,还没有定日子!” 徐锦宁伏在他耳边,撩起他的黑发,笑道:“事情还未查明,你还算半个受害人短时间内怕是不行了!” “都听公主的!” 温丞礼这个没主心骨的,表面总是这么唯唯诺诺的,实际一肚子的坏水。 想跟左丞相打好关系也要问问她同不同意,温丞礼是真想涉足宁国国事,徐锦宁怎可给他这个机会。 “驸马再给本公主奏琴一曲吧,就来一曲凤求凰,如何?” “好!” 徐锦宁从他怀里出来,红唇轻轻从温丞礼脸颊划过,落下淡淡的香吻,一双美眸闪烁着迷人的流光溢彩静静的盯着眼前的白袍男子。 徐锦宁手持着桃花酿,眼眶微红的盯着温丞礼,愣是不愿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如今温丞礼在皇宫内自行走动,与各大官员之间的关系也有些亲密,实在是不可不防了。 至于夏国的奸细…… 温丞礼被掩藏的身份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若想温丞礼能顺从她,还得找个方法将他的身份恢复,与其掩藏在暗黑的角落里等待他策划更大的阴谋,不如将他的身份挑明,让他生活在阳光之下,这样他做起事来也能束手束脚不敢光明正大。 一曲终了,徐锦宁也已喝的半醉,她冲温丞礼招招手,后者会意,眉间不易察觉的挑了一下,随后走到她身边。 徐锦宁刚起身就往他怀里一倒,“公主喝多了,该回去休息了!” “今夜,丞礼陪着本公主可好?” “公主有令,不敢不从!” “本公主就是喜欢你这听话的模样,以后就得听本公主的话,若是你敢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哼哼,本公主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臣下不敢!” “抱着本公主回去!” 温丞礼将人大横抱起来,徐锦宁身上的酒香混合着淡淡的体香很是好闻,他微微侧目看了眼怀里躺着的女子,心里某个地方又塌陷了一小块儿。 温丞礼叹口气将半睡半醒的人送了回去,随后又前往了东苑。 院落月光皎洁,徐锦恒一身黑色华服坐在院子里喝着酒,若不是门口有些许看管的禁卫军,旁人还真以为徐锦恒是过来作客的呢。 “大皇子,可还习惯!” 徐锦恒被关在公主府的这两天,温丞礼每晚都会过来跟他聊一会儿。 徐锦恒见他来了,嘴角浮起无奈的笑容:“早就习惯!” 也不知他说的是在这里的生活,还是被陷害的事。 徐锦恒从小丧母,一直都是皇后在照顾着,若说他活到现在没有被陷害、没有遭过罪那才是骗人的假话。 只是这次,徐锦宁的做法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压根儿就没想过徐锦宁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他说话。 温丞礼说:“公主定会明察秋毫还您一个清白的!” “希望如此吧!” 两人聊了一会儿,温丞礼这才回去。 四皇子府上,徐锦晟千算万算没料到徐锦宁会插手这件事,虽说徐锦恒一直养在皇后那里,可他们的关系并不算好,皇后一心想要把自己的儿子扶上帝位,哪里会管一个养子的 死活? 先前,徐锦宁也是诸多厌恶着徐锦恒的,怎的这次会帮他? “江祁什么时候抵达宁都?”徐锦晟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面色平静的问。 “大概就这两天!” “徐锦宁以江祁还未抵达宁都为借口迟迟不审徐锦恒,不就是想要拖延时间么?若是江祁抵达宁都,那风向肯定会往徐锦恒那边倒!”徐锦晟揉着眉心。 刘瑜说:“可是之前刺杀长公主的事已经有些触动了皇上的逆鳞,若是再暗中刺杀江祁那后果是很严重的,若是刺杀成功还好,刺杀不成反而会 引火烧身。” “江祁自然不能动,但徐锦恒也不能活着,好不容易找到这样的机会,若是让徐锦恒平安无事的出来,那本皇子在父皇那边的信誉就会一落千丈,说不定父皇还会觉得是我故意陷害大皇兄,无论如何罪名要给他做实了!” “那若是我们能收买江祁,让他为我们所用呢?”刘瑜又道。 “我们前脚陷害他,后脚却要去收买他,你是把我当傻子还是把江祁当蠢货?”徐锦晟怒道。 “微臣的意思是让江祁站在我们这边指明是大皇子派人控制江州,逼得他不得不听命行事,只要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在大皇子身上,那我们还是有机会的,那江祁本就是戴罪之身,若是我们能帮帮他也未尝不可!” 徐锦晟觉得也有几分道理,江祁本就是戴罪之人了,这陷害对他来说也只是一个名头若是能帮他,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那你着实去做吧,就是没想到徐锦宁会站在他那边,也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不管这次查案结果如何,徐锦恒在和帝那边已经留下了一个包藏祸心的印象,只要他再努力的煽风点火还怕大事不成? “徐锦昭那边情况怎么样,人安排好了没有?”想起之前安插在和帝身边的吴涛被人弄死,徐锦晟就心里来火。 “温丞礼最近倒一直都去太子那边,他会是最好的替罪羊!” “计划不容有失,好好策划!” “是!”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也不知道这股风什么时候才能吹起来。 徐锦晟将目光投向门口,最近那隐藏在黑暗中的的人怎么不来给他送信了? 那送信之人身份也无法查询,他在明,那人在暗处,徐锦晟着实有些忧虑不安。 夜间,徐锦宁醒过来,那酒后劲儿还挺强大的,整的她头昏脑涨、头疼欲裂的! 青杏早早的就准备好了醒酒汤在一边侯着,“公主醒啦,驸马说的果然没错!” “恩?什么?”徐锦宁没有停的太清楚,“你刚刚说驸马?” “是啊,驸马说您喝多了免得一会儿醒来头疼,让青杏早些准备醒酒汤在此候着呢!”青杏笑道,驸马对公主可真好呢! “是么,他人呢?又去见大皇兄去了?” “是呢,不过现下好像已经回来了,在房间休息呢!” 徐锦宁喝了口醒酒汤,“苏逸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苏逸这几天一直都在徐锦晟那边,到现在也没传来什么有用的消息,该不会还没想好用什么好借口来忽悠她吧,其实也不指望他能找出什么有用的证据,废物就是废物! “去,把乔昱叫来,我有事要吩咐他!” “是,奴婢这就去!” 青杏走后,徐锦宁起身披了件外套走到门口,刺杀事件还没有解决,如今徐锦恒又被陷害,这一环连着一环,光凭徐锦晟那个蠢货应该想不出这样的连环计。 徐锦晟与夏国那边是通过谁来联系,会是温丞礼么? 前世,徐锦晟是靠着卖国求荣才苟活一命,那也是温丞礼对他的一种施舍,摊上卖国贼的名头活一辈子他也算是窝囊至极! 这么多事情堆在一起,饶是徐锦宁也觉得有些头疼,还得一桩桩一件件的解决才是! 首先还是要解决温丞礼这边的,毕竟他才是头号敌人! 第五十四章 长公主有令,你敢不从?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自有暴露温丞礼身份的想法后徐锦宁就一直在想如何正大光明的去跟他挑明这件事! 和帝那边也来人催过好几次,都想要探听徐锦宁这案子查的怎么样,和帝还担心让她一个人调查会让她太累,有意让徐锦晟也一起帮忙调查,不过好几次都被徐锦宁给推掉了。 这天下午,徐锦宁正为解决温丞礼身份的事情烦闷不已,就听到青杏在外面汇报说是徐芳菲来了。 徐芳菲前些日子一直被关在德妃宫里,现下居然被放出来也是在徐锦宁的意料之中,她本就是故意放出徐芳菲谋杀江祁未遂的流言,才导致她被禁足无法出宫,但现在所有矛头都已经指向徐锦恒,她的罪名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徐锦宁刚出前厅,就看到徐芳菲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过来了,徐芳菲穿着一身黄色长裙,外面披着白色狐裘,怀里抱着暖手炉,把自己裹得跟白熊似的。 “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皇姐怎的有空来我府上?” 徐锦宁本就烦闷,看到她笑里藏针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听说大皇兄在你府上,我自然是来看他的,难不成还来看你么?”徐芳菲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徐锦宁呵呵的笑两声,“什么时候皇姐也这么关心大皇兄了,皇姐跟大皇兄什么时候变得兄妹情深了啊!” “好歹之前大皇兄帮了我让我不至于在那些人面前丢脸,总的来说我还是要来谢谢他的!怎么,我要见大皇兄还得经过你的批准?” 徐锦宁就笑了,“现在妹妹正在查大皇兄与江州勾结的案子,自然不能让他会见旁人啊,还是说皇姐找大皇兄也是要商量此事?我听说当时是因为你派人刺杀江祁,江祁才会逃走才会遇到大皇兄府上的人呢,我刚刚还在想要不要去见见皇姐,询问此事呢!” “我那是被陷害的,我也是想来问问大皇兄为什么会造谣我刺杀江祁,明明是他……”察觉自己说错话,徐芳菲冷哼一声! “明明什么?怎么不说了?”徐锦宁看她这嚣张跋扈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声音冷了几分:“明明是他勾结江祁陷害于你是么?皇姐,您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呢?刚刚还说来感谢,现在却又反过来说,我看你不是来感谢大皇兄,而是来问责的吧!” 目光从徐芳菲脸上转移到她身边侍女秋梨手中的食盒上,徐锦宁冷笑道:“这里面的东西该不会有毒吧?皇姐是要想要挡着锦宁的面杀死大皇兄,还是想要制造什么意外让大皇兄死在我府上呢?” “长公主,二公主只是好心才来看大皇子,您可别血口喷人啊!”秋梨抓紧了手中的食盒。 徐锦宁冷冽的眸子如刀刃一般扫在秋梨脸上,“好大的胆子,本宫在跟你主子说话,你这条狗怎么还跳出来吠叫,你主子是哑巴了不能说话了非得让你来代劳?” “长公主,奴婢只是……” “放肆!谁允许你在长公主府上嚣张跋扈的?” 秋梨的话没说完就听徐锦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徐锦宁微微眯眼,今天还真是热闹呢,徐芳菲前脚来了,徐锦晟后脚又跟上了,他们这是说好的? 见了徐锦晟,那秋梨便闭口不言,咬咬嘴唇甚是委屈的站在一边。 徐锦宁一向慧眼如炬,当下就看出这二人之间必有关联,瞧瞧秋梨看向徐锦晟那眼神,暗送秋波含情脉脉的,要说没什么关系鬼才信呢。 “四皇兄今日怎的也有空过来了?也是想要看看大皇兄,顺便给他带点吃的?”徐锦宁的目光绕向他身后跟着的侍卫,双手摊开笑道:“不过你这是两手空空,看来不是来找大皇兄,是找锦宁的啊!” “本殿只是想看案情进展到哪一步了,毕竟这事关我大宁国的安危!”徐锦晟瞥了一眼徐芳菲,“既是来看大皇兄的,怎的在这儿跟锦宁吵起来了!” “那也要妹妹给我进去才是,这路都被挡着,我要如何去看大皇兄呢!”这说的委屈巴巴的,好像徐锦宁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 徐锦宁看看徐锦晟、又看看徐芳菲,这两人一唱一和的真是有意思。 目光转到那食盒上,徐锦宁冲青杏示意:“去把那食盒拿过来检查一下!” 青杏道了声‘是’急忙过去,见秋梨死握着不给,她用力的给了秋梨一巴掌,“长公主有令,你敢不从?” 小小婢女,也敢在长公主府上放肆,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秋梨的脸当场就多了五个手掌印,半边脸都肿了起来,她满含泪水的看了一眼徐芳菲,“二公主!” “长公主既然也想吃这点心,那就让她吃好了!免得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我们在食材里下毒害人!” 谁是小人,谁是君子,在场之人怕是心知肚明。 青杏把食盒拿过去打开,“长公主!” 徐锦宁瞥了一眼那糕点,“皇姐真够舍得下血本,这还是玉食斋的点心呢!” 糕点做的精致好看,但…… 徐锦宁拿起其中一块梅花糕放到眼前看着,糕点从她手中掉到地上,“大皇兄吃惯了我府上的山珍海味,这点心怕他吃了会拉肚子,皇姐还是拿回去喂你府上的狗崽子们吧!” 说罢,徐锦宁将那食盒往秋梨脚边一扔,这‘狗’指的是谁有脑子的人都清楚。 “妹妹这话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徐锦晟蹙眉道。 徐锦宁看向徐锦晟,“四皇兄今日来的也不凑巧,中午用膳的时候丞礼陪着大皇兄喝了酒,此时二人还在休息呢,若不然等大皇兄醒了我再让人去叫你可好?” “既然大皇兄喝多了那本殿在这儿等候就是,我……” “还是回去吧,大皇兄喝的太多,指不定什么时候才醒来呢!” 徐锦宁的逐客令下的这么明显,甚至明显的过头了,这摆明就是不想让他们见徐锦恒。 徐锦晟被佛了面子,嘴角抽搐着:“大皇兄还是戴罪之身,这么骄奢怕是不太好,希望你尽快查出真相,给宁国一个交代!” “慢走,不送!” 徐锦宁做了个‘请’的动作,徐锦晟在她这儿还一口一个‘本殿’的,当真是不识抬举。 徐锦晟挥挥衣袖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皇姐还不走,是要留下来吃晚饭么?我府上的饭菜,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吃的上的!” “徐锦宁,你别太得意,你这么藏着大皇兄,该不会他是受你指使吧?什么赐婚江州、江州内乱的该不会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吧?” “有证据的话你可以去父皇那儿告我一状,我随时恭候!” “你最好别让我查出什么,否则我不会……” “皇姐可以走了,记得带上你的那些小猫小狗,还有这些东西也记得要清理干净免得脏了我的地方!”徐锦宁冲着地上的那团垃圾扬扬下巴。 “哼!你自己看着办吧!” 没能见到徐锦恒,徐芳菲二人气冲冲的又回去了。 徐锦宁看着地上的那些糕点眯眯眼,“青杏碧枝,去玉食斋把所有糕点全都买下来,让人把宁都所有流浪狗流浪猫都送到二公主府上喂养,务必要在二公主回府之前办好!” 既然徐芳菲让她看着办,那就看着办好了! 青杏捂嘴偷笑,公主可真坏,二公主府上要热闹起来了,“是,奴婢这就去办!” 前厅角落里,温丞礼看他们都走了,嘴角往上勾了勾,徐锦宁折腾人的方法还真是多。 算算时间,郎斌那边应该也传来消息了! 温丞礼转身离开了角落回了自己房间! 徐芳菲一路气着回去的,她本来是想去徐锦宁府上找找她的晦气,顺便给徐锦恒找点绊子,没想到徐锦宁居然连见都不让她见,她捏紧了袖子里的东西,若是见不到徐锦恒如何把这所谓的证据放到他身边? 想起母妃说的话,徐芳菲恨恨把徐锦宁骂了个通透。 还没到公主府门口呢,就听到里面一片狗吠声,徐芳菲心下正疑惑,一只浑身乌黑的野狗跐溜的一下从府里冲出来,直冲向她。 “啊啊~哪里来的野狗!”徐芳菲被吓得花容失色,满脸惊恐的抓住秋梨的胳膊。 秋梨被她这么猛的用力一抓着疼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她气愤的冲身边的小宫女喊道:“还不快去看看怎么回事,这哪里来的野狗!” 还有一些花色各种各样的野猫在府内院墙上到处窜,二公主府上的府兵全都忙着在抓猫逮狗。 狗叫声、猫叫声,还有那些士兵们的鬼叫声,二公主府上此刻可是热闹非凡啊。 青杏和碧枝二人就躲在不远处看着,看到被气的跳脚的徐芳菲二人捂着嘴大笑着。 “让她再来府上耀武扬威,气死她!”青杏笑的有些肚子疼,“长公主这折腾人的办法也太妙了,我现在可算是知道什么叫做鸡飞狗跳了,哈哈~” “小声点儿别被他们发现了!”碧枝再一抬头,就见一只野猫从徐芳菲裙底窜过,徐芳菲被吓得啊啊大叫,“不过这也是她自找的,谁让她对公主不敬呢!” “走走走,我们回去告诉公主去!”青杏又忍不住的看看二公主府,没忍住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第五十五章 好一个顺理成章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芳菲府上的事情第二天又被宣的沸沸扬扬,一时间成了坊间笑柄! 徐锦宁听到这个消息甚为满意,本来还愁闷着如何让温丞礼的身份曝光,或者是送给温丞礼一份大礼,让他欠下宁国一笔债什么的,想起从夏国救回来的人她心中有了主意,那人对温丞礼来说那人不就是最大的礼物么? 乔昱还在外面调查徐锦恒的事情,徐锦宁心中虽然知道是谁的手笔碍于没有证据不能直接揭发。 为了保护宁国,徐芳菲兄妹两暂时也不能死,所以还得想办法把他们从这件事中摘出去才是,徐芳菲是死是活倒是不重要,就是现在没有实质性的罪名可以弄死她。 徐锦宁从来都不会怀疑红影卫的能力,她早就猜到徐锦晟等人会去联系江祁,故而早早的便让乔昱给江祁带了话。 所有人都觉得江祁离开宁都是跟徐芳菲和徐锦恒有关,却没有一个人怀疑到徐锦宁头上,当然,除了温丞礼。 温丞礼近期进宫的次数越发频繁,几乎都是早出晚归,都快赶上上朝了。 他每次都会趁着徐锦昭午休的功夫乔装打扮去查找布防图的下落,他的一举一动也在徐锦宁的监视中。 “所以,徐锦晟和刘瑜一起合谋陷害大皇兄?” 听完乔昱的汇报,徐锦宁手指轻点着石桌,她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会儿才睁开:“徐锦晟那边继续盯着,至于刘瑜……他的儿子做了那么多恶事,可以找人教训教训他,或者……” 徐锦宁做了个‘咔嚓’的动作,陷害徐锦恒是要付出代价的。 乔昱了然,“最近驸马频繁出入您当时居住的宫殿,似是在找什么东西!” “摘月楼?他去那儿做什么?” “每次小太子睡着后他都会去那儿坐坐,具体不是很清楚,不敢靠的太近!” “可还有什么其他不同寻常的地方?” 摘月楼是父皇子在她十二岁的时候给她建立的,除了皇帝宫殿与皇后宫,她的宫殿可以说是整个宁都最大最豪华的,斋月楼更是宁都皇城内最高的建筑,高耸入云,可俯瞰整个宁都皇城,站于楼顶伸手可摘月,故而取名摘月! 温丞礼该不会以那布防图藏在摘月楼吧,呵,那可就太天真了! 既然温丞礼这么喜欢去摘月楼,那…… “既然他喜欢去摘月楼那就让他去吧,他最近有没有跟丞相或者其他官员接触?”徐锦宁问。 前世丞相一家安然无恙离开宁都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他到底有没有跟温丞礼合谋过那就不得而知。 “丞相那边倒是没什么动静,但暗探那边已经查出徐锦晟背后的夏国奸细正是霍丞相的人,他们也在暗中窥探着宁国的一举一动!” “杀了吧,换成我们的人!” “是,没什么吩咐属下先告退了!” 徐锦宁冲他挥挥手,霍丞相远在夏国,手还能伸的这么长,其野心昭然若揭啊。 青杏、碧枝二人一前一后的过来,身后还跟着许久未见的苏逸! 碧枝说:“公主,苏公子说有重要的事情要禀告!” 徐锦宁喝着茶,不由得抬眼看向苏逸,这些需时间不见苏逸削瘦了许多,看上去没以往那副精神抖擞,肩膀耷拉着,脖子还微微前倾,好歹也是镇国公之子怎的跟大公子区别就那么大呢。 也不知道徐芳菲看上苏逸哪一点,就这张脸看上去还行,其实苏逸有些娘里娘气的,若搁在以前徐锦宁或许会稀罕这种,可现在只剩下方案厌恶。 青杏、碧枝二人在旁候着! “公主,臣下得到一些消息,是关于江州小郡王江祁的!” “恩,说来听听!”徐锦宁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自己的头发。 被徐锦宁这么无视,苏逸虽是不满也没敢表现出来,“四皇子打算收买江祁为他所用,江祁抵达宁都之日便是大皇子伏诛之时,知道这件事之后臣下立刻就赶过来跟公主汇报了!” “是么,那还真是辛苦苏公子了,苏公子以为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呢?怎么才能阻止徐锦晟的阴谋呢?”徐锦宁摸着下巴做出一副沉思的样子。 苏逸轻咳一声,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只要江祁没有办法抵达宁都,那大皇子的罪名就无法坐实,不如我们直接让人除掉他,以绝后患?” 这也是他今日跟徐锦晟商量出来的,先让徐锦宁派人去暗杀江祁,随后徐锦晟的人会抵达现场救下江祁,那江祁便会承了徐锦晟的一个恩情,到时候他自然会听命于徐锦晟的。 计划虽然好,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江祁私底下早已经跟徐锦宁的人取得联系了。 “不错不错,着实是个好计划,只要江祁不来,那我就能耗的时间多一些,也足够我找到证据了,苏公子果然足智多谋是个人才!”徐锦宁皮笑肉不笑的, 看了一眼青杏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给苏公子倒杯热茶暖暖身子啊!” “是,是奴婢疏忽了!”青杏急忙上前倒了杯茶水。 苏逸看徐锦宁脸色稍缓,眼角带笑,以为自己的计谋真的取得她的欢心了,“长公主,只要您吩咐一声苏逸愿意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苏公子严重了,现下西苑已经收拾干净你早些回去休息,晚上再一起用膳吧,算是对苏公子这些天辛劳的补偿了!” “长公主言重了,是苏某应该做的!” 徐锦宁这么说,苏逸甚是欣喜都没有注意到她眼中闪过的那抹冷意。 清冷的寒眸紧盯着前面那人的背影,苏逸这人自作聪明,连最基本的察言观色、语中讽刺都听不出来,真不知道徐锦晟是怎么看上这样的废物的。 “驸马回来了没有?” 徐锦宁看看天色,冬天天黑的早,才这时辰天色已经昏暗,看上去阴沉沉的。 “驸马已经回到房间了,需要去将他叫过来么?” “不必了,我亲自去看看,我们这位驸马可比我这个长公主还要忙碌呢!” 徐锦宁言语中带着几分讥讽,遣开青杏和碧枝,她便一个人去了温丞礼处。 温丞礼房间里,烛光昏暗摇曳,郎斌身着黑色皮裘,带着黑狼面具,他刚从遥远的汴州赶回来,布防好一切之后他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宁都。 “现在东于五座城池已经安插好我们的人,只要找到布防图便可以各个击破,夺得宁国!”郎斌说。 温丞礼不轻不淡的‘恩’一声,经过这几天跟徐锦恒的交谈发现这人有一颗宅心仁厚的赤子之心,他与徐锦晟那样的阴险之徒是不同的,若让他在徐锦晟、徐锦恒中选择一个合作对象,那他肯定会选择后者,徐锦恒不受和帝宠爱但为人正直敦厚善良,是最好的棋子。 “来日方长此事不能急,江祁现在到了哪里?”温丞礼问道。 “江祁已过禹州边境,目前徐锦宁的红影卫在暗中保护着,我们的人也在紧跟!” “还是没有查出乔昱和红影卫的线索?”温丞礼的声音冷了几分,这徐锦宁做事不按章理,神秘的红影卫又是在谁的管理之下,是乔昱么? 若是乔昱,那徐锦宁怎么会允许自己的暗卫首领天天跟在身边晃悠,应该都是潜伏在暗处才是。 “乔昱是在三年前才来到公主府,说是身受重伤被徐锦宁给就下,因……长相俊美便被徐锦宁留在府上,底子是挺清白的!”郎斌如实的说。 另一边,徐锦宁怀里抱着暖炉,缓慢的绕过走廊来到温丞礼住处,他的房间离她那儿不是很远,看到墙角有黑影煽动,徐锦宁嘴角扬起。 徐锦宁一向好色,为了能在她那儿博得一个好印象,苏逸回去后特地先沐浴更衣、梳洗打扮了一番,对着镜子把自己的脸看了好几遍确定任何不妥,他才坐在一边静静的等待着宣召,徐锦宁既然答应他今天晚上陪他一起用膳,就说明他在她心里的位置是有改善的。 说不定还能趁这个机会博得徐锦宁的好感,让她踹了那个死太监呢。 左等右等苏逸也没能等来徐锦宁,只好让人下去问,一问才知道长公主又前往驸马爷那儿去了,苏逸听了气的跳脚当即就披上外套离开了西苑! 温丞礼听完郎斌的话陷入了沉思,如果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刺客,那他为什么会知道‘将于城野’这十六字箴言,这些话明明是他当时在训练流火刺客团的时候说过的,他到底是如何得知的? “乔昱的身份还要核实,务必要调查的清清楚楚,江祁那边让他们脚程快一些!只有尽快洗清徐锦恒身上的嫌疑,我入宫才能更加的顺理成章!” 他必须要跟徐锦恒打好关系,这样才能更容易获得和帝的信任,至于徐锦宁那边,这女人也不是善茬,还得小心才是。 和帝再怎么宠爱她也不可能把江山拱手让给她,进入兵部只是第一步,何况他还没有一官半职做什么事都还是会束手束脚的! “是,那……” “好一个顺理成章!” 第五十六章 公主好计谋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房门被用力推开,房间里昏暗的很,就见徐锦宁静站在门口,她的脸隐藏在那边昏暗之中,让人看不清她的脸上的表情,她周身散发着浓烈的寒意,若不是她不会武功,温丞礼真以为她是要大开杀戒了。 还未等温丞礼开口,就见一黑影快速的窜向徐锦宁,一把寒剑已快要抵住徐锦宁的脖子。 徐锦宁脸色一冷快速往后退! “住手!” 在郎斌的剑快要刺向徐锦宁的时候,温丞礼急忙喝止,锋利的剑距离徐锦宁的双目只有一毫差距,可见郎斌的速度之快。 徐锦宁心脏跳得不停,哪怕是前世在水牢里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贵她都没有这么紧张过,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徐锦宁的目光透过郎斌落在温丞礼身上:“驸马爷,藏得好深啊!” “郎斌,你先退下吧!” 温丞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哪一瞬间叫出来,若是徐锦宁死了,那宁都必定大乱,夏国有内奸的事情也会被掀出来,到时候进皇宫实在是比登天更难。 况且,他现在还不想弄死徐锦宁。 “主人,她已经偷听到我们的秘密,她必须得死,否则……” “让你退下你听不懂么?”温丞礼怒斥道。 郎斌说了声“是”恭敬的退在一边,阴狠的眸子却恨不得直接杀死徐锦宁。 温丞礼轻声叹息着,“你先回去吧,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郎斌有些不放心,但看了温丞礼那不容反驳的样子,只能听从窗户跳了出去先行离开,他的身形极快,眨眼间便消失在夜色中。 徐锦宁深吸一口气,她佯装着撩开额前的头发,实际是悄悄的擦掉额头冒出的丝丝冷汗,“驸马,是不是该跟我解释解释?” 在温丞礼开口之前,她又冷笑道:“或者,该尊称你一句夏国……太子殿下呢?” 温丞礼心中已然是翻江倒海,但他最是擅长影藏情绪,面上依旧波澜不惊:“想来,公主殿下早就已经开始怀疑丞礼了?” “你觉得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你的?”徐锦宁笑着反问他。 既然温丞礼没有杀她的意思,那不如就趁这个机会把话说明白,这可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 天赐良机啊! 徐锦宁见他冷着脸不说话,嘴角扬起轻蔑的笑意,她大方的走到温丞礼面前与他对视,即便个头矮他几分,但那气场绝对不输给温丞礼,那是一种比俾睨天下的高傲,倔强、尊贵、不可一世! 两双黑眸交接,一个比一个冷,一个比一个侵略性更强。 温丞礼的面容在昏暗的烛光映衬下忽明忽暗,那双眼睛却始终冷寒如冰,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斗争,也是宁国与夏国之间的战争。 温丞礼受不了她这样清冷高傲的目光,滑了滑喉结才开口,:“公主打算如何处置我,揭露我的身份?” 声音一如既往的冷! “夏国太子殿下来我宁国应该不只是想体会一下当小太监的感觉吧?”徐锦宁嘲讽道。 温丞礼的脸色又冷了几分,“长公主觉得呢?” 耳边是徐锦宁的低笑声:“听闻夏国皇帝暴毙后,由霍丞相一手把持朝政,夏国太子虽然机智过人却也始终无法撼动霍丞相一众势利,故而你应该是想来我宁国拿走一样东西,一样可以帮助你铲除霍丞相,重新登上皇帝宝座的东西,比如……宁国边防图!” 温丞礼咬了咬牙根,她怎么会知道? “你现在肯定在想我怎么会知道吧?” 温丞礼俊俏的脸上满是惊异、不解! 徐锦宁却只是笑着凝视着他,这个是上可不只是温丞礼会影藏情绪和秘密! 因为我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因为这个世上没有人会比我更加了解你,因为前世你手上沾满了我宁国人的鲜血…… 此仇此恨,本该将他千刀万剐,可徐锦宁又痛恨自己的色欲熏心对他下不了手。 “长公主既然早就知道我的目的,为什么还要留着我到现在?”温丞礼从未想过她居然能把一切看得明明白白,她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聪明如温丞礼,他同样知道此时徐锦宁跟他说这些话是有什么其他目的,否则他现在不可能还或者站在这儿。 “因为很有趣啊,堂堂夏国太子被我从太监窝里拯救出来,还成为我的驸马,不是很有意思么?” “我可不觉得有什么意思!” 徐锦宁耸耸肩,故作轻松道:“我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哦,是么?”温丞礼嘴角上勾,眼中冷意极强! 徐锦宁撩起他的长发道:“我可以帮你除掉霍丞相那批人,也能帮你成为夏国的皇帝!” 温丞礼猛地将她拉到怀里,冰冷的手顺着徐锦宁的眉心一直延伸到她纤细修长的脖子,她的脖子很纤细,只要轻轻一捏就能听到颈骨断裂的声音,徐锦宁却一点儿也不怕还故意仰起头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恐惧。 温丞礼冷言道:“若想回到夏国称帝,我必定要灭了宁国!这可是你的国家,你会愿意将边防图拱手让给我?” “且不说我不知道边防图在哪,即便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的,解决问题有很多种办法,为什么非要选择一条最极端的呢?”说着,徐锦宁拿出腰间的汉白玉佩,“这个东西,想必驸马不会不认识吧?” “怎么会在你这儿?”温丞礼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玉佩,上面赫然写着一个‘温’字,“她在哪里?” 他的人几乎要翻遍夏国也没有查到她的踪迹,没想到居然被徐锦宁带过来了。 “她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你该谢谢我救了她才是,她应该是你在这个世上最亲最重要的人了吧!” “你若敢动她,我必定灭你宁国!” “温丞礼,你还真是大言不惭,你以为你现在有什么能力跟我比拼?这是我的地盘,到处都是我的眼线,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今天就别想活着走出这扇门,更别提你的深远抱负、报仇雪恨了!” 温丞礼冷笑着,“是么?长公主以为本太子会孤身前来宁都?” “少在我面前太子太子的!” 好家伙,他的小命还捏在她手中,这就开始在她面前摆起太子的架子了。 门口,苏逸听着他们的对话浑身都在冒汗,温丞礼……居然是敌国太子,而徐锦宁却是早早的就知道了。 原来,徐锦宁才是跟夏国勾结之人,她藏得好深啊。 苏逸刚要走,一转身便看到穿着红衣站在黑暗里的乔昱,他吓得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 听到门口动静,徐锦宁、温丞礼皆是一愣。 还没走到门口,就见苏逸像是沙包一样的被扔进了房间里。 “公主殿下,苏某刚刚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 徐锦宁面色冷淡的看向乔昱,“他在这儿多久了?” “许久!”乔昱道。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苏某不会说出去的,一定不会说出去的!”苏逸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着头。 “公主打算如何处置?”温丞礼饶有趣味的盯着她。 “驸马觉得应当如何呢?”徐锦宁笑道。 死一个苏逸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关键是温丞礼的态度如何? 徐锦宁走到乔昱身边抽出他腰间的剑,对准了苏逸:“今夜……什么都不曾发生!” 语毕,冰冷的长剑刺穿苏逸的身体,苏逸至死都不敢相信徐锦宁居然真的会杀他…… “长……长公主……你……” 她好狠,好狠的心! “苏逸身份特殊,无论如何他也是镇国公府的公子,你这么贸然杀了他,不怕镇国公找到你头上?” 徐锦宁笑笑,“整个宁都又有几个敢跟我叫嚣?区区镇国公庶子,死了便死了!” 之前苏逸在她府上发生过那么多事,也没见镇国公府上有人来问责,苏逸在镇国公府的位置显而易见,并不受待见。 镇国公又怎么会为了一介不受器重的庶子,得罪当今长公主呢? 自然是不会! 可苏逸也不能这么明白无辜的就死了,恰巧徐锦恒的案子还在这儿,这倒是省了她不少事情。 “传令下去,镇国公府苏逸通敌叛国,罪证确凿!”看到温丞礼,徐锦宁握紧手中长剑,毫不客气的刺向他。 温丞礼坦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胳膊上传来血肉撕裂的疼痛,他也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就见徐锦宁看着他说道:“苏逸刺杀驸马其罪当诛,已就地正法!” “公主好计谋!”温丞礼感觉得到她并没有下重手,不用看也知道胳膊上伤只是皮外伤! ‘砰’的一声长剑坠地的声音,徐锦宁厌恶的看了苏逸一眼,随即对温丞礼说道:“本宫可是为了你,造下了杀孽呢!” “大皇子应该会很感激你!”温丞礼笑道。 “乔昱,去做吧!” 乔昱点点头,像是拖着一条死狗一样的将苏逸的尸体拖了出去。 以往死在徐锦宁手上的人也不在少数,一个苏逸真的是太不值得一提了! 至于温丞礼,既然身份已经挑明,那徐锦宁也就不怕他再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第五十七章 驸马很对我口味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隔天一早,徐锦宁便将苏逸投敌所有过程以及书信全都呈给了和帝,和帝大怒,当下便让彻查镇国公府。 苏逸乃是镇国公府不受宠爱的庶子,镇国公哪里敢触怒龙颜,只能一个劲的撇清与苏逸的关系,说什么从苏逸长大后就鲜少在家里,结交的朋友也一概不识,苏逸所做之事与镇国公府并无关系。 饶是如此,也少不了要剥一层皮! 徐锦宁杀死苏逸不是一时兴起,更不是因为他偷听了她与温丞礼的对话,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徐锦恒的案子必须要有一个替罪羊,苏逸无疑是撞在了刀口上。 徐锦恒无罪释放,还得到了和帝的奖赏,他本来也是有军功在身,这次被人陷害,反而是因祸得福更是得和帝赞赏青睐。 徐锦晟那边情况就不太好了,和帝对他起了疑心,即刻便吩咐他在自己府内思过,怎么会认识苏逸那种叛逆之徒。 “锦宁,驸马现在伤势如何了?” 皇后手中捻着佛珠,一脸的心疼,这一天天的怎么总是受伤呢,可心疼死人了。 徐锦宁吃了一口糕点,尽是惬意:“无妨,正在府上养伤呢!这次也多亏了驸马才智过人,他是为了保护女儿才受伤的呢!” 想起与温丞礼的对话,徐锦宁暗暗挑眉。 “这些日子发生诸多事端,母后都没来得及问你们,你们两个现在已是夫妻,什么时候能有子嗣也好让母后享享齐人之福啊!” 他们现在这个年纪最渴望的便是儿女臣欢膝下,子孙多福,现在锦昭还小,锦宁已然成婚多日,也该有个孩子什么的了。 徐锦宁脸皮子一红,“母后,女儿才多大,还想再多侍奉您几年了!” 现在大业未成,她哪有心思去造娃娃什么的,尤其还是跟温丞礼,算了算了! “一说到这个你就推辞,就不能让母后省省心,你啊你!” “母后,驸马现在正是努力读书的时候,听说明年江小郡王也要参加科举,您总不能让驸马在这个时候分心,输给人家了吧!” “那倒也是,罢了你们儿孙自有儿孙福,母后就不多做干涉了。听闻江祁过两日便会抵达宁都,与徐芳菲那桩婚事怕是会被重新提起来,毕竟现在江州欠了宁都一个交代,若是徐芳菲嫁给江祁,那尾巴又得翘天上去了!” 说起这个,皇后不由得剜了徐锦宁一眼,不悦道:“要不是你当时提起哪里能容她们钻了空子,这桩婚事多好啊,偏偏便宜了那对母女!” 徐锦宁一脸的满不在乎,“江州虽却要远嫁·,若说徐芳菲受宠还行,偏偏她并不受宠爱,即便真的嫁给江祁,那她嫁过去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何况,江祁与他的青梅竹马还有点关系呢,徐芳菲哪能过的舒坦? “母妃,三妹妹!” 徐锦恒下了朝后第一件事便是赶到椒房殿,他知道徐锦宁还没走。 “大皇兄,忙完了?”徐锦宁凝他一眼! 看到徐锦恒,皇后脸上的笑意就淡去了,他毕竟不是她亲儿子,而且跟徐锦昭还是竞争关系,要说这些皇子谁不想坐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何况是大皇子徐锦恒呢? 徐锦宁又有军功在身,如今风头正盛,皇后自然也是要为徐锦昭考虑考虑的。 “来了就坐吧,许久没跟你说说话,这些日子你也受苦了!”好歹是在她身边长大的,皇后也不能不待见他。 徐锦恒坐在徐锦宁对面,知道皇后对他有意见也没干多说什么,只是举起茶杯感激的看向徐锦宁:“此次多亏三妹妹伸以援手,不然皇兄哪还能坐在这儿,此番多谢三妹了!” 徐锦宁笑道:“你我本是亲兄妹何须言谢,要说几个兄弟姐妹中,除了昭弟,便是跟大皇兄最亲近,若是我不帮大皇兄还能指望谁呢?况且,日后还指望着大哥保护锦宁和昭弟呢!” “那是自然!”徐锦恒甚是感动,在这偌大的皇宫中,除了徐锦宁,怕是也没几个人真心对他,徐锦宁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他,他着实是无以为报了。 皇后却是心生不满,“下次可得注意些,免得又被别人找到机会诬赖,你跟着受罪,锦宁也跟着不好过,大家都挺担心你的!” “是,锦恒日后一定多加小心,谨言慎行!” “大皇兄,咱们一道出宫吧,就别打扰母后休息了!” “也好,那母后锦恒先行告退了!” “去吧!”皇后冲他挥挥手,看向徐锦宁还有几分不舍,这才聊了多久又要出宫了。 皇后差人给徐锦宁准备了一些御用糕点,又让她带着御医出出宫去给温丞礼看诊,说是不放心外面的那些大夫,徐锦宁无法推辞也就应承下来。 走到宫门口,她便让那些太医都回去了,温丞礼怎么受伤的、伤的多重她都很清楚。 徐锦恒将她送到公主府门口便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地盘徐锦宁浑身都舒坦,趁着四下无人伸了个懒腰,狎了一眼提着灯笼的青杏,“驸马爷现在安寝没有?” 青杏刚要开口就看到前方庭院中手持灯笼站在那儿的温丞礼,她笑道:“公主,你看前方是谁?” 徐锦宁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就看到温丞礼站在那儿。 她冲着青杏和碧枝挥挥手,“你两先下去吧!” “是!” 青杏、碧枝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的离开了。 徐锦宁走过去,双手抱着肩膀,抱紧怀里的手暖:“驸马这是在等本公主?” 温丞礼自从身份暴露后,对徐锦宁虽说还是冷淡,但也多了几分顺从,“自然是要等的!” “天冷,咱们回去说吧!” “好!” 二人肩并着肩,徐锦宁稍稍走的慢些,毕竟温丞礼腿比她长,步子也比她跨的大,温丞礼也会有意无意的稍稍放慢脚步,尽量不越过她。 “今日进宫,大皇兄的事情算是解决了,但是你我之间的问题还有待考量。之前跟你提出的问题你还没有回复我,驸马是想如何在我知道你身份的情况下拿走我宁国边防图呢?” 阁楼里,徐锦宁嬉笑着看着坐在他对面正在煮茶的男子,男子眉眼低垂,看不清眼中情绪。 温丞礼把茶壶放到暖炉上,又把杯子里的茶叶过了一遍才放到一边,才说:“我的人在你手上,“我与你不同,你生来尊贵万千宠爱,但夏国风雨飘摇,我有我必须要做的事情!” “驸马答非所问了!”徐锦宁眉宇间捎带不悦,“你想要拿回你的国家这无可厚非,但并不表示你就可以踩着我宁国人尸体、鲜血爬上那座冰冷的高塔。温丞礼,还是之前那句话你想要的我可以帮你,但我宁国你是一丝一毫都不能动,宁国人的尸体更不是你的垫脚石!” “我倒是想听听公主殿下又要如何帮我呢?”温丞礼抬眼注视着她。 若说这个世上还有谁能帮温丞礼拿回夏国,那这个人必是徐锦宁无疑,她重活两世对未来发生的事情几乎都是掌握手中,虽说夏国那边她没有怎么打听过,但她重生后就立刻差乔昱去将夏国上下查了个通透。 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徐锦宁自信的笑道:“夏国左司马相离与霍丞相一直不对盘,可有此事?” 温丞礼点头,答:“是!” “相离之子死于霍丞相手中,他们之间本就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虽然左司马这个人同样包藏祸心,可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个人相信已经归于驸马,暗中在为你做事吧!” 温丞礼嘴角扬扬,“说的不错!” “但……若是他实际上是在为我做事呢?” 温丞礼抿抿唇,“相离并非夏国人!” 徐锦宁打了个响指,“宁夏两国生来的对,几十年间也是战乱无数互相僵持不下,夏国可以派遣一部分奸细潜入宁国,那我宁国也不是吃素的,相离曾受恩于我,他的妻子曾经也是我母妃身边的一名大宫女,只因犯了错才会被消除痕迹逐出宁都,实则是我父皇很早以前就安插在夏国的一枚棋子!” “看来长公主对夏国的事情了解的非常彻底,还是说从我计划来宁都开始你就已经有了察觉,故意在这里等着我?” 只是为温丞礼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若她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为什么不告知和帝,将他抓起来,难道仅仅是因为他的这副皮囊,亦或者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和打算。 却见徐锦宁起身走到他身边,拉开他的手坐在他的腿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笑道:“早就听闻夏国太子才貌双绝冠绝天下,乃是沧海遗世之明珠,本公主自然是对你心之所向若不然为什么留你至今呢?” 徐锦宁暧昧的挑起温丞礼的下巴,冰凉的手指轻描着温丞礼俊俏的脸颊,这张脸真是越看越欢喜,“谁不知道我徐锦宁最是喜爱男色啊,偏偏驸马很对我口味罢了!” “这就是你想帮我的原因?”温丞礼大概也猜到她会这么说,徐锦宁喜爱男色这名声早就传遍了夏国。 徐锦宁坦然的很,“若不然呢?” 第五十八章 皇姐又安的什么心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晚上并没有故意折腾温丞礼,毕竟他身上有伤,她是容不得自己看上的猎物身上有一丁点儿瑕疵的,但她也不是那种让敌人舒坦的人,她让乔昱调制的那种药膏虽然对皮肤没有什么影响,但却会延长皮肉生长的速度,就让温丞礼再受一段时间吧,谁让他前世手段太过狠戾呢,若说不恨他那也不可能。 从徐锦宁处出来后,温丞礼没有直接回房,只是走到院子里欣赏那一壶月色,徐锦宁比他想象的要聪明太多,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夏国已经渗入了不少敌方奸细,而徐锦宁却是将一切都掌握手中。 温丞礼不敢想像她究竟知道多少,亦或者安插在宁国的眼线也在她的掌握之中? 身份已经暴露,尽管徐锦宁没有对他发难却也不能太过大意,这个女人心思太过深沉,都说女人心海底针,那徐锦宁的心却是那根会隐形的针,处处不在,却又处处都在。 月光朦胧,温丞礼想起那个不知在何处的人,心下一片怅然,若是护不住她,那此生要了那江山又有何用? 夏国遍布杀机,宁国举步维艰,还得重新安排人手才是。 他拿出腰间长笛,吹奏着属于他们夏国的乐曲。 徐锦宁静坐窗口,手持白玉酒杯,听到这首曲子心里也是一阵难过,前世温丞礼也曾吹过这首曲子,只是当时她并未在意过,如今听来,这曲里的无奈凄凉、落寞孤寂着实令人动容,叹口气,一仰头喝尽杯中酒。 “乔昱!”徐锦宁轻叫一声。 身着红衣的男子从窗口跳跃进来,平稳的落在她身后,“公主殿下!” “通知夏国那边,逐步铲除霍丞相的眼线,我要让宁国的人遍布整个夏国,让温丞礼再不能对我宁国做出任何威胁!” 两边行动,温丞礼又能顾得上哪头? “是!” 徐锦宁又道,“那些安插在宁国的臭虫也该连根拔起,逐个铲除!” “是!” 徐锦宁倚在椅背上,脑海里印出温丞礼那张清冷绝秀的脸,心口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堵的慌,“温丞礼安插在宁国的那些内线查的怎么样?” “已查处三处,最关键的接头点已经换成我们人,以后他们那边所有动静我们都可以掌握!” “很好,从红影卫中挑出几名出色的跟在温丞礼身边,不能让他死了!” 温丞礼若要死,也只能死在她手中,然而她现在并不想要了温丞礼的命。 冲乔昱挥挥手,徐锦宁又倒了一杯酒,酒水很凉,顺着食道流进胃里冰冰凉凉的。 乔昱担忧道:“深夜寒凉,公主还是早些休息,莫要伤了身体!” “知道了,下去吧!” 乔昱拱拱手又从窗口跳了出去。 温丞礼啊温丞礼,这次本宫是要将你牢牢地控制在手里,你的一举一动本宫斗会知道。 宁国,可不是你容易攻克的堡垒! 本宫,是你今生最大的宿敌! 徐锦宁又喝了一杯酒这才安寝! 四皇子府上已是闹翻了天,徐锦宁不仅是把苏逸给弄死了,还倒打一耙让和帝以为他跟苏逸之间关系匪浅从而遭到质疑,现在更是被关在府上名为思过实则禁足。 就是刘瑜过来找他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发现,最近和帝盯的徐锦晟非常紧。 “好好的一盘棋居然让苏逸那个废物打乱,现在更是满盘皆输!”徐锦晟怒不可遏,他们等了这么久,就让一个苏逸给搞乱了? “那江祁已快抵达宁都,原本所有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谁知道让苏逸回去传个话还能出这等幺蛾子,死了也不憋屈!”刘瑜也是咬牙切齿,只差一点点就可以弄死徐锦恒了。 “苏逸之死定有蹊跷,你去派人暗中调查一下,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苏逸从他这儿会到徐锦宁府上还不到半天就忽然死了,一定是苏逸发现了什么被徐锦宁灭了口,徐锦宁做事现在神神秘秘的,指不定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还有那温丞礼,他身份必定不简单,就算是落魄贵族也不该这么有能耐,况且我也没听说过有那个温家能如此有才干的,徐锦恒那边暂时放放,现在父皇盯我盯得紧,咱们暂时不要有动作了,先平静一段时间再说!” 徐锦晟也是头疼的很,一盘好棋走的乱七八糟最后还是满盘皆输,徐锦宁没能杀死,徐锦恒还得了军功,和弟弟本就不待见他和徐芳菲,如今更是对他心存芥蒂。 不能急,还得慢慢筹划才是。 徐芳菲跟江祁的婚事他还得想办法撮合撮合,成为江州郡王妃,对他们只有利端没有弊端。 但江祁那人油盐不进,又该如何让他乖乖去答应娶徐芳菲呢? 一时间,徐锦晟只觉得脑子要炸裂! 江州内乱很快平息,江祁也在年底之前抵达宁都,到了宁都当天便直接带着江州贡品亲自赔罪,和帝为显大度,免了江州罪责,也免了三年赋税,毕竟江州才经历过一场战乱,内消挺大。 江祁被安排在宁都一处别院里,身边多了 一些宁国侍卫,他身为质子自然是要乖乖服从宁国的安排的。 他本想去见见徐锦宁当面道谢,拜帖递了三次都没有得到回复,就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不作数一般,倒是徐芳菲开始有意无意的过来找他。 别院里,江祁正站在白梅树下喝茶,就听下人来传徐芳菲来了。 江祁不悦的放下茶杯起身:“告诉她,江某今日得了风寒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小郡王,这个借口您上次已经用过了!” “那就说我不在府上,让她回去吧!” 这个徐芳菲总是过来骚扰他,他已经明确的跟他表明这桩婚事会作罢,她还是死心不改一个公主怎的就做成她这个样子了? 小厮无奈道:“长公主今日也来了,还有驸马爷!” “他们也来了?”江祁有些诧异,先前好几次拜帖都被拒,怎的这次徐锦宁亲自上门来了,还带上了温丞礼。 想到温丞礼,江祁脸上表情极其复杂,此人如明珠冠玉,跟徐锦宁也算是天生才子配佳人,可他看来总觉得温丞礼此人太过碍眼,这人总是眼神冰冷,不易近人。 “那算了,先去看看吧,毕竟是长公主不能怠慢!” 这次徐芳菲和徐锦宁二人一起来的? 前厅里,徐锦宁斜着身子坐着,手里拿着热茶,美眸不停的在徐芳菲身上打量,她是听说徐芳菲好几次来找江祁都被拒绝,今日特地过来看看热闹的。 “皇姐还没放弃那江小郡王呢,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压根儿就不在意你,你又何必不知羞耻的舔着脸过来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宁国二公主迫不及待的想要再被拒婚一次呢!” 徐芳菲冷嘲热讽的:“为了宁都与江州的和睦相处我来看看也是应该的,倒是你,身为有夫之妇还往这儿跑,你又打的什么主意?怎么,难不成还想当着驸马的面儿再招几个好看的面首?” “皇姐说笑了,此次锦宁过来呢只是来感谢小郡王搭救之恩,当时在汴州丞礼欠了小郡王的一个恩情,此次特地来还恩的,驸马你说是不是?”乌黑的眸子转向身边的温丞礼,“驸马,别忘了一会儿要好谢谢人家呢!” 温丞礼莞尔:“应该的! ” “哼,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徐芳菲嗤之以鼻。 “那皇姐又是安的什么心呢?” 徐芳菲冷呵一声:“与你何干!” 徐锦宁耸耸肩表示无所谓,之前跟父皇提起她与江州的婚事不过是要将她调离宁都,让她永远无法回来,这样她就没办法跟温丞礼合谋,但现在徐芳菲被退婚,温丞礼已然跟他一个阵营,所以这场婚事有没有都不重要了,还是要看江祁这边。 没一会儿,一身青色长衫,头发高高竖起的江祁便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两个小厮。 “江祁参见长公主、驸马爷,二公主!”江祁只轻瞥了一眼徐芳菲,便将目光转向了徐锦宁:“不知长公主驸马今日莅临江某府上,是有什么重要之事?” 徐锦宁笑道:“也没什么,就是听驸马提起汴州一些事,此次特地过来感谢小郡王而已!” 为了表示自己目的单纯,徐锦宁还让青杏特地从库房挑选了一些上好绝佳的画作,她冲着青杏挥挥手,青杏了然急忙上前:“小郡王,这是公主特地给您挑选的谢礼!” “这是?” “江阴大师遗作九天揽月图,听闻小郡王很喜欢画作,这是本宫花了重金找回的,以此作为谢礼还希望小郡王笑纳!” “江阴大师遗作,听闻早已随着大师一起下棺埋葬,没多久便被一伙盗墓贼给抢走了,没想到辗转反之落在长公主手里!” “此物虽然是陪葬之物但价值连城,真乃遗迹之作!” 江祁甚是感动,急忙起身感谢:“那就多谢长公主了,这幅图江某就收下了!” 一旁的徐芳菲听了差点没一口茶喷了出来,她言带讽刺道:“下葬之物,也能随意送人?” 第五十九章 九天揽月图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芳菲若是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客厅里的众人嘴角或多或少都扬起了一些讥讽笑意。 江祁轻咳一声才问:“二公主可知九天揽月图的由来?” 徐芳菲哑然,假意喝了口茶:“不知!” 江祁拿过那副画,将那画展直接展开,一副夜色深沉的美人月下图瞬间展示在众人面前,只见画幅之上一人身穿白衣站于云彩之中,双手捧月,仙气满满。 饶是温丞礼见惯了世间美作也被这幅图惊了一番,一代才子江阴的名头他是听过的。 江祁略带考验挑衅的目光投向了温丞礼,“听闻驸马见多识广,驸马可知这幅图的由来?” 温丞礼点头道:“曾经,江阴大师的名头响彻整个才子界谁人不知谁人不识?” 徐锦宁嘴角不易察觉的扬起,她拿起茶杯吹了一口热茶,“那就说给皇姐听听,免得皇姐什么都不知道以后落了笑话。” 何止以后,现在徐芳菲都已经开始闹笑话,她不停在脑海里思索着江阴大师这个人,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这人究竟是谁。 温丞礼抿了口茶,润了嗓子才说:“传闻江阴夫人离世后,大师便直接退隐江湖,从此不再作画,因为日日夜夜思念亡妻,他离世前段世间做了一个美梦后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天三夜,再出来时便做出了这幅九天揽月图!” 江祁轻笑一声,接着说道:“没错,因江阴大师离世太过突然,临死的时候他抱着这幅图笑的很开心,世人便传言江阴大师被他亡妻接上了天界,成了仙!” 江祁说了一半儿又看向徐芳菲继续说:“故而这幅画虽然是下葬之物,却是带着最美好的祝福,以及最忠贞不二的感情下葬,所以这并不是赃物而是被祝福的画作!” 这倒是说的徐芳菲一愣一愣的,什么还能得道成仙的都是假的,传言再美再神奇也只是一幅画而已,她掩嘴轻咳一声:“原来还有这层典故,那还真是个好东西。三妹妹也是舍得下血本,之前为了驸马万两掷琴,如今为了江小郡王又费尽心血的找到这幅画,可真是用心了呢!” 说这话的时候徐芳菲特地看了一眼温丞礼,却见温丞礼依旧淡然,丝毫没有吃醋生气的样子,这男子虽说绝代风华,却是异常冷漠,也不知道是怎么被徐锦宁给骗到手的。 徐锦宁笑了笑,“有些东西可不是用金钱能衡量的,皇姐还是太过肤浅了,锦宁府上倒是还有一些各地杂谈、稀有古籍之类的,若是皇姐感兴趣也可以拿过来阅读阅读,增长一些见识!” 若不是碍于江祁在场,徐芳菲当场就要炸毛了,她压着嗓子沉着脸道:“那还真是谢谢三妹,今日时间不早了,小郡王该是还要休息,旁人不便打扰我们还是回去吧!” 她真担心自己再待下去就彻底暴露了不如徐锦宁的地方,她绝对不允许江祁看到她无能的一面,不就是一些古籍典故么,回去多看看便是。 徐锦宁放下茶杯,目的达到了,徐芳菲还特别不痛快,那就很开心了。 “丞礼,咱们也回去吧,让小郡王好生休息。日后你们有什么想要比划商讨的尽管来此,男人之间总该还是要有较量的,可别输的太难看丢了我公主府的面子啊!”徐锦宁冲他暧昧的眨巴眨巴眼睛,后者选择无视。 江祁却是一头雾水,这两个公主一块儿来的现在又一块儿的走,这是何意? 来他这儿争风吃醋来了? 徐芳菲的目的他是一清二楚的,那徐锦宁此行又是为何? 送走了徐锦宁等人,江祁回到客厅,看到放在一边的画作心下满是疑惑,他拿起画作刚要再看一遍就发现隐月后方有一处阴影。 他把画作翻过来,果然看到上面用相同的纸张贴着一张小字条:子时! 子时? 这个时辰是什么意思,今夜子时,徐锦宁会过来? 他把纸条藏到袖子里! 离开清宁别苑的徐芳菲是越想越气,越气越难受,徐锦宁居然当着江祁的面说她浅薄无知,让她闹了个这么大的笑话,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就是一些破书破画破典籍么,江祁既然这么看重,那她让人送一些便是。 徐锦宁能搜罗来那些东西,她自然也能。 夜间,用完晚膳,徐锦宁听着温丞礼给她弹琴奏曲儿好不快活,若是再来一些美男跳舞那才真是享受呢,不过万千美男也不及眼前之人万分之一,温丞礼有才有色,是徐锦宁最钟爱的那一种。 一曲终了,温丞礼看向已经微醉的徐锦宁。 “公主喝多了!”温丞礼把琴放到一边,走到徐锦宁身边道:“臣下送公主回房!” 徐锦宁就被一丢,伸开手道:“抱本公主回去!” 温丞礼看看站在一边的青杏,“去给公主准备一些解酒汤吧!” 青杏笑笑。“是,奴婢这就去!” 人走了,温丞礼才上前将徐锦宁抱起来慢慢往房间走去,徐锦宁扑在他怀里眯着眼睛似是睡着了。 他不是第一次这么抱着徐锦宁,她身上的味道特别好闻,不似一般女子身上那股浓厚的脂粉味儿,反而是淡淡的梅花香,目光接触到她腰间挂着的香囊,温丞礼眼色一冷。 他把人快速的抱到房间里放到床上,假意将她外袍脱掉,实则手指灵巧的放到了徐锦宁手腕上,脉象轻浮,是中毒之状,徐锦宁是什么时候中的毒? 他把香囊解开,闻了闻里面的东西,眼色愈发冷漠,把香囊放到怀里,他坐在床边看着昏昏欲睡的人,是谁对她下毒的? 青杏端着醒酒汤进来,见温丞礼那么‘含情脉脉’的盯着徐锦宁不由得偷偷笑一声,“驸马,醒酒汤弄好,需要我……” “不需要,你先下去吧!” “好嘞,那公主就交给您啦!” 啧啧,驸马对公主可真好,瞧瞧那满是爱意的眼神哟! 临走前,青杏特地将门关上了。 温丞礼盯着徐锦宁的脸看了一会儿,女子的脸有些苍白,也不知道是在酒水的作用下还是这毒的作用下,她的嘴唇鲜红的好看,让人忍不住想要浅尝。 等温丞礼反应过来,他的唇已经贴在徐锦宁的双唇上,女子的双唇冰冰凉凉的带着浓浓的酒香味儿,很软、很香! 温丞礼不是个容易动心之人,他很快起身将情绪掩藏起来,她中的毒并不深,是慢性毒,只要不再接触时间一长就会跟着消散掉。 居然有人能悄无声息的在徐锦宁身上下毒,这件事一定不简单,帮她把被子盖上后温丞礼才离开房间。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转身的瞬间,徐锦宁嘴角向上勾起,直到听到关门声,徐锦宁才从床上坐起来。 那点酒怎么可能喝得醉? 看来温丞礼已经对她动心了,刚刚那个吻就是最好的证明! 徐锦宁轻抚着嘴角,似乎上面还残留着温丞礼的味道。 “驸马爷,本宫费尽心机可算是抓住你的心了!” 徐锦宁并未睡觉,起身换了衣服后离开房间! 那毒只是她用来试探温丞礼的罢了! 临近子时,江祁屏退左右,院子里只剩下他一人对月饮酒,他面前的树上挂着今天徐锦宁刚送给他的九天揽月图,看着上面捧月的女子,不知怎的脑海里竟印出了徐锦宁的脸。 徐锦宁容貌冠绝天下,图上之人必不及她万分之一。 江祁酒意有些上头,他用力揉着眉心。 “江小郡王怎的一个人在这儿喝着闷酒!” 徐锦宁一身黑色束身衣,乌黑的长发高高的梳在头顶只用一根银簪固定,倾城绝色的脸上洋溢着轻浅自信的笑容,月光下的她仿若添上了一层魅惑的美丽,说不出的好看。 她身后同样跟着身穿红衣长袍,腰间别着长剑的男子,男子吗眉目如画,只是清冷。 江祁急忙起身行礼:“长公主!” “本宫还以为小郡王无法看出那画中含义,看来是我低估小郡王了!”徐锦宁笑道。 “不知公主深夜约江某在此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吩咐!”江祁是聪明人,徐锦宁定是有什么无法解决的问题才会跟他约在这个时候。 徐锦宁反客为主的坐在椅子上,倒了杯酒,“好酒!” “这是月下酒,采用的是月下露水酿制而成,的确不错,但后劲很大公主还是少喝些的好!” 徐锦宁没再继续跟他讨论酒的问题,直接说道:“江州内乱已平,江小郡王回到宁都应该还是有其他的目的的吧!” “公主真是冰雪聪明,成路背后还有一神秘人操控,是他挑唆成路发动叛乱,囚禁我父亲,江州线索显示那人已经逃窜至宁都,我必要调查清楚此事!” 徐锦宁对他并无恶意,江祁自然是跟她和盘托出。 徐锦宁猜这幕后之人不是温丞礼,便是霍丞相之人。 “那你这几天可查出什么了?”徐锦宁问。 “暂时没有,那人实在是狡猾所有线索到了宁都之后就断了!”江祁惭愧的说道。 徐锦宁没再问,只是黑眸盯着手中酒水陷入沉思! 第六十章 温丞礼究竟何人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江州这件事早就已经过去,江祁是怎么忽然想起成路背后之人,并且调查到宁都这条线,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消息,还是江祁本事本就那么大,但如果是后者,江州内乱就不可能会发生,反而是可以避免的。 从温丞礼对东于三城的重视来看,他也不像是轻易能放弃的人,要么他是得到消息霍丞相的人在搅动江州风云,故而前去帮忙,要么温丞礼本身就是制定计划的幕后黑手。 东于三城看似已经收复风平浪静的,可徐锦宁总觉得其中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战役虽然已告捷,但那人应该不会轻易放弃到手的肥羊才是,他会怎么做? 江祁看着徐锦宁认真的思考的样子甚是迷人,忍不住的盯着他看。 乔昱见状微微蹙眉,又是一个被长公主魅力折服的人,这样的眼神他看的太多了。 “之前投诚的那几个将领确定都是家世清白,跟随在老郡王身边许久的人么?”徐锦宁忽然想起温丞礼说的那几个临时反水之人。 江祁点点头,“几个将军都是我父王身边最得力的干将,他们也是因为家人被成路控制故而不得不听命于他而已,他们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徐锦宁却不这么想,反而问他:“你怎么知道那些人会被控制一次,就不会被控制第二次?” “您的意思是,他们已经被人收买?” “我不敢确认,所以需要你来给我答案。尽快查处那几个人近几年还有跟谁接触过认识过什么人,我要知道他们所有底细。江小郡王,这是帮我也是在你帮你自己,你可得好好查才是!” 那些人都是江州人徐锦宁不便起身调查,找江祁帮忙调查是最好的选择。 “江某定不辱命,将这件事调查的清清楚楚!” “今夜之事除了你我三人之外,莫要让第四个人知道了!” “江某必定守口如瓶!” 徐锦宁满意的点点头,找合作对象就要找这些聪明人,哪像苏逸那些草包、贪生怕死之徒呢。 徐锦宁悄然的来到清宁别苑,又悄然的离开了。 角落里,带着黑狼面具的郎斌盯着徐锦宁离开之后,也跟着离开,他在徐锦宁回到公主府之前快速的去见了温丞礼一面。 听完郎斌说的话,温丞礼阴沉着脸看不出什么情绪,徐锦宁还真是狡诈,假装醉酒实则悄悄的去见了江祁。 “他们谈了什么?” “靠的太远听的不是很清楚,但我回来之前听到他们提起成路的名字!”郎斌道。 温丞礼眯眯眼,“本以为那条线掐断了江祁就不会查到我们,没想到还是让他找上了宁都,这人也不太好对付,日后做事小心一些,江祁这次应该也不可能只孤身一人前来,肯定还有其他人分部,让东于三城的人格外小心些,若是有人调查到他们立刻来报!” 徐锦宁比他想象中还要难对付! “若是江祁真的调查到我们头上,那他还能留么?”郎斌问。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他只能祈祷自己调查的慢一些,这样他还能活的久一些!”温丞礼声音极其冷漠。 郎斌又说:“清宁别苑附近还发现了徐芳菲、徐锦晟的人!” “徐芳菲一心想要嫁给江祁!”温丞礼思考了一会儿,嗓调冷冽道:“想办法安排徐芳菲和江祁的婚事,务必要让江祁在最短时间内离开宁都!” “是!” “下去吧!” 徐锦宁现在最不想的应该就是让江祁与徐芳菲联姻,但他偏要插上一脚。 他倒要看看徐锦宁日后还如何偷偷的也会江祁,净聊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哼! 温丞礼心里憋闷的难受,深吸一口气将窗户推开抬头看着夜色。 徐锦宁,你好深的心机,怕是那毒也是你的自导自演吧。 温丞礼想起那个吻,脸色越加冷漠难看,差点又被那个女人骗了。 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户部尚书刘瑜晚上刚与醉红楼里的姑娘你侬我侬,忽然门口穿过几个黑色人影,黑烟从门缝中涣然飘入,穿上正在激烈与女人交缠的刘瑜身体忽然一震,随即就听到一声惨烈的女人叫声。 另一边,四皇子府内,徐锦晟紧张的看着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如何进入他房间的黑衣蒙面人,这人浑身上下散发着冷冽、肃杀的气息,他手中的铁钩子上还沾着鲜红的血。 “主人吩咐不得不从,好好合作你自然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那人的声音极其沙哑难听,正如被烟熏过一般。 “我都不知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帮你?”见他动了动手上的铁钩,徐锦晟虽是心生恐惧却好歹也是皇家子弟,“你若是杀我,不仅你们得不到你们想要的,而且会立刻从宁都城消失。” 黑衣人冷呵一声,“现在还不到取你人头的时候,你给徐锦昭下的毒已经被温丞礼暗中替换,你把这个下到他的饮食里,次要无色无味不出一个月,徐锦昭就会暴毙!”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徐紧张又急忙问,“你们真的能给我想要的一切?” “你别无选择,合作,共赢,反之,你必死无疑!” 黑衣人将手中瓷瓶扔给徐锦晟,他快速的接住,他将瓷瓶紧紧地握在手里:“若是被人查出来呢?” “即便是温丞礼也不曾见过这种毒药,你大可以放心!” “温丞礼究竟是什么人?” 黑衣人道:“你没资格知道他的身份,按要求做事不要问太多,徐锦昭死后我会再来找你!” 黑衣人说完便立刻窜到徐锦晟面前,趁着他没反应过来,一掌打在他的心口上,徐锦昭只觉得心脏的位置有一根针一样的东西刺了进去,“此针名为钻心针,若是你胆敢违背主人的意思,那你必死无疑!” 也就是说徐锦昭不死,那死的便是徐锦晟。 丢下这句话后那人便从窗户跳了出去! 徐锦晟捂着钻疼的心口,面色有些的惨白,那人的手段好狠,居然逼着他做这等事? 怪不得他这么久都没有收到徐锦昭身体不适的消息,原来那药早就被温丞礼给偷偷换掉了,温丞礼为什么知道那是毒药却并没有禀告给父皇,他究竟是什么人? 徐芳菲刚沐浴完换了一身红色纱衣,红色纱衣下的皮肤若隐若现,肤白胜雪,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上,还未等到她上床就寝,忽觉得是身后一阵冷风,再回头她只觉得脖颈一疼,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那人迅速将徐芳菲身体用棉被抱起来扛在肩上,快速的消失在房间里。 江祁晚上喝了酒,头昏脑涨的厉害,梳洗过后回到房间里,他有些疑惑,他的房门明明是开着的,怎么现在是关起来的? 一进屋,扑鼻而来的都是淡淡的香味儿,等他再反应门口已经被人从外面锁上,屋内的香味儿扑鼻的难受,没一会儿身体便开始燥热起来。 酒水上头,江祁跌坐在地上不停的松着衣领,越发觉得口渴难耐,“怎么回事?身体……不受控制!” 江祁迅速的拿起桌子上的冷茶水咕一口饮尽,可还是难掩身体的难受。 看到床上有人,他眯着眼睛走过去,就见女人的脸被红纱蒙着,她的衣服都被解开着,玲珑有致的身材一览无余、赤果果的呈现在他面前。 徐锦宁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她特地去温丞礼的住所看了一眼,屋内已经熄灯看来是已经入睡。 “长公主,既然温丞礼身份已经曝光,为何不直接禀告和帝陛下,您还要处心积虑的做这些事情呢!”乔昱很是不解,敌国太子现在就在府上,只要他们去禀告一番,那温丞礼就会被抓起来,有何必要千方百计的护着他? 徐锦宁在想什么? “我自然有我的顾虑,不是你该问的就别问,你以为夏国能只让一个温丞礼来?” “温丞礼手下曾经有一个刺客团叫做流火,那个带着黑狼面具的男人便是流火的首领郎斌!”乔昱说。 徐锦宁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你倒是知道的听清楚的,要是我没记错你之前也是一名刺客,那……” “乔昱与流火刺客团并无任何关系,只是想起一个故人临终遗言,长公主不用怀疑乔昱的忠心!” 徐锦宁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本宫从为怀疑过你,乔昱,很多事情并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有些人天生就有他的使命,我如此,你如此,温丞礼亦然如此。今天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那长公主也早些休息!” 徐锦宁点点头,“去吧!” 乔昱走后,徐锦宁又看向温丞礼的房间,眼神意味不明,看了一会儿她才转身离开。 房间里,温丞礼并未休息,他站在黑暗里看着那个渐渐远去的女子,眉尖儿拧在了一起。 徐锦宁,你当真聪慧如此? 看到白鸽落在窗边,温丞礼拿过帮在白鸽腿上的纸条,上面只写着四个字:“大事告成!” 第六十一章 主人有令,杀无赦!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饶是徐锦宁也没有想过重生之后一切跟她安排的剧本走线很是不同,她原以为已经将所有一切已经把握心中,却还是有有一点疏忽,那便是夏国那边的动静。 前世,她是顾着搜罗各地美男故而忘却了本身的身份,今生,她却是暗自将整个宁国扛在肩上。 刘瑜的死惊扰了温丞礼安插在宁国的各个眼线,虽说他只是依附四皇子的一个小小侍郎,实际上却是夏国那边安插的眼线之一,他一死,不仅是砍断了徐锦晟的一条胳膊,也切断了夏国与宁国之间的联系。 冬日的夜晚清冷的很,哪怕穿着狐裘抱着暖炉,屋子里点着暖炉,那冷风依然从各个角落里渗透进来。 徐锦宁喝着热茶,看着温丞礼作画,画的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作画的过程,以及作画的人。 “刘瑜的死已经传遍宁都,驸马也对此有什么看法没有?”徐锦宁不紧不慢的问。 温丞礼将画眉鸟的翅膀画好后才抬头,“为官者理当清正廉明,刘瑜整日流连风月场所已然失去一个为官本质,被人杀死也是咎由自取!” 听到刘瑜被人杀死的消息温丞礼并未做出什么过分举动,他有感觉,他的棋盘正在被人打乱,说不定打乱他棋盘的人正坐在他对面。 “说的也是,我们在刘瑜家里搜出了许多赃物甚至还有一些看不懂文字的书信,驸马见多识广,也不知是否见过这些文字!” 徐锦宁冲青杏扬扬下巴,青杏把桌子上的信拿过去:“驸马爷,给!” 温丞礼放下画笔,接过书信,看到上面的文字眉头不易察觉的跳动一下,“这文字乃是夏国特有的一种暗语!” “是么,上面写的何意?” 徐锦宁不识上面文字,但大概能猜出信的目的,这是她的人在刘瑜家翻出来的,她当然知道刘瑜究竟是谁的人,杀刘瑜的人是谁她也是心知肚明! 温丞礼看着上面的内容,道:“已抵达宁都,目前藏匿长公主府,杀之!” “驸马觉得刘瑜会是谁的人?”徐锦宁淡然的笑着。 温丞礼挑眉,答道:“要我性命之人!” “呵!说的没错!”徐锦宁拿起茶喝了一口,“但现在你在我公主府,就没人能动得了你,怎么样,本宫送的这份礼物驸马爷可还喜欢?” “感激不尽!”温丞礼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当真是感激不尽啊,那刘瑜乃是霍丞相安插的眼线之一,他都没去动他,却被徐锦宁给弄死了,刘瑜的死估摸着现在已经传到夏国那边,霍丞相那只老狐狸不知道又会有什么举动。 徐锦宁这哪里是在帮他,明显是给他添乱的好不好。 “怎么驸马看上去不太高兴,该不会嘴里说着感谢,心里在骂我破坏你的好事吧?” 温丞礼一听嘴角抽的厉害,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明明情绪已经隐藏的这么好了。 “公主多虑了,丞礼怎敢!” “敢不敢你心中有数,院子里的梅花开了,明日清晨劳请驸马起的早一些收取一些梅花露水,本宫晚上要泡茶喝!” “臣下遵命!” “本宫真是爱极了你这听话的样子!” 青杏也听不懂他们究竟在说什么,听来听去也没明白,看看时辰差不多了,才提醒道:“公主,宫里还在等着呢!” “哎,某些女人真是不知廉耻居然还会送上门去,我要是她直接吊死算了!” 话语间,徐锦宁特地看了一眼温丞礼,后者还是那副不卑不亢,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 放下茶杯,青杏急忙上前把披风给她穿上。 徐锦宁看了一眼温丞礼,“驸马可要与我一同入宫,昭弟许久未见你,每次进宫都跟我抱怨呢!” “公主入宫乃是大事,丞礼不便打扰!” “也行吧,那你留在这儿把这幅画画好,早些休息!” “恭送公主!” 徐锦宁走后,温丞礼放下画笔离开了书房。 回到自己房间,郎斌已经在等。 “怎么样,消息截获了没有?” “已经抓到三个但还是有一个跑掉了,估计霍丞相那边已经知道刘瑜死了!”郎斌说完便直接单膝跪地,“是属下无能,没能第一时间截断消息!” “霍丞相的眼线至今都还没有全部调查清楚,有那么一两个漏网之鱼也是很正常的。刘瑜一死,霍丞相那边肯定会以为是我在破坏他的事,对皇室中人也不会太过友善,我只担心他们那群人的安全!” “主人放心,夏国那边早有布防,三年之期未到霍丞相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叛逆!” “传我命令,让各地暗线统领加紧训练兵将以防不备,总有一天我们会与他们战场相见!” “是!” 郎斌走后,温丞礼站在一边,她的下落还没有调查清楚,也不知道徐锦宁究竟将人藏匿在哪里,真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悄无声息的让人去夏国把她带过来。 温丞雨,他唯一的妹妹! 身份已经暴露、承雨还在徐锦宁手里,他现在完全处于被动状态,若想再次反击怕是有些不易,徐锦宁手里的筹码远比他想象的要多。 前往皇城的马车上,青杏一边温着茶一边不解的问:“公主,最近你跟驸马都奇奇怪怪的,每次说话都让人摸不着头脑,听的青杏云里雾里的!” “听不懂就对了,若是连你都听懂了,那本宫与他之间不是就没有秘密了?”徐锦宁笑道。 “所以这算是公主与驸马爷之间的小秘密嘛?”碧枝调笑道。 “是不是小秘密我不知道,反正我就知道公主和驸马的关系好像更好了。” 徐锦宁笑问:“哦,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青杏说:“当然是眼神啊,现在驸马看公主眼神已经不是那么充满抗拒和冰冷了,反而会冒着光呢,我从来没见过驸马爷跟谁说话眼中带着光的,很暖很暖的那种!” “是么!”徐锦宁眉眼带笑,那种光也不知是好是坏。 蓦地想起之前温丞礼落下的那一吻,徐锦宁又觉得温丞礼是真的对她动心,这个世上没有几个男人不爱美色,她徐锦宁容貌冠绝天下谁人不识,但偏偏温丞礼与众不同,也多亏了他的与众不同,不同凡响,不然她重生后的第一件事应该就是拿刀砍了温丞礼,以绝后患。 几人聊着聊着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徐锦宁抬手止住还在喋喋不休的青杏,眉头紧锁,眼带杀意。 马车停下,外面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静,安静的可怕! 青杏、碧枝二人不由得同时坐在徐锦宁身边,青杏还保持着双手撑开挡在徐锦宁面前的样子。 碧枝几不可闻的说了一句:“奴婢先去看看,公主小心些!” 在碧枝要拉开车帘的瞬间,马车忽然晃悠了一下,有人落在了马车顶端。 “小心!” 一把锋利的长剑从车顶穿透直插青杏肩膀,青杏疼的脸色一白,却还是死死的护住徐锦宁。 “下车!” 徐锦宁一把将青杏和碧枝同时从马车上推了下去! 只见她带来的那些人全都七窍流血悄无声息的死在了周边,而马车周围都是穿着黑衣的蒙面刺客,为首的人带着黑狼面具。 郎斌? 徐锦宁倒是没想过温丞礼会对她下杀手! “主人有令,杀无赦!” 七字铿锵有力,只见那十几个黑衣人几乎同一时间冲向了徐锦宁。 “公主快跑!” 青杏、碧枝乃虽是柔弱女子,但毕竟跟在徐锦宁身边时间长久胆量非比一般寻常女子。 徐锦宁却丝毫不惧,她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席白色锦袍被冷风吹得呼呼作响,黑发凌乱张狂飞舞。 十步,五步! “他们来了!”徐锦宁漠然的说一句,绝美的脸上尽是冷冽的肃杀。 下一刻,五个身穿红衣铠甲的人不知从哪个角落从天而降,迅速在徐锦宁身边形成一个圈,他们手中同拿着一柄通体红透了的长剑,几人身形极快,几乎是在一瞬间将这些黑衣人一刀毙命。 再看刚刚下达命令的黑狼面具之人,那人同样的冷淡,在红衣将领抵达之后,他冷笑一声,推开眼前的刺客迅速施展轻功离开了现场。 这次的刺杀来的突然,但徐锦宁是个防备心很重的人,她去哪里都会安排一些人秘密跟着,不然就她这张扬跋扈的性格如何横行宁都,指不定被人暗杀毒害过多少次。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具尸体,有刺客的,也有徐锦宁府上的。 为首的红衣将领摘掉脸上的红布,上前单膝跪地道:“属下来迟,让公主受惊了!” “无妨,将青杏送回府内,这里处理干净不要留下一丝痕迹。”说完,徐锦宁又转向了青杏和碧枝,“今夜之事,不可对任何人提起!” 青杏、碧枝乃是她最亲的心腹,也是她唯一能相信的人。 “奴婢遵命,必定守口如瓶!”青杏、碧枝二人同时道。 徐锦宁长叹口气走到其中一个刺客尸体面前,看到他腰间挂着的木牌,上面写着一个‘温’字! 想起刚刚那个带着黑狼面具的男人,徐锦宁眼神冰冷! 第六十二章 丟尽皇室的人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即便是晚上,皇宫大门依然为徐锦宁敞开。 入了宫,就见和帝皇后高坐在台上,德妃母女和江祁都跪在台下,徐芳菲眼睛哭的红肿,衣衫看上去凌乱不堪,脖子上、胳膊上都是碍眼的红痕,江祁也是衣衫不整,脸色惨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来徐芳菲为了嫁给江祁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么低端的手段也能使的出来,果然还是高看她了啊。 见徐锦宁来了,和帝严肃的表情才稍稍缓和些,“怎么的来的这么慢,可是路上耽搁了!” 徐锦宁笑了笑,“没什么,驸马舍不得锦宁临走前多吩咐了几句罢了。” 一看到徐锦宁,徐芳菲就恨得牙痒痒,她抽泣道:“父皇,女儿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醒来就,醒来就……” 话说一半,徐芳菲就掩着嘴哭了起来。 “哼!你口口声声说是被人送到了江祁的床上,那证据呢?”皇后冷眼,叹口气对和帝道:“后宫出现了这等事情也是臣妾掌管不周,让这些宵小之徒钻了空子,如今之际也只能默认了这桩婚事,但……这事毕竟不光彩,若不然就直接悄悄的将人送到江州,免得被人诟病!” 徐芳菲想用这种方式嫁到江州那便如她所愿,但她嫁娶江州也别想好过,身为皇室中人自然没人希望这种丑事宣扬出去,皇后是识大体之人,也是要顾及皇室颜面的。 德妃却哭诉着:“皇上,此事芳菲也是受害者,指不定是哪个心怀叵测之人设计的,皇上,您可要明察啊!” 徐锦宁坐在一边冷眼看着戏,经过路上刺杀一事,她的心情并不算美好,在看到徐芳菲如此欺软可怜的模样,更是雪上加霜,喝了口茶才道:“女子贞洁最为重要,既然皇姐跟江小郡王已然有了夫妻之实,那直接嫁去江州便是了,皇姐与小郡王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 江祁身体僵硬,脸色难看,“皇上,此事不管如何皆是江某一人之过,请您不要牵扯到江州。”他长长的叹息着,“江某愿用性命偿,但娶妻一事恕江某万万不能答应!” 早上发现徐芳菲在他床上的时候他就知道大事不妙,起初徐芳菲还欣喜的拉着他说只要他愿意娶她这件事便作罢,也算是宁都与江州联姻,她可以不将这件事告知和帝,江祁的性子也是拧得很,宁愿上和帝面前请罪也不愿意娶她,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徐芳菲听他宁愿赴死都不愿意娶她,顿时怒火中烧,她猛地起身冲向一旁的柱子喊道:“让我死了算了!” 还没撞到柱子她就被人给拦住,几个人抱作一团,徐芳菲哭的更加厉害! 徐锦宁忍不住的一口茶喷了出来,碧枝赶紧把手帕递给她,她拿过手帕擦擦嘴。 和帝怒道:“哭哭闹闹的成何体统,你还有没有一点做公主的样子?丢人,丢尽了我皇室的人。” 德妃抹着眼泪道:“皇上,芳菲好歹是二公主,如此奇耻大辱以后让她如何做人,若是她真的死了那臣妾也不活了!呜呜呜……” 皇后、徐锦宁二人对视一眼,徐锦宁笑笑:“此事也不难解决啊,既然江小郡王实在是不愿意娶了皇姐,皇姐又一心想要求死,父皇,儿臣倒是有一个两全的方法!” 徐芳菲,这可是你自找的! 和帝一听有法子,问道:“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就让江小郡王进入千佛庙带发出家三年,以静其心,去其浊!”徐锦宁的目光又转向了徐芳菲,“皇姐已然是不洁之身,传出去怕是也没人敢再娶了,不如就送去长泥庵吧,此生不得出长泥庵一步,就当是为我大宁国祈福了,如此一来不是两全其美么?” 徐芳菲一听眼睛都瞪大了,居然让她去做尼姑? “父皇,我不,我不愿意!”徐芳菲歇斯底里的喊道。 德妃哪里肯让自己唯一的女儿去当尼姑,急忙道:“皇上,芳菲她还小怎么可以去当尼姑呢,绝对不行!” 徐锦宁冷笑一声,“怎么,让皇姐去为我大宁国祈福都不愿意?你可是宁国堂堂二公主,为你的国家祷告祈福你居然都不愿意?” 徐芳菲了脸上血色全无,“我,我不是这意思,我可以为宁国祈福,可,可没必要非让我去当尼姑,父皇,我可以祈福,求你别让我去长泥庵!” 皇后叹息道:“这姻缘天注定不可强求,若是夫妻两人之间没有感情那成亲也只是一对怨偶,我倒是觉得锦宁的提议不错,皇上……” “皇后娘娘不可,求求您不能让她去长泥庵啊!” 只要皇后开口,和帝多少都会听从意见,若是真的让徐芳菲去当尼姑别说要与徐锦宁一较高低,那她这辈子就毁掉了。 试问,哪个高门弟子会去娶一个当过尼姑的公主? “锦宁说话有理!”和帝也不是一个乱点鸳鸯谱的人,江祁明显对徐芳菲没有爱慕之情,强扭的瓜也不甜,与其将徐芳菲嫁过去之后惹得江州、宁都两方不和,倒不如直接断了这份姻缘。 “江祁,你当真不愿意娶二公主?”和帝看向江祁! 江祁满脸坚定,“江祁愿带发出家,为宁国天下、江州百姓祈福!” “既是如此……” “父皇,不,我不去!”徐芳菲连滚带爬的爬到和帝脚边哭喊着,“父皇我愿意为宁国百姓祈福,但是我不要去那里,我……我可以在宫里祈福的,不一定非要去尼姑庵,求您了!” “放肆,朕的话还没说完谁允许你打断?德妃,你教育女儿的方式真是不如皇后,这件事到此为止,从即日开始二公主禁足公主府不得宣召不可踏出公主府一步,江小郡王为宁国百姓甘愿出家为僧朕甚是欣慰,你且等到三年期满之后再回江州吧!” 江祁叩谢:“多谢圣上,江祁一定安分守己,为宁国乞求平安!” 随后,他又冲着德妃和徐芳菲鞠了一躬:“江祁辜负二公主着实该死,三年之后江祁性命交予二公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德妃又气又恨,但好歹是没有让徐芳菲成为尼姑:“多谢皇上恩典,臣妾一定时时督促芳菲好好教她!” “若是芳菲能有锦宁一半儿懂事,朕也不必这么兴师动众,回去好好改过吧,皇后,我们走!” 皇后鄙夷的看了一眼那对母女,野鸡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只可惜江祁被人陷害,白白被冤了。 看到徐芳菲被人驾着离开,徐锦宁心里稍稍好受一些,但还在思考路上截杀她的人是谁。 江祁感激的看向徐锦宁,“多谢长公主帮忙!” “无妨!不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跟她……?”徐锦宁疑惑的问,昨天晚上他们才刚见过面,今天就发生这种事情,要是不她了解江祁的为人,还真以为他跟徐芳菲…… “昨日江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意识模糊像是被人下了药,再醒来身边便是二公主!” 江祁将昨日的情况大致是活了一遍,徐芳菲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清宁别苑,听他这么说倒真像是被人设计的,只是谁会去设计他们? 谁这么希望徐芳菲嫁给江祁,对他有什么好处? 偏偏在她安排杀死刘瑜的同一天晚上,是不是有些太过巧合了? 江祁被人带了下去,徐锦宁今夜并未出宫,而是留在了摘月楼。 之前听乔昱说温丞礼经常出入摘月楼,她倒要看看有什么让他好奇的东西。 许久没有回到摘月楼,徐锦宁甚是怀念,她的宫殿乃是除了和帝宫殿和椒房殿之外,最大最豪华的宫殿。 徐锦宁站在楼上看着夜空中那轮皓月,当真是伸手可摘月,满目皆星辰! 碧枝已经打好热水过来瞧见她一人伤感站在那儿,心里有些难受,“公主莫不是还在担心青杏,青杏都是皮外伤该是没事的,那些人也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敢在宁都皇城行凶!” “想要我命的人太多了!” “公主今日之事为何不让圣上查一下,这些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就该让皇上彻查此事,诛他们九族!”碧枝越说越气愤,小脸都气得通红的,若不是红影卫出现,估摸着她们今天晚上就交代了! “此时不宜声张,涉及很大,你也累了早些下去休息吧!” “公主我不累,晚上我给您守夜保护您!” 徐锦宁舒心的笑了笑,这两个丫头不管前世今生都如此护着她,真好! “无妨,下去休息吧!” “那,那行吧,公主您也早些休息!” 徐锦宁点点头,碧枝走后,她又坐在阁楼上方的长椅上,思考着! 今天晚上的那批人究竟会是谁的,温丞礼、霍丞相亦或者是徐锦晟的? 霍丞相远在千里之外,怎么可能操控得了宁国事宜? 徐锦晟现在还在四皇子府禁足,刘瑜之死对他来说也是一笔麻烦事,应该也没有多少时间过来设计她。 是温丞礼么? 那个带着黑狼面具的男人之前在温丞礼身边见过,虽说没有见过正脸可那面具却是实实在在的。 可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温丞礼若是在此刻让人杀她,成功也就罢了,若是失败那徐锦宁肯定会第一个怀疑他,这又是为什么? 况且,温丞礼在她身边随时可以动手,又何至于找人杀她? 徐锦宁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是想不出其中原因。 第六十三章 一世安稳,未必不可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第二天一大早,温丞礼便借口教习徐锦昭迅速入宫,昨夜暗杀之事他是第一时间知道的,看到青杏浑身是血的回来了,他居然开始担心徐锦宁是否安然无恙,他在院子里等了一夜,全然没有徐锦宁的消息,只能进宫亲自过来看看。 徐锦宁也是在窗口坐了一夜,她要思考、考虑的事情太多了,得知温丞礼入宫了,她才换了身衣服,刚下楼便看到一袭白衣的温丞礼翩然的站在前厅,他眼下乌青像是熬了一夜。 想到温丞礼可能因为担心她一整夜没睡觉,徐锦宁居然有些欣喜。 “驸马这一大早的就迫不及待的进宫,该不会是想本宫了吧!”徐锦宁走到他面前,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双眸含笑! 温丞礼见只有碧枝一个人跟随,并无其他人,这才放心开口:“昨夜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徐锦宁怔怔的看着他,眼中充满了自信、高傲的光芒,“驸马知道的可真快,你就不怕我怀疑你?” “从你问出这句话开始就足以证明公主并没有怀疑臣下!”温丞礼目光锐利,不死之前那般带着隐忍。 徐锦宁傲,温丞礼倔! “驸马还真是聪慧过人,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最好别让我查到跟你有关的事情。”徐锦宁呵笑一声,坐到椅子上,冲着温丞礼扬扬下巴:“坐下,谈谈吧!” 随后,徐锦宁又看向碧枝道:“你先下去准备一些点心,驸马一大早赶过来怕是没怎么用膳吧!” “是,奴婢这就去!” 温丞礼坐在徐锦宁对面,亲自拿过水壶给她倒了杯热茶:“公主心中可有怀疑的人选?” “你当然也在其中!”徐锦宁快速说道。 温丞礼笑而不语! 他被怀疑也是情理之中,在宁都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走错一步说不定就是万劫不复,徐锦宁是唯一知道他身份的人,而他却不知道徐锦宁究竟有多少筹码,她又知道些什么。 “从刘瑜死后,我就被人盯上了,太子爷,本公主可是为你在涉险!” 温丞礼说:“公主好心,丞礼接下了,日后若是有机会定当报答!” “你现在人都是我的,谈何报答?”徐锦宁想到了什么,又立马说道:“要真想报答我,那就把你们安插在宁国所有眼线名单交给我如何?” “许多眼线就连我也不知道其身份,我也在调查!” 霍丞相在宁国安插眼线时间已久,几乎查无踪迹,除了一个暴露出来的刘瑜其他还真是有些难查。 况且还有徐锦宁在暗中捣乱,他们调查出来的人几乎都被换成了宁都的人,一时间他也无从下手,只能慢慢探寻时机。 徐锦宁喝口茶,撩起鬓边长发,“你们夏国藏人的本事真是一个比一个高,你的人我查到现在也查不出来,那霍丞相的你也查不出来。既然如此的话,那就跟我说说你的流火刺客团吧,他们现在都被你分布在哪里,在做什么?” 徐锦宁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唠家常,但问出来的这些问题却是哥哥致命,她还专门挑精简的问。 温丞礼是没想到她还能查出流火刺客团的事,“是乔昱告诉你的?” “他并不是流火的人,却知道流火的事,这应该也是你想知道的事吧,不然你也不会暗中让人调查他了!” 同样的,徐锦宁也很想知道乔昱之前的刺客身份。 “流火刺客团所有人都是带着黑狼面具,除了我之外并无人见过他们的真实面目,他们只服从我一人,然而三年前一次秘密行动中,流火刺客团几乎损失了一半儿,如今几人还在夏国,他们有别的事!”温丞礼只说了一半儿真话,对于徐锦宁,他没有必要完全说真话。 徐锦宁早已调查处那几个人的下落,温丞礼的话她从来也都是只信一半儿:“是么,若是他们还在夏国,那温丞雨应该不会这么轻易被霍丞相的人带走,更不会被我的人救下带到宁国了吧!” “她在哪里?”放于身侧的是手默默地握成了拳头,温丞礼尽量放平自己的声音,不让徐锦宁察觉出他的紧张和担忧。 徐锦宁蛾眉上挑,“你觉得本公会告诉你?让你去找她?” “她是否无恙?” “在本公主手里她自然是无恙的,每天吃好喝好,开心的不得了!” 温丞雨对徐锦宁来说只是控制温丞礼的筹码之一,何况一个十三岁的丫头对她也造不成什么威胁,那孩子智力不足,每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倒是活的挺自在,何况有红影卫保护她,她也不会出什么事。 徐锦宁没想过温丞礼还有一个智力残缺,宛若三岁孩童的妹妹,这还是乔昱之前去夏国带回来的消息。 果然,前世对温丞礼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 听闻,那孩子是因为救温丞礼才会伤了脑部从此变得残缺,故而温丞礼对她极其宠爱,几乎是把她放在心尖儿上宠爱着,若不是被逼无奈,温丞礼又何必来到这千里之外的敌国,冒充一个小太监来窃取宁国边防图呢。、 温丞礼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终是妥协:“只要公主不伤害她,我愿意跟你先合作!” 徐锦宁却笑:“你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你们兄妹二人的命都掌握在手里!这次暗杀我之所以没有禀告父皇,也是因为你的身份特殊。如此,驸马还不知锦宁的良苦用心么?” “公主一片好心,温丞礼承受不起!” “你受得起,这世上唯你受得起!” 温丞礼不明她话语中意思,也没哟开口问只是紧皱着眉头。 徐锦宁见他如此心情大好,“好了,知道你进宫,一会儿昭弟肯定会……” “皇姐,姐夫……” 徐锦宁话没说完呢,门外已经响起徐锦昭的声音,就见徐锦昭一身黑炫长袍,手里抱着几本书乐呵呵的跑进来! 一见到温丞礼,徐锦昭哪里还顾得上那些礼仪,“姐夫,你可算进宫了,这几天你不在我有好多问题都没办法得到解答,每次问皇姐她都不带你来!” 徐锦昭冲着徐锦宁吐了吐舌头,跑到温丞礼身边抱着他的胳膊道:“姐夫,你今天可以教我一些那书上的草药么,好多我都不太懂,还有之前我在后山摘了好多草药,但是我总觉得跟书上的出入很大!” “当然可以,殿下想学什么臣下一定知无不言!”温丞礼还是很喜欢徐锦昭的,这孩子很好学,而且没有一颗争权夺利的心,他一心都扑在药书上。 医者仁心,可见徐锦昭也是有哦一颗仁爱天下的赤子之心的。 如今想来,这宁国皇后教育出儿子嗣个个都是谦谦君子,人中龙凤,也难怪和帝如此宠爱她。 视线转向徐锦宁,发现她也在看自己,温丞礼掩着嘴轻咳一声,“那太子殿下想从哪里开始学习!” “走吧,先去那儿看看我摘的那些草药!” 温丞礼点点头,对徐锦宁道:“公主,那臣下先告退了!” 徐锦宁挥挥手,既然话已经讲开了,那她现在也不用担心温丞礼会背着她做什么,再者现在到处都有监视的人,温丞礼也不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做事。 回去还得让乔昱尽快查出这些凶手才是! 走到门口,看到院子里的残花败叶,徐锦宁心情瞬间跌落谷底,脑海里是前世山河破碎,火烧皇宫的场景,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烈焰燃烧中化为灰烬,凄厉的喊叫声穿透耳膜、撕扯着人心…… 碧枝拿着糕点回来见徐锦宁站在那儿发呆,紧了紧手上的糕点盘子,“公主,皇后娘娘差人送来了您最喜欢吃的玫瑰芙蓉糕呢,要不要尝两块!” 闻言,徐锦宁的视线转向盘子里的糕点,红白相间的玫瑰花高甚是好看,这是母妃最拿手的糕点,也是她最爱吃的一种。 “一世安稳,未必不可,关键在于如何选择!” 碧枝疑惑的问:“公主,您又在胡说什么呢,还在想昨天刺杀的事情么?” “宫里已经没什么要紧事,一会儿等驸马回来了咱们一起回府吧!” “好的呢!”碧枝抬头看向天空,昏昏暗暗的,不由得道了一句:“听说北方现在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那雪都下了好几天了!” “北境一向地属严寒,今年冬天又格外的冷,怕是都过不好了!” 今年,当真是多事! 碧枝俏皮的笑着,嘴角边两个小酒窝特别的可爱,“万一是瑞雪兆丰年呢,说不定明年会是一个好年!公主,您跟驸马都成亲这么久了,是不是也该要个小小公主拉!”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嘴巴变得这么贫了!” 碧枝嘻嘻的笑两声,“人家这不是期待小小公主的降临嘛,皇上皇后可期待着了呢,刚刚皇后身边的嬷嬷还拉着我问您的肚子有没有动静呢!” 徐锦宁无语至极,她跟温丞礼连东方都没入呢,哪里来的孩子。 “没有没有,别瞎想了,有那功夫不如多想想调查凶手的事情!” “公主现在变得这么一本正经,奴婢还有些不适应呢!” 徐锦宁扬起一抹苦笑,“我又何尝适应得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第六十四章 驸马,你可真是个宝!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在摘月楼一直待到正午时分,皇后身边的嬷嬷过来传召他们过去用膳,她们前脚刚到那儿,后脚温丞礼和徐锦昭二人也来了,身后赫然还跟着徐锦恒。 温丞礼与徐锦恒二人洽淡甚欢,两人也不知道谈论到什么了,都是一副轻松惬意的模样,搞得徐锦宁心里反而有些不舒坦,可不能让他们二人走的这么近,万一温丞礼利用徐锦恒窃取宁国边境图那该如何? 皇后一看到徐锦宁立马露出慈爱的笑意,“难得今天咱们一家子能聚在一起吃顿饭,快来坐下!” 和帝也是一脸和善的笑意,敛去了帝王的架子,变成了一个和善亲人的父亲,看到徐锦恒也来了,冲他笑笑:“锦恒近日练兵如何,天气冷也要注意身体,适当的给将士们休息休息!” 徐锦恒拱手道:“是,儿臣遵旨!” 皇后却是从头到尾都没给过徐锦恒一个眼神,只顾着拉徐锦宁和徐锦昭姐弟两个了,两姐弟一左一右的坐在她身边,温丞礼自然是坐在徐锦宁边上的。 桌子上各式各样的美食,都是宫廷御厨精良制作出来的,每一样都那么精致好看,那么的让人垂涎欲滴。 饭桌上,皇后拉着徐锦宁的手说道:“听钦天监说这段时间还会下大雪,你们就在府上好好待着哪也别去,免得冻坏了,要是府上缺什么直接跟母妃说,母妃给你们安置!” 徐锦宁浅笑着,“什么都不缺!” 她的公主府什么稀世珍宝没有,怕是她府上许多珍宝连宫里都没有呢。 徐锦宁富可敌国,几乎可以算是占据了整个宁国三分之一的天下,如此富庶哪里还用得着宫里的东西。 和帝看向温丞礼,“只要你们夫妻和睦,便是我宁国之福,赶紧的给朕生个小皇子小公主什么,朕想那一天可想了许久了!” 徐锦宁面露尴尬,“父皇,您说什么呢,最近驸马都是挑灯夜读,你瞧瞧他黑眼圈重的,咱们哪里还有时间去想别的啊,既然已成家,自然是要立业的!” “公主说的有理,此事不急!”温丞礼耳尖微红! 也难怪徐锦宁只有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会进宫了,每次进宫都要问这样的问题这谁招架的住。 “你们这些孩子啊,就是觉得自己还小不着急,可把我们做父母的给急坏了!” 徐锦昭塞了一口肉,一边嚼着一边说道:“姐姐姐夫不着急,我们都快急死了,宫里许久都没有小娃娃的声音了呢!若不然你们就住在宫里,也省的天冷你们来回跑,刚好姐夫还能教教我药理方面的问题呢!” 徐锦昭想到温丞礼能每天都在宫里教他那些草药毒虫之类的就掩饰不住兴奋,把嘴里的肉咽进去,又喝了一口茶水才说:“父皇母后,你们觉得呢!”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若不然就住在宫里吧,反正摘月楼常常都有人打扫,一如你未出宫的模样。”皇后自然也是巴不得徐锦宁他们能够住在宫里,天天陪她左右的。 人老了,谁人不希望自己的儿孙留在身边呢! “这怎么能行呢,女儿毕竟已经出嫁了,公主府还有那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呢,东于三成、南郡五城最近都要来女儿的长公主府提交近一年的关税情况,女儿怎可大意呢,驸马也要协助女儿,怕是绕不出那么多时间来!” 说道这个,就见和帝长叹口气,“北境如今大雪封路闹了雪灾,许多百姓流离失所冻死的冻死,饿死的饿死,虽说已经让刘世浪去赈灾,但现在也没什么消息,不知道那边情况如何了!” “北境雪灾,锦宁倒是听说那边大雪一直下个不停,没想到已经这么严重了!光是刘大人去赈灾怕是稳不住北境之人,北境人素来有勇猛蛮士之称,虽说他们早已经臣服于我们宁国,但也有一些不怕死的流浪蛮夫时不时的闹出一些动静!” 和帝又道:“这也是朕担心的地方,刘世浪好歹也是北境之人多少对北境有些熟悉,就是他文官怕是镇不住场子,今年雪灾又来势汹汹,着实令人头疼!” 徐锦宁瞧见眉头同样紧皱着的徐锦恒笑道,“父皇,锦宁倒是有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 “哦,说来听听!” 徐锦宁盯着坐在对面的徐锦恒笑道,“大皇兄英勇善战,在北境也曾呆过一两年虽然对那边的熟悉程度没有刘大人来的熟悉,但他好歹是我宁国大皇子,让他去赈灾是最合适不过的!” 徐锦恒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推荐自己,急忙道:“我虽在北境呆过,但赈灾一事责任重大,万万不可儿戏!” 徐锦宁笑道:“自然不是儿戏,推荐大皇兄去一来是因为你武功高强可以威吓那些边境蛮夫,二来可显示我宁国对北境人民的关心和注重,你身为皇子却不顾严寒前往赈灾,这才能显示出我大宁国的气度!” 和帝一听觉得徐锦宁说的非常有道理,北境一向不太服他们,虽然他们不敢发动战乱,但时不时的传来一些小规模的动.乱也是让人头疼,偏偏北境人民也是他宁国的子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活活冻死。 “丞礼觉得如何?”和帝看向温丞礼。 温丞礼也是一愣,“长公主说的有理,大皇子的确是个非常不错的人选!” 皇后在一旁倒是有些不太乐意,只是给徐锦昭倒了杯热茶:“若是觉得自己无能,倒也不必勉强!” 徐锦恒放在桌下的手握成了拳头,“既是赈灾救人,那儿臣自然是义不容辞!” “很好,即日你便出发前往北境与刘世浪一起赈灾救民吧,切记,那也是我宁国子民,不可使用武力镇压,当然必要时刻也是要给那些蛮夫一些厉害瞧瞧!” “儿臣遵旨!” 赈灾之事有了人选,和帝舒口气,对徐锦宁更是刮目相看,这孩子真真是长大了啊。 用完午膳,温丞礼便跟着徐锦宁一同回了宫,徐锦恒则是跟着和帝去了御书房拟旨去了。 马车上燃着小型的火炉,将整个车厢里烧的热热的,徐锦宁的脸色红润有光泽,眼底蕴藏着淡淡的水雾。 温丞礼把暖炉放到徐锦宁的怀里,接触到她手的时候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见她专心致志的盯着火炉看,温丞礼也没有多言。 只听碧枝在外面喊了一句:“下雪了,公主,驸马下雪了!” 徐锦宁掀开车帘,天空中飘飘荡荡着白色雪花,一片片,很有规则。 车帘一打开,风就灌进来,徐锦宁冻的一缩脖子。 温丞礼将身上的披风脱下给她披上,“公主莫要受了风寒!” “丞礼这是在关心本公主么?” 碧枝说的没错,温丞礼看她的时候眼中闪着一种很亮很暖的光,不再是以前那种冰冰凉,淡薄疏远了。 难道,他真的对自己动心了? 徐锦宁孩子气的笑着往他身边坐了坐,“丞礼还没有回答本公主,是不是在关心我?” “关心公主,是臣下应该做的!” 见他偏过头去,徐锦宁把手炉放到一边,滚烫的双手掰过温丞礼的脸,他的脸有些冷,皮肤却特别的光滑,“驸马总是口是心非!” “臣下不太明白公主的意思!” “父皇母后说得对,也是时候该要个孩子了!”瞧见温丞礼滑动了一下喉结,徐锦宁笑的更开心:“驸马,你可真是个宝!” 温丞礼真是不经逗,只是胡乱说几句话就能让他这么不自在。 “公主就不要打趣臣下了!” “能打趣堂堂夏国太子,也是本公主的本事,何乐而不为呢?” “公主强力推荐大皇子前去赈灾可还是有别的目的?”温丞礼问。 徐锦宁脸上笑意略僵,只一瞬又恢复过来:“拯救北境人民于雪灾之中本宫还能有什么别的目的?还是驸马觉得本宫这么做是不安好心呢?” “臣下不敢!” “得了吧,这儿并没有其他人,你也不必张嘴闭嘴都是臣下。温丞礼,前路漫长,充满荆棘,这条路的尽头会是谁笑到最后还未可知!” 无视徐锦宁的挑衅,温丞礼换了个话题,“北境凶险,大皇子此去怕是有些危险!” “他是个很有本事的人,我也相信大皇兄吉人自有天相,无需担忧!” 徐锦宁又何曾不知道此次有多凶险,徐锦晟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若是徐锦恒死在赈灾现场,那他会失去一个极其强劲的竞争对手。 但为了让徐锦恒能博得更大的功劳,她只能选择拼这一次。 徐锦昭年纪还小,他从来都是无心皇位,一心喜爱逍遥自在,前世她已经束缚过徐锦昭一次,今生只想让他活的逍遥自在,随心所欲。 徐锦恒一向仁爱,他会是当皇帝最好的人选,徐锦宁这么做也是为她和徐锦昭的将来做打算。 至于温丞礼,夏国那边事情一团乱麻,处理起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只能慢慢来! 第六十五章 下棋之人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赈灾之事刻不容缓,得到圣旨后徐锦恒便立刻带人前往北境,他临行这天徐锦宁、温丞礼二人站在城楼上目送着他离开,赈灾相当于另一种形式的战争。 徐锦宁看着那个穿着铠甲临行的徐锦恒,心下怅惘,长路漫漫兮,风雪飘摇! 宁都下了三天的雪,不是鹅毛大雪,只是飘飘洒洒、很小的雪花,雪花还未落在地上便已经化成了水,要想宁都变得冰天雪地一片雪白,估计只有北境的雪花了。 徐锦晟尽管在四皇子上关着禁闭但并不代表他就什么都不知道,听闻徐锦恒被委以重任前往赈灾他都嫉妒的快要疯狂了,在府里急的直跳脚,他一心想要让和帝失去对徐锦恒的信任,从而孤立他,没想到徐锦宁却一直在阻挠他,先是江州战乱,现在又是北境赈灾。 若是让徐锦恒平安无事归来,那这宁国天下哪里还有他徐锦晟的份儿? 他没办法进宫,也没办法将那神秘人给他的毒药用在徐锦昭身上,此刻的他才是走投无路,只能期盼着这该死的禁足能早些解除。 是夜,宁都又开始下雪,徐锦晟黑着脸看着眼前的黑衣人蒙面人,“你若是能将徐锦恒弄死,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徐锦恒威胁不大,即便他功勋赫赫,他也没资格坐在那个龙椅之上。皇后也不会让他容如意,你最大的威胁只有徐锦昭!” “徐锦恒、徐锦昭都得死,他们活着我毫无胜算!” 神秘人扯了扯脸上的黑布,只露出那双精明锐利的眼睛,“帝皇之家不过如此,为了区区龙椅最终闹得个自相残杀,血流成河的地步!” “呵!这话说得好像你背后之人就不贪恋权势一样,都是为了权利地位,谁又能比谁好?” 神秘人笑出了声,他的嗓音本就跟烟火熏烧过一样沙哑难听,这么一笑只让人背后发凉汗毛竖起,“我们可跟你们不一样,你想要的只是宁国天下,而我们的目的……你现在还没资格知道。” “那你告诉我,我现在应该怎么办?王府我根本出不去,更别提弄死徐锦恒了!” 神秘人说:“我今夜来此就是要帮你离开这儿,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个,接下来便看你自己的,若是你终究无能杀死徐锦恒,那你可真不配坐在那个龙椅上。” 无能之人,只是弃子! 四皇子府外,几个穿着黑衣的人快速穿向对面的墙角,看到府内出来的人,为首的人打了个手势,他身后之人迅速的分散开来。 只是眨眼间,那些黑衣人又迅速的消失在了黑夜中。 徐锦宁身上盖着毛毯,手里捧着暖炉坐在亭子里,温丞礼在旁弹着琴,亭子周围都放下了帷幕,里面倒也不算冷。 桌子上的茶水冒着热气,烛光摇曳,帷幕倒映着几个人的影子。 亭外的雪依然在下,院子里的梅花开得很盛,梅花香气铺满了整个院落。 倏尔,琴声止! 帷幕被人掀起,进来之人一身黑衣,他的头发、身上都落满了细小的白雪。 “启禀公主,四皇子已经离开皇子府!” 徐锦宁剥了一个栗子塞到嘴里,又拿了一个放在手上把玩着,她一副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就知道他会安耐不住!” “公主,四皇子这也太迫不及待了吧,这大皇子前脚才走他就追上去了,那大皇子会不会有危险啊!”碧枝担心的看着她。 徐锦宁咂咂嘴,喝了口茶才道:“徐锦晟有这贼心也不是一天两天,我就看看他一个跳梁小丑如何把戏演的精彩纷呈,!” 她的目光飘向了温丞礼,“驸马早些下去休息,明日雪停咱们再一起出去走走” “臣下告退!” 徐锦宁还有事要吩咐,自然是不能当着温丞礼的面儿只好先让他下去,温丞礼也是聪明人,他抱着琴起身离开湖心亭。 走到院角,温丞礼回头看向湖心亭里的人影,心里猜测这次徐锦宁又会想出什么办法来帮徐锦恒! 北境如今情况非常不妙,徐锦恒虽是武功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徐锦宁远在宁都远水救不了近火怕是有心无力。 温丞礼目光寒冷,现在还不能死,得早些谋划才是。 温丞礼一走,徐锦宁起身把毛毯拿开,她看向碧枝道:“让你准备的都弄好了?” 碧枝笑嘻嘻的说:“公主吩咐的,奴婢哪能不办好啊,只要驸马爷今天晚上喝水那肯定会中招的!” 徐锦宁满意的很,这次她要让温丞礼也毫无准备! 她又看向那黑衣侍卫道:“继续混在他们之中,有什么消息立刻跟我禀告!” “是!” 可能是风吹的比较大,徐锦宁只觉得闹到昏昏沉沉的,这几天降温的太过厉害,哪怕是抱着暖炉没一会儿就跟抱着冰块儿似的。 她走到亭子边上撩开帷幕,看着死气沉沉的湖面,湖面上飘着几个花灯,花灯倒影在河面上略微显得悲凉孤寂! 徐锦宁叹口气,“青杏怎么样了!” 没想到那刺客的剑锋上居然有毒,虽然在温丞礼提供的药方下解毒了,但身体还是比较孱弱,到现在都不能下床。 “身体还是不行呢,早上才发过一次高热,吃了药就睡了!” “青杏是为了护我才受了伤,本宫一定要将那人揪出来千刀万剐!” 一如前世,国破家亡,青杏和碧枝二人死死护着她,直到最后一口呼吸变凉。 这两个丫头从小跟她一起长大,待她也是忠心耿耿,这辈子她是把她们当姐妹来疼爱着。 青杏伤重,徐锦宁心里也很不好受。 “红影卫那边还没有消息,估摸着还在调查呢,公主咱也不能心急的,您也要顾着自己的身体才是!” 碧枝拿起披风给她穿上,“公主,最近您都瘦了一大圈儿了,有什么烦心事您就跟奴婢说说,奴婢保证守口如瓶!” 徐锦宁只是笑笑,“无妨!这点小挫折哪里能打倒我,何况我才是下棋的那个人!” 但这次北境雪灾倒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前世也没有这场雪灾,事情好像也有些超出了她的意料。 前世的徐锦恒平乱归来后就直接被徐锦晟陷害,失去和帝的信任,后来又被徐锦宁母女设计陷害被流放,虽然今生徐锦恒的结局改变了一些,但…… 徐锦宁心中不安,该不会平乱后的灾难会演变成这次赈灾吧? 不会,若是每个人的结局无法改变,那这次重生又有什么意义? 徐锦宁抬头望向黑沉沉的夜空,雪花飘摇,甚是美丽,却也凄凉。 望一切安好! 碧枝无法看透徐锦宁坚强外表的隐忍和害怕,她那放在狐裘下的手因为害怕事情会重蹈覆辙紧张的在发抖。 “公主,夜深了!” “等他睡着了便行动吧!”徐锦宁叹口气才说。 温丞礼回到房间后左思右想总觉得徐锦宁应该不会那么轻易就让徐锦恒前往北境送死,她肯定还有后招,黑色的人影从窗外跳进来带进了一层的雪花与寒气。 郎斌跪地道:“主人,霍丞相那边有行动了,他的人已经渗入徐锦晟身边,今夜带走徐锦晟的也是霍丞相之人!” “早知道这老狐狸不会轻易的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北境之地怕是已经杀机重重,徐锦恒此次前往凶险万分,将掠影调过去,务必保证徐锦恒的安全,他对我还有用!” “掠影现在在汴州潜伏,若是调走……” “无妨,徐锦恒对我至关重要,若是我能进入军机处那离边防图又近了一步,虽说目前我可以随意进入兵部,但跟军机处比起来那不算什么!” 在兵部天天看那些兵书整理那些东西又有什意义,直接进入军机处反而更上一层楼,徐锦恒就在军机处,只有跟他混好关系,博取他的信任。 徐锦恒会变成他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属下这就去安排!” 温丞礼点点头,不知道徐锦宁那边又会怎么安排! 他忽然有些期待! 想到温丞雨目前还下落不明,他的心就无法平静下来,徐锦宁的话又能相信几分? 温丞礼倒杯茶喝了一口,刚喝完就觉得指尖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儿,他还没反应过顿时觉得一阵头昏脑涨,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深夜,常兰河畔,画舫内! 身穿着黑色华服的男子静静的站在河边,俊美脸带着几分不屑,他肩上蹲着一只黑色的小猴子,把手中的香蕉递给猴子,听到后面动静后男子缓缓开口:“安排的怎么样?” “徐锦晟已在前往北境的路上,很快就会追赶上徐锦恒那批人,人手也已经给他准备好!” 在他身后的便是出现在徐锦晟府上的黑衣神秘人! “宁国天下必将乱之,越乱越好,越乱我们才能有机会。温丞礼那边呢?” “徐锦宁不好对付,她的人个个都是精锐,之前我们派去她府上的人无一生还!” 想起之前安排的那批夜闯公主府之人,他就觉一阵后怕。 男子长长的舒口气,语气中多了几分赞赏:“看来宁国也并非全是草包无能之人,盯着她!” “是!” 男子笑了笑,长夜漫漫,明日的初阳又会有几分寒凉,几分温暖,谁又可知? 第六十六章 梦醒,忘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熊熊燃烧的烈火,空气里全都尸体被烧焦的味道,温丞礼看着火海里的人越走越远,直到一声尖锐的叫声将这场烈火撕裂…… “温丞礼,温丞礼!” 温丞礼猛地坐起来,身上更是被冷汗浸的湿透,马车上很暖和,而他却浑身血液都是冰凉的,乌黑的眸子略过几分惊慌、害怕。 “做噩梦了?” 耳边响起徐锦宁担忧的声音,温丞礼闭上眼睛随后又睁开,再睁开眼中的惊慌和恐惧已经被清冷、淡然所替代。 他这才注意到他在紧紧的握着徐锦宁的手,她的手被抓的通红,还有一些破皮。 “梦到什么了?”徐锦宁问道。 温丞礼别过头去不想让她这么狼狈的一面,“没什么!” 缓和了一会儿后,他才问:“公主这是要去哪里?” 向来下药的事情也是徐锦宁设计的,她又想玩什么把戏? “去北境啊,不过本宫……咳,我不想让别人知道!”徐锦宁倒了杯茶水递给他,“喝点水压压惊吧,那药效是有些大了!” 想起刚刚温丞礼说的话,徐锦宁没来由的一阵心疼,她并不了解温丞礼以前发生过什么,重生后让人去调查过,可温丞礼小时候的事情被掩藏的很深,夏国皇宫几乎没有他十二岁以前发生过的事情。 只听说温丞礼是在冷宫长大,好几次都差点死了,所以他到底经历过什么,徐锦宁无从得知。 “多谢公主!” “在外面就不要叫我公主了,你可以叫我的名字,这次微服出巡,无人知道我们去哪里!” 喝了口茶,温丞礼才坐直身体,马车里空间不是很大,碧枝和乔昱等人都在后面的马车上! “北境路途遥远,公主千金之躯怎可单独前往!”温丞礼眉头皱着,他还以为徐锦宁会想出什么办法帮助徐锦恒,没料到她居然要亲自前往。 蓦地,想起之前徐锦宁为了他也是孤身一人前往汴州,心下柔软了几分。 虽说徐锦宁总是喜欢出那些乱七八糟的点子折腾他,但对他也是真的,至少没想过弄死他。 可见,徐锦宁是真的很喜欢他,若是不喜欢,她又怎么会隐瞒着自己的身份? 想到将来,温丞礼忽然觉得挺愧疚她的。 “这个天下,还没有我不敢去的豺狼虎窝,区区北境算什么!” 温丞礼抬眼看她一眼,又看向她那被抓的通红的手,“是丞礼逾越了,弄伤了你!” “你还没告诉我,你梦到什么了!”徐锦宁还是想知道。 温丞礼着实不愿意提,看向她的眸子冷了几分,“梦醒,忘了!”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徐锦宁故作不在乎的耸耸肩,“既然丞礼不愿说,那便算了!” 反正迟早有一天她会查出来,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温丞礼的过往她会慢慢去调查。 马车停下,车帘被人掀起,就见碧枝端着热腾腾的饭菜上来了。 “前方就快到凉州了,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温丞礼哑然,这就到凉州了,他居然昏睡了这么久,从宁都到凉州快马加鞭也要一天一夜。 徐锦宁是给他下了什么药竟让他昏睡至今,他记得他昏迷之前弹了琴、喝了水,随后便没在做过什么,徐锦宁又是什么时候给他下的药,他居然毫无察觉? “事先没跟驸马爷打好招呼是本宫计划不周了,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本宫只能这么做了,何况,我也不想身后跟着一大堆的小尾巴!” “竟已快到凉州了!”温丞礼喃喃道。 他这次走的匆忙,宁都那边很多事情都没有安排,徐锦宁应该也是怕他会提前预防好,这才匆匆带他离开的吧。 若是郎斌有什么消息他也没办法及时联系,也不知道掠影现在混进徐锦恒的队伍没有。 这个徐锦宁还真是聪明! “过了凉州离北境就不远了,本想着快马加鞭能够赶上大皇兄的,现在想想还是算了,此次我们只需要暗中跟随保护,顺便体查一下民情!”徐锦宁笑望着温丞礼,“最重要的,带驸马领略领略我们宁国的山川风景!” “现在到处都是灾情,这风景怕是不太好看!” 因为车帘开着,他们可以看到外面那些背着行囊往后走的人,这些人都是逃荒的可怜人。 徐锦宁脸上的笑容因他一句话变得略微僵硬,她看向外面的人,老人、孩子、妇女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看上去极其不好。 手里的热汤顿时变得索然无味,徐锦宁把饭递到碧枝手中,看了一眼温丞礼后下了车。 外面风很大,吹的人脸皮子生疼,刀子割在身上似的。 越往风越大,也更冷。 所幸今天并没有下雪,正午阳光很好,但正因阳光甚好,化着雪反而更冷。 温丞礼、碧枝二人也跟随着下车! 徐锦宁看着那些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人心脏抽疼的厉害,不管是天灾也好,人祸也罢,最终受苦受难的都是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人。 “去打听打听,他们都是从哪里过来的!” 碧枝也是红了眼眶,“是!” 徐锦宁冻的直搓手,温丞礼见状把自己的披风脱下来给她穿上,“外面冷,公……锦宁还是上车等着吧!” “这些人真是可怜!” “还不到最可怜的时候!”温丞礼说。 看到前面有一对母女因为摔倒,徐锦宁快步走过去将人扶起来,这母女二人冻得浑身都是冰渣子,孩子脸冻的都酱紫了,徐锦宁又把那披风拿下给孩子披上。 “你们是从哪里过来的,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徐锦宁痛心的问。 那妇人抹了把眼泪,哭到:“滁州,本来是想要前往凉州避难的,可是凉州州府不收人,城门紧闭着,大家伙也只能再往回走了!” “滁州现在情况如何?”温丞礼过来问道。 “发生了雪崩,大半个滁州现在都被大雪压着了,死了不少人呢!”那妇人边说着便抹眼泪,“我相公,相公也……呜呜呜……” 今年天灾着实可怜! 徐锦宁心酸难受,“你刚刚说凉州州府不收人,不让你们进去,这又是为何?” 那妇人说:“倒也不是不收人,只是凉州已经容不下这么多人,我们只是运气不好,比别人晚了一步,那州府给我们发放了一些粮食就让我们走了,但若是回了滁州我们也是死路一条啊,一路上冻死饿死了不少人啊!” 说完,便有一个年纪大的扛不住冻跌倒在地上,等温丞礼过去,那人连呼吸都是冷的, 他惋惜的看向徐锦宁,难受说一句:“死了!” 温丞礼拿出手帕盖在那老人的脸上,旁边的人眼神冷漠,仿佛早已经习惯了死人了。 “眼看着又要下雪了,得赶紧启程才是,不然入了夜冻死的人更多!走了走了!”妇人把孩子抱到怀里,两人冻的瑟瑟发抖。 徐锦宁让开路,看着一连串跟蚂蚁一样往前走的人,不由叹了一句:“这风景的确不太好看!” “光是滁州便已经如此,更别提滁州以北的了,看来大皇子这次赈灾将是困难重重!” “碧枝,准备准备,先去凉州!” 碧枝红着眼眶跑过来,她也把自己的衣物给了那些人,冻的脸通红的,“公主,这些人太可怜了!” “可怜之人何止这些,准备准备我们进城吧!” 他们带的粮食不多,这里的流民却不止上千,不是徐锦宁不给他们吃的,而是给不了那么多人,只要她拿出一丁点儿吃的,那这些人绝对蜂拥而上,到时候他们的下场也不会比这些人好到哪里去! 温丞礼从未见过徐锦宁这么柔情的一面,看得有些发愣,没想到她表面嚣张跋扈挥霍无度,居然还有这么柔情善良的一面,可见那些流言也是不可信啊。 徐锦宁,跟其他女子很不一样,她可以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也可以柔情万丈,同情弱小,以前真是没看出来呢。 温丞礼看着那满满逃荒长队,长队看不到尽头,每隔几个就会有一个忍受不了严寒跌倒在地,旁边的人去扶了一下发现死了之后,只是悲哀摇头,拿过他们身上的东西继续前行。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坐在马车上的徐锦宁是真切的感受了这句话的含义,冰雪季节,到处都是尸骨,那滁州冰川之下又埋葬着多少天鲜活的生命! 再看看马车里的美味佳肴,徐锦宁只觉碍眼剜心,疼的厉害。 温丞礼上了马车,瞧见徐锦宁那通红的眼眶,也是难受得紧:“灾情无法避免,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他们,况且大皇子已前往赈灾,公主还是莫要太过难受了!” “我宁国向来富庶亲民,可在这个偏远的北方居然还有这些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可怜之人,我倒要看看这些州府都是怎么照看当地百姓的!” 温丞礼却言:“天下之大,总有帝王管不了的地方,总有贪官污吏,层层剥削,官官相护,这些百姓又有什么办法诉说需求,都是投诉无门罢了!” 徐锦宁红着眼睛没再说话,这次出行必定让那些贪官们脱一层皮下来! 第六十七章 尔等放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入了夜,温度更低,天气也更加严寒,饶是徐锦宁坐在马车上也觉得冷风从四面八方涌进来冻人的很,看到那些可怜人,徐锦宁头次感觉自己前世活的有多么奢靡浪费,简直该死,身为一国长公主从未考虑过子民们的安生与乐业,也难怪前世许多人对她没什么好风评。 乔昱被安排到凉州先去查看情况去了,按理来说凉州比滁州还要大,不应该容不下这些人才是,即便容不下那为何凉州州府没有上报宁都,而是私自将这些人赶走?赶他们走,跟要了他们的命有什么区别? 徐锦宁刻意没有先进凉州,她倒要看看凉州州府在搞什么鬼。 “这一路走来,丞礼可见死了多少黎明百姓!”徐锦宁语气、神情皆是平淡的,见温丞礼抿抿嘴没说话,她又无奈笑道:“光是天灾便是如此,何况人祸?硝烟一起,不只是我宁国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夏国同样如此,妻子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父亲,老人失去亲子,太子殿下真想看到如此血流成河,民不聊生的天下?” “我要做的事情很多,没有一场政治转变是不流血的!”温丞礼浑身散发着冻人气息,只有那清冷乌黑的眸子闪过一丝痛色,只是很快他又隐忍下去。 自古帝王多无情,为了一把龙椅血流成河之人又何止千千万,他想拿到边防图也是想速战速决减少伤亡,能不流血的拿下宁国自然是最好的,但温丞礼知道这不可能。 徐锦宁要守护她宁国的天下,他也要拿回夏国的王权,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目的。 “呵!太子殿下还真是冷血无情呢!” 他的话,徐锦宁不敢苟同! 马车外响起乔昱的声音:“启禀公主,臣下有事禀告!” 乔昱也不知道徐锦宁、温丞礼二人在马车上做什么,故而不敢直接上前掀开车帘。 徐锦宁瞥了瞥温丞礼,道:“上来吧!” 车帘被掀开,带起一阵寒气,外面又在下雪,乔昱身上裸着一些雪花,红衣白雪,显得他更是唇红齿白,俊俏非凡。 “凉州现在什么情况!”徐锦宁递给他一杯热茶问! “凉州城内歌舞升平,一个流民也没有,容不下流民只是一个借口,听闻凉州州府明日还要跟他的三房夫人拜堂成亲!” “简直荒唐,凉州州府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如此罔顾人命,怪不得没有将流民一事上报宁都!”徐锦宁闻言怒不可遏,脸色颇为难看。 温丞礼愤恨道:“确实荒唐,如此恶人实在不配为官!” “明日进城,既是恶官,不做也罢!” 但行程不能耽搁,徐锦宁思考再三对乔昱道:“乔昱,你先前往北境保护好大皇兄,我们可能要在凉州耽误两天!” 徐锦恒那边也不能耽搁,这一路指不定有多凶险! “可是您的安全!”乔昱不太放心的注视着她。 “自有驸马护我周全,若是我出事,直接杀了温丞雨!”徐锦宁抬眼看向温丞礼,“这一路,驸马可得好好保护本宫了!” 温丞礼只硬着头皮道一句:“你不会出事!”’ “如此便好!”徐锦宁对乔昱说道:“你连夜出发,务必追上他们!” “属下遵命!” 隔日清晨,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冰天雪地,整个世界好像都变成了这种冰白色,那灰色的城墙上方站着一排排红衣士兵,各个脸上都是红光满面,跟那些流民简直是鲜红的对比。 起初,碧枝去叫门那守卫还不愿意打开城门,直到乔昱拿出长公主令牌,那小士兵才吓得连滚带爬的去禀告凉州州府。 城门开,虽说凉州城内并未被雪崩影响到,但也到处都是冰凌寒霜,城里的百姓们也都是面黄肌瘦没什么精神,倒是跟外面的那些流民没区别,只是一个在里面挨冻,一个在外面挨冻! 一问之下才得知凉州灾情也很严重,天气冷,从入秋开始庄稼便是颗粒无收,许多人都没能熬过这个冬天,冻死的冻死,饿死的饿死,徐锦宁听了就跟是怒上心头,直奔向凉州州府。 果然像碧枝说的那样,别的地方凄凄惨惨一片灰暗,偏偏州府赵诚的府邸热闹非凡,那鲜红的花瓣洒满地上,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光是站在门口都可以感受到里面的奢靡程度,里面奏乐声、欢笑声一声高过一声。 徐锦宁头上戴着斗笠,白色面纱下的脸铁青,看看身边同样带着斗笠的温丞礼笑道:“今日让丞礼看场好戏!” “我很期待!”温丞礼同样笑着,尽管笑意有些冷。 他很在意徐锦宁说的话,若是她出事,那温丞雨必死无疑,徐锦宁好手段! 听到里面‘二拜高堂’,徐锦宁带着人直接进去了,旁边的侍卫见他们怒斥道:“你们是哪个家的贵客,有请帖么?” “请帖?呵,天下之大还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怎么来你一个小小州府居然还要请帖了?”徐锦宁冷着脸说。 那侍卫见她戴着斗笠也看不清那脸,当即就让人把他们拦住:“既然几位贵客没有请帖,还请移步其他地方,这里……” 话没说完,长剑已架在那人的脖子上。 温丞礼手持长剑冷冷的盯着那人,“尔等放肆!” “哪里来的宵小之辈,你胆敢在我们府上放肆吗,你知道我……” 鲜红的血从那人的脖颈边迸射出来,温丞礼没有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已经是一剑毙命! 徐锦宁嫌恶的看了一眼,“狗仗人势,死不足惜!” 绕过那侍卫的尸体,徐锦宁直接前往大厅,在场的宾客看到来人都是一愣。 刚好现在是‘夫妻对拜’,那州府见温丞礼手持血剑进入府邸,脸上僵了僵不悦的问:“你们是谁,本官不记得邀请过你们!” “听闻赵大人今日娶妾本宫特地绕远过来参加婚宴,奈何赵大人好大的官威,连门都不让本宫进?” 那赵诚三十有余,看着倒是人模狗样的,长得也还行但不在徐锦宁的审美标准里,她的第一印象便是尖嘴猴腮,贼里贼气的。 温丞礼快速扫视了周围,已经有人拿着家伙过来了,人数还不少呢。 今天这场戏怕是要见很多血了! 赵诚怒道:“哪里来的刁民还敢自称本宫,来人,将这些擅闯州府的人给我拿下!” 话语落下,十几个红衣守卫快速将徐锦宁等人围住。 碧枝冷哼上前,拿出腰间令牌:“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站在你们面前的乃是当今长公主徐锦宁,宵小之辈胆敢放肆?” “徐锦宁?” “长公主?” 周围议论声不停! 当今长公主徐锦宁谁人不知,谁人不识,她以往的那些风流韵事早已经传出千里之外,何况消息传到这个地方也就只需要三四天的时间。 听碧枝这么说那赵诚却觉得听了一个大笑话,“开什么玩笑,长公主金枝玉叶怎么会来这冰天雪地的地方,想冒充也要冒充一个合适的人选嘛!” “是不是想来蹭吃蹭喝的啊!” “哈哈……” 院子里一顿嘲笑声,碧枝冷哼一声:“好啊,现在连长公主府的令牌都不认识了,当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 温丞礼恭敬走到徐锦宁面前,“公主,这些人就不劳烦您动手了,交给丞礼就行!” 丞礼? 温丞礼? 那个太监驸马? 要说徐锦宁的名头大,那这段时间温丞礼的名头更大,因为宁都的长公主嫁给了一个从太监窝里出来的男子,所有人都好奇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只听说过名字却不曾见过模样,都说当今驸马长得玉树临风、绝代无双的。 温丞礼一转身掀开斗笠,看向那狗眼不识人的赵诚,“赵大人以下犯上不识得公主本人,竟也无视长公主府的令牌,如此,那帝皇之令应该还是识得的吧?” 徐锦宁嘴角挂着笑意,她就看着温丞礼把和帝赏赐的令牌拿了出来,这是温丞礼的驸马令牌,还是他第一次派上用场呢。 那赵大人看到温丞礼的模样先是一惊,男子白衣胜雪,绝代风华,眉宇间皆是清风淡雅,举手投足更是彬彬有礼,再看他手中拿着的银色令牌,这是驸马爷的专属令牌,刚刚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下一刻立马跪在地上。 “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请长公主驸马爷恕罪!” 赵诚跪下,其他人哪里还敢站着了,纷纷跪下叫到:“请长公主驸马爷恕罪!” 认罪之后全场鸦雀无声,只等着徐锦宁开口说话! 温丞礼将令牌收起来上前对徐锦宁道:“公主,如何处置?” 徐锦宁走到礼堂里,冷眼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众人,清冷威严的声音在院子响起:“赵诚以下犯上此其罪一,瞒报灾情驱赶灾民此其罪二,骄奢淫逸打压百姓此其罪三,以上种种死一万次都不为过!” 外面流民食不果腹,赵诚却在这里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这种狗官活着简直是浪费粮食! “公主饶命,下官,下官并不知道外面流民的事情啊!” “你不知?” 第六十八章 开粮仓,救百姓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若不是亲眼所见,徐锦宁也不会想到这个世上还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流民那么多他一句不知道就想打发了,城外那些若是他不知,那城内呢? 城里多少人没有家园,吃不饱穿不暖的,他却在这里大鱼大肉吃、娇娘在怀的! 徐锦宁一脚踩在他的肩上,“贪污受贿,强抢民女,置百姓生死于不顾!你这狗官,简直该死!” 徐锦宁摘掉脸上的斗篷,露出那倾城绝代的容貌,众人哪里还敢直视着她,冷冽的眸子转向身边跪着的侍卫,她一脚将那狗官踹到下面,对那侍卫道:“明日午时,将赵诚于凉州城墙斩首示众!” “不,公众饶命,公主饶命啊!” 赵诚一个劲的磕头求饶着,若是他知道徐锦宁来此,断然不会举行这场婚礼的,若不是这该死的小妾非得要整这么一出他哪里会被抓个现行。 “饶你狗命,本宫岂不是愧对天下黎民?”见那侍卫还是一动未动,徐锦宁怒斥道:“本宫说话你听不懂么?” “奴,奴才,奴才不敢!” “哦,不敢?” 温丞礼道:“听闻赵大人是四皇子身边的红人,年年都在给四皇子进贡,看来得了四皇子不少的庇佑!” “哦~原来你是四哥的人啊!”徐锦宁特地将‘四哥’二字叫的极其亲切。 “是是是,下官一直在给四皇子做事,公主殿下您一定要明察秋毫,下官……” 她漫不经心的拿过温丞礼手中的长剑放在手中,血光一过,赵诚未说完的话便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徐锦宁扔掉手中血剑,周遭冷冽的王者之气压得在场众人瑟瑟发抖,“本宫今日清朝罡,杀贪官,尔等今日所作所为皆是罪该万死,外面民不聊生你们却在这里歌舞升平着实该死!” 温丞礼看也没看地上那句死不瞑目的尸体,“公主斩杀贪官是为百姓谋福祉,然解决现下之难才是正事!” “在场的各位都是富得流油,想必那粮仓也容不下那么多粮食。传我命令,即日起开仓放粮,救济百姓,也算是各位对大宁国的贡献了!” “是是是!” “草民遵命!” …… 在徐锦宁毫不留情斩杀赵诚的阴影下谁还敢说一个‘不’字,话是说完了,但还是没有一个人敢动弹。 温丞礼这才对那吓得还在发抖的侍卫道:“还不快将这些人带下去,多耽搁一刻便有一条生命被饥饿夺走!’’” “是,属下这就去办!” 没再看那碍眼的尸体,徐锦宁深吸一口气,想起那些流民心中这股怒火就难以平息! 徐锦宁冷哼一声:“若是明日见不到百姓们吃饱穿暖,在场各位项上人头也别想要了,死一个百姓,本宫便杀你家一人!” “不敢不敢!” “快走快走!” 眼看着那些人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宴席,徐锦宁可算是松口气,对碧枝道:“你带人去监视他们,一个也不要放过!” “是,碧枝遵命!” 眨眼间刚刚那热闹非凡的婚宴现场只剩下徐锦宁、温丞礼以及赵诚新娶的小妾,当然还有被吓得魂飞魄散、痛哭流涕的赵家二老。 这些人徐锦宁从来不放眼里,看了一眼温丞礼道:“驸马,我们走吧!” “好!” 温丞礼冲她伸出手,还特地拿着干净的手帕擦掉她手背上沾染的血,眉头微蹙道:“公主本不该亲自动手,平白让这人的血脏了你!” “但本宫也不舍驸马的手沾染上这畜生的血啊,行了,你我谁动手都是一样,他必须得死!” 如果温丞礼不说那一句话,徐锦宁也不会这么着急杀他,看来他早已经知道凉州州府与四皇子之间的事情了,这凉州他又安插了多少眼线? 离开赵诚府邸后,徐锦宁便被接到了凉州州府,她刚到那儿就见许多穿着官府的人跪在大厅里。 官官相护的道理徐锦宁不是不懂! 那些官员各个肥头大耳指不定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徐锦宁接过温丞礼给她泡的茶水,淡然道:“赵诚之事不管你们参与多少,本宫都不想再去追究,限你们三日内开粮仓,救百姓!” “下官遵命!” 遣散了那群官员,徐锦宁疲倦的揉了揉额头,“光是靠着这些人也救不了这一整城的百姓,这雪季才过了一半,指不定往后还会不会有这样的大雪。” “光是粮食只能救得了他们一时,也没办法救到明年三月,坐吃山空并不见得是好事!”温丞礼说。 这道理徐锦宁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丞礼可有什么锦囊妙计?”徐锦宁忽然笑着问他,温丞礼既然有此番言论那必定是有了解决问题之策,倒不如先听听他的。 这里也没外人,温丞礼自然也不用藏着掖着:“凉州地处偏远北方,距离凉州最近的除了滁州还有忻州和宜州,只要让忻州宜州那边快速驰援送粮,等明年三月播种之际再让江州送来粮种,自然能续得上百姓们的粮食!” “说的有几分道理!” 她立刻吩咐侍卫拿来纸和笔将自己微服出巡一事直接禀告和帝,再让和帝立刻下旨赈灾,她让人快马加鞭的将书信送回宁都,如今只需要等待消息便可。 赵诚一死,凉州暂时没有州府,还需要和帝那边再调度人过来,不过他死了,凉州的百姓们却得救了,纷纷跪在州府门口打叩拜徐锦宁。 直到夜晚天冷,徐锦宁才让人将那些百姓们安然送回家,有吃的这些人便有了新的希望。 夜间,徐锦宁身披着红色披风走在院子里,这州府虽然没有公主府那么奢华壮阔,但也别有一番风景,院子里栽满了红梅,红梅沁香扑鼻,将她这一天的怒意和不满全都一扫而尽。 忽而宁静的夜晚传来萧瑟的笛声,徐锦宁顺着那笛声走去,就见白衣如雪的温丞礼站在那红梅之中,灯光相映,如谪如仙,格外的好看。 徐锦宁没有上前只是站在不远处看着,笛声哀婉凄绝中透着丝丝痛楚,她想起马车上温丞礼那慌乱恐惧的样子有些心疼。 一曲终了,却听温丞礼柔声道:“外面冷,公主应该早些休息才是!” “是想休息来着,不过你的笛声惊扰了我,丞礼这么晚还不睡是在想什么?这笛声中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你在想谁?”徐锦宁笑着问。 温丞礼说:“无他,只是想起一些往事,睡不着罢了!” “往事?可否说来听听,我对你事无巨细,你也该对我敞开心怀吧?有些事情说出来,比压在心里舒坦多了!”她很想了解温丞礼的过去,非常想。 温丞礼看着眼前女子坚定的模样,有些微愣,徐锦宁认真起来的模样非常好看,真乃当今一绝色。 或许徐锦宁被封为长公主也不光是因为她的母亲是皇后,更多的应该是这个人吧。 即便徐锦宁待他极好,温丞礼也不想把自己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说出来,他没说话,只是将白玉长笛又放到唇边吹奏着,徐锦宁也不再说话,站在梅花丛中静静聆听。 知音难觅,若不是徐锦宁经历过前世一遭,这曲子在她听来只有好听,其中的深意和无奈她是万万听不出来的。 徐锦宁很清楚他身上背负着的是什么! 曲子未尽,就听有人叫走水,察觉不对劲,温丞礼急忙上前将徐锦宁往怀里一拉两人躲到了梅花丛里,许静宁刚要开口问怎么回事,温丞礼那冰凉的手已经捂住了她的嘴巴。 耳边是温丞礼平稳的呼吸声,鼻腔里是他身上特有的那种文墨香儿,徐锦宁的心跳蓦地急速跳动。 就见几个黑衣人快速从他们面前跑过,他们停在院子里四处看了一眼。 “刚刚还在这儿的,怎么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不知道,分头找,一定要找到他们!” 说完,那几人又快速的离开了院落。 温丞礼这才松开徐锦宁,小声道:“看来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 徐锦宁平复一下心跳,深吸一口气道:“也不知是徐锦晟的人还是你夏国的人!” “两边都有可能,不过徐锦晟目前一心想要弄死徐锦恒,他应该顾不上我们这里才是,是夏国那边人几率更大一些!” 说到这个,温丞礼的脸色颇有几分难看,“霍丞相的爪牙跑的可真远!” 看来,还是得要动用凉州这边的势力了,徐锦宁是万万不能出事的! “为了不让你回到夏国也是处心积虑、费尽心思了,太子殿下你这仇家可真不少!” 温丞礼目光坚定的盯着她看,“我不会让你出事!” “ 那是自然,有驸马在那区区几只小蚂蚁又算的了什么呢!” 徐锦宁虽然不会武功,但她身边还是有红影卫暗中保护的,她也坚信温丞礼肯定有安插其他人在凉州,所以她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会不会出事。 “雪夜冰凉,我送公主回去休息!” 徐锦宁却是调笑的看着他,“今夜危机重重,驸马就别走了,一起安寝吧!” 温丞礼咬咬牙根,点点头,“保护公主是丞礼的职责,回去吧!” 第六十九章 程越小哥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昨天晚上州府走水一事被那副将说成是意外,徐锦宁也并未追究,前脚府内刚走水后面那黑衣人就出现了,是不是意外已经不重要了。 三日后,徐锦宁收到和帝圣旨,和帝已表明会派遣新的官员上任凉州州府,宜州粮草已先行,忻州粮草也已经在筹备中,凉州的灾情暂时是可以得到缓冲,徐锦宁、温丞礼也算是松口气。 不过和帝还是写信把徐锦宁说了一通,说她未经允许就擅自前往这么危险的地方,还说已派遣禁卫军统领萧飒前来护卫他们的安全,但徐锦宁着实是等不了那么久了。 乔昱传来消息,光着一路徐锦恒已经遭到三次暗杀,目前他们正停留在滁州。 得到消息后,徐锦宁便带着人立刻前往滁州,凉州剩下的扫尾工作只要交给新来的州府便可。 从凉州前往滁州的路上,那些流浪逃灾的人越发的多,甚至还有一些徐锦宁熟悉的面孔,他们去询问那对母女的时候,同行的人说那对母女被冻死了,就是在他们相遇的那天晚上,徐锦宁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夜间、徐锦宁等人落在一片树林里,黑夜给这片树林带来了几分森冷阴寒,周围染着无数的火堆,可这些火跟冰川严寒比起来实在不算得什么。 “公主,喝点热汤吧!”温丞礼将煮好的鸡汤递给徐锦宁。 徐锦宁接过去,看了一眼,其实她并没有什么胃口,只是把汤放在手心捂着也没喝:“对于前两日的那几个黑衣人你有什么看法?” 温丞礼只是平静的说出“静观其变”四个字便没了下文! 徐锦宁看着他的背影,心中酸楚难受,不管怎么样她已经不是前世那个混账贪图美色的长公主了,这一世她要守护自己想要的东西和人。 碧枝不停的用手搓着脸,“冻死了冻死了,这北方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徐锦宁轻笑一声,“听闻北境将士冬天还能赤着身子游泳打拳呢,你这才哪到哪啊!” “那今年他们肯定没办法了,这么冷,冷的人手都拿不出来了。”碧枝冻的直在原地跳脚。 徐锦宁看向跟随来的侍卫们,他们个个脸都冻的通红,还有些人皮肤都冻坏了,他们暖衣厚被用着都冻成这个样子,何况那些什么都没有的黎明百姓呢。 又想起那对被冻死的母女,徐锦宁放下鸡汤,起身倚在树上,月光照在雪地上反射着好看的银光,皎洁如月,悲苦如民! 温丞礼也倚在树上目光转向徐锦宁,二人的视线在空中汇聚,温丞礼快速的低下头去随手拿起白玉长笛吹奏着。 这天气本就冰冷的,听着他的曲子更是寒彻入骨,悲凉入心。 温丞礼一袭白衣,乌发挽起,俊美的脸庞、清冷的目光无一不在吸引着徐锦宁。 碧枝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破坏了这份美好,她尴尬的笑笑,又跑过去把热水袋递给徐锦宁,“公主外面冷得很,要不上马车上休息吧!” 徐锦宁也正有此意呢,“好,上车休息吧!” “车上可比下面暖和多了!” 碧枝搀扶着徐锦宁的胳膊还一口一个“冻死了”! 徐锦宁正要上车就听到前面一阵吵闹,好些个火光从对面的树林里亮起。 温丞礼蹙蹙眉,“我去看看,公主先上车,注意安全!” “小心些!” 温丞礼点头,把长笛别到腰间后带了几个人往前面查看。 没一会儿,他们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些壮汉,为首的是个锦衣男子,男子身上、脸上都是血迹,他身后的那些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好些人脸上都是冻伤。 “这是怎么回事?” 徐锦宁并没有上马车,只是带着斗笠坐在车边上,怀里抱着热水袋也不算很冷。 温丞礼说:“他们都是附近的猎户,因为雪灾缘故,为了生计在追捕山里的一些猎物!” 徐锦宁看向其中一人,那人的胳膊看着像是被什么东西咬断的,再看往他们后面的担架上,那是一头被打的血肉模糊的黑熊。 为了吃饱肚子,这些人只能豁出性命跟山里的野兽做搏斗。 为首的青年公子无奈笑道:“那个,我们的柴火都用完了,可否借诸位的地方一用清理一下伤口,回去路上比较危险又是深夜,我们就在这儿呆一晚上绝对不打扰各位麻烦了?” 温丞礼看向徐锦宁,征求她的意见。 徐锦宁点点头,“可以!” 那青年公子松口气,他胳膊上也都是血痕,看来没少跟野兽搏斗。 那十几个人听说可以留在这儿过夜,紧绷着的身体全都放松下来,还有人已经开始小声商讨着今天的猎物怎么分,流民那么多之类的。 温丞礼安排他们都在隔壁的火堆那儿休息,这么多人吵吵嚷嚷的徐锦宁也睡不着,干脆走过去。 温丞礼见她过来,有些忧心,“公……锦宁还是去车上吧,外面冷,也挺乱的!” “无妨!”徐锦宁找个石头坐着,看向那带头的年轻人问道:“你们这么晚还上山打猎,不怕遇到危险么?” 那年轻人叹口气,用冷水清洗着伤口,一边洗一边疼的龇牙咧嘴,他洗完胳膊后才说:“没办法,现在灾情严重许多人吃不饱,饿死太多人,只能来这边找猎物野果子之类的充饥了!” 温丞礼看向他问道:“你看着并不像是普通百姓!” 他身上穿着的可是今年宫里最流行的流云锦缎,普通百姓哪里可以穿的起这个衣服? 那年轻人尴尬的挠挠头,也不知如何解释,恰巧坐在他对面的那大汉说道:“程越小哥是个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出游在外听闻我们滁州出了灾祸这才回来的,他把自己的口粮和御寒的东西都给灾民,这才跟我们一起打猎找食物!” 徐锦宁赞佩的盯着他,程越长得白白净净,倒也不丑,但跟温丞礼比起来简直是太过平庸,可他做的事情却一点也不平庸,让人敬佩。 “这不是没办法嘛,谁知到今年会发生这么严重的灾情,他们都是平民百姓,总不能看着他们死吧!”程越又叹息着,“今年可是死了不少人,不比战乱死的人少啊!” “和帝已经派遣人过来赈灾,怎么还没到么?”徐锦宁疑惑的问。 “听说是派遣大皇子徐锦恒过来赈灾了,但是情况也是不容乐观!”程越拍拍脸,又哈了好久口气才问徐锦宁他们:“你们几位看着也不像是平凡人,怎么还来这冰天雪地的地方!” “送粮!”徐锦宁直截了当的说道。 “粮食?” “哪有粮食啊!” ……一听徐锦宁是来送粮食的,大家纷纷伸着脖子看。 就连程越听了都咽了口口水,像是许久没吃过热饭的人。 他指了指后面那几辆马车,“送粮食?那车看上去并不像是送粮的,还是说粮食在路上呢?” 温丞礼道:“我们是粮商,是听说北境这边灾情严重特地过来看看,已经购了一批粮食在来的路上!” “那你们应该先去滁州,滁州现在灾情严重,发生了雪崩房屋都被压塌了!”程越激动的眼眶通红,哽咽道:“你们这一路应该也看到许多百姓都在往回走,他们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只能回滁州,我看二位都是心善之人,该不会看着滁州百姓流离失所,饿死冻死吧!” “百姓固然要救,可眼下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徐锦宁无奈道。 徐锦恒那边情况也不知怎么样了,自乔昱上次发来信息已经过去三天,每时每刻都有变故,何况长达三天。 “是要去北境么?北境那边情况也的确不好,但眼下又要下雪,去北境的路怕是不太好走!”程越语气略微几分失望,那滁州百姓目前也凶险万分,罢了罢了,还是要自救的,人家也只是商人,说不定北境是他们的家乡也说不准。 程越没再强求徐锦宁等人先去滁州! 聊了一会儿,大致知道目前也就滁州和北境两边的灾情比较严重,滁州已经生过三次雪崩,因为滁州靠雪山,城市偏低,雪崩的时候那雪球砸死不少人。 徐锦宁听了也是心里发酸但是没办法,百姓性命重要,徐锦恒性命也重要。 那些人也没再说什么,靠着火堆、人也多还能暖和几分。 徐锦宁没再跟他们聊天,在温丞礼的劝说下上了马车。 车里温度还算可以,比外面暖和不少。 “程越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先去滁州看看!”温丞礼道。 “先按计划行事吧,我们也只是冰山一角救不了太多人,只有跟大皇兄汇合才能商讨出救人的好办法。” 温丞礼点头,听着车外冷风呼呼作响,他说:“明日怕是有不小的风雪,我们行事须得小心!” “下大雪也就意味着灾情更严重,还是要让其他各辖地送来补给品才行,光是宜州或者忻州怕是不足以充当整个北境的粮仓!”徐锦宁甚是头疼,如今最难搞到的便是这些粮食。 “船到桥头自然直,公主也不必太忧虑!” “希望如此吧!” 第七十章 以备不时之需!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天还未明,阴沉沉的,未到黎明时分便已经飘起雪花,这雪花可比宁都、凉州的雪花大多了,每一片落在地面上都直接形成了一片白色。 路上结冰,冻住了车轮,徐锦宁等人只能徒步前行,程越他们一大早就带着他们的猎物离开了,他们的脚印也都被大雪掩盖,只剩下一点儿凹凸不平的痕迹。 温丞礼将徐锦宁护在怀里,白色毛裘裹着他们两人的身体,有一种他从后面抱着徐锦宁的意思,怀里很暖和。 徐锦宁的脸冻的生疼的,厚重的斗笠也没办法遮挡住这偌大的风雪,雪花被风吹得直往脖子里灌,冻的她一缩一缩的。 “你贵为公主之躯,实在是没必要来这么凶险的地方!”温丞礼看着怀里冻的瑟瑟发抖的人道。 “我的子民在受难,你是希望我远在高府热茶美酒么?” 前世她可不管这些人死活,死多少人在她眼里也只是个数字,但这次不同,她是真心想要为宁国子民做些什么,弥补前世空缺与遗憾! “徐锦宁,你当真让我刮目相看!” “呵!温丞礼,你也是深藏不露!” 风雪实在是太大,他们说话不得不扯着嗓门喊。 “公主前方太危险了,不能再继续前行,得等雪停了才行!”后面的侍卫急忙跑上来喊道。 他们现在是逆风行走,风雪太大,举步维艰,马车已经冻的走不动,马也冻死了两匹,再往下走,恐怕还没有抵达北境他们也要冻死了。 温丞礼见情况有些危急,才道:“找个地方藏起来,先躲过风雪再说!” 徐锦宁没什么意见,她同样冻的浑身发冷。 一行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背着风的地方,碧枝冻的蹦跶来蹦跶去一直在叫冷,徐锦宁有些后悔带她这么娇滴滴的姑娘过来,徐锦宁自己也是个弱不禁风的姑娘,只是她的意志力比一般人更强大。 徐锦宁冷的不停搓手,“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大雪!” 饶是前世她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所以这次灾情才严重,来,喝点热水暖暖身子!”温丞礼难得露出这么柔情的一面。 徐锦宁看的有些呆,直到脸上传来温热的感觉,她才回过神来,是碧枝拿着热水袋在捂着她的脸。 徐锦宁尴尬收回视线,咳了一声,“那个,大家原地先休息吧,等雪停了再出发吧!” 发现温丞礼的视线还盯着她身上,徐锦宁浅笑着,“驸马爷,你这是被本公主的风姿给迷倒了么,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本宫看?” 徐锦宁当然知道自己容貌一绝了,但温丞礼同样如此,这不她两辈子都栽在他手里,重生了也没舍得一刀砍了他嘛。 要想拯救宁国百姓,一刀砍了温丞礼是最快最简单的方法,偏偏她是真的不忍下手,这么好看的人要是变成尸体那多可惜啊。 “公主,绝代无双!” 不仅是她长得美,她的心底也是容纳天下,很是美好! 跟她比起来,温丞礼瞬间觉得自己有些不堪,可为了夏国,他也别无选择。 “驸马万里挑一,本宫绝代无双,那我们还真是天下唯双呢!” 也亏得这个时候徐锦宁还能开得出玩笑,温丞礼没搭理她,自顾自的倒了杯热茶喝着。 “本宫的手冻的挺疼的,驸马给捂捂?”徐锦宁满脸笑意,风雪什么的自动甩到了脑后。 温丞礼瞥一眼,那双本是洁白无瑕的手现在冻的粗了一圈,指骨都冻的通红,心猛地被抽了一下,他在心里哀叹一声,然后从怀里拿出小瓷瓶,拉过徐锦宁的手轻轻涂抹着药膏。 徐锦宁看到他手里的瓷瓶,笑得更加欢悦:“没想到驸马还留着这玉容膏呢!” 这还是上次温丞礼为了救她们,肩膀受了伤,徐锦宁亲自让人给他调制的祛疤生肌的药膏。 “以备不时之需!”温丞礼说。 徐锦宁略微失望的‘哦’一声,“也是,现在便是用得上的时候!” “药膏抹的多了,驸马也擦擦吧!”徐锦宁一挑眉,将手上多余的药膏涂到温丞礼的手背。 两双冰冷的手触碰在一起摩擦着,温度赫然慢慢上升。 徐锦宁只觉得手心手背都是痒痒的! 忽的,整个地面震了一下,耳边是轰轰轰的声音。 徐锦宁等人起身,顺着声源处看去,这一看不得了,山上一片雪直接铺天盖地的冲了下来,连带着滚下许多大型雪球! 温丞礼脸色一变,拉过徐锦宁道:“雪崩,快,找地方掩护起来!” 徐锦宁也是第一次遇到雪崩,不过她还是一脸镇定。 一行人又快速的往后方跑去,幸好他们之前休息了一会儿体力还算可以,但雪花很大,雪流很快的追上他们的步伐。 温丞礼见来不及,快速将徐锦宁一把护在怀里,耳边是轰隆轰隆的声音,还有那些侍卫、马匹们惨厉的叫声…… 糟乱过后,徐锦宁才缓慢的睁眼睛,眼前一片雪白,她的身体被温丞礼压着倒是一点雪都没沾上,她刚动一下就听到身后之人疼的闷哼一声,“温丞礼,你没事吧?” “没事,先出来吧,应该停了!” 大部分人都躲在了树后也算是逃过一劫,不过也损失了几匹马,两辆马车上的东西都被冲掉了。 徐锦宁起身,温丞礼的腿被大树压着,树枝刺穿了他的腿。 “快来人,救驸马!”徐锦宁红着眼睛,看到温丞礼明明很疼却隐忍的脸色苍白,心里一阵冲痛。 几个侍卫过来喊着‘一二三’迅速的将大树抬起来,还好下面是雪花,带动一些力气,大树很快移开。 温丞礼疼的身上都是冷汗,他死咬着牙关愣是一声没吭,“我没事,看看其他人吧!” “驸马的腿都流血了怎么还算没事呢!”碧枝被吓得眼泪掉下来! 徐锦宁赶忙把裙摆撕了一条布下来绑住温丞礼还流血的腿,“碧枝,去查看一下,把药品什么的都拿过来,顺便看看我们有多少人受伤!” “好,那公主你小心些!” 徐锦宁点头,扶着温丞礼站起来,她的格外冷静让温丞礼又是敬佩。 普通小姑娘遇到这样的情况估摸着跟碧枝一样会被吓的痛哭流涕,但徐锦宁没有,她冷静的甚至有些可怕,绝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乌黑的眸子也是沉静的很。 “还能走么?”徐锦宁看着他问。 温丞礼:“可以,没有伤到筋骨!” “我先扶你去那边坐下!”徐锦宁踢开挡路的雪堆,慢慢扶着温丞礼往树边移动着。 温丞礼疼的倒吸一口凉气,目光还是忍不住的瞥了一眼板着脸的徐锦宁,他咬咬牙一步步的走到了树下。 白雪般的衣服现在被血染红,有些惨不忍睹,徐锦宁也顾不上被冻的通红的手,用发钗划开温丞礼的裤子,又划断自己的裙摆重新包扎伤口,因为天冷,血都不怎么流淌,上面还沾着许多冰渣子和碎木刺,将木刺弄出来的时候温丞礼也是咬牙硬扛着。 “公主,金疮药,还有这个药膏,都可以用的!”碧枝的眼睛哭的通红的,拿着药膏的手不停的发抖。 徐锦宁接过药洒在伤口上,听到温丞礼吸气的声音,她脸色冷了几分,等把伤口包扎好了,她才看着他说:“刚刚逃窜的时候我看到了两个黑色人影,带着黑狼面具!” “不是我的人!”温丞礼道。 “我当然知道,是徐锦晟的人!”徐锦宁掸了掸身上的雪花! “你怎么那么笃定?”温丞礼好奇的问,她居然没有半点疑虑的就说是徐锦晟的人? 徐锦宁没有回答他,哪怕是没有证据,她也笃定这是徐锦晟的人,“先好好养着!” 徐锦宁转对碧枝说道:“吩咐下去先整装,等风雪停下再说!” “好!” 徐锦宁眼神阴冷的盯着刚刚人影跑过的地方! 好个徐锦晟,不禁想要除掉徐锦恒,居然还敢把主意打到她头上。 怕也是嫌日子过的太舒坦了! 山的另一边,徐锦晟身穿着紫色冬衣,相比于徐锦宁他们那边的惨淡,他这里可算是好太多了, 帐篷里都是暖炉,整个帐篷都是暖烘烘的。 “徐锦宁的命还真大,这么大的雪崩都没能弄死她。”徐锦晟喝口热酒,“你说徐锦恒他们又能藏的了多久,现在所有的粮食都被我的人劫走,我倒要看看他这次如何赈灾,拿什么赈灾!” 他面前站着的便是那个将他救出来的黑衣神秘人! 神秘人说道:“你别忘了徐锦宁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你觉得她能毫无准备的前来?” “虽说没弄死徐锦宁,但也弄伤了温丞礼,短时间内他们是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的,可恨现在还没能追赶上徐锦恒,都怪这该死的大雪!” 大雪不仅是阻挠了徐锦宁等人的步伐,也阻挠了他前进的脚步,只差一点,明明只差一点就能弄死徐锦恒的,偏偏冒出了徐锦宁身边的那个红衣护卫,功亏一篑! “每次都差一点,你这运气也不是一般的坏!”神秘人讽刺道。 徐锦晟冷哼一声,将酒一饮而尽! 谁胜谁负,还未可知呢! 第七十一章 一样重要,并无分别!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这场被预谋的雪崩没能成功的阻止徐锦宁等人的步伐,温丞礼的腿没有伤到骨头不算严重,碍不住天冷伤口好的慢。 徐锦宁派人前去打听滁州目前情况,得知因为那场雪崩又有近乎千人受灾深恶痛绝,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用怎样的方式引发的雪崩,为了除掉他们居然不惜用那数千人的性命作为铺垫。 徐锦宁已暗暗发誓绝对不会让徐锦晟好过! 幸运的是在雪崩后的第二天下午,徐锦宁便得到徐锦恒他们的消息了,他们同样被困在山谷里,距离滁州已经不是很远,一天的功夫便可以抵达。 “怎么样,还疼么?” 雪停后,徐锦宁等人便直接上路,时间宝贵一分钟都不能耽搁。 温丞礼的腿伤抹了药膏,但还是没什么力气,毕竟天气实在是太冷。 “无妨!”温丞礼咬着牙说。 徐锦宁掀开车帘看向外面,还好她带来的人个个都是精英,训练有素,哪怕是经历过一次雪崩依然士气不减,“还有多久抵达滁州?” “傍晚之前便可抵达城门” 徐锦宁点点头,“加快速度!” 说完,她把车帘放下看向温丞礼受伤的腿,真是后悔没有带一个太医过来,她这次出行本就是偷偷摸摸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只带了一个碧枝过来照顾生活起居,其他都是禁卫军,父皇给她的消息是萧飒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正午他们也没有休息匆匆吃了一些干粮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往滁州! 终于在天黑之前抵达了滁州不远处的一处平原,最幸运的是遇到了同样被大雪阻碍步伐的徐锦恒等人。 乔昱的胳膊受了伤用纱布吊起来,他们不仅是遇到了雪崩还遇到了刺杀,根据乔昱的描述那群人赫然就是徐锦宁进宫路上遇到的那些刺客,徐锦宁一直在派人查但是没有什么消息,没料到他们居然追到了北境。 徐锦恒因为常年在外面训练兵将,什么冰天雪地、炎炎烈日都有遇到过,故而对这里的气候环境适应的很快。 温丞礼的腿伤得到了很好的救治,营地里军医,也还算是好事。 “目前,滁州城内的百姓们过得苦不堪言,又遇到了一场雪崩,伤亡也不小呢!” 徐锦恒喝着茶,看着滁州城内传递出来的消息,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北境地图。 温丞礼坐在一边仔细看着北境周围分部,他的记忆力非常强,几乎是过目不忘,他起身指着前面的一大片荒原说道:“目前为止,最安全的最危险的地方都是辽源平原,百姓们也都居住在这里,虽然是躲避了雪崩的危害,但是天气冷,难保会再来一场大雪,为今之计就是要尽快将这些家宅损毁的百姓们安置好,否则下一场冬雪来临估计又得死不少人!” 徐锦恒非常赞同他的说法,目光转向徐锦宁道:“锦宁,东于三城的粮草物资最快什么时候能到?” “消息传达是三天之内,前提是不会出什么意外!”徐锦宁捧着手中热茶,又道:“父皇那边安排的禁卫军刚好也会在这段时间抵达,路上还能接应一下!” “还得传讯让他们越快越好,百姓们等不了那么久!”徐锦恒有些担心,这一路杀手不断,意外不绝,总是有人刻意的阻挠他们。 徐锦宁并没有将雪崩爆发的原因告诉徐锦恒,就连在凉州城内发生的也都没有说,目前麻烦越少越好,徐锦恒知道了只会徒增烦扰,一边防着天灾,一边防着人祸,就怕雪灾还没解决就被这些背地里搞小动作的人给折腾死了。 徐锦恒看向他的副将刘煜问道:“我们的粮草还能坚持几天?” “除去救助灾民的,大概可以坚持七天左右!”刘煜如实说。 “七天时间太紧张了,光是滁州便是一大难题,何况北境数万百姓!”温丞礼叹息着,如今天下形式紧张难算,宁国和帝若是稍稍狠心一些不顾这些灾民那还算好,然,他现在一心扑在灾民身上无疑对宁国内部设防有影响。 温丞礼想若是能在这个时候加把劲,估计会更容易进入军机处,博取信任! 届时,就算徐锦宁以他的身份发难,那他也有足够的筹码自退。 “现在我们也只能等,没有粮草一切都是空谈,百姓们还得挨饿受冻!”徐锦恒也是难受,这些都是他宁国的子民如今生活困苦,性命存忧,让他如何不焦心焦虑。 徐锦宁叹口气说:“还是等我明日进城之后再看看里面的情况究竟如何,后面这些捅刀子的就交给大皇兄你了!” 徐锦恒点点头,他当然知道那些捅刀子的人是谁:“放心吧,我会让你无后顾之忧的!” 晚上,几个人简单的吃了一些热饭,在外面不比在宁都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能有一顿饱餐热饭就不错了。 营杖也紧张的很,徐锦宁、温丞礼二人住在同一顶帐篷里,若是在宁都,徐锦宁肯定会让温丞礼睡在地上或者让他干坐一夜,但是现在不同,这里气候环境太差,温丞礼身上也有伤。 徐锦宁洗漱后躺在床上,床铺已经用热暖炉温过,上面暖和的很,帐篷里也放着好几个暖炉,跟外面比起来帐篷里的简直是夏天了。 但这毕竟是帐篷,还是会灌进一些冷风。 温丞礼坐在一边看着北境的边防图,他得努力把这片环境记录在脑海里,一步也不能出错。 若是能将这些分割出来边防图都记住,那能不能得到完整的边防图也就不重要,他可以自己描绘出一幅。 “丞礼这么晚还盯着看,难道看地图就能看出什么解决之法了?”徐锦宁坐在床上哑然失笑,她不是第一次看到温丞礼这么认真的模样,但每次看都觉得特别的……美好! “明日我还是跟公主一起进城吧,乔昱要去迎救援的人,您一个人孤身涉险实在是危险!” “你这是真的担心我会出事,还是担心我死了,你妹妹也活不了?”听到他说关心的话语,徐锦宁开心的很。 温丞礼微微一笑,“若我说都有呢?” “那本宫可是会吃醋的,你是我大宁国的驸马,是我徐锦宁拜堂成亲的人,你可不得心里只能想我一个?” 徐锦宁的语气听着像是浑不在意,但她下一句着实让温丞礼心里发堵:“哪怕那是你的亲妹妹,你也要把我放在第一位才是,毕竟我是要跟你共度一生的人呢!” 共度一生! 这四个字说出来真是简单快捷,但这意思着实沉重。 “一样重要,并无分别!” 徐锦宁也没打算跟一个智力不足的丫头片子争风吃醋,只是想看温丞礼无奈又无法反驳的样子。 徐锦宁噗嗤一声笑出来,“温丞礼,你可真不经逗!” 温丞礼把布防图收起来放到一边,“夜深了,公主早些安歇,我去给你守夜!” 他还没走两步就被徐锦宁叫住,“这是在阵营里,外面那么多人守夜不缺你一个伤患,过来!” 温丞礼站在原地背对着徐锦宁没有动弹! “本宫让你过来,听不懂?”徐锦宁的声音冷了两分,透着不悦。 温丞礼揉揉眉心还是转身走过去,“公主还有何吩咐?” “衣服脱了,上床!”徐锦宁冲他扬扬下巴,顺带拍拍身边的位置,“今夜,你留下,我们一起安寝!” 若不是看在他舍命护她的份上,她才不想跟温丞礼同睡一张床呢! “这……不太好吧!” “你我早已经拜堂成亲,如何不好?”见他还是不动弹,徐锦宁眉头皱了皱,“你还干愣着,你是想让本宫陪你一起熬夜?” “不敢!” “不敢就脱了衣服上床睡觉,还是说……”徐锦宁邪邪的笑着,“还是说你怕本宫晚上会对你做什么?” 一个大男人不至于这么拖拖拉拉的吧! 温丞礼紧闭双唇,还是在徐锦宁那极尽挑衅的目光下把外衫脱了坐到床上,床上暖和的很。 徐锦宁美滋滋的躺在温丞礼身边,今夜,可算是他们实际意义上的同床共枕,虽然还没做什么。 徐锦宁睡不着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温丞礼的后脑勺,他的头发很柔很黑,帐篷里油灯昏暗,一闪一闪的。 她的嘴角缓慢的向上扬起,她干脆直接伸出手抱住他的腰,“真冷啊!” “帐篷里已经很暖和了!”温丞礼往床边动动,轻巧的挪开放在腰上的手。 明明帐篷里已经很暖和,徐锦宁的手还是冰冷的! “本宫就是觉得冷不行么?转过身来,抱着我!”徐锦宁命令道。 温丞礼气的腮帮子都疼,还是硬着头皮转过身来,一转身便迎上徐锦宁那似笑非笑的目光,随后他伸手将徐锦宁揽在怀里,闭上眼睛道:“公主,早些睡吧!” 徐锦宁满意的盯着他看,这么近距离的观察温丞礼还真是第一次,看着他毫无瑕疵脸,当真是非常的满足! 被他抱在怀里非常又安全感,他身上的味道让人安心,困意袭来,徐锦宁在他怀里找个舒服的位置缓缓闭上眼睛。 她闭上眼睛后,温丞礼才睁开双眸,盯着她看…… 第七十二章 选妃?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年日来的奔波徐锦宁、温丞礼都挺累的,两人第二天都睡到了日上三竿,徐锦恒倒也没让人去打扰他们,毕竟真的是很累! 徐锦宁醒来已经快接近午时,还是被饭菜香味儿给勾醒的,梳洗一番后她才带着人前往滁州城,路过平原的时候看到士兵们在给灾民们发放食物,这些人至少比路上看到的流民舒坦多了,虽然也生活的不太好,但好歹有口吃的。 徐锦恒担心她的安危吗,给他们安排了一队士兵随身保护,乔昱也不愿离开徐锦宁只好带伤跟随。 滁州城墙固若金汤,哪怕是遭过雪崩城墙也毫无损坏,只是里面许多房子都被破坏掉了,建筑物被砸的东倒西歪,街上也有很多无家可归的流民,城里面也有一部分军人在散米粥和馒头,大家都是抱团取暖。 “锦宁小心!” 徐锦宁只顾着眼前的景象忘却了这到处都是冰,差点滑倒,幸好温丞礼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 徐锦宁抱着他的胳膊错愕的看着他,“额,多谢!” “分内之事,客气了!”温丞礼将她扶起来,“路滑,公主还是扶着我吧!” 徐锦宁点点头,“城内比城外还稍微暖和一些,温度高一些!” 温丞礼附和道:“人多,自然暖和一些,城内毕竟地方有限,部分人也只能呆在城外挨冻了!” “听大皇兄说城内还有一些达官显贵各个都在哭穷说没有钱,走,咱们看看去!” 想起凉州的那贪官徐锦宁就恨得牙痒痒,这些吸血鬼只知道剥削百姓,关键时刻就装死哭穷。 “别抢别抢都有的,大家慢些!” 听到后面的声音,徐锦宁回头看去,就见之前遇到的那个叫程越的挤在人堆里,他个头高挑穿着一身紫色华服特别的显眼,没想到他居然也来到滁州了。 “过去看看!”温丞礼见她盯着程越看,不太爽快,那程越长得也就算是平庸之姿,应该入不得徐锦宁的眼吧? “走,过去看看!”徐锦宁丝毫没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满直接往他那边走去。 他们这一群人实在是太过显眼,徐锦宁、温丞礼二人又全都穿着白裘,看上去非富即贵,当下就有人让开位置。 “程越公子,没想到你还真的跑道这边来了!”徐锦宁欣慰的笑道。 程越看到他们二人也是一愣,赶忙把手里的活儿交给了旁边的小厮,“是你们啊,真是太巧了!” 徐锦宁、温丞礼二人样貌出众,故而出来的时候都是带着斗笠。 “大雪封路,只好先来这边,原来你是滁州人啊!”徐锦宁看着他这身新装扮,可不像是之前那副凄凄惨惨的模样了,衣服光鲜亮丽跟这群灾民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若是外地人断然不会如此。 旁边的小厮过来叫到:“公子,馒头都分完了!” “恩,好,你们先回去吧,看看还有那些灾民没有分到统计一下再多做准备!” 那小厮说了声‘是’后端着空了盆子往后跑。 人群后的府邸上写着‘滁州州府’四个大字。 温丞礼了然道:“原来你便是滁州州府的公子!” 徐锦宁也注意到了,“程公子还真是宅心仁厚,你是每天都过来施粥布粮么?” “没办法,谁让现在灾情严重呢,能帮一点是一点,大皇子他们也在外面帮忙赈灾,我们总不能在这儿享福啊!” 徐锦宁笑道:“那倒也是,程公子可知现在城内情况如何,除了粮草之外还有什么是需要补救的么?” “当然就是这些屋子了,大家现在都还没有稳定住所,都被大雪给冲了!”程越这才注意到他们身后跟着一队禁卫军,不由得好奇的问:“二位当真是粮商么,这可是皇家禁卫军!” 程越的目光转向乔昱腰间挂着的令牌,普通粮商可不会有这么高的待遇,哪怕是过来枕在也最多只有普通士兵或者家奴相伴,怎么会动用到皇城禁卫军呢? 乔昱瞥向徐锦宁,见她点头才拿出腰间令牌,“看清楚!” 程越看到上面写的‘宁’字当头棒喝,赶忙就要下跪,温丞礼快一步的拉住他,“此次微服,还请程公子莫要喧嚣!” 程越惊喜的很,“没想到你们二位身份如此尊贵,快,快请进府!” 徐锦宁、温丞礼二人跟着他进了府,一进去,徐锦宁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好看的眉头紧紧皱着。 饶是徐锦宁去过那么多地方,也没见哪个州府会被装饰的如此富丽堂皇,简直是快赶上宁都的府衙了,按理来说北方是比较贫穷,一个小小州府不应该这么富庶才是。 徐锦宁又仔细打量着程越身上穿着的衣服,腰间白玉脆铃,是上好的柏翠玉,仔细一看那衣服上赫然还镶着金线, 做工材料都是最顶级的,一个小小州府公子应该不会这么有钱才是吧? 滁州州府程贺刚好在府上处理事务,听到程越差人来报赶紧把盒子关上藏到一边,出去迎接。 滁州州府同样穿着价值连城的衣衫,一看到徐锦宁二人急忙行了礼:“不知二位驾临实在是罪过,请二位上座!” 徐锦宁压着心中不满上座,座椅都是上好金丝檀木,桌上放的茶壶还是金丝窑产出的,当真是大手笔。 “听闻滁州灾祸严重,我等此次特地过来巡视,倒是叨扰了大人了!”温丞礼察觉徐锦宁的不悦,替她说道。 程贺急忙道:“哪里哪里,圣上惦记吾等,是我们的福气。辛苦大皇子在外赠粮,着实是下官的失职啊!” “你的确失职!”徐锦宁冷着的脸,“如今滁州内外民不聊生,外面流民几无所住,偌大的州府府内居然空空如也不放灾民入府安住,这不是失职是什么?” 徐锦宁口吻极其冷冽,程贺是圆滑之人,当即明白她语气中的责怪:“公主恕罪,外面灾民实在是太多,若是安排了那面会有其他灾民不满,届时必定会出现大变故,故而才没有让他们进府,请殿下明察!” “此时此刻能救一人便救一人,你倒好为了一个不存在的大变故将人拒之门外,好一个滁州州府!”温丞礼轻笑着,眼中寒意乍盛。 程越多年在外游历,自然不知家里如此奢靡,当即也是不悦:“父亲,是该让百姓们入府的!,让他们在外面挨冻着实不是办法!” 徐锦宁对程越的印象还是蛮好的,毕竟这青年还曾为了那些灾民们跟野兽搏斗搞得浑身是伤。 徐锦宁没再说什么,只道一句:“尽快安排那些灾民们入住,能住一个是一个,至于其他,则尽量安排一些富庶之人腾出宅院暂时安置这些人!” “是,下官遵命!”程贺擦擦额头的冷汗,“下官这就安排,这就去安排!” “我也曾多次劝说家父,碍于流民实在太多,我们也是爱莫能助啊!”他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开仓放粮,可这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 大皇子他们也一直在催促赈灾粮,可现在也没什么消息。 还有一个月寒冬才能过去,这一个月内大家总不能都在这儿坐吃山空,万一若是下雪那又是一场灾难。 “我记得滁州也有不少富庶商贾,他们的府邸应该也不小才是,容纳一些流民,拿出赈灾粮暂时应付前景应该也不是问题,为何到现在不见一个人过来商讨?”温丞礼问。 从进城他就开始观察,滁州大户人家还是不少的,但鲜少有出来赈灾救民的,甚至还有一些富庶人家的小厮站在门口张望就是没有上前帮忙。 说起这个,程越就来火:“那些人简直就是铁公鸡一毛不拔,我已经催促过很多次让他们过来商讨赈灾一事,两天了也没有一个人过来,最过分的是那刘员外只用十旦大米就把我们打发了,他们死活不发,我们也没办法!” “堂堂州府竟然拧不过当地富商,说出去也不怕被人耻笑?”温丞礼嘲讽道。 徐锦宁吩咐道:“把这些人的名单统计一份傍晚之前送到驻营,顺便通知他们,大皇子明日要来这边挑选妃子,让他们把家眷千金什么的都带上,务必都要到场明日我们再来!” 在宁国境内还有如此荒唐的富商着实可恶,看她怎么折腾这群人! “选妃?”程越甚是不解,怎么又牵扯到选妃了? 温丞礼也向她投去疑惑的目光,这又是搞什么? 徐锦宁笑笑,“大皇兄也到了婚嫁的年纪,我这个做妹妹的自然是要为他多多操心的!一来可以赈灾,二来选妃岂不是两全其美?” “说的也是,若是殿下能有方法让那些人开仓赈粮,那眼前的危机便是过去一小半。”程越一脸感激,想来徐锦宁的名头也不是空穴来风,定是有什么真材实料的。 徐锦宁没在州府多做逗留,又出去其他地方看看, 越是靠近山边上的房子倒塌的越是严重,已经有大部分士兵都在铲雪、清理狼藉,也有一些身体强壮的壮丁在帮着一起,一些妇女在一旁煮着热饭,大家相互帮忙,忙的都是热火朝天。 看到那些名门大户大门紧闭着,一副生怕别人抢他粮食的模样,徐锦宁就打心底里来火,鄙夷这些人的所作所为。 只要今天晚上名单到她手上,她就有办法惩治那些混蛋! 第七十三章 长公主,万万不可啊!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温丞礼同样对徐锦宁这“选妃”举动感到疑惑,问她一句,她只说“天机不可泄露,明日你就知道了!” 聪明如温丞礼大概也知道她想做什么,只是没有点破! 晚上,徐锦宁将滁州城内的近况与徐锦恒说了一通,后者同样气的不行,只说明日定会让那些人好看。 晚上徐锦宁想着前世之事,心中甚为感慨,没想到她有朝一日也会为这些百姓鸣不平,真是人世沧桑,物是人非啊。 夜间温丞礼趁着徐锦宁入睡之后起身悄悄地离开了帐篷,风很大,夜色很深,白色的身影走在雪地里踩着雪花咯吱咯吱作响,看到前面树下的黑影,温丞礼快步走过去,哪里还像是有腿伤的样子。 郎斌见到温丞礼急忙行礼,“主人,您没事吧!” 那天他回去长公主府邸打算汇报任务,去了才知道人已经不见了,若不是温丞礼这一路有留下痕迹,估摸着真的挺难找! “上次在宁都皇城门口刺杀徐锦宁的幕后黑手,也有跟着我们一起去来北境,想办法查出来带他来见我!” 温丞礼想起雪崩的事还是心中后怕,他当时要是没有帮徐锦宁挡住大树估计她就被砸死了。 “徐锦晟的人也在附近,要不要一起除掉永绝后患?”郎斌问。 温丞礼挥挥手,“暂时不用,他们宁都的事就自己去解决,他们越是内耗的厉害对我们越是有利,通知掠影让他继续潜伏在徐锦恒身边,必要时护他一命,他对我进军机处至关重要!” “是,主人!” 温丞礼抬头望着夜空,低声问了句:“还是没找到她么?” “是属下无能还没查到,徐锦宁将人藏的太深了!” “罢了,徐锦宁也的确是个极其聪慧的女人,一般人还真不是她的对手,也怨不得你。这件事就暂时放在一边吧,相信徐锦宁暂时也不会对她做什么。” 她是徐锦宁手中最重要的筹码,她肯定不会让她轻易出事,他的人尚且找不到温丞雨的下落,何况是霍丞相的人,说不定她在徐锦宁那儿反而是最安全的。 回到营地,徐锦宁还睡着,只是看上去睡得不是很安稳,她的额头上渗出一些冷汗,嘴里呢喃着些什么,温丞礼想要凑近过去听清楚,徐锦宁又停止了呓语。 温丞礼坐在一边拿着手帕将她额头上冷汗擦掉,徐锦宁生的极美,除了母妃之外,他从未见过这么倾城绝色,有勇有谋的女子,她真的跟那些闺阁里的庸脂俗粉很是不同。 烦心事太多,温丞礼愣是一夜未眠。 徐锦宁醒的很早,毕竟她今天还有大事要做,起床梳洗完毕,直接带着温丞礼、徐锦恒前往滁州城内。 程越不清楚徐锦宁究竟要做些什么,却也是按照她的吩咐将滁州各大待字闺中的名门千金都叫过来了,其中也不乏要过来凑热闹的男眷们,徐锦宁看了心中欢喜,这可是他们自己送上门来的。 州府大厅里坐满了富商们,看着那些穿的人模狗样、个个吃的红光满面的人,徐锦宁挂起冷笑,就期待下面的好戏他们能够坚持住了。 程越给徐锦宁一一的介绍了一下,什么张员外、李太守的乱七八糟的,滁州的富商们居然还不少。 徐锦恒坐在一边喝着茶,外面饥民遍地,这些人不仅不想方设法的赈灾救人,到还想着来这边参与选妃,就让锦宁好好折腾折腾他们吧。 “看来大家对于选妃一事很是积极啊!”大家都自我介绍完了,徐锦宁带冷的看向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姐们,“听闻滁州遍地是美女,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跟你们比起来本宫都有些自惭形秽了。” 徐锦宁碰了碰白色斗笠! 程越也没见过徐锦宁究竟长什么样子,从第一眼见到她,她跟温丞礼就是带着斗笠的,两人的容貌至今也没有暴露在众人面前。 但徐锦恒长相俊美,徐锦宁的美貌又是传遍宁都内外,想来应该不会太丑才是,但又为何一直带着斗笠呢,程越甚是迷茫。 肥头大耳的刘员外上前说道,“能为皇室开枝散叶那是小女们的福气,只是不知道大皇子喜欢哪种类型的女子啊!” 那些小姑娘们打扮的极其美艳,饶是徐锦宁看了都觉心动,还有几个小姑娘更是不惧严寒为了显示自己的身材有多么的好,只穿了单薄的一件,冻的浑身发冷,脸上却还是挂着自以为灿烂的笑容。 徐锦宁走到其中一个穿着鹅黄色长裙的美貌女子面前,这女子冻的脸都红了,怀里抱着暖炉都是瑟瑟发抖,着实是我见犹怜。 徐锦宁捏住那女子的下巴,欣赏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娇小可怜,真是绝色美人呢!” “多,多谢公主殿下夸奖,奴家……啊……” 巴掌声响彻了整个大厅,那女子没想到会被徐锦宁这么打上一巴掌当即红了眼眶,“公主,您,您为什么打我?” 徐锦宁冷哼一声,从她怀里拿过暖炉往地上一扔,“来人,将这些贵女们全都给我扒了狐裘披风留在外面,今夜也让她们尝尝挨冻受饿的滋味儿!” “不是,长公主您这是做什么?” “是啊是啊,不是说要选妃么,怎么来这么一出?” “程大人,怎么着也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就是就是,说好的选妃这是作甚?” ……一时间大家议论纷纷,都不知道徐锦宁怎么就变脸变得这么快。 滁州州府也是一愣,急忙跪下:“公主殿下,您这是做什么呀,有什么过错尽管朝着下官来,别让这些无辜百姓们受苦受难啊!” 程越等人也跟着一起跪下,程越道:“长公主,万万不可啊!” “不可?无辜?呵,既然你们都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那晚上就坐在外面欣赏一番雪夜美景,那些平民百姓们也同样在陪着你们一起欣赏,人多可不热闹得很?” “公主,有什么问题大家都可以一起解决,这些姑娘们身娇体弱的怎么受得了那些冻呢?” 程贺急得满头大汗的,这些商贾们每年给他进贡的不少,怎么着也不能让徐锦宁这么折腾人啊。 若不是看在程越的面子上,徐锦宁早就拿刀一刀砍了程贺了。 侍卫们都还没有动弹,徐锦宁一个冷冽的眼神扫了过去:“还愣着做什么,等着本宫亲自动手么?” 徐锦恒一挥手,侍卫们迅速上前将那些女子怀里的暖炉、身上的披肩、狐裘大衣等全都拿了过去,失去披肩的女子们冻的哇哇叫,一个个死死的拽着身上的衣服。 徐锦宁还算善良的,至少给她们留了件衣服,那些男子们就没有这么好运气,愣是被侍卫们扒光了衣服推到外面院子里。 那些名门小姐、公子从小都是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这些苦楚,好些个女子抱在一起痛哭着。 这些哭声跟外面那些哭声听起来舒服多了,外面的哭声凄惨、悲哀可怜,而这里的哭声则是让人厌恶、痛恨。 温丞礼瞥扫视着外面的那些人,虽说都是女子,却不值得让人同情,她们在享福的同时可有想到那些贫苦百姓? 温丞礼叹口气,“公主殿下并非心狠手辣之人,若不是诸位不愿意交出粮食赈灾,公主也不会出次下策,!” 那刘员外跪地痛哭道:“不是我们不交,是真的交不出来啊,今年灾难年,许多庄稼都冻死了,田地变成了冰疙瘩,就算是我们想要救助灾民也是有心无力啊!” 一旁的人都在附和着,说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徐锦宁全程冷着脸,并未跟他们多言,只是吩咐道:“各位就跪在这里看着,什么时候可以拿出粮食了,什么时候再把人一个个的领回去!” “爹,我好冷啊,呜呜呜!” “爹爹,我也冷,快救救我们!” ……娇俏的少女们在外面的院子冻的几乎要抱在一起,哭喊声几乎遍布了整个庭院。 州府大门被关着,里面更是围了一圈的侍卫、禁卫军,他们就算是想跑也没办法。 其中一人怒喊道:“就算你是公主皇子也不能如此草菅人命,若是我女儿出了什么事,我必定,我必定……” ‘必定’半天那人也没说出什么,一介平民究竟是如何有胆量跟当今大皇子、长公主叫嚣的? “看来这位上面有人啊,是哪个官员说来听听,说不定本宫也认识,就放过你了!”徐锦宁问。 “没,没有,公主殿下,小女们都是无辜的,还请您放过她们啊!” “稚子无辜啊,公主殿下!” 徐锦恒冷哼一声,上前将那人踹倒:“听闻张员外前些日子刚收了一批夏国的粮食,怎的今日就变的如此可怜了,本殿可未听说过张员外有施过粥布过粮!” “草民,草民……草民实在是拿不出那些粮食啊!” “拿不出来啊,这不是要了我们的老命嘛!” 徐锦宁冷笑一声,“今日大家就在这儿呆着,她们也别想进来吃一口饭,喝一口热水!” 冲着身边的碧枝扬扬下巴,碧枝会意,拎着一桶冷水过去,“公主有令,今日就劳烦各位小姐以凉水充饥,直至各位小姐的父亲将人领回去为止!” 院子里的哭闹声更大了…… 第七十四章 “要杀就杀,粮食没有!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一下午,那些名门千金被冻的浑身发颤,跪在地上的那些老爷们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其中不乏有被冻的昏迷过去的,徐锦宁也只是让人给他喂一点热水,把他弄醒继续挨冻。 程贺跪在客厅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徐锦宁发怒起来可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 他跪的膝盖都疼,实在是受不住了,“大皇子,我们在这儿多跪一会儿外面的流民就多几分饥饿,这里能劝公主的也就只有您了,再冻下去真得出人命了!” 徐锦恒假意没听到,目光转向温丞礼,“丞礼的伤好些了没有,若是没好我差人送你去营地,你在那儿休息便好!” 温丞礼正抚着手中长笛的刻纹,“无妨!只是一些皮肉伤,跟外面那些丢了性命的比起来着实不算什么!” “是啊,外面流民万千,真是可怜!”徐锦恒拿起旁边的糕点,感慨道:“狗官当道,民不聊生啊!” 程贺一听额头直冒冷汗,他看看身后那些同样被冻的发抖商人们,好几次想直接劝他们把粮食交出来,但话到了嘴边又直接咽了回去,想着,徐锦宁应该也不会真的闹出人命,毕竟这一条条活生生的命啊。 外面有人闹事,程越暂时被派遣到外面处理去了。 “下雪了,真冷啊!” 徐锦宁看到外面飘雪放下茶杯走出去,她倚在门框上,清冷的眸子扫向那些抱团取暖的人,嗓调清冷:“你看看你们的父亲,愣是把粮食看的比你们的性命还要重要,这可怨不得本宫,我们奉命前来赈灾,你们不配合那也没办法不是!” “公主饶命,大皇子饶命啊!” “饶命啊,好冷,好冷!” ……这些千金贵公子怕是一辈子也没遭过这样的灾难。 徐锦宁看向他们的眼神没有丝毫怜悯,他们冻了还不到两个时辰就在这里鬼哭狼嚎,那外面那些子民么? 他们挨饿受冻了多久,又有多少人活活被冻死,被饿死,这些人哪怕是死了也不值得同情。 但凡这里有个心善的,滁州百姓也不会死伤如此惨重。 徐锦宁看向碧枝说道,“去把晚膳准备一下,这些人也就只配喝一些冷水了,若是不喝那边饿死冻死吧!” 那些冷水里面还有冰渣子,别说是喝了,就算是把手放到冰水里也是扎心的冷。 徐锦恒也有些看不下去了,那些姑娘们眼看着都不行了,好几个都冻的哭都哭不出来,跌坐在地上缩着身子,他起身咳了一声:“是你们这些女儿的性命重要还是那粮食性命重要,你们可要思考周全啊,粮食没了可以再买,你们的儿女冻坏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刘员外实在受不了,急忙跪到徐锦恒脚边道:“我愿意交出粮食,我愿意,只求大皇子放过小女,柔儿可是我唯一的女儿啊,求大皇子开恩啊!” 徐锦宁扬起嘴角,看向刘员外道:“当真愿意交出粮食救济灾民?” 刘员外老泪纵横的,“愿意愿意,只要能放过小女,我愿意交出粮食!” “那你可以带着你的女儿回去了,来人,护送刘员外回去,顺便协助刘员外开粮仓,救百姓!”徐锦恒急忙道。 徐锦宁听了也没说什么,反正他们的目的就是如此。 那刘员外像是得了特赦令,赶紧带着那穿着鹅黄色薄裙的女子,在几个士兵的看守下离开了院子,那女子正是被徐锦宁打了一巴掌的人,此刻扑在刘员外怀里哭成了泪人。 正如徐锦恒说的那样,粮食没了可以再买,可命没了那就真不值得了。 又有几人松动,在徐锦宁的默许下带着自己的女儿和儿子回家去了。 到最后,也只剩下一个年级稍微大一些的硬骨头,他儿子都冻的昏迷两次,又被热水浇醒了,他还是跪在那儿一动不动的,腰杆儿挺得都特别直。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您应该是江阁老吧,难道在阁老心里您儿子当真比不了那些粮食?”温丞礼于心不忍,那少年不过十五六岁已经冻的不成样子了,这做爹的居然一点都不心疼。 江阁老冷哼一声,还是死倔死倔的:“我没粮食!” 温丞礼蹙蹙眉,“您就不担心您儿子的性命么?” “要杀就杀,粮食没有!” 温丞礼真没见过这么嗜粮如命的人,“救助百姓乃是福德,江阁老又何必如此不近人情,视百姓性命如蝼蚁呢?” 程越刚进门就看到江阁老也在跪在那儿,急忙跑过去进客厅里:“大皇子明察,江阁老家里的确已经没有粮食了,还请大皇子、公主、驸马爷放过江阁老!” 刚刚他在外面处理闹事之人,并没有注意到江阁老也在,若是一早就看到,必定不会让他也跟着受苦受难的。 “哦?此话如何说起?”徐锦恒问。 “江阁老一向心善,从灾情开始他便一直在救济百姓,着实是把家底都搬空了,这粮食怕是真的拿不出来了。”程越帮忙解释。 徐锦宁不禁对这江阁老多了几分敬佩,亲自上前将他扶起来:“原来江老如此心善,倒是锦宁误会了您!” 江阁老也没料到刚刚还嚣张跋扈的人现在又变得这么恭敬有礼,他的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公主也是为了黎明百姓,这并没有错,只是这方法是不是有些欠妥?” 温丞礼浅笑着帮徐锦宁说话:“阁老误会公主了,在来此之前,公主已经写好了欠条,等官家的粮食到位便会如数奉还给那些捐粮的人,我们并非强盗!” 江阁老看了看徐锦宁、又看看温丞礼,鞠躬道:“皇室有三位英明贤能,是我大宁国之福,日后若是有老夫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今日乃是误会让江阁老受苦了,您的儿子我也会安排随行军医救治,请您放心!” 碧枝上前道:“公主,军医已经跟着各大富商们回去了,应该已经在救治那些小姐公子们了。” 徐锦宁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她这次虽然做过头但并不是没有任何准备,她带了军医,而且也写了欠条,眼下只是因为赈灾粮堵在路上无法及时抵达滁州,故而才会出此下策先让各府上捐粮,她写了欠条,也表明等到灾情结束后再亲自封赏。 有功者,自然要赏,有过者,自然也不能放过。 徐锦恒很佩服徐锦宁这样的做事手段,雷厉风行绝不拖泥带水,而且事倍功半实在令人倾佩。 闹剧结束便是正事,徐锦宁转身对徐锦恒说道:“大皇兄,一个州府每个月的俸银是不是都有一定的数量?” 徐锦恒点点头,“是!” 哪怕是皇族每个月的俸银也都是有限的,按照身份赏赐来进行封赏发放。 徐锦宁又说:“如此说来,那程大人家里就不应该如此富饶,这里的一个茶盏便可抵得上平民百姓一年的口粮,着实是有些富贵的过头了啊。还是说……程大人家里还做着什么生意呢?” “公主明鉴,这些,这些都是……” “都是那些富商们送的吧?”徐锦恒语气冷冽,“你这狗官也不知道荼毒了多少百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着实该死。” “这件事就交予大皇兄处理了,驸马也累了,我跟驸马就先回去了!” 陪他们闹了半天,徐锦宁着实觉得有些疲倦,头疼难耐。 “锦宁、丞礼早些回去休息,我来善后,你们不必担心!”徐锦恒对身边侍卫说道:“好生护送公主驸马回营地,莫要有什么闪失!” “是,属下遵命!” 徐锦宁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将斗笠扶正后,在温丞礼的搀扶下离开了大厅,临走前还特地看了程越一眼,这小子年轻有为是个好苗头,若是好生培养未来可期。 徐锦宁等人走后,徐锦恒便差人将江阁老和他的小儿子一起送回去了,直接让人查处滁州州府这些年来所有的账册,徐锦宁已经帮了他很大的忙,总不能在这件事上还让她帮忙映衬,那他成什么了? 倒不是徐锦恒吃醋嫉妒,只是这也是和帝交给他的任务,自然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回去的一路都是那些富商们发放粮食的场景,有些还在临时搭建粥棚,忙的是热火朝天,路上的冰雪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这几天也没有说要下雪,滁州这次的危机在大家共同努力下算是度过去一半儿了。 只要等到赈灾粮到位,这里的危机便可以解除。 徐锦恒安排一些人去帮百姓们一起建造家园,将那些因雪崩丧命的人全部埋葬在郊外的一片树林里让他们好生安息。 得知消息的徐锦晟本想混在人群中搞点事,却听闻徐锦宁所作所为,大为吃惊,只好又掩藏在人群里。 “徐锦宁这一闹怕是不得人心了,我们只要再稍微煽风点火,那徐锦宁的名头算是臭了,到时候天下人都会责怪辱骂她,那她这长公主一位算是坐不稳当了!” 一想起徐锦宁可能会被撤掉长公主的名号,徐锦晟就打从心眼儿里痛快! “把这消息立刻传回宁都,本殿要亲自看着她身败名裂!” 徐锦宁,这一次我看你如何逃脱制裁! 第七十五章 非常不甘心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滁州灾事算是告一段落,徐锦宁再顽强也是被这风雪搞得有些低烧,在军营里呆了好几天,无他,又下雪了, 徐锦宁只当这场雪是瑞雪。 三天后,赈灾粮在乔昱的看护下顺利抵达滁州,但徐锦宁并未将那些粮食分发给那些富商,灾情只是稳定却并没有结束,北境百姓众多,这些粮食自然不够,欠这些富商的粮食也会在入夏之前分发到各大富商手里,徐锦宁是说到做到之人。 一场小雪后,徐锦宁等人拔营前往灾情最为严峻北境地区,越是往北灾民越多,徐锦宁等人也是一路发粮,能救一个便救一人。 途径的那些小州小城,因听闻徐锦宁在滁州、凉州所为也不敢再私藏粮食,贪污受贿,反而各个争相上去赈灾补救。 此消息传到宁都皇城,和帝看完奏折大悦,直夸赞徐锦恒、徐锦宁兄妹做事神速,为宁国百姓造福。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忧愁,徐芳菲听闻此消息瞬间怒火攻心,她被关在公主府禁足,还得每天都要抄写佛经,美其名曰为大宁国祈福,实则不仅失去贞洁,还差点被徐锦宁撺掇送进尼姑庵。 这笔血仇若是不报,她岂能咽的下这口恶气? “无论如何,我绝对不要徐锦宁活着回来,杀了她,必须给我杀了她。” 被关了好些天的徐芳菲已经几近抓狂,她无时无刻不想着弄死徐锦宁和温丞礼。 桌子上摆放着的是一个扎了许多银针的稻草人,上面写着‘徐锦宁’的名字、生辰八字。 德妃见女儿如此, 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若是能有徐锦宁半分冷静也不至于现在还在禁足中,年关将至,各大使臣都会进宫报福,这是你唯一能够从这里出来的机会。芳菲,此次你万不可再意气用事,徐锦宁那边的事情自有我来安排,你莫要再管!” “难道就让我看着徐锦宁骑在我头上么?母妃,我忍了那么久得到的是什么?我哪里比她差了,一个两个都跟中了迷魂药似的喜欢徐锦宁!” 苏逸如此、江祁如此,温丞礼亦是如此,怎么那些男人一个个的都非得扒着徐锦宁不放了? 难道就因为她是长公主么? 她不甘心,非常不甘心。 徐锦宁离开宁都,身陷北境便是她除掉她最好的机会,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错过了指不定以后徐锦宁如何嚣张跋扈,她更是再没有机会除掉徐锦宁! 德妃安慰道:“你并不比她愚笨,只是跟她比起来你还是太冲动了,我会在你父皇那边在吹吹风,尽量让你早些出府,只要你能随时走动,还怕扳不倒徐锦宁么?” 况且,她也不会让徐锦宁活着回来。 和帝三子两女,徐锦宁一死,那长公主之位必是徐芳菲的。 至于徐锦昭那毛头小子,哪怕现在是占着太子之位,日后她也有办法让徐锦昭落下马来。 德妃能从万千宠妃中争出来可不只是因为她容貌好,更重要的还是她的手段。 “母妃,你一定要帮我尽快出去,我不想再在这里呆着了!”徐芳菲哭诉着。 德妃自然是要帮自己的女儿的,她安慰似的拍拍徐芳菲的手背:“放心,母妃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 徐锦宁不在宁都也好,估摸着她得等到明年三月之后才能重返宁都,这几个月内她可以做很多事。 德妃离开公主府后便直接回宫,回去之后她便遣散众人,独自呆在了寝宫里。 换了身衣服,将头上一根金簪拿下来插/进床头的一处小黑点上,小黑点瞬间扩大,墙壁夹层里放着的是一个黑色的盒子。 德妃拿出黑盒,不由得叹口气,“本以为这辈子是用不上了,为了大局着想也只能如此了!” 说完,她打开盒子,盒子里放着的是一块通体乌黑的令牌,令牌上赫然写着‘霍’字! 她将令牌藏到袖子里,确定外面无人之后打开暗室机关走了进去…… 公主府内,徐芳菲越想越气,越气越想弄死徐锦宁。 秋梨端着热水进来,就见徐芳菲坐在书桌面前,桌子上放着一张白纸,写满了‘死’字,秋梨看了有些心惊,咽了口唾沫后才上前小心翼翼的叫唤着:“公主,夜深了,该就寝了!” “你去把夜鳞叫过来,本宫有要事要吩咐!”徐芳菲放下毛笔,目光阴沉的可怕。 “这么晚了叫夜鳞大人是不是不太妥当啊,若是让……” “让你去叫你就去叫,费什么话?什么时候你也可以质疑本宫的决定,还不快去?”徐芳菲怒斥。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这就去 !” 徐芳菲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平稳着自己的情绪,她得冷静,徐锦宁能做到的她也可以,甚至会比她做的更好。 听到脚步声,徐芳菲才睁开眼睛,情绪已经平稳许多,看到来人,绝美的脸上才溢出笑容,不是只有徐锦宁身边是有能人的,她府上的面首同样不是省油的灯。 夜鳞便是她府上的佼佼者,不仅样貌出众,武功也是一顶一的好。 徐锦宁有乔昱,她便有夜鳞! “夜鳞参见二公主,不知深夜叫我过来有什么吩咐!”夜鳞一身黑色长袍,身材魁梧,目光清冷。 “本宫需要你去一趟北境,把徐锦宁的人头给我带回来!” 徐芳菲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这么好的机会除掉徐锦宁,若是不珍惜实在是难以消除她心中之火。 “长公主一死,朝局势必动荡!”夜鳞道。 “这个你无需操心,即刻出发,我要让徐锦宁这次有去无回!” “既然如此,臣下遵命!” 夜鳞欠了徐芳菲一条命,答应为她做事三年,如今是最后一年,饶是让天他上刀山下火海也是在所不辞,杀一个徐锦宁若是能让徐芳菲高兴,那就把人杀了好了。 夜鳞出马,徐芳菲还是有些安慰的,这人武功高强,最是冷漠无情,偏偏徐芳菲之前救过他,他唯徐芳菲的命是从。 房门关上,徐芳菲松口气,幸好手中还有夜鳞。 但若让夜鳞知道当年并非…… “算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弄死徐锦宁!徐锦宁,这可是你们逼我的!” 千佛庙内,江祁看完徐锦宁的飞鸽传书不由得叹口气,“长公主啊长公主,你可真叫我为难!” 他虽然在千佛庙,但晚上还是可以出去的,这是徐锦宁给的特令,只要不被人发现即可! 江祁迅速起身将信烧毁,而后他便站在窗前思考着那些刺客究竟是何人。 听到外面东西打碎的声音,江祁这才出了房门,一开门就见身穿着粉色小棉袄的少女跌坐在地上,少女看上去十三四岁,娇小玲珑,长相极其美丽,相貌看上去与温丞礼有几分相似。 “怎么样,摔疼没有?”江祁上前将人扶起来,顺带着帮她把身上的泥土掸了掸。 “江哥哥,糕点撒掉了,雨儿没有东西吃了,呜呜呜……”温丞雨哭了起来,“没有搞点吃,雨儿肚子饿!” 此女不是被徐锦宁藏匿起来的温丞雨又是谁,只是徐锦宁并未告诉江祁她的身份,只说是乡间一野丫头,,名字叫雨儿! “先进屋吧,屋子里还有你喜欢吃的梅花糕!” 外面天冷,温丞雨只穿了一件单衣,连披风都没穿。 “怎的一个人出来,朝雅怎么没跟着你?”江祁给她到了热茶,把桌子上的糕点都递给她。 温丞雨一看到那糕点双眼就开始放光,塞了一嘴的糕点嘟嘟囔囔的说着:“雅姐姐得了风寒睡着了,我肚子饿了,出来找吃的!” “以后不可以随便一个人出来,外面危险的很,知道么?” 温丞雨点点头,“那我肚子饿,没吃的了!” “明日我便让人多给你做一些糕点温热着,饿了你便可食用!” 温丞雨乖巧的点头,“好好好啊,江哥哥你饿不饿,你吃不吃?” 江祁摇摇头,“不了,你吃吧!” 刚要起身,忽的发现雨儿手背上的红痕,江祁眼神一冷急忙抓住她的手腕着急的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温丞雨白皙的手腕上多了好几道血痕,那血痕像是长在她身体里一样,再把她的袖子掀开,整个手腕上都是如此,这是什么毒,雨儿什么时候中毒的? 再看温丞雨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只是不停的吃东西,从早上开始她就一直在叫饿。 温丞雨还没来得及回答他,江祁已经拿出匕首割开她的手指,血……夹杂着青色,这是蛊还是毒? “哇,好疼好疼,呜呜……你弄疼我了……” 手指被割开,温丞雨糕点也不要了抱着手指疼的大哭着。 江祁急忙抓住她,着急的问:“你最近有没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人,有没有吃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或者碰过什么?” “没有没有没有,好疼,好疼啊,呜呜……江哥哥是坏人,是坏人……” 温丞雨甩开江祁的手快速跑走了! 江祁没有追出去,他在这儿住了好些日子,从未见过什么奇怪的人,那雨儿胳膊上的东西是什么? 江祁不敢私自做决定,只得写信通知徐锦宁! 第七十六章 北境州府方无涯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此时的徐锦宁等人已抵达北境最偏远黄渡城外,城外更是冰雪严重,到处都是融不化的冰川、雪凌,百姓们抱团取暖,还好他们这次是带着粮食和保暖之物一起过来的,当天便在北境州府军队协助下救济了灾民。 他们也并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是以前行粮商的身份前来救助! 徐锦恒有了徐锦宁提供的线索,顺着滁州州府贪污的线索一直调查到宁都丞相府,事关重大,徐锦恒也只能把所有的证据藏于身上,除了心腹之外,就连徐锦宁都没有说。 当今丞相权倾朝野,几乎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能知道丞相竟会与北境各大官员都有联系,甚至各大州府要职上都是丞相的人。 北境塞外雪地,风景优美如斯,哪怕是遭受了风雪的侵袭,风景依然是美不胜收,数百里冰川延绵,烟云厚薄似伸手可触。 站在满是冰雪的平原之上,徐锦宁顿时觉得心胸都开阔舒坦,风虽然刺得心口有些疼,但这里的空气远比宁都更让人舒适。 平原前方的黄渡城,所有士兵、百姓们安然有序的进行救助,这边似乎并不需要徐锦宁的操心。 整个北境地区也就只有滁州是最为惨烈的,因为之前粮草未到,耽搁了一些时日,现下物资已至,抗灾也是指日可待。 徐锦恒处理完滁州杂事之后便迅速赶往北境,他的人马刚抵达平原,见徐锦宁等人安然无恙悬着的心算是放下来了。 他牵着黑云骏马上前,面对如此美景由衷地感慨着:“北境风光,当真是精彩绝伦啊!” “若是没有那些成群结队领着粮食的灾民,风景怕是会更好!”徐锦宁叹息道。 温丞礼身着白色长袍立于平原之上,乌黑的长发随风恣意飘扬,玉雕般的容颜成就了北境中唯二亮色,乌黑清冷的眸子不由得转向了徐锦宁,身旁之人虽为女儿身却比男儿志,她的坚强、勇敢令人钦佩动容。 温丞礼想,若徐锦宁身为男儿身,那这宁国天下必定是她囊中之物,她也必定是夏国最大的劲敌! “丞礼眼观之人,与这山河比起来谁更美?”徐锦宁面带浅笑,有些自喜! “人物不比,各有千秋,生物,死物,无可比!”温丞礼淡淡的说一句。 徐锦恒却道,“各人眼中美景不同,哪管山川河水、人物仙灵!” “大皇兄,此次贪官已案你可是立了大功,回去别忘了请妹妹我喝酒,你可欠我一顿大餐!” 在这次谁的功劳最大,不言而喻! 徐锦恒也不是喜欢贪功急利之人,“此次多亏了你足智多谋,否则哪有那么容易解决问题,估计还得跟那些商人们耗着!” “皇兄太过仁慈了,我若是你手持重兵管他到底是商人还是百姓,只要能救灾那便直接去抢,先把人救了再说,日后的账日后再算便是!”徐锦宁眉目一转,笑道:“只可惜锦宁为公主之身,也只能用小女儿家的办法去折腾那些人,皇兄,日后你权倾天下的时候可得给我个机会,我很期待呢!” “瞎说!宁国天下乃是百姓之天下,未来帝王也会是昭弟!锦宁,不该说的话万万不能瞎说!”徐锦恒倒不是怕惹祸上身,只是徐锦昭才是正牌的太子。 他不清楚徐锦宁是故意说这话试探他,还是真的这么想,不管哪一种都不可行。 何况,他也从来没有动过皇位的念头,安然一世,便是他所求,百姓安居,便是他所愿。 只要帝王仁慈,兼爱天下,谁坐在那位置上又有何分别呢? 徐锦宁说:“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前世她强求徐锦昭坐上龙椅,流放徐锦恒,结局却是惨不忍睹,重活一世,哪能重蹈覆辙。 徐锦恒心怀天下,仁慈有志,是做帝王最合适的人选。 无论如何,徐锦宁也会帮衬着他。 温丞礼听出徐锦宁话语意思,不由得看了一眼徐锦恒,虽说大皇子是寄养在皇后身边但并不受宠,而徐锦宁对这个哥哥好像又有一种别样的感情,她的字里行间都在表示宁国未来的君主可能就是徐锦恒。 温丞礼不懂徐锦宁这些自信究竟都是从哪里来的! 前方一队身穿黑色铠甲的骑兵快速的往这边移动,为首之人却是一身黑袍白马。 温丞礼看过去,开口道:“北境州府来了!” 徐锦宁裹了裹身上的衣袍笑道,“听闻北境州府年轻有为,俊美无比,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跟驸马比起来又是哪个更俊俏一些!” 温丞礼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徐锦宁果然还是只看皮囊。 庸俗、肤浅! “北境州府自然比我一个家道中落之人强悍的多!” 徐锦宁听出他话语中的酸味儿,愉快得很:“大皇兄,一会儿你可得仔细帮我看看那州府长相如何,可得仔细点评才是!” 徐锦恒忽而笑了起来,这两口子还真是有趣,瞧瞧温丞礼那醋意上头的模样,再看看徐建宁这故意气他的俏皮模样,徐锦恒只觉有趣至极。 没想到还能看到他们夫妇两这样的一面,也不知道他们私底下是如何相处的。 人马渐近,徐锦恒将手中的暖炉递给徐锦宁,上前亲自帮她把斗笠带好,“天冷,注意保暖,一会儿你们直接上马车,车上暖和!” 语毕,方无涯等人已行至跟前! 温丞礼也将自己的斗笠给戴上了! 方无涯下马及道:“北境州府方无涯参加大皇子!” 方无涯瞧见两个身穿白衣,带着斗笠之人,心存疑惑,“想必这二位就是前来赈灾的宁都粮商吧,没想到居然如此年轻有为!” “没错,他们二人便是此次前来帮忙一起赈灾的粮商,这些都是他们所提供的!”徐锦恒说道。 徐锦宁和温丞礼的身份比较特殊,越少人知道越好,这也是为了他们安全着想。 徐锦宁、温丞礼二人礼貌性的对方无涯行了礼,温丞礼道:“我夫妇二人听闻北境灾祸,想起之前流落北境之时承蒙北境之人救助才得以返乡,此次北境灾情严重,我夫妇二人定是义不容辞前来救灾,以报答当初救命之恩!” 方无涯上下打量着温丞礼,总觉得他身上有股熟悉的气息,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只是笑道:“知恩图报乃是好事,此次也多亏了各位前来,有了那批粮食我们北境之人可算是能熬过这个冬天了。” 天空又飘起了雪花,方无涯心下暗叫不好,这雪一下,指不定又得等到什么时候才停,他急忙对说道:“外面天冷,大皇子,二位恩人尽快随我进城吧!” 徐锦宁全程都没有说话只是仔细观察着周围情况,方无涯长得的确不错,久经沙场却还是衣服面红齿白的当红小生模样,年纪约莫二十七八,年纪轻轻,当真有为! 温丞礼瞅着徐锦宁认真盯着他看,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怒火,他上前一步挡住了他们二人的视线,随即对徐锦宁道:“夫人,下雪了,我扶你上车!” 徐锦宁怔了一下,夫人? 呵,温丞礼还真是吃醋了呀! 斗笠下的嘴角向上勾起,徐锦宁笑笑:“好啊,那就有劳夫君了!” 徐锦恒掩嘴轻咳一声,“准备进城吧!” 徐锦宁在温丞礼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一到车上,她就把斗笠拿掉,笑眯眯的盯着温丞礼看也不说话。 温丞礼脸皮子连扯都没扯一下,板的死死的,看来醋意还不小。 “公主觉得那方无涯如何?”温丞礼忽然问道。 徐锦宁伸手托着下巴,直视前方车帘外的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就是好男人!” 温丞礼握了握拳头,他顺着徐锦宁的视线看去,果然又是盯在方无涯身上了,“的确是人中龙凤,若不然公主将此人带回公主府如何?此人武功必定不在乔昱之下,若是能在府上守卫公主,公主应该开心才是!” “我是有这样的想法的,等进了城再看看有没有其他能者可以居州府之位,就把方无涯带回宁都吧。”徐锦宁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 温丞礼一听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不知羞耻、不知所谓,她居然还真有这想法,他不悦的咬了一下舌头,疼痛让他稍稍清醒一些:“如此甚好!” 这个徐锦宁就是被色迷了心智了,看到哪个男人长得好看就恨不得贴上去。 乔昱还在后面的马车上养伤呢,她也不知道去看望一下,转头就迷上了刚见面的男人。 温丞礼倒不是怕他在徐锦宁心中地位动荡,只是不爽她见异思迁、见色起意! 这么一想,当初徐锦宁对他不也是见色起意,看上他的皮囊才会选他当驸马嘛? 也不是,徐锦宁也是说过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嫁给他,只是为了玩弄他。 温丞礼怎么想怎么心里憋得慌,干脆别过头去不再看徐锦宁,她喜欢如何那便如何,反正公主府是她的,尊崇荣誉也是她的。 他也管不着,温丞礼这么想心里反而舒坦些! 第七十七章 鬼相聂白!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黄渡城内比滁州好上太多,哪怕很多房子受雪崩影响多有损毁,但方无涯却把这里照顾的很好,百姓们身上都穿着厚厚的棉服,可以说,北境百姓是被照顾的最好的一批灾民,可见方无涯宅心仁厚。 方无涯今年二十七,乃是前任北境州府的养子,前北境州府病死之前直接上书和帝要求禅位方无涯,恰巧方无涯军功显赫,百姓爱戴,和帝便直接下旨方无涯担任北境州府,一坐便是五年。 有他镇守北境,北境蛮夷也不敢造次,守得一方宁静。 北境州府跟其他州府府衙比起来简直是清贫的可以,徐锦宁是真的相信方无涯没有贪污受贿了。 府内最好的一间房跟宁都的贫民窟有得一比,晚上吃的也都跟那些灾民一样,煮白菜,吃馒头,这里是灾情地,徐锦宁自然是不指望吃到什么大鱼大肉,能吃饱穿暖就算不错了。 “今夜,就劳烦各位先在此居住,等灾情结束之后,无涯必定好生招待各位!” 方无涯深感歉意,他们个个身份显赫,地位崇高,却得委屈他们居住在这种地方。 徐锦恒是军旅之人,别说是这种小屋子,就算给他一张草席他也能睡得着,“宁儿,阿礼,就辛苦你们暂时住在这个地方了,过几天稳定下来我便差人送你们回去!” 温丞礼摇摇头,“无妨,我们夫妻二人走南闯北的做生意,环境比这差的多了去了,这里并不算差!” 方无涯松口气,“二位不嫌弃便好,那请二位早些休息!” 说完,他又看向徐锦恒道:“大皇子,属下还有些要事想跟您商讨,可否借用一些时间!” “自然!”徐锦恒道,“你二人先休息吧!” 徐锦宁二人转身离开了客厅,在小厮的带领下回了屋。 房间里一股子潮湿的木头味儿,里面摆设很是简单朴素,徐锦宁看惯了金窝银窝,乍然到了这种木头窝着实有些不太习惯,还不如在马车上休息呢。 徐锦宁摘下斗笠,满满的嫌弃,“没想到这滁州富得流油,北境穷得掉渣,真是两极之地!” “这就要看掌管之人是如何对待百姓的了,滁州州府光鲜亮丽,百姓过的却是苦不堪言,黄渡城州府贫穷如此,百姓却是安居乐业,非常明显的对比!” 徐锦宁点下头表示赞同他的话,“那方无涯真是心善之人!” 听她又开始夸赞方无涯,温丞礼拿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是很不错!” 碧枝在整理床铺,她把马车上的棉被之类的抱了一些下来,这丫头也是在公主府养尊处优惯了,到这里竟然没有半分嫌弃还挺乐呵的。 把床铺简单收拾一下后,碧枝乐呵呵的搓着手走过去:“公主、驸马,床铺都已经收拾好了,可以安歇了!” “准备一些热水,我想沐浴!” 徐锦宁甚是怀念泡热水澡的日子,这几天天气冷,热水供应不足,她也只是简单的擦洗,还没有好好的泡过澡,浑身都难受。 碧枝为难道:“长公主,我去问过了,后厨现在热水供应不上,好多人连热水都没得喝呢,这烧水指不定得浪费多少人力了呢!” 徐锦宁这才想起来,就忙摆手:“罢了罢了,还是擦洗,回去再好好泡吧!” “公主是不是后悔来到这种地方了?”温丞礼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 徐锦宁把手搭在桌子上,轻轻敲击着桌面,“驸马这是腿脚好了又开始蹦跶了是吧?” 温丞礼笑而不语,给她倒了杯热茶,“不早了,明日还要早起,公主还是要早些休息!” 这还用得着他来提醒? 徐锦宁瞅着他那张俊俏非凡的脸上露出这种奸诈的表情就来火,“碧枝也劳累一天了,今天晚上就劳烦驸马爷守夜了!” 让他嘚瑟,看他嚣张! “臣下遵命!” 他们这样碧枝已经见怪不怪,耸耸肩,拿着桌子上的空茶壶出去打水去了。 反正她是自动把这争吵当成两人间的打情骂俏来着! 徐锦宁梳洗过后便躺在床上,想着方无涯到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么晚还要跟徐锦恒商量的。 北境灾情已缓解,只要等到化雪重新建立家园,此次危机就算过去了,那方无涯拿到还有别的打算? 眸子转向坐在窗口擦着长笛的温丞礼,徐锦宁思绪又飘到了他身上,他究竟有多少不愿意被提起的往事? 很多时候,她总能看到温丞礼露出那副凄凉悲哀的模样,他眸子没有什么温度,冰冰凉凉,挺冻人的,跟前世一样,他的话语也不多,能少说一句绝不多说两字。 她认识的温丞礼是如此冰凉,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眼中的温丞礼又是什么样子的? 想着想着,徐锦宁困意上来,上下眼皮打架的厉害,没一会儿就浅浅的睡去了。 温丞礼由于是背对着徐锦宁,等察觉身后之人睡着了,他才把藏在袖子里的安眠香掐掉,他先前已服用过解药,安眠香对他来说并无作用。 他起身走到床边,确定徐锦宁睡着后才离开房间! 乔昱一直坐在徐锦宁房间屋顶上赏夜景,听到下面开门声,把手放到长剑上,眯了眯眼睛。 温丞礼? 这么晚了他怎么还没有休息? 看他径直的往院落外走去,乔昱捏紧了腰间的剑,悄悄的跟在他身后。 温丞礼一路顺着郎斌给他留下的记号走过去,直到一处偏远的院落停下,他警惕的看向四周确定四下无人。 他没有从大门进去,而是直接用轻功翻墙跳了进去。 院子里全是穿着黑衣服的人,他们将这里围了起来,为首的便是带着黑狼面具的郎斌。 郎斌见他来了才把脸上面具摘掉,“主人,之前刺杀徐锦宁,以及路上安排刺杀的人都是霍丞相的爪牙,死了几个,还有这两个是仅存的!” 温丞礼冷冽的目光扫向那两个人,一人被砍断了双手,一人被堵住了嘴巴,想来是要自杀被郎斌及时阻止了。 温丞礼薄唇微启,“既然已经知道幕后安排的人是谁,那他们两个就不用留了,杀了吧!” 霍丞相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这些都只是小喽啰,主事的有查出来是谁了么?” 温丞礼想知道的是这次被派遣到宁都的人是谁,而不是抓这些小鱼小虾。 “鬼相聂白!” 听到这个名字,温丞礼身体蓦地紧绷起来,语气也更加冷冽:“我就知道是他,这个狗贼居然还活着!” “聂白实在是太过狡猾了,每次都能在第一时间逃走!” “霍骁也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居然能让聂白出山对付我,无论如何,找出聂白下落,我们之间也有许多血账要算清楚。” 说起聂白,温丞礼眼中恨意陡升,若不是因为他,夏国江山何至于此,他的母妃又怎会葬身火海,妹妹又如何变得如此痴呆如三岁小儿? 与聂白之间的血仇,他会一一的讨回来。 乔昱离的很近听到‘聂白’二字,他猛地觉得这个名字像是在哪里听说过,奈何他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既然聂白已经出现在北境,那就说明霍丞相那边已经按捺不住,仔细盯着夏国那边的动静,有什么消息立刻通知我!” “还有,掠影传来消息北境这边有发现一支神秘队伍,这是他们在那神秘队伍身上发现的图腾!”郎斌从怀里将那描摹好的图腾画纸递给温丞礼,“主人请过目!” 温丞礼看到上面的图腾,瞳孔猛地一收缩,他迅速将纸撕了粉碎:“查,查出这支军队的背后之人!” 这图腾,是母妃族人那边的图案,怎的会出现在北境? 难道母妃一族还有人存活? 温丞礼压抑着心中惊异,“务必要给我彻查此事!” “属下遵命!” 夜间,床上的徐锦宁只觉头疼欲裂,像是有人拿着刀在剜着她的脑子一样,前世双手双腿折断之痛猛地痛上心头,徐锦宁受了惊的从床上坐起来。 房间里空空荡荡,鼻腔里一股子潮湿的味道,难闻至极,徐锦宁擦擦头上冷汗,许久没有做到这种梦了。 她起身下床倒了杯茶水,茶还是温的! 温丞礼呢? 大晚上的他去哪里了? 不是安排他守夜的呢? 徐锦宁揉着眉心,穿上衣服带上斗笠打开门走了出去,一开门,冷风瑟瑟,她冷的缩了缩脖子,院子里的人也都被遣散了,先前还有些士兵在这儿看着呢,是温丞礼将人遣散的? 看到前面客厅还亮着灯,徐锦宁裹紧衣服缓步走过去,就见方无涯坐在那儿,有个奇怪的人在跟他说什么,徐锦宁疑惑,不是说找徐锦恒一起商量事么,人呢? 徐锦宁见他们二人鬼鬼祟祟的,瞅着那人出来,她赶紧躲到一边。 方无涯并没有离开客厅,他转身拿起桌子上放着的剑,神情冷肃。 说不定,有些人并不像看上去那么扎心仁厚,因为任何一个有仁心的人都不会露出那种嗜杀、残忍的眼神。 徐锦宁没有出去,只是悄然的又回到了屋子里。 直觉告诉徐锦宁,这个方无涯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七十八章 蛮夷之徒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温丞礼是在黎明时分回来的,徐锦宁那时已经困意全无,听到动静便直接装作还熟睡,昨晚之事,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徐锦宁第二天照旧起床吃饭,只是看方无涯的时候眼神多了几分警惕。 徐锦宁和温丞礼二人并不需要直接去前厅用膳,他们是在自己房间里吃完饭之后才去的前厅。 外面已经开始化雪,阳光盛烂,北境灾民们已经缓和过来开始清理积雪和融冰,东于三城的送过来的粮食足够可以支撑到明年三月,也就是说徐锦恒等人的任务已经算是完成了。 下午,徐锦宁、温丞礼二人坐在黄渡城外的平原上,徐锦宁喝茶,温丞礼吹笛,配上这好风好景倒像是有种过来游玩儿的意味。 徐锦恒站在一边给他的马儿梳着毛发,难得的休闲时光,北境也属塞外,塞外风光优美,这是在宁都看不到的美景,笛声悠扬,心情愉悦! 将士们都在帮着灾民们一起重建家园,徐锦恒非常喜欢这种亲力亲为的感觉。 徐锦宁瞅着他脸上的浅笑,瞥了一眼温丞礼,起身走过去,“皇兄,昨日那方无涯跟你说了什么大事啊,还得躲着我们!” “剿灭蛮夷的事,因为你们二人身份是粮商,他自然不会当着你们的面跟我讨论!”徐锦恒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告诉徐锦宁也没什么要紧。 “蛮夷?我之前是听说北境这边的经常出现一批蛮横军队,烧伤抢掠无恶不作的,但后来方无涯上任以后这些人忽然就销声匿迹,宁都那边也很少再听到这样的流言。怎么,现在方无涯又没办法镇住这些蛮夷了?” 徐锦宁不免疑惑,若说因为雪灾导致军队力量有所不足,那蛮夷那边应该也是损失惨重,双方实力也该是对等,方无涯怎么会忽然让徐锦恒去帮忙? 还是说,其中有什么其他的变故? 徐锦恒想起丞相的那些罪证,犹豫了一会儿,终还是没告诉徐锦宁,这些不属于后宫管辖之事,就连他也无法决策是否将这些罪证上报父皇,若是再把徐锦宁牵扯进来,那便多一个人有危险。 “那些蛮夷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目前已跟夏国奸细搅和在一起,近期他们可能会对黄渡城发起一次攻击!”正好现在徐锦宁和温丞礼二人都在,徐锦恒长叹一口气说道:“目前北境这边灾祸已然解决,锦宁和丞礼明日便收拾行囊准备回宁都吧,这里的事情交给皇兄便是!” 若真的跟蛮夷军打起来,他势必会分身乏术,无法保护他们。 徐锦宁是父皇的心肝儿,她是绝对不能出事的。 “若是黄渡城有难,我们也可以留下帮忙,皇兄……” 话未说完,已被徐锦恒打断:“不必,一些宵小之徒罢了,你们二人尽快回宁都!” 徐锦宁还想再说,却见乔昱神情凝重的出现在马车边上,目光一直盯着她,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禀告,把没说完的话咽进肚子里,“这件事,我考虑考虑!” 温丞礼见他们二人聊的不是很愉快,上前拍拍了徐锦恒的肩膀:“晚上我会劝说公主殿下的,大皇子请放心!” “这丫头就是性子拧,你晚上好好跟她说,留在黄渡城会很危险,她一个女儿家又不会武功,非得凑热闹的!” 温丞礼笑笑,“放心,我会的!” 温丞礼又说:“那蛮夷之徒当真跟夏国那边有联系?” “不仅是跟夏国,还有我们宁都,夏国的奸细已经浸入宁都,并且与朝堂的某个身份显赫之人达成协作!”徐锦恒很相信温丞礼,因为徐锦宁很相信他。 何况,温丞礼也的确有才之人。 闻言,温丞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很快掩藏下去,徐锦恒说的应该不是他才是,若是怀疑到他头上是断然不会跟他说这些话的。 “可有查到是什么人?”语气试探性的问着,温丞礼假意把玩着手中玉笛。 “暂时没有,不过我心中已有人选,等到了宁都我会向父皇请一道特令,专门调查这件事!” 只要是危害到宁国的,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此事关系重大,若是大皇子信得过丞礼,丞礼也可暗中为您查探!”温丞礼毛遂自荐。 徐锦恒:“丞礼聪明过人,若是能得你相助自然是求之不得了,但这背后之人肯定不会安然让我们调查,须得小心!” “就看回程的路上是否安全了!”温丞礼眼中闪着玩味儿的笑意,来时的路已然布满危机,如今他们要回程必定凶险更胜。 “务必小心!” 温丞礼点点头,“大皇子也请小心,年关将至,希望能与大皇子一饮黄酒!” “我也很期待能与你把酒言欢!” 另一边,徐锦宁听完乔昱的汇报脸色冷的可怕,她都已经把人藏得那么深了居然还能被发现? 是谁发现了温丞雨的下落? “可有查出是毒是蛊,严重么?”徐锦宁转过身带着歉意的目光投向了温丞礼,若是让他知道温丞雨出事了,指不定得出多大的乱子。 “江祁已经在找根源,有可能是中蛊,夏国那边是有许多神秘的炼蛊师,若真如此,估计温丞雨现在的情况很危急!” “那老狐狸想要用温丞雨来离间我跟温丞礼的关系,我偏不让他如愿。”徐锦宁仔细想了想自己还有哪些人可以用,乔昱还要管着红影卫这边的事肯定是无法分身,目前她身边的能人少之又少,偏偏没几个学医的。 学医? 对啊,怎么把昭弟给忘了,他这段时间可是精读各种医药奇书,何况他也不认识温丞雨,让昭弟去帮忙看看最合适不过。 “乔昱,传消息给江祁,让他务必请徐锦昭去给温丞雨查病因,我相信昭弟会很愿意尝试的!” 也算是变相的考验一下徐锦昭到底对医学方面有没有造诣,若只是喜欢那些毒物,对行医没什么本事的话,那还是老老实实的继承皇位。 “太子殿下?这恐怕……”乔伊有点没搞懂,“若是中蛊,太子殿下恐怕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有没有,试试就知道了,我徐锦宁的弟弟可不是扶不起的阿斗!”徐锦宁说的很是自信。 乔昱又被她这种自信的模样给吸引,呆看了一会儿,急忙低头,他在想什么呢,如今公主已经嫁人,已经不是他们可以惦念的,能留在她身边已经偷来的福气,可不能再胡思乱想那些不该有的。 乔昱复杂的瞟向温丞礼,这厮当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又想起那个叫‘聂白’的,乔昱心乱如麻,这名字总觉得在哪里听过,他没有把自己的疑惑告诉给徐锦宁,他的事还是自己去解决的好。 黄渡城不远处的蛮夷大营内,徐锦晟喝了口热酒,看着挂在那儿的北境边防图,这可是他的人从徐锦晟那儿偷来的,目前黄渡城所有的布防他们都知道了。 “四皇子,别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拿下黄渡城助你登上帝位之后,你必须要把整个北境都交予我们!” 达萨一边说着一边啃着烤羊肉,吃的满嘴都是油,哪怕是现在灾雪严重,他上身也没穿衣服,一身横肉都在抖。 “放心,区区北境而已,届时我也会将北境与宁都分离,你自立为王岂不快哉?”徐锦晟笑道。 “之前我们也有攻过几次黄渡城,但那无涯小儿用兵神速,实在是难以攻下!这次有你们在,加上这天灾,黄渡城怕是守不住了!”一想到能得到黄渡城乃至整个北境,达萨就掩饰不住的兴奋。 徐锦晟说:“三天之后咱们就对黄渡城发动突击,也尽快让城内的人准备好,我们里外配合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还怕拿不下?” “此话有理,我这就去安排!”达萨随意用布条抹了抹嘴,扛着他的斧头出了营帐。 徐锦晟倚在桌边上,放在身后的手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也不知道那神秘人为什么会让他来找达萨这伙蛮夷之人,这些人居然也听那人的话。 也有好几天没那神秘人的消息了,他又去做什么了? 不远处的雪山上,一人身穿青色长袍,脸上同样带着一款黑狼面具,他牵着一头白鹿,白鹿的眼睛是诡异的血红色。 倏尔,一青衣剑客从山崖下飞身上来,见那青袍者急忙下跪道:“启禀聂白大人,黄渡城传来消息,徐锦宁、温丞礼二人将于明日返回宁都!” “他们一走便让徐锦晟立刻发动攻击,届时黄渡城内必定松懈!” “是!” 那青衣剑客得到命令后立刻又跳下了山崖! 雪山上又恢复了一片宁静,青袍者摸着身边的白鹿笑道:“宁国的江山已在囊中,你说这盛世繁华一朝陨灭,会不会很精彩?” 那霍骁还以为他出山是为了帮他,果真是人老了也糊涂了。 温丞礼之生死他压根就不在乎,既然他们要回去了,那就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免得他们路上太无聊了! 他倒要看看温丞礼与那个人比起来,谁更聪明! 第七十九章 这是命令,进去吧!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一番谈话之后,三人各怀心思,谁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直到傍晚时分,太阳西沉,方无涯差人过来请他们回去用膳,他们才又回了黄渡城。 正如方无涯说的那样,蛮夷那边已经有所行动,刚进城就看到许多将士们,整个黄渡城已然严阵以待,随时准备迎战。 徐锦宁未想过会在北境这边发生战乱,故而带的人并不是很多,只是为了保护他们而已,若是真的打起来,徐锦恒等人是不会顾虑到她的,这一点,徐锦宁也非常清楚。 但眼下黄渡城刚经过天灾,此刻打起来对他们百害而无一利。 看着碧枝等人找急忙慌的收拾行囊准备离开,徐锦宁心煎似的,他们可以走,那黄渡城的百姓们怎么办? “公主可还在想即将发生的战乱?”温丞礼拿了件披风给徐锦宁穿上。 “这不该是我想的,大皇兄自由定论!” 徐锦恒在外征战也有不少年,对付一个蛮夷还是绰绰有余的,她只是担心那些背后搞小动作的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们这一路上也遇到不少杀手,这些人有多少是宁都内鬼,又有多少是你夏国叛逆,相信太子殿下应该比我清楚!” 那天晚上,温丞礼又去见了何人,做了何事? 想来,应该是根刺杀的事情有关系! 温丞礼道:“你不必太过担心,黄渡城丢不了,百姓也伤不了!” “哦,你怎么如此笃定?难道你跟那蛮夷认识?他会听你的?”徐锦宁觉得甚是好笑,他自己都是孤身一人前来宁都卧底,何谈认识北境蛮夷,除非…… 徐锦宁快速思考了一番,若温丞礼与蛮夷之人也有所勾结,那北境这边估摸着也有不少他安排的奸细。 温丞礼这爪子伸得挺长的啊! “现在还不太确定,要等到事情查清楚了再能判断!” “好,那我就等着太子殿下的消息,希望不要让我太失望!” 温丞礼不说没有把握的话,若查明母妃一族确实藏匿在这里,那对付蛮夷之人便多了几分胜算。 他这么做并非是要帮宁国,而是为了博取信任,只有如此,回宁都之后,徐锦恒才方便推荐他进军机处! 看着徐锦宁不怀好意的目光,温丞礼干咳一声,无奈道:“我去看看大皇子那边是否还需要帮助,明日便要启程长公主还是早些休息!” 徐锦宁耸耸肩做了个请的动作,“快去快回,天黑路迷,可别丢了!” “好!” 等温丞礼走了一段路程之后,徐锦宁才跟上去,他说要去找徐锦恒谁信啊? 指不定又去见他的那些下属了! 乔昱瞧见他们两人一前一后的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为了保护徐锦宁只好暗自跟在后面。 徐锦宁跟了一半儿忽然发现上次跟方无涯对话的那人,那人脚步非常快,鬼鬼祟祟的必定有什么阴谋,看看已经左拐的温丞礼,徐锦宁还是放弃跟随他,转而去跟了那奇怪的人。 那人走到城南破败的寺庙,只进去一会儿便没了影子,徐锦宁裹着衣服站在门口张望一下,若是现在进去那肯定不被发现,她身边现在无人,出了什么事也没人知道,她暗暗责怪自己草率莽撞了,可现在若是不进去,又不知道里面究竟在做什么,这么好的机会岂不是浪费了? 斟酌再三,徐锦宁还是决定先进去看看,大不了她一会儿张狂撒泼一番,只要惊动别人,这人就不敢下手。 刚踏出一步,胳膊猛地被人往后一拽,头顶传来乔昱紧张的声音,“公主,你太莽撞了,这太危险了。” 看到来人是乔昱,徐锦宁顿时信心倍增,“好了,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安心太多了!”冲着他扬扬下巴,问道:“胳膊的伤怎么样了?” “早已无碍!” “那就进去看看,我要知道方无涯在搞什么鬼。” 前脚刚说蛮夷要进攻黄渡城,后脚又搞这些小动作,这方无涯着实可疑。 “您在外面等我,我进去看看!”里面情况未明,乔昱断然不会让徐锦宁孤身涉嫌。 “不,我要亲自去看看这些人在搞什么,你不必拦我,若是有什么问题,你即刻逃走去搬救兵,他们才不会对我下手!”徐锦宁很机智。 若是一会儿真的出事了, 以乔昱的武功自然肯定是可以安然离开,就算她落入敌营也不怕。 “公主!” “这是命令,进去吧!” 黄渡城州府内,温丞礼将锦囊交给徐锦恒,“若是有什么变故,大皇子再拆开看也不迟!” “既是妙计那肯定是等需要的时候再打开,若是此计能行,你当属我宁都第一功臣!”徐锦恒把锦囊塞进怀里,非常想知道温丞礼给他的计谋是什么,这人如此聪明,不入朝为官着实可惜,也不知锦宁在犹豫什么。 “如此,我便不打扰大皇子休息,先回去了,太晚了公主该着急了!” “好,回去吧!” 温丞礼行了礼后转身离开了徐锦恒休息处,路上偶遇方无涯,方无涯见他还是戴着斗笠,不免觉得奇怪,“说起来,从你们夫妇二人来此便一直戴着斗笠,难道是有什么无法言说的苦衷?” 温丞礼恭敬的行了礼,“只是我夫妻二人长相丑陋不愿见人罢了!” “心之美,则是貌之美,其实二位不必整日戴着斗笠,也不太方便,现下只有你我二人,不然斗笠拿了如何?” 从第一次见到这人,方无涯就觉熟悉,他身上的气息跟某个人很相似,但他又不敢确定。 “还是不吓着方大人了,夫人还在等我,就不打扰方大人了!” 温丞礼越是恭敬有礼的拒绝,就越是惹起方无涯的怀疑,不是说当朝长公主和驸马也一同前来赈灾么,为什么不见他们二人的身影? 方无涯问过,徐锦恒的回答是他们二人已先行离开,只留下随行的粮商,也就是他们二人。 直到现在方无涯都不知道他们二人的名字,徐锦恒叫那女子为宁儿,叫这个人为阿礼,谁人不知道当朝长公主名为徐锦宁,驸马为温丞礼? 方无涯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破绽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既然他们不想暴露身份,那他也没必要强求! 看到前方一只黑色乌鸦降落,方无涯眯了眯眼睛,居然有人闯进了基地? 好大的胆子! 躲在角落的温丞礼见他抓过那乌鸦,心道此人果然有猫腻,为避免这人跟蛮夷之人有所勾结,温丞礼还是决定跟过去看看。 破庙里,徐锦宁神情冷漠的看着这一队士兵,居然有人在这里偷偷练兵。 起初他们进来寺庙的时候并未发现异常,只是看到那佛像眼睛特别,徐锦宁好奇的上去摸了一把,谁知佛像之后别有洞天,个寺庙直通向黄渡城外的一座荒山。 荒山之外,俨然一个大型的习武场,虽说他们已经很小心却还是被发现了,乔昱掩护她时又受了伤,刚跑回寺庙就被这群来路不明的士兵们给围住了。 带头的是一个头上綁着红巾的少年郎,看上去年纪不是很大,约莫二十二三的模样。 “两只迷路的小蚂蚁可有找到回家的方向?”年轻人挥舞着手中的鞭子笑嘻嘻的问。 此人年纪看着不大,但身上却有着不符年纪的杀! “在我大宁国土上居然还隐藏着一支外邦的军队,若是相信你们与夏国没有关系,是不是我太傻了?”徐锦宁丝毫没有惧意,勇敢的与那少年对持。 乔昱用力将后肩上的羽箭拔出来,怒道:“尔等叛逆,不可放肆!” “叛逆?呵,我们练我们的兵怎么就成叛逆了,又是哪门子的叛逆?倒是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是不是聂白?”年轻人大声喝道,他用力一甩鞭子,那一鞭子直接将旁边的石头劈成了两半,可见威力有多大! 饶是乔昱也是面露慌张,他一个人对付着少年绰绰有余,可对方人数众多,他绝对不能离开徐锦宁身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徐锦宁在心中默念着‘聂白’这个名字,这名字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她努力的在脑海里搜索着关于这个人的事迹。 聂白,那不是夏国的丞相么? 据说是夏国最年轻有为的丞相,与夏国国主,也就是温丞礼的父亲还是结拜的兄弟,两人年纪相差虽大,却是莫逆之交,但听闻聂白在十几年前夏国政变之后便归隐山林不问世事,怎么如今又牵扯到聂白了? 难道当年夏国内乱与聂白有关系? “说,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若是再敢拖延,别怪我鞭下无情!”少年已经抬手,准备下令攻击。 其他人见状,蹭蹭蹭的将武器全都亮了出来,对准这破坏了他们许久宁静的外来者。 徐锦宁冷笑一声,“若我真是聂白派来的呢?你敢杀我?” “无涯不知什么时候长公主竟然成了我夏国的奸细了!”清爽的声音带着几丝不屑,门口的人影慢慢靠近,来人不是北境州府方无涯又是谁? 方无涯看着带着斗笠的徐锦宁,轻笑一声:“长公主驾临,怎的不知会无涯一声!” 第八十章 照影参见主人!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既然身份已经被拆穿,徐锦宁也不藏着掖着,她将头上的斗笠摘下来,一张清冷绝色的面容露了出来,徐锦宁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倒是没想过这支军队居然是夏国的,更没想到的是方无涯居然是夏国的奸细。 可既然是夏国的人,为何出现在黄渡城? 温丞礼的安排? “方大人,你这隐藏的够深的啊,你这么把你的身份暴露出来,就不怕我拆穿了你的身份,别忘了这是我宁国国土!”徐锦宁笑问着。 这人还真是胆大包天居然这么跟她表明身份? “这有什么?既然我敢跟长公主坦白自然是有办法阻止你说出去!”说话间,方无涯已然走到那少年身边,拿过他手中的鞭子,笑的冷酷,轻蔑,“长公主应该知道,这个世上只有死人是可以永远保守秘密的!” 徐锦宁放缓了语气,眼见乔昱肩膀还在流血,她心知现在不能耽搁时间,“你要杀我也要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难道方大人真觉得我来这里只带着一个人么?若是我出事,你会是第一个嫌疑人!” “哦,此话怎讲?” “本宫来之前自然是跟驸马打过招呼,只要我出事,他就会立刻把你拿下!” “长公主可知我来之前见过谁?”见徐锦宁脸色变了变,方无涯道:“正是驸马!” 徐锦宁本想框他一下,没想到会被他拆穿了,但对于一向会做戏的人来说,这样并不算什么,只见徐锦宁笑的更加灿烂,“那你们有说什么么?你既然见过他,知道他是谁么?” 她暂时还不太确定这人对温丞礼来说是敌是友,还有这群人如此痛恨聂白,也不知道那聂白是站在温丞礼这边还是站在别处,故而她不敢妄自决断。 “不如公主直接告诉方某,当今驸马究竟是谁?”方无涯在温丞礼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这种感觉跟那个人非常相像。 徐锦宁心下了然,他并不知晓温丞礼真正的身份,但这人自称是夏国之人,他又是哪一派的? “有些答案是要自己去寻找的,方无涯,今日你敢在我面前自报身份,可见你是条汉子。只是我不懂,你为什么会在黄渡城潜伏这么久,这里从地势、财富上都达不到你这练兵的要求,为什么不选择更方便发展的地方?比如……宁都!” “我将那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长公主,答案还是自己去找的,不过长公主怕是以后没有机会了。” “哦,是么?” 门外再次想起浑厚好听的声音,徐锦宁一听到这声音心中顿时大喜,就见温丞礼一身白衣手持长剑站在城墙上,白衣珏珏,乌发偏飞,清冷的男人站在月光下仿若天神一般,徐锦宁看的有些痴醉。 该死的温丞礼,长得如此妖孽,饶是徐锦宁一个女子看了都得吃醋。 温丞礼一手执剑、一手拿着斗笠,他快速从墙上飞下来,平稳的落在徐锦宁面前,见她安然无恙悬着的心才放下。 徐锦宁不能出事,至少目前不能出事。 倒是方无涯在看到温丞礼容貌之时候,整个人像是被惊雷劈到了一般,鞭子掉在地上也浑然不知,看着这张与那人相似的脸,不,他根本就是他。 方无涯接下来的举动更是惊呆了所有人,那少年也是瞪大了眼睛、嘴巴盯着他,方无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抱拳对温丞礼道:“流火刺客团照影参见主人!” “你是照影?你诈死这么多年居然隐藏在这儿。?” 眼前的人已容貌尽变,哪里还有当年照影的样子,故而他一开始并没有人出来。 听他们这么一说,温丞礼便觉自己想的没错,当年果然有诈死的刺客,只是为什么会流落夏国? “照影有罪,当年任务失败后背黎皇后之人所救,皇后深知夏国即将有一番大动荡便命照影炸死隐藏身份带人潜伏宁国,静待时机!” 原来,当年刺杀任务失败后,流火刺客团损失的那几人中,只有照影有幸逃过一命被黎皇后,也就是温丞礼的母妃救下,黎皇后知道夏国大限将至,便暗中将人送出去,隐姓埋名她早就预知一切,特地将这只亲信军队交予照影。 加入流火刺客团之人必须要对主人唯命是从,黎皇后同样是流火刺客团的首领之一,照影听从她的安排也是有原因的。 久违的听到‘黎皇后’三字,温丞礼心中一痛,母妃为了他们兄妹二人葬身于火海之中,烧为灰烬,他至今记得那个场面,痛苦的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将内心的痛感压下去。 破败的寺庙里只有夜风吹过的声音,那一片片稻草被风的来回飘荡,像是一只只索命的鬼手。 良久,温丞礼才睁开眼睛,冷视着跪在地上的人:“你起来吧!” 既是母妃安排,那照影也无过错。 方无涯转身看向那少年,对温丞礼道:“主人,这是绰痕,也是当年黎皇后救下的孩子,现在在帮我们练军,也是为了日后扳倒奸佞做准备!” 绰痕急忙上前跪地道,“绰痕参见主人!” 温丞礼挥挥手,“起来吧!” 方无涯将绰痕拽起来,“日后可让绰痕跟在您身边保护您!” 温丞礼没有回答他,目光穿过他,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徐锦宁,“长公主,让您受惊了!” 徐锦宁呵笑一声,“本宫还以为驸马看不到我呢!” “主人,你们这是……”方无涯瞅着徐锦宁居然一点都不吃惊他们的身份,猜到了她可能早就知道了,“长公主,你早就知道我们的身份?” “你们还不配让我调查!”徐锦宁推开温丞礼,戏谑的看向方无涯,“怎么样,方大人还是要对我动手,还是坚信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方无涯哑然,倒是那绰痕有些气呼呼的,“就算你现在死在这儿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徐锦宁被这童言无忌逗笑了,“那就得问问你们的主人舍不舍让我死了!” 徐锦宁在这里还是占领着主导权的,首先她手里有温丞雨作为压制温丞礼的筹码,其次黄渡城是宁国国土地,她若出事那黄渡城这边势必会闹得天翻地覆,何况现在还有徐锦恒的人在此,他们又能做的了什么? 温丞礼道:“丞礼与公主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自然是要同生共死,我也答应过公主会保护你的安全,断然不会让人伤害到你!既是照影和绰痕伤了乔昱,那丞礼便将这两人交给长公主处置,生死不论!” 方无涯、绰痕二人皆是一惊,怎么也不会想到温丞礼会说出这话,这不是把他们卖给徐锦宁么? 碍于温丞礼那清冷到极致的目光,他们二人也不敢吭声,绰痕小声鼓囊了一句:“谁知道他们是主人的人啊,鬼鬼祟祟的哪里像是好人了!” 方无涯怒斥了他一声,绰痕就更气了,他气鼓了嘴哼了一声走上前,从腰间抽出匕首递给徐锦宁:“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弄伤你人的是我!” “你今年多大?”徐锦宁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绰痕道:“十六,问这干嘛?” 不是要惩罚他们么,问年纪作甚? 比昭弟大了几岁,但是比昭弟成熟,听方无涯说这孩子是被那个黎皇后救下来的,想来也是遭过不少罪,昭弟活的可比他轻松多了。 徐锦宁接过他手中匕首,“本宫虽然不是什么坏人,却也不是好人,伤了本宫的人就得要付出代价!” 这一路乔昱为了保护他们大大小小受伤不断,若是这次还不能为他做点什么,那也太对不起人家了。 那绰痕认命似的闭上眼睛,俨然一副准备好受惩罚的模样,就差说一句快点来弄死我了。 徐锦宁走上前抬起手,猛地抬手将匕首刺向绰痕、方无涯紧张的往前动了一步,绰痕只觉得脖子那儿一道冷风快速撩过,等了一会儿,并没有感觉到身体哪里疼,绰痕才睁开眼睛疑惑的看向徐锦宁,“你不是要杀我么?” 那匕首是从绰痕的脖子边划过没错,只是并没有割到他的皮肤,只是割断了他的长发,那长发现在还沾在匕首上。 徐锦宁居然没杀他? 方无涯松口气,“绰痕,还不快谢谢长公主不杀之恩?” 徐锦宁瞟他一眼,还真是会找准时机,他这么一说反而是不能下手了,算了,卖他们一个人情也不错,得意的看向温丞礼道:“你又欠我一次!” “好,来日悉数奉还!”温丞礼并非小气之人,只要能为大局着想,牺牲一点并无什么,何况他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若是这少年当真有作用,留着总归没错。 方无涯与温丞礼许久未见有许多事情要商量处理,徐锦宁不便留下,方无涯便直接差人送她和乔昱回去了。 天气冷的厉害,乔昱伤口不能耽搁,一回到州府便秘密唤来大夫救治,幸好那箭头上没有毒,只是一些皮外伤,血倒是流了不少。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们心照不宣的并没有告诉徐锦恒! 第八十一章 何为追求之物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因为他们第二天便要启程会宁都,徐锦宁回去之后一夜没睡,一直在等温丞礼回来,他们都是夏国人商量的事情肯定她不方便听,但他们又会密谋一些什么呢? 徐锦宁很忧心,温丞礼这么出现在宁国已经让她想破脑袋,这又多了一支神秘的军队潜伏在黄渡城这么多年,怕是整个北境早已被方无涯等人渗透,这边情况本就麻烦又特殊,杂乱得很,偏偏她又没有安插过眼线什么的来这边,着实有些难办。 思考了一晚上,她也只得出要派人过来查探信息的结论,她必须要把这边的情况尽数掌握在手中。 现在灾情正在缓解,人员动荡,刚好是安插眼线最好的时机。 第二天早上温丞礼他们才回来,听闻那叫绰痕的小子要跟他们一起回宁都,徐锦宁眉头皱皱并没有反对。 徐锦恒一大早便差遣军队护送徐锦宁等人回宁都,送了一半儿之后那些人才回去,临走前徐锦宁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小心蛮夷之人,她暂时不会回宁都,可能会先去东于三城中的一城,若是这边出事也能及时派遣军队过来救援,徐锦恒默许。 一夜未睡,徐锦宁闭上眼睛假寐着,身边的温丞礼同样闭着眼睛在休息,想来也是跟方无涯等人商讨了一夜。 温丞礼睁开眼睛,看着闭目养神的人,忽然觉得有些歉意。 “见到故国之人,驸马是不是特别兴奋?以至于一夜未归,本宫很想知道你们都聊了些什么,策划如何夺得我宁国的边防图?” 徐锦宁依旧闭着眼睛,只是淡淡的开口,她能感觉到温丞礼盯着她的目光。 “边防图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拿到手的,公主想多了,只是聊起一些琐事罢了!”温丞礼坦然道。 他们的确没有聊起宁国边防图的事,聊得最多的就是这几年夏国的情况,以及当初照影是如何被救往宁国改名方无涯的,又是如何救下绰痕之类的,温丞礼也大致将自己的情况避重就轻的说了一点,他们才相见不能透露太多,毕竟分别这么多年。 温丞礼也绝对不会轻易相信一个炸死这么多年的人! “那个黎皇后,是你母亲?”徐锦宁问! 温丞礼面色一痛,别过头去,他掀开车帘换了话题,“今天天气不错,再有几天,冰雪消融这场灾难就算结束,百姓们的劫难也就过去了!” 只是他的劫难才刚刚开始! 昨日听方无涯说,聂白这些年在北境活动的也挺厉害的,他也在暗中寻找母后当年留下的那支军队,也就是方无涯训练的那批人。 “是不错,等明年三月春暖花开,大地又是一片景色!” 温丞礼刻意逃避这个问题,徐锦宁心里喝了醋一样酸涩难受,到底他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怎么会变的如此心机深沉,冷漠无情? 他的眸子里永远有一股化不开的悲伤,徐锦宁很想走进他的内心世界去看看,可这人总是拒人千里之外,怎么都无法靠近。 要是能……再多了解一些他就好了! “所以,我们是直接去东于三城,还是直接回宁都?”温丞礼有些担心宁都那边的情况,虽然郎斌的消息不曾断过,可宁都风云瞬息万变,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不一样的。 “大皇兄目前还留守黄渡城抵御蛮夷,我们自然不能这么轻易的回去把他和那一城的百姓留在那儿等死,先注意查看消息,静待时机吧!” “照影曾是我身边最得力的干将之一,有他留守必定会保障大皇子的安全!” “难得大皇子还能为我大皇兄考虑,怎么,又想到什么别的阴谋诡计了?” “在你眼中,我是不是只会耍阴谋玩权术?”温丞礼不悦的很。 徐锦宁浅笑,“难道不是?” 这么一个擅长心机手段的人现在反问她,他是不是这样的人,这不是一个大笑话嘛? 温丞礼没再搭理她,脸色不太好看,他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原来在徐锦宁心里,他只是一个这样的人? 罢了罢了,徐锦宁怎么看待他的不重要了,大事要紧! 黄渡城外,徐锦晟一身黑袍玄衣,他拧了拧手上的护甲,远观着徐锦宁等人的队伍离开北境,“这人站在高处看到的风景当真是不同,他们可真是渺小!” 一人一白鹿站于他身边,那人笑了笑,“四皇子又可知高处不胜寒的道理?” “若是能站于高处权倾天下,哪怕再过寒冷我也要劈风斩浪的爬上去!聂先生,这不也是您帮我的初衷么?” 此人赫然便是温丞礼等人口中的聂白,曾经夏国权倾朝野的第一鬼相。 聂白拿出怀里的药瓶,将黑色的药丸塞到白鹿嘴里,“我跟你不同,我所追求的是你永远达不到的高出,这个世上有很多东西远比权位金钱重要的多、有意义的多!” “你所追求的是什么?”徐锦晟好奇的问,这世上还有人不在乎金钱地位的? 聂白又怎会告诉这等俗人他追求的东西是什么? “徐锦宁、温丞礼已经离开黄渡城了,是时候该对那边发动攻击了。四皇子,能不能拿下这黄渡城就得看你的了!” 徐锦晟说道:“我不能露面,徐锦恒还在,死了倒无所谓,若是他没死反而暴露我的行踪,对我百害而无一利!” 聂白叹一口气,“你这意思还得我们出面?” “既然是合作,总得有牺牲,你得到你想要的,我拿我该得的,不是么?” 聂白拍拍手,笑着:“的确如此,放心吧,这群人的实力还是可以的!” 留在背景也过是想要知道黎皇后留下的军队到底是什么样子,那个女人太过机智、聪慧,如果说这个世上谁配做他的对手,那必定是黎皇后。 也不知这温丞礼继承了黎皇后几分聪明睿智,他还是很期待跟他过过招的。 徐锦晟着实看不透这人想法,他忍不住的看向那头诡异的白鹿,白鹿罕见,这头鹿居然会这么听他的话,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时机差不多了,快回去准备准备吧!” 说完,聂白牵着他的白鹿离开了崖顶。 徐锦晟又看向那群如蚂蚁搬渐行渐远的军队,“徐锦宁,希望你们还能活着回到宁都,咱们宁都再见!” 另一边,夜鳞带领的一群杀手已经埋伏好,他蒙着脸,好看的眸子同样紧盯着徐锦宁那一对人,他们这并不是回宁都的方向,这是要做什么? “大人,我们已经在前方设置了重重关卡,只要徐锦宁等人离开北境境内,就可以实施计划!” “下去准备!” “是!” 夜鳞望向那刺目的阳光,自北境发生灾难以来,还从未见过如此灿烂的阳光,风吹在身上还是很冷,他蹲下身子抓起一把雪,雪花在他手心很快就融化成水。 完成这最后一件事他便属于自由身,再也不用受制于徐芳菲那样的女人,只要徐锦宁一死,为了自由,他可以不择手段。 黄渡城内,方无涯迅速安排城内的居民往后方荒山撤离,他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安置好这些人,那蛮夷之徒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攻进来,须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徐锦恒站在桌子面前仔细的看着黄渡城内外地图,这里比较偏僻,大多是地处平原地带易攻难守,若是对方用什么重型武器攻击那他们完全没有胜算,如何能用最少的伤亡赢得这场战争呢? 他给徐锦宁的人不多,只是一小分队,不过他已经书信宁都让他们尽快派人过来支援,禁卫军统领萧飒目前就在滁州赈灾,他也有书信滁州那边让他们做好随时支援的准备,要给这些蛮夷之人来个瓮中捉鳖,里外包抄。 “大皇子,大多数百姓已经遣散,剩下一些自愿留下守城的壮丁,这些人无论我怎么劝他们都不愿意离开,您看?”方无涯没有办法,这些人太倔强了,说是死也要守护住他们的家园,绝对不让那些蛮夷之人踏进黄渡城一步。 徐锦恒闻言不禁赞叹这些百姓的勇敢,可惜他们并没有得到专业的训练,留下只是平白增添伤亡,“我随你去看看!” “好!” 徐锦恒走到外面,果然看到黑压压的一群穿着平民百姓衣物的人,约莫有上千人,大家都摩拳擦掌的准备抗敌。 “大皇子来了!” “大皇子我们要跟你一起抗敌!” “对,我们不走,死都不走!” ……外面吵吵嚷嚷的,大家都是斗志昂扬,徐锦晟看了也甚是欣慰,不过这些人还是不能留下。 徐锦恒双手一摊示意大家先安静下来,很快便平静下来了,他走上前说道:“众位兄弟,如今黄渡城先有天灾,后有人祸,可谓已是千疮百孔不似从前,你们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守护好你们的家人,只有人在,家才在!” 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被蛮凶之人欺辱,这次,我定将他们连根拔起,消灭殆尽,还黄渡城一方宁静!打仗是军人的事,你们就安心跟你们妻子家人去后方,别让我们担心!” 徐锦恒这么一说,大家又都纷纷低下头,很是难为! 第八十二章 死敌!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等人停在黄渡城与滁州城交界处的一处荒废客栈里,雪灾让这里的人都已经撤离,许多房屋倒塌,人也都撤离到黄渡城或者滁州城去了,偌大的小镇子仿若一个鬼城,安静的可怕。 徐锦宁等人的到来给这里增添了一丝人气,徐锦宁不管到哪里都是追求生活质量的,她带来的东西随便都能将这客栈装饰一番。 夜间,众人挤在客栈外围的院子里烤着火,火堆上架着烤羊肉,这是绰痕私自离队去山里打来的,徐锦宁忽然觉得带着他也不错,这孩子顿顿都离不开肉,一路上他吃干粮吃的叫苦连天,饶是雪灾了他也没闲着经常去山上去捕猎野生猎物。 “这一路我吃干粮吃的脸都歪了,真没看出你们这养尊处优的人也会吃这些东西!” 绰痕用刀子割开羊腿,把上面的肉挑下来递给温丞礼,对于他来说,温丞礼才是他的主子,至于徐锦宁虽然没有要他的命,但也不是好人。 徐锦宁反唇相讥:“没想到你们这些躲藏在角落里见不得光的人也天天大鱼大肉!” “你什么意思啊?”绰痕听出她语气里的嘲讽,顿时不满的站起来。 温丞礼这一路被他们斗嘴斗得脑瓜子疼,绰痕年纪小也活泼的很,一路上嘴巴就没停过,徐锦宁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也跟着他一起折腾,两人吵来吵去就没怎么停下,好几次绰痕怼不过徐锦宁飞身离开,又悄咪咪的回来了。 “我不跟没脑子的人说话!” 温丞礼自然是把那烤的最好羊腿肉递给了徐锦宁,“公主海量,别跟孩子一般计较了!” “主人,那是我给你的!” 徐锦宁道:“我宁国土地上的猎物什么时候成为你的了?” “你……”绰痕被怼的哑口无言,气冲冲的掰过养肉在那儿啃着,啃的满嘴油,又道一句:“我可算是明天什么叫做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是什么意思了!” “所以你是小人了?” 这小子还以为她没听见? 绰痕回头狠狠瞪她一眼,要不是看在主人的面子上,他真想一刀砍了这个女人。 绰痕不再多言,自顾自吃肉去了。 碧枝看他们斗得不成样子忍不住笑出来,“公主,来,喝点热茶!” 徐锦宁本就不太饿,干粮还是挺管饱的,羊肉吃了没几口就不吃了,便让碧枝将剩下的烤肉都分给了侍卫们。 乔昱坐在屋顶上看着下面热热闹闹的人,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孤立的那一个,哪怕是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可看到徐锦宁眼中只剩下温丞礼的时候,还是会很难受。 他从怀里拿出勋吹奏着,听到曲子,吵闹的众人纷纷安静了下来,徐锦宁也回头看向乔昱,红衣男子静静的坐在那儿吹奏着乐章。 勋声跟笛子不一样,有一种特别浑厚的味道,让人很安心。 温丞礼是没想到,乔昱这么冰冷的侍卫居然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让他疑惑的是乔昱并不是流火刺客团的人,为什么会知道流火的事,还有那十六字? 乔昱究竟是什么人? 压下心中疑虑,温丞礼拿出笛子同样吹奏起来,笛声悠扬动听,勋声松涛阵阵,一柔一浑厚配合起来倒是相得益彰,很是好听。 徐锦宁听着听着,困意袭来,她毕竟是一天一夜没怎么休息,在马车上眯了一会儿睡得也不是很安稳! 一曲终了,温丞礼见徐锦宁双眼皮已经在上下打架,她手握成拳头支撑着摇摇晃晃的身体,温丞礼靠近她,将她的脑袋放到自己肩上,随即又看向乔昱,乔昱同样看着他。 一人白衣,淡雅如仙! 一人红袍,绝飒如莲! 两个同样俊美非凡的男人,此刻互相平静的看着对方,双方眼中都有道不明的情愫。 温丞礼把笛子放到怀里,抱着徐锦宁起身:“我先送公主回去休息了,你们也早些安歇吧!” “是,驸马爷!” “碧枝,去烧一些热水给公主擦洗一下!” 碧枝点点头,把嘴里的肉咽下去,赶紧跟着人去打水。 温丞礼将人放到床上后便坐在床边看着徐锦宁的睡脸,他抬手将她脸颊上沾着的黑灰擦掉,女子的睡颜褪去了孤傲与冷冽,反而显得异常的平静、安然、乖巧的像是一只小猫咪。 徐锦宁又有多少秘密? 听到窗口的动静,温丞礼起身,便看到红衣男子绝冷的目光锁在他身上。 温丞礼悄声说:“出去说吧!” 他知道乔昱有些问题要问他,同样的,他也有很多疑惑要解答。 两人没有回到庭院中,只走到另一边的空屋子。 屋子里没有掌灯,一股子潮湿味! 两人就站在黑暗中,乔昱率先开口:“那首曲子你应该很熟悉吧!” “聂白曾经吹过!” 温丞礼不会记错,这首曲子是他小时候在冷宫里经常听到的一首,是聂白吹奏过得,聂白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坐在冷宫外吹这首曲子,当时他还隔着冷宫的门跟他对话过,他说:“能听懂这曲子的人已经不在了,我在寻找下一个能听懂它的人!” 那天晚上,聂白坐在冷宫外吹完曲子离开后,冷宫便遭遇了巨变,一夜之间血流成河,焰火滔天,到处都是撕裂凄惨的喊叫声…… 离开冷宫之后,他也曾去找过聂白的下落! “这个聂白是什么人?”乔昱不解,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聂白的名字了。 “夏国朝堂有左相右相,还有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统领者,我们统称他为鬼相!”温丞礼跟他说这些,只是想要知道他跟聂白的关系,他转身,“你跟聂白什么关系?为什么会知道这首曲子?” 乔昱摇摇头,语气冷冷:“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你为什么会失忆?为什么会知道流火刺客团?你究竟是什么人?” 乔昱只觉得脑袋炸裂,他疼的赶忙扶着门框,“不记得,不知道!”随即,他猛地抬头怒视着温丞礼,“那你呢?你跟聂白又是什么关系?” 温丞礼用力的说出两个字:“死敌!” “死敌?” “这个你无需知道,既然你跟鬼相和流火都有关系,我会帮你恢复记忆!你最好祈祷你跟聂白没有什么关系,否则……” “我必死无疑?”乔昱肯定的问他。 “好自为之吧!” 乔昱失去大部分记忆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他是受了伤被徐锦宁救回去的,徐锦宁也曾经调查过他的身份,但是无果。 乔昱这个人就像是被凭空捏造出来的一样,他没有根,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他又是哪国的人? 疑点太多,只能一个个去解答。 跟乔昱不欢而散后,温丞礼便看到那黑色乌鸦,这墨鸦也是聂白喜欢豢养的宠物之一,这些乌鸦盯着人真的非常不舒服。 聂白能被称为鬼相那不是浪得虚名的,估计现在他们已经在聂白的监视下了。 霍骁在夏国权势滔天,几乎把控整个朝堂,温丞礼也不知道那一纸赌约是否还奏效,若是他反水,那后果不堪设想。 最后遭殃的始终是夏国百姓! 一直在外打探消息的郎斌悄然的出现在温丞礼身后,温丞礼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问一句:“什么事?” “在蛮夷大营内发现聂白踪迹,这次蛮夷发动总攻应该是在他的授意之下!”郎斌说。 “聂白,究竟想做什么?他到底有什么目的?”这个问题怕是只有聂白自己才会知道,还好他之前已经猜到特地给徐锦恒留下了锦囊,聂白机智过人,若想拿捏实属不易。 “霍丞相那边也有来人,宁都传来消息,我们有三处暗线莫名其妙的失去联系,第二天他们的尸体出现在了乱葬岗,怕是霍丞相的人已经顶替了我们原来的暗线位置!” “这老狐狸一如既往的奸诈狡猾,既然他断我三条暗线,那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吩咐宁都剩余暗线,权利搜寻霍骁的人,一个都别放过!” “是!” 郎斌走后,房间里只剩下温丞礼,他走到门口,双手搭在那已经腐烂了一半儿的栏杆上,上面许多凌乱的木刺,木刺刺的手心生疼生疼,只有这股疼才能证明他还活着,疼痛使人清醒。 绰痕吃饱喝足躺在院子里的草堆上,他的听力极其的好,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他迅速坐起来,就看到几个黑色人影快速的从屋地上窜了过去,他眯了一下眼睛,露出了嗜血的目光。 这是哪里来的小尾巴,竟然跟了他们一路了。 绰痕看了看这些熟睡的士兵,再看看倚在门框上不停打哈欠的侍卫,心中暗暗鄙夷徐锦宁的人也太没用了,那刺客都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跑过去了,他们居然也毫无察觉,刚要起身追过去,又想起徐锦宁对他的那种态度,顿时又不想去了。 若是徐锦宁死了,主人便能自由,只要这些人不伤害到主人,徐锦宁的死活又干他何事? 想了想,他还是没有追过去。 第八十三章 有劳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这个夜晚着实不够平静,同一时刻,黄渡城外,烈焰、伴随着嘶吼声,无数的将士们在这个夜晚为守护自己的家园、领土与那蛮夷之人血战。 徐锦恒一身战甲威严的站于城墙之上,精明的目光投向那正在敲击战鼓之人,他伸手冲身边的侍卫道,“拿弓箭来!” 很快,一把弓箭便落在他手上。 徐锦恒手持长弓,紧紧的拉动弓弦对准了那击鼓之人,只刹那,羽箭离弦,‘嗖’的一声射中那击鼓之人。 鼓声乍然停下,蛮夷之人瞬间有些迷茫,只这一瞬间的停顿,便给了方无涯等人机会。 战场上,战鼓声便能激发将士们的斗志! 为首的达萨怒吼一声,抬起斧头打开扑向他的士兵,一路斩杀宁国士兵直逼向方无涯。 方无涯在下浴血奋战,徐锦恒在上精明指挥! 见那达萨一身横肉,满身力气,方无涯直攻击他下盘! 徐锦恒再次拉起长弓,三支羽箭对准达萨,“蛮夷莽夫,杀我子民,该诛!” 语毕,羽箭再次响彻长空! “啊啊啊`” 达萨的斧头只打开两支羽箭,另一支直接射中了他的左眼,达萨疼的频频后腿。 方无涯感激的冲着城墙之人点下头,若不是这三支羽箭,怕是他要命丧达萨斧下,这人的力气实在是太大。 “撤撤撤,先撤!” 达萨疼的直接嘶喊着,他块头太打,跑起来整个大地似乎都在抖动。 方无涯正要追过去,就听上方吼叫一句:“穷寇莫追,回城!” “回城!”方无涯冲那些士兵们喊道。 这场战役,徐锦恒做足准备,赢得非常漂亮! 客栈内,温丞礼一直没有休息,听到屋顶上方有动静,他拿出腰间长笛做好迎战准备,他就知道这一路不会这么平静,这些人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追过来了? 他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子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听到脚步声渐近,他飞快的将那石子丢向那人,只听到屋顶上一声闷哼,紧接着便是有人从屋地上滚落的声音。 还在昏昏欲睡的侍卫们当即醒了过来,惊叫着:“有刺客,保护公主!” 温丞礼从二楼一跃而下,恼怒的看了一眼绰痕,“还不快去追?” 那人被他的石子击中但他功夫不错,只滚落跌地,还没等到这些侍卫冲过来便扔了个烟雾弹直接逃走了。 这次居然只来一个刺客? 是来打探情况,还是其他? 烟雾散去,温丞礼看着把他围在中心,保护着他的侍卫,“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保护好公主,轮流值岗,先换一批人去休息,白日也要提防!” 乔昱也闻声赶了过来,见人已经跑了,很是自责,他刚刚居然没有守在公主身边,差点让人有机可趁了。 “驸马,您先去休息吧,今夜我来守!” 温丞礼并未推脱,冲他点点头,“有劳了!” 他们不仅黑夜要小心,白天同样有人保护! 只是这次忽然出现的刺客还那么不小心,明显是要让人发现他,他又是谁? 房内,徐锦宁看着楼下糟乱的众人,嘴角弯弯,打了个哈欠又回到床上躺着,但现在却睡不着了,也不知道黄渡城那边情况如何了,那群人是不是已经对黄渡城发动攻击了? 也不晓得大皇兄能不能招架得住! “大皇兄,此次劫难也是对你的考验啊,若是你能赢,那宁国这天下交予你我也能放心,若是你输了……”徐锦宁不敢再往下想,“不,不会,宁国男人没有一个孬种,我等你凯旋归来!” 她记忆中,前世是没有这场灾难的,更别提这场战役,徐锦宁着实不明白到底哪里出错了,难道重生之后所有的事情也脱离了原来的轨道? 躺着也难受,徐锦宁坐起来,屋子里还是有些冷的,毕竟不比公主府! 她徐锦宁不是伤春悲秋之人,她是要逆转乾坤的棋手! 这场天下之棋,最后赢得人只能是她。 徐锦宁高傲的仰起脖颈,目光清冷的看着窗外那上弦月! 宁都,千佛庙! 徐锦昭蹲坐在床边看着穿上睡着的小姑娘,他小心翼翼的拿着银针戳破她的手指,鲜红的血顺着指尖滴在碗里,徐锦昭紧皱着眉头盯着这血。 “殿下,可有查出什么异常?”江祁着急的问。 “她的血有一股特殊的香味儿,这不像是毒啊,反而像是有什么东西寄生在她体内,是蛊虫的概率更大!” 徐锦昭额头都是冷汗,他也不敢确定啊,他学医才多久啊,虽然他是很有天赋不错啦,可这蛊他也没见过。 “只要有方向那边可以,如果确定是蛊虫的话,那我这边安排别人去找蛊师!” 徐锦昭却挥挥手,“徒劳无用,一般的蛊师是解不了这种蛊虫的,我以前在一本医书上有阅读过蛊虫的相关信息,等我先回宫查去藏书阁翻找翻找!” 放了一些血,徐锦昭拿出小瓷瓶将血装起来,顺便再拿着这玩意儿去宫里问问太医们,他终究是个半吊子,若现在温丞礼在就好了,这么难得一个病症有他辅助,说不定真的能治好! 徐锦昭已经有些期待被他治好的第一个病人了。 “今夜夜已深了,殿下就先在这儿住下免得路上出事!” 徐锦昭也没打算走,“好好好,刚好我可以观察一下这蛊毒!” 见温丞雨食指不流血了,他赶紧用纱布把人的手指包裹起来,尽管包裹的有些丑,但好歹止血了不是。 “那我这边去给殿下收拾房间!” 江祁在千佛庙居住至今,对这里倒也熟悉的很,他毕竟是江州小郡王,未来是要继承江州的,方丈又受了徐锦宁的嘱托,江祁在这儿就跟在自己家没啥区别,还颇有一种反客为主的意思。 但江祁是个内敛含蓄之人,自然不会仗着自己的身份去折腾别人,在宁都,最重要的便是安分守己! 另一边,徐芳菲公主府内! 徐芳菲抱着盆子还在使劲呕吐,吐了半天,胃里可算是舒坦一些了,她一把打开丫头的手,怒喊道:“太医呢,太医呢?都死哪里去了,再不来,让他们别来了!” 秋梨担心的很,“已经在催了,公主你再稍微坚持一下!” “这都一炷香过去了,我还要坚持多久,让他们赶紧给本宫滚过来,是要吐死我吗?” 这几天徐芳菲呕吐的极其厉害,吃什么都不得劲儿,以前爱吃的现在都特别的反感。 “公主,您,您该不会是有……” “什么,说一半儿不说你要急死我,贱丫头,都是下贱胚子!”徐锦宁一巴掌拍在她脑袋上,“贱婢,再给本宫去催!” 秋梨被打的很无辜,眼圈红了红,把要说的话咽到肚子里赶忙跑去找太医去了。 徐芳菲胃里翻江倒海的厉害,这几天吐的她都要虚脱了。 “德妃娘娘驾到!” 外面的太监扯着嗓子喊叫着。 徐芳菲只觉心烦,看到床脚站着的两个宫女,一顿臭骂:“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看我笑话?也给我滚,滚!” “是是是,奴婢这就下去!” 这些碍眼的奴婢都下去了,徐芳菲才觉得心情好一些,她做了几个深呼吸,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 德妃见徐芳菲脸色煞白煞白,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徐芳菲见到她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下来,跟刚刚那凶狠的判若两人,“母妃,我难受的很!” “太医呢?怎么还没来?” “那些混蛋见我不受宠都不来看我,我都快吐死了,叫了两天愣是没有一个太医过来,母妃,再这样下去我死在这儿都没人知道的!”徐芳菲扑在她怀里痛哭流涕的,“你能不能去求求父皇啊,你就跟他说我知错了,别再这样对我了,呜呜!” “乖,再等等,再坚持一下,母妃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德妃同样红着眼睛,徐芳菲好歹也是他的女儿,他就为了徐锦宁这么对待她们母女,实在是不公,想起那人说的话,德妃目光冷了冷,“再等等,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他不是宠爱徐锦宁么,我一定会让徐锦宁有去无回,到时你便是宁国唯一的公主!” 太医来了,德妃才将人放开,怒斥那太医:“怎么,二公主现在是叫不动你们了是么?” “德妃恕罪,实在是宫内事情太多,耽搁了!” “废什么话,还不快给二公主看诊,一会儿再收拾你们!” 太医唯唯诺诺,急忙上前给徐芳菲把脉,没一会儿他急忙跪在地上道:“启,启禀娘娘,公主,公主这是喜脉,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什么?”徐芳菲、德妃二人同时惊呼道。 徐芳菲更是脸色煞白,怎么会,怎么可能一次就…… 德妃首先反应过来,急忙道:“这件事绝对不可以宣扬出去,否则,我定要了你的命,滚出去!” “老臣必定守口如瓶,必定守口如瓶!” 太医走后,德妃命人将房门关上。 “母妃,怎么办,怎么办?” 她怀有身孕了,以后谁还敢娶她,偏偏那江祁宁死不屈! 德妃倒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她安慰拍拍徐芳菲的手背:“这也未必不是好事,江祁再狠,也不能不要自己的孩子吧!” “您的意思是?” “交给我,你别管了,把自己的身体养好!” “好!” 第八十四章 覆巢之下无完卵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经过一场厮杀,整个黄渡城已经准备待续,只等着敌人上门给他们迎头痛击! 徐锦恒这次算是赢得了一些支持,都在夸赞他用兵如神,以三千人对抗敌军数万人,还能赢。 但经过一场战役,城内守军也牺牲了不少,原本的三千多人现在只剩下一千多人不到,那些蛮夷太过凶狠,杀人不眨眼。 徐锦恒一夜未眠,想着如何利用这一千多人再次追击! 方无涯洗去一身血渍,猩红着一双眸子走进来,“大皇子,您又一晚上没睡么?” “目前为止,能守城的人已经不足一千,若是再这样耗下去,我们最多可以抵抗三波攻击!” 这还是因为黄渡城固若金汤,敌人无法暂时攻克,可再坚固的城墙也抵不了三番五次的攻击。 “驸马临走前不是给您一个锦囊嘛,大皇子为何不打开看看?” “你怎么知道锦囊的事?”徐锦恒惊疑的注视着他,这件事连徐锦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方无涯察觉自己说错话,急忙道:“驸马临走前跟我说过,让我务必保护您的安全,说,说是如果实在不行就让您直接打开锦囊看看!” “原来如此,丞礼的确是有心了!”徐锦恒从怀里把那锦囊拿出来,一打开,上面便只有十六个字:“主动出击,反败为胜!灾雪杀人,亦可救人!” 这是什么意思? “大皇子,驸马出了什么妙计?”方无涯相信温丞礼定有退敌之策! 徐锦恒把信递给他,“丞礼让我们趁其不备,主动出击!” 徐锦恒仔细想了想,这也是个好方法,与其在这儿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无涯,你去挑几个精锐晚上随我一起侵入敌营杀了达萨,擒贼先擒王,你就留守黄渡城!” “大皇子,我们去就可以了,您还是镇守黄渡城,免得到时候再出什么意外!” “不,这次我必定要亲自去,达萨手上沾了我宁国这么多人的鲜血,我断然不会让他死的那么轻松!” “大皇子,万万不可!”方无涯单膝跪倒,继续劝说:“我等在黄渡城时间比大皇子更长,更了解黄渡城外蛮夷的兵力分部,我是最合适的人选,您贵为千金之躯绝对不可以以身涉嫌,下官已经答应过公主驸马死也要保护大皇子的安全,若是大皇子一意孤行,那便从方无涯身上踏过!” “你……你怎的……罢了罢了,但是你们此行务必要小心,不管成功与否都要活着回来!” “属下一定不负大皇子嘱托!” 徐锦恒走过去将人扶起来,有些担心徐锦宁他们的情况,“也不知道锦宁他们现在到哪里了,是否已经抵达滁州了!” “他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徐景恒点点头,“我们只要再坚持三天,等滁州,东于三城的援军抵达,便可以彻底铲除那些蛮夷!” 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他已经上书给宁都那边,但一天一夜过去了,宁都那边还没有半点消息传来,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现在的黄渡城是孤立难援,正如同那漂浮在浩瀚大海之中的孤单小舟,风浪一大便是全部覆灭! 不管宁都那边消息是否收到,援军是否已经派遣出来,徐锦恒都已经做好了要与黄渡城同生共死的准备了。 徐锦宁等人已经顺利抵达滁州,这一路上还算是平稳,但大家都知道危机一直存在。 滁州州府贪污受贿,罔顾人命,已经被流放,现下滁州那些富商们一听到徐锦宁等人又回来了,吓得又连忙将自家的粮食什么都准备好,又开始施粮布粥,殷勤的很! 徐锦宁一进入滁州便被里面的场景给惊了一下,里面的房屋都被打扫干净,不再是之前那般的脏乱不堪,百姓们也都穿上了干净暖和的棉衣,可见徐锦恒把这里治理的还不错,他这扫尾工作做的非常漂亮。 新的州府还未抵达,滁州目前暂由程越打理。 徐锦宁因为之前对付滁州州府自觉有些对不起程越,故而只留在客栈并没有前往滁州州府找他! “驸马,我理解您的心情,可现在滁州刚稳定,若是再让那些守城军前往北境,那跟让将士们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程越也是有心无力,大部分的守军都在帮忙重整家园,大家都被这场雪灾搞得身心俱疲,哪还有那么多人分给他们去打仗? 温丞礼道,“程越少爷以为,黄渡城破,滁州还能坚持多久?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难道你不知?” “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我上哪里去找这么多人?驸马,你们要是觉得我是公报私仇完全可以向上面参我,我程越并不惧怕!” 程越因为他父亲被流放一事对徐锦宁等人耿耿于怀,他的家庭被拆的四分五裂,现在滁州一大堆的烂摊子都得他来收拾,他不是神,还能分出那么多精力去管别人的事。 “程越少爷,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黄渡城战事迫在眉睫,单靠着大皇子平乱那是不切实际,东于三城的守军已临近滁州,我们也只需滁州出一小部分的兵力,这未尝不可!” “驸马,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的,您还是先回去吧!” 程越这些天也过的不太好,知道他们回来是为了借兵更是一脑袋乱麻,烦得要死。 “好,那我回客栈等你的消息!” 客栈里,徐锦宁已经连续叹了三口气了,乔昱倚在门边上:“公主,可是担心驸马?” “我只担心程越不会轻易借兵给我们,他父亲毕竟是受我连累才会被流放!” “程贺咎由自取也怨不得您,若是他为官清正又何来此次灾祸呢,公主还是不要太忧心了!”乔昱劝说道。 碧枝走过去轻轻的给她揉捏着额头。“是啊公主,您想这么多也没用啊,您还是安心等驸马回来再商量也不迟!” “多事之冬!”想起温丞雨,徐锦宁又看向乔昱:“宁都那边有消息没有,温丞雨现在情况如何?” “暂时没有消息!” “最好别让我查出来是谁对她下手!”徐锦宁猜测多半是夏国那边,“抓紧把黄渡城那边的事情解决掉回宁都,眼下一刻也不能耽搁了!” 对于他们来说现在最要紧的便是时间了! “乔昱,你暗中去让人调查一下聂白的情况,我要他的全部信息!” “聂白?” 乔昱愕然,又是这个人,长公主又对聂白知道多少? “怎么,你认识?” 乔昱摇头,“不,不认识,只是这个名字有点熟悉,这个人被称为夏国鬼相,据说是个手段极其残忍,狠戾的人,整个皇室中人都没有人敢招惹他,夏国发生内乱之后这个人便消失了,直到最近才又出山,怕是跟夏国太子有些关系!” 乔昱没有说夏国太子就是温丞礼! 碧枝是被他们说的一愣一愣的,一句也听不懂,“公主,乔统领你们说的都好深奥啊,我一句都没听懂!” “这跟你没关系,碧枝,你先去看看驸马回来没有吧!” “好,我这就去!” 徐锦宁揉揉眉心,烦心事太多了,她的头太疼了,本以为只要控制住温丞礼就可以,谁知道居然还有那么多暗线,前世也没有这么麻烦啊,前世他最大的敌人便是温丞礼,最后也是被他摆了一道,而现在不仅多出了一个霍丞相,还有一个夏国鬼相。 这个聂白当真有这么厉害么? 前世怎么就没听说过? 徐锦宁暗自菲薄,可能前世她是只忙着搜集才子美男,把这些都给自动忽略了吧。 温丞雨那边也不知道情况如何,昭弟现在还是个半吊子,倒不是她不相信徐锦昭的能力,只是若那蛊虫是夏国特有的,那昭弟也没有办法解决啊。 “东于三城的援军到了没有?” “他们的速度已经很快,最晚明天晚上之前必定会抵达黄渡城!!” 徐锦宁道:“希望大皇兄他们能够坚持到那个时候,真想跟他一起奋战!” 可惜她没有这个实力,若是她也会武功就好了。 “公主千金之躯怎可在那儿久候,大皇子也是关心你的安全,你若出事那后果不堪设想!” 徐锦宁不仅是宁都的长公主,她还手握五方城,她要是出事,那五座城池又当如何? 他们都是这么想,可徐锦宁却不这么想,她觉得这个时候走跟逃兵没有什么两样。 “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等驸马回来了让他来见我!” “公主,您也别太劳累了,我去给您准备一些吃的!” 徐锦宁没说话,她现在哪有心情吃饭,烦都要烦死了! 叹口气,站起身走到窗口,看着外面忙碌着的百姓们,徐锦宁心中百感交集,她又何尝想让这些刚经过灾难的人再去战场上送死呢? 可惜,事与愿违,事不由人啊! 天气阴沉沉的, 年关将至,希望一切灾难在年前能够一次性解决。 “公主,驸马回来了!” 第八十五章 出兵黄渡城!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听完温丞礼的话之后,徐锦宁陷入沉思,果然跟她想的一样,程越还在意他父亲的事不肯轻易出兵,偏偏滁州这边并非她的管辖故而她并没有权利调动这里的守城军,还得程越自己愿意出兵才是。 现在传书宁都一来一回都得好几天,估摸着那时候黄渡早已城破,还是要努力劝说程越才是。 晚上,徐锦宁半躺在椅子上,听着温丞礼吹奏着笛声,她看着窗口背对着她的男人,想着该如何告诉他温丞雨中了蛊毒一事,告诉他了,温丞礼会不会觉得是她故意设计威胁他?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听到徐锦宁的叹气声,温丞礼停了下来,转身倚在窗边,笑问:“担心黄渡城的情况?” “驸马今日的曲子中也有一股忧伤,你又在担心什么?”徐锦宁反问他。 温丞礼的曲子一向都是比较悲哀的,只是今天晚上这首好像有些不同,以前没听过。 “这是一首战曲!”温丞礼道,瞅着她疑惑的眼神,他又笑了笑:“平常听起来似乎是没什么,可一到战场上它便是激励人心最有利的刀刃,杀人不如诛心!” “战场都是抛头颅、洒热血的人,听着这曲子,怕是内心伤感,思念亲友家人,悲曲啊!”徐锦宁慨叹着,的确,杀人不如诛心。 诛心? 徐锦宁或是想到该如何劝说程越了,明日还得她亲自去一趟才是。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潮湿的木头窗子上,徐锦宁缓缓睁开眼睛,想起今天还要去滁州州府,她一个激灵迅速从床上坐起来,也不等碧枝过来帮她梳洗打扮,自己先把衣服穿上,随便梳了个发髻,等她收拾好,碧枝也刚好端着热水过来。 “公主,你这是一晚上没睡还是起的太早了啊?”碧枝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注视着坐在梳妆台面前的人。 自从公主落水苏醒后整个人就变了太多了,没有以前那般的盛气凌人、嚣张跋扈,反而多了一丝平易近人、温润有泽,要不是公主的这副皮囊还在,她真得以为这人不是公主殿下了。 现在居然为了那些灾民亲自跑到这边来,更重要的是她现在居然在梳妆打扮,简直是史无前例了啊。 “再看口水就流下来了,本宫的确是倾国倾城,你也不用看的口水都流下来了!” 徐锦宁走过去将碧枝那半张着的嘴巴合上,“准备一下,我要去见程越!” “啊,好,好,我这就去通知驸马和乔护卫一起!” 徐锦宁挥挥手,“去吧!” 这丫头一大早的怎么回事,难道她脸上有什么东西? 不会啊,刚刚照镜子还什么都没有呢。 为了在温丞礼面前保持完美形象不丢面子,她又去照了一下镜子,镜子里的人美艳绝伦,脸颊干净的很,哪里有东西? 这个碧枝,总是大惊小怪的。 众人用完早膳便直接去了滁州州府! 程越此刻正在书房里处理滁州事宜,听闻徐锦宁他们又来了,只觉头疼却也不能不去迎接,那毕竟是长公主和驸马爷。 之前徐锦宁二人曾在程越面前露过脸,故而这次并不需要再带着斗笠过去。 程越不是第一次见他们二人,但每一次见都觉为天人,因为他们的样貌太过出众,而且两人站在一起简直是珠联璧合,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程越行了礼后,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们:“公主,驸马,我知道你们二人的来意,但是现在滁州真的分不出其他的军队去出援黄渡城!” 徐锦宁有了想法后便不再着急,她端起桌子上的茶水,用茶杯盖慢慢的推开水面上的茶叶,“如此滁州灾祸已解,程少爷是不是觉得过得有些舒坦了?” “公主,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程越语气不太好,没了之前那般的恭敬。 “你是过的挺好,可你那流落在外的父亲可不一定过得好了。”徐锦宁河口热茶,心情好了,这再廉价的茶喝着味道都挺不错的。 程越握了握拳头,忍着怒意道:“公主,家父虽然做错了事情,但已经受到惩罚了,一辈子无法返回滁州,与家人再不相见,您还想要做什么?” “若是我能让他回来呢?”徐锦宁放下茶杯视线转向程越。 温丞礼蹙蹙眉,那样的人回来只会是滁州的一大灾害,他能贪污受贿第一次,便能有第二次,人的本性是无法改的。 “公主,您的意思是可以让我父亲回滁州?” “不,不是回滁州,而是去黄渡城。黄渡城本就是滁州的一道屏障,若是黄渡城破,那滁州亦是难以幸免,你刚建立的起来的安稳平和会在那些蛮夷之人的铁骑之下沦为灰烬,我宁国可以收纳北境,也可以弃了北境,关键在于程公子如何决断。” “你威胁我?” 让他父亲去黄渡城简直是送死,流放至少还能留一条性命,而去黄渡城却只有死路一条。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程越都不能再放任不管。 “本宫向来是说到做到之人,北境距宁都路程遥远,东于三城的援军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但若是在那之前黄渡城破了,你父亲也难逃一死你犹豫一分,黄渡城破便近了一分。程公子,孰轻孰重,你自己可以掂量掂量。言尽于此,告辞!” 话已经带到,徐锦宁不信这次还不能说动他,看看温丞礼那平淡的表情,他应该也在想她是个恶毒的女人吧,居然把一个流放的人送回战场,不过那也没有关系了,只要这场仗能赢,什么手段都得用出来。 程越气愤的瞪着那离去的一众人,好一个徐锦宁,好一个长公主,居然这么威胁他。 程越用力的一拍桌子,怒道:“来人,传我军令,出兵黄渡城!” 这次他是不想出兵都难了! 徐锦宁等人刚回到客栈还没落座就已经听说程越出兵黄渡城的消息,温丞礼不由赞叹徐锦宁的手段之高明,知道程贺是程越的软肋,知道如何拿捏。 她让乔昱亲自看着黄渡城的将士们出兵,回来之后再向她汇报。 同时,徐锦宁已然修书宁都,将滁州的情况严明了一遍,并且请求和帝赦免程贺的罪名,罢了他的官,等到击退蛮夷之后再让他以平民的身份回到滁州,这也是徐锦宁能为程越做的最后一件事。 是夜,蛮夷大营内灯火通明,达萨恼怒的喝着酒,他的左眼已经戴上了黑色眼罩算是毁掉了。 徐锦晟眉头紧皱,“没想到徐锦恒还这么负隅顽抗,当真是小看他了。” 达萨气的把手中酒壶摔倒地上,酒水顿时迸溅了一地,“那小儿伤我一眼,我定要将他五马分尸,碎尸万段!” 徐锦晟巴不得他赶紧去弄死徐锦恒,只是这次战败让蛮夷这边的士气降低了不少,“你准备什么时候再发动攻击?” “先休整休整,我方这次损失惨重,不可再贸然攻击!”达萨随时莽汉却不是傻子,他能稳坐蛮夷首领这么多年靠的可不只是那一身蛮劲。 徐锦晟一刻也等不了,多耽搁一些时间,他在这儿曝光的几率就越大,他是不可能让徐锦恒等人发现他的踪迹,更不能让他们知道他跟蛮夷这边有勾结,否则后果太严重了。 “不行,若是再这样耽搁,等到援军到了,我们的胜算就更低了,必须要在援兵到来之前拿下黄渡城!”徐锦晟着急道。 “你看看我已经死多少人了,那黄渡城坚不可摧,若要强攻,必定死伤惨重!”另一首领叫道。 “这些不是你的子民你自然是不关心,我们比你们任何人都想拿下黄渡城。”达萨喘了几口气,“从外面强攻是没有用的,必须要里外夹击才行了,得想办法让人混进城内,先扰乱城里的布局。” 徐锦晟有求于人也不敢太过造次,“那你们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 就听达萨说了一半,外面忽然就叫起来了,徐锦晟一惊,急忙带上黑色面具。 “敌军偷袭,速速救援。” “哟敌人入侵,快来人啊。” 外面忽然炸裂开来,火光,雪光照亮了整个黑夜。 达萨等人还没有抵达营帐门口,忽然从天而降一个大雪球直接将站在达萨身边的人砸的吐血而亡,一句遗言都还没来得急说出口。 “啊啊啊,太猖狂了,来人,随我杀敌!” 达萨像是一只暴怒的狮子用力推开当道的徐锦晟,拿起他的斧头就冲了出去,阵营全都被雪球砸的四分五裂,到处都是凄惨的叫声,沾着火油的羽箭从四面八方飞射进来…… 徐锦晟见情况不对劲,深知这里不能再待下去,看了看混乱的场面,他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离开了营地。 达萨这批人已经没用了,没有用的棋子便只能弃掉! 大好形势就因为达萨这愚蠢行为毁的干干净净。 山顶上,聂白看着打不可开交的双方,不禁佩服徐锦恒的主动出击,背水一战,这一局怕是把所有人都赔上了吧。 徐锦恒指定是没有这种拼死反击的想法,按照之前他的打法最多只是镇守等待援军。 这么不要命的打法,怕是只有温丞礼能想得出来。 第八十六章 叛乱,怎么可能?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滁州城的夜晚宁静安详,这里的百姓们修整忙碌了一天都各自回家休息去了。 徐锦宁在客栈呆了一天憋闷的很,便叫了温丞礼一起出来散步,也想看看百姓们现在的情况,吃饱穿暖便是这些人一生所求,但这些在徐锦宁看来都太简单不过了。 “公主……” “嘘!”徐锦宁把食指放到嘴边阻止了温丞礼要说的话,她抬头看向星光闪烁的夜空,“难得的片刻宁静,若有一朝一日能够山河平静,体验一下平民生活也不错!” 过关了骄奢、富丽的生活,偶尔的烟火气也是一种美好。 以前的徐锦宁从未体验过,若是能跟温丞礼一起……倒也不错! “所行种种,皆是身不由己!”温丞礼有太多的无奈,他身上的担子太重了。 徐锦宁轻笑着没再回答他的话,滁州将士已经前往北境,最迟也会在黎明之前抵达黄渡城,再等东于的兵马到来,那这场战役就稳赢了。 两人一路顺着街头走到街尾,一个人都没有遇到,走得累了,徐锦宁拉住温丞礼的胳膊,冲他挑挑眉头,“你背我!” “什么?” “脚疼,累了,背我,可懂?” “懂!” 温丞礼也没有拒绝她,只是蹲下身子,“上来吧!” 徐锦宁得意的笑着,爬上他的后背,这家伙今天是吃错药了居然变得这么柔情,她都有些不认识了。 话说,自从他的身份被曝光后,他好像变的没有那么冷了。 可见之前他隐藏身份也挺辛苦,步步都得小心谨慎。 “被人知道秘密的感觉如何?”徐锦宁趴在他耳边问着。 耳边那温热的呼吸让温丞礼有些难受,他偏过头去,“我没太明白公主的意思。” “你懂的,你隐藏那么久却发现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身份暴露在我面前,你不觉得肩上很轻松么?” “公主可一点都不轻!”温丞礼答非所问,他并不想跟她讨论这个问题。 “还真是冷漠,我难得跟你谈谈心,你还不知好歹。” 居然敢说她重,她一点都不胖的好不好? 徐锦宁不太高兴的锤了他一拳,颇有打情骂俏的意味,拳头打上去了,她才反应过来,干咳一声,“别以为你长得好看我就不会对你怎么样,但凡你敢做出一点伤害我宁国的事,我必定千军万马踏平夏国,让你彻底变成亡国太子。” 这可不是恐吓,她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不想重蹈前世灭国覆辙,若是最后他们两个必须要兵刃相见,那她绝对不会心慈手软,哪怕他是温丞礼,该杀不可活。 温丞礼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只想拿回我的一切,讨回他们欠我的债!” “他们?是谁?”徐锦宁问。 温丞礼有沉默了! “就知道你不会说,那个聂白……也是你的仇人吧?” 身下的人肩膀震了一下,脚步也顿了顿,徐锦宁笑了笑,“看来我猜对了啊,那个聂白我很有兴趣,要不要比比谁最先找出他的下落?” “奉劝公主还是别去招惹他,他……你惹不起!” 徐锦宁重活两世,这世上还能有她惹不起的人? 她说:“温丞礼,你永远也猜不到我为什么会如此。” 因为她死过,这具躯体里是前世的冤魂,前世的债权。 温丞礼被她这没头没脑的话说的更是心烦,俊美的脸冷漠如冰:“外面危险,还是回去吧。” 徐锦宁却笑:“今晚夜色真是不错!”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全不在点子上,看似是在自说自话,实则他们二人都清楚究竟目的如何,徐锦宁专注的盯着男人的侧脸,线条柔美,绝对是她心中最契合的一张脸。 温丞礼你可得感谢上天给你的这副皮囊啊,不然本公主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迷惑了? 徐锦宁也在心里咒骂自己的不顶用,受不了一点儿诱惑,这家伙,着实过分。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一路沉默着回到客栈。 乔昱等人已经急坏了,见他们回来,乔昱急忙就对徐锦宁说道:“公主,不好了。” 见徐锦宁是从温丞礼背上下来的,乔昱心里一顿吃味儿,看了一眼温丞礼,才对徐锦宁说:“东于三城的援军暂停在北境之外云巅山,说是接到圣旨暂停前往救援。” “暂停前往救援是什么意思?”徐锦宁脸上的笑意极速褪去,眼底一片冰冷。 “汴州赵将领发来消息说,他们在前往北境的路上忽然接到圣上的紧急文书,大皇子涉嫌叛乱造反,暂不支援黄渡城!” “什么?叛乱,怎么可能?”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徐锦恒怎么会叛乱造反? 前世徐锦恒为了保护宁国,万箭穿心,九死不悔,这一世他更不可能起兵造反。 “现在北境那边情况如何?”温丞礼一向比较冷静,听到这样的消息也只是蹙蹙眉,语气依旧平稳。 “昨日,大皇子带人夜袭蛮夷军营大获成功,但也损失惨重据说方无涯还受了重伤,短时间内蛮夷那边应该不会对黄渡城发动攻击。” 徐锦宁问:“程越的军队应该快抵达黄渡城了吧?他们先行军,应该不会收到那样的圣旨才是。” 乔昱说:“他们已经快要抵达黄渡城,但东于三城的援军怕是没办法按时抵达,若是没有他们支援怕是……” 乔昱没敢再说下,如果东于三城的援军没到的话,不用说也都知道后果。 “看来,我们有必要去一趟云巅山了。”温丞礼道。 “乔昱、碧枝准备去云巅山,我倒要看看是谁假传圣旨,放任黄渡城于不顾。” “属下这就去准备!” “我也去!”碧枝赶忙去收拾行囊去了。 宁都那边的奸佞之徒,当真该死。 宁都皇城,丞相府内! 左丞相站在花园前逗趣儿着他的小八哥,见八哥不叫唤了,他用手指戳了一下它的脑袋,下一刻,那八哥迅速的啄了他一口,左丞相一怒,直接将八哥抓到手中:“该死的鸟儿,老夫养你这么久不是为了让你反过来咬我的。” “丞相何必跟一只鸟过不去!” 左丞相回头,就见德妃一身黑衣,头上戴着面纱缓步而来,身后竟是一个人都没有,“德妃娘娘深夜至此,也不怕别人见了?” “本宫出来的时候没人知道,丞相大人,如今本宫有难,还希望你能帮帮我。” “当年我求娘娘的时候,娘娘也未曾帮过我一分啊。”左丞相讽刺道。 德妃面露哀伤,她往栏杆上一坐,瞄了一眼已经被捏死的八哥,“当年我也有诸多无奈,青儿的死的确是意外。” “是不是意外,只有您自己清楚,你的事情我不想干涉。” “那晟儿你也不想管了么?” 凌厉的目光如毒刺一般的刺在德妃身上,若不是手中还有八哥,他估计会一掌拍死这个女人,当年若不是她设计,青儿如何会死? “若不是看在他的份上,你以为我还会让你活到现在?” “事已至此,晟儿传书,黄渡城即将破城,我已然下令让人前往东于阻止拿群人出兵救援,只要徐锦恒叛逆坐实,那晟儿会是宁国唯一的君主,难道你不想让他成为宁国的王么?” 德妃拉住丞相的胳膊,“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只要你帮我,无论到最后你要我怎么做我都会答应。” “哪怕让你去给青儿偿命?” 德妃眼中闪着泪光,“是,哪怕让我给青儿偿命。” “好,别忘了你答应的,晟儿成为宁国皇帝之日,便是你的死期。” 德妃竖起三根手指发誓,坚定道:“绝不反悔!” 左丞相将那只死鸟扔到一边,“假传圣旨、谋害皇子哪一条都是死罪,徐锦恒死了,还有徐锦宁姐弟两个,徐锦宁可不是好对付的。” “徐锦宁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一定呢,至于徐锦昭他年纪还小,身为太子不学无术天天抱着破医术看能有什么气候,况且他能不能活到继承皇位那还未可知。” 左丞相挑着眉头看向她,“女人有野心是好事,但像你这么残忍又有野心的女人真是刷新了我的认知,我会帮你,那也只是看在青儿和晟儿的面子上。” “只要你能出手,事成之后你想让我怎么样我都可以。” 若是眼下的危机无法度过还谈什么以后,德妃起身看向那只死去的鸟,这么多年过去这个人还是这般的心狠手辣,能有他帮忙,这场战役应该稳赢,德妃松口气,“既是如此,我便不打扰你了,芳菲那边还需要我去处理,我就不久留了。” “不送!” 德妃起身忍不住又瞄了一眼那鸟儿的尸体,心情阴郁的离开了。 左迁看着德妃那渐远的人影,眼神阴冷的可怕,“不知好歹的女人一般死的都挺快,哼。” 真以为她随便说几句他就会帮她了? 天真,愚蠢! 话说回来,宁国安逸太久,许多陈年旧事都已经被尘封许久,该报的仇没报,该杀的人也都没杀,沉浸了这么久,也该找他们算算总账。 宁国的天怕是要变了,就是不知会是晴空万里,还是乌云密布了。 第八十七章 宦官嚣张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云巅山地处在黄渡城与滁州的交界处,与黄渡城只相隔一百里,这里地势环绕,雪灾之前风景甚美,也算是北境的一处令人向往的风景。 而此时此刻,来自东于三城的守城军全都汇聚在这里,将近四万人将这云巅山围的水泄不通。 汴州城赵钰双手叉着腰、脸色铁青的站在树上,看着下面那穿着总管服饰的太监,一阵厌恶,“大皇子为人忠诚,不管你们怎么说我都不会相信他会叛乱,难道你们忘了当初江州叛乱,大皇子是如何带我们浴血奋战,誓死守卫我们三城的么?如今大皇子有难,我们不该在这里讨论他的是与非,而是应该亲自去看看,眼见为实,不是在这里听一介宦官的片面之词。” “赵将军,你这意思是本官假传圣旨了?”刘公公心里虚得很却还是故作镇定,他手持着那圣旨怒道:“这乃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难道你还要抗旨不成?” 赵钰呵笑,“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且不说你这圣旨是真是假,就说大皇子对我们东于三城的恩情我们也不能做事不管,孰是孰非也要等救下大皇子,解除黄渡城危机才是。” “圣旨上说得明明白白,徐锦恒挟持北境州府意图谋反,对这等谋逆之徒只得是杀无赦。” “好一个杀无赦,圣旨上也说了要就地处决大皇子么,您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禹州将领周文羽同样对次产生质疑。 唯独羌州带军过来的上官仪还是比较相信这道圣旨的,谁敢假传圣旨那不是等着掉脑袋么,他帮着那刘公公说道:“现在情况未明,也不能说明大皇子就没有叛逆之心啊。” “你就是太认死道理,羌州当时情况不是很危急你鲜少跟大皇子相处自然不了解,我等是跟他共同浴血奋战许久,大皇子为人我甚是清楚,他绝对不是那种为了权力不顾百姓生死的人,再者长公主不是也在帮忙一起赈灾么,为什么没有长公主的消息?” 赵钰从树上跳下来,恶狠狠的瞪了刘公公一眼。 刘公公被他看的浑身汗毛都起来了,他壮着胆子道:“若是你们不信便直接出兵吧,到时候中了大皇子的诡计全军覆没,可别说是我的罪过。” 徐锦宁等人挟持着守卫走了进来,听到那宦官的狂妄之言,顿时来火。 “这是哪位公公,好大的官威,本宫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徐锦宁走上前,冷眼看了那三位将领,这几个蠢货不去出兵救援黄渡城居然跟一个太监在这里讨论圣旨的真假。 是真是假去了不就知道了? “参见长公主,驸马爷!”三位首领同时跪地叩拜。 “你们三个好大的胆子,本宫的命令你还放在眼里么?我是东于三城的所有者,还是这个宦官?”徐锦宁怒道。 刘公公见到徐锦宁吓得额头微微冒着冷汗,不是说徐锦宁已经被杀死了怎么会出现呢,不应该啊。 他带来的那几个人也被吓得跪在地上,同时道:“公主明察!” 刘公公咽了口口水跪地道:“启禀长公主,奴才是受了皇上的旨意特地来助东于三城的将领们,这是圣旨还请您明察。” 刘公公将圣旨递给徐锦宁,反正这是真的圣旨他也不怕什么。 温丞礼上前将圣旨拿过来翻开看了一眼,他不是很熟悉和帝的字体,“公主,圣旨。” 徐锦宁看也没看那圣旨,直接抽过乔昱腰间长剑一剑将那圣旨劈成了两半,“你们三人给我听好,若是黄渡城灭,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即刻开拔,救援大皇子。” “公主,您的意思是这太监假传圣旨了?”赵钰欣喜,他正愁找不到借口前往黄渡救援呢。 “你是哪个宫里的公公,本宫怎么没有在父皇身边见过你?”徐锦宁看着自称为总管太监的刘公公,这宫里的大总管还真没她不认识的,这一位却是闻所未闻。 温丞礼附和道:“当真是奇了,父皇居然会派遣一个没有官职的太监前来宣读这么重要的旨意。” “奴才,奴才乃是大内总管刘公公的养子,只因大刘公公有要事在身,这才推荐奴才前来,还请公主明察啊。” “是要明察,还得查的彻彻底底得。”徐锦宁一扬下巴,就见身边一道白色人影飞快闪过,紧接着耳边就是一声凄惨的叫声,竟是绰痕一剑刺穿那太监的心脏。 那人惊愕的指着徐锦宁,似是死的不甘心。 赵钰等人也是一愣,没想到徐锦宁居然这么干脆利落的就杀死了前来宣旨的人,这到底是谁狂妄啊。 绰痕把剑从刘公公体内抽出来,拿出帕子擦擦上面的血,嫌弃的很:“真是没用。” “长公主,那公公……”上官仪被吓住了,这也太明目张胆了。 绰痕看着那刘公公带来的几个人也是满眼的杀意,不等徐锦宁开口吩咐,他已经冲上前去要了他们的命,还有一人没跑出去多远,便被乔昱扔的暗器击中,一命呜呼。 眼看着徐锦宁此刻杀意正浓,温丞礼轻言道:“这些不过冒名顶替的而已,这件事丞礼与公主回去会调查清楚,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急速救援黄渡城,你们三位都是公主挑万选出来的守城将领,莫不要被这些小人误了行程,黄渡之战迫在眉睫,还请诸位尽快前往。” 赵钰还是挺佩服温丞礼的,当时的汴州城就是在他的暗中帮助下,与徐锦恒的队伍里应外合取得胜利的,故而对他也是多了几分敬佩:“驸马说的是,是我等愚蠢了,这就立刻起兵救援黄渡。” 徐锦宁说:“尽快,黄渡城坚持不了多久。” “吾等遵命!”赵钰、周文羽、上官仪三人同时说道。 徐锦宁这才放下心来,算是这三人还有些眼力劲儿,她才是东于三城主宰者,居然敢有人越俎代庖假传圣旨,这一定跟宁都的内鬼有关系。 温丞礼上前查看了一下那几个太监的尸体,他身上除了那道圣旨之外,什么都没有,另外几个小太监身上也是,有一些碎银子还有几个可以证明身份的令牌,他都一一的收下,只要回去调查清楚便可以了。 不到两个时辰,东于三城的将领们便带着各自管辖的将士们前往黄渡城。 有徐锦宁和温丞礼作为支撑,他们自然是鼓足了勇气斗志昂扬的往战场赶去。 温丞礼拿过那些令牌对徐锦宁说道:“这些东西带回去应该有些作用,公主可看看上面的字体。” 徐锦宁拿过其中一个令牌,上面的字体倒是没什么问题,但上面的味道却很有问题,“这是梨花木,要是我没猜错,这应该只有德妃宫里才有,我偶尔闻过一次。” 德妃身上那股子梨花香是最特殊的,这些令牌又都是梨花木定制而成,看来此事与德妃脱不了干系了。 “今夜我们先在云巅山休息,等到明日再启程回宁都吧。” 温丞礼说:“等我们回到宁都,黄渡城战役应该也要结束了。” “希望如此吧!”徐锦宁对碧枝和乔昱说道:“你们两个尽快准备一下吧,咱们今天晚上怕是又要与山林为伴了。” 出宫的这两个月他们很多时候都是住在野外,徐锦宁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本来就娇小的脸庞现在都能看得清骨头,温丞礼将身上的狐裘脱下来给徐锦宁穿上:“夜间寒露深重,公主穿的单薄,还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的。” 徐锦宁听了心里开心的很,要是温丞礼能一直对她这么温柔就好了。 “都穿的厚一些,免得受凉影响路程。”徐锦宁对护卫们说着。 趁着碧枝他们收拾晚上营帐的时候,徐锦宁和温丞礼二人站在一边,徐锦宁手中拿着一片枯叶,枯叶碎片黏在手心有些难受。 还是头一次离开宁都这么久,徐锦宁想起前世出游各地遇到的那些人和事只觉得有趣,但重生了之后她便一直在预防温丞礼偷布防图,从未好好的享受过一次生活,每天都在奔波,总觉得这一次重生的有些累啊。 不远处,一身夜行服的夜鳞冷视着前方的那一堆人,在滁州城内一直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这次可是他们自己送上门来的,怨不得他了。 他冲身边同样穿着夜行服的人道:“吩咐下去,今夜动手,必要取了徐锦宁的项上人头。” “是!” 夜鳞将写好的书信绑在信鸽上后,迅速将鸽子放飞。 另一边,程越带领的人抵达黄渡城,那边已经是战火喧天,整个黄渡城只剩下不到百人,还在浴血奋战,即是受了重伤的方无涯也在抱着伤体与那蛮夷之人厮杀着。 徐锦恒身上更是大大小小多少处的刀伤,整个人都快要变成血人了 终究是寡不敌众,若不是温丞礼给的那锦囊让他们先行出击,这次损伤更是惨重。 那达萨见后方有援军赶来,当即下令撤退。 第八十八章 乔昱,小心身后!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有了东于三城的援救,此次黄渡城危机可解矣。 徐锦宁总算是可以松口气,夜间的山林里多了一丝恐怖,风从那些光秃秃的树枝中吹过,发出惊悚的声音。 徐锦宁等人背靠着云巅山躲风度夜,火堆映衬着每个人的脸,温暖着每个人瑟瑟发抖的身体,碧枝哼唱着小曲儿,给这个恐怖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暖意。 乔昱躺在树梢上,怀里抱着他的长剑假寐着,他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动静,虽说他们的位置比较偏僻,藏得也挺深, 也保不准会不会有什么不要命的刺客闯过来。 绰痕是吃饱了就睡觉了,他的认知便是只要保护好温丞礼就可以,其他人的死活与他无关,他是挺讨厌徐锦宁的。 赶了一天的山路大家都挺疲倦,依偎在一起昏昏欲睡的。 徐锦宁也挺疲倦的,干脆就靠在温丞礼身边睡觉了,唯独温丞礼目不转睛的盯着烧的噼里啪啦的火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越发的深了,温丞礼将睡着的人轻轻抱起来走向马车,在外面睡着还是会生病。 温丞礼把人放到车上后坐在马车边上,看了一眼还在巡逻的侍卫后拿出白玉长笛擦拭着。 黑暗中,那巡逻的侍卫冷不丁的被身后的黑衣人捂住口鼻,一剑封喉。 温丞礼听到动静抬头看去,却见那侍卫依然是在那儿,只是不动弹,他微微眯眼,余光瞥到地上的人影,他一惊,两个人影? 还没等他起身走向那侍卫,就见十几个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直逼向他们的队伍。 “来人,有刺客!” 温丞礼惊叫一声,睡着的人乍然醒来,乔昱、绰痕更是第一时间两处兵器与刺客搏斗,那些侍卫们的身手毕竟是比不上这些专业训练过的杀手,有些甚至刀还没拔出来便被敌人一剑毙命。 温丞礼、乔昱、绰痕三人纷纷加入战局,情况危急。 碧枝听到动静更是第一时间冲到马车上,徐锦宁已经醒来刚掀开马车帘就见碧枝冲了进来,惊叫道:“公主小心,千万别出来。” “碧枝,绰痕,保护好长公主。”温丞礼叫到。 黑衣人也来越多,徐锦宁的人却是越来越少。 夜鳞蒙上脸,抽出腰间软剑直冲向马车方向,温丞礼余光撇到,迅速回防,直接与他对上。 夜鳞剑锋直逼温丞礼,眨眼间两人竟已过了数十招,两人的身手不相上下,但温丞礼因为先前腿受过伤还没有完全好有些落下风,夜鳞攻势凶猛,招招都是下死手。 徐锦宁担心的很,绰痕见黑衣人冲向马车第一时间扑过去杀开那几个人,他守在马车周围,“千万别出来,若是死了可不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去帮温丞礼!” 眼看着温丞礼体力不支徐锦宁的心悬到嗓子眼,碧枝将她挡在身后,她第一次觉得不会武功真是一大失策,现在她只能让别人来保护她,看着那一个个倒下的人,徐锦宁心痛的厉害。 以前她从来都是罔顾人命,只要自己开心便好,可现在她很珍惜这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马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忽然发了疯般的叫一声直接冲向人群,徐锦宁、碧枝两人还在马车上,碧枝死死的将徐锦宁护住。 “快来人,车子控制不住。” 碧枝喊叫着,两人在车里被撞来撞去,徐锦宁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要被撞散架了。 “碧枝小心!”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只是这一句话间马车外围已经被射成了筛子,箭射到马身上,马疼的到处乱窜,徐锦宁她们甚至没有办法跳车。 温丞礼情急之下想要冲过去,去又被夜鳞拦下,“给我滚开!” “想救人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夜鳞不管马车那边情况如何,手上力道丝毫未减。 心里却疑惑温丞礼为什么会有如此身手,不是说只是个太监么,怎么会有这么高强的武功? 这个温丞礼究竟是什么人? 眼看着马车就要冲向悬崖边缘,乔昱急速的飞身过去跳到车上,他用力砍断马儿的双腿马直接摔在地上,车身快速的宣传这一圈在地上划出很深很长的沟壑,徐锦宁、碧枝二人已经被撞得晕乎,眼前一片漆黑。 “公主快把手给我。”乔昱半个人吊在车上,车子冲的非常快,好几次他都差点被晃到下面。 徐锦刚要把手伸出去,就见一黑衣人从乔昱身后窜出来,“乔昱,小心身后!” 乔昱迅速转身,直接用胳膊去挡,“啊~” 乔昱痛呼一声,鲜红的血刺痛了徐锦宁的眼睛,他那只胳膊直接被砍断了。 “乔昱” 徐锦宁又气又急直接带着碧枝跳下了车,身体被地面摩擦的生疼,碧枝也蹭的痛苦的叫着。 两人抱在一起滚了好远,徐锦宁的身体猛地一悬空,直接滚到了山崖下方。 “徐锦宁!” 千钧一发之际温丞礼扔掉兵器扑上去,左手拉住碧枝,右手拉住徐锦宁,却因为她们二人重力太大一直往下掉,温丞礼后脚死死的勾住山崖边的树。 紧紧追过来夜鳞丝毫不会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他拉开弓直接对准了徐锦宁,温丞礼余光撇到,身体又往下滑了一些。 碧枝死死的抱温丞礼的胳膊,她往下面看了一眼,山崖深不见底,她看了一眼徐锦宁,痛哭道:“公主,您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来世奴婢再伺候您。” 温丞礼不可能同时抓两个人上去,只能牺牲一个,碧枝深知若是徐锦宁死了,她也活不了,倒不如让驸马跟公主两人活下去,她缓缓地掰开温丞礼的手。 “碧枝,不要。”徐锦宁一着急动了一下,连带着温丞礼又被拽下去几分。 绰痕一直被那些杀手们围住根本冲不过去,乔昱跌倒在地上捂着左肩被砍断胳膊的位置,他一咬牙扑向了夜鳞,“你去死吧!” 在他冲向夜鳞的一瞬间,夜鳞的箭已经射了出去。 “主人!” “公主!” 绰痕、乔昱二人急忙叫到,可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徐锦宁、温丞礼、碧枝三人同时掉下了悬崖。 徐锦宁的人已经死伤过了一大半,乔昱、绰痕二人伤的也不轻。 夜鳞冷冷的注视着跌倒在地上的仅存的几个人,他的任务只是杀死徐锦宁,这些小蚂蚁还不配他动手,但留着也是祸患,“杀光他们!” 双方又展开了激烈的厮杀,无视那些杀的你死我活的人,夜鳞走到悬崖边上,看了一眼地上的鲜血,眼神阴冷的可怕。 这山崖深不见底,哪怕徐锦宁掉下悬崖,也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吩咐着杀身边的杀手:“给我去山崖下搜,务必确定他们的死活,把他们的脑袋给我带回来。” “是!” 只要带着徐锦宁夫妇的脑袋回宁都,他的任务才算是完成。 这个厮杀的夜晚在东方渐渐升起的橙光中宣告着落幕,夜鳞看了看地上的尸体眼中毫无温度,确定无一人生还后,他才带着人离开了战场。 黄渡城外,尸体成堆,厮杀一夜,徐锦恒、方无涯二人身疲力竭的背靠着背站在一起互相支撑着对方,他们二人身上都是血、鼻腔里也是浓浓的血腥味儿。 滁州援军还在扫尾战场,达萨等人急匆匆的逃走还剩下一些伤兵,程越伤的也挺重的,后背都被划了一刀。 “多亏你们来得及时,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徐锦恒抹了把脸上的血,他的胳膊现在还发麻、抖得厉害。 程越捂着伤口,“这是我们身为宁国子民应该做的,大皇子,您先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们便好。” “我还可以再坚持一会儿!”徐锦恒看向逃跑的达萨众人,“他们此次落败必定还会卷土重来,我们这一次也是损失惨重。” “援军,是援军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徐锦恒等人看过去,却见远方乌泱泱的将士们,而那服饰恰恰便是宁国的铠甲。 正是东于三城的将领,赵钰、周文羽、上官仪三人,徐锦恒之前有幸跟他们一起守打过江州叛逆,跟他们还是比较熟悉的。 军行至前,他们三人同时下马跪地道:“末将参加大皇子!” “快快起身,各位驰援黄渡城,辛苦了。” 赵钰道,“大皇子,邮件时我们三人在路上商讨了许久,还是决定要告诉您。” 徐锦恒把剑插/进地面,揉着酸疼的右手问:“但说无妨!” “我们来的时候,有人假传圣旨企图拖延我们来支援黄渡城,是长公主斩杀宦官,命令我等迅速驰援,这宁都怕是有变啊。” “多事之秋,什么事情都有,还说什么大皇子挟持了方州府,这方州府不是活的好好的嘛。上官仪,你看见没有,大皇子和方州府为了保护黄渡城都伤成什么样子了,若是再迟一些,恐怕后果……” 周文羽没再说下去,只是哼了一声。 上官仪又跪在地上狠狠的给徐锦恒磕了一个头,“末将不该听信留言,差点误了大皇子性命,着实该死!” “这件事可大可小,我回去会调查清楚,各位先回城,我们在做商量!” 现在,滁州、汴州、禹州和羌州四个城市的援军已抵达,此战必胜! 第八十九章 你还有弟弟?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深冬的阳光带着刺骨的寒意,哪怕是阳光灿烂,风也依旧冻人渗骨,徐锦宁缓缓地睁开眼睛,那光芒刺得眼睛生疼,她刚动一下身体,只觉得浑身都疼的厉害,钻心的疼,她躺在稻草堆上,看到前面在烧火的温丞礼, 她想要叫他,刚说一个“温”字,腹部就疼的厉害,她缓慢的站起来,他们这是在树林里? 她移动着步子走到温丞礼那儿,后者礼苍白着脸坐在那儿烧着火,也多亏了这堆火周边才没有那么冷。 “温丞礼,碧枝呢?” 他们还活着,那碧枝去哪里了。 温丞礼身上很多血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的,温丞礼起身过来扶着她坐下,“你最好别乱动,一会儿牵扯到伤口不容易好。” “你的伤怎么样,碧枝呢?” 温丞礼唇角向下抿了一下,着实不知该如何跟她开口,若是她知道…… “碧枝在哪里?” 徐锦宁见他犹犹豫豫的就是不说话心下一着急,抓住他的胳膊问道:“我问你碧枝呢?” 想起断臂的乔昱生死不明,徐锦宁就觉心口闷闷,她这次居然栽了,还栽在了不知道名的敌人手里。 “跟我来!” 温丞礼揉了揉左肩的位置,走到徐锦宁身边把她扶起来,他搂着她的肩膀走到不远处的草垛上,碧枝平静的躺在那儿,身上都是血,唯独她脸上干干净净,像是被摁擦洗过了,她是个很俏皮可爱的丫头,她才多大啊。 徐锦宁摸着她的脸,她的脸已经冻僵,冷冰冰的,眼泪无声的掉落,她仰起头将眼泪逼回去,不可以哭,眼泪是留给弱者,她是徐锦宁,她绝对不可以掉一滴眼泪。 她深呼吸,将那痛闷的哭意强制的压下去,放在碧枝脸上的手缓慢的握成了拳头,徐锦宁咬牙切齿的说着:“伤我之人,我必让他们付出代价。” 哭意被逼回去,她快速的用手擦了下脸,再转身看向温丞礼脸上一点泪水的痕迹都没有,“我们现在这样是带不走她了,就地火化埋了吧!” 不是她心狠,而是没办法,她不可能将碧枝的尸体留在这里任由风吹雨打,野兽啃食。 天气很好,草垛还是有些湿,温丞礼用石头打了好几次火都没能点着,好在最后终于把火给点上了。 徐锦宁将手上的镯子拔下来放到碧枝身边,这才从火堆上下来,火烧的很慢,映衬着徐锦宁的侧脸,充满爱惜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那渐渐被烧成灰的尸体,徐锦宁一点眼泪都没有掉。 碧枝从小就跟在她身边,对她是忠心耿耿,哪怕当时她们吊在悬崖边上,碧枝想的都是让她活下去,她还想着这一世能给两个丫头找个好归宿弥补前世遗憾。 如今,碧枝再次因它她而死,而她却没办法带她回家。 温丞礼把手放在她肩上没,揉揉的捏了两下:“节哀!” 她的肩膀很单薄,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她膈人的骨头,这么削瘦的肩膀要承担的东西倒是不少。 这个女人,着实让人…… “这两个字,不配出现在你我口中,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没有多少时间在这里伤春悲秋。” 徐锦宁拿开肩膀上的手,眼睛还是红彤彤的。 温丞礼看她忍耐的难受,叹息道:“想哭就哭吧!” 徐锦宁无视了他这句话,只说:“该回去了,还不知道乔昱他们怎么样。” “他们已经死了!” 洪亮的声音回荡在树林里,却见山崖上那伙刺客又来了。 温丞礼冷哼:“还真是阴魂不散,凭你们也想要我的命?” 掉下山崖的刹那,他已经放信号通知郎斌等人,这个时候应该差不多到了,这些杀手不知死活,还敢上门送死。 温丞礼抬头,恰巧看到穿着蓝色布杉的一伙人出现在树林里,郎斌的人与夜鳞的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抵达的。 郎斌道:“属下救援来迟,还请……”看到温丞礼的眼色,他会意,转而说道:“还请长公主恕罪。” 徐锦宁看一眼温丞礼,“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既然温丞礼不想让别人知道这是他的人,那她便借着这伙人的手给碧枝报仇雪恨。 郎斌道:“是,还请公主驸马先行撤离。” 夜零冷声一呵:“谁都别想走,拿下他们。” 温丞礼护着徐锦宁,有几个侍卫跟在他们身后,没走几步便被羽箭射倒在地,“公主,快走。” 郎斌的实力他还是相信的,这夜鳞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夜鳞的人才要冲过去却被郎斌的人拦下! 夜鳞怒道,“杀!” 郎斌呵笑一声,“一个不留!” 温丞礼、徐锦宁二人一路顺着小道儿往山外面走着,因为他们对云巅山不是很熟悉,饶了好几次,可算是在前面看到一处山洞。 温丞礼脸色煞白,额头、鼻尖都冒着冷汗,他无视左肩伤口,倚在墙上道:“我们先在这儿呆着,等郎斌他们过来吧。” 燃起火堆,山洞瞬间被暖意充斥。 “这些人真是丧心病狂,乔昱他们也不知是死是活。” 徐锦宁很担心,他们掉下山崖之后,上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乔昱左手被砍就失去一半的胜算,而且他们带的人不多。 “别太担心,他们都不是平凡人,这些杀手为难不了他们。” 徐锦宁自嘲的笑笑,“没想到我堂堂宁国长公主有朝一日竟然会落到这个地步,着实可笑。” 温丞礼见她情绪低落,眼中痛意太深,也很是难受,他握住徐锦宁的手道:“身为太子,我又何尝不是隐藏身份,自甘下贱?” “你不下贱,温丞礼,你……”话说一半她停了下来,只是怔怔的盯着温丞礼看,他的脸色怎么这么白,“你没事吧,是受伤了么?” 温丞礼摇摇头,“没事,这些都是别人的血,不是我的。” 现在这个情况他也没办法说,只能先暂时隐瞒,能瞒一会儿是一会儿。 “你觉不觉得冷?” 徐锦宁缩紧了身子外面的风呼呼的吹进来,这个山洞还是透风的,她往火堆边上坐了坐。 “以前在冷宫可比这里冷多了!”温丞礼忽然说,他看着徐锦宁因为碧枝之死伤心难过心下不忍,他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给她披上,“你是女子,还是要注意保暖。” 徐锦宁低着头看着那烧的噼里啪啦响动的火堆,一股难以言语的悲伤弥漫在心头,“我跟碧枝、青杏从小一起长大,碧枝死了,青杏病了,我没想过她们会以怎样的方式离开我,但至少不会是这种。” 重生后她想方设法的想要改变前世的结局,可为什么做了这么多一切都在往坏的方向发展,一点都没有变过呢? 徐锦宁不明白,若是再让她经历这种切肤之痛为什么又要让她重生? 徐锦宁倔强的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她是不会把自己的脆弱显露在温丞礼面前的,一切都已经脱离了最初的诡计,未来的路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跟温丞礼最后又会怎样的兵刃相见? 她不敢想,也不能想。 “黎皇后,是我的母妃,她是一个很聪明漂亮的女人,乃是夏国第一女智者。” 温丞礼拿起木棍挑了挑木头,让火烧的更旺一些,他像是在自顾自的说话一般,“父皇对我们不管不顾,任由我们在冷宫里自生自灭,但我母妃告诉我,夏国有太多狼,只有把小羊藏起来,小羊才不会灭绝,等小羊长大了才可以为老羊报仇。” 温丞礼语气平淡的仿佛在讲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但徐锦宁知道这个故事里的小羊和老羊是谁,“你们在冷宫,经历了些什么?” “训练,极其残忍的训练,流火刺客团也是在冷宫训练出来的,你不会想知道里面有多残忍,生者太少,死者堆积成山。直到我母妃设计出逃,她解救了许多人,自己却葬身了火海,那场火烧了三天三夜,几乎将整个夏国皇宫焚毁,到处都是烧焦的人肉味。” 说到这里,温丞礼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压制着想吐的冲动,他痛苦的闭上眼睛,“我七岁的弟弟,也葬身在那场火海里。” “你还有弟弟?”徐锦宁惊讶道,她从来都不知道温丞礼居然还有个兄弟? “是,不过他已经死了,丞雨是我唯一的亲人,她是为了救我才会被击中了后脑,从而……从而变成了一个智力只有三岁的孩童。”温丞礼说到这里已经哽咽起来,瞅了徐锦宁一眼,温丞礼扯了扯嘴角,“所以,还请长公主无论如何不要对她下手,她很无辜。” 徐锦宁心里有鬼也不敢多说,他要是知道现在温丞雨也命在旦夕会如何?估摸着会把他直接杀死,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往宁都吧,可若是不说,万一温丞雨出了点什么事情,温丞礼会原谅她么? “她现在……她会没事的!” “但愿吧,公主您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我屋外面看看!” 她相信昭弟一定会治好她,那个十四岁的少女一定会变成以前那样。 第九十章 我饿了,我要吃兔子腿。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从小便是锦衣玉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她不会知道生活在冷宫中,天天面对那些残忍的训练,亲眼看着那些人一个个的死在自己面前是怎样的感受,温丞礼的遭遇让她痛心,她光是听这么几句都觉得那些狼不可原谅,何况是身处在地狱中的温丞礼呢? 难怪,难怪温丞礼会这么的冷漠无情,手段残忍,这都是被逼出来的,他……本性其实很温柔的吧,尽管这人总是冷冷冰冰,可他有时候又特别的温柔,温柔到徐锦宁都快要忘了前世的仇恨。 徐锦宁心虚,倚在山壁上闭着眼睛。 温丞礼跟她说这些做什么,安慰她呢? 她很担心乔昱和绰痕,也很担心远在宁都的青杏和温丞雨,本来想着尽快回到宁都再把温丞雨的事情告诉他,可现在他们身陷囹圄,无法及时返回宁都,所有的事情都耽搁了。 想着想着,徐锦宁只觉得头疼欲裂,实在是不能再想那些。 温丞礼在外面巡查了一圈,暂时没有发现那些杀手的踪影,他站在河边,看着结冰的水面,屈屈寒凉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他奋力的砸开边上的冰,然后脱下上衣,撩起冷水清洗着后肩的伤口,他起初也并未发现身上有伤,直到一个时辰前,发现左后肩疼的厉害这才发现,这箭头怕是有毒,而且是那种可以麻痹人神经疼痛的毒。 他用匕首划开左后肩,看到刀口上的黑血,他皱了皱眉,果然有毒。 用匕首先把肩膀上的毒血逼出来,他又用冷水冲洗一下,随即把裙摆撕开从胳膊下方将伤口紧紧的固定好,先逃出去再说,等去了安全地方再解毒吧。 看到对面的石头那儿有东西藏着,温丞礼走过去,是一只被野兽夹夹住的兔子,看来附近是有人家的。 他将捡来的野兔扒皮洗干净带了回去,回到山洞,徐锦宁已经睡着了。 看着徐锦宁不安的睡脸,温丞礼叹口气,把兔子放上面烤着。 黑暗的牢房,又冷又脏的水,她浑身都泡在冷水里,双手双脚被硬生生的打断,耳边是徐芳菲张狂嚣张的笑声,徐锦宁猛地从噩梦中惊醒,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已经很久没有做这种梦了。 “怎么?做噩梦了?”温丞礼的声音将徐锦宁从噩梦回忆中拽了回来,她赶忙看了看自己的手,她的手还能动,还没有被废掉,这该死的梦魇怎么就挥之不去了呢。 看向温丞礼的眼神有了几分恨意,只是一瞬间她又赶紧将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不能再混为一谈,。 “梦有时候真的挺可怕的,尤其是曾经发生过的梦。”徐锦宁声音冷了几分。 “刚烤好吃一些吧,等到明天早上再出去。” 徐锦宁没有接,她还不是很饿,看到被风吹进来的雪花,她起身走到山洞门口,“又开始下雪了,外面居然还有月亮,月光下的雪真是好看。” 他们本来是为了赈灾出来的,却又经历了这么多,一晃悠出来都快两个月了,今年是不能及时赶回去过年了,不知道父皇母后,还有昭弟他们现在如何了。 徐锦宁伸出手接住雪花,雪花落在手心冰冰凉凉,“不知黄渡城的危机是否已经解除了!” “有滁州,还有东于三城的援军,黄渡城那边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你也不必太担心。” “是啊,现在应该担心的是我们自己才对,前路无知后有杀手,我们都自身难保了呢。” 能跟温丞礼在一起那倒也无所谓了,徐锦宁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走过去坐下,她碰了碰温丞礼的胳膊,“我饿了,我要吃兔子腿。” 温丞礼把兔子腿上的肉都削下来递给她,“吃吧!” 徐锦宁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怎么他的脸色比刚刚还要苍白了? 她也没多问,只是接过兔肉吃着,从昨天坠崖到现在她也没吃什么,乍一吃这么油腻的东西胃反而有些受不了,她吃了几口便没怎么吃了,吃饱喝足,她躺在一边,乌黑的眸子就盯在温丞礼身上。 温丞礼洗完手坐在一边继续鼓捣着那柴火堆,他又去外面找了一些干柴回来,怕徐锦宁晚上冷,他又点了一堆火。 “你不睡一会儿么?”徐锦宁盯着他的背影问。 温丞礼摇摇头,“我还不困!” “你是铁打的么,都不会累的?” “里面还有一个最残忍的刑罚就是不能睡觉,我曾经见过一个人困到极致到最后自杀身亡的。”温丞礼平淡的说着。 “那你呢?你最长一次没有睡觉是什么时候?” “五天五夜!” 正常人两天不睡觉就已经到了极致,他居然五天五夜都没有睡觉? “现在不是那个时候,你不必委曲自己,该休息就休息吧!” 徐锦宁记起之前他折腾温丞礼的时候,他每天几乎也就睡那么一两个时辰,顿时觉得愧疚起来,“那个,你睡吧,晚上我守着便是。” 这个山洞比较偏,那些人暂时应该找不到才是。 “无妨,公主千金之躯又怎能这么熬着,明日一切还是未知,你休息便是。” 徐锦宁笑了笑,“若是你不休息明天要是遇到敌人你怎么保护我?” 她摊摊双手:“我可不会武功,你若是因为没有休息好导致体力不足,那我们两个都得死。” 温丞礼觉得她说得也有几分道理,现在身上还有伤,肩上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毒,还是要先休息一下,“那我只休息一会儿,后半夜我来守!” 徐锦宁这次没有反驳,只是点点头,然后把身上的衣服还给他,“山洞里很暖和,你的衣服我暂时不需要,你自己穿着吧。” 温丞礼也没有拒绝,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绝对不可以死在这里。 拿过衣服躺到一边的稻草上,他闭着眼睛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做,又开始想这次的刺杀会是谁安排的。 徐锦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转身走到火堆那儿,无趣的用木棍挑着火堆,这山洞里被火烤的很暖和。 宁都,二公主府! 徐芳菲看完夜鳞传递过来的消息喜上眉梢,徐锦宁掉下山崖了,好啊,可算是让她栽了跟头了,看完,她把信封烧毁,拿过旁边的酸杏吃了一口,那杏子酸得很,她牙齿都要被酸掉了,可却很好吃,都说酸儿辣女,她肚子里的这个一定是个儿子。 现在她有了江祁的骨肉,她就不相信江祁能置她们母子于不顾,可惜母妃说现在时机不到,让她不要泄露怀孕的事情,等到孩子稳定了,不容易流产再去跟和帝说。 徐芳菲摸着肚子笑着说道:“孩子,你可得给母亲争口气,我可全指着你了呢。” 秋梨又拿了一盒酸杏过来,“公主,您这都吃了好几个了,再想吃您也要节制一些才是。” “没事,本宫今天心情好就多吃了几颗,听闻各地使臣已经快要抵达宁都了是不是?”徐芳菲忽然问,年关了,再有几天便要过年,按理来说那些人也该到了才是。 秋梨说,“南郡众人已经快要抵达宁都,东于那边的听说都被长公主调走去帮黄渡城打仗去了,暂时还没有过来,其余的也都纷纷在赶来的路上,具体时间怕是要等到过年才能知道了。” “三年一朝会,这些人也不敢不来,那江州呢?江州老郡王来了没有?” 秋梨想了想,摇摇头:“好像没听说江老郡王有来,但是他有派遣使臣过来,今年怕也不会来的。” “哼,这老不死的也没什么脸面来,当初江州叛乱害死了多少人,怕是来了也会被人纸指指点点,索性也就不来了。” 那老狐狸算的可真是精明,他来不来也没关系,这个结局是他改变不了的。 想着很快就能成为江州郡王妃,徐芳菲脸上就掩饰不住心中喜悦。 现在她要等的就是徐锦宁的死讯了,最好都死了,永远别回来。 皇宫,椒房殿内,皇后在大殿里走来走去心下着急的很,终于等到和帝过来了,她急忙上前问道:“皇上,黄渡城那边情况如何,可有锦宁的消息啊。” 虽说后宫不得干政,可徐锦宁是皇后的心肝宝贝,听闻她也在黄渡城更是焦急万分,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好,天天都在打听徐锦宁的消息。 和帝道:“锦恒传信,锦宁他们应该很早就开始返程,但朕派出去的探子却说没有看到她们,很有可能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你的意思是,锦宁和丞礼很有可能……”皇后惊恐的捂着嘴,“不,他们不会出事的,皇上你还快派人去接应啊。” “萧飒已经带人在找,但现在还没有消息。”瞅着皇后大惊失色的模样,和帝不太好受,“放心吧,他们两个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对,他们两个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皇后安慰着自己! 第九十一章 不怕,你会回来!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清晨的阳光带着丝丝寒意,徐锦宁不知道自己后半夜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身边已经不见温丞礼的影子,叫了他几声也没人回应她。 徐锦宁赶忙起来跑到洞口就见温丞礼倚在一颗树下安稳的睡着,他似乎真的不怕冷,外面冰天雪地,他就穿着单薄的衣服躺在那儿,若不是听到他咳嗽声,徐锦宁真以为躺在那儿的是一具尸体。 她脚步很轻,走到他身边的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着温丞礼的脸,哪怕现在落难了他眉宇间都有一股高贵,这是天生的高贵感,徐锦宁伸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手刚碰到他的眉毛,手腕蓦地传来一阵疼。 徐锦宁闷哼一声,“是我!” 温丞礼赶忙松开被他抓紧的手,她的手腕纤细雪白,现在被他抓的通红,“不要在我睡早的时候随便碰我!” “呵!你这警惕心也太重了,对自己的结发妻子也要这么警惕么?”徐锦宁干脆一屁股坐在他边上调笑着他,“好歹咱们是成了亲拜了堂的的,咱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是么,那我们……”说了一半儿,温丞礼只觉得自己后肩膀疼得厉害,钻心的疼,他捂着肩膀,额头满是冷汗,“我们快走,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你怎么了?” 温丞礼没有回答她,只是扶着枯树站起来,刚走一步便觉得头晕眼花,他看了看发抖的左手,咬着牙说:“徐锦宁,不想死的话尽快离开这儿吧。” “你还真摆起了太子架子了,都敢这么叫我的名字了。”徐锦宁看他态度冷漠高傲,很是不爽,气的别过头去,刚醒来就弄伤她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还这么颐指气使的跟她说话。 温丞礼面色苍白,毫无血色,他实在是不想在这里跟她废话,可每走一步他的头都很疼,双腿更像是镶了铅一样寸步难行。 徐锦宁只听到‘噗通’一声跌落在地的声音,再回头温丞礼已经倒在地上缩着身子,看上去极其痛苦,“温丞礼,你没事吧?” 徐锦宁着急跑过去,一触碰到温丞礼的身体,他的身体极冷,嘴唇,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你什么时候受伤的居然都不告诉我!” 徐锦宁急红了眼,急忙将人从地上拖起来,温丞礼还有意识只是身子没什么力气,几乎整个人都靠在徐锦宁身上了,后者咬着牙死撑着,愣是不让他跌倒。 “这里太危险,快离开这儿!”温丞礼虚弱的说着。 徐锦宁也不再拖延,把他架起来,愣是强撑着带着他离开山洞,他一直在咳嗽,脸色白的几乎透明。 徐锦宁毕竟是个女子,带着路都走不稳的人费了很大的劲,他们二人一路顺着昨日温丞礼找到的那个有野兽夹的小路一直往下走,走了一上午可算是在下午时分离开了云巅山。 “前面有村庄,你再坚持一会儿。”徐锦宁拍拍他的脸,他的脸太冰了。 还说不怕冷,还在外面睡觉,这人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纯属是在找死。 长时间支撑着温丞礼,徐锦宁的双腿都开始发麻,走路都在打颤,下坡路本来就不太好走,她走的更是小心翼翼。 “你可以把我放下,然后去找人来救我。”温丞礼盯着她红润的脸颊,忍不住想要去触摸,她……确实好看。 “你就不怕我把你丢下之后一去不回头,让你死在这儿?”徐锦宁大口的喘息着。 温丞礼都没有把她丢下一个人走了,她又怎么可能把他一个人放在这儿,万一那些刺客找过来那他不是必死无疑了。 她现在还不想让温丞礼死,他欠她的还没有还完凭什么去死? “不怕,你会回来!”温丞礼眼神坚定,语气肯定,丝毫没有一点怀疑。 “我谢谢你不怀疑我,等出去了我再好好找你算账,你这辈子都欠我的。” “越来越多,越来越还不完了。”温丞礼苦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受伤发烧的缘故,他说话的语气居然有几分像是在撒娇,饶是徐锦宁现在累得要死也觉甜蜜,温丞礼声音本就好听,现在放低了语调,那么的虚弱、无助,听起来更是格外的动听。 徐锦宁知道自己不能再多说废话,她的体力也不行了,从早上到现在她是滴水未进,从未想过有一天回轮到这种地步。 终于走到了小村子那儿,看到一家阎村冒着烟,像是有人在做饭,她赶紧把温丞礼放到门口水缸那儿去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小姑娘,长得还蛮秀气可爱。 “你是?”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叫……我叫徐宁,我跟我哥哥来这边投靠亲人,路上遇到了劫匪,东西都被抢光了,我哥也受了重伤,麻烦能不能找个地方我们先住一下?” 柴秋雨的目光绕过徐锦宁转向坐在地上的男子,看到他容颜的瞬间,她一愣,好俊俏的男人,再看看这个叫徐宁的,长得居然也不错,这两人……真是兄妹? “他是你哥哥?”柴秋雨看向温丞礼的时候眼神闪了闪。 “是,他是我哥徐礼。”见这女子眼珠子都快要掉在温丞礼身上,徐锦宁不耐烦道:“姑娘,可否让我们借住一下?” 前面那户人家距离太远,温丞礼现在这样已经支撑不到那个时候,只能先看看这家人能不能让他们先住下来。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在柴秋雨的帮助下,徐锦宁把已经烧到快要昏厥的人挪到了屋子里。 这三间茅草屋只有柴秋雨一个人住,她说她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世,只剩下她一个人,徐锦宁也没有怀疑,毕竟跟她没有关系。 她把手上仅剩下的一枚玉镯送给她,算是房钱和伙食费,她身上已经没什么更值钱的东西了。 温丞礼烧的挺厉害的,徐锦宁拜托柴秋雨去帮忙找个村医什么的,柴秋雨答应的很快,中午饭都不做,直接去找村子里的大夫去了。 趁着柴秋雨离开,徐锦宁去弄了一些热水帮温丞礼擦洗了上身,看到后肩膀那儿的箭伤,徐锦宁鼻子一酸,伤口不大但是已经发紫,他已经彻底昏了过去,嘴里还呢喃着一些胡话,多是一些“母妃”“快跑”之类的,他也开始做梦了么? 徐锦宁忍着想哭的冲动,附上去的吮吸着他后肩的毒血,温丞礼后背一片大紫,徐锦宁一边吸着毒血,一边试探着他额头的温度,还是烧起来了。 很快,柴秋雨就回来了,带来她们村子上的大夫,那大夫给温丞礼把脉过后频频摇头,“这毒老夫也从未见过,恕老夫无能为力。” “张大夫您再仔细瞧瞧,看看有什么法子没有?” 徐锦宁还没发话呢,柴秋雨就紧张兮兮的拉住那大夫的手求着了。 “实在是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毒,要么你们去城里看看?” 徐锦宁问:“最近的城距离这里有多远,是哪一座?” “滁州啊,但听闻滁州大部分的大夫都被调走去黄渡城那边给军人看病去了,一时间怕是也难找到可以救人的大夫,我也只能暂时帮他退退热,这毒……”老大夫叹口气,拎着药箱走了。 柴秋雨擦擦不知何时流下的眼泪,“徐宁姐姐,你们这是遭受了什么啊,怎么伤的这么厉害呢。” 徐锦宁一看到她哭更是烦躁,碍于现在寄人篱下也不好说什么,“麻烦能先帮我把药煎一下么?” 徐锦宁是不会做饭烧水的,更别提煎药,刚刚大夫说的什么熬成一小碗之类的她完全听不懂。 柴秋雨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出去的,见她出去,徐锦宁‘砰’的一下把那木头门关上了。 温丞礼昏睡着,徐锦宁坐在床边束手无策,她不是大夫也不知道如何解毒,她现在只能不停的用冷毛巾敷着他的额头帮他降温。 “温丞礼,你若敢给我死,我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弄死你妹妹让你们一家团聚,我还要让人灭了你的夏国,让你的子民们下地狱扰的你们不得安宁。” 徐锦宁鼻子酸得厉害,她仰着脖子愣是不敢让眼泪掉下来,她才不要为温丞礼哭呢,这王八蛋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知道说一句,还死要面子硬撑着,死了都活该。 徐锦宁揉着鼻子,做了个深呼吸可算是缓过来,趁着那柴秋雨不在,徐锦宁俯下身在温丞礼额头上落下一吻,“你千万不准给我死了!” 中午,徐锦宁简单吃了一些东西,跟柴秋雨大致说了一下他们的遭遇,反正就是因为雪灾前来投靠亲戚,结果亲戚没找到还遇到了山贼之类的,徐锦宁是能把自己说得多惨便说的多惨。 柴秋雨也信了,还侧面打听温丞礼是否娶妻,徐锦宁本想说没有的,但一看到柴秋雨那暧昧不明的眼神,她直接说:“我兄长已经娶妻,嫂子很漂亮也很温婉,是我们那儿豪门大户的千金小姐。” “是么,那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你嫂嫂呢?”柴秋雨看上去不太相信的样子。 “嫂嫂跟我们走散了,目前下落不明呢。”徐锦宁继续胡说八道,把柴秋雨说的一愣一愣的。 第九十二章 徐宁?徐礼?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二人暂时在这边住下,主要还是温丞礼现在伤得台中无法行动,要么等援军到来,要么只能等温丞礼身体好了之后再离开这儿。 晚上,柴秋雨自告奋勇的说要帮徐锦宁首页,她说徐锦宁肯定是累了一天,还大方的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给她住,徐锦宁一直坚信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说法,她自然是拒绝的。 徐锦宁以自己是客人为借口拒绝了柴秋雨的好意,晚上只是让柴秋雨继续帮忙煎药,之后便让她出去了,这柴秋雨每隔一会儿就要借口过来拿东西顺便看一眼温丞礼。 徐锦宁太了解那种眼神了,充满了暧昧、心动、估计这乡野女子怕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俊俏的男人,故而春心荡漾起来了。 也是,想当初她堂堂宁国长公主不也是败在这幅皮囊之下嘛,温丞礼的容貌冠绝天下,更是才华横溢、机智过人、多才多艺,能跟他共度一生那是多幸福的一件事, 有夫如此,人生何求啊? 半夜,温丞礼烧的厉害,徐锦宁便一直守护在他身边,想方设法的给他降温,直到后半夜,徐锦宁才累的趴在床边睡着了,这茅草屋虽然又小又破,但里面很暖和,还有暖炉,那柴秋雨怕晚上温丞礼会冷,还特地去别人家借了几个暖炉和手暖,都塞在了温丞礼的被窝。 徐锦宁怀里也抱着一个,所以也不是很冷。 温丞礼醒来,见她趴在床边,暖上心头,除了母妃,这辈子他都没有被人这么守望过,·他蓦地记起之前围猎受伤那次,徐锦宁也是衣不解带的照顾着他。 他缓慢的抬起手撩开徐锦宁额头凌乱的碎发,他刚碰到徐锦宁,就看门口站着的柴秋雨,柴秋雨穿着朴素,是那种典型的农家姑娘打扮,倒是长得清秀好看。 “徐礼大哥,你醒了啊?”柴秋雨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她就是想来再看一眼,没想到他就醒了,这人长得好看,但眼神太过清冷,柴秋雨接触到他目光的时候心里一惊。 徐礼? 这又是怎么回事? 柴秋雨看着那清冷的眸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把拿过来的毯子给徐锦宁盖上,她本来是男人会冷特地拿过来的,但是接触到他眸子她又不太敢了。 柴秋雨非常小声的说:“徐宁姐姐照顾你一天,已经累的睡着了。” 徐宁? 徐礼? 温丞礼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冲那柴秋雨点点头,“多谢!” 柴秋雨听到他的声音顿时觉得被雷电击中了一样,心砰砰砰的跳的飞快,“不客气,应,应该的,你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我可以给你做一些,我很会做饭的。” 前面她说话声音还算小,一说到自己会做饭那语调瞬间上升了好几个度,直接把徐锦宁给惊醒,“敌人来了么?” 温丞礼安慰的握住她的手,“没有!” “你醒了,你告诉我那毒怎么解,我怎么帮你?”温丞礼精通药理,他这么瞒着自己的伤口一定也有应对之策,他是绝对舍不得死的。 温丞礼看了一眼柴秋雨,徐锦宁这才反应过来,警惕的瞪着她:“柴姑娘,这大半夜的你跑我们这儿来做什么?” “我,我,我是看你晚上挺冷的,特地给你送毯子的,没想到把你们给惊醒了。”柴秋雨窘迫的脸都红了,那眼神时不时的瞟向温丞礼。 徐济宁看到身上的毯子自觉地语气重了些,她干咳一声道:“那就多谢了,若是没事的话柴姑娘还是不要老过来的好,我兄长需要休息,不便打扰。” “啊,我,我知道,那我先出去了,你们聊,你们聊。”柴秋雨咬咬嘴唇,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房间。 徐锦宁冷哼一声将身上的毯子拿掉扔到一边的桌子上,回头赌气似的跟温丞礼道:“你两聊得挺开心的嘛,是不是趁着我睡着说了许多悄悄话啊。” “你想多了!”温丞礼起身想要坐起来,左胳膊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能帮我一下么?” 徐锦宁鼓鼓两腮,还是去帮他扶起来了,嗔怒道:“你伤成这样怎么也不跟我说一下呢,这么死扛着有什么意思?” “告诉你,你也帮不了,这种毒是可以麻痹人的神经的,我一开始也没怎么注意。”温丞礼说完掩着嘴开始剧烈咳嗽起来,他看了一眼手心,咳血了,看来那毒已经开始蔓延了。 “你就告诉我怎么救你,这里的大夫没办法医治你,现在我们也只能等到郎斌或者乔昱他们赶来,你这样根本走不了多远。” “这种毒只有一种毒蛇胆可以救治,但是我目前并不清楚哪里有这种蛇。” “蛇胆?什么蛇?” “冰灵蛇,这种蛇生活在极冷极寒的地方,宁国鲜少有这样的毒蛇。” “极冷极寒的地方,这要怎么去找?” 温丞礼浅笑,“所以,就算我跟你说了也没有用的。” “你们说的那冰灵蛇是不是那种细细小小浑身雪白的蛇啊?”柴秋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在门口了。 徐锦宁一听到她的声音就觉得脑子疼,这女子怎么阴魂不散的啊。 温丞礼眯眯眼睛,掩嘴咳了一声才问她:“姑娘可知哪里有这种蛇?” “以前云巅山没有,但是现在不一定,今年雪灾严重,我之前去山里的时候也有看到这种细小的小白蛇,还差点被它咬了呢。” 柴秋雨见他们有话题可以聊了,也不管徐锦宁的眼神有多恐怖,径自走进来,把热水递给徐锦宁,“但是现在不知道那蛇还在不在!” 温丞礼细想,的确如此,以往云巅山是绿树长荫,但今年北境遭到大雪侵袭,温度都是极冷极寒,也不排除会有冰灵蛇。 “可否告诉我一下哪里可以找到那蛇?”徐锦宁放软了语气,没有了先前的盛气凌人。 毕竟现在是有求于人的! 柴秋雨说:“在云巅山最北方的一处悬崖上,冰灵蛇很喜欢在那儿,不过悬崖比较凶险,很少能有人爬上去的!” “明日你能带我过去么?” 只要有一丝可能,徐锦宁都不会放弃。 凶不凶险的不重要,能救得了温丞礼才是最总要的。 “你不可以去!”温丞礼想也没想的拉住她的手,冰天雪地,又在悬崖上多凶险啊。 徐锦宁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却也不想让他担心,只是调笑着:“我又不傻,怎么可能一个人去那么高的地方,我肯定找人去啊。” “等他们来了,再去,这毒暂时要不了我的命。” 的确,这种毒奇就奇在它不会第一时间要了人的命,它会率先麻痹人的神经,让中毒之人在短时间毫无察觉,直到全身经脉被麻痹,身体动不了,直至脑死亡。 说毒也不毒,说不毒也毒! 这也是为什么他不着急解毒的原因! “你还在烧先休息吧,一切等明日再说。” 徐锦宁跟温丞礼说完,又对柴秋雨道:“多谢柴姑娘仗义相救,等我兄妹二人得救之后必定会重礼相谢!” “徐宁姐姐您客气了,那,那我也先出去了,你们好好休息。” 徐锦宁点点头,目送着柴秋雨离开。 临走前,柴秋雨又忍不住的看了一眼温丞礼,本来她长得是不错的,但每次她看向温丞礼眼中的贪婪和自私都是隐藏不住,让人看上去非常不舒服。 徐锦宁第一眼看她还是可以的,但这一摊接触下来发现真的是非常讨厌这种人。 温丞礼却是睡不着了,看到对面墙上挂着的老虎皮,他疑惑道:“这女子家中看似平凡,但许多东西都不是凡物。” 这些动物皮可不是一个普通乡村丫头能用得起的,她一个人要怎么拿下这凶猛的野兽? 显然不像她说的那样只是孤身一人住在这里! “你也发现了啊,我给她镯子的时候她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惊喜的样子,反而就像是看一件普通的装饰品。” 要知道,她那镯子是上等翡翠打制而成,她居然一点喜欢的意思都没有,是有一些反常。 “明日我再出去看看吧!” “也好!”温丞礼道。 帮着温丞礼躺下,见他闭上眼睛,徐锦宁没有打扰只是坐在窗口看着外面的月亮。 夜色寂寥,碧枝这一路可还算平稳? 来世,再做好姐妹吧。 脑海里映出碧枝那张俏皮天真的笑脸,徐锦宁心疼的揪在一起。 温丞礼睁开眼睛看向她,她是不是又在想碧枝了? 跟她认识这么久,却总觉得还是不太了解她,起初,只觉得她是个色令智昏、又狠毒、又无情的人,可这么长时间的接触,让他重新认识了她,这女子身上的秘密也不少,总觉得她懂得太多了,好像很多事情她都经历过一样。 这女子的肩上又承载了多少的无可奈何? 温丞礼忽然开始动摇起来,他有些迷茫,踩着宁国人的尸体当真是唯一能登上那无情宝座唯一的路么? 可想起与霍骁的赌约,温丞礼又无法判定,为了夏国百姓,为了那些因他们而死的人,若是此刻放弃那便是前功尽弃,下了地府又该如何面对那些死去的亲人? 宁国,他是势在必得。 第九十三章 我才不会认输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本来也是想等到郎斌或者乔昱等人过来在前往山壁上去寻找冰灵蛇,可是第二天早上她去叫温丞礼起床吃饭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彻底昏迷,毫无意识,她当即明白这种毒已经开始侵袭他的脑神经,再耽搁下去温丞礼必死无疑。 她怎么肯能让温丞礼死,立即准备好东西前往云巅山最北边的雪山,一刻也不敢耽搁。 当然,她也不太放心让柴秋雨一个人守着温丞礼,临走前特地找了昨日给温丞礼看诊的大夫,有他们两人看着,徐锦宁才算是放心。 云巅山最北边邻近黄渡城,是极冷极寒的地方,徐锦宁穿着厚厚的棉服带着棉手套活脱脱把自己裹成了一头棕熊,这些都是从各个村民那儿搜刮过来的,脏是脏了点,至少能御寒。 这云巅山里居然还有好几具尸体,徐锦宁看着山脚下的那些尸骨心里发凉,这些人不像是被野兽攻击或者从山上掉下来的,反而有些尸体身上好几处刀伤,穿着也都是普通百姓们的穿着,这些人怎么会死在这里? 徐锦宁疑惑的上前看了看,“不像是本地人啊,难道是外面过来逃灾的?” 这些人身上没有什么首饰,有男有女,还有两个孩子,看着那冻僵的两具孩童尸体,徐锦宁脸色难看的可怕。 只怕是有人谋财害命啊! 冲着那几具尸体鞠了一躬,徐锦宁绕过他们爬上雪山,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实在是无法让这些人入土为安了,等日后再说吧。 忍着心疼,徐锦宁咬着牙往雪山上走,走了许久,脸、手脚都被冻的生疼! 好几次徐锦宁都差点滑到摔跟头,雪地太滑了! 柴秋雨坐在床边,略微粗糙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温丞礼俊俏的脸庞,这张脸真是越看越好看,这样的男子怎么就成亲有了家室呢? 不过也没关系,等那徐宁死在雪山上了,这男人不就属于她了? 这云巅山哪有什么冰灵蛇啊,压根就是骗他们的,但她有跟冰灵蛇功效一样的东西啊,不过还得等到徐宁死了以后才能拿出来,到时候这男子肯定会因为救命之恩对她感恩戴德。 柴秋雨趴在温丞礼身上,几近贪婪的看着他的脸,脸好看,声音也好听,这男人简直极品,比她遇到的所有男人都让她着迷。 “徐礼大哥,奴家可是真心心悦于你,等你醒来你可得好好的报答我。” 又摸了一把温丞礼的脸,听到外面有动静,柴秋雨不悦的从温丞礼身上爬起来,就看到张大夫拎着药箱过来,“张大夫,今天不用你了,这公子的烧已经退下去了。” 张大夫畏惧的而看她一眼,又看看床上的人,柴秋雨急忙往他面漆那一站挡着他的视线,“张大夫,还有什么事情么?” “没,没了,那这里是不是不需要我了?”张大夫看上去极其害怕柴秋雨的样子。 柴秋雨冲他挥挥手,“没你的事,你可以走了。” 那张大夫不放心的又盯着温丞礼看一眼,心道这男子怕也是难逃魔爪了,想起之前那些男子的下场,张大夫叹口气还是走了。 再怎么,也不能得罪了这女魔头啊。 张大夫走了,房间里又只剩下柴秋雨和昏迷的温丞礼。 柴秋雨见人现在昏迷不醒也不能做什么,这才离开房间去煎药去了,这人还烧着也不能就这样让他死了。 只是她没看到窗口站着的人,她走之后,窗外的郎斌才跳进来,他担忧的看着温丞礼,给他把了脉,中毒了,他从怀里拿出药丸塞到温丞礼的口里。 听着外面女子哼唱着的歌曲,郎斌一怔,夏国的歌? 这女子是夏国人? 郎斌犹豫着要不要把人带走,转念一想,徐锦宁现在还不知所踪,若是她回来见主人不见了,那后果……会是温丞雨来承担,反正那柴秋雨也不会对主人做什么,倒不如让他们待在这儿等他病好了再说。 徐锦宁找了一天别说是冰灵蛇,就连一条普通的小蛇都没有看到,冰天雪地那些动物也都藏起来过冬,更是蛇的冬眠期,无奈,她只能先行回去,一转身发现来时的脚印已经被雪又遮盖起来,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去了。 雪下的不大,但足以将那些脚印覆盖,徐锦宁暗叫不好,顺着刚刚那条路撒腿往前跑,可到了三岔路口她又不知道自己该从哪里走了,从没有这么无助过,她抹了把脸不放弃,直接走了中间那条。 不管是什么路,只有走了才知道是对是错,不敢尝试,永远都不知道哪一条是对的。 又走了一个多时辰,雪已经开始下大,徐锦宁深知不能再这样走下去,这样下去她只会冻死在这里。 她赶紧找了一个落脚的地方,找了两块石头学着温丞礼那样打火,石头在一起摩了半天愣是一点火花没有。 徐锦宁冻的瑟瑟发抖,“好不容易重生了,冻死在这里也太憋屈了,我才不会认输。” 她又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黄渡城,北境州府内! 徐锦恒等人正坐在正厅里商讨着接下来的战事,忽然一支羽箭飞快的射中了黑木长桌,还好徐锦恒等人躲闪的快,而那羽箭似乎并不是要杀人而是要报信。 “大皇子,您看!”方无涯拿过羽箭上的字条递给了徐锦恒。 徐锦恒打开看了看,剑眉微皱,“锦宁他们出事了,他们遇到了刺客,目前锦宁和丞礼坠下山崖下落不明!” “早知道我们应该留下一部分人护送长公主和驸马回宁都,大意了!”赵钰懊恼道。 “现在战事已稳,明日我们便乘胜追击杀个蛮夷片甲不留、永绝后患,还黄渡城一片安宁。”徐锦恒严肃的盯着桌子上蛮夷的布防图。 还有内奸的事情,他得到消息,宁都那边有人跟蛮夷以及夏国那边勾结,但具体是谁还不太清楚,他的第一个直觉便是左丞相。 上官仪有些担心,“那长公主他们那边呢?若是不及时救援,怕是……” 徐锦恒挥挥手,“明日之战须得速战速决不能耽搁,战事之后方大人、上官将军和周将军便在这里重整战场,赵将军随我一起前往云巅山救人!” “末将遵命!” 徐锦恒把布防图收起来,看向外面的雪花道:“又下雪了,希望这场雪真的会是瑞雪。” “今年百姓们都不好过,注定过不好这个年了。”方无涯感慨着。 “倒也未必,咱们就拿蛮夷达萨的脑袋为今年的新年喝彩!”赵钰握握拳头。 看到掠影过来,徐锦恒吩咐道:“长公主遇难,你速带一队人马前往云巅山查看,救援!” 掠影惊疑,主人出事了? 但他现在的身份是徐锦恒身边的副将,他也不敢表现出如何担心的模样,抱拳道:“是,属下这就去!” “有什么消息,立刻通知我!” “遵命!” 徐锦恒很是担心徐锦宁等人,真是一刻也不想耽搁,可战事大于一切,他不能放下这边战事和百姓前往救援,只希望徐锦宁等人能够坚持住,至少再多给他一天时间,只一天便好。 让掠影先去查查他们的下落,他也稍稍安心些。 云巅山,山洞里! 一身是血的夜鳞如同一头被抛弃的野兽一般倚在墙上,他浑身的骨头都快要被震裂了,动一下都成问题,他没想到那人武功居然这么高,带来的人根本就不像是宁国的护卫,他们训有素,武功极高,他带的那些杀手在他们面前简直是豆腐一般、不堪一击。 就连夜鳞自己也是身受重伤差点就没能逃出来,他捂着嗓子不停的咳嗽着,忽的一口血喷了出来,徐锦宁还没死,他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静悄悄的山洞里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轻浅的很,就像是人走在了棉花上,夜鳞把身子往后挪了挪,才动了一下,便是一根银针直接射中了他的肩膀,夜鳞闷哼一声,虚弱道:“谁,谁在那儿!” “伤成这样,你可真是没用啊,夜鳞!” 昏暗的山洞只靠着那柴火照亮着,火光中,聂白缓缓地走出去,看到伤的几乎不能动的夜鳞冷笑一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用了,郎斌那群人居然能把你伤成这副德行,我还真是小看了。” “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自然是来救你的,否则你死在这儿估计都没人知道!”聂白把瓷瓶扔到他身上,“每日三次,七日之后你的伤就会好!” “你为什么帮我?” “好歹我跟你父亲也是认识的,怎么说也不该看你孤零零的死在这儿。当然……”聂白阴冷的眸子转向他,“我也不是白救你的,等你伤好了之后我再来找你!” “我现在还是徐芳菲的人,徐锦宁不死,我不会为别人做事。” 聂白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他拔掉夜鳞穴位的银针说:“徐芳菲活不了多久,你很快就会自由,日后你只能为我做事,这是你们夜家的使命!” 夜鳞恶狠狠的瞪着他,“若不是你,当初夜家也不会灭门,我姑姑也不会死!” “过去的就让他们过去吧,往后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聂白把干粮扔给他,带着他的白鹿离开。 第九十四章 冰灵蛇,去救他吧!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这还是徐锦宁第一次一个人在外面过夜,没有找到冰灵蛇就算了居然还迷路了,孤独的滋味儿她不是没有体会过,前世在水牢中的无数个日日夜夜也是这么熬过来的,只是这一次不同,面对着孤独她……居然害怕了。 她害怕自己不能活着回去见到温丞礼,害怕温丞礼现在无人照顾毒素攻心,她回去反而看不到他了。 雪停了,外面极冷,徐锦宁缩着身子躲在树下,树上堆积的雪花时不时的掉下来砸在她身上,徐锦宁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这也太冷了。 看到前面有火光,徐锦宁警惕起来,她不知道这是敌人还是朋友,那火光只是闪了几下就消失了,似乎是在给她引路。 徐锦宁捂着嘴咳嗽着,早死晚死都得死,倒不如赌上一把,她赶紧起身追着那火光走过去,每走一段路那火光都会出现,的确是在给她引路,只是她不知道这给她引路的人是谁,那人在黑暗中看不清脸。 徐锦宁紧紧的追过去,生怕下一秒又走丢了。 走了快两个时辰,终于在子时之前抵达了山村外,徐锦宁再回头看向那火光,就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不远处,没有靠近,也没有离开。 “你是什么人?” 这人身形并不像是郎斌或者是乔昱他们,如果是他们不会以这样的方式来给她引路。 那人没说话,只是站在黑暗中,忽然他向徐锦宁扔了个东西过来,徐锦宁往后退了一步,就见几条死蛇落在她脚边,小蛇浑身都是雪白色很细很小。 “冰灵蛇,去救他吧!” “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是谁?” 就听那人笑了一声之后转身就走了,徐锦宁还想追过去看看,等她跑过去人已经走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不像是男人也不像是女人,当然也不会是太监,太监说话声音也不是这样的,他的嗓门有点被烟熏过一样,沙哑难听的很,这人浑身被黑色披风包着,完全看不清是男是女。 徐锦宁捡起地上的蛇,蛇已经被弄死了,她找了一天都没找到的蛇竟然被那人轻松就找到了,徐锦宁只觉得自己这一天白折腾,倒不如直接等着人家送上门来。 但是那人为什么要帮他们呢? 徐锦宁没再多想,赶紧拿着冰灵蛇回去,一开门就看到柴秋雨坐在床边拿着手帕擦着温丞礼的脸,那深情款款的模样着实刺痛徐锦宁的眼睛。 徐锦宁忍着怒意,忽然说了一句:“柴姑娘真是心善啊,这么照顾我大哥。” 乍然听到徐锦宁的声音,柴秋雨明显的一愣,她赶紧藏起手帕起身冲着徐锦宁笑道:“徐宁姐姐你误会了,我,我就是看徐大哥脸脏了帮忙擦一下。” “我能误会什么呀,柴姑娘如此心善,也不知道谁能娶到你这样的女子,那肯定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我倒是认识不少的王公贵子,若是柴姑娘不嫌弃,等我兄长身体痊愈了,给你说一门好亲事如何?” 柴秋雨也觉得他们二人身份不凡,但是那些王公贵族她还真没见过,忍不住问道:“王公贵族?” “是啊,像是滁州城的程越公子,马员外家的二少爷之类的,许许多多呢,你若喜欢,我通通介绍给你!” “那多不好意思我,再说了我也没有那心思。”她们居然还认识滁州州府的儿子,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柴秋雨看向她手中的蛇,惊讶道:“你找到冰灵蛇了?” 怎么可能,云巅山内根本就没有这种蛇她是怎么找到的? 徐锦宁自然不会告诉她这蛇的由来,“是啊,多亏柴姑娘提点,不然我兄长必定是危在旦夕无药可救,说起来也都是柴姑娘的功劳呢。” 屋子里很暖和,徐锦宁便把那厚重的棉袄都脱了,穿着自己的衣服,虽然脏了但好歹比这些衣服穿着舒坦。 看着徐锦宁这张脸,柴秋雨就嫉妒,都是女子凭什么她可以长得如花容月貌?还能认识那么多的王公贵族,着实不公平。 还有,她居然没有死,雪山上许多机关而且特别容易迷路今天还下着雪,柴秋雨本来想着明天早上去雪山看看她死了没有,没想到她居然就活着回来了。 “是姐姐你自己的功劳,我不敢居功的,我胆子小的很也不敢去帮忙找,实在是没能帮得上什么忙。” 徐锦宁只是笑笑没有多言,“借姑娘的厨房一用了!” “好!” 柴秋雨往边上站着,呵呵的笑两声说:“那我去烧点热水,一会儿徐大哥用得上的。” 两人各怀心思的一个去厨房,一个去外面打水去了。 徐锦宁看着这三条小白色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下手,蛇胆要是破了那肯定不能用了,她深吸口气,拿着匕首直接从蛇肚子上划过去,杀那些恶人的时候她可以眼睛也不眨一下,可这种开膛破肚的着实有些恶心,哪怕是蛇这种生物。 折腾半天可算是把这蛇给弄好了,但她不知道折射但是内服还是外用啊,这温丞礼还在昏睡着,着实难办。 徐锦宁把手洗干净,还用皂粉使劲的搓洗了好几遍才出去,温丞礼还在昏睡,她叹口气还是走过去把人折腾起来,她用力拍了好几下温丞礼的脸,温丞礼还是没醒。 徐锦宁把手放到他额头上试了试,温度已经降下去,只是人还是昏睡不醒。 “温丞礼你醒醒,你能听到我说话么?” 拍了几下他还是没醒,徐锦宁无奈,那个蛇到底怎么弄啊? 纠结半天,她干脆直接把其中一个蛇胆用清水洗干净塞到温丞礼嘴里,可能是那蛇胆太苦,温丞礼苦着脸,眉尖儿都拧在了一起,她又赶紧用冷水给他送服漱口,然后把剩下的蛇胆一个放到锅里煮,一边直接弄破了涂在温丞礼手上的位置。 这样内服外敷都有了,应该能解毒了吧? 徐锦宁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柴秋雨叫她吃饭的时候她想起那蛇胆,愣是一口都吃不下去,好恶心的。 徐锦宁回来了,柴秋雨也不方便时时刻刻呆在温丞礼那儿,只是偶尔找个理由进去,次数不多,每次都借口关心温丞礼是否苏醒过来看看的。 徐锦宁心里吃味儿的紧,醒没醒管她什么事操这么多心做什么。 反正只要柴秋雨靠近温丞礼,徐锦宁就特别不舒服,觉得柴秋雨特别碍眼。 晚上,徐锦宁坐在边上气呼呼的看着温丞礼,这都睡了一天一夜还不醒,“你明天若是再不醒我就给你扔雪地里喂狼!” 见温丞礼还是没什么动静,徐锦宁放软了语气,“你知道那柴秋雨天天都盯着你,切,她怕是不知道你是我的人,哼!” 啧,她这怎么感觉像是在吃醋呢? 徐锦宁难受的嘟囔了一句,“咱们可是成亲拜堂、名正言顺的夫妻,你只能是我的,这辈子身边也只能有我一个。” 她才不管有多少女人觊觎温丞礼呢,来一个杀一个,两个杀一双,三个也不嫌多,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徐锦宁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吓到,怎么,她她……她这是又喜欢上温丞礼了么? 为啥觉得屋子里一股子酸味儿? 果然啊,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喜欢温丞礼,这一点从未变过。 以后也不能对他那么凶了,还是要好好的宠爱他才是。 “快点醒过来,本公主以后就不欺负你,也不给你气受了,只要你不做出伤害我宁国的事情,以前的事情就既往不咎,我们好好的,行不行?” 也不知道温丞礼这家伙能不能听得到,徐锦宁唉声叹气的往床边一坐,走了一整天都快把她累死了,现在双脚还是冰冷的还没有缓和过来呢,如果不是他们以兄妹相称了,徐锦宁真想爬进被窝跟他一起睡。 她忍不住的打了个哈欠,干脆趴在床边昏昏欲睡起来。 柴秋雨躲在门口那儿看了看,‘徐礼’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嫉恨的目光转向了徐锦宁,哪怕她是他妹妹,柴秋雨也看她不顺眼。 可能女子对于比自己美的人多多少少都是带着一些敌意的吧。 两个女人之间无形的斗争昏睡的温丞礼自然是毫无察觉的! 云巅山内,乔昱、绰痕二人到处在找徐锦宁他们二人,从他们坠崖到现在已经有三天,他们并未在山崖下发现了那批杀手的尸体,但是并没有见到他们二人。 乔昱的左手被砍掉脸色煞白的跟白纸一样,嘴唇苍白无血色,“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得通知大皇子他们才是。” “信已经送出去了,应该这两天就会有人过来只要知道他们还活着就能找到他们,你伤得太重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乔昱那里放心的下徐锦宁,“”不,见不到公主,我不会回去的。 只是断臂而已,他还能坚持得住。 绰痕看他这样也没怎么说话,人家愿意这么折腾他有什么办法,只好过去扶着他继续往山里面找。 第九十五章 只是因为这个?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宁国和帝三十一年年末,大皇子徐锦恒带人一举拿下蛮夷军营,斩杀首领达萨于马下,其余蛮夷将领皆是斩首示众,尸体挂黄渡城墙外示众,以告慰宁国在天英灵以及这些年来被害死的数以万计的北境臣民。 此消息一传进宁都,众人皆喜,和帝当即拟旨封徐锦恒为恒王,掌三万府兵,将北境化为徐锦恒名下,而一同协助的长公主徐锦宁赏黄金万两,绫罗千匹,其余滁州、东于三城的将领全部奖赏,只等到徐锦恒兄妹二人凯旋归来再行赏赐。 徐锦宁听到这战胜的消息很是欣慰可算是了解一桩大事,雪灾已解,战事已终,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温丞礼醒来已是第二天下午,徐锦宁还趴在他床边休息,这几天把徐锦宁给累坏了,温丞礼晚上烧了好几次,都是徐锦宁衣不解带的照顾他,一双纤纤玉手愣是被冷水浸的起了冻疙瘩。 重生后的徐锦宁耐心很好,一直控制自己没有去抓,否则她这一双手指不定被抓成什么样子了。 柴秋雨看着给给徐锦宁上药的人,更是喜欢他,这么英俊高贵还温柔的男人哪里去找? 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么? “徐大哥,该吃药了!” 柴秋雨看了一眼被温丞礼紧握着的手,眼神闪烁着,“徐大哥的身体还没有好,还是不要做这些,这些交给我便是了。” 徐锦宁在心里切了一声,这一口一个徐大哥的叫的可真亲热。 徐锦宁把手抽回来,气呼呼的拿起旁边的药膏,“大哥,你身体还没好,这些小事我自己做就可以的。你可得快点把身体养好,打扫还在等着我们去找呢。” 听着她这幽怨的语气,温丞礼差点被口水呛到,还大嫂呢? 明明是她自己自导自演的,怎的还生起他的气来了? 女人心,海底针,搞不懂,猜不透。 柴秋雨听到那‘大嫂’两字极其不舒服,却还是一副很温柔很关心那‘大嫂’的样子,她心疼道:“徐大哥伤成这样还没好全呢,外面天寒地冻的徐大嫂也不知道在哪里,如何去找?要不这样,等过些日子山里的雪融化一些了我再陪二位去找找如何?” “那就麻烦柴姑娘了!”温丞礼说着特地看了看徐锦宁,她还气鼓鼓的呢。 徐锦宁瞪了他一下,别过头去。 就看着柴秋雨拿起桌子上的热粥坐到床边,冲温丞礼笑道:“徐大哥,我喂你吃饭吧,你这手上都是貂油,一会儿别弄脏了。” “不必了,谢谢姑娘!” “你不必对我这么客气的,能帮到你我也很开心呢!” 徐锦宁越听心里越窝火,直接过去抢过柴秋雨手中的热粥,“这等小事还是我来吧,就不劳烦柴姑娘了。” “额,这……你的手也还害着冻疮,一会儿别又严重了呢。” “皮糙肉厚碍不得什么事,总叨扰柴姑娘也不方便,等明日我二人便直接离开,至于你的谢礼,我们也会尽快送过来,一定不会白吃白住你的。” 徐锦宁悄然的推开柴秋雨,脸上依旧挂着浅淡的笑容,让人觉得她做这件事就是应该的。 “那,那好吧,但是你们也不必着急离开,等身体养好了再离开也是一样的呢,我这儿平常也没什么人来,刚好你们在热闹热闹。”柴秋雨脸上笑着,心里却恨不得咬死这个碍事的‘徐宁’。 怎么每次她想为徐礼做点事,她都要出来搅局,就这么见不得她好?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柴姑娘早些下去歇着吧,也是累了一天了。”温丞礼客客气气的。 柴秋雨这才点点头,一脸的娇羞:“那徐大哥我就先出去了,有什么事可以再叫我。” 徐锦宁笑了笑。“那是自然,麻烦柴姑娘了。” 柴秋雨是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温丞礼,虽然这人对她冷冷淡淡的,但她还是喜欢这个男人。 她坐在外面的长椅上想着徐宁说他们要走的事,焦虑的很,若是就这么放他们走了那也太可惜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到这般男子,不行,她绝对不能让他们这么轻易的离开。 柴秋雨走到后面的院子,眼见四下无人,打开旁边的一堵墙直接走了进去。 徐锦宁端着热粥没好气的看着床上的人,温丞礼是被她看的浑身发毛,“公主,您若是有什么事直接说就可以,何必这么……这么看着我!” 这眼神要是刀,估计他得被千刀万剐了,徐锦宁这眼神简直是要吃人了。 “我哪敢啊,万一人家柴姑娘给我赶出去了怎么办,我现在这寄人篱下的,我也没有那个胆子啊。”徐锦宁冲他笑笑,然后坐在床边,一手挑起温丞礼的脸,上下打量着,虽然是被毒搞得脸色有些苍白,但这张脸还是很好看的,“来,好哥哥,我来喂你吃饭!” 温丞礼着实被她给吓到了,急忙道:“我自己来就好,不必劳烦公主了!” 总觉得徐锦宁这有点不正常啊,之前也不这样啊。 徐锦宁拂开他的手皮笑肉不笑的,咳了一声义正言辞的说道:“你现在是病人我得照顾好你啊,我还等着你伤好了之后带我离开这儿呢,你说说现在想要我命的人那么多,我可不得保护好你这唯一会武功的人?” “只是因为这个?” “不然呢?你觉得会是因为什么呢?现在,我照顾你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嘛?还是说,你更想要柴姑娘来照顾你啊?那柴姑娘长得花容月貌,我要是男子我肯定喜欢,不娶回去都对不起人家那张脸。” 温丞礼难得轻笑出声,“可惜,公主并不是男子,也娶不了她。” 徐锦宁鼓鼓嘴,呵笑着:“我不是,但你是啊!” 温丞礼笑道:“我已有家室,自然不会看别的女子一眼。” “哦,是么?” “自然如此!” 温丞礼也不知道徐锦宁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说话都阴阳怪气的,搞得好像他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 徐锦宁把热粥吹凉了,舀了一勺放到他嘴边:“先吃饭吧,一会儿再跟你说其他的事情。” 温丞礼见她正常了心里莫名其妙的就松了一口气,“我还是自己来吧!” “你受伤了,作为妹妹照顾兄长也是应该的,作戏就要做足,免得被人看出来了。” 柴秋雨绝对不是个平凡人,她穿的都是平民百姓的衣服,可是那张脸完全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少女,而且她家里很多野兽皮,之前有老虎皮就让人很奇怪,还有黑熊之类比较凶狠的动物,这实在是不想一个普通少女能抓到的。 “公主说的是,那……那就麻烦公主了!”温丞礼不再推脱,让她喂着饭。 一碗热粥喝下肚之鞥人都精神了不少,徐锦宁走到外面扒着门缝看了一眼,确定柴秋雨没有在偷听,才过来对温丞礼说:“目前,黄渡城危机已经解除,大皇兄他们近期应该就会返回宁都,到时候宁都那些内鬼肯定还会有动作,我们必须要尽快赶回去。” 想起还生死不明的温丞雨,徐锦宁就心急如焚,恨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赶紧飞回宁都,眼下温丞礼受伤如此也不能及时返回去。 “就怕这一路上还会有许多危机,那批杀手也不知道是谁的人,看他们的身手不像是宁都人也不像是夏国人,就怕还有第三批我们不知道人藏在黑暗里,随时等待扑杀。”温丞礼说。 “你说的不无道理,我今天……算了,还是等以后再说!” 徐锦宁还是决定暂时先不说,那人应该是友非敌,若不然也不会出手救她,还将冰灵蛇给她,可那人究竟是谁呢? “宁儿,这蛇是你自己去找来的?”温丞礼有些不敢相信,冰灵蛇毒的很,稍微处理不慎反而会被蛇咬。 “打蛇打七寸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我可不是废物!”徐锦宁咳了一声又说,“不过这蛇当真不是我找来的,至于是谁……我只能说我也不认识,所以还是等我查到再告诉你吧。” 温丞礼诧异,“居然还会有人在云巅山?” 还在帮他们,是谁? 这不仅是温丞礼的疑惑,也是徐锦宁的。 徐锦宁摇摇头,“暂时还不知道反正挺神秘的,应该不会害我们才是。对了,这蛇胆是内服还是外敷?锅里还煮着一颗,要不要……” 温丞礼脸色变了变,“你把蛇胆煮了?” 这是什么神奇的操作? “我……给你喂了一颗,外敷一颗,还有一颗就下锅煮了!”徐锦宁说的挺无辜的,说完还特地摆摆手,“难不成这东西不能煮汤?” “生喂我?”温丞礼嘴角抽了抽,“公主可知药引是要对症下药这一道理?” “不懂!”徐锦宁直截了当的告诉他,“反正你也吃了,那张大夫也给你检查了说是毒素已解,就不用纠结是生吃还是煮着吃了吧。” 第九十六章 放过她,我任你处置。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温丞礼咽了口唾沫,怪不得他一直觉得嗓子眼苦涩的很,他还以为是自己睡的时间太长导致的,感情徐锦宁给他生喂了蛇胆。 徐锦宁瞅着他一脸吃了黄连想吐的模样,挑了挑眉:“不就是生吃蛇胆,又不是不能吃,再说了,你也没告诉我那蛇胆怎么用啊。” 温丞礼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多谢公主救命之恩!” 除了这个,温丞礼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徐锦宁尴尬的笑笑,看他这样那玩意儿该是不能生吃的。 两人把最近的局势分析了一遍,都觉得等伤好了之后立刻离开是上上之策,从柴秋雨出去后,徐锦宁也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见她,一天都没有影子那也挺奇怪了,她去张大夫家拿药的时候顺便她=绕着小村子走了一圈,发现这里的人好像都不是很喜欢那柴秋雨,但又不得不装出一副很友善的模样,她有些没搞懂。 直到晚上徐锦宁正在厨房里烧着热水,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声喊叫说是有山贼又来了,大家快藏起来之类的,徐锦宁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就看到黑压压的一群穿着野兽皮的壮汉们手持着冷兵器,骑着马气势冲冲的冲进来。 “全都给我出来!” “把值钱的都交出来!” …… 外面乱的很,徐锦宁担心温丞礼,热水也不管了直接跑回屋子里,屋子里哪还有温丞礼的影子? 等她再跑出去,外面的广场上已经聚集了许多人,有老有少,温丞礼也在其中,外套都没穿直接穿着里衣被拽了出去,他风姿清冷,纵是坐在人群中也是特别耀眼的存在,让人一眼就能能看到,就连消失了一整天的柴秋雨也坐在其中,正抱着温丞礼的胳膊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 纵然温丞礼还虚弱着,但那气势完全不输给那些个威武雄壮的大汉。 “哟,这还藏着个小娘子呢。” “这长得真不错,以前没见过啊。” 徐锦宁一转身就见两个满是络腮胡子的大汉站在她身后,她怒斥道:“哪里来的盗贼,也敢在这里嚣张?” “还挺泼辣的,这方圆百里都是我的地盘,我怎的不敢嚣张啊?”为首的大汉拍拍胸脯叫到。 “大哥,别跟她废话直接抢回去当压寨夫人吧。” 一旁的小弟们起哄似的哈哈大笑着起哄,徐锦宁哪里受过这样的羞辱,瞅了一眼脸色极不好的温丞礼,眉头一挑,压寨夫人? 徐锦宁忽然想看看他一会是什么表情,她往后站了站,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你,你们别过来啊,若是再过来一步,我怕,我对你们不客气。” “哦,怎么个不客气法啊,在床上你不用对我客气!” 盗贼们笑的更开心更欠揍,徐锦宁忍着要把这群人碎尸万段的冲动,一双清冷的眸子却投向了远处的温丞礼。 只这慌神的一瞬间,那大汉快速窜到徐锦宁身边将她抱在怀里,这大汉力气大的很,她挣脱半天都没挣脱开来。 “你放开我,放开!” 徐锦宁挣扎间,那大汉笑嘻嘻的一反手把她扛在肩膀上带了出去。 众人走到前面,就见那大汉把大刀往地上一插,对着那群无辜百姓道:“让你们把宝贝交出来死活不交,那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张大夫急忙跳出来说道:“韩老大,真的没有了,家家户户一共就这么点东西实在是没有有银钱了,实在是拿不出来啊。” 那韩老大才不管,一脚把张大夫踹出去老远,张大夫一把老骨头当场就吐了一口血。 徐锦宁怒道:“你么好大的胆子居然在宁国的土地上为非作歹,你们就不怕遭报应么?” 温丞礼瞅着徐锦宁被那人禁锢在怀里,放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但是没有说话,也没有上前他在等身体恢复力气,再给他一些时间便好。 韩老大摸了摸徐锦宁光滑的脸蛋笑道:“报应?老子现在不是美人在怀嘛,这就说明这是老天爷给我的赏赐,何来报应一说?” “我限你们一个时辰之内把所有东西都交出来,否则……我一个个的杀光你们。” “荒蛮之人,当真是不知所谓!”温丞礼冷冷道。 韩老大的如鹰勾一样的目光恶狠狠的看向温丞礼那边,柴秋雨见状吓得哭道:“韩老大,你别生气,大家伙今年是真没什么好东西了,您就看在今年雪灾的份上放过大家吧。” 说着,她还很害怕的往温丞礼身后钻了钻,生怕下一秒那韩老大的大刀就砍在她身上了。 徐锦宁也道:“你们这些人无非是想要财,只要你们先放过这些人,你们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帮你们弄到。” 韩老大看了看怀里的佳人,冷不丁的笑道:“小娘子家里还挺富有的嘛,那我这上门女婿当的也不亏,你就先跟我回去当我的夫人吧。” “放开她!”温丞礼起身道,也不顾还拉着他胳膊的柴秋雨。 柴秋雨附在他身边小声说道:“徐大哥你别跟这些人起冲突,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 声音虽小,但在这空旷的广场上还是能听得到。 “不想死的都给我把东西交出来,快点!” “还不快点去拿?” 一群人绕着那些百姓们一个个的打,一个个的问,百姓们吓得缩在一起,还有一对母子直接被旁边的大汉们拽开,对着那母亲就一阵打。 女人都不放过,这群人简直是畜生。 温丞礼也不管身体是否安好,快速的攻向那人,那人似乎没想到温丞礼会武功,一时不察,等反应过来两只胳膊已经被温丞礼从后面咯吱一声反折脱臼,那人凄惨的叫了一声,温丞礼一脚踹向那人,将他踹到那韩老大面前。 温丞礼速度极快,只是眨眼功夫已经冲到韩老大那儿,踢开他身边大汉,一把抢过那人的刀要攻向韩老大。 韩老大与他的距离挺近,眼看着温丞礼的刀就要砍向他,他们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一米,温丞礼却不得不停下刀,就见韩老大的刀已经架在徐锦宁的脖子上,徐锦宁纤细洁白的脖子上立马多了一道鲜红的红痕。 “你再敢往前一步,我就杀了这女人。” 徐锦宁听了甚是不削,前面还说要抢她回去当压寨夫人,后脚便直接以她的性命威胁温丞礼,这男人简直是窝囊至极。 “放过她,我任你处置。” 温丞礼把刀扔到一边,旁边几人迅速上前一左一右的压住他的胳膊,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柴秋雨见状急忙冲上前,冲着韩老大说道:“你不能动他啊,他可是徐姑娘的兄长,你杀了他,徐姑娘怎可愿意嫁给你?” 徐锦宁愕然,这柴秋雨是要把她往火坑里推啊,温丞礼余光瞥了她一眼。 韩老大把刀从徐锦宁的脖子上移开,掐住她的脖子问:“他是你哥哥?” 徐锦宁咬着牙道:“是,你若是敢动他,我死给你看,你别想娶我,更别想得到一个铜锭。” 韩老大思索了一会儿,瞧了瞧徐锦宁,又看向温丞礼,最后将目光转向了柴秋雨,见柴秋雨冲他点头后,韩老大才笑了笑:“既然是大舅子那自然那是不能伤害的,除了他,这里的人一个都不留,全都给我杀了。” “是!” “等等!”徐锦宁急忙喝止,这些山贼当真是胆大妄为居然要杀光这里的人,这里老老少少好歹也有七八十口。 “美人儿,你还有什么话说?” 徐锦宁道:“这些人于我有救命之恩,你不可以杀他们,只要你不动他们,我愿意嫁给你。” 温丞礼眼眸清定,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仿佛一切都跟他没关系。 就是他这样无所谓的样子却让徐锦宁非常生气,他就这样?就只有这个表情?这么无所谓的? 温丞礼淡淡道:“明媒正娶、凤冠霞帔、三书六聘、一样不少!” 徐锦宁心中恶狠狠的将温丞礼骂了一遍,这就把她卖掉了? “大舅子,你这意思是答应把你妹妹嫁给我了?”韩老大欣喜的很。 徐锦宁却是愤恨的咬牙切齿,好个温丞礼,你给我等着。 “我哥说话向来算话,想让我嫁给你你也得拿出点诚意吧?否则, 就算你强娶了我,我也会自杀死给你看。”徐锦宁说着,死死的盯着温丞礼。 温丞礼直接无视了徐锦宁那要杀人的目光! “我还没成过亲呢,这主意到也不错!”韩老大思考了一会儿,直接对他的小弟们说道:“把这些人全都给我带到寨子里去,给我的小娘子准备好红嫁衣,老子今天就要成亲入洞房!” 徐锦宁嘴角抽搐,满是寒意。 温丞礼也被人绑起来直接带走,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故意的,居然将他与柴秋雨的双手绑在一起,只要一方有人挣扎,就会立刻碰到对方的手。 徐锦宁则是被那韩老大抱在怀里,那韩老大身上的汗臭味熏得她差点没吐出来。 这都是男人怎么他跟温丞礼的差别这么大呢? 整个山村里的人全都被韩老大蒙着眼睛带走了,徐锦宁的眼睛也被蒙起来,人却被他抱着。 第九十七章 公主谬赞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双手被绑在床上,麻绳蹭的她的手生疼,他们全程都是被蒙着眼睛带到山上,一到山上那群人就直接将她关到房间里,还没来得及跟温丞礼商量对策呢。 温丞礼今天的态度真是欠揍,居然还三书六聘,凤冠霞帔的,好家伙。 徐锦宁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心里默默地发誓等出去了一定要把这群山贼给消灭干净了,还敢把主意打到她头上。 ‘吱呀’一声,门开了,徐锦宁闻到一股子胭脂香味儿,她蹙蹙眉,问道:“柴姑娘,是你么?” 柴秋雨没想到会这么被她认出来,哭唧唧道:“徐姐姐实在是对不起,是我们连累你了,韩,韩老大让我来给你换嫁衣。” 徐锦宁认命似的叹口气,“怎么说你们对我们也有恩,能帮大家也是我们该做的。” 闻着她身上那廉价的脂粉味儿,徐锦宁说道:“能帮我把脸上的黑布给拿掉么?我眼睛太难受了!” “对不起啊,我不敢!” 柴秋雨放低了声音,隐隐还带着哭腔,“徐宁姐姐,真的是对不起是我们太没用了,我,我来给你换衣服。” 徐锦宁微微点头,因为眼睛被黑布条遮住,根本看不到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她也只能任由柴秋雨帮她把衣服换了,头上肯定是带了什么,应该是他们所谓的凤冠霞帔,她问道:“乡亲们都还好吧?” “都挺好的,但是徐大哥被他们单独带走了,他们说要等到明天成完亲再把他放出来。”柴秋雨说。 徐锦宁了然的‘恩’了一声, 她看上去服服帖帖,但她在思考,他们在这儿已经呆了快四天,怎么偏偏他们说要走的时候山贼来了,今天一天柴秋雨又去哪里了? 她根本就没看到柴秋雨是怎么被山贼带走的,但她就是出现在了广场,而且那山贼说要处置温丞礼的时候还特地看了一眼柴秋雨,这良人之间肯定是有什么交易,再者柴秋雨身上有跟那山贼一样的味道,味道说不上来是什么,有些血腥还有些奇怪的类似于腐木头的味道。 徐锦宁一开始以为那是山贼身上的汗臭味,但现在柴秋雨靠她靠的很近,她才发现她们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 “柴姑娘今天是去张大夫那儿去拿药了么?”徐锦宁问。 柴秋雨帮忙插发钗的手停了下来,她迟钝了一会儿才说:“是啊,我去张大夫那儿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顺便给徐大哥拿药来着没想到被那些山贼给抓了。” “是么,真是辛苦了!” 这女人果然有猫腻,她上午去张大夫那儿的时候哪里有人? 她差点没把整个村子都翻过来也没见她的影子,偏偏山贼来了,她就出现了? “不辛苦,今天晚上怕是要委屈徐宁姐姐!”柴秋雨说着还抹了把眼泪,她伸手抱住徐锦宁哭到:“徐姐姐,实在是对不起,晚上可能就要委屈你了。” “谁委屈谁还不知道呢,就先这样吧。”徐锦宁犹豫了一会儿,又问:“眼罩真的不能给我拿了?” 带着眼罩她会很没有安全感,可能是前世在水牢里经历了无数个黑夜,故而对黑暗的东西有些排斥。 哪怕现在只是眼睛被蒙住她也颤栗,恐惧的很,她强压下心中愤懑。 “不行的,那韩老大说要是我把你眼睛松开,她就剁了我的手,我,我胆子小,不敢!” 徐锦宁无所谓道:“那便算了,都弄好了么?” “恩,都已经弄好了!” 徐锦宁说了声‘谢谢’! “那,那我先出去了,韩老大的人在催我了。” “好!” 听到关门声,徐锦宁动了动身体,她的手被捆在床头两边动也动不了,脚也被绑在一起,她现在只能等着温丞礼安排人过来救她了,其实仔细想想,温丞礼怎么可能没有后招? 他说出那些话肯定只是缓兵之计,他肯定是有计划的,就算他真的不顾虑她的死活,那温丞雨的呢? 若是她出事,那温丞雨铁定不好过,这是毋庸置疑,温丞礼绝对不会拿这个作为赌局,可温丞礼又相出了什么办法,徐锦宁还是很期待的。 现在的她分不清白天黑夜,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她只能慢慢的等待着。 房间里安静的很,她可以听到外面那些盗贼喝酒撒泼的声音,好像外面还在做什么,有一些百姓们哭喊的声音,那些声音听起来比较凄惨徐锦宁听了背后直发毛,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们在做什么? 这些盗贼都在做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凄厉的叫声? 声音越往后越是凄惨,还有一些孩童哭闹的声音。 徐锦宁不知道等了多久,直到外面那些声音都慢慢的消失,到最后连盗贼们张狂的笑声、喊声都不见了,外面很静,静的徐锦宁只能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声。 很久很久,直到门‘吱呀’的一声被推开,徐锦宁的心悬到了嗓子眼,来人脚步很轻,轻到几乎没有声音,徐锦宁急促的呼吸着。 “你敢碰我,一定会后悔!”徐锦宁故作镇定,实则手心已经都是冷汗。 为什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是谁?” 还是没有任何人回答她,徐锦宁的心砰砰砰的跳的非常厉害。 盖头被人掀起,徐锦宁的双手猛地抓紧,指甲陷在手掌心生疼。 温丞礼看着被绑在床上,面色有些发白却还是如此镇定的人,嘴角微微上扬,她的眼睛被遮住,削瘦的下巴因为恐惧微微抖着,他挑起徐锦宁的下巴,刚要凑过去,就听到她疾厉的声音:“敢碰我一下,我定灭你九族!” “公主的脾气还是这么大!” 听到温丞礼的声音,徐锦宁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长长的舒一口气,“你还不快给我松开!” 吓死她了,她还以为是那个韩老大。 温丞礼轻笑一声将她眼上的黑布摘掉,看到她那微微眯着眼睛的模样,他一愣,随即轻咳一声,转而去帮她把手上的绳子都解开。 她的手腕都被麻绳磨红了,很深很红的印子,温丞礼把她松开,看着她一身红嫁衣的模样,不由调侃道:“这是第二次掀开公主的红盖头了!” “可惜娶我的人不是你,驸马的胆子越发的大了,敢拿我当赌注了?”徐锦宁不满的瞪着他,温丞礼还没开口辩解,徐锦宁就想起刚刚那些惨叫声,立马跑到了门口。 门外横七竖八的躺着那些盗贼的尸体,是的,是尸体,每个人身上都有血,还有那个韩老大,趴在酒桌上,双手都被匕首钉在了桌子上,死相极其惨烈,而柴秋雨则是被堵住嘴巴,绑住手脚吊在一边的树上。 “这……这是什么情况?” 徐锦宁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刚刚这些盗贼不还特别嚣张的嘛,怎么一瞬间就都倒在这里了? 还有那些村民们都去哪里了?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徐锦宁回头看他:“你做的?” “我下午攻击韩老大的时候就看到郎斌了,我身边没有废物,他知道该怎么做。” 徐锦宁呵笑一声,也是啊,堂堂夏国太子身边怎么可能会有废物呢? “驸马可真厉害,本宫佩服的五体投地!” “公主谬赞了!” 对付这些山贼根本不需要什么手段,只要在这酒里下点毒药,随随便便就能弄死了,但因为韩老大的手碰过徐锦宁,故而温丞礼才会对他下那么重的死手,尤其是那双手。 徐锦宁走过去看了看,这些人都是中毒而死,也有一些是被一刀毙命,都是一些暗器,根本就来不及叫唤就被弄死了。 柴秋雨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温丞礼和徐锦宁二人,急忙叫到:“徐大哥,徐姐姐快来救我!” 她刚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喝了一口酒等醒来就已经挂在这里,她惊愕的看着下面的那些尸体,这……怎么回事? 徐锦宁冷冷的看着她,“柴姑娘,这大半夜的你怎么爬到树上去了,难道树上的夜景比树下的好看?” “徐姐姐,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能不能先把我放下去,我害怕!”柴秋雨说着眼泪已经在眼里打着转儿。 院子里的人几乎全都倒下来,只有‘徐宁’‘徐礼’兄妹二人站子那儿,不用猜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柴秋雨还是装的一副无辜害怕的清纯少女模样。 徐锦宁拿起地上的一把刀指向柴秋雨,“还不承认呢?这些山贼跟你认识吧,是你把他们叫过来的?” “我,我没有,不是我!”柴秋雨急忙看向温丞礼,“徐礼大哥你快点跟徐姐姐说一下,不是我,怎么可能是我呢?” “还记得我晚上问你的那个问题么?” “什么?”柴秋雨脸色难看得很。 “你今天真的是去张大夫家拿药了?” 柴秋雨一愣,知道自己是被套路了:“你套我的话?” “所以啊,你一个姑娘怎的会有那些野兽皮,我给你的手镯你也不屑一顾,甚至那些金银财宝对你来说都不值一钱,对于一个普通乡村丫头来说你不觉得太奇怪么?” “你么从一开始就怀疑我?”柴秋雨没想到自己会暴露,声音冷了几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一介贱民,也敢在本宫面前放肆?” 第九十八章 乔昱情况如何?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柴秋雨在北境呆了快五年之久,更那些山贼也早就有勾结,她愣是没料到有一天自己会栽在别人手里,她怨恨的怒视着那两个站在一起的男女。 本宫?哪里的本宫? 她也真是糊涂,哪有普通人家的贵公子小姐会有如此凌厉的眼神,他们二人身份铁钉是不简单。 温丞礼上前冷声问着:“你上次吟唱的曲子是春悲赋吧,你并非宁国人?” “你怎么会知道?”柴秋雨大惊。 “春悲赋乃是流落在夏国悲曲,传闻有一对爱侣逃难的时候被仇敌追杀,男子为救心爱女子被杀身亡,女子在黄江边上吟唱了三天三夜的定情曲,后自杀于黄江之内,后世之人慨叹此二人情比金坚,又因都是死在立春十分故而取名春悲赋,这是只有夏国人才知道的曲子。” 温丞礼说的有条有理,柴秋雨脸色极其难看,“纵然是我夏国人,这又能说明什么?二位的身份也不平凡吧,徐宁,你自称本宫,难不成你是宁国皇宫内的人?” “我的身份你还不配知道,杀人偿命,你跟这伙山贼合谋不知杀死多少无辜百姓,你就准备受死吧!”徐锦宁冷视着她,想起云巅山山脚那几具尸体,她就难受的很,那些人怕也是被柴秋雨和那伙山贼弄死的。 “徐宁,好歹是我手留了你们,你们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居然还要杀我,难道这就是你们宁国人的处世之道?” 徐锦宁笑笑,“处世之道那是对人,对于你这等为财害命、杀人不眨眼的人,何须谈论道理?你的罪自由当地官员来论处,本宫只要看你的下场便好。” 杀这种人根本就是脏了手,徐锦宁转身对温丞礼说道:“我们走吧!” 温丞礼的毒素已经解得差不多,只是还有点风寒。 柴秋雨被吊起来胳膊和手都被磨得生疼,她冲着那远去的两人喊道:“你们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徐锦宁听了也只是嗤笑,一介平民还能翻起什么风浪不成? 折腾了一晚上,温丞礼的发热又有些严重,一路上都是徐锦宁扶着他回去的,他们在半山腰遇到了郎斌等人,本来郎斌不放心温丞礼一个人留在山上,看到他们下来也就放心了。 郎斌见徐锦宁扶着温丞礼有些困难,赶紧迎上前:“主人,您没事吧?” “没事,山下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温丞礼额头都是虚汗,说话也有一些力不从心。 “宁国大皇子的人已经在村子里等你们,还有乔昱和绰痕也都在。” 徐锦宁着急的问:“乔昱情况如何?” 她现在脑海里都是乔昱胳膊被砍断的画面,这个家伙性格倔的要死,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的上药。 郎斌说道:“情况不太好,他受了伤之后一直在找你们,导致现在左胳膊手上部位严重感染,还在昏迷中。” “绰痕呢?”温丞礼问道。 “绰痕无碍,但他说在云巅山可能遇到了聂白,而且有交过手,受了轻伤。” “聂白?”徐锦宁特地观察了一下温丞礼的脸色,他还是淡若清风、平静如水的模样,只是那眼里的恨火还是掩藏不住。 看来温丞礼真的是恨透了聂白,这个鬼相聂白到底做了什么能让温丞礼对他恨之入骨? “我就知道这次战乱跟聂白脱不了干系,先回去再说吧,那些劫匪的尸体处理了,还活着的交给地方官吧。”温丞礼声音挺冷,也听不出是喜是悲。 徐锦宁二人快速的跟着郎斌等人下了山,这次徐锦恒派来的人是掠影,恰恰掠影也是温丞礼安排的人,徐锦宁心中也有数,只是没有拆穿。 掠影告诉他们,徐锦恒也在来的路上,很快就会赶过来,目前黄渡城危机已经解除,所有战后之事已交由东于三城和滁州的程越处理,再加上有北境州府方无涯,这边应该很快就会没问题了。 反倒是他们出来已有三月,也是时候该回宁都了。 此次截杀,徐锦宁带来的几乎无一幸免,几乎全部被杀,乔昱重伤严重,左臂直接被砍,怕是以后要成废人了,而且还一直高热昏迷不醒。 最打击徐锦宁的便是碧枝为了护她坠崖身亡,一笔笔血债,她都是要讨回来的。 徐锦宁先去洗漱换了身素白的衣服,她将柴秋雨的事情大致告诉了地方官,地方官对于他们消灭了那群山贼很是感恩戴德,百姓们也感激的很。 徐锦宁才直到那天晚上听到的凄惨的声音,是那些山贼拿着百姓们当箭靶,断送了几条鲜活的生命,徐锦宁便觉得那群人是死有余辜了。 天明之前,徐锦宁带人去往碧枝焚尸的地方,将碧枝那未烧完的衣物都带了回去,她在温丞礼的陪同下亲自将碧枝的骨灰迎着风洒向了宁都的方向,希望这风能够带碧枝回到宁都。 徐锦恒的人第二天下午才抵达小山村,见徐锦宁等人死伤惨重,很是自责。 小屋子内,温丞礼掩嘴不停的咳嗽着,山上冷风一吹导致他的风寒越发的重了,从昨天晚上就一直咳到现在,他本就精通医术,只是这里药草不足,只能用一些药效不足的草药填补,那些药也只能暂时抑制不能治本,要想痊愈只能尽快回宁都。 “来,把这药喝了!”徐锦宁把黑乎乎的药汤放到温丞礼嘴边,她已经吹过了,不是很烫。 温丞礼却拂开她的手,拿过她手中的药一饮而尽,脸色都不带变一下。 徐锦宁光看那药都觉得嘴里发苦,她把从张大夫那儿拿来的几颗蜜饯递给他,“吃一些过过嘴巴,那药是真苦。” “再苦也只是药,哪里比的上生活更让人苦。” 徐锦宁呵呵的笑两声,“你这人生哲理倒水不少,有时间在这儿伤春悲秋感叹世事不公,还不如想想如何冲破桎梏,逆天改命呢。天上不会掉馅饼,想吃馅饼只得自己做。” 温丞礼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只得拿过她手中蜜饯吃了一颗,蜜饯上还沾染了一些皂角的味道,他看了一眼徐锦宁白净的手,手背上还有一些伤痕但是不深了,徐锦宁这么爱美、爱好美色的人,留一丁点儿疤对她来说都是一种耻辱,指不定回去以后怎么折腾呢。 徐锦恒从门外进来,见他们夫妻和睦聊得正嗨,咳了一声:“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就可以回程,这段时间真是让你们受苦了,我是没料到有人居然敢三番四次在路上截杀你们。” 徐锦宁浅笑着,“我们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大皇兄假传圣旨一事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这些人当真是胆大妄为,若不是你当机立断,只怕后果不堪设想,设计之人是想让我们兄妹二人有来无回,等回去之后我会跟父皇好好商讨。” 徐锦宁点点头,这次徐锦恒战功显赫深得民心算是为他以后稳坐皇位打下基础,哪怕是回程之后要面对那些豺狼虎狈的侵害,她也是信心满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郎斌和绰痕都安排在温丞礼身边了,他们二人算是彻底见光,以后不用藏在黑暗中,徐锦宁介绍他们说是附近被山贼诓骗谋害的人,因为无意中救了他们故而带着他们一起上路。 这个山村以后都不会再遭到山贼的迫害,徐锦宁等人离开的时候,百姓们纷纷出来目送。 张大夫算是这个村子能说得上话的人,知道温丞礼和徐锦宁二人是驸马和公主,当即带着一众人过来跪拜送礼道谢。 坐在马车上的徐锦宁第一次体验到被百姓们爱戴的幸福感,内心很是欢喜。 到了村口马车停下,徐锦宁疑惑间,车帘被掀开,就见柴秋雨身穿囚服双手双脚都被铁链禁锢,蓬头垢面、深桑都是烂菜叶甚是凄惨,不过这也是她自找的。 想起山脚下还在曝尸荒野的人,徐锦宁又差身边的侍卫去将那几具尸体给埋葬了,人都死了,还是要入土为安。 柴秋雨只是一个逃到宁国的夏国人,都不算是奸细,但她很聪明,刚到北境这边就联系上了同是夏国人的山贼,柴秋雨偶尔会吊一些美貌的男子或者有钱富商过来,让那山贼打劫杀人,几人合作狼狈为奸好些年,死在他们手上的无辜之人不在少数。 徐锦宁只觉得她是罪有应得,半分同情心都没有。 柴秋雨被村民们围着,并没有看到马车上的人,若是看见了,估计得恨死了。 放下车帘,徐锦宁坐回位置上,发现温丞礼的目光还放在柴秋雨身上,调侃着:“怎么,心疼了?” “她毕竟是我夏国人。” “不管是哪国人,杀人就得偿命,这女子仗着美貌作恶多端死不足惜,哪怕这是我宁国人我也只会麾下屠刀为民除害!” 重生后的徐锦宁是以人命为上,人活着,实在是太不容易,何况她这死过一次从地狱里爬回来的人呢,她更珍惜这条来之不易的命。 只有惜命,才能谈论后话! 第九十九章 皇姐他们回来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战事结束,不仅是徐锦宁等人在回宁都的路上,就是徐锦晟也在快马加鞭的往宁都赶,他是在禁足期间偷偷溜出来的,府上的事情他都是靠着飞鸽传说,这段时间和帝并没有召见他,也没有人来他府上探看,当真是掉毛的凤凰不如鸡。 以往他的府上还能热闹热闹,可现在呢,就连来看他一眼的人都没有,除了他的母妃之外。 为了赶在徐锦宁等人回宁都之前抵达,徐锦晟是日夜不分,夜以继日的往回赶,期间累死了三匹马儿,他不眠不休的终于在第四天抵达宁都,趁着那些守卫不注意迅速在聂白下属接应下回了府内。 他洗漱完毕,将自己的前往北境所有的证据全都销毁,装作从来没有离开过宁都的样子,那北境发生的种种事件都跟他无关了。 那达萨也是没用,那么多人都在帮他,还有那个聂白也在给他出谋划策可还是败在了徐锦恒手里,路上他也听说不少关于和帝下旨奖赏的流言,还说要封徐锦恒为恒旺,那便是所有皇子中第一个被敕封为王的人啊。 还有徐锦宁,她不过就是去发发粮食、看看灾民走个过场什么的,居然也被奖赏,她凭什么? 四皇子府内,徐锦晟将这段时间在北境的所见所闻都告诉给了德妃,他回府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去找德妃过来商讨事宜。 “经此一役徐锦恒大获人心就连父皇也对他另眼相看,母妃,再不出手我们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若是等徐锦恒即位,哪里还有我们母子三人的活路?” 德妃深知此事重大,指不定有多少官员已经默默地站在徐锦恒那边了,就连后宫的小宫女小太监都在传言徐锦恒多么用兵如神、英勇善战的,她听了那些心里又何曾舒服? “本来我是不想让芳菲的事情这么快曝光的,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了,等明日进宫我便将芳菲怀孕的事情告诉和帝,尽快安排她跟江祁的婚事,如此一来,你也能得到江州的支援。” “什么?二姐怀孕了?江祁的?”徐锦晟震惊的差点把水杯都摔了出去,那滚烫的水溅在手背上,他疼的倒吸一口凉气,“什么时候的事,到现在还没有告诉父皇么?” “已有三月,若是当时发现便告诉皇上,你觉得他会让芳菲把孩子生下来么?只有等孩子稳定了,没办法弄掉了,皇上也只能顾着皇室颜面强行同意这门婚事。” “可用二姐姐的终身幸福来换这个,值得么?”徐锦晟于心不忍,那毕竟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啊,“若是那江祁不知好歹死活不从,那我便去杀了他,欺辱我姐,当真以我们是好欺负的么?” 徐锦晟愤怒的拍照而起,那徐锦宁欺负他们,现在这该死的江祁也在欺负他们,怎么都觉得他们是软柿子想捏就捏? “你别冲动,这件事得先稳住,过两天我会去找江祁说说,若是能说通让他答应这门亲事那是再好不过。” “江祁那边就交给我吧,母妃,你一定要稳住二姐那边,还有,一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曾经离开过府内。” “那是自然,劳累许久你先休息休息把精神养好,免得被人看出来。” 徐锦晟点点头,“那儿臣宫送母妃!” “别送了, 好生歇着吧!” 徐锦晟一直将德妃送到门口,故意走在人多的地方让别人看见,只要认证多了,哪怕日后徐锦宁查到什么,他也有理由避开。 德妃前脚刚走,徐锦晟后脚回到房内,就见跟他长得一样的男人坐在那儿喝茶,他把手往身后放了放,“我都回来了你不用再装下去了,怪不得你主子那么笃定不会有人怀疑我。” 起初他见到这人也吓了一跳,后来才知道这人是聂白安排的假冒他的人。 “黄渡城战役我们虽然败了,但主人也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也不算是无功而返。这段时间你府上倒是冷清的很,无人探视,我伪装的也不算吃劲儿。” 说话的人是那个有着烟嗓子的神秘人,但他并没有摘掉脸上的伪装面具,依然用的徐锦晟的脸。 “再有两天徐锦宁等人就会回到宁都了,我们目前能做的少之又少。” “放心,她待不了多久就会离开。” 徐锦晟不太明白他的话,“你的意思是徐锦宁会再次离开宁都,为什么?” “短时间内是不会,但挨不了多久,我说她会离开就会离开,你又何必多问?”那人喝完茶水站起来,不满的看着徐锦晟,“不该你问的就不要问,你只需要按照我们吩咐的去做就可以。” “我也不想管你们那些破事,我只要我的东西,对了,解药呢?你这次还没有给我解药。” 那神秘人把黑色瓷瓶扔给他,“这是三个月的量,三个月之后我会再来找你,期间你得好好的活着,希望我们下次还能再见。” “你们若是真有本事,也不会连徐锦宁都弄不死了。” 神秘人冷笑着,“派去杀徐锦宁的人是你那亲爱的姐姐派过去的,说起来还是你们误了我的事,若不是你们打草惊蛇,徐锦宁等人现在又怎么会这么小心谨慎?这次是暗杀不成了,日后再说吧,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既是游戏,那就得慢慢玩儿才是。 三番四次都没能弄死他们,徐锦宁、温丞礼二人也真是命大。 宁都之内已经没有他能管的事,他们二人这次回来肯定会大力彻查奸细一事,他是不能再耽搁了。 至于徐锦晟便让他自己听天由命吧,他们能做的也都做完了。 宁都、千佛寺! 江祁看完书信可算是等到希望了,他赶忙拍醒还在打呼噜的徐锦昭:“殿下,长公主他们已经快要抵达宁都,雨儿有救了。” “那也不一定啊,这小丫头中的是蛊又不是毒,如果要是中毒她可能早就死了,哪里还能活到现在,何况我至今都没能把这个蛊虫搞清楚,万一我姐夫也不懂蛊虫呢?” 蛊毒可不是谁都会解的,书上说了,有的蛊虫分为母蛊和子蛊,他现在尚且连这个是不是母子蛊虫都还没弄清楚呢。 “长公主说过,只要有希望就不能放弃!” 徐锦昭斜他一眼,“我姐有说过这话?” “咳咳!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太子殿下你该回宫了,你得尽快回去将这件事告诉长公主二人,让他们尽快派人过来援救,雨儿姑娘不能再耽搁了。” 徐锦昭泄气的往桌子上一趴,他这几天一直都泡在藏书楼几乎把里面关于蛊虫的都给研究透了,他还特地去找过药监局、太医院的人商讨过,那也没查出个所以然。 这次姐姐回来肯定得说他了,本来还想在他们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的呢。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回宫里去。” 这些天为了这蛊虫的事情他也没少被父皇母后捯饬,到这里还得听江祁的碎碎念,真真是神烦啊。 他爬起来伸了个懒腰,就听到外面小德子冲进来喊道:“殿下殿下,大皇子、长公主和驸马爷回来了,现在已经在城门外了,皇后娘娘让您尽快回宫呢!” “什么?皇姐他们回来了?不是说还要过两天?” 小德子说:“奴才也不清楚,说是谁生病了还挺严重,所以快马加鞭,提前回来了。” “生病?糟糕,不会是我皇姐吧!”徐锦昭把手里的医术往江祁身上一丢,“小郡王,我先回宫了,等明日再过来。” 看着那跑的像风一样的徐锦昭,江祁无奈的摇摇头,这小太子心善是心善,就是太容易冲动了。 小德子就在后面使劲的喊着:“殿下你跑的慢一点,跑的慢一点!” 徐锦昭愣是没听,跑的贼快。 二公主府,徐芳菲的之他们回来是气的肚子都疼了,德妃秘密的叫了好几拨太医过来看诊,还好只是因为怒极攻心动了胎气并无大碍。 徐芳菲着实没料到这两人掉到山崖下居然还能活着回来,夜鳞不是说山崖很深,生存几率很小么,怎么他们还是活着回来了? 夜鳞是她最信任的面首,武功、样貌、为人样样都是最好的,可他居然失败了,他居然失败了。 “行了,别气了,这次也算是他们命大活着回来了,你务必给我装作什么都不知情,那夜鳞给我藏好了,绝对不可以让徐锦宁二人发现,否则就连母妃也帮不了你。” 徐芳菲这才有些惧意,急忙拉着德妃的手问:“那江祁那边呢,他还是不同意么?” “锦恒这几天会过去探探口风,实在不行咱们就直接去汇报给你父皇,我就不信他能不顾及皇家颜面。” “这孩子也不知是福是祸,偏偏在这个时候,我……我真是……”徐芳菲眼眶红的厉害,她扑在德妃怀里,哭到:“母妃,若是江祁死活不同意,那女儿,女儿真的没有活路了啊。” “事情还不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母妃一定会护你们平安的!” 所有妄图想要伤害他们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还是得催催左丞相那边才是啊! 第一百章 我是你的妻子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温丞礼的风寒在抵达宁都之后便好的差不多,反而是乔昱的高热一直在恶化,徐锦宁忧心的很这才火急火燎的赶回了宁都。 徐锦恒一回到宁都就立刻进宫汇报军情去了,徐锦宁二人则是匆匆的回了公主府,青杏一听说他们要回来也不顾自己的病体非要从床上爬起来,因为给徐锦宁挡了那一剑她的身体一直都不好,身体里的毒素无法清除,整个人都要瘦脱相了。 有温丞礼给乔昱看诊,徐锦宁还是比较放心的,他的能力谁都清楚。 最严重的还是被砍掉的左臂位置,温丞礼给乔昱刮腐肉的时候,乔昱愣是一声没吭,死咬着牙浑身疼的发抖。 徐锦宁在门外等候,乔昱是为她断臂,遭受着割肉的痛苦,她怎能不心焦? 这次出门他们的人死伤惨重,乔昱伤成这样暂时是不能帮她做事,但她也不能让郎斌和绰痕帮她,这两人毕竟是温丞礼的人,他们又怎么会真心帮她? 徐锦宁坐在走廊的栏杆上,目光冷冷的盯着前面这扇紧闭着的门,温丞礼再给乔昱疗伤,她也只能在外面等候,乔昱伤口极其严重。 青杏听闻碧枝死讯,没有太多悲伤难过,牵扯嘴角安慰着徐锦宁。 “公主,您也这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也很劳累了,不如先下去休息,我帮您守着。” 青杏的眼睛红肿着像是刚刚哭过,这丫头就是这样再伤心难过也会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反而会过来安慰她。 “我不累,倒是你,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伤口怎么样了。” 看着青杏这纤弱的样子,徐锦宁真担心她下一秒就会倒在地上,青杏是她身边唯一亲近的人了,她不能再出事了。 “伤口已经结痂,早就没有大碍了。”只是她的身体反而是一日不如一日,就像是个无底洞怎么进补都没用,青杏也没跟她说自己吐血的事,公主的事情已经太多了,她不过是个丫头怎么还能让她这么操心呢,实在是不能。 徐锦宁拉过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心异常的冰冷,青杏穿的也不少,怎的身体还这么冷? “以后府上的事情都要交给你一个人来做,你必须把身体给本宫养好了。碧枝死了,本宫身边也就只有你能说说话。” “碧枝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公主的!”青杏吸吸发酸的鼻子,眼眶红的厉害,她强颜欢笑的跟徐锦宁说:“刚刚公里传来消息,让您和驸马不日入宫行赏呢,皇后娘娘都快惦念死您了,几乎每隔两日都要过来打探消息呢。” “我知道了,等这边的事情安排完了,我再进宫吧。” 府上还有一大堆事情要等着她处理,徐锦宁想想就觉得头疼。 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都喜欢当皇帝,光是一个公主府的事情便让她头疼欲裂,何况是掌管天下之事? 房门开了,温丞礼叹着气出来,他雪白的衣袖上沾了些血迹,格外的刺眼。 徐锦宁起身走过去问:“怎么样,还是很严重么?” “腐肉已经割掉,他疼的昏了过去,他的伤的是左手,右手无碍生活还是可以的。” 徐锦宁满是愧意,“他是为了救我才会变成这样,我是难辞其咎。” 她的目光沉冷,她愤懑的说道:“但幕后黑手才是最可恶的,我一定会查出是谁在我背后使绊子,碧枝的命、乔昱的断臂我都会一一讨回来。” 她从来都不是逆来顺受的人,让别人不舒坦是她的本事,别人让她不舒坦那就是别人的灾难。 既然乔昱暂时无法帮她查询,那便只能看能不能麻烦温丞礼,她冲温丞礼抬抬下巴:“郎斌要帮你做事吧?” 温丞礼坦然点头,他是有很多事情需要郎斌去调查部署的,“如果公主有需要,绰痕可以!” “绰痕?”徐锦宁想了想,这小子虽然毛毛躁躁,脾气也冲,但在正事上还算可以,用他也不是不行,只是很多事情还是要乔昱去处理才行。 红影卫不能没有首领,她又不方便去红影卫的本部,若是让温丞礼等人跟踪那划不来,也就只能安排他去做一些无关痛痒的事了。 “也好,那就让绰痕先去帮我调查徐芳菲姐弟两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吧。” 这两人狼子野心的怎么可能这么平静的在宁都呆着? 宁都越是平静就只能说明他们两个在做其他的事情,她必须要第一时间知道徐芳菲姐弟两都在做什么。 再者,徐芳菲姐弟并不认识绰痕,绰痕在宁都完全是新面孔,这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好,掉查出凶手之前,他都会听你的话。” 徐锦宁听着话就笑了,“难不成驸马就不听我的话了?别忘了,这可是在宁都,而我……是你的……妻子!” “自然是要听的!”温丞礼瞄到袖子上的血迹,说:“我先下去收拾一下!” “恩,去吧!” 回了宁都,温丞礼便是被徐锦宁拿捏在手里的,他要做什么都无法逃脱徐锦宁的眼线,就像当初带他离开弄昏了他,也是为了不让他有机会在宁都有时间布局其他的事情。 人嘛,还是要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最安全。 徐锦宁也很疲惫,见青杏还站在那儿,道:“你快回去休息,等晚些时候再让驸马给你调理身体,等身体好了再来伺候我。” “可是公主身边现在暂时没人,我没事的!” “我身边能缺人么?你回去休息吧,晚上再过来。” “可是公主……” “别可是了,你是要我亲自送你回去?” 青杏急忙摇头,“不不不,我,我回去就是了,那公主你也好好休息,明日还得进宫呢。” 徐锦宁‘恩’了一声,目睹着青杏离开走廊,这才推开门进了乔昱的房间,房间里的几个窗户都开着很小的缝儿,里面不是很闷也不冷,毕竟还是有暖炉在那儿,但是血腥气还是很重的。 徐锦宁蹙蹙眉走过去,看着床上昏睡的人,心里五味杂陈,好好的人就伤成这样了,乔昱剑眉紧皱,脸色本就苍白了,在那身红色里衣的映衬下更是白的几近透明。 “你放心,本宫一定会找出凶手还你们一个公道!” 二公主府上,徐芳菲把双手放在桌子上,让秋梨给她修整着指甲,好看的容颜在烛火映衬下更是妩媚动人,大厅下面,玄衣男子单膝跪在地上,因为受伤缘故导致脸色惨白如鬼,这一路往宁都赶,让他更显狼狈。 “夜鳞,你一向是本宫最得力也是喜爱之人,本宫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可是你失败了!”徐芳菲淡淡的开口,似是觉得指甲修的不太好看,她眉头皱着,自己拿过刀具重新开始弄。 “是我没用,没能带回他们的人头。”夜鳞第一次任务失败,他自己都觉得很是羞愧,以往他从未失手过。 “既是如此,你觉得我应该如何惩罚你才好?” “要杀要剐全屏二公主决断,但……可否等我杀死了徐锦宁二人之后再惩罚?” “你这是要将功补过?”徐芳菲笑了笑。 夜鳞说:“他们活着,是对我最大的侮辱。” “你有这想法非常好,你要记住徐锦宁、温丞礼二人是你最大的敌人,而你也只有帮我解决了这两人才能彻底拜托我,得到你想要的自由!” 夜鳞握紧手中的剑,“我知道,我会努力除掉他们。” “很好,你刚回来先下去休息吧。” 夜鳞起身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他回到自己房间,看到聂白,眼神一冷,起剑就要刺向聂白。 这家伙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他面前,还躲藏在他房间。 只是他的剑远远没有聂白的身形更快,在他拔剑的一瞬间,聂白已经离开了床边,同时,夜鳞只觉得自己手腕一麻,剑‘叮’的一声掉在地上,他捂着发麻的手气愤的怒视着他,气冲冲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好歹在山洞里我也救了你一命,徐芳菲救你一命,你可以为她做三件事,怎么我救你一命你却反而要杀我呢?这又是个什么道理?”聂白笑着,他笑的格外无奈,好似自己才是受害者。 “就凭你也配?别忘了你收上沾了我夜家多少条人命,聂白,你这妖人。” “妖人?呵,这就是你对我的认知?那你还是太嫩了,我的秘密你永远都窥探不到,甚至于这个世上无人可知,你可知你为什么杀不死徐锦宁?” 聂白见他已经没有任何还手能力,自顾自的坐在一边,拿起桌子上的糕点,没有吃,只是放在谁手里欣赏着:“因为,她是天选之人。” “天选之人?什么意思?”徐锦宁不过是宁国长公主,一介女流罢了。 “接下来我跟你说的话你务必要记得清清楚楚,放弃杀徐锦宁和温丞礼的念头,相反的,你要好好的保护她,断然不可以让她死,至少在我大业未来成之前她不能死。” “你们究竟……” “嘘!”聂白做了个禁声的动作,随后说道:“你只需要听,不要多问!” 第一百零一章  你答应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回到宁都的徐锦宁那就是鱼儿回到了水里,鸟儿回到了天空,宁都是她的地盘,哪怕她横着走都没人敢说什么。 徐锦宁、温丞礼二人在宁都的第二天便直接入了宫,和帝自然是对她奖赏有加,她已经坐拥十方之城,此次她掌管的东于三城将领又都有军功,都为黄渡城之战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和帝也都按功劳赏赐了他们。 徐锦恒无疑是这次平乱救灾的第一功臣,直接被和帝封为恒王,即刻可以开设自己的府邸。 和帝共有三子两女,大儿徐锦恒为恒旺,小儿徐锦昭乃是当今太子,唯独四皇子徐锦晟目前还在禁足之中,一时间都在拿他们三兄弟做对比,徐锦恒的呼声是最高的,而徐锦昭毕竟年纪太小,而和帝年龄也不小了,一番揣测下来宁国天下以后落入徐锦恒手中反而成了最大的话题。 月满则亏、树大易折,徐锦恒得了恒旺名头一时间风光无限,每天他的府邸都是门庭若市,许多达官贵人都纷纷要为他介绍王妃,惹得徐锦恒好几次都只想回宫里藏着猫着。 椒房殿内,徐锦宁半倚在皇后腿边上,她半眯着眼睛,任由旁边的嬷嬷给她按摩着。 看着女儿削瘦的脸庞,皇后疼的心都快要碎了,“你说说你,不好好在宁都呆着非得跑去那种地方,母后听说你掉下悬崖的时候心都快要跳出来,差点没被你吓死了。” 徐锦宁嘴里还吃着荔枝,这荔枝还是从南方运输过来的,还新鲜着着实好吃,她这些天吃干粮吃的嘴巴都要歪掉了,可想念宁都的美食了。 但一想到那些因雪灾、战乱没有办法吃饱穿暖的人,她又开始纠结起来,“北境不是那种地方,那是我们宁国的土地,那些人也都是我们宁国的子民。母后,你是不知道那些人是有多惨,看到他们我才知道我以前是有多么的混账,子民生活不易,而我们过度铺张浪费,浪费的都是他们的心血,他们的生命!” “你有此番觉悟,看来这趟北境之行也不算白去,这些苦也不算白受啊!”和帝爽朗愉悦的声音自门口响起。 徐锦宁坐直了身体看过去,温丞礼、徐锦恒二人一左一右的跟在他身后,看上去倒是挺融洽的,和帝和徐锦恒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意,只有温丞礼的表情还是不咸不淡。 “父皇,锦宁这次可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间疾苦啊,也是长大了许多!”徐锦宁笑道。 “是,是长大了,你们三人这次都辛苦了,还有几天就过年了!晚上你们都别出宫,朕让御膳房多做一些好吃的,咱们一家人先提前吃个团圆饭。” “你父皇这提议不错,晚上就都别走了吧!”皇后不舍的拉着徐锦宁的手,好几个月不见女儿着实是想念的紧。 徐锦宁也不想这么早就回去,但一想到千佛寺那边还有事情,她也不能耽搁:“父皇、母后,女儿也想陪着你们,但眼下公主府一大堆事,实在是不能耽搁,我那桌子上现在还摆放着十城的文书呢,我可不得回去处理完了。父皇日理万机是有大皇兄帮衬着,我可只有自己一个人。” 徐锦恒笑笑,“丞礼有才,有他帮衬你自然也能过的舒坦。” 说到这个,和帝说道:“此次丞礼也是立了功的,朕打算让他进入军机处学习学习,将来也是个将领之才。锦宁,你这眼光真是不错。” 真不愧是他的女儿,挑人眼光绝对厉害,起初大家都不看好温丞礼,都觉得他是个太监窝出来的花瓶架子,就连和帝自己都看不上,如今时间一久反而觉得温丞礼真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喜欢。 这个女婿值,太值了。 徐锦宁直勾勾的盯着温丞礼,“你答应了?” 温丞礼微微点头,直视徐锦宁的目光:“父皇有令,自然是要听从的。” 徐锦宁抿抿嘴,并不是很高兴,脸上的笑容快速的褪去,她拿过旁边的荔枝自顾自的剥着,她不说话,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剥了半天,那荔枝也就剥了一点点的皮,看着倒不像是在吃而是在因为赌气。 和帝看看温丞礼、有看看徐锦宁,有点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的让温丞礼进入军机处大家都不太高兴的样子。 他也是听徐锦恒说了黄渡城发生的那些,觉得温丞礼的确是可造之材,这才听取建议安排他进入军机处。 军机处乃是宁国最重要的一个节点,除非是他特别信任的人,否则谁都没有资格进入,徐锦恒常年带兵打仗本身就是军机处的统领,而温丞礼则是徐锦宁的夫婿,更是和帝一心想要培养的人,进入军机处只有益处没有弊端。 温丞礼是最清楚徐锦宁为什么会这副表情的,为了缓解气氛,他走到徐锦宁身边,拿起桌子上的荔枝剥了一个递给她:“锦宁无须担心,我会做好该做的事情,绝对不会让你担心!” 此话在其他不知情的人听来只是徐锦宁担心温丞礼做不好,给军机处添乱而已,可在徐锦宁听来却是另一层意思。 “你真能安分守己,做好自己的事情?” “做宁国需要我做的事情!”温丞礼道。 徐锦宁深深的了解温丞礼的为人,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姑且相信他一次也没什么,只是没料到他这次直接去军机处,之前去兵部徐锦宁都没怎么担心,毕竟边防图不可能在兵部,但是军机处实在是宁国最重要的地方,边防图很有可能就在那儿。 和帝一听是这个原因,就帮温丞礼说话了:“锦宁,你也得让丞礼多多锻炼才是,你这样怕这个惧那个的,丞礼怎的才能有进步?你们二人要做的是相互扶持,丞礼懂得多,见识也广,你还得多跟他学习学习才是。” 和帝来之前也跟温丞礼、徐锦恒二人谈论了如今形式,两人说的头头是道,配合的也算是亲密无间,和帝本就喜欢这种家庭和睦的气氛,当场便答应让温丞礼进入军机处了。 不然,光凭黄渡城和江州战乱,和帝也不会这么轻易让温丞礼进去的。 “锦宁,丞礼的能力你应该最清楚。”徐锦恒也帮忙劝着,若是军里得此强将,那宁国天下何愁不稳? 徐锦宁故作无奈的长叹口一起,“唉!既然父皇和大皇兄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到时候要是他做错了什么事情,你们可别怪我,哼!” “丞礼这么能干哪能出错事,这不还有你大皇兄照应着呢。”和帝坐到她身边摸摸她的脑袋,这孩子就是死犟死犟的! 木已成舟,徐锦宁就是想阻止也没有用。 那军机处怎可是人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就是她前世今生两次都没能进去一次,说起来她连军机处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只说那儿是极其严密的机构。 徐锦宁隐隐担忧,若是那边防图真的在军机处那不就正中温丞礼下怀? 若是让温丞礼找到边防图那还得逃之夭夭啊,那怎么能行? “父皇,儿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徐锦宁咳嗽一声道。 和帝笑道:“在父皇这儿你还有什么不可以说的,有什么要求说来听听。” “我有一个下属名叫乔昱,他为了救我被砍断了左臂,我听说军机处也有专门训练伤残机构,不如让乔昱过去锻炼锻炼,一来能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废物,二来训练出来也能更好的保护我和驸马,您觉着呢?” 和帝犹豫了一会儿,“那军机处许多军师要秘,这恐怕不太好。” 徐锦宁抱着他的胳膊道:“父皇,乔昱为了保护儿臣连命都可以不要,这等忠勇之士有什么信不过的啊。” 皇后也跟着附和道:“是啊,那乔昱你也见过,是个不错的下属,现在他断了一臂定然是无法保护好锦宁,若是军机处有这样的机构让他去训练训练,也未尝不可啊。” “父皇,那乔昱确实不错!”徐锦恒也觉得这个建议可以。 和帝摸摸下巴想了一下,反而看向温丞礼征求他的意见:“丞礼,你觉得如何?” 徐锦宁警告的看了温丞礼一眼,直到他说:“的确是个好注意,乔护卫对公主忠心耿耿,无可挑剔!” “既然你们都觉得那人不错那就一起去吧,多一个有用之才总比多一个废物的好。”和帝也没什么意见了,只要他们觉得可行那去试探试探他也不是不可行。 徐锦宁这才离开嘴笑着,“那儿臣就替乔昱先谢谢父皇了,他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当然,也不会让温丞礼失望。 后宫不得干政,否则徐锦宁还想自己亲自去军机处看着呢。 温丞礼想要从她的眼皮子底下把边防图拿走,想都别想。 温丞礼又岂会不知徐锦宁心里的小九九,还不是提防着他,何必要搞那些花花肠子。 女人心,海底针,不可懂! 第一百零二章 牵着我,一起走。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温丞礼要进军机处的事情让徐锦宁非常头疼,这家伙早就觊觎宁国边防图,这完全是个他一个可趁之机,她得想办法把他弄出来才是。 目前来说让乔昱随同温丞礼一起进入军机处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军机处是分为好几个部门的,专门安插乔昱去跟踪监视也不是个办法,何况乔昱目前身体还没有痊愈。 徐锦宁二人还是没有留在宫里吃饭,主要她没什么心情,这不就是白白把宁国军事放到温丞礼面前嘛,还是赤果果的那种,故而回去路上一直就没给过温丞礼好脸色,黑眸盯着温丞礼盯得他浑身都不舒服,似乎只有这样看着他,她才能感觉安心。 “公主,您是在不必这么看着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温丞礼被她盯的实在是受不了,这眼神就跟盯着贼似的。 徐锦宁僵硬的笑笑,“你想着一天想很久了吧?” “公主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温丞礼丝毫不隐瞒自己的心思,现在瞒着徐锦宁,对他没有任何好处,还不如坦诚,消了徐锦宁对他的警惕之心。 温丞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她,自从到了宁都,徐锦宁就一直对他很警惕,天天跟防贼似的。 温丞礼觉得自己肯定是上辈子欠了徐锦宁的了。 “我警告你最好安分守己,离边防图远一些,若是让我发现一丁点儿不正常的地方,我都会立刻弄死你,这里是宁都,是我的地盘。” 温丞礼像是确认一样,说道:“是,这是宁都,是公主的地盘,丞礼必定安分守己不敢造次。” “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对你放松警惕,军机处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进去容易找东西可是难上加难。” 想来她活了两世都没有踏入的地方得多神秘? 就连红影卫也是军机处的人训练出来,但他们也从来都不知道军机处在哪里,军机处的神秘与危险都是难以估计的。 “温丞礼只淡淡的:“恩”一声,不作他响。 徐锦宁窝火的很,偏偏温丞礼一副无所谓、幸灾乐祸的模样。 马车行到街上,徐锦宁叫停,下了马车。 不愧是宁都,哪怕是这个时辰,街上还有许多人,徐锦宁还以为自己今年无法在宁都过年,可他们还是在春节之前赶回来了。 家家户户门口已经亮起了红灯笼,贴上了春联,宁都的天气比北境那边不知道好了多少,徐锦宁只穿了一件厚绒,披着红色的披风走在街上,温丞礼走在她身边,侍卫们不紧不慢的跟着。 徐锦宁二人迅速成了宁都街道上的风景线,她以前可喜欢这些人羡艳的目光,如今却觉得分外的难受,这些人看着她就像是看着小丑一样。 徐锦宁感慨自己是真的长大了啊,以前张扬跋扈的性格哪里去了? 一抬头,看到星星闪烁的夜空,月光皎洁,说不出的柔情。 “你们都回去吧,我跟驸马单独走走。” 许久没有接触到宁都的烟火气,她很是怀念。 她跟温丞礼慢慢悠悠的走在路上,没了那些跟屁虫,看向他们的目光少了一些。 “若是我们都生在平民百姓家,该有多好!” 就没有那些烦忧的事情,什么江山、什么战乱都跟他们没有关系。 “覆巢之下无完卵,这是公主曾经说过的话。平民百姓无权无势,照样会受到欺压,北境百姓便是最好的例子。” 一个拿着糖葫芦的女娃娃从他们身边跑过,徐锦宁蓦地想起还在千佛寺的温丞雨。 她居然把温丞雨的事情给忘了,她赶紧拉住温丞礼,后者被她忽然拉住疑惑的很:“公主,怎么了?” 徐锦宁想把温丞雨的事情告诉他,但想了想她都不知道温丞雨现在情况到底如何,说出来也是徒增温丞礼的担忧,倒不如等到明日再去千佛寺看看,先去看一眼她再说。 “没,没什么,那边有馄饨面,去吃馄饨面吧,我饿了!” “好!” 前面小面摊的摊主见有客人来了急忙迎上去,看到他们穿着非富即贵的还特地用干净的布擦了擦桌子和椅子,“二位贵客,需要来点什么?咱们小铺有骨鸡汤面、那鸡都是最新抓的乌骨鸡,醇香着呢。” “四份馄饨面,两份在这儿吃,两份带走!” 徐锦宁坐在最靠外面的位置,手支撑着下巴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人,这样平平静静的真好。 再看看那些手拿着糖葫芦、吃着甜点、嘻嘻哈哈的百姓,“这才是人间烟火气,万家灯火、其乐融融!” “太平盛世,未来可期!” “没有战乱的太平盛世,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然而因为野心、权利、地位已经引发了两场战乱,江州元气大伤至今还未恢复,北境百姓虽然已解决温饱问题,但这次的战乱也给他们添了不少的祸事,东于三城的将士们今年春节都没办法回家过年,又有多少妻子孩子老人期盼着他们回家过年呢。” 感慨之间,两碗热腾腾的馄饨面已经上桌,小二哥没有打扰他们,他们看上去就是惹不起的人。 坐在外面的白衣女子雍容华贵,容貌倾城说不出的好看,他没读过书见识也短,只道是从未见过这么好看又高贵的女子。 坐在旁边的青衫男子面若冠玉,尊贵清冷容貌更是男子中的佼佼者,都说长公主的驸马容貌天下无双,可此人长得丝毫不逊那驸马爷。 只是小二哥并不知晓坐在他小面摊子的人赫然就是当今宁国长公主和驸马爷,若是知道,怕是眼珠子都得瞪掉了。 徐锦宁舀了一个馄饨吃了一口,馄饨里包着猪油、香菜只吃一口便是唇齿留香,“好吃!” 只是一碗普通的小馄饨,徐锦宁都吃出了山珍海味的味道,可能还是跟这一趟北境之行有关系,她现在觉得只要不是干粮和煮青菜白菜之类的,其他都是好吃的。 温丞礼喝了口汤,味道的确很鲜美,宁都好风好水、人杰地灵、富庶非常,难怪所有国家都想要拿到宁国这片土地,光是一碗小馄饨便如此美味。 “怎么样,好吃吧?”徐锦宁得意冲他扬扬眉,这只宁都小吃食中的冰山一角。 “很不错!” 即便味道不错,温丞礼也只吃了两口,喝了量三口汤就不吃了,他把汤匙往桌子上一放,看着徐锦宁吃。 徐锦宁是胃口大开,一碗几乎都吃完了,吃饱喝足,心情也好了不少。 “给钱吧!”徐锦宁擦擦嘴。 温丞礼从荷包里拿出碎银子放到桌上,“公主可还要吃其他的,或者要去逛逛?” “好,许久没逛也想念的紧,一会儿去翟宝楼看看有没有什么宝贝吧。” 温丞礼依着她,两人吃完给了钱又去逛了一圈,马上过年了,到处都是放着小烟花、小彩蝶风筝的人,非常的热闹。 徐锦宁有些后悔吃那碗小馄饨了,因为这小吃街上很多好吃的,可惜她的肚子已经撑不下,两人绕了一圈,买了些东西后走到了常兰河边。 常兰河上方飘着数不清的莲花灯,将整个河面照的非常好看,桥上许多小姑娘指着那些荷花灯说这个好看,那个好看的,宁都一直都是这么热闹。 徐锦宁伸了个懒腰,这样真的是太舒服了。 温丞礼也难得享受这样的热闹氛围,脸上寒意退了一半儿,眉宇间也带着几分欢喜,不再是那种冰冰冰冷冷、高高在上的模样,俊美的脸庞因为这些花灯映衬多了几分柔美。 徐锦宁有些失神的看着他,“翩翩公子润如玉,今有丞礼世无双!” 她的小声呢喃并未让温丞礼听了去,徐锦宁耸耸肩,笑了笑,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现在在这里杞人忧天也没什么意思。 徐锦宁叫到:“温丞礼!” 温丞礼侧目,凝视着她:“公主有何吩咐?” “我还是喜欢你在小乡村叫我宁儿,在外面你可以这么叫,毕竟我也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身份,天天挂着公主的名号出来玩也挺累人的。”徐锦宁美眸流光,眼带笑意,给她那倾城的容颜又增添了几分异彩。 温丞礼有些魂不守舍,第一次看到徐锦宁这么久轻松的笑容,以前她笑不是有人要倒霉就是又有什么坏点子,但是这个笑容干净、温暖,没有什么阴谋算计,他有多久没有看到这样的笑容了? “牵着我,一起走。” 徐锦宁把手伸给他,以后风风雨雨他们都可以牵着手一起走啊,虽然现在她没办法更改温丞礼的心意,但她可以努力去改变他的想法,不是只有屠灭宁国才能收服夏国,没有以国家换国家的道理。 宁国,也不是温丞礼登上皇位的陪葬品。 徐锦宁也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温丞礼视线转到她张开的手,用力咬着牙根直到脸皮子发酸,他才伸手握住那只有些冷的手,她的手很小很柔,温丞礼牵动着嘴角笑道:“好,一起走!” 第一百零三章 琉璃玉瓶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军机处是属于宁国极其机密的一个机构,温丞礼进去之前先进行了搜身,他是被蒙着眼睛带进去的,但是他的听力、嗅觉都比常人灵敏,每走一步路,去的地方他都能很好的记住,哪怕是蒙着眼睛。 徐锦宁本来还派人过去跟着他的,结果人跟到一半儿就丢了,乔昱身体还没恢复没有立刻前往军机处。 知道进去前后都要搜身,徐锦宁又放了一部分心,第二天让大夫给乔昱看完诊之后带人去了千佛寺,美其名曰还愿祈福。 徐锦昭这段时间做事也挺神秘的,皇宫里的人就知道他是出宫学习去了,具体是做什么就连和帝皇后都不知道。 千佛寺庙内,徐锦宁看着坐在她面前吃着糕点温丞雨,一肚子疑问,为什么这少女会认识她? 她刚踏进来第一步,温丞雨就抱着她叫锦宁姐姐,着实是把她叫蒙了,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温丞雨,前世她甚至都不知道温丞礼还有弟弟和妹妹,弟弟已死,妹妹已傻,这一切太不寻常了,一切好像脱离了原来的轨道,都在发生变化。 徐锦宁又把面前的紫薯糕递过去,还给她到了一点茶。 温丞雨抢过那茶水喝了一口,说:“要加蜂蜜,锦宁姐姐这个要加蜂蜜才好喝。” 徐锦宁又是一惊,这茶加蜂蜜? “你说你很早以前就见过我?那个人也是叫徐锦宁?”徐锦宁问。 温丞雨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你前年还在冷宫教我做会飞的小木鸟呢,宁姐姐真是笨蛋。” “小木鸟?” 她怎么会知道小木鸟这个东西? 这是她闲着无聊时候自己看着书本上用木头做出来的一个小型机关鸟,可以飞,也可以在里面组装一些机关藏着暗器,但以前这个也只是自己胡乱弄这玩儿,根本就没有教给别人,更别提前年她在夏国的冷宫? 她是今年才重生的啊, 重生的时候刚好是跟徐芳菲为苏逸的事情争论,然后被徐芳菲推到河里的,这也不过是今年发生的事,前年? 前年怎么可能在夏国皇宫? 还跟她长得一样,名字一样,会做机关鸟,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 “那我还跟你说过什么了?” 温丞雨挠挠头,她努力的回忆着,“琉璃净瓶,她说要去找琉璃净瓶,找到琉璃玉瓶一切就结束了。” “琉璃玉瓶?” 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徐锦宁真的是越来越迷糊了,不仅徐锦宁蒙圈,就是江祁也听的云里雾里,不禁好奇的问:“长公主,您什么时候又去过夏国,雨儿姑娘究竟是什么身份?” 江祁也就知道她是叫雨儿,具体全名他也不清楚,反正是徐锦宁让他照顾着的。 “我也很想知道,不过我最关心的是她口中的那个琉璃玉瓶。找到琉璃玉瓶一切就结束了,什么结束?又结束什么?” “琉璃玉瓶,真是个奇怪的东西。”这个雨儿也奇怪,疯疯癫癫,傻傻的,“公主,她说的话能有几分可信?” 会不会是她杜撰出来的? 别人听来着实是匪夷所思,可徐锦宁是重生的人,她的灵魂来自前世,她是非常相信的,却也不能表现出来,只是忽然松口气道:“小孩子家的胡言乱语你说有几分可信啊?你江小郡王什么时候也喜欢听这些乱神之说了?” 江祁尴尬的摸了摸脑袋,“的确,我也是太傻了。” 他怎么就相信一个智力只有几岁的人? 就是徐锦宁刚过来她就扑上去叫‘锦宁姐姐’把他们都吓了一跳。 “她身体里的蛊虫还是没有反应么?中了蛊的人怎么什么事都没有?” 真是奇怪,温丞雨看上去跟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就是胳膊上很多红色的血丝条,她也不觉得痛也不觉得痒,这不是很奇怪么? “她除了爱吃之外真的没有任何洽谈特殊反应,太子殿下也查不出其中原因,这蛊虫好像并不会要了她的性命,只是这红血丝又很奇怪,看着也挺吓人的。”江祁如实说。 他也一直在观察温丞雨这段时间的身体状况,真的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徐锦宁想晚上还是回去问问温丞礼吧,说不定他能了解一些,但温丞雨的下落还是不能告诉他。 “小郡王,雨儿对我至关重要就交给你保护了,千万不能让她出人任何岔子。” “放心吧,公主所托,江某必定竭尽所能、肝脑涂地。” 徐锦宁于他们、乃至整个江州都有恩,保护一个少女并非难事。 就在这时,方丈走过来敲敲门,在门口说道:“长公主,四皇子来了,要找江小郡王。” 徐锦宁疑惑的问:“徐锦晟不是在禁足么,怎么可以出来?” “江某也不知!” 徐锦宁说:“你去见他吧,我同你一道去,我到要听听徐锦晟找你做什么。” 难不成是因为徐芳菲的事情? 徐锦宁心里有了大概,这么长时间也差不多了。 她并没有进到外面大殿,只是站在门口听着。 徐锦晟的语气有些冷,依稀还带着几分威逼:“现在二姐怀了你的孩子,你若是不管,让她如何面对皇室众人?江祁,这可是你的种,你的孩子你可以不要?” “孩子生下来,我会负责,但娶亲一事,恕难从命!”江祁的想法跟以一样,他断然是不可能娶徐芳菲的。 只没想到一次就能让徐芳菲有了孩子,江祁不是傻子,他们肯定很早以前就发现徐芳菲有身孕,却迟迟没有上报拖到现在,如今私下里来找他,也只是为了要让他松口娶妻。 江州娶妻,事关重大,何况是一个不受宠、刷尽心机和手段的女人? 这样的女子娶回去,根本就是给江州找麻烦。 “你光想要孩子不要人?江祁,这个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让我皇姐把孩子辛辛苦苦生下来,你转手就把孩子抱走让他们母子分离?”徐锦晟咄咄逼人着,今日若是不能让江祁松口,那事情会非常难办。 徐锦宁在窗外听了只想笑,那种是谁的还未可知呢,怎么他说孩子是江祁那就是江祁的了?谁知道是不是徐芳菲自己不检点又跟哪个面首发生关系,一发不可收拾之后诬陷江祁啊。 这种事,徐芳菲不是做不出来。 徐芳菲府上的面首可不比她府上的少。 “四皇子,你要打要杀江某无话可说,娶妻断然不可能。” 从江祁宁愿带发修行就可以看出,他对于娶徐芳菲的事情有多排斥。 徐锦晟知道骂也不是,打也不是,放在身后的手握了握,他像是妥协了一般松口气:“那你让我皇姐日后如何处事?” 硬的不行,那便只能来软的了。 “四皇子,如今二公主有孕在身,江某不适合与她相见,免得让她受到刺激,还望四皇子转达江某之意,孩子我可以养,娶妻不可能,除非我死。” “你是宁死也不愿意娶皇姐,本殿就不明白了,我皇姐到底是哪里配不上你江祁?” “二公主甚好,只是非我所喜,强扭的瓜不甜,天色已晚,江某还有经书要抄写就不送四皇子了。” 江祁拱拱手行了礼,在徐锦晟那痛恨的目光中,挺直了背脊离开了大殿。 看到站在窗口的徐锦宁,江祁自觉无颜面见,跟她抱抱拳转身离去了,实在是没脸再去跟长公主多言一语。 千佛寺已经无事,徐锦宁带人先行离开。 她还得回去看看温丞礼回来了没有。 宁都皇城御书房内,和帝阴沉着脸,脸色堪比冰山,他愤怒的看着跪在下面的母女,都不知道这对母女.干什么吃的,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敢瞒到现在? 德妃只听说今天和帝心情不错,特地带着徐芳菲过来的,没想到刚说完和帝就气成这样,她抹了抹眼泪道:“皇上,芳菲胆子小,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她哪敢说啊。可如今她已有三个多月身孕,若是这时候弄掉说不定芳菲也会死的。她的身子本来就虚,实在是经不起啊。” “你还有脸说,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早干什么去了?那江祁已有未婚妻,对芳菲更无男女之情,强行让他们成亲只会破坏宁都、江州来之不易的和平。” 徐芳菲委屈的很,一个劲的抹眼泪:“父皇,我也是您的女儿,哪怕你在不喜欢我,我身上流着的也是您的血,也是宁国的血,我死了不要紧,那您想过宁国皇室颜面,想过流言蜚语会如何攻击皇家子弟么?” 三个月而已,其实她的肚子并不是很明显,但她还是故意穿了宽松的衣服,稍微显得肚子出来一些,她摸着肚子哭诉道:“女儿死了不要紧,可这孩子还在腹中,他还未出生还没能看看这个世界一眼,父皇真的是想一尸两命么?” 和帝烦闷至极,好歹徐芳菲也是他的女儿,他的骨血,就算不是很喜欢她,也不能放任不管,何况肚子还有个孩子。 和帝一向是渴望家庭温暖的人,他看向徐芳菲微挺的肚子,无奈的叹口气冲身边的大太监道:“去传江祁!” 第一百零四章 无解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温丞雨说的话,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一个跟她长得一样、名字也一样的人出现在夏国冷宫,还跟温丞雨搭上话了,她想过可能是那人易容过后,故意用她的名字来跟温丞雨接触,但她实在想不通那人为什么会这么做。 路过小面摊的时候,她让人买了份小馄饨带回去,也不是因为想吃,就是看到了就想起跟温丞礼一起吃饺子的时光,短暂但很美好。 年味很重,宫里宫外都在张罗着今年的盛大宴会,每一年宁都的新年都是最热闹的,普天同庆,和帝也会携带皇室众人在外游行,恩慈福泽。 要数黄渡河上方的千宝楼最为热闹壮观,楼下还有舞狮赛灯,尤其今年还打了两场胜仗,那就更是要大肆庆祝一番。 人多了,事故也会多,皇城内外多了平时两倍巡城士兵和禁卫军。 因为乔昱受伤,和帝、皇后都不放心徐锦宁的安全,故而将禁卫军统领萧飒先安排在她身边随身保护。 萧飒不是个多话的人,去北境也只忙着处理滁州赈灾之事,也没有去保护徐锦宁的安全才导致她被人劫持,有了山贼一事,后又处理黄渡城那边的遗留问题,还是在近期才回到宁都。 每次徐锦宁看他总觉得心里膈应,可能还是因为她看不惯萧飒脸上的伤疤吧,前世的愧疚居然还没能在颜值上挽救回来。 萧飒跟在徐锦宁身边这几天,除非徐锦宁问他话,不然他绝对不多说一句。 回到公主府的时候,温丞礼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前厅煮着茶,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那木梨花茶的香味儿,徐锦宁把馄饨递给萧飒,边揉着胳膊边走过去。 “今天进入军机处可有什么收获?”徐锦宁往他边上一坐,冲他挑挑眉头。 温丞礼斜他一眼,“公主觉得我应该有什么收获?” “呵!你心知肚明,何必多问啊。” 想起温丞雨的事情,徐锦宁不再跟他打哈哈,正了正坐姿,一本正经的问他:“有没有一种蛊虫可以寄生在人的身上,中蛊的人身上会出现那种红痕类似于青筋暴起的样子,但又身体又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非常的健康。驸马见多识广,可有见过类似于这种蛊虫?” “还记得我之前中的毒么?”温丞礼忽然问。 徐锦宁点点头,这才隔了多久,肯定记得啊:“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么?” “我之前中毒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感觉,直到伤口发麻浑身的经脉开始僵硬,这种毒跟蛊的性质是一样的。” 徐锦宁惊到:“你的意思是,那只蛊虫最后会顺着她的经脉到脑子里,然后……” “然后毫无预兆的死去!”温丞礼把煮好的茶递给他,看她脸色铁青,问:“谁中了这种蛊,让公主担心成这样?” 徐锦宁咬咬嘴唇,她现在是上下左右都为难,到底要不要告诉温丞礼,中了蛊虫的人是他妹妹? “没,没什么,就是在书上看到就顺口问了一句。” “这种蛊虫非常罕见,而且是母子蛊,子蛊完全受控于母蛊。”温丞礼说。 徐锦宁抿了口茶,她咬着茶杯边缘,又喝了一口润了嗓子她才问:“可有解救之法?” 温丞礼缓缓道:“无解,杀子蛊或者母蛊,种蛊之人都会死,而且死状会极其凄惨。” “砰!”徐锦宁手中茶盏没有拿稳直接摔在桌子上弹到地上,直接摔了个粉碎,里面的茶还是滚烫的,直接溅到徐锦宁手背上,烫的徐锦宁眉头一皱。 温丞礼更是第一时间握住她的手:“公主这是怎么了?” “没,没事,杯子太烫了。” 没有解救之法? 那温丞雨不是必死无疑? 徐锦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指尖还有些发抖,还是不死心的问:“就没办法把这蛊虫弄出来么?你的毒都能解,是不是只要找到那冰灵蛇就能把蛊虫弄出来?” “这个只有下蛊之人才有解救的办法,若是能用母蛊将子蛊引出来也是解救之法,但是……” 徐锦宁急忙道:“所以还是有解救之法的?” 果然,温丞礼下一句话又是一盆冷水将她从里到外浇了个透心凉,温丞礼说:“无解,子,蛊一出,母蛊必死,载体之人也必死无疑。” “这取出来也不是不取出来也不是,就没有能把人救活的办法么?”徐锦宁想不通这是什么蛊,“你就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吧?” 就真的没有办法弄出来么? 温丞礼摇头叹息了一声:“确实无解!” 徐锦宁压着怒意做了深呼吸,“知道了,累了一天早点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说罢,徐锦宁率先离开了前厅,温丞礼似是猜到了什么,面容凄白的回到了房间,郎斌已经在等候,瞅着他回来急忙迎上去:“主人,公主今日去了千佛庙。” “怪不得一直找不到人,竟是被她藏到寺庙里去了,只是她这一去势必暴露了丞雨的位置,你立即带人去千佛寺把人带走。带离这里,越远越好。”温丞礼闭了闭眼,道:“去找黑道人,告诉他丞雨中蛊,让他务必竭尽全力救治。” 徐锦宁这些时日一直都是跟他在一起,加上刚刚她说的那些话,表现出的急切、担忧,足可以证明丞雨中蛊跟她是没有关系的,而且这蛊虫怕是很早以前就被中下,这种蛊只有在子蛊还小的时候种进人的身体里,与中蛊人一道成长。 时间越长,中蛊之人身体的血脉就会变得越来越僵硬,而且血液会有一种淡淡的香味儿,香味儿越浓,那人便离死期越近。 照徐锦宁这么说,可能丞雨的蛊毒已经深入骨髓。 这个世上若还有人可以救治,那便是黑道人了,但黑道人性格古怪,非是疑难杂症不治,也不知道他能否救得了丞雨,只能尽力一试了。 徐锦宁那边暂时就先瞒着,让她着急一下也好,温丞礼嘴角扬了扬,他已经能想象得到徐锦宁失去筹码之后萎靡不振的懊恼模样了。 绰痕的办事能力也是可以的,短短几天就把徐芳菲、徐锦晟等人的行踪搞得清清楚楚,他把自己查探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细腻如丝的都告诉徐锦宁,后者听完更是郁闷,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做过? 他们封赏的消息在很早之前就传递到宁都,他们怎么可能还坐得住? 若说徐芳菲坐得住也不算奇怪,毕竟是怀孕了,但关键是徐锦晟啊? 徐锦晟因为苏逸的事情被禁足到现在,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他们在北境孤立无援的是徐锦晟下手除掉他们最好的机会,他怎么会白白错过? “是真的,他们还说还几次看到徐锦晟带着狗溜来溜去,而且……” “等等!”徐锦宁喝止住他。 绰痕话说了一半儿被打断不太高兴的瞪着她,本来为她做事就让人很不爽,偏偏她还不让他把话说完了,“怎么,又有哪里有问题?” “徐锦晟从来都不喜欢狗,他怎么会在人多的地方去遛狗呢?” 绰痕也不笨,跟着思考了一会儿,“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让别人看到他,然后让那些人证明他是在府上的。” 徐锦宁赞赏的打量他一眼,“没看出来你还是有点脑子的!” 在绰痕要发火之前,徐锦宁又说:“猫猫狗狗他都厌恶的很,遛狗的自然不是他本人,他这么刻意的在众人面前晃悠,只能充分的说明了他心里有鬼,而且做了其他敢让人知道的事情。” “例如前往北境刺杀你们?”绰痕问。 徐锦宁没有言明,只是手扶着脑袋一脸神秘的盯着绰痕看,绰痕冷不丁的被她这么盯着,心里有点阴嗖嗖的,“你交代的事情我都查完了,没事的话我就去殿下那儿了。” 徐锦宁笑着说:“在宁都你最好别叫他殿下,他……是本宫的驸马爷!” “哼,殿下又不喜欢你,等到大事结束,你们就各奔东西了,我才不承认他是宁国的驸马。” “谁说我们就各奔东西了?” 这小子就这么巴不得他们好? 徐锦宁做了个深呼吸,强忍着没让人把他给扔出去五马分尸,她这一世脾气真的是收敛了太多,但不代表就没有脾气,她猛地拍着桌子站起来,怒冲冲的说:“臭小子,别忘了你的身份,在敢这么跟本宫说话,别说是你,就是温丞礼本宫也能废了他。” “你……” 女人真是不好惹,说翻脸就翻脸,刚刚还笑眯眯的跟他说话,一眨眼就变得这么凶神恶煞,简直就是只不可理喻的母老虎。 绰痕咽了口口水,被她震慑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呆呆的站在桌边。 徐锦宁冷哼一声,“你最好给本宫注意点,仔细小心你的项上人头,本宫知道你武功好,但……本宫身边武功好之人可不在少数。” 乔昱的武功也是一等一的好,哪怕现在断了左臂,但他用剑的是右手,并不妨碍他的身手。 瞅着他还是一脸惊慌的模样,徐锦宁忍着笑:“还不出去,等我送你?” “出,出去就出去,凶什么凶!” 绰痕几乎是跑出去的,徐锦宁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样子有些想笑,但想到温丞雨又笑不出来。 温丞雨,可如何是好? 第一百零五章 你会输的很惨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深夜,宁都皇宫内,德妃身披着黑色披风,手里拿着灯笼一个人独自往最深处的宫殿,冷宫! 风阴恻恻的刮着,德妃的衣服被风吹的呼呼作响,看到前面冷宫里亮着的灯,她警惕的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跟踪之后快速走到门口敲了三下门,又把门推开走了进去。 冷宫多年无人来往,里面漆黑一片,月亮躲在云层之后,半隐半现给这夜晚增加了几分惊悚。 德妃缩了缩脖子看向那唯一亮着灯的房间,这么多年没见,她还是只能是在这里呆着,最后的赢家不还是她? 听到里面的女子哼唱着歌声,德妃心下感慨,原来竟已这么多年。 推开门,就看一身白衣、披头散发的女子坐在床边,她的脸上满是伤痕,手脚都被铁链锁住,因为常年带着手铐脚镣,她的手腕、脚腕被磨的结了很深的痂,她正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背,屋子里挺暖和,她穿的少也不惧冷。 “青儿,姐姐来看你了。” 被叫做青儿的女子头都没有抬一下,依旧哼唱着歌曲,这曲调听起来与那柴秋雨哼唱的几乎差不多。 春悲赋,夏国特有的曲子。 “我知道你能听得到我说话,你也别怨我,谁让你挡了我的路?不过你放心,很快你就能出去了,我还需要你。” 她还需要青儿来帮她牵制左丞相,只是现在时机还不到,还不适合青儿出面,若是左丞相知道青儿还没死…… 德妃蹲到她面前,撩起她的长发,“晟儿很好,你不必担心,我会助他登上皇位,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的,你还得睁着这双眼睛好好的看着,看着我们是怎么拿回成国的。” 乾帝三十五年,宁国灭成国,烧伤抢掠无恶不作,成国三百万人死于汇江之战,唯成国两位年幼公主下落不明,有人传言两位公主跳下汇江殉国,也有人传言两位公主沦落风尘被人害死。 如今,成国国灭,两位公主一人成为宁国德妃,一人却被永远禁锢在这深深冷宫,不见天日。 德妃心疼的将青儿抱到怀里,一下一下的安抚着:“放心,等到大事成了之后,姐姐就放你出去,让你跟你心爱之人重逢,那个人……还活着呢。” 一听到‘那个人’青儿的歌声停止,她一把抓住德妃的肩膀,“救他,救他!” “是,我会救他的,不仅是他,还有很多人,你乖乖在这里等着,等着姐姐!” 理智只恢复了一会儿,青儿又开始唱着那首春悲赋。 德妃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拍拍青儿的手背,那手腕上的伤疤着实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猩红着眼,直到青儿入睡了,她才离开。 又有多少人知道,宁都的皇宫,曾经是属于成国的呢? 估摸着如今世人早已忘了成国的存在,没关系,她会让尘封的记忆再次苏醒,会让曾经的成国再度出现在人世间。 丞相府内,左丞相把手中叶子扔到一边,听到屋顶上的动静他的手顿了一下,只是一瞬,他又拿起勺子给他的新鹦鹉喂着食物。 “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的?聂白……丞相!” 爽朗的笑声从门外响起,就见一人一鹿缓步从门外进来,那头鹿在屋子里显得分外的扎眼。 左丞相也只是看一眼便不再多看,“这么多年你居然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眼前之人赫然还保持着二十多岁的模样,令人费解,估计他走在路上别人也只会认为他才二十来岁,绝对不会想到他已经是个四十多岁的人。 “我是没变,你却老了。” 左丞相逗了逗鸟,满不在乎的说道:“人都会老,也都会死。” 没有人能够追求生命的极限,哪怕是他聂白也是如此。 “她死了快十八年了吧!”聂白忽然伤感起来,“如今徐锦晟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你肯定会帮他得到宁国皇位的吧。” “这本就该是属于他的东西,我只是替他们拿回来而已。” “也难得你对沈青儿深情如此,她的在天之灵应该也感到欣慰了。” “该死之人还活着,逆天改命不可行。聂白,你要做的事情是与天对抗,你觉得你的胜算有多大?” 聂白摸着白鹿鹿角,欣赏着它的诡异红眸,“不试试又怎能知道不与天斗,是输是赢呢?” “你会输的很惨!”左丞相拎着他的鹦鹉起身走到门口,他解开鹦鹉腿上的细铁链让它去飞,鹦鹉飞了一圈之后,忽然就坠落在地上,翅膀扑棱了几下就不动弹了。 又死了! “你不也没放弃?”聂白好笑的看着他,劝说别人的前提是要自己清醒,若是连自己都不清醒,呈现在一种朦胧状态、目的不明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左丞相叹口气,他们身上又何尝不是背负着千斤重担? 国仇家恨,哪一个不是刻入骨髓的恨? “你这次来找我应该不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吧?”左丞相没再看地上那只死鸟。 聂白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徐锦宁身上有些我解不开的谜团我需要你帮我。” “徐锦宁?你会不会是搞错了,她不过是喜爱男色的一介女流,有什么可值得你关注的?” “我不知道,这也是我看不透的地方所以才来找你,这个世上只有两个人是我看不透的,一个已死,一个……便是徐锦宁。” 聂白在北境与徐锦宁并没有怎么样深交,双方甚至没有见过面,只是他的感觉从来不会有错,徐锦宁身上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左丞相想了想,睁眼道:“我倒是听说自从徐锦宁落水后性格就发生了变化,以前她可不会做出这等抗灾的行为,看到那些流民她不一脚把人踹开就算不错了,又怎么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北境那等荒凉之地?” “性格大变?” “我会帮你探查一下徐锦宁的情况,但是这不代表我们就是站在同一阵线的,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我们各自不相干。” “如此,甚好!” 椒房殿内,皇后倚在躺椅上,心思不知道飘到哪里,光是这一晚上她已经唉声叹气好几声,孔嬷嬷问:“还有什么事能让娘娘这么心烦的?” “那徐锦恒现在战功赫赫,又被封为恒王,哪一处都压过了锦昭,偏偏锦宁和丞礼还跟他走的那么近,我实在是有些担心这些孩子的以后。按理来说,锦昭是太子,要先封王也该锦昭先封王才是,现在倒好便宜了那徐锦恒。” 孔嬷嬷笑笑说:“娘娘,这大皇子也是养在您的膝下尊称您一声母后,而且大皇子对您也孝顺,您啊就是想的太多了。” 皇后叹口气,“这话也就你说说了,换了旁人本宫早要了他的脑袋。徐锦恒毕竟不是我亲生儿子,没有一个幌子是不想是坐在那皇位上的,也就只有我那傻儿子天天吵吵着要学医,学医顶什么用啊,又不是靠着给人看诊吃饭。宁国以后的家国大业终究是要交到他手上的,他倒好……唉!” 一说到徐锦昭,皇后就有些恨铁不成钢偏偏又拿他没办法,这儿子再怎么不好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徐锦昭除了不想登上皇位之外其他还是很好的,他聪明好学、心地善良,就是没有野心。 男人,怎么能没有野心呢? “大皇子英明神勇,小太子宅心仁厚,日后太子登基,大皇子也会是他最得力的臣子,娘娘,要我说您还不如对他们二人一视同仁,将大皇子视如己出,日后他必定是感恩戴德、好好报答您!” 皇后纳闷了,“之前本宫说起他的时候你总是觉得他多事,怎的今日这么帮他说话?怎么,他是给了你什么好处了?” 皇后是孔嬷嬷从小看着长大的,虽是主仆却是不是母女胜似母女,也是皇后最信任的人。 孔嬷嬷帮她把头上的发钗都摘下来,语重心长道:“这些话本该不是我说的,是长公主临走之前特地嘱托奴婢的,奴婢觉得长公主说的非常有道理。这么针对大皇子不一定是的对的,大皇子从小在您身边长大您也该了解他的为人,他不是个急功近利、贪图权位的人。” “锦宁说的?” 孔嬷嬷说:“是啊,那天公主离宫之前特地关照奴婢,若是娘娘因为大皇子封王一事感到焦心烦闷,就让我开导开导您,公主深谋远虑,自有她的道理。” “这丫头的确是越来越聪慧,就是本宫有时候都看不透她,唉,终究是长成大姑娘了。” “锦宁公主一向孝顺,娘娘就等等看,不必那么着急,小太子现在还小,公主这么做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 皇后的烦闷褪去了一大半,“是是是,这丫头一向鬼精灵,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咱们也好久没出宫了,明儿个安排安排去她府上转悠转悠,让御膳房做一些她爱吃的糕点,顺便叫上锦昭!” “奴婢明日一早便去安排!” 第一百零六章 强扭的瓜不甜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一大早刚出房门就看到温丞礼穿戴整齐的上了马车离开公主府,他马车周围都有穿着特别服饰的侍卫,那些便是军机处的人,每次温丞礼前往军机处都会被这样带走,徐锦宁就有些没搞懂,这怎么感觉跟带走犯人似的,军机处当真有那么严谨么? 让她意外的是徐芳菲居然会把自己怀有身孕的事情公布出去,现下整个宁都都知道徐芳菲有了江祁的孩子,和帝召见她,她推却不是她散播出去,是别人散播出去的,徐锦宁听了只是嗤笑。 若没有她的授意,谁敢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 怕是她为了嫁给江祁故意宣扬出去,这下江祁就算是不想成婚都难了。 宫门外,江祁不顾下着小雪孤身一人跪在门口,雪花落在他身上积了一层白色,门口站着的侍卫们实在是看不下去,用手挡着雪跑过去:“小郡王,皇上已经下旨不日成婚,您这在这儿跪着也没有用啊,当驸马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您何必要在这里倔呢?” “皇上若是不收回成命,江祁就算是跪也要跪死在这里。” 江祁被叫进宫后,和帝没有再问他的意见直接下旨让他娶徐芳菲,婚期就定在年后,这么大的事情江祁怎么可能会答应,跟和帝争辩了一番他便直接让人送他出宫了。 他身边放着的是已经被雪覆盖着的圣旨,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娶徐芳菲。 “小郡王,您就别倔了,婚期之前皇上是不会见你的,你好歹也为江州百姓想想啊,抗旨不尊那可是大罪啊。”侍卫继续劝着。 江祁充耳不闻,且不说江州那边会不会同意,若是他跟徐芳菲真的成亲那徐锦宁会怎么看他? 哪怕这件事不是他所愿,可毕竟是发生了的。 江祁现在更担心的是跟徐芳菲成亲以后,徐锦宁便不再信任他,不再信任江州。 雪还在下,宁都气候偏暖,很少下雪,饶是今天这场雪下的也不是很大。 只是特别干冷,江祁在外面跪了快三个时辰,哈出的气都是凉的,若不是他练过身体底子好,估摸着早就冻的昏过去了。 御书房内,和帝看完奏折后看着外面还在下雪,不由得问了一句:“江祁还是没走?” “小郡王倔的很,这场婚事怕是……强扭的瓜不甜啊!”张公公说道。 和帝叹口气:“朕又何尝不知道呢?可是芳菲现在肚子里都已经有了江祁的种,难道就让她不明不白的把孩子给生下来,那我皇室颜面岂不是丢得干干净净,荡然无存?” “那江州那边也不是很好交代啊,老郡王的儿媳早有人选,咱们这么强塞过去,二公主日后也不会讨到什么幸福,这又是何必呢?” 和帝不悦道:“那你倒是给朕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你告诉朕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给芳菲灌一碗堕胎药,弄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徐芳菲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啊,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是他呢? “老奴,老奴无计可施!”张公公退到一边,这么大的事情谁都没有办法下决断,做的好、做不好都是罪过啊。 “你不是朕,不会知道坐在这个位置上有多少无奈,刚与江州那边把战事结束,两边算是和平状态,这婚事一出两边势必会再出矛盾,虽然江州那边表面上不会说什么,可时间已长还是会心生嫌隙。” “皇上看的透彻,既然江小郡王有心上人,皇上完全可以再下一道圣旨封那个姑娘为侧妃呢?” 和帝心想,这也是个不错的主意,也算是给江州的一些恩典,给江祁的补偿了:“去,把江祁给朕叫进来。” “是!” 和帝终是有一颗仁心的,于公于私,他都不想再跟江州撕破脸。 江祁得到和帝召唤赶紧在侍卫的搀扶下走了进去,能有一丝机会也是好的,这婚事绝对不能成。 御书房内可比外面暖和多了,天冷,江祁在外面跪了许久站起来腿脚都是发麻的,然而他还是挺直了腰杆,“还请圣上收回成命,江祁实在是不能娶二公主,害了公主一辈子。” “你已经害了她了,她肚子里现在已经有了你的孩子。江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朕也是不得已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其实让你跟芳菲结亲也并非不好,若是因为你那青梅竹马,朕倒是可以允许你纳她为侧妃,将她接进宁都,让她与芳菲一同成婚可好?” 这已经是和帝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若江祁还是拒绝,那就真的是不识好歹。 江祁面色难看,柔儿生性高傲怎么可能甘愿做侧妃,何况还是跟徐芳菲一同嫁进来,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适。 “皇上,江祁与二公主毫无感情可言,强行嫁娶也只是让双方更为难过,至于二公主肚子里的孩子江祁愿意一力承担,但娶妻……” “圣上是要强逼着江祁拜堂成亲么?还是要压着江祁上礼堂!”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如此嚣张的跟朕说话?”和帝怒道。 江祁自知方才说话太过,他单膝跪地道:“圣上,江祁并非故意冒犯,只是这件事……” “容你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再来见朕,若是抗旨下场不会是你想看到的,多想想江州来之不易的和平,下去吧!” 江祁还想为自己辩驳争取一次,就见张公公走上前做了个“请”的动作,他欲言又止了好几次终还是没再能说出来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和帝被三番四次的顶撞还在生气,恼怒的瞪了一眼江祁离开的方向,哼了一声,甩甩衣袖去了后方偏殿。 德妃的人目睹着江祁脸色铁青的从御书房出来,手里还拿着那道圣旨,冷笑一声,转身便走了。 后花园里,德妃和徐芳菲二人坐在中央亭子里,桌子上放着一盆红梅,二人的心情倒是非常不错,只要能让徐芳菲嫁到江州,其他的事情处理起来就非常方便。 “这个江祁到最后不还是要娶你,你看看你瞎担心这么多天又有什么用?”德妃拿着剪刀将最上面的一支多出来的梅花剪掉。 “但是咱们这样逼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母妃我担心嫁过去以后江祁不会尊敬我半分。”徐芳菲又是喜又是惊,喜的是终于可以嫁过去,惊的是嫁过去以后她会遭到什么样的对待。 德妃说:“再怎么说你也是宁都二公主他能怎么对你,又敢怎么对你?你要时时刻刻的记住你的身份,我的女儿可不是随随便便能给人欺负的。” 徐芳菲展露笑颜,“母妃说的是,我堂堂宁都二公主谁敢欺负我?” 当然除了徐锦宁那个贱人,一想到徐锦宁现在还在跟她耀武扬威,她还活的好好的徐芳菲就一肚子的火,又在犹豫要不要把北境刺杀徐锦宁的事情说出来,但是转念一想徐锦宁回到宁都之后并未提起过被刺杀一事,说不定她还没有找到凶手,没有任何证据,她又不敢说了。 既然都没人提起那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夜鳞这几天也是神神秘秘,说是在养伤,可好几次她派人过去叫他,他都不在房间里,养伤,却又不在府上,他去做什么了? 察觉到徐芳菲的心不在焉,德妃把一盘杏子推到她面前:“你都已经快要成为江州郡王妃了怎么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难不成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没,没有了,还是有些担心会不会出变故,其他没有。”徐芳菲急忙说,她不能把这件事告诉给德妃,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德妃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母妃商量,母妃还能给你出出主意,千万不要自作主张,平白给了抓了把柄!” “母妃想多了,我怎么还有其他事情瞒着您呢。四弟那边又是怎么说的,我听说父皇还是没有解除他的禁足,我也有好久没有见过他了。” “晟儿你就不必担心了,把自己照顾好就行,成婚前你就住在宫里,也好多陪陪母妃,等你以后嫁了人便是别人家的女儿了。” 闻言,徐芳菲红了眼眶,她坐到德妃身边将头枕在她的肩膀上,抽噎着说道:“就算芳菲嫁了人也是您的女儿,就让江祁在宁都弄了个府邸,这样女儿就能天天陪在母妃身边了。” “说什么傻话呢,你必须要给我去江州那边,拿下江州的主导权,日后才能扶持你弟弟上位,知道么?” “可女儿实在是舍不得母妃!” 江州遥远,外嫁出去指不定多久才能回一次宁都,一边是舍不得宁都的骨肉亲情、一边舍不得江州的荣华富贵,徐芳菲心里别提有多难受,怎么她就不能像徐锦宁一样嫁了人还能留在宁都,高高在上呢? 真是不公平! “放心,你把孩子平安的生下来交给母妃,你就安心的跟江祁回江州去,那江祁就算在不疼爱你也得顾虑他远在宁都的孩儿吧?” 德妃深谋远虑早已算好,等徐芳菲把孩子生下来她就借口他们新婚夫妻不方便带孩子将这个孩子留在身边制衡江祁。 为了大业,牺牲一个孩子算什么? 第一百零七章 锦宁,果真长大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豪华的马车停在长公主府门口,引得周围百姓们纷纷伸头张望,就见皇后怀里抱着一只浑身雪白的绿眼猫咪,在嬷嬷的搀扶下走了下来,皇后雍容华贵,哪怕这个年纪依然风华绝貌,不输当年。 徐锦宁得知皇后来府的时候还在跟乔昱商讨刺客和军机处的事情,听到消息后赶紧前去迎接皇后。 “母妃,这么冷的天您过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下,你想女儿的话,那女儿直接进宫就好了。” 徐锦宁站在皇后身边搀扶着她,皇后身上很暖和,她怀里的猫咪也是昏昏欲睡着,时不时的张望一眼徐锦宁。 徐锦昭还在打着哈欠,他是一大早还没睡醒就被拎起来直接带到公主府呢,昨天晚上研究了一晚上的蛊虫,直到现在他还惦记着昨日那只从太医院抢来的小蛊虫呢。 “宫里有些母后不想见的人,叫你去也是让你堵心,这不想着许久没有出宫这才来看看你和驸马么!”皇后四处环顾一圈,不见温丞礼身影,问:“驸马呢,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驸马一大早就被接去军机处了,我都没见得上他一面呢。” 徐锦宁的话语颇有几分抱怨的意味,本来年关就忙,这几天从各处来的使臣也挺多,桌子上的文案堆得比山都高,徐锦宁是忙得不可开交。 温丞礼那边暂时没有什么动静,倒是给她省了一些麻烦。 但要调查的事情还没有结果,徐锦宁也是面上平静,心里着急。 “听说父皇已经下旨让江祁娶徐芳菲了?”徐锦宁问。 皇后一脸不屑,“那对母女眼看着大势已去无计可施,只能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逼着江祁娶徐芳菲,当真是令人不齿。” “他们母女自然是巴不得赶紧得到一方势力,如今我们大势都在我们这边,他们看了自然眼红,这段时间公主府还平静,没出什么乱子吧?” “公主府能有什么乱子,平静着呢。” 几人一边聊着一边走到了前厅,徐锦宁立马让人去烧茶做糕点,皇后也给她带来了许多她爱吃的宫廷糕点。 徐锦昭毕竟是孩子心性,看到那些糕点都两眼放光,也不觉得困了:“皇姐,姐夫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要跟他请教呢。” “估摸着得等到傍晚了,今天外面下雪应该会更晚一些。”徐锦宁看着外面下着的雪花,这雪颇有下大的趋势,她有些担心温丞礼那边。 “丞礼最近挺忙的啊,都没空在家陪你了,也不知道让他进入军机处是好是坏。” 徐锦宁也跟着说了一句:“是啊,不知道让他进入军机处是好是坏。” 他们都不知道温丞礼的真实身份,只有徐锦宁知晓,她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赶紧让和帝把温丞礼从军机处踹出去。 “皇姐,姐夫是男子汉,男子汉就得有担当,你得让他出去闯闯否则总是关在家里人家会怎么说他啊,肯定得说他是吃软饭的,姐夫是个有才干的人。”徐锦昭嘴里塞着糕点还不忘嘟囔着。 徐锦宁白了他一眼,“谁敢说他是吃软饭的人啊,就连我……咳咳,就连我都得佩服他的聪明才智呢。” 她差点就说漏嘴了,还好还好,轻咳一声她又说道:“这不是舍不得你姐夫风里来雨里去的嘛,你看这么大的雪他还得往军机处赶呢。” “我就希望姐夫能快点回来,一刻也等不了那种!” 徐锦宁心中暗骂他一句没出息的笨蛋,前世被人家乱刀砍死,今生却这么的黏着他,想了想,这不也是她希望的么,若是温丞礼跟昭弟处好关系,日后……不对,已经没有日后了。 “那今天晚上你们干脆就不要回去了,晚上正好跟我们好好聊聊,正好我也有些话想跟你说呢。” 温丞雨的事情还没彻底搞清楚,她还得想办法找到对策才是,总不能让温丞雨就这么死了,到时候温丞礼如何看待她? “啊?好啊好啊,母妃我今天晚上就不回宫了。” 一听可以留在这里,徐锦昭可高兴坏了,留在这儿就能跟温丞礼多聊聊医术方面的事,说不定那蛊虫他也知道一些,他们回来这么久他都没有好好的跟温丞礼学习呢。 皇后也不太想回宫里,见到德妃两母女就一肚子火,她气呼呼的说道:“德妃母女也真是阴险狡诈,明明早就发现了身孕却还一直瞒着,直到现在才敢说出来,明显就是故意要吊着人家江祁,若真让让他们母女两的奸计得逞,徐芳菲嫁给江祁,那她们就相当于得到了江州的势力,到时候德妃再把那孩子留下牵制江州,对我们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她能在后位上稳当的坐这么多年自然是有她的本事,可不仅仅只是仗着和帝对她的宠爱,后宫水深,没些个本事又如何在那深渊里生存下去? “母后,你就放心吧,江州的水不比我们宁都浅,也不是徐芳菲想嫁就嫁过去的。她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生下来还是个未知数,您又怎么知道她肚子里的到底是不是江祁的孩子呢,一切都还没有铁板上钉死呢。” 徐锦宁看了一眼脸色微微发白的青杏,有些心疼:“你先下去休息吧,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伺候着,你把自己身体养好了再说。” 她身边也只有青杏一个贴心的丫头,偏偏她现在还身体不好,徐锦宁着实犯难,乔昱重伤也没怎么恢复暂时不能为她做事,绰痕吧……这小子智商不够用,到现在还没能查出刺杀之人是谁,指望他是铁钉指望不上的。 她都有想法把派遣在外的红影卫副首领叫回来了,可要叫回来了那夏国那边又没有人监视着那也不行。 “怪不得很少看你带着青杏了,这人都快瘦的没形了,到底怎么回事?还有碧枝,她……” “母妃,这些事情交给我们处理就行了,您不用太担心。” 说起碧枝,徐锦宁心中又是一痛。 青杏眼眶也红了红,“奴婢没事的,公主不必担心我。” “下去休息吧!”徐锦宁实在是不忍她再在这里呆着,实在是……令人心疼。 只要看到青杏,徐锦宁就会想起碧枝,更会想起前世她们两个为护着她万箭穿心,心就抽疼抽疼的,如今,碧枝为救她已经死了,着实不能让青杏再赴前尘之路。 “青杏,既然公主让你下去休息你就先去休息吧,这里也不多你一个伺候着。” “这……”这实在是不行啊,皇后和太子都在这里,她不过就是个婢女哪有那么大的面子下去偷懒啊。 “行了,你带太子殿下出去玩吧,我跟母后还有事情要谈。” “好,奴婢这就带太子殿下离开。” 徐锦宁也了解青杏的性子,知道她碍于身份不敢下去偷懒,只好这么说了。 正好徐锦昭也不想听他们说宫里这些尔虞我诈的事情,干脆就先出去玩了。 他们二人走后,皇后也遣散了身边的人,前厅乍然只剩下徐锦宁母女。 “锦宁,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话想要跟母妃说的?” 徐锦宁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道:“母妃,我听张嬷嬷说您对大皇兄被封为恒王一事还耿耿于怀呢?” 皇后轻咳一声,丝毫不掩饰:“你也知道,坐在母妃这个位置上有许多无可奈何的事情,何况你弟弟还小,若是让徐锦恒军功超过他,那以后这宁都江山岂不是就要落在旁人手上了?” “大哥不是旁人,母妃,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可能会超乎您的想象,但我希望您能谅解我,也不要再针对大皇兄,把他当成您自己亲生儿子来对待,听女儿的准时没错的。” “锦宁,母妃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储君这件事不容商量,没人可以动摇锦昭的地位。”皇后说。 徐锦宁目光转向还没有走远的徐锦昭,心疼道:“那母妃有问过昭弟愿不愿意么?您若是强行的将昭弟按在那个位置上,他得多难受啊,难道你希望昭弟为了那个位置变得冷血无情么?” 自古帝王无情,昭弟心肠太软、心也太善,始终是不能担当起那个重任,只有徐锦恒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锦宁,你这……”皇后实在是有些看不懂眼前的人,这人真的是她女儿么? 总觉得徐锦宁变了太多了,到底是因为成亲长大了,还是……还是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女儿? 皇后有些迷惑,以前的徐锦宁绝对不会跟她说出这些话,可如今……着实有些看不懂她了。 “母妃,您是不是在想我怎么会变了这么多?您肯定在怀疑我还是不是您的女儿吧?”徐锦宁笑了笑,“我呀,是如假包换的徐锦宁,说这些只是因为我看过太多的生离死别,看开了许多。母妃,女儿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故而觉得生命诚可贵,而不是为了虚渺的东西去浪费生命。” 皇后不由得对她另眼相看,“锦宁,果真长大了!” 第一百零八章 雪美、景美、人也美!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提前回来的温丞礼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对话,心思沉迷,他转身往后院走去,看到院子里的徐锦昭不顾风雪在那儿抓着猫,看到他脸上那天真无邪的笑容,不由想起徐锦宁刚刚说的话,生命诚可贵,人生在世,便只求一安稳。 可生在帝王家又有多少的无奈,徐锦昭曾经也跟他说过他不喜权位之争,不爱江山,他不过是个少年孩童,却也要背负着那么沉重的称号和负担。 少年郎爬到假山上去抓那只调皮的白猫,猫咪冲他叫了两声,又跳到了一边的树上,气的徐锦昭直接从假山上跳下去,气呼呼的冲它叫一声:“让你跑,晚上你就别想吃小鱼干了,哼!” 猫咪又冲着他喵呜了一声,温丞礼轻笑出声,听到笑声,徐锦昭紧忙回头,就见温丞礼披着白色外袍,一副风尘仆仆刚赶回来的样子:“姐夫,你回来啦。” “参见太子殿下!” “哎呦姐夫,现在又没什么人,你不必这么跟我说话的。你回来的刚好,我还有一些问题要问你呢。” 徐锦昭也不管那只猫,嘻嘻哈哈的跑向温丞礼,把怀里的藏着的书拿出来,直接问:“我遇到一个病人,她好像中了一种蛊,我研究了许久都没能研究出那是什么,又要如何解救,这是我写好的一些症状,姐夫你帮我看一下吧。” 温丞礼笑笑,“好!” 拿过徐锦昭写好的病本,温丞礼翻看了看,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几乎都是关于子母蛊的症状以及救治的办法,不过很多都被直接打了黑叉,想来应该是觉得不适合。 “这是谁的症状?” 虽然徐锦宁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把这个人的信息说出来的,但跟姐夫说应该没事吧,毕竟他们两个是天下间最亲密的人。 “是一个小姑娘的,之前皇姐让我去帮忙照顾救治,可是我能力有限,没有办法救得了她,这几天我也没有去那儿,也不知道她情况如何了,过两天我还得去看看才是呢。” “是长公主让你去救人的?”温丞礼一愣,徐锦宁很是关心丞雨吧,是因为他的缘故么? 看来徐锦宁对他真是情根深种,明知道他是夏国的奸细却还是愿意宽容他、帮他照顾温丞雨,温丞礼对徐锦宁又多了几分感激。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温丞雨已经被他秘密接走了,他趁着江祁去皇宫的时候,已经让郎斌带人去了千佛寺。 “是啊,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总之皇姐很在乎。姐夫,你知道这种蛊虫怎么解除么?” 温丞礼摇摇头,“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解救,不过我也不知道那人现在在哪里。” “那……她是不是没救了啊。”徐锦昭惋惜着,那丫头才多大点啊,怎么就中了这种蛊虫呢。 “我跟太子把这个蛊虫说一说吧!” “好啊好啊!” 温丞礼大概将自己知道的子母蛊以及各种各样的蛊虫都跟徐锦昭说了一遍,后者听的云里雾里,更是拿着纸笔记录下许多的关键信息,温丞礼看了也直夸他聪慧,一点就通。 跟皇后说完自己想法的徐锦宁搀扶着皇后往后院走去,看到亭子里坐着的两人微微吃惊,一是没想到温丞礼会在这个时候回来,二是没料到温丞礼对徐锦昭是尽心尽责的教着,他们二人坐在一起一副兄友弟恭的和睦画面。 温丞礼一袭白衣宛若傲雪白梅,高雅淡静,在这翩然的雪花中更是一副别样的美景。 雪美、景美、人也美! 温丞礼当真俊俏的不似凡人,哪怕两世为他沉沦也是无可厚非。 徐锦宁悄悄赞叹着自己眼光极好,这绝代男子就这么被她拿捏在手里。 皇后拍拍徐锦宁的手背笑道:“你看他们两个多和谐啊。” 皇后忽然觉得徐锦宁说的很有道理,与其让昭儿在那儿冰冷的皇位上郁郁寡欢,倒不如放他自由飞翔:“锦宁啊,或许你说的是对的。” 徐锦宁莞尔一笑,“母妃,我们去走走吧,后院的白梅开的很旺盛您应该会非常喜欢。” 她们母女二人也没有再去打扰那聊得正开心的温丞礼二人! 远处,身穿红袍之人怔怔的看了徐锦宁一眼,随后他拉起空空荡荡的左袖子,如今的他是个废人,再也不能帮长公主做什么,反而一直在拖着她的后腿。 乔昱眼中闪过一丝痛色,想起北境刺杀真凶还没有找到,他咬了牙转身离开了。 他是左手没了又不是右手,他照样可以杀敌、照样可以帮徐锦宁调查真凶。 那个绰痕做事吊儿郎当,并不可靠。 西厢房内,青杏掩着嘴咳嗽着,没咳几声,猛地一口血喷了出来,她捂着嗓子使劲的咳着,那咳嗽声恨不得是把自己的肺给咳出来,她跌跌撞撞的跑到桌子那儿倒了杯漱了漱口,她绝望的看着手掌心那鲜红的血,忍不住的咬着胳膊哭出声来。 青杏知道自己已是时日无多,她不敢告诉徐锦宁,说出来她依旧是没有活路。 温丞礼是给她把过脉,她的脉搏与常人无异,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毒已入心。 黑色的人影在窗口瓦晃动了一下,青杏走过去将门关上,一回头就看到一袭黑衣、长相俊美的夜鳞。 夜鳞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表情冷漠:“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活还是要死?”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背叛公主的。” 夜鳞冷笑,“徐锦宁到底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对她死心塌地,若她知道你也是夏国人,你觉得她还会待你如姐妹?况且,我并没有要让你杀她,只是让你帮我下点东西,我需要牵制住她。” “公主宅心仁厚,心底宽容,只要我没做过任何对不起她、对不起宁都的事情,她不会对我怎么样。夜大人,您处心积虑的想要让我帮你,应该不只是要为你夜家讨回公道吧?咳咳……”青杏咳了两声,随即笑道:“宁都天下,不是谁都能觊觎的,为什么你就不能放下过往种种,重新开始呢?” “死去的人不会活着回来,你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说不定那个人,也一直在骗你,你为什么要相信一个妖人?” 夜鳞脸色深沉,“为了我所要的,你必须要这么做,这是你三天的解药,三天之后若是蛊虫未能进入徐锦宁的体内,那你必死无疑,你自己好自斟酌吧!” 青杏咬了咬嘴唇,直到嘴里有很浓的血腥味儿,她把桌子上的药瓶塞到怀里但是没有吃。 她走到床边坐下,这些年她自认为隐藏的已经很好,但到最后还是被发现了,从夜鳞出现在她面前,她就知道自己活不久了。 “公主,青杏怕是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了。” 两行清泪自青杏脸上滑落,她依稀想起那个下着大雨的夜晚,撑着伞出现在街角边那个迷路的小公主。 那次,徐锦宁瞒着宫里的人悄悄的出来逛花灯,不料那天下着很大的雨,青杏是独自一人从夏国逃过来,饥寒交迫当时已经是奄奄一息,她以为自己会死,可就在这个时候徐锦宁出现了,她很是嫌恶的骂她是小乞丐,还对她恶语相向,多加嘲讽,她当时是挺讨厌这个嚣张跋扈的人。 直到她在宫里醒过来,有了新衣服、有了好吃的,她才知道徐锦宁其实是个挺任性的小孩儿,她陪在徐锦宁身边,有了新的名字、新的身份,一呆就呆了这么多年, 徐锦宁对她和碧枝都很好,尤其是这几个月更是掏心掏肺的好,她怎么舍得去害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这条命本就是徐锦宁救回来的,哪怕现在让她去死,她也甘之如饴,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觉得身体缓和一些,不是那么疼了,她才起身走到窗口看着外面的雪,喃喃道:“公主,今年青杏怕是不能陪你一起赏花灯、看烟花、吃糖葫芦了。” 青杏擦擦脸上的泪水,她已经做好了其他的决定。 另一处,绰痕一路跟着人来到四皇子府上,见那人左顾右盼后直接进入了徐锦晟府内,绰痕咬着手中的肉包子从墙头翻了进去。 这个徐锦宁天天调侃他,还说他除了武功之外一无是处,他性格本就骄傲哪里容得下别人这么污蔑他,何况还是自己讨厌的人? 故而,他一大早就在徐锦晟的府上晃悠,果不其然真让他看到了北境熟悉的身影了,虽然当时这人在北境是蒙着脸的,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人就是在云巅山内刺杀他们的刺客首领。 没想到这个人还活着呢! 绰痕悄悄的跟在他身后,亲眼看着进了徐锦晟的房间。 “奇怪,徐锦晟还在前厅跟人谈事情,他怎么一个人偷偷的到这里来?” 绰痕疑惑的看着从书房出来的夜鳞,见他走了,他才从墙上下来,趁着没人从窗户窜了进去。 绰痕压根没想到他刚闯进去,立马就有一个铁笼子落下来将他死死的关了起来。 门被推开,原本已经离去的夜鳞和徐锦晟二人缓步走了进来,徐锦晟道:“哟,抓到了一只落单的小鸟。” 绰痕心中暗叫不好,他上当了! 第一百零九章 居然……强吻他?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皇后和太子在公主府过夜的消息传到宫里,德妃母女二人便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德妃连夜让人递消息给左丞相,希望他能出手帮忙,如果太子和皇后都在公主府上出事,那徐锦宁这个承担的后果可就太大了。 左丞相看完消息只说了一句:“无知的女人!”后便将那信直接烧了,这么下等的点子也亏得德妃能想得出来。 他答应聂白会暗中调查徐锦宁的身份,自然不会让人伤害她,尽管他也不知道聂白究竟想做什么,德妃收到回信,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白纸,她搞不懂左丞相这是什么意思,明面上的拒绝? 江祁因为赐婚一事直接被留在宫里,暂时没有办法去千佛寺照顾温丞雨,徐锦宁听了也是忧心的很。 夜间,用完晚膳,送皇后去休息后,徐锦宁回到自己房间,绰痕也一天没有消息了,也不知道那小子跑到那里去了。 温丞礼怀里抱着琴走过来,敲敲门道:“公主,是我!” 徐锦宁将脸上愁绪藏起来走过去开门,雪光下的男子更加风采绝伦,暖色的灯笼打在他身上分外的暖心,她让开位置道:“进来吧!” 温丞礼将琴放到桌子上,才说:“这几日是丞礼失礼了,疏忽了公主殿下!” 徐锦宁浅笑,“你也知道你冷落本宫了,是不是在军机处找边防图找的不亦乐乎啊?” “并没有!”温丞礼说。 “是边防图没有在军机处,还是你没有机会去找呢?” 徐锦宁真是越来越好奇那军机处到底是什么样子了,前世今生宁都她没有去过的地方也就是最为神秘的军机处。 想到此,她便觉得身边不可以再没人,那萧飒只能做做保护的职责,很多机密的事情也不能让他知道,还是要让乔昱从红影卫中找一个恰当的人出来才是。 “公主既然这么信不过我,又何必同意让我去那儿?”面对徐锦宁的咄咄相问,温丞礼脸色也变得冷了几分,修长的十指轻浅的抚摸着这琴弦,“公主,是信任我的,不是么?” “你可真是自信,得了,不跟你说这些。”徐锦宁冲他扬扬下巴,”弹首静谧的曲子听听,近日心情浮躁的很。“ “好!”温丞礼没有再跟她争论,轻勾琴弦,琴音流转。 许久没有听到他弹琴徐锦宁还有些怀念呢,她看着弹琴的人露出痴迷的目光,她是喜欢温丞礼这一点她不否认,这么优秀的男人只能是属于她的。 桌上摆着酒水,徐锦宁捏了一颗葡萄放到嘴里,又喝了口酒,酒水混合着葡萄的酸甜特别有一番滋味儿,也不知是酒醉了人,还是人醉了酒,徐锦宁忽然凑近温丞礼,拉过他强吻,她把口中之酒直接渡到温丞礼的口中,看着他那惊慌错愕的模样徐锦宁很是满意。 温丞礼的双唇冰冰凉凉,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香味儿,吻完,徐锦宁笑了笑:“驸马爷,琴声……别停啊!” 温丞礼眉尖儿拧了拧,继续弹奏着,嘴里却还是一股子酒水葡萄的味道,又酸又有点辣。 也不知道徐锦宁今天晚上抽了什么风了,居然……强吻他? 曲子终了,徐锦宁起身伸了个懒腰,才问:“对于徐芳菲要嫁给江祁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皇上做出这样的决定自有他的判断,旁人无法干涉!” 不管徐芳菲嫁不嫁给江祁对他都毫无影响,影响的也只有宁都而已。 本冒着宁都越乱越好的心态去看这场戏的,但看徐锦宁这个样子,他又有些于心不忍。 “本宫也不是个爱管闲事的,时辰不早了,昭弟那边应该还在等你,你去教教他吧,他现在可痴迷于医学了。” 温丞礼起身行了礼:“那长公主也早些休息,丞礼这就告退了!” 徐锦宁冲他扬扬手,等他走到门口才又说了一句:“记得早些休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温丞礼身子一震却是没有回头,他临走前将房门也给带上了。 徐锦宁这才又看向他留下的琴,倚坐在桌边,食指勾起琴弦发出一声脆响,绝美的脸上没有什么笑意只有冰冷。 这一夜相对来说平安无事,只是公主府内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些陌生的侍卫脸孔,徐锦宁也只当不在意,既然他们想要安插人员进来,那就进来好,她的公主府可不是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 徐锦宁、温丞礼二人是随着皇后一起入宫的,别无其他,只因宫年盛宴就在后天,盛宴结束后便是新春的开始,新的一年开始,各大官员使臣已经全部抵达宁都驿站,准备参与这场盛宴。 徐锦宁夫妇二人的礼服早已经准备好,他们二人自然是住在徐锦宁之前住的摘月楼内。 乔昱让红影卫的人查询了一夜,才得知北境刺杀之人与徐芳菲姐弟二人是有关系的。 宫内喧闹不已,温丞礼一进宫就被徐锦恒叫去喝酒下棋去了,徐锦宁虽然心有不满也只能忍着毕竟这是大日子,不可因为自己的小脾气丢了皇室的脸面。 摘月楼内,徐锦宁把明日要穿的宫服换下来,她以前还是很喜欢这种喧闹的场合,可经历了那么多反而觉得这些礼仪都太过繁琐,这衣服也太过厚重了,还是自由散漫些的好。 “公主,江小郡王来了!”萧飒出现在门口,冷冰冰的汇报着。 徐锦宁‘恩’了一声,把手上的发钗递给宫女后才跟过去,她看着萧飒说道:“既然都已经回宫了日后就不必再跟着本宫了,本宫身边还有人保护,你就专心就在宫里保护我父皇母后安全便好。” 萧飒点点头,没说什么,依旧跟在徐锦宁身后。 谁人不知徐锦宁喜爱美色,他一个毁了容,脸上有着丑陋伤疤的人整日在她面前晃悠想必是辱了她的眼睛,萧飒并不在意这些,他也只是听命行事罢了。 “忌日不见,小郡王憔悴了许多啊。”徐锦宁看着憔悴不堪的江祁,很是惋惜,这样被人逼着娶妻,的确让人很郁闷。 “有些事情,江某想要跟公主单独说说。”江祁本是不想来的,但婚期将近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徐锦宁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还是让宫女太监们都出去了。 “小郡王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长话短说,一会儿还得去父皇那用膳呢。”徐锦宁冲他扬扬下巴示意他先坐下。 江祁却是直接跪在她面前,“求长公主再帮江祁一次,这婚事江祁万万不能接受。” “这是父皇下的旨意,即便是我也没有办法去忤逆父皇的旨意,小郡王,你是不是求错人了?” 徐锦宁并不想淌这趟混水! 这件事,她也是爱莫能助,那徐芳菲肚子里的的确确有了孩子,虽然她也不希望徐芳菲嫁给他,但……木已成舟不可更改了。 “我相信长公主一定有办法帮我拒绝这场婚事的,只要您愿意,江祁愿意为您做牛做马,江州也会倾全力帮助太子殿下。” “你为什么非要拒绝这门亲事?徐芳菲好歹是二公主,娶了她那你便是宁都的驸马,与温丞礼也可以说是同起同坐,何乐而不为呢?” “江祁已心上人,自然不能娶了不爱之人,何况……何况二公主并非江祁良配!” 为了加进江州如此不择手段的女子,他江祁当真是要不起,娶了她,日后江州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子。 “可孩子……难道你不要了?” 江祁有些犯难,“孩子我自然是要负责的,可是我真的不能娶她。” “这……我想想办法吧,不过你别抱着太大的希望,你该知道圣命不可违。” “还请长公主将此事放在心上,日后江祁必定为您所用!” 徐锦宁心里又打起了小九九,她现在身边没有什么可信任之人,江祁现在都指望着她,倒不如先应了下来,等大事结束之后再判定也不错? 她走到书桌边,拿起笔写下了一行字,随后拿给江祁道:“回去再看,看完立刻烧了,明日之后,你就不会是宁都的驸马,我答应你做的,你也必须要为我做事。” “为长公主肝脑涂地,至死不悔!” “回去吧!” 遣走了江祁,徐锦宁咂咂嘴,如今形势不稳,她身边能信任、能做事的人越多越好,既然江祁这么死心塌地的听她的话,那利用起来也是不错,索幸他们各有所爱,不会牵扯到感情上面,等到事情都结束了,她再好好的奖赏江祁便好。 看到窗口溜走的黑色人影,徐锦宁嘴角扬了扬。 看来,鱼儿要上钩了。 屋顶上,乔昱右手持着长剑,怒视着眼前的黑衣刺客,这双眼睛他怎么都不会忘掉,“你既敢来宁都送死,又何必要遮遮掩掩的。” 夜鳞同样冷视着眼前之人,“手下败将,何以狂妄至此?” “是不是手下败将,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夜,很黑,风,很冷,屋顶上的二人厮杀的很凶,谁也不让谁,势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第一百一十章 红蛇玄剑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寒冽的风,肃杀的剑,乔昱、夜鳞二人互不相让,每一剑都往对方要害上刺去,乔昱惊叹此人身法奇妙,看着一点也不像是宁国的武功,反而有些夏国的路数,他试探过许多次,结果都是一样。 所以,这人是夏国派来的杀手? 这分神之际,夜鳞的剑刺中了他的左肩,他很聪明,每一剑都是往乔昱左肩受伤的位置刺。 因左臂被砍,乔昱在这方面稍逊一筹,他不顾肩膀上的伤直刺向夜鳞…… 房间内,徐锦宁听着屋顶上的动静脸色如霜,这些人真是不知死活居然还敢跑到皇宫内行凶? 偏偏这个时候温丞礼在徐锦恒那边暂时无法回来,她有些担心乔昱,毕竟他的伤才好没多久,徐锦宁刚要出去身后立马多了一个人影,一把将她拽到一边捂住她的嘴巴,徐锦宁一愣,温丞礼? 他不是在跟徐锦恒他们喝酒下棋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公主莫要出声,刺客可不只一个!” 话语刚落,就听外面几声凄惨的叫声,徐锦宁愕然。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直到禁卫军萧飒带着人赶过来,声音才渐渐平息。 江祁前脚刚走,这凶手后脚就追上来了? “站住!” 屋顶上是乔昱的叫声,以及瓦片碎落在地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门被人直接推开,萧飒看着躲在柱子后方的人,急忙跪地:“属下失职,让长公主、驸马受惊了!” 温丞礼见安全了,这才松开徐锦宁,他喝酒喝了一半忽然看到有黑影闪过,又发现江祁不在宴席上这才起了疑心,有些放不下徐锦宁这边故而借口醉酒提前回来,果然还是有人要对徐锦宁下手,幸好他回来的及时。 徐锦宁已经经历过许多,这小小的刺杀对她来说都快成为家常便饭了,重生以后,她经历了多少大大小小的暗杀,估摸着十个手指头都快要掰不过来了。 “起来吧,是我让你们别在摘月楼附近的,也怪不得你们。”徐锦宁舒口气,“萧飒,今夜之事不要宣扬出去,谁都不能说。” “那皇上皇后那边……”萧飒有些为难,他是遵照和帝的指令来保护徐锦宁,出了刺客,若是不汇报给他们,那便是他失职。 徐锦宁说:“明日除夕,各大文武百官都会在此,若此时因为这等小事扰了大家的兴致,那你我皆是罪人,今夜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如常,听到没有?” “属下遵命!” “外面还有活口么?”温丞礼上前问到。 萧飒摇摇头,“都是死士,抓了两个但都服毒自尽了。” 温丞礼迅速的做出了判断,“看来这些人是有备而来,萧飒统领,麻烦这两天多加派人手保护摘月楼。明日人多手杂,更是这些刺客动手的机会,务必要保证公主的安全才是。” “属下职责所在,必定保护好长公主和驸马,这就立刻带人去布置。” 说完,萧飒赶忙带着他的禁卫军出去处理现场。 除夕前夜遭到刺杀,那些人是多想让她死啊? 不过,他们越是想让她死,她就越要活的比他们精彩,她倒要看看这个天下到底谁做主。 温丞礼回过目光,看到这么冷静的徐锦宁还是微微诧异,这是不是有些冷静过头了? “公主,这件事交给我去处理吧。”温丞礼知道她暂时身边没人,但这件事不能再耽搁了。 就是因为乔昱受伤,徐锦宁信不过其他人,调查的事情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下来,如今这人都已经追杀到皇宫里,再不调查下去,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不必,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我徐锦宁从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 这都爬到她头上了,难不成还想让她息事宁人?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的底线,这些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本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不找麻烦的,既然他们非得逼着她,那也没办法了。 “公主,您没事吧。” 乔昱捂着受伤的胳膊跌跌撞撞的从门外进来,他穿着的衣服颜色较深,看不出伤成什么样子,但是他身上血腥味很重。 “我没事,你现在立刻去休息包扎好伤口,然后让丰禹过来找我,我有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去做。” “丰禹?”乔昱还没听说过这号人物,这是谁? “回去影卫堂,那儿会有你要找的人。”徐锦宁并未言说丰禹是谁。 乔昱点点头,“那属下这就回去!” 走了几步,乔昱又回过头来,说道:“逃走的那人便是北境刺杀之人,他用的是夏国的功夫,身法很奇特,他用的兵器也是夏国的特产的,剑柄上有一条红色的蛇,不知道驸马有没有印象?” 温丞礼眯了眯眼睛,“红蛇玄剑?” 据他所知,夏国只有一个家族的人的人会用红色玄蛇作为标志,但这个家族早在当年冷宫宫变的时候就已经被灭满门,至于凶手是谁无人知晓,至今也是夏国一大悬案。! 夜家,夏国第一大江湖门户。 但当时夜家已经没有一个活口了,就连最小的五岁孩儿都已经被杀死,尸体都被野狗啃得面目全非。 难道,当年的夜家还有活口? “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的,麻烦乔护卫了,公主这边我也会好好保护的。”温丞礼拱了拱手说道。 “麻烦驸马了!” 乔昱走了,房间里只剩下温丞礼和徐锦宁二人,徐锦宁想的可比温丞礼多的太多了。 她可以完全笃定这次重生后,所有的事情都已经不按前世的路数出招,很多事、很多人前世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比如北境雪灾,黄渡城之战,再比如温丞礼的流火刺客团、夏国鬼相聂白、以及刚刚知道的什么红蛇玄剑,一桩桩、一件件都已经超过了她的认知。 徐锦宁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她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出错了。 “一切,都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料,都不在轨迹上。”徐锦宁喃喃的说了一句。 “公主,您还好吧?” 刚刚她还一副冷静的模样,怎么现在又变得这么慌乱起来? “我没事!”徐锦宁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明日除夕,晚上势必会发生变故,你不要离开我半步,紧靠在我身边就好。” “好,那……公主早点休息,不要想其他的了。” 徐锦宁点点头,是有些疲累了。 温丞礼离开房间之前特地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除了有些白之外其他还好,应该还是受了惊吓了。 只是,绰痕呢? 温丞礼走后,徐锦宁独自一人坐在窗口,细长的手指一下一下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她看向镜子里的人,这张脸、这具身体都是她的,她的的确确重生了没有错,温丞礼也成功的在她掌控之中也没有错,可为什么发生的这些事情都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呢? 她暂时改变了徐锦恒的结局,但还是没能改变碧枝的结局,她最终还是死了,青杏因为之前刺杀时间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至今还没痊愈。 北境刺杀之人跟刚刚那人是同一人,也就是说是夏国的人在刺杀她,她也没有搞懂,要杀也应该杀温丞礼才是,为什么会瞄准她不放? 温丞礼走在回去房间的路上,瞥了一眼地上的人影后,他加快脚步回了房间,听到窗户那边有动静,他把门关上后才开口:“调查的怎么样?” “军机处的路线图还是不能查清楚,每次我们跟踪的人都会迷路,似乎在一处很隐秘的雾林里。” 来人正是许久未露面的郎斌。 “雾林?宁都很少有这种天然形成的雾林,除非是和帝自己人造出来的,他到底为什么和帝要把军机处藏在那么深的地方?” 他试探性的问过徐锦恒,他在军机处做事这么久居然也不知道如何进出军机处,他每次去也都是被秘密的带过去,而且也不是经常过去,除非是一些特大的比如战乱之类的事情,他才会去军机处。 一个小小军机处到底是为什么会被这么严加看管? 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 “短时间内我们应该很难找到军机处所在地,但是我查到了北境的那批人乃是二公主徐芳菲派过来的,属下曾经看到那凶手出入二公主府上,好似身份还不低。” “徐芳菲派过来的杀手?” 徐芳菲怎么会跟夜家的人扯上关系?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以后行事要更加小心一些,去想办法跟踪乔昱,查出影卫堂所在。和帝的秘密多,徐锦宁的秘密也不少。另外,通知掠影,加强对徐锦恒的保护,这些人能盯上徐锦宁,便能再对徐锦恒下手,他现在还不能死。” “是!” 那个叫丰禹的,怕是连乔昱都没有听过,不然当时他也不会露出那么惊讶疑惑的表情。 这是不是意味着徐锦宁身边还有乔昱不知道的人或者组织? 徐锦宁说除夕之夜会发生变故,又会发生什么变故,她又怎么会知道? 亦或者,这变故就是徐锦宁自己设计好的? 一切谜题,只得等到明日再观! 第一百一十一章 公主,今日心情不佳?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除夕盛宴的夜晚已经是灯火通明,各大使臣已然进宫拜见,既是来宁都,这些大臣们自然是会把自己的儿女们一起带上,想着,万一能让皇子或者公主看上了留在宁都呢,每个人聊着聊着都会把自己的儿女们推出去。 今年最出众的便是温丞礼和徐锦恒,一人乃是当朝长公主的驸马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一人是战功赫赫,刚被和帝亲自敕封的恒王,两人风头正盛。 在德妃的央求下,和帝还是将徐锦晟放出来,毕竟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能证明苏逸勾结夏国一事与徐锦晟有关系,也只能怪他遇人不淑识人不明,这么长时间的禁足罚也罚够了。 三十这天晚上,整个宁都皇宫都喧沉浸在喧闹的气氛中,人来人往,仿若集市,巡逻的士兵们、禁卫军们将皇宫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以确保今日宴会的顺利举行。 徐锦宁很久没有参加这种宴会,看到这么热闹的宴会忍不住想起北境那些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灾民们,北境那边也传来消息会以最笼统的方式让百姓们安度这个新年,虽说没有天灾人祸之前那么的欢乐自由,但至少能够活着度过今年。 相比于那些在逃灾过程中死去的那些百姓,那些活着的人简直可以说是很幸福。 徐锦宁收到了滁州来信,是程越写来的感谢信,附上滁州今年的奏折,徐锦宁将滁州上供来的东西都原封不动的退还回去,她身在宁都吃穿不愁,这些身外之物就不必再送过来,还是留给百姓们吧。 和帝一身明黄龙袍,威风凛凛、气势赫赫,完全不输于在场的年轻人,他高举着酒杯,对着下面的文武百官、各方使臣道:“今年,我宁国遭受了百年难得一见的雪灾,前有雪灾后有人祸,但上天眷顾我宁国,灾祸已平,临近年关,愿我宁国从此以后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皇上万岁,皇后千岁!” 百官齐声,同时举起酒杯庆贺! 尤其是北境的那些使臣,这次更是安排在最左边的高位之上,算是和帝对他们的赞赏。 可惜,东于三城的将领已经北境州府都在忙着处理灾难和战争之后的事情,无法前来宁都共同庆祝,但和帝还是给他们赏赐了应有的奖赏。 酒宴上歌舞升平,丝竹声悦耳动听,响彻在整个宁都皇宫大殿。 前面是和帝、皇后带着文武百官共同庆贺,后方便是除了皇后之外,后宫内地位最高的德妃带着其他后宫嫔妃、百官家眷热闹的庆祝着。 徐锦宁、温丞礼二人自然是坐在德妃身边的最高位上,徐锦宁蔑视的看着下面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贵女们,冷不丁就想起北境那些富商的女儿们,都是为了权势地位拼尽全力、不择手段的人。 徐锦宁还看到一些女子们的目光赤果果的盯着温丞礼看,今夜的温丞礼一袭银白月袍,银冠高戴,与往日素净、朴实的装扮大相径庭,更显尊贵非凡,加之他容貌冠绝,得到这些女子们的青睐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徐锦宁却吃味的很,一连喝了好几杯,那警告的眼神都甩出去好几拨了,还有一些女子不知死活的盯着温丞礼看。 好歹宴会结束了,大家各自散去,散去之后徐锦宁才看向温丞礼,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他,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现在就吃干抹净,让旁人再也无法觊觎。 “公主这般看着丞礼是为何?”温丞礼被她这种露骨的目光看的心里发毛,暗觉自己应该没有得罪她,这次宴会他也并未多言多语出风头,着实没做错什么。 “本宫只是觉得欣赏美景不如欣赏身旁之人,人,可比景色好看多了,不然也不会引得那么多千金小姐暧昧的目光了。” 徐锦宁这次明显是吃醋了! “公主说笑了!” 那些贵女们还在河边放着花灯,互相吹嘘,捧高踩低的。 前面的宴会看似也差不多要结束,已经有官员陆续出来了。 德妃忍不住的揉了揉发酸的脖子,“今日的宴会举行的还是挺顺利的,长公主,若是有安排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啊。” 徐锦宁本是不爱搭理德妃的,但今日特殊,也只得附和一句:“还得多谢德妃帮我母妃分忧,不然我母妃一边要顾着前方百官,一边又要照顾这些贵女,着实是忙不过来,德妃娘娘有心了。” 这意思也再明显不过,若不是因为皇后在大殿上照顾着文武百官,也轮不到德妃今日坐在大殿之上对着这些骄纵的贵女们,生生的抬高了自己的身份。 德妃脸色平稳,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似是并没有因为徐锦宁的话生气,一副从容大度的模样,反而显得徐锦宁说话有些夹枪带棒,得理不饶人的。 德妃道:“那是自然,皇后娘娘整日忙来忙去,我等嫔妃自然是比不上的。” 徐锦宁没再搭理她,要不是母妃在前面迎合文武百官,哪里轮得上德妃在这里指手画脚? “听闻这次北境灾祸,长公主和驸马也有一同前往,还在滁州举行了什么选妃比赛呢。” 徐锦宁目光随着声音看向那女子,就见那女子一身紫色牡丹长裙,额前两缕碎发将她的脸映衬的娇小可爱,乌黑的眸子闪着天真好问的光芒,好一个天真无害的女子。 这人徐锦宁认识,之前有在德妃母女身边见过,想来也是德妃安排的人。 她这当着众多贵女的面说出这种话,无非是想摸黑徐锦宁。 徐锦宁只是冷笑并不搭理,那女子见徐锦宁不跟她讲话,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她心中恼火,碍于她的身份也无法继续追问。 徐锦宁、温丞礼没再搭理那些贵女们,二人缓步走在御花园里,天冷,花已经败掉,但花枝上都挂满了小灯笼,照的整个御花园光芒更盛。 “公主,今日心情不佳?”温丞礼悄声问道。 徐锦宁‘恩’了一声,她本就不喜德妃那群人,偏偏这次宴会是跟着她们一起,这心情如何能好? 昨日乔昱与那刺客又有交手,双方都受了轻伤,现在乔昱还在屋子里养着,那刺客也带伤逃走,到现在还没有抓到。 徐锦宁还没算到那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宁都,她都还没有去查他的身份,这人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徐芳菲因为身体有孕只能呆在德妃宫里,估计现在正眼巴巴的看着前面热热闹闹的,她这边只能是冷冷清清,就算她有火也无处可发,只能跟身边的丫头婢女生生气、发发脾气了。 还好她这次没有出现在宴席之上,这让徐锦宁心情稍稍好一些。 “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绰痕,公主是否有其他的任务派遣给他?”温丞礼犹豫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昨日他就想问,但碍于徐锦宁心情不佳也没有问出口。 今日是除夕,那孩子应该不会这般不懂规矩乱跑才是。 徐锦宁惊讶的停下脚步,“我以为是驸马让他去做别的事情了,说起来我也有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人了。” 温丞礼眉头一皱。 绰痕虽然年纪小有些幼稚,但不是不懂事的人。 昨日乔昱才跟那刺客一战,今日却又听闻绰痕好几日不见踪影,温丞礼隐隐有些担心。 看到前方来人,徐锦宁换了话题:“回去再说!” 温丞礼还是看得清形式的,只得点点头。 和帝、皇后众人已经带着百官们往后花园这边走过来,为首的便是恒王徐锦恒、左丞相、以及护国公等位高权重的人。 柳承元一眼就看到了显目的徐锦宁,惊觉许久不见,她好像变了一种风格,眼神不再像是以往那般满是蔑视,看到美男就两眼放光,反而变得有些沉稳冷静,容貌似乎也比以前更加绝美高贵。 总觉得,徐锦宁已不是以前那个骄奢淫逸的长公主了,她真的脱胎换骨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柳承元看着看着,目光又转到了温丞礼身上,心中却是懊恼让这太监窝里的人飞上枝头当了凤凰,如今此人哪里还有当初太监窝里时的狼狈低贱,反而处处散发着高贵的气息,果然是人靠衣装。 柳承元乃是护国公之子、更是去年的新科状元,乃是宁都新秀之人,若不是他当初跟王楚楚苟合,如今站在徐锦宁身边的人应该是他才是。 两方人员相聚在御花园里,显得这御花园反而有点拥挤。 各自行了礼,和帝赞赏的看向徐锦宁和温丞礼二人,“今日除夕,你们夫妇二人就留在宫里一起欢度新年,就别回去了。” 徐锦宁收起脸上愁绪,笑着走到皇后身边笑道:“那是自然,今夜,我们还得陪着父皇母后一起守岁呢。” 温丞礼不由赞叹徐锦宁变脸如此之快,刚刚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如今却是一副笑颜如花的天真模样,当真是会演。 “长公主虽为女儿身,却还是为了灾民毅然前往北境,勇气之大着实让人佩服。” “左丞相说笑了,身为皇室子弟自然是要为父皇,为子民分忧的。”徐锦宁心里冒起了问号,这个左丞相怎么会想起跟她搭话? 这人高狂的很,除了和帝之外,就连皇后他都不放在眼里,今日是真奇了怪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既来之,则安之!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和帝、皇后等人再次来到御花园,众人再次入席,徐锦宁察觉左丞相的目光总是时不时的瞟向她,那目光如针一样刺在她身上着实难受,她坐在刚刚的位置上,手中拿着酒杯,瞥了一眼对面坐着的江祁没有说话。 和帝和这些大臣们说来说去也都是为了国事,听起来也甚是乏味,徐锦昭都已经开始打起哈欠了,这一路跟着他们,光听那些政事,听的他都快要睡着了。 子时已过,烟花乍然在夜空中绽放,耳边是那些贵女们的惊叹声,赞美声。 “今日无君无臣,大家尽情随意。” 新的一年开始,就连和帝也是龙颜大悦,很是欢喜,能看到儿女承欢膝下,跟他一起过年过节,一家人其乐融融、天下太平、百姓安康,这便是他最大的喜悦。 有了和帝这句话,大家这才放得开,已经有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们已经跑到花园里闹腾去了,花园里热闹的很。 徐锦宁也受不了左丞相那奇怪的目光,起身带着人离开宴席跟着那些贵女们一起站在河边放着花灯,温丞礼自然是要陪同左右,恰巧他也同样不喜欢那样的氛围。 刚下宴会出了亭子就有个小宫女过来假装不小心的撞到她,随后把纸条塞到她手里,徐锦宁捏紧纸团,看了一眼正在跟和帝行礼的温丞礼,她迅速的把纸条打开一看,看到上面的信息,徐锦宁眉皱更深。 “公主!” 行完礼的温丞礼已然出现在徐锦宁身后。 徐锦宁看他一眼,‘恩’了一声才说:“去河边看看吧,那边热闹的很。” 偌大的池塘里边上围满了人,有男有女、有长有幼,好不热闹。 这就是皇宫里过年的氛围,徐锦宁站在河边欣赏着的河里的莲花花灯,灯光照亮了整个荷花池,夜空中的烟花一个接一个的绽放,很美,也是转瞬即逝。 “公主,新年还是不要多思多愁,开心一点不是很好么?”温丞礼见她满面愁容开解着,这个女子着实奇怪的很,宴席上也能开心,下了宴席又换了一个人。 其实他还是蛮喜欢看那个骄纵蛮横的徐锦宁的,只是这段时间好像那个骄纵不讲理的徐锦宁不再了,她的眉宇间多了许多旁人看不懂的愁思。 徐锦宁没有看他,只是盯着河面的花灯问他:“那你呢?你又开心的起来么?温丞雨,被你接走了吧?” 她知道这件事也是迟早的问题,温丞礼并不隐瞒:“是,几天前就已经接走了。” “你的胆子真是大,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不过你把她带走了又有什么用呢?她中了你说的那种子母蛊,她能活多久?” 温丞礼肯定让人跟了她许久,不然温丞雨的下落他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查到。 “我已经让人去找专治蛊虫的大夫了,至于能不能治好,听天由命吧。”他转身冲着徐锦宁行了一礼,“多谢公主救下丞雨,此恩此情来日必还。” “温丞礼,你为什么不怀疑是我给她下的蛊?”徐锦宁疑惑的问他。 她可不信温丞礼会这么信任她,再怎么说他们上辈子也是生死仇敌,身上背负的是家仇国恨,重生的那一瞬间她是很想把温丞礼给弄死,因为恨,实在是恨。 她上辈子死的那么惨,临死前还背负着那么大的罪名,那么深的污蔑,这一世她又怎能甘心? “公主仁义,又怎么会做这等下蛊害人之事?” “别把话说的那么好听,你永远也猜不透我是什么样的人,有的时候就连我自己都看不清自己,你又如何看清?” “既来之,则安之!”温丞礼忽然说。 徐锦宁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你说什么?” 温丞礼眉头微微上挑,双手放于身后,目光幽深的看向夜空烟花:“我信公主,还望公主也相信我。” “所以,我们这是达成合作的协议了?” 温丞礼轻笑出声,“我们不是早就达成协议了么?” 只是边防图还是要找,其中还有很多变故,就像徐锦宁说的,她自己都看不清自己,若有一天徐锦宁出尔反尔又该当如何? 那时手中没有筹码,那他只会是俎上鱼肉任人宰割。 温丞礼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他从来都是未雨绸缪、提前部署。 “但是我手中已经没有筹码了,温丞雨被你带走了,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牵制你。”徐锦宁双手一摊,她说的无奈可是脸上已经不再有愁容。 “我的身份便是公主最大的筹码!” 只要徐锦宁一句话,估计他下一秒就会被乱刀砍死,他的身份实在是太敏感了。 徐锦宁笑笑,“果然我还是对你不够了解。” “彼此彼此!” 徐锦宁耸耸肩,她的确是不太了解这一世的温丞礼,看着他脑海里忽然就映出了前世那个给她研磨、弹琴、穿着太监服的小太监,他总是低着头、唯唯诺诺、一副受气包的模样,所以她乐忠于欺负他,看他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那样会让她觉得特别有趣。 果然啊,还是比较喜欢那个小太监呢。 徐锦宁忽然笑了一声,温丞礼看了看她,果然变脸比翻书还快。 女人啊,都是善变的。 “臣参加公主殿下、参见驸马!”柳承元也是觉得宴席太过无聊,这才出来走走没想到就看到他们二人了。 刚刚徐锦宁的那一笑, 比这烟花还要灿烂,柳承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过来,好像这里有什么魔力一般吸引着他。 徐锦宁、温丞礼二人同时将目光转向了柳承元,温丞礼客气的冲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徐锦宁看他一眼,随后目光又转向跟随他一起过来的王楚楚不由心中厌恶,柳承元来参加宫宴也就算了,怎么这个王楚楚也跟着一起来,还真是厚颜无耻呢。 这女子在万宝楼的时候便是巧言善变,若不是温丞礼琴技高超,那天还真得丢脸了,这么久不见,她倒是养的越发精神焕发、美貌动人了。 她打量王楚楚的同时,王楚楚也在看着她,只是眼中更多的是嫉妒罢了,徐锦宁一扬下巴轻蔑的笑道:“什么时候,你见了本宫连最基本的礼仪都忘了?” 王楚楚呆住,不过一瞬,她便赶紧行了礼:“是臣妇失礼,还请公主、驸马见谅。” 徐锦宁笑出声,“见谅是不用,不知世子和夫人不去跟他们一起看花灯,来我们这边做什么?” 柳承元想说只是过来打个招呼,话还没说呢,就被王楚楚抢先一步了:“听闻公主和驸马在外游玩才归,臣妇也想听听这一路的奇闻异事呢。” 在外游玩? 王楚楚把他们在北境出生入死、险些丧命的事情当做游玩? 听到这个,附近的郡主小姐们纷纷将目光投向他们。 其中一人说道:“有大皇子在前方浴血奋战,公主和驸马自然是可以高枕无忧的去游玩的,听闻二位还在滁州选美了呢,不知道是给公主选更好看的面首,还是给驸马挑选丫头呢?” 徐锦宁目光转过去,这女子就是方才在宴会上提起北境一事的人,又是德妃身边的,她笑道:“不知道这位小姐是哪家的千金?” 那女子欠了欠身子,婉萍浅笑:“小女子乃是襄州州府的千金,姚婉儿。” 襄州? 好像德妃就是从襄州选过来的,看来襄州有不少德妃的爪牙啊,她这爪子伸的挺远的。 这女子的脑子也是不够用! “襄州是个好地方啊,山美水美人也美,不过怎么到了婉儿小姐这儿就变得不一样了呢?”徐锦宁戏谑的上下打量着姚婉儿。 这衣服乃是江州最出名的织云锦,首饰更是来自南方巫国的相流金饰,她身上的每一件首饰都是价值连城,看来为了这次宫宴也是出了不少血。 “公主说的不一样,是什么意思?”姚婉儿疑惑的问。 “公主殿下自然是夸赞婉儿姑娘天生丽质,貌可倾城呢。”旁边的王楚楚立马上来帮着徐锦宁说话,好似是诚心诚意的帮着她似的。 徐锦宁听了却觉得分外刺耳,王楚楚这拍马屁的功夫倒是一流,不知道是不是仗着这样的本事爬上柳承元的床的,想着,她剜了柳承元一眼,这一眼带着几分嗔怒,柳承元却是一惊,拉过王楚楚,但是没有说话。 温丞礼见气氛有些不对,拉拉徐锦宁的手笑道:“公主,太子殿下在那边找我们呢。” 这么浅显的圆场方式,在场的人也都不是傻子。 徐锦宁这几天心情比较烦闷,正缺一个宣泄口,既然这些人偏偏要自己找上门来,那她要是不发泄不发泄,岂不是丢了以前那种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名头了? “这当了世子夫人就是不一样,言谈举止都透着优雅高贵,就连拍马屁的功夫都比别人高上一筹,着实令人敬佩啊,本宫真是有些自愧不如。” 王楚楚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惨白,脸上的笑容更是僵硬难看,这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王楚楚本意是想让徐锦宁出丑,没想到居然被她这么赤果果的说出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所见所闻那?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围观的千金小姐们倒是越来越多,温丞礼不喜这种女子言语争斗的场面,他扫视了一圈,对身边的宫女吩咐了一声,那小宫女悄然的退了出去。 哪怕是在这些如花儿一般娇美的女子当中,徐锦宁也是最为显眼的那一个,月牙白色的牡丹刺绣长裙将她出水妙善、冰肌玉骨完美的衬托出来,再加上她与生俱来的高贵、优雅,从气势上就压倒了这群只知道在闺房里刺绣作画、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千金小姐们。 徐锦宁历练的可比她们多得太多了。 瞧着王楚楚委屈咬唇的模样,徐锦宁只是目露嫌恶。 姚婉儿却是没有脑子的上前就说,丝毫不管这还是在皇宫里,这可是徐锦宁的地盘:“公主殿下,您这么说世子夫人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啊,皇上都说今夜无君无臣,您这么嚣张跋扈,岂不是打了皇上的圣颜?” 徐锦恒还在亭子里听着和帝的教诲,听到小宫女来报,挥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他有些烦躁的望着那些围在河边的女子,这些女子怎的每日就知道谈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起身去跟和帝说了说之后跟着那宫女一起往河边走去。 徐锦宁面不改色的,依然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可惜本宫不是君你也不是臣,宁都的国法婉儿小姐怕是还没学的通透。” 看着她身上那些昂贵首饰,徐锦宁过去绕着她走了一圈,然后快速的拿过她发上的一根月牙银钗,“这发钗本宫游玩的时候也有见到过,可是巫国的相流银饰,听闻巫国盛产黄金白银,他们那儿首饰乃是天下最为华美精致的,有些更是千金难求呢。” 众人一听,纷纷向姚婉儿投去羡慕的目光,巫国的首饰那是天下闻名,即是宁都皇宫里的许多金银首饰也都会是出自那儿。 前世的徐锦宁骄奢惯了,经常让人去巫国挑选上等精致好看的首饰用来打赏,含金量越是高,价格越是昂贵,身份也最是高贵。 徐锦宁手中这根银钗还是罕见的白金银,可见襄州州府贪污受贿了多少,一个小小的州府小姐吃穿用度堪比她一个长公主。 “公主说的是,婉儿这可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呢,公主前段时间四处游玩应该也见了不少好东西,听闻北境那边奇珍异宝也是数不胜数,公主驸马游玩这么久于我们自然是见多识广的。” 徐锦宁慨叹,这世上居然这么愚蠢的人,居然连她预期中的嘲讽都听不出来,反观王楚楚更是目露得意之色,似乎很是赞同姚婉儿这么调侃他们。 姚婉儿左一个游玩右一个游玩,把徐锦宁和温丞礼这趟北境之行说的如此不堪。 另一个站在姚婉儿身边的女子似是惋惜的说:“可惜大皇子一人在前方杀敌,回来之后功劳还得跟公主两个人平分,那些本该是属于恒王殿下的才是,也就是恒王殿下大度,不愿意这么居功自伟,白白便宜了别人。” 又有人道:“不过是屈服在长公主的威名之下罢了,谁不知道整个宁都就连皇上都得听长公主的呀,可真是放到了心尖儿上宠爱着的。” “也不过就是仗着长公主的身份欺压人罢了。” “就是仗着公主身份狐假虎威的。” 那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偏偏就能落入徐锦宁的耳朵里。 徐锦宁一笑置之跟这些平庸的大家闺秀没有什么好说的,一群小女人见不得别人好罢了。 温丞礼为这些女子忧心,什么时候说不好偏偏在徐锦宁心情不佳的时候说,果然,某人的脸上又浮出了那种阴阴的笑容。 温丞礼为这些人捏了把汗,轻咳一声:“公主,我们……” “说的好呀,着实说的太好了。”徐锦宁厉声道,她用力捏着手里的这银钗,目光峻冷,“婉儿小姐当真说的太好了,我们这一路游玩确实见识了不少,亲眼目睹着那一对母子因为严寒饥饿倒在漫天的雪地里,那母亲临死前还将孩子死死的护在怀里。” 姚婉儿有些没懂:“公主,你说的又是什么?” “所见所闻那?不是婉儿小姐你要听的么?”瞅着姚婉儿那难看的脸色,徐锦宁冷哼一声音:“灾雪无情,到处都是死人骨头,那白骨冷生生的,看着都吓人,前有天灾,后有人祸,你们是不知道那蛮夷之人有多凶狠,一斧头下去人就没了,血腥的很,满地的都是尸骨残骸。” 姚婉儿咽了口口水,故作被惊吓到似的往后退了一步,她向王楚楚投去求救的目光,王楚楚站出来说道:“大过年的公主说起这些做什么,这不是在大皇子的尽心竭力下战事已平,灾难已解嘛,来年必定是个丰收的好年运,天下太平的。” “是啊是啊公主,大皇子英勇善战功劳甚高,有他在,我们宁国天下自然是平稳安康的。”姚婉儿自觉说错话急忙附和着。 徐锦宁却只是笑了笑,“说起来,本宫还有一件事没说呢,在出游的时候本宫还亲自斩杀了江州贪官赵诚、流放滁州恶吏程贺,不知道这个有没有流传到宁都,还是说只流传了一些花花边子?” 徐锦宁看向温丞礼笑道:“驸马,你说那两个贪官该不该杀?” “误国误民,死不足惜。”温丞礼说。 姚婉儿把带着金镯子的手往后藏了藏,徐锦宁眼尖的很,一下上前拽起她的手腕:“婉儿小姐穿金戴银,不过据本宫所知襄州一向比较贫乏,婉儿小姐却被养的如此水灵,想来襄州州府也贪污了不少金银财宝吧。” “没,没有的事,公主不要随意污蔑家父,我,我们没有!” 徐锦宁锐利的目光扫了扫在场这些穿金戴银、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贵女们,每一个接触到她视线的人纷纷的把自己的手往后藏起,还有一个女子特地把头上的银钗给取掉了。 “各位小姐从小锦衣玉食怕是没想过外面那些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穷人吧?本宫这次有幸体验了一回,哪位小姐若是有兴趣下次本宫可以带你们一起去看看。” 柳承元脸色也不好看啊,这些人几乎都是让王楚楚给挑拨起来对付徐锦宁的,但听她这么说北境一行也是凶险万分,他抱拳赞道:“公主为国为民,是吾等无知,不体人间疾苦。” “年后,估摸着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啊,我正准备上书跟父皇好好说说各方官员贪污的事情呢。” 此言一出,姚婉儿脸上血色全无,谁都清楚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刚刚姚婉儿还在炫耀自己身上的东西是多么多么值钱,这下是完全僵在原地不做言语。 温丞礼也是暗叹徐锦宁者这招诛人诛心,这姚婉儿今年是别想过一个好年了,襄州州府要是知道自己不过就是带着女儿来参加个宫宴,回去之后就要接受调查,估摸着回去的路上都能被气死。 襄州地处偏南方,经济上是比不上其他州府的,姚婉儿这么一炫耀,便把襄州州府贪污一事直接放在了明面上。 徐锦宁拉过姚婉儿的手把银钗放到她手心,故作亲密的拍拍她肩膀:“价值千金的发钗确实不错,但能不能拿得住就得看婉儿姑娘自己的本事了。” 徐锦宁的手刚松开,就听到发钗掉在地上的脆响,姚婉儿吓得嘴唇都在发抖,看着她的目光带着畏惧。 徐锦恒在一边听了半天,笑容深了几分,看来已经不需要他出面了,锦宁这一手杀敌之策简直是完美的无懈可击,匆匆几句言语就能让姚婉儿以及那些千金小姐们败下阵来。 不愧是徐锦宁,不愧是宁国长公主。 姚婉儿是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惊慌的捡起地上的发钗跟徐锦宁行了礼:“公,公主,那边有人叫我,我就先,先走了。” 姚婉儿几乎是逃也是的离开了,脚步走的极快。 那几根跟着姚婉儿一起来的女子们也被惊吓住,匆匆行礼离开。 徐锦恒见那些女子散了,心觉也没有自己的事,转身又往亭子那边走。 河边上顿时只剩下徐锦宁夫妇、以及柳承元夫妇四人。 徐锦宁冷眼看了看王楚楚,警告着她:“在本宫面前耍那些小手段,让别人为你出头,世子夫人这一招走的也挺妙,不过夫人找的这队友好像不太行啊。” “公主说的哪里话,臣妇听的不是很懂。”王楚楚继续装傻道,反正她刚刚也没说几句话我,都是姚婉儿在顶嘴。 “也是,跟你这等愚蠢之人交谈简直是就是浪费时间,不过幸得夫人还有柳世子这么个好靠山,还望夫人好好的把握住才是,机会可不是每次都会拜拜从天上掉下来的。” 柳承元的脸色也不比这些人好看,这已经是王楚楚让他在徐锦宁面前第二次丢人了,第一次跟温丞礼比琴,白白花了数万两赠了那把琴,这次又因为这等事在徐锦宁面前丢了面子,他心里怎能好受? 还有那些话从徐锦宁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是那么的清淡,仿佛是在诉说这一件极其平庸的事情,可其中的危险有多深,怕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如此,柳承元更觉徐锦宁与以往不同,忍不住的多看了几眼。 第一百一十四章 诛和帝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柳承元失了里子丢了面子脸色黑的很,匆匆跟徐锦宁告了别,什么话也没说上反而惹了一身骚。 王楚楚小跑着跟在他身后一脸的紧张慌乱,见他走得远了,王楚楚赶忙追上去拽住他的胳膊:“表哥,你好歹等等我啊,你走这么急做什么。” 柳承元愤懑的甩开她的手,王楚楚始料不及差点摔了一跤,幸亏身后的小丫头拉住她。 “表哥,你,你这是做什么?” 王楚楚赶忙四处盼望,还好没人发现他们这边的争吵,但柳承元在下人面前这么不给她面子还差点让她摔跤,她心情还是很不好,语气冲的很。 柳承元一开始就是要找个机会跟徐锦宁搭话,结果却搞成这个样子,始作俑者还是王楚楚,这让他心情如何能好? “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没点数么?今天是什么日子,容得了你们在这里耀武扬威去嘲讽一朝长公主?你知不知道徐锦宁是什么身份?整个宁都几乎唯她是尊,你倒好,平白无故让我镇国公府丢了脸面,你让我日后如何在长公主面前立足?” 今天晚上完全是让人看了笑话,那徐锦宁身份高贵、为人更是让人捉摸不透,只要她一个不高兴,那整个镇国公府都有可能受灾。 她今日把话说的那么明白,年后就要查处贪污受贿的官员,如今被王楚楚一折腾,镇国公府与襄州首当其冲便要受责。 “表哥我没有啊,我没……” “你还说你没有,刚刚你跟姚婉儿两人一唱一和的编排长公主,你是当所有人都是傻子还是你以为长公主是傻子?”柳承元怒道,说完了还是不觉痛快,气呼呼的往宫外走去。 这宴会还没有结束,但如今这情形让他如何再在这里待下去,长公主看他的眼神满是轻蔑、不屑,甚至带着几分厌恶,这一切都是因为王楚楚的天真愚蠢。 “表哥你听我解释啊,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我也是听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才会被误导,你,你别凶我嘛。”王楚楚双眼含泪,委屈至极,仿佛下一秒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柳承元也是心软之人,见她垂泪欲滴的模样,语气也不太强硬,只是还是一脸怒意:“你要时时刻刻的记住你的身份,不要妄图去跟长公主攀比,你们两个完全没有可比性,今日若不是年宴,我也不会带你入宫,日后你还是少进宫的好,回去吧!” “好的表哥,我一定,我一定不会再犯了。” 说着,王楚楚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她小心翼翼的拉住柳承元的衣袖跟在他身后,秀美的脸庞却因嫉恨有些扭曲,若不是看到柳承元的目光被徐锦宁给吸引了,她何至于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去挑衅徐锦宁? 就冲表哥刚刚说的那番话就可以听出他对徐锦宁是有兴趣的,他首先先想到的便是如何在徐锦宁面前自处,这意思是以后他还会跟徐锦宁见面是么? 怎么说徐锦宁跟柳承元以前也是有过婚约的,哪怕现在各自婚嫁,难保徐锦宁不会对柳承元再起什么心思,王楚楚想起徐锦宁最后说的那句话一阵恼火。 徐锦宁不过就是投胎投的好了一些,如果让她有那么好的出身,做出的事情不一定比她差。 虽是嫉恨,却也无奈,毕竟徐锦宁才是长公主。 跟那些官宦小姐们吵完一架徐锦宁的心情大好又重新回了宴席,这些女子都是被养在心尖儿上宠爱着的怎么可能斗得过重生两世的徐锦宁? 宴会上的话题已经转到徐锦宁和温丞礼二人身上,皇后催促着徐锦宁尽快为皇家开枝散叶,惹得大家纷纷笑出声,徐锦宁却言:“驸马如今壮志未酬,锦宁也只得帮衬帮衬啊,日后还有需要各位大人的地方请多多帮忙照应一下。” 左丞相放下筷子,目光锐利,“驸马才智过人,乃是当今旷世奇才,与公主殿下乃是天生璧人,着实令人羡慕。” 和帝也为有这样的女婿感到骄傲,“有此佳胥,倒是我宁国之福。丞礼,还不快跟各位大人喝一杯?” 温丞礼举起酒杯欠了欠身子,一派温润有礼:“日后,还请各位大人多多关照。”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驸马乃是可造之才啊。” ……有和帝和徐锦宁作为后盾,这些官员自然还是要给温丞礼面子的,纷纷举起酒杯回敬。 今夜除夕,需要守岁,徐锦宁先前便喝了不少酒水,如今也是昏昏欲睡,趁人不注意打了个哈欠,这一幕还是被温丞礼瞧见了,温丞礼见着她眼下有些发青,昨日又没睡好,往她身边坐了坐,小声道:“公主若是乏了,可先休息一会儿。” 两天两夜不怎么睡觉确实挺累人的,她的上下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却还在强撑着,徐锦宁用力的眨巴了几下眼睛,还是觉得眼睛酸涩的很:“无妨,我还可以再坚持一会儿。” “白日同样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总不能一直不睡觉的。” 徐锦宁记起在云巅山的时候,温丞礼曾经说过他们经过的一些训练,其中就有一项最为残忍的惩罚就是不让人睡觉,温丞礼当时是坚持了多久来着,整整五天五夜没有睡觉,这两天她也是睡了几个时辰的,只是睡的少而已,她这睡眠不足尚且如此艰难,更别提温丞礼了。 当时,他肯定很难熬吧,温丞礼不过比她大了一岁,承受的东西却比她多的太多。 还是心疼他,徐锦宁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惜。 徐锦宁很确定她是喜欢温丞礼的,不管前世还是今生。 “不困,这可是我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我自然是要坚持到最后的。”如果不算前世的话,那今生便是他们作为夫妻过的第一个新年,可不能因为这些瞌睡虫错过了与他的美好时刻。 回忆,都是要自己去创造的。 徐锦宁既然都这么说了,温丞礼也不再劝说,转过目光看着那些喋喋不休的官员们,官员们胡吹互捧也都是一些家常便饭。 守夜是过年的传统,温丞礼又看向夜空中还在燃放着烟花,忽的就很羡慕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徐锦宁,她的童年乃至与现在的人生都是比较完美的,无灾无难,过的很是逍遥自在,不像他从小就背负了那么多。 皇室争斗,尔虞我诈,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身在宁国,着实无奈,一步走错便是万丈深渊。 徐锦昭是扛不住已经趴在皇后身边昏昏欲睡起来,和帝还在跟左丞相谈论国事。 就在大家聊得不亦乐乎欢度新年的时候,几十个身穿着夏国特有服饰的人快速的略过皇宫上空,羽箭飞快的划破这片欢乐,直接射到了和帝前面的桌子上,众人大惊,侍卫惊叫着“有刺客,快抓刺客。” 夜晚的宁静因为这些刺客的到来完全变了味道,前面的欢声笑语变成了后面的惊慌尖叫。 和帝脸上笑意褪去,起身怒视着四面八方涌进来的杀手。 “快带皇后公主回宫,保护好他们的安全。” 徐锦宁看着为首的人,觉得有些眼熟,尤其是接触到他目光的时候,她道:“北境刺杀之人,你们还真是不死心一直追到这里。” 为首的人冷声道:“诛和帝!” 此次的目标竟然是和帝,徐锦恒第一时间挡在和帝面前,因为是年宴是禁止带兵器的,徐锦恒也只能赤手空拳的跟那些人搏斗,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侍卫和禁卫军也在同一时间赶过来与刺客们搏斗,温丞礼将徐锦宁和皇后护在身后,徐锦昭也被吓得睡意全无,他虽小却也是练过的,对付一两个刺客还是没有问题的。 大臣和贵女们也在禁卫军的保护下有条不紊的退出了御花园,和帝横眉冷对,临危不乱,不失帝王之风。 徐锦宁不会武功,只能看着他们在厮杀流血,她看向同样在与刺客厮杀的江祁,心下纳闷,这些人并不是她安排的,这是怎么回事? 而且他们还杀了人。 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侍卫倒在自己面前,徐锦宁背后发凉,总感觉那些刀子是砍在自己身上的。 温丞礼见她脸色煞白,眼看着一个刺客冲向徐锦宁,他猛地将她带到怀里,袖子一挥将桌子上的酒菜全都打向刺客,连带着一脚踢向了那人胸口。 那为首之人正在跟徐锦恒对招,两人不相上下杀的正凶狠。 温丞礼喊道:“先走,快!” 温丞礼拉住她的手往外面冲,刺客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和帝,和帝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着,江祁见有人冲向和帝,率先挡在他面前,他赶紧看了一眼徐锦宁,这怎么超出了之前的预计,长公主这是在做什么? 假戏真做么? 这些杀手们招招要命,不是说好只是演戏么? 江祁为了保护和帝胳膊被划了好几道口子,另一边姗姗来迟的徐锦晟也带着人加入了战局,夜鳞眼见目的达成,瞥了一眼左丞相后对着他的那些人说了一句:“撤退!” 他们来的突然,撤的也突然,一切就像是设计好了一样。 江祁明知这是唯一的机会赶紧带着人追了过去,路过徐锦宁的时候他听到了徐锦宁极小的一句“按计划行事。”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夏国奸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除夕之夜,刺客来袭,宁都皇城三座宫殿被烧,徐锦宁的摘月楼、皇后的椒房殿统统被烧毁,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 和帝大怒,下令彻查刺客一事,新年原本是开开心心的,谁会想到那些刺客如此胆大包天会挑这个时候安排刺杀。 摘月楼、椒房殿同一时间被烧,徐锦宁母女二人只能暂时居住在西宫别院里,各大官员也都被安排在宫内休息,和帝已经告书他们的家人让他们莫要担心。 西宫内,皇后神情倦怠,看上去极其憔悴,徐锦宁在旁安慰道:“母妃,不必担心,父皇一定会把这件事调查清楚的。” “这个年过的真是糟心,灾难一个接着一个的,咱们真得找个时间去烧烧香祈祷一下宁国的平安了啊。”皇后红了眼眶。 也不知道今年是遭了什么厄神了,皇后也是心力交瘁。 “不必担心,宁国天下可不是这么容易就倒了的,这些宵小之徒先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朕已经让锦恒去彻查此事,必定会把幕后真凶揪出来,朕一定不会轻饶。”和帝虽然愤怒,跟皇后说话的语气却还是柔软的,可见他是真的宠爱皇后。 徐锦昭撇撇嘴把手里的汤药递给皇后,“母妃,再喝一些吧,安神补气的。” 徐锦宁回头看看一眼站在一边的温丞礼,他的脸色从昨天开始就不太好,尤其是知道摘月楼大火的时候脸色极其难看,她猜测温丞礼可能是想起他夏国的冷宫大火了,那场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他惦念至今? 和帝问道:“锦宁,那刺客头目当真是在北境刺杀你们的人?” 徐锦宁非常确定的说:“是,就是他,只是我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我这段时间也在调查他的行踪,没想到居然明目张胆的在皇城内行刺,还是怪我能力不足至今没能查出他的身份。” 温丞礼听着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将那人跟徐芳菲有勾结的事情说出来,这是他们调查出来但是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而且他也没查出徐芳菲跟夜家之间有什么联系。 他现在在宫里,郎斌就算查到什么消息暂时也无法传递过来,还有绰痕,绰痕已经好久没有消息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 “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杀,着实可恨。”和帝对温丞礼道:“丞礼,这件事交给你和锦恒一起去调查,有什么结果立刻告诉朕,先是刺杀锦宁后是刺杀朕,这皇宫里一定有他们的内应。” “父皇,锦宁也想调查这件事,毕竟事关于我。” “也好,你们一并去调查,还有禁卫军统领萧飒严重失职,让他将功补过若是十天之内查不出真凶提头来见。” 徐锦宁又是皱眉,一想到萧飒这段时间还要在她面前晃悠,她就头疼。 哪怕现在她已经不看颜值,但萧飒脸上的疤痕着实让她心里难受。 和帝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辩驳什么,只好先这样。 温丞礼说:“丞礼一定辅助大皇子和公主查出真凶!” 这可是个机会,必须要在短时间内找到绰痕才是,至少知道他是生是死。 和帝又叹口气,“这江祁也不知道情况如何,到现在还没有半点消息。” 徐锦宁道:“父皇放心吧,他好歹是江州小郡王,武功卓越,才智过人自然不会……” “启禀皇上,有,有小郡王的消息了。”张公公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脸上都是冷汗,他赶忙跪在地上道:“萧飒在冷宫院子里找到小郡王的尸体,已经……已经你被火烧的面目全非,他随行的一行人无一生还,还有那些刺客的尸体。” “什么?”和帝大惊,“江祁死了?” “是,是,老奴不敢妄言,小郡王的尸体,尸体就在外面。” 和帝差点一口气厥过去,徐锦宁快速上前扶着他,惊言道:“小郡王武功高强,怎么可能会死了呢?” “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啊,小郡王身上多处刀伤,致命伤是心口的一剑,正是那刺客所用的兵器。”张公公抹了把眼泪。 “带,带朕去看看。” 徐锦宁刚要一同前往,皇后率先走过去拉住她:“那尸体就别去看了,这大过年的。” “我去吧,公主还是留下照顾好母后。” 徐锦宁犹豫一会儿,点了点头说“好”。 心里却着急的很,温丞礼一去肯定会露馅,不过也不尽然,说不定他看到你被烧焦的尸体反应更大,徐锦宁挺担心温丞礼见了那尸体后会不会心生恐惧的。 江祁的死,给宁都的云层上空又增加了一朵乌云,致使整个皇宫都是一片愁云惨淡,江祁身份何其尊贵,他可是江州老郡王的独生子,未来江州的继承人,如今不明不白的死在宁都,宁都又要如何跟江州交代? 和帝和温丞礼二人出去不到片刻就回来了,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和帝沉默着往龙椅上一坐,温丞礼脸色比刚刚还要惨白,没什么血色。 徐锦宁问道:“情况怎么样,真的是江小郡王?” 温丞礼沉重的点点头,“已经被烧焦了,但是从服饰和之前受的伤来看,的确是江州小郡王无疑。” 温丞礼神色平静,似乎也相信了那尸体就是江祁,如此,徐锦宁算是放下心来,只是她还不能表现的太过轻松,“父皇,如今江州使臣还在宁都,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江州那边知道,否则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啊。” “朕如何能不知?只是江祁已死,纸包不住火,不可能瞒得太久,如今只能先找出凶手再做定夺。” 张公公说道:“皇上,二皇子说是抓到一个夏国奸细,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把他给朕带进来!” 好个夏国,他还没有去找夏国的麻烦,他们却三番四次的来挑衅,之前徐锦昭中毒也是如此,夏国不想让他们安生,那他宁国也不是吃素的。 话语落下,就见徐锦晟单手扶在腰间,似是受了重伤,他虚弱的走过来道:“父皇,儿臣抓到了一个夏国的奸细。” 徐锦宁、温丞礼二人看到被打的浑身是伤的绰痕皆是一惊,二人对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哪怕绰痕浑身是伤,那目光依旧不惧,看到他们二人也是装作不认识,愣是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们。 绰痕被铁链捆锁着,跌坐在地上,他冲着徐锦晟啐了一口血唾沫。 好好的人被打成了这样,绰痕比锦昭还要小,徐锦宁看着疼在心里,虽然不喜欢这小子,可……好歹是救过她的。 温丞礼放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他的指甲一般修剪的特别圆润,然而此刻紧攥在手心竟然是如此疼痛。 “可有拷问出什么?”和帝冷眼盯着那十几岁的少年,这小小少年居然是夏国的奸细? 皇后见被打的如此血肉模糊的少年也是心有不忍,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徐锦昭。 徐锦昭蹙蹙眉,道了一句:“父皇,这人年纪与儿臣相仿,怎么会是奸细呢?” 徐锦晟冷笑:“这人在我府外鬼鬼祟祟,还在他身上搜到了夏国的信笺,不是夏国奸细又是什么?” 说着,他把信笺递给张公公,张公公把信又拿给了和帝。 和帝看了看上面的内容,里面的内容是宁都的官员名单以及日常事迹,看着挺平庸的,但是这么监视着宁都重要官员的一举一动,可见居心不良。 “你有什么话说?”和帝愤怒的把信扔到绰痕面前。 绰痕哼了一声,“你们随便怎么诬陷都好,反正那信不是我的。”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出现在四皇子府上是为了什么?”和帝问道。 绰痕一时语塞,只是干瞪着眼睛,他别过头去道了一句:“我一没偷二没抢你管我去做什么,怎么随便拿一封信就这么污蔑我?我是夏国人那又如何?难道夏国就没有宁国子民么?” “好小子还是这么伶牙俐齿,看来还是没有吃够苦头。”徐锦晟余光瞟了一眼徐锦宁二人,他们居然还能坐得住? “父皇,这人嘴硬的很,不如就交给儿臣去严刑拷问,儿臣定从他嘴里撬出一些东西来不可。” 绰痕是个硬骨头,怎么都啃不动,但是为了居功,徐锦晟也没有想那么多更是第一时间就把人带过来,只要父皇把人交给他,他就有办法让他开口,这也是聂先生让他把人带过来的,具体是为什么他也没弄懂。 徐锦宁灵机一动,上前说道:“父皇,锦宁也曾经见过这小子一面。” 绰痕心里咯噔一声,这娘们儿该不会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把他推出去吧,遭受了那么多酷刑他可是一个字都没说,绰痕隐隐有些紧张:“我可没见过你,你谁啊。” 绰痕年轻气盛,更是天不怕地不怕。 温丞礼像是想到了什么,紧握着的手松开了,一松开,手心都是汗,有徐锦宁在,绰痕应该是没事了。 看来,又得欠了徐锦宁一个人情了。 这人情真是越来越还不完! 第一百一十六章 识人不明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屋子里,十几双眼睛都盯在了徐锦宁身上,徐锦宁依旧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她走到绰痕面前故意绕着他走了两圈打量着,绰痕搞不清楚徐锦宁又想做什么,他都说不认识她了,她还在这里找事? 绰痕心想反正他也是死路一条了,总不能还连累到温丞礼,他眼神一闪,正准备动手抓住徐锦宁要挟,就听徐锦宁说道:“你之前是不是来我府上偷过东西?” 徐锦晟还以为她会说出什么有理有据的话来,结果就是这么一句话? “三皇姐,你会不会是认错人了?还是你认识他知道他的身份,故意想为他开脱?”徐锦晟嘲讽道。 徐锦宁蹲在绰痕面前冲她眨了下眼睛,笑道:“你还记得你之前来我府上偷窃兰陵玉佛被人抓起来的事情么?” 兰陵玉佛,和帝赏赐的珍贵玩物之一,不过后来送给了徐锦晟,这还是在落水之前的事情,巧合的是这兰陵玉佛也是夏国某个世家的传家之物听说是那个家族破灭之后流落到市面上又被夏国某贵臣收藏,后来那夏国贵臣离世,这宝贝辗转反侧之间被当做贡品送到了宁国。 徐锦宁也是希望绰痕能想起这个,配合她演好这场戏。 绰痕吃惊的看着她,这又什么戏码? 瞅着徐锦宁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绰痕才明白她的真正意图,他是比较孩子气但不至于太愚蠢,生死关头他还是会珍惜机会。 徐锦宁呵笑着:“真不知道你到底从哪里知道我把玉佛送给四皇子的,贼心都起到贡品上了?” “那本来就是我的传家之物,我去找回来也是无可厚非。”绰痕说着猛地咳了一口血,他端正满是伤痕的身体毫不畏惧的与和帝对视,“这东西本来就是我们家的,是你们私自把它藏了起来。” “你说那玉佛是你家的,你有什么证据?”徐锦晟目光变得阴冷,她的这点小把戏实在是太拙劣了,以为这样就能化解这个奸细的罪责? 徐锦晟不易察觉余光扫了一眼还站在边上一动不动的温丞礼,暗想他居然还没有动作,难道真得等到这人死了之后他才有所动静? 呵,还真是冷血呢。 和帝哪里有那么多时间跟这些小东西耗着,他目光凌厉的扫向绰痕:“夏国之人,无需审问直接处死。” 直截了当的一句话可见和帝此刻对夏国有多痛恨! 徐锦宁咬咬牙根,起身道:“父皇,我们宁国一向都是礼仪之邦,若是没有把事情调查清楚就杀死一条人命,外邦人又要如何看待我们?这人看着比昭弟还要小,父皇当真相信他会是一个奸细?” “可他也承认了自己是夏国人了,不是么?”和帝对徐锦宁还是很仁爱的,如今的女儿让他刮目相看,他更多的反而是听从徐锦宁的判断,因为每一次她的判断都没有出过错,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变得这么懂事,但这确是让人欣喜。 温丞礼此刻终于站了出来,他道:“父皇,公主所言有理,若是没有调查清楚就擅自杀了一条性命,岂不让人心寒,各州州府使臣都还在宁都,尤其是江州使臣,若是让他们听说皇室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那江小郡王的死怕是会被化大。” 和帝沉闷一声,反而问起徐锦晟:“你拷问他那么久除了夏国人之外,可还有什么其他的发现?” “这人嘴巴硬的很,不过儿臣一定会……” “也就是说四皇弟只知道他是夏国人并无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说他是奸细,怕是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吧?本宫知道四皇弟立功心切,可也不随便抓个小毛贼就说是夏国奸细,若他是奸细他还会承认自己是夏国人,会说那玉佛是他家的东西么?” 徐锦宁巧言善变,几句话就将徐锦晟的计划全部打乱,她冷视着慌乱的徐锦晟又道:“父皇,这紧要关头咱们更要谨慎一些,未雨绸缪是好事,可一旦听风便是雨那就是我们杞人忧天,让外人听了去岂不是贻笑大方了?” 徐锦晟额上已经冒着汗滴,在这方面上他的确不是徐锦宁的对手,他似乎有点明白聂先生为什么会让他这个奸细带过来了,他是想要证明什么东西,而这种东西恰恰就是徐锦宁有的。 温丞礼道:“四皇子也是着急抓凶手难免会弄错,既然错了那改了便是。” 徐锦宁附和着:“四皇弟也不是第一次识人不明,苏逸乃是真正与敌国有勾结的人,你也不是照样没有认出,再认错一次也是无可厚非的。” 她把苏逸的事情搬出来这次和帝是完全不信任了,毕竟徐锦晟是有前车之鉴的:“好一个识人不明,锦晟,你身为我宁国四皇子做事总是这么糊涂,认错一次便算了,这一次你又让朕看了一场笑话。” 绰痕哼哼着:“原来是个傻子皇子。” “住口,皇室子弟也是你这等小毛贼可以诋毁的?”徐锦宁厉声道。 温丞礼见事情已有缓和心上的石头这才放下来,也赞叹着徐锦宁的机智过人,只是短短一瞬间就能想到这么个简单却能立刻解决问题的方法,和帝心存仁慈却也擅疑,之前徐锦晟有过一次误判苏逸的事,这次又抓了一个看似还未及冠的少年,徐锦宁这么添油加醋,和帝自然怀疑。 但……和帝也不是傻子,他不会留一个夏国奸细在宁都,怕是绰痕的处境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徐锦晟所有的心血都化为乌有是又气又怒,面对和帝的暴怒质问他自知无言以对只好双膝跪地,按照聂先生之前教他话来说:“父皇,儿臣可能真的有误判,但是这一次儿臣也是找凶手太过着急才会如此,还请父皇明察。” 徐锦宁佩服他见形势不利立刻求饶示弱,说什么抓凶手太过着急啊,明明就是他的自导自演。 和帝对他的意见是越发的大了,碍于父子身份也不便再多做处罚,“这件案子你就别管了有空多读点书,别在这里搞这些有的没的,白白让人看笑话。” 徐锦宁就知道和帝是会站在她这边的,勾了勾薄唇浅笑着:“父皇,既然事情已经讲清楚那这小子是不是……” “即便他不是奸细,但他也是夏国人,我宁国不容夏国之辈。”和帝对张公公道,“让人把他给我扔出宁国边界,再不准踏足。” 徐锦宁还要辩解,就听温丞礼上前行礼道:“父皇圣名,既是夏国人便让他安然离去,也能彰显我宁国大国之气度。” 温丞礼都这么说了徐锦宁还能说什么,只好跟着说一句:“父皇圣名!” 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和帝已经恼怒。 皇后和徐锦昭二人都看他们争辩都傻了,皇后第一次觉得她的女儿着实厉害,若是身为男儿身这宁都天下何愁没有明君?还有温丞礼,谈吐间都是温润有礼,言辞也是铿锵有力,这二人当真是绝配,不愧是她的女儿,眼光就是这么好。 绰痕急忙道:“那我的玉佛……” 他该聪明的时候还是很聪明的。 温丞礼道:“那玉佛已是宁国之物,不再是你的个人专属,若是想要赎回去怕是要看四皇子愿不愿意忍痛割爱了。” 徐锦晟气的要死也只能咬牙忍痛:“既是我误会了小兄弟,自然是要做出补偿,既然那玉佛本身就是小兄弟家的,那物归原主也是无可厚非。” 和帝道:“算你还有点脑子,下去吧。” “是!” 好个徐锦宁、好个温丞礼,二人这么一唱一和的就把这件事解决了,还让他在和帝面前又丢了一次脸,还有那个聂白,究竟搞什么名堂,让他把人送过来挨骂? 对于这个刺客他并无过多了解,他怎么打这人都不招供,就连名字他都还没有确认清楚,手中筹码不够被人这么牵着鼻子走也是难怪了。 只是他在和帝面前的印象又变差了,也不知这到底是好是坏。 “锦宁,你们夫妇二人在这儿好好陪陪你母后,朕还有要事就先走了。” 几个人纷纷行礼恭送着和帝,当然,绰痕也被张公公带走了。 徐锦宁是真捏了把汗就怕和帝下令处死绰痕。 皇后过来说道:“你们二人虽然是为正义说话,但也不能这么急着冒头,现在正是彻查奸细的时候,你们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好是坏就上赶着帮忙说话,万一他真是奸细,那你们二人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徐锦宁自信的说:“难道母后也觉得那少年会是个奸细么,他看着比昭弟还小呢,就连昭弟都觉得他不是。” 徐锦昭赶忙小鸡啄米似点点头:“皇姐说的有道理!” 说完,还冲徐锦宁竖起了大拇指。 “不管如何,后宫不得干政,咱们要谨言慎行莫要让人拿了把柄。刺杀的事情你就别管了让丞礼去调查,也能趁机向百官证明一下丞礼的能力,日后大家自然是顺服于你们二人。” 徐锦宁这次没有再反驳,“好,都听母妃的。” 温丞礼浅笑着点点头,看向徐锦宁的目光多了一丝不明意味的光芒。 徐锦宁,当真特别。 第一百一十七章 这就看你的本事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德妃宫里,徐芳菲得知江祁死讯满是不可置信,怎么好端端的人参加个宴会就死了? 那她怎么办? 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刚听到这个噩耗她就惊的昏了过去,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再次醒来还是头疼欲裂的,她怎么会想到江祁会死的这么突然,毫无预兆。 德妃端着汤药坐在床边,看着憔悴不堪的徐芳菲,也跟着难受:“谁也不知道江祁会死,也怪他自己有勇无谋,明知道是陷阱还要上赶着往上冲,这死了又能怪的了谁呢?” “可是母妃,我怎么办?没有办法嫁去江州,那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孽种,以后谁还敢娶我?”徐芳菲擦擦眼泪,她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这孩子,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这档子事。 德妃见江州大势已去,靠那边已然不行,只得无奈的说:“我会让太医院给你配置一些药,这个孩子就当做意外流了吧,也只能说明你跟这孩子今生没有母子缘分。” “会对身体造成伤害么,你我以后还能有孩子么?”徐芳菲急忙问,作为女子若是不能生育那便是毫无用处,日后就算嫁了人也是让人瞧不起,哪怕她是个公主。 “自然不会,母妃又怎么会害你?” 徐芳菲现在也是无计可施,这孩子是万万不能留下了,谁敢要一个有身孕的女人? “全听母妃的!” 听到外面丫头来报,德妃安抚完徐芳菲、吩咐下人把人照顾好后才转身离开了卧室。 徐锦晟从和帝那儿出来就直奔向德妃宫里,他怒气冲冲的坐在那儿喝着茶,他用力的握着茶杯,越想越气,他猛地起身将手中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 德妃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不悦道:“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浮躁的脾气,又出什么事情了让你这么恼怒?” 徐锦晟压着怒意:“母妃,你是不知道徐锦宁夫妇有多过分!” 他将在西宫别院的事情跟德妃说了一通,德妃也是骂他愚蠢:“你连那奸细的真实身份都还没有弄清楚,居然敢将他带到皇上面前,你可真是蠢货。” “我……我那也是被逼无奈,现在父皇对我更加质疑、不信任我,我现在也是焦头烂额。”也不知道那个聂先生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这到底是在帮他还是在害他? 奈何徐锦晟也不能把聂白的事情跟德妃说,只得听她在这里说道着。 “你这么做不就是给徐锦宁他们打击你的机会?现在江祁死了,芳菲的婚事暂时无法进行,形势对我们非常不利,我们还得从长计议才是。” “母妃,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徐锦晟现在也是没辙,聂先生那边也不能全然信任,总得留一手才是。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做,尽量在你父皇那边博回一些好感,不能让他总是对你失望,你得做出些成绩来才是。” 徐锦宁本身就是和帝的心尖儿肉,做什么都是对的,徐锦恒现在更是被封为恒王、军功在身,怎么算都是徐锦晟更亏一些,若想让他在和帝面前重新树立起形象必须要做点什么才是,总不能输给徐锦宁和那个养子吧? 德妃心里已经在盘算如何让徐锦晟再次获宠! “既然皇上不让你明面上调查,咱们可以暗地里调查,你去悄悄的调查那些凶手的来历,若是可以把证据什么的收集齐全,到时候一并摆在皇上面前,证明你的能力皇上自然会对你另眼相看。” 至少能力上还能获得和帝的认可,形象能挽回一些是一些。 “这件事我会去调查清楚的,但是我也不想让徐锦宁他们好过。” “他们不可能会这么一直顺畅下去的放心吧!” 现在他们风头正盛,这个时候去找麻烦是最下下之策,得等到刺客的事情解决掉,新年结束之后才能再提。 “二姐姐那边……情况如何,儿子还能做些什么?” “孩子是不能留了,这件事母妃也会想办法的,你无需插手。刺客事情解决之后,你就好好在府上呆着什么都不要做,防止再被人抓住把柄。” “好吧,我会尽量的,不过凶手我肯定会比他们先找到。” “这就看你的本事了。” 看他情绪稍微好些了,德妃的情绪才跟着缓和,“时辰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天冷好好顾着自己的身体。” “知道了,那儿臣先回去了。” 徐锦晟行了礼后离开了德妃处,德妃揉了揉眉心,这事情也太棘手了,左丞相那边也没有消息,你不是说好会帮她的呢? 看来,还得再去找他一次才是。 用完晚膳后,徐锦宁安慰着皇后先去休息了,她跟温丞礼二人坐在房间里,徐锦昭本来是想要缠着温丞礼询问医药方面的问题的,但现在情况不同,徐锦宁便直接让他自己去看,然后他就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了。 徐锦宁半倚在床上撩起额前的碎发放到耳根后,瞅了瞅坐在那儿一本正经看书的人,她真是佩服温丞礼这不冷不淡的性子,“你就不担心我父皇会在路上葬送了绰痕的性命?” “我相信和帝应该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温丞礼没有抬头,又翻了一页书。 徐锦宁问他:“你觉得这次刺杀会是谁安排的?” “徐锦晟!” 跟徐锦宁心里想的一样,她起身把外袍穿上后走到桌边坐下,手托着下巴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为什么会是徐锦晟?” “他太想要在和帝面前表现,他之前在和帝面前丢了面子还被禁足,这次自然是想要好好表现一番,但是宁都一片祥和安宁他又要如何表现?他只要做些事情打乱这份安宁,再将从这趟浑水中抽出一些对自己有利的东西,那他安排的这场刺杀就算是成功了。” 温丞礼分析的头头是道,不等徐锦宁消化完,他又把书本放下说道:“我怀疑聂白的人已经跟徐锦晟或者徐芳菲搭上了线,那北境刺杀之人乃是夜家的人,郎斌曾查到他出入徐芳菲府上。”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他们姐弟两个共同合谋?” 温丞礼目光如炬,盯着徐锦宁半晌没有说话。 徐锦宁轻咳一声,“那你觉得我们除掉他们姐弟两的机会有多大?” “不是很大,德妃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可以啊,你就连德妃的势力爪牙都了解的一清二楚,说说吧,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徐锦宁饶有兴趣的挑起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来正视着自己。 温丞礼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挑逗,只是这次看向她,心脏跳动的比以往更快一些。 “公主问的是哪一方面的?” “你所知道的!”徐锦宁笑道。 她以前倒是听说德妃身份有异,只是襄州一个商贾的女儿如今却成为宁国除了皇后之外地位最高的妃子,若说她没什么本事那她是如何能坐上这高位的呢? “所知不多,已悉数告知公主。”温丞礼并没有打算把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毕竟还不至于到全身心相信她的地步。 徐锦宁收回手,拿了块糕点吃着,晚上只顾着安抚母后,东西都没吃几口,现在也是饥肠辘辘,夜已深,也不便打扰西宫众人,吃些糕点也是可以充充饥的,可能这也跟在北境的遭遇有关。 糕点可比那些干粮好吃! 徐锦宁也没再逼问,以他的聪慧,再逼问下去他也只会说一些欺骗她的东西,若是听谎言那还不如不听等他自己愿意说的好。 吃完一块糕点,徐锦宁冲他扬扬下巴示意他倒杯茶,温丞礼了然给她倒了一杯,就听她说:“所以那个夜家的人跟徐芳菲之间是有联系的?” “不错,他们应该认识许久。”温丞礼说。 “既然如此,那就从徐芳菲下手吧。”徐锦宁看到窗外晃动的人影,叫了一声:“丰禹,进来吧!” 话语落下,就见一身穿白袍,乌发高竖的男子推门而入,男子耳边的两缕头发是浅浅的灰色,脸上带着一个白色条纹面具,与之前那些红影卫不同,他身上有一股子干净的书生气息,让人感觉很舒服,虽然看不到脸,但也让人觉得这人是个极易相处的。 温丞礼上下打量着他,这人只露出一双眼睛,他的黑眸目光清冷,仿若天雪寒山上无法消融的极冰,冷而且厉,这人就是丰禹? “这是丰禹,隶属于我麾下的第二员大将,他的能力可不比乔昱差。”徐锦宁像是在展示一个得意的作品。 丰禹行了礼,叫了声“长公主”,但对温丞礼也只是轻轻点下头表示问候。 温丞礼也不是多礼之人,并不在意这些礼节,也只是冲他点点头算是回应。 丰禹来了,那乔昱呢? 之前是徐锦宁让乔昱去把这个人叫过来的吧,难不成徐锦宁又有什么新的任务交给乔昱? “长公主身边能人异士颇多,是丞礼孤陋寡闻了。” 这个徐锦宁到底还有多少暗棋?为什么她一个女儿家居然有这么多心思? 难不成之前说她喜色贪色,只是一个幌子么?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可有抓到?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丰禹的身份徐锦宁只是大概的介绍了一下并未多说,温丞礼也没有多问,两人像是心照不宣说好的一样,只要对方不说那另一边就保持沉默选择不问。 大致也是徐锦宁说的那样,丰禹是她的面首之一,但因为容貌太过艳丽好看,徐锦宁便觉得此容颜除了她之外无人配再欣赏,故而才让他一直带着面具,说是容貌太女性化了。 其中真假几分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徐锦宁说话总喜欢夸大其谈,张口胡说的本领她敢认第二,没人可以占据第一。 徐锦宁指了指她旁边的位置:“还站着做什么,我脖子仰的难受,坐下说吧。” 丰禹还是恭敬的站在一边,看上去有些紧张,“站着便好!” 徐锦宁也没在要求,本来叫他过来也只是吩咐一些事情。 温丞礼观察到他的手背,愣了一下,像是发现了什么,他故意倒了杯茶喝着,眼角余光却还是瞥着那手背上的刀疤。 原来如此,怪不得徐锦宁说除夕夜会发生变故呢。 应该也是他们设计好的吧。 温丞礼已经心有盘算,既然徐锦宁可以利用,那他自然也是可以的。 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假装什么都没发现的继续听着徐锦宁说话。 徐锦宁盯着丰禹看了一会儿,又见温丞礼露出那种了然于心的表情当下就有些不太满意,温丞礼这人一向很认真,观察事物也很细腻入微,怕是对他丰禹还是有些怀疑的,她清了清嗓子:“之前给你安排在夏国的任务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吧?” 丰禹俯身上前将徐锦宁耳边凌乱的碎发撩到耳畔,道:“已经安排好了,长公主不必担心。” 说完,余光轻巧的瞥了一眼假装喝茶的温丞礼,又站在一边才说:“是属下唐突,看到公主头发凌乱下意识的撩起了,是丰禹越矩了。” 温丞礼浅笑,“无妨,公主这么放心让你触碰,可见公主还是很信任丰禹公子的。” “那是自然,丰禹和乔昱都是本宫的左膀右臂。”瞅着温丞礼没有半分吃醋的样子,徐锦宁有些郁闷,想了想来日方长也不急在这一时试探,目光紧盯着丰禹:“言归正传,此次你去盯着徐芳菲母女可有什么收获?” “四皇子今日去了一趟德妃那儿,已经商量好先弄掉徐芳菲肚子里的孩子。”说到此,丰禹像是不自在的扶了一下脸上面具。 “虎毒还不食子,他们居然恶毒到想对一个未出生的孩子下手,可见为了权势他们已经疯魔了。不过,这是徐芳菲的孩子是留下还是除掉也是他们自己的决定,我们无权去干涉,只是……只是可怜了那孩子。” “可能这个孩子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上,或许下一世,他会找到更适合他的父母。”温丞礼也很同情那孩子,只是这孩子生下来也是遭罪,父亲已离世,母亲却一点也不疼爱他,若是个男孩儿还好,怕就怕到时候生下一个女孩儿更是可怜。 “他们已经行动了么?”徐锦宁叹口气问丰禹。 丰禹点头:“是,我来的时候堕胎药已经送过去,此时孩子应该已经没了。” 没能来得及阻止,是他的失策,没想到徐芳菲他们会这么决绝的把孩子弄掉。 想起那孩子,丰禹心中难受刺痛,还好有面具遮挡着他的脸,旁人无法看清他脸上的悲恸。 为了大局,只能如此。 “罢了罢了,木已成舟也没办法只得如此。徐芳菲心狠手辣,北境刺杀之事怕是与他脱不了干系,加上除夕夜刺杀一事,这次他们应该百口莫辩了。” 门外有人敲门,是皇后新安排给徐锦宁的丫头静思,静思叫道:“公主,您睡了么?” 徐锦宁冲丰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才开口:“还没有,什么事。” “大皇子来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您商量,特地让奴婢过来看看会不会叨扰到您。” “我现在就过去,让大皇兄稍等片刻。” “是!” 外面脚步声渐远,徐锦宁又吩咐着:“丰禹,你继续盯着德妃母女那边,德妃是个不简单的人,务必把她盯好。” “是,丰禹遵命!” 徐锦宁又看向温丞礼:“你随我一同去见大皇兄吧,这么晚了还来找我想必是对调查的事情有什么结果了。” “好!” 吩咐好一切事宜,徐锦宁、温丞礼二人穿上外袍离开了寝殿,丰禹则继续去盯着徐芳菲母女去。 路上,温丞礼询问乔昱下落,徐锦宁故作神秘的回他一笑:“你觉得本公会安排乔昱去做什么?” “追踪丞雨?” 除此之外,温丞礼想不出她还能让乔昱去做什么,乔昱身上还有伤,现在这些案子交给他来处理肯定是不行的,但让乔昱这么乖乖在家养伤怕是乔昱自己都不愿意,所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去追踪温丞雨的下落。 徐锦宁笑意更盛,“驸马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过人,的确如此。” 她又怎么肯让自己的筹码这么轻松的就让温丞礼带走? 哪怕是温丞礼派人保护她,送她去治疗蛊虫,那也会有痕迹,加上之前在温丞雨身边安排的红影卫,要找到她也并非难事,只是需要一些时间罢了。 让乔昱去一来她信任他,二来也能让他借助这段时间修生养息把伤给养好,最重要的是他需要乔昱去帮忙调查一下夏国那边具体国情,如今夏国对宁国虎视眈眈,频频作乱,想来是那霍丞相又有了什么新的动作,她必须要在第一时间了解,如此才能想到更好的对策。 二人聊着聊着便到了前厅,徐锦恒剑眉紧皱,手中茶水已然凉却他却一口未动,只是盯着水面茶叶发呆,他手边摆着许多封信,还有一个布偶。 听到动静他才抬头看向来人! “大皇兄深夜到此可是有查到什么重要之事?” 徐锦宁、温丞礼二人落座。 徐锦恒把桌子上布偶递给徐锦宁,“你看看吧,还有这些信。” 徐锦宁拿过那布偶,看到上面写着的名字以及生辰八字脸色阴冷,她冷笑道:“这该不会是从徐芳菲府上搜出来的吧?” 温丞礼则是拿过桌子上的信拆开看了看,拆了好几封上面的内容都是差不多,“这些是北境刺杀行动信笺,都是汇报我们的行踪和处境的,包括我们二人坠落山崖之后遇到山贼的事。” 徐锦恒一脸难过的样子:“本以为这些事都是夏国那边奸细安排的,没想到这些都是徐芳菲在背后搞鬼,除夕夜的刺客也是她安排的,那个人名叫夜鳞乃是她府上面首之一。” “徐芳菲府上居然还有这么武功高强的面首,着实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 温丞礼问:“大皇子可查到那夜鳞是何方人?” “是夏国人,听说是家族门难,只有他一人逃了出来恰巧被徐芳菲给救了,至此以后他便在徐芳菲府上了。” “可有抓到?”徐锦宁看着手中这个制作劣质的娃娃,她徐锦宁好歹也是宁都第一美人,居然就做这么一个丑陋的娃娃就想诅咒她? 徐芳菲到底是有多愚蠢! “那人太过狡猾我们的人刚到她府上人就跑了,他们应该还有同伙,夏国不可能只安排这一个奸细。听说之前徐锦晟还带了一个奸细去见了父皇,这个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 徐锦宁说:“是假的,那不过是个夏国的小毛贼,他这胆量还不足以当一个间谍,已经被流放回夏国去了。” 温丞礼放在身后的手紧了紧,他已有安排人去追绰痕,也不知道现在追上没有。 “这个锦晟做事毛毛躁躁的,也不知道这刺杀一事跟他有没有关系。”徐锦恒无奈道。 “大皇兄别忘了,他们可是亲姐弟,您觉得徐芳菲做的事情与他有没有关系呢?”徐锦宁脸色清冷的反问着他。 这一问倒是让徐锦恒无言以对,话语噎在嗓子眼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他们两个乃是亲姐弟,要说徐芳菲安排刺杀的事情跟徐锦晟毫无关系那也是不可能,徐锦恒其实看的很通彻只是不愿意去相信,他拿过桌子上凉却的茶水喝了一口,凉茶当真是苦,他痛惜着:“都是亲人,何必伤残至此。” 如今他倒无法再为徐芳菲姐弟说半句好话,他们要杀的人是徐锦宁,徐锦恒虽然不愿意看到亲人自相残杀的画面却也没有办法去更改已经发生过的事实。 徐锦宁最是了解他的心软,“皇兄,帝王之位没有不流血的,血肉亲情在权利地位面前本身就是不堪一击。” 徐锦恒张口预言,又听徐锦宁说道:“但你我之间不同,你我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也是一起长大,他们你心存仁念、有勇有谋实在是宁国之福,这份福气不是我或者母妃给你的,而是你自己争取来的。” 徐锦恒有些不太明白她说的意思,“锦宁,好歹也是亲人,能否给她留一条生路?” “大皇子,你便是太过心软了,你可知二公主为了权利已经疯魔了?”温丞礼也不会站在一个恶毒的女人那边。 “此话何意?” 徐锦宁说:“徐芳菲已经喝了堕胎药!” 第一百一十九章 蛇蝎公主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身为皇室中人,徐锦恒见惯了太多为了权势手上沾血的,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为了权利连自己的孩子都能弄死的人,只因这一句话他便再也没有为徐芳菲说过话,他着实没有预料到徐芳菲会这么心狠手辣的 除掉自己的孩子。 他本想着立刻就去见和帝把这件事说清楚,徐锦宁劝说他夜色已深,让他明日再去,这件事事关重大,着实不能马虎,双方又把自己掌握的讯息分享了出来,一直到深夜徐锦恒才离去。 翌日,徐锦宁穿戴整齐还没有来得及去用早膳就听静思匆匆来报,说是徐芳菲被和帝下令抓走了,德妃众人已经前往御书房。 听闻这消息,徐锦宁也只是眼露讥讽毫无任何同情之心,她悠然悠然的吃完早餐随后才带着温丞礼一同前往御书房,到了御书房门口,赫然见德妃和徐锦晟二人满是狼狈的跪在那儿求情着。 德妃看到徐锦宁第一时间就冲上前抓住她的衣袖恳求:“长公主,芳菲绝对不是故意派人前去杀你的,肯定是有人陷害于她,你们是亲姐妹,她怎么会舍得下如此狠手呢?” 徐锦宁故作惋惜心酸道:“本宫也不想相信这件事会与二姐姐有关系,但证据凿凿,哪怕是二姐姐再怎么巧言善变哭天喊地也是无法了,德妃娘娘,人在做,天在看,不管什么时候人做了错事都要付出代价的。” “三皇姐,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的。”徐锦晟急忙道,他刚想冲上前就被温丞礼给拦住了,温丞礼站在他与徐锦宁中间。 徐锦宁摇摇头,叹息着:“天理昭彰善恶到头终有报,德妃、四皇帝你们还是想想如何把自己撇干净吧,毕竟谋杀长公主、刺杀当今圣上这个罪名你们谁也承担不起,但做出这种事的人偏偏是徐芳菲。” 扯开德妃的手,徐锦宁对温丞礼道:“走吧,我们进去看看,毕竟我们才是受害者。” 她故意将‘受害者’三个字咬的很重。 德妃抽了魂一样的跌坐在地上,一大早禁卫军就将徐芳菲给带走了,她的身份还没有恢复,任由她怎么去哭着喊着求和帝,和帝都没有给过她一个好脸色,她只能再把徐锦晟叫进宫来,希望和帝能够对他们从宽处理。 徐锦宁与徐芳菲二人素来嫌隙已久,这次她肯定又要过来落井下石,而皇帝一向什么都听她,看来芳菲是无法保全了,德妃恨恨的瞪着徐锦宁二人的背影,暗自握紧了拳头,芳菲已然成了弃子,现下只能保全自己和徐锦晟。 德妃拉起徐锦晟的手千叮咛万嘱咐道:“无论芳菲结局如何你都不能插手,你还要一口咬定你不知情,芳菲所做之事皆与你无关。” “可是二姐,她……” “她派出杀手欲除掉徐锦宁是不争的事实,但是除夕夜刺杀一事断然是与她无关的,母妃已经提醒过她死咬着不松口,就算不能保全她也能留下她一命,最多是被赶出宁都,只要活着就会其他的办法。” “儿子记下了,二姐所做之事儿子一概不知。” 当断则断,徐锦晟还是能做到的,既然母妃说有办法那就只能听从她的。 徐锦宁推开御书房的大门,一进去就见徐芳菲穿着白色里衣,披头散发、脸上血色全无的跌坐在地上,她面前扔着的是那诅咒娃娃还有那些刺杀的信笺,那些她昨天就已经看过,再看气的脸色通红的和帝,徐锦宁没有说话,只是跟温丞礼二人站在一边。 徐芳菲还在哭着,她昨日刚流产,身体虚弱的很。 “北境刺杀真凶徐芳菲胆大妄为养凶杀人罪无可赦,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和帝怒道。 徐芳菲哭着喊着:“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不是儿臣做的。” 徐锦宁听了就很想笑,事到临头她居然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也真是厚颜无耻到了一定的境界了。 看到她这幅凄惨的模样,徐锦宁心中只有痛快,前世她如何嚣张今日她便有多么的凄惨。 “那夜鳞是不是你府上的面首,他又是不是夏国的奸细?到现在你还死不承认,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丧尽天良的女儿?” “父皇,儿臣真的不知道夜鳞是夏国人,,我,我是让她去为难三妹妹,可我没想过杀她,我真的没想过杀她,是夜鳞……对,是夜鳞在陷害我,我本意只是想让三妹妹在那边受些苦,真的没想过要杀人啊。” 徐芳菲赶忙求救似的看向徐锦宁,哭道:“锦宁,我们是亲姐妹我怎么会害你呢,真的是误会,是那个夜鳞在陷害挑拨离间。” 徐锦宁冷哼一声:“你连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都能除掉,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来的?” 和帝一听龙颜大怒,直接将桌子上的砚台砸向徐芳菲,她的额头上瞬间一片腥红,“什么?你居然……你居然做出这等事?” 徐芳菲赶忙捂着自己的小腹,她是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流产的事情她昨天才做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才是,就是今天被抓到这里她也只是装出一副受惊的模样,父皇也都没有怀疑她。 可徐锦宁这么一说……无疑是触碰了和帝的逆鳞…… “父皇,不是,不是的,我不是……” “江祁虽然已死,但你名义上已然是江州郡王妃,你居然狠心到把自己的孩子都害死了,你毁了江州唯一的血脉,更让朕无法给江州一个交代,你当真是罪该万死。” 和帝当真大怒,他的行书昨日才送与江州,信上严明徐芳菲已有身孕不日将会送回江州,现在倒好,她居然把江祁唯一的孩子给害死了,这让他如何去面对江州众人?如何给老郡王一个交代? “父皇,孩子,孩子是无意间,女儿不是故意,不是故意的。” “你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害死,又如何不对你妹妹下手?且不知道你背后究竟还做了多少恶事,你如今若是一一道来朕兴许还能饶你一命,若是你再有保留,朕定不轻饶。” 徐锦恒见她如此也是于心不忍,“芳菲,你着实不该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有什么事都可以大家一起商量,何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徐芳菲还是一脸无辜的痛楚模样,“不是,不是这样的,父皇那孩子是被人害死的,不是我自己,不是……” “哦,你倒是说说谁还能把那堕胎药强行灌进你嘴里?难不成是德妃娘娘?”徐锦宁冷着脸问。 徐芳菲想起德妃临行关照当然是不可能把她供出来,若是连德妃都被拉下水,那她真的就没有活路了,她只是一个劲的说不是她干的。 “徐芳菲啊徐芳菲,若是你肚子里还有这个孩子,父皇说不定还能看在这孩子的份上饶你一命,如今是你自己断了自己的生路也是怨不得别人,你这等恶妇要是留着指不定要祸害多少人。”徐锦宁上前跪在地上,冲着和帝磕了一个头,“父皇,徐芳菲北境刺杀在前,除夕之夜行凶在后,如今更是手刃亲儿,这等恶人着实不该再留,还请父皇明断。” “朕自然会给你和丞礼一个交代!”犀利冰冷的眸子转向了徐芳菲,和帝双手放于身后走到徐芳菲面前,厌恶的冷视着她:从即日起剥夺徐芳菲公主之位,将其打入大牢,元宵过后立即斩首示众。” “不,父皇,不要,女儿知错了,女儿知错了父皇饶命,父皇饶命啊。” 不论徐芳菲如何磕头认错,和帝冰冷的脸上都没有丝毫的表情,看向她的眼神除了厌恶憎恶之外再无其他,生出这样的女儿着实丢人现眼,和帝是半分也不想再跟她牵扯,他冲站在一旁的萧飒挥挥手:“带下去,好生看管。” 公主犯法与庶民同罪,加上和帝向来不是很喜欢徐芳菲这个女儿,只道是少生了这么一个孽障了。 萧飒从来都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当下就拎着徐芳菲的衣领子将她往外面拽去,一路上都是徐芳菲的鬼哭狼嚎。 和帝闭上眼睛,长长的舒口气:“没想到啊,我宁都皇宫会养出这么一个蛇蝎公主。” “父皇日理万机自然不会关心到这点,说到底也是德妃自己养育不善,才会教养出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公主。父皇,您打算如何处置德妃和四皇帝?” 说道德妃,和帝还是有些不忍的,毕竟也是自己的枕边人给他生养了一双儿女,“此次事件也只是徐芳菲一人所为,这些证据也并无可以证明德妃和锦晟与此事有关,还是等待后续调查吧。” 徐锦宁点点头,了然道:“一人之过总不能数人所累,父皇决断圣名。” 和帝又看向徐锦恒,“你这次做得很好,案子调查的有理有据,不过还是要尽快把那个夜鳞抓回来,那人在宁都潜伏了这么久,不知窃取了我国多少机密,断不能让他活着离开宁都。” “儿臣遵旨,定会将逆贼抓回来。” 和帝赞赏的点点头,心道这个徐锦恒倒是越来越能干了。 第一百二十章 你输得一败涂地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芳菲倒台的如此之快反而让徐靖您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先不说她府上的那些信封是如何被搜出来的,就是德妃的表现也着实让人心生怀疑,他们太过平静了,知道徐芳菲被判了元宵节过后就要问斩,德妃也只是哭过一通便称病不出,徐锦晟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甚至没有再去求情。 宫内的事情算是解决了,他们二人在宫里呆了许久,徐锦宁当下便决定三日后回府,毕竟公主府也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她去处理。 与此同时,长公主府上,青杏捂着嘴不停的咳嗽着,眼看着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青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她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白云凄惨的笑了笑:“公主啊,青杏怕是等不到你回来了,也不知道你在宫内是否安好,碧枝姐姐已经走了,我走后,你身边若是没有知心之人那该如何是好啊。” 两行清泪顺着青杏的脸颊滑落,心口又是一阵刺痛,她捂着心口咳的厉害,就听到身后又脚步声,她用手帕擦掉嘴角的血渍回头看去,赫然是许久没见的夜鳞。 夜鳞把手中瓷瓶扔给她:“吃了,还能保你半月性命。” “我说过不会帮你对付长公主的,你又何必把这药给我?”青杏没懂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夜鳞冷声道:“好歹你也是我夜家的人,本少主自然不会看你这么死去,青杏我即将离开宁都,你可要跟我一起走?” “我活不了多久了,少主还是自行离开吧。” “你就这么割舍不下徐锦宁?”夜鳞语气冷了几分。 “救命之恩,涌泉相报,公主待我极好,我不会离开。” “呵!好一条忠心耿耿的狗,那你就在这儿自己等死吧,不妨告诉你 你在这儿也呆不了多久,徐锦宁很快就会发现你的身份。” “到时候要杀要剐,青杏毫无怨言。” “希望你还能活到那时候吧,哼!” 夜鳞丢下一句后纵身离开了院子,一旁不远处,身穿着红色铠甲之人看着他离去后也迅速的转身离开了,这边是徐锦宁无处不在的红影卫。 左丞相府内,聂白悠哉悠哉的喝着上好的茶水,丝毫不惧身份会泄露,喝了一口茶后可能是觉得这茶水不太好喝,他把茶又递给了旁边的那头白鹿,白鹿闻了闻同样的别过头去。 “你看看你这茶水劣质的连我的白鹿都不喝!”聂白嫌弃的把茶水倒在地上,随手吧空杯子放到桌子上。 左丞相倒是无所谓的喝完手中的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你很闲么,你还要在我这儿赖到什么时候?” 聂白像是没有听到他刚刚说的话,直接问他:“德妃写信求助你,你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好歹她也是青儿的姐姐,徐锦晟的养母啊。” “她自己做下的孽为什么要我来给她收拾烂摊子?再说了,那些信早就被毁掉,若不是你重新找人模仿了他们的笔迹,徐芳菲又何至于会有今天的下场?其中,你也掺合了不少吧?” 聂白不否认,“是我让人把证据递交给徐锦恒的,夜鳞受制于徐芳菲,我必须要尽快的解决,这样夜鳞才能安心的为我做事。” “就只是单纯的帮夜鳞摆脱徐芳菲的纠缠?”左丞相冷笑一声,“我看远远不止吧!” “这些东西就算我不交出去,徐锦宁的人也会搜出来的,我说过她与别人不一样,她很聪明,何况还有温丞礼在她身边。” 左丞相笑道:“那你觉得徐锦宁知不知道温丞礼的真实身份呢?” “你想试探?还是你想告诉她?” “你觉着呢?”左丞相又喝口茶,阴冷的笑着:“这茶不错,聂先生还是不懂的品尝,你在我这里耽搁的时间也够久的了,和帝已经在下令彻查宁都奸细,你们还是尽快地离开的好。” 聂白轻柔的抚摸着身边的白鹿,“该走的时候我自然会走,我还在等着看最后一场好戏呢!” “哦,还有好戏?” 聂白笑了笑,并为言明,既然好戏那只要看就行了。 徐锦宁站在摘月楼面前,看着那些人忙里忙外的收拾着,那夜鳞的本事也真是不小一边行刺一边防火,这摘月楼是她从小住着的地方,就这么被他一把火给烧了。 温丞礼撑着伞走过来,今日下午天空就开始飘着雪,算起来也该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了,他把伞挡在徐锦宁头上,伸手坲开了她肩膀上的雪花:“天冷,公主怎的一个人走到这里来了。” “这里有我数不清的回忆,痛苦的、欢快的、悲伤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徐锦宁感慨着。 “等这里修建起来,还会跟以前一样的。” “不会的,不会一样的。” 前世宁都国灭,摘月楼同样是被人一把火给烧,只剩下一片废墟,而在这片废墟面前,青杏、碧枝二人将她死死护住,直到那万只羽箭飞射而来,要了她们的性命,她们到死都在护着她。 如今碧枝死了,她也搬出了皇宫,这里再度变成了一片灰烬,事情的结局还是没有改变只是换了另外一种方式,这变化让徐锦宁感到心惊。 看啊,所有人与物的解决都没有变化,那是不是意味着宁国的将来也会有什么惊天的变化?亦或者……跟前世一样? 一想到此,徐锦宁太阳穴就突突突的跳个不停。 想到被关在监狱里的徐芳菲,忽然就挺想去见见她的。 徐锦宁拿过温丞礼手中的梅花伞,道了一句:“我去走走,不必跟着我,你去吩咐下去准备回府吧。” “那……公主想小心些。” 徐锦宁摆摆手没再有过多言语! 温丞礼看着那削瘦的背影右手不由得抚上心口的位置,为什么看着她的背影,心脏这么抽疼难受? 直到现在,他也看不穿徐锦宁,也看不懂她,她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红色的身影渐渐地远离视线,直到拐角处消失温丞礼才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身离去。 徐锦宁走到宫廷监狱门口,她抬头看着那几个字,心下怅然,前世与今生,还是有些不同的,前世她被徐芳菲关在水牢里日夜折磨痛不欲生,今生关在牢房里的却是徐芳菲。 当然,这也是徐芳菲作茧自缚怨不得旁人。 拿出令牌后,监狱长毕恭毕敬的过来引领着她往前面走。 牢房里阴冷阴冷的,总觉得有风从不知名的地方吹进来,墙上的烛火被吹的晃来晃去,在这阴冷的牢房里仿若是一只只抓人的鬼手,要将人抓往那寒冷可怕的十八层地狱。 徐锦宁冷的缩了缩脖子,捏紧了手里的梅花伞。 她对这种地方还是有些心里阴影的,毕竟在水牢里呆了那么久。 走到关押徐芳菲的牢房面前,看着缩在墙角的人,徐锦宁眼中没有任何的怜悯心疼,有的只是轻蔑讥诮,这一切都是徐芳菲咎由自取,她本不想这么快要了她的命的,偏偏是她不知死活。 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又怎么会存有善心呢? “看到你这么凄惨的模样,还真是让人大快人心,徐芳菲,你有想过有朝一日你会变成这幅样子么?” 徐芳菲猩红着眼睛,抱着冰冷的身体恶狠狠的盯着她:“你以为你赢了?” “呵!我的字典里只有赢,而你输得一败涂地。” “徐锦宁,我还没死,只要我没死那我就没输。”徐芳菲坚信德妃和徐锦晟会救她,他们肯定不会让她轻易的死去的。 “你还能活多久呢?你还指望着德妃和徐锦晟来救你么?他们两个现在自己都顾不上自己,又何尝顾得上你?” 徐芳菲厌恶的闭上眼睛不愿意再去看她那嚣张得意的模样,她只是暂时输了,她迟早有一天还是要走出这里的,徐锦宁也得意不了多久。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么?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让你死么?” 以为闭上眼睛就可以抗拒现在发生的一切? 天真,愚蠢! “徐芳菲,我是从地狱里爬回来向你索命的,你这条命本宫要定了,还有七天便是元宵节,元宵节过后你就会身首异处,死无全尸。” “滚,你给我滚,徐锦宁你不会得逞的,我一定会睁着这双眼睛看你的结局,我不会让你好过,绝对不会。” 徐锦宁呵笑,“你还是想想下地狱之后如何跟你的孩儿道歉吧,午夜梦回的时候,你的孩子有没有向你索命啊?” 看到徐芳菲乍然褪色的脸,徐锦宁冷笑着:“说不定,他现在正在某个角落、睁着猩红的眼睛盯着你。” 闻言,徐芳菲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赶紧四处看看,牢房里除了那些稻草还有几只老鼠之外,哪里有徐锦宁说的…… 纵然如此,她也开始害怕起来,那孩子是被她亲手害死的,是她的孩子啊。 “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我佩服你的狠毒,你就在这里好好的忏悔吧,为你所做下的恶事。” 前世,亦或者今生,那些恶事她都得承担。 徐锦宁不再理会她,转身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凄惨的叫声,那叫声瘆人心扉,她只顿了一会儿便继续往前面走,再没有回头。 第一百二十一章 被长公主害死的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入夜时分,德妃身穿着一身黑色披风在侍卫的掩护下成功的进入了牢房,她站在门口看这躺在草垛子上的徐芳菲又气又怨,身为她的女儿却愚蠢到这个地步,哪怕她提前跟她商量一下刺杀的事情也不至于落得个今天这个下场。 徐芳菲是她的女儿,可她身上也有流着和帝的血,她其实是痛恨的,对于这个女儿她一直也都是利用,可现在徐芳菲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了,她的存在反而会让徐锦晟落入危难之地。 为了保护好徐锦晟,她也只能这么做了。 轻声吩咐着身边的人开门,听到门上铁链被打开的声音,徐芳菲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看到来人,眼泪瞬间溢满了眼眶,她连滚带爬的爬过去哭道:“母妃,快,快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在这里。” 德妃红着眼睛摸着徐芳菲的脑袋,“芳菲,这次母妃实在是没办法救你了,人证物证俱在你已经无路可走,现在你还能为我们做最后一件事。” 德妃仰着头将眼泪强行的逼了回去,她手中多了一根银针,徐芳菲抱着她哭的很凶,越是拖得时间久她就越是心软,还没等徐芳菲开口,她猛地将手中从她的脑中穿了过去。 徐芳菲疼的挣扎起来,一双眼睛瞪得死大死大,直到眼角流出了血水,还没来得及多呼救一声,挣扎的双手便已经无力的锤在了地上。 这是最痛苦的死法,却也是最舒服的死法,直到怀里的人不挣扎了,德妃擦擦眼泪把人放到草垛上,“你的价值只能在这里了,不要恨我,要恨就恨你那无情无义的父皇,是他葬送了你的性命,是徐锦宁剥夺了你的生机,芳菲,一路走好啊。” 德妃起身,冷酷决绝的转身离开,再没有看那草垛上的尸体。 西宫内,徐锦宁坐在院子里欣赏着池子里的鱼儿,听着温丞礼弹奏的琴声,心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今天天气不错,化了雪,阳光明媚的,若不是外围场现在还不适合去骑马射箭,徐锦宁真想去骑骑马。 温丞礼抬眼望向她,就见那张绝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冷冷淡淡的,也没了昔日那种狂妄与嚣张。 好似是从徐芳菲入狱开始,她就变得有些不一样。 一曲终了,温丞礼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棋盘,笑道:“公主,要不要下一局?” “棋如人生,驸马这是想要试探什么呢?”徐锦宁放下酒杯,美眸流传着异样的光彩,有些冷。 温丞礼浅笑着:“只是普普通通的下棋,为何在公主眼中只剩下阴谋算计?” “身处于诡谲乱世,你敢说你活的轻松?你只是心思太深、隐藏的太好。” 温丞礼倒了杯酒抿了一口,这酒水很是辛辣,晚上徐锦宁也没有吃过什么,这么喝酒怕是身体熬不住。 “公主,你跟二公主之间的恩怨已消,为何还是这么惆怅?” “你怎的就知道我跟她的恩怨消散了?” 今生的账算清楚了,可还有前世呢? 手脚残废之痛,水牢囚禁之苦,兄弟命丧黄泉之恨,一桩桩一件件怎的就能算的那么清楚? 静思找急忙慌的跑进来喊道:“公主,不好了,不好了。” 徐锦宁蹙眉,不悦道:“什么事?” 她好的很呢,怎的就又不好了? “二公主,二公主死了。”静思喊道。 “徐芳菲死了?上吊自杀还是咬舌自尽啊?” 这还没到元宵呢,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去见阎王爷了? 静思惊道:“不,不是,都不是,狱卒来报说二公主被人害死了,还是,还是被长公主害死的。” “什么?被我害死的?”徐锦宁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 “是,狱卒说您去看过二公主后,二公主就死了,期间只有您一个人去看过她。” “荒谬,简直荒谬,她都已经要问斩了,本宫还去杀她那不是给自己惹麻烦么?到底是谁这么污蔑本宫?”徐锦宁气急。 感情这徐芳菲死了都得拉一个垫背的? “德妃娘娘现在一口咬定就是长公主您害死了二公主,现在还跪在保和殿外面,皇上和皇后以及众位大臣都在那儿,皇上让请您过去。” “好,现在就过去,本宫倒要看看德妃有什么可污蔑本宫的。” 温丞礼刚要起身一同前往就听徐锦宁说:“驸马就不必去了,留在这里等消息,本宫去去就来。” 温丞礼本想一起,又见角落身影,只好点头:“那公主小心!” “放心吧,这点小事本宫还是能处理妥当的。” 她倒要看看德妃用什么借口来污蔑她的! 到了保和殿,里面已经站了不少文武大臣,看到徐锦宁来了他们行了礼但还是小声的议论着徐芳菲的死。 德妃跪在一边哭的伤心欲绝,徐锦晟也是跪在一边还在抽泣,然而在徐锦宁看来他们也只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罢了。 皇后脸色阴沉的坐在那儿,看到徐锦宁来了才稍稍缓和一些。 徐锦宁去的时候和帝还在看奏折,见她来了,把奏折放到一边才问:“知道这次叫你过来是什么事么?” “听闻徐芳菲的死与我有关,特地前来看看的。”徐锦宁说的从容大度,没有一点慌乱。 德妃哭道:“长公主,芳菲已经被定了问斩,为何你还要这般的痛下杀手,不让她安宁的过完这几天?” 徐锦宁笑了:“德妃娘娘也知道她被下旨问斩了,本宫又怎么会去杀一个即将死的人呢?” 德妃怒道:“因为芳菲知道了长公主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所以长公主才要迫不及待的杀人灭口。” 和帝道:“德妃,锦宁已经过来了,你倒当着大家的面说说锦宁那不可告人的事情是什么。” 皇后冷笑着:“别不是自己家女儿死了,还想污蔑本宫的女儿,德妃你最好把事情交代清楚,否则本宫定不轻饶。” 德妃像是胸有成竹似的,她挺直腰杆说:“除夕之夜杀死江祁的人便是长公主安排的,只因她不想让芳菲嫁入江州影响她的地位,还有,长公主才是跟夏国勾结之人。” 徐锦宁嘴角的笑容有些许僵硬,难不成德妃知道温丞礼的身份了? 徐锦宁:“德妃娘娘,此话可不能乱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本宫与夏国有勾结?” “若是本宫没记错的话,青杏姑娘从小就跟在长公主身边,已经有许多年了吧。” 徐锦宁不可置否,“是,青杏自小便在本宫身边,那又如何?” “那长公主可知青杏的真实身份?”德妃目光带着冷意,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道:“皇上,那青杏便是夏国的奸细,她在长公主身边呆了这么长时间不知泄露我宁国多少军机要秘,若说长公主不知青杏身份,臣妾万万不信。” 徐锦宁倒是没想到这件事会牵扯到青杏,青杏如今还在她府上,她的身体也不好,德妃是如何知道青杏的? 她也不曾记得青杏是夏国人啊,如若她是夏国人前世为何她会舍生忘死的护在她身边,今生她又为何在马车上舍命救她,这不可能,青杏绝对不可能是夏国奸细。 “你说青杏是夏国人,你有什么证据?”徐锦宁脸色极其难看。 徐锦晟说:“除夕之夜刺客的头目曾经前往公主府去看过青杏,两人还密谋一起逃出宁都,只因为青杏身体不适无法远逃,那刺客才算作罢。” 若不是聂先生告诉他,他还不知道青杏也是夏国人。 徐锦宁放在袖子里的手握了握,“你有什么人证么?只听你的一面之词,又如何断定那人不是去杀我,恰巧本宫不在府上,他才去挟持青杏的呢?” 徐锦宁看向和帝,认真的说:“父皇,那杀手已经不止一次两次的对儿臣行凶,这次难保不是听到儿臣要回府,他特地在府上守株待兔的,光凭这个就想证明青杏是奸细,儿臣绝不赞同。” 徐锦宁思抻了一会儿:“还有徐芳菲本身就是要犯,死不足惜,儿臣又何必再去动手脏了儿臣的手呢?” 徐锦宁说的头头是道,就是大臣们也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偏偏徐锦晟早已经提前有了准备。 就见徐锦晟拍拍手,两个狱卒打扮的人低着头猫着腰走了进来,他问向那狱卒:“你们可曾亲眼看到长公主去的牢房?” “是是是,昨天下午长公主孤身一人前来的牢房,她来过之后二公主晚上就死了。”跪在左边的狱卒说道。 “你们确定期间并无其他人再去看过徐芳菲?”皇后脸色冷的能冻死人,她的女儿可不是随便谁都能污蔑的,“你们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若是做了假证,欺君之罪可不光是你们要掉脑袋,就连你们的家人也要跟着一起受牵连的。” 德妃冷斥:“皇后娘娘何必威胁,他们二人的证词若是还不够还有其他狱卒,昨天可是所有狱卒都亲眼看着长公主进了牢房,她去过之后便再无任何人去瞧过芳菲,不是长公主下的手又是谁呢?” “也是,一个连自己孩子都能下手害死的人,自然不会选择自杀的。”徐锦宁道。 第一百二十二章 她是死有余辜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芳菲的事迹已经让许多人都知道,大家对这种为了上位杀死自己腹中胎儿的女人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感,但他们对徐锦宁同样没有什么好感,毕竟之前徐锦宁的事宜太过荒唐也引来许多人的不满,大多数人都想看徐锦宁的笑话的。 只是徐锦宁看到左丞相还是觉得很奇怪,从进了保和殿开始,左丞相的目光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这目光看的她极其不舒服,她又说不上来是哪一种,打量?质疑? 徐锦宁也完全不把这次栽赃陷害放在眼里,哪怕是她真的动手杀死徐芳菲那也无可厚非,她可以派人去北境刺杀她,为何她就不能找他算账以命换命呢? 碧枝的死,依然是徐锦宁心头上的一根刺。 “长公主,您这么说也只是想要加重二公主身上的罪名,但你对一个将死之人下此毒手是不是有些太过心狠了呢?” 说话的人是左丞相,左丞相的意见和帝一向是比较采纳的,如果当今朝堂上谁的话还能让和帝从不质疑,那这个人绝对是左丞相,即便是徐锦宁的话和帝都得再过斟酌几次。 徐锦宁只是嘴角弯弯,微微眯眼看向左丞相:“丞相此言,是要把我杀死徐芳菲的罪名做实锤了?可有证据啊?” 左丞相也跟着笑笑,“整个监牢的狱卒可都算是认证!” “那物证呢?”徐锦宁冷不丁的转身看向那狱卒,“物证呢?我是如何杀死的徐芳菲?我是用刀还是用毒?” 那狱卒被吓得说话有些打结,“是,是银针,二公主是死于银针。” “银针?什么样的银针?长的还是短的?你又是如何看见我亲手杀死徐芳菲的?” “奴才,奴才没有看见,可,可只有长公主一人去看望过二公主。” 徐锦宁冷笑:“呵!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去看过你们应该是心知肚明,难保这些狱卒就会有被收买的,故意栽赃陷害。” 皇后帮忙辩解道:“皇上,锦宁向来做事刚正,手段清明,若是她真的动手杀死徐芳菲,断然不可能如此狡辩,她是您的女儿,您应该最了解不过。” 和帝也是赞同的点点头,徐锦宁为人他作为父亲又怎么会不知道? 同样都是他的女儿,但他却不了解徐芳菲的为人,她可以为了一己之私杀妹杀子,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徐芳菲总该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没有什么区别,她这样死了反而让我们少丢几分颜面,这件事暂时就这样,谁也不许再多说什么。”和帝又看向徐锦宁,“至于那个青杏,锦宁你有什么要说的?” “青杏自小随在儿臣身边,她从未做过任何伤害女儿的事,反而救过女儿几次,父皇这件事就交给女儿去处理吧,女儿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她没有用“儿臣”用的“女儿”,她相信和帝是站在她这边的。 左丞相道:“既然如此,那就期待长公主的结果了。” 德妃却还是不依不挠:“皇上,那芳菲之死……” “她是死有余辜,锦宁又何必去对一个要死之人下手?其中定还有其他隐情,我会让锦恒去调查这件事,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人死都死了,还有什么好纠结的,本身就是死刑犯了。 “那,那芳菲的尸首可否交给臣妾,她毕竟是臣妾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臣妾想给她一个全尸,让她走的体面一些。” 未等和帝吩咐,徐锦宁就说了:“戴罪之人凭什么要死的体面?不是一把火烧了便是扔到乱葬岗,如此蛇蝎妇人这么死了也是便宜她了,父皇,徐芳菲死有余辜,身为皇室子弟,儿臣不赞同让她走的体面。” “三皇姐,那毕竟是我们的姐姐啊。”徐锦晟目光猩红,这个徐锦宁好歹毒,连一个全尸都不想让徐芳菲拥有? “我有当她是姐姐,她何尝把我当成妹妹?若不然,还是我强迫着她去派人去北境杀我?若不是碧枝舍生救我,若不是温丞礼舍命救我,我早就死在了万丈深渊之下?如此之仇,难道因为一句亲姐妹就可以消磨的? 何况这些在国仇家恨面前都不算什么,她勾结夏国逆贼,除夕刺杀父皇,害死江祁之子,害的宁都与江州久违的和平一朝破灭,种种恶行实在是罄竹难书。若是父皇觉得这么多罪行她还能保留全屍,葬入皇陵,那我徐锦宁无话可说。” 徐锦宁说的慷慨就义,字字都是染了毒的针芒,说的在场的各位大臣都开始动容,就是左丞相都佩服徐锦宁的口才了,不仅将自己的私人恩怨扯上就连国仇都已经扯出来了,和帝这次肯定是挑重的处理。 徐锦晟更没想到她会说出如此恶毒的话,刚要开口就被身边的德妃拉住了衣袖,还未说出口的话只能咽回肚子里。 德妃擦擦眼泪面朝着徐锦宁磕了一个头,“这一拜算是我替芳菲给长公主谢罪,还望长公主大人大量体谅我一个做母亲的心,芳菲好歹也是我跟圣上的女儿,是当今的二公主,我……” “若是本宫没记错,徐芳菲已经被褫夺公主封号,她已经不是我宁国二公主了,一介庶民罢了。”徐锦宁冷冷道。 皇后也接了一句:“罪民而已,还想攀咬当朝长公主,哪怕是死一万次都不足以泄愤。” 德妃咬咬牙根,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刷的掉了下来,她恳求的看向和帝:“皇上,哪怕芳菲不是二公主了,可她还是您的女儿啊。” “朕宁可不要这样恶毒的女儿,行了,朕不想再听到她的名字。至于那个青杏,你回去好好调查清楚务必给朕、给宁国一个交代。”前面半句是对德妃说的,后面那句自然是对徐锦宁说的。 徐锦宁跪地磕了头:“是,儿臣一定把这件事调查的清清楚楚,若青杏当真是夏国奸细,儿臣定不轻饶。” 德妃与徐锦晟二人意在攀咬徐锦宁,见目的达成,二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徐芳菲的死必定是要从徐锦宁安儿再得回来的,哪怕只是一个小小婢女也要让徐锦宁不舒坦,更要让她在和帝那边落下个可能与敌国勾结的印象,这样日后才能更容易扳倒徐锦宁。 皇后不满的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母子,哼了一声:“德妃,你还是快回去为你那恶毒的女儿多抄写几遍佛经替她超度吧,省的下了地狱都不得安宁。” “臣妾会的!”说完,还擦擦眼泪,可怜兮兮的看向和帝,可惜和帝并没有多给她一个眼神。 德妃长相比较妖媚,即便她的儿女都已经这么大了却还是一副媚骨风骚模样,这也是和帝特别宠爱她的原因,长相极美。 和帝被她那秋水般的眸子看的也是心软几分,“回去好好养着吧,没事就别出宫,省的出来找不痛快。” 德妃只能点头说“是”,然后在徐锦晟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起来。 和帝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德妃母子,本因为徐锦晟还能稍微有点用处,如今看来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怎么都教育不好,若是他能有徐锦恒一半儿的聪明睿智,他现在也不至于这么烦他。 这场闹剧终在徐锦宁的巧舌如簧中完结,她更是将徐芳菲的罪行一一列举出来,消耗了和帝对徐芳菲的最后一丝父女情。 西宫别院内,郎斌将自己得来的讯息一一的告知温丞礼。 “夜鳞现在是归于聂白麾下了?”温丞礼不动声色,脸色平淡。 “是,听闻当初夜家灭门聂白在其中做了不少,至于为什么夜鳞会听他的,其中原因还不得知,还有这次徐锦恒手中的那些证据也都是聂白的人提前准备好的。” 温丞礼不解,“为什么聂白会帮徐锦恒?” “还未查到他与徐锦恒之间有联系,不过据属下来看,聂白应该只是想让夜鳞脱离徐芳菲的控制,还有青杏也是夏国那边的人,她小时候是被卖进夜家的,后来夜家灭门,青杏辗转反侧间流落宁都,被徐锦宁救下,夜鳞已经跟她有所联系,怕是以后在公主府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监视。” 温丞礼深吸一口气,胸腔被这股子凉气刺得有些疼,“徐锦宁知道这件事么?” “应该是不知的!” “那就暂时先别让她知道,暗中找人盯着青杏,莫要让她做出伤害徐锦宁之事。” “是,还有绰痕已经被我们救下,目前安置在别院的密室内,所幸身上的都是皮外伤未伤及胫骨,只要休养一段时间即可。” 得知绰痕被救下,温丞礼的心可算是放下了,“没事就好,让他暂时不要在宁都城内走动,徐锦晟那边肯定还会盯的很紧。” 想起之前徐锦宁说的话,温丞礼又问:“乔昱被派出去查丞雨下落,你切记莫要让他找到,丞雨现在情况如何?” “已经安置在汴州城,暂时是安全的。” 温丞礼觉得很是亏钱温丞雨,很想见她,时机不对,只能暂时忍耐。 第一百二十三章 是奴婢错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回到别院的时候正在气头上,看到院子里交谈的两人哼了一声回了房间,她气的倒了杯茶咕嘟咕嘟的喝完,好个德妃、好个徐锦晟,居然把主意动到青杏头上,整个皇宫谁不知道青杏碧枝是她的左膀右臂,如今碧枝死了,现在他们又想要夺走她身边唯一的亲信。 青杏跟了她两辈子,她是个怎样的人还需要那对母子去评论诬赖? “来人!”徐锦宁喝完茶还是觉得不解气。 静思赶紧小跑着进来,“公主,有什么吩咐。” “立刻收拾回府,本宫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现在么?天已经快黑了呢,不如明日……” “怎么,听不懂本宫说的话么?现在,立刻去收拾东西回府。” 静思知道她肯定是在保和殿受了气,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下去收拾东西,皇后已经把她赐给徐锦宁,她自然是不敢违背徐锦宁的旨意。 徐锦宁想起前世青杏挡在她面前万箭穿心的画面,心痛的难受,她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以前她可能是脾气大对她们不太好,可这次重生后她很是心疼这两个丫头,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对她们大呼小叫非打即骂了。 一想到青杏很有可能也是夏国奸细,徐锦宁的心就难受的跟放在油锅上煎炸着似的。 温丞礼单手负在身后,进来就瞧着徐锦宁面色难看的坐在那儿,他走过去拿过被她死死捏住的茶杯,若是力气再大一些,怕是这杯子就要碎裂了:“公主此行是受了什么气了!” “你到底还安排了多少人在宁国?”徐锦宁语气凌厉极其不好。 “我的人部署已经全部告知长公主,至于左丞相的人……我也只查到一半儿,还有……” “公主府你安排了没有?”徐锦宁怒问。 温丞礼直接摇头否定:“公主府内,只我一人,绰痕公主该是知道的。” “最好是这样,温丞礼,别让我知道你还有安排其他人在我公主府,你也回去收拾一下准备回府上吧,回去之后还有账要算。” “可是公主府有什么变故?”温丞礼担心的问。 徐锦宁只唉声叹口气:“希望没有任何变故,刚刚我语气太冲,也是我不该,驸马早些去收拾东西,今天晚上就回去。” “还需要跟皇上皇后告别么?” 徐锦宁摇摇头:“不必了,怕是明日我还得回来一趟,去收拾东西吧。” “这……好吧!” 早些回公主府也好,省的在宫中又多生事端,在这里也有很多的不方便的。 当天晚上,徐锦宁就匆匆收拾东西回了公主府,马车上她一心想的都是德妃和徐锦晟说的话,那个夜鳞到底去公主府做什么?他跟青杏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她想的头痛,偏偏又不想让温丞礼知道,万一青杏真的是他的人,让他知道岂不是打草惊蛇? 一个时辰后,公主府门口,徐锦宁在温丞礼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看着“长公主府”这四个字有些心酸,不过进宫几日却觉得有几个春秋那么长。 一声叹息过后,徐锦宁缓步进了府,府上的人早早的就得到消息,那小石板路上亮起了暖红色的路灯,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瘦弱人影,徐锦宁忍着上前怒问她的冲动,只是强压着怒意走过去,而后跟她说一句:“来我房里,我有事要问你。” 青杏穿着青色的长裙,更显得瘦弱,脸色苍白,看到徐锦宁那清冷的脸庞,大概是猜到了,跟温丞礼行了礼后,她尾随在徐锦宁身后。 温丞礼却驻足原地,看着渐渐远去的二人,眉头紧皱着,这一路徐锦宁实在是太不寻常,刚刚她跟青杏之间的互动也有些奇怪,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么? 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只得跟过去。 房间里已经打上了灯,里面还贴心的染着火炉,暖洋洋的,徐锦宁脱了鞋子走在地毯上,地毯上也是暖暖的,可见房间里的暖炉少了许久,桌子上的茶水也是温热的还冒着热气,那精致的糕点被保温的很好,徐锦宁拿起一块轻咬了一口,糕点很甜,可吃在嘴里是苦涩的。 徐锦宁深吸一口气,还是问了出来:“你有没有要跟本宫说的?” 青杏正在倒茶,闻言不由得顿了顿,随后笑着把茶水倒好,恭敬的递给须徐锦宁:“公主这一路肯定很冷,喝先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吧。” 果然,还是瞒不住了。 “说说吧,本宫不在府上的这几日,谁来找过你?吩咐过你什么?”徐锦宁语气柔软的就像是在唠家常。 青杏把怀里的瓷瓶拿出来放到桌子上,然后跪在地上先跟徐锦宁磕了三个头:“这三拜叩谢公主这些年来收留之恩,青杏又负于公主信任,是奴婢错了。” “”所以,你当真是夏国奸细?”徐锦宁鼻尖发酸,有些想哭,但她用力的掐着自己的手掌心逼迫着自己冷静。 “青杏是夏国人没错,但不是夏国奸细,这些年来奴婢并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公主和宁都的事,从公主将青杏带在身边的那一刻起,青杏的命便是公主的。” “那日夜鳞来找你做什么?”徐锦宁假意别过头去,心……真疼啊。 “他身份暴露想带奴婢离开,但奴婢拒绝了,奴婢的命是公主的。” 徐锦宁吸了吸鼻子,拿过青杏倒下的那杯茶喝了一口,缓缓开口:“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牵上的线?夜鳞又是什么身份?你们还打算做什么?” “奴婢受伤之后身体一直不好,是少主送来的药一直吊着奴婢的命,他并没有强制性的要带我走,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奴婢也不甚清楚,只知道他现在是在聂先生身边。” “聂先生?夏国鬼相聂白?” 为什么又是这个聂白?这个聂白究竟是什么身份?到底有什么目的? “是,鬼相聂白,他也在宁都皇城,不过今夜之后应该就不在了,至于他们要去哪里,奴婢也不知道,他们并没有把计划告诉我。”青杏擦擦眼泪,她俯下身子帮徐锦宁把凌乱的裙摆整理好,“公主,奴婢对您忠心耿耿,从未伤害过您,希望您不要记恨奴婢。” “可我需要给皇城一个交代,给宁都一个交代,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你又让我如何在宁都自处?” 亲手杀死青杏,她做不到,也不可能,这丫头前世今生都在护着她啊,她如何舍得? “青杏绝不会让公主为难,夜深了,公主早些休息,青杏还有些事情要做,就先告辞了。” 青杏又磕了一个头才起身,不舍的又看了一眼徐锦宁冲她笑笑:“奴婢一会儿去给公主做一些爱吃的玫瑰花糕,等您明天醒来就可以食用,要早些食用凉了就不好吃了,奴婢可能就不陪您一起吃了。” 说完,青杏掩着嘴咳了两声离开了房间。 徐锦宁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掉下来,模糊的视线看向桌子上的糕点,她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泪水,叫了两声“青杏”的名字,她忍着心疼又拿了一块放到嘴边吃着。 既然青杏这么坦白告诉她,想必是有了其他的打算,不如等她明日把她所谓的事情做好再来问罪也不迟,她坚信青杏不会逃走,若是逃走,当时夜鳞过来找她的时候她就已经走了,又何必要等到现在。 温丞礼倚在墙上,他将里面的谈话内容听的清清楚楚,怪不得徐锦宁会问他有没有安插其他的人在公主府,青杏居然是夜鳞的人。 徐锦宁现在一定很难受吧,被自己最信任的人给欺骗、背叛了。 他没有进去,守了一会儿觉得徐锦宁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后回了自己房间。 他的房间同样是暖洋洋的,窗户半开着,月光透过窗户照在桌子上那把琴上,温丞礼走过去,伸手轻抚着琴弦,他与徐锦宁房间相隔不是很远,他抱着琴走到院子里,坐在石凳上,旁边放着一盏微弱的油灯,轻抚着长琴。 琴声袅袅,弹琴的、听琴的却是两种心思。 徐锦宁红着眼睛走到门口抬头望着夜空中高挂着的月亮,温丞礼在弹琴? 可这琴声听起来却又几分悲凉,在这样的夜晚更是让人心绪低沉,他又在想什么呢? 青杏没有回房间,她去了厨房,烧了一壶热水,开始揉着面,临走前再给公主做一些她爱吃的糕点吧,以后怕是永远都吃不掉了。 听到琴声,青杏眼眶子一酸,眼泪忍不住的掉下来,揉面的动作也停下,她蹲在小灶边上哭的很凶,猛地,她一口血吐了出来,看着地上的血渍,她又难过的嘟囔了一句:“真是糟糕,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明日公主知道了,又得生气了。” 说完,她起身去打了水把地上的血渍认真的擦洗干净,处理干净后,又把手洗了好多遍才开始做糕点,一边做一边咳嗽着。 她把做好的糕点放到炉子上保温着,想着明天徐锦宁就可以吃到了,脸上咧开了笑容。 关上厨房的门,青杏走往了自己的房间。 第一百二十四章 没有第二世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琴声直至半夜才消停,徐锦宁亦是一夜未眠,天色微微亮,清晨的空气还是很冷的,房门没有关,炉子里的炭火也早已经烧到了尾声,整个房间里都是阴冷阴冷的,徐锦宁冷的打了个寒颤,她裹紧外袍走到门口,看着乌泱泱的天空,居然下了细细的小雨。 一如她现在的心情,也是乌泱泱的。 急促的脚步声打乱了这场平静的细雨,就见静思跌跌撞撞的跑来,脸上还挂着泪水,“公主,公主!” 徐锦宁正在欣赏细雨,乍然听到这么大声的呼喊,不悦的看向来人:“何事?” “青杏,青杏姐姐,自杀了!” 徐锦宁心里咯噔一声,脸色忽然一阵惨白,她眼眶子酸疼的厉害,她做了个深呼吸,压着心口的这股沉闷,“知道了,去给她换身衣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可是,可是她……” “怎么?”徐锦宁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有些颤,她死死的扣着门框,木刺倒刺在指甲里生疼生疼的。 “她……她把自己的头割了下来,写了遗书,让人把她的脑袋放到盒子里交给皇上,这是她的亲笔遗书!” 静思把沾了血的遗书颤颤巍巍的递给了徐锦宁! 徐锦宁强忍着哭意,原来这就是青杏的打算?这就是她的决定是么? 她平静的打开那封遗书,上面写着她们曾经的过往,一起长大经历的一些事,还交代了自己是如何来到宁都,又是如何对她死心塌地,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泄露会给徐锦宁带来麻烦,故而提前就已经做好了打算,死亡是她唯一的选择,可她又害怕和帝不相信徐锦宁,故而将自己的头颅砍下来,只能让徐锦宁亲手交给和帝,给和帝一个交代。 看完遗书,徐锦宁走到那已经烧得只剩下一丁点儿的烛台那儿,将信点燃,眼角的泪顺着脸颊滑落,看着火苗吞噬着这封遗书,火烧的很快,一封信很快就烧的只剩下一片黑灰,风衣吹就散了。 食指被火灼的有些疼,她痛苦的闭上眼睛,将最后一滴眼泪挤出眼眶:“按照她的遗愿,将她的头颅放到锦盒里,差人送进皇宫,她的尸首就烧了吧。” “是!” 这是青杏的选择,她也选择尊重她的遗愿。 脑海里映出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那个雪夜里,又小又瘦弱小丫头躲在墙角里被冻的瑟瑟发抖那双眼睛却还是很倔强,当时她就是被这倔强的眼神给吸引,才有了带她回宫的冲动。 陪伴了她这么多年的丫头啊,为了保护她,把自己搞得浑身是伤,到最后为了不连累她更是舍弃了自己的性命。 她不能哭,不可以再流眼泪,这笔账得找德妃母子算回来。 捏了捏手中仅剩下的一些黑灰,良久,她才松开,目光极冷的盯着手中的这团黑色痕迹。 “青杏,我不会让你白死的,等着,我一定给你们报仇。” 徐芳菲的命不值碧枝、青杏两条命,既然德妃想跟她玩,那就陪她玩下去。 温丞礼撑着伞站在院子外面,手里拿着刚从厨房拿过来的糕点,这是青杏最后做的糕点了,他站在不远处,看着站在门口的徐锦宁,二人的视线在雨中交汇。 看着目露哀泣却还是倔强的不掉眼泪的人,温丞礼难受的紧,从未有过的难受。 顿了一会儿,他还是踱着步子走到门口,将雨伞放到一边,将耷在徐锦宁肩膀上的凌乱黑发整齐,柔声道了一句:“这是青杏为你做好的,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别辜负她。” 徐锦宁颤抖着手打开那食盒的盖子,里面放着三种糕点,都是她爱吃的,糕点还是温热的,她拿起一块糕点放到嘴里吃着,她第一次理解了什么叫做食不知味,一块糕点吃下去形同嚼蜡,什么味道都没有吃出来。 “她的房间已经让人收拾干净,尸体也已经火化了,公主若是想哭便哭出来吧。” 徐锦宁摇摇头,只是上前将下巴垫在温丞礼的肩上,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那丫头啊,最是贴心,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任劳任怨,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这一次,同样没有让我失望。” 如果可以,她宁愿青杏选择逃走,至少还能在她不知名的地方存活着。 人命诚可贵,不可能像她一样再重来的。 “她是个好丫头,来世你们还会相遇的。” “没有第二世了!” 她已经是重生过一次了,又怎可重生第三次? 老天爷已经给她一次重活的机会了,断然不会再来一次。 可这一次,她始终没能护住碧枝和青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又一次经历死亡之痛、轮回之苦。 她们二人的结局,终究是没能改变。 徐锦宁没有哭,一滴眼泪都没有,只是有些疲惫的趴在温丞礼的肩上。 温丞礼将食盒放到地上轻抚着她的头发,“一切都会好的,公主不会让她白死的,不是么?” “是,不会让她们白死。” “公主休息一会儿,下午随丞礼去个地方吧。” 徐锦宁点点头,任由着温丞礼将她扶着进了屋,一夜没睡,加上身心疲惫,她躺到床上不到一会儿便睡着了,睡着的时候还不愿意放开温丞礼的手,紧紧的拉着,就跟拉着什么救命稻草似的。 长公主府外,不远处的马车里,聂白静坐在那儿,手中玩着一串佛珠,这是左丞相临行前送给他的礼物呢。 坐在旁边的夜鳞目光紧紧的盯着长公主府,看到有人拿着骨灰盒出来,他也没看身边的聂白,径直的下了马车尾随着那人走去,他跟着那小厮一直走到一处庄园,这庄园像是私人庄园,绕了一圈,他才发现这里的人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徐锦宁府上见过。 他想,这应该是徐锦宁的别院,那小厮抱着骨灰盒走到了前厅,将骨灰盒安置好后又离开了。 夜鳞悄无声息的走到前厅,前面摆放着一排牌位,赫然是个小祠堂,青杏和碧枝的牌位靠在一起,两人的骨灰盒也是靠在一起的,因为碧枝是坠崖身亡,临死尸体都只能留在云巅山,灵牌前放着的是碧枝生前的衣服。 夜鳞抱起青杏的骨灰盒冷声道:“”让你随我一起走你偏不听,如今,你也只剩下这一捧灰了。罢了,既你是我夜家人,本少主带你回家便是。· 他拿过黑布将骨灰盒盖上,又趁着没人赶紧离开,马车已经不在长公主府门口,夜鳞也不是傻子,只得去城外跟聂白汇合。 找到聂白的时候,他正坐在一间小茶肆喝着茶。 “你把她的骨灰抢过来又有什么意义,她的脑袋不在,也是不完整的。”聂白喝着茶。 不知为何他却觉得外面这些便宜的茶水喝起来比左丞相府的那些茶好喝多了,聂白免不得的又倒了一杯。 “她并不碍着我们的计划,你又何必非得让她死?”夜鳞语气冰冷。 “我只是想看看徐锦宁接下来会怎么做,临走前,自然是要给他们二人送上一份礼物的。” 夜鳞嗤笑一声:“你只是想证明自己有能力让别人不痛快吧?青杏一死,徐锦宁势必会把这笔账算到德妃母子身上,你不动分毫便能搅得宁都鸡犬不宁,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少主果然聪慧,宁都不可能平静太久的,德妃与徐锦宁之间的仇恨已经拉了起来,接下来就是看他们自相残杀。” “那我们去哪里?”夜鳞问,总不可能这么灰溜溜的回夏国吧,这也不像是聂白的作风。 “当然是去江州,江祁死了,这么好的机会咱们总得去拨弄拨弄。” “我也要随你一起?” 聂白思考了一会儿,他看向棚子外面的小雨,说了一句:“春天到了,万物也跟着复苏,真是一个乱世开头的好季节。” 他轻笑出声,目光转向夜鳞道:“你不必随我前往江州,你需要帮我找到温丞雨的下落,若是我没猜错,温丞礼应该会让他的影卫保护她前往汀州,温丞雨中了子母蛊,只有汀州的那位故人才能救她。” “你确定?” “他们那一行人现在应该还没有到汀州,大概会在汴州或者凉州周围,徐锦宁的人当然也会打探她的下落,你只需要跟这徐锦宁的人即可。” “找到之后呢?杀了?”夜鳞摸了摸骨灰盒,把上面的水渍擦掉。 聂白竖起手指摇了摇:“当然不是,温丞雨对我们还有用处,暂时不能杀,你只要跟着就行,有什么消息可飞鸽传书给我。” 至此,这就分道扬镳是最好的,夜鳞喝完最后一口茶,抱起骨灰盒起身:“好,我会帮你完成三件事,完成之后你我之间再无任何牵扯。” “交易达成!” 夜鳞刚出棚子,又回头看了一眼聂白,问道:“聂白,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若是为了权,他现在就可以回到夏国重新成为鬼相,依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他偏偏要绕这么一大圈子,究竟意欲何为? “不该问的不要问,你可以走了。” 夜鳞哼了一声,离开了雨棚。 聂白精锐的目光扫在这劣质的杯盏上,几不可闻的道了一句:“我要这天下为她殉葬,我要这天下分崩离析,万民痛苦。” 她死了,这天下凭什么还可以如此安宁? 不该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是不是该多一些信任?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一觉睡到了下午,她梦到了碧枝和青杏,她们二人手牵着手冲她笑着,跟她告了别,她一个劲的叫她们别走,可是她每往前一步,青杏碧枝就往后退一步,怎么都抓不到,她是被梦惊醒的。 醒来的时候温丞礼正坐在她屋里倚在一边看着书,见她醒了这才把书放下上前关心的问:“醒了,觉得如何?” 徐锦宁揉了揉眉心:“无妨,只是有些昏昏涨涨的,没事。” “已经让人做了午膳,都是你爱吃的,若不然……” 徐锦宁挥挥手:“不了,我没什么胃口,宫里可有什么消息?” “皇上已经知道了,并未多说什么,只让你好好休息,近期也不必进宫请安了。” 徐锦宁只要想起那两个丫头就心如刀绞,只能找些别的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丰禹可有回来,有没有传来什么消息?” “目前没有,还在监视着德妃。” 徐锦宁就闭口不语了,她拂开温丞礼的手坐在床边,偏过头正好可以看到那面铜镜,每次她醒来都是青杏给她梳头,碧枝给她准备衣物,如今二人都是不在了。 徐锦宁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拿起梳子缓缓地竖着有些凌乱的长发,因为早上睡着的时候发钗没有拿下有些不太好弄,正当她烦闷无法拿下发钗之时,她的手会被人握住,温丞礼的手有些冷,他轻巧的将那金钗拿下来放到一边,又拿起梳子悉心的为她梳着长发。 徐锦宁眼睛发红,她干脆闭上,任由着温丞礼帮她梳理着长发。 没一会儿,就听到耳边一声:“好了!” 徐锦宁徐锦宁睁开眼睛,刚刚还凌乱的长发已经梳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头上戴着的是青梅花玉簪,简单朴素,与她往日的风格有些不同,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被一根青色的发带圈固着,额前两缕长发衬的她脸型越发的小,下巴更显尖锐。 许久不照镜子,居然已经削瘦到这地步了? 看来,这段时间的确是太过劳累了。 “公主若是不嫌劳累,就随我去个地方吧。”温丞礼放下梳子,浅声说道。 徐锦宁也想知道温丞礼要带她去什么地方,出去散散心也挺好的,“走吧!” “好,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从徐锦宁睡着后,他便让人将马车准备好,等着带徐锦宁去那儿了。 车上还准备了一些热粥,也不怕她饿着。 从昨夜到今天下午,徐锦宁除了那两块糕点之外也没吃什么。 只是他们一出公主府就被人给盯上了,还好温丞礼事先有做准备,在拐角的时候已经让另外一辆马车出去混淆视线去了。 这一切徐锦宁都没有察觉,她还沉浸在青杏死亡的悲伤中呢。 弯弯绕绕的也不知道走了几个圈子,徐锦宁目光一直是看着车窗外的,冷不丁也是被绕的有些头晕,正当她要问到底去哪里的时候,马车在一处别院前停下了。 温丞礼说:“到了,请随我来。” 徐锦宁‘恩’了一声跟着他进了小屋,里面的摆设很简单,院子很小,这地方像是很久都没人住了,院子里一片杂乱的干稻草,那水缸里的水是黑色的了,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换过。 绕过前院子,温丞礼推开门走了进去,冲着徐锦宁做了个请的动作。 徐锦宁也并不嫌弃,里面的摆设很简单,跟普通人家没什么区别,区别就在于这里的家具都是生灰的,也就是很久没人住过那种。 温丞礼上前按下机关,前面那堵墙快速的移开露出了后面的密室。 温丞礼冲她伸出手道:“我牵着公主走吧,里面有些黑,小心摔倒。” 徐锦宁也没有拒绝,把手递给他,任由着她搀扶着自己往里面走,走道里的确很黑还有些湿滑,墙上的那几个蜡烛完全不足以照亮这里的黑暗。 “冷么?”温丞礼问。 徐锦宁刚摇头就想起这里视线不好,只得开口:“不冷!” 她又不是弱不禁风的弱女子,这点温度怎么叫冷呢,还没有北境天气的一半儿冷呢。 再往前面走又是一道石门,温丞礼按下机关后石门开了,扑面而来的是一阵暖意还有一股子刺鼻的药味儿。 绰痕正赤着上身在上药,他的后背全都是鞭子抽打的痕迹,他一个人没办法上药,正咬着牙把那药粉往伤口上胡乱撒,看到来人,他眸子一亮:“主人,您怎么来了?” 温丞礼松开徐锦宁的手走上前,拿过绰痕手中的药粉给他涂抹着伤口:“自然是过来看看你,瞧见你生龙活虎的怕是伤口已经不疼了。” 徐锦宁倚在墙上看着他两,“我就知道你不会放着绰痕不管,果然是提前把人救回来了,就不怕我父皇知道他跑走了,再重新追捕?” “和帝的意思是让他永不回宁都,并不是流放,他是自由的。” 徐锦宁笑笑:“这下你知道我父皇是有多仁爱了吧,只有仁君才会放你夏国人安然无恙的离开。” “和帝的确是一代明君!” 就这?没有其他的评价了? 徐锦宁悻悻的耸肩:“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做?” “若是我没猜错,江州很快就会就江祁一事发难,按照我对聂白的了解,他应该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温丞礼推测现在聂白已经在前往江州的路上,说不定不到半月就会有江州传来的消息。 “我宁都与江州之间本身就因为之前的那场叛乱有了嫌隙,如今江祁死了,江州势必要为他们的小郡王讨回公道,说不定还会故意觉得是我们杀死了小郡王,现在徐芳菲已死,死无对证,怕是不太好处理。” 徐锦宁也就这件事为难呢,但是她又不能说。 “但……江祁是否还活着,这还得看长公主愿不愿意放人了。”温丞礼忽然说了一句。 徐锦宁走上前,看了一眼由于失血过多脸色发白的绰痕,“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你是怎么发现的?” 温丞礼也不吝隐瞒,直直的说:“之前江州叛乱,江祁曾经与大皇子一同奋战过,我有注意到他手背上的刀伤,恰巧公主身边那位新来的丰禹手背上也有一道一模一样的伤疤,这应该不是巧合吧?” “果然是夏国太子,用老谋深算来形容你怕是不太合适。” 徐锦宁佩服温丞礼的观察入微,她倒是没想到温丞礼会这么快就发现,“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拆穿?” “公主可知我带你来此地的目的?”温丞礼笑问。 “我怎么会知道?” 徐锦宁仔细的看了看这里,这里只有一张床一些干粮,可以说是一个小型的避难场所,这应该只是温丞礼其中一个据点。 “我这么毫无保留的跟公主交代这里,是希望公主以后不要再怀疑我,既然咱们是合作伙伴,是不是该多一些信任?” “我现在挺信任你的,你还要我怎么做?”徐锦宁有些不太爽快,语气都冷了几分。 让他全身心的相信温丞礼那是不可能的事,她不去时时刻刻的让人监视他、怀疑他,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温丞礼毕竟还没有全身心的爱上她,更不可能对宁国忠心耿耿,否则他也不会提议要进入军机处,等这些事情处理完,他便又可以前往军机处寻找布防图。 只要温丞礼一天不离开军机处,她就一刻也不能放下心来。 温丞礼从怀里拿出一枚戒指递到徐锦宁手上:“这是可以号令我在宁都所有内线的证物,你可以帮我保存,也可以随时号令这些人。” 徐锦宁有些没搞懂,“你这是什么意思?” 向她投诚? “公主不是一向不放心我在宁都安排的所有眼线么?如今,我等生死都掌握在长公主手上,长公主可随时监督我。” 徐锦宁听着他说这些话心中有些不安,温丞礼为什么这么做,真的是因为昨日她在皇宫里质问他的那番话让他难受了,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内线都交代出来,防止她去调查? 她看向手掌心这枚血色的戒指,血灵玉制作而成的戒指,拿在手心都觉得特别的有重量,制成这戒指的玉怕是要用人血来滋养的,温丞礼居然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她? 绰痕不知道他们二人之间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只是不满的盯着徐锦宁手中的那枚戒指,“主人,您这会不会不太好啊?” 把自己所有的底牌都亮出来,只为了得到徐锦宁的信任,这样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温丞礼浅笑:“自然不会,我相信长公主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他这完全就是逼着徐锦宁做选择嘛,他更是仗着徐锦宁喜欢他,不敢拿他怎么样。 徐锦宁无奈道:“本宫果然还是玩不过你,你赢了,这东西我也不要,只要你安分守己,本宫自然会完成承诺之事,毕竟……咱们成了亲了。驸马若是连发妻都能伤害欺骗的话,那本宫也无话可说。” 他有张良计,她徐锦宁也有过墙梯,走一步算一步即可。 第一百二十六章 目前不会离开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知道绰痕无事,温丞礼又把自己的秘密据点告知徐锦宁了,这让徐锦宁心里的结少了几个,等他们再回到公主府得到的就是青杏的骨灰消失的事,徐锦宁已经漠然了,她知道是谁带走了青杏的骨灰,带走便带走了吧。 毕竟,宁国不是青杏的家,相信那人应该会把青杏带回属于她的乐土吧。 从回到公主府后,徐锦宁总觉得身边多了几双眼睛盯着,无论她走到哪里,那几双眼睛都像是安在她身上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元宵节那天,皇宫也是一片热闹,丝毫没有因为徐芳菲的悲伤或者难过,徐芳菲这个名字似乎已经成为了宫廷的禁忌,每个宫女太监提到这个名字都是咬牙切齿,都觉得徐芳菲害死自己的孩子是死有余辜。 皇宫内热闹,皇宫外同样是人山人海。 温丞礼本是怕徐锦宁还因青杏之死闷闷不乐想去约着她一起出去游玩一番,到了别院才发现徐锦宁坐在院子里喝着酒,知道徐锦宁需要这段时间一直在自我疗养他打消了叫她出门的打算,转身便去吩咐一些元宵节晚上要准备的东西。 众人皆知徐锦宁因为青杏之死心情不佳,也无人敢去招惹。 也不知道是不是思念青杏过甚,近段时间徐锦宁总是将静思看成是青杏,早上起床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青杏,过来给我梳妆!” 直到温丞礼站在她身后帮她梳着长发,她那发光的眼神才暗淡下来,也不再多语,任由着温丞礼帮她把妆容收拾好。 青杏和碧枝二人给她打扮的时候是雍容不失华贵,既不会显太过庸俗也不会失了她的身份,而温丞礼给她打扮的妆容都是偏向朴素静和,与她往日的风格是截然不同的,徐锦宁知道温丞礼是不想让她看到以前的妆容,想起青杏碧枝二人徒增伤感。 夜色寂寥,庭院中的人还在小酌,院子里还有其他几个长相姣好的男子在翩翩起舞,一人吹箫一人奏琴,树枝上挂着许多个红色的小灯笼,愣是照耀着整个庭院,将院子映衬的红彤彤的非常喜庆。 徐锦宁半醉半醒间看着那几个跳舞的男子,忽然就觉得一阵烦闷,这些人的面孔同一时间变成了温丞礼,那弹奏的琴声忽然急转而下变成了温丞礼最常弹奏的那曲,像是悲伤的低吟,绝望的吟唱。 徐锦宁挥挥手,“好了,都下去吧,去把驸马叫过来。” 今夜,良辰美景,怎能没有他在身旁。 跳舞的男子同时停下动作行了礼后离开了院子,院子里乍然安静下来,徐锦宁低吟一声:“本宫的人,不是你们能动的起的,你们都给本宫等着。” 不一会儿就见一个面首又回来,那男子悄声道:“长公主,驸马在前面的院子里叫您过去,说是有东西要给您看。” “哼!就连他胆子都大起来了,敢指使本宫了。”徐锦宁晃晃悠悠的起身,“本宫倒要看看他在玩什么把戏!” 放下酒杯,她脚步虚浮的往前院走去,那面首本想去扶着她,却被她轻易的用手打开,她还没有醉到要让人搀扶的地步。 前面的院子里静悄悄的,那面首跟着徐锦宁走到院子门口就没再动过只停在原地。 院子里居然没有掌灯,徐锦宁眯着眼睛小心翼翼的走着,若不是这里她每天都会走上无数遍还真有可能会摔倒。 不过她还是在酒精的催使下差点绊倒,她并没有摔在地上,而是落进了一个人的怀里,鼻腔里弥漫着男子身上浅浅的香味,那是墨香和梅花香混合的味道,这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本该是很奇怪,可在温丞礼身上却是那么的好闻,淡雅、博远。 “公主酒喝多了!”温丞礼搀扶着她的手。 徐锦宁想把手抽回来,试了两次,却觉温丞礼手劲挺大,挣扎几次都没能挣开,也就没再挣扎,她不满的问他:“你把本宫叫来这里做什么,乌漆嘛黑的。” “公主且看!” 随着温润声音的落下,院子里的红灯笼在一瞬间被点燃,院墙外无数孔明灯缓缓升起,一闪一闪的萤火虫像是小精灵一般努力的散发着自己的光辉,照亮庭院中的黑暗。 徐锦宁微愣,“这是?” “公主上前看看孔明灯上写了什么吧!”温丞礼单手负在身后,俊美的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 徐锦宁剜了他一眼还是走过去看了看,最近一个孔明灯落在她面前,孔明灯上绑着红色的布条,借助孔明灯的光芒,她看清上面写的字是:“佛经?你把佛经写在了这上面?” “一愿来世公主与碧枝青杏能够再见,重续姐妹缘。” 徐锦宁看向他,又听他说,“二愿今生长公主家人安康,幸福顺遂!” “你为什么这么做?”难道,温丞礼也爱上她了,可是他并没有说过什么,就连对她的态度丝毫也没有任何的改变,怎的就……怎的就为她做了这些? 她实在是看不懂温丞礼,还是说他是想用这样的方式俘虏她的心,讨好她? “近日看公主心中郁结,丞礼也只想为你做些什么,以报答当初的恩情。” “光凭这个就想一次性把恩情还完?” 徐锦宁才记起温丞礼可是欠了她许多的,“你欠我的,这辈子都是还不完的,温丞礼你这辈子都得呆在本宫身边。” 若是他敢逃走,她也可以拿着铁链将人锁起来,永远禁锢在她身边。 “至少目前不会离开!” 未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能做的就是在这有限的时间内陪着她,尽一份心,还这份情。 徐锦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脑子一热,踮起脚尖,猛地拉过温丞礼就吻上他的唇,久违的触碰让徐锦宁很是回味。 温丞礼先是被她这样的举动吓了一跳,瞳孔微微缩,直到口腔里有血腥味儿,舌尖被徐锦宁咬破,他才有些抵抗,然而还未等他推开徐锦宁,徐锦宁已经自己退开,徐锦宁满意的看着他那被咬破的嘴角,得意的笑着:“你刚刚还少说一个!” 见温丞礼目光疑惑,徐锦宁说道:“三愿你我夫妻琴瑟和鸣,共赴白头,四海归心,天下安宁!” 徐锦宁说这话的时候神情非常地认真,认真到温丞礼舍不得移开目光,二人对视许久,终是因为徐锦宁酒劲上头上前扑在他的怀里:“我乏了,回去休息。” “好,我带你去休息!” 徐锦宁酒喝的挺多已经不想走路,干脆整个人像是八爪鱼一样的吊在温丞礼身上了,走了两步温丞礼实在是没办法拖动她,直接让人打横抱起往寝室走去。 带着面具的男子站在角落里,看着那两人,面具下的嘴角微微向下耷拉着,丰禹亲眼目送着温丞礼抱着她离开,此夜漫长,他们夫妻之间会做什么,怕是用脚指头想想都会知道。 丰禹握着长剑离开了角落,既然他已经选择了这样一条路,那大业未完成之前他就别无选择,只能以这样的身份生活下去,隐藏好自。 离开公主府,丰禹站在四皇子府上不远处的一棵树上,冰冷的目光看着停在门口的轿子,他看着徐锦晟搂着一青楼女子从轿子上下来,两人有说有笑,他倒是没想到徐锦晟居然还喜欢逛青楼。 他一路尾随着徐锦晟来到他住所,就见刚刚还醉着酒的徐锦晟忽然清醒起来,他猛地一把推开那青楼女子径直地进了屋。 丰禹冷笑,“原来是障眼法,应该是为了混淆和帝的视线,想在他那儿留下不好的印象吧。” 这个徐锦晟已经不受和帝器重了,居然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将自己的缺点暴露在和帝眼线之下。 丰禹瞧见有几个黑衣人也在跟踪徐锦晟,若是没有猜错这些人应该就是和帝的人,只是丰禹不太明白,为什么和帝会监视徐锦晟呢? 他仔细想了想,徐锦晟前面认识了苏逸,后苏逸被调查处于夏国有勾结,徐锦晟也是受了牵连被禁足,后来又查出徐芳菲府上养着夏国的奸细,如此说来,那和帝怀疑徐锦晟语峡谷有勾结也不无道理。 徐锦晟进了房间后就没有再出来,房间的烛光也熄灭了,就好像人真的安寝了一般。 丰禹没敢妄动,只看着那几个黑衣人悄悄然的从窗户爬进了徐锦晟的房间,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几声惨叫,惨叫声落下后,那屋子里又恢复了一片宁静,屋子里依然是黑漆漆的。 “徐锦晟在里面做什么,这么神神秘秘得?” 丰禹又监视了一会儿,里面还是没什么动静,他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先汇报给徐锦宁,毕竟这不是小事他一个人暂时还做不了主。 只是丰禹不知道,他前脚刚走,后脚徐锦晟房间的灯就亮起来了,里面出来几个人将那黑衣人的尸体抬了出去,徐锦晟也是一脸阴笑的跟在后面。 他出来后,那房间又恢复了成了一片黑暗。 第一百二十七章 历练皇子的机会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江州得知了江祁之死,特地派了使臣前来谈判,说是谈判,其实也只是派人过来询问原因,找个麻烦罢了,江州那边听到的流言是“江祁因不满徐芳菲设计陷害,不愿意娶她,导致徐芳菲怀恨在心故而与夏国奸佞勾害死了他。” 虽然徐芳菲死了,可这并不代表江州与宁都之间的恩怨就消除了,这段时间江州与宁都的关系一直不是很好,和帝对江州那边也甚是不满。 “之前他们内乱的事情朕还没找他们算账,他们倒先来给朕发难了,众爱卿看看,可有什么新的对策?” 朝堂上,和帝不满的把奏折扔到地上:“江州使臣不日便会抵达宁都,你们倒是说说有什么方法?” 和帝一怒,百官皆跪,同时叫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要朕息怒,你们倒是说出个所以然来,难道朕就是养你们养着玩儿的?关键时刻,没有一个人能够派上用场!”和帝怒极看向左丞相,“左爱卿,你倒是说说这次该如何给江州一个交代。” 左丞相起身说道:“既然江祁是作为质子留在宁都遇难,倒不如我们也派出一位皇子前往江州游说,名为游说实为当我宁都质子,一方面可让江州无法找到借口再与我宁都开战,另一方面也可以让所派遣的皇子监视江州,皇上觉得如何?” “你的意思,把朕的皇子送到江州做质子,生死不计?” 和帝只有三子,大皇子徐锦恒英勇善章战功赫赫,现在还在处理军机处要事,太子徐锦昭年纪还小更是单纯,不可能算计的过江州的尔虞我诈,如此看来只有徐锦恒可以担此大任,可之前因为徐芳菲之死,徐锦恒对他颇有怨言又何尝会接下这个要命的差事? “这也是历练皇子的一个好机会,不是吗?” 和帝问:“那爱卿觉得谁更适合作为这次质子前往江州合适?” “自然是四皇子徐锦晟,一来他是二公主胞弟,江州于他算是有血海深仇,刚好可以看看江州这次会不会对二皇子下毒手,若是下了毒手那便是有了反叛之心,二来近日四皇子做事也不太周到,身为皇家子弟怎可如此荒唐,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历练的好机会。” 与和帝心中人选不谋而合,听了左丞相之言,和帝觉得也是该怎么做的。 试问,他把一朝皇子当做质子送往了江州,江州那边还能有什么怨言? 徐锦晟这段时间所作所为也是不得人心,正好可以让他吃吃苦头,灭灭他的傲气。 “众爱卿觉得左丞相的提议如何?” 众人纷纷附和:“臣附议!”“臣也附议!” 既然各位大臣都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暂时能够稳住江州那边的话,和帝自然是没什么意见,让徐锦晟出去历练历练也是好的,不然整日呆在宁都无所事事,那他就真的废掉了,宁国可不养这么一个废物皇子。 下了朝,和帝本事心情烦闷只想出来走走的,没想到走着走着居然来到了德妃宫门口,想起德妃丧女,徐锦晟又要被安排到江州,剩下德妃一人孤零零,和帝也是于心不忍。 进了宫门,见守卫要叫,和帝挥挥手示意他别出声,走到寝宫门口,就看到一人坐在案前,屋子里没有暖意冷冰冰的。 德妃披着白色狐裘坐在案前埋头抄写着什么,和帝不动声色的走过去,看到桌子上摆的佛经愣是了一下,开口道:“你这是一夜没睡,光在这里抄写佛经了?” 德妃乍然听到和帝的声音,惊的毛笔直接掉在桌子上,黑色的墨水染了一身,“皇,皇上,您怎么会过来了。” “下了朝,无事过来看看你。”看德妃这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和帝有些犹豫要不要将今天早朝上商讨出来的事情告诉她了。 “芳菲这一生做了太多的孽,是我这个做娘的没有教育好,昨日梦到芳菲了,她说阎王爷要让她写满功德经才能转世投胎,臣妾便……便起身一直写到现在,算是为孩子恕罪。”德妃说着擦擦眼泪。 这几天她一直都以这样的状态等和帝过来,可算是等来了,和帝最是心软,见她如此应该也不会再怎么刁难他们母子才是了。 和帝拿起桌子上的功德经,字体娟秀好看,但是字写的有气无力的,“朕知道你痛失爱女心里难过,但芳菲罪有应得也怨不得旁人,谁让她心思恶毒呢?” “是,臣妾自以觉无颜面对,也不敢再踏出这宫门一步了,日后臣妾必定洗心革面好好的为芳菲行善事,驱恶果,为我大宁国祈福。” 和帝把功德经放到一边,掩嘴咳了一声才说道:“江州那边已经差了使臣过来,为了平息江州怒火,朕和众位大臣商议让锦晟暂时前往江州游说,在那边呆上一段时间,查看一下江州情况,你觉得如何?” 徐锦晟毕竟是德妃的儿子,还是要问问她的意见的。 德妃先是故作镇静的捂着嘴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而后跪在地上磕了个头说:“臣妾尊重皇上的任何决定,这也是给锦晟的一次历练,相信皇上一定会保护好锦晟的安危的。” “那是自然,锦晟毕竟也是朕的儿子,朕还怕你心有不舍,如今你看你心胸豁达,深明大义也是放心了不少,这些佛经让千佛寺的僧侣们抄写便可以了,你还是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初春乍暖还寒,小心些总是好的。” 德妃欠了欠身子,“臣妾明白,多谢皇上关心。” 德妃眉头一挑嘴角溢着不易察觉的笑意,她又说道:“皇上,臣妾倒是觉得光是锦晟一人前往还不足以让江州心悦臣服,倒不如让长公主和驸马爷也一同前往,他们二人于江州还有一些恩情,有他们在相信江州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也能保护好晟儿的性命,您觉着呢?” 和帝是舍不得再让徐锦宁离开宁都的,之前她悄悄的去北境差点丢了性命,谁知道这江州一行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锦宁夫妇刚刚回来,况且今年三月丞礼还要参与科举考试,怕是没什么时间去江州,锦晟一人前往即可,不必……” “皇上,臣妾也只有这一个儿子了,若是他出什么事情您让臣妾可如何是好?有长公主夫妇在,江州老郡王才会顾及几分颜面,到时候也可以让锦晟暗中调查江州局势,防止有夏国奸细乱入,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么?”德妃还是一副梨花带雨的娇媚模样。 她把手搭在和帝肩上,依偎在他怀里柔声道:“臣妾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一个公主一个王子,算是给足了江州面子,他们总不能再如此不知好歹了吧。” 和帝想想也是,但还是没有立刻给出承诺:“这件事朕会再好好考虑考虑的,你这几日精神不佳便先好好休息吧,过几日朕再来看你。” 推开德妃,和帝整理了一下衣衫,不悦的看了一眼袖口染上的黑墨水,心里对那功德经有几分排斥。 德妃站在原地看着和帝远去,等他影子消失在墙角之后,德妃将身上的狐裘扔到地上,刚刚的娇媚美人瞬间变得冰冷狰狞,她冷眼看着桌子上的那所谓的功德经,对躲在后面的左丞相道:“本宫不知道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跟和帝提议让锦晟去江州送死。” “你觉得让晟儿去江州是送死?”左丞相啧啧啧的摇头,“果然你们这些女人还是头发长见识短,你怎么不想想晟儿到了江州之后会得到些什么? 德妃疑惑的问:“你的意思,晟儿江州此行还会有别的际遇?” “相信我吧,晟儿这次去江州只有利益不会有弊端的,相反的徐锦宁二人这次去江州断然是不会讨到便宜,不死也要脱一层皮下来。” 德妃也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怎么可以心有成竹的说出这番话,还有左丞相有到底在算计些什么,这些年来她怎么越发的看不懂他了呢? “除了信任你,本宫还能信任谁呢,现在我们也只能把所有的筹码都放在晟儿身上了,你也不想最后晟儿落得个凄惨的下场吧。” “我帮的是晟儿,可不是你,你我之间的恩怨等天下棋局稳之后再算也不迟。既然消息已经带到了,左某人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接下来的就看你自己的了。” 德妃说:“好,我等着看。” 德妃与左丞相二人相视一笑,都在为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到兴奋。 皇后母女让她不好过,她自然也不会让她们母女好过的,既然没办法在宁都城内下手,那就将他们遣送出去,在外面动手。 若是徐锦宁夫妇死在江州,那也只能算是他们命不好怨不得旁人了,德妃拿出腰间一块白玉佩,看着上面雕刻着的怪异符文冷笑着。 好戏才刚刚开场,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宁都城内风云诡谲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第二天早上就收到了圣旨,说是让他们夫妇随同徐锦晟一同前往江州,半个月后动身,这个消息一出,不仅是徐锦宁,就连皇后那边也都惊动了,皇后责怪和帝为什么不与她商量就私自做决定,徐锦宁他们回宁都还不到一个月就又让他们出行,愣是跟和帝闹腾了好几天。 徐锦宁倒是觉得出使并非一件坏事,她可以带上温丞礼,这样就能减少温丞礼去往军机处,能将他留在身边看顾怎么能不算是好事呢? 但就是这半个月,宁都又发生了一件大事,陈垚府上一百三十口人在一夜之间全部死亡,这个消息一出更是惹得宁都城人人自危,都在讨论今年的灾祸。 陈垚乃是宁都的守城官,他家上上下下几乎在一夜之间灭绝,凶手还留下了要屠尽宁都望族的狂妄之言,一时间,整个宁都的变了一种味道,血腥,空气里都弥漫着重重的血腥味儿。 温丞礼被调走与徐锦恒一起调查此案件,毕竟事关守城官,以及宁都安危。 翌日,徐锦宁背手站在荷花池前,思考着自她重生以来发生的种种事件,一环接一环可谓是环环相扣,而所有的事情都是围绕着公主府来的,也就是说这些人的最终目的就是公主府,亦或者是温丞礼? 温丞礼乃是夏国太子,聂白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他并没有拆穿,他的目的是什么? 身为夏国鬼相,他的地位自然是超过霍骁霍丞相的,为何他又要帮着霍骁做事? 聂白消失的这些年间又发生过什么,他又为何忽然出山? 一个个的疑问徐锦宁无法得到答案,因为守城官被杀,他们暂且停下了前往江州的进城,但徐锦晟还是要提前先行,他先行,就代表着往后的江州会更加的危险,徐锦晟不是个愚蠢的人,谁先到江州就可以把控江州,后去之人必定要受控的。 静思把煮好的茶递给徐锦宁,轻声安抚道:“公主,有大皇子在,驸马爷不会出事的,您也不必太担心。” 温丞礼功夫了得,一般杀手自然是动不了他的身,徐锦宁担心的也不是这个。 她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陈垚的事只是开端,宁都目前正遭受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杀机,若是不把这杀机清除,她无法安心前往江州。 “宫里最近可有什么消息传过来?” 自从青杏死后,她便再没有进皇宫一步,主要还是不想听到和帝皇后劝慰她的那些话,都是无用之功。 静思从小跟在皇后身边,也是个贴心的小姑娘,但跟青杏碧枝二人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 胆子太小,毫无成见,说不定别人拿着一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她就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抖落出来,故而徐锦宁对她并不是全身心的信任。 “目前没有,椒房殿和摘月楼已经建设的差不多了,再过些时日就可以重新住人。” “皇后那边呢?安全么?”徐锦宁问。 “听闻禁卫军统领萧飒现在正日夜守护西宫,皇后娘娘那边暂时是安全的。” 徐锦宁点点头,“你先下去吧!” 静思行了礼后转身离开了, 离开前还事不放心的又看了一眼徐锦宁,像是有话要说,最终还是低着头离开了。 徐锦宁一人站在河边,看着水面的倒影,忽的,几只全身是血的白鸽跌进池塘,溅起了很大的水花,顺面瞬间被血染红。 徐锦宁猛地看向那投物之人,却只见到一个黑色的背影跳落屋下,等她想追却已经晚了。 这人居然能穿过红影卫的层层防护到内院来? “丰禹!” 徐锦宁冷声叫道。 倏尔,白衣男子缓缓地落在她身边行了礼:“长公主?” “你可看见了刚刚离去之人?” 丰禹看向徐锦宁手指着的方向,哪里有人,一片平静。 再回头看向水里面的那些死物,丰禹扶了扶脸上的面具:“属下失职,让宵小之辈惊扰了公主。” “去查,把这人的身份给本宫查清楚,陈垚之死必定与他有关。” 这人本事不小,胆子也不小,徐锦宁暂时没想到皇城内谁还有胆量跟她叫嚣。 德妃? 不,德妃现在在深宫大院内,如何差遣外面的这些刺客? 丰禹纵身追往那个黑衣人所在处,徐锦宁冷眼看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 按理来说,丰禹刚刚也守在不远的地方,怎么也没有察觉到那人呢? 徐锦宁转身看向池子里漂浮着的鸽子尸体,水面都血染红了,恶心得很。 她叫人来把这里打扫干净后去了温丞礼的住处,她鲜少有来过他房间,一推开门扑鼻而来的是淡淡的墨香味儿,案几上放着几幅墨梅花图,还有一幅画墨迹未干,像是昨天刚刚画出来的。 几幅墨梅图都是一样的,落笔之间更是分毫不差,他为什么要画这么多一样的画? 放下墨梅图,徐锦宁走到书桌边,看到上面放着青鸾琴,蓦地想起那天在万宝楼温丞礼弹奏的那首曲子,突然挺想试试的,她坐在边上双手抚在琴弦之上,她不擅琴,却不是不会琴,食指勾起一根琴弦只是轻轻弹一下,手指猛地就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沾染在琴弦之上异常刺目。 徐锦宁嘲讽的笑笑:“果然本宫还是只适合听琴!” 拿出怀中手帕将琴弦上的血迹擦干净,徐锦宁起身欲走,转身瞬间忽觉得身后有人影,她赶紧回头警惕的看向床边,然而那里什么都没有。 奇了怪了,最近这种被监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可为什么始终没有人? 难道是她出现了幻觉? 不,她一向觉得自己非常理智,不可能出现这种不该有的幻觉。 她走到床边,仔细的查看一番,果然在地上找到一个脚印,只是那是血脚印。 有人曾经来过温丞礼的房间,或者说是有一个受伤的人住在这里。 她四处找了找,但是并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暗道,温丞礼的房间与她房间相隔不是很远,只是几步之遥,这也是她的府邸,若是有什么密道暗楼之类的她也不可能不知道。 住在这里的人,除了温丞礼还有一个人。 有了落定,徐锦宁哼了一声:“最好别让我抓到你的小尾巴,否则, 本宫连带你的皮都给你剥的干干净净。” 丢下狠戾的话,徐锦宁离开了房间。 她走后,床后面的那面墙忽然动了一下,浑身是血的绰痕从后面钻了出来,他赶忙把地上的血脚印给擦干净,主人说了他暂时不能出现在王府内,尤其不能让徐锦宁发现。 他看了看胳膊上的几处刀伤,把主人给他的药粉拿出来撒上去,这药粉药效极强,只撒上去一点就疼的他龇牙咧嘴。 “那群人真特么是有病,居然连命都不要了直接往上冲。” 秘密基地已经被发现,那小废屋暂时是回不去了。 绰痕跳下床走到门口推开半掩着的门看向外面,只有几个洒扫的下人在,徐锦宁已经不知所踪了。 想起主人说的话,绰痕也不敢再房间里多做逗留,只是又推开那面墙躲了进去。 入了夜,汴州城内,乔昱换去了那一身红衣,转而穿着一身灰色的麻布长衫,他头上戴着斗笠,目光精锐的盯着前面那个别院,据探子查听到的消息,温丞雨现在正被藏在那府邸里,他绕过门口看守的守卫跳了进去,夺过重重护卫后他找到了最里间还亮着灯的房间。 房间里,郎斌正在给温丞雨上药,他们似乎是受了伤。 乔昱没有上前只是趴在屋顶上谨慎的观察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温丞礼能把郎斌安排到温丞雨身边,只能说明这一行有很多危险。 徐锦宁并没有让他把人抓回去,只是吩咐他要一路跟着他们,必要时保护好温丞雨的安全,最重要的是徐锦宁想知道这个世上究竟有哪一个神医能够救治得了温丞雨的子母蛊。 “查出此人下落,日后必定有用!” 这是徐锦宁给他的原话! 宁都城内风云诡谲,此刻也不知情况如何,纵然乔昱担心也是无奈。 “只要到了那边,就真的可以见到皇哥哥吗?”温丞雨眨巴着眼睛天真的问着郎斌。 郎斌点头,“是,殿下会在那边等着公主。” “那锦宁姐姐呢?锦宁姐姐说会给我带好吃的梅花糕的,我想吃梅花糕。” 说着,温丞雨还揉了揉自己的脸,她也是个花容月貌的小姑娘,只可惜她的智力一直停留在了幼年。 听到有动静,郎斌赶紧捂住温丞雨的嘴:“公主,别出声。” 屋顶上的乔昱也拔出长剑严阵以待,血腥气很浓,怕是有杀手追过来。 黑暗中,夜鳞冷冷的盯着那趴在屋顶上的人,徐锦宁的人过来也跟过来了,只是他们以为这样就能顺利的将温丞雨带到汀州? 虽然没搞懂聂白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但目前他的自由掌控在聂白手里,温丞雨必须要带走,冷哼一声,夜鳞抱着怀里的骨灰盒先行离开。 还是要先把青杏给安顿好才是!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头号犯人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宁都,迷雾林军机处! 都说军机处是宁都最为神奇的地方,他有一处藏书阁,里面记载着宁都这几十年来所有的案卷,前朝旧事、今朝案卷应有尽有。 温丞礼喝了杯热茶,连日来在军机处呆了这么久所看宗卷也不下数百,还是从大皇子那儿听闻宁都曾经也发生过一起灭门事件,作案手法与杀死陈垚一家的如出一辙,但是那个案子到现在并没有任何的进展,据说当时还是个谜团,有谣言说是夜鬼杀人。 因为那个案子并没有丝毫的目击证人,但那一家人就是离奇的死亡了,当时的皇帝为了不让百姓们夜夜不安,便只好说这个凶手已经抓到并且已经就地正法,这才平息了谣言,不过那案宗始终封存在军机处,至今无人过问。 若不是因为陈垚案件,这个案子估计也不会有人想起。 徐锦恒近日也都在忙着这个案子,军机处与凶案现场两边跑。 这次和帝是想要证明温丞礼的能力故而才会将案子一起交给他,让他过来协助,徐锦恒也是大力推荐。 又是一杯热茶下肚,温丞礼稍稍清醒一些,揉了揉发胀的脑袋。 “驸马,您这样不眠不休的也不是办法,查案可不是您这么个查法。”军机处副管事抱着一些卷轴走进来,他将卷轴放到一边的书架上,随后倚在上面看着他。 这个管事看上去不过三十左右,两鬓却已是白发,皮肤因为常年在这个地下军机处显得有些发白,他的嘴唇倒是鲜红的可怕,就跟喝过人血一样。 赵管事长得也算是俊俏,只是他那双眼睛特别狭长,如同狐狸一般。 “无妨,这个案子要是不早点解决父皇那边也不好交代。”温丞礼刚要倒茶,发现水壶里的水已经没有了。 赵管事把腰间的酒葫芦扔给他,“茶水喝多了可是会免疫的,还不如喝点烈酒,更让人醒脑。” 温丞礼接过那酒葫芦一打开盖子,刺鼻的酒香味儿差点冲上脑头,“这  是什么酒,光闻着就觉这么冲人?” “虎骨酒!” “虎骨酒?” 赵管事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这是几年前在白鹿山猎下的一只白虎,用它的骨血来酿酒,味道极致的美好,这可比那些什么果子酒好喝多了,男人就应该喝这个。” 他还是第一次喝这种虎骨泡酒,一口酒下去,喉咙被辣的生疼,酒洌醇香,“确是好酒!” 这酒的烈性实在是太强,温丞礼一时间决然无法入第二口,就见赵管事把酒葫芦拿过去仰着头把酒喝了下去,喝完他擦擦嘴:“驸马,这酒可不是你这种文弱书生喝的下去的,烈性太强后劲很大。” 温丞礼的确是感觉到头晕晕的,“这酒的劲道是很大!” “像我们经常在这里跟死神打交道,要喝的就是这种酒,又凶又烈!” 温丞礼有感,军机处的凶险程度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赵管事辛苦了,听闻军机处还有一个管事,我在此地也呆了许久,为何一直不见他?”温丞礼好奇的问。 “欧阳先生一直都很忙,等他忙完手上的事自然就会回来,到时候再引荐给驸马爷便是。” 能进军机处可见和帝是有多信任他,军机处可不是随便谁都能进来的。 欧阳怵,军机处的最高领导人。 “如此,那便麻烦赵管事了。” “驸马太客气了,时辰也差不多了,您还是早些去休息处休息,若是让公主看到你这幅样子指不定说我军机处如何亏待于您,必得找我们的麻烦呢。”赵管事笑着说。 温丞礼起身作揖,“如此,那我便去休息,明日再来查阅卷宗!” “好,属下把这里整理好也就去休息了。” 行了礼,作了别。 走在阴暗潮湿的窄道里,温丞礼就觉眼前一片花乱,看东西也带着重影,头重脚轻着实难受,他不过只喝了一口那虎骨酒,怎的后劲这么大? 摇摇头,忽然觉得心口一阵刺痛,他倚在墙上捂着心口的位置,身体慢慢的沿着墙壁坐下,心跳的极快,忽然有什么力量在吸引着他一样,他的视线猛地转向了黑暗深处的一处密室里,温丞礼的心跳的非常快。 他艰难的起身往那密室走去,这件密室从他进来开始就被封为禁区,就连赵管事和欧阳怵都没有进入过的地方,那里藏着什么东西?宁国边防图么? 走到密室门口,看着上面厚重的铁链子,温丞礼刚把手放上去就觉得这铁链上传来严重的寒意。 里面到底放着什么东西? “驸马爷,这里可不是你随便能来的地方。” 忽的,身后一声极冷的声音。 温丞礼收回手看向说话的人,这是军机处的守卫长严停,他的人跟名字一样都非常的严格。 “抱歉,我只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这里,这里……” “这里关着一个人!”严停说着将温丞礼拽到一边,“准确来说关着一个野兽,因为他是个疯子,而且也是宁都头号犯人。” “头号……犯人?敢问,他是犯了什么错?”温丞礼好奇的问。 严停说:“不知道,知道的人已经死了。” “原来如此啊,那是我逾越了,不打扰了,告辞!” 温丞礼冲他点了下头转身又往休息处走去,心里却还是对那所谓的“头号犯人”感到好奇,宁国能有什么重要的犯人?此人又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居然被关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 野兽?疯子? 严停一直盯着温丞礼,直到确定他真的走了之后才转身离去。 同时,那扇铁门里一尊琉璃玉瓶闪烁着异样的青色光芒,光芒乍然盛开,一瞬间照亮了整间密室,闪光过后,那玉瓶又恢复了原本的普通模样。 玉瓶旁边是一个铁笼子,那铁笼子里里外外的扣上了好几层铁链,里面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人,他的头发很长很长,手脚都被铁镣扣着,因为长时间带着手铐脚镣,他的手腕和脚腕全都是狰狞的伤疤。 看到那琉璃玉瓶在发光,原本死寂的眼神忽然变得惊恐起来,嘴里一直念叨着:“妖孽出世,天下大乱,妖孽出世,天下大乱啊!” 一声如野兽般的嚎叫响彻了整个密室…… 长公主府上,徐锦宁因为心情烦躁也没吃什么东西,心口也是难受的要紧,她把这个归罪为上午那个逃走的黑衣人还有那些死鸽子,因为这个她一天的心情都没好过。 想起温丞礼房间里的那个血色脚印,徐锦宁穿上衣服披着披风又来到了他的房间。 温丞礼这两天都在军机处,所以房间里也没有掌灯。 徐锦宁拿着灯笼推开门,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点声响都没有,她把蜡烛都点上,房间里瞬间亮了起来,只是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走到床边,赫然发现那血脚印也不见了,是有人来清理过么? 这间房子里究竟有什么秘密? 温丞礼居然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做这些事情? 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徐锦宁的心情跌落谷底,总觉得有什么人在暗中操作这一切。 她没有离开房间,只是坐在温丞礼的床上,这床上还有他留下的淡淡的香味儿,温丞礼身上的香味儿很好闻,也就几天不见他,竟然已经这么想他了么? 也不知道那军机处到底在哪里,她每次让人跟踪都会丢,温丞礼自己也找不到军机处的所在位置。 一抬头,对上墙壁上的那副画,一副秋菊图,她起身走过去,就见这秋菊图上面的线条是有规律的,它不像一般的秋菊,她把画摘下来发现这是双层画,回头看看房间里,确定四下无人后,她才把画轴打开。 “果然是双层画!” 里面暗藏着的这幅画是一幅地图,准确来说是一副还未完成的地图,地图的终点是一片森林,上面画着一坐铁城一样的地方。 “这是军机处的地图?温丞礼居然在暗中描绘军机处的地图,军机处里到底藏着什么?” 徐锦宁借助自己过目不忘的本事,快速的把这路线图记录下来,总觉得这路线有点熟悉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觉得自己差不多把这幅画记录下来了,她又快速的把画原封不动的放回去,等温丞礼把剩下的那一半路线图画出来她可以再过来看看。 再次躺倒温丞礼的床铺,徐锦宁忍不住的打了个哈欠,浅浅的睡去。 左丞相府! 又一只鹦鹉死了,左丞相冷着脸将那死鸟捡起来扔到外面,就听一声狗叫,那死鸟赫然被狗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下。 左丞相嫌恶的擦擦手,回头看向夜空:“紫微星暗淡,天下祸事将出,聂白,你的大计又要如何实施呢?” 宁都已然成为这天下局势变换的中心,所有的一切都将以宁都为中心发生改变。 陈垚一家的死亡,便是预示着灾难的开始。 这不是普通的谋杀案,而是一种宣示,宣示着他的归来,噩梦再次苏醒,这个天下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第一百三十章 外公?汀州?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第二天是在温丞礼的床上醒来的,屋子里的蜡烛已经燃尽,挺冷的,她都是被冻醒的呢。 “公主,您睡醒了么?” 门外,静思端着水过来问道。 徐锦宁伸了个懒腰起身,“进来吧!” 静思和其他的几个丫头端着洗漱用品和新的衣物走了进来,静思道:“公主,奴婢来给您梳妆吧。” 徐锦宁摆摆手,“东西都放下出去吧,我自己来就行了。” “是,奴婢遵命!” 静思带着宫女们下去了。 徐锦宁坐到梳妆镜面前拿着梳子整理着自己的长发,忽的就想起温丞礼给她梳头时的画面,就觉得挺温馨的,嘴角扬了扬她简单的把头发整理了一下,这头上的发饰还是温丞礼离开公主府那天给她装扮上的,她也一直没有换过。 温丞礼的眼光也很好,每天不带重样的给她梳着发髻,戴着发饰,每一次都让人觉得耳目一新,现在他不在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了。 随意的打扮了一下,又去漱口洗脸换了衣服,徐锦宁才离开温丞礼的房间。 丰禹已经在前厅等候,徐锦宁过去的时候他正掩着嘴在咳嗽,像是受了伤。 徐锦宁屏退左右,前厅只剩下她与丰禹二人。 “怎么样,有查出那是什么人么?” 丰禹说:“我查到有一伙神秘人秘密的潜入了宁都,他们身上都有一种特殊的符文,我与昨日闯府之人交过手了,对方武功极高。” “受伤了?” “一点小伤,不要紧,公主,宁都近日怕是不会安宁,您出门一定要告诉我,防止发生不测。” “陈垚的死我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你一会儿随我进一趟宫,我有点不放心母后。”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马车。” 徐锦宁点点头,又是一伙神秘人,是聂白的人还是霍丞相的人? 还是说……又是另外一股势力? 徐锦宁只觉得脑子疼的厉害! 没一会儿,丰禹就回来,说是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徐锦宁也没有多做逗留,还是急匆匆的入了宫。 椒房殿已经建立的差不多,里里外外都是崭新崭新的,比当初那个还要壮观精致,皇后这些日子因为前椒房殿被烧了郁闷许久,新的椒房殿完成之后心情才算是好过来。 徐锦宁去的时候,她正在院子里喂着兔子,说是徐锦昭给她抓来的本来是想让她烤来吃,结果她发现这些兔子实在是可爱,反正闲着也是无事便先养着了。 和帝去上朝了,听说还在为陈垚一家的事情感到头疼。 “锦宁啊,这几日不见你憔悴了许多,还在为青……还在为她伤心难过呢。”皇后瞧见女儿脸色不太好,整个人削瘦一圈很是心疼。 “虽然是挺难过的,可为了宁国我也不姑息养奸啊,这是她给宁国的交代,也是给我的交代。” “那丫头对你是忠心耿耿,可对于宁国来说那是个禁忌。就我得到的消息,宁都现在四处杀机人人自危,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皇后把手里的饲料递给了旁边的嬷嬷,她拉住徐锦宁的手说:“昨日钦天监发现天象异常,说是有妖孽降宁都,要在宁都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妖孽降临?钦天监的话也不可尽信,这个世上哪有妖孽啊。” 徐锦宁有些后怕,她便是前世来的恶鬼,难不成钦天监说的妖孽是她? “这些道理母后又怎会不知,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可见宁都何时如此愁云惨淡过?自徐芳菲死后,宁都祸事就没有停过,母后甚至都怀疑是不是徐芳菲的鬼魂在作祟。” “徐芳菲死有余辜,母后一直信佛,又如何惧怕那些小鬼呢?母后放宽心,宁都不会出大乱子的,何况丞礼和大皇兄也在拼命的查陈垚一家的案子,我相信他们的能力。” “母后自然也是相信的,但是啊……天象大乱,我也很不放心啊,椒房殿还有萧飒守护,你身边却是一个能人都没有了,这让母后如何不担心啊?” 徐锦宁安慰道:“母后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大业未成,她如何能安心? “你外公临死前曾经留下一队神秘的军队,就在汀州,若是得空,你可以去汀州看看。” “外公?汀州?” 徐锦宁一愣,她外公不是早死了么,而且还是在她未出生的时候就死了。 前世,从未听过外公的事宜,更别提什么汀州的军队了,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你不记得了?你小时候你外公还抱过你,给你讲过睡前故事呢。”皇后想起那个那个小不点坐在他父亲肩上的模样,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徐锦宁却一阵恶寒,她……什么时候见过外公? 这一世到底还有多少与前世不同的人或者物? “那支军队现在还在汀州么?”徐锦宁忍着寒意问道。 “自然是在的,那军队是他留给你和昭儿的,只有你们两人可以驱使。” “母妃,您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徐锦宁疑惑的问。 皇后拍拍她的手背,“自然是跟你说一声,免得日后宁都大变你和昭儿无处可去,若是有什么变故之类的,你们也能立刻前往汀州找到那支军队重新再来。” “母妃是怕……宁都这一切都是大皇兄搞的鬼,是怕他会谋朝篡位?”徐锦宁问。 皇后眼中不再和善,冷了起来:“他终究不是我肚子里生出来的,”于我们能有多少恩情?现在徐锦晟已经派往江州,整个宁都他就是地位最高的王爷,哪怕是你弟弟在他面前都得低一头,难保他不会居功自大,有这反叛心理。” “母妃,您把大皇兄想的太恶毒了,他不是那样的人。” 徐锦宁还以为之前的一番话让皇后醒悟过来,不再针对徐锦恒呢,没想到从始至终母妃都是不相信徐锦恒的,可她又没办法跟皇后说自己的事,总不能告诉她,她就是钦天监口中的妖孽,她是从前世爬回来的恶鬼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怎的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锦宁,你们都还小,不清楚皇位争夺的险恶,有些人为了帝位是可以杀亲子、诛手足的,不是所有皇帝都像你父皇一下,先帝只有你父皇一个儿子,你可知他活下来又有多艰辛?其中险恶程度,远远超过你的想象。” 徐锦宁疑惑为何今日皇后会跟她说这么多,平常都不会说这些事情才是:“母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您才会……” “不是,母妃只是想跟你说说,让你注意提防,不要傻傻的去相信他。” 徐锦宁深知一时半刻也不能完全的改变徐锦恒在皇后心里的看法,只得应着:“女儿记住了,以后多多提防便是。” “你跟昭儿都是我的心肝宝贝,谁都不能出事。” “对了,昭弟呢,他今日怎么没有来椒房殿?” 平日里知道她进宫了,徐锦昭总是跑的最快的那一个,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来,可今天她都在这儿聊了这么久了,也没见昭弟的影子。 “启禀公主殿下,太子殿下在尚书房呢,一大早的便去了。”嬷嬷说。 徐锦宁点点头,“原来如此!” 皇后恨铁不成钢的说:“那小子要是有你一半聪慧,母妃也不至于这么担心他。” “放心吧,有我在,我断然不会让人欺负昭弟。” 她的昭弟应该是天空中翱翔的鹰,自由翱翔,幸福的去追逐着他所希望的。 她必定会保护好这么天真烂漫的弟弟! 德妃宫内,德妃倚在躺椅上,浸了毒液似的目光恶狠狠的盯着前面在作画的人,她冷冰冰的开口道:“本宫维持这个姿势已经快一上午了,你这画还是没能画出来。” “德妃娘娘,您的神韵实在是难以勾勒,请,请再等等。” “本宫乏了等不了!”德妃不再保持着刚刚的优雅姿势,她起身接过侍女手中的茶水,抿了一口说道:“如此无用之人究竟是怎么能够在朝为官的,来人,将他给我拖下去杀了。” 那画师一听急忙跪在地上,手中毛笔更是掉落地上,滚到了德妃的脚边:“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浪费本宫这么多时间,当真是废物,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德妃看向站在一边的侍卫。 那侍卫接触到她的眼神吓得急忙说是,两人将画师架着离开了楼阁,一路上就听那画师在喊:“娘娘饶命!” 声音彻底消失之后,德妃走到那副画面前,尖锐的指甲狠狠的将那副画给戳破,“劣等画师,当真该死!” 深吸一口气,平息了怒意后,她又恢复了往日的那副和蔼温良的模样,她看着自己的指甲问道:“徐锦宁现在还在皇后宫没有走?” “是!”旁边的侍女吓得瑟瑟发抖,说话都带着几分颤音。 德妃好笑的走到她面前,“这么害怕做什么,本宫又不是豺狼虎豹,还能吃了你不成?” “奴,奴婢没有,只是天还有些冷,奴婢有些冷罢了。” 德妃脸上笑意更浓:“是么,那就去下面的水池里好好醒醒,冻习惯了就不会再冷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公主想要什么好处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说罢,她冲侍卫扬扬下巴,那侍卫急忙上来压着那侍女往外走去。 那侍女哪里还敢多说一句话,生怕下一句德妃直接要了她的命。 德妃冷冷的说:“徐锦宁,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猖狂多久,等着瞧吧。” 徐锦宁一直在椒房殿待到傍晚时分,还是听说温丞礼回到府上了,她才又匆匆的回了长公主府。 回到公主府的时候温丞礼还坐在前厅里抱着一堆书在看,徐锦宁在门口战了许久他都没有发现,还是徐锦宁叫他,他才放下书本。 徐锦宁为了能尽快回来见到他,可是连晚膳都没在宫里吃呢,就被他这么忽略了? 心里真是有些不爽! “驸马看的什么书啊,看的这么入神?”徐锦宁拿过温丞礼的书顺势倒在他怀里,“成蟜篆书,驸马好兴致还有空看这些书。” 温丞礼想要推开怀里的人,奈何她的手圈在他的脖颈上,他也不好直接拿开:“闲着无聊,看着打发时间罢了。” “无聊?近日你不是在军机处查案子又怎么会无聊?陈垚的案子破了?”徐锦宁撩了撩他的头发,几日不见甚是想念他身上的味道,她把头发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真是好闻。 温丞礼的回答是:“正是因为毫无头绪所以才想看看别的书,说不定能从里面找出一些灵感。” “灵感是要在案发现场才能有的,而不是躲在家里看这种无用的书。你们查了这些日子,难不成什么都没查到?” “毫无头绪,实在是很难想象那凶手是如何在一夜之间杀死那么多人,而且还是毫无声息的,实在是诡异,军机处的案宗倒是记录过曾经也有一次类似于这种灭门案件,只是所涉及的内容不多,无法入手。” 温丞礼眉头皱的极深,俊俏的脸上写满了忧思和无奈。 居然还有人能让温丞礼露出这样挫败的表情,真是有趣,徐锦宁本来是不想插手这个案子的,但一看到温丞礼这幅模样,她也有一些忍耐不住:“大皇兄怎么说?” “凶手极度凶残,很有可能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 徐锦宁笑道:“巧了,本宫今日刚得到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徐锦宁张口欲说,看到温丞礼那迷惘的眼神觉得甚是可爱,指了指自己的脸说道:“亲一下,本宫就告诉你。” 总之就是很想调戏一下他! “事关重大,公主还是不要乱开这种玩笑的好。”温丞礼不满的说。 徐锦宁却是掰过他的脸,逼着他看向她:“正是因为事关重大,所以让你亲一下本宫换取这个信息才是最值当的,难道你不想知道?” 郎斌还没有回来,绰痕还在养伤,温丞礼身边暂时是没有其他可用之人,要调查这些事情还得亏着她。 温丞礼想了想,还是亲了一下她的侧脸,“这下公主可以说了吧?” 看着温丞礼发红的耳尖,徐锦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咳咳,好,这就算你过关了。” 徐锦宁又清了清嗓子说:“丰禹今日查到有一伙神秘人闯进宁都,我怀疑陈垚案便是那伙人的杰作,但是我们目前还没有查到那些人的真实身份,那伙人已经被惊动,短时间内怕是不会再有什么动作。” “如此,也给我们查案拖延了一些时间,这些人还得劳烦公主继续盯着,等明日我便去跟大皇子商量此事。” “帮你盯着有什么好处?父皇可是把案子交给你和大皇兄,又不是交给我的。”徐锦宁赖皮的说。 温丞礼眉尖儿微拧:“公主想要什么好处?” 如今他在宁都,吃穿用度都是公主府,可以说是孑然一身,他能有什么东西? 就见徐锦宁贴在耳边说了一句,温丞礼瞬间红了脸:“公主,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是第一天认识我么?本宫为了护着你,舍弃了多少美男子?难道你都不知道报答一下?让你做这么点小事你都不愿意?还是说,太子殿下脸皮薄不愿意?” “别的要求都可以,这个……怕是不行。”温丞礼为难道。 “本宫帮你破案,你给本宫报酬,到时候银货两讫,岂不干脆?你也不想想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是能给本宫的?本宫又有什么是缺的?” 温丞礼还是很为难,她居然能提出这样的要求,她到底还是不是女人? “怎么样,你到底答不答应?若是不答应便算了,你就跟大皇兄继续跟无头苍蝇一样的到处乱找吧。” 徐锦宁从他怀里出来,气呼呼的拿着桌子上的书就要走,刚转身呢手腕就被某人拽住:“公主该知道,除了你,我在宁都别无所依。” 徐锦宁挑挑眉,回头笑道:“所以这是答应了?” “我的确没有说不的权利!” 徐锦宁就很开心了:“好,交易达成,你就安心跟大皇兄继续调查线索,那伙人我会调查清楚的,绝对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 温丞礼感激的点点头:“那就劳烦公主了!” 徐锦宁心满意足的很,直接叫来静思准备晚膳,许久没跟温丞礼一起用膳还怪怀念的呢。 温丞礼看着桌子上的酒菜,就想起赵管事给他喝得那虎骨酒,那酒居然让他整整睡到日上三竿,若不是有人来叫他估计还得睡下去,想起也有好几日没有回到公主府,不知这边情况如便匆匆的让人送他回来了,谁知徐锦宁进了宫一直到傍晚才回来。 用完晚膳,温丞礼便借口疲惫回房休息去了,徐锦宁倒是在前厅坐了一会儿,她在等,她想看看那个黑衣人是否还会出现在她府上。 那日他来府上绝对不是偶然,肯定是有预谋的,既然他能来第一次就能来第二次。 徐锦宁端着酒杯走到门口,看到不远处的风雨冲他点了点头,她嘴角扬了扬,今日若是那人敢来,那她便让那人有来无回,公主府可不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月上三竿,风吹的呼呼作响,如同深夜中嚎叫的鬼魂。 屋顶上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徐锦宁捏紧了手中的酒杯,心里道了一句:“来了!” 那脚步声很轻很轻,徐锦宁屏住呼吸,目光警惕的转向屋顶。 丰禹也听到了动静,他抬起手对着身后那些穿着红色铠甲、蒙着脸的人小声说了一句:“准备行动!” 语音落下,就见那几个红影卫瞬间分散隐藏起来。 屋顶上的人一身黑色夜行服,脸上蒙着面,他仔细的观察着庭院中的一举一动,这些人还真是愚蠢,以为他没有发现么? 从他进入公主府就察觉情况有异,想了想,他还是转身从另一边跳了下去,屋顶上的动静没了,徐锦宁还是没敢动,谁知道那人是不是匍匐在屋顶上准备发动攻击? 等了一会儿,就听到后院一声:“站住,别跑!” 徐锦宁才觉屋顶上是没人了,就见丰禹身形极快的追向了后方,可见那人狡猾程度之深。 她不太明白,既然那人已经发现了他们的部署为什么还要甘愿过来冒险? 他想做什么? 刚出前厅,就有一红影卫过来叮嘱道:“公主小心,歹徒还没有走。” 徐锦宁挥挥手表示没事,“你去帮他们一起,务必要给我抓住这个擅闯公主府的人。” 话语落下,那人却一动未动,徐锦宁回头道:“你怎么还不去?” “公主殿下的安危才是首位,不如……公主殿下先随小的去一个地方如何?” 眼前的红影卫摘掉脸上的面具露出那张陌生的脸孔,他一把伸手抓向徐锦宁,而徐锦宁却在他摘掉脸上面罩的瞬间已经往后退了几步,让他彻底落了空。 徐锦宁处变不惊,脸色平静,她冷笑:“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本宫面前露出真面目,看来你是很笃定你能把我带走。” “你后院的那几个人应该已经昏迷了,公主电线现在完全可以叫出来,不过能不能叫来人可就不知道了,您不觉得今夜整个公主府异常的安静么?” 他不说徐锦宁还没有察觉,今日那些守夜的人呢?就连静思都不在了? “看来你早就计划好了?” 看来这人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要把她带走了。 徐锦宁脑海中已经出现了许多个想法,她很聪明,当然也不会随意让人把主意动到她的头上。 “你别无选择!” 那人快速上前一把摁住徐锦宁的手腕,拽着她就要走,忽然身后一阵冷冽寒意,那人即刻回头,就见一人白衣长袍,乌发飘扬,不等那刺客反应,男子的长剑已刺向了他,他快速的松开徐锦宁的手徒手去挡住了温丞礼的一剑。 温丞礼的剑直接从他的胳膊穿了过去,那人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冷笑着说::“到时把你给疏忽了,今夜算你们幸运,哼!” 他直接不惧疼痛的拔出被刺穿的手腕,狠狠的一掌打向徐锦宁,温丞礼急忙上前护着,那人趁机迅速的飞离了庭院。 第一百三十二章 懒得更换罢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温丞礼带着人将府上所有的人都查看一遍,这些人都睡的特别死,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下了药,有些下人还没回到房间、有的在吃饭可都已经睡着了,被叫醒的时候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居然能让整个公主府的人都陷入沉眠,那他们能一夜杀死陈垚一家也不算是难事了,把人弄昏之后一个个的杀,都不需要他们怎么动手就能轻易的取走那些人的性命。 徐锦宁坐在庭院中一揉着眉心,一手拿着茶杯,院子里的侍卫婢女跪了一地,他们都是被晃悠醒的。 管家道:“长公主,我们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就都中招了,还害得您差点出事,实在是老奴照顾不周啊,老奴该死,老奴该死啊。” 这管家也是从宫里调出来的老公公了,这一辈子都奉献给了宁都,徐锦宁自然不会怪罪于他,这些也都是普通的侍卫婢女,怎么可能跟那些专业训练过的人比,可是现在公主府已经被盯上,这些人要是再留在府中也是死路一条。 温丞礼上前将管家扶起来,“长公主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为了你们着想,管家就带着这些人先去别院,等危机过去之后,长公主自然会让各位回来的。” 徐锦宁决定要将这些普通的婢女们全都撤走,免得到时候府上人多眼杂更不容易抓到凶手。 她这么做自然是有她的考量,温丞礼于这一点还是很信任她的。 “可是,若让长公主和驸马留在府上,岂不是更加危险,我们怎么可以苟且偷生把危险留给长公主一人呢?” 其他人也都跟着附和着,都说不要离开,要留下之类的。 徐锦宁被吵得烦闷,猛地一拍桌子:“行了,你们这些人手无缚鸡之力如何留下?留下也只会拖后腿,黎明之前所有人都必须离开公主府前往别院,给我好生照顾别院的那些马儿,等本宫从江州回来自然要是骑马去皇家围场狩猎的,到时候要是出了乱子,本宫可不饶你们。” 温丞礼劝说道:“各位都先去别院吧,别让公主生气。” 这些人能把自己照顾好就不错了,更别提要照顾徐锦宁。 若是他们能照顾好,今夜的事情就不会发生,那贼人明显就是要带徐锦宁走,并没有起杀心,否则这些人可能无一人幸免。 公主府将会成为第二个陈垚案! 管家还想再说,见徐锦宁黑着脸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冲着大家挥挥手:“大家都尽快去收拾行囊前往别院吧!” 有了管家发话,其他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耷拉着脑袋各自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院子里安静下来,温丞礼坐到徐锦宁对面说:“知道你是担心他们会白白送命,但把这些人都调走,也不是上上之策。” “让他们留下等死难道就是上上之策了?”徐锦宁拧了拧手中的匕首,“丰禹,去把红影卫调一部分过来日夜守护公主府,直到抓到凶手为止。” 丰禹拱手说:“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徐锦宁眉眼带笑的看向温丞礼:“别以为这样就能抵消你答应我的酬劳,等查明真相抓到凶手你还是得按照我的要求来,你答应过的。” 温丞礼嘴角抽搐,“都这个时候了长公主还不忘调侃在下,也是难为你了。” “别跟我夹枪带棒的说话,我本不想如局,奈何局不由我,接下来这场仗可不好打啊。” 他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处,这场仗是比智慧的硬仗啊。 “宫里那边要不要通知一下?”温丞礼问。 徐锦宁摆手,“不了,我母后本来就心思脆弱容易瞎想,若是跟他们说了指不定又得让她担心,与其让她经历一个痛苦的过程,不如让她知道一个可观的结果。” 温丞礼也觉得也挺有道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他还是挺想听听徐锦宁的看法的。 “守株待兔、瓮中捉鳖,岂不快哉?” 温丞礼:“他们第一次抓你没有得逞,必定会有第二次行动,若是没猜错,就会在这三天之内。” “所以啊,这三天驸马可要小心一些,莫要让贼人把我掳去了。” 温丞礼说:“只要我在,定不让公主受难。” 听着这话,徐锦宁心里格外的温暖,看温丞礼也是越看越顺眼。 今夜是睡不着了,二人在院子里坐了一夜。 夜露深重,徐锦宁最终还是没抗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温丞礼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给她盖上,管家带人在后半夜把东西收拾好来告别,温丞礼也没有让他们打扰她,让他们静悄悄的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徐锦宁是在自己房间的床上醒来的,温丞礼趴在床边睡着了,睡着的时候他的眉心都是拧着的,像是有许多解不开的忧伤。 徐锦宁伸手想要抚平他眉宇间的忧伤,手刚碰到他的眉毛,温丞礼就迅速鲤鱼打挺的坐起来一把攥住徐锦宁的手。 徐锦宁的手被攥的生疼,“你这一大早的又发什么疯?” “劝公主一句,还是不要总是在我睡着的时候触碰我,否则下次你这只手可能就不保了。”温丞礼不满的松开她的手。 徐锦宁瞥了一眼被抓的通红的手腕,她知道温丞礼一向说道说道,“没想到你睡梦中的警惕心这么高!” “练出来的!”温丞礼淡淡的说。 徐锦宁也没有再自讨没趣,她自顾自的坐到梳妆台前我,刚拿起梳子,梳子就被另一只白嫩修长给拿走了,温丞礼习惯性的帮她梳妆。 徐锦宁笑笑,“你好几日没有帮我梳头发,我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了。” “所以,这头饰也有好几天没有更换?”温丞礼已经收起了刚刚的那副凌厉,虽然还是很冷淡,至少没有那股子杀意了。 “懒得更换罢了!” “总觉得公主变了许多!” 徐锦宁暗自冷笑,何止是变了许多啊,简直是改头换面的好不好? 前世她的性格可不只是如此,说她是混世魔王那也不为过,今生她的性子是收敛了一次又一次,否则光是昨天晚上那些失职的人,她肯定是统统惩罚一遍,不杀了也得打个半残逐出公主府,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还好言相劝得让他们去别院躲灾? “公主,早膳已经准备好了,做了您爱喝的酿圆子。”静思敲敲门说。 徐锦宁愣了一下,“不是让你们去别院了么,你怎么还没走?” 静思捏着门框,胆怯的开口:“都走了,就没人照顾公主驸马的起居饮食了,奴婢胆子不小的,还可以留下照顾您二位。” 她很清楚,若是徐锦宁出事,即便他们跑到别院那也是死路一条,倒不如留在徐锦宁身边还能博得一个好感,若是她不幸死了,长公主肯定也会善待她的姐妹家人,若是她没死,那日后她在徐锦宁面前的身份地位就会不一样。 人生本就是一场赌博,静思好歹是在皇后身边呆了那么久的,这点账还是会算的。 徐锦宁倒是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了,之前看她唯唯诺诺,一副受了惊的小白兔样子,其实她打心底里是有些瞧不起这样的丫头的,但是今天这么一出倒是让她有些意外了。 “你不怕死么?”徐锦宁好笑的问。 “保护不了长公主的话,横竖都是死,倒不如死在公主身边呢。” “你很聪明,胆子嘛……也确实不小,既然如此那你就先留下吧,本宫身边也确实不能少一个丫头。” 得到肯定,静思开心的像捡到了银票一个劲的点头:“好的好的,奴婢这就去准备准备。” 有那么一瞬间,徐锦宁在她身上看到了青杏的影子,那个丫头也是这般的活泼呢。 眨眼,青杏已经走了这么久了。 温丞礼上前轻拍徐锦宁的肩膀:“走吧,先去用膳吧。” 徐锦宁红了眼眶也不想让他看见,故意别过头去,轻笑一声:“这丫头的胆子还挺大,都不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就敢留下来,也好,总得有个活靶子。” 总不能让她去当靶子把人引出来吧? 徐锦宁从来都不是亏待自己的人,哪怕府上最好的厨师也被她遣去别院了,她早上的伙食都是最好的,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饶是徐锦宁心情再怎么不好也因为美食变得很好。 公主府自昨夜后半夜开始就增加了许多了红影卫,里里外外的见公主府彻底保护起来了,他们换上了普通的侍卫服饰,装作最普通的丫头护卫,徐锦宁这是将半个红影卫的人都调过来了。 府上大大小小也做了好些个机关,只要那群人敢过来,她便能有办法把人抓住。 但是光在公主府当缩头乌龟也不是徐锦宁的风格,用完早膳便立刻吩咐人去准备马车,她要去万宝楼,想着去逛逛买些东西,越是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便能迅速的把人抓到。 温丞礼起初是不赞同她以身做饵,奈何他的话徐锦宁可不会听。 在宁都,他只需要听徐锦宁的话便可。 第一百三十三章 担心本宫的安危?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万宝楼内依然是人山人海客满为患,听闻万宝楼新来了一个奴隶,是从汀州那边带过来的,现在已经不兴奴隶制,但还是保不齐有其他人会把低下、没有身份地位的可怜人当成奴隶贩卖。 这些人不是走投无路,就是被家人贩卖,徐锦宁本来是对那奴隶没什么兴趣的,但听是从汀州来的她就有些兴趣。 这是她这段时间内第二次听到“汀州”,从母后那儿听到的说辞是她那神奇的外公给她留下的军队也是在汀州,偏偏这个奴隶也是汀州来的。 徐锦宁挑开帘子,伸着脖子看向外面圆台上跪着的男人,男人一身古铜色的肌肤,脸长得倒是挺好看的,这样的人居然也会成为奴隶? 温丞礼见她盯着那奴隶的眼神都快要冒火了,有些不爽,给徐锦宁倒了杯酒,然后把那些新来的首饰都推到她面前:“公主,怎么不挑了?” 他今日本该是去军机处的,却被徐锦宁拉过来逛街,逛街也就算了还当着他的面去看别的男人。 这让他心里如何做想? “首饰哪有那奴隶好看啊,我一直以为这种肤色的人都是最低贱的,今日见了他倒觉得这肤色跟他很是相称,颇有一种阳光惨烈的味道。” 温丞礼嘴角抽搐着,“是么,公主会不会想的太多了,还是说公主想把人买下来?” 反正徐锦宁府上的面首那么多,买下来也不会怎样,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 “我是有这想法的!” 温丞礼正喝着茶,差点被呛到,“那,这是要参与竞标呢?” “不过现在关键时刻,什么样的人都不能往府上带,本宫虽然爱色,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收回去的。” 温丞礼但笑不语,心想她以前不就是看上哪个好看的男子就带回府上吗? 之前不是还为了苏逸跟徐芳菲打过一架? 温丞礼是个文雅人,此刻也不由腹诽一句:狗改不了吃屎! 刚刚徐锦宁那眼睛都快要长在那奴隶身上了! 温丞礼没有发现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捏住了自己的衣摆,捏的紧紧的。 搁以前的徐锦宁那肯定是美男越多美好,但现在她已经确定自己对温丞礼的心意,自然不会再去沾花惹草,况且这人是从汀州来了,多多少少有些刻意。 丰禹倚在窗口,目光清冷的看着下面那个奴隶,也不多言。 “稍后公主还要去哪里?现在外面太危险,若不然还是早些回府吧?”温丞礼提议,现在在外面这么招摇过市,实在是太危险。 徐锦宁却偏要反其道而行,“买完东西就去陈垚府上看看吧,我挺想看看那一百三十多口人的葬身之地会不会是怨气冲天,一片尸骸。” “尸体早已经移入义庄,那里你还是别去的好。” 当温丞礼赶到陈垚家,看到满地鲜血的时候也有被惊到,那里可谓是血流成河惨不忍睹我,那些人大部分都是直接被割喉而死,应该也是在他们被下药昏迷之后杀死的,温丞礼暂时还没有查出这种可以使人大规模昏迷的药是什么药,也有钻研过,暂时还没什么结论。 窗户关上,隔绝了外边的吵吵闹闹,已经开始有人竞拍这个男奴隶,徐锦宁也是失了兴趣。 桌子上放松着美味佳肴,对面坐着绝世美男,手中品着优质好酒,岂不是人间美哉? 吃饱喝足,热闹也凑够了,徐锦宁起身伸了个懒腰准备离开,“走吧,去陈垚家看看,说不定凶手还能落下什么线索呢,万一被我慧眼如炬的发现了,那不是离破案又近了一步?” 温丞礼继续劝:“你当真要去!” 徐锦宁继续答:“自然要去的!”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对接,一个比一个的强硬,徐锦宁本就狂妄自大,从不怯场,面对温丞礼的自然还是赢了一筹的。 最终还是温丞礼先行低头:“好吧,丰禹随行左右,万万不可离开一步。” 徐锦宁调笑:“怎么,担心本宫的安危?” “自然是要担心的!” 徐锦宁呵笑两声,拉过温丞礼的手离开了包间,门一打开就听到外面吵得很凶,还有一些人抄着家伙追了出去。 徐锦宁给丰禹使了个眼色,丰禹了然上前抓住其中一个拿着棍子跑的吓人问:“怎么回事?” “那个奴隶跑了!”那人气呼呼的喊道。 原来,当时奴隶已经被人拍下正在解开脚镣的时候,他猛地像是野兽一般对周围的人发起攻击,随后就绕开人群跑了出去,那些小厮们现在正是去追他去了。 徐锦宁听了也是“啧啧啧”摇头:“野兽跑出去了还能再抓回来么?” 不过也跟他们没有关系了,徐锦宁、温丞礼二人一前一后的下了楼,看了一眼还在闹腾的商家和买家,冷哼一声离开了万宝楼。 徐锦宁偏偏就要往人多的地方钻,越是哪里人多她就使劲的往那儿跑,恨不得浑身写满‘快来抓我’的字眼,温丞礼也是很无语。 陈垚的府邸在宁都的最北边靠近北城门,由当时的守城军发现的,听说那守城军看到的时候浑身都吓瘫软了,连滚带爬去的叫人的。 光是一路听着温丞礼在这里描绘着,徐锦宁都感到心惊,何况这些亲眼目睹过现场的人。 马车停在陈府门口,下了马车,看到那沾染了血的牌匾,徐锦宁脸上的调笑之意褪去,转而变得严肃起来。 陈府大门上贴着黑白封条,那副封条看上去也是贴了好几次,才没见血,可见当时现场的凶残程度。 “公主若是受不住那便回去吧!” “战场我都上过了,区区一个杀人现场我还能惧了不成?赶紧把这件事处理完赶紧离开,说不定徐锦晟他们已经快到江州了,我可不想输给他,到时候受他的牵制。” 暗日程算,徐锦晟他们应该已经抵达宁都与江州的边界,最多再有三五日他就能抵达江州。 等徐锦晟再把江州那边棋局都布置好了,那她去江州找算计啊? 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犊子提议让她也一同前往江州的,倘若没发生陈垚这件事,她现在也应该在前往江州的路上才是。 她身边带的都是红影卫,还有丰禹和温丞礼在身旁,她当然是不惧怕的。 香月楼是宁都最大的销金窟,这里男男女女都可以买卖,做着宁都最大的皮肉生意,顶楼最大的包间里,一女子身穿红色羽纱坐在床边上看着手中得到的消息,绝美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这是她来宁都送给温丞礼夫妇最大的礼物,明明说的是来宁都卧底当个低调的小太监,寻找边防图的,没料到他转手就去娶了徐锦宁成为了宁国的驸马? 那她呢?她算什么? 女子十指纤细,手背上刺着一朵很大的牡丹花,牡丹花上盘旋着一条红色的赤链蛇看上去极其的妖艳。 她的肌肤在那红色羽纱的映衬下更是白嫩好看,她撩起乌黑的披肩长发,带着杀意的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人:“真是废物啊你,枉你还是我夏国第一刺客团的成员呢,连个徐锦宁都抓不过来。” 她就是想看看艳冠天下的第一美人儿徐锦宁究竟是什么货色,居然能将温丞礼那清冷孤傲的人带在身边。 可惜啊可惜,她始终没能见到徐锦宁那个女人。 “郡主,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这次一定把徐锦宁带到您的面前。” 霍娉婷,夏国霍丞相的嫡女,是夏国唯一一个不是皇室的郡主,这也是夏国霍丞相自己封赐的,霍丞相在夏国地位太高,可谓挟天子以令诸侯,他也是温丞礼此生最强劲的对手。 霍娉婷起身走到那刺客面前,灵巧的手指划过他的脸颊,看着这张俊俏的脸,她也很是不舍下手啊,这张脸看上去还有几分像温丞礼呢,“可惜啊,你终究不是他。” “什么?呜呜呜……” 红色的特制丝线快速的勒住那刺客的脖子,霍娉婷只是轻轻伸手一拉,红线更红,而被勒住脖子的人却是瞪大了充血的双眼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一身穿黑色皮甲的男人推门而入,看到地上的尸体愣是眼睛都没眨一下:“他们已经抵达陈垚府上,是不是要派人去刺杀?” “太子也跟在她身边?”霍娉婷收起红线,嫌恶的看了一眼上面的鲜血。 男人“恩”了一声,倚在门边上。 “你觉得还能动手么?你们耗尽全力估计也敌不过太子的一招半式,你们怎么去把人给我带过来?” 面对霍娉婷的呵斥,男人依然面不改色:“郡主的意思是?” “猫抓到老鼠是不会一口吃掉,而是要慢慢的玩弄,直至她死亡。徐锦宁于我而言就是我玩具盒里的那只瘸腿老鼠,她以为自己可以掌控宁都一切,殊不知这里已经被我们渗透。” “郡主接下来,想玩儿什么?” “老鼠还没死,游戏当然得继续了。” 这可是她专门给徐锦宁准备的“新婚礼物”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一个活口都没有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陈府内满地狼藉,哪怕这里的血迹已经被人清洗过,可那地缝里还是残留着乌黑的血迹,那枯树枝上赫然还在滴着血,可见这里当时的凄惨状况。 徐锦宁一路顺着小路往里面走,脑海里猛地浮现那些浑身是血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这里,想起那还没长大的儿童也扑在这血海里,放在身侧的手猛地握成了拳头,指甲陷入手心生疼生疼。 “这些人真是畜生,杀了这么多人.”徐锦宁说的咬牙切齿。 千万别让她找出幕后黑手是谁,否则定将他千刀万剐。 徐锦宁总觉得她走的每一步都是走在别人的尸体上、血泊里,心情分外沉重。 陈垚是宁都的守城官,为人清廉,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从未听过有人说过陈垚坏话,这么好的一个官被人给害死,一百三十多条人命啊,那尸体是不是已经从义庄排到城外了? “房间里更是惨,还是别打开了。” 温丞礼按住徐锦宁要打开房门的手,里面的的血迹是来不及清理干净的,可比外面还要惨,当时就连来收尸体的人都被恶心的吐出来了,何况徐锦宁一个身娇体贵的公主呢? 徐锦宁也不想看到那满是鲜血的场景,看了只会让她更加难受,更加痛恨:“一个活口都没留下么?” 温丞礼摇头,“一个活口都没有。” “也难怪父皇没有把这个案子交给刑部,这么重要的人命血案也只有你跟大皇兄能够彻查清楚,你觉得会是上门寻仇还是什么?” 温丞礼说:“据我们这些日子查来的信息看,陈垚此生并无什么仇人,他做人很低调,几乎没有什么过错,前些日子倒是听说得到了一本什么传记,上面记载着一些武器图谱,我猜想会是这个东西让他遭遇了灭门之祸。” “武器图谱?” 这又是什么东西? 温丞礼给她解释:“听说上面记载了孟河家上千种的武器制造设计、方法,得到这本家转,就是军人得到了一把锋锐的利器,你觉得他们可能会放过这么好的东西么?” “记载着上千种武器的图谱,看来这不是家仇,而是国恨啊。” 徐锦宁大概是明白了,“陈垚为什么会得到孟河家的东西,孟河又是谁?” 这孟河的名字她从来没听过。 “是我听过的最厉害的武器大师,宁国的千机弩也是他的设计。” 徐锦宁“哦”了一声,但还是不太了解这人,宁国的千机弩是一种很厉害的武器,尽管她没见过但听说只要带上千机弩,哪怕敌人再多也可高枕无忧。 宁国不仅是因为人力强壮别国才不敢进犯,他们最厉害的也是攻城、守城的兵器,孟家便是宁国最大最重要的兵器制造人员,但是孟河在十几年前便已经离世,陈家与孟家乃是世交,陈夫人也是孟河的传人,如此说来,孟河家转流落陈府也是情理之中,只是这个消息为什么会走漏了? 温丞礼语重心长的说:“那些人是冲着武器图谱来的!” “会是聂白的人还是霍丞相的人?” 既已上升至国仇,这件事不容小觑,若是武器图谱落入夏国奸细之手,等他们建造好攻城武器,那宁国危矣。 到时候就算温丞礼有没有宁国边防图,他都可以快速致胜。 徐锦宁没有怀疑是温丞礼派人杀了陈垚抢夺图谱,因为他不会用这种残忍的手段去达成目的。 怀疑的目光从温丞礼身上移开,徐锦宁又有点想不通为何这样面冷心热的人前世会火烧皇城,害死那么多人。 还是说,其中有什么隐情? 徐芳菲一向喜欢说谎,会不会前世也是误会,那些事情根本就不是温丞礼做的,是她故意编来骗人的呢? “聂白此人做什么都让人摸不着头脑,他全凭借个人的喜好去做事,霍骁肯定是做出了什么他想要的承诺才会来到宁都,前几次应该都是他的试探并未深入。若这桩案子跟聂白有关系,也不无可能。” 徐锦宁看向旁边栽种着的翠竹,绿色的竹叶被染成了红色,“若是聂白也想坐这天下霸主呢?” 温丞礼闻言,忽然开窍:“聂白曾经建议过我父皇攻打宁国、巫国、慎国,是有提出天下霸主几个字。” 只是他当时还小又深处冷宫,偶尔会从一些小太监小宫女口中听到外面的消息,之前夏国也有攻打过宁国,但在兵器上还是稍逊一筹,后又因夏国政变,战事不得不停止,这才阻止了夏国吞并宁国的步伐。 倘若聂白不是为霍骁做事,而是为他自己做事呢? 聂白……也相当天下霸主? “如此说来,聂白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他跟你之前的目的一样都想让我宁国乱,而且是越乱越好。” 温丞礼面有愠色,当初江州内乱是他一手挑拨起来,就是想让宁都和江州打起来,结果却因为江祁的出现功败垂成。 至今,温丞礼都不知徐锦宁曾经去过江州,这一点徐锦宁还是非常自豪的。 任他温丞礼千算万算,也不会算到当初他计划失败是徐锦宁在搞鬼。 “看来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监视之下!”温丞礼无奈的说。 “那是自然,我宁国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来当奸细的。既然我们有了目标,那就按照之前的线索继续往下查,同时也要在最短时间内找到孟河家传,这本图谱绝对不可以落入别人之手。” 温丞礼说:“公主放心吧,即便他们得到那本图谱也不一定能够造出来。” “什么意思?” “那本书里面的东西都是分开的,除非那人经过指点或者对于组装、拆解兵器特别了解,不然是很难将上面的东西组装成一件攻城武器的。” 徐锦宁忽然想起自己曾经组装过的机关鸟,她对于武器组装还是蛮擅长的,“真是想看看那本奇书!” 若是她能将里面的东西融会贯通,设计出厉害的攻城武器,那她也不用时时刻刻都在担心温丞礼会不会抢走边防图了啊。 天下霸主啊,多么诱人。 宁国不当天下霸主,可也不能成为别人的攻击目标啊。 只能越强,不能变弱。 丰禹前去巡逻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发现,那些血迹太多的地方他们也不让徐锦宁去,说是会污了她的眼睛。 徐锦宁去陈垚的房间逛了一圈,因为案发当时陈垚并不在卧室里,所以他的房内相对来说整洁一些。 孟河家的传记成为了陈垚一家的催命符。 只要有了目标,找什么东西相对来说都会简单许多。 皇宫内,德妃宫里! 德妃把手里的鸽子放掉,拿过那小纸条看着:“好个老狐狸,居然把主意打到这上面来了。” 不过手里拿着那东西不会太危险么?若是有什么意外…… 想起冷宫里的人,德妃把纸条揉碎扔到了火盆里,白天她不方便过去,也只能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去看看了。 “四皇子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过来?”德妃问向身边的小宫女。 宫女低着头道:“暂时还没有!” “怎么他们到汴州反而不动了?” 宁都与江州之间隔着东于三城,宁都距离汴州最近,而他们却在汴州带了这么久? 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莫不是四皇子那边出了什么变故,你再去查探查探,尽快给我消息。” “是,奴婢这就去。” 她有些不太放心徐锦晟,哪怕左丞相说的再怎么天花乱坠,可那江州老郡王只有江祁一个儿子,江祁是为了追击凶手才死的,总归来说还是因为保护和帝才会丧生,也算是为了宁国英勇献身,但江祁的孩子却是徐芳菲亲手害死的,这笔账江州也不能不算啊。 现在想想,江祁死的也太蹊跷了,怎么别人去追凶手的时候还能活着回来,偏偏他和他带去的人无一幸免,难道那凶手是专门盯着江祁杀的? 据说当时江祁被烧的面目全非,只靠着身上的衣物和伤口才确定了他的身份,大家一致认为江祁是真的死了。 外面的吵闹声打断了德妃的思考,德妃脸色一冷,“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 小宫女赶紧跑了出去! 德妃刚要把披风穿上,看到外面艳阳高照春光明媚也不算冷,索性把披风往椅子上一放然后才出去。 她走得太快,并没注意一条青蛇从她的披风外面钻了出来,吐着猩红的信子。 德妃走到宫门口,就看徐锦恒手里拿着一个篓子,跟侍卫争的脸红脖子粗的。 “哟!大中午的,太子殿下跑我这里做什么?”德妃一看到徐锦昭脸上瞬间挂起了笑容。 徐锦昭也不想来这里,但是没办法,他撇撇嘴指着手里的篓子:“我有一条竹叶青,路过这里的时候被你门口的侍卫一吓,蛇跑进去了。” “一条竹叶青罢了,太子殿下何必跟这些下人过不去?” “那不是普通的竹叶青,我浸了毒的,若是被它咬上一口可是要致命的,不行,你得赶紧让我进去把蛇找出来。” “稍后我让人去查看一番,找到了让人给太子殿下送去。” “可是……” 德妃说:“殿下,本宫马上就要休息了,你总不该在我休息的时候过来打扰吧?” 徐锦昭:“那德妃您小心一些,莫让那蛇咬着了。” 德妃笑笑:“那是自然,就不送殿下了。” 徐锦昭也是三步一回头,很舍不得那条蛇啊,好不容易用毒液淬出来的呢。 等他走远后,德妃才命下人赶紧去找那条毒蛇。 第一百三十五章 恒王出事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离开陈府后,徐锦宁也没有立刻回公主府,而是直接去了酒楼,她现在就是想把自己当成活靶子去引那些刺客上钩,晃悠了一天,愣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倒是买了不少东西,她身后的那些个侍卫怀里多多少少都抱着徐锦宁买的东西。 温丞礼古怪的瞄向那些东西,这些都是什么稀奇古怪西,就连木头都买来了也不知道徐锦宁又要做什么。 “天香楼的桂花糖鱼非常好吃!” 吃喝玩乐对徐锦宁来说简直是小意思,她能将整个六国之间哪里风景好看,哪里东西好吃写一本书,最重要的是哪里的美男如云。 温丞礼想起雪夜小摊子上那一碗馄饨,说实在话那馄饨可比这个好吃多了。 他只是夹了旁边的藕片,并没有吃鱼。 徐锦宁喝着酒品着菜,目光却四处瞄,这群人真是怂啊,她都已经这么嚣张的走在街头上,他们居然还不来抓她? 也是,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自然也只能晚上做了。 既然白天他们不出来,那就等晚上再看。 “锦宁、丞礼,还真是你们二人!”徐锦恒带着两侍卫走了过来。 温丞礼一看到那两侍卫当下眉头紧蹙,掠影现在是徐锦恒身边的一把手,他们二人几乎是寸步不离的,怎的今日他没有带上掠影? “大皇兄,你这日理万机的怎么回来这里?”徐锦宁同样怀疑,印象中徐锦恒可不是铺张浪费的人,这地方一顿饭便是普通人一个月的伙食,他很少来这种地方才是。 “在门外听说你们二人在这里特地过来看看,我不会打扰到你们吧?”徐锦恒已经自己坐下了。 温丞礼礼貌性的起身给他倒了杯酒:“怎么会!” 徐锦宁是很难受的,她是打算跟温丞礼二人一起用膳着实是不想让别人打扰的。 但这人是她哥哥,倒也无事了,她把酒杯放到嘴边假意的喝着酒。 温丞礼说:“大皇子这几天为了查暗削瘦了不少啊,也不知道这桩案子什么时候才能查出凶手,给那些死去的人一个公道。” 徐锦恒:“自然是要快些查出凶手,本殿必定严惩不贷。” 徐锦宁停下喝酒的动作眼角余光瞟向徐锦恒,本殿?大皇兄什么时候喜欢用本殿了,不是一直都是“我”自称么? 还没来得及疑惑,就听温丞礼又说:“陈大人一家的遭遇不禁让我想起北境的那些百姓,那蛮夷之人凶狠至极杀死了宁国多少百姓啊,若不是大皇子相救,估摸着我也要死在那蛮夷之人的刀下了。”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当时情况危急,若是我不救你,怕是锦宁要恨我一辈子的。” 徐锦宁却已经听出了其中的猫腻,她起身冲着徐锦恒举起酒杯说道:“大皇兄,之前就说了邀请你喝酒,回宁都之后一直没有空,今天就借着这顿酒局谢谢你之前的救命之恩了。” 徐锦恒笑笑,接过徐锦宁手中酒杯一饮而尽,“等到案子了结了,皇兄亲自请你们喝酒。” “好!”徐锦宁看了一眼温丞礼,后者冲她点了下头。 再次落座,徐锦宁没开口就听徐锦恒说了:“我来的时候听说陈府那边有了新的进展,现在时辰还早,丞礼一会儿再陪本殿去一趟陈府如何?” “既然是大皇子提了,那丞礼自然是要陪着一起去的。” 徐锦宁:“时间不早了,要不你们现在就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晚上我们再逛逛夜市赏花灯!” 温丞礼点头算是应承了! 看着他们二人一同下了楼梯,徐锦宁冲着身边的丰禹扬了扬下巴:“坐下,一起喝?” “于理不合!” “在我面前不用这么做作,让你喝酒你就喝酒。” 徐锦宁嗓门有些大,声音落入了徐锦恒的耳朵里,他一回头看着坐在那儿喝酒的丰禹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没一会儿,她起身走到窗户口,看着楼下渐渐远去的人,“动身吧!” 丰禹明白,冲着她点了下头后带着人快速的下了楼。 温丞礼给了他这么大的提示她若是还不明白真的是妄为长公主了,只是温丞礼是什么时候发现徐锦恒有问题的? 她喝完杯中酒,悠哉悠哉的下了楼,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还在厮杀才是。 街道拐角的巷子里,温丞礼跟着徐锦恒继续往前走着,“大皇子,这条路看着不像是最便捷的一条路。” 徐锦恒停下脚步转身笑道:“的确不是通往陈府的便捷路径,太子殿下还真是机智过人。” 温丞礼依旧保持着温润的笑意:“看来你也发现了,这么把我叫出来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您这么呆在徐锦宁身边,我们无法下手,主人那边不太好交代呢。” 这人顶着徐锦恒的脸一点也不畏惧会被温丞礼发现,他们同是夏国人,温丞礼又能对他做什么? “主人?谁派你来的,我可不记得还有安插别人在宁都。” “她让我给您带一句话!”那人说。 温丞礼放在袖子里的手已经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只要他说错一句话,这把匕首就会划破他的喉咙。 他只带了两个人,还顶着徐锦恒的脸自然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 “她还想再喝一次您酿的梅子酒!” 温丞礼一怔,是她?她居然来宁都了? “陈府的血案是你们造成的?”温丞礼着实没想到霍娉婷会来到宁都,她来这里做什么? 耳边忽然响起那一句:“丞礼哥哥,你酿的梅子酒天下无双,婷儿想喝一辈子。” 俊美的容颜布满了冷峻的气息,那女人最擅伪装,一手伪装面具、一手下蛊,他不是没怀疑过温丞雨身上的子母蛊是她的杰作。 “我倒是忽略了她的心狠手辣,那些人命在她眼里什么也不是。回去告诉她,最好把尾巴藏好,若是让我发现我定然不会放过她。” “太子殿下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戏谑的声音从墙角响起,温丞礼只是皱皱眉,脸色依然冷。 徐锦恒,哦不,应该是奸细脸上却出现了一丝慌乱,他往后退了一步,站在两个手下身后,“若是我没猜错,长公主的人应该已经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吧。” “真是聪明,是做奸细的料,不过下次玩真人扮演的时候记住将那人习性都摸清楚了,就不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了。”徐锦宁半倚在温丞礼身上,挑起他的一律黑发肆意玩弄着。 那人问:“是我没扮演好徐锦恒的角色?” “第一,我皇兄从不自称本殿,第二他从不上天香楼喝酒,第三在北境我们二人并未上战场,温丞礼也并没有差点死于乱刀之下,这么明显的试探你居然都没有察觉却一心只想带他离开,其中有什么猫腻应该不难猜吧?”徐锦宁分析的头头是道。 “这张脸皮子虽然制作的惟妙惟肖,可人物的性格你始终没有把握的住。”徐锦宁的脸色忽然变了一下,她瞥了一眼手腕上的红点,从温丞礼身上起来站直了身体把手腕藏到袖子里,冷冷的盯着那人:“陈家血案是你们干的?” 刚刚她在墙角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听清楚了,还有那个要喝梅子酒的人,徐锦宁望了一眼温丞礼,随后打了个响指。 之前安排好的那些人瞬间出现再角落里,一身白衣的丰禹手持着长剑站在围墙之上,那白色的面具显得分外的凌厉。 剑直指那刺客,就见一道人影闪过,那刺客冷笑一声,猛地将前面连个侍卫推向了丰禹,伴随着两声惨叫,那人猛地丢下一个烟雾弹跳出了墙外。 徐锦宁低声一句:“追!” 此人能装扮成徐锦恒的模样不应该只是过来骗走温丞礼吧? “走,去恒王府上看看,应该出事了。” 徐锦宁只觉得手腕处麻麻的,她没有看向那红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刺中的,那些人还真是无孔不入。 徐锦宁面色严肃,拉住温丞礼的手腕就往徐锦恒府上走去。 一路上徐锦宁都没有说话,其实她挺想问问那个要喝梅子酒的人是谁的,但眼下正事要紧,她也不能不分轻重。 丰禹带着人去追那刺客去,她也相信丰禹的能力。 二人很快便抵达了徐锦恒府上,这还是徐锦宁第一次来这里,前世徐锦恒被陷害流放下场还是比较惨淡的,哪里像现在这样还封王呢? 下人说徐锦恒并不在府上,而是去了军机处,已经有三天没有回来了。 温丞礼疑惑不解,他前两天才从军机处回来并没有见到徐锦恒,这是怎么回事? 徐锦宁坐在正厅里,“大皇兄很可能出事了!” “不,不会吧,恒王怎么会出事呢?” 温丞礼说:“大皇子并没有在军机处,而且他三天不见踪影,只能是出事了。” 下人一听立即慌了起来:“大皇子失踪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莫要着急,等丰禹过来再看。” 那人必定是逃脱不了丰禹的追击,她还在那片街上设置了关卡,他不是那么容易能逃走的。 能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找温丞礼,可见他们的目的不简单。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太子谋害德妃?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二人一直等到晚上,等来的却不是丰禹,而是德妃被毒蛇咬伤,太子涉嫌谋杀德妃的消息,徐锦宁一听哪里还坐得住,直接带人进了宫。 宫内已经乱成了一团,说是那条毒蛇就藏在德妃的斗篷里,德妃刚穿上就被毒蛇咬了脖子命在旦夕,至今还在昏迷。 徐锦昭跪在德妃宫外面,脸上血色褪尽,那毒蛇是他养的没错,可他并没有想害谁,只是想研究药理。 宫里所有御医都被调至德妃宫内,一向清冷的地方忽然变得热闹起来了。 徐锦昭擦擦脸上泪渍伸着脖子望向里面来来往往的人,听到脚步声,他回头看过去,见徐锦宁和温丞礼二人来了,他再也憋不住的抽泣着:“皇姐,姐夫!” 徐锦宁看到被鞭子抽伤的人,心猛地揪了起来:“这是父皇打的?” 父皇居然会把昭弟打成这样,她赶忙撸起他的袖子,胳膊上好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还有鼻梁上也有一道,这伤痕不深,应该是不小心打到的,就是如此,那下手也太狠了。 温丞礼说:“我先进去看看德妃的伤势,公主留下先照顾一下太子殿下吧。” “麻烦了,你先去吧。” 德妃本就是一个爱作妖的人,一点小事都能被她无限放大,谁知道这次是不是她使用的苦肉计啊。 徐锦昭委屈的说:“皇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已经跟她说了我的蛇跑进去,是德妃她自己不让我进去找的,我也提醒她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弄成了这样。” “你说你已经跟她说过有毒蛇了?” 徐锦昭点点头,脸上的伤因为泪水腌的很疼。 “那就是她自己的事,这事你跟父皇说了没有?” “说了,可是父皇在气头上,我不敢再去辩解,母妃,母妃也跟父皇吵了一架,我就更不敢去了。” 徐锦宁一把将地上跪着人的拽起来,她这动作挺大,徐锦昭屁股也挨了打,疼的那叫一个龇牙咧嘴,看到他衣摆上的血,徐锦宁眼眶都红了:“这是父皇让人打的?” “父皇说我不务正业,皇姐,我怎么办啊?” 要是德妃真的死了,那他……那他…… “扶着我,我带你进去。” 徐锦昭恩了一声,任由徐锦宁拽着他往里面走。 屋子里血腥气和药味儿很重,徐锦宁刚进去就被这刺鼻的味道冲的皱起了眉头,不过就是被蛇咬了,不至于这么大的阵仗吧? 和帝和皇后两人正气呼呼的分席而坐,看来是吵得不轻,徐锦宁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们因为德妃吵成这样的。 和帝见徐锦昭哼了一声,骂道:“你还有脸进来,看看你都折腾的什么东西,把人害成这样。” 徐锦昭吓得往徐锦宁身厚一躲,徐锦宁说:“父皇,事情我已经了解了,我不觉得这件事是昭儿的错。” 和帝一听就怒了:“那蛇是不是他养的,是不是他把蛇放到这里来的?那么多太监都一口咬定是昭儿把蛇放进来的,你还在为他狡辩?” 徐锦宁说:“首先那蛇是受了惊吓才跑出来的,其次昭儿有想进来找,是德妃拦着不让,第三昭儿也提醒了她,都已经如此,她还是被蛇给咬了,要么是她故意想要陷害昭儿,要么是她自己愚蠢。” “锦宁,父皇前段时间还觉得你长大了,怎么今日听你说这话反而又觉得之前的都是错觉,你说这话根本就是蛮不讲理。”和帝不满的很。 徐锦昭委屈巴巴的说:“父皇,我真的提醒德妃娘娘了。” “你还敢给我顶嘴?” 皇后喊道:“凶什么凶,你都把人打成这样了,还不能允许他辩解几分?皇上,德妃是您的爱妃,昭儿也是您的亲生儿子,您这么不分青红枣皂白的就把他打一顿,这就是明事理懂是非了?” 和帝一到皇后面前就有些气蔫:“朕也不想打的,你看看那太子宫被他折腾成什么样子,到处都是枯枝烂叶,畜生野兽的,哪里还有一点太子的样子?” 徐锦昭又嘟囔一句:“那不是枯枝烂叶,是我采来的药草,那些小动物都是受了伤我救回来的。” “你还敢说?” 徐锦昭吓得头都不敢露出来了,死死的抓着徐锦宁的手。 徐锦宁是知道他有多喜欢行医救人,药理之类的,“父皇,昭儿救下那些受伤的动物可见仁心善举,他又怎么会故意把蛇放出来咬人呢?所以,谋害德妃一罪实在是不该落在他头上。女儿倒想知道,是谁说的太子殿下谋害德妃的?” “一个小太监,不过已经被朕处决了,这种口出谣言,污蔑太子之人着实不该留下。” 徐锦宁松口气,“既然父皇是相信昭儿不会害人的,为何还把他打成这样,昭儿可是连路都走不稳了呢。” 说着,徐锦宁悄悄的戳了一下徐锦昭的后腰, 就听徐锦昭呜咽一声倒在地上,还捂着自己的腰直喊疼。 和帝最是疼爱徐锦宁姐弟,把徐锦昭打了一顿也是因为在气头上,现在气都消了一半了,见徐锦昭衣衫都是血,脸上也破了相顿时心软起来,“张公公,还不快点带太子殿下去疗伤?” 见徐锦昭如此,和帝心里又怎么会好受,可若是不打这一顿,又如何堵得住宫里的悠悠众口? 这么大的祸事,也亏得徐锦昭敢干的出来。 张公公说了一声“遵旨”赶紧扶起还在地上打滚的人,徐锦昭瘦弱的很,张公公轻而易举的就把人带起来,他扶着一瘸一拐的人离开了正厅。 徐锦宁上前抱着和帝的胳膊道:“父皇,儿臣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说,我们先去后面吧?” 见皇后欲言又止,徐锦宁冲她眨眨眼,示意她放心。 徐锦宁和和帝走到外面的凉亭那儿,只有他们二人。 “有什么事情这么神神秘秘的?” 徐锦宁面色凝重,“父皇,我怀疑夏国的奸细已经融进宁都城,甚至皇宫内部都有夏国的奸细。” 夏国奸细一向是和帝的心头刺,听她这么一说也不敢放松警惕,问:“何以见得?” 徐锦宁将今日的所见之人一五一十的告诉和帝,和帝听完眼中怒意陡盛:“真是放肆,居然敢假冒当今恒王,这些人真是不知所谓。” “父皇,大皇兄现在下落不明,我已经让丰禹带着红影卫去调查,但是大皇兄消失了三天,这三天之内也不知道他会经历些什么,那些人就是想要让我宁都内乱。您想,昭儿的蛇怎么可能毒成这样,他才学习药理多久?保不齐是宫中有了奸细,故意陷害。” 和帝听了也惊觉其中的厉害关系,对徐锦昭倒是更加愧疚了,也是,他怎么就不问清楚就把人打成那样了,好歹是太子啊。 “一会儿让丞礼去给昭儿看看,那脸上可不能留疤了。” 徐锦宁浅笑:“不会的,那伤痕停浅的。不过现在您应该想想如何跟母妃解释,母妃现在可还在气头上呢。” 和帝也是为难,皇后生气也是应该的,但这么没头没脑的跟他闹腾,他当时也是气急,什么都没想的跟皇后吵了一架。 “说起来,也有许多年没跟你母后吵成这样了,是朕不好,唉!” “那您还不想想办法去征得母后的原谅,这个女儿可帮不了您。”徐锦宁见他总算不生气了,紧张的心情可算是放下来了,但还是忧心徐锦恒的处境,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不过他们既然能以徐锦恒的面孔行走在阳光之下,说明徐锦恒现在应该是安全的,至少还没死。 看到温丞礼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的像是在找他们,徐锦宁冲和帝笑道:“母妃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只要您跟她好好说,她一定会谅解您的,丞礼在那儿呢,我们先过去看看德妃怎么样吧。” “也只能如此了!” 皇后陪伴他这么多年,从他被流放又到回到宁都皇城,这些年也跟着他受了不少苦,他自然是将皇后放在心尖上宠爱着的,和帝也深知这次是他冲动了,只得闷声过去准备挨训。 温丞礼见到他们了,便将德妃现在情况说了一边,那竹叶青身上的毒虽说也致命但是剂量不大,徐锦昭喂养的时候并没有下血本,真正让德妃昏睡不醒的乃是一重睡莲香,这才是最致命的。 和帝一听完更是愧对皇后,好几次忍不住的往皇后那边瞥去,皇后都是气呼呼的别过头去。 徐锦宁看他们如此也是忍不住偷笑,父皇这可是有好果子吃了。 所幸那睡莲香只会让德妃昏睡一段时间并不会造成生命危险,那蛇毒也被解掉了,德妃已经没什么事了。 和帝和皇后二人便先离开了德妃宫,徐锦宁二人自然也不会愿意在这里多做逗留,二人是直接去了太子宫的,只是去的时候徐锦昭已经因为惊吓过度,喝完药就入睡了。 徐锦宁吩咐张公公照顾好徐锦昭后,便又跟温丞礼离开了皇宫。 第一百三十七章 梅花印记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长公府上因为这次的特殊事件显得有些清冷,府上只有一些红影卫乔庄而成的护院和婢女,但这些人身上杀意很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些人不是普通的护卫。 回到府上,徐锦宁顿觉有些心力不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温丞礼给她倒了杯茶:“先醒醒神吧,静思已经去烧水,一会儿公主早些休息吧。” 徐锦宁喝着茶,冷不丁就想起那人在巷子里说的话:“也不知道那梅子酒是什么味道,值得那人如此惦念,不知道下次驸马爷愿不愿意给本宫酿制一些?” “等公主从江州回来了,我再给您酿制。” 现在说这些都是无用功,他们心里很清楚情势危急,他不可能有闲暇的功夫去酿酒。 “那人是谁?跟你关系应该很好吧?”徐锦宁有些吃味,那肯定是个女人,还是个爱慕温丞礼的女人。 温丞礼不是很愿意提起霍娉婷,这个人身为女子行为手段却比男人还要狠,这也是他后来才认识的霍娉婷,以前一直以为她是一个善良干净的小兔子,谁知那只是披着兔子皮的饿狼。 用饿狼来形容一个女子,可见那女子狠毒到了什么程度。 见温丞礼不愿意说,徐锦宁心又不悦却也不好说什么,只要温丞礼不愿意说的,她再怎么威逼也没有用。 “本宫今夜想下棋了,驸马可愿意陪我对弈两局?” “夜深了,公主还是早些休息的好。”温丞礼直接的拒绝让徐锦宁更是怒火中烧。 徐锦宁起身怒斥了一句:“不知好歹!”后气呼呼的离开了,今天一天什么事情都不顺,这温丞礼也是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本以为这些日子的相处能化解他的一些寒意,谁知寒意更重了,徐锦宁自认为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温丞礼,他这是什么态度? 回到寝殿,徐锦宁也没有掌灯,兀自坐在黑暗中,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路上是怎么了,只是觉得心中烦闷,想要找个宣泄口。 她掀开袖子,看到上面的红点,她努力的回忆这是什么时候被针刺中的,想来想去也想出个所以然,等她发现的时候手腕已经是麻痹的很,徐锦宁重生后一直都很警惕,做什么事都异常的小心谨慎,脾气也收敛了不少,但刚刚在温丞礼面前发火,是她意料之外。 她懊恼的抓了抓头发,门口亮起了一盏灯笼,还有人影印在门框上,徐锦宁坐在黑暗中久久没有动弹。 门外之人说:“公主,您还没有用膳,要不吃些东西再休息吧?” 徐锦宁还在气头上,恼怒的很。 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听温丞礼又说:“今日之事是丞礼失了体面,若是公主责怪也是情理之中,但还请公主不要拿自己身体开玩笑,让我给你把把脉吧。” 徐锦宁微愣,他……什么时候发现的? 心下却暗自惊觉温丞礼的观察细致入微,手腕处还是很麻,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游窜一样,惹得徐锦宁很是心神不宁。 “进来吧!”话一出口,徐锦宁就觉得喉咙间有股子血腥味儿,有股想吐的冲动。 门被推开,那盏小小的灯笼照亮了屋子里的黑暗,温丞礼拿着火折子将蜡烛都点上,回头的瞬间瞧见徐锦宁眼色一愣,徐锦宁没有照镜子,她不知道自己脸上此刻已经爬满了红色的细纹。 温丞礼三座并做两步走过去文不等问徐锦宁开口已经抓住她的手把脉,“血罗兰?” “什么?” “公主可觉身上有什么异样之处?”温丞礼几张的问。 徐锦宁把右手晚上的那红点给他看,“很麻很疼!” 说话的语气赫然带着几分委屈! “这事血罗兰,夏国秘制的一种毒药,中毒之人会脾气暴躁浑身起红细纹,中毒越深,身上细纹越重,脾气也越发暴躁,到最后疯狂而死。” 温丞礼不是危言耸听,刚刚徐锦宁冲他发火的时候他是有些难受,但转念一想徐锦宁一向都是比较沉稳的,虽然脾性也让人捉摸不透,但不至于对他说那么重的话,又想起这一路上她的异常,看到她脖子那儿的红细纹,不难联想。 “你的意思,本宫中了毒,很快就会死?”徐锦宁语气淡然,一点也不像临死之前那样。 “不会,有我在,你就不会死。” 就见温丞礼走到桌子边拿过匕首割开了自己的手腕,鲜红的血滴落在白玉碗中,分外的刺目,随后他又拿出怀里的药粉撒在里面,到了一些温热的水。 “喝下去,你就不会死。” “驸马的血竟然是解毒良药?”徐锦宁看着已经被茶水冲淡的‘解药’,有些许的感动。 “我自小就被强行的喂食各种各样的奇草异花,早已经百毒不侵。” “之前中毒都是装出来的吧?徐锦宁想器之前狩猎时,温丞礼被毒蛇咬伤的事,看来他隐藏的够深啊。 “自身份败露后,本身也没想再继续瞒着公主。” “温丞礼,你当真是个秒人,让我刮目相看啊。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用你的血来治疗温丞雨的子母蛊?”她疑惑的问。 温丞礼却说:“她中的是蛊不是毒,无法救治。” “你又怎么确定她去见了那人,就会成功的解除子母蛊?” 温丞礼:“不是很确定,但只能以一试。” 若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那人能不能解了子母蛊? 徐锦宁看着手中的这碗‘解药’,心道他居然把他的血给她喝,这可是杀死她最好的机会啊,他居然就这么错过了? 奇怪的是温丞礼的血竟然还带着一丝药草香,看来的确是小时候就泡在药草里,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冷宫,夏国的冷宫,那里又藏着多少的秘密? 徐锦宁忽然有一种想要前往夏国的冲动,等江州那边事情安稳以后,未必不可以再前往夏国一趟,温丞礼来到宁都也快一年,想必也是非常想念夏国的故土吧。 喝完所谓的药,徐锦宁就举小腹一股热意不停的上升,她脸上的细纹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温丞礼见她脸色稍稍恢复了,扶着她躺下:“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徐锦宁惊讶于他片刻的温柔,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沉沦于这温柔之中的。 冰凉的手心覆盖上她的眼睛,耳边是温丞礼那柔到滴出水的声音:“快睡吧,明日还有许多事情要等着处理。” 徐锦宁的睫毛很长很软,她还没有闭上眼睛,眼睛眨巴眨巴的,滑的温丞礼手心很痒痒。 眼睛被捂着,徐锦宁想看温丞礼的脸也看不到,干脆就闭上眼睛,鼻腔里是温丞礼身上淡淡的香味儿。 直到手心的睫毛不再乱动了,温丞礼才松开,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徐锦宁的睡颜,温丞礼微微一怔,因为刚解毒,她的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巴掌大的小脸看着挺让人心疼的。 温丞礼轻轻的将她耷拉在床边的手拉起来放到被子下,刚准备放进去,忽然觉得她这手腕冷的有些过分,他赶紧查看一番,那红点赫然顺着她的血管开始蔓延形成了一朵很小很小的梅花印? 怎么回事,明明已经给她喝了血怎么还会有? 他仔细的查看着那血色梅花印记,又觉得有些不像是血罗兰,但是她脸上的纹路的确是血罗兰的印记,手腕上的梅花印? 难道是两种毒,偏偏是他的血激发了第二种毒素,这下糟了。 徐锦宁看上去睡的还是挺平稳的,好像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她的脉象也是很平稳,至少这毒暂时对她是造不成什么影响。 温丞礼一直都知道霍娉婷特别擅长这些毒药和旁门左道,这次估计又是霍娉婷想出来的。 他没有走只是起身将房间里其他多余的烛光都给熄灭,随后来到窗口,他打开窗户,见倚在墙上的人,叹息着:“你的伤还没好,怎的就出来了。” “主人,我们要不要去把那伙人……”绰痕做了个咔嚓的动作。 “动不了!” 如果来的是别人他倒是毫无后顾之忧的就能把人弄死,可是这次来的是霍娉婷,她不是个简单得人物,即便是温丞礼他也得想好了再决定是否动手。 “那人究竟是谁啊?”绰痕对夏国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但他主人都说动不了那对方可真是大人物了 “一个很难缠的角色,你先回去吧,近期不要出公主府一步,省得被别人看见又找事情。” 至于徐锦宁身上的那种梅花奇毒,也只能让人在继续调查一下。 绰痕“哦”了一声,察觉冷冽的寒意他转身,便看到一袭白衣的丰禹如幽灵一般的站在那儿,他吓得直接蹦跶起来,剑都拔出来,“我去,大哥,你这大半夜的在这里扮演白无常呢?” 温丞礼轻巧的跳出窗外,将窗户关上,然后冲着丰禹的位置拱手作揖说一句:“江小郡王,可否借一步说话?” 第一百三十八章 百姓安,则公主安!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对于温丞礼为何会知道他的身份,丰禹,哦不,江祁一点都不意外,所有人都知道江小郡王为了抓凶手死于冷宫大火之中,被烧的面目全非惨不忍睹,其实这样的变故只要用心想一想还是可以发现其中有不少破绽,奈何现在所有的破绽都被人遗忘。 但是文成向来都是心细如丝的人,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其实就是一场局呢? 从徐锦宁说的那些话中多多少少还是能听出一些不同寻常之处的! 院外云层乌黑,月光却很明亮,初春的气息围绕着每一花、每一木,树木长出了嫩芽,枯叶变成了绿叶,依稀已经能听到鸟鸣声…… 站在亭子里的二人,一人青衫玉冠,一人白衣俊雅,二人都是罕见的绝世才子,有容有色。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丰禹,是你的字?”温丞礼肯定的问。 丰禹说:“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名字,看来太子殿下的确是花费了不少心思查我。” 若是让别人知道早已死在除夕夜的江小郡王此刻正坐在院子里喝酒,不知会收到何种惊吓呢。 温丞礼瞥向他手背上的那道伤疤,笑问:“你们精心设计的这一场诈死,难道只是为了躲避与徐芳菲的婚事?” 说到徐芳菲,丰禹心中闪过一丝愧疚,若不是因为他诈死,徐芳菲也不会想到堕胎,也不会……死的那么惨。 和帝下令不许任何人再去调查徐芳菲的死,她到死连杀死自己的人是谁都不知道,也真是够凄惨。 她死后,丰禹曾经去那乱葬岗走过一遭,他将徐芳菲的尸首埋葬在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那里有山有水,是她最好的葬身之地,这辈子虽然无缘做成夫妻,至少下辈子不再是怨侣。 “这是很大的原因,当然还有别的原因,现在公主需要我。” 温丞礼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眉眼上挑:“哦,公主她就这么需要你?” “驸马,我不是这个意思,公主现在需要我给她做事,乔昱不在,她身边不能没有信得过的人,她帮我许多,是我的恩人也是江州的恩人,为她做事是我心甘情愿的,况且这也是为了宁国。” 温丞礼问:“你们已经拟定好计划了?” “天下安,则百姓安,百姓安,则公主安!丰禹放下茶杯,握紧了腰间长剑,起身走到河边看着那浓浓的月光:“大厦将倾,祸事将起,若是不能让这分崩离析的天下一统,那便是百姓遭殃,血流成河。” “这是公主对你说过的话?” 温丞礼着实没看出来徐锦宁还与如此雄才大略,若她是男子,那她会是他此生最强劲的对手。 “公主的想法常人无法触及,也无法去妄自揣测,但她的每一步棋都走的非常精妙,让人佩服。” “你觉得这一次徐锦宁会如何破局?” 他们谁都不知道霍娉婷的存在,偏偏这次的局就是她的设计。 温丞礼忽然挺想看看徐锦宁这次会如何与霍娉婷争斗的,本想让他去帮忙调查一下霍娉婷的下落,听到此话又将这个想法压下。 只事温丞礼并不知道今天晚上的这一个决定,会是一个错误,而且是足以让他后悔的错误。 “身在局中,如何破局,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丰禹躬身冲温丞礼道:“还请驸马保密,江祁已死,留下的便只有丰禹。” “江州那边你是如何解决的?你父王年岁已大自是受不了这等刺激,你的未婚妻还在江州等你回去,你对他们就没有任何的愧疚之意么?” 丰禹笑道:“公主早有安排,我没死的事目前只有我父王知道,从皇上下令让四皇子前往江州的那一刻开始,江州已经做好防护,不会被四皇子左右,等公主到江州的时候,才是收拾四皇子的时候。”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坦白身份?”温丞礼又问。 “当着这个乱世不再需要丰禹的时候!”丰禹将面具带上,戴上面具他便是丰禹,正如他所说,江祁已死。 温丞礼没再多说什么,既然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他也不多做干涉,只是徐锦宁又做好了一个怎样的局?她又得到什么消息,为什么会这么笃定天下将乱? 他真是越发越看不懂徐锦宁了。 “驸马,希望天下太平的时候,站在公主身边的人依然是你的,我相信公主对您是真心的。” 丰禹上前行了礼后,冲他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 温丞礼坐在亭子久久没有回神,他当然知道徐锦宁对他是真心的,不然她怎么会留下一个敌国太子在身边呢? 如果不是真心的喜欢他,肯定在知道他身份的时候就已经上报和帝,或者秘密的将他处决掉了吧。 温丞礼此刻很庆幸自己有这样的一张脸,能让徐锦宁折服的脸。 房间里,徐锦宁睡的不是很安稳,前世梦魇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后倒退插在青杏、碧枝二人身上的羽箭忽然拔出,倒在地上的人忽然站起来,奇奇怪怪的梦。 忽而,一阵强烈的绿光将她禁锢住,像是要将她的灵魂撕碎,她浑身都像是被车轮来回碾压过一样,很痛很痛,她想要张口去求救,可到眼前只有一片绿光,还有一个白到几乎透明的玉瓶子。 那瓶子缓慢的裂开,然后‘砰’的一声碎裂成数十片碎片…… 徐锦宁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冷汗浸湿了她的衣衫,那瓶子? 她摸着心口的位置,总觉得心口灼热的厉害,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好长时间才缓和过来见屋子里没人,她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她下床倒了杯茶,茶水已经凉透喝到肚子里反而让她舒心、冷静,她坐在椅子上扶着额头,这是什么奇怪的梦,简直是无厘头。 还有那个瓶子又是什么东西? 徐锦宁想起温丞雨曾经说过的那个琉璃玉瓶,心里对那东西是又好奇又畏惧的。 “琉璃玉瓶?” 不管那是什么东西,她都要把它找出来,她要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皇宫内,德妃站在冷宫门口,见四下无人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还是那个被囚禁的女子,女子依然没有睡觉。 德妃见她手腕上又磨出了血,她细心的将带来的药粉洒在她手腕上:“你知不知道本宫为了保你儿子我,亲手杀死了我的女儿?” 德妃的语气加重了几分,握着青儿的手也紧了几分:“凭什么?凭什么我要为你们承担这么多?我为了成国祭祀了我的爱情,付出了我的青春,也牺牲了我的女儿,而你却什么都不知道的躲在这里?” “莫哭莫哭,姐姐莫哭莫哭!”青儿伸着满是伤疤的手抚摸着德妃的脸,她笑的纯真,无忧无虑,那双眸子里有的只是淡淡的笑意。 德妃握住她的手,她真的不忍心让青儿在这里受苦,可是没办法,还不到时候:“你再等等,只要再等等姐姐就能找到机会放你出去,到时候左丞相会帮我们,只要再等一段时间就好了,我的好妹妹。” 左丞相府上,喝完最后一盅酒,左丞相有些微微醉意,瞥一眼地上的死鸟,他叹息着:“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制出那种药呢?到底还差什么药引子?” 他拿着空了的酒壶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卧室走去,看到墙头上一闪而逝的人影,他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意。 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他们在宁都做的事情已经太多了,怕是很快就会暴露了。 罢了罢了,既然这些人找死,那他也没什么好劝的,任由他们去罢了。 香月楼内,霍娉婷仰着脖子喝着酒,看着跪在地上作画的美男子,柔美的目光瞥向那副画,只觉那画上的男子不太像是温丞礼,她生气的将酒壶砸向那人:“他的眼角没有黑痣,你画错了!” “贵人恕罪,这,这是不小心点上去的,小的立刻重画,立刻重画!” 霍娉婷冷哼一声细长的红线绕住那人的脖子,那人只觉得脖子一紧,吓得更是满头大汗:“贵人饶命啊!”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再画错,你这脑袋跟脖子可就要分家了。” “是是是!” “你这恶趣味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一直坐在窗口的黑衣男子冷冷的开口道。 “你管我啊?”霍娉婷仰着身子,目光转向那男子,不满的问:“话说,还是没有找到那瓶子的下落么?” “没有!”男人回答的干脆。 “嘶!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那老家伙这么惦记着,父亲也是,难道离了那老家伙我们就完成不了大业了么,为什么非得低三下四的去求他?” 她实在是想不通了,只要她嫁给温丞礼那她就是太子妃,她以后的儿子就是当朝太子,那夏国依然是属于他们的,为什么非得要温丞礼来这宁国一遭,还有什么狗屁赌约,真是耽误时间。 男子冷道:“你以为那聂白是什么人,他若是没什么本事,又怎么会被称为鬼相,让整个六国的人都惧怕?” 霍娉婷冷嗤一声,不以为意说:“事在人为,我就不信离了他,完成不了我们的宏图大业。” 第一百三十九章 妖女,要杀就杀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从醒来就没再休息,只是让人叫来温丞礼为她梳妆,二人早膳都没吃上,就各自去了要去的地方,温丞礼去了军机处查看这几天徐锦恒的近况,而徐锦宁则是去徐锦恒府上,两人都觉徐锦恒这次失踪不简单,都挺担心他们的安全的。 眼睛被黑布蒙着,身上的伤口疼的徐锦恒已经好几天没有睡着,他不知道自己被关在这里多久了,掠影现在怎么样,还活着么? 那天早上他刚要去军机处就听到有女子喊救命,他想也没想的就追了过去,可当他救下那女子准备送她回家的时候,鼻尖忽然闻到一阵异香,他还没反应就昏了过去,当时掠影离他不是很远,昏迷前依稀看到有十几个黑衣人围着掠影,那就是他最后的记忆。 等他醒来眼睛已经被黑布遮住,那些人想要逼问他孟河家传在哪里,他当然不会告诉他们,也不知道身上被用了多少种酷刑,总之他现在除了意识之外浑身都没有任何的感觉,就像整具身体只剩下脑部可以思考了。 厚重的铁门被打开,徐锦恒微微动了下身子,他知道这又是一轮新的酷刑。 他徐锦恒行军打仗这么多年什么样的酷刑没有经历过,他们以为这种雕虫小技就能让他跪地求饶,告诉他们那武器图谱在哪里么? 呵,简直是痴人说梦。 下巴被人抬起,鼻间又是那股子奇怪的香味儿,徐锦恒感到一双手在他的脸上摸来摸去,说来也可笑,他浑身上下都是伤,唯独这张脸这女人没舍得动弹。 霍娉婷饶有趣味的打量着徐锦恒的这张脸,忍不住的在他耳边吹了口气:“都说和帝三子两女都是人中龙凤,我还以为这只是谣言,毕竟徐芳菲就是例外,不过你……能扛到现在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徐锦恒的嘴巴并没有被堵起来,但他死咬着牙齿,就是不想跟她说话。 放在脖子上的手忽然加重了力道,尖锐的指甲刺入他的皮肤,徐锦恒疼的皱起了眉头。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要是毁掉了也着实可惜,不如你把那传记交给我,然后跟我回夏国如何?我一定好好带你,一定会好好的宠爱你的。” 简直是莫大的羞辱,徐锦恒身为宁国大皇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羞辱,他迅速的将头转过去,也不管那指甲划破他的脖颈:“妖女,要杀就杀。” “真是有骨气的男人,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霍娉婷笑了两声冲着身后之人打了个响指,那人把烫红了的烙铁递给了她,她看了看烙铁,又看向徐锦恒,这么好看的皮肤若是被烫坏了也着实可惜,反正折腾他有千百种方法,也不必用这样的方法。 霍娉婷把烙铁扔到了一边,把袖子里藏着的一只黑蝎子拿了出来放到徐锦恒嘴边,“知道这是什么么?” 徐锦恒感觉到有东西在夹着他的皮肤,应该是活物。 “这是我悉心滋养着的毒蝎,只要被它咬上一口就会立刻毙命,毫无痛苦,你想尝尝么?” 徐锦恒继续保持着沉默,不过是一只毒蝎子而已,又有何惧? “你这人可真没趣,我都这么吓唬你了,你还是这么毫无惧意,不过我还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只可惜啊我已经有心上人了,不然我一定嫁给你。” 霍娉婷将毒蝎扔到徐锦恒的衣领里,他只觉得浑身都难受,被蝎子遮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浑身麻痹过后,那蝎子顺着徐锦恒的脖子又爬了出来,那白皙的脖子上瞬间多了好几处黑紫色的印记。 霍娉婷拍拍他的脸:“你那小侍卫真是不听话,居然杀了我两个人逃跑了,你说说他是会自己逃命,还是会回去搬救兵来救你呢?” 掠影,逃出去了? 下巴被她捏住,徐锦恒被迫抬起头,女人嚣张的说:“不过你也别得意,这里可不是谁都能找到的,若是他能逃出去估摸着也只剩下半条命,我只要放条狗出去了,他都得成为狗嘴里的食物,只要你告诉我东西在哪里,我就放了你们,多好的买卖啊。” 回答她的还是只有冷冷两个字:“妄想!” 霍娉婷也不生气,啧啧两声:“真是硬骨头,希望你的命也能跟你的骨头一样硬,我到要看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拍拍男人的脸,霍娉婷狂笑着离开了地牢。 徐锦恒忍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被蝎子遮过的地方又疼又麻,这是毒法了? 他也在赌,赌那个女人不敢真的杀了他,毕竟他还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现在他只希望掠影能够顺利的逃出去,掠影不该为他这失败的行为买单。 军机处内,温丞礼听完赵管事讲完,深陷忧虑:“若是连你都不知道大皇子什么时候失踪的,那可就真的危险了,恒王府上的人说大皇子已经失踪好几天,如今生死未卜,着实令人担忧。” 徐锦恒现在还不能死,他是他在宁国除了徐锦宁以外最大的保障,他还有很多事情都需要麻烦到徐锦恒呢。 赵管事也是摇头叹息着:“可惜圣上早已下旨军机处不管除他以外的命令,不然我肯定会派人出去寻找大皇子的下落,这一次,下官实在是爱莫能助啊。” 自宁国军机处建立以来,这里直属历代皇帝管辖从不接受任何的命令或者调拨,除非圣上特地下旨,否则军机处不可插手朝堂之事。 这些年来,军机处一直处于暗处,专门调查宁都之内异常之事,若不是这次陈垚案牵涉重大,和帝下了命令,赵管事也不会出手帮忙调查,说到底还是看在特令的面子上。 “我自能够谅解大人的难处,如今也只能先回去与公主再商量商量。”温丞礼还是挺希望赵管事能派遣一部分人去找徐锦恒的,这样他也能顺势摸清军机处的实力,奈何这赵管事油盐不进,哪怕是当朝皇子可能遇险他都不管不顾。 “下官也会再向皇上言明,看看能否排出一部分人帮忙一起寻找大皇子。” 尽管知道赵管事不会真心去向和帝禀告,但温丞礼也只能客气的跟他说谢谢:“那就劳烦赵管事了,我这就回去。” “好,下官让人送你。” 温丞礼点点头,毕竟每次来这里都是有专人接送,来了这么多趟他的路线图才记录了一半,总是到最关键的地方周围一片安静,就像是到了棺材里被人抬着走,等等,棺材? 森林、棺材? 温丞礼心中已有思路! 路过过道的时候,他又被那扇紧闭着的门吸引了视线,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吸引着他过去看,可是这道门却成了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温丞礼这次没有过去一探究竟,因为他身后跟着几个死士,这些便是要送他回去的人。 每次他眼睛都是被蒙住,失去视觉和听觉,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坐在公主府门口,就是这么神奇,军机处也就是这么神秘。 温丞礼在公主府门口睁开眼睛,知道此刻徐锦宁还在徐锦恒府上也没有多做逗留,叫人牵了匹马来直奔向了恒王府。 但恒王府上的人又说徐锦宁去了陈府,温丞礼放心不下又转道去了陈府。 陈府内,徐锦宁站在陈垚曾经住过的房间,她是想要师徒找出孟河家传的,但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偌大的府邸成了一座空的鬼屋,外面的人对这里唯恐避之不及,路过门口都得绕着走。 “公主,外面有人在烧纸。”丰禹过来禀告。 “烧纸?为谁烧纸?” “那人说是陈垚生前故交,特地前来吊唁。” 徐锦宁愣了愣,“来吊唁的?走,过去看看。” 这陈家都被害成这个样子,居然还敢有人过来扯关系,这不是等着祸事上门么? 她还挺想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呢! 走到门口一看,却只是一个穿着普通,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老太太穿着一身麻布白衣,头上带着一朵小白花,身边放着的是一些冥钱和金元宝,面前的火盆烧的正旺,她还在不停的往里面加冥钱。 恰巧今日徐锦宁也穿着一身白衣,看着也挺像是古来吊唁的。 “老太太,既然来吊唁为何不进去,而是要跪坐在门口呢?”徐锦宁疑惑的问。 那老太太抬起头,她脸上虽然都是皱纹,年纪看着也特别大,约莫七八十岁这样,可是她的眼睛却还是凌厉带光,可见年轻时候也是个强势的美人儿。 “这位小姐是哪家的,以前从未见过。”老太太说话铿锵有力,一点不像是老年人。 丰禹道:“这位是当今长公主,特地来调查陈大人一家被害一案。” “原来是长公主啊,恕老身有眼不识泰山了,不过今日老身要给陈大人一家烧纸,实在是不方便再给长公主磕头行礼了。”老太太还是纹丝未动,只是又往火盆里添了些金元宝。 第一百四十章 孟老太太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自然也不在意她的这一叩拜,她仔细观察着老人的动作,她的动作行云流水,手上许多伤痕,这些伤痕不像是普通做家务、劳活留下的,她跪着的时候右腿压着左腿,跟普通跪姿不太一样,好像左腿受了伤。 她腰杆儿跪的很直,可见也是一个有傲骨的人。 徐锦宁对她来了几分兴趣,为显示尊敬蹲在她面前,问道:“敢问老太太与陈大人之间有什么关系,您年纪看上去比陈大人大上许多,行这样的大礼是不是过了?” “这种礼怎么算过,就算老身在这里跪上三天三夜也是应当的,请问公主陈大人家的案子进展如何了?”老太太问。 徐锦宁说:“这案子着实复,还得……” “也就是说还没有进展是么?”老太太直接打断了徐锦宁的话。 徐锦宁还是第一次被一个普通老太太打断了话,有些不满:“不是没有进展,而是不可泄露,老人家这里危险的很,您还是早些回去,不要再来这里了,免得到时候引火烧身。” “老太太贱命一条,谁要谁拿去便是。” 说完,老太太继续烧着纸似是不想再跟徐锦宁搭话。 她的目中无人让徐锦宁顿然来火,她直接起身欲走,无意瞥了一眼地上放着的拐杖,看到上面写的‘孟’字,徐锦宁好看的眼睛眯了一下,她左眉上挑一下:“您是姓孟?” 徐锦宁当即又蹲下身子问:“您是孟家的人,孟河是您的什么人?您来这里吊唁,是因为那本书,您觉得是孟家连累了陈垚是么?” 老太太别有深意的盯着徐锦宁看了一会儿,随即转身又对着她磕了个头:“老身孟家孟禧还请长公主定要查出凶手为陈大人一家昭雪。” 知道她是孟家人徐静宁也不敢再造次,看她这样子在孟家地位应该不低。 徐锦宁急忙将人扶起来说道:“老夫人言重了,先进来吧,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跟您谈谈。” 孟老太又把剩下的一些元宝都放到火盆里,这才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她的左腿果然是不正常的,膝盖处弯起来很费劲,徐锦宁只觉得奇怪也没有多问,这应该是她的痛处。 她弯起来很费劲可走路却很正常,与常人无异,不仅是徐锦宁觉得惊奇,就是丰禹也觉得很奇妙。 徐锦宁搀扶着孟老太来到陈府前厅,她将里面的护卫都调出去,只剩下她、孟老太、丰禹三人,丰禹给她们二人倒了杯茶后就抱着剑站在了一边。 徐锦宁做了个“请”的动作,“孟夫人,您孟家这些年来对我们宁国付出了太多,只是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当初孟家会将武器图谱交给陈家呢?” 孟老太回忆似的说:“当年孟家遭遇前所未有的灾劫,夏国夜家刺客团为了得到我孟氏武器图谱将我孟家一夜灭门,亏得我当时在军营里修葺攻城车这才躲过了一劫,后来我将图谱交给了我的女婿从此隐姓埋名不问事实,没想到还是走漏了风声被那些人查了出来,以至于陈家重蹈了当年孟家的覆辙。” “陈垚便是您的女婿?”徐锦宁同情的很,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那本图谱暗藏了许多攻城、守城武器的建造方法,是不可多得宝贝。 正如武林中人为了追求一本绝世秘籍一般,不管是哪个国家的军队五一不想得到这么珍贵的图谱的。 当年,夏国夜家也是为了这本谱图最后惨遭了灭门,剩下夜鳞一人流落宁都后被徐芳菲所救。 说起来,夜家与孟家也是有解不开的仇恨,这次也是被夜鳞查出当年孟家的小姐孟玉嫁给了陈垚,这才爆出了图谱下落,聂白临走前更是将这个消息走漏给了霍娉婷,故而陈家有次一祸。 徐锦宁猜测,夏国除了温丞礼意外地位最高的奸细说不定已经抵达宁都。 只是不知道这人跟温丞礼之间又有什么关系,会是那个要喝梅子酒的人么? 见徐锦宁在发呆,孟老太把手放到她眼前晃了晃:“公主,您在听么?” 徐锦宁一怔,“什么,您再说一遍吧,我没注意听。” “在陈垚知道陈家有此一劫之前,他便已经把图谱交给了他最信任的人,只是那人现在也失踪了。” “失踪了?”徐锦宁乍然想起下落不明的徐锦恒,“是我大皇兄?谱图在大皇兄那儿?” “是,那伙贼人现在肯定是想要从大皇子那里得到图谱,我也是在收到他们的信之后才特地赶回了宁都,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他们一家……还是……” 就连她的女儿孟玉也惨遭毒手,老人家自觉愧对陈家一家百来口人,也不管是不是陈垚的丈母娘,便自觉的跪在门口吊唁。 “那图谱若是真的在我大皇兄手上倒也好办,那些人得不到图谱也不会对他下手,不过您现在是唯一一个知道图谱内容的人,怕是要委屈您跟我们走一趟了。” 这样的人才,她又怎么会拱手让给别人? 孟老太从坦白身份开始就没打算置身事外,他们孟家世世代代都为宁国做事,若是临死前还能为宁国做些什么那也是死而无憾,她也算是无愧于孟家的列祖列宗。 “我这一辈子都奉献给了宁国,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若是残生还能为宁国做些什么那也算是人尽其用。” 徐锦宁起身冲她欠了欠身子,“本宫自然不会亏待孟夫人!” 她转身对丰禹说道:“你亲自护送孟夫人回公主府,好生安顿,另外调配几个红影卫随身保护孟夫人,断不可让那贼人伤害到她。” “是,孟夫人,我们回公主府吧。” 孟老太不舍的又看了一眼这屋子,抹了把眼泪说:“陈家这血案就交给长公主了,让您费心了。” “我宁国大臣之性命,定让贼寇血债血偿。” 孟老太感动的点点头,然后才跟着丰禹离开了陈家。 徐锦宁兀自坐在客厅里,看了看门口站着的红影卫,她在想要不要将图谱一事告诉和帝,若是不说私藏图谱乃是重罪,若是让有心人得知可能还会暗指她有谋逆之心,可那图谱现在在大皇兄手中,她要如何将人找回来,将东西找回来么? 她闭上眼睛思考着徐锦恒会把这么珍贵的东西交给谁,或者藏在哪里。 温丞礼那儿? 不可能,若是放在温丞礼那儿他早就拿着图谱逃之夭夭,还会陪他她在这里调查陈垚案? 琳妃墓? “对啊,那儿可能是大皇兄唯一觉得安全的地方。” 徐锦宁激动的站起身,“来人,迅速备马。” 那图谱极有可能就被藏在那儿,琳妃乃是徐锦恒的生母,死后单独的被葬在皇陵以南,和帝疼爱琳妃,特地为了她重建了一个皇陵,里面奇珍异宝陪葬之品不在少数,这也是为什么琳妃死后,徐锦恒能被皇后养在膝下的原因。 和帝以前还是很喜欢徐锦恒的,也是从琳妃死后,他对徐锦恒的爱意才慢慢的减退,皇后生下太子徐锦昭后,和帝对他就更加的不冷不热。 这次也是因为徐锦恒三番四次的立了大功,实在是比徐锦晟强上太多,他才多加赏识起徐锦恒来了,当然其中也有徐锦宁不少的功劳。 徐锦宁等人出府的时候,温丞礼正巧从马上下来:“公主这急急匆匆的是要去哪里?” 难道徐锦宁又有了新发现? 温丞礼来的时候路上遇到了丰禹,丰禹带着那老夫人神神秘秘的回了公主府。 “你来的正好,先陪我去个地方,二人共骑如何?” 马还没被牵来,但徐锦宁已经不想等了。 “公主有令,怎敢不从?” 温丞礼率先上马儿,把手伸给了徐锦宁:“公主!” 徐锦宁伸手一跃上马,她坐在温丞礼怀里,冲着红影卫道:“我们先去,你们随后赶上,通知丰禹安顿好老夫人之后迅速来皇陵找我。” “是!”红影卫姜蝶道。 徐锦宁附在温丞礼耳边说了个地方后,温丞礼愣了一会儿才驱赶着马往目的地赶去。 街道上的茶寮里,头上戴着斗笠的女子冷眼盯着那疾驰而去的两人,绝美的脸上布满了寒霜,曾几何时那个怀抱应该是她的,如今坐在温丞礼怀里的却是另有其人。 她对面坐着的黑衣男子同样戴着斗笠,“要跟过去么?” “他们会不会是发现了图谱的下落呢?”霍娉婷嫌恶的将茶杯往桌子上一丢,里面还没喝完的茶水见溅洒了一桌子。 男子不悦的她一眼,起身拿起放在一边的长剑:“我们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够久了,若是不能尽快拿到东西,丞相那边该着急了。” “什么后果都是我来承担,你急什么?” 温丞礼还在宁都,她虽然不能露面却能偷偷的过来看看他,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也是心满意足,也是能够慰藉她的相思之苦的。 “我不想再跟你继续扯下去,今日那图谱我是势在必得,既然你觉得有趣那你自己在这里慢慢玩儿吧,我不奉陪了,哼!” 冷哼一声,男子转身便走,临走前还丢下了一句:“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霍娉婷脸上的笑意全无,看着男子的背影眼神冷了几分。 第一百四十一章 琳妃墓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在去琳妃墓的路上,徐锦宁将与孟夫人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告诉温丞礼,后者听完也觉得她的猜测是有道理的。 琳妃墓由前禁卫军统领肇寒看管,此人性格极冷,除了黄帝令之外谁的命令也不听,徐锦宁二人到的时候,肇寒正坐在琳妃墓前不远的亭子里烤着兔子,烤肉味儿飘香十里,桌子上还摆放着七个酒杯。 温丞礼抱着徐锦宁下了马,他牵着马跟在徐锦宁身后。 徐锦宁曾经见过肇寒一面,之前皇宫也出现过刺客,肇寒为了救和帝瘸了一只腿后自愿请旨来此守皇陵,听闻他与琳妃乃是生前挚友,可谓是青梅竹马,但肇寒后来娶了一门亲事,琳妃一气之下嫁入皇宫,成了和帝的妃子,此女子也算是女中豪杰,做事果断不拖泥带水,也是深的和帝的心。 琳妃死后,肇寒才心有愧疚来此镇守皇陵,将余生用来忏悔。 徐锦宁不清楚当年琳妃死亡的真相,但能让和帝都夸赞、肇寒都愧疚的女人应该也不简单才是。 “肇寒大人,好久不见。” 徐锦宁自顾自的坐在肇寒对面,肇寒已经上了年纪,两鬓霜白。 “长公主今日怎的有空来这种地方?” 徐锦宁环顾四周,周围的枫树都是枯枝,上面的枫叶都还是红色的,这里的风景算不上好看,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倒是没想过琳妃墓居然在一片枫树林里,来的路上她也欣赏了这一路的红枫,宁都下过好几场雪,雪不大,这些树上的叶子也没有完全被压下。 春天到来了,这里的风景应该会好看一些。 “大概七天前,宁都守城官陈垚一家一百三十余口一夜被杀,大皇子徐锦恒为调查这桩案件目前下落不明,我怀疑是被那凶手带走了。”徐锦宁直接切入主题。 肇寒正翻滚着烤兔肉,闻言,翻滚的动作停了下来:“你是来找东西的?” “看来大皇兄失踪前的确来过琳妃墓,我想知道那东西在哪里,肇寒大人,此事事关大皇兄安危,牵涉陈垚案,更是牵连着我宁国的江山稳定,还希望能把东西交给我。” 今日那图谱,她是势在必得的。 “大皇子是来过,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带你说的图谱,他在皇陵里呆了一天,出来后就直接走了,并未留下只言片语。” “那东西在琳妃墓里是么?”温丞礼问。 肇寒看了一眼温丞礼,“这位便是当今驸马了?” 此男子面若冠玉、目如朗星、长身玉立,的确非池中之物,与徐锦宁到也算是天生一对璧人。 温丞礼上前行了礼,“丞礼参见肇寒大人!” 能被徐锦宁恭敬的尊称一声“大人”的,可见这人地位不凡,他自然也不能失了规矩。 肇寒冲他点点头,故意岔开话题说:“今日上山抓了一只野兔,很是肥美,公主驸马若是不嫌弃一会儿可以陪老臣喝个酒吃块肉,如何?” 温丞礼说:“”“肇寒大人,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多耽搁一分,徐锦恒就都多一份危险。 肇寒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拿出匕首把烤好的兔肉一片片的削好放到盘子里,旁边应该是他自己调制的面酱,他也不管徐锦宁二人在此,手抓着肉片沾了酱往嘴里一塞,吃完一口兔肉,又倒了杯一杯烈酒。 “肇寒大人,您也不想大皇兄出事吧?” “我的职责是守卫琳妃墓,大皇子是生是死,这并不在我的职责范畴之内。” “哪怕他是琳妃的儿子,您也不管不顾的?”徐锦宁来了脾气,“本宫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若是大皇兄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微臣并没有阻拦公主前往琳妃墓不是?墓口就在那儿,若是二位有能力打开琳妃墓的大门,自然可以进去。” “钥匙在哪里?”徐锦宁起身问道。 琳妃墓前有两尊石狮子,两个石狮子之间是用铁链子牵连起来的,上面便有两把锁,只有把这两把锁打开,才能触动里面的机关开启琳妃墓。 “钥匙自然是在大皇子那里!”肇寒不紧不慢的说。 徐锦宁、温丞礼二人皆是一惊,温丞礼的语气还是很平稳,带着几分恭敬:“如此一来岂不是只有大皇子才能进入琳妃墓了?” “自然如此,琳妃乃是大皇子的生母,除了皇上之外,他是最有资格进入琳妃墓的人。”肇寒说。 徐锦宁着急的很:“可现在大皇兄下落不明,我们又要如何去找这两把钥匙?” “或者,二位可以回宫问问圣上,说不定圣上那儿也有备份钥匙呢。” 温丞礼说:“这些年,肇寒大人不至于从来没有进入过琳妃墓吧,应该是有别的入口的,是么?” “琳妃墓乃是和帝差人亲自为琳妃设计的,里面奇珍异宝不计其数,这些年来想要偷盗的盗贼更是数不胜数,可我从未听过有谁能够顺利的盗取其中的宝贝,想来里面机关也不少。肇寒大人,若是您不想我们进去打扰到琳妃安宁,您最好随我们一起进去,不然的话……” 徐锦宁的想法跟温丞礼一样,皇陵一向都是有两个出入口,一个是送葬之人前往的,还有一个自然是建造之人的逃生之口,自古以来建造皇陵的人许多都会为了保护里面的秘密直接被活埋,但宁都皇陵的建造者是孟家的人,孟家人一向聪慧,自然是会给自己留退路。 故而,琳妃墓也会有第二个出口。 “二位的意思是要硬闯了?” 肇寒吃了一半的兔肉后用袖子擦擦嘴,桌子上的七杯酒喝的剩下了三杯,他站起来拿起那三杯酒一一的倒在地上,像是在祭奠某人。 “我们好像没有别的选择了!”徐锦宁知道,这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让夏国奸细猜到图谱下落那后果会很严重,如今徐锦恒还在他们手上,他们要想拿到钥匙也是很轻松的。 温丞礼说:“公主千金之躯不得受损,还得麻烦肇寒大人带路了。” “你们夫妻二人这是要威逼着我进入琳妃墓,可惜我肇寒虽然年纪大了,但这刀还是能提的起来的。” “肇寒,我二人已经好言相劝,为何你还要阻挠我们?难道大皇兄、乃至整个宁国的安危在你眼中还没有一个皇陵重要?” “职责所在,恕难从命!” 红锈铁剑直指向温丞礼,肇寒已然没有了之前那般好说话。 徐锦宁挡在温丞礼面前,冷傲的扬起下巴:“怎么,肇寒大人这是要与我们动手?” 这个老古板,她都已经把事情的严重性都说清楚了,居然还不让他们进去。 还敢跟他们拔刀? “只要二位速速离去,老臣自然不敢。” “若是不离开,你就敢了是么?”徐锦宁又上前一步,那红锈铁剑直接割断了她的脖边的一缕长发。 肇寒见状急忙将剑收起放在身后:“长公主又何必为难老臣,琳妃墓当真进不得。” “为何大皇兄能进,我便不能进?” “我在此镇守这么多年,确实一次未曾进入过琳妃墓,里面的机关设计只有大皇子一人知晓,旁人若进,有进无出,哪怕是我,也不敢轻易尝试的。” 肇寒本想逼退他们二人,奈何徐锦宁不怕死,居然敢往他的剑锋上撞,刚刚若不是他收剑的快,断了的便不是那一缕长发而是徐锦宁的脖子。 “原来大人是在担心公主的安全!”温丞礼赶忙拉过徐锦宁,看了一眼她那被削断的长发。 肇寒:“没有大皇子的带领,哪怕是皇上亲自来此,也无法进入。” “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能让父皇对这里这么重视?”徐锦宁更加好奇琳妃墓里的东西了。 “若是长公主非要进去,那就跟我来吧。” 徐锦宁被他这反复无常搞得有些烦躁,一会儿说不可以进去,一会儿又是未尝不可,这人说话怎么翻来覆去的? “走吧!”温丞礼见徐锦宁还在发呆,拍拍她的肩膀。 徐锦宁不太满意的跟在肇寒身后,这人莫不是年纪呆了脑子不好使了? 莫名其妙的人! 肇寒带着他们二人来到那石狮子面前,他说:“这里有三处机关,是除了钥匙之外唯一可以打开墓门的办法,但是必须要两个人同时按住其中的机关,若是按错一个,便会有暗器射出来,你们的手也被立刻被石狮子口中的利刃砍断。” 徐锦宁俯下身子,歪着脑袋看了看石狮子的嘴巴,上下的“牙齿”赫然是两把锋利的长刃,温丞礼撤下一根头发,那头发刚放到利刃之上就立刻被削成了两段:“锐可断发,着实厉害!” 徐锦宁咽了口唾沫,乖乖,这玩意这么狠的? 肇寒这些年来都是一个人看守,而且对这里的机关也不了解,自然不敢轻易尝试开启墓门,徐锦宁有些相信他是从未进入过琳妃墓了。 “没有别的办法了?”徐锦宁疼惜的看向自己的手,这手要是被砍断了多疼啊。 肇寒摇摇头:“别无他法。” 他是想用这种办法吓退他们二人。 第一百四十二章 机会只有一次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把手放到石狮子上,石头上冰冷冰冷,这种冷是冷到心底的,她不是害怕会被砍手,是怕砍了手之后还不能进入琳妃墓,那可就亏大发了,她也不能为了徐锦恒牺牲自己的手啊,这一错,不仅是要断手还得丢命啊。 徐锦宁咽了口唾沫,深思良久,万一这里面藏着的东西不值得她去冒险一搏她后悔了怎么办?这手可就只有一双啊,还有温丞礼,他的手弹得一手好琴、写的一手好字的,被砍断了成了断手人,简直是有失美感嘛。 见徐锦宁已经开始动摇,肇寒又说:“曾经有几个有经历的盗墓贼也发现了石狮子的秘密,但是他们猜错了,活生生的被砍断了手,丢了命。” 徐锦宁背后一阵发凉,浑身汗毛都炸裂起来了:“别的入口呢?” “那只是逃生出口,只能从里面打开,外力是打不开的。” 若是可以,他也很想再进去看看琳妃一眼,毕竟是自己欠了她的。 每次徐锦恒来,他都没跟上去,徐锦恒不会让他有机会去看自己的母妃,而且他也没有颜面去看她。 是自己辜负了她,害的她丢了命。 虽然和帝对她很好,可毕竟不是琳妃心爱之人。 温丞礼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仔细的观察着上面的机关,必须要两个人同时将双手伸进去,开启正确的那一个机关,同时进,同时退,才能将墓门打开,只要有一方松动,那就会触发机关二人都得死。 这样的机关里面必定是有一种牵扯,他绕着两尊石狮子走了一圈,他尝试着拨动铁链,就见那石狮子口中喷出一团雾气,肇寒眼疾手快快速的将徐锦宁拉开,警告着:“这上面的东西不可乱动,这可是毒雾。” 温丞礼想起之前去军机处的时候也有听到东西移动的声音,当时他们是怎么操作的来着? 他闭上眼睛仔细的回忆着,每次进入军机处他的眼睛、耳朵都会被堵上,正因为如此他的听力反而比以前更好,哪怕是被他们堵住也能听到外界的一些声音。 如果没猜错,军机处门口的也是同样的两尊石狮子。 他睁开眼睛,认真的问徐锦宁:“公主,您当真要进入这里么?” “里面有我要的东西,自然是要进入,刻不容缓。” 温丞礼深吸一口气对肇寒说道:“大人可否愿意与我一同开启机关?” “你想到办法了?”肇寒大吃一惊。 “只能尽力一试,这考验我们之间的默契,稍后还请大人务必要听我的,千万不可多移动或者少移动一分。” 徐锦宁一听,赶忙阻止:“既然是考验默契,那这个世上应该没有比我们二人更加默契的人了,就算要开,也是我跟你一起开。” 开什么玩笑,他跟肇寒才刚见面哪里来的什么默契可言? 而且徐锦宁信不过肇寒,万一他半路上使什么手段,那不是把温丞礼的手送给他砍? “公主千金之躯,不可……” “什么千金万金的,你照做就是,除非你故意想要我断手丧命,否则就让我跟你一起。”徐锦宁性子倔的很,只要她认定就不会改。 肇寒看到他们夫妻两人如此肉麻,不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同样不信任温丞礼,只道了一句:“我守着,二位尽快吧,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机会只有一次。” 既然肇寒都这么说了,温丞礼也无法再强行更换开门的人,只好说:“公主若是察觉不对劲,可立刻松手躲开,小心些。” 徐锦宁道了一句:“废话真多,快开始吧。” 说完,她做了个深呼吸,把手放放到了狮子口,她表面平静内心已经是如打鼓一般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她与温丞礼二人对视一眼,见温丞礼冲她点下头后,她才把手放到里面。 刚把手放进去便感觉一股子寒意,只要她稍微一抖,那锋利的刀锋就会立刻割开她的手背和手腕,徐锦宁屏住呼吸,认真的听着温丞礼的话。 里面的确是有两个把手放进去的凹槽,还有三个不同的转盘按钮。 温丞礼同样把手伸了进去,不过他就比徐锦宁沉稳多了,至少他的手没有发抖,“按住最左边的圆盘往左边移动你的拇指大小。” 徐锦宁认真的听着,然后移动,她一边移动一边想象着自己的大拇指长度。 温丞礼能知道她的拇指长度么? 她移动过后,就听到石狮子里面轰隆一声,旁边是温丞礼紧张的声音:“千万别松手!” 徐锦宁点点头,额头上慢慢出现冷汗:“接下来呢?” 温丞礼闭上眼睛又回想着当时的转盘方向,“最右边的同样往左边移动你的大拇指大小!” 徐锦宁照做,两人可能是同步了,石狮子又是一声轰隆,但是这次徐锦宁明显感觉那石狮子口里的刀锋离她的手腕近了一分,她的手抖的厉害。 她在心里不停的警告自己一定要冷静,要相信温丞礼,她这边刀锋近了,温丞礼那边同样近了。 “居然错了!”温丞礼语气中也带着几分颤栗,不想刚刚那般沉稳了。 肇寒在一边干眼看着神经也紧绷起来,他们二人身份显贵若是出事,那他自然是吃不了兜着走。 他虽然在这里数年,但他对外面的事情也并非一概不知,他深知和帝是如何宠爱徐锦宁的,故而他已经把红锈铁剑准备好,万一一会儿错了,他可直接砍断徐锦宁的手将她拉开,防止毒箭射中她,断了手,也总好比丢了命。 至于温丞礼,便让他听天由命吧。 徐锦宁额上都是冷汗,手心也被冷汗浸湿了,耳边是温丞礼温厚的声音:“公主放轻松,再试一次,最右边的往相反的方向移动你的拇指大小。” 他不会听错的,最多只是方向错误了。 徐锦宁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她按照温丞礼说的把右边的齿轮往左边移动,“轰隆”一声响动过后,那锋刃离开了她的手背,她激动道:“对了对了!” 温丞礼点点头,“接下来是最关键的一步,我需要计算一下。” 说罢,他把眼睛闭上在脑海里构思着石狮子里面的建造,三个齿轮之间的位置不是很大,刚刚的左右两个齿轮都是移动了一点点,不是很大,但是中间这个与两边的间距是有距离的,断然不是刚刚那分毫的距离。 随着温丞礼计算时间的加长,徐锦宁的心跳动的厉害,放在齿轮上的手也开始微微发抖,只是手一松,那锋刃又快速的考进来他们的手腕,徐锦宁心里咯噔一声:“我,我不是故意的,手,手麻了。” “无妨!”温丞礼睁眼睛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徐锦宁被他这温柔的笑容差点晃花了眼,温丞礼可是许久没有这么跟她笑过了呢,紧张的心情忽然也跟平静下来了,语气也没有刚刚的那番害怕:“我要再按照刚刚的方向转动齿轮么?” “不,它的轨迹发生了变化,刚刚的已经错误了。现在,你把左边的齿轮往右边移动,距离还是一样的。” 徐锦宁‘恩’了一声,听他的话开始移动,果然是对的,那锋刃虽然没有退去,却也没有再继续移动。 肇寒警惕的看向周围,拿出铁剑站在他们二人身前说道:“有杀气我!” 温丞礼说:“公主,别想其他的,专心。” “我知道了,接下来怎么转动?” 温丞礼只得赌上一把,机会只有这一次,若是失败了他们二人都得死。 “用你的两只大拇指按住中间的齿轮……”温丞礼的话说了一半,徐锦宁见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可见他也是不确定的,也是在笃,她开起了玩笑:“若是你我今日命丧于此,那也算是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公主,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说话的是肇寒。 徐锦宁俏皮的耸耸肩,“丞礼,说吧。” 她已经准备好了! 温丞礼还是第一次听到徐锦宁这么温柔的叫他,不是叫驸马不是叫太子殿下,而是“丞礼” 徐锦宁……当真是这般的信任他么? 若是一会儿出错,以他训练多年的手速完全可以自保,可徐锦宁就会…… 此刻,温丞礼心里慌乱如麻,从未有一天他会这么难做选择。 “丞礼,我信你,你说吧。” 温丞礼咬了咬牙根,说:“将中间齿轮往下按你的食指长度。” 说完,二人同时按下去,石狮子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就连那刀刃都没有再动过。 “这是怎么回事?”不应该没有任何反应才是啊,徐锦宁纳闷的问。 忽而,十几个黑衣人同时从枫树林丽飞身而来,为首的将手中铁爪钩扔向了徐锦宁。 同一时间,肇寒的长剑与那爪钩碰撞到一起,二刃相撞滋滋的冒着火花。 温丞礼喊道:“千万不能松手!” 时间,应该是时间问题,若是他们此刻松手那才真的是找死。 徐锦宁的双手抖得厉害,而那些黑衣人已经将他们团团包围。 丰禹呢,红影卫呢,为什么他们还没来? 徐锦宁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第一百四十三章 前世,他并未负你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石狮子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徐锦宁、温丞礼二人额上都冒出了冷汗,只要他们双方中有任何一方手松动,他们就都得断手丧命,徐锦宁的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心跳跳到了急速,肇寒已经跟那十几个黑衣人打了起来,他年纪大了,体力也不如从前,几番遮挡下来已经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奇怪的是那些黑衣人并没有打算攻击徐锦宁二人,他们一直绕在徐锦宁、温丞礼二人身边,似乎也是在等待时机。 “他们在等我们打开墓门!”温丞礼说。 徐锦宁自然也是知道他们得意图的,“可是我们现在不能松手,刀锋离我们太近了,只要手一松,那我们必死无疑。” 因为刚刚她的失误,那刀锋距离他们只有那么一丁点儿距离,哪怕他们一会儿松开把手扯出来,只要稍微偏移一些角度都很有可能会被割伤。 温丞礼屏住呼吸试图猜测是哪一步出了错误,等了许久,刺客都已经死了三个了,石狮子还是没毫无反应。 难道还差了什么?不应该啊,他明明记得只有这三步,而且当时等待军机处石狮子门开的时候也没有等这么长时间才是。 徐锦宁的左手小拇指抖动了一下,却不小心碰触到了那手模型旁边的一个凸起,她咽了口唾沫说道:“我刚刚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你看看你靠近右手小拇指的地方有没有一块凸起?” 温丞礼也不敢乱动,但想徐锦宁刚刚碰到那凸起石狮子并没有变化,想必他这边应该也没有,肯定还是有个细节被他们忘掉了。 欧温丞礼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厮杀的肇寒,他已经受不住,身上好多处刀伤,那些人就像是猫抓着老鼠似的并没有急着弄死肇寒,反而只是一刀一刀的砍伤他。 “横也是死竖也是死,我们赌一把,同时按下这两个凸起。”徐锦宁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再这么耽搁下去,她的手会率先撑不住,那他们都得死。 既然已经无路可走,为什么不尝试着努力去再重新踩出一条路? 他们二人齐声数着“一、二、三”,数到三的时候二人同时用小拇指按下了那两凸起,就见那牵引着两尊石狮子的铁链‘叮’的一声同一时间滑落石狮子,石狮子瞬间向后移动,徐锦宁和温丞礼二人的手也在石狮子移动的同时撤离了狮子口。 那扇紧闭着的白色墓门“轰隆”一声往两边打开,露出了深深的楼梯。 “我去帮肇寒大人,你先进去,小心一些。” 温丞礼一把将徐锦宁推进琳妃墓,转身就捡起地上的长剑加入了战局,徐锦宁一个趔趄还没站稳,扶着墙壁刚要从墓里出来,就见那墓门瞬间从外面关了起来,她那一声“温丞礼”也直接被墓门给屏蔽了。 等温丞礼再回头那墓门赫然已经关上,他也没管其他,这墓里肯定是比外面安全的,等把这里的刺客解决掉了,他跟肇寒再打开墓门便是。 温丞礼眼见着肇寒身后的那刺客要刺中他了,赶紧上前帮忙。 墓碑里,徐锦宁不停的拍打着墓门,除了木门上传来的无边寒意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 看来,这墓门隔绝了里里外外所有的声音。 徐锦宁硬着头皮转身,这楼道两边的蜡烛随着她步伐的移动慢慢亮起又快速熄灭,她也不敢乱动坟墓里的东西,只是她有些没明白为什么这蜡烛会随着她的移动亮起,像是有感应一般。 白玉砌成楼梯像是没有尽头一般,那尽头处也是一片黑暗,除了她身边的这点光亮。 徐锦宁也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少节楼梯,在这里好像是没有时间限制的,不,应该是说让人忘却了时间的存在。 孟家人的设计建造果然另类! 走了许久都没有发现什么机关,走到头,再左拐便,前面便又是一扇紧闭着的门。 徐锦宁快速的跑过去我,因为紧张,呼吸过度,总觉得肺部有些难受,手腕上某处灼热的疼。 她一掀开衣袖,就见手腕上之前的那个红点变成了红色的梅花印,并不难看,就是有些疼。 那白玉门上有个红色的按钮,徐锦宁想也没想的按下了按钮,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尊白玉冰棺,那冰棺上面同样有这些白色的诡异蜡烛发着光,徐锦宁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压下心中的紧张、害怕,壮着胆子走过去。 “我都是从地狱回来的人了,难道还怕一具尸体不成?” 要死的话她前世就死了,也不会再等到今生,她坚信老天爷对她还是很仁慈的。 不知道为什么,每靠近棺材一步她的心都紧张一分,沉重一分,仿若有人抓着她的心脏一般。 冰棺里的人睡的很是安详,因为死的时间太长,又被冰棺冰冻多年,她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白,女子一席尊贵的贵妃服饰,打扮的也是花容月貌,如果不是她的皮肤和她没有呼吸,徐锦宁会觉得躺在这里的是一个活人。 孟家的图谱就摆在她的枕头边,连带着的还有几本手写的佛经,应该是徐锦晟带过来的。 “琳妃娘娘,多有打扰实在是情势所迫,大皇兄危在旦夕我必须要拿到这个东西,只有这样那些人才会以大皇兄为筹码来跟我进行交换。” 她与其去无头无脑的到处找寻徐锦恒的下落,倒不如手持图谱,让那些人亲自把徐锦恒送上门来。 外面的打斗也不知情况如何,算算时辰,红影卫和丰禹也应该快到了才是。 徐锦宁拿过图谱往怀里一放,正要转身就见前面有什么东西在发着光,她就觉心口一痛,猛地转身看向那处。 墓碑里的陪葬品无非就是那些金银玉器,珠宝首饰,跟其他的墓葬也没有什么不同,可唯一不同的就是放在角落里的那个白玉瓷瓶。 “那瓶子是在发光么?” 徐锦宁纳闷之际意走向那发光的瓶子,也不知从哪里的苍老声音警告着她:“莫再上前一分,进一步,你必死!” “你是谁?” 这声音听不出男女,但是听着年岁挺大,是守墓人么? “从我一进来你就知道我来了?” “不,一开始我就知道回来,从你……回来的时候。”那人说。 “回来的时候?什么意思?”徐锦宁握紧了双手,手腕上的梅花印更加的灼热。 就听那人说:“前世之魂,后世之恩。” 徐锦宁背脊发凉,这人……知道她是从前世过来的鬼魂? 怎么可能? 这是……怎么回事? 徐锦宁的脚像是被定在地上,亦或者是这地上有什么东西抓住了她的双脚让她无法移动半分。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还知道什么?”徐锦宁没有听出自己声音中的颤抖,她死而复活的事情从未有人知道,今日却有人跟她讲她是前世之魂。 背后的凉意从未减少,徐锦宁自复生以来从未有过这样的恐惧害怕,她一直以为自己复活是无人知晓的。 “欠债之人,你既然已经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了那就速速离去吧,他们还在外面等着你。” “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徐锦宁等了许久那人都没有再说话,“你走了么?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说话了?” 对方还是一阵沉默,徐锦宁看向那发白光的玉瓶,这就是琉璃玉瓶? 可是这明明是白玉瓷瓶啊,难道说这琉璃玉瓶是有两个的么? “我只能告诉你,前世,他并未负你。” 话语落下,刚刚那扇自动合上的墓门又被打开,可是这里一个人都没有,这个地方也不算大,除了几个摆放着物件的橱柜,就是那尊棺材,但说话的人不该是那棺材里的死人才是? 徐锦宁一阵恶寒,深知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转身就跑向那出口。 跑出墓室的瞬间,背后那扇门又彻底的被关上,徐锦宁尝试着再去按那红色的按钮,可是她怎么按都没有什么反应,她看向门上的那个锁口,“看来没有钥匙是进不去了!” 刚刚并不是因为她按了那红色按钮门才开的,而是里面的人帮她把门打开了。 那人究竟是什么人? 他还知道些什么事情? 外面的走道已经不像是刚开始来的那样乌漆嘛黑,所有的蜡烛都被点亮,映衬着白色的墙壁,没有了之前的那股寒意,这些蜡烛的烛光像是要彻底驱走她心里的那股寒凉一样。 她走近那蜡烛一看,里面飞着的居然是一些萤火虫,这些东西为什么会生存在这冰冷的墓室里? 诡异的地方,诡异的人。 徐锦宁没再多做逗留,她也不敢再停留一分,撒腿就往上面跑,谁知她刚跑到上面,就听到那墓门“轰隆”一声的往两边拉开,白衣染血,乌发凌乱的温丞礼正一脸焦容的保持着开门的动作,夕阳的光芒映衬在他身上,像极了从天而降的天神。 徐锦宁的心脏瞬间被收紧,乌黑的瞳孔中只余留下那张俊美绝伦的脸。 墓室里,那白色的玉瓶还在发着光,上面赫然映衬出一张与温丞礼一模一样的脸。 第一百四十四章  除非是蛊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红影卫、丰禹来的时间与徐锦宁预估的一样,他们来的时候肇寒和温丞礼二人已经有些支撑不住,还好他们来得及时,不过这些刺客都是死士,还没来得及审问就已经服毒的服毒、咬舌的咬舌,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跟在霍娉婷身边的那黑衣男子见行动失败,只是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并没有出现在对战现场。 天色已晚,徐锦宁二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肇寒便带着一众人等去了他的府邸,说是府邸其实也就是一个小院子里,里面居然还养了两头牛和几只羊,肇寒这真真是过的农家生活啊。 他的院子不是很大,徐锦宁只留下几个红影卫保护,其他剩下的便让丰禹带回去了,连同那些刺客的尸体,他们需要带回去做调查。 夜间,徐锦宁给温丞礼后背上的伤口上了些药,脑海里都是那句:“前世,他并未负你!” 为什么那个人会说前世温丞礼没有负她? 明明是温丞礼骗了她,灭了她的国,屠了她的亲人,怎么到头来反而不是了? 徐锦宁停下上药的手,疑惑的看着温丞礼的侧脸,这人长得真是符合她的胃口,怎么看怎么喜欢,若前世那些事情都不是温丞礼做的那又是谁的杰作? 是谁? 她……又为什么会复生? 温丞礼将衣服穿上,拿过她手上的瓶子,“东西可有拿到?” “拿到了,还没来得急看。” 徐锦宁收起心中疑惑起身走到窗口,她从怀里把那图谱拿出来,翻开里面的内容,每一页上只有一个部件,一句话,这本图谱看着挺厚,统共加起来也不到三十页,那么复杂的攻城器械只要这种三十个部件就可以了? “这种普普通通的书居然害死了那么多人?”徐锦宁忽觉这本书根本就不够成为众人争夺的资本,就连上面的话也都是简单的几句废话,这就跟普通的机械本子没什么区别。 徐锦宁把东西扔向温丞礼,他稳定的接住翻开看了看,上面的部件虽然都是最简单的,可是很多的东西都是由简化繁,居然这本书能够成为陈垚一家的催命符,可见它确实是有什么奇效的地方。 温丞礼对这个机关设计、攻城器械方面不是很了解,看了半天看的也不是很懂,“或者,只有专门孟家人的指点才能看得懂,还是要找到孟家的人才行。” 徐锦宁一个激灵,孟家的人? 那孟老夫人不是前脚刚被她送回府上吗? 她快速转身走到温丞礼面前拿过那本书,笑道:“我知道谁能看得懂了,今日就先在这里休息,等明天天一亮我们就立刻回府。” 府上有红影卫重重保护,加上之前设计好的那些机关,那些人闯入公主府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徐锦宁只希望今天晚上一切能够顺利,现在图谱在他们手上,惦记的人只多不少。 还得等明日送进宫交给父皇才是。 好在温丞礼的伤都是皮肉伤,休息两天便可。 徐锦宁每天都会带着上好的药粉药膏,他们身份毕竟不同,又经常遭遇刺杀,每次还都是温丞礼为了救她受伤的,她就恨不得把所有上好的治伤灵药都带在身上。 肇寒过来敲敲门,叫到:“饭已经做好了,公主驸马出来用膳吧。” 肇寒身上的伤是丰禹帮他上的药,现在已经好了许多。 徐锦宁二人应声出去,简单朴实的小桌子上摆放着几个荤素搭配的菜肴,虽然简单却不是温馨,加上屋子比较小甚至连客厅都算不上,旁边放着三根蜡烛,徐锦宁一看到那蜡烛就想起琳妃墓里的那些诡异的白蜡烛。 徐锦宁拿过其中一根蜡烛问道:“这世上有一种虫子是可以不生不死的发光的么?” 哪怕是萤火虫都会在它的光芒消散之后走向死亡,可琳妃墓里的那些虫子在里面却带了这么多年。 “除非是蛊!”温丞礼说。 “蛊虫的话是有可能一直发光,而且不会死?”徐锦宁露出惊奇的表情,颇有几分可爱。 温丞礼点点头,“南疆是蛊虫的发源地,不仅有许多神秘的额蛊师,也有千奇百怪的各种各样蛊虫。” 肇寒拿过旁边的鸡腿啃了起来,边啃着边说:“老臣年轻的时候曾经有幸去过一次南疆,那地方阴气嗖嗖的让人很不舒服,那些蛊师看人的眼神恨不得把人抓回去做蛊虫的寄体,正如同饿狼看上了肥美的嫩羊崽子,恨不得一口吞了。” 徐锦宁自认为自己也是走过南闯过北,但南疆这种地方还真没去过。 “所以她身上的蛊虫也有可能是南疆蛊师的杰作?”徐锦宁避讳的没有提温丞雨的名字。 温丞礼只说:“蛊师现在已经不只是南疆有,每个国家都会有那么几个能力强的蛊师。” 霍娉婷从小跟着南疆的蛊师毒师学过那么多歪门邪道,丞雨身上的蛊虫很有可能是她下的,但温丞礼现在也没什么实质性的猜测,只能多加揣测。 徐锦宁“哦”了一声,看着一桌子的菜她也没什么胃口,倒不是这菜不够丰富或者卖相不够好看,当然,这卖相也的确不是很好看,但徐锦宁毕竟是在北境吃过苦的人,也不会在意这个。 肇寒吃完鸡腿拿着酒壶直接喝酒,“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能人异士各有千秋,公主身居深宫自然不会懂这些。” 徐锦宁也没有反驳,她对重生后的这个天下的确知之甚少,她之前所有的策划在这些无故出来的刺客、幕后黑手之间已然起不了任何作用,许多事情也跟前世的走向很不一样。 她无法再按照前世的世间发生时间去布局,只能根据今生的局势来重新规划,她甚至不知道下一次又会发生什么。 一如,前世根本无出使江州事件一样。 徐锦宁有预感,江州必定有什么在等着她。 东于三城在江州的那场内乱中也是受了不小牵连,士兵百姓死伤无数,后又因黄渡城之战从这三城内调拨了不少将士,也有不小的死伤,故而这段时间的汴州城也是安静斐然。 入了夜,几乎是没有多少人还会愿意在大街上走动。 汴州最好的客栈里,徐锦晟手持着匕首放在蜡烛上烤着,他的脸在烛光映衬下更显晦暗不明,旁边站着的几个侍卫们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大半夜的徐锦晟将他们叫过来做什么。 从进了屋,徐锦晟就没说过话,屋子里的气氛沉闷的可怕。 “四,四皇子,您这深更半夜的将我们叫过来可是有什么其他吩咐?”站在最左边的乃是徐锦晟这次带来的贴身护卫安琥。 一路上也算是深得徐锦晟的心了。 “近日,可有宁都的消息,陈垚案破解了没有?”徐锦晟不紧不慢的开口。 安琥这群都是普通的护卫,一路上的职责就是保护好徐锦晟,哪里还能顾得上去打听宁都的事情啊。 安琥上前赔笑:“四皇子,小的们不太清楚宁都的事,要不明日小的差人前去打探打探?” 徐锦晟凌厉的眸子扫了他一眼,一声冷哼,就见两道白光闪过,那安琥只觉脖子间一冷,他手一摸,入眼便是猩红的血,他没有丝毫痛苦的跌倒在地上,一双眼睛瞪得很大。 另外几人见状急忙跪地求饶,几声求饶声后,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徐锦晟嫌恶的看着这几个侍卫,都是一些没用的人。 徐锦晟知道,这几个都是被徐锦宁收买了的人。 他拍了两下手,门外进来了几个面色冷峻的人,为首的不是夜鳞又是谁? 夜鳞看也没看地上的尸体,只对身后的人比了个手势,那几个人便将尸体快速的清理干净了。 “四皇子还真是多疑,连自己府上的人都能毫不犹豫的杀死。”夜鳞语气里慢慢的都是嘲讽之意。 徐锦晟却并不在意这些,“你还没有回答本殿刚刚的问题!” 若是那几个侍卫知道徐锦晟刚刚的问题并不是问他们,怕是死都不瞑目。 夜鳞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看着外面沉黑的夜色道,“今日徐锦宁、温丞礼二人进了琳妃墓,并且成功的拿到孟河图谱。” “他们拿得到也不一定能看的懂,那徐锦恒呢,弄死了没有?”他关心的是这个。 “徐锦恒是她手中最重要的筹码,暂时还不能死,这可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事情。” 徐锦晟气的咬咬牙,真不知道那帮废物究竟有什么用,人在手里他们都不敢杀,真真是的废物透顶。 奈何他现在远在汴州无法及时返回宁都,他对夜鳞说道:“若是你现在赶回宁都,能有几成把握杀死徐锦恒?” 夜鳞哪里会如他的意,“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这种跑腿的活儿还是交给你那些所谓的心腹吧。” “你要违逆我的命令?”徐锦晟很是不满。 夜鳞嗤笑:“你我只是合作关系,我并非是你的下属何来违逆一说,若是四皇子无事,我就先离开了,那些人是聂白让我交给你的,这一路到江州他们会保护你的安全,告辞。” “你……” 徐锦晟愤怒的看过去,那窗口哪里还有夜鳞的影子? 第一百四十五章 有这么夸张?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第二天早上徐锦宁二人就匆匆的回了公主府,丰禹来报,夜间曾经有三波刺客意图闯入公主府,共十七人,抓到三个还不及审问便已经自杀,剩余的人非死即伤跑走了几个,不过其余的红影卫已经跟随那逃走的人了。 让徐锦宁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绰痕居然还敢大摇大摆的坐在他前厅里吃着东西,那阵仗就跟在自己家似的,就算现在公主府足够安全,没有外人他也不必这么夸张吧? 绰痕一天一夜不见温丞礼自然是担心的很的,听丰禹说完,知道他们没有危险后才敢这么大摇大摆的坐在那儿。 孟老太被安排在西苑,有专门的红影卫保护还算安全。 两人各自梳洗过,徐锦宁又给温丞礼上完药,她才让温丞礼休息,自己则前往西苑去见孟老太。 春暖花开,已经不需要穿那些厚重的冬衣,一身春装更是轻便。 徐锦宁乌发盘起,头上别着皇后刚从宫里让人送来的白玉荷花簪,更显清丽脱俗。 徐芳菲死了,徐锦宁便是宁都唯一的公主,身份更比从前尊贵。 西苑庭楼里茶香袅袅,雀鸟动听,徐锦宁认真的盯着孟老太脸上的表情,她几乎是从孟老太拿起那本书开始就一直盯着,直到她把书本合上,来了一句:“真是妙啊!” 徐锦宁这才回过神来,被她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在我看来,这些只是零散的组装部件,并非什么重要的武器图谱啊。” 孟老太呵呵的笑着:“对于外面人来这自然只是以本无用之书,可对于我们这些精心钻研过的人来说这才是器械中的无字天书。” “有这么夸张?” 孟老太把书放在桌子上,翻开第一页与第十三页,一个轴承和一个扶手,然后又把第七页的支架用毛笔后端勾勒出来,“公主你看,这些部件看似松散,其实每一个都是可以组装的,只要你发挥足够的想象力的,光是这三十种部件,完全可以创造出成百上千种不同的器械。” “是么?”徐锦宁没好意思说自己还是有些没看懂。 她拿过砚台上的毛笔,把笔头倒过来顺着孟老太刚刚滑的顺序又临摹了一遍,她在脑海里勾勒着这些东西的顺序,三遍过后她好像的确看出有些不一样。 “是不是只要将这里的两条线与前面的轴承连在一起,就可以形成一架弓箭弩车?” 徐锦宁重新翻开第五页和第八页,许多轴承的形状都是不一样的,的确是要凭空去想象,但是东西越多它组建的就越麻烦,而且不容易构思出来,即便想象出来了,若是太过复杂那些工匠也无法做出,故而也是纸上谈兵并无用处。 徐锦宁个刚刚说的便是她觉得最简单的一种组装方法! 孟老太一听,脸上大喜:“公主,您能看出其中的组建方法,敢问你您之前是否学过?” “之前无聊至极看过几本书,跟着府上面……咳,木匠学过几手,做过一些机关鸟之类的,但是这么大的攻城器械我只是书上看过,并未做过。” 她没好意思说之前府上有个面首极其擅长做这些小玩意儿哄她开心,她觉得有趣才跟着学了几手,也看了几本书,接触不算多,但也不少。 孟老太急忙拉住徐锦宁的手,“有些人穷其一生都没办法钻研出图谱上的这些器械,公主只看一眼便能将其中一样组装起来,可见天赋使然,若是公主能多跟老身学习,那我孟家的手艺便是后继有人。” 孟老太喜极而泣不由得擦擦眼泪,“公主啊,老身不求其他什么,只希望我孟家的手艺能够传承下去,老身也不奢望公主能叫我一声师傅,只求你能好好的跟我学学,可以么?” 徐锦欠料万算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被大名鼎鼎的孟家传人看上,不过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不可能把大多数精力放在这些东西上面,当下就直接拒绝了:“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等把大皇兄救回来,本宫便会把这图谱上交给父皇,由他来定夺。” “到时公主可否带老身入宫,老身年轻时曾于当今圣上有过一面之缘,我相信他听完老身的话肯定会答应的。” “届时再说吧,老夫人先在此好生歇息,本宫就不打扰了。” 徐锦宁拿着图谱起身,孟老太一直把她送到院子门口,中途还在劝着徐锦宁答应她的请求。 回到住处,徐锦宁才吩咐丰禹:“去找人调查一下这个孟夫人的真实身份,本宫要知道这些年她都跟谁有过交往。” 现在孟老太在她府上,她自不必担心把图谱给她看会出什么变故,她若是真的有问题直接杀了便是。 一介妇人罢了! 房间里,温丞礼亲自给绰痕检查完伤口,他放下绰痕的袖子说道:“你身上的伤大致已经无碍,一会儿你便离开公主府。” “啊?主人,我不想离开你,我的责任就是要保护好您。”绰痕还以为温丞礼是要赶他走了,急忙说。 温丞礼的性子极冷,却也极稳,他淡淡开口:“自然不是让你离开宁都,去帮我盯住霍娉婷,她的一举一动都必须要告诉我。” “霍娉婷?”绰痕快速在脑海里搜索了这个人的信息,惊道:“霍骁之女霍娉婷?” 温丞礼点点头,“若是我没猜错,她现在就在宁都,徐锦恒也是落在她手上,你此去多加小心莫要被人发现了身份,霍娉婷身边高手如云,千万不可鲁莽。” “是,绰痕领命,这就去。” 绰痕有了新的任务自然是开心的,当下就从窗户跳出去了。 温丞礼觉得后背伤口可能是撕裂开了,他把外袍脱掉准备先上些药,这些刀口上并没有毒,否则他可能早就死了。 徐锦宁推开门,看到温丞礼正费劲的自己上药,看到光洁无暇的后背上有那么长一道口子,心里揪疼的难受,她上前拿过温丞礼手中的药:“我记得让你早些休息来着,怎么的,把本宫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窗户还开着,想必是绰痕刚刚离去。 也不知道他们刚刚说什么了。 “不敢,我也只是刚醒。” 温丞礼睁着眼睛说瞎话。 徐锦宁哼了一声,故意加重手上的力气,听到温丞礼疼的闷哼一声,她才觉得心里痛快:“若是不出意外,这两日贼首就会上面送信提出交易。” “公主是想拿图谱与贼人交换大皇子?” 徐锦宁肯定是拿着那图谱去见了别人,不然她不会这么开心,眼神中都透着几分喜悦,可见心情是不错的。 “我宁国的东西为什么要交给别人?你认识我的时间也不短了,何时见我被别人威胁过?” 徐锦宁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温丞礼面前说话自然而然的把“本宫”变成了“我”,这一点她同样没有发觉。 温丞礼想,也是,徐锦宁何许人也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的被别人威胁? 想起她手腕上的梅花印,他道:“我为公主把把脉,看之前的毒素清了没有。” 徐锦宁干脆一转身坐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笑道:“说起来我还没问,我手上的这梅花印是什么时候有的呢。” 若是中毒,她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身体不适。 可这梅花印来的就是很奇怪! 温丞礼蹙蹙眉,拉过徐锦宁的手给她把脉,脉息平稳并无任何的不正常,也没有中毒的迹象,但手腕上的梅花印…… 他掀开徐锦宁的袖子,若有所思的盯着那梅花印看了半天,她的手腕纤细、皮肤嫩白,这红色的梅花印就显得特别刺目,红的似乎要滴出血来了。 温丞礼不是没有怀疑过是不是中了蛊,可他也没想出世间能有哪一种蛊虫能在人身上留下这样的印记。 “公主身体无碍,不必担心。” “那这梅花印?”徐锦宁还是有些不放心,任由谁身上多了些不该有的东西都会觉得奇怪的,何况她这还是中了毒之后才留下的。 还是说,温丞礼的血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想着,徐锦宁将看凑近温丞礼的脖颈,像是搜寻般的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公主,这是……” “别动!” 温丞礼身上的味道极其好闻,墨香里又夹杂着些许药草的香味儿,“真怀疑你是不是从小就生长在药草堆里,身上的药草香这么重,就连雪夜里都是浓浓的药草香味儿。” 徐锦宁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似是在回味着当初的那碗解药。 温丞礼能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血给她喝,看来是非常舍不得让她死呢。 说不定,温丞礼早就已经喜欢上她了。 徐锦宁暗自想着。 一只飞镖快速的射中了床帏,惊的温丞礼直接下意识反手就将徐锦宁压在床上,护在怀里,耳边是徐锦宁哂笑的声音:“怎么,驸马这就迫不及待的要入洞房了?说起来,我么还没有成为真正的夫妻呢。” 温丞礼一脸严肃,“我现在可没空跟公主打趣儿!” 见没有危险,温丞礼松开徐锦宁,拔出床头上的飞镖,上面有张纸条,看完后他才说:“看来,他们已经安耐不住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错一个便杀一个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纸条上的内容是:“三日后子时,常兰河畔,一手交人一边交谱。” 收到这封信后徐锦宁收起了那副调笑的样子,二人商讨着如何救回徐锦恒,人家已经找上门来,他们自然也得想好应对的方法。 图谱就放在桌子上,徐锦宁审查了半天,脑海里勾勒出无数个轴承与机械体结合起来的武器。 “这东西没有孟家人指点拿了也是没用的,难道夏国也有孟家的传人?”徐锦宁看了半天,转头看向正在穿衣温丞礼。 温丞礼的后背已经上了药,被徐锦宁掐过的地方还有些红,如实此刻有人闯进来,指不定以为那伤口是怎么弄出来的。 温丞礼摇摇头否定说:“我未听说过,孟家自古以来都是为宁国制造兵器,若不是这本图谱出世,孟家也不会这么出名。” “所以,一切变故都是因这本图谱而起的。” 若是没有这本图谱,那孟家、陈家都不会遭遇灭顶之灾,这东西留着简直就是祸害。 一个国家的基本防卫不只是军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是没有这些强劲的攻城器械,光有一把白刃、一把弓箭也无法成功的守卫一座城墙、一个国家。 正因为孟家武器的构造强大,才会引火烧身,惨遭灭门,可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图谱在她手上也是一个烫手山芋,把人救回来之后必须要尽快处理这本图谱。 “上等宝剑,自然是会引得千万剑客的向往。”温丞礼说。 徐锦宁赞同的点点头,“这样,明日你我进宫一趟,将这件事的原委先与父皇禀告,此等大事也不可隐瞒。” “如此,那公主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徐锦宁本还不想走,想与他再多聊一会儿,谁知道他把逐客令说的这么不客气。 居然一点也不给她面子,徐锦宁哼哼两声,“你我是夫妻,怎么还这么生分呢?父皇母后,可等着我们生个大胖小子呢。” 说完,徐锦宁不客气的挑起温丞礼的下巴,二人的视线在烛光中交融,温柔的光映衬着温丞礼那张清冷的脸分外的好看、引人遐想。 徐锦宁怕自己再这样看下去真的会忍受不了,现在的她还不至于饿虎扑食但若是再待下去指不定会怎样。 放在前世,她若知道温丞礼是个假太监早就吃了他了,还容得了他跟徐芳菲亲亲我我,有了身孕还跟她炫耀? 她干咳一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放开温丞礼假装拿起那谱图,“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日早些进宫。” “我送公主!” 徐锦宁倒也没有拒绝,温丞礼把她送到院子门口,一路上两人愣是一句话没说。 她的沉默在温丞礼看来还是有些奇怪的,总觉得自北境归来后徐锦宁对他的态度就有很大的变化,没有之前那般折腾他了,反而每次看着他的眼神都有些令人捉摸不透。 温丞礼看着远去的人影,耳边忽然响起那句“丞礼”,徐锦宁叫他名字的时候就像是一滴水滑过了他的心房,软软的、痒痒的,母妃死后,便再也没有人这么亲切叫过他的名字。 直到徐锦宁的身影消失在墙角,温丞礼才回过神来,将那份不该有的情愫掩藏起来。 在大事面前,这些儿女情长皆不足为矣。 明日还得进宫,一切都得早做打算。 香月楼上,绰痕趴在屋檐下,拿开瓦片悄悄的观察着,看到下面来回走动的人他捂了捂鼻子,里面的熏香味道太重了,刺得他一直忍不住的想打喷嚏。 看到门被打开,绰痕往后面缩了缩,尽量把自己藏得更紧密一些,他仔细的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谈话声。 “徐锦宁她自然不会拿真的图谱跟我们交换,我们又为什么要拿真的徐锦恒去交换呢?”说话的是霍娉婷。 绰痕暗暗腹诽,这霍娉婷说话声音还蛮好听的,他被黎皇后救下后就一直在照影身边长大,对夏国的事情知之甚少,哪怕是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他也不能妄动,他也知道自己能力不足的,只有帮温丞礼拿到夏国天下,那时才能为自己的家人报仇。 绰痕年纪虽小,却不是不明事礼。 “你要怎么做?” 听到下面还在谈论,绰痕赶紧竖直了耳朵听着。 “我会将徐锦恒放在五个假身之中让徐锦宁去猜,错一个便杀一个。”霍娉婷说。 “你真的会这么做?”男子像是不太相信。 霍娉婷银铃般的笑声响起,“你猜猜?哈哈哈,蒲郁你可真是可爱,平常的你冷情冷面怎么在这上面就变得这么好玩儿有趣了?” “你觉得很好玩儿?”被叫做蒲郁的男人很是不满。 “为什么不呢?” 蒲郁不耐烦的说:“时间不多了,尽快吧,丞相那边来催已经不下十次,若是真的惹急了,丞相会对温丞礼做出什么,相信郡主比我更清楚。” “你怎么又开始拿我爹来威胁我呢?你可真没意思,行了,让人好生看管着徐锦恒,三日后再说。” 想到三日后便能与徐锦宁照面,霍娉婷已经有些急不可耐,若不是父亲再三交代不可与宁国人正面交锋,她是真想见见这传闻中的长公主。 绰痕听着他们那恶毒的计划直咂嘴,听到开门声,想来是有人出去了,他跳到另一边的屋檐下,就看到那个叫蒲郁的人站在过道口,双手撑在栏杆上一副沉思的样子,这人便是夏国刺客团的首领蒲郁? 霍丞相的左膀右臂? 这次霍丞相居然派遣他的女儿来宁都,可见对那个宝贝是势在必得,听他们的意思是徐锦宁已经拿到那东西了,这女人还真有本事啊。 他怎么思考之余还不忘了要夸赞一下徐锦宁呢? “呸呸呸!那女人这么恶毒,那里厉害了?” 耳边是徐锦宁之前说的那些威胁他的话,绰痕拍拍自己的脑袋。 谁知那蒲郁的听力极好,绰痕只是小声嘟囔了一句那人就立刻听到警惕起来了:“是谁?” 绰痕一怔,赶紧捂着嘴巴躲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谁在那里,给我出来。” 绰痕额头上、鼻尖上都开始冒汗,之前就大意了被徐锦晟的人抓走差点弄死,这次要是落在这女人手里指不定比上次还惨,但他又不能动,只要一动他的行踪势必曝光,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蒲郁的对手,也不清楚这栋楼里还有多少是霍娉婷的人。 他在心里不停默念着:“不能轻举妄动。” 周边太静,静的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蒲郁没有在听到奇怪的声音,轻轻的往声源处走动,就见一只猫头鹰快速的飞了过去还“咕咕”的叫了两声。 原来是只猫头鹰? 只要不是敌人就行,确定外面无人之后他才进了另一间屋子。 绰痕松口气抹了把头上的汗,看来今天是没办法获得徐锦恒的下落了,等了一会儿,他才从屋檐下离开,但他并不是立即就回公主府,而是绕着好几个小巷子,最后在一个最靠近公主府的巷子里绕出来回去了。 瞅着温丞礼房间里灯光微亮,想来应该是还没睡觉。 绰痕一个翻滚钻到窗户底下,左手放在嘴边小声问:“主人,你睡了么?” 温丞礼还坐在一边看着那把青鸾琴,听到窗口的声音走过去将窗户推开:“什么事?” 绰痕把自己在香月楼听到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告知温丞礼,后者听完只是摆摆手说一句:“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明日继续盯着那边,小心一些莫要暴露了行踪。” 绰痕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后又一个滚地,起身后就跑走了。 温丞礼眉头紧锁,弄虚作假,像是霍娉婷能做出来的事情。 要如何从这五个假身中找出真的徐锦恒? 信上只说了让徐锦宁一人单独前往,若是敢带着他或者随从,那这次的交换便会取消。 明日徐锦宁还要带着图谱去皇宫禀告和帝,三日之间,变故依然许多,如果他们能在三天内把人就出来呢? 只是他们还不知徐锦恒究竟被关在哪里,温丞礼侧过身子重新坐下,双手放在那把琴上。 徐锦宁同样没有睡觉,她边扇着扇子边看那图谱,她的记忆力一向可以,但还是有些害怕记不住,这图谱明日肯定是要交给父皇的,可她也不想白白放弃这个机会,只要把这些全都记牢了,那这图谱最后是留存还是摧毁都无所谓。 她几乎每一页都看的很久,每个字都在认真的揣摩,这些字看着是字,但写的也都是一半儿,必须要拼凑起来才是,偏旁有多少种,拼凑起来又有多难,徐锦宁耗尽脑筋也只想出“化繁为简”四个字。 具体怎么简,怎么拼,没有怎么细写。 看了一会儿,徐锦宁也只觉脑子疼把书合起来放一边,她不停的揉着眉心,果然还是不能一下记录这么多东西。 袖子滑落,那红色的梅花印特别的晃眼,徐锦宁看着手上的梅花印眼神渐渐地变冷。 这印记,怎么一日比一日鲜红?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丞礼岂敢?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一夜没睡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早上头痛欲裂,进宫的路上徐锦宁那是呵欠连天一个接着一个的,昨天想了一大堆的事情脑子现在还是一团浆糊的,温丞礼坐在一边闭目养神,徐锦宁打完哈欠睁眼看他一眼,坐的这么直是念经呢? 她实在是扛不住,干脆把额头枕在温丞礼的肩膀上,丢下一句:“到了叫我!”后就闭上眼睛休眠去了。 温丞礼昨夜也是一夜没睡,刚刚也是闭着眼睛休息来着,她的动作还挺大的一个激灵直接给他整的睡不着了,但他没有睁眼,眼睛依然很累,肩膀上的重量让他不得不端正自己的身体免得一会儿徐锦宁睡着了,马车晃悠他没稳住把人惊醒。 丰禹骑着马走在前面,到了宫门口他拿出令牌,侍卫给他们放了行。 一直到进了皇宫里面都没有什么动静也没人说话,马车也是一路直接闯进了摘月楼,温丞礼一路是假寐,徐锦宁却是真的睡着了,温丞礼也没有叫她,只感觉是马车停下了。 摘月楼的人知道徐锦宁今日要进宫早早的就在门口等着了,丰禹和侍卫们也都下了马,可车上却没什么动静,等了许久,才见温丞礼揉着左肩下来,徐锦宁也在打着哈欠。 “怎么到了也不叫我一声?” 这一路睡的还算舒坦,徐锦宁心情还是很好的。 温丞礼还在保持着揉胳膊的动作,“公主睡得正香,自是不敢打扰。” 徐锦宁歉疚的瞄了瞄他的左肩,这还揉着呢,该不会是一路上他都没动过吧? 暖暖的,其实他还是挺暖人心的嘛,徐锦宁心里悄咪咪的想着。 嬷嬷过来说道:“公主,皇上现在还没下朝估计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各位大人商议,您先进宫好好休息一下吧。” 徐锦宁已经睡好了,现在浑身都是精神,摆摆手说:“我们直接去御书房等吧!” 这件事这么重要,一刻也不能耽搁。 温丞礼没有说话只是嬷嬷还在劝说:“公主,您看您都累成这样了。” “无妨无妨!”转头看向脸色不是很好看的温丞礼,徐锦宁也不想让他跟着一起去听,只好说:“驸马累了一路,先在此休息吧,等本宫回来再一同前往椒房殿给母后请安吧。” 温丞礼怎会不知她的顾虑? “万一这一路上不安全,我还能保护一下公主,等到了御书房你再跟父皇一起协商如何救出大皇子,我便在门口等你一同再去椒房殿便好,也省得公主到时再跑一趟。” “驸马可真是贴心呢,这样也好,走吧,一同去吧。” 一行人从马车换到轿子,直接去了御书房。 他们前脚到御书房门口,后脚和帝跟左丞相也到了,左丞相看到他们眼神一亮,尤其是看向徐锦宁的时候,他们这段时间做的事情都在左丞相的掌控之中个,自然也知道他们这次是来作什么的。 徐锦宁等人上前行了礼! “父皇,儿臣有些重要的事情想要单独跟您商量一下,我们移步御书房吧?”徐锦宁说。 和帝点点头,交代了左丞相一句:“麻烦左丞相先在此等候,一会儿再继续讨论刚刚的问题。” “是,臣就在这里等候皇上!” 恰巧温丞礼也在外面,说不定还能旁敲侧击一些新的讯息呢。 徐锦宁进了御书房后就把门关上,把图谱从袖子里拿出来递给和帝:“父皇,您先看看这个吧。” 和帝疑惑的把东西拿过去翻开看了看,“这个不是一些兵器图谱么?” “是,但这不是普通的兵器图谱,这是孟家的,您还记得一直为我们宁国建造兵器和攻城器械的孟家么?” 和帝似是没想到徐锦宁会提到孟家,看到这个图谱也只是惋惜着:“当年孟家是为我宁国立下了汗马功劳的,但是一夜之间孟家灭门,宗卷至今还在军机处,也是一桩悬案,这也是朕为什么让丞礼和锦恒一起调查此桩案件的原因。” 徐锦宁说:“当年的孟家是如何惨状?” “全家灭门,无一活口。”和帝痛心的说。 徐锦宁:“今日的陈家便是当日的孟家,这一切的起因便是这本谱图,这本图谱乃是孟家首任家主耗尽心血杜撰出来的,您别看里面的部件都是凌乱的,但在这些是完全可以组装的。 当年孟家这本书暴露后,引得夏国奸细暗杀,才会导致灭门,也是因为夏国人知道了这本书是在陈垚大人那儿,故而奸细重演当年孟家案,就是为了找到这本图谱建造罕世神兵,对我宁国发难。” “你的意思,一切都是因为这本图谱?” 和帝惊讶的看着手中这本书,这本书看上去平平无奇,就连纸张都是几十年前那种最便宜的,只是上面的图案和文字特别的清晰。 徐锦宁拿过书走到书桌那儿,“父皇,这可不是一本普通的图谱,您看!” 她把图谱翻到第六页和十三页,用手指着上面的图案说:“只要将这两个组装起来,加上我们特制的羽箭,您看这里,里面还有一个空的小竹筒,可以在里面放上炸药或者火油,只要弓箭射出去,那必定爆炸引起大面积的伤亡。” 这可是她昨天晚上猜出来的,徐锦宁见和帝听的认真,又说:“这幅图我已经构造出来,您一会儿可以交给兵部开始打造这样的神兵,但是父皇您一定要找您信得过的人,兵部必然是有夏国奸细,这幅图若是落在兵部那儿,也有泄露到夏国的可能。” 和帝同意她的观点,摸着胡子说道:“你说很有道理,这件事我会另外差人去做,可有你大皇兄的下落?” 和帝有些担心徐锦恒或许也是因为这本书才失踪的,那毕竟是他的儿子,是当今宁国的恒王,若是他出事,那后果不言而喻。 徐锦宁说:“后天晚上,女儿会带着一份假的图谱前往常兰河去交换大皇兄,父皇尽可放心。” “带上萧飒,有他保护你朕也能放心,那些贼子为了一图谱杀了我宁国这么多人,这笔血债朕必定让他血债血偿。”和帝剑眉英挺,满是愤然。 徐锦宁安抚道:“不可,目前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一切都是夏国的阴谋,贸然出兵只会让夏国多一个攻击我国的借口。” “难不成我泱泱大国酒让他一个夏国欺负了不成,此事朕自有打算,你不必担心。” “父皇圣名自有决断,不过后日之约女儿还是要一个人去的,他们说了只得我一人前往。” “你一人?”和帝一惊,“你一人怎么可以前去虎狼之约?不可,朕不同意。” 若是让皇后知道了那还得了? 锦宁可是他们的掌上明珠,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涉险。 徐锦宁抱住他的胳膊笑笑:“父皇放心,玩手段你见有谁玩的过女儿的嘛?这些小崽子们敢在我们宁都作乱女儿必定是不会饶了他们的,您就安心让我去把大皇兄接回来,免得到时候出什么意外,得不偿失。” 和帝知道徐锦宁聪明,但她毕竟是个女子,也不会武功,光有一腔智谋又有何用呢? 但徐锦宁性子拧,和帝知道强硬的让她带上人肯定是不会乐意的,倒也没有再勉强。 门外, 温丞礼站在阶梯前,看着这辉煌的宁都皇城,他站的位置偏高,可俯视着下面的一切,这种俯视天下的感觉便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也是他此生的唯一目标。 左丞相手中拿着两核桃转来转去,收起脸上冷意,笑着走到温丞礼身边:“听闻驸马现在可以自行出入军机处,军机处事务繁忙,不知驸马可否招架的住啊。” 温丞礼作揖,“多谢丞相关心,我只是跟着大皇子去学习,真正辛劳的是大皇子才是。” 左丞相:“大皇子是很忙也很优秀,他是做储君最合适的人选,您觉得呢?” “太子已立,丞相大人说这话是不是有些大逆不道了?” 温丞礼不清楚左丞相跟他说这些做什么,这是在试探他的忠心?还是想知道他是哪方面的人? 丞相是帮太子的? 可据他等到的情报,左丞相与德妃是有关系的,至于其中有多少牵扯怕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储君这个话题历来都是忌口的,稍稍说错一个字,说不定都是灭顶之灾。 温丞礼虽然是夏国太子,但在宁国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太监驸马,依靠着徐锦宁无权无势,他自然不敢擅自去揣测皇意,探讨这么严谨的话题。 左丞相爽朗的笑着:“老夫只是随口说说,驸马莫要当真才是。” “丞相刚刚什么也没说,丞礼也什么都没有听见。” “听闻皇上将陈垚案也交给驸马处理了,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有没有查出真凶呢?”左丞相换了话题。 温丞礼说:“次案怕是只有公主可以跟皇上禀告,丞相还是耐心等候着。” 言外之意就是他并不是很了解内情,了解的人只有徐锦宁一人。 “驸马何必对老夫有此敌意呢,老夫可是有什么地方让你不舒坦了?” 温丞礼:“丞礼岂敢?” 第一百四十八章 此人心思不纯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左丞相在宁国地位尊崇说一不二,但是此人很少跟其他王公大臣交流,也不结党营私,看上去倒是一个清正廉明、大公无私之人,但据温丞礼知道的徐锦晟也曾经找过他很多次想要合作。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人一直不表态,偏偏他跟德妃又走得很近,德妃乃是徐锦晟的生母,这就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为什么他帮着德妃却不愿意帮着徐锦晟? 亦或者其实他其实是明着表示拒绝,暗中跟徐锦晟交流? 温丞礼自然是不好得罪他的,“丞相大人还是莫要多想,只是丞礼身份卑微,许多事件不得参与其中,着实是不太清楚。” 他放低身段,语气也不似刚刚那般凌厉,已经给足了左丞相面子。 左丞相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人家都给他台阶下若是再继续刁难反而显得他斤斤计较了,他轻笑着:“驸马说的哪里话,是老夫问了一些不该问的,倒是叫驸马为难了。” 温丞礼明显就是不想多跟他进行交流,微微点头后站直了身体目视远方,一副沉静思考的模样,他的安静,让左丞相也没有话题可说。 左丞相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还有人敢给他脸色看,心里膈应脸上还是挂着浅笑,在温丞礼看来就像是一只笑面虎了。 两只狐狸站在一起,比的也就是谁更能稳住谁的心思更深。 温丞礼深知宁都这水不好淌,还是比较深的,哪怕比不上夏国深度,也是六国之中更为复杂一个国家了。 就目前三位皇子情形来说,徐锦恒被封为恒王、战功赫赫深得民心,徐锦晟失去和帝信任表面出使江州实则暂时流放,亦或者是德妃的建议让他去江州韬光养晦、从头再来。 唯独徐锦昭势单力薄,虽为太子却是只有皇后和徐锦宁作为支撑,听闻在汀州也有一小部分的势力,但汀州毕竟距离宁都太过遥远,远水救不了近火,目前他身在宁都背后无人无权,对帝皇之位又没野心,最是容易对付。 皇后的想法肯定还是让徐锦昭成为宁国之主,但徐锦宁却又不是这么想的,与她相识的这些日子,温丞礼总觉得徐锦宁在酝酿着什么大事件,有时候她说的许多话都暗暗的表明徐锦恒才是宁国将来之主,那万一是徐锦宁的转移之法呢? 故意将他的目标转到徐锦恒身上,将他作为肉垫先推出来,借助其他人的手除掉徐锦恒? 这也只是温丞礼的揣测,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余光瞥一眼那扇紧闭着的门,也不晓得他们父女二人在里面究竟在谈论什么,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御书房内,和帝听完徐锦宁的计划也为这个女儿的机智感到自豪,“既然你的计划这么万无一失,那朕便都听你的。” 徐锦宁笑笑,把翻开的图谱递到和帝手上,“父皇,这东西是留是存全凭父皇做主了,但我建议还是直接销毁,既然我宁国已经有了这些强劲的武器,那这图谱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你说的有道理,这本书朕自然会销毁的,只是这些匠人你又是如何打算的?”尽管和帝心里有了想法,但也想听听徐锦宁的想法。 徐锦宁的想法是:“将督造武器的这些匠人全都分开,让他们分工合作,等我把大皇兄带回来之后便全权交给大皇兄来进行最后督造,如此,那这个世上便没有人能够完整的将这些武器建造过程泄露出去,这些匠人也不会知道自己做的东西是什么,也省去了杀身之祸,您觉得呢?” “想法与朕一致,但是最后为什么让锦恒来督造?丞礼的话,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你为何不推荐他?” 温丞礼根本就不在徐锦宁的考虑范围之内,他巴不得想参与武器督造呢,但她怎么可能给敌国太子这个机会? “丞礼事务诸多,今年三月的科举怕是都来不及参与了,他还得陪锦宁一同前往江州,怕是忙不过来,若是等我们再从江州回来,估摸着黄花菜都凉了。况且,女儿也想与丞礼一同游山玩水领略民间风情啊,等我们回来再讲于父皇母后听,岂不是很美妙?” 和帝宠溺的戳了戳她的小脑袋,“你呀你,办正事的时候一本正经,玩起来你也是天下第一,你若是男子就好了,那朕何愁这宁国天下无人继承啊。” “要说这吃喝玩乐那女儿敢认第二怕是没人敢认第一,这皇位束缚太多,女儿可不喜欢。”想起温丞礼还在外面,徐锦宁也不再多耽搁,“丞礼他们还在外面等候,想必父皇也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丞相商讨,女儿就去母妃那儿坐坐,晚上留下陪着父皇母后一起用膳可好?” “好好好,你先去椒房殿去,等朕忙完就去看你们。” 徐锦宁“恩恩”两声,先离开了御书房。 徐锦宁看着外面那跟佛像一样矗立在那儿的两人,直觉他们二人可能谈过什么,也故意装作不知道,“丞相,父皇还在里面等您商讨大事,我们二人就不打扰了,告辞了。” 左丞相偏了一下脑袋算是应答,也没说话兀自转身进去了。 徐锦宁舒口气,“你们二人谈了什么?怎么气氛这么僵硬?” 这可不像是好好谈的氛围! “以后公主还是离丞相远一些,此人心思不纯。” 徐锦宁呵呵笑两声,“那驸马的心思就很纯正么?” 都不是正人君子,谁又能说谁? 温丞礼一噎,“对于大皇子一事,皇上的意见是什么?” “刚刚其实该让你跟我一起进去,你是不知道父皇对你有多信任。”徐锦宁故意夸大,“刚还说要把武器督造这样的大事交给你,这样的重任他想都没想的就交给你,可见你比大皇兄还要深得父皇的心呢。” “那也只是皇上的意思,公主怕不是这个意思。” 徐锦宁但笑不语,要说这个世上谁最了解她,也非是温丞礼莫属了。 她对温丞礼的信任还不到把国家要害交给他的地步,喜欢是喜欢,信任是信任,感情与国家不可混为一谈,她还是经历过前世灭国的,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只说一句:“走吧,母妃还在等我们。”后率先下了楼梯。 温丞礼看着她的背影,眼底一片冰寒,说到底,徐锦宁还是不信任他。 在左丞相进来之前和帝已经将那图谱收了起来,并对这个只字不提,只是坐在那儿查阅着最新的奏折,见他走近,将奏折放下说:“近日夏国虎视眈眈,多次派遣奸细潜入我国,对此,丞相以为朕当如何?” “夏国再三逼迫我宁国,其心可诛。但陈垚案毕竟没有任何证据说明是夏国人所为,我们也没有出兵的借口,除非陛下已经决定出兵夏国。” 和帝沉默一会儿,看看桌子上的奏折:“战事一起,百姓们流离失所、妻离子散,朕也是于心不忍,能不起争执各顾各的百姓臣民自然是最好的。” “皇上说的有理,自古以来先起战争者便是遭到百姓排斥的一方,若是我们能找到夏国迫害宁国的证据,以此出兵倒也不是不可,但我们要找什么借口呢?”左丞相故作深思,想了半天,说道:“若是这次陈垚案能找到蛛丝马迹,我们也可将以出使夏国为借口,将夏国的奸细送回去暗杀,给夏国来一个反间计。” 和帝左手井然有序的敲打着桌面思考着左丞相说的话,与夏国一战势在必行,现在他们只缺了一个导火索,只要导火索一起,战火必燃。 和帝并非昏庸无道,相反的他很有能力,他在位的这些年宁国被他治理的很好,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当然也有一些他无法管到的地方,毕竟他坐于高堂之上手也无法伸得那么长。 安排徐锦宁出行江州,很大的原因还是要让他们代替去体察民情,看是否还有各方官员贪污受贿,苛待百姓。 徐锦宁的北境之行做的很好,那些贪官该杀。 左丞相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和帝的回答,也不着急只站在一边笑着。 许久,和帝才开口:“你这计划也不是不可行,待入冬之际再做考量,如今我宁国前后刚经历过两场战乱,军民匮乏,若是此刻再燃起战火,我宁国不一定有把握大获全胜。” 若是输了这场战争那才真的是丢人,战乱发起者却被防护者给打败了,那岂不是成为天下笑柄? 他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左丞相赞同的点点头,“既然皇上已有决定,那微臣也不再多说什么,宁国与夏国之间迟早是有一战,不如我们就趁着战争未起韬光养晦,养足兵力再战也不迟。” “也好,朕再同你说说陈垚案吧!” 和帝将刚刚与徐锦宁的交谈大致的说了一遍,当然他并不想提起那图谱被留下的事,“锦宁后日会带着图谱去把人换回来,等人归来了,再想办法把那图谱抢回来吧。” “大皇子安危至上,图谱再抢回来也不着急,公主也说无人可以看懂那图谱,夏国要来也只是一本废书罢了,只可惜孟家和陈家都因此物造了横祸。” 左丞相的话也只换了和帝一声无奈叹息罢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意义不一样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椒房殿内内,徐锦宁看着站在花园里跟婢女们一起研究糕点的皇后脸上都是笑意,她的母妃乃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温婉的女人,虽然在权上跟她还是有些分歧,但那所做也都是为了昭儿,她没有立即过去,只是跟温丞礼二人站在门口观望了一会儿。 皇后没什么脾气性格极好,偶尔也会跟这些婢女们一起研究绣花、研究各种各样的好玩意儿,记得上次各个地方进贡有一尊奇怪的佛像,皇后愣是带着宫中众位女眷研究了好久,最终将那佛像安置在千佛寺庙内,时不时的还会去祭拜呢。 她还说当天晚上那佛祖就给她托梦了,说了好久呢。 只是上辈子母妃的下场不是很好,国灭了,她跟着父皇殉了情,死状极惨。 想到此,徐锦宁的鼻尖酸了起来,她有些害怕,害怕碧枝和青杏的事情会再次发生,虽然她这一次重生了却还是能阻止她们二人的结局,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母妃和父皇的结局…… 徐锦宁心惊的捂着心口倒退口一步,口压像是着一块儿大石头似的喘不过气来。 “公主,没事吧?”察觉到徐锦宁状态异样,温丞礼担心的问。 徐锦宁摆摆手,“无妨!” “参见公主,驸马!” 他们还是惊动了正在做糕点的人。 皇后一看到他们来了立马喜上眉梢,“你们夫妻二人今日怎的有空来宫里了,快快,快过来看看母妃静心调制的梅花酿。” 皇后冲他们招招手,二人即刻上前。 徐锦宁藏起伤心情绪走上前,笑道:“母妃,你们这是做什么呢?大老远的就闻到了这浓厚的梅花香,女儿都被这香味给迷住了。” 温丞礼倒是看了她一眼,呵,依旧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皇后拿起其中一朵红梅花说:“这是御花园里最后的一点红梅,我们正打算把这红梅花做成糕点,已汇入给你父皇送过去呢。” 说罢,她又拿起旁边的小瓷瓶说:“这些啊,是红梅制作而成的蔻丹红,打算给你做的。” “女儿不需要这些的,您不必大费周折,应该多多休息才是。” 这些小玩意儿徐锦宁随便伸个手都有一大群人讨好她,给她送东西。 “那怎么能一样,这是母妃专门为你做的,意义不一样。” 每个母亲都希望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儿女,皇后自然也是一样的,她恨不得把身上最好最贵的都给徐锦宁姐弟二人,他们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是她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想起生徐锦宁那年,皇后忽然感慨道:“当年乱军入境,母妃怀着你可真是九死一生,若不是你父皇回来的及时,可能咱们娘两就一尸两命了。” 所以她格外的疼爱徐锦宁! 当年的乱军变故徐锦宁也是听的耳朵生茧子了,当年母妃为了救父皇还差点被人一剑刺死,也是因为那一剑至今她的身体都不是很好,和帝也特别关心她,更加疼爱她。 “母妃,陈年旧事就别提了,往后您享福的日子还多着呢。”徐锦宁趴在皇后身上,下巴垫在她的肩膀上就像是一个撒娇的孩子。 皇后用沾了红梅汁液的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她的眉心,“你哟!就是不爱听我说这些话,不说就不说。听说锦恒现在情况未明,你们可查到什么了?” 温丞礼说:“大皇子目前还算安全,母妃不必担心。” 皇后叹着气:“虽说锦恒不是本宫的亲生儿子,可好歹也是我养大的,这情谊还是在的。” 如果徐锦恒没有要跟锦昭争夺帝位的心思,那她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也有那么多年的母子情分在。 徐锦宁说:“母妃,您就放心吧,再过几日大皇兄就可以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到时候,您可得好好疼疼他。” 想起琳妃墓里面的所见所闻,徐锦宁轻巧的问:“母妃,当年琳妃娘娘是怎么死的啊,为什么父皇会专门给她建造琳妃墓,里面还有那么多机关呢?” 说道琳妃,皇后脸上闪过悲色,像是非常惋惜似的:“琳妃妹妹生得漂亮,非我族类,乃是南疆一巫祝的女儿,她为人还是不错的,跟母妃关系也还可以,不过这女子生性比较倔强高傲,从不服输,我听说她还有个心上人,但是为了大局她还是嫁给了你父皇。” “那她是怎么死的呢?”徐锦宁对此并没有什么印象,从她记事起徐锦恒就是养在皇后膝下的。 “南疆曾经出现过一次叛乱,有证据显示是琳妃与外界勾结意图推翻我宁国大统,琳妃为了自证清白不得以死明志,后南疆叛乱终止,那些所谓的证据不过是奸佞之臣的设计,你父皇自知愧对琳妃,故而为她设下了琳妃墓。” 和帝与琳妃之间并无感情,生下徐锦恒也不过是为了宁国与南疆之间能够更加的和睦相处,两邦联姻,皇后也并不讨厌琳妃,一个墓冢而已,她还没有那么小气。 温丞礼倒是听说过一些关于南疆的事情,南疆那边不仅有许多蛊师也有一些民谣怪谈,什么死而复生、什么借尸还魂应有尽有,这些他也只是听听一笑了之,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真正的借尸还魂之类的,不过是吓唬人的噱头罢了。 徐锦宁怎么会忽然提起琳妃墓? 她在里面又遇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从琳妃墓出来后,徐锦宁就好像有些不一样的,也会经常盯着他发呆,一看就是好久,温丞礼虽然都没有说,但并不代表他没有察觉到。 “呀!皇姐,姐夫,你们二人来了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徐锦昭从殿内跑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一只手上刚包扎好的兔子。 “怎的今日没去学堂,若是父皇知道了又得说你了。”徐锦宁从皇后身上起来,双手抱在一起,不满的瞪着徐锦昭。 徐锦昭嘻嘻的笑两声,“这几天父皇给了我特权,可以不去学堂,好好在宫里休息着。” 他都已经好几天没去学堂了,因为德妃那事也算是因祸得福。 “屁股这是不痛了是吧?”徐锦宁好笑的问。 徐锦昭尴尬的笑笑,“不痛不痛了!”看到温润如玉的温丞礼,他赶忙跑过去显摆:“姐夫, 你看我给这只兔子包扎的怎么样,它的腿骨断了,还是我给它接上的呢。” 温丞礼看了看,惊觉道:“这里面的草药是你给调制的?” “是啊是啊,我调制的怎么样?”徐锦昭一副‘你快夸我’的表情。 温丞礼却是摇头,“这川桂用错了,川桂不可与羌梧这种草药一起,这样会加速伤口溃烂,太子还是快去洗了去,你若是沾到手上了,也会起红疹子会痒上几天的。” “啊?我这是用错了吗?我明明先用的是鲜桑叶,完了完了,我弄混了。”徐锦昭赶紧抱把小兔子腿上的绷带解开,果然伤口变黑,周边的伤口都开始化脓。 小兔子疼的一致在蹬腿儿,“我我我,我这就去给它把药洗了。” 说完,徐锦昭像是火烧屁股似的一溜烟又跑进去了。 皇后笑道:“这孩子天天就鼓捣着药草,我这宫里现在还有一只受伤的鹿子呢,都快成动物园了。” 温丞礼说:“太子殿下心思单纯,有一颗博爱之心,实在是难得。” “那是,昭弟从小就心地善良,日后啊,必堪大用。”徐锦宁得意的扬扬下巴。 没一会儿徐锦昭的叫喊声就从屋子里传出来,他又捂着手跑出来喊道:“痒,痒死了,姐夫,姐夫,我手背痒死了,怎么办怎么办?” 眼看着他的食指肿了好大一圈,徐锦宁、皇后都是笑了起来,觉得有趣极了。 温丞礼呵笑一声,说道:“只要用薄荷叶不停地擦拭,不出一个时辰就好了。” “薄荷叶?还不快去给太子殿下准备一些薄荷叶?”皇后止住笑意,对身边的宫女说道。 那宫女也笑的正开心呢,闻言欠了欠身子,笑着说“是”后赶紧去找薄荷叶去了。 徐锦昭只觉得自己的手奇痒无比,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上面啃咬着似的,眼眶一下就红了起来,温丞礼担心他把自己手抓破也是一直抓着他的手腕:“莫要再抓,再抓下去就得出血了。” 皇后一听,“啊”了一声,脸上笑意散去转而变得担心起来:“千万听驸马的,别再抓了。” 徐锦宁却是嗤了一声:“叫你不听话,学习不用功,遭罪了吧?” 想着徐锦昭这些年也没有出去游玩过,徐锦宁便提议:“母妃,等大皇兄回来以后,女儿就得前往江州,不如这次让昭儿跟我一起去,让他去外面见见世面、趁机体察民情也是好的。” 皇后一下就舍不得了:“让你去本宫斗不太乐意,外面多凶险啊,你弟弟还小呢。” 徐锦昭也忘了手还痒着了:“母妃,我不怕,我也想跟姐姐、姐夫一样出去看看,您就同意了吧。” 第一百五十章 公主说的有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姐弟两个好说歹说,加上温丞礼在旁边附和着,皇后可算暂是同意徐锦昭一起前往江州,可把他高兴坏了,徐锦昭很喜欢听温丞礼跟他说一些药草方面的知识,又兴奋于马上就要前往江州,高兴的一直缠着温丞礼说话。 徐锦宁手中拿着红梅蔻丹,看着远处叽叽喳喳的两人,脸上尽是笑意,若是未来一切安好,她跟温丞礼也生下一个大胖小子,一起教他学习读书、辨习药草,生活岂不美哉? 可叹世事无常,悲欢不由你我。 晚上,徐锦宁夫妇二人留在椒房殿用了晚膳,桌子上的梅花糕店尤其的好看夺目,这可是皇后亲手做的,徐锦宁一连吃了好几块,和帝是在晚膳吃了一半儿的时候来的,看到那一桌子的其乐融融也甚是慷慨。 回公主府的时候,徐锦宁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在想着,明日如何赴约。 皓月当空,星光璀璨,春夜的风还是带着几分严寒,徐锦宁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对着马车里的温丞礼说道:“这么好的夜色,出去走走吧。” 温丞礼正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点点头,亲自帮着徐锦宁把车帘掀开:“公主,小心些。” 徐锦宁手放在他的掌心,感受着他掌心特有的温度,下了马车,这个时辰街道上还是蛮热闹的。 走在街上,徐锦宁眼看着这些来来往往的人群,热闹非凡,心里的悲伤也减去了几分。 可能是被这气氛渲染的吧。 温丞礼的那个问题一直堵在心口,现下见机会难得,才装作普通聊天似的问出来:“公主这是把图谱交给皇上了?那大皇子那边又要如何周旋?” 徐锦宁却是佯装着叹口气,“大皇兄的性命自然是比那图谱更为重要!” 一句话不上不下也不知是交出去了,还是没交出去。 温丞礼:“那明夜丞礼陪公主一同前往,免得……” “不必!”徐锦宁说完快一步的走上前,看到前面卖粽子的眼睛一亮,“以前端午节的时候,母妃总是喜欢带着我们亲自去河边采摘叶子,泡了糯米和大枣一起包粽子,大皇兄轻功了得每次都能摘来许多肥美的叶子。” 温丞礼自幼被囚在冷宫,自然是不知道这种家人间的互动是怎样的温情。 此刻看着徐锦宁一脸向往怀念的模样,很不是滋味儿。 “记得有一次昭儿调皮跌落水中,大皇兄也不顾自己安危跳入水中去救人,结果自己却被水草缠了脚差点淹死。” 前世今生,徐锦恒待他们都是极好的,这一世好歹是要让他有一个好下场的。 “皇后管理后宫之事日理万机,没想到还有这么亲民的一面。” 徐锦宁笑道:“纵然高高在上,不过凡间一俗人罢了,民间女子能做到,为何宫中之人就不能做到?只是因为身份尊贵,高人一等么?驸马,眼界还是要放宽一些的。” 温丞礼居然被徐锦宁给说了一通,有些意外的看向她,他很想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徐锦宁自己,事谁整天就知道物色美男?是谁每天就知道骄奢享受? 虽然现在是变了,可那不代表就没有发生过啊。 想到这里,温丞礼也很好奇是什么让徐锦宁突然就性情大变, 以前的爱好一个都没落下,也不再折腾她了,着实是让人有些意外。 “公主说的有理!” 二人一路走着回了公主府,月色沉浸,将二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第二天早上,徐锦宁醒来就闻到了粽子的香味儿,一问静思,才知是昨日温丞礼悄悄买来的,留着第二天给她的,徐锦宁心中又是一阵暖意上头,她就知道温丞礼已经对她情根深种、情深似海了。 交换人质在即,徐锦宁白天都没怎么出府,一直坐在院子里听着温丞礼弹琴,可谓足够潇洒,一点也没有把晚上的大事放在心上。 香月楼里,霍娉婷气的将手中杯盏狠狠的摔在地上,“什么,人跑了?你们是怎么看的?” 蒲郁并没有因为她的动怒感到害怕或者怯懦,只是一声不吭的站在那儿。 跪在下面的人却是瑟瑟发抖,“小的也不知道,只是一大早去送饭的时候才发现,才发现人跑了。”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我要你们有何用?”霍娉婷气的脸红浑身发颤,那张绝美的狰狞起来没有一点的美感。 蒲郁无所谓的说道:“既然人已经跑了,再追究也没什么意义,还是想想今天晚上如何拿人去换图谱吧。” “人跑了又如何,今天计划依旧,还有,即刻给我去找,无论他在哪里是生是死都要给我带回来。” 肯定是那个该死的掠影把人给救走了,这家伙好歹也是夏国人,不帮着自己人就算了居然还在这关键时刻给她撂挑子摆她一道,简直是不知死活。 难道他以为自己是温丞礼的人,她就真的不敢动他了? 流火刺客团也就只剩下那么几个,掠影不知死活跟她作对,既然如此也怪她心狠手辣:“抓到掠影之后,就地击杀,将他的项上人头交给我们亲爱的太子殿下。” 她还真想看看温丞礼看到掠影的人头之后,那张总是清冷寡淡的脸上会出现怎样精彩的表情呢。 见那人还跪在地上,霍娉婷气道:“还愣着做什么,你也想死是么?” “不敢不敢,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去。” 那人是连滚带爬的离开了房屋内。 蒲郁冷笑着:“你就不怕太子知道后更加的厌恶你?” 霍娉婷傲然的扬起下巴:“怎么会,不过是一个下人罢了,难道他还会为了一个卑贱之人怪罪于我?再说了,他也不会知道是我的人干的。” 她的心狠手辣让蒲郁感到心惊,对自己心爱之人还能如此残忍,这女子当真堪比蛇蝎。 “你晚上打算怎么做?” 蒲郁也懒得跟她澈那么多,还是正事要紧。 “当然是按计划行事了,本来我也没打算把真的徐锦恒交出去,那五个人你找好了没有?” “当然!” “那就好,晚上就交给你了。”她还不便现身,不管今夜计划是否成功,她都必须得回夏国去了,当然那谱图也要一起带走,否则这一遭岂不是白来了? 御书房内,和帝看完手中的谱图,锦宁说只有有天分的人才能看得懂,但锦宁却能看的清清楚楚,可见她还是有这方面的天赋的,他还是没有听从徐锦宁的建议把这个毁掉,虽然没人看懂但这本书也是一本奇书了。 听到外面张公公的声音,他把谱图收起来放到了一边:“进来吧!” 张公公推开门,“萧飒统领,请进!” 萧飒点点头,把剑交给了张公公,然后走了进去:“不知皇上叫微臣来此,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吩咐。” “锦宁今夜要去常兰河救人,你带上禁卫军去助她一臂之力,若是有危险你再出手。” “是!” 和帝还是不放心让徐锦宁一个人去常兰河赴约,虽说她已经有了万全之策,可万一有变故呢? 徐锦宁是他的心头肉,他断然不能让人伤她一分一毫。 “你就不能慢一些?手上劲儿太大了,轻一些。” 和帝还在担心徐锦宁,可人家还坐在院子里让温丞礼给她按摩呢。 曲子弹完了,徐锦宁便喊着脖子疼,非要让温丞礼给她按摩。 温丞礼双手轻轻的揉捏着她脖子,只要他稍稍一用力,就能立刻宁断她这纤细的脖子。 “对对对,再往左边移一些,用些力。” 刚刚还说力道大了现在让用些力,真是难侧后。 静思还站在一边帮着砸核桃,每砸好一颗便递到她嘴边,有吃有喝还有人按摩可谓是懂得享受。 余光瞥见角落一袭白衣的丰禹,徐锦宁撩开温丞礼的手:“好了好了,够了,你们都下去吧。驸马,你留下。” 温丞礼便停下手上的动作坐到一边,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斜眼瞥了一眼满桌子的核桃壳,嘴角抽了抽,她这还需要补脑? 把下人都遣散了,徐锦宁才将目光转向了丰禹,丰禹紧了紧手中的长剑走了过去。 徐锦宁拿起核桃仁往嘴里一塞:“都安排好了?” 丰禹点头,“是,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常兰河边都是我们的人。” “如此便好,你暂时不要出面,若是有什么变故再出手也不迟,我倒想看看这群人究竟有什么通天的本领能从我手下逃走。至于驸马,就暂时在府上呆着,小心为好。” 温丞礼从始至终还不太清楚这次计划的全部内容,徐锦宁对他还是这么警惕……不信任。 “有什么是我能做的?”温丞礼并没有问她具体的计划内容,就连河边她都不让去? 这种被摒弃在外的感觉让他心里很不好受。 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了……真的很不爽啊。 徐锦宁冲丰禹挥挥手,示意他可以先下去了,丰禹微微点头转身离开了。 “你觉得呢?”徐锦宁好笑的问他。 “我不明白公主这是什么意思?是怕我会给那群人告密,还是觉得这其中也有我的参与?” 怪不得不愿意告诉他计划内容! 徐锦宁摆摆手:“都不是,因为一样东西。” “哦,什么?” “梅子酒,驸马有空还是想想给我怎么做梅子酒吧。” 拍拍温丞礼的肩膀,徐锦宁起身换衣服准备赴约去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若是我不猜呢?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夜间河水潺潺,水面上漂浮着好看的荷花灯,几艘灯光璀璨的船只漂浮在河岸边,上面坐着的都是穿着黑衣的刺客。 徐锦宁按照对方的吩咐,孤身一人来到画舫上,里面歌舞升平,倒不像是来交换人质,更像是寻欢作乐的。 她身着一身红衣,头上银钗随着她的步伐叮铃作响,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挂满了淡淡的笑容,只那笑容深不见眼底,她手中拿着一根玉笛,只要笛声一响,便是动手的时候。 不远处的屋顶上,温丞礼脸上戴着面具,黑袍被风吹得呼呼作响,清冷的目光死死的锁定河岸边最大的那艘画舫。 绰痕一直都在外面跟着,但是也不敢靠的太近,故而也不知道那五个人之中到底谁是真的徐锦恒,他是亲眼目睹着那五个人同一时间带上了黑色的头罩然后被人送上了画舫。 “主人,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么?”绰痕把这两天观察到的情况都已经告诉给了温丞礼。 温丞礼静静的看着远方,不做言语,他手中也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小匕首,正放在身后把玩着。 后方的丰禹带着红影卫躲在巷子里,同样死死的锁定着河中央,只要一有动作,他就能第一时间赶紧冲上前去救人。 另外,萧飒带领的禁卫军也是将这条街的周围全都包围起来,一丁点儿的风吹草动都无法逃过。 常兰河前后左右可谓是被包围的水泄不通,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外面的行人依然不知道常兰河即将会发生什么,放花灯的人依然是络绎不绝。 徐锦宁站在画舫中央,目光清冷的盯着坐在主位上喝酒的人,男子一身玄衣,头上的发饰是可怖的蜈蚣,长得挺好看,只是脸色发青看着让人很不舒服。 他眼角微微向上勾起,有种轻佻的感觉,徐锦宁第一眼看这男子长得还行,再看就觉得心里瘆的慌,这么阴暗的男人不对她的胃口。 他不说话徐锦宁也保持沉默,玩气场徐锦宁还从来没有输过,且不说这人在夏国身份如何,就是温丞礼在她面前如今都得低下一头,何况是这种见不得光的刺客? 徐锦宁抱着双肩饶有趣味的盯着那男人,见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她眉头挑挑,等,她偏偏要等对方先开口说话。 舞池中央娇俏的姑娘们还在摇曳着舞姿,那弹琴的人似乎有些紧张起来,那调子都弹偏了好几个。 “不愧是宁国长公主,面对这么多此刻还能这么处变不惊、处之泰然。”蒲郁还是受不住这样的冷漠氛围,把玩着手中酒杯,冷冷的开口。 徐锦宁哼了一声:“人呢?” 蒲郁轻笑:“急什么,东西带来了么?” 徐锦宁把图谱从怀里拿出来,说:“这只是其中一半,只有我顺利的把人带走了,才能把另一半交给你们。” “你果然聪慧,但……一半儿的话似乎跟我们之间说好的交易不太一样 。” 徐锦宁笑道:“在我宁都的地盘谈规矩,是不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难不成大皇子的性命在你们眼中不比这一本图谱?” 徐锦宁反而笑道:“若是不及这本图谱,怕是我今天也不会来这里了吧,我总得保证你们拿到东西之后我们能够顺利的离开吧,交易可不是这么进行的。” 蒲郁拍拍手,五个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衣男子,头上戴着头罩被人搀扶着进来,他们手脚都被绑住,看不见脸,“大皇子就在这五人之中,若是长公主能够猜中,你便可以将他带走,若是猜错了,那……他们就会立刻死。” 这些人都被喂了麻药无法开口说话,只能任由人随意折腾。 当然他们也服用了假死药,只要徐锦宁猜错了,他们就会假装死亡,这也是霍娉婷想出来的办法,虽然蒲郁并不喜欢这种恶趣味,但也挺想看看徐锦宁的表现得。 徐锦宁眉头一皱,“你们先前可没有说还需要这样才能把人带走。” “游戏规定可不是公主定下来的!”蒲郁依旧笑着。 那笑容在徐锦宁看来多少有些瘆人,她心道人长得倒是不错,怎么笑容和气质都让人那么难受,一点都比不上温丞礼。 “若是我不猜呢?”她问。 蒲郁:“若是公主不猜,那这五个人会在同一时间被扔到常兰河里,河水潺潺总归是可以要了他们的性命的。” “如此,本宫好像没有选择的权利啊。” “你说呢?” 徐锦宁恨得牙根疼,面上还是保持着高傲的笑容,她没有再去看那人,走到那五个人身边看了看,每个人身上的伤口都是不同的,有深有浅,皮肤肤色倒都是一样,他们每个人身边都还站着一个带刀侍卫,徐锦宁也没办法动什么手脚。 若是先随便猜一个呢? 徐锦宁想着,把手指向了中间的人,“他!” “公主确定?” 徐锦宁没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那人,心里骂句,确定个鬼。 蒲郁被徐锦宁这带有侵略性的眼神看的心里莫名有些发毛,他把酒杯扔到一边,对着那中间的侍卫说道:“可惜公主猜错了,动手吧。” 眼看着那侍卫手起准备落刀,徐锦宁急忙叫到:“等一下!” “哦?公主这是要重新猜测?” 徐锦宁走到中间那人面前,为什么刚刚她说选择他的时候他肩膀明显松散下来,就好像知道要选择他一样?其他人的肩膀依然是紧绷着的?面对死亡为何这人能这么轻松? 徐锦宁脑子快速的思考了一下。除非这几个人都不是徐锦恒,哪怕他们身上被下了药做了手脚,凭徐锦恒的聪慧应该也会想其他的办法给她提示的,但这几个完全没有。 她拿过侍卫的刀笑道:“还是本宫亲自动手吧,好歹他是我宁国的恒王,怎么能死在别人手上,若是大皇兄不幸死在我手上,那也是为国捐躯了。” 说完,她手起刀落想都没想的一刀刺进那人的心口,她拔出刀又看向其他的四人。 这人被杀死都能一声不吭,果然是被下了药。 其余四人依然是说不了话,但他们可以听到啊。 一开始只说是演戏,他们身上的麻药也不会让人感觉疼痛,只要瞒过徐锦宁再去疗伤便可,谁知道徐锦宁不按常理出牌竟直接要了他的命,其他四人肩膀明显比刚刚更加紧绷,这些人在害怕、在紧张。 徐锦宁脸上闪过一丝冷意,“现在我选择的是第二个!” 这些人手上指不定沾染了多少宁国人的血,说不定他们也曾折磨过徐锦恒,他们该死。 蒲郁眼神阴郁,脸上更是一片铁青,没想到徐锦宁居然猜都不猜直接动手,还没等到他开口,徐锦宁的刀锋已经顺着那人的脖颈划了过去,鲜红的血喷射而出,那人连一声呼救都来不及就倒在地上。 哪怕徐锦宁没有回头看也能猜到那人的脸色有多难看。 她又走到第三个人面前,调笑道:“我看你这身形有些壮硕,也不像是我大皇兄。” 这些人虽然是蒲郁千挑万选出来的死士,但也不能让徐锦宁这么随意杀戮,在徐锦宁第三刀快要落下的时候,蒲郁急忙喝止:“长公主果然聪明过人,一下就识破了我们的计策。” “你的意思是大皇兄根本就不在这里面了?”徐锦宁露出惊异的表情。 蒲郁冲着那几个人挥挥手,“都带下去吧!” 那几个侍卫点点头把还剩下的三个活口带走,顺便把地上的两具尸首也拖下去了,那舞池中的女子们各个手中拿着长刀站在一边警惕的盯着徐锦宁,恨不得下一秒就冲上来把徐锦宁千刀万剐了。 徐锦宁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现在这有是怎么个情况?可否解释一下我大皇兄在哪里呢?” “你先交出图谱,在下必定将大皇子双手奉上。” “你觉得我会信你?” 蒲郁笑着:“长公主怕是信也得信,不信的也得信了。” “哦?是么?”她就知道这群人没安什么好心,“若是我没猜错徐锦恒已经被人救走或者逃走了吧?” “何以见得?” “若是他现在还在你们手中,你们又何必用假货来试探我?”徐锦宁反问。 蒲郁长叹一口气,“短短时间内,长公主就能猜测出这么多,还真是让人大吃一惊呢,但是您怎么不想想若是徐锦恒不是在我们手中,我们又为何会提出这样的交换呢?” 他将一块玉佩扔到徐锦宁脚边,那玉佩正是徐锦恒经常带着的那一块,徐锦宁弯腰把玉佩捡起来,玉佩上的血已经干涸,黑成一块块的,可见徐锦恒还是受了重伤的。 徐锦宁捏紧了手中的玉佩,绝美的脸上满是肃杀:“他人在哪里?一手交人一手交货,不见他,我是不会把东西给你们的。” 这群混蛋,居然真的敢给徐锦恒用刑,当真是该死。 也不知道徐锦恒现在情况如何。 第一百五十二章 望公主三思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早就猜到这伙人不这么轻易的就把徐锦恒交出来,看着这些步步紧逼的人,她只是脸上挂笑,一点畏惧之意都没有,两道视线在空中汇聚,一个傲一个冷,徐锦宁将那半边假的图谱放到身后,脚步也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身后已经被这些黑衣人堵住,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只要徐锦宁走错一步那她都是必死无疑。 “你以为你们这么做就能拿到图谱,就能顺利的逃走了?”徐锦宁好笑的问。 蒲郁从腰间抽出软剑,“若是能留下长公主,那图谱能不能得到也就不重要了。” 徐锦宁心里一惊,他们的目的居然是她? “抓了我,你们更难逃出宁都。” “不试试怎么知道?” 徐锦宁又往后退了几步,腰间却抵上了冷硬的兵刃,她一愣,随即转身把袖子里早就藏好的药粉洒了出去,那人躲闪不及,捂着眼睛疼的叫喊,徐锦宁趁机一脚踹开,抢过他的刀对准了蒲郁:“尔等宵小之徒,也敢在宁都作祟,陈垚大人一家百十口命皆丧尔等之手,这桩血债必定讨还。” 玉笛在手,她只是轻吹一声,画舫陡然动了起来,徐锦宁脚下一晃,赶忙站稳身体。 蒲郁等人也不是吃素的,在徐锦宁吹笛子的一瞬间,他已经冲到徐锦宁面前,一把扼住了她的肩膀,软剑已然架在了徐锦宁的脖子上。 徐锦宁不会武功,在这等高手面前就像是小鸡被老鹰抓在了手里,但她还是很镇定,“当真是不知所谓!” “徐锦宁,这可是你逼我的。” “即便抓了我,你们也不可能逃出宁都。” 手中的图谱已经落入了蒲郁手中,蒲郁将谱图揣进怀里,手持着徐锦宁走出画舫外,周围果然已经被人包围,丰禹立于画舫前面,身后跟着的全都是蒙着脸的红衣人,这便是徐锦宁的红影卫。 丰禹见徐锦宁被挟持,露在外面的脸更是冷了几分,他剑指蒲郁,冰冷的声音从淡薄的唇中吐了出来:“放开公主,饶你不死。” “死不死的只有离开了才知道,让开,否则你们的长公主今日就会命丧常兰河。”蒲郁同样镇定,这样的结果本就是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只要徐锦宁愿意上钩,其他都不成问题。 现下,徐锦宁就在他手中,这些人也不敢贸然上前。 徐锦宁将会是他们逃离宁都最有利的筹码。 “夏国奸细,你们可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就见徐锦宁嘴角一弯,她的身材瘦小,只是脚步一往前,故意将脖子往那前面一倾,蒲郁一慌,就见徐锦宁那白嫩的脖子上多了一道血痕,若是再慢一些,这刀口就会直接划破徐锦宁的喉咙。 “你可真是个疯子!”蒲郁冷眼看着从自己手中逃脱出去的女人,这女人真是不要命啊。 徐锦宁已经站到了丰禹身后,她捂着脖子得意道:“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你那背后之人还是不愿意现身么?” 徐锦宁当然知道这人只是一个小小的刺客,真正的幕后黑手应该是那个要喝梅子酒的人吧,她停留至今也是想看看那爱喝梅子酒的人是谁罢了。 蒲郁笑着:“背后之人身份尊贵,我等小命又怎么能比得上她的?” 画舫下端的隔间里,霍娉婷品着酒听着外面的一言一语,她眼前的墙壁上有一个小洞,正对着徐锦宁的那张脸,看到她脸的瞬间,霍娉婷承认自己嫉妒了,这张脸简直是上天的赏赐,一向以自己容貌为荣的霍娉婷此刻都觉得有些自愧不如。 徐锦宁,徐锦宁,宁国的长公主,天下第一绝色,果然名不虚传。 看到那张脸上露出得意嚣张的表情,霍娉婷很想上前一刀毁了那张脸。 难怪温丞礼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难怪温丞礼会自愿娶了她成为宁国的驸马。 有色有权,这样的身份谁人不贪恋? 再看看坐在一边煮酒的俊美面首,霍娉婷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一脚踢开那男子冷着脸道:“给我滚开,滚远点。” 那面首被踹的有些莫名其妙却也不敢造次,奈何他们是在船舱里若是出去必定是被人发现,那小面首也只能颤颤巍巍的往角落里一躲。 霍娉婷起身走到那面墙前,通过那小洞冷眼的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若不是她不能出去,她肯定要会上一会徐锦宁。 她这次是秘密潜伏宁国,只有她的父亲霍丞相知道她来宁国了,所以她的身份必须要保密,她很想找个机会跟温丞礼见上一面,但眼下怕是不行了。 徐锦宁用手帕捂着伤口的位置,“这意思是,你们甘愿为她送死了?” 那女人究竟是谁? 可恶的梅子酒…… “长公主不妨想想,我们既然能以命赴约,又怎么会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呢?” 徐锦宁正纳闷,就听到远方一处爆炸声响,紧接着就是一群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她猛地看向岸边,西边一处正燃烧着熊熊烈火,岸边的人也是抱头鼠窜。 耳边是蒲郁得意的声音:“这附近已经被我们放满了炸药,只要我一声令下,炸药齐齐爆炸,整个宁都都会陷入一片火海。” 徐锦宁咬了咬下嘴唇,脸上的笑意也褪去:“你们可真够阴险的!” “为了大业,公主可能捂着良心说自己的手上没有沾染上无辜之人的鲜血?” 徐锦宁无话可说,“东西你们已经拿到了,剩下的一半我也可以交给你们,但是你们必须要把徐锦恒交出来,并且将炸药的地点告诉我。” 她不能拿着宁都的百姓开玩笑! “一个东西换两个条件,这生意怎么看都是我们亏啊。” “你们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徐锦宁已经被他搞得有些不耐烦。 远方的屋顶上,温丞礼那黑色的瞳孔里映衬着画舫上那小小的人影,耳边的爆炸声与周围的呼救声在他听来全都不甚重要,重要的是那流血的脖子,那倔强的身影。 绰痕咽了口唾沫,担心的问:“主人,我们不过去么?” “人都安排好了?”温丞礼问。 绰痕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是,已经安排好了,就等主人一声令下了。” 温丞礼把面具递给了绰痕,“行动吧,抢到东西之后迅速离开,不要恋战。” “是!”得到命令,绰痕快速的调下屋顶,执行命令去了。 温丞礼看向徐锦宁的目光深邃了几分,那本图谱谁人不想要? 得到了它,军队就得到了最大的助力,到时候他可以把这图谱交给北境的照影,让他快速的制造兵器,以便来日攻城之用。 蒲郁看了一眼剑锋上的血,说道:“长公主身份尊贵,这一路若是有公主照应我们这一路才算走的安生,只要你愿意过来送我们离开宁都,我便让人停止爆炸。” “拿我当人质?” “公主,别听他的。”丰禹急忙道。 徐锦宁摆摆手,走上前:“我说了,就算你抓了我,你们也不可能顺利的逃出宁都。” “哪怕是要牺牲这些百姓的性命?”蒲郁还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徐锦宁转身看向那燃烧着的地方,心下不忍,冲着丰禹伸手:“把另一半图谱给我!” “公主,不可,他们……” “给我,别再让我说第三遍。”徐锦宁的语气冷冽。 丰禹无奈,只好把怀里的图谱拿出来递给她:“望公主三思!” “百姓重要,这本图谱没有孟家人的指导不过是一本废书罢了。” 徐锦宁把那剩下的一半图谱人给了他:“东西已经给你了,徐锦恒呢?” “人我自然会在特定的时间内给您送上,只要我们安全了。” 徐锦宁握了握拳头,给丰禹使了一个眼色:“你们先去岸上救人,不必担心我。” “公主!” “快去,百姓要紧!” 徐锦宁是万万没想到这些人会在宁都装满了炸药,若是炸药同一时间爆炸,那宁都城真的是要葬身火海,又有多少百姓命丧炸药之下? 徐锦宁不敢想,也不敢拿百姓的性命做赌注。 她高傲的走到蒲郁面前,“是要我亲自把刀放到我的脖子上么?” “公主深明大义,在下佩服。” 蒲郁做了个“请”的动作,就在他要把剑架到徐锦宁脖子上的时候,一人影快速闪过,抢走了他手中那一半图谱,刀光乍现,蒲郁来不及闪躲,只得用胳膊一挡。 徐锦宁耳边蓦地一声凄惨的叫声,鲜红的血喷洒了她一身,她的红裙更加的鲜红,胳膊猛地被人拽住往后一拉,徐锦宁脚下不稳,丰禹又来不及去抓她,就听到“噗通”一声有人跌入水中。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一群从未见过的黑衣人此刻也已踏上画舫与蒲郁、丰禹的人打做一团。 岸边,听到动静的萧飒一个手势过去,禁卫军瞬间将整个常兰河包围起来。 萧飒飞身上前,却不见徐锦宁的身影,心下着急起来,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哪一方的人,除了徐锦宁的红影卫之外,赫然还多了其他的两伙人。 第一百五十三章 他们不是一伙的?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冰冷的河水包裹着全身,前世的景象像是一部部戏剧一般在眼前不停的会放,穿着太监服在身边研磨的小太监、穿着凤袍怀着孕肚在她面前嚣张炫耀的徐芳菲、葬身火海、万箭穿心的亲爱之人,每一幅画都像是浸染了鲜红的血。 红色的裙摆在冷水中变得很重,像是千斤坠般将她不停的往河水下使劲拉,徐锦宁脑袋昏昏沉沉的,胸腔中的空气也在逐渐地减少。 乌黑的发丝分散的仿佛一根根的能数的清清楚楚,好静好静,仿佛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 手腕不知道被谁抓住,冰冷的身体不知落入了谁的怀抱,徐锦宁忽然有些眷恋身后的这个怀抱,忍不住的往他怀里缩了缩。 紧接着,身形一顿,她被人直接抱到了岸边上,“公主,公主,你醒醒,醒醒啊。” 耳边是熟悉的呼叫声,徐锦宁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温丞礼那惨白的脸忽然‘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她伸手抚上温丞礼的脸,他的脸好冰好冷。 “公主,没事吧?” 丰禹浑身是血的跑过来,那剑锋上还在滴着鲜红的血。 徐锦宁咳了一声,胸腔里的水被刻出来舒坦多了,她办倚在温丞礼身上,黑眸扫视了一圈,“他们人呢?” ‘他们’指的自然是那蒲郁一伙贼人。 “属下无能,让他们跑了。”丰禹羞愧难当,那么多人居然还是让他们逃走了。 “我记得下水之前又来了一批人,那是谁的人?” “身份不明,那些人抢走了图谱之后就立刻逃走了。” “他们不是一伙的?”徐锦宁纳闷的问,她掉下河里的时候还以为那伙人也是那间谍的人,没想到居然又是另一批。 温丞礼说:“公主还是别太担心了,萧飒统领已经带人追过去了。” 徐锦宁又掩着嘴咳两声:“那些炸药怎么样了?还有那些受伤的百姓们……” “放心吧,萧飒统领已经带人去寻找炸药的安置点,那些受伤的百姓也都送到药馆去医治了,现在你才是最重要的,我先送公主回府吧。”温丞礼把外套又给她裹的紧一些,看着怀里冻的瑟瑟发抖的人,他的目光沉冷。 徐锦宁脖子上的那道伤口已经被泡的有些发白,若是不及时救治可能会引发其他的症状,温丞礼也不敢再耽搁。 温丞礼又对丰禹说道:“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小心些。” “不必担心,还请照顾好公主。” 温丞礼点点头,抱着人先行离开。 画舫已经着了火,暗藏里的人目光却是死死的盯着那白衣男子,好不容易见上面了居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下,霍娉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抱着别的女人离开,手中的被杯子已经被捏碎,碎片捻入手心疼的厉害,看了一言血肉模糊的手心,她冷哼一声,将碎片扔到地上。 瞥了一眼还躲在角落里畏畏缩缩的男人,霍娉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打开舱门悄然的钻入了水中。 丰禹只听到后面有些轻微水动的声响,走过去一看,河面平静毫无涟漪,心里有些疑惑,刚刚他们已经把画舫上下都搜查了一遍,里面已经没有人了,刚刚的动静又是怎么回事? 看着已经被烧毁的船尾,丰禹对身边的人叫了一句:“上岸吧,迅速检查一下周围有没有落下的活口。” 丰禹又对右边的人吩咐道:“掘地三尺,也要把那群人找出来。” “是,统领!” 丰禹飞身上岸,恰巧遇到了赶来的萧飒,萧飒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鄙夷,在他眼中这些人再厉害也不过是徐锦宁府上的一个面首,上不了台面:“你们就是这么保护公主的?” 想起刚刚落水的徐锦宁,萧飒语气不甚很好。 丰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招惹到他了,他的脾气同样倔的很:“公主无恙,统领不必担心。” “若是指望着你们这些人去保护公主,恐怕公主早死了不下百次,今夜之事我会如实的向皇上禀告。” 丰禹冷笑:“刚刚萧统领不也是在岸上隔岸观火?若不是看那一群人冲上来怕是也不会出手相救吧?彼此彼此,谁又能说谁的不是?” “你这是在指责我的不是?” “都是下人,统领就不要觉得高人一等了,丰禹还要去找寻大皇子的下落就不陪萧统领了,这里的残局就麻烦统领收拾一下,告辞。” 不等萧飒再次发火,丰禹已经纵身飞去。 他带来的红影卫也快速离去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了。 萧飒目光阴沉的盯着那燃烧着的画舫,刚刚就应该更早的冲上前,公主也不会受伤落水我,黑色的瞳孔倒映着红色的火光,站在河边的男人浑身冒着寒气,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个夜晚,因为这场爆炸注定有许多人无眠。 消息一传到和帝耳边,和帝第一件句问的便是:“锦宁如何?可有受伤?” 来人禀告说是无碍,和帝才放下心来,当下让徐锦宁休养好之后回宫一趟。 蒲郁身受重伤躲在一民宿之内,看着外面躺着的那三具尸体,眼中毫无怜悯之意,宁国之人,死不足惜。 他拿出怀里藏着的半本图谱眼神冷的可怕,后来的那群人估计也不知道这图谱已经被分成两份,他们抢走的只是一半罢了。 至于霍娉婷那女人心狠手辣、诡计多端自然有逃生的办法,何况她身份特殊,即便是落到温丞礼手中,温丞礼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从河里逃出来的霍娉婷回头冷冷的看了一眼被烧成灰烬的画舫,哼了一声转身离去,这一步她怎么可能没有算到? 身边的女子带着黑色面纱,将外套给霍娉婷穿上,掩护着她上了马车:“郡主,人已经找到,已经安排好了?” “掠影呢?死了没有?”霍娉婷一边擦着头上的水一边问,马车上还算暖和也不算冷。 “重伤逃走了!”女子说道。 霍娉婷怒骂了一句:“废物,一个两个都是废物。你立刻安排那人把他给我照看好了,无论如何这步棋得走成功了。” 也不清楚那蒲郁到底拿到图谱没有,还以为这人有多厉害,也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废物,父亲还把他吹嘘的有多厉害,绣花枕头罢了。 霍娉婷深吸一口气,想起温丞礼抱着徐锦宁离开的画面,气顿时不打一处来,若是这么回去了也实在是不甘心,当时蒲郁就不该这么松开,就应该一刀要了徐锦宁的命,一个大男人做事犹犹豫豫,简直是个怂货。 那婢女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帮着她把湿衣服换下来:“丞相来信,让您立刻回去。” “宁都已经没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做的了,眼看着他们又要去江州,我们……” “丞相说江州已有安排,请郡主立刻回去,不得有误!”婢女强硬的说。 霍娉婷的眸子在她身上扫了一圈,知道这人是父亲的心腹丫头,把嘴巴闭上了,她掀开车帘,看着闹腾的外面,宁都也被搅得翻了天,再留下也没有什么意义,倒不如先回去,既然父亲说江州已经安排了,那她也不用担心,有那人在,自然不会出什么岔子。 “徐锦宁,我就看看你这次到了江州还有多大的本事能够逃脱重重陷阱。” 只要徐锦宁敢前往江州,那她就有办法让她有去无回。 宁都皇后,德妃宫里。 看完手上的信,德妃走到蜡烛面前将那信放到火上燃烧着,她的目光透过你黑雾也不知道看向了哪里。 等到信烧到只剩下最后一丝黑烟,她走到窗户口,将窗户推开,看着外面挂着的那只白鸟,这是左丞相让人送来的也不知道是何意义。 目前徐锦晟已经快要抵达江州,等他到了江州先行部署好一切,那江州就会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牢笼将徐锦宁困锁在那儿。 只是经过今夜这闹腾,也不知道徐锦宁什么时候才能启程前往江州,万一徐锦宁因伤借口不不去江州…… 德妃抓着窗沿的手紧了紧,不行,必须得想办法让徐锦宁前往江州,否则这一切计划不都是白设计了? “娘娘,那边又有信传来了。”宫女拿着一只死鸟走了进来。 看到那只死鸟,德妃越发的厌恶左丞相这种送信的方式,“把那只鸟给本宫扔了,以后只准拿信进来,死鸟一律不准进我宫内。” “是!” 因为青儿喜欢听鸟叫声,所以左丞相也特别爱鸟,他府上各种各样奇怪的鸟儿不计其数,但左丞相偏偏用这个死鸟来给她送信,这算是什么意思? 这是要警告她什么? 嫌恶的翻开信,看着上面的内容,德妃脸上的怒意才缓和一些:“好在是东西已经拿到,只要夏国与宁国开战,那我便能坐享渔翁之利。” 左丞相的意思是让她多在和帝面前吹吹风,让和帝直接出兵征讨夏国。 看来,有人比她还要着急呢。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及公主万分之一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才醒过来,因为落水时间比较长,还是有些受凉了,一碗姜汤下去浑身都冒着汗,徐锦宁坐在床边,看了一眼正在给他吹着热粥的温丞礼,昨日的情况他都已经说清楚,与丰禹说的并无二致。 但那突然冒出来的一群黑衣人又是怎么回事? 徐锦宁盯着温丞礼看了一会儿,这人说谎话向来都是连红心不跳,一脸问心无愧的样子,免不了徐锦宁要怀疑他,昨天晚上他本不该出现在现场才是。 温丞礼把吹冷的粥递到她的嘴边,接触到她那质疑的目光,他淡淡道:“我知道公主不信任我,但那些人我真不知道是谁,若是你有证据也可以证明是我,然后让人把我抓起来。” 昨日他本打算抢了图谱就走的,谁知道徐锦宁会坠河,更出了奇的是他当时居然想都没想的就跳进河里救人去了,也难怪被她怀疑。 徐锦宁挑挑眉头,“我这还没问,你这就不打自招了?” “我说不是,公主也不信的,不是么?” 徐锦宁喝了口粥,是以前那种熟悉的味道,“你把人都叫回来了?” 先前她担心公主府的下人也会受到牵连,故而让人全都搬到别院去了,这温丞礼是把人又都叫回来了? “既然危机已解,也没有必要让他们继续在别院呆着,大家都挺担心你的。” 静思蹲着热水走过来,把毛巾拧干了递给了温丞礼:“公主,您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徐锦宁摇头,“暂时没有,辛苦你们了。” 昨天她也没料到会那么凶险,那群人简直是丧心病狂,“那些炸药怎么样了?解决没有?” “在城内的可疑人物都已经被抓进来送进了刑部大牢,这些人都是夏国人。”温丞礼特地将‘夏国人’三个字咬的非常重。 徐锦宁冲静思挥挥手,“你先下去吧,有什么事情我再叫你。” “是,奴婢告退!” 静思临走的时候将门给带上了。 徐锦宁拿过温丞礼手中的热粥放到一边,双手抱肩打量着他:“你既知道那是夏国人,就该知道现在情况已经不容我们再拖延,霍丞相一而再再而三的使这些小手段,你觉得只是为了搅乱我们宁国么?” “公主的意思我非常清楚!” 霍骁只是不想让他安安稳稳的在宁都,拿到边防图罢了,只是他不清楚徐锦宁已然知道了他的身份,要想拿到边防图更是难如登天。 兵部他无法再进入,从江州回来之前军机处他同样无法进入,这一来二去的也不知道要耽搁多少时间。 “那你打算怎么做?那个梅子酒……又是什么人?”徐锦宁问他。 温丞礼暗暗攥紧了拳头:“霍娉婷,霍骁的女儿。” “长得好看么?”徐锦宁来了兴趣。 温丞礼知道这就是个陷阱,“不及公主万分之一!” 也不知道这样的回答她满不满意。 霍娉婷在夏国的确算得上倾国倾城的美人,可跟徐锦宁比起来总还是要逊色一些,如果说徐锦宁是那天山上高傲的雪莲,那霍娉婷只能算得上尘世中的红莲,二人容貌上完全没有可比性,也算是各有千秋吧。 但为人上,温丞礼还是比较偏向与徐锦宁的,她虽然嚣张跋扈有时候还得理不饶人,拿着身份去压别人,但好歹手段比较光明,不像霍娉婷那般的心狠手辣。 “也不知道这是违心话还是真心话。”徐锦宁脸上挂着笑容,一双美眸直勾勾的盯着温丞礼看。 温丞礼被她瞧的耳尖微微发红,又拿起被放置在一边的温粥:“自然是真心话,公主乃是九天之凤,旁人自然比不上。” “我是九天翱翔的凤?”这比喻她喜欢。 “自然,公主,喝些热粥吧,皇上那边还在担心着你,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在进宫如何?” “是要进宫的,只可惜那些贼人没有追到,白白让他们逃跑了,这件事怕是不太好交代。” 温丞礼佯装着叹息一声:“可惜了那图谱,也落入了霍丞相手里,以后要是再想扳倒他怕是不容易。” 完全就是雪上加霜! 徐锦宁浅笑:“他们只拿了一半图谱一点用处都没有,你也知道那东西需要孟家人指导才行,实话告诉你吧,那图谱的顺序我已经重新排版过,乱七八糟连我自己都看不懂了。” 真正的图谱早就被他交给和帝了,这本图谱完全就是假的,因为温丞礼也见过那本书,她也不能在那么短时间内把图谱再描绘一遍,故而只从书房里随便找了一些木头器械之类的图画装上去的,假假真真,真真假假,除了徐锦宁父女二人无人知道。 徐锦宁是想让和帝把东西烧毁的,也不知道是否烧毁。 “公主当真机智过人!”温丞礼阴阳怪气的说,本来抢到一半儿就很不容易,偏偏徐锦宁还将顺序给打乱了,也不知道照影那边能不能看的懂。 机智如徐锦宁当然不会那么轻易把东西交给他们,温丞礼这边她也没说,既然他们想抢那就给他们一本谁都看不懂的假书。 徐锦宁是个耐不住的人,只在床上躺了一上午就觉得浑身都难受,非得出门,一打开门,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她感慨着好久没有见到他们,红影卫自然也都退出了公主府,温丞礼也有让人上前去追踪,可惜那些人退的悄无声息,依旧是无法查询红影卫的真正大本营。 温丞礼也怀疑过那些人是不是就在长公主府不远的地方,或者本身就是在公主府内的,但让绰痕明着暗着也查询过不少次,长公主府并无暗道或者密室之类的。 除非,是一个隐藏的非常深非常深的地方。 徐锦宁一边走着一边伸着懒腰,温丞礼就跟在她身边,她听着耳边那些熟悉的人跟她行礼,心里说不出的轻松,看到静思在门口跟人争辩,徐锦宁走过去看了看:“怎么回事?” 静思在跟一个村妇打扮的女子争辩,那女子看上去不过二八年华,楚楚可怜的样子,身上的衣服还是比较旧的,连徐锦宁府上的下人都比不上。 静思说:“公主,这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赖在这里不走,问她有什么事情她也不说,我看着着急就吼了两句。” 那女子见到徐锦宁才‘噗通’一声跪下,“您就是长公主么?” 徐锦宁看她一眼,若是以前指不定一脚踹开能踹多远踹多远了,现在倒是脾气收敛了许多:“我是,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我府上?” “小女华玉,是住在钱成山下的,前两天在山脚救了一个人,他说让我来这里找长公主,一定要把这个交到长公主的手上。” 她从怀里如珍宝一般的把那破布条拿出来递给她,徐锦宁一看, 这布料只有皇家人才穿得起,山脚下? 难道……是徐锦恒? “你救下的那人有说过什么么?他现在在哪里?”徐锦宁着急的问。 华玉指了指那边的角落里,“我,我把他藏在了那里。” 徐锦宁、温丞礼二人对视一眼,温丞礼快速的走过去,就看那破草席下面藏着还昏迷的徐锦恒,他赶紧将人扶起来,架着昏迷的人走了回去:“是大皇子!” “啊?他,他是皇子啊”那女子满是惊讶的盯着徐锦恒,活像是刚见到一尊大佛似的。 徐锦宁看着她总觉得有哪里不正常,心里没来由的就对这女子生气一股子厌恶之心:“你不知道你救得人是当今大皇子徐锦恒么?” 那女子一脸天真地摇摇头,“我,我不知道!” 温丞礼已经扶着徐锦恒进了府,徐锦宁听到他在那边说:“去拿一些治疗外伤的药,一些烧酒。” 静思走到徐锦宁身边小声的说道:“公主,给这人一些银钱打发了吧。” 徐锦宁做事哪里需要她来指手画脚的? 瞥了一眼静思,她才说:“进来吧,本宫有话要问你。” 那叫华玉的女子畏畏缩缩的跟在她们后面,好奇的不停的打量着这里的布置,因为她穿的破破烂烂跟街上的叫花子也没什么区别,跟在徐锦宁身后反而引得一群婢女侍卫们的目光,这目光中有些好奇、有些疑惑、有些鄙夷……看的华玉浑身都不舒坦。 跟到了前厅,徐锦宁正准备问她一些话,看到她那身装扮实在是不太舒服:“静思,这位姑娘一路把大皇子送回来着实是太辛苦了,还不赶紧把人带去洗漱换身干净的衣服,顺便再准备一些吃食,总不能怠慢了人家显得我们没有礼数。” 静思被点名“啊”了一声!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静思这才悻悻的说声“是”走到华玉身边,语气不甚友好:“这位姑娘,请先跟我下去洗漱一下吧。” 这副尊容,着实是辱了长公主的眼睛,也难怪长公主一句话都说不下去。 静思自觉留在徐锦宁身边的决定是比较明智的,潜意识也把自己的身份抬高了一些,对这些乡野村妇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 第一百五十五章 并没有,公主多虑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过后,华玉又跟着静思回来了,已经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徐锦宁这才看清她的脸,长得还算不错,水灵灵的也是个清纯的美人,一身白雪裙倒是将她的皮肤映衬的更加白嫩好看,有些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 哪里像是刚刚那般浑身邋里邋遢,蓬头垢面的样子? 徐锦宁也是惊觉眼前一亮,放下茶盏疑惑的盯着她看了半天,愣是把人看的不好意思起来:“敢问公主,小女,小女可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 徐锦宁摇摇头,“姑娘长得还真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呢。” 那华玉一听急忙吓得跪在地上:“公主才是天姿绝色的美人,小女哪敢自称闭什么来着。” 徐锦宁听了忍俊不禁,“闭月羞花!” “对对对,听闻长公主乃是六国第一绝色,小女今日见了才知道什么叫做仙女呢。” “本宫一向喜欢欣赏美丽的事物,你刚刚说的话本宫听了也甚是欢喜。不过……”乌黑的眸子在女子身上不停的打量,“你说你是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妇,我怎么瞅着你像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呢?” 村妇的皮肤有这么的洁白无瑕? 那双手上毫无任何干农活的痕迹,反而像是贵族女的手,光滑.美丽,她的谈吐虽然比较庸俗,也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 “实不相瞒,小女本是滁州周氏的女儿,后因北境雪灾只得求生跑到了宁都,谁知道一路上遇到了那么多流民百姓,又遇到了山贼,抢光了所有的东西,只得在宁都山下的一村庄里面讨生活。 “原来你家是滁州的啊!” 滁州去年的灾雪徐锦宁不仅知道还亲身经历过的,那一路上的烧伤抢掠的事情也是经常发生,她找这样一个幌子倒也说得过去。 徐锦宁又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见她还畏缩的站在那儿,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她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她,这么站着算是怎么回事? “坐下吧!” 华玉原本还是有些害怕的,但瞅着徐锦宁脸上温和的笑容,也就卸下了心防坐在了一边。 静思在徐锦宁眼神示意下,心不甘情不愿的上前还给她添了水。 徐锦宁喝口茶继续问:“看华玉姑娘如此花容月貌,怎的还不识字么?” 华玉惭愧的说:“父亲坚信女儿不用读书,所以做的都是一些女红,并没有找过教书先生念书。” “谁说的女子无才便是德,本宫可一点也不赞同这样的说法。”徐锦宁瞄她一眼,见脸上并无什么异样的表情,笑着问:“你是说从山底下找到我大皇兄,能把当时的情况说一下么?” 虽然是商讨的语气,可她的眼神却非常冷,带着几分侵略性。 华玉也没敢真的乱动,害怕的点点头,她紧张的抓着裙摆如蚊般的说着:“那天下午小女本来是要带着妹妹来城里看病的,谁知道就遇到了躺在山崖边下的人,当时他浑身都是血,嘴里还模糊不清的说着什么,我姐妹二人见他实在是伤的严重便带回了家。 期间,他清醒过一次撕下了自己的衣物,让我们来这里找长公主,说务必要把这个布条亲自交到长公主手上,我妹妹身体不好,就只得我一人东躲西藏的带着他来了这里。 ” 徐锦宁眼神一冷,“东躲西藏?” “是的,他好像是从哪里逃出来的,一路上也有人在追杀,只是我对山下的路线太过熟悉所以才躲避了那些人。” “原来如此啊,敢问姑娘是什么时候在那小山村落住的呢?” “大概三个月前,雪灾发生没多久。”她如实的说着。 徐锦宁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没多久就能把山下的路线摸得一清二楚,可见姑娘也是个聪慧之人。” 从回到她几乎把每一个细节都说的清清楚楚、事无巨细、一字不落,倒像是背书一般的。 绕不得徐锦宁对她产生怀疑! “你还有个妹妹呢,病的如何?”徐锦宁又问。 “她是路上偶感的风寒,但这几个月来一直没好,所以那天才会想着带她进城看看能不能找个好大夫的。” “好大夫可不便宜啊,光是金竹园的大夫就得一掷千金呢。” “那些大夫我们自然是请不起,但我一直听说宁都之人心存仁善,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她回答的头头是道,毫无破绽。 徐锦宁很是同情的说:“那可真是太不容易了,静思,一会儿给姑娘拿些医药费,再派个得心的侍卫,好生将姑娘送回去,顺便去把王太医请过来一同前往,给姑娘的妹妹看诊。” 如此,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华玉却是起身跪地, “公主的好心华玉心领了,只是,只是……” “姑娘有什么难言之隐尽管说,只要是本宫能够做的到的。” 华玉:“小女,小女想留在皇子身边伺候,虽然小女身份卑微,但是针线女工小女都是会做的,小女不求别的,只求一份安稳的收入,能给妹妹治病,能,能给父母造一处墓穴入土为安。” 徐锦宁冷哼一声,这是赖上他们了? 还未等她说话,静思便抢先开口:“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留在大皇子身边当宫女的,宫女是要经过重重筛选、指导之后才可以留下,你……咳,姑娘,你这什么都不会留在大皇子身边只会是添麻烦。” 华玉二话不说磕了两头,眸中山这一片水泽:“可大皇子昏迷前已经承诺了小女,小女,小女……” “你说我大皇兄同意你留在他身边?” 华玉擦擦眼泪,哽咽着:“是,大皇子已经同意收下华玉,还请公主不要赶小女走。” 定然是大皇兄在昏迷之前无奈答应的,他那样的钢铁汉子哪里懂得什么侠骨柔情? 这女子一言不合就流眼泪示弱,可见也不是个善茬,可若是大皇兄真的答应了,她这么随随便便的赶人走又成什么事? 倒不如等大皇兄醒来再问问! “既然大皇兄之前承诺过你,那你先在府上住上两日,等他醒来再决定你是去是留吧。”徐锦宁说。 闻言,华玉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只不过这次是喜极而泣。 徐锦宁冲着静思扬扬下巴,静思了然:“姑娘,先跟我下去休息吧。” “多谢公主,那小女先下去了。” 徐锦宁看着那人目光深沉,从进来开始这女子便一直在强调自己的身世,并未提起过大皇兄的身体情况。 她若真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她怎么会躲过那重重杀围一路逃到了公主府? 先前徐锦恒皇子身份曝光的时候,她露出一脸惊吓的表情,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不知道? 如果真的不知道徐锦恒是谁,她又怎么会央求让留在他身边伺候,单单是凭着他的穿着打扮就能认定他是个贵公子? 总之,这女子身上浑身都是谜。 温丞礼单手负在身后,浅步走进去,就见着徐锦宁一脸深思,“公主,在想那女子?” 徐锦宁把思绪收了回来,“大皇兄现在怎么样?” “左肋骨断裂不过已经接上了,其他都是皮肉伤,养几天便可以,不过我们得尽快启程去江州了。”温丞礼倒了杯茶水。 “怎么个情况?” 好端端的怎么会提起要去江州的事情? “大皇子应该是被某种毒物蛰过,体内有一种奇怪的毒,这种毒只有江州的奇花七日凋才能解。” “七日凋?这是什么东西?” “顾名思义,就是七日凋谢,这种花只生长在江州,七日开花七日结果之后便是凋谢,故而又叫七日果,只有它的果实可以解毒。” “还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种花都有,以前我听都没听过。” 江州迟早要去的,何况现在还事关徐锦恒的生死。 “再过一会儿,大皇子应该就会醒过来,到时候公主有什么想问的倒是可以去问问。” 徐锦宁点点头,“一会儿记得让人去宫里复命,告诉父皇人已经找到了,让他们安心。” 温丞礼说:“公主放心,来之前我已经安排人前往皇宫了。” “你倒是挺勤快,丰禹还是没回来么?”徐锦宁喝口茶问。 温丞礼:“暂无消息!” “那绰痕呢?这些日子也不见他,他怎么样了?”徐锦宁最后一次见到绰痕还是在那密室里,这些日子一耽搁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安好,身上的伤口好了没有。 不过那小子皮糙肉厚的,那点伤口对他应该也造不成什么影响。 “他很好,已经去出任务了。” 徐锦宁来了兴趣,“什么任务啊?” 温丞礼也没有隐瞒,“夏国奸细。”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想要知道那夏国奸细究竟是谁呢,只可惜没见到驸马的那位梅子酒姑娘,驸马是不是觉得挺惋惜的?好歹是他乡遇故人不是?” 温丞礼嘴角抽了抽,“并没有,公主多虑了。” 徐锦宁:“”是么,我还以为驸马会很想见那旧时红颜呢。 话语间,满满的酸味儿! 第一百五十六章 此处为禁地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恒昏迷了两天才醒过来,期间那华玉一直都住在府上,为了报答她的“恩情”,徐锦宁还特地让人带着太医去治疗她的妹妹,晚上他们回来就见那太医脸色不是很好,一副半截身子要入土的样子,跟徐锦宁汇报情况的时候那腿就一直哆嗦着,听侍卫说是山路不好走,一路爬了许久才找到的那小院子。 徐锦宁还让人去调查了华玉的底细,跟她说的一样,现在就是她和妹妹华菱两人居住在那儿鸟不拉屎的山村里,里面的情况贫瘠的很,徐锦宁为了在温丞礼面前保持良好的形象,故意让人送了一些粮食药草金银之类的,可把那小村子里的人感动的泪眼纵横的。 但越是毫无破绽,就越到处都是破绽,徐锦宁一开始就怀疑华玉,至今也还是怀疑。 第三天,徐锦恒已经可以下地走路,身体恢复的还算不错,只是脸上还是没什么血色,要在人的搀扶下才能走动。 这天下午阳光不错,徐锦恒在华玉的搀扶下出了房间,他坐在庭院中,桌子上摆放着刚做好的点心和煮好的茶。 “大皇兄今日感觉如何?” 徐锦宁跨步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众侍卫,浩浩荡荡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在房间修养的这几天,温丞礼已将他失踪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他,徐锦恒也很是愧疚,因为他丢失了宁国最重要的图谱,虽然徐锦宁一直安慰他,但他还是深感自责,一直觉得他的命根本不算什么,那图谱才是宁国之宝。 “好多了,只是身体虚乏还是没什么力气。”徐锦恒叹口气,又说了一遍:“你着实不该将图谱交给那些贼人,我的命抵不上宁国的安危。” 徐锦宁一听就不乐意了,不满写在了脸上:“大皇兄此言差矣,在锦宁眼中那本书不过是废书罢了,一本废书哪能跟大皇兄相提并论?你是我宁国的未来,怎可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瞥了一眼华玉,徐锦宁又笑:“大皇兄放心吧,就算那些人拿到了图谱也没什么用,要是人人都能看懂那图谱,那人人都是兵器大师了。” “可惜了陈垚大人一家为此家破人亡了!”徐锦恒惆怅道。 “丰禹还在追踪那刺客,只要用他的项上人头来祭奠,陈垚大人一家死也算瞑目了。你身上还有毒,不宜情绪激动,还是要小心养护才是。” 徐锦恒咳了两声,“听说你们今日进宫商讨去江州的事了,什么时候动身啊。” 徐锦宁说:“就这两天,把东西收拾收拾便直接前往江州了,宁都的事就要劳烦大皇兄先行照顾着了。” “宁都这边你不必担心!” 见温丞礼走过来,徐锦恒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意:“驸马这些日子也是劳累了,一直在为我的伤势奔波。” 温丞礼把熬好的药递给他,“这药对大皇子的毒有抑制作用,大皇子一定要按时服用。” 徐锦恒点点头,华玉见状赶紧把那药碗拿过去,看了看徐锦宁,才敢说话:“大皇子,还是我来照顾您吧。” “劳烦华玉姑娘了!” 徐锦宁看着她一口一口的喂着徐锦恒喝药心里不是滋味儿,可不是因为她突然出现在徐锦恒身边,而是因为这人心思不纯,一副在讨好徐锦恒的模样,这几日她的装扮也比刚见的时候华丽太多,就像是刻意打扮的一样,若只是想当一个普通的丫头何至于此? 可见,这女子的目的也不单纯。 徐锦宁自然不会留下这样一个祸患在徐锦恒身边,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她喝着茶,也没有多说什么。 温丞礼一向都是比较了解她的,瞅着她那嘴角挂着的蔑笑,估摸着她又想出了什么折腾人的法子了。 药才喝了一半,徐锦恒就推开了华玉又要送过来的汤匙,笑着看着徐锦宁夫妇:“你们两人能通过那同心锁也实在是不容易,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同心锁?”徐锦宁、温丞礼二人同时开口问。 徐锦恒笑着,温丞礼首先反应过来问:“大皇子说的可是琳妃墓前的那两尊石狮子?” 徐锦恒点点头,“设计那锁的乃是孟家一对夫妇,寓意本来是希望我母妃和父皇能够生死同心的,故而只有心有灵犀的有缘人才能找到其中的关键,彼此信任,打开那重锁。若是其中有一方对另一方产生一丁点儿的质疑,那双方都会死于非命。” 也就是说必须要全身心的相信才是,徐锦宁当时是把命都交给了温丞礼的,她一直坚信着。 温丞礼听完心里有些动容。 徐锦宁大大方方的承认,“我与驸马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自然同心同力,彼此信任,大皇兄这等事就不要总是挂在嘴上了,咱们还是比较喜欢低调些的。” 殊不知她此刻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儿,她都快恨不得全天下都能知道他们“夫妻恩爱”了。 徐锦恒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这才是真正兄妹之间的嬉闹,没有身份的束缚、责任的重任,在徐锦宁这里,他能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安稳和平静。 徐锦恒总觉得徐锦宁像是换了个人,性格与以前完全大不相同,可一时间也找不出其他不对劲的地方,也就是性格方面罢了。 可看着徐锦宁这偶尔露出的俏皮模样,他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有可能只是他在外面练兵多年,对这个妹妹不甚了解吧,毕竟她确实帮了他不少忙。 温丞礼脸皮子薄,被她这么说,俊美的脸上爬上了几朵红云,想要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却发现那是徐锦宁喝过的,尴尬的咳了一声他转过头去。 三人聊得开心却并未发现华玉眼中闪过的那一丝狡黠。 迷雾林内,军机处! 赵管事拎着白色的灯笼走在甬道里,路过那扇被铁链固定着的门,他停下脚步只觉得里面传来阵阵寒意,他刚想要扒在门缝上看看里面的情景,肩上猛地落上了一只纤细雪白的手,赵管事一惊,急忙回头:“欧阳先生,您回来了!” 来人穿着一身月牙白色长袍,他的脸型很是漂亮,却显得有些寡淡,他那淡色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看不出是喜是悲:“你该清楚,此处为禁地。” 赵管事双膝跪地,磕头道:“属下自然清楚,只是刚刚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想去一窥究竟,还请先生恕罪。” 欧阳低垂眼眸,眼中尽是寒意:“下去吧,以后不要再做多余的事情呢。军机处规矩森严,处处都是眼线陷阱,还是要小心一些的好。” “先生说的是,属下这便离去。” 赵管事低着头,直到身边没有动静,那白色的身影远离了视线后,他才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起身,一双狐狸似的眼睛忍不住的又瞥了一眼那诡异的大门,里面到底放的什么东西? 耸了耸肩,赵管事提着灯笼离开了门口。 角落里,欧阳静静的站定,他单手扶着那冰冷的墙壁,眼睛眯了眯,里面的东西神秘、危险,他在这里许多年也从未见过,当然他曾经也想要去一窥究竟,不过被前任军机处的管事给阻止了,第二天那管事便离奇的死亡,尸体呈现一种很奇怪的姿势,目光污浊,却依然能看出他死前遭受过什么恐惧的事情。 这么多年,他游走在外也听说过不少离奇的事,也曾想要去找钥匙打开门上的那把锁,然而无果。 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那把锁之后,欧阳转身离去。 月上三竿,宁都最西边的小院子里,蒲郁嫌恶的看了看外面的哪几具尸体,今天没有处理已经开始腐烂,他身上的伤口也都好的差不多,想必外面的动静也能消停一些,他这几日都是躲在这里养伤,晚上才会出去找些吃的探听一些消息。 并没有听到有抓到奸细的传闻,想来霍娉婷等人已经逃出宁都。 蒲郁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他把脸上抹了把黑泥,等到外面巡逻的人走了之后,他才从窜到了另一边的小巷子里。 绰痕在这一带等了多日,终于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他把手中啃了一半的鸡腿扔到一边起身追了过去,“好家伙等了这么久,终于出来了。” 他没有立刻上前去要打要杀只是静静的跟在后面,忍一时,可以知道好多的秘密,一次性揪出更多的人岂不快哉? 看前面的人走得疾步匆匆,绰痕笑笑,这些人还说什么是顶级的刺客呢,跟他比起来简直是就是小巫见大巫嘛,他都跟了这么久了,他居然还没发现。 蒲郁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可一回头只有无边的黑暗,一个人影都没有。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么?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并未发现异常,蒲郁又继续往前面走。 跟在后面的绰痕冷笑一声追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七章 那就去死吧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陈垚案最终以追击夏国奸细为结局宣告了结束,并且,和帝传信夏国让他们给个交代,否则双方战火不可避免,夏国恶性昭彰,百姓一片哗然,对夏国不利的流言四起。 此案,温丞礼、徐锦宁夫妇功不可没,又得到了和帝的一大堆赏赐。 徐锦昭头一次出远门兴奋不已,从徐锦宁离宫之后就一直在张罗着,一会儿带这个一会儿要带那个的,皇后哪里舍得自己的一双儿女离开这么远,还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呢,从圣旨下达之后眼眶就一直是红着的,好似只要多说一句那眼泪珠子就会控制不住了似的。 和帝虽然一直在劝说,但耐不住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啊,皇后千叮咛万嘱咐萧飒一定要照顾好徐锦宁姐弟,可谓是威逼利诱了,什么照顾的好了回来就加官进爵,没照顾好掉了一根头发丝儿了回来就千刀万剐诛九族之类的。 萧飒武功不错,就是为人死板。 徐锦宁知道萧飒也要一同前往也没说什么。 临行前夜,徐锦宁睡不着觉,看着外面还在茫茫碌碌收拾东西下人,她也舍不得这么快就离开宁都,可江州那边已经不容再等,暗探来报徐锦晟已经安然抵达江州,并且先行建立了四皇子府,听他们的意思徐锦晟已经与江州老郡王见过几次面,结果都是不欢而散,也不知道是谈论过什么。 宁都风云诡谲,也不知道还藏着多少夏国奸细,温丞礼嘴上说着他在夏国的所有奸细已经悉数告知,但他还有没有隐藏其他的,或者又重新调了她不知道的奸细过来,这人不管前世今生心思都异常的深沉、让人捉摸不透。 深夜时分、月亮高挂,徐锦宁看完丰禹传回来的消息,丰禹还在追击逃窜的那个梅子酒,徐锦宁思绪万千睡不着便带着人直接前往了西苑,既然明日便要离开宁都,她断然不会给宁都留下什么祸患,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她都得把它扼杀在摇篮中。 温丞礼也没有休息,他站在窗口目睹着徐锦宁的离去,好看的眉尖儿拧了拧,“这么晚了,徐锦宁这是去做什么?” 在好奇心驱使下,温丞礼披上外袍跟了上去。 西苑之前是给苏逸住来着,后来苏逸死了,徐锦宁就没怎么来过了,现在住在这里的除了孟家老太,还有那华玉。 徐锦宁不客气的推开华玉的房门,里面还在练字帖的人吓了一跳,毛笔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后滚到了徐锦宁脚边。 华玉惊慌失措的盯着徐锦宁等人看着:“公主,这么晚了,您,您这是做什么?” 静思走上前将地上的毛笔捡了起来,还跑过去把那字帖拿给了徐锦宁。 徐锦宁扫了一眼那字帖,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狗啃字? 她走过去眯着眼睛仔细的看着那字帖, 刚刚粗略一眼看的确是狗啃过了似的,但仔细一看这字写的虽然不堪,但乱的有些章法,“你之前还说你不识字,怎的才过几天就开始写字了?我看这字,没点功夫是写不出来的。” 字体虽然看上去凌乱,横不横、竖不竖的,但下笔有力,也不像是个初学的新手。 华玉低头垂眼说道:“既然小女要留在大皇子身边照顾自然不能没有一技之长,只能夜间偷偷的习字,总不能丢了大皇子的面子,辱了皇家的威严。” 徐锦宁嗤笑一声:“一个婢女而已没必要这么夸张吧,还是说,你想做的不仅仅只是一个小婢女?” 嘴上说着要做徐锦恒的婢女,可到现在她的称呼依然停留在“小女”上,想要抬高自己的身份也得看看时候场合才是,这儿是她的长公主府,可不是徐锦恒的恒王府。 “小女不敢!”华玉像是受了惊吓似的赶忙跪在地上,整的徐锦宁反而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似的。 徐锦宁绕过她坐到椅子上,翘着腿,好看细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秋水般的眸子带着冷意的打量华玉。 此女子处处是谜,必定跟夏国奸细脱不了干系。 “敢不敢只有你自己心中有数,我徐锦宁眼中揉不得一粒沙子,今日要么把你的身份目的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要么……本宫一点一点儿的拷问,夜太漫长,我们可以慢慢来的。” 削瘦的下巴一扬,耳边的流苏随着她的摇轻轻的晃着,两个侍卫立刻上前压住华玉。 华玉惊慌:“公主,小女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您这是做什么啊?” 静思之前就看她不顺眼,现在看她被徐锦宁压着心里得意得很,她把酒水准备好放到桌子上:“公主,已经准备妥当了。” 徐锦宁没搭理她,一双凤眸直视着华玉:“说说你是如何潜入宁都,如何挟持大皇子,又是如何打算在宁都继续潜伏的。” “小女不知道公主在说什么,我只是跟妹妹逃荒来的,也,也只是偶然间才救的大皇子。” 华玉面上还是一副害怕的样子,可她此刻内心平稳,却是暗想自己哪里出错让她发现了,想起主子临行所言,华玉还是宁死不认。 徐锦宁对她产生怀疑是必然的,只有把她的疑虑彻底打消了,以后在宁都行事才能更方便一些。 只是不知道徐锦宁要如何逼迫她。 “本宫……可不是傻子,你那些花花肠子在我这里避无所避,还是老实交代了的好。” 看到窗口站着的人影,徐锦宁嘴角一扬,就知道他现在还没睡,一会儿要是让他看到即将发生的事,不知道又如何看待她呢? 唉,这好不容易在温丞礼心里建立起的形象,今天晚上要再毁灭一次了。 既然决定做了,她就不会后悔。 “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要非要留在大皇子身边,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你若说谎,本宫就敲碎你一根骨头,错一个字,敲碎一根。” 徐锦宁拿起桌上的杯子来回转着,陶瓷红的杯子在手里传来阵阵凉意,盯着华玉的眼神带了几分狠戾:“还不说?” 豆大的珠子像是珍珠般掉在地上,华玉的头低得很低,抽抽噎噎的看上去甚是可怜:“公主,小女,小女……” “还不快说?”压着静思的侍卫喊道。 华玉抽噎了一会儿,才慢慢吞吞的开口:“因,因为小女恋慕大皇子!”说完,她急忙跪着爬上前拽住徐锦宁的裙摆,“公主,华玉是真心喜欢大皇子的,求你,求你别赶我走,我不奢求能够有什么名分,我只想留在大皇子身边做奴做婢,真的。” “啧啧啧!真是深情一片,你是当真喜欢大皇子呢?”徐锦宁挑起她的下巴,这张脸看上去也不错,只是她眼中的狡黠还是没能逃过徐锦宁的眼睛,要知道她是活了两世的人。 两世为人,若还看不有这背后的伪装,那她也白活了。 华玉哭泣着不停的点头:“是,就算让我去死,我也……” “那就去死吧。”徐锦宁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她的话。 华玉的瞳孔猛地一缩,像是没听清楚似的又问了一遍:“公,公主,您,您说什么?” “既然你对大皇子情深似海,生死不惧,那本宫就给你这个机会。其实大皇子已毒入骨髓无药可救,他已然性命堪忧,死前能有此等红颜为君寻路,也算是黄泉路上的一种陪伴。” 徐锦宁拿起桌子上的酒,“有你在黄泉路上相伴,大皇兄必定不会孤单。” “怎么,怎么可能,大皇子他明明看上去很好,这不可能的。”华玉歇斯底里的喊着,刚想起身跑走就被那两个侍卫给按住。 华玉本想暗暗使劲逃脱,但她迅速的思考了一下,主人明明说徐锦恒的毒是有药可解的,为什么徐锦宁却说无药可医,还是要试探于她? 她将袖子里的发簪收了回去,像是抽了魂儿似的跌坐在地上,嘴里一直念叨着不可能。 徐锦宁拿着毒酒走到她面前,“难不成,我还能诅咒自己的大皇兄?” 她掰过华玉的下巴,“还是说,你对大皇子的情意是假的,想要留在他身边刺探军情是真的?” 华玉擦擦眼泪,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她跪在徐锦宁面前磕了三个头:“公主,华玉对大皇子之心天地可鉴,您想让我去为大皇子铺路,华玉自然愿意,可家里还有一个病重的妹妹,还请公主看她一个孤女的份上将她留在身边,华玉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好,你死后,本宫会找人给她治病,好好照顾她的,你且安心的去吧。” 徐锦宁把毒酒往华玉面前一推,华玉嘴角带着浅浅的笑,余光撇了撇窗外站着的影子,大不了赌上一把? 做了个深呼吸,华玉拿过那杯酒,冲着徐锦宁笑了笑,不再犹豫一仰头将毒酒喝了下去。 徐锦宁眼睛微眯,难不成是她猜错了? 不可能,她看人从来不会错的,除非她还有别的想法。 华玉顿时觉得腹中一阵刺痛,吐了口血之后倒在了地上。 徐锦宁厌烦的起身,“算了,静思你留下处理一下吧。” 静思点点头,只是看着华玉的眼神还是有着敌意。 第一百五十八章 驸马这是吃醋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出了门,看到站在窗口的温丞礼,徐锦宁没去搭理他,丰禹传来的消息不只是对华玉身份的怀疑,他还猜测那第三批人是温丞礼的人,温丞礼若是不想要那图谱反而是奇了怪了,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她心里还是有些恼火的,不然也不会来找华玉当做宣泄口。 理也没理温丞礼,徐锦宁径自的回了房间。 明日便是出使江州的日子,宁都的事情还未了结,凶手还没抓到,那梅子酒还没能见上。 直觉告诉她,江州一行,凶险万分。 温丞礼尾随着徐锦宁进了房,关上门,就见她坐在床边很是疲倦的闭上眼睛。 “公主这么做,不怕大皇子伤心难过么?”温丞礼缓步走过去。 他只是有点没明白徐锦宁的用意,她为什么这么做? 在怀疑华玉是奸细么? 可华玉为了自证清白,服毒自杀了,而且大皇子的毒也不是无药可救。 “你在质疑本宫的决定?”徐锦宁还是闭着眼睛,只要看到温丞礼那张俊朗的脸她就发不起脾气来,索性也就不看了。 “自然不敢,大皇子那边你打算如何交代?” “本宫想杀就杀用得着交代么?哪怕是本宫看着她不顺眼,杀了她一介布衣又有什么可交代的?” 以往的徐锦宁本就是心情不好想打就打,想杀就杀,如今杀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又有什么奇怪? 是不是这段时间她的脾气太好了,导致温丞礼忘却了以前的徐锦宁是什么样子的? 徐锦宁蓦地睁眼,凌厉的扫了一眼温丞礼:“还是说驸马也被那娇弱的女子晃花了眼,对她有什么心思?” 温丞礼也不知道徐锦宁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发起什么脾气? “公主多虑了!” “也是,本宫这么一绝色在你眼中都不算什么,何况一乡野村女?”徐锦宁的目光缓缓地转移到他的身下,冷哼一声转过身去:“出去!” “是,公主早些休息。” 知道徐锦宁此刻心情不佳,他也没必要留在这里找气受。 听到关门声,徐锦宁又坐回床上,“该死的温丞礼,胆敢质疑我,最大胆的是敢当着我的面抢走图谱。” 尽管那图谱是假的,可他这行为还是刺痛了徐锦宁的心。 可她还是因为喜欢这个人而无法对他发怒,刚刚就不该看那张脸的,看他做什么? 叹口气,目光悠悠的转向了窗外。 刚刚她跟他发脾气,本来还有更恶劣的话要说出口的,一看那受伤的表情徐锦宁就跟针扎在身上似的难受,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温丞礼回到房间也没有休息,只是坐在窗台,目光深邃的盯着那把青鸾琴。 这么长时间的相识,他不敢说了解徐锦宁如了解自己一般,可好歹也相识了这么久,也知道今天她的话只是说了一半,还有一半应该是她强逼着自己咽了回去。 徐锦宁对他的心思他是明白的,可他暂时还回应不了。 国大于一切,更大于徐锦宁在他心中的地位,他要做的事情太多,要承担的责任太重。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敌对方,他是夏国的太子,而她是宁国的长公主。 桥与路,终究不可能并存。 太阳初升,映红了东方的云彩,橘色与墨蓝色的相互融合美的就像是一幅画。 徐锦宁一夜未睡,半倚在床上,外面已经渐渐地有些动静,都开始张罗着去江州了。 她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坐到梳妆台前,想着一会儿温丞礼会不会过来给她梳头,这些日子都是他在帮她梳妆呢。 拿起桌子上的桃木梳,徐锦宁猛地摇摇头,“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离了他难道我还不能梳头打扮了?” 身边那么多人,也不差他一个。 想了想,她让人把黄皎叫了过来,她府上的面首之一,长得也是粉雕玉琢、俊秀可人了,要说她府上的面首哪一个不是俊秀非凡、能力非凡的,整个宁都又有多少女子不羡慕她? 没一会儿,一翩若惊鸿、面若桃李的男子便走了过来,许久没见徐锦宁,他笑了笑,一笑起来更是令人如沐春风,赏心悦目:“臣下还以为公主把我们这些人都给忘了呢。” “怎么会,本宫近日只是太忙了而已,怎么忘也不能把你给忘了啊。” 看到好看的人,心情也就跟着美好起来。 黄皎拿着梳子轻轻的帮着她梳理着长发! 门口,温丞礼把那新衣给静思后转身就走了,里面两人着实碍眼。 静思耸耸肩,笑着嘀咕一句:“驸马这是吃醋了呢。” 看到里面的男子,静思也是一怔,这男子的长相虽不及驸马,可他身上的那股子温润气息着实让人感觉舒坦。 见徐锦宁闭着眼睛任由黄皎折腾,静思由不得多看了黄皎一眼:“公主,衣服已经拿过,可以更换了。” 徐锦宁“恩”了一声。 黄皎也给她把妆容都梳好,他双手搭在徐锦宁的肩上,从后面看去,就像是他在抱着徐锦宁一样,“许久不见公主,刚见面公主就要前往江州了,臣下可是舍不得公主舟车劳顿呢。” “既然舍不得,那就跟本宫一起去吧,那江州也是你的故乡不是,回去看看吧。” 黄皎一喜,“当真?” “本宫什么时候说过框你的话?快去收拾些东西,与本宫一同前去,一路上有你做的美食也不算劳顿了。” “好,那臣下这就去准备。” 徐锦宁“恩”了一声,冲他挥挥手。 黄皎乃是江州第一酒楼里厨师做的是一手好菜,还是那家酒楼的少东家呢,当初徐锦宁去江州游玩就非常喜欢吃那家的菜品,按此本来也是要奖赏那厨师的,谁知道一见面便被他身上的这股子温润气息给吸引了。 都说君子远庖厨,但这人不仅是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更是做的一手绝色好菜,徐锦宁当下就重金聘请他来宁都自家酒楼里,当时她还威逼利诱来着,黄皎碍于皇室威严也无可奈何只得跟随,后来感觉徐锦宁这人虽然好色,但不会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将黄皎接来之后当真只是让他去接管酒楼,偶尔她也会去酒楼吃上几次,也能见见面聊会儿天。 然而自从徐锦宁成婚以后,她便很少去酒楼,也鲜少露面,不是忙着去北境赈灾,就是调查刺客、陈垚案之类的。 黄皎这次能被徐锦宁带着,主要还是他做饭好吃,她可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人,既然是出使江州,那必须得什么都准备齐全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刺激一下温丞礼,谁让他天天板着一张脸,还有一个梅子酒的青梅竹马的? 说到底,徐锦宁对那梅子酒还是膈应得慌。 徐锦宁换上一身明黄浅色罗裙,浅色的纱带尽显腰身,领口微微向外敞开露出精致好看的锁骨,一块青翠色的玉佩挂在心口,更显得皮肤白嫩好看,她头上的发饰少了许多,可能还是受了温丞礼的感染不再喜欢那些繁华奢靡的饰品,她的首饰现在都是比较偏向清雅素净的,徐锦宁倒也不是很讨厌。 头上唯一出色的就是那枚白玉梅花簪,白玉雕琢,高贵不失优雅。 出了门,门口更是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为首的便是骑着黑马的萧飒,他一身银色盔甲,面容峻冷,只是脸上那道伤疤看上去有些吓人,依旧是个死板的。 温丞礼同样换上了一身新衣服,内里长袍是月牙白色,外罩却是明黄色的纱衣,腰间挂着一把白玉长笛,银色高冠将那一头黑发竖起,余留两边的几缕碎发,一向不爱打扮的人精装起来更是别具风情。 徐锦宁看到他有瞬间的失神,不由赞赏温丞礼的装扮长相,不愧是她看上的人呢。 再往后便是要出行的人! 马车豪华程度令人叹为观止,马车后方左右各跟着十名身穿红衣的红影卫,后方便是穿着白色铠甲禁卫军,婢女护卫各自站在属于自己的地方。 温丞礼见跟在徐锦宁身后的男子,微扬的唇角瞬间下榻民成了一条直线,他上前拱手行了礼:“公主,时辰不早了,皇上皇后已经在城楼等候。” 徐锦宁一双美目只顾着盯着温丞礼看了,哪里还听得到他在说什么。 黄皎也是第一次见到温丞礼,这个太监驸马的名头太大,今日一见果真是惊为天人,能让长公主为之倾心,可见此人除了外貌出众之外,本事也是不小的,他很有眼力劲的行了礼:“黄皎参见驸马!” 温丞礼点点头算是回应,“公主,上马车吧。” 他伸手拉住徐锦宁的手将她带到马车边上,做了个“请”的动作,徐锦宁这才回过神来轻咳一声,“走吧,莫要让父皇母后等得着急了。” 静思站在一边拖着徐锦宁的裙摆,温丞礼则是扶着她上了马车。 一回头发现黄皎还站在原地,温丞礼:“公子怎么不上马?” 黄皎手一摊,“公主临时带着臣下,这里似乎并没有臣下的马。” 温丞礼看了看旁边的白马,笑道:“不介意的话乘我的马吧,我坐马车便好。” 不等黄皎推手拒绝呢,轿子里传来徐锦宁的声音,“你上马车,与我一起。” 温丞礼嘴角抽了抽…… 第一百五十九章 公主出使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长公主出使的阵仗可比徐锦晟还要隆重夸张,就连和帝皇后都站在城楼相送,许多百姓们纷纷站在两边、伸着脖子看热闹。 浩浩荡荡的长龙排满了整条街道! 温丞礼、萧飒二人骑着马儿走在前方,两人都是不同凡响的人物,经过那些百姓的时候,依稀能听到一些碎碎念“这就是驸马啊”“好生俊俏”之类的话语。 温丞礼也是充耳不闻,但这些话倒是落入了徐锦宁的耳朵里。 到了城门口,徐锦宁下了马车, 与温丞礼二人对着城楼上的和帝、皇后二人行了礼,徐锦宁高声道:“此行,锦宁必定不让父皇母后失望,不让宁都百姓失望。” 和帝对身边之人挥挥手,张公公端着盘子走了下来,尾随着还有装扮朴素的徐锦昭,徐锦昭从看到他们开始就雀跃不已就等着下来跟他们汇合了。 和帝携着皇后上前:“锦宁、锦昭,你们身为宁国长公主、太子,这一路切勿忘记职责,贪恋享受。” 徐锦宁、徐锦昭二人同声说“:”儿臣谨遵圣令!” 和帝满意的点点头,说:“锦宁,这把玲珑剑乃是先祖皇帝的佩剑,见此剑如朕亲临,若是遇上欺辱百姓之臣,可杀贪官、斩恶吏,先斩后奏。” 徐锦宁看了看那把白玉剑鞘,明黄色的剑穗让这把剑看上去柔和不少,不会武功并不耽误杀人啊,徐锦宁接过那把玲珑剑,“锦宁必不负所望!” “丞礼,萧飒,这一路你们也要多多保护公主和太子的安危,都莫要伤了,健健康康的回来。”皇后很是不舍,从昨天哭到早上,眼睛还是肿着的。 温丞礼微微点头:“丞礼分内之事,必保公主太子无虞。” “臣将誓死保护公主和太子!”萧飒说。 “母后,且放心等我们回来。”看到皇后点点头,又用帕子擦擦眼泪,徐锦宁一阵心酸,还是转身高举长剑说道:“出发!” 徐锦晟出行江州只带了数十禁卫军以及自己的一些府兵,可谓是低调的只有一些大臣知道他去江州了,而徐锦宁出行却是帝后亲临、百官相送,可谓是百姓皆知、风光无限。 一对比起来,真是不堪。 徐锦宁在温丞礼的搀下踏上马车,看到马车里的人,徐锦宁又回头看了一眼温丞礼,她咳了一声道:“本宫与驸马有些话要说,出了城你便跟驸马换马而行吧。” 现在也不好让他从马车上出来,若是让百官和这些百姓知道,指不定又要怎么嚼她的舌根。 黄皎正在煮茶呢,听到这话也只是微微一笑:“是!” 马车上,徐锦宁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的百姓们,从来没有觉得出行是这么隆重的事情,以往她都是带着一些护卫各地游览美男美色,从不似这般肩上承重,心怀天下。 有那么一瞬间,徐锦宁觉得重生之后能为百姓做这些事情特别的伟大。 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动到的那种! 尽管徐锦昭年纪小,但好歹也是宁国尊贵的太子殿下,也只得骑着马儿走在前面与温丞礼并行,萧飒要保护他们的安全骑着马儿走到最前面。 出了城之后,徐锦宁便直接让黄皎下了马车与温丞礼对换,那速度好似恨不得赶紧就把人给踹出马车。 徐锦宁一向都是跟温丞礼一起乘坐马车,现在换了人自然是不习惯的。 说是有话要跟驸马说,可从温丞礼上了马车后,徐锦宁眼睛就没睁开过,一直闭着眼睛假寐,温丞礼则是乖巧的坐在一边,也不言语,他也不知道徐锦宁又在玩什么把戏,只得保持沉默静观其变。 他们出行这件事还是被周边的一些州府知道了,晚上前脚刚到一小边城,就有官衙过来迎接。 徐锦宁的目的地是江州,之前为了江州之乱他们是快马加鞭一刻也不敢停歇,没有好好领略这一路的风景,也并没有好好的“体察明情”,这次寻着机会肯定是不会放过的。 这小边城看着挺小的,里面的百姓们却很热情好客,官衙陈大人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乐府邸和接风的酒菜。 夜晚,院子内那是丝竹声不绝于耳,跳舞之人不绝于色,只不同的是别人家跳舞的都是女子,而这个官衙却专门找了一些小倌过来,都是一些长相柔美的男子,那腰肢一个比一个柔软,都跟个丝绸似的。 徐锦宁逮着机会也是尽情的欣赏着美男跳舞,时不时的观察一下温丞礼的脸色,后者依然淡若如水、冷若冰霜的,气的她一直喝酒。 她不说休息谁敢退场,官衙门也是一直陪着到半夜。 这边城靠近宁都也是富庶之地,那陈大人看着也不像是个好官,从这些骄奢淫逸就可以看出。 反观那些跳舞的男子确实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就算身体再强壮这么不停不歇的跳舞好几个时辰任谁也受不了啊。 其中一个男子便受不了直接跌坐在了地上,乐声停下,徐锦宁喝酒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直直的盯着那穿着红衣的男子。 男子长得非常妖娆,甚至可以说是妖媚过人,五和发亮的长发披散在肩上,红色将他的皮肤映衬的异常的雪白好看,一直持续跳舞,使得他脸色红润,额头密汗,徐锦宁脑海只有一个成语“活色生香”! 那陈大人根本就是把徐锦宁当成好色之女,故意找来的这些小倌想要博得她的开心,谁知道会出现这么一幕,赶紧跪下:“扰了公主的兴致,还请公主恕罪,下官这就让人处置他。” 徐锦宁:“哦,陈大人打算如何处置他啊?” “自然是听公主的!”陈大人颤颤巍巍的,好似坐在前面的人是什么洪水猛兽。 徐锦宁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那就砍了他的双足,发配边疆吧。” 那男子倒是临危不惧,只是跪在那儿也不言语,只是那微微抖动的肩膀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害怕。 “啊?”接触到徐锦宁那冷冽的眼神,陈大人急忙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人带下去?” 徐锦宁忽然笑了起来,陈大人被她笑的心里直发毛,现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等她笑完了。 温丞礼则起身冲着那些跳舞的人挥挥手:“公主不过是跟你们开个玩笑,你们都先下去吧。” 徐锦宁止住笑意,喝了口酒,看那些人还跪在那儿,丝毫没有把温丞礼的话听进去,当下怒了:“驸马跟你们说话你们是听不懂,还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还等着驸马一个个的亲自送你们下去么?” 那些人一听赶紧连滚带爬似的离开了花园。 陈大人抹了把汗,乖乖,原来坐在那边一言不发的人就是传闻中的太监驸马,但他得到的消息并不是这样啊,而且这人从进来开始就没怎么说话,长公主等人也没有介绍,他还以为这人只是徐锦宁带来的一个小面首。 他赶忙偷看温丞礼的脸色,这人脸色冷冷冰冰的,也看不出个喜悦悲欢的,还好,还好晚上并没有发生什么出格的事情,不然这驸马还不得活剥了他啊。 春天这天气也不算暖和,出了宁都城还有一些地方有冰冻呢,这些人穿着很少的衣服在这儿跳了几个时辰实属不易了,徐锦宁并非暴君,只是在想其他的事情误了时间罢了。 等人都下去了那出了错的小倌却还鬼在那儿等着发落。 徐锦宁放下酒杯走上前蹲在他面前,仔细打量着这男子,男子长得也是符合她的胃口,妖娆美丽,可还是比不上温丞礼,“犯了错,是要受惩罚的。” 男子点点头,畏惧的垂眸,不敢去看她。 “行了,本宫也不是嗜杀的魔头何必这么畏惧,下去吧。” 男子这才像是得到了特赦令一般起身一瘸一拐的走了。 “啧啧啧!都怪本宫太过着迷了,瞧把这些美人给累的。”徐锦宁叹口气,“时辰也差不多了,大家都下去休息吧。” 徐锦昭喝了不少酒已经醉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小插曲,萧飒扶着已经醉倒的人先行离开了院子。 她一说散,那其他人才敢动弹。 徐锦宁伸了个懒腰,也是喝了不少酒啊。 温丞礼今天却只喝了一小口,瞥了一眼徐锦宁那红的跟桃花瓣儿似的脸,上前扶着她:“我送公主先去休息吧!” 徐锦宁没有拒绝,相比于那些身上都是脂粉味儿的小倌,她还是更喜欢闻温丞礼身上的墨香。 她借着酒意依偎在温丞礼的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走,回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徐锦宁等人便收拾了行装继续往江州赶去,然而边城的陈大人却被斩杀在房间里,还是他房内的小妾发现的,陈大人死在小妾床上的事情一瞬间传遍了整个边城。 同时,徐锦宁收到秘密信笺,都是一些陈大人贪污受贿、强抢民女的证据,也就是说这人死不足惜,当下便直接传书宁都,至于后面的边城官那就是和帝安排的事情了。 第一百六十章 酒不醉人,人才醉人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这杀一儆百的行为吓得那些官员们都不敢多做造次,恭恭敬敬的将人迎进城,又心惊胆战的把人给送走,生怕做错什么直接被徐锦宁给一刀砍了,这一路上那些官员听到徐锦宁来了就跟听到了鬼见愁来了似的。 贪官们叫苦不迭,百姓们兴高采烈,都在感激着徐锦宁为他们除了害。 七天之后,徐锦宁抵达了距襄州不远黄渡江,他们弃了马车直接走水上,坐在船上,欣赏夜景,听着动听的琴声,实在是人生一大享受。 徐锦宁坐在船上,痴醉的盯着弹琴的温丞礼,萧飒急匆匆的走了上来,刚要禀告,就见徐锦宁挥挥手让他先去一边呆着。 什么事都没有现在听温丞礼弹琴更重要! 也不知是星光衬托着人,还是人给这星夜平添了几分神秘,使得徐锦宁舍不得从温丞礼身上移开目光。 曲子终了,徐锦宁手中的酒壶也空了。 萧飒这才上前:“公主,前面便到襄州,绕过襄州便可以抵达江州了。” 徐锦宁把酒瓶放到一边,把手伸向了温丞礼,后者上前拉住她的手,刚坐下,她就顺势的倚进了温丞礼的怀里。 徐锦宁打了个哈欠:“是么,襄州!” 她想起除夕之夜那嚣张之女姚婉儿便是襄州州府的女儿,她本就是睚眦必报之人,那女子在除夕夜如此挑衅,还到处显摆她身上那些昂贵的首饰,可见襄州州府这些年来也贪污了不少。 这姚婉儿嚣张程度可不亚于她这个长公主呢! “襄州是不是德妃之前呆过的地方?” 她记得德妃进宫之前就是在襄州吧,想起那女子除夕夜所言之语,徐锦宁眯了眯眼睛:“不用绕过去,就去襄州,本宫对这里还挺有兴趣的。” 温丞礼知道她又有主意了,这一路只要是她觉得有兴趣的地方必得出现一些事端,不是抄家便是血光,偏偏这些人还都是犯了事儿的。 徐锦宁也像是眼睛开了光似的一抓一个准! 这些贪官早就在徐锦宁的黑名单之上了,前世出游对这些贪官自然是比较熟悉的,当然她当年也有跟其中一些官员混过,那些官员给她送上了美男,有些事情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有一次直接被人上书告到了和帝那儿。 碍不住和帝宠爱她,直接将那奏折遣了回去,当时的徐锦宁也是气急败坏的直接就让人把那告状之人给弄死了,故而她的名头也是坏到不行,可谓是恶名昭彰。 今生就不一样了,那些官员做过什么徐锦宁还是知道一些的,为了百姓们安居乐业,为了宁国没有这样祸害百姓的臭虫,徐锦宁可谓是杀伐果断,奖罚有度。 “好,那下官这就去安排前往襄州的事宜。”萧飒说。 徐锦宁点点头,“去吧,听闻襄州是一个画的国度,每一幅画都有它的故事和传说,本宫对这个深感兴趣,就是之前画那九天揽月图的大师江阴也是襄州人吧。” 温丞礼点头,“是,江阴大师也是襄州之人。” “江阴大师死了有多少年了?”徐锦宁忽然问道。 温丞礼说:“江阴大师画完那幅图之后便离世,但奇怪的是并没有人真的看到他的尸体,故而才会有江阴大师被成仙的夫人接上了天庭一说。” “那他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徐锦宁来了兴趣端坐好身体,歪着脑袋俏皮的问着他。 温丞礼被她这天真好问的目光看的一怔,心想,若徐锦宁不是宁国公主,只是个平民女子,应该也只是个普通的小丫头才是,她也该是这般天真无邪的,偏偏她并不是。 “是不是觉得本公主貌美如花,舍不得移开眼睛啊?”徐锦宁挑起的他的下巴嘿嘿的笑了两声。 温丞礼面上一红,尴尬的转过头去:“公主,别打趣我了。” 萧飒也见不得他们夫妻互相调戏的恩爱画面,只得先下去了。 静思却端着刚洗好的水果带着人走了过来,见萧飒冷着脸走了耸耸肩,刚到甲板上就见那两依偎在一起的人免不得笑笑,带着人恭敬的站在一边也没有上前打扰。 本来是想要过来汇报一些事情的呢。 这一路上公主对驸马不冷不热的,她还以为两人这小别扭要闹许久呢。 那黄皎也是不停的向公主示好,静思看看手上的糕点,这也是黄皎让她拿过来的,说是公主爱吃的呢,心里酸酸的,静思撇撇嘴站在那儿。 徐锦宁看着他的俊脸,忍不住上手摸了一把:“在我眼中,什么江阴大师都比不上你。” 温丞礼的心像是被一双柔软的手抓了一下,痒痒的,看着怀里喝的脸色通红的女子,“公主喝醉了!” “酒不醉人,人才醉人。” 徐锦宁自觉再打趣下去,温丞礼的脸皮子就更加挂不住了,“咳咳,你可知道那江阴夫人又是什么人啊?” 温丞礼摇摇头:“只听闻是哪个前朝旧人,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前朝旧人?哪一国的前朝旧人?” 温丞礼想了想,小时候在冷宫除了那些惨无人道的训练,那人也给他讲了许多前朝旧事,其中就包括成国往事。 “成国!” 徐锦宁一愣,“成国?” “没错,她是成国的公主,听说当时成国国灭,只有两位公主在战火中逃了出来。” “那不是我爷爷那一辈的么?” 成国的事情她大概知道一些,国家之间本就是你吞灭我,我吞灭你的存在,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宁国是在乾帝三十五年灭了成国,建立起属于宁国的朝代,亡国公主? 徐锦宁倒是有些同情那两位公主了,成国灭国距今也快有三十多年了吧。 “江阴夫人便是其中一位公主么?”徐锦宁又问。 温丞礼将她缠绕在手指上的头发抽了回来,“江阴其实是成国的二驸马,只因为当初在襄州办事才会躲过一劫,期间他也在不停的寻找其夫人的下落,他们是在汇江重逢的,只是他们才隐居没多久就被发现,我想二公主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被杀死的,江阴也留在了襄州。” “原来,也是一对苦命人啊。” 徐锦宁听了很是动容,若是老天爷没有给她重生的机会,那她也会是一位亡国公主,说不定现在已经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忘却了前尘旧事。 不知道温丞礼能不能像江阴一样对她不离不弃,深情似海呢? 徐锦宁在心里把自己嘲讽了一遍,重生后,她时时刻刻的叮嘱自己绝对不可以再重蹈覆辙,可她还是爱上了身为敌国太子的温丞礼。 徐锦宁低垂着眼眸,从温丞礼怀里出来走到船边,看着平静的降水,冷不丁的便想起前世一些事情,心情也跟着低落了起来。 她这是被别人的爱情故事感动到了? 温丞礼也走到她身边,将披风摘下给她穿上:“江风寒冷,小心着凉。” 汇江之战,死伤百万,这场战役极其的惨烈,当年徐锦宁读到这本书的时候也是感慨战事惨烈,人命如草芥。 可若是没有战争,那被灭掉的便是宁国,如今也就不会有她了。 成国就像是前世的宁国,这让徐锦宁如何不心疼那逃窜的两位公主呢? “那另一个呢?”徐锦宁赶紧问,“不是说逃出来两个公主么,还有一个公主呢?” “生死不知!” 简单的四个却扎疼了徐锦宁的心,她神情落寞着:“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息,估摸着也死了吧。” 说不定,尸首都已经腐烂为白骨了。 “弱肉强食,本就如此。” “若是让你拿到我宁国边防图,怕是我宁国也是下一个成国吧,到时候又要死伤多少人?” 温丞礼却很肯定的说:“我不会做出灭国屠城的行为,至少,百姓无辜。” 徐锦宁咬了咬牙,可前世他就做出了此等恶事,宁都城内几乎全无活口,血流成河。 “你又怎么知道你不会做出这等事?战乱一起,百姓必定遭殃,温丞礼,你当真要为了你的一己之私让两国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么?你敢说你绝对不会?” 面对她的问题,温丞礼居然有些回答不上来,他自然是知道战争无情,知道若是战事起少不得有灭城的行为,可看着她这双乌黑清冷的眸子,他居然选择了沉默,转了身,抬头看着夜空高挂的月亮,浅色的双唇紧闭宣告着他的无话可说。 徐锦宁冷笑一声:“不过你也别痴心妄想了,宁国你是别想撼动。” “是啊,我们之家还有交易的,不是么?” “在此之前,我是不会输给你的。” 前世她输了,输了的命,输了国,今生她不会,绝对不会。 温丞礼看向她,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坚定、自信、高傲。 徐锦宁啊,当真是一个绝世奇女子,不愧是六国第一美人。 温丞礼看着她,有一瞬间的失神。 一直站在角落里的静思全程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她捂着嘴不可置信的盯着那两人,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赶紧悄然无息的离开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要你命的人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江州,上元紫府内。 徐锦晟手撑着弓箭对准了绑在木桩上的人,那人穿着邋遢、头发脏乱的遮住了脸,古铜色的皮肤上满是鞭打的痕迹,他看上去明明已经很虚弱,可那双眼睛还是炯炯有神的瞪着徐锦晟。 “真是不错的眼神,这个奴隶没有白买。” 弓弦拉紧,徐锦晟眯着眼睛对准,随后手一松,羽箭“嗖”的一声蹿了出去,直接射中了那奴隶的大腿,奴隶疼的呜咽一声,一丝鲜红的血从他的嘴角滑落,赫然是他咬烂了自己的下嘴唇。 “拿箭来!”徐锦晟又抬手,身后的侍卫赶忙把箭递给他。 羽箭搭上弓弦,弓弦再次拉紧对准了那奴隶,不等徐锦晟对准他,就听到外面的人跑进来喊道:“四皇子,有急报。” 徐锦晟手一松,那羽箭顺着奴隶的头顶窜了过去,只差一点就能射中眉心了,他懊恼的将弓箭往地上一丢:“什么事非得这个时候说?” 来信之人急忙跪在地上道:“宁都急报,是德妃娘娘传来的。” “母妃?快拿来我看看!” 徐锦晟迫不及待的将信打开看到上面的内容,他气的哼了一声,好个徐锦宁啊,明明都是来江州的,他却是以质子的身份低调的被送到这里,而徐锦宁却是以使臣的身份,不仅是文物百官相送,沿途更是有官员接待可谓是风光无限。 凭什么? 都是和帝的儿女,怎么他们的差别就这么大? 他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和帝的亲生儿子,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想起惨死的徐芳菲,他就恨啊,他唯一的姐姐死因不明,和帝却言明不准任何人去调查,她的尸骨都不准收,就连葬入皇陵的资格都没有,而徐锦宁呢? “太子这次居然是跟徐锦宁一起出使的,这可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新仇旧怨,咱们就一起报了如何?” 手中的纸团已经被揉捏的不成样子,徐锦晟脸色黑成了猪肝色,周围的侍卫们也是恐惧的盯着他生怕他下一秒就砍了他们。 徐锦晟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将心中不平之气压了下去:“聂先生现在在何处?” “这人神出鬼没,暂时还没有他的消息。”廖宇上前道。 廖宇是德妃安排在江州的心腹,他武功高强,如今也是徐锦晟的左膀右臂。 “想办法联系上聂先生,就说请他来江州一聚,这里将会变得热闹起来,又怎么能没有他的参与呢?” “是!” “你们都下去吧,本殿想要一个人静静。” 徐锦晟再看向那半死不活的奴隶顿时没了兴趣,“将他带下去,可不能一次性玩死了,玩死了,上哪里再去找这么有趣的奴隶?” “是!” 小奴隶逃过一劫,恨意的眼神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 江州郡王府内,老郡王坐在亡妻的排位前喝着酒,他年岁已大,唯一的儿子江祁也命丧江州,如今江州算是彻底无后了,他擦擦眼泪仰起头还想要喝酒,那酒壶里却是一滴酒都没有了。 上了年岁的人身体也不太行了,他跌跌撞撞的起身走到牌位前用袖子擦擦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一眨眼你都走了这么多年了,我们的孩子也都那么大了我,早知道他会命丧宁都,我就不该让他去,是我,是我害死了我们的孩子啊。” 老郡王一口气没上来不停的捂着心口咳着,看着亡妻的牌位他悔恨的痛哭流涕。 不远处,带着面具的男子看到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人,心口剜了一刀似的疼,他伸手捂着心口的位置,大业未成,何以谈家? 看着年迈的人因为自己伤心欲绝,丰禹……亦或者江祁心痛难当。 倏尔,一女子打着灯笼走了过来,丰禹往后躲了躲,是他的未婚妻方若依,虽是青梅竹马,可他一直都是把方若依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待,对她并无男女之情。 就见方若依上前扶着已经哭的快要昏厥的老郡王,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老郡王擦擦眼泪,拍拍她的手背后,在她的搀扶下离开了祠堂。 等他们都走后,丰禹才从墙头上飞身下来,来到母亲的牌位前他跪下磕了三个头:“儿子不孝,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守护江州,守护宁都,也守护……儿子想要守的人,天下还未平,战事将起,覆巢之下无完卵,儿子不得不这么做了。 待天下平乱之时,儿子再回来亲自谢罪,为父母敬孝,请母亲饶恕儿子不孝之罪了。” 他将面具摘下,露出那张好看的脸,长时间带着面具使得他得皮肤越发的白皙。 不舍的上前上了三炷香,想起还在外面的徐锦宁等人,他又戴上面具起身离开。 他追着夏国奸细一路追到了江州,那些人在江州的根极深,他刚踏足江州地接那些人便消失了,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并没有在江州城内四处搜索。 他从小在这里长大对这里自然熟悉,只是那些人似乎对江州也很是熟悉,为了拔除这些祸害,他只能暂时先不与老郡王见面了。 离开江州府,丰禹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另一方,绰痕追随着那蒲郁一路逃到襄州附近,躲在树上的人擦了擦飞镖上的鲜血,那人中了飞镖应该跑不远了才是,直到他跑到了这片林子才消失。 绰痕啐了口嘴里的血,他们两人的功夫不相上下,期间也交手了几次,奈何那人太过狡猾好几次都差点抓到他又被逃走了。 精锐的目光如猫头鹰般紧盯着树林里的一举一动,看到前方有影子,绰痕赶忙飞身上前,谁知道他刚冲过去,地上忽然飞起一张巨大的罗网将他罩了起来。 “追了我这么久,你也不嫌累?”身穿着夜行衣的蒲郁从一旁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他还捂着自己腰间的位置。 没想到这些年抓鹰到最后被鹰啄了眼,他好歹也是夏国刺客团的人,差点栽在这个毛头小子的手里,而他居然还不知道这个究竟是谁的人。 “卑鄙无耻的小人,有本事你给我松开,我们再打一场。” 绰痕自认为自己的武功不在他之下,他只是输在了阅历上。 “你暗箭伤人的时候怎么不说?你若不是使用了下三滥的手段,怎么可能会轻易的伤到我,交出解药,我还能饶你一命。” 蒲郁腰间的伤口发黑,一看就是中了毒的。 绰痕得意的笑笑,“那毒可是世间罕见的,你不放我,我也不会给你解药,咱们同归于尽未尝不可。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心口一阵麻痹,仿若银针不停的扎着?我告诉你,那是毒蜈蚣正在蛰你的心,等到你的心被它蛰出一个洞,你就会死的很难看。” 绰痕跟在照影身边那么久,什么没学会,吓唬人难道他还不会么? 蒲郁本来是没感觉的,乍然听他一说的确是感到心口针扎似疼的厉害,他剑锋直指着绰痕:“交出解药!” “哼,要死也得你先死才是。” 语落,就见绰痕手腕一动,那飞镖瞬间将那罗网割开,他的身形极快,只是眨眼间便逃脱桎梏,冲向了蒲郁。 蒲郁大惊,不停往后退,他左腿撑住后方大树,长剑与飞镖剧烈的碰撞刺啦的亮起一阵火花,绰痕反踢开蒲郁,后者因腰间有伤加上心口针刺之痛难忍直接被踹飞。 蒲郁“哇”得一口血喷了出来,没想到今日会栽在一个毛头小子的手里心下懊恼至极,却又不甘心,他要做的事情还未完成,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死在这里呢? 眼看着绰痕一步步的走向他,蒲郁将图谱往怀里塞了塞,“你究竟是什么人?到底为什么非要缠着我不放?” 难不成,他背后之人也想要这图谱? “要你命的人!” 绰痕扬起手中飞镖直掷向蒲郁,千钧一发之际就见一颗透白的珍珠直接打开了那飞镖,还不等绰痕反应,就见三颗珠子又雷霆之势的射向了他,绰痕躲闪不及,膝盖被打中,疼的直接从空中摔下来。 “轰!”的一阵炸响,溅起地上一层尘土,待到尘土散去,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 树林里,只余留下那一句:“四颗珍珠买他的命,划算!” “谁在装神弄鬼,有本事给我出来。”绰痕扶着树枝站了起来,偌大的树林里只剩下他一人。 “无知小儿,温丞礼就在襄州外的黄渡江上去交差吧,他的命,你要不起。” “出来,有本事出来。”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无边的宁静,以及那缓缓落下的些许树叶。 绰痕“呸”了一声,捂着膝盖的位置,膝盖麻痹的厉害他站不起来,再看地上放着的那四颗珍珠,他咬牙切齿的走过去将东西捡起来,他会缺钱么? 拿这破玩意儿就想要赎回那人的命,不可能? 那人说主人已经在黄渡江了,宁都的事情解决了么? 想到还没能成功的抓到那人,绰痕又很严重的挫败感。 “唉,可怎么回去跟主人交代啊?” 撇撇嘴,绰痕一瘸一拐的往树林外走去。 第一百六十二章 公主,可还好?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太阳从地平线升起,渲染了正片东方的云彩,江面水光粼粼,时不时的飞过几只白色的鸟儿,像是在叫醒着沉睡的人。 徐锦宁也不知何时睡着的,等她醒来才发现自己依偎在温丞礼的怀里,身上盖着他的外袍,入眼的便是他那张俊俏非凡的面容,她不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的睡颜,长而浓密的睫毛垂着,好看的眉头微微皱着似是有许多化不开的忧愁。 她伸出手轻抚着那皱着的眉头,刚舒展开来,没一会儿他又皱了起来,像是做了梦,他猛地抓住了徐锦宁的手腕却没有醒来,他在呢喃着什么,可当徐锦宁将耳朵凑近的时候她却什么都听不清。 温丞礼的怀里挺暖和的,在外面睡觉,吹着江风似乎也不错,从未体验过的呢。 徐锦宁笑笑不舍的从他怀里出来,可不能让温丞礼看到她这幅如狼似虎的模样,不然他指不定觉得她色心大起,连睡着都不放过他呢。 扑在他怀里睡了一晚上,竟是从未有过的安心。 自重生后,她便没有这么安稳的睡过一个觉。 起身,抬头看到坐在船顶上,抱着剑的萧飒,这人居然是一夜没睡,为了守护他们? 徐锦宁感激的冲他点点头,将披风盖到温丞礼身上后冲着萧飒做了个手势,萧飒从后方跳了下去,动作轻巧并未惊醒温丞礼。 到了后方,徐锦宁揉着有些麻痹的肩膀:“萧统领是一夜未眠?” “守护公主与驸马是我的职责!” 一夜未眠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们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多谢了!不过你还先去休息吧,白天就交给其他人来守护。” “属下不累!” “我可不想有什么意外的时候你犯困,下去休息吧,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 萧飒看了看她,只得点头:“那公主小心,属下就在后方,有什么可以立刻叫我。” “知道了,下去吧。” 等萧飒离开了,徐锦宁一边揉着肩膀一边吩咐红影卫去保护好温丞礼,莫要让他出事,之后才下了船舱。 算算时间,那女子也该醒了才是,这药有这么厉害么? 推开房门,徐锦宁就看到正在摆弄着早餐的女子,这女子看上去病怏怏的,脸色惨白的厉害,但徐锦宁对她并无任何的同情之心,这女子便是华玉的妹妹华菱。 “你先出去,让静思过来。” 她洗漱从不需要不熟悉的人在旁,何况这女子还身份存疑。 华菱点点头恭敬的端着空盘子离开了。 没一会儿,静思就过来了。 徐锦宁坐在梳妆台前梳着凌乱的头发,等会儿温丞礼就醒了,可不能让他看到她这幅蓬头垢面的样子。 静思非常有眼力劲的过去接过徐锦宁手里的梳子帮她整理,“公主,这么急着叫奴婢过来,可有其他的事情?” “华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没有,宁都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静思说:“华玉姑娘已经醒了,说是已经随着大皇子回了府上,大皇子知道公主试探她之后生了好一顿气呢,这不,一大早的就收到了飞鸽传书,只是还没来得及给公主。” 她赶忙把今晨刚到的信递给了徐锦宁,她一边帮着徐靖您梳头一边观察着她的脸色,确定毫无异常之后才松下心来,看来昨日他们是真的没有发现她。 想起他们说的那些话,静思就害怕的手有些发抖,一不小心拽断了徐锦宁的几根头发。 徐锦宁疼的倒吸一口凉气,“你这是做什么呢,一大早的就心不在焉,是本宫平时对你太过纵容了是么?” 若不是看在她之前舍命留在她身边照顾,徐锦宁是断然不会让这么一个笨手笨脚、自视过高的丫头留在自己身边的。 静思吓得梳子掉在了地上,“公主恕罪,是,是奴婢大意了。” 徐锦宁没再理会她,先把信拆开看了看,的确是徐锦恒的飞鸽传书,但写的并不是苛责她之类的话,而是:“吾妹心忧之事兄长已知,切莫担心,为兄必定会调查清楚,若真是敌方奸细,兄长即反用之,宁都无事,勿忧勿念,望妹一切安好。” 看完,压在她心上的石头算是放下来了,徐锦恒不是愚蠢之人,自然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哪怕华玉通过了试探但他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毕竟是关键时刻,谁知道她是不是早有预谋? 若不然,临死前又怎么会那般央求她照顾好这个叫华菱呢? 怕只怕这华菱才是真正的奸细! 真正的死士是可以牺牲自己来达成目的的,华玉以自己的性命来博取他们的信任,这样更能方便安插华菱在她们身边。 “公主,可有什么不妥么?”一直跪在地上的静思揉了揉发疼的膝盖。 徐锦宁把信放到火烛上燃烧着,“这封信的内容你看过没有?” “公主的信,奴婢怎敢随意拆看呢。” “谅你也没有那个胆子,你去看看太子醒了没有,若是醒了便让他过来准备一起用膳。” “是,奴婢这就去。” 静思赶忙离开了房间! 徐锦宁叫来了其他婢女为自己梳洗打扮,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等她收拾好再出去,温丞礼俨然已经换好衣服站在江边。 她让人将早膳拿到外面,对着日出用膳得多美啊。 温丞礼背对着她,徐锦宁舔了舔嘴角,眼前闪过温丞礼的睡颜,想着自己被他搂着睡一夜,心里甜滋滋的。 “咳咳!” 徐锦宁站在他身后故意咳着想要引起他的注意,这一大早的就在这里装深沉,也不知道整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 忧心来、忧心去的也不嫌累得慌。 转念一想,自己好像也是这般? 徐锦宁当下觉得时间可贵,不能总是在这里伤春悲秋怀念过去,得展望美男,哦不,展望温丞礼才是。 “公主这是受了凉了?”温丞礼一转身。 旭日初升,光芒异样的好看,他背着光像是从阳光中走出来的天神一般,谪仙般的容颜晃花了徐锦宁的眼睛。 徐靖您呆愣的看了一会儿,温丞礼见她在发呆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公主,可还好?” “好,好啊!” 当真是太好看了,徐锦宁掩着尴尬走到船边,双手抻着船边,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冰凉的手触到她的额头上,带起了他袖间的墨香,徐锦宁身子一愣,呆呆的站在那儿。 耳边是温丞礼那好听又温润的声音:“公主的额头有些发烫,莫不是昨日在外面休息着了凉了?” 徐锦宁赶忙打开他的手,这明明就是害羞才烧起来的,哪里是昨天晚上吹风吹的啊。 昨天她可是被温丞礼紧紧的抱在怀里呢,一点冷意都没有感觉到。 要冷也是温丞礼冷才是,他的手都是冰凉的。 ’要不是他看上去挺精神,徐锦宁真要担心他会不会生病了。 “没有,刚从屋子里出来自然是暖的,正好迎着初日,用个早膳吧。” 徐锦宁又佯装着咳了两声,“丞礼昨日……可有梦到什么?” 温丞礼的梦只有那些翻来覆去毫无变化,而且他也不愿意说起冷宫的事情,他跟徐锦宁坠崖的时候也说过一些,但那也只是一部分而已。 他淡淡的开口:“没有,一夜无梦。” “是么?”徐锦宁不信,早上他的眉头明明皱的很深的。 罢了,既然他还是不愿说那也不勉强。 静思等人已经将早膳全都搬了出来,黄皎也做好了徐锦宁一向爱吃的酒酿丸子,见他们二人还站在船边,黄皎看了看手中的甜品无奈的笑笑。 他们两个可真是一对璧人,男子俊俏、女子倾城。 以前经常听到那些客人们谈论起太监驸马,都说这个太监驸马是靠色上了位,博了徐锦宁的心,可这些日子的相处,黄皎越发觉得温丞礼这人不似民间流传的那般。 这男子满腹经纶,举手投足间也很有大家风范,不像是那种低贱的太监,此人必定不同凡响。 黄皎向来是比较有眼色的,把甜品放到桌子上,恭敬的站在一边叫到:“公主、驸马,可以用膳了。” 徐锦宁点点头,叫着温丞礼:“去用膳吧,再过一两个时辰应该就能上岸了。” 静思急忙道:“大概还要三个时辰便可以抵达襄州港,奴婢已经传书襄州州府,让他们过来迎接了呢。” 某人听了皱了皱眉,语气凌厉起来:“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本想悄无声息的进入襄州查看民情的,她只少说一句就让这丫头破坏了计划,徐锦宁怎能没有气? 这丫头真是够愚蠢的! 静思倒是没料到徐锦宁会跟她发脾气,“奴,奴婢是担心到了襄州那边照顾不好公主,而且这还是在江上,所以才……” “行了,以后不要擅作主张,下去吧。” 徐锦宁有些不想看见她,她很不喜欢这种恃宠而骄的丫头,一点都比不上青杏和碧枝,她们两个做什么决定之前好歹还要只会她一声的,哪里像这个丫头不知道好歹? 徐锦宁看着满桌子的佳肴,顿时没了胃口。 青杏、碧枝…… 真是想她们啊! 第一百六十三章 破戏台子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在江面上也漂浮了好几天,有静思先去给襄州的人通气,他们什么时候到港那边的人早就先知道了,襄州州府姚谌一大早就带着官衙和许多百姓们在那儿等候,徐锦宁等人这一行也是让人提心吊胆,不敢马虎。 下了船,徐锦宁顿时觉得脚步虚乏跟踩在棉花上似的,果然以后还是不能经常坐船啊。 宁都境内很少有这样的大江,最多就像常兰河那样的小河,那小船坐在上面喝喝茶、聊聊天看看风景还是可以的,若是行驶这么远那是肯定不行的。 徐锦宁也是个旱鸭子,不擅长游泳。 那些百姓们一看到徐锦宁急忙跪下称呼欢迎,徐锦宁看向为首穿着深蓝色藏鹤官服的人,知道这人应该是襄州州府姚谌,他身边站着的正是那除夕之夜大言不惭的姚婉儿,姚婉儿看到她倒没有像在宫里一样的疾言厉色,反而恭敬的跪在一边,头都不敢抬一下。 笑话,徐锦宁这次很有可能就是来找她算账的,她自然是要小心些得。 谁人不知徐锦宁玲珑剑在手可先斩后奏啊。 姚谌见到徐锦宁等人急忙迎接上去:“下官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可算是把公主太子和驸马等来了,快快快,快随下官去府上歇息片刻,府上已经准备好了酒菜了。” 徐锦宁轻蔑的扫了一眼姚婉儿,后者冲她咧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徐锦宁心烦:“带路吧。” 姚婉儿自告奋勇的走在前面:“公主,百姓们得知您要来都开心的不得了,都争相着来接您呢。” 徐锦宁冷笑,“是么!” 她驻足看向她,“许多日子不见,姚姑娘这次打扮的倒是挺朴素的都,没了那一掷千金的首饰了,真是委屈了姑娘了。” 姚婉儿脸上有些挂不住,也不敢造次:“自公主在宫里教训过臣女后,臣女便不敢再造次,一回到襄州就立马将那些首饰和珍贵之物全都捐献给了百姓们了。” “是么,有这样的觉悟也是好的,先去州府看看吧。” 徐锦昭出来这些天看了不少民风民俗可以说是涨了不少见识,加上徐锦宁、温丞礼也都是手掌六国信息的人,听着他们讲故事可比在宫内听那说书先生胡乱说强多了。 襄州也是他第一次来,看到那些热情的百姓,他又有些跃跃欲试,想要想去街上逛逛,徐锦宁已经习惯了,每次到一个地方,他必定得先去逛逛街,然后去医馆呆上一上午,美其名曰看看各地大夫都是怎么治人的,实则是偷师学艺。 徐锦宁看破不说破,他喜欢便随着他去了。 “皇姐,那我先过去了。”徐锦昭手上还拿着一本温丞礼刚给他编撰出的一些药草以及一些疑难杂症。 温丞礼闲来无事便会写这些,徐锦宁都怀疑他是故意来策反徐锦昭的了。 徐锦宁冲着萧飒扬扬下巴,“照顾好太子,莫要让他出事。” 萧飒说了声“是”带着人跟上了徐锦昭。 姚婉儿的眼神却是不停的往温丞礼身上瞟着,在宫里便惊觉驸马俊貌非凡,那也只是惊鸿一瞥,今日再见更是丰神俊秀令人多看一眼都觉得脸红。 她低着头走在前面,哪里敢让人知道她心思? 一路上都是百姓相接,徐锦宁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百姓脸上的笑容也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她没有走路改换坐着马车,温丞礼自然是在上面陪同。 也不知道姚谌是不是故意把自己的府上弄的这么寒酸,跟之前那些州府比起来简直是太过简陋了,就连门匾看上去都像是几十年前那种腐木头雕刻而成的,里面的走廊、假山都是比较老旧的。 徐锦宁小声的跟温丞礼嘀咕了一句:“这看上去比北境还要凄惨,都说襄州是文人雅客之乡,难不成他们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寄托诗情画意?” 温丞礼听了忍俊不禁的笑笑:“想来是知道公主要来,故而临时搭建的简陋府邸,那假山下的泥土都还是新的,印记也不深,可见这假山是刚搬来不久,该是想给公主造成一种清正廉明的错觉。” 徐锦宁嗤笑:“那姚婉儿吃惯了甜瓜怎么可能再去吃苦头?” 穿惯了金丝禅衣,又怎肯再去穿那粗衣麻布? 可惜他们这次伪装过头了。 徐锦宁的房间反而是最好的了,里面紫罗飘蔓,红毯从门口一直延续到放门口,生怕徐锦宁走路会弄脏了鞋子似的,也至于这一个院子装修的稍微豪华一些。 姚谌大概给他们介绍了一下州府的环境,因为州府不大,徐锦宁带来的大部分侍卫只能待在船上,她也不需要这么多人随行左右打扰百姓。 她差遣着带来的几个侍女一起去把房间收拾了一番,又跟着姚谌去了前厅。 徐锦宁、温丞礼明知姚谌一直在坐席,二人心照不宣,全都选择闭口不言,静观其变。 “公主,前面就是正厅,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在那边等着呢,请随我来。”姚谌脸上的笑意只增不减,看上去特别的虚伪。 既然这戏台子都搭起来了,若是不陪着他们唱下去岂不是可惜? 她徐锦宁就是个喜欢热闹的人。 到了前厅,果然站着好几个穿着浅色官府的人,这些也都是襄州的地方官,大多都以姚谌为首。 “下官参见公主、驸马爷!”众人行礼,齐声喊道。 温丞礼站在徐锦宁身后一步之处,在这些官员面前他还是要遵守宁国的规矩,不可越过徐锦宁一步,以显示他们身份尊卑。 徐锦宁冲他们挥挥手:“都起来吧,这一次本宫来使也只是替父皇体查一下民情,各位大人也不必紧张。” 看这些人穿着朴素,身上连一块昂贵挂饰都没有,徐锦宁就觉得好笑。 这演戏是不是演过头了? 再看这个所谓的正厅,同样陈旧的桌椅家具,唯独那墙上挂着墨兰图看着还算大气一些,其他完全就是普通小百姓家的装扮。 若不是这府门口挂着“襄州州府”的牌匾,徐锦宁真要以为自己来了个某个小财主家里了。 姚谌擦擦额头的汗,“皇上日理万机还不忘体恤百姓,公主千金之躯不畏辛劳,真是我宁国的福气呢。” “是啊是啊,公主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真是辛苦啊!” …… 其他官员跟这附和着,徐锦宁看在眼里冷在心里:“哪里辛苦啊,各位大人才是辛苦呢。” 辛辛苦苦搭了一个戏台子,还是个破戏台子。 “下官也不知道公主驸马爱吃什么,只是随便让人做了一些家常便饭,还请公主驸马不要嫌弃才是。” 徐锦宁看向那桌饭菜,果真是家常便饭,简单的很,八个菜,三荤四素一汤,还有看上去廉价不堪的酒水。 “自然是不嫌弃的,只是本宫早上吃的有些都还未消化,实在是没什么食欲。” 温丞礼道:“公主定是劳累了,若不然先回房间休息休息吧。” 姚谌刚坐下拿起筷子,闻言只得又把筷子放下,“也是,在船上必定是吃不好睡不好的,都是下官的疏忽,若不然下官先送公主回去休息吧。” 徐锦宁摆摆手:“各位大人都还在这里等着,本宫怎么好意思去休息呢,姚大人公务繁忙就不必这么客气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必拘束。” 这些客套话她都耳闻能详倒背如流了,也不知道说过多少句了。 徐锦宁都这么说了,姚谌和其他的官员也不好说什么。 姚婉儿倒是不客气的上前发言了:“公主,这段时间就让婉儿伺候伺候您吧,也算是为我在宫里出言不逊赎罪了。” 这话说得真是诚恳,徐锦宁都感动的差点落泪了。 “那就劳烦婉儿姑娘!” 人家好心好意,也不能辜负了不是? “对对对,有婉儿照顾公主,下官也能放心。”姚谌面色颜色的对姚婉儿道:“这段时间切记要好好照顾公主,公主有什么命令你只管听从便是。” 姚婉儿道:“公主的命令大于一切,婉儿怎敢造次。” 看着这父女两一唱一和的徐锦宁直觉作呕,实在是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 告别了那几个官员,徐锦宁便跟温丞礼二人一起回了住处。 路上,姚婉儿也会聊上几句,大致就是这个府上最好的院子是她的,目前已经修葺完毕都是按照徐锦宁喜欢的风格去布置的。 徐锦宁听了就想笑,他们连她爱吃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她喜欢怎样的院子布置? 字里行间透露他们为了尊重徐锦宁,特地将姚婉儿的院子让出来。 面对姚婉儿的喋喋不休,徐锦宁也没有阻止,等姚婉儿带领着他们回到院子里了,她才回了一句:“姚姑娘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说多错多,祸从口出?” 这给姚婉儿说的一愣一愣,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说错话,可怜兮兮的眼神一直看向温丞礼似是在求救,后者选择了无视。 无奈,姚婉儿只得灰溜溜的说告辞离开。 到了外面,温丞礼只是一个无权无势,一心忠于徐锦宁的太监驸马罢了,当然是没什么话语权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 针对徐锦宁的?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姚婉儿走后,徐锦宁便嫌弃的坐在那椅子上,她只有拇指和食指捏起那茶壶,里面的水还是热的,可是茶却是去年的陈茶,泡出来的水都还有些泛黄呢。 真是难想象襄州州府居然会用这等劣质府邸、劣质餐饮来招待她,可谓是别出一格、别有一番味道了,这是她出行到现在住的最寒酸的一个府邸。 再怎么清正廉明也不用夸张成这样吧? “我觉得我们还是住在船上比较好!” 此刻的徐锦宁浑身上下都写着“我很嫌弃”四个大字。 温丞礼上前倒了杯茶,看到杯盏里的茶渣也是蹙蹙眉,又拿起另一个杯子倒水,还是有茶渣子,他干脆就把茶壶放到一边,拉开门,吩咐门口的侍卫去拿新的茶水和糕点过来。 吩咐完了,才关上门又回去。 “这里的百姓看上去对姚谌还是比较满意的,张口闭口都是姚大人的,但我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徐锦宁拿起那茶水嫌弃的打量着,还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也不知道这茶放了多久,里面还一股子陈旧的霉味儿。 “要么就是他们故意给我们难堪,要么就是做戏过头了,襄州好歹也算是个富庶之地,再怎么贫穷也不该简陋成这样。” 就连温丞礼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那你的意思是他们故意的了?” “应该是想让我们尽快离开吧,毕竟公主千金之躯在这里也住不久,自然是你越嫌弃这里越好的。” 徐锦宁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这样一来,我就能快些离开了,好计策。” 也不知道这等愚蠢的计策是谁想出来的,徐锦宁打了个哈欠,早上起得有些造地确实有些疲倦:“我小憩一会儿,下午我们再四处去走走吧。” 还好那床铺都被带来的丫头整理过了,上面铺着的都是她自己带来的被褥,不然她是真的睡不着的。 这床板也有一股子潮味儿,她被子都是被熏香熏过的,一潮一香混合在一起不是很好闻,徐锦宁蹙蹙眉只得将就。 那些人想要用这种方式赶她走? 呵,想得挺美的。 “那公主先休息,我去让人准备一些吃食,免得公主醒来饿得慌。” 徐锦宁点点头,“去吧,劳烦驸马了。” 伸了个懒腰,将外套脱下挂在床头,徐锦宁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着。 温丞礼吩咐红影卫要保护好徐锦宁后便往前厅去了,只要是她走过一遍的路就不会忘掉,不用人带领也可以找到。 才走到正厅的窗户口没进去呢,就听到里面的人在嚼舌根子了。 “我就不信他们能在这里住的下去,最多三天他们应该就会离开了。” 这声音?说话的是要那姚谌? “怕就怕这徐锦宁不按常理出牌啊,瞧那边城的陈大人,前一夜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那位主呢,后脚就被灭口抄家了,她这阴晴不定的性格让人难以捉摸啊。” “是啊姚大人,我们已经委身在这里作陪,可人家连跟我们吃顿饭都不愿意。” 姚谌清了清嗓子说:“那不就正好证明她是个吃不了苦的主儿么?” 看到拐角地上的人影,温丞礼往后躲了躲,避过了走过来的姚婉儿。 姚婉儿一进去就说:“父亲可莫要小看了这徐锦宁,她好歹也是去过北境帮忙赈灾的,也是有几把刷子的。” “再怎么有刷子也不过是个女流之辈,难道一个她还能阻止我们的计划不成?”又是一声雄厚的声音。 计划? 温丞礼又走的近了一些,这些人在密谋什么呢? 针对徐锦宁的? 看来,又有好戏要是上场了。 姚婉儿说:“刘叔叔说的也有点道理,不过是个贪恋男色的公主罢了,若不是她生在帝王家哪里能容得下她这么嚣张啊。父亲,你是不知道她在宫里有多让我难堪,女儿差点就回不来了。这笔仇,您得帮我报啊。” 姚谌:“放心吧,来了襄州必定要让她们吃些苦头的,只是那驸马……看上去不太好惹的样子。” 那被姚婉儿称为刘叔叔的人又说:“以色侍人的小白脸罢了,一个太监窝出来的难成气候。三日后他们若是还不走,那就想方设法的赶他们走,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死皮赖脸的赖在这里。” 温丞礼咂舌,以徐锦宁那脸皮薄厚程度来看,还真有可能死皮赖脸的赖在这里。 只是让他感兴趣的是那人说的计划是什么? 什么计划? 他们接下来说的也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无非是想办法把他们赶走,避免他们在襄州多做逗留之类的话。 温丞礼也没兴趣再听下去,也担忧出来时间长了徐锦宁那边出事,便匆匆的离去。 等他准备好茶水和吃食再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徐锦宁已经睡着了,看来是真的累了,毕竟在船上飘了好几天,每天她都是睡得比较晚起得比较早,还是不习惯船上的生活。 徐锦昭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跟徐锦宁分别后就去裁缝店先换了身行头,他化身为一个翩翩小书生的模样,一会儿逛逛这家店,一会儿看看那家店铺,忙的不亦乐乎。 萧飒只要站在那儿都有一股让人不寒而粟的冷意,何况他还带着几个侍卫,看上去就更不好惹了。 在一家酒楼里,徐锦昭终于还是安耐不住了:“萧大哥,你们就不用这么跟着我了,等我吃完逛完了我就去府上找姐姐了。” 他穿着平民的衣服就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萧飒他们倒好,从下船到现在就一直跟着他,整的他每次去店里都会成为关注的焦点,他其实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得。 萧飒拒绝道:“太子的安危关系到我宁国传统,自然不容有任何闪失。” 徐锦昭掩着嘴小声的说:“我当然知道了,我也会保护好自己的,再说了,这里谁知道我是太子啊?” 萧飒还是一脸冰霜:“不可!” “你这人还真是死脑筋,我命令你立刻带人给我去襄州州府保护我姐姐去。”徐锦昭有些恼火。 他都说过多少次了,怎么说他都不听。 他不想暴露太子身份,只想好好的玩玩,之前在别的府邸萧飒也是这样寸步不离,到哪里都跟着让他很有压力,玩都不尽兴。 “殿下……” 萧飒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都说了好多次让你在外面不要这么叫我!” “公子,你的安危……” 徐锦昭挥挥手,“行了行了,你这些话我都听的麻木了,就不能换些新的说辞。这样,你把这些侍卫都给我调走,你一个人留下来保护就可以了,行不?” 他已经做出让步了! 萧飒露出为难的表情,外面世道凶险,太子殿下又是刚出来的小羊崽子指不定有多少人惦记着他的小命,他还觉得这一路带人带的少了呢。 “要么你也跟他们一起回去,别再跟着我,二选一!” 徐锦昭气的一个花生米夹了半天也没夹起来,直接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扔。 萧飒知道他是真的恼火了,他们这个小太子一向都是比较温润,性格也极好,鲜少会跟这些下人置气的。 萧飒无奈只得对身后的几个侍卫说:“你们都先下去吧,与太子之间的距离必得保持五米以外。” “十米!”徐锦昭鼓着腮胖子。 “好,十米,若是有什么危险,你们再过来。”萧飒也是拿徐锦昭没辙了。 等那些侍卫走了,徐锦昭才松口气,肩膀耷拉着跟斗败了公鸡似的:“要早知道发脾气能让你们乖乖听话,我就该早一些发,哼!” 萧飒忍不住的抽抽嘴角,“这下没人打扰殿……公子用餐了!” “甚好,你也去吧,一会儿记得结账。” 还愿意留下萧飒的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徐锦昭身上一分钱都没有,留着是为了付账的。 萧飒不便打扰只得先行退下! 角落里,夜鳞手持着酒杯,目光穿过人群冷冷的钉在徐锦昭身上,原来他们也抵达襄州了,这可是天赐良机啊。 想着聂白说的话,夜鳞又有些犹豫,他曾经让保护徐锦宁,说着人身上有着数不清的谜团,一个女子能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看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的骨灰盒,猜测着徐锦宁知道青杏的骨灰被盗走之后有什么惊人的动作,可到现在徐锦宁都没有什么作为,可见青杏在徐锦宁心中也不算什么,也只是一个婢女而已。 “等我处理好手头上的事情我便带你回夏国,入土为安。” 拍拍那骨灰盒,夜鳞放下一定碎银后离开了酒楼。 姚婉儿回到房间后,看到放在枕头边上的布娃娃愣了一下,那女子以这布娃娃为信,是不是意味着那人就在附近,“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对徐锦宁下手,多耽搁一刻钟我都有些不耐烦。” 拿起那布娃娃,于鏊玩儿目光转向窗外,不由得叹口气。 徐锦宁也不过就是投胎好了一些,有什么可嚣张的? 等到他们的计划正式实施,她倒要看看徐锦宁还能不能嚣张的起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 卖钱么?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二人来到襄州当天下午就乔装打扮出门了,美其名曰体察民情实际上带着温丞礼出去游玩去了,听说乐府有外乡人过来表演,徐锦宁当下就拉着人一起前往。 乐府就相当于宁都的万宝楼,里面什么宝贝都有,什么都可以买卖,只要有钱,异乡美女尽管带回家。 这里的防守也比万宝楼更加严密,宁都好歹是个比较安全的地方,那些混账奸细也不可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为非作歹,但襄州就不一样了,这里看着挺平和,百姓富庶、安居乐业的,但这里的氛围总让徐锦宁感觉很奇怪,具体哪里奇怪也说不上来。 逛了一下午,就觉得那些百姓们过分的热情,她明明没有暴露身份,却还是有人跟她打招呼行礼问安,就像是早就安排好了似的。 她还是觉得这里很奇怪,偏偏此刻丰禹也不在身边,暂时没办法让他去调查,丰禹去追击夏国奸细也不知道情况如何,到现在也没有消息传来。 徐锦宁、温丞礼二人坐在乐府三楼雅间里,姚婉儿也在一旁伺候着。 看着下面那些露着腰、露着臀的美女在下面摇摆着身姿,也不知道跳的什么舞蹈,那一团团的铃铛、皮子鼓的就跟唱的迷魂阵似的,徐锦宁看了一会儿就觉得头晕,连喝了两杯烈酒。 “这梨花露确实不错,值得成为襄州的一绝。” 温丞礼又给徐锦宁倒了杯酒,这酒烈性不大,喝起来还有淡淡的梨花香,多喝些对徐锦宁身体也是有好处的。 姚婉儿立马就接话:“是啊,我们襄州最出名的就是这梨花露,不远处还有一片梨花树林,每年梨花一开,一眼望去满是雪白,跟下雪了似的呢。” 徐锦宁不满的瞥她一眼,从出来到现在光是她一个人在叽里呱啦的说一大堆,“姚姑娘,我听说你今日还有一堂女红课要上,怎么很闲么?” 姚婉儿并且听出其中的不满,只是依旧笑着回答:“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怎么能比的上公主重要呢,父亲说了,这段时间就让婉儿陪着公主,好好给公主介绍一下我们这里的民风民情呢。” “呵!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襄州自成一国,还民风民情,有什么不一样么?”徐锦宁语气一冷。 “不,公主您误会了,婉儿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就是……”姚婉儿一时间找不出什么话来接,只好求救的看向温丞礼,希望驸马能帮她说两句好话。 徐锦宁瞅她眼睛都要长在温丞礼身上,心下对她更是不满,“听说婉儿小姐舞姿一绝,跟这些舞姬比起来应该是更胜一筹,若不然小姐去跳上一跳,让本宫和驸马开开眼界如何?” “什么?”姚婉儿一怔,让她去跳舞? 温丞礼喝了口酒没多做理会,容颜清冷、目光冷峻的看向下面那群人,似是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婉儿小姐自然比这些人更厉害,跳舞的话应该也不会差。” 一句话,让姚婉儿由悲转喜,她赶忙站起来欠了欠身子:“既然公主驸马都这么说,那婉儿就献丑了,这就下去准备。” 看她带着几个丫头下去了,徐锦宁才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看来驸马在她心中地位很高,本宫的话她不遵从,你一句褒贬不明的话就让她这么迫不及待的去表现自己了。” “既然公主想看,别人岂有拒绝的道理。” “那这支舞应该会很精彩了。”徐锦宁笑笑。 温丞礼的剑舞刚柔并济,剑势凌厉又不失温柔,他的舞蹈在徐锦宁心中才是唯一值得欣赏的。 等回了宁都应该再让他好好的表演一下,打定主意,徐锦宁由不得多往他那儿瞟了一眼,他正专注的看着下面那些跳舞的异乡人呢。 他的侧脸可比正脸线条柔和多了,从侧面看去他的睫毛也非常的长,特别……好看! 梨花露酒香,眼前人更甚。 襄州州府千金要跳舞,乐府之人急忙清了下面的场地,还将一些穿着朴素的平民百姓都给散了出去。 徐锦宁咂舌:“这算是不算是滥用职权呢?” 温丞礼:“公主觉得呢?” “我觉得是,且看她接下来怎么表演吧。” 徐锦宁来了兴趣端正好身体,目光直直的看着下面的舞台,那台子像是琉璃制成的,居然还能变色呢,刚刚还是绿色的,现在已经变成了浅黄色,她正疑惑呢,就听温丞礼给她解释了:“若是我没猜错那下面是空的,放着的是蜡烛,只要在里面换上不同颜色的布或者是染了色的物体,那台子就会跟着变色。” “哦,原来如此,长见识了。”徐锦宁顺手摸了一把温丞礼的脸,“还是驸马见多识广啊!” 温丞礼尴尬的咳了两声,一转头看到不远处站在角落里的绰痕,绰痕看他之后就转身先离开了。 “公主,蜀香楼的糕点到了,我去拿一下。” 徐锦宁也没做他想,冲他点点头:“去吧去吧!” 蜀香楼的糕点是比较偏辣的,她还是第一次知道糕点也能有辣的,昨天吃完之后就觉得味道不错,早上过来这边的时候顺便让人去定了一些。 静思和华菱都站在一边,这华菱看着柔柔弱弱的,每次徐锦宁把她带出来就生怕她下一秒就要被风给吹倒了,这么娇气的丫头她本不是很喜欢,奈何她比较乖巧,只要是徐锦宁的命令她都遵照,也不敢多说什么,这一点倒是对了徐锦宁的胃口。 静思却是看她不顺眼,就觉得是她和那个华玉抢了自己在徐锦宁身边的地位和关注度,之前徐锦宁对她还算可以的,只是这几天不是冷嘲就是热讽的,总之她做什么都是错误的,徐锦宁就是看她不顺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前脚看温丞礼出去了,静思也趁着她不注意离开了楼层跟了过去。 三楼拐角处,温丞礼看着许多日子不见的绰痕,人黑了一些也更加精壮了一些,“怎么样,有追回来么?” 绰痕摇摇头,“本来是要追到的,谁知道半路杀出一个不知名的小人把人给救走了。” 绰痕委屈的很,眼看着猎物就要到嘴里了,结果又被别的狼给叼走了。 “可有看清那人是谁?” “没有,只留下这些东西。”绰痕把那几颗珍珠拿了出来。 温丞礼接过去看了看,“这些都是上好的南海珍珠,倒是符合一个的喜好。” “谁啊?是谁敢抢我们的东西?”绰痕气的牙痒痒。 “聂白!” “什么?他,他也在襄州?”他还是在那人的提醒下才知道温丞礼等人已经抵达襄州,可那人是如何知道的? 绰痕急忙道:“主人,你们中间有奸细,不然那个聂白不可能对你们的行踪了若指掌的。” “奸细自然是有的,你且先不要打草惊蛇就当不知道,这珍珠你先收起来,必要时候还是有用的。” “卖钱么?”绰痕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 温丞礼拍拍他的肩膀:“聂白这人做事一向有他自己的准则,说不定这些东西就是一个媒介,你先留着。” “好吧,那我现在还能做些什么?” 温丞礼刚要吩咐,就听到外面楼间里响起了琴声,应该是那姚婉儿开始跳舞表演了,“你去调查一下襄州的情况,尤其是襄州州府这些年的作风,这人看着不简单,估计也跟夏国那边有所勾结。” “好,那我现在就去。” “恩,去吧!” 恰巧蜀香楼的人也把点心送过来了,温丞礼道了谢给了银子后上了楼,就见静思脸色不好看的站在那儿,温丞礼的眸中闪过一丝冷意:“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我都听到了。”静思急忙说。 温丞礼“哦”了一声,绕过她。 静思在身后急忙喊到:“就连你上次跟公主在船上说的我也都听到了,你,你是夏国的……太子!” 人要是找死了那真是刻意装傻都没办法! 温丞礼停下脚步驻足看向楼下跳舞的人,他平静的问道:“你看那姚婉儿跳舞如何?” 闻言,静思走上前趴在扶手上看着,姚婉儿换了一身粉色的裙子,跟那些异域女子穿着差不多,露出纤细的腰,乌黑的长发披在身后,头上带着非常好看的珍珠挂链,她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好看,她怀里还抱着一把古琴,一边跳一边弹奏着,嘴里还唱着听不懂的歌曲也像是异域的。 “很好看,但这跟我说的事情好像没有关系。你是夏国太子,而公主也早就知道了,你们两个居然想叛国求荣,这件事若是让皇上知道了,那你们……” “所以,你不会告诉和帝的,对么?”温丞礼附在静思耳边,他伸手撩起她耳边的碎发。 “只要驸马答应我一些条件,我保证不说。” 温丞礼露出危险的气息,他的手已经放在了静思的脖颈上,只要他用力一按,她的脖子就会立刻断裂,当场一命呜呼。 想了想,这毕竟是徐锦宁的人,若是当着这么多人面被弄死了,她那边也不好交代还是把手收了回去。 “今夜子时,我会在河桥边,到时候再提出你的条件!” 丢下一句话,温丞礼快速上了楼。 第一百六十六章 轮不着你来操心!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正看的入迷呢,那姚婉儿的腰肢跟蛇一样扭来扭去挺有意思的,看到她拽着罗蔓飞舞着,还真给人一种飞天仙女的感觉。 看到温丞礼回来了,她放下手里的瓜子,瞅着跟在他身后的静思,徐锦宁愣了一下,这丫头什么时候跟出去的? 温丞礼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出去之前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那弧度是往上勾着的,回来怎么的就抿成一条直线, 看上去还不太高兴的样子。 静思倒像是捡了钱似的看着去挺高兴,这两人…… “公主,你要的糕点!”温丞礼把盒子放到桌子上,冲静思扬扬下巴示意她打开。 静思乐呵呵的上前去把盒子开了,把里面的糕点拿了出来,徐锦宁的视线在他们二人中走了一圈,最终拿起一块糕点装作没事人一样的吃着。 温丞礼没有坐下,站在窗口边看着下面跳舞的人。 姚婉儿跳了半天,拍手叫好的人也很多,唯独徐锦宁没有让人家停下的意思,她不说停,姚婉儿也不敢停,那累的脸色都红了,汗水顺着小腹流淌着,灯光之下更显旖旎,引人遐想。 姚婉儿把视线转向二楼,见温丞礼盯着她都看的入神了,心里不禁一阵激动,又连忙拽着罗蔓再次表演了一场飞天,转了两圈之后才停下,跪在地上道:“公主驸马,臣女献丑了。” 徐锦宁还吃着糕点呢,听到她叫唤,把头伸了出去,“不错不错,不愧是州府的千金小姐,跟这些舞姬比起来你还是更胜一筹的。” 那些人听了更觉得好笑,堂堂州府的女儿却要被拿来跟这些上不了台面的舞姬比,也只更胜一筹而已。 听到那些人嘲笑的声音,姚婉儿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脸上的尴尬之色只增不减:“公主说的哪里话,能让公主高兴也是婉儿的福分,哪怕是公主让臣女上刀山,下火海,臣女也是必去的。” 这意思就是徐锦宁让她跳舞,她是不得不跳的,所有矛头又指向了徐锦宁。 徐锦宁手托着下巴,一脸无辜的说道:“本宫是让你跳舞不错,可并没有让去跳这种自降身份的淫.乱之舞啊,难不成是本宫逼着你穿上那衣服,跳那淫.乱之舞的?” “自,自然不是!”姚婉儿额上不停地冒汗。 徐锦宁大言不惭的说着:“既然不是,那你这衣服穿着也确实有些伤眼,小姐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多,多谢公主!” 姚婉儿跳了这么久她连一句称赞的话都没有就算了,还被徐锦宁这么腌臢了一顿,姚婉儿心里着实有气,被人扶下去的时候还特地看了一眼温丞礼,见他还在看,姚婉儿露出一个自认为比较温婉的笑容。 这样也好,让温丞礼看清徐锦宁是多么一个冷血无情、自打又自私的人,说不定等驸马看清了也就离开这个女人了。 听说温丞礼娶了徐锦宁也是迫于无奈,人家的身份摆在那里。 他一个家道中落的太监又怎么能斗得过她一个长公主呢,还不是得乖乖的娶了她? 可从温丞礼到襄州,她就没见这人脸上露出什么多余的表情,总是冷冰冰的,所以她觉得徐锦宁夫妇的感情并不是很好。 只是短短时间,姚婉儿已经把他们的关系里里外外的都分析了一遍。 吃完糕点喝完酒,徐锦宁拍拍自己的肚子,吃得好饱,“丞礼,一会儿出去走走吧,昭弟那小子这几天也是跑没影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咱们寻寻他去。” 温丞礼点点头,有又拿起桌子上的酒喝了一口,路过静思的时候别有深意的瞥了她一眼,静思被他看的心里一慌,那眼神……有些恐怖啊。 他们也没有告知姚婉儿就先离开了,乐府里面的欢笑声还是不断,而站在最楼顶上的人,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徐锦宁二人,直到他们消失在人群中,他才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下,看了一眼旁边趴着的白鹿,他笑着上前去摸了一下它的脑袋。 床上的人捂着腰间受伤的位置坐起来,蒲郁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聂白,要不是他出手相救估摸着他这条命就得交代了。 “那小子究竟是什么人,武功这么高?”蒲郁擦擦嘴角的血丝问道。 “你还记得当年黎皇后救下的那个孩子么?” “是他?”蒲郁咳两声,“这孩子居然长这么大了?黎皇后当初冒死也要救出这遗孤,看来还真是救对了,现在他对温丞礼可谓是死心塌地,唯他的命令是从啊。” “刘家满门忠厚,对黎皇后也是忠心耿耿,虽然被奸佞之臣害的满门抄斩,但好歹留下了这么一个遗孤,他从小便是天赋异禀,力量极大,又经过冷宫训练、北境历练,武功阅历自然不在你之下。” “可输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我着实是气不过。” 聂白呵呵的笑两声:“输了就是输了,有什么气不过的,也没见你切腹自尽。” “聂先生,丞相大人请您出山可不是为了在这里游山玩水、打趣我的。”被聂白这么说,蒲郁顿时觉得脸上无光。 聂白往窗口一坐,拿出腰间的葫芦喝着酒:“你觉得我这是在游山玩水?” “不然呢?自从您出山之后可有做什么对丞相有利的事情?都说聂先生乃是当世鬼才,依属下看该不会是浪得虚名的吧。” “你一个小小刺客也胆敢在我面前这么说,的确是勇气可嘉。不过……”喝完酒,他只是袖子一挥,一枚银针已经刺进了蒲郁的肩膀,直接从他的肩膀穿了过去钉在后面的墙上。 蒲郁开始没觉得疼,片刻后只感觉肩膀的神经麻痹的厉害一抖一抖:“你……” “就连霍骁都不敢这么质疑我,你的胆子倒是不小,想要活命不容易,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蒲郁自知能力不足,如今又有伤口在身不宜跟他大动干戈,只得服软:“是属下界越,还请鬼相大人不记小人过。” “哼!霍骁的手下真是一个不如一个,这是解药,一日三次内服!”聂白把玉瓷瓶扔给他。 蒲郁赶忙拿出解药服用一颗,“不知先生接下来有何打算,若有用的着属下的地方,尽管开口。” 聂白把那染了血的半本图谱扔给他,“还是赶紧带着东西回去吧,霍老头估计等的不耐烦了,还有,霍娉婷她如今就在襄州城外的客栈,你尽快去跟他会合吧。告诉她,襄州将会有一场祸事,让她绕道,莫要沾了这趟浑水。” “可是徐锦宁二人的事?”昏迷前,他还记得他说过那两个人也抵达了襄州。 “这是我要做的事不需要你过问,伤养好后就赶紧离开吧。” 聂白做事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绝不喜欢别人对他的事情指手画脚,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刺客? 蒲郁知道自己不是聂白的对手,现在身上还有伤,若是聂白想要对他下杀手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大家都是在为霍丞相做事也不必闹得你死我活,撕开脸面对谁都不好。 他沉声道:“那接下来的事情就麻烦聂先生了,希望先生不要让丞相失望,耽误了丞相的大计。” “轮不着你来操心!” 丢下这句话后聂白便先行离开了,他没有走正门而是从窗口跳了下去。 他应该还是要回来的,因为他并没有带走那头白鹿。 蒲郁看向趴在地上的白鹿,偏偏这鹿也抬头看向他,看到白鹿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会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这种感觉很奇怪,难道只是因为这头鹿的眼睛是血红色的? 白鹿血眸,真是一件诡异的事情。 蒲郁收回目光不敢再去看它,对一头鹿他居然生出了恐惧心里,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只是为什么聂白身边总会跟着这一头白鹿呢?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霍丞相好像也畏惧他几分,这又是为什么? 一系列的问题萦绕心头,蒲郁只觉奇怪。 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聂白下了楼便带上了面具,他隐藏在人流中,看着这些行走着的百姓们,一个个伪装的这般好。 这些人啊,就是擅长演戏,总觉得自己演的天衣无缝,精彩绝伦,殊不知自己却是别人戏台子上唱戏的人。 他走到一个卖面具的小贩面前,拿起一面白无常的面具笑道:“听闻近期襄州会有一台大戏,不知这戏台子搭建在何处啊?” 卖面具的小贩微微一怔,拿起另一个黑无常的面具笑道:“此行往东一里地便是襄州州府,戏台子恐是搭建在那儿,先生不妨前去看看。” “这戏可否精彩啊?” “必是精彩绝伦,不让先生失望。” “如此,那就先谢谢小哥了。” 聂白扔下银子,拿着白无常的面具转身离开,他嘴里哼唱着不知名的小曲儿,从调子上听倒是有些像春悲赋。 一曲春悲赋,两世断心人。 若要山河悲,戏曲不可停。 第一百六十七章 哪怕是死?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是夜星明,柔软的罗曼之后升起腾腾的雾气,趴在水池边上的徐锦宁手里拿着洗的干干净净的葡萄,细长的手持剥开那果皮,这里的葡萄有点酸,吃完一颗嘴里顿时生津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再多吃几颗。 “吱呀”一声门开了,静思端着刚烧好的热水过来,她把水放到一边后,把手放到水里试探了一下,“公主,这水温可还够么,需要再加些热水么?哪怕是春天了,也不能着凉的呢。” 多么贴心的话语,可在徐锦宁听来却不是那般滋味儿。 徐锦宁没有搭理她只是又吃了一颗葡萄,静思还以为是她没有听到又问了一遍:“公主,需要加点热水么?” “不必了,本宫已经泡好了。” 把空了的果盘递给她,徐锦宁满意的站起身来,许久没有这么泡热水澡今天泡着还是挺舒坦的。 泡完澡,任由着静思静静的擦着她的头发,徐锦宁坐在石头边上:“不曾料到这么个小院子后面还有个天然的温泉,很舒坦,那姚谌倒是个会享受的人。” 这个院落看着破烂不堪,后面还有这么个地方也算是尽得她的心意的。 她只穿着白色的里衣,湿润的头发被包裹着,静思拿着毛巾轻轻的擦拭着,“时辰不早了,公主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免得着凉了。” 这地方距离徐锦宁的那个小院子还有些距离,静思也想着子时与温丞礼会面的事情,巴不得现在徐锦宁现在赶紧回去休息。 徐锦宁披上衣服转身若有所思的盯着静思看了看,片刻之后她收回目光,话家常似的开口:“你今日跟着驸马出去可有看到什么,听到什么?” 整理衣服的手顿了一下,静思面色一变,“没,没有啊,奴婢只是去看看驸马怎么那么就没有回来,刚出门就遇上驸马了。” “是么?” 想起他们两人一前一后的回来,面色各有不同徐锦宁知道他们肯定是说了什么,或者有商量好什么事情。 “公主多虑了,奴婢跟驸马能说什么呢,驸马.眼里心里可都只有公主一人呢。” 徐锦宁笑了:“那你觉得本宫样貌如何?” “冠绝天下,举世无双呢!” 这丫头拍马屁的功夫是一顶一的。 徐锦宁嘴角微扬勾起一个轻蔑的笑意:“你所知所见才多少?便觉得本宫容貌冠绝天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只有许多你我不曾见过的人罢了,说到底你我都一样,都是井底之蛙,只是本宫距离井边更近更容易跳出井底,而你只能呆在那深深的井底不见天日。” “公主说的是,奴婢自然是只能呆在井底的。”静思虽然愚蠢但这话里的轻蔑和嘲讽她还是能够听得出来的。 徐锦宁在嘲笑她只是个永远无法爬上陆地的井底之蛙,她这么说的用意是什么? 折辱? “有些人哪,总以为自己知道了什么就觉得无所畏惧,一切都可以拿捏在手,殊不知也只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随时可以弃掉的棋子。” “公主,奴婢为您掌灯!” 静思不明白她的用意,却也只能应承着,点起旁边的灯笼,静思恭敬的把灯笼放到前面:“公主,奴婢送您回去。” 徐锦宁眼角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往别院的方向走去。 跟在身后的静思恨恨的盯着她的背影,手更是紧紧的捏着灯笼提手,她已经知道他们的秘密,只要她去高密,那徐锦宁和温丞礼二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奈何她现在在襄州无法及时向宁都报信。 静思心想,若是温丞礼提出的条件能让她满意,她也可以继续为他们保密,一切都得看今天晚上的。 最好,交换条件是让她满意的。 站在房间门口,温丞礼已经煮好了茶,坐在一边看着书。 男子白衣胜雪、侧脸冷峻,他手中拿着一支毛笔,边看边详细的记录着,似是看到什么不解的地方,他的眉心微微皱成了“川”字,眼睛也细细的眯了起来,侧面看去那睫毛更长,当真是如谪如仙。 徐锦宁挥了挥手遣散了静思和其他下人,悄然的走进去,站在温丞礼身后,后脚刚落定,就见看书的人迅速起身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锋锐的长剑,看到来人,温丞礼眼中警惕之色一散而尽,那软剑更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落入了袖子里。 “你这随身把兵器带着,也不怕不注意弄伤了自己。”徐锦宁绕过他坐在一边倒了杯茶。 温丞礼合上书本,坐在她的对面:“公主何时走路这般的无声无息了。” “不是本宫无声无息,而是驸马看的太过入神,看的什么呀?”徐锦宁扫了一眼他手上的书。 这人已然是满腹经纶、学富五车了却还这么喜欢看书,好歹给那些读书人留点活路啊。 “天下赋,无用之书。” “无用之书看了岂不是浪费时间!” 徐锦宁喝着茶,这襄州以画作和梨花露最为出名,梨花露味道确实也不错,她还是挺喜欢那淡淡的梨花香的,这茶水中似乎也有梨花的味道,闻着沁人心脾,让人心旷神怡的。 “倒也不是全然无用,里面有几篇文章还是有些意思的,只是觉得逻辑不太对罢了。不说这个了,公主刚泡完澡早些休息,我就不打扰了。”温丞礼说。 徐锦宁没有抬眼,依旧盯着水面上的那梨花干:“你今日跟静思说的话我都知道了,那丫头居然敢这么做,我是不会饶了她的。” 她倒要诈他一诈,看看他们究竟说什么了。 她眼中从来揉不得沙子,更不准许她身边亲近的人有事情瞒着她。 温丞礼驻足凝视着她:“公主此话何意?” “驸马这么聪明还能不懂我的意思么?”徐锦宁反问他。 温丞礼蹙蹙眉,拿过徐锦宁手中的茶杯:“公主还是少喝些茶水,免得一会儿睡不着觉。” 他们两人都不说,很好,非常好。 徐锦宁冷冷的盯着他离去的背影,目光转到他刚刚拿过的那杯茶,像是不经意一般伸手把茶杯坲到了地上,听到“砰”的一声杯盏摔碎的声音,她才如梦初醒般输出口气。 她起身走到门口,院子里还亮着灯笼,旁边的小花园里长出了一些不知名的小绿草,走到花园边,她莫名的就很想很想宁都皇城后花园里的那些小绿植,想起小时候跟昭弟一起坐在上面逗狗抓蛐蛐儿,小时候她可是比较疯狂的。 时过境迁,他们都长大了。 昭弟这几天也不知道去哪里疯狂去了,好几天不见影子,好在有萧飒跟着她也能安心些。 襄州比宁都稍稍冷一些,可能是比较偏向北方,冷风一过,徐锦宁冷的缩缩脖子。 一伸手,却是空中飘雨。 “一场春雨,一场生机,乱世烽烟起,谁又能真正的置身事外?老天爷让我回来,不就是为了终结这乱世么?” 抬头,雨水打在眼睛里,像是给眼睛开了光,她的视线异常的清晰明亮,透过那黑黑的云层似乎就能看到云层后隐藏着的风景。 前世滚滚云烟,今生一并抹灭吧。 河桥边上,温丞礼撑着一把白色的油纸伞,伞面上描绘着好看的墨兰,那写着诗句的字体也是非常的娟秀好看。 听到身后脚步声,温丞礼抬头看向黑漆漆的夜空。 “驸马,可是想好了?”静思换了身好看的衣服,打扮也有与平时不太一样。 温丞礼回神,侧着目光看向她,其实这女子长得不错,只是太笨了:“说出你的条件,若是我能做到我便应承了你。” “太子殿下雄才大略,我们何不联手将公主囚禁起来,只要太子把控公主府,何愁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得到的呢?” 温丞礼闻言只觉好笑,“你在徐锦宁身边才呆了多久,你可知她的势力有多大?” 徐锦宁的势力深不可测,他尚且无法准确的查询到,确认好,何况是她一个小小的婢女? “只要功夫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办到的,您贵为一国太子却要委身为她的驸马,处处受她冷脸白眼,我想这也不是您来到宁国的目的吧?太子殿下,只要您答应事成之后带我离开宁国,奴婢就算是做牛做马也在所不惜。” “你是为了逃脱宁国?如果是,你可以向徐锦宁求一个恩德, 她便会放你离开。”温丞礼有些搞不懂她这样做的目的,单单是为了自由? “不,我要的是富有并且有地位的离开,而不是穷困潦倒的被遣走,若是太子得到夏国的国权之后能够封我为郡主或者给我一座城池,我什么都愿意做。” “哪怕是死?” “哪怕是死!”静思说的很认真。 温丞礼把伞递给她后转身思考了一下,这个女子并不得徐锦宁的信任,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有野心的丫头,留着她始终是个祸患。 “今夜的雨注定是不会停了,明天依旧会是个阴雨天气。” 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淋在身上也能感觉到深深的寒意,冰冷的雨水打在手上,却见温丞礼嘴角一扬转身离去。 转身的瞬间,只听到一声有人落水的声音,再无其他。 第一百六十八章 叫我什么?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一场雨后,整个襄州城都是被雨水冲刷了一番,干干净净,更像是洗去了一夜的污浊。 万物在这场雨后开始发芽、生长,天空非常的蓝,如同一块巨大的蓝宝石。 徐锦宁坐在梳妆台前等着静思过来给她梳洗打扮,等了快半个时辰也没等到个人影,暼了一眼唯唯诺诺拿着衣服站在边上的华菱,她不悦道:“去看看静思在做什么,怎么这么久还不来,莫不是昨天晚上偷偷溜出去玩了吧。” 这丫头真是不务正业,越发的没规矩了。 华菱放下衣服刚走到门口,就见身着浅蓝衣袍的温丞礼缓步而来,手上端着热水:“驸马!” 行了礼,华菱快速的离去。 温丞礼端着水到一边,拿起梳子开始给徐锦宁梳头。 他许久没有给她梳头了,至少从到了襄州以后便再也没有过,今日怎的? “驸马今日怎么得空来给我梳妆了?”徐锦宁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有点不像是温丞礼的作风啊。 温丞礼把她的手放到腿上,扶正她的身体,他冰冷的手放在徐锦宁的下巴上抬起她的脸,柔声道:“今日公主有什么主意,有想去的地方么?” “听闻襄州城外的梨花到了花期,左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那儿走走。” “也好,权当散散心了,毕竟公主身边又损失了一个丫头。” 徐锦宁正要问什么意思,就见温丞礼帮她温柔的梳着头发,他挑了一根白玉发钗帮她把发髻固定好,又拿起颜色浅淡的胭脂帮她涂抹着,徐锦宁长得倾国倾城,即便是不需要这些东西也依然是姿色过人,让人一眼看了便再也忘不掉。 “驸马此话何意?” 徐锦宁满意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温丞礼的手艺更好一些。 温丞礼扶着她站起来,并没有心虚、愧疚,反而理所当然的说:“静思出言不逊、心思不纯,我已经帮公主处理了她。” “什么?你杀了她?”徐锦宁一脸震惊,忽而想起他们昨日一前一后的回来脸色都不是很好,“昨天,你们到底说什么了?” 她虽然不是很喜欢那丫头,可也没想过要了她的性命,以前的徐锦宁或许会对她轻则打骂,重则处死,可现在的她对生命非常重视,从不愿意对身边的人再下杀手,除非是那人必须得死。 温丞礼将昨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给她,并且将静思要囚禁她的想法也和盘托出,徐锦宁听完脸色更是难看,竟是没料到她会有那样恶毒的心思。 “这意思本宫还得好好谢谢驸马为我除了个祸害了!” 身边的丫头当真是一个不如一个,越发的想念青杏、碧枝二人了,徐锦宁难受得紧。 “公主不必客气,这是丞礼应做之事。” 就听到外面急匆匆的脚步声,姚谌父女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两人还一副受了惊吓、惊魂未定的模样。 徐锦宁剜了温丞礼一眼,打算一会儿再找他算账。 “什么事,这么着急的?” 出了门,便看到姚谌的人抬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跑了过来。 姚谌父女几乎是同一时刻跪在地上,姚谌惊慌的满头大汗:“启禀公主,昨日,昨日您身边的丫头不知为何坠河……身亡了,这是,这是静思姑娘的尸体。” 徐锦宁蹙蹙眉,还好温丞礼提前已经跟她坦白了,否则今日见到这具尸体必得大闹一场,纵然如此,她也没有将温丞礼是凶手的事情说出来,只是苛责着:“本宫的人在你的地盘上丢了性命,姚大人,这怎么算啊?” “下官……下官一定会调查出凶手给公主一个交代。” 徐锦宁在心里暗暗的骂了已经,狗屁的交代,凶手就站在本宫身边呢。 她叹口气走上前看了一眼那尸体,眼中毫无怜惜,对于一个计谋要侧翻她驸马,囚禁她的婢女,她应该表现出如何伤心欲绝的样子? 她徐锦宁从来都不是装模作样之人,她手一挥,看起来异常的绝情:“查出凶手后让她入土为安吧,好歹也跟了本宫这么长时间,总不能亏待了她。” 至于真凶,她也挺想看看姚大人这办案能力如何,看他如何将凶手交给她。 “是是是,下官一定会找个风和日丽的地方安葬静思姑娘的。” “尽快查出凶手,给本宫一个交代。” “下官遵命!”姚谌的眼神时不时的瞟向徐锦宁似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徐锦宁看他那怂样肚子里就一团火,“有什么话就直接说,这么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公主,您这身边也不能没个伺候的丫头,婉儿虽然愚笨一些,倒也还算激灵,若不然这段时间便让婉儿伺候您如何?” 姚婉儿急忙道:“公主,您总归是个女儿家,身边也不能没个丫头的,就让婉儿伺候您和驸马吧。” 姚婉儿低着头,看不到徐锦宁此刻难看的脸色。 这姚婉儿脸皮也真厚,昨日才让她出了一个大糗,现在她还是这么不知死活的要跟在她身边,她图什么? 还没被折腾够? 恰巧徐锦宁心情也不算好,一大早知道丈夫杀了贴身丫头,这如何能好? “好啊,既然婉儿小姐这么盛情,本宫自然是要给小姐这个机会的,听闻襄州城外梨花绽放,本宫心情不佳,便直接去那儿走走吧。” 果真是当散心了,徐锦宁瞥了瞥身边的温丞礼,哼了一声率先离开了院子。 她身边没了静思还有一个华菱,这个丫头虽然也是笨手笨脚,但好歹不会多说废话让她不开心。 姚谌一个劲的催促着姚婉儿赶紧跟上去,一定要伺候好徐锦宁。 梨花林里,聂白一身白衣与这梨花倒是相映,他吹奏着属于春悲赋特有的曲调看着满山的落花,梨花飘香,让人的心境也跟着变化起来。 今年来赏花的人还是挺多的,徐锦宁并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也只带了一小部分人。 今日的她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裙,外面披着薄如蝉翼的白色纱衣,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只有头顶的一根白玉钗,倒显得清丽脱俗。 她的容貌太盛,走到哪里都得到一群男子的半步回眸,下轿的时候干脆直接戴上了白色面纱,只余露出眉眼。 温丞礼样貌同样罕世,碍于是男子自然是没有多作遮掩。 今日这梨花林也不知道在举办什么,人多得很,那些人穿着打扮看着不俗,该不会只是平民百姓。 徐锦宁冲着华菱一抬下巴,示意她上前去问问。 华菱恭敬的点了下头然后才去,没一会儿,她便回来了:“启禀公……” “叫我什么?”徐锦宁及时打断她。 华菱一愣,赶紧改口:“启禀小姐,前方是才子会,大家都在拿着各自的画作进行评比赛诗呢,小,小公子也在那儿?” “昭弟也在?” “是的,就在前方!” 华菱走在前面带着路,徐锦宁好些日子没见徐锦昭,这小子竟是躲在这里看什么比赛画作? 一过去,就看到一群青年男子在那儿为几幅画争吵的脸红脖子粗,谁也不让谁,都说自己的画作如何的精致好看,甚至还有人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江阴大师的嫡传弟子,画作自然是数一数二的好。 徐锦宁听了也只是嘴角弯弯,并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 她拿着手中折扇用力的敲了一下趴在画作上,就差流口水的徐锦昭:“这么些天,也不知道过来找我,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姐姐么?” 乍然看到她,徐锦昭刚要激动的叫她“皇姐”周围的人便向他们投去了惊异的目光,他愣是把:“皇姐”变成了“黄姐姐。” “我这不是听说这边许多才子相会,过来凑凑热闹嘛,姐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徐锦昭玩的都忘了时间了,他直接在客栈住下,也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那些人也只当他是个纨绔小少爷。 有萧飒在,谁敢动他啊? “只准你来凑热闹,就不准我过来看看?”目光斥责的看向萧飒,“你也是,不知道来报个信,我还以为你们出事了。” 萧飒换去了往日那身黑不溜秋的衣服,换上一身蓝衣,看着倒也是个普通仆从,只是脸上那道疤痕看着还是挺碍眼的。 “是属下的错,让公主担心了。” 还不是徐锦昭太能折腾,到哪里都觉得新鲜,愣是在这里呆了好几天。 “回去再跟你们算账!” 徐锦昭调皮的抱住她的胳膊,“姐姐,你是不知道这些人为了画画能痴迷到什么程度,就那边那个穿着朱色长袍的男子,用了三天时间才画了一片叶子!” 他特地加重了“一片叶子”,还要拉着徐锦宁过去看看呢。 这里的才子们也没有因为他们的到来而停下画作,徐锦宁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那男子白皙的脸上还涂染着一些墨水,一席朱色长袍上也染了不少色彩,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酒葫芦上写着一个“江”字。 “就是他说自己是江阴的嫡传弟子呢!”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江阴先生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不堪的弟子啊。” “就是,穷困潦倒的穷书生罢了。” ……听着这些冷嘲热讽,徐锦宁对那人更是有兴趣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夫君再亲一口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一行人绕过那些吵闹的才子们走向那人,就见这人咬着笔头认真的看着面前放着的白纸,相比于其他才子书画桌前面的热闹,这里倒是冷冷清清一个欣赏的人都没有,他拿出酒壶喝了口酒,又把酒壶好好的放在桌子上。 毛笔蘸了点墨正要画,又似乎觉得哪里不太好迟迟没有落笔,直到一滴墨水因为重力掉在白纸上渲染出一个很大的黑点,男子的眉头才皱了起来,他并没有立即擦拭那块污渍,也没有换白纸,依旧盯着看着。 这人还挺有趣的呢! 徐锦宁拿过旁边的细长毛笔蘸了点红墨直接点在周围,一圈圈的红点从周围渲染开来,她顺势一勾,愣是把那黑点变成了一段树枝,周围的那些红点变成了红梅,靠的远一些的红点便直接化成了红色的蝴蝶。 “血蝴蝶飞舞,是灾难还是福祉呢?”男子抬头惊异的看向眼前的红衣女子,女子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乌黑好看的眼睛,那双眼睛晶莹明澈、灿若星辰,很是好看。 此刻的她眼角微微上挑,看上去心情倒是不错。 “公子觉得这血蝴蝶是属于灾难前还是灾难后呢?”温丞礼瞧着那人盯着徐锦宁看的眼睛都直了,心下不满挡在他们二人之间。 那公子赶忙尴尬的咳了咳:“若像是暴风雨前的血蝴蝶,那是便是灾,若是血流成河后的血蝴蝶,那便是福。” “此话何解?”徐锦宁好奇的问,她只是随意的画了画,她也不擅画作。 “风雨前,那便意味着战争即将开始,即将有多千万人流血流泪,这些血蝴蝶将会飞向不知名的死期。若是血流后,那这些蝴蝶便还是活着的,即便是染了血它们却留了命,侧面的也说明战乱结束。” 徐锦宁撩了撩耳边的头发:“倒是没想到随手一画还有这层含义,听他们说你是江阴大师的嫡传弟子?可有此事?” 那人憨憨的笑了笑,“都是谣传而已,家父曾经在江阴先生名下做过事,有幸得过他的指点,后来也就一传十十传百,都觉得我们一门是江阴大师的嫡传弟子,实则不然。” “江阴大师从未有过什么弟子,门童倒是有,想来家父便是其中一个门童吧。” “对对对,这位公子说的是,一介门童而已,江阴大师死后,也就都作群鸟散了。” 徐锦宁对江阴大师非常有兴趣,干脆让人搬来凳子,准备好茶盏,打算细细的听一番:“能说说江阴大师是个怎样的人么?江阴夫人又什么样的人?他们的故事是怎样的?想必你父亲应该都说过吧?” 那人没料到他们会这么直接的问,但这个故事大家都知道,不就是那些谣传的嘛,“江湖谣传的便是江阴大师的真是迹象,不知这位姑娘还想知道什么?” “哟,常家那小子又开始拿着江阴先生的名头招摇撞骗了啊,那位姑娘你可千万别被他骗了,这小子最会忽悠人了。”旁边那小哥伸着脖子嘲笑着。 常青被他说的面红耳赤,拿着毛笔的手都气的抖了抖:“你别胡说,我没有。” “切,上次你不就是用这个名头骗了赵家小姐跟你私奔么,结果被人家拆穿了狠狠的踹掉了,第二天赵家小姐便嫁给了城南刘贵人的儿子做了小妾。瞧瞧,人家宁愿做小妾都不愿嫁给你,你得说了多大的谎啊。” “就是,若你真的是江阴的徒弟又怎的会这么穷困潦倒,还让女人来养活你,你个软柿子。敢做还不敢……哎哟……” 一个酒葫芦直接砸到了那人的头上,那人话说了一半捂着被砸了包的脑袋气呼呼的看向那罪魁祸首,来人是个各自稍矮一些的丫头,丫头皮肤挺黑,眼角还有一个黑痣,穿着也挺普通。 “丑娘门儿,你还敢砸我?” 那女子气势冲冲的过来喊道:“砸你怎么?姑娘我打的就是你,让你再胡说八道,那赵璐明明就是瞎了眼的才会去给别人当小妾,我常大哥才是人中龙凤、襄州才子,岂能容得了你们这些小人在这里胡说八道,造谣惹事?” 那男子嘲笑道:“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你以为你这么帮他,常青就会娶你啊?你还是撒泡尿照照镜子,瞧瞧自己什么德行吧。” 另一人附和着:“一个穷鬼一个丑鬼,你们两个人倒是天生一对,癞蛤蟆就得配这种丑小鸭才是。” 就听“啪!”的一声巴掌声,愣是打破了这些喧闹嘲笑,那男子捂着脸气呼呼的瞪着徐锦宁,后者悠哉悠哉的看着自己的手,半天,才受了委屈似的跟温丞礼说:“夫君,人家的指甲裂开了,那人的脸皮子好生的厚,瞧瞧我的手红成这样了。” 温丞礼浅笑着,佯装接过她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还疼么?” “夫君再亲一口,便不疼了 。” 温丞礼宠溺似的亲了一下,“这下呢?” 徐锦宁裂开嘴笑着,“不疼了,只是那人的脸啊我看着实在是太厚了,估摸着比襄州的城墙还要厚上几分,看着他那张脸,人家真的是吃不下饭呢。” “那剥了他的皮便是!”温丞礼给了萧飒一个眼神,萧飒点点头一把拽住那人,直接一脚便将他踹飞了,匕首对准了他的脸。 那人怎的会料到还有这么一出,急忙求饶:“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啊。” 温丞礼道:“这本该是个充满墨香的地方,没想到竟被你们这些人辱没,变成捧高踩低的地方,着实是碍人眼。” “你们什么人啊,居然敢在这里放肆,你们知不知道我爹……” “陈公子,这可是宁都来的贵客,你们平时嚣张就算了,今日不可造次。”姚婉儿适时地跳出来,一个劲的给那陈公子使眼色。 陈公子气呼呼的指着他们却又不敢说什么,只得挥了袖子哼一声带着他的那几个人去了别的地方。 “姚姑娘饶命啊,我,我不该这么说,不该的,帮我求求情,求求情!”那匕首就在距离他眼球不远处,只要他再往下降几分,他的眼珠子可能都不保啊。 姚婉儿只得欠欠身子,放低身段:“姑娘,这柳公子在这儿好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这人平时也就是嘴巴损了些,并无坏心的。” 那丑姑娘却啐了口口水,“他还没有坏心?前两天在醉仙楼不是还逼死了一个姑娘?人家姑娘不从他,他就强行带着下人去抄了那姑娘的家,打死了那姑娘的父母,强行的把人抢走了,最后那姑娘不甘受辱只得上吊自杀了,那尸骨还在乱葬岗晾着呢。他还算好人,算个屁的好人。” 温丞礼抿抿嘴,看向徐锦宁,等待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凌厉的眸子立刻转向了姚婉儿,“可有此事?” “姑娘别停她瞎说,哪有的事啊,这件事,我,我还真没听说过。” 那男子,也就是常青才惋惜道:“可惜那姑娘才二八年华,便陨了命。” “哼,你们有钱人都是一丘之貉又怎么会真心为我们这些下等人讨回公道?”丑丫头抽泣着,抹了把脸上的眼泪:“都是一些道貌岸然的家伙罢了,官官相护,百姓求救无门,除了死路还有什么其他路可走啊?命,在你们这些人眼里就那么的不值钱。” 徐锦宁很是动容,对这丑姑娘也是另眼相看,她不知这其中还有这些缘故,再看看那常青公子,看着也不像是个爱说谎的人,常青文雅、丑姑娘仗义,也挺配的。 况且,她也不是不知道姚婉儿是什么样的人,此刻的姚婉儿已经额上冒汗,“姑娘,您,您别听……” 又是“啪”的一巴掌,只是这次不是打在男柳公子身上,而是打在了姚婉儿的脸上,姚婉儿被打的偏着脸,嘴角隐隐有血丝渗出来,“我再问一遍,可有此事?说错,你的舌头能不能保住可就不知道了。” 姚婉儿吓得急忙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小女,小女的确是不知啊,前些日子小女在宁都您是知道的。” 徐锦宁冷呵一声,想拿在宁都的事情来撇清干系? 做梦呢吧? “既然这人强抢民女,逼死三条性命,那便交由姑娘处置便是,也,也不曾想到这柳公子竟是这等道貌岸然之徒啊。” “你倒是忙着撇清干系,那柳公子是什么样的人在场谁人不知?”丑姑娘哼哼着,她的目光所及之处,那些所谓的才子们都羞愧的地下了头,看来这件事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你们又有多少人不知道这件事?不过就因为他是柳家公子不敢妄言罢了,反正我是贱命一条要死就死,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你且把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我自会给你撑腰。”徐锦宁说。 丑姑娘看徐锦宁也不像是个坏人,哪怕就是坏人她也不怕死,不畏惧,索性也就大大咧咧的把前因后果都说出来了。 第一百七十章 有故事听你想不想听啊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原来那丑姑娘名叫阿澈,是个孤儿,从小就在常家长大,跟常青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关系,但因为相貌丑陋性子也比较泼辣大大咧咧的不是很让人喜欢,那死去的一家三口恰巧就是常家对门,所以那一家三口灭门的事情他们是清清楚楚。 他们也曾去襄州州府告状可惜被打了回去,柳家在这儿也算是名门望族,那姚谌自然是拿了不少的好处,又怎么会为这些贫苦人家沉冤昭雪呢? 那柳公子强抢民女也不是一次两次,只要没闹出人命被人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敢得罪柳家就等于是等罪了襄州州府。 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徐锦宁发现这阿澈虽然丑,但说话有理有据有条不紊,肚子里也算是有几滴墨水的,再琢磨琢磨刚刚常青说的那番话,只是从她随意画的画作之中便能看到将来局势,应该也是个有远见的人。 至少不想其他那些“才子”们,被姚谌的官位逼得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的强,她只一个眼神便让那些人全都低下了头。 姚婉儿还跪在地上,她揉了揉跪疼的膝盖,心里把徐锦宁骂了个遍,昨天让她穿着那衣服去跳舞,完了没落着好处还被奚落被人嘲笑了一顿。 今天刚出来又被打了,这徐锦宁根本就是公报私仇蛮不讲理,可为了大计,她也只能忍着,那边人员还没到,他们还不能轻举妄动。 “阿澈姑娘,这件事我们差人去调查的,如果是真的……”徐锦昭听了也是眼眶泛红,气的。 “是不是真的问问当事人不就知道了?”徐锦宁打断他的话,走到那柳公子面前用力的踹了他一脚,她拿过萧飒手中的匕首对准了他的左眼,“告诉我,她说的是不是真的?若是说假话,我就戳瞎你的眼睛。”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然,竟然敢滥用私刑,我要报官、我要报官。”姓柳的还是不认。 常青也怕事情闹大,劝道:“这位姑娘,此事眼睛过去许久也不必在追责,到时候反而连累了您。” 虽然不知道这人到底有多大的能力,居然能让姚谌之女吓成这样,但看来身份不凡,该不是池中之物才是。 近期襄州大事也不过是宁都公主和驸马来此游玩……等等,驸马公主游玩?能让姚婉儿吓成这样? 莫非他们就是…… 常青心中已经猜测出他们的身份,既然长公主他们不愿意暴露自己他也没有必要去多事。 “是啊姑娘,我也知道你们是好意,可柳家真的是惹不得的,若是让姚大人知道,肯定是要找您的麻烦的。”阿澈也跟着一起劝。 徐锦昭刚要上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就被温丞礼拉着往后一挡,见温丞礼摇头,他也就驻足原地,只说:“你们放心吧,他们可奈何不了我们,姐姐你尽管处置。” 徐锦宁清冷的眸子扫向那些才子,冷冷的问:“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说真话的我自然有赏,若是说了假话……” “啊~”匕首直接刺进了柳公子的大腿。 周围的人嘀嘀咕咕的却是一个也不敢上前,只有常青跪地:“贵人,此事千真万确,若是常青说了一句假话便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他又看向站在最后面那个穿着白衣服的男子,“朗公子,·白羽对您是一片真心,难道你连她死了都不愿意为她讨回公道,争一个清白么?” 众人的目光有全都转向了那朗公子,那人长得倒是白净好看,手中也拿着一把折扇,那扇子上赫然写着“羽”字,他似是挣扎了许久,最终放下了直接跪地:“是真的,是他们逼死了白家一家三口,请你们一定要为他们讨回公道啊。” “罪名已石,罪人当诛!”徐锦宁把匕首扔给萧飒,“带下去解决了吧,将他的尸首给我挂在城门上以儆效尤!” “你,你们敢杀我,我是……呜呜呜……” 萧飒直接捂住那人的嘴,拎着他的脖子把他带了下去,倏尔,就听到远方传来一身绝望的叫声,萧飒再回来,手上、衣服上都是血,“已经让人把他的尸首带去城门了!” “下去洗干净吧,莫要让这肮脏的污血脏了这里的氛围。” 这里哪里还有什么氛围,本来好好地画作才子会就这么破坏了,其他人也都没了作画的心思,有些做了恶事的少爷心虚发冷更是不敢多留,生怕那匕首下一秒就落到他们的喉咙上。 徐锦宁抬眼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人,眼中尽是不屑:“姚姑娘,这么大的事没有跟你打声招呼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您这便回去跟你父亲好好说说,让他晚上准备好酒菜,咱们晚上不醉不归。” 姚婉儿已经吓得三魂七魄去了二魂六魄,不停的点着头,她浑身发冷害怕的发抖:“是是是,我,我这就去跟父,父亲说。” 看她走路都走不稳,还得让侍女扶着,徐锦宁就想笑。 温丞礼道:“在死亡面前,所有的坚强和伪装都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常青:“二位贵人如今为那白家一家三口报了血仇,常青在此叩谢二位。” 阿澈也是“噗通”一声跪下,双手抱拳:“我刚刚出言不逊,还请二位贵人大人不计我小人过,不要跟我一般计较,白姐姐一家沉冤昭雪,我这也算无憾,二位要打要杀我都没有怨言的。” 阿澈本来长得就不好看,这么一哭小巴掌脸皱在一起,更丑了。 徐锦宁是个审美观极强的人,有那么几分看不下去:“没事,既有冤屈那自然是要洗清的。不过……常公子,我为你们做了这么件好事,想听个故事应该没有那么难吧?” “您,您要听什么,常某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常青此刻真是把他们当成祖宗了啊,别说是一个故事了,就算是命给他们也无所谓啊。 “还是刚刚的那个故事,我想听到一些与谣言不一样的,你该不会让我失望的吧?”徐锦宁问。 温丞礼:“江阴夫妇的故事只限于结局,具体的过程谣言各种各样,其中曲折怕是真的只有你们才知道了吧。” 常青有些为难,也不知道他们二人为什么要致力于追查这件事,但其中的因果他也不甚清楚,“我只能说,当初江阴先生画完那副画之后,有一伙人找上门来了,那些人看上去来者不善。” 徐锦宁、温丞礼二人对视一眼,温丞礼:“愿闻其详!” 常青看了看周围,站了起来,顺便把阿澈也扶了起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二位先随我来吧。” “我帮你一起收拾!”阿澈见常青找急忙慌的收拾着东西,急忙过去帮忙。 徐锦昭被他们说的一愣一愣的,“姐姐,你们说的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懂。” 徐锦宁笑:“有故事听你想不想听啊?” “想,想听!” 温丞礼:“既然想听,那一会儿便与我们一起,这段时间你姐姐很担心你。” “知道了知道了!”有故事听,徐锦昭满脸期待的样子,还是觉得他们收拾的慢了,亲自把袖子一抹起来前去帮忙了。 温丞礼悄声说:“看来当初江阴之死还有其他的隐情,公主是如何知道还有别的缘故的?” 他都没想起过这个。 徐锦宁单纯的耸耸肩:“我只是想知道他们的爱情故事罢了,谁知道还能诈出这些?” 温丞礼无语至极! 看着他们走了,不远处树上的聂白才跳下来,这徐锦宁倒是个干脆利落之人,对那等劣徒居然也没有心慈手软,那柳公子也着实该杀呢。 不过那姚婉儿就不行了,好歹是姚谌的女儿怎么能这么懦弱呢,被徐锦宁三两句话就吓得腿脚哆嗦,走路都走不稳了,看来姚谌的人也不太行啊,就算计划真的实施了怕是也会不攻自破。 聂白都已经能预测到他们计划不会成功了。 喝完手中的梨花露,他把酒杯往身后一丢:“看来,还得本座帮你们一把才是,你们要是失败了,那这场戏还怎么演下去呢?” 拍拍身上的树叶,他把肩上的一朵梨花拿下来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味道真是不错,襄州也就只有这么这一个风景美丽的地方了,可惜,可惜!” 想到徐锦宁的大部队都还在船上,为了让计划能够延长一些时间,聂白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往那船舫走动走动的。 打定主意,他转悠着手中的白玉长笛往外走去。 霍娉婷扯掉脸上的面纱,眼看着他们都走了,她才敢露头:“原来,那就是徐锦宁,还真是个凶狠的女魔头呢。” 光听那两个蠢货的一面之词,一条人命说杀就杀了,看着也聪明不到哪里去啊。 蒲郁说:“那聂白又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需要属下跟过去看看么?” “当然要去,你去查查聂白在这里安插了多少人,我要知道他在密谋什么?” “属下遵命!” 聂白,不管你要做什么,只要伤害到我们的利益,我霍娉婷定不饶你。 第一百七十一章 春悲赋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常青的住处在一处偏远的小巷子里,巷子里面栽满了白色的梨花看着反而又几分文雅,他们的房子看上去有些年头,门口的牌匾都已经开始掉漆,门口的石狮子上不知是什么人落下的刀刻痕迹,乱七八糟毫无章法。 一番询问下才知道这里便是曾经江阴夫妇住过的地方,那门口上的刀刻痕迹就是那伙人留下的。 那些人在江阴完成画作的第二天便找上门来,一夜之间血洗了江家,常青的父亲因为在外面卖画逃过了一劫,当时江阴并没有死,只是追着那群人到了夏国边境想要伺机救出他的夫人。 可世事无常,江阴被打入黄江之中生死不知,江阴夫人更是在黄江边上吟唱了三天三夜的曲子,据说那曲子悲转动听,让人听着流泪,后江阴夫人宁死不屈随着江阴一起坠落黄江。 “原来,这就是春悲赋的由来,讲的居然是江阴夫妇,那他们到底是死了还是……”徐锦宁很是动容,她记得这个故事,温丞礼讲过的。 只是那对爱侣居然就是他们,那个江阴夫人还是成国的亡国公主,其中又有多少曲折,还有多少鲜无人知的秘密和真相? 徐锦昭听的直拿着袖子抹眼泪,他还小,这个对他来说也只是一个感人的爱情故事,然而对徐锦宁来说,这确是一个亡国公主的爱情故事,深感同悲:“太惨了,真的是太惨了,什么人这么恶毒硬生生的拆散了人家夫妇,简直是禽兽不如嘛。” 徐锦宁哽咽着,“人生在世,总是有那么多无奈的。” 温丞礼安慰似的握了握徐锦宁的手腕,追问:“追杀他们的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这故事与我们所听的一点都不一样。” “传闻中江阴先生是作完九天揽月图之后随着夫人一起去了仙界,可这世上哪有仙界啊,人都跳了江河自然是没有尸体的,那些人把这里打扫的很干净,除了门口狮子身上的刀痕之外,一切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我父亲回到这里后,找不见他们夫妇二人的尸体,只有那么一幅图跌落在地上,流言也就这么传开了。” 阿澈呵笑一声:“世上本无仙佛,庸人自扰之,谁也不愿意承认这么一代才子失踪陨身,只愿将他们化作了神与仙,供世人流传,可背后的血光之灾,谁又会去深究呢?” “就没人去调查么?”徐锦宁忍不住问。 “我父亲曾经找过襄州前任州府,可毫无证据啊,人都失踪了这么多年,是生是死也无人可知。”常青不算难看的脸露出了悲戚之色。 阿澈也叹口气说:“就像许多人现在也只把他们当成一个浪漫的故事,也不会有人再来深闻他们发生过什么了。” “江阴先生的画作举世无双,世上已经很少有他的画了。”温丞礼言语中尽是惋惜,他也是惜才之人,若是他能早生个几十年,或许也能一睹江阴风采。 徐锦宁却更加心疼那亡国公主了,宁国的前身就是成国,算起来也是宁国灭了成国,只是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听闻曾经宁国与成国也是友谊之邦,但在皇爷爷那一辈忽然发生了一件很惊天动地的事情,自此之后宁成二国之间的关系迅速恶化,不久之后便是两国交战,宁国一举灭了成国。 此后成国便从六国之中除了名,那场战争可谓血流成河、民不聊生,随处可见的皑皑白骨,糜烂尸身。 这些她也只是重生后闲着无聊翻阅书籍看到的,很多真相都随着时间的洪流掩藏在最深的地底,若想一次性的翻出来免不了要拆皮挫骨,一层层的深究。 前朝旧事,又要如何深究呢? 常青拿着茶杯起身,抬头看向门口那盛开的白梨花:“江阴夫妇一生坎坷,四处颠沛流离,我父亲便是看在了眼里,他是所有事情的见证人。” 温丞礼若有所思起来,那江阴夫人是成国的公主,江阴乃是驸马,这常青也算是成国的后人了? 他并没有把这个疑问说出来,绕转了风口:“才子陨落,当真是天妒英才,世有江阴,乃当世之福。” 徐锦宁:“若是咱们早生个二十年,应该是能看到江阴他们的风采的。” “父辈之仇怨,到了我辈分早已经烟消云散,如今这天下局势转瞬动荡,宁国与夏国之间的摩擦不断,怕是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有一场战乱,战乱起,又不知有多少人妻离子散了。”常青道。 阿澈噘噘嘴,“战争之事只在早晚,我们都是一些平民百姓,难不成我们还能阻止这战乱不成,常大哥,您就不要杞人忧天,到让别人看了笑话。” 徐锦宁不认同:“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是我宁国兵强马壮,又何惧与那夏国一战?” 说着,还特地看了温丞礼一眼。 如今夏国内乱纷争不断,温丞礼一日不登上夏国皇位,那宁国与夏国之间的战争就掀起不来,一个霍骁能当得了整个夏国的主么? 如果能,他也不会跟温丞礼打这样的赌,说白了还是忌惮温丞礼。 徐锦宁思考了一番,现在温丞礼是她的丈夫,宁国的驸马,他若是坦白身份与宁国借兵攻打夏国,那夏国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霍骁也不一定能够运筹帷幄抵挡宁国的千军万马,那温丞礼手中的筹码就比霍骁更胜一筹。 奈何现在温丞礼身份还不能曝光,时机还不到。 常青与阿澈二人相依为命,二人也算是有才华,若是能带在身边,说不定还能为自己助力,这常青的所见所识可比那些无用之人强太多了。 徐锦宁也只是有了想法并未打算直接说出来。 “我们还是莫要谈论国家大事了,让别人听了去是要掉脑袋的,二位贵人今日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日后有用得着地方尽管开口,虽说三位身份尊贵显赫,也不需要我们这些小喽啰,但人多也能多尽一份心力嘛。”常青说。 徐锦昭还是太嫩了,听着他们说话云里雾里的,半天理不清头绪,怎么好端端的从别人的爱情故事又讲到国家大事了? 看到洗完手、换了衣服的萧飒回来了,他也没打招呼就溜了出去,果然他还是喜欢玩,多研究研究药术才是真理呢。 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就交给他们这些人去考虑吧。 徐锦昭坐在井边,饶有兴趣的拿着水桶打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井呢:“萧大哥,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太子啊,总觉得皇姐他们说的我都听不懂,父皇也经常教导我一些兵法权术之类的,可我实在是不喜欢,提不起兴趣也听不懂。” 最重要的,他不想提起兴趣,他宁愿去做飞翔在树林里无忧无虑的小麻雀,也不想做翱翔在苍穹的猎鹰,那样太累了。 不是他没有骨气,只是人各有志,权利地位他生来就有,不想到最后为了那冰冷的位置对自己的亲手足下手,血,他不想见的。 这些日子的经历告诉他,他还是只想当个济世救人的小大夫,攻克那些疑难杂症可比攻略人心更让他感兴趣的。 萧飒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细心的劝着:“每个人生来就有他的使命,既然你身在帝王家,承受了这些荣华富贵就得承担它所带来的职责和使命,守护你的子民才是你该做的事情。” “可我医病救人也算是守护他们啊,人生来不可能无病无灾的,有的人觉得参兵打仗保家卫国才是守护,可大夫悬壶救世医病治人那也是守护,父守子,母守家,谁人又不是在守护呢?就像你守护我,觉得把我守护好了,便是守护好宁国的未来一样,其实都一样的。” 徐锦昭的手一松,那滑轮桑的绳子直接松开,刚打上来的水又随着水桶的降落回到了井底。 徐锦宁拍着手走出来,欣慰的笑道:“我们的昭弟终于是长大了,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豪言壮志,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呢。” “其实他一直都懂!”温丞礼也跟着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常青、阿澈二人。 常青、阿澈早就已猜到他们的身份,不说,也不能多说。 当个死人不易,当个哑巴还是可以的。 “时辰也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你若是不愿意跟我去那儿,便跟萧飒会船上等,不要瞎跑。” “知道了知道了,那我们先去船上等你们好了,你们可要快些。” 正好他还有两本药书没有看完,玩了这么些天也是玩累了,该回去好好看书了。 “萧飒,保护好昭弟。” “属下遵命,” 徐锦宁还是不太放心,又让随身的几个侍卫一起护送他们回船上。 今日这么一闹,回到州府少不了要一顿闹腾,就是不知那姚谌又会有什么举动。 今晚,注定不平。 在襄州也逗留了这么些天,也是时候去江州了。 既然毒瘤由来已久,那便把这毒瘤连根拔起好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我会回来,等我!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回到襄州州府,姚谌已经在院子里准备好了酒菜,姚婉儿还是恭敬的站在一边,就跟在才子会上的事情没发生过一样,院子里还多了几个陌生的看着像是商人打扮的人,其中一妇人像是刚哭过,眼睛还是红红的。 看到徐锦宁他们回来了,姚谌第一个迎接过去的:“公主、驸马您们可算是回来了,在外累了一天着实是辛苦了。” “不辛苦,本想出去散心,没想到却看了一场好戏,相信婉儿小姐应该把才子会上的事情都告诉给姚大人了吧。” 话语落下,就见商人打扮的夫妇双双跪下,男人道:“都是小人管教不严才会教出这样的儿子,公主教训的是,杀的是。” 原来这老头就是那柳公子的父亲,那这哭哭啼啼的应该是就他母亲了,这是上门问罪还是上门认罪? 这戏别说徐锦宁看不懂了,就是温丞礼看的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他们要搞什么名堂。 按理来说徐锦宁杀了他们的儿子,他们不来哭天喊地的问罪找责就算了,还这么低三下四的求饶完全是一副讨好的姿态,任由谁看了不觉得奇怪? 在襄州数日,奇怪的事情也不少见了,就连那姚婉儿被打了巴掌之后还能笑脸相迎的,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温丞礼想,这也可能跟他们说的那个大计划有关系。 绰痕出去也有两三日,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 温丞礼向来机智,做人也比徐锦宁更加圆滑一些,当即道:“柳公子死有余辜,你们作为他的父母也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但你们认得清是非也算是悬崖勒马,公主不是爱连坐之人,自然不会对柳家赶尽杀绝。 姚大人父女二人之前也一直在宁都参与宫宴,难保出了疏忽,切记莫要再同样的事情再度发生,影响了大人的声誉就不好了。” 说着,温丞礼让人上前扶那跪地的两夫妇,又拿起桌子上的酒:“今日公主也累了,丞礼就替公主饮了这杯酒,大家便散了都去休息吧。” “驸马说的是,下官必定不让此类的事情再度发生。” 姚谌、柳家夫妇同时举起酒杯喝了那杯酒,温丞礼趁机仔细打量了他们一会儿。 徐锦宁也不知道温丞礼怎么回事,怎么的就跟这群人打上交道,这么严重的事情她还想找姚谌好好算账呢,现下倒好。 姚婉儿也赶忙拿了杯酒:“驸马深明大义,小女也敬您一杯。” 温丞礼笑笑并未回应她,只看向徐锦宁:“公主,也已深了,我们尽快回去休息吧,明日不是还要启程去江州么。” “公主驸马这便要启程了?”姚谌急切的脱口而出。 温丞礼道:“在这里也耽搁了数日,见襄州被姚大人治理的风调雨顺,百姓安居,我们此行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在此叨扰数日自然是要尽快离开的。” “那,那今天晚上就更不能这么简单草率的应付了事了,若不然公主驸马就迟两天再走,等下官做些准备。再说,那杀死静思姑娘的凶手还没找到,尸骨未寒的就离开了多不好啊。” 姚谌这说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温丞礼都不好拒绝了,可想到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他还是没有任何的犹豫:“不必了,我们二人本就是微服出来,若让百姓知道了反而不好。” “就这么决定了,明日启程,我们先回房休息吧。”一直站在一边没说话的徐锦宁坚定的开口。 这下,姚谌是没有什么话可说了,只得一一应承点头说是,还让着姚婉儿送他们回院子去。 说得好像没了姚婉儿,他们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似的。 回到房间,徐锦宁心里有气有恼,干脆往那儿一坐,气冲冲的瞪着温丞礼:“驸马好大的官威,我这一句话还没说你便直接说要离开,本宫可还没说要离开呢。” 温丞礼欠了徐锦宁一条命也没有怎么绷着脸,“今夜,这襄州府怕是不得安宁了。” 徐锦宁斜他一眼,“什么意思?” “公主以为那姚谌为什么把柳家夫妇找过来认罪?” “你知道?” 温丞礼倒了杯热茶:“若是我没猜错,他们说的那个大计划就是要对我们下手,姚婉儿被欺被打他们却还是笑脸相迎,除了想要稳住我们之外我想不出其他的原因。刚刚跟他们说明日起身也不过是要试探他们一下,若今天晚上安好无虞那便是我想多了,若是出了事……” “姚谌他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对我们下手?”徐锦宁还是不敢相信,她要是在这里出事,那父皇还不得出兵平了这里? “若只是他一人倒是无惧,怕就怕他是跟别人有所勾结。一个襄州州府,再怎么搜刮民脂民膏也不可能这么富有,那柳家夫妇看着只是普通商人,可他们的手腕上都有特殊的纹身痕迹,故而我才会跟他们喝酒。” “他们会是夏国的奸细么?年纪那么大了?”徐锦宁在这方面还是略逊了温丞礼,这一点她还是承认的。 温丞礼继续说:“人不可貌相,那两人穿着打扮跟个普通商人老人差不多,可他们的手却特别的年轻,手上还有很多的茧子,那是练剑导致的。” 徐锦宁赞赏的看着他:“不愧是你啊,短时间内就能他们的身份外貌都猜出来,本宫佩服。” “公主,这个时候就别说笑了,绰痕应该就快回来,我们必须要早做准备,外面的红影卫再厉害也抵挡不了千军万马。” 怕是这整个襄州州府都被包围了吧。 徐锦宁思考着:“狗胆包天,到底谁给他们的胆子,难不成是聂白?” “是不是也得等度过今晚再说了!” 温丞礼叫到:“来人!” 门开了,进来一个红影卫,温丞礼吩咐道:“你迅速去船上找萧飒,让他把禁卫军全都调过来。” 徐锦宁说:“光是有禁卫军还不够,拿我令牌,调遣汴州赵钰让他们立刻带兵马前来救援。” 温丞礼:“远水救不了近火,他一个人怕是赶不及。” “那你说怎么办?汴州距离襄州是最近的,快马加鞭也就两个时辰,从那儿调遣兵将是最好的选择。” “我去!”温丞礼道。 徐锦宁一愣,“你去汴州?” “是,我的速度比他们更快,天明之前必定带人前来救援。” 徐锦宁不是不相信他,只是担心:“万一……他们提前呢?” “他们应该也没想到我们明日便走,那姚谌也说了要让他们再准备两天,暂时应该调不来这么多人,他也没有把握。” 他们要明日启程也算是打了姚谌一个措手不及,他又怎么会来得及部署呢? 怕是谁都不会愿意去打没有把握的仗。 “万一,你猜的是错误的呢?”徐锦宁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他们若是都猜错了,那姚谌没有熊心豹子胆呢。 若是杀了她,那姚谌置襄州的百姓于何地? 难道他真的会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不顾整个襄州的百姓安危? “错不错,今天晚上就知道了。” 温丞礼也希望自己想的是错误的,可是…… 他转身拉起徐锦宁的手道:“公主,你可信我? “若是不信你,本宫的小命可就没了。”她把信物交给他,“丞礼,不管今夜如何我都会守到明天早上,日出之前,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好好照顾自己。” 温丞礼点点头,把东西往怀里一塞,有绰痕和萧飒保护徐锦宁,应该是能拖上一拖的,要她的命倒是不会,就怕他们还有其他的阴谋。 温丞礼拿着信物走到门口,打开门正准备离开,他又猛地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徐锦宁:“我会回来,等我,还有,照顾好你自己。” 徐锦宁冲他挥挥手,有他这句话无论如何她也会等到他回来的啊。 凡事要往好的方向想,万一他们猜的是错误的呢? 温丞礼的速度很快,徐锦宁的话哽咽在嘴边,还没说出口人已经消失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距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姚谌他们肯定去张罗人马去了。 徐锦宁又叫来华菱:“你去把婉儿小姐叫过来,就说本宫准备好了茶点觉得无聊,让她过来聊聊天。” 华菱点点头赶紧小跑着过去了。 等她走后,徐锦宁吩咐着红影卫:“等她来了,等我眼色行事,务必要把她拿下。” “是!” 她的红影卫也都不是吃素的,虽然不是以一敌百,但也是以一抗十,回来这个地方她也不觉得是个错误,如果不以身犯些如何将这些毒瘤拽出来? 有些担心船上的昭弟,船上许多禁卫军少说也有好几千,那姚谌总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行恶事吧? 昭弟那边,暂时是不用担心的,她的处境才是最危险的。 “江阴夫人……又是个怎样的女人呢?” 徐锦宁抬头看天,临近天黑,天色看起来压抑的很,西方落日照的周围的云彩都是暗红色,就像是染了血的蓝布一样。 第一百七十三章 徐锦宁,你凭什么?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夜幕降临,江面上一片平静,船舱里的人却看上去很着急,徐锦宁差人过来心急如焚的将萧飒和一部分禁卫军,城里肯定是出事了,可他哪里也去不了只能在这里干着急,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事情会变得这么仓促,明明分别之前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就要动刀动枪的呢? “殿下莫要担心,公主有驸马还有萧统领保护,定然无虞的。”黄皎把做好的点心端上来,就见徐锦昭在那儿不安的走来走去。 “可现在襄州里面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怎么不能担心嘛。早知道就不让皇姐去住那什么襄州州府了,住咱们船上多好啊。”徐锦昭急到。 “公主这次兵行险招,是有些冒进了,但他们也不是不理智的人,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黄皎认识的徐锦宁可不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啊,她是徐锦宁,她是高高在上的宁国长公主。 她的不屈、机智、聪慧、高贵、傲气不允许她失败,她是最强的。 “真想进城去看看,黄皎大哥,我……” “嘘!” 听到外面有动静,黄皎急忙上前捂住他的嘴巴将他往屏风后带了带,黄皎通过窗看向后面的船只,有一艘船着了火,他听到有人落水的声音。 有刺客? 徐锦昭的嘴巴被捂住,只能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滴溜溜的转。 “今夜,怕是不仅襄州城内有变故,咱们这儿也有!殿下,跟我来!” 黄皎赶忙拉着徐锦昭往后面的阁仓走去,他拿下一幅画,按下上面的机关,很快便出现了一个小阁仓,“您先在这里躲着,日常之前不可出来。” “可是我……” “这里有我便可,殿下还请放心。” 黄皎迅速的关上舱门,又把画作放回原位,还好徐锦宁给了他足够的权利,否则今天晚上还真是比较危险了。 他迅速叫来主船上的红影卫和禁卫军开始部署,看着那着火的船只已经飘近,黄皎抽出佩剑。 今夜,他定然要让这些宵小之徒有来无回。 屋子里,徐锦宁坐在桌前,一手执着棋子,一手端着茶杯,悠然自得的盯着桌面上的棋局,从姚婉儿到这里开始她便让人将这里先行圈锁起来,并且让人给姚谌带话,今天晚上要与姚婉儿话语下棋,不知到什么时辰,让他们先行休息,不必叨扰。 那颗棋子徐锦宁已经捏了半天,丝毫没有要放下的意思,姚婉儿不免有些着急:“公主,您还是没想好要下在哪里么?” “棋局,一步错便是步步错,本宫自然要小心谨慎的,依小姐看本宫这局棋是生棋还是死棋呢?” 那枚白棋在细长的食指与中指之间不停的转来转去,徐锦宁放下茶杯一副认真思索着的模样。 “每个人的棋路都是不一样的,就像小女以退为进,可公主的却是步步杀机,这局棋可算是小女下过的最难下的一盘呢。” 姚婉儿从来没有下过这么锋利棋,是的,锋利,就像是一把刀,逮住一只猎物不立即杀死,而是一刀一刀的割着它的血管,削着它的皮肉,退无可退,她的每一步棋都是将她逼到了死角。 徐锦宁笑了笑,“还从未有人这么形容过本宫的棋呢,你是第一个,不过本宫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跟人下棋的,你该感到荣幸才是。” “公主多才多艺,小女实在是佩服,甘拜下风。” 姚婉儿放下棋子,单膝跪在地上,“只是这夜已深重,为了不打扰公主休息,小女还是早先回去的好,毕竟明日公主还得上路呢。” 这“上路”一次在徐锦宁听来异常的刺耳,此路可非彼路了。 徐锦宁浅笑着,“这棋还未分胜负,怎的小姐就败下阵来了呢?” “公主步步为营,小女实在是比不得。” “也是,毕竟本宫才是真正的天之娇女,你一个小小州府之女又怎可跟本宫相提并论呢?野鸡不是插上了翅膀就变成凤凰,还是要分清自己是几斤几两的。” “公主此话小女怎的有些听不懂了呢,时辰确实不早了,真的要回去了。” 徐锦宁手撑着桌面站起来,棋子从她的指尖掉落在棋盘之上,她冷哼着:“今夜,怕是要婉儿小姐陪着本宫一起度过了。” “你,你什么意思啊?” 她还要去看看父亲那边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怎么能在这里呆着呢? “刚下完雨,这夜空真是好看,你看天上的星星多么的明亮,偏偏那黑云遮挡着那银色的月光,你不觉甚是惋惜么?” 徐锦宁走到门口自顾自的说着,冲门口站着的两个红影卫使了个眼色,那二人点了下头后一人前去将小院的门关上,一人往后面走去。 当时徐锦宁的人去叫她过来,她也没想那么多,总觉得他们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瓮中之鳖,来了也不过是为了打消他们的疑虑安安他们的心,可徐锦宁这么做……难道是她怀疑到什么了? 姚婉儿尽量保持着平稳的语气,“公主,您若是觉得不困乏的话小女倒是可以再陪您下一局。” “这一局都还没有下完,不是么?” “您说的是,那,那我们喝杯茶接着下?”姚婉儿倒了杯温茶,伸手递给徐锦宁:“这些茶还是去年百姓上供来的,父亲一直都没舍得喝,这次可是特地给公主准备上的呢。” “本宫其实不爱喝茶,酒才更对本宫的胃口,明知道喝酒误事,可不喝本宫又忍不住。” 徐锦宁回过身走到桌边,看看她手里的那杯茶,她冷笑:“这茶为劣质之品,本宫养的狗都不一定喝呢。” “是次了些,赶明儿就让下人去买,公主爱喝什么口味的,尽管跟小女说。” “若是之前便有银两去买上好的茶叶,又何必拿这些次等的茶叶来忽悠本宫呢?”徐锦宁拿过那杯茶,当着姚婉儿的面将茶水溅洒在地上,“事到如今,小姐还想瞒到什么时候呢?” “公主,小女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愚蠢的人当然听不懂了,那本宫便一一的跟小姐好好探讨探讨。”她打了个响指,红影卫蹲着上好的酒菜走了进来,把酒菜放到桌上后又恭敬的退了出去。 华菱见状,上前给她们斟满酒,随后拿着酒壶站在一旁,她也不知道徐锦宁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她被山里接过来以后,她也不敢多做揣测,多做妄言,想起姐姐的话,她也只能乖乖的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以一个乖乖女的形象呆在她身边。 徐锦宁品了品酒:“这酒乃是本宫从船上带下来的,这菜肴也是本宫最爱吃的上等菜,小姐不尝尝?” 姚婉儿已经开始着急起来,见徐锦宁的目光阴森森的,她只得拿起眼前的酒闻了闻,但没喝:“闻着确实是好酒,公主,您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何必要这么拐弯抹角呢?” 从她进来开始,徐锦宁就阴阳怪气的说着那些话,每一句话都让她背后发凉,感到心惊。 徐锦宁喝口酒道:“从你们知道本宫要到襄州出访的时候,你们就秘密的准备了这栋简陋州府了吧?” “公主的话,小女听不太懂,这本就是襄州州府。” 徐锦宁也不反驳任由她继续装傻,只是继续说:“起初,本宫以为你们是想用这么简陋、脏乱不堪的地方逼着本宫尽快离去,可这几天你们的所作所为又不像是要立刻赶我走,甚至不惜自降身份、自甘下贱的供我驱策,跳舞、挨巴掌你都能忍下来,这可不像是在除夕夜说着大言不惭、狂妄嚣张的人。” “小女只是听了公主的话痛改前非了,难道这也有错?” “自然没错,可演戏过了头穿帮的也会快,你越是隐忍,越是对本宫笑脸相迎其中必有鬼,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小女的一番心意倒是教公主说的如此不堪了!”姚婉儿握着酒杯,力气太大,指尖已然泛白。 二人持续的争锋相对,姚婉儿知道事迹可能已经暴露,徐锦宁本就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她在宁都就有所领教,如今也只是更加的看清楚罢了。 姚婉儿站起身来,卸下了那层伪装,装了这么些天的笑脸相迎委屈可怜其实她早就装的腻烦了,“怎的不见驸马,是去搬救兵了么?” “我们猜的果然不错,怕是这个院子外面已经被围起来了吧?”徐锦宁肯定的问,因为她已经看到驻守在院子外面的红影卫从墙头跳了进来,并且冲她做了一个手势。 她是正对着门口的,看的特别的清楚。 这些人怕是有行动了,只是不知道温丞礼现在到哪里了,算算时间,他已经离开了快三个时辰,应该已经找到赵钰在赶来的路上才是,她只需要再拖延一些时间便可。 姚婉儿得意的笑道:“是有如何?你以为驸马爷真的会去搬救兵么?其实他早就知道我们的计划了,公主想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清楚的呢?只要你求我,我可以告诉你啊。” “你在说什么玩笑话?”温丞礼早就知道,怎么可能? 姚婉儿变得狰狞起来,凶狠道:“徐锦宁,你凭什么?” 第一百七十四章 只值一千两黄金?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姚婉儿已然褪去了那伪善的一面,面目都跟着变得狰狞起来:“你凭什么这么嚣张?凭什么这么目中无人?就凭你的出生比我们好么?如果没有公主这个身份,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这襄州早已不是以前的襄州,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这就是你们投靠夏国的原因?霍骁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啊,成了之后封侯拜相?”徐锦宁继续诈问着她,这丫头不禁激,一激她什么都说出来了。 徐锦宁高傲的目光转向她,她的地位是姚婉儿一辈子都无法触及的,她只能仰望。 高贵、尊耀、荣宠是她们这些女子一生都在追求的东西,不管是生在帝王家,还是生在普通大宅门,亦或者这些小门小户,哪个不希望自己能够高人一等,幸福一生? 谁又想着生来就贫贱地下,任人打骂欺辱? 徐锦宁以前不明白的道理这一次重生后全都看明白了,但那又如何呢? 重生后,她依然是高贵的宁国长公主,依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是每个人的命,从一出生,每个人的命格就早已经注定。 “你管我们会做什么,你也可以尽管放心,就算给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真的杀你啊,驸马不在也好,这样我们就省的对付他了。徐锦宁,这次你是插翅难逃,只要跪地求我,说不定往后的生活我还能让你过的舒坦些。” 徐锦宁心中顿时疑惑,不杀她? 难不成还有其他的阴谋? 杀了她,那整个襄州的下场便是血流成河,姚谌必定会落得一个叛贼的身份,那不杀她又有什么好处? “你们要将我囚禁起来?” 不杀她却又不放她,除此之外,徐锦宁想不出其他的第三条路。 “呵!囚禁,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嘛,我们只是想请公主去另一个地方作客而已。”姚婉儿说着往门口退了几步,厉声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把人拿下?” 徐锦宁冷笑,同样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姚大小姐都说话了,你们还愣着作什么呢,还不快拿下?” 姚婉儿嚣张的说道:“就凭你们这几个人也想拿下我?” 门外,无数的黑衣人冲了进来,各个手拿利刃,那冰冷的刀刃在月光照耀下赫然显出森森杀意,这些人便是姚谌提前叫过来的杀手,就像温丞礼说的,他们明日离开太过仓促,姚谌也来不及调兵遣将。 这些在看惯了大场面的徐锦宁看来不过是跳梁小丑,胜在人数多罢了。 徐锦宁手一挥,院子后方窜出的红影卫蓄势待发,双方都是利刃相向,只等着双方统领一声令下便会立刻展开一场搏命厮杀。 夜,冷寂,充满了杀意。 “哈哈哈~~” 狂妄嚣张的声音自门口响起,徐锦宁看过去,就见身穿着蓝色官府的姚谌,以及那柳家两口子缓步而来,姚谌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说话也不似之前那般的恭敬有礼:“大晚上的,长公主这是做什么呢?” 徐锦宁冷哼:“明知故问。” “公主,下官并不想为难你,只要你让这些人都退下,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谈谈条件还是可以的。” 姚谌已经原形毕露,甚至看向徐锦宁的目光有着几分猥琐,徐锦宁乃是被称为天下第一绝色之人,从他第一眼看到她的容颜便决定把计划提前,若是能将她日日囚禁在身边岂不是人间一大美事? 那赤果果的眼神让徐锦宁觉得恶心,“谈条件?囚禁的条件么?是不是要谈被囚禁之后本宫的衣食住行?那大可不必,本宫生来尊贵,你这小小襄州怕是没有什么配的上本宫的。” 吃惯了山珍海味、住惯了琼楼玉宇,这等小地方又怎么能囚得住凤凰? 姚谌知道她是千金之身自然是瞧不上这里,“公主,不管如何,今夜你都逃不掉了,束手就擒吧。” “若是本宫非要战上一战呢?”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她徐锦宁就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回来的恶鬼,这些小喽啰她还不放在眼里,她手一挥,就见红影卫迅速的窜了出去,姚谌的人自然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很快加入了战局。 精锐的目光透过那厮杀的场面直勾勾的盯着那张又老又丑还猥琐的脸上,徐锦宁的目光满是寒意,倒是看到姚谌心里一惊。 一个女子,何以会有这等肃杀、冰冷、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目光? 就像是沉浸在了鲜红的血液里,经过那血红洗礼过的眼睛一样,让人看了不寒而粟。 那柳家两口子也拔出刀飞身砍向徐锦宁,千钧一发之际,就见两道人影一左一右的加入战局。 等他们打的远了徐锦宁才看清来人,与柳老爷打在一起的绰痕,而跟那柳夫人打的则是……阿澈。 阿澈的出现是徐锦宁没想到的,之前是知道这女子会些身手,只是没料到她的武功会这么好。 可姚谌的人还是多出他们好几倍,外面全都是黑衣人,还有一些守城兵,这些守城兵当真是不要命,居然跟着姚谌一起造反。 徐锦宁自认宁国没有亏待过他们,他们居然这么反叛。 “公主,常大哥的马车就在外面,你们快上车离开。” 阿澈喊道。 “让我当逃兵,那是不可能的,萧飒何在?”徐锦宁怒喊道。 后院的人一股脑的全都冲了出来,为首的不是萧飒又是谁,他早就到了,只是在等徐锦宁下令而已。 姚谌老狐狸眯着眼睛,他们像是早就料到今天晚上会有变故,这些人怕是还不够。 想起那性聂的所说,姚谌直接放出了袖子里的红色报信烟花,徐锦宁的目光也被那烟花吸引了过去。 徐锦宁心中暗叫不好,怕是有更多人要冲过来,到时候她这几百人怕是不够用的,也只是白白送人头。 刚要往后退,身后又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常兰河画舫里的男人。 “你居然还敢出现。” 喊话的是绰痕,他想要冲过来保护徐锦宁却被柳老爷缠着,他一气之下招招要命。 那柳老爷夫妇二人的武功也不弱,绰痕和阿澈两人打了半天,他们二人丝毫没有落下风,果真是经过特殊训练的。 姚婉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溜到姚谌身边了,“爹,看来囚禁这条路走不通了,必须要杀了她才是。” 她对徐锦宁恨之入骨,恨不得现在就砍死她。 “她不能死,今夜变故本就是超出我们之前的预计,若是再杀了她,那后果……” “反正我们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杀她,难不成等着她日后逃出去再找我们算账么?宁可杀死她,也不能给我们留下祸患啊。” 姚谌还是有些不舍,徐锦宁这样的绝色杀了着实可惜,可若是不杀,真像婉儿说的那样日后逃出去…… 他一时间还是有些犯难,可姚婉儿已经给他下了决定:“谁取了徐锦宁的项上人头,赏黄金千两。” 徐锦宁咂舌,她居然只值一千两黄金? 得到了命令和赏赐,这些人更是夸张不要命的要冲向徐锦宁,若不是有红影卫和绰痕、阿澈时不时的再分身杀几个人,说不定徐锦宁今天晚上真的要被乱刀砍死。 萧飒带的人一直守在徐锦宁身边半米处,绝不让那些宵小之徒靠近徐锦宁一步。 子时,庭院中厮杀正烈,处处可闻都是刀剑相撞的声音。 梨花园林内,聂白仰着头看向空中那轮明月,月色正好。 “既然郡主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的呢,出来下下棋喝喝茶岂不很好?”聂白倒了两杯茶。 霍娉婷换上了她最不喜欢的黑色劲装,若不是在这里要掩人耳目,她才不想穿着这等廉价的衣物呢。 “聂先生好雅致啊,你的棋子正在棋盘上杀的你死我活,您倒好还有心情在这里喝茶赏月。”霍娉婷大大咧咧的坐到他对面,看到聂白容貌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 这人都有五六十了,可容貌看上去却跟二十七八的小伙子差不多,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妖法保存着容颜的。 霍娉婷可不信这个世上真有长生不老之术,但聂白这人诡异的很,还是不可不防。 “棋子之间若是没有互杀,那又怎么能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呢?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相信郡主也不想当那只螳螂吧。” “聂先生,我很好奇,这次父亲是用什么筹码换你出山的,你这次搅.弄襄州,撺掇姚谌叛变,该不会只是想让他们狗咬狗,自相残杀吧?”霍娉婷问。 “实不相瞒,我对徐锦宁很有兴趣,她身上有一种很奇怪的力量,我很好奇。” “你对徐锦宁好奇?”霍娉婷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似的。 他都能当徐锦宁的爹了,还会对徐锦宁感兴趣? “郡主以为的是哪种兴趣?” “但愿不是我想的那样!” “聂某这些年一直在追求一样东西,本以为这个东西早已消失在这个世上,可直到看到徐锦宁了,那东西才现身。” 聂白瞄了一眼手腕上带着银镯,这银镯上雕刻着的是黑色的骷髅和一朵莲花,看着有些吓人。 霍娉婷:“东西?” 聂白呵笑一声:“与郡主无关的事情,还是不要打听的好,我们还是等着前方的战报吧。” 他手一挥,就见旁边梨花树上一只黑色的乌鸦嘎嘎嘎叫了几声后飞走了。 霍娉婷一惊。 第一百七十五章 锦宁,让你久等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的人终还是不敌姚谌的数千人马,不到半个时辰便已经是节节败退,萧飒率先反应过来及时带着徐锦宁杀出了重围,只可惜她带来的那些侍女除了华菱之外全都被杀死了,徐锦宁也被气红了眼,只恨自己不会武功。 看着那一个个倒下的尸体,徐锦宁心疼的厉害,这些人都是为了救她才丧命的。 常青的马车就在门外,接到人之后立马驾着马车往城外赶去,可那些人就像是饿狼一样穷追不舍,姚谌和姚婉儿二人也是骑着马追了出来。 很快,马车被人群围住,红影卫、禁卫军纷纷抵挡在前面。 姚谌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马车:“公主,还是不要再抵抗了,先跟本官回去,本官保证你的性命安全。” 想要囚禁她,痴人说梦。 徐锦宁掀开车帘站在马车上,一身傲骨不屈:“凭你?” 姚婉儿嘲讽的笑道:“公主不是不愿意做逃兵么,怎的还是上了别人的马车逃的比兔子还快呢,可惜了这些人啊,跟了一个什么样贪生怕死的主子啊。” 萧飒怒道:“好生狂妄,尔等不知天高地厚谋害公主,其心可诛。” 绰痕已经杀了那柳老爷,见马车被围在中间,他抽出腰间长鞭一鞭子狠狠的抽开了前方的那群人,直接飞到了马车顶上,他擦了把脸上的血:“跟他们费什么话,直接杀了便是。” 阿澈毕竟还是个女子,纵是杀了那柳夫人,可身上也负了伤,腰腹被刺穿而且落入了姚谌的手中。 徐锦宁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丑姑娘,心里五味杂陈不是滋味儿,“阿澈姑娘,连累你了。” 阿澈笑笑:“公主殿下为白姐姐报仇雪恨,本该就是我们欠你的人情,反正我贱命一条,死了也就死了。公主不同,公主深明大义,日后定能救助更多人,为更多无辜受冤的百姓们洗清冤屈,我一条贱命换更多人的清白值了。” 姚婉儿下马上前狠狠的踹了她一脚:“哪有你这丑八怪说话的地方,会个武功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也不照照镜子,你那副样子出来也只会吓人。” 阿澈冲她吐了口唾沫,“你这心肠歹毒的蛇蝎女子,你一辈子也比不上公主。” “啪!”的一巴掌,阿澈的脸被打的肿了起来,她还是恶狠狠的瞪着姚婉儿,恨不得把她身上瞪出个窟窿来:“蛇蝎妇人!” 绰痕咂舌道:“这长得没有你好看也就算了,没想到比你还恶毒呢。” 徐锦宁忍不住白他一眼,什么时候了还敢拿这些开玩笑,现在他们人数不到百人,而对方却是成千的,这样打下去无异于以卵击石,哪怕是所有人都战死了,她也不一定能够活着逃出去。 也不知道温丞礼那边情况如何了,他们又到哪里了? 眼看着已经到了绝境,徐锦宁手心都是汗,要是落在这些人手里那还不如叫她死了呢。 她徐锦宁,宁死也不屈服。 “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叛逆之人,何必留着? 双方厮杀的惨烈,绰痕立于马车之上一步也不离开徐锦宁,尽管他看不惯她的作风可好歹曾经救过他一命,他绰痕也不是个恩将仇报之人。 姚婉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看到阿澈,她拿着刀走过去,语气冰冷:“看啊,亏得你还这么为她拼命,关键时刻她却看都不看你一眼,你个不知好歹的贱民。” 换来的却还是阿澈的一口唾沫,她是个粗人,只知道报恩,徐锦宁帮他们惩治了恶少,他们就该报了这份恩情。 常青也不过是个书呆子,他也不会武功只能伸着手护在徐徐锦宁面前,若是有人冲过还能挡上一阵不是? 战乱还在焦灼,姚谌看向城门口,不是说放了烟花援兵就会过来的么? 那烟花放了都快半个时辰了,人呢? 徐锦宁的被人打的节节败退,双拳难敌四手,红影卫和禁卫军训练的再怎么出色也不能一时间抵挡这么多人。 整条街道上全都是尸体,火把扔了一地,还有几间店铺全都烧了起来,里面传来百姓们恐惧的嘶喊声,徐锦宁听了心里一紧,“莫要伤了那些百姓!” 绰痕怒喊道:“你都自身难保了还管别人,小心!” 绰痕一鞭子打开了那冲过来的黑衣人,“你给我进去,别再出来了,太危险了。” “公主,您先进马车里吧,外面就交给我们。” 徐锦宁还是不放心,直接被常青推到了里面,他用自己的身体死死的护在马车前面。 坐在车里,徐锦宁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指甲陷入手心疼得厉害,手一松开才发现手心早已经是冷汗淋漓,她警告着自己要冷静、要淡定,她不能慌,可颤抖的手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恐惧。 眼前都是那一具具倒在地上的尸体,鲜血淋漓。 “温丞礼,你若是再不赶过来,我今日真得交代在这里了。” 她努力的呼吸着平缓着内心的不安,只要再熬上一段时间,等温丞礼到了一切就有转机了。 “公主,放弃吧,别再抵抗了您说这是何必呢,白白让这些人跟着您一起送死。”外面的姚谌嚣张的喊道,语气里甚至带着几分得意。 “姚谌你身为襄州州府勾结敌国,实属罪该万死。”萧飒刚说完,徐锦宁就听到一声闷哼,应该是被伤到了。 徐锦宁心揪在一起,默默地念着温丞礼的名字。 绰痕、萧飒、各个红影卫和禁卫军浑身都是血,早已经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绰痕早已杀红了眼睛,左手长鞭、右手长剑上都在滴着血,他的胳膊麻的已经不是他的了:“杀了就是,何必那么多废话。” “公主,您还好吧?” 华菱焦虑的盯着徐锦宁苍白的脸,她第一次觉得原来一个女人可以坚强勇敢到这个地步我,她的姐姐华玉也是一个厉害坚强的女子,只是她从小体弱多病不能像姐姐一样,她也知道姐姐在为什么人做事,可具体是谁她也不知道。 徐锦宁深吸一口气,语气依旧保持着平静:“现在是什么时辰?” “已经丑时快到寅时了!” “快了,再坚持坚持。” 华菱是个娇弱的女子,徐锦宁把她带在身边完全是为了牵制华玉,她牺牲了那么多婢女却还是保全了她。 不晓得华玉接近徐锦恒的目的,她也不能枉然杀死一个人,即便华玉经过了考验,可直觉告诉她,她还是要防着华玉,说不定服毒也只是她的苦肉计呢? 车顶上的人似乎也受了伤了,马车不停的摇晃着,绰痕始终没有离开马车范围一米之内。 城门口,温丞礼看着城墙上挂着的那具尸体,眼神阴冷,他伸手道:“拿弓箭来!” 身旁的赵钰急忙将弓箭递给他,“驸马,我们得尽快入城才是。” 城内的某一条街道里燃起了熊熊的大火,说明公主那边已经抵抗不住,万一再迟一些…… 温丞礼并未答话,他卷起袖子,拉起长弓对准了上面的那具尸体,片刻只听到“嗖”的一声,羽箭飞出直接射中那吊起来尸体,尸体瞬间燃烧起来,原来那箭头上竟是染了火油的。 温丞礼薄唇微启,声音在冷风中尤为清冷:“诛杀叛逆,营救公主!” “是,给我杀!” 赵钰一声令下,数万人直冲向襄州城门,那城门守卫军还在昏昏欲睡,听到这动静直接跌坐在地,等他再反应过来城门已经直接被撞开,无数的将士们手持着火把冲了进来,一时间城门口失守…… “报,启禀大人,有一支不明军队冲了进来,城门已破,敌方正在往这边杀过来,兄弟们快顶不住了。” “什么?”姚谌一惊,终还是耽搁的时间太久了,他也不敢再多耽误,直接下了死命令:“杀了徐锦宁,快!” 徐锦宁听到了,他回来了,温丞礼回来了。 姚婉儿更是脸色惨白,直接拿着剑对准了阿澈的脖颈,只要他们敢上前一步,她就立刻要了阿澈的命,她踢了一下身边的侍卫:“还不快去杀。” 绰痕肩膀受了伤,后背也不知道被砍了几刀,听到援军来了,他一下失去力气从车顶上掉了下去。 徐锦宁心里咯噔一声急忙掀开车帘,就看绰痕捂着满是鲜血的肩膀疼的龇牙咧嘴。 萧飒和蒲郁二人杀的都快要忘了周围的人,两人身上大大小小的都是伤痕,蒲郁也不是个愚蠢的人,知道他们的援军来了,还不撤那才是白白送死:“哼,下次再陪你们玩儿。” 蒲郁一脚踢开砍向自己的刀,扔下一枚烟雾弹赶紧飞身离去。 姚谌骑在马上,拿出弓箭对准了徐锦宁,可他的箭还没射出去,一把长剑已经蛇穿了他的心口,他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向胸口的那把利刃,鲜血,顺着刀剑滴落。 耳边是姚婉儿撕心裂肺的一声:“爹!” 徐锦宁和华菱二人扶着绰痕站起来,就见温丞礼一身白衣不染尘埃,还保持着扔出长剑的姿态,一头乌黑的发,凌乱得飘扬着,好看清冷的脸上终于多了一种名为担忧的情愫。 他说:“锦宁,让你久等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死到临头还想拉个垫背的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这一场小型叛乱在温丞礼带来的援军中宣告着结束,天方渐渐地明亮,经过一夜的厮杀,整条街道惨不忍睹,绰痕和萧飒都被带下去养伤,而徐锦宁带来的禁卫军和红影卫只余下四十七人,姚谌当场死亡。 一大早,徐锦宁便让赵钰带人将街道清理干净,将那些尸首全都处理好,更是将姚谌的首级挂在城门之上示众。 徐锦宁站在城门下毫无感情的双眸冷冷的盯着那高高悬挂着的头颅,周围围绕着许多看热闹的百姓,他们都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怎么一夜之间州府姚谌的就死了,怎么一夜之间姚家和柳家就被抄了,那跪在地上身上都是鞭痕的姚姑娘又是怎么回事? 姚婉儿浑身都是鞭打的痕迹,她跪在城门中间,蓬头垢面,哪里还有当初那高傲靓丽的模样,此刻的她脸上写了两个字:“奸佞”。 一个女子若是被烙上这两个字便是终身的罪孽,姚婉儿恨恨的盯着徐锦宁,怪就怪他们耽搁的时间太多,让徐锦宁他们钻了空子才有了今日的失败。 赵钰带着人走过来,驱散了周边看热闹的百姓,过来行了礼:“启禀公主,姚谌一众乌合之众已经全部缉拿,守城军王刚在逃途中反抗被杀,此女子要如何处置?” 徐锦宁脸上笑容有些牵强,她抽出温丞礼腰间的匕首走向姚婉儿,将匕首抵在她的脸上,居高临下的问她:“一败涂地的感觉怎么样?” “你以为我会向你求饶?”姚婉儿虽然狼狈,腰杆儿却挺得很直。 “这也是我唯一佩服你的地方,被打成这样你倒是一声都不吭,怎么,是以为有人会来救你?夏国的人?还是聂白?” 锋利的匕首抬起她的下巴, 徐锦宁嫌恶打打量着她:“姚婉儿,这个世上没有魔高一丈,只有邪不胜正,你们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今日的败局。我很好奇,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叛逆心理?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只要你说出来,本宫说不定还能饶你一命。” 背后无人的话,姚婉儿又怎么会这么嚣张的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呢? 见她不说话,温丞礼从后面走过来问道:“知道为什么那个人没有出现帮你们么?” “驸马,咱们谁也别说谁,你敢说你不知道我们的计划?” 那天温丞礼在门口偷听的事情她都知道了,她从窗户缝看到了他,她还以为温丞礼会立刻去跟徐锦宁汇报,故而这几天一直跟在徐锦宁身边,也是想要看看他有没有说。 事实是,温丞礼并没有说起那天的事情,也没有告诉徐锦宁他们的这个大计划。 尽管最后还是他带人过来救下了徐锦宁,但那又如何呢? 是他将徐锦宁置身于险境,是他故意的。 徐锦宁回头看了一眼温丞礼,他早就知道? 温丞礼浅笑:“你死到临头还想拉个垫背的?” “哈哈哈哈~”姚婉儿大笑着,笑着笑着眼泪都掉下来了,“垫背的?驸马爷,您这伪装的也可以啊。” 姚婉儿看向徐锦宁:“你是长公主又如何?到最后你还不是靠着你的强权得到了不属于你的东西,你以为你能得到他的真心?” 她敢赌,赌徐锦宁的下场不会比她好到哪里去。 温丞礼把手搭在徐锦宁的肩上,“公主何必要再听她妖言惑众?” “连长公主身边的婢女都杀,到底谁才是最虚伪的那个,怕是你自己心里清楚。” 那日,她在下面跳舞自然是能看到楼梯上温丞礼与那静思之间争执的,前天夜里,她也跟着温丞礼偷偷的去了河边,亲眼看到他将静思推到河里。 姚婉儿是想等杀死徐锦宁之后,再以这个为筹码威胁温丞礼为她所用的,只是现在所有一切都是空谈,全都付之流水了。 徐锦宁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她沉声道:“是不该再听她妖言惑众,本宫还是比较喜欢听驸马说一些甜言蜜语。” 锋利的匕首快速的划破罪人的喉咙,温丞礼快一步的拉开徐锦宁,那血直接迸溅在温丞礼的白衣袖口,徐锦宁手上沾染了一些鲜血,身后是姚婉儿的尸体“噗通”一声扑到在地上的声音,以及那些百姓们的惊慌声。 温丞礼拿过徐锦宁手中的匕首往地上一扔,从怀里拿出手帕擦拭着她手上的血,皱眉道:“公主不该为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 “这女子罪大恶极,此等穷凶极恶之人,本宫自然是要亲自手刃她。” 再看向那颗悬挂的头颅,徐锦宁只觉胃里一阵翻涌,一夜未眠,她站着有些觉得头晕眼花身体忍不住的退了几步,温丞礼眼疾手快直接绕到她身后将她抱着:“公主一夜未眠定是疲乏了,我带你回去休息。” 徐锦宁头痛欲裂,只得点点头,吩咐着赵钰:“将姚谌的恶性公之于众,立刻修书宁都,让父皇重新派遣新任州府,襄州必得重新整顿一番。” “属下这就去安排!” 徐锦宁“恩”了一声,刚走两步,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她太累了,一晚上没有睡觉,神经又绷紧到了极致,此刻松懈下来反而更累。 温丞礼看着倒在怀里的人,巴掌大的小脸没什么血色,嘴唇有些泛白,看着很是让人心疼,他把人抱起来,没有再回襄州州府,而是直接往舫舟那边赶去。 姚谌勾结敌国意图谋反、刺杀徐锦宁的事情很快在襄州附近传开,大街小巷都在辱骂着他们的恶行,姚家、柳家隐藏的财产几乎可以买下半个襄州城,那些不义之财全部充了国库,那些粮草药草也都直接冲入军库。 至于那些跟着姚谌一起谋反的人,逃跑的逃跑,自首的自首,一时间襄州城热闹不堪,墙上榜文到处都是。 徐锦宁斩杀逆臣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都是歌颂赞扬他们的话语。 梨树林里,聂白手中的杯子已经被捏碎,这步棋走的也不算亏,他早就预料到姚谌的失败,他太按不住性子,知道徐锦宁他们要走了就立刻发动攻击,这是最下下之策,他劝过可惜人家不听,活该丢了性命。 霍娉婷嘲笑道:“聂先生这一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计谋,可还算精彩啊,让他们自己狗咬狗,损失的也是他们宁都自己的兵力和财力,我们这算不算不费吹飞之力废了宁都的一座城?” “当初找上姚谌的时候也不觉得他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意料之中罢了。” “先生,黄渡城之战失利在您的意料之中,襄州叛乱失败也在您的意料之中,到底还有什么是在你意料之外的?你要做的又是什么?” 霍娉婷实在是不明白,他所导演的两处戏都在徐锦宁和温丞礼的共同合作下土崩瓦解,他做这一切的意义是什么? 聂白只看她一眼,余光撇到身后那捂着伤口落败而来的蒲郁,笑而不语,他起身看向蓝天白云:“当真是个好天气,郡主也该上路了。” 蒲郁咳嗽了两声,身上的伤口已经疼的没有感觉了:“温丞礼他们早有安排,从汴州调来了赵钰的人马,姚谌父女死了。” 霍娉婷喝口茶才说:“死就死了吧,失败的人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蒲郁啊,你伤成这样还是要好好养伤才是,聂某建议你还是赶紧带着郡主回夏国比较好,不要再来添乱了。”聂白说的很是嫌弃。 霍娉婷却不太乐意了:“先生说我们是在添乱?” “不是么?那么多人都没能拿下徐锦宁,若是我没猜错,她的红影卫和禁卫军加起来不到三百人,而你们数千人居然输在那几百人手里,难道还很光荣不成?” 蒲郁脸上挂不住,一阵青一阵白:“怪只怪襄州这群守城军太废物了,不经杀。” “呵!不要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这已经是你第二次失败了,还是回去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聂白说完,拿起旁边的酒葫芦起身离开了。 霍娉婷恶狠狠的盯着他离去的方向,“这个人真是太嚣张了,明明是自己策划失败,倒是将失败的原因都推到我们身上了。” “徐锦宁身边能人异士还是很多的,那绰痕、萧飒都不是好对付的人,说他们以一敌百也不为过。” 想起那两人为保护徐锦宁疯狂杀人的模样,蒲郁只觉心惊。 “听说常青和阿澈也在?”霍娉婷斜了他一眼,看他浑身都是血,嫌恶的捂了捂鼻子。 这血腥味儿太重了! “是,阿澈也在保护徐锦宁,若是没有他们两个,徐锦宁跑步了那么远。”蒲郁如实说。 霍娉婷哼了一声:“这两个吃里扒外的家伙,白费我们这么长时间给他们的救济,当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居然还能舍生去救灭了他们国家的人,当真是愚不可及。” “郡主,我们该回夏国了。” “要回你回,我还没玩够了,他们不是要去江州么,那我就去江州等他们。” 游戏,还没结束呢。 第一百七十七章 这次,是我错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的身体消耗到了极致,昏迷了整整两天,这期间温丞礼一直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她,听着她说一些胡话,看着她在睡梦中流泪,等她醒来船只已经离开了襄州码头。 她穿着一身白色罗裙,披着白披风站在桥头,旁边的桌子上摆放着三杯酒,她看向襄州的方向,将那酒一杯一杯的倒入江海中算是祭奠那些死去的将士们。 船上也损失了不少的禁卫军,也亏得黄皎指挥妥当才避免了更大的伤亡,后又有汴州的兵马赶到,那些刺客见形势不对劲又找不到徐锦昭只能先撤退。 从黄皎形容那些刺客的身手和装扮来看,他说那些人不像是襄州的守卫军假扮的,那些人训练有素极其团结配合。 徐锦宁才知道姚谌那红色烟花其实并没有什么用,他根本就是上了聂白的当,聂白这一招走的非常巧妙,不用夏国的一兵一卒,就让他们自相残杀。 襄州之变,他们损失惨重。 徐锦昭站在一边也不敢说话,从她醒来就一直冷着一张脸,他试图找话题,可每每话语到了嗓子眼他又说不出来。 他们的船只被烧了三艘,损失了也有百人。 “公主,江头风冷,你的身体才恢复莫要受了风寒。”温丞礼又把自己的黑色披风拿下来给她披上。 在他的手要收回去的时候,徐锦宁快一步的压住他的手,“你们都先退下,本宫与驸马有话要说。” “皇姐,你,你还好吧?”徐锦昭还是不放心的问出来。 襄州城内的事情他都知道了,他没有亲眼看到里面的惨烈,但是光听说也很惨了,那么多人只剩下五十个不活人不到,而且也是伤的伤、残的残,据说还烧了半条街,牵扯到了无辜的百姓们。 “我没事,你先下去,中午想吃什么让黄皎做,去吧。” “好吧!”徐锦昭担忧的很,看看徐锦宁,又看看温丞礼,这才跟着黄皎一起下了甲板。 徐锦宁遣散了身边的人,甲板上只剩下她跟温丞礼二人。 “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早就知道他们有计划?” 温丞礼已经做好了被问责的准备,“是,我有听到过。” “为什没提前跟我说?”徐锦宁转身,眼角气的有些发红:“还是你觉得本宫比不得你聪慧机智?任由那些人平白无故的死去是么?” 她也知道姚谌他们可能居心不良,但从未想过他们会叛乱,而温丞礼早就知道了他们可能会有什么大计划却偏偏不告诉她,这种事情怎么可以瞒着? 若是温丞礼能早一些将那所谓的“计划”告诉她,他们何至于什么准备都没有,何至于死伤这么惨重? 温丞礼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辩驳,他……的确是想看看姚谌他们的大计划是什么,他也是故意跟他们说离开襄州的时间逼着他们尽快行动。 他……更是拖延了赵钰他们的步伐。 从襄州到汴州快马加鞭一来一回也就四个时辰不到,即便是要集结军队,最多也就六个时辰,而他是生生的拖延成了八个时辰,若是他能提前一些回来,应该也不会死那么多人。 这一次,他是觉得愧对徐锦宁。 但他……从未想过让徐锦宁死,真的没有。 “说不出话来了?你想削弱我身边的人不必用这样的方式,你还记得你说过我们是联盟么?如果联盟是做成你这样的话,那我觉得我们也没有这个必要联盟。” 温丞礼哑口无言,只好让她先发泄,他知道她需要一个宣泄口。 “温丞礼,你杀了静思我可以理解,但你隐瞒姚谌阴谋,使得那么多人战死异乡我不能理解。” 推开挡路的人,徐锦宁难受的离开了船头,那场战乱还是吓到了徐锦宁,让前世一些不该出现的记忆一股脑的全都涌了出来。 这些日子的温情让她几乎要忘了温丞礼的本性,他本来就是凉薄无心之人,为了他的计划他可以不择手段,他的冰冷无情从来就没有变过,他本来就是善于伪装的,是她疏忽了。 回到房间,徐锦宁便直接将门关上,猩红着眼睛坐到书桌那儿,桌子上放着的是要递给宁都的传书,上面清楚的写着襄州之乱的原始。 不可否认,姚婉儿临死前说的那些话让徐锦宁为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温丞礼是否真的对她付出了真心?是否对她全身心的信任? 如果是,那襄州之乱就不会发生。 强权,可以得到许多东西,唯独得不到人心,尤其是温丞礼那可冷的如千年寒冰一样的心。 温丞礼站在房间门口刚要伸手敲门,脑海里映出徐锦宁刚刚那副伤心难过的样子,心里跟吃了黄连似的苦的厉害,也是怪他咎由自取。 他还是没有进去,或许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吧。 经过此事,徐锦宁还会全身心的信任他么? 再次回到船头,看着江岸两边翠绿的树木,春天到来了啊,他伸手放在空中像是要抓住什么。 风吹起了他的白色衣袍,黑色长发,他眼睛眨也不眨得到盯着空荡荡的手心。 黄皎见他们两人一个生气的回房,一个落寞的站在船头,猜测他们可能是吵架了,他上前拍了拍温丞礼的肩膀安慰着:“驸马,您也不必太把公主的话放在心上,她只是还没有缓和过来,你历经艰苦才把援军带过来,若没有你,估摸着……”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若是援军没有及时救援,后面会发生什么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这次,是我错了。” 具体哪里错了,怎么错了,他没有说。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即便是你是驸马可你也是个人啊,我还是能看出公主对你的心意的,你还该感到高兴才是呢。” 温丞礼不解的看向他:“此话怎讲?” “若是公主不在意你,她又怎么会跟你生气呢?搁在以前,估摸着早就让人把你拖下去砍了,可见你在公主心中的分量还是很重的。驸马,你是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嫉妒你呢。就连我……连我也曾经嫉妒过你呢,想过,到底是怎样的人能让公主收心,可能这就是你跟公主之间的缘分。” 温丞礼听了不由有点内疚,是啊,徐锦宁是全身心的相信着他的,既然错了,为何不能低头去认错呢? 整得徐锦宁的原谅,岂不是比在这里顾影自怜更有意义么? “多谢!” 感激的冲黄皎抱抱拳,温丞礼快步的往船舱走去。 黄皎耸耸肩,“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这小两口真是的。” 看看时辰也该到了中午用餐的时候了,徐锦宁心情不好,还是要做一些甜甜蜜蜜的糕点才是呢。 徐锦昭坐在船顶上,一个接着一个的叹气,本来好好的一场游行被姚谌他们搞成了这样,害的皇姐和姐夫还吵架了,他们两人心情都不好,他都不敢去找他们说话了。 旁边放着的药书被风吹的来回翻了多少页,糕点也没什么心情吃。 绰痕伤的没有萧飒重,还能下地跑,他纵身飞到徐锦昭身边,拿起一块糕点就往嘴里塞,喝了两天的药,嘴里苦的厉害,他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小太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唉声叹气的,跟个小怨妇似的。” “皇姐和姐夫吵架我看着难受!”徐锦昭又无奈的叹口气,看到他穿着里衣就出来,背后的衣服还渗着血,他赶紧说道:“你的伤还没好怎么出来了?” “里面太闷了,出来吹吹风。” 那屋子里都是药味儿,他实在是不怎么想呆着。 “对了,还没有好好谢谢你保护了我姐姐呢,你也是因为我姐姐才伤成这样的。” 绰痕无所谓的耸耸肩,“徐锦宁好歹救过我,你也帮我说过话,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其实我觉得不管是哪一国人只要人心向善,都是可以当朋友的,不应该有敌我之分。” “你是这么想,可是宁国那些人还是不会这么想的,他们只会觉得我是奸细。”绰痕啃着糕点。 徐锦宁这寻人的手段还真是不错,那个叫黄皎的做的一手好菜,这几天都是他亲自下厨做饭,每天都不带重样的,他都有些舍不得离开了。 徐锦昭无奈道:“可惜我现在还什么都做不了,真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够一起坐在酒楼里喝酒,一起坐在山顶看太阳。” “那一天应该不会远吧!” 绰痕大大咧咧的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着,他们两人的年龄差不多,他也挺感激在宁都皇宫时,徐锦昭为他说的那两句话,也是想把他当成朋友来着。 徐锦昭点头说:“对,那一天不会远的,只要心有阳光便处处是晴天。” 绰痕咧嘴笑:“嘿嘿!你这小太子蛮有意思的,说话看似有些没章法,但又处处说在点子上!” 两人聊了一会儿,更是趣味相投,都开始打赌徐锦宁他们什么时候和好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我该拿你怎么办?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中午用膳的时候徐锦宁都没有出来,都是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温丞礼好几次壮着胆子要去敲门又害怕看到她那失望、伤心的眼神。 可又不能不叫她吃饭吧? 温丞礼第四次来到房间门口,做了两个深呼吸后还是敲了门:“公主,出来用膳吧。” ·里面安安静静的,温丞礼心又有些没底,徐锦宁现在肯定还是生他的气的。 “公主,我知你心中有气,可还身体重要。你昏迷了两天身体亏虚的厉害,先吃些东西,你要怎么惩罚我,我都愿意接受,只是……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话说完了,可里面还是没什么动静。 温丞礼有些担心:“公主,你还好么?” 还是没动静? 温丞礼直接推开门进去了,就见徐锦宁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屋子里虽然还是比较暖和的,可是不穿衣服就趴在那儿睡觉还是会生病的啊,温丞礼走过去,将她手中的奏折合起来放到一边,拿了毯子过来给她盖上。 睡梦中她的眉头都是皱着,烦心事还是很多的吧? 温丞礼轻轻的将她抱起来,动作及轻及轻,生怕惊醒了徐锦宁,每走一步都要注意看一下她的脸,直到把她放到床上她都没有醒。 温丞礼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着,她的眉头始终皱着,也不知道她究竟梦到什么了。 明明只是个狂妄嚣张又好色的女子,怎的就有这么多的愁容呢? 他伸手将徐锦宁眉心的抚平,帮她把被子盖上正准备离开,徐锦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说的好要彼此信任,可你却先违背了我们之间的合作。” 温丞礼背脊一僵,闭上眼睛算是默认。 “杀了静思我都没有找你算账,她有二心杀了便杀了,但襄州之变的那些红影卫和禁卫军,他们都不该死,而你本来有这个机会避免,可你选择了隐瞒。” 听到后面悉悉索索的声音,温丞礼转身对上徐锦宁那双红肿的眼睛,他很是羞愧:“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做。” “这声道歉你不该跟我说,回到宁都你再跟他们好好道歉吧。” “锦宁,欠你的我会还清的,只是不是现在。” 徐锦宁站起身,心口堵着的一口气怎么都舒缓不开,她认真、仔细额打量着眼前的人,“欠下的,你这辈子都还不清。” 今生的账今生算,那前世的债又要找谁讨回来呢? 徐锦宁的心比谁都大,看到外面天气阴郁像是要下雨了,她说:“今天晚上星空该是非常不错,驸马不如就在外面呆上一夜,欣赏欣赏风景吧。” “如果这样能让公主舒心的话!” 徐锦宁冷笑一声抬着步子走了,饿了,得吃些东西,她从来都不是亏待自己的人,接下来的路还要继续往前走,她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倒下? 温丞礼没来由的就觉得肩上的石头卸下了一块儿,好似没有那么沉重了。 徐锦宁又像是恢复了元气一般,步履坚定,眼神凌厉,好似那个高高在上、恣意放纵的长公主又回来了似的。 温丞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笑,但他还是轻笑出声了。 出了徐锦宁的房间,走到厅堂,就见徐锦宁坐在高位之上,神情冷漠的吃着糕点,徐锦昭站在她旁边喋喋不休的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徐锦宁听了先是眉头紧皱很是紧张,然后听到下半边之后神情又变得轻松起来,还露出了一个轻浅的笑容。 见徐锦昭讲得眉飞色舞的他也没有上前打扰,徐锦宁好不容易开心一些,就让她暂时忘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吧。 徐锦宁说的没错,今天的夜色确实可以,可能因为是要下雨了,天上一颗星星都没有,乌泱泱的,但看着却别有一番风味,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他也只需要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船舱里的热闹还在继续,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在弹琴,琴声婉转动听,时而轻缓时而急促,最终由喜转为悲,温丞礼心想这可真是一首弹得最乱最糟糕的曲子。 下雨了,春雨入骨带着丝丝寒意,他仰着脖子,雨水滴在眼睛里划过一丝凉爽之意后从眼角滑落,直到眼睛被雨冲的难受的不行了,他才闭上眼睛又把手伸出来接着雨水。 在夏国冷宫,他们有时候训练也是在下雨天,那个人会为训练他们让他们自相残杀,雨水混合着血水,到最后都混合的分不清了,直到比赛结束,直到雨停下,能活下来的便是精英。 雨水冲刷干净了那一地的污泥、一地的血水,可还是无法冲刷掉空气里那股子浓重的血腥味儿。 温丞礼是从血雨尸海中爬出来的那一缕阴魂…… 他没有心,可现在他又开始怀疑自己了,这颗早已死去的心似乎重新变得鲜活跳动起来了…… “徐锦宁,我该拿你怎么办?” 放不下,又拾不起来,这种两极的心理当真是痛苦。 屋子里,徐锦宁放下那尾青鸾琴,手指刮得生疼,她还是不擅弹琴,弹的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走到门口,看着外面下着的雨,看着那如雕塑一般站在雨中一动不动的男子,她又有些狠不下心来,让他淋淋雨也是活该,谁让他这么欺骗隐瞒的? 徐锦昭却伸出小脑袋了:“皇姐,你这样真的有些过分了,姐夫会生病的。” 徐锦宁将他那小脑袋按了回去:“你懂什么!” “我虽然不懂你为什么要生他的气,可姐夫对你很好啊,你干嘛要因为这点小事生他的气啊,我感觉姐夫好可怜哦。”徐锦昭心疼的说。 “那死去的那些人就不可怜么?这也是他自找的,不让他受些苦头难消我心头之火。” “姐夫到底怎么得罪你拉?” 徐锦宁想着,还不是因为他故意隐瞒导致他们损失惨重,还不是因为他不信她? 总归来徐锦宁生气还是因为温丞礼不信任她,觉得自己无法全心抓住他的心罢了。 “你小孩子不要管那么多,把你自己顾好就行了,这次若不是黄皎激灵,你的小命都得交代在这里。” 徐锦昭撇撇嘴:“我是没想到那些人居然那么大胆,敢来行刺我,皇姐你一定要查清楚那些人究竟是谁派来的,可吓死我了呢。” “这样也好,看你还敢不敢乱跑了。” 徐锦昭那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跑不跑了,我就乖乖呆在皇姐身边哪里也不跑。” “算你识相!” 徐锦宁又忍不住的目光转向温丞礼,淋到现在也不动弹一下,真把自己当成雕塑了? 春雨还是冷的,若真的这么淋上一夜,不死也去半条命。 徐锦宁又拉不下面子,用力拍了一下徐锦昭的脑袋:“过半个时辰你去叫他,让他下去休息吧。” “不惩罚啦?” 徐锦宁白了他一眼,“你说呢?” 徐锦昭嘿嘿的笑两声:“我就知道皇姐你舍不得姐夫受苦!” 某人做了个拳头要打人的动作:“再废话我给你扔江里清清脑子,明天午时之前别烦我。” 说完,徐锦宁气呼呼的回了房,转身的时候她的脸微微红了起来,温度有些烧烧的。 惩罚一下意思意思就得了,让他长长记性也好。 徐锦昭冲着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嘟囔道:“就是舍不得嘛,刀子嘴豆腐心,死鸭子嘴硬的,哼哼!” 绰痕咬着糕点走过去,听完他们两姐弟的对话,无语的耸耸肩回房了。 黄皎也只是笑笑,让人把桌子上的糕点撤了,还得送一血去那叫萧飒的统领那儿,那萧统领伤的可不轻呢。 江州,紫府别院。 “这都没能把人杀死,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徐锦晟看完信笺后气呼呼的把信纸扔到地上,“废物啊废物啊,这么多人都没办法杀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还差点泄露了行踪。” 这些人真的是要气死他了,那聂白还说他们是顶尖的杀手,这叫顶尖? 那聂白是不是对“顶尖”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四皇子息怒,我们找遍了船只确实没有发现徐锦昭的下落,温丞礼带来的汴州守军也及时赶到,情况实在是危急我们这才不得不撤退。”为首的首领说。 徐锦晟气的心口疼:“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就这么错过了,你们让我说什么好?母妃还写信让我一定要沉住气不要随便发脾气,你们看看你做的这叫什么事?我倒是想冷静,这让我如何冷静,啊?” 他气的一脚踢开那统领,“你们都跟着聂白那么久,也不怕丢了你们主子的脸面?你们还有脸面去见他么?” “四皇子教训的是,是属下无能!” “多余的废话本殿也不想多说了!”徐锦晟长长的舒口气,事情已经这样了他还能说什么? 他做了两深呼吸,“你确定行踪没有暴露,徐锦宁不会怀疑到本殿头上?” “那些都是死士,身上没有任何证据,您尽可以放心。” “总还算你们聪明,算算时辰他们也该快到江州了,本殿还要多多做好准备迎接他们才是了。” “需要我等为您做什么么?” 徐锦晟挥手:“暂时不用,有需要本殿自会找你们。” “是!” 第一百七十九章 这次……你可以信我!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温丞礼站着淋了半夜的雨,还是徐锦昭实在是看不下去把人给死拖硬拽拽回船舱,又让人赶紧去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衣服,准备好了膳食,期间,他也不怎么说话,任由徐锦昭在耳边如何如何聒噪。 可能是雨淋的时间太长了,他一夜没能睡着,一大早的反而去煮了徐锦宁爱吃的甜酒圆子汤,早早的就在门口等着也没去叫她,徐锦昭把昨天徐锦宁临走前说的话一字没拉的告诉了他。 只是徐锦宁睡的还不到日上三竿就起床了,一开门就看到温丞礼倚在对面墙上,二人的视线交接,昨天惩罚也够了,徐锦宁掩嘴咳了一声:“你站了一夜?” “半夜!” 徐锦宁“哦”了一声,还是觉得有些尴尬:“你可以先下去休息,这里不需要你伺候。” “圆子汤快凉了,公主趁热喝吧。”温丞礼举了举手中的托盘。 这圆子汤他已经温过三次了,若是徐锦宁再不醒来估摸着得再去温第四次。 徐锦宁喉咙滑了一下,是有些饿了,而且这圆子外表看着粉白圆润,里面还放着一些勾起,这颜色搭配的倒也是好看,她让开身子,冲着他扬扬下巴:“放到屋里,你下去休息吧。” 眼睛下面青紫成这样,指定是一夜没睡。 温丞礼侧着身子进屋,床上的被褥还是昨天他出去时候的模样,徐锦宁也是一夜没睡? 她……昨天晚上在想什么? “趁热喝吧,我先下去了。” 现在他们两人的关系有些尴尬,徐锦宁只得跟他点头。 走了几步,温丞礼又回头,目光坚定的说:“这次……你可以信我!” 温丞礼这是在跟她服软? 某人心里窃喜,面上还是冷冷的,白了他一眼把门一关回去喝圆子汤去了。 徐锦宁端着那碗圆子汤,联合着他刚刚那副认真、诚恳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淋了半夜的雨脑子倒是淋的清醒了一些,算你识相。” 圆子汤甜而不腻,非常好喝。 喝完了,她还咂咂嘴,听到外面吹笛子的声音,倒像是在取笑她昨日弹琴弹的不好似的,这曲子……格外的动听。 推开舱门,就见温丞礼已经换了一身青色长衫,徐锦昭和绰痕两人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鱼竿两人坐在船头居然开始钓鱼了。 黄皎手中拿着酒杯坐在他们边上,小声的跟他们说教。 绰痕觉得烦闷,不停的挠耳朵。 这画面……分外的和谐。 想起还卧在床上的萧飒,徐锦宁饶了道直接去他房间了,看到萧飒在伸手够旁边的药瓶,徐锦宁快步走过去:“怎的也不知道叫人?” 萧飒看她来了,本想下床行礼却牵动了腰腹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本来脸上有疤痕看着就挺膈应人的,这脸一皱起来更难看。 “行了行了,你别动了,这药是要内服还是外用?”徐锦宁拿过那药瓶子,她也不懂这些。 “内服!” 徐锦宁按照他说的倒了三粒黑色药丸给他,又给他倒了杯温茶水:“你这是为了保护本宫才伤成这样的,等回宫之后本宫一定会向父皇禀明,你的奖赏不会少的。” 见他张口欲言,徐锦宁先说道:“本宫知道你不看重那些身外之物,但本宫也无法报答你的救命之情,也只能用这等拙劣的方法补偿你。” “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保护好您本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公主何必这么客气呢。” “救的是命可不是其他的,本宫向来不喜以命换命的保护,你这笔恩情本宫是记下了。你快些把伤养好,还有很多事情要等着你去做,这次姚谌叛乱背后肯定还有其他人,到时候还需要你去调查清楚。” “属下一定好好养伤,揪出背后之人。” 徐锦宁点点头,“有什么需要就叫下人伺候着,那些人养着不是做摆设的。” “属下知道了!” 拍拍萧飒的肩膀,徐锦宁才出了船舱。 萧飒看着她离去,有些失神,他把手放到她刚刚拍过的地方,似乎肩上还有着徐锦宁指尖的香味儿,再看看手中的这药瓶,他如珍宝似的将瓶子塞到了怀里。 不管是因为什么,至少徐锦宁多看了他一眼。 以后,在她心中还是有些分量的吧? 一向冷酷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他嘴角浅浅勾起,笑一声后躺倒床上。 “快快快,有鱼儿上钩了,快拉呀。” 一出去就听到徐锦昭在那儿鬼喊鬼叫,温丞礼也不吹笛子站在一边看着他们,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就像是身上的包袱都随着江水游远了。 徐锦宁难得看到这么悠闲的人,也没忍心打扰,只是站在一边盯着他的侧颜看,偷看还没一会儿呢,温丞礼就转过头来,温润的目光正对上她的。 徐锦宁认定自己是光明正大的偷看,也是心安理得的走过去的:“今天天气不错,风景也不错。” “皇姐,你快看我们钓了好几条鱼,晚上可以做全鱼宴了。”徐锦昭开心的指着他们旁边的小铁桶。 徐锦宁走过去伸着脖子看了一眼,里面果然有好几条黑鱼游来游去的。 黄皎喝完酒走过来笑道:“让我做饭可以,杀鱼我可做不来,一股子腥味儿不说,若是处理不妥鱼胆弄破了苦涩的很。” “驸马呢?”徐锦宁调笑的看向温丞礼。 温丞礼眉尖一拧:“不甚擅长!” 啧啧啧,居然还有他温丞礼不会的东西。 好巧,徐锦宁也不会。 他们这里做饭最好吃的大厨便是黄皎,如果他都说不会,那就真的没人会了。 徐锦宁说:“船上这么多厨子总该还是有会杀鱼的人的,黄皎你只要负责做就可以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真是太好不过了。”他实在是不想把自己弄的浑身鱼腥味儿,有人处理那就最好了。 春江灿烂,风景无边,难得的休闲时光,徐锦宁看着这一片春色心中的烦恼也是去了一半儿。 宁都,皇城,御书房内! 看完徐锦宁传来的消息,宁都那叫一个生气:“还好他们运筹帷幄这次没有什么闪失,丞相,你倒看看这些夏国贼人嚣张到什么程度了,欺负人欺负到我们头顶上来了。” 这账要是不算他实在是气不过。 “夏国嚣张,皇上可修书长公主,让他们以出游为名前往夏国打探一下虚实。自夏国皇帝驾崩,夏国内乱不断,难保有人趁着这个机会邀功自大对我们宁国下手,让长公主和驸马一同前往一来能威慑一下夏国,二来能让打探清楚夏国现在的情况,您看呢?”左丞相说。 和帝思考了一会儿,“夏国凶险的很,锦宁身边的人损伤过半,就连萧飒也是重伤在床,短时间内怕是没办法前往夏国。” 徐锦宁是他的爱女,光是听说襄州之边就已经让他提心吊胆的了,更何况是去危机四伏的夏国? “长公主他们不日便会抵达江州,恰巧四皇子也在呢,江州人强马壮,纵然江老郡王因为小郡王之死对我们耿耿于怀,但好歹他也是臣子,身为臣子自然要为宁都分忧,圣旨一下,还怕江老郡王不出兵帮助长公主和四皇子么?” 和帝这才想起还有个儿子也被他派遣到江州了,相比于徐锦宁这一路的凶险,徐锦晟那边倒是没什么消息传过来,说起来他到江州也有一段时间了,是好是坏至少打个招呼,然而他屁都没有一个,和帝心里又有些不满了。 “你若不提醒,朕倒是忘了这件事了,不过光让江州出兵镇压也不是万全之策。剩下的朕自由考量,今日也是辛苦丞相了,丞相早些回去休息吧。” 左丞相行了礼:“那老臣就先退下了!” 等左丞相走了,和帝才拿出特制的黄色纸条,在上面写下了一行字,然后打开龙椅左侧的龙头,将蜷起来扔了下去。 江州现在情况不明,他不能把徐锦宁的性命压在他们手里,她是他的掌上明珠断然不能出事。 纸条顺着机关一路滑了下去,也不知道滑了多久,一道黑色的铁长筒打开,那纸条又快速的传了下去。 军机处,欧阳正坐在那儿整理着陈垚案的卷宗,赵管事便提着灯笼,另一只手托着托盘走了进来。 “欧阳先生,上面有信传来。” 欧阳冲他扬扬下巴示意他把信放到桌子上,赵管事恭敬的上前把信放到一边。 欧阳这才放下卷宗,“陈垚案与当年孟家的案子是一致的,归类吧。” “是!” 欧阳拿起那封信,看完内容,神色一凛:“卷宗先行放下,你迅速去调遣五百精兵前往江州潜伏,若是长公主有危险迅速救援,另外再调遣五百暗卫前往夏国秘密潜伏,为长公主他们打探消息。” “终究是要跟夏国开战了么?”赵管事似有些惆怅。 欧阳瞥他一眼:“夏国负你,你又何必惦记?” “先生说的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欧阳冲他挥挥手,“去吧!” 第一百八十章 巫国南疆之人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等人在江上游了七天,将周围这一度风光全都浏览了一遍,他们没有提前通知江州他们抵达的时间,风景好看,徐锦宁这些天的心情也跟着舒展开来,似乎将襄州之变忘却了脑后,可那些因她而死的那些人她始终记在脑海。 这些人名都是要找他们夏国一一讨回来的。 江州客栈里,丰禹带着面具坐在二楼窗口看着下面来来回回的行人,很是感慨,小时候的回忆如泉水一般涌进脑海,甩都甩不掉。 为了保江州一众安宁,他选择炸死,以丰禹的身份留在徐锦宁身边共谋大事。 业不成,江祁势必不归。 他在江州这几天也在不停的打探夏国奸细的事情,他记得他明明是跟着那奸细进入的江州,可转眼之间那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曾去徐锦晟的府上呆了好几天,明着暗着的调查,可惜也没什么消息。 那人从进了江州就好像消失了一般。 “听说襄州战况惨淡,要不是驸马冒死前去汴州搬救兵,估摸着长公主就得交代在那里了。” “那姚谌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勾结夏国想要置长公主于死地。” “长公主乃是天命之人,又岂是这些宵小之徒可以害死的?” 丰禹听着隔壁桌三个男人一嘴一舌的谈论着襄州之变,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可惜他不在徐锦宁身边,当时她得多害怕啊。 也不知道现在长公主他们到了哪里,何时抵挡江州呢? 从襄州之变后他便跟徐锦宁等人失去了联系,好几只信鸽送出去都没有得到回应。 看到上楼梯的徐锦晟,丰禹一愣,他怎么来这里了? 这些日子在江州,徐锦晟也可以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鲜少有出门,更别说是来这等酒馆吃饭了。 还好徐锦晟并不认识他,他故意将视线转移到窗外,喝着酒,假装与他不认识。 徐锦晟就坐在他后面,他对面的是江州守城军的副统领付成,他们两人什么时候搅.弄在一块儿的? “再有三日,长公主的船队就会抵挡江州港,老郡王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去江州港接人。”付成说。 徐锦晟哼了一声:“本殿来的时候怎的不见老郡王前去接我?这老不死的也是个攀权富贵之人,亏我还以为他是多么的清风高节。” 丰禹听了心里无名怒火蹭蹭蹭的烧了起来,父王尊敬长公主完全是因为当初江州内乱,徐锦宁冒死将他带出宁都,救出被囚禁的父王,这才致使江州内乱平息,徐锦宁对江州是有恩的人,怎么到他们这里就变了味道了? 果然嫉妒使人面目扭曲! “四皇子不能这么说,老郡王一身为国为民,那毕竟是长公主身份尊贵,他们这一路杀贪官、诛恶吏的事情广为流传,又在襄州之变中查出姚谌夏国奸细的事情,阻止了一场灭城之战,于情于理,郡王都是要去接人的。”付成说。 “谁知道是不是徐锦宁滥用职权,牵连无辜之人?那徐锦宁性子阴晴不定,只要她看谁不顺眼,是奸细是良臣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女人的心就是这么针眼儿般大小,容不得别人。” “四皇子此话怎讲?” 徐锦晟道:“除夕之夜,襄州州府之女姚婉儿曾经得罪了她,偏偏又是襄州姚谌是奸细,你不觉得这件事太过巧合了么?” 小二上了酒菜,身后有一瞬间的安静。 丰禹余光瞥了一眼,发现还有一桌子人的目光一直盯在徐锦晟身上,这伙人又是谁? 看到他们放到桌子下的兵器,丰禹嘴角一扬,这怕是要来找徐锦晟麻烦的了。 “这位公子,打扰一下。” 果然,那皮肤有些黝黑,体格壮大的男人直接去找了徐锦晟。 徐锦晟生的白净好看,宁都之人皮肤大多是偏白色,这种栗色偏黑的人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宁国的人。 “你们是何人?”徐锦晟质疑的声音响起。 “在下乃是巫国南疆之人,此次来到宁国只想找一位我们丢失的奴隶。” “一个奴隶容得下你们这么找?”徐锦晟脑海里没来由的想起那个被他打的体无完肤的奴隶。 那人咬牙切齿的说道:“那奴隶偷了我们的东西,就算他跑到天涯海角我们也是要找到他的。听手下人说,曾经看到那奴隶出现在江州紫府,也就是公子您的府上。” “且不说本殿不知道什么奴隶,即便知道了又为何要告诉你?” 徐锦晟好奇那东西是什么了。 “公子,吾等愿意出高价把他买回来。” 徐锦晟上下打量这人,看着凶神恶煞不是很好惹的样子,“你们是巫国南疆之人?” 听闻南疆那边许多巫法巫师蛊师之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人点头:“不敢说谎!” 徐锦晟眼珠子一转,笑道:“既然是巫国的朋友,邻国之友,那本殿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你说那奴隶是你的人,但你也不曾见过无法确认是否同一人。” “公子的意思是?” “实不相瞒,本殿乃是宁都四皇子徐锦晟,若是友人不介意的话明日可否到紫府喝上一杯,顺便确认那人是否是你要找的人,友人觉得如何?” 见他还在犹豫,徐锦晟拿起酒杯笑道:“若是友人不愿意那便算了,一个奴隶而已,若是本殿府上的人不知轻重的把人弄死了,友人可不要着急才是。” “别别别,既然阁下是四皇子那肯定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明日便明日,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了。” “一起坐下喝一杯如何?” 那人又冲着自己的属下挥挥手招呼他们一起! 丰禹冷笑着,这徐锦晟还真是巧言善变,心机深沉。 只是南疆之人怎么会出现在江州,只为了一个奴隶? 巫国虽然是富庶之地,可还是有一部分小地方是属于贫民窟,南疆便处于最南边的贫瘠之地,听闻那边经常会出一些奇怪的事,什么贩卖小孩儿、炼制巫童比比皆是,更甚于有些人看所谓的天时,若是在不适当的时间怀了孕,是要把孩子活活的从母亲肚子里剖出来的。 当然这些都只是流言,他们并未去过南疆,也不知道那边具体是什么情况。 然,南疆的巫蛊师很厉害。 丰禹多了份心眼,他假装喝醉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着,后面的人谈论的都是一些宁都、南疆的风景民俗,似乎没有要往正事上说的意图。 等他们喝完酒下了楼,丰禹才爬起来跟了上去。 江面上,甲板上,徐锦宁百无聊奈的打了个哈欠,看着还在坐在那儿兴致勃勃的钓鱼的两人,这几天她真的是把各种各样的鱼都吃了一遍,那程度都堪比全鱼宴。 “还有几天能到江州?”徐锦宁打了个哈欠,她正倚在温丞礼的背上晒着太阳。 温丞礼低头剥着栗子,“照现在的速度,还需要三天。” “还要三天呐,罢了罢了,三天便三天吧。” 说实话她现在特别想念宁都糕点,就应该让母妃多做一些梅花糕带上,又打了个哈欠,擦擦眼角的泪水她端坐直身体。 看到华菱端着茶水过来,徐锦宁想了想,他们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虽说徐锦恒身上的毒不致命,又有温丞礼开的药补身子,可那毕竟是毒药,耽搁时间太久反而会伤及身体根本,还是要快些抵挡江州。 “那什么七日凋真的能救治大皇兄?”徐锦宁问。 “自然可以的!” 徐锦宁点点头,对于这一点她还是信任温丞礼。 江州,她又来了! 江祁,哦不,丰禹现在是否也在江州,是否已经与江老郡王重逢了? 徐锦宁想,江祁是个看重大局的人,定然不会为了一己之私破坏全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该相信丰禹才是。 江面波光粼粼,日头正好, 徐锦宁起身走到江边,看着那飞来飞去的鸥鸟,“也不知道那阿澈姑娘和常青怎么样了。” 当夜,阿澈也是为了救她受了伤,本来是打算带着他们一起走的,但常青说那边还有很多他放不下的东西暂时不想离开,况且襄州现在乱成这样,他这时候离开也不适,便也就没有带他们。 她还蛮喜欢阿澈那敢爱敢恨的模样的,她身边也缺少一个这样的人。 “吉人自有天相,公主不必忧虑。” 温丞礼早已安排人在常青家附近潜伏,确保他们一段时间的安全。 “这句话都是欺骗那些无知之人的,向来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徐锦宁自嘲的笑笑,她这样的祸害都从前世遗留到今生了呢,也不知是不是前世作孽太多,这辈子让她来赎罪来了。 徐锦宁看向温丞礼,后者目视着远方不知在看什么,他的侧脸很好看,好看到等她反应过来,手已经轻抚到他的脸上了,她说“我再信你一次,若是你再敢骗我,我几把你这张脸皮子生生的活剥下来。” 温丞礼握住她的手放到身侧没有松开,“公主,自当信我便是。” 第一百八十一章 书信?你自己写的?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原本三天的行程在又一顿的全鱼宴中缩短成了两天,当她抵挡江州港湾,双脚落地的时候,她才感觉自己好像又活了过来,脚踏实地的感觉可真好啊。 她有让红影卫提前到江州给丰禹报信,刚落地没多久就看到一袭白衣,带着面具的男子急冲冲的骑着马儿过来,到最后他甚至抛下了马儿直接施展轻功飞过来了。 看到绰痕也在,丰禹并没有感到多少意外,许久没见到徐锦宁,他……竟是这么的想念? 又看到身边跟着的青衫公子,丰禹知道这人应该也是徐锦宁府上的哪个面首,他长相俊美,浑身的温和之气,正四处打量着江州。 “公主,属下已经在江州等了许久!”丰禹行了礼后才说。 徐锦宁挥挥手,现在脑袋还晕着,感觉还在船上漂着呢:“到府上再说吧!” 这次,她同样只是带了一小部分红影卫随身保护,其余众人留在了画舫之上。 黄皎道:“公主,臣下许久没有回江州了,这便先回家拜见爹娘,看看酒楼的情况,稍晚些再跟公主汇合。” 徐锦宁点点头,“在宁都那么多年也实在是委屈你了,你去吧,什么时候回来都行。” “多谢公主!” 徐锦昭和绰痕两人也是伸着脖子想要出去玩,但徐锦昭答应她不会再到处乱跑,他也不敢说,只得跟个挫败的公鸡一样耷拉着脑袋,那小眼神儿还不满意的四处瞟看着。 绰痕可没有那么多规矩,跟温丞礼打完招呼就一溜烟儿的跑了,剩下徐锦昭在原地撇着嘴。 江老郡王早就给徐锦宁准备了别院长枫府,地处在江州风景最盛美的地方,出了门后面便是一片枫树林。 只是现在刚春天,那枫树林还是光秃秃的,像是每天都有人打扫落叶,里面干净的很。 这别院也是江祁从小住过的地方,故地重游颇多感慨。 徐锦昭刚下地灵魂也是漂浮九天之上,跟徐锦宁说疲乏了便先下去休息了。 丰禹大致将这些天在江州的所见所闻都说了一遍,包括前两日在酒楼遇到徐锦晟以及那南疆友人的事。 徐锦宁喝了口茶,“那南疆之人怎么好端端的跑到江州来,就是为了找一个奴隶?” 没想到南疆那边居然还有奴隶一言,在皇爷爷即位的第二年,宁国就撤销了奴隶法,不允许以人命为奴实时买卖,以人权为上。 至此以后,宁国便很少有买卖奴隶这一说。 南疆落后贫瘠,这样的制度没有解除也算是正常。 只是那奴隶居然能从遥远的南疆跑到宁都,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是的,后来我一直守在四皇子府上,发现那奴隶赫然就是当初万宝楼里拍卖的那个。”丰禹说。 温丞礼也有些惊讶:“是那个奴隶?” 徐锦宁说:“那个奴隶当时明明已经跑了,怎么会跑到江州,又落入了徐锦晟手里?” “四皇子是在来江州的路上发现他的,一路也是以欺辱为乐,那奴隶身上新伤旧伤的满是伤痕,可见是被折腾的不轻。” 想起那被打的浑身是伤的小奴隶,丰禹就觉得难过。 五月天,他就光着上身,入目可及之处全都是鞭打、箭射出来的伤,有些没有及时治疗还落下了伤疤,他似乎不会说话。 “那人被徐锦晟交给了南疆之人没有?” 丰禹摇头:“条件未达成,他们好像不欢而散,那南疆之人也有几次夜闯紫府,但都寡不敌众,又不知那奴隶被关在哪里,几次都是败兴而归。” “徐锦晟这人诡计多端,狡猾的很,若是我没猜错,他应该是想要拉拢南疆之人为他们所用以那奴隶威逼着。”温丞礼分析道。 徐锦宁表示赞同,没人比她更了解徐锦晟的阴险。 这一世,她最看透的便是人心。 她唯一算漏的也就只是温丞礼了,总觉得他与前世有很大的不一样。 “公主驸马舟车劳顿,若不然先休息吧,属下已经书信老郡王,晚上他会过来给二位接风。”丰禹说。 “书信?你自己写的?”徐锦宁停下喝茶的动作抬头注视着他。 丰禹一愣,心里叫了一声糟糕,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怎么可以自己手写书信给父亲呢? 徐锦宁侧目瞅了瞅温丞礼:“驸马先下去休息吧,本宫有事要跟丰禹说。” 温丞礼轻点下头,临走之前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丰禹,大概也是他身份的事情。 等他走后,徐锦宁才把茶杯放到桌子上,胳膊肘撑着桌面,轻轻蹙眉:“你这样也算是直接暴露了你的身份了!” 丰禹单膝跪地,自责道:“是属下大意,疏忽了这一层。” “无妨!让你隐藏身份进行这些凶险之事本就是委屈了你,你与老郡王也许久没有见面,晚上好好聚聚吧。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你在江州期间一切自有。” “多谢长公主体恤!” “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一切等晚上再说吧,徐锦晟那边还是要差人看紧了,要把所有一切掌控在我们自己手里,那才是正途。” “公主说的是,那属下先去让人准备膳食,您先休息。” “去吧,辛苦了!” 徐锦宁倒不是真的怕老郡王知道丰禹的身份,只是知道了以后免不了平添许多担忧。 乔昱那边也许久没有联系,也不知道情况如何,那温丞雨是否已经找到可以救治她的人? 为了保护她,温丞礼将身边最得力的下属郎斌调了过去,目前他身边只剩下一个绰痕,温丞礼接下来又会做什么呢? 徐锦宁有些头疼,也不知道是因为刚下船还没适应陆地,还是因为烦心事情太多了。 离开宁都也快两月有余,宁都情况又是否安好呢? 夏国蠢蠢欲动,宁国内忧外患,如今又平添了一个巫国南疆。 前世并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亦或者当时她只顾着骄奢享受并没有注意到? 温丞礼站在房间里,将手中的书信放到蜡烛上燃烧着,一双乌黑的眼睛尽是无边的寒意,是郎斌的来信,他们目前被困在汀州一个山洞里,从他们出宁都来是追击就从未断过,所幸现在乔昱也在身旁保护。 在汴州的一次刺杀,眼看温丞雨就要被人带走,是乔昱现身将人带走了,他一路给郎斌留下了记号。 徐锦宁的人在帮郎斌一起保护丞雨,他当然知道他们不会平白无故的保护温丞雨了,肯定也是有目的的。 徐锦宁也只是想要抓住丞雨来牵制他罢了。 如今他们深陷汀州,若是不及时救援…… 绰痕表面是去逛江州,实际在下船之前他便交代他去打听江州目前局势,想办法联络他们在江州的据点。 聂白的人指不定现在也到了江州,还有霍娉婷。 这些人齐聚江州,又想做什么呢? 北境,黄渡城内,方无涯高坐在位置上,手边是夏国传来的书信,来自聂白的信。 “聂白啊聂白,你以为这样我就服从你的安排出卖太子?有些事情,可不是你这老狐狸能算得准的。” 在冷宫的那些年,聂白做了什么,黎皇后全都知道,不然也不会在关键时刻让他带着一部分离开夏国,潜伏在这里这么多年。 黎皇后冰雪聪明,也只有她能跟聂白争上一争。 “方大人,前方边境来报,又有蛮夷人在搞事情了。” “达萨一族早已伏诛,又是哪里来的蛮夷?”方无涯把书信放到怀里。 那小将说道:“属下也不甚清楚,据说已经有十三个村民死在那蛮夷之手了。” “查,给本官彻查,抓到蛮夷之徒不必禀报就地处决。” “是!” 方无涯又拿出怀里的书信,“聂白,最好不要让我知道此时跟你有关,哼!” 宁都皇城内,德妃倚在长椅上,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把正在涂抹的指甲收了回来:“丞相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她挥挥手示意宫女们都出去! 花园里,只剩下她与左丞相二人。 左丞相拿出刚得到的书信放到桌子上,语气极冷,毫无感情:“信上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封信是昨天晚上出现在他枕头边上的,他并不知道是谁送来的,下人也毫无察觉。 德妃拿过那信看了看,信上只有简单的八个字:“青儿未死,囚于冷宫!” 德妃嗤笑一声,将书信垃圾似的扔到一边:“当年,你的人追击青儿,亲眼看着她跳入了汇江,怎么今日反而不信了?” “当时并没有找到青儿的尸首!”左丞相一把抓住德妃的肩膀,怒道:“告诉我,当年你是不是也在汇江?” “当年正值我生芳菲的时候,我哪有时间去襄州追击青儿,又如何去那滔滔汇江之中把人救上来?”德妃吹了口未干的指甲,“左迁,当年若不是你派人前去襄州,青儿也不会死,你又何必在这里假惺惺的?” “他们在襄州的消息是你透露给我的,若不是你,我怎么会……” “哼!现在说什么都是晚的,你还是想想怎么被把晟儿推上皇位吧,毕竟这才是头等大事。”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青儿还活着的,她会调查清楚。 第一百八十二章 祁儿不孝,让父亲担忧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夜间,长枫府内! 府内宴席正盛,老郡王难得出了王府来叙曾经旧人,最重要的是他想知道那封信是怎么回事。 所谓的接风宴各有不同,其他地方的小州府都觉得她徐锦宁是个以色取人的人,不是找一些漂亮的男倌舞姬,就是一些好看的美男图,各色各样,层出不穷,只是没有一个是合她心意的。 没有一个像江州老郡王这般跟她们一起喝酒谈论正事,说到襄州之变,老郡王也给出了自己的意见,分析里面的权衡利弊,也有说道夏国的野心。 徐锦昭听的都在打瞌睡了! 徐锦宁举起酒杯道:“饶是老郡王身处江州,依然能够了解各地形式,锦宁佩服!” 这老郡王虽然年纪大了,头发花白,但宁都从来没有质疑过他的能力。 徐锦宁瞥向站在一边的丰禹,说:“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老郡王给你们提出的可都是宝贵的建议和经历,你们还不快敬老郡王一杯?” 话虽然是跟丰禹、萧飒两个人说的,可目光却一直都盯在丰禹身上。 从老郡王进府开始,丰禹的目光就没从他身上转移过。 别人不知,徐锦宁、温丞礼二人可是心知肚明的。 丰禹拿着酒杯的手有些发抖,敬爱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移开过老郡王的脸,他压低了嗓子,尽量不让人听出他的哽咽:“多谢老郡王,受教了!” 江祁乃是老郡王的老来子,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听闻江祁死讯的时候他的头发花白的更厉害,人也老的厉害,离开江州之前的父亲还是目光炯炯、神清气爽的,可现在他的目光虽然也是那么亮,但总藏着一些道不明的伤痛。 丰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心里愧疚之意只增不减。 老郡王多看了丰禹一眼,就是觉得这人的身形跟他的儿子江祁很相似,对他的好感也多了几分:“客气了,这都是身为臣子应该做的事情。” 萧飒说:“那依老郡王看,我们要如何防御夏国的下一步行动,夏国那边……” 老郡王手一挥打断了他要说的话:“自从江州内乱之后,本王也一直在调查隐藏在江州的奸细,毕竟不能让旧事再度重演,江州经不起第二次折腾的。” “那老郡王可有什么其他的发现?”温丞礼关心的问。 他也有安插不少人在江州,就是老郡王今天带来的几个护卫中都有他的人,他也没收到江州据点被端的消息,老郡王应该是没有查到他布置的人。 “说来惭愧有抓到几个,不过那些人都是死士,刚抓到还没整清楚关系链他们就自杀身亡了。” “贼人狡猾,这也不是郡王的错。”徐锦宁安慰着。 “长公主深明大义,本王……” “今日皇姐来了,怎的也不知会弟弟一声,弟弟有失远迎还请皇姐恕罪。” 门外响起了徐锦晟的声音。 徐锦宁不满的嘀咕着:“还真是未闻其人先闻其声!” 也不知徐几声这段时间是不是在变声期,怎的觉得他声音这么难听了呢? 没一会儿,就见徐锦晟跨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些侍女,每个侍女手上都拿着食盒。 徐锦晟锦衣华服,打扮的精神奕奕,满面光华的:“皇姐,驸马,太子弟弟也来了?” 看到徐锦昭,他一副惊讶的样子。 徐锦昭起身向他弯腰拱手:“四皇兄,许久不见了。” “我原以为父皇只是让皇姐和姐夫一起来呢,不曾想到父皇居然舍得让你也一起。” 徐锦晟很自觉地坐在徐锦昭身边,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很是心疼的说道:“这一路太子舟车劳顿也是辛苦了,瞧瞧这都瘦了。” 徐锦宁差点要为这精湛的演技拍手叫好了“四皇弟,你来江州许久可有听闻什么其他的?” 徐锦晟笑道:“皇姐这一路所做之事广为流传,您为宁国百姓所为着实令人敬佩。”他举起桌子上的酒水,“来,皇姐,我敬您和姐夫一杯!” 徐锦宁实在是不想跟这种虚伪至极的人说话,她连胳膊都懒得抬一下,酒杯在手愣是半天没动一下。 江老郡王也是看不惯他,因为他是徐芳菲的亲弟弟,江祁之死与他们脱不了干系,故而从徐锦晟抵达江州开始他就一直没有见过他,每次徐锦晟上门了,他都是借口身体不适或者不在府内推脱,自己也不去见他,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徐锦宁和老郡王都不理会徐锦晟,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徐锦昭也是咬着酒杯,眼珠子一会儿转向徐锦宁、一会儿转向徐锦晟的。 还是温丞礼适时地化解了尴尬,他起身道:“公主已经喝了不少了,这杯酒就由我代劳吧。” 徐锦宁忍不住的翻个白眼,这个温丞礼什么时候出风头不好,偏偏这个时候。 徐锦晟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不待见他? 但他的里子面子都做足了,别人就找不到他的错处,也只会说是徐锦宁仗势欺人、不容庶弟,他何错之有呢? “姐夫喝也是一样的!” 一杯酒下肚,徐锦晟就觉得心口一口气憋着,若不是碍于他四皇子身份不得不来,他还真不想过来热脸贴冷屁股。 她徐锦宁真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得围着她转了? 徐锦晟的眸子转向老郡王,恭敬道:“先前一直想去看看郡王,可惜郡王身体不适也不是时候,不知现在郡王身体如何,是否康健呢?” 老郡王哼了一声:“丧子之痛,怕是这一辈子都好不了。” 一言冷斥反而让徐锦晟无话可说。 徐锦晟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惋惜道:“江小郡王为救驾命丧冷宫,着实是天妒英才令人心痛不已,郡王您也别太伤心难过,身体要紧。” 丰禹闻言抬头看向徐锦晟,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那徐锦晟毕竟是四皇子,他也不能表现得太过厌恶,帝王之位本就是无法预测,且不说现在的太子徐锦昭年幼,就是他成年了,若是没点手腕算计不过别人,也只有灰白落场的命运。 万一到最后坐上皇位的是徐锦晟,那今日的冷眼相对就会变成来日的烽火讨伐。 老郡王是看的清、分得明的人,他肯定不会让江州来之不易的平静因为自己的脾气付之一炬。 “真正的凶手还没有绳之以法,天下未平,还有需要用得着本王的地方,本王自然是要保重身体的。”老郡王不甘心的喝了口烈酒。 本该是开开心心的接风宴因为徐锦晟的到来搞得气氛都有些僵,到最后老郡王也不再发表自己的高论,就连他这些日子打听来的其他消息他也都不说了,只是板着一张脸听徐锦晟在那儿自顾自的高谈阔论。 徐锦昭最先熬不住,跟他们行礼告辞后就直接回房间休息去了,一边走路一边打着哈欠整的跟多累似的。 酒席到了一半,徐锦晟来到江州也有一月有余,他提议明天由他和老郡王一起带着徐锦宁等人前去马场赛马,还说江州风景优美可惜一直没有时间过去欣赏,这次也想跟徐锦宁等人一同前去。 徐锦宁只想赶紧的把他赶走,连声说知道了,随后便直接让人送老郡王回去,送的人当然是丰禹了,她知道他们父子之间肯定有说不完的话,也该让他们见见面。 徐锦宁也借口自己太累了,直接让温丞礼送徐锦晟离开。 这个时辰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路边的小摊主也在忙着收拾东西回家睡觉,丰禹骑着马儿走在最前方,身后是江老郡王的马车,每走一段距离,他都会回头看一眼马车,生怕错漏了一眼。 将人送到郡王府门,丰禹下马上前,扶着老郡王下了马车,并小说的说道:“长公主还有些话让属下传达给郡王,不知可否进书房详谈?” 老郡王对丰禹的印象很好,一晚上没说过几句话,但对他印象很深:“好,你就随我进来吧。” 丰禹扶着他,天黑路滑,他又喝了这么多酒,着实是有些让人担心。 他扶着老郡王到书房,又去吩咐下人去煮一些解救的汤药。 书房里,丰禹看着曾经熟悉的地方,看着倚在椅子上揉着眉心的老郡王,他把门一关确定无人偷听之后“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祁儿不孝,让父亲担忧了。” 老郡王脑子一嗡,猛地抬头看向跪地之人:“你,你说什么?” 丰禹冲着老郡王磕了两头后摘掉了脸上的面具,露出那张俊俏的脸,老郡王看到死而复生的儿子像是三魂去了两魂,震惊半天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只是看着儿子的脸眼泪不停的流。 丰禹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如何被陷害,如何诈死,又是如何成为丰禹的过程都告诉给了老郡王,他将徐锦宁的担忧告知于他。 今日是他们父子的久别重逢,也是天下未定前的一次相认,谁都不知道未来的路走势如何。 听丰禹说完,老郡王也只得转悲为喜再变成转喜为悲,儿子还活着这是喜事,活着却不能相认这是悲事。 可为了天下,为了宁国,他们只得舍小家而成大家。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太子辛苦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江州的天气比较暖和,五月份褪去厚重的衣服换上轻便单衣,到处都是草长莺飞的青翠。 徐锦宁本是不愿意跟四皇子一起前往马场赛马的,耐不住徐锦昭觉得无聊非得要去,毕竟是皇室中人总不能在外人面前内讧,这让别人看去宁都皇室成了什么了? 江老郡王因为对儿子失而复得心情看上去非常好,人也比之前更加精神,徐锦宁为了让他们父子不留遗憾,便借口让丰禹帮忙照顾着老郡王。 到马场后徐锦宁就改观了,看着那飞驰在马场上的人,频频咂舌,这风和日丽、春光明媚的出来赛赛马也挺舒坦的。 马场上尘土飞扬,温丞礼风姿飒爽、遥遥领先,徐锦昭和徐锦晟二人尾随在后,徐锦晟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总是距离在徐锦昭后面三步左右,不超越也不落后。 后面跟随着几十名的侍卫,场面看上去特别壮观。 徐锦宁喝着茶,看了一眼身旁的华菱,这丫头看着挺柔弱的,可从早晨到现在她一直站着也没有出现什么身体不适的状况,之前听华玉说她从小身体不适虚弱得很,把她带在身边之后有温丞礼和徐锦昭相互照料,这脸色倒是一天比一天好了,人儿看着也标致许多。 “华菱,我一直很纳闷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问本宫。” 华菱蓦地被点名显得有些慌乱:“不知公主所言何意,华菱有些不太明白。” 老郡王也由不得看了他们一眼,他看人向来是比较准确的,一眼就能看出徐锦宁与这丫鬟之间并不像是普通主仆那样,她们中间总像是隔着什么。 丰禹恭敬的给他倒了杯热茶,把他手上的酒杯拿了过去:“听闻郡王身体不适,还是少喝些酒的好。” 江老郡王也是久经沙场的,哪怕是知道丰禹是自己的儿子,为了不让人怀疑他也只能保持着较远的距离,“我这一把老骨头什么都不爱,就爱喝两口,来,坐下陪我这老头子一起喝。” 丰禹蹙蹙眉! 徐锦宁却笑:“老郡王威风不减当年,威严更甚从前,令人敬佩。晚上咱们便敞开了喝,在这外面还是喝些热茶的好。” 老郡王爽朗的笑着:“既然公主都这么说了,那老臣就听公主的。” 酒杯换了茶杯,丰禹吊着的心算是放下来了,感激的看了看徐锦宁。 一开始老郡王还觉得那温丞礼配不上徐锦宁,毕竟是个从太监窝出来的,今日一看他骑马的风采又改了观点。 想他在纵横战场多年,从没见有人能把马儿训练的这么服服帖帖,他所骑着的马儿可是马圈里最难驯服的一匹,当时温丞礼选择的时候他还有些吃惊,也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想让温丞礼出糗什么的。 谁知这厮不知道上马前跟马儿说了什么,让那马那么听他的。 从老郡王那儿收回目光,徐锦宁才看向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华菱,问:“这么长时间以来,你就不好奇本宫为什么要把你带上?” 从离开宁都之后便发生了许多事情,华菱的身体也不是很好一直在调理中,她也没来得及从华菱口中探听些什么。 今日天气不错,她有的是时间。 “公主该是为了华玉姐姐的事!”说罢,华菱跪在地上诚恳的说道:“公主殿下,奴婢也不知道姐姐哪里做错了,我们不过是乡野女子,若事有做错的地方还请您恕罪,华菱甘愿为奴为婢伺候您一辈子。” “你倒是替她认错认得很快,不过……”徐锦宁冲身边的丫头扬扬下巴,婢女会意上前将华菱扶起来,就听她说:“你姐姐救大皇子有功已经留在他身边伺候了,但是她不放心你,便只得求本宫把你带在身边,说起来你有一个好姐姐呢。” 才怪,明明是她担心华玉会是夏国奸细,偏偏她又经过了毒酒试探,徐锦宁是不想在徐锦恒那边落下什么恩将仇报的印象,故而才会命人悄悄的把华菱接过来。 从华玉“临死”前的反应来看,她还是很看重这个妹妹的性命的。 华菱知晓,“多谢公主体恤,奴婢一定好好伺候您,绝无二心。” “如此便好,静思便是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才会命丧襄州,希望你不要步她的后尘!” “奴婢不敢!” 这丫头还是唯唯诺诺的,徐锦宁也不想再跟她这么说话,整的她好像是一只母老虎似的。 她有这么吓人么? 只聊了一会儿的功夫,赛马的几个人就回来了,温丞礼毫无意外的拿到了那枚彩球,他的速度很快,已经跑了三轮,每一次都是他赢。 三个人一边擦着汗一边走了过来,徐锦昭一回来就往椅子上一瘫:“不行了不行了,跑不动了,累死我了。” 徐锦宁笑道:“这说得好像是你跑的似的,你那马上功夫还是不行,身为皇家子弟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说累?” “皇姐,人家跑了好久了都。”徐锦昭委屈巴巴的撇着嘴。 温丞礼给他递了一条毛巾,“太子辛苦了!” 徐锦晟道:“姐夫的马术真是厉害,这三次都夺冠了。”他转过头来一脸讨好的对徐锦宁说道:“皇姐,您的眼光真是不错呢。” 温丞礼越是优秀,就能证明此人身份不简单,能让聂白都忌惮的人? 徐锦晟对他很有兴趣,提议一起来骑马比赛也是变相的来试探他罢了。 江老郡王对他的态度也好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看在徐锦宁的面子上。 “四皇子谬赞了,您也是为了保护太子殿下这才迟迟没有超过我罢了,我赢得也不算光彩。”温丞礼谦逊道。 主要还是徐锦昭跑到最后反而累的不想动了,好几次都落的太后面,摇摇欲坠的看着让人担心,他之所以没有跟随徐锦昭的脚步而是加速往前冲,本就是为了这场比赛能快些结束。 他不爱出风头,但有时候还是要证明一下自己的。 江老郡王对他的态度很明显,虽然嘴上是恭敬的叫他一句驸马,可眼中的鄙夷之色他还是能看出来的,应该是看不起他一个从太监窝里出来的吧。 “各位皇子都是人中龙凤,驸马也是勇猛大胆,令人敬佩呢。”江老郡王起身赞叹道。 徐锦宁笑着:“我这两个弟弟都是不成器的,也只会这花拳绣腿,倒是在老郡王面前班门弄斧了。本宫从小就听皇爷爷说,老郡王在战场上的勇猛神武,那些贼人听到您的名头都是闻风丧胆的呢。” “哈哈哈~公主说的哪里话,都是先皇抬举罢了,时辰也不早了,本王在府上准备了酒席,咱们一同前去吧。” “好,那就叨扰了!” 宁都,恒王府! 徐锦恒的身体还是虚弱的很,受那种毒的牵制,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恢复,还好温丞礼离去之前给他开了一些药物,这才暂时控制住他体内的毒素。 太医都无法诊断出来的毒,温丞礼却能轻而易举的诊断出来,并且还能帮他抑制毒素,他不是想要怀疑温丞礼,只是这一切都太不寻常了。 看到迎面走来的侍卫,他轻咳一声,虚弱的问道:“还是没有照影的下落么?” “属下无能,暂时还没有找到他,照影大人逃跑的地方我们都找遍了。”副将自责的说道。 徐锦恒叹息一声,“照影是为了掩护我才会下落不明,最后一次见到他,他浑身是血身受重伤,只怕是……” “恒王放心,说不定他只是受了伤在哪里疗伤,等,等再过段时间就会有消息了。”副将安慰着。 “希望如此吧,让你们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有线索没有?” 副将也不知道为什么恒王忽然就要调查驸马的事情,只得把自己调查来的事情如实的说出来:“驸马的身份是真的,我们调查到的与他所说的别无二致,王爷是不是多虑了?” “或许是吧,这件事到此为止吧,记住一定要保密不得让任何人知道。” “属下明白,驸马文韬武略、医学术法样样精通,这的确不像是一个太监窝里出来的,可他之前也是个豪门世家的翩翩公子,可能真的只是家道中落为还债才不得不入宫的。” 徐锦恒将信将疑但是现在也没有什么证据,再者温丞礼也没有做出什么伤害宁国的地方,可能真的是他多心了吧。 一抬头对上正在扫的华玉,也不知道锦宁玩的什么把戏,之前他是在公主府修养的,可一觉醒来人已经在恒王府,这女子也是昏睡了好几日才醒过来,醒来后她就一直在这边当丫头,也不愿意离开。 徐锦恒对她并无男女之情,只是对她多几分感激,毕竟人家是救了他的性命的,只是……她变成了一个哑巴,问她怎么回事她只是傻笑也不多说。 徐锦恒猜测这也可能跟徐锦宁有关,具体的还得等她们回来才能问清楚了。 华玉感受到他的视线抬头,却见徐锦恒又低头看书去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谁劝都没用!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等人在江州呆了快半月有余,期间到处吃吃喝喝、游览风景的过得那叫一个滋润,但她也没有忘记身在宁都还中毒的徐锦恒,当即问过老郡王那七日凋长在何处,老郡王却告知她那花在五月底才能绽放,而且是开在江州城外的青鹿山上。 徐锦宁莞尔,也只能等到五月底在前往青鹿山寻找。 起初,他们来到江州就是因为江祁之死,和帝担心江老郡王会生出反叛心理,这才听从了左丞相的建议,让徐锦宁、徐锦晟前来安抚,说得难听些,也就只有徐锦晟一个人来当质子,徐锦宁纯属过来走个过场。 比如徐锦晟未经老郡王的允许不可以擅自离开江州城一步,而徐锦宁却可以随意出入。 徐锦晟在江州时间比徐锦宁多了太多,他早就将江州这里的所有部署、以及各大官员都摸透了,甚至还结交了一些权贵富商,可以说是有利有弊。 德妃给他来信让他注意收敛,凡事都要学会一个忍字,他也在暗中征兵训练着属于他自己的军队。 白日里他就假装跟徐锦昭一起到处玩,搜罗一些小玩意儿,博得徐锦昭的好感,让他知道其实他并不是坏人,对他这个太子也并无恶意,一来二往的还真收获了一些好感。 徐锦昭毕竟还是个孩子,每每跟绰痕一起出去打猎,都会给徐锦晟送去一些,他们虽然不住在一起,但好歹也是亲兄弟。 至于徐锦宁,她的脑海里都是孟家的图谱,偶尔闲着没事也会拿着木头过来自己鼓捣鼓捣,只要有任何的武器设计构思,她都会立马拿笔画下,然后再去跟江老郡王一起协商。 “已经半个多月了,他们还是没有消息么?” 月上半梢,昏暗的房间里,温丞礼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脸色铁青,从上次收到郎斌的信,得知他们被困在山洞里后就失去了联系。 温丞雨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若是她出事……他不敢再想下去。 抓着书本的手紧了几分,连带着那本书都跟着褶皱起来,从这本书被打开他就没翻过一页。 跪在地上的人头低的更低了,“还没有消息,汀州那边的人也在加紧盘查,还请主人放心。” “照影,你们做事我从来没有质疑过,但耽搁的时间太长了。这江州看似风平浪静,但背后不知又有多少肮脏龌龊事,聂白和霍娉婷现在都隐在江州城里。丞雨那边的事情先放放,你先去查一下他们二人的下落,找到之后立刻告诉我。” 江州、汀州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两个地方相差了十万八千里,纵然他现在担心温丞雨也不可能插上翅膀飞过去找人。 江州这边还是大事,还是要先顾着这边才是。 那跪在地上的人不是徐锦恒找了数日的侍卫照影又是谁? 照影说道:“这件事已经交代人去做了,那大皇子那边还需要我立刻回去么,他们还在找寻我的下落。” 之前从霍娉婷手中逃脱后,他便直接去找了温丞礼,伤养好后就一直潜伏着,直到温丞礼的书信到了,让他迅速前往江州。 其实襄州之乱的事情温丞礼便已经联系上他了,只是一直让他藏在暗处做事。 “不必!宁都暂时并没有什么大事,现下徐锦宁姐弟三人都在江州,这里才是最热闹的地方。让宁都的暗棋继续寻找军机处的线索,我总觉得那里还有什么是被我们忽略的,里面的秘密也只能等回到江州再去查询。” “是,主人还有什么要吩咐的么?”照影问。 “暂时没了,你先下去吧。” 照影恭敬的说了声“属下告退”后身影一闪便离开了房间。 温丞礼攥紧了书本的张页,那纸张被他攥的已经变了形,甚至被撕下了一角,“是时候该跟聂白见上一面,这么多年,你也该给我个交代吧?” 脑海里是当年冷宫的那场大火,耳边是那些撕心裂肺的呼救声、求救声,鼻腔里是那些刺鼻难闻、令人作呕的烧烂味道…… 想起被一箭穿心、葬身火海的母妃,温丞礼顿时觉得头疼欲裂,‘撕拉’一声,竟是将那整张纸都撕了下来,他用力的攥紧着这纸张,就像是攥着一根救命稻草。 “叩叩叩!” 三声敲门声后门口响起华菱的声音,“驸马,公主请你去前厅商量大事。” 温丞礼闭上眼睛强行将怒意恨意压下去,再睁开眼睛便是面容清冷,眼带寒意,他压低了语气说道:“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 一阵脚步声后门口便再无动静。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这才去了前厅。 徐锦宁姐弟三人都在,这倒是奇怪了。 他们这是要商量什么事? 徐锦宁居然还叫上徐锦晟一起? 温丞礼不免疑惑! 走上前,行了礼他坐在徐锦宁身边,侍女上前给他倒了杯热茶,看他们的样子已经商量了好一会儿了。 “这么晚了,不知道公主在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呢。”温丞礼淡淡的问。 上午他知道照影要来找他商量些事情便借口身体不适,今天一整天都呆在房间里,徐锦宁三人则是去面散花灯之后在酒馆吃完饭才回来。 徐锦宁觉得肚子还有些撑,江州的饭菜还挺合她的胃口的,主要还是黄皎家的酒楼实在是不错,下次得空了可以再去看看。 “今天在酒楼谈天的时候,老郡王说再有两天七日凋就会开,为了不耽搁大皇兄用药,我们决定明日起就直接启程去青鹿山。” 徐锦昭却是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开心:“姐夫,皇姐不带我去,你帮我跟皇姐说说好话吧。” 不等温丞礼开口呢,徐锦宁就直接说了:“谁劝都没用!” 她的态度坚决还瞟了温丞礼一眼,似乎是在说“你劝也没用,死了这条心吧。” “皇姐!”徐锦昭气的别过头去。 徐锦晟咳嗽两声说:“那青鹿山还不知个什么情况呢,皇姐让你留下也是为你好,你又何必非得跟过去呢。” “我在树上看到过,据说七日凋开起花儿来四周飘香,还会引来许多小动物,那场景可好看了,我也想去看看到底是不是树上描绘的那样嘛。皇姐,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全,可是有你和姐夫在,我能有什么危险啊。” 徐锦昭就不明白了他到底为啥就不能去了,他也会些武功足以自保也没说非得要他们护着啊,他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更不是鸟窝里刚出生的雏鸟, 他可以的。 温丞礼大概知道他们在为什么争论,又为什么叫他过来了,大概就是为这件事摇摆不定吧。 当然,这也是徐锦昭要求叫他过来的,说是要评评理。 “青鹿山上各种各样的毒草毒虫,的确是比较危险的地方,长公主不让殿下去自然是有她的顾虑的,殿下何必……” “不听不听,姐夫我以为你会站在我这边帮我说话呢,你也知道我甚是喜爱药理这些事物,这么好的机会你可忍心让我望洋兴叹,白白错过跟草药毒虫接近的好机会?” 徐锦昭说的越发委屈,那眼角都红了起来,看上去极其的可怜,惹人心疼。 都说他年纪小,实际他可比谁都懂事。 徐锦晟也是我为难的看向温丞礼,他可不想在这个上面当个坏人,只得把这个难搞的温蒂交给他来了。 若是不让徐锦昭一起去,那到时候徐锦昭责怪的肯定是温丞礼,他反而能趁机带着徐锦昭出去走走开导开导,说不定还能强过温丞礼在徐锦昭心里的地位。 若是他建议带上徐锦昭,那事后若真的出什么事情,也只得温丞礼来担责,左右都不是他的责任。 他晚上跟过来也就是想看看热闹,瞧瞧温丞礼是如何解决这等问题。 左右,可都不是人哪。 徐锦晟能想到的问题,温丞礼自然也能预料到,他思衬着,总该来说都得得罪一人。 温丞礼拿出怀里的药丸,“不如这样,若是殿下能猜出这药丸的配方,那就说明殿下对药理是比较熟悉的了,公主便允了,带上殿下一起,若是不能猜出那便是学艺不精,不可上山。” 他看看徐锦昭后,将目光定格在徐锦宁身上:“公主觉得如何?” 徐锦宁想,昭弟是真的喜爱这个,倒不如趁这个机会试探试探:“也好!” 她看向华菱道:“为保证公平性,你拿着其中一部分药丸去药铺找大夫,让他把配方写以及用法写下来,本宫要亲自核对。” 华菱欠了欠身子后拿着药丸离开了大厅! 徐锦昭心里开始打鼓,也不知道姐夫这药丸子会不会很难猜,他是知道温丞礼的医术的,他一个劲的给温丞礼使眼色,而后者就跟没看见似的,依旧低着头拿着茶杯盖子轻拂着水面的茶叶。 笔墨纸砚已经给徐锦昭准备好,他拿着药丸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这好像不是药啊,这是什么? 他思索了半天,愣是没想到这是治什么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狗啃过的字儿?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昭左右拿着那药丸一会儿闻,一会儿对着烛光看,他问温丞礼这黑色的药丸能不能食用,温丞礼只是轻笑并不作答,这意思就是让他自己去思考了。 徐锦宁也不困乏,慢慢的等着,这个时辰也不是所有医馆都关门的,她也是不想让温丞礼偏心徐锦昭,故而才想出这个。 不是她不想带昭弟去,只是用膳的时候老郡王明确说明了那山上凶险,据说里面还有一个寨子专门在里面炼制一些毒药药人之类的,说是那些人都拿着死人的尸体进行药毒试炼,也不知道那些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偏偏那七日凋就长在那寨子附近,好像便是他们自己种植的。 若是幸运还能摘的几株,若是出了偏差意外的可能性命都得丢在那儿。 徐锦宁也不是没想过直接让人去盗窃,但老郡王也说了,那地方比较隐秘曾经也有人想去寻找七日凋,但进了山的便再也没有出来过,生死那就更是不知道了。 听着都这么凶险了,徐锦宁哪里还敢让徐锦昭去? 如今,也只有七日凋能够救徐锦恒,这一趟她是无论如何都得去的。 徐锦恒,绝对不能死。 “怎么样,还是写不出来?”徐锦宁挑挑眉头,“学艺不精那就不能去,听我的就在城里好好呆着,有四皇子保护,我想你会很安全。怕是四皇子自己丢了性命,都会保你无虞的,你说是不是啊,四弟?” 徐锦宁这么说就是要敲打他,让他知道,纵然她不在徐锦昭身边,若是他出事,徐锦晟便是首当其冲要被问罪。 徐锦晟恨得咬牙切齿,面上却还得带笑:“那是自然,就算是豁出我的性命,我也不会让殿下出事的。” 好个徐锦宁,居然这么威胁他? “我才不呢,我就就要去,再给我一炷香时间我肯定能想起来的。” 徐锦昭倔强的说完又闭上眼睛闻着那药丸,药丸呈黑色,味微发苦,入鼻反而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儿,这不像是治疗内外伤的药丸,也不像是解毒的药丸,倒有些安眠的作用。 “香味儿有点熟悉,再等等再等等!” 徐锦昭害怕徐锦宁继续催他,他赶忙自己开口,闻了一会儿后,他嘴角微微一扬,拿起毛笔纸砚跑到旁边去写,还一边写一边回头看徐锦宁,生怕被她偷看了去。 一炷香的时间到了,刚好华菱也带着大夫写的纸条回来了,她恭敬的把纸条交给徐锦宁后退到一边。 徐锦宁:“昭弟,你这再拖延我可就去休息了,就算你写好了,也不作数了。” “等下嘛,我在写!” 语气颇为撒娇,徐锦宁、温丞礼二人听了不由得笑了笑,只有徐锦晟那是真的笑不出来。 徐锦昭又写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激动道:“好了好了,写好了!” 他赶忙把写好的配方递拿到徐锦宁身边,自信满满道:“皇姐,你看看,肯定是一样的。” 语毕,他看向温丞礼:“姐夫这个根本就是不什么药,而是一种可以驱赶虫兽的药丸,是以金银花和薄荷叶以及茉莉花根一起研制出来的,对不对?” 温丞礼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也不说对,也不说不对。 徐锦昭得意的把笔头放到额头,“我就说我闻了半天就没想到是什么花丸子呢。” 徐锦宁看完两边的配方脸上闪过惊讶之色,看到徐锦昭写的那篇还“咦”了一声,可把徐锦昭还给紧张坏了:“皇姐,你可别说我写的不对,肯定是对的。” 这药丸是可以服用的,他现在嘴里还有一股子的薄荷清香呢。 徐锦宁白了他一眼,“瞧你那急不可耐的样子,我又没说你写的错了。” “那就是对了?”徐锦昭开心的跳到她身边,“这意思就是我可以跟着一起去了?” “青鹿山凶险万分,殿下……” “不管不管,大丈夫说话一言九鼎,皇姐也承认我写的是对的,那我为何还不能去?”徐锦昭直接打断了温丞礼的话。 温丞礼悻悻的闭上嘴,还是交由徐锦宁来定夺吧。 “既然这是赌约,你也赢了,去便去吧。不过……” 听到“不过”二字,徐锦昭一脸紧张。 “不过你这字儿等回宫之后给我好好练,你这写的什么狗啃过的字儿?好几个字我险些没认出来!” 徐锦宁把那狗啃过的配方扔给他,“听到没有?” 徐锦昭嘻嘻嘻的笑两声,开心的很:“知道了知道了,那我先去准备些东西,咱们也带上一些治伤驱虫的药,走了走了。” 得了应允,某人别提多开心了,那笑的都咧到耳朵根了。 徐锦宁无奈的摇摇头! 徐锦晟起身道:“既然昭弟也一起前往,我这便去差遣一些守城军一同前往。” “不必,我带上红影卫就可,未经允许四皇弟还是不要擅自离开江州城的好。天色已晚,不需要本宫亲自让人送你回去吧?” 对于他厚着脸皮非要跟过来的这种行为,徐锦宁是很不屑的。 徐锦晟被佛了面子也不生气,脸上依然带笑:“皇姐也累了一天就不必劳烦了,我这便回去,有什么需要的话皇姐尽可差遣。” “那是自然,行了,回去吧。” 徐锦晟被这冷淡淡的一句话打发了,心里有气,强颜欢笑了一声后便带着他的人先走了。 “公主对四皇子这么冷漠呵斥,就不怕他记仇给我们使绊子?” 徐锦宁冲他抛了个媚眼笑问:“驸马,可否会怕?” “自然不怕的!”温丞礼答得很有底气。 徐锦宁就笑了:“既然驸马你都不怕,那本宫为何要怕呢?若真有一天遇上能让驸马害怕的人,那必定也是本宫惧怕之人。” “公主说的是!” 徐锦宁伸了个懒腰,“这走了一天也是真累,只可惜驸马没有跟我们一起去翠香楼,你是不知道那里多受欢迎。” 翠香楼便是黄皎家的酒楼,徐锦宁并不知道那儿是温丞礼安插在江州的一个据点。 “是么,那下次臣一定得去品尝一番。” 徐锦宁本想就这么回去的,乍一看温丞礼脸色不是很好,脸上虽然带笑那笑容却不及眼底,他神情淡淡的像是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越是这样就说明他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她大步走到温丞礼面前,见他还低着头,伸手顺势在他脸上摸了一把。 皮肤柔滑、却是有些冷。 这春天到处春意盎然的,江州温度也刚刚好,哪里就冷了? “从近来开始你就心事重重的,出什么事了?” 温丞礼没有要告诉她的打算,“无事,只是在想那青鹿山究竟会怎么个凶险法。” 徐锦宁浅笑,“说不定还会遇到人吃人!” 当然,她只是吓唬吓唬温丞礼的。 可惜啊并没有把人给吓唬到,温丞礼:“公主说笑了!” “我可没有跟你说笑,到了你就知道了,回去休息吧。” 她把胳膊往旁边一耷拉着,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瞅着温丞礼那蹙眉为难的模样,她“恩?”了一声,“走了一天走不动了,驸马可不得抱一下?” “这……好吧!” 温丞礼知道就算跟她闲扯也是无用,抱着她回去便是了。 徐锦宁笑着扑进他的怀里,自然而然的搂着他的脖子:“有没有一种送入洞房的感觉?” “我送公主回去休息!” 某人可不这么觉得,只得硬着头皮把人往卧室抱去。 江州紫府内,徐锦晟一回到府上就大发雷霆把身边的属下统统骂了个遍,那徐锦宁嚣张跋扈惯了,就是在外面都这么不给他面子,还有那老郡王也是,狗眼看人低,无论他怎么想方设法的找他说话,人家眼中压根儿就没有他,甚至于直接绕过他的话题跟徐锦宁说着不轻不重的话。 难道徐锦宁是长公主,他就不是皇子了么? 那老郡王着实是不知好歹,不把他放在眼里。 “搞得好像本殿稀得去那青鹿山似的!” 那青鹿山凶险的很,老郡王都说直接差人去找药草得了,偏偏徐锦宁要多事非得要自己前往那青鹿山,说什么这个天下间还没有她徐锦宁去不了的地方,呸! 温丞礼又算个什么东西,那老郡王一开始不是看不惯他的么,怎的几日相处就连他都可以高看一眼了? “殿下,您别气坏了身子了。”侍卫道。 “临清可有安顿好?” 临清便是南疆那群人要找的奴隶,徐锦晟担心南疆那群人还不死心,已经三次转移了临清。 “已经关押在新的监牢里,前后都有重兵镇守,不会有人找到的。”侍卫说。 “那就好,你去客栈通知额木齐,若是他们想要得到临清,明日来府上找我,若是不想要临清了,就等着给他收尸,我看他们还敢不敢瞧不起我。” “是,属下这就去。” 徐锦晟冷笑一声,既然额木齐他们是南疆之人那肯定也是比较擅长用毒的,反正徐锦宁他们不认识额木齐,倒不如让他们一同前往青鹿山。 “徐锦宁,能不能活着出来就看你们的了,哼!” 瞧不起他的代价,便是如此。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天机不可泄露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翌日,一大早徐锦宁等人就把东西都准备好,带上一小部分红影卫便直接去了城外,也没有去通知徐锦晟,因为没必要。 丰禹还是不放心让徐锦宁他们单独前往青鹿山,只得暂时舍弃父子之情跟随他们一同前往,虽说他从小是在江州长大,青鹿山也去过几次,但都是在外面,里面毒雾甚重,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自然是不敢贸然进去的。 后面的马车里,徐锦昭兴奋的一直抱着医术看,边看着边撩开车帘看看他们行至哪里,恨不得立马能插上翅膀飞到青鹿山。 徐锦宁昨夜睡的晚,温丞礼把她送回房间之后她便睡不着了,她还是比较关注温丞礼的一言一行的,他一路抱着她回房,但却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他不想说话,徐锦宁也有自己的心思,故而两人一路都是沉默着。 徐锦宁抬眼看了看闭眼假寐的温丞礼,他这是也一夜没睡? 温丞礼眼下乌青乌青,嘴唇没什么血色,看着有些惨白,他呼吸轻浅,这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在装? 徐锦宁干脆坐到他身边,抬手轻轻的扫了一下他的睫毛,他的睫毛很长,很密,不见醒来,居然真的睡着了? 这人坐着都能睡着,这是困乏到什么程度了? 徐锦宁也没有把他搅醒,只是胳膊肘撑在膝盖上,手托着下巴仔细的盯着,一刻钟也不想转移视线,这张俊美绝伦的脸当真是完美的无可挑剔,好看,真是好看。 中午的时候他们在一处小亭子落脚,华菱在一旁烧水煮茶,温丞礼继续坐在那儿闭目养神,徐锦昭看了一路的书眼睛也酸涩的很干脆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徐锦宁精神倒是挺足的椅在亭子边看着来往的行人。 距离小亭子不远的地方有一处茶寮,本来说是在茶寮休息的,但那边人来人往很是不便。 虽是春日,正午行路还是不妥,此时日头正盛,强烈的阳光照在身上还是很不舒服的,马车里也闷闷的。 “公主,喝茶!” 华菱把煮好的热茶递给她,徐锦宁“恩”了一声接过那茶水。 看到一群穿着官服的人护送着囚车走过来,徐锦宁来了兴趣,“丰禹,你去看看他们是做什么的。” 丰禹正在给他的马喂水,闻言,放下器具冲着那群人走了过去,一开始那为首的还不肯说呢,直到丰禹拿出令牌了那伙人才说出来,丰禹没有让他们去给徐锦宁问安,得了消息后就回来了。 “那些是什么人?”徐锦宁问。 丰禹:“襄州叛逆之人,由于当时参与谋逆之人太多,这些人都得分批送到边疆,这是第三批。” “原来是他们那伙人,也是活该,好好的官不做非得跟着谋反。”说话的是徐锦昭,他趴着脑袋转过来,睡眼惺忪的看向徐锦宁。 他脸上睡的有些红印子,徐锦宁心疼的伸手揉了揉:“再睡会儿咱们就得赶路,估摸着要到晚上才能休息了。” 温丞礼也睁开了眼睛,“公主也是一路为休,若不然先上马车休息吧。” 徐锦宁摆摆手,“不必了,这个时辰马车上太闷,不如看看风景呢。” 瞅着温丞礼眼下的乌青散了一些,她亲自给他倒了杯热茶:“丞礼喝点热水,吃些东西,在休息会儿吧。” 到底什么事情能让他焦虑的一夜没睡? 难不成是温丞雨那边出事了? 说起来,从她让乔昱去跟随温丞雨等人,到现在也没个消息。 本崇着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的原则,但看温丞礼这情况…… “莫不是丞雨那边出事了?”这里没有外人,徐锦宁也不必避讳了。 温丞礼淡淡的“恩”了一声算是回应,但现在的情况是他也不太清楚他们到底是福是祸,他已经很久没有汀州那边的消息。 徐锦宁有些忧心:“”那边出什么事了,是没有找到那可以医治的人,还是……” 温丞礼叹口气:“他们还没有到,最近得到的消息是他们被困在汀州。” “被困汀州?怎么回事?” 徐锦昭听着他们两人对话的严重性,揉着眼睛坐直了身体,认真的听着。 丞雨?这名字有些耳熟啊,徐锦昭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不就是是说那个在千佛寺里的小姑娘么? 之前徐锦宁有让他去千佛寺帮忙照顾,他只知道那小姑娘中了蛊,但后来皇姐他们回来了,他便没怎么再去过,也不知道那姑娘现在如何? “姐姐,那丞雨现在还活着么?我也是挺没用的,那么久都没能查出她的病因,有些辜负了……” 手背被一阵温暖包裹,那是徐锦宁的手,“这不是你的错,你才多大,跟那些人比起来你接触的东西才多少,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是啊,也多亏了昭儿那么长时间的悉心照料,才能延缓她体内的蛊虫侵蚀,昭儿做的很不错。” 他们出行在外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自然是不能用公主而和太子的身份的。 徐锦昭被他们安慰着心里的挫败感少了许多,“说到底还是我学艺不精,这次去青鹿山我一定要多多见识一些东西。” 徐锦宁浅笑着,“是是是,让我们昭儿多学些东西,以后可以救死扶伤。” 言归正传,徐锦宁喝了口热茶,“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温丞礼说:“郎斌最后送来的消息便是他们被困在汀州的某一个山洞里,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徐锦宁:“那他们现在危险么?” 温丞礼:“还多亏乔昱也在,我想应该暂时还算安全,只是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有些担心罢了。” “汀州?” 徐锦宁蓦地想起之前皇后跟她说过,她的外公曾经给她和昭儿留下一支军队的事,当时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既然温丞雨现在就在汀州…… “汀州那边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这件事你就不用放在心上了。” 温丞礼不明所以:“锦宁的意思是?” 徐锦宁嘴角一扬露出神秘的笑容,“天机不可泄露,总之他们会很安全。” 若是可以,那支军队也可以用来暂时保护温丞雨,徐锦宁挑起对面之人削瘦的下巴:“这次,你又得怎么感谢我?” “公主想要什么作为谢礼呢?”温丞礼居然也不怀疑,反而特别相信徐锦宁有能力帮他解决这难题。 汀州那边比较偏远,连宁都三分之一的大小都比不上,可以说是很渺小的存在,所以他也就没怎么在意过那里,更别说安插人手了。 “恩,先欠着吧,等我以后想到了再说,反正你欠我的东西也不少了。”徐锦宁故作神秘的说。 “那就听你的!”温丞礼也不客气,反正欠下的他都会一一补偿的,虽然不是现在。 只是,徐锦宁会用什么样的方式,这一点他挺好奇的。 他们现在距离汀州很远,总不能短时间内穿越空间前往汀州吧? 徐锦宁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她冲着温丞礼笑了一声,拿着茶杯起身,再回头刚刚还留在那边喝茶的官吏和罪人已经离开了。 时辰也差不多了! “主人,我们也快速启程吧,还能在天黑之前找个驿站或者其他落脚的地方。”丰禹牵着么人过来说道。 徐锦宁点点头,“收拾收拾,准备启程吧。” 她摸着徐锦昭的脑袋说道:“若是困了一会儿就在马车上再睡一会儿,指不定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到住的地方。” 徐锦昭又打了个哈欠:“知道了知道了,姐姐、姐夫也记得好好休息!” 各自上了马车,华菱带着人把茶具之类的都收起来了。 徐锦宁还是活的太精致,到哪里都得带上吃喝用具,还必须都得是上等好货,就那一套茶具估摸着都得顶了平常人家三年的伙食。 过了日头最烈的时候上路是最好的,车帘打开,清爽的风吹在身上特别舒坦,温丞礼在看书,徐锦宁就趁着眯眼的时候看他,一路上两人相对无言。 徐锦昭是睡了一小会儿精神抖擞,趴在车窗上欣赏沿途风景,一会儿跟侍卫指着那棵树下的草说是解暑的草药,一会儿又跟他说那花儿的作用是什么,这嘴巴就没怎么停过。 温丞礼表面是在看书,可心里却在思考徐锦宁会以怎样的方式前往汀州救援,到底还有什么是他无法估算出来的? 昨日绰痕来到他房间里也大致将江州的情况告诉了他,顺带着将已经跟徐锦晟联合的官员名单给了他,徐锦晟要在江州待上半年,这才不到三个月,剩下的时间会发生许多无法估量的事,温丞礼也在防着江州变故重演。 江老郡王怕是已经知道丰禹就是江祁,不然这几天也不会个徐锦晟好脸色,更不会时不时的把目光投向丰禹,就是不知道丰禹跟他说了什么,能让老郡王甘愿承认儿子“已死”的事实。 说到底,还是徐锦宁的手段高明啊。 第一百八十七章 有你在,没意外。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青鹿山距离江州说远不远,但也不近,徐锦宁等人直到晚上才到山脚一处破庙里,山里的夜路难走,为了安全起见,众人还是决定先在破庙休息。 也不知道这山里是不是常年都生长着一些阴冷的植物,到了山脚下,周边的温度就明显的下降,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子湿润的潮腥味儿,让人很不舒服。 夜幕降临,庙里生这火,外面却已经起了雾,这个时节还起雾就很不正常。 丰禹将温好的酒递给徐锦宁后,继续烤着那兔子肉:“这间破庙还是我们小时候出来游玩无意中发现的,山里常年起雾,我们当时年纪小也不敢往里面走,大人们也常说里面有吃人的小孩儿,还有一条生长在山崖底下的黑龙,那黑龙见人就吃。” 徐锦昭接过话:“这就跟母妃小时候骗我们冷宫有鬼是一样的,我记得我有一次踢球误入了冷宫,就看到有个女子披头散发,穿着白衣的坐在那儿可把我吓坏了。” 徐锦宁记得那次,她跟徐锦昭还开了玩笑,结果又是把他吓得烧了三天没下来床。 她还问过他,里面是不是真的有鬼,徐锦昭就说里面的确住着一个女子,是不是鬼就不知道了,反正他是不敢再去的。 徐锦宁也去过冷宫几次,但并没有见到他说的那个女鬼,也就当他童言无忌,做梦去了。 自和帝登基后,便只有三位妃子,皇后、德妃以及已故琳妃,若说冷宫里还有其他人,怕也只是皇爷爷那一辈留下来的妃嫔,不过也都是死的死、病的病。 这些年也鲜少还有提起冷宫的! “那青鹿山上真的能找到七日凋?”这才是徐锦宁最关心的问题。 若是没有七日凋他们不是白跑一趟? 丰禹点头,“是,七日凋就在里面,老郡王说的准时没错的。” “那里面可算是危险重重,明日一切都要小心。”温丞礼叮嘱道,“昭儿,你一定要尾随着我们不要去触碰任何的毒草毒虫,免得中毒。” 徐锦昭赶紧点头,“知道知道,我保证不乱碰。” 徐锦宁警告他,“如果你乱碰什么,下次我就不带你去任何地方玩了。” 他们中,徐锦宁最担心的还是他,这小子仗着自己学过一些医术,指不定对那些草啊虫子之类的有多大的兴趣呢,若是看不紧,真出事了找谁哭去? 她还得防着徐锦晟那边呢,那小子阴狠的很,要是趁着他们在青鹿山,不做点什么才怪呢。 “明日我们进山之后,记得安排一些人马将山口堵起来,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尤其要小心意外之人。” 徐锦宁这话一说,除了昭儿之外,其他二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丰禹:“是,属下一定保证外围安全。” 徐锦宁看向温丞礼,“绰痕昨日跟你说的那事,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说说?” “进山的吧,至少隔墙无耳。”温丞礼就知道瞒不过她。 徐锦宁挑挑眉,“好,那就等着你自己告诉我。昭儿,明日切记不可莽撞。” “哎哟知道啦,这一路你都跟我说了好多次,我耳朵都得生茧子了。”徐锦昭盯着那烤的流油的兔子,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你们说这兔子在青鹿山上养了这么久,吃了那么长时间的毒草,兔子肉会不会也有毒啊。” 闻言,其他三人都是一惊。 丰禹赶忙拿出银针插在兔子肉上,片刻之后取下,银针发黑。 徐锦昭嘴角抽了抽,“果真有毒啊!” 完了,烤了半天的兔子肉居然还有毒。 丰禹把那兔子扔到一边,并且去叮嘱其他人不要乱吃这些东西。 温丞礼笑道:“看来还是昭儿比较警惕,我们都没想到这兔子肉也会有毒呢。” 徐锦宁却是后怕,“这些动物吃了毒草估摸着也都是浑身带毒,那青鹿山不是更加凶险么。” 希望徐锦恒以后知道了能对他们更加的感恩戴德,毕竟这是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找来的草药呢。 丰禹过来说道:“我已经叮嘱他们不要随便吃东西,我这就带几个人下山去找一些食物和水。” 徐锦宁点点头,“早些回来,山路不好走。” “是!” 徐锦宁松口气,他们的食物和水还是可以坚持一段时间的,他们又不是来青鹿山游玩赏风景的,拿了药草就走,这种邪门的地方绝对不能多留。 “你们二人早些休息,前半夜我来守着。”温丞礼道。 徐锦宁也不跟他推脱,白天他在马车上也休息了好久,前半夜肯定也是精神抖擞的。 “有你在,没意外!”徐锦宁冲他笑着,随后拍了一下徐锦昭的脑袋:“你快去休息,把精神给我养好了。” 徐锦昭打了个哈欠,“是是是,这就去!” 温丞礼走到外面打水洗了把脸,整个寺庙都被浓雾包围着,那些火光在雾光中显得那么的微弱。 身上冷了几分,温丞礼裹了裹披风坐在马车边上,拿出白玉长笛吹奏着。 徐锦宁还坐在火堆前面,双手抱着膝盖,听到笛声起,知晓他在担心温丞雨,思绪随着那曲音飞向了前世的那片腥风血雨。 城破、宫毁、人亡! 一切的一切发生的那么突然。 徐锦宁知道今生已经不会再重演前世之变,可细细想,重生之后发生的这么多事情没有一件是在前世的时间轴和轨道上,一切全都变了,变得那么措手不及、毫无章法。 耳边又响起琳妃墓里那人说的一句话:“前世,他并未负你!” 那人究竟是什么人呢? 他怎么知道温丞礼没有负过她? 那人心狠手辣,潜伏在她身边那么久,到最后还是亲手将她的家人一一杀死,怎么叫没有负她呢? 徐锦宁想不明白,揉了揉额头,一回头就看到睡在草堆上昭儿,昭儿现在还小,玩心还是挺大的,这一出了皇宫就像是挣脱了束缚的小鸟一样,每天脸上都是天真无邪的笑容,这才该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纯真啊。 徐锦宁走过去,将披风摘下给他盖上,草垛上还铺着一层棉被,也不算冷,她哪里舍得让徐锦昭受冻挨饿的啊。 摸了摸孩子的脸,她笑了笑,倚在旁边的草垛上闭上眼睛休息去了。 江州紫府内,徐锦晟看着手中的小瓶子,一打开盖子看到里面那爬来爬去的黑虫子顿时一阵恶寒,他赶紧把盖子重新盖上:“你说这小东西真的能灭了一座城?” 那巫国南疆之人额木齐喝了口热茶,“自然!” “那解救之法呢?把解救之法交给我,事成之后我就把临清那小奴隶交给你,你们想要的本殿也都可以帮你达成。”徐锦晟欣喜若狂的把那瓶子交给旁边的侍卫,“去把这个放到井水里,我要让整个江州都要欠我一条命。” 那侍卫拿着东西走了。 徐锦昭坐到额木齐旁边的椅子上,亲自给他倒了杯茶水:“南疆一直以为来都被巫国压制,说得好听些南疆是附属之国,实际上你们一直都被巫国贵族压榨,甚至还有些人被当成禁脔奴隶之类的,你想,若是你们能够拿下巫国,以后谁还敢对你们呼来喝去、谁还敢把你们不当人看?” 额木齐有些心动,可他也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说到底四皇子也只想借助我们的力量扳倒和帝,登上皇位罢了。” “天子之位谁人不想坐啊?本殿是个俗人,天生就是为这些俗物而生的,你帮了本殿,你也可以落下不少的好处,何乐而不为呢?就像这次,我们一样是达成了协议,不是么?” 额木齐还是有些存疑,他们南疆虽然常年被巫国压制,但并非无法生存,可……就像徐锦晟说的,没人不想称霸,没人不想自由自在的活着。 巫国之人从来瞧不起南疆,觉得他们玩弄巫蛊之术便是妖孽,将他们从巫国主城内驱赶至南疆小境,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若不是巫国那些自以为是的权贵,他们又何须常年生活在那不见天日、整日与毒虫为伍的地方? 徐锦晟见他摇摆不定,把手放到他的手背上道:“或者等我登基之后,便可以封你为国师,到时候,你可以带着宁国的军队扫平巫国那些乌合之众,到时候有你接管巫国,你的子民们对你还不是感恩戴德?” “帮了你之后,你真的会帮我对付巫国?” “那是自然,本殿向来说话一言九鼎,从不食言。”徐锦晟笑道。 额木齐把解药从怀里拿出来:“这是黑虫的解药,不过四皇子你确定要用黑虫对付江州之人?” “不仅是江州,还有宁都。”徐锦晟脸上闪过阴狠之色,“我要让江州和宁都都奉我为救世明灯,我要让徐锦恒先死在黑虫之手,要让我那所谓的父皇身体病弱,要让所有辜负我之人付出代价,血的代价。” 额木齐被他这狰狞的模样吓到,总觉得事情有些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不过既然已经决定跟徐锦晟合作,那宁国死多少人跟他也没什么关系,又不是他的子民,管他呢。 第一百八十八章 孟家的机关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寺庙周围那浓重的雾气在阳光的照射下渐渐退散,瓦片上、树叶上滴落着冰冷的露水,坐在马车上的温丞礼被一阵冷意冻的醒来,他睁开眼睛看向周围,不远处,丰禹正坐在树下烧着热水,旁边还有几个侍卫跟着忙前忙后,有几个在检查马匹,还有几个在布置外围陷阱。 他揉揉发酸的脖子,倚在马车上睡了一夜的感觉可真不好,脖子都快要断了,他跳下马车走向丰禹,寺庙里还没有动静,徐锦宁姐弟应该是还没醒。 丰禹说:“前面的路我们已经探过了,那雾里有能麻痹神经的药物,想要上山我们还得从长计议才行。” 温丞礼还在揉着眉心,“试探过了?” “是!”丰禹冲着旁边的几只狗扬扬下巴,“一大早我们就从山下找了这些狗本来想探路的,结果这狗刚跑进去不到一里就趴下了,倒是没死,就是没意识。” “这青鹿山还真是危险,得劝公主和殿下留在这里,找草药的事情还是我们去做吧。”温丞礼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徐锦宁不懂药理进去也是送命,徐锦昭倒是懂了不少药理但不能保证他见了那些珍贵的药草不会随便乱动,若是不小心中毒又是一桩麻烦事。 “不必劝,我去定了,这是为大皇兄找草药怎可马虎?” 徐锦宁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过来,见温丞礼还皱着眉,她抬手摸了摸他的眉心:“放心,我也不是白痴,瞧见后面那辆马车没有?” 温丞礼、丰禹顺着她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那是行驶在最后的一辆马车,他们只当里面放了不少珍贵吃食之类的,毕竟徐锦宁不是亏待自己的人,到哪里都是追求最好的,也最懂得享受。 “那是?”温丞礼疑惑的时候,睫毛眨呀眨的,看的徐锦宁心痒痒。 “从各个医院搜刮来珍贵药草,一会儿你们去看看有什么能够派上用场的就带上。” 温丞礼真心的佩服她,“锦宁真是未雨绸缪,这都能想得到。” “青鹿山毕竟不同于其它地方,该准备还是要准备的。” 温丞礼点点头,这里他最是擅长药物,他侧过头对丰禹说:“一会儿我们去准备一下,算好时辰再进山。” 正午阳光最烈,雾气浮动的厉害,故而还是要提前进山才是。 徐锦宁冲他们挥挥手,“就劳烦你们了!” 她起身伸了个懒腰回头看向破庙方向, 刚准备进庙里吃早饭就又想起什么似的问温丞礼:“你昨日在外面呆了一夜,休息了没有?” 就怕他还在为温丞雨的事情担心一夜没睡,进山了若是没精神那就坏了。 温丞礼说:“睡过一觉,精神得很。” 就是脖子现在还疼,这种小事就不必跟她说了。 徐锦宁“哦”了一声,“那你们检查完之后赶紧进来用膳,吃完之后尽快进山吧。” 温丞礼、丰禹二人说了声“遵命”便一同往马车那儿走去。 破庙里徐锦昭刚爬起来还坐在那发呆呢,“皇姐,你昨日喝了那么多酒居然起的比我还早。” “什么酒?”徐锦宁瞄他一眼,这小子又梦到什么了? “昨天不是你成婚嘛,你喝的可多了,我……”徐锦昭说了一半儿发现这里有些陌生,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拍自己的脑瓜子:“哎呦我这是做梦呢,没什么没什么。” 徐锦宁被他逗笑了,这弟弟就是傻不愣登的,“醒了便快些洗漱,待会儿就进山了。” “哦,好好好!” 徐锦昭这才想起自己这是在哪里,要做什么,赶紧把外套穿上出去洗漱去了。 徐锦宁坐在火堆边上,说起来她跟温丞礼也成婚大半年了,时间过的真快啊,简直是恍若隔日。 她轻笑两声,把身上脏了的外套换了一下,又让人去叫温丞礼进来帮她把发髻重新整了一下,这里没有镜子,但也不妨碍她美美的啊,总不能蓬头垢面的出门吧,那可不是她的风格,她到哪里都要风采照人,最好能把人眼闪瞎的那种。 收拾好后,他们留下一部分人守着外面,让他们家继续把机关陷阱给设置好,防止外面有人偷袭山里,那他们可就真的是有去无回,命丧青鹿山了。 那些陷阱图纸还是徐锦宁亲自设计的,她也想试试那孟家绝世兵器图谱的威力,看看是不是徒有虚名。 山里的雾气很浓很浓,徐锦宁等人脸上都捂着沾了药汁的帕子,这帕子每隔一个时辰就得换一次,否则就会中了雾气中的毒。 里面的树常年在雾气浸染下呈现黑紫色,那树叶上滴的水都带着一些沉沉的紫色,看着都挺瘆人的,帕子上有淡淡的花香味儿,闻着提神也不难受。 大概走了一个多时辰,温丞礼便让大家停下屏住呼吸片刻,换上了新的帕子。 徐锦昭看着那里面各种各样的草药眼睛都要直了,看到前面那颗大树下的紫色花珠,他赶忙拉住温丞礼激动的问:“姐夫,那是不是叫紫玉仙啊,这种草药专门治疗内伤,还有护心脉的作用对不对?” 徐锦昭拉着他问了不少草药方面的知识! 温丞礼点头,“是,不过这种草药根茎也有毒,若是不小心让它的汁液沾到脸上,就会使人皮肤溃烂,中毒深者还会皮肤腐烂而死。它周围还有一种带着毒的红蛇,很小很细,也是剧毒之物。” 丰禹跟着后面听他们说频频赞叹,更多的是对这里面毒草毒虫种类之多感到心惊,这一座山简直是宝山啊。 他有这样的想法,徐锦宁同样也有,她用手指戳了戳温丞礼的肩膀道:“你觉得咱们花多少钱能把这座山买下来?” 温丞礼、徐锦昭、丰禹三人皆是一愣,连脸上的表情大同小异都差不多。 温丞礼却想她这到底是拥有十座城池之人啊,说买一座山就买下来了? 而且就她这随意的语气,好似是在说无论对方要出多少天价她都能拿出来一样。 “姐,你这财大气粗的也别把主意打在这上面啊。”徐锦昭无奈的摇着手里的树叶。 徐锦宁摸了摸下巴,“钱当然要用在正途上,这里面这么多奇花异草,加上里面那什么庄子,要是能买下来,往后遇到什么奇难杂症治不好?” 说不定这里面也有人能治得了温丞雨身上的蛊虫呢。 徐锦昭想想也是,有这么一座山,往后还有什么疑难杂症能难得到他的? 越是这么想,他就越想要快些见到那七日凋,见到那养花养草之人,能学上两手中终身适用啊。 温丞礼却说:“这药草估摸着只适应这里的气候环境,不然那群人也不会常年都住在这里了。” 徐锦宁撇撇嘴,没有同意他们的话,还在盘算如何能把这座山买下来。 昭弟还特别喜欢这些东西呢,买下来以后就送给他。 越往里面走雾气越淡,入了深处,里面几乎已经没有雾气了,温丞礼试探了半天确定安全之后众人才将脸上的帕子拿掉。 徐锦宁走着走着,忽的就觉得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就觉得脚下陷下去一块,她低头一看,踩到了一块石头,石头已经陷下去了:“等等!” 她严肃的叫道,前面行走的人全都停了下来,温丞礼发现她的异常赶紧蹲下身子:“先别动,我看看。” 徐锦宁做了个深呼吸,语气平稳地说:“就知道没那么简单,毒雾是没了,但这里到处都是机关。” 说完,她抬头看向周围参天的大树,隐约觉得危机就藏在这些茂密的树叶之后,众人排好阵型严正以待。 丰禹拔出剑护在徐锦昭身前,“殿下小心,站在我身后。” 徐锦昭也不是个懦夫,还是会些防身功夫的当下也拔出剑来,担心的问:“姐姐,你那边怎么样?” 徐锦宁动也不敢动,也不知道松开脚之后会有怎样的变化,说不定是从树叶后飞射而出的乱箭,说不定会是其他囚禁在机关里的野兽,谁知道呢? 温丞礼把手放到她的脚踝上,“是机关,看手法有些像是……孟家的机关。” “孟家的?” 这山里的人莫非还跟孟家人有关系? 徐锦宁后悔没有把孟老太一起叫过来了,毕竟她是最了解孟家机关的人。 站了许久,她的脚已经有些麻了,徐锦宁额头渗汗,咽了口口水,紧张道:“要是我现在立刻松开这个机关会发生什么?” 温丞礼对丰禹说:“丰禹,你立刻带着他们离开这边五里之外。” “不行,我们不能让你和姐姐身处险境。”徐锦昭第一个就不同意。 徐锦宁白了他一眼:“听你姐夫的,我们现在人都聚在一起若是真的有危险那不是全军覆没?你给我站远点儿,这是命令。” “姐姐,我不!”徐锦昭死活不同意。 徐锦宁给了丰禹一个命令的眼神,后者领会一把拽起徐锦昭的衣服领子就飞开了五里地,怕他追过去还特地点了他的穴道,之后他把人交给了侍卫重新飞回徐锦宁身边:“属下,与公主共进退。” 第一百八十九章 你真是愚蠢!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江州城,翠香楼二楼雅间。 霍娉婷看着一桌子的美味儿也是咂舌,心道那徐锦宁倒是个会享受之人,翠香楼的少东家黄皎生的俊朗,厨艺也是一绝,听说诗词歌赋也是样样精通的,这么样个人才到底是怎么被徐锦宁骗到手的? 那徐锦宁究竟有什么神奇的力量,能让这么多才子甘心追随她? 其实她压根儿就不知道黄皎当初是被徐锦宁威逼着去了宁都,后又在跟徐锦宁的相处中才被她的才能美貌收服甘心留在她身边。 “怎么,这人架子这么大,叫了半天还不来?” 霍娉婷气愤的扔下筷子,这让人叫了快一炷香了吧,好大的架子,一个酒楼东家也敢给她这么使脸色? 蒲郁喝着酒,淡淡的看她一眼:“是不是只要徐锦宁看上的男人,你都有兴趣?一个厨子罢了,也值得你这么大动肝火?” “你也知道那就是一个厨子,敢给我使脸色?”她长这么大,除了温丞礼敢给她使脸色之外,谁还敢? 蒲郁提醒她:“别忘了,这是在宁国范围内,不是夏国。” 霍娉婷哼了一声,那又如何? 气呼呼的又倒了杯酒,抿了一口才问:“之前你说江州会有一场变故,可是我们在这边呆了好几天也没见有什么大风大雨的,该不会是假的情报吧?” 如果是假的,那她不介意制造一些新的变故。 那徐锦宁等人都在江州,她跟温丞礼也身处在同一座城池,可他们却始终无法见面,许久不见他,她别提多想他了。 若不是因为徐锦宁…… 霍娉婷捏着酒杯的手指加重了几分力气,手指甚至都已经开始泛白。 真是恨死徐锦宁了。 蒲郁还没开口呢,就听到“叮”的一声,他迅速起身护在霍娉婷面前,看到掉在桌子上的珍珠他:“恩?”一声,拿起桌子上的白珍珠,他查看一下随即用拇指和食指将纸捏碎,珍珠里藏着一张纸条。 他把纸条递给霍娉婷:“又是聂白的把戏。” “哼!这个老不死的神出鬼没的,就知道糊弄人,正事却不见他做一件。” 也不知道父亲究竟看重他哪一点才能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他做出什么丰功伟绩来。 打开纸条看到上面的讯息,原本被怒火燃烧着的绝美脸庞立马洋溢出花儿一般灿烂的笑容:“啧啧啧!果然还是有变故啊,聂白要请我们看一场大戏呢。” 那徐锦晟也真是狠心啊,为了树立自己的形象居然要用这么多人陪葬。 蒲郁从她手里拿过纸条看了看,“真是丧心病狂,这次江州指不定要死多少人。” “可惜徐锦宁现在并不在江州,青鹿山,那是什么地方?”霍娉婷摸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蒲郁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徐锦恒身中我们夏国的奇毒虽然不致命却能伤及身体根本,若想解毒就必须要有七日凋作为药引,难不成他们是去青鹿山找七日凋去了?” “是么,宁国居然也有能解我们夏国奇毒的药草?” 七日凋一向只生存在极阴极寒的地方,难不成那青鹿山便是这样的地方?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徐锦晟都能弄到南疆的毒虫,徐锦宁能找到七日凋也是正常的,毕竟……太子也在她身边,不可能不知道如何解毒。” “就算他们能找到七日凋又如何?等他们回来了,江州和宁都都会是一座死城,哪怕不灭城也得死伤过半,我们只需要看好戏就行了。收拾一下,即可出城,我们可不能趟进这淌浑水里。” 她只需要远远的看热闹就行了,有些期待徐锦宁回来之后看到死城的表情,那一定非常之精彩。 徐锦晟为了帝王之位,拿这么多人献祭,真是心狠手辣。 青鹿山内,徐锦宁已经站不住,她几乎半个身子都倚在温丞礼身上,一只手更是紧张的耷拉在丰禹胳膊上。 “不管了,早死晚死都得死,难不成我还能让这小小的陷阱给吓到了?” 徐锦宁也不听温丞礼的劝说了,她的腿脚已经没有感觉,见温丞礼和乔昱也是满头大汗,她笑了笑:“临死前还能有两位俏郎君相伴,也不算白来这个人世间一遭了。” “你说的什么胡话,他们已经在周围搜索能藏暗器的地方了,你不用紧张。”温丞礼安慰着,其实他更紧张,看到徐锦宁这一脸轻松的模样居然还有些生气。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能这么淡定得开玩笑? 徐锦宁拍拍丰禹的胳膊道:“你是不是也要训上我两句?” “丰禹不敢,公主莫要放弃。” 徐锦宁忽然笑了,她笑的那么轻松、那么的坦然。 她害怕么?答案是毋庸置疑的,她害怕,害怕自己死后无人牵制温丞礼,他会举兵灭了宁国,害怕哪怕她死了,温丞礼都不会为她掉一滴眼泪,这个人本就是无心无情之人。 凤眼眼角泛红,徐锦宁看着正低头给她找机关的温丞礼,心里谈过一丝暖流,若是能早一些…… 早一些什么? 早一些爱上温丞礼? 还是早一些杀了他? 徐锦宁把温丞礼拽起来,两人面对着面,她比温丞礼矮上一个头,只得仰着脖子看向他,“丰禹,你先过去,我有些话要单独跟驸马说。” “公主……” “先过去吧,保护好昭弟。”徐锦宁道。 丰禹不舍的看她一眼,又看向温丞礼,见他冲着自己点了下头,他才安心的离开。 有温丞礼在,公主……该是不需要他的。 “你想说什么?”温丞礼总觉得她嘴里说不出好话来,尤其是这个时候。 徐锦宁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你看本宫这两天在外面风吹日晒的皮肤都粗糙了,回去之后你是不是该研制一些香露什么的给我涂涂脸?” 温丞礼嘴角抽搐,“公主就是为了说这个?” “当然不是了,气氛有点僵硬逗逗你罢了,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你看你紧张的满头大汗的,本宫还没死呢。” “别开玩笑,我先给你把机关解除了,我数一二三,你把脚抬起来我踩上去。” 徐锦宁怎么舍得让他为自己送死? 她也坚信自己是天命之人,哦不,天命之鬼,她是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死掉的,她的大业还没有完成呢。 “好,那你先闭上眼睛做个深呼吸,然后我让开,你上。”徐锦宁笑道。 温丞礼被她这舒心的笑容眯了眼,瞬间的失神后就觉得眼睛上有什么东西遮挡着,直到鼻腔里传来徐锦宁袖间淡淡的木槿香,覆在他眼睛上的是徐锦宁的手,她的手发凉,还微微发着抖。 “公……” “主”字没说完,温丞礼就觉得胸口猛地被人推开,等他再反应过来,徐锦宁已经离开了刚刚踩着的陷阱。 “徐锦宁……” “姐姐!” “公主!” 众多惊呼声中,就见一白色身影瞬间冲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徐锦昭心都悬起来,差点冲破穴道,丰禹等人更是捏了一把汗。 等了半天,没有预期的危险,众人皆愣。 “假,假的?” 死一般的寂静之后,也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温丞礼睁开眼睛,他大口的喘息着,他……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恐惧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明白。 怀里的人一样的害怕,她的身体抖的厉害。 “你真是愚蠢!”温丞礼的声音沙哑哽咽着,“你知不知你刚刚那么做有多愚蠢?若这机关是真的,你说不定早就死的渣子都不剩了。” 徐锦宁紧紧的抱着他,轻笑一声:“那你冲过来,岂不是咱们一起没有渣子了?” “什么时候了你还能笑得出来?”温丞礼松开她,看她惨白惨白的脸色,也有些不忍心再说她,“以后,不要做这么愚蠢的事。” 徐锦宁还是笑,看来,温丞礼心里是有她的呢。 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说了这么几句话你都骂我多少次愚蠢了?我这也不是脚站麻了实在是受不了了嘛,你可知道有时候诛心比身死更加让人难受呢。你看,这不是没有机关嘛,就是故意吓唬我们的心态罢了。” 她恋恋不舍的从温丞礼怀里出来走到刚刚那机关的地方,“说来也怪,孟家的机关怎么会失灵了呢?总不能是因为时间太长才失灵的吧?” 温丞礼擦了把头上的冷汗,真是要被她吓得心脏都跳出来了。 丰禹解开了徐锦昭的穴道,后者急忙跑过去,眼睛通红的:“皇姐,姐夫,你们真的是要吓死我了。” 温丞礼伸手摸摸他的头:“没事了,不用害怕。” 徐锦昭一把抱住徐靖您的胳膊怒斥道:“皇姐,你要是在敢这样,我就,我就,我就陪你一起死。” “蠢货!”徐锦宁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我们这不是没事么?” “我的心现在还跳的厉害呢。” 不只是他一个人心跳加速,温丞礼的心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什么声音?”丰禹耳力挺好,就听到一阵阵的嗡嗡嗡声。 温丞礼一抬头,瞳孔猛地一缩,急忙道:“毒蜂,快跑。” 遮天盖日的黑色毒蜂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第一百九十章 往河里跑,快!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前脚刚离开江州第二日,便有数百名百姓前往医馆治病,病因皆相同,先是头疼欲裂、上吐下泻,直到七窍流血而死,死状惨烈。 江州老郡王府的门槛儿都要被踩断了,就见管家急冲冲的拿着信封跑了进去,一边跑一边喊道:“郡王郡王,又增加了七十多名患者,怕是要出大事啊。” 老郡王赶忙拿过那些信封,上面清楚的记载了哪些人得了病,有些是一家三口,有些都是乡里乡亲。 看到上面的数字,老郡王脸色一变:“居然又死了这么多人,可有查出病因?” “还没有,大夫们现在都忙的脱不开身,王副将已经去隔壁城池去找大夫去了,这,这会不会是什么疫病啊?”管家害怕道。 老郡王沉着脸,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倏尔他停下脚步道:“即可宣布将城门关闭,禁止任何人出入,直到查出病因为止。” “听说紫府那边也出了几个病因,四皇子那边正着急上火,若不然将四皇子请过来一起商量吧?”管家急道。 “去,去把他叫过来,他毕竟是皇子不能在我江州地盘出事,再去叫上刘副将、陈统领一起随我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是!” 仅仅是三天时间,江州乱了套。 徐锦晟得了老郡王的讯息后急忙带人一同前往医馆,就见医馆内外全都是人,许多人没能排上队的都倒在外面,整条街道都是污秽的呕吐物,几个没来得及医治的百姓已经七窍流血而死,他的妻子儿女在一边哭的肝肠寸断。 老郡王蹲在其中一个死者面前,陈统领拿出银针插入死者的喉咙,拔出来那银针也没有变色依然如旧,“郡王、四皇子,这些人不像是中毒,倒像是什么疾病。” “难不成真的是什么疫病?”刘副将背后一阵发寒。 “我江州向来风调雨顺从来没有出现过疫情,怎么这次来势如此凶猛?”老郡王安国陈统领手上的银针,银针上除了血之外什么都有,血也没有变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锦晟:“郡王,我府上已经死了快十个人,若是再查不出病因,只得上报宁都了。” “在我管辖之地出现这样的情况是我失职,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给我查,聚集全城所有的大夫不分昼夜也要给我查出病因找出解救的办法。” 还好现在徐锦宁和太子都不在江州城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抵达青鹿山没有,按理来说从江州到青鹿山也就只需要一日的路程,只是不知道山里的情况如何,会不会有什么凶险。 他也犹豫要不要写信告知一下徐锦宁,让他们暂时不要回到江州城内。 江州城内人心惶惶,谁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就是下一具尸体。 老郡王让人将那些死去的人集中在一起火化了,免得疫病外传,惹得整条街都是哭声惨惨…… 老郡王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只恨自己无能为力,不能替这些百姓送死。 徐锦晟冷眼看了一眼老郡王,这可都是他自找的,谁让他瞧不起他来着? “四皇子,最近的饮食也要特别注意,千万要小心些。若不然,你直接搬到我府上吧,大家彼此有个照应。”老郡王不放心的说。 纵然他真的很讨厌徐锦晟,此刻也不得不顾及他皇子的身份,他的安危也至关重要。 徐锦晟却道:“老郡王的心意本殿心领了,只是老郡王现在心思都在这疫病之上,本殿就不去给你添麻烦了,至于府上我会特别小心的,不用担心我。” “这样也好,那本王便差一些人贴身保护您,免得出现什么其他的意外。” 徐锦晟心里嗤笑,保护?还是监视? 这老不死的该不会是怀疑他吧? “那就劳烦郡王了!” 即便被监视他也不怕,老郡王不会找到任何不利于他的证据。 那黑虫威力果然强大,看来这个联盟是找对了。 离开了那令人作呕的街道回到府上,徐锦晟把府门一关,心里无比畅快,能看到老郡王那老不死的脸上出现那惊慌失措的表情实在是精彩。 死吧,再多死一些人。 等人死的差不多了,他再来当他的救世主。 额木齐从一旁走了出来:“殿下看来心情不错!” “那是自然,再过两天死亡过千了,那老不死的还不得向外求援?到时候我再把你叫出来,那所有的功劳都会是我的,你是不知道在他们面前抬起头来的感觉有多好。” 徐锦晟拍拍额木齐的肩膀,“等你日后坐在巫国国主的位置上,享受众人仰望的时候,你就会体会到我此刻的心情。” “那一日还太遥远,当下还是要殿下将临清交给我。” 徐锦晟笑道:“放心,人我是一定会给你的,等这次灾劫结束后,我必定将人双手奉上。” “如此,先谢谢殿下了。” “我们合作共赢,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徐锦宁等人一直被那毒蜂追着跑,有两个红影卫跑的比较慢,瞬间被毒蜂包围命丧蜂口,温丞礼和丰禹等人一边跑一边撒着药粉…… “往河里跑,快!”温丞礼急切的喊道。 徐锦宁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心里责骂自己怎么不多多运动,现在跑的要死要活的,看到前面的河,她又有些胆怯,她不是很擅长游泳。 还不等她说话呢,她就觉得肩膀一疼直接被温丞礼一把推到河里去了,那力道之大,若不是后面有毒蜂在追着他们,徐锦宁真的就会以为温丞礼想趁机谋害她了。 猛地被推到河里她还没来记得呼口气,直接呛了两口水,刚要冒头就觉得身下有人拽着她的腿,她回头看去,吓得脸上瞬间血色全无,那是一只机关木头手,那机关手死死的拽着她,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少,也有几个人被机关木头手直接拽到河底去,再看便是那机关手那一片腥红,连呼救声都没有。 那机关手一直将她往下拉,就在她要窒息而死的时候,她的胳膊又被人抓住,她看过去就见温丞礼已游至她身前,见她脸色不对,赶紧给她渡气。 河面上乌泱泱的都是毒蜂在飞来飞去,在水底他们都能听到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嗡的声。 徐锦宁、温丞礼二人四目相视,眼中情愫各是不明。 有了温丞礼给她渡气她缓和了许多,这才赶紧去找徐锦昭,徐锦昭和丰禹在一起还算安全,但他也有些窒息,两腮鼓鼓的,不等丰禹去拽他,他赶忙游到水面上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快速的又回到水底。 好些个侍卫也都是如此,徐锦宁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往河底探,她又赶紧回头看那机关手,锋利的刀在那机关手的末端借助水利飞快的转动,刚刚那两个红影卫就是被这刀直接绞杀,现在那边的水都是红的。 徐锦宁头皮发麻,要是被这刀口子一点点的绞死还不如上去被毒蜂蛰死算了。 心口的气又快没了,她冲着温丞礼指着下面的机关手,温丞礼眉头一皱赶忙去水面呼吸了一下,然后快速的给徐锦宁渡口气,去水面又呼吸一口后便直接游到了水底那机关手那儿。 碍于那机关手,大家都不敢离水面太远,生怕被机关手抓住绞死。 温丞礼游到最下方,河底全都是机关,那机关手根本就不是木头的,只是外表涂了一层防水的东西保护它们常年不被水侵蚀罢了。 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机关所在,抬头就见徐锦宁距离那刀刃不远了,他心下一急,用力踢向了那机关手。 徐锦昭也发现想要游过去却被两个红影卫一左一右的架着…… 眼看着徐锦宁的脚距离那刀口越来越近,徐锦宁浑身血液都快要冻结了,刚开口就冒了两个水泡泡,脑子一窒,她捂着喉咙…… 温丞礼看到下面的两个按钮也不确定到底是哪个,更不敢随意去试探。 着急之际,徐锦宁蓦地想起这个机关好像在谱图上见到过,她努力的回忆着,终于指着最里面暗藏的那个机关,水中叫不出温丞礼的名字,她只得不停的比划着,温丞礼正对着她,又指着那机关见徐锦宁拼命点头,他赶紧按下。 此刻,徐锦宁的脚离那刀口只有小拇指的距离。 旋转的刀刃停了下来,徐锦宁一得空赶紧往上面游,再不呼吸她真的要死了。 “呼~” 红影卫爬到水面上,见那些毒蜂已经走了,这才赶紧去把人都叫上来。 徐锦宁被丰禹拽到水面不停的呼吸着,回过头才发现不见温丞礼的影子:“温,温丞礼呢?” 他在水底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还有氧气? 徐锦宁心里咯噔一声,“快,快去找温丞礼。” 河底,温丞礼脸色涨的发紫,他又一次感受到了死神的召唤,他从死神手里爬回来多少次,捡回来多少条命他自己都数不清了。 看到徐锦宁被拉到水面的那一刻他居然笑了,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笑的那么开心,哪怕胸腔已经没了空气…… “温丞礼!”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上官紫御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本以为那机关是假的,却是让人掉以轻心、放松警惕之后双重杀机,先是毒蜂然后逼得他们不得不跳入河里,河里却又暗藏机关,这一次徐锦宁等人损失了五个人,两个被毒蜂蛰的面目全非全身中毒发紫,三个在河底被绞杀连个尸体都没有了。 温丞礼醒来看到的第一眼便是徐锦宁那布满忧愁的脸,她的脸很小,眼睛很深邃,而此刻她的眼角发红,有些透光的水渍,她哭了? “你感觉怎么样?” 徐锦宁擦擦脸上的眼泪,见温丞礼盯着她看不说话还以为是脑袋伤到了,赶紧又抱着他往火堆边上移动:“你怎么样啊,别吓唬我。” 温丞礼嗓子疼的厉害,那是他被救上来之后不停咳水导致的破裂,休息一段时间便好,但是他在水底时间有些长,脑部还是有些受伤了,看人有些恍惚。 “姐,你别急,姐夫刚醒,你让他缓和一下。” 徐锦昭把水递给她,“水温刚好,嗓子不会痛的。” 徐锦宁接过去,用勺子一点点的喂着他,因为从来没有伺候过人,喂水的时候手抖洒了一些,“这山洞目前很安全,我们休息一下再说。” 丰禹还在外面巡逻,红影卫把衣服烘干之后便都在外面等候着。 温丞礼喝了点水,可算是能说话了,只是还不能太用力,说话声音极小:“我没事,让公主费心了。” “说的什么话,你是为了救我才差点……” 徐锦宁眼睛又红了起来,她赶忙换了话题:“真是没想到,这里这么凶险。” 早知道就不该让昭儿一起跟过来,就应该更狠心一些。 徐锦宁想到坠崖碧枝、自杀的青杏,生怕徐锦昭也以另一种方式再死去,毕竟今生的事情变得太不一样,有碧枝青杏在前,她不敢想徐锦昭的结局。 火堆烧的噼里啪啦的响,山洞里很安静,徐锦昭也觉疲惫坐在那儿眼睛滴溜溜的看向徐锦宁他们那边。 徐锦宁把现在的情况大致跟温丞礼说了一下,既然这里有孟家的机关,她便直接将自己这些天制出来的机关雀放出去,她也是想赌一把。 想当年孟家被灭门之后只有少部分人知道还有孟河的图谱留下,知道这种孟家机关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说不定这山里就有认识孟家的人。 徐锦宁也只是赌,她也不清楚这里是否有年轻一辈能够认识这机关雀。 丰禹带着红影卫走在树林里,他手里拿着徐锦昭给他们画的草药模样,那七日凋不一定就长在什么山庄附近啊,万一周边也有被他们忽略了呢? 这里的草药实在是太多,有些边上不是盘踞着毒蛇、就是毒蝎毒蚂蚁之类的,真的到处都是毒。 “大人,您看这种跟画上的一样否?” 前面红影卫指着那河边的白色六瓣花说道。 丰禹等人急忙走过去,那花也是白的,是六瓣,只是根茎不一样,七日凋的根茎很细,而这种的根茎却很粗。 “别动!” “啊!” 丰禹还是说慢了一步,那红影卫伸手去摘白花却被花咬了一口:“这花会咬人。” 被花咬到的地方已经开始变黑,刘朔紧张道:“有毒!” “先别动!”丰禹抽出匕首赶紧割开那被咬到的地方,却见刘朔脸色变得通红,忽的人直接倒在地上也不知是哪里疼,疼的直在地上打滚。 “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啊!” “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看刘朔疼的满地打滚,丰禹没办法只好这么做了,拔出剑、闭上眼睛、狠下心刚要砍断刘朔的胳膊,就听到“叮”的一声他的剑直接被打飞。 丰禹的胳膊被震的发麻,其他红影卫拔刀相对来人。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紫色长袍的男子,男子耳鬓边的头发是白色的,一双星眸满是笑意,他的嘴角微微向上勾着,似笑非笑的,温润如玉便是丰禹给他的第一印象。 他摇晃着手中的折扇笑道:“这毒并非不可解,兄台这么操之过急的砍断他的手,岂不是害了他一辈子?” “我要救他性命!” 右手跟性命比起来孰轻孰重? 那男子笑道:“我说了这毒并非不可解。” 说完,他从腰间拿出一白玉瓷瓶扔给他:“内服一颗即可解毒。” “你是何人?” “再耽搁怕他真的就没命了。” 丰禹赶紧先把解药给刘朔服下,且不说这人是敌是友,刘朔中了毒总该都是九死一生就算服用的这药是毒药,也是他命不好。 “运功调息一下可以加速药效。”男子说着走到河边,将那白花摘了下去:“这花不咬人,咬人的是上面的毒刺,只是平常人肉眼看不到罢了。” “多谢公子,敢问公子尊姓大名?”丰禹扶着刘朔,将他交给了其他的红影卫。 “在下青鹿山庄,紫御!”说罢,他又把那机关雀拿出来放在手心把玩,“敢问这机关雀是你们做出来的?” “是我家主人!” “你家主人可姓孟?” 丰禹摇摇头,“她并非孟家人,只是恰巧会做而已。” “可否一见?” 看到丰禹还是这么警惕,紫御却是笑的很轻松,他解释道:“放心,在下并非恶意,只是想看看制造这个机关雀的人。” “孟家的人跟你们什么关系?”丰禹还是不敢随意相信他们。 “这个我只想见这个主人再说!”紫御扬扬手里的机关雀,他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始终没有等到孟家的人。 世人都说他们在青鹿山是隐居,实则是被囚禁。 只有精通孟家机关术的人才能将他们放出去,无论如何他也要见到那人。 丰禹斟酌再三,总归是无法摆脱这群人倒不如先带他们过去,听听公主怎么说也是好的。 冲那翩翩公子抱拳作揖,丰禹才说道:“请随我们来吧。” “大人,这……”哪怕是这人救了自己的性命,刘朔也不敢让他们跟着回到据地啊,万一对公主造成什么影响,他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丰禹说:“有什么问题我担着便是,天也快黑了,先回去吧。” 山洞里,温丞礼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只是还有些风寒症状,再在这里休息一晚上便可。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的干粮都丢了,银子在这里也用不上,再多也没用,总不能抱着银子啃吧? 现在他们只能期盼丰禹出去能找到些吃的。 听到外面的动静,徐锦昭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走过去:“丰禹大哥,是你们么?” “是我们,还有一些朋友。” 徐锦昭“啊”了一声,“朋友?” 果不其然,就看到丰禹身边跟着一群陌生的人,徐锦昭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些人不会是山贼吧,这是挟持着丰禹前来打劫来了? 可观察他们身上的衣服又不像,赶紧把自己脑子里脑补的那些全都甩了出去:“你们是?” “进去再说吧。”丰禹走过去,拍拍徐锦昭的肩膀。 徐锦昭点头跟上。 丰禹把他们在外面的所见所闻,又是怎么遇到紫御等人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刘朔现在的毒解了也好了不少。 紫御猜测过制造这机关雀的人会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上了年纪的老头,尤其当他看到是一名字的时候,俊俏的脸上除了震惊便是敬佩,“实在是很难想象姑娘小小年纪,居然能做出孟家的传信机关雀,着实是让紫某人刮目相看。” 他们在这里隔离太久,外面的世界当真是才人辈出。 “所以,当时你们跟孟家打了赌,输了便永远囚在青鹿山不得外出?” 徐锦宁没想通,听他们的意思,孟家和上官家是世交,就因为上官家的老祖宗比赛输了就性格执拗的在这里居住了这么久? 一个是机关世家、一个是医学世家,那上官老祖宗跟孟家老祖宗比机关术那不是找死么? 紫御复姓上官,乃是如今青鹿山庄的少庄主。 “这也是他们一辈子人的乐趣吧,只是现在外面的机关由我们老祖宗亲自设计的,非孟家机关术不可解,只有解除老祖宗设下的机关我们才能出去。”紫御期待的看向徐锦宁。 温丞礼道:“这也不过是你们的一面之词,何以让人尽信呢?” 徐锦宁这才反应过来,咳嗽一声:“是啊,我们凭什么要相信你的一面之词啊?因为一个赌约搭上整个家族,把自己的家族囚禁在这漫山遍野的有毒之地,你这老祖宗想的真是跟别人不一样。” 徐锦宁只道是孟家设计兵器厉害,不曾料到他们的机关术也这么厉害。 但那上官家专门设计的机关禁制又是什么样子的? 他们进山到现在也没见过什么更高明的机关啊,当然除了树林里和河底里的那些东西。 如今看来,那应该也不是孟家人留下的,只是手法很像罢了。 “山庄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山谷里,各位可随我一同前往,若是不信直接让人把我拿捏住我也跑不掉不是?”紫御自觉地把手伸出去,只要等带着族人离开这个地方,委屈一些也不算什么。 第一百九十二章 什么?还魂之法?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众人经过商讨之后决定还是跟着紫御一起先去山庄,大家身上的衣服虽然都烘干了可穿在身上也不是很舒服,加上他们现在饥肠辘辘什么干粮都没有,这树林里的东西又不敢乱吃,着实是无路可走了。 那山谷不是很远,紫御按了一个机关后山石间便出现了一层阶梯,大家顺着阶梯一直往上走,走到最顶端后那阶梯直线向下,旁边便是气势磅礴的瀑布,山的这边没有一丁点儿的雾气,空气里都夹杂着一股子甜腻腻的味道。 下了阶梯,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各种颜色相间的花海,五彩缤纷、姹紫嫣红,无数的蝴蝶在花海中飞舞着,山的这边好像更往西边一点,那轮夕阳忽然就变得很大很大,像是伸手便可触及,西边的火烧云更是好看。 如此人间美景,饶是徐锦宁走过了前世今生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世外桃源。 前面便是一个大庄子,一群孩童在山庄外面踢毽子、跳绳,看到有外人来了都伸着脖子看。 “庄主回来了!” “恩,快去禀告一下老总管有贵客到来,让他们赶紧准备一下。”紫御吩咐道。 那小厮惊奇的看看徐锦宁等人,诶了一声后赶紧往后面跑去了。 这山庄秀丽清奇,不似宁都那些富丽堂皇的宅子,反而给人一种很清雅的感觉。 若是余生能在这里度过倒也不错,归隐山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多舒适的一种生活啊。 “这边是青鹿山庄,我们在这里已经住了快六十年了。”紫御神情又几分落寞。 “哇!这里好漂亮啊,为什么你们非要离开这里啊?”徐锦昭摘了朵花儿放在手里,他常年都在宫里呆在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好看的地方呢。 紫御边领着他们进去边说道:“各位有所不知,这青鹿山外围都是毒雾,这毒雾是青鹿山自带的我们在这里钻研了许多年的方法也没能彻底根除毒雾,这里看似平静,山水和美,实则处处凶机,我们……活不过二十八岁。” “什么?”温丞礼、徐锦宁同时惊讶道。 活不过二十八岁? 紫御痛苦的说道:“是啊,先一辈搬过来的人不到二十八岁就都因为这里的毒雾死了,常年毒雾入体,大大的缩短了我们的寿命,所以在下每天都会去外面走一圈,希望能看到山外的人,只是没想到一找便是这么多年。” “我听说山庄附近生长着七日凋?”徐锦宁肯定的问。 闻言,紫御停下脚步,目光带着几分质疑:“你们这次来是为了七日凋?” 徐锦宁也不是个爱拐弯抹角的人,直接就大方的承认:“没错,我兄长身中奇毒,必须要以七日凋为药引,否则命不久矣。” “原来是这样啊,那七日凋是在我们山庄没错。” 既然双方都是有求的,那就好办多了。 院子里是晒干的各种草药和毒虫,徐锦昭对这些有兴趣,看着看着就走不动路拉着几个老者在那边偷师去了。 除了前面的院子里栽着花草树木之外,后院就比较正常一些都是一些住宿,听到有外人进山,好些个花白着头发老头都出来围观,还有些许的小孩,好似跟紫御这般大的男子女子都极少。 青鹿山庄上下共有七十七人,这么多年来人数是越来越少,哪怕他们再怎么精通医术,无法从这里逃出去也只是死路一条。 这么些年过去,上官家从最初的四百多人减少到现在的七十多,许多年轻人的生命都终止在了二十八岁。 如今紫御已经二十二岁,他也很害怕自己会活不过二十八,故而才会天天出去寻人。 这不,天不灭上官家,终于让他找到一个会孟家机关术的人了。 温丞礼听他说完,也是觉得其中故事太过曲折,那上官老人只因跟孟家家主打了赌,便带着一族人到这里,还设下了这么难解的机关术囚禁他们,也真是丧心病狂了。 紫御叹息着:“起初,老祖宗只觉得这里与世隔绝,又有那么多值得研究的毒草毒药,便想着让我们在这里隐居学习,谁知道那毒雾会这么厉害,穷尽三代人我们都没有办法解除那毒雾。” “那毒雾里面究竟有什么?”温丞礼问。 紫御摇头表示不知:“只知道那毒雾跟青鹿山是一体,难道你们来的时候没有发现这毒雾里是没有办法生火的么?” 徐锦宁摇头:“我们来的时候是白天,并没有用火把。” “而且我们是用药草浸泡手帕捂住口鼻的方式进来的,若是你们想要离开为何不用这方式?”丰禹疑惑的问。 “不行的,青鹿山有进无出。你们进来的时候肯定是以动物作为试探,发现那些动物被麻痹神经之后才想到这样的方法的是不是?”紫御问。 徐锦宁:“没错,我们就是这么进来的。” 温丞礼:“难道其中还有什么玄机?” 丰禹也是眯着眼睛听他们说。 紫御:“这就是毒雾的奇怪之处,我们当初也是这么进来的,只是再出去的路上发现那毒雾会变化,进来的毒雾只会麻痹人的神经,而出去的毒雾却是致命的。” 管家也进来了,身后跟着几个年轻人,这都是上官家年轻一辈,大家做完自我介绍后便都站在一边。 管家说:“我们曾经想过烧山离去,可那毒雾中燃不起火。” 上官梓恒说道:“老祖宗说只有会孟家机关术的人才能带我们离开。” 这便是紫御的弟弟,好似今年十七,年纪轻轻的却是练得一手好毒。 紫御道:“我不清楚你们是什么人,但你们若想要拿到七日凋就必须要帮我们出去。” “若是我说不呢?”徐锦宁问。 紫御不怒反笑:“就算你们不帮我们,你们也出不去,倒不如大家一起合作,如何?” 来的路上,徐锦宁一直都扶着温丞礼,每每说话的时候她也都会看向他,不难猜测他们的关系。 而那个徐锦昭虽然年纪小,但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贵气,这些侍卫对他也是毕恭毕敬,也该是个主子。 紫御的目光透过门看向正蹲在外面,手里拿着毒虫的人。 “你帮我们出去,我给你们七日凋,如何?”紫御又问。 徐锦宁道:“但是我并非孟家人,也不会什么机关术。” “断生河底的机关手是被谁化解的呢?若是你们中无人擅长,该不会那么快就知道机关按钮在哪里。”老管家急忙道。 温丞礼、丰禹二人的视线转向了徐锦宁,后者尴尬的撩了一下头发:“是我没错,不过也只是误打误撞,孟家早已灭门,如今只有一个老太太在我府上居住,我也有幸看过一些兵器谱故而才会了解。” 听到“孟家灭亡”的消息,上官家的人明显都是一愣,各个脸上面露悲色,紫御更是脸色煞白,血色尽褪。 温丞礼疑惑的问:“敢问上官家与孟家是否还有什么其他的关联?” “当年,我们上官家主医,孟家主机关术,两家算是当代最厉害的,只是没想到如今一个被困青鹿山,一个被灭门,有些感慨罢了。”紫御红着眼睛。 老管家也佛手擦了擦眼泪:“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各位走了一路肯定也都累了,都快去用膳吧。” 徐锦宁也真是饿了,反正有温丞礼和徐锦昭这两个懂得药理的人在,也不怕他们下毒,再说了他们还有求他们呢。 不过他们这些话究竟有多少水分,怕也只能等到明日再说。 今日最主要的问题便是显把肚子填饱! 这里的伙食都比较清淡,鸡鸭鹅也都是自己养的,反而比外面的那些多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可能还是意境不同吧! 紫御让他们晚上尽量不要出门,整个山庄附近都被洒了药粉,周边的毒虫野兽是无法靠近山庄的,但若是出去了那些夜间出来觅食的毒虫很有可能会对他们造成伤害。 房间里,暗橘的灯光之下,徐锦宁撑着手盯着温丞礼看:“你觉得他们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为了一个赌约,搭上了一整个族人,除了疯狂二字她找不出形容词。 温丞礼不可置否:“如果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进出时毒雾会有所变化,那我们要出去也是一件难事。” “会不会是什么机关导致的?我曾在那图谱上看到过有关于湿气的机关问题,但是当时并没有怎么在意。” “湿气?”温丞礼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世上还是有很多机关术是跟人的体重、周围环境湿度等因素造成的,如果因为人多了那雾气中湿气加重,很有可能就会触动机关,使得那毒雾中的毒素发生改变。” “居然还有这么神奇的一座山,真是刷新了我的认知了。”徐锦宁笑道。 温丞礼:“天下无奇不有,那南疆的巫蛊之术也是很诡异的存在,据说他们还有还魂之法,谁知道呢。” “什么?还魂之法?” 徐锦宁心里咯噔一声! 第一百九十三章 没错,是他。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短短几天之内,江州城内已有数千人死去,每条街道上都挂满了白绫,空中时不时的飘起黄纸钱,四处入耳都是凄厉悲惨的哀泣、哭喊。 老郡王忙的焦头烂额,已经好几天没有入睡,整个人更是苍老了一圈,这次的疫病来势凶猛,直到现在也没有几个大夫能查出其中病因,无法对症下药,只能看着那些鲜活的生命一个个的被死神带走。 相比于老郡王府上的乌云密布,紫府可就轻松简单的多了,若不是碍于现在情势太紧张,徐锦晟都想要买点鞭炮庆祝一下自己的胜利了,听着下人汇报郡王府的情况,他的心情大好,举起酒杯对额木齐道:“这次可是多谢了你的那毒虫了,不过我们还是要在徐锦宁回来之前迅速解决这件事。” “殿下,你打算什么时候把解药交出去?再这样下去,估计明天又得有数百人死去了。”额木齐跟他碰了下酒杯。 “为了大业,死一些人算什么?再等两天,等到那老不死的束手无策,求医无门的时候本殿自然会让你出现的。” 现在还太早,若是现在把解药交出去,老郡王最多是对他感激,说不定还会怀疑这是他的杰作,试问,这些人中毒不过三四天的时间,他又是上哪里找的人能解这毒? “殿下说的是,那解完毒呢?您又要怎么做?” 徐锦晟笑笑:“在江州耽搁的时间已经够久的了,我要的东西也都得到了,自然是要想办法回宁都,不然你以为我让人把毒虫带到宁都是为了什么?” 他可不只是想当江州的英雄,身为皇子,离开宁都太久反而会失去对宁都的控制。 “你想借此回宁都?” “宁都才是本殿施展拳脚的天地,可不是这小小江州。” “既然如此,那我可否先见见临清,这人对我们很重要,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他们只知道临清在紫府,但直到现在也没见到,万一徐锦晟是骗他们的呢? 徐锦晟的警惕心极高,即便是现在也不想让他们见到那小奴隶,每次提到这个话题,他脸上都会出现一种不耐烦的神情。 徐锦晟想,反正事已至此,整个江州城都封了,还怕他带着人逃走么? “喝完酒,本殿就带你去见他。” “如此,那先谢谢四皇子了。” “小事一桩罢了!” 漆黑的地牢里时不时的传来几声凄厉的低吼声,像是野兽在濒死前的低吟,额木齐心惊这紫府居然还有这等阴暗潮湿的地方,怪不得他们一直找不到人,这机关密室就在徐锦晟房间里。 那奴隶被打的浑身都是伤痕,不过这些伤痕都已经结痂,看来之前受了不少罪,看到额木齐的瞬间,奴隶嘶吼一声把潮湿的稻草往身上一扔,似乎这样就能躲避额木齐的视线了。 徐锦晟嫌恶的捂着口鼻,左手指着那奴隶道:“这应该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吧?” “没错,是他。” 一见到他,额木齐的表情就变得狰狞起来了,他凶狠的看向临清:“可否让我进去,我有些话要盘问他。” 徐锦晟道:“本殿只允许你看他一眼,可没答应让你们交流。” “可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不是么?” “没错,是合作,但我也要保证手里是有足够的筹码的。日后你有的是机会跟他见面,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呢?额木齐,相信我,事成之后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额木齐沉下心来,毕竟这是徐锦晟的地盘,许多事情都还要依靠着他来进行,实在是不能表现得太过操之过急,否则还指不定会被他怎么拿捏呢。 “既然四皇子这么说了,那便先这样吧,时辰也不早了,在下这便告辞了。” “好,等过两天我再把你推荐出去,准备好解药。” “知道了!” 临走前,额木齐又回头看了一眼临清,放在身后的手死死的握成了拳头,只要临清在他控制范围内,就不怕那些人反咬他一口。 至于跟徐锦晟的合作……此人心思歹毒,手段狠戾,也不能全然尽信。 等他走后,徐锦晟用力的敲了敲铁门:“没想到你这个卑贱的小奴隶能有这么大的作用,放心,本店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不过本殿很好奇,你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徐锦晟蹲下身子,视线与临清齐平,他的目光太有侵略性,临清却还是咬着牙一脸凶相的盯着他,如果不是有这道铁门挡着,估摸着他下一秒就会冲过来将徐锦晟撕咬成碎片。 “告诉本殿,你拿了他什么东西,或者你们之间有什么秘密,否则我就把你交给他。到他手里,不见得比在我手里更好吧?” 徐锦晟威胁着,却见临清还是那副样子,他冷笑一声:“不急,本殿有的是时间跟你耗着,就看看咱们谁能耗得过谁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徐锦晟也没有要欺辱他的意思,只是叫来人将他转移了地方。 那额木齐已经知道临清的下落,保不齐他们会有什么行动,若是把人丢了,岂不是他的损失? 在陌生的地方休息,徐锦宁等人还是提高了十二万分的警惕,红影卫在他们院子周围不停的巡逻着,不是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主要这地方太过诡异了。 对他们,徐锦宁也不能太过掉以轻心。 由于今天天色已晚,他们暂时没能拿到七日凋的线索,可他们也不能在这里耽误时间,多耽搁一分那徐锦恒就会多危险一分,他们也不知道这里的毒素究竟严重到什么地步。 徐锦宁走到窗口看着外面的月色,这山里的月好像比外面的更大更圆,跟温丞礼探讨了一会儿,二人一致决定明天早上便跟他们提起七日凋,商讨离谷的事情。 这里大大小小还有七十多口,总不能放任他们在这里自生自灭啊,常年的毒素侵袭,上官家也没有多少人了。 谁能想到他们居然在这里居住了六十多年了,都道是在这里隐居着呢。 徐锦宁想想就觉得挺有意思的。 “徐姑娘,睡了么?” 门外传来敲门声,徐锦宁理了理衣服,“还没有,庄主是有什么事?” “我想跟您好好谈谈!” 犹豫了一会儿徐锦宁才去开门,来人正是青鹿山庄庄主上官紫御。 紫御把披风放到一边,拱手作揖:“这么晚还来打扰姑娘实在是过意不去!” “庄主这么晚了过来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您但说无妨。” 紫御说:“我跟管家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过来叨扰一下姑娘,青鹿山常年没有生人进来,我们也许久没有见到外面的人了,大家真的很希望能够活着离开这里。” “可是……我连机关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你们又是怎么笃信能把你们带出去的人就是我呢?”徐锦宁好奇的问。 紫御说:“那河底的机关就是最好的证明,在下也不是非要姑娘冒着生命危险去把机关打开,但青鹿山有进无出,你们想要出去也只有这么一条路而已。” “明日带我去看看那机关吧,说不定我曾经在图谱上见到过,但七日凋你一定要交给我。” “当然,只要能出去,别说七日凋就是你要整个青鹿山庄,在下都愿意双手奉上。”紫御激动的站起来,“在此就多谢姑娘伸出援手救我们于水火之中!” 徐锦宁也跟着站起来,“客气了!” “那我就不打扰姑娘休息了,这个是安神香,若是睡不着的话可以点上一些,毕竟山里夜露深重不比外面。” “多谢!” 徐锦宁双手抱肩的站在门口看着紫御离开的背影咂咂舌,这群人怕是在这里关的傻了,不过他们也真挺可怜的,因为祖辈的赌注让他们在这里困了这么多年。 可惜,她并不擅长兵器之道,更不知道什么机关术,这还得让孟老太来看看才是,可江州距离宁都还是有些距离的,等他们的机关雀飞出去找到人,再传信回宁都,一来一回都得耽搁数日。 徐锦宁有些犯难! “罢了罢了,也只能等到明日再说了。” 徐锦宁打了个哈欠,看看手里的安神香,耸了耸肩后上床睡觉去了。 房间里,温丞礼看着手中的玉佩,想到温丞雨的处境脸色越发的难看冷漠,这青鹿山里也不知道埋藏着多少危险,即便这青鹿山庄暂时安全可也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自从到了宁都,正事一直都被耽搁,直到现在也不知道那布防图究竟在哪里,温丞礼头一次有这么严重的挫败感,一如当年的刺杀事件,那次几乎整个流火刺客团全军覆灭,若不是碍于他太子的身份,霍骁又怎么会轻易的放过他呢? 温丞礼握紧了拳头,眸中尽是冷意:“耽搁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至于徐锦宁那边…… 想到那女子,眼中的冷意退了几分,徐锦宁这么喜欢他,若是能够策反也是一件好事。 当下,就是要先离开江州回宁都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它是一个爆炸点。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一大早徐锦宁就被外面的孩子嬉闹声给吵醒了,她披好衣服打开门,那些孩子们就在院子外面逗弄着红影卫,因为他们都是外来人,生面孔,孩子们非常好奇把他们当成乐趣。 正准备去前厅呢,恰巧温丞礼端着早点过来了。 “庄主带着人去后山机关那边了,我们一会儿用完早膳也过去吧。” 温丞礼把早点放到桌子上,“这些都是他们早上包的包子,味道还不错。” “包子闻着味道是不错,但你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徐锦宁盯着他那有些发白的脸色,趁着他低头倒茶的功夫,快速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脸,脸色不太好看,皮肤还冰冰的,状况不是很好啊。 “想了些事,不打紧。” “想什么呢?怎么出去?还是温丞雨的事情?” 温丞礼的心思她还是能猜得到的。 温丞礼一把抓住她的手,轻轻拽着她走到一边,拿起毛巾悉心的给她擦拭着脸和手:“许多事情不由你我在这里耽搁,总该是要尽快解决的。” “也是,我们这一走,徐锦晟指不定得意成什么样子,江州那边也不知什么情况,出来时间也太久了,还真是有些想念父皇母后。” “所以还是要尽快拿到七日到离开这里!” 这一点,徐锦宁还是赞同的。 洗漱完,吃完早餐后二人便直接在老管家的带领下去了后山机关那儿。 山外还有山,怪不得紫御他们会说只有破解机关才能离开青鹿山,山前是毒雾他们是没有办法破解也就没有办法出去,只有后山那儿有机关阵法守护他们没办法过去,紫御的意思是只有破解这两道机关阵法,打开那道后山屏障他们就可以出去了。 地面上无数的黑铁方块以极快的速度移动着,四周还有喷火装置以及弓弩,设计精巧,阵容壮大。 温丞礼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扔过去,瞬间那石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火烧成了灰烬,俊美的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果然厉害!” “我父辈也有人冒死想要逃出去,只可惜还没出这道机关便殒了命。”紫御又捡起石头砸向另一边,“看,两边的机关是会变化的,只有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正确的方块使其停下,才能阻止机关发动。” 两块石头,一块被火烧灭,一块被乱箭射成了渣渣。 徐锦宁好奇地问:“这些火和箭努是从哪里出来的,难道不会有消耗的一天?” “不知道,据说是老祖宗带着人在一夜之间就把这个机关给设计出来了,当时大家都被惊呆了,为了设计这个阵法,他几乎是耗尽了所有心血。” 徐锦昭瞪大眼睛:“就是为了跟孟家人一比高下?” 紫御惭愧的说:“是,他想要设计出比孟家机关术还要强悍的阵法机关。” “谁知道却把你们这些后辈困在这里无法出去,然而孟家很早以前就被灭门,反而无人能够破解这个机关。”徐锦宁笑着,“你们就不恨?” “恨也恨过,但是没办法, 恨也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啊,这些年我也曾经试过钻研机关术,但……实在是想不通,我上官家世代行医确实是不精机关术。” 徐锦宁哀声叹息道:“可我也没有见过这么精密的机关啊,你父亲那一辈钻研了那么久都没有破解这玩意儿,难不成我这两天功夫能把这机关术给平了?” 这玩笑开的也太大了,她就看过孟河家的兵器制造图谱,机关术她不会啊。 前世她更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啊,徐锦宁蹲下拿起地上的石头划来划去,那兵器图谱她是深刻在脑海里的,但既然这东西只有用孟家的机关术才能解开,说不定那机关术跟兵器设计之类的也是异曲同工之妙呢? 那移动的方块让她眼花缭乱,只看了一会儿就觉得头晕眼花的。 “姐姐,你那么聪明肯定能想到办法的。”徐锦昭眨巴着眼睛,激动的看着她。 在他心中,没人能比徐锦宁更聪慧了。 徐锦宁看他一眼,这高帽子她可不想戴啊。 再看周围那些什么紫御啊、管家啊、上官梓恒等人都把期待的目光投向她,徐锦宁就觉得头皮发麻。 “锦宁,大家这可是把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了。”温丞礼眼尾上挑,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这对徐锦宁来说也是个挑战。 徐锦宁看他笑的那么开心,总有一种被当成猴子观赏的感觉。 她起身愤懑的把石头往那机关阵上一丢,同样的,被火烧成了黑灰。 “若是能把这火灭了,羽箭消耗干净了还有其他的攻击么?” “毒!”紫御抬手指向对面的那几尊石雕,“那石雕会喷射出毒雾,还是出不去。” 徐锦宁、温丞礼的视线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那几尊石雕赫然跟琳妃墓前的石狮子是一致的,二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 温丞礼道:“跟琳妃墓前的狮子作用是一样的,只是一个不准进,一个不准出。” 管家一听激动的差点跳脚:“你们去看过琳妃墓前的石狮子?” 徐锦宁点点头:“没错,当时我们需要进去拿一样东西,那石狮子便是孟家的机关。” “这狮子跟琳妃墓前的石狮子构造是一样的,是孟河前辈亲自为我上官家做的守护机关,只是被老祖宗换成了这样的用法,既然你们能解琳妃墓前的狮子,那这个机关对你们来说肯定很简单。”紫御也很激动,看向徐锦宁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期盼。 徐锦宁却被他看的心里直发憷,这都是什么事啊。 “我们还是先看看吧。”徐锦宁撩开额前的头发,她可没什么把握,“丞礼,你观察许久可有什么其他的发现?” 温丞礼唇角弯着,细长的手指指向中间那块移动的铁方块:“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铁块移动速度虽然极快,但中间那一块却移动的极慢,甚至于六块方块移动过后,那个方块才移动了一点点。” 徐锦宁看过去,数到第六块的时候,那方块的确才移动一丁点,若是温丞礼不说别人也很难发现,就是上官家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发现。 “那中间的方块移动起来是有规律的,第一轮是六块,第二轮是八块。竖着移动的方块第一轮是四块,第二轮也是八块。”温丞礼盯着中间那方块说。 紫御摸摸下巴,疑惑道:“难道中间那块便是机关?” 温丞礼解释说:“它是一个爆炸点。” 丰禹盯着半天眼睛也有些花,揉揉眼睛才问:“是不是只要引爆中间那块,周围的也会跟着一起爆炸?” 把这个机关一起炸掉了不就行了? 紫御却说:“不行,这些铁块刀枪不入,我们也曾试过用火烧,没有用。” 又一个方法被否认,徐锦宁脑袋大了一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这机关到底怎么弄的?” 上官家的老祖宗在想什么呢,居然设计出这么难搞的几关? 就算是想跟孟家的比试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害的他们深陷于此,着实有些可恨了。 他们一上午都呆在机关那边,徐锦宁都忘了要问他们要七日凋了。 太阳躲在了云层后,地上徒增了一片阴影,温丞礼微微眯眼,又扔了一块石头,这块石头准确无误的打中了中间那块移动极慢的方块。 “居然没有被烧毁。”出声的是上官梓恒。 徐锦宁“咦”了一声,“莫非这个机关跟太阳光有关系?这方块移动的速度慢了下来!” “的确如此!” 阴影又大了几分,那方块移动的速度又开始慢下来,徐锦宁走上前,拉拉温丞礼的衣袖说:“你看对面的石狮子,它的嘴巴长大了,里面有两颗珠子。” “这应该就是机关的关键所在,问题是我们如何能穿过这层移动铁块到那边按下机关。”温丞礼思考着。 徐锦昭打了个哈欠,从吃完早饭开始他们就在这里想着如何破解机关,他都看困了。 丰禹的轻功很好,但并不表示他就能飞过这阵法,那羽箭可不就是为了轻功好的人设计的? 徐锦宁也是头一次看到这种机关,真的是长见识了,她又开始后悔没跟孟老太多学习一些,等这次回宁都一定要跟她好好学习一番才是。 “对了,我之前放出去的机关雀是不是在你那儿?”徐锦宁忽然想到那两机关雀,这还是她在江州闲着无聊自己做着的玩的,可以传信的。 “是,在这儿。”紫御把机关雀拿出来递给她。 徐锦宁接过机关雀,按下最下面的机关,机关雀飞了起来,徐锦宁又把机关雀上的直行开关打开,那机关雀笔直的飞向了那狮子,一路居然畅通无阻,有些惊讶。 “这是可以过去了?”老管家惊讶的问。 温丞礼:“不可,你看。” 语毕,他又拿起石头扔过去,石头瞬间被羽箭射穿。 徐锦宁也觉得奇怪,为什么机关雀可以过去? 第一百九十五章 锦宁,别瞎试探。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众人中午用膳也是在机关阵法前面,因为他们要时刻关注着阳光变化,每个时辰阳光强劲与铁块移动的速度都是不同的,正午时分的阵法方块运动的最快,中间那块运动的速度是周边十倍,而且每一块都在变化,速度快的徐锦宁眼睛已经花的不行了。 阳光越是强烈,它们运行的就越快。 温丞礼提议等到晚上子时再来观察一下,大家挺他这么一说都觉得非常有道理恨不得赶紧离开那让人眼花缭乱的机关阵法。 徐锦宁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就是闭上眼睛了她都觉得天旋地转,那些转来转去的方块还在脑子里呢。 徐锦宁揉着眉心,听到倒茶的声音,道了一句:“快快快,给我也来一杯茶,我现在脑子里还是那些转来转去的东西。” 温丞礼又何尝不是呢? 他的思绪比徐锦宁运转的更快,他能精确的运算到每一块方块的运动,只是后来那方块运行的速度太快了,他只是模糊的记住一些:“只要再看晚上的阵法运转规律,应该就可以找出破阵的关键所在。” “你已经有头绪了?”徐锦宁一听急忙从床上坐起来,乌黑的眼睛滴溜溜的看向他。 温丞礼倒了杯茶拿过去:“我也不敢保证,规律我是可以找出来的,但关键点我还没找到。” “不是中间那块么?”徐锦宁问。 “中间那个只是爆炸点,上面的方块运转的速度虽然不一样,但不管哪一块方块运行过去,点不会变。” 徐锦宁明白他的意思了,“那点不动,动的只是方块,其中肯定是有一处破绽的。” “爆炸点便是破绽!”温丞礼肯定的说。 “晚上再去看看吧,我现在啊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都怪那下毒之人,否则我们也不用跑到这地方来找什么七日凋,千万别让我抓到她,找到她必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徐锦宁恨恨的咬着两腮,见温丞礼脸色平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都要对你的梅子酒动手了,你也不心疼?” 那该死的梅子酒! “呵!公主说笑了,我是你的驸马,没有什么梅子酒。” 看她这气鼓鼓的模样也有几分可爱,温丞礼坐到床边拿过她喝过的茶杯:“公主休息吧,我给你揉揉。” “最好是这样!” 听了甜言蜜语,徐锦宁也忘却了一些不愉快笑嘻嘻的躺下,“轻一些,别太用力了。” “遵命!” 徐锦宁将头枕在他的腿上,脸上都是甜甜的笑意,也不管那些还在脑子里飞速运转的方块了。 徐锦昭就不行了,被那方块转的直接头晕吐了出来,现在还趴在院子里叫苦连天呢,丰禹坐在他边上不停的拍着他后背,时不时的把水递给他漱口:“殿下还是没缓和过来?” “天旋地转眼花缭乱啊!”说完,他又觉得胃里难受,“天哪,设计出那阵法的简直是魔鬼。” 丰禹笑笑,“殿下还是接触的太少了,这次出来也算是涨了不少见识。” “是啊是啊,这次出行真是我人生中一大阅历,等我回去一定要跟母后好好说道说道。” 丰禹:“现在还觉得难受么?” 徐锦昭喝了凉茶,胃里舒坦了许多:“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行了行了,你别照顾我了,快去休息吧,我去找他们问问药草。” 紫御给了他许多的药书,他还没看完呢。 “殿下真是好学!”丰禹赞叹道。 “我只对这个感兴趣而已,你要让我看论语或者兵书我能哭死给你看。不说了,我先过去了,晚上你们去阵法也别叫我了,我看着头疼。” “是!” 徐锦昭哼唱着小曲儿离开了院子。 丰禹想起徐锦宁可能也会难受,又准备了一些凉茶打算送过去,走到门口,看到温丞礼正贴心的给她按摩着,心想这个时候进去可不就是打扰人家二人的甜蜜? 他还是有眼力劲的,把凉茶放到门口后就回了院子,其实他也挺难受的,喝了好几杯凉茶还是觉得头晕。 山里的夜晚非常美妙,星星、月亮比外面的更亮更大,似是伸手便可触碰到。 众人休息了一下午,有些还是受不了那运速极快的阵法,都不愿意再过去。 用了晚膳,大家也不多做耽搁,日落之前到了阵法前,温丞礼说也想看看落日前的阵法是什么样。 这阵法果然是跟随着光亮的程度进行运转的,日落时分,那方块的速度已经不快了,但是没人敢上前,运转不快了,可那火焰喷射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他们拿小石子试探过。 到了子时,阵法运行几乎都停了下来,中间那一行却运转的极快。 温丞礼已经看懂了规律,方块移动的规律是找到了,可要怎么过去并且成功的打开机关,这还是要琢磨一下。 他们下午已经休息好了,这时候倒也不是很困,徐锦宁将脑袋枕在温丞礼肩上,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对面那几坨黑色的影子,那是石狮子的黑影。 四周都被洒了药粉,也不怕那些毒虫,坐在圈子里还是比较安全的。 风一过,前院花海里的萤火虫全都飞了起来,它们一闪一闪的,如同那些漂浮着的小灯笼,美不胜收。 如果这些萤火虫没有毒的话,徐锦宁真想触碰一下它们,可惜啊,她不能动。 越是美丽,毒越是深重。 这里还燃着防毒虫的熏香,成功的避开了那些萤火虫。 若有一天,四海平定,天下皆安,与温丞礼二人携手山野,共赏花开花落,漫天萤火,那该是多么美妙幸福的生活啊。 徐锦宁凝视着温丞礼,此刻的他闭着眼睛,一副睡的安然的模样,她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那如浓如扇的睫毛:“还在想呢,你都想一天了。” “尽快找出破阵之法,才能更快的出去。” 他绝对不能再在这里耽误时间了,温丞礼心里急得很,但他却不能在徐锦宁面前表现出来。 “若是这里不是处处有毒,在这里定居也是不错的,你说呢?”徐锦宁试探性的问。 “的确不错,可惜有毒。” “你可真扫兴!” 徐锦宁收起脸上的笑容,也不再倚在他身上,端正了身子,再看看坐在一边的丰禹和紫御二人,他们两人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丰禹还拿着树枝在地上划来划去的,两个不懂阵法的人在那儿比划着,真是一个敢讲一个敢听呢。 徐锦宁起身伸了懒腰,一转头,看到那石狮子,眼睛微眯,那石狮子的方向好像换了。 她走上前,揉了揉眼睛,的确,那石狮子白天是正面对着他们的,可现在它们转过身子只是背面在对着它们,而它们的正前方是……月亮。 狮子的方向跟随者月亮的移动在变化,不,是跟随着时辰的流逝在改变。 徐锦宁仔细的回忆着,两个时辰前,石狮子是正对着他们,而现在是背对着他们,也就是说石狮子在夜间半个时辰一转方向? 白天的阵法运动快慢是依靠着阳光的强弱,而石狮子的方向运转是跟时辰变化方向。 徐锦宁试探性的踩上其中一块铁方块,方块移动的已经很慢很慢,她甚至都感觉不到方块在移动。 温丞礼紧张的站起来叫到:“锦宁,别瞎试探。” “方向是反的。” 哪怕是运动的再慢,她还是能感觉方块移动的方向跟白天是恰然相反的方向。 温丞礼、丰禹、紫御三人闻言急忙走过去,温丞礼道:“这阵法跟随着阳光、月光的强烈程度变化,若是我没猜错,明日日出之时,方块的移动速度会渐渐地变快。” “但我们还是没有办法离开这里啊,阵法不破,就算我们再了解它的运行规律也没办法过去。”紫御好歹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对这些特别明显的规律还是知道一些的,可这些规律并不妨碍那火焰和毒箭,以及那石狮子口中的毒雾。 徐锦宁说:“那石狮子背对着我们,它就无法喷射毒雾,说明只能在晚上离开这里,最棘手的便是这火和毒箭。” 她蹲下身子,细细的思考着,火焰是从这些方块移动的夹缝中喷出来的,而毒箭却是方块上的空洞射出来的,如果晚上方块移动方向是反的,那毒箭和火焰攻击的方向肯定也是反着来的。 阵法前面什么都不多,石头最多,她下了方块,一左一右各扔了两块石头,左边喷的是火焰,右边射的是毒箭,“果然是反方向!” 温丞礼道:“看来,运行到某一个点之后,火焰和毒箭也会停止,那便是离开的时机。” 他指着那石狮子说:“你们看,狮子又在极缓慢的转动着,等它转过来,就是可以喷毒雾的,就会错过离开的机会。” 徐锦宁看向中间那方块,问温丞礼:“你还记得最初是哪一个方块在最中间么?” “这个我知道,是那块上面有着菱形标记的。”紫御指着已经快要转到的菱形方块。 第一百九十六章 执子之手,与子一起破阵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将早上到现在所有的线索全都总结了一边,她目光清丽的头像对面石狮子上,心道多亏那上官家的人从小不是在孟家长大,不算很精通机关术,若不然哪里还能容得下孟家的机关术以及兵器谱成为天下圣物? 她了然的笑了笑,“等这方块运行到最初的点的时候,便是可以离开的时候。” “你怎么这么肯定?”紫御、丰禹二人对视一眼,都有些不明所以。 温丞礼却明白了徐锦宁的意思,帮她解释道:“日落月出是终结,月落日出却是开始,而这个点便是日月交接的时候。” 徐锦宁说:“没错,而那时石狮子的脸刚好是转到左边,毒雾不会喷出来。不信,你们一会儿看。” 果不其然,两个时辰后石狮子正面的方向是左边。 紫御惊喜的很,他没想到自己想了十几年的阵法居然被他们一天一夜的功夫就解决了? 看来,他们真的是有缘人,也只有他们才能带着上官家离开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花开花落总有时,日出月归,朝朝与暮暮。”徐锦宁说完,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踩到方块上。 此刻,那最初的一块菱形方块已经运行到中间的位置。 “我去!” 徐锦宁刚要往前继续走,胳膊就被抓住,抓住她的这只手骨指分明、手指极其的修长好看,他的指甲剪得的很平整,这首看着柔弱无力,抓着她的时候却又感觉特别的安全,仿佛没有他抓不住的东西。 温丞礼见她在发呆,又说了一遍:“我去!” 万一他们猜错,那徐锦宁就是死无全尸,他怎么可能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 徐锦宁却是缓缓笑道:“若不然我们一起?猜错了,那可就是我两共赴黄泉,你变成烧死鬼,而我万箭穿心。” “不会!”温丞礼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怒意,直截了当的说了一句,听着那语气还有些生气呢。 徐锦宁纳闷了,他这是生的哪门子气? 徐锦宁拉过他的手,“执子之手,与子一起破阵?” “呵!这个时候,也只有你还能笑得出来了。” 他的担心害怕,因为她的一句话烟消云散。 不管前方是否如他们想的那样,只要手牵着手,应该就没有什么能够打倒他们的。 害怕么? 不,不怕。 有温丞礼在身旁,赴汤蹈火、黄泉末路,她都不怕。 两人牵着手小心翼翼的踩在方块上,站在上面如履平地,因为这些方块运行的都很慢,几乎没有感觉了。 破这阵法,将就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丰禹、紫御紧张的盯着他们坚挺、勇敢的背影。 丰禹已经做好了准备,若是那羽箭冒出来,他将会第一时间冲到徐锦宁身边,应该还是来得及救下她的,然而知道他们二人走到石狮子面前,那机关都没有发动过。 紫御冲那边喊道:“二位,可有看到上面的机关,只有按下才能破阵。” 徐锦宁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按钮,而那石狮子身上也没有任何的按钮,他们的速度不算快,此刻石狮子已经转了方向,中间那块菱形方块也变了,方块移动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温丞礼:“看来,只有那一个时间点是可以跨过的。” 这边并没有任何可以让机关停下的按钮,“我们今天晚上得在这边度过了。” 徐锦宁却是乐开了花儿,“那也不错啊,有你陪着也不算亏,今天晚上夜色也不错,等明日他们过来了,我们再一起离开。” “机关雀放过去吧,不然你我都得饿肚子。” 一天一夜,这滋味儿可不好受。 徐锦宁笑笑,把这边的情况说了一遍,又把机关雀放回去,等对面的丰禹和紫御都离开了,她找了块平坦的石头坐下,“怎么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像个公主了,你觉得呢?” “是过的太舒心了才让你产生这样的错觉的么?”温丞礼身上还有水袋,省着点总归还是能挨到明晚。 徐锦宁笑笑,离宫的这些天她自由自在的,的确是很舒心,若不是出了襄州之变,这趟出行会是非常完美的,可她清楚的知道这种自由不会再延续多久,江州之行结束之后他们就得返回宁都。 回去之后要面临的便是宁国、夏国之间的纷争关系,这两年,夏国虎视眈眈,总是在背后搞小动作,前有江州内乱、黄渡城之战、陈垚案、后有襄州之变,徐锦宁都不敢想接下来他们会出什么招数了。 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徐锦宁说话,温丞礼看向她,小小的脸皱着,眸子冷冷的平视着远方也不晓得在看什么。 温丞礼点了火折子,又去周围找了一些枯树枝,这毕竟是青鹿山,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毒虫,他把周围半径半公里以内用小火圈圈起来,这样晚上能安全一些。 他把外套脱下来铺在地上去叫了徐锦宁:“锦宁,夜间风冷,躺下休息一会儿吧,今晚我守夜。” 徐锦宁将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甩出脑海,回过神来:“今天晚上夜色真不错。” “不早了,快休息吧。” “你的笛子带了吧?”徐锦宁问。 温丞礼把笛子从腰间拿出来。 徐锦宁:“吹一曲安魂曲吧,睡得好些。” “好!” 徐锦宁躺在衣服上,脑袋枕在温丞礼的腿上,乌溜溜的眼睛盯着那满天星辰,风挺冷的,她缩了缩胳膊,听着温丞礼的笛声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阵法对面,丰禹倚在树上,目光复杂的看向那火圈里的人,火不是很大,只是绕着一小圈,看着都是星星点点的,主要也是为了防毒虫,可见温丞礼对徐锦宁还是比较贴心的。 他早就知道温丞礼的身份,毕竟跟在徐锦宁身边这么久了,如果温丞礼对她没有感情的话,那此刻是动手的绝佳时机,只要他杀了徐锦宁,那宁国最后的结局就不会改变,夏国的铁骑会踏破宁国的山河…… 当时也是徐锦宁的一句:“你想看着夏国的铁骑踏碎宁国山河,想看着宁国百姓沦为奴役,世世代代,生不如死么?天下将乱,本宫此次回来的目的便是拨乱反正、守护山河。”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那么的认真、谨慎、视死如归,他头一次觉得宁国有公主如徐锦宁真乃宁国之福。 后来,在以丰禹身份跟她相处的这些个日夜,他也认清了她,这人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表面看着不近人情、嚣张跋扈,可一旦动之情晓之理,她会是最理性之人。 总觉得她还有很多面,都是别人没有发现的,也不知道这个人究竟还藏了多少的秘密。 曲子很动听,没有那些悲伤的感情,很纯澈、干净。 在天之将明的时候丰禹离开了树林回了山庄,听闻已经找到办法离开,一大早整个山庄都忙得不可开交,都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那些金银细软的山外都有,不需携带,他们带着的也都是几十年来炼制出来的丹药药材。 徐锦昭是忙的不亦乐乎啊,看到那些奇奇怪怪的草药,一边拉着人问,一边帮忙收拾。 丰禹带着红影卫早早的出现在阵法前面,通过机关雀给徐锦宁他们送了一些水和吃食,然那机关雀着实太小陈受不了太多的重量,在最后一趟运输水的时候被火焰搅碎了。 徐锦宁吹了一夜的风脑袋有些发昏,看着对面那浩浩荡荡几十口,伸了个懒腰道:“你说说他们怎么就不知道制造一些可以载人的大风筝啊机关雀之类的,飞出去不就行了,非得在这里死守这么多年。” 那上官老祖宗是一根筋,这些人也都是脑子转不过弯。 温丞礼说:“他们未必没想过,只是这山里买有那么大的风,前面的毒雾太浓,估摸着他们飞到一半儿就得视线受阻坠落下来,至于这后山,这阵法受到感应,射出毒箭,更是插翅难飞。” 徐锦宁咂舌,“真是可怜啊,被困这么久。” “只是这些人在这里居住时间已久,中毒已深,不知道出去之后能不能打破活不过二十八岁的命运。”温丞礼惋惜道。 徐锦宁:“只要能出去,哪怕是只有几年自由时光应该也是心满意足的,总好过在这山里等死。” “离开之后,公主打算在江州待多久?”温丞礼试问着。 江州,不能再呆了。 徐锦宁知道他的心思,也不戳破,说:“即刻返回宁都救治大皇兄,禀告父皇。” “如此,甚好!” 温丞礼放下心来。 徐锦宁用胳膊肘用力的碰了碰他:“你是巴不得赶紧回到宁都,找到边防图吧?” “边防图于我而言作用已经不大了。” 一张图纸并不能算得了什么,江山在变,地势在改,那图若是不及时更换跟废纸没什么区别了,与其看一张图倒不如走过宁国的山川,深刻的记录下每一座城的地势环境、兵力部署,难道这不比图来的更容易? 第一百九十七章 人各有志,不必勉强!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春天的天黑的比较晚,那收拾好的一众人等都在焦急等待着日月交替的时辰,上官家的人互相依偎着抱在一起,都恨不得赶紧冲过去,离开这是非之地。 阵法破不了,只能根据时辰来避免烈焰和毒箭的攻击,有了昨日徐锦宁和温丞礼二人的亲自试探,大家放心了不少。 “时辰到了!” 冷风一起,夜月更加深冷。 徐锦宁、温丞礼二人站在不远处的山下,看着对面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走过来,时间过得很快,丰禹带着徐锦昭、红影卫率先通过,紧接着才是紫御那一帮人,直到丰禹他们安全的过去了,上官家的人才敢动身。 徐锦昭看到他们二人安然无恙,激动的差点泪水掉下来:“姐姐,昨日你怎的就那么大胆,早上我听丰禹说的时候差点没把我吓死。” “这不是平安无事么?看到前面的山洞没有,你一会儿跟着丰禹先过去,我们等他们过来。” 温丞礼问:“七日凋可有拿到?” 丰禹从怀里把那几株晒干的药草拿出来:“是这个么?” 温丞礼拿过去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点点头:“没错,就是这个,你带着昭儿和草药先出去吧。” “可是你们……” 徐锦宁:“无妨!帮人帮到底,等他们都过来也不迟。” 也没几个人了,她看向身后那几个成功走过来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的人,这几个女子也是上官家年轻一辈的小姑娘,年纪与上官庄主他们也差不了多少,还有那些个小孩子和老弱妇孺,最后走过来的是紫御和老管家。 他们二人在这里守了上官家这么多年,也实属不易。 成功跨过了这阵法,紫御携着上官家的众人齐齐跪下:“多谢各位带我们出来,日后有若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上官紫御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上官家众人皆是抱拳说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徐锦宁笑笑,“我们都是公平交易,没什么帮不帮,多谢你们的药草了。” “姑娘说的哪里话,七日凋极其珍贵,即便晒干了药效也有期限的,需要在半个月以内服用,否则便会失去功效,我们还是尽快先出去吧。”紫御说。 徐锦宁点头,“走吧!” 后山山洞里还有一个机关,一道千斤重的石板门前,两尊石狮子威严挺挺的矗立在那儿,幸运的是这两尊石狮子跟琳妃墓前的是一模一样,徐锦宁、温丞礼二人之前便打开过一次,这一次也是心有灵犀,在温丞礼的安排下,成功的打开了石门。 石门之后,是一条官道,而且是徐锦宁他们来时的那条路,守在亭子里面的红影卫见徐锦宁他们回来了,急忙上前迎接,看到后面跟着的那一群人也是伸着脑袋,满脸疑惑。 徐锦宁听到那人群中有夸赞外面的空气真好、风景真不错,终于出来了之类的声音,也只是笑笑,该说这些人是山野之人呢还是如何称呼呢? 一时间,徐锦宁找不出其他的形容词。 夜间行路实在是不方便,众人便先在小亭子里暂时休息了一夜,只是徐锦宁他们却是坐不住了,因为这官道上不只是他们这群人,还有一批身披着孝服、哭的撕心裂肺的人。 下人汇报说他们进去山这几天,时不时的就会这些人出来,后来江州封城,他们也曾经去打探过消息。 丰禹第一时间骑着马回了江州。 亭子里,徐锦宁、温丞礼、紫御和梓恒兄弟都坐在一边。 紫御道:“听这意思,这疫病是从你们出来以后才有的,也算是幸运了。” 他们并不知道徐锦宁等人的身份,也只是庆幸他们出来的早,没有赶上那疫病。 徐锦宁却觉得这件事不简单,跟温丞礼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的都把矛头指向了徐锦晟。 徐锦宁冷着脸问:“江州城如今是什么情况?” 侍卫道:“已经死了上千人,情况很不妙。” 温丞礼:“只有江州,其他地方有听到过类似消息么?” 侍卫摇摇头:“暂时没有,只有江州。” 徐锦晟不会好端端的对江州下手,他又是从哪里找来的疫病源头? 想了想,徐锦宁忽然想到了之前那个巫国之人,南疆之人最是擅长这些巫蛊,说不定这次的事件就是徐锦晟跟那个巫国之人搞出来的,也不知道现在老郡王情况如何。 温丞礼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他还没有那个胆子对老郡王下手,若是老郡王出事,他会是第一个怀疑对象,他还没有这么傻。” 紫御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只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们这群人好不容易从山里逃出来,自然是不能再深陷于那什么疫情之中,便有了带大家先离开的心思,哪怕现在是半夜,他也不想多耽搁时间。 紫御起身拱手道:“这次能从山里出来,多亏了二位的鼎力相助,只是我的这些族人也都累了,我们想要尽快的回到汀州,可能就先在这里与各位告别了。” “现在?”徐锦宁露出惊讶的表情,“这夜路可不好走,你们可以等到明日再离开。” 徐锦宁这么聪明,怎的会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也能理解紫御不想让自己的族人收到牵连的想法,只是这么快就急着走,难免让人心里不太舒服,有种过河拆桥的感觉。 “兄长,如今江州有难,我上官家向来都是医者仁心,应该前去看看,尽一份绵薄之力才是。”上官梓恒的想法就跟他完全不一样。 紫御斥他一句:“闭嘴,你懂什么?”随即,又对徐锦宁道:“我上官家虽然世代行医,可已经与世隔绝许久、知识浅薄,治病救人怕是不行了,我们现在也不过是……” 徐锦宁打断了他的话,“我明白庄主的意思,既然各位想走我也不多做逗留,能够相识也是一种缘分,今夜走还事明早走也没什么分别,我们就不远送了。” 紫御感激道:“那就多谢姑娘了,江湖路远,望各位珍重。” 上官梓恒还要说什么,被他瞪了一眼后后面的话深深的被憋了回去,只能抱歉的跟徐锦宁抱抱拳,气呼呼的走了。 “那我就先带着他们离开了,告辞。” “慢走!”徐锦宁客客气气的目送他们离开了。 他们这一群老弱妇孺能走多远徐锦宁是不知道了,紫御也不想这些人受到那疫情的影响,无可厚非。 温丞礼等他们都走远了才开口问徐锦宁,“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了?他们毕竟是学医的,说不定只有他们能够解江州的这次危机。” 徐锦宁冷笑着:“你这么聪明难不成还听不出他话语中的意思?我可不是那种喜欢强迫别人的人,紫御心不在此,只想带着他的人远离是非,我没有理由让这群人陪我们送死,再者,救他们出来也是为了得到七日凋,如今合作已结束,也算是银货两讫,人家要走我还能拿刀拦着他们不成?” 只是多少有些太忘恩负义,好歹是他们用生命危险试探出的阵法吧? 温丞礼听她说话却有些想笑,还不喜欢强迫别人呢,当初是谁以公主的身份强压着他娶了她的? 不过,女人都是善变的,也就由她去了。 徐锦宁又说:“何况,我身边还有你这样的人才在,我不信你的医术还比不上那群只知道啃医书、顽固不化之人。” 有一点紫御说的很对,上官家再怎么是医药世家毕竟也在青鹿山困了这么多年,这些年他们可能研究炼制了不少的药品,但外面的病情疫情都是随时变化的,那些书本上的东西更古不化,他们又怎么能知道外面这些年多了多少种疫情或者病症呢? 温丞礼虽然算不上什么医药世家,可他知道的东西不比上官家的人差,加上徐锦昭这些时间也在不停的汲取医药方面的知识,她相信有他们两个在江州危机可解。 “相信公主也该猜到这病症跟巫国之人脱不了干系了?”温丞礼肯定的问完后喝口茶。 徐锦宁说:“十有八九就是徐锦晟跟那巫国之人合谋搞出来的。” 数千条人命,徐锦晟要拿什么来还? 想到此刻正风尘仆仆赶往江州的丰禹,徐锦宁又担心起来,希望老郡王平安无事吧。 徐锦昭听完江州情况后就坐在马车上看医书,这些书很多都是上官家人给他的,他们也带不走他便挑了几本有用的来看,下了马车,没瞧见上官家的人,他一愣:“姐姐,姐夫,他们人呢?” 徐锦宁扶额,“逃命去了。” “啊?”徐锦昭小跑过去,左右看看:“他们这就走了啊,也太不地道了,好歹跟我们去江州看看情况再说啊,还什么医药世家呢,逃命逃的挺快的。” 徐锦宁嗤笑一声,“我们昭弟还是挺嫉恶如仇的嘛。” 温丞礼也是嘴角勾起、淡然一笑。 徐锦昭撇撇嘴:“本来就是啊,医者就是要济世救人啊,要不我去把他们追回来吧?江州这情况,有点凶险啊。” 温丞礼道:“人各有志,不必勉强!” “休息休息,明日进城。”徐锦宁起身对侍卫吩咐道。 温丞礼仰起头看向夜空,隐隐觉得,今天晚上注定不平。 第一百九十八章 红衣服?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紫御那批人走了,还有那身穿着孝服坐在路边的百姓,这不是一家而是好几家的,他们自前两天出来送丧之后便没有回城,不是因为不想回而是不能回,听他们的意思是江州城外围已经被守城军围起来,没有令牌不得随意进出。 亭子里,徐锦昭把书上的内容翻出来说道:“听她们说完那些症状,我倒不觉得是什么疫病,这群人出来也有两天了,但只有他们的家人出事,他们却没有一个有病的。” 温丞礼也说:“很有可能是被人大范围内的下了毒。” 能做出这种事的,除了徐锦晟别人不做他想,徐锦宁更是清楚前世他做过什么,前世他尚且能做出卖国求荣的事情何谈今生呢? 徐锦宁同情的看向那群人,怕是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是被毒死的,这次夏国又在这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那个跟巫国人合作的是徐锦晟,还是夏国? 温丞礼刚想跟她商谈一下明日进城之后的打算,就见烛光下的那张脸冷的厉害,她是又想到什么了? 徐锦宁这个人心思太深了,让人捉摸不透。 “昭儿,明日你就不要随我们进城了,我会让人送你去船上。” “姐姐,我不,我要跟你们一起面对,我也想看看这次的毒到底是什么样儿的。” 徐锦宁看一眼,“你还小,这些事情不需要你操心,我已经破裂让你跟着来青鹿山,你不要再得寸进尺。” 虽然这次青鹿山之行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他们也只损失了几个人,可江州城里的情况她都不知道,又如何能够保障他的安全呢? 万一那些毒就是针对他们的呢? 徐锦昭自认为自己的医术还是可以的,他倔强的说:“姐姐,我学医可不是为了当摆设的,不经历一些实战怎么能够提高自己的医术啊,这鹅根纸上谈兵有什么区别,反正这次我说什么都会一起去的,我身为宁国的太子,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舍弃自己的国民?置他们的生死于不顾呢?” 徐锦宁忍不住翻了白眼,这个时候倒是把太子身份挂在嘴边了,她虽然高兴徐锦昭有这个觉悟,可还是放心不下。 “姐姐,你就放心吧,我会很小心的,我一定能出份力。”徐锦昭攥了攥拳头,自顾自的说:“行了,就这么决定了,我不会退缩的。” 说完,自信的把面前的茶水喝完,还特地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起身冲徐锦宁、温丞礼抱了抱拳:“我就先上车休息不打扰姐姐、姐夫欣赏夜色,这就去休息了。” 徐锦宁嘴角抽了抽,这哪里的夜色?看他们这些披麻戴孝的人哭么? 她瞪着眼睛看着徐锦昭自信满满的往马车那边走去,等他上车了忍不住的扶额,“到底是谁给他的自信?” 温丞礼浅笑,“殿下赤子之心,你这么保护他不是上上之策。” 徐锦昭被保护的太好了,有父母、姐姐宠爱,从来没有经历过外面的风雨,正如养在温室中的花朵,若是不经历一些风雨,一味地以保护为主,等将来真的发生些什么,他完全没有自保的能力,反而对他是一种变相的伤害。 徐锦宁怎会不理解其中的意思,可她就是不想让她的昭儿经历这些,她直视着那马车:“我只想让他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活着,风雨有我来挡就够了。” 温丞礼诧异的看她一眼,她对徐锦昭也太好了,蓦地想起当年丞雨为了救他被打伤,至今智力还停留在小时候,如今更是生死未卜不免心酸起来,旅商的神色从他眼中一闪而过,他换了话题:“若这些人真的是中毒,进城之后我们更不能使用城中的水和食物,这次要准备的充足些才是了。” 徐锦宁点点头,对身边的红影卫道:“你去画舫上找萧飒,让他安排一部分人在江州城外候命,我们只需要在城外驻扎就行。” “是!” 徐锦宁等人并不知道此刻的树林里正展开了一场厮杀,红衣刺客与黑衣刺客已经打了快一个时辰,这两批人从他们出山开始就已经打起来。 片刻之后,为首的红衣刺客射出最后一箭,那箭直接从两个的心口穿了过去,可谓是一箭双雕,其他的黑衣群龙无首只得做鸟兽散。 “大人,这些人身上都有这个。”其中一个红衣刺客捡起地上的木牌子递给了那为首之人。 他说:“也是夏国之人,他们还真是穷追不舍,一心只想要公主驸马的命呢。” 皇上的担心果然是正确的,从他们跟上徐锦宁等人开始,这些刺客就没断过,直到他们进了青鹿山,而这些人又在青鹿山外面守着了,若不是他们拦住的及时,估摸着徐锦宁那边会损失惨重。 “那我们接下来要去跟公主他们会合么?” 男人摇摇头:“不,上面让我们暗中保护,暂时先跟着,江州城内的情况如何?” “廖应传来消息,四殿下带着一神秘人去找了老郡王,说是可解这次危机。” 男人眼睛一眯,“四皇子?知道了,下去吧,时刻注意公主他们那边的动向,不可让他们出事。” “是!” 为首的此人便是军机处欧阳派出来的人,若说红影卫是徐锦宁身边最强悍、神秘的护卫,那这批人便可以算的上是红影卫的祖宗——赤羽军,隶属于皇帝的亲卫队。 莫寒的视线穿过那浓浓的黑夜,投向远处那微微的光亮之处,他的视力在夜间可以看得更清楚、更远。 确定今夜徐锦宁他们那边再无凶险之后,他才带着人转身离去。 见首领走了,其他的赤羽军之人拿出药粉快速的将地上那些尸体给处理了…… 总该是不能这么干坐一晚上,在温丞礼提议下,徐锦宁还是上马车休息了,马车周围站着红影卫安全的很。 温丞礼等徐锦宁睡着后才从马车上下来,原因无他,只因他看到了绰痕留下的标记了,以方便为由他离开了阵营驻扎的地方,树林里有一股子血腥味儿还有一些化尸粉的味道。 他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树,上面还沾了不少的血,似是处理的不够干净,那树上还倒挂着一具黑衣刺客的尸体,没等他走过去,就见一黑影快速的闪过然后一脚将那尸体踹了下来。 温丞礼微微蹙眉,“绰痕,这里发生了什么?” 绰痕从树上跳下来,单膝跪到温丞礼面前先行了礼,然后才站起来道:“刚刚这里有两批人打起来,打的可凶狠了,我只知道这黑衣人是霍老贼那边派来的,至于那批红衣服的不是很清楚。” “红衣服?” “是,这群人好像是为了保护徐锦宁,我藏得太远只听到‘公主驸马’几个字,并没有听到太多。” 温丞礼想了想,“应该是和帝暗中派来保护徐锦宁的人,把你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 绰痕一一的把自己这些天在江州‘闲逛’的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包括那额木齐怎么跟徐锦晟搭上线的…… “只是还没有查到霍娉婷和聂白的下落,他们似乎并不在江州内。”绰痕如实的说。 “不可能,这么精彩的一场戏他们怎么会错过?” 聂白老谋深算,又怎会甘心错过这样的一场好戏? 难保找奴隶不是巫国人的借口,说不定聂白的爪子已经伸到巫国也不一定。 化尸粉的味道很浓,浓到有些刺鼻,上脑。 温丞礼掀开那黑衣人身上脸上的黑布,他的脖子下面有一个黑色的符文,“的确是霍家的刺客,不像是霍骁派来的,应该是霍娉婷。” “难道她就在附近?”绰痕警惕的亮出了鞭子。 温丞礼:“应该不会远,她那边的事情你暂且放放,去江州再仔细查探一下。把那个奴隶带出来,此人是额木齐与徐锦晟合作的关键,若是人丢了,他们的合作不一定能够继续。” 除非,他们还达成了其他的协议。 绰痕:“还好我留了个心眼在那奴隶身上撒了药粉,我这就去把人带出来。” 现在徐锦晟的心思都在老郡王那边,看守奴隶之人反而特别的少。 “去吧!” 绰痕刚要走,又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主人,我在城内还看到了照影,他似乎也在找霍娉婷和聂白的下落,还受了些伤。” “伤势如何?” “不是很重,宁都来信,说是那边也有发现与江州一样的病症,他担心徐锦恒那边怀疑便先回宁都了,让我跟您说一声。” “宁都也有相同的病症了?” “是的,说是已经死了快一百人,民心惶惶,和帝已经派大皇子在调查。” 温丞礼摆摆手:“知道了,照影这个时候回去也好。” 宁都还是不能断了消息,还是要有人在那边照应才是。 照影一向聪明、很有眼力劲,有他在江州,他也能放心些。 只是徐锦恒身上的毒还没有完全根除便这么劳累,也不知会不会影响他的身体。 出了青鹿山,徐锦宁便差人连夜将七日凋送往宁都了,希望一切都能来得及吧。 第一百九十九章 病源在哪里?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舫船之上有萧飒的禁卫军以及部分的红影卫,安全的很,他们也都是用自己的食物和水,故而上面反而没有一个人感染,这就让人摸不着头绪,既然是疫病,为什么城外的反而很少有得病的呢? 萧飒看完公文后也觉得很奇怪,想让人去城里调查,奈何城门已封,他们的船只停在江州城外的港口,外面的人无法进入。 得知徐锦宁等人已经从青鹿山出来的消息,本想不顾日夜前去接人,又得到徐锦宁差人来传信,他只得带人去把据点先安扎在江州城外。 同样的,即便丰禹身上有徐锦宁的公主令牌到了城门口也被人拦了下来,理由无非是没有得到江州郡王的命令,有那么瞬间他愤怒的差点没忍住暴露自己的身份,好在是关键时刻理智大于一切,关心则乱的道理他不是不懂。 他从小便在江州长大,有几条路能通往江州内部他是最了解的,从小路一直到江州城,看到外面那些凄惨场景,丰禹眼眶红了起来,天明之际,他回到了郡王府,就看到坐在客厅里扶额休息的老郡王,他们离开上上下下不过七天功夫,江州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客厅里没有其他人,丰禹直接叫:“父亲,我回来了。” 听到动静,老郡王睁开眼睛,便看到带着面具的儿子,眼眶一热:“你怎么回来了,不是传信给你们让你们暂时别回来么?” 丰禹道:“公主已经知道这里的情况,最迟今天就会到江州,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死了那么多人?” 街道之上,处处都是死人尸体、白绫纸钱,若是没有那些在路边寻医问药、凄惨哭泣的人,他一度认为江州城都要成为死城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目前还没有查出病因,不过四皇子昨夜来说是有从宁都调人过来,已经在勘察并请源头了。” “如果是毫无预兆出现的病因,四皇子是如何找人来医治的?”丰禹纳闷的问。 “听说那人是巫国来的,你也知道巫国南疆最擅这些奇难杂症,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们试试,总不能让那些百姓继续惶惶度日,一个个的死去啊。”老郡王无奈说。 丰禹问:“那父亲就没有怀疑过?” “有些怀疑是不需要说出口的,他想做什么,难道我还不明白么?孩子,你跟在公主身边也要日夜小心,他做这手虽不是针对公主,打哪总归……来者不善。” 丰禹点点头,“你放心,这些伎俩我还是明白的,那就等明日公主进城了我们再看他的表演。” “如此,也好,趁着天还没有亮,你快下去休息吧。” 看到孩子平安无事,老郡王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紫府内,徐锦晟刚入睡没多久就被人叫醒,来人便是得了他命令,不准任何人进城的守城军将领钱阔,他是认识徐锦宁身边的人的,一看到丰禹就立即过来禀告。 徐锦晟披着外套,听完钱阔的汇报,脸色阴的难看的很:“不是说还有几天才回来么,怎么这么快。” 他是听说过青鹿山的情况的,里面凶险万分,他们估算就算徐锦宁能过五关斩六将,最起码也得要半个月才能回来,而这次才七八天?他们的速度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那丰禹手上的确是拿的公主令牌,而且估摸这时候已经他已经抵达老郡王府上了。”钱阔说。 徐锦晟暗叫不好,老郡王他们都不是傻子,若是此刻他将额木齐差遣出去,那他势必会是第一个怀疑对象,“知道了,这件事我自有安排,若明日徐锦宁他们进城了,你再来禀告。” “是,那小的就先走了。” 徐锦晟挥挥手,“去吧。” 徐锦晟坐在客厅里,“没想到他们会来得这么快,一切都要重新盘算,总不能让这个嫌疑落在我头上。就算徐锦宁他们想要怀疑我,没有证据也是惘然。” 想了想,他还是让人把额木齐叫过来,两人商定后决定额木齐暂时先不出现,晚上去见老郡王的时候他也没有让额木齐一起跟随,只是说有巫国南疆之人可能会来此,具体详情他并没有多说。 但也不保证徐锦宁他们会不会怀疑他,如今宁都已经有因为这个虫子死去的人,幸运的是他还没有将额木齐的事情告知和帝,他要看看徐锦宁这次如何解决危机,等徐锦宁无计可施的时候他再将人放出来。 “服下这药症状会跟城里的人一样,但不会致命,只会让您身体有短时间内的消耗无力。”额木齐把药递给徐锦晟。 “够了,只要我得到了与他们一样的病,他们就是怀疑我也得等我病好了之后才行。” 他想也没想的将药水喝了下去,这药水反而有些甜腻呢,只是让人体虚的又不致命,还能博得老郡王的一些好感,再好不过,接下来就是见招拆招,看徐锦宁的表演了…… 徐锦宁一大早便让人快马加鞭的往江州城赶,江州城门打开,一些守城军挡在门口,阻止了那些要逃出来的难民,里面的病情暂时没有找到病因,守城军没有得到命令自然是不会放他们出来的。 听到百姓们的呼喊声、斥责声,徐锦宁掀开马车车帘看了一眼,黑压压的一片人,看来江州城内的百姓已经被这种病给吓坏了,连家都不要了。 通报过后,徐锦宁先入了城,温丞礼担心百姓起哄,没有让徐锦宁下马车,车子一路顺畅的抵达了郡王府。 徐锦昭见百姓受苦,于心不忍,一刻也不耽搁的直接去了当地的药馆。 萧飒等人禁卫军还在城外驻扎,也是匆匆交代几句,他便将红影卫和禁卫军全都留在外面,自己则跟着徐锦昭去了医馆。 到了老郡王府上得到的第一个消息便是徐锦晟也中招了,紫府的人一大早来报,说是去房里叫人的时候发现徐锦晟脸色苍白,眼角流血,病症与城里的病极其相似,吓坏了紫府的一众人等。 得到这个消息,徐锦宁倒是一愣,跟温丞礼二人又匆匆往紫府赶去。 紫府与徐锦宁的住处像隔了两条街, 刚到府上就看到那些匆匆忙忙的下人,跑来跑去的乱作一团。 徐锦宁二人没有进屋,只是站在门口,听着房内的咳嗽声。 看到大夫出来,温丞礼上前问道:“四皇子情况如何?” 那大夫擦了把头上的汗,战战兢兢的说:“情况很不妙啊,脉若游丝毫无气力,眼角已经开始流血,若是等到七窍流血,那便真的是无力回天啊。” 这大夫乃是江州城内最好的,他这些天也是忙的焦头烂额,直到现在也没有查出病因。 “跟其他人的症状一样?”徐锦宁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是啊,这次的病症实在是前所未有,凶险至极,我等……我等真的是有心无力啊。” 温丞礼:“麻烦老先生先下去开药,辛苦了。” 大夫擦着汗走了。 徐锦宁问温丞礼:“你觉得他这次是不是装出来的,知道我们要回来了,故意让自己也染上这种病?” “这病可致命,我先进去看看,公主在外面等候。” 温丞礼让人把徐锦宁看好后孤身进了房间,他懂得药理,徐锦宁也没有阻拦,只是觉得很奇怪,昨夜老郡王还说徐锦晟安然无恙的前往他的府上说有人能治,今天就倒下了? 丰禹一大早的就去街上和各个药馆查看情况去了,有他和萧飒保护徐锦昭,她还是比较放心的。 徐锦宁坐在石凳子上,食指轻敲着茶杯的边缘,她很警惕,并没有饮用紫府的水,而是自己带来的茶水,她冲对面的老郡王问道:“可有查出谁是第一个染病的人?病源在哪里?” 老郡王摇摇头表示没有查出:“当时就有十几个人去医馆就诊,还没出一日功夫便七窍流血而死,这些人的生活都没有什么交集也没有共同点,毫无预兆。” “集体发病却无预兆!” 徐锦宁闭上眼睛思索着,总不能毫无任何前兆人就这么死了? “江州共用的水源有调查过么?” “全都查过,并非有人投毒。” 徐锦宁:“这就奇怪了,为什么只有江州城内如此?我这一路走过来,也有经过两三个小村庄,里面并无这样的病例。” 老郡王神情一凛:“公主的意思是,这次的病情只针对我们江州城内的百姓?” 徐锦宁的目光绕过他,投向对面那扇紧闭着的房门:“怕是有人想要当江州的救世主,只没想到把自己也给算计进去了。” 她还是将徐锦晟作为第一嫌疑人。 “还请公主救救我江州百姓!”老郡王说着放下茶杯,起身抱拳恳求道。 徐锦宁急忙起身道:“老郡王何必多礼,丰禹的身份您该也是知道的,其中有太多缘由无法诉说,只得让老郡王饱受思子之苦,该是本宫欠了您的才是。” “公主所思远大又对江州有恩,本王自当是为公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徐锦宁浅笑,“老郡王的心意本宫心领了,多谢信任。” 第二百章 公主,不必强求。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说话间,温丞礼已经出来,脸色与平常无异,只有徐锦宁了解他,知道他越是平静事情越是不简单,他过来后,先是用茶水洗了手,把手擦干净后又让人拿了一些药草擦擦手才坐下,整的徐锦宁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温丞礼把里面的情况说了一遍,徐锦晟眼角一直在流血,他施针之后情况才稍稍好转一些,人现在已经睡下了。 “情况如何?” 温丞礼惋惜道:“不是很好,正如大夫所说,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解救之法呢?”徐锦宁心里又有了新的盘算,徐锦晟若是死在这里也是他的命。 说实话,她并不想让徐锦晟活着离开江州,既然他染上了这种病,若是死了……也是他的命。 徐锦晟一死,能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温丞礼看出她的心思,这女子该心软的时候能软成天上的白云,心狠的时候却又如蛇蝎…… “我需要先去看看其他的病患,外面危险,公主就别出门了,一会儿直接跟老郡王一同回去吧。”温丞礼说。 徐锦宁没有反驳:“好,你带红影卫去,随身保护别让我担心。” 温丞礼做了一个手势,带着几个人去与徐锦昭等人会合去了。 “老郡王,目前城内情势危急,最重要的便是这里的安全,本宫进来之前就看到许多惴惴不安的百姓们拼命的想要出城,这还需要老郡王前去镇守一下。” “本王早已经安排人手,若是公主不放心,我这就去再检查一遍。” “劳烦了!” “那本王先送公主回去?”老郡王不放心道。 “不必,本宫今日就住在这里,等驸马和太子回来之后再做商讨。” “来人,送老郡王。”徐锦宁道。 江老郡王不是个愚蠢之人,行了礼后也先离开了。 徐锦宁清冷的眸子转向了徐锦晟的房间,现在这个院子里都是她的人,若要弄死他简直是轻而易举。 推开门,进了屋,便被里面浓重的血腥气充了脑袋,桌子上放着许多药草,徐锦宁拿起其中一个晒得发干的药草,掀开帘子走到后面,就见徐锦晟穿着染血的里衣躺在床上昏睡着。 徐锦晟长得德妃有几分相似,典型的狐狸眼,浓剑眉,高鼻骨,他的俊俏此刻却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他的眼睛被涂了药膏的白布条遮盖着,薄薄的嘴唇毫无血色。 徐锦宁坐在床边,手上的药草已经变成了发钗,只要将这根钗子从他的喉咙里插过去,他必死无疑。 “皇姐?是你么?”徐锦晟虚弱的问。 徐锦宁声音浅浅的,听不出情绪:“感觉如何?” “这病症也不知是如何传染人的,皇姐还是离我远一些,免得感染上。” 徐锦宁脸上带着面纱,没有做好准备,她自然不会进来冒险:“无妨,听老郡王说你的朋友已经在来的路上,你确定他可以救治这种病症?” 那额木齐明明就在江州城内,她是不懂为何徐锦晟玩这么一出苦肉计? “他还是很厉害的,臣弟很相信他的医术,若要解江州之难,非他不可。” “是么?” 徐锦晟要开口说话,喉咙间一阵腥甜,身体迅速侧在床边咳嗽起来,一口血便喷了出来:“咳咳咳!” 徐锦宁伸手拍着他的后背,语气不太友善:“是么,那你的朋友还真是厉害,本宫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他,若是他能解江州之危,那他便是我宁国的恩人,自然是要好好封赏的。” “只可惜那人还在路上,也不知皇弟是否还能等到他过来,咳咳~” 徐锦晟又吐了一口血,虚弱的咧着嘴笑笑,他的声音沙哑道:“我知道皇姐对我误会太深,二姐之前有许多对不住你的地方,还请三皇姐看在她已故去的份上,不要再记恨她。” 好端端的怎么提到徐芳菲了? 那女人都死了多久了,估计现在已经快要投胎了。 如果徐锦宁不知他是怎样的人,真是要被他打动了, 她起身不愿意再听他胡诌:“行了,早些休息吧,等你的朋友来了便让他立刻救你。” “三皇姐……” 袖子被人拉住,徐锦宁瞥向那只瘦弱无力的手,语气还是那么的淡漠:“还有何事?” “我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了,若是我死在这儿,还请皇姐帮我好好照顾母妃,她现在只剩下我,可是……可是我不能再在她膝下尽孝,还请您帮……帮帮我照顾她,别让她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既然还没死,这些事情就自己做。”徐锦宁将发钗又放回头上,拉开他的手离开了房间。 倒不是她心软,只是要死也不能脏了她的手,还是让他自己病死的好,如果他能病死是最好,病不死,她也有被的方法能送他去黄泉路与徐芳菲姐弟团聚。 紫府的院子还是不错的,如果那些侍卫都没有卑躬屈膝的跪在地上的话。 徐锦宁喝着茶,凌厉的目光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有这些装模作样的功夫,还不快去想办法把人接过来,是要看着你们的主子死在这里么?” 那些侍卫才跌跌跌撞撞的离开院子去找人去。 清冷的目光盯着水面的茶叶,她不信紫府里的人,自然是不能轻易吃这里的食物,直接让人去黄皎那儿交代去了。 看到来人,徐锦宁放下茶杯:“怎么就你一个人,黄皎呢?” “黄皎公子怕是不能下厨了,他,他也得了这病症!” 徐锦宁一听惊的手中茶杯‘砰’的摔在地上,那滚烫的水溅了一地,好看的眉头立马皱了起来,脸色冷的可怕:“什么,黄皎也……去翠香楼。” 黄皎于她来说不过是个厨子,可也是最合她心意的厨子,黄皎长得好看,知礼数,懂分寸,更会在她与温丞礼闹别扭的时候帮他们耐心的解析着,他居然也会染上这样的病症? 因为这次病症许多酒楼都已经关门,就是翠香楼的门上也挂着白绫,门口洒满了纸钱,还有地上刚烧完的灰烬。 一上楼,就看到身穿着白衫的黄皎坐在窗口一脸悲哀的看着外面,来的路上,徐锦宁听说了翠香楼的事,黄皎的父母……都死了,而他现在也感染上这种不知是毒还是疫的东西。 听到脚步声,黄皎抬头看去,俊美的脸此刻失去了往日的鲜活,让人看了痛心:“公主,您怎么来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别说了,先让他们给你看看。” 这是她临时从画舫上叫来的太医,有几个已经跟着温丞礼一起去看望别的患者去了,“好好诊断,不要灰心。” “这次病症来势凶猛,臣下怕是不能陪公主回宁都。以后,怕是……” 黄皎难受的笑笑,怕是都不能再陪着你了,也不知道我死后,公主还能不能记得我。 千言万语,只能用偷偷的藏在心里,不敢让她知道。 “瞎说,我徐锦宁选中的人都是福大命大之人,这点小小的病症怎么能难得倒你?黄皎,你,你若是不想跟我回宁都,那边在这儿把翠香楼给本宫发扬光大,这是你祖家的产业,你也不愿意看着它荒废掉吧。” 说这话徐锦宁心里是有些愧疚的,都是她太自私,当年非要拐着他一起去宁都才害的他好几年没有归家,而这次刚回来……便是跟父母天人永别,她很难过,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 现在是关键时刻,若他们这些人都害怕、退缩、难过、伤心、绝望,那这些百姓怎么办? “公主说的是,公主真凰之女,天命所归,能,能遇上公主乃是黄某人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徐锦宁嘴巴微启,话没说出口就听外面又一声凄厉的叫,而后便是那孝子的哭喊声:“爹,你别死啊,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跟我娘怎么办?” “爹,你不能死,谁来,谁来救救我爹啊,啊啊啊~” ……哭喊声一声高过一声,还能听到别人同情的说话声。 徐锦宁走到窗口,就见一男子抱着他父亲的尸体痛哭流涕,那父亲七窍流血,死不瞑目…… 徐锦宁的心揪在了一起! “公主,黄公子的身体太过虚弱,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太医跪在地上如实的说着。 徐锦宁:“救他,无论如何必须要救他。” 痛苦的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遮盖住那双慌乱不安的眸子,“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身后静悄悄的,无人回答她的问题。 黄皎咳了两声,他看到手心的血一愣,他的时间不多了,能在死前再见徐锦宁一面,他已经死而无憾了:“公主,不必强求。” 人各有命,说不定这就是他黄皎的命,他不想烂在床上,就算是死也想要坐在这里晒着阳光,看着熟悉的环境,他能死在江州也算是落叶归根,他并不畏惧死亡。 只是……只是他死了,怕是徐锦宁以后就吃不到爱吃的菜了,怕是以后就不能看她笑、看她怒…… 还是,有些遗憾的! 第二百零一章 真够残忍的。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雨下的很大,难得的春雨,却带着比冬日还要丝寒的严冷,窗口的人也不知道战了多久,直到腿脚都已经有些麻痹,她闭上眼睛浅浅的舒口气出来,听到身后的动静,她的嘴角扬起一抹几近残忍的笑意,随后又快速的消失,换上了一副淡漠的表情。 上来的是身上沾了雨滴的温丞礼,长袍的裙摆已经被雨给淋湿了,徐锦宁冲着身边的华菱扬了扬下巴,后者会意急忙拿着干毛巾递给了温丞礼,并且给他和萧飒倒了杯热茶。 萧飒身上湿的比温丞礼多,那伞几乎都打在他身上,毕竟一个是主子、一个是仆。 徐锦宁转身坐下,轻轻的敲打着自己的膝盖,语气清冷道:“怎么样,查出什么没有?” 想起刚刚黄皎病情发作吐血的样子,徐锦宁心就仿佛被撕开一样,她对黄皎更多的是愧疚、心疼,黄皎已经被人带到后院的房间里去休息,他不愿意离开这翠香楼,说是死也要死在这里。 “人心惶惶的,情况不是很好。”温丞礼道。 他巡视了一大圈发现发病的人只是固定在江州东边,并非大范围内的病,而且这几天病人数量明显的减少,仿佛是经过计算的一样。 没看到徐锦昭和丰禹,她问:“昭儿和丰禹现在还在医馆么?” “是,殿下不愿意离开说是要为百姓做些什么,那医术都要被翻烂了。”温丞礼敬佩道。 徐锦昭不愧是徐锦宁的弟弟,二人都是心系天下百姓,见不得百姓受苦之人。 温丞礼将自己的质疑提出来:“死去的人有老有少,而且死状几乎无疑不同,都是七窍流血后死不瞑目就像是还未来得及闭上眼睛,反而像是一种蛊。” “没错,若是中毒的话人数断然不会减少应该增多才是,若是疫病死者的其他家属又没有感染上,听驸马说城外的那批送葬人身上也没有任何中毒或者疫病的症状,只是在江州城内,就连我们的舫船上也没有出现过一例病症,这不是很奇怪么?”萧飒说。 徐锦宁:“这不是天灾而是人祸,萧飒,你立即去保护昭儿,让丰禹回来一趟,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 “是!” 温丞礼看向徐锦宁,见她眉头深皱,脸上布满忧愁不禁问道:“是担心黄公子的病情么?” “他好歹跟在我身边这么久,这么善良的人不该有这样的结局。” 温丞礼惋惜道:“的确如此,黄皎公子为人敦厚善良,实为难得。” 心里有些酸酸的,他拿过茶水喝了一口。 这茶怎么也有些发酸? 他别过头去,看向窗外的雨,怎么现在变得这么矫情呢? 跟徐锦宁在一起时间久了,连自己的本性、责任都给忘记了? 温丞礼在心里警告着自己他是夏国人,来到宁都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拿刀边防图,他不可以动情不可以对这个敌国公主有丝毫的心软。 想着,他的眼神冷了几分。 徐锦宁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雨下的越来越大了,不知道这个雨夜又会有多少人丧命。” 没一会儿,就听到楼梯那儿“咚咚咚”的急匆匆跑上来的声音,就见徐锦昭湿着衣服,头发凌乱的黏在身上,一身狼狈,哪里还有之前那玉树临风的小太子模样。 “皇姐,姐夫,有重大发现啊。”徐锦昭欣喜的跑上来,匆匆的喝了口凉茶,急忙道:“我刚刚跟着丰禹去看那些尸体火化的时候,发现那些人的病症都是在脑子里,里面长了东西。” “脑子里长东西?”温丞礼脸色铁青,放下茶杯道:“还有什么发现?” “准确来说,是那些人的脑子都被一种黑色的虫子给吃掉了,我在上官家的医书上看到过,有一种毒虫经过培养之后以人脑为食,那种脑子被啃食的疼痛……就是他们疼起来的样子。” 说这话的时候徐锦昭难得的一脸严肃,那墨黑色的瞳孔难得的翻涌着愤怒和杀意,“下蛊的人实在是太狠了,完全没有把他们当人看,姐姐、姐夫,你们一定要查出这背后的凶手,让他也尝尝被虫子啃脑子的滋味儿。” 徐锦宁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几乎是咬牙从嘴里说出:“会的,我一定会让背后之人付出代价。” 温丞礼拍着她的手背,想要出口说一些安慰的话,然而话说出口却又变成了其他的:“我已经让绰痕去找额木齐的下落,只要找到他就有办法。” 徐锦宁扶额,担心黄皎撑不下去,担心的语气都跟着变的有些颤抖:“若找到额木齐之后,他抵死不承认呢?” “他想要的人已经在我们手里,只要你说一声,我便可以用他的人头去换取解药。” 徐锦宁惊喜的抬头看向他,“你是说那个奴隶?” 温丞礼点头说:“是,我已经让绰痕把人带出来,现在就在画舫之上。” “把人秘密带过来,我要见他。” 既然此人是那额木齐一直想要抓到的奴隶,说明他也是巫国南疆之人,保不齐他有其他解救的办法。 何况此人既然对额木齐那么重要,应该不只是一个普通小奴隶那么简单吧? 温丞礼担心白天人多眼杂,只得说道:“等到晚上,再带过来吧。” 徐锦宁是知道他的担忧的,也没说什么,反而看向了徐锦昭:“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发现没有?那医书上有没有说什么其他的?” 徐锦昭毕竟年纪小能力有限,难受的摇摇头:“没了,上面也没说怎么解救。” “那虫子是在下雨天才暴露出来的,说不准虫子畏水。”温丞礼猜测,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昭儿,丰禹现在还在现场么?” “在那,那边还有很多百姓们呢,不过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虫子极小。”徐锦昭想了想,拿起桌子上的绿豆糕说:“比绿豆还小,若不是有一具尸体掉下来,那小虫子从死者的眼耳口鼻爬出来,就连我也猜不出来呢。” 想起那些黑色的小虫子从死者的口鼻中爬出来,徐锦昭就觉得瘆的慌,就好像那些虫子是从他的身体里爬出来似的,到现在还觉得头皮发麻、浑身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呢。 徐锦宁叹口气:“真够残忍的。” 华菱已经打好热水并且准备好干净的衣服,过来冲徐锦昭说道:“殿下,春雨入骨还是冷的,您的衣服都湿透了,快些下去清洗一下暖暖身子吧。” 徐锦宁这才想起他还穿着湿衣服跟自己说话呢,担心他着凉赶紧催促:“你快去换洗,华菱,再让人去熬煮一些姜茶来给昭儿驱寒。” “奴婢已经安排好了。”华菱说。 徐锦宁“恩”了一声没再看她,等徐锦昭下去了,她才满是疲惫的把下巴垫在手上,斜眼看了看温丞礼:“目前为止,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自己做的猜想,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就算我们把徐锦晟与额木齐合谋的事情传到宁都也没有证据。” “所以公主才对徐锦晟起了杀心?” 徐锦宁还以为他没有发现呢,尴尬的笑笑:“杀人不过头点地,但事后要怎么处理却是个麻烦事。” “也说不定我们都猜错了,不是徐锦晟搞得鬼呢?毕竟他也中了这种虫子,说不定现在也正遭受着折磨呢。” 徐锦宁笑道:“那倒省得我给他找麻烦了,这次江州城损失惨重,祸事难平啊。” “总有不如意之事,也只能一步步地来。” 徐锦宁虽然不认同却也是没有办法,只得点头默认。 如果徐锦晟知道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估计得一头撞死在墙上,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徐锦宁会提前回来,而且这么快就发现端倪。 房间里,坐在床边上的人眼神阴鸷的可怕,他对着跪在地上的怒吼道:“废物,不能及时阻止徐锦宁回到江州也就算了,居然还让他们查出毒虫所在。” 跪在地上的正是额木齐带来的巫国之人,特地过来汇报消息,“大人说徐锦宁的人已经在搜寻他的下落,估计很快就会怀疑到这边,您看……” “以夏国奸细的身份找个替死鬼,无论如何也要瞒过去,让额木齐找一个陌生的面孔出现在江州,尽快平息这场疫病,至于宁都……宁都那边的毒虫放置还要进行下去,我要规模更大,让徐锦宁束手无策。”徐锦昭说道。 “是,属下这就去告知大人。” 徐锦晟不耐烦的挥挥手,转头看到床边放着的白色布条,为了扮演病症患者,他都舍弃了自己的健康了,没想到徐锦宁那边的动作那么快,若是再慢一些,说不定他们真的能找到救治的办法,那他这场局不是白白浪费? 他还要怎么凭借这场祸事回到宁都? 怎么在和帝面前表现自己的能力? 不行,绝对不行,无论如何也要把人安排在他这边,以他的名义去救治江州。 徐锦晟不甘心的闭上眼睛,双手早已用力的握成了拳头。 这徐锦宁就是来祸害他的,就是他帝王路上的克星,此人不除实在是难以消恨。 第二百零二章 奴隶临清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宁都皇城一天之内出现三十多个无端七窍流血死亡之人,这件事很快被官员上报给了和帝,和帝下令彻查,同一时间江州密信抵达和帝手中,传信之人便是被他派去江州保护徐锦宁等人的赤羽军。 军机处内冷气森森,赵管事依旧提着灯笼去禁地查看了一下情况,确定上面的锁都是安全之后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声,他将耳朵贴在那冰冷的黑色贴门上细细的听着。 即便如此,也只能听到微弱的几个字:“大厦、将倾、天道、循环!” 其次之后便只有微弱的叹息声,他知道这里面一直管这样一个人,而且被关了几十年了,可无人知道这里面关着谁,又是如何吃喝,如何生存的。 待了一会儿,确定里面没什么动静之后,他才转身离开了黑黝黝的通道。 他走后,里面忽然传来了铁链挣扎的声音,还有类似于野兽的低鸣声,若是仔细挺还能听出那低鸣声连串起来是一首曲子,旋律更偏向于春悲赋…… 笼中之人的目光沉沉的看向那放在高台之上、闪闪发光的琉璃净瓶,两行清泪自他脸上滑落…… “青儿……” 江州下着大雨而宁都不过是下着毛毛细雨,甚至都不需要打伞的那种,徐锦恒服完药后觉得身体好了许多,这是徐锦宁让人从江州快马加鞭送回来的七日凋以及温丞礼写的调理配方,这药已经喝了两天他的身体比前些日子轻松畅快不少。 侍卫急匆匆的跑进来喊道:“启禀王爷,照影回来了。” 闻言,徐锦恒急忙把药碗往桌子上一放,从座椅上站起来看过去,就见照影一身黑衣、头上淋着一些透明的雨珠快步走过来,他看上去比之前削瘦一些,走的倒是挺快的,一到徐锦恒面前他就立马跪下行礼:“属下参见王爷。” “你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徐锦恒问道。 当时,那妖女给他灌了药后他就失去了意识,直到照影冒死回来将他救出去,而他却是不知所踪,这几个月,他也一直让人在找照影的下落,可惜一直没什么消息。 照影如实的说:“属下伤好之后便发现有人在恒王府附近鬼鬼祟祟,便一路跟了上去,时间太过紧急实在是没办法再去公主府上给王爷报信。” 照影将自己如何与夏国奸细周旋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徐锦恒,后者听了也是一脸凝重,“如此说来,那图谱目前还没落入夏国军队手里。” “江州现在情况不是很乐观,公主担心宁都这边情况,特地让属下再回来照顾您,顺便帮您一起调查病症之事。”照影说。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向来是徐锦恒用人的标准,照影既然在江州与锦宁他们汇合,相信也是真心为他,想起自己之前还怀疑过照影,徐锦恒心里便觉得有些愧疚,他把手搭在照影的肩上道:“那你先下去休息,皇宫刚刚来了旨意让本王立刻调查这件事,等明日你随我一起去看看那些死去之人。” “属下遵命,王爷,属下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您。”说完,照影上前附在徐锦恒耳边说了一句。 徐锦恒脸色一变,“原来如此,不过锦宁这一步走的有些凶险,还好有丞礼在身边。” “我们只要安心的等着便是。” “目前也只能如此,尽量减少江州的伤亡吧。” 入了夜,下着大雨的江州城在夜晚显得尤为的孤立无援,城门口的灯笼被风雨吹打的摇摇欲坠,小小的影子映在城墙之上特别的不起眼,却又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亮光,成为这无边黑夜中唯一的指路明灯。 远处的帐篷里,红影卫等人正严密的守着粮食和水,忽而,一道黑色的人影快速从帐篷后闪过,趁着无人发现之际,将怀里的瓶子拿出来,他的影子拉在地上,只见一黑色的小虫子被放进米里,眨眼间便消失不见,就见那小虫子在米袋里游行了一圈后又迅速的爬到瓶子里,而那米却是纹丝未动。 雨声遮盖住了他的脚步声,冲刷了地上的不该存在的脚印…… 那人走后,守在一旁的丰禹悄然的走出来,他的视线紧紧的盯着那人消失的地方,随后,他对身后红影卫一扬手,两个红影卫迅速的跟上了那人。 果然跟公主猜测的一样,这群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把主意打到了这里? 丰禹用刀割开米袋,装了一些米回去。 翠香楼二楼雅间的桌子上摆满了新鲜出炉的好酒好菜,那浑身伤痕的小奴隶却从始至终没有看过那食物一眼,只是闭上眼睛一副装死模样,徐锦宁问他的问题他也只当没听见。 一开始见到他,徐锦宁差点没被他身上的臭味给熏得晕过去,一个奴隶被囚禁那么久,徐锦晟自然不可能给他梳洗打扮,好吃好喝伺候着,没弄死他就算不错了。 洗干净、换身干净的衣服除了脸上、身上的疤痕无法根除之外,好歹有个人样了,温丞礼本想亲自给他检查的,可同情心泛滥的徐锦昭非得抢着要给他检查身体,亲自给他的伤口抹药,非得说这是他锻炼的机会。 等回宫了,他就只能对着受伤的小动物,说什么也不让温丞礼上手。 徐锦昭给他上完药,温和的笑着:“你身上的疤痕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根除,只要按时用药膏涂抹,很快就能好的。” 可能是徐锦昭太过温和年纪还小很得人的好感,那奴隶反而贴着他,手拉着他的衣袖就是不放手,徐锦昭又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们不是坏人的,这是我姐姐和姐夫,你有什么冤屈就直接跟他们说就行了。” 毫无疑问的,徐锦昭把这人当成是一个受尽委屈、毒打的小犯人了。 徐锦宁没有让人捆着小奴隶,还好还好喝的伺候着,又给他洗澡、给他新衣服穿的,只是她身上的气息太过冷漠,眼中冷意也很深,故而看上去不是很好接近的,而旁边的男子脸上虽然挂着浅浅的笑容,可那笑不及眼底,似笑非笑的。 唯一能算的上温和的便只有这个给自己医治的人,受伤太多的奴隶自然是愿意更贴近徐锦昭一些。 徐锦宁清了清嗓子说:“既然你不想说话,我问你什么你就点头或者摇头就行,懂?” 奴隶看了一眼徐锦昭,见他点点头后,他才点头。 徐锦宁问:“额木齐你认识的,是不是?” 奴隶点头! “你也是巫国南疆之人?” 奴隶点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 徐锦宁有些不耐烦:“到底是不是?” 南疆以前也算是一个小国,不过后来被巫国拿下反而成了一个小小的附属边境,也不算是一个国家,每次别人提起都习惯性的说巫国南疆,再无人承认南疆是一个国家。 “巫……国……”奴隶许久没有说话,嗓子嘶哑的很,像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来。 温丞礼倒了杯热茶递给他,“慢慢说,不着急,我们不会害你。” 奴隶接过茶水小心翼翼的啜了一口,“巫……国……不……南……” “你的意思是,你是巫国人,但不是南疆之人?”温丞礼问。 小奴隶点头,“临……清……” 徐锦宁:“这是你的名字?” “额木齐……坏人……抓…我……要…杀……” 徐锦宁见他实在是说话困难,也不忍心让他嘶哑着嗓子,喝了水还是不行,他太长时间没说话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 “认识宁国的字么?” 临清摇摇头,他只认识巫国的字体,他这一路更是忙着逃亡,又被人贩子抓到贩卖了好多次,哪里有功夫学习宁国的文字? 徐锦宁走到临清面前,揉了揉他的头发,这小子看着跟昭儿的年纪差不多,个头也不是很高,削瘦削瘦的,可见也是受了不少苦出:“先过来吃些东西吧,等吃饱了再说。” 临清畏缩的看看徐锦宁,刚刚还冷冰冰的人,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温柔了,他有些不太适应。 “在江州之危没解除之前你就安心的呆在画舫上,那儿会有人保护你。”徐锦宁说。 临清点点头,手里拿着馒头,确定他们不会伤害自己才狼吞虎咽的吃起来,那模样极其的可怜,就跟多少年没吃过饱饭似的,也是,他瘦的浑身都是骨头,那鼻梁上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看着挺吓人。 就着温丞礼给他的那杯水,他一共吃了三个馒头,菜他一口都没动,像是不太敢,还是徐锦昭给他拿了一个鸡腿:“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的。” 吃饱了,他还打了一个饱嗝儿,倒是把徐锦宁逗笑了。 临清,这个名字倒是不错听,徐锦宁拂开水面的茶叶,余光瞥了一眼同样在喝茶的温丞礼,没说什么。 临清现在话也说不清楚,问他什么也是白搭,只能等他身体调养的好一些再问,这个重任自然而然落在徐锦昭头上,也是徐锦宁想劝他回舫船上的借口。 江州毕竟凶险,徐锦昭还小,不能折在这里。 第二百零三章 白血枯藤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从临清那儿是得不到什么消息了,但丰禹却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得知有人在他们城外驻扎的营地粮食里下毒,而且下毒之人已经抓住了。 第二天一早,徐锦宁从床上起来就听说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急忙洗漱完毕后出现在翠香楼,长枫府、郡王府和紫府目前都不安全,徐锦宁不愿意住在那里,直接住在翠香楼的顶楼客房。 现在酒楼不营业,反而给他们添了许多方便之处,果然跟温丞礼猜测的一样,是有人在粮食里下了毒,根据丰禹统计的人数来看,这些死去的人都是在翠香楼、天香阁以及其他酒楼、酒馆、妓院经常出入的人。 这毒虫是要在米中散播幼虫之卵,但凶手不可能一家一家的去下毒虫,只能在百姓们经常出入的酒馆酒楼之类下毒虫,让他们在米中迅速的排卵,而且是一种高温无法烧死的虫卵。 人们服用了这种带有侵蚀毒虫的米,毒虫在他们体内开始活跃长大、顺着经脉爬到脑子里啃食。 很毒很毒的计谋,徐锦宁听完全程都是黑着的脸的,若是将这种虫子放到军营里,那数百万的将士都会死于这小小的虫子,实在是恐怖。 老郡王得知下虫卵的人已经被逮到了翠香楼,当即拎着刀、带人,气势汹汹的就过来了。 徐锦宁不耐烦的看着下面跪着的人,此人面生得很,不似之前那些刺杀的人,她把玩着手里的黑色毒虫,透明的瓶子里,毒虫在里面爬来爬去的。 温丞礼出声提醒道:“小心些,莫要让它蛰了。” 徐锦宁冲他笑笑把瓶子递给他,让温丞礼来研究一下这虫子说不定还能找出解救的办法呢,凌厉的目光扫向那被打的鼻青脸肿之人,“啧啧”两声,她起身走过去打量着:“被打的成这样,真是凄惨呢。” 老郡王哼一声:“这种宵小之徒,打死都不为过,我江州被他们害成什么样子,居然还不肯说出背后主使。” 这些伤痕都是老郡王的鞭子所致,处处入骨,却不致命,皮肉伤罢了。 徐锦宁:“老郡王说的是,这种人真的是四万次都不足以弥补他的罪行,既然他抵死不承认,那咱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老郡王疑惑的看向她:“公主打算如何?” 温丞礼似乎是已经猜到徐锦宁的心思了,看看手里的虫子没有说话。 徐锦宁嫌恶的一脚踹开那人,然后让人拿了一碗米饭过来,她回到刚刚的位置继续坐下,冲着来人一扬下巴,侍卫会意,不管那人乐不乐意直接将米饭塞到他嘴里。 徐锦宁冷笑,“等这虫子长大啃食你脑子的时候,你就能与那些死去的人感同身受,一起体验这种极致的痛感跟恐惧了。” 她拍拍手,又有几个人搬着镜子进来。 强行的喂完饭后,侍卫将那男子绑在柱子上,为防止他自杀,嘴巴也用麻绳绑着。 看着被五花大绑的男子,徐锦宁好听的声音回响在这偌大的房间里,“你就在这里看着自己是如何一点点的被虫子啃食的。” 仿佛是还不过瘾,她去拿过温丞礼手里的瓶子走过去,故意吓唬他:“若是那虫卵不够,这还有活体呢。” 男子被吓得脸色惨白却还是一副铮铮铁骨的模样,抵死不从,甚至连一句求饶的话都没有,只是闭口不谈,似乎这样就能阻止徐锦宁对他的惩罚。 老郡王看那男人越来越来火:“直接砍了吧,何必给他这么多时间。” 温丞礼道:“不查出幕后指使,无法动刑。” 老郡王气的别过头去,那胡须都在颤,见丰禹上来了,那脾气才收敛一些,语气放低问:“又有多少人因为这个虫子死了,你直说吧。” 丰禹尊敬的跟他行了礼,而后才看向徐锦宁:“四皇子说的故友已经来了。” 他特地将“故友”两个字咬得很重,在场的除了老郡王不明之外,其他几个人都是知道额木齐的存在。 徐锦宁拍拍那人的脸:“你就在这里好好享受吧!” 徐锦宁、温丞礼二人没有直接下楼,而是站在二楼看向下面之人,来人一身蓝色长袍,黑发卷起,典型的异乡人的装束。 此人名叫何清成乃是巫国的散人,说是在游历途中遭遇危险被徐锦晟所救,这才成了朋友,徐锦宁虽是宁国长公主,可在江州还是老郡王说了算的,这件事还得老郡王出面才行。 “老郡王,在下何清成受四皇子所托前来查看江州情况。”何清成说道。 老郡王:“何先生千里迢迢不辞辛苦,真是连累了,不知道走了一圈有什么新的发现,可有解救之法?” 何清成从怀里拿出一株紫色的草,交给老郡王:“此乃南疆特产的白血枯藤,是专门克制这种毒虫的药草,只要将这药草焚烧,那些虫子便会死亡从而被宿主排出体外。” “要烧多久?” “三天三夜不停歇!” 老郡王点点头,还是有些犯难:“只是我们江州并没有这种草,要如何保证烧伤三天三夜,覆盖整个江州呢?” “这一点老郡王尽管放心,这白血枯藤是生长在水里的,只要有水加上特殊药粉,一天便可长大。” “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神奇的药草?”徐锦宁惊奇的伸长了脖子,放在水里一天就能长大了? 温丞礼笑道:“南疆什么奇珍异草的没有?这只是其中一点点罢了。” 他看了一眼那人手中拿着的紫色腾草笑道:“怪不得那虫子遇水便会从死者的体内爬出来,天克之物便是长在水里的。” 徐锦宁莞尔,“说不准又是另外的一种毒虫毒草,得找个人亲身示范才是。” 二人心照不宣的对视,心中已经有了人选,徐锦宁道:“丰禹,你去将那药草拿上一株去四皇子房前焚烧,看看效果如何。” 丰禹道:“那黄皎公子那边?” “黄皎目前的情况呢?”徐锦宁看想温丞礼,“还能坚持多久?” “最多一天!” 徐锦宁长叹口气,想起黄皎那苍白的脸色,心里绞痛的难受,于是挥挥手:“再让人拿一株去他门口焚烧吧,左右不能再拖下去了。” 温丞礼却说:“此人怎么说也是四皇子安排的,他断然不可能自己害自己,过于防范反而不太好。” 徐锦宁小心翼翼惯了,就连温丞礼她也只信七分,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反而觉得自己是警惕过头,只得将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才说:“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分头行事吧。” 温丞礼笑道:“好,我便跟着一起去督促这血藤的生长,以免出什么意外。” 徐锦宁还没想好这件事交给谁来监督,温丞礼倒是先自荐,也好,省了她许多的麻烦。 “那就交给你了!”交给温丞礼,她也能放心。 丰禹、温丞礼二人各自行事去,徐锦宁倚在柱子边上,听着房间里的人疼的抽气,没想到这虫子居然长得这么快, 这饭吃下去好像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因为没有人给他医治,也没有药物压制,那虫子便发了疯般的在男人体内生长、吞噬…… 听了一会儿,徐锦宁就觉得背后发毛瘆的慌,也不愿再往下听,直接转身离开,然而在她转身的瞬间却听到里面有人开窗户的声音,她愣了一下,赶紧又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去推开门,就见那男人心口插着一把匕首…… 死了…… 徐锦宁脸色铁青,等她带着人再跑到窗户口,哪里还有凶手的影子? 这人真是胆大妄为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杀人? 还是丰禹、温丞礼前脚刚走,后脚此人就被杀了,算准了时间的? “公主,接下来怎么办?”侍卫问。 徐锦宁怒道“把这个人的尸体给我挂在城门上,我倒要看看那巫国人看自己的同胞被挂在城门上有何感想。” 据他们调查所知,额木齐这次带的人并不多,大多都是他的心腹,这个下毒之人当然也不例外。 这个人下毒虫谋害江州百姓死不足惜,只是让徐锦宁生气恼怒的是到目前为止也不知道额木齐究竟是帮着徐锦晟还是帮着夏国,亦或者他是夏国派遣过来与徐锦晟合作的,可偏偏这个人又是巫国之人。 巫国在这里面又参与了多少? 巫国是否与夏国合谋,已经达成共识共同对付宁国? 其中许许,徐锦宁还没有弄明白。 总归徐锦晟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微不足道,因为前世直到宁国灭了,夏国统一天下,徐锦晟也只是落得一个落跑王爷的下场,他并没有捞到什么好处,更没有得到他心心念念的皇位。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前世的徐锦晟便是那只最愚蠢、最可悲的蝉。 徐锦宁走了几步,又极度心有不甘的回头看向那侍卫:“吩咐下去,每个时辰鞭尸一次,看看谁更狠。” 说完,想起黄皎还卧病在床,徐锦宁也不多做逗留,等着看那血藤的救治效果。 第二百零四章 危险……不能去……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的狠众所周知,这个刺客又是人神共愤,都不用她吩咐下去的人鞭尸,许多百姓就已经将那尸体撕成了碎片,晚上徐锦宁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只是冷漠的笑笑,此人千刀万剐都不足以平息民愤。 何清成带来的药草当真是有些奇效,只在黄皎房间里烧了一个多时辰,黄皎就咳了好几口血,每咳一口血都带着一些很小很小,若不是那鲜血与黑虫的颜色有鲜明对比,用肉眼几乎看不到那很小很小的黑虫。 徐锦宁早已让人准备好了补血益气的药,等黄皎不咳了,睡得安稳之后她才让人小心翼翼的将那汤药一口一口的喂给他,只那下人笨手笨脚,好几次喂药都洒了出来,徐锦宁实在是看不下去只得自己亲自上。 她之前也有照顾过温丞礼喝药,对这个还是比较擅长的,她一勺一勺的吹过,然后将汤匙贴在那苍白的嘴唇上,直到汤汁都喂完。 徐锦宁把汤碗放到一边,拿着手帕擦擦他嘴角的汁液,交代人继续照顾着,这才起身离开。 刚开门,就看到倚在门口的温丞礼,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走到他面前冲他笑笑,“怎么来了也不进去?” “公主可真是贴心。”温丞礼阴阳怪气的说。 徐锦宁双手抱着肩膀倚在他身边,乐呵呵的笑道:“我原本觉得这草药味道极其难闻,但是混合上一些醋味儿之后反而觉得挺特别的,驸马觉得呢?” “的确不是很好闻。”温丞礼眼神闪烁,不想去直视徐锦宁的眼睛。 “那草药安排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可以大规模的焚烧?”徐锦宁换了话题,她知道调侃温丞礼没啥好下场,免得不又是冷眼相对,还是问一些正事比较划算。 “已经分发下去,按照何清成的说辞,最晚明天就可以。”温丞礼的语气温和了一些,只是听着还是没什么感情,跟那盆里的冷水似的。 徐锦宁嘟嘟嘴,摸着肚子说道:“今天一整天都在忙这个,中午饭都没吃,本宫饿了,陪我去吃馄饨面吧。” 想起宁都的那碗馄饨,徐锦宁甚是回味无穷,等回去了一定要跟温丞礼再去吃一顿小馄饨。 温丞礼道:“饭菜已经放在公主房间了,先去用膳吧。” 徐锦宁自然而然的挽着他的胳膊,语气有些撒娇:“驸马不陪着本宫一起吃,本宫食不下咽啊。” 温丞礼嘴角抽抽,也没拒绝,这是江州情况好转了她心情也跟着好了? 此人真真是反复无常,惹不起惹不起。 画舫之上,徐锦昭撑着下巴眼巴巴的看着坐在对面的临清,这已经是他吃的第四碗米饭了,这人的饭量真不是一般的大。 第四碗米饭下肚,临清舔舔嘴角的米立,正犹豫着要不要再要第五碗,可看到徐锦昭的目光,他实在是说不出口,他也承认自己饭量是很大,可他真的是太饿了,被囚禁关押的那些天除了挨打就是挨打,一顿饱饭都没吃过。 “你是不是还想再吃一碗?”徐锦昭看出他的窘态,主动问。 临清是真的饿极了,但现在也不太好意思,只得双手把空碗放到一边摇摇头,他到现在还是不能说一句完整的话,徐锦昭给他看过,他之前被囚,受了很多的伤,记忆也有一部分缺失,他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和来自巫国,其他的全都不记得,就连那额木齐找他的目的是什么他都不知道了,只能慢慢医治。 徐锦昭是很乐意治疗他的,他身上的奇难杂症让他非常有兴趣,知道江州蛊虫可以解之后,他特地让人去要了一株血藤,瞅着临清也不吃了,他便让人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撤掉,把放在水里的白血枯藤拿过来仔细研究着。 谁知道临清一看到那血藤眼神立马就变了,之前的怯懦瞬间变得有些凌厉,他低下头去不再看那血藤,胳膊却被人抓住,他一抬头,就见徐锦昭激动的拉着他的手道:“你看这个血藤就跟活了似的,生长的速度也挺快,真是神奇啊,我原以为青鹿山内已经有数不清的奇草,没想到那南疆之地也有这样神奇的东西,真想去南疆看看。” 临清反拉住他的袖子说:“南…南疆……危险……危险……不能……去。” “我记得父皇曾经说过,南疆自成为巫国的附属国后就一直有反叛心理,时不时的在边境发动一些小型的战乱,甚至有时候还会用毒蛊啊巫术之类对付人,听闻那边还有什么失魂术,就是把人的三魂七魄都抽出来,是不是真的啊?” 徐锦昭眨巴着眼睛,非常的好奇,传闻毕竟只是传闻真假参半的远没有自己亲眼看见的好。 临清慢慢吞吞的说:“危险……不能去……” “我就是说说,这次来江州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只是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跟皇姐一起出来,不过这次离开宁都我已经很满足了,我才知道这个天下究竟有多大,究竟还有多少地方是我不曾走过的,等到我再长大一些,或者……” 话说了一半徐锦昭就不想说了,一想到回到宁都他要面对的便是宫廷的尔虞我诈他心里就很不舒服,他不喜欢当笼中鸟的感觉,还是喜欢皇城之外的自由自在,如果他不是太子就好了。 临清呆愣的看他一眼,怎么说着说着就不说了,是想到什么其他的伤心事了? 他只是生病和失忆,但他不是傻子,还是能看懂人心,明白事理的。 在他疑惑的目光中徐锦昭才缓缓开口:“每个人的出生都是没办法选择的,但是每个人的路都是可以选择自己走的,对不对?” 临清不明所以,只能看着他点头,路,的确是需要自己走,就像他若是不逃就会被当成奴隶打死,饿死,他知道自己以前不是个低贱的人,身份肯定也是不简单,只是忘了,他忘了自己逃出来之后要去找谁,要去做什么。 他也记得自己藏了什么东西在哪个地方,只要找到那个东西,他就可以回到自己原来得到地方。 只是那些……究竟是什么? “三天过后,便是我们启程回宁都的日子了。”徐锦昭趴在桌子上泄气的说。 临清拍拍他的后背像是在安慰他。 紫府内,徐锦晟已经可以如常人一般下床行走,他的气色好了许多,旁人都只归功于那血藤焚烧出来的功效,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中原因,他看着症状与那些死人一样,实则不然,房间里只熏了一会儿他就受不了的让人把东西给撤掉了,那味道太难闻了。 得知徐锦宁他们还在翠香楼,他才让人去把额木齐秘密叫过来,额木齐一过来就气势汹汹的,语气冲道:“我那兄弟是不是你派人暗杀的?” 徐锦晟:“什么兄弟,本殿何时派人去杀人了?” 额木齐一惊:“不是你派人杀死了他,那还能是谁?你知不知道他被徐锦宁吊在城墙之上,被百姓侮辱,以至于现在死无全尸?” 徐锦晟淡淡道:“额木齐,你可以数得清死在你手上的人命么?” “你什么意思?” 徐锦晟说:“江州、宁都因为毒虫死亡人数都已经过千,为了大业,我尚且可以牺牲宁国的百姓,怎的你一个小小护卫的性命还能比得上这数千条人命?” 这个额木齐目光太过短浅,他尚且心狠手辣到如此地步,额木齐却因为一个小小的护卫跟他对呛,这不是杀了人之后再去抄佛经,恶人装好人么? 徐锦晟见他无力反驳,又说道:“这件事总要有一个替罪羊,一个小小护卫便可以抵了这数千条人命,何乐而不为?难不成,你是希望我将你供出去,还是你将我告发?” 额木齐掂量了一下事情的严重性,只得悻悻的低着头:“殿下说的有理,是我冲动了。” “既然你我是盟友,前提便是信任,那护卫不是我杀的,至于是谁,我大概也能猜到一些,你放心,你的人不会白死,最多七天,我便可以将你要的人交给你,到时候你也可以跟我一起回宁都,咱们共谋大事。” 额木齐现在也是别无选择,既然已经坐下了这些事情就不允许再反悔,若是徐锦晟反水将他供出去,所有的付出都将毁于一旦,临清也有可能性命不保,他还没有拿到那件东西,临清绝对不能出事,姑且也只能继续选择跟徐锦晟合作。 “现在何清成已经带着白血枯藤去救人,所有的功劳都会是属于你的,还需要等多久?”额木齐问。 “徐锦宁一定会把这枯藤送往宁都,你们趁机在途中将那枯藤换成另一种毒,我要让徐锦宁回到宁都之后成为众矢之的,所有人都会以为她拿回去的是解药,实则……是更凶更毒的药,这下宁都怕是要尸堆成山了。” 徐锦晟冷笑着,徐锦宁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天真,可笑,愚蠢至极。 真正的后招还在宁都了,不然他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将毒虫送往宁都? 难不成,真的只是为了让和帝招他回去么? 额木齐为他的残忍感到心惊,心知不能彻底的与之同谋,得点到为止。 第二百零五章 归期将至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三天后,整个江州焕然一新,所有的病症仿佛都随着那焚烧着的草药烟消云散,只是死去的人却再也回不来了,徐锦宁早早的便让人将枯藤送回了宁都。 江州危难来的快,走的也快,百姓们最多感谢的便是何清成,而每次何清成都会说:“该感谢的不是在下,而是四皇子。” 一时间徐锦晟倒是成了江州百姓的救星了,而徐锦宁只是一个执行者,甚至没有多少百姓知道她的名字。 什么四皇子为了给百姓试毒,亲自服用了带有虫卵的米饭,以至于差点命归黄泉之类的,一传十十传百,徐锦晟一时间名声大起。 徐锦宁还是住在翠香楼里,酒楼里消息传播的是最快的,听着他们在那儿吹嘘徐锦晟是多么多么的舍己为人、英勇就义,徐锦宁就特别的想笑。 空气里还弥漫着那股子药草香,还有许多的血腥味儿,老郡王和丰禹在忙着收拾后续烂摊子,那些死去的人尸体全都被送到城外焚烧。 药草香、尸体焚烧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可不好闻啊。 黄皎安然无恙的从楼上下来,见坐在窗边的二人,他在下人的搀扶下走过去,拱手道:“这次,多谢长公主和驸马的救命之恩了。” 徐锦宁嗤笑:“你该谢的可不是我,所有人都知道何清成是徐锦晟叫来的人,他才是江州的救星。” 要是现在有一面镜子,她绝对可以看出自己的表情现在是多么的酸不溜秋。 温丞礼嘴角上钩,抿了一口茶水。 黄皎坐在温丞礼边上,接过侍卫倒的茶笑道:“他们只是被蒙蔽了罢了,于我而言,救命的是坐在这里的二位。” “你这身子恢复的倒是不错,明天我们就要启程回宁都,你是跟我们回去还是要留在这里?” 这一次,徐锦宁将选择权交给黄皎,她不会强制的带他离开。 以往是瞧着他脸长得好看,做饭又好吃,现在她有了温丞礼,自然不需要这些所谓的面首。 面首三千,不如温丞礼一人。 “按理来说,臣下是该跟公主回去,可是……可我父母刚刚离世,江州还有诸多事宜需要我来处理。” 说罢,黄皎单膝跪地道:“还请公主允许臣下留在江州为父母守孝,待孝期一满,臣下自当回宁都伺候公主驸马左右。” 徐锦宁冲着华菱扬扬下巴,后者会意,急忙上前将人扶起来。 徐锦宁道:“既然你选择留下,那本宫也没什么好勉强的,若是日后有什么麻烦直接报上本宫之名即可。” 她把腰间的令牌交给他:“这些年你随侍左右也是辛苦你了,拿着这个,日后断然不会有人敢找你的事。” “不可,这个东西太过贵重了,臣下不敢当。”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说实在话,本宫是亏钱与你,将你捆在身边多年,与你父母……” 叹口气,继续喝着茶,话题也赶紧换了,因为黄皎的眼角已经红了起来,再说怕是要当场哭出来了,徐锦宁又看向温丞礼:“汀州传来消息,她已经安然逃出,你不必担心了。” “她……安全了?”温丞礼像是有些不太相信。 徐锦宁点点头:“消息是今天早上传过来的,若不是宁都目前也遭受虫祸,我们倒是还可以去汀州一走,只是现在宁都危在旦夕,本宫也不能不管不顾。” 若让温丞礼离开她身边,她也舍不得,只能委屈他一起回宁都了。 “我明白,让公主费心了。” 知道温丞雨已经平安无事,某人脸上的寒川可算是融化了一些,目光都变得柔软起来了。 徐锦宁呆呆的看着他翘起的嘴角,心道这家伙笑起来这么好看,平常怎么的就板这一张死鱼脸,明明还可以对她更温柔、更体贴的嘛,只要他笑一笑,对她温柔一些,何愁其他的事情她不答应? 黄皎察觉他们二人之间的气氛已经发生改变,轻笑一声,很有眼力劲的起身:“臣下先去厨房给公主做一些爱吃的糕点,路上也方便带着。” 徐锦宁看也没看他只是挥挥手,目光还直勾勾的盯着温丞礼,而后者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温丞礼想的却是虽然已经逃出刺客的围堵,可温丞雨身上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作的蛊毒,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还有,徐锦宁在汀州怎么还有势力,她的隐藏势力究竟有多少? 越是跟徐锦宁接触就也越发现这人深不可测…… 徐锦宁看够了,这才将目光转向了窗外,不管怎么说江州的灾祸算是解了,江老郡王也见到了丰禹,心里的坎儿也算是过去了,这边已经没有她的事情了。 若是不出意外,过两天招徐锦晟回宁都的旨意也会下来。 之前是因为江祁之死,父皇担心老郡王会生反叛心理,这才将徐锦晟遣送过来,而如今徐锦晟成了江州的救命恩人,江老郡王肯定是不会再对他做什么,反而应该感谢他,感谢宁都,他也没什么理由可以反叛宁国,那徐锦晟自然就没什么理由再继续留在江州的。 晚上,江老郡王在府上准备了践行酒,奔波了一天,他脸上也写满了疲惫,江州灾祸上上下下不过半个月的功夫,他整个人就又老了一圈,哪怕是丰禹在旁伺候,也难掩憔悴之色。 酒席上匆匆说了几句,吩咐着将领们伺候好徐锦宁等人,老郡王便在丰禹的搀扶下先离开了酒席。 徐锦晟已经恢复的差不多,成了众人尊敬、敬酒的对象,他表面说着自己身体不适不宜多喝酒,那酒却是一杯没有落下,反而是徐锦宁和温丞礼二人被晾在一旁。 用完膳后,徐锦宁、温丞礼二人便在郡王府人马的护送下先行上了画舫,他们这次出来走的全是水路,沿途风光看的也都差不多,上了船,徐锦宁便去吩咐萧飒准备马车,回程之路不走水路,走陆路,这样能够更快一些,走水路还是要绕远的。 书房里,老郡王擦擦脸上的泪水,他把自己贴身携带多年的匕首交给丰禹:“这匕首追随我多年,你也知道我有多喜欢它,以后就让它陪在你身边,护你周全,保你平安。” 丰禹接过那匕首,跪在地上,语气哽咽着:“儿子不能随侍左右还请父亲原谅,好生照顾自己。” “既然你已经答应长公主为她做事,无论如何也要保她周全,哪怕是付出生命,她所思所虑的远比我们多出太多,在国家大业面前,所有的儿女情长都可以放置一边,等到山河平静了,你再归来也不迟,我虽然是一把老骨头了,但……一定能看到你凯旋而归的一天,我也相信,那天不会远。” 老郡王眼光长远,他考虑的从来都不是小家小业儿女情长,好歹他也曾叱咤战场的一方元帅,跟着先皇马背上打江山的。 丰禹郑重的点头:“儿子一定不会辜负父亲所望,护住公主,护住江州。”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这个时候公主他们怕是已经上了游船,你也赶紧过去吧,别让公主他们久等。” “父亲珍重!” 此行一别,下次相见不知是何期,能再见到父亲一面,丰禹心中已然满意。 三拜过后,丰禹起身决然的走出了房门,而老郡王则是目光猩红的看着儿子的背影。 他真的是老了啊,现在的江山也只能交给这些年轻人去守护了。 希望在徐锦宁的带领下,宁国能够更加富强、百姓皆安。 丰禹独自走在去港口的路上,空气里都是那白血枯藤的药草味,为了保证那毒虫能彻底消灭,这药草还要再烧上两日,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黄纸钱,想起那些死在阴谋中的人,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纸钱,那个下毒之人已死,死无对证,又无法找到其党羽。 尽管怀疑徐锦晟和额木齐,可终归是没有证据,以一个仆从的性命换这数千人,真是太亏了。 “徐锦晟,我一定会抓到你的把柄,你给我小心一点。” 丰禹抬头看向烟雾弥漫的夜空,因为烧的太多,整片天空都蕴上了一层厚重的烟雾,江州本不该有此一劫的…… 他叹息着握紧手中的匕首,不知道夏国那边接下来又会玩什么花招,此次回宁都必定还有其他重要之事要做,他不能在这里伤春悲秋,徒留感慨,最要紧的还是先跟徐锦宁汇合才是。 徐锦宁……他唯一一个想要守护的女子,这辈子啊,算是栽在她手里了,想到此,丰禹笑笑,只要能跟在她身边看着她一颦一笑他也心满意足了。 只是丰禹并没有发现,他刚走过,便有一队人马快速的从巷子口穿了过去,只带起了地上那一片片的黄纸钱…… 同一时间,快马加鞭运送着白血枯藤的队伍在链接宁都与汴州的交界线之间全部被杀,另外一批人换上了他们的衣服,带上另一种药草赶往了宁都…… 第二百零六章 徐锦晟真是个废物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便踏上了归程,老郡王更是早早的带着一队人马守在他们离去的小道,目送着他们离去。 路边皆是春意盎然的美景,坐惯了船再走坐马车浑身都不自在,只坐了一上午的马车徐锦宁便让温丞礼骑马带她。 温丞礼的马术一绝,如果不是要回宁都,徐锦宁都有要让他带她去骑马驰骋了,可她不能为了自己一时之快把这大队人马给丢下吧? 徐锦昭在马车上昏昏欲睡的,手里还是拿着医术,临清现在是他身边的小侍从,因为暂时不知道如何安置他,徐锦宁却非要把他带上不可,她总觉得临清身份不简单,只有带在身边才是最安全的,也能阻止徐锦晟与额木齐之间的合作? 试问,若是额木齐想要见临清,结果却发现人不见了,他会怎么想? 难保不会对徐锦晟产生质疑,说不定徐锦晟也会以为是额木齐的人把人救走了,最好是他们两人互相猜忌,打得你死我活那种。 见徐锦宁的队伍在前方的竹林里休息,莫寒代领的赤羽军也在不远处的竹林里藏着,他们这次出来的目的就是要保护徐锦宁,只要等他们安全的回到宁都,他才能去复命。 “莫谦的人到底速度很快,这么快就抵达夏国了。” 看完信,莫寒迅速的将信烧毁,“你们几个现在立刻去夏国边境与莫谦汇合,这边就不需要你们了。” “是!” 几个赤羽军快速上马,扬尘而去。 莫寒看向那边休息的人,随后对其余手下做了个手势,十几个人影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消失在竹林里,可见他们的速度之快。 徐锦宁揉着腰坐在石头,坐马车也不舒坦、骑马也不舒服,真真是难受,习惯了画舫的漂游,走陆路一时间还不太适应。 “公主,喝点水吧。”温丞礼把温好的茶递给她,瞅着她脸色发白,有些不放心的问:“若不然,还是让人去准备画舫走水路吧?” 徐锦宁喝口水,简单的擦了擦嘴:“不必了,走水路要耽搁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呢,还不如早些回到宁都。” “快马加鞭的话大概还需要七天,你确定能够受得了么?”温丞礼拿着手帕擦擦她额角的汗,她脸色发白,眼睛里的红血丝也很重,着实是让人放心不下。 “姐,要不咱们还是坐船吧。”徐锦昭也有些受不住,在船上好歹还能钓钓鱼打发时间,走陆路屁股都要裂了,那马车也坐的腰疼。 徐锦宁白他一眼:“瞧你那点出息,没让你跟着一起骑马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的。” 身为宁国的太子,怎么能这么娇生惯养? 还说以后要行走江湖,治病救人,就这? 徐锦昭被骂的没啥脾气,他也不敢有脾气:“皇姐说的是!” 他是真怕徐锦宁让他去骑马,这骑七天的马儿屁股能受得了才有鬼呢。 丰禹、萧飒各自带人去守卫周围,防止有人突袭。 “对了,这几天怎么不见绰痕,这小子该不会又被人抓走了吧?”徐锦宁想起好几天没见到绰痕,好像从来到江州以后就很少见到他,把小奴隶临清救出来之后就更没见他影子了。 “绰痕在查江州内奸的事情,还没回来。” 也不知道霍骁那老狐狸在江州安排了多少条线,江州这件事聂白和霍娉婷又插手多少? 休息片刻之后还要赶路,他们还要在天黑之前进入下一个落脚点,是不能在这里多做耽搁的。 莫寒等人见他们上车出发,也带着跟在后面。 江州城外的一处农宅里,霍娉婷满脸嫌恶的坐在那儿喝着茶,哪怕是凳子上已经铺了一层上等的布料,她还是打心底里嫌弃这个地方。 又脏又乱…… 原来的那家住户已经被他们杀了,尸体扔在了不远处的乱坟堆里。 聂白还在拿水喂养着他的那头诡异白鹿,见霍娉婷脸色不好看,才笑道:“怎么,江州人死的还不够?你还不够顺心?” “才死了一千多人如何顺心?那徐锦晟也是个每种的,既然要做那就做的狠一些,干脆灭了半个城,非得在这个时候停手,要我说整个城都死绝了那才好。” 那些都是宁国的人,死不足惜,能够不费夏国一兵一卒的把江州灭了,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偏偏徐锦宁一回到江州,徐锦晟立马就怂了,找了一个不知名的替死鬼,又在这个时候选择退缩,一点用都没有。 “凡事要看的长远一些,光是灭了江州一座城算什么?哪里比得上让他得人心重要?现在徐锦晟获得了江州百姓的好感和推崇,对他日后登上帝位也是一件好事,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不然你父亲也不会跟温丞礼打那个赌了,不是么?” 霍骁还不是怕篡权夺位之后被人诟病,故意用赌约的方式来约束温丞礼,时限一到,温丞礼没有成功的拿回宁国边防图,没能打下宁国,那就是他不配成为夏国的皇帝,到时候退位让贤也是无可厚非,那霍骁还不得顺势拿下夏国皇权? 若是不得百姓支持,哪怕霍骁拿下夏国帝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到时候推翻他的人只多不少。 霍娉婷冷哼一声,“但那个奴隶已经被徐锦宁带走,额木齐与徐锦晟之间的合作怕是会受到牵连。” “放心吧,你以为额木齐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江州,若是没人给他通风报信,天下之大,他能找得到那奴隶?” 霍娉婷了然,“是先生派人通知的?” 聂白笑道:“徐锦宁带走临清不一定是件好事,看着吧,宁都的戏又要上演了,这一场接着一场你不觉得很精彩么?” “我只想徐锦宁死,太子能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尽快回来。” 一想到温丞礼现在是宁国的驸马,霍娉婷就恨死徐锦宁,上次没能跟她正面交锋实在是一大憾事,那徐锦宁也真是有本事,怎么都弄不死,那青鹿山凶险万分危机重重,她还是能够活着走出来。 “徐锦宁……还不能死,她身上的谜团我还没有解开。” “她身上能有什么谜团?”霍娉婷忍不住的翻白眼,这个老不死的阴谋诡计那么多,就没见用在实处上。 还说有什么精彩的戏呢,就让她看一场徐锦晟是如何当缩头乌龟的? 霍娉婷越想越来火,恨不得直接去找徐锦晟,让他再导演一场灭城的戏码,她问道:“那虫子除了南疆,还有哪里能够弄得到?” “那毒虫乃是虫母,世上只有这么一只,已经被徐锦宁带走了,江州那些虫卵并无什么用,尤其被白血枯藤熏蒸过后更是一点用处没有。” “徐锦晟真是个废物。” 聂白别有深意的看她一眼,看向湛蓝的天空笑道:“郡主,你也是时候回夏国了,接下来夏国可能也有一场灾难,很快你就会再回到宁都,见你想见的人。” “你的意思……宁国要对我夏国发难?”霍娉婷很聪明,一下就猜到了。 聂白道:“你以为和帝是什么善茬?这一年多发生了这么多事,桩桩件件都有夏国奸细的参与,你以为他就这么放过夏国?和帝的深沉和野心,也不是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够看得穿的,回去好好准备吧。” “那先生接下来要去哪里?”霍娉婷问。 聂白道:“去汀州会一会故人。” “汀州?” 若是没记错的话,温丞雨现在也在汀州吧? 聂白哼着曲儿,领着他的小白鹿悠闲悠闲的离开了小屋。 霍娉婷看他的眼神冷了几分,聂白行事不明,完全是看自己的心情,若是他去用温丞雨来威胁太子…… 坐在屋顶上的蒲郁跳下来,掸了掸身上的稻草,冷声道:“该回夏国了,再耽搁下去丞相真的要过来抓人了。” 霍娉婷不耐烦道:“知道了,那图谱你送回去没有?” “自然已经送回去!” “既然如此,那你去吩咐一些人在徐锦宁回去的路上制造一些问题,她想平平安安的回到宁都,想都别想。还有徐锦晟那边,加派人手监视,必要的时候帮他一把。” “这两件事我都会安排人去做,那郡主现在……” “收拾收拾,回夏国吧,这么长时间,我也有些想念父亲了。” 霍娉婷难得的露出了女儿家的娇羞,在这宁国浑身都不自在,还不能见到自己想见的人,真是憋屈。 脑海里映出温丞礼那张俊美绝伦的脸,想起他酿的梅子酒,她就心里难受,很想很想再扑进那人的怀里叫他一声:“丞礼哥哥。”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远隔千山,相距万里,一个在宁国,一个在夏国。 若是能将两国尽快吞并,她便可以跟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在一起。 霍娉婷已经开始幻想着自己成为夏国皇后,披着凤袍,走在温丞礼身边的模样了。 蒲郁见她这沉迷幻想的模样,心中一顿鄙夷,毕竟是女儿家,逃不过儿女情长…… 第二百零七章 押走?审问?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七日后,当徐锦宁等人抵达宁都城门口的时候,迎接他们的不是文武百官、热情百姓,而是宫廷禁卫军,因为萧飒被派遣保护徐锦宁等人出行,目前皇城禁卫军的由副将白晨担任。 马车被堵在城门口,徐锦宁这才不得不下马车,而此刻他们的马车已经被禁卫军包围的水泄不通,百姓们更是激愤不已的站在一边,各个脸上都是怒意、恨意,徐锦宁看着那些哭红、气红脸的人,有一种她要被五马分尸的错觉。 温丞礼站在白晨面前交流着什么,随后脸色铁青的走过来,对徐锦宁说道:“公主,宁都城出事了。” “到底怎么回事?”徐锦宁的语气也跟着冷冽起来。 徐锦昭、临清二人都伸着脖子看着,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不等温丞礼开口解释,白晨已经带人上来,先是恭敬的鞠了一躬,然后才开口解释:“启禀公主,皇上有旨,将公主、太子、驸马三人分别押往太和殿,皇上要分开审问。” “押走?审问?” 这什么情况? 徐锦宁疑惑的问:“白晨,希望你能给本宫一个合理的解释。” 白晨笑道:“宁都百姓,也需要公主给一个合理的解释,您之前让人送来的草药并非白血枯藤,而是紫藤,焚烧这种有毒草药已置皇城数万人中毒,其中种种,等公主到了宫里自然知晓。” “什么?毒草?” 徐锦宁大惊,不可能啊,她明明让人送的是白血枯藤,怎么会变成毒草? 事情变得极其棘手,也只能先到宫里再做商讨了,她看向温丞礼和徐锦昭:“你们二人小心些,此事怕有诈。” “皇姐,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徐锦昭不明所以,只是看她脸色变得那么难看,心道这件事肯定不简单的。 徐锦宁摇摇头,她也不清楚到底出什么错了。 温丞礼握住她的手,淡淡道:“莫慌,好好解释清楚,我在府上等你回来。” 徐锦宁眼眶一热,有种想要立刻扑进他怀里的冲动,奈何这里围观百姓和士兵太多,她也只能强行的压下这种心理,反手拍拍他的手背,捏了一下他的胳膊笑道:“本宫什么时候怕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我回来。” “好!” 徐锦宁眼角带着浅浅笑意,第一次从温丞礼这张雷打不动的冰山脸上看到这幅柔情的样子, 他在担心她,真好。 徐锦宁被人带到另一辆马车上,上马车之前她还特地回头看了一眼温丞礼,冲他温柔的笑笑,这才上去。 “皇姐,白统领!” 徐锦昭看着白晨将人带走,刚要追过去就被萧飒给挡住了,萧飒道:“先进宫吧。” “可是……” “公主聪明过人,不要让她担心,殿下先听萧统领的。皇上也只是想要了解一些事情,殿下不要慌。”温丞礼劝说着。 温丞礼说话的时候温润如玉,语气却是那么的铿锵有力,徐锦昭只好点点头,带着临清又回到马车。 三人分开进入皇宫,应该是怕他们在路上串通好供词,温丞礼掀开马车车帘,道路两边都是气愤难平的百姓,有些甚至摩拳擦掌的要冲到徐锦宁马车那儿被禁卫军给拦住了,这里的情况与江州很相似,只是更严重罢了。 因为黑虫之祸,宁都已经是人心惶惶,死了不少人,本来以为有白血枯藤救命大家也都放松了警惕,迎来希望,谁知道那药草不仅不是救命的反而是催命符,只刚焚烧一部分便已使得大部分百姓、士兵中毒,死亡人数超过江州三倍还要多。 一张黄纸钱飘到马车里,温丞礼放下车帘,捡起那张纸钱,乌黑的眼睛冷如寒潭,以这么多人命来陷害徐锦宁,可真是大手笔。 前面的马车里,徐锦宁闭上眼睛,将白晨刚刚说的话反复思考着,总归来说就是她送回来的草药并非治虫之药,而是催命之药,这只能说明一件事,药在送回来的途中被人调换。 陷害她的人,屈指可数。 一个时辰后,太和殿内,文武百官俱在,和帝铁青着脸坐在高位之上,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担忧,徐锦宁是他最爱的女儿,如今被陷害还百口莫辩的,为了平息众怒,只能将她带上朝堂当众审问,毕竟死伤的也有朝廷命官的家属妻儿。 若是徐锦宁说不出个所以然,或者无法给大家交代的话,那她只能是…… 徐锦宁已然换了一身白色镶金朝服,白色长袍上用金线绣着代表身份的牡丹花纹,袖口上牡丹花纹尤其的好看,纤细的左右手手腕上各带着一只翡翠色的手镯,乌发被银冠高高竖起,银色牡丹步摇随着她的步伐微微碰撞发出好听、清脆的声音。 徐锦宁丝毫不畏这些要将她拆皮挫骨、千刀万剐的目光,桀骜、自信的走到君主面前,微微躬身行了大礼:“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和帝右手一挥:“起身吧。” “儿臣谢父皇!”徐锦宁起身后,冷漠的双瞳环视了一圈百官,随即看向和帝道:“宁都发生之事,儿臣进宫的路上已经听闻。父皇,那草药虽然是儿臣让人送来的,可难保有人在中途更换,如此便说儿臣居心叵测、谋害百姓,儿臣不服。” 上大夫赵旉道:“可那草药的确是你让人送的,又有什么证据证明草药被中途更换,而不是公主想要借此谋害皇上,伺机谋取皇位呢?” “就是啊,中毒的人那么多,死伤过半,若是不查清楚,无法向百姓们交代啊。” “还有我那儿子,只是去焚烧现场看了看就中了毒,他还那么年轻,年纪轻轻便让我遮白发人送黑发人。” “呜呜呜,我的儿啊。” …… 一时间,众说纷纭,各有各的说法,甚至是将徐锦宁以前的那些恶行一一的列举出来,朝堂上竟然比菜市场吵得还凶、还热闹。 和帝不悦,猛地一拍案几:“吵够了没有?吵吵闹闹成为体统?” 唯一没有说话的便只有左丞相以及恒王徐锦恒。 徐锦恒担忧的看了一眼徐锦宁,见大家都不说话,气哄哄的站在一边了,这才上前道:“父皇,儿臣不赞同锦宁故意谋害的说辞,还请父皇明察,给儿臣几天时间调查清楚。” 赵旉道:“老臣素知殿下与公主兄妹情深,保不齐徇私枉法、故意为公主开罪,老臣不觉此事可以交予殿下调查。” 徐锦宁瞄他一眼,这赵旉与襄州州府好像走的挺近,如今襄州州府有谋反嫌疑已经被杀,他倒是还能在朝堂上颐指气使,发发官威的,真是树倒猢狲不一定散,有可能会抱到另一颗大树的大腿。 前世她对朝堂上的官员都不是很熟,城灭了之后也只是知道哪些官员是奸细,但这赵旉的确是没什么印象。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了,徐锦宁急忙道:“父皇,这件事儿臣会亲自调查清楚,绝不让有心人小人陷害。” 赵旉:“不可,公主本就是这件案子的最大嫌疑人,哪有嫌疑人自己去调查案子的说法,传出去,怕是让百姓们寒心啊,皇上,万万不可啊。” 徐锦宁眉头一皱,平静的看向赵旉:“赵大人此言差矣,正因为这件案子的最大嫌疑人是本宫,所以本宫有权利去调查真相,难不成本宫要平白无故的受此冤屈不成?” 赵旉:“公主是不是清白的,也只能等到真相查明之后再做定夺,但若此案经由公主之手,怕是宁都上下都得怀疑是皇上徇私舞弊,往后朝堂之言对百姓而说又如何说服力?百姓们只会认为皇室中人不顾百姓死活,公主犯法与庶民不同罪,难堵悠悠众口。” “是啊,赵大人说的对啊。” “不能让公主插手这件案子,行不通的。” “百姓们不会相信调查结果,只能让百姓寒心啊。” ……大家不敢明面上的吵闹,只得小声窃窃私语,徐锦宁恼怒的瞪了一眼赵旉,正要转头看向和帝,无意间瞥了一眼左丞相,她嘴角一扬,拱手道:“既然大家都觉不该让本宫插手此案,那这案子便交由左丞相来如何?” 赵旉看向左丞相,见他点头,这才说:“臣附议!” “臣也附议!” “臣附议!” …… 徐锦宁暗暗把这些只知道跟风的官员们骂了个遍,就没有一点自己的自主想法,非得跟着别人屁股后面跑? 徐锦宁道:“丞相大人素来公私分明,若是交给丞相也是极好的。只是这毕竟事关皇家,为保证公平起见让恒王殿下一同参与,父皇觉得如何?” 和帝斟酌一番,凌厉的扫了一眼左丞相,若是能交给他来处理也算是公平,到时候就算查出什么也能堵住百姓之口,但毕竟是皇家的案子,事关重大,也不能马虎。 和帝说道:“此案就交予左丞相与恒王共同调查,务必要给文武百官、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微臣遵命!” “儿臣遵命!” 第二百零八章 你魔怔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次回来不仅没有称赞,还被人陷害关押在摘月楼内,她毕竟是宁国长公主,罪名也没有做实,怎么也不能以罪人的名头关押在天牢里,上午左丞相和徐锦恒一同过来跟她询问了一些事情,尤其是江州那边的情况。 江州已无祸患,但还是需要修养生息,毕竟损失惨重,两三年内怕是无法正常上供,这也是得了和帝准许的,因为那江州下毒之人已死,徐锦宁哪怕是提前写了书信告知也无济于事,毕竟真正的幕后黑手并没有调查出来。 至于是巫国、还是夏国在背后操作他们也无法判定,毕竟没有证据。 甚至有官员觉得是徐锦宁与夏国勾结,故意下蛊害人,以便得到宁国百姓支持,只是其中又出现了不少的变故。 温丞礼、徐锦昭进宫后便分别被带入御书房,和帝亲自审问过,左丞相和徐锦恒都有做旁听,审完后,温丞礼被囚在公主府,而徐锦昭则是被送回了太子宫。 公主府上下都有禁卫军重兵把守,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温丞礼不可出入公主府一步。 摘月楼里,徐锦宁身穿着白色里衣坐在窗边,看着下面安歇走来走去的禁卫军不由得叹口气:“没想到本宫也有被囚禁的一天,千万别让我逮到是谁在陷害本宫,否则……” “五马分尸、大卸八块?” 徐锦恒接过她的话语,见她穿的单薄便命令宫女拿件外套给她穿上。 “看皇兄气色不错,体内的毒素应该是都解了,可还有其他不适的地方?”徐锦宁穿上外袍起身走过去。 徐锦恒摸摸她的头,笑道:“自己的问题都还没解决你还有功夫关心我,看来你是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脱身了。” 然而徐锦宁只是双手一摆,一脸无奈:“哪有啊,我这刚回来什么人都没接触就被囚禁了,母后知道了肯定担心死了,昨天还想过来看看我,结果被人挡在了门外,皇兄,你有空还是先帮我去看看母后,莫让她担心。” “知道了,母后那边……”徐锦恒想起皇后那不待见自己的模样,心里难受得紧,他笑笑:“母后那边我自会去看的,你不必担心。” “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徐锦宁倒了杯茶递给他。 徐锦恒:“父皇已经下旨让四皇弟立即带着白血枯藤回宁,这两天应该就会抵达宁都。” “他回来是迟早的事情,我一点都不关心这个。” 若是她没猜错,这次的毒虫事件就是他自导自演的,为的就是从江州调回来,顺便在百姓面前刷一波好感,江州百姓此刻恨不得把徐锦晟当成佛祖供应着呢,回宁都之前听到的都是对徐锦晟的赞赏。 “你派的那些人一口咬定这药草便是白血枯藤,怎么打都不招供,怕是其中还有变故。”徐锦恒说。 “那些人都是我最忠心的下属!”徐锦宁摸着下巴细细的想着,当时他让丰禹挑选几个得力的红影卫将药草送回宁都,人都没变,可偏偏是草药变了,这不是很奇怪么? 丰禹昨日去秘密见了那几个人,也说人没问题,不可能有被收买的表现。 红影卫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他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把关才得以入选,用死亡或者加官进爵来威逼利诱他们反叛,那是不可能的。 “草药被接到宁都之后,可还有其他人接手?”徐锦宁问。 如果运输途中没有问题,那便只有在宁都可以动手,唯一能动手的时机就是上交草药的时候。 “草药是由赵旉赵大人全权接手,只是一日功夫便直接焚烧,按理来说,他不可能监守自盗。” “怪不得他在朝堂之上对我咄咄相逼,原来他是想要快速找个替死鬼啊。” 徐锦宁摸着下巴,如果她不出来当替死鬼,那所有人都会觉得是赵旉在其中做的手脚,偏偏他又是当着百姓们的面焚烧草药的人,等等,当着百姓的面?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赶紧抓住徐锦恒的手道:“为什么他当着百姓的面焚烧紫藤他却没事?他距离紫藤最近,应该中毒最深才是啊。” “他的说辞是当时肚子不舒服不在现场,现场交给他的侍卫来把控,那侍卫已经毒发身亡,无法深究。”徐锦恒说。 “那也太巧了,肚子早疼不晚不疼,偏偏开始焚烧的时候肚子疼,不是很奇怪么?”徐锦宁还是觉得有猫腻,“皇兄,赵旉那边你还是要仔细调查一下,我总觉得这人有些不简单。” “好,他那边我会特别注意,你在这里有什么需要的就吩咐别人,你是公主,可不是囚犯。”徐锦恒说。 “我是可以亏待自己的人么?”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儿,哪容得下别人欺负她? “对了,丞礼怎么样了?他现在身在何处?” 徐锦恒:“他被关押在公主府,除了不可以出府之外,一切行动自由,放心吧。” “那就行。” 温丞礼是能够安安稳稳呆在公主府的人么?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江州的情形,二人虽然都怀疑徐锦晟,但苦于没有证据,凡事都是要讲究证据的,可不是他们两人随便说几句就有人信的。 御书房里,左丞相将这几天调查的事情大致跟和帝通报了一遍后便离开了,还没走到城门口就被德妃的人又秘密叫了过去。 德妃许久没见左丞相,见到他先是一喜,可接触到那人冰冷的目光后,她脸上的笑意便又全都消失了,左丞相这人对谁都可以一副温雅的虚伪做派,可唯独对她,永远的冷言冷语,冷若冰霜的,好歹他们现在的目的是相同的,何至于这么对她? 左丞相放下茶杯,冷冷的开口道:“这茶也喝了,娘娘叫微臣过来应该不只是喝茶这么简单吧?” “本宫听闻皇上将徐锦宁的案子交给你了,你打算如何办理?”德妃也不跟他拐弯抹角,直入主题。 “徐锦宁是无辜的。”左丞相面不改色的说。 德妃气的直接将杯子摔在他脚边,“无辜?谁不无辜啊?你不无辜,还是我不无辜,亦或者是成国不无辜?事到如今,你跟我说徐锦宁无辜?呵,你该知道我要听的不是这句话。” “不然呢?你觉得我应该遵照百姓的意愿,一同认定徐锦宁有罪,将她处死以谢民愤?”左丞相笑道,“徐锦宁现在还不能死,你们的如意算盘怕是打不响。 ” 因为徐芳菲的事情, 德妃对徐锦宁可谓是恨之入骨:“我不管徐锦宁在你们的计划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她都必须要死,不仅是为了芳菲,也是为了我成国。” 徐锦宁,会是她成功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动不了她。”左丞相还是坚持。 德妃一把拽住他的袖子,愤愤道:“别忘了,你跟我才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若是你不怕晟儿的身份暴露,不怕我们之前的努力付之一炬,你尽管可以按照你的想法来。” “你威胁我?” “只要妨碍我的人,我都可以不择手段的除掉,包括你。” 左丞相皱起眉头,一把甩开德妃的手:“你魔怔了。” “是,我不否认,从成国被灭了开始我就已经疯了,家国破碎,身为成国公主,我理应为他们报仇,我的家人、妹妹,一切的一切我都要向宁国讨回来。你以为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就只是为了当这个不受宠的德妃娘娘么?” 她身上背负的东西,又岂是他能理解的? 这个男人,这个曾经她刻到骨子里的男人,她都可以舍弃了,何况一个徐锦宁? 左丞相深知她干得出来这种事,玉石俱焚对谁都不好,偏偏又不能杀她,握着茶杯的手紧了又紧,最终他将茶杯放到桌子上,语气平淡的说:“这么好的茶杯,摔碎了可惜,晟儿快回来了,好好准备吧。” “这件案子……” “案子的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但晟儿的身份会发生改变,好好准备吧。 ” “你会怎么做?”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先回去了。” 左丞相起身离开,再也没看德妃一眼,这个女人早就疯了,从成国被灭的时候就已经疯了,而他也只能选择继续陪着她疯下去了。 若是青儿还活着……那该有多好啊。 德妃握紧手中的杯子,因为力气之大,茶杯发出一声脆响,锋利碎片割破手心的肉,鲜红的血从那紧握着的手心流下…… 徐芳菲,她唯一的女儿啊,她都可以为了大业亲手害死自己的女儿,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 想起徐锦晟,那个她全心全意养大的儿子,德妃苦笑一声。 起身走到楼梯口,抬头看向冷宫的方向,两行泪从她眼角滑落,若不是情势所逼,她又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呢? 她也很想回到过去,很想跟妹妹、跟兄长一起读书,一起玩闹啊…… 眼前,是那厮杀的将领。 耳边,是那绝望的呼救。 国仇未报,家恨未消,谈何放下? 若是能报仇,就是疯魔了又如何? 第二百零九章 这些年,也是委屈你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的案子惊动了许多人,皇后当然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平白无故受这么大的冤屈,前两天去看她,还被禁卫军给拦在门口, 女儿出游几个月,好不容易回来了却不能见面,皇后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食不下咽、睡不安稳。 徐锦恒从摘月楼出来后便让御膳房做了一些皇后爱吃的东西带了过去,站在椒房殿门口,他犹豫再三,做好准备后才走了进去,他知道母后此刻想见的人不是他,但也没办法。 宫殿里,宫女太监跪了一地,谁都不敢多说一句话,皇后气红了脸坐在那儿,饭桌上的菜早已经冷却,皇后的脾气还是很好的,待人和善也温柔,哪怕是徐锦宁被关押,她也没有大声苛责或者打骂下人,只是不吃饭,让这些下人无计可施。 也有去请过和帝,但皇后发话,若是不放徐锦宁,她就不见和帝,徐锦宁一天没出来,她就一天不吃不喝,逼得和帝也不敢再冒头,只是再而三的吩咐人给皇后做吃的。 徐锦恒抬手示意他们都先出去,宫女、太监们像是得到了救赎一样,赶紧起身走了,走的时候还有几个宫女因为跪的时间太长差点摔倒,还是被人扶着出去的。 “母后,这些都是锦宁吩咐御膳房做的,都是你爱吃的。”徐锦恒把带来的糕点膳食都放到桌子上。 一听到徐锦宁的名字,皇后才抬起头来,两天没吃没喝,她人都变得憔悴,脸色苍白无力的:“宁儿怎么样了?” “儿臣刚从锦宁那儿过来的,她挺好的,只是不能出入罢了。母后,宁儿的案子我会好好调查,一定还她一个清白,您也不想让她担心吧?”徐锦恒拿起一块糕点递给皇后。 皇后却一把打开他的手,怒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想要锦宁死。” 徐锦恒脸色有些发白,却还是勉强的挂着浅笑:“宁儿是我妹妹,我怎么会忍心看她去死呢?我,我知道您不相信我,毕竟我不是您的亲儿子。” 皇后眼神闪了闪,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他不过是寄养在她这里,当然不是她的亲儿子, 现在又在这里假好心做什么,博取同情? “母妃,您放心,就算我出事我也不会让锦宁出事,你们都是我的家人,这些年来若是没有你们也不会有我的今天,锦宁救过我好几次,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她,也保护好您跟昭儿。” 皇后心软了几分,这孩子说话怎么专门往人心窝子里钻,她叹口气,拿起桌子上的糕点,的确是她喜欢吃的,“这些年,也是委屈你了。” “母后说哪里话,当年我母妃出事,若不是您全力护着我我,说不定我早就死了。” “琳妃妹妹……罢了,不说了,你我虽无血缘,却也胜过亲子,锦宁是真心把你当成大哥,这件事你一定要好好的处理,争取让她早些出来也能少受些苦,这份恩情母妃一定会记下的,至于昭儿,昭儿还小,以后少不了需要你照顾着他。” 想起徐锦宁之前跟她说的那些话,皇后也实在是没办法再强硬的对徐锦恒做什么,说不定他们娘三以后真的得靠着他呢。 至于锦宁在谋划什么,她也不是看不出来,昭儿无心皇位,性格又软又弱的,日后就算是登上皇位也是优柔寡断的性格,倒是徐锦恒,为人精明能干、能打能杀,对他们也还算可以,哪怕日后真的是他登基为皇,他们娘三也不会受什么委屈。 反倒若是让徐锦晟成了皇帝,那才叫生不如死呢,那德妃肯定第一个就把他们生吞活剥了,她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母后言重了,我身为长子自然是要保护两个妹妹弟弟,也会护着母……母亲的。” 皇后吃糕点的动作一滞,母亲……么? 这些年,她一心防着徐锦恒从不把他当成儿子看待,可这孩子却都受着,到现在也还愿意叫她一声母亲。 皇后深吸一口气,心口憋得难受,“好孩子,以前的事情母亲错了,日后锦宁锦昭有的,你也会有。” “我一直都是有的。” 哪怕皇后对他不是很好,但这份呵护他从来没有少过,以前若是德妃或者徐芳菲姐弟两欺辱、嘲笑他,也会是皇后出来帮他说话,皇后……从不会让他在外人面前受欺负,他还是记得这些恩情的。 皇后伸手握住他的手,记得上次牵他手的时候他还不是很大,具体十几岁她已经忘了,只记得那是琳妃刚死没多久,当时孩子还小,就那么跪在雨地里抽噎着。 太监宫女们欺负他是个没母亲的孩子,以为他不受宠了,就欺辱打骂他,恰巧被她看见上前呵斥,将那些不懂礼数的太监宫女全都打发了,她上前牵着孩子的手将他带回了宫里,也是从那天开始,这孩子寄养在她那儿,只是有了徐锦宁以后她便不再牵着他。 这些年过去,这双手上大大小小的都是伤疤,茧子,都不像是皇子的手了。 “既然母妃已经没事,那儿臣就先回去了,等有新的消息儿臣再来向您禀告。” 皇后道:“今天晚上就被别走了,本宫让人做几个你爱吃的小菜,陪陪母妃一起用膳吧。宁儿,昭儿都没办法过来陪本宫,一个人吃饭怪孤单的。” 徐锦恒愣住,他都多久没有跟她一起用膳了? “怎么?你不愿?” 徐锦恒赶忙说:“不,不是,儿臣愿意,愿意。” “那便好!” 太子宫里,徐锦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他都被囚好几天了,除了左丞相和大皇兄过来看过他,他连大门都出不去。 “好想皇姐和姐夫,好想母后啊,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烦死了。” 叹口气,又在床上打了个滚。 临清小心翼翼的端着饭,放到一边的桌子上,“皇后……恒王……派来的饭。” “恩?母后让人送的?” 徐锦昭立刻又像打了鸡血似的爬起来,鞋子也不穿的跑到餐桌那儿,一看到桌子上的烧鸡口水都要掉下来了:“果然还是母后最疼我,知道我爱吃什么。” 扒了一个鸡腿下来,徐锦昭开心的啃了起来,见临清还站在那儿发呆,赶忙拉着他一起坐下:“这里又没外人,一起吃一起吃,一个人吃饭很寂寞的。” “不……不好,你是主子,我是奴才。” “什么主子奴才的,咱两年纪差不多,我是把你当朋友的。” 拗不过徐锦昭,临清只得坐在一边,却是不敢动筷子。 “快些吃,吃完我给你把脉。” “殿,殿下,外面有人叫我,我就先走了。” 说完,不等徐锦昭反应,那临清脚上就跟生风似的跑走了。 徐锦昭擦擦嘴上的油,“他跑那么快做什么,把个脉那么恐怖的嘛?” “殿下是不是又用什么乱七八糟的治法,所以把人吓跑了?” 徐锦昭一听到熟悉的人,急忙转过头去,就见温丞礼白衣不染,双手抱在一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把手里鸡腿一扔,“姐夫,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被关在公主府么?” 正愁着没人陪他玩呢,好歹是来个人了。 温丞礼把手帕递给他,叮嘱道:“殿下,这已经不是宫外,可容不得你这么放肆,若是让皇上见着了,你又要被训斥。” 徐锦昭拿过手帕胡乱的擦擦嘴上的油,“外面怎么样了,皇姐怎么样了啊?” 温丞礼道:“摘月楼守卫森严,我暂时没办法混进去,只得先过来看看你。” “皇姐应该没事的,你也不用太担心,那案子呢?解决的怎么样了?”徐锦昭关心的是这个。 徐锦宁在宫中可算是一个霸王,谁敢对她不尊敬? “徐锦晟明日便会抵达宁都,外面民生不太好,大家都觉得是长公主故意陷害,流言四起不算好。” “这些人真是听风就是雨,我皇姐明明是为了大家的生命安全才把药草送过来的,这怎么反而成了她的不是,谁知道是不是有心人故意换了白血枯藤啊,真是不公平。” 温丞礼道:“这世上本就没什么公平可言,这几日殿下也要特别注意饮食方面的问题,莫要让宵小之徒钻了空子。” 温丞礼从怀里拿出一盒银针:“每一道菜都要试毒,一直要等到案子结束。” “姐夫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药理方面,徐锦昭还是有些小本事的,他笑道:“白血枯藤我也有带了一些回来,已经让人焚烧过,所以你不用太担心。” 温丞礼点点头,怪不得他刚进来就闻到一些怪味,就是一时间没想起来:“那便好,我再去公主那边看看能不能找机会混进去,就先走了,殿下一切都要小心。” “姐夫小心些,别让人发现了。” 温丞礼又冲他点下头后赶紧离开了太子宫。 现在公主府、太子宫、摘月楼都是引人注意的地方,他必须要小心谨慎才是。 绰痕还混在徐锦晟的队伍里,也要等到明日才能抵达宁都,一切还是要靠他自己。 第二百一十章 青儿?成国公主?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皓月当空,明星闪烁,徐锦宁坐在窗边,怀里抱着的是送给温丞礼的那把琴,这么好的月色不听琴喝酒真是浪费这大好时光了,被关在摘月楼已经快四天,都没见到温丞礼一面,她现在可算是知道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脑海里映出的是温丞礼那张俊俏的脸蛋儿。 唉,真想伸手掐一掐那小脸儿。 温丞礼现在在做什么呢? 没有她在身边,他是不是又悄咪咪的去军机处或者是军部偷资料去了? 那个没良心的,白瞎她这么长时间对他的喜欢了。 “现在应该不是梅子结果的季节,想喝梅子酒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又想起温丞礼那个梅子酒的青梅竹马,徐锦宁心里就像是吃了一堆苍蝇似的,膈应的难受。 她用力的弹了一下琴弦,杂乱难听的声音刺破了她的耳膜,她气呼呼的把琴放到一边,拿起酒杯刚要喝酒才发现那酒杯早已经空了。 又忍不住的叹口气,真想跟温丞礼一起把酒言欢哪。 一转头,看到书桌那儿放着的未完成的画,她走过去,看着上面画了一半儿的人,那个穿着小太监服,假模假样给她磨墨的小太监又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仿佛就是昨天发生过的一样。 “公主,这是在想驸马爷吗?”华菱贴心的给她披上了外套,夜寒风冷的,还是不要生病的好。 “想他做什么,那个没良心的指不定在府上逍遥快活呢。” 没有她在身旁,温丞礼指不定得多快活,说不定还整个小酒叫两个美人儿唱歌跳舞呢。 “公主这么说臣下,臣下可是要伤心的呢。” 话一说完,黑色的人影快速的从窗口跳了进来,温丞礼理了理凌乱的衣衫,笑着看向徐锦宁。 徐锦宁看到他先是一喜,然后脸上的喜悦又被恼怒给替代,她故作生气的咳了一声:“你还知道过来找本宫啊,本宫还以为你早去逍遥快活了呢。” “没有公主的命令,臣下不敢。” 他刚走过去,徐锦宁就想起什么似的赶紧将那未完成的画作卷起来扔给华菱,“去放起来。” 华菱好笑的看他们一眼,“是!” 房间里已经没有其他人,徐锦宁掩嘴咳了一声走过去:“外面情况如何?” “我已经传信绰痕让他顺着回来的路线调查线索,已经有一些,具体的还要等他明日抵达宁都之后再做定夺。” “你觉得他们是在运输途中掉包的紫藤?”徐锦宁肯定的问。 “十有八九如此,按照我对徐锦晟的了解,他断然不会让真正的白血枯藤进入宁都,否则就算宁都有接应他的人,他也得想办法调换,我已经让人去赵旉府上查过,他那边并没有白血枯藤的线索。”温丞礼说。 “我还以为赵旉跟徐锦晟是一伙的,不是么?” 可在朝堂上,赵旉一心只想让她当替罪羊,说的话也是处处针对她,不是他的话还能是谁呢? 温丞礼也有猜测赵旉吧,不然也不会去他府上搜索了。 “准确来说,赵飞是为霍丞相做事。” “夏国的内奸?”徐锦宁惊道,赵旉本是宁国人,可他又是怎么跟夏国那边有关系的呢? 徐锦宁有些没搞懂,“如果赵旉是夏国的奸细,那么这件事也能说得通,尽管他跟徐锦晟不是一起的,但他们的目标都是一样的。” 都想置她于死地呢? 可笑,她徐锦宁是那么好对付的人么? “让丰禹也去调查,两人查的还能快一些。” “好,公主可还有什么其他的吩咐?” 徐锦宁本想说没有了,但母港一接触到温丞礼她又换了一种笑嘻嘻的表情,她走到温丞礼身边,一把揽住他的腰,踮起脚尖在他耳边问道:“这几天不见本宫,丞礼可有一丝丝想念本宫?” 她可是想温丞礼想念的紧呢,她敢发誓,若是温丞礼敢说一句没有,她下一秒就废了他。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 “恰巧,本宫也是呢,丞礼记得多多来看本宫,本宫还指望着你来救我出去呢。” 温丞礼面路尴尬之色,扯开徐锦宁抱着她的胳膊,面色严肃道:“公主放心,即便不是我,大皇子也在为你奔走。” “恩,大皇兄是要为我这么拼命的,但是本宫更希望丞礼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呢。” 这样,至少能证明温丞礼是在乎她的,可直到现在这人脸上都是冷冰冰的,就是笑容都带着几分冷意,不够真心。 一点也没有见到她的喜悦嘛。 徐锦宁这话一说出来脸皮子也不觉得烫,反正她脸皮厚也是众所周知,何必要藏着掖着自己呢? “有些担心并不需要表现出来,看到公主安好,我也就放心,我不宜久留得走了。” “你才刚来一小会儿?” 这就要走,徐锦宁很是舍不得。 温丞礼摸摸她的头发,“时辰不早了,我帮着公主拆了头发,公主早些歇息。” “那,那行吧。” 知道温丞礼是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过来看她的,徐锦宁还算是心满意足的,至少这个没良心的还能惦记着她,只是不能出去着实有些犯难,被囚禁了,也就意味着外面的情况他无法及时把控。 这还是重生以来,第一次失去把控权。 温丞礼将她抱到梳妆台前,小心翼翼的将她头上的朱钗都给拆掉,然后又抱着她坐到床上,“公主早些安歇,若是有事,可以机关鸟传信于我。” “知道了知道了,那你自己在外面也要一切小心。” “自然!” 帮徐锦宁盖好被子后,温丞礼才离开,当然,走的还是窗户。 徐锦宁伸着脑袋恋恋不舍的看着人走了,这才平躺下来,乌黑的眼睛盯着床顶滴溜溜的看着,这个温丞礼还真是面冷心热呢。 “该不会是本宫肚子里的蛔虫吧,刚想着,他就来了?” 徐锦宁嘻嘻的笑两声,然后翻了个身子,她盯着墙面,脸上的笑容逐渐地消失,这次她推荐左丞相来调查这件案子,一是想要看看这人到底会不会害她,二是想看看他到底是哪边人。 宫里的探子回报,左丞相一直都跟德妃走的很近,因为徐芳菲的死,德妃想必已经恨死她了,如果左丞相真的是帮着德妃的,那这次他肯定会想方设法除掉她。 她当然不会这么坐以待毙,得想个办法出去才是。 想了一会儿,她把眼睛闭上。 养足了精神,才能对抗黑暗势力。 温丞礼本打算趁着夜色离开皇宫,可到御花园便看到一个黑色人影鬼鬼祟祟的,出于好奇,他急忙跟了过去,看那人的身形像是个女子,温丞礼的脚步很轻,他看到那女子顺着御花园一直绕着走,那个方向是……冷宫? 温丞礼之前在宫里寻找宁国边防图,对这里的地图方向还是很熟悉的,有些地方他只需要走过一遍就能记得。 他一路跟着那人走到冷宫门口,她先是四下环顾,确定没人之后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温丞礼从墙头上飞身下去,就看到那人已经走到冷宫后面最后一间房子,她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亮起了灯。 温丞礼走过去躲在下面,之前找图的时候也有路过冷宫但是并没有进去看,故而里面有什么他也不是很清楚。 蓦地想起之前徐锦昭说过冷宫闹鬼的事情,难道这里面真的有人? “妹妹,许久没来见你,你想姐姐么?” 妹妹? 姐姐? 这是什么情况?里面住的人到底是谁? 他悄悄的用手指戳开窗户上的那层纸,看到里面的人他还是愣了一下,德妃? 坐在床上的人内床帘挡着,他看的不是很清楚。 “他居然说要放过徐锦宁?他怎么可以,我都可以牺牲我的女儿来完成大业,他凭什么要救下徐锦宁?徐锦宁害死了我的女儿,我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晟儿就要回来了,你想见他么?” 床上的人似乎没有什么自主意识,只是在那儿晃动着两条腿。 “我等的时间太长了,我等不下去了,再这里的每一天都是煎熬,我要加快速度。等到晟儿成为宁国的皇帝,就是你重见天日的时候了,你放心,我不会让左丞相找到你,青儿,再等等,再等一段时间。” 德妃说完将那女子拥入了怀里抽泣着。 而温丞礼则是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青儿? 青儿还活着? 成国的……公主? 那德妃呢?德妃也是成国的公主么? 为什么她们会躲在这里,又为什么要瞒着左丞相? 徐锦晟跟青儿又是什么关系? 他没有上前惊扰,本来对他们身份还保持着几分怀疑,直到床上那女子开始哼唱着春悲赋,他才彻底笃定这人便是当年的青儿,本应该死在汇江的,怎么会被藏在这里? 如果青儿没死得话,那江阴呢?江阴先生是否还活着? 都说江阴跟随者先夫人羽化成仙,可谁看见了? 常青也说江阴夫妇消息到了汇江之后便消失了,原来……竟是被藏在这里么? 温丞礼现在一肚子的疑问,他还是没有上前询问清楚,只是趁着还没发现转身离去了。 要调查,以后多的是时间。 第二百一十一章 没错,就是聂白。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晟的人一大早的便抵达宁都城门,从城门开始焚烧着白血枯藤,一直到宫殿门口,一个上午时间,整个宁都城上方都漂浮着那难闻的气味儿,起初,那些百姓们还以为那焚烧的是紫藤,一个个吓得哭天喊地叫爹叫娘的,直到那侍卫说这是白血枯藤,治疗虫患的,那些人才如梦初醒。 几乎是看着徐锦晟的人挨家挨户的人送草药焚烧,百姓们一时间对徐锦晟好评如潮,都跪地叩谢着徐锦晟的恩德,有人夸赞徐锦晟,便有人辱骂徐锦宁,觉得徐锦宁实在是恶毒透顶,居然用那假的毒草去祸害百姓,害死了多少无辜之人啊。 额木齐等人也有跟着一同前来宁都,他们从小便是在南疆那种小地方长大,一直被巫国压榨着,之前他们便觉得江州已然是人间天堂,那儿风景优美、土地肥沃,百姓们生活的也都令人羡慕,可来到宁都,他们才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大国之都,这里比江州更加繁华、更令人向往。 一路被人赞颂着回到皇宫,第一件事就是去给和帝请安,禀报着这一路发生的事情,百姓们称赞徐锦晟的事情短短一上午已经传到宫里,百官们对徐锦晟也是赞赏有加。 比起徐锦宁刚到宁都城门口就被带到宫里,不知风光多少倍。 徐锦晟得了和帝许多的赏赐,碍于百姓们的悠悠众口,和帝直接一道圣旨封他为晟王,并赐予一座新的晟王府,黄金千两,更是将南方两座城池直接封赏给他,这可是连徐锦恒都没有的殊荣,徐锦恒也不过是个恒王外加一座府邸罢了。 叩谢完和帝后,徐锦晟便直接去了德妃宫内。 “许久不见母妃,儿臣真是想念的紧呢。”徐锦晟跪在地上,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思亲之情。 德妃急忙上前将他搀扶起来,“在外许久苦了你了,那老郡王可有刁难过你?” 江祁的死,肯定让老郡王恨之入骨的,瞧瞧这孩子都瘦了一圈了。 徐锦晟笑道:“起初还是冷眼相对的,不过后来倒也还算客气,儿子听闻徐锦宁那边出事了,城内到处都流传着她祸害百姓的流言,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她用假的毒草欺骗百姓,害死了不少人,尽管现在左丞相和徐锦恒都在调查,不过这好几天过去了,也没见有什么证据,这次徐锦宁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徐锦晟奸计得逞心下极为畅快,当然不会有人知道这是他的杰作了,那聂白做事还是挺靠谱的嘛,还好那群人没有失手,起初他还担心徐锦宁的红影卫武功高强,无法得逞,如今看来也只是浪得虚名罢了,只要徐锦宁过的不好就行了。 “徐锦宁有此劫难也是她咎由自取。”徐锦晟笑道,想起之前老郡王对她的态度,他又不免疑惑:“母妃,那徐锦宁与江州老郡王之间可有什么其他的牵连?为何这次,老郡王单单是对我带有敌意,而对徐锦宁却是恭敬有加,我一直觉得很奇怪。” “可能因为她是长公主,和帝的心头肉吧。”德妃说。 “不尽然,那老郡王也不是个趋炎附势之人,那态度也不像是对长公主的恭敬,反而像是对恩人的那种。” 徐锦晟不记得徐锦宁对江州有过什么恩情,可那老郡王是恨不得把徐锦宁当成菩萨供养着的,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哦?还有这等事?”德妃想了想,“或许跟之前江州叛乱有关呢?你还记得当时江州有难,温丞礼被劫持之后为江州出谋划策过,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温丞礼么?呵呵,儿臣或许知道了,我会去调查清楚。” 德妃叹息道:“只可惜至此左丞相不站在我们这边,也不知道徐锦宁给他吃了什么迷魂药,这么好的机会除掉她,他却偏偏不愿。” “母妃,儿臣这次回来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徐锦晟顿了一会儿,喝口茶道:“想办法混入军机处。” “军机处?” 军机处乃是宁国最为神秘的地方,目前外人也就只有徐锦恒和温丞礼可以踏入,可不好混进去啊。 “我必须要得到军机处里的一样东西,儿臣就不跟您多说了,还有其他的是亲要等着我去做,等下次儿臣再进宫来陪您。” “若不然晚上用完膳再离去吧!”德妃很是不舍。 “改日吧,今日的确是抽不开身。” 额木齐他们还等着他去安排,他还需要造出更多不利于徐锦宁的谣言,这次必须要让徐锦宁死无葬身之地才行,那左丞相行事不定,竟还要帮助徐锦宁开脱罪名,这怎么能行? 德妃虽然不舍,确也没有办法,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总不能耽搁儿子完成大业啊。 告别了德妃,徐锦晟便立即离开皇宫回到了府邸。 额木齐等人已经在他的吩咐下安排在府邸别院里,见徐锦晟回来了,急忙上前去迎接。 “殿下,我们已经抵达宁都,现在可否让我见见临清?我的确有许多问题要问他,这一路……” “这一路舟车劳顿,先生还是先休息吧,明日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百姓们现在对我们很是爱戴,我们得乘胜追击才是。”徐锦晟打断了他的话。 “可是临清……”接触到徐锦晟那骇人的目光,额木齐只好把没说完的话咽下去,已经跟着回到宁都,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只是这一路都没有听他提起过临清,他只说临清被他从另一条路带回宁都,却并未说什么时候可以到。 他不是没有对徐锦晟产生怀疑过,可是现在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等。 徐锦晟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道:“先生放心,答应你的本殿自然会做到的,下个月十三号就是宁国的春日祭,到时候我会创造一些契机让你在父皇面前露脸,到时候你便可以入宫为官,相信我,很快你就能在宁都有一处发展之地。” “徐锦宁他们都知道我的存在,怕是不太好糊弄。” “随便取个名字,换个身份即可,这些事情本殿自然会安排,你无需担心。” “好,一切都听殿下的。” 徐锦晟:“先去休息吧。” 这次的春日祭,他还得想办法让徐锦恒来操办,只有让徐锦恒在父皇面前丢了面子,让父皇知道徐锦恒是多么的失职无能,他才能在父皇面前表现的越发英勇。 说实话,能在春日祭前赶回来也是他没想过的。 至于那临清……徐锦晟想起前几日下人来报,奴隶失踪的事,嘴角的笑容下垮,那个该死的小奴隶居然在关键时刻失踪了,也不知道是他自己逃走了,还是被人救走了,他更不知道现在那奴隶在何处,已经让人去找可惜并没有什么消息。 他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额木齐说是会让他们见面。 恒王府内,徐锦恒坐在院子里揉着头,他派出去的人一路顺着那几个红影卫说的道路找过来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难不成真的是在城内被人动的手脚?可温丞礼那边传信过来,说是在回宁都的途中被人动的手脚。 一时间,他还真的分不清凶手到底是什么时候偷换了白血枯藤了。 照影从温丞礼那儿得到消息后便立刻前来汇报,恰巧见徐锦恒一副苦恼的样子,“王爷,驸马来信。” 照影将书信递给徐锦恒。 徐锦恒赶忙拆开看了看,看到上面的内容,他猛地站起来道:“那几具尸体现在何处?” “已经在秘密运输的途中,不日便会抵达宁都。” “你立刻带人前去秘密接应,一定要保证尸体安全抵达宁都。” “属下遵命!” 照影行了礼后便离开了,徐锦恒大喜,有了那几具尸体就足以证明那药草是在运输途中出了问题,是被人刻意掉包陷害徐锦宁的,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徐锦宁,有救了。 公主府内,绰痕已经顺利抵达宁都,并且将路上尸体的事情告知温丞礼。 “你做的很好,只是没想到几个人竟会被人剥了脸皮,怪不得那几个关在牢里的人跟红影卫的脸没有区别,他们根本就是用这些尸体的脸。”温丞礼喝着茶,淡淡道。 绰痕“啧啧”两声,“这些人手段还真是残忍,要想保证那脸皮的新鲜度必须要从活人身上活剐,可见那几个人死前是遭受了多大的折磨。” 为徐锦宁做事还真是威胁啊,保不齐脸皮子都得被人生生的活剐了。 想到此,绰痕忍不住的摸了下自己的脸。 “那几具尸体只能证明徐锦宁是无辜的,还是没办法确认是否是徐锦晟派人做的,并无任何证据。” 绰痕坐到他面前说,“这件事还真不是徐锦晟让人做的,他的人没有那个本事。” 温丞礼一眯眼睛,道:“聂白?” 绰痕点头,“没错,就是聂白。” 温丞礼捏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没想到聂白竟会做到这种地步,继续查。” “是!” 第二百一十二章 倒是本王用词不妥当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摘月楼里,徐锦宁看完外面递进来的书信,她平静的将书信放到蜡烛上燃烧着,除了丧心病狂她找不出形容词来形容那个聂白,生剖脸皮这种事他都能做的出来,实在是残忍。 那天牢里的那几个人现在又如何呢? 她被禁足之前他们还活着那现在呢?是否应让人灭口了? 徐锦宁不敢想,为了陷害她,他们设了这么大一个局,也实在是不容易啊。 桌子上的酒醇香的很,可徐锦宁此刻却没有半点儿要品酒的意思,外面下着雨,烟雨蒙蒙,院子里的花儿开的枝繁叶茂,一些蜻蜓们在水缸上面点水款款飞,她起身站在窗口,看着门口那两口水刚上盛开的荷花。 春去秋来,最不值得珍惜的便是时间,她用两世的时间来纠正错误,改变自己,到头来还是成了别人的笼中鸟,别人砧板上的鱼肉。 一股强烈的不干油然而生,她徐锦宁不是谁都可以拿捏陷害的。 华菱在一旁研磨,看着书桌上画着的画像,她小心谨慎的将画幅收好,“公主,驸马他们已经在想方设法的救您出去了,你怎么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啊。” 徐锦宁把手伸到窗外,雨水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冷冽,反而有着丝丝的暖意,“这场雨将会是由鲜血染成,等着吧。” 华菱不明所以,半张着嘴惊讶的盯着她看,总觉得这瘦弱的肩膀扛起的是别人承受不了的压力,也不知道这人心里到底藏了多少的秘密。 徐锦宁单腿支撑着身子坐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雨水,面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公主府内,温丞礼吹完曲子后看着手中的笛子,他拿出手帕仔细轻柔的擦着笛身,蓦地想起第一次与徐锦宁见面的场景,那女子嚣张得很直接走到他面前钦点他为宁国的驸马,那时候的嚣张气焰真是让人看不惯,可越加的深入了解,越能发现这人只是外表和行为看着狂妄猖獗,内心实则非常的柔软。 这个人总是能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绰痕坐在一边昏昏欲睡着,他昨天晚上监视徐锦晟一整夜,除了他房间里的那几个三三两两谈事情的,其他就没什么变化,不过他们已经发现临清失踪,徐锦晟正在派人到处寻找临清的下落,只是他抓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临清就在皇宫里。 温丞礼也传书让徐锦昭注意莫要让人发现临清的真实身份,并且提前让绰痕送去了伪装面具遮挡住临清的脸,防止徐锦晟找到。 淋了雨的白鸽跌落在温丞礼脚边,他俯身捡起鸽子,拿过绑在它腿上的信封走到屋子里,一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巫国特有的文字温丞礼早年在冷宫熟读四方之书,对诸国之间的文化稍稍的都有接触,辨识上面的字体也是简单。 “吾王有令,务必救出二王子。” 字条上只有简单的一行字却让温丞礼更加的迷惑,二王子是谁?巫国的二王子? “绰痕,去查出这封信的来源,再让人去巫国仔细调查一下临清的身份。” 绰痕打了鸡血似的一溜烟的攒起来,“是,属下这就去。” 等绰痕走了,温丞礼才将那封信烧了,若是不出意外,那临清应该就是巫国的二王子,只是这些人为什么都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宁国? 实在是让人没看懂。 还有死而复生的成国前公主青儿,以及德妃还有徐锦晟的身份,德妃是青儿的姐姐,她也是成国的亡国公主无疑,那徐锦晟呢? 徐锦晟是谁的儿子? 就在温丞礼思考的时候,关键来报,说徐锦晟在前厅等候。 呵,还真是不经念叨,刚念叨着徐锦晟,人就上门了? “知道了,好茶伺候着,我这就去。” 温丞礼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好歹不能让徐锦宁丢了面子,即便是被禁足也不能失了颜面。 徐锦晟现在不愧是宁国晟王爷,那穿衣打扮与以前也是不同了,一身乌金长袍更显俊逸非凡,他正站在前厅的宝香格架子面前看着上面的花瓶。 听到脚步声,徐锦晟这才将手里的青花瓷瓶放回原处,转身看向来人,笑道:“许久不见,驸马爷还是这么俊秀好看,不愧是我皇姐看上的人。” “四皇子来此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温丞礼不缓不慢的说,但是没有给他行礼。 好歹他是长公主的驸马,从官阶上来说还是比他稍稍高上一阶,自然不必行礼。 “无妨,本王想着皇姐被囚禁在宫里一时间无法出来,这才过来看看驸马有什么需要。” 温丞礼谦然道:“殿下,哦不,现在应该是叫王爷了,王爷客气了,公主府从来都不缺什么,公主也是被暂时禁足而已,囚禁倒是说不上。” “呵!倒是本王用词不妥当了。” 看温丞礼这面红如玉、神采奕奕的模样的确不像是缺什么的,说不定好吃好喝的呢。 徐锦晟反客为主的坐在主位上,冲着下人扬扬下巴,旁边的管家看了温丞礼一眼,见他点头,这才上前给他倒了茶然后才恭敬的站在一边。 徐锦晟品着茶,喝了一口道:“本王想跟驸马单独聊聊,可否?” 虽然是询问,可那语气却丝毫不像是问问,反而有些强制性的味道。 管家会意,看了一眼温丞礼后才离开了前厅,顺带着带走了旁边的那些护卫和侍女。 客厅里,只剩下徐锦晟和温丞礼二人。 而刚完成任务的丰禹刚回来就听说温丞礼被徐锦晟叫过去,心下担心,赶忙跟着去了前厅,他没有现身,只是躲在客厅后面的一处角落里偷偷的听着。 温丞礼走到一边坐下,抬起下巴与徐锦晟对视着:“王爷把人都遣走了,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与我说?” “现下无人,你也不必跟我装。”徐锦晟说。 温丞礼浅笑,“恕我不太明白王爷的意思。” “驸马爷身为夏国人,怎么会不明白我的意思呢?” 温丞礼又笑一声,拿起旁边的茶壶倒了杯茶,他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只是用茶杯盖子轻轻的拂开上面漂浮着的茶叶说着与这些无关的话语:“王爷不妨好好品尝一下这雪夜茶,听说这茶叶只生长在北方的雪山上,需要当地的茶农爬到数十丈高的雪山才能采摘下来的呢。” “茶香四溢,的确是好茶,皇姐这里的东西自然样样都是好的,可这跟我们说的话题又有什么干系呢?我已经知道你的身份,我们为何不合作,你拿到你想要的,我拿到我想要的,岂不美哉?” 温丞礼:“我实在是听不懂王爷在说什么,我这条命是属于长公主的,若是王爷想让我为你做事,你也得问问长公主才是。” “你我都知道,这次徐锦宁不一定能逃出生天,如果徐锦宁死了,你作为驸马自然得跟着一起陪葬,难不成你甘愿年纪轻轻大业未成就去给她陪葬么?”徐锦晟的预期已经不甚友善,甚至带着一些威逼的意味。 温丞礼继续不为所动,“若是长公主想让我为他陪葬,那也是我应作之事。” 如果徐锦晟真的知道他的身份此刻应该带着人过来抓他,而不是在这里威逼利诱着,甚至只说知道他是夏国人,至于是何种身份……他应该是不知道的,聂白也不会让他知道。 说到底,徐锦晟也只是聂白的一颗棋子,他又怎么会将夏国最机密的事情告诉一颗棋子呢? 可笑的是需谨慎还以为自己是合作伙伴呢。 聂白的手段就是温丞礼本人都感到有些心惊,试问,从宁国这一年来发生的诸多事情中,有哪一件没有聂白的插手? 就是这次的紫藤事件,也是聂白的人在路上杀死了红影卫,顶替他们的身份来宁都杀人,陷害徐锦宁。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我想你不会不懂,什么鹣鲽情深那全都是笑笑谈,若是你犯错,那徐锦宁必然是第一个将你推出去。”徐锦晟走到他面前,用手撑着旁边的桌子,面容靠近温丞礼的脸,冷声道:“你若是想为他殉葬,很快我就可以成全你们。” “王爷还是慎言的好,作客可以,反客为主便是王爷的不懂礼数了。” “好一个不懂礼数,希望你的骨头能像你的嘴一样硬。”徐锦晟用手指戳了戳温丞礼的肩膀,凌厉的扫他一眼:“咱们可以走着瞧,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拍拍温丞礼的肩膀后,徐锦晟狂笑着离开了客厅。 他走后,温丞礼脸上的笑容也跟着垮掉,“丰禹,出来吧。” 一直躲在角落里的丰禹这才抱着剑,缓缓地走出来:“看来你早就发现我了。” “事情如何?尸体是否已经安然无恙的送过去了?”温丞礼又喝了口茶。 丰禹说:“尸体已经送到大皇子府上,此刻大皇子应该在去丞相府的路上。” “那便好,有左丞相出面证明,相信很快公主就会被放出来。” 温丞礼侧目,看向外面还在下的雨。 第二百一十三章 果真是假冒的!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左丞相府上,徐锦恒打着伞站在院子里,而他面前摆着的正是那六具红影卫的尸体,丰禹等人将尸体运回来后第一时间就送去了恒王府,而他也是一刻不敢耽搁的来到了丞相府上。 左丞相听到消息后也立刻赶了过来,走到前院就闻到了一股子难闻的尸臭味儿,他用袖子遮掩着鼻子,见徐锦恒面色凝重的站在那儿也不好意思如此,只得做了个深呼吸后才放下袖子:“这些就是长公主派来送药的那批人?” 徐锦恒听到他的声音急忙转身,“没错,这些才是真正的红影卫,而关在牢里的那几个根本就是假冒的,我已经让人去天牢去提人了,相信一会儿就能到。” “如此,那长公主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了,老臣一定将此事原原本本的告诉皇上。”左丞相对管家道,“去准备奏折,立刻送到宫里呈给皇上。” “是!” 徐锦恒松口气,可算是还给锦宁一个清白了:“可是这还不够,那几个人一口咬定就是锦宁让他们送的草药,若是不查出背后主使,即便能够证明锦宁的清白,但百姓那边还是会认为我们故意给锦宁洗脱罪名,怕还是不服气。” “王爷的担心不无道理,那王爷觉得应该如何处理呢?”左丞相将这个问题丢给他。 徐锦恒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道,“须得将幕后主使彻底就出来,跪在百姓面前认错忏悔,以洗清锦宁身上的污水。” “好,老臣一定协助王爷。” 徐锦恒拱手道:“丞相客气了,本该是本王协助您才是。” 左丞相说:“这些尸体都是大皇子查出来的,自然是大皇子居首功,老臣可不敢抢您的功劳啊。” 温丞礼的意思是不让他说出来尸体真正的来源,徐锦恒也没再辩驳,只得说是下属办事得力,并未再多说什么。 很快,那六个假冒红影卫之人便被带到大理寺的公堂上,大理寺那边也在请做左丞相和徐锦恒一同前往旁听。 雨下的小了,毛毛细雨,徐锦恒骑着马撑着伞,而左丞相则是坐在马车里,一行人带着尸体浩浩荡荡的往大理寺去。 半个时辰后,六具尸体以及那六个“红影卫”全都在公堂之上。 徐锦恒走到其中一个犯人面前,仔细的检查着他的脸,而那几个人在看到尸体的时候就不约而同的咬碎了牙根儿暗藏着的毒药,不等徐锦恒将那脸皮子撕下来,他们便已经毒发身亡,甚至还来不及问什么。 徐锦恒愣愣的看着撕下来的人皮,“果真是假冒的!” 左丞相叹口气,沉重道:“这些人假冒身份,陷害公主,真是死一万次都不过分。” 徐锦恒嫌恶的踢了一脚旁边的尸体,“死的太便宜了。” 大理寺卿倒是一脸的为难,“丞相、殿下,这还什么都没问人就死干净了,这,这要如何跟皇上、公主那边交代啊。” 徐锦恒怒道:“畏罪自杀,这还不明显么?真正送草药的乃是这六个在途中被杀之人,而这几个人明显就是假冒的。” “可若是大皇兄随便从哪里找来几具尸体假冒,也未尝不可啊?” 门口传来徐锦晟的声音,徐锦恒脸色一冷,回头怒视着他:“他们身上都有红影卫特定的纹身,何来假冒尸体一说?” 徐锦恒说着,将那尸体脖子上的红影卫红纹亮出来,这的确是红影卫特有的纹身。 徐锦晟笑道:“皇兄,既然是红影卫特定纹身,您又是怎么会知道呢?” “红影卫副统领丰禹便可以作证,这些人……” “丰禹是徐锦宁的人,自然是会帮她说话,他的言辞不足以取信于人。”说完,徐锦晟又看向左丞相,笑道:“丞相大人向来都是明察秋毫的,怎么这次被这种小伎俩给骗过去了,被这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几具尸体就给糊弄过去,可是损了丞相的一世英明啊。” 左丞相被他说的不太好意思,连连说是,他看看徐锦恒、又看看徐锦晟,说:“二位皇子何必这么针锋相对,本意也都是为了给长公主一个清白。四皇子所言也不无道理,单单是这死人的尸体的确是没办法证明他们就是送药的红影卫,除非还有别的人能证明他们的身份,否则也只是死尸而已。” “若是在下能够证明他们就是红影卫呢?” 众人的视线看向门口,就见萧飒和另一个陌生的男子站在门口,那男子面带笑意,年纪看上去二十七八左右,眼角那颗红痣尤为的好看,有些夺人心魄的美。 在场众人从未见过这个男子,倒是左丞相面色一变,反而恭敬的向那男子行了礼,道了一句:“欧阳先生。” 徐锦恒一愣,这人便是军机处的欧阳先生? 他也是可以随时出入军机处的,一直只听说过欧阳先生的名头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人,如今一见……竟是跟他年纪不相上下的青年人。 欧阳上前对左丞相拱手作揖,“丞相大人客气了。” 大理寺卿、徐锦恒、徐锦晟都是知道欧阳这个人的,掌管军机处之人。 刚刚说话的人便是他。 只见欧阳走到那尸体面前,掀开上面的白布,扯开衣领看了看,尸体已经被泡的有些腐烂,但还是能靠到他们脖子上的红纹的,他每一具尸体都仔细的检查了一番,这才将白布重新盖好,叹口气道:“的确是红影卫。” “久闻欧阳先生大名,可若单凭这几具尸体就断定是红影卫,那未免……” “所有红影卫身上的纹身都是用朱砂与神秘药汁纹成,而且是从小便纹上去的。”欧阳打断了徐锦晟的话,反而走到那几个假冒之人面前,掀开他们脖子上的衣服,“这几个人的纹身都是最新纹上去,还是用的劣质花汁,这几个才是假冒之人。” 徐锦晟一时语噎,恨恨的看向欧阳,也不知道这常年不出军机处的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冒出来,还帮着徐锦宁说话,他到底想做什么? 徐锦恒行了礼,开口道:“劳烦欧阳先生走上一遭了。” 欧阳微微点头,反而站在一边看向左丞相,似是在等他的发言。 众人的视线也随着他转向了左丞相,都在等他。 左丞相摸摸下巴,深沉的目光转向了欧阳,“想当年,欧阳先生亲训赤羽军,因受先皇所托故而训练出红影卫,若是欧阳先生都说这几个人才是真正的红影卫,老臣自然也不说什么,有先生作证,就可以还长公主一个清白了。” 欧阳偏着头,看了一眼徐锦恒,“多谢大皇子将这几人的尸体运送回来。” “您客气了!” 欧阳没再说什么,在众人的视线中率先离开了。 萧飒道:“下官是亲眼看着长公主将白血枯藤交予的这几个红影卫,中途被歹毒之人更换,这才陷长公主于水火,还请丞相大人、大皇子尽快进宫将此事原委告知皇上,莫要让长公主继续受苦了。” “自然!”徐锦恒道。 徐锦晟咬了咬牙床,强忍着不快,故作轻松的说道:“就知道皇姐吉人自有天相,既然事情已经尘埃落定,那本王也不便打扰,辛苦大皇兄和左丞相了。” 徐锦恒没说什么,刚刚他还信誓旦旦的说不一定,一心只想要弄死徐锦宁,欧阳先生一来就彻底更换了说辞,还怎是虚伪至极。 徐锦恒嘴角上扬着,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意:“希望那背后陷害之人早点把脖子洗干净了,陷害公主的罪名可不是他能承担得起的。” “本王的想法与大皇兄的不谋而合,那本王就不打扰了,告辞。” 徐锦晟坐在马车上,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前脚刚从公主府出来,听到消息说有人运了六具尸体回来,他当即就觉得大事不妙,果然回府的路上就看到徐锦恒他们一行人,这才跟了上去。 聂白这家伙做事也太不靠谱了,既然人都已经杀了,怎么还不把尸体给处理了,还让徐锦恒的人找回来,做事做一半,着实不负责。 他刚从公主府回来,还嘲笑着温丞礼,现在这是直接给了他一嘴巴子,这让他还如何嚣张的下去? 下了雨,空气里的药草味道更加难闻,惹得徐锦晟更是一阵心烦意乱,他敲敲马车窗户,对侍卫道:“去丞相府上。” 还有这个左丞相,他得去好好跟他商讨一番,他倒要看看左丞相到底是站在谁的一边。 还有那个军机处的欧阳,早不出来晚不出,怎么徐锦宁一出事他就跑出来了? 那萧飒也是,身为皇城禁卫军擅离职守就为了过来做个证? 他就不明白了,那徐锦宁究竟有什么好,怎么这么多人为她赴汤蹈火? 越想越气,越气越想知道原因。 “该死的徐锦宁!” 这次又让她逃过一劫,实在是气人得很。 这次徐锦宁放出来还指不定有多嚣张呢,应该是恨不得把徐锦恒当成恩人供着吧。 切,真是恶心。 第二百一十四章 今天是个好日子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左丞相、徐锦晟以及大理寺卿的三份奏折是在同一时间内递交到和帝的书桌上的,看到上面的内容,笼罩在和帝脸上的阴云密布总算是烟消云散了,就是张公公看了都觉得莫名松了口气,从徐锦宁被禁足摘月楼和帝脸上就没有一个笑脸,也没有去见皇后。 确定徐锦宁是遭人陷害的之后,和帝第一时间便让人去将她放出来,并且要好生的照顾着,又让人去做了一大堆皇后爱吃的膳食送了过去。 御书房里,和帝舒心的舒口气,整个人放松的倚在龙椅上,他感激的看了一眼欧阳:“这次多亏爱卿去作证,这才幸得宁儿免遭罪责啊。” 欧阳笑笑,拱手道:“皇上客气了,长公主本就没有罪。” “这次军机处是派莫寒前去保护锦宁的吧?”和帝问。 “莫寒作为赤羽军的统领,自然是要当仁不让,以保护皇家为己任。” 和帝点头,“对于夏国三番四次挑衅、暗杀、陷害,爱卿可有什么主张?” 这一年多来夏国一直在搞事情,江州内乱、黄渡河之战等等等等,哪件事没有夏国的参与? 就连这次的陷害事件都有夏国人的影子,和帝已经不得不重视这个问题,他多年来的心血不能在这个时候因夏国那些宵小之徒付之一炬,宁国几十年来一直已和平为方向标,从不主动发起战争,然而夏国又在做什么? 欧阳说:“此事怕是急不得,首先我国近年来大大小小事情不断消耗严重,其次我们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这些事情与夏国有关,除非找到特定的因素或者契机才能发动战争,否则战乱一起,我宁国势必首当其冲遭到百姓,乃至天下人的反对。” 和帝:“这事之前也有跟左丞相商量过,你们两人的想法也是如出一辙,朕何尝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可那夏国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朕的权位,也不能置之不顾啊。” “夏国正是拿捏住我方苦无证据,这才肆无忌惮的在我国内妄为。”欧阳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之前派去夏国的探子来报,自夏国皇帝薨后,其太子与丞相之间的关系势如水火,朝堂之上几乎是霍骁霍丞相说了算,那太子不过是个傀儡,主要原因还是在霍骁。” “霍骁此人朕也有耳闻,此人心狠手辣、贪欲极强,对权利的渴望甚至超过了朕。” 不然他也不会做这些事了。 欧阳说:“正因如此,即便他可以手握夏国权利,但依旧名不正言不顺无法真的拿下夏国太子取而代之,只要夏国太子一日不死,他便只能俯首臣称。” “那夏国太子现下如何?” 欧阳惭愧道:“臣也一直在调查此人,可惜无果,这人一直深居简出,神秘莫测,就连名字也都是个谜团,听闻自小是在冷宫长大,自夏国冷宫走水以后才被以太子身份接回内宫,但这人能从冷宫活着出去,想必有他的过人之处,不然那霍骁也不会如此忌惮。” 和帝的手指轻轻的点击桌面思考着,夏国如今依旧形势不明,许多事情都是由霍骁来做决策,那太子空有一个名号却无实权、说中无兵将,不过是个傀儡,偏偏还没人得知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和帝一时间也有些束手无策,试问,一个国家不断实施骚扰,被骚扰的人还不能有任何的怨言,只因为没有证据,这不就是打碎牙往自己肚子里咽么,和帝向来做事英明果断,从不拖泥带水,又不甘心这样被人拿捏欺辱。 这次,还欺辱到他的宁儿身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和帝似乎有了别的决断:“夏国一事不可耽搁,春日祭后咱们再来跟他们算总账。” “皇上这是有新的主意了?” 和帝故作深意的笑了笑:“不可说不可说,爱卿也累了一天,早些下去休息吧。” “那微臣就不打扰了,微臣告退。” 让张公公送走了欧阳,和帝舒坦的倚在椅子上,拿起桌子上的核桃放在手心转来转去,既然夏国能够给他们是幺蛾子,那为什么他就不能给夏国使绊子呢? 夏国单靠一个霍骁又能有什么出息? 宁国兵强马壮,虽然这段时间有所折损,但对付一个夏国还是绰绰有余。 国事已论定,现在便是家事,一想到女儿受委屈那么多天,和帝心里就很过意不过,见张公公回来了,咳了一声问道:“宁儿现在是不是已经在椒房殿了?” “是,长公主和太子殿下都在呢,已经让人去请了驸马爷,应该也快到了。” 和帝松口气,“有丞礼那孩子在场,想必皇后应该不会给朕使脸色了,哦?” 和帝问的小心翼翼的生怕张公公说出什么皇后还在生气、怒火还燃烧着之类的。 张公公拿着披风给和帝披上,轻笑着:“皇上对皇后娘娘宠爱有加,皇后又怎会真的舍得真生您的气啊,指不定现在扒着手指头算着皇上怎么还没到呢。” 和帝笑了两声,穿上衣服后便直接往椒房殿去了。 椒房殿内,徐锦宁、徐锦恒、徐锦昭三人已齐聚一堂,皇后听着徐锦昭说的那些在外游玩之事,听到有趣之处也是笑的合不拢嘴,听到凶险之处也会担心害怕的拉住徐锦宁的手,这一抓一紧的,倒是让二人手心生了不少汗。 和帝没有让人通报,直接就走了进去,就听到皇后笑的开心,儿子女儿们也都坐在那儿,唯独不见温丞礼,可能是还在来的路上。 不知为何,没有温丞礼在和帝反而有些心虚不敢上前了。 他悄悄地问了张公公:“丞礼还是没有到宫里,还不快让人去催催?” “已经在催了,似是已经绕过御花园,这就来,这就来。” 和帝知道自己也不能总在这边等着,只得理了理衣服,双手交叠往后一放,故作镇定的走进去。 他一进去,里面的欢声笑语瞬间就停下,直接冷场了。 和帝瞅着皇后那愤恨的目光,心里咯噔一声,却见徐锦宁再旁边浅笑,只得勉强的挂着笑容走过去:“都在呢,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皇后阴阳怪气的说道:“可不,我宁儿莫名其妙的被关那么久,能出来啊实在是太不容易,人都瘦了一圈,不像是陛下面色红润的。” 和帝被怼,心里也是高兴得很,走过去坐在皇后身边,他拉起徐锦宁的手放到手心拍着:“这段时间委屈宁儿了,如今已有证据显示你是被冤枉的,至于凶手……” 他又咳了一声,看向正在喝酒的徐锦恒:“恒儿啊,你可得快些查出凶手,给宁儿一个交代,给我们宁国百姓一个交代才是。” 徐锦恒一听放下酒杯道:“儿臣已让人着手去查,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有出息了!”和帝看着皇后铁青的脸色,哎,还在生气呢。 他一个劲的冲着徐锦宁眨眼睛,希望女儿能给他说说好话,后者一看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谁能料到朝堂上这么霸气凛然的和帝私底下还是个怕媳妇儿的呢。 “女儿倒是没什么,也是下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的,父皇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女儿怎敢有怨言呢。” 徐锦宁自然知道身在帝位有许多苦衷和无奈,也不打算跟和帝生气,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才是最好的,她拉住皇后的手,冲着和帝笑道:“刚刚母后还让人去准备了父皇爱吃的茶糕呢。” 说完,她看向身边的侍女道:“还不快些去把茶糕拿上来。” 侍女会意下去准备去了。 徐锦昭笑道:“哎呀还有茶糕呢,我也爱吃的紧。” 和帝白了他一眼,“你小子就知道吃,天天也不好好读书,太傅已经不止一次两次的跟朕抱怨了,等下次会考再不及格,你就等着挨板子吧。” 徐锦昭悻悻的低下头,悄悄的看一眼皇后,果然还是惧怕父皇的威严啊。 徐锦恒道:“昭儿聪慧的很,下次考试已经能然父皇满意的,是不是?” 某人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看他们兄友弟恭的,和帝心里很是欣慰:“恒儿你作为长兄也好好教导这些弟弟妹妹,以身作则,莫要让他们丢了皇室颜面。” 徐锦恒:“儿子遵命!” 皇后哼了一声:“我的这些孩子们啊,个个都是人中龙凤,皇上莫不是连自己的孩子都不信任了。” “皇后说的哪里话,朕当然知道他们都是好孩子了,皇后教导出来的孩子哪有差的。”说完,给皇后倒了杯甜酒:“天气马上热了,这是朕专门让人去襄州运来的梨花露,好喝的紧。” 徐锦宁姐弟二人之前在襄州倒是喝了不少的梨花露,确实好喝,也跟着喝了两杯。 两杯酒下肚后,温丞礼才姗姗来迟,他毕竟是在宫外,不能及时的抵达。 他一来,和帝不知道为何就立马松口气。 有他在,皇后的心思就会转移到他们夫妻二人身上,自己也能少受些冷言冷语。 还好来得及时啊。 第二百一十五章 德妃?那个女人?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有了温丞礼的加入,这场家宴更加完整,和帝亲自让人去准备了他们爱吃的膳食,还让人准备了歌舞表演,大家一边吃一边玩儿,场面还算是融洽,皇后自是真的舍不得让和帝一人受冷落,战战兢兢的,又亲自去厨房把和帝爱吃的熏蒸鹅拿出来。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了顿饭,温丞礼来的比较晚自罚了三杯,然后就听着和帝念叨着徐锦宁三人,还让他与徐锦宁尽快生个孩子,一说到这个,皇后立马就跟和帝站在同一阵营,两人一起催促着,把徐锦宁、温丞礼二人搞得满脸通红。 晚饭后,一行人又在御花园走了一圈,赏月谈天,一直到深夜徐锦宁才随着温丞礼一起回了府。 徐锦宁被禁足摘月楼的这几天,谁都不好过,和帝也不敢去见皇后,只得暗中让人打探皇后情况,知道她赌气不吃饭也是无可奈何地很,恨不得赶紧过来劝说劝说,可他毕竟也是一国皇帝这事儿传出去也不太好听,明着暗着也做了不少事。 这次若不是和帝授意军机处欧阳出来作证,怕是那几具尸体也不足以证明徐锦宁就是被陷害的,她的清白是有了,可对百姓们还少一个交代。 还是要尽快的查出凶手,这才能堵住悠悠之口,本身徐锦宁也没有什么错。 和帝又怎可舍得让自己的女儿名声被这么败坏,暗地里也让人去四处散播徐锦宁出游这几个月做的好事,除恶吏、杀贪官,为救皇子深入青鹿山找寻草药,种种事迹都已经传遍了整个宁都城。 一时间,宁都城内对徐锦宁的言论是褒贬不一,但流言毕竟只是流言,总得有过去的一天。 徐锦宁回到府上,久违的坐在院子里赏花看鸟,在听听温丞礼弹琴,丰禹舞剑,啧啧啧,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丰禹的剑术跟温丞礼不相上下,差就差在脸上戴着面具,看不到俊朗容颜,徐锦宁也不嫌弃,喝着酒,眼神儿不是往温丞礼那儿瞟、就是盯在丰禹身上。 府上面首们得知徐锦宁回来了,也有争相着过来美其名曰请安,实际过来探情况的,徐锦宁还听说府上有两个面首因她被囚,觉得她可能失势了,找了借口回老家去了,在她看来,还不是怕引火烧身嘛。 不过也无所谓,府上面首三千,徐锦宁也只想要温丞礼一个。 曲子终了,剑舞停下,温丞礼起身给丰禹递了块手帕,丰禹道了谢。 徐锦宁拍拍手,“赏心悦目、悦耳动听。” “公主这次死里逃生,多亏丰禹在外周旋,不辞劳苦的将那尸体带了回来。”温丞礼坐到徐锦宁面前说道。 丰禹拱拱手,“这是属下应尽的职责。” 徐锦宁:“有功就要赏,这次你们都跟着受了委屈了,本宫不会亏待你们的。” 说完,便让人去准备酒席,晚上准备来个不醉不归。 “公主,额木齐目前也在宁都,现在就在四皇子府内。”丰禹说。 徐锦宁手托着下巴,撩起温丞礼的一缕头发放在手心把玩这:“徐锦晟这次算是大获全胜,名声、官位都有了,还获得了两座城池,除了我,他便是宁都内最有地位的皇子了。” 就连徐锦恒都没有的殊荣呢,徐锦晟这步棋走的真是妙及。 温丞礼:“这次他没有成功的陷害公主,之后还不知要出什么招数。” “我到想看看这次他想用谁来当替罪羊,江州那个刺客身份还是没有查明么?”徐锦宁看向丰禹。 丰禹:“那刺客乃是巫国之人无疑。” “把这个消息告诉大皇兄,让他小心提防巫国之人,徐锦晟那边还要盯着,一旦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立刻来通知我。” 丰禹抱拳道:“是,我这就去安排。” 徐锦宁“恩”了一声,然后眸子转向了温丞礼:“若是我没猜错,应该是聂白派人暗杀的红影卫吧?” 温丞礼点头说“是!” “这个聂白究竟想做什么?按照他的手段应该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难不成他是想警告我?” 徐锦宁想,这次她刚到宁都就被带到摘月楼与外面隔绝消息,若是没有那几具尸体那她这次真的很难逃出生天,既然聂白想要置她于死地,又为何会让那尸体存留,撒一点化尸粉一了百了,不是很好? 她甚至这次都不能翻身,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除了吓唬、恐吓她之外,徐锦宁想不出还有其他的手段。 萧飒乃是禁卫军统领,之前出游一直都是他在保护,回了宁都自然是要去复职,也不可能天天呆在她身边,她现在手上能用的人只有丰禹,但丰禹一个人毕竟能力有限,一时间也不能分身去做那么多事。 “聂白做事全凭心情,谁也不能左右他,与其说是警告公主,倒不如说是警告徐锦晟。”温丞礼说。 “何解?” “聂白虽然是受霍骁所请出山对付我,但到现在他也不敢以真面目出现在我面前,只能背地里搞一些小动作。他与徐锦晟合作的可能性是最大的,但他从来不服任何人,这次换草药事件应该也是徐锦晟的合作条件,聂白又怎么会让他如意?听他差遣呢?” “你的意思是,聂白是想向徐锦晟证明,他能帮他,却不会听他,如果徐锦晟强制性将他当成剑,他也会反过来割伤于他?” “很有可能!” “这只能说明徐锦晟与聂白之间的合作并不稳定,随时有破裂的危险。这么一说,我倒想见见那聂白了。” 若是能将聂白拉到他们的阵营,那岂不是很好? 温丞礼看穿了她的小心思,笑道:“公主还是莫要空想其他,此人不可用。” “你是怕他能力太强,在我面前抢了你的风头?”徐锦宁笑笑。 温丞礼只道她一句:“无稽之谈。” 许久没能这么正面的看着温丞礼,总觉得这人越发的好看了,徐锦宁放肆的坐在他怀里,一把勾过他的脖颈,强逼着他与自己对视,冰凉的手指顺着男子的脸缓慢的下滑,轻佻的挑起他的下巴,笑道:“本宫虽然喜欢驸马吃醋的样子,可驸马也不能什么醋都吃啊,那多不好。” “公主多虑了。” 吃醋? 他为什么要去跟一个五六十岁,甚至可能更大的老头去吃醋? 聂白的实际年龄成谜,反正从小时候认识他到现在,他容貌就一直没有变化过,这个人就跟不会老似的。 只记得母妃说过一句,聂白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这个世上能被聂白公认为对手的,也只有他的母妃黎皇后了。 “驸马不仅爱吃醋,还爱口是心非。” 徐锦宁用手指戳戳他的心口,“这几日本宫可是很想念驸马的,上次摘月楼匆匆一别,你就好几天没来见我,本宫又出不去,可是急坏了我。” 温丞礼想起在冷宫的所见所闻,好看的眉头立马拧了起来:“公主,可了解德妃?” “德妃?那个女人?”徐锦宁松开他的下巴,看到他下巴都被捏红了,她觉得自己也没用多大的力气啊,还是说他的皮肤本就是着容易泛红啊? 想着,徐锦宁忍不住扑上前亲了一下他的下巴,亲完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角,才回答他的问题:“宁国后宫,除了我母妃就是她最大,我父皇好像也就之前喜欢过她一阵子,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对她逐渐冷淡了,就是她生徐锦晟的时候父皇都没去看她一眼。” “可知为何忽然生疏了?”温丞礼好奇地问。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你怎么忽然对她的事情感兴趣?”徐锦宁抬眸看他。 温丞礼道:“也没什么,只是好奇为何徐锦晟被封为晟王,而她却没什么动静,这人似乎一直很低调。” “她想高调也高调不起来啊。”徐锦宁如实说,“何况经过徐芳菲一事,父皇对她更是厌恶透顶,又怎么会多看她一眼呢?她现在只要能夹起尾巴好好在宫里闭门思过,念经忏悔就算是父皇对她得恩德了。” 至于父皇为什么不喜德妃还要将她留在宫里,也不去看她,徐锦宁也曾疑惑过。 徐芳菲死后,德妃就像是落了水的凤凰也不再争什么,就跟真的皈依佛门了似的。 这次在摘月楼呆了这么久,也没再宫里听说什么关于德妃的事情。 但温丞礼也不可能忽然就提起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其中,又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还是要调查清楚才行啊。 “公主说的也是!” 温丞礼若有所思的喝着茶,那德妃姐妹与和帝之间必定也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至于其中为何,值得让人深思。 就在徐锦宁要开口询问相关事宜的时候,门口就有人来报,说是徐锦宁的襄州朋友,特地来求助。 徐锦宁、温丞礼二人对视一眼,一同去了前厅。 就见阿澈跪在地上哭的厉害,而旁边则是受了重伤、昏迷不醒的常青。 第二百一十六章 噬魂死士?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常青的肋骨断了两根,背后好几道刀伤,因为从山崖上摔下去导致双腿失去知觉,什么时候恢复还不好说,阿澈身上大大小小的也有几处刀伤。 阿澈将当时的情况仔仔细细的都告知于徐锦宁,原来当日他们走了以后,常青曾去过江阴夫妇坟墓前的草屋里住了几日,思考了一番之后决定离开襄州,去一趟汇江寻找当时江阴夫妇的足迹,常青也觉得江阴夫妇那么神奇般的人物应该不会死的这么悄然无息。 谁知道他们前脚刚出襄州,后脚就有追兵追来,他们一路逃到汇江,住下来还没两天那批杀手就又追了过来,常青一介书生全靠阿澈保护,但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二人在从汇江山崖坠落。 因为无处可去,又想起徐锦宁,只好前来投奔。 听完,徐锦宁、温丞礼二人面色凝重,按理说常青、阿澈二人只是普通百姓,即便是追随江阴夫妇的脚步,也不至于遭到人追杀才是。 “可还记得那些追杀你们的身上有什么特征?”温丞礼问。 阿澈擦擦脸上的泪水,抽泣道:“他们都是一群穿着黑衣服的人,也不说话,只露出一双凶狠的眼睛,我也就是个野丫头,从来没有出过襄州,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哪里人。” 徐锦宁走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安慰道:“你们二人暂时就住在我公主府,这里守卫森严,那些宵小之徒无法冲进来,等你们的伤养好了再说。” “噬魂死士。” 床上的人不知何时睁开眼睛,说话的声音如蚊子一般小,可见是伤到了什么程度。 温丞礼有给他检查过,幸运的是没有伤到五脏六腑,不至于丢命。 “噬魂死士?那是什么?”徐锦宁表示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 常青虚弱的咳两声,眼神示意阿澈将他扶起来,阿澈胳膊上有伤还被吊着,温丞礼快步的去将他扶了起来,“你所说的噬魂死士,是江阴先生的一幅画,是不是?” 常青点点头,想起那些人背后一阵发凉,就是伤口都不知不觉中疼了十几倍:“我曾在江阴先生的画集中看到过噬魂死士,追杀我们的那些人装扮与那画集上的一模一样。” “他们会是谁的人?”温丞礼问。 “成国余孽。”常青说。 又是成国? 徐锦宁冰冷的双眼瞄了一眼床上的人,“成国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覆灭,怎么还有成国余孽?再者,这噬魂死士如果是存在于画集上的人,为什么会跑到现实中来?明明就是有人故弄玄虚,障眼法罢了。” 常青勾起苍白的唇角,“画集上的人当然不会跑出来,只是有人以噬魂死士的名义在作乱罢了,那群人从我们出襄州开始就一直对我们发动攻击,起初并没有伤害到我们的性命,可能是想将我们赶回襄州,直到我们到汇江,他们才对我们下死手。” “为什么?你们跟成国又有什么关系?”徐锦宁越说越糊涂。 常青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 温丞礼:“他们还跟着你们么?” 阿澈:“我们到宁都城门口他们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立刻就走了,好像是畏惧着这里什么人或者东西。” “那可就奇怪了,总该不是听闻本宫的威名被吓跑了吧?”徐锦宁调笑着,主要还是看这里气氛太僵了,想开个玩笑让大家笑笑来着。 “公主盛名在外,那些宵小之徒自然不敢冒犯。”阿澈笑道。 徐锦宁:“不管如何,你们先休息,本宫已经让人去准备了一些膳食,等休息好了咱们在谈其他。” 阿澈和常青同时道谢,“多谢公主!” 阿澈、常青二人于她有恩,在襄州若不是常青冒死驾着马车过来救她,阿澈冒死拖延时间,她徐锦宁哪里还能站在这里跟他们说话? 救命之恩,涌泉相报。 徐锦宁差遣了两个靠谱的侍女过来伺候着。 丞相府内,徐锦晟冷视着地上那些死去的小鸟,一直听说左丞相在炼制一种毒的解药,最喜欢拿这些鸟儿做实验,今日一看,到处死鸟,果然跟传闻中并无二样。 左丞相从大理市出来以后便没有再回府上,而是借口去了赛诗会,两日后才回来,徐锦晟也在府上等了两日。 左丞相一进门就看到站在庭院中的人,双眼闪过一丝不明意味的神情,似乎透过他,就能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这孩子是真的长大了,眉宇间与她非常的相似,叹口气,还是走了过去,“今日晟王爷怎么有空来我府上,那些下人竟也不通报,当真是该死。” 老管家闻言,上前道了一句:“奴才真是该死,竟把这件事给忘了。” 都是狐狸,比的就是谁更精。 徐锦晟不是个傻子,脸上笑嘻嘻的,心里却将左丞相这头老狐狸骂了一遍,“丞相日理万机,是本王冒昧打扰了。” “王爷请进去说话!”说完,左丞相又看了一眼老管家,“记得自己下去领罚!” “老奴遵命!” 徐锦晟也没说什么,又不是他府上的人,该打该罚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进了屋,不等左丞相示意,徐锦晟便自顾自的坐下,抬头看向还站在门口的左丞相,嘴角抽了抽,见他没有生气的样子,也没有怎么客气,“本王这次来只想问丞相一个问题。” “哦,王爷请说。” 这里是左丞相府,徐锦晟也不遮遮掩掩,直截了当的问:“丞相是否帮我?” “王爷这说的哪里话,身为宁国的臣子,自然是要以各位皇子、公主的命令唯首是瞻,何来帮不帮一说?” “丞相大人又何必跟本王绕弯子呢,你该懂得本王的意思。” 左丞相冲老管家扬扬下巴,“还不快去准备一些热茶,莫要怠慢了王爷。” “是!” 客厅里无人之后,左丞相才说:“殿下何出此言呢?” “你一边帮着本王,一边又去救徐锦宁,这一出本网实在是没看明白,正如本王没看明白为何左丞相要派人去汇江杀两个无名小卒一样。”徐锦晟丝毫不避讳自己知道的事情。 左丞相眼神一冷,见一只小鹦鹉飞了进来,他伸手一接,将那鹦鹉放到手心里,轻轻抚着它的毛发,他派人去汇江追杀常青和阿澈的事情无人知道,徐锦晟如何听说的? 听他这语气,应该也是证据确凿了。 见左丞相不说话,徐锦晟又说:“那两人如今已经逃到徐锦宁的公主府,丞相大人若是想动手怕是有些难。” 左丞相道:“其实,也并非真的想要了他们的性命,只是他们不听话,不听话的东西自然是要除掉的。” “他们的身份很特殊,本王也不想去追究,今日来此,不过是想知道丞相大人内心的真实想法,是帮我,还是选择其他,你该知道自古以来帝王之位没有保持中立一说。” 今日,徐锦晟无论如何都想要弄清楚这个答案,不问清楚他心里总是膈应。 母妃说左丞相是帮着他们的,可事情做到现在,他完全看不出左丞相如何帮他。 既然诚心诚意帮他了,又何必接下徐锦宁那个案子,让他功亏一篑? 现在他还得想方设法的去找一个替死鬼! “王爷又何必强人所难呢?”左丞相反问他,“难道王爷就不怕我将今日的话全都告知和帝陛下,若是让和帝陛下知道你这心思,怕是……” “今日本王敢来与丞相商讨,自然是不怕父皇知道的。” 左丞相:“和帝陛下正值盛年,哪怕是现在小太子不成气候,还有恒王在扶持,王爷想的还是有些长远了。” “有些事情是需要时间来证明,而对于其他事情来说时间根本就不算什么,只是成功与否的关键罢了。本王今日也是诚心想与丞相商讨,所作所为也是希望丞相能够给个保证,若是丞相选择袖手旁观,或者是太子、恒王,那本王也不会多做其他的事情,顺其自然便好。” “殿下深谋远虑,志向远大,何不先建功立业,让陛下对你刮目相看,岂不是妙哉?” “丞相的意思是?”徐锦晟还是半明半懂,这到底是帮还是不帮? “如今皇上一直在忧虑与夏国之间的关系,此时王爷若是能为陛下分忧,这可比什么都管用。” 如今宁国与夏国之间只差一个导火索就会引发战乱,和帝也正愁着导火索的事情,可偏偏徐锦晟与夏国之间有些合作,若是贸然将证据上交给和帝,那在和帝那边自然是能讨到一些好处可在夏国……那就等于是背信弃义。 以后若是再想得到夏国那边的帮助,怕是…… “这件事本王会着手考虑,多谢丞相大人提醒。” “王爷客气了!” 这左丞相虽然没有明说要帮他,但字里行间也有偏向他的意思,徐锦晟见好就收,将自己从江州得来的一块上好的玉佩送给了他。 第二百一十七章 色女本色出来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对于这些从来没听过,甚至前世根本就没发生过的事情徐锦宁顿时觉得脑袋里像是装满了浆糊,一时间也分不清下一步该如何做,说好的只是牵制住温丞礼,让他无法拿到边防图,安安心心跟在她身边当她的小驸马,怎么如今全都变了样了? 晚上,徐锦宁让人去给阿澈、常青送了药膳,又去看望过一遍之后才回到自己房间,躺在木桶里泡着,浑身的疲惫感都消失了,舒服得很,她趴在木桶边缘,透过那白色幔帐看向正在给她煮茶的人,好看的唇角勾起,若是她现在赤着身子出去,不知那铁板一样的脸上会出现怎样的表情呢? 徐锦宁起身,拿过一件白色纱衣穿在身上,将湿润的头发往身后一甩,踮起脚尖从身后一把将温丞礼抱住。 温丞礼是背对着她煮茶的,从她起身开始,他就有所察觉,只是没料到她会这么突然的将他抱住,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手也抖了一下,反而是将手中倒好的热茶都给推的撒了一地,湿润了他的白袍。 徐锦宁是想到哪里做到哪里,非说什么洗澡的时候闻着花茶的香味儿会别有风趣,他这才拿着各种各样的花在这里煮着花茶。 纤细的胳膊绕过他的腰肢,她身上的花香味儿充斥着温丞礼的鼻腔,让他很不舒服,不自觉的就想脱开她的桎梏。 “公主,这是做什么?” 温丞礼的声音有些低哑,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徐锦宁也就是想吓唬吓唬他,趁着温丞礼保持着双手撑开的动作,她一个转身钻到他怀里:“水冷了,本宫跑着不舒服啊。” 这姿势就像是温丞礼正面抱着她一般! 徐锦宁身上还有水,那白色里衣贴在她身上,将她的身材完美的勾勒出来,若非温丞礼是正人君子,此刻怕是直接忍不住扑到眼前的美人儿了。 徐锦宁伸搂住他得脖子:“驸马不该抱着本宫去床上么?” “夜深了,公主是该休息,不过您还是先放开我,我把这茶……” 放到唇边的食指止住了他还未说完的话,温丞礼那乌黑的眸子深邃的盯着眼前的女子,女子刚泡完澡,脸色白里透红,乌黑的发还贴在脸上,那红润的双唇…… 温丞礼不自在的别过头去,也不知道今天晚上徐锦宁是抽了什么风,他快速的将手中杯盏放到桌子上,也不多说废话,抱起徐锦宁往内室走去。 徐锦宁就看着他笑,美眸流转,勾人心魄,说不出的好看。 温丞礼把她放到床上,转身就去拿了毛巾给她擦着头发,“不将头发擦干睡着,会生病。” “驸马这是关心本宫的吧?”徐锦宁笑嘻嘻的盯着他。 “自然!” 徐锦宁笑的更开怀了,尤其是看着他那冷冰冰的脸渐渐地浮上一层淡红色,哪怕是他极力的忍耐,他那通红的耳廓还是出卖了他。 好一个……呵……正人君子呢。 越看越好玩儿,本是无意逗弄,可看他这模样,徐锦宁又想使坏了,怎么说她在摘月楼对他也是日思夜想的吧。 她清了清嗓子,忽然一本正经的说道:“本宫觉得父皇母后的提议甚好,如今局势还算平稳,也是时候生个娃娃,让皇室更热闹一些了。” 擦着头发的动作停了下来,温丞礼面露难色,“公主怕是在说笑了!” “怎么叫说笑呢?你我成婚多日,除了……额咳咳,那也是夫妻了是不是?做些夫妻该做的事情那也很正常啊,难不成……”视线转移到温丞礼的身体下方,徐锦宁眉毛一挑:“驸马当初怎么会选择当个小太监呢?” 她忽然换了个问题。 “方便!”温丞礼想也没想的说。 “噗!你也不想想,这六国中哪会有小太监长得如此花容月貌的?” 花容……月貌? 温丞礼嘴角抽的厉害,如果不是他刚刚触碰到徐锦宁的额头确定她没有发烧,他一定会觉得徐锦宁病了,而且病的不轻,今日怎的就顾着调戏他了? 这是放松了,色女本色也出来了? 温丞礼没搭理她,自顾自的给她把头发擦好了,“不早了,公主早点休息。” 收拾好东西,温丞礼更是一刻也不停留就走了。 徐锦宁伸出手话还没说完呢,就听到“砰”的一声关门声。 她一愣,“哎呀,这是调戏生气了?” 小家子气! 算了,权当某人是在害羞吧。 徐锦宁躺在床上,想着常青和阿澈说的话,那噬魂死士个什么玩意儿的怎么到宁都反而就消失了? 还有杀手不敢进入宁都的? 她半倚在床上,手指绕着黑发转圈圈,或者,不是因为畏惧什么人,而是因为怕什么人暴露身份? 成国?噬魂死士?常青、阿澈? 这几者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 徐锦宁想的有些脑子疼干脆也不想了,拉过被子往头上一盖,眼前是温丞礼那憋着害羞的脸,她轻笑一声,睡入了梦乡。 温丞礼从徐锦宁房间出来后整个人都是蒙的,鼻腔里、身上都是淡淡的花香味儿,他看了一眼半湿的长袍,脑海里就是刚刚那一幅香艳的画面,真怀疑徐锦宁就是刻意刁难他、试探他的。 洗完澡,换了身袍子,看到窗口的人影,他微微眯眼,那身形不像是绰痕。 他走过去将门窗户打开,只看到一个黑色的背影从墙头上跳了出去,能避过府上的侍卫和红影卫双重巡逻,这人武功不弱。 府上看着还是一片安静,也没听说有什么刺客之类,他把窗户关上,没再去看那方向。 他静坐在桌边,倒了杯茶喝着。 那噬魂死士会是为了守护德妃和青儿才不敢进入宁都城么? 还是之前他们就已经下过命令。 宁都的情况比之前的更加复杂了。 夏国、巫国、成国之人都盘根在宁都城内,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一根绳索将他们全都拉到了同一个圆圈。 看来以后在这里还是要更加小心了,许多势力的突然加入打的他有些措手不及。 现在宁都最大的盛事便是下个月的春日祭,他倒是了解一些,当日和帝要与皇后站在城楼之上,洒向春日酒和春日米,向天祈祷着新一年的国泰民安,万恶祛除,那一日万民汇集,可谓是一大盛典。 接徐锦宁回来那天晚上的宴席上,和帝和皇后还在商量这次的盛典由谁来主持比较,和帝的意思是让徐锦晟来主持,毕竟他现在正是风头上,百姓们也更加比较偏向于他,皇后却觉得让徐锦恒来比较好,徐锦恒行事稳妥,也是上上之选,两人到头来也没决定到底谁来主持,便说着与大臣们一起商讨,以民意来决断。 谁来主持也是很重要的,若是主持好了那便是宁国一大功臣,若是中途出什么意外,那边是不祥,主持不仅要挨家挨户的派发米粮,还得乞讨一年。 这个规矩从宁国开国便有,幸运的是这么多年来也并未听说过春日祭上出现过什么,但今年…… 温丞礼有些担心,直觉告诉他,今年的春日祭必定会出事。 故而,徐锦恒还是不要参与的比较好。 当然这只是他的个人想法,具体还是要看和帝他们商量出来的结果。 温丞礼想的事情太多,睡意全无,推开窗户,看向夏国方向心中一片惆怅,离乡许久,甚是怀念夏国的天空、草原。 “哀之凄凄,念之如狂!” 他长叹口气,回想着与黎皇后在冷宫的那些岁月,虽然残酷,却也是他小时候最温暖的地方。 母妃死后,他便不知何是温、何是暖、何是快乐、何是家庭…… 直到现在深陷宁都,遇到了徐锦宁,遇到了这一家子,他忽然有一种归属感,从来没有过的归属感,尤其是跟他们一家人吃饭的时候。 徐锦宁睡得正香,忽然深陷梦中,耳边是铁链打在水面的声音,她睁开眼,再次回到了那个窄小的水牢里,乌黑的脏水倒映着的是一张丑陋到极致的脸,断裂的手骨耷拉在沉重的铁圈上,她哭着,喊着,可是周边什么声音都没有,没有人回应她。 梦魇再次缠绕着她,她想醒过来,可是无论怎么挣扎,眼皮子都像是千斤般重。 睁不开,她睁不开眼睛…… “前世,他并未负你!” 徐锦宁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冷汗浸湿了全身,又是这句话,又是这个声音。 她惊魂未定的捂着心口的位置,这个疼的厉害。 好久没有做这个梦了,今日怎么会? 徐锦宁背后发凉,她擦了把头上的冷汗,“看来还是不能调戏他啊,这都梦的什么啊?” 她看向还在隐隐发抖的手,她努力的握了几下拳头,好歹是把身上的那真寒意给逼退了,她长长的舒口气,睡不着了。 下了床,看到桌子上还摆放着没有煮完的花,她摘了一片花瓣塞到嘴里嚼着,嘴里顿时花香四溢,说不出的好闻。 “这家伙逃走的时候都不知道把这些东西收一下么?” 炉子上还温热着花茶,徐锦宁坐下,自顾自的倒茶喝着,她看着淡黄色的花茶,想着温丞礼…… 第二百一十八章 您相信这个世上有鬼么?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一直坐到第二天早上华菱过来给她梳洗打扮,期间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觉得脑袋那段时间都是空白的,从常青和阿澈来到府上后,就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早上温丞礼没有过来给她梳妆,应该说这几天她在宫里都是老嬷嬷给她梳的发髻,温丞礼怕是忘了以前的习惯了。 让华菱弄了个简单的发髻,换了身干净的蓝裙子后才出门。 温丞礼一大早就去给常青把脉去了,常青的双腿暂时动不了,他让人去准备了轮椅。 徐锦宁去看过一眼,又因为昨天那个梦不想在那儿逗留,便去了西苑。 西苑现在是孟家老太住的地方,一进去,徐锦宁就看到院子里站着两木头人,已经上了漆,看着跟真人似的,刚想碰碰呢,孟老太就出来喊道:“千万别碰。” 徐锦宁的手就停留在木头人的鼻子前面,她把手收回去,悻悻的摸了下自己的鼻尖,“孟老,这些日子过的还好么?” 从回来了就没来看过她呢。 有她的吩咐,孟老太可以在府上随意走动,有什么需要直接让人去做就可以,可以算是上宾了。 孟老太看到徐锦宁精神焕发的也是高兴,她把手中的木头扔到一边,笑道:“公主来了怎么不吭声,若是我出来的不及时啊,您那手就没了。” “啊?”徐锦宁呆呆的看她。 孟老太走到那木头人面前,用手中的木棍碰了一下木头人,锋利的刀刃从木头人腹腔里瞬间冒出来将那木棍搅的稀巴碎。 徐锦宁见识威力抱着自己的胳膊,还好没碰,不然胳膊真没了:“好厉害啊,不愧是孟家的机关术啊。 ” 想起在青鹿山河底见到的那机关,徐锦宁拉着孟老太的手,将青鹿山的情况都告诉了她。 孟老太听了也是怅然的很,“原来上官家竟是被困在青鹿山的,如今被你们救出来了也是命中之福,冥冥注定的。” “只是我不明白那老祖宗为什么要把人困死在那儿,即便救出了那些人,他们中毒已深,已然是活不过二十八岁了。”徐锦宁惋惜的说。 孟老太说:“那倒未必,上官家世代以神医自居,虽然与世隔绝这么久,但他们家的医书底子在那儿,世间病症大致相同,同根同源,总该是能找到解救的办法,何况天下之大想要什么样的药没有?” “巫国南疆说不定会有什么救治的办法!”徐锦宁说。 “或许吧,不过上官家的根基是在汀州,听闻老谷主也是居住在汀州的一个小山谷里。” “老谷主?” “上官家的旁支,在老祖宗与我孟家比试失败之后,老谷主因恼怒他不务家族正业,一气之下带着自己的妻儿离开了上官家,隐居山谷去了。当年孟家惨遭灭门,我也是幸得老谷主的收留才能苟延残喘至今啊。” 居住在汀州的神医,难道温丞雨是被送到了他那里? 温丞礼怎么会认识那人? “原来如此,那上官紫御他们会去投靠那老谷主么?” “老谷主妻子早已仙去,徒留他一人居住山谷,但他不喜外人打扰,估摸着那群上官家的人去了也是白搭,老谷主不会收留他们的。” 徐锦宁觉得上官紫御他们还是挺可怜的,在深山老林里住了那么久,被毒雾困住那么多年,不仅活不过二十八岁,就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还不如当初跟着他们回宁都呢,至少还能开个医馆有个一席之地的。 各人各命,各走各路,也强求不得。 徐锦宁拿起桌子上的刻刀百无聊赖的刻着木头,不知为何,就是心情低落的很。 “公主,是有什么心事?不妨说来老身听听,给你解解忧如何?” 许久没人陪着孟老太说话,遇到徐锦宁了自然是想多说几句了,何况她对兵器图谱的天赋极高,她还能闯过上官老祖宗留下的那个机关,可见对机关术的造诣也是可以的,若是能好好培养,说不定也能传成功孟家的手艺呢。 孟家只剩她一孤家寡人,本来是也想跟着陈垚一家子死去得了,又不甘心孟家手艺后继无人,她这些年走南闯北的也是想要找个合适的传承人罢了。 “心事太多,说出来反而更烦。” 徐锦宁忽然抓住孟老太的手,认真的问她:“您相信这个世上有鬼么?” 若是搁在以前,徐锦宁肯定会笑着辱骂愚蠢,可她自己就是个前世之灵,地狱之魂,她不得不信。 孟老太也跟着郑重点头:“有啊,有人便有鬼。” “我的意思是真的鬼。”徐锦宁紧张道。 “公主是遇到什么事了?”孟老太察觉她的不正常,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难不成出去一趟脑子还坏了? “没什么!”徐锦宁不想提起,只是那句:“前世,他并未负你。”又在耳边响起,她烦躁的用力刻着木头,又说:“孟老,教教我这个吧,我对这玩儿意还挺感兴趣的。” “好啊,求之不得呢,那图谱上的内容公主还记得多少?”孟老太兴奋的问。 “全都记得!” “甚好甚好啊!” 不远处,温丞礼站在门口,看着她们二人交谈甚欢并未打扰,让下人将甜点送了过去,转身便离开了。 她们刚刚的对话他都听到了,昨天晚上徐锦宁还好好的,怎的今日看着忧心忡忡、满脸焦愁的?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温丞礼去了徐锦宁房间看了一圈,桌子上的花还在,花茶已经凉了,而且水壶见了底,徐锦宁这是坐在这儿喝了一夜的茶? 女人的心思真是越发的猜不透,尤其是那个叫徐锦宁的。 温丞礼拿起一朵花儿放到鼻子下面闻着。 听到外面的动静他才将花儿放到一边走出去,绰痕正掸着身上的灰呢,这是摔了一跤? “怎么回事?” 绰痕把脸上的灰尘抹掉,“遇到那个叫额木齐的,打了一场,他打不过我洒了灰就跑。” 温丞礼把帕子递给他,“先擦擦,这是石灰粉不要用水洗,先去用油擦擦,再用水清洗一下,洗干净再来我房间详说吧。” 绰痕点头,拿着帕子走了。 温丞礼亲自将徐锦宁房间收拾干净,这才回了自己房间,绰痕已经洗完脸,只是脸被搓的通红的,眼角也有蹭破皮。 “那小贼这两天一直在公主府外鬼鬼祟祟的,我就盯着他被他发现了,我们在后墙那儿打了一会儿,没打两下他就撒石灰跑了,真够阴险的。”绰痕愤愤不平道。 “应该是想看看临清是不是在我们这里,看来他已经知道临清失踪了。”温丞礼喝口茶淡淡道。 “那是不是应该让太子把那小奴隶,哦不,临清给藏好了啊?” 温丞礼说:“临清已经易了容,就是站在徐锦晟面前他也认不出来,何况额木齐初来宁都人生地不熟,也不容易混进皇宫。” 他又想起冷宫里的那个女子了,那个叫青儿的。 若是能把人弄出来,说不定还能直到成国的秘密。 绰痕一个人毛手毛脚怕是担不住这个任务。 “那咱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现在宁都城内也没什么要事了,岂不是就闲着了? 习惯了接任务的绰痕,一时间闲下来反而不适应了。 温丞礼担心汀州那边情况,道:“既然宁都暂且无事,你去一趟汀州。郎斌此行去的时间太久,我有些担心丞雨是否已经到故人那边医治,虽说徐锦宁信誓旦旦的保证丞雨无恙,但我总归不放心。” “可我不认识他们啊。”绰痕无奈道。 他跟着温丞礼之前,一直都是生活在黄渡城,跟在掠影身边,除了他们,其他人他真的不认识。 “我会让人带你过去找郎斌,放心。” “那好,我这就动身。” 温丞礼点点头,把身上的荷包递给他,足够他一路的盘缠了。 绰痕活泼,武功也高强,有他相助,汀州那边应该就无恙了。 宁都皇宫,德妃宫内。 徐锦晟喝着酒,听着德妃在那儿谈论春日祭,“母妃,若是这次春日祭出事,那徐锦恒就得当一年的乞丐,而且在民众面前也会失了颜面岂不是很好?” 德妃却不这么认为,“你现在风头正盛,若是能担任春日祭主持,那你在百姓心中的威望就会更盛,那徐锦恒日后又如何比得上你?” 徐锦昭目前年纪太小又不中用,他们从来没有把这个空有太子之名的毛头小子放在眼里。 “可儿臣已经设计好了,春日祭上徐锦恒决计讨不到便宜。” 这一丁点儿的威望于他而言并不算什么,扳倒徐锦恒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德妃不悦,“难不成本宫还会害你不成?晟儿,你刚被封为晟王爷,若是不做些功德,你对江州和宁都的这点小恩小惠时间一长就会被人忘记,等过个两年说不定人家连你为什么是晟王都不记得了,但若是你主持了春日祭,性质就会大不相同,你会被称为宁国的福星,天命所归之人。” 徐锦晟听了觉得也有些道理,可之前那些布置…… “儿臣回去考虑考虑吧!” “记住母妃的话,一时的痛快,不如一世的痛快。” 第二百一十九章 你不觉得很好看嘛?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恒这边还在忙着调查陷害徐锦宁之人,这几天是忙的焦头烂额,他已经让照影去江州探查情况去了,很有可能凶手就藏在江州内,跟老郡王互通完书信,老郡王得知事情原委后立马在城内开始地毯式搜索外乡人。 那白血枯藤是何清成带来的,说是南疆那边的奇草,老郡王便秘密派人前往南疆调查何清成这个人,一查还真查出一些蛛丝马迹,这人之前一直在夏国附近居住,是后来才搬到南疆的,他说与四皇子是朋友,不难怀疑此人有可能是夏国的奸细。 老郡王将这一怀疑又写信递交给徐锦恒,而他则以江州虫患还没尽数解决为由头将那何清成留下来,何清成只顾着承受着老郡王给他的“报答”,哪里会想到自己的底细已经被查的干干净净。 徐锦晟的人也有潜伏在江州监视老郡王的一举一动,是真正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件事必须要有人一个顶罪,而且要与夏国有联系,这样所有的祸端都会被牵到夏国奸细上,至于脱身良策,徐锦晟早已经想好了。 于情于理,徐锦晟都是功大于过,依旧能落得一个美名。 老郡王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收集来的所有讯息,都是徐锦晟之前准备好的。 故而他收到徐锦恒回信的当天晚上便立刻将喝得烂醉的何清成绑起来,连夜差人送往宁都。 同时,徐锦晟的人也早早的在等候,一见到何清成就立马上前将人秘密换走,又来了一个掉包计。 当徐锦宁得知何清成已经被送到和帝面前的时候,她还抱着木头在那儿雕刻,桌子上放着好几个‘温丞礼’,这都是她雕刻出来的小人儿。 为了练习这个,她的手不知道被割伤了多少次呢。 下午的阳光毒辣的很,过了春日祭便是入夏,宁都已经开始热起来,皇后也差人送了许多布匹,让他们裁做新衣。 温丞礼拿着酿好的葡萄酒进了院子,就见徐锦宁抹起袖子在那儿雕刻,这几天她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机关人身上,非要搞一个孟老太门口的机关人,那机关人里面的学问可大了,若是开关没有关上,别人随便乱碰就会触动绞杀机关刃直接将触碰之人的手给搅碎,还可以喷火、可以发射暗器,这让徐锦宁非常为之着迷。 地上放着许多碎木头,都是失败品,孟老太便建议她先学习雕刻,从基本功开始练习,徐锦宁也个聪慧手巧之人,这才三天就已经将小木人雕刻的有模有样。 温丞礼将冰镇过后的葡萄酒放到桌子上,坐在徐锦宁对面,见她额头上都是汗,拿出手帕轻轻的将她额上的汗水擦掉,“公主歇息会儿吧,已经忙了一上午了。” 徐锦宁头也没抬,“听说那个何清成已经被带到父皇面前,并且已经认罪了?” “是!听说今日午时便已经带到刑场行刑,看这时辰应该已经人头落地了。”温丞礼说。 “他临死前没有再交代什么?”徐锦宁放下刻刀,拿着毛巾擦擦手,这才抬头看向温丞礼,今日的他穿着一身湖蓝色的袍子,长发全部束起来,被银色的发冠固定着,倒是显得清爽许多。 他的脸本就小巧,这一高冠束发更显得精致玲珑,好看的很,若是再给他带上一个耳坠,换上个女装…… 光想想徐锦宁都觉得有趣,简直就是赏心悦目啊。 若不是手现在不是很干净,真想摸摸他的脸。 “他是以四皇子好友身份进行援救,但他却是个假冒的何清成,脸皮子跟那个几个红影卫一样被剥掉,皇上已经下诏书宣告天下,夏国以卑劣的手段谋害江州、宁都,并且派遣使臣前往夏国进行谈判了。” 温丞礼面色凝重,眉头深锁,放在膝盖上的手握成拳头,“不过,我不认为这件事与夏国奸细有关,那毒虫本就是巫国所有,据我所知夏国并无任何人与巫国有关系。” “可杀害我红影卫,诬陷我的人的确是聂白没错。”徐锦宁说。 知道他是担心夏国百姓,不过她的父皇并不是嗜杀之人,此次也只是想借这个契机与夏国谈判,旁敲侧击而已,宁国并没有发兵要攻打夏国不是? “你在担心夏国?” 温丞礼不可置否,“我跟公主一样,都不希望自己的子民受难。” 徐锦宁倒了杯酒,葡萄美酒配上这白玉琉璃杯非常好看,温丞礼一直是个有品位的人,她小酌一口,“酒是好酒,你亲手酿制的?” “酿酒讲究的是时间越久越醇厚!” 言下之意这酒并非是他酿制。 徐锦宁耸耸肩,“不知丞礼什么时候能为本宫酿上一壶酒,不管是梅子酒也好还是杏子酒也好,亦或者是这葡萄酒。” 只要是温丞礼酿制的都好喝啊,可惜人家没那个心思。 说不失落是假的,只是徐锦宁习惯了隐藏自己。 温丞礼也明白这是徐锦宁故意在换话题,他并没有让徐锦宁去和帝面前说情的意思,只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属国百姓,他……很想回去看看,毕竟出来时间太久,对于夏国形势已然不明,虽然流火刺客团的人对他忠心耿耿,难保其中会有二心。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离开夏国时间越久,他心里就越是没底。 还有郎斌和温丞雨…… 所有事情堆积在一起,饶是温丞礼也觉得有些乏力。 徐锦宁还在等他开口呢,一看向他,人家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她把空了的酒杯伸到他面前,“不给本宫酿酒就算了,倒酒也不倒了?” 温丞礼回过神来,拿起葡萄酒给她倒满,“虽然天气热了,公主还是不要贪凉的好。” 看到徐锦宁手腕上的那朵红梅花,他又愣了一下,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居然把这件事都给忘记了,“这段时间公主可有感觉不适?” 徐锦宁的视线也转向手腕上那红梅印记,“倒是没有!” 她也不知道这个红梅印记什么时候会消失,但身体上并没有任何的不舒服跟平常没两样,该吃吃,该喝喝,一点也不落下的。 温丞礼放下酒水后又拉过她的手腕给她仔细的检查了一番,脉象平稳,确实没有什么中毒中蛊的迹象,“看脉象的确是无碍,若公主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记得一定要告诉我,印记的事情我会再去调查,争取把这个东西给弄掉。” “你不觉得很好看嘛?” 她的手腕又白又细跟这红梅印记多配啊,她还是很满意的呢。 “还是小心些的好。” 徐锦宁咂咂舌,“好吧,不舒服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可不会少了麻烦他的时候。 “夏国那边你也不必太过担心,父皇虽说派了使臣前去,但具体还是要等谈判完再说,若是非要开战……”徐锦宁伸手挑起他的下巴,笑道:“那不正好帮你削弱霍骁的兵力么,虽说我宁国这一年多来多灾多难,但对付你一个夏国还是绰绰有余,父皇不是野心浩大之人,最多只是给霍骁一点儿教训,伤的也都是霍骁的军队,这买卖其实并不亏。” “霍骁的龙武军的确很厉害!” 就是温丞礼也不敢保证他的军队能够打赢龙武军,这样也好,正好可以看看宁国军与龙武军到底谁更胜一筹,他以后回到夏国赢的把握也能更大一些。 “好了,这事儿就等使臣回来之后再说,还是先想想下个月五号的春日祭吧。春日祭一向都是皇室男子代为操办,我一个女子自然是不用担心。你觉得今年谁更有可能成为春日祭的主持?”徐锦宁问。 温丞礼权衡利弊,想了想才说:“徐锦晟的可能会更大,一来他刚被封为晟王,风头正盛,成为春日祭的主持无疑是加深他在百姓心中的好感,借此让和帝承认他的能力和魄力,二来他绝对不会让大皇子的风头超过自己,若是他成为春日宴的主持加上之前的战功,大皇子在百姓心中威望更盛,即便春日祭真的出事,大皇子无非是乞讨一年,若是遇到什么战事,他还是可以照样以恒王的身份出征,对大皇子来说并不算亏。” “你说的很有道理,徐锦晟是不会让大皇兄舒坦的,如大皇兄做事速来沉稳,也不会让他有机会在春日祭上搞事情,这样一来,徐锦晟的几率倒是更大一些了。” 说实话,她并不想让徐锦晟成为今年春日祭的主持,若是能让徐锦恒获得威望并且不会出意外也不是不可。 目光撇到桌角下方的那木头圆筒,徐锦宁笑了笑:“春日祭必须得是大皇兄来主持!” “公主的意思是?”他表示没太明白。 “再有十天你就知道了,等着吧。” 她是不会让徐锦晟好过的,明着杀不了,给他使点小绊子还是可以的。 徐锦宁冲他狡黠的眨眨眼。 第二百二十章 爱卿这是何意?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如果是一个商人,那她绝对会在商界中搅动风云,让人闻风丧胆,偏偏她是宁国身份尊贵的长公主,温丞礼所认识的徐锦宁只是一小部分,绝大部分他并不了解徐锦宁、也不知道她的真实想法,毕竟是活了两世的人,心思城府都要这个世界温丞礼聪明、沉稳上许多。 这几天,温丞礼晚饭过后就会回到自己的房间,徐锦宁忙活着自己的机关人这几天也没有去前厅吃饭,而是直接让人把饭菜送到了院子里,现在她对机关术的痴迷程度让人咂舌。 听到她那院子又“轰隆”一声的暴响,温丞礼也只是拿着酒杯喝口酒,这动静在府上已经很正常了,每天都得炸上那么两次,起初温丞礼还去关心关心,帮她一起收拾着,时间一久,次数一多,也就习以为常了。 温丞礼在心里默默地数着一,二,三还没到呢,老管家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这么晚打扰驸马了,只是公主那边又炸了,她正在气头上,还请驸马前去说说。” 温丞礼却是大手一挥表示无碍,“你们不要去打扰便好,等明日再去收拾吧,吩咐几个侍卫在旁边守着,免得公主弄伤了自己。” “那您这就不过去了?”老管家眼中都是渴望啊,恨不得温丞礼赶紧出马去摆平那个正在发火的公主殿下。 “时间不早,我就不去打扰她了,让她一个人折腾可比我去了管用。” 他对那些东西也不是很有兴趣,而且不是很擅长,机关陷阱他还可以,但这种木头机关术以前他并没有接触过,如果用木头刻剑不算的话。 老管家叹口气,“那好吧,小的这就去安排。” “辛苦了,吩咐完之后您也早些去休息吧。” 温丞礼看到对面墙头上的掠影,疑惑这个时辰他怎么会过来,但是过来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老管家走后,温丞礼将房门关上,窗户刚打开,就见掠影站在窗口,不等他开口,掠影已经从窗户外跳了进去,先单膝下跪行了礼随后才起身,“启禀主人,我在大皇子那那边听说宁国已经准备对夏国发起攻击了。” 温丞礼严肃道:“预料之中,若是我没猜错,和帝派过去的使臣死在了夏国吧。” “是,说是遇到了刺客当场丧命,同行的十几人也无一人幸免。” “霍骁那边怎么说?” 霍骁那老狐狸从来不喜旁人挑战他的威严,这使臣去了之后指不定说了什么惹怒霍骁之言论,才让霍骁这么迫不及待的就把人杀死,能这么口出狂言无所忌惮怕也是受了和帝的命令。 掠影说:“霍丞相已经上信言明,不日那书信便会抵达宁都。” 虽然和帝待他如同亲子一般,对他信任又呵护有加,可终归是道路殊途,非我族类,若是有朝一日和帝知晓他的身份了,于他绝不会善罢甘休怕是只会死的更惨。 徐芳菲好歹是他亲生女儿,可死后连一座墓碑一张纸钱都没有,可见和帝的仁慈是只对皇后母子四人,从之前徐锦宁禁足的事情来看,在和帝心中更是国大于家,他是不会让不利于自己的因素存在。 既然宁国与夏国之间的战争已经不可避免,那他不如提前推动,消耗两国之间的兵力,坐享渔翁之利? “吩咐夏国暗探,秘密将书信转换,并且将宁国使臣十二人的项上人头悬挂于江州城门之上。” 江州距离夏国最近,若是发动战争,江州首当其冲会出兵迎战,这也是他当初刚来宁国挑起江州内乱的原因。 从某种意义上来言,江州、襄州、乃至汇江都是宁国的一道屏障,越过了江州,想要攻占宁国那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江州一破,即便是直捣黄龙也未尝不可。 “主人的意思是加快这场战争?” “迟早要打的,不如先让他们自相残杀。宁国春日祭在即,若是战火燃烧,那这一年宁国都不会好过,我虽然现在没有灭了它的打算,但宁国的存在还是阻碍了我前进的脚步,我……绝对不允许有任何的变故存在,能拖上一拖也是可以的。” 只是温丞礼并不知道这变故已经存在了。 许多事情,并不是算计好就可以万无一失的。 “那春日祭需要做什么么?” 既然主子已经有了决定,那今年的春日祭应该不会这么平稳吧。 “春日祭!”温丞礼陷入了沉思,忽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摇摇头,“如果春日祭的最终人选是徐锦恒,那自然有人会有动作,我们先静观其变吧。” 坐看他们内耗争斗,也是一种享乐。 掠影蹙蹙眉头,他跟在徐锦恒身边也有些日子,知道他的为人,只是沦为政治的牺牲品未免有些可惜了,这个念头刚出来就被他掐灭了,对敌人的同情便是让自己走上死路。 主人大业未成,他怎可在这里同情一个敌人呢? 掠影走后,温丞礼便想起徐锦宁,他不想让掠影在春日祭上搞事,就是想看看徐锦宁还有什么手段,这女子一向鬼点子挺多,这次加紧做那木头机关人也是为了在春日祭上做点什么。 御书房里,和帝看着桌子上的信笺,冷笑一声,“那霍丞相还真是耐不住性子,随便激怒他一下就这么把人给杀了,爱卿,这下我宁国可有理由出兵了?” 欧阳、左丞相二人对视一眼,左丞相道:“那霍骁猖狂傲慢,不等使臣前往谈判便这么大开杀戒,实则是对我宁国挑衅,必战无疑。” “微臣的想法与丞相大人不谋而合,既然对方不给我们留面子,执意挑衅那也不必注重了什么礼节,只是这次我宁国派谁为这次的主将呢?” 和帝摸了摸小胡子,“你们觉得恒王和晟王谁能够担此重任呢?” 欧阳想也没想的说:“自然是大皇子,大皇子身经百战已有数百场的战事经验,而且屡战屡胜,就是之前江州内乱、黄渡城之战,大皇子都指挥的非常妥当,这次对战夏国应该也是不足为惧。” 左丞相这时的想法倒是跟欧阳左右不同了,“正因为大皇子战场经验吩咐,这次才不能让他出征。” 和帝、欧阳二人同时看向他,和帝问道:“爱卿这是何意?” 欧阳:“微臣也不太明白丞相的用意,大皇子带兵那是有目共睹,既然他带兵可以打赢这场战争,为何不行?” 左丞相:“微臣并不是否定大皇子的意思,只是自古以来功高盖主不是好事,大皇子每一场战争都参与的话,势必以后会居功自傲,反而不受皇上牵制摆布。” “大皇子为人真诚,心地善良,丞相怕是想多了。”欧阳立刻反驳。 “皇上,微臣只是觉得所有的功劳都让大皇子一人占领怕是以后不好控制,所以这次微臣力荐晟王为此次主帅。” “四皇子并没有任何上战场的经验,这一去岂不是让他送死?”欧阳道。 “他是没有任何战场经历,可没有一人天生就是将帅之才,都是要在战场是磨练的,若一直不让他上战场,又如何让他有经验?皇上可让大皇子的军队作为辅,一来保证此次战役我方必胜,二来可以趁机试探一下他的秉性,是否因屈居人下感到不满,同时也让敌国看清,我宁国并不是只有大皇子是战神,其他皇子一样可以带兵打仗。” 和帝听了觉得非常有道理,他不是个多疑之人,皇位之争有多残酷他是知道的,是不能让徐锦恒一人霸占所有军功,不管日后是对徐锦晟还是徐锦昭都是不利的存在,何况现在太子还是徐锦昭呢? 欧阳还是觉得不妥,“若是用战争来试探各位皇子的真心秉性,那就相当于是在玩命赌博。” “每一个人从一出生便是在赌局上,赢了便可以左相万里江山、享尽荣华富贵,输了那便是万丈深渊万劫不复,你我有今日的地位,靠的不就是赌么?他们用命赌江山,你我用才华赌官职,本身就是一场豪赌。” 左丞相所言句句都在点子上,即是欧阳也无法辩驳,的确,人一出生便是一场豪赌。 “既是如此,那微臣无话可说,二位皇子都是人中龙凤,谁上战场对皇家来说都是殊荣。” 欧阳隶属军机处,对各个皇子之间的行事、作为都是了若指掌,和帝许多情报都是来自他这里。 说实话,他是从心底里看不上徐锦晟,但左丞相一力举荐,缘由却也让他无法可说。 国事非儿戏,战争非玩笑,稍不留神就会一败涂地。 欧阳都被说服了,那和帝就更没有理由拒绝了,上前一左一右把手搭在他们肩上,笑道:“二位爱卿说的都有道理,这次让锦晟去历练历练也不是不行,让锦恒在旁帮助便好,趁机也能练练锦晟的魄力,灭灭锦恒的威风,甚好。” 欧阳心道,徐锦晟从不是居功自傲之人,他也从不在人前耍威风。 果然,还是徐锦恒更得他的心意。 然,他们都觉得徐锦晟更合适,他也是无话可说,且行且看吧。 第二百二十一章 长公主府上又炸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于宁国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春日祭大典,这一天,所有宁国皇室男子都要上高楼之上,为百姓祈福,为宁国祷告,所有女眷一律不得出门,可在家里随意活动,却不可以出现在大典现场。 这就跟男子上战场,女子在家织布的道理是一样的,女子们会在家里熬上一锅金桔枇杷膏或者雪梨汤,等着外出的汉子们归家。 春日祭的主持终究还是落在了徐锦晟的头上,这是和帝对他行军前的鼓励。 一年之中,便只有这春日祭最为隆重,甚至比新年还要热闹,春日祭的主持也必须是皇室中万里挑一皇子,往年都是徐锦恒,今年变成了徐锦晟,大家也都比较容易接受。 虽说徐锦恒战功赫赫乃有宁国战神称号,可那徐锦晟也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将白血枯藤带了过来拯救了宁都上下数千条人命,都是有功之人,相反的那徐锦昭却是个不中用的太子,软弱可欺,没见过有什么功劳贡献,凭的完全是和帝皇后的宠爱。 客栈里,化身贵族小公子徐锦昭听着酒楼里叽叽喳喳的都在拿他们三个皇子作比较,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儿啊。 大皇兄和四皇子当然是威武高大、能力非凡、天资过人、天赋异禀、战功赫赫的,可他也不弱啊,只是他现在年纪小对那些并不是很精通擅长,甚至可以说是不感兴趣。 若是让他整天泡在药馆里,他保证能成为扁鹊华佗的……徒弟。 易了容跟在身边的临清见他苦着个脸,笑道:“公子何必理会那些人,能被宠爱也是一种福气啊,公子觉得幸福不就行了。” “你说的还是蛮有道理的,不过我是没想到这主持会落到四皇……四哥头上,每年都是大哥来操办,今年……唉!” 怎么也不该落到徐锦晟头上啊,越想越不甘心。 “恒王殿下日理万机的,又得忙着练兵又得忙着国事,自然是分身乏术,有晟王帮忙不是也挺好的。” “也是,大哥那么辛苦呢。他前两天让人送来的那只黑熊可强悍了,那铁笼子都让震坏了,绑了好几个大铁链子从扣住呢。” 徐锦昭一边说一边比划着,眼中尽是少年人的敬佩和仰慕。 刚兴奋完他由叹口气,“只是那只黑熊到时候还得带到春日祭上去让四哥当场斩杀,切,那明明是大哥猎来的,好处倒都让四哥得了。” 为此大皇兄还受了些伤呢,不仅没能当成主持,就是自己的狩猎成果都是别人家的,越想越不甘心。 “哎,你们听说没有,长公主府上又炸了。”一人急匆匆的跑进来道。 “我们这公主一天都闲不住,那爆炸声轰轰轰的,震动两条街呢。” “听说是在搞什么神秘的机关人什么的,我看她也就是心血来潮。” …… 徐锦昭一听来了精神,急忙转过问那人:“府上可有事?” “事倒是没有,就是见公主府的人个个灰头土脸的,那老管家又去木头去了。咱们附近这上好的木头桩子,怕是都让公主府买光了。” 另一人笑道:“人家长公主府上有的是钱,还在乎这点儿?” 徐锦昭一把拽过临清的领子,“走,咱们去皇姐府上溜溜去。” 临清被他拽的措手不及,只得反手将影子放桌子上然后跟了上去。 公主府门口围聚了许多看热闹的人,都伸着脖子往里面看呢,好在侍卫够多,都站在门口堵着呢。 徐锦昭剥开人群,带着临清冒冒失失的闯进去,门口的侍卫哪里认不得太子殿下,自然是不敢阻挠的。 徐锦昭一路小跑着往徐锦宁院子里,一路上见到的都是灰头土脸的人,各个脸上都站满了不少的黑灰,活像是刚从矿下上来。 院子里整齐的站着一群……木头人。 徐锦宁白衣上沾染了不少黑灰,脸上倒是干干净净的,徐锦昭进去的时候,她刚好洗完手,擦完脸。 就是平常一尘不染仿若谪仙的温丞礼,此刻也是额头带灰,脸色不太好看,袖子还被烧了一半儿,院子里就更不用说了,那些名贵的花儿都成了黑色,都分不清到底是牡丹还是月季。 “昭儿,你今日怎的有空过来我府上?”徐锦宁看他身边那小侍卫半天愣是没想起昭儿身边事很么时候有这样的小太监的,特地看他好几眼。 临清被她看的心里有些发毛,自觉报了家门:“长公主,驸马!” 听到他的声音,徐锦宁就想起来了:“哦,你也来了,在宫中住的可还行?” “殿下待草民很好。” “哦,不错!” 徐锦昭跑到那机关人面前一会儿戳戳鼻子,一会儿戳戳眼睛的,他欣喜道:“皇姐,这都是你做的啊?” 徐锦宁得意的扬扬下巴,“还好我开关都关了,不然你这小手今天就得葬送在这儿。” 经过她这几天不眠不休的加工,这几个机关人差不多都已经制造完成,在众人那疑惑的目光中,她得意的往那儿一走,开起其中一个机关人,瞬间从机关人口中射出无数细针。 就在徐锦宁要往最左边那个机关人走去的时候,温丞礼眼疾手快的把徐锦昭往身后一拉,徐锦昭还没看清呢,就听到耳边一声“轰隆!” 一颗炸药直接从那机关人手中抛出去,不偏不倚的打在了对面的假山上,那山瞬间就被炸裂开来,可见威力之大。 徐锦昭算是明白这些灰头土脸的人是怎么来的了,他挥挥袖子散开眼前的黑烟,却见徐锦宁脸上又变成了一堆黑色,顿时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徐锦宁扫了他一眼,后者又赶紧憋笑,“皇姐,你这段时间不会一直在鼓捣这些小玩意儿吧?” “小玩意儿?那是你没见过它们的威力!” 虽然她现在只能做出单人攻击的木头人,还不能像孟老太那样制作一个可以同时施展许多技能的机关人,但这也足够她炫耀好几天了。 让人把院子打扫干净,徐锦宁大手一挥,让人把这机关人送了一个去宫里,送了一个去恒王府,也送了徐锦昭一个,让他回去的时候带上,可把徐锦昭乐的围着那机关人一直转圈,还说正缺一个捣药的人呢。 听完徐锦昭的抱怨,徐锦宁只是倒了杯茶,看一眼一直没说话的温丞礼,他脸上同样是听到消息后的震惊,应该都是出乎意料的吧,他们猜的最大的便是徐锦恒,结果落到了徐锦晟脑袋上。 徐锦宁同样心有不满,她还想在春日祭上让徐锦恒表演她的机关人,出个威风呢,这下倒好全是白搭。 “看来公主的好戏我是看不成了!”温丞礼边喝茶边笑道。 “没想到这个决定这么突然,我还没进宫进言呢,就这样决定下来了。”徐锦宁也是没想到啊。 徐锦昭嘴里塞满了糕点,“听说是父皇秘密接见了左丞相、欧阳先生,三人商讨后决定的结果。” “说起来,本宫能够成功的洗脱嫌疑,欧阳先生也帮了忙的,赶明儿去他府上道谢吧。” 温丞礼说:“这倒不必,欧阳先生一直都是住在军机处,在宁都并无府邸。” 偏偏徐锦宁还无法进入军机处,所谓道谢,除非人家亲自来找她,否则她是找不到人家的。 “迟早有一天,本宫要拆了军机处的大门回来烧火。” 温丞礼憋笑,那军机处的大门是铁质的怕是烧不开。 徐锦宁白了他一眼,“春日祭着实不该让他来主持。” 徐锦昭觉得有些噎得慌,拿过一边的凉茶咕嘟咕嘟的全都喝光,“但是现在所有的消息都已经散布出去,而且丝织坊已经给四哥量过尺码着手制衣了,现在都太晚了。” “怪我这几天太过沉迷了,把这茬给忘了。”徐锦宁很是懊恼,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一定非是徐锦恒不可,这下是打脸了,打的有些措手不及。 温丞礼却道:“四皇子近期来颇受百姓爱戴,皇上也只是顺应民意,其实无论是大皇子还是四皇子来主持目的都是一样,公主、殿下何须介意。” “姐夫,你这就不懂了,春日祭乃是神祭,主持之人将会受到上天眷顾,百姓为之仰慕,更是奉为神在人间的使者,那是我们宁国最大的荣耀,甚至比我这个太子还要光荣强悍呢。” “哦,还有这说法?”温丞礼有些孤陋寡闻了。 “据说去年春日祭,还有一道神光落到了大皇兄头上,他这才百战百胜,逢凶化吉呢。”徐锦昭对此是深信不疑的,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在乎春日祭大典。 徐锦宁哼了一声:“就是不知道今年难道神光还能不能落到徐锦晟的脑袋上,别到时候落下一道雷给他劈了。” 这是她巴不得见到的画面,到时候肯定是拍手叫好,连连称赞。 温丞礼轻笑一声,“公主言重了,神光只是百姓们的迷信,这世上哪有真的神鬼妖魔,都是世人的一些妄想罢了。” “你怎知这个世上没有鬼?”徐锦宁反问他。 他可知,坐在他面前之人便是从前世中逃过来的恶鬼? 温丞礼被她这认真的模样吓到,“世上,有鬼么?” 徐锦宁浅笑一声,不答。 第二百二十二章 你不服侍本宫?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昭在公主府玩了一下午,可是玩的不亦乐乎,晚上用完膳后,就被徐锦宁派人送回宫里了,至于临清,众人还是觉得他呆在徐锦昭身边最为妥当,这样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至少目前不会被徐锦晟的人发现。 额木齐曾经怀疑过临清被徐锦宁的人带走,好几次去她府上查询下落,可公主府层层叠叠的保护机制让他无法查看,直到被绰痕发现与之大打一场后受了重伤,这才没有再继续前往。 他躺在床上,纱布从他的肩膀一直缠绕到心口,这是绰痕留下的,当时他若是退的再慢一步,那剑便会直接从他心脏的位置穿过去,他必死无疑。 门被推开,他警惕的看向来人,来人穿一身黑色的斗篷,脸上带着黑鬼面具,就是之前告知他临清下落的神秘人。 “没想到你会伤成这样!”那人自顾自的坐下。 额木齐痛恨道:“我也没想到一个毛头小子武功这么高,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我命大了。” “绰痕从小便是身怀绝技,臂力惊人,你打不过他也正常,不必拘泥于这些。”黑衣人将瓶子放到桌子上,“这是上好的伤药,对你伤口有好处。” “你让我跟徐锦晟合作,可这人心思歹毒、满口谎言,我严重怀疑他的能力。” 黑衣人却说:“让你做什么你做便是,徐锦晟也只是一颗棋子罢了,他暂时还有用,再等等吧。” “我是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才勉强跟他合作,可他把临清弄丢了,他对我们至关重要,我必须要带他回去。”额木齐激动的伤口有些裂开,他用力的一锤桌面:“我们的东西还在临清手上,你们要的瓶子可能也在他那儿,难道你们就这么无动于衷看着他逃走?” “玉瓶我们迟早会拿到手,至于临清……巫国皇族已经在找,放心,他逃不了太久。” 额木齐:“不管怎么样,我只想拿到属于我们的东西,宁国与夏国之间的战争我们也不屑于参加。” “若是你这样回去,也只会沦为巫国乃至整个南疆的笑柄,再多等些时日又何妨?找到临清之后,我们会把人交给你的。” 额木齐哼一声,可他除了跟他们合作别无选择,他对除了巫国南疆之外的情势不是很明白,这次出南疆也纯属是为了找临清,拿到他的东西,本无意跟他们掺合的,可现在只得像是一团浑水一样的搅和在一起。 黑衣人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们都等了这么久了,再多等等吧。春日祭结束之后,便是宁国与夏国的战火,你好好在徐锦晟面前表现,对你,对南疆都有好处。” “也只能如此了。”额木齐别无选择。 黑衣人稳住额木齐后离开了房间,他如入无人之境般走在府上,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徐锦晟房间,里面没人,想来徐锦晟这时候应该在皇宫,想了想,他还是先离开了。 徐锦昭是在宫门口遇到了刚要离开的徐锦晟的,兄弟两虽然是面和心不和,可好歹也是亲兄弟,徐锦昭作为一个乖乖子,没有理由故意敌视他,只得是下了马车跟他打招呼。 “四哥进宫之前听说三姐姐府上又爆炸了,你这出宫……”徐锦晟看到骑在马上的丰禹,笑道:“你去三姐府上可有什么收获,她那儿到底为什么爆炸啊。” “皇姐只是在做小玩意儿罢了,还没恭喜四皇兄成为春日祭的主持人呢,皇兄受累了。”徐锦昭顺势的拱手作揖。 徐锦昭浅笑,一副无奈的模样:“能为宁国百姓做事乃是我之福气,何来受累一说。” “四皇兄也劳累一天,昭儿就不打扰了先回宫了。” 徐锦昭招呼着临清要上马车,徐锦晟却快他一步的挡住了他的去路,凌厉的目光扫向了站在他身后的临清,“以前怎么没见过昭儿带着这个小太监,新来的么?” 问的是徐锦昭,那眼神却直勾勾的盯着临清,这小太监从见到他开始就没敢正眼看他,一副老鼠见了猫似的表情,看这张脸,平凡的不能再平凡,出了眼中的惧意,其他可谓是平庸的不行,可偏偏流露出害怕他的样子。 他们以前好像……并未见过吧? “是啊,刚来的小太监,还笨手笨脚的呢。”徐锦昭挡在临清面前道。 “既然如此,那还得要好好训训才是,皇兄那边……” “不必了,他这性子我还是比较中意的就不劳烦皇兄了,告辞。” 徐锦昭看了一眼临清,后者会意急忙去牵着马车,远离了徐锦晟的视线。 徐锦晟笑笑,“那皇兄便不打扰了。” 说话间,又看了一眼那小太监。 徐锦昭上了马车后赶紧捂着心脏的位置,吓死了吓死了,不过这次徐锦晟肯定是怀疑临清了。 他们走后,徐锦晟脸上的笑意全然退去,吩咐身边的侍卫道:“去调查一下那个小太监,本王瞅着有点像之前走丢的一个奴隶。” “是!” 那若只是个普通的小太监,为何徐锦昭这么紧张他? 若临清真的是被徐锦宁带走,她府上又不见临清的踪影,也很有可能被徐锦宁安排在太子身边,毕竟宫中人多眼杂不会被发现,只是那张脸? 临清之前是小奴隶的时候浑身也脏兮兮的,他从来没有注意过他的长相,这么看脸倒是不像,可眼神……太像了,明明是包含怨气怒意却又不敢表现出来的隐忍模样,跟之前被绑在木桩上一样。 徐锦昭回到宫里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让人去把张公公请过来了,张公公乃是和帝身边第一红人,第一大太监,有他帮忙,这件事还是很容易糊弄过去的。 临清是徐锦宁留在他身边保护的人,他当然不想让她失望,这小子比他还要小上一岁,记忆模糊不清,话都说不完整,又不认识宁国的文字,流落到这里非常的可怜,徐锦昭一向是心软,同情心泛滥的人,弱者是要被保护的。 张公公伺候完和帝就寝正准备回去,就被徐锦昭的人匆匆的请过去了。 “殿下这大半夜的是要去哪里啊?”张公公见他还穿这平民百姓的衣服受了惊吓似的喊道。 徐锦昭赶忙上前捂住他的嘴巴,“千万别告诉我父皇啊,公公,这次叫您过来是要事要拜托你的。” 徐锦昭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大致说了一下,还特地强调这人是皇后让保护的人,那皇后要保护的人张公公敢不应承? 就连皇上都得听皇后的呢,他一点都不敢耽搁的就应下了:“殿下放心,这件事包在老奴身上了,老奴一定给你办的妥妥帖帖的。” “那就麻烦公公了,深夜把您叫过来实在是过意不去,这小小心意还请公公收下。”徐锦昭从怀里拿出一袋金子,悄咪咪的塞到他怀里。 张公公戳了戳他的鼻子,“殿下实在是客气了,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时辰不早了,老奴这就回去了。” “麻烦了,小李子,还不快送送公公。” “不必劳烦,老奴这就回去了。” 送走张公公,徐锦昭松了口气,有他帮忙这件事算是稳妥了。 临清眨巴着眼睛不解的看向他,“殿下这是做什么?” 他没明白。 徐锦昭用力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傻啊,四皇兄肯定是怀疑你的身份了,若不是不提前安排,让他查出你的身份你还不得……” 徐锦昭做了个“咔嚓”的动作,他把临清当成朋友,当然不希望他会出事。 说起来,临清还能给他讲讲外面的事情,虽然都是听了似懂非懂,云里雾里的,那也有趣的多了。 他让人把机关人搬过来,跟临清二人蹲那机关人面前研究去了。 公主府内,徐锦宁半倚在温丞礼的怀里,听着丰禹的汇报,“这徐锦晟眼睛还听尖的,临清都被打扮成那样他也能认出来,看来还是我们小看他了。” “殿下似乎有什么其他的良策,我回来之前他特地让公主不要担心,这件事交给他来处理即可。” 徐锦宁咬过温丞礼手里的剥了一半儿的葡萄,“这小子可算是长大了,行吧,这次就看他的了,不过也不能放松警惕,临清的身份还要多加掩饰,派去调查的人怎么样,有回信没有?” “信上只有一句话,临清身份不简单,可能跟巫国皇室有关系,巫国皇室中人也在到处找他的下落。” “没看出来小奴隶还是个香饽饽啊,那我们更得看好了,明日派两个红影卫去宫里保护,顺便通知一下萧飒,让他帮忙照应一下。徐锦晟那边也要盯紧了,这家伙诡计多端,现在风头正盛难保不会用什么肮脏手段。” 萧飒是知道临清的身份的,幸运的是萧飒是站在他们这边,断然不会去向徐锦晟多嘴。 “是!” 温丞礼把赖在他身上的人抱到床上,将她头上的发钗拿掉:“公主该安寝了!” “你不服侍本宫?”徐锦宁笑着问他。 温丞礼脸皮子一热,“公主这几天劳累过度,这是安神香有助睡眠。” 说完,起身去香炉那儿把安神香点上,徐锦宁就笑眯眯的看着他。 第二百二十三章 这第二人选又是谁?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晟这几日风头大好,忙的不亦乐乎,白天几乎都泡在宫里美其名曰是学习春日祭的礼仪,这个借口在徐锦宁听来却特别的荒谬,春日祭需要什么礼仪? 穿上那身袍子骑着马儿在人群中溜达一圈儿,说几句话,舞个剑就算结束了,虽然晚上的龙舞最为重要,可那也不是他来舞龙舞狮啊,只是站在桥头上敲鼓指挥罢了。 本来想着春日祭是徐锦晟来主持,她还为他做了许多准备,如今却是都不需要了,不过她还是一大早便和温丞礼进了宫。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和帝还有另外一个主持人选,也就是说今年的春日祭将会有两个主持。 皇后宫里,徐锦宁听着皇后喋喋不休的说着话,脸上止不住的笑意。 “另外一个是谁都不讨好,总是要拿过来比较一番,要我说不如他徐锦晟一人的独角戏来的畅快。”皇后打开了扇扇子的人,示意不用再扇,侍女恭敬的退了下去。 一听说他们二人进宫,徐锦昭立即就将温丞礼叫了过去,说是临清的脸出了些问题,他那边不太会调制药膏,让他一起去看看,徐锦宁没道理不放人。 “那母后觉得父皇此意何在呢?”徐锦宁摸着下巴,她被父皇这一举动搞得有些糊涂,既然已经决定让徐锦晟来当主持了,怎么偏偏又冒出一个? 还是说,父皇心中其实早有人选,徐锦晟才是那个多余的? “你父皇的心思就像那汇江的水,深不可测,浑浊不堪,本宫哪里能猜得到。宁儿何不猜猜,这第二人选又是谁?” 母后笑的如此别有深意,难道第二人选跟她有关系? 她身边的面首肯定是没那个资格参加这么隆重的春日祭的。 “难不成是丞礼?”徐锦宁脸上笑意僵了僵,“父皇莫非是想让丞礼担任第二主持?” 这怎么能行? 春日祭必须得是宁国人才行,温丞礼他身为夏国皇子如何参加宁国大典? “正是,还是春杏去你父皇那儿送糕点的事情无意间听到你父皇对张太监说的。这个决定应该还没有公布,也只是听说而已。” “听说也不行!”徐锦宁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怎么能让温丞礼来担任第二支持? “丞礼成为主持也并非不是件好事,只是少不得要拿过来跟徐锦晟作比较,丞礼虽然才情卓越风姿过人,可毕竟是家道中落卖身进宫,又是众所周知的太监窝里出来的,跟徐锦晟身为皇子又是晟王乃是天差地别,母妃担心的也就是这点,你又这么紧张做什么?” 春日祭大典关系宁国国祚乃是一大盛事,偏偏这个规定是只有宁国皇室男子才可以参加,虽说温丞礼身为宁国驸马也是皇室众人,可归根究底他还是夏国的人,别国之子参与春日祭乃是大忌,轻则一年国运不顺百姓凄苦,重则兵荒马乱血流成河。 若搁在前世自己的驸马成为主持,她会非常开心说不定还会买上鞭炮去大肆庆祝一番,可重生后的徐锦宁相信善恶惩戒、天道轮回,她更相信神明所在,如若不信,她早是前世一缕怨魂,何以今世重生呢? 于宁国福泽来说,温丞礼绝对不可以成为春日祭主持。 她不是不信任温丞礼,而是他不能。 见徐锦宁仍然一副眉头紧锁、苦大仇深的模样,皇后有些担心的握起她的手:“宁儿,难道其中还有什么母妃不知道的缘由?若实在不行,找个几口推了便是,反正也没有对外宣告,皇上的本意应该是想在当天出其不意,给百姓一个惊喜的。” 徐锦宁腹诽道,惊吓还差不多。 “倒也没有,只是丞礼出身不行难免被人诟病,若是这一年里宁国出了什么大事,所有的罪责估计都得让丞礼一人来承担。” 试问,马上便是宁夏二国交战之际,此时让温丞礼去担任主持心思用法何在呢? 父皇对丞礼爱屋及乌宠爱有加,自然是不会让他去背锅,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宣布这个决定的和帝,因为以往从未有帝王春日祭实行双主持,如果出事,那父皇将会被万民所指,但万民又不可能对皇上做什么,故而这件事也只会随着时间烟消云散。 届时,丞礼、徐锦晟都不会受到任何的责难,最多也就是茶余饭后的流言蜚语。 “父皇当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可丞礼并非皇室纯正血脉,难免影响春日祭的初衷,宁儿断不会为了一时之荣耀,毁了宁国几十年来的根基,母后,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成功。” “那你父皇那边……”皇后有些为难,能听到这样的流言肯定是皇上已经做了决定。 徐锦宁却笑,“母后放心,这件事儿臣自会处理。” 只能委屈一下温丞礼了,反正来了宁国之后他身上的伤大大小小的也没少过,这次也就再让他受些皮外伤好了。 徐锦宁在皇后宫里为这件事烦闷的一个头两个大,而温丞礼离开太子宫后便一人悄悄的来了冷宫。 他想看清那锁在冷宫之人究竟是何模样。 自和帝登基后,冷宫这个地方形同虚设,和帝一生三个妃子,他最深爱皇后,德妃不受宠,琳妃早已离世,这里锁着的也就只有前朝皇上的罪妃以及犯了宫规的宫女,平常这里根本就无人问津,反倒是方便温丞礼行事。 从墙头翻过去,庭院里杂草丛生,处处透着荒凉,就连门口的水缸里的水都发了臭,生了绿色的苔藓。 刚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歌声,是春悲赋。 温丞礼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子里很凉爽,窗户紧闭,帘子飘动,还有一股子很奇怪的花草香味儿,温丞礼站在房间里,蓦地觉得这个味道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闻到过,可在哪里闻到过,他有些记不起来。 往前走,就听到铁链子摩擦的声音还有女子不轻不重的呼吸声。 掀开帘子,瞳孔里反射的是一个满脸烧疤,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皮肤的黑发女子,女子黑发披散着,目光涣散无神,莫名的熟悉感遍布全身,看到她脖颈边上的那朵红莲花印记。 温丞礼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冰冻起来,放在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饶是指甲剪的再怎么圆润,此刻身陷手心生疼生疼的。 眼前的女子本该葬身夏国冷宫火海,本该在十几年前就死了,本该…… “母……” 他赶紧上前跪在她面前,一向清冷的眸子此刻却是那么的慌乱不堪,甚至看到眼中盈满的一片晶莹,“怎么会,您怎么会在这里?我,我是……” 温丞礼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他想要伸手去触摸她的脸颊,下一秒,他那白皙光滑的手背上却多了几道血痕,女子恶狠狠的盯着他,“杀,杀,杀……” “这么多年您都是在这里度过的么?为什么当年你明明……” 听到外面有动静,温丞礼急忙跳上房梁,眼神冰冷的盯着门口。 进来之人是个小宫女,她左右看看,纳闷道:“走之前明明关上门的,难道是风太大了?” 没见到其他人,她耸耸肩拎着饭盒走到女子面前,她看到那张丑陋的脸丝毫没有任何的惧意,反而很熟练的将热粥一点点的吹凉然后喂给她,一碗粥喂完后,她擦擦女子的嘴笑道: “那边传来消息,说四皇子已经顺利成为春日祭的主持了,您也可以不必担心,主子让您好好休息不要多想其他的,等天气再热一些,奴婢就带您出去走走,主子在冷宫后面挖了一处荷塘,等到夏天荷花一开,便是满院子的荷花香。” 可能是觉得女子反正也听不懂,小宫女坐在她边上继续絮絮叨叨的:“常年在这里呆着您肯定也闷坏了,主人说等到大事一成,宁国覆灭,成国再起,你跟她便是成国的君主,您依然是成国最耀眼的二公主,恬儿还等着跟主人一起回到成国旧地呢。” 她伸手揉了揉女子被铁链磨烂的脚踝,又拿出药粉撒在上面:“您怎么又把自己弄伤了呢,主人见了又得心疼了,您也别怨恨主人这么锁着你,若是不锁着,你发起疯跑出去被人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主人也是为了保护您。” 那热粥中似乎加了什么安神的药,女子吃完后没多久就开始昏昏欲睡起来,见时辰到了,恬儿起身扶着青儿躺到床上,悉心的为她盖上被子,这才拿着食盒又出去了。 温丞礼从房梁上跳下来,坐到床边,看着曾经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此刻布满烧疤心疼的不能自已,他伸手撩起女子耳边的碎发,轻轻道了一句:“母妃!” 谁能想到曾经让夏国奸佞闻风丧胆的黎皇后,竟会是当初成国的遗公主青儿,又会是传说中的江阴夫人? 此行给温丞礼的刺激太大,他甚至无法猜测到她当初是如何能从夏国那滔滔烈焰中逃生,又是如何来到这千里之外的宁国,又被德妃锁在这里长达数十年之久? 一声“母妃”道尽了温丞礼这些年的心酸与无奈,从未想过有一天,还能跟母妃团聚…… 第二百二十四章 你的手怎么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温丞礼没敢在冷宫多待,在女子清醒之前离开了,去皇后宫的时候他还特地找了一只白猫,让白猫抓伤自己掩盖着手背上的伤痕,只是这一路他走的极为艰辛,他从未想过会在敌国皇宫见到早已亡故的母妃,他强忍着要将人带走,只因有太多的谜团需要解答。 白日皇宫里人多眼杂,说要带走实属不易,只得慢慢调查出事情真相之后再做定夺。 到椒房殿才知道皇后和徐锦宁一同去了御花园,温丞礼收拾好情绪后在侍女的带领下来到了御花园。 花园里,徐锦宁依偎在皇后身边的场景深深的刺痛了温丞礼的眼睛,曾几何时,他也是这般依偎在母妃身边的,冷宫虽冷,却唯独有着一份温情。 压下心中千百情绪,温丞礼又变成了那副冰冷的模样,眼中的哀伤愁绪似乎并不存在过,他抱着猫咪走过去,语气冷淡道:“在太子宫里耽搁了些时辰,还请公主母妃恕罪。” 皇后、徐锦宁二人同时回头,皇后笑语盈盈道:“也该是昭儿那小子不懂礼数,整日就知道缠着你。” “你的手怎么了?”徐锦宁却关注着他的手背,鲜血淋淋的血痕。 她还没想到办法让他受伤,他自己倒是弄了一身伤回来。 温丞礼把怀里的猫递给了旁边小宫女,“来的路上捡了这只调皮的猫,不小心被它抓伤,已经上了药了,公主不必担心。” “这哪里来的野猫当真是放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把张太医、赵太医都叫过来给驸马治伤?”徐锦宁嗔怒的瞪了那野猫一眼,心里却直接给它说谢谢,简直是给她解决了一大难题啊。 温丞礼:“不必了,已经上了药,真的……” “被猫抓伤也是可大可小,你身上拿点药粉顶什么用,听本宫的。” 温丞礼无奈看了一眼皇后,却见皇后用手帕掩着嘴笑着:“你们两小夫妻还真是恩爱有加,瞧瞧你把锦宁给担心的。” 温丞礼嘴角抽了抽,“多谢公主抬爱。” 温丞礼被猫抓伤的事情很快便惊动了和帝,太医前脚刚给他上完药,后脚和帝就急匆匆过来了,见坐在亭子里的人,满脸担心走过去。 一把拽过温丞礼包扎起来的手,“怎么这么不小心被猫抓伤了?” 这纱布上依稀还有些鲜血渗出来,伤得还挺重的,这下可如何是好? 春日祭最忌讳的就是见血带伤,看来计划又得被打断了。 温丞礼:“是丞礼太过大意,让父皇担心了。” 和帝气的坐在一边直瞪眼,“这下好了,朕的苦心都白费了。” 温丞礼是不知道什么苦心,但皇后和徐锦宁却是一清二楚,母女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谁也没开口说什么。 “父皇,您说的什么苦心啊,难不成您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丞礼的?”徐锦宁故意装傻道。 哪怕不能让温丞礼参与大典,也要让他知道在父皇心中是把他当成自家人看待的,这话让她说出来不如让父皇亲口说出来。 皇后也非常懂得女儿的心思,喝着茶闷不做声的看好戏。 和帝瞅着反正温丞礼也无法参加春日祭了,索性就简单的说了一下:“本来打算让丞礼与晟儿一起主持春日祭的,不曾想到你却把自己的给弄伤了,这带伤带血可是春日祭的大忌,现在也只能作罢了。” 温丞礼一愣,完全没想到和帝竟会有这般心思,春日祭主持那必须得身份高贵的皇亲贵胄才有资格,和帝这是真心将他当成家人看待,这么一搞他反而觉得心里有些愧疚,然而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比起母妃还在受苦,这点恩赐又算得了什么呢? “父皇太看得起丞礼了!”温丞礼起身行了礼。 徐锦宁手单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冲他笑着:“父皇何止是看的起你,根本是把你当成他的亲儿子了,以后丞礼可要好好的孝敬父皇,莫要辜负了父皇的信任哦。” “那是自然,丞礼必定以命相报。” 即便宁国、夏国两国交战,他也会保证皇室众人无虞,绝不会赶尽杀绝。 和帝挥挥手,“平身吧,也不必多礼,总归你受了伤这份心意也没送出去,等下次机会再让你出出风头吧,因你跟着宁儿微服私巡也错过了今年三月的科考,不过朕一直都相信你是个有才能之人,即便没有经过科考也能一鸣惊人。” 从他在军机处处理的那些琐碎小事来说,就可以证明他这人做事一丝不苟,哪怕是极其细小之事也能做得如此滴水不漏,就是欧阳都对他处理事情的能力赞叹不绝。 他刚到军机处,欧阳当然不会把更为重要的案件交给他,处理小事也有小事的手段和做法,温丞礼并没有让他们失望。 总而言之,他这宝贝女儿是捡到宝贝了。 四人在亭子里又寒暄了一阵子,和帝御书房还有重要的军事要处理便先回了御书房。 皇后本想着要留下他们夫妻二人用膳,可温丞礼总是有些心不在焉,一般都是皇后和徐锦宁二人在说话,他在旁听着,时不时的应答两句。 离开皇宫后,温丞礼便借口身体不适回了自己房间,主要还是不想让徐锦宁看出端倪。 可他并不知道徐锦宁早已经看透了他的情绪,好歹是认识了他两世。 回到房间里,徐锦宁拿过案板上的刻刀放在手里转动着,脑海里都是温丞礼在马车上的模样,他蹙着眉,心思沉重的厉害,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温丞雨那边有乔昱和郎斌,还有汀州的一小支部队保护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才是。 温丞礼是去过太子宫回来后才会如此,徐锦宁便差人去了太子宫询问,徐锦昭却说温丞礼在两个时辰前就已经离开,最主要的就是他消失的这两个时辰,温丞礼去了哪里? 总该不会跟着一只野猫到处跑吧? 据她了解,温丞礼不喜猫狗生物,又怎么会抱着一只野猫回来? 还有那绰痕,从回到宁都后便再也没有消息,温丞礼又安排他去了哪里? 这段时间温丞礼做事、打探消息又是经过哪里? 丰禹敲了敲门,将徐锦宁的思绪拉了回来。 “可有查到驸马那两个时辰去哪里了?”徐锦宁一不小心被刻刀刺伤了手指,还好伤口不大,只是一道小口子。 丰禹刚要上前,就见她已经拿着手帕把手指包裹起来了。 “驸马从太子宫出来后便一路绕着小道走了,他的速度极快,红影卫没跟上,只是等他再次出现在湖边小道的时候就有些失魂落魄的。” “也就是说并不清楚他去了哪里?” 临近湖边小道的无非就是蝉雨宫、汇祥宫、冷宫三座宫殿,这几处宫殿迄今为止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温丞礼去那边做什么? “去查查这三座宫殿里是否藏着什么人或者什么秘密,总不能湖边小道走了一趟人就变了,肯定是有什么东西是我们不知道的。” “红影卫还在调查中,蝉雨宫、汇祥宫已经找过,并没有什么异常,冷宫的话还得等晚上他们把消息传来之后才知道。” “有什么消息就立刻通知过本宫!” “是!” 丰禹走后,徐锦宁目光深沉的看着手中的刻刀,她在木头上刻出‘温丞礼’三个字,他到底看到了什么才会如此失魂落魄呢? 依照以前温丞礼的性子,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的。 徐锦宁蹙蹙眉头,把刻刀扔到一边,忽然就觉得手腕上的梅花印记有些烫人,她将袖子抹起起来,就看手腕上的红梅越发的鲜艳,甚至红的有些过分,可除了这梅花印记灼热之外,她身体并无任何的不适,她将这股奇怪的热力给压了下去,心情烦躁的躺到床上。 温丞礼坐在窗边看着手中的玉笛,依稀记得母妃坐在冷宫台阶上给他吹笛子听的画面,每到初一十五,那个人就会允许他们母子出来走动,母妃会抱着他坐在那儿吹曲子赏月听风。 温情时光虽然不多,但也足够支撑着他离开了那冷宫,直到母妃为了冷宫众人命丧火海,所有温情不在,只剩下更为严酷的训练,没日没夜的训练,那段时间,他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好皮肤,每一处伤口不在流血流脓,可他熬过来了,因为他知道自己要什么。 为母报仇、重复夏国、铲除奸佞、匡大国威成为他活着的唯一目标,一切都是为了夏国。 “丞礼,你要知道天下芸芸众生无一不在受苦,只有天下一统才能万民皆安!” “将于城野,尸骨成山!皎月丞司,智者为王!” “母妃,儿臣不会让你失望,天下一统之时便是儿臣接你回家之日。” 既然母妃一直都是被德妃控制,那他是时候去找那德妃谈谈了,乌黑的眸子闪过一道冷光,温丞礼我进了手中的玉笛…… 耳边是母妃的谆谆教导,温丞礼闭上眼睛,单薄的身影在月色之下更显寂寥…… 第二百二十五章 我只想知道真相!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公主府内,徐锦宁差去给温丞礼送饭的人回禀驸马身体不适已经歇息,让人不要去打扰,喝酒的动作停下来,她抬头看向手里拖着托盘的侍女,今日温丞礼果然不正常。 徐锦宁也没有食欲再吃下去,酒杯一放,冲那人道:“走,再去一趟。” 温丞礼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以前鲜少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到了他的院子,只有门口两个掌着灯笼的小厮站在那儿打哈欠,院子里没什么守卫。 见徐锦宁来了那两人赶紧清醒了过来。 “驸马呢?” “驸马已经歇息了,说了不让人打扰。” “本宫去看看。” 徐锦宁才往前走了两步,那小厮就挡着路:“公主,驸马说……” “这个地方本宫最大,其次才是驸马。”一巴掌扇开挡路的小厮,徐锦宁气冲冲的往房间走去。 里面漆黑一片该是灭了灯,徐锦宁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进去,温丞礼是在床上躺着,只有床头一盏灯笼是亮着烛火的,微弱的烛光照在他脸上,忽明忽暗,有一种要消失的感觉。 徐锦宁悄悄的坐到床边,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体温也挺正常的怎么就不舒服了? 难道是被猫抓的地方有些发炎? 她看了一眼他受伤的手,已经换了包扎,既然已经睡了,那就没有打扰他的必要了。 徐锦宁没再叨扰,走到门口吩咐小厮将人照顾好,有什么事情再向她禀告。 回去的路上徐锦宁想着想着就觉得心烦,没有跟温丞礼睡前寒暄总归是不适应,她一人独坐在亭子里抬头望月,今晚的月亮真是又大又圆,星星还多,冷不丁的就让人想起在青鹿山那片机关阵法里,那个夜晚她是依偎在温丞礼的怀里看夜空的。 真想再跟他躺在满是花海的地方赏月弹琴喝酒。 叹口气,拿起腰间的扇子扇着风,天气真是越来越热。 又看了一眼温丞礼小院的方向,徐锦宁才打着哈欠往自己住处走去。 不远处的角落里,本该在床上睡着的温丞礼静静的站在那儿,直到看着徐锦宁回了房间,确定她今天不会再来打扰他之后,他才回屋,换了身黑色的夜行服,带上金色的苍鹰面具,他直接从后窗离开了公主府。 有许多疑问,必须要去找德妃问清楚。 德妃宫里,德妃刚沐浴完准备安寝就听窗口有什么动静,三声敲击声,好看的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将周围的侍女统统遣了下去,她将蜡烛吹灭后才披了外套走到窗口,悄声的问了一句:“什么事?” 窗外响起恬儿的声音,她小声的说道:“主子,我还是觉得今日之事有些奇怪,我明明记得离开冷宫之前将门关上的,可当奴婢去送饭的时候那们却是敞开着的。” 德妃一听,脸色大变,急忙推开窗户:“到底什么情况?” 恬儿便将中午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德妃听了面色越来越难看,吩咐道:“你立即将小主子带到蝉雨宫后面的一处秘楼里,这是钥匙,近段时间你就在那边守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德妃将头上的一根发钗递给恬儿,“本宫明日会去送些吃的给你们,等风声过后,本宫再安排你们出宫。” “是,奴婢这就去。” 德妃将窗户关上背倚在窗边,什么人能查到冷宫里? 或许也是她自己瞎担心,就算他们查到冷宫里有人也不会知道她是谁,这个世上除了她之外再没人知道青儿还活着。 她闭上眼睛舒口气,还是觉得胸闷气短,歇了一会儿走到桌边倒了杯茶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擦掉嘴边的茶渍,德妃眼神冰冷的盯着某处。 许久,站在那儿许久的人才从黑暗中走出来,来人一身黑色的劲装,黑发高竖,脸上的黄金面具尤其扎眼,男子嘴角扬着冷冷的笑意。 “你是何人?”德妃不知道他在那儿呆了多久,或许是在她遣散下人之前,或许是在恬儿来之前,也或许是刚刚才来。 温丞礼扶了扶脸上的面具,将手中的玉笛扔给她,“德妃娘娘可还记得这根笛子?” 温丞礼记得小时候母妃说过,白青玉笛是她父亲从小为她们制作的,青笛赠予她,白笛赠予了她至亲之人,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变故,青白二笛互换成为信物。 直到现在,温丞礼才明白那白青玉笛的含义。 “只因她年幼时特别喜爱白青二蛇的姐妹情,故而她的父亲为她们两姐妹制作了白青玉笛,白玉笛归于姐姐,青翠笛归于妹妹,只是不知那青翠笛是否还在?” 德妃从未想过这个世上还有人知道这典故,她故作镇定道:“你到底是谁?” “成国覆灭,二位公主逃亡,这其中又发生了多少变故?”温丞礼没有回答德妃的话反而一直在逼问着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当然,他也没打算德妃能完完全全的将事情告诉他。 德妃瞳孔猛地收缩,这人……知道的未免太多了。 他是成国旧人么? 可不该这么年轻才是,亦或者他是常青阿澈的朋友? “常青和阿澈是你什么人?”德妃问道。 温丞礼倒是没想到还跟常青、阿澈有关系,虽然知道他们是成国后人,但他们并没有复国的打算,“之前派去杀他们的,是你的人?” “既然你知道这么多,又何须来问我?” 说不定这人只是想要诓她的话,不能上当。 德妃看了看手中的白玉长笛,上面刻着的是她的名字,而青笛上面刻的则是青儿的名字,这两根玉笛是她们分别之时互换的信物,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见到这根玉笛。 德妃眼眶发热,盯着玉笛的眼神柔软了几分,“这笛子为何会在你手中。” “长夏三十七年,夏国冷宫大火,夏国黎皇后葬身火海尸骨成灰,然而……”说到此,温丞礼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然而多年后,黎皇后却现身宁国冷宫之中,其中德妃娘娘又掺合了多少?都说江阴夫人为夫坠落汇江,可江阴夫人明明就是夏国的黎皇后,到底真相是什么?” 一根银针顺着德妃的脸颊划过,‘叮’的一声打破了德妃身后的花瓶。 “还有呢?”德妃依旧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丝毫没有任何的慌张。 那一年的大火除非是参与之人,否则无人知道那火是如何点燃,又是如何焚烧了整座后宫,当然,这一切德妃都知道,她都知道的。 “当年的大火与德妃娘娘又有多少关系?” 温丞礼甚至有一瞬间怀疑那场火就是德妃放的。 “你觉得呢?”德妃反问他。 温丞礼已经有些不耐烦,“若是将你成国公主身份告知和帝,不知道德妃娘娘还能不能如此镇定。” “你威胁我?” “是又如何?”温丞礼的声音凌厉起来,“我只想知道真相!” 德妃闭上眼睛,想起那个穿着宫袍,天真无邪叫她姐姐的青儿,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睁开眼睛看向来人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但是你能知道青儿这么多事情想必跟她关系匪浅,若非亲信之人,她是不会将这玉笛交出去的。” “你知道的的确不少,但我们两姐妹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复国,宁国覆灭我成国,杀万民,灭国城,这笔血债难道我不该找他们讨回来么?” “江阴是如何死的?大火是如何烧起来的?徐锦晟……是谁的儿子?” 德妃说:“江阴还活着,只是我并不知道他被关在了哪里,当年他被追杀至汇江后的确是跳了江,可他并没有死,夏国冷宫为什么大火我也不清楚我去的时候已经焚烧了一半儿,青儿也是因为服用了巫国特制的药丸才逃过一劫,只是被大火烧的面目全非,晟儿……是她的孩子。” 温丞礼脑海中的某根弦“砰”的一声断裂,徐锦晟……是母妃的孩子? “怎么……可能?” 他不信,徐锦晟的年纪比他不过小两岁,怎么会是母妃的孩子,怎么会是……他弟弟? 这简直是荒谬。 “的确是!” “和帝不可能会看上一个烧的面目全非的女人,江阴也很早以前便跌入汇江,那徐锦晟的父亲是谁?” 德妃没想到此人的思绪转的如此之快,“这个你就没必要知道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 “你打算将她关到哪里?” “一个安全的地方。” 温丞礼握了握拳头,“在手里她过的非常不好,我会带她离开。” “你觉得我会把她交给一个无关紧要之人?” “哼!”看到外面有人影晃动,温丞礼冷声道:“我会再来找你!” 说完身影一闪,屋子里的蜡烛尽数灭去,等德妃将其中的烛火点燃,屋子里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就连手里的长笛也不知所踪。 对方身形不高,声音粗哑听起来倒像是被火烧过一样,难道他真的是夏国冷宫里的人? 那场火里到底还有多少幸存者? 又是如何烧起来的? 这个人知道的这么多,目的又是什么? 第二百二十六章 就这样?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从皇宫出来后,温丞礼恢复了以前的样貌,锁骨术与变音术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他没有立刻回到公主府,而是去了之前的秘密据点,从德妃那儿得来的消息少之又少,时间也不够用,眼看着东方将明,他只得匆匆的先行离开。 白玉长笛被他握的地方已经开始有些发烫,手心的汗浸湿了玉笛,温丞礼看着手中的笛子,眼角发红,青儿便是当年的黎皇后,是他的母妃,更是江阴的妻子,还是徐锦晟的母亲……到底她有多少重身份,到底她还做过些什么? 密室里,温丞礼看着从竹筒里递过来的书信,眼中冷意渐渐地化作暖意,好在温丞雨已经成功抵达老谷主那儿,只是她身上的蛊虫不太好解,还需要一些名贵的药材,老谷主已经带着温丞雨前往巫国。 郎斌尾随,而乔昱和绰痕已经在返回宁都的路上,他们那边还算顺利,只是不能让聂白的人找到他们,信上还说在汀州有见到聂白的身影,聂白去汀州做什么? 信上并没有言明,温丞礼将那书信烧掉后坐在椅子上,这椅子膈的后背生疼,但唯独这点疼痛才能让他更加的清醒。 又忍不住的想要去看看母妃,他去德妃那儿之前去过冷宫一趟,人已经被接走,至于被带去了哪里他暂时没有时间去寻找,一想到自己的母妃在不知名的地方受苦受难,温丞礼的心就跟放在油锅上煎炸一般疼。 徐锦晟那边又要如何处理? 德妃并没有说徐锦晟的父亲是谁,但绝对不会是和帝和江阴。 “只是,那几年母妃明明跟寸步不离的,怎么会有时间去生下徐锦晟呢?这不可能,时间根本对不上。” 他可能被德妃骗了,徐锦晟根本就不是青儿的孩子。 那徐锦晟会是谁的孩子? 德妃自己的? 直到又是一声‘咚’响,温丞礼才回过神来,一封书信又顺着木筒滑了下来,他拿起来打开看了一眼,是说夏国的情况,霍骁已经做了迎战的准备,看来他也知道这次宁国不会轻易的放过夏国了,搓搓他的锐气也好。 疲惫的往椅子一躺,又想起早上徐锦宁可能会去他的房间,只得将这一身的疲惫藏起来趁着天色还未全亮回了公主府。 他快速的将夜行服换下躺到床上装作没有离开的样子,一夜的劳累奔波、神经紧绷他是真的累了,躺到床上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徐锦宁担心他的情况,一大早便带了大夫过来,门口那两小厮已经睡着了,徐锦宁很想一脚踹飞他们,又担心这样会吵到温丞礼休息,只得绕过那两人,里面还是没什么动静,烛火也没点燃,难不成是还没醒? 睡到日上三竿也不像是温丞礼的作风,难不成是昏过去了? 她悄悄的将门打开伸着脖子进去,窗户没开,帘子也没拉起来,果然还在睡呢,这可一点都不像是温丞礼的作风啊。 为了能欣赏到美男起床的画面,她挑了挑眉头,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可惜美男背对着她,刚要伸手去撩他的头发,就听到床上的美男子悄声道:“公主这么一大早的进男子房间,是不是不太好?” 说罢,温丞礼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眉心。 徐锦宁干咳一声,“本宫来驸马的房间还得敲门?” 这整个公主府都是她的地盘,何须要敲门? “公主说的也是,不知道这一大早的您来这边做什么?” 徐锦宁难得的帮他打开窗户,指了指外面的太阳道:“驸马不如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本宫还等着你一起用早膳,这倒好直接成了用午膳了。” 温丞礼蹙蹙眉,没想到睡的这么沉,还梦到了当年冷宫的场景,着实是忘了时辰了。 “到底是哪里不舒服了?昨天晚上睡的那么早,今天又起的这么晚?”徐锦宁坐到床边伸手摸着他的额头,可能是刚刚从被窝里爬出来,他的额头有些烫手。 温丞礼拿开她的手,语气不怎么好:“昨日去太子宫里接触了一些安眠用的药粉,吸入的量有些多,故而睡的沉了些。” “可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徐锦宁担心的问。 从没见过温丞礼睡的这么沉过,她是真的有些担心了,而且他昨天从宫里回来后就情况不对劲。 可恶的是去宫里调查的红影卫还有一个没回来,冷宫那边的情况不太清楚,难不成真是跟冷宫有关系? 温丞礼道:“劳公主担心了,我睡过一觉已经没事了。” “是么?” “真的,没事!” 既然温丞礼都这么说了徐锦宁也不好再说什么,总不能逼着人家爱说自己有病吧? 徐锦宁又咳了一声,“那既然没事,一会儿洗漱过后陪本宫出去逛逛吧,从回来之后还没好好出去看看,去大皇兄府上晃晃如何?” “也好,那先请公主出去,我先换个衣服。” 温丞礼还穿着一身白色的里衣,睡的有些凌乱,领口散开着露出那光洁白皙的胸膛,那精致好看的锁骨,徐锦宁忍不住的偷瞥了一眼,啧啧啧,真是一幅好景色。 她亲自上手帮温丞礼把领口理好,顺手还摸了一把他的皮肤,她故意整理的很慢,然而一抬头就对上了温丞礼那冷冷的眸子,她嘴角上挑,笑道:“本宫可从来没有帮人整理过衣衫呢,你可是第一个,行了行了,你先换吧。” 说着,还忍不住的瞥了一眼那锁骨。 轻轻的拍了一下他心口的位置,徐锦宁尴尬的笑两声后出去了。 不能欣赏到美男换衣服,真是一大损失。 看在温丞礼面色不太好的份上,她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想看以后让她脱了给她看便是。 温丞礼洗漱换好衣服后,徐锦宁已经在前厅饿的前胸贴后背,她可是很少这么等一个人用膳的,若不是昨天晚上、今天早上都没有跟温丞礼一起用膳,她是真的懒得等。 在肚子叫到第三声的时候,温丞礼终于来了,徐锦宁苦大仇深似的瞪着他:“驸马可让本宫好等啊。” 就差去三催四请了,她徐锦宁什么时候这么饿着肚子等人过? “公主怎么不先吃?” “你说呢?”徐锦宁忍不住的翻个白眼。 温丞礼给她斟了杯酒,“给公主赔不是!” “就这样?” 让她等了这么久,一杯酒就解决了,她哪有这么好打发? “那公主还想如何?” 徐锦宁喝完酒,冲他俏皮的眨眨眼睛:“不如你为本宫酿一壶桃花醉如何?” 温丞礼抿了抿嘴,还没从梅子酒的事件中走出来呢? 看来,若是不给她酿一壶酒她这辈子都不会从梅子酒这个坎儿中走出来。 “好!”还是先应承下来吧。 徐锦宁满意的点点头,“本宫的桃花醉一定要是全天下最好喝、最最独一无二的。” “好!” 今日的温丞礼倒是乖巧,徐锦宁也没有再刁难他,毕竟他看着心情不太好,吃完饭,徐锦宁便差人准备准备去了徐锦恒府上,顺便把自己制作的那个机关人也带了过去。 既然宁国与夏国之间的战争不可避免,她还是要尽快的为宁国做出一些兵器上的改造,这次去徐锦恒府上也是跟他商量这件事,作为宁国身经百战的战神,兵器上许多问题还是要跟他讨论讨论的。 温丞礼还是觉得困乏,早上回来睡着了也是噩梦连连,坐在马车上的时候一直在用手揉着额头。 他的反常着实让徐锦宁担心,所谓医者难自医,她还是将大夫给带着以防不时之需,温丞礼脸色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一副看着就要倒下的样子。 丰禹骑着马儿走在最前面,他回头看了一眼马车,犹豫着要不要把昨天温丞礼不在府上的事情告诉徐锦宁,但他后面跟丢了,想了想,还是决定等事情调查清楚再说,免得徐锦宁问他的时候他反而答不上来。 到恒王府的时候府上的人却说恒王不在,说是去校场练兵去了,这是正合了徐锦宁的心意,一行人又改道去了校场。 德妃听说人安排妥当了悬着的心算是放下来,但她还是不放心戴着黄金面具的人,特地让恬儿多带几个人日夜轮流看守,蝉雨宫也算是她藏人的秘密之地。 许多事情就连左丞相都不知道,可那人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他到底是谁? 德妃揉了揉酸疼的额头,青儿啊青儿,姐姐为了你们可真是操碎了心。 如果他知道其实成国当年有三位公主,青儿与第三位公主乃是双胞胎又不知作何感想? 试问,青儿只是一个人,又如何在宁国、夏国之间周旋? 那个人,还是太天真了。 “娘娘,晟王殿下来了!”宫女来报。 德妃扬扬手,“让他进来吧。” 下一刻,徐锦晟就带人进来了,看到德妃满脸倦色担心问道:“母妃是身体不适了?” 德妃:“倒是没有,只是昨夜没怎么休息好罢了。” 她抬头看到身后跟着的太监,他手上拿着一件新制的衣服:“这便是春日祭要穿的衣服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我怕吃了上火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春日祭的服装都是特定的,象征着尊贵的主持身份,红色的长袍之上绣着祥云仙鹤,仙鹤眼睛乃是最上等的珍珠,白金银线镶嵌着的祥云格外的高贵大气,金色的腰带上镶嵌着的乃是极其珍贵的红宝石。 徐锦晟本也是长相俊美之人,腰细腿长,被这一身贵气的衣服装饰更显华贵,可谓是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德妃上下当着他眼中掩饰不住的欣喜和赞赏,若是能让青儿也看上一看,她得多欢喜啊? “晟儿,春日祭你必得好好表现,让万民瞻仰,记住你徐锦晟的名字。” 徐锦晟头一次觉得这样的决定是正确的,“幸得这次听了母妃之言,没将这机会拱手让给徐锦恒,让他乞讨一年算什么,不如我这风光。” “我儿子是这个世上最厉害的人,属于你的东西母妃都会拼命全力争来。” 不管是宁国也好,还是这整个天下也罢,她要的是徐锦晟成为天下之主,让那些辜负他们的人抬起头仰望着他们。 “母妃的好,儿臣会一辈子都记得,我们也会给二姐姐讨回公道,让那些谋害我们之人死无葬身之地。”徐锦晟拉住德妃的手,蹲在她膝边,将头枕在她的双腿上:“父皇不喜我们,我们也没有必要对他恭敬,自从二姐姐离世之后,他甚至一次没来见过母妃,一心都在徐锦宁他们身上。” 他很不明白,都是他的孩子怎么差别就那么大,为什么徐芳菲犯了错就一定要死,即便是死的不明不白和帝都能无动于衷,不让人去调查凶手,而徐锦宁却能安然无恙的只是禁足摘月楼,他还费尽心思的让人给徐锦宁翻案、洗白,就因为她是皇后生的孩子,所以就有这样的特权么? 一出生便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坐享荣华富贵、万千荣耀。 再看看他们,除了一个德妃身份尊贵之前,他和徐芳菲就只是普通的皇子公主,处处都要被徐锦宁压一头、踩在脚底下。 他痛恨的握紧了拳头:“母妃,儿臣恨啊,恨死他们了。” 德妃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将他耳边凌乱的黑发整理了一下,“我的儿子不比任何人差,晟儿,只有忍耐才能获得成功,古有卧薪尝胆,今日便有我儿忍辱负重蓄势待发,我相信只是时间问题,等时机一到,便是我们的时候了。” 徐锦晟抹了一把辛酸泪,“我不会让他们瞧不起的,等着吧。” 校场之上,徐锦宁一身黑色骑马装抢着马球,将球直接投中了最中间的那面铜锣,铜锣发出“砰”的一声,众人欢呼。 温丞礼穿着白色的骑马装,二人互相搭配,完美的赢得了这一场马球比赛。 二人都是疲惫的脸色发红,温丞礼下马之后第一时间去徐锦宁那儿扶着她下马,两人面对面,也不知是因为看了彼此那白里透红的脸害羞,还是因为天气炎热、运动过度而脸色发红,温丞礼抱着她的腰将她抱下来。 徐锦恒和掠影二人也牵着马儿过来了,二人一边擦着汗一边笑着。 “痛快,痛快,好久没有打的这么痛快了。”徐锦恒擦着汗高兴的说。 掠影招呼人过来,将几匹马儿都牵走了。 徐锦宁用手扇着风,“这天气是真热,皇兄的马术比我厉害多了,不愧是带兵打仗的人哦。” “锦宁的也不错,不过……”徐锦恒的视线转向了温丞礼,担心问他:“丞礼今日有些心不在焉,可是身体不舒服了?” 温丞礼愣了一下,摇摇头说:“倒是没有,多谢大皇子担心。” 温丞礼在心里骂了句自己是猪头,越发的藏不住心思,就连徐锦恒都能看出他心事重重,更别提徐锦宁,视线转向徐锦宁,她只是脸上带着浅笑并没有问他。 原来,徐锦宁提议打马球是为了让他散心、转移注意力么? 徐锦宁拍拍他的肩膀,冲徐锦恒笑道:“皇兄,之前给你的图纸你设计改良的怎么样了,要不露一手让我们看看。” “锦宁的图纸非常有用,你们二人跟我过来。” 徐锦宁拉过温丞礼的手带着他走过去,温丞礼正想说自己可以走,却她背影坚定,握紧了他的手,他知道就算自己开口了,徐锦宁可能也不会放开他的手。 想起之前在云巅山山洞里,他也是这般握住徐锦宁的手,安慰着因碧枝之死伤心难过之人,原来他们已经一起经历了这么的多事,生死同往,温丞礼心中感慨颇多,不知不觉与徐锦宁的交往越来越深,目光也是被她逐渐的吸引。 不,不可以,他绝对不可以有这样软弱的一面。 他,不可以有任何的软肋,哪怕是徐锦宁也不行。 松开徐锦宁的手,温丞礼快步回到自己的座位,假意给徐锦宁剥荔枝:“这荔枝刚刚冰镇过,两双程度应该是够的。” 他快速的剥了两颗放到徐锦宁的碗里。 温丞礼居然敢这么甩开她的手? 徐锦宁脸上尽显不悦,看了一眼那人冰冷的脸庞、俊美的容颜此刻冷的有些像寒冰,她哪里还会觉得热,只是光看着他都觉得背后发凉。 徐锦恒见他们俩人关系好像有点不太好,以为是他们吵架了,也就笑笑:“你们坐下歇息,我示范给你们看。” 徐锦宁强忍着怒意,“那就劳烦皇兄了。” 这个温丞礼到底怎么回事,刚刚骑马的时候还处处护着她,这一眨眼的功夫就给她使脸色,板着一张驴脸给谁看? 看到碗里的荔枝她更是没什么心情,“荔枝火气太大,我怕吃了上火。” 就是现在火气都挺大的。 温丞礼剥壳子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反而将冰镇过的葡萄递给她:“那公主吃些冰葡萄,酸酸甜甜该是合公主口味的。” 徐锦宁哼一声没理他,自顾自的看向徐锦恒。 徐锦恒招呼人送来一把弓弩,回头对他们二人说道:“你们看好了!” 二人点头,却是谁也没把注意力放在上面。 徐锦恒拉住弓弩,对准前面的靶子,他半眯着眼、肩膀放宽,不等徐锦宁的一颗葡萄塞到嘴里,那弩箭就如闪电一般飞了出去,飞出去的同时那弩箭瞬间一分为三,直接将对面的靶子给射爆炸了。 徐锦宁差点被葡萄给噎住,她掩嘴咳了两声起身道:“果然厉害啊。” 徐锦恒又一连射了三次,每个靶子都直接爆炸燃烧起来,这若是射到人身上指不定威力得多大。 “再看!” 徐锦恒冲着对面的人一扬下巴,那人快速的几个三个靶子放在同一条直线上,这次三支箭直接从第一块靶子射穿了第三块,直到羽箭射到墙上发出火花跌落在地上,羽箭跌在地上还在燃烧。 “哇!好厉害,比之前那些普通弓弩厉害多了。”徐锦宁激动的走过去,接过那劲弩,弩身被打磨的很光滑,每个羽箭出口边上都有火油的味道。 徐锦恒赞叹道:“不愧是所有人都想得到的孟家兵器图谱,的确威力非凡。锦宁,你可是为我们宁国立下了一大功劳。” 温丞礼看着劲弩也是心中频频赞叹,宁国有此强兵武器何愁不能一统天下? 完全是看和帝是否有这个心思,也不知道送给照影的那半本武器图谱他们能否看懂,若是没有徐锦宁这样的天赋,怕也只废纸。 徐锦宁将构思好的图纸画好之后便直接让人交给了徐锦恒,他完全没有机会去临摹,可见,徐锦宁在这方面还是信任他的。 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温丞礼低头喝了口酒,军队中的酒比平常喝的酒更浓、更烈一些,辛辣的酒水顺着食道下去火辣辣的,烧的胃难受。 “丞礼,你觉得这武器如何?”徐锦宁看向他。 温丞礼拍手叫好:“绝世神兵,威力非凡。” “那是,这只是冰山一角罢了,等其他的火炮、劲弩车改良之后只会更加厉害。” 徐锦恒:“这多亏了你,不然我们哪有这么厉害的武器。” “皇兄言重了,战争是每个国家都发生的,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减少将士们的伤亡,有了这些东西他们也能更好的保护自己了。” 保护自己? 徐锦宁目光一闪,又想到了:“皇兄将铠甲送我一套吧,我回去研究研究如何让它们变得更有价值。光有强劲的武器还不行,他们也要有更加强悍的铠甲,最起码是刀枪不入那种。” “那就有劳锦宁了!” “无妨,我记得那图谱上也有有关铠甲改良的说明。” 温丞礼一愣,“那上面居然还有这个?” 徐锦宁道:“是啊,就在最后面几页,当时你没看全自然是不知道的。” 温丞礼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是么?” 他抢走的便是后半部分,而他那部分上面并没有讲解铠甲的,也就是说他抢走的是假的图谱? 如若他的那一半儿是假的,那霍娉婷抢走的前半部分想必也不会是真的了。 可恨他现在才发现,呵,徐锦宁真是好深的心机。 第二百二十八章 好一个不必费心!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温丞礼一直以为徐锦宁是毫无保留的相信他,可到今日他才明白徐锦宁瞒着他的事情究竟有多少,他费尽心血抢来的图谱居然是假的,可能是受了冷宫的影响,这几日他的心绪一直不是很好,看什么都不顺眼,做什么都提不起心思。 徐锦宁是有察觉的,从校场回来后,温丞礼便回了房间,借口又是身体不舒服,她派去的大夫又被差了回去,送去的饭菜也被原封不动的退还回来。 “还是不吃?”徐锦宁看着又被退回来的饭菜,脸色阴冷的可怕。 小厮觉得周边的温度都下降了,他咽了口唾沫:“是,驸马说没什么食欲,让,让公主不必费心。” “好一个不必费心!”徐锦宁气的将那饭菜打翻在地,“他要饿就让他饿死算了。” 温丞礼只是不吃她送过去的东西,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驴脾气了。 去冷宫查看的红影卫终于回来了,他说冷宫没有任何住过人的痕迹,一片荒凉。 三座宫殿查了都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可温丞礼却还是这幅心不在焉、郁郁而欢的模样,这可让徐锦宁操碎了心,就是带他去校场骑马打马球都没能让他高兴。 徐锦宁忽然就觉得自己有些失败,但转念一想又不是她招惹的温丞礼,凭什么他要给自己使脸色呢? 于是乎这天晚上她实在是受不了温丞礼的冷暴力,她用完晚膳后,就强行的让人去把温丞礼叫出来,说要让他跳剑舞,她不说停下就不许停,她倒要看看温丞礼凭什么给她脸色看。 夜间,到处是那些蛙鸣声,越叫越大声,叫的人心烦意乱,徐锦宁让老管家去抓那些叫的青蛙,整个公主府都是通火通明,到处都是举着火把的人。 徐锦宁便坐在院子里,看着灯下舞剑之人,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沙漏翻来倒去好几次,温丞礼也连续舞了好几个时辰,一口水都没有喝,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湿黏在身上,哪里还有一丝的美感。 温丞礼难受不舒服,徐锦宁比他还要难受,还要心疼。 “轰隆”一道雷声划破了天际,闪电像是将那乌黑的天空一劈为二,几道闪电过后大雨毫无预兆的下了下来。 舞剑之人停下了动作,却听徐锦宁呵斥一声:“本宫什么时候让你停下了?雨中舞剑,却也是另外一番美景,继续。” 雨下得很大,温丞礼已经被雨水浇了个透心凉,他紧闭双唇,看了一眼徐锦宁后继续舞剑。 “本宫没说停不准停!” 温丞礼又继续开始舞剑,因舞剑了好几个时辰身体热的难受,又猛地被这冰冷的雨水一浸,他只觉得有些头昏脑胀,可徐锦宁还是没有让他停下。 华菱、丰禹二人就站在亭子里,二人脸上尽是忧心。 丰禹担忧的看看徐锦宁,她这是生气了? 温丞礼这几天确实有些过分,总是时不时的给她脸色看,吃饭也不吃,徐锦宁差遣去的太医也都被打发了,也难免让她过分的焦躁了。 温丞礼脑袋发胀,一个脚步不稳,转身的瞬间长剑支撑着身子,单膝跪地,却还是没有求饶。 徐锦宁咬了咬嘴唇,嘴里一股子的血腥气。 华菱道:“公主,不能再舞了,驸马已经受不了了。这样下去……” 话没说完,就见徐锦宁快速拿着一件外套出去直接扔在了温丞礼身上,她愤怒的一把拽住他的衣领道:“本宫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给我使脸色?啊?” 雨下的湍急,徐锦宁没有撑伞,雨水瞬间淋透了她,乌黑的长发黏在脸上,若不是看温丞礼脸色发白的过分,她真想一巴掌扇过去:“温丞礼,我这几日一直在讨好你,你却还是这么不知好歹,就连求饶你都不求,难道让你说一句错就这么难么?” 她用力的推开温丞礼,直起腰来,雨水冲在眼睛里其实很难受,但她的心更难受,凭什么啊?凭什么温丞礼要这么给她脸色看?明明……明明对他这么好,明明一直在讨好他。 眼眶灼热的厉害,早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她愤恨的擦了把脸,冷声吩咐道:“叫太医,顺便让厨房熬一碗姜汤,他不喝就灌下去。” 徐锦宁愤然的转身离开。 温丞礼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视线渐渐地模糊起来,他的眼眶通红,想要起身追过去却是双腿一软直接摔在丰禹怀里,还好丰禹速度够快,丰禹说:“驸马,您这几日的确有些过分了。” “我,我没……”没想惹她生气,只是不想看到她。 徐锦宁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拐角。 “麻烦先送我回房吧!” 他已经没什么力气再走回去了,双腿双脚软的厉害,胳膊也酸的很,从没这么舞剑过,也从没见过徐锦宁那么伤心难过过。 丰禹将他送了回去,并且让下人准备了姜茶和热水。 “你这是有什么心事不想让公主知道?”丰禹帮他把湿了的外套脱下来,把干毛巾递给他。 温丞礼紧紧的盯着手中的姜茶,他是想躲着徐锦宁,不想让自己再这么靠近她。 越是靠近她,他就越是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他不想因为一个徐锦宁破坏所有的计划。 好不容易筹谋到如今,怎么可以这么功亏一篑? 回想到宁国的这些日子,他什么都没能找到,什么都没能做成,就是他的母妃被囚在宁国皇宫他都无法把人救出来,一点也不像以前的他了。 本以为这样躲着徐锦宁,拒绝她,自己就会像以前一样冷心冷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可他好像又做错了,“帮我跟公主说声抱歉吧!” “有些话是要自己去说的,若是让别人代劳反而没什么用。” 丰禹说完,拿过自己的剑离开了温丞礼的房间。 温丞礼的转变肯定还是跟皇宫有关系,那天晚上他离开府上去的是不是皇宫? 又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屋子里一动不动的人,丰禹这才离开。 徐锦宁没有回房,她坐在翠竹林的院子里,看着石桌上放着的那些木头小人,她的眼眶又红了起来,这些小人都是照着温丞礼的模样刻的,有起初刻的不好的,也有后期刻的精致的。 小人有舞剑、有弹琴、有画画…… “呵!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手变得这么巧了!” 拿过其中一个小人,却因为这只是半成品,木刺刺进了她的手心,有些疼,可不及温丞礼这几日对她的态度更让她疼,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态度忽然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 让他舞剑他二话不说就舞,也不辩驳,也不像以前那般的出言反驳,反而像是回到了最初他刚进府,她让温丞礼做什么她便做什么的时候。 温丞礼的刻意疏远让她心里很不好受,倔强如她,又怎么会让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雨水,正好冲洗着眼中的污浊,谁都不能看到她的眼泪。 深吸一口气,徐锦宁便觉得胸腔有些刺疼,手腕上的梅花印又开始隐隐的发烫了。 “前世,他并未负你!” 又是这句话,耳边又是这句话。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知道她前世的事情,为什么会说他没有负过她? 从琳妃墓出来以后这句话就一直在她耳边盘旋,就像是在不停的提醒她,前世温丞礼并未负过她一样,他为什么要帮温丞礼说话呢? 擦掉遮挡视线的水,徐锦宁拿住一个小人立马回了自己房间,让人去叫来丰禹。 丰禹正愁着找不到她,知道她回房间后立马过去了。 “你明日去大皇兄府上拿琳妃墓的钥匙,就说本宫有东西落在那儿了。” “是!” 这次她必须要去琳妃墓查清楚,反正春日祭跟她没什么关系,她现在只想知道温丞礼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 皇宫那边还要继续调查,之前温丞礼提过德妃,难道他的转变跟德妃有关系? 看来,在去琳妃墓之前得先去一趟皇宫了。 让人准备好热水泡完澡后,徐锦宁喝了一碗姜汤,她可不能生病,生病了不是让温丞礼那家伙看笑话么? 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后,徐锦宁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又忍不住想要去看看温丞礼怎么样了,那个家伙真是气人。 窗户口,温丞礼见徐锦宁坐在那儿还没消气,看了一眼手中的姜汤。 “驸马!” 本不想进去的,却还是徐锦宁给发现了,感受到那道冷冽的视线,温丞礼还是硬着头皮蹲着姜茶进去了,“若是知道公主已经喝过了,我就不来打扰了。” 徐锦宁别过头去,不太想理会他。 温丞礼把姜茶放到她面前,“再喝一些,驱驱寒吧。” “你到底怎么了?”徐锦宁冷声问。 温丞礼抿了抿嘴还是不太想说的样子,只得胡乱编了个借口:“丞雨身上的蛊虫可能无法解除,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你。” “可你已经影响了,而且影响的很严重。” 原来,是因为温丞雨么? 她还以为……温丞礼讨厌她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解药,解药呢?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如果温丞礼是因为他妹妹的事情忧愁不思,她完全可以帮忙,为什么要隐瞒呢? 徐锦宁盯着他的侧脸看,他应该是刚洗完澡,脸色红扑扑的,烛光映衬着他的脸,有了些朦胧的美感,他低着头悉心为她搅动着滚烫的姜茶,这个人真是让人看不透,一会儿对你冷若冰霜不理不睬,一会儿又能关怀温暖无微不至,她都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他。 感受到徐锦宁的目光,温丞礼抬头看向她:“公主?”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无可解的,相生必定相克,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那个方法罢了。至少她现在还活着,不是么?” 徐锦宁拉过他的手,他的手冷的像块冰,“你也不必担心,只要确定宁国无虞,本宫亲自陪你去找温丞雨。” “你……”温丞礼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好,即便是说了谎话骗她,她还是信任他。 说她徐锦宁有那么多事情瞒着他,他又何尝不是许多话无法对她说出口? “对不起!” 徐锦宁半张着嘴:“啊?怎么忽然就道歉了?” “这几日是我不知道好歹,辜负了公主的好意。” 他这冷不丁的道歉反而让徐锦宁有些措手不及了,难不成淋了场雨让这家伙开窍了? 徐锦宁故作大方的说到:“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以后有话就说不必遮遮掩掩,你是本宫的夫婿,有什么问题咱们夫妻共同解决便是。” “是!” 可两国交战的大事,就是跟她商量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温丞礼,本宫……”炽热的眼神在温丞礼身上上下大量,徐锦宁素来脸皮子比较厚,现在竟然有些说不出口,若是仔细看,她那白皙的脖子还有些隐隐泛红,耳尖也是红透了,“咳咳,本宫也挺累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若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再叫大夫。算了,叫太医吧,那些大夫本宫也信不过。” “好,那公主也早些安歇。” 徐锦宁半掩着脸,冲他做了个挥手的动作。 温丞礼起身将姜茶推到她面前,“记得再喝一些,莫要受凉。” “知道了,去吧。” 徐锦宁别过头去,脚步声远了之后才松口气,双手一拍脸颊,滚烫滚烫。 这也太没志气了,这就原谅他了? 温丞礼这家伙真是知道如何拿捏她,知道只要说两句软话就原谅他了,之前干什么去了?非得淋个雨受点虐才能反应过来的啊? “徐锦宁啊徐锦宁,你怎么总是栽在他身上?前世也好,今生也罢,你怎么就改不了这个死毛病呢?” 刚刚温丞礼深情款款看着她的时候,她的心都要跳出来差点就跟他说‘我喜欢你。’ 不过她这话也经常说,怕是温丞礼也只会以一个笑容回应他,这个家伙就是这样的。 叹口气,趴在桌子上,目光滴溜溜的盯着那碗姜茶看着,里面还放着枸杞,会是温丞礼亲自熬煮的么? 之前喝得那碗可没有加枸杞,托盘上还放着一颗糖,是怕姜茶太辣所以给她准备的么? “温丞礼已经知道他妹妹的情况了,这消息远比我这边传递的还要快,乔昱做事素来精明从不拖泥带水,怎么这次反而消息比温丞礼那边慢了?” 虽然早就知道温丞雨身上的蛊虫不好解,只是没料到会那么难,就是温丞礼都因为这件事闷闷不乐,惴惴不安的。 温丞礼回到房间里站在窗口,雨下的已经很小,这雷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他把手伸到外面,清凉的雨水打在手背上,窗口灯笼被雨水打的劈啪作响。 “徐锦宁居然会这么无条件的相信?” 叹口气,一抬头,仿佛就看到徐锦宁站在窗口冲他笑着,他刚伸手去抓,可抓到的便只有那冰冷的雨水。 他们两个从小境遇便不同,一个众星捧月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一个在冷宫受尽冷眼百般酷刑,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但徐锦宁这个人……依旧是捉摸不透,她仿佛有两种性格,在正事上显得特别的极端,手段狠戾的可怕,可在其他事情上又仿佛只是一个娇俏会生气的女儿家。 丞雨情况的确是不甚很好,但也不至于那么差,他最担心的还是黎皇后。 慕青黎,他母妃的名字。 德妃说江阴先生也有可能还活着,那他现在在哪里? 常青、阿澈也是怀疑江阴先生生死才会被人追杀,追杀他们的人又是谁? 这宁都究竟还有多少成国旧人? 如果他的母妃真的就是成国二公主,那他便也算是成国遗孤,母妃又是如何抵达的夏国,如何成为夏国的皇后? 一系列的问题压在心上,温丞礼捂着心口的位置,还有那聂白,又是否知道母妃的真实身份? 如果母妃真的是身兼多种身份,那她可真是……非常厉害。 “难怪聂白会说母妃是他这个世上唯一的对手,如今……” 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这一晚上,一人站在窗边听雨,一人趴在桌子上看着外面的雨。 两人各怀心思,无法入眠。 晟王府内,徐锦晟盯着那名册上的‘小德子’三个字,气的有些咬牙,那小太监居然不是临清么? 上面的信息记录这小太监是在他去江州之前入宫的,后来直接跟在徐锦昭身边,还是张公公介绍进宫的,底子挺干净,说是张公公在为和帝办事的时候路上捡来的,是个身世可怜的人,还是个哑巴? 徐锦晟仔细回忆了一下,那天的确是没听到那小太监说话。 罢了,既然不是临清也没有必要扒着一太监不放。 那温丞礼也是从太监窝里出来的,虽然身份成谜,但此人肯定不简单的,先前想要招安他,可惜人家不识抬举不把他放在眼里,偏偏去跟一个女子纠缠不清,徐锦宁除了一副皮囊之外又有什么好的? “额木齐的伤怎么样了?”徐锦晟问道。 护卫道:“已经好的差不多,并未伤及要害。” “这个蠢货还挺精明的,这就发现临清不在我们手上,去徐锦宁那儿寻人了。” 还以为这种蛮荒之子只会动用蛮力不会用脑,看来还是他小看额木齐他们了。 “这个小奴隶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他们居然会这么看重。”护卫不解的问。 “本王也很好奇,不是已经让人去南疆调查了么,有什么结果没有?” 侍卫低下头,“还,还没有。” “无妨!总归那小奴隶对我们影响不大,只要额木齐还在宁都一天他就得受我们的牵制,他总不能放任南疆继续被巫国压制。他……” 话说了一半心口忽然一阵疼,徐锦晟猛地捂着心口的位置,糟了,那毒药发作了。 “王爷您没事吧?”侍卫担心的问道。 “你出去,现在就出去。” “可是您……” “滚出去!”徐锦晟拿过杯盏直接砸在那人身上,侍卫这才战战兢兢地跑出去。 心口的刺痛越来越明显,毒药时间到了,那个人在哪里? 不是说会给他解药的么? 徐锦晟“哇”的一口血喷了出来,“解,解药。” “受制于人的滋味儿不好受吧?” 门被推开,黑衣蒙面人走了进来,看到那痛的脸色都发白的徐锦晟不由得扬起一抹嘲笑。 “解药,解药呢?”徐锦晟吼道,嗓子又是一股子腥甜,他强行将那股子血腥气咽了下去。 黑衣人从怀里拿出小瓷瓶扔给他,“这三个月的解药。” “你们还要我做什么?”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没有出现,如果不是这次他的毒发作,或者是他们又有事情要吩咐的话,应该不会这么轻易的现身吧? “咱们是盟友,你为何总是对我一副敌意的样子呢?”黑衣人往门上一倚。 “我可没见过用毒药牵制盟友的,说吧,你们这次又要我做什么?” “调查一个人!” 徐锦晟“恩?”一声,“谁?” “这个人被关在军机处,我需要你进入军机处将人带出来。” “又是军机处?” 从江州回来之前,聂白的人也有传信给他,让他想办法进入军机处,但是目的并没有说出来,如此,他们要调查的是同一件事,同一个人? “你不是聂白的手下?”徐锦晟肯定的问。 那人笑道:“我从来没说我是他的手下,我跟聂白的关系不需要你在这边多做猜测,你只需要按照我给你说的去做便可。” “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一定。” “军机处不是谁都能进的。” 那人笑道:“据我所知温丞礼和徐锦恒都是可以进入军机处之人,难不成你堂堂晟王还比不上温丞礼一个外人?” “你……” “务必要做到,我会再来找你。” 徐锦晟愤恨的盯着那人的背影,这个人到底是谁啊? 黑衣人走到窗口的位置特地看他一眼,冷笑一声后消失在夜色中。 雨下的不大已经不用打伞,那黑衣人走到公主府门口,看着门口的牌匾,陷入了沉思…… 云巅山一别,已经许久没有见到温丞礼了,有徐锦宁作为庇护他在宁都应该很安全。 若不是跟踪温丞礼,她也不会知道青儿、江阴还活着。 若是没猜错,江阴应该就关在军机处内。 “江阴!”黑衣人眼眶红了红,听着声音还是个女子。 第二百三十章 春日祭典,天下安宁。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第二天心情就好了,只是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夜还是有些受凉,一整个上午都在打喷嚏,温丞礼亲自去厨房熬了桃花羹赔罪,怎么说徐锦宁也是因为他才感染了风寒,是要负责到底的。 听着外面锣鼓喧天,彩色的花条从空中挥洒,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鞭炮味道,徐锦宁喝完粥后抬头问道:“今天是春日祭?” “是,一大早徐锦晟便已入宫,现在应该是走到城门口了。” 因温丞礼手背受伤,和帝终归是把第二主持人的念头打消了。 春日祭当天,女眷不得出门,这是死规定。 徐锦宁撇撇嘴,这日子倒是忘了,还说今天去琳妃墓看看呢。 “徐锦晟现在一定可威风了。”徐锦宁叹口气把碗递给温丞礼,“明明大皇兄哪里都比徐锦晟优秀,我应该早些进宫劝说父皇的。” 都怪她那几天沉迷机关人,忘了这茬,否则这好事哪能落到徐锦晟头上啊? 温丞礼笑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不当主持也不能说明大皇子就比四皇子差不是?在百姓心中,他依然是宁国的战神,这一点不会改变。”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心里还是不太舒坦。” 闹了场小别扭,温丞礼好像对她更加上心了? 徐锦宁心中窃喜,果然还是要适时地跟他发发脾气才是啊。 她拉过温丞礼的手放到心口的位置继续调戏着:“若不然驸马给我揉揉?” “咳!”这里还有其他侍女侍卫的,徐锦宁也不害臊。 温丞礼把收收了回去,“公主可还要桃花羹,我这就去给你盛。” 徐锦宁一把拽住他的衣袖,“你是把本宫当成猪来养活么?” 温丞礼心想猪可比她好养活多了,嘴上还是口是心非的说道:“怎么会?” “本宫不吃了,这些事就交给下人吧,你陪本宫走走。” 没办法出门还不能在院子里走走了? 温丞礼把碗筷递给侍女后,跟在徐锦宁身后。 徐锦宁笑道:“驸马可还记得本宫第一次给煮的粥?” 那次狩猎温丞礼跟苏逸起了冲突被毒蛇咬伤,还是她衣不解带,亲自给熬了粥呢。 温丞礼咳了一声,那粥当真是难以下咽、回味无穷,当时还被徐锦宁强制性的要求喝完,差点没弄出人命,“记得!” “呵,量你也不会忘掉,那粥……”想起那粥的味道徐锦宁尴尬的咳了一声,“虽然味道、卖相都不怎么样。可好歹是本宫亲自为你熬制的。” “让公主受累了!” 不晓得为什么她忽然提起这茬,总之那粥他是不想再喝第二次了,徐锦宁的好意他心领就好,真的是心领就好。 一场雨后,荷花池的荷花都开放了,蜻蜓点水款款飞,燕子在水面上飞来飞去,倒影落在水面上别有一番生趣。 徐锦宁站在亭子里,闭上眼睛感受着温风拂面,白色的裙摆被风吹的呼呼作响,一条红色鲤鱼从水面上跳跃起来,温丞礼快速上前挡住了那喷溅的水滴。 “真是有趣,丞礼弹一曲给本宫听听吧,那鞭炮声实在是吵闹。” “好!” 看着温丞礼的背影,徐锦宁啧啧两声,吵完架之后还真是什么都顺应着她呢,早干嘛去了? 春日祭大典已经开始,徐锦晟身穿定制华服站在鼓车之上,数不清的花瓣雨不知从何处高楼洒下,前后二十八匹白马拉动着那鼓车,每一架鼓边上都站着同样身穿红衣之人,随着他们的敲击声,队伍顺着宫门一直走到了街上,刚出宫门,便是宁国数万身穿红衣男子排列两边。 鼓台上唯独徐锦晟最为耀眼,他的鼓是最大的,敲击声如雷霆般响动,几乎响彻整个宁都城。 人群喝彩、万民跪拜,可谓是一大盛举,简直比当年和帝登基的场面还要大。 “鼓起!”随着张太监的一升高昂。 鼓声同时响起,每走一步,那鼓声便有节奏的响一声。 “愿宁国风调雨顺,百姓民安!” 朗朗爽口声音,伴随着百姓们的声声附和,整个春日祭达到了高潮。 徐锦晟又敲击了一下鼓面,他不能说话,一说话便是破坏了春日祭的神圣,不过看着这些跪在脚边的百姓,他心里说不出的高兴、激动,人这一生要的无非就是今日这幅场景,万民臣服,万众所归。 高楼而下的花瓣雨像是无休止境一般,昔日喧闹、满是烟火气的街道此刻却被花瓣、彩条给洒满,让人仿佛置身于花海仙境之中。 鼓声越来越响,最后一声鼓声落下,徐锦晟跳到鼓面上还是舞剑,他的动作并没有因为鼓车的移动而有丝毫偏移不稳妥,男子们跪在一边。 而空气中已经不仅仅只有花瓣香味儿和鞭炮的火药味儿,反而多了许多甜甜的味道,这是各家各户女子们在熬煮着甜汤,等待着红衣相公们回家。 数万百姓一同身着清一色的红装,绝对是宁都街道上的一道风景线,红衣男子们几乎绕满了整个宁都皇城。 鼓车停在宁都城门口,朱红色的大门之上挂着千佛寺精心制作的红色经幡,徐锦晟飞身一箭射穿了经幡最顶端上的红色朱球,顿时花瓣飘洒,美若仙境。 对面城楼之上,和帝身穿龙袍,手持着白玉茶盏,看着这一盛景,心中喜悦:“春日祭典,天下安宁!” 万民齐呼:“天下安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晟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徐锦晟立于红鼓之上仰望着和帝,不够,远远不够,他不该只是站在这里仰望着他,该站在那儿的人是他才是。 掩藏着心中的小情绪,徐锦晟再次飞身,射穿了第二道经幡上的朱球,里面包着许多一文钱钱币,满天钱雨却是无人前去争抢,任由那些铜钱砸在身上。 和帝冲着徐锦晟点点头,后者会意,第三箭又射了出去,白花花的大米从空中淋洒着。 寓意财源广进、五谷丰收! 鼓声越来越响,百姓们的情绪也被挑了起来,前方舞龙舞狮之人跳着舞,表演着,着实精彩…… 徐锦宁只觉得外面那些鼓声实在是烦人的很,鼓声之大已经遮盖住了温丞礼的琴声,一曲终了,她也只是简单的听到了几处音符,听的并不算完整。 可能还是因为主持春日祭的人不是徐锦恒,这就让她非常的在意,连带着听到这鼓声也只觉得烦闷。 游行的队伍从恒王府门口走过,徐锦恒同样身穿红服,带着府上男子们跪在门口迎接,目送。 看到徐锦恒也跪在自己脚下,徐锦晟得意非常,有朝一日,朝堂之上,他也要徐锦恒如此臣服跪拜。 春日祭百官不上朝,只得身穿红衣,带着府上的男子们跪在自家府邸门口等着游行部队经过,叩谢天恩。 萧飒为加强此次春日祭的安全,特地加派了三倍人手沿途保护,以保此次春日祭不会发生意外。 游行部队走后,徐锦恒才站起来,看着那浩浩荡荡的队伍。 掠影不满道:“瞧着那徐锦晟小人得志的模样,本该……” “今日他是主持,莫要说他的坏话影响了大典风气,小心祸从口出。”徐锦恒打断了他的话。 “我只是替王爷不满!”说着,目光投向最后面铁笼子里关着的黑熊,“那黑熊明明是王爷的猎物,现在却归于徐锦晟的名上,对王爷又何尝公平呢?” 徐锦恒接下空中飘洒的一朵花瓣笑道:“身外之名罢了,只要宁国能够平安无事,这点小功小利又算什么?” 掠影知道他不贪图名利,也不想着争夺皇位,只是每日去军机处查阅文章、去校场练兵,这样的主子当臣子可以,当一国之主不见得是好事,他做事从来都是安安稳稳,从不逾越自己本职之内的事情,但就因为如此,才总是被打压,屈居人下。 他也明白主子并没有害徐锦恒的意思,只是让他跟着,有什么大动作再汇报,昨日他收到主子的密信,让他想办法找到徐锦宁赠予他的兵器图谱,并且将之收集好传给黄渡城照影处。 他去徐锦恒的书房找过,可惜无果,可能是被藏在校场的某处。 女子无法出门,男子却是可以的,徐锦恒笑道:“锦宁那丫头估计在府上快闷坏了,今日她让丰禹过来取琳妃墓的钥匙,本王一时没准备,走吧,咱们去她府上走走,亲自将钥匙送给她。” “是!” 太子宫里,徐锦昭双手放于身后,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机关人给他捣药,那木头手一上一下的特别有意思。 “瞧瞧瞧,这家伙可真有意思。” 皇姐可真是个小机灵,能做出这么有意思的东西,“可惜今天不能出宫,不然真想去找皇姐,让她再给我制一个。” “外面热闹的很呢!”临清伸着脖子看,就是宫里也是花海飘香,非常好看。 “热闹也没用出不去,没事,反正我也不想去看徐锦晟那得意的模样,咱们就在宫里自己玩自己的。” “好!” 第二百三十一章 皇后宅心仁厚!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关系到宁国国运的事情徐锦宁也不会去做,哪怕是自己最讨厌的人去主持春日祭,只要不妨碍宁国大业,她都无所谓,起初她还担心主持人是徐锦恒,徐锦晟会去搞事情,提前做好了准备,如今主持换人她也无需担心了,他总不能在自己主持的祭典上搞事情吧? 但是徐锦宁也懒得出去看这祭典,在自己院子里听自己喜欢的人弹琴难道不好么? 锣鼓声远了之后,温丞礼又给徐锦宁重新弹奏了一曲,他弹奏的是春悲赋。 曲子听完,徐锦宁便想起了江阴夫妇的爱情故事,原本心情还挺雀跃的,听完后更是深有体会,心中悲痛。 如果她没有这次的重生,说不定后人提起宁国长公主只有慌淫、贪恋美色、骄傲狂纵等印象,绝对不会像夸赞成国公主一样的去赞美她的。 跟江阴夫人比起来,前世的自己真的是非常的不堪。 “怎么想起弹奏这首曲子?”徐锦宁转动着手中的杯子,心里难受的发紧。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温丞礼把双手放在琴弦上,不轻不慢的说:“只是忽然想不到要弹奏什么,偏偏这首曲子映入了脑海。” “是么,这么大好的日子你弹奏这样的曲子,实在是让人有些心烦。” “扰到公主的心情,是我的不是。” 他只是很怀念在冷宫的日子,弹琴的时候脑海里都是母妃昔日对他嘘寒问暖的画面,以往这首曲子寄望的是江阴夫妇矢志不渝的爱情,如今却成了他思念母妃的曲子。 青儿……慕青黎,他的母妃啊。 “他们的爱情故事真的很美妙,也不知道……”抬眼看看温丞礼,对方的脸色依旧平静,徐锦宁自嘲的笑笑,也不知道她今生的爱情又会以怎样的结局收场,而说出口的确是其他的: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游行到哪里了,晚上还有烟花呢,今天的烟花一定是全年最好看,最灿烂的。” “锣鼓声挺远的!”温丞礼说。 徐锦宁手托着下巴,笑着望向他:“本该今日所有宁都男儿都穿红衣跟着出门一起游行的,你倒好在这里潇洒弹琴。” 温丞礼穿着一身素白长袍,袖口用银线绣着雅致竹叶花纹,领口自左侧腰间也用银线绣着同样的竹叶花纹,乌黑的黑色瞳孔清澈灵秀,却藏着深深的寒意与不易近人,他低头侧目,侧脸线条柔顺,却因那微微下垂的嘴角显得有些凉薄。 明明长得一副美人模样,却偏偏总是摆出这幅冰冷冰山的德行,若是温丞礼发自内心的笑起来,那得是人世间的一大绝色,府上所有的面首都不及他一个。 “公主怕是不喜我去给徐锦晟下跪吧!” 徐锦宁耸耸肩,的确,穿上红袍就必须得去府门口跪着,迎接所谓的春日祭主持。 刚刚门口响动声非常大,说明大部队已经从她府门口走过,除了温丞礼之外,府上其他的侍卫都已经穿着红袍在外面迎接,远送。 让温丞礼去给徐锦晟下跪? 呵,徐锦晟还没有那么大的脸面。 德妃宫内,德妃一大早就亲自帮徐锦晟穿上衣服,亲自送着他出了宫门口,宫内不比宫外那么严谨还是可以随意走动,只要不出皇宫大门,不沾的春日祭的游行盛典就行。 她穿着蓝色丝织长裙走在御花园的路上,抬手拿起飘落在树枝上的红色布条,徐锦晟今日会成为宁都最耀眼的男人,和帝又算什么? 今日的徐锦晟比和帝还要尊贵,还要有面子。 “青儿啊青儿,你真应该亲自去看看你儿子穿的那身衣服,多么的好看,他的容貌与你长得非常相似,很快,很快就可以完成我们的心愿了。” 捏紧了手中的红色布条,她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曾几何时,成国的天空也是这般的湛蓝,一尘不染。 “德妃妹妹今日倒是有空出来走走了,本宫还以为你这辈子都要缩在你那宫里抄经念佛呢。” 皇后要是知道出来走走都能遇到自己不想见的人,肯定就老老实实的在自己宫里呆着了,可惜事与愿违啊,偏··偏他们也已经走到了御花园这儿,要是掉头走了反而让人笑话她怕了德妃了。 德妃在心里道了句:“冤家路窄!” 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参见皇后娘娘,不知姐姐也在御花园,是妹妹失礼了。” “本宫也是刚到而已。”看到德妃手里拿着红布条,刚刚一脸自豪得意的模样,皇后就气不打一出来,从别人那儿抢来的主持位置,有什么可炫耀,可骄傲的? 众所周知,论功轮德都是徐锦恒略胜一筹,什么时候轮得上徐锦晟那个次子? 皇后不满道:“今日四皇子可算是出了好大的威风,想必德妃妹妹也是下了不少的功夫的。” “姐姐言重了,晟儿这次也是阴差阳错成为主持,妹妹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不甚惶恐呢,生怕晟儿不知礼数出错,直到现在我这手里都为他捏了把汗呢!” 说着,还特地用手帕擦了下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 皇后浅笑,“是要捏把汗,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晟王万一搞砸了,那可真会丢了皇室颜面,损了宁国的国运。那可是大罪呢。” “是是是,晟儿临行前妹妹也是千叮咛万嘱咐的,生怕他做错呢。” 皇后也无心跟她在这里逞口舌,一个不受宠的妃子在宫里也就只有孤独终老的命,她还指望徐锦晟能够坐上皇位,她坐上皇太后的位置么? 以为当个小小的主持就能证明什么了么? 痴人说梦,天方夜谭。 “本宫还有事,妹妹就在这里好好赏花吧,这昨日之花也没什么好看的。” 德妃笑着目送着皇后离开,昨日之花至少灿烂过,哪里像今天的那些不起眼的花骨朵? 和帝深爱着皇后又如何? 到头来不还是跟其她女人生了孩子,她也好,琳妃也好,至少都曾经是和帝的妃子,这一点皇后永远都无法抹除。 “娘娘,您还好吧?”宫女看着德妃那惨白的脸色担忧问道。 德妃没有多作理会,说白了这宁国皇宫里又有几个人是真心待她的? 这些年,只有徐芳菲、徐锦晟成为她的精神支柱,只有复国成为她活着的目标,那无数个冷彻骨髓、寂寞孤单的深夜里,她都是独自一人扛过来的,这点小小的言语侮辱对她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是也没了欣赏百花齐放的美景罢了。 “回宫吧!” 皇后素来瞧不起她,她也没必要放在心上。 皇后回到宫里,想起德妃刚刚那副模样心里就有气,嬷嬷端着茶水走过来,见她心情不佳,劝说道:“娘娘又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长了皱纹可就不好了。” 皇后一听急忙让人拿镜子过来:“怎么?本宫已经开始长皱纹了么?” 即便她的一双儿女已经这么大了,可她看上去并不是很老,风姿犹存,很是漂亮尊贵,说起来徐锦宁的容貌还有七分与之相似呢,都是天生的美人坯子。 “娘娘现在风华正茂没有长皱纹,娘娘保养的可好了呢。” 皇后松口气,“德妃保养的不比本宫差,说起来她也是个可怜人,本宫刚刚说话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娘娘身为皇后,说什么都不过分的。” 皇后:“可身为女人就有些过分了,说实话本宫一直就瞧不上德妃,但……当年也的确是她在青楼里救了皇上一命,让她入宫为妃也是皇上为了报答她,当时也没问过她是否同意,就这么把人带到宫里,一关就是这么多年。 没有宠爱的生活了这么多年,也是难为她了,若是徐芳菲没有那么恶毒,她现在又何苦是孤身一人呆在这里?” “她也是咎由自取罢了,若是好好教导自己的女儿,又怎会惹下那等祸事呢?娘娘也不必为她感到可怜,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嬷嬷说。 皇后看看手中的镜子,还是唉了一声:“都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现在宫里只有我们两人,若是她能把不该有的心思放下,咱们也不是不能说说话,一同逛园子的。” “娘娘这也是寂寞了,赶明儿让公主和驸马多多进宫陪您就是。” “宁儿怎么说也嫁了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也不能让她常年陪伴在本宫身边,扰了他们二人的小日子。” 嬷嬷笑道:“娘娘可真是处处都为公主着想呢。” 皇后:“去让人准备一些德妃爱吃的糕点送过去吧,她一人也怪可怜的。” “皇后宅心仁厚!” 嬷嬷刚要走,皇后又叫住她:“糕点做好了之后你亲自送给张太监去,当着他的面儿试毒,免得到了德妃宫里反而换了一副糕点,咱们好心办坏事。” 皇后是心善,可她并不傻。 嬷嬷欠欠身子,带着几个宫女离去了。 她是好心想给德妃送些吃的,万一到时候出点什么事她反而不好脱身,让张太监送过去反而是最保险的,她也是看德妃一人可怜罢了。 想着,她又赶紧照镜子,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容颜。 第二百三十二章 真是太过狂妄!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街上人山人海都是穿着红衣、参加游行的百姓,徐锦恒好不容易换下了一身红袍来到了公主府,平常只要半个时辰的路程,今日因为人多生生的拉成了一个多时辰,等他到徐锦宁府上的时候天都要黑了。 得知他来了,徐锦宁开心得不得了,直接让厨房去准备膳食好酒,说是今夜要与徐锦恒不醉不归,反正公主府房间多,今日大典喝醉了也没有关系。 徐锦晟游行了一天已现疲惫之色,他站在鼓车上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还要游行到半夜,也就是烟花放完之后,就是带兵打仗都没有他这么累的。 游行队伍停在常兰河畔,百姓们的三三两两的回去了,放完烟花春日祭便算结束了,他们也没有必要再继续跟着。 徐锦晟从鼓车上跳下来,摆在他面前的是一排排烟花,他撩起红衣裙摆。 粉色的花瓣漂浮在河面上,荷花灯闪烁,几艘画舫上还在舞龙舞狮,不过已经换了一批人,画舫从常兰河头连接到河尾,竟是练成了一条龙的形状,整条常兰河灯火通明,左右高楼之上红灯笼非常耀眼,远远看去就像是燃烧这条火龙。 萧飒上前行了礼,随后将火把递给徐锦晟:“王爷,时辰差不多了,可以点燃烟花,照耀苍穹,今日大典就算结束了。” “准备了那么久,没想到这么匆匆的就结束了。”徐锦晟又想起被万民朝拜时的场景,多威风啊。 “来年还会有的!” 徐锦晟笑着上前点燃烟花,这些烟花的导火索都是相同的,点燃其中一个,剩下那一排全都在同一时间升上夜空、绽放出美丽的火花。 徐锦宁等人正坐在院子里喝酒,看到夜空中盛开的烟花,徐锦宁笑道:“这威风也就威风一天了。” 温丞礼浅笑着给徐锦恒斟酒,“能威风一时半刻也是好的。” 徐锦恒:“无论谁为主持总归是为我们宁国着想,如今春日祭顺利完成,也能祈祷今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了。” 徐锦宁:“我看不见得,两国马上交战,如何安稳?” 徐锦恒:“锦宁如何得知两国势必会交战?” “父皇派去夏国的使臣不是已经被杀了,听闻霍丞相有呈上书信解释,可那书信迟迟没有抵达宁都,谁知道那霍丞相写了还是还没写?那十几条人命总归是在夏国境内丧生,夏国数次陷害我国,按照父皇的性子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夏国的,开战是迟早的事。” 徐锦宁看的很明白。 徐锦恒、温丞礼二人又不是傻子,其中利弊关系看的比谁都清楚,只是二人谁都没有点破。 徐锦宁特地观察了一下温丞礼的脸色,若是能从那张冷冰冰的脸上看出一些其他的表情那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母猪也能上树了。 “有大皇子这个战神在,加上改良过的兵器弓弩,这场战争应该是胜券在握的。” 见识过改良的武器,温丞礼自不会小瞧了宁国的兵将,徐锦恒也是身经百战,可谓是夏国一大强敌,故而他一直都是想跟徐锦恒混好关系,给未来的夏国留条后路。 一直以来,温丞礼计划的都是比较长远的。 徐锦宁却是摇摇头,“今年父皇趁我们不备,直接宣布让徐锦晟成为主持,我觉得不仅是因为他带回了白血枯藤立下大功,很有可能会将这次出征的机会让给徐锦晟。” 徐锦恒停下喝酒的动作,“原来不止我一人这么想。” 温丞礼安慰道:“功高盖主不是好事,树大易折。” 徐锦恒:“我倒是没在乎那么多,一切听父皇的便是,相信父皇自有定断。” 即便真的让徐锦晟出征那也无可厚非,同样都是皇子,父皇断然不会让他一人把军权做大,若是他再赢了夏国这场战争那名声便直接超过徐锦晟以及太子,父皇那么精明又怎么会允许有这样的漏洞在? 他也并不想把所有的权利把握在手里,那样更容易成为日后争夺皇位的靶子,他只想为宁国百姓多做些什么,徐锦昭身为太子自有职责,哪怕日后他真的登基,他也会全力辅佐他。 “也是,我们在这里商量都是言之过早的事情,还是等霍丞相那边的书信到了再说。”徐锦宁喝口酒。 温丞礼抬头望着夜空中的烟花,心思却飘向了别处,恐怕此刻来宁都的书信已经被更换。 江州州府前院,老郡王站在那十几个箱子面前,脸色铁青,这是和帝派遣夏国的使臣,今日一早这十二颗人头便高高的悬挂在江州城门之上,鲜血淋了一地,城内百姓各个惊慌,人头之事已经传遍了整个江州。 老郡王吩咐道:“将这些人的尸首找齐一起火化,让他们入土为安吧,葬在江州的土地上也算是魂归故里了。” “是!” 将士们将那些箱子盖上后一起抱了出去。 院子里的血腥气被风吹散了一半儿。 副将道:“夏国在春祭日大典之日将使臣人头高挂我江州城门之上,心思歹毒实在是欺人太甚。” 老郡王也是一脸愤懑,“上书宁都写明原委,夏国故意挑衅,两国之火一触即燃,江州首当其冲。” “末将这就去点兵安排将士们提前做好准备!” 老郡王点点头,“也好,没想到有身之年还能跟你们这些老家伙们一起上战场。” 他甚是怀念在战场之上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策马奔驰沙场、杀尽来犯之敌。 他都有些迫不及待的要披甲上阵了。 “是啊,想当年我们追随老郡王上阵杀敌那是何等的威风啊,这次咱们定让那夏国吃个集训,让他们知道我们宁国可不好惹的。” 院子里的各位将军齐呼:“属下一定遵从老郡王的指挥。” 老郡王很是欣慰,直接吩咐全城戒严。 子时锣鼓声响起,夜空中的烟花燃烧到了最后一个,紫色的烟花在空中盛开出一朵巨大的花朵,几乎照亮了整片宁都上空。 典礼结束,徐锦晟还要去千佛寺沐浴斋戒三日,三日后才可回到皇城复命。 丰禹收到书信之后面露忧色,拿着信到院子里,徐锦宁三人还在谈天,只是桌子上的酒菜已经换成了茶点,颇有今夜促膝长谈的意味。 徐锦宁接过书信,脸上的笑容陡然褪去:“夏国真是好大的胆子,明知我宁国春日祭不可见血,他们竟公然将使臣十二人的人头高挂江州城门之上。” 温丞礼冷淡惯了,就是听说了这个消息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何况,这本就是他让人所为。 消息传的挺快,既然已经到了徐锦宁这边,那应该很快就会传到和帝耳朵里吧。 事情按照之前预定好的方向发展,温丞礼心中甚是满意,甚至已经开始有些迫不及待。 徐锦恒接过那信,看完也是眉头深锁:“真是太过狂妄!” “父皇此刻应该还在回宫的路上,也只能明日再上奏父皇了。”徐锦恒气愤的将信“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水杯都跟着震起来,溅洒了一桌子的茶水。 徐锦宁说:“明日有消息还请皇兄转告一下!” “今日就到此为止,我这就回府,明日进宫。” 徐锦宁、温丞礼二人一前一后的站起来,二人一起将他送到了门口,临走前他将琳妃墓的钥匙递给了徐锦宁。 女子不可出府,徐锦宁只是将他送到院子门口便没再继续往前,反而让温丞礼帮忙送送。 徐锦宁问丰禹:“隔着面具都能看到你那张为江州担心的脸,就这么不信任你的父亲?” 丰禹难掩心中焦虑,“我只是有些担心他,他毕竟上了年岁。” “劲松可不是一场大雪就能折断的,江州作为最前线,老郡王自然是要带兵出征,但他并不是孤军奋战。” “可和帝现在还没有下令出军!” 徐锦宁笑道:“若事事都等着父皇下命令,估摸着这战火早就烧红了半边天。在得知使臣命殒的手,本宫便已经秘密传信东于三城,整军做准备,一旦战火燃到江州,东于三城的军队会在第一时间赶到江州救援。” “公主早就计划好了?”丰禹实在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安排,他压根儿就不知道徐锦宁什么时候下的命令。 “万事俱备,只等迎战了,我方若是不做好充足的准备如何与他相斗呢?” “公主当真是未雨绸缪,聪慧过人,属下佩服。” 徐锦宁挥挥手,“不敢当不敢当,哈哈!” 只是有了前世之战,她把所有的一切都提前安排好了罢了,算不得什么。 “那属下便安心了,公主预测这场战役什么时候开始?”丰禹好奇地问。 徐锦宁转身看向桌子上的信,“若是我没猜错,十日之内,战火必燃。” “这么快?” “只要我方出军,那夏国必定会提前做好准备,率先出击的一方才是被动的。江州提前做好防范总是好的,说不定……” 徐锦宁神秘一笑,“说不定就连夏国都被摆了一道呢,呵,谁知道呢?” 第二百三十三章 他?他是谁?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春日祭大典一结束,街上又开始热闹起来,和帝还是下令舞狮舞龙连续三天与民同乐,江州消息抵达宁都刚好是春日祭的第二天,在左丞相、欧阳、徐锦恒的共同力荐之下,和帝决定攻打夏国,以夏国下毒虫谋害江州、宁都百姓,暗杀宁国使臣为由头。 这个消息一经透漏,整个宁都上下都被轰动,百姓们怎么会料到春日祭后便是出兵攻打夏国呢,不过坊间谣言更偏向于攻打,都觉得攻打夏国不过是为宁国那些枉死之人讨回一个公道。 “那夏国已经不止一次两次的来我国捣乱,要不是咱们和帝宅心仁厚不跟他计较,早就出兵攻打了。” “又是下毒又是奸细,这夏国的心思也太恶毒了,就该打一场,让他们知道咱们宁国不是好欺负的。” “前段时间就是长公主都被陷害,差点就被人误会了,谁知道这一切都是夏国的狼子野心。” “长公主真是受了委屈了。” “不过晟王前脚刚成为主持后脚咱们就开战,是不是有些不吉利啊。” …… 千百张口、各有分说。 徐锦宁用完早膳后倚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手里转动着毛笔,毛笔上的墨渍已经干了,可见她思考时间挺长。 温丞礼则是坐在边上看书。 丰禹抱着剑椅子柱子边上,眼睛闭着享受难得的休闲时光。 和帝首先下令江州集结兵马打算直接去攻打夏国边境,让他们给个说法。 战争一触即发。 鸽子落在温丞礼脚边,他把书放到桌子上,拿起鸽子,拿过绑在鸽子腿上的书信念道:“东于三城将士已集结完毕,随时准备待命。” 温丞礼始料未及,她居然还让东于三城的人一起迎战? “哦,他们这速度还是有些慢了。”徐锦宁满不在意的拿着毛笔沾沾墨,又开始描绘。 丰禹说:“今日早朝,皇上已经下旨让徐锦晟带十万大军挂帅出征,并且下旨各道关卡、州府一一接应,江州、襄州为主要兵力,东于三城务必要为三军准备好粮草,设好后防。” 徐锦宁“恩”了一声,“意料之中!” 父皇为什么会把东于三城赐予她? 无非就是因为在其他州中,无论是兵力、财力,东于三城都是非常富庶的,父皇一直都是将她放在心尖儿上宠爱着,他把所有好东西都赏赐给她,徐锦晟那两座小城加起来都比不上她的一座城池发达、强大。 徐锦宁边在宣纸上画画边说:“汴州赵钰、禹州周文羽、羌州上官仪三位将领都是经历过黄渡城之战的优秀将领,我相信有他们的带领这场战役不会输的。” 徐锦宁终于在那张宣纸上落了笔,温丞礼看了一眼嘴角抽了一下,这是画的什么? 白纸上画着一只……小黑鸟? 像鸟也不像鸟的生物…… 温丞礼有些看不下去,拿过她手中的笔,把纸张方向转向自己:“公主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实在是令人佩服。” 只是东于三城里到处都是他的眼线,只要他一声令下,三城将领都无法出战,他并不想让宁国赢得这么轻松,也不想让夏国输得太惨,毕竟夏国才是他的国家,龙武军虽隶属霍骁管辖,但终归是夏国的将士。 温丞礼三两下的便图纸上那四不像画成了一朵墨菊,徐锦宁冲他抛去了赞赏的目光,拿过那画作欣赏着,正准备拿起酒杯喝酒,撇到腰间挂着的白玉扣子,现在女子禁足令已经结束了,她也可以出门,是时候去琳妃墓查看一下真相呢。 这件事她并没有打算让温丞礼知道。 “丞礼下午是否要进宫去看看临清的脸?” 温丞礼点点头,“那药膏不能长时间涂在脸上,过七日便要更换一次,我需要再去宫里给殿下示范一下过程。” 因为药膏不是很好调制,温丞礼前后两次进宫都是借口给徐锦昭示范,实则还是在暗中调查青儿的下落。 他可以确定母妃还在宁国皇宫,只是不知道被德妃藏在哪里。 “去的时候顺便去母妃那儿给我带些糕点,本宫有些嘴馋了。” 让温丞礼在宫里多呆一会儿也是好的,只要能拖延时间就行。 “除此之外,公主可还有其他的吩咐?”温丞礼问。 “暂时没有,就这样吧。” 中午用膳之后,温丞礼便进了宫,徐锦宁则是带着丰禹一同前往了琳妃墓。 温丞礼为自己疏远她找的借口徐锦宁已经尽信,并没有让人再继续跟踪他。 再次来到琳妃墓前,又是一幅熟悉的场景,只是那烧烤着的兔子变成了养肉,肇寒似乎特别选坐在琳妃墓前面的亭子里烤肉喝酒,看到她又来了,肇寒只觉得头疼,这是她这次并没有带上温丞礼一起,跟在她身边的男子又变了一个戴面具的。 即便肇寒远在这里看守着琳妃墓,也是能听到外面的传闻,得到外面的消息的,都说长公主徐锦宁爱好美男,身边的面首也赛一个的好看,今日又换了个神秘面具男,看来传言非虚啊。 “肇寒将军,许久不见了!”徐锦宁客气的跟他抱了抱拳。 肇寒扫了一眼丰禹,用刀子割了一块羊腿肉:“公主可要尝尝?” “不必了,我这次来有事情要做。” 肇寒心想,若是没事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怎么会来这种不吉利的地方。 “这位是?” “丰禹,红影卫副统领。” 肇寒:“哦,原来是统领大人,那这次公主可带钥匙了?” 徐锦宁亮了亮手里的白玉扣子,“带了。” 吩咐好丰禹在外面等候着,徐锦宁拿着两颗扣子走到那石狮子面前,想起那日她跟温丞礼两人一起将手放到石狮子里的画面,忍不住的笑了出来,这对石狮子考验的便是默契度和信任度,当时她是真的把命交给了温丞礼,只要他稍微说错一步,她就会立刻死在这里。 可温丞礼并没有这么做,那日的场景历历在目,仿佛昨日才发生过一般。 原来,她与温丞礼之间已经多了这么多的回忆,每一桩每一件都带着血泪、都那么的靠近死亡。 打开这扇门里面又有怎样的真相等着她呢? 那个说话的男子还在里面呢? 将两枚扣子放到石狮子口中,连接两座狮子的铁链“叮”的一声解开,石狮子一左一右的往两边移动,耳边是“轰隆隆”的声音,那扇白玉门同时向两边拉开。 她没有带人下去,只是孤身走了下去,每走一步两边蜡烛就亮起来一盏,跟上次一样,她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内室,白玉冰棺里的女子依然安详的睡着。 这里似乎有什么力量在加持,琳妃已经死了那么多年,可她的尸体还是保存得非常完好,徐锦恒长得倒是跟琳妃不甚相似,他的长相更偏向于父皇的阳刚,而琳妃则是太过柔美。 她想伸手去除魔一下女子的脸,手在距离她脸颊的几公分处停住,还没碰到她的脸就觉得寒气源源不断的从她身上散发出来,手腕上的红梅印记也被唤醒,灼热的刺疼着。 徐锦宁掀开袖子,盯着手腕上那红的要滴出血的红梅印记,她挠了两下,换来的却是更加灼热的痛感,她皱皱眉,没敢去碰琳妃的尸体。 转身的瞬间,看到冰棺上有东西在爬,她半眯着眼睛仔细的看了看,是一种极小极小的小白虫子,虫子与那冰棺的颜色非常相近,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察觉不出来。 她猜测这虫子可能是南疆的一种保全尸体的蛊虫。 虫子本身发出的气息就是寒冷的。 内室不是很大,里面摆放的东西一眼就可以看完,依然是那些金银玉器、珠宝首饰之类的陪葬品,只是那陪葬品上多多少少都有那种小白虫子。 虫子不怎么动弹,像是冬眠一样的趴在那儿。 又走到那玉瓶边上,再次响起了那苍老的声音:“再进一步,必死无疑。” “你是谁?你为什么会知道是回来的人?”徐锦宁要找的就是这个人。 徐锦宁等了一会儿,那人没再说话,墓里又恢复了那份寂静,她不耐烦道:“告诉我,之前说他未负过我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你在听,即便你不说,我也会想办法查出来。” “死亡之魂划破时间裂缝重回今生,只为了探求前世之死亡真相?” “我要阻止一切,为什么这次回来所发生的一切都不一样,所有的事件、结局都与前世大不相同,甚至已经超过了前世发生的种种,告诉我,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徐锦宁激动的眼眶通红,这个人知道他是从前世回来的,他到底是什么人? “你对他产生了怀疑?”那人肯定得问。 徐锦宁很想否认,可之前她的确让人一直跟着温丞礼,“我只怀疑现在是否真实。” “凭心而论,重生之后你的所作所为令人敬佩,不枉他耗尽心血送你回来。” “他?他是谁?” 直觉告诉她,这个‘他’对她很重要。 “回去吧,真相是要自己去找的,不要再来这里,这里已经没有你要的答案了。” “你说的话我听不懂,麻烦你……” “要信他,你回去吧。” 第二百三十四章 ‘他’是温丞礼么?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站在琳妃墓的内室里,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削瘦的肩膀微微发抖,不知道是因为这里太冷,还是因为这个人知道她的全部底细感到心慌。 又等了一会儿,那人真的不再说话了。 他为什么不让她继续往前走? 前面的柜子上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也就是那个玉瓶看起来比较值钱一些,她蓦地想起之前温丞雨跟她说的琉璃玉瓶,可这个瓶子并不是琉璃制成,而是普通的白玉,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瓶身甚至连一点花纹都没有,只是普通的白色瓶子而已。 又往前走了一步,一根冰凌直接摔在了她脚边,好像是在警告她。 “你之前说我是欠债之人,我欠了谁的债?什么债?既然我来了,就没打算这么回去,你若是不说完全可以弄死我。” 又往前走一步,同样有冰凌从上空坠在她的脚边。 “莫要再上前!” 他又说。 “既然不杀我,又为何不告诉我真相?”徐锦宁抬起右脚正准备继续往前走。 这次冰凌没有再掉下来,因为她的另一只脚又动不了了,跟上次一样,地面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固定住她的脚,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从地面探出来抓住她的双脚不让她动弹一样。 “前世之魂,后世之恩又是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模糊不清模棱两可的有意思么?” “你说话,告诉我。” 徐锦宁歇斯底里大喊着,“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不说话了?” 那冰棺忽的移动开来,徐锦宁猛地转身看过去,那棺材下面居然是一条通道。 “你在下面么?” 那人没有回应,只是台阶两边的烛光亮了起来,这是要她下去? 徐锦宁尝试着转身,脚能动了? 她快步的走下楼梯,这里面的楼梯跟外面的石阶没什么区别,很普通的楼梯。 一路跑到下面,徐锦宁就觉得下面昏暗的很,里面隐隐有一股子难闻的味道,她说不出来这是什么,有点像是中草药的味道。 听到铁链晃动的声音,徐锦宁拔出腰间的匕首护在胸前,这好像是一间内室,墙上的几根蜡烛成了这里唯一的光源,可这里空间很大,这点薄弱的光起不了什么作用。 “你在哪里?”徐锦宁警惕的问。 走了几步,前面有个东西在发着绿光,她往前小跑了两步,那是一个青翠的瓶子,瓶子里似乎装满了什么东西,能让它发出绿光,可当她走过去看的时候,那瓶子里却又什么都没有,这是什么材质的瓶子?居然能发光? 又是铁链晃动的声音,不远处,一个巨大的铁笼子里,一个身穿着黑色破布烂衫的野人? 那人身形削瘦,乌黑的头发一直拖到脚边,像是多少年没洗过头一样,头发结在一起显得特别邋遢。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谁?刚刚跟我说话的人是你么?”徐锦宁壮着胆子上前问。 这人的手脚都被铁链锁着,那铁链子都有她胳膊粗了。 “军机处。”他说。 徐锦宁微愣,“你说这里是军机处?军机处居然在琳妃墓下面?” “你不该来这里。”他说。 “我想知道真相,到底前世我死后发生了什么,是谁让我回到这里,是谁……” “他耗尽了自己的心血将你送回这里,他很爱你。”男人说。 不会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他的声音沙哑难听,听不出是男是女,那破布很大很长,就跟他的头发一样。 “‘他’是温丞礼么?” 前世她身边面首众多,能真心对她的人却寥寥数几,她之所以更加宠爱化身太监的温丞礼,更因为他能经常听自己说话,再怎么嚣张跋扈的人也是会害怕孤独的。 那些面首各个都是因为她的财力、权利、地位屈服于她,很少有人能真心相付。 那人却没有再说话,只是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徐锦宁被他看的莫名心里发毛:“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你又是怎么知道前世的事情的呢?难不成,你也是从前世回来的?” 记得他之前有说过:“回来”二字吧? “都是一缕怨魂罢了。” 此话一出,徐锦宁便知道了,“既然你也是从前世回来的,为什么还要把自己关在这里,你明明可以出去的,不是么?” “赎罪!”他说。 徐锦宁听的云里雾里,“你说我是回来还债,而你却是要赎罪,你要赎什么?” “一切因果从成国覆灭开始,宁国、夏国、巫国不过是成了她们三人为了报复天下利用的棋子,我回来只是为了阻止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那你为什么不出去?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去,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她们三人?你是说成国公主么?那公主不是只有两位么,难不成还有第三个?” 徐锦宁觉得背后有些发凉,就好像有一双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正森冷的盯着她。 “我不能出去。”他叹口气说道:“徐锦宁,你要做的是要跟他一起阻止她们,不只是成国公主,还有那个男人。” “男人?你说聂白?” “是他,小心他,这个人远比我们知道的还要多,他乃是成国其中一个皇族。” “还有呢?” 那人摇摇头,“于他,我所知不多,却是一生的仇敌。杀了他,阻止一切再度发生。” “再度……发生?” “你若是不阻止他,所有的结局都不会改变,宁国会灭,天下会血流成河。” “为什么是我?”徐锦宁不懂,怪不得重生后许多事情都与前世发生的不一样,就像是一盘下过一遍的棋局,忽然因一颗棋子改变了走势,以至于整篇棋局都得重新来过。 可谓,一步错,步步错。 “有些东西是能超越前世今生,跨越轮回的。至于答案,你自己去寻吧。” 他做了个挥挥手的动作,示意她可以走了。 “入口只能打开一次,你出去后便不要再回来,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的存在。” 他双腿盘在一起坐下背对着徐锦宁,拒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徐锦宁心中虽然还有很多疑问,可她知道他不会再说了,原来这个世上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从前世“回来”。 是温丞礼让她回来的么? 徐锦宁莫名的眼眶发热,她一伸手摸脸,却不知道何时已经泪流满面,她眨吧眨眼睛,只觉得这人的背影是那么的寂寥、孤独,还有一丝说不出的哀伤,这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他是谁,可她总觉得是认识他的。 再往前走走,那人依旧背对着她。 擦擦脸上的泪水,她冲那人拱手做作揖:“多谢告知,我必定誓死守卫。” 他扬扬手。 徐锦宁做了个深呼吸后转身离开,又看了看那发光的青色玉瓶,上了楼梯,在她出去后,那人又转过头来,黑暗中他裂出了一个笑容,“希望你能阻止!” 随后,他又看向那翠瓶,“既然带回来了,那就让我们再战一场,看看究竟谁输谁赢。” 说完,他闭上眼睛哼唱着春悲赋。 到了外面的内室,琳妃墓的冰棺又移回了原处,前世到底发生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事情? 按照他的说辞,这些都是在她死了之后发生的,从她被徐芳菲囚禁在水牢里之后外面的一切消息都是她传递过来的,她不知道温丞礼是否曾经找过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这一趟来也不算审么收获都没有,她揉了揉发酸的鼻子,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妆容后离开了琳妃墓。 这个地方,应该不会再来了。 既然一切起因都是成国,那她就要亲自了结与成国的这段孽缘。 军机处走道里,赵管事提着灯笼、摸着下巴站在密室门口,一脸疑惑得盯着那铁门。 小厮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赶紧跑过去叫到:“大人,原来您在这里啊,欧阳先生一直在找您,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与您商讨呢。” 赵管事却是愣神的盯着那铁门上的锁出神,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之人。 小厮又赶紧把手放到他面前挥了挥,“大人大人,您怎么了?” 赵管事还是没理他。 小厮急道:“大人,欧阳先生那边正着急着呢,这密室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 赵管事终于开口了,他问:“你在这里呆的时间也挺久,有没有听到里面有过什么声音?” 他刚刚好像听到里面有人说话呢,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没有,从来没听说里面有声音。”那小厮挠挠头,“怎么了么?” 赵管事拽了拽铁链子,这铁链乃是寒冰铁,火烧不断、刀砍不断,除非是有钥匙不然这扇门永远都无法打开,真想知道里面有什么,也可能是他魔怔了吧,他晃晃脑袋:“没事了,欧阳先生找我什么事?” “没不知道呢,好像跟宁夏两国交战有关。” “知道了,走吧。” 密室里的人哼唱完春悲赋后,沙哑的开口道:“一曲春悲赋,两段离人愁,万骨血肉躯。皎月丞司,智者为王!” 第二百三十五章 信则有,不信则无。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从琳妃墓回来之后徐锦宁便心事重重,她回去的时候温丞礼还没回呢,也多亏他没回来,不然还真的不知道如何应付他。 那人说,是温丞礼耗尽了心血将她送回这里,他是怎么做到的,跟那玉瓶又有什么关系? 她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心里苦涩发闷。 看着月色,她有些怀疑自己真的能够逆转乾坤,与聂白相抗争么? 对于聂白的信息他们这里是少之又少,几乎没有文卷证明他的存在,这个人游走在宁国、夏国之间究竟有什么目的,难不成他也是从前世回来的? 总觉得这个人世间有些超过她的想象,以后行事还是要更加小心了,宁国当下最要紧之事便是跟夏国的战争。 从徐锦宁回来后她就一直坐在院子里喝酒,丰禹站在角落里看着她,她在琳妃墓里究竟看到什么了,或者遇到什么了,怎么一回来就跟失了魂魄似的。 她出来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该回去了。”,然后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回到府上第一件事便是让人去拿酒,也不说到底发生什么了。 丰禹有些担心她,却又不知道要如何上去劝说她,只能让人去宫里催催温丞礼去。 听到门外的动静,他歪着身子看过去,就见温丞礼拎着食盒走了过来,脸上看不出慌张可走路倒是脚步生风,走的贼快。 既然他回来了,那他也没有必要留下打扰到他们,丰禹去厨房吩咐做了一些解酒汤,想着一会儿徐锦宁可能需要喝。 温丞礼刚到院子,就看到她一人坐在那儿不停的喝酒,脸色喝的通红。 这是怎么了? 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他走过去把食盒放到桌子上,拿出皇后亲自给徐锦宁做的糕点,柔声道:“公主,我回来了。” “回来了啊,昭弟那边怎么样。”说完,徐锦宁打了个酒嗝儿。 “他那边不需要担心,倒是你,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喝成这样?”他有些担心的摸着她的头发,她眼睛很红,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哭过,为什么哭? 徐锦宁吸吸鼻子,鼻子酸的难受,一想到前世的温丞礼可能付出巨大的代价让她回来,她的心就像是被放在油锅上煎一样痛不欲生,很想,很想知道前世的温丞礼做了什么,经历了什么? 他说,温丞礼前世从来没有负过她。 也就是徐芳菲一直在欺骗他,可温丞礼到底做了什么? 徐锦宁醉眼迷蒙的看着眼前的俊俏男子,“相信,我相信你。” “什么?”他不懂,“锦宁,你还好么?” “温丞礼,你相信天道轮回,因果循环么?” 周围的氛围严肃起来,温丞礼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徐锦宁,这就跟她之前那么认真的问他:“你相信这个世上有鬼吗?”一样。 徐锦宁一定有什么是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且这个秘密与他有关系。 “信则有,不信则无。” “那你呢?你信么?” 你不知道不知道现在做在你面前的就是鬼? 从前世回来的鬼? 温丞礼:“锦宁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样的答案,是信?还是不信?” 徐锦宁就看着他傻笑着,“这个还得我来告诉你啊,你可真是个大傻瓜。” 就让她放纵一夜吧,明日就好了。 这个温丞礼啊,有时候聪明的过分,有时候就跟你喜欢装傻。 “锦宁若有心事可以跟我说说!” 徐锦宁还要喝,酒杯却被温丞礼抢了过去,“你喝的已经够多,不能再喝了。” “困了,抱我回去吧。” 徐锦宁没再坚持冲着温丞礼伸出手。 落入熟悉的怀抱,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墨香,徐锦宁揉了揉眼睛,侧着头盯着温丞礼舍不得移开目光。 如果前世的一切都只是聂白、成国的奸计,那温丞礼也不过是被他们利用的棋子,说不定下场比她还要惨烈,她不敢想这么好的人被残害致死。 搂着温丞礼脖子的手紧了紧,真想这么一直抱着他。 温丞礼把人放到床上帮着她把外套、发饰拆掉,她还是睁着眼睛盯着他看,他脸上又没开花怎么就一直盯着他看? 他把手放到徐锦宁的眼睛上:“锦宁早些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可好?” “你留下陪我!” “好,我先去给你倒杯水。” 乌黑的眼睛就盯着男子的背影,跟着他移动。 等温丞礼把茶水拿过来,她已经睡着了,他坐在床边把手放到她的脸上,因为酒喝的很多,她脸上的温度很高,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他拿起扇子放在枕边的扇子轻轻的给她扇着风。 “因果……循环!”徐锦宁呢喃了一句翻了个身子。 温丞礼是不信这个世上有鬼神之说的,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徐锦宁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难不成是她发现了什么,亦或者曾经经历过什么? 一道黑影快速的从窗口闪了过去,温丞礼快速起身追了过去。 那人的身形很快,很瘦小,他总是走走停停,好像故意在等他? 温丞礼一路追着他到常兰河边,他蹲下身子捡起河里一盏已经熄灭的莲花灯。 “你是何人?” 他居然能逃过长公主府上的重重陷阱和红影卫的眼线,从徐锦宁房间门口路过,而且还故意将他引出来。 “一个……赎罪之人。” 他转身看向温丞礼,一双乌黑的眼睛在看到他的瞬间有些闪动,仿佛认识了许久一般,他叹口气道:“不要被假象蒙蔽了,冷宫中人并非你的生母黎皇后。” “你……怎么会知道?” 他的视线转向手中的莲花灯,“黎皇后的确还活着!” “她在哪里?”温丞礼着急的问,“冷宫中那名女子脸上的烧疤明明就是当年冷宫大火留下的,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个人一身黑色斗篷,脸上带着黑面具,声音沙哑听起来倒像是个男人,可他的身形又特别的瘦小,那双眼睛也有些似曾相识,难道他们认识? “当年在冷宫之人已经并非是黎皇后,不过是与黎皇后长得相似之人罢了。” “你把我找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个?”温丞礼冷笑,“应该不止吧?” “他的手已经伸到宁国,保护好徐锦宁,只有你们二人相互扶持才能阻止他。” “什么意思?” 那人苦笑一声,“很快你就会明白的,放心吧,我不会害你们的,保护你们也是我的职责。” “我并不信任你!” “我所知比你们多了太多,但是我无法向你说明原因。这场战役之后,霍娉婷会被送到宁国,信与不信你很快就知道了。” 他说完便直接跳进了常兰河中,等温丞礼追过去,水面只剩下一些涟漪,跑得挺快的。 他来只是为了让他相信徐锦宁? 冷宫之人并非是黎皇后,不是他的母妃又是谁? 温丞礼脸色任然没有什么波澜,只是有些苍白,他闭上眼睛想着,可能这人也找过徐锦宁说过什么,所以她才会喝成那样,她说会信任他? 头有些发晕,温丞礼咳了两声,赌一把未尝不可,既然他说霍娉婷会被送到宁国,那他等着便是。 天微微明亮,徐锦宁从床上坐起来,她揉着头疼欲裂的脑袋,房间里空无一人,她起床倒了杯水一开门便看到站在走廊里的温丞礼,他一身白衣,目视远方,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这是在门口守了一夜? 徐锦宁倚在门上,清亮的眸子里带着丝丝的不忍和心疼。 能把一个怨魂从前世渡到今生,温丞礼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醒了,可还有不适?” 只是一愣神的功夫,温丞礼已经走到她面前,她看着这张俊朗的脸,忽然就想把他紧紧地抱住,她也真的这么做了,走上前,双手绕过他的腰紧紧的抱着他,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温丞礼!” “我在!”温丞礼刚要伸手环抱她又停了下来。 “许多事情你我都是受害者,不管是赎罪也好,还债也罢,我绝对不会让那些再度发生。你可信我?” 温丞礼毫不犹豫的,倾吐一个:“信!”字。 徐锦宁缓缓呼吸着,他身上的墨香真的很好闻,让人莫名的安心。 他轻轻的抚着徐锦宁的后背安慰着她,“时间还早,公主若不然再休息一会儿。” “昨日让你去母妃那儿拿糕点,带了没有?” “还在,我去给你拿过来?” 徐锦宁点点头,不易察觉的抹了把脸,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哭的样子。 看着温丞礼的背影,徐锦宁鼻尖又开始发酸,这都什么事儿啊。 挺她说还债赎罪之类的,温丞礼便笃定那黑衣人肯定是跟徐锦宁说了什么,但能让她伤心成这样的能有什么事? 徐锦宁看他的眼神好像变了,可具体哪里变化他一时间又说不出来。 心疼?愧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 琳妃墓前,黑衣人手持着火把,周围都是难闻的火油味道,找了那么久,他居然在这里藏着,若不是徐锦宁,她还真的难以找到他。 “江阴,我这便救你出来。” 第二百三十六章 战争,没有不流血的。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三天后,琳妃墓被炸的消息传遍整个皇宫,轰动宁都。 同时江州传来消息,夏国军队大规模在汇江附近集结,人数高达四十万人。 和帝下令徐锦晟为此次出征主帅带领二十万人马,加上江州、襄州二洲的兵力一同讨伐夏国,为宁国死去的百姓们讨回公道。 徐锦晟挂帅出征,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纷纷送行,都说和帝派遣二十万人马给徐锦晟是以卵击石,二十万如何敌对敌方的四十万人马? 即是德妃也越发的担心他,临行前跟他千叮咛万嘱咐战争可以输,但一定要保全自己的性命。 殊不知,这人数还是徐锦晟自己要求的,和帝本打算派同样三十万人马供他驱策,徐锦晟确凿朝堂上一口咬定二十万人,还说二十万铁骑足以踏平夏国之众。 消息一经传出去,百姓们对徐锦晟更是连连称赞,少年英才。 为保证此次战役必胜,和帝还命令徐锦恒在三日后同时踏上汇江之路,从另一道包抄,一来防止夏国有什么奸计,二来让从无战场经验的徐锦晟无后顾之忧,关键时刻可以救援。 大家纷纷讨论,和帝这是不是要开始培养徐锦晟了,毕竟先前的春日祭主持、这次的挂帅出征都是把他当成了第一人选,也有人说徐锦恒功劳太高,和帝防止他功高盖主这才开始注重培养徐锦晟…… 一场战争,宁都流言不止。 徐锦宁一边用扇子扇着风一边往门外走去,出了门,就见宁国将士们整齐排列的从门口路过。 今日,是徐锦晟出征的日子。 徐锦宁望向远方的城楼,和帝、德妃二人高高站在上方为徐锦晟送行呢。 前面骑行的是禁卫军大统领萧飒。 “这次父皇为保万全,不仅让大皇兄随后保护,还让萧飒贴身保护着,看来传言并非是假的啊。” 徐锦宁看着人员远去感慨着,她好想冲过去告诉父皇,真正对宁国忠心的人是徐锦恒,与夏国勾结之人才是那徐锦晟。 这次徐锦晟出征,指不定又要跟夏国达成什么交易,其实这场战争…… 徐锦宁叹口气没再想下去,说不定这场战争正是徐锦晟希望的呢。 温丞礼拿过下人手中的冰镇西瓜,“已经切好了块,公主回去吃吧。” “再看一会儿吧!” 前世她也不是没有看过这么浩荡的军队,看看也只是为了怀念一下,警告一下自己罢了。 将士出征,百鼓震天,仿若夏雨前夕的阵阵夏雷,令人由内而外的感到震撼,似乎下一秒狂风暴雨就会迎面而来。 温丞礼看向那长长的、看不到尽头的兵将,也感慨着宁国士兵的训练有素,他现在就能想象到这些将士们在战场上热血厮杀、金戈铁马的画面。 如果这是他国家的军队,他会赞叹,偏偏这是敌国的战将。 一想到这些人将要去屠杀夏国的士兵,温丞礼心里也如万蚁蚀心,却也无可奈何。 夏国在汇江集结军队之举,无疑是直接向宁国宣战。 见他心不在焉的,徐锦宁撩起他肩膀上的黑发浅笑道:“怎么,这就开始担心了?” “战争,没有不流血的。” 徐锦宁道:“是啊,不管是什么战争,都会流血流泪,这只是开始,往后流的血只会越来越多。” “我会尽量减少这种流血的战争。” 徐锦宁看着他的一身白衣,实在是难想象这一身白衣染上鲜血之后会开出怎样妖艳的花朵。 “这鬼天气还是太热了,回去吧。” 既然徐锦晟胯下海口以二十万敌对四十万,还稳操胜券的话,她也没有必要这么担心了。 院子里已经布置上遮阳绿荫,旁边放着好几桶的冰块儿,以往都是下人们手动扇风,现在有徐锦宁亲自制造出的木头机关人扇风也是省了不少的事。 徐锦宁眨巴着眼睛盯着眼前这个半人高的木头人,慨叹:“本宫的手艺真是越发的好了,瞧瞧这设计。” 温丞礼轻笑,不紧不慢的将琴放到一边:“公主聪慧过人,做这等小玩意自然也不在话下。” “以前就知道吃喝玩乐,欣赏……”瞟了一眼温丞礼,她干咳一声:“欣赏人间美景,都荒废了正事,本宫为之前所作所为深恶痛绝,实在是痛心疾首、悔不当初啊。” “那公主这是为自己定下了什么目标?”温丞礼只觉好笑。 前几天还一副悲痛欲绝、凄入肝脾、哀毁骨立的样子,今日又变得这般的生龙活虎、精神焕发的,果然是徐锦宁啊,调节情绪比谁都快。 “当然是努力制造一些对我宁国有益的东西啊,你想现在我能想到用机关人来给我扇风,怎么就不能让机关人来给我们种田耕地、挑水砍柴,大大的减少人力需要,为百姓造福呢?” 话一出口就是温丞礼都大吃一惊,“公主的想法是好的,可这样一来人的惰性自然就会显现出来,到时候农民们大力依赖这些机关人,从而忘却自己的职责,很快,他们便会渐渐地丢掉种田、养家糊口的手艺。就是这样,公主也觉得妥当?” 徐锦宁倒是没想到这点,“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皇姐、姐夫!” 还没见到徐锦昭的人影儿,他的声音已经从前厅跑到后院来了。 徐锦宁伸着脖子看过去,就见临清在后面追的满头大汗,怀里还抱着机关人的残肢。 这什么情况? “你跑这么快做什么,满头大汗,神情狼狈的成何体统?”徐锦宁悠闲地接过切好的冰镇西瓜。 徐锦昭连忙倒杯茶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坏了,这玩意儿坏了。” 他把机关人的残肢放到徐锦宁面前,“今天磨制药粉的时候它的胳膊忽然就动不了了,我们刚碰一下它就砰的一下炸了,还好我们跑得快。” 临清胳膊被纱布包扎着,脸上也有两道口子,“木头碎片飞的到处都是。” “是啊,临清为了保护我都受了伤,皇姐,你这机关人还得加强啊。” “你提醒母妃让她小心使用没有?”徐锦宁拿过拿机关人的腿,到处都是炸裂过后的痕迹,看来炸的挺严重的。 “当然了,不过母妃把你这玩意儿当宝贝似的放在宫里也没用它。” “幸好没用!”徐锦宁舒口气,“我会再想办法研究研究,你这么急着跑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事儿啊?” 徐锦昭天真的眨着眼,“难道这件事还不严重嘛?万一要是让父皇用了,砰的一下炸了,还不得说你谋害……” 温丞礼赶紧堵住他的嘴,“殿下,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徐锦昭拿开他的手:“我当然知道了,就是提醒一下罢了。对了,我来的时候大皇兄刚从母后那儿出来神情严肃,脸色吓人得很,也不知道母妃跟他说什么了。” 徐锦宁不以为然道:“自然是与这次出征有关系,大皇兄战功赫赫此次却没能挂帅出征,多多少少是丢了母妃的颜面。” “母妃心最是柔软,当然不会因为这个柯泽大皇兄了,也没有必要啊,能不能出征是要看父皇和文武百官的意思,大皇兄又做不了任何的决定。”徐锦昭有些为徐锦恒打抱不平。 “那你觉得为什么大皇兄黑着脸出来呢?”徐锦宁反问他。 徐锦昭一噎也不知道如何作答,“反正就是不可能。” 温丞礼看她们姐弟两个你争我吵的也是觉得可爱,这才是一家人啊,吵吵闹闹的。 他有些羡慕呢。 轻抿了一口茶水,忽觉得两道目光同时投向自己,他顿了顿,“公主、殿下这是?” 盯着他作甚? “你猜猜母妃找大皇兄做什么?”徐锦宁问他。 其实她大概能猜出一些,母妃向来不看重大皇兄,虽然现在是对他改观,稍稍重视一些,可她刚要重视起大皇兄来,这个出征的绝好机会就被徐锦晟抢走,母妃要么去苛责他的无能,要么就是让他给徐锦晟使点小绊子。 毕竟,徐锦恒也是要去前线的,只是以另一种形式上战场罢了。 若是她没猜错母妃不想让徐锦晟这场仗赢得顺利。 温丞礼一时被点名,有些没反应过来,抬头看到走来之人,扬唇一笑:“既然公主和殿下都这么好奇,倒不如问问大皇子本人。” 徐锦恒缓步走来,脸色的确是不太好看,但他一向比较温厚,脾气也好,断然是不会把怒意或者不满表现在脸上的。 徐锦昭第一时间跑过去,抱着他的肩膀道:“大皇兄母妃叫你作甚?你们谈了什么,怎么生那么大的气,我都听到你们争吵了。” “也没什么,一点小事罢了。”徐锦恒看上去不太想说的样子。 徐锦宁耸耸肩,“使绊子!” 徐锦恒抬眼惊奇的看她,无奈的笑笑:“跟你想的一样。” 温丞礼也像是明白了什么,浅笑不语。 剩下徐锦昭一头雾水的看向他们两个,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被闷在鼓里哎? 第二百三十七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昭看他们一个两个都故作神秘的,瞬间没了心思,直接带着临清出府去了,说是晚上再来蹭饭吃,他身为太子,即便低调出行身边也还是跟着一些人,他不想让这些小尾巴破坏自己得好心情,便直接将人留在了公主府。 徐锦宁不放心他一人在外面乱走,便差遣了丰禹前去保护。 许多事情,徐锦宁并不想让他知道。 孩子,就是要保持天真的本性才是。 徐锦宁将周围的侍卫侍女全都遣散了,院子里只剩下她、温丞礼与徐锦恒三人。 温丞礼恭敬的为他们二人斟了茶水,“皇后娘娘也是担心四皇子顺利赢得这场战争,反而让你丢了面子,毕竟二十万大军与夏国四十万大军比起来无异于以卵击石,而四皇子却是信誓旦旦的会赢,任谁都会担心。” 徐锦恒叹口气,“是啊,母妃的意思是让我制造一些小混乱,至少不能让他把这场仗赢得轻松,而我只是去当个旁观者,多少也想让我落的一些功德吧。” “但是大皇兄一心只想速战速决,减少伤亡,对吧?”徐锦宁看向他。 徐锦恒宅心仁厚,能尽量减少伤亡绝对不多损一兵一卒,母妃这是给他出了个难题。 “母妃估计是对我很失望吧。”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估摸着这次要被败的干干净净了。 徐锦宁说:“皇兄多虑了,正是因为母妃现在特别信任你,在乎你,才会让你这么做。” 温丞礼道:“大皇子只要凭着自己的心意去做事便可!” “总归来说这场战争宁国都会赢,父皇派我前往已经是多此一举了,若是我再惹事,让父皇察觉,便是我的罪过。” 他不想惹事,同样也不想事情找上他。 徐锦宁一听,眉尖儿拧了拧:“那大皇兄又怎么能笃定徐锦晟不会以你的名义给自己使绊子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徐锦恒的确没想过这一点。 温丞礼也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之前得到的消息都是徐锦晟与夏国那边有很深的联系,如果他与霍骁一同策划,徐锦恒很有可能会陷入危机,也有可能这场战争本身就是为了徐锦恒而设立的死局。 “大皇子,公主担心不无道理,万一这是一个圈套,那你这次前往怕是凶多吉少。” 如果徐锦晟和霍骁二人合谋, 他这次前往战场很有可能有去无回。 “你们怕是多虑了,徐锦晟再怎么嫉恨我,也不会跟敌国联手谋害我吧。为除掉我出卖宁国,他应该不会这么傻。” 徐锦宁道:“小心驶得万年船,知人知面不知心。” 徐锦恒想了想,他们夫妻二人想事情都能想到一处去,可见这次前往汇江是有凶险,他们也不可能无凭无据的就空口捏造这些,“放心,我会小心的。” “如此,那我便放心了,到时候丰禹会跟你一起前往,他比较熟悉那边的地形。大皇兄,无论如何这次你必须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危,如果徐锦晟没有置之死地的话,你尽量不要与他会面的好。” 徐锦宁总觉得这次战役有些不平静,加上刚从琳妃墓那儿知道一些事情,聂白这次会做什么举动? 宁夏二国交战,聂白不可能作壁上观看热闹的吧? “好,我知道了。” 徐锦宁喝口茶又问:“琳妃墓那边现在什么情况,有调查出是谁引发的爆炸么?” 她前脚刚从琳妃墓回来,后脚琳妃墓就被炸掉了,肯定是有人跟踪她,并且发现了什么。 会是发现那个野人的存在么? 徐锦恒摇摇头,“肇寒将军说是有人在附近放了火油,说是要猎捕野兽,不小心引发的爆炸。还好里面东西都没有损坏,从外面炸琳妃墓是没有意义的。” “琳妃墓的构造真是神奇,居然连火药都炸不开。”温丞礼说。 “历代宁国皇室的棺椁墓地都是由孟家来设计建造,你们也都见识过孟家机关术、武器谱的威力,何况一个小小的琳妃墓呢。”徐锦恒解释道。 徐锦宁点头说:“那倒也是,只是时机上多少有些刻意了。” 温丞礼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看徐锦恒是知道原因的,他也没问,估摸着是两人做了什么承诺吧。 三日后,徐锦恒便要另外带上五万人马前往汇江,也不能在这里多做逗留,聊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晚上,徐锦昭还是来蹭了顿饭才带着临清打道回府。 徐锦宁知道丰禹担心江州情况,用完饭后便直接派丰禹去找徐锦恒,将之安危交给丰禹,顺便盯着徐锦晟。 刚吩咐完丰禹,下人就来报说是乔昱回来了。 许久不见乔昱,徐锦宁还真是有些怀念,当下便让人将乔昱带过来。 乔昱因在云巅山救她断了一只手臂,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也好的差不多了。 “所以,温丞雨现在已经被那神医带往南疆了?”徐锦宁看着对面的红衣男子,许久不见,看到他有一种格外的亲切感。 眸子转向他那空空的左袖子,陡然一疼,这是为她断的手臂。 “是的,属下跟随期间她并没有任何发病的症状,目前郎斌在护送。属下一听说宁都可能会出事,这才匆匆的赶了回来,还请公主恕罪。” 乔昱看了一眼眼前的白衣女子,离开的这些时日他也听说不说她的事情,从游历各州、斩杀贪官到江州虫祸、宁都诬陷他都知道,一颗心随着她的行动七上八下的。 绰痕也有跟他一起回来,虽然对这个小子不是很熟,但好歹也有在云巅山的共赴生死,两人作伴回来,这一路也算是安稳。 “无妨,我这边正好需要你呢,丰禹要跟大皇兄前往汇江战场,我身边也不能没有保护之人,回来的时机刚好。你一路也舟车劳顿,先下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议。” “是,那属下……这就下去了。”又看了她一眼,乔昱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温丞礼房里,绰痕边大口吃饭边将这一路所见所闻告知于温丞礼,大抵也就是乔昱跟徐锦宁说的那些。 知道温丞雨暂时无碍,他也就放心了,有谷主在,相信聂白、霍骁的人也不便轻易动手。 “主人,黄渡城传来消息,说是又有蛮夷在黄渡城边境捣乱,有可能与聂白有关系,传信问要不要将黎皇后留下的大军转移。” 绰痕吃完面条砸吧砸吧嘴,用袖子胡乱的抹了把嘴。 温丞礼说:“暂时不用,就留在那边吧,那些都是母妃留下的精锐部队,加上那儿本身就有一大批善战之人,危机应该不大。主要还是聂白那边,你此行可有听说聂白在哪里?” “自在汀州偶然见过他一次后便再也没有消息了,他好像是去汀州找人,我跟了两天,但是好像被他发现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他。” “这人行踪飘忽不定,很有可能已经抵达汇江战场。” 绰痕道:“没想到这两国这么快就交战了,那我们需要做些什么么?” 总不能在宁都城看好戏吧,再说了,那战场在汇江,那是宁国与夏国的交界线,距离他们这儿也挺远的。 他还没见过那么大阵仗的战场厮杀,说实话他蛮想去看看的。 “丰禹已经被徐锦宁派到大皇子身边,还有掠影在旁照应问题应该也不大。现在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做,你附耳过来。” 绰痕赶紧走过去,把耳朵贴向他。 温丞礼吩咐完,绰痕先是一脸惊讶,然后才面色凝重的说:“知道了,这件事属下一定会查的清清楚楚,只是这段时间还请主人保重自己的身体。” “这是自然,你查到消息之后立刻传书给我。” “是,我这就去。” 绰痕刚回来还没休息,他就交给他这么重要的任务,也是为难他了。 他安插在宁都根据点的人也不少,但能做这件事的人只有绰痕。 他还有许多疑问需要解答,那个神秘人的身份是什么? 徐锦宁、徐锦恒之间又有什么秘密? 那个人说让他相信徐锦宁,只有他们两人携手才能共渡难关,所谓的难关又是什么? 还有三日后徐锦恒要出兵的事情,经过徐锦宁那么一说他反而变得非常危险。 徐锦晟心狠手辣、残酷无情,若这场战役只是他跟霍骁预谋好的,那战场可能会变成徐锦恒的葬场。 温丞礼坐在窗边,那白皙的手指轻轻的划过青鸾琴,又想起徐锦宁喝醉时候恸哭的模样,她知道了些什么呢? 她说她信任他,又指的是什么? 一声无奈的叹息从他口中溢出,他拿过白玉长笛放到嘴边轻轻的吹奏着。 吹奏的……春悲赋。 他的院子与徐锦宁的相隔不远,徐锦宁拖着下巴静静的听着他吹奏,她抬头看向夜空中的那轮明月。 “你现在肯定很担心夏国的局势吧,如果实在担心,那我们也去如何?” 说起来,她还没有去过夏国呢。 第二百三十八章 高人?谁啊,聂白么?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宁国和帝三十二年,七月初三,宁国与夏国两军交战于汇江渡口,徐锦晟带领的宁国军一开始便将敌军围攻至死地,一天之内赢了三场战役,可谓用兵如神。 当天夜里,徐锦晟带着几个精锐偷袭敌军粮草,致使敌军一个月的粮草全部撒入汇江,敌军一时间陷入两难境地暂时退居汇江城,这个消息一传回宁都百姓皆乐,对徐锦晟更是赞不绝口。 徐锦恒的五万人马并没有用武之地,他们停留在江州外的峡谷里,等着前方的战报。 御书房内,和帝满是欣喜的看着手中的战报笑的几乎合不拢嘴,还以为他只要二十万只是说说,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用兵如神,速战速决,将夏国的军队压制的死死的。 欧阳、左丞相以及一众大臣都跪在下面,看着和帝笑的如此开心,便知道这是捷报。 欧阳总觉其中有诈,这一切也太顺利了些,看了看左丞相那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模样又不认识出口破坏这样的好气氛,但有些话还是不吐不快。 “皇上,四皇子此次用兵贵在神速,可信中的夸大之词也不少,还是不能放松,防止敌人反扑才是。”欧阳建议道。 和帝摸摸小胡子,“自然自然,朕就是怕晟儿居功自大,赢了两三场战役就狂妄嚣张,不把敌人放在眼里,这才让锦恒过去牵制,防止意外发生。” 欧阳拱手:“皇上英明!” 一官员道:“这次还是左丞相慧眼如炬,推荐四皇子来主持这场战役,不然那二十万打别人的四十万真是有些犯难,可见四皇子多么的运筹帷幄、足智多谋了。” 左丞相谦虚道:“刘大人言重了,还是各位皇子天资过人,天赋异禀,才能在这战役中次次取胜。” “好了好了,各位爱卿不必互相推脱,等这次打赢了胜仗论功行赏。” 众位大臣齐声道:“皇上英明,天佑我宁国!” 公主府内,徐锦宁倚在床上忍不住的打了两喷嚏,“这样的天气都能得了风寒,本宫的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了。” 说完,她还用力的捏了一下发痒的鼻子。 温丞礼在一旁,责怪的看她:“若不是公主昨日喝了酒非得去泡温泉,泡着泡着睡着了,也不至于得了风寒。” “不是让人去做枇杷膏了么!” “应该快好了,公主再耐心等待一下吧。” 徐锦宁乐呵呵的看着他笑,他这生气起来的模样还挺有意思的,总比板着那冰块脸的好,她伸手去捏了捏他的脸,“驸马的皮肤真是光滑细腻,摸着特别舒服。” 她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从冰山里爬出来的,这么热的天气,可他的脸还是冷冰冰的,好像个冰块,越摸越舒服,她干脆扑过去,将自己的侧脸与他的脸贴在一起:“别动啊,让本宫凉快凉快。” 温丞礼嘴角抽搐得厉害,这是把他当什么了? 温丞礼呼口气,将人推开,严肃道:“前方的战报公主怎么看?” “也不知道他注了多少的水分,一天之内估摸着连对方排兵布阵都还没弄清楚,就算他徐锦晟再怎么用兵如神,也不可能一天赢了三场战役,晚上还有时间去偷袭,人不是铁打的。” 就徐锦晟那德行,怎么可能赢得这么漂亮? “也有可能是有高人指点呢!”温丞礼说。 徐锦宁又想要贴到他脸上去,温丞礼快速往后一躲。 “高人?谁啊,聂白么?”徐锦宁不满的拽了一下他的头发,“据我所知聂白从汀州消失后就不知所踪了,从汀州到汇江,至少需要一个多月,就算聂白脚程再快,也要二十天左右。” 徐锦宁把他的头发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真香!” “即便如此也可以飞鸽传书,或则让他的暗探去给徐锦晟报信。”温丞礼想要把自己的头发拽过来,试了几次,没成功,只得让她继续抓着。 “但他没有理由啊,他有什么理由去帮徐锦晟呢?如果说是徐锦晟与霍骁两人演戏,我倒是相信。” 他的头发好柔软,还有一股子淡淡的香味儿,一根根的都可以数的清了。 “聂白毕竟是霍骁花了大代价请出来的,总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温丞礼说。 徐锦宁眉头一挑,“谁说他什么都没做?你以为宁国这一年多来发生的事情是谁造成的?可不就是他的杰作?只是这次战争,我觉得不会是聂白导出来的,大概率是霍骁。” 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见她半张着嘴又要打喷嚏,温丞礼快速的将自己的头发拿过来往身后一撩。 果不其然,徐锦宁又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大喷嚏。 “公主还是好生歇息吧,这样病才能好的快。”温丞礼露出嫌弃的表情,嫌弃归嫌弃,还是给徐锦宁倒了杯热茶,“这两日就不要吃冰的了,免得风寒加重。” “驸马啊驸马,你关心人的样子真是俊美非凡,当然要是能多笑笑,那肯定更加迷人。” 温丞礼忍不住的翻个白眼,“什么时候了公主还能这么消遣在下?” “这打仗又不需要我们去,咱们只要听消息就可以。把丰禹派去简直就是最聪明的决定,咱们的消息可比父皇那儿快了好几天,就是委屈他这么炎热的天还在那边奔波,等他回来必定好好赏赐。” “能去江州估计就是对他最大的赏赐了!”温丞礼端着水走了。 徐锦宁咂舌,说的也是。 徐锦晟没有抵达汇江之前,一直是江州的兵力在抵挡,两方也交过手,这次霍骁并没有派他的龙武军前来,只是普通的兵将。 江州的兵在老郡王的带领下也是训练有素、英勇无畏,他们更是提前做好了准备,故而即便夏国军队跨过汇江抵达江州城下,他们也丝毫没有畏惧,反而间歇性的加重了夏国军的疲乏度。 不过老郡王还是有些太过居功自大,目中无人了,徐锦晟怎么说也是父皇亲自点名挂的帅,他这么不听徐锦晟的指挥,反而有两次私自出兵偷袭敌方,这让徐锦晟很不满意,也有写信前来告状。 丰禹在徐锦恒的默许下潜入江州两次,跟老郡王也有见面,听闻前面战训,丰禹也觉得徐锦晟太过偏激,夏国这几场战败的有些莫名其妙。 甚至有一场打着打着,明明是夏国占了上风,可他们的主将却在关键时刻下令撤兵,白白让徐锦晟捡了个大便宜,就像是刻意输给他的一样。 丰禹在信中写的还是比较仔细,每一场战役他都有分析。 “徐锦晟啊徐锦晟,你这么导演一场戏,迫不及待的展示自己,真真是暴露了你的狼子野心?你以为赢了这场战争就可以压过大皇兄的风头,让百姓更加爱戴你?” 徐锦宁声音很低,唇角上扬带着丝丝冷漠的笑意。 大皇兄不敢做的,她徐锦宁帮着做,反正徐锦晟也不会让大皇兄平安无事的回来。 她敲了敲旁边的柱子,一红影卫快速的从窗口跳进来跪在她面前:“公主有何吩咐?” “立刻召人去汇江,按照信上的指示,务必做的干净些。” 徐锦宁把信递给他,这是她早就想好的计策。 “是!” 那红影卫拿了信后又从窗户跳走了。 徐锦宁摸了摸鼻子,“你们想要导演的戏没有本宫的参与怕是不太热闹。” 夏国带兵挂帅的乃是他们的大将军耶律焱,听说此人一向做事谨慎、步步为营,最重要的,他是霍骁最忠诚的狗,听说是霍骁收养的义子。 霍骁的势力在夏国盘根错节,每一处几乎都有他的人,这么把夏国拿捏在手里,难怪温丞礼一人独木难支,以这等对赌的方式逼迫温丞礼来宁国。 只是霍骁怕是做梦也没想到温丞礼会遇到她吧? 徐锦宁眸子冷了几分! 温丞礼看完手中书信,跟以往一样将信烧成了灰烬,宁国皇宫记载的有关成国灭亡之事少之又少,绰痕即便是翻遍了御书房、藏书阁都没有找到半点儿跟成国灭亡的消息。 说起来,成国灭于宁国之手,这样的卷宗应该是宁国最高荣耀,应该是会放在藏书阁之类的地方供后辈阅读、瞻仰的,为什么会藏的这么深呢? “如果皇宫没有相关记载的话,那这些资料会不会被藏在军机处?” 军机处的卷宗也不少,只是他之前并没有怎么仔细查阅过,还有那扇门里关着的人又是谁?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温丞礼的目光透过那火红色的烛光,捏着火折子的手紧了紧,他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站在那密室门口不想离开,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唤、吸引他,只是那时被赵管事打断,后又跟徐锦宁一起出游,并未深究。 如今一想,说不定秘密都藏在那件密室里,还得找机会再去一趟军机处才是。 绰痕已经从宁国皇宫离开,前往襄州了。 对啊,常青和阿澈不是还住在府上么? 成国灭亡之事他们应该是最清楚的才是,想着,温丞礼快步往他们二人住的院子走去。 第二百三十九章 江州城内,出了奸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江州城门口,老郡王将手中长剑狠狠的插在地上,前方的守卫军各个脸色骇然、满是愤慨。 城门口一字排开了将近百具尸体,这一百多具尸体全几乎都是被一剑封喉,血喷见了一地,有些人甚至连兵器都没有来得及拔出来就被人杀死。 江州的将士们都是老郡王一手带出来的精锐,跟了他许多年,却被敌人杀的片甲不留。 “郡王,这些王八羔子居然还能趁着我们不在偷入城内杀我们这么多人。” “报仇报仇!” …… 将士们愤懑不已,统统喊着要报仇。 “这些人都是被人从背后下的杀手,他们甚至没有来得及还手。”老郡王擦擦脸上的血蹲在其中一具尸体面前。 他面前的死者名为赵明,是他身边的侍卫之一,出征之前他将这些人留在江州以防万一,可没想到他们反而在自己地盘上丢了命。 “您的意思,这杀人者不止一个人?”副将问道。 “不一定,这些尸体发现的时候是在不同的地方,杀人手法一样,应该说他们都是被出其不意的杀死的。”老郡王目光锐利,他捡起旁边的剑,“江州城内,出了奸细。” “什么?内奸?” “杀千刀夏国。” “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把奸细安插到我们江州的?” 老郡王一握拳头,将众人愤懑不平的声音压了下去,“这件事暂时不要宣扬出去,等战事结束之后再好好调查,先将这些兄弟安葬了吧。” 他一说话那些将士们也只能是红着眼眶看着曾经的兄弟,变成了这么冰冷的尸体。 老郡王拔出长剑往丞礼走去,那步伐明显的有些趔趄不稳,前方有徐锦晟的在抵挡,他们江州军居然成了他们的后备援军,这让江老郡王觉得非常的耻辱。 “郡王,您回来了。”已经在院子里等候多时的掠影急忙上前道。 “城里的事情劳烦掠影侍卫了,他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老郡王知道丰禹也随徐锦恒一同前来了,只是碍于他们身份他不能亲自来这里,故而所有的消息都是经过掠影传递过去。 “那边一切安好,城内的事情我已经传书大皇子,丰禹公子明日便会抵达江州。” “这里如此凶险,本不该让他来。” “老郡王万万没有一个人独自作战的道理,四皇子居功自傲,这场仗还得需要老郡王多费心了。” 说起徐锦晟,老郡王气不打一处来,手一挥不愿意多提。 一个毛头小子居然敢凌驾于他之上,对他发号施令? 他一气之下便带着人直接回江州,“四皇子能力过人,老夫可不敢帮衬,抢了他的风头。” 这些人故意在江州地界生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预谋了。 只因江州是宁国的一道防线,故而总有一些有心之徒想要打江州的主意,这些年来江州也经历过不少风雨,但有老郡王坐镇那些宵小之徒也无法从他身上落得什么便宜。 这次死的都是老郡王身边的亲信,有的甚至已经跟了他十几年,这明显就是对方故意针对。 城内一时间有个精通暗杀的刺客,而且还是他们所熟悉的,这让江州城内人心惶惶,深不知道下一个被杀死的会不会是是自己。 入了夜的江州四处充斥着危险和血腥气,那一盏盏灯笼在这黑夜里起不了什么作用。 直到一声尖叫声划破了这诡异的黑夜,鲜红的血喷到那灯笼上…… 几道黑色的人影穿梭在各个巷子之中。 江州州府内,正在巡逻的侍卫听到后面的动静,还没来得及转身便被一把匕首直接命中额头倒地身亡,死不瞑目…… 汇江前方的军营帐篷里,徐锦晟跟一众将士互相追捧过后,等那些副将、将士都出去了,他脸上的笑容才消失,整天应付这些人真的是脸皮子都要笑僵了。 他坐在椅子上喝了口酒,也不知道那信传到宁都之后起了什么效果,这次要不是有霍骁丞相配合,还真是难打,他以前没有带过兵打仗,军旅生活是最苦的,他今天算是体会到了。 现在天气热,汇江上都是芦苇荡,生了许多的蚊子、虫子,他身上到处都是被那些小东西咬出的包,又痒又难看的。 带来的那些驱蚊虫的草药也不顶用啊,这些蚊虫厉害的很。 帐篷被掀开,进来的是蒲郁。 蒲郁见徐锦晟又在那儿抓痒,冷笑一声:“四皇子还是早些习惯这样的生活比较好,毕竟是要在这里呆上好一段时间的。” “蒲郁统领,霍丞相呢?到现在,我还是不能见他?”徐锦晟不耐烦的问。 “丞相有许多的事情要做,当然是没空前来的,我来也是一样的。为了陪您演这场戏,我们夏国可是损失了不少兵将啊。”蒲郁说。 徐锦晟哼了一声,“都是为了彼此的利益,说得好像你们只是为了我一样。” “是,没错,既然如此,那下一场是不是该我们赢了?好歹让我们输的不要那么难看不是?你这若是每一场战役都赢了,不是显得太过虚假了么?” 徐锦晟很享受这种赢了战争后痛快,要是让他输了,反而有些…… “可是这次本就是为了让我在军中树立威风,若是输了岂不是丢了脸面?” 蒲郁:“即便是徐锦恒都没有把握此次打胜仗,你若是太过自信反而会路出马脚,难不成你以为宁国那些人都是傻子,一个新任主帅能连续赢那么多场战役?” “可……” “别忘了,现在死的最多是我们夏国人,他们的性命可不是白白丢弃的。好歹,让我们跟夏国百姓有个交代。” 徐锦晟只得妥协,此时他可不能跟这些人硬碰硬:“既然如此,那三日后的那场战役我会输给你们,但是不能输的太难看。” “放心,我会让这场战役打得很艰难,我夏国只是险胜。” 徐锦晟从椅子上下来,走过去抱拳道:“那就麻烦蒲郁统领了!” 蒲郁没多做理会,目的达成了不走留下来作甚? 只是这徐锦晟当真是没什么骨气,这么简单的两场战役,他们都还没有用最强悍的龙武军,徐锦晟都有些招架不住,可见在带兵打仗这方面他的确不如徐锦恒厉害。 还好这次和帝受了左丞相的蛊惑,坚持让徐锦晟打,不然他们的计划还真是不容易实行。 夏国军营里,霍娉婷穿着一身女儿家战袍站在地图面前,汇江之战他们注定要输给徐锦晟那个怂包,越想越恼火,也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扶持这个家伙。 江州的事情还是让她膈应的慌,徐锦晟这人空有一腔热血,可惜并没有什么用。 “父亲真是老糊涂了,怎么就牺牲我们这么多人,就为了让那个怂货怂包加点威望,在和帝面前多点能力?” 她气的将手中的杯盏狠狠的摔在地上,“就是没有任何作战经验的我,都能打的他片甲不留的。” 蒲郁回来看到的便是她气的面红耳赤,浑身发抖的模样,他哂笑一声:“丞相自有他的考量,我等只要遵从便是。” 霍娉婷左右就是不服输,听蒲郁说他们下一场就会赢,心里这才好受些,好歹是不用给徐锦晟那个傻子做戏了。 “奇怪,这次两国交战,徐锦宁居然没有掺合一脚,依照之前对她的了解,她应该会乔装打扮来到前线观战次才是,这次居然这么平静?” 她还是为他们特地来到前线的,谁知道人家压根儿就没来,否则只要他们一出宁都城门,她就能立刻收到消息了,可等了这么些时日,暗探那边也没消息。 蒲郁:“你想见的不是徐锦宁,而是太子殿下吧。” 霍娉婷也不否认,理所当然的说:“自然,我迟早是要嫁给他的,多想想他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温丞礼已经娶了敌国公主,估摸着现在正乐不思蜀,连夏国的百姓都不顾了,又何以顾得上你?再者,你的样貌、身份哪一样都比不上她徐锦宁。” 这一点算是戳到霍娉婷心上了,她本身长得也不差,但徐锦宁更是闻名天下的美人,更是宁国最为尊贵的长公主,而她不过是一个丞相的女儿,就算被封为了郡主,可总归是名不正言不顺。 徐锦宁有城池十座,更是作用良田万顷,都不足以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了。 试问,这个世上还有哪个女子比她身份尊贵的? 正因为如此,霍娉婷才不甘认输,尤其还是输给她。 “比不比得上以后才能见分晓,她最好是一辈子别再出宁都,否则我定不会饶了她的性命。” 蒲郁听了只觉得好笑,徐锦宁去哪里都有训练有素的红影卫保护,她能做什么? 只依靠丞相给她的那些影卫? 他没有再说什么打击她的话,只当这些是小女儿家的心思,大事要紧,没有必要跟她在这里逞口舌,“三日后战场,徐锦晟会亲自指挥,到时候我们诛杀他的两名副将即可。” 蒲郁大致将计划跟霍娉婷说了一遍,她鄙视的哼一声后转身离开了帐篷。 第二百四十章 你想什么呢?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奸细的事情徐锦宁已经知道了,合上手中的书信,她坐在亭子里。 柳树荫荫,遮住了那刺目灼热的阳光,一身白衣的温丞礼站在河边,看着水里游来游去的鱼儿。 “霍骁的人正在江州城里制造恐慌,现在那里乱作一团,如果不想个对策,怕是江州军心不稳。”温丞礼摘下一片柳叶,柳叶上的水珠滑到他的手心,带着温暖的气息。 徐锦宁手撑着下巴,目光盯着岸边的人,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还在这里装深沉? “徐锦晟让老郡王他们退居二线,本身就是要这场仗只有他的功劳,把宁国将士的性命作为争名夺利的武器,徐锦晟真是该死。若是让他死在战场上,霍骁也算是给本宫除了一大祸患。” 乔昱恭敬的站在一边,道:“需要属下做点什么么?” 徐锦宁挥挥手表示不用,“本宫已经提前布置好了,既然徐锦晟这么想要名利,本宫赐给他便是了。” 温丞礼早已看穿了徐锦宁的心思,只怕是不会让他那么如意,徐锦晟与青儿之间的关系还没有调查清楚,怎么可以让他死呢? 他浓眉微挑,心中有了别的盘算,手中的柳叶因为用力被捏的褶皱起来,青色的汁液浸满手心。 那个黑衣人说冷宫中的青儿并非他的生母黎皇后,可这人长相、脸上的疤痕明明就是一样的,是与母后一样之人? 双胞胎姐妹? 温丞礼恍然醒悟,这个世上除了双胞胎之外还有谁能长得一样,若说是易容,不可能在那么大的火海之下伪装面具还不掉落。 也就是说当年成国逃出来的一共是三位公主,除了德妃之外,另外两位是双胞胎姐妹? 那掉进汇江之人究竟是青儿,还是黎皇后? 徐锦晟会是那个青儿的孩子么? 如果是,那徐锦晟名义上便是他的表弟,这样的关系让他非常的不安。 无疑的,温丞礼是比较眷恋家庭温暖的人。 本以为他在这个世上只有温丞雨一个亲人,可如今却告诉他,德妃有可能是他的姨娘,徐锦晟有可能是他的表弟,而他的母妃更有可能还活在这个世上,他原来还有这么多亲人的么? 看着河面的眼神柔和了几分,母妃如果还活着的话,她现在又在哪里? 那个黑衣人又是什么身份? 焦虑、不安、心慌,充斥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很想很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了。 “丞礼?” 徐锦宁叫了他好几声,河边的男子却像是魂飞天外了似的,她不耐烦的大声叫到:“温丞礼。” 温丞礼这才回过神来,碾了碾手心已经被碾成渣子树叶,“公主?” “你想什么呢?叫你这么多次,你都没有反应的?”徐锦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起来,双眼蕴藏着怒意。 温丞礼隐起眼中疑惑,低头道:“我,我是在想江州奸细一事。” 徐锦宁双手一抱,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哦,你这意思是已经想到办法了?那你倒是说说,如何应对江州奸细?” 温丞礼一副处之泰然的样子,“既然他们的目的是让江州混乱,那便以老郡王为诱饵。” 徐锦宁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公主真是机智!” 无疑的,徐锦宁是这个世上最了解他的人了,只要他们互相说一句话,便足以明白对方的意思。 徐锦宁叫来红影卫,又写了封信让他送去江州。 徐锦宁笑道:“那就看看这奸细究竟是谁了。” 温丞礼说:“既然这人对江州情况如此熟悉,想必应该是早已蛰伏江州之人,说不定还会是老郡王身边最亲近的人。” “本宫跟你想的一样,但这奸细不止一个人。” 温丞礼想都没想的就说:“一个人负责提供信息,一个人负责暗杀。” 徐锦宁:“暗杀之人不一定是江州人。” 温丞礼:“因为他的杀人手法必须要是夏国的,故而这个杀人者一定是霍骁的人。” 他们一对一答,非常有默契,公主驸马如此默契、心有灵犀本该是让人高兴地,可乔昱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心口越发的堵。 以前觉得温丞礼是为了什么目的才接近徐锦宁,如今他们已经相知相识这么久,彼此之间的默契神会似乎已成了一种习惯,偏偏这个画面有些刺痛乔昱的眼睛。 温丞礼乃是流火刺客团的首领,更是夏国的太子,来到宁国肯定是有其目的,虽然他现在对徐锦宁造不成威胁,难免以后他会为了夏国使什么绊子。 怎么就证明这次江州暗杀事件不是温丞礼指示的呢? 他总不能想让自己国家的将士们奔赴战场送死吧? 这几天乔昱也一直盯着温丞礼的一举一动,这个人好像刻意的一般,表现的跟平常没什么区别,但又觉得哪里不正常,好几次乔昱趁着没人去他的房间翻找,房间除了衣柜里的衣服是他的,其他什么都没有,仿佛这个人只是住在这间屋子里,他可以随时走,而且不留下任何的痕迹。 越是如此,越是觉得这人目的不单纯。 还是要盯紧他的好。 温丞礼、徐锦宁二人又商谈了一下宁、夏两方军队的情况。 徐锦宁拿着扇子扇着风,笑道:“我估计下一场肯定就是霍骁的军队赢了,他们绝对不会这么吃亏,白白丢了夏国这么多条人命。” “怕是徐锦晟要吃一次亏,只希望双方的伤亡能少一些。” 徐锦宁一听,脸色变得不太好看,徐锦晟这么做简直就是找死,只要是伤害到宁国利益的,她都不会放过。 把将士们的生命当成一场游戏,一个筹码,这件事她绝对不允许。 她这次不仅要让徐锦恒取得军功,还要让徐锦晟颜面尽失。 她冷漠的拿起桌子上的信,从中间慢慢的撕开,然后又对折再次撕开,直到撕成一点一点的碎片。 温丞礼看到她忽然变冷的脸,心里猜测她这是又想到什么折腾人的办法了? 另一边,额木齐之前因为受了伤被徐锦晟留在宁都,收到徐锦晟的信他还是有些吃惊的,这家伙都跑到汇江去打仗了,还不忘了要让他对付徐锦宁? 徐锦晟是想让他想办法牵制住徐锦宁,不要让她在后面捣乱,但是他对宁都人生地不熟的要如何制造混乱呢? 他也有好几次去公主府查看情况,里面高手如云,根本不是他能闯进去的。 “吱呀” 门被推开,穿着黑衣斗篷的人走进来,坐到他面前,用沙哑的声音问他:“徐锦晟让你对付徐锦宁?” “按理来说我不应该让徐锦宁成为他的后顾之忧,但实际情况是我连徐锦宁的身都近不了。” 面具下的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容,“你倒是也有自知之明,不过也没关系。” 他从怀里把瓶子递给额木齐,“动不了徐锦宁,还动不了皇后么?把这个想办法让皇后服下,这药会让皇后身体成像一种虚弱的状态,到时候徐锦宁忧心皇后自然不会把太多的精力放在前方战事上。” 这药要不了皇后的命,他也并不想让无辜之人受到牵连。 “你居然有这个药,这药虽然要不了人命,却能伤及人的根本,服下之后怕是皇后这辈子都不会……” “宁国的皇后而已,做大事者当不拘小节。” 额木齐目光扫过黑衣人,也不知道此人究竟与宁国皇室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会想到这个方法,但他说的不无道理,宁国人的生死跟他要做的事情比起来真的是太不值一提了。 既然他现在别无选择,也只能先听他们的,顺便还能去徐锦昭那儿调查一下临清的下落,之前徐锦晟对他身边那个小太监的调查额木齐一直放在心上,能进宫也是好的。 德妃乃是徐锦晟的生母,有她帮忙应该很很顺利才是。 黑衣人没有在做逗留,人东西交给他之后就走了。 丞相府内,左丞相满是冷意的眼睛盯着眼前跪着的几个人,这几个人身上是无数道被鞭子鞭打的伤痕,可这些人还是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左丞相放下手中的鞭子,让人拿了一些滚烫的开水过来,他嘴角扬起残忍的笑容,端起那盆开水,直接从其中一人头顶往下倒。 那人痛苦的挣扎着,一盆热水浇完,那人躺在地上疼的发抖打滚,挣扎一会便没了生息,竟是被活活的烫死了,他脸上、胳膊上全都是开水烫出来的水泡。 “怎么样,还是不说?”左丞相的声音平稳冷淡,明明已经是天命之年,可这人身上的冷意却丝毫不落,反而更让人觉得阴狠、残忍。 在聂先生与左丞相之间,剩下那三个男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几个人同时咬断了藏在牙齿后面的毒药,他们宁可死也不想落在他们任何一方的手里,聂白的手段与左丞相比起来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既然都是生不如死,还不如早早的了结自己的性命。 左丞相平静的看着面前的几具尸体,“聂白啊,你这几条狗对你可真是忠心耿耿、宁死不屈呢。” 第二百四十一章 吉人自有天佑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宁国和帝三十二年,七月十七,宁国军队在汇江遭到敌人袭击,损失过千,粮草被沉汇江河底,四皇子徐锦晟战场之上被敌人包围身受重伤,危在旦夕,和帝下令大皇子徐锦恒极速救援,务必保证此次战役的胜利。 江州老郡王遇刺身亡,江州将士们一时间群龙无首,以副将江贵为首对江州城进行封锁。 消息一经传出,宁都上下惊慌不已,都将希望寄托在徐锦恒身上,希望他能带着将士们打赢这场仗,守护着江州这道防线。 宁国皇后莫名其妙的发过一次高热后便一直长睡不醒,长公主徐锦宁以及驸马日夜守在椒房殿内,焦心不已。 椒房殿内除去不相干的人,其他人都已经被遣散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徐锦宁夫妻、徐锦昭以及临清四人。 和帝还在御书房跟他们商讨战事,毕竟那才是头等大事。 徐锦宁忧心的看着床上昏睡不醒的皇后,椒房殿里的宫女、太监们都是跟随皇后十几年的心腹,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对皇后下手,徐锦宁已经让乔昱去调查这段时间皇后的饮食,以及接触过什么。 “别担心,皇后吉人自有天佑,相信一定会醒的。”温丞礼出言安慰着徐锦宁,“你已经三天没怎么休息了,先去休息休息吧。” 这几日徐锦宁一直守在这里,累了就趴在床边休息,每次温丞礼要将她抱起来送到后殿的时候她就会立刻醒来,然后继续守在这里。 “这些年来,母妃没有怎么生过病,这次生病肯定不是陡然。”徐锦宁揉揉眉心,忌日没怎么休息让她头重脚轻,难受得很,可一日不掉查出真相她就一日不得安稳。 总觉得这椒房殿内处处都藏着危机,有一双不知名的眼睛正在躲在暗处偷偷的窥视着他们。 “皇姐,这里有我跟姐夫就可以了,你先去休息,瞧你这眼睛肿着的,母妃醒来见你这样肯定是要担心的。”徐锦昭也帮忙劝说着。 徐锦宁还是不想睡,她脑子里想的事情太多了,“你们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皇姐!” 温丞礼拉住正要走向她的徐锦昭,冲他摇摇头:“既然如此,那我等下下去给你准备些吃的。” 徐锦宁点点头,“去吧。” 直到听到了关门声,徐锦宁才停止揉着太阳穴的手,坐到床边上拉起皇后的手,把她那冰凉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母妃,你快快醒过来好不好?” 皇后并非中毒中蛊,只是高热过后便不醒,本来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发烧,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温丞礼和徐锦昭都说是皇后身体太虚,那场高热是把这些年的病根都给引出来,这才一直昏睡,具体什么时候能醒,他们也不知道。 那如果一直不醒呢? 徐锦宁当即甩了甩脑袋把这个不该有的想法甩出脑海,“母妃您一定会没事的,等你醒来,女儿再给你做更多好玩儿的东西好不好?” 只是她给皇后的稀罕物件从来都是被她珍藏起来,就是之前她给皇后送的那个机关人,皇后也只是收藏在库房里,让人时不时的去擦拭整理。 徐锦宁想起母妃小时候教她刺绣、串珍珠、贝壳的画面,那时候她调皮跋扈的很,每次都耐不下性子,串一串珍珠能让她叫疼好几天,那几天她就会赖在母妃的宫里,遇到好看的小太监也会调戏一下。 等皇后不再逼着她去做女儿家的女红之类的了,她就会找借口从椒房殿离开,每次都气的皇后脸红脖子粗,用手指指着她的脑门儿骂她调皮。 想想,就是母妃苛责她的话都是带着满满的爱意的。 寝殿外面,温丞礼将入睡的药粉撒到糕点上,“殿下不必担心,这药粉只是让公主睡个好觉。” “我担心的是母妃,姐夫,你为什么不让我跟姐姐说啊,母妃明明是……” 温丞礼做了噤声的动作,“让她知道她又能做什么?只是徒增担忧罢了,娘娘的病我会想办法救,你千万不能声张。” “殿下,驸马的想法是对的,您看现在正值两国交战之际,皇后病倒的消息要是再传出去了,到时候宁都百姓人心惶惶,军心不稳,很容易造成这场战争的失败的。” 临清居然能分析其中利弊,温丞礼忍不住多看他一眼,他脸上还用着他们的易容膏,还是样貌平平的普通人模样。 但他在皇宫里养了这么多天,又经过徐锦昭这些日子的调理,身上的伤痕早已经好的差不多,皮肤也不是那般的蜡黄灰败,俨然一个俊俏的小郎君。 又能让南疆大皇子穷追不舍,可见,临清在巫国的身份非富即贵。 额木齐,便是南疆的大皇子。 发现温丞礼一直盯着自己看,临清往徐锦昭身后躲了躲:“驸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温丞礼温和的笑着,“你说话倒是比以前流畅许多,身体可还有其他不适的地方?” “没,挺好的,多谢驸马关心。”可还是觉得驸马看着他的眼神有些不太一样。 徐锦昭一把揽过临清的肩膀:“好歹我也跟姐夫你学了那么长时间的医术,照顾他身上的这点小伤还是可以的,只是临清的记忆还是没办法恢复,姐夫,你可知还有其他的方法?” 说到这个,临清也扒着脑袋,一脸期待的看向温丞礼。 温丞礼说:“这个只能慢慢养,总有办法把记忆找回来的。” 临清失望的‘哦’一声,乌黑的双眸掩饰不住的失落。 温丞礼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越是着急越是没办法想起来,平常心对待即可。” “恩,我知道了。” 温丞礼让他们二人在外面等着,他则端着糕点又回到了寝殿。 “公主,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吧,你不能总是这么熬着。”温丞礼亲自拿了一块糕点放到她手上,“再怎么样,也要吃些东西。” 徐锦宁本没什么胃口,碍不住温丞礼那柔情到要滴水的眸子,也不想让他太过担心,只得拿起一块糕点一口一口的吃着,糕点很好吃,可徐锦宁却是味同嚼蜡,吃两口就放下了。 温丞礼给她倒了杯温茶,“来,喝点润润嗓子。” 徐锦宁冲他笑着,“没想到你还会担心我呢?” 这次她没有用‘本宫’而是用了‘我’,实际很多时候,徐锦宁私下里跟他说话的时候已经自然而然的不用‘本宫’了。 温丞礼干咳一声拿出手帕放到皇后手腕上把着脉,没再理会她:“皇后的情况并不是很严重,心态放好点,总是……” 温丞礼只觉肩上一重,一撇头便看到将脑袋耷在他肩上睡着的人,她手上还拿着那半块糕点,他轻轻的将已经睡着的人揽入怀里,睡着了眉头还这么皱着,眉宇间似是有许多化不开的忧愁。 左心口的位置有些难以言说的感觉,有些压抑,有些忧心,他把人抱到了偏殿,将她平稳的放到床上,他伸手去触摸着徐锦宁那拧在一起的眉毛。 妙龄女子,哪有那么多心事? 他撩起徐锦宁左袖子,盯着上面的红梅印记看了会儿,眼神越发的冷冽,这印记留着总归是个祸患,得想办法把它除了才是。 只是他现在连这个印记是怎么来的都不知道,之前徐锦宁中毒还是她为了试探自己故意弄的,这印记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把袖子整理好,温丞礼盯着她那绝美却又苍白的脸看了一会儿,因为这几天没休息好,她眼眶子下面乌青乌青的,着实让人心疼。 呆了一会儿,温丞礼才起身离开。 再回到皇后寝宫,继续给她把脉,皇后应该是中了一种太医无法诊断出来的毒,不过这毒似乎并不致命,只是让她昏睡着而已,就连太医都说只是因为身体太虚才一直不醒来。 徐锦昭在青鹿山的时候看过许多上官家珍藏的医术,上面记载了各种难见的疑难杂症,药理之类的,他刚把脉的时候就已经确定皇后是中了毒,但温丞礼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皇后中毒、老郡王遇刺、徐锦晟受伤这些问题不能同时出现在这个关键时刻。 这对汇江战役非常不利。 徐锦昭嘴里叼着糕点,手里还在不停的翻阅着医书,想要找到能解毒的方法。 “殿下,您也不用太着急,驸马不是说这毒不致命嘛。”临清担心的看他。 徐锦昭用力的嚼着嘴里的糕点,咽下去,又快速的喝口茶才说:“可这毒越是耽搁的时间久,对母后的身体损伤就越大,我必须要尽快找到方法才是。” 想起母妃还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徐锦昭心就跟被刀子绞了似的难受,“母后心善,从来没有得罪过任何人,我真是想不通那些人为什么要对母后下手。” 宫里的尔虞我诈实在是太过凶险,他忽然就很想念跟徐锦宁一起在外面游历的日子。 轻松、快活,没有压力,没有宫里的这些争斗,没有战场上的流血送命。 想起前线士兵,徐锦昭心里难受的紧,也不知道这场战役过后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丧父丧夫丧子…… 第二百四十二章 最后一战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江州城内一片哀泣,老郡王深夜被刺身亡,将士们统一换上了白色的孝服,整个江州州府被守城军包围的水泄不通。 军营里,徐锦恒看着桌子上放的汇江地图,昨日一战凶险万分,他们也只是险胜,只是夏国的人好像不希望自己的将士们受到损伤,打了一半儿就跑了。 难道这就是徐锦晟赢得那几场战争的原因? 如果遇上一个打仗,打了一半儿就跑的敌人,这该怎么算? 丰禹若不是提前得到徐锦宁的消息,怕是此刻在已顾不得其他守在江州城内了。 “大皇子,您的意思是徐锦晟很有可能跟夏国串通好了?”丰禹双手抱肩,眸光闪了闪。 徐锦恒眼中闪过冷意,咬牙切齿的说着:“如果这是真的,那他用宁国将士换来的荣耀将会成为他的催命符。” 百姓们如此爱戴于他、将士们如此相信于他,可如果只是他踩着别人往上爬的垫脚石…… 徐锦恒不敢再往下面想,神色一凛:“江州城内的情况如何了?” 丰禹道:“已经无碍,今夜便能解决内奸的事情。” “逮到之后将他带到本王面前,本王要亲自审问。” “是!” 徐锦恒把腰间的令牌递给他,“你拿上这个,如有阻拦,杀无赦。” “属下遵命!” 丰禹离去,徐锦恒拿过桌上长剑走出账外,一队队的巡逻军从他面前走过去,看到前面守在营口的小兵帽子歪了,他走过去亲手将他的帽子扶正:“仪态也是军人最重要的,不是战时,便要时时刻刻的保持自己的军仪。” “多谢大皇子,末将一定时时注意。” 拍拍那小兵的肩膀,徐锦恒走了出去。 前面便是汇江,这汇江阻隔了宁国与夏国,成为二国的分界线,更是宁国的一道天然屏障,这里的百姓都是靠江水过日子、打渔、行商……只是这段时间怕是不可以了。 以前来到汇江,便可以看到许多来往的商船,夜间船队上的灯光尤其的好看,这上面曾经有一座桥,只是在数十年前,因为宁、夏二国的战争被炸毁,自那以后,从夏国到宁国便只能乘船渡江。 江边的泥土已经被鲜血染红,河里的芦苇荡也被战火烧成了灰烬,黑秃秃的立在河底,像是不灭的军人之魂。 徐锦恒拿过兵将递给他的望远镜看向远方的阵营,本以为这场战争还要打上数月之久,但如果夏国一直这么作为,估摸着十天之内他便能拿下敌军。 既然如此……徐锦宁嘴角扬起冷漠、残忍的笑意,无疑的,战场才是他的主场。 “所有要侵略宁国的铁骑,都要过本王这一关,区区夏国又要如何抵抗本王的铁骑呢?” 既然如此,那便试试改造过机械如何? 如此,徐锦恒已经有了别的决定。 与其被动出击,不如主动拿下。 掠影和丰禹都被他派到江州处理事宜去了,他身边并无多少可信任之人,何况这里的大部分军人还是比较偏向于徐锦晟的,战场换帅本就是兵家大忌。 他现在还能在军营里听到是他故意找人刺伤了徐锦晟,想要抢夺他手中兵权的流言呢。 这流言真真假假,怕是只有造谣的人才能知道。 回到军营,徐锦恒便立刻下令整军,并且命令自己的心腹部队将改良后的攻城器械、长缨弩车一起带上。 夏国带兵的便是那蒲郁,听闻也是霍骁的义子,这几场战役下来对方实力不怎么样,逃跑的功夫倒是一流的。 蒲郁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一天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就遭到了徐锦恒的突袭,听到消息的时候他们正坐在军营里商讨如何对付徐锦恒,谁知道人家直接大商家门口来了。 无数改良过的长矛、羽箭如雷雨般暴虐的射向他们的阵营,所到之处更是一片火海,这些长矛、箭头上都侵满了火油,呛人鼻息的烟雾,甚至还有一些让人双眼流泪的粉末…… 一时间,夏国军营内愁云惨淡,此起彼伏的都是嘶喊声、求救声,整个军营乱了套。 “该死的徐锦恒,快,快往后退。” “撤退、撤退。” 饶是蒲郁身上也被撒了许多的粉末,眼睛被呛的通红。 霍娉婷在最后方的帐篷里听到前方出事,正要出门就被护卫拦住,“外面现在太乱,郡主莫要出去。” 紧接着便是一阵炮弹炸开的声音,整个地面如同地震一般,鼻腔里是浓浓的火药味儿和尸体被焚烧的焦味儿。 霍娉婷脸色极其难看, 都快黑成了猪肝色,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她一挥袖子:“先回去,蒲郁他知道该怎么做。” 好个徐锦恒,从他上战场之后便处处压制着他们打,一共六场战役,他们一次都没有赢过,每次都被打得落荒而逃。 徐锦恒无疑会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一枚枚炮弹不要钱似的往夏国阵营飞去,应声炸开,腾起的巨大火焰焚烧着敌人的躯体,也焚烧了他们的斗志。 巨大火焰与夕阳的余晖相互映衬,反而成了汇江之上唯一的风景。 直至夜幕降临,那熊熊的烈焰都没有平息。 徐锦恒乘胜追击,让熟悉的水军带上兵器潜入水底,势必要将敌人杀个片甲不留。 徐锦恒身穿铠甲,手持利刃,站在战船之上,锐利如苍鹰般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对岸的情况,直到他们的水师顺利抵达岸边展开一场厮杀。 他身后跟着的是三十艘战船,为掩护前方军,他们不断的用劲弩车发出弩箭,攻击敌营…… 江州府内,众人身穿孝服,头戴孝帽,跪在正厅前的棺椁面前痛哭流涕。 照影、丰禹二人站在一边,二人对视一眼,忽然丰禹走到那副将江贵面前,“江副统领,老郡王被杀当晚您在哪里?” 江贵没想到会被突然点名,站起身来擦擦眼泪道:“末将正在城墙之上巡逻。” “哦,是么,可巡逻军说当晚您并没有出现在城墙上。”丰禹语气凌厉,丝毫不给江贵再辩解的机会,一把锋利的刀已经架上了他的脖子:“江大人,委屈您了。” “你这是做什么?” “大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照影挥挥手,“把人带上来。” 语毕,一个身穿着黑色夜行服的男子被带上来,男子脸上挂着冷冷的杀意,来到正厅内甚至都不愿意下跪,还是被旁边的两个侍卫硬生生的打断了腿才勉强的跪下。 他冷哼一声! “那天晚上,您见的是这个人吧?”掠影肯定的问他,见江贵脸色变了变,掠影从那黑衣人怀里拿出信封,“这份暗杀名单,便是江大人提供给此人,让他除掉老郡王身边所有的亲信。” 说完,掠影将名单递给了旁边的老将,这老将是老君王身边最得力的人,也是多年的战友、心腹,打开名单,发现上面赫然还有自己的名字。 丰禹说:“上面之人已经被杀了一半儿,剩下的便是武功高强、守卫森严,这人无法下手之人。” 掠影:“江大人以为老郡王已死,便不需要再杀名单上的人,故而那天晚上他便去找此人,让他停止暗杀计划。” “你们在胡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江贵第抵死不认。 丰禹用手中匕首划开他的衣领,他脖子那儿的黑色符文立马露了出来:“这符号乃是霍骁训练出的暗杀影卫,不知江大人在这影卫之中的地位如何。” 照影也走过去将那黑衣人的衣领撕开,露出了与江贵一模一样的黑色符文。 江贵见已经无法继续隐瞒,趁着丰禹看向那黑符文的时候猛地抽搐腰间的短刀砍向丰禹,丰禹不备,被他逃脱。 江贵冷笑:“那又如何,现在老郡王已死,你们输定了。不日,丞相的军队便会扫平江州,直捣宁都,你们……” “谁说本王死了?”充满怒意的浑厚声自棺材内响起,“轰”的一声棺材板被掀起,一身铠甲硬装的老郡王便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怎,怎么可能?” “郡王您还活着。” “太好了,太好了,郡王没死。” …… 老郡王在人的搀扶下从棺材里出来,鹰勾般的眸子冷视着江贵,他手一挥,提前安排好的将士们纷纷冲出来将江贵围在中间。 “你居然诈死。”江贵气的满眼通红,他管不了那么多,拿着短刀便开始大开杀戒。 丰禹怒不可遏不等老郡王下令便直接加入了战局,此人杀害江州数名将士实在是死不足惜。 老郡王身后,一双锐利的眼睛正紧紧的盯着他,趁着大家都关注战局的时候,那人从袖子里拿出利刃,趁其不备快速刺向老郡王。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到“叮”的一声,那人手中利刃坠落地面,而他的喉咙也被照影的匕首刺穿,三枚匕首,还有一枚直刺入那人的脑门正中。 掠影冷笑:“早就知道这奸细不止一个,时时刻刻提防着呢。” 老郡王深吸口气,“多谢掠影侍卫,又救了本王一命。” “郡王客气了,末将该做的。” 第二百四十三章 让你如此忧心?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宁国和帝三十二年,七月十九日晚,徐锦恒带领的军队、水师拿下夏国阵营,逮捕了敌方主帅蒲郁,并关押于后营房之内由他本人亲自看押,夏国军四散而逃,退回城内。 在徐锦宁提供的改良版军械帮助下,宁国损失人数不到一万,直接诛杀了敌国将近五万人马。 此战,宁国大胜。 消息一经传到宁都,举国欢喜,和帝更是乐的合不拢嘴。 朝堂之上,有赞叹徐锦恒用兵如神、也有夸赞徐锦宁玲珑之心,一介女子竟能为军队提供军械改良的妙计。 徐锦晟在战场受伤的事情也传到了宁都,也有部分人猜测是徐锦恒故意让他受伤,趁机夺权,才会有他今日的胜利,也有人质疑为何徐锦恒手中有那么强大而军械,没有提前上报交给徐锦晟,以至于前期宁国损失了那么多将士。 对于徐锦恒的这场战役,褒贬不一、众说纷纭。 和帝一句:“等他们班师回朝之后再议!”直接打发了那些人的碎嘴。 本该是一件喜事,经过朝堂上那些老匹夫的嘴就直接变了味儿,这让和帝如何不气? 皇后还在昏迷,和帝本就忧心,若不是有徐锦宁夫妇二人照料,他指定是分身乏术,无法及时看护好皇后的。 椒房殿内,和帝气的将手中杯盏狠狠的摔在地上:“那些人就是巴不得朕的皇子好。” “父皇明鉴,那些攻城器械并没有经过实战,女儿是不想看到父皇失望的脸才阻止大皇兄告诉您的,若是有错也是女儿的错。不过经过这次对战,可见孟家的兵器谱的确威力非凡。” 和帝做了几个深呼吸平缓内心的怒意,“没错,若是能大肆改造攻城器械,那对我宁国来说无疑是最大的优势,别国自然不会再对我们虎视眈眈。” 徐锦宁笑道:“这次打压了夏国的气势,短时间内夏国应该不会再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他们的那些小动作也是时候该收起来了。” 看了一眼旁边的温丞礼,徐锦宁嘴角微微上扬,估摸着他现在心里正难受着呢,夏国输得这么惨,整个脸面都丢尽了。 那霍骁如今在夏国应该是寸步难行了吧,毕竟这场战争是他挑起来的,不知道他会如何跟夏国的子民交代呢。 “皇后怎么样,还是没有醒过来么?”和帝看向面色凝重的温丞礼,还以为皇后这次病的真的很重,心下担忧起来。 温丞礼起身拱手道:“父皇放心,母后最多再睡上三日便会无碍。” “可有查到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昏睡?”和帝松口气,语气也松缓了不少,皇后无事便好啊。 温丞礼说:“只是平日里太过疲乏导致的神经疲倦,加上现在天热,皇后身子比一般人不耐热,故而才会如此。” “也就是说只要好生歇息,便能无碍了?”和帝这下才是完全的放下心来了。 “正是如此。”温丞礼道。 徐锦宁知晓温丞礼现在心情不佳,只得换了话题:“父皇,现在天气越发的热了,不如等母后醒了之后我们去片云山的皇庄居住一段时间如何?那里风景优美,也不是很热,还有许多瓜农果子,我想母后换个环境,身体肯定好的更快。” “好,到时候朕再随你们一同前往。你们先聊,朕去看看皇后。” 和帝放下茶杯往后面的寝殿走去。 徐锦宁起身送了一会儿,便立刻回头,温丞礼面色平淡,眉头只是轻微的拧着,一双黑眸沉的比黑夜还要深沉,她将身边的宫女太监都遣了下去。 正厅里只剩下她与温丞礼二人。 “公主可是有话要跟我说?”只可惜温丞礼现在并没有什么心情。 徐锦宁走到他面前,一把揽住他的腰,踮起脚尖,冲他挑挑眉头道:“怎么,夏国战败让你如此忧心?” “只是惋惜那些将士的生命罢了。”温丞礼平静的回答她。 “哦,是么?不过那些将士都是死在霍骁的手里,可不是死在我宁国将士手里,这笔账你要分清楚。” 见他抿抿嘴不说话,徐锦宁笑了笑:“若不是霍骁要为徐锦晟造势,根本就不会有这场战争,只是他没想到最后出战的会变成我大大皇兄,导致他们这次输得一败涂地。” 黑夜般的眸子盯上了徐锦宁:“徐锦晟是你让人刺伤的?” 徐锦宁并不否认,“若是再让他们把这戏唱下去,不仅夏国损失惨重,就是我宁国的将士们也要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我并不觉得此举有失。” “不可否认,的确是上上之策。” 与其这么拖下去,倒不如一场战役来的痛快,只是这场战争夏国损失太惨。 之前配合徐锦晟演这场戏,夏国已经损失了好几万将士,后又变成徐锦恒直接带兵强攻,夏国此次共计损失十万将士。 这笔血债,他会找霍骁好好的讨回来。 再看向皇后寝殿的方向,他猜测那些人应该只是想让徐锦宁分身乏术,无力去参与前方战事,殊不知她早已有布防,提前计划好了一切。 温丞礼再次有了想法,若徐锦宁身为男儿身,那将会是夏国最大的敌人。 即便她身为女子,也实在是太过聪明。 此次的未雨绸缪,让她成功的为徐锦恒树立了军中威严。 “只是我不明白公主为何一心向着大皇子,是为了让大皇子以后对太子殿下更加忠诚么?” 徐锦宁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匪夷所思,明明徐锦昭才是她的亲弟弟,才是宁国的太子,可她宁愿去帮助大皇子,也不愿去辅佐太子。 徐锦宁只是浅然一笑,“昭儿他要的不是这些,以后你会明白的。” 德妃宫内,得知前线战况,德妃心情越发沉闷,她看向身边的那宫女,怒道:“消息传得还不够广,我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是徐锦恒设计让我儿受伤,趁机夺权。”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本以为让皇后陷入昏迷,徐锦宁就不会再管前线的事情,没想到她那么机灵,竟提前部署好了一切。 她也不知道现在徐锦晟究竟伤成什么样子,竟然能让徐锦恒钻了空子,这场计划本该是天衣无缝的。 气愤的手握成拳头狠狠的砸在桌面上。 看到从宫外走进来的额木齐,德妃就气不打一出来:“你给本宫的该是毒药,而不是可以让人昏迷的药。” 就算徐锦恒赢了这场战争,她也要皇后的性命才是。 “皇后一死,那这战役的目的性就更强了,若是四皇子赢了,皇后薨逝,那最大的得益者便是你们母子,你觉得和帝会这么息事宁人么?他必定会彻查,到时候查到你们母子头上,怕是所有的荣宠都会变成质疑、讨伐,您也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吧?” 额木齐说的对,如果什么都让他们母子占去了,那他们会是最大的嫌疑人。 要让和帝知道这场战役是他们导演的那还得了? 德妃自然也不敢冒这个险。 额木齐说:“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把一切罪名都推到徐锦恒的身上,哪怕让他拿了军功,也要让他扣上杀弟夺权的帽子,日后若真的是他成为宁国之主,那也只能是从徐锦昭那儿抢来的,毕竟已有前车之鉴,到时候徐锦恒的皇位能不能坐稳还不一定呢。”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本宫怎么可能让徐锦恒即位?这个皇位,只能是我儿子的。若是你没有别的事情,就先下去吧。” “那我的身份?”额木齐抬眼看她。 “你的身份本宫已经找人再帮你掩饰,至于你要调查的人很快就会有结果,你且再耐心等待一段时间吧。” “如此,那就劳烦德妃娘娘了。” 能在宁国皇宫呆着就不怕找不到临清的下落,至于这宁国…… 额木齐冷笑,到最后是谁的还真不一定呢。 德妃摸着下巴盯着额木齐离去的背影,这巫国人果然让人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总觉得那双阴冷的眼里藏了太多的阴谋诡计,让人很不舒服。 她走到窗边,折下盆栽的花瓣,想起之前皇后派人给她送的糕点,那糕点偏偏还经过张公公的手,怎么,皇后是故意想让皇上知道她是多么的宽容大度,对她是多么的姐妹情深么? 呵,真是可笑。 “你以为送一次糕点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这次没能要了你的命,下次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若不是为了让徐锦晟那边过的去,她何至于会放过皇后? 目前和帝只有她和皇后两个妃子,若是皇后一死,那后位必然是她的。 和帝也就是这点比较讨人喜欢,不花心、不滥情,当年若不是因为在花楼里救过他一命,和帝见她可怜才将她收入皇宫,估摸着这个皇宫只有皇位一个女子呢。 只是谁有知道当年的花楼刺杀,也是她的精心安排呢? 冷笑一声,只得等着徐锦晟他们回来再做打算。 希望徐锦晟受的都是一些轻伤,“成国大业,不能在此停歇,负了我的,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第二百四十四章 充当你的小丫头?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皇后昏迷好几天还是没有要醒了的迹象,和帝让所有太医全部在椒房殿待命、轮流守候着。 她的昏迷让徐锦宁越发不安,几乎天天都呆在椒房殿内等消息,徐锦昭天天看书看的黑眼圈重了一圈又一圈,也没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温丞礼也总说皇后只是身体太虚,睡醒就会好,可谁身体虚能睡这么多天一点都不带醒来的? 摘月楼里,徐锦宁再次揉着酸胀的眼睛,昨夜又是一夜没睡,父皇这几天为了平息宫内谣言整个人疲惫不堪,几乎就没怎么睡过觉。 “华菱,一会儿让御膳房做些吃的给我父皇送去。” “是,奴婢这就去。” 徐锦宁盯着华菱看一会儿,想起还留在徐锦恒府上的华玉,这段时间竟是将这个女人给忘得一干二净,她叫来红影卫让他去调查这次的流言时间是否与她有关系。 她还不清楚徐锦恒对华玉到底存的什么心思,万一皇兄喜欢这个女子? 看着端着汤药的温丞礼一本正经的走过来,徐锦宁背对着椅子,双手往椅框上一放,让自己的舒服的躺在椅子上,“之前有试探过那华玉的心思,毒药她都能安然的喝下去,我也实在是想不出她还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不简单。” 温丞礼把汤药放到一边,用勺子不停的搅拌着,茶盘边上放着一小碗冰镇甜汤:“公主是不是太过多心了?” “我要是不多心,这场战争也不会赢得这么快。” 温丞礼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浅笑道:“可现在到处都是对大皇子不利的流言蜚语,估计他这次班师回朝便要立刻遭到弹劾。” “英雄嘛,总是要经历诸多风雨、千万质疑,若是不经历风雨打压,如何能站上那至高之位?” “公主说的也有些道理。”觉得汤药不热了,他才把药碗递给她:“你这段时间劳神劳心的身体亏虚的厉害,喝点补药补补吧。” 徐锦宁也正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会被和帝谴到摘月楼休息,不让她再继续守着皇后。 不情不愿的端过那碗药,仰头二话不说的一口喝完,喝完之后她又快速的喝了一口旁边的甜汤,只是嗓子眼那儿还是苦嗖嗖的。 徐锦宁苦着脸,眼尾发红的看看向温丞礼:“我母妃到底什么时候醒?” “应该就这两天,你不必担心。” 徐锦宁放下汤碗,又跌回椅子上:“这话你昨天便说过,可今天我母妃还是没醒的迹象。” 父皇这段时间都苍老了许多,明明战胜夏国是一件很让人高兴地事情,偏偏公正、百姓都流言是徐锦恒故意设计徐锦晟,功臣反而成了罪臣。 徐锦晟是如何受伤的,她是最清楚的,她派遣的红影卫暗中装成了夏国士兵,故意刺伤的他,她就是不想让宁国将士们的性命成为徐锦晟的垫脚石。 加上母妃这段时间一直昏睡,徐锦宁心理压力也不小,已经在想办法压制流言,不知道那流言到底是谁散发出去的,那流言没有要平息反而越演越凶的意思。 温丞礼见她一脸愁容,喝了药又满脸苦涩的样子,温丞礼从怀里拿了一点蜜饯递给她:“皇后的状态确实不用担心,那……若是今天晚上还没醒的话,再想其他的方法吧。” 皇后体内的毒的确只是致昏迷不伤及性命,他已经有了治疗的方案,只是还在琢磨要如何实施,想起徐锦昭,温丞礼决定晚上过去试试。 “好啊,若是今天晚上不醒,你……你……” 徐锦宁指着他“你”了半天也没问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温丞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没想出怎么惩罚他,坏坏的一笑,直接起身一把揽住他的腰笑道:“你就要给我亲自酿一壶酒,我要这个世上最好喝、最独一无二的酒。” 温丞礼可算是明白了女人心眼儿小起来比针尖儿还小是什么意思了,她什么时候能从这个梅子酒中走出来呢? 无奈道:“公主,这世上美酒许多,你……” 何必要执着于一壶梅子酒? 温丞礼笑着反问她:“若是皇后醒了呢?” “若是母妃醒了,我亲自服侍你三天,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而且我绝对不生气、不反抗,充当你的小丫头?” 徐锦宁还还没有这么玩过,话一说出来瞬间觉得这游戏蛮不错的,她还没享受过伺候人的感觉。 温丞礼冷不丁想起徐锦宁做的那碗粥,俊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哪里敢让公主自降身份,甘愿为奴。” “哈哈,赌局而已,也只有三天,还是说你怕了?” “好!” 徐锦宁满意的冲他笑笑,心里那股子臣们似乎也随着他微微扬起的嘴角一扫而净,温丞礼这般的浅笑也是如此迷人好看,让人移不开眼睛。 徐锦宁顺手抬起他的下巴,脚尖垫起来,二人的眸子在空气中交接,一人眼角轻佻俏皮、一人黑眸深邃如夜。 看着温丞礼慢慢变红的耳尖,徐锦宁心情大好,附在他耳边盈盈笑道:“丞礼啊,本宫真是越看你越是欢喜。” 温丞礼只觉得自己脸皮子发烫,掩嘴干咳一声,拿过旁边已经喝完的空碗,转身便走:“我这边去想办法救治皇后!” 身后是徐锦宁如黄鹂般悦耳的笑声,温丞礼不由得加快脚步离开了,这徐锦宁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 他走后,徐锦宁脸上的笑意便消失了,只有对着温丞礼她才能感觉到如此的轻松。 走到窗口,看着树上那些飞来飞去的鸟儿,夏天到了,这些鸟儿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倒是让整个烦闷的夏日变得有些生动活泼。 也不知道现在汇江那边情况如何了,徐锦宁很担心徐锦恒现在的处境。 汇江大营内! 徐锦恒的处境的确不是很好,之前在徐锦晟手下的那些将领的确都不太服他,都在猜忌、质疑他,一大早他便被堵在军营里,被那些将领们要求给一个公道。 徐锦恒坐在上方喝着茶,目光不冷不淡的看向站在最左边的将领,此人名叫黄聪,是徐锦晟提拔上来的,也是他的质疑声最大,嗓门最大。 “现在四皇子昏迷不醒,军心也不稳定,大皇子虽然您的确带着大家赢了这场战,可您的手段未免太卑劣了些。” 不等徐锦恒开口呢,照影便冷哼一声:“下令让大皇子出兵相救的可是当今皇上,各位将军若是有什么问题何不等到回京周再启奏?如今将大皇子堵在军营,这又算什么?卸磨杀驴么?” 黄聪斥道:“你一个护卫整日拿着皇上的旨意,圣旨呢?令牌呢?什么都没有就在这里空口说白话,假传圣旨可是死罪,你担得起么?” 起初徐锦恒便是受了和帝的命令,只要战场有变故便可以直接带着他的五万军马前往救援,不然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若不是徐锦晟被刺伤,徐锦恒也不会急匆匆地来这里,再者他的确是受到了和帝的旨意才会前来,没想到被他们曲解成这样。 “大皇子,您这总不说话的也没什么用,好歹说点什么让我们大家信服才是吧?”另一个将领钱汉说道。 照影又要上前说什么,却被徐锦恒一把拽住,“不必事事为我说话,只要这场战争赢了,本王受点委屈不算什么。” 黄聪冷笑道:“大皇子,您这话说的怎么好像是我们在污蔑您似的?那您倒是说说,到底为什么四皇子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军医怎么说?”徐锦恒看向照影。 照影道:“伤及头部和心脏,只是并不伤及性命,只要昏睡一段时间修养好了即可。” 徐锦恒又看向那黄聪:“黄将军也听说到了,并不伤及性命。” 黄聪:“但那刀子若是再深一分,那四皇子是必死无疑,对方根本就是为了要杀死四皇子,失手而已,四皇子一死,谁的获利最大在座的只要聪明些都能猜到是谁吧?” 钱汉附和道:“这四皇子前脚刚重伤昏迷,后脚大皇子您的军马就到了,这时间是不是算的太准了些。” 徐锦恒无意再跟这些人逞论口舌,直接看向照影:“将汇江近期情况汇报宁都,等收到夏国的投降书,便即可回宁。” “是!” “大皇子,您这是……” 徐锦恒脸色一冷,语气冷厉:“所有与战争无关之事,等到战争结束之后再做打算,你们的质疑在本王这里不算什么,但若是妨碍到国事,这可就不是本王一个人的事了。各位,孰轻孰重,还请自量。” 不看那些将领们由红变白的脸色,徐锦恒又问:“江州抓来的那人如何,交代没有?” 照影答道:“老郡王已经押着那人在来的路上,今天下午应该就能到了。” 黄聪、钱汉还要说什么,再接触到徐锦恒那带着冷意的目光,二人对视对视一眼也不敢再说什么,若是再这么咄咄逼问下去,反而对他们不利。 第二百四十五章 愿意招供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夜间,徐锦晟从床上坐起来,他的脸色还是比较苍白,战场上突然冲出来的那个小兵直接将刀子插进了他的心脏,如果不是他躲闪及时,可能这条命就得交代在战场上了,他的脑袋是被后方的马蹄子踹到的,这一脚直接踹的他昏了过去。 其实徐锦晟早就醒了,只是一直在装睡,所有流言也都是他精心策划的。 他怎么可能让徐锦恒这么轻易的夺走了他的风头? 就算夺走了,也不会给他什么好名声。 黄聪趁着没人偷偷的溜进帐房,“殿下,您醒了啊。” “外面现在情况如何?” 好歹是受了重伤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虽然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阴冷。 “军营里都是对大皇子不利的谣言,他带来的人跟我们的人不合,彼此之间已经悄悄的打过好几次,好几次被徐锦恒发现两边都被军法处置,一时间可谓是君心愤恨,对他满是抱怨。”黄聪笑嘻嘻的说。 这种情况在徐锦晟的意料之中,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要让徐锦恒军心尽失,流言蜚语是必要的。 徐锦恒捂着心口的位置,调子极冷:“还不够,要让所有人继续反抗他,让他失去所有人的信任,本王要让这一路都是对徐锦恒不利的流言,越大越好。” “我们的人已经在各大州府、城镇之前散步这个谣言,大家对此众说纷纭,都在为您抱不平呢。” 徐锦晟想着,有用指甲深深的插入伤口的地方,刚要愈合的伤口顿时又是鲜血淋漓:“继续去说,就说有刺客刺杀本王,导致本王伤势加重,需要回宁都修养。至于谣言,你该知道怎么散播。” 黄聪了然:“好,属下这就去安排。” 徐锦晟掐着伤口的位置让他继续鲜血直流,越是疼痛越是让他清醒,再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必要,还不如回宁都加重流言的传播。 徐锦恒,这次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堵住悠悠之口? 徐锦恒的帐营内,面前的地上跪着两个人,躺着一具尸体,老郡王坐在一边喝着茶,丰禹站在一边。 地上跪着的正是江贵和那夏国刺杀之人,江贵的胳膊都被卸掉,浑身的伤痕。 徐锦恒听完老郡王说的那些,黑色的眸子平静地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等看完手中信封,他才抬头看向地上跪着的人,把信放到一边我,他起身走到江贵面前。 徐锦恒从来都是赏罚分明,江贵在江州混迹时间已久,深知江州事宜,更是老郡王的左膀右臂,可这次他为了帮夏国除掉江州这道防线,不惜杀害这么多人,甚至谋害老郡王。 罪不容赦。 “若是你将幕后黑手供出来,本王可以让你死的更轻松点。” 徐锦恒从腰间抽出长剑正对江贵眉心,鲜红的血从他那浓厚的眉头流淌下来:“你若不招,本王有千万种方法让你……” “杀了我吧,我不会说的。”江贵大着舌头说,他本想咬舌自尽,可是舌头被麻针刺过,一点力气都没有,说个话还得流个口水。 他还是倔强的很,作为一名死士最重要的便是嘴巴严,若他说出来,反而死的更早,而且死的更惨,就是霍丞相那边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旁边的杀手也同样如此,双手被折断捆在身后,后槽牙的毒药被拔掉,舌头被刺了麻针,想自杀都死不了。 “大皇子,这人在江州不知道布局了多少眼线,交给我吧,我一定会让他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丰禹站出来,他抓到人的时候已经想到办法了。 徐锦恒抬眼,笑望着他:“丰禹这是有主意了?” 丰禹点点头,从腰间拿出瓷瓶:“曾经,江州因为虫祸死了不少人,若是他也尝到虫祸的滋味儿……” 黑色、发着腥臭的虫子在瓶子里蠕动着,江贵和那刺客二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瞪大眼睛,愣愣的盯着那瓶子里的黑虫子。 丰禹冷笑:“大家都知道服下这虫子之后会有什么后果,七窍流血、痛不欲生,直到脑子被虫子啃食的干干净净。” 徐锦恒看到江贵喉结滑动了一下,眼中也闪烁着畏惧的神色,“你们别以为这样我就会说,我绝,绝对不会,我……” “哟!这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想试试么?”徐锦恒接过那黑虫,将它放到糕点里,看到那虫子在糕点里爬了一圈,他才将虫子又放回瓶子里。 端起那碟子染了黑虫卵的糕点,他蹲在江贵面前:“来,尝一口?” 糕点放到江贵面前,不等江贵开口,他便直接拿出一糕点塞到江贵的口里,江贵的舌头是麻痹的,他没办法进行咀嚼,只能狼吞虎咽的将糕点吞到肚子里。 江贵嗷嗷嗷的叫着,想要把糕点吐出来,可徐锦恒却是直接捂住他的嘴,一连塞了三块糕点才放开他。 丰禹同样拿过那糕点,不等那刺客开口,直接将糕点塞进去了:“好吃么?” 一碟子六块糕点,他们二人各自分了三块。 江贵、刺客二人不停的咳着想把东西再吐出来。 徐锦恒拍拍江贵的脸:“什么时候想说了,本王便给你们白血枯藤,若不软然……” 冷笑一声,将碟子直接摔在江贵身边,摔了个粉碎。 “你,你们……” 徐锦恒扬扬下巴:“丰禹!” 丰禹会意,拿出麻针又各自掰开他们的嘴巴,用麻针在上面刺了几下防止他们咬舌自尽。 徐锦恒担心有刺客会来灭口,让丰禹什么也不做,亲自看守着这两人,直到他们愿意说出来为止。 人被带下去了,老郡王才开始问:“那虫子我记得不是被长公主带回到宁都去了么?” 江州因为虫祸死了不少人,老郡王对这个玩意儿是深恶痛绝,直到他们走了那眼神还盯着地上那碎裂的盘子。 徐锦恒笑了笑,让老郡王安心:“放心吧,本王可不似那些恶毒之人,也只是吓唬吓唬他们罢了。” “那……他们能招供么?”老郡王不太确定。 徐锦恒:“不招也得招,这次必须要将江州的毒瘤彻底拔出,永绝祸患。” 老郡王叹息着:“江州频繁出事也是我监管不严,四不过三,老夫这已经第三次了,每次都是让大皇子、长公主来帮忙解决,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想想都觉得丢人,他这张老脸都快要丢到西边国家去了 要是搁在以前谁敢不给他老郡王的面子?谁又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作妖? 现下都觉得他老了可以随意欺负了,那些王八羔子是真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想当年他也是叱咤风云的大将军,那些敌人见了他就跟见了阎王爷似的。 “人老了,不中用了,真是窝囊。”老郡王越想越气。 徐锦恒本想给他倒杯酒,看到他那气愤的模样,万一一会儿喝多了估摸着得拿刀去把那奸细给砍了,又给换了茶水:“郡王何必妄自菲薄,您的风采不减当年,这次若是没有您的江州军作为先锋部队先行抵抗,我们怎么能来得及过来救援呢。” 老郡王“唉”一声,“也就大皇子还觉得老夫有点用处,那四皇子眼比天高,就怕老夫抢了他的功劳。三番四次的将老夫调遣幕后,我也是气不过这才带着人回了城。” 徐锦恒说:“也多亏您这次回去的快,不然江州守军怕是要被那两人屠杀殆尽了。” “来来来,喝茶喝茶。” 想起那些死去的弟兄,老郡王气的肝都疼。 一盏茶的功夫,丰禹拎着那个刺客过来了,那刺客脸色发黑,身上已经开始有黑虫蛊发作的迹象,连哭带求的让丰禹带他过来。 徐锦恒也没想到这虫子见效的速度这么快,应该是受不了脑子被慢慢啃食的滋味儿吧。 一刀下去死的多干脆啊恐惧也只是一时的,这种等待死亡的滋味儿才是最难熬的。 而且他们也是经历过江州虫祸,知道那些中了虫蛊的人死的有多惨。 “愿意招供了?”老郡王怒视着他。 他磕了两头,急忙道:“我说我都说我,江州城内还有我们的三座据点,这,这是地址。” 小刺客将写好的供书递给旁边的士兵,士兵急忙递给了徐锦恒。 徐锦恒看玩上面的内容,英眉皱起,“老郡王,看来你这次要清理不少门户了。” 这上面的都是老君王身边的亲信,有些还是跟了他十几年的,他把名单递给老郡王。 老郡王气呼呼的接过去,倒是没有出现徐锦恒意料之中的盛怒,他平静的很,连连叹了好几声:“都是一些利益熏心的家伙,老夫这就回去清理门户,多谢大皇子了。” “老郡王慢走。”他看向照影,“你去换丰禹,让丰禹随身保护老郡王。” “是!” 有丰禹帮忙照顾着老郡王,他的安危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时候小将又跑过来喊道:“大皇子不好了,有刺客,四皇子被刺身受重伤,怕是不行了。” 徐锦恒一惊:“什么?刺客?” “是,刺客跑得很快,已经没影了。” 徐锦恒、照影对视一眼,他道:“走,过去看看,将所有随行军医都带上。” 第二百四十六章 都准备好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宁都内,温丞礼看着夜空高悬的月牙,算算时辰应该也差不多了。 果然,他刚数到一,就见一人火急火燎的从拐角那儿跑了进来,怀里抱着医箱,身后还跟着。 温丞礼无奈摇摇头,什么时候徐锦昭才能把这冒冒失失的性子给改掉了? 这出一趟宫回来人变得是越来越莽撞,哪里还有一点儿太子的样子? 不过这也是徐锦昭招人喜欢的地方,纯粹、干净、天真、善良,可能这就是一个备受宠爱的孩子应有专宠,温丞礼有些羡慕他,徐锦昭从小就是在万千宠爱中长大的,跟他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样一颗珍珠是要放在手心上捧着的。 “姐夫,姐夫!” 温丞礼左边嘴角挑起,还知道要轻声细语,不错不错。 “都准备好了?”他问。 夜里不算很热了,但徐锦昭和临清二人跑的急匆匆的,二人头上都冒了不少汗。 “按照姐夫你吩咐的,都准备好了。” 温丞礼点点头:“走吧,进去吧。” 椒房殿内的宫女太监都被遣出去了,里面只有一位太医留守,这太医坐在案几边睡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温丞礼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三人做贼似的悄悄的来到了寝殿。 皇后还在床上安稳的睡着,脸色比前几日还要惨白一些,唇上一点儿的血色都没有了。 温丞礼让徐锦昭把人扶坐起来,让他跟临清二人一左一右的架着皇后,防止她往下倒去。 温丞礼拿过药箱,看到里面浸染了毒粉的银针,银针已经有些发黑了,他就是要以毒攻毒,皇后中的应该是一种让人长睡不醒的毒药,只有以毒攻毒才能救治,而且必须要银针施穴。 这个方法太过冒险,他不能先向徐锦宁或者和帝说明,只得亲自尝试,这解药也在,若是以毒攻毒不行,还能及时服下解药防止毒发身亡。 他拿过最长的那根银针对准了皇后的头顶,跟徐锦昭对视一眼后,他开始施针。 宋太医打了个哈欠,正准备去看看皇后的情况,一推开寝殿的门,就看到那三人围在皇后身边,正准备开口叫呢,温丞礼快速拿过一根没有沾毒的银针直接射中了他的睡穴。 宋太医瞪着眼睛就这么倒在地上昏睡了。 “姐夫,你可真厉害,我也要跟你学飞针。”徐锦昭可谓赞叹不已。 温丞礼没有理他,专心致志的看着手上的银针…… 摘月楼里,徐锦宁笑着放下酒杯,“看来他还是很在意这次的赌约的啊。” 反正赢了输了她都不亏,她也不信温丞礼会在那三天刁难她。 乔昱站在一边倚在墙上,“公主,您就这么自信驸马会救醒皇后,连太医都没办法。”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一人不行不代表另一个人不行,温丞礼和昭儿之前也在研究解救的办法,想来是已经琢磨透了才会在今天晚上行动。” 看到一只鸽子落在窗口,乔昱过去拿过信鸽上的信封,走过去递给徐锦宁:“公主,汇江来的信。” 徐锦宁笑着接过去,“啧啧啧!流言还真是个能害死人的东西,这一路上都是对大皇兄不利的流言,看来咱们得想办法帮他一把,不能让他一回来就接受审讯。” 徐锦晟又遭到刺杀了,而且“命在旦夕”? 可一直守在徐锦晟帐营门口的红影卫并没有见到任何刺客从徐锦晟的帐营内出来。 根本就是徐锦晟自导自演的一场好戏,这流言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 利用假刺客的事情将流言继续夸大化,徐锦晟这一招走的还真不错。 “那我们现在应该要怎么做?”乔昱问。 “本来我们还可以想办法在徐锦晟回宁都的途中设计杀了他,但现在碍于这些流言怕是不能动手了,徐锦晟一死,那大皇兄便是首要的嫌疑人,百姓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徐锦宁把信放到桌子上,左手手指上下点击着桌面,端起凉茶喝了一口,“江州那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吧?” “是,早上也有传书过来说已经开始审问,估摸着现在应该已经拿到供词了。” 徐锦宁:“那便好,这次应该能把霍骁安插在江州的所有据点清扫干净,江州干净了,便是其他的州府。东于三城里的奸细有调查清楚没有?” “红影卫还在秘密调查中。”乔昱说。 “加快速度,东于三城、北境七座城池都要排查,不仅要查霍骁的人,还要查温丞礼的人,这次东于三城没怎么出兵,但我觉得其中有什么猫腻。” 乔昱想起回宁都路上听说的谣言,又道:“说到北境,属下回宁都的时候曾经听说黄渡城那边又有蛮夷之人在作乱。” “蛮夷之人?不是已经连根拔起了么?怎么还会有这等事情?” 乔昱说:“属下也只是听说,不过路上的谣言也不尽可相信,再者那方无涯也不是无用之人,如果实在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应该也会上书宁都的。” “也不可大意,汇江那边的战乱刚刚平息,北境蛮夷就开始作乱,时间上未免也太过巧合了,还是要派人过去看看,若方无涯能解决便好,解决不了帮帮他,毕竟是北境州府,这个罐头不可旁生枝节。”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徐锦宁冲他扬扬下巴示意他可以出去了,乔昱临走之前顺带将门带上了。 黑眸转向桌子上的书信,这个聂白居然没有参与汇江之战,而且自汀州一别后便不知所踪,军机处那人说聂白才是他们最大的祸患,也是前世灾难的罪魁祸首,可这人究竟有什么能力,能让这么多人对他产生畏惧呢? 霍骁已经够阴险毒辣的,为了把控朝政无所不用其极,这样的人都得亲自请聂白出山,霍骁又承诺了聂白什么? 或者,他手里有什么东西是聂白想要的? 还有那个人关在军机处里多久了? 他居然也是从前世回来的怨魂? 徐锦宁觉得背后一阵发凉,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徐锦宁干脆倚在窗边仰头看着夜空,还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还有多少谜团是等着她去解开的? “温丞礼!” 是温丞礼付出了代价将她重新送回了这个世界,为什么? 前世那个小太监的影子犹在眼前,那个人总是低眉,忍气吞声,她是很喜欢那张脸故而也喜欢找他的麻烦,喜欢看他磨墨时候明明不耐烦却还要忍气吞声的模样,喜欢看他为她舞剑、护着她。 起初就是因为那小太监长得唇红齿白、俊美可人才会留在身边,时间一长了,对他越加熟悉,故而会带着他去做许多事,就是父皇在御书房谈论正事,她也会将人带上,这才造就了往后那一场场灾祸。 说实话,前世宁国覆灭与她确实脱不了干系,引狼入室倒是真的。 “前世债,今生偿,前世温丞礼欠了我的,我又何尝不是欠了宁国百姓的?” 所以,这一世一定要为宁国择一明君。 徐锦晟想要破坏这一切,就得付出惨重的代价。 椒房殿内,看着皇后慢慢变红的脸,温丞礼、徐锦昭激动的对视一眼,又过了一会儿,温丞礼才将皇后头顶那几根银针拔出来,只听到皇后一声舒心的吐气声,皇后的眼皮子动了动。 徐锦昭激动的小声说道:“醒了醒了,姐夫你的方法奏效了。” “将娘娘小心放到床上,明天早上记得让太医多开一些益气补血的药。” 将银针放好,药箱整理好,温丞礼擦了把头上的汗,还好赌对了,他也实实在在的松口气。 临清:“也不白费你们这几日的苦心钻研了,可算是醒了。” “姐夫一向很厉害的。”徐锦昭又开始吹捧,把被子给皇后盖上后,他赶忙拽着要走的人:“姐夫,你什么时候能教教我那手法啊,等我学会了,我也可以藏一些暗器,这样就不怕别人伤害我了。” “来日方长,不急。” “可是我就想学嘛,技多不压身。”徐锦昭又开始耍赖皮。 温丞礼无奈道:“过两日我把口诀写给殿下,殿下自己练习,若是有不懂得再来问可好?” 徐锦昭天资过人,他不过是给他一些医术之类的,他就可以自己照着书本上学,而且还能举一反三,学的特别快。 可能宁国皇室的孩子都是这么聪明吧。 “那就这么说好了,不懂的你可得交给我,不能吝啬。” “一定!” 临清拎着医药箱跟在他们身后,路过那老太医的时候,徐锦昭便让他把人扶到他刚刚睡着的地方,佯装着今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大事已了,各自回房休息,徐锦昭回了自己的太子宫,而温丞礼则是绕道冷宫的方向。 先前绰痕说青儿已经被带离了冷宫不知下落,再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万一人又被送回去了呢? 冷宫里萧条一片,乌黑一片,先前住人的地方已经没有任何的光亮,桌子上也上了一层灰尘,还有些蜘蛛爬来爬去,看来好些日子没人住了。 那德妃究竟是把人带到哪里去了? 还是要查清楚才是。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一个别放过。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果不其然,第二天天还没亮皇后就醒了,这个消息一传到和帝那儿,和帝连早朝都没去直接绕道椒房殿,到的时候皇后已经倚在徐锦宁怀里喝着汤药,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可把和帝激动坏了。 只是前方又有战事的奏折,和帝纵是再怎么舍不得皇后,也只能让诸位大臣先去御书房候着,千叮咛万嘱咐徐锦宁一定把人照顾好了,还让温丞礼和众位太医继续把脉看诊,务必要让皇后身体康复起来,这才离开去了御书房。 这些日子笼罩在椒房殿上方的乌云终于散去,太监宫女们也都松口气,整个椒房殿内一片祥和。 怕皇后这些日子在床上躺着难受,徐锦宁便直接命人在御花园里摆好了东西,陪着皇后在御花园散心。 温丞礼昨夜没怎么休息,给皇后检查完后便回摘月楼,说是休息去了。 徐锦宁也以为温丞礼是一夜没睡,便没怎么要求,也心疼他,让御膳房做了一些补品候着,等温丞礼醒来了再送过去。 徐锦晟被刺的消息经过他的添油加醋,好歹是烧到宁都来了,民声怨怼,都是为徐锦晟打抱不平的声音,朝上官员在左丞相的撺掇下,也要求立即将徐锦恒召回宁都审问原委,这让和帝顿时觉得头疼欲裂。 “这些个官员真是享受够了,就忘了这些安宁日子是谁给他们的了。恒王在前线浴血杀敌,却还要遭受这样的污蔑。” 见皇后气愤,和帝急忙道:“行了行了,皇后身体才刚好,着实不必为那点小事焦虑不安。” 这身体好不容易才好,和帝自然是不舍得让她跟着操心的。 皇后揉揉眉心,睡了那么久她的头的确还是难受,“皇上,恒王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儿子,可毕竟也是我带大的,他的为人臣妾自然清楚,若他真的是居功近利,刺杀夺权,也不至于让这流言传承这个样子。” 徐锦宁附和道:“是啊父皇,这些人明显就是被流言蜚语蒙蔽了视听,现在正值夏国投敌降书的关键时刻,若是把大皇兄召回来,难保下过不会趁机再次犯乱,后果不堪设想。” “你们说的这些朕又何尝不明白啊?但明白归明白,也不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啊。这件事朕自有定夺,后宫不得干政,你们娘两只要绣绣花、赏赏月就得了,不要想那些烦闷之事。” 从御书房出来和帝就已经很是不悦,可不想这么闲松的时候再听到关于流言的任何消息了。 徐锦宁也是点到即止,没有再继续劝阻,后宫不得干政是真,父皇不喜结党营私也是真,她若是再帮着徐锦恒说话,难保父皇不会觉得他们兄妹两个别有居心。 和帝看了一圈,没看到温丞礼的影子,又听宋太医说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不免多问了几句:“丞礼和昭儿昨天夜里是不是去了椒房殿,给你母妃治病了?” 闻言,徐锦宁把已经到唇边的茶杯放到一边,笑道:“是啊,是女儿拜托他们再去看看,恰巧昭儿也想要再学习学习医术,那么晚了也不想再惊动父皇,故而他们才悄悄的去的。” “昭儿也是骂你再说他,早上便把这件事告诉臣妾了,皇上不必忧心。” 和帝说:“不过这方法倒是让人忧心了些,还有昭儿,一个太子整日学习那些巫蛊杂术的像什么样子。” 他看向徐锦宁叮嘱道:“宁儿,你和丞礼还得要时时刻刻的盯着他,丞礼是有才能之人,有他帮忙教导朕是很安心的,可不能因宠他了就忘却了根本身份,让大臣看去像什么样子?” 徐锦昭虽然年纪小,但身份尊贵,乃是宁国储君,将来是要登上皇位的,这整日不学无术,念书念不好,也没什么功勋在身,这以后让那些文武百官、千万百姓如何信服于他? 他现在还能护着徐锦昭,待他百年之后呢? “父皇说的是,宁儿一定好好的看着他。” 和帝叹口气道:“你们这几个孩子啊,以前朕是最担心你的,可见你成亲之后变化这么大,朕对你的担心反而是最小的。昭儿这次出宫也见识不少,可那心也给玩野了,还得让师傅再严厉些,将那玩野的性子磨练磨练。” 皇后一听他还得对徐锦昭严厉,这就不让了:“昭儿毕竟年纪小,现在正是反叛的年纪,你越是逼迫于他,他的反叛心理越是严重,倒不如遂了他的性子,昭儿只是调皮,并不是不明事理。” “父皇母后说的是。” 徐锦宁觉得自己不该再在这里待下去,否则她的耳朵非得要起茧子才是。 “母妃,丞礼今天上午身体就不是很舒服,女儿这就回去看看他,父皇母后你们继续聊。” 和帝冲她挥挥手:“快去吧,有什么事直接找太医便是。” “是,女儿告退。” 可算是从御花园跑出来了,徐锦宁松口气,再待下去估摸着就得说到她头上了。 想着温丞礼还在摘月楼,徐锦宁兴冲冲的往那边走去。 正要拐弯呢,就看到一白衣男子急匆匆的离开了,此人不是在摘月楼休息的温丞礼又是谁? 那个方向是……冷宫的方向? 徐锦宁冲着身后的宫女太监说道:“不必跟了,你们先回摘月楼,本宫想要四处走走。” “是!”众人没有多做迟疑,都先走开了。 徐锦宁一人悄咪咪的跟在了温丞礼身后,他这么急着去冷宫做什么? 想起之前乔昱的话,徐锦宁还是决定先跟过去看看。 温丞礼这不是去冷宫,他径直的从冷宫门口走了过去,而且神色匆忙,一副要去见什么人的样子。 这么着急? 不知道还以为他是来这儿找情人的呢。 当然前提是那个情人得长得比她还要好看才是,看到许久没见的绰痕正踩在一个侍卫的心口,手中拿着剑,旁边更是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徐锦宁‘啧啧’两声。 这些躺在地上的人穿着的都是太监服饰,应该在宫里呆了不少日子,看到其中一人的脸,徐锦宁愣了一下,这不是德妃身边的小田子么? 这小田子居然还会武功,还被人打成了这个样子? “人现在在哪?”温丞礼直接过去,没看那些尸体一眼。 绰痕一回头道:“人就在房间里呢,为了防止他们出去报信,人都被我吊起来了。” 绰痕把面具丢给他,“主人,带上吧,免得那人认出你来。” 温丞礼点点头,“一个别放过。” 说完,直接进了房间。 绰痕冷笑着,将外面这些小太监可谓是一剑封喉,杀干净了,他哼着小曲儿用布将剑上的血迹擦干净。 看到墙角那儿露出的衣角,绰痕呵笑一声,擦擦嘴角的血迹,踱着步子从墙头跳了出去,看到躲在那儿的人,他失望的“切”了一声,“还以为是哪只小猫咪呢,原来是你这只大尾巴母狼。” 徐锦宁脸色一变,刚刚还看绰痕在院子里呢,怎么的就出现在她身后了,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既然被发现了也没有必要再躲藏下去,徐锦宁干脆双手一抱,居高临下的冷视着他:“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啊?” 好像在北境,她跟乔昱二人找到那破庙发现他们秘密的时候,跟这个场景差不多呢。 “长公主是说自己偷听偷窥偷看的场景似曾相识么?”绰痕打着趣儿。 徐锦宁白了他一眼,“多日不见,这嘴巴倒是越发的厉害了。” 这里是皇城最偏的一座废弃宫殿平常根本就没什么人过来,若是绰痕和温丞礼两人心怀不轨在这里把她杀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当然她还是很自信温丞礼对她有情是不会动手杀她的。 不再理会那气的咬牙切齿的人,徐锦宁大步走到院子里,绕开那些太监的尸体。 一进屋,就看房梁上吊着一个宫女,这宫女也不知道是被打昏了还是被弄死了,跟个尸体似的吊在那儿,还穿着一身白衣,看着还挺吓人的。 温丞礼正蹲坐在一女子面前,悉心的用湿毛巾擦拭着女人的手腕,温丞礼余光撇到那抹浅绿色的裙摆,嘴角垮了下去,徐锦宁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难道是一路跟着他过来的? 他也真是来的太过着急,居然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还好来的是徐锦宁。 “公主,这地方不干净,您还是先回去吧。”温丞礼起身把帕子递给绰痕让他继续擦。 徐锦宁刚要倚到柱子上,一看到那柱子都干湿的掉皮瞬间就站直了身子,她没有理会温丞礼的话,反而是看向那女子。 女子身上的布料看上去价值不菲,她开始一眼认出这是年前皇后赏赐给德妃的布料,当时母妃还让她先挑选的,故而还是有些眼熟。 “这女子跟德妃什么关系?跟你……又是什么关系?” 温丞礼跟德妃的人怎么会有牵扯? 温丞礼道:“公主的问题这么多,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从哪一个开始说起。” “从头开始,本宫有的是时间。”徐锦宁语气已经有些不高兴。 她并不希望温丞礼跟德妃那边扯上任何关系。 第二百四十八章 只要三天的自由?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床上的女子像是失去了神识一般痴痴傻傻的坐在那儿,嘴里还哼唱着徐锦宁再熟悉不过的曲调,春悲赋。 她呆傻的就任由绰痕帮她擦拭着手腕,她的手腕上许多疤痕,最新一道还在流血,像是被这铁链磨出来的,最重要的是她脸上的那烧疤,几乎蔓延了整张脸,露在外面的肌肤上密密麻麻的烧痕,几乎就是体无完肤。 温丞礼看向她的眸子也像是要滴出水来,冷宫?大火? 难道这女子…… 徐锦宁猛地抬头看向温丞礼,后者却只是摇头:“她并非我母亲,但她跟我母亲失踪的原因息息相关,我不能放任不管。” “你母妃不是……死在火海里了?难道……她没死?”徐锦宁呆呆的站在原地,这又是什么情况? 温丞礼一把拽过徐锦宁的胳膊,力气大的她眉头深锁,要不是顾及会被人发现她真的要大声喊出来了,到了外面的院子,看到地上的那些尸体,徐锦宁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公主,之前您答应过只要我让皇后娘娘醒过来,您就会无条件的为我服务三天,此话还作数么?”温丞礼问她。 “当然,本宫说话从来都是一言九鼎。” 还是要看什么事情的,温丞礼这么严肃的跟她说话,应该跟那女子有关系。 温丞礼道:“只有一个要求,请公主想办法帮我把这女子带出宫,三天之内不要打扰我们。” “温丞礼!” “三日后,所有的事情我都会告诉你,但是我必须要将她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进行治疗。” 徐锦宁语气还带着几分怒意:“你只要三天的自由?为了她?” “她对我很重要,还有很多事情我要调查清楚,公主的问题,与我的问题是一样的,三日后我会给你,你想要的答案。”温丞礼声音很低,出奇的好听,像是富有什么魔力似的。 看他这样,此事应该不简单,既然他们的疑问都是一样的,那让温丞礼去调查也是无可厚非,她就在府上等着他。 “好,本宫答应你。”徐锦宁转念一想,这人好不容易求她办点事,若是逃离自己的掌控她不是亏大发了? 她又急忙道:“千佛寺会是个很安全的地方,正好本宫今天晚上打算出宫回府,一会儿乔昱会过来跟你们一起接她过去,晚上一起离开吧。” 虽然还没弄懂这个人身份,但不急,只要能帮到温丞礼这点忙算什么? 温丞礼感激道:“多谢公主体谅,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希望如此,你,那个,那你先进去吧,我先回摘月楼安排了。” “好,公主路上小心。” 有徐锦宁的马车作为掩护,便能顺利的将她带出宫去,德妃的人还没有那个胆子去搜查徐锦宁的马车。 温丞礼回到房间里,绰痕已经蹲在那儿研究铁链了。 “主人,这铁链实在是砍不动,若是没有钥匙估摸着得戴在身上一辈子了。” 他在这里呆了好几日,想尽方法也没有把这铁链弄开。 “无妨!钥匙我会去找,先把外面的尸体处理掉,晚上便带人离开。” 好不容易找到她,温丞礼自然不会再把人留在宫里。 徐锦宁回到摘月楼后便立刻让人去收拾收拾,今天晚上离宫回公主府,皇后身体已无大碍,她也可以安心,在宫里带了这么多日子是该回府上了。 她直接让人去跟皇后、和帝告别了,皇后还打算晚上宴请他们一起吃顿家宴,被徐锦宁拒绝,说是等到徐锦恒回来了再一起举办,既是家宴,缺一不可。 皇后身体还需要静养,也就随她去了,毕竟公主府也的确不少事情要处理。 徐锦宁好歹掌管五座城池,那些琐碎之事也都等着她去处理呢。 傍晚时分,看着天边夕阳西下,徐锦宁看好时辰,听到后面有动静,她回头,便是温丞礼和绰痕一左一右的扶着一个带着披风的女子走过来。 徐锦宁上前问:“没人发现吧?” 现在天还没黑,外面走动的人还是挺多的。 “没有,我们很小心。” 冷宫那条道本身就没有多少人走,温丞礼、绰痕二人武功本就高强,带一个人过来并非难事。 女子似是被下了药已经睡着了,脑袋搭在温丞礼肩上,徐锦宁见了蹙蹙眉,走过去将她的脑袋扶到绰痕身上。 任何一个女子靠着温丞礼都会让她很不舒服。 温丞礼被她这点小心思笑到了,嘴角微微一勾,不易察觉的笑了笑:“我将人先送到马车上。” 徐锦宁扬扬手,还是不爽的盯着温丞礼扶在那女人后腰上的手,小声嘟囔了一句:“让绰痕抱着她上去不就行了,还得亲自扶着人过去。” 耸耸肩,让宫女们尽快把东西收拾好,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宫里有的公主府也都有。 都是皇后宫里让人送来的糕点罢了。 趁着天还没完全黑,徐锦宁去椒房殿跟皇后告别,母女两说了一些话后徐锦宁便离开了皇宫。 宫门口的侍卫一般不会去查徐锦宁的马车,所以这一路上也是畅通无阻。 只是快到公主府的时候恰好遇到了护国公世子柳承元,还有他的世子妃王楚楚。 本来徐锦宁与他们便早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柳承元还想求见一下徐锦宁,却被直接拒绝。 乔昱下了马车后就将剑护在身前阻止柳承元再进一步:“公主舟车劳顿已然疲乏,世子爷若是有事请将拜帖奉上,公主忙完后自会见您。” “这……那好吧,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既然公主累了,在下便不打扰了。” 柳承元一脸失望的往边上站了站,丝毫没有注意到灯笼下王楚楚已经黑透了的脸。 “多谢世子体谅,告辞!” 乔昱重新坐到马车上,亲自驾着马车往公主府走。 车上,温丞礼放下车帘,脸色黑的跟刚从墨汁里捞出来似的,明明不动声色,却依然给一种逼迫的感觉。 徐锦宁倒是乐呵呵的还在喝茶,一双笑眼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人看,茶杯里的凉茶已经喝完了,她轻笑出声:“驸马这是怎么了啊,脸色这么难看。” 温丞礼别过头去假装帮青儿整理披风,“只是觉得有些闷热。” “是么,本宫倒是觉得神清气爽的呢,如果驸马实在是觉得闷热,那……”好看的眸子转向青儿,“把这女子送到别的车上便是。” “不必,到府上之后公主便早些休息,我先把人送到千佛寺。” 徐锦宁还是笑着:“你一个男子如何帮忙照料女子?千佛寺里的也都是一些秃了头的大和尚,她一个女子在那儿也是诸多不便。” 温丞礼皱皱眉,的确,梳洗打扮什么的总不能让那些大和尚去做吧? 徐锦宁拉过他的手,天气这么热了,他的手却还是那么冷,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真想把他的手放到脸上捂捂,掰开他的手,拿了一块糕点放到他的手心:“阿澈和常青不是还在府上住着,让阿澈去帮忙照顾吧。” 徐静宁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 “多谢公主!”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若真的想说谢谢,那不如……”说一半她便不说了,总不能老是把梅子酒挂在嘴边,那多没意思显得她太过急躁,反而让温丞礼看了笑话了呢。 “不如等皇兄回来之后,我们一同前往片云山过夏天好了,反正这场战役过后夏国会消停一段时间,咱们也能缓口气。” 温丞礼直接说道:“全凭公主安排!” 徐锦宁快速的捏了一下他的鼻子,“本宫就是喜欢你这听话的模样。” 外面乔昱叫了一声:“公主,驸马,已经到府上了。” 徐锦宁先被乔昱搀扶了下去,回头道:“马车进去后从后门走,别让人发现了。” 乔昱点点头:“是,我会特别小心的。” 徐锦宁走到马车边上,轻轻敲了一下马车,见帘子被掀起来,她才说:“三天后记得回来禀告。” “好,且等我归。” 徐锦宁在众宫女侍卫的拥护下慢悠悠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天气越发的炎热,走几步就已经觉得大汗淋漓,华菱让人去准备沐浴。 长公主早就接到徐锦宁要回来的消息,早就准备好了许多吃食,冰块儿,还有她让准备的机关人。 目送着温丞礼的马车从后门走了之后,徐锦宁才去沐浴更衣。 洗完澡,换了衣服坐在院子,机关人在给她扇风,搞了半天才把冰块弄到机关人里,现在都不需要人给她扇风了。 看到华菱在那忙来忙去的,徐锦宁微微眯眼,这丫头在她身边这些时日跟府里的下人已经混熟了,她倒是忘了还有她姐姐华玉,这个女子一直跟鱼刺一样刺在她喉咙里,总觉得华玉那人不简单。 现下乔昱跟着温丞礼他们一起前往千佛寺去了,等他回来还是要让他去把华玉两姐妹的底细给查清楚了。 常青已经可以下床,只是还需要拐杖他的腿短时间内是好不了,只能依靠轮椅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你是谁?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常青看徐锦宁还坐在那满脸心事的样子,遣散了推着他轮椅的人,自己滑动轮椅到亭子下面。 “我二人在此多日,叨扰长公主了。” 常青拱手,可惜他不能下轮椅,不然肯定当场跪下给她道谢。 他们两个身份特殊,光是成国余孽这一身份就足以让宁国的权贵将他们五马分尸,遑论让他们安然无恙的在这里住着,吃好喝好的。 也是徐锦宁不跟他们计较,明里暗里她已经救过他们两次,这份恩情无以为报了。 徐锦宁回过神,半倚在亭子里面,这常青长相虽然没有温丞礼俊美,却也是很耐看,清秀、俊朗、又能干有才学,也亏得阿澈这么喜欢他,可惜常青看向阿澈的眼神完全没有爱意。 阿澈的这份心意怕是要被辜负了。 “你的腿等到丞礼回来再让他给你好好诊查一遍,他也说了并非没有恢复的可能。” 徐锦宁的目光转到他的腿上,可惜了他的这双腿,温丞礼说也有可能恢复不了,他摔得太严重。 说这些话也就是为了安慰他一下罢了。 “这些都是旁外话,公主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若是没有,也不会大半夜一个人站在这里了吧? 徐锦宁还在想毁了容的青儿,在担心温丞礼会不会半路把人带走,然后一去不回头。 那张脸明明就是被大火烧毁之后的样子,可温丞礼却说她并非是他的生母。 很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别说是三天她就是一刻钟也不想等,偏偏自己又答应了他,总不能食言吧。 徐锦宁也不想让常青知道这件事,只得换了别的话题:“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晚上的月色不错,又有些闷热睡不着,便出来赏赏月。” “是么,既然公主不愿说那在下便不多问。这段时间在府上也多次听闻前线的消息,大皇子那边还好吧?这些流言……” 徐锦宁抬手止住他的话,“流言蜚语总有被潮水淹没的一天,小事而已,不必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常青总觉得她隐藏的有点深,跟她反而没什么话要说了。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徐锦宁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而他因为轮椅无法上台阶只得呆在下面仰望着她那瘦弱的背影。 明明是这么瘦弱的一双肩膀,却总感觉上面担负了千斤重的东西。 不得不承认,他对徐锦宁是有些好奇的。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月当正空,星辰相映,院子里时不时的传来几声蛙鸣声,给这夜晚增添了几分生气。 徐锦宁想的事情太多,她已经想好如何应对这次的流言蜚语,得让徐锦恒回来之后依然体体面面的,刺杀徐锦晟的事情本就跟他无关。 她闭上眼睛,又想起地牢里那人说的话,还债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回来了,不会再让重蹈前世的覆辙了。 千佛寺内,阿澈小心翼翼的将人扶到一边坐下,她虽然长得不是很好看,但身手还不错,若是没有出现青儿这件事,徐锦宁是想等常青身体好之后把人留在身边伺候的,现下倒是先借给温丞礼用了。 温丞礼脱掉一身白色披风,坐到床边给青儿把脉,她的神识情况跟丞雨一样,脑子都坏掉了,只是他并不清楚青儿的意识是被大火烧坏的还是人为的。 看德妃对她的这态度应该是又恨又爱,如果只有姐妹亲情,她怎么会把人用铁链锁起来,如果是怕她逃走直接找个没人的院子关着就可以,何至于这么残忍? 青儿手腕上、脚腕上的伤痕都是铁链磨出来的,伤疤好了又被磨出了新的疤痕。 “麻烦阿澈帮忙再检查一下她身上是否还有别的伤痕,这些药膏一会儿可以给她涂抹上。” 温丞礼把药膏递给阿澈。 阿澈笑道:“驸马客气了,您跟公主帮了我们那么多忙,这没什么。” 温丞礼微微点头后转身离开了房间,他已经让绰痕去烧热水,可以让阿澈帮她洗漱洗漱,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她。 离开房间后,温丞礼站到院子里,看到井边打水的人,忽然就想起之前方无涯说过绰痕,他是被母妃救下的孩子,那他的身份又是什么? 方无涯似乎特别了解绰痕,而且知道许多他不知道的事情,比如母妃是什么时候有预兆让方无涯改名换姓离开夏国,培养那群军队的,母妃又是怎么从冷宫那场大火中逃出生天的? 此刻,她又在哪里? 冥冥之中好像有人可以安排了这一切,又或者是有人加速了这一切的发生。 本来跟霍骁打赌是三年内必定拿到宁国边防图,踏碎宁国山河,让夏国一统天下,如今看来一切好像都已经偏离了之前设定好的轨道。 徐锦宁是他没料到的变故,聂白是他没算好的意外,霍娉婷是他忽略的棋子。 “不一样,都不一样了。” 他闭上眼睛将这一年来所遇到的事情全都想了一遍,想了想到底还有哪里是被他忽略掉的。 “主人,水已经烧好了,您要不要沐浴休息一下?” 这都累了一天了,他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赏月呢? 温丞礼见他一脸疲惫的样子,不忍道:“你先下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可主人看上去闷闷不乐的,那女子……” “跟你没什么关系,去休息吧。” 绰痕“哦”一声,也不从正门走,直接从墙头翻出去了。 温丞礼见状摇摇头,这小子就不能走正门么? 千佛寺也算是徐锦宁的地盘,之前她也是将温丞雨安排在这边,还保护的很好。 其实,徐锦宁对他真的很不错。 想到她撒娇的样子,温丞礼忍不住的嘴角上扬,她有时候也挺可爱的。 后面有动静,回头恰好看到阿澈端着热水出来,看来已经洗漱完毕了。 “驸马,这么晚了您还不休息,是有什么事情要去找那姑娘说么?” 温丞礼微微点头,“在这里就别叫我驸马了,叫我丞礼即可。” “那怎么行,你我身份有别,那不然我叫你温.公子好了。” 这毕竟是寺庙还是要注意些影响的。 温丞礼没有吭声算是默许了这个称号,“让姑娘费心了,时间不早你先下去休息吧,日后还要劳烦姑娘照顾一下她。” “应当的,您不必客气。” 阿澈端着水盆离开了。 温丞礼嗟叹一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青儿已经倚在窗边睡着了,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睡眠方式,看到她手脚上的铁链,乌黑的眸子冷了几分,尽管这人并非是他生母,可毕竟与他生母有关系。 他又仔细检查了一下那铁链,材质特殊,不是容易弄断的,“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你如果真的是德妃的妹妹,那我母妃又是什么身份?” 他将人放平到窗上,手指轻轻的抚过她脸上的烧疤,“那个人是谁呢?” 一系列的问题萦绕心头让他无法入眠,给她把完脉,喂下一颗安神丸后他才离开房间。 人已经睡着了,想问的问题也不一定能问出答案。 宁都皇宫,德妃冷冷的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院子里有打斗过的痕迹,可那些尸体却不知去了哪里,就连青儿也不见了。 她都已经把人藏的这么深了,居然还能被人找出来? 冷不丁的想起之前出现在她寝宫的男子,德妃握紧了拳头,肯定是那个人将人带走了。 青儿对她至关重要,是她手中的一张王牌,绝不能弄丢了。 一转身,便对上站在门口的人,来人一身黑色的斗篷,个子不是很高,她把自己裹的很严实,只露出一双阴森森的、充满恨意的眼睛。 “你是谁?” 最近皇宫这防卫真的是越来越不行了,天天都有一些莫名奇怪的人出现在她面前。 “当年,夏国冷宫大火,不知道德妃娘娘参与了多少?”那人走上前,声音听起来沙哑难听,分不清男女。 德妃冷呵一声,“夏国大火与我何干,你到底是什么人?” “当年成国覆灭,你带着你的一对双胞胎妹妹逃亡,在襄州落脚后,你将慕青黎送往夏国皇宫让她控制夏国皇帝、挑拨宁国、夏国的关系从而导致两国敌对。 只是你没料到慕青黎会爱上他,甘愿暴露身份,假死寄居冷宫生下一对儿女,你得到消息后便立刻让人前往夏国冷宫试图劝说于她,三日后便是冷宫大火,你若说这场大火跟你没有关系,我会信么?” 德妃脸色乍变,怎么如今这么多人知道成国之事? “你与霍骁秘密勾结,撺掇徐锦晟与之合作,想让徐锦晟博得军功,在和帝、宁国百姓面前增长威信,将那么多性命当做垫脚石,你的两个妹妹,一个女儿,都成了你可利用的棋子,午夜梦回之际,你会觉得害怕么?” “你还知道些什么?”一股寒气从脚底陡然升起,德妃僵直着身体注视着眼前的人。 这个人知道的明显比多日前那男子还要多?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来人并没与打算说太多,冷冷笑一声,伸手撒了一把粉末,德妃赶紧用袖子遮住脸,当她放下胳膊的时候,耳边只余下一句:“我是来阻止你的人,你的一切预谋都不会成功。” 房间里,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 第二百五十章 什么?和亲?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晟遇刺昏迷不醒,为保护他的安全,徐锦恒特地安排了一队人马护送他回到宁都,一路上也算是平稳,他回到宁都当天便被送入宫里让众太医医治,据说德妃看到儿子伤的那么重,还跑到和帝面前痛哭了一顿,让和帝无论如何要查清谋害徐锦晟之人。 当天晚上德妃就哭晕过去,生起了重病。 于是民间又有了传言,说是德妃爱子心切,深夜跑到御书房去求和帝严惩凶手,甚至还有百姓要联名上书为徐锦晟母子讨回公道。 徐锦宁随手把那什么万民书扔到一边,都是一些不成器的人罢了,上面很多名字她还认识,不就是徐锦晟手下的那些心腹在搞鬼么? “还万民书呢,俨然是徐锦晟一手导演出来的好戏,他还以为回到宁都就能加速对大皇兄不利。呵,天真!” 乔昱捡起地上的书信看了看,很多名单都是他调查出来的,自然也都认识:“利用舆论,将这场战争的火星子往大皇子身上引去,偏偏大皇子现在还在汇江奋战,这下怕是条惊慌和也洗不清。” “既然他徐锦晟能制造流言,为什么我们就不行?”徐锦宁美眸一转,“你现在就去让人散播谣言,就说……就说徐锦晟在江州的时候调戏良家妇女,买卖官位,战场上贪生怕死、临阵脱逃,总之什么不好说什么。” 徐锦宁也实在是想不出那么多,明面儿上徐锦晟现在还没有跟夏国有直接的接触,而她目前也没有证据能证明这场战争是他跟霍骁两人演的戏,毕竟死伤那么多将士。 乔昱有些无语的看着她,“公主,这个流言您自己都不信,又如何让百姓们信服?” “呵!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但是流言还是要制造一些的,让人去把大皇兄在汇江杀敌的情况生动形象的演绎一遍,让那些百信看看到底谁才是真的将帅之才。本宫听说南下有一个戏班子,最近要到宁都表演,可有此事?” 徐锦宁手托着下巴,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乔昱说:“确有此事,听说那戏班子唱的都是人生百态,都是民间发生的一些事情,故而特别的受百姓欢迎。” 徐锦宁浅笑,捏起果盘里的葡萄放到眼前,嘴角弯的更深:“那你说本宫亲自给他写唱戏本子,他会不会唱?” “既是公主要求,那他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没想到公主还会写剧本子? 徐锦宁吃完葡萄,竖着右手食指摇晃道:“不不不,不能以本宫的名义,而要以平民的名义送去,只要戏本子够真够热,他没有拒绝的道理。” 既然这些百姓喜欢看戏,那她就演一场大戏给他们看看,还免费的呢。 “公主说的有些道理。” “本宫将戏本子写好之后你再让人送去。”顿了顿,她又问道:“夏国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这次投向肯定还有别的原因,打不过是真,有猫腻也是真,要调查清楚,不能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尤其是霍骁府上,一举一动都要仔仔细细的盯住了。” “安插在夏国的红影卫传信来说,夏国将会派遣一位郡主前来和亲,具体的还要在三位皇子中挑选一个。” “什么?和亲?”徐锦宁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手中的葡萄皮还没来得及放下,“夏国居然会想到和亲来平息战事?我怎么不记得夏国有什么郡主公主之类的?” 公主的话好像只有温丞雨是,可温丞雨年纪才多大点儿,智力也不全,霍骁是想把她送过来? 不对不对,郡主? “霍骁的女儿,霍娉婷。”乔昱说。 “霍娉婷?” 这个名字早有耳闻啊,温丞礼的那梅子酒嘛。 “一个丞相的女儿凭什么能够被封为郡主,真是可笑。” 再说了那霍娉婷跟温丞礼是青梅竹马,她怎么可能会真心实意的来宁国和亲? 和亲是假,刺探国情是真的吧? 或者说,来这儿找温丞礼? 不管是哪一种都让徐锦宁非常的不舒服。 “听闻霍骁把持朝政,皇室族人无法反抗,而霍娉婷此人更是心狠手辣,府内面首不低于上百,而且都是以不正当的手段留下,还因此弄死了不少人,夏国国民也是敢怒不敢言。” “哦,这霍骁是想拿霍娉婷跟本宫比啊。” 乔昱嘲笑道:“可惜她再怎么威风也比不过长公主身份尊贵,她不过是个臣子之女,怎么着也上不了台面。” 徐锦宁道:“你都觉得她上不了台面,霍骁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居然让他那上不了台面的女儿来和亲,是觉得我宁国皇子都是贪色之徒么?” 首先大皇兄就一心放在保家卫国上,就连身边那个华玉如此花容月貌对她都没动什么心思,其次徐锦晟一心扑在夺皇位争地位上更别谈什么儿女情长,再者昭儿现在还小,那霍娉婷比她还要长上一岁,父皇怎么着也不可能让昭儿娶她。 若说三个皇子中最有可能跟霍娉婷有关系的便是徐锦晟,说不定这次和亲也是他们商量好的。 想把霍娉婷塞到宁都来,有问过她同不同意么? “说实话,本宫还真想看看这霍娉婷到底是何等姿色。” “姿色必定不及公主万分之一。”在他心中没有人能够比得上徐锦宁,她的容貌冠绝天下,权利地位哪一样是平凡女子能比得上的? 霍娉婷只有一个郡主称号,无权无利,凭什么跟徐锦宁比? “还是等见到人再说吧,本宫与这女子之间还有些私人恩怨要处理呢。昨日将驸马送到千佛寺之后,他可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乔昱:“他直接让人给那女子洗漱完毕之后,便在院子里坐了一夜,似是有什么心事。” “他的心事可太多了,让人盯紧他,有什么动静……”她忽的想起军机处那人说的话,让她无论如何要相信温丞礼,只有他们两人合作才能共赢,她又急忙摆手:“算了吧,将监视他的人全都调回来,本宫愿意相信他。” 先相信他一次,不然时时刻刻派人盯着反而会破坏她跟温丞礼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微弱情谊。 她对温丞礼是有情的,也不想自己在他眼中成为一个妒妇。 “霍娉婷那边还是要监视着,有什么消息立刻来报。” “是!” 徐锦宁想起许久没有去孟老太那儿,不知道她又鼓捣些什么好玩意儿,挺府里的人说她这些日子问下人要了不少精致上等的木头呢。 反正左右无事,温丞礼又不在,索性去那边瞧瞧去。 她摇着扇子往西苑走去。 正午日头正烈着,还好那机关人一路跟着她,一直在给她扇风,那冰块塞在里面吹出来的都是凉风,特别的舒服。 孟老太正倚在躺椅上乘凉,之前那两机关人还站在门口,徐锦宁也没去碰,谁知道它们的开关关了没有,若是乱碰,伤到了怎么办? 她一向挺怕疼的。 孟老太见她来了,欣喜的坐起来,伸着脖子看向她的机关人连连赞叹:“公主这机关人做的可比老妇做的好看多了啊,可见公主的雕刻手艺不凡啊。” “孟老教得好,不过前些日子我给昭儿送了一个机关人爆炸了,我是想问问我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没做好。正巧今日,我把这个机关人也带来了,孟老不妨给做个检查?” 孟老太:“好,我看看。” 机关人的形态做得很不错,虽然还有许多处需要改善。 “公主您看,这机关人的关节处并未用打磨圆润,若是能再用油仔细打磨就会变得很通滑,这样无论关节处活动多少次都不会摩擦起火从而爆炸。”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些细微之处本宫还是拿捏的不够好。” 还以为自己的手艺已经可以跟大师相媲美呢,结果还是美中不足,瑕疵颇多,回去之后还得再钻研钻研才是。 这些日子她从孟家图谱上也拼凑出不少的攻城器械构的图案,也有描绘下来等到徐锦恒回到宁都再交给他便是。 “近段时间不知道上官家的小子从哪里得知我在公主府的消息,居然让人给我递了信,说是想让我帮忙跟老谷主那边说说好话让他们这一族归于老谷主那边。” 徐锦宁听了眉头皱皱:“老谷主怕是现在不在汀州,他们是找不到还是被老谷主给拒绝了?” “谷前有机关保护他们进不去,信中说老谷主是离开汀州不知所踪,他们那群人现在还在汀州城内安置,也正因为他们找不到故而才会让老身帮忙,公主,您看?” 她自己都是借住在别人府上,又如何去安置别人呢? 老谷主虽然收留她多年,可毕竟是寄人篱下,老谷主也是看在前任上官家家主的份上才收留的她,要说交情深也深,不深也不深,总归是无法说上话的。 “且让他们在汀州呆着吧,他们那群人好歹是本宫带出山的,本宫还能放任他们不管不成?” 汀州也是她的地盘,给他们宅子铺子还是可以的,上官家世代行医,还是有些用处的。 第二百五十一章 打出去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温丞礼在千佛寺的这三天,徐锦宁按照约定没有去打扰,也没有派人去盯着他,她选择相信他回来肯定会把事情原委都告诉她,所以没必要找人去监视。 原本她还想去琳妃墓再找那人问问清楚,又想起临走前那人不愿多提的态度,知道就算她真的去了那人也不会多说什么,也就没必要自讨没趣了。 温丞礼不在,徐锦宁觉得无聊透顶,去宫里走了一圈,徐锦晟已经醒过来,但他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就说自己在战场上不小心才被敌人偷袭受伤。 昏迷之前后发现那人根本就是宁国人假扮的夏国人,还有在营帐中刚醒来就被刺客刺杀,一招一式使用的也是宁国的招式,所以判定为是内奸。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到宁都皇城了,听的德妃那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抱着病体也要坐在床边心疼儿子。 徐锦宁只得感叹着母子二人的演技实在是太高明了,不去唱戏真的是可惜了。 皇后派去看望的人都被德妃骂回来,东西也一样没收,说即便她亲自去看了也被驳了回去,说是心意都接收了,只是现在徐锦晟还在昏迷,着实是不敢劳烦皇后娘娘,怕把病气再过给皇后,把皇后气的脸色都青了当场甩了袖子回宫去了。 椒房殿内,徐锦昭正好给皇后把完脉,现在他可是全权负责皇后的身体健康,还是他亲自去跟和帝讨来的差事,和帝怕他闲着,天天瞎鼓捣,也就随他去了。 徐锦宁懒的半边身子都耷拉在椅子上,即便是旁边有人扇扇子,她也觉得闷热:“母后,既然人家不愿意让你去看,咱们就不要热脸去贴冷屁股,随她去便是。” 徐锦晟死了才好。 现在情况有些特殊,暂时是没办法再动他了。 本来在战场上除掉他是最好最辩解的方法,没想到会让反将一军,也怪那个红影卫没能将徐锦晟一刀毙命,若是徐锦晟死在战场上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现在外面都传他这次受伤跟恒儿有关系,本宫若是不去看看,岂不是落人口舌?罢了罢了,左右他现在还在昏迷去了也说不上话。” “那就不管了,等过段时间大皇兄回来,咱们就一起去片云山避暑去,这天气是越来越热了。”徐锦宁边说着边用手扇着风。 徐锦昭把工具收拾好,往门口张望着:“皇姐,姐夫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啊?” “是啊,丞礼今日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昭儿不提她都没怎么注意温丞礼没来,还不是被德妃给气的。 “丞礼这几日身体不适便在府上休息了。”徐锦宁道。 “要紧么,要不要让太医过去看看?” “姐夫身体一向挺好的这次怎么的还病了,若不然我去看看好了。”徐锦昭提议道。 徐锦宁白了他一眼,“你是想趁机出宫吧?” 某人被拆穿了心事尴尬的挠挠头,傻笑两声:“也没有,就是就是……” 徐锦宁说:“父皇可说了让我监督你,大皇兄回来之前你是别想出宫了,有什么需要直接让人去我府上通报一声便可,等丞礼身体好了,便让他来宫里日日督促你读书学习。” “皇姐,你没必要这么狠吧。”徐锦昭苦着脸,说好的最疼爱他的呢? 听着她的语气也不像是在看玩笑,他心里有些慌慌的,要是天天都在宫里带着念那些之乎者也他会疯掉的啊。 可不想这样。 “你也不小了,该好好认真些,省的那些人不把你放在眼里。昭儿,你是宁国的皇太子,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登上帝位的,若是在这么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母后也不饶你。” 皇后伸手轻轻的戳了一下他的脑袋,“就算你真的不想坐帝位,也得给我稳稳当当的,等你大皇兄稳妥再说。” 徐锦宁诧异的很,母妃这是已经想开了不针对大皇兄了? 看来之前的劝说还是有点用的,她还怕母后一心扑在帝位之上不听她的呢。 徐锦昭一开始还像是只雀跃的小鸟,偏偏他的母后和姐姐都要强迫他开始学习,立刻就变成了苦瓜脸:“知道了知道了,都听母后和皇姐的。” 先应付下来再说,反正他学不学习她们也看不见,徐锦昭这么想着。 徐锦宁看外面天色快黑了,想着三日已到,温丞礼晚上也该回来了。 “母后,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府了,丞礼还在等着呢。” 皇后知晓他们夫妻恩爱,也不多做挽留:“好,那你回去路上小心,直接让禁卫军护送你回去,晚上毕竟危险。” 徐锦宁想起德妃母子,应承了下来:“好,那就让他们先送一段路程吧。” 若之前徐锦晟没有回宁都倒是无所谓,可现在他回来了,说是昏迷不醒,是不是真的还不知道呢。 小心驶得万年船。 他们有禁卫军副统领护送,路上更加安全了。 躲在暗处的人看到徐锦宁身边环环绕绕那么多人,冲着手下挥了挥手,一群人退隐在黑暗中。 禁卫军一直将她安全的送到府上才离开。 下了马车,徐锦宁第一时间便冲向温丞礼的院子,可到了院子门口,里面是黑的,没有人在,温丞礼还没回来。 不是说好了三天么? 三天时日已到,人呢? “乔昱,你一会儿去千佛寺把温……” 她才想起乔昱被她派去做别的事情没跟在她身边,心里失落的难受,徐锦宁捏了捏发酸的鼻子。 怎的才三日不见他就这么想他了? 徐锦宁无奈的叹口气,不行不行,不能让温丞礼牵着鼻子走。 回到自己房内,晚膳也不怎么想吃了,他不在的这几天,吃什么东西都没美味儿,跟嚼蜡似的。 徐锦宁坐在窗户口透着气,门窗都开着,带着花香的风从各个地方吹过来,她闭上眼睛享受着,长长的睫毛微微动着,明明没有人在弹琴,她耳边却似乎响起了春悲赋的曲调,就好像温丞礼还坐在不远处的地方给她弹琴一般。 “公主,护国公世子求见。” “他来做什么?” 好像前几日这家伙还堵他的马车来着,当时让乔昱堵回去了,这次又来? “去回绝,就说本宫今日在宫里呆了一整天身虚体乏已经睡了。” “遵命!” 她还是比较在乎自己的名声的,怎么说已经加了人不能再三更半夜出去了。 万一,晚上温丞礼就回来了呢? 正思绪间,就听外面又有小厮喊道:“公主殿下,万宝楼来了戏班子我们世子想邀请您去看戏呢,这个戏班子比较难请,现在万宝楼已是空无一席,他是专门为您留下的席位,想为之前惊扰您马车的事情跟你致歉,还请公主移步一叙。” 戏班子? 南下那边的戏班子已经到宁都了,这么快? 不过徐锦宁还是有些恼怒,外面吵吵嚷嚷的,那小厮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闯到公主府内? 徐锦宁披了外套走到门口,就见那小厮被围在中间,好歹是护国公府上的人,公主的下人没有得到命令也不敢造次,才让这人嚣张的一路往这边赶。 但这人刚刚的嚣张语气、态度都让徐锦宁非常的不爽,脸色当场就冷了下来,邀请别人去看戏还能这么嚣张的,谁给的胆子? “本宫若是不去呢?”徐锦宁冷声道。 那小厮见徐锦宁恼怒了,又连忙低下头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公主,世子已经等候多时,还请……” “将他给我打出去,只要不死,打残打废都无所谓。” “公主,您这是……小的这是做错什么了,我是世子派来邀请您的,就算您要打也要给奴才一个理由啊。” 明明是求饶的话,徐锦宁却是越听越想揍他,走过去一脚踹过去怒道:“本宫打人什么时候需要理由了?” “公主,公主……” 话没说完,徐锦宁冲侍卫喊道:“你们是聋了还是本宫叫不动你们了,拖出去打。” 不再理会那个傲慢嚣张的小厮,徐锦宁心里场快乐不少。 那柳承元在搞什么,派这么一个玩意儿来扫她的心情,虽然她今日心情也的确不怎么样我,但也不允许那种小人来给她添堵。 外面凄惨的叫声一声高过一声,徐锦宁听着觉得更加心烦,让人又把那小厮带的更远一些揍去了。 打完人神清气爽心情好,胃也开始闹腾,挑挑眉头让下人准备酒菜。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啊。 一人赏月,也要尽兴不是? 徐锦宁坐在院子里,浓烈的酒水一杯接着一杯,温丞礼没有回来的夜晚让她特别的难受,有种被欺骗了的感觉,又想着那梅子酒马上也要来宁都,名义上是和亲,可实际上梅子酒来做什么,她一清二楚。 只要想到温丞礼在夏国的这十几年她没有参与,没有那梅子酒更了解他,徐锦宁心里就针扎似的难受。 前世怎么就没有好好的了解一下他呢? 怎么就多出来一个青梅竹马的梅子酒了? 酒越喝越凶,到最后干脆杯子也不用,直接用酒壶往嘴里倒酒。 琅琊山山脚! 温丞礼等人刚从千佛寺出来,便直接遇到了这群黑衣人,而且……来者不善。 第二百五十二章 何事?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一个多时辰的激战,那些黑衣人只多不少,温丞礼二人也受了不少伤。 那群人一直追着他们直到宁都城外,碍于宁都比平时多了两倍的夜巡人员,那群人追到城门外五里处便消失了。 跟守城军亮出公主府的令牌后,温丞礼二人直接去了小院,并未回到公主府。 夜深,温丞礼穿着的又是黑衣,完全看不出衣服上染血。 到了小院,绰痕忍不住疼的跌倒在地上,还是被温丞礼架着胳膊拖到了密室里。 之前绰痕被徐锦晟言行逼供,也是藏在这里治伤,故而这里有不少的伤药。 温丞礼的左边肩膀被刺中鲜血淋漓,里面还有刀的碎片,“将这个放到火上烤一会儿,你伤的如何?” 绰痕的大腿都快要被刺穿,深可见骨,他疼的脸上一点血色没有,还在死撑:“都是小伤不碍事,主人你肩膀上的伤很严重,我先帮你把那刀片取出来。” 当时刀子乍然震裂,碎片迸飞,他身上好几处都是被那刀子划出的伤口,还有两块碎片直接从他的肩膀穿了过去,也有留下两块在肉里,必须要用匕首把肉割开,将碎片取出来。 绰痕只是大腿受伤,胳膊被踹的脱臼,已经接上,但还是没什么力气,拿着匕首的手在发抖。 温丞礼闭上眼睛,脑海里映出的是其中一个被他拽掉领子的黑衣人,他脖子上的那痕迹……是红影卫拥有的特殊符文。 他清楚的记得上次在大理寺欧阳说红影卫身上的符文都是特殊秘药纹出来的,而且是从小便纹上,他观察过,那纹身跟送白血枯藤那几个死去的红影卫身上的一模一样。 他不知道为什么徐锦宁会派红影卫去杀他? “主人,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会突然冲出来?” 见温丞礼在发呆,绰痕把手放到他面前晃了晃:“主人,主人?” “何事?”温丞礼的声音极冷。 绰痕咽了口唾沫,“您是不是知道他们的身份了?” “不知道。” 事情还没弄清楚,不能这么早下决断,万一跟上次一样是有人刻意假冒的红影卫呢? 可那纹身…… “主人,我帮您把碎片弄出来。” 温丞礼直接从他手里把烧好的匕首拿过去,转过身背对着绰痕:“不必了,你自己把伤口处理一下吧。” “可是!” “别浪费时间。” “是!” 温丞礼咬着牙,用那烧的滚烫的匕首割开肉,生生的将那陷在肉里的锋利碎片给拽了出来,连带着拽出来的还有他的血肉,碎片刺的比较深。 拽出两块碎片他疼的已经快要昏厥,但他死死的咬着牙,嘴里一股子的血腥味儿,舌头边都被他咬破了。 吐出嘴里的血,他擦擦嘴角,拿起身边的金疮药直接往伤上倒,伤口刺疼的厉害。 今天晚上来的人不下于二十个,他们的力气比一般人要大上几倍,用的武器也是不一样的,除了他们脖子上红影卫的纹身之外,其他并不能证明这些人是徐锦宁的人。 徐锦宁是不是还在等他? 她那边有没有出事? 温丞礼担心的加快手上的动作,伤口却不小心被指甲划到,疼的又是一阵冷汗。 “主人,您还好吧?” 绰痕的伤简单的很,只用酒水冲了一下消毒,又把金疮药撒上去之后用纱布包起来,胳膊、脸上的那些都是皮肉小伤,随便擦擦药膏便可。 更让他担心的是温丞礼的伤势,比他伤的严重多了,跑到城门口拿令牌的时候手好几次都没拿住差点将令牌掉在地上。 “伤好了之后立刻去调查那群人的来历,我怀疑他们跟军机处有关系,尤其是欧阳,务必要将欧阳所有的信息都查出来交给我。” 他之前一直听说欧阳是军机处的管理者,身份比左丞相还要高上一筹,在大理寺左丞相对他也是毕恭毕敬,这人身份肯定不简单。 今天晚上那群人不一定是红影卫,更像是欧阳说过的赤羽军。 可惜他并没有见过赤羽军中的任何一人,无法下决断。 他现在更担心的徐锦宁的处境。 上好药,将那身黑衣换下,换上之前准备在这里的长衫,“我回公主府一趟,你今天晚上便在这里休息。” “可是主人,你的伤很严重,还不知道……” 温丞礼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无妨,在公主府还没有人能动得了我。” 徐锦宁有多喜欢他,他是知道的。 又叮嘱绰痕几句后,他才离开了密室往公主府赶去。 院子里,徐锦宁已经喝得满脸通红,她半边身子都趴在桌子上,“奇怪,月亮,月亮怎么变成两个了?” 徐锦宁看着夜空中那轮高挂的月亮,每眨巴一下眼睛,月亮就多一个影子,试了好几次影子只多不少,她觉得有趣极了。 刚要拿起酒杯喝酒,发现杯子里、酒壶里的酒都空了。 她气愤的将那价值百两的琉璃杯摔到了地上,“好你个温丞礼,本宫在这儿等了你三天三夜了,你居然连一句传话都没有?气死本宫了,本宫下次要是再相信你,本宫就,本宫就……” 想不起来该说什么,徐锦宁气的抓抓自己的头发,酒喝的多了身体也热的难受,趴在这白玉石桌子上特别的凉快。 还好院子里的下人都让她遣走了,不然这幅样子被人看到了指不定怎么说她这个长公主不知礼数,行为不端呢。 夜风一过,吹的周边的树叶沙沙作响,乌云遮住了半边的月光,映着地上的人影越来越重。 很早便隐藏在树上的黑衣人见徐锦宁已经醉的不成样子,四下确定不会有人来了之后快速的从树上跳下来,他快速的抽出腰间长剑冲向徐锦宁。 主人说了,今日必定要取走徐锦宁的项上人头。 在那黑衣人的刀快要落到徐锦宁脖子上的时候,不知从哪里飞射出一根银针直接射向他,黑衣人反应的很及时,一个后空翻挡住了银针袭击,可他刚抬起手,手腕猛地一疼,银针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居然直接射中了他的手腕。 “什么人?” 黑衣人猛地看向声源处,再看清来人的脸后他一刻也没有多做停留扔下一枚烟雾之后快速的闪身离开。 等温丞礼飞身上前的时候,那人已经不见了,他抬手挥散那烟雾,便见着徐锦宁跟个没事人一样的趴在桌子上。 叹口气,他走过去叫她:“公主?公主?” 好大的酒气,酒杯、酒壶碎了一地,这是喝了多少酒? 温丞礼抱起半醉不醒的人,左肩膀不能太用力,他只得让徐锦宁整个人倚在右半边身子上,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回了房间。 “温丞礼,温丞礼!” 徐锦宁嘴里模糊不清的叫着他的名字,温丞礼听了心里莫名的淌过一丝暖流。 那些刺客果然不是她派遣来的,只是他们身上为什么会有红影卫的纹身呢? 一路将人送到房内,他让人去准备了水盆和毛巾,帮着徐锦宁擦洗完脸和手,又帮她把被子盖上。 徐锦宁的脸喝的通红,嘴唇更是殷红的好看,温丞礼不由自主的抚上她的双唇,将她嘴角边的酒渍擦掉,刚要把她耳边的碎发撩起来,就听到外面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他急忙收回手,将烛火熄灭迅速的跑到门口。 黑影在门口停下,他站在那儿良久,温丞礼左肩的伤隐隐作痛,他单手抚在伤口,屏住呼吸盯着那影子看。 黑影站了一会儿似乎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借着窗外那微弱的月光,温丞礼看清黑影,是之前那个带他去常兰河边的人,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能悄无声息的来到公主府? 很快,黑影一个闪身消失在门口,温丞礼走过去,开门,门外已经空无一人。 他松口气坐到旁边的栏杆上,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水浸湿,擦擦额头上的汗,想起那个在院子里要刺杀徐锦宁的人。 吩咐好侍卫守护好徐锦宁的卧室,温丞礼回到了院子里。 地上有几根碎成两半儿的银针,刚刚他来的时候那刺客已经被银针打开,是那个黑影人要保护徐锦宁? “这银针……” 温丞礼急忙捡起地上的银针将它们合在一起,果不其然,两根断裂的银针因为材质特殊直接吸引到一起变成一根完整的针,这根针跟他的一样? 他把自己的银针拿出来,两根针的外形、材质几乎都是一模一样,拿着针的手微微颤抖着,银针的末端有一片竹叶,这是……这是他母妃黎皇后的银针…… 那个黑衣人会是母妃? 不,不会,他的声音、身形都看不出是男是女,他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而那双眼睛阴冷、无情,根本不像是他那个柔和、温雅的母妃。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我们身边,你们又在计谋着什么?” 温丞礼把银针放到腰间的针筒里,今夜的刺杀又会是谁主导的? 这些有着红影卫纹身的人又是听谁的吩咐要杀他? 第二百五十三章 你对谁有?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翌日,徐锦宁醒来便觉得头疼欲裂,床边坐着的人还在小心翼翼的给她吹着甜汤,像是已经坐在这里很久了,看到他的脸,徐锦宁一个鲤鱼打挺直接从床上坐起来,因为动作太大,脑袋更是发昏的难受。 温丞礼把醒酒汤放到一边,伸手揉着她的太阳穴:“公主昨日怎的喝那么多酒,可是心情不好?” “你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徐锦宁倚在床边,享受着温丞礼的服务。 还以为他昨天不会回来,心情沉闷才喝酒的,要知道他只是回来的晚,她肯定不会喝那么多,最多是等等他。 这家伙,也不知道托人送个信什么的。 “快丑时,公主以后还是不要喝那么多酒,喝酒伤身。” 揉了一会儿,他把甜汤递给徐锦宁:“喝一些暖暖胃吧。” “手脚无力,你喂我。” 三日不见,温丞礼的脸色不是很好,苍白的很,此刻他的眉头皱着像是有什么化不开的心结。 温丞礼没有拒绝,一口一口的喂给她,“昨日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徐锦宁回忆了一下,昨天从宫里出来刚回到府上没多久,柳承元家的小厮便过来嚣张跋扈的要让她去看戏,结果被她让人暴揍一顿,紧接着就是喝酒,再醒来便看到温丞礼。 她摇摇头,“并无异常。” 温丞礼的眉尖儿拧的更深了,“是么,无事便好。” “怎么了?我是没事,有事的应该是你吧?” 好久没从他脸上看到这么凝重的表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昨天晚上为什么回来的那么晚?千佛寺里又发生了什么?怎么回来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说疏远了,可现在温丞礼还坐在她床边听着她的话给她喂饭,说是亲近,可他眼中的敷衍、冷意又是那么重,她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招惹过他。 温丞礼左肩受伤,是偏着身子坐在床边,徐锦宁冷不丁的一把拍在他的左肩上,温丞礼疼的手一抖,甜汤全都撒在了床铺上,徐锦宁一愣,看着自己的手:“我没有用那么大的力气吧?” 看到他左肩的衣衫慢慢变红,徐锦宁眼色一冷,拉住他的胳膊强行的将他拉住:“你受伤了?谁伤的你?” “一点小伤,你不必担心。” “我……我担心什么啊,你受伤又不是我弄得。”徐锦宁嘴硬的别过头去。 温丞礼道:“床铺都湿了,我这便让人过来收拾一下。” 不等徐锦宁发话,温丞礼已经拿着汤碗走了。 徐锦宁郁闷的很,起身梳洗一下后,一出门便看到温丞礼坐在亭子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换了一套深色的衣服,看惯了他穿白衣、青衣的模样,乍然看他穿了一身黑色长袍反而有些不习惯,是不想让她看到肩膀上的伤? 徐锦宁走过去坐下,双肩一抱,不悦的问:“你这伤口谁弄得?到底怎么回事?” “遇到一些小毛贼对方人比较多,不小心伤到的。”温丞礼淡淡的说。 “是么?你武功这么高强还能让小毛贼弄伤了你?” 说这种鬼话忽悠小孩子呢? 温丞礼面色平静又不像是有事的样子,他喝口茶后换了话题:“听说夏国投向,霍骁要让霍娉婷过来和亲?” “怎么,你的梅子酒要来宁都,你激动啊,高兴啊?”话语间都是酸溜溜的醋味儿。 温丞礼轻笑一声,“公主,我与她之间并没有任何的男女之情。” “那你对谁有男女之情?”她快速的又问一遍:“你对谁有?” 温丞礼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指尖已经有些发白:“公主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样的回答?” “真心的回答。” 温丞礼从容道:“谈情说爱是小事,还是先谈谈眼前的问题吧。” 徐锦宁步步紧逼:“眼前的事才是大事,你的回答本宫并不满意。” 许久没有在温丞礼面前说“本宫”两个字,可见徐锦宁是真的有些恼火。 温丞礼冷心冷情,到现在也不愿意承认喜欢她,她是越想越憋气,她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前身倾向温丞礼,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双唇贴上了他的,温丞礼没料到还有这么一出,浑身僵硬的坐在那儿。 鼻息间都是徐锦宁身上的那股子淡淡香味儿,不似女儿家的浓厚的胭脂香粉味道,反而很轻、很淡,有点像是木槿花。 亲完后,徐锦宁面不改色的伸手揉着他的嘴唇:“你是本宫的驸马,以后不准想别的女人,多看一眼都不行。” “咳咳!”温丞礼干咳两声,转过头去:“公主多虑了,我已成亲,自然不会多做他想。” “最好如此。” 徐锦宁占了便宜一扫心头郁火,抬抬下巴示意温丞礼给她斟茶,趁着温丞礼给她倒茶的功夫,她的目光又转向他的肩膀:“伤……真的没事?” “无妨,已经处理过。” 本想问问还有谁能指挥红影卫,转念一想若是问出口反而引得她的怀疑,还是自己调查的好。 温丞礼将这几日在千佛寺的情况跟徐锦宁说了一遍,包括青儿的身份,成国的那些旧事…… 听完,徐锦宁也不再调侃他,面色严肃,“所以,青儿很有可能就是死去的江阴夫人,成国的灭国公主?” 温丞礼并没有将德妃的事情一并说出来,避重就轻的说了一些:“不是可能,而是一定,如果江阴夫人没死,那江阴也有可能还活着。” “那江阴会在哪里?青儿又怎么会在我们宁都的皇宫?” 直觉告诉她,温丞礼还有些事情没说明白,结合之前温丞礼问她关于德妃的事情,她猜出来了:“难不成德妃也是当年成国逃亡公主?” 温丞礼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她真不是一般的聪慧:“应该吧。” “如果德妃也是成国公主,那徐锦晟便是成国的余孽太子,德妃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复国。若是让徐锦晟成功的登上帝位,那宁国江山便会直接成为成国的。” 徐锦宁越想越后怕,也从军机处那人……等等,军机处…… “丞礼,你之前去军机处的时候可有听说什么谣言或者是见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徐锦宁急忙问。 温丞礼思考了一会儿,“军机处有一处密室,听赵管事说里面关着一个人,还是宁国头号犯人,不过赵管事和欧阳先生都不知里面的人是谁,是否还活着,里面……” “还活着!”徐锦宁忽然说。 温丞礼疑惑,“公主可曾见过里面的人?” “之前我去过一次琳妃墓,里面有一条密道正是通往你说的那个密室,里面的确关着一个人,那人看着像是许久没有出来过,而且……”而且他还是跟她一样,从前世回到的今生。 “而且什么?” “他跟我说,小心聂白,阻止聂白。” 温丞礼了然,“聂白到底是什么来历我也不是很清楚,自我记事起他就一直在夏国皇宫,跟我父皇关系不错,后我父皇薨逝,聂白也随之归隐山林,这次若不是霍骁出条件引诱聂白出山,或许聂白这个人早就被人遗忘了。” 徐锦宁捞起温丞礼肩上的黑发放到手里把玩着,“也或许,是他自己愿意出山呢?” “这点我倒是没想过。” “聪明如你,怎么会没想过?”她调笑着,“聂白从汀州消失后便直接南下去了巫国,你说他会不会是为了跟上温丞雨才特地过去的?” 温丞礼沉默着,他不是没想过聂白会尾随着老谷主一同前往巫国,只是这人行踪飘忽,他派过去的好些人都跟丢了,而且他究竟实力如何,他也不是很清楚,母妃以前说这个人很可怕,让他远离,但母妃死后,不,是失踪后,便再也没有其他可以知道聂白消息的途径。 徐锦宁认真的盯着他看,美目流转间像是要把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看的清清楚楚。 “他会不会拿温丞雨来要挟你?”徐锦宁问。 温丞礼嗟叹,“为了达成目的,他什么都手段都能使出来。” “放心吧,我的人一直在跟着他们,要是她有危险我会第一时间知道的。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让大皇兄安然无恙的回来,霍娉婷前来和亲的消息还只是谣言,要等到大皇兄那边传信过来才可证实真假,亦或者等到夏国使臣到了之后方可证实。” “若是我没猜错,霍骁应该会派御史大夫郑恒前来谈判。” “郑恒?此人如何?” “老谋深算,狐狸一只。” 徐锦宁‘啧啧’两声,“你们夏国是不是盛产狐狸啊,一只比一只狡猾的。” 温丞礼浅笑道:“最狡猾的一只现在正坐在你面前。” 徐锦宁不可置否,放下他的头发,“小狐狸,本宫的训狐手册可是祖传的,你就等着被驯服吧。” 温丞礼一把抓住她的手,她没站住直接扑到了他怀里,某人的脸刷的一红,看向温丞礼的目光有些闪躲,“都受了伤力气还这么大,好好养着吧。” “弄疼你了?” 徐锦宁干咳两声从他怀里出来,“你先休息,晚上随本宫去万宝楼看戏班子去。” “好!” 第二百五十四章 欧阳怵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趁着温丞礼午休之际,徐锦宁坐在院子的花荫下一边乘凉、一边写她的戏本子,她的文笔还是不错的,她将之前徐锦恒在黄渡城的战役描写下来,完了还让乔昱和一众侍卫们阅了一遍,大家都说好。 徐锦宁太了解这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家伙,他们说好那就不一定真的好,好歹要挑出一些问题来不是? 徐锦宁以前也看过不少戏本子,一些狗血剧情对她来说更是手到擒来,随便胡诌一些都是有人信的。 当她把话本子拿给温丞礼看的时候,后者还一头雾水的状态,听她解释完之后才算是明白一些, 这是要帮徐锦恒洗白呢。 戏本子上的内容都是从徐锦恒前往北境赈灾,到黄渡城之战写的非常感人,而这次的极速救援更是写的激励人心、看得人热血沸腾。 温丞礼评价她,“若是公主以后闲着无事,也可以写写话本子,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给徐锦宁逗得乐呵呵的,他一本正经的说着无厘头的话。 戏本子送到南下戏班子的时候,班主立刻叫好,说是七天后开始排戏,就在万宝楼演出。 乔昱送过去的时候用的别名,故而没人知道这戏本子是谁写的。 七天后,徐锦晟也醒过来,徐锦宁、温丞礼二人又去了一趟皇宫,也证实霍娉婷和亲一事乃是真的并非空穴来风,徐锦宁虽然心生不悦却也没办法。 只得等到那霍娉婷抵达宁都之后了,汇江那边已经全权交给徐锦恒处理,大军会在十日后回宁。 这天晚上,徐锦宁用完晚膳后便立刻让人包场万宝楼,说是包场,但人人都可以进来看,因为这戏本身就是她为徐锦恒量身打造的,她要让百姓们风风光光的将徐锦恒迎回来。 温丞礼这几日全身心都盯在刺客身上,信鸽一只一只的飞过来,其中还有一封是霍娉婷的,可惜霍娉婷给他的信他一封都没看。 今夜的万宝楼灯火通明,座无空席,满满当当的都是人,人多的更是从门口排到了后尾街上,喧闹声直到戏开场了才停止。 徐锦宁挑选了一件视觉最好的包厢,那舞台已经被里里外外的改造过,徐锦恒毕竟是皇子,戏班子里的人不敢造次,只好将那演戏之人的脸用面具遮挡起来。 唱戏的唱的入木三分,惟妙惟肖,看戏的人张口叫好,演到动情之处更是热泪盈眶。 戏毕竟是戏人员不可能那么多,能演绎成这样已经是很不错,这可比穆桂英挂帅还要精彩。 温丞礼也觉得有趣看了一小会儿,他一回头撇到人群中的绰痕,二人对视一眼后,绰痕先行离开了。 “这里有些闷,我先出去透透气。” 温丞礼对徐锦宁说了一声便起身出去了。 徐锦宁放下酒杯看着他离开,噘噘嘴,以为她没看到绰痕? 温丞礼这又在搞什么名堂? 再有三天徐锦恒他们就要回来了,要在这三天内把他为宁国做的事情全都宣扬出去,用功勋来遮住那假的流言。 徐锦宁闭上眼睛仔细的思考着,耳边都是铜锣敲鼓的声音,戏如人生,人生也是一场戏,关键就是看如何把这场戏唱的圆满。 万宝楼后方的小巷里,温丞礼阴沉着脸,仔细的听着绰痕的汇报。 军机处的欧阳怵……成国之人。 “欧阳怵的名号我在军机处倒是听过几次,但真正见面也只是在大理寺,那人看着不过一文弱书生,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温丞礼的语气平淡。 “那这个人到底为什么能在和帝面前如此?又怎么会派人过来杀我们呢?” “不清楚,或者……他知道了我们的身份。” 除此之外温丞礼想不出还有其他原因,如果欧阳怵知道他的身份,那和帝也该知道才是,为什么和帝没有直接让人过来抓他,光让欧阳怵过来暗杀? 还是因为徐锦宁?怕把他杀死之后,徐锦宁恨他? 徐锦宁对他的情他是知道的,可是现在正是关键时刻,霍娉婷不日也会抵达宁都,所谓和亲不过是幌子,徐锦宁应该知道这点。 温丞礼吩咐道:“无论如何还是要盯紧皇宫那边的动静,同时还要抓紧查出军机处所在,想办法再进入琳妃墓,说不定找到那人就能找到真相。 “主人,我们是不是该把人聚集一下,我这几天一直有不好的预感。”绰痕担心的说。 “无妨!据点那边我会去联系,你安心调查即可。” “是,那我先去了。” 温丞礼挥挥手,徐锦宁现在应该还在看戏,他不能出来太长时间。 跟绰痕分别后,他又去买了一碗小馄饨,这一晚上徐锦宁光吃那些蜜饯干果,怕是一会儿得饿了。 记得之前徐锦宁在江州的时候就要吃那家的小馄饨吧? 戏曲到了最后,陆陆续续的有人擦着眼泪出来。 “原来大皇子默默地为我们做那么多,他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去让人刺杀四皇子呢,简直是无稽之谈嘛。” “大皇子一心为我们宁国,他在前方浴血奋战,我们却在后面捅刀子,幸好他是不知道,不然指不定有多伤心呢。” “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的,这戏如人生,大皇子太辛苦了。” “大皇子是个大好人啊。” “我们不该那么说大皇子。” …… 听着那些夸赞徐锦恒的话,温丞礼嘴角一扬,抬头便看到趴在栏杆上目不转睛、专心看戏的徐锦宁,她的长发半耷拉在下面,原来她专心致志起来是这副模样啊。 就是温丞礼走到她身后,把小馄饨放到碗里了,徐锦宁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下面人走的差不多了,徐锦宁才频频摇头,一回头就看到温丞礼已经回来了,惊讶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叫我一声。” “公主看的太专心了!”他把温热的小馄饨推到她面前,“公主之前想吃的小馄饨。” 徐锦宁惊喜的很,“没想到你还记得呢。” “公主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铭记于心。”温丞礼露出浅浅的笑容,“已经不烫了,吃点,垫垫肚子吧。” “正好我有些饿了,真是越来越贴心了。” 说不高兴那是假的,徐锦宁大口大口的吃着小馄饨,其实她并不是惦记这一口,只是想跟温丞礼一起装成普通人一起出来吃饭,跟平民一样罢了。 现在能坐在这里跟他一起吃,也算是达成了一个小小心愿吧。 温丞礼见她嘴角沾上香菜,伸手给她擦掉,都这么大的人吃东西还跟孩子似的,擦干净了他说:“刚刚我回来的路上听到的都是对大皇子的夸赞,看来这场戏已经起效果了。” “看到下面那群人抹眼泪的时候我就知道成功了,还得多谢徐锦晟这次造谣,让咱们事半功倍,百姓们对大皇兄的愧疚越深,以后就越能信任他。” 徐锦宁的戏本子大多写的比较煽情,碍于这毕竟是戏不可能让那么多人进行参演,更不可能有那千军万马上台一起杀敌,故而写的简略,但是抓住了人心。 就是徐锦宁自己刚刚看了感动的眼睛都瞬间红起来,想起的都是北境那些艰苦的时光,虽然时间短,却感觉是待了一辈子,看到那母亲为孩子活活冻死,看到那些被饿死、冻死的人尸骨无人收,只能被野狗豺狼啃食…… 她除了心酸、悲愤之外什么都做不到,若是她的能力再大一些,他们说不定都能活下来的。 想到这儿,徐锦宁顿时觉得这小馄饨也不好吃了,上面的虾皮好像有点咸了,她吃了两口便放到一边擦擦嘴:“我吃饱了。” 温丞礼望着那只吃了两口的馄饨,也不知道她忽然间又怎么了,果然女人都是善变的啊。 “汇江那边按理来说应该没什么大事了,大皇兄过几天就会回来,这也算是我给他准备的惊喜吧。这下徐锦晟应该是坐不住了,等明天这场戏传出去,他应该就醒了吧。” 再这么装睡下去,这民间民言可就一边倒了,他之前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四皇子怎么也没想到你会来这么一出,将他所有的计划都给打乱了。” 徐锦宁喝了口茶,“那也不一定,百姓们当然不可能全然凭借一部戏就对大皇兄改观,肯定还会有其他方面的问题,对大皇兄的评价也只会两极化,说不定还会有人猜测这是大皇兄自导自演的。” “那若真的有人这么怀疑,公主如何应对?” 徐锦宁笑笑,“这时候就需要一个重量级人物站在大皇兄这边,并且帮他说好话,如今这个有威望、有说服力的人在宁国只有一个。” 温丞礼脱口而出道:“江老郡王?” “驸马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一猜就中。江州接连发生这么多事,老郡王这次必定会跟随大皇兄一起回到宁都,说不定还会在宁都常驻一段时间。” 老郡王年岁大了,江祁又以丰禹的身份呆在她身边做事,战事稳定,老郡王势必不会舍得离开江祁,最起码也会带上一两个月。 “公主连这一步都想到了,丞礼佩服。” 徐锦宁的聪明,让人敬佩。 第二百五十五章 还有这事?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第二天,万宝楼的那场戏便传遍了整个宁都,跟徐锦宁想的一样,口碑出现了两极化,有人觉得这都是徐锦恒的奸计,有人觉得徐锦恒一心为宁国不该受到这样的质疑,听说还有些人因为这个问题在酒馆里打起来,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 事情传到徐锦宁的耳朵里,她也只是一笑置之,跟她想的差不多,但还是大部分都碍于徐锦晟是带草药回来的救命恩人,是春日祭的主持,故而相信他的人更多一点。 至少现在没人会觉得是徐锦恒派人刺杀的徐锦晟,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她也是相当的满意的。 让宁国百姓更为愤怒的是夏国的态度,那霍娉婷上书来说要让宁国最为尊贵之人前去迎接她,否则她宁愿在汇江挥剑自刎,若因此两国战事再起,便是宁国的过失。 战败之人还能如此嚣张,也不知是谁给的胆量,夏国那边没有什么说法只说霍娉婷身份尊贵,自然是要宁国尊贵之人前去迎接才能算是宁国对夏国的尊重,方能彰显大国之气度种种。 徐锦宁听了气的咬牙切齿,一个小小郡主胆敢如此挑衅宁国? 瞅了一眼正在上药的温丞礼,徐锦宁咬着牙说:“你那梅子酒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还非得让我们皇室众人去迎接,怎么她还把自己当成个天仙了啊。” 她之前出去微服私访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嚣张呢,能低调就低调,恨不得把自己打扮成平民老百姓了。 她倒好? “此女从小娇生惯养惯了,霍骁只有她一个女儿,自然是放在心尖儿上宠爱着。” 如若不是霍娉婷对他有情,霍骁怕是也不会这么轻易答应让他来宁都,但他并不想承霍娉婷的这份情,他们父女两个都是狼子野心,贪心不足。 霍娉婷的性子比霍骁还要拧,还要阴狠歹毒,温丞礼对她自然是避如蛇蝎。 “谁还不是个娇生惯养的公主了?你是觉得我不够嚣张跋扈?”徐锦宁忽然笑道。 “公主乃是当世第一奇女子,霍娉婷自然是比不上你的。” “这还差不多。” 她可不就是第一奇女子么,试问,谁还能像她一样重活两世的? 不对,有一个不过那人是个男子,不能算。 又想起军机处那个人来,徐锦宁蹙蹙眉,拿过药粉给温丞礼上药,“这后面伤怎么总不见好,一直在流血,莫非是有什么毒?” “还在流血么?”温丞礼也有些吃惊,距离上次刺杀也有过去十天有余,按理来说伤口应该已经结痂,可如今来看,他的伤口不仅没有结痂还有加重,更奇怪的是他根本感觉不到伤口的疼。 “是啊,这药粉已经被血染红了。不行,我要让太医过来给你看看。” “不必。”温丞礼快速抓住她的手腕,“我自己看就好。” “医者难自医,况且你这还伤在背后,怎么着我们驸马后面是长眼睛的?”徐锦宁用手指轻戳了一下温丞礼的后肩膀,可惜温丞礼毫无感觉,“你不痛么?” “不痛,没有痛感。” 徐锦宁又用指甲刮了一下他的伤口位置,血流了出来,她赶紧用手帕擦:“这样还是不痛?” “麻痹的感觉,没有任何痛感。” 这下徐锦宁坐不住了,噌的一下站起来,急道:“去宫里把太子叫来,就说本宫有重要的事情找他,快一些。” 温丞礼不想让太医知道,可这伤也不能不治,再这么下去,他迟早得流血而死。 “果然没有痛感!”温丞礼自己用手按了一下伤口,看到手上的血,脸色冷了下来:“又是这种毒。” “冰灵蛇才能解的那种?”徐锦宁不确定的问。 先前在北境云巅山温丞礼中的也是这种毒,可以麻痹人的神经没有痛感,直到毒素侵入肺腑、直至死亡。 “宁都没有冰灵蛇,我这便让人快马加鞭的去云巅山取蛇胆。” 徐锦宁心急如焚,不等温丞礼劝说已经快步走出去让人准备去云巅山了。 她走后,温丞礼忽的一声轻笑出来,这女子怎么做事还是这么风风火火,轻笑过后,他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那盆栽里晃动的叶子,欧阳怵怎么会知道这种毒,难道他跟夏国也有关系么? 云巅山追杀他们的是聂白的人,那个叫夜鳞的人,还是说欧阳怵与夜鳞有关系? 好似从徐芳菲死后,夜鳞这个人就消失了,之前青杏的身份被拆穿她以死来护佑徐锦宁,也是那个夜鳞出现将青杏的骨灰带走了,这几者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 温丞礼仔细回忆着云巅山追杀、琅琊山刺杀,两伙人用的招式、武器都不一样,但他们哪里来的这种毒? 绰痕的伤早就痊愈了,也就是说这种毒是专门对他的? 温丞礼赶紧给自己把脉,他的脉象很平稳,丝毫看不出有什么被下毒、下蛊的迹象,可为什么那种毒偏偏是对他管用呢? 他有些想不明白,上完药后他把衣服穿上,这几日洗澡伤口都没什么感觉,也没注意水的血,是他的忽略了。 徐锦宁吩咐完红影卫后便直接让人去厨房做了一些补血益气的补汤送过来,推开门就见他站在门口一脸沉思。 “你现在有哪里不舒服么?” 温丞礼摇摇头:“暂时没有,之前也并未发现。” “你这伤既然跟云巅山的一样,那就说明在琅琊山下攻击你们的人并非是普通的山贼。” 温丞礼居然敢片她,徐锦宁生气的坐在一边。 温丞礼手握成拳头放到嘴边干咳一声,“抱歉,我只是不想让你这么担心。” “等你死了,我就不是担心了。” “我也没料到他们也会有这种毒。” 更没料到会在上药的时候被她看到,如果他一早就知道自己中毒肯定直接让人去找冰灵蛇。 因为太多的没想到,才会导致他现在被发现骑虎难下。 徐锦宁还想看看他的伤口,可惜他的衣服已经穿好了:“说那些现在都没有用,到底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敢动她的人活的不耐烦了? 温丞礼无奈,只得把那天晚上的情形说了一遍,但他没有说也有人想要杀她,若是说出来,指不定也要将那黑衣人告知于她,从那个人的行为来看他似乎并不想让徐锦宁知道他的存在。 “除了我之外再无人可以调动红影卫,你确定他身上的纹身你没有看错?” 这不可能啊,从她出生开始红影卫便只是守护她一人,他们只服从持有令牌的人,即便是父皇都没有权利调动,欧阳怵是怎么让红影卫去刺杀温丞礼的呢? “欧阳怵不怎么上朝,每次都是父皇秘密接见,我的红影卫便是按照他的赤羽军训练的,但凭欧阳怵的本事还没有办法调动我的人,如果纹身没错,那刺杀你的人只会是赤羽军。” “听说赤羽军是一支很神秘的军队。” “与其说是军队,倒不如说是一个暗杀刺客团,与你的流火有的一拼尽,但欧阳怵的实力到底如何,我也不是很清楚。” 温丞礼说:“让绰痕去调查是对的,欧阳怵身上也流着成国人的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效忠于宁国。” “还有这事?” 温丞礼道:“确有其事。” 徐锦宁心里有有些说不准,那欧阳怵如果是成国人,为什么如此效忠宁国,效忠父皇呢? 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成国,前世宁国覆灭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呢? 心疼的看一眼温丞礼,越来越想知道前世温丞礼是如何让她获得重生。 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想把自己来自前世的事情告诉他,可说了他能相信么? 温丞礼被徐锦宁那要吃人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舒服,“公主,可是有什么疑问?” “疑问多了去了。”她叹口气,“我宁都城内真是卧虎藏龙,什么人都有,就连前成国之人都在这里潜伏这么多年。欧阳怵应该知道德妃的身份,那德妃知不知道欧阳怵的身份呢?” 温丞礼敛起眼中的微冷之意,“宁都城内的成国人可能比我们想的还要多。” 徐锦宁手撑着下巴,“宁国、夏国、前成国、巫国,四个国家齐聚一堂,宁都城真是越发的热闹起来了。” “隐藏在暗处的危险很多,公主还是要小心一些,去哪里多带一些护卫。” 徐锦宁冲他眨眨眼,“有你在,那些护卫都只是摆设。在那之前你还是尽快把自己的伤养好吧,你的毒还能坚持多久。” “十天!”温丞礼说。 “只有十天?那,那这来回就得七八天,还得去找蛇,你,你怎么不早说?”徐锦宁激动的站起来。 “我之前并没有发觉这毒,我也很奇怪为什么这次中毒时间这么长,我却没有之前在云巅山的那种虚弱感,这毒……有些奇怪。” “不管了,晚上昭儿就会过来,你让他给你仔细看看,说不定他有别的见解。” “也只得如此。”温丞礼疑惑的盯着自己的手腕看,他的脉的确没什么异常。 这毒……到底怎么回事? 第二百五十六章 没有毒?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温丞礼中毒的事让徐锦宁焦心不已,也无心再去管街上的流言如何,对那场戏的评论如何,一心都扑在派去云巅山的人身上,每隔一个时辰就会问有没有云巅山的信鸽传回来。 温丞礼看着她为自己着急的模样很是感动,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徐锦宁这般对他,从一开始的质疑到现在的全身心相信? 徐锦宁现在应该是相信他的吧,原来被人信任是这样的感觉。 温丞礼上完药后便坐在池塘边的亭子里,微风拂面,柳枝飘飘,太阳虽然有些毒辣,也碍不住这夏日炎炎、一片生机。 凉茶暖心,他偏过头看向坐在不远处树荫下谈事情的徐锦宁,今天难得孟老愿意出门跟她一起散心研讨机关术,徐锦宁在机关术、兵器改造上面的造诣确实不错,照影只从徐锦恒那儿拿到两幅改造过后的图纸,还是因为徐锦恒整军前夕让他去准备,他临摹下来的。 两张图纸已经送往北境,作为等价交换,他已经命方无涯将北境附近所有的蛮夷之徒绞杀殆尽,他并不想从徐锦宁这里空手拿到那图纸。 一只机关雀落到他的手边,上面扣着纸条,温丞礼伸手拿过来,冷不丁看到手腕上的黑线,他放下机关雀,撸起袖子,白皙的胳膊上一条黑线从他的掌心一只蔓延到胳膊上,已经快接近心脏的位置。 “这种毒并非云巅山上的毒。”温丞礼眯着眼睛,见徐锦宁和孟老聊得正欢,起身离开了亭子,临走前让小厮告知徐锦宁他先回房间去了。 回到房里,温丞礼立刻让人去准备一盆热水,之后便将人全都叫出去,把房门关上后他才拿出匕首划开右手,他的血液有些变黑,这的确不是云巅山里的毒,应该是另一种药效跟那药一样的毒。 那冰灵蛇可能就没办法解毒,若是这条黑线到心脏,那他必死无疑。 毫无痛觉的死去,那人对他还真是仁慈。 这件事断然不能让徐锦宁知道,不然她能做出什么还真是难以猜测。 把手腕重新包扎好,将那盆血水倒进盆栽里,他才出门。 听外面的小厮叫是徐锦昭来了,徐锦宁叫他过去把把脉。 徐锦昭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查出这么奇怪的毒,他并不担心。 还没进院子就听到徐锦昭耍赖皮的声音了,温丞礼把袖子往下面拉拉,“公主,太子殿下。” “本宫见你先回去了,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现在是要关系到温丞礼的身体问题,徐锦宁就紧张的不得了。 “没有,只是觉得天气闷热,有些困乏罢了。 “是么?”她看向徐锦昭,“昭儿,给你姐夫检查一下。” “好嘞!” 徐锦宁瞅着他那开心的样子差点没忍住一巴掌呼他脑袋上,怎么着,温丞礼生病他还能这么开心,是不是还得敲锣打鼓一番? 温丞礼把手递给他,“公主多虑了,如果有什么问题我自己就会看出来。” “但你不会跟本宫说的,不是么?” 她说的很对,关于中毒这件事,温丞礼并不想与她多说什么,说了有什么用? 徐锦宁又不是什么解毒圣药,还有那欧阳怵身份都还没调查清楚,徐锦宁若是贸然去找人算账,那后果可能是他们无法承担的。 徐锦昭歪着脑袋,一本正经的给他把脉的,还有模有样的,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舒展眉头的,脸上表情可谓是丰富多彩。 倏尔,徐锦昭惊叫出来,指着温丞礼半天:“姐,姐夫,姐夫你,你体内……” 温丞礼暗叫不好,难道他真的能检查出来? 不应该啊,他才学医多久,哪怕是在怎么天资聪慧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到连他都无法诊出的毒药啊? “怎么样?那毒也要如何抑制?”徐锦宁着急的问。 “姐夫体内……没毒啊。”徐锦昭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温丞礼松口气,还好没有诊断出来。 徐锦宁却是一头雾水:“什么?没有毒?可……可他的伤口明明跟云巅山时候一样,你再仔细瞧瞧。” 那伤口到现在还在流血,温丞礼也的确没有痛感,怎么他还说没有中毒? 或者,温丞礼体内的毒比她想的还要严重,还要难以诊断出来? 侍卫匆匆忙忙的跑进来,行礼后说道:“启禀公主,大皇子的人已经快抵达宁都城了。” “大皇兄他们今日回来,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光顾着温丞礼中毒,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你们二人在府上呆着,我去城门口看看。” 好歹得知道前几天那场戏演完之后效果如何,这几天她将万宝楼包下来,每天都点这部戏,可以免费看戏,这几天万宝楼的门槛儿都要被踩裂了。 付出这么多若是看不到成果,那一切不都是白费了? “公主,我随你一起去。”温丞礼起身。 “皇姐,我也要去,我这几天在宫里听说有一唱戏专门唱的大皇兄上阵杀敌的英勇事迹,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能少了我呢。”徐锦昭把药箱里的东西都整理好, 一股脑的都扔给临清去了。 徐锦宁无意中扫向临清,发现他脸上的药膏已经快要遮不住他的脸,这张脸让徐锦晟的人看见了,那还得了? “都不用,丞礼,你身体不适,还是留在府上把他的脸折腾一下吧,马上都遮不住了。”目光转向徐锦昭,“昭儿,你不是还要跟你姐夫学习这个医术么,好好学,其他的不需要你们操心。” “可也不急在这一天啊,要不姐夫在家给临清整脸,我随姐姐一起去?”徐锦昭打着哈哈,他可不想错过大皇兄这么威风的时刻。 徐锦宁还要再说,温丞礼迅速的给她打断了:“既然昭儿想去,公主带上便是,临清的脸交给我就行了。” “你看姐夫都这么说了,皇姐~”徐锦昭抱着她的胳膊就开始撒娇。 他们两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这么一唱一和的? 徐锦宁忍住笑意,“行吧,要去都一起去吧,临清不行,脸太暴露了就在府上呆着,等我们回来再帮你重新易容。” 临清也很想看看,但……他摸摸自己的脸无奈道:“都听公主的。” 徐锦宁故意斜着眼睛看向温丞礼、徐锦昭二人,叹息道:“可算是还有一个人愿意听我的话啊。” “公主说的哪里话!” “姐姐~” “行了行了,都别撒娇了快收拾收拾吧,再磨蹭大皇兄都要过上尾街了。” 几个人简单收拾一下,直接上马车去了城门口。 从城门口到上尾街,整条路上都是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想看看那出戏里的灵魂人物。 徐锦宁坐在马车上都能听到外面百姓议论的声音,直到徐锦恒入城了,场面一度热闹起来,喧声鼎沸。 掀开车帘,前面看到的都是人的后脑勺,徐锦宁摸摸鼻子,她就是出来凑个热闹,也没想着暴露自己的身份去破坏这些百姓的热情。 瞄了一眼闭目养神的温丞礼,徐锦宁把手圈起放到嘴边咳一声:“这外面人山人海,真是热闹。” “多亏了公主的那出戏让大皇子如此受欢迎了,现在皇城里的局势对大皇子有利。” 徐锦宁的一场戏,彻底破坏了徐锦晟精心布置的局,估摸着现在徐锦晟能真的气晕过去。 军队已入城,为首的便是穿着一身黑色铠甲的徐锦恒,他的左手吊起来似是受了伤。 徐锦宁看过去有些担心他是怎么受伤的,并没有任何消息传过来说他受伤了,难道是回来的途中出了什么差错? 徐锦恒怎么也没想到回来能这么受欢迎,这些百姓不是在质疑他派人暗害徐锦晟,抢了他的军功么,怎么跟想的不一样? 他都做好回来被百姓唾骂、指责的准备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你那顶最豪华的轿子,徐锦宁掀开车帘正笑语盈盈的看着他,大概是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原来又是徐锦宁在帮他。 徐锦宁肯定是非了不少心思才把这流言压下去吧。 感激的冲她露了个微笑,他冲她扬扬下巴示意先进宫,后者会意,放下车帘,没一会儿车就转了往皇城的方向。 他回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照影和丰禹一左一右的在他左右护卫,赢了胜仗百姓欢呼雀跃。 “看来效果不错,我们回宫去等大皇兄吧。” 徐锦昭还伸着脖子往后面看呢,“皇姐,什么时候能让那戏班子去宫里给咱们唱唱啊,我好想听听那戏班子是怎么唱大皇兄的呢,还有那写本子的人我也好想见见。” 徐锦宁心道,写戏本子的人就坐在你面前呢。 若不是亲身经历,她又怎么能写出这样的戏本子呢? 再添油加醋一番,百姓们就算不信看的也精彩,对大皇兄的敬畏也会多一些。 “皇姐、姐夫,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温丞礼笑笑还是没说什么,徐锦宁笑了一声也没说什么,剩得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徐锦昭一头雾水。 第二百五十七章 成国敖彻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宫里已经摆好庆功宴,到皇宫门口就听说和帝在龙翔殿大摆宴席、宴请各位官员,徐锦宁听了耸耸肩直接绕道椒房殿去,她到椒房殿才知道皇后直接将那戏班子请到宫里,已经唱过两场大戏了。 皇后还特地请德妃母子一起去看,果不其然,跟她想的一样,万宝楼一场戏过后,徐锦晟竟然‘奇迹’般的醒过来了,身体也在慢慢的恢复中。 徐锦宁、温丞礼二人知道后相视一笑并未说明什么,今日庆功,皇后又把那戏班子请过来,唱的徐锦恒的故事,后宫一众人等面色不一的坐在那儿听着,德妃母子脸上的表情尤为丰富多彩。 徐锦晟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桌子上的食物都是清淡的素食,喝的是茶水,还时不时的掩嘴咳嗽两声,看着倒像是一个大病初愈的人。 也正因为他身体刚刚康复,故而没有去龙翔殿跟众位大臣一起吃酒席,估摸着现在心里憋屈死了。 徐锦宁瞅着她们母子两个黑成猪肝色的脸,别提有多高兴,这一忍不住就多喝两杯,宫里的戏台子都是现成的,奇宝楼上方张灯结彩,戏台子上正演到徐锦恒夜闯黄渡城,斩杀蛮夷首领的戏。 直到皇后拍手叫好了,其他宫女太监、各位大臣的家眷才一同拍手称赞。 德妃、徐锦晟也只能附和着说好,皇后说好,难道还能说不好? 心里有气,也得憋着。 徐锦宁看向坐在左下方的人,正好对上他的目光,包含着怒意、恨意的目光也不知道盯着她多久了,她扬起酒杯冲他得意的笑笑,后者愤懑的转过头去继续面无表情的看着舞台上的戏。 徐锦宁看他那吃瘪的模样,嘴角扬起,小声对身边的温丞礼道:“徐锦晟那目光都快要把我给吃了,估摸着他现在都要恨死我了。” 温丞礼偏着半边身子小声道:“狗急跳墙,公主还是要小心些。” “放心,就他这智商和魄力,远远及不上我。俗话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就不信他这条小黑河里还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徐锦宁自信道。 温丞礼有些担心,她总是这幅运筹维护,自认为把控一切,盲目的自信反而不是一件好事,见她心情如此畅快,他也不忍心跟她说这些,只得“恩”一声算是回应。 皇后轻咳一声嗓子,道:“恒儿少年英才,当真是英勇无畏,我宁国有这样的皇子实属宁国之福啊。” 一大臣家眷笑道:“和还得多亏皇后娘娘的悉心教导,若是没有娘娘,哪来大皇子的今日啊。” 旁边穿着紫衣服的女眷也附和着:“可不是,娘娘教出来的孩子都是人中龙凤,大皇子足智多谋、英勇善战,长公主才貌双绝、玲珑之心,太子殿下年纪最幼,却也聪慧,细数之下,真叫人羡慕呢。” “如今公主还觅得佳婿,驸马更是与公主天生一对,羡煞旁人呢。” “是啊是啊,皇后娘娘真叫人羡慕。” …… 女眷们喋喋不休的,完全无视了德妃变黑的脸色,德妃在宫中不受宠人尽皆知,她的一儿一女教养的自然也没有皇后好。 徐芳菲人品有失死于监狱之中,连一块像样的墓地都没有,徐锦晟带兵打仗却被敌人偷袭,自己能力不行却让徐锦恒背锅,那些女眷自然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德妃放在腿上的手紧紧的窝在一起,涂抹了蔻丹红的指甲用力到泛白,“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宽容大度,当然是无人比拟。妹妹敬姐姐一杯,还请姐姐不吝。” 皇后等的就是德妃开口,见德妃已经举起酒杯,为彰显大度,她也高举着酒杯笑道:“德妃妹妹德才兼备,何必谦逊。” “姐姐谬赞了,在姐姐面前万花失色、众星皆落,吾等怎么敢得姐姐的一句夸赞。”德妃皮笑肉不笑的说。 徐锦宁斜眼看她一眼,笑道:“德妃娘娘若是德不配位,也不会被封为德妃,何必谦虚呢。今日乃是大喜之日,德妃娘娘怎的脸色不太好呢?之前一直听闻娘娘身体不适卧病在床,这是还没好全吧?” 德妃的脸色毫无波澜,放低了语气:“多谢长公主关心,已然无碍。” “那便好,四皇弟这些日子也是受苦了,战场风云其实也不是你这等娇生惯养的皇子能够把控得了的,大皇兄历年征战在外,实力颇强,这次若不是大皇兄千里救援,四皇弟这次可真的是危险啊。” 皇后道:“可不是,听到战况的时候本宫都差点吓一跳,幸得锦晟无事。” 徐锦晟已经恨的牙痒痒了,这母女两个明显就是故意在揶揄他们母子两,碍于面子他也只得赔笑:“娘娘、皇姐说的是,晟儿还是要多跟大皇兄学习学习,这次是我疏忽了。” “晟儿也不必妄自菲薄,你毕竟还年轻不习惯战场上的风云诡谲,等你日后再多些经历,你也会跟你大皇兄一般英勇。” 徐锦晟:“娘娘说的是。” 心里已经要把这母女两个拆皮挫骨,脸上依然挂着浅浅笑意。 “说到骁勇善战,我倒是听闻前成国有个大将名为敖彻,他足智多谋、武功高强,听闻只要他上战场百战百胜,毫无例外,只可惜啊,英雄难过美人关,敖彻被一美人迷惑从此不再骁勇,到最后还死在那女人手里,着实是惋惜。” 徐锦宁说到此故意看向德妃那边,就见德妃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握着酒杯的手抖的厉害。 德妃声音冷了几分,牵强的笑道:“听闻敖彻从小生长在成国实际上流的却是宁国人的血,乃是宁国一国公之子,后帮助宁国灭成国,他是为救心上人才死于乱箭之下,也算是一代情圣。” 徐锦宁浅笑,“哦,原来竟是这样。如此说来,敖彻的确是个痴情人,爱上敌国之女为爱献身,的确令人敬佩。不过……德妃娘娘怎的如此清楚呢,仿佛亲身经历过一样。” 德妃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若是仔细看她,她的眉尖儿此刻正隐隐的抖动着,“都是闲来无事看的话本子罢了,真假参半,也算不得数。” 敖彻……居然还有人能查到敖彻? 这个名字她几乎是要刻在心海里,她恨啊,恨自己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害的国家覆灭,成国从此消失在这个人世间,哪怕最后敖彻用自己的性命来偿还那又如何? 她已经努力的要将这个人从记忆中删除,可徐锦宁将这道陈年的沉疴彻底的撕开,将她鲜血淋漓的伤口展现在众人面前,成了一个笑话。 气氛有些冷下来,皇后适时地开口道:“宁儿,陈年之事就不必拿出来说了,扰了大家的兴致。” 徐锦宁笑意渐浓,“母后说的是,宁儿不该提起这些,自罚三杯。” 不等皇后阻止,徐锦宁已经三杯酒下肚,这点酒对她来说是小意思。 “也不是让你,唉,你这孩子。”皇后看向一直没有开口的温丞礼,道:“你啊,也要多管管锦宁,好歹是成了家的,不能由着性子来。” 温丞礼从容道,“是,丞礼下次注意。” 徐锦宁不开心了,撒娇道:“母后,女儿犯错你怎么怪罪到丞礼头上了,他可什么多没做呢。” 皇后用手指戳戳她的额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二人成亲多日也该有个孩子了,母后还等着抱外孙呢。” 温丞礼刚喝一口酒,猛地就被呛到,一直在咳嗽。 徐锦宁忍住笑意,“母妃,您这话题可真是从宁都蹦跶到江州去了,好端端的怎的又说起这个,瞧把丞礼给吓得。” 皇后:“让你们生个孩子怎的就叫吓人了,你也成家了,该得懂得一些分寸。” 话语间慢慢的都是溺爱。 徐锦昭见情势不对,正准备悄悄的离开坐席,这刚站起来就听到皇后叫他:“你这孩子也不懂礼数了,宴席还没结束,你这打算上哪里去?” “母,母后,我,我这……嘿嘿嘿,我去看看大皇兄去。”徐锦昭挠挠头。 皇后道:“你大皇兄还在龙翔殿,你若是不怕你父皇说道你,你便去吧。” 徐锦昭瞬间就蔫吧了,重新坐回座位上:“母后说得有道理,儿臣就不去打扰他们了。” 看他们一家人的互动,德妃心里贼不是滋味儿,喝了几吨黄连泡酒似的,脸色苦的难受,冷不丁的想起徐芳菲,对他们的恨意更深了几分。 再看看同样脸色不好看的徐锦晟,德妃恨得牙根子都疼,她咳嗽两声道:“天气闷热难受,臣妾身子还是有些虚乏,这便不打扰各位看戏,先行回去,还请姐姐恕罪。” 皇后清清嗓子道:“既然妹妹身体不适,还是早些回去休息,若有什么不舒服的,直接叫御医便是。” “多谢姐姐关心,晟儿,你随我一起回吧,你身体也没完全康复呢。”德妃道。 徐锦晟在太监的搀扶下起身,愧疚的看向皇后:“娘娘,儿臣也就先回去了。” 皇后冲他们挥挥手,“回去吧,好生照顾你母妃。” “是!” 第二百五十八章 犯了大罪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看他们母子一前一后的离开坐席,其他的官宦家眷各个脸上露出鄙夷神色,还有一些私下里说着他们母子的坏话。 徐锦宁依旧保持着浅浅的笑意,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今天晚上这么一出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子,女人多的地方不仅是是非多,八卦也特别多。 戏已经到了尾声,徐锦宁也没有心情再继续看下去,冲着温丞礼扬扬下巴,示意可以先行退下,温丞礼了然起身行了礼后退出了宴席。 落幕后,皇后又携带着众人去了后花园,路上,那些家眷一直在贬低德妃母子,说他们处处不如皇后体面,育儿育女更是不如皇后能干。 女人的攀比心都很重,饶是皇后听了这样的话也是心中欣喜,并未阻止。 龙翔宫宴席也已经结束,大臣们各自带着自家的女眷们回了府。 回到宫里后,德妃就坐在一边不说话,徐锦晟跟她说了什么她也没有听进去,一心都在敖彻身上。 敖彻是她最后的沉疴,可这道伤疤今天晚上被徐锦宁毫不留情的撕开,她不知道徐锦宁知道多少关于敖彻的事情,更不清楚徐锦宁是否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如若知道,今天晚上说起这个算是警告么? “母妃,您怎么还在发呆,我跟您说的话您到底听进去没有啊?”徐锦昭着急的抓住德妃的肩膀晃悠着。 德妃被抓疼,一把打开他的手:“听到了,母妃只是在想要怎么应对。” “那母妃可有想到什么神机妙策?若是再被徐锦宁他们这样压着,我这些时日的心思就都白费了。” “这一点,我比你清楚。” 德妃站起来走到院子里,明明是夏日炎炎,可她却从骨子里感觉到冷。 宁都的夏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了? 星光璀璨,耳边是那些夜虫的鸣叫声,叫的人越发的心里烦闷。 “过段时间他们不是要去片云山避暑么,咱们就在那里动手吧,徐锦宁母女绝对不能留。”徐锦晟还没有登上宁国皇帝之位,她的身份绝对不能曝光,所有知道这一切的人都得死,哪怕是徐锦宁。 “母妃的意思是要……”徐锦晟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可徐锦宁身边高手如云,还有温丞礼伴随左右,皇后他们去片云山,禁卫军肯定也随行保护,怕是不太好下手。” “无妨!母妃自由对策,这次定要让徐锦宁、温丞礼有去无回,母妃等的时间已经够久了。” “那儿臣要做些什么?” 德妃道:“你什么都不必做,这次母妃亲自出马,我就不信弄不死她们。” “母妃,不能让您一个人……” 德妃急忙打断他的话:“夏国的霍娉婷很快就会来宁都和亲,到时候你务必要把人看好,决不能便宜了徐锦恒,若你成为霍骁的女婿,对我们来说也是一大助力。” “母妃放心,我早已传书霍丞相,这件事儿臣已有定夺。” “如此便好,你身体还未完全康复,早些回去休息吧。我也累了,想休息了。” “是,那儿臣便不打扰母妃,这就告辞。” 德妃揉着眉心,头疼的厉害,成国覆灭,她更是独木难行,有的时候也不知道在挣扎些什么,只是不甘心罢了。 她抬头眼中尽是阴狠之意,若是不要了徐锦宁的性命大业难成,尽管她不知道左丞相为什么要庇护徐锦宁,但这次杀她是势在必行了。 看看时间,这个时辰左丞相应该也快到了,德妃让宫里的人都退了下去,等着左丞相过来。 摘月楼里,徐锦恒兄妹三人以及温丞礼都坐在院子里,桌上摆着刚从御膳房送来美味佳肴,徐锦昭嘴里还啃着鸡腿,吃的满嘴的油。 温丞礼手持着酒杯坐在一边浅浅的笑,听着徐锦恒、徐锦宁二人在那儿谈论汇江的战役。 徐锦恒把在汇江以及江州发生的事情全都告知了他们,他刻意避去凶险的地方,专挑不严重的说,就是他的胳膊,他也说是自己在战场上轻敌、不小心受的伤。 “大皇兄,您这性子也得改改了,温善是件好事,可你的温善用错了地方。” 汇江的事情她大致还是清楚的,为防止徐锦恒遇险,她提前在军中安插了红影卫的人,可以说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徐锦宁的掌控之中。 他的胳膊明明是遇到了刺客,他却偏偏说是在战场上,怎么,徐锦晟遇到了个刺客便去到处宣扬,生怕别人不知他的丰功伟绩,大皇兄怎的就得息事宁人呢? 徐锦恒道:“本就是小事,不足挂齿。” 徐锦宁不满的说:“若我是你,我定要彻查此事将幕后黑手揪出来扔到百姓面前,看看谁才是伪君子真小人。” 温丞礼放下酒杯,“公主便是太过担心大皇子了,如今大皇子凯旋而归也算是一大幸事。” 徐锦宁点头道:“对了皇兄,今天晚上与众位大臣的宴席上可有提起霍娉婷和亲一事?你对她可有想法?” 徐锦恒一听,当下挥手表示拒绝:“霍骁这厮用和亲这等方式求和,本就令人不齿,何况那霍娉婷并非善类,夏国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又怎会去与虎谋皮、自取灭亡么?” 徐锦宁继续试探,“那皇兄就不怕徐锦晟成了霍骁的女婿,在夏国占有一席之地?到时候我们的必定腹背受敌,内忧外患,可不好过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是靠和亲就能成大事,那到底是没本事了些。”徐锦恒说。 “哈哈哈~大皇兄英勇盖世,自然不需要用这些龌龊的手段,这也是我欣赏大皇兄的地方。来,皇兄,我们干杯。” 温丞礼晚上喝了不少酒此刻也只是碰杯之后小抿一口,“听说江州、东于三城还有北边的奸细都被一网打尽了。” “那是自然,这些宵小想要在我宁国安插眼线可不是那么容易的,那些人我已经让人给霍骁送过去了,不知道霍骁看到会有何感想。” 徐锦宁虽然不曾见过霍骁和聂白,但光想想他们那怒不可遏的表情就觉得可笑了。 徐锦昭打了个哈欠,“皇兄、皇姐、姐夫我实在是熬不住了,我要回去先睡了。” “你小子也得多跟大皇兄学习学习,别整日只想着那些小东西,片云山回来之后你就给我好好学习。” “哎呀皇姐……” “再撒娇也没用,行了,回去休息吧。” 徐锦恒还在喝酒丝毫没有要回去的意思,他的目光时不时的转向温丞礼,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徐锦宁差人将徐锦昭送了回去,院子里便只剩下他们三人。 温丞礼给徐锦恒添满酒,道:“太子殿下已经离开了,大皇子有什么话直问便是。” 徐锦宁还没反应过来,嘴里的糕点吃了一半儿,目光在他们二人中转来转去。 “我……我的人在潜入夏国的时候,无意间得到夏国太子的一张画像。那画像与丞礼竟然有八分相似,所以……” “所以大皇子怀疑我便是夏国太子,是么?”温丞礼声音很淡,一点没有身份被拆穿后的紧张、窘迫。 徐锦宁握了握拳头,“大皇兄,这件事会不会……” “如果我便是夏国太子呢?”温丞礼忽然道。 徐锦宁愣神的看他一眼,这傻子怎么把自己身份暴露出来了? 徐锦恒抿着嘴没说话,他用力一捏酒杯,仰头将酒水一口饮下,随后望向徐锦宁:“这件事,你也早就知道,是么?” 徐锦宁不可置否,“一开始便知道。” “你……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欺君罔上,温丞礼你身为夏国太子却混入我宁国意欲何为?宁儿,你身为宁国长公主却包庇敌国奸细,你又在想什么?这若是让父皇母后知道,你让他们情何以堪?” 徐锦宁的心情已经糟糕的不能再糟糕,她怎么也没料到温丞礼的身份会在今夜曝光,看了看脸色面无表情的温丞礼,她嗟叹道:“大皇兄,此事说来话长。” “不管如何,你们二人都是犯了大罪。” “大皇兄既然你知道丞礼的身份,便知道他是为何沦落至此,也该知道他与霍骁并非一类人。我向你保证,他不会伤害我们宁国,要动手他早就动手了,何至于等到现在,何至于看着自己的将士们上阵送死而无可奈何?” “你是铁了心的要护着他了?”徐锦恒满脸怒意。 他是把温丞礼当成亲人来看待,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温丞礼居然会是夏国太子,一开始看到那副画的时候他也不可置信,甚至还带有一丝怀疑,觉得可能是夏国奸细故意出的挑拨离间之计,直到刚刚温丞礼自己亲口承认,他心中压抑着怒火才一发不可收拾的喷发出来。 “他是我的夫君,我自然要护着他。大皇兄同样不想对他下手不是么?”徐锦宁红着眼眶,不知道何时她已经站到温丞礼身前了。 温丞礼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徐锦宁,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什么滋味儿。 又一次,她勇敢的护在他面前。 第二百五十九章 风雨欲来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气氛一度紧张起来,院子里都是风吹动着花草树木的声响,三个风华绝代之人站在院子里,浓浓的火药味儿似乎只要再有一个引子便可以引爆。 徐锦恒的质问、徐锦宁的庇护、温丞礼的沉默,让这顿酒席气氛变得异常的压抑。 看着她那倔强、坚定的眼神,又想着这些日子与温丞礼的相处,温丞礼的确是帮了他们不少,而且也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他的身份就是一个炸药包,一不小心就会被炸的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徐锦宁明知道却还是要护着、瞒着、帮着,他一开始也觉得徐锦宁只是看上温丞礼的皮囊,如今看来却是动了真情。 他也只是想要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故而这次并没有带兵马过来,否则,在刚刚温丞礼自报身份的那一刻,便足够万箭穿心、乱刀砍死了。 徐锦恒妥协的坐下,闷闷的拿起酒壶直接对饮,一壶酒顺着他的嘴角一直流,浸湿了前面的衣衫,酒水喝尽,他愤愤的将酒壶扔到一边,那白玉酒壶顿时成了碎片。 “温丞礼,我只问你一句,你会负她么?”徐锦恒的双眸布满红血丝,红的可怕。 温丞礼拱手作揖,满脸的诚恳:“此生,定不负。” “罢了罢了,既然你们二人是真心相爱,我也不做那等子拆人姻缘的事。可你的身份终究比较特殊,夏国虽然一时投降,可难保日后卷土重来,他们的野心泛滥,可不是一两场战争便能收拾服气的。” “大皇兄,你尽可放心,我们早有预判,霍娉婷来宁都势必会与丞礼碰面,我们已经做好打算了。” “是么,希望你们不会让我失望。宁儿,无论如何你也要时时刻刻谨记你的身份。” “放心吧,我本身就是为了宁国而生。” 就是为了宁国才回来的,这次又怎么可能亲眼再看着宁国覆灭呢? 温丞礼咬牙根,脸色淡然:“大皇子,尽可放心。” 若是以前他必定不会这么轻易承诺什么,可现在他不得不承诺,一来是为了他的性命,为了夏国的将来,二来是不想辜负徐锦宁的这番信任、呵护。 尽管,暂时还没有弄懂徐锦宁在心中的地位,可是……这个女人已经深深的闯入了他的世界,不容祛除。 徐锦恒摆摆手,也没了要继续喝酒的兴致,现在他看温丞礼还是一肚子火,说不恨他的身份那是假的。 也对,一个落魄富人之子怎么可能精通那么多东西? 武功、才能、智慧、医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除非,他从小便经过特殊的训练。 跟徐锦宁他们告了别后,徐锦恒便离开了摘月楼。、 徐锦宁坐到一边,本想伸手去拿酒壶倒酒,一撇头看到地上的碎片,顿时脸色黑了下来:“你不该跟大皇兄坦白,完全可以说这是别人的奸计。” 温丞礼柔声道:“大皇子已经对我身份产生怀疑,若是否认他必定会去调查,早晚都是知道不如提前坦白,这样大皇子便能对我多一份信任。” “你的如意算盘打的倒是挺精的,大皇兄心底仁善,他也是看在你并未做出出格之事才会放过你,日后你必定要更加的谨言慎行,不要让大皇兄抓到把柄。” 温丞礼倒了杯茶,“多谢公主呵护之情。” 徐锦宁接过那杯茶,看温丞礼那柔情似水的眸子,差点就以为他真的爱上她了,“你刚刚说的,此生不负我,是真是假?” “虽是权宜之计,但你我是夫妻,必定两不疑。” “呵!亏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若是公主有一日不需要我,便是我离开之日。” 徐锦宁喝茶的动作顿了顿,没说什么,把茶水送到嘴边,这茶明明是苦的,她却喝出了一点点的甜蜜,“你的意思,本宫让你走你就走,本宫让你留下你就留下。” “全听公主的!” 徐锦宁又觉得有些郁闷,什么叫全听她的?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让他说句好听的话那么难呢? 罢了罢了,这人本就是冷心冷情,能让他说出这些话已实属不易,她也不能再强求什么了。 “夜深了,你回去早些休息吧,本宫也乏了。” “那……那公主好好歇息。” 温丞礼起身行了礼后退出去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徐锦宁长长的叹口气,很是无奈,温丞礼嘴角一扬,没有回头,径直的离开了院落。 徐锦宁趴在桌子上,左手捂着心脏的位置,这里现在还在砰砰砰的跳个不停,仿佛有人在里面敲鼓打摞似的,刚刚真是要吓死她了,还好徐锦恒深明大义,没有跟他们多做计较,否则还真是有些难办。 徐锦宁的黑眸露出凶光,声音也更加的冷冽:“到底是谁将那画像送给大皇兄的?他是故意想让温丞礼的身份曝光?” 如果那人是故意的话,那这幅画也很有可能会送到父皇面前,亦或者多描绘几张交给天下臣民,彻底曝光温丞礼的身份。 同样的,倘若是她来选择,她肯定会选择后者,将温丞礼的画像洒满各地,让全宁国的百姓们都知道他的身份,这样温丞礼便百口莫辩。 可为什么,他只是单独的送给大皇兄一人呢? 他是算准了大皇兄不会曝光温丞礼的身份,还是有别的预谋? 丰禹还在陪着老郡王,暂时没有过来跟她汇报情况。 这次老郡王能来宁都更是让人大吃一惊,就是和帝也都吓了一跳,从江老郡王被先皇赏赐封在江州之后,老郡王便一直镇守江州,几乎从不来宁,一眨眼便是这么多年过去。 这个时辰,父皇应该还在跟老郡王把酒言欢,共谈天下事,也不便去打扰,有什么事情也只得等到空闲再说。 大皇兄会这么简单的放过他们是她始料未及的,还好她看守的比较严格,温丞礼并未对宁国造成很大的影响。 想到这里,徐锦宁松口气。 还是要尽快查出那背后之人才行啊。 恒王府上,徐锦恒从宫里出来后便一直心神不宁,无法入眠,差人准备了一些酒后便坐在院子里独自一人喝起酒来。 温丞礼的身份像是一根刺一样的扎在他心里,总觉得他以后会对宁国做什么,但…… 照影把酒水递给徐锦恒,“王爷,您今日也喝了不少酒,身体重要还是少喝为好。” “本王心里烦闷啊,事态可比我想的要严重多了。” “王爷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若是属下可以帮您,您说出来心里也好受些。” 徐锦恒喝口酒,“你解决不了的。” 照影便闭口不言站在一边。 徐锦恒又叹口气道,“我真没想到他的身份竟然是……唉,不知宁儿以后要如何跟父皇母后交代。” 照影听了心里咯噔一声,难道徐锦恒知道主人的身份了? 右手拇指轻动按住剑鞘,他冷冷的盯着徐锦恒的背影,已然有了杀心。 “若他安守本分也就罢了,如若不然……哪怕宁儿恨我,本王也要亲自动手清理门户。”又叹口气,徐锦恒对照影道:“这段时间去看住温丞礼,看他与霍娉婷什么时候碰面,见面之后谈论了什么,有什么消息立刻通知我,如果……” 他顿了一下,闭上眼睛沉声道:“如果他们真的有什么预谋,就地斩杀霍娉婷,温丞礼暂时不动抓住之后交给宁儿处置,若还有其他异动,你再过来禀告。” “是!” 他果然知道主人的身份,却没有去高发,也没有说要下死守,应该还是顾忌徐锦宁的。 把剑锋藏起,照影拱拱手后离开了恒王府。 还是要尽快找到主人问清楚情况才是,跟在徐锦恒身边这么久,还从未看到他如此犯难,该是在纠结温丞礼到底是该杀、还是不该杀。 德妃宫里,德妃已经换了一身黑色的外袍,她乌发披散着站在宫殿的屋顶上,她抬着手遮挡着半边的脸,看到前方来人,她才把手放下,视线转向那人,正巧与他的视线对上。 左丞相今日也穿的一身黑色,几乎快要与这黑夜融为一体了。 “你早就知道我会过来?”左丞相站在下方,脖子扬起,看着站在上面的人。 德妃冷笑,“多少年了,记得当年我们三姐妹最喜欢的就是在屋顶上跑来跑去,欣赏月色,比着谁的轻功更高,谁距离的星星最亮。” “怎的忽然提起这些事?”左丞相不知她到底怎么了。 “左誉,你还记得敖彻么?” 左丞相放在身后的手握了握,“乱臣贼子罢了。” “徐锦宁他们查到敖彻了,很快他们就会查到我,查到你,你我这些年在宁国的布局很可能会一击溃散。” “是你的布局,不是我的。”左丞相冷道。 “呵!你还是这么无情呢,当真眼里除了青儿谁都容不下了。” 乌黑的长发被风吹的凌乱,遮挡住她一半儿的脸和视线,距离有点远,看不到左丞相脸上的表情,德妃漠然的开口:“若是我说青儿还活着,你可愿意帮我?” 左丞相浑身一震! 第二百六十章 大人?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翌日,天气阴沉且闷热。 这是自入夏后难得的一个阴天,房间里都是闷闷的,哪怕是窗户、门都大开着也难掩屋子里的那股潮湿之气。 徐锦宁一早便换了身简便的服饰跟温丞礼二人一同去了椒房殿,太监来报,昨夜和帝与老郡王洽谈了一整夜,也不知道他们谈的什么,最后老郡王是被人扶着走出来的,据说是喝了不少酒。 到椒房殿门口就听到父皇和母后二人的谈话,父皇的声音隐隐听着有些怒意。 徐锦宁做了个手势,温丞礼不解的看向她,就看她一直冲自己眨眼睛,温丞礼便也没说什么站在一边静静的等待着。 “朕还以为锦晟这孩子能挑得起大梁,没想到他竟这般的居功自傲。就是朕见了老郡王都得礼让三分,他居然敢直接命令老郡王撤兵,这次他伤了也算是长个教训。” 皇后:“还是多亏了圣上明智,提前让恒儿去当后备援军,这才赶上了,不然这后果真是难料啊。” 和帝说:“老郡王还跟朕说了一怪事,每次晟儿上战场的时候阵型浩大,但是排兵布阵连一个最基本的副将都不如,但他却每次都能打胜仗,你不觉得这有些奇怪么?” “ 战场上千变万化,晟儿首次上战场出错也是难免的,皇上难不成还以为他故意跟夏国勾结,赢了这几场胜仗?夏国总不会拿自己国家将士们的生命为儿戏,为敌国皇子添加战功吧?” 和帝叹口气:“若是他们还有别的预谋,也说不准,总归这件事暂时不要外传,朕已经让萧飒带人去调查了。只是这次他得罪老郡王,着实让朕很恼火,朕的面子都让他丢尽了。” “龙体重要,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也不能随意的往他头上倒脏水不是?还是等调查清楚了,证据确凿之后再说吧。” 徐锦宁听了频频摇头啊,母后啊,您这时候在父皇面前说什么好话呢,那徐锦晟本就是跟夏国勾结才会赢了这几场战争,要不是女儿让人去给徐锦晟下绊子,大皇兄哪里那么容易上战场啊? 母后还是太过单纯了,叹口气,脸上扬起笑脸才走进去。 “父皇一大早的就过来看母后啊,看你们聊得这么严谨,在聊什么呢?”徐锦宁随意的拿起一个苹果放在手里转来转去。 温丞礼行了礼,在和帝示意他坐下之后他才坐在一边。 皇后拉起徐锦宁的手笑道:“在聊你们二人到底什么时候给我们生个娃娃,你父皇都快要急死了呢。” 徐锦宁害羞的笑笑,冲温丞礼抛了个媚眼:“这得问我们的驸马爷啊,光女儿一个也生不出孩子不是?” 和帝白了他一眼,“瞧你,哪有女儿家的矜持,什么话都能说的出口。” 温丞礼耳根红了红,没说什么。 “在父皇母后面前女儿永远都是有什么说什么,这样不好么?总比藏起来的好吧?母后,您说是不是?” “是是是,我女儿说的什么都是对的。” 和帝就看不惯她们母女这样,佯装着气呼呼的对温丞礼道:“你啊,可别跟朕一样被吃的死死的,男人还是要有些志气的。 若不创立一番功业,岂不是浪费了这大好年华?你们二人若是想先生个孩子朕自然高兴得很,若是想先建功朕也是赞同的,这样不上不下的成什么样子了?” 温丞礼谦逊道:“父皇说的是!” 徐锦宁走过去蹲在和帝身边,抱住他的胳膊道:“父皇,说到建功立业,这段时间丞礼也没怎么去军机处,依女儿看还是让他多去军机处跟欧阳先生学习学习,早日为我宁国创下功业如何?” “朕早已赋予丞礼随意进出军机处的权限,怎么,那边还是有人对你说三道四?”和帝将徐锦宁拉到旁边的椅子上,转头问温丞礼。 温丞礼急忙道:“那倒没有,欧阳先生和赵管事都对丞礼很客气,知无不言。” “那便好,若是受了什么委屈直接跟朕说便是不需要藏着掖着的。”和帝刚要喝茶,又想起什么似的急忙道:“当然若是你自己做错事被责罚辱骂,那便是你自己的责任了。” 温丞礼轻笑着:“丞礼不敢。” “好了好了,你们这些男人坐在一起就喜欢聊这些家国大事的,咱们还是谈谈去片云山避暑的事情吧。”皇后适时地出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想到这儿,和帝也皱皱眉:“那霍娉婷再三要求我宁国身份尊贵之人前去迎接,否则便不愿意踏过襄州边境,朕还是偶一次见识到这么嚣张的女子。” 徐锦宁就乐了,“父皇,论嚣张跋扈这个世上难道还有比得过女儿的?” 她挑挑眉头,“不然这样,父皇让我去接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郡主如何?保证让她体验一下什么叫做我宁国的气度和待客之道。” “别了吧,朕怕你直接把送亲队伍给炸了,这次……若不然就让你大皇兄去。” “大皇兄日理万机的,哪能让他为这等小事分心?我看,还是让四皇弟前去吧,让他将功补过如何?”徐锦宁抿口茶道。 一提到徐锦晟,和帝的脸色就青了:“那混小子不行。” 徐锦宁不动声色的用胳膊肘碰了一下皇后,皇后立马说:“我看让锦晟去也未尝不可,正巧可以看看他跟夏国人之间的互动如何,岂不是试探的好时机?” 和帝听了,再看看徐锦宁,觉得也挺有道理的,他们现在正拿捏不准徐锦晟与夏国的关系到底如何,若是能让他去接人,一来彰显宁国的气度,二来也可以看看徐锦晟对夏国的态度到底如何,他们到底有没有勾结。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便准了。” 说罢,便直接让太监总管去拟旨了。 几人商讨着去片云山避暑的事情,温丞礼的心思却是飘到了别处。 丞相府内,左丞相站在池塘边上,风吹动着柳叶,一片片的落在他的脚边,从德妃宫里出来后他便心神不宁,当他听到青儿还活着的消息,那死去多年的心才算是活过来。 等他再追问下去,德妃却说青儿失踪了,她也在调查她的下落,这让他的心又重新跌回了谷底。 首先,他并不知道这是不是德妃为了拉拢他想出来的诡计,如果这只是德妃的骗局,那青儿还活着的几率直接就是小于零。 其次,如果青儿真的还活着,为什么德妃这么久才告诉他? 他摊开紧紧攥着的右手,上面放着一条细长的耳坠,青色的柳叶形状耳坠,是他曾送给青儿的成年礼。 他似乎还能看到青儿穿着那一身青色罗裙,黑发飘飘,带上他送的那一对柳叶耳坠,翩翩起舞的画面。 一眨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死了的心再次跳动起来。 “青儿,你在哪里?” 当他知道青儿已经爱上江阴,要跟他一起逃走的时候他多是气愤,恨不得将江阴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一介书生凭什么可以得到青儿的爱? 他们的债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清楚,重要的是现在青儿在哪里? 青儿在生下徐锦晟后便跳了汇江,他用尽手段都没能找到青儿的尸体,一度以为她的尸体已经被江里的鱼儿吞噬…… “来人!” 随着他那沙哑的语音落下,旁边跳下来一个穿着黑衣的人。 “大人?” “去联系聂白,就说他的条件我答应了,时间拖得太久了,速战速决吧。” “是!” 黑衣人走后,他又跟另外一个不知道站了多久的不速之客说道:“欧阳先生,许久不见了。” 欧阳怵从旁边的柳树后走出来,他捡起地上的一片叶子,平缓道:“义父曾说过,若是你去找聂白了,让我务必要杀了你。” “倒是不曾听说欧阳先生还有义父,不知是何方神圣?” 军机处作为宁国最高机密领导处,能查到他和聂白也不算难事。 欧阳怵薄唇微启,不咸不淡的说出两个让左丞相为之一震的名字:“江阴!” “你竟是江阴的义子?” 欧阳怵冷声道:“你去找聂白,是要发动宁国、夏国最终之战么?成国早已覆灭,你们又何必执着于已经不存在的东西?” “至少,它曾经存在过,不是么?” 欧阳怵:“如果你们的决定是错误的呢?掀起两国乃至三国之间的战争,争来争去到头来却发现只是一场空,你不觉得一切都是徒然?” “不试试,永远都不会知道会不会成功。”左丞相年过五十,年纪甚至比和帝还要大上几岁,更别提对上眼前这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阴鸷的眸子带着森冷的笑意:“就像今日,你又怎知你一定会杀了我?” “我并不想杀你。” 若想杀他,他此刻还能站在这里跟他说废话? “那你该不会只是来跟我叙叙旧吧?欧阳怵,说出你的目的,我倒是可以听听,听完之后再决定是否还能留下你一条命。” 欧阳怵并不畏惧,淡然的与之对视:“徐锦宁,会是你们所有计划中的变故,他与温丞礼将会彻底打破你的计划,粉碎你们的阴谋。” “哦,是么?”左丞相冷笑,“那我们拭目以待。” 第二百六十一章 驸马这是吃醋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正式进入酷暑之前,徐锦宁等人已经抵达片云山黄家山庄避暑,因他们很早之前就已经准备此事,故而皇庄这边早已经准备好,里面东西一应俱全。 和帝一道圣旨让徐锦晟前去迎接夏国的霍娉婷,待人接来后直接转来皇庄,近两月,和帝决定在皇庄处理政事,三品以上的官员可以携带其家眷一同前来皇庄避暑,整座片云山地处北方,温度比宁都城内稍稍低一些,最适合夏日避暑之用,故而宅子遍布整座山。 片云山上也有一座佛庙,这里供着皇家先辈的牌位,一般百姓是不能够上来烧香拜佛的。 皇后这三日都在皇家祠堂内烧香祈福,和帝还是很忙,一大早的就跟各位大臣上朝去了,听说他们过几日还准备来一场夜猎,诸多大臣们的公子女儿们都在跃跃欲试。 徐锦宁、温丞礼的宫殿在最左边飞云宫,地靠着一处山泉,特别的凉快。 小型瀑布的水花四溅,水池延绵,此刻,徐锦昭和临清二人正坐在小船上钓着鱼。 徐锦宁、温丞礼二人则坐在亭子里欣赏着山涧美景。 徐锦宁拖着下巴不满的瞪着远方的钓鱼的二人,“还以为到这边能够摆脱这混小子,没想到他还死乞白赖的要跟我们住在一起。” 毫无疑问的,徐锦昭那个小拖油瓶非得跟他们住在一座宫里,怎么赶都赶不走,美其名曰要跟他的姐夫多多学习,实际以贪玩为主要目的。 “公主真的是很疼爱殿下。”温丞礼难得露出这幅轻松的模样,似乎前些日子的身份曝光并未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就这么一个弟弟,不宠又能如何?总不能拿着鞭子在后面使劲抽打吧?” 温丞礼笑笑,用鞭子抽打这的确是徐锦宁能赶出来的事,深黑的眸子不由得瞟向坐在他对面的女子,女子歪着脑袋,额前两根龙须微微的耷拉在额前,风一吹飘来飘去很是俏皮,嘴上说着抱怨的话,看向徐锦昭的眼神却都是宠溺。 徐锦宁察觉到他的视线转过头来,冲他魅惑的一笑:“怎么,看呆了?” 啧啧,这个温丞礼还真是闷骚,表面看着多么清心寡欲,实际脑子里指不定在想什么呢。 温丞礼把手圈起来放到嘴边咳一声,耳尖却爬上了两朵红云:“再有几天,霍娉婷他们就会抵达皇庄,公主打算如何?” “大皇兄不是说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能如何?”徐锦宁打着哈哈。 温丞礼眼角不易察觉的跳动了一下,“是么?公主可知道,她的到来意味着什么?” “宁夏二国的战争将会再次引爆,时间早晚罢了。” “锦宁,你可信我?” 温丞礼忽然叫她的名字,他的声音是那么的好听,充满了诱惑,徐锦宁有瞬间的失神,好久没听到他这么叫自己了。 信,怎么不信? 但徐锦宁不会这么说,她说:“信你,得看你为我做了什么。” 他说:“不会让你失望。” 徐锦宁抿嘴一笑,“那我便信你。” 温丞礼紧绷着的双肩总算放下来,“她来之后必定会来找我,到时候我们再做新的谋划。” “听你的。”徐锦宁冲他眨眨眼,“我一直很相信你的能力,你也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 只要温丞礼不骗她,她会信他。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长公主和驸马!”一道男声不适时地破坏了二人间的互动。 徐锦宁不耐烦的撇过头去,就见穿着一身紫袍的柳承元,摇着扇子站在不远处,见她的视线转过去了,柳承元笑着上来行了礼:“参见公主、驸马爷,不知在下是否打扰二位了。” 徐锦宁腹诽了一句,明知故问,这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是你能插进来的么? 心里不爽的很,她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倒是没想到护国公世子也在。”她故意他身后撇了撇:“你那伶牙俐齿、善解人意的世子夫人怎么没有一并带过来?” 柳承元面露尬色:“她……她被毒蛇吓到,在房间里休息。” “哦,是么,这山涧里毒蛇毒虫之类的太多了,想必夫人吓得不轻,世子还是要多多陪陪令夫人,莫要到处走动,免得佳人吓得失色,世子担心。” “多,多谢公主殿下关心。”柳承元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话题,只得看向远处的徐锦昭:“殿下今日倒是开心得很呢。” “游山玩水若是还不开心,那倒真的是没活头了。”徐锦宁讥笑道。 温丞礼不动声色的拿起茶杯抿了口茶,她这口舌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也不知这柳承元到底什么地方得罪她了,让她如此不饶人。 说起来,柳承元还是她前未婚夫,好歹要给对方留点面子不是? 前未婚夫……温丞礼喝茶的动作一滞,面色不自在的冷了几分:“柳世子可是有什么话要单独与锦宁说?” 这下换柳承元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了,这太监窝里出来的驸马什么时候跟徐锦宁的关系这么好?都可以直接叫名字了? “没,只是过来打个招呼。” 徐锦宁很不客气的道:“既然已经打过招呼了,那就退下吧,你的小娇妻怕还在等你呢。” “额,是是是!” 这么明显的逐客令,加上他们两人之间无法融入的氛围,柳承元纵是脸皮再厚也不敢嚣张:“那……那在下先行告退。” 徐锦宁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冲他挥挥手,依旧笑眯眯的盯着她对面的男子。 温丞礼也没再说什么,似乎并没有因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感到不悦,淡薄的嘴唇一直抿着,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直到那抹紫色从二人的视线中消失了,温丞礼才开口:“公主的魅力依然不减当年。” “驸马这是吃醋了?” 温丞礼却笑:“这茶不错。” 说着,他又给徐锦宁倒了一杯。 走到不远处树下柳承元不禁回过神来,视线在他们二人中来回转了一下,女子倾国倾城、男子俊美无双,两人坐在一起竟是这等般配,这让柳承元有些许的挫败感。 本以为徐锦宁是仗着公主身份才让长相俊美的温丞礼成为她的驸马,如今看来倒不太像了。 他也想过徐锦宁是不是因为想气他,才会去找一个太监窝里出来的人,毕竟这人长得再好看跟他也是身份悬殊,一个太监窝里里的落魄公子,一个身份显贵的护国公世子,怎么看都是温丞礼输给他不,不是么? 以前只是觉得徐锦宁嚣张跋扈、蛮不讲理、还喜好男色,除了长相、身份之外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女魔头,可经历过这么多事,他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徐锦宁。 等他想了解……人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 不甘心的攥着拳头,看着温丞礼那么温柔的给徐锦宁倒茶,他们二人也不知道谈到什么话题了,徐锦宁浅笑着,还前倾着身体帮温丞礼把碎发给抚平了。 越看越觉得刺目,可人家是明媒正娶,光明正大,他就算是再有不甘也是无用,叹口气,他才转身离开。 王楚楚本就被毒蛇吓到,一听侍女说柳承元跑到这边来,也不顾着虚弱的身体直接追过来,没想到就看到这一幕,他看徐锦宁的眸子温柔的都快要滴出水来,这些时日来他从未给过自己这样的眼神。 以前刚成亲的时候也有过,可自从知道徐锦宁与传闻中的不一样后,柳承元就跟失了魂似的,时不时的会跟下人打听徐锦宁的事宜,去宫里也会跟太监宫女们打听。 成亲那会儿柳承元是允许她进入书房的,直到徐锦宁这个人重新闯入他的视线,书房的门以国事不可泄露为由彻底锁上,不让她进去。 有一次她趁着柳承元不在家悄悄的进了书房,却发现书房的正墙上挂着一副徐锦宁的画像,看那笔锋还是柳承元亲自画的。 结合这两次柳承元有意无意的过来找徐锦宁…… 王楚楚痛恨的笑语盈盈的徐锦宁,裙摆都被抓的褶皱起来,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让那么多男人为之疯狂? 咬了咬牙,她哼了一声离开了。 下午的阳光还是很毒,徐锦宁二人在外面坐了一会儿便回飞云宫了,宫女们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沐浴用的东西,听说山上有一片茶园,她便叫着温丞礼,二人清洗一番后过去走走。 至于徐锦昭和临清,他们留了一小队侍卫在那儿保护,暂时无碍。 换了轻便的衣服一出宫门,就看到同样换了青色长衫的温丞礼,他的头发高高的束在头顶,银色的发冠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银光,那张白皙的脸在光晕下几乎要变得透明。 徐锦宁笑笑,在心里骂一句自己是个花痴,又开始迷恋他那张俊美不凡的脸了。 不过,温丞礼真的长得太符合她的胃口了。 舔了舔嘴角,她觉得是时候该采纳一下父皇母后的意见,生个大胖小子? 她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还早呢,这家伙的心还不是她一个人的。 等都是她一个人的了,她再计划也不迟。 第二百六十二章 成灭宁,宁复国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片云山后方便是一片小茶园,徐锦宁、温丞礼二人站在山顶上,享受着山风吹佛在脸上的感觉,就跟有人拿着羽毛在挠痒痒一样。 山下是一群穿着普通的茶农,这个季节采夏茶最适合不过,等到天冷了就可以上供给那些喜欢喝茶的人。 不知道山下谁唱的山歌,歌声嘹亮、曲调爽朗、情感质朴,时不时的还有一些女子在附和哼唱着两句。 徐锦宁听了心情愉悦的很,可惜他们距离那片茶园太远了,只能看到那些小如蚂蚁一般动来动去的人,歌声也是时有时无,听得不太真切。 从片云山并不能直接去那片茶园,要下山绕道才行,路上听侍卫说,绕道也要两天才能到那边,而且这个时候天气太热,去那儿反而不太好,也不是很安全,徐锦宁便打消了这些念头。 “让人去采买一些,咱们自己烘茶叶,我相信驸马的手艺一定是这个。”徐锦宁冲着温丞礼竖起大拇指。 温丞礼:“你可真是高看我了,我并非事事都行。” 徐锦宁‘哎’了一声,“我觉得你行,你就行啊,驸马怎么也开始妄自菲薄起来了?” “茶叶的工序很多,可不是采茶、烘茶、晒晒就行的。” “一步一步来,不着急。” 温丞礼见无法拒绝,买茶的人也走了,便不再多说,只是眸子转向了远方的那些茶农。 他从旁边的树上摘了一片叶子放到嘴边吹奏着,吹奏的赫然是刚刚那些茶农们唱的,他稍稍改了一下,质朴的曲子立马变得高端起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茶农唱出来的歌没有他吹奏的曲子悲怆,他的曲子好像更为打动人心,给人一种激情澎湃的感觉。 徐锦宁侧着脸看着他,享受着山野间不同的美,这样的温丞礼好像有了些烟火气。 曲子虽然没有笛子出来的那般好听,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跟此情此景,非常配。 蓝天白云、绿茶香浓、民风质朴…… 他们绕着那条小路一直往前面走,不远处便是皇室祠堂,徐锦宁本不想去那边,但皇后不知道为何会知道他们在这边,直接让人过来叫,他们这才不情不愿的往祠堂方向走去。 他们去的时候,皇后正将一篇写好的佛经放到牌位面前,放好后,她还深深的鞠了一躬。 今日她并未穿着平常的宫服,而是穿着一身素白的宫袍,也没有梳发髻,只是用木钗将头发挽起来,洗去脸上的妆容后,她反而看的更加年轻,面容与徐锦宁更为相似。 徐锦宁也不是个爱红妆之人,除了成亲之日,温丞礼便没见过她怎么涂抹胭脂粉末,最多涂个口脂,还是那种润唇的,并非是那种大红大粉色。 “母后!”徐锦宁叫一声。 皇后回过神来,看到他们来了,赶紧道:“还不跪下给列祖列宗扣头,笑嘻嘻的成什么样子?” 徐锦宁、温丞礼各手持着三炷香,冲着面前的牌位拜了三拜,宫女们将那三炷香分别插在炉鼎里。 徐锦宁起身,疑惑的看向那些成国的牌位:“成国灭亡已久,这里居然还供养着他们的牌位?” 她也是今日才知道。 皇后道:“这座皇祠本就是供养成国先辈们的,你皇爷爷赢了战争后,也没有怎么动,毕竟是英灵。” 从成国开始,皇室祠堂便一直存在,里面不仅有宁国的各位皇室宗亲,也有一些成国皇室贵族,和帝仁心,并未将成国那些牌位就此烧掉,而是供在这里,这个秘密很少有人知道。 皇室祠堂也只有宁国嫡系皇室才可以踏入,即便是德妃和徐锦晟都是没有资格进来的。 听完皇后的解释,徐锦宁的疑惑更深:“母后,当初成国为何会被灭?” 温丞礼也来了兴趣,眸子转向皇后。 “其实啊,本不算是宁国灭成国,而是宁国复国。” “复国?”徐锦宁、温丞礼二人同时问道。 皇后点点头,沉声道:“宁国先祖皇帝与成国之皇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异姓兄弟,也是成皇帮助先祖皇帝打下的帝王之位,可成皇自视功高盖主,得寸进尺,因不满先祖皇帝给他封赏的爵位,竟然带着他的部下联合朝中大臣发动政变,他们害死了先祖皇帝,簇拥成皇即位。” 温丞礼大致明白了:“所以您才会说是宁国复国?” 皇后无奈道:“权利是会迷失人的本性的,即便先祖皇帝与成皇从小关系再怎么要好,再怎么是战场上生死搏杀的兄弟,到最后还是输给了权利地位。是非曲直,我们这些后人又如何说得通呢?” “宁国先被成国覆灭,后成国又被宁国覆灭,还真是因果循环呢。” 如此说来,宁国并不欠成国什么,反而是那成皇贪猥无厌、欲壑难填,宁国只是在拿回他们的国家、领土,并没有对不起成国,并没有对不起德妃。 徐锦宁松口气,如今德妃做的,也是曾经宁国做过的,只是这次结局不同了,她是不会允许德妃做出伤害宁国之事。 成国本身就不该存在,又要如何复国? 所谓的国,只是他们偷来的罢了。 温丞礼道:“如此一来,所谓的成国之人,其实就是宁国人?” “是啊,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还是有人把自己当成成国人的吧。现在成国人几乎不存在了,算了算了,不说这些。” 徐锦宁又看向那些牌位,先祖皇帝还真是大人大量,居然把这些叛逆之臣的牌位依然供在这里,如果换成是她,估摸着她会一把火把这里烧了个底朝天。 若是德妃知道这一切,看到这些牌匾又会作何感想? “那片茶园里的人应该不是普通的茶农吧?”温丞礼肯定的问。 “哦,你们看到了?”皇后有些意外。 “那些人都是战败的俘虏后人,当年你们的皇爷爷并没有对成国人斩尽杀绝,只是将他们驱逐到这片山后,一来是让他们继续守着皇祠中的牌位,二来也是想让时间消逝掉他们内心的恨,三更是想让这些人有个安身之所,这些人倒也本分,并没有生出什么乱子。” “怪不得这里也驻扎着一小部分的军营。”温丞礼道。 徐锦宁半张着嘴,“我怎么没看到有军营啊?” 温丞礼唇角一弯,“刚刚那首歌并非是什么山歌,而是战歌,有些茶农虽然穿的是普通百姓的衣服,可他们的姿势、动作都是经过训练的军人才会露出来的。” 徐锦宁不由咂舌:“站的那么远你都能看见?” 她只能看到一群小蚂蚁动来动去的哎。 不得不承认,温丞礼的视觉也太好了。 温丞礼谦逊的说:“也只是看到一些动作轮廓,起初也只是怀疑,现在听完母后的话才确定罢了。” 皇后赞赏的笑道:“丞礼的洞察力真是厉害,这举一反三也不错。” 她的宝贝女儿真是挑了一个宝贝女婿啊。 “母后谬赞了。” “怎么会是谬赞,简直是厉害的好不好?”徐锦宁一把抱住他的胳膊,碍于这里是祠堂,抱了一下觉得不合适又急忙松手:“很厉害很厉害。” 皇后无奈的戳了戳徐锦宁的额头,“你啊你啊,真是孩子心性。” 徐锦宁尴尬的笑笑,“母后,您还要在这里住上多久啊,总不能在山庄的这些时日您都在这里度过吧?” “再待上两天吧,偶尔过来吃吃斋、念念佛也是不错的,今天晚上你们就随我一起吃斋念佛,洗洗身上的尘气吧。” “也好!”温丞礼率先应承下来。 徐锦宁看他一眼,点点头:“好啊!” 德妃住的地方也算是不错,虽然没有皇后和徐锦宁住的地方更凉快、奢华,却也是风景宜人。 得到徐锦宁他们的消息,她也只是冷笑一声,来这里居然只是吃斋念佛? 她冷冷的看着跪在她面前的几个人,声音一点温度都没有:“霍娉婷他们已经到宁都城了?” “是,明日便能抵达皇庄。”黑衣人道。 “很好,霍娉婷一来这皇庄就要热闹了。” 她都有些期待了呢,德妃眼中闪烁着冷光。 “娘娘,可还有在下能帮得到的地方?” 额木齐一直跟在德妃身边,一来是更方便行事,二来是还要找临清的下落。 只是,德妃并不是很信任他,许多大事都没有交给他去做,这让他稍稍有些不爽。 “不着急,自由用得着你的地方。” 有个宫女过来附在德妃耳边说了什么,德妃的眸子噌的一下亮了起来:“她那种性子迟早是要给自己招惹麻烦的,那世子夫人看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倒是可以利用利用。” 既然皇后跟徐锦宁今天晚上都不在山上,都要在祠堂度过,那她总得找些乐子吧? 德妃计上心头,“你传令下去,就说本宫觉得无聊至极,特邀各位大臣家眷过来喝茶听曲儿,尤其要把那王楚楚给本宫叫过来。” 她倒要见一见王楚楚,看看她有没有可利用的地方。 这女人一旦嫉妒起来可是什么都能做的出来的,若再勾上护国公,她的胜算便更大一分。 只要有一切的可能,她都不想放过。 第二百六十三章 你是真的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皇祠内的饮食太过清淡,徐锦宁也没说什么,吃完饭便跟温丞礼二人去后院休息去了,今夜他们就住在皇祠后面的院子里,夜路不好走,皇后也不放心让他们冒着黑回去。 听说德妃那边邀请了各家千金小姐赴宴,徐锦宁也不感兴趣,趁着月色不错,坐在外面的院子里赏月。 绰痕来找温丞礼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汇报,关于夏国的那边的,她也没有阻碍直接放人过去,想着可能跟霍娉婷有关。 月色很美,徐锦宁小口酌着酒,冰镇过的酒水跟平常喝的那种很不一样,味道变得很淡,但酒劲头很大,喝了没几杯她的脸上就有些冒虚汗,手腕处刺疼的厉害,她一掀开袖子,上面的那朵红梅似乎颜色变浅了。 她惊异的盯着手腕看了半天,之前刺疼是因为颜色变深,这次怎么是变成浅色的了? 难道这花纹真的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放下酒杯仔细的盯了一会儿,随后又用手用力的揉搓着,越揉烧的越厉害。 冰冷的酒水淋在手腕上,灼热与疼痛感丝毫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痒痒,她用力的挠了几下,“该死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不能碰酒?” 徐锦宁让人去准备了一盆冰水,她把手直接放到冰水里面,花纹颜色开始变成深色,也不是那般的灼疼。 她松口气,身体上并没有任何的不适,看来还是要把这件事跟温丞礼说一下。 也不知道他们聊得怎么样了,都已经去了快两个时辰了人还没有回来。 徐锦宁有些不耐烦,院子里没有其他人,叶子飘落在她面前的石桌上,耳边似乎响起温丞礼下午吹奏的那首所谓的战歌,她不知道这歌曲意味着什么,她也听不出来里面的意思,只是莫名觉得心烦。 母后说的那些也不可尽信,还是要让人查查查才是。 宁国与成国之间的纠葛有些太深了,前世宁国也因为这些陈年旧事被聂白那一伙人利用,以夏国的力量覆灭了宁国,后来呢? 前世温丞礼是否已经查出这是聂白等人的奸计,夏国也成为成国的垫脚石? 如果在她死后,温丞礼知道真相,他很有可能会想方设法的让她回到这个世界,让一切重新开始运转,那让温丞礼送她回来的契机又是什么? 是那诡异的绿色瓷瓶么? 她猛地想起之前温丞雨说过在夏国冷宫见过她,可之前她并没有去过夏国冷宫,那她见到的人是谁? 夜风一过,徐锦宁背后一阵阴凉,她迅速转身看去,就见远处的树下站着一个人,那个人在她转身的那瞬间飞快的消失在夜色中? 那是谁?为什么要盯着她?亦或者,为什么要监视她? 想得太多,徐锦宁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要炸裂开来,一阵倦意上头,她揉着额头往房间走去。 至于温丞礼,等他明天回来再说吧,她实在是有些头疼。 躺到床上没多会儿就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先是梦到自己被囚禁在水牢里,徐芳菲正让人把她的手脚都打断,那种锥心裂谷的疼撕扯着她的身体,画面一转,便是徐芳菲来跟她挑衅,金簪刺入心脏的疼痛。 只是这次梦境有所不同,在她闭上眼睛之前,他似乎看到一个黄色的身影急匆匆的向她跑过来,听到了徐芳菲歇斯底里的喊叫声, 还有那张她……朝思暮想了两辈子的脸。 脸上传来温热的感觉,是他的眼泪? 她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可心口的疼、脑子里的疼像是有粘性一般不让她睁眼,耳边是温丞礼急切的、撕心的忏悔…… 梦境很长,长到徐锦宁以为自己的灵魂就要漂浮在前世那片虚无之中。 “今生是我负了你!” 鼻腔里都是浓浓的血腥味儿,直到温丞礼的声音渐渐地消失…… 那一瞬间,像是灵魂又漂回徐锦宁的身体里,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 归来的温丞礼正帮她擦着额头上的汗,冷不丁被她一撞,下巴被撞的一大片青紫,他半捂着下巴,吃疼的看向徐锦宁:“公主这是又做噩梦了?” 徐锦宁快速的扑进他怀里,像是确认他是真实的,不停的用手揉捏着他那瘦弱的只剩骨头的肩膀:“你是真的,你是真的。” “你又在说胡话了?”温丞礼拧着眉尖儿,担忧的看向她。 徐锦宁做了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她把眼睛闭上,好一会儿才重新睁开,睁开后眼底只剩下一片宁静,墨色的瞳孔失神的看向门口,那儿仿佛有个影子,=。 黑珍珠般的瞳孔猛地一缩,温丞礼,是前世的温丞礼? 是她的错觉么? 她用力推开抱着她的人失魂般冲到门口,可门口哪里有人影? 只有月亮的影子照在门框上。 刚刚她好像看到前世的温丞礼穿着一身小太监服饰站在门口冲她笑着…… 错觉么? 他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把她送回来的? 徐锦宁眼眶里噙着泪水,忍了几次,还是没忍住让眼泪掉了下来。 温丞礼实在是没懂她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公主,您没事吧?” 徐锦宁伸手用胳膊抹了把脸,嗓子还有些沙哑:“我没事,你那边怎么样了?” “霍娉婷明日会抵达皇庄,护送她过来的乃是霍骁的义子耶律焱,这个人不好对付。”温丞礼还是担心她,一直注意着她的神情。 徐锦宁情绪已经平复下来,她没有回头看向他,心口压抑的厉害,她很怕,怕一回头看到他的脸眼泪就再也绷不住的掉下来,不想让温丞礼看到她的眼泪,不想让他看到这样脆弱的自己。 “徐锦恒的手下败将罢了。”徐锦宁倚在门框上,双手抱在一起,她的指尖还在发抖:“绰痕有查到聂白的下落么?” “怎么好端端的提起他来了?” 徐锦宁没有正面回他,轻声道:“等这暑气过去了,我们去巫国一趟吧,我有许多事情要去问那个人。” “聂白?” 徐锦宁什么时候跟聂白有牵扯的? “温丞礼,许多事情我没有办法跟你说明,即便是说了估计你也不信。我要找到聂白,杀了他,只有杀了他,才能阻止一切再度发生。如果宁国是棋盘,那巫国便是这盘棋的终点。” 已经不能再等下去,她不知道聂白究竟抱着什么目的,自汇江之战后,一切看似平淡,可她总觉得这平静背后的暴风雨将会是毁天灭地的那种。 温丞礼莞尔,他同样有许多事情不能跟徐锦宁言明,彼此二人都藏着不与人知的秘密,但初衷都是对对方好的。 “我知道了!” 徐锦宁叹口气:“想要兵器改造的图纸你跟我说一声便是,不必让照影去大皇兄那儿找,我们的敌人是一致的,帮助你练兵对我也有益处。” 她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温丞礼不敢想象她到底还知道多少,本以为他们的行动都已经非常小心了。 可为什么总是逃脱不了徐锦宁的监控? 这种毫无秘密的感觉让温丞礼觉得有些不适,到底是徐锦宁啊。 见温丞礼不说话,徐锦宁缓和一下转过身:“你的一切我都知道,但我不会怪你的,我们两才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等到秋天,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会告诉你一切。” “在此期间,你只需要信任我。温丞礼,你必须要信任我。” 温丞礼从未见过她这么专注、认真、真诚的样子,有些恍惚的点点头:“我信你。”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徐锦宁觉得轻松不少,至于梦里发生的那些,似真似假,还是日后再说。 德妃宫里的宴席一直到后半夜才结束,等到所有的姑娘小姐们离开了,她单独将王楚楚留了下来。 “听说世子夫人被毒蛇给吓着了,这些是本宫从宫里带来的药膏,放到香炉里燃烧着,那些个毒虫毒蚁的就不会再惊扰到夫人了。” 德妃把那些药膏都出来递给她。 王楚楚有些受宠若惊,“娘娘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只是不知娘娘为何对我这般?” 德妃也不掩饰,“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柳夫人,本宫有点事想要麻烦你。” 这声柳夫人叫的王楚楚心神荡漾,从她跟柳承元成婚后,鲜少有人用这称呼叫她,就是家里那些小厮侍女见了她依旧还叫她王小姐,这让她恼怒了好一阵子。 因为王楚楚从小到大便是寄居在护国公府上,那些侍卫侍女的对她也非常熟悉,一时间让他们改口也改不过来,她也跟柳承元说过这事儿,可惜他并未把这件事放到心上。 王楚楚一愣神便说出了真实想法:“娘娘是第一个叫我柳夫人的人。” “哦?你已经嫁给柳世子了,还有人敢对富人不敬?”德妃眼中带着冷笑。 王楚楚叹口气,眼圈发红,将自己在护国公府上的事情一一道来,说道柳承元与徐锦宁见面的时候,恨得牙都痒痒,到最后眼睛不是因为委屈、憋屈而红,而是因为气愤、恼怒而被气红了。 德妃听完很是同情,“既然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何不联手呢?” 王楚楚用手帕擦擦眼泪,“娘娘的意思是?” 德妃冲她笑了笑。 第二百六十四章 夏国郡主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霍娉婷是在第二天抵达的皇庄,和帝带着各位大臣、徐锦恒等人一直在大殿上等候,直到徐锦晟带着夏国的人前来朝堂拜见。 女子穿着一身凤冠霞帔,脸上带着红纱走在最前头,身后的侍卫、宫女们身上穿的也都是红色,一眼看去倒是显得有些隆重,衬着夏国对这次和亲的重视。 只是这群人嚣张到甚至没有给和帝行礼,到了大殿也只是站在那儿,活像一副来要债的。 徐锦晟站在霍娉婷身边,见那女子丝毫没有要行礼的样子,赶忙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先行礼道:“父皇,此人便是夏国霍骁丞相之女,因从小被丞相放在身边养着,是有些娇惯,还请父皇恕罪。” “这还没成亲,四皇子就帮着郡主说话了,难不成是二位在路上达成了什么交易?” 说话的是礼部侍郎王骞,这人比较顽固不化一心只向着正统太子,徐锦晟、徐锦恒他统统都不放在眼里。 徐锦晟脸色变了变,“王大人说的哪里话,本王只是陈述一个事实罢了。” 王骞呵笑,“是么,那四皇子倒是挺了解郡主的,至于事实是什么,怕是也只有二位心知肚明了。” 江老郡王就坐在和帝左边的位置上,这也是整个大殿内唯一一个能坐在皇帝身边的大臣。 徐锦晟看到的第一眼就觉事态不对,心想,老郡王肯定是把汇江的事情都告诉和帝了,不然和帝看他的眼神也不会带着几分厌恶,这个老不死的…… 徐锦晟故作委屈的往边上站站,“王大人不必如此针对于本王,本王闭嘴便是。” 霍娉婷却是笑笑,把右手放到肩上弯腰行了礼,并未下跪:“娉婷参见宁国皇帝,这便是我夏国的礼仪,还请和帝陛下见谅。” 和帝摆摆手:“婷郡主远道而来也是辛苦,霍丞相可有提到让郡主嫁给我宁国哪位皇子?” 如今能成婚的只有徐锦恒、徐锦晟二人,私心里,和帝并不想接受这场和亲。 “虽说父亲让娉婷听和帝陛下的安排,可娉婷毕竟初来乍到对二位皇子并不了解,草草的选择一位皇子成婚的话,对皇子与娉婷都不算公平。” 和帝冷笑:“那听郡主的意思是要跟他们二人相处相处?” “娉婷知道这次和亲让宁国、夏国都不满意,其实娉婷同样不喜欢这种买买式的婚姻,奈何身为夏国郡主,为了夏国百姓只得委屈求全的远嫁他国。” 这一番话说的在场大臣面面相觑,这他们夏国战败提起来的和亲反而成了宁国的巧取豪夺了? 这什么道理? 和帝:“好一张伶牙俐齿,你可知这是宁国的地盘?” 霍娉婷浅笑:“自然知道,这天下百姓也自然知道本郡主是来和亲的,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怕是宁国跟天下百姓也不好交代不是,故而,这才让你们的四皇子前来迎接的,不是么?” 她嚣张的让所有人都想暴打她一顿。 老郡王首先就安耐不住了,起身道:“皇上,夏国奸佞臣子既然这么不服咱们宁国,倒不如让这位自以为是、自命天高的郡主启程回去,咱们再打一场如何?” 霍娉婷笑着:“老郡王莫不是觉得这战争说起就起,说灭就灭了?虽然我夏国不知道为何宁国对我们出兵,还让那么多将士战死汇江,但我夏国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若是想打,只怕宁国更为理亏吧?” “呵!什么时候战争成了有道理的了?”徐锦恒站出来冷着脸说。 就是徐锦宁都不敢在一代君王面前如此嚣张放肆,她霍娉婷算个什么东西? 霍娉婷的眸子转向他:“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恒王殿下,战场上英勇无畏,私下里却也是口若刀枪厉害得很。来的时候这一路的谣言可都是对恒王不利的,只是又听说一场戏让恒王殿下名声鹊起,响彻四方,不知娉婷有没有这个幸运能一听这场绝世好戏呢?” 徐锦晟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跟徐锦恒说话,心里大叫畅快,这霍娉婷真是厉害,跟徐锦宁比起来也是有过之无不及啊。 徐锦恒见惯了大场合,这点小场子他还是能镇得住的:“宁国的戏曲都比较深奥,郡主如此天真烂漫怕是听不懂。” 霍娉婷额角跳动的厉害,“既然我不懂,大皇子见多识广教教小女不就好了?” “实在太忙,怕是没工夫陪着郡主,有什么不懂可以问问四弟。” 他这么直白的拒绝自己真是她意料之外的,她这一举动无疑是把徐锦恒得罪了,霍娉婷一直以为徐锦恒在皇后膝下不受待见,就是出兵都得是以援助兵马的身份去的,没想到他的口舌竟这般的厉害。 看来徐锦恒不仅是战场上厉害,对他还是要小心点。 和帝见霍娉婷吃瘪说不出其他话来,暗暗的给徐锦恒记了一功:“郡主也累了,早些下去休息,晚上还有宴席呢。” “多谢和帝陛下。” 临走前,霍娉婷冷冷的瞪了徐锦恒一眼,这笔仇她记下来了。 徐锦宁听说前殿堂上发生的事情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还以为那霍娉婷是什么厉害角色,居然连大皇兄都说不过,丢人,实在是丢人,还想着在宁国这儿装装样子,结果踢到马蹄子上了。 温丞礼抿抿嘴角,昨天晚上还一副心事重重、忧郁惆怅的模样,今天就这么喜笑颜开了,这个女人啊…… 来禀告的太监笑道:“可不是嘛,那什么郡主被大皇子说的脸都黑了,可是笑死人了。” “还有什么别的精彩的?四皇子难道没有帮她说话?” 太监道:“四皇子起初还说了两句,被王大人顶了几次后便闭口不言了。” “他们两人也是活该,今天晚上的接风宴是谁来主持?”徐锦宁笑问。 小太监还没回复呢,张公公就跑过来通知了:“公主、驸马,夏国前来和亲的郡主已经抵达皇庄,今天晚上将在荷花亭举行宴会,各家千金小姐也都会隆重参与,皇上命小的前来通知您一声。” “那郡主如此大的威风,本宫若是不给她一点下马威实在是对不起宁国长公主这个身份啊。” 张太监:“公主可还有其他安排?” “实在是不巧,本宫今日正好跟驸马越好了去看萤火,怕是没那个时间去招待。你回去禀告父皇,就说本宫实在是抽不开身,等明日再亲自宴请郡主和各位千金小姐来叙。” “公主,这怕是不太好啊。”张太监为难道。 “没什么不好的,你变这么恢复父皇便是。” 张太监瞅着徐锦宁这是下定了决心的,“那小的便先这么回复着,若是没事,奴才就先下去了。” 徐锦宁不客气的朝着他挥挥手,“去吧去吧。” 小太监也跟着张太监一起离开了。 温丞礼道:“你这是要给霍娉婷一个下马威?” 他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徐锦宁跟他越好去看萤火。 徐锦宁:“驸马想多了,那可是霍娉婷哎,是你的青梅竹马、你夏国的郡主、霍骁的掌上明珠,她的到来关系着两国的和平相处,本宫怎么敢给她下马威呢?” 她冲他无辜的眨眨眼睛。 “何况本宫也没必要跟她一个郡主找事啊,本宫还是很看的清的,你就放心吧。” “公主这是有计划了?”温丞礼问。 徐锦宁撇撇嘴,无奈道:“驸马是不是觉得本宫每时每刻都在想坏点子啊?” 温丞礼沉默着算是默认。 徐锦宁忽而道:“那你可真是太了解本宫了,本宫正想着今天晚上怎么让霍娉婷难堪呢。” 温丞礼:“……” 皇祠内,皇后听着张太监说完便说:“知道了,既然宁儿不愿意过去那就不要勉强,一个小小郡主罢了,不至于让整个皇室中人为她动荡。” 她的宁儿是天上的月,那霍娉婷不过是一颗最不起眼的星星,她如何跟宁儿比? 张太监道:“那娘娘也要早做准备,皇上那边还等着呢。” 皇后往跪垫上一跪,双手合十,眼睛闭上:“本宫这段时间都在斋戒沐浴,怕是没办法去参加那宴会。” “啊?娘娘,您这也不去了?”张太监为难得很。 这皇后、长公主都不去,他这没法交差啊。 皇后挑挑眉,“你去通知德妃,就让她代替本宫前去吧,总归除了本宫和公主之外,她也是皇宫里身份最为尊贵的女子了,让她去即可。” “德妃娘娘如何能上得了台面,再怎么说她也只是个妃子罢了,哪里能比得上皇后娘娘身份尊贵啊。” 皇后还是没有改变想法:“不必多言,直接让德妃去吧,你也别在这里耽搁时间,赶紧去通知她,免得误了时辰,让皇上不高兴。放心,本宫也会派人去跟皇上解释,不会让你难做的。” 张太监只得说声‘是’,灰溜溜的走了。 等到他们走远了皇后才睁开眼睛,对嬷嬷道:“一会儿你去把锦宁和丞礼叫过来用膳,完了之后再去看萤火。” “是!” 第二百六十五章 谁的战歌?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晚上,徐锦宁和皇后都缺席了宴会,皇后的借口倒还算说得过去,寺庙祈福不宜喝酒食荤,徐锦宁的就很牵强了,国家大事难道比不上去看一场萤火虫? 霍娉婷还以为在宴会上能看到温丞礼,可惜后者并没有参加,一晚上她都是心不在焉的,悄悄的让耶律焱给他传递消息,其实她很早之前就给温丞礼写过信,告诉他,她就要来宁都了,可惜一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信。 她已经很久没有跟温丞礼说过话,好不容易能光明正大的来宁都,若是再见不到,实在难受。 宴会上她还算安分守己,跟和帝以及其他人说话都带了几分敬语,直到最后假装喝多了离开了宴席。 温丞礼二人在皇祠用完膳后,皇后留下徐锦宁说了些话,他便一个人走到外面的山脚处等着徐锦宁。 霍娉婷给他的消息他看过了,但并不打算去见她。 一枚飞镖从他眼前飞快穿过,在他旁边的树上。 温丞礼不用猜也知道是谁送来的,趁着四下无人,他走过去将飞镖上的信拿过来,上面写道:“今夜子时,山脚一叙,急事速来。” 看完后他将信跟之前一样撕碎扬了。 “看什么呢?”徐锦宁出来后就看到他将什么东西往山下扔了。 温丞礼道:“没什么,刚从树上摘的叶子罢了,叶子有些发脆粘了一手的碎末。” “是么?走吧,山顶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山上的萤火虫可是很好看的。看完后咱们就在皇祠休息吧。” 温丞礼点点头,看看时辰,距离子时还有一个半时辰,就让霍娉婷在那儿多等一会儿吧。 山顶的风很大,从山上看下去,似乎能看到不远处宁都城内的万家灯火。 那微弱的光芒在这黑夜中异常的夺目。 坐在山顶上,似乎伸手就能碰触到天上的星星,徐锦宁坐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向天空中伸着手,赞叹道:“这星星真好看。” 温丞礼:“星月乃是世间最为神奇之物,那么的遥不可及,自然是好看。” 徐锦宁冲华菱扬扬下巴,后者会意,将提前准备好的青鸾琴放到一边,就听徐锦宁说道:“驸马给我弹奏一曲吧,好久没有听到你弹琴了。” 想想,她又说:“就弹春悲赋,我想听了。” “好!” 温丞礼坐到一边,后面的树林里都是在搜罗萤火虫的禁卫军。 很快,山顶被闪闪发光的萤火虫包围,它们就像是人间的星,一闪一闪,光辉耀眼,只可惜它们的生命太过短暂,光芒过后便是死亡。 夏日的夜晚,山间的萤火虫尤其多,而且好看。 温丞礼闭上眼睛轻奏春悲赋,他想起冷宫过往、回忆着来宁都之后发生的种种,目光缓缓地转向背对着她坐下的徐锦宁。 徐锦宁今天穿着一身白衣,墨发被夜风吹得有些凌乱,她身上似乎是有什么魔力一般,那些萤火虫围绕着她不停的飞舞着。 徐锦宁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个梦,总觉得那梦是在预示着什么,是不是一切都要结束了? 丰禹听着琴声来到山顶上,看到坐在那儿的两人并没有上前,而是抱着长剑倚在后方的树上。 这个夜晚无疑是安静、美好的。 曲子终了,徐锦宁也从前世的回忆中回过神来了:“这春悲赋真是一首好曲子,只是青儿和江阴却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模样。” 他们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如果她没猜错,那个关在军机处密室里的人应该就是江阴吧? 得找个机会将人救出来,让他们二人见一面才是。 “至少,他们相爱过,他们的美好被传承下来了。”温丞礼把手放到琴弦上,他的小指被琴弦划了一道小口子,他就盯着那道流血的口子看。 徐锦宁:“我可不想让这种所谓的美好传下去。” 温丞礼选择了沉默,他静静的听着徐锦宁说话,从昨天开始她就有些不太一样,仿佛之前的那些心事又压在了她肩膀上。 他一直都知道徐锦宁可能揣着什么重大的、乃至关系到整个天下的秘密,只是她一直都不说,一直都是一个人默默地承担。 若是可以,他很想问问她,很想跟她一起分担这样的压力。 徐锦宁没再说话,反而轻轻哼唱着白日里温丞礼用叶子吹出来的那首曲子,战歌么? 谁的战歌? 她的声音柔和动听,哼唱的虽然还是有些跑调但在这夜晚也是非常的好听了。 二人欣赏了一会儿的月色,徐锦宁才在温丞礼的催促提醒下起身。 “山上的风很大,若是受凉了会很麻烦,和帝、皇后也会担心,还是早些下山休息吧。” 徐锦宁道:“是要休息了,本宫明日还要去见见那霍娉婷呢。” “若是可以,公主还是不要跟她正面冲突的好。” 徐锦宁弯弯唇角,“本宫的心思丞礼又没能猜对。” 温丞礼把她送回皇祠偏室,两人一路上没什么言语。 徐锦宁走在前面,他便走在后面护着。 丰禹从刚来他便发现了,有他跟在徐锦宁身边他也能安心。 临别的时候徐锦宁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得站在门口看着温丞礼的身影慢慢的远离视线。 她叹口气往窗边一趴,睡不着,只得盯着天上的月亮星星看。 刚刚在山顶上她其实有很多话想要跟温丞礼说,可能也因为霍娉婷来了,她觉得温丞礼有些心事,还有一些她无法控制的事情在发生,让她有些不安了。 手腕上的红梅又开始发烫,倒是忘了要问他这纹身的事情。 徐锦宁找到借口去找他,心情瞬间美好起来,反正她也睡不着,又想多跟他在一起直接去找他?然后晚上就耍耍赖皮在那儿休息? 想到此,徐锦宁喜上眉梢,也没有唤人伺候,直接往温丞礼的房间小跑着过去。 跑到门口还没来得及叫他,就看到他换了一身黑色夜行服匆匆的往外面走去。 徐锦宁眉头一拧,想起那被温丞礼扬到山下的东西,夜色虽黑,但她还是能看到那些飘下去的是白色纸片,温丞礼却骗她说是树叶? 有些不爽,不,是非常不爽。 徐锦宁静悄悄的跟在他身后,温丞礼的脚步很快,他是顺着一条小道儿直接下的山。 这个时辰他下山做什么? 宴会已经结束了,难道他下山是为了见霍娉婷? 徐锦宁越想心里越有气,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半山腰的一处小亭子里,霍娉婷正半弯着身子将点着桌子上的蜡烛,蜡烛中间是一碗牛肉面,今夜,温丞礼一定会过来的,她相信他。 耶律焱带着一队人马守在外面,保护霍娉婷的安全。 看到穿着一身黑的温丞礼过来,他带人先去行了礼:“殿下,郡主已经等候多时了。” 温丞礼没理他,绕过他径直的走向亭子。 一听到脚步声,霍娉婷激动的转身,一把抱住了温丞礼的腰:“丞礼哥哥,你可算来了。” 温丞礼伸手想要拉开她,可她抱的很紧,他冷声道::“放开。” 霍娉婷在他怀里摇头,“我不,人家这么久没见到你,都快要想死你了,你都不想我的么?还是说,你当了驸马就忘了我了?你我都知道这只是一场戏,我来这儿就是为了帮你,等……” 话没说完,她已经被温丞礼强行的拉开了。 温丞礼目光清冷,毫无温度:“你不该来这里。” 霍娉婷深吸一口气将委屈压下来,露出难看的笑容:“丞礼哥哥,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挑今日来皇庄么?” 温丞礼:“不知道。” 霍娉婷委屈的咬咬嘴唇,眼角红了起来:“今日,是婷儿的生辰啊,你忘了么?” “哦,是么?” “丞礼哥哥,你,你变了。” 温丞礼不悦起来:“你叫我过来就只是为了说这微不足道的小事?” “微不足道?今日是我的生辰,怎就微不足道了?丞礼哥哥,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忘了你我之见的约定了?” “你我之间可从来没有过什么约定,霍骁派你过来不会只让我给你过生日吧?”温丞礼冷冷的问。 耶律焱有些看不下去:“殿下,您这么说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霍娉婷白了他一眼,示意他住口,转而看向温丞礼道:“丞礼哥哥,有什么事可以等到这碗面吃完再说么?” 她坐下,看向温丞礼的眸子柔软了几分:“陪我吃完这碗面,我们再说其他的好不好?” 温丞礼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到霍娉婷那祈求的目光,片刻之后落在她对面,蜡烛晃的他眼睛有些花,他拂手将面前的两根蜡烛挥灭:“快吃吧。” 霍娉婷像个孩童似的笑笑,“好,我先吃。” 她刚要低头吃,又想到什么似的笑道:“你不跟我说生辰快乐么?你也没有给我生辰礼物。” 温丞礼来的匆忙,压根儿也不记得今日是她的生辰,胡乱从腰间拿了一根木头发钗,这是他闲来无事刻出来准备送给徐锦宁的:“只有这个,你将就一下吧。”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两枚棋子?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别说是一根木头梅花发钗了,就算是他从地上捡来的一颗石子,经过他的手,霍娉婷都会非常的开心,这可是温丞礼送给她的礼物呢。 况且看这收工,雕刻的精致程度,不难猜出这是温丞礼亲手刻出来的,他刻这梅花钗是要送给谁,霍娉婷是心知肚明,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她握着还有温丞礼温度的梅花钗,看了一会儿,撒娇道:“丞礼哥哥给我带上吧,我手上都是油,不方便呢。” 眼眶虽红,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的甜美,甚至还带着几分女儿家的娇羞。 温丞礼本不想多这事儿,看着她摆手一脸无奈的样子,又不想跟她多拖延时间,干脆拿过那发钗,起身帮她戴上:“日后再给你补上别的礼物,今日就委屈你了。” 她好歹也是霍骁的女儿,还是要顾及一下霍骁的颜面。 现在撕破脸皮对他没有什么好处。 霍娉婷极其擅长伪装,他不知道这张娇羞的脸下又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霍娉婷开心的冲他笑笑,脸颊红了起来,面条也只是吃了两口便不吃了,她擦擦嘴笑道:“丞礼哥哥依然是面冷心热。” 温丞礼不想跟她浪费时间,开口问她:“你叫我过来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若是要为你父亲求情大可不必,他为了帮助徐锦晟陪葬了夏国那么多将士们的性命,这件事我回去慢慢跟他算。” “殿下,丞相也是为了大业着想,您不该误会他。”耶律焱道。 霍娉婷:“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你带人先下去吧。” “郡主,你别忘了此次来宁都的目的是什么?”耶律焱不耐烦的看向温丞礼:“殿下,您来宁都也有数日之久,丞相除了知道您已经成为徐锦宁的驸马之外,其他一无所获,您来宁都应该不会是为了当乘龙快婿吧?” “霍骁已经等不及了?”温丞礼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的确是急不可耐了,毕竟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了。” 徐锦宁站的远,她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可她看到温丞礼亲手帮那女子戴上了发钗,他什么时候准备的发钗? 是知道霍娉婷来到宁都之后? 她恨恨的将手放到树上,手指被树上的木刺刺得生疼的,她倒要看看他们还要做什么。 温丞礼听着霍娉婷给他分析的其中利弊,缓了缓呼吸,放在膝盖上的手握了握,“他这算是在下达最后的军令状?我们的赌约是三年,这才一年半,他就这么着急,是不是有些违背当初的约定了?” 霍娉婷:“丞礼哥哥,我父亲也是担心你在宁国的处境,那徐锦宁性格别扭,阴晴不定,手段也够狠,你待在她身边本身就是一个错误,我来此就是想帮你。” “娉婷的心意我心领了,呆在她身边我还有别的目的,这个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丞礼哥哥,难道你真的……喜欢上徐锦宁呢?” 温丞礼面色一僵,说:“你想多了。” 霍娉婷着急起来:“但愿是我真的想多了,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别的原因。” “她对我有很大的助益,你们之前带回去的兵器图谱是假的。”温丞礼说。 霍娉婷恍然大悟:“怪不得孟超怎么都想不出其中的奥秘,就是改良过兵器都没什么用,反而弄伤了我们不少士兵,没想到那图谱居然是假的,好个徐锦宁,好个宁国。” “她早就知道你们的目的是为了孟家的兵器图谱,故而做了调换。” 他们迟早都会发现这个问题,不如现在跟他们挑明,证明他的心还是在夏国的。 其实也不必证明,他本就心向夏国,只是不向着霍家罢了。 霍骁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也要问问这天子愿不愿意被他挟持才是。 “真的图谱我会在三天之后交到你手上,你送回夏国,尽快安排调整兵器吧。” 温丞礼站起来,看向了仍然坐在那儿,手里拿着茶杯的霍娉婷:“若是没什么其他事我就回去了,有什么计划直接让人安排便可,不必再来知会我,在宁国期间我们还是少见面的好。” “可是我……” “还是以防万一的好。” 温丞礼不再理会她转身便走,耶律焱本想带人去拦着,转念一想又停下脚步,站在一边看着他走。 他到底是不是真心向着夏国,等三日后就知道了。 霍娉婷好不容易见到温丞礼怎甘心他这样就走了,她连忙站起来追过去,一把从后面抱住温丞礼的腰,他身上那股子淡淡的墨香瞬间充斥着整个鼻腔,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人…… “丞礼哥哥,我不想你就这么走了。” “时间不早了,再待下去徐锦宁会起疑心。”温丞礼用力的掰开她的手指,掰开没多久,她又狠狠的抱住他。 霍娉婷委屈道:“人家好不容易见到你的,那你告诉我,我们下次在哪里能见面,我都听你的。” “等我消息吧。” 温丞礼终于推开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刚刚还可怜兮兮的小白兔瞬间变成了一只满目阴谋的狐狸,她擦掉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回头厉声对耶律焱道:“下次若是再对他无礼,别怪我心狠手辣对你不留情面。” 耶律焱走出来:“他的心根本就不在你身上,你又何必这么浪费时间?你跟丞相对着干,若是让他知道了,你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霍娉婷冷冷的说:“这是我的事情跟你无关,这个世上能站在温丞礼身边的人只有我一个。至于徐锦宁,我会让她死的很惨,至于宁国,我会让它彻底臣服在我们夏国的铁骑之下。” “那我就等着了。” 霍娉婷补充道:“徐锦晟和德妃那边也要抓紧,能合作便合作,合作不了杀了也无妨,能除掉一个是一个。” 想起那个在大殿里跟她对呛的徐锦恒,她又一肚子的火:“安插在徐锦恒、徐锦宁身边的两枚棋子也该启用了,去通知他们吧,若是能在皇庄将他们二人除掉最好。” “我这就去安排。” 若是他们二人刚刚是在亭子里讨论这件事,徐锦宁是肯定听不到的,怪就怪他们站在半道儿上,那声音虽然小,但徐锦宁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两枚棋子? 华菱、华玉那对姐妹? 冷笑一声,徐锦宁转身离开了。 还好跟着温丞礼出来了,不然可就错过这么大的一场好戏了。 不过温丞礼答应了霍娉婷什么,她还是没能听清楚。 不是徐锦宁自恋,而是那霍娉婷长得的确没有她好看,面容甚至比温丞礼还要略逊一筹。 跟她抢男人,霍娉婷完全没有胜算。 这么想着,徐锦宁心里微微松口气,一个丑八怪也想变成天鹅? 在徐锦宁心中,只要没有她长得好看的,都是丑八怪。 霍娉婷面若桃花、笑起来的时候目光灵动,虽容貌不及徐锦宁那般绝色,却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让人一眼便忘不掉。 温丞礼回房间的时候顺便去徐锦宁那儿看了一眼,房间里乌黑一片,想来她已经睡着了。 有些担心她会不会再被梦魇侵袭,走到门口,刚把手放到门上想要推门而入。 耳边便想起霍娉婷问他的那句:他是否真的爱上了徐锦宁? 他始终是没进去,转身离开了。 徐锦宁看他离开,脸色沉了下去,他是来干嘛的?担心她过来看看,还是看她是否在房间里? 她没再追过去,只是推门回了房。 温丞礼并不知道她这次把乔昱带过来。 她敲敲窗户,就见红色的身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公主。” “刚刚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乔昱:“是!” “去寸步不离的盯着霍娉婷,她的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另外,通知乔昱,监视徐锦恒身边的华玉。” 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妥,她又改口道:“不,暂时别让他去找华玉,明日去把大皇子秘密叫过来,本宫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他商量。” “是!” “去吧。” 暂时没有别的吩咐了,跟了一路,徐锦宁也觉得有些累,揉揉酸疼的脚,她坐在黑暗中,脸色阴沉的可怕。 两条细长好看的眉毛凝在一起,可见她此刻的心事重重。 霍娉婷前来和亲,是他们没有预测到的,也算是个变故。 前世,霍娉婷是哪只小鸟她都没听过。 今生,这个女子却成了她的情敌了。 徐锦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慌乱。 也有可能是因为她与温丞礼从小青梅竹马,因为那什么梅子酒吧。 果然,还是要让温丞礼给她酿一壶酒。 徐锦宁心中有了盘算。 温丞礼回到房间后同样是烦闷难眠,一直看着那青鸾琴,脑海里想的都是遇到徐锦宁以后发生的事情。 若不是这次霍娉婷来访,他都要忘了自己来宁国的目的了。 叹口气,他将青鸾琴抱起来,放到旁边的盒子里,他暂时不想看到有关徐锦宁的东西。 有些事情,他还没有想明白。 第二百六十七章 宁儿,不可胡说。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第二天早上温丞礼就听太监说徐锦宁去了皇祠,正跟皇后娘娘喝茶聊天,让他一个人先回去,不必等她了。 温丞礼正好还有别的安排,也没有怀疑,便直接回了飞云宫。 从昨夜开始,他身边便也已经多了两路人马在监视,他猜可能是霍娉婷和徐锦恒的人。 皇后看徐锦宁没什么心思,盯着茶看了半天愣是一口没喝,还以为她跟温丞礼二人吵架了呢:“小夫妻两个本就床头吵架床尾和,不过看你们小两口吵架还是头一回,这次是因为什么事情啊,要不说出来让母后给你参详参详?” 吵架这种事她最擅长不过了,想她年轻的时候也经常跟和帝闹别扭啊,尤其是怀上徐锦宁的时候,那时候她的脾气暴躁的跟一头母老虎没什么区别,也亏得和帝一直顺着她,疼爱她,若不然她这脾气放到别人身上指不定早就被休了。 皇后看似娇弱,骨子里流的血也是倔强、高傲的,徐锦宁的性子也有一半儿像她。 一个女子,最能耐的便是能让这个男子对她一人死心塌地,别无二心。 这些年她跟和帝两人大大小小也闹了不少,吵过不少,到最后不还是和好如初,恩爱如昔? 徐锦宁唉声叹气着:“母后,这个你真的帮不了。” 这些事她一个人承担就够了,何必说出来平添别人的烦扰? “除了你跟丞礼生孩子的事情母后帮不了之外,还有其他事情能够难得到你母后的?再不济,还有你父皇,还有整个宁国呢。” 皇后把手放到徐锦宁的手背上,安慰道:“宁儿,不要怕,整个宁国都会是你的后盾。” 徐锦宁很感动,眼睛都红起来了,她将头枕在皇后的肩膀上,前世也好,今生也罢,父皇母后对她的爱一分一毫也没有少过。 她眼眶下面乌青一片,一看就是没睡好:“若是丞礼真的在其他方面对不起你,你若舍不得责罚他就让母后来,母后肯定掐着他的脖子让他给你跪下认错。” 徐锦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哪有那么夸张,跟他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明天晚上你父皇说举行夜猎,母后就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丑,让他欺负我的宝贝女儿。” “母后,您让他出丑跟让女儿出丑有什么区别啊。” 皇后捏捏她的鼻子,“笑了就好,我女儿脸上就不该出现那些伤心难受的神情,谁让你不痛快,我就让她万般不痛快。” 徐锦宁的心情好了许多,她端正好坐姿,重新倒了杯热茶,抿了一口才问:“母后,您之前说我外公在汀州给我们留了军队,您可知那军队兵力、实力都如何?” 皇后道:“母后也不是很了解,但你外公来信说过那军队是专门保护你和昭儿的,若是宁都有变,他们会在第一时间赶往宁都救援。” “汀州距离宁都千里之遥,若真的发生什么,估计他们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又要如何第一时间救援呢?” 徐锦宁有点没想明白。 皇后也被问住了:“这个我还真没想过,你怎么好端端的问起汀州的军队?” “没什么,就是闲着无聊突然想起来的罢了。” “如果极速救援的话,那说明……” 皇后、徐锦宁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后者肯定的说:“说明这军队就潜藏在宁都附近不远的地方,比如,片云山。” 皇后问:“你是怀疑那些茶农本就是你外公准备好的?” “极有可能是。” “可那些人都是成国的余孽,又怎么会甘心听从你外公,又怎么会真心的保护你呢?” 徐锦宁笑着:“母后莫不是忘了,曾经的成国也是宁国,成国人本身就是宁国人。” 改得了国号,改不了血统。 皇后算是明白了:“外公很有可能也是当年成国的将领?” “母后真聪明。” 哪有什么成国啊,从一开始成国就是不存在的。 “当年也多亏你外公,你皇爷爷才能顺利的拿下成国军队,重新掌控宁都,这么说来,我们也都算是成国人。也难怪你皇爷爷留下这皇祠,原来用意是在这里。” 徐锦宁点点头,这下就什么都能说得通了,汀州只是一小部分的军队在留守,外公大部分的军队应该都安排在宁都周围,时时刻刻的保护他们。 说不定父皇也是知道这件事的。 军机处? 徐锦宁喝茶的动作停下,是时候该去见见那欧阳怵了。 军机处一直是宁都最为神秘的机构,从来只听帝王一人吩咐,如果她们的猜测都是真的,那军机处很有可能也是外公的部署。 想到这点,徐锦宁心里暖暖的,这个世上爱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为了不辜负这份爱,她也只能全力以赴了。 宫女来报,徐锦恒已经到飞云宫,正在那儿等着徐锦宁。 她这才跟皇后告别:“母后,明日夜猎也是凶险,您就别去了,等结束之后女儿再来看您。” 皇后:“本来我对那些也不感兴趣,你们年轻人玩玩就得了。”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大皇兄还在等呢。” 皇后让人护送徐锦宁回了飞云宫。 一路上,徐锦宁想了许多。 这次欧阳怵并没有跟来皇庄,有什么疑问只得等到回去之后再问。 温丞礼并不在飞云宫…… 徐锦宁得知后完美的心情变得稍稍有些不痛快,脸上也没表现出什么。 只是让人在宫门口等候着,若是他回来第一时间让他来见她。 徐锦恒穿着一身便服坐在河边的亭子里喝茶,一双浓眉紧蹙,像是遇到了什么难办的事情。 徐锦昭和临清又出去玩儿了,这几天在山上他们就没消停过。 “大皇兄,这么热的天还把你叫过来,实在是过意不去。” 徐锦宁坐下,亲自给他倒了杯凉茶。 徐锦恒道:“你这么急着叫我过来,还不让别人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大皇兄真是聪明,的确是有些棘手的问题。” 徐锦宁将昨夜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并且说是她让温丞礼去应付霍娉婷,让她露出马脚的,徐锦恒听了也是半信半疑,毕竟徐锦宁对温丞礼的感情足以让他的判断出现错误。 她把自己的计划也都说了一遍,听完,徐锦恒对她竖起了大拇指:“的确妙计,这样我们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拔起夏国在宁国安插的棋子了。” 见丰禹来了,她对丰禹道:“你去我房里,把名单拿过来。” 丰禹点点头,转身去了,没一会儿他便回来,手上还多了一份名单。 徐锦宁把簿子放到桌子上,言明道:“这是东于三城、北境、以及西边所有城池中霍骁安插的眼线,许多地方我已经不动声色的换成了我们的人,大皇兄你可以再仔细看看。” 徐锦恒翻开名册,上面许多名字都圈了红名,旁边换成了新的名字。 “圈了红名的地方都是无足轻重但不可缺少的部分,他们有什么动静我们也会在第一时间知道消息。” “你早就有了准备了?”徐锦恒暗暗为她的聪明才智感到心惊,若她是个男子,那他们还真的不一定能够玩儿的过徐锦宁。 她的聪明才智绝对不属于任何一男子。 “其中也有部分是温丞礼提供的名单,我一个人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只手遮天啊?”徐锦宁把这个功劳小小的分给温丞礼一份,就是希望他在徐锦恒这边多多获得信任。 “是么,那他……也算是有心了。” 徐锦宁趁热打铁:“可不是,他虽然是夏国太子,但对我的感情可谓日月可鉴,等把霍骁这些叛逆之徒铲除殆尽,我可是要去夏国当皇后的。” 徐锦恒一听,面色有些铁青:“你当真决定去夏国当皇后?万一你们的计划失败……” 徐锦宁:“没有万一,我们一定会成功,而且也只能成功。” 她语重心长道:“大皇兄,未来的事情没人会知道,但只要我们努力去做,就一定不会失败。夏国好山好水好风景,我还没有欣赏过呢,到时候宁国有你坐镇,我也可以放心不少。” 徐锦恒脸色变了变:“你怎的又开始胡说,将来这宁国是昭儿的,谁也不可以抢走,至于我……我会好好保护我们宁国的山河。” 徐锦宁淡淡道:“大皇兄,你可知我为何一直在帮你,而非是帮昭儿?” 既然徐锦恒已经知道他们的秘密,也正好趁这个机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坦白,她是相信徐锦恒,前世的债,今生偿还,她就是在偿还上辈子欠了徐锦恒的,“我要将你推上皇位。” “宁儿,不可胡说。”徐锦恒激动的站起来。 徐锦宁脸色也冷下来,“大皇兄,您觉得我像是在胡说八道,跟你开玩笑么?” “宁儿,我知道你是怕我泄露温丞礼的身份,但你不必用这样的方式来试探我。未来的宁国是谁的天下,父皇自由定轮,还由不得你我来做评判,何况宁国的太子是昭儿,也只能是昭儿。” 第二百六十八章 恼怒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下是一片阴影,她捏紧了茶杯的边缘,阳光被云彩遮挡着,风也没有那么炎热,亦或者他们的话题本身就是让人寒彻骨里的那种。 若是他们今天的对话被传出去,他们二人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徐锦恒不明白为什么徐锦宁会忽然跟他说这些,可这些话实在是大逆不道,他不过是皇后身边的养子,就算徐锦宁同意,皇后能同意么? 猛地,他想起这段时间皇后对他态度的大幅度改变,呵护他、保护他、帮他说话,甚至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深深的爱意。 “难道,母后也知道你的想法了?” 徐锦宁没有否认,凉茶可以消暑,却消除不了他们内心的燥热与不安,“没错,这个想法我早就跟母后说过,她也同意。” “我不明白,昭儿现在只是还小,等他以后长大了,他会是个好君主。” “那大皇兄就没想过登上皇位,取而代之么?” 徐锦恒一刻也没有犹豫的摇头:“从未想过,谁是宁国的帝王,我便效忠于谁。” 他母妃死的早,从小到大,皇后虽然对他态度不冷不热,确也没有加害过他,他是个知恩图报之人,皇后养他长大育他成人,有如今的地位已然是一种奢侈,何况是登上皇位? “即便是谋朝篡位的徐锦晟你也会帮?” “自然不同,我……我会效忠于昭儿。” 徐锦宁也觉得今天对话太过冲动,语气放缓了几分:“可昭儿一直无心皇位,你也该晓得。” 她看向树上的飞来飞去的小鸟说:“大皇兄,你宅心仁厚、宽仁大义是明君的不二人选,你若是成为宁国的皇帝,那才是宁国之福,我之所以帮你也是想让宁国更加强大,你虽然与我同父异母,可我们是真心把你当成兄长,从未怀疑过。” “我知道的。” 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从徐锦宁在太子宫帮他说话的那一天开始,他就知道她不一样了,不再是以前那个任性的徐锦宁。 虽然,他也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过什么,他也以为是徐锦宁一时兴起,可往后种种徐锦宁一直都在帮他,他可以看出她是真心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一次又一次的接受徐锦宁的恩惠,若是此刻说她不是真心,那他才是真正的白眼狼呢。 像是妥协了一般,他闭上眼睛沉沉道:“那你打算让我怎么做?” “根据我们的计划来便可,父皇早有退位的打算,只是他还在等昭儿长大,等夏国事情一了,便是我们宁国内部之事,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一切都有我们呢。我和母后,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徐锦恒心中淌过一丝暖流,家庭的温暖……不是他一直渴望的么。 徐锦宁把自己的计划大致的跟他又说了一遍,他表示完全会配合她的行动。 两人敞开心怀的说完话,徐锦恒便先离开了。 风带了一阵的山茶香,徐锦宁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就是在这广阔无垠的天地中翱翔的鸟儿,自由、散漫。 丰禹侧目不愿放过她脸上任何表情,这样的她恬静、安详,尽管她的这份守护从来不属于他,他也甘之如饴。 似乎只要呆在徐锦宁身边,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身心得到放松之后,徐锦宁才淡淡开口:“丰禹,很快你就可以回到江州,回到属于你的那片天地了。” “呆在公主身边,我并不后悔。” 江祁也好、丰禹也好,他都只想呆在徐锦宁身边,哪怕就这么远远的看着。 “但是这儿并不是你的归宿,完成所有的事情之后你便可以恢复身份,加官进爵,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满足你。” “你的新计划是什么?”丰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反间计啊,霍娉婷来宁都也并非都是坏事,我们也可以反过来利用一下她,霍骁总不能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相信吧?” “公主的意思是?” “霍娉婷势必会想方设法的跟徐锦晟、德妃二人联系,你这段时间盯紧德妃就好。” “可是你的安全也是第一位,皇庄护卫人员少,若是我再离开你出什么事情,如何是好?” “放心,我的命可不是谁都能拿走的,你按照我的要求行事即可。” “那好吧,这段时间你自己也要小心。” “那是自然,我还要留着命……”她呵呵的笑两声,“你快去吧。” 留着这条命去夏国当皇后呢。 院落里就剩下徐锦宁一人,躲在暗处的人拔出腰间的长剑正准备下手,又见小宫女匆匆跑来回禀:“公主,驸马回来了。” “让他进来吧。” 想通了,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 暗处的人见今天时机不对,趁着没被人发现悄然潜伏到了旁边的断崖下,继续等待时机。 温丞礼提着两只活兔子走了进来,看桌子上放着两个茶杯,道:“大皇子刚刚来过了?” “这你都知道?”徐锦宁笑道,目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桌子上还放着茶水呢。 “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太子殿下,这是他们二人抓来的兔子,是要养着还是要交给厨房呢?”温丞礼问。 “暂时养着吧,这两只兔子蛮可爱的。” 院落里,徐锦宁看着温丞礼那张冷漠的脸,忘了上一次温丞礼冲她笑是什么时候了。 这家伙明明笑起来才是最好看的,却天天板着一张脸。 徐锦宁走到他身边,双手绕过他的腰,抬头冲他笑着:“听说兔子每年都会生好几窝的小兔子呢。” “是有这个说法。” 徐锦宁冲他眨眨眼,“那你我呢?我们好歹成亲也一年半了,你是不知道我是承担了多大的风险,一直在跟父皇母后周旋,他们可一直都希望我们能够生下小宝宝呢,你……” 温丞礼迅速的推开她,“公主该知道现在正是紧要关头,这些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眼前冷不丁闪过前世徐芳菲怀着肚子来水牢跟她耀武扬威的画面,徐锦宁的心沉了几分。 她的嘴角挂着牵强的笑容:“也是,这个时候你自然是无心对我。” “公主多虑了。”温丞礼说。 “我一直听闻片云山在化为皇庄之前,它的后山方向有一座姻缘庙,只因这里化为皇庄久而久之便失去了香火,也就渐渐地被人遗忘了。反正现在闲来无事,若不然咱们明日吃完午膳一同前去寻寻?” “公主忘了明日要宴请霍娉婷了么?”温丞礼提醒道。 觉得不舒服,他拉开徐锦宁抱着他腰的手。 徐锦宁有些犯难,说实话,她现在并不想见到那女人,她看向温丞礼的手,一股怒意涌上心头,之前他一直都帮她梳发髻、戴发钗,可这双手昨日还在为另一个女人簪发。 真想把被那女人碰过的地方都给洗干净,一点儿痕迹都不留下。 她扬起笑脸,故意冲他开玩笑似的问:“要不这样,我去把霍娉婷抓来直接杀了,把她的脑袋给霍骁送去?” “杀了霍娉婷事小,再度掀起战争事就大了,公主如何能保证她死后,两国不会再度开战?” 徐锦宁呆呆的看着被推开自己的人,又气又恼:“呵!你不会是因为她是你的梅子酒,所以才舍不得我动她吧?也是,她是你的青梅竹马,你自然是不想她死的。” “公主又在说什么胡话?”温丞礼的声音冷了几度。 胡话?她在说胡话? 那天晚上,霍娉婷明明就是这么抱着他,还抱那么长时间,他给霍娉婷亲手带上发钗的时候怎么就不说了? 到她这里就变成胡话了? “我若执意想要杀她呢?”徐锦宁问他。 温丞礼皱了皱眉,她不是不可以死,只是死的不是时候:“我会阻止。” 徐锦宁没再说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转身便走了,临走前撂下了一句:“那你可得看紧点儿。” 她全心全意的都在为温丞礼考虑,这家伙说的什么鬼话,他能阻止得了么? 本来徐锦宁也只是想试探一下温丞礼,并没有打算真的动手,他的回答是彻底的点燃了她的怒火,霍娉婷不死,这把火就灭不了。 丰禹正在房间里换衣服准备去监视德妃等人,门冷不丁的被推开,他下意识的做起了防御动作,看见来人冰冷着一张脸,他赶紧将外套穿上,走过去问她:“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计划有变,先去把霍娉婷杀了,不惜一切代价。” 说完,徐锦宁头也不回的离开,剩下丰禹满腹疑问的留在原地。 徐锦宁也不知道自己抽的什么风,就是莫名其妙的就有些上火,她没有回飞云宫、也没有去皇祠,要宴请霍娉婷的事情也都忘诸脑后,她只是一个劲的往下山方向走去。 温丞礼和霍娉婷要搞什么阴谋诡计她也统统不管了,只要他们能成功,当然,那是痴人说梦。 走了一下午,她才走到山脚,直接问守山的侍卫要了匹快马往都城方向赶去。 暂时不想见到温丞礼…… 第二百六十九章 醉酒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片云山距离琳妃墓不是很远,徐锦宁是在晚上抵达的琳妃墓,肇寒老将军还坐在他那小宅院门口喝酒烧肉。 住在山里最大的好处就是吃不完的野味儿,也不知道这些年他怎么就吃不够呢。 肇寒没想到徐锦宁会一个人单枪匹马的来这儿,而且眼睛红的厉害,像是哭过一般,谁能让他们宁国身份尊贵的长公主伤心成这样,怕是只有那位了。 肇寒一边烤着肉,时不时的抬头看一下徐锦宁,生怕她下一秒就哭出来了。 他久经沙场这么多年,让他杀人容易,哄女孩子可不在行。 徐锦宁恶狠狠的盯着那被翻过来继续烤着的兔子,为什么今天晚上他偏偏烤兔子? “肇寒将军,本宫有那么可怕么?”徐锦宁抬头,一双腥红的眼睛盯着肇寒看。 肇寒心道,这哪里是可怕,简直是要把人吃了那种好吧? “公主这是怎么了?” 徐锦宁不想提起那个人,“没什么,只是近日觉得无聊,烦闷得很,便想出来走走。” 肇寒:“也是,这天气的确是有些太热,躁得慌,我去给公主切一些西瓜,井水冰镇过的西瓜味道可以不一般呢。” “麻烦将军了。” 徐锦宁继续盯着那烤兔子,该死的温丞礼真是给他太多的好脸色了,她这么试探他,他都听不出来。 混蛋,王八蛋,故意惹她生气。 霍娉婷死就死了,两国开战就开展,与其这么窝窝囊囊的计划这个、策划那个,不如一场战争直接推翻霍骁的暴.政。 来之前命令丰禹立刻杀了霍娉婷并不是她一气之下的不理智,那肯定也有一些夹杂着私人恩怨的意味的,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霍娉婷她早晚都得死。 “跟我抢男人,你有几分胜算?” 徐锦宁狠狠的用匕首刺在那兔腿上,滚热的油迸溅在她的手背上,白皙的手背立马多了两个红水泡,她疼的皱皱眉,把匕首扔到一边。 肇寒将军切了一小盘子的冰镇西瓜,“公主吃点西瓜降降温吧。” 徐锦宁看也没看,拿了一块儿西瓜不顾形象的啃了起来,反正今夜这里只有他们二人。 冰凉的汁液暂时抚平了她内心的怒火,她现在正在气头上,哪里顾得上这西瓜倒是井水冰镇的好吃,还是冰块冰镇过的好吃啊。 “公主心情可有好一些?”肇寒她眉头松散,已然没有之前那副怒意凶凶的模样了。 徐锦宁抹了一把嘴,“肇寒将军,您在这儿受了这么多年,就一点怨言都没有么?以你的本事在军中完全可以再混一个将军之位,拜将封侯也是迟早的事情,何必要把自己关在这里呢?” 肇寒愣了愣,笑道:“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对那些早已经没有任何的欲望,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权利地位的。能守在这里,为皇家再多尽一份心意也算是我的福气了。” “老将军一直守着琳妃墓,可是因为琳妃?” 肇寒说:“我与琳妃娘娘自幼相识,她是个非常有骨气的女子,自从嫁给皇上后,她一心想着皇上,向着大皇子,直到她死了,她的心也一直没有变过。” “因为愧疚,所以您一直守在这里?” “她对我情深义重,我却……我却辜负了她,唉,往事不提也罢。”肇寒拿出腰间的虎骨酒大口大口的喝着。 他的腿是为了保护和帝才会被打断,因为琳妃守着宁国,守着和帝,所以他也守着宁国,守着和帝,这也是他身为宁国人的职责和本分。 “那如果我想请您重新出山,帮助大皇兄打胜仗,稳坐皇位,你可还愿意?”徐锦宁问。 肇寒惊道:“公主,这些话可不能乱说。” 徐锦宁难堪的笑笑:“你跟大皇兄说的话还真是一模一样。”她以为老将军不信,又添了一句:“我是真心的。” 肇寒不懂徐锦宁到底在想什么,难不成是过来试探试探他? 徐锦宁暂时也没想跟他说这些,只是问他:“若有朝一日,大皇兄出兵迎战,大将军可愿追随于他?我想听您的真心话,这也不是试探,而是真心实意。” 肇寒点头:“我会!” 徐锦宁得到肯定答案,把心放到肚子里了:“那便好,还请将军记得今日之言。” 霍娉婷一死,宁国、夏国战争再起,唯一能出战的便只有徐锦恒。 速战速决,未必不是好事。 飞云宫里,温丞礼一直坐在那儿等着徐锦宁回来,可天都黑了她还是没有回来的意思,他看向旁边笼子里的两只兔子,其实这兔子是他抓来的,只是怕徐锦宁无聊才会…… 甩了甩头,把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沉下去,他担忧的看向那敞开着的大门。 徐锦宁这是去哪里了? 难不成真的让人去杀霍娉婷了? 他迅速站起来,动作太大,不小心踢翻了笼子,两只兔子一前一后的从笼子里蹦跶出来,他也没那个闲情逸致去管,直奔向霍娉婷的住处。 夜黑风高杀人夜晚,丰禹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如鹰隼般的眸子冷冷的盯着站在院子跟侍女说话的女子。 这周围安排的不是宁国的护卫,而是夏国的。 徐锦宁要杀霍娉婷肯定是有其原因,这女子也是诡计多端,他们夏国处处为难江州,害死江州百姓无数,新仇旧怨一起报。 正当他要冲出去的时候,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正要拔剑,却被来人一脚踢过去,刚抽出的长剑愣是被他踢的回了剑鞘。 看清来人,丰禹面色一冷:“你这是做什么?” 温丞礼没有多言,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带着他离开了霍娉婷的范围。 到了后山,见四下无人之后温丞礼才把人放开。 “驸马,不给个解释么?”丰禹怒道。 “你以为凭你一个人能够杀死霍娉婷?” “不试试怎么知道,那些侍卫我压根儿就没有放在眼里。” 温丞礼怒道:“霍娉婷这人我比你了解,她身边那些是平常守卫没错,可你一旦踏过那条线,霍娉婷身边的影刺客就会瞬间将你绞杀。” “影刺客?” “类似于红影卫的存在。”温丞礼解释道。 他们二人都是知道彼此身份的人,现在也不必隐瞒什么。 “是徐锦宁让你过来杀她的?”温丞礼肯定的问。 如果今夜没有过来,那明日见到的便会是丰禹,不,江州小郡王江祁的尸首。 江祁没有死的消息将会传遍天下,他化身丰禹,守在徐锦宁身边,若是让不怀好意的人知道,还以为是徐锦宁要与江州勾结反叛。 丰禹问他:“你跟公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她来找我的时候脸色非常难看。” “我……我们没事,你不必担心,刺杀霍娉婷的计划就此终止,有什么责任我担着。” “你跟霍娉婷认识?” “霍骁嫡女,如何不认识?” 丰禹大概明白为什么徐锦宁一定要霍娉婷死了,他把剑放到身后,“好好劝说公主吧,如果因为小女儿家的心思引发两国战争,实在是有点划不来。” “我自会处理的,回去休息吧。” 温丞礼正欲走,刚走了两步又回头问他:“你说她找过你,那你可知她去哪里了,我有些话要跟她说。” 丰禹摇摇头:“公主气势汹汹的来找过我之后便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等等,你的意思是她还没有回飞云宫?” 他回头看向霍娉婷的院子,惊道:“公主有杀霍娉婷的心思,难保霍娉婷没有杀公主的意图。” 温丞礼心头咯噔一声,徐锦宁这么虎头虎脑的冲出去,万一…… 不,不会的,霍娉婷应该还没有那么傻才是。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因徐锦宁下落不明感到不安。 “我去皇祠那边看看,说不定公主在皇后那儿。” “那我去看看太子和恒王那边。” 说完,两人分头行动,寻找徐锦宁的踪影。 小茅屋内,徐锦宁脸色喝的通红,这虎骨酒真是烈啊,她就喝了两杯浑身都烧得厉害,头也晕乎的很。 她一把拍在肇寒的肩上:“老将军,我活了两辈子,都栽在同一个人手里,你是不是觉我特别的没用?” “两辈子?哈哈哈~公主你喝醉了,人只有这一辈子可活。” 徐锦宁冲他得意的笑着,“我啊,就是那个例外,老天爷特许的例外,你不懂。” 她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看向漆黑的夜空喊道:“老天爷,谢谢你给我第二次的机会,我会好好珍惜,我会保护这一切的。” 所有的美好、幸福,她都会用自己的双手去守护。 肇寒喝的少,还清醒的很,看到院子外面有人影晃动,快速站起来按住徐锦宁的肩膀,将她往屋里一推:“公主进去休息,今夜老臣守着你。” 说完,他拿了剑就往外面院子走去。 徐锦宁看着他叹口气,“还真是风采不减当年呢,也难怪琳妃娘娘那么喜欢你。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呵呵!” 其实她跟温丞礼又何尝不是呢? 总感觉,温丞礼并没有那么喜欢她。 第二百七十章 冷战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真是喝醉了酒,躺在床上睡了一晚上,平常这种稻草铺着的硬床板她是看都不看一眼,第二天起来浑身都要散架了,背后、肩膀格外的疼。 宿醉后的下场就是脑袋要被炸开来似的。 肇寒则是抱着剑在外面睡了一夜,徐锦宁推开门出去就看到坐在门口睡着的人,她没有多做打扰,正准备离开,昏睡的人就醒了。 “公主,还是老臣送你回去吧,这一路上怕是有些不太平。” 徐锦宁看到他的剑锋上有血迹,又联想起昨天晚上他急匆匆的将她推到房间里,速度之快、力气之大,当时她多了并没有怎么在意,现在想想是有些疑点,怎么喝酒喝一半儿就让她去休息了? “那就麻烦老将军了!”徐锦宁并未拒绝,她不会武功,若回去的路上真有刺客,她身边又没有带人怕是不太方便。 她想杀霍娉婷,难免霍娉婷不想杀她,怎么能让情敌得逞呢? 她死了,岂不是便宜了那女人? 肇寒左腿不便,还好他们是骑马回去,不然指不定得等到什么时辰才能回去。 徐锦宁并不知道温丞礼找了她一整夜,若是知道估摸着心里得乐疯了。 她回到片云山的时候也没有第一时间回飞云宫,直接去了皇祠,宴请霍娉婷的事情早被她扔到脑后了,她一个身份尊贵的长公主为什么要去附和一个来和亲、名不正言不顺的郡主? 再者,即便霍娉婷这次和亲成功了,看见她都得低她一等,她就更没必要去讨好她了。 昨夜温丞礼来皇祠找她的时候,并没有跟皇后说他们吵架的事,他也没说她失踪,只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了。 徐锦宁一直留在皇祠吃完午膳,觉得身上的酒味儿实在是太大,受不了这才回了飞云宫。 从她踏上山脚的那一刻温丞礼已经收到消息,得知她平安无事也就没有去找她,紧绷了一夜的神经才算放下来。 他也没有去休息,站在门口等着徐锦宁。 得知肇寒来皇庄了,和帝直接让人去请他,说是叙旧去了。 看到徐锦宁一路揉着眉头过来,温丞礼松口气,脸上的担心、害怕一扫而光,他走过去道:“公主,你昨天晚上……” “华菱,去安排一下准备沐浴,顺便煮一些解酒汤,放到冰块里镇凉了再拿给我。” 绕过温丞礼,徐锦宁直接回了房间,看也没看他一眼。 温丞礼被撂在原地心里有些塞塞的。 回到房里,徐锦宁叹口气,那家伙就不能追过来说两句好听的? 她的脾气还没下去,看他那样,昨天晚上应该是去阻止丰禹杀霍娉婷了,说不定他还在那边守了一夜。 一想到温丞礼可能为了保护霍娉婷陪了她一夜,她就一阵烦躁。 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她将衣服一件一件的脱掉,泡在盆子里,仰着脖子看着屋顶,她又忍不住的想要叹气。 听到门口有动静,她转头看过去,就见温丞礼跟华菱在门口说什么,说完后,他便站在门口没有离开。 她还以为温丞礼是要推门进来,等了半天那根木头也没动一下。 火大,真让人火大。 她迅速从澡盆里出来,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头也不擦的往床上一躺。 外面这么热,他喜欢在面站着就站着吧。 在硬床板上睡觉肯定是没自己床上睡的舒服的,徐锦宁头疼了一上午,沾到床上便睡着了。 正午的阳光是最烈最毒的,温丞礼还没站一会儿额上、身上已经出汗,鼻尖上的汗滴滴落在托盘上,乌黑的眸子却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他抬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汗。 听到里面有水声,他还以为徐锦宁洗好了,可等了半天里面也没什么动静,难道是泡昏过去,中暑了? 刚要敲门,又担心徐锦宁赤裸着身体实在是不便。 他只得叫来华菱让她进去看看。 华菱一开门进去看到的便是躺在床上睡的昏天黑地的女子,一向柔弱的她眼中瞬间折射出一种危险的气息,她把手放到发髻上的银簪上,想了想还站在门口的人,最终没有将银簪拿下来。 她也不知道徐锦宁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在装睡,还是小心为上。 “启禀驸马,公主已经睡着了,怕是作业喝了酒累坏了。”华菱出去跟温丞礼说。 温丞礼点点头:“你先下去吧,这汤先温着,一会儿再去做两道公主爱吃的点心,等她醒了送过来。” “是!” 把解酒汤递给华菱后,温丞礼才踱步进了房间。 房间里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的,屋子里还有一股子水汽,徐锦宁穿着一身里衣就睡着了,头发丝儿还在滴着水。 他拿着干毛巾走过去,撩起她的头发轻轻擦拭着,这么睡醒来一定会头疼。 还好她没事,不然…… “平时一向挺聪明的,怎么哎这点小事上就转不过弯来了?” 叹口气,帮她把被子揶好,温丞礼才离开屋子。 徐锦宁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要不是华菱去叫她,说不定她还能睡到第二天早上。 只是肚子饿得厉害,中午在皇祠也没怎么吃东西,只是简单的胡乱扒拉两口就回来了。 温丞礼不知道去哪里了,徐锦宁也没问,故意憋着的。 “公主,您下次可别这么冲动跑出去了,万一遇到点什么事情可怎么办啊。”华菱一边帮着梳着头发一边说道。 徐锦宁还是觉得头疼,眼睛也疲惫的很,“昨天晚上,山上没出什么事吧?” “恩?没什么啊,还跟以前一样。” 徐锦宁没再说什么,看来霍娉婷真的没事。 小太监跑进来轻声道:“公主,霍娉婷前来拜访,说是给公主带了些好玩意儿,想见见您。” “本宫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的?哼,还好玩意儿?本宫这儿还缺好玩意儿?让她滚,滚远点儿。” “可,可是……可是驸马已经在前厅跟她在喝茶,若是这么赶她走,岂不是显得有些有失风度了?”小太监为难的说。 徐锦宁双手狠狠的拍在桌面上,什么,温丞礼居然还明目张胆的跟霍娉婷在她的地盘上喝茶聊天? 是可忍孰不可忍,刚起身准备去抓那对狗男女,想了想,这时候去岂不是便宜他们两了? “你就按照本宫的话来说,让她滚。” “可……” 再看徐锦宁那要吃人的模样,小太监一个心惊肉跳赶紧点头说是,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她也不想在这里看到温丞礼那张板着的死鱼脸,转身便带人去和帝那儿去了。 霍娉婷怎么也没料到自己过来拜访,居然直接被人叫滚,可见这个公主真是有脾气,并且非常不好惹的人。 “既然公主不想见郡主,郡主还是早些回去的好。”温丞礼浅浅地说。 霍娉婷来拜访徐锦宁是假,来见他是真,这一点温丞礼很清楚。 昨日已经因为她跟徐锦宁吵了一架,今日若让徐锦宁见了她,岂不是要翻天了? “丞……驸马说的是,既然公主不在,那娉婷就先回去了,若是得空,还请驸马带娉婷一听游览一下宁国风景。” 温丞礼偏过头去没有应声,直接让人送她出门才问那小太监:“公主呢?” “公主已经去皇上那儿了,说是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知道了,你也下去吧。” 果然,还在生气么? 温丞礼转身换了身衣服,也去和帝那儿了,有些话还是要找机会跟她说清楚才是。 德妃宫里,德妃喝着茶,看了一眼旁边的王楚楚问:“你当真亲眼看着徐锦宁气的下了山?” 王楚楚:“那还有假,也不知她跟驸马吵了些什么,脸红脖子粗的就下了山了。只可惜,我的人不能追过去,听说是个什么肇寒将军把她送回来的。” “肇寒?” 这个人不是在守着琳妃墓么,怎么好端端的跟徐锦宁扯上关系了? “娘娘,这个人有什么特别之处么?”王楚楚问。 “此人曾经是宁国的战将,这么多年来一直守着琳妃墓,也算是个守墓人,只是本宫有些好奇他是怎么跟徐锦宁扯上关系的。” “娘娘想知道还不容易,等着楚楚帮您调查一番即可。” “那就麻烦世子夫人了,对了,明天晚上便是夜猎,夫人还得早些回去准备一下了。” “楚楚就先不打扰娘娘了,先回去了。” 德妃冲宫女挥挥手:“将本宫那件霓裳裙拿来给夫人。” “娘娘这是?” “那衣服本宫试穿后觉得有些小,便一直忘了让人去裁剪裁剪,夫人的身形比本宫瘦小,想来你穿上会更好看,便赠送给你了。” “如此,那多谢娘娘了。” 皇宫里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能让这德妃娘娘看上眼的衣服,材质、样式肯定都是上上之选,王楚楚没有拒绝,收了衣服便离开了。 侍女道:“这女子还真是丝毫不客气。” “贪心也是好事,越是贪心对本宫越是有利,明天晚上的事情准备好了没有?” 侍女道:“已经准备好了,请娘娘放心。” 德妃点头,没再说什么。 第二百七十一章 夜猎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这次皇家猎会本该是白天,奈何白天山里温度太高,那些小动物都不愿意出来,和帝便将这场宴会改到晚上,等着那些猎物出来觅食。 允许各位官员之子前来皇庄也是为了能让这夜猎更热闹、刺激一些,不然光是这几个皇子比赛也没什么意思。 徐锦昭白天睡得多了,晚上精神抖擞,不停的擦着自己的宝贝弓箭,还一边跟临清两人说说笑笑。 碍于他站的比较远,和帝看了也就是心里有火,觉得这小子不知道分场合,当着这么多人旁若无人的在那儿嬉笑玩闹,一点也没有太子的风范。 徐锦晟因为身体才康复没多久,加上德妃劝阻,这次夜猎便不参与,坐在一边喝着酒,霍娉婷就坐在他边上。 最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徐锦宁,不知道她抽了什么风也要参加这场夜猎,她已经换上了一身红色的骑马装,打猎她还是可以的,以前只要跟玩沾上边她基本上就没怎么输过。 温丞礼也穿了一身黑色劲装,夜猎其次,主要是为了保护徐锦宁。 徐锦宁回来的这两天她几乎没跟他说过什么话,每次他去找她,她就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离开,她的目光里不再有他,这样的感觉让他非常不爽。 尤其现在她还在跟柳承元说话,柳承元看她的眼神更让温丞礼心里堵得很。 “公主,您的这把弓箭太硬了,弓弦怕是拉不开,不如用在下这把,弓弦很容易拉开。” 徐锦宁本想拒绝的,察觉到温丞礼的视线,她又改变了主意,她伸手接过那把弓:“的确是把好弓,这次若是本宫能够夺冠,世子功不可没,想要什么奖赏随便说。” “不敢,只要公主开心便好。” 徐锦宁点点头,随着张太监说完规则,鼓声响起的瞬间,徐锦宁的马儿如脱了缰一般冲了出去。 至于那霍娉婷,说是身体较弱不适合这种剧烈运动,故而也没有参加,一些王公贵子们倒是跃跃欲试,紧随徐锦宁后面。 要说骑马射箭还是要看徐锦恒的,就见徐锦恒率先出击,看到一只鹿后,他纵身一跃,单腿站在马背上,张弓射箭,直接射中那只鹿的脖子,鹿儿一声惨叫倒在地上蹬着腿儿。 徐锦宁喊道:“大皇兄好样儿的。” “哎哟大皇兄你悠着点儿,这鹿还活着,别别别别……” 徐锦昭眼看着又一支箭射中了那只鹿,那鹿儿不再挣扎,他的眼圈儿红了起来:“大皇兄,你也太残忍了。” 徐锦恒笑笑:“你这孩子出来打猎难不成就是看看它们在你们面前晃悠溜达?等皇兄把它的鹿角砍下来给你泡药酒。” “说的也有点道理。”徐锦昭愣神的功夫,徐锦恒已经冲出去了,他又看到了一只猎物。 “公主,夜晚还是要小心些,不要离人群太远了。”温丞礼担心她。 他不说徐锦宁骑的还慢一点儿,刚说完,就见某人跟箭似的冲出去了。 温丞礼的额角跳了几下,只得快马加鞭的追过去,防止发生意外。 “皇兄,你觉不觉得皇姐和姐夫之间有什么问题啊?”徐锦昭摸着下巴,一副沉思的模样。 徐锦恒骑着马儿路过他身边,将目光从徐锦宁他们身上收回来,用弓箭敲敲徐锦昭的脑袋:“人家小夫妻之间的事情你就不要瞎想了,要不要比比今天晚上谁的猎物多?” 徐锦昭立马就怂了,“皇兄,你这不是拿我开刷嘛,你明知道遇到那些可爱的小动物我是无法下手的,我可没有要拿第一的打算。” 他指着腰间那鼓囊囊的小包说:“这里都是治伤的良药,等会儿你清点猎它们,别害了它们的性命了。” “你啊,从小到大就是心软、同情心泛滥。” 宁儿说得对,昭儿的性子太软,的确不适合当一个帝王。 徐锦恒又在心里把之前跟徐锦宁的对话思考了一遍。 是人就有野心,就算是他也不例外。 只要有了想法,其他的事情就会变得很不一样。 徐锦宁也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因为温丞礼一句话她就什么都不顾的往树林里跑,一开始前面还有些光亮,到后面火把越来越少,直到现在这个地方一点光都没有。 只有月光透过树梢照射在那一片空地之上。 徐锦宁牵着马走在树林里,这一片很安静,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身后有东西飞过,徐锦宁快速转身,刚刚站着的地方已经多了六个黑衣人,他们亮出锋利的剑,为首一人充满杀意的盯着徐锦宁看。 徐锦宁坐镇不乱,捏紧手里的弓箭,“原来,之前在琳妃墓想杀我的人就是你们。不知道你们背后的人是霍娉婷还是德妃呢?让我猜猜?” 为首的这人手持着鞭子,身形偏瘦,就算戴着一个斗笠,那双眼睛她也是再熟悉不过的,好歹在一起呆了这么长时间。 “华菱,看惯你瘦弱的样子,冷不丁看你这么……强悍,本宫反而有些不习惯。” 她身上总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哪怕她换了衣服,身上的味道也很浓。 徐锦宁的鼻子、眼睛都比一般人要厉害许多,可能跟她之前四处玩耍搜罗美男有关系吧。 揉了揉鼻子,她嬉笑道:“你以为就这几个人就能杀死我?” 华菱既然敢出现在这里就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她摘掉脸上的面纱,冷冷的开口道:“其实我早知道这样瞒不了你,你的观察力太强了。” “既然知道,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现身呢,我还以为你会潜伏的更长一些呢。” “你早知道我的目的,居然还把我留在你身边?” 徐锦宁:“一开始只以为你是个柔弱的小姑娘,毕竟华玉之前苦苦哀求着让我照顾你,本宫总不能去怀疑一个病秧子吧。” “可惜这个病秧子现在就要要了你的命了,希望你不会后悔。” 她挥手,冰冷道:“杀了她。” 徐锦宁一死,宁国就是塌了半边天,而她也会是最大的功臣。 五个刺客同一时间冲向她,徐锦宁心砰砰砰的跳动的厉害,她被包围,想要逃根本不可能。 看准左边空档,她迅速的用弓箭挡下了那刺客的剑,那刺客力气很大,她的胳膊都要被震麻了,徐锦宁眉头一蹙。 就在她慌神之际,她的肩膀已经被长剑狠狠的刺穿,血顿时喷洒出来。 疼,钻心的疼。 眼看着旁边的刺客又要冲向他,徐锦宁的瞳孔里倒映着那把长剑的影子,直到一支羽箭飞快的从那人的太阳穴穿过去,那人直接像是被射中的鸟儿一样跌倒在地上,摔出去很远。 还没等徐锦宁反应过来,一道黑色的身影已经落在她面前,他抱着她的腰迅速的将她扶上马,“快走。” “你呢?”徐锦宁着急的看着温丞礼。 温丞礼站在一边,手持羽箭。 华菱还以为温丞礼被杀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徐锦宁闻到了一股并不属于她身上的血腥味儿,等她再看向温丞礼,就见他喘息的厉害,他身上血腥味儿很浓很浓,她心疼道:“你受伤了?” “不碍事。”温丞礼的语气发颤。 徐锦宁知道他肯定伤的不轻,不然说话怎么会这么虚? 这几个刺客温丞礼根本不放在眼里,最厉害的是刚刚那群人,那群人训练有素,各个兵器上都浸染了剧毒,他担心徐锦宁出状况,一时分心才会被人刺中心口,他的后背也被砍了几刀,但他还是第一时间找到了徐锦宁。 如果刚刚那刀砍在徐锦宁身上,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华菱身边只有五人,已经被温丞礼除掉一人,剩下这四人也没有停顿,迅速的再起杀阵。 温丞礼以一敌四却不落下风,他一个翻滚捡起地上的剑,狠狠的刺向刺客的心口,那人还没来得及惊呼便直接被划开了脖子,鲜血撒了一地。 温丞礼的腿也不小心被砍了一刀,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还在跟剩余三人厮打。 华菱挥舞手中长鞭,长鞭圈住徐锦宁的脖子将她用力的拽下马来。 徐锦宁真切的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快要被磨烂了,疼死了,她攥住脖子上的鞭子,力道之大,双手指甲已经被抓破。 “徐锦宁,你去死吧。” 温丞礼见状,踢开挡道的两人迅速穿过去,拽住了鞭子。 “身为夏国太子却为敌国公主舍生忘死,温丞礼,你根本就不配成为夏国的皇,你该死。” 华菱恶狠狠的说着,“你们两个都该死,都去死吧。” “嗖嗖嗖!” 十几支箭在同一时间射向华菱,后者惊愕之余,用力踢向温丞礼受伤的心口,只听到温丞礼一声闷哼。 鞭子被迫松开,徐锦宁得以重新呼吸道空气,她双目猩红的看着已经疼的快要昏厥的温丞礼,他身上好多血,都是血。 眼眶一下红了起来,鼻尖酸的厉害。 又有几支箭从暗处射出来,华菱带来的几个刺客直接命留当场,华菱胳膊也中箭了,不得已,她只能先行撤退。 “我迟早会取了你们的狗命!” 第二百七十二章 互通心意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除了华菱之外,其余刺客皆是命丧当场,徐锦宁、温丞礼二人抱在一起,两人都伤的不轻,直到远处传来马鸣声,一群侍卫拿着火把跑过来将他们围成一个圈子,为首的正是徐锦恒。 徐锦昭也跟他站在一起,见他们受伤第一时间下马拿着小药包就冲过去了。 “皇姐、姐夫,你们怎么样?” 徐锦宁肩膀受伤,后背也有磨伤,但她现在更关心的是温丞礼,他几乎都要被血给染红了。 徐锦恒命人继续去追捕华菱。 “外面天黑还不知道藏着多少危险,先回去吧。” 徐锦恒下马扶着伤势过重的温丞礼,徐锦宁暗暗的握紧了拳头,那华菱如果是霍娉婷的人为什么会对温丞礼下死手? 他身上许多伤都是赶来救她之前落下的,难道,华菱华玉两姐妹并非是霍娉婷的人? 会是聂白的,还是霍骁的人? 这场夜猎终究以公主、驸马遇刺客而终止,所有参与夜猎的人全都被缉拿在一座宫殿里,由徐锦恒看守审问。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霍娉婷。 霍娉婷亲眼看着浑身是血的温丞礼被人背回来,心都揪在一起,很想冲过去抱着他,看看他伤成什么样子,可宁国皇室都在场她无法以和亲的身份去关心他,只能猩红着一双眼看着温丞礼被人扶下去了。 飞云宫里,徐锦宁将所有的侍卫全都遣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她跟温丞礼二人。 温丞礼上了药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着。 徐锦恒、徐锦昭二人在外面跟和帝、皇后解释着他们遇刺的全过程,和帝命令徐锦恒全权调查这件事,如果查出跟夏国有关系,那这次和亲便直接作罢。 至于霍娉婷……和帝已经有了别的打算。 徐锦宁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她的左肩被刺中,伤口还挺深的,她没顾上自己的伤口,小心翼翼的吹着碗里的汤药,“已经不烫了,喝一些吧。” 她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温丞礼拽住她的手腕,因为受伤严重,他的手也没用多大的力气,有些虚弱:“你的伤怎么样了?” “皮外伤,不碍事。” “公主,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温丞礼单手撑着床面想要坐起来,却见徐锦宁气愤的将汤碗放到一边,气冲冲道:“你是笨蛋么?明知道那样你可能会死,你怎么那么愚蠢?” 温丞礼乍然被骂有些摸不清情况,“公主,我……” “你怎么就跟块木头似的呢,明知道我喜欢你,你说两句软话我肯定不会生你的气,为什么你就不能跟我说两句软话,如果,如果你当时跟我道歉,哄哄我,我肯定不会那么不理智的冲出去,也就不会迷路。” “明知道我嫉妒那个女人,你还要为她簪簪子,还让她抱着你,还要跟她在宫里喝茶聊天,你,你就是故意要气死我,我这么喜欢你,你,你怎么就不能哄哄我呢。” “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受伤我有多难过,多自责,我从来没有这样过,都是你,都怪你。” 徐锦宁觉得自己重生后脾气已经收敛很多,就连美男她都不去搜罗,为了他把自己从里到外的改了个模样,可他还是这般冷淡, 她也会害怕,也会慌乱,这家伙怎么就不知道心疼一下她呢? 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手背上,灼的手背生疼,徐锦宁哭的厉害,唯一一次在温丞礼面前哭成这个样子。 温丞礼心里一阵暖,抬起徐锦宁的下巴,将她脸上的泪痕一一吻掉,不等她反应,他便直接把人抱在了怀里,声音哑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的。是我不好,别生我的气了。” 这几天徐锦宁跟他冷战他心里也不好受,以前也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只是遇到徐锦宁以后什么都变了,这个女人啊……呵,真是拿她没办法。 徐锦宁眨巴着眼睛,豆大的泪滴顺着脸颊滑落,“你,你还气不气我了。” “不敢,以后都不敢气你。”很多话,其实早就想说,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时候,温丞礼的喉结滑了滑,柔声道:“你不是想去那姻缘庙看看么,等我们的伤好了,我便随你一起去寻,一起去祈福。” “你可真是跟木头。”徐锦宁吸着发酸的鼻子,“我骗你的你都不知道,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罢了。” “你是我的妻子,我们自然是要一生一世都在一起的。”温丞礼道。 徐锦宁一怔,“你,你刚刚说我们……” “这辈子能为我温丞礼生孩子的只有你,只有你才是我的妻子,我认定的妻子。” 温丞礼的脸火烧火烧的,他还从来没有说过这么羞人的话,说完了才觉得自己有多愚蠢,这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徐锦宁心中大喜,他这是承认喜欢她了? 她刚要伸手去环住他的腰,刚动弹一下,左肩伤口立马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她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撞着你伤口了?”温丞礼连忙松开他,担忧的检查着她的伤口。 徐锦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哪有那么严重,小伤罢了,你的伤比我的更严重。好了,我不打扰你,你躺下休息吧。” 看着徐锦宁那哭的跟兔子似的眼睛,温丞礼伸手揉了揉她的眼角:“以后,都不会让你掉眼泪,一滴也不会。” “这可是你说的。” 徐锦宁心甜如蜜,“这汤药已经不烫了,你喝完睡一觉,等你醒了我们在商谈其他的。” 折腾了一夜,温丞礼也真的累了,喝完药便昏昏欲睡起来,眼皮子耷拉的厉害却还是想要看看徐锦宁,一刻也不想移开眼睛,直到眼睛被一双柔软的手遮,他的视线才归于黑暗。 温丞礼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会褪去藏起那份凌厉和冰冷,她伸手轻轻描绘着他的脸部线条,难得看他睡着的时候眉头没有紧皱着,徐锦宁扶着身子轻轻的在他眉间落下一吻。 两人现在算是互通心意了吧? 温丞礼跟她说那些话的时候目光是那么的深情,可不像是装出来的。 不管了,反正说她是他唯一的妻子。 若是他敢食言,那她就杀了霍娉婷,杀了所有他关心的女子,将他绑在身边,一辈子也不放手。 想着想着,徐锦宁的眼皮子也开始耷拉着,拉着温丞礼的手抱在怀里,就着躺在床边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人将她抱在了怀里,这个人身上有着好闻的墨香,闻着让人很舒坦、很安心。 徐锦宁往他的怀里钻了钻,缺不小心撞到温丞礼腰间的伤口,温丞礼闷哼一声却没有送二手,而是更用力的将她抱紧,像是一辈子不愿意撒手似的。 “丞礼!” “恩?” 温丞礼回应着她,等了半天却没有听到下文,瞄了一眼怀里的人,他轻笑一声,原来是在做梦呢。 梦里,也有他么? 他弯起嘴角,抱着徐锦宁浅浅的睡去。 关在宫殿里的那些人经过徐锦恒审问后,没有嫌疑的才被放离,审问到最后,只剩下一个敌国霍娉婷。 霍娉婷被关了一夜,头发有些乱糟糟的,因为担心温丞礼的伤势,她也一夜没有睡觉,故而眼睛红肿的也挺厉害的。 徐锦晟端着饭菜走进来,见她还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冷笑道:“郡主这是在担心谁呢?” 霍娉婷没好气道:“我关心谁似乎跟四皇子没有什么关系?外面现在情况如何,我什么时候能够出去?” 她向来是瞧不起徐锦晟的,在战场上也只能靠着别人的退让才能打赢胜仗,这样的窝囊废她从来不放在眼里,眼下要跟他合作,也是不得不继续忍耐着。 “过两日便可以了,徐锦恒已经在调查。” “呵!你们的这位公主当真是好大的脾气,我好心好意去拜访她,她居然叫我滚,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将我拒之门外,好大的牌面啊。” “徐锦宁向来如此,目中无人、眼高于顶,你跟她比起来性格算是好的了。” 徐锦宁要是恶劣起来怕是整个宁都城都没有一个能够管住她的人。 和帝宠她的程度,就差没有明面上将皇位让给她了,如果她是男子,这个皇位是她的毋庸置疑。 “你越说我就越对她有兴趣,越来越想跟她过过招了。” “现在他们夫妻二人双双受伤,父皇对此事非常重视,你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去招惹,况且,招惹她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能避则避。” 霍娉婷嘲讽道:“你当惯了缩头乌龟,总不能让别人也跟你一样吧?” 徐锦晟冷着脸问道:“你什么意思?” “哟!说到你痛楚了?你要是有徐锦恒半分本事,也就不会处处受制于人,不会舔着脸来找我们合作了。” 汇江之战打的霍娉婷心里憋屈的很,看到这始作俑者自然是怒火攻心,只有让他不舒服了,她才能舒坦。 徐锦晟将饭菜猛地往桌子上一扔,里面的汤水撒了一地,屋子里充斥着饭菜的油腻味道:“在别人的地盘说话还是小心些的好,我能让你以和亲的借口来这儿,也能让你以奸细的身份被处死。” 冷冷的丢下这句话后,徐锦晟甩甩衣袖转身离开。 第二百七十三章 掩人耳目罢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皇后得知那刺客一直都守在徐锦宁身边吓得好几天没睡好,下令将徐锦宁、徐锦昭身边所有人都调查一遍,临清也不幸被关起来,任由徐锦昭怎么说都没有用,和帝、皇后贴了新的要调查他们身边的人。 华玉在得到风声之后第一时间逃走,消失的无影无踪,任是禁卫军将片云山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 那几个刺客的尸身直接被和帝下令扔到山里喂了豺狼。 温丞礼浑身是血的模样是把大家都吓坏了,但他身上大多也都是皮外伤,最为严重致命的是心口那儿剑伤,若是当时再深入几分,他可能就救不回来了。 这几天,徐锦宁也是衣不解带的照顾着他,还跟他开起了玩笑:“你还记不记得一年前我们参加狩猎,你受伤的事?” 温丞礼颔首一笑,“记忆深刻,如何能忘。” 他还记得当时徐锦宁强逼着他喝下了那碗黑不溜秋的粥,那可真是他喝过的最难喝的粥了,“公主莫不是又煮了一碗一模一样的吧?” 他特地加强了‘一模一样’几个字。 徐锦宁盯着他半晌儿,冷不丁的笑出来:“本宫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为了不让你的伤势加重,本宫可是一忍再忍呢。” “那就多谢公主绕过丞礼一命了!” 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偏偏有人不适时的撞开门,跌跌撞撞的跑进来:“皇姐、姐夫,出大事了。” 徐锦昭脸色红着,像是刚跟谁吵过一架似的。 徐锦宁起身扶着他,“出什么大事了,这么毛毛躁躁的。” “因为临清身份造假,父皇和母后将他当成了敌国奸细,要在三日后对他行刑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临清年纪比徐锦恒还要小上一岁,他是把临清当成自己的弟弟来看待,压根儿就没把他当过奴才,他们相处了这么些日子,他深知临清的单纯和无辜,若是平白遭此劫难,实在是令人心疼。 “徐锦晟应该也知道临清的身份,若是我没猜错,今天晚上他就会有行动。昭儿,你莫慌,临清不会死的。”温丞礼安慰道。 临清是他们救下的一个小奴隶,但他的身份还有待考究,徐锦宁之所以将他安排在徐锦昭身边,一来是隐藏他的身份,二来便是想要查清他到底有什么秘密,这次他平白无故遭此横祸也是因华菱而起。 事情还没调查清楚,总归不能要了临清一条命。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可这件事可大可小,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听说临清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了,我去求过大皇兄,大皇兄也没办法,是母后严令要惩治,这次幕后说什么都不会绕过临清了。” “母后那边自有我去说道,你要稳住性子,你越是关心临清越让母后怀疑他的身份。”徐锦宁转身冲着门口叫道:“丰禹何在?” 门外一道白影走了出来,行了礼,道:“公主找我何事?” “你立刻去传我旨意将临清带到我面前来,若是有人阻拦就拿出这令牌。”徐锦宁拿过腰间的令牌递给他,“若是还有人执意要拦,那此人便很有可能是刺客的同党,就地格杀。” “是!” 徐锦宁很少动用自己的令牌,这次也是被逼的没办法,如果还有人不认公主令,那这人便对她、甚至对宁国有不忠、谋逆的嫌疑,她绝不姑息。 徐锦昭安心不少,激动道:“那我跟丰禹一起去,名义上我才是他的主子呢。” 徐锦宁挥挥手,“去吧,小心些,莫要让徐锦晟的人有机会套你口供。” “我心中有数,皇姐放心。” 门关上,徐锦宁端起旁边的汤碗小心搅拌着,“也是我考虑不周,明知道华菱华玉两姐妹有问题,却还是要把她们留在身边,以至于造了今日的祸患。” “公主又不是神仙,怎可预料未来之事?既然他们能够明目张胆的在片云山动手,就说明他们是有备而来,并且得知公主的行踪轨迹,亦可说明我们身边还有他们的眼线。” “看来咱们每一步都小心一些,在外面咱们还是要装的跟以前一样了。” 温丞礼撩开肩膀上的头发,声音冷淡道:“现在、跟以前有何不一样么?” 徐锦宁忍不住的在心里把他夸赞了一遍,先一刻钟他还含情脉脉的看着她,下一刻就能变得如此冷若冰霜,演技着实令人敬佩。 “你这入戏也太快了。” 温丞礼莞尔,眼中透着邪气:“公主这么说一个伤患是不是有些太过狠心了?” 徐锦宁轻轻的揉着他的脸,道:“行了,现在隔墙没有耳,咱们聊聊这次刺杀的事情把。” 温丞礼又换了一副思考脸,“这么迫不及待想要除掉你的人无非死德妃或者徐锦晟。” “为什么不能是霍娉婷?”徐锦宁边问,边注意观察他的脸色:“霍娉婷要杀我的可能性也很大,而且当时华菱也说你不配当夏国的皇,我倒是觉得是夏国奸细的可能性更大。” “掩人耳目罢了。” “愿闻其详!” 温丞礼分析道:“华菱华玉两姐妹是从陈垚案、大皇子失踪之后才冒头的,你不觉得时机有点太巧了么?” 徐锦宁双手一摊,“我只记得当时霍娉婷跟那耶律焱说启用我们身边的棋子,如果这棋子不是华菱华玉还能是谁?” 温丞礼与霍娉婷见面的那天晚上,她明明听到她说过这话。 “她是在你跟大皇子身边安插了棋子,却不一定是华菱华玉。如果霍娉婷早就知道有华菱的存在,估计早就让她下毒害死你了,毕竟她在你身边成功的几率会更大一些。她迟迟没动,正是因为这枚棋子可能藏得更深,她不想让这颗棋子轻易的暴露。” “可她为了要杀我,已经启用了这棋子了,不是么?” “华菱华玉更有可能是德妃用来掩人耳目的,否则她当时也不会清楚的说出我的身份。” 徐锦宁还是有几分不信,“若德妃知道你的身份,你以为你还能坐在这里跟我畅谈?估摸着你的脑袋早已经被装在盒子里送到夏国去了。” “她可能畏惧别的,比如……青儿。她害怕暴露我的身份会伤害到青儿,当然,如果她更狠心一些不将青儿放在心上,却迟迟不对我动手,可能还畏惧另外一件事。” “什么?”徐锦宁被他说的越来越迷糊。 德妃与青儿的事情她知之甚少,故而还得靠着温丞礼给她解答。 “我之前曾乔装去找过德妃,探过她的口风,成国当年该是有三位公主,德妃、青儿、以及我下落不明的母后。若是我没猜错,我母妃与青儿乃是双胞胎姐妹,长相相似,而当年更是德妃一手将她们送到了夏国。” “如此说来,德妃岂不是你的……” “所以她也在害怕、在猜测,她不敢乱动,她在找青儿下落的同时,也在等我母后现身。” 尽管他还没能弄明白为什么她们三姐妹会有今天这个下场,会……反目成仇。 德妃无疑是看重姐妹情,不然也不会留着青儿到今天。 徐锦宁想起了什么似的,激动道:“如此说来,当日在云巅山给我冰灵蛇的人,很有可能是你母后的人。” 当时并未细想,如今看来,一直在帮他们的人…… “德妃、江阴、聂白、青儿、我的父皇母后皆是当年成国幸存下来之人,可他们本身就是宁国人,又如何这么痛恨宁国人,这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 徐锦宁说:“因为他们以为成国是宁国灭掉的,却忽略宁国才是复国的一方,很大的原因便是当年成皇篡改历史,给她们灌输了不一样的真相,以至于她们总以为是宁国欠了她们的。” “你这么说也不无道理,究竟真相如何,我们也无法从中评判,只能慢慢去寻找。” “德妃这么多年来在宫中不受宠,依靠着一双儿女才晋升为贵妃,但我总觉得她可能还有别的援助,否则她怎么可能一直坚持到今天。” 温丞礼把德妃之前说过的话回忆了一遍,道:“宁都城内肯定还有一个地位崇高之人在帮助她,而且这个人距离皇位、内宫都很近。” 徐锦宁快速的拿过笔墨,将如今朝堂上三品以上官员的名单全部写了下来,这些官员很多都跟她有关系,她私底下也有查过,从前世国破苟且偷生的那些官员来看…… “目前嫌疑最大的便是左丞相、欧阳怵、兵部乾元、礼部方钢,这几个人最容易跟德妃接触,之前我的眼线来报,欧阳怵曾经找过左丞相,而左丞相也曾多次在后宫逗留。” 温丞礼说:“左迁一生无妻无子却一心为宁国,这一点很可疑,有可能他的家人……” “也是成国人,只不过在战乱中丢了性命。”徐锦宁接过他的话。 “如果左迁、欧阳怵都是成国余孽,是站在德妃那边的,那德妃能隐藏这么多年便说得过去。” 二人商量好了新的对策,天气不错,聊完后徐锦宁带着温丞礼一同出了门。 第二百七十四章 风雨欲来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刺客的事情久久没有消息,和帝有些心烦意燥,好几次去皇后那儿吃了闭门羹心里更是恼火,女儿女婿被刺伤了他也心疼,他也焦虑,偏偏皇后还不体恤他,这让他的帝王尊严受到了严重的挑衅。 整个皇庄也是阴雨连绵,时值八月,正是雷雨多的季节,又下了一场雷雨,地面湿滑,下完雨后的片云山笼罩在一片烟雾之中,如梦如幻,让人看不真切。 临清有徐锦宁作保暂时被释放,却也被打的皮开肉绽、浑身伤痕,把徐锦昭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整日守着临清,看顾他的伤势。 此次他受到连累,徐锦宁也是心怀愧疚,让人紧着最好的药物治疗。 他们暂时没有找到霍娉婷与那刺客有联系的地方,不得已,只得先把人放出来,她也去找过徐锦宁几次说是要看望,却都被徐锦宁以身体不适为由推却了,她送去的那些东西徐锦宁当着那些人的面儿给直接扔了出去,可以说是把霍娉婷的脸直接踩在地上了。 德妃宫里,两名长相相似的女子蒙着白色面纱跪在地上,一左一右放着的是鞭子和长剑。 “这次没能成功的要了徐锦宁的命,是属下失职,还请主人责罚。”华菱说完,头低的更低。 德妃还在涂抹着自己的指甲,红色的蔻丹红涂抹着,像是沾了血一样的猩红,“本该是万无一失的事情,却被你们给搞砸了,徐锦宁没死成,温丞礼没除掉,就是徐锦恒那边都是无功而返,你们说说留你们有何用处?” “主子,这次失手乃是有人从中作梗,眼看着我便能杀死徐锦宁和温丞礼,可不知道是谁在暗中偷袭我们,才导致计划的失败。” “那箭长得什么样子?” 华菱恭敬的将偷袭他们的那羽箭递给了德妃。 羽箭通体是银质,箭头上刻着竹叶,一条小蛇环绕在银箭之上,怒目睁圆,光是拿在手里都能感觉到那森冷的寒意。 慕青黎,是慕青黎。 德妃的脸在阴暗中忽明忽暗,食指划过箭头,带起了一丝血腥味儿:“藏了这么多年,你终究是耐不住了,我们三姐妹中你的武功最高,也最有天赋,最是激灵,可你偏偏要跟我作对,那温如林有什么好的,竟将你迷成这个样子?” 华菱、华玉二人对视一眼不知德妃说的是谁。 德妃把箭藏到袖子里,面无表情的抬头对她们二人道:“你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不能再留在宁都,即刻前往夏国寻找霍骁的庇护,在两国开战之前,你们就先听从他的命令吧。” 两姐妹应承下后迅速的离开了宫殿。 左丞相从一旁的屏风后走了出来,一只通体绿色的鹦鹉站在他的胳膊上,正歪着脑袋看向德妃,“你的计划又失败了。” 德妃乌黑的眸子看不出温度,“我没想到慕青黎会出现,没想到这些年她一直就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你们三姐妹何至于走到今日这个地步?” “你可有找到青儿的下落?” “温丞礼将她藏得很深,不过只要她在宁都一日,我便能找到。” 德妃嗤笑,“若是她不在宁都了呢?”她走到左迁面前,抬着半干的手指戳在他心脏的位置,言语冷漠的说:“你一早就知道温丞礼是夏国的太子却还在帮忙隐瞒,你们在策划什么?因为他是慕青黎的儿子,所以你舍不得动手?” “名义上来说,他是的亲外甥。” “呵!我可没有这么聪明的外甥,他并不是站在我这边的,就像你,摇摆不定我一样不能确定你就是站在我身边。” 左丞相:“我之前全国你很多次要安分守己,顺应天命,是你不听。” “狗屁的天命,宁国辱杀我成果多少百姓,天理昭彰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罢了。左迁,你一家老小都是死在禁卫军之下,你的父兄、你的长嫂他们哪一个不是受到牵连命丧黄泉?就连你最心爱的青儿也是嫁做他妇,若不是……若不是她生下徐锦晟……” 她不一定能活这么久,留下青儿的命,也是为了来日能够掣肘徐锦晟。 亲情在帝皇家是最奢侈的东西,她不能保证徐锦晟登基之后不会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她手中必须要有足够的筹码。 从徐锦晟对徐芳菲的感情来看,他或多或少还是在乎亲情的。 左迁长长的叹口气,他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劝说这个已经被仇恨之火燃烧的女人了,她为了复国可以牺牲徐芳菲的命,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徐锦晟终究不是将王之才,你以为他跟霍骁的约定和帝没有察觉么?和帝只是在忍耐,如果让和帝知道徐锦晟并非是他的亲生子,你觉得她还能忍耐得了么?” “晟儿的生父就站在这里,他能接受也得接受,不能接受也得等他死了再说。左迁,这不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儿子,你还是不愿意出手么?” 见左迁还在犹豫,德妃冷笑:“若是和帝继续揪着这刺客的事情不放查到我的头上,那你的宝贝儿子也要沦为我的陪葬品,和帝以后更加不会信任他,更遑论将帝王之位传给他。” 沉默了良久,左迁才无奈的仰着头说一句:“是时候了。” 皇祠内,皇后还跪坐在蒲团上,手中的佛珠转了一圈又一圈,早上徐锦宁和温丞礼都过来问过安,看他们身体转好,皇后可算是放下心来,一上午都跪在这里为他们二人诵经念佛,祈求平安。 张太监又来报,说皇上在外面等她一起出去看风景,皇后还是充耳不闻,将任性发挥到了极致。 和帝再次吃了闭门羹心里非常恼火,又不好发作只得气冲冲的离开了皇祠。 途中,听说德妃着了凉,为了气.皇后,他故意叫上太医绕道德妃那儿。 皇后得知也没说什么,继续念经,仿佛外面的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似的。 这消息倒是传到徐锦宁的耳朵里了,她下午正好在帮温丞礼换药,听说和帝、皇后又在闹别扭,扶着额头说一句:“他们两人这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吵架啊?” 来回禀的小太监说:“还不是因为刺客的事情,皇后责怪皇上没有将这刺客捉拿归案,无法给公主一个交代啊。” 徐锦宁:“这只能怪那刺客太过狡猾,隐藏的太好了,行了行,你把这个给母后带过去,就说过两日我再去看她,让她不要再生气了。” 小太监接过徐锦宁送来的花篮,频频点头:“是是是,那奴才这就回去了,德妃那边……” “既是得了风寒,那父皇去看看她也没什么,先下去吧,本宫这儿还忙着呢。” 温丞礼的上半身还裸露着,上药上了一半儿,有些药粉已经干卡在伤口上形成大大小小的药块了。 小太监走后,丰禹才走出来禀告:“启禀公主、驸马,在皇上前往德妃处之前,左丞相前脚刚走。” “左丞相跟德妃果然有勾结。”徐锦宁把绷带递给温丞礼说,“既然他们已经开始预谋,咱们也得未雨绸缪才是,巫国那边的进程咱们也要加快,这次直接将临清带上。” 温丞礼赞同她的话,“临清的身份终究是个麻烦,若是不搞清楚,对他会很危险。” “我最想搞清楚的是额木齐的目的,既然他已经帮着德妃和徐锦晟,那巫国那边势必还有其他的动作。” 温丞礼穿上衣服,将肩上的头发撩开,“我之前一直在想江州的那场虫祸,很明显也是徐锦晟与额木齐之间的阴谋,当时临清在徐锦晟手里,他应该是用临清的性命去威胁的额木齐,如果额木齐与巫国南疆有关系,那这件事就是国事。” 徐锦宁那淡粉色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但临清已经被我们救下他手中没有筹码,额木齐为什么还要帮他?” 温丞礼说:“你错了,江州的虫祸本就是一种筹码,倘若徐锦晟翻脸不认人将江州的虫祸一案重新翻起,以现在巫国的能力是无法跟宁国比拟,若是和帝一怒之下出兵巫国,那额木齐就是罪臣。” 徐锦宁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所以这次他是没办只能跟着徐锦晟一起回宁都,继续帮他做事。” 徐锦宁问丰禹,“华菱两姐妹有消息没有?” “暂时没有,恐怕她们已经逃出片云山了。” 徐锦宁竖起食指摇晃着:“我看不见得,下山的路都有我们的重兵把守,她们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逃出去,除非她们真的长了翅膀。” 她撩起温丞礼的一缕头发放在手里编着辫子,“如果她们也是德妃的人,那她们今天晚上才有可能离开,丰禹,你速去德妃那儿继续监视,若是见了她们两个,直接杀了吧。” “是!” 可惜她一直在防备着华菱,许多事情都没有当过她的面儿,她得到的机密少之又少。 第二百七十五章 放火烧山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一场午休起来,温度陡然升的很高,徐锦宁热的喝了好几杯冰水,吃了一半儿的冰西瓜,还是酷暑难当,担心温丞礼伤口发炎化脓,她亲自准备了一些冰块端到房里,温丞礼穿着里衣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他胸口的衣服敞开着,露出那冰肌玉骨,徐锦宁看了好几眼。 她悄悄的坐到旁边,把冰块放到床头,用扇子轻轻的扇着风,她刚吃完冰西瓜身上还凉飕飕的畅快的很。 欣赏美男睡觉也是一种幸福啊,这睫毛真翘啊,徐锦宁忍不住的伸手碰了一下,温丞礼的眼皮子动弹了一下。 其实在她推门进来的瞬间温丞礼就醒了,他就是想看看徐锦宁在玩什么花样儿。 原来,她只是想让他睡的舒服些? 徐锦宁扇的胳膊有些发酸,看着他的睡脸又有些犯困了,上午两人聊了半天,直到丰禹走了之后还在商讨巫国的示意。 徐锦宁睁着大溜溜的眼睛瞅着他,想着要尽快把事情解决,拖了一年多,总该是要有个了结。 她已经命人去跟踪聂白,只要他有异动,她会第一时间知道。 聂白这人也真狡猾,她三番四次派遣过去的人几乎都跟丢了,这次还是让乔昱亲自去跟踪了,之前也没有告诉温丞礼她的安排,想着等到了巫国再去确认。 徐锦宁有预感,所有的一切都将在巫国结束。 巫国一行回来之后,便该是宁国与夏国之间的最后决战了。 是福是祸,一切都还未定。 温丞礼已经睁开眼睛看她好一会儿,却发现她目光呆滞不知道在看向哪里,似乎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趁其不备将人揽入怀里,动作有些大,撞倒了旁边放着冰块的小碗儿,就听到徐锦宁倒吸凉气的声音,竟是那冰块顺着她的袖子滑到了胳膊里。 徐锦宁抬头看向他:“你伤口还没好呢,这么大的动作万一伤口拉开了怎么办?”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何况这点小伤呢?” “小伤?是么?”徐锦宁有手戳了一下他心口的绷带,后者疼的眉头一皱,“就这还小伤呢?不是不疼么?” “公主可真是心狠啊。”温丞礼调侃道。 “更狠的地方你还不知道呢。”掐了一下他的下巴,徐锦宁坐起身来,将碗里的一块冰拿过来直接塞到温丞礼嘴里。 温丞礼两颊瞬间一阵冰凉,冰凉的水顺着食道流淌,驱散这闷热的气息。 “这鬼天气真是奇怪,上午下完雨还挺凉快的,到了下午山里变得跟蒸笼似的。”徐锦宁不停的用手扇着风。 温丞礼也是纳闷,“按理来说片云山地处北方,是夏季避暑最好的地方,不应该这么热才是。” “可能是人太多了吧,往年也没有带这些王公大臣的公子们来山里,皇庄里敞亮的很。今年事情太多,父皇为了不错过每一件政事,将那些重要官员都带上山来,自然比往日要炎热上一些。” 温丞礼:“也是,人多了,温度自然也就会跟着上升。不然,我还真以为咱们身处在一个火炉里呢。” “火炉?”徐锦宁呵笑一声,“你这比喻还真是有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等等,火炉?” 以前,就算夏季再怎么炎热,片云山也不会热成这个样子的,今年实属有些奇怪了。 徐锦宁迅速站起身来,在温丞礼诧异的目光中走了出去,她的飞云宫不远处靠着的是瀑布,可那瀑布什么时候停止了流水? 看到山下的红光,她脸色陡然一变:“糟了,有人放火烧山。” 她即刻窜到屋里,将衣架上的衣物扔给温丞礼:“快穿上,出事了。” 就在此时外面穿来呼天震地的“着火了,着火了。” “快去禀告皇上,有人放火烧山啊。” “快救人啊。”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叫凉了一个又一个人的身与心。 所有的官员大臣、小姐公子、太监宫女们全都一股脑的往山顶上跑,人山人海,好不壮观。 和帝正从德妃宫出来,担心皇后,连德妃也不顾上直接带人去了皇祠。 皇祠就在山顶之上,暂时还没有受到波及。 就在这时,铺天盖地带着火把被人从山下往上扔,屋顶上、树上的雨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跟火油混在了一起,整座山迅速的烧起来,宛若一个巨大的火炉,烧红了半边天。 火势很快蔓延,徐锦宁淋湿了衣服用袖子捂着口鼻,温丞礼脱下湿衣服盖在徐锦宁的身上,“保护好公主。” 有些宫女太监躲闪不及被火箭射中,顿时整个人着起火来,在地上不停翻滚,然而对方并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火雨一阵接着一阵,那气势势必要将这座山烧味灰烬了。 德妃冷眼看着和帝匆匆离去的背影,在这个男人心中,只有皇后才是唯一,而她不过是个可以牺牲的蝼蚁罢了,她在宫女和太监的护卫下离开宫殿直往皇祠赶去。 徐锦恒、徐锦晟第一时间带领禁卫军去救火,可这到处都充斥着火油的味道,他们不敢去用水浇灭这些火,生怕火势更大。 地面烫的人脚生疼,人挤人,部分太监宫女甚至有被挤下山崖,坠落火海之中的。 徐锦昭怀里抱着两只一个月大左右的兔子,他满是心疼的看着那些被大火驱赶着的动物,也不知是心疼这些动物还是被烟火熏得满脸泪水,他越擦眼泪越多。 “这些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放火烧山。” 和帝一身狼狈,为保护皇后龙袍都被烧的黑了一块儿,他更是心疼的看着怀里疼的脸色发白的皇后,皇后为了救他,后背被射了一箭,深可见骨。 这让和帝又想起未登基之前,皇后怀着徐锦宁为他舍生忘死,以命相救的事,他摸着皇后的脸,眼睛气的血红:“恒王呢?晟王呢?” 徐锦晟跌跌撞撞的扶着德妃逃了进来,外面都是浓烟,两人身上、脸上都被烧黑,听到叫自己,徐锦晟赶忙将德妃交给旁边的宫女,自己一瘸一拐的走向和帝:“父皇,儿臣在。” 看到皇后躺在一边,他故作担心道:“皇后娘娘怎么了,受伤了么?” 和帝看着他腿上流着的血,眼一沉:“你伤势如何,可还走得动?” “无妨,父皇有事直接吩咐便是。” 外面的火烧的噼里啪啦,那声音抨击着这里每一个人。 许多官员家的小姐没经过这些吓得花容失色,各个哭的梨花带雨。 徐锦宁在半山腰上看到了被火箭射中的徐锦昭,临清不知所踪。 “我也没注意那火箭是从哪里射来的,皇姐,这到底,到底谁干的。” 简直是丧尽天良,良心被狗给吃了。 “不知道,父皇他们已经在皇祠,我们快些过去。” 徐锦宁被温丞礼保护的很好,除了脸上有些黑灰,并没有受伤。 他们回头,看到徐锦恒还在不遗余力的努力灭火,二人眼眶都是一红。 徐锦宁喊道:“大皇兄,火势太大你先上来。” 徐锦恒身上被烧坏了好几处,他就跟没听见似的,继续命令着禁军:“给我继续挡住火势,谁敢退后一步,本王要了他的命,你们要想清楚了,灭了火便可加官进爵,后退一步便是血溅三尺,总归是死,大家为何不赌上一把呢?” “跟着恒王。” “恒王,恒王!” ……禁卫军们气势大起,用刀、用剑、用铁锹挖着地上的土,推着旁边的石头,有的石头被火烧的滚烫,他们的皮肉刚碰触到石头就听到‘滋滋滋’的皮肉火烧声,空气中甚至都弥漫着一股子肉烤焦的味道。 人肉被烤焦,可不是什么好味道,光是闻着都想吐。 有的贪生怕死的内官们才不会管救火一事,连滚带爬的爬到皇祠外面。 皇祠已经塞满人,许多人只能站在外面遭受箭雨的攻击,伤的伤、死的死。 前往皇祠的路被山上坠落的石头封住了。 “火势越来越大了,怎么办?”徐锦昭半倚在温丞礼身上,他的腿中箭了走不了,但他还是死死的护着怀里的兔子。 看着前面被堵住的路,后面的人一脸绝望。 徐锦宁临危不乱,她想起飞云宫的那片瀑布,必定是被人堵住了流淌口,只要让人去把那儿清理干净,让被堵住的瀑布一泻千里,应该是能剿灭这场火灾的,只是山下的百姓或许会遭受着水灾的侵袭…… “我有办法!”温丞礼已经看出她在想什么,她在犹豫,要是放了瀑布的水,山下百姓遭殃,若是不放,今儿个这山上的人都得被烧成灰烬,“公主不愿做的,我来做。” 他拉起徐锦宁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轻笑道:“这纤纤玉指如此好看,怎的可以染上血色?” “你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么?”徐锦宁红了眼。 “自然,下面的数千条人命怕是要算在我头上了。” “那你还要一意孤行,这是我……” 温丞礼把食指贴在她嘴边,轻声道:“信我!” 第二百七十六章 皇后殡天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火势越来越大,满山满野都是火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尸体烧焦的味道,飞鸟尽绝。 徐锦宁坐在一边石头上,看着温丞礼毅然的带着一部分人往飞云宫方向走去,她头一次看着温丞礼的背影有种想哭的冲动,眼睛被烟熏得很疼很疼,可她还是能清楚的看到温丞礼,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 徐锦恒还带着禁卫军在抵挡火势的蔓延,许多禁卫军也被大火烧的满地打滚,被烟熏得眼泪直流,呜呜痛哭。 “皇兄,小心啊。” 徐锦宁眼看着一支羽箭射中徐锦恒,她叫喊着想要冲过去,却被太监们挡住:“公主不能过去,不能过去啊。” “公主,快往上走吧,皇上和皇后娘娘还在等您呢。” “宁儿你先去和父皇母后会合,不必担心我。”徐锦恒硬着头皮将羽箭连皮带肉的拔出来。 “皇兄,你们再坚持一会儿,丞礼已经前往瀑布口,只要大水一来,火湿便能被熄灭,你们坚持住啊。”徐锦宁喊道。 什么? 瀑布? 若瀑布的遮挡物被清除,那山下的百姓必定…… 徐锦恒不敢往下再想,温丞礼居然冒着天下之大不韪亲自去清除遮挡物,那山下的数千条人命都将由他来背负。 这种事就连他都不敢私自去承担,温丞礼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决心前往的? 况且,瀑布那儿必定有重兵把守,温丞礼带去的那几个小禁卫又能抵挡得了什么? 且不说,他自己身上还有伤。 徐锦恒越想越后怕,一不留神让旁边的大火烧到衣服,他赶紧在地上滚了几圈将火灭掉。 山脚下,左迁带着一众人冷眼盯着这烧的跟火炉一样的山,他再次挥手,无数的火箭雨点般射向山上。 这次和帝皇后不死也要脱层皮,至于德妃……她那般聪明,必定有逃生的办法。 本不想这么快就对温丞礼、徐锦宁下手,可他们二人不死大事难成。 “放,继续放!” 他的声音很平淡,平淡到仿佛在说今天中午喝青菜汤,好似上面的数千条人命对他来说只是一顿火烧后的午餐。 山下的百姓们早已逃难去,这么大的火山上必定会有石头迸裂。 似是觉得这火烧的还不够旺,他让人拿来火油,用早就准备好的风筝,绑上小型火油筒,一声令下,数百风筝迎风而起。 “放箭!” “继续放!” 温丞礼带着人从小道冲向瀑布上端,果然,那儿已经被一群黑衣人占领,他们带着黑色面具,早已亮出兵器在这里等候着。 温丞礼一声令下,禁卫军与黑衣人打作一团,他率先拿出腰间的软剑冲向那些人…… 不知道火烧了多久,前无进路,后无退路,徐锦宁终又感受当初在水牢里濒临死亡的那种绝望,面对这熊熊大火她是那么的无能为力。 “温丞礼。”徐锦宁一遍又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仿佛只要叫着这个名字就会有无边的力量,她勇敢的往徐锦恒身边走去,不管火烧的如何,不管这风是如何的炽热,她奋尽全力将旁边的石头推向山崖阻挡火势。 凭借她一个人的力量自然不行,那些个宫女太监见状,纷纷冲过去帮忙。 徐锦宁高喊道:“左右都是死,为何不奋力一搏?我命由我,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以徐锦宁、徐锦恒为首的太监宫女禁卫军,纷纷加入救火行列。 徐锦昭腿受了伤动不了,只得眼泪婆娑的看着他们在那儿为生存战斗着,这才是宁国的好儿郎。 他将身边护着他的两个太监叫过去:“你们去帮忙,能阻拦一会儿是一会儿,我们的命需要自己去拯救。我们不是蝼蚁,我们是活生生的人。” “是,太子殿下。” 徐锦昭一把抹掉脸上的眼泪,下面的火箭一波接着一波,射中了无数人,也带来了更大的火势。 皇祠内,许多人被黑烟熏得站不起身子一直咳嗽,眼泪鼻涕一擦一大把。 “启禀皇上,进皇祠的路被堵住,太子殿下、大皇子、还有长公主带着一一众人等正在半山腰救火,火势还在蔓延,若是再不想办法,怕是要烧到皇祠了啊。” “皇祠在片云山的最山顶,若是大火烧到山顶,也就意味着下面没有活人。朕相信他们三人,一定可以有办法拯救这场灾难。”和帝目光炯炯的盯着门口,他很担心徐锦宁他们,可他作为一个帝王,若是在此刻慌了阵脚,无疑是让敌人钻了空子挑拨离间。 他拿过皇祠上的一把宝剑,‘铿’的一声将长剑插入地上,道:“我宁国只有战死的兵,没有后退的将。” “誓死追随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祠内众人齐齐跪下高喊。 德妃攥紧了徐锦晟的手,悄声说道:“这次若是能逃出去,所有的功劳都得在徐锦宁他们三人身上了,可真是便宜了他们。” 徐锦晟握握她的手,轻声道:“得到一些东西势必会失去一些,皇后已经不行了,等来日后宫便只有您一位贵妃,母妃放心,他们不会高兴太久的。” 二人相视一眼,目光同时转向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皇后娘娘,火箭射穿了她的肩膀,此刻血流不止,太医施完针,可皇后的情况还是不太好,没有止血药草的话怕是抗不过今天晚上。 若是这大火再不灭,估摸着很快就不行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外面已经火势滔天,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他们在外面偷袭射箭,无数锋利的箭从外面射进来,没有武功之人纷纷中箭倒地。 和帝身形矫健,飞快挑起那焚香的桌子挡在皇后面前,那羽箭暂时伤不到皇后。 “皇上,小心呐。” 德妃推开徐锦晟,用尽浑身力气冲向和帝,后背中箭倒在和帝怀里。 “德妃,德妃。” “皇上,您没事吧。”德妃虚弱的想要伸手去抹和帝的脸,可一动后肩的伤口就钻心的疼,眼泪也止不住的流出来。 “朕没事,朕没事。” 而被推开的徐锦晟从地上捡起一支箭,趁着众人混乱之际一个打滚钻到桌子后面,看着皇后那惨白的脸色,他冷笑一声,无情的将冷箭插入皇后的心口…… 皇后疼的睁开眼,却看到恶魔嘴角的笑容,她刚要嘶喊出声,嘴巴却被捂住,她还来不及再看和帝一眼,再叫他一声,便没了呼吸。 徐锦晟确定皇后已死,又从另一边绕过去,拿过地上的箭狠狠的刺向自己的大腿,然后用力的往后一倒,发出了很大的声响。 “四皇子,四皇子受伤了。” 徐锦晟疼的倒在一边,一抬头正巧对上和帝担心的目光,他哑着嗓子里的哭意叫到:“父皇,您一定要保护好母妃啊。” “晟儿,你自己小心些,躲到后面去。” “是!”徐锦晟不再犹豫,当着和帝的面儿躲到了佛像后。 和帝正巧起身抱着德妃就往佛像后躲,他喊道:“往佛像后躲,快。” 屋子里的活人已经所剩无几,在和帝一声命令下纷纷往后面躲。 “皇后娘娘……殡天了……” 慌乱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和帝手一抖,德妃从他怀中跌落,幸好徐锦晟眼疾手快接住了人,否则这一摔伤势怕是只会更重。 和帝连滚带爬的爬到皇后身边,他头发凌乱、一身狼狈,看着挚爱的女人倒在血泊之中,和帝半张着嘴呜呜咽咽的半天没说处一句话来,那是一种怎样的痛,是挖心撕肺的痛、他说不出话来,叫不出皇后的名字,最后只剩下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叫声…… 半山腰上的徐锦宁冷不丁的听到这种类似癫狂的哭喊声,心里一沉,眼眶却先一步的酸涩起来,她不知道皇祠内出了什么事,不知道里面谁出事了。 肩膀上传来重力,徐锦宁侧目看过去,就见徐锦恒满身是血,冲她露出一个笑容,“宁儿乖,不怕,有皇兄在呢。” 徐锦宁用袖子擦擦脸上的黑灰和没来得及流出的眼泪,“我不怕,有皇兄在呢。” 徐锦昭一瘸一拐的走过去,拉住他们二人的手,吸着鼻子抽噎着:“我也在,不管怎么样,我们三人都要永远在一起。” 徐锦宁摸摸他的脑袋,都吓成这样了还能故作镇定,这小子啊…… “水,是水。” “有救了,有救了。” …… 山上延绵不断的水开了闸如猛兽似的往山下冲,此刻,天空中一片惊雷乍响,乌云蔽日,不一会儿便是滔滔大雨从天而泻,像是在为这一场人为的灾难哭泣。 山脚,左迁面色阴沉,“老天爷,您这雨下的可真是时候啊。” 他不信,不信徐锦宁他们还能有这么大的命活着,不信就连老天爷也站在他们那一边…… 他费尽心思、熬干肺血,难道等来的就只有这一场大雨么? 火势在大雨和瀑布的淋灌下渐渐地熄灭,冒气那一阵又一阵的黑烟…… 徐锦宁浑身湿透,头发黏在身上,在大水冲下的第一时间转身看向飞云宫方向,就见温丞礼手撑着长剑,浑身是血,一步步的朝着她走过来…… 第二百七十七章 悲愤为力量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片云山的大火被及时扑灭,皇祠外的刺客在莫寒的赤羽军、徐锦宁的红影卫攻势下渐渐落败,可这些都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他们在战败的同时,没有逃走的那些人咬舌的咬舌、服毒的服毒。 这是一场早已预谋好的阴谋,若是战败,这些人将无一生还。 这场大火烧死了将近两千人,整座片云山都弥漫在哀伤、悲恸之中。 徐锦宁等人赶到皇祠的时候,就见和帝不管不顾身上的伤口死死的抱着皇后的尸体。 徐锦宁猩红着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耳边是徐锦昭哭喊的声音,所有的哭喊声混在一起,她也忘了自己究竟有没有哭出声来,她也不会到自己脸上的是汗水还是泪水。 直到她被人抱在怀里,冰冷的身体才渐渐地有了温度,她的双眼被一只冰冷的大手遮挡着,紧接着是那人温润却带着颤栗的声音,他说:“想哭,便哭吧。” 长长的睫毛在他手心动来动去,可他除了感觉到徐锦宁身体的颤抖之外,再无其他多余。 “母后,母后,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我是昭儿,你醒过来啊。” “母后,母后!” 徐锦昭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可皇后再也睁不开眼看一看自己疼爱的小儿子。 本以为来此可以消暑避热,没想到这次来皇庄是损失惨重,皇后也送了命。 和帝悲愤难耐,命令徐锦恒全权调查这件事,连夜将皇后的尸身带回了宁都,徐锦宁昏睡了三天,醒来的时候她便呆呆的倚在床边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经过这次劫难,徐锦宁越发的明白时间不是她能耽搁得起的东西,在她还没有策划之前总是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是意外么? 呵,那明明是一场预谋。 当日皇祠内究竟发生过什么,她找了许多皇祠里的人审问过,可当时的情况太乱,谁都不知道皇后是什么时候中箭,什么时候没了呼吸,就是和帝自己也说不清楚,面对徐锦宁的质问,他只能选择痛心的沉默。 一夜之间,和帝像是老了十岁,皇后的葬礼隆重而充满悲伤。 这个夏天变得沉闷、漫长、冰冷,风可以把片云上的黑灰吹散,却吹不去那蔽日的乌云,以及那浓浓的哀伤。 徐锦宁在守灵三天后离开了皇宫回到公主府,那个地方她不想进去了,里面到处都是她跟母后的回忆,每一座城墙,每一块砖瓦都让她心伤神碎。 霍娉婷被和帝下令看押起来,无论她如何申诉,都无人问津,皇宫里人人自危,谁还管的上一个外来的郡主? 徐锦恒为调查这件案子忙的不可开交,身上的伤没有治好以至于发了几天高热,即便如此他还是日夜不分的去调查,在片云山与宁都之间来回穿梭。 徐锦昭受了伤呆在太子宫内整日抱着皇后为他织造的衣服,临清下落不明,他们找遍片云山也没有找到临清的尸体,除了那些被烧的面目全非看不清脸庞的人之外,他们觉得临清可能也是凶多吉少。 片云山下因为那场凶狠的瀑布淹没了村庄,死亡人数过千,许多百姓怨声沸腾,都要朝廷给一个交代,和帝无心处理此事,便将这件事交给徐锦晟处理。 德妃救驾有功晋升为皇贵妃,暂时在宫里修养着。 左迁最后带着人前往救援,一时间也无人怀疑到他的头上。 入了夜,本该炎热的夏季却变得阴凉无比,徐锦宁穿着单薄的里衣站在窗前,她脸色苍白如鬼,嘴唇毫无血色,一双乌黑的瞳孔清冷、哀伤的看向院子里的那秋千。 她记得小时候母妃最爱跟她在御花园里荡秋千,她们会互相换着推来推去,母妃说,这个世上有许多不如意的事情,但只要没有发生,就可以享受此刻的平静和美好,欢声和笑语。 母妃一直都是个乐观、慈爱的人,她这一生都奉献给了宁都,奉献给了他们。 可她死的时候身边一个儿女都没有,他们甚至没能来的及去见她最后一面。 她这些日子很少在人前哭,只有在黑夜中她才能更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泪痕,心里的悲恸,如果当时她能呆在母妃身边,如果他们的速度再快一些,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温丞礼站在门口看着那单薄的身影,心痛得无以复加,他想去劝劝她,可他不知道如何开口,他将煮好的补药放到门口,正欲离开,便听到徐锦宁嘶哑的声音:“即便如此,你还是不愿意让我动霍娉婷么?” “没有证据显示这是她做的,她没有这个胆量。” 温丞礼转身,对上那双哭的比兔子眼还要红肿的眼睛:“必须要理智应对。” “我若是不理智,此刻霍娉婷早已经身首异处。温丞礼,我们想办法让这件事到此为止吧,让一切尽快结束,走上正轨。那些逝去的生命,总该是要一个公道的。” “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他走上前,将她拥入怀中:“我相信母后会在天上看着我们,会保佑我们。” “你信轮回么?”徐锦宁认认真真的问他。 “如果有来世,我定会守在你身边护你无恙。” 哪怕粉身碎骨、哪怕碎尸万段。 “有的,有来世的,因果循环终究是要算清楚这笔糊涂账。” “大皇子已经去调查,你该相信他的能力。” 徐锦宁伸手环住他的腰肢,难过的点点头:“我们都要努力,让这乱世再度归一,让这天下再度安稳。” 这也是她重生回来的目的。 两人相拥还没有多久,就见门口一人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见到他们二人后立马跪下磕头道:“公主、驸马,阿澈有负嘱托,弄丢了姑娘。” 温丞礼乍然睁开眼睛,冷声道:“你是说青儿丢了?” 阿澈身上有伤还在流血,她颤颤巍巍的道:“是。” 她将青儿丢失的原委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们二人。 原来,阿澈晚上做好了斋饭正准备送去给青儿,谁知突然冲出一伙黑衣人强行将青儿带走了,她与之打斗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双拳难敌四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群戴面具的人把人带走了。 “你说他们也带着面具,是黑色蝙蝠面具么?”温丞礼面色不惊的问。 “是,是这群人。” 徐锦宁咬牙切齿的说:“也是这群人放火烧的山,害死了我的母后,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这群人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会是谁的人,还是要等到大皇子那边有消息才可以。” 徐锦宁是一刻也等不了,攥紧拳头道:“我定要让这些人血债血偿。” 紧握着的拳头被大手包裹着,徐锦宁红着眼睛看他一眼:“谁阻止都没用,我母后的命他们要不起。” 温丞礼揽住她的肩膀,对阿澈道:“青儿的事情你先放放,这段时间你先守在公主身边,确保她的安全。” “可,可就是因为我无能才会让他们带走了姑娘,我,我怎么还能有脸……” “既然这是你的错你就要努力的争取补偿回来,现在保护公主才是你的职责,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若你因为这点小事就觉得自己无用,你还是趁早跟常青一起离开吧。” 失去公主府的庇佑,阿澈和常青走不了多久,何况常青现在的腿还没有恢复,离开公主府,他们便只有死路一条。 阿澈也明白温丞礼不是真的想赶他们走,只是想让她振作起来,她低头愧疚的说:“我誓死也会保护公主的安全。” 徐锦宁走过去将人扶起来,说:“既然那群面具人劫走了青儿,那凶手就很明显了。” “德妃、左丞相。”温丞礼说。 徐锦宁语气冷厉道:“德妃说她当时为了护住我父皇才会受伤,根本无暇顾及是谁害死母后,她之所以觉得不会有人怀疑她,是因为她把父皇当成了认证,当然还有徐锦晟,他肯定也当着父皇的面躲藏到佛像后,以至于有了最好的证明。” 温丞礼继续道:“可他们千算万算没料到青儿会是我们带走,他们劫走青儿,无疑是在告诉我们凶手是谁。” “我母妃的死必定与德妃母子脱不了干系。”她冷笑一声,“我还没有找他们算账,他们却先发制人害死我母后。” 从之前下山遇到刺客她就应该提防一些,可还是出了岔子,她不敢想若是那天不是肇寒将军送她回去,她还有没有命回到片云山。 “既然他们已经挑衅了,我们总得还击些什么。”徐锦宁深吸一口气,继续说:“等我母后丧期过后,文武百官势必会进言重新纳后,如今后宫内威名聚在也就只有德妃一人。” 温丞礼说:“只要谁在朝堂上力挺德妃,那此人必定与德妃之前有很大的关系。” 徐锦宁阴狠的说道:“那这些人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害死她的母后,还想霸占她的皇后位置,德妃未免想的也太容易了。 这笔血债,她必定要找德妃他们算清楚。 温丞礼看着她嫉恶如仇的模样,心中已经有了别的盘算。 第二百七十八章 宁国要变天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昭因皇后之死一病不起,宫里所有的御医整日整夜的守在太子宫内,他甚至已经烧的有些说胡话,宫中传言,皇后身死灵魂却还留在宫内,看守着的她的儿女,却因为舍不得小儿子故而怨魂整日徘徊,太子才会一直昏睡不醒,说是在梦中与皇后相聚了。 徐锦宁得知后,安插了一小部分人守在太子宫,所有的饮食和药汤都必须要经过三重检查方可喂到徐锦昭的肚子里。 直到徐锦昭昏迷的第四天,红影卫在他房间的熏香里查出了令人昏迷不醒,时间一长便会在梦中死去的药,徐锦宁没有让他们打草惊蛇,而是将这件事悄悄的隐瞒下来,让温丞礼着了味道相似的熏香换了上去。 又让温丞礼继续开致人昏睡的药物,只是不伤及根本,既然他们已经发动攻击,徐锦宁也不会闲着。 果不其然,一月后,便有官员陆陆续续提起国不可一日无后的消息,都让和帝尽快敕封德妃为宁国之后,和帝因皇后之死本就容易暴怒,在朝堂上发过几次火后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徐锦宁让人暗中调查那些力荐皇后位的官员,果然查出一些他们干的肮脏事。 户部尚书刘维,近年来家底也来越丰厚,他的表弟甚至在夏国与宁国之间开起商铺,已有半年之久,可见刘维从半年前便已经跟夏国有勾结。 查出这件事的当天晚上,刘维便暴毙家中,死因不明。 中部侍郎卞渝近来收了两门小妾,经过徐锦宁调查,这两名小妾乃是德妃饲养的杀手,故意接近的卞渝以套取宁国军机,隔天晚上,他便死在了自家小妾的床上,仵作从他的体内发现了大量的‘情’药,初步判定是死于精尽人亡。 他家里的那些传书书信在第二天早上呈上和帝的龙案,和帝当即下令抄家,流放卞渝满门。 一时间宁都城内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这两个大臣死的蹊跷,而且都是在朝堂上力荐德妃成为皇后之人,他们看似没有什么联系,实则联系颇深。 又是一月,徐锦宁便暗中杀了七位官员,多多少少都是跟德妃或者夏国有联系之人。 九月初,太子宫内传来消息,徐锦昭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已接近人死灯灭的地步。 和帝广招民间能人异士想要为徐锦昭续命,可皇榜放出去一个多月也没有一个大夫敢揭皇榜。 德妃宫内,已经养好伤的德妃意气风华,风采不减当年,还因为她是后宫身份地位最高第一人感到心情畅快,皇后一死,最大的得益者便是她。 徐锦恒久久没有查出片云山以及皇后的案子,让和帝很是愤怒,对他也不再亲近,反而越发的情景徐锦晟。 “母妃!” 徐锦晟推门而入,将那些碍事的宫女太监们都遣了出去。 德妃放下茶杯,扬着嘴角高兴道:“怎么了这是?” 徐锦晟快速倒杯茶,喝完之后才开口:“今日上朝的时候儿臣特地跟父皇求了情,不日就会将霍娉婷放出来,而且霍娉婷指名要与我联姻。” “这是好事啊,霍娉婷平白无故被和帝关了那么久,必定是心生怨怼,这消息传到夏国,霍骁必定会拿这个做文章,和帝迫于压力之下只能释放霍娉婷。” 德妃看看自己涂抹的鲜红的指甲,又说:“如今徐锦昭命在旦夕,徐锦恒不受龙宠,你在和帝面前尽量多多表现,不要再像以前那般冲动,只要徐锦昭一死,母妃就能直接让和帝封你为太子,到时候再想办法弄死和帝,你就可以顺利登基。” “母妃说的有理,儿子一定步步小心为上。”说到这个,徐锦晟就有些犯难,他说:“近段时间,官员大臣多数被杀,而且被杀的都是我们这边的人,父皇命我处理这件事,我担心这是徐锦宁和温丞礼的阴谋。” “必定是他们二人的手笔。”想到这个,德妃又问:“听说徐锦宁提出要去巫国散心,可有此事?” “是,奏折是昨天晚上送到父皇那儿的,父皇应该是应允了。” 德妃目光倏地一亮:“天赐良机啊,只要徐锦宁一出宁都,她再想回来便比登天还难,说不定那时候宁国已经变了天了。” 徐锦晟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冲她笑笑:“还是母妃有手段。” 德妃冷笑,“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晟儿,你是母妃唯一的希望,只有你才有资格坐在宁国皇位上,也只有你配做这天下之主。” “母妃,晟儿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你和皇姐的仇,马上就可以得报。” “好孩子。” 太子昏睡,生死不明,徐锦宁却要在这个时候前往巫国散心,许多人都说她没心没肺,在这关键时刻逃出宁都,还有人说她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出去游玩,简直不配当宁国的公主。 皇后的死,让所有事情都发生了不可逆转的改变。 尤其是徐锦宁,她总觉得这一切与前世有着太多相似之处,可发生的事情却又不尽相同。 离开宁都那天,她去宫里看了徐锦昭,她的弟弟还在昏睡,太子宫内所有的太监宫女都已经换成了易容过后的红影卫,她可以安心的离开。 等到时机一到,他们的新计划启动,便是一切尘埃落定之时。 从宁国到巫国路途遥远,这一路也是凶险万分,可为了让这一切尽快结束,徐锦宁、温丞礼二人别无选择。 军机处内,欧阳怵看着从和帝那儿传来的书信,叫来了莫寒:“公主一路必定有危险,你带上赤羽军暗中保护,无论如何公主驸马不可出事。” 莫寒点头应下,迅速离开。 赵管事将灯笼熄灭,走到屋里,说:“大人,这宁国是不是要变天了?” 欧阳怵说:“快了。” “皇后一死,宁都城内哀鸣遍野,皇宫大内更是死气沉沉,太子病重,公主出走,这无疑是对宁国根基最大的伤害。” “只有釜底抽薪方可一战。” 赵管事说:“前两天那密室有异动,大人还是没有办法查出里面关着的是谁,放着又是什么么?巡逻的侍卫说里面经常传来男人的歌声,那歌声凄惨非常,闻者流泪伤心,可谓悲伤至极,许多小侍卫都不敢深夜出来了呢。” “那里面……”想起前任处长说过的话,欧阳怵还是摇摇头:“不知,那铁锁无人能打开。” 赵管事又说:“大人可还记得琳妃墓之前被人炸毁的事情?” 欧阳怵抬头看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军机处便是藏在琳妃墓后的枫树林里,肇寒将军名为守墓人,实际也是军机处的看守人,可他看的是谁?难道真是为了看守着琳妃的尸体么?据我调查,琳妃墓所用材料、机关特制都是孟家的,火烧不开水淋不开,他为什么要守着一个打不开的坟墓呢?” “琳妃墓很有可能是密室的第二入口。”欧阳怵已经听明白他的意思了。 “所以,肇寒将军在看守琳妃尸体的同时,也在守卫着密室里的那人。”赵管事说。 欧阳怵沉默了一会儿,将奏折合起来,起身道:“你随我一起去找肇寒老将军吧,此事事关军机处的机密,不可让第三人知道。” 赵管事点头道:“是,属下遵命。” 这些问题欧阳怵以前也有想过,可宁国一直都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虽然几个皇子之间也有明争暗斗,可至少情况还不到现在这般,他便没再动过去密室的念头,直到近日皇后殡天,宁国大乱。 可惜他们二人绕着枫树林离开军机处去寻找肇寒的时候,肇寒正跪坐在琳妃墓前,那苍白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他那把已经上锈的铁剑就立在身旁,上面的血渍已经干涸…… 肇寒死了。 被人一剑封喉,而且不知是什么时候死亡,因为他喉咙的血已经干涸,伤口已经发黑,尸体僵硬出现尸斑。 琳妃墓的大门还是被炸开了,里面的尸体还在,可惜位置已经发生了改变,里面的珍贵物品也在,可见并非盗墓贼所为,唯独棺椁那儿多了一条密道。 欧阳怵、赵管事顺着那密道走下去,赫然发现里面关着的人已经不见了,地上只剩下那沉重的铁链。 “这的确是军机处密室的第二入口,可惜里面的人已经被人带走了。”欧阳怵蹲下身子,捡起那铁链。 铁链拿在手里,便感觉到沉重和冰冷,那人在这里也不知道关了多久。 “能让人费尽心思也要闯入这里,看来那人对他们至关重要。” 欧阳怵叹息着,又说了一遍:“宁国要变天了。” 赵管事:“我们还能做些什么?” “等,等徐锦宁他们回来。”欧阳怵放下铁链,“我总觉得徐锦宁这次出走是有原因的,或许他们正是为了平息这些事,巫国从不起眼,可他的存在却也不容忽视,等吧,等他们回来。” 第二百七十九章 巫国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半个月后,徐锦宁等人抵达巫国边境,这里地理位置最靠南边,现在是初秋,一路走下来是逐渐变冷变黄的风景,唯独这里一片生机盎然,只站在这片翠绿的山上,便能俯瞰整个巫国外围的地势。 山川绵延,到处是葱翠的树林,无数数不清的动物跑来跑去,它们似乎并不害怕陌生人,有的还主动跟徐锦宁他们亲近。 山顶之巅,似是伸手便可触上云彩。 “主人,宫中来信。” 丰禹将信递给徐锦宁后,将苍鹰放飞了。 徐锦宁看完信道:“昭儿已经醒了。” “这次让昭儿一个人留在宁都,真的可以么?”温丞礼担心道。 “若是不留下他,只怕德妃和徐锦晟都会起疑心,宁都还有大皇兄坐镇,临走前我已经将计划告知于他,我相信他是有能力的。” 徐锦宁说的时候脸上满是自信,“这次若是不能将聂白永远留在巫国,那我们所做一切都会是空谈,德妃说不定也只是聂白的一颗棋子,那个人说无论如何也要阻止聂白。” “那个人?” 这还是徐锦宁第一次提起,温丞礼不免疑惑,“他是谁?” “若是我没猜错,此人便是江阴,青儿他们尚且还能活着,又何况他这一代才子呢?江阴能成为成国的驸马,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徐锦宁猜测现在江阴很有可能已经被德妃或者聂白的人救走,之前琳妃墓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被烧,她能想到的事情聂白自然也能想到的。 她转身问温丞礼:“青儿还是没有下落么?” “还是没有,既然左迁也是成国人,那青儿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温丞礼说。 “临清呢?”她又问,据她的探子回报,温丞礼的人也在到处寻找临清的下落。 “他还活着,并且我们的人已经在指引他来巫国,消息已经传递到额木齐手里,相信很快我们便能在巫国汇合。” “如此甚好,晚上山里瘴气多,我们尽快进城吧。”徐锦宁说。 巫国风俗与宁国完全不同,他们的皮肤比宁国人偏黑偏黄,头上戴着奇怪的编织帽子,身上戴着乱七八糟的动物骨头首饰。 入乡随俗,徐锦宁等人也换上了跟他们一样的衣服。 温丞礼一身黑色紧身长袍,脸上的皮肤涂的稍微偏黄一些,却还是难挡他的风度翩翩,玉树临风,他往那儿一站,就有一种让人难以言说的气质风度,徐锦宁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这样的温丞礼还真是特别。 徐锦宁换上的白色的罗裙,脸上带着面纱,她不喜把自己涂抹的黄不黄、黑不黑的,即便在外她还是非常注意自己的形象。 徐锦宁没料到温丞礼还会说南蛮话,听着倒是蛮有意思的,配合着他的声线,听着很有磁性,很好听。 他们住在商业街道一家繁华的客栈里,身份是外来的商人。 街上卖着许多动物毛皮、骨头制作而成的项链,手串之类的,居然还有奴隶买卖,徐锦宁带着人去看了一眼,里面并没有临清。 临清在宁都好歹养了那么长时间,养的那是白白胖胖的,跟这些人的形象完全不搭,说临清是宁国人都可以。 有温丞礼这个语言翻译在,他们也不愁跟听不懂这里的话。 客栈房间很低,地面上铺着虎皮,他们不必穿鞋就可以进去,没有凳子,大家都是盘腿坐在地上。 “这里的茶怎么一股子苦腥味儿。”徐锦宁嫌弃的把茶水推到一边,底下还有茶叶渣子,根本没有过滤,喝着非常苦,味道也不好闻就跟刚下完雨的那种土腥气一般。 “这里靠着雨林,常年环境湿润,茶也都是从外界商人那儿买来的,那些商人仗着这里的人不懂我们当地文化,以次充好的不计其数。” 温丞礼喝着也觉得这茶水不甚好喝,就连路边普通小茶寮里的都比这些茶可口,喝完嘴里依旧苦涩涩的。 丰禹说:“我们的探子从三个月前渗入巫国,就开始多方面的打听这里的情况,听说他们的六皇子失踪多日,巫王因此一病不起,整日郁郁寡欢的,那六皇子的画像跟临清很相似,年纪也相仿。” 徐锦宁笑道:“没想到我们还救了一个小皇子呢,只是他位数第六,真的如此受巫王看中?” “宁儿有所不知,巫国前面五位都是公主,唯独巫王老来得了一个小儿子,放在心善宠爱的不得了,大公主二公主都已有婚配,只是她们都因巫国与南疆的战争牺牲了性命,三公主目前掌控巫国大军,地位崇高,四公主刚刚嫁做人妻育有一子,她性格柔弱不问战事。 至于这五公主,尚且出生便已胎死腹中,后来,舞后便诞下第六子,也被巫王巫后放在心尖儿上宠爱着。” 听完温丞礼的解释,徐锦宁“哦”了好几声,她用食指摩挲着茶杯的边缘,说:“那如今巫国最得势的不就是那手握兵权的三公主了?她嫁人没有?” “嫁过一个,只可惜那人也战死沙场,那人战死沙场后三公主便没再嫁,一心想着除掉南疆,后南疆臣服于巫国成为附属之国。”温丞礼说。 丰禹继续补充着:“但是南疆怎会甘愿让一介女子带兵打的他们节节败退,俯首臣称呢?我想额木齐的身份在南疆必定不简单,他与徐锦晟合作,大半会是因为想借兵,重新夺回南疆。” “那三公主与六皇子关系如何?”徐锦宁又问。 “一母同胞,姐弟情深。” 徐锦宁啧啧两声:“那巫后还真是能生啊,居然能生六个孩子。” 温丞礼说:“巫王极其宠爱巫后,为了开枝散叶,巫后只得继续生,直到生下皇子为止。” “若是因为情倒也没什么,如果只是沦为生殖工具,那巫后倒是有些可怜了。”徐锦宁把茶杯里的水倒在旁边的小盆栽里,“如果临清真的是巫国六皇子,那我们有可能撺掇巫国与南疆再次开战,让额木齐的算盘落空么?” 至少目前为止,宁国是不会落到徐锦晟手里,更不会借兵给额木齐。 “额木齐已经在追捕临清的路上,只要这个小皇子一死,巫国后继无人,三公主女流之辈不可称帝,巫国便随便南疆拿捏。”温丞礼说。 “那我们还是要尽快找到临清。”徐锦宁转头看向丰禹,“暗中搜寻临清下落,还有聂白,这个人现在一定也在巫国。” 想起温丞雨,徐锦宁对温丞礼说道:“你的妹妹也在这里,可有消息?” “入夜之后我会去找他们,丞雨体内的蛊虫已经有长大的趋势,若是……”温丞礼哽了一下,“放心吧,既然到了巫国就有许多办法能够解除巫蛊。” “我会让人继续帮你找解救之法。”徐锦宁放缓语气,安慰道。 “好!” 巫国皇宫最左侧的一处宫殿里,聂白手里拿着红色的怪草正在喂着他的白鹿,那白鹿吃的满嘴通红,那怪草的汁液竟是红色的。 夜鳞怀里抱着剑,走到他身后,嫌恶的瞪了一眼那白鹿,道:“徐锦宁他们已经抵达巫国,就住在南山客栈,要动手今天晚上便是好时机。” 聂白漫不经心的说:“不急,他们是为了我而来,我们要是早早动手岂不正中他们下怀?” “他们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夜鳞惊讶道。 “霍骁传信,霍娉婷已经成功潜入宁都,和帝已经下旨将她许配给徐锦晟,这两个家伙合作,豺狼跟虎豹,你觉得他们谁的胜算更大一些呢。”聂白摸了摸白鹿的脑袋。 白鹿抬头看一眼夜鳞方向,继续吃着红色怪草。 “他们两个鹬蚌相争,你就想渔翁得利?”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他也没看出来聂白这个人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聂白说:“谁能称霸天下于我而言并不重要。” “那什么对你来说是重要的?你这段时间一直在巫国,不就是为了调查灵魂复生一事?这不过是天方夜谭罢了,问了那么多巫师,他们谁都没有能力让死人的灵魂复活,你做这些只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这盆冷水泼的我心里很不舒服。” 他这些年来走遍天下,好不容易打听到巫国这边可能有这样的方法,可在这边呆了快四个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每每他去旁敲侧击的调查,得来的只是一声嗤笑、一个白眼,时间已经快要磨损了他所有的耐心。 “我只是跟你说实话,先生,再在这里待下去也是无用,若徐锦宁他们的目标真的是你,我们应该尽早离开,巫国的情形于我们非常不利。” 聂白的手顿了一下,“无妨,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放弃。你继续去盯紧徐锦宁他们,顺便让人去把温丞雨带过来,有人质在手,温丞礼不敢轻举妄动。” “有徐锦宁的红影卫和温丞礼手下的郎斌在,我们不好下手。绰痕、乔昱、额木齐等人都在来巫国的路上,八方汇聚,我们不一定会是对手。” 聂白没再继续跟他争执,“去吧。” 第二百八十章 上官家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当天晚上一入夜,温丞礼便乔装打扮去找温丞雨去了,徐锦宁本也想一起跟过去,但这里情势未明,他们不敢让她私自行动。 丰禹带着红影卫去调查周围环境和聂白下落去了,徐锦宁百无聊赖的坐在窗口,看着巫国的夜空。 “这里的夜空看上去沉沉闷闷的,就连月光都带上了一层灰暗,实在是不好看。” 这里的食物、水都不合她的胃口,夜景也不好看,还是尽快解决这些事情回到宁国的好。 尽管宁国那边已经布局好,可计划赶不上变化,万一徐锦晟狗急跳墙,加快速度,她没能及时赶回去,后果…… 看到下面有个孩子女孩儿坐在地上哇哇哭,一个女子快速的跑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安慰了几句,那女孩开开心心的抱着女人的脖子对她又亲又笑。 看着她们母女两个手牵手一起回家,徐锦宁忍不住想起自己的母后,她小时候也非常的调皮,爬树游船,每次摔倒受伤了母妃都会温柔的帮她吹吹伤口,温柔的哄着她。 她还有一次发了高热,母后衣不解带的照顾她好几天,晚上她烧的难受了,母后就把她抱在怀里哼唱着歌谣哄着她入睡。 可是以后再也听不到她的安慰、苛责、歌声了。 徐锦宁红了眼角,用力的深吸一口气,鼻腔里充斥着的泥土的潮湿味儿,她揉揉眼睛想要把眼泪给擦掉,眼睛揉到发疼,也没能阻止失去控制的眼泪。 她胳膊环绕在膝盖上,将脑袋垫在胳膊上,眼泪顺着鼻尖滴落:“母后!” 这一路上她刻意隐藏自己的情绪,生怕温丞礼他们看见担心,可现下只有她一个人了,她忽然觉得很寂寞,哪怕现在重生了依然很寂寞、孤独,因为这个人世间没人能够理解她。 “温丞礼!” “我在!” 徐锦宁猛地抬头,就见温丞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并且站在门口看了她好一会儿了。 她赶忙把眼泪擦擦,起身走过去,双手绕过他的腰,将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怎么悄无声息的也不说话?” “又想起皇后了?” 他的声音柔情似水,徐锦宁听着有些恍惚。 “自从……自从成婚后我就格外珍惜跟父皇母后在一起的时光,没想到这么快她就离开我们了,我有些后悔。” “后悔什么?”温丞礼一下一下的轻拍着她的后背。 徐锦宁苦笑一声,“后悔没给她生个外孙啊,她一直都在催促我们呢,这点小小心愿她连死都没达成呢。” 后悔没能早些弄死徐锦晟母子,后悔没能早些除掉聂白,后悔没能尽早跟温丞礼坦白心思,以至于他们之间错过了这么久。 温丞礼难受的很,他捏住徐锦宁的下巴,在那哭红的目光注视下,吻住了她的双唇,只是唇角相碰的轻轻一吻,包含的却是他此刻的担心忧虑。 松开后,两人看着彼此,徐锦宁踮起脚尖在他唇角又亲了一下,随后趴在他怀里:“还好这辈子提前遇到你!”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徐锦宁点点头。 翌日,徐锦宁等人上街逛了一圈,看着巡逻的那些士兵们各个面色严肃,好似城内出了什么事情。 他们坐在最大的一间客栈里,听着往来商客们的胡乱寒暄,看着行行色色的这些人。 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到上官紫御,后者也没料到这么快就见面了,他将上官家离开青鹿山之后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还特地问徐锦宁孟老太有没有收到他们送过去的信。 因为他们常年在青鹿山呆着体内毒素早已超过先辈,居然有人在刚出青鹿山没多久就毒发身亡,他们想去投靠汀州上官老谷主,可却听闻上官谷主离开汀州来了巫国,为了救上官家的人,上官紫御才会来此。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通红,语气哽咽,看上去情况极其不好。 温丞礼道:“其他人都吵着闹着要回青鹿山?可青鹿山毒雾弥漫,你们回去也是死路一条,不消二十年上官家便会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 上官紫御叹口气,“那能怎么办?我们的体质已经习惯了那里的毒雾,出来之后反而加速的毒气蔓延,已经死了十几个人了,家族里人心惶惶,我只能来此找老谷主相救,可惜,一直没有他的踪迹。” 徐锦宁看温丞礼一眼没有说话,老谷主现在不正是被温丞礼安排在某一个隐秘别院里么,可看他的样子似乎并没有要把这件事告诉他的意思,她抿着茶,并不多言。 可能,温丞礼也有他自己的顾虑。 “就只有你一人孤身前来么?”徐锦宁并没有看见其他的上官家人。 紫御道:“是,只有我一人。” 温丞礼闻言,俊眉一皱,似对他的回答有些不满,“我们会想办法帮你一起寻老谷主的下落,上官公子烦请放心。” “那就多谢公……公子,姑娘了。”上官紫御双手抱拳,“在下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先行一步,就不打扰各位了。” 丰禹抱着剑站在后面。 等他离开,徐锦宁问温丞礼:“你怎的不告诉他老谷主的下落?” “他在说谎。”温丞礼神情肯定,喝口茶,觉得苦眉头皱的更深,“并非只有他一人来此,昨日我去见老谷主的时候发现上官梓恒正跪在门口,请求老谷主帮忙,言辞是,上官紫御抛弃了上官家。” “什么?还有这等事?上官紫御不是一直自诩为上官家家主么,怎么会做出……这等,这等……唉。”徐锦宁没想到上官紫御居然会抛弃上官家。 温丞礼说:“自那日我们与上官家分开后,上官家的人的确出现早病早死的症状,正当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人给他们递了封信,让他们去投靠夏国霍骁,上官梓恒不肯背叛宁国,成为卖国求荣之人,便与上官紫御产生了分歧,一怒之下带着一部分上官家的人离开了上官紫御。” “这梓恒倒是个有骨气的。” 徐锦宁脑海里勾勒出一个穿着蓝色长袍,乌发高竖,文质彬彬的男子,那男子长得不错,就是一副迎风弱柳,随时会病死的模样,人家看着弱,这骨子里却是硬朗的。 “所以上官紫御现在是为霍骁做事。”徐锦宁挑起左眉,低声笑一声:“所以现在霍骁已经知道我们抵达巫国,并派上官紫御来找我们麻烦?” “大概是这样。” 丰禹却有疑虑:“他们两兄弟有如此分歧,你能保证上官梓恒说的便是真话么?老谷主隐藏的那么深,那上官梓恒又是如何得知老谷主下落的呢?” 温丞礼回答:“上官紫御告诉他的,上官紫御毕竟是上官家的领头人,即便其他人不愿意帮霍骁做事,他也不能看着上官家人死于此。” “终于小情,舍弃大家,上官紫御也不容易啊,宁愿背负卖国骂名也要拯救上官家的毒雾疾病。”丰禹呵笑着。 温丞礼说:“自古忠义难两全。” “可霍骁又有什么本事能让解除上官家的毒雾症状呢?难不成把上官家的人血液都抽干,换上新鲜的血液啊。”徐锦宁剥了一颗花生扔到嘴里嚼着。 “霍骁要么是在骗他,要么就是聂白有办法,聂白这人深不可测呢。”温丞礼说。 徐锦宁点点头,她都能从前世跑到今生了,解毒雾应该也只能算是小事了吧。 红影卫黄煜匆匆来报,“主人,乔昱大人已到城门口,说是看到聂白已经追过去了。” “聂白诡计多端,让他小心些。” 聂白居然会这么大大咧咧的出现在城里,是笃定他不会有事,还是不知道他们来巫国了? 徐锦宁看看温丞礼,他眉头深锁估计跟她想的问题是一样的。 “我担心聂白的人会去找温丞雨的麻烦,丰禹,你带上一半儿红影卫前去小宅附近护卫,若是有异常,直接将温丞雨带到我们面前。” 温丞雨绝对不可以落在聂白手里。 “公主有心了。”温丞礼感激的看她,又说:“我也曾担心聂白是为了丞雨才来巫国,可这几个月来,他的人并没有出现在丞雨的住宅附近,反而一直在找着什么。” “他应该是知道温丞雨身体不行故而一直让老谷主治疗,只是没想到我们会来的这么快,为了自保,他必定会把温丞雨攥在手中威胁我们,小心驶得万年船,不可不防啊。”徐锦宁又剥了几颗花生,直接放到温丞礼手心。 这客栈饭菜不怎么样,咸水花生倒是不错,她一撇那小盘子,里面的花生几乎都让她一个人吃完了,意犹未尽的咂咂嘴,双手叠放的放在桌子上目送着丰禹离开。 温丞礼默默地看一眼她面前的花生壳,除了花生之外,她什么都没吃。 茶水虽苦,不知为何此刻却喝出了一点甜味儿。 温丞礼扬起嘴角,转过脸,看着路上那些来来往往的巫国人。 第二百八十一章 试探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宁国,宁都皇城内。 左迁一进宫就看到德妃穿着一身白色宫袍,头上带着简略的发饰,满脸笑意的冲着他走过来,他本是要去御书房,看到德妃冲他一笑,便知她的意图。 德妃应该是刚从御书房出来,也不知道跟和帝谈论了什么,竟让她如此愉悦。 路过德妃身边的时候,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快速的说了一句:“那把火烧的真不错。” 左迁停下脚步,看着德妃离开的方向,默默地叹气着:“可惜烧的还是不够旺盛,那位还在御书房坐着呢。” 摇摇头,左迁进了御书房,不曾想到欧阳怵居然也在,想起上次交谈不欢而散,左迁还是很客气的跟欧阳怵打了招呼:“欧阳先生也在此。” 和帝因皇后的死白发多了许多,脸上也是一副疲惫的神色:“丞相来了。” 左迁:“听闻皇上召唤老臣,老臣便立刻赶过来了。皇上,逝者已矣,还请节哀珍重,若是皇后在天有灵看到您这样,心里也不会好受的。” 欧阳怵的事情似乎已经汇报过了,拱了拱手:“皇上,那微臣便按您说的先去做,您注意龙体,微臣告退。” 欧阳怵出去之时特地望了一眼左丞相,见对方似笑非笑的看着的自己,他嘴角一扬,缓步离开。 门合上后,和帝才说:“这段时间朕因皇后之死身体匮乏,整日忧思,身体状况大不如前,如今太子重病,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丞相可有解救之法啊。” 左丞相拱手行礼,道:“太子只是忧思过重,等他走出来病自然会好,皇上不必太过担心。” “这些天各大臣都觉得朕应该重新立太子,他们一个个的巴不得朕快点死啊。”和帝气愤的说完,掩嘴不停的咳嗽着。 左丞相见状,赶忙上前给他倒了杯茶:“皇上保重龙体啊,那些个胡乱嚼舌根子的皇上不听便是,若是有罪,直接责罚,太子殿下年幼无知,过段时间长公主回来他定然身体康复,之前不是也醒过来一次么,您完全不必担心。” “宁儿也心伤神碎的去了巫国,名为散心,实则养伤,没能救下皇后,那孩子自责至极,总觉得是自己害死了皇后,朕无论怎么劝说她都不愿再进宫,这宫里是越发的冷清了。”和帝垂泪。 左丞相道:“若不是皇后娘娘丧期未过,封德妃娘娘为皇后也未尝不可,后宫也不可一日无主。” 和帝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然而这股冷意很快便消失,他叹口气道:“德妃自然是好的,若不是她在皇祠奋力救朕,朕估计不死也得重伤,是要重赏。这皇后位置……” 他顿了顿,特地观察了一下左丞相的脸色,见他眼中带着期待之意,和帝端起茶水喝一口,无奈道:“还是等到皇后丧期满了再说吧,那两孩子现在还难受着呢,若此时封后定然伤了两个孩子的心,也让百姓觉得朕不顾念旧情。” “皇上说的是,不急不急,待丧期过后再行不迟。” 和帝缓口气,声音沙哑道:“夏国那边可有什么动静?对朕这赐婚可有异议?” “能嫁给我朝皇子乃是霍娉婷的福分,四皇子与霍娉婷年纪相仿,又有才能,前途无量,乃是最佳良配。” “那你觉得恒王如何?”他又问。 “恒王英勇无敌、战功赫赫,也正因为此才不适合作为霍娉婷的夫婿,这场战役他杀伐果断、赢得漂亮,估摸着也会让霍娉婷怀恨在心,这一点确实不太适合。” “朕也是考虑到这个故而才决定让霍娉婷嫁给四皇子,这婚期……爱卿觉得定在什么时候比较好?” “还在皇后丧期内,一年之后再成婚也不迟。” 和帝赞同的点点头,疲惫的挥手示意他可以先离开了。 左丞相嘴角不易察觉的下垮了一点,不甚满意的点头准备离开,让他进宫就是为了说这点小事? 左丞相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和帝冷着嗓音问他:“对了,爱卿,火灾当日你在山下做什么?” “本是觉得山中凉意过甚,老臣身体有些受不了,又听闻山下有一片茶园,正巧带着人在茶园游览,没想到一抬头便看到山中失火,老臣担心皇上安危,第一时间去找了禁卫副统领莫寒前来救驾。” 和帝:“原来如此,这次若不是爱卿救驾及时,朕怕是就交代在那儿了,有心了,回去休息吧。” “是,皇上保重龙体。” 离开御书房,左丞相冷冷的回头看向那紧闭着的门,好端端的和帝怎么会提起这件事,当时他已经说的很清楚,和帝也找过莫寒当面对质了,为何还会旧事重提? 难不成对他还有疑虑? 徐锦宁离开宁都之前进过一次宫,虽说是去东宫看望太子,可……谁知她有没有跟和帝谈过呢? 徐锦宁此人诡计多端,若是她在和帝面前说过什么,难免和帝会对他生疑。 回到丞相府内,左丞相第一件事便是去偏院看青儿,自青儿被他带回一直神志不清,时不时的闹上两次,没想到青儿会被害成这幅样子。 看着坐在床上痴痴傻傻的女子,他又恨又气,恨得是夏国冷宫里的火把他心爱的女子害成这副德行,气的是她直到现在惦记的人还是江阴。 江阴已死多年,为何她总是放不下? 听着她唱春悲赋,他就很想用毒药把她毒哑,让她再也唱不了。 “好一个霍骁啊,明知你身份却还要将你谋害成这幅样子,若是我再帮着他,岂不是对不起你?” 夏国冷宫大火当日,他曾化身救火侍卫,期间更是伤了无数次,当他看到青儿‘尸体’的时候,他几乎奔溃,暗中用毒毒死了夏国皇帝,皇帝一死,身为权臣的霍骁必定安耐不住挟天子以令诸侯。 黎皇后死之前必定跟霍骁说过什么,以至于霍骁不敢轻举妄动,只得等到跟温丞礼的赌约到期,这个世上最无情的便是时间,留给温丞礼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次去巫国你们又能有什么作为?” 巫国南山别院内,江阴身穿着又宽又厚的长袍坐在轮椅上,他的膝盖骨被打穿,身体被铁链捆绑着行动不便。 当日琳妃墓被炸,他便知道时候到了,他必定不会放过他。 听到开门声,他抬头看向门口,聂白牵着他的白鹿慢悠悠的走进来,看到江阴,冷漠的脸上露出极尽残忍的笑容:“二驸马,见到本王怎的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咱们好歹也相处了那么多年,何必如此仇视我呢?” “你也配自称本王?你是哪里的王,又是哪个阴沟里爬出来的臭虫?”江阴冷冷的说。 聂白无视他的嘲讽,继续说道:“你心心念念的青儿已经左迁带走,我是真没想到我们这一辈人还有能重见天日的一天,慕青黎虽然一直在逃,但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她。” “然后呢?三公主聪慧过人,她是你一生的死敌,前世是,今生亦然。” “你们啊,总是看不开,活了两辈子却还沉迷在过去那些星星点点的甜蜜之中,总觉得是自己欠了天下百姓,何曾想过这天下善待过你们么?你们一次又一次的跟我作对,又得到了什么好下场?”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霍骁无奈的叹口气,动了动他膝盖上的铁链,江阴疼的满头大汗,依旧不屈:“聂白,若是你稍微有点心就应该停止这一切,你想要天下大乱,想要挑拨宁国、夏国、巫国之间的关系,引起战乱,你的如意算盘只会落空,徐锦宁便是你的变数。” “变数,是么?若是宁国长公主、驸马爷死在巫国,你觉得一向疼爱徐锦宁的和帝会如何做?息事宁人?还是发起战乱为他的宝贝公主复仇?” “你杀不了她。”江阴说的肯定。 “呵!就凭她带来的那些个不成器的红影卫?你可知,这巫国已经在我掌控之中了?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这群人便逃不出巫国。” “你杀了巫王?” 聂白又添了一句:“还控制了巫后,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在巫国皇宫内来去自如呢?如今巫王巫后都在我手中,这小小的国家又能翻起什么风浪?” “聂白,你果然疯了。” “从她死的那一刻开始我便已经疯了,我一家八十六口人死的那一刻开始,我便是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数万将士血洒沙场的那一场战役开始,这天下便不该存在。” 聂白猩红着眼睛,双手撑着轮椅的边缘,怒道:“前世之债,今生偿还,若是不还,我这地狱恶鬼又如何存在?是你们,一步步把我逼成这个样子,是这天下百姓负我。江阴,收起你那套悲天悯人的德行,你最是不配。” “你不会成功的。” “那就看看最后是你赢,还是我赢,亦或者是这天下赢。在此之前,你就好好呆在这里,不日我便会将徐锦宁的项上人头给你送过来,让你看看这变数是如何身首异处的。” 拍拍江阴的脸,霍骁转身离开了。 他走后,江阴叹口气,抬头的瞬间便看到站在对面屋顶上穿着黑衣的人…… 第二百八十二章 毒蛇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这些日子胃口都不太好,这里的食物吃了便拉肚子,短短数日便消瘦太多。 温丞礼担心她的身体,直接让人去找了一些野味,亲自杀生煮汤给她喝,每日贴心的负责给她煮汤、烧肉,尽管吃的还是比较少,但至少能吃下去。 乔昱、绰痕等人也在三日后秘密抵达巫国,暗中搜寻着临清的下落。 另一边,徐锦宁还特地安排孟老太、常青、阿澈留守宁都,有什么消息立刻跟她汇报,常青隐藏在左迁身边时时刻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青儿果然在左迁府上。” 徐锦宁看完信,将信放到火苗上,将之烧为灰烬。 温丞礼正站在她身后,帮她按着额头,这几天她说头疼的厉害,针刺一般的疼痛,手上又抹上一些香油,他轻揉着她的额头道:“左迁自小爱慕青儿,可青儿最后却嫁给了江阴,他不但没有生恨,反而把她藏在府内,可谓用情至深。” 徐锦宁嘲讽道:“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若是青儿能移情别恋,左迁也不会等了二十多年。” 丰禹问道:“公主,宁都那边似乎已经开始行动,霍娉婷传了好几封密信回夏国,其中还包括您之前给大皇子的武器图纸。” 徐锦宁说:“武器图纸便让她送回夏国,我们需要这个契机,只有夏国那边相信这是真的图纸,我们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当初温丞礼给霍娉婷的图纸,本就是她暗中授意。 温丞礼说:“还是不要轻易的将图纸交出去,放出消息说她的图纸被拦截,已秘密送往宁都,再适当的给她放出一些线索,让她再把图纸抢回去,以证实图纸的真实性。” 徐锦宁:“如此一来,霍娉婷就不会再怀疑这图纸的真假了。” “德妃母子那边又有什么消息?” 丰禹说:“德妃现在日日夜夜都在皇上身边伺候,但皇上没有封后的打算。” “迟早的事,后宫她一人独大,等我母后丧期过后,那些官员势必会再提起这件事。”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温丞礼说。 徐锦宁瞟了一眼盘子里的花生顿时失去吃的欲望,手托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盯着温丞礼看,就跟他脸上开了花儿似的。 入了夜的巫城有些发凉,这里的温度很奇怪,白天能热死,晚上能冻死,搞得徐锦宁都不想出门了,每天晚上屋子里都得点上好几个火盆。 晚上用完膳,徐锦宁坐在床沿,手中拿着木头正在雕刻着,那木头看上去已经有了一些人形。 听到窗户被风吹得呼呼作响,她放下木雕起身走过,外面无星亦无月,温度却还在不停的下降,她裹紧身上的衣服,“昭儿,你可得坚持住了,等皇姐把这里的事情了结了,皇姐便回去接你离开。” 她的弟弟绝不是贪生怕死的孬种,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牛羊,她坚信昭儿会有办法的。 大皇兄那边应该也有在做准备,只有让宁都城内的人放松警惕,他才能一招致胜。 听到‘呲呲呲~’的声音,徐锦宁转过头去,她的瞳孔猛地缩了起来,她的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这么的多五颜六色的毒蛇,毒蛇还在从屋顶、门口爬进来。 “温丞礼,丰禹。” 她惊叫道,刚准备从窗户翻出去,却见窗户框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爬上了许多毒蛇,而且个头比屋子里的这些小细蛇还要大。 毒蛇快速的向她靠近,眼看着她无路可退。 “轰”的一声门被踹开,温丞礼飞身上前,所过之处毒蛇皆成了两半,可它们还在动,那半截身子孩子啊爬向徐锦宁。 “啊~” 眼看屋顶上一条红色的毒蛇扑向徐锦宁,温丞礼心里一慌,砍断眼前掉下的毒蛇赶紧冲过去。 黄色的烟雾适时地从窗外扔了进来,烟熏的徐锦宁睁不开眼睛,再一回头胳膊已经被人抓住,他的手环上她的腰肢,抱着她直接从窗户跳了下去。 他们住的是三楼,纵是温丞礼将她护在怀里,可坠落的那一瞬间,脚底与地面猛烈接触,脚腕震的生疼,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 丰禹、红影卫从各个房间的窗户跳下来,甚至有些还带起了一些毒蛇。 “小心!” 一条狰狞的毒蛇从窗户那儿掉了下来,温丞礼抱着徐锦宁往后面一退。 “大家都没事吧?”温丞礼紧张撒的嗓音都有些沙哑。 丰禹摇头,“好像只有我们房间有蛇。” 其中一红影卫站出来说道:“大人,我路过隔壁房间的时候发现那客人已经死了。” “什么?” 正当众人疑虑,一队人马快速的冲过来将他们团团包围。 为首的男子虎背熊腰、面上有疤、凶狠无比,他手中铁锤指着他们吼道:“听说这里出了命案,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温丞礼护着徐锦宁,不让她的脸露出来,用巫国话跟他交流道:“我们是来行商的商人,晚上我跟内子在房间休息,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了这么多毒蛇。” “是么。”他冲身后的士兵们说道,“你们进去看看。” 一小队人马迅速的跑进客栈里,没多久,他们又跑出来喊道:“大人,里面的人都死光了,的确有毒蛇的尸体。” “这么说来,你们是受害者了?”那人摸着络腮胡子,“不管了,你们是仅存的幸存者,将他们先带回去,明日等大将军定夺。” “是!” 徐锦宁刚要出来说话,却被温丞礼按住了肩膀,他低声说:“是友非敌。” 徐锦宁疑惑的看他一眼,他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好,我信你的。” 脚掌心麻痹的生疼,脚踝处也火辣辣的怕是扭到了,徐锦宁搂着他的脖子,黑葡萄似的眼珠子还在那群人中骨碌骨碌的转来转去,走到丰禹身边时,不着痕迹的拽了一下他的袖子,见丰禹侧目,她微微点头。 丰禹假装受伤走在最后面,走着走着,他摸着黑在一个拐弯处悄悄的离开了。 “我们会被带到哪里?”徐锦宁小声问。 “不会出事的,他是我的人。” 徐锦宁心中了然,这家伙真是厉害啊,爪子都伸向巫国了,难不成他一开始就对巫国有打算,还是他…… “遇到临清之后我便差人过来这边调查情况,此人名叫斑熊,乃是三公主临沅手下最为忠心的护卫。前段时间,我得到消息巫王巫后都被控制住,三公主写信求援于我。” “这件事你怎么没跟我说过?”徐锦宁有些恼,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居然只字未提? “不到时候。” 徐锦宁白他一眼干脆不走了,双手一摊,“我脚疼的厉害你抱我。” 温丞礼笑笑,弯腰将她抱起来,还没站稳,脖子上一疼,某人跟小狗一样的用力咬住了他的脖子,“公主饶命啊。” 温丞礼的眼中满是戏谑。 徐锦宁咬完,意犹未尽的轻轻舔了一下他的喉结,“下次再敢瞒着我,我就咬断你的脖子。” 温丞礼笑而不语,在她侧脸上轻啄一口。 走了好几道弯弯绕绕的路后,斑熊将他们带到了一处别院,院子外面挂着红色的灯笼上面写着“沅”字,应该就是临沅府上了。 温丞礼这小狐狸到底什么时候跟临沅搭上线的? 见到临沅后,徐锦宁才知这女子为何能受百姓爱戴敬仰,这女子居然比她还要高上一个头,个子与温丞礼差不多,身形壮大,头上戴着虎皮制成的帽子,腰间别着牛皮鞭子,如果她先前不知临沅是个女子的话,第一眼她肯定会认成是男人。 这女子长相也偏向男性化,说话声音洪亮粗狂,这公主……可真是不太一样啊。 而她身边还站着一个身形娇小的小公子,这小公子满脸、满身的黄色刺鼻粉末,竟跟扔向他们房间的那团黄烟味道一样。 最重要的,这人还是他们找寻了良久的临清。 “长公主、驸马爷,我们又见面了。”临清拍拍身上的粉末,露出一口大白牙。 温丞礼扶着徐锦宁坐到一边,帮她检查了一笑脚踝,“无事,修养两天就好。” 徐锦宁的目光复杂的很,恼怒、开心、激动汇在一起,到最后只给他扔去一个白眼:“好小子,我们找了你那么久,你居然在这里藏着,你知不知道昭儿有多担心你,到现在还病着没醒呢。” “小太子生病了么?我,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临清满是自责。 临沅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也不是故意的。” 她说的宁国话有些蹩脚还有很重的巫国话口音,听的徐锦宁一直在忍笑。 不过这女子外表看着粗狂,内心还是比较柔软的嘛,女子便是女子,就是大将军也有那柔软的一面,徐锦宁干咳一声,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日你怎么会从山上消失了,我们找遍片云山也没能找到你。” “说来话长啊。”临清叹口气,攥着衣袖看向徐锦宁。 第二百八十三章 三公主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原来当日片云山失火,临清还没来得及与徐锦昭会合就被额木齐的人抓走,他们严刑逼问东西在哪里,可惜临清受了重伤失忆了,他们便用药物强行的让他记起来,临清命在旦夕,正巧遇上临沅派去宁都找温丞礼求救的人。 一番波折下,临清被暗中护送回到了巫国,由于皇宫内情况不明,临沅也不放心让他立刻回宫。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们一直没有查到你的踪迹。还以为你……”徐锦宁哽咽了一下,“还以为你就这么被大火烧死了,若是昭儿知道你还活着应该也能安心了。” “我听说皇后她……” 徐锦宁红着眼睛摇摇头,不愿再提,“巫王巫后是怎么回事?” 临沅同情的看她一眼,随后对温丞礼说道:“你先前提出的建议我们采纳了,但是前提是战争结束后,我巫国绝对不能受到牵连。” 温丞礼保证,“这一点三公主完全可以放心,既然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我自然会保证巫国无虞。” 徐锦宁看他:“你们之间又达成了什么交易?” 温丞礼露出神秘的笑容,“以后公主自然会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将巫王巫后拯救出来,现在的巫王乃是聂白之人假扮,他为了牵制住巫国,留下巫后的性命,我们只要让巫后在朝堂上揭露聂白的阴谋,拿下假的巫王,让临清成功登基皇位,巫国灾难可解。” 临沅叹息着,“说来容易,可做起来实在是太难了,现在皇宫完全由聂白控制,朝中许多大臣也都跟他有勾结,进宫比登天还难。” 整个皇城被围的水泄不通,堪比铜墙铁壁,她派出去的高手一波又一波,却从未见他们回来过。 “明着没办法进去,暗着还不行么?你们巫国行商之人这么多,难道就没有什么东西是每日宫内必需品,必须从宫外运进宫里的?”徐锦宁说。 临沅摸了摸鼻子,“之前倒是有一些生活必需品是从宫外运送进去的,我们也想过藏在物资里,或者假冒运送物资的人,可还没城门口就被劫杀了。” 徐锦宁咂舌,这可就难办了,他们面对的可是聂白那只老狐狸啊,她冲温丞礼眨巴眨巴眼睛:“小狐狸,你可有什么神机妙计可以让这些人顺利的进宫,清君侧、振朝纲呢?” 温丞礼斜眼瞄她一眼,要说狐狸,这里谁能比的过她徐锦宁啊,她的鬼点子一向是最多的。 “依公主看,我们应当如何做呢?” “是啊,我们实在是没办法进去,若是强攻必定会被人说成叛贼,到时候我们就是有理也变成没理了。”临清无奈道。 徐锦宁撩起耳边的头发转来转去,她笑着问:“咱们不能从正门进去,还不能让他们出来了?” “巫国最近并没有什么重大活动,聂白肯定不会让假巫王出宫的。”临沅觉得这个公主说话真是不着调,要是他们能有办法,还需要等到今日?早就去揭穿假巫王的真面目了,要是她不行就算了,何必在这里说这些有的没的呢。 “这样啊。”徐锦宁捏了捏手里的木偶,计上心头,“麻烦三公主给我准备一些木头,越大越好,最起码能装的下两个人的。” “宁国公主,你这是要做什么?”临沅不解的问。 “尽快给我准备吧,七日后你就会明白了。”徐锦宁忍不住的打了个哈欠,又问了一句:“那些蛇是你们的杰作还是聂白的?” 临清说:“不是,我是听说你们在这儿特地摸黑去看你们的,没想到遇到这茬。” “这样啊,那就麻烦三公主再准备一些与我等身形相似的死刑犯,将他们的脸刮花,就当我们已经死了吧。”徐锦宁说。 “怕是瞒不住聂白。” 聂白如此精明怎么会上当? 徐锦宁笑了笑,“不必瞒住他,要的就是他怀疑。” “公主此话何解?” 徐锦宁学着他刚刚的模样和语气,道:“日后你就会明白了。” 他不愿意说,那她也不想说,让温丞礼自个儿去猜去吧。 折腾了一晚上,可算是安排他们下去休息了,徐锦宁洗漱过后躺在床上,开始思考温丞礼是什么时候跟巫国三公主搭上线的,有什么地方是被她忽略了的? 从一开始,温丞礼就没有怀疑过临清的身份,相反的,他的人有意无意的还在阻挠红影卫调查临清身份,或者温丞礼在来宁国之前就已经跟巫国有关系了? 徐锦宁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动作有些太大牵扯到脚踝的伤口,她疼的龇牙咧嘴,好在温丞礼现在不在这儿,不然这幅丑样子都让他看见了,那成什么样子了? 脚踝肿的跟个猪蹄子似的,徐锦宁一边咒骂着聂白,一边揉着那可怜的蹄子。 见隔壁房间灯光熄灭之后,温丞礼才披上外衣从窗户悄悄的离开了房间,趁着无人发现,他悄然的离开临沅府上,转身消失在了巷子里。 一炷香后,黑色的身影又出现在了另一个小巷子里,门口坐着的人见他来了,立马起身行礼。 温丞礼脚步极快,没有开门,而是从墙头翻了进去。 院子里的灯光还亮着呢。 郎斌就守在温丞雨的房间门口,“主人,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 “客栈遇袭,我担心丞雨这边会不会出事。” 如今看来,聂白还没有找到这里,否则温丞雨肯定会被抓走,“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明日一早你便动身带丞雨回夏国。” “回到夏国,那不是……” “只有藏在霍骁眼皮子底下他才能毫无察觉, 夏国探子回报,霍骁近日在忙着与宁国的战事,无暇分身顾及其他,至于聂白这边,他想搅起宁国、巫国的战争,好从中获利,我自是要阻止。” 郎斌说:“可现在巫国已经不在我们掌控之中了,先前我们的人也曾秘密探进皇宫,可都是有去无回。” “总是聂白有手眼通天的本领,本皇子也要给他废掉。” 郎斌说:“绰痕已经来到巫国,凭他的本事想要混进皇宫应该不难。” “不可大意,找人去接应。” “是!” 温丞礼点点头,走到门口推开一小点儿门缝,看到躺在床上的丫头心软了几分,许久不见这丫头似乎是长高了。 等等,再等等吧。 “我去找老谷主,你在这儿把人守好。”温丞礼说完,便转身去了别的院子。 老谷主的房间灯还没有熄,该是还没有睡觉,温丞礼敲了三下门,里面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殿下既然来了,直接进来便好。” 温丞礼推开门走了进去,老谷主一身道袍仙风道骨,正坐在棋盘前面,那棋盘上已经下了一半儿的棋,见老谷主深思忧虑,他拿过黑子直接落在棋盘之上。 老谷主笑道:“这盘棋老夫看了三天了,始终没有想到破解之法,没想到殿下一来就帮我破了这棋局,这棋子落的当真妙哉。” “谷主说笑了,谷主只是被眼前的这白子蒙蔽了眼睛罢了。” “是啊,人世间的是非对错,到底是总被蒙蔽,只要拨开云雾便能得见晴天。”老谷主倒了杯茶,笑道:“这茶水乃是别国送来的,味道可比巫国这茶水好喝太多了。” 果然啊,就连老谷主也特别嫌弃这里的食物和水。 温丞礼愧疚道:“劳烦谷主跑这一趟,丞雨现在情况如何了?” “本该来说那毒蛊是无药可解的,但偏偏让老夫找到了一种与之相克的蛊虫,这蛊虫无毒,等过段时间蛊虫长大,便会爬遍她的奇经八脉,将毒蛊的毒素吸入体内,到时再将那毒蛊逼出体外即可。” “那毒蛊与母蛊之间的联系会被切断么?若是一方死,对丞雨可还有影响?” “放心吧,只要毒蛊引出体外,随便找只老鼠再将毒蛊种下,毒蛊与母蛊之间的联系便会转入老鼠体内,届时杀了它们,这种害人的毒虫就会从世上消失了。” 闻言,温丞礼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此次来这儿还有一件事需要麻烦老谷主,您可知有什么毒可以开出一朵鲜红的红梅花,但此人体内却没有任何中毒中蛊的迹象呢?” “哦,可还有什么其他症状?”老谷主一听急忙放下茶杯,极有兴趣的问。 “手腕周围会发烫发痒,但身体其他并无不适,那红梅花的颜色似乎也会变深变浅。”温丞礼说。 “尽快将此人带过来让我看看,只有亲眼看到了才能知道到底是中蛊中毒,亦或者是有人在她身上施法。” “施法?这世间难道真有妖法不成?”温丞礼骇然。 “聂白来巫国还有一事,便是找寻死魂复生的办法,信则有不信则无。殿下,您是信还是不信呢?” 温丞礼蓦然想起徐锦宁曾经也有问过类似的问题,看向老谷主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思。 第二天徐锦宁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她的心态非常好,即便是在这陌生的地方她还是能睡得着。 第二百八十四章 以假乱假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虽然半夜还是做了自己被毒蛇啃食殆尽的梦吓醒了一次,不过后半夜倒是睡的比较安稳。 起身才发现屋子里的味道已经换了,换了一种很淡很淡的香味儿,徐锦宁说不上来是什么名字,应该是巫国特有的安眠香,怪不得这后半夜能睡的这么万安稳呢。 出了门,就见温丞礼、临沅、临清已经坐在院子里似在商讨,外面还有人哼哧哼哧的搬着巨型木头进来。 徐锦宁窘迫的整理了一下妆容,这才走过去,桌子上的茶水已经喝了一半,看来已经聊了不少的问题。 丰禹昨天晚上一夜未归,不知道有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宁国公主,昨日睡的可还安稳?”临沅客气的问。 徐锦宁干咳一声,倒杯茶,“还好,这香味道不错。” 刚把茶杯放到嘴边,看到这茶叶跟茶楼里的没什么区别,顿时没了胃口,她直接把杯子放到桌子上,“你们在聊什么,聊得这么起劲?” “昨夜大公主、二公主遇刺,大公主身受重伤,二公主当场丧命,今日一早华南街一整条街的狗都死了,而且死状极其惨淡。 还有突袭你们的那些蛇,蛇皮被扒掉,血淋淋的挂在城门口,现在外面的传的沸沸洋洋,所有人都说巫国来了妖孽,在排查这段时间进城的商人们。” 临沅叹息一声,非常无奈,那俊逸的脸上尽是颓色,她对这个没什么处理的手段,只得跟温丞礼他们商量一下。 “这聂白做事的确是有些狠戾啊,那些狗、蛇又是哪里招惹他了?”徐锦宁不解的问。 临沅解释道:“黑狗、红蛇乃是我们巫国的福瑞之兽,大家都非常喜爱,可偏偏一夜之间象征着福瑞的兽死亡数量之多,情况之惨,大家也难免心生恐惧。” 温丞礼说:“聂白只是想要编造谣言,慌乱人心。” “那你们商量出什么办法没有?”徐锦宁用筷子夹起一块绿色的糕点,刚吃一口就被糕点里的药味儿给劝退了。 巫国不愧是巫术、蛊术、药物最多的国家,就是糕点做的都是这么……千奇百怪。 她难为的没有把这口糕点吐出来,因为临清吃的还挺香的,一点讨厌的神色都没有。 这家伙吃惯了宁都的美味儿居然还能吃的下这些,又想起他被救之前可能连饭都吃不饱,徐锦宁也没有再继续往下想了。 临清吃完嘴里的糕点才说:“公主,我们可能等不了七天了,若是再不想办法阻止,我们巫城内可能真的就……” 徐锦宁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扬扬下巴示意温丞礼给他倒杯水,后者会意,转身去屋里了,屋里有淡水。 徐锦宁接过温丞礼给他的白开水,喝一口,咂咂舌才说:“既然他喜欢弄虚作假那我们就让他一假到底好了。” “公主的意思死,假巫王?”温丞礼似乎明白她的意思了。 徐锦宁打了个响指,转头看向临沅:“我这次为抓聂白带了不少红影卫过来,丞礼最擅长易容,一会儿劳烦三公主拿出巫王的画像让丞礼描绘,我们要让整个巫国城都有巫王的踪迹,一方面我们的人继续假扮巫王,一方面长公主带兵拿人,直到百姓们怀疑宫里的那个巫王到底是真是假,让百姓亲自讨伐假巫王。” 温丞礼觉得这个计划可行,“到时候假巫王就算不出来也得出来,亦或者会直接让巫后出来,我们再让人救走巫后,当着巫国百姓的面儿亲眼拆出假巫王。” “哇!听着,听着好像很壮观的样子啊。”临清已经想象到满城都是巫王走来走去的画面了。 “好,我会去让斑熊把你们的人安然的带回来。” 这虽是最下策,可目前为止他们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对了,你们之前说大公主、二公主都遇到袭击,那四公主呢?她那边可有什么异常?”徐锦宁问。 临清道:“倒是没听说四姐姐那边有什么状况。” “那就奇怪了,四公主那边怎么会毫无动静呢?”徐锦宁有些纳闷。 临沅起身道:“一会儿我便去四皇妹的府上看看,有什么消息我回来在报。” “好,那就麻烦三公主了。”徐锦宁忍不住的又打了个哈欠。 丰禹这家伙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白色鸽子落在亭子上方,温丞礼拿起盘子里的花生米掷过去,白鸽落下,顺带着滚下一个小竹筒,竹筒滚到徐锦宁脚下,她弯腰拿起来一看:“聂白的挑战书呢。” “聂白的?” 温丞礼快速拿过她手里的纸条,上面只写着:“愿与卿一战。” 这个地方他们最大的敌人便是聂白,而徐锦宁他们来巫国的目的也是正对聂白。 “赤果果的挑衅啊,我的驸马爷。”徐锦宁冲他眨巴眨巴眼睛,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接招么,我的公主殿下?” “退缩可不是本宫的性格,本宫最喜欢迎难而上了。”徐锦宁笑的更深。 “恰巧,本皇子也喜欢逆水行舟。” 临清听着他们两人说的话一头雾水,就是知道他们可能又在策划着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看上去好厉害的样子。 想起那个可怜巴巴的小太子,临清唉声叹气的摇头走了。 别院里,聂白轻轻抚摸着手中白鸽的羽毛,那只鸽子现在应该已经到徐锦宁他们手里了。 纵是夜鳞脚步声再轻巧,还是被聂白发现了,他双手抱肩倚在树上,冷冷道:“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暴露自己,是不是嫌活得太长了?” “我这是给他们一个机会,你觉得他们会用怎样的方式来还击我给他们的见面礼呢?” 那白鸽的血色眼睛滴溜溜的盯着聂白看。 “巫城大乱,正是我们离开最好的机会,若是错过怕是……” 怕是他们再也不能活着回宁都,“聂先生,您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么?” “东西没拿到,人也没见到,怎么能说目的达到了呢?”聂白反问他。 “您若是再这么冥顽不灵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要的就是这效果。” 聂白放飞手里的鸽子,站起身来,双手放到身后,冷若冰霜的看向天空:“我就是要这天下大乱,要这天下分崩离析。” 夜鳞虽然不是心怀天下之人,可听到他的这番言论还是感到震悚,一个人到底是疯魔成什么样子才会说出这样翻天覆地的话? 聂白看上去不过是一文弱书生,可从他言重迸发出的滔天恨意却让人感到背后发凉。 感觉到身后人的颤栗,聂白转身冷笑着看他,可在夜鳞眼中,此刻的聂白更像是一个张开血盆大口要将他吃掉的怪物,他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否认道:“没有,就算天下大乱也跟我没什么关系。” “即便是血流成河,尸骨遍野你也不在乎?” 聂白又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他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仿佛刚刚露出那野兽般凶残表情的人不是他,这才是聂白最可怕之处。 夜鳞不敢再对上这么一双嗜血的眸子,只得撇过头去:“帮你完成事情之后,我便会找个无人的地方归隐山林,这天下乱成什么样子、死多少人,的确跟我无甚关系。” 聂白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你果然够冷血无情,到底是没有了心啊。” 夜零没有理会他,赶紧换了话题:“昨天晚上又有两只小蚂蚁从地缝里爬了进来,我们的人跟丢了,目前他们已经混迹在皇城内。” “无妨,你也说那是两只蚂蚁了,他们能掀起什么风浪?让我好奇的是徐锦宁他们会怎么做,真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了。”看着空中盘旋不走的白鸽,聂白冷笑:“温丞雨那边还是没有办法下手?” “看的太严了,我们的人冲了三批都没能成功拿下温丞雨,温丞礼的流火刺客团果真名不虚传。” “流火刺客团从创立至今也有二十多年,能跟随温丞礼的人也就只有活下来的四个。郎斌、照影、掠影以及新加入的绰痕,照影留在北境黄渡城内估摸着还在帮他练兵,掠影被安插在徐锦恒身边监视,郎斌在守着温丞雨,唯一能帮他做事的便是绰痕。” 聂白分析了一会儿,喝口茶继续问:“上官紫御那边怎么说?” “之前安排的毒蛇被化解,以他的身份暂时没办法进入临沅府上,短时间内怕是完成不了您交代的任务。” “那就继续给他施加压力,上官家不是还有十人在我们手上么?他若是耽搁一天,就杀他上官家一人,将人头给上官紫御送去,十日之内若还是不能要了徐锦宁、温丞礼二人的性命,那他便是无用的废棋,留着也是浪费世间的粮食。” “上官梓恒那边呢?”夜鳞又问。 “上官紫御若是无用,再去找他便是,若他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不救……”聂白目光转向夜鳞,笑道:“那还真是难办,一并杀了吧。” “是!” 第二百八十五章 巫王遍地走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不出三日,临沅府上已经抓了十几个假冒巫王之人,一时间在巫王城内造成了很大的影响,百姓们只要看到有易容成巫王的人便立刻去报官抓人,目前王城的守卫还是临沅的人,他们将这些抓来的红影卫秘密的放掉,再让他们去假扮。 “听说就连宫里的那位巫王都是假扮的呢,有歹毒之人将真正的巫王控制住了,让一个假货上了位。” “怪不得这段时间巫王没有出宫,原来是假的。” “这些叛逆之徒居然敢挟持我们的大王,其心可诛啊。” 而皇城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巫国子民都要求巫王出来一见,他们怀疑王城内的巫王是假的,闹得不可开交。 御林军抓了一批又一批人,越抓百姓们越是觉得这城内巫王是假,几乎与御林军打作一团。 事情发酵了三天以后,巫国其他镇守在外的将领也听闻此事,纷纷围堵在皇城外围,叫嚣着让巫王出来一见。 临沅府上,徐锦宁穿着简单的衣裙坐在院子里正画着图纸,旁边是一群精于武器制造的大家,他们要做一个机关鸟,并且可以把人成功带入城内的机关鸟。 一开始徐锦宁想的是能只带一两个人,可光这几个人飞进去还不够人家射杀的,所以她琢磨了一晚上觉得在机关鸟下面加个栏杆围成的空间,刚好可以带着这些人进入皇城。 “现在巫国大乱,各大将军都在请求一见巫王。宁国公主,你这计划真是不错。” 临沅敬佩的很,只是让几个假冒之人去制造舆论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的拿下王城,不愧是宁国第一长公主啊。 徐锦宁抹了把脸上的墨水,自信的笑道:“这才只是开始呢,三公主,您确定城外的那些士兵都以你的命令为主么,没有什么奸细之类的吧?” “他们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底细都是清清白白,我们巫国人最主要的便是团结,外面那些逆贼是没办法用权利或者金钱来收买的。” 徐锦宁咬着笔头思考了一会儿,“那如果用家人来威胁呢?” 临沅一愣,“这,这个我倒是没想过。” “聂白这人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如果他用那些将士们的家人来威胁怕是比较难办,我们要先他一步将他们的家人保护起来了。” 温丞礼道:“最怕的便是南疆那边会跟聂白有所勾结,南疆之人善用蛊、用毒,我们还是要有所防备。” “南疆额木齐一直想要反抗我们巫国,之前南疆战败,他也是第一个不服之人,碍于大势所趋他也只得俯首称臣,之前听闻他在宁国所作所为,应该是想借兵讨伐我们巫国。” 临清气愤说:“这些人真是不知好歹,我们之前这么帮助他们,虽然让他们成为附属国,但我们并未亏待他们。” 温丞礼:“南疆地处恶劣之地,他们自然想要攻略这里,寻找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徐锦宁说:“那如果三公主你可以承诺他们,等巫国内乱结束之后,允许南疆人迁徙到巫国南部水土肥沃之地,他们还会反抗么?” “南部让给他们也不是不可以,但还要巫国的王下达王命才是,光我一人恐难成事。” 徐锦宁看向临清:“你是未来的王,你同意么?” “我,我怎么能当王呢,三姐姐才是当王最合适的人选,我太懦弱了。”临清羞愧的低下头。 临沅单膝跪地,右手放于左肩膀行礼道:“你是我巫国唯一的王子,父王薨逝,自然有你来接任,六弟弟,我将全力辅佐你成为新的王。” 温丞礼看着他们姐弟,忽然就想起徐锦宁两姐弟了,徐锦宁一心想要将徐锦恒推向皇位,想要给徐锦昭一个自由散漫的未来,她们这两个姐姐做的都非常称职,都是好姐姐。 他的妹妹智力如果恢复,应该也会很聪明吧,想到此,温丞礼心中悲痛难当,俊秀的脸庞隐藏在树荫之下,遮挡着他半边的脸,令人看不清他眼中情绪。 “三姐姐……”临清通红着眼眶,“我,我……” 他想起徐锦昭,那个宁国小太子了,一抬头正对上徐锦宁微笑的眼眸,他愣了一下,最终咬咬牙坚定道:“我会的,我会拿回属于我们巫国的一切。” 温丞礼说:“三公主,外面的守军还需要您去周旋了。” “那是自然,那你们先继续忙,我这就去找斑熊他们。” 皇城外百姓们闹得不可开交,御林军反而有些落了下风,百姓们太多了,军民鱼水,他们自然不会把刀剑指向自己国家的臣民。 消息传到聂白耳朵里,聂白冷笑着:“徐锦宁当真有些许手段,用假的来迷惑视听,凭一己之力让整个巫国天翻地覆,能力不容小觑啊。” 这样的人,才配当他的对手。 此时的‘巫王’却是双膝跪地,吓得浑身发抖:“大,大人,我,我们怎么办啊,外面那些人都要让我出去,我这一出去可就露馅了。” “瞧把你给吓得,只要城门一日不开,那些百姓们还能从他天上飞下来不成?让御林军加大监管力度,今日开始实行宵禁,任何可疑之人都不可以随意进出城门,若是城外守军胆敢踏入皇城一步,便直接以谋逆罪处置。” “这,这能行么?”‘巫王’还是有些后怕。 “不行也得行,还是说你想死的更快一些。”聂白的声音冷了几度。 “不,不敢不敢。” 正当‘巫王’起身要走的时候,又有人前来禀告,“启禀巫王,启禀大人,巫后,巫后她,她被人救走了。” 聂白眼神变得凶狠起来,“你说什么,人被救走了?” “是,是,我们今天早上去送饭发现巫后上吊自杀,赶紧去找了大夫,可当我们带着御医赶到巫后宫里的时候,人,人不见了。” “混账,这等事你们怎么不尽早来报?要你们有何用处?”聂白袖子一挥,银针直接射中那人的眉心,黑色的毒素从他伤口蔓延,迅速致命,他连呼救都还没能来的及。 ‘巫王’吓得差点就尿裤子了,他赶紧捂着自己的下半身,颤颤惊惊道:“这下坏了,巫后一跑,皇城里的秘密就守不住了,大人,我们,我们……” “镇定点,事情还不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大人,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你先下去,稍后我会让人传信给你,你之前是如何应对那些大臣的现在依然照旧,切记不可露出马脚,否则……” 聂白身上散发着骇人的杀意,假巫王知道要是事情败露,他一定会死的很难看,可若是不听这个人的话怕是连死都不会那么容易,这人太残忍了。 假巫王走后,聂白松开紧握着的手,手心已经被指甲掐的的通红,依稀有血色的渗透出来,“徐锦宁啊徐锦宁,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你以为这样我就会输了?” 东西还没有拿到他绝对不会离开,甩了甩袖子,他冷哼一声踢开挡路的白鹿直接往偏院走去。 外面动静这么大,宫女太监们人人自危,到处都在说这件事,江阴自然也能听到。 看到聂白气冲冲的走过来,江阴只想笑,“看来外面的情况对你们很不利啊。” 他先前还是信誓旦旦的说巫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徐锦宁只用了一招就能让聂白如此气急败坏,看来这动荡还不小呢。 聂白冷哼:“那又如何?江阴,把瓶子交出来,我还能饶你一命。” “若是我不交呢?” 冰冷的剑锋架在他的脖子上,就听持剑之人冷声道:“若是你不交,那你一定会比我先死。” “我这一辈子早已无牵无挂,生死还重要么?” “就算青儿还活着你也不想见她了?”聂白一把按住他的心口,气愤的盯着他看,恨不得将此人生吞活剥了。 江阴凄然一笑,“只要她好,我便安心。” 慕青黎已经到巫国,而且他们已经见了面,他早就知道青儿还活着而且被左迁带走了,左迁自小便爱慕青儿,必定会保证她的安全。 宁国还有他的义子欧阳怵,那边暂时不会有什么动荡,相信和帝已经知道左迁的真面目,只是还在等时机。 聂白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才是下棋之人,殊不知他已经沦为棋盘上一枚棋子,绕了一大圈,他什么也得不到。 剑离他的脖子又近了一分刺进了他的血肉里,鲜红的血液顺着剑身滴落在地上,江阴一脸无惧,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难得看到你这惊慌失措的样子,聂白,你在紧张、你在害怕,你害怕自己所谋划的一切一招落空。你想要这天下血流成河,而你……却连手中的剑都要握不住了。” 聂白承认,他是有些发慌了,东西没到手,巫国眼看着也要成为弃子,到如今也只能放弃这巫国了,原本还想让巫国出兵宁国的,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巫国这群人不是好糊弄的啊。 收了长剑,聂白冷眼看他:“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 第二百八十六章 慕青黎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巫国,冷宫内,丰禹、绰痕二人看着还在啜泣,哭的眼睛跟兔子一样的巫后,两人劝了一下午愣是没让她把眼泪成功的收回去,他们在宫里本身就行动不便,若是还要带着这么一个人逃出去简直是难如登天。 放飞机关雀后,丰禹坐在一边的石阶上,“王后您还是别哭了,有这气力还是想办法跟我们一起逃出宫外吧。” “你被白费力气了,她压根儿就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 两人语言不通,他们费了很大的劲儿也没能知道巫后在说什么,巫国和宁国的语言差距太大了,他们说了一下午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丰禹蹙眉深思着,他们无法交流,难道就这么一直耗着? 丰禹看到地上的树枝,捡起树枝直接在地上想着在路上遇到的那些巫国字,他写了一个‘三’这是最简单的,那巫后一看到这个字立马停止哭泣步履蹒跚的走过去蹲在那字面前,又指着丰禹呜呜啊啊的说了一大堆话,可惜后者一个字也听不懂。 绰痕小声道:“是你女儿三公主让我们来救你的,只要你乖乖在这里呆着,你们很快就能见面的。” 巫后见他们奴隶在给她解释,她赶忙在地上写字,可惜……他们二人看不懂。 丰禹又写了一个‘六’字,这两个字还是他费劲脑汁想出来的,模仿的也不够相像。 巫后这下可以肯定他们对她并无恶意,停止哭泣,只是嘴里还在说着巫国话。 绰痕听的直挠头:“要是现在有个懂语言的人在就好了。”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推门缓步走了进来,她脸上带着白纱,身姿优美,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风范。 “你是什么人?”绰痕直接抽出鞭子对准来人。 慕青黎扶了扶脸上的白纱,轻声道:“她问你们是不是临清、临沅派过来的。” “你能听懂她的话?”丰禹快步走到绰痕面前挡住他,生怕他下一秒就会冲过去把人给抽死。 慕青黎蹲坐到巫后面前,“你们放心,我不是坏人,这宫里的一切我都知道,我可以带你们离开。” “我们凭什么信你?”绰痕质问道。 “就凭我没有告发你们,若是我跟霍骁说你们藏在这儿,你觉得你们还能在这儿待多久,还能成功的把巫后带出去么?” 巫后赶紧拉着她的衣袖跟丰禹、二人解释着。 丰禹大概能明白她的意思了,毕竟她还做了上吊的手势,他上前细声问:“你是说之前便是这女子教给你诈死的办法,而且也是她引我们过去的?” 巫后迷茫的看向慕青黎,慕青黎跟她翻译了一会儿,巫后赶忙点点头,还保持着抱住她的姿势。 丰禹、绰痕二人对视一眼,二人心照不宣。 丰禹说:“那就劳烦姑娘想办法把巫后送出去,我等还要在这里等消息,暂时不能出宫。” 他们好不容易混进来的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出去? 慕青黎像是不太想让他们继续留下,他们呆在宫里若是被抓到了,对徐锦宁他们反而不利,虽然徐锦宁、温丞礼都在临沅府上,可难保临沅不会反过来咬他们一口。 “徐锦宁他们需要你们,宁国、夏国不可以有人呆在这里,离开是你们最好的选择。回去之后,告诉徐锦宁,不要太相信临沅。” “什么意思?” 难不成那临沅也是聂白的人? 慕青黎却没有要跟他们继续解释的意思,只是说:“有些事你们不需要知道的太多,只需要知道我不会害你们即可。” “我们也不会相信你。” 说完,绰痕便直接将鞭子甩向慕青黎,后者居然也没有挡下,脸上的面纱被鞭子打开,她那张布满疤痕的脸上又多了一道伤痕。 绰痕满是震惊的看着她,她……她是…… 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迅速印在了他的脑海里,他记得这人曾经在一片尸海中温柔的抱起哭闹的他,抚摸着他的头说:“逃吧,逃出这里,外面会有人接应你,活下来才能为你的家人报仇,跟随太子殿下,他会带你回到故土。” 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不停的掉,“您,您不是……不是早就死了么?” 慕青黎从袖子里又拿出一方帕子遮挡在脸上,随后她走到绰痕面前,把手放到他肩膀上,语气还是那般的温柔,“孩子,你没有辜负我的期待。” “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看到白帕子被血染红,绰痕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属下瞎了狗眼才会……” 眼看着他又一巴掌打向自己,慕青黎快速的拉住他的手,“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带着巫后离开皇宫,这里有我,放心吧。” “主人,主人他很想您。” 慕青黎红了眼睛,“别告诉他我在这里,时机到了我自会回去与他们相认。” 丰禹不明所以,但觉得这女子恐怕身份肯定不简单,能让绰痕痛哭忏悔的人,难道跟温丞礼有关系? 绰痕擦擦眼泪,起身恭敬的说道:“属下一定将话带到。” 慕青黎又看向丰禹,笑问:“怎么,你还是不信我?” “我信,请姑娘带路。” “入夜之后我会再来找你们,小心些,聂白的人还在全范围的搜索你们。” “是。” “多谢提醒。” 看着慕青黎离开的背影,绰痕很想追过去,追到门口又停了下来,他回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的两人,羞愧的擦擦眼泪,抱着鞭子、耷拉着脑袋坐到台阶上去了。 丰禹瞧着他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也没多问,自顾自的倚在掉了红漆的柱子上。 巫后抬头看向宫外的方向,心里有个疑问,为什么那女子会怀疑临沅呢? 临沅也是她亲生女儿,是临清的亲姐姐啊。 自古以来从没有女子称帝,临沅若是有想称帝的想法那会遭到天谴的,巫国王公大臣们也不会同意,临清现在还在她身边,她有些担心儿子的安危,那可是她老来子,巫王死后,最有资格成为巫王的便是临清了。 宫外,御林军又加多了好几倍守卫皇城边缘,他们组成了一堵人墙,不管百姓们如何打骂他们全都跟木雕似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鸡蛋、菜叶子、各种东西往他们身上砸,他们也是无动于衷。 宫里宫外都在传‘假巫王’的事情,巫国可谓是要闹翻了天。 消息传到霍娉婷那儿,她正坐在徐锦晟对面,二人在下棋,看着棋盘上的黑子已经尽数被吃掉,霍娉婷不满的放下手中黑子,没想到这个草包皇子棋艺还挺不错的,不过跟温丞礼比起来还是差了远了。 耶律焱汇报完后便站在一边,等待着新的指令。 霍娉婷讥讽道:“我还以为聂白跑巫国去能翻出什么大风浪,就是把巫国闹成这样么?他想控制巫国的皇帝,让他当自己的傀儡方便帮他做事,可到头来敌不过徐锦宁的一招以假乱假。” “公主是说,徐锦宁他们本身就是为了聂白才去的巫国?” “四皇子还不算太笨。”霍娉婷伸手拿了一块糕点放到嘴里嚼着,她歪坐在太师椅里,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从最初的北境黄渡城之战开始,他们便已经知道是聂白在背后搞鬼,他们用尽了手段想要调查聂白的踪迹,可这只老狐狸怎么可能会给自己留下把柄?” “聂先生这次去巫国到底有什么目的?难道仅仅是为了控制皇族,让他们出兵?”他从来就没能明白聂白的心思,这人做事毫无章法可循。 “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到底要做什么,控制皇族和巫国将领这计划还是他后来才告诉我父亲的,这人天生反骨,不可尽信。” 徐锦晟心道,那你不同样是心思歹毒诡计多端,又能信你多少? 只是脸上依然保护着淡淡的笑意,“郡主说的是,巫国那边我们暂时没办法掺合,那宁都这边呢?郡主打算什么时候帮我?” “徐锦昭半条腿已经跨进了鬼门关,你还嫌太慢?” 她安排在徐锦昭身边的人天天都在药里放了慢性毒药,再多半个月,徐锦昭就会死的不声不响,到时候再把这罪名安在徐锦恒身上, 徐锦晟便是坐享渔翁之利的人。 “我这不是怕徐锦宁他们回来太快,耽误我们的计划么?巫国经他们这一闹腾,估摸事情很快就要结束了,若是不赶在他们回来之前完成计划,霍丞相那边我也说不过去不是?” “你倒还记得我们的约定,我会再让人催促一下徐锦昭那边,你且安心等待吧。” 徐锦晟起身作揖,笑道:“那就麻烦公主了,我也去做做准备。” “去吧,好好讨好你的父皇,让他离不开你们母子,药也不能停下啊。” “知道,告辞。” 徐锦宁去别的国家翻云覆雨却不管自己国家的死活,明知道徐锦晟是一头喂不饱的狼,还把这么大的一块肥肉扔在这儿。 霍娉婷对耶律焱说道:“去传书父亲,让他在夏国也尽早做准备吧,宁国也好、巫国也好,我们都要。” “尊郡主令。” 第二百八十七章 机关风筝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巫国皇城外已经被无数的黑甲军包围,临沅骑着黑马站在军队正前方,等到斑熊从帐营内出来了,她才策马上前,把令牌交给他,说道:“这段时间就辛苦你和各位兄弟看守了,等到逆贼除掉,再论功行赏。” 斑熊单膝跪下,道:“能为公主效力,是我等之荣耀,为公主战死,是我等之职责。” 他带来的数十名士兵同时喊着这一句话,声音洪亮,气势如虹。 温丞礼穿着一身黑色劲装,头上戴着斗笠,听着斑熊和这些士兵们的话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尤其是看到三公主这势在必得的样子,有很强的的违和感。 这不是他的地盘,他没有资格去评论什么,只是对此多了一份防备。 巫国兵马全部以三公主为首,对一个帝国来说并非好事。 若是临清以后成为巫国的皇帝,那手持着兵权的三公主便是最大的获益人,临清还小势必许多事情都得依着三公主,而三公主手持重兵,日后这巫国究竟谁做主还不一定。 温丞礼回到三公主府上,见徐锦宁的巨型风筝已经做好开始着手实验,旁边还有几个趴在地上揉着腰捏着腿的人,这都是从上一个风筝上摔下来的人。 徐锦宁正掐着腰指挥着士兵们挨个儿的爬上去呢,“对对对,到时候你们就藏在里面不要动,天黑之后就把黑布拉下来,只留下一点小照明看清路就行了。” 巨型风筝顺利飞到半空之中,那些士兵们快速的按照她布列好的顺序依次的爬上风筝,黑色的布从风筝顶端一直延到最底下。 在黑夜中这样的巨型木头机关风筝是无法被人察觉的,最顶端上面有一个可以观察方向和敌情的操控箱,在夜色中别人也只会当这是哪里飞来的一盏灯。 温丞礼上下打量着着巨大的机关风筝,眼底尽是掩不住的赞赏。 徐锦宁当真是个天才,凭借着自己对孟家机关图谱的简单描绘、了解就能创造出这么有价值的东西,这风筝要是大规模的生产、运用,将会是军事上的一大发展,夜袭敌营完全不用担心被发现。 徐锦宁一撇头看到某人正扬着嘴角盯着她发呆,她露出坏坏的笑容,拿着毛笔走过去,快速的在温丞礼的鼻尖上点了一下,“哟!是不是被本公主给迷得神魂颠倒的了,我走到你面前你都没有发现?” 温丞礼刚要伸手去摸鼻子上的黑点,手就被徐锦宁攥住了,她笑嘻嘻的说:“别擦,这样看着可爱多了,要是能再多加上两根胡须,那就更……” 手被温丞礼攥住了,徐锦宁笑的更开心了:“那就更可爱了。” 温丞礼蹙蹙眉,尴尬的咳了一声,问她:“这边忙完了没,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悄悄话?咬耳朵的那种么?” 很明显,自从他们来到三公主府上后,徐锦宁变得活泼多了,而且饮食方面也好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喝住上面变好,所以她的心情才变得更好了。 徐锦宁把毛笔交给路过的那个侍卫拍拍手:“好,走吧,正好去后面喝喝茶。” “这里的茶水味道可还好?” 徐锦宁点头。“比外面的好多了,那些商人们对王公贵族应该还是不敢以次充好的,虽然也不是什么上等茶水,但总体味道还是不错的,至少喝起来不苦了。” “那就好!” 温丞礼已经着手让人去准备一些她爱喝的茶了,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容易满足。 呵,可一点儿也不像以前那个娇生惯养的长公主呢。 还是等东西都到了,再让她开心开心吧。 徐锦宁交代了一下监工之后跟着温丞礼一起去了后院,她偷瞥着温丞礼的背影,还在为刚刚那一个小黑点高兴呢,其实温丞礼若是能温和的笑笑,那才真的是温润公子世无双呢。 可惜这人总喜欢板着一张脸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把这层假面具给撕开。 “什么事啊,这么严肃的?” 温丞礼一转身,刚刚的轻松神情俨然已经消失不见,换上了一副严肃的样子。 温丞礼坐在一边,给徐锦宁倒杯凉茶,做了个‘请’的动作,等徐锦宁落座后他才开口:“宁儿,你不觉得这三公主做事有点……太过急功近利了么?” “你是怀疑她另有目的?”徐锦宁喝完茶后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角,“你是担心临沅以后会变成第二个霍骁?” 临清太弱了,国权交到他手里不一定能控制住。 “看来你也有所预料?” 徐锦宁摇摇头,“你媒体期之前我是没有这个想法的,毕竟临清在这里被照顾的很好,如果三公主真的有别的目的,那也只能说临清错人认了她这个姐姐。” 她想了想,觉得临沅还是不可能做出这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情,要知道巫国自开国以来就没有女皇帝,临沅纵然手持兵权,终究是臣子,即便她的能力再大也不行。 就是她都没有想过要控制徐锦昭命令宁国臣民,这实在是有违天下公法,天下人的口水都能把她们淹死了。 “这毕竟是巫国内部之事,等除掉聂白之后我们便立刻离开巫国吧。”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徐锦宁赞同的点点头:“好,晚上我会让红影卫尽快部署回国事宜。” “宁国那边你当真放心么?”温丞礼还是有些不安,尽管他已经安排人在那边接应,可若是徐锦晟没有动作,那他们这一路的计划不就都白费了? 徐锦宁自信的说:“我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相信那图谱已经被送到夏国,霍骁应该已经着手制作兵器的事情了,等到他的兵器做成了,也就是他们发难的时候,我已经联系过北境那边,让方无涯时刻盯紧霍骁的一举一动,若是他敢出兵,北境那边会提前知晓暗中设伏。” 温丞礼忽然轻笑一声。 徐锦宁纳闷的看向她:“你笑什么?” “在此之前我已经提醒过方无涯了,若是我没猜错宁儿交给我的那图谱与给霍娉婷的乃是相生相克的两种利器吧?” “怎么说?”徐锦宁笑着。 “方无涯的武器是可以破解霍娉婷那般的武器的,是不是?” 徐锦宁打了个响指,她直接走到温丞礼身边,捏了捏他的脸,把他的双臂打开,毫不矜持的坐在他腿上,单手搂着他的脖子笑道:“你可真聪明,再猜猜有没有其他的。” “孟老夫人此刻应该在北境,与之同行的还有常青、阿澈。”温丞礼说。 “你是不是沿途安排了探子啊,怎么我做什么你都知道呢? 不过……”徐锦宁用力的捏着他的脸,‘吧唧’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好喜欢你着聪明劲儿,要是你这聪明再用放一些在别的上面就更好了。” “比如呢?”温丞礼自然而然的搂过她的腰,轻笑着。 徐锦宁捏了捏他的鼻子:“比如多放一点心思在我身上,想想如何让我开心,高兴,如何让我对你死心塌地。” “宁儿现在对我不是死心塌地么?”温丞礼忽然搂紧了她的腰,徐锦宁躲闪不及,下巴猛地撞到他的肩膀上。 “嘶~弄疼我了。” 下巴被撞的通红,眼泪在她的眼中打着转儿,精致的脸皱在一起看起来异常可怜。 温丞礼心一紧,“弄疼了,我看看。” 她脸上没什么肉,下巴尖尖的,此刻下巴尖儿正红肿着。 “疼的很,你不吹吹就好不了了。”徐锦宁撒着娇。 温丞礼呵笑一声,轻吻了一下她的下巴,抬起头来笑眯眯的道:“怎么样,还疼么?” “再来一下就不疼了。” 温丞礼又亲了一下,见某只小狐狸眼中闪着戏谑的光,他狠狠的捏了一下她的腰:“这下还疼么?” “嘿嘿!不疼了不疼了,下次你就这么哄我就好了。” 临清小跑着进来,见他们二人你侬我侬、浓情蜜意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他干咳一声道:“打扰公主、驸马了,我,我有点事。” 徐锦宁大大咧咧的搂着温丞礼的脖子,也没放开:“怎么,外面又有什么事?” 临清掩嘴,尴尬道:“宫里有消息传出来,说,说我母后被挟持,下落不明,巫王正在全力搜寻巫后的下落,而且这一切都是外国奸细在作祟,宫中已经下令彻查各大酒肆、客栈,找寻作乱的奸细了。” “哦,聂白这反应速度还是挺快的嘛。”徐锦宁不以为然,“不过这也没用,只能说他兵行险着,但也是自取灭亡了。” 温丞礼问:“你说巫后被挟持,可有说明是谁下的手?” “说是被两名异乡的奸细挟持,具体是哪国的没有言明,但我想这肯定跟丰禹、绰痕二人有关系,要么就是聂白他贼喊捉贼,挟持我母后故意栽赃陷害的。” 细长的手持不停的敲击着石面,温丞礼说:“今夜我会联系绰痕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临清,你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出府,额木齐的人应该也在城内,莫要让他们抓住。” “好!” 第二百八十八章 谁为棋子?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深夜,宁都,恒王府。 徐锦恒已经好几天没有出府,之前在朝堂上弹劾兵部尚书贪污受贿一案,他找来的证据居然都是假的,和帝在朝堂上公然说他急近功利、弄虚作假、污蔑清官好人,让他回府上好生反省一个月,他这个月都别想上朝、出门了。 照影坐在一边擦拭着剑身,见徐锦恒又要倒酒,急忙放下剑走到他面前,拿过那壶酒给他到了小半杯,才说:“王爷,您也别太伤心,皇上也只是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了就没事了。” 徐锦恒叹口气,他何尝不知道和帝是在生气呢? “这段时间父皇对我越发疏离,我担心这只是前兆,德妃母子现在是如鱼得水,他们的目的……” 说到这儿徐锦恒停了下来,将杯子里的酒水喝尽,“他们的目的不言而喻,宁儿他们现在如何,可有消息?” “很快,巫国就会变天,红影卫传来消息说公主他们已经在着手回来的事情,相信很快就可以回到宁都了。” “安排人手沿途保护,徐锦晟应该不会想让他们平安无事的回来。”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徐锦宁他们会突然去巫国,而且还是秘密前往,可总觉得他们知道不少事情,而很多都是他无法参与的。 “已经安排好了,王爷放心。” “昭儿那边呢?本王现在无法进宫,也没办法保护好他,若是他再出事,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跟宁儿交代了。” “公主临行之前安排了不少人保护太子殿下,王爷不必担心。” 徐锦恒松口气似的笑笑,“宁儿想的总是比我更周到,即便如此也还是要加派人手保护,太医院那边还是要叮嘱,无论如何不能让昭儿出事。” 哪怕徐锦宁已经有让他成为宁国皇帝的想法,但昭儿是他弟弟,他断然不能让他出事。 “是,明日末将亲自去宫里看看太子殿下。” “好,徐锦晟和德妃那边也要紧盯着,一刻不能放松。” “是!” 宁都皇宫,太子宫内,徐锦昭缩着身子躲在墙角,他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外面厮杀的人影,他咽了口唾沫。 好大的胆子,趁着半夜过来行刺,还好皇姐临走前安排了这些人保护他。 其实他的病早就好了,只是徐锦宁不让他暴露自己病好的事实,并且要对外宣称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他这才一直卧病不出,没想到皇姐说的居然是真的,这些人害死母后,又想来害他? 徐锦昭咽了口口水,抱着被子下床。 外面的动静小了,是不是没人了?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几个黑衣人闯了进来,吓得徐锦昭一个脚步没站稳直接摔坐在地上。 来人急忙跪下,歉声道:“末将并非有意吓唬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他们身上浓浓的血腥味儿,徐锦昭捏了捏鼻子,上前扶起那人,这人身上大大小小伤痕,纵然他穿着黑色的夜行服,可他身上还是有很浓的血腥气。 “没事没事,外面那些人怎么样了?” “已尽数被诛灭,尸体已经处理干净,请殿下不必担心,安心休息吧。” 徐锦昭松口气,“真不愧是皇姐身边最得力的护卫,红影卫当真不是浪的虚名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长柯。” “啊,劳烦你们了,你们也快下去休息吧。” 我刚要准备爬回床上,徐锦昭又回头问:“皇姐有说什么时候回宫么,有没有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暂时没有消息,有消息的话属下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除了属下给您的食物,其他的您千万不能动。” “我知道了知道了,有消息一定要记得告诉我。” “那是自然。” 徐锦昭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下去了,等他们走后,他跌坐在地上也不想爬起来。 皇姐到底有什么计划,为什么到现在也不给他消息呢? 他真是越想越憋屈,“皇姐,我好想你们啊,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越想越想哭,可一想到母后尸骨未寒、大仇未报,姐姐在外面出谋划策、步步为营他又很气自己的这种没骨气,身为太子他怎么可以在这里偷偷哭鼻子呢? 临清也下落不明,大皇兄又不能进宫,独木难支啊。 德妃宫内,徐锦晟气的用力锤了下桌面:“这样都没能杀死徐锦昭,徐锦宁到底留了多多少人在他身边?” 德妃拍拍他的手安慰道:“急什么,还怕他跑了不成?他现在犹如惊弓之鸟,只要吓一吓怕是胆子都能吓破了,既然从外面无法攻破,那就从里面开始攻击。” “母妃的意思是?” 德妃冷冷的笑着,“宫里现在不是都流传是因为皇后舍不得太子殿下,经常出入太子宫,这才让太子久病不愈的么,说到底这也是太子的心病,我记得额木齐之前有留下一种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的药物,我看太子殿下正缺少这个呢。” “那药物不仅致幻还能让人神经崩溃变成一个傻子,一个傻子坐在太子位上,当然是会遭到大臣们反对……若是他疯了,也只能怪皇后的阴魂不散?母妃当真是好计策啊,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徐锦昭疯了的样子,皇后死了、太子疯了、公主走了…… 这宁都皇宫真的是越发热闹了呢。 德妃笑道:“去吧,做的隐秘些,若是被发现了,宫外那位被禁足的王爷将会是最好的替死鬼。” “是,儿臣这就去。” 德妃看着徐锦晟的背影,嘴角列出一抹残忍的笑容,她倒要看看这次和帝如何接招,远在巫国的徐锦宁又能如何及时赶回来救援,怕是等她回来,徐锦昭、徐锦恒已经成了刀下亡魂,不知道在哪里飘荡着呢。 “和帝啊和帝,你所精心经营的宁国终究会败在我手上。” 现在还不是太得意的时候,要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和帝别无选择了才能绝地反击。 屋顶上,欧阳怵看着德妃那小人得志的模样,眼中尽是厌恶、憎恨,这样的女人若是掌控宁国,那宁国才真的会被毁掉。 他不动声色的离开了屋顶。 椒房殿内一片乌黑,只有寝殿的一根蜡烛微微闪烁着,和帝坐在一片阴暗中,手中拿着皇后的画像,这是他们刚成婚的时候,他亲自给皇后画的画像,一直挂在这殿内,皇后很是喜爱。 听到屋顶上有动静,和帝的目光闪了闪,直到那人从屋顶上小心翼翼的下来,推开门走进来,跪到他面前,他才反应过来。 “怎么样?他们又有了什么计划?”和帝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疲惫。 “跟公主临行前说的一模一样,看来公主早就有先见之明,直到德妃母子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这绝好的机会。” 和帝叹口气,“朕待他们不薄啊,若不是按照锦宁的计划行事,朕真想提刀去活剐了他们母子。” “公主让您忍耐,为了大局着想,还请陛下多多忍耐一段时间。”欧阳怵劝说道。 和帝展开皇后的画像,“朕与皇后伉俪情深,一起携手走过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天人永隔,朕好后悔,后悔之前还跟皇后吵架,她这个人从来都是嘴硬心软,我就应该让让她的。” “陛下,节哀啊。” “无妨!朕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这皇位朕坐的也是厌烦了,等事情结束之后便立刻安排新帝即位的事情吧。” “现在公主还在巫国,还是等公主回来之后再做商议吧。” “定要让莫寒保护好他们,不可让他们出事。” 欧阳怵低声道:“皇上放心,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霍娉婷那边也要紧盯着,若是她与德妃母子有什么勾结立刻来报,还有温丞礼的身份……” 和帝微微眯起眼,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温丞礼,只是所有调查真相都跟他之前所说并无二致,身份也无特殊之处,可偏偏他能做出这么多惊天动地的事情,而且之前还跟霍娉婷有所接触。 要么就是他的身份真是清白入水,要么就是有人暗中以帮忙隐藏身份,不管是哪种,他都不能停滞不前,还是要继续调查才是。 留这么大一个隐患在身边他实在是寝食难安,他随即吩咐道:“继续调查温丞礼的身份,我就不信将宁都翻个底朝天也查不出他的身份。” 和帝之前也有让欧阳怵调查温丞礼身份一事,可所有消息都被欧阳怵故意压下了,和帝此番也不知为何非要调查温丞礼的身份,难不成是他有什么疑虑? “皇上,驸马身份已经查无可查,再这么追查下去若是让公主知道恐怕会离了心啊。”欧阳怵劝说道。 “再调查这一次,若还无所获便停止调查吧,若是不查不清楚朕心里也不踏实。毕竟,发生了这么多事,宁儿也是朕唯一的女儿了,朕不容有失。” “是,那微臣这就去办。” 第二百八十九章 计划进行中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巫国,三公主府上。 徐锦宁坐在院子里,手撑着下巴看向前面那几架机关风筝,为什么大家已经把明日要行动的过程演练了好几次她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妥当呢? 每次很那个三公主聊事情,心里总膈应的话,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越是临近计划日期,那个三公主眼中的欲望越加掩饰不住,就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一样,难道她早就知道他们会是这个计划?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不安心。 温丞礼从外面回来,看到她一脸苦闷的坐在那儿,勾勾嘴角走了过去,“宁都传来消息,德妃他们正在按照你预料的计划进行,你怎么看上去心事重重地?” 徐锦宁叹口气,又换了个坐姿:“这算是个好消息了,大皇兄现在是不是特别苦闷?” “为了大局,也是没办法。”温丞礼说。 “我总觉得明天晚上还缺点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哪里的步骤会出问题,你觉着呢?” 徐锦宁没再想宁都的事情,她敢跟温丞礼来巫国,把宁都交给父皇他们,必定是有了百分百的信心,不然这关键时刻他们怎么会跑到巫国呢? 就是要让德妃母子先放松警惕,让他们觉得一切都在他们掌控之中,让他们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彻底掌握宁都大权,等他们彻底放松的时候,就是收网之时。 反正她是一点都不慌张的。 “公主可是觉得明日计划有什么不妥之处?” 温丞礼倒是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只是他并没有说出有在提防三公主的事情,巫国皇宫里还没有传来消息,他也不知道绰痕他们现在行动到哪一步了。 徐锦宁眉梢向上挑起,趁着院子里的人都在忙其他的,她靠近温丞礼,在他耳边将心中疑惑问出来:“你不觉得这两天我们身边跟着的人多起来了么?我今天早上从房间一出来便发现有人在跟着我,监视我,好像就是从我那机关风筝做好之后。” 温丞礼咬着牙嘴唇没有动,说话声音极其细小,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见:“现在也有人在监视。” 徐锦宁快速在他脸上啄了一口,笑嘻嘻的大声说道:“计划能有什么不妥啊,妥当的很,我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抓到那贼子给我们临清出口恶气呢。” 温丞礼实在是佩服她这高超的演技,“我也很期待,希望三公主能够获得胜利。” 徐锦宁打了个哈欠,眼底一片氤氲,看上去极其撩人,她走过去坐到温丞礼怀里,俏皮的撒娇着:“相公,人家累了,快抱我进去休息。” “好!” 两人一唱一和的往房间里走去,果然有两个小厮抬头看向他们,接触到温丞礼目光的时候那人还憨厚的笑了笑,做了个‘请’的动作。 徐锦宁闭上眼睛佯装着睡觉,却是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原来你也发现那三公主对我们有所隐瞒了,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温丞礼转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目光柔情似水,旁人看了指不定要觉得他们两个有多恩爱,简直是羡煞旁人。 推开房门后,温丞礼又看了一眼院子里佯装着洒扫的人,将门关上,抱着徐锦宁往卧室走去,他将人放到床上,在徐锦宁开口之前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他竖起手指,指向窗外。 徐锦宁会意,拉过他的手,在他手上写着:“临沅在监视我们。” 嘴上却在说:“相公,我头疼的厉害,你给我揉揉。” “好,都听娘子的。”温丞礼坐在床边,从窗户往里面看去,只能看到他将人抱在怀里的背影。 温丞礼写着:“是!” 徐锦宁又写:“你早就发现。” 若是不会徐锦宁此刻正依偎在他的胸膛,她甚至没办法察觉他那一下轻微的点头。 徐锦宁余光瞥见窗户动了一下,她坏坏一笑,直接搂着温丞礼的脖子亲了上去,她随手把周围的帐帘放下。 窗外的人只看到他们两人躺到床上,被床帘当着也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就看到几件衣服飞了出来,那人脸一红,蹲下身子没再去看,只是竖起耳朵听着。 “明天晚上我们不能跟着他们进宫。”徐锦宁小声在温丞礼耳边说完,继而继续大声说着:“哎呦你力气太大了,轻一些轻一些,疼。” “抱歉,弄疼你了,我轻一些。” 温丞礼道:“聂白势必不会在宫里坐等被抓,一定还有别的计划。” “我们要来一个守株待兔了。”徐锦宁撩起他耳边的头发, 又侧过头对窗户那边说:“相公,你也太猴急了,天还亮着呢,轻点轻点。” 温丞礼:“明天晚上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要在我身边带着,一步都不能离开。我已经在城外准备好了马车,明天晚上事情一结束我们立刻就走。” 徐锦宁道:“没想到你的动作比我更快,我本打算后日再离开的。” 她又故意喊道:“慢一点,慢一点儿。” 温丞礼的听力极好,从那人出现在他们窗户口开始,他就一直没走,这人胆子还真大,“等不了了,明天晚上就得走。” “好,都听你的。” 说完,徐锦宁侧过头在他脖子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听到他闷哼的声音,某人得意的笑笑,松开嘴后特地舔了一下他那被咬的几乎要出血的地方,她狡黠的盯着温丞礼看,瞧见他那变红的耳尖,徐锦宁嘴边笑容更深。 “既然做戏就要做全套,要是不留下一些印记,别人会怀疑的。” 温丞礼白嫩的脖子上多了两排整齐的牙印,他摸了摸,有些出血:“公主咬的也太深了。” 徐锦宁冲他眨眨眼睛,“要不,你也咬一个?” 温丞礼立刻俯下身子,她在嘴上亲了一口,随即牙齿转向她的唇角,用力一咬,嘴里瞬间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儿。 徐锦宁吃疼‘啊’的叫了一声,外面的人听的脸色一红,急忙小跑着走了。 温丞礼起身舔了舔嘴角,“留在这儿才最明显。” 说完,他把徐锦宁从床上拉起来,目光盯着被咬破的嘴角看了一会儿,他咬的不是很深,只有一小点儿口子,可就这一小点儿却将她的嘴唇衬的鲜红,就像是一朵垂涎欲滴的玫瑰,温丞礼的下腹猛地升起一股子燥热的小火,他尴尬的咳一声转过头去。 “他已经走了,不必再演了。” 徐锦宁瞧着他红透了的脸颊笑的越深了,“没想到驸马脸红起来,也是这般好看。” “公主就别拿我打趣儿了,这两天尽量少出门,不要让人看出异常。” 徐锦宁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浅的呼吸着,极其暧昧的说道:“那简单啊,我们这两天就在房间里不出门好了,膳食什么的就让他们送到门口好了,就让他们以为我们……” 她坏坏的笑着,没继续说下去,却撩起他的一缕头发放到嘴边亲了一下,“真香!” 温丞礼身上似乎始终都有那股子淡淡的墨香,特别好闻,而且让她很安心,她很喜欢这种味道。 军事大厅里,临沅听到下人的汇报,脸上也闪过一丝尬色,“白日宣.淫,不知羞耻。” “啊?什么?” 正在看皇宫排兵的临清冷不丁的听到一句,还以为是临沅跟他说什么重要的事,急忙抬头。 “没,没什么,清儿,你觉得徐锦宁与温丞礼之间的感情如何?”临沅走到他身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着问。 “他们关系很好,很甜蜜,也很让人羡慕。”临清看向她,“皇姐怎么会想起问这个?” “咳~没什么,就是觉得他们两夫妻感情真好,有些羡慕罢了。” 临清像是看出了什么,笑道:“我的皇姐也不差啊,来日定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夫婿,到时候我还要亲自给皇姐指婚,亲自操办婚礼呢。” 想到这儿,临清眼神落寞了下来:“只是,我还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说实话,明天晚上他有些害怕,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真刀实枪的大战一场,“皇姐,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行,我,我……” “临清,父王死后你就是我们巫国唯一的王子,不行也得行,巫国的百姓还在等着我们,难道你要让那些逆贼毁掉我们的国家么?”临沅语气凌厉。 内心挣扎了一番,临清红着眼睛道:“不,我不,这是我们的国家,决不允许逆贼染指。” “这就对了,这才是我们巫国的好儿郎。” 临清揉揉眼睛,将眼中的泪水挤掉不敢让临沅看见:“母后她,她现在安全么,我有些担心。” “徐锦宁他们不是说劫走母后的是他们的人么,你若是相信他们,那母后便是安全的。” 临清激动道:“我相信他们,他们都是好人。” 临沅眸子沉了沉,摸了摸临清的脑袋,柔声道:“这段时间你的压力也不小,我知道你也挺累的,先下去休息吧,等到明日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皇姐再跟你好好聊聊。” “好,那皇姐也早些休息,别太累了。” 第二百九十章 聂白先生,久仰大名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入夜,黑沉沉的天空中几架蒙着黑布的机关风筝正由人为操作飞向巫国皇宫。 最后方机关风筝里,临清紧张兮兮的看着下面,他第一次惊异的发现真的没有什么事情是人做不到的,经过徐锦宁的设计、改造,这些圆柱形的木头赫然能变成载人飞在空中机关风筝。 飞上天之前徐锦宁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不要触碰操控室的东西,以免发生故障,他看着那些人拿着转轴转来转去的有趣的很。 能有徐锦宁这样的姐姐真是幸福。 “若是喜欢,以后就让那个宁国公主多多教你,若是可以咱们直接将他们留下作客。” 说着,临沅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意味的光。 临清还一心放在机关室的构造上,下意识的说了声:“好,都听三皇姐的。” 只可惜他们两人今天宣称身体不舒服并没有一同前来,而且他们的身份的确不太适合来巫国宫里,可以等到抓到那个聂白了再让他们一起过来,到时候也要让徐锦宁看看他也可以的,他是有魄力的。 “今夜将士我会巫国发生重大变化的一天,临清,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要还害怕,你还有姐姐在呢,再不济还有母后,我们都会守在你身边。” 临沅摸了摸弟弟的脑袋,叮嘱着,只是心里却在盘算别的事情。 只要临清登上皇位,整个巫国就在她掌握之中,谁说女子不能成为皇? 能成为掌控一个皇帝的皇上皇,那更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 风筝落地就像是一个信号,他们才刚落下,后一脚皇城里暗藏着的无数的穿着黑色铠甲的将士们绕着城墙,将帝王之宫围的水泄不通。 临沅牵着临清的手在黑甲军的拥护下一步步的走向那皇城最偏的一个小宅子。 临沅挥手,一个黑甲军上前踢开面前的这扇小门,她喊道:“聂白,出来吧,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他们这次计划严密、谨慎,为的就是要打聂白一个措手不及,将他与假巫王之间丑事公之于众,这也是她跟徐锦宁他们商量好的对策。 临沅见无人出来,又命令几个黑甲军进去搜,这是聂白住过的院子,可他们把里面翻了个底朝天,除了证明有人在这里住过之外,什么都没有发现。 临沅不耐烦的皱眉用巫国话问:“他们人呢?” 宫里明明传递出消息说聂白和假巫王今夜在这里谈事,可为什么这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里面没人,只有桌子上有几只死去的小鸟。” 来人说。 临沅眉头皱的更深了,“去父王寝宫那边看看,命令其他黑甲军迅速关闭城门,不准放任何人出城,违令者杀无赦。” 临清紧张的握紧了她的手:“姐姐,他们人呢?” “先不管,咱们直接去寝宫找到父王的遗体,安排你即刻登基。” “即刻?这会不会太仓促了?”临清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以这样的方式登上巫国的王位。 他仔细的回忆着这段时间发生过的事情,从他被人掳走到流浪宁国,被徐锦宁收留大半年,又辗转反侧的回到巫国。 然而回到巫国听到的第一个消息便是他的父王可能已经死了,宫里的这个是假的,整个巫国都在别人的控制之中,他们身为巫国的王子、公主却快成了逆贼。 他们在徐锦宁、温丞礼二人的谋划下成功的回到宫里,眼看着就要将捣乱巫国的罪魁祸首抓住了,转瞬间他却又要成为巫国的王,这一切快的他的猝不及防。 “国不可一日无君,一点也不唐突,当然前天还是要各个百官承认才是,我在来的路上已经让人去通知各大官员即刻进宫。” “姐姐好像对这场战役胜利在握啊。”临清这才有一丝疑惑,按理说他们的计划并没有这么快,而且计划中也没有找文武百官进宫这一条啊。 三皇姐这是什么意思啊? 临清着实没怎么搞懂。 他看看站在临沅身边的那个将领,他以前也没见过,怎么不是斑熊呢? 以前不管去哪里打仗,斑熊永远都是站在她身边的那一个。 临清毕竟年纪小不擅长应付这些阴谋算计,只能先乖乖的听临沅的话。 他们都策划了这么久了,可不能因为这点小意外前功尽弃,今夜,不仅关系着巫国的未来,也关系着徐锦宁他们的性命。 同时,徐锦宁、温丞礼二人穿着同样黑色的劲装骑着马儿站在宫外一条隐秘的小道路口。 看到那辆马车出来后,二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 驾着马车的人似乎也没有料到这里会有人,敲了敲车窗,轻声道:“他们已经发现了。” 马车里传来了一声轻笑,随即车帘被撩起,一身白衣的聂白整理了一下衣衫从马车上下来,他走到马车前面,在距离徐锦宁、温丞礼十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抬头注视着他们二人。 两人容貌皆是上等,并骑在一起反而越发衬的他们天造地设、天生一对。 可越是这样聂白越觉得他们非常的碍眼,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可以策马并肩?凭什么他们可以恩爱相守? 不,不该是这样的。 “久闻聂白先生大名,今日终于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啊。”徐锦宁皮笑肉不笑的说着,乌黑的眸子在聂白身上来回打量着。 此人外貌看上去非常年轻,也就二三十岁的模样,可这人实际年龄都已经超过她父皇了,这人到底是怎么包养的这么好的? 实在是……匪夷所思啊。 若是能把他抓到还得问问他是怎么保持年轻的。 “公主第一次见我,而我却并非第一次见到公主。”冷冽的眸子转向温丞礼,他轻笑一声:“殿下,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当年冷宫大火与你有多少干系?”温丞礼面若寒霜,握着缰绳的手紧了又紧。 周围的空气温度因为他们二人冰冷的气息而急速下降,两人的眸子一个比一个冷,恨不得将对方用眼神杀死。 徐锦宁缩了一下脖子,这两人的气场也太强了吧。 虽然周围有红影卫保护,可徐锦宁还是感觉不安心。 “当然跟我无关,我怎么会用那么拙劣的伎俩呢?殿下,你可误会我了。” 温丞礼声音冷的很:“是么?这些年,拙劣的伎俩你用的还少么?我父皇是怎么死的,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吧?他那么相信你,却还是被你暗地里捅了一刀,聂白你所作所为人神共愤,你今天晚上哪里也去不了,这条命你就留下吧。” 闻言,夜鳞迅速施展轻功飞到聂白身前保护,剑指温丞礼二人。 “就凭你也想拦我?” 温丞礼恨不得将聂白碎尸万段。 “你可以试试!” 夜鳞刚要冲过肩膀就被人按住,他不解的回头看了一眼聂白。 聂白笑道:“何必动刀动枪呢,坐下来聊聊不是很好么?” 徐锦宁冷哼,“跟你有什么好聊得,你想要复国就是痴人说梦,聂白,我可太清楚你的目的了。” “哦?长公主与我第一次见面就能猜出我的目的,是不是证明我们二人心有灵犀呢?” “呸,谁要跟你心有灵犀,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这人都半截身子入土了还这么不知羞,这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聂白也不恼怒,面上依旧挂笑:“呵!若不是跟在下心有灵犀,那便是有人相告了,让在下猜猜告诉你的人是谁?” 徐锦宁要刚开口,就听他说:“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江阴吧,公主在军机处的密室里看到江阴了,是不是?” “跟你无关,你不想要知道。” 聂白却说:“有些天机的确不能让别人知道,比如……前世债,今生还的故事,是吧,长公主?” 徐锦宁脸色一白,对啊,既然江阴能从前世回来,那为什么聂白不能? 想到此,徐锦宁背后一阵发凉,握着缰绳的手也隐隐在发抖,聂白那双眼睛明明在笑,可那笑容好阴森,她头一次从心底里产生对他的恐惧。 徐锦宁依旧看着聂白,她语气有些不稳:“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温丞礼察觉了她的异样,提醒着她:“聂白最擅妖言惑众,宁儿莫要中了他的圈套。” 聂白却笑了,“是不是妖言,长公主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不才,前些日子刚跟江阴叙了旧,得知一些以前不知道的事情,还以为那人是个傻子,却不曾想到拼尽全力也要将长公主从……” “住口,我不会听你的。” 徐锦宁非常清楚聂白口中的‘那人’是谁——前世的温丞礼。 “呀呀呀,公主这是在害怕么?害怕让现在的温丞礼知道?你又在隐瞒着什么呢?江阴说什么你便相信,为何我说的话你就不愿意听呢?若是我可以告诉你一些关于那人的事情,你会不会放我一条生路呢?” 说着,他还特地冲徐锦宁眨巴了一下眼睛。 温丞礼已经不想给他再次开口的机会,袖子一甩,银针乍现,只听到‘叮’的一声,银针与剑身相击…… 第二百九十一章 让聂白逃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本以为聂白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可看他跟温丞礼之间的较量,徐锦宁还是感到心惊,两人的一招一式都非常相似,她又有了一些别的猜测,为什么温丞礼对聂白如此恨之入骨?为什么聂白为这么熟悉温丞礼的武功套路? 温丞礼在冷宫的那些年,聂白又在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还有夜鳞在侧,温丞礼以一敌二不落下风。 在他们开战之前红影卫便已经出现将徐锦宁保护起来,以至于好几次夜鳞想要冲向徐锦宁都被挡了下去。 “你的动作还是太慢了,温丞礼,这样弱小的你如何撑得起天下之主的位置?就凭你配是慕青黎的儿子?” 温丞礼目光猩红,招招死手,剑与剑之间的强烈碰撞就像是他们二人之间永远无法湮灭掉的仇恨,仿佛只有对方死亡,这场战役才算终止。 聂白攻上,夜鳞攻下,温丞礼却还是动作利索、行云流水一般。 “去,保护好驸马,别让贼人伤了他。” 徐锦宁吩咐着,她身边的红影卫已经不少,凭聂白这两人还是伤不到她的,但是温丞礼以一敌二就算武功再高,体力也会跟不上,何况还有一个特别了解他的聂白? 他们这次是做好了严密的计划要抓住聂白,徐锦宁也有许多事情要问他。 有了红影卫这群人的加入,聂白、夜鳞二人明显寡不敌众,眼看着温丞礼和众多红影卫已经占领了上风。 厮杀间,聂白忽然抬头看向徐锦宁,那眼神里有太多说不出的情愫、悲愤、激动、甚至还有一些……期待? 徐锦宁看不懂,就看他嘴唇上下一合,徐锦宁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煞白,在她恍神间已战争已经结束,耳边是一群人的咳嗽声,等那黄色与烟雾退去的时候,已经不见聂白的影子,只有夜鳞被温丞礼的剑架在脖子上,他被刺中好几刀浑身的血,头发也凌乱,很是狼狈。 温丞礼迅速抬手将他的手筋脚筋都挑断了,速度快的夜鳞几乎没有感觉到疼痛,直到他嘴里传来了一阵额血腥味儿,他的舌头也被温丞礼生生的割掉了,他才反应过来疼的在地上打滚,温丞礼把人交给红影卫,拿着带血的剑走到徐锦宁的马下。 徐锦宁看向他,俯下身子,伸手帮他把脸上的血擦掉,“真相是一个从修罗场里走出来的魔鬼。” 温丞礼白皙的脸上都是血,还好他穿的是黑色的夜行服,看不清他身上的颜色,只是这双眼睛实在是太冷,徐锦宁看了反而有些觉得陌生。 好久没看到温丞礼这般嗜血的眸子了。 “让聂白逃了。” 短短几个字,听起来平淡,可温丞礼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他在懊悔,懊悔自己没有能力抓住聂白,千里迢迢来巫国,策划了这样细腻的计划,可还是让人逃走了。 “小狐狸想要抓住老狐狸,可不得多下一些功夫?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他应该也受了不少伤,让红影卫继续去追击,我们去宫里看看吧。” 相信此刻巫国宫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吧。 温丞礼‘恩’了一声,纵身上马,他从后面抱住徐锦宁,吩咐红影卫继续追击聂白,将夜鳞带回去之后,架着马儿直奔向皇宫。 徐锦宁才知道门口守着的斑熊居然也是温丞礼的人,怪不得他没有跟临沅一起进宫平乱,临沅跟斑熊说的那些计划,温丞礼都知道。 巫国皇宫大殿内,巫国一众官员都在,而他们面前横躺着的便是他们失踪多日的巫王,还有一个假巫王,他的伪装面具被摘掉扔在地上,身上都是鞭打过的痕迹,还一边哭这一边求饶。 临清看了实在是于心不忍,他跟徐锦昭一样,并没有称帝的心思,一心只想要自由、想要去做自己的事情,这次若不是巫国发生巨变,他也不想就这样困在这里。 可能是受到徐锦昭这半个小大夫的熏陶,看到伤患他第一时间就想去给他治疗、上药、止血,完全忘了他们是敌对的关系。 假巫王已经将自己这些日子所作所为,包括背后之人一五一十的坦白清楚了。 “真的,巫王真的不是我杀的,我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我只是奉命在这里假冒巫王呆着,并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啊。”假巫王跪地恳求着他们能够饶他一名。 临沅冷着脸,丝毫没有再给他多说第二句话的机会,上前直接砍了他的脑袋。 看着这么残忍的临沅,临清咽了口唾沫:“三皇姐,这人……其实也没有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临沅转身怒视着他:“此人假冒我国国王,将整个巫国百姓玩弄于股掌之间你却跟我说他并没有做错什么?难道等着他跟贼人一起将巫国拨弄的底朝天,才算是犯了大错么?”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临清想解释,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临沅打断了,临沅看向跪在地上的那些官员道:“如今逆贼已逃走,我父王也被这些乱臣贼子害死,巫国不可一日没有君王,六皇子作为巫国皇室自然是要登上国王之位的,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有什么异议?” “六皇子登上皇位,理所应当,我等不敢有异。” “我等不敢有异议!” ……官员们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临清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烧烧的,这些官员他大多也都认识,可他们都是他的长辈,他的太傅、导师都在这里跪着,他反而特别趔趄,不知该如何是好。 年纪、经验、阅历都成了他的难题。 临沅转过身来,对着临清跪下,双手抱拳道:“恭迎新主。” 一众大臣们也跟着说:“恭迎新主!” 临清做个深呼吸,想起来之前徐锦宁说的话,壮着胆子走上前:“大家都是我巫国之重臣,日后临清有许多不清楚的地方还需要跟各位讨教,大家不必多礼,都先起来吧。” “多谢巫王陛下!” 临沅眼中闪烁着冷异的光芒,她站起来对着百官说道:“即日起,本公主担任巫王教化之责,有什么重大事情都需经过我手之后再转交陛下处理,各位可有何异议?” 大臣们面面相觑,临清也是一愣,这……三公主要控权? “三皇姐,你这是……” 临沅把剑一收,冲他笑道:“临清,你年纪小朝堂之事许多都还没弄明白,若是没人教你难免误入歧途,如今父王故去,母妃下落不明,大皇姐、二皇姐身受重伤还未醒来,四皇妹又无法教给你这些东西,除了我,你觉得在母后回来之前还能有谁最适合教导你呢?” 一时间,临清也觉得不知如何是好,她说的也有些道理,可若是什么事情都让她过一遍,他这个巫王当的又有什么意义?一个傀儡么? 傀儡? 临清心里‘咯噔’一声,但愿不是他想的这样。 “三公主的确是最适合的人选,除此之外,就是我也想不出其他人。” 正当众人不知道如何应对的时候,徐锦宁、温丞礼二人推开大殿的门缓步走进来。 临清一看到徐锦宁眼睛噌的亮起来,就跟看到了救世主一样。 临沅看到忽然出现的二人心里有些不太高兴,计划中并没有说他们可以进入皇城,若是他们抓到聂白,可以将人交给他们,若是聂白逃出宫了,有他们在外面盯着,左右聂白都会落到他们的手里。 可他们为什么还要进宫? 临沅说道:“看来,二位贵客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徐锦宁说:“自然是解决了,不过也只是解决了一半儿,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呢。” “哦?是什么?”临沅问。 徐锦宁扫视了一圈在座的各位大臣,一个个都跟斗败了的公鸡一样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这些人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她说:“临清,哦不,巫王陛下,可否让这些大臣们都先下去,我们有些重要的事情要与二位商讨呢。” 临清还没说话,临沅就抢先回答了:“当然可以,各位都先下去吧,有什么事明日临清登基之后再商议。” “是!” 大臣们退去后,偌大的殿堂里只剩下徐锦宁、温丞礼、临沅、临清四个人。 临沅问:“二位现在可以说了吧?什么重要的事情,非得在这个时候说?” 徐锦宁皱眉道:“聂白跑了。” 临清一惊,“什么,他跑了?这个逆贼,怎么会让他跑了?” 他杀死了父王,本该要抓住他将他千刀万剐才是。 徐锦宁叹口气,无奈道:“这人太过狡猾了,我们跟他缠斗了好久,还是没能抓住他。” 温丞礼瞧见临清身上的血,担心走过去,轻声说:“巫王陛下,我给您检查一下伤口。” 临清摇摇头:“我没事,这不是我的血。” 他一点伤痕都没有,这个宫里的侍卫早在他们进来之前就已经倒戈臣服,他们本来就是巫国的子民,知道巫王是假扮的,自然是要帮着正统血脉的。 临沅也没有任何的怀疑,甚至连目光都没有投向温丞礼。 然而,就在温丞礼走到临沅身边的时候,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临沅的口鼻。 一剑将之封喉…… 第二百九十二章 南疆的公主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从临沅脖颈边迸溅出的血喷射了临清一身,温柔的液体从他脸上滑落,在他还没有张口叫出来的时候,温丞礼已经快速点上了他的哑穴,并且长剑搭在了他那纤细的脖颈上。 临清眼底倒映着临沅缓缓倒下的身体,他惊恐的盯着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害怕的眼泪都忘了要流淌下来。 温丞礼面如寒霜,残酷无情的杀死一个人,还是保持这么淡定的神色,仿佛刚刚杀死的只是一只孽畜。 这样的转变惊呆了临清,徐锦宁却是一脸平静,应该是早有准备了。 鲜血染红了地板,刺伤了临清的眼睛。 徐锦宁走上前,把手放到临沅鼻子下面,确定没有任何生命特征后,她才平静的看向临清:“临清,杀了她,你才能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相信你也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了,她想要通过掌控你,掌控整个巫国。” 临清冲她用力的眨巴眼睛。 徐锦宁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她嗟叹着,“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知道她是你的姐姐,这段时间也一直在保护你,但是你知不知道大公主、二公主都是她派人刺伤的?” 临清瞪大眼睛,仿佛是在说这不可能。 “是真的,宁儿没有骗你。”温丞礼冷漠的说。 徐锦宁继续说道:“本来,我们也不是很确定她的目的是什么,也只是在怀疑罢了,只是刚刚在门口听她这么说便笃定了心中想法。她还在我们的饮食中下药,想要将我们永远留在巫国。” 临清猛地想起在风筝上临沅说让她们留下的事情,本以为只是简单留下作客,没想到是……永久的囚禁。 徐锦宁继续说:“我不知道她跟聂白之间是否有做过交易,巫王的死跟她是否有关系,但是你想,聂白不过是一介布衣逆贼,若是宫中无人接应,他又是如何成功的混入这么严密的巫国皇宫,能这么轻易的杀死巫王,让人取而代之呢?若是无人授意,怕是很难吧?” “我解开你的穴道,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临清,我们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巫国,也是为了天下百姓,你务必要相信我们。” 临清流着泪点点头,这些,他的确都不知道,但他不是没有怀疑过。 温丞礼帮他解开了穴道,拿出手帕递给他:“擦擦眼泪吧,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我们并没有打算伤害你。” 徐锦宁说:“或许,你可以先转个身。” 临清听言转身看去,就见他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着他的母后、大皇姐、二皇姐,看到她们,临清差点美忍住哭出来。 巫后看到小儿子,急忙上前抱着说着一大堆徐锦宁他们听不懂的巫国话。 大公主、二公主则是上前对着徐锦宁行了一个礼,大公主说道:“多谢锦宁公主帮我们调查出真相,若非有你们,我甚至都不知道我的夫君居然也是她害死的。” 二公主愤愤的看向那尸体,愤然道:“我们从未怀疑过她,只道是驸马他们命薄,谁知道居然是被她……” 话没说完,二公主已经抽噎起来。 临清这才是真的蒙圈了,两位姐夫不是死于意外么,为何会说是三皇姐害死的?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他怎么都听不懂。 “两位姐姐,这到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公主解释道:“起初我们并未怀疑过她,直到聂白的出现,我们才知其中有缘由,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就跟聂白有所勾结,害死了大驸马、二驸马,我们也因为两位驸马治死一蹶不振整日以泪洗面。” 二公主说:“这次我跟大皇姐被刺杀还是锦宁公主救下了我们,也是他们将我们从临沅的魔爪中放了出来,否则我们根本没有命站在这里。” “三皇姐她也是我们的至亲血肉啊,为什么,为什么她这么狠心?”临清性红着眼睛看向那尸体。 温丞礼看向一直没有开口的巫后,轻声道:“恐怕,这就要问问巫后娘娘了吧。” 巫后擦擦眼泪,还是紧紧的抱着临清:“她并非我跟巫王的亲生女儿,乃是南疆留在这里的公主。” “南疆的公主……” 徐锦宁像是想明白了,又道:“怪不得她会跟聂白他们合作哄骗临清出宫,又让额木齐黄雀在后,恐怕南疆那边也脱不了干系。” “哎~就是当年我的五公主也是被她害死的,若不是顾及巫国与南疆之间的关系,我也不会任事态发展至今天,都是我的一念之差害死了那么多人。”巫后深吸一口气,右手搭在肩上,跪在临清面前忏悔着:“我巫王陛下,请允许我带发修行从此归于长生天,为巫国祈福。” “母后!” “孩子,以后你便是巫国的王,你的两个姐姐都会帮助你,斑熊大将军也会辅助于您,您完全不必担心,军中、朝中的人都是站在您这边的,临沅已死,您已无后顾之忧,从此巫国便只听您一人号令。” “是啊,六皇帝,以后巫国百姓就交给你了。” “临清,自信一点,你并不比任何一人差。你的子民需要你守护,天下安定需要你出一份力,我相信你可以当一个造福百姓的好皇帝,接下来,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肃超纲,抵外敌,这都是要做的事情。” 临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里的人都在等他的答案,他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至于临沅……他看了一眼后痛苦的闭上眼睛,再睁开,眼底只剩一片清明、坚定:“我会做到的。” 温丞礼颇为赞许的点点头,问道:“临沅之死,你会如何跟那些大臣们交代?” 临清说:“昨夜逆贼潜藏于大殿,三皇姐为救孤王死于敌手,南疆欺人太甚,择日起斑熊为抗南大将军,守护巫国与南疆交界之处,若南疆有任何异动,无需禀告,直接出兵平南。” 徐锦宁笑了笑,赞许道:“这才是巫国好儿郎,巫国有你这样的明君何愁百姓不安?” “锦宁姐姐,驸马哥哥,谢谢你们。” 临清忽而对着他们下跪,行了礼,徐锦宁正要上前扶起他来,却被温丞礼拦了下来,他说:“你受得起。” 临清用袖子抹干净脸上的泪渍,“第一拜谢你们宁都相救收留之恩,第二拜谢你们为我巫国查出贼寇,救下我母妃和众位姐姐,第三拜谢你们为我巫国除掉一大患,换来巫国的国泰民安。” 徐锦宁感动的一塌糊涂,搁在前世她怎么回千里迢迢的做出这等事,听到巫国大乱不拍手称好就不错了,她还是将临清扶了起来,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你年纪与昭儿相仿,我也是真心把你当成弟弟看待,等巫国事情结束之后,记得来宁都看看昭儿,那小子肯定想你想的要死要活的。” 一想起徐锦昭抱着他痛哭流涕的样子,临清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太子殿下很是善良可爱。” “他也就只剩下善良可爱了,他是没经历过你那些痛苦,都是我们把他惯的太狠了。” 不过这次母后之死,应该能让他成长一些了,看到巫后,徐锦宁心里难过的紧。 温丞礼道:“今夜发生的事情太多,你们一家好人好好聚聚吧,我们就不多做打扰了。明日一早我们便会离开巫国,各位就不必相送了。” “什么?你们明日就要走?”临清很是舍不得。 徐锦宁道:“我们这次就是为了抓聂白,可惜让他逃走了,我猜他肯定会逃回夏国,我们尽早出发说不定还能拦截到他,这人不除掉,天下将永无宁日。” “我也会派人沿途去搜索聂白下落,你们不要太担心了。”临清说。 “无妨!你先把巫国跟南疆的事情处理好,额木齐差不多也该回去南疆了,他们手段你是知道的,莫要让巫国陷入危险之地。”徐锦宁说。 温丞礼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两个锦囊:“这药瓶里装的是可解百毒蛊的药丸,若是巫国出现了什么集体病疫可以使用,若是巫国与南疆开战了,你再将这个红色锦囊交给斑熊,他会知道怎么做。” 临清又看向蓝色锦囊,好奇的问:“那这个呢?” 温丞礼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开这个锦囊,若是……” 他抿了抿唇,看向徐锦宁,见她点头,他才说:“若是将来夏国与宁国开战了,你再打开这个锦囊。” “宁、夏二国一旦开战,势必影响很大,你看完锦囊之后再决定是否出兵。”徐锦宁说。 “我,我知道了。” 巫后实在是没想到徐锦宁能为他们坐到这种程度,他们宁国人本来对巫国就没什么交情,而他们却能将自己置身于险境,帮助他们度过危机,实在是令人感动,她用巫国话跟临清说了两句,临清也回应了。 “我知道,一切都会按照你们计划好的走,锦宁姐姐,相信我。” 徐锦宁、温丞礼二人相视一笑。 希望他们没有赌错…… 第二百九十三章 大病一场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三日后,巫国新国主登基,同时,巫国与南疆关系恶化,三公主临沅乃是南疆奸细一事传的沸沸扬扬,巫后亲自站在城墙上将事情前因后果公之于众,巫国百姓一片哗然。 斑熊担任巫国大将军出兵南疆,按照温丞礼给他留下的名单,惩戒了军中南疆奸细,并将他们的人头悬挂在巫国城门之上供百姓们谴责鞭尸。 徐锦宁离开巫国的当天临清还是去送了,他骑着黑马沿着他们行走的路线一直飞驰,直到目送着他们离开巫国边界他才擦擦眼泪,告别与眼泪都被秋日的风带向了远方。 临清坚定他们会再次相见…… 宁国、夏国的边界线汇江城客栈里,徐锦宁换上了一身浅绿色的罗裙,外面披着白色的大氅,纵然屋子里燃着两个火炉,她怀里还抱着一个暖壶可她还是觉得冷。 不过深秋还未入冬边境这边居然已经下过一场雪,他们这边的天气比宁国恶劣太多。 徐锦宁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她用力的揉了揉鼻子,这次也是因为她身体不适才耽搁了路程,行至一半陡然降温,她得了严重的风寒。 乔昱还留在巫国城内继续打探聂白他们的消息,温丞雨已经被老谷主和郎斌带去了夏国,俗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霍骁和聂白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会让温丞雨回到夏国吧? 温丞礼推开门进来,带起了一阵寒风还有些许雪花,见徐锦宁还头顶着被子坐在床边看着信,他走过去把信拿下,把温热的姜茶放到她手里:“你身体还没有恢复,还是不要太过劳累的好。” 徐锦宁尴尬的笑笑:“我也没想到这次病的这么严重,都好久没有生病了。” 重生后,她真的很少生病,倒是温丞礼为了救她受了好几次伤,浑身都是疤痕。 这次回去了得把他衣服罢了好好检查一下,看看身上那些疤痕都消退了没有。 “宁都来信,那边已经知道我们返程了,估摸这一路不会太过安稳。”徐锦宁小啜了一口姜茶,辣得要命,巴掌大的小脸辣的都皱在一起了。 温丞礼摸摸她的头,“温度退下去一些,再好好休息几日就差不多了,太子宫那边什么情况?” 信上应该也有写吧。 “昭儿这小子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听说闹鬼之后他就一病不起吐了好几次血,父皇也做了样子去看他,并且斩杀了张太医。”姜茶虽然难喝,可为了身体能尽快恢复,她又硬着头皮喝了一口:“我真没想到这张太医居然也是德妃的人,就是当初帮着徐芳菲堕胎那个太医。” “徐芳菲当时也死的挺蹊跷!”温丞礼说。 徐锦宁说:“当时我也有让人去调查过徐芳菲的死因,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温丞礼坐在床边,双手放到膝上,一副等着她解说的样子。 徐锦宁舔了舔嘴唇说:“她真正的死因是头顶的一根银针,我的人查过,在我去见徐芳菲之后,德妃也去见过她。” “你的意思是很有可能是德妃杀死了徐芳菲?”温丞礼骇然。 “不是有可能,而是一定,她虽然刚小产,可我去看她的时候她精神还是挺足的,还能骂我诅咒我呢,你说她这样贪生怕死的人怎么可能会死得那么突然?德妃应该是不想让徐芳菲的事牵连到徐锦晟,这才狠心杀死了她。” “虎毒不食子,德妃比我们狠。” 徐锦宁说:“为了成国,她已经疯魔了,我们接下来的目标……便是德妃母子了,除掉他们,宁国便没有任何内忧,只要专心应对外患便是。” “还要定制新的计划才行。” 徐锦宁捏了捏温丞礼的脸:“忘了我说过,演戏就要演全套的事了?” “宁儿一向很聪明。” 温丞礼没有问她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徐锦宁忍不住的打个哈欠,“不管了,我们还是尽快回到宁都吧,路上也要设防防止徐锦晟他们狗急跳墙。现在,我们还有最重要的事情要做。” “恩?什么?” 徐锦宁一仰头把那温热的姜茶一饮而尽,抱着温丞礼就躺倒床上去:“睡觉,太冷了,你抱着我睡。” 温丞礼实在是拿她没办法,宠溺的揉了揉她的黑发,“好,快睡吧。” 这次虽然让聂白逃走了却也不算空手而归,至少抓住了那个夜鳞,也知道上官紫御跟聂白勾结的事情,他的探子来报,那天晚上的黄烟就是上官紫御的手笔。 聂白手段很多,他也相信他有能力让解决上官家体内毒雾的事情,可他不赞同上官紫御为了一己之私放任整个上官家于不顾。 目前,上馆梓恒正带领着其他上官家的人随同老谷主一同前往夏国,到了夏国还有其他暗卫接应,他们会很安全。 徐锦宁呼吸轻浅,也不知道梦到什么了,眉头皱的很深,她轻轻的呢喃着温丞礼的名字,往他怀里又钻了钻。 聂白说的那些话在温丞礼的心上也扎了根,他们那天晚上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前世债、今生偿又是什么意思? 聂白说的‘那个人’又是谁? 为什么徐锦宁听完这些话之后脸色变得那么难看,她好像是知道‘那个人’是谁,但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徐锦宁染了风寒很大的缘故也是因为心中有事,憋闷,才会病得这么严重,她昏睡之后也会一直念叨着‘前世债,今生偿’这六个字,还会在梦中哭着、喊着他的名字。 难不成真的前世今生这么一说? 徐锦宁往日说的那些话又在脑海里不停的回响着,她问过他信不信世上有鬼,问过他信不信前世今生一说? 那么徐锦宁呢,她的答案是什么? 总觉得,徐锦宁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亲了亲怀里人的额头,温丞礼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宁都,太子宫。 看着外面飘来飘去的人影,徐锦昭坐在床边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跟着侍卫说道:“好家伙,这鬼都飘了好几天,也不见收敛,都知道本太子重病不起了他们还一日不休,还挺敬业的。” 长柯又把旁边的蜜饯递给他,这太子的心也真大,平常人就算知道这是作戏天天听着这些‘鬼’叫应该也呼心里发慌的,他倒好,每天晚上吃着东西欣赏着外面的‘鬼’飘来飘去,若是有一天这‘鬼’来的晚了,他还会问这‘鬼’是不是误了时辰了。 “殿下,您该休息了。” “等我吃完这些我就休息了,听你的意思,皇姐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徐锦昭问。 “是,目前正在黄渡城休憩,再有十天差不多就会回到宁都。” “那你说咱们这戏还要继续唱下去么?我是不是该‘死’了啊?” 他若不是‘死’,徐锦晟哪有机会啊,而且这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 “再等等,公主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那好吧,就等皇姐那边给我消息再说吧。” 徐锦昭打了个哈欠,“我也困了,让他们继续折腾吧,本太子先睡一觉。” “好,明日和帝陛下会再请太医过来会诊,殿下还得装好才是。” 徐锦昭拍拍胸脯自信道:“放心吧,我的医术深得姐夫真传,下两次药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保准那些太医看不出来。” 长柯笑道:“殿下当真聪慧过人。” 徐锦昭摆摆手,要聪慧还是皇姐和姐夫更胜一筹,他们居然能想出这样的方式也实在是不容易,就是不知道当德妃他们知道太子‘死而复生’之后脸上会是怎样的精彩纷呈呢。 他们害死母后,罪有应得。 又想起皇后,徐锦昭垂下睫毛,蜜饯瓜子儿也不吃了往床上一躺。 他在心里发誓,一定会给皇后报仇雪恨。 徐锦晟府上,听着下面人的汇报,徐锦晟的脸都黑成猪肝色了,“我们一共五批人,加上霍娉婷那边的刺客人数加起来都得有好几百了,却连徐锦宁他们一根毫毛都伤不到,你们怎么办事的?” 在下面跪着的侍卫浑身发抖道:“徐锦宁他们分了三个假身分别从三个方向往宁都城赶来,我们已经抓获两路人马,还有一路人马目前还不知所踪,不清楚他们要从哪个方向入宁都,这才,这才耽搁了些时间。” “等你们查出来估计她们已经回到宁都了,给我找,继续找,一定不能让他们活着回到宁都城。” “是是是!” “还不快滚下去?” 徐锦晟气的说话都有些打漂,徐锦宁他们肯定也想到他会暗杀他们故而提前做好了准备,他们还真是阴险,居然分了三路假身混淆视听,真是白白耽搁了这么长时间。 这个消息肯定也传到霍娉婷那边了,只是不知道她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居然还能这么镇定,光指望别人也是行不通的还是要靠自己才是。 徐锦昭也真是命大,都被吓唬这么久了居然还只是卧床不起,绝对不能再这么耽搁下去。 看看外面的天色,徐锦晟对下人道:“备马,进宫。” 还是要去找母妃商量一下大事才行。 第二百九十四章 柳承元?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病了好几天才好转,可等来的又是一场风雪,他们只能继续在客栈里面呆着,听闻临清已经派斑熊前往镇守南疆的消息,她也没有露出怎样惊讶的表情,毕竟这是在预料之中的。 “没想到上官紫御居然跟着额木齐一起回了南疆,我还以为他会跟着聂白一起回夏国。” 徐锦宁披着外套坐在椅子上,怀里捧着暖壶,微微张嘴等着温丞礼把热粥送到嘴边。 热粥是温丞礼亲自熬煮的,里面放了不少益气补血的药材,吃到一片生姜,徐锦宁辣的蹙蹙眉:“怎么这里面也有生姜啊,我这几天嘴里都是生姜的味道。” 温丞礼把蜜饯放到旁边,“你体内大寒,得多吃些生姜发发热才行,不然你这病不容易好。” 徐锦宁一脸难受的模样,碍不住温丞礼那‘灼热’的目光,只得一口一口的吃着。 见她乖乖吃饭,温丞礼才说:“上官紫御跟着聂白没什么用处,只有跟着额木齐才能去南疆找寻解救之法,况且聂白独来独往惯了,也不见得会允许他跟着自己,纯属找麻烦罢了。” 徐锦宁说:“也是,这种时候人越少暴露的危机也越小,所以我们到现在还没有得到聂白的消息。” “只能说他太老奸巨猾,知道如何躲藏。”温丞礼说着说着,语气里竟然还带着几分赞赏。 要不是徐锦宁见过他那天晚上在巫国皇宫门口那一副要将聂白生吞活泼的样子,还真以为他是在幸灾乐祸呢。 “聂白于你而言算是什么呢?听你们上次谈天的语气,像是好久之前就已经认识了?” “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他是我父皇的至交好友么,只是这人行事阴险,善于伪装就连我父皇都被他欺骗,是他害死了我父亲,但也是他在冷宫教会了我武功,教会了我许多东西。” “这人真是奇怪,一边教你知识武功,一边害你亲人。” 怪不得上次聂白能准确的抵住温丞礼的每一次攻击,好像他早就知道温丞礼会出什么招式一样,这人都是人家教会的,知道招式也不算奇怪。 温丞礼问到:“聂白说的‘前世债,今生偿’又是什么意思?” 徐锦宁一愣,脸色有些苍白,她低头假装着继续喝热粥,喝了两口,实在是碍不住温丞礼那质问的目光,这才缓缓开口:“我也不懂,你别听瞎说,再说了,你不是不信任这世间的人鬼神佛么,听他胡诌。” “我不信,但是你信,不是么?” 徐锦宁嘿嘿的笑两声,目光转向窗外,惊讶道:“呀,又下雪了呢,这汇江的雪还真是多。要不,咱们出去走走?” “你还在生病,还是先养好身子再说吧。” 徐锦宁不想说的事他再怎么追问也是于事无补,倒不如等她自己愿意说了再说。 看到她手腕上的红梅花,温丞礼有些懊恼,“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啊?你说这个啊?”徐锦宁抬起手腕,“这红梅应该也没什么,都这么久了我也没觉得身上哪里不舒服,会不会是我们太多心了啊?” “但愿吧!” 只是那天见老谷主神情异样便觉得这红梅来路更是很有问题,只是现在老谷主带着温丞雨已经往夏国赶去,这次怕是没有机会带她去见老谷主了,还是等下次吧。 外面的雪还在下,徐锦宁缩着脖子趴在窗户口,看着下面裹着厚衣服还在吆喝着小贩,汇江经济连同宁国、夏国两个国家,这儿也是消息最多、最精准的地方。 温丞礼还有事情要交代,安抚好徐锦宁后便离开了房间。 整个客栈都被他们包下来了,掌柜的一看到温丞礼下来急忙热情的跑过去:“大人外面还在下着雪,您出去记得带把伞。” 掌柜的把伞递给他,温丞礼摇摇头转身进了雪地里,徐锦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的打了个哈欠,他肯定是去打探夏国内部事宜去了。 这也是这两年来,温丞礼离夏国最近的一次,这时间过的真快啊。 一晃眼,都快要两年了。 楼下有动静,吵吵嚷嚷的,徐锦宁披上外套带着斗笠打开门走了下去,就见一群商人穿着的人在下面跟掌柜的争吵。 “外面这么大的雪,别家客栈都已经住满了,你们这儿明明还有房间却不让人住,这是个什么道理?” 掌柜的一个劲的赔笑:“各位大爷实在是不好意思,这客栈已经让人被包了,实在是没有空余房间了。” “别人包了我们也能包,我们只要三间房,怎么这都不行么?” 为首的人穿着一身蓝色华服,徐锦宁饶是站得远也能看到那人的脸,这不是护国公世子柳承元又是谁? 不知道柳承元怎么会到汇江这里? 徐锦宁叫来一个红影卫跟他吩咐着:“外面风雪大,让他们先住下吧,找个人盯着他们,看他们都聊了些什么。” “是!” 不再管下面的吵吵嚷嚷,徐锦宁又忍不住的打个哈欠转身回去休息了,她还生病呢,得赶紧把病养好回宁都才是。 柳承元他们一伙人明显没料到真的能住下,给了掌柜的两倍房钱,要了三间上房。 柳承元坐下后先倒了杯热水,喝下去之后才觉得浑身开始回暖,整个人也都活了起来:“不知道包下客栈的人是谁,赶明儿一定要好好谢谢他们才是。” 那粗汉道:“这人莫不是脑子有病,下这么大的雪还不让人住客栈,您还要去谢谢他们,世子爷您怎么想的?” 柳承元笑笑:“总归人家是让我们住下了,对了,让你打听的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 “长公主他们已经在回程路上,只是不知道走的哪一条路,我们这么勤快的过来找,会不会让长公主觉得我们别有用心啊?”粗汉担心的问。 “不会,我们只是担心太子故而才会前来寻公主殿下,若是她知道此时殿下情况危急肯定会快马加鞭的往宁都赶的。”柳承元说。 粗汉叹口气:“也不知道我们宁国这段时间是造了什么横祸,自从片云山大火,皇后过世后感觉整个宁都都变了样了,也不知道我们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太子病重才是国家大事,若是太子真的……真的抗不下去,那宁国的天可能会塌一半儿,最有可能得势的便是四皇子了。” “大皇子战功赫赫,却被小人算计禁足在府,实在是让人意难平。” 柳承元叹了口气:“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只能量力而行,一切还是要等到见到长公主之后再说了,毕竟宁国还有一个长公主呢。”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都想着尽快与徐锦宁汇合,把宁都城内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她。 这边温丞礼已经到汇江城的据点,看完他们这些日子收集来的情报,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刘彧是汇江城这边的总负责人,见温丞礼铁青着脸,咳嗽一声道:“殿下,那老狐狸估摸着已经跟霍骁碰头了,也是我们太过大意,居然没查到他易容了。” “聂白的易容术登峰造极,就是我也不一定能够辨认出来,你们没抓到也是正常的,不必自责。” 只是聂白跟霍骁要是见面了,这两只老狐狸指不定会翻起什么风浪,他问:“夏国有什么消息没有?” “兵部尚书已经答应跟我们这边合作,就等着殿下拿回宁国边防图起兵了,殿下,您去宁都那么久有拿到边防图么?” 温丞礼警惕道:“暂时没有,和帝将边防图藏得很深,就是徐锦宁也不知道边防图下落,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有了别的想法。绰痕传信,我母后很可能会出现在夏国,你们这段时间务必要紧盯着这里的一切,要是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传信。” “是!” “至于兵部尚书这人向来是墙头草,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不可尽信。小公主也会在近期回到夏国,你们要负责把人看好并且送到长峰山的别庄里。” “小公主身体可还好?”刘彧担心的问。 “老谷主正在为她治疗,放心吧,只是这次我不能亲自回国内看情况着实惋惜,不过没关系,也快了。” 他很快就会回到属于他的国家,“徐锦宁还在客栈等我,我不便久留,有什么消息立刻通知我便是。” “知道了,殿下您一个人在宁国也要多加小心,千万保护好自己。我们,等你回来。” 温丞礼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做事一向很有分寸。” 夏国现在的情况他大致已经了解,也有好几处据点的人都被霍骁换成他的人了,有些人也不能太过信任,但是刘彧没事,他很小就跟在母后身边,也算是老人了,若是连他都信不过,那这夏国就真的无一人可信了。 几个人又畅谈了一下将来的情势,温丞礼这才急匆匆的又回了客栈。 徐锦宁还病着呢,他不能在这里耽误时间。 第二百九十五章 太子疯魔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宁都,皇城,太子宫外。 早上,和帝还在上早朝忽然就见太监来报,说徐锦昭病入膏肓太医们已经全部去太子宫,太子直到现在还在昏迷不醒,太医们实在是没办法只得去通报和帝。 和帝焦急焦急的在门口走来走去,除了刘太医之外其他太医们都跪在地上,个个耷拉着脑袋像是个斗败的公鸡一样,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德妃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急匆匆的煮了鸡汤赶过来,就见和帝满脸怒意、焦急的走来走去。 看来徐锦昭这次真的是病入膏肓,没办法救回来了,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她故作担忧的走过去道:“皇上,您也不要太担心了,太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扛下来的。” 才怪,那药是额木齐留下的致幻毒药,徐锦昭已经连续使用了这么天,就算精神气再好也会被这毒药拖的精神全无,到时候只能是疯疯癫癫的死去。 现在他已经开始出现疯癫症状,只要再在这熏香里加大毒药的剂量,不出三日他必死无疑。 里面传来徐锦昭疯癫之后的嘶喊声,噼里啪啦的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摔碎了,就在众人疑虑的时候,徐锦昭穿着染血的里衣、头发凌乱,疯癫的从里面冲出来,看到人就疯狂的咬,疯狂的踢打。 “啊啊啊,太子疯了,太子疯了。” “救命啊,不要打我。” ……整个屋子里面乱作一团,和帝心疼的看着披头散发还在抓人打的徐锦昭,他压下心头的酸涩,冲旁边跪着的太医喊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看太子到底怎么了?” 王太医战战兢兢的说:“太子是因为皇后的死受了刺激,老臣实在是没办法了啊。” “是啊皇上,太子经常说看到皇后娘娘在他宫门口,陪他吃饭,可是我们什么都看不见了,太子这是魔怔了,得送去千佛寺除除魔啊。” “放肆,你们治不好病就说是神鬼作乱,该当何罪?”和帝气的眼睛血红。 德妃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可怜太子年纪轻轻的怎么就疯了呢?你们可得好好治疗,一定会有办法的。” “太子得了失心疯,是因为受不了皇后的离世,这乃是心病,若是殿下自己走不出来,怕是……回天乏术了啊。” 和帝一脚踹在那人身上:“治,给朕治,治不好你们都得跟着陪葬。” 踢完人,他喘着粗气看向已经被人牵制住的徐锦昭,他愤愤的走上前去,人已经被捆住了,他心疼的撩起徐锦昭额前的头发,他的眼角、嘴角、鼻子、耳朵下面都是血,那双眼睛更是血红的厉害。 徐锦昭面目狰狞的怒视着和帝,还在冲着他龇牙咧嘴,一脸凶相。 和帝无奈摆摆手:“把他送回宫里,你们都撤下吧,朕……想单独跟他待会儿。” “皇上,殿下现在很危险您不能一个人留在殿下身边啊。”德妃急匆匆过来喊道。 和帝像是没听到一样,亲自扶着徐锦昭回了房间,转身就把门给关上了,德妃一众人着急的在门口等着。 德妃转身看到那些太医,觉得他们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只得吩咐他们先下去,她走到另一边窗户边下,悄悄的在窗户上戳了个洞,看向里面的人。 房间里只剩下和帝和徐锦昭二人,和帝抱着浑身还在抽搐的人,带着哭腔道:“好孩子,父皇知道你舍不得你母后,可是父皇也舍不得你啊,你这一魔怔就这么长时间,你知不知道父皇有多担心你啊。” 徐锦昭的嘴巴被堵住,只能恶狠狠的瞪着和帝,发出野兽般的低吟。 和帝侧过身来坐在床边,双手捂着脸,一脸痛苦的模样:“你让我,如何去跟你母后交代,如何跟锦宁交代啊,锦宁回来看到你这幅样子,肯定要怪罪父皇的,是父皇不好没能保护好你们,是父皇不好。” 想到皇后,和帝心中一阵酸涩,肩膀抖动的更加厉害,从德妃的角度看去就像是和帝在止不住的痛哭。 德妃看着里面的画面只觉心中痛快,想当年成国国灭的时候她也是这般的伤心欲绝,她曾经看着无数条生命死在自己面前,无数个家庭支离破碎,她的爱人、亲人、朋友因为那场战乱死的死、走的走…… 和帝这点痛苦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没了徐锦昭,还有徐锦晟,晟儿虽然不是和帝的亲生儿子,可他身上也流着成国人的血脉,他也是真正的天命所归…… 看到徐锦昭确实病的发疯,眼看着就不行了,德妃不动声色的转身离开太子宫。 再待下去怕是会被人发现。 直到外面没有动静,一直红着眼睛的徐锦昭才从身后将和帝抱在怀里,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哭着鼻子道:“父皇,别哭了,母后看到会伤心的。” 和帝擦擦眼泪,摸了摸徐锦昭的头:“委屈了你孩子,走这一步也是迫不得已,必须要在锦宁他们回来之前把这件事结束了。” “姐姐想放长线钓大鱼,我明白的,只是……我很想母后。” “再等段时间你就可以为你母后报仇了,今天晚上,父皇会让人宣布将你送到千佛寺,那儿已经准备好了一个跟你身形相似的死囚,等一到那儿你便直接换衣服离开宁都。” “父皇,我,我舍不得你们。” “分开只是暂时的,你必须要立刻赶到黄渡城将我们所谋大事告知方无涯,父皇也已经差人写了书信送过去,此时应该也已经到了,宁国与夏国之间纠葛太深,若想不动声色、减少最大的伤亡,必须要这么做。” 起初,从锦宁那儿听到这个消息他也很震撼,甚至觉得这是天方夜谭,直到她一五一十的将自己重生之前的事情都说清楚之后,他才觉得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可信度,可其中锦宁肯定还隐瞒了什么,比如温丞礼的身份,温丞礼在这场戏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锦宁一定要护着温丞礼,但他选择相信自己的女儿。 这个大计划也是锦宁想出来的,知道一切后,他很想提刀去砍了德妃母子,可锦宁劝他,要放长线钓大鱼,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只得继续在这里忍耐着。 宁都城大部分人都已经归属德妃、左丞相的麾下,牵一发则动全身,只得一个一个的将宁都城里的这些臭虫们给清除干净。 “我听你们的,这次皇姐回来见不到我不知道会不会难过,她一向都是嘴硬心软的。” 和帝把他抱在怀里,安慰道:“好孩子,你要相信你姐姐,如今这宫里到处是豺狼虎豹,我们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我知道了,父皇,您也要保重好您的身体,莫要让我担心。” 和帝点点头,他经历的可比徐锦昭要多的多,这场暗地里的较量他们表面是在暗处,实际在明处,因为所有的事情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了。 德妃宫里,德妃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夜空,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未来的成国了,再快一些,必须要再快一些,在徐锦宁他们回来之前弄死徐锦昭。 两个黑衣人从走廊的另一边翻过来,其中一人跪到地上说道:“启禀主子,药丸已经放到徐锦昭的房间里,已经加大了剂量,我们来的时候徐锦昭已经几近崩溃。” “明天,我能得到他的死讯么?” 过程于她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时候能够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怕是今天晚上他就熬不过去了,和帝现在在太子宫内急得团团转,整个太子宫都被包围起来,就等着徐锦昭魂归西天了。” “很好,把这个消息传给四皇子,让他早做准备,这个关键时刻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是!” 得到想要的答案,德妃心情大好,若不是现在时间不对,她真想大喝一场,一醉方休。 夜色深沉,一辆马车自侧门悄然无声的离开了皇宫,和帝站在摘月楼楼顶,看着那辆马车越来越小,直到不见了踪迹。 现在太子宫内还闹腾的很,不过那也只是做给德妃母子看的假象,徐锦昭已经坐着那辆马车离开了皇宫。 欧阳怵将披风拿上来给和帝披上,“皇上,不必担心,有赤羽军保护太子殿下,他不会出事的。” “朕当然相信赤羽军的能力,只是这一分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相见,朕跟皇后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年纪还小这些事情本不该他操心的,只希望他一路平安,顺利抵达北边。” “一定可以的,只是皇上你确定长公主的这个计划不会出事么?凡事,没有绝对的。” “她是朕的女儿,以她的聪明才智定然可以,要想钓更大的鱼儿,只能有所牺牲,皇后的离去只是开端,朕要的是宁国再无那些蚂蚁,是这天下再度安宁,而不是因为一个聂白、一个霍骁搅的天翻地覆,血流成河。” 欧阳怵恭敬的站在一边,“微臣这段时间也翻阅了不少卷宗,关于聂白的事迹少之又少,但还是让微臣查出了一些。” 欧阳怵把信递交给了和帝…… 第二百九十六章 刺客?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汇江城客栈,房间里乌漆嘛黑的,徐锦宁、温丞礼二人躲在房间的柜子里,刚一入夜便有人偷偷摸摸的进了他们的房间,看着那黑衣人拿着刀在床上刺来刺去,他们发现床上无人后,又在房间里搜寻了一番。 柜子里的温度在慢慢的上升,徐锦宁掰开温丞礼的手,轻浅的呼吸着,她回头看了一眼温丞礼,见他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袖子里的银针已经滑到指尖,温丞礼屏住呼吸警惕的看着外面越来越靠近的人。 徐锦宁看着他们逼近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就在那两个人快要打开柜门的时候,两根银针‘嗖’同时从柜门的缝隙中直射向那两人的眉心,那两人几乎没有任何准备的倒地身亡。 徐锦宁送了口气,正准备出去,又被温丞礼拉住,他指着门口的晃动的人影,很明显,外面还有刺客。 徐锦宁小声的说道:“你这招请君入瓮用的真不错。” 他们都知道宁都那群人不会让他们轻易回去,一路上他们也遇到了不少杀手,若不是有红影卫以及温丞礼的那些暗卫帮衬着,他们很难活着从汇江城走出去。 温丞礼的暗卫此刻正躲在暗处盯着客栈的一举一动,里面已经被红影卫包围,听到敲门声,徐锦宁可算是松口气了,“应该是解决了,我们出去吧。” 温丞礼小心的打开柜门,看了一眼地上的两具尸体,他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发现他们两人脖子边上都有一个黑蝎子的纹身,聂白的人? 门被打开,许久不见的丰禹和绰痕二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后头跟着几个红影卫,见徐锦宁二人无事,丰禹才冲着那红影卫挥挥手示意他们先出去。 丰禹上前说道:“外面应该十三具尸体,加上这两个,今天晚上一共收获了十五名刺客。” “他们身上都有这种蝎子纹身么?”温丞礼掀开那尸体,问向丰禹和绰痕。 绰痕点点头:“查了,都有,还有这种铃铛,但奇怪的是这铃铛居然没有声音,是个哑铃。” 温丞礼接过那铃铛,发现里面放着的不是铁质的铃铛心,而是一颗黑色的药丸,他又仔细检查了一下这两具尸体,发现他们体内都有一种毒。 “这铃铛装着的应该是什么解药,看来这群人是被毒药牵制住的杀手,专门听令于给他们解药的人。” 徐锦宁打了个哈欠,坐在一边揉着腿,在柜子里蹲了那么长时间腿都蹲麻了,“可以猜出是谁的人么?” 绰痕问:“难道是聂白的人?” “他这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杀我们了?还是为了报那天晚上的仇?”徐锦宁好笑的说。 温丞礼想了想,肯定的说:“他们不是聂白的人,若是没猜错应该是霍骁或者霍娉婷的人,知道为什么聂白比霍骁他们更可怕么?” 徐锦宁倒杯茶放到嘴边喝一口,摇摇头:“难道这人还会三头六臂?” 温丞礼说:“人心,他最会收买人心,不必用这些下三滥的下毒手法也能让那些人为他死心塌地的卖命,这就是他最可怕的地方。” “光凭一张嘴就可以搅动风云,这样的人的确可怕。”丰禹还没有见过聂白,但从他们口里也不止一次两次听到这个名字,可见他们对聂白这人忌惮:“既然不是聂白的人,那会是谁的?” “宫里可有什么消息?”徐锦宁转而问丰禹。 丰禹正要说话呢,外面又有吵闹声,徐锦宁冲着门口扬扬下巴:“去看看怎么回事?” 丰禹还没走出去,就见两个红影卫把柳承元那一伙人捆了送到楼上来了。 看到徐锦宁他们,柳承元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公主、驸马,是我,我是柳承元啊。” 徐锦宁半张着嘴惊讶的看着这两人,倒是把他们两给忘记了,瞥了一眼温丞礼,他的脸色果然黑下来了,他就这么不待见柳承元啊? “柳世子怎么会在这里啊?”温丞礼面无表情地问。 柳承元急忙道:“宁都出事了,在下是特地来这里找寻公主和驸马的,太子,太子殿下出了大事了。” 徐锦宁冲丰禹扬扬下巴。“先把他们放开吧。” 柳承元赶忙叩谢,他刚要走向徐锦宁,就见温丞礼黑着脸站在一边,尴尬的冲他作了揖,这才开口道:“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公主和驸马,我们真是太幸运了。” “你说宫里出事了,昭儿怎么了?”徐锦宁一边说着一边观察温丞礼的脸色。 宁都策划的事情她并非全都告诉了温丞礼,也有一小部分是隐瞒他的,不过徐锦昭的事情他也知道,所以对他不必隐瞒。 柳承元把宫里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说到徐锦昭的事情语气非常急促,有种恨不得立马就带着徐锦宁回到宁都的冲动。 听他说完,徐锦宁的脸色冷了下来,她愤怒的拍桌而起:“这群混账居然趁我不在欺负大皇兄和昭儿,实在是不可饶恕,不知道柳世子有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她的意思很明显,若是那些没有用的就不用说了。 柳承元说:“只知道宫里有人勾结外敌,具体的……在下毕竟是个外臣无法随时进入皇宫,不过那次抓住的间谍的确是这么说的,那人现在还在护国公府的地牢里关着呢,这件事太大了,在下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这才急匆匆带人出来寻公主。” “柳世子有心了,今天晚上必然受了不小的惊吓,就先回去休息吧,明日我们便启程回宁都。” 温丞礼担心的看她一眼,她的病还没有完全好,要是这个时候出行,怕是…… 柳承元还想说什么,碍于温丞礼在场也不好问出来,其实很大的原因还是他担心徐锦宁回宁都路上会出现什么问题特地带人过来寻找、迎接,没料到他们居然就住在同一个客栈里,而且今天晚上还真的有人来行刺。 若不是徐锦宁的侍卫中有人认出了他,估计他今天晚上小命也要交待在这里,许久没见徐锦宁,她看上去瘦了很多,脸色白的几近透明,不过她还是那么好看,坐在那儿自带着一种迷人的魅力,让人忍不住的多看她几眼。 温丞礼见他盯着徐锦宁看都看入神了,一个箭步走上前挡住了他的视线:“柳世子快些下去休息吧。” “那,那在下就先去休息了,公主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叫我。” 徐锦宁冲他挥挥手没再看他,按照柳承元说的话此刻宫里必定已经乱套,时间上也差不多,昭儿应该也离开皇宫了,接下来就是他们一个一个拔除宁都吸血虫的时候。 丰禹问:“公主,你觉得那柳承元可信么?” 徐锦宁叹口气,“现在除了房间里的四个人我谁都不信,柳承元到底为什么来这里还有待查询,等回到宁都再仔细查证吧。” 她看向丰禹说:“丰禹,你连夜快马加鞭先回宁都去打探消息,我要回到宁都当天就立刻知道所有的讯息。” “是,属下这就去。” 徐锦宁点点头,多说了一句:“你自己也切记要小心。” “多谢公主关心,我这就去。” 丰禹走后,徐锦宁又看向绰痕,冲他笑嘻嘻的说道:“小子,咱们这一路的安危就交给你了,你有没有信心可以胜任?” 绰痕‘切’了一声,“你瞧不起谁呢,我肯定能保护好你们的安危,我死了也不会让你们出事的。” 徐锦宁有些感动啊,这小子说的话虽然带着刺儿,可让人打心底的感到安心:“知道你厉害,今天晚上你也太辛苦了,尽早回去休息吧,顺便把这两具尸体也给带出去,看着有些碍眼。” “徐锦宁,你还真是蹬鼻子上脸,给点颜色就开染坊呢。”绰痕气鼓鼓的说道。 温丞礼斥道:“绰痕,不得无礼。” 徐锦宁早已经习惯了他的这种毒舌,一路上要是不跟他斗斗嘴反而很无聊呢:“没事,快去吧。” 绰痕冲徐锦宁做了个鬼脸,拉着那两尸体离开了房间,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把门给关上了。 徐锦宁从身后抱住温丞礼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今天晚上你还能睡得着么?” “你睡吧,我守着你。” 徐锦宁笑笑,“我睡不着,柳承元这次专门来找我,你有没有吃醋?” “公主,我……” “你要是说你没吃醋我就咬死你,某人刚刚脸都黑成那样了,还不准他看我。” 心思被拆穿了,温丞礼脸上爬上了两朵红云,他轻咳一声:“公主,我是不想让别人看你。” “那不就是吃醋嘛,口是心非的家伙,你要是睡不着就陪我看看月亮吧,回了宁都咱们可就没有这消停日子了。” 温丞礼笑道:“难得一路追杀,你还能觉得消停。” 也就只有她才有这样的好心态了吧,若换做旁人早就心惊胆战、屁股尿流了, 还有闲功夫在这里赏月? 想归想,他还是反手将徐锦宁抱到怀里,二人坐在窗边看月去了。 今晚的月色,的确很美。 第二百九十七章 徐锦昭失踪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三日后,宁都皇宫传来太子失踪,下落不明的消息,轰动了整个宁都城,和帝气急,下令禁卫军挨家挨户的搜徐锦昭的下落,明着为搜太子下落,实际却是将德妃、霍娉婷安插在暗处的那些奸细都抓了起来。 和帝因为太子失踪一事三日没有上早朝,亲自审问那些可疑人物,这让整个宁都城内人心惶惶、提心吊胆,生怕下一个就把自己抓到牢里严加审问。 宫里也有传言说徐锦昭是被皇后的鬼魂带走了,尸骨都不剩,宫里也是人人自危,胆战心惊,夜晚都没有小宫女、小太监敢随意的出来行走,而且巡逻的禁卫军明显的比往日多了好几倍。 即便如此,还是惹得宫里上下不得安宁。 德妃听说徐锦昭失踪,和帝好几日没有休息,一大早便做好和帝爱吃的糕点去了太子宫,就见和帝衣衫褴褛、钗横鬓乱的坐在徐锦昭的床上,怀里抱着他的衣服,眼睛哭肿的厉害。 “皇上,殿下说不定只是出去走走迷了路,您千万不要太担心,保重龙体啊。” 德妃红着眼睛满是虚伪的蹲坐在和帝面前,生怕下一秒和帝就昏死过去了。 其实她是巴不得和帝赶紧因为徐锦昭的失踪发狂致死。 “我没能保护好昭儿,找不到昭儿,我让你们所有人都陪葬,给我找,翻遍了皇宫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和帝发狂的推开德妃,指着外面那些宫女、太监喊叫着,那些下人吓得屁股尿流一个个的赶紧说是,然后跑出去找人。 和帝因为好几天没吃饭整个人有气无力,刚站起来走了两步就气血上头跌坐在地上,德妃见状急忙跑过去扶着他:“皇上,殿下重要您也重要,您要是出事了可让我们怎么办,让宁都百姓怎么办啊,您一定要保重龙体,千万要保重啊。” “我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还当什么皇上,那些琐事就让晟儿先去处理吧,朕也累了。” 和帝痛苦的闭上眼睛跌坐在地上不愿起来。 “晟儿毕竟年纪还小处处都需要皇上你教着,他怎么能担当大任呢,没有你,他不行的。” 和帝越演越像,瘫坐在地上,还真就像是一个失去儿子的老人了。 德妃看他这幅要死不活的模样,心中一阵畅快,她就是要这些人痛,让这些人也尝尝失去至亲至爱的滋味儿,那徐锦昭如今疯魔成鬼,估摸着走错路摔到哪个池塘、哪个井里就死了,这皇宫这么大想找一个走丢了、又疯魔的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过好端端的为什么徐锦昭会失踪了呢? 压下心中疑问,德妃蹲下身子将和帝抱在怀里柔声道:“皇上,您还有臣妾、还有晟儿呢,长公主他们也在回来的路上了,您不要太伤心,公主他们回来了见到您这样也会难过的。” “是,朕还有锦宁,快,快让人去找锦宁他们回来。” 德妃得意的想,说不定徐锦宁先现在也被刺客们捅成马蜂窝了,她想回来哪有那么容易? 这一路他们派遣了不少杀手,就算不能要了徐锦宁二人的性命,也要拖延他们回到宁都的脚步。 如今徐锦晟四处笼络人心,朝中一大半儿的臣子都听从他的差遣,就连禁卫军中也有一大半儿都是徐锦晟提拔上来的,若不是还碍着一个徐锦恒,他们早就逼宫夺取皇位了,只是现在时机还没到。 徐锦昭才刚失踪,现在和帝正是需要一个可信之人来把控朝堂,徐锦晟便是最合适的人选。 和帝疲惫的一直念叨着‘快把锦宁他们找回来’,渐渐地在德妃怀里昏睡了过去,为了演好这场戏他的确好久没有休息,日夜都在忙着查询奸细的消息,宫里的大部分名单他已经都有了,只是还不能动他们。 一次性是不可能杀死那么多人的,他要做的是跟徐锦晟一样,一点儿一点儿的把自己的人再不动声色的换回来。 “皇上您就好好休息,那些小事暂时就让晟儿帮您处理,等你身体修养好了,说不定公主也就回来了。” 就不知道徐锦宁是活着回来,还是横躺着回来的了。 希望霍娉婷那边的人能够用点心,最好别让他们回来了。 别院里,霍娉婷听完这些消息后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啊想不到,短短数日徐皇宫内居然发生这么多事情,她的人当然也在宫里监视着,只是没想到徐锦昭失踪的这么对时候,受那毒药刺激了这么长时间,好歹是把人逼疯了,还整失踪了。 “郡主,徐锦昭失踪一事很蹊跷,和帝虽然加大排查徐锦昭的下落,可也抓走了我们不少的暗探。”耶律焱有些担心,因为他们好多处据点都被端了,和帝还抓走了他们不少人。 要是那些人供出他们的身份,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霍娉婷正为徐锦昭失踪一事高兴呢,也管不得那些人命,只是轻声问:“那些人为什么被抓走?” “因为他们没有办法找到人证明他们是本地人,身份存在疑点,和帝便直接命人把他们抓走了,当然也有一小部分经过审问之后放回来的,但很多人还在监牢里。” 霍娉婷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好看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也就是说和帝只是把没有身份的可疑人物抓走了,但经过审问之后发现没有可疑又把人给放了?” “只放了一小部分。” 霍娉婷说:“那就证明何地暂时没有办法确认哪些是我们的人,也有可能是因为徐锦昭的失踪受到刺激把罪名怪在那些人身上,他应该还没想到这件事跟我们有关,那些放出来的人问问他们招供了些什么,若是说了不该说的……” 霍娉婷喝口茶,撩起耳边的头发:“直接杀了吧,至于监狱里的那些人,想办法传递小心进去让他们把嘴巴给我闭严实了,若是说错一个字本郡主要了他们的性命。” “我已经差人去处理了。”耶律焱想起前两天收到的消息,又说:“太子和徐锦宁已经在返回的路上,之前我们派去汇江客栈杀他们的刺客一个都没有回来,他们这次也放聪明了,居然又分成了好几路人马,我们暂时还没能分辨出徐锦宁在哪一路。” “徐锦宁真是太聪明了,有她这样的对手,这游戏才好玩儿。”想到什么似的,霍娉婷又着急的问:太子就没留下什么标记么?” “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太子似乎并没有打算跟我们一起对付徐锦宁,反而派出他的暗卫一路保护,莫不是他真的喜欢上徐锦宁了吧?” 霍娉婷一听,气的将手中茶杯狠狠的摔在他身上:“不可能,能站在太子身边的人只有我,她徐锦宁算个什么东西?太子之前也说过留在徐锦宁身边还有别的目的,你若是再敢胡说八道,我割了你的舌头。” “可我们来到宁都这么长时间,除了上次在片云山跟他见过一面外,太子便没有任何动作,这次就连去巫国一事他都没有跟郡主说,他根本就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不需要你在这里嚼舌根子,我相信温丞礼一定有他的目的,左右他也要回来了,等他回来之后我们就可以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冰冷的视线如刀刃一般的割在耶律焱身上,霍娉婷冷冰冰的说:“难道你以为他会为了一个驸马身份,抛弃夏国太子身份?抛弃夏国的臣民么?” “这……当然不会。” 可难保温丞礼会喜欢上徐锦宁,她那样的传奇女子很难让人对她不产生感情吧? 温丞礼是夏国的太子没错,可他也是一个男人,是个男人就没有办法抵抗美人的诱惑,何况还是徐锦宁那样倾国倾城的祸国之女? 霍娉婷已经懒得再跟他多说废话,这个话题完全没有意义,她做个深呼吸强行压下心头怒火:“这件事你不需要操心了,还是想办法找出徐锦昭的下落吧。” “是,是属下界越了。” “若是让我知道这消息传到我父亲的耳朵里,仔细你的脑袋。” “是!” 霍娉婷嫌恶的冲他挥挥手,“下去吧,有什么消息再来跟我汇报。” “是!” 耶律焱看了她一眼,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院子。 霍娉婷坐到椅子上,脑海里浮现温丞礼那张如谪仙一般的脸庞,那白衣胜雪、面如桃花的男子本就是属于他的,徐锦宁不过是长得好看些、身份比她高贵一些,她也就是仗着自己宁国长公主的身份作威作福罢了。 等到宁国灭亡了,看她还如何嚣张,到时,她要将徐锦宁关起来好好折磨,看她还敢不敢觊觎她的人。 想起温丞礼,霍娉婷唇角向上勾起露出温柔的笑容,她手托着下巴,满眼冒着星星,仿佛温丞礼此刻就站在她面前一样。 “丞礼哥哥,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背叛我,肯定会娶我的,我等着你回来。” 第二百九十八章 兔子?怕是狐狸吧?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将人马分成四路人马,分别从东西南北方向四条路往宁都城赶去,终于在第四天晚上他们成功的抵达宁都,但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汇报给和帝,而是暗中悄咪咪的回到了公主府。 公主府上有红影卫重重保护外人无法探入其中,回到府上的当晚上她见到了本该离开宁都的徐锦昭,原来他离开皇宫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前往北境,而是留在公主府上等着见徐锦宁一面再离去。 所幸公主府铜墙铁壁那些刺客、探子无法渗入公主府,就是之前府上那些旧人都不可以随意的出入徐锦宁的后院,未经允许,他们只能在前厅洒扫,故而短时间内竟然无人发现徐锦昭就藏在此内。 是夜,房内灯火通明,徐锦宁三人坐在房间里,桌子上的茶水还在冒着热气,坐在她对面的便是许久不见的徐锦昭。 徐锦昭很是不舍的说:“明日我就会离开宁都前往北境,皇姐,皇宫内危机四伏、宁都内敌人虎视眈眈,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 “沿途我已经安排人保护你,你就安心的去北境,顺便把这封信交给方无涯。” 徐锦宁将早就准备好的书信递给他,“里面有许多练兵布阵的方法,常青、阿澈、孟老太现在应该已经抵达北境,有他们照顾你我也会非常的安心。” 徐锦昭点点头,眼睛湿润起来:“姐姐、姐夫,我真是舍不得你们。” 温丞礼道:“殿下,很快我们便会见面,您此去乃是为了救整个宁国,切记不可私自行动,一切都要按照计划来实行。” “我知道的,不过这个计划也太大了,你们就不担心会出现什么意外么?这张网撒的太大,万一收不回来……” 徐锦宁打断了他的话,“你该相信我们!” 她走到徐锦昭身边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弟弟,不要怕,姐姐会永远保护你。” 徐锦昭顶着一双兔子眼扑到徐锦宁的怀里,他小声的抽噎着:“我只是舍不得你们,这里面都是豺狼虎豹,你们这两只白兔子哪里会是他们的对手啊?” 温丞礼浅笑出声,“兔子?怕是狐狸吧?” “你就是最诡计多端的那只!”徐锦宁调侃道。 温丞礼但笑不语,眸子里满满的笑意。 徐锦昭也被他们两人给逗笑了,反正姐姐、姐夫二人出手天下无敌,他相信便是了,这次他不会给大家拖后腿的。 三人坐在房间里又将大计划好好的商讨了一阵子,直到夜色将尽、天色将明的时候徐锦昭才秘密的被送出宁都城。 这一夜,徐锦宁、温丞礼二人都没有入睡。 宁都鲜少下雪,可今天一大早便下起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大雪。 温丞礼命人煮好姜茶后回到房间里,就见徐锦宁披着大氅站在窗口,那大氅只是随意的披在身上,领口都没有系上,雪花飘飘落在她面前的桌子上,烛火摇曳,映衬着佳人的绝色面庞。 徐锦宁的风寒还没有好完全,脸色还是煞白煞白的,温丞礼担心的走过去将窗户关上,“身体还未康复就这么吹冷风,你是不怕病的更肿么?” “去年,母妃还特地让人送了许多上好的织锦给我们做衣裳,新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几次,母妃便离去了,当真是物是人非啊。” 温丞礼轻轻搅拌着手里的姜茶,柔声道:“皇后在天之灵,必定会保佑你们的。” “是啊,她一定会保佑我们的,她会在天上看着我们是如何给她报仇雪恨,如何将这些毒瘤清除的。” 徐锦宁转身,无比认真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问道:“你安排了多少人前往北境?” 温丞礼如实的说:“三千人,其中一千人会在沿途保护昭儿,另外两千人护送着粮草军需,现下应该已经到北境了。” “你比我想得还要聪明,我都没想到要安排人手前往北境。” 温丞礼轻笑一声:“万事都得准备好,北境是宁都最危险的地方,虽然有方无涯坐镇,可难保蛮夷之徒会再次回头杀回来,蛮夷是杀不尽的,可方无涯却能在第一时间内阻止他们进攻宁都,也算是保住宁都后背。” 徐锦宁点点头,“江州是宁都的前线,而北境便是宁都后尾之地,两方必须要有信任之人保护,江州有老郡王坐镇,北境有方无涯看守,倒是不至于我们腹背受敌。” “至少在新帝登基前,不会如此。”温丞礼肯定的说。 徐锦宁叹口气,无奈道:“明日你便随我进宫看看父皇,我们一露面,便是直接跟德妃母子开战了,我们要面对的不仅是他们,还有被他们收买的文武百官、以及所谓的成国余孽,还不知宁都内究竟藏了多少成国人。” 温丞礼将她揽入怀里:“风雪我陪你闯,灾祸我与你共担。” 徐锦宁心中甚暖,她扬起嘴角,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那些人自称是成国人也真是太可笑了,起初成国灭了宁国,宁国不过是做了复国大事,却被他们鸠占鹊巢、李代桃僵,他们怕是忘了自己的先祖也曾经是宁国人。 要说当年成国皇帝收买人心的手段也真是一流,居然能让一大部分的宁国人自称成国人,还来了一场所谓的复仇之战。 可笑,着实可笑。 翌日一早,徐锦宁、温丞礼二人便早早的进了宫,和帝已经有十几日没有上朝,皆是由四皇子徐锦晟作为代劳,虽然也是不得已,却还是遭到了不少文武百官的置喙,朝中已有一半人屈服于徐锦晟的淫威。 至于徐锦恒,他前两天送上去的奏折都被打了回来,理由都是去年刚给北境拨了一大部分粮饷,加上这一年多来持续征战,国库空虚,实在是拿不出银两在再给北境。 北境地区偏寒,一入冬下雪更是灾祸四起,不然去年北境三城也不会因为雪灾死伤惨重,徐锦恒也只是想让徐锦昭再拨出一部分银子提前为北境大雪做好准备,防止再像去年一样发生更大的灾祸,奏折一连送了两次,全部被驳回。 徐锦宁的马车刚到宫门口,就见徐锦恒跪在宫门前,看门的守卫竟然不让他进宫上朝。 徐锦宁下了马车将人扶到车上才知他从昨夜一直跪到现在,还好这雪是今晨才下,否则在雪地跪上一夜指不定得去了半条命。 “自从徐锦晟把持朝政后,民怨沸腾,出现了很多卖官送官的勾当,可惜我一直没有找到证据,徐锦晟的人做事滴水不漏,让人无从查起。” 徐锦恒脸色发白没什么血色,他的两个膝盖已经跪肿了,即便徐锦宁把毯子盖在他的腿上,他的腿还是止不住的在发抖。 “只是让他暂代朝政便已经出现了这么多问题,若是这宁国天下真的到他手里,指不定成什么样子,父皇身体可还好?” 虽然是戏,可父皇也太过放纵徐锦晟了,好歹要管束一下。 “父皇以养身体为由,一直呆在德妃宫里,我担心计划可能有变。”徐锦恒皱着眉头。 “什么?在德妃宫?” 徐锦宁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哪里养病不好偏偏是在德妃宫里? 怎么跟他们之前说说好的不一样? “德妃这人手段了得,徐锦晟也是仗着德妃现在受宠故才这么肆无忌惮。德妃如今是宫里身份最为尊贵的贵妃,已经有谣言说明年三月开春之时,便是她被封为皇后的日子。” “放肆!” 徐锦宁气的眼眶通红,她用力的一拍案几,怒道:“凭她也想坐上皇后的位置?皇后的位置就算烂在那儿,她也不配。” 让她去叫德妃母后,简直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昭儿已经离开宁都,我们何时可以收网?”徐锦恒担心事情再这么发展下去,可能会超出他们的控制范围。 徐锦宁咬着牙道:“既然他们逼我们提前出手,那我们便先杀鸡儆猴。” 她看向温丞礼问:“那些证据都准备好了么?” “已经准备好,今日早朝便可以拿上作证。” “先去了他们一只臂膀,我看她德妃如何嚣张。” 看门守卫哪里敢不让徐锦宁进宫,哪怕徐锦恒坐在她的马车上,他们也只是象征性的阻挡了一下,随即便放了人进去。 距离上朝还有一会儿,徐锦宁率先带人去了德妃宫里,得到的汇报却是和帝还在入睡让她先去摘月楼等候,徐锦宁哪里肯? 安排两个侍卫直接撞开门闯了进去,看到眼前的景象,徐锦宁简直是怒不可遏。 和帝半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着,德妃还端着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一直喂着和帝喝。 徐锦宁冲过去一巴掌打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怒道:“德妃娘娘好大的胆子,什么都敢给父皇喝?” 徐锦宁他们什么时候进宫的,外面居然也没有传报? 德妃只是呆了一会儿,便立刻反应过来,笑语盈盈的说:“这只是补身体的药,公主何必如此生气呢?不知道公主什么时候回来的,来本宫的宫里竟然也不通报这么闯进来,怕是不太好吧?” 第二百九十九章 蛇蝎心肠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床上的和帝面容惨白、身形削瘦,哪里还有当初的意气风发、气宇轩扬,整个人老了最起码二十岁,他两鬓发白,皮肤发皱,就连头发都变得不正常的发灰,徐锦宁看到他这样心痛的要死。 德妃却双手叠放在身前,一脸春光明媚的看着徐锦宁,说话也是有条不紊,柔声柔气,相比于徐锦宁的怒气冲冲,她显得太过平静了。 她吩咐着宫女:“长公主风尘仆仆的来我宫中做客,不可怠慢,还不快去准备一些热茶糕点给长公主暖暖身子?” 徐锦宁斥道:“不必。” 她坐到床边小声的叫道:“父皇,父皇,您快醒醒我回来了,宁儿回来了。” 和帝呜咽两声,缓慢的睁开眼睛,看到来人眼神一亮,“宁儿?” 他的声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苍老沙哑了? 徐锦宁心痛的无以复加,她离开不过两月,父皇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是我,宁儿回来了,父皇,我扶着你回长宁殿吧?” 和帝双目虽然有些浑浊却还是点了点头,任由徐锦宁帮他把衣服穿上,他斜眼看了看德妃,咳嗽一声,命令道:“宁儿回来指定有许多话要跟朕说,今日早朝就让晟儿继续代劳吧。” 德妃哪里会不满意,她非常的满意:“好,我去让人跟晟儿说。” “徐锦晟都可以住在宫里了?”徐锦宁阴阳怪气的说道。 德妃解释着:“这段时间皇上身体不舒服,晟儿便暂时住在宫里方便上朝,也方便处理宫里的一些事宜,这也是经过皇上允许的,皇上您说是不是?” “咳咳~是啊是啊,有晟儿处理,朕还是很放心的。”他忽然松开徐锦宁的手,转身拉起德妃的手,无力的笑道:“辛苦你们母子了,等朕身体好必定好好嘉奖你们。” “皇上说的哪里话,能为宁国做事是我们的福气。” 和帝笑着拍拍她的手,这才转头看向徐锦宁:“宁儿,我们先去长宁殿吧。” “是,父皇!” 徐锦宁的目光却一直放在和帝握着德妃的手上,总觉得父皇有些不一样,临走前,她特地看了一眼那碗汤药,难道是被下药了? 真该把温丞礼一起带过来,他必定能看出那是什么汤药。 德妃恶狠狠的盯着离去的那两人,就算徐锦宁回来了又怎么样? 木已成舟,只要再等到和帝死了,整个宁都就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了,为了不让人怀疑,他们只能一步步的往上走,现在徐锦晟已经把控朝堂,但还有一大部分的人不服从他们的命令。 其中便有和帝亲自掌管的禁卫军和军机处,若是他们发动异变、江州、北境、东于三城的将士们都不会放过他们,他们手中的将士们少之又少,唯一能寄托的便是夏国的军队,可远水救不了近火,那霍骁也是个不容易对付的,难保前脚徐锦晟刚登基,后脚霍骁的军队就发生反抗。 这也是他们迟迟没有动作的原因,因为他们手中没有兵,只有让和帝心甘情愿当着天下百姓们的面儿将帝王之位交给徐锦晟,那才是真的名正言顺,到时候,就算是徐锦宁也是无力回天,若是她反叛便是叛贼于宁国条法所不容。 “恬儿,既然来了,躲在外面做什么?” 德妃坐在床边上,一大早的便让人去秘密熬制了这汤药,她有些疲倦,却还是不想入睡。 她怕睡了,明天就醒不过来了。 恬儿从门口推门而入,看到德妃神情倦怠,担心道:“主子,您还好吧?” “没事,只是没想到徐锦宁一回来和帝那老不死的就立刻走了,看来徐锦宁在他心中的分量重于常人啊。” 恬儿咂咂舌开始认错:“是属下没用,没能及时阻止他们进城,这两人实在是狡猾,我们的人马截杀了三路,却没有一路是他们的,他们必定是以别的身份秘密入城的。” 从徐锦宁离开巫国开始他们已经派遣了好几批杀手前去围追堵截,可全都无一而终,始终没能把他们拿下来。 德妃摆摆手,“徐锦宁身旁有先祖皇帝亲赐红影卫,他们各个身怀绝技,武艺高强,想杀徐锦宁本就不是那么容易的,否则当初她落水的时候就该死了。” 虽然名义上是徐锦宁和徐芳菲争夺那苏逸才落了水,可实际是她早就布局好的,水下已经安排了杀手只要徐锦宁一落入水中她就必死无疑,可谁想到处处都有红影卫保护,她最终被人救了上来。 也或许是徐锦宁知道是谁想要谋害她,故而落水醒来后便性情大变,不再是那个贪恋美色的昏庸之人了。 奇怪的是,如果她早就知道是谁陷害她落水,为什么不早点告知和帝? 徐锦宁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那红影卫就真的没有办法解决掉么?主子,若是红影卫不离开徐锦宁身边,我们很难下手啊。” 德妃也是揉着酸胀的眼睛无奈道:“红影卫实在是太过神秘,我们连他们究竟有多少人都不知道,从何谈起解决掉他们?” 红影卫就像是一群影子,徐锦宁到哪里他们便到哪里,这才是他们最为神秘的地方。 现下徐锦宁毫发无损、重回宁都,朝堂局面怕是又要改变,和帝在她宫里的这段时间,她也是想方设法的想要找到玉玺所在之地,让和帝提前写好遗照,想要在徐锦宁回来之前让徐锦晟成为新太子,可这如意算盘敲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能敲动。 每次只要她一提起太子的事,和帝就像是变了张脸,对这件事闭口不谈。 下了那么多药,也没能诓出玉玺下落。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恬儿担心的问。 德妃挥挥手:“你先回晟儿身边好生保护他,等我消息吧。” “是,主人。” 长宁殿内,温丞礼给和帝把完脉,俊俏的脸皱成了一团,乌黑的眸子闪着精锐的光芒,令人不寒而粟:“陛下,那药您喝了多久了?” “从昭儿离开皇宫后到今日,也该有十日左右,不过每次朕都趁着德妃不注意将药吐了一半儿。”和帝面色发白,双手颤着的厉害。 “那药到底是什么来头?对我父皇会造成什么影响?”徐锦宁担心的问。 温丞礼说:“不是毒药却甚过毒药,连续服用不知会让人神志不清,还可以借机控制让中毒之人听从他的号令。” 和帝气愤道:“怪不得朕有时候有些身不由己,不太记得之前说过的话,想来那就是呗德妃控制去说去做的。” 温丞礼又说:“而且这药容易上瘾,皇上一日三次,连续服用了十多日,这药已经深入骨髓,极难拔除,除非找到解药。” 徐锦宁一听立马失去了理智,气势重重的就要往外走,却被徐锦恒及时的拉住,“宁儿,你先别急,先听听父皇如何说。” 和帝道:“若是不服用这药会如何?” “不知道,可能……死的很难看。”温丞礼说。 “德妃真是蛇蝎心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居然用这种手段控制父皇。”徐锦宁眼眶通红,“父皇,我看您直接下旨抓了他们母子逼他们交出药,我就不信德妃还能不顾忌徐锦晟的性命。” 若是徐锦晟一死,德妃的复国计划必定会落空。 和帝摇摇头,摆手道:“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我们不能前功尽弃,你们可知他们为何一直不动手?” 温丞礼道:“因为他们还没有找到玉玺,没有办法名正言顺的登上皇位,若是让他们找到玉玺,怕是会直接害死皇上,登基为皇,到时候就算宁儿有千百不愿,她也只能顺从,否则就是起兵造反、乱臣贼子。” 和帝说:“没错,宫里现在有大半人都已经被换成成国余孽,他们在顾忌我们手里的筹码,我们却也不能对他们发动总攻,那些人若是被抓起来,宁国根基不稳,若是此刻夏国对我们宁国发难,内忧外患,就不只是血流成河那么简单。” “父皇是想一点一点的瓦解他们的势力?”徐锦恒道。 “找出他们的人,不动声色的将我们的人再度换上,在他们以为整个宁都已经被把控的时候,反手给他们重重一击。”徐锦宁说完松口气,“我还以为父皇真的被德妃控制,吓死我了。” 和帝拉过她,让她坐在自己边上,他轻轻拍着徐锦宁的手安慰道:“朕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他们伤害你们,伤害宁国的百姓。” “父皇,您别说这样的话,女儿已经回来了,现在我们还有巫国这个强援在,哪怕最后真的要开战,也有巫国帮我们牵制住夏国,您完全可以放心。” “巫国毕竟是小国,而且他们与南疆之间的战役还没有解决,暂时应该无暇顾及我们宁国,也不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我们还是要万般小心才是。” 和帝看向徐锦恒:“恒儿,这些日子你受了不少委屈,但为了大计你也只能忍着,今日早朝朕已经交给徐锦晟,你就不要再去提北境的事情,北境那边朕早已经安排欧阳怵去做了。” “儿臣遵旨!” 第三百章 朝堂问责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长宁殿会话后,和帝身体不适再度睡了过去,有温丞礼帮忙照顾,徐锦宁非常的放心,她前脚刚到朝堂外面就被一众侍卫拦住,后宫不得干政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就是徐锦宁也没办法直接闯入朝堂耽误国事,她只得写好奏折后让人送进去。 徐锦晟却让人传话说最近国事太多,还得去寻太子下落,实在是抽不出人来审这个刺杀案子,让他们先等等,等找回徐锦昭之后、和帝身体好了再去调查,可把徐锦宁气的半死,一连让人送了十几封同样的奏折。 下了朝,她想去见徐锦晟居然还被推脱了。 “徐锦晟真把自己当成皇帝了,本宫三催四请的他都不来,真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摘月楼里,徐锦宁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温丞礼轻声安慰道:“如今他一人做大也是难免的,皇上不就是想要这样的效果,才没有出言阻止他,让他继续张狂么?” “小人,就是一个小人,气死我了。” 徐锦宁忽然觉得这个计划就不该有这么一环,现在受气的反而是她,要不是为了大局着想,她真想去剁了那几个家伙。 “宁儿就不期待当徐锦晟母子知道自己才是局中人的时候,脸上会出现怎样精彩的表情么?说不定,会超乎常人的精彩呢。”温丞礼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果然还是宁都的酒水、茶水更好喝啊。 想起巫国那又苦又涩的茶,温丞礼舔了舔嘴角,其实那茶喝多了味道也不差。 可喝惯了琼浆玉液,谁还愿意去喝那苦不拉几的茶呢? 徐锦晟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他以为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殊不知他才是那只蝉。 “忍一时风平浪静,我就忍忍。”徐锦宁仰头喝完手中的酒。 “大皇兄已经回府上了,军营的事情还需要他去打点,这个时候他不能出错,否则很有可能会被徐锦昭抓到把柄剥夺军权。” 徐锦宁说:“徐锦晟最缺的就是兵力,他想要夺兵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父皇虽然暂时被他们所控,但……” 她唇角上扬露出一个残忍的笑意,“这场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结果了。” 温丞礼笑了笑,没说话。 就在这时宫女进来说道:“公主,夏国霍娉婷听闻您回来了,说要请你您和驸马去府上一叙,这是请帖。” 徐锦宁扬扬下巴,身边的小太监迅速地走过去拿过那张请帖递给徐锦宁。 徐锦宁拿过来看了看,笑道:“之前她请我好几次我都拒绝了,这次倒是放聪明了,不只邀请了本宫,还邀请各大世家的千金小姐,说是来宁都数日,不曾走动过,朋友少之又少希望与各大千金小姐还有本宫缔结好友。” 她拿起请帖放到温丞礼眼前晃了晃,“驸马觉得这场鸿门宴本宫该去还是不该去呢?” 温丞礼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公主想去便去,不想去便不去。” “你就不怕本宫打碎了这壶梅子酒?” 见他不说话,徐锦宁哼了两声,把请帖往地上随意一丢:“那本宫便去会会她,虽然本宫一直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但既然她这么低三下四的求本宫去,本宫也不好不给她面子。” 之前因为气愤、嫉妒霍娉婷与温丞礼之间的关系所以一直晾着她,看她也非常的不顺眼,可既然她是来和亲的,虽然圣旨还没下达,但大家都公认霍娉婷可能会成为徐锦晟的王妃。 也正好借着这次机会看看有多少大臣已经跟徐锦晟勾结了,女人多的地方消息也很多,何况是跟霍娉婷一起的那些女子? 温丞礼也没有阻止,只说一句:“公主开心便好。” 霍娉婷安排的宴席是在三日后,故而徐锦宁这几日也在养精蓄锐,这次她前往巫国,身形削瘦许多,面容看着也有些憔悴,若是不好好修养,怕是要在那群人面前丢了脸面,她是决计不能在那宴席上丢了面子的人。 这几日徐锦晟也一直以公务繁忙为理由不见她,她的折子也被打了回去。 她将自己回国这段路上所遇到的每一桩刺杀都写的清清楚楚,将折子递上去的目的就是要让徐锦晟知道她不是好欺负的,既然有人想杀她,那她就把这背后之人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查的清清楚楚。 这日早朝,许久没有露面的和帝竟然亲自来了,并且将徐锦宁的折子狠狠的摔在了徐锦晟身上,帝王一怒,百官跪拜。 和帝怒道:“长公主被刺杀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隐瞒不报,还让锦宁一直等,你好大的面子啊。” 徐锦晟跪在地上,一脸的委屈:“父皇明鉴,不是儿臣不想帮忙调查,只是朝中实在是无人可用了,大部分人都已经调出去寻找太子下落,大理寺那边的案子多如牛毛,刑部大牢里犯人都快塞不下了。 案子也是一个接着一个,儿臣本想是等着手头上的事处理完了,亲自给皇姐调查的,没想到皇姐居然完全不顾及您的龙体,去找您索要公道。” 不等和帝开口呢,徐锦晟又继续为自己辩解着:“儿臣这些日子也是心力交瘁,虽然没有明面上让人去调查这件事,可私底下儿臣已经让上大夫和地方官去搜寻证据,不信的话您也可以问问上大夫。” 上大夫钱友成急忙说道:“启禀皇上,确有其事,只因公主奏折所言都在宁都以外,想要调查实在不是一件容易事,已经派出不少地方小吏去打探消息、搜寻证据了,四皇子的确是有心了。” 和帝听着他们一唱一和的心中顿烦,“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奏折打回去,还不告知于朕?” “父皇,儿臣也是担心您的身体,昭儿失踪已经让您龙体欠安,若再让您知道有人要谋害皇姐,那您的身体如何能受得住,若是您出事了儿臣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啊。” 和帝冷哼一声:“如此说来你还是为了朕的身体着想了。” 左丞相上前道:“皇上,四皇子这段时间殚精竭虑的为宁国实在是分身乏术,请您念在他也是一番好意的份上莫要跟他计较了。” “是啊皇上,四皇子的确是为了您身体着想,倒是长公主,明知道您身体欠安还得让您劳心劳神,实属不该。”钱友成说。 旁边的礼部侍郎也跟着附和着:“说不定是长公主出行路上遇到的仇家,四皇子毕竟是一介凡人又如何能得知长公主究竟结了多少仇家呢,皇上,近年来长公主脾性虽然有所收敛,可她的本性还是没有变化,招惹到那么多仇家也是在所难免,四皇子帮忙调查此事已实属不易了。” 和帝冷冷的扫视着这些帮徐锦晟说话的人,恰巧都是名单上的人,看来朝堂之上也不太平了。 和帝叹口气,也不再追责,抬抬手道:“晟儿,你起来吧,这件事也的确不能怪在你身上。” “多谢父皇明鉴!”徐锦晟起身,又道:“父皇,前天儿臣刚得到消息,巫国新任的皇帝送来了许多贡品,指名道姓的要送给长公主,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理由呢?” 钱友成故作惊讶道:“长公主怎的会认识巫国皇帝呢?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左丞相说:“长公主交友四方,认识巫国皇帝也不稀奇。” 这群老家伙还想诬赖锦宁与巫国人有勾结,当真是狼子野心了,和帝强忍着怒意,直接顺着左丞相的话说: “的确,宁儿喜欢广结好友,认识巫国皇帝也不算什么大事,既然那些东西都是送给锦宁的,直接让人送到长公主府上便是。那巫国皇帝年纪虽小,却是个擅长交际之人。” 他顿了顿,见那些官员脸色黑着,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心里稍稍畅快了一些,又说:“新帝登基我国作为友谊之邦自然是要送上一份薄礼的,晟儿,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务必办的妥帖,不要丢了我宁国的面子。” “是,儿臣遵旨。” 可恶,和帝明明是听出了他们的意思却还在这里装傻,他们明明是想说徐锦宁与巫国皇帝认识是图谋不轨,有叛逆之心…… 罢了罢了,刚刚便已经让和帝不高兴,若是再这么争辩下去很有可能破坏他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形象,这次就顺着他的心意去便是。 见钱友成还有话说,徐锦晟急忙咳嗽一声打断他的话:“父皇,入冬了您还要更加的注意身体才是啊。” 和帝作势咳嗽两声,“朕知道了,无事就退朝吧,晟儿,你随我去你母妃那儿走走,你母妃多日没见你,该是想你了。” 徐锦晟一喜,“儿臣遵命!” 至少,现在和帝还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就算徐锦宁回来了又当如何? 这朝中、宫中已有一半儿他的人了。 第三百零一章 一群女人一台戏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宴会当天,徐锦宁一身锦衣明玉华服,乌黑秀丽长发披在身后,发上戴着银白步摇,容色绝美顾盼生光,一出场便成为全场最关注的焦点,跟在她身后的宫女们统一翠绿色的宫女服装,却是单独定制,穿上之后甚至比这里的千金小姐们还体面。 温丞礼与她穿着同款华服,只是衣服偏向男款,腰间一块白玉琳琅翠玉更显华贵,好一个翩翩公子如玉,绝代佳人在身旁,两人走在一起可谓是天生一对、天造地设,令人眼红。 尤其是霍娉婷看着他们成双入对的走过来,嫉妒的眼睛都开始发红,放在袖子里的双手掐着手心满是冷汗,行完礼,徐锦宁上座,温丞礼在旁,至于霍娉婷赫然被她安排在最左边的位置。 红灯笼队伍呈一字型排开护卫着徐锦宁,这场宴会明明是霍娉婷才是主角,可她愣是将这场宴会的主角变成了自己,而她也确实有这个资本。 灿烂如星光的眸子一一从这些高官贵女身上转去,小姐们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恨不得将那些首饰一股脑全都戴在身上,方能显示自己的身份似的。 “许久没有回到宁都,举办这样的宴会,今日借着娉婷郡主的场子宴请各位,实在是越俎代庖,本宫受之有愧啊。” 众位小姐们欠了欠身子,齐声道:“公主千岁,驸马千岁。” 徐锦宁摆摆手,一本正经的笑道:“各位小姐们不必多礼,咱们今日主要就是话话家常,不必居于那些礼节。” 王楚楚讥笑一声,“既然长公主这么说了,臣妇便直言不讳了,今日本该是娉婷郡主宴请大家的日子,您这么坐在主位上怕是不太妥当吧,来者是客,怎么能反客为主呢?” 霍娉婷正端着酒杯准备喝酒,听到这话酒杯放在嘴边没有动,只是嘴角不经意的上扬了一下。 “娉婷郡主是主?”徐锦宁反问她,见王楚楚还是一副‘当然’的样子,她呵笑一声:“世子妃莫不是忘了这是在宁都,宁国的土地上,你说郡主是主,敢问这住宅地契上写的名?这住宅建设在谁的国?” 王楚楚脸色一变,半晌儿没说出话来。 徐锦宁瞥了一眼旁边的小宫女,那宫女非常有眼力劲儿的上前道:“院子建在宁都的土地上,地契写的是长公主的名。” 这院子赫然是徐锦宁名下的,所以,谁是主?谁是客? 王楚楚攥紧拳头,心不甘情不愿的道了一句:“公主说的是。” 徐锦宁淡淡的笑着,“原以为世子妃是个通情达理的大气之人,不曾料到这见识竟是连一个小宫女都不如。” 话一出口就听着下面一众人的嘲笑声,王楚楚囧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道:“是公主太看得起臣妇了,臣服不过一介妇人,自然比不得公主见识广,竟连那巫国新帝都认识,也不知那新帝是何许人也。” 徐锦宁喝了口酒,冷笑一声,没有回答,反而是看向霍娉婷:“之前郡主也有三番四次的邀请过本宫,奈何本宫要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多的很。 本宫一向是避重就轻,这次既然各家小姐都想参加这宴会,本宫也只得放下手头重事过来看一看,毕竟本宫还是很忙的,身为主人若是怠慢了郡主,实属本宫之过,这杯酒本宫先敬你。” 明显是不愿意搭理王楚楚了。 再者她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霍娉婷的事情对她来说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存在,她的宴会可参加可不参加,这次也是看在别家小姐千金的份上才来参加这个宴会,光凭她霍娉婷一人还请不动她。 霍娉婷当下来脸色黑成了猪肝色,她本想要在这场宴会上下了徐锦宁的面子,让所有人都觉得她徐锦宁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嚣张跋扈的,没想到先被徐锦宁将了一军。 她起身举着酒杯,故作大方的笑道:“是娉婷唐突了,明知道公主日理万机却还不自知的想要跟公主喝酒谈天,是我不自量力了。” 徐锦宁回了一杯酒,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在狂喜,看到霍娉婷这幅有气无处撒的样子实在是高兴。 “郡主说的哪里话,我瞧着郡主好像比先前富态了一些,坊间传闻父皇已经将郡主许配给我四皇弟了,婚期之前你还是少吃一些的好,免得到时候穿不上婚服,虽说女子富态好生养,那也不能太过富态了不是?” 霍娉婷嘴角抽搐的厉害,无视那边众臣女的嘲笑声,咬牙切齿道:“多谢长公主关心,可不是宁国的水土太养人了,娉婷都不想回去了呢。” 徐锦宁故作惊讶,“郡主,您嫁给晟王就是宁国的人了,你还想上哪里去?” “公主说的是,娉婷也只是随意说说罢了。”霍娉婷气的牙根都痒痒。 以前只听说徐锦宁嚣张跋扈,却不曾想到她这般的伶牙俐齿、不好对付。 真正意义上的正面交锋,霍娉婷自认为徐锦宁比不过自己,现如今却……有些不自信了。 这宴会完全成了徐锦宁揶揄她的场子了,她话头一转,看向温丞礼道:“公主与驸马鳒鲽情深,真是羡煞旁人呢,听闻公主与驸马也成婚两载有余,怎的也不生一个皇孙皇女什么的,和帝陛下先前还在说呢。” 这言下之意就是徐锦宁成婚都两年了还生不出个孩子? 徐锦宁淡定的很,瞥了瞥温丞礼,她倒是想生一个啊,她一个人怎么生? 温丞礼在旁听着这些女子你一言我一语的针锋相对,实属觉得无聊、浪费时间,也不知道徐锦宁为什么非要带着他一起过来。 从进场开始他就没看过霍娉婷一眼,就连一个余光都没有给过她。 他也能感觉到霍娉婷时不时的瞟向他,然而直接被他无视掉,没料到这矛头却直接转向他,不等徐锦宁开口解释,他便先开口解释了:“都怪丞礼身体太过孱弱,倒是让长公主为难了。” 一直被忽视的王楚楚立马讥笑道:“也是,都说驸马是从太监窝里出来的,能不能保持男儿雄风怕是也只有长公主才知道。” 徐锦宁笑道:“都说只有本公主知道了,那世子妃又在这里多嘴多舌作甚呢?难不成世子妃比别人多长了一条舌头?” 她听着温丞礼把所有的问题都揽到自己身上,也不顾全男人的颜面,她其实很开心,但有些话她可以说,别人就不能说。 她起身走向王楚楚,眼底浮起嘲弄讥讽的笑意,鄙夷的扫视着她的脸道:“说来,世子妃比本宫成亲的还早呢,怎么这肚子也不见动静?难不成世子妃也跟本宫一样日理万机?又是跑北境巡视雪灾,又是得了父皇之意南下清逆臣了?” 徐锦宁这两年的所做的事情比一个皇子做的还多,前有北境雪灾、后有江州、禹州平乱、一桩桩一件件都堪称是伟事,就算不生孩子也是情理之中,那王楚楚呢? 王楚楚可比徐锦宁还要早成婚半年多,到现在也没有个一儿半女,到底是柳承元不宠爱她,还是她不能生啊? 就听别家的千金小姐笑道:“也没见柳世子出去鬼混,更没听闻他还有别的妾室,那倒是世子娶了一个不能生养的?” “说不定是世子不行呢,当初可是长公主亲自去护国公府上退婚的呢。” “是么?如此说来的,公主是知道柳世子不能生养?” “真是可怜呢,都不能当父母,这不生养的倒是凑成了一对儿了。” 听着这些嚼舌根子的话,王楚楚被气昏了头,‘嗖’的一下起身怒道:“徐锦宁,你这会不会太过分了?” “过分?从何说起呢?”徐锦宁一脸的无辜,“本宫先前便说这只是话家常,家常家常说的可不就是这些?刚刚你们询问本宫的时候,可见本宫有生气啊?作为世子妃还是要大度一些的好,莫要这么大动肝火,万一……” 嬉笑的眸子转向她的肚子,嘴角笑意越深,“万一柳家真到了你这一代断了香火可就不太好了。” 王楚楚的脸一阵白一阵青,她咬牙切齿的怒视着徐锦宁,作为一个公主她到底是怎么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来的? “别生气嘛,大家也没什么恶意,只是提醒你一下……”嘴角的嬉笑消失,她走过去‘啪’的一声打在王楚楚的脸上,“何为尊卑!” 温丞骤然出声道:“世子妃,请您注意言辞,尊卑有序,莫要失了礼数,丢了护国公府的脸面。” 王楚楚简直是要被气疯了,她憋红了眼睛,眼看着泪水就要掉下来了。 徐锦宁生气了,那些贵家千金们也着实不敢再放肆,一个个低着头坐在那儿等着挨训,生怕徐锦宁下一个就指着她们的鼻子骂。 徐锦宁收回目光,不再理会她,反而看向了霍娉婷,这个话题是她引起来的,看她这幅幸灾乐祸的样子,没来由的一阵心烦:“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女子,郡主还是要小心慎言的好,虽说本宫不太了解夏国风俗,但郡主怎么放浪不知羞耻可就不太好了。” 第三百零二章 赏赐还是责罚?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这场宴会的结局本该会是霍娉婷奚落、嘲笑徐锦宁之后得意嚣张的,可结果恰恰反过来了,她就像是提前拿到了剧本,将霍娉婷想要攻击她的话题全都亲自血淋淋的撕在明面儿上,一个个都被徐锦宁吓得都不敢说话。 唯独能跟徐锦宁对呛的便是这个叫王楚楚的女子,可惜这人说话也不怎么过脑子,没两句就被徐锦宁怼的说不出话来。 凌厉的眸子别有意味的扫视着在场众多女眷,目光又在王楚楚身上停留了一会儿,霍娉婷才收回,转而对徐锦宁道:“是娉婷逾越了,这本就是公主与驸马之间的事情,旁人也不该多嘴多舌,何况我还是个未进门的。” 徐锦宁惯于伪装,谁是真心谁在作戏一目了然,霍娉婷说的话丝毫没有让她感到任何的高兴愉悦,这些日子以来所有憋在心中的事似乎都因为这场宴会被动的爆发出来。 不再去看脸色煞白、无话可说的王楚楚,她盯着霍娉婷看了半天,上下左右仔细的打量着,最终看向温丞礼,摇头道:“也就晟王这没见过世面的觉得如此姿色便可以成为晟王妃了,哎,姿色平庸也好人品到位就行,希望娉婷郡主嫁给晟王后能够努力为皇室开枝散叶。” 果然也只有她敢这么直言贬低着霍娉婷的容貌了,她是夏国第一才女佳人又如何,徐锦宁乃是天下第一奇女子,身份高贵、地位显然。 年纪轻轻便坐拥五座城池,又是南巡又是救灾,如今,她的盛名已然超过了当初的污名,谁又敢说她一个‘不’字呢? “自是比不上长公主才貌双全、才貌出众,公主说的话娉婷也会铭记于心,今夜惹了公主不快,我等自当罚酒一杯。” 说着,她特地冲王楚楚使了个眼色,后者还不算太笨,举着酒杯上前道:“臣妇以下犯上,公主教训的是,日后臣妇必定恪守妇道,随时警醒自己不得妄言。” 徐锦宁脸色这才缓和一些,又恢复了刚刚那副没心没肺的德行,她转动着手中酒杯,淡淡的笑道:“世子妃和郡主总该都是聪明人,想来郡主来到宁都,本宫也没有好好作陪,以至于郡主不知许多宁都规矩。” 她轻咳一声,盯着王楚楚说:“世子妃既然如此陈恳的认错了,本宫也不是不讲理的人,那女德回去抄上几遍,顺便教教郡主宁都的礼仪吧,那本书也不是很厚,抄写个十遍什么的还是可以的,这样也能更加熟悉我宁国的规矩、习俗,二位觉得如何?” 王楚楚哪里还敢多什么,只得认栽:“是,臣妇全凭借公主责罚。” “娉婷也多谢公主赏赐之恩,能这么快的了解宁都的规矩。” 她特地咬着‘规矩’二字,音说的特别重。 徐锦宁心情大好,饮完杯中之酒后这才起身:“也耽误了大家不少时辰,听闻今夜还会下雪,各位千金小姐还是早些回去的好,本宫特地让人在外面备好了马车送各位安全的回去。” “多谢长公主殿下!” 徐锦宁这才侧目看向温丞礼,今夜也是让他受了委屈了,哎,早知道就不该带他过来,平白走个过场还让人侮辱一番,她主要是想看看温丞礼见了霍娉婷之后会有什么反应,谁知道这么平淡。 离开府邸,坐在马车上,徐锦宁不停的打着哈欠,她泪眼婆娑的看着的温丞礼,一上车他就沉默的煮着茶,一个字都没哼过。 徐锦宁把胳膊肘放到窗边上,单手撑住下巴,学着那些王公贵子的样子挑起温丞礼的下巴,嬉笑道:“怎么,罚你的梅子酒抄写女德你生气了,心疼了?” 温丞礼偏过头去,不在意的说:“她也说了这是公主的奖赏,又怎么会是处罚呢?” 徐锦宁一听就乐了,反正马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也没有必要端着,哈哈笑了两声后,轻拍着温丞礼的肩膀:“难道你不觉得她们那有苦说不出的样子特别的搞笑么?一个个都想看我的笑话,却不曾料到我会先发制人,压的她们连说话都得小心翼翼的。” 她收回手放到嘴边哈着,马车上虽然有暖炉却还是冷的很,冷风从窗户外面呼呼的刮进来,“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啊。” “公主觉得冷了?” 说着,温丞礼就要把放在一边的氅衣给她披上,却被她拂手推了过去,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了,原本明亮的眸子忽然变得暗淡下来,嘴角虽然挂着浅笑,可那笑容看着多了几分悲凉。 “明日一早,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就会被传的沸沸扬扬,说不定还会牵扯到你,你不觉得委屈?” “自从选择了这条路,我就不知道什么是委屈。” 否则当初也不会以太监的身份混入宁都了,委屈什么的,在大计划面前都不值一提。 反倒是那柳世子平白无故的被人拿出来说道,估摸着那王楚楚回去还得被柳承元一通说道,若是柳承元真心喜欢她又怎么会让她两年多来一直无孕? 想起这段时间柳承元对徐锦宁的殷勤,温丞礼拧了拧眉,看来,还得将流言传的夸大一些,让他没有时间来找徐锦宁才是。 打定主意,温丞礼把煮好的茶水递给徐锦宁:“先暖暖手吧,等回到府上就不冷了。” 徐锦宁勉强自己露出个笑容,风吹起车帘,恰巧看到了街角那家馄饨店,她拉住温丞礼的手说道:“走,咱们下去吃碗馄饨。” 温丞礼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她拉下去了,风真的很大,一出去,那冷风嗖嗖嗖的往脖子里灌。 温丞礼赶紧将大氅给徐锦宁披上,没来得及给她把领子系好,她已经迫不及待的往那一坐,并且竖起两根手指说了一句:“两碗馄饨,香菜多放一些。” 温丞礼挺无奈的摇摇头也走了过去,在徐锦宁对面坐下。 徐锦宁看着背着孩子煮着馄饨的男人,问道:“若是我没记错,之前应该是一位大叔煮馄饨的吧,怎么换成你了?” 小摊主说:“那是我父亲,前些日子摔断了腿,没钱治病死了。” 徐锦宁一愣,“为什么没钱治病,之前看这生意挺好的啊,几乎是座无空席。” 温丞礼正拿着热水清洗筷子,闻言,也停下动作,好奇的问:“这么冷的天,你就这么把孩子背在身上,不怕孩子冻坏了么?” 男人抹了把脸,也不知道是在擦汗还是在抹眼泪,就听他语气哽咽的说道:“孩子他娘也冻死了,官家上来收税,咱们家交不出,愣是被收税的人活活打死了,等我回家的时候只剩下摇篮里嗷嗷待哺的小娃儿了,不带着谁来照顾啊。” “收税?” 宁按理来说宁都的税钱都是在这些百姓能承受的范围内的,怎么今日却有因为收税家破人亡的? 徐锦宁、温丞礼二人对视一眼,徐锦宁怒问:“今年税钱是怎么收的?” “比往常多了七倍呢,我们这些都是小本生意哪有那么多银子交钱啊,连续交了两个月,不少人家因为交不出税钱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一些实在待不下去的就举家迁徙了。” 摊主把两碗馄饨放到他们二人面前,天冷,又这么晚了,也就只有他们两个顾客了:“应该也没什么客人了,两位客人,你们多吃些,若是不够再给二位下一些。” 徐锦宁不知道自己离开的这两月,宁都的税收居然涨了七倍,对于普通人来说别说七倍就是三倍都多了,也难怪会出人命。 男人看着夜空叹气道:“哎,听说咱们的和帝陛下身体已经康复可以上朝了,也不知道那刘大人的奏折能不能递到皇上面前。” 温丞礼问:“刘大人?哪个刘大人?” 摊主四处瞟了瞟,确定周围没什么人后才半捂着嘴小声的说:“前几天我在这里摆摊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下县的刘大人,专门上宁都来状告四皇子加强税收,草菅人命的,不过好像被谁给阻拦了,浑身是血的躺在这儿呢,若不是我救了人怕是……” 他摇摇头没再说下去,拍拍背上的宝宝后重新回到了摊位上,捧着一碗热汤喝着,嘴里还念叨了一句:“瞧着这雪说下就下了,哎,下雪了,今日的雪还是白色的,明日的雪就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咯。” 听上去还是个有才之人。 乍然听到这个消息,徐锦宁顿时觉得这馄饨里包着的是老摊主和孩子他娘的血肉、是这些贫民百姓们的血肉,,馄饨索然无味,她的心情也随着这馄饨汤一样慢慢的变凉。 徐锦宁、温丞礼一口都没吃,扔下两锭银子后二人齐齐的离开了。 等摊主收拾好东西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位置已经没人,只余下那马车缓缓离去的影子以及桌上的银子,他顿时热泪盈眶起来,这银子够他们父子生活上半年的了,他捧着那两锭银子在雪夜里大声的哭着…… 第三百零三章 朝局不稳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增加税收一事让徐锦宁一夜没睡,回到府上的当即就让人去调查这件事,她早膳都没吃便带着人乔装打扮去街上转了一圈,宁都城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多了许多乞丐。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衣不蔽体,面白肌瘦,昨天晚上还下了一场雪,温度很低,他们趴在地上卑微乞怜的让人给他们一些银钱施舍,着实可怜。 尤其妇女、老人和孩童居多,宁都乃是全天下最为繁华、温馨之地,短短两月却几乎差点成了人间炼狱。 徐锦宁晃了一整天,直到傍晚的时候才回到府上,一路所见所闻皆是痛心。 “明日将库房里的粮食都散出去救济救济那些百姓,百姓乃是国之根本,如今他们连饭都吃不上了。” 徐锦宁一边看着账本一边说,公主府里身份存在问题的人都被她遣走了,只留下一些常年跟在她身边的老人,她花费的也没有以前那般多,可以省下很大一笔去救济百姓,至少帮他们先度过这个冬天。 “公主这么做无疑是打了朝廷的脸,一边强行增加税收一边又给他们散银子粮食,您让那些百姓如何看待?说不定还会以为朝中分化严重,宁都朝局不稳。” 温丞礼把账本合上,不建议徐锦宁开仓赈灾。 即便要救济百姓也不该在这个时候,最早也要等到税收一事解决之后。 徐锦宁揉了揉涨疼的太阳穴,“你是不知道今天那一路上百姓们过的有多苦,看到那些妇女抱着孩子在雪地里乞讨,我就想起当初在北境赈灾的时候,因为税收增加百姓们过的苦不堪言。 明日我就去宫里跟父皇讨论一下这件事,宁国目前并无任何征战,莫名其妙的增加税收实在是不太妥当,总得要为这些百姓们着想。” 徐锦宁的一字一顿都是他的心声,她已经无法看到那些百姓们吃不饱、穿不暖,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匕首在凌迟着温丞礼的心,可这个方法只能是暂时的,治标不治本:“只能减少税收,而且我总觉得这场强行征税的目的不简单,我们还是先把事情调查清楚再来想想怎么办吧。” “好,不过事情还是要提一嘴的,明天的散粮也要进行,若是我们解决税收的问题她们反而饿死冻死了,那这件事也已经变得没有意义了。” 说着,她把账本拿过去交给旁边的丰禹,“这件事交给你去办,还有那个刘大人,尽快找出他的下落,只有把他带到父皇面前才能证实这件事。” “是!” 脑袋越发疼的厉害,徐锦宁趴在桌子上,眼睛滴溜溜的看着温丞礼,唉声叹气着:“乔昱和绰痕还在汇江那边调查聂白的下落,这么长时间还是没消息,这人总不能人间蒸发了吧。” “他必定会去找霍骁!”温丞礼说。 “可你在夏国也安排了不少人啊,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人进出丞相府,而且聂白身边那头白鹿非常引人注意,不该没有消息才是?” 温丞礼说:“聂白非常善于伪装,想要掩人耳目的进入丞相府其实并不难。” “那倒也是,一日抓不到他,我这心里就发慌。” 聂白他肯定知道许多她不曾知道的事情,说不定连那个江阴也被蒙在鼓里。 回到宁都后她不是没想过去再去琳妃墓找找那个关在密室里的人,可让人打探到的消息却是肇寒将军被人杀死,直到现在这个案子都没人管,肇寒老将军一身都在为宁国做事,直到最后宁国这些官员却连一个杀人凶手都没有查出来。 也是,尽管肇寒曾经对宁国有恩可毕竟人已经老了,而且手中并无任何权力、兵力,只剩下一个守墓人的身份,如今个人自顾不暇又如何去管一个守墓人的事情呢? 温丞礼回到房间已是深夜,有两个穿着黑衣、带着黑狼面具的人在那儿等候,他并没有打算在这个时候会见潜伏在宁都的其他据点负责人,既然他们找上门来只能说明事情有些严重。 关上门,确定四下无人后,温丞礼走到桌边,拿起早就放在桌子上的几封信。 站在右边之人脸上虽然带着面具,可从他眉头到脖子那儿有一道很长的蜈蚣疤痕,不难想象之前这人受伤在重,他率先作揖后开口道:“主人,宁都城内近期涌入了不少夏国的探子,我们的据点被清除的只剩下三处了。” “确定是夏国的人?”温丞礼边看着信淡然的开口。 那人道:“的确是,夏国传来消息霍骁很有可能已经抵达宁都城。” “霍骁来了?” 不可能啊,那老家伙把夏国当成他自己的国家,他巴不得每天都住在宫里,又怎么会千里迢迢的来到宁都?亦或者,他是有什么必须要来的理由? 聂白? 不,他们二人虽说是合作关系,可一个豺、一个狼最多是各怀心思,霍骁没有理由来宁都,那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消息是谁给你的?”看完第一封信后,他将信放到烛火上烧了。 “左迁!” “左丞相?早就知道左迁跟霍骁有勾结,但这人……”温丞礼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又道:“来的可能是霍骁的脸,却不一定是霍骁的人。” “主人的意思是?”那人想了想,忽然道:“有人易容成霍骁混入了宁都城?” “再仔细去查查,这人若真的是易容成为霍骁混进来的,目的肯定不单纯,近期宁都增加税收的事情,可有什么眉目?” 若说真的运筹帷幄,徐锦宁还是比不上温丞礼,他总是能提前一步将所有的事情都规划好、所有信息纂取到手上。 “曾经有几封奏折是弹劾四皇子增加赋税一事,不过好几道折子都被焚毁,和帝几乎是诶蒙在鼓里,并不知道这七倍税收一事,那刘大人目前正在我们院子里住着,徐锦宁的人也在寻找,您看是要把人放出去么?”那人问。 温丞礼挥挥手:“暂时不必,此人关系到赋税一事,若是放出去必定活不过三天。” 旁边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男子上前说道:“还有一件事,所有赋税后的银子都兑换成了各处庄园,而且都在徐锦恒的名下。” 第三封信温丞礼才看了一半儿,闻言不由得将信放到一边抬头看向他:“所有的……都在徐锦恒名下?” 那人说:“没错,所有的都在他名下,而徐锦晟的账户却空出了一块儿,据说被秘密的运到了别处,用处的话暂时没有查到,藏得太深了。” 温丞礼陷入了沉思,“徐锦晟这一步走的什么棋?难道……” 难道是想用赋税的事情诬赖徐锦恒? 和帝有三子两女,如今,徐锦昭‘失踪’、徐芳菲身死,便只剩下徐锦宁、徐锦恒、徐锦晟,而能争夺皇位的便只有现下的两位皇子,徐锦晟风头正盛、徐锦恒卧薪尝胆,两人谋划各有不同,最后还是要看和帝那边。 而和帝也身在局中,成为一名合格的棋手,所有的棋子都在各自的位置上运行着,唯独徐锦晟这边有些超出了棋局。 “我们能查到的事情徐锦宁自然也能查到,时间问题罢了,暗中让人放出一些消息吧,徐锦晟得势对我们没有什么好处。” “是,那我们据点的事情该如何解决?” 温丞礼叹口气,“将那些死去的兄弟尸体都送回夏国,其余之人转移到前苍山根据点,由重龙掌管,其余暗线继续调查夏国奸细的事情,还有左迁、霍骁那边也要继续盯紧,传信给绰痕和郎斌,让他们安置好公主和谷主后立刻返回宁都。” “是!” 他们前脚刚要走,温丞礼又迅速的叫住他们:“等等。” 二人同时道:“主人还有什么吩咐?” “让北境那边的速度加快,若是短时间内无法说服蛮夷,直接用母后留下的兵除去他们这些后患。” “是!” 吩咐好一切事宜,那两人才从温丞礼的房间里悄然离去,房间里只剩下温丞礼一人,三封信分别来自三个地方,夏国、巫国、还有北境。 目前所有的事情都在之前预测好的轨迹上运行,以宁都为中心画了一个圆,徐锦宁会是这个圆的圆心么? 书信已经焚毁,他走到窗前,目光不由自主的被桌子上的那把青鸾琴吸引,犹记得当初刚到公主府的时候,徐锦宁对他百般刁难,恨不得将他往死里折腾,而如今他们却是…… 耳边似乎又响起徐锦宁那些关怀的话语,往日种种、往日昔昔,犹如昨日历历在目、句句在耳。 他抬头看向徐锦宁房间的方向,那儿还掌着灯,不知道她又在琢磨什么事情,都这个时辰了还没有休息。 与她朝朝暮暮相处的这些时日,他明白了太多以前没有搞懂的事情。 还有那青儿,自被掳走后就没有任何的下落,左迁又把人藏到了哪里去了? 忽的想起那馄饨摊主说的话,明日的雪会是白色还是红色的呢? 第三百零四章 别怕,有我在。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进宫还得手持圣谕,她一大早本想去宫里跟和帝商讨一下减少赋税的事情,奏折都已经写好了,可到了宫门口侍卫居然不让她进去,还说什么最近皇城内事情太多,和帝下令皇宫内只许出不许进,若是要进去必须要有皇帝亲谕。 这是什么道理? 任由徐锦宁如何在宫门口放肆,那些守卫依然无动于衷,她也不能直接在宫门口动手,那跟叛贼没什么区别,只能悻悻的回到府上。 明显是有人不想让她进宫禀告赋税的事情,徐锦宁又气又恼,也不和帝这一步走得什棋居然连她都不让进宫? 公主府散发粮食的事情很快传遍宁都,许多流浪之人、无家可归的乞丐每日一早就在公主府门口等着领粥、馒头。 徐锦宁站在楼顶上,看着外面那一个个领了粮食后开心离去的人,心中百感交集,进不了宫就无法说赋税之事,一日不解决,这些百姓就一日受苦受难。 温丞礼解决完手头之事后刚出房间门,就见远方那一小点儿的白影,他摇摇头飞身上了屋顶:“上面冷得很,公主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才是。” 徐锦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父皇这葫芦里也不知卖的什么药,居然连我都不准进宫了,真是让人担心。” 父皇身上还有德妃下的毒,若是因此受制于德妃…… 不不不,她的父皇是不会屈服在这等淫威之下的,他肯定是有别的想法。 “皇上自然有他自己的考量,公主又何必担心呢?” “怎么能不担心啊,那是我的父皇,万一他出什么事……” 她干脆直接往砖瓦上一坐,双手拖着下巴,想起母后,她的眼眶一红,“我真的担心宫里会出什么变故。” 如今宫里大部分都是徐锦晟的人,父皇把他们拒之门外,应该是怕徐锦晟忽然发难他们来不及逃走,会被徐锦晟一网打尽。 这宁都表面上是和帝的,可大部分人已经暗中倒戈徐锦晟,若是他真的在这个时候发动政变,怕是他们还没来得及组织人马就人头落地了。 况且,宁都的局势已经不在她掌握之中,所有的计划都必须要重新定制,以当下局势重新判定。 温丞礼忽然问:“公主害怕么?” 徐锦宁猛地抬头看向他,坚定的问:“我怕什么?我徐锦宁天不怕地不怕,还怕他徐锦晟么?” “不,你在害怕。”温丞礼说。 徐锦宁抿了抿嘴,鼻尖有些发酸,她要怕也是怕重蹈覆辙。 因为有太多的危险是她无法预料的,有太多的变故是她没有想到的,比如江阴、比如聂白。 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因素或者什么力量让她们一起重生回到这个世界,但冥冥之中自有一股力量在推动,她怕的正是这份她无法掌控的力量。 温丞礼抬手轻轻的抚在她脸上,她瘦的厉害,脸上多没有几两肉了,可能是在外面站的时间太长,她的脸摸上去冰冰的,眼角湿润着,怕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别怕,有我在。” 徐锦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她抱住温丞礼腰的时候,一滴泪自她眼角滑落,可不能让他看到这滴眼泪,不然肯定会笑话她的,她尽量保持着平静的语气:“你也不用怕,虽然这里的情势有些失控,但本宫还是能罩得住你的。” 温丞礼被她的话逗的扬起嘴角,若不是现在情势不对,他还是很想笑出声来的,他一下一下的拍着徐锦宁的后背安抚着她,这个女子明明难过的要死,却还要在这里故作坚强。 其实……她可以稍微软弱一些的,只要靠着他就好。 丰禹急匆匆的走进来,也顾不得身上的衣服站着雪花,一进院子便看到那拥抱在的两人,他愣愣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一抹痛色尽藏眼底。 还是正事要紧,他平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强忍着心痛走过去,抬头看过去:“公主,驸马,大事不好了。” 徐锦宁捏了捏发酸的鼻子,一副无碍的松开温丞礼的腰,刚离开脸侧还凉凉的,她仰头看了一眼温丞礼,见他冲自己伸出手来,她笑笑拽着他的手站起来。 不等她站稳,温丞礼已经抱住她的腰,带着她一起飞到了地面上。 “什么事?”徐锦宁收起那些悲观情绪,严肃的望着丰禹。 丰禹说:“大皇子被刑部的人带走了,说他未经过朝廷允许强行征税,意图造反。” “什么?”徐锦宁脸色大变,“这明明是徐锦晟做的,怎么反而落到我大皇兄头上了?” 一旁在听的温丞礼却是皱紧了眉头,他得到消息还没两天,还没来得及告知徐锦宁呢,徐锦晟居然已经先下手了,他的动作比预计的还要快。 丰禹说:“今天一早徐锦晟去皇上面前参了大皇子一本,将强行收税一事压在了大皇子头上,宁都城外好几座庄子地契写的都是大皇子的名字,而且……而且军中还有人说大皇子挪用军资在重新培养军队,那些强行收来的税钱用在了兵器上,还说大皇子有谋反嫌疑。” “徐锦晟这倒打一耙的功夫真厉害,明明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却反而赖在了大皇兄身上。” 徐锦宁气的压根痒痒,她咬着两腮,气鼓鼓的问:“大皇子现在还在刑部么?” “是,在刑部打牢,明日转到大理寺。” “准备马车,直接去刑部。” 徐锦宁不再多说废话,让人去房里拿了件披风就跟温丞礼二人往刑部赶去。 必须要在他们把人转移到大理寺之前拦住。 别院府邸内风景优美,前些日子下了雪,院子里的红梅都开了,风景优美、芳香扑鼻。 霍娉婷手中拿着一朵红梅花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瞥了一眼对面坐着的王楚楚,她笑了笑:“世子妃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入迷?” 王楚楚这才回过神来,她今日心情不太好,便想着出来走走,没想到会在街上遇到霍娉婷,经不住她的三言两语便来了她的府上。 “没什么。”王楚楚垂下眼睑,脸色不太好看。 霍娉婷暗沉的眸子算计很深,“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从街上到这儿你就没说过什么话,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说出来,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 “别提了,昨日跟表哥吵了一架,到现在都没有理我。今早我做了些糕点想去赔个不是,人家连门都不让我进,等我进去了,却……”王楚楚说着说着便委屈起来了,“却发现他抱着徐锦宁的画像睡了一夜,还怪我没敲门打扰了他的清梦。” “还有这事儿?据我所知,当初柳世子也是看不上徐锦宁的,反而跟世子妃你情投意合的啊,怎么会抱着她的画像呢?” 王楚楚有些心累,“可能男人都是这般喜新厌旧吧,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得到的却是弃之敝屣,本来我也以为给他生个孩子他就会对我另眼相看,可自从成婚后他便再也没有碰过我,我也是没办法,我那公公婆婆又整天盯着我的肚子,为了这事儿我也不知道吵了多少次。” 豆大的泪水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左右这里并无其他人,王楚楚干脆捂着嘴巴哭了起来。 霍娉婷深有同感,劝说道:“你也别太伤心了,说到底啊还是长公主有问题,都已经成了婚还要在外面招蜂引蝶、勾三搭四的。” 说到徐锦宁,王楚楚立马露出一副阴狠的表情:“要不是因为她,何至于此?” 霍娉婷把手帕递给她,“可不是么,就连我夏国太子都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甘愿成为她的驸马,要知道他可是我们夏国的太子啊,居然为了她……” “什么太子?”王楚楚赶忙打断了她的话,“郡主,您刚刚说的太子是什么意思?驸马?你是说驸马是……是,是夏国太子?” 霍娉婷一脸惊讶的问:“你不知道么?我来的时候宫里便一直说太子殿下出游宁国,对宁国长公主一见钟情,故而委身入赘了公主府。” 王楚楚猛地站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温丞礼……是夏国的太子。” 霍娉婷半捂着自己的嘴说道:“我还以为你们都知道呢,徐锦宁没告诉你们么?她也知道温丞礼的身份,本来我跟温丞礼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她应该也知道这件事,所以才在宴会上对我百般羞辱。” “怪不得,怪不得那天晚上她一见到你就跟见到了仇人一样,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温丞礼居然是夏国的太子,徐锦宁早就知道这件事了,那她打的什么主意? 勾结外敌? 想起这段时间宁国与夏国之间发生的征战,她不得不怀疑徐锦宁和温丞礼二人的初衷。 若这件事让皇上知道了,不,不行,暂时不能让皇上知道,皇上如此宠爱徐锦宁即便知道也说明不了什么,最多是责骂她一顿,让她跟温丞礼分开。 但她既然知道这件事了,就得好好地谋划一下才行了。 “郡主,我还有些事情,就先不打扰了,告辞。” 说罢,不等霍娉婷起身相送,已经快速的离开了。 第三百零五章 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瞧着王楚楚那疾步如飞的模样,霍娉婷只想笑,观察了这么多日各大官员的千金中也就只有王楚楚敢跟徐锦宁正面叫嚣,她明着暗着也打听了不少关于王楚楚的事情,这女子空有一副皮囊却没什么脑子,也难怪柳承元很快就厌烦她了。 “郡主,您就这么把太子的身份告诉她,不怕太子问罪么?” 耶律焱从一旁走了出来,他一直躲在一边听着她们的谈话。 “从他回宁都开始,前前后后我们给他送了多少封信,他都惘然不顾,哪怕是一面都不得见,不逼他一逼,他怎么会愿意过来见我?” 说到这个霍娉婷就来火,自片云山交谈过一次后温丞礼便不再搭理他们,一不吭声跟着徐锦宁一起去了巫国,这也就算了,可直到现在温丞礼都不愿意来见他们,仿佛他们是什么见不得的毒瘤。 霍娉婷又说道:“王楚楚虽然愚笨,但她还没有愚蠢到立刻就去告发温丞礼,首先她并不确定我是不是站在她这边的,其次她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的身份,再者她不过一介臣妇没有诏令不得入宫,她想要告发也是无门。” “那你坦白太子身份又有什么意义?你怎么就确定太子一定会过来见你?”耶律焱不解的问。 霍娉婷懒洋洋的往椅子上一躺,撩起耳边的头发道:“你要不要跟我赌上一赌?” 耶律焱问:“赌什么?” 霍娉婷冲他眨眨眼,笑道:“就赌这几天王楚楚会不停的往我们府上走,等她确定好温丞礼的身份后会立刻去找徐锦宁谈判,毕竟手上有她这么大的把柄,若不是好好利用一番岂不可惜?” 耶律焱冷笑,“赌注的成功与否就是太子是否来见你?” “他来了,就说明我赢了,若是他不来……不,他一定会来。”霍娉婷笑的越加灿烂,就是院子里的红梅跟她一比都逊色了许多。 霍娉婷人长得美,一言一行也都别具风情,可惜前头已经有一个徐锦宁压着,否则就凭她的这番倾国倾城的容貌、玲珑剔透之心必定闻名天下。 耶律焱出神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随即想到了什么似的赶紧装咳一声,别过头去:“时限呢?总不能一直等吧?” “五天之内,吩咐厨房,这几日多做一些太子爱吃的糕点,我就在这儿等他过来。” 耶律焱觉得她可能魔怔了,用出卖温丞礼身份的事来当赌注,她就不怕王楚楚脑子一热直接曝光么? 那温丞礼肯定会陷入危机之中,尽管他是死是活并不重要,可多少也会影响到他们在宁国的行动。 “听说徐锦恒已经被抓到刑部了?”霍娉婷倒了杯茶,轻轻拂开上面的茶叶喝了一口。 “是,今天早上刚被抓走,在长公主府监视的人也传来信息,徐锦宁和太子已经赶过去了。” 霍娉婷微微一笑,“没用的,那庄园是在徐锦恒的名下,那些金银财宝也都在他府上的藏宝库里,估摸着这时候徐锦晟的人已经把那赃物搬到和帝面前了。” “和帝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居然限制徐锦宁进宫,这对我们……” 霍娉婷抢过他的话说:“当然是好的。” 耶律焱露出疑惑的表情,“徐锦宁进不了宫许多事情就没办法亲自告知和帝,对我们来说的确是好的,可这意味着太子也无法进宫,那他要是想拿到边防图岂不是难上加难?” “这一点我倒是没想过。” 也难怪温丞礼来宁都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边防图的下落,他们这几个月几乎花费了比他多五倍的人去调查边防图下落,依然无果,那皇宫、边防营、军部都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了都没有找到那玩意儿,别说温丞礼一人在这偌大的宁都了。 可拿不到边防图温丞礼就不愿意跟他们回去,真是犯难。 “我听闻宁都有一处神秘的军机处,里面藏着宁都自建朝以来许多奇怪的事情、案件,里面也藏着各种各样的珍宝,那边防图会不会被藏在军机处了?”霍娉婷忽然问。 “可太子之前也曾经出入过军机处几次,若是在那儿,怎么会找不到呢?” 霍娉婷靠在椅子上的胳膊垫的有些疼,她起身叹口气:“想办法混入军机处,都找了那么多地方了,也不差这一个,务必要尽快找到边防图。” “是,若是郡主没什么吩咐,我这就去办。” 霍娉婷冲他挥挥手:“去吧去吧!” 另一边,徐锦宁、温丞礼二人急匆匆的到了刑部门口,却被刑部侍郎拦在门口不让进。 门口已经站了许多围观的百姓,徐锦恒违法收税的事情闹得民怨沸腾,许多人在那儿责骂他是个禽兽、叛贼。 徐锦宁听着很不是滋味儿,百姓们对徐锦恒虽然是辱骂、憎恨,可对徐锦宁还是很恭敬的,毕竟她这些日子一直在救济百姓。 “大家听我说,大皇兄为人正义公正,行事光明磊落必定不会做出这等肮脏龌龊、不顾百姓生死之事,其中必有隐情,等到查清楚之后本宫必定会给大家一个公道。” 徐锦宁实在是忍不住上前站在台子上,冲下面喊着,声音一大,嗓子都喊的有些痛。 “长公主,你别被他骗了,朝廷从他府上搜出了许多金银财宝,那可都是我们的血汗钱啊。” “就是,我们还以为是四皇子做出的恶事,没想到竟是大皇子在背后偷偷摸摸的。”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人真是坏到家了。” “还我们血汗钱,还我们血汗钱。” “多少人因为这税收一事丢了性命,家破人亡,他凭什么可以逍遥苦快活,一定要严惩贪官贼首。” …… 台子下面的叫嚣声太大,愤怒的百姓们也越聚越多,府兵们见状赶紧堵在徐锦宁面前,防止这些百姓情绪激动伤害到徐锦宁。 温丞礼赶忙拉住徐锦宁的手,在她耳边说道:“你先进去,不必理会外面的人。” 徐锦宁起初并不打算跟这些百姓们说道理,就是听不惯他们这么骂徐锦恒,明明他才是受害人。 受害人变成了加害人,加害人变成了英雄,可笑,着实可笑。 刑部的人还要继续拦着徐锦宁,却被她一个冷冽的眼神吓得直接退了几步,她可是和帝最疼爱的长公主,和帝没有下命令他们自然也不敢真的对她做什么。 徐锦宁的府兵和刑部的官兵们拔剑相对,却谁也没有上前先动手。 大堂下面跪着两个穿着白色囚衣的人,两人身上被鞭子打的皮开肉绽,尤其是照影的后背,几乎被打没有一块好皮,血淋淋的。 要不是他还在微微喘着气,徐锦宁真会以为他已经死了,而他旁边跪着的则是挺直了腰杆儿的徐锦恒,虽然被打的浑身是伤,但将士之风依旧不倒。 “长公主,这件案子皇上全权交给了本官审理,您这么不管不顾的冲进来怕是不太妥当吧?”刑部侍郎张秦怒目而视。 徐锦宁一声轻笑,尽是不羁:“父皇让你审理案子,可没有让你屈打成招,你把恒王打成这样,可有通报过父皇?” 张秦脸色一摆,“既是审理,刑法自然是少不了的。我们从大皇子府上搜出了那么多金银细软,大皇子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若是不动刑,他怎么会招供呢?” “若我今日让人将玉玺暗中藏于大人府上,再带着众多侍卫去大人府上搜上一搜,大人可有证据能证明那玉玺不是你偷的?” 张秦怒了起来,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道:“长公主,请您慎言,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徐锦宁依旧面带着微笑,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冷冽:“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呢?” “本官,本官对皇上忠心耿耿,自然不会做出这等谋反之事。” 徐锦宁笑容更深,眼中寒意更冷:“要说忠心耿耿,你还能比得过跟父皇血脉相流的我们?大人,眼见有时候不一定为实,只不过是搜出了那些东西,又怎么能证明那些不是别人栽赃陷害的?” “可,可是……”张秦被徐锦宁说的一道儿一道儿的,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自己改怎么往下说。 徐锦宁叱道:“大人办案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的连这点都没想到?” 张秦憋红了脸,旁边的师爷急忙道:“大人,要不然就让公主旁听吧?” 徐锦宁立马道:“我看行,本宫闲来无事正好看看大人是怎么办案的。” 说完也不管张秦是否答应,自顾自的找了张椅子坐下,目光转向徐锦恒,二人的视线对上,徐锦宁微微张嘴,无声的说了两个字‘放心’ 徐锦恒忽然长舒口气,转头铿锵有力的说道:“那些房屋地契根本就不是本王的,本王也不知道那些银子什么时候到的库房,纯属有些栽赃陷害。” 张秦哼了一声:“先把证人都带上来吧。” 说完还特地看了眼徐锦宁,补充了一句:“长公主,您可看好了,本官不仅是有证据还有证人。” “哦?”徐锦宁淡淡的应了一句。 第三百零六章 假冒证人?作伪证?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两人商人打扮的人一前一后的走上前来,跪在堂下行了礼。 温丞礼处理好外面的事情后并没有进大堂而是站在门口,双手抱在一起旁听着,他的视线在徐锦恒身上停留数秒后转向了徐锦宁。 徐锦宁也看见了他,但是没有叫他。 张秦用力的一拍堂木,道:“你们倒是说说,买你们宅子的是否眼前下跪之人?” 那胖胖的商人回过头看了看徐锦恒,立马肯定道:“对对对,就是他就是他,他买了我两个大宅子,一共八千两白银,这是交易时写下的字据,还请大人过目。” 满脸麻子的商人也从怀里拿出几张字据:“这是大皇子在我那儿买的几处宅子,字据在此,一共是一万五千两。” 这么多银子,可真是大手笔了。 闻言,徐锦宁咂咂舌,也不知道徐锦晟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那些大宅子,要价居然这么高,她都想把自己在宁都城外的那十几座大宅子卖掉了。 师爷拿着那两份字据交给张秦,“大人,请过目。” 张秦瞄了一眼,随即让他把字据又拿给徐锦宁:“长公主,您看看,这白纸黑字的可都是证据,而且这字迹也曾跟大皇子平常书写的字迹是一样的,要说这是假的,怕是也没人信吧?” 徐锦宁接过那字据,看到上面几处宅子的地址,她嘴角抽动的厉害,好家伙,这什么时候变成别人家的宅子了? 她没有吭声,只是淡然的看向徐锦恒:“大皇兄,这些宅子你可有印象?” “我从未去过,并不知晓。”徐锦恒仰起头,声音很响亮,一点也不像受伤的样子。 “大皇子,您这就没意思了,这屋子的主人都说是您亲自去看、亲自去买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您倒是说说这些钱都是从哪里来的?”张秦不依不饶道。 徐锦恒还是一口咬定:“那些钱不是我的,也不是我去买的房子。” “哼,您就继续嘴硬吧,继续传证人。”张秦先略过了这一段。 徐锦宁继续看着那所谓的‘证人’,一个穿着铠甲的衣服,面容看上去有些眼熟,但一时间也没看出到底在哪里见过。 “参见大人!”那人站在那儿弯了弯腰,并没有跪下去。 张秦说:“长公主,这位可是军营里的人,是他亲眼看到大皇子的人将那些箱子运到库房的。” 他又看向那‘证人’道:“你把前因后果再给长公主说上一说。” “是!”那人说完,看向徐锦宁继续开口道:“长公主,那日我按照大皇子说的将军情送到府上,却不小心看到了一群人神神秘秘的将箱子运到了库房里,我看他们行事鬼鬼祟祟便跟了上去,才发现这些都是赃款,大皇子私下里收了不少回扣,贪污了不少军费。” “哦?什么军情啊?”徐锦宁露出疑惑的表情。 那‘证人’没料到徐锦宁问这个,一时语塞:“就,就是军中的一些琐事。” 从他的迟疑,徐锦宁就知道他在说谎,她看向照影问到:“你可认识这人?” 照影虚弱的转过头看去,摇摇头:“并不相识!” 徐锦恒道:“我从未见过此人,军中更无他的入伍信息。” “大皇子,天地良心啊,被你发现之后你就想着要杀我灭口,早就将我的档案一并清除了。”那士兵急忙道。 徐锦宁皱眉,“那你倒是说说那天你到底去汇报什么军情?这么重要的日子,重要的事情你总不会忘了吧?” “就,就是军中军费一事。长公主您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军中问问,许多人都认识我的。” 张秦说:“的确如此,我们也曾经去军中询问过,他的确是被赶出去的。” 徐锦宁义正言辞的问:“那有问过被谁赶出去,为什么被赶出去么?总得有个理由吧?你说你是军中之人,那你可认识副将方开志?本宫一直听闻这人喜欢交友,几乎军中每个人都认识他。” “认识认识,当然认识,小人跟方将军的关系是最好的,前两天小人还在跟方将军喝酒说起此事呢。” 温丞礼听完,嘲笑的摇摇头,这人还真是脑子转不过弯。 徐锦恒冷哼一声:“军中并无方开志方大人,你是如何跟他喝酒的?” 那人赫然反应过来,猛地看向徐锦宁,却见徐锦宁似笑非笑的盯着他,那如毒蛇一般的眼神几乎要把他刺穿了。 就见徐锦宁快速的拔出旁边侍卫的刀,把刀猛地往桌子上一放,冷声问:“听到了吗,军中并无任何方大人。” 张秦也变了脸色,刚刚还信誓旦旦的说这是证人,可这证人说话颠三倒四,连军中到底有什么人都不知道,糊里糊涂,根本就不可信。 刚望向徐锦宁,就听她说:“大人,您就是这么办案的?” “长公主,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这军营里到底有没有方开志?” “当然没有!”徐锦宁掷地有声的说,“不仅如此,就连这些地契都是假冒的,本宫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找来的这些假地契,还谎言称这是大皇子买下来的,可笑至极。” “公主这是何意?”张秦不甚了解。 徐锦宁起身将那些所谓的字据往地上一扔,“这几处宅子是本宫十四岁之时父皇亲自赏赐,那宅子的地契还在本宫府上的库房里,先前倒是租给一些江湖人士、文人雅客,殊不知居然被人拿出来贩卖?” “什么?这院子,是长公主您的?”张秦这真是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这到底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那两个商人听了更是脸上冒汗,“不,不可能,这就是我的房子,白纸黑字地契都在的,就,就是大皇子亲自来买的房。” “这样啊!”徐锦宁望了他们一眼,“张大人,这两人盗用、贩卖皇庄该当何罪?” 张秦板着脸说:“当斩。” “不不不,不是的,这房子就是我……” 那胖商人实在是说不下去了,那房子他们也不知道是谁的,只是有人给了他们地契让他们去卖给徐锦恒,谁知道那房子居然,居然是徐锦宁的。 “怎么不说了?”徐锦宁猛地将桌子上的杯盏全都扫落到地上,她怒意冲冲的质问着张秦:“张大人,您这证据严重不实啊,我宁国大皇子、父皇亲封的恒王,什么时候容得了这些假冒军官、假冒屋主的人来陷害了?” 那三个‘证人’立马吓得瘫软在地上,他们怎么也没有料到会遇到徐锦宁这么个煞星,本该一切都是按照计划走好的。 那房子居然是徐锦宁的,这真的是开了个大玩笑了。 都知道徐锦宁深受和帝宠爱,腰缠万贯、田地千亩、房屋豪宅更是数不胜数,好死不死的他们找的房子就是徐锦宁租给别人的房子。 张秦脸上挂不住面子,狠狠的将砚台扔到那‘士兵’身上:“大胆宵小,到底谁让你们作伪证的?” 至此,徐锦恒已经松口气,还好他没有被屈打成招,还好徐锦宁及时赶到,否则后果…… 他感激的看向徐锦宁,他都数不清徐锦宁到底救了他多少次了。 能有她这样的妹妹,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温丞礼看这一场闹剧也是无奈的很啊,徐锦晟怎么会找出这些愣头青来当证人,好歹也找几个机灵的吧。 莫不是因为徐锦宁要插手税收一事,他病急乱投医着急忙慌的就把‘证人’找好了,连个供词都没有串通好。 那‘士兵’眼看情况不对劲,四下瞥了瞥,他把手放到身后缓缓地抽出腰间的匕首。 这一幕,恰巧被温丞礼看见了。 徐锦宁刚走上前,正准备兴师问罪,“你们若是说实话,本宫还能放你们一马,若是再不说……” 眼前一道银光闪过,徐锦宁还没看清,就见刚刚还跪在那儿的‘士兵’已经拿出匕首快速的冲向了她,嘴里还喊道:“你去死吧。” 眼看这匕首越来越近,千钧一发之际就听到‘叮’的一声,他手中的匕首应声变成了两段,白色身影快速闪过一脚踢开了那人,将徐锦宁抱在怀里紧张地问:“没事吧?” 徐锦宁稳住身子,脸色有些发白的摇头:“无妨!” 照影被打的起不了身子,只能猩红着眼睛怒视着那人。 那人反应极快,被踢出去后迅速的起身踢开那些侍卫,直接冲了出去。 张秦更是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他惊魂未定的扶着歪歪扭扭的官帽跑向徐锦宁:“长公主您没事吧,您没事吧?” 若是徐锦宁在他这里出什么事,他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徐锦宁摆手:“张大人,您也看到了这案子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大皇兄完全是被人诬陷的。” “是是是,下官一定禀明皇上,重新调查。” “既然如此,那大皇兄可以跟本宫离开了吧?”徐锦宁问。 张秦一脸犯难,“长公主,虽然这些证人证词不明,可那些银钱的的确确是从大皇子那儿搜来的,大皇子若是不交代,下官也不好做啊。” 第三百零七章 杀机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张秦说的也有道理,徐锦恒现在是最大的嫌疑人,哪怕是那几个证人证词有误,未得到允许刑部也不能擅自放人。 徐锦宁刚要强制性的带人走,就听徐锦恒说:“宁儿,你们先回去吧,事已至此,我相信张大人自有定夺,本王清者自清。” 张秦急忙附和着:“是啊是啊长公主,您且放心的回去,下官一定会好好调查这件事给您和大皇子一个交代。” “不必了,这个案子本宫亲自审理,倒不是本宫怀疑大人的能力,而是这个案子涉案太深,有些人身份地位尊贵怕是张大人无法下手,本宫一会儿就进宫见父皇,在此期间还请大人好生照料我皇兄。” “是,下官遵命,这就去请御医给大皇子治伤。” 至于这两个证人,徐锦宁冷眼扫过去,那两人瞬间吓得抱在一起,“这两个人自私贩卖皇庄,为了防止他们两人串通口供或者被人灭口,这几个人就留下帮大人一起看守好了。” 不容拒绝,徐锦宁直接让自己的护卫留下看守这两人。 张秦也没有什么说头只得点头答应,连连称是。 徐锦宁走到徐锦恒面前伸手将他扶起来,给了一剂强心针:“大皇兄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调查到底,绝不会让你凭无辜受此冤屈。” 徐锦恒担心道:“只怕朝中动荡,百姓不安。” 温丞礼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们还在外面。” “丞礼,麻烦你好好照顾锦宁,还有……还有父皇。” “分内之事,不必忧心。” 徐锦宁看着他被人带下去,又让张秦将周围的百姓们都遣散了,案子还没有尘埃落定百姓们虽有怨言确也没有办法直接上前去找罪魁祸首算账。 他们临走之前还特地将公主府的府兵们全都留下,以至于整个刑部被看守的严严实实,几乎每半个时辰就会换一次岗。 回到公主府后,管家急急来报说是护国公家的世子妃前来拜访,已在前厅等候多时,徐锦宁只觉疲惫烦躁,那女人找她做什么? 她已经被徐锦恒的事情搞得心情烦闷,也没给什么好脸色,只让管家赶她走以后不许放进公主府。 王楚楚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前厅等了那么久,等到的却是几个侍卫强行的压着她离开公主府,而且是丝毫不给面子的直接丢出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她站在公主府门口咬牙切齿的指着那紧闭着的大门喊道:“徐锦宁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下来求我。” 守卫拔刀上前威吓道:“还不快滚?” 王楚楚哼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气冲冲的走了,她并不想这件事被更多的人知道故而今天出门没有带侍女和护卫,没想到会被徐锦宁的人欺负成这样,她没有回护国公府而是直接去了霍娉婷那儿。 霍娉婷这几日一直准备着糕点,早就料到她会去了。 当天晚上,德妃和徐锦晟二人也得到了消息,德妃宫里。 德妃板着脸,“你这找的什么人,办的什么差,那十几处宅院都是徐锦宁名下的你都不知道,这栽赃陷害你也不会了么?” 本该是胜券在握的事情,结果因为这院子的事情搞成这样,这下,谁都会觉得徐锦恒是被陷害的了。 “母妃您别生气,我也没料到徐锦宁居然有那么多宅院,还有那个士兵,之前也是跟他串通好了供词,没想到被徐锦宁这么一诈就慌了底,不过没关系那家伙已经逃走了。” “他是逃走了,可那两个商人呢?若是他们供出你来,那后果不堪设想,本就有流言说是你背着皇上在代理朝政期间强行征税,眼看着徐锦宁就要查到你头上,我们才想出这样的方法,可现在咱们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银子全都贡献出去了,马上脑袋也要贡出去与了。” 这么好的一个计划全都因为下面的窝囊废功亏一篑,这让她怎么能不生气? 徐锦晟一边安慰着德妃一边也在心里责骂下面的那群酒囊饭袋,光拿钱不办事的混账,可事已至此再追究责任也没有任何意义。 “我好不容易、费尽心思才积攒出这丁点儿威望,绝对不能因为这件事功亏一篑,母妃,我们必须要重新找一个替罪羊给我们顶罪。” “说得好听现在去哪里找?谁还能陷害徐锦恒?如今这宫里只有你跟他两个皇子,你让本宫如何堵住那悠悠之口?” 要想找一个合适的替罪羊,那他必须要官大有名头,并且有极大的权利实施征税一事,可这样的人朝中寥寥无几。 欧阳怵是不可能帮他的,而且他直属和帝麾下,不属于任何一个分支。 左迁他身为丞相,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他又有什么理由去陷害徐锦恒呢? 徐锦晟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烦躁不安:“母妃,若是父皇提起要见徐锦宁,这件事可就瞒不住了。之前父皇本就对我不理会徐锦宁被刺杀的案子有意见,若再让他知道是我以他的名义不让徐锦宁进宫,那……” 那他就真的玩完了。 “现在才知道急,早干什么去了?” 徐锦晟蹲坐到她面前,拉住的手,急道:“母妃,这次是儿臣的疏忽,儿臣知道错了,您想办法帮帮我,我可是您唯一的儿子了啊。” “你是本宫的儿子,本宫怎么可能不帮你?行了,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便可,其他的交给本宫处理吧。” “母妃,我就知道您不忍心看着我送死。” 德妃轻轻的摸着他的头,语重心长道:“本宫之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了,你姐姐她……” 想到徐芳菲,德妃心中蓦地一痛,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已经投胎,是不是从阎王爷那儿知道了是谁杀死了她,她会不会怪她、恨她? 见德妃悲伤不语,徐锦晟也是难受的紧,“母妃,二皇姐在天有灵看到您这样会伤心的,再过几日便是皇姐的忌日,届时我们再给她做一场法事超度一下她吧。” 德妃抹去眼角的泪水,道:“不急,等这件事解决之后再说吧,时辰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 “儿臣今天晚上留下来陪陪您吧?”徐锦晟不放心的说。 “没事,本宫这么多年都熬下来了,还会怕这一点小挫折么?” “那,那好吧,儿臣就不打扰您了。” 离开德妃宫后,徐锦晟顿时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可他一转身,身后又什么都没有,只余下几片落叶悠然悠然的在空中飞来飞去。 落叶在风中尚且身不由己,何况是人呢? 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看什么都觉得可疑了,徐锦晟自嘲的笑了笑离开了大殿。 他走后,一身披着黑色斗篷之人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她浑身都被黑色斗篷包裹着,只露出那双乌黑、冰冷的眼睛。 等到徐锦晟的身影彻底从视线中消失了,她才转身往德妃宫里走去。 德妃宫里还亮着灯,人影倒映在窗户上,只看到那人忙来忙去的,黑衣斗篷人就站在窗口看着。 直到德妃同样换上一身黑色斗篷出来,她急匆匆的看看周围,确定无人发现后直接往小道离开了皇宫。 有了徐锦宁的保证,张秦也不敢对徐锦恒动用私行,反而给他们的牢房里增加了几床被褥、火盆和一些生活用品。 徐锦恒身上的伤已经得到救治,上完药后他半倚在床上,。这案子无疑跟徐锦晟脱不了干系,只是那些证人……说的话翻来覆去嘴里压根儿就没几句实话,徐锦晟怎么会找这样的人来诬陷他呢? 惊诧之余却见地上多了几道黑影,徐锦恒微眯着眼睛,拿过被子往身上一盖,同时也将早已昏睡的照影遮盖好。 几个黑衣人看着里面好吃好睡的人,冷冷一笑,他们悄悄的将铁锁打开,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刀光乍现,可惜却被人一脚踢开,徐锦恒快速将被子扔向那几个人,随即起身猛地踢向他们。 他一记手刀劈下了最近那人的手中的长刀,二话不说砍向那人,整套.动作一气呵成,等那些刺客反应过来,五人已只剩下一人站着,而他的脖子上也多了一把染血长刀。 徐锦恒不给那人自杀的机会,猛地将刀口反过来劈在那人脖颈上,刺客还没反应便被打昏了。 徐锦恒用棉被将人捆起来,又点了他的穴道,检查了一下他的嘴巴,果然在后槽牙后面发现了毒药,他将毒药弄掉,又掰向他的下巴,让他脱臼。 等所有的事情做完他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尽管身上的伤口上了药,可还是疼的要命,刚刚又狠狠的击杀了这几个刺客,背后都是冷汗,伤口侵到冷汗疼的很。 他倒吸一口凉气,回头看了一眼照影,这才发现他有些不对劲,照影伤的太重,晚上喝了药到现在便没有醒过,直到这么激烈的一场刺杀结束都没有醒。 “照影,照影,醒醒。” 然而叫了半天照影也没有醒来,直到他看到照影嘴边流下的那丝黑血…… 第三百零八章 惊喜来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牢房刺杀的消第二天一早就送到了公主府,那时徐锦宁还在昏昏欲睡,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便安耐不住的要去刑部大牢把人接出来,还好被温丞礼给按住了。 不过照影死了,中毒身亡,那碗汤药本该是徐锦恒喝的,只是他觉得照影伤的太重故而才将那碗药让给了照影,没想到那碗汤药里竟被下了剧毒。 照影成了替死鬼,他自责不已,让张秦将人带出去好生葬了。 照影表面是徐锦恒身边最得力的副手,可实际却是温丞礼安排的暗线,得知照影死讯的时候温丞礼也是满怀心事,却没有说出来。 当年的流火刺客团一共就剩下这么几个人,如今照影也死了,而且还死的那么窝囊。 徐锦宁当天便去宫门口叫嚣着要见和帝,她担心再不见和帝把这个案子揽过来,下一个死的就会是徐锦恒。 她手一挥,对着侍卫吩咐了一句:“将这些谣言都散出去,本宫就不信传不到父皇耳朵里,本宫倒要看看这道宫门能不能拦得住万千的流言蜚语。” 若不是父皇让人亲自去府上传信,她还以为是有人冒充了和帝的名头不让他们进宫。 殊不知,这也是和帝将计就计罢了。 御书房内,和帝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两日他的气色比往日好了些许,欧阳怵跪在他面前,手上还拿着一份奏折。 欧阳怵小心翼翼的开口道:“皇上,这份便是刘大人手中的那份奏折,这几日长公主一直在宫门口徘徊想要进宫,还将大皇子被陷害、贼臣误国一事传遍大街小巷,百姓们都等着您给一个交代呢。” “闹吧,闹得越凶,最后收场的人越是惨淡。” 和帝看完手中奏折,想着也有些需时日没有见到徐锦宁了:“朕不让她进宫自由朕的意图,徐锦晟以朕的名义去阻止她入宫也是正好合了朕的心意。” 他放下奏折,在上面写了一行批语,又说:“这下看德妃母子派谁出来当替死鬼了,让他们自己把自己的爪牙拔掉,也为我们省了一笔。” “可若是他们没有任何准备呢?” 和帝冷笑。“德妃不会看着徐锦晟死的,至少不会因为这点,你以为朕为什么会答应让刑部审讯恒王?” 欧阳怵思考了一会儿,他似乎有些明白和帝的用意了:“皇上是想让百姓们对大皇子产生愧疚之意,来日若夏国来犯,大皇子带兵出征,更得民心,若他有朝一日即位,便可得民心。” 所以,皇上是决定要把皇位传给大皇子了? 虽然大皇子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毕竟还有一个太子在。 皇上又怎么会那么笃定太子不想要帝王之位? 还是说,皇上有别的打算,这一切都只是在为太子殿下铺路? 君心不可测,也不是他能够随意揣测的。 “不仅如此,朕还要恒王继续欠宁儿的人情,宁儿为他做的事情越多,到时候他越能保护好他们姐弟两个。你以为这只是朕的权宜之计么?”和帝顿了一下,咳了一口血出来。 “皇上,您没事吧?”欧阳怵担心上前。 和帝摆手,“无妨,一点血罢了,还死不了。昭儿年纪小背后势力也不多,威望更是不及恒王和晟王,即便朕将皇位传给他,他也坐不了多久,昭儿仁心是好,可这份仁心却不能让他成为一个好皇帝。” 和帝看的长远,哪怕前期徐锦昭登上皇位,文武百官对他臣服,可时日一久,必定有人欺辱他从未涉足朝堂、毫无功绩,若是再来个什么造反、反叛,根本就不是徐锦昭能够应付得了的,甚至于还有一个威望盛大、功勋显著的恒王? 谁又能保证到时候徐锦恒能够别无二心的臣服于徐锦昭? 与其让徐锦昭陷入危险之中,倒不如一开始就将这份危险转交他人,他是一个帝王,但他也是一个父亲。 徐锦宁、徐锦昭是他最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哪怕最后不能让徐锦昭稳坐帝位,也要让他此生平安、富贵。 这也是他作为一个父亲的私心。 “皇上顾虑的有道理,只是委屈了太子殿下了。” “昭儿一生平安才是最重要,朕这一生只有这么两个儿子,那徐锦晟……呵,继续盯着吧,宫里的这些人尽快解决掉。” “是!” 欧阳怵离开后,和帝又咳嗽了好一阵子,咳的胸前衣服上都是血迹,如今他看似坐在龙位上,可他手上所有的力量都被架空,如今跟个废人没什么区别,他的命掌控在德妃手里,只是他现在还不想死,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 “皇后,你且在天上看着,朕一定会给一个满意的交代。” 霍娉婷府上,王楚楚怒意冲冲,从到这里嘴巴就一直没有停过,都是在说徐锦宁的不是。 “既然徐锦宁这么不在乎温丞礼的死活,那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等明日我便去敲登闻鼓告御状。” 霍娉婷劝道:“你也知徐锦宁现在为了那征收一事忙得不可开交自然是没有多少功夫理会你的,既然她抽不出时间见你,但至少能抽出时间看一份信吧?” “什么信啊?”王楚楚又开始犯傻了。 霍娉婷手撑着下巴,笑语盈盈的问她:“世子妃还想让徐锦宁受制于你,还想用这个把柄翻身么?” 王楚楚急忙答道:“当然想,做梦都想。” 只要能让徐锦宁跪在她面前磕头认错,她做什么都愿意,她早就看惯了徐锦宁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恨不得立马就将那张让人厌恶的脸撕烂。 “那就只能写信告诉她,你已经知道温丞礼的身份,让她主动去找你不是更好?一来你也可以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尝尝被人拒之门外的滋味儿,二来你也能更好的拿捏她,岂不是更加出气?”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王楚楚眼睛噌的一亮,赞道:“还是郡主聪明,只是现在都在谣传征税一事,我怕徐锦宁也抽不开身,万一她不来找我怎么办?” “那就要看世子妃信里写的内容是什么了,足不足够让徐锦宁亲自邀你。” 王楚楚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只得连连点头,只要想办法让徐锦宁出来,她就有能力将之拿捏住。 这几日宁都上空乌云密布,冬日沉闷、干冷,昨日又下了一场大雨,外面的街道上又多了些许冻死骨。 刑部外面还是会有许多百姓徘徊不走,都在等着强行征税一案的最终结果,都说徐锦恒是被陷害的,可这陷害之人至今没有消息,百姓们不得不怀疑这些官员的办事能力,也闹了不少事端出来。 尽管都被徐锦宁人暴力镇压下去,可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给百姓一个交代的。 公主府上,徐锦宁听着侍卫的汇报,眉头皱在了一起,她看着脏湿的地面,不由得更加烦闷。 她烦躁的将奏折用力放到桌子上,抬眼望着正在看棋的温丞礼,疑惑道:“若是宫中没有异常,那为何父皇一直不见我呢?奏折也送上去了,可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现在就是一只在热锅上爬来爬去的蚂蚁,几乎要被恐惧、不安笼罩了。 “丰禹不是已经去调查了么,公主不必担心,再等等吧。”温丞礼放下白子之后,安慰道。 徐锦宁现在最不想听的便是“等等”,她等的时间太长了,可现在手头没有什么证据也没办法动人,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一动徐锦晟,那些盘根错节在宁都奸细必定会群起攻之,届时对宁都的局势实在是太不利了。 内忧外患,如何是好? 温丞礼按在她手背上,轻声说:“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的惊喜呢?” 徐锦宁见他又将一枚黑子放了上去,他这都自顾自的下了三盘棋了。 本来一早徐锦宁心情不佳,是她要求温丞礼陪她下棋的,结果下了一半儿她就没什么心思了,连输了两局后就不愿意再碰棋子,故而剩下的棋局都是温丞礼自个一手执白子、一手执黑子,下的是不亦乐乎,边下着还能边跟着徐锦宁搭话。 “你说的意外惊喜是?”徐锦宁好奇的冲他眨眨眼。 温丞礼将白子落到棋盘上,颇为惋惜的说:“可惜落错了子,不然这一局白子必定胜出。” 徐锦宁有些怀疑他这是意有所指,怪她多话了? 棋盘上白子落后黑子一棋,最大的错处就是刚刚白子错位,让黑子得逞了。 徐锦宁将最后一枚黑子落上,堵住了温丞礼的退路,让他无子可下了:“人生如棋,一步错、步步错,即便你再怎么惋惜也是无用功。” “这倒也是,所以还是要小心为上。” “不说这个了,还说说你的那个意外惊喜吧,到底是什么啊?” 温丞礼略有深意的看向天空,算算时辰,也差不多到了,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故作神秘的一笑:“公主别急,惊喜这不是来了?” 第三百零九章 万民血书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原来温丞礼所说的惊喜便是那下县的刘大人,刘炟刘大人今年已五十有八,一头白发,略微佝偻,不过他健步如飞,身子骨看上去倒还是硬朗,他头上还绑着血绷带,看着像是新受的伤。 他健步走过来,猛地往地上一跪,磕头道:“下官刘炟参见长公主、驸马。” “刘大人?”徐锦宁若有所思的看看温丞礼,随即冲身边的侍卫一抬下巴,那侍卫上前将人扶着站起来。 徐锦宁抬手指了指对面的凳子,“大人身体不适,先坐下再说吧,来人,看茶。” 刘炟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了,这个长公主似乎与外面传言的很不一样,他也没有管这些,而是急忙将怀里揣着的两封书信放到徐锦宁面前,恳求道:“长公主,下官这次千里迢迢赶往宁都就是为了强行征税一事。” “哦?大人可有什么话要说?”徐锦宁问。 刘炟说:“这几个月因为强行征税,百姓们苦不堪言,许多家庭已经没有办法交出这么沉重的税钱,几乎是家破人亡都上街乞讨了,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便是四皇子徐锦晟。” 徐锦宁轻轻‘恩’了一声。 刘炟又说:“这是四皇子交给下官的书信,信中威胁下官强行征税后在本地为大皇子置顶房屋,并且将那些银子全都归于大皇子名下,下官不肯,他便抓了下官的家人。” 温丞礼蹙蹙眉,“您上宁都告御状,那您的家人……” 刘炟眼睛红了起来:“都被四皇子的人杀了,他得知下官要上宁都告状,沿途安排了不少的杀手,若不是……若不是有人暗中相救,怕是下官这条命也要交代在宁都了。” 徐锦宁拿起那封信看了看,果真是徐锦晟威胁恐吓之言。 另一封信是……万民血书。 徐锦宁霎时觉得手上这封信有千斤重,上面每一个名字下面都按着血手印,都是要状告徐锦晟的。 “上一次有万民血书还是太祖之年的灾旱,乾州、禹州、密州三洲百姓的万民书,如今百年过后,本宫竟然再次见到了万民血书,还是在这等情况之下,当真是我宁国之灾啊。” 这件事早就被载入宁国史册,温丞礼曾经也在藏书阁看到过此事,据说当时宁国先祖一怒,将那些贪官污吏满门抄斩,尸体悬挂于三洲城门,连续暴晒了七天七夜,直到乌鸦将那些尸体啃食殆尽,唯余一堆白骨。 即便如此,这些贪官的骨头也扔到了乱葬岗,任由那些豺狼虎狈啃噬,也算是宁国史上的一大案子。 温丞礼慨叹道:“如今再见万民血书却是在这种人灾之下。” “可不是么,好歹当年的血书是奠定在旱灾之下,那些贪官该死,而这次确实人为,可光凭这些证据还不能够证明这是徐锦晟干的,毕竟在这件事中徐锦晟的双手干干净净,流言终归是流言,还是要看证据。”徐锦宁说的很沉重。 刘炟急道:“怎么,难道有这万民书还不能定他的罪么?” 温丞礼也知其中利弊,道:“这不过是大人的一面之词,您可曾亲眼见过四皇子下达这个命令?可曾收到他特定、盖章之后的旨意?光凭一封信?一封万民血书?”温丞礼反问他。 刘炟说不上话来,一张老脸憋得通红,难道他付出家破人亡的代价也无法撼动徐锦晟的地位?尽管他不了解目前宁都的形势,可这强行征税一事就是徐锦晟在背后教唆啊。 徐锦宁也说:“到时候徐锦晟可以反咬您一口,也会说这是别人在陷害他,你以为本宫不想尽快解决这件事,不想将徐锦晟绳之以法么?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刘炟满眼泪水,一脸懊恼痛苦:“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长公主,那些百姓难道就白死了、我的家人难道就白死了?可怜我的孙子才两岁,他才两岁啊,我那儿媳妇儿肚子里还有个孩子,那些畜生简直是没人性了。” “您也说他们是没有人性的畜生了。”徐锦宁很同情他,可因为这件事死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也同情不过来,只得出声安慰:“不过您放心,弄不倒徐锦晟,咱们也有别的法子。” “公主还有何种办法?”刘炟一听匆匆的擦干眼泪,恳切的盯着她。 徐锦宁没说话,只是捏紧了手中的万民书,“别问了,您先下去休息,总有您出场的机会。” “那……” 温丞礼忽然问道:“不知刘大人跟大皇子之间可有什么交情?能让您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也不愿意帮着徐锦晟?” “对啊,这是为什么?”徐锦宁光顾着万民血书的事,完全没想到这一层。 刘炟说:“当年下县曾经闹过一次水寇,恰好大皇子当时在下县办差事,他孤身一人独闯山贼迷窟,救下了我们不少人,其中也有我的一家老小,救命之恩不可不报啊,就是我愿意为四皇子做事,那些曾受过大皇子恩情的人也不会愿意的。” 刘炟喘口气后,继续说道:“试问,这么一个为了百姓不惧生死、正义凛然之人又怎么会做出这等恶事呢?” 徐锦宁听了很感动,“这的确像是大皇兄会做出的事。” 当年这件事还被上书到和帝那里,不过那时徐锦宁并没有觉得这有多伟大,甚至还很讨厌他,对他说话也是冷嘲热讽,这都是发生在她重生之前的,重生后她恨不得把所有的功劳都堆积在徐锦恒头上,帮助他顺利登上帝位。 “原来如此!” 刘炟拍着胸脯说:“虽然我们下县只是一个小城,但城内之人各个侠肝义胆,忠心耿耿,这次若不是被征税一事搞得民不聊生,下官也不会长途跋涉至此。” 徐锦宁怒道:“徐锦晟逼人太甚了。” 温丞礼轻声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且再等等。” 又是‘等等’,徐锦宁叹口气,“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先把证据都收集齐全再说。” 温丞礼说:“这天,又要下雨了。” 温丞礼说的果然不错,下午十分,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雨虽不大,可天空却是一片乌黑,颇有黑云压境的意味,黑压压的天空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空气稀薄、寒冷,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刀子在割着喉管。 丞相府内,院子里都是死去的鸟儿尸体,这些是他养着的最后几只鸟了,可他的药还hi没能成功的研制出来了。 听到后方的脚步声,左迁没有回头,只是盯着手中那只绿色的翠鸟看着,目光深不可测。 聂白仰着头,伸着手接着空中的雨水,喃喃道:“这宁都的冬天从不下雪,如今倒是连续下了两场雪了,明日又该要下一场大雪。” 说完,他看向左迁:“你真的准备好了?” 左迁抚摸着那翠鸟的尸体道:“除此之外,我好像没有别的出路,儿子犯下的错总归要老子来承担的,不是么?” “后路呢?”聂白问。 左迁说:“放心吧,我什么时候都有退路,倒是青儿……她的病怎么样,还能恢复么?” 聂白惋惜的摇摇头:“恢复不了了,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若真的还能恢复,德妃又怎么会放任不管?毕竟是她亲妹妹,成国皇室尽数凋零,也就只剩下徐锦晟这一根独苗了。你想要扶持他成为宁国的皇,重新改国号,可……他真的能够胜任么?” 徐锦晟他不是没见过,这人没种,又贪生怕死、急功近利,就连打仗都得跟敌国商量着,生怕吃了败仗,最后不还是败在徐锦宁的计策里? 要说这徐锦宁也当真聪颖,若她是男子,那她一定会是个好君主,可惜啊可惜,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习以为是的好君主。 天下不乱,他心不安。 左迁说:“至少要将他先推上皇位,才知到底能不能,若是不能,还有我等一起扶持,不是么?” “你错了,我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复兴成国。”聂白幽幽道,“这次,我要这天下大乱,我要这……天下臣民为她陪葬。” “聂白啊聂白,你说别人走不出曾经过往,你又何尝走出过?你让我放下青儿,那你呢?你能放下女帝么?” 成国最后一任皇帝便是德妃、青儿、慕青黎三人的亲生母亲,乃是先成皇唯一的女儿,可惜身份不可暴露,故而一直以男子身份在位,这个秘密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就是那三位公主也从不知自己一直叫着的‘父皇’赫然是个女子。 利用完那男子后,女帝便杀了三位公主的生父,将这三位公主交予聂白抚养,聂白也一直跟女帝走得很近,也有不少人揣测过他们的关系,可惜都被女帝一一驳回,直到最后成国灭亡了,也无多少人知道女帝身份。 提到‘女帝’,聂白眼神阴郁起来,他快速的走到雨地里,临走前冷冷的丢下一句:“都不会好过,乱吧,越乱越好。” 第三百一十章 畏罪自杀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宁国和帝三十三年,十二月初七,下了一场雪后,宁都的天气越发冷,冻的人几乎手都伸不出来,强行征税一事闹得越来越大,徐锦宁日日宫门口守着,终于还是惊动了和帝,和帝一纸诏书宣召长公主徐锦宁三日后于御书房会见。 快一月没有进宫,徐锦宁早已急不可耐,她利用这段时间将所有的证据全都搜索齐全,将那两个贩卖皇庄的‘商人’强行压到和帝面前,可惜那个逃走的假士兵已被人灭口,等他们赶到的时候那士兵已经被人一剑封喉。 在他家里发现了许多跟丞相府来往的书信,书信在同一时间全部呈给了和帝。 温丞礼也没有闲着,将这一路上所有暗杀者的名单全都拟写了出来,并且让人去调查,其中,也查出了不少左迁与霍骁之间来往的书信。 刘炟也在公主府养好了伤,就等着会见和帝。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入宫前夜,徐锦宁去了一趟刑部大牢,在里面呆了一整夜直到黎明时分才离开,她跟徐锦恒商讨了许多事。 隔日一早,徐锦宁回到府上后便直接让人准备梳洗换衣。 房间里,徐锦宁难得换上了一身朝服,她带上朱红色的皇冠,站在镜子面前,上一次打扮的这么隆重还是她跟温丞礼成婚的时候,只是那时候穿的是喜服,与这次不同。 将一对红珊瑚珠花带上,更衬的她那肌肤如雪般透白,尽管朝服厚重,却依然难挡那窈窕身姿。 温丞礼站在她身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当真不需要我陪你一同入宫?” “不必,这次你在外面守着,等本宫回来。” 徐锦宁转身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而她走到温丞礼面前,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落下一吻:“这次就让你看看本宫的魄力,让你知道你没有娶错人,你娶的是全天下最好最好的女子。” 温丞礼脸一红,耳根处隐隐发烫,他将人冷不丁的拉到怀里,在她耳畔重复道:“我娶的是全天下最好最好的女子,我一直都知道。” 徐锦宁也回手环住他的腰,“乖乖等本宫回来。” “好!” 外面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侍卫前来叫徐锦宁,她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温丞礼的怀抱。 温丞礼一直将她送到门口,一路上再三确认证据是否已经都准备齐全,最后目送着她离开公主府往宫里赶去。 既然和帝已经做好了会见徐锦宁的准备了,想必应该也有了万全之策。 直到视线中再不见马车车影,温丞礼才转身准备进府,恰巧有名小厮跑到门口,狠狠的撞了他一下,不等他回头看去,那人已然没了影子,就是他身边的护卫都没能来得及拦住他,可见此人速度之快。 温丞礼的手里被人塞了一个纸团,他没有声张,而是直接进了府。 一路到自己的房间后,他才将书信打开,信上写着王楚楚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将会在近期找徐锦宁进行谈判,落款是一个‘婷’字。 霍娉婷的来信? 她在信上还写着想见他一面,地点就约在常兰河边上的酒楼,今夜子时,不见不散。 温丞礼冷哼一声,眼中惧是寒意,将那纸团揉吧揉吧直接扔到了灯罩里,看着那团纸快速的被焚烧成灰。 霍娉婷一直想见他,可惜他从没有回应过,王楚楚必定是从她那儿得知他的身份的,她就不怕王楚楚去揭发他们么? 兵行险招,就是想见他一面? 朝堂之上,口舌之争,从徐锦宁进了朝堂开始耳边便是这些络绎不绝的叫嚣声,目前朝堂官员暗地里分为了两大派,一派支持徐锦恒,觉得他是被冤枉,而且手握兵权不可撼动,一派支持徐锦晟,觉得他曾经带兵出征、又主持了春日祭大典,深得民心。 但这次赋税之事却很奇怪,民间谣传是徐锦晟强行征税,可偏偏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参与其中,另一方面又觉得是徐锦恒强行征税,因为种种证据都指向了他,同样有谣言说他是被陷害,一时间搞得风风雨雨,亦真亦假,让人摸不着头脑。 徐锦宁身为长公主本不该涉政,可所有证据都在她手中,也是宁国难得一次将后宫女眷上朝。 “父皇,这些证据都是儿臣费尽心思找回来的,从巫国回宁途中,儿臣曾多次遭到暗杀,这些贼人身上都有特殊印记,若丞相大人是清白的,又何必遮遮掩掩的呢?” 最让大臣们吃惊的是这件事居然还跟左迁左丞相有关系,众所周知,左迁是和帝最为看好的大臣,朝中也有大部分官员是属于他的麾下,这些人先是左迁的人,才是徐锦晟的人。 左迁跪在地上,从上朝开始头就一直没有抬起来过,一直听着徐锦宁对他的弹劾。 和帝严肃的望向左迁,“爱卿,你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左迁依旧低着头,一声不吭。 “还有何可说的?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件不是丞相大人在后谋划?这次征税一事,那士兵、商人一口咬定都是恒王指使,可那士兵却非军营中人,那商人贩卖的根本就是父皇赏赐给儿臣的院子,他们为了陷害大皇兄不择手段。” 和帝桌面之上放着许多证据,除去了刺杀公主、强行征税之外,还有一件让和帝怒发冲冠的便是夏天的片云山火灾一案,竟然也是左迁带人指示、谋害皇后、意图造反……哪一件事不是死罪? “左迁,你以为闭口不言就能证明你是无辜、是清白的么?本宫自认为与你并无任何恩怨,你为何要谋害皇后、谋杀本宫?”徐锦宁赫然而怒,走到左迁面前。 文武百官不敢帮他说话,深怕祸及己身,若说没有证据光是口头控评还好,可徐锦宁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这些证据、证人,竟是当着百官之面弹劾告状。 刘炟是个地方小官,他没有资格进入朝廷,即便是作为证人也是将证词说完后,继续在朝堂外面跪着。 他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两行泪不由得滑落眼角,他已经一把年纪,家人身死,活着也没有意思,若是这次没办法为百姓们沉冤昭雪,他要如何去面对那些黎明百姓? 他目光炯炯的盯着朝堂之门,希望下朝之时能得到一个公证。 “大胆左迁,朕再跟你说话,你居然视若无睹,你将朕置于何地?”和帝大怒。 左迁依然低着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徐锦宁疑惑的走向他,轻轻一拍他的肩膀,左迁的身体在所有人的注视中倒地,他的腹部插着一把匕首,因为他的朝服是红色,即便血染朝服依然没有人察觉,他所跪之地却都是血。 徐锦宁愕然瞪大眼睛,“左,左迁……畏罪自杀了?” 怎么可能呢? 他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声色的将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腹部,他的双手还捂在匕首上。 徐锦宁让开位置,抬头看向和帝,严肃道:“父皇,左迁死了。” 和帝迅速站起来走过去,这人早就死透了,他们在这里吵闹的不可开交,真正的凶手却自裁身亡了,这简直就像是一场可笑的闹剧。 徐锦晟终于走出来发声,“父皇,左迁已死,死无对证,皇姐的所有指控怕是……” 徐锦宁愤怒的打断他的话:“怕是如何?不成立么?他即便是死了,又能说这些都不是他做的?放火的是他、谋杀的是他、征税的是他,死亡,不代表结束。” “那皇姐又想如何呢?左迁丞相无亲无故,这一辈子都在为我们宁国做事,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徐锦晟跪地,抬手道:“父皇,还请您看在左丞相这些年为宁国做了不少好事的份上,留他一具全尸吧。” 诸位曾经受过左迁恩典的官员也急忙跪下,同声道:“请皇上留丞相一具全尸。” 和帝阴鸷的目光在这些跪下的臣子身上来回转动,这些倒是自己把自己给暴露了,好啊,朝堂上三分之二的官员都在为左迁说情、都在为徐锦晟做事,他徐锦晟究竟有多大的能力能占据朝堂三分之二的势力? 还有多少,这宁都中还有多少是他的人? 见此,徐锦宁怒气冲冲的说:“你们又怎知左迁做这些事是为了宁国,他分明是……” “够了!” 和帝威严的站起来,他佛了佛手:“左迁罪不可赦,既他已经畏罪自杀了,也是他罪有应得了,即日起将丞相府一切充公,所有家眷奴仆流放,永不准归宁,信上所联的三位官员革职查办由三司会审,三日内必定要将所有结果公之于众,以安百姓之心,平赋税之乱。” “臣等领命,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徐锦宁双手握拳,很是不甘心,她愤然的瞪向徐锦晟,恨不得将之千刀万剐。 左迁这老狐狸居然会选择在朝堂上自杀,太出乎意料了。 和帝道:“宁儿,你也辛苦了,此案你的功劳最大,赏赐稍后就会送到你府上,至于恒王,他也因此受了不少苦出,就由你代朕慰问慰问吧。” 徐锦宁咬牙切齿道:“儿臣领命!” 第三百一十一章 超出预料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下了朝,徐锦宁气冲冲的要去御书房找和帝,刚下了朝就遇到了徐锦晟。 些许时日不见,徐锦晟越发的得意忘形,丝毫不把徐锦宁放在眼里,以前见到徐锦宁还能恭敬的叫一声“三皇姐”,而如今却是居高临下的叫她‘徐锦宁’。 徐锦宁怒视着他:“你还真是胆大妄为,以为这样我就抓不住你的把柄了?” 尽管她并不知道徐锦晟是怎么说动左迁为他顶罪,将那些指控的对象全都变成左迁的,但她知道这只是徐锦晟所有计划中的一环。 若是徐锦恒强行征税、意图谋反的罪名石锤了,那徐锦晟就理所应当的成为太子候选之人,若是陷害失败,那他也会有最好的替罪羊,左右对他都没有什么影响。 徐锦晟笑道:“你也别太得意了,最好把尾巴加起来好好做人,本王还能对你客气一些,若是你不安分,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哦,如何不客气?杀了本宫还是陷害本宫?你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庶子终究是上不了台面,所行之事也都是那么下三滥、让人恶心。” “身为长公主却说出这番话,是不是有违您的身份了?” 还不等徐锦晟出言反击呢,就听尚书郎楼渝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徐锦宁看过去,楼渝什么时候也跟徐锦晟勾搭上了? 气人,真气人。 父皇还没死呢,他们就开始拉帮结派了。 “楼大人还不回去?”徐锦宁没有就着刚刚的话题继续说。 楼渝冷笑:“正准备回去呢,长公主为调查这些案子也着实辛苦,何不早些回府?这天冷的很,您身为女眷就应该呆在闺中好生养着,朝堂这些事情您还是少管的好,毕竟后宫不得干政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 徐锦宁讥讽道:“不可拉帮结派亦是老祖宗最看不惯的事情,楼大人不是依旧照做不误?” “长公主你这是何意?” 徐锦宁哼笑一声:“什么意思想必尚书大人心知肚明,又何必在这里装傻充愣?本宫是否干涉朝政自有父皇定论,楼大人拉帮结派的就不知父皇是否看得过眼。劝大人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本宫还有些事就不跟各位逞口舌之快了。” 说罢,不理会那两个脸色铁青之人,徐锦宁给了刘炟一个眼神后,带着人离开了大殿。 刘炟跟在她身后,直到走出很远之后才问:“难不成因为左丞相自杀谢罪了,就能放过罪魁祸首了么?这明显是他在为徐锦晟顶罪,长公主,这件事还……” 徐锦宁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这里还不是说话的地方。” “丰禹,你先的刘大人回公主府,我去见父皇。” 丰禹拱手道:“是!” 刘炟还有话说但看徐锦宁那面色难看,也觉得不是时候只得先跟着丰禹一起离开了。 宫里多了许多陌生脸孔,徐锦宁走到御书房这一路不知道有多少双陌生并且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她,那些目光又如芒在背,刺得她非常不舒服。 到了御书房却不见和帝,问了人才知道和帝没有回来而是直接去了德妃宫里,徐锦宁纵是千万般的不愿意见德妃,也没办法,谁让和帝不在御书房呢? 到了德妃宫门口,张太监在门口守着,他居然还不让徐锦宁进去。 徐锦宁窝了一肚子的火,“现在父皇就在里面,你不让本宫进去是何意?” 张太监说道:“长公主恕罪,皇上此刻正跟德妃娘娘在里面商量事情,实在是不能让您进去。” “商量事情?呵,本宫倒是挺这里面歌舞升平热闹的很,商量的哪门子的事?”徐锦宁怒喝,“让开。” 张太监带领的几个太监同时上前挡在门口,张太监说:“皇上严令,未得诏传,任何人不得入内,即便您是长公主,没有宣召同样不得入内。” “张公公,您之前可不是这么对本宫的,到底是谁给你的狗胆?” 张太监一直都是和帝身边的大太监,以前他对她可谓是恭恭敬敬,丝毫不敢怠慢,如今却狗仗人势,居然敢在这里跟她叫嚣了。 张太监还是挡在门口不让进,“皇上旨意,不得违抗,还请长公主不要为难我们。” “张公公,若是耽搁了本宫的大事你担待的起么?” “未经诏传,不得入内。”张太监丝毫没有动摇。 徐锦宁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她一脚踢开当道的太监,直接让人踢开了德妃的宫门径直的走向那琴声袅袅的地方。 推开门,扑鼻而来的便是这百花酿的酒香味儿,映入眼帘的是那些穿着暴露的舞女们,因为她的突然闯入,歌舞停下,众人惊愕的看向这个不速之客。 和帝坐在正前方,虽然没有左拥右抱,但他旁边还是坐着一个穿着裸露的女子,那女子颇有些异域风格,面容雪白,眼珠子居然是碧色的,也不知道这是德妃从哪里招来的狐媚子。 和帝不满的看向徐锦宁,将美女手中的酒喝完才怒视着她:“宁儿,朕不是说了不准任何人入内么?你怎么不听朕的话,还敢这么冒冒失失的冲进来?” “父皇,您这是在做什么?” 早上才说过国家大事,现在却在这里饮酒作乐? “朕不过是近日压力有些大,消遣消遣罢了,怎么,这也要向你汇报?”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些多了,儿臣还有些事情想要跟您汇报,您看……” “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没看到朕现在在忙么?就这样,你先回去吧。” “父皇,可是……” “别让朕再说第二遍,出去。” 张太监等人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张太监道:“公主,皇上这些日子实在是身体不适,您就别气着他了,先出去吧。” “是啊长公主,皇上只是喝些酒、听听曲儿,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臣妾听闻了今日朝廷上发生的事情,左丞相虽然做出了那些恶事,可毕竟是皇上身边最为亲信之人,如今发生这等事情,皇上自是难过,本宫跟你保证,今日过后,皇上还是会为以天下大事为己任的。” 德妃装出一副伤心的样子,这话听起来反而是徐锦宁的不是了,和帝都已经这么伤心难过了,她却还要过来扫兴,一点也不为和帝着想。 徐锦宁正要开口,德妃又说:“公主心系天下是好事,可要适可而止,这毕竟是皇上的天下,还不是长公主的天下,难不成皇上还会弃自己的子民于不顾么?长公主大可放心,等皇上恢复过来,臣妾会亲自将他送回御书房,那些政务也有晟儿在帮忙处理,您就让皇上好生休息几日吧,就当是本宫求你了。” 看看,这说的多么冠冕堂皇,多么正义凛然,徐锦宁听着只想吐。 和帝不耐烦地说:“宁儿,别逼着朕发火,还不回去?” 语气凌厉,已见怒意。 徐锦宁无奈拂袖而去,父皇这到底是怎么了? 做什么事都神神秘秘的,一会儿不让她进宫,一会儿不跟他见面,还把自己装作一个淫君,这都什么事儿啊? 她是带着气离开的皇宫,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减免赋税的诏书明天就会颁布,百姓们至少不用再交那些要命的七倍赋税,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左迁死的有蹊跷,他为什么偏偏选在上朝的时候自杀? 可惜尸体已经让人带走,她没办法仔细上前去调查。 回到公主府,徐锦宁疲惫的说了一声:“去把驸马叫过来,本宫有事找他。” 小厮却说:“启禀长公主,驸马出府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出府了?可说有什么事?”徐锦宁诧异的问。 “这倒是没有说,只是行色匆匆,看起来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临走的时候还说让您好生在府上等他回来,他晚上回来之后再跟你详说。” 徐锦宁了然,他应该是有别的重要之事,罢了罢了,今日本就足够烦闷的了,说了一句“知道了”后,她便立刻回了自己房间。 刘炟和丰禹早就在院子里等候着了,刘炟见她回来赶忙过来问:“长公主,事情怎么样了?” “别提了,本宫压根没跟父皇说上几句,事情有些超出我们的控制范围。”她揉着额头说:“刘大人,减免赋税的诏书明天就会发出您也算是为百姓做了一件大事,左迁承担了所有过错,如今死无对证,这案子也只能到此为止。” 想要除掉徐锦晟还需要找别的方法才是,今日宫中走了一遭,她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很有可能父皇已经被他们控制住了,父皇绝对不是纵身酒色之人,其中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今日本宫也乏了,你们都先下去吧,等驸马回来了直接让他来找我。” “这……那下官就不打扰长公主了,这便下去。” 刘炟说了一句就走了。 丰禹有些担心的看向徐锦宁,可看到的只是她那单薄的背影…… 第三百一十二章 当然是等你啊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距离与霍娉婷越好的时间还有两个时辰,温丞礼没有立刻去找霍娉婷,而是先去了自己的据点前苍山。 前苍山地处在宁都最南端的一处,山上的雪还未完全融化,树枝上的水稀稀拉拉的往下滴落着,温丞礼坐在枯树之下的石凳子上,他面前坐着的是三位穿着一样,也带着一样黑狼面具的男人。 其中两个,正是之前出现在他房间里的人。 他们三人并非是流火刺客团的人,却也是隶属于温丞礼个人的暗卫。 坐在中间的黑衣男子名为重龙,掌管着宁都内所有的暗线,此次也是他最先发现夏国奸细在清理他们据点的事情,及时将人全部撤回了前苍山。 重龙说:“主上说的没错,霍骁的确还在夏国,只是易容成了别人的样子,进入宁都的人是聂白,昨天我们去左迁府上盯梢的人还没有回来,估摸着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坐在左边,脸上有疤的男子名为重吾,他说:“霍娉婷那边我们也有盯着,但未见聂白踪影。” 温丞礼越听眉头皱的越深,俊俏的脸上尽是冷意,他冷冷的问:“目前我们留在宁都的还有多少人?” 重龙将名单递给温丞礼:“加上我们三人还有七十六人!” “从开始的两百三十五人到如今的七十六人,他们的手段还真厉害。”温丞礼莞尔一笑,也不知是在笑自己的人无能,还是笑那霍骁的人太精,“仔细调查这些人的身份、背景,这段时间有没有跟霍骁的人有接触,若是没有内奸,他绝对不会再这么短时间内除掉我们这么多人。” 温丞礼说话的时候总是温声温气,可那神情却比天山上的冰还要冷,故而再温柔的话语经过那张峻冷的脸说出来也变了味道。 “已经在逐一排查,两天之内必定有结果。”重龙说。 “重吾、重牵,这件事还是要你们亲自监督,务必要保证我们的人干干净净,绝对不能再出现据点被灭的事情。” 重吾、重牵二人拱手道:“是,属下一定仔细盘查。” 温丞礼‘恩’了一声,挥挥手示意他们两个可以离开了,等他们走后,他看向重龙问:“可还有别的事情?夏国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重龙说:“要说大事也有一桩,霍骁是在有人刺杀过他之后才伪装起来的。” “哦,还有人胆敢刺杀霍骁?可有查清此人身份?” 重龙可惜的说:“那人黑袍加身,脸上带着面具,来无影去无踪很难查起,不过这人于我们而言似乎是友非敌。”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还是要查出他的身份。” 看看时辰差不多了,温丞礼起身道:“快到了约定的时辰了,安排十个人守在常兰河上,防止有什么异动。” “是!” 温丞礼牵着马儿驶离了前苍山,这个地方比较隐蔽那些人暂时还找不到这里。 入了冬,常兰河也不像往日那般热闹,只有三三两两文人会驻足留下一两首悲秋伤冬的诗句,故作文雅的喝着酒、弹着琴,而后受不了这里的寒冷灰溜溜的离开,毕竟这里人少没有人可以欣赏他们的才华。 偶尔也会有几艘小舫船在河面漂游,坐在上面之人非富即贵,因为他们的舫船装饰的都非常的奢华好看,时不时的从里面传来一些悠悠的琴声。 今日是二十二,下弦月高高挂在空中,无星,夜空显得死气沉沉。 常兰河上没什么人,只有一艘舫船悠悠的飘在河面上,周围是那些粉色、红色的花灯,看着颇有几分诗意。 霍娉婷坐在船上,旁边坐着弹琴的小倌,小倌面容清冷好看,乍一看竟跟温丞礼还有三分相似,不过也只有三分了,他的琴技跟温丞礼比起来真的是太烂了。 霍娉婷盯着那小倌看了许久,终是不耐烦的将人打发走了,“太子殿下还没有过来么?” 耶律焱站在船头,“子时马上就到了,你就这么确认太子一定会过来?” “你的信当真送到了?” 耶律焱说:“自然送到。” 闻言,霍娉婷微微一皱眉,不该啊,若是真的送到了,为什么温丞礼现在还没有来? 难道他真的不在乎她?真的不想跟她见面么? 她捏紧了手中的酒杯,酒明明是温过的,可喝到嘴里又立刻变的冰冷,“我不信他不来!” “若是他真的不来怎么办?郡主,您应该毒他死心了才是,他……” 耶律焱愣愣的看着牵着马儿走向他们的白衣男子,浓黑紧皱的剑眉即可舒展看来,语气甚至带着几分雀跃:“郡主,太子殿下来了。” ‘砰’的一声,霍娉婷手中的酒杯掉落在地上,她迫不及待的走出了画舫,眼尾红润了起来,他来了,他真的来了。 温丞礼将马儿放到一边的侍卫手上,无视耶律焱,直接走到船上,他将狐裘裹的紧了一些,“外面天冷,你怎的还站在这里?” “当然是等你啊,丞礼哥哥,我们好久没见了。” 即便是二人同时身在宁都,可却不能经常见面。 一进画舫,霍娉婷便扑进了温丞礼的怀里,很是委屈的抱怨着:“人家给你写了那么多信,你为什么总是不愿意见我?” 温丞礼难受的将她推开,可拉了半天,愣是没把她的手从腰上移开:“事情太多,的确是无法分身。” “徐锦宁的事情重要,婷儿的事情就不重要了么?丞礼哥哥,你是我们夏国的太子,也是我们夏国未来的王,你怎么可以为敌国公主鞍前马后,你可有想过我们的感受?” 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对温丞礼的责怪。 温丞礼握了握拳,声音温柔了几分,还带着几分劝说:“娉婷,你先放开我。” “不,我不放,我好不容易见你一面怎么甘心放开你?放开你了,你是不是就立刻飞回那个徐锦宁身边了?丞礼哥哥,那个徐锦宁为人有问题,她根本就配不上你,难道你还要委屈自己呆在她身边么?” 温丞礼虽是厌恶她,却还是在此刻松开了她的手,任由她抱着自己,声音如月光般温柔:“我自有我的打算,留在她身边也是为了能尽快拿到边防图,若是疏忽了你,我跟你道歉。” 霍娉婷听了心中舒坦了几分,娇嗔道:“光是道歉可还不行,你得好好补偿我才是。” 温丞礼心中的厌恶又多了几分,“先坐下喝酒吧。” 霍娉婷这才恋恋不舍松开他,她仔细观察他的脸色,嘴角挂着浅笑,可是眸子比较寒冷,一如往昔,她亲自给温丞礼倒了杯酒:“丞礼哥哥,这是你之前给我酿的梅子酒,娉婷特地从夏国带过来的,你尝尝?” 温丞礼没有拒绝,拿过来下啜了一口:“还是这个味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霍娉婷这么喜欢这梅子酒,又酸有涩,他很不喜欢这种酒。 若不是碍于霍骁的面子,他是绝对不会给霍娉婷酿酒的。 想起徐锦宁,温丞礼有些愧疚,从知道有霍娉婷的存在之后,她一直想让自己给她酿一壶酒,可他一直在推脱…… 得找个时机亲自给她酿一壶好酒才是了。 “丞礼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霍娉婷连说了几句话,温丞礼都魂不守舍的没有回答她,她把手放到温丞礼面前晃了晃。 温丞礼回过神来,把酒杯放到桌子上,“没什么,你这么急着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若是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么?丞礼哥哥,我……” “这是在宁国,你我见面本就于理不合能不见则不见,今日你还弄了这么大的排场,若是让人查到,让他们如何看待我?娉婷,为了大局着想,今夜过后我们尽量不要见面了。” 霍娉婷立马就急了,“你不必担心了,现在这宁都城内到处都是我们的人,我们跟徐锦晟早已经达成了共识,否则你以为他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控制整个皇城和宁都呢?” 若是她怕他们见面的事情曝光,她就不会找这么一个地方了,子时外面没什么人可不代表没有人。 “徐锦晟能有今日,果然是你们在后面推波助澜。” 霍娉婷得意的说:“若不是靠着我们,他现在还什么都不是呢,可惜这家伙还是太废物,胆子太小,我若是他便立刻杀死和帝登基为皇,哪还会有这么多的顾虑?” 说到最后,更是满满的嫌弃。 温丞礼说:“杀和帝登基是最下等的方法,徐锦晟手中并无兵权,他今日能杀死和帝登基,明日边防大营、江州、北境、东于三城的士兵们必定会群起攻之,诛杀叛贼,届时他们必定会拥护徐锦恒登基为皇,你觉得他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绝境之中么?” 霍娉婷没想这么多,只是想速战速决罢了:“果然还是丞礼哥哥想的长远,是我想的太过简单了。” 公主府内,徐锦宁坐在院子里,旁边的烛光胡明忽灭,她用力的刻着手上的木头,手一抖,深深的划开了她的手背,她冷眼看着鲜血直流的手背,低语呢喃了一句:“你怎么还不回来?” 第三百一十三章 跟你无关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宁都本就地处偏南,往常冬天也不似今年这么冷,入冬后已经下了三场大雪,徐锦宁仰着头看着夜空中飘飘落落的雪花,灯笼红光微射出白色的光影。 炉子上的酒温了一遍又一遍,她伸手接住飘落的雪花,不知是这温度太低还是她的手太过冰冷,雪花在她手心久久没能融化。 旁边的石桌上放着刚刚刻好的小木头人,手背上的血已经凝固,她已经在这里等了快两个时辰,温丞礼还是没有回来。 她本猜测温丞礼可能是去跟他的下属见面了,经一番思考后她又觉得不太可能,以温丞礼的身份有什么大事能让他一直消耗到半夜? 徐锦宁沉着心,倒了一杯酒暖了暖身子,自从那日聂白说完那番话后她一直心神不宁,前两天她派去琳妃墓查看情况的人回来禀告,说琳妃的棺椁被人动过,而且他们顺着那暗道去下去的时候只发现一个空空的黑暗密室。 那个密室怎么可能是空的? 她之前明明在那里见到了江阴,这只能说明是有人打开通道将人带走了,能悄无声息的把江阴带走,这个人不是聂白就是左迁。 青儿如今在左迁手里,那左迁又为什么甘愿赴死? 徐锦晟能有什么力量亦或者有什么东西能够威胁得了左迁呢? 有太多的问题想不通,徐锦宁长长的叹口气,还是要这么等下去? “父皇啊父皇,你到底在谋划些什么呢?” 今日她虽不顾礼法闯进德妃宫里,但父皇一直在隐忍没有跟她发火,只是一直让她回府,他定是不想让她在宫里多待一刻。 皇宫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本该是最为熟悉的,而如今却是最陌生的地方。 “公主,夜深了,您该休息了。” 丰禹将白色的大氅披到徐锦宁身上,他知晓她在等谁,这雪越下越大,总不能在这雪地里等上一夜吧? 徐锦宁没有应声,拿着酒壶又倒了一杯,“这酒不错,喝些暖暖身子吧。” 把酒壶递给丰禹后,徐锦宁转身进了屋。 丰禹呆呆的看着这壶温热的酒,又看向徐锦宁,只见她已经进屋并将门关上了,屋子里没有点灯。 他并没有离开,而是纵身飞到屋顶上,喝着酒,看着雪,守着人。 徐锦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屋子里不冷,可她就是感觉有股冷冽的风从四面八方的涌进来,无论她怎么裹紧被子,身体却还是跟坠落在冰坛里一般冷。 而此刻,她手腕上的红梅印记却发烫的厉害,灼的她手腕生疼生疼。 常兰河上,画舫行至河水中央,温丞礼的视线穿过坐在对面的霍娉婷看向外面的雪,已经这个时辰了? 徐锦宁是不是已经回府了? 不行,他得尽快回去才是。 “如果你要说的只是这些,那我已经知道了,不必再谈,边防图一事不需要你插手我自会解决。” 温丞礼急切的站起来,袖子砰倒酒杯他也没管,又对霍娉婷说了一句:“王楚楚的事情是你搞出来的,我希望你自己解决。” 霍娉婷见他要走,脸上笑意停滞下来,她双手抱着肩膀,任性道:“怎么,这就开始为你的长公主担心了?王楚楚跟徐锦宁有仇,她要怎么利用这件事我无权干涉。丞礼哥哥,我刚刚跟你说了那么多还希望你放在心上。” 她走到温丞礼面前伸手环住他的腰,这人身上总是有淡淡的墨香,明明应该是个很温柔的味道,可他愣是将这股墨香变得凌冽、寒冷:“丞礼哥哥,这个世上只有我是真心对你的,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会帮你拿到边防图,到时我们再一起回夏国,可好?” 温丞礼毫不留情的拉开她的手,转身道:“我自有打算,没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以后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你我也不必再见。” 不再管霍娉婷是否受伤,温丞礼纵身飞向岸边了,雪花落在他的肩头,飞身上马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常兰河边。 霍娉婷站在船头血红着眼睛目送他离开,刚刚无论她怎么勾引、魅惑、撒娇,温丞礼始终坐怀不乱、洁身自好,虽然跟她说话的语气客客气气、温和有礼,可那双眼睛却是寒的深不见底、满腹心事。 耶律焱从一旁走了出来,嘲讽道:“太子似乎并不接受你的好心。” “这跟你无关!”霍娉婷没好气道。 “你跟他说了那么多,却还是没有把我们最根本的目的告诉他,可见你对他也并非是真心信任,对他依然有所保留,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跟徐锦晟谈判,让他尽快把东西拿出来?”耶律焱不解的问。 霍娉婷哼了一声,“你忘了温丞礼之前说的兵权一事了?哪怕这里已经完全被我们控制住了,可只要宁国兵力一到宁都,那我们都会成为瓮中之鳖。徐锦恒之所以不敢将那些兵将调遣至宁都,也是怕担上起兵造反的罪名。” 脑海里浮现出温丞礼刚刚那副决然冷漠的样子,霍娉婷垂着眸,说:“宁都目前形势严峻,徐锦晟掌控朝堂、经济、人员以及皇宫内外的重要位置,徐锦恒却单单只有手中有兵,两方掣肘谁也讨不到好处,故而和帝的命才能一直留到现在。” “要杀和帝和徐锦宁简直易如反掌,可没人能够承担杀了他们之后的局面,徐锦恒用兵如神,你觉得徐锦晟会是他的对手?” 经过这一番疏解,耶律焱也明白了为什么他们明明知道对方是仇敌,却还没有动手。 他们都在等,等一个将对方置之死地的机会。 霍娉婷又补充了一句:“何况,还有一个不知下落的徐锦昭呢?你就能确定徐锦昭不是被和帝藏起来了?” 耶律焱疑惑不解,“藏一个疯子太子有何意义?” 霍娉婷嗤笑,“你怎就知道和帝不是把人藏起来治疗去了?说到底宁都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和地方,万一和帝能治得了徐锦昭的疯病呢?” 像是想到了什么,霍娉婷眼中露出危险的光芒,她思索着,“说不定,徐锦昭根本就没疯呢?” 这个假设一出来,霍娉婷脸色乍然一变,“去,让徐锦晟的人去调查一下自徐锦昭失踪前后十天所有出宫记录,徐锦昭很有可能没有失踪,而是被和帝送走了。” “我怎么会这么愚蠢,到今日才想到这点?” 和帝也就只有在徐锦昭失踪那几日内要死要活、茶饭不思,可这段时间他压根儿就没有提起过徐锦昭,甚至也没有再派人去寻找徐锦昭的下落,除非,和帝知道徐锦昭现在在哪。 耶律焱也不敢耽搁,急匆匆的就走了。 霍娉婷转身看向温丞礼刚刚弄倒的那个酒杯,目光深沉,说不定和帝也在给他们演戏,所有人多时这场戏中的小丑,而和帝则是那个操纵木偶线条的那双手。 温丞礼回到公主府后直奔向徐锦宁的房间,屋子里没有点灯漆黑一片,他悄然的推开门走到里屋,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只是她好像特别冷,将被子抱的紧紧的,眉宇间阴郁很深,似是有化不开的愁绪。 他坐在床边轻轻的将她放在外面的手放到被子里,又将她紧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这张巴掌大的小脸皱在一起显得更小,也更惹人心疼。 丰禹从屋顶上跳下来,倚在门框上,从温丞礼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 见丰禹有话要跟他说,温丞礼将安神香给徐锦宁点上后才走出去。 丰禹在屋顶上坐了好一会儿,身上落了不少雪,他的发尾湿润,身上有些许的冰渣子,他怀里的那壶酒已经喝完了。 院子里的炉子已经熄灭,还在冒着黑色的浓烟,温丞礼拂开凳子上的雪,坐在一边,就这那凉透的酒喝了一口,“你有什么话想说便说吧。” “公主在这里等了你一晚上。”丰禹说。 温丞礼大致也能猜到,对丰禹说:“我去见了霍娉婷,知道了许多事,也明白了许多道理。” “哦?可以说说么?” 温丞礼轻轻摇头,反而问他:“今日去宫里可有发生什么事,结果如何?” “不是很好,左迁死了。” 丰禹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于他,他听完后面露冷色,几乎想也没想的说:“左迁不会死,他的尸体可有查验?” 左迁才把青儿救走,在没有治疗好青儿的前提下,他如何会舍得去死呢? 如果左迁没死,那今日死在朝堂上的又会是谁? “易了容的替身。”温丞礼忽然说,“丰禹,明日麻烦你去查一下左迁的尸体被运往了何处,仔细检查他的脸,事情未完,左迁一定不会寻死。” 丰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说的这么肯定,“你就这么确定左迁不会死?” “左迁与聂白两人从很早以前就开始谋划大业,即便左迁要为徐锦晟顶罪,聂白也会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你们都被左迁欺骗了,说不定真正的左迁已经逃出了宁都。” 丰禹愕然。 第三百一十四章 雪夜漫漫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距离宁都城外往北百里处有一座废弃已久的宅院,院门之上的牌匾早就被这些年的风霜侵蚀成废木,嘎吱嘎吱的脚步声打破了这里几十年来的安静,来人手撑着一把白伞,身穿着黑色貂皮长袍,身后还跟着一只浑身雪白到不正常的白鹿。 绕过门口那些碎裂的石头、破败的木桩,聂白牵着马儿走了过去,那门早已经被腐蚀烂掉,轻轻一推便‘砰’的一声坠落到地上。 本该破败的屋子,却独有一间亮着灯,而且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 聂白嘴角上扬,将伞收起来。 推开门却见本该死去的人却坐在桌子边,悉心的为一女子揉着腿。 久违的见到青儿,聂白惊讶的‘啧’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会躲在这里。” 聂白不客气的拿起旁边的酒自顾自的喝着,“那尸体仿的还真是惟妙惟肖,就连我都差点被你给骗了。” 左迁撕掉脸上的伪装面具,露出原本的面目,“你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吧?你该知道我有多少放下,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就去寻死,那我活着的确是没什么意思。” 青儿的手撩、脚镣还是没有办法打开,一路上逃亡,她的手脚都被磨破了,不过左迁给她上了药,她因为常年呆在冷宫里,膝盖关节一到冬天就疼痛难忍,今夜又下了雪更是钻心蚀骨的疼。 “你打算带她去哪里?” 左迁说:“她身上的伤需要治疗,等明日雪停了,我会带她离开宁国,应该会去夏国吧,既然那人能够治得了温丞雨身上的蛊虫,就一定能够治好青儿的这些隐疾。” “你就笃定他会帮你治病?” “医者仁心,何况我只是一个为了妻子长途跋涉苦苦寻医的痴心丈夫,难不成那老谷主的心是石头做的不成?” “那可说不准!” 左迁沉默下来,的确说不准,可青儿的身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他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等到她还活着,好不容易与她相聚,又怎么甘心就这么放手了? “多年恩怨,始终没有得到一个完美的解决,你我之间的账等到事情结束之后再好好算算。”聂白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一个白色的瓷瓶放到桌子上:“青儿好歹是她的女儿,按理来说我是不能见死不救的,这药丸性情较热,随行路上一日一颗,即可缓解她的疼痛。” “我不会跟你说谢谢!”左迁说。 聂白笑笑,“本来也没打算听你这句话,这玉佩乃是女帝之物,带上它去夏国平安当铺找掌柜的,他会带你去见老谷主。” 他对青儿三姐妹已仁至义尽,如今还有一个德妃、一个徐锦晟,只要再帮他们完成心愿,剩下的便是他要清算的账了。 放下东西,聂白不顾风雪离开了屋子。 左迁难得看到聂白脸上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仿佛什么都放下了,又仿佛是在酝酿着更大的阴谋,这么多年来,他唯一看不透的便是聂白,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所有知道聂白的人都对他心生恐惧,觉得他是一个颠覆天下的魔鬼,可有时候左迁又觉得聂白才是与这个世间所不容的,他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仿佛他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恒王府内,徐锦恒裹着一身外衣站在院子里,一杯一杯的给照影敬酒,如若他当时能够再细心一些,照影说不定就不会死了,都是他的过错,是他连累了照影。 他身边已经无人可用,处处都有一双看不到的眼睛盯着他,如今的他只能紧紧的握着手中兵权,防止发生变故。 宫里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他亦不相信左迁会以这样的方式死去,左丞相这人一向比较低调,但这样低调的人却做出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他表面上不参与政党之争,可还是为徐锦晟当了替罪羊。 天微微亮了起来,可那雪却是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照影,你放心的去吧,这笔血债本王一定会为你讨回来。” 照影前前后后救了他不少次,这次丢了性命让他着实惋惜心痛。 还有徐锦宁,这次也是她费尽心思的将他救了出来,明日还得去她府上好好道谢才是。 “照影,今年的雪下的有些多了。” 来年春天,又会是怎样的光景呢? 此时此刻德妃宫里,德妃将红色的药丸放到香炉里,她沉着眼睑目睹着那白色的烟雾缓缓地变成了红色,她把白色的牡丹面纱戴在脸上,这面纱经过药物浸泡,可以抵挡这药丸的毒素。 确定和帝昏睡过去后,德妃冷笑一声离开宫殿,徐锦晟早已经在外面等候,瞅着她出来,他放下茶杯上前问:“母妃,他怎么样了?” 德妃哼哼着,“他的身体素质比我们想象的要好的多,不愧是当年征战沙场、杀敌无数的和帝,即便老了他的身子骨依然硬朗,要想控制他的意识估摸着还要等上一段时间。” 徐锦晟一听就急了,“我们不能再等了,这一次有左迁当我们的替死鬼下一次呢?我们必须要速战速决,否则等徐锦宁他们修养过来必定会找我的麻烦。” “霍娉婷那边怎么说?” 徐锦晟急,德妃比他还要着急,她在心里告诫自己,这一天等了二十多年不外乎多等几个月,只能慢慢来不能着急。 “霍娉婷来信让我尽快打入军机处内部,这军机处我们也一直无法探入,那老不死的一直不松口,儿臣很难办。” “军机处?怎么会想起去军机处?” 徐锦晟说:“军机处乃是我们宁国的最为神秘的部门,除了父皇之外他们不接受任何的宣召,欧阳怵也曾在朝堂上对我多番出言不逊,估摸着这人是不会站在我这边。” 德妃狠毒的说:“不能用的人除掉就行了,本宫在宫里也见过他几次,这人听调不听宣并且只听和帝一人的调令,就是本宫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联系,动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能避则避吧。” “可军机处我们必须要进去才是,母妃,能否先从父皇那儿套出军机处的所在地?” 德妃有些犯难,“这几日和帝昏昏沉沉的,今日早朝又受到了刺激,从下午歌舞结束后他就一直昏昏欲睡的,醒着的时间极少,本宫也不能保证是否能套出来。” “总得试试,不是么?” 德妃问:“那霍娉婷到底为什么要找军机处,可有问清楚?” 徐锦晟摇头,“她并没有告诉我。” “此人动机不明,她怎么说也是夏国的人,咱们还是要防着一些,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等事情结束后还得防着夏国突袭,夏国本就是狼子野心,他霍骁也不会真心过来帮我们。” 徐锦晟再怎么愚蠢也知道其中利弊,总不能自己前脚刚当上皇帝,后脚就被霍骁灭了国吧? “先前一直有传言温丞礼是夏国的太子,也不见霍娉婷与温丞礼之间有什么联系,若他真的是……我们未必不能好好利用这一点,语气帮助一只野心勃勃的狼,不如拉拢一个同联盟的鹰,你想办法拉拢温丞礼得到他的信任,让他为我们所用。” 德妃蓦地想起之前在宫里突然出现的那人,直觉告诉她,这人肯定跟温丞礼脱不了干系。 “温丞礼……这人怕是不会甘心为我们做事的。”徐锦晟说。 德妃道:“那可不一定,当初徐锦宁强行嫁给他,并没有问过他的心意,若温丞礼为此怀恨在心呢?只要他们之间不合便有拉拢的办法,只要我们给他好处够多,还怕他不为我们所用么?” 徐锦晟想想也有几分道理,当初温丞礼是从太监窝里直接被徐锦宁带走的,人家根本就不愿意娶她,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可先前他也有旁敲侧击过要拉拢他,却被这人冷嘲热讽的给拒绝了。 如此,温丞礼这次还会答应跟他们合作么? “母妃说的有道理,儿臣这次出宫便想办法联系温丞礼,先探探他的口风再决定也不迟,至于这霍娉婷……儿臣自有考量,何况这样的女子也不配成为儿臣的妃子。” “你知晓便好,霍娉婷这人比徐锦宁好不到哪里去,本宫也曾经听闻……”德妃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道:“罢了罢了,她的事不说也罢,也已深了,你且早些回去,天寒地冻的你也要顾好自己的身子。” “多谢母妃担心,那儿臣这便回去了,军机处之事就麻烦母妃多多操心了。” “我只能尽力试试,回去吧。” 徐锦晟好歹是她名义上的儿子,也是她唯一的依靠,她自然是要为他着想。 徐锦晟登上皇位便是成国复国成功的一半儿,德妃如何能不尽心尽力的帮着? 德妃推开门看着外面的雪,今夜也不知怎么回事,雪一直在下,她伸手接着雪花,目光沉迷。 雪夜漫漫,不知又有多少人在策划着阴谋诡计…… 第三百一十五章 左迁跟德妃有一腿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下了一整夜的雪第二日整个长公主府都是银装素裹,院子里栽种着的梅花香气扑鼻,徐锦宁从床上坐起来,一睁眼便看到温丞礼坐在那儿读书,他正照着棋谱在钻研棋术呢。 徐锦宁倚在床边上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似乎是看到什么奇怪的地方,他倒吸一口气,垂着眼眸,把刚刚那枚白棋又拿回去换上了黑棋。 徐锦宁轻笑一声,道:“棋如人生,落子无悔,即便是钻研别人的棋谱也不能这么悔棋吧?” 温丞礼下棋下的太入神,乍然听到声音,手中的棋子一下没捏住掉在了棋盘上,他放下书,端起桌子上的汤药走过去,上挑着嘴角弧度:“这是调养身体的药,你昨夜在雪地里等了我那么久,喝些预防一下风寒。” 徐锦宁嗔怒的剜他一眼,“你也知道本宫昨日等了你很长时间,为什么不早些回来?” 温丞礼不紧不慢的回答着:“所谈之事,较为重要。” “有多重要啊,比我还重要?” 温丞礼有些无语,为什么女子总是喜欢说这句话,昨日霍娉婷也曾说过。 瞅着他敛起笑容,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徐锦宁白了他一眼:“驸马啊驸马,你什么时候变得比女子还要矫情了?” “什么?”温丞礼没明白她的意思。 徐锦宁叹口气:“不跟你扯这些没的,那重要之事到底是什么?” 他要是敢瞒着她,别怪她不客气了。 偷偷去见霍娉婷一事情已经让她很不畅快。 喝完汤药,温丞礼把蜜饯递给她,说:“徐锦晟之所以能把控整个朝堂,便是有了夏国相助,很早之前,朝堂上便有一大半的人都被夏国收买。” “那左迁呢?左迁也是被夏国收买的人?” 徐锦宁有料到朝廷有夏国人只是没想到人数会这么多,昨日几乎三分之二的大臣们都在为左迁和徐锦晟说话,这些人到底是向着宁国还是向着夏国? 霍娉婷又在宁国按差了多少眼线,公主府是否会有他们的棋子? “在左迁上朝之前,我的人曾经发现聂白易容成霍骁的样子去了他府上,左迁应该跟成国有些关系,但是我还没有查出为什么左迁会甘愿帮徐锦晟顶罪,他们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 徐锦宁说:“肯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左迁不是劫走青儿了么?而青儿与德妃是亲姐妹,若是左迁跟德妃有一腿……” 她震惊的拽住温丞礼的袖子,“之前从未听过左迁跟徐锦晟有干系,但左迁却是经常性出入德妃宫里,难道徐锦晟是德妃跟他的儿子?” 如果是这样那一切就说得通了,肯定是徐锦晟觉得事情败露去找了德妃,德妃又去找左迁帮忙? “不尽然,你还记得德妃什么时候怀孕、又是什么时候生下的徐锦晟么?” 徐锦宁仔细回忆了一下,她当时年纪也不大,又而别的骄纵跋扈,整个宫里就没有能够制住她的,有一次她跌跌撞撞的跑到德妃宫里,跟徐芳菲抢糕点,德妃过来阻止被她撞昏过去,太医过来诊脉才得知她又怀孕,和帝也因此将她晋升为妃位。 不过早年德妃生徐芳菲的时候伤了根本,太医曾说她再不能生养,可谁知道她还是怀孕了。 听徐锦宁说完这些话,温丞礼若有所思道:“若生下徐锦晟的另有其人呢?” “不应该啊,当时还有谁在德妃宫里,不就是……” 温丞礼道:“青儿!” 徐锦宁瞪大了一双好看的眼睛:“你的意思是,徐锦晟很有可能是青儿和左迁的孩子?”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她又急忙摇头:“这不可能啊,左迁是前些日子才知道青儿还活着,从千佛寺把人接走的,如果徐锦晟是他跟青儿的孩子,那为什么他一直不知道青儿在德妃宫里呢?”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德妃这狸猫换太子的功夫令人跌爆眼球。 温丞礼分析道:“若当时德妃已经不能生养,只靠徐芳菲一个女儿必定没办法复成国,登大统,她势必要再找一个男孩儿,她与青儿乃是亲姐妹,她的孩子也是成国的血脉,左迁已是宁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也是她最好的选择对象。” “听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如果徐锦晟不是父皇的孩子,那……那德妃母子简直是罪该万死。” 温丞礼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如果真是我们想的这样,那左迁很有可能还没死。” 徐锦宁当时也没有仔细勘查左迁的尸体,说不定那人只是跟左迁身形一样又易了容的假货。 “他还有青儿要照顾必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死去,真是可恨啊,到头来我们都被他们给耍了。” 前世并没有这些污糟事,当时她在水牢里也只知道徐锦晟和左迁都成功的逃出宁都,她也一直以为他们两个是跟夏国勾结的奸细。 直到今天她才明白,是聂白在帮助他们逃走,而所有的一切也都是他们设计好的。 夏国灭了宁国之后呢? 成国又在哪里? 哪怕是温丞礼即位后发生的事情很有可能也是他们的杰作,而当时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又是什么因素让温丞礼冒死也要将她送回这个年代呢,温丞礼又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徐锦宁猜测可能聂白、德妃、徐芳菲、徐锦晟、左迁才是那场战役中最大的赢家,而慕青黎、江阴都是反对他们的叛贼,故而才会有一系列怪事发生,包括她在温丞礼的帮助下重生回到这个年代。 她看向坐在面前的男子,这个男子还不知道一切,他还没有经历过,也幸好他还没有经历。 徐锦宁起身走到他身边,从后面将他抱住,不等温丞礼开口,她的食指已经放到他的唇边,她的语气有些难过、悲伤:“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越是想起前世,她就越想知道前世的温丞礼到底做了什么,结局又是什么。 温丞礼也不知道她怎么忽然就情绪低落,只得安慰的拍拍她的手背,以为她在担心宁国的未来,柔声道:“一切都有我,你不必担心。” “以前我也经常对你说这句话,没料到这话反而变成了你经常对我说的。”她叹口气,闭着眼睛贪婪的吮吸着他身上的墨香:“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可是徐锦宁啊。” 活了两辈子,经历了太多欺骗、尔虞我诈的徐锦宁呢,她怎么可能会被这点小事打倒? 聂白也好、霍骁也罢,她都不会放过。 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徐锦宁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趁着温丞礼不注意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这才不情不愿的松开手,坐在一边,带笑的目光直勾勾的锁在温丞礼身上,一刻也不愿意离开似的。 她不紧不慢的说一句:“进来吧。” 管家拿着信走过来,恭敬道:“长公主,护国公家的世子妃给您送来了一封信。” “怎么又是她?”徐锦宁不耐烦的挥挥手,“扔了,她的信有什么好看的。” “这……”老管家一脸为难。 温丞礼拿过那封信,冲着管家道:“麻烦冯管家了,您先下去吧。” “是,驸马爷!” 温丞礼把信推向她,慎重道:“这便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件事,王楚楚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这信怕是写来威胁公主你的。” “哦?还有这事儿?”徐锦宁拆开信看了看,“果然是来威胁本宫的啊,不过她是怎么知道你身份的?” 见温丞礼蹙眉不太想说的样子,徐锦宁哼了一声:“哦,你那梅子酒把你给出卖了?这算什么青梅竹马,简直是把你往火坑里推啊。” 她晃晃手里的书信笑道:“难不成,也是她用这件事来威胁你跟她见面的?” “你都知道了?”温丞礼不得不佩服她的举一反三。 “之前霍娉婷写了不少信想要见你,不巧,我的人也劫到了一封,不过被本宫给烧了。” 温丞礼说:“我并不想见她,你也知道她是霍骁的女儿。” 徐锦宁冲他眨眨眼,“若她不是霍骁的女儿, 你就去见了?” 温丞礼反而调侃她:“公主这是吃醋了?” “若我说是呢?”徐锦宁用书信挑起他的下巴,强行让他看向自己:“本宫吃醋了,这可如何是好?驸马,你不得想想法子哄哄本宫?” 温丞礼掩着嘴干咳一声,拂开了下巴上的信,“还是想想怎么跟王楚楚交代吧,她可有说需要你办什么事?” 徐锦宁不是很在意书信上的内容,她将书信一边撕着玩儿一边说:“我徐锦宁这辈子从来不受任何人的威胁,王楚楚她敢做这事儿,就得做好承担一切的准备。” 徐锦宁侧颜沉静,狡黠的冲温丞礼眨眨眼后起身打开了门,寒冷的风吹起她的秀发,就听她自信、嚣张的说:“等着,本宫这就去给你解决这个祸患。”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温丞礼走过去的时候,雪地上已只剩下一连串的脚印,他笑着摇摇头:“这女子一如既往的奇怪!” 第三百一十六章 忠心不二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一夜大雪,屋顶上、树枝上都堆积着一层厚厚的雪,整个宁都好像都被大雪覆盖包裹着。 徐锦宁坐在马车上不停的打着哈欠,她掀起旁边的车帘,问丰禹道:“人到了没有?” 丰禹说:“已经到了,公主找他这是要做什么。” 徐锦宁神秘的笑笑没说话,又放下车帘缩了回去,还是太冷了啊。 宁都的冬天难得这么冷。 车子停在万宝楼门口,徐锦宁披上白色的狐裘披风悠哉悠哉的往楼上雅间走去,上了楼梯就看到穿着深蓝色大氅的柳承元正坐在那儿品茶。 徐锦宁笑道:“让世子久等了。” “参见长公主!”柳承元先是恭敬的行了礼,而后起身迅速走过去将椅子拉开,脸上挂满了笑容:“长公主您请坐。” 徐锦宁‘恩’了一声将披风递给丰禹,桌子上的糕点竟然都是她喜欢吃的,她诧异的看了一眼柳承元:“这糕点……” “哦,之前一直听说长公主特别喜欢逛万宝楼,故而直接让小二做了一些公主日常喜欢吃的糕点,若是有唐突之处,还请公主恕罪。” 柳承元的确是一个翩翩公子,只可惜要被王楚楚给连累了。 王楚楚不是想用这件事威胁她么? 那她就将计就计,直接让柳承元去处理这件事。 “哪里的话,世子挑选的都是本宫爱吃的糕点,世子有心了。” 徐锦宁手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他,她静默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看到对方的脸都红了也没有说话。 柳承元憋红了脸这才不好意思的问她:“长公主这么急着找在下出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徐锦宁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漫不经心的说:“感情之前柳世子长途跋涉、不远千里的去汇江城找我们,就是为了让我们自投罗网。” 柳承元脸上笑意顿时僵住,疑惑的问:“长公主这是何意?” “哼!柳承元,本宫只想问你一句话。” “公,公主请问。”柳承元心里不停打鼓,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 “护国公府是否一如既往的忠于宁国?” 柳承元肯定道:“自然,我护国公府世世代代都以守护宁国为己任,自是对宁国忠心耿耿,对皇上忠心不二。” 徐锦宁敛起笑意,冰冷的眼神如刀子一般割在柳承元身上:“可本宫听闻世子妃最近跟夏国霍娉婷郡主走的挺近的,三天两头的便往那边跑,而且她跟霍娉婷说了不少咱们宁国的秘密,你说她这是故意想要结交权贵,还是要出卖我们宁国?” 柳承元听完脸上血色全无,他惊恐的跪到地上,颤颤巍巍道:“不可能,长公主莫不是误会了,我们柳家对宁国忠心耿耿、日月可鉴,绝对不会做出叛国之事,还请公主明察。” “你不辞劳苦的去汇江城找我们,告知我们宁国之事,本宫也不想怀疑你们,可现在宁都上下都是眼线,到处充满危机,你又如何能证明护国公府就是清清白白的呢?你可知,女人一旦嫉妒起来,那是什么都能做的出来的。” 冷汗自柳承元额上滑落,他绝对不信王楚楚会出卖宁国,这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啊。 徐锦宁冲丰禹扬扬下巴,后者会意,上前将柳承元扶起来。 徐锦宁叹口气道:“本宫也深知柳世子对我们宁国忠心,可是你的夫人呢?近期她是否经常出入你的书房,亦或者让人偷偷探听你们的消息?” 柳承元想了想还真有这么回事,这段时间王楚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天去他的书房闹,他给徐锦宁画了许多画像可都被她撕坏了,无奈之下,他只能将剩下几幅图藏在密室里。 每次他跟父亲从书房谈完话后,总看见她院子里的下人鬼鬼祟祟的离开,要么就是装坐过来送糕点茶点之类的,他也没有多想,今日听徐锦宁这么说……难道…… 见他的眉头皱的厉害,脸上表情也很不自然,跟吃了一吨苍蝇似的难看,徐锦宁继续问他:“她又是否经常性出门,身边只带自己的贴心下人?” “的,的确有这么回事,她说在府上无人说话闷的难受才会经常出去,不过她都是去一些糕点、胭脂、服装铺子,从来没听她说跟……跟霍娉婷的关系好。” 徐锦宁严肃道:“宁国如今形势你也清楚,护国公一身为宁国里下了不少汗马功劳,更是我宁国身份显赫之人,若是因为这等女子嫉妒心作祟,将整个护国公府百年声誉毁于一旦,那你将会是整个柳家的罪人,是宁国的罪人。” 柳承元握紧了拳头,“这贱人若是真的做出这等恶事,在下一定不轻饶她。” “弹劾的奏折本该是今天早上松紧宫里的,但本宫惦念护国公府这么些年对宁国的功劳,着实不想看见护国公府血流成河,世子,孰轻孰重您可要自己掂量掂量啊。” 丰禹从袖子里将奏折拿出来放到桌子上。 徐锦宁将奏折推到他的手边:“若本宫是你,宁可舍弃一人,也要保护护国公府上下。” “多谢公主指点,在下不会让你失望,也不会让护国公府成为歹人作恶的桥梁。” 柳承元感动的热泪盈眶,还好他之前冒着生死去寻她回来,长公主惦记着这点情分才没有去皇上那儿告状,他把奏折揣进怀里,急忙跪下给徐锦宁磕了三个头:“长公主且安心等在下的消息,明天太阳升起之时,便是在下给你交代的时候。” “那好,本宫明日这个时辰照旧在这里等你。” “在下告退,公主自便!” 柳承元踉踉跄跄的下了楼。 徐锦宁就坐在窗边,她侧过头看向楼下失魂落魄的柳承元,轻声道:“今夜,对柳承元来说是个不眠之夜呢。” “长公主这招高明,既解决了王楚楚,也能让柳承元对长公主感恩戴德。”丰禹敬佩道。 “护国公府从开朝便一直在,其祖先与我宁国先祖皇帝也是一起打天下的情谊,本宫也的确不愿意见护国公府就此落寞,每一个王侯将相都该有属于自己的完美结局。” 王楚楚有叛国的嫌疑,柳承元自然不会不管不顾。 徐锦宁道:“你去看着他,等王楚楚死了,再把这封信交给他。” 她不仅要除掉王楚楚,也要控住她与霍娉婷那边的联系。 霍娉婷能利用王楚楚对付她,她又怎么不可以用王楚楚来窃取夏国的秘密呢? 丰禹问:“若是他心软,只是将人送走了呢?” “不会,柳承元这个人看似心慈手软、温润如玉,可这人一旦狠起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何况他跟王楚楚之间也并非想象的那般鹣鲽情深。” 徐锦宁太了解一个人爱慕时的表情了,每次柳承元看到她都会露出倾慕、醉心的表情。 只可惜,她并不喜欢柳承元。 “传书乔昱,让他时刻注意夏国那边的动向,左迁若是真的还活着必定会带着青儿前往夏国。” 丰禹诧异,“左迁还没死?” 徐锦宁点点头,“左迁、聂白、霍骁,他们都是一类人,你觉得左迁会这么容易就死了?” 丰禹不可置否。 “有太多事情是我们无法预料的,就像是有些不可能来找你的人,偏偏出现在这里。” 正当丰禹不解之时,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已坐到徐锦宁对面了,欧阳怵笑笑:“长公主说的是,不知道微车可否跟长公主讨要一杯茶水?” “大人说的哪里话,这杯茶本宫原本也是要请的,之前大理寺栽赃陷害一事,本工艺只想要去找大人道谢,只是近期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实在是忙不过来了。” 欧阳怵浅笑,他望着丰禹道:“江小郡王何不一起坐下来喝一杯?” 徐锦宁喝茶的工作顿了一下,心想,这欧阳怵乃是军机处的总负责人,掌管着许多机密,能查到丰禹的身份也在情理之中。 丰禹沉默着。 “丰禹这个名字该是小郡王的小名吧,听说郡王妃以前也很喜欢叫你这个名字。” 丰禹拱手道:“多谢大人惦念。” “大人今日来此应该不只是要跟丰禹叙旧吧?”徐锦宁打断他们的话,“欧阳大人来此,可是有别的话要说。” “替一个人传话。”欧阳怵将水面上的茶叶拂开,“他说让你不要担心,他自由分寸。” 徐锦宁只愣了一会儿,眼眶却渐渐地红了起来,细长的手指轻轻的磨.搓着茶杯的边缘:“这段时间我很担心他,总觉得他在做别的事情,而且这件事的后果不是我能承担得起的。” “他很担心您,故而特地让我转告,一切自在他的掌控之中,请长公主放心。” 徐锦宁长长的舒口气,“既然如此,那就麻烦欧阳先生多多照料,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立刻通知我。” “自然,还有这份名单上的人也要劳烦长公主清理一下。” 欧阳怵手指一弹,那细小的卷纸名单直接落在了徐锦宁的袖子里,他站起来说:“此地不宜久留,微臣就先回去了,告辞。” “慢走,不送!” 徐锦宁捏紧了手中的纸条…… 第三百二十三章 这东西你别想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第二日尚书郎死在家里的事情便被捅出去,尚书府的下人统一口径是徐锦晟走了以后尚书郎才被人杀死的,矛头直指向徐锦晟。 徐锦晟听了之后直接就被气笑了,他反驳,但是无效,他没有证据证明他是清白的,这件事还惊动了和帝,和帝这一个月来终于上了早朝,第一件事就是将徐锦晟先行压到大理寺,等待事情查清楚之后再做定夺。 德妃听说这件事后直接去御书房找和帝想要为徐锦晟求情,但和帝却以身体不适为理由拒绝会面。 徐锦宁不禁赞赏丰禹真是挑了一正确的时机,那五个书生自然也跟着一起进大牢,谁让他们是最后见到尚书郎的人呢。 “这次也让德妃常常被拒之门外的滋味儿!” 温丞礼检查过马鞍后,问她:“公主,我们到底要去哪里?这个关键时候,确定不要带一些护卫么?” “去看个重要的东西,放心吧,沿途都有红影卫跟着安全的很,本宫也不会让你出事的啊。” 只要德妃母子倒霉,她心情就大好,“怎么样,检查完了没有啊?” 也不知道温丞礼执着个什么劲儿,非得要检查马匹。 “已经没有问题,可以出发!” 徐锦宁走到马儿身边,揉揉马的脑袋,翻身上了马,温丞礼则坐到另一匹黑马上。 到了城外,徐锦宁冲他眨眨眼睛,俏皮道:“跟紧我,千万别丢了。” 温丞礼还没说话呢,就见某人箭一样的冲了出去,他看了一眼旁边快速消失的影子后,嘴角一扬,架着马儿跟了上去。 两匹马儿在山林间快速的飞奔着,溅起一地的沉沙。 徐锦宁骑术很不错,一路上都没出什么问题。 她这么神神秘秘的温丞礼还以为要去什么好地方,没想到竟然是去琳妃墓。 他们的马儿在小茅屋那儿停下,把马儿留在门口后,徐锦宁敛起嘴角笑意,眼中多了一些忧伤,“跟你在片云山吵完架,我就来了肇寒将军这里,他跟我说了许多,担心我的安全,他还特地将我送到山上,那天晚上,他守了我一夜,就是为了阻挡那些来杀我的刺客。” “肇寒老将军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温丞礼把手放到她肩膀上安慰到:“别太难过了,说不定肇寒将军在地下见到了琳妃娘娘呢?” “唉!必定是炸毁琳妃墓之人下的手,别让我知道是谁,让我知道的话我订要将他碎尸万段。” 徐锦宁拿过马儿身上的酒倒在地上,哽咽道:“肇寒将军,你且安心的去吧,我会为你报仇的。” 三杯酒后,徐锦宁拂去眼角泪水,快速转身走出去,她不想让温丞礼看到她的眼泪,她的脆弱。 琳妃墓那儿已经被炸的四分五裂,门口大敞着,依稀还能闻到这里的火药味儿。 见她要下去,温丞礼急忙飞过去,挡在她面前,警惕的说:“还是我先下去看看吧,防止有什么危险。” 徐锦宁也没有拒绝,她出神的盯着温丞礼的后背,任由着他拉着自己的手往下走去,温丞礼的手格外的冰凉,他的手指又长又细,握着的时候骨头关节膈的她手有些痛,但她没有松手,反而紧紧的握住。 抓着他的手,才能感觉到一丝安全。 墓室里的东西没有动过,唯一动过的便是那琳妃的棺墓,被人移动到另一边,露出了下面的那条黑色通道。 “公主之前来琳妃墓的时候也有发现这条通道么?”温丞礼忽然问。 徐锦宁总共来过琳妃墓两次,第一次是跟温丞礼一起寻找孟河家转那本书,调查陈垚案的时候,第二次是她自己悄悄过来寻找真相发现了这条通道。 “这条通道通往的是军机处的一间密室,之前里面住着一个人,不过现在那人应该已经被人带出去了。” 说不定杀死肇寒将军之人,就是为了带走密室里的那个人。 里面漆黑一片,温丞礼拿出火折子将带来的火把点燃,里面有一个巨大的铁笼子,不过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地上那些比胳膊还要粗的铁链。 里面的味道很难闻,毕竟那个人在这里住了许多年,都是一些排泄物的味道。 温丞礼走向那扇巨大的黑色铁门,说:“这的确是我之前在军机处看到的那扇门,没想到琳妃墓居然跟军机处链接在一起。” “那个男人应该就是江阴了!”徐锦宁说的很肯定,“不知道他被谁带走了,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若是左迁知道江阴还活着,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别忘了江阴才是青儿的丈夫,而左迁……呵,一个强盗罢了。” “‘强盗’这个词倒是用的挺贴切的,可青儿已经被左迁带到夏国了,江阴又在哪里呢?难不成是聂白把人带走了?”徐锦宁转头看向温丞礼问,“你觉着呢?会不会是他?” “以他的本事的确很有可能是杀害肇寒将军的凶手,可他为什么要带走江阴呢?”温丞礼不解。 聂白、江阴、左迁、青儿、德妃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太深,他们根本猜不透。 还有一个隐藏在暗处的慕青黎,他的母妃,如果她还活着为什么不出来见他呢? 母妃,又在策划着什么? 徐锦宁看了一圈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之前来这儿她是没有火把的,只是借助着那瓷瓶的微弱光芒才得以看到江阴的大致外形,如今……等等,发光的瓷瓶? 她急忙转身看去,原本放瓷瓶的地方空空如也,她跑过去惊道:“这里曾经放着一个会发光的翠色瓷瓶,那瓷瓶很是怪异,我本来想去看看,可江阴却让我不要动。” “发光的瓷瓶?”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材质制作而成,应该跟夜明珠的性质差不多,只在黑暗中发光。”徐锦宁说着把手放到原本放瓷瓶的地方,这里已经没有东西,空空如也:“聂白把人带走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把这个瓷瓶也拿走呢?” 温丞礼猜:“说不定对他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他环视了一圈,这里除了那个笼子之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问:“公主,你带我来这里可是有什么新的发现?” “我只是在打赌,赌一次人还在这儿,可惜我赌输了。不过这么大的密室应该不只是囚禁江阴,应该还有别的用处才是。我能发现的已经全都发现了,这次带你过来看看还能不能发现其他的东西。” 这么大的密室,只囚禁一个人的确是有些不太正常,就是赵管事和欧阳怵都不知道这里关了人,不知道这间密室的秘密。 他顺着密室走了一圈,火把放到墙壁上,忽然,他摸到了一个凸起,他把火把拿的近一些,赫然发现囚笼后面那块砖头是可以按下去的。 温丞礼犹豫了一会儿,担心这是什么机关,他对徐锦宁说:“公主,你先站到我身后来。” 若是有什么机关,他能第一时间护住徐锦宁。 徐锦宁不明所以,还是走了过去:“怎么了?” 温丞礼伸手环住她的腰,小声说:“等下你就知道了!” 说完,他按下了那块凸起的石砖,没有预料的开关,只有一扇很小很小的石门缓缓地打开,而这石门打开的位置正是放瓷瓶的地方。 那儿透着金色的光,像是有什么东西。 “带你来果然是正确的选择!”徐锦宁兴奋的走过去,“这个小开口只能让人一个一个的过去,我先去看看。” “等一下,还是我去吧。”他不放心这么贸然的让徐锦宁下去,里面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万一有别的机关呢? 趁着他愣神的功夫,徐锦宁已经从入口钻进去了,里面不是很高,得猫着腰才能进去。 温丞礼来不及阻止只得蹲在门口,出言提醒:“要小心些,有什么事立刻跑回来。” 徐锦宁还没走到头,他不敢进去,怕万一出什么事情徐锦宁反而来不及往后跑。 “里面很安全,你进来吧。” 直到听到徐锦宁的声音,温丞礼悬着的心才放下来,猫着腰进去了。 徐锦宁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了,惊道:“这里面居然放着这么多金子,还有这么多的金银珠宝,搬出去简直可以养活一整个军队了。” 小小的密室里居然藏着这么多宝藏,简直是一个藏宝室啊。 温丞礼没有注意那些金子,反而内前面台子上的盒子吸引了目光,他走过去,盒子是金子制作而成,也没有上锁。 “打开看看吧!”徐锦宁手里拿着一把金色匕首。 温丞礼把盒子打开,瞳孔猛地放大,错愕的盯着那里面的东西,小声呢喃了一句:“宁国边防图!” 谁能想到宁国边防图居然被藏在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密室里? 若不是徐锦宁带他来这里,怕是他这辈子都找不到宁国边防图。 徐锦宁心里‘咯噔’一声,防了这么长时间,居然是她自己带着温丞礼找到了边防图。 她想也没想,冲过去将边防图拿到手里,看向温丞礼的眼神冷了几分:“这东西,你别想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我知你心 徐锦宁的动作凶狠、勇猛,边防图几乎要被她拧碎了,若是这个东西落到温丞礼手里那他……还会留在宁都么? 他千里迢迢、忍辱负重的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东西,徐锦宁心里没底,她不敢赌。 温丞礼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样子莫名有些心疼,若是以前他真的很想拿到边防图,为了夏国,也为了他自己,可现在他不想要了,在他心中已经有了更重要的东西。 他抬手摸着徐锦宁的头发,笑道:“这么担心我跑?” 徐锦宁脸囧的通红,她低下头,难得的露出小女儿家的娇羞,咬了咬嘴唇后她才抬头理直气壮的说:“不管有没有边防图,我都不会让你走的,你是我的驸马,你要跑了我去哪追你去啊?” 温丞礼被她逗笑了,一把将人揽入怀里。 徐锦宁就觉得鼻子挺酸的,目光落在温丞礼白皙的脖颈上,就想咬一口,她也真的这么做了,她一口扑上去咬住他的喉结,模糊不清的说:“你已经被本宫标记过了,你就是本宫的人。” 温丞礼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把人松开:“快点离开这里吧,再不走天就黑了。” 这陵墓里又黑又冷又潮,徐锦宁身子太过薄弱在这里呆的时间久了对身体不好。 二人出琳妃墓后外面天色已经全黑,冬天白日时间本就短的很,他们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去了肇寒将军的小茅屋,温丞礼去树林里找野味去了。 徐锦宁点着油灯,看着宁国边防图,边防图分为两层,第一层画着的是宁国山河,第二层是宁国边境的军队布防。 怪不得温丞礼非要拿到边防图呢,上面几乎将整个宁国趋势、兵力布防标注的清清楚楚,这东西若是落到敌国手上,那宁国这些年所有的布局都将被瓦解。 前世灭国之景在脑海中不停的回放,温丞礼正是因为拿到边防图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攻占宁国,杀死宁国那么多的百姓。 可他拿下宁国之后发生的事情一直无法查到,那聂白、江阴到底是怎么回到这个朝代的,她又是如何复生回来的呢? 她把边防图放到一边的盒子里起身走到之前肇寒睡过的那张木床,其实她知道这张床下面是空的,有一个小小的空格,里面藏着肇寒一些琐碎用品,有些发钗香包都已经发霉,可他还是一直留着,可见肇寒对琳妃娘娘的情谊。 把盒子放到最底下一层上锁,然后把床板再次搬回原地,为了不让温丞礼觉得这床板动过,她干脆和衣躺在上面,脏就脏些。 外面有些动静,徐锦宁坐起来看向门口,温丞礼手上拎着一只清洗干净的兔子。 “忽然想起之前在北境,你也是这般去找野味充饥,那个时候我还从没有体会饥饿、寒冷,总觉得那些生活与我距离有千里,没想到我却多次亲身经历。” 徐锦宁不由得感慨当时在北境抗雪灾时的美好,好似昨日才发生一般,她跟温丞礼从山崖上掉下去,差点就死在那儿了。 温丞礼拖着病体,明明自己中了毒还要死乞白赖的硬撑着,为了护着她身受重伤、危在旦夕。 往日昔昔,历历在目。 温丞礼坐在石头上,架着那野兔烤:“体验完明间疾苦,才知民间百姓不易,人生来不同,有些人高高在上、高不可攀,有些人低入尘埃、卑微如泥。” “高位者视低位者如草芥、粪土,却不知自己本身便是腐到骨子里的烂货。温丞礼,本宫……本宫其实……” 其实之前她也是居高临下的那类人,可重生之后她就变了,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嚣张任性,视人民如草芥的人了,她可以体会到百姓的苦,百姓的难,也能体会到温丞礼的艰辛、不易。 她不是个懦弱的人,可一旦遇到温丞礼她好像自然而然的就弱了一些,不是因为权利、地位,而是因为其他,尤其是知道前世温丞礼为了送她回来付出了难以预计的代价之后。 说不定,不是温丞礼欠了她,而是她欠了温丞礼呢? “公主,尝尝吧。” 徐锦宁接过那兔腿,烤的外焦里嫩,她也的确是饿了,“你这手艺倒是越来越不错了。” 虽然一共也没吃过几次,但每一次吃味道都是不一样的。 兔子身上的肉都被他切成片放到旁边的叶子上了,他一边切着一边说:“我知道的!” 徐锦宁蓦地盯着他看,“你,你知道什么?” “你的心思,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的。”温丞礼说完又出去了。 徐锦宁呆呆的看着空荡荡的门口,他……知道她的心思,所以没有怪她那么冲动抢走边防图? 她叹口气,或许真的只是她想多了吧。 聂白似乎特别喜欢寻找那些野外的住所,即便是住在宫里他也会自己建一个类似于平民住的那种平屋。 他穿上黑色长衫,坐在院子里擦着匕首,那匕首上的血还在往下流淌,可见他刚刚是杀了什么。 江阴推着轮椅慢悠悠的从屋子里出来,双眼冷冷的瞅着他:“那头鹿跟了你那么长时间,你居然也舍得杀它。” “它到时间了,它的命本来就是多出来的。”聂白不轻不重的说着,语气里丝毫没有为那只白鹿心疼的意思,反而觉得是理所当然。 “那我们呢?我们的命本也就是多出来的,聂白你又何必执着于不该执着的东西呢?既然上天给了我们第二次活下来的机会,难道我们不应该好好珍惜么?” 江阴还在试图劝说他回到正途,所有的一切早就该随着成国的覆灭一起埋葬在地底。 “苟延残喘,低声下气的活着?呵,江阴,你这脾性倒跟上辈子的一模一样,那你知不知道青儿……还活着呢?” “什么?”江阴激动的想要站起来,可惜他的脚踝被铁链捆在轮椅上。 青儿……还活着…… “她不仅还活着,而且她还有了一个儿子,可惜那孩子不是你的而是左迁的。” “左迁,他到底是不放过我们!”江阴说的咬牙切齿。 “你错了,他不放过的是青儿,至今为止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你还活着。” 江阴腹诽道,他才错了,除了他之外,还有徐锦宁也知道他还活着。 只不过他掩饰的太好,眼中的那阴狠劲儿只一闪而过,聂白并未发觉。 见他沉默,聂白好笑道:“他们还在为复兴成国奋斗着,我又怎么可以置之不理呢?何况,我的要求并不多啊,只要他们不痛快,我就很舒坦了。左迁以为带着青儿逃往夏国,他就可以跟青儿双宿双飞、归隐山林,着实可笑,我不过是给他一些自由的时间罢了。” “东西还没有找齐全,等我拿到那些东西,这个天下便是我说了算,任谁都没有资格再跟我叫板,徐锦宁也好,温丞礼也罢,他们都得成为我的刀下亡魂。” 他狠狠的将匕首刺到桌面上,只一瞬间,那桌子便立刻四分五裂,碎木横飞。 江阴深知他已经疯魔,从成国灭亡开始,这个世上便再也没有往日潇潇暮雨的聂白,他已经被仇恨迷昏了眼,“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放你走,你想去找青儿?”聂白笑问。 江阴说:“她是我妻子,我去找她理所应当。” 聂白忽然叹口气说:“女帝有三个女儿,青儿和慕青黎二人却早已经为情所困,深陷在情海中无法自拔,而如今成为宁国德妃的大公主,却牺牲自己的一切去复兴成国,跟她比起来,那两位公主为成国的付出实在是太少了。” 聂白站起身,“若不是因为她们是女帝的孩子,当年我也不会拼命救她们出宫,反而给我添了这么多的麻烦。” 与其如今后悔,倒不如当初就只救大公主一个。 慕青黎还隐藏在暗处,他的人怎么都查不到他的消息,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这个女人始终在给他下绊子,还有她的儿子温丞礼,这个小子也不是好对付的茬儿。 聂白不再跟江阴说话,转身进了屋,外面都有他的人看守,一个废物也逃不出。 他进屋后,江阴抹起袖子,他的手腕上有一朵黑色莲花,这些都是前世的罪孽、债券,若是这黑莲花印记消除了,也就是他们离开的时候了,偷来的命、偷来的时间总归是要偿还。 眼看着他手腕上的黑莲颜色越来越浅,而聂白身上的图文却越来越深,这也是他的执念啊。 门外,黑衣斗篷人杀死看守门口的护卫后从墙头翻了进去,一进去便看到坐在院子里的人,斗篷人的眼神柔软了几分,刚准备过去,却见十几米长的大网从天而降,伴随着一起来的还有那十几个穿着夜行服的黑衣人…… 斗篷人脸色一变,急忙抽出腰间软剑砍向那大网。 听到动静,江阴急忙转动轮椅转身,就见一斗篷人与那黑影人打作一团。 屋内,传来聂白胜券在握、得意的声音:“慕青黎,我等你很久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我只信你一个。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份名单上会有温丞礼的名字,当她遣走丰禹,查看名单的时候,温丞礼的大名就在第一个,而且还是用红水标注过的。 她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心思不知道飘到了哪里,父皇为什么想要杀温丞礼? 难道父皇已经知道温丞礼的身份了? 她将那名单拿出来翻来覆去的仔细看,希望能从上面找出一些不一样的地方,这字的的确确是父皇写的没有错。 欧阳怵说父皇还在酝酿着别的计划,这个计划是不能让她知道的? “不管理由是什么,温丞礼都不能死,父皇,请恕儿臣做不到。” 徐锦宁将温丞礼的名字从上面撕去,是前世的温丞礼付出巨大代价将她送回这里,今生的温丞礼对她也是百般呵护,虽然有些事情温丞礼还是不愿意跟她说,可她知晓他的心意,这便够了。 不管将来温丞礼的选择是什么,至少现在温丞礼跟她站在一起。 桌子上的酒很快见了底,她又招呼小二送了几壶酒上来。 丰禹端着酒水上来,心疼的挪开她面前的酒杯:“公主,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 徐锦宁伸手去拿酒杯,还没碰触到就被边缘就被丰禹推开。 看她这幅魂不附体的模样,心口没来由的抽痛着,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几分呵斥:“公主,您要是有什么心事说出来丰禹帮你解决,何必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呢?若是让驸马见了,指不定得多心疼。” 我……也很心疼啊,丰禹知道这句话他不能说出口,他也没有资格说出口。 徐锦宁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他看:“江祁,你,你为什么要这么无条件的跟着本宫呢?本宫什么都没有为你做过,还拉着你达成自己的目的,多次将你置于危险之中。” 她打个酒嗝儿,很是不理解的继续问他:“你贵为江州小郡王,却甘心跟在本宫身边当一个隐姓埋名的小侍卫,有时候就连本宫也替你感到不值。” 时日一久,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必定大有作为,又何必非得跟着做一个碌碌无为的侍卫,一个‘死人’呢? 丰禹坐在她对面,柔声道:“因为公主救了我的命,救了整个江州,将来还要救全天下的黎明百姓,宁愿跟对人,也不想自己后悔。” 于他而言,徐锦宁便是那个对的人。 徐锦宁呵呵呵的笑着,抢过他手中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若是到最后你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早有预谋,都是错误的呢?” “公主会做错误之事么?”丰禹反问他。 徐锦宁愣了一会儿,笃定的摇摇头:“自然不会,本宫所做之事皆是正道,我从不做违背自己良心之事。” “既是如此,公主又何必担心、忧愁呢?既来之,则安之,不好么?”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徐锦宁瞬间清醒起来,她放下酒杯用力的揉着头,“是是是,你说得对,本宫既然已决定继续做下去,就不该有任何的犹豫和不确定。” 还好跟丰禹聊了会儿,不至于一个人在这里钻牛角尖。 丰禹侧过头,看向窗外喃喃道:“公主,又下雪了。” 徐锦宁看去,笑笑:“今年的雪下的还挺多的。” 雪花纷纷扬扬从高空坠落,周围像是被拉上一层巨大的白色帐篷,飘近窗子的雪花落在手背上,冰凉了那原本喝醉酒灼热的手背。 徐锦宁看了一会儿,才将修改过后的名单递给丰禹,“带几个人将名单上的人除掉,不要留下什么痕迹。” “是!” 丰禹打开名单瞥一眼,看到几个熟悉的名字后眼睛眯了一下,“确定都要除掉?” 上面还有几个官员手中权利很大,而且在朝中占领着重要的位置。 “不要太过刻意,免得被人发现了。” “是,属下绝不会让公主失望。” 徐锦宁挥挥手示意他先下去,丰禹犹豫的目光在她身上不舍移开,最终只是留下一句:“公主还是要注意身体,莫要贪杯!”后离开了万宝楼。 徐锦宁把手放到窗外,温热的手早已经被雪花落的冰冰凉凉。 “今夜,真是一个适合杀人的夜晚。” 呵笑一声,继续喝酒。 夜深了,昨夜的雪花还没有融化,又下了一地的白雪。 温丞礼撑着红梅伞站在公主府门口,目光透过那浓浓的夜色也不知看向了哪里。 他抬头注视着深沉的夜空,夜色如墨,充满了悲怆的色彩。 直到一个小小的白色人影从角落里出来,他才将视线收回来转而看向她。 来人脚步虚浮,裹着白色狐裘晃晃悠悠的从拐角处出来。 徐锦宁忍不住打个酒嗝儿,喝了一下午的酒她整个人其实已经很迷糊了,可她却很有精神,谢绝万宝楼小厮送她的好意,自己一个人悠哉悠哉踏着雪夜走了回来。 她挺冷的,虽然穿着狐裘可到外面还没走多远,就觉得浑身的温度都被吸走了。 听到急切的脚步声,徐锦宁看过去,就见温丞礼撑着伞快步冲他走过来,雪色包裹着的男子格外的俊美,也格外的温柔,尤其他眼中还带着深深的担忧。 “怎么喝成这样了?” 他的声音很温柔,温柔的都快要滴水出来了,徐锦宁想也没想的往他怀里一倒,相知软脚虾似的。 温丞礼单手抱着她,鼻子里充斥着刺激的酒水味儿:“公主,没事吧?” 徐锦宁冰冷的手抚摸着他的脸,“你的脸怎么这么冰啊,你在外面等多久了?” “三个时辰,我先带你回去。” 把伞塞到徐锦宁手里后,温丞礼直接将她横抱起来,“要是手冷,就把手放到我的怀里。” 徐锦宁出神的盯着他的侧脸看,让她去杀死这么一个关心、爱护她的男人,她实在是舍不得啊,父皇啊父皇,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杀温丞礼呢? 她将脸贴到他的心口,听着他那强有力的心跳声,一声一声,扑通扑通的。 “温丞礼!” 她扑在他怀里小声地叫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叫着。 温丞礼便一声又一声的说着:“我在!” 不知道她出去之后遇到什么了,竟然伤心成这样? 若是没有特别伤心难过的事情,她怎么会喝成这样呢? 温丞礼是知道徐锦宁去哪里的,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没有多加干涉打扰,也知道她跟柳承元见了面,还有欧阳怵…… 听暗卫来报,徐锦宁是从跟欧阳怵聊完天后才一个劲的喝酒,他们又聊了什么? 揣着一肚子的疑问将人送到房间里。 温丞礼摸着她的额头说:“还好没发热,我去准备一些热水给你泡泡脚。” 徐锦宁醉的厉害,只乖乖的听他的话,看他匆匆出门去准备热水还是红了眼眶,“我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舍不得温丞礼的怀抱,舍不得他的温声细语,舍不得他的深深眷恋…… 温丞礼很快便准备好热水亲自端过来,他小心的将徐锦宁湿一半儿的鞋袜脱掉,白嫩的玉足被冻的发红,每一个脚趾头的都被冻得通红的,他赶紧将那双脚按在水里,小心翼翼的揉搓着。 “好些了么?” 徐锦宁傻傻的笑着:“很舒服,有些痒痒的。” 温丞礼撸起袖子,细长的手指在她的脚趾间来回穿梭,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轻柔,生怕弄疼她。 水里放了几片生姜片可以驱寒。 “我已经让厨房去做了解酒汤,一会儿公主喝完后就好好睡一觉,发发汗才不会生病。” 看啊,他安排的多妥当啊。 徐锦宁伸出双手揉着他的脸,“温丞礼,你信不信我?” 这是徐锦宁第三次问他,他信不信任她。 温丞礼的答案始终没有变,毫不犹豫的点头:“我自然相信公主。” “你要知道,我们两个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生我便生,你死我也不想活。所以,你一定一定要相信我,不管别人怎么挑拨离间,你都不要相信,只能信我一个。” 她捧着温丞礼的脸说的特别认真。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肯定跟欧阳怵有关系。 “先不管,你要答应我,只能信我一个。” 温丞礼无奈点点头:“我只信你一个。” 徐锦宁满意的‘恩’一声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她睁着迷离的眼,冷不丁的亲了一下他的侧脸,而后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怎么也不撒手,还在不停地念叨着:“要信我!” 她是真的醉了。 与她认识这么久以来,还是头一次看到她醉成这个德行。 温丞礼叹口气,帮她把脚擦干,将她放到床上,擦完脸和手后,他坐在床边失神的望着她,“什么事能让你忧愁成这样?” 罢了罢了,她都醉成什么德行了,估计也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他俯下身子在徐锦宁额上落下一吻,温柔的笑着:“睡吧,明天醒来便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如果有,就让我帮你解决吧。” 温丞礼对着身后悄声的说了一句:“去查查欧阳怵跟徐锦宁说了什么,回来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黑暗中传来了一声‘是’。 第三百一十八章 清理门户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房间里的灯光忽明忽暗,跪坐在地上的女人哭红着一双眼睛,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坐在旁边的男人,这个她从小爱到大的男人,如今却要为了的女人骂她、怪她、打她。 她白皙的脸上多了五个鲜红的手掌印,嘴角还在渗着血,可见他那一巴掌打的有多凶狠。 王楚楚怎么也没料到柳承元会这么对她,她露出残忍的笑意:“我就知道你是为了徐锦宁,表哥,当初是你说你爱我,是你要娶我的,如今你怎么可以为了别的女人这么待我?” 柳承元也气红了眼睛,他所作之画都被一把火烧了,因为气愤的踢翻了那火盆,他的腿也被火星子喷溅到烧了一层皮。 他坐在椅子上,心口不停的起伏着:“当初若不是你用了哪种手段,我又怎么会低声下气的求你?是你说你怀孕了,可到现在孩子呢?孩子在哪里?我可以忍你骗我,但是我不能将整个护国公府赌在你头上,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昂?”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我不过是去找霍娉婷话话家常,并没做过什么出格之事,你别这么冤枉我。” “冤枉?你说我冤枉你?”柳承元气的将怀里的奏折仍在她身上,吼道:“你自己看,奏折差一点儿就送到皇上面前了,若是让皇上知道我护国公府与霍娉婷有勾结,那我护国公府上下几百人条人命都得跟着陪葬。” 王楚楚不甘心的打开那奏折,看到上面的内容,瞳孔猛地缩成针尖儿:“没有,我没有,是徐锦宁,他们……他们……” 她徐锦宁才是跟夏国勾结之人,她早就知道温丞礼是夏国太子却隐瞒不报,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宁国机密告知于他,他们才是对宁国心怀不轨之人。 “楚楚,我自问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你又何必做出这等事?” “我,我没有,表哥,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柳承元痛苦的闭上眼睛,当初若不是王楚楚设计跟他圆房,不是她骗他怀孕了,他也不会真么冒失的娶了她,放着好好的驸马不做,偏偏娶了这么一个女人。 想起徐锦宁,柳承元的眸子柔软了几分,然而看向王楚楚的眼眸还是带了几分厌恶。 他也不能把动静闹得太大,故而晚上用完膳后就将院子里所有人都遣散了,这整个院子里只有他们夫妻二人。 为了不让徐锦宁失望,为了不让护国公府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他只能这么做了。 见他的眸子软和几分,王楚楚连滚带爬的跑到他身边,哭着说:“表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护国公府的事情,奏折上的都是假的,你不要被骗了。” 看她声泪俱下,柳承元也是不忍心,他将人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给她倒了杯茶:“楚楚,你我之间也是有些情谊的,若是说这事不是你……” “真的不是,表哥,我是嫉妒徐锦宁,我是巴不得她离你远一些,可我,可我也只是想让你多看我一眼,你我才是夫妻,不是吗?”王楚楚拉住他的手急忙说。 柳承元叹息着,眼睛里却丝毫不减温度:“唉,都是孽缘啊,哭了那么久你嗓子都有些哑了,先喝些水润润嗓子吧。” 说完,他就着手中的凉茶喝了口。 王楚楚颤颤巍巍的看他一眼,只觉得嗓子火烧火烧的,的确是哭哑了,一杯水喝下去,嗓子滋润了不少,她赶忙把茶杯放下,急切的看向柳承元,不确定的问:“表哥,这是相信我了?” 见她喝了茶水,柳承元的眼神忽而变冷,语气极冷:“我相信你以后再也没有办法做出伤害护国公府的事情了!” 王楚楚还没有听出他的话外之意,一个劲的点头:“是是是,我不会,我不会的,表哥,我……” 话没说话,她只觉腹中一阵剧烈搅碎般疼,她立马变了脸色,怒视着柳承元,看到他那面无表情的样子,她像是明白了什么,急忙拿起刚刚喝过的茶杯。 她满是不可置信的怒视着他:“表哥,你,你在茶里……下了毒。” 柳承元依旧一副淡淡的模样,他平静的把茶杯放到桌子上:“以后,我再也不用担心护国公府的安危了。” “哈哈哈~柳承元,你,你为了讨好徐锦宁居然连自己的妻子都杀,可她……可他会多看你一眼么?她已经有温丞礼,你不过是他利用的棋子罢了,她根本就从来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只,只有我啊表哥,只有我是真心对你的,可你为什么,为什么……” 王楚楚一口血喷了出来,白色的里衣瞬间被鲜血染红,她捂着被搅碎一般疼痛的小腹,擦擦嘴角的血恶狠狠的说:“我这么真心待你,你却,你却……” 疼痛让她再也没有多少力气说话,她疼的直在地上打滚,还想再看柳承元一眼,可她怎么都抬不起头来,最终……死不瞑目。 柳承元毫无温度的眸子转向王楚楚,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她王楚楚嫉妒心强,不堪重任,若是她安分守己没有勾结霍娉婷出卖宁国,她还能安度余生,可惜她选择了一条死路。 柳承元蹲下身子将她流血的眼睛合上,叹气道:“即便我不喜欢你却也从没想过纳妾休妻,你本可以在世子妃的位置上坐的稳稳地,可惜你偏要葬送了自己的性命。何必,要跟自己的命过不去呢?” 他将腰间的荷包拿下来放到她手上,“这是你赠予我的东西,今日便还给你,你的情太重我承受不起,护国公府也承受不起,下辈子好好投胎做人,莫要再心存歹毒、令人憎恨了。” 徐锦宁已经有温丞礼,她的确不需要他,但也不代表就能把她从心里根除掉。 只要徐锦宁幸福,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门‘吱呀’的一声被人推开,柳承元赶忙看去,就见一身黑色夜行服的丰禹抱着剑站在门口,他冷眼看看地上的尸体,将怀里的药瓶扔给他:“可以清除痕迹!” 柳承元把那白色粉末洒在王楚楚身上,不消半刻,那尸体竟肉眼可见的化成气体消散空中,空气中唯独剩下那难闻的尸骨气味儿。 “以前只听说过有化尸粉这种东西,没想到今日我也能用上。”柳承元自嘲的笑笑,用完化尸粉后,把瓶子又扔给丰禹,问:“是长公主让你来的么?” “公主有令,若是你狠不下心来杀死这叛国贼人便会由我代劳。” “如此卖国求荣之人,我自然不会姑息即便她是我的妻子,我也不会放过。” 丰禹都不知道该说他忠心报国好,还是冷心冷情的好,对自己的妻子也能下这么毒的手,可能真像徐锦宁说的那样,柳承元与王楚楚之间的关系早已岌岌可危。 如此说来,他们还帮柳承元解决了一个麻烦呢。 “世子深明大义令人敬佩,但王楚楚死亡一事还不能宣扬出去。”他打了个响指,一面容与王楚楚一模一样的女子从门外走进来,丰禹说:“我们要将计就计引出霍娉婷更多的秘密,她叫夏蓉,以后就让她跟霍娉婷联系吧。” “还是长公主聪慧,还能想到这一点。”他拱手作揖,又说:“既然这是公主的意思,那在下自然不敢违逆,只要是能为我宁国有利之事,在下都愿去做。” 丰禹:“既是如此,劳烦世子了。” 说完将人交给柳承元后,丰禹便离开了护国公府。 宁都城副守城将张衡家距离护国公府并不远,丰禹只用了一炷香时间,今夜他要先杀一个名单上之人,张衡便是他的第一选择。 既然公主说不能让人察觉,那他就打断名单上的刺杀顺序,让他们无迹可寻。 丰禹站在屋顶上冷眼的盯着倒映在房间上的影子,停留了一会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飞身落到张衡卧室的屋顶上,掀开一块瓦片,便看到下面的画满。 张衡还敞着心口坐在那儿喝着酒,怀里左拥右抱的,好几个娇俏的小娘子光果着身子在那儿拥护着他,好不逍遥自在。 丰禹眯了眯眼,趁着张衡亲吻旁边俏娘子的时候快速将一粒红色药丸扔到了那俏娘子的酒杯里。 红色药丸入水即化,无色无味,最适合用来暗杀。 看着张衡酒一杯杯的下肚,丰禹嘴角扬起一抹冷意的笑容,片刻后,就见张衡越发的精神焕发,抱着那小娘子就扑向床了,他还舍不得的将其他三个小娘子也拥入怀里,笑嘻嘻的说:“一起一起,今日就让你们看看本官的雄风,让你们心服口服。” “大人好厉害啊!” “是啊是啊大人最厉害了。” ……床板不停晃动,丰禹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今日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他打开名单在张衡的名字上打了个叉。 倏尔,他抬头看向长公主方向,也不知道徐锦宁回到公主府没有,临走前她还在万宝楼喝酒呢,真是让人担心。 夜色,越发的深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看戏么?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翌日,王楚楚死讯已秘密传给徐锦宁,同时,守城副将张衡于女人床上横死的消息传遍宁都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笑点,和帝震怒,下令将守城军归于徐锦恒以训练军人的方式严加训练。 徐锦宁躺在椅子里,身上盖着上等白狐毛裘特别保暖,她已经将昨日醉酒后的状态一股脑的全都丢到脑后。 温丞礼还坐在那儿静静的下棋,最近他是越来越喜欢自己跟自己下棋了,也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这宁都守卫军的确是该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人仰仗着自己是名门之后处处给禁卫军使绊子,从很久以前这两方势力就互不对头,这次父皇将守卫军赐给大皇兄,也不知是福是祸。” 徐锦宁看向桌子上的红梅花,她掀开袖子看向手腕上的那朵红梅。 天气越冷,这红梅似乎越加红了起来,仿佛染了血似的。 温丞礼想好了下一步棋子的走势却迟迟没有落子,“大皇子自小在军营呆着,训练过多少不听话、不服管教之人,区区那些守卫军又如何跟大皇子相抗衡呢?公主,是否多虑了?” “呵!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动了这些人,势必要与朝中各大权贵一战,想必大皇兄现在定是一个头两个大。” 温丞礼落子,黑子险胜白子一子,他又将黑白子分开,一个个放在手心把玩过才放到盒子里。 管家匆匆来报,说:“启禀长公主,军营那边刚传来消息,大皇子刚刚鞭杀了刘太守的儿子,王大人的侄子。” “哦,这就开始大杀四方了?”徐锦宁来了兴趣,端正身子,一脸看戏似的:“奏折是不是已经呈给父皇了,他那边怎么说?” “两位大人以上超便将此事告诉皇上,现在还在御书房外面跪着,祈求皇上给他们一个清白呢。”管家说。 徐锦宁嗤笑,“清白?若是我没记错,那刘太守的儿子刘腊光前些日子才奸杀了两个青楼女子,抢了三个民间女子做了小妾,还逼的人家父母告官无门只得家破人亡,事后这件事便被压了下来。” 管家说:“的确有着事儿,当时还闹得沸沸扬扬的,不过这件事并没有传到皇上耳中,最后不了了之了。” 徐锦宁眉头一挑,有了主意,轻笑道:“既是如此,联系一下那些受害人的家属去大理寺告状吧,若是大理寺不管便直接告到父皇那儿,官官相护成了宁都一种恶劣风气。” 她似乎有些明白父皇为什么要做这么做了,想借着她的手将那些贪官小人、卖国之人一网打尽? 既然如此,那这场戏她陪着演下去便是。 管家又继续说:“那王大人家的侄子买卖官爵,收受贿赂,证据确凿到最后也被压了下去,加上他们两人这次在军营中大言不惭、搅动军心,故而才被大皇子鞭杀,还将脑袋挂在守城军的大营门口示众。” 温丞礼轻声说:“这下大皇子是惹了百官众怒,却得了百姓之心,有利也有弊。” “这些弊端迟早要除掉,也不算是弊吧,肃清朝纲也是他身为臣子、皇子应该要做的事情,若是畏惧百官弹劾,而忘却正义之事,百姓之苦楚,那他也不陪成为将来的宁皇了。” 徐锦宁拿开毛裘,伸个懒腰站起来,雪化了,温度也很低,她的手冰的很,也不管管家是否在场,她走到温丞礼身边将手放到他的脸颊上,二人的视线交接。 温丞礼耳尖发红,别过头去,他将徐锦宁的手拿来后给她递了一个暖炉,“公主的手冷得很,暖暖吧。” 徐锦宁细长的手指轻点了一下他的侧脸,啧啧,这还害起羞来了。 罢了,不调戏他了。 她轻咳一声,转身对管家说:“将这两件事好好发酵一下,也要好好调查一下之前涉及这两件案子的官员,他们不会平白无故的帮忙把消息压下去,必定是受了什么好处了。” “是,老奴这就去。” 事后,徐锦宁想起温丞礼也在那名单上,心情顿时郁闷起来,瞥一眼还在孜孜不倦整理棋盘的人,她无声的摇头,说一句:“本宫去万宝楼逛逛,驸马可要一同前往?” 温丞礼把棋盒盖上后,不轻不重的来一句:“公主路上小心,记得早归,莫要喝那么多酒伤了身子。” 言下之意,就是不愿意一同前往了。 徐锦宁也不强求,看到他,她心里就难受,这两日也正好想想如何应对父皇,“那你好好休息,本宫先走了。” 温丞礼侧目点点头,目送着徐锦宁离开后,才回了自己房。 房间里,重龙正站在房间里欣赏着墙上的那副画作,听到后面脚步声他迅速的跳到房梁上,直到人进来,他才下来。 “主人,绰痕传来消息,左迁出现在夏国。”重龙说。 “左迁果然是诈死,有没有查出他去夏国做了什么?见了谁?”温丞礼面色冰冷。 “他似乎在找上官谷主的下落,应该是要给他身边那人治病,那人身体似乎不太好一直病怏怏的。” 温丞礼大致明白那人是谁了,“上官谷主早年与聂白也有一些联系,这次应该是聂白举荐他过去的,若是左迁能为我们所用……你去联系郎斌,让他想办法跟左迁牵上线,若是能利用左迁,掌握聂白的行踪也不算亏。” 左迁既要找上官谷主为青儿治病,必定会在夏国多呆上一段时间,他虽然不清楚聂白与左迁之间的关系亲密到何种地步,但只要涉及到青儿,左迁总有顾虑。 “绰痕已经在回宁都的路上,夏国那边也有郎斌等一众暗卫监管着,目前霍骁并没有什么大动作,他似乎是在等什么。” “等?要么是等聂白给他消息,要么是等霍娉婷将宁国边防图带过去。宁国现在风雨飘摇朝内局势动荡严重,也给了霍娉婷可趁之机,但是……” 宁国边防图可不是那么好找的,他在这里呆了近两年都没听说过边防图藏在哪里,与徐锦恒关系也不算太坏,可他自从知晓他的身份后便有许多事情都瞒着他,不在跟他下棋喝茶,两人间终究是多了一些隔阂。 “那霍娉婷那边我们要怎么做?她的人大多数都被我们秘密.处决,不过耶律焱狡黠的很,我们的人刚到下一个据点就发现那个据点的人已经撤掉,连一张纸都没有留下。” 说道这个,重龙就有些愤慨,也责怪他们的人为什么慢了一步,让那些人溜走了。 温丞礼挑眉:“无妨!既然霍娉婷已经察觉到,那咱们也不必跟着藏着掖着,你按照这上面的画重新临摹,大致添上几座正确的城位布防,之后便让引着霍娉婷入圈吧。” “这图是?”重龙疑惑的问。 “霍娉婷一直想要的东西!” 虽然是假的! 重龙点头应声,退出了房间。 温丞礼走到院子里,打听了一下徐锦宁是否已经到万宝楼,管家说徐锦宁带人绕道去了军营,并没有去万宝楼,他微微眯眼后又回了房。 徐锦宁在这个时候去军营做什么? 看戏么? 这倒是像她的风格。 昨日,她回来后神情便有不对,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她说的那些话也甚是蹊跷,一直在让他相信她,难不成她所烦之事与他有关? 温丞礼揉了揉眉心,静坐在窗边看着满院子里洒扫之人,陷入了沉思。 这边,徐锦晟难得从朝上下来,告别和帝后便直接去了霍娉婷住处。 和帝对他越加看重,除了不给他兵权之外,其他所有的事情几乎都要听他的了,他说什么和帝便应衬着什么。 这不,他刚说想去军机处好好历练一番,和帝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其中,少不了德妃在旁吹着香风。 “都说军机处是宁国最重要的地方,截至目前为止也就只有徐锦恒曾经进去过处理公事,如今你也可以进去了,可见和帝对你的看重已更甚从前。” 霍娉婷喝了口茶,“不过,和帝毕竟是只老狐狸,说不定他也在谋划着什么,四皇子还是要小心谨慎些才是。” “多谢郡主提醒,不过那老不死的现在离不开我母妃,几乎每日都要去她那儿,俨然已经在我们掌控之中,只要时机到了,太子诏书一下,便是他的死期。” 徐锦晟眉宇间满是得意神色,就连说话都比往日里搞了两个调儿,以往跟霍娉婷说个话还低眉顺眼的,如今却敢直勾勾的盯着霍娉婷看了。 若这霍娉婷不是一只豺狼,成为他的晟王妃也不是不可以,这女子生的虽没徐锦宁好看,却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儿。 “说到太子,你们之前大费周章的去寻徐锦昭下落,如今怎的却不再有动静了?你就没有怀疑过是不是和帝暗中把人送走了?”霍娉婷倚在太妃椅里,神情有些慵懒。 都说宁国冬天不冷,一年四季如春,可这天明明冷的手指都伸不出来,可谓也是夸大了…… 徐锦晟听闻,脸色微变。 第三百二十章 若是不服,起来再战。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之前徐锦昭疯魔、失踪一事闹得整个宁都人心惶惶,许多身份存疑之人都被下了大狱,直到现在事情已经过去快两个月,徐锦昭依旧不知所踪、下落不明。 和帝因为被德妃下了毒将徐锦昭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也就算了,那徐锦宁呢? 她们可是一母双胞的姐弟,两人关系也是特别好,为什么徐锦宁那边毫无动静,甚至从未听到有消息说她在徐锦昭的下落呢? 他这段时间深受和帝重用也将这件事放之脑后,如今被霍娉婷这么一提醒才惊觉不对劲。 霍娉婷神色不变,声音却带着几分戏谑:“怕不是四皇子乐不思蜀,只顾着眼前利益反而将身后的危险忘得一干二净了?” 徐锦晟神色一禀,“还是郡主心思细腻,本王的确……的确有些忘乎所以了。” 霍娉婷笑吟吟的挑起徐锦晟的下巴,满脸的兴致昂扬:“四皇子还真是容易满足之人,这点甜头一吃连东西南北都找不着了,这太子诏令一日不下,你们便吊着和帝的命一日,我就得在这宁都多呆一日。” 看向徐锦晟的眼神多了几分暧昧,她故意贴近他,在他耳边柔柔的说:“还是说,四皇子对本郡主日久生情,动了心思,不舍的本郡主离开了?” 徐锦晟脸色陡然一冷,只一瞬又恢复成之前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郡主姿色倾城,才情卓越,乃是天下一等一的美人儿,我徐锦晟自认配不上郡主的惊才绝绝,不敢肖想。” 霍娉婷冷笑着松开他,又变回原本的慵懒模样,“若是事成,你便是宁国至高无上的男人,该是我霍娉婷配不上你才是,好了,不拿四皇子说笑了,还是好好谈谈正事吧。” 徐锦晟这般窝囊的男人的确是配不上她,这世间除了温丞礼,她谁也不要。 想到温丞礼,霍娉婷眼神暗了几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想她呢? “如今四皇子已然可以自由出入军机处,距离我们的目的又近了一步,接下来就是想方设法的让和帝重新立太子,既然徐锦昭已经消失这么长时间了,那我们便直接让他彻底消失。” “郡主的意思是……” 霍娉婷眼中闪过狡黠的光,她又凑上前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徐锦晟起身道谢:“多谢郡主献计,若是事成,那你便是我最大的恩人,我宁国与夏国必定世代臣服,成为夏国的附属之国。” “不必客气,只要四皇子说到做到便好。” “若是无事,本王便先不打扰了。” 霍娉婷挥了挥手,“慢走,不送!” 徐锦宁中午在万宝楼用完膳后便直接去了军机大营,她没有立即让人去通报徐锦恒而是带着几个人悠悠然然的走在军营里,看着那些将士们这么冷的天害光着上身训练、挥洒热汗,很是敬佩。 副将赵鹭拎着徐锦宁绕了一圈后,说:“长公主,大皇子现在正在前面的校场训练那些守城军呢,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好啊,去看看。” 远远地就听到那些守城军杀猪一般求饶的声音,一走过去,便看到徐锦恒同样光着上半身,以一敌八的在那儿比试,比武台上横七竖八的倒了好几个,还有几个直接被人抬着下去,个个疼的龇牙咧嘴、被的鼻青脸肿的。 赵鹭介绍道:“这些都是那些守城军,纨绔的很,从来到军营开始就一直不服管教,总是拿着自家北境说事儿,这已经是大皇子打的第五批人了,强两天还有两个不服管教的直接被大皇子鞭杀了。” 这件事徐锦宁早就猜到了,明天上炒的时候估摸着就是父皇对那些‘受害’人的谴责,调查了。 “该死之人留着干什么,就我看来这些人也一样该死,身为守城军知法犯法,还想着逃避责任,大皇兄教训的对。” 台子上的八个人又被打的四仰八叉,叠地打滚,徐锦恒满意的拍拍手,踢了旁边那人一脚:“若是不服,起来再战。” 他还没打过瘾呢,这些个纨绔就知道仗势欺人。 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事,这些人光拿钱不干活,还仗着身份欺凌百姓着实该杀。 但徐锦恒并非一个暴戾之人,若是他们愿意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也不是不可以给他们一个机会。 “不敢了不敢了,恒王殿下饶命啊。” “饶命啊殿下!” ……一众人等求饶过后,徐锦恒哼了一声后从台子上跳下去。 “啪啪啪!” 一阵激烈的掌声响起,徐锦恒看过去,就见徐锦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俨然刚刚看了一场好戏了。 他接过侍从递过来的衣服穿上,快步走向徐锦宁:“宁儿来了怎么也不知会一声,在这儿呆了多久了。” 徐锦宁呵笑着:“从大皇兄跟那八个人对打开始,大皇兄果真英勇,看的我是热血沸腾啊,若我会武功定然也要去跟大皇兄好好比试比试。” “若宁儿是男子,必定比皇兄还要英勇厉害。”披上披风,他又说道:“快,去准备一些热茶给公主,瞧瞧长公主冻的。” 赵鹭急忙带人先去了大营。 之前徐锦宁在想方设法的改造军营里的攻城、守城器械,故而可以随意出入军营,以防不时之需。 军营里可没有长公主府舒坦,里面只有几张桌椅,简陋的很,那帐篷搭建的也不是很好,到处都还在漏风,徐锦宁盯着那帐篷看了看,有些帐篷坏了好些处都是用补丁重新补上的。 她之前有想办法加强士兵们的铠甲、武器,却没想过他们的生活环境。 见她盯着帐篷某一处发呆,徐锦恒的手放到她眼前晃了晃,“宁儿在想什么呢?” “大皇兄,这些帐篷都已经破成这样了为什么不修缮修缮?将士们每夜生活在这种不能挡风遮雨的地方,又如何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呢?” 她没有苛责的意思,只是觉得好奇,徐锦恒一向都是比较简单之人,他府上都找不出几件名贵物品,对于军人来说军营便是他们的家,那些瓷器花瓶等奢侈品赏玩之物自是从来不放在眼里。 徐锦恒叹口气,“因之前强行征税,许多讲师们家里拿不出那些钱便只能住在军营里,这些帐篷还是三年前制作的那批军资,每次,我只要跟户部尚书提起这事儿,他就说国库不足,不足以拨出银两补贴军用,我也是没办法啊。” “据我所知那些强征来的钱都已经充入国库,也有几千万两银子,怎的用来补贴军需就没钱了?” “户部尚书说前些日子刚给北境拨了一大笔银子,实在是抽不来了。” 徐锦宁皱眉,“那不过才拨了三百万两,还不知道能不能到北境。大皇兄,这件事交给我,我一定给你查的清清楚楚。” “那就麻烦宁儿了,对了,你可知父皇那边可有消息?”徐锦恒问。 “父皇只给了我一份名单,令欧阳怵给我消息说他有别的计划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徐锦恒叹口气说:“这不仅使我们国内的战争,也是对外敌的一种抗争啊,父皇将所有的重担都担在自己身上,身为子女,我真是羞愧难当了。” 徐锦宁安慰似的拍拍他的手背,“大皇兄放心,父皇不是在孤军奋战。” “也只能如此,走一步算一步了。” 二人喝了一会儿茶,徐锦恒还有别的要事,徐锦宁不便打扰便先回去了。 徐锦宁的马车停在皇宫门口,她没有进去,而是坐在马车上看了一会儿。 她自小便在这座皇城里长大,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个地方那么的高大、威耸,她不是圈养的金丝雀,还是会主动捕捉猎物的鹰隼。 德妃费尽心思用药物控制父皇,可到头来谁是蝉、谁是黄雀还未可知。 尽管温丞礼秘密将药送给了父皇,可他每日都要服用那些让人上瘾、混乱神智的药物,总归不是办法,还得让人渗入皇宫才是。 放下车帘,徐锦宁便回了公主府。 让她没想到的是温丞礼居然会在前厅等她,而且还亲自出府给她买了一碗馄饨。 小馄饨不知道放了多久,热了几次,已经有几个破了皮儿,露出了肉馅儿,汤面上漂浮着绿色的香菜叶子,闻着还挺香的。 “听说公主去了大皇子那儿,可有什么收获?”温丞礼放下书卷。 徐锦宁满意的喝着汤,从外面回来还是很冷的,回到府上就能吃到热乎乎的馄饨,她心里还是挺暖和的,“也没什么,就是看到那些将士们生存环境还是不行,这户部侍郎也不知道贪污了多少,连个帐篷都没办法给将士们凑齐。” “军消本就是一大笔费用,户部侍郎舍不得也出资也是正常的。” “又不是让他自掏腰包,难道我宁国国库还不够养活这些军人的?军人吃不饱穿不暖,又要如何行军打仗,对宁国忠心耿耿呢?” 军心不稳乃是行军大忌,试问,一盘散沙的话如何能抵得过别人的千军万马呢? “公主说的有理!” 第三百二十一章 昭儿死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第二日还是选择了进宫面圣,可得到的却是和帝身体不适谢绝会面的消息,如今朝堂上全由徐锦晟做主,礼部、兵部、户部也全都归徐锦晟管辖,要想为军人们申请好的待遇,只得去寻徐锦晟商量。 徐锦晟也是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的,徐锦宁去找了他好几次,都被他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推脱掉了。 她写了封奏折呈上去,得到的回复却只是:“后宫不得干政!”几个大字,一来二往徐锦宁便知道这是徐锦晟故意在给她使绊子。 后宫不得干政是真,但为何就连徐锦恒写的折子也被打回来了? 国库空虚,不得已支付这么大巨额的军资,纯属睁着眼睛说瞎话。 徐锦宁也没有动怒,回了一个冷笑给那些官员后径自回了府。 还好徐锦宁之前有先见之明,将那两个被徐锦恒打死的人查了个底儿朝天,将他们的罪责直接写奏折告知和帝,那几个官员也深知在劫难逃,只得签字画押。 有时候,民众的语言也是能压死人的。 徐锦宁在徐锦晟那儿受的气,只得发在那些名单上的人,当下命令丰禹又杀了几个为徐锦晟做事的人。 直到三天后,徐锦晟拿着一封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信,急匆匆的去了德妃处。 和帝还躺在床上神情恹恹,没有精神。 “父皇,大事,大事不好了。”徐锦晟像是哭过一样,拿着那封信的手抖的厉害。 和帝从床上坐起来,斜瞅着德妃一眼,随后才看向跪在地上一副哀默的人:“到底什么事,让你惊慌成这样?” 徐锦晟抽噎一声,说:“父皇,汀州传来消息,说昭儿……昭儿死了……” “什么?”和帝大惊,手中茶杯‘砰’的一声跌落在地。 滚烫的茶水偏偏喷溅到了徐锦晟身上,他的脸和脖子痛得很缺没有吭声,依旧装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汀州州府孙康传来消息,他们在汀州一处树林里发现了被野兽啃食的面目全非的昭儿,当时他已经被啃得只剩下一些残肢,根据他身上的衣物来看,确是之前小失踪的太子徐锦昭。” 他把徐锦昭之前喜欢配戴的玉佩拿出来递给和帝,那块通玉上还有干涸的血渍,“这些都是从那尸体上找到的!” 徐锦晟挥挥手,就见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他同样哭红了双眼睛,双手捧着一件脏乱、满是污血的衣服跪在地上,“皇上,太子没了。” 这小太监正是太子宫的一位,也是徐锦昭经常带在身边之人。 和帝当头棒喝,像是被抽了魂,“你,你说什么?昭儿,昭儿没了……怎么可能,昭儿怎么可能会死,他怎么会跑去汀州,怎么会?” 话说一半儿,和帝猛地捂着心口位置,一口血喷了出来,“昭儿……” 和帝昏过去后,徐锦晟、德妃对视一眼,德妃急忙喊到:“宣太医,快宣太医!” 一时间,宫中乱做了一团。 和帝转醒后已经是深夜,他一动弹便发觉手被人握着,一侧头便看到趴在床边昏睡的德妃,明知道这是作喜,这德妃倒是入戏挺深。 和帝轻咳一声,惊动了德妃,德妃急忙道:“皇上,你觉得怎么样?” 趁着和帝昏睡之时,德妃又给他喂了一颗药丸,这药丸服用的多了便会引起内脏衰竭,到时候就连太医也无法查出是被人动了手脚,只会觉得和帝是伤心欲绝、加上年岁大了才会如此。 “昭儿,昭儿他……” 德妃佯装着抹了两滴眼泪,“还请皇上节哀顺变,昭儿的事情晟儿还在调查,那汀州州府也在赶来的路上了。” “宁儿那边暂时不要去说,这件事事关国体,务必要等到查清楚之后再做定夺。” “是,皇上……” “朕乏了,你也看守了一整天早些下去休息吧。” “那臣妾,臣妾便不打扰了。” 和帝不愿再做言语,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德妃起身,不动声色的望着他那苍老已然不再英俊的脸,在心里鄙夷的哼了一声后离开了寝宫。 她走后,和帝像是换了个人一般直接从床上坐起来,目光阴沉的盯着德妃消失的方向。 没想到他们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若是徐锦昭‘死亡’的消息一传出去,那文武百官势必要为威逼他重新立太子。 他这段时间称病不上早朝也是不想听到他们上奏立皇后一事。 皇后去了已经半年多,这期间不防有人上奏重新立后一事,都被他推脱了。 在他心中,皇后永远只有一位。 和帝没有惊动任何人,穿上衣服后只身去了太子宫,自徐锦昭离开后这太子宫便成了他跟欧阳怵见面的地方,他们都说他是想念太子了才会去那儿,实则不然。 欧阳怵早已在那儿等候,桌子上的茶水都凉透了,看到门口的影子,他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 高大的人影由远及近,欧阳怵起身行了礼。 “平身吧,事情办的怎么样?”和帝的声音铿锵有力,一点儿也不像刚刚在病床上那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长公主已在实行诛杀之计,等那些人被诛杀干净了,就是我们反击之时。”欧阳怵如实的说。 “温丞礼呢?”和帝冷着脸问。 欧阳怵顿了一下,才说:“长公主似乎并没有要动温丞礼的意思,亦或者长公主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不太明白皇上的意思,需要微臣去告诫一下她么?” 和帝的眼中闪着精明的光,“宁儿天资聪慧过人,这秘密怕是早就知道了,且不说温丞礼是否该死,就是她对温丞礼的那份心,朕,朕也是于心不忍,可若温丞礼不死……” 欧阳怵知道他也在犹豫,便立刻换了话题,“长公主之前找过护国公之子柳承元,二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当天晚上王楚楚便立刻暴毙而亡,只是这消息被柳承元压了下来,直接让人假冒成了王楚楚。” “可有查出其中缘由?”和帝问。 欧阳怵禀告说:“那王楚楚曾好些次私下里找过霍娉婷,她似乎是掌握了长公主什么把柄,想要利用这个威胁于她,故而才会被灭口。” “哼!就是她去找霍娉婷一事就足以让她死上几十次,不过锦宁能有什么把柄落在霍娉婷手里?” 欧阳怵摇头说:“不知!” “这件事你去好好调查一下!” “是!” 和帝揉着眉心,“北境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方无涯传来消息,太子已经安全抵达北境,只是天冷了,那边连续下了两场鹅毛大雪,有过一次雪崩,那些蛮夷之徒又开始蠢蠢欲动,不过皇上放心,先前秘密送往北境的粮饷足够他们应付这次的危机。” 和帝愤怒的一拍桌子,“那些蛮夷宵小真是不知死活,两年前才教训过他们,这次又要搞事,等朝内稳定了,朕必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欧阳怵说:“虽说他们发动了两次小规模的进犯,不过都被方无涯带兵镇压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有方无涯镇守北境,这道边防国土必定没什么问题。 “方无涯是个人才,年纪轻轻便军功显赫,先前恒儿与他在北境携手击退蛮夷之后也曾多次上言褒奖,如不是北境需要人镇守,朕还真想把人调回来。” 欧阳怵笑着说:“方无涯确实是个不错的将领。” “有他在北境无忧,过几天徐锦晟便会进入军机处,你将那些资料收好,莫要让他发现。” 欧阳怵虽不知为何和帝要同意徐锦晟进入军机处,却也只能先答应:“是!” 军机处藏着太多军事要秘,还有许多不可见人的事,正因为那儿的秘密太多,徐锦晟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也没想就答应了,让他意识到自己得到的东西太多,往后他才能越发的放松警惕。 这张网,也该往回收了。 德妃宫里,德妃听着太监的回禀,满意的笑了笑,冲他挥挥手示意他下去。 宫门关上后,德妃才对徐锦晟说道:“看来,和帝是相信那些血衣和证据了。” 徐锦晟很是得意,“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要加快脚步了,徐锦昭一死,太子之位悬空,加上儿臣这段时间游说在各大官员之间,这太子之位非我莫属了。”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登上太子之位,只要和帝诏书一下,便能立刻弄死和帝,直接登基为皇,那他的皇位便是名正言顺,就是徐锦恒、徐锦宁也说不出什么错儿来。 徐锦晟真是越想越激动了,“母妃,儿臣这就再去跟各位大人通通气,争取将徐锦恒手中的兵权也拿到手,拿到兵权,成为太子,那宁国便在你我手中跑不掉了。” 德妃期待的很,“去吧,宫里的事交给本宫,你不用太担心。” 和帝还在服用那毒药,但最多活不过一个月了。 德妃眼中满是寒光,再过一个月便是除夕,新的一年,所有的事物都是新的。 这宁国很快就要在她的掌控之中了,真是大快人心…… 第三百二十二章 静观其变吧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晟哪里会听和帝的命令,第二天便将徐锦昭可能已经死了的消息传遍宁都了,一时间众说纷纭。 和帝继续假装生病躺在德妃宫里不问朝事,继续让徐锦晟在那儿折腾。 消息传到徐锦宁府上,她就只是嗤笑一声。 “徐锦晟是想当太子想疯了吧,这种谣言都能造的出来,也不怕到最后贻笑大方,沦为宁国百姓的笑柄。” 温丞礼:“公主打算怎么做?” 徐锦宁看向刚刚办完事回来的丰禹,“名单上的人还有多少?” 这些日子,丰禹每杀一个官员,就会有新的官员填补上去,他们有些是徐锦宁的人、也有些是和帝安排好的人选。 不到半月,徐锦晟之前安排的那些人已然去了一大半,这次清洗愣是让徐锦晟损失惨重,然而他还在忙着处理徐锦昭一事,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加上徐锦宁他们杀人杀的不动声色,几乎无人察觉。 “大概还有十个,这几个都是比较重要的人,前两天徐锦晟还找过他们谈事情,若是在这个时候杀了他们怕是会引起徐锦晟的注意。” 所以,他才一直没有动他们。 徐锦宁也没催着急着让他去杀了那几个人,揉了揉练字发酸的胳膊说:“这几个就先别动了,你去传信让乔昱回来吧,夏国那边不需要他了。” 有温丞礼的人在那儿收集消息,其实也不必非得让乔昱呆在那儿,如今宁国正是用人之际,身边的人能召回来的尽量都找回来吧。 温丞礼察觉到了什么,问:“公主这是准备要动手了?” 徐锦宁冷哼一声,“不是本宫要动手了,而是他们要行动了。” 想来徐锦晟和德妃已经安耐不住了,朝中那些官员本就对他们不是真心服软,也只是碍于左迁的面子才会投效,如今左迁假死逃走,这根大树的树根都让人给刨掉了,剩下的这些树杈子能有什么用,迟早死亡,干成枯枝。 加上这次征税一事,徐锦晟虽然把自己摘干净了,可安安耐不住徐锦宁散发出的那些谣言。 “公主觉得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动手?” “那就要看他们的野心大到什么程度了。” 温丞礼浅笑,“静观其变吧!” 徐锦宁也跟着笑了起来,她把手伸给温丞礼嬉笑着:“驸马,本宫的胳膊酸涩的很,还不快揉揉?” 听着她这娇柔的语气,温丞礼差点一口茶喷出来,他把手圈起来放到嘴边咳一声:“听说皇上允许让徐锦晟随意出入军机处了,公主怎么看待这件事?” “军机处这种地方也是他想去就能去的?”徐锦宁继续把手伸给他,用眼神示意他赶紧揉,温丞礼也耐不住她,只得放下茶杯小心翼翼的帮她揉捏着。 徐锦宁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父皇允许他去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想起之前琳妃墓被炸、肇寒将军被杀一事,徐锦宁眉头又皱起来,“过几日你随我去个地方吧。” “什么地方?”温丞礼问。 徐锦宁只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徐锦昭死亡的消息发酵了几日便被压下去,说是尸体还没运送到不可以判定徐锦昭已死。 深宫内,和帝难得起床去了御花园散步,这些日子躺在床上骨头都要僵硬了,德妃一直在身旁伺候着,看着和帝面容惨淡,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皇上,虽说今日天气不错,可温度还是很低的,还是要注意保暖才是。” 和帝走在前面没有理会,深冬的御花园干枯一片,死气沉沉,没什么生气,皇后还在的时候这里热闹的很,他看向皇后经常坐的观月亭,皇后总是喜欢坐在那儿鼓捣着各种各样的花瓣儿,一会儿折腾着制成蔻丹红,一会儿又会拿着那些花瓣去做糕点、泡茶…… 真是想念皇后啊! “皇上,您别太难过,说不定那汀州州府运送来的尸体不是太子殿下呢?那州府并未见过太子,只凭那些遗物就说那是太子殿下,也太过荒谬了,您说呢?” 和帝咳一声,面色苍白道:“太子吉人天相必定不会出事,等他们到了再说吧。” 德妃暗暗握紧拳头,都这时候了他还相信徐锦昭可能还活着? 那疯癫的小儿指不定死在哪个角落里了,也好,就让他亲眼看看那尸体到底是不是徐锦昭。 晟儿找到的这尸体是按照徐锦昭的身形找的,她就不信见打尸体后他还能这样? 今日早朝也是徐锦晟去上的,下朝后他便第一时间去了尚书郎的府上商谈事情去了。 尚书郎掌控着宁国所有考生的命运,再有三个月宁国科举便要开始,徐锦晟也是想在开始之前强行塞几个名额进国子监,这样他登基后便有很多可用之人了。 尚书郎看着面前五个面容清秀的书生,郑重其事的对徐锦晟说:“四皇子放心,这点小事微臣还是能办到的。” “那就劳烦大人了,今日还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就先不打扰大人了,来日本王一定请大人好好喝一杯酒。” “多谢晟王殿下好意,恭送殿下!” 送走了徐锦晟,尚书郎的脸色就变了,他随手冲着那几个文弱书生挥了挥手:“你们几个就先在后院住下吧,等科考之时再送你们去国子监。” “多谢大人!”几个书生也在下人的带领下离开了。 大厅里恢复了宁静,尚书郎按照之前的习惯坐下倒了杯茶,这茶还是去年上贡的贡茶,一般人可喝不到这么值钱的茶,徐锦晟为了拉拢他可是送了不少好东西呢。 一杯茶喝了下去,唇齿留香,尚书郎满意的拿过拿茶叶盒子,又拿起一小部分茶叶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茶香怡人啊。 还有旁边那一盒子的金银首饰,那上好的翡翠玉佩、白玉玉钗,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之物。 丰禹一袭白衣,手持着淋血长剑从屋顶上飞下来,嘴角向上勾勒,眼中尽是冷意:“尚书大人,许久不见,您倒是越发的精神焕发了啊。” 尚书郎疑惑的抬起头来,却见来人带着银白面具,看不清脸,正想说话,一张口却发现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那杯茶,好喝么?” 尚书郎愕然瞪大眼睛,忽的觉得嗓子那儿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等他再抬起头来只觉得脖子那儿一凉,眼底只剩一片腥红…… 丰禹哼一声掸着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看了一眼旁边那盒价值连城的首饰,想也没想的抱着那盒子便离开了。 公主府上,徐锦宁一个个把玩着手上的翡翠白玉,她拿起白玉玉钗放到阳光下仔细看着,光线从玉中穿透而过散发着熠熠光芒。 徐锦宁赞叹道:“啧啧,没想到徐锦晟那儿还有这么多好东西呢,这些可都是价值千金,光是这根玉钗都得抵得上平民五年的生活。” 温丞礼看向那玉钗,微微眯眼:“这是夏国的东西!” 徐锦宁‘啊’了一声,“夏国的?” 温丞礼拿过那玉钗仔细看了看,“的确是夏国之物,应该是霍娉婷为了讨好徐锦晟赠予他的,霍骁这老狐狸背地里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看来你夏国的贪官污吏不比我们宁国少,而且一个比一个会贪、能贪,既然是你夏国之物,那本宫便物归原主了。” 徐锦宁大方的把那一盒子东西都推给温丞礼,“这玉钗也挺配你的,戴上我看看?” “这赃物戴在身上免不了晦气,还是算了吧。”他又把这盒东西推给徐锦宁,“既是长公主搜来的赃物还是公主定夺吧,如今军费欠缺不如就拿这些东西去抵军费,也算是做件好事了。” 徐锦宁觉得他说的非常有道理,“既然如此,那这些东西便直接充公吧。” 她把东西交给了丰禹,“找个高价的买主卖了,银子都送给恒王殿下。” “好,还有那五个书生如何处理?徐锦晟这明显是要培养自己的势力,难不成真的让他们去参加科举?”丰禹问。 “若他们真的有才华,徐锦晟也不会去讨好尚书郎了,如今尚书郎一死,这个位置空闲,父皇必定会重新派遣一个可靠之人上任,无才之人留着也没用。” 相信明天尚书郎被杀一事就会传到宫里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所有跟徐锦晟勾结的官员中也就剩下一个尚书郎可动,这个人一死,徐锦晟必定会察觉,但那都不重要了。 父皇名单上的人除了温丞礼之前,便只剩下四个人,这四人都在内阁府身居要职,轻易不能动之,否则父皇也不会在这四个人的名字上加上记号,父皇应该也不确定这四人到底该杀还是不该杀吧。 “那名单上剩下的四个人不要再动,查清楚他们跟徐锦晟勾结程度,以及他们背后的势力、财力,有没有什么作奸犯科之事,这几人本就是不易控制的不确定因素,但徐锦晟却能死死抓住内阁府,想必他们是有什么把柄掌握在徐锦晟手里。” “是!” 徐锦宁一下一下的用手指敲着桌面,又开始思考! 第三百二十三章 这东西你别想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第二日尚书郎死在家里的事情便被捅出去,尚书府的下人统一口径是徐锦晟走了以后尚书郎才被人杀死的,矛头直指向徐锦晟。 徐锦晟听了之后直接就被气笑了,他反驳,但是无效,他没有证据证明他是清白的,这件事还惊动了和帝,和帝这一个月来终于上了早朝,第一件事就是将徐锦晟先行压到大理寺,等待事情查清楚之后再做定夺。 德妃听说这件事后直接去御书房找和帝想要为徐锦晟求情,但和帝却以身体不适为理由拒绝会面。 徐锦宁不禁赞赏丰禹真是挑了一正确的时机,那五个书生自然也跟着一起进大牢,谁让他们是最后见到尚书郎的人呢。 “这次也让德妃常常被拒之门外的滋味儿!” 温丞礼检查过马鞍后,问她:“公主,我们到底要去哪里?这个关键时候,确定不要带一些护卫么?” “去看个重要的东西,放心吧,沿途都有红影卫跟着安全的很,本宫也不会让你出事的啊。” 只要德妃母子倒霉,她心情就大好,“怎么样,检查完了没有啊?” 也不知道温丞礼执着个什么劲儿,非得要检查马匹。 “已经没有问题,可以出发!” 徐锦宁走到马儿身边,揉揉马的脑袋,翻身上了马,温丞礼则坐到另一匹黑马上。 到了城外,徐锦宁冲他眨眨眼睛,俏皮道:“跟紧我,千万别丢了。” 温丞礼还没说话呢,就见某人箭一样的冲了出去,他看了一眼旁边快速消失的影子后,嘴角一扬,架着马儿跟了上去。 两匹马儿在山林间快速的飞奔着,溅起一地的沉沙。 徐锦宁骑术很不错,一路上都没出什么问题。 她这么神神秘秘的温丞礼还以为要去什么好地方,没想到竟然是去琳妃墓。 他们的马儿在小茅屋那儿停下,把马儿留在门口后,徐锦宁敛起嘴角笑意,眼中多了一些忧伤,“跟你在片云山吵完架,我就来了肇寒将军这里,他跟我说了许多,担心我的安全,他还特地将我送到山上,那天晚上,他守了我一夜,就是为了阻挡那些来杀我的刺客。” “肇寒老将军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温丞礼把手放到她肩膀上安慰到:“别太难过了,说不定肇寒将军在地下见到了琳妃娘娘呢?” “唉!必定是炸毁琳妃墓之人下的手,别让我知道是谁,让我知道的话我订要将他碎尸万段。” 徐锦宁拿过马儿身上的酒倒在地上,哽咽道:“肇寒将军,你且安心的去吧,我会为你报仇的。” 三杯酒后,徐锦宁拂去眼角泪水,快速转身走出去,她不想让温丞礼看到她的眼泪,她的脆弱。 琳妃墓那儿已经被炸的四分五裂,门口大敞着,依稀还能闻到这里的火药味儿。 见她要下去,温丞礼急忙飞过去,挡在她面前,警惕的说:“还是我先下去看看吧,防止有什么危险。” 徐锦宁也没有拒绝,她出神的盯着温丞礼的后背,任由着他拉着自己的手往下走去,温丞礼的手格外的冰凉,他的手指又长又细,握着的时候骨头关节膈的她手有些痛,但她没有松手,反而紧紧的握住。 抓着他的手,才能感觉到一丝安全。 墓室里的东西没有动过,唯一动过的便是那琳妃的棺墓,被人移动到另一边,露出了下面的那条黑色通道。 “公主之前来琳妃墓的时候也有发现这条通道么?”温丞礼忽然问。 徐锦宁总共来过琳妃墓两次,第一次是跟温丞礼一起寻找孟河家转那本书,调查陈垚案的时候,第二次是她自己悄悄过来寻找真相发现了这条通道。 “这条通道通往的是军机处的一间密室,之前里面住着一个人,不过现在那人应该已经被人带出去了。” 说不定杀死肇寒将军之人,就是为了带走密室里的那个人。 里面漆黑一片,温丞礼拿出火折子将带来的火把点燃,里面有一个巨大的铁笼子,不过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地上那些比胳膊还要粗的铁链。 里面的味道很难闻,毕竟那个人在这里住了许多年,都是一些排泄物的味道。 温丞礼走向那扇巨大的黑色铁门,说:“这的确是我之前在军机处看到的那扇门,没想到琳妃墓居然跟军机处链接在一起。” “那个男人应该就是江阴了!”徐锦宁说的很肯定,“不知道他被谁带走了,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若是左迁知道江阴还活着,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别忘了江阴才是青儿的丈夫,而左迁……呵,一个强盗罢了。” “‘强盗’这个词倒是用的挺贴切的,可青儿已经被左迁带到夏国了,江阴又在哪里呢?难不成是聂白把人带走了?”徐锦宁转头看向温丞礼问,“你觉着呢?会不会是他?” “以他的本事的确很有可能是杀害肇寒将军的凶手,可他为什么要带走江阴呢?”温丞礼不解。 聂白、江阴、左迁、青儿、德妃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太深,他们根本猜不透。 还有一个隐藏在暗处的慕青黎,他的母妃,如果她还活着为什么不出来见他呢? 母妃,又在策划着什么? 徐锦宁看了一圈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之前来这儿她是没有火把的,只是借助着那瓷瓶的微弱光芒才得以看到江阴的大致外形,如今……等等,发光的瓷瓶? 她急忙转身看去,原本放瓷瓶的地方空空如也,她跑过去惊道:“这里曾经放着一个会发光的翠色瓷瓶,那瓷瓶很是怪异,我本来想去看看,可江阴却让我不要动。” “发光的瓷瓶?”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材质制作而成,应该跟夜明珠的性质差不多,只在黑暗中发光。”徐锦宁说着把手放到原本放瓷瓶的地方,这里已经没有东西,空空如也:“聂白把人带走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把这个瓷瓶也拿走呢?” 温丞礼猜:“说不定对他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他环视了一圈,这里除了那个笼子之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问:“公主,你带我来这里可是有什么新的发现?” “我只是在打赌,赌一次人还在这儿,可惜我赌输了。不过这么大的密室应该不只是囚禁江阴,应该还有别的用处才是。我能发现的已经全都发现了,这次带你过来看看还能不能发现其他的东西。” 这么大的密室,只囚禁一个人的确是有些不太正常,就是赵管事和欧阳怵都不知道这里关了人,不知道这间密室的秘密。 他顺着密室走了一圈,火把放到墙壁上,忽然,他摸到了一个凸起,他把火把拿的近一些,赫然发现囚笼后面那块砖头是可以按下去的。 温丞礼犹豫了一会儿,担心这是什么机关,他对徐锦宁说:“公主,你先站到我身后来。” 若是有什么机关,他能第一时间护住徐锦宁。 徐锦宁不明所以,还是走了过去:“怎么了?” 温丞礼伸手环住她的腰,小声说:“等下你就知道了!” 说完,他按下了那块凸起的石砖,没有预料的开关,只有一扇很小很小的石门缓缓地打开,而这石门打开的位置正是放瓷瓶的地方。 那儿透着金色的光,像是有什么东西。 “带你来果然是正确的选择!”徐锦宁兴奋的走过去,“这个小开口只能让人一个一个的过去,我先去看看。” “等一下,还是我去吧。”他不放心这么贸然的让徐锦宁下去,里面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万一有别的机关呢? 趁着他愣神的功夫,徐锦宁已经从入口钻进去了,里面不是很高,得猫着腰才能进去。 温丞礼来不及阻止只得蹲在门口,出言提醒:“要小心些,有什么事立刻跑回来。” 徐锦宁还没走到头,他不敢进去,怕万一出什么事情徐锦宁反而来不及往后跑。 “里面很安全,你进来吧。” 直到听到徐锦宁的声音,温丞礼悬着的心才放下来,猫着腰进去了。 徐锦宁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了,惊道:“这里面居然放着这么多金子,还有这么多的金银珠宝,搬出去简直可以养活一整个军队了。” 小小的密室里居然藏着这么多宝藏,简直是一个藏宝室啊。 温丞礼没有注意那些金子,反而内前面台子上的盒子吸引了目光,他走过去,盒子是金子制作而成,也没有上锁。 “打开看看吧!”徐锦宁手里拿着一把金色匕首。 温丞礼把盒子打开,瞳孔猛地放大,错愕的盯着那里面的东西,小声呢喃了一句:“宁国边防图!” 谁能想到宁国边防图居然被藏在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密室里? 若不是徐锦宁带他来这里,怕是他这辈子都找不到宁国边防图。 徐锦宁心里‘咯噔’一声,防了这么长时间,居然是她自己带着温丞礼找到了边防图。 她想也没想,冲过去将边防图拿到手里,看向温丞礼的眼神冷了几分:“这东西,你别想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我知你心 徐锦宁的动作凶狠、勇猛,边防图几乎要被她拧碎了,若是这个东西落到温丞礼手里那他……还会留在宁都么? 他千里迢迢、忍辱负重的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东西,徐锦宁心里没底,她不敢赌。 温丞礼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样子莫名有些心疼,若是以前他真的很想拿到边防图,为了夏国,也为了他自己,可现在他不想要了,在他心中已经有了更重要的东西。 他抬手摸着徐锦宁的头发,笑道:“这么担心我跑?” 徐锦宁脸囧的通红,她低下头,难得的露出小女儿家的娇羞,咬了咬嘴唇后她才抬头理直气壮的说:“不管有没有边防图,我都不会让你走的,你是我的驸马,你要跑了我去哪追你去啊?” 温丞礼被她逗笑了,一把将人揽入怀里。 徐锦宁就觉得鼻子挺酸的,目光落在温丞礼白皙的脖颈上,就想咬一口,她也真的这么做了,她一口扑上去咬住他的喉结,模糊不清的说:“你已经被本宫标记过了,你就是本宫的人。” 温丞礼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把人松开:“快点离开这里吧,再不走天就黑了。” 这陵墓里又黑又冷又潮,徐锦宁身子太过薄弱在这里呆的时间久了对身体不好。 二人出琳妃墓后外面天色已经全黑,冬天白日时间本就短的很,他们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去了肇寒将军的小茅屋,温丞礼去树林里找野味去了。 徐锦宁点着油灯,看着宁国边防图,边防图分为两层,第一层画着的是宁国山河,第二层是宁国边境的军队布防。 怪不得温丞礼非要拿到边防图呢,上面几乎将整个宁国趋势、兵力布防标注的清清楚楚,这东西若是落到敌国手上,那宁国这些年所有的布局都将被瓦解。 前世灭国之景在脑海中不停的回放,温丞礼正是因为拿到边防图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攻占宁国,杀死宁国那么多的百姓。 可他拿下宁国之后发生的事情一直无法查到,那聂白、江阴到底是怎么回到这个朝代的,她又是如何复生回来的呢? 她把边防图放到一边的盒子里起身走到之前肇寒睡过的那张木床,其实她知道这张床下面是空的,有一个小小的空格,里面藏着肇寒一些琐碎用品,有些发钗香包都已经发霉,可他还是一直留着,可见肇寒对琳妃娘娘的情谊。 把盒子放到最底下一层上锁,然后把床板再次搬回原地,为了不让温丞礼觉得这床板动过,她干脆和衣躺在上面,脏就脏些。 外面有些动静,徐锦宁坐起来看向门口,温丞礼手上拎着一只清洗干净的兔子。 “忽然想起之前在北境,你也是这般去找野味充饥,那个时候我还从没有体会饥饿、寒冷,总觉得那些生活与我距离有千里,没想到我却多次亲身经历。” 徐锦宁不由得感慨当时在北境抗雪灾时的美好,好似昨日才发生一般,她跟温丞礼从山崖上掉下去,差点就死在那儿了。 温丞礼拖着病体,明明自己中了毒还要死乞白赖的硬撑着,为了护着她身受重伤、危在旦夕。 往日昔昔,历历在目。 温丞礼坐在石头上,架着那野兔烤:“体验完明间疾苦,才知民间百姓不易,人生来不同,有些人高高在上、高不可攀,有些人低入尘埃、卑微如泥。” “高位者视低位者如草芥、粪土,却不知自己本身便是腐到骨子里的烂货。温丞礼,本宫……本宫其实……” 其实之前她也是居高临下的那类人,可重生之后她就变了,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嚣张任性,视人民如草芥的人了,她可以体会到百姓的苦,百姓的难,也能体会到温丞礼的艰辛、不易。 她不是个懦弱的人,可一旦遇到温丞礼她好像自然而然的就弱了一些,不是因为权利、地位,而是因为其他,尤其是知道前世温丞礼为了送她回来付出了难以预计的代价之后。 说不定,不是温丞礼欠了她,而是她欠了温丞礼呢? “公主,尝尝吧。” 徐锦宁接过那兔腿,烤的外焦里嫩,她也的确是饿了,“你这手艺倒是越来越不错了。” 虽然一共也没吃过几次,但每一次吃味道都是不一样的。 兔子身上的肉都被他切成片放到旁边的叶子上了,他一边切着一边说:“我知道的!” 徐锦宁蓦地盯着他看,“你,你知道什么?” “你的心思,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的。”温丞礼说完又出去了。 徐锦宁呆呆的看着空荡荡的门口,他……知道她的心思,所以没有怪她那么冲动抢走边防图? 她叹口气,或许真的只是她想多了吧。 聂白似乎特别喜欢寻找那些野外的住所,即便是住在宫里他也会自己建一个类似于平民住的那种平屋。 他穿上黑色长衫,坐在院子里擦着匕首,那匕首上的血还在往下流淌,可见他刚刚是杀了什么。 江阴推着轮椅慢悠悠的从屋子里出来,双眼冷冷的瞅着他:“那头鹿跟了你那么长时间,你居然也舍得杀它。” “它到时间了,它的命本来就是多出来的。”聂白不轻不重的说着,语气里丝毫没有为那只白鹿心疼的意思,反而觉得是理所当然。 “那我们呢?我们的命本也就是多出来的,聂白你又何必执着于不该执着的东西呢?既然上天给了我们第二次活下来的机会,难道我们不应该好好珍惜么?” 江阴还在试图劝说他回到正途,所有的一切早就该随着成国的覆灭一起埋葬在地底。 “苟延残喘,低声下气的活着?呵,江阴,你这脾性倒跟上辈子的一模一样,那你知不知道青儿……还活着呢?” “什么?”江阴激动的想要站起来,可惜他的脚踝被铁链捆在轮椅上。 青儿……还活着…… “她不仅还活着,而且她还有了一个儿子,可惜那孩子不是你的而是左迁的。” “左迁,他到底是不放过我们!”江阴说的咬牙切齿。 “你错了,他不放过的是青儿,至今为止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你还活着。” 江阴腹诽道,他才错了,除了他之外,还有徐锦宁也知道他还活着。 只不过他掩饰的太好,眼中的那阴狠劲儿只一闪而过,聂白并未发觉。 见他沉默,聂白好笑道:“他们还在为复兴成国奋斗着,我又怎么可以置之不理呢?何况,我的要求并不多啊,只要他们不痛快,我就很舒坦了。左迁以为带着青儿逃往夏国,他就可以跟青儿双宿双飞、归隐山林,着实可笑,我不过是给他一些自由的时间罢了。” “东西还没有找齐全,等我拿到那些东西,这个天下便是我说了算,任谁都没有资格再跟我叫板,徐锦宁也好,温丞礼也罢,他们都得成为我的刀下亡魂。” 他狠狠的将匕首刺到桌面上,只一瞬间,那桌子便立刻四分五裂,碎木横飞。 江阴深知他已经疯魔,从成国灭亡开始,这个世上便再也没有往日潇潇暮雨的聂白,他已经被仇恨迷昏了眼,“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放你走,你想去找青儿?”聂白笑问。 江阴说:“她是我妻子,我去找她理所应当。” 聂白忽然叹口气说:“女帝有三个女儿,青儿和慕青黎二人却早已经为情所困,深陷在情海中无法自拔,而如今成为宁国德妃的大公主,却牺牲自己的一切去复兴成国,跟她比起来,那两位公主为成国的付出实在是太少了。” 聂白站起身,“若不是因为她们是女帝的孩子,当年我也不会拼命救她们出宫,反而给我添了这么多的麻烦。” 与其如今后悔,倒不如当初就只救大公主一个。 慕青黎还隐藏在暗处,他的人怎么都查不到他的消息,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这个女人始终在给他下绊子,还有她的儿子温丞礼,这个小子也不是好对付的茬儿。 聂白不再跟江阴说话,转身进了屋,外面都有他的人看守,一个废物也逃不出。 他进屋后,江阴抹起袖子,他的手腕上有一朵黑色莲花,这些都是前世的罪孽、债券,若是这黑莲花印记消除了,也就是他们离开的时候了,偷来的命、偷来的时间总归是要偿还。 眼看着他手腕上的黑莲颜色越来越浅,而聂白身上的图文却越来越深,这也是他的执念啊。 门外,黑衣斗篷人杀死看守门口的护卫后从墙头翻了进去,一进去便看到坐在院子里的人,斗篷人的眼神柔软了几分,刚准备过去,却见十几米长的大网从天而降,伴随着一起来的还有那十几个穿着夜行服的黑衣人…… 斗篷人脸色一变,急忙抽出腰间软剑砍向那大网。 听到动静,江阴急忙转动轮椅转身,就见一斗篷人与那黑影人打作一团。 屋内,传来聂白胜券在握、得意的声音:“慕青黎,我等你很久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我知你心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的动作凶狠、勇猛,边防图几乎要被她拧碎了,若是这个东西落到温丞礼手里那他……还会留在宁都么? 他千里迢迢、忍辱负重的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东西,徐锦宁心里没底,她不敢赌。 温丞礼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样子莫名有些心疼,若是以前他真的很想拿到边防图,为了夏国,也为了他自己,可现在他不想要了,在他心中已经有了更重要的东西。 他抬手摸着徐锦宁的头发,笑道:“这么担心我跑?” 徐锦宁脸囧的通红,她低下头,难得的露出小女儿家的娇羞,咬了咬嘴唇后她才抬头理直气壮的说:“不管有没有边防图,我都不会让你走的,你是我的驸马,你要跑了我去哪追你去啊?” 温丞礼被她逗笑了,一把将人揽入怀里。 徐锦宁就觉得鼻子挺酸的,目光落在温丞礼白皙的脖颈上,就想咬一口,她也真的这么做了,她一口扑上去咬住他的喉结,模糊不清的说:“你已经被本宫标记过了,你就是本宫的人。” 温丞礼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把人松开:“快点离开这里吧,再不走天就黑了。” 这陵墓里又黑又冷又潮,徐锦宁身子太过薄弱在这里呆的时间久了对身体不好。 二人出琳妃墓后外面天色已经全黑,冬天白日时间本就短的很,他们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去了肇寒将军的小茅屋,温丞礼去树林里找野味去了。 徐锦宁点着油灯,看着宁国边防图,边防图分为两层,第一层画着的是宁国山河,第二层是宁国边境的军队布防。 怪不得温丞礼非要拿到边防图呢,上面几乎将整个宁国趋势、兵力布防标注的清清楚楚,这东西若是落到敌国手上,那宁国这些年所有的布局都将被瓦解。 前世灭国之景在脑海中不停的回放,温丞礼正是因为拿到边防图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攻占宁国,杀死宁国那么多的百姓。 可他拿下宁国之后发生的事情一直无法查到,那聂白、江阴到底是怎么回到这个朝代的,她又是如何复生回来的呢? 她把边防图放到一边的盒子里起身走到之前肇寒睡过的那张木床,其实她知道这张床下面是空的,有一个小小的空格,里面藏着肇寒一些琐碎用品,有些发钗香包都已经发霉,可他还是一直留着,可见肇寒对琳妃娘娘的情谊。 把盒子放到最底下一层上锁,然后把床板再次搬回原地,为了不让温丞礼觉得这床板动过,她干脆和衣躺在上面,脏就脏些。 外面有些动静,徐锦宁坐起来看向门口,温丞礼手上拎着一只清洗干净的兔子。 “忽然想起之前在北境,你也是这般去找野味充饥,那个时候我还从没有体会饥饿、寒冷,总觉得那些生活与我距离有千里,没想到我却多次亲身经历。” 徐锦宁不由得感慨当时在北境抗雪灾时的美好,好似昨日才发生一般,她跟温丞礼从山崖上掉下去,差点就死在那儿了。 温丞礼拖着病体,明明自己中了毒还要死乞白赖的硬撑着,为了护着她身受重伤、危在旦夕。 往日昔昔,历历在目。 温丞礼坐在石头上,架着那野兔烤:“体验完明间疾苦,才知民间百姓不易,人生来不同,有些人高高在上、高不可攀,有些人低入尘埃、卑微如泥。” “高位者视低位者如草芥、粪土,却不知自己本身便是腐到骨子里的烂货。温丞礼,本宫……本宫其实……” 其实之前她也是居高临下的那类人,可重生之后她就变了,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嚣张任性,视人民如草芥的人了,她可以体会到百姓的苦,百姓的难,也能体会到温丞礼的艰辛、不易。 她不是个懦弱的人,可一旦遇到温丞礼她好像自然而然的就弱了一些,不是因为权利、地位,而是因为其他,尤其是知道前世温丞礼为了送她回来付出了难以预计的代价之后。 说不定,不是温丞礼欠了她,而是她欠了温丞礼呢? “公主,尝尝吧。” 徐锦宁接过那兔腿,烤的外焦里嫩,她也的确是饿了,“你这手艺倒是越来越不错了。” 虽然一共也没吃过几次,但每一次吃味道都是不一样的。 兔子身上的肉都被他切成片放到旁边的叶子上了,他一边切着一边说:“我知道的!” 徐锦宁蓦地盯着他看,“你,你知道什么?” “你的心思,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的。”温丞礼说完又出去了。 徐锦宁呆呆的看着空荡荡的门口,他……知道她的心思,所以没有怪她那么冲动抢走边防图? 她叹口气,或许真的只是她想多了吧。 聂白似乎特别喜欢寻找那些野外的住所,即便是住在宫里他也会自己建一个类似于平民住的那种平屋。 他穿上黑色长衫,坐在院子里擦着匕首,那匕首上的血还在往下流淌,可见他刚刚是杀了什么。 江阴推着轮椅慢悠悠的从屋子里出来,双眼冷冷的瞅着他:“那头鹿跟了你那么长时间,你居然也舍得杀它。” “它到时间了,它的命本来就是多出来的。”聂白不轻不重的说着,语气里丝毫没有为那只白鹿心疼的意思,反而觉得是理所当然。 “那我们呢?我们的命本也就是多出来的,聂白你又何必执着于不该执着的东西呢?既然上天给了我们第二次活下来的机会,难道我们不应该好好珍惜么?” 江阴还在试图劝说他回到正途,所有的一切早就该随着成国的覆灭一起埋葬在地底。 “苟延残喘,低声下气的活着?呵,江阴,你这脾性倒跟上辈子的一模一样,那你知不知道青儿……还活着呢?” “什么?”江阴激动的想要站起来,可惜他的脚踝被铁链捆在轮椅上。 青儿……还活着…… “她不仅还活着,而且她还有了一个儿子,可惜那孩子不是你的而是左迁的。” “左迁,他到底是不放过我们!”江阴说的咬牙切齿。 “你错了,他不放过的是青儿,至今为止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你还活着。” 江阴腹诽道,他才错了,除了他之外,还有徐锦宁也知道他还活着。 只不过他掩饰的太好,眼中的那阴狠劲儿只一闪而过,聂白并未发觉。 见他沉默,聂白好笑道:“他们还在为复兴成国奋斗着,我又怎么可以置之不理呢?何况,我的要求并不多啊,只要他们不痛快,我就很舒坦了。左迁以为带着青儿逃往夏国,他就可以跟青儿双宿双飞、归隐山林,着实可笑,我不过是给他一些自由的时间罢了。” “东西还没有找齐全,等我拿到那些东西,这个天下便是我说了算,任谁都没有资格再跟我叫板,徐锦宁也好,温丞礼也罢,他们都得成为我的刀下亡魂。” 他狠狠的将匕首刺到桌面上,只一瞬间,那桌子便立刻四分五裂,碎木横飞。 江阴深知他已经疯魔,从成国灭亡开始,这个世上便再也没有往日潇潇暮雨的聂白,他已经被仇恨迷昏了眼,“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放你走,你想去找青儿?”聂白笑问。 江阴说:“她是我妻子,我去找她理所应当。” 聂白忽然叹口气说:“女帝有三个女儿,青儿和慕青黎二人却早已经为情所困,深陷在情海中无法自拔,而如今成为宁国德妃的大公主,却牺牲自己的一切去复兴成国,跟她比起来,那两位公主为成国的付出实在是太少了。” 聂白站起身,“若不是因为她们是女帝的孩子,当年我也不会拼命救她们出宫,反而给我添了这么多的麻烦。” 与其如今后悔,倒不如当初就只救大公主一个。 慕青黎还隐藏在暗处,他的人怎么都查不到他的消息,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这个女人始终在给他下绊子,还有她的儿子温丞礼,这个小子也不是好对付的茬儿。 聂白不再跟江阴说话,转身进了屋,外面都有他的人看守,一个废物也逃不出。 他进屋后,江阴抹起袖子,他的手腕上有一朵黑色莲花,这些都是前世的罪孽、债券,若是这黑莲花印记消除了,也就是他们离开的时候了,偷来的命、偷来的时间总归是要偿还。 眼看着他手腕上的黑莲颜色越来越浅,而聂白身上的图文却越来越深,这也是他的执念啊。 门外,黑衣斗篷人杀死看守门口的护卫后从墙头翻了进去,一进去便看到坐在院子里的人,斗篷人的眼神柔软了几分,刚准备过去,却见十几米长的大网从天而降,伴随着一起来的还有那十几个穿着夜行服的黑衣人…… 斗篷人脸色一变,急忙抽出腰间软剑砍向那大网。 听到动静,江阴急忙转动轮椅转身,就见一斗篷人与那黑影人打作一团。 屋内,传来聂白胜券在握、得意的声音:“慕青黎,我等你很久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什么?父皇病重?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和温丞礼回到宁都城已是三日后,回府的第一件事便是确定徐锦晟的案件,这几天德妃还在孜孜不倦的往和帝那儿赶去,说是有什么新的证据,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认证。 证明那尚书郎死亡的时候徐锦晟正跟他们饮酒畅谈,加上内阁府的几个大臣一致作证求情,徐锦晟最终被放出来,只是在案件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得随意出入皇宫,这倒是给徐锦晟前往军机处一个好机会。 乔昱是在收到飞鸽传书的第七日回到的宁都,将夏国现在情形一一告知徐锦宁二人,霍骁近段时间一直在训练他的霍家军,还强行开始收米收粮,俨然在为下一次宁国、夏国大战做准备。 郎斌和绰痕还在夏国游走,若是有最新消息也会第一时间传递到宁国。 温丞礼深知事情不能再这么耽搁下去,必须要速战速决,哪怕没有宁国边防图夏国那边也不能再等。 当天晚上便召集重龙和重吾开始对他们安插在宁国的细作进行清除,温丞礼本不想插手宁国内斗,可惜他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必须要加快脚步,既然和帝和徐锦宁都觉得时机未到,那他就创造一个时机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徐锦宁将边防图藏起来,温丞礼这几日对她总是不冷不热,时不时就说身体不适独自一人呆在房间里,这让徐锦宁很是郁闷。 好几次她去找温丞礼都被他拒之门外。 “你说他这段时间在密谋别的?”徐锦宁把糖炒栗子扔到碟子里,“那人什么来路?” 丰禹说:“应该是驸马安插宁国的另一处暗线,他之前安排的那些人或多或少都被霍娉婷的人除掉了。” 徐锦宁咂舌:“看样子那霍娉婷也不见得有多喜欢温丞礼么,若真的喜欢应该帮他才是,怎么还会给他使绊子呢?” 果然,这个世上只有她是真心对待温丞礼的,那家伙还不领情呢。 “霍娉婷这几日频频与徐锦晟联系,怕是有什么大动作了。” 徐锦宁冷哼:“他们不过是想仗着一具假尸体来断定昭儿已死,想让父皇重新立下太子,她德妃也能母凭子贵顺利坐上皇后的位置。” “我们的人已经在路上拦截汀州州府,必定让那假尸体无法进入宁都,只要那尸体一日未到皇上面前,便一日无法断定太子是生是死,他们的如意算盘自然也会落空。” 徐锦宁拿起另外一颗完好无损的栗子,在空中丢来丢去:“汀州州府是个什么样的人?” “汀州州府名为林永庆,妻子是襄州州府的妹妹,应该是襄州战乱之后,林永庆便将公主记恨上,投靠了徐锦晟。” “原来姚谌竟是林永庆的大舅子,不过这汀州……” 她明明记得当时母后说过汀州有一支部队,是外公给她和昭儿留下以防不测的,按理来说汀州之人应该是帮着她的才是,难不成汀州的那支军队出现了什么变故? 她从来没有去过汀州,也没有联系过那边的军队将领,人心易变,说不定那支军队也早已经被人收买,在利益面前什么忠诚都是一种假象。 “汀州怎了?”丰禹不解的问。 徐锦宁摆摆手:“没什么,不重要。” 如今大皇兄手中只有兵权,在朝堂之上并无任何的话语权,从计划实施开始他也没有怎么再上朝进言,大多数时间都是呆在军营里,军中有人而朝中无人依旧行不通。 “公主,内阁府的几个人要不要除掉?”丰禹问。 “这几个老不死的真是该死,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护着徐锦晟,想必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你查了这么久难道就没有查出他们作奸犯科的事儿?” 丰禹一脸无奈:“的确没有,他们一无贪污二无受贿,只是有一点相同,他们都跟左丞相一样,掌管着府上众人之人,但从无妻子儿,似乎并无任何亲近之人。” “什么?” 左迁府上的人大多都是宁国的奴仆,内阁府的人怎么也没有成家呢? 难不成……内阁府跟左迁一样都是成国余孽? “去查,把他们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我查出来,若内阁府跟左迁是同一路子,那他们帮徐锦晟就有了理由。” 内阁府上的四个阁老都是朝廷元老级别的人物,朝堂之上除了左迁左丞相之外,便属内阁府的四大阁老说话最具有代表性,这也是徐锦宁暂时不杀他们的原因。 她只是慢了一步,还没来得及去找内阁府的人谈谈,那几个老家伙就把徐锦晟给弄出来了。 若内阁府也是成国余孽…… 难怪父皇会他们写在刺杀名单上。 “长公主,不好了,不好了。”管家匆匆跑过来。 “又出什么事了?”徐锦宁只觉得心烦意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管家说:“刚刚宫里传来消息皇上病重,让您立刻进宫呢。” “什么?父皇病重?”徐锦宁立刻慌乱起来,她做了几个深呼吸后,急忙道:“去通知驸马立刻进宫见父皇!” “是!” 父皇运筹帷幄这么久不该在这个时候生病才是,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隐情? 她现在进宫也不方便,父皇定是想用这种方法让她进宫,应该是有什么话想要跟她说吧? 徐锦宁拿过狐裘披风直接出了府,门口的马车已经准备好,可管家却跑过来说温丞礼不在房间里,找遍了整个公主府也没有找到。 徐锦宁冷着脸丢下一句:“等他回来后让他去我房里等我,我们先进宫。” 快一个月没有见到和帝,徐锦宁心里又慌又乱,上次见他还是在朝堂之上批判左迁罪名的,徐锦宁坐在马车上考虑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还有,温丞礼又去了哪里? 好像从昨天晚上见过面到现在,他就没有出来露过脸。 数十个宫女太监都在宫殿外面跪着挨打,那求饶声一声高过一声,徐锦宁看也没看那些个受罚之人。 来的路上她已经听说了,说是父皇独自一人去了池上坐船不小心跌落了水里,这些随侍的宫女太监都被德妃罚了鞭刑,就跪在外面挨打。 进了寝殿,扑鼻而来的便是那浓浓的苦药味儿,刺鼻入脑。 徐锦宁快步走到床边,看也没看手里还拿着药碗的德妃,忧心的问:“父皇,您怎么样了?” 和帝已经清醒,正倚在床上休息,见她来了,瞬间来了精神:“朕没事,只是受了些风寒。” “天气这么冷您还跑到湖面上去吹风做什么,那些个宫女太监也真该死,竟敢让您一个人坐上去。” 她注意过,外面挨打的人有一半儿都是德妃宫里的,她目光凌厉的看向德妃:“德妃娘娘,本宫与父皇许久未见有些体己话想要说,劳烦娘娘腾个地儿?” “那是自然,那本宫就不打扰你们,你们好好聊。” 德妃浅笑着说完这句话后便带着人离开寝殿,留他们父女二人在这儿里面。 走到门口,将门关上后,德妃将下人全都遣散,门口那些个碍眼的东西也都让人把他们带下了,确定四下无人,她才开另外一扇门走进去。 徐锦宁警惕的扫视着周围的情况,总觉得哪里还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她握紧和帝的说担心的说:“父皇,您这整日呆在德妃宫里也不是办法,若不然儿臣接您去宫外走走,散散心?” “那些消息你都知道了?”和帝虚弱的咳两声,拉住她的手说:“昭儿的尸体还没有运回来,朕是不会相信他死了的,宁儿,你也不要太过伤心,咱们等林永庆把人送回来再说。” “昭儿的事儿臣也很伤心,可比起昭儿,父皇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国不可一日无君,父皇还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是,那些个大臣们也真是够废物的,什么事情都得父皇您来亲力亲为。” 说着,徐锦宁抬手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父皇啊,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交给内阁府去做就行了,千万不要太过劳累,咱们宁国养了内阁府那么多人,总该是让他们派上用场。” “你说的是,朕年纪也大了,是该好好歇息。”和帝听出了话外之意,刻意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徐锦宁帮忙掖掖被子:“虽然内阁府的人没有左迁丞相厉害,但终归他们效忠过两代君王,行事能力也不比左迁丞相差,还是要委以重任,这样才不会让别人说了闲话,也让那些叛逆臣子死了心,咱们宁国才能长久。” “宁儿要是个男子便是好了,我宁国何愁不能富强民安啊。”和帝叹口气,不停的拍着徐锦宁的手背。 他总是感慨若徐锦宁是个男子便好了,她这么聪慧,必定能担以大任,可惜,可惜…… 如今,虽然有她在宫外帮衬,可她终究是个女子,后宫女子不得干政,他也没办法将徐锦宁摆到明面儿上来做事,只得安排欧阳怵秘密将名单送给她。 事实证明她做的非常不错,朝内已经有一半重要之位的人被替换成他们的人,等除掉内阁府那群老狐狸,他便可以开始清理门户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八千两黄金?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常兰河畔酒楼里,温丞礼看着对面笑脸如花的徐锦晟心里没来由一阵厌恶,这人明明长得非常不错却总是要露出这么猥琐的笑容,一边笑着一边算计着其他,总给人一种诡计多端、谲诈诡异的感觉。 徐锦宁进宫一事他是知道的,只是在管家去找他之前,他先收到徐锦晟写的信,让他来这酒楼一叙,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商谈,却不曾想是要让他毒死徐锦宁。 真不知道徐锦晟是从哪里得到的自信,这么笃定他会帮他? 徐锦晟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正一下一下的敲着自己的手心,整个人悠闲地倚在椅子上,他瞄向旁边已经熄灭的那柱香,轻笑道:“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不知道温功子考虑的如何?” 从上来开始,徐锦晟就叫他温.公子,丝毫没有将他当成驸马爷。 温丞礼笑问:“为何四皇子就这么确定我会答应您呢?毕竟我是她的丈夫,也是宁国的驸马爷,让我做出这等谋害妻子的事,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徐锦晟一听这话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温.公子,你莫不是忘了当初徐锦宁是怎么威逼着你成婚的吧?你明明是不情愿的,不是么?现在本王给你这么好的机会摆脱她,你又何必非要这么自取其辱呢?” 温丞礼半张着嘴正要说话呢,徐锦晟又快速的问他:“莫不是你跟在她身边久了,就忘了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了吧?以前她府上可没少收那些长相俊美的面首,你就当真愿意这种不洁的女人当你的妻子?就不怕辱没了你温家的门楣?” “四皇子关心的有些多了!”温丞礼语气冷下来。 整个二楼已经被徐锦晟包下来,这里都是他的人,若是他把手中的茶泼到徐锦晟脸上,估摸着这些侍卫就会群起攻之将他砍成肉酱。 温丞礼左手放在桌子上,右手放到腿上紧紧的握成拳头,倏尔,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紧握的手慢慢的松开,手心已经被指甲掐的发紫:“若是我答应了,四皇子又能给我什么好处?” “我赏你黄金万两,这天下任你游,可好?”徐锦晟说。 温丞礼面无表情的别过头去看向窗外,像是很认真的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其实心里想的却是徐锦晟这人太阴险了,怕是他前脚刚毒死徐锦宁,后脚徐锦晟的人就能闯进府内控告他杀妻,还黄金万两、放他自由呢,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细长的食指轻轻摩搓着茶杯的边缘,既然徐锦晟这么有钱,那不如先敲他一笔? 他左眉挑了一下,回过头,脸上已然露出友善的笑意:“四皇子都这么说了,我若是再拒绝就有些不识抬举了,的确,我一直都想离开徐锦宁,我也不想再受她的压迫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只要你答应跟我合作,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徐锦晟一听有戏,兴奋道。 “三日内将八千两黄金送到这个地址!” “什么?八千两黄金?” 温丞礼还真是会算账,这计划还没开始实行呢,就想讹他一笔钱? 温丞礼脸上笑容垮了下来,“四皇子刚刚承诺的是一万两黄金,先给八千两黄金作为定金,事成之后再给余下的两千两, 我带着钱远走高飞,再不踏足宁国一寸土地,这笔生意四皇子也不算亏,不是么?” 见他还在迟疑,温丞礼轻笑:“卸磨杀驴的道理我还是懂得,四皇子,我总得为自己打算一下,若到时候你反咬我一口我好歹还能用这黄金保保命。您要是觉得我什么好处都没拿到就去做这等事,那你真的是太看得起我了。” “三天之内八千两有些太多了,三千两如何?我先给你……” “五千两,少一分都不行!”温丞礼已经把话说死了,他坚定的捏紧了茶杯,“如果四皇子做不到,那便算了,今日我也只当你没有来过,这些话我也没听过。” 徐锦晟恨恨的咬着两腮,若温丞礼不帮他,他还可以找别人,为什么非得要把这五千两黄金给他? 正如他所想,等他杀死徐锦宁了,他便立刻去告知和帝,让他成为替罪羊,可这个想法现在被他拆穿,怕是做不成。 温丞礼看穿了他的想法,说:“我劝四皇子还是不要有收买别人的想法,今日回去之后我定然会提醒长公主小心谨慎,再者,府上的那些人也都是长公主府的老人,轻易收买不了,如此看来,四皇子好像只有我这么一个人选了。” 徐锦晟沉下脸,“现在骑虎难下的好像是本王了。” “我也是真心想帮四皇子,也想尽快离开宁都城,毕竟我是渴望自由的人。” 温丞礼说着谎话也是这般的脸不红心不跳,白玉雕琢似的脸上写满了对自由的向往,那乌黑且真挚的眼神看的徐锦晟都有些心神荡漾。 徐锦晟还是有些犹豫,他不是拿不出那五千两黄金,只是他还不太确定温丞礼说的到底是不是真心话,万一他骗人怎么办? 温丞礼怕他不信,叹口气露出把右手放到桌子上,抹起袖子:“四皇子请看!” 他的右手胳膊上赫然多了几条血痕,其中还有一道在流着血,徐锦晟刚要伸长脖子看过去,他就把手缩回去了,记恨的说道:“徐锦宁表面对我恭恭敬敬、真心疼爱,背地里却是多番打骂羞辱,我尝试着逃走,可每一次都被她抓回来打个半死。 刚刚对四皇子那般态度,也是不确定事情结束后四皇子是否真的会放我离开,既然你已经承诺我一万两黄金,又何必在乎事前还是事后再给我呢?有了这笔钱,我也能提前打点好退路,若是四皇子连这点保障都不愿意提供,我实在是有些怀疑您的用心。” 徐锦晟还在他手臂上的那些伤痕里没有回过神来,啧啧,这么细嫩的胳膊上被打的都是伤痕,更别提他身上有多少疤痕了,徐锦宁也真够残忍的,对自己的驸马都能这么狠。 况且他说的这么动容、可怜,应该也是真的想要离开徐锦宁,谁愿意整日呆在一个疯女人身边啊? 五千两黄金而已,倒不如先给他,等到事后…… “好,本王答应你,三日后必定将五千两黄金一分不少的送到你指定的位置。” 说完,他把桌子上的玉瓶推给他,“只要把这个下到徐锦宁日常饮食中,不消片刻,她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温丞礼把毒药放到怀里,露出感激的表情:“三日后,必定给四皇子一个满意的答案。” “好,爽快!” 徐锦宁是在天黑前离开的皇宫,等她回到府上天已经黑透了,温丞礼的院子还是一片漆黑,说明他还没有回来。 这温丞礼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房间里被暖炉熏得暖洋洋的,婢女将她披风拿下放到一边后把热毛巾递给她:“公主,擦擦脸吧。” 徐锦宁拿过来随意抹了把脸,问:“驸马一整天都没有回来么?” “是,驸马早上离开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可知道他是去见谁了?” 侍女胆怯的摇头,“公主恕罪,奴婢并不知道。” “算了,去吩咐厨房煮一些甜汤,等驸马回来之后端过来。” “是!” 婢女走后,徐锦宁坐在一边揉着膝盖,今天受了风膝盖有些疼的厉害,手腕上的红梅有些灼烫,她掀开袖子愕然发现手腕上的红梅红的厉害,几乎要滴出血来了。 难道膝盖疼,是因为这个红梅花么? 这个温丞礼也不晓得到底跑哪里去了,想起父皇临走前说的那句话,她就越发的心烦意乱,和帝说:“温丞礼必须死!” 父皇也没有告诉她,为什么一定要杀死温丞礼。 “如果父皇知道他的身份,应该不会这么贸然的杀死他才是,定会将他囚禁起来传书夏国才是,为什么父皇一定要让他死呢?” 徐锦宁烦闷的很,看什么都不顺眼。 “皇上要杀温丞礼自然有他的道理,公主又何必纠结于此呢?” 徐锦宁正烦着呢,听到欧阳怵那不轻不慢、略带戏谑的语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沉着脸问:“这么晚了,欧阳先生怎么的来这儿,难道是父皇让你来监督我的?” 欧阳怵不请自来,必定没有好事。 “那倒没有,皇上既然把这件事交给长公主,说明他自然是相信长公主的。”欧阳怵进屋坐在徐锦宁对面。 徐锦宁问:“那你来做什么?来喝茶?” 欧阳怵摇头:“不是,我来这儿是想问长公主打听一个人。” “哦,还有你们军机处查不到的信息?”徐锦宁觉得好笑,军机处号称宁国最为神秘、信息最广泛的地方,居然还有他们不知道的? 欧阳怵严肃道:“天下之大,总有我们查不到的事和人,这次我来向长公主打听的是……聂白!” 徐锦宁眯了一下眼,“聂白?” 好端端的,欧阳怵怎么会打听聂白呢? 第三百二十七章 那男人是魔鬼么?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温丞礼跟徐锦晟分开后便去前苍山找了重龙,偏偏重龙去出任务,他只好吩咐重吾来做这件事,山洞被烛光映的灯火通明,石头案几上摆放着许多搜集来的信息,温丞礼一一看完后天已经完全黑透,这才惊觉出来时间已久,怕是这个时候徐锦宁已经回公主府了。 他迅速将这些书信都扔到旁边的火盆里,亲眼看着书信化成一堆堆黑灰之后才站起身来。 重吾一直在那儿等着他发话,见他要走,急忙把披风拿过来:“主人,您这就要回去了?” “现在是关键时期我不能出来时间太长,徐锦宁那边会担心,等绰痕回来后让他立刻来公主府找我。” “重龙大人他们现在还在外面清理霍娉婷带来的那些臭虫,一会儿应该就会回来了。” 温丞礼摆手:“不必,三日后让人去城外的义庄接收那些银两,将这些银两全都送到北境,方无涯那边应该很缺银子。对了,蛮夷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重吾说:“那些蛮夷之人曾经发动过好几次小范围的袭击,不过都被掠影大人打回去了,最新的消息暂时还没有传回来,怕还有一段时间。” 温丞礼叮嘱道:“盯紧那边,若是方无涯的人无法抵抗,便联系潜伏在东于三城的守将,让他们带人去支援,北境这道防线绝对不可以被攻破。” “是,消息一到属下便立刻安排。” “如此便好,你们也要小心些莫要被人发现了。” 现在他们安插在宁都的据点只剩下这一个,若是这个据点仔出事…… 温丞礼蹙蹙眉,披上披风离开了山洞。 本想着尽快回到公主府的,谁料刚下山进入城内就遇到了霍娉婷的人,温丞礼躲在暗处,看到耶律焱鬼鬼祟祟的往巷子里走去,那个方向是徐锦晟府上? 这个时辰,耶律焱去找徐锦晟做什么?难不成他们之间又有了别的阴谋? 想了想,他还是跟了上去,至于徐锦宁那边等回去之后再好好解释吧。 长公主府上,欧阳怵将自己收集到的信息一字不落的告知徐锦宁,看着她渐渐变得难看的脸色,心下有些担心:“长公主,您还好吧?您的脸色非常难看?” 说着,他赶忙给徐锦宁倒了杯茶:“喝杯茶?” 徐锦宁捂着微微发抖的左手,推开茶杯没有动:“你的意思,聂白的目的很有可能是想让全天下为成国那位女帝陪葬?” 这天下间居然还真的有女人可以称皇,可那女帝掌管成国朝政不过五年,并没有做出什么令人赞叹的丰功伟绩,反而将整个成国葬送了。 “我从来都没觉得一个女人可以为了国家假冒成男人这么多年,如果聂白是那女帝的青梅竹马,那他岂不是有七八十岁了?” 可她上次见到聂白,他除了头发有些白之外,整张脸看上去极其年轻,从外表看齐也不过三十岁左右,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准确来说是九十二岁!” “什么?聂白九十二岁了?” 这简直……简直是天方夜谭了,那男人是魔鬼么? 徐锦宁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这个世上有很多事情是没办法用我们所得到的知识解释的,之前我的人打探到聂白在南疆曾经见过一个神秘巫师,传闻中这个巫师精通延年益寿、长生不老之术,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他还会一种唤魂之术。” 徐锦宁瞬间觉得心里有些发憷,“你的意思是……他可以把死去的人魂魄唤回来?” 如果她不是重生回来的人,她打死都不相信这个世上真的有这种唤魂。 “只是传说罢了,并没有人真的见识过,就算是要唤魂也需要一些介质,这些公主听听便是,但是聂白身上的谜团实在是太多,你我所知也不过尔尔。” 徐锦宁心道,这可不是听听便是了,她可是真真切切从前世回来的鬼魂啊。 当然这话不能说,要说出来欧阳怵还不得吓得魂飞魄散啊。 为了他的小命,还是保持沉默吧。 “我曾经在巫国见过他一面,这人的确邪气的很,外表看着也非常年轻。” 简直比她父皇还要年轻,可他却是一个九十多岁的人。 “聂白这人心思阴沉,他的目的绝对不简单,他想要整个天下为女帝陪葬,所以我们绝对不能如他所愿,等宁国稳定之后,皇上打算让您出使夏国,尽量除掉霍骁。” 出使夏国? 夏国可是温丞礼的老家哎? 好像有办法留住温丞礼的命了,“好啊,那霍娉婷在我们宁国作威作福的,本宫也要去他夏国走上一遭,让他们知道我徐锦宁不是好欺负的,宁国不是好欺负的。” 欧阳怵看时辰不早了,起身道:“这件事还是要容后再议,提前告知公主是希望您有个心理准备。” “放心,本宫心理强大着呢,区区夏国罢了。” 欧阳怵见她如此自信也很是欣慰,“那微臣就不打扰长公主,请长公主留步。” “欧阳先生,若是有聂白的消息还请告知,这个就麻烦大人了。” “那是自然,微臣定会揪出他的狐狸尾巴。”欧阳怵走到门口,又回头道:“至于温丞礼,这人不可留,长公主还是尽快做决断吧,下次入宫之前,皇上势必要得到满意答案的,请公主莫要让皇上失望。” “这件事本宫自有定夺,大人慢走!” 欧阳怵轻轻的点了下头后入了夜色,等徐锦宁走到门口的时候已经没了他的影子。 既然她能让江祁假死化身丰禹,她自然也能让温丞礼诈死化作其他人,反正温丞礼的易容之术如火纯青,一般人也不容易看出来。 等父皇那边浇带过去了,她便带着温丞礼前往夏国,好好会会那霍骁丞相。 这边,温丞礼从侧墙翻进去之后迅速躲在花园里的假山后,他看到耶律焱急匆匆的跑到徐锦晟的书房。 徐锦晟探出脑袋来查看了一下周围环境后把门关上。 温丞礼悄声的飞到屋顶上,拿开一块瓦片,小心翼翼的听着下面的谈话。 “什么?徐锦昭很有可能去了北境?消息准确么?”徐锦晟惊道。 耶律焱说:“我们的探子曾在北境的一家茶寮里看到过他,他看上去并不像是疯了的样子反而特别的警惕。”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父皇他……他一早就在跟我们演戏?” 徐锦晟冷不丁的后怕,“不行,不能再拖下去,最迟除夕之夜务必要让那老不死的写下诏书,我们之前安排的尸体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运送到宁都?那老不死的看不到尸体是不会承认徐锦昭死亡的,只有让百官都相信,他才没有办法。” 如果和帝真的在跟他们演戏,那他所做的一切在他眼中就是一个小丑在自导自演。 耶律焱严肃道:“那尸体在路上出了些变故,林永庆那边暂时还没有给我回复,还需要等。” “那个废物运送一个尸体都能耽搁这么长时间!”徐锦晟气道。 耶律焱:“似乎是遇到什么人阻拦,已经派人去调查了,你也不用太急。” 徐锦晟说:“怎么可能不急,本王都快要火烧眉毛了。” 那该死的徐锦昭居然一直在装疯卖傻,可他的的确确是中毒了为什么会没事? 徐锦晟真是越想越气,当时就应该好好调查一番,应该把徐锦昭看在他眼皮子底下才是。 耶律焱没有理会他的这种小情绪,继续说道:“除此之外,我们之前安排在朝中的那些人,都在不知不觉中被杀了,和帝已经安排了他的人顶替,你在朝中的势力去了一半儿。不仅如此,我们安插在各地的暗线也都被一一清除了。” 徐锦晟简直是懊恼死了:“都怪本王这段是沉迷太子诏书,竟然丝毫没有注意到这点。”他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那老不死的肯定是想等我朝中的势力被拔除后再对我们动手,既然如此,我们也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耶律焱睨了他一眼,“四皇子打算如何?” “明日我会进宫找我幕后商讨,到时候可能就需要郡主帮忙了。”徐锦晟恭敬的弯腰行礼。 温丞礼看着不由得冷哼一声,堂堂宁国四皇子居然对一个侍卫点头哈腰,真是个孬种。 耶律焱很是不屑的说:“那是自然,四皇子的利益与我们息息相关,我们自然是帮着你的。” “还有,本王已经安排人去杀徐锦宁,三日后就会有消息,本王知道郡主一直看徐锦宁不顺眼,这就当是本王送给郡主的一个礼物吧。” 耶律焱冷笑,肯定的问:“这也是四皇子希望的吧?” 徐锦晟也不多做辩驳,大方的承认:“徐锦宁的存在始终是一个威胁,尽快除掉她也好,还有半个月便到除夕,届时本王要宁国彻底的改朝换代。” 那诏书无论如何都得逼着和帝写下来了…… 温丞礼深知没有必要再听下去,纵身离开了屋顶。 除夕之夜应该就是决定宁国未来的时候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金子呢?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她不知道昨天什么时候睡着的,甚至连自己自己回到房间里的都不知道,打个哈欠起床,唤人来梳洗打扮了一番,顺便问温丞礼是否已经回来,他总该不会在外面呆了一晚上吧? 听侍女说温丞礼已经回来此刻就在院子里喝茶看书,徐锦宁也顾不得其他,发簪一戴上后就直奔花园去了。 太阳很大,院子里都照的暖洋洋的,温丞礼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袍子坐在那儿,徐锦宁到他身后站了半天,他却一页都没有翻过。 “驸马这是在想哪家的小娘子,这么乐不思蜀一夜未归,就是看书都在惦念着啊?” 徐锦宁坐到他对面,说话阴阳怪气的。 温丞礼温和一笑,“小娘子没有,黄金倒是有一堆。” “哦?这意思驸马给本宫赚金子去了?” 徐锦宁左顾右盼着,双手一摆:“金子呢?” 温丞礼将昨日与徐锦晟交谈的内容一一告诉她,还说要将那五千两黄金送到北境交给方无涯,有了这笔黄金,方无涯他们这个冬天也能好过些,北境的那些将士们也需要这笔钱。 徐锦宁听了眼睛‘蹭蹭蹭’的发着光,“既然这五千两已经赚到了,那干脆把剩下的五千两也一起要过来啊,一万两一分都不能少。” 话说她的命只值一万两黄金,着实有些亏。 “徐锦晟这次是铁了心想要公主的命,不惜花重金呢。” 徐锦宁咂咂舌,“本宫的命别说一万两黄金,就是整个天下都不值我一条命。” 依然是这般的大言不惭啊,温丞礼笑笑。 徐锦宁眼珠子骨碌一转,“三日后你带几个红影卫一起去接金子,防止徐锦晟反悔,既然咱们做戏就要做齐全了,这毒还是下了吧。” “公主又有妙计了?” 徐锦宁冲他眨眨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温丞礼能把徐锦晟要毒杀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她,她要不要也将和帝要杀他的信息透露给他呢? 徐锦宁有些犯难,若是要让温丞礼假死,那必定得让他知晓。 可他若是知晓父皇想杀他,日后必定会对父皇心声隔阂,好好相处定是不可能了。 徐锦宁换了话题,说:“汀州的那具尸体已经被人烧了,这下我倒要看看徐锦晟还要用什么手段来威逼我父皇重新立太子。” 温丞礼喝茶的动作顿住,昨日那两人说的话又在脑海中回响,眼看着除夕就要到了,他们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三日后徐锦宁一‘死’,这宁国皇宫可就剩下一个徐锦晟了。 此时,朝中乌云密布,朝堂之上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多喘一口气,生怕和帝下一次扔的就是桌子上的花瓶。 和帝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怒道:“我堂堂宁国此刻却无一人敢去北境应战的?难道就让北境那些蛮夷小人欺在我们头上不成?光靠方无涯一人独守偌大北境,对抗三十万蛮夷部队,这跟把北境拱手相让有什么区别?” 下面的百官们跪了一排,前面四个穿着相同绛紫色官府的官员更是头也不敢抬一下。 徐锦晟跪在一侧,他拍拍自己的膝盖上前进言道:“父皇,儿臣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哦,说来听听?”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徐锦晟总觉得自己从一进朝堂开始,和帝看他的眼神就跟淬了毒似的阴狠。 “两年前,恒王带兵前往北境抗雪灾的时候曾与蛮夷之人有过一战,与方无涯二人全力捣毁了当时蛮夷之人定在黄渡城外的军营,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如今蛮夷之人卷土重来,他们更视大皇兄为洪水猛兽,不可战胜的战神。” 徐锦晟先是将徐锦恒里里外外的奉承一遍,添油加醋的加大了他的功绩,随后又道:“若是让大皇兄带兵前往抗敌,我军士气必定大涨,战必赢。” 内阁府首位大臣曹阳上前道:“四皇子说的有道理,大皇子与蛮夷之人交过手,深知他们的套路和手段,让他去战最为合适不过。” 众大臣同时说道:“臣等附议!” 正在这时,小太监跑进来禀告说:“皇上,恒王殿下在外求见。” 徐锦恒已经许久没有来到朝堂,但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北境一战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种时候他只能选择出站…… “宣!” “宣恒王殿下觐见!” 徐锦恒穿着一身红铠英姿焕发的走进来,行完礼后直接道:“儿臣愿前往北境一战,请父皇允准!” “恒儿,你可知你面对的是蛮夷多少万的大军?前方战事凶险,你……” 徐锦恒打断道:“将军百战死,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又何妨?万军压境之下焉有完卵?儿臣与蛮夷之人曾对战沙场,了解他们的习性,让我出征是最合适的人选。” 和帝欣慰道:“欲成就霸业,必定少不了挥汗洒血,有你这样的儿子是我的骄傲,有你这样的皇子也是宁国的福气,朕便允你带上三十万大军前往北境,无论如何要打赢这场仗,你也要小心谨慎,照顾好自己。” “儿臣领命!”徐锦恒不舍的看向和帝,一月未见,他苍老了许多,鬓边多了许多白发。 他一直都知道和帝在皇宫内孤军奋战,可他除了能在外面打仗让他安心,无后顾之忧外什么都做不到。 他郑重的给和帝磕了三个头,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了朝堂。 这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只是徐锦恒不知道他的这场战胜会这么快到来。 徐锦晟恶狠狠的盯着他的背影,北境路途遥远,怕是等他的大军抵达北境,那儿也只剩下一片废墟了。 蛮夷之人为何会选在这个时候发动攻击,怕是只有他们知道了。 和帝揉着头,疲倦道:“今日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就先退朝吧。” 太监高喊着‘退朝’,一回头和帝已经离开了。 徐锦晟舒口气,父皇临走时的那个眼神像是在警告他什么,现在才反应过来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徐锦恒已经被他们支出去,接下就是徐锦宁的死期。 霍娉婷眼看着坐在对面的王楚楚,总觉得她今日有些许不同之处,可她一时间也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一样,这女子眼中似乎少了些许嫉恨? 之前王楚楚只要来她这儿总是喋喋不休的说一大堆护国公府上的事情,怎么的今日反而一句柳承元的坏话都没说,只是沉着脸看着自己的脚尖? 这脚尖有什么好看的? “世子妃,怎么以来就这般心事重重,可否说出来让娉婷帮你解解难?”霍娉婷给她倒杯茶。 茶水倒了一半儿,就见王楚楚忽的轻声哭了出来,她抽抽噎噎的,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霍娉婷一愣,这什么情况?说哭就哭了? “世子妃,你还好吧?” 王楚楚擦擦眼泪,哽咽道:“郡主,我实在,我实在是说不出口啊。” “之前世子妃是有什么说什么,怎的今日这般吞吞吐吐?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霍娉婷冷冷的看她。 王楚楚哭的梨花带雨,止住哭意,眼睛红的跟个兔子似的:“昨日我亲眼看着表哥带着一个与徐锦宁有七分相似的女子去了别院,我本想追过去质问他,没想到他竟为那贱人打了我,还威胁我要是我将这女子的事情说出去,再不安分守己,就,就休了我。” “哦,还有这事儿?那你如今打算怎么办?之前你不是要去找徐锦宁算账么,怎的也没有去?” 霍娉婷关注的点却在后面,他柳承元带多少个女子回府上跟她并无半毛钱关系。 按道理,她知道温丞礼身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徐锦宁那边却没有什么动静,她这样善妒的女子怎么可能坐得住? 倒是也听说王楚楚去府上找徐锦宁被赶出去几次,那书信呢?她就不信徐锦宁没有看到书信,看到书信之后还没有任何动作? “别提了,我那书信送过去好几天一直也没给个回复,我去问过那送信的小厮,说是徐锦宁前几天在宫里没有看到,可她昨日明明已经回到公主府,不可能还没有见到那封信,我估计她就是不想见我。” 霍娉婷心中了然,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边没有动静:“也有可能那封信被她放到了不知名的角落里,你何不再写上一封递过去呢?” “今天早上刚让人送过去,到现在还没有回应,我也在等呢。”说罢,她咬牙切齿道:“这个徐锦宁真是嚣张的可以,这么大的把柄落到别人手中她居然还能这么淡定,一点儿也不着急。” 霍娉婷笑道:“说不定她就是在等你自己先沉不住气呢?不过她也可能耗不起了。” 王楚楚疑惑道:“郡主何出此言?难道郡主有别的对付她的法子了?” “很快你就知道了!” 看到耶律焱在冲她挥手,霍娉婷打个哈欠,露出疲惫的神情。 王楚楚也是有眼力劲儿的,急忙道:“既然郡主身体不舒服,那我下次再来打扰,郡主好生休息吧。” “那就不多送了,世子妃慢走!” 第三百二十九章 只是如此?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王楚楚走后,耶律焱出来把白鸽腿上的书信递给她后,将白鸽放飞,倚在柱子上。 等霍娉婷将信看完后,他才开口:“徐锦晟已经联系过北境那边,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动手了。” 霍娉婷哼一声:“他自然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和帝落水之后就仿佛变了个人,对他和德妃两人都是爱答不理的,这只能说明我们之前都被他给骗了,和帝中毒是真,但顺从是假,说不定……” 说不定这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她拿过桌子上的筷子‘嘎吱’一声将之折断,“尽快安排,除夕之前我们要离开宁都。” “郡主可是有察觉到什么?”耶律焱问。 霍娉婷面色凝重道:“就怕和帝已经准备好一切,等着我们跳下这个陷阱,今天晚上无论如何让丞礼哥哥过来见我,我们不能再在这里耽搁下去。” 耶律焱有些犯难,上次跟温丞礼见面两人可以说是不欢而散,“太子怕是不想见您。” “他说没什么重要之事不要私下见面,可现在已经火烧眉毛,关系生死了,还不算大事?况且,他也只是担心我们见面会被宁国的人发现,并不是真的不关心我们,别忘了,我们跟他才是一道儿的。” 霍娉婷始终不相信温丞礼那样凉薄之人会喜欢上相处了没多久的徐锦宁,她第一次见到温丞礼,这个人浑身是血、冷若冰霜、那双嗜血的眼睛如果野兽一般凶残、孤独,从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能陪在他身边的人只有她一个。 徐锦宁现在自身难保,她也不相信温丞礼会丢下他夏国的子民去帮一个敌国的公主。 耶律焱不知道该说她傻还是天真,她对温丞礼陷入的太深,这不是一件好事若是让霍丞相知道,他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郡主真的确信太子真的一心向着我们么?” 霍娉婷信他,她闭上眼睛道:“若是他今天晚上来我们这儿,那就信,若是他没来……” 他没来,该怎么办呢? 不,不会,上次常兰河画舫他都去了,遇到这么重大的事情怎么会不来呢? “没有第二种可能,你去吧。” 霍娉婷不愿意再随意的猜测温丞礼的真心,只要她相信他便可了。 长公主府内,徐锦宁气愤的将书信扔到地上,好一个蛮夷之地,怎么都打不死,前两年输得那么惨了还敢再来挑衅? 温丞礼弯腰捡起那书信看了看,凝眉说:“他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发动战争?” “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还有十来天便是除夕,早不打晚不打偏偏选择这个时候。” 温丞礼猜了一下,“会不会跟徐锦晟他们有关?听说这几天都是和帝陛下亲自上朝,批阅奏折,对徐锦晟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徐锦宁哼哼着:“徐锦晟已经快要被我们架空,父皇自然不必再给他什么好脸色,只是他现在还必须要服用德妃宫里的哪种毒药,若不是因为这个我早就让人直接杀了那两母子。” 丰禹说:“解药还在找,不过这种毒比较难见,我们的人已经去南疆去找,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徐锦宁真是一刻也不想等了,她叹口气,“不知道父皇还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那两母子真是该死。” “徐锦晟已将大皇子支走,接下来要对付的人肯定是你,你确定还要继续么?”温丞礼有些不放心。 “那当然,打仗最缺的就是银钱,这送上门来的黄金不要白不要?你们是在明天交易么?” 既然徐锦晟想要给她送钱,她也不想等,“演一出戏罢了!” 丰禹:“毒蛇我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厨房里。” “很好,就让我们给他演一场好戏吧。” 丰禹还有任务送完信后就离开了,客厅里剩温丞礼和徐锦宁二人。 徐锦宁还没想好要如何设计温丞礼假死,看着这张俊美的脸,她真的狠不下心来啊,一想到可能好久见不到他,她的心就像是被放在油锅上煎炸一样疼得难受。 温丞礼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伸手抹了把脸:“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么?” 她怎么看的这么入神? 徐锦宁尴尬的笑笑:“还不是因为驸马长得太俊了?我从来没见过你这般玉树临风、品貌非凡的男子,还不兴让本宫多看两眼?” 温丞礼也不知道她到底哪根筋不对了,圈着手放到嘴边干咳一声:“公主想看到什么时候便看到什么时候!” 徐锦宁试探性的问:“丞礼,你想家么?想回夏国去看看么?” 温丞礼不明所以,“怎么忽然问这个?” 徐锦宁红着眼眶别过头去:“也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你来宁国这么长时间就不担心夏国的情况么?霍骁野心勃勃,一直想取你而代之,掌控夏国,你跟他之间的战争拖的也够久了,我总觉得你应该回去看看。” “你这是在赶我走?”温丞礼的语气平静,听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 “怎么可能赶你走?” 上辈子、这辈子从始至终她只喜欢过温丞礼一个人,有了两世的羁绊,她怎么舍得放他走? 但是现在留在宁国太危险了,她也不确定父皇那边什么时候会赏赐一杯毒酒或者直接把人抓走。 她是想让温丞礼假死,可她不能匠人留在身边,她也很为难。 “你有事情瞒着我?是跟上次欧阳怵见你有关系么?” 徐锦宁哑然,“你,你知道欧阳怵找过我?” “看来不仅跟欧阳怵有关,还跟你父皇有关系。”温丞礼目光转向门外,“你父皇发现我的身份了么?” 徐锦宁急忙否认:“没有,当然没有,父皇还不知道你身份,要是知道早就把你给……” 早就把他给杀了,他的命怎么可能还能留到现在? 徐锦宁干咳一声,收起脸上的难过和不舍,拍着他的肩膀说:“其实上次欧阳怵说父皇有意让我去出使夏国,我是想让你先去夏国给我探路来着?” “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 温丞礼的脸色才缓和过来,也是,和帝要发现他的身份了怎么还会让徐锦宁去出使夏国呢? 夏国的水不比宁国的浅,那儿都是霍骁的人,徐锦宁去了那里必定会有危险。 温丞礼反过来握住徐锦宁的手,柔声说:“你放心,夏国那边我会让人提前安排好,现在你最该关心的是宁国的局势,这里的天要变了。” 徐锦宁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放心吧,我已经让人给大皇兄送信了,北境那边暂时不会有危险,蛮夷之人虽然有三十万大军,但是我们还有东于三城啊,东于三城的兵力加起来也有四十万左右,打他一个小小蛮夷不在话下。”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阻止大皇子出征呢?”温丞礼奇怪的问,既然东于三城有四十万左右的大军,加上北境的十五万,对阵蛮夷的三十万大军已经绰绰有余,为什么还要让徐锦恒离开宁都呢? 难道徐锦宁已经猜测到了什么? 徐锦宁没说啥,只是拿起桌子上的糕点快速的塞到温丞礼嘴里:“这糕点味道不错,尝尝!” 温丞礼无语! 这边,聂白刚把飞鸽送出去,另一只黑色的鸽子已经落到了他脚边。 “没先到消息传回来的这么快!” 他左手受了伤被纱布包裹着吊在脖子上,脸色也没有前些日子那般好看,如雪一般白的不正常。 是霍娉婷传来的信,“都要等不急了啊,不错不错,真是不错啊。” 蛮夷那边的动作也很快嘛,他前脚刚把信送出去,后脚他们就把人员集结好对北境黄渡城发动战乱了,想必现在北境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吧。 霍娉婷他们还说要在除夕夜动手,徐锦晟终于耐不住了。 “本来我已经先去夏国找左迁汇合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多留几天,看看你们这些年轻人到底能翻出什么样的风浪。” 江阴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你是想看看宁国最后到底落到谁手里吧?和帝的毒是你下的,也是你让徐锦晟进入军机处去找赵管事的对不对?” “江阴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过人!”聂白坦白道。 江阴怒问:“慕青黎现在被你关在哪里?你打算怎么对她?” 前些日子闯进院子里的黑衣斗篷人正是慕青黎,好歹是青儿的姐姐,他不能放任不管。 何况,慕青黎是为了救他才会被聂白抓住。 “这个女人总是在坏我的好事,我本该是毫不犹豫的杀了她的,但现在还不行,我还需要她去牵制温丞礼。若是温丞礼知道他心心念念的母后现在就在我手中,不知道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江阴咬牙切齿的说:“你不觉得你这手段太过卑劣了么?” “这就卑劣了?江阴先生怕是没见过更卑劣的事情,与其担心别人,还是想想自己的处境吧,砧板上的鱼肉就不要去担心别人了。” 屋子里的人不再说话,聂白露出阴冷的笑意。 真是期待除夕之夜呢! 第三百三十章 诅咒皇子,其心可诛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三日后,宁都城外义庄内,温丞礼带着面具站在几箱金子面前,他拿了一块金砖放到手里掂量着。 “怎么,你觉得本王还会拿假的来框你不成?”徐锦晟瞅着他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有些不爽快。 温丞礼轻笑:“四皇子乃人中龙凤,天潢贵胄,怎么会拿假的东西骗人呢?” “那你还检查什么?五千两金子一分也不少,你答应我的事是不是要快一些了?” 温丞礼说:“是不是一分不少,得检查过才知道啊,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些金子假是不假,但是……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我呢?万一这箱子底下是空的或者装的砖头呢?” “那你想怎么样?”徐锦晟不耐烦道。 温丞礼冲着他带来的几个人挥挥手:“将这些金子都倒下来,一块儿一块儿的装到我们带来的箱子里。” “你……你敢这么怀疑本王?” 温丞礼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四皇子,我说了这是为了小心,况且你的这些箱子目标太大了,我也不好运走啊,只能用这些小箱子才能更加的掩人耳目不是么?” 徐锦晟被噎的哑口无言,除了甩袖子干生气之外,也没有别的的办法,他总得先把人心收服才是。 反正他的人就在外面,就算他们装成小箱子也能在最短时间内把这些金子再拿回来。 “随你吧,但速度快一些不要耽搁本王的时间。” “那是自然!” 那十几个人迅速将几箱金块儿全都倒下来,迅速的将它们又重新装到小箱子里,丰禹一样掩藏其中,徐锦宁为了他们的安全特地让人过来保护。 差不多一炷香时间过后,那些金子被重新装到箱子里,一箱一箱的被人带出去。 徐锦晟气的脸色铁青,语气也很冲:“这下你满意了吧?你答应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够完成?” “明日一早,四皇子必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希望你不要骗本王,若是胆敢骗本王,我定然让你死的很难看。” 温丞礼作揖,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草民不敢,多谢四皇子救草民于水火之中,事成之后,草民必定远离宁都再也不回来。” “算你识趣儿,本王就回去等你消息了。” 徐锦晟对着手下说:“我们走!” 温丞礼一直等他们出去了才站起身,已然没有了那副恭敬、奉承的嘴脸,他冷冰冰的说道:“将这些金子分成三路送往北境!” 一直装作侍卫的丰禹揉了揉酸涩的腰说:“驸马放心,徐锦晟的那些人已经被公主暗中解决了,现在那些金子应该能顺利到达北境。” 温丞礼松口气,“如此便好,今日一早公主便进宫,说是汀州州府林永庆已经到宁都,现在正在御书房诉说昭儿身死之事,我们也尽快入宫吧,这件事不能小觑。” “马匹已经准备好了,走吧!” 还以为徐锦晟会使些小手段,不用假的金砖便会使诈,在金砖下面铺上几层转头呢,没想到他平常看上去那么不着调,在合作上却是真心实意,那五千两金子当真一分不少,一份不假。 温丞礼这么空手套白狼的功夫当真厉害,丰禹看向骑马冲在前面的人,啧啧赞叹。 皇宫,御书房外的太监宫女跪了一地。 汀州州府林永庆跪在地上哭的声泪俱下,他面前摆着一具尸体,一边哭一边说:“皇上,微臣找到太子的时候,他的尸体都已经被泡烂了,加上这一路上的颠簸早已经不能看了。” 和帝坐在椅子上伤心欲绝着,看到那‘尸体’的一瞬间,他就吐了一口鲜血,“假的,这一定是假的。” 林永庆把分发到各地的画像拿出来放到尸体旁,“当初太子失踪的时候,微臣便已经让整个汀州城戒严,每一关都拿着画像查人,哪知那些看门的守卫不认得已经浑身邋遢、疯癫入魔的殿下,这才让他……让他……” 说着,林永庆哭的更凶,满脸忏悔懊恼之色,“是微臣没有照顾好太子,请皇上责罚。” 曹阳故作伤心的擦着眼泪,“皇上节哀啊,林大人把当时的情况说的这么清清楚楚,应该是太子殿下无虞,自从皇后逝去太子便一直疯癫,还请皇上以大局为重,不要,不要过度沉溺悲伤。” “怎么,朕的儿子死了,连伤心都不能伤心了?”和帝突然怒道。 曹阳、林永庆把头低的更低,二人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曹阳继续说道:“皇上当然可以为太子难过,可太子已逝,微臣也是悲痛万分,可……可还是要让殿下早日入土为安才是,这尸体耽搁这么多时日,殿下必定也是魂魄飘荡不知归处,得尽快的葬入皇陵啊。” 和帝面色一冷,他们想让这个假货入住皇陵,简直大胆,可他又不能表面戳穿这是假的尸体,已经让人去找徐锦宁进宫了,怎的还没有到? 寒风凛冽,冻的那些穿着单薄的小宫女们瑟瑟发抖,天气也渐渐的阴沉先来,风起,似又有要下雨的趋势。 和帝的龙袍被风吹得呼呼作响,鬓边的白发有些微乱,整个人看上去削瘦了一圈儿,脸色白的可怕,唯独那薄薄的嘴唇有些发紫,不知是因毒素所致还是因为这天气太冷。 正当和帝气到无语之际,一直守在宫外的大太监高呼一声:“长公主驾到!” 和帝紧绷着的身体在那一瞬间放松下来,嘴角扬着不易察觉的冷笑。 徐锦宁带着一众人等悠哉悠哉的走过来,她面带着微笑,闻到那股子腐烂的味道这才皱起眉:“父皇,这是怎么回事?” 曹阳和林永庆又急忙看了对方一眼,曹阳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徐锦宁。 只因和帝之前下旨,在没有确定尸体之前不准宣扬太子死亡一事,故而这个消息还没有泄露出去,之前的谣言也早已经被和帝压下去。 徐锦宁听完神色没有半分动容,寒冷的眸子转向那儿林永庆挑了挑眉,她走过去猛地一脚揣在他背上,厉声道:“好大的狗胆,太子殿下还活的好好的你居然敢诅咒他,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林永庆被踢的摔到一边,又急忙连滚带爬的跪正,惊恐道:“公主恕罪,微臣绝不敢妄言,只是,只是这殿下的尸体就在这里摆着,微臣说的句句属实啊。” “句句属实?你见过太子么?太子身高几何?是胖是受?你说见到的是疯癫的太子,那你可知太子疯癫离宫胳膊上有多少伤痕?” 她冲大太监扬扬下巴,那太监立马上前掀开那具腐烂的尸体,虽然那胳膊已经腐烂变紫、遍布尸斑,可他的胳膊干干净净一旦伤痕都没有。 林永庆面色一慌,“这,这……” 和帝敛起笑意,“林州府,这就是你送来的尸体?” 林永庆万万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一个徐锦宁来,他运送的尸体在路上被人烧了,这是他让人随意从乱葬岗找出一具相似的尸体,又把脸划伤之后运过来的,哪里知道徐锦昭死前这么虐待自己啊? 不等他开口解释,徐锦宁又是一脚踢过去,怒道:“前两天太子还给本宫写信报平安,本宫今日是拿着信高高兴兴进宫想要禀告给父皇,不曾想到居然看到这么滑稽的一场闹剧,林州府,你找一具假的尸体冒充太子,还造谣太子已亡,着实罪该万死。” 说罢,她把事先准备好的书信拿出来递给和帝:“父皇请看,前两日儿臣收到昭儿的飞鸽传书。” 和帝接过去一看,看罢立即将那信愤怒的扔到林永庆身上:“来人呐,汀州州府林永庆造谣生非,诅咒皇子,其心可诛,拉下去即刻问斩。” 林永庆慌慌张张的说:“皇,皇上,冤枉啊,这,这的的确确是太子的尸体,是微臣亲眼看到的,的确是啊。” 曹阳立马上前帮忙求绕着:“皇上,这件事还有很多可疑之处,林州府毕竟是根据画像来判定太子尸体的。 他可能没有亲眼见过所以才会有这般闹剧,可也不能说这封信就是太子本人写的啊,太子疯癫入魔又如何能写的了家书呢?说不定,说不定是有人假借太子之名写的呢?” 徐锦宁怒气反笑,“本宫与昭儿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他的字一笔一划都是本宫亲自教导过的,你是觉得本宫会认错太子的字么?再不济,还有父皇呢?难道曹大人是想说本宫眼拙,父皇也眼拙了?” “微臣不敢,可这信的确……亦或者是有人假冒太子的字迹所写呢?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太子殿下还活着,请皇上明察。”曹阳继续死鸭子嘴硬,听他语气是非得说太子死了。 和帝怒道:“够了,朕的太子福泽深厚,必定不会这么轻易死去的,这信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他被人所救正在治伤,等治好伤后便会立刻回来,到时候就知道写信之人到底是谁了,这尸体定然不是昭儿。” 徐锦宁也跟着笑,只那笑容多呆了讥讽之意:“曹大人这么想证明太子身死,难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曹阳一惊! 第三百三十一章 执子之手,落雪白头!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殿堂外的风越发的大了,凛冽的寒风吹在脸上仿若千万根银刺刺在脸上一般疼,周围的温度也因为这局面变得越来越低,枯黄的树叶被风吹的到处飘摇,给这外殿映上了一层萧瑟之感。 天空阴沉沉的被大片大片的灰色乌云遮挡,似乎下一秒就是倾盆大雨,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沉闷、烦躁起来。 徐锦宁的耳朵被冻的发红,看向那二人的目光如刀子一般锋利:“曹大人,太子没死应该是好事,可从听到这个消息开始你就一副忧思重重的模样,怎么,太子还活着让你很失望?” 亦或者,让他身后之人非常失望? 曹阳立刻否认,“太子若真的还活着自是我宁国之福,可太子现在又在哪里呢?光凭这一封书信的确没有办法让人承认,皇上,这……” “够了!”和帝愤怒的打断他的话,无声冷笑:“曹阳,昭儿是朕的儿子,父子连心,朕说他还活着他便还活着,你还有什么多余的话要说么?” 和帝已经动怒,曹阳也不敢再在太岁头上动土,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一句:“微臣不敢!” 和帝狠狠的瞪着林永庆,恨得在他身上瞪出几个窟窿来:“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林永庆妖言惑众,立即诛杀,宣旨上大夫安诚即刻担任汀州州府,掌汀州五万兵马。” 林永庆着实没想到自己来一趟宁都,能把自己的官途和命都丢在这儿。 他一边磕头一边求绕,可和帝已经不想听,直到他被人拖走都没再看他一眼。 徐锦宁不悦的睨向曹阳,语带嘲讽道:“怎么,曹大人还要留下听我跟父皇话家常么?” “微臣不敢,这就告退,这就告退。” 若不是碍于父皇还在,她真想上前给他几巴掌,但转念一想,打这种人还得脏了自己的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边的两个太监,那两个太监也是个有眼力劲儿的,点了下头算是得令后两人迅速跟了上去。 外面还跪着一群宫女太监,和帝冷声道:“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朕的吩咐谁都不准踏入御书房一步。” 他看向张太监,命令道:“张公公,你就在外面守着。” “奴才遵命!” 御书房内里有一股子很奇怪的草药味道,徐锦宁一进去就忍不住捂住鼻子,这味道特别呛人。 “锦宁,名单的事情你做的很好,但是你还是让朕失望了。”和帝走到一半儿转身不悦的盯着她。 徐锦宁‘噗通’一声跪倒地上,问:“父皇,您要杀他至少给我一个理由。若,若是他没做错任何事就让我杀了他,儿臣做不到。” “很多事情是没有原因的,他不该存在,也不该再呆在你身边,宁儿,父皇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徐锦宁当然知道,知父莫若女,“可父皇……您觉得杀了他我就真的好了么?” 和帝没料到她会这么问,他抿着嘴半天没有说话。 御书房内的气氛一度有些低沉,父女两人对视了半天谁也没有让谁。 和帝挥手,语气犀利:“这次你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朕不乖你,但他还是要死。” “父皇!” 和帝抬手打断她的话语:“行了,朕意已决,无须再议!” 徐锦宁只好换了话题,也不想让这件事成为他们父女之间的间隙,她叹息一声说:“父皇,徐锦昭很有可能会在除夕之前动手,我们的人也该准备准备了。” “这戏唱了这么久也该落幕了,恒儿那边准备好了没有?”和帝语气缓和了一些,毕竟是自己疼爱的女儿。 徐锦宁说:“大皇兄已经收到儿臣的信,也已经做好一切准备。” 和帝点点头,欣慰道:“好歹是要结束了,我们宁国总算能平静下来,等北境那边战争结束了就让昭儿回来吧,他这一走,朕着实想念。” “昭儿肯定也很想我们,北境也有消息秘密传来,说昭儿现在是军营里很厉害的军医,帮了他们不少忙呢。” 徐锦宁语气里掩饰不住对弟弟的赞叹,她的昭儿终于长大,再也不是那个窝在太子宫里整理研究动物草药的无知幼儿了。 和帝长叹一声,仰头道:“皇后在天之灵应该也欣慰了!” 皇后逝去的这些日子,他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到皇后浑身是血的躺在那儿。 徐锦宁上前拥着他,眼眶渐渐红润:“父皇,儿臣想母后了。” 母后要是还在肯定不会不顾她的意愿,让她去杀了温丞礼的,父皇肯定也有他的理由,可她就是接受不了。 她爱了那个男人两辈子,如何舍得? “父皇也想她啊,这宁国不是父皇一个人打下来的,是皇后陪着朕一起打下的,你母后也跟你讲了不少我跟她年轻时候的事,你该清楚这个天下朕最想要交给谁。” 徐锦宁愣愣神,无可奈何,前世也好今生也罢,皇位都不是昭儿想要的,昭儿想做的是那只自由自在翱翔天际的苍鹰,而不是困锁在这座皇城里的金丝雀,她不希望昭儿失去属于他的纯真笑脸。 大皇兄心怀天下,仁慈待人,是最好的选择,徐锦宁知道和帝还是想把这个帝位交给徐锦昭,但是昭儿没有那个想法,也没有那个能力。 她劝说道:“有时候,做一方闲散之王未必不比高位舒坦,他想走的路就让他自己去走吧,昭儿,不是小孩子了。” “朕自然明白其中道理,恒儿会是最合适的人选,朕也相信他可以当好一个好皇帝。”和帝拍拍她的肩膀,“时辰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回府上等朕的消息。” 徐锦宁轻声‘恩’一声,不舍的行了礼退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特地回头看一眼,和帝正拿着皇后的画像在那儿思念着她。 出来的时候外面下了雪,她站在台阶上,伸手接住那一片片雪花:“今年的雪,真多啊!” 暂时也不想出宫,拂开那要给她撑伞的宫女后,她慢悠悠的绕过御花园,以往母后最喜欢在御花园里折腾各种各样的花,她能把红梅做成蔻丹红,做成好吃带着香气的梅花糕,也会将红梅花瓣捣碎之后当做画汁作画…… 母后真是一个心灵手巧、温柔大方的人,眨眼,她逝去已有半年之久了。 走过御花园,路过椒房殿的时候,她看到以前那些伺候皇后的嬷嬷宫女都还在,椒房殿内亮着灯光,那些太监守在门口,就跟以前一样,只是少了女主人罢了…… 转身那一瞬,她看到了温丞礼,他穿着一身白衣,撑着一把红伞站在那儿,雪花落在红伞上将上面的红梅映衬的更加凄美,俊美的男人一动不动、目光炯炯的看着她,像是已经等了许久。 真是一副唯美至极的画! 那谪仙一般的男子缓缓向徐锦宁走去,把伞撑在她头上,拉起她的手往椒房殿方向走去:“我就知道公主会来这里看看,想看的话,进去吧。” 他的声音很温柔,给人一种很安全、很踏实的感觉。 二人在宫门口驻足,徐锦宁不愿意再往前走一步,她红着眼睛说:“够了,就到这里吧。” 再往前走,她真的要忍不住哭出来了。 母后,她最爱的母后,这个世上最疼爱她的人不在了。 “公主心情不佳,要喝酒么?”温丞礼柔声问。 徐锦宁叹息,“不了,有时候清醒清醒也挺好的。” “那五千两已经送去北境,徐锦晟果然想在路上把那笔钱截回去,还好我们事先安排了人。”温丞礼将白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通。 这些也都在徐锦宁的预料之中,“徐锦晟我还是比较了解的,走吧,回公主府吧。” 见温丞礼让人去准备马车,徐锦宁急忙喝止:“我们走走路吧,难得今天比较松快。” 主要还是她心情有些郁闷,坐在马车那小小空间里怕是更难受。 一向坚强高傲的女子似乎被冰雪暂时给冻住,只剩下那些脆弱和无助。 温丞礼给她撑着伞,雪花落在他的肩膀上他也顾不得,回去的路上目光就没从徐锦宁身上移开过。 执子之手,落雪白头! 雪渐渐变大,一路上都是白花花的,鞋子踩在雪地上嘎吱嘎吱响,身后的宫女太监各人手持着一把红伞,反倒成了出宫路上的一道靓丽风景线。 徐锦宁走到宫门口的时候鞋袜已经湿透,两只脚冰凉冰凉,她的右手却是暖和的,因为温丞礼一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将自己身上的温度传送给她。 似乎只要握着这只宽大、温暖的手,什么危险、困难都变得不再重要。 还好马车就停在宫门口,是温丞礼抱着她上马车的因为她的脚有些冻僵,上马车后他二话不说就把她湿掉的鞋袜脱掉,将她的双脚放到大衣里捂着。 徐锦宁轻笑出声,“驸马真是有心了!” 温丞礼却说:“你的脚太冷,这样会生病,我不放心!” 是啊,不放心,从遇到这个女子开始他就一直不放心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请殿下恕罪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大雪下了一整天直到深夜才停,地面被大雪覆盖,烛火灯光反射地面映起一层层荧光,等徐锦宁睡着后,温丞礼换上先前准备好的黑色大衣从墙头翻了出去,这个时辰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只余下一些普通的小摊贩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路过那馄饨摊子的时候温丞礼驻足停下,那个角落里已经没有人,只是那小摊子还在,摊子上的血迹早已经干涸,不知道那小摊主现今如何? 绕过馄饨摊,摸黑进入小巷子。 霍娉婷这边已经等的着急,信在三天前由耶律焱亲自送到公主府,亲眼看着温丞礼打开信看完之后才回来,可他们等了三天都没有等到回信。 她手提着灯笼站在院子里,头上、肩上飘了一层的雪。 耶律焱坐在屋顶上正擦拭着自己的长剑,看到远处人影渐近,冲霍娉婷悄声说了一句:“人来了!” 霍娉婷急忙检查一下自己的妆容,生怕自己形象不好给温丞礼落下一个不好的形象。 门‘吱呀’一声打开,温丞礼就站在门口与之对望,脸上的温度渐渐回温,不再是冰冷如霜的模样,他缓步上前,把自己的氅衣脱下给霍娉婷穿上,言语中多了一丝苛责:“天气这么冷,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霍娉婷冲他扬起笑脸,露出自以为甜美的笑容:“当然是等你啊,丞礼哥哥,我就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来的。” 温丞礼冷冷注视着屋顶上的耶律焱,凌厉的目光透过黑夜直直的剜在那人身上,后者被那凌厉眼神一望,只得飞身下来,恭敬行礼:“属下耶律焱参见太子殿下!” 温丞礼语气淡道:“本太子还以为丞相的人都这么眼高于顶,不守规矩呢。” 语虽淡,可却锋利,自带威严。 耶律焱背后一凉,急忙道:“属下不敢,请殿下恕罪。” 温丞礼道:“有什么话进去再说吧。” 松开霍娉婷的手,温丞礼率先走在前头,霍娉婷像是欢快的黄鹂鸟一样跟在他身边,好几次想去抱着他的胳膊都被他轻易挡开了,这让她有些郁闷。 耶律焱看向温丞礼的背影,眼中陡生杀意,他深吸一口气将这股杀意压下来,再睁开眼,脸上只剩下恭敬。 屋子里很暖和,这个庄子名义上也是徐锦宁的,里面摆设自当价值连城,地上还铺着极其珍贵的毛绒地毯,可见霍娉婷也不是个亏待自己的人。 温丞礼坐下后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倒了杯茶。 “丞礼哥哥,你一路走来必是冻坏了,我这边让人去给你准备一些热汤暖暖身子?” 霍娉婷坐在他身边,笑的满脸开怀。 温丞礼拂手:“不必了,你们这么急着找我过来有什么重要的事?” 霍娉婷告诉他:“徐锦晟那边已经开始行动,除夕之夜就是最后的决胜战场,我们必须要在除夕之前离开宁都。” “边防图还没有找到,我不会轻易离开的。”温丞礼直接说明自己的立场。 耶律焱站在门口几次三番想开口,碍于霍娉婷也只能忍着,他到宁国两年有余,不可能没有半点边防图的下落,指不定是因为别的原因才不想离开,这想法他当然不敢当着温丞礼的面儿说出口。 霍娉婷握住他的手背,轻声劝道:“边防图一事我们来日再找也不迟,再者,若徐锦晟真的能够登基为宁国之皇,即便没有边防图我们也能顺利拿下宁国,徐锦晟那个窝囊废掀不起什么风浪。” 温丞礼冷声说:“你也知道他是窝囊废,怎么这么笃定他一定能够成为宁国的皇帝呢?” 霍娉婷被噎住, 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难不成丞礼哥哥有什么小道消息是我们不知道的?否则,丞礼哥哥又怎么知晓他一定不会是皇帝呢?” 温丞礼将今日在宫里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他们,那个林永庆已经被斩首示众,曹阳也因出言不逊被和帝禁足在府,未得宣召不得入宫,徐锦晟还没有实际兵权,他如何跟和帝争斗? 原本这一切就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与其说除夕之夜是徐锦晟叛乱之期,倒不如说那是和帝与徐锦宁的收网之时。 听完温丞礼的话,霍娉婷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反而很平静的说:“原来是这样,看来徐锦晟这条计划是走不通了,对我们来说这颗棋子似乎也没什么用处了。” “别忘了,你是以和亲为名来的宁都,若是未经允许离开宁国,后果你能承担的起么?”温丞礼冷着脸问。 霍娉婷却满不在意:“若是徐锦晟逼宫失败,那我自然不用嫁给他了。” 她抓住温丞礼的手贴到自己脸上,可怜兮兮的问:“丞礼哥哥你该知道我是为了你才来到宁国的,什么和亲也都只是个幌子,边防图我们的人也在找,找到之后我们就可以一齐回到夏国,到时候你可愿意……愿意娶我?” 温丞礼的手一僵,半晌儿没说话。 霍娉婷急忙蹲到他面前,双手放到他的脸颊上,捧着他的脸逼他看向自己:“丞礼哥哥,你我自小一起长大,可谓青梅竹马,我,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我丈夫,难道你不愿意?” 温丞礼很想打开她的手,可为了他的计划也只得忍耐,他说:“还是等回到夏国之后再说吧,除夕之前你们也不必撤离,只要你们不要再有什么小动作和帝抓不到你们的把柄,到时候我再来跟你们商讨下一步的计划。” “你还会再来?”霍娉婷惊喜道。 “那是自然,你我才是最亲近之人,霍丞相那边暂时就麻烦你继续周旋,有消息的话再让人传给我。” 说罢,温丞礼起身欲走,却被霍娉婷从身后抱住了腰:“丞礼哥哥,我好不容易见你一面,你这么快就要走了么?” 温丞礼推开她说:“今日皇宫本就有变,我不宜出来太久,免得让徐锦宁起疑心。” 说道徐锦宁,霍娉婷眼神蓦地变得阴狠起来,她看看温丞礼的手,语气不平道:“丞礼哥哥,我还有一件是没有告诉你。” 温丞礼转身,疑惑的看向她。 霍娉婷说:“我的人之前在万宝楼看到徐锦宁与军机处欧阳怵见面,欧阳怵给了她一份绝杀名单,希望她的红影卫能够除掉上面的人,不过徐锦宁看到那份名单后脸色大变,你可知上面还有谁的名字?” 温丞礼大概猜到了,上面…… “没错,就像你想的那样,那上面的第一个名字便是你的,和帝命令徐锦宁杀了你,这就代表你在和帝那儿已经起了疑心,和帝的人三番四次暗中打探你的消息,不过许多消息来源都是我们提供的假信息,可越是查不到,越是让人起疑心,何况是和帝那样的老狐狸呢?” 霍娉婷叹口气说:“这也是我没想到的,我光顾着给你压下消息,却忽略了这一点,以至于和帝对你起了杀心。可徐锦宁明明知道这个消息却还瞒着你,你觉得在她心中是和帝重要,还是你更重要呢?” 怪不得徐锦宁这段时间的表现那么怪异,她还一直强调让他相信她,这件事她没有跟他提起却不代表她想杀他。 温丞礼也不信徐锦宁会这么做,可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大吃一惊的模样,他叹息着:“我知道了,我会小心她。” “丞礼哥哥,这个世上只有我是真心待你,你可千万要看清楚啊,莫要被徐锦宁那张皮囊给迷昏了眼。” 温丞礼冷声说:“我心中有数!” 霍娉婷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面上满是不舍,这来了还不到一炷香功夫就离开了,不过她也算达成目的了,温丞礼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耶律焱走到她身边不满的说道:“郡主,我们还需要撤离宁都么?” 霍娉婷浅笑,“既然丞礼哥哥说我们不用撤离,那就暂时不走吧,徐锦晟落马关我们什么事,又不是我们让他以下犯上谋反夺权的,和帝自家家务事没有处理好,还能落在我们头上不成?” “徐锦晟若是无用,我们再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吧?” “不,意义很大,丞礼哥哥已经知道徐锦宁对他的用心必定不会全身心信任她。你不觉得他们两个反目成仇也是一场快意人心的好戏么?等丞礼哥哥对她彻底死心,我们再将丞礼哥哥身份告知和帝,你觉得徐锦宁还能受到和帝信任么?” 她就是想要让徐锦宁身败名裂两边都不是人,温丞礼势必对她起疑心不再信她,而和帝经过除夕之夜,自然也会变得猜忌多疑,徐锦宁在宁都的日子只会一天比一天的不好过。 徐锦宁占有温丞礼那么久,欺辱他这么长时间,总归是要让她付出一些代价才是。 “所以,我们真的要放弃徐锦晟?” 霍娉婷嫌恶道:“不是我们放弃他,而是他根本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这么好的机会他都不好好珍惜反而落入别人的陷阱,这等蠢货活着也是浪费粮食,不如死了的好。” 从一开始,她就看不上徐锦晟这样的人。 第三百三十三章 公主中毒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隔日天还未明,长公主府忽然传来下人的急切的叫声,徐锦宁房间里进进出出了不少人,温丞礼回到府上的时候恰巧看到有人端着一盆血水走了出来,他心知徐锦宁那个鬼精灵又想出了什么主意。 果不其然,只一日,徐锦宁中毒危在旦夕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传遍了宁都的大街小巷。 房间里,徐锦宁面色苍白、毫无声息的躺在床上,一头乌黑的秀发此刻像是失去了生命枯燥的耷拉在床边上,温丞礼把婢女侍卫全都遣了出去,一人守在房间里,丰禹、管家等人都焦急的等在门口。 约莫一炷香过后,温丞礼才从房间里出来,很是疲惫的说:“公主中毒太深陷入昏迷,此事不可宣扬出去,尤其不可传入宫中,免得让皇上忧心。” “属下遵命!” 温丞礼、丰禹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点点头后,丰禹转身离开了院子。 徐锦宁中毒一事让公主府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温丞礼更是将这几天服侍在她身边的几个婢女和侍卫全都关进柴房里。 当他看到一个小厮鬼鬼祟祟离开公主府的时候,他便知道此人是去传递消息去了。 等到众人都离开院子,院子里只剩温丞礼一人的时候,他才重新回到房间里,而那个中毒危在旦夕的人此刻正半倚在床边上,嘴里还吊着一颗荔枝。 “荔枝性寒,少吃为妙!” 徐锦宁叹口气说:“你是不知道我被窝里塞了多少冰镇过后的荔枝,我现在浑身都冷的发颤。” 可若是不这样做,她很难把脸色弄的苍白难看,那枯黄的发丝也是用了别的药材故意染上的,目的就是要装出一副快要死的样子,做给徐锦晟看。 “人已经去报信了?”徐锦宁吃完荔枝后才问。 温丞礼坐到床边,拿出手帕擦掉她嘴角的汁液:“已经迫不及待、马不停蹄的报信去了。” “这下徐锦晟心里舒坦了,也方便他做更多的事了。”吃完手中两颗荔枝,她把壳儿放到温丞礼的手中,温丞礼转身去扔壳的时候,她看到他后背衣服上的红色印记,脸色当场冷下来:“你去见霍娉婷做什么了?能把衣服染上她的胭脂?” “什么?” 徐锦宁指了指他的外套,语气泛着酸:“你自己拖下来看看吧,哼!” 温丞礼把外衫脱下来看了看,上面果然沾了一些红色的胭脂,应该是霍娉婷抱着他的时候蹭上的,他干咳一声:“我也不知道会让染上!”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去见她做什么,说什么了?”徐锦宁瞪着他,丝毫不放过他脸上的表情。 温丞礼说:“没什么,只是让他们安分守己、不要轻举妄动插手除夕之事。” “只是这个?”徐锦宁明显不信。 温丞礼又说:“还知道了一些事情,比如……绝杀名单!” 这下倒换徐锦宁说不出话来了,本以为这件事已经够隐秘,除了她之外应该没有第四个人知道,没想到还是走漏风声让霍娉婷知晓了。 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仰着头,大胆的盯着他看:“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这么信任她的?” 酸味儿越来越浓! 温丞礼生怕她下一秒就把‘梅子酒’的事情再拿出来说道一番,只得尽快解释:“我更信任公主!” 徐锦宁听了心情稍稍好了些,剜他一眼:“算你还有些良心,没错,父皇是想让我杀你,但不是因为知道你的身份,只觉得你待在我身边会给我惹麻烦,我也知道父皇让人暗中调查你的事,不过你的身份被隐瞒的很好,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父皇才会置你于死地。” 她坐起身,任由温丞礼把披风披到她身上,“不过你是我的人,我自然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之前也有跟你提起过让你回到夏国,不过现在可能不行,等事情结束后我跟你一起前往。” “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这是他的真心话,他们两个好歹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而且早已心意相通,温丞礼不信徐锦宁会伤害他,正如徐锦宁再也没有怀疑过他的良苦用心。 实际上,每一次温丞礼离开公主府都会有红影卫暗中跟随保护,故而他的行踪徐锦宁了若指掌,什么时间,见了什么人,她统统都知道,不说只是不想让温丞礼觉得自己被监视。 而温丞礼警惕心极强,若不是有心让红影卫跟随,凭借那些人的本事自然无法追踪到他,他们都有自己的心思。 可温丞礼毕竟还有一道夏国太子身份摆在那里,夏国事情不解决,和帝必然无法全身心的相信温丞礼。 徐锦宁说:“这次是我假装中毒诓骗徐锦晟,引诱他上钩,下次便是你假装身死,离开公主府,还真是天意弄人呢。” “你是打算给我安排一个什么身份?”温丞礼倒是不在意那些,只要事情结果没有改变,过程并不重要。 徐锦宁说:“等你假死以后就回到霍娉婷身边假冒她的侍卫,我想她应该会很乐意。” “那你呢?你会乐意?”温丞礼调侃道。 徐锦宁拽住他的衣领,将他狠狠的压到床上,细长好看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怒道:“本宫当然不乐意,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到她身边之后要是敢背叛本宫,我定然将你抓回来永远囚在本宫身边。” 温丞礼满眼笑意,“公主可真是霸道,吓着在下了。” “不吓吓你,你怎能恪守夫道呢?不过你了解本宫,本宫可是说道做到之人。” “公主一言九鼎,在下佩服!” 徐锦宁骑坐在他腰上,狠狠的捏了一下他的腰,随后扑进他的怀里,要是很长时间闻不到他身上的味道,她指不定会疯的。 “把你安排在霍娉婷身边还有别的用处,就算本宫不说你也该明白的,是吧?” 温丞礼没有就着她的话题,反而问她:“你是想自己动手放我走,还是让霍娉婷的人来救我?” 徐锦宁思考一下,说:“好像后者的可信度更大一些,到时候我会让人散布消息出去的,这件事不急还有好几天呢。” 温丞礼笑:“原来你早就计划好了!” 徐锦宁答:“本宫一向未雨绸缪!” “在下佩服!” “彼此彼此!”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徐锦宁一惊赶忙给温丞礼一个眼色后钻到被窝里装‘死’。 温丞礼起身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坐在床边,疲倦道:“进来!” 管家端着午膳走进来,担心道:“驸马,您照顾一上午了,也该吃些东西休息一下了。” 温丞礼伤心道:“不必,我还不饿,你先下去吧,没有吩咐莫要进来。” 管家说:“那,那好吧,公主她……” 温丞礼拉起徐锦宁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哽咽道:“公主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的!” 管家深受感动,公主驸马的感情可真好啊,也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胆敢给公主下毒,真是不要命了。 管家又连连叹了好几口气才关上门出去。 徐锦宁悄悄的睁开一只眼睛,无声的问:“他出去了?” 温丞礼侧头看向门口,人已经走远了:“走远了!” 徐锦宁松口气,刚要坐起来又听到有人在敲窗户,她忍不住对着窗户比了个拳头,不甘心的再次躺下。 温丞礼被她这幼稚行径逗笑了,将脸上笑意敛去后才走到窗户边,一开窗户映入眼帘的便是绰痕那张饱经风霜的脸,许久不见,这小子又长高了。 窗户一开,绰痕就从窗外跳进来,掸了掸身上的雪,还未行礼就被温丞礼拉起来,温丞礼问:“你这一路可有遇到什么风险之事?” 绰痕摇摇头,瞟了一眼床上睡着的人,惊道:“一进府上就听说徐锦宁被人下毒要死了,原来是真的啊。” 听这语气还有些幸灾乐祸! 徐锦宁牙齿咬的咯咯响但是没睁眼。 “绰痕,不可胡说!”徐锦宁可还醒着呢,这小子没大没小的。 绰痕挠挠头尴尬的笑了一声,他怎么忘了还有主人在呢,主人医术乃是天下一绝什么毒到他手中都能轻而易举的化解,他倒了杯茶水说:“回来的路上倒是遇到了徐锦恒驻扎在外的军队,这宁都城可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一路上他也听说了不少谣言,一会儿说太子疯了失踪了,一会儿说和帝身体不行云云……可谓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温丞礼自然没有把大计划说给他听,“这些事等以后慢慢再告知于你,你既已回来便先去前苍山找重龙,他会给你最新的任务。” “重龙?”他好像以前听说过这个名字,他惊道:“是那个重家军的将领么?” 听闻重家军英勇无敌,百战百胜,不过自老皇帝驾崩后,这支军队一夜之间便从夏国消失,重家也举家迁徙,不知去处,原来竟是被殿下收入麾下了。 温丞礼道:“是他,快去吧!” “遵命!” 第三百三十四章 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夜间,玄月高挂,晟王府。 听到徐锦宁中毒昏睡即将不行的消息,徐锦晟兴奋的差点就要去买一挂鞭炮过来庆祝庆祝,他长长的舒口气将信放到蜡烛上烧掉,他还以为温丞礼对徐锦宁的情谊有多深呢,原来不够如此啊,一万两黄金就能买了徐锦宁的性命。 不过那温丞礼下手也太轻了,他给他的可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一点儿下去就能直接要了她的命,为什么徐锦宁现在是昏迷不醒呢? 还是说温丞礼故意将她死亡的消息隐瞒下来,方便逃跑用呢? 他看向曹阳问:“徐锦恒被我设计驱逐出宁都,徐锦宁现在也是生死未明,你觉得我们除夕之夜起事能顺利么?” “现在宁都所有的守城军和禁卫军都归我们所用,和帝那边已经没有什么可用之才,只要我们稍微小心些起事必定成功。”曹阳信誓旦旦的说。 徐锦晟满意的点点头,天时地利人和都被他占尽了,他一定会成功的。 侍卫来报,说是有人在门口等着要见他,“他说他是来取剩下的合作尾款的,殿下,您看?” 徐锦晟冲曹阳使了个眼色,曹阳立马绕道帘幕后面。 徐锦晟整理一下衣衫,悠哉喝着茶,“让他进来吧。” 进来之人穿着白衣,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红衣的少年,少年蒙着脸,看不清他的脸。 为了不让别人看到他的脸,温丞礼也带了一面银狐面具,穿着打扮也与之前有些不同,之前他喜穿一身素白洁净的长衫显得朴素节俭,他现在穿的虽然也是一身白衣,可上面绣着祥云飞鹤,多了一丝奢侈高端的味道。 平日里他不喜带着发冠,只一根素白长布束着头发,如今也换上银色高冠,更显风采过人。 “参见殿下!”温丞礼恭敬的行礼,不等徐锦晟让他起身,他已经站直腰板,问他:“殿下,您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完了,按照我们的交易是不是该结下剩下的那五千两金子了?” 徐锦晟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双手放到膝盖上冷笑道:“你就这么急不可耐的想要离开宁都?” “想必殿下应该已经猜到我传出来的是假消息,我欺骗老管家他们徐锦宁现在只是昏迷,实际她已经回天乏术,所以我现在必须要尽快离开宁都,等他们发现我就走不了了。” “你的算盘打得真不错,谁都不会想到徐锦宁会被她的枕边人杀死,两年了啊温丞礼,你对她的恨还挺深的。” 温丞礼不悦道:“殿下,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有些太晚了,她是生是死我本就不在乎,现在我只想快点离开。” 徐锦晟的手指轻点着膝盖,看他这幅急切的样子徐锦宁大概是真的已经活不成了,既然如此…… 徐锦晟笑笑:“徐锦宁既然已经死了,我们的交易自然完成,你稍等一下,我这就让人去把那金子取过来,来,先过来喝杯茶,急什么?” “刀悬在头顶上的日子可不好过,殿下,咱么就别浪费彼此的时间了,如何?”温丞礼的语气已经冷下来。 看他这幅样子,那五千两金子他应该会赖掉,可是他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让他得逞呢? 这次,肯定是要让他大出血的。 “本王准备金子也是要时间的不是?那么大一笔数量,你总得给我一些时间吧?”徐锦晟继续赖皮。 温丞礼认命似的叹口气,“既然四皇子还没有把金子准备好,那我只能先回公主府再拖延一段时间,尽量压着这个信息,若实在瞒不住被人抓住了也只能如实以告,毕竟我这一介书生挨不得刑罚。” 他转身欲走,想了想又回头提醒道:“听说四皇子除夕夜要干一番大事,不知道这大事皇上可知晓?明日我就会进宫去跟皇上汇报徐锦宁的情况,要不我顺便帮四皇子问上一问?” 徐锦晟猛地拍案而起,怒道:“你说什么?” “四皇子,一句老话说得好,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您的禁卫军中可能有奸细。” 丢下这句话温丞礼起步便要离开,哪想到徐锦晟手一挥,几十个侍卫同时冲进来将温丞礼二人团团围住。 绰痕急忙拉出腰间长鞭,正面迎敌。 温丞礼转身怒视着他:“四皇子这是要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了?” “本王只想让你留下作客而已!”徐锦晟说的理所当然。 “是么?若是在下不愿意留下呢?”温丞礼面不改色。 徐锦晟喝到:“那可由不得你,来人,将他们给我拿下。” 绰痕一鞭子甩过去周围一片人全被打趴下了,他一把抓住温丞礼的手将他往外面带,温丞礼却在这个时候松开了他的手,给他一个眼色,绰痕微微点头,假意被人砍到手背,他闷哼一声后手中的鞭子掉落到地上。 绰痕连忙回头喊了一句:“好自为之!” 说完横冲直撞冲出去,从墙头外翻了出去,留下被刀架在脖子上的温丞礼。 温丞礼面不改色,依旧从容:“四皇子,你这是要杀了我?” “当然要杀你,动手……” 温丞礼急忙道:“等等!” 徐锦晟眉头一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还有什么遗言么?” 温丞礼翩然一笑,“四皇子,你若是杀了我,那跟暴露你是杀死徐锦宁的凶手有什么分别?她前脚刚中毒身亡,后脚我就死在你府上,你觉得皇上那边会如何做想?” “哼!只要说是你杀了徐锦宁便可,实话告诉你,本王已经让人去追击你的那些金子,很快就能全都追回来。” 温丞礼:“看来四皇子不仅过河拆桥,还这么言而无信?你觉得皇上会相信我这个与徐锦宁相处了两年的驸马?别忘了,在外人面前徐锦宁待我千万分的好,说是我杀了徐锦宁怕是谁都不会信吧?” 曹阳这个时候走了出来,厉声道:“本官便是证人!” 徐锦晟刚刚差点就被他唬住,还好曹阳出来了,得意道:“曹大人刚刚都听到了吧?” 曹阳嘲笑他:“果真人不可貌相,为了身外之物连发妻都可以杀害,驸马心够狠的啊。” 温丞礼妥协认命道:“看来,我今日真得命丧于此了,罢了罢了,这也都是命。” 徐锦晟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杀他,当即便要下令。 “殿下,不可!”曹阳连忙阻止。 徐锦晟疑惑的看着他:“曹大人这是何意?” “徐锦宁死了,必定要找一个替罪羊,你现在杀了他正是称了他的心意,万一这只是他的阴谋呢?还是要以大局为重,现在尽量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曹阳看温丞礼那副云淡风轻一脸无惧的样子,就觉得这其中肯定有诈,没有人会不怕死。 徐锦晟又把温丞礼刚刚说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把人带到地牢里,没有本王的命令禁止任何出入。” 温丞礼被两个人压着往牢房走去,出了前厅,看到已经换了一身行头躲在人群中的绰痕,嘴角向上勾起。 客厅里,徐锦晟遣散了那些侍卫,转而对曹阳说:“多亏曹大人提醒,不然本王就要错杀这么一个替死鬼了。” 曹阳还是有些疑问,“殿下,您确定徐锦宁已经命丧黄泉了?” 徐锦晟也不确定,语气也带着几分疑惑:“本王并没有亲眼看到徐锦宁的尸体,但温丞礼这么急着来找我要金子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曹阳说:“可之前下官也见识过温丞礼的能力,若他真的杀死公主第一时间应该逃走才是,为何还要来这里讨要金钱呢?” “人啊,都是贪心的,本王许诺他事成之后给他一万两黄金,他自然是要来问我要剩下的五千两。” “原来是这样,和帝已经将除夕宫宴的事情交给礼部王猛全权准备,想必他那边也已经在酒水饮食中动好了手脚,只等到三日后的除夕盛宴,咱们的大事就能成功了。” 徐锦晟高兴得很:“到时候,曹大人便是开国功臣,这丞相之位非卿莫属啊。” “还是殿下抬举了!” 徐锦晟说:“这老不死的让你在家禁足也正好给我们机会商讨,大人这些日子在府上安心等本王的消息。” 二人又将门关上商量着起事的相关事宜,直到半夜曹阳才从徐锦晟的住处离开,他坐在马车里,怀里捧着刚从徐锦晟那里得来的一小盒金砖,美滋滋的冲外面说吩咐着:“快点快点,别耽误本官回去了。” 想到屋子里还有两个美娇娘,曹阳就欣喜若狂、急不可耐的想要尽快回去。 绰痕一路跟着曹阳,见他们要拐弯,立马从旁边的屋顶上提前飞到前面去,他的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三根银针,一双如鹰隼般的眸子冷冷的盯着往他这边赶来的马车。 “大人,到了!” 曹阳把箱子盖上,放到臂膀间下马车,正乐呵呵的往家门口走去,倏尔,三根银针飞射而出直接从曹阳的脖颈穿了过去,曹阳脸色一变,来不及呼救已经倒地。 赶马车的小厮见状立马惊叫着跑到曹府去叫人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我们’指的又是谁?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晟王府上,温丞礼大大方方的从地牢中走出来,低头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旁边的两个小厮恭敬的低下头叫了一声主人,温丞礼询问他们是否已经找到黄金所在地,那二人点点头带着他往徐锦晟的仓库走去。 府上静悄悄的,时不时的有几个黑色人影从屋顶上飞过去,徐锦晟已经入睡,丝毫不知道已经有人闯进了他的房间里。 来人穿着一身黑色斗篷,他站在徐锦晟的床前,寒冷的目光直勾勾的盯在他身上,而睡着的人依然无所察觉。 库房门口,小厮快速的将门打开,几箱金灿灿的金砖此刻就摆在温丞礼面前,想要利用他做事必定得让他吐出血来,跟他玩儿过河查桥这一套?开什么玩笑? 冲着身后的几个人挥挥手,那几人立马拿出袋子上前去装金子。 “我只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罢了,可并不能算是偷窃呢!” 温丞礼笑的越发冷冽,等他们把金子都装好后,他让人先撤,自己却转身往徐锦晟的房间走去。 晟王府比起长公主府还是小了好大一圈,他也不是第一次来这儿,轻车熟路的就到了徐锦晟的房间门口。 正要推门进去,却见里面的烛火瞬间亮起来,温丞礼还以为里面的人发现自己了,急忙轻身飞到屋顶上。 里面传来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温丞礼拿开瓦片仔细看去,里面并有掌灯,而是有个黑衣斗篷人手持蜡烛站在那儿,掉在地上的正是徐锦晟,他正一脸痛苦的在地上翻滚来翻滚去。 这是什么情况? 温丞礼微微眯眼仔细看去。 “求你,把解药给我,给我!”徐锦晟疼的满头大汗,他毫无尊严的往那人身前爬过。 斗篷人给他的解药早就吃完了,徐锦晟也以为毒素已解,不会再被这人控制,可时隔几个月,他的毒居然再度发作,而且还是在这个关键时刻。 “你把人关到了哪里?” 听到这个声音温丞礼一惊,是他? 之前约他去常兰河的那个人,他怎么会在这里,还跟徐锦晟有牵扯? 徐锦晟毫无尊严的跪在那人面前磕头:“我只是把他关在地牢里,我发誓我没有碰他一根头发,求求你,把解药给我吧,你,你也要我给你做事的,求你了。” “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只要你给我解药,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我可以不起事了,我不抢皇位了,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求求你了。” 斗篷人嫌弃的踢开抱着他腿的人,把一个瓷瓶扔给他:“这是三个月的解药,主人的命令是你继续起事,若是成了便把解药的秘方告知于你,若是失败那你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多谢多谢,我一定会成功,一定会成功的!” “但愿吧!” 斗篷人缩了缩手脚,抬头看了一眼屋顶方向,正巧与温丞礼的视线对上,他也没有告发只是转身离开。 徐锦晟拿到解药后就立刻吃了一颗,身体里那股钻心蚀骨的滋味儿终于消停了,他躺在地上长长的松口气。 这个神秘人为什么要询问温丞礼的下落,他到底是什么人? 温丞礼没再管徐锦晟,直接去追那个斗篷人。 屋子里,徐锦晟缓和没多久,门口又有人急切的敲门,他气愤的冲着门口喊道:“哪个不长眼的?” 来的人是管家,他发颤的说:“四皇子,不好了,曹阳大人在回去的路上被人杀了。” “什么?”徐锦晟也顾不得衣服没有穿好,一身狼狈,光着脚跑过去拉开门,“你再说一遍,你说谁死了?” “曹阳曹大人,刚刚有人来报,说曹大人在他府邸门口被人射杀了,尸体已经送到大理寺去了,他死前来的地方是我们府上,曹阳的夫人正在前厅等您给一个公道呢。” 徐锦晟不耐烦,“赶她走,曹阳死了关我们什么事?” “可,可她一直在前面闹,怎么都不肯离开,说是不给公道就去大理寺告状。” 徐锦晟哼了一声:“这种妇人不错是想要来敲诈一笔,你去库房去把给她拿三千两金子打发了吧。” “是!” 徐锦晟疲惫的冲他摆摆手,转身进屋坐到凳子上,倒杯茶水咕嘟咕嘟的喝完,准备倒第二杯的时候管家又匆匆跑过来,一脸惊恐的说:“四皇子,不好了,不好了。” 徐锦晟气的直接把茶杯扔到他面前,吼道:“又出什么事了?又是谁家死人了找上门来了?” 管家擦擦冷汗说:“都不是,是,是库房里的那几箱金子都不见了。” “什么?”徐锦晟气的声音都高了好几个调儿,他只觉得双耳有些耳鸣。 老管家害怕的又重复一边金子不见了。 徐锦晟直接抽过墙上的剑气冲冲的让管家带他去库房,等他过去的时候,门口跪了一地的侍卫,库房门大开,箱子里留了一封信,是温丞礼留下的,上面写着:“多谢四皇子万两黄金相赠!” 徐锦晟气的眼都红了,咬牙切齿着:“温丞礼!” 那人像是故意在等他一样,一会儿停一下,一会儿又跑的特别快。 这人武功一定很高,温丞礼已经使出浑身解数可还是落后他一大节。 温丞礼喊道:“已经够远,你不必在跑了。” 斗篷人果然不跑了,他停在前面,背对着温丞礼。 温丞礼者才注意到这已经是公主府后面那条街,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又在这个时候出来?” 斗篷人没有转身,“你们演的这场戏还挺精彩的,轻轻松松就赚了一万两黄金,北境的将士们应该会很感激你们。” “你都知道?”温丞礼有些惊讶。 “自然,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掌控之中。” 温丞礼一步步的走过去,手中的飞镖已经蓄势待发,“你的主人是谁,你的组织又在哪里?你所说的‘我们’指的又是谁?” “太子殿下的问题有些多了,在下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 斗篷人转身,个头虽然没有温丞礼高,可眼神却比他凌厉许多:“你若是再敢往前一步,徐锦宁真的会中毒而死,正如你恐吓徐锦晟禁卫军中有奸细一样,不过,我说的可是真的,长公主府早已经被人控制住,只是你们自己不知道罢了。” “你们的人?”温丞礼呼吸急促,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人他居然都有一种恐惧的感觉,好像自然而然就被他压了一头。 算上今日,他也不过才见了这人两次。 可这人却不知道在何处监视了他们无数次。 “不是,我们不需要掌控公主府。太子殿下,我们跟你们的敌人是一样的,监视你们也只是为了更好地保护你们,你不必对我敌意太深。”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斗篷人笑道:“就凭两年前在云巅山给徐锦宁冰灵蛇的人是我,当年若不是我将冰灵蛇交给她,怕是殿下早已经毒发身亡,魂归西天了吧?” 温丞礼记得这件事,当时徐锦宁的确说这蛇是一个神秘人给他的。 斗篷人又说:“能压制温丞雨体内毒蛊的蛊虫,也是我交给上官谷主的,在南疆的时候,临沅好几次想要暗中杀死你们,她的人都是我们帮你解决掉,当然也包括后来给你们提供红影卫的尸体,这一桩桩一件件,你以为事情就那么巧合?” “都是你们在做?” “其实就算我们不出手,徐锦宁的红影卫也会查到,也会阻止,只是我们提前一步将你们面前的障碍都清理干净了罢了。相信和帝已经在除夕夜准备了一个大惊喜给徐锦晟了吧?” “这你也知道?” 温丞礼骇然,这人知道他们太多秘密,若是敌人,他们的实力着实可怕。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否则我也不会这么晚出现在徐锦晟那儿问你的下落。太子殿下,很多事情我暂时没有办法跟你解释清楚,但请你相信我们永远站在你跟徐锦宁这边。” 说罢,斗篷人恭敬的冲温丞礼作揖,随后丢下一句:“殿下快回去吧,徐锦宁应该还在等你!”后,迅速飞身离去。 温丞礼看着那人的背影良久,这人来无影去无踪,却总是在时时刻刻的观察着他们,又说不是他们的敌人? 为什么这群人要帮他们? 共同的敌人指的是聂白? 听到打更人的声音,温丞礼快速的翻墙进了公主府,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后往徐锦宁房间走去。 房间里的灯光还亮着,他轻轻敲了一下门,里面没有什么声音,担心徐锦宁出事,他急忙推开门进去,徐锦宁外面只披着一件外套,倚在床边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她梦到什么了,眉头深深皱着。 他上前坐到床边,小心翼翼的把人放平,帮她把被子盖上,她这是等了多久?手这么冷? 温丞礼把徐锦宁的双手放到被子里,因为他下令不准任何人随意进出房间,房间里的炭火熄灭了也没人过来更换,房间里冰冰冷冷得。 温丞礼脱了外衫躺到徐锦宁身边,伸手将她揽入怀里。 徐锦宁知不知道还有一个组织在暗中监视他们呢? 第三百三十六章 如何就欺人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晟被人这么摆一道气的一晚上没睡着,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带着人去长公主府,美其名曰作为弟弟去看望病重的徐锦宁,他不知道温丞礼是否已经拿着黄金逃走,更不清楚徐锦宁到底是生是死,故而这一遭是定要走的。 为了防止徐锦宁府上下人阻拦,他特地带着数千禁卫军一同前往。 长公主府,老管家代领一众侍女、护卫站在前院门口,绝对禁止徐锦晟的人。 府兵与禁卫军形成对峙状态,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徐锦晟走到禁军前方,怒道:“本王只是来看看皇姐,你们这些人拦在这里不让本王进去,难道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管家恭恭敬敬的说:“四皇子,长公主身体不适,实在不能见客,请您回吧。” “本王今日既然来了,不见到皇姐绝不回去,皇姐到底生的什么病竟连人都不能见了?还是说,真的像坊间传言皇姐是被歹人下毒危在旦夕了?” 徐锦晟瞅着他们一个劲阻止他进去,心里疑惑只增不减,他们这些人不去照顾徐锦宁偏偏要堵在门口,他好歹是四皇子,如今宁都身份最尊贵的皇子,这些该死的奴仆居然敢拦他的路? 老管家只听从徐锦宁夫妇的话,早上温丞礼便跟他们吩咐过若是徐锦晟来府,务必要拦住他禁止他跟徐锦宁见面。 管家继续说:“传言不可信,四皇子聪慧过人,又怎么会被这些谣言所累呢?长公主她只是……” “是什么是,给本王滚开。” 徐锦晟非常不耐烦上前一脚踹开老管家,冲他带来的人喊道:“给我进去搜,谁若是再敢阻拦,杀无赦。” “四皇子好大的口气,这毕竟是长公主府,您在这里喊打喊杀是不是太过分了?” 温丞礼神色平淡,步履翩然的从后院走出来。 徐锦晟一见到他立刻红了眼睛,直接让人拿下他:“温丞礼意图谋害长公主,来人呐,将人给我拿下。” 老管家和公主府的府兵哪里能让他把人带走,急忙挡到他面前,老管家道:“四皇子,你这是做什么?” 徐锦晟怒喝道:“你们没听到本王说的话么,他涉嫌毒杀长公主,本王是授命立刻逮捕他归案。你们若是阻拦,当与之同罪。王管家,您在皇姐身边呆了这么长时间本王对你也是一忍再忍,你若是再敢包庇这等逆贼,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管家双手撑开挡在温丞礼身前,“四皇子,驸马对长公主情谊真切,二人感情深厚,您这般造谣是为何意?” “哼!感情深厚?那你知不知道皇姐这次中毒就是温丞礼让人下的毒?” “什么?” 看到老管家那吃惊的样子,徐锦晟冷笑:“正是你口中这位真情真意的驸马爷,为了那一万两黄金居然敢毒杀长公主,你们都被她给骗了,他故意说皇姐病重不让你们进去探视,实际皇姐已经惨遭他的毒手,如今怕是已经……怕是已经……” 说着说着他居然抹起了眼泪,他心痛道:“这人杀了毒杀长公主,实在是罪该万死。” 温丞礼等人就站在一边看他自顾自的演戏,只可惜他的演技并不怎么样,谁人不知他与徐锦宁姐弟关系并不友好,他又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给谁看呢? 府兵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信还是不该信。 温丞礼拍手道:“四皇子的演技真是炉火纯青,在下差点就被四皇子感动到了,只不过您这场戏还不够精彩,您看看我这场戏如何?” 徐锦晟怒视着他,几乎恨不得用眼神将他砍死。 “的确不够精彩啊!” 就在这时徐锦宁披着厚厚的大氅出现在众人眼中,王管家等人看到自家主子安然无恙自然是欣喜的,王管家擦了把眼泪激动道:“公主,您没事了?” 徐锦宁疲乏似的伸着懒腰,冲他点下头后,不屑的眼神扫向徐锦晟,极其不悦道:“四皇弟,你带着这么多人大张旗鼓的来本宫府上做什么?” “你,你不是中毒了么?”徐锦晟像是看到鬼一样惊恐的望着她。 再看温丞礼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徐锦晟才算想明白,“你,你们在骗我。” “怎么叫骗人呢?本宫的确是中了毒,不过中的是蛇毒,很轻微的那种。”她故作无奈的叹着气,“前两日本宫在院子里赏梅,那条小蛇就趴在梅花丛里,本宫不小心才会被那毒蛇咬着的,还好那蛇毒不算凶险,本宫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蛇毒?” 徐锦晟把温丞礼碎尸万段的心都有了,他们居然联合起来骗了他一万两黄金,他还兴冲冲的以为徐锦宁是真的中毒生亡。 可恶,他们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敢这么骗他。 “那是自然!”徐锦宁故作虚弱、掩嘴咳嗽两声,好奇的问他:“不知道四皇弟从哪里得知本宫遇害的消息?又是从哪里得知驸马为了一万两黄金谋财害命呢?这黄金又是从哪里来的?” 徐锦晟气到语噎,只得换个软一些语气说:“这都是坊间谣言罢了,这些谣言真可怕,弟弟还真以为皇姐被人所害危在旦夕,情急之下才会带人过来,扰了皇姐的清净实在该死,还请皇姐看在皇弟忧心过急的份上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既是谣言那边不作数,本宫也是怕父皇担心这才隐瞒下来,不曾想到会被外界传成这个样子,倒是本宫的疏忽,哪里能怪罪得了四皇弟呢?”她语气婉转,眸光流动。 不给徐锦晟再开口的机会,徐锦宁彻底黑了脸色,语气变得凌厉起来:“只不过你妄信谣言,带兵闯府,诬陷驸马,兹事体大这事咱们还是去父皇面前说到说到,如何?” “皇姐恕罪!” 除夕还有三日,他不可在这个时候乱了阵脚,只得卑躬屈膝的跪下跟徐锦宁道歉,他可以忍。 只要忍到除夕过后,今日之辱他日必定百倍奉还。 徐锦宁居高临下,像看一只肮脏臭虫似的盯着他:“既然你这么诚心,那你应该跟驸马道歉才是,毕竟你构陷的是驸马,辱了驸马的名声,本宫若是不帮驸马讨回这个公道,让旁人看去这可如何是好?你说呢?” 徐锦晟死咬着牙,他都已经下跪了还想让他怎么样? 想让他跪向温丞礼门都没有,他已经这般忍耐,徐锦宁却依然这么不依不饶,既然如此他又何须再继续忍下去? 徐锦晟气的直接站起身来,怒指着徐锦宁:“徐锦宁,你别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本宫只想让你道歉而已,如何就欺人了?” 徐锦晟自认为自己带来不少禁卫军,他大手一挥:“来人呐,长公主受待人迫害,神志不清,今日本王特地带人前来保护长公主,从今日起未得到本王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府。” “徐锦晟,你这又唱的哪一出戏啊?”温丞礼上前笑问。 “哼!很快你们就知道了,既然你们这么喜欢设计别人,那你们就好好在这里面呆着。” 出除夕之后,他要让徐锦宁亲眼看着温丞礼死在她面前,“谁若是敢踏出大门一步,杀无赦。” “是!” 众多禁卫军手中长刃直指向徐锦宁等人,公主府的府兵虽然是众多皇嗣中最多的,可人数再多也比不过徐锦晟带来的数千名禁卫军。 府门‘砰’的一声被人关上,外面的禁卫军一股脑全都涌了进来,墙头四周也不知何时被禁卫军包围,他们蹲坐墙头,弓箭直接对准了院子中的人。 徐锦宁冷着脸,怒极反笑:“徐锦晟,你这是要造反?” “造反?本王可没有那个胆子,皇姐别说的那么严重,本王刚刚给你台阶下你却偏偏不下,还得踩在本王的脸面上,你们这以为本王这么好欺负的?放心,七日后本王自会让人放你们出去,只是到时候是让你们站着走出去,还是横着躺出去就不得而知了。” 温丞礼拉了一把徐锦宁,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徐锦晟见状,不由嗤笑:“啧啧啧,还真是夫妻情深呢,到时候本王一定让你们做一对死鸳鸯,也算是最后成全你们了。” 说罢,他吩咐好禁卫军将这里看管起来,甩着衣袖离开了。 禁卫军驱赶着徐锦宁等人,将他们赶到后面的一处小院子里,里三层、外三层的把人围起来,墙头上也有专人看守,果真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了。 老管家和其他府上的人都被带到柴房里关押起来,院子里也就只有徐锦宁夫妇二人。 徐锦宁坐在太妃椅上,一派的悠然自得哪里有被人看管的样子? “徐锦晟真是被我们逼急了,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囚禁我们。”徐锦宁觉得很好笑。 温丞礼说:“他现在自然不敢杀我们,我们一死,消息走漏,怕是除夕夜他连皇宫的大门都进不去。” “能把他逼成这样,也实在不容易啊。”说着,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是不知道除夕夜,他有没有那个命活着从宫里出来。” 第三百三十七章 成国?你是成国人?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今年除夕与往日不同,先有皇后薨逝,后有太子失踪,这个年谁都不好过,和帝只让礼部尚书简简单单、随意举办一场家宴,并且吩咐各大官员今年在各自府上过除夕,不张灯、不结彩,平平淡淡过去便是。 和帝照例给各大官员送去奖赏,给德妃、徐锦宁、徐锦晟处也各自送了赏赐。 除夕这夜,又起了雪,还有丝丝寒冷的夜雨,淋在身上冻人寒骨。 和帝带着德妃和一众宫女太监坐在御花园的湖心亭,听着的乐师奏乐,看着舞女跳舞,只是小小的热闹了一下,桌子摆放的是与往常不一样的素斋。 如今皇宫里只有德妃一个妃子,大家都觉得皇后之位非她莫属,故而处处讨好,就是大臣们的家眷私下里也给她送了不少礼。 和帝站在湖心亭边上看着满目雨夹着雪,看着水面上波点凄凄,他知道今天夜里注定不平。 不过没关系,他们早就已经准备好,就等着今夜给他们致命一击。 想到此,和帝感慨道:“今日除夕,天公却不作美,明明是团员的日子,可现在只剩下你我二人。” 德妃喝着酒并未起身,她让宫女太监们都先下去了,御花园只身下一些禁卫军守着。 德妃也跟着叹口气,她的指甲涂抹的如血般鲜红:“皇上,长公主和晟儿都在进宫的路上,一会儿你们就可以团圆了。” “宁儿身体不适,前两日便已经告假,至于晟儿,朕不是让他在府上好好闭门思过么?没有朕的允许,他怎么会擅自离府呢?” 德妃轻笑一声:“皇上,今日不仅是除夕之夜,也是个大日子啊。” “哦?朕怎么不知道?”和帝转身,耳边的头发早已鬓白。 “太子现在下落不明,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不可一日无主,皇上,这么长时间过去您也该早做决断了。” 德妃端着酒杯走到和帝面前,把酒杯递给他:“这杯酒乃是从南疆送来的上等好酒,里面加了一些更好闻的药草,皇上喝着就没觉得这酒与往常不一样么?” “你在里面下了毒?”和帝面不改色,目光阴鸷。 德妃笑着摇头,“您是臣妾的丈夫,臣妾怎么会忍心给您下毒呢?再者,您可是一国之君啊,给您下毒岂不是自寻死路?” 说完,德妃手指一松,手中酒杯摔落在地,酒杯坠地的同时,早就埋伏好的禁卫军已经将整个御花园重重围住,为首的正是禁卫军副统领白晨以及徐锦晟。 徐锦晟先是上前装模作样的跪下给和帝行礼问安,然后起来目光炯炯的直逼向和帝:“父皇,儿臣来给您请安,今夜除夕,儿臣与母妃陪您一起度过。” “白晨?是你?” 他早就知道禁卫军中与徐锦晟勾结之人,他一开始以为是萧飒,毕竟这人好久没有出现,而且每次他下旨让他过来的时候,萧飒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脱,现在看来萧飒应该凶多吉少。 白晨静望着他,眼中已经没有往日那般恭敬谦逊:“皇上恕罪,微臣只是识时务。” “好一个识时务!”和帝眼底阴郁越加浓烈,“今日都是你们母子算计好的?” 德妃不甚在意他的心情,只想尽快拿到诏书:“应该说从一入宫开始,臣妾等这一天就等了很久,皇上,我们并不想害你的性命,只要你写下传位昭书,臣妾保证您可以毫无忧虑的安享晚年,长公主依然会是宁国最尊贵的公主殿下,她的地位不会有丝毫的动摇。” 和帝冷声道:“那昭儿呢?你也敢说你不会杀他?” 不等德妃开口,徐锦晟已经下了决定,“徐锦昭必须要死!” 不仅徐锦昭,徐锦宁、徐锦恒三人一个都别想活。 说这些话也不过是让这老不死的放宽心。 “朕自认为待你们不薄,德妃,你可还记得是谁将你从那青楼中解救出来的?是谁给你这么至高无上的身份地位?”和帝真恨自己当初瞎了眼,把这么一头白眼狼带回皇宫。 德妃冷笑:“当初也是臣妾救了您一命,您不得已才带着我回宫的不是么?除了那段时间,你自问你还给我过什么恩宠?你说你待我们不薄?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你当初是怎么对我的,是怎么对芳菲的?想必陛下,早已经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女儿吧?” “朕对你本就无情,你不是皇后,也不是琳妃。” “是,正因为我没有她们出生高贵所以我处处受制于人,皇上可知道宫里那些宫女太监们都是怎么说道臣妾和芳菲的么?”德妃阴冷的笑,“您不是不知道,您只是从不在意。不过没关系,臣妾对您本就也没什么感情。” 她坐回原位,到了三杯酒,自顾自的说:“这三杯酒都是祭奠给往昔成国英魂的!” “成国?你是成国人?”和帝一直以为德妃母子只是贪欲过剩,想要得到皇位,却没想到这其中还有一层。 “自成国覆灭的那一刻开始,便已经没有成国了,这一切还都要拜你们所赐。” 德妃的面容变得狰狞起来,“当初火烧成宫,烧死了多少人?和帝,你不会不清楚吧?” “那又如何?成先祖本就是我宁国先祖的兄弟,是他抢夺了属于我宁国的江山改国号为成,我宁国讨伐成国也只是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你们才是强盗。” 德妃听完激动的站起来,愤怒冲他吼道:“胡说八道,那是我的国家,是我的国家。” “父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整个皇宫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成国也好,宁国也好,如今登上皇位的人都是儿臣,这对成国、宁国都是最好的安排,您又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呢?” 徐锦晟摊开手,白晨立马将写好的传位昭书放到他手上。 徐锦晟打开诏书平放在桌面上:“父皇,这诏书儿臣已经帮您写好了,您只需要盖上国玺即可。” 和帝声音淡淡,听不出是喜是怒:“痴人说梦,就凭你也妄想坐上皇位?” “您还有别的选择么?您还指望谁来救你?徐锦宁么?”徐锦晟哈哈大笑着,笑够了才说:“徐锦宁、温丞礼二人现如今自身难保,他们连公主府大门都出不了,您还指望着他们么?” 徐锦宁已经被他困在公主府整整三天,那儿全是他的禁卫军,而皇宫里里外外也全都是他的人,之前皇城守备军被徐锦恒一折腾对和帝他们更是恨之入骨。 有了禁卫军和皇城守备军,他可以轻松逼迫和帝交出国玺,写下诏书。 徐锦恒也别想再回宁都,他会以和帝的名义下一道诏书永远驱逐他,并将兵权彻底收回来。 到时候,整个宁国便是他们做主。 徐锦晟越想越激动,已经等不及想要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了。 “您还在等什么呢?父皇,盖上国玺,咱们皆大欢喜不是很好?” 和帝冷笑:“朕盖上国玺还能有命活着?” 徐锦晟笑笑:“当然,儿臣杀了谁也不会杀了您的,您刚刚喝的酒并不致命,只是让你永远无法感知外面的一切,到时候您还可以坐在儿臣身后听政,等您的感官全部消失之后,儿臣会把您安排的妥妥当当,让您想死也死不了。” “哼!你还想控制朕?” 德妃出言道:“不是想,而是已经控制了你,不信您走上两步试试?” 和帝闻言正要抬脚,挣扎了半天愣是没能把两条腿移动半分。 “毒已经渐渐的麻痹你的神经了,你动的越是厉害,毒素蔓延的越快。”徐锦晟走到他面前,用力拍着他的肩膀:“父皇,您不妨告诉儿臣玉玺藏在哪里,儿臣自己去盖章也是一样的。” 德妃已经不想再等了,她愤然起身:“别跟他啰嗦了,和帝,老老实实交出玉玺,我还可以看在往昔的情分上让你们死的体面些,否则明日我便将徐锦宁下放到军营里,让她尝尝当军/妓的滋味儿。” “你敢!” “逼宫篡位我都敢了,还有什么是我不敢的?”说完,德妃摘掉头上的金钗,愤恨的走过去将金钗抵在他的脖颈上:“我每时每刻都想杀了你,若不是等这一天,你早就死了不止千遍万遍。” “你当真如此恨朕?”和帝皱了皱眉,他虽然对德妃没什么感情,可毕竟这女子为他生下一儿一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如今这女人丑陋嘴脸原形毕露,一切都是她设计好的,对她的那点情谊也早就随着这雨水消失在这看不见底的河水里。 雨雪混合,温度越低,站在外面的禁卫军身上早已经湿透,身上、头上多多少少沾一些雪花。 雨是毛毛细雨,雪却是鹅毛大雪,屋顶、地面很快铺上一层银白,不平凡的夜注定发生不平凡的事。 皇宫门口,徐锦恒率领铁骑部队已经枕戈待旦,只等和帝一声令下。 三辆马车在黑夜中尤其耀眼,因为马车前方挂着的是两站白色的祭奠灯笼。 除了那三辆马车之外,后面还有一辆比较豪华的马车,距离这三辆祭祀马车距离有些遥远。 第三百三十八章 情势逆转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御花园内情势危急,和帝孤身一人应对德妃母子,面对他们二人的步步紧逼,和帝面色从容,毫无惧色,当初他随老皇帝御驾亲征都没有害怕过,当年他为争皇位九死一生都没有害怕,如今还会怕这小小.逼宫不成? 德妃知晓他在拖延时间,顾不得其他,直接让禁卫军将和帝先压着,只要和帝在他们手上,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她都无所畏惧。 瞅着和帝木头一人一样任由他们摆弄,德妃多年来的积怨才才得到一丁点儿的安慰。 伪造的圣旨往和帝面前一扔,德妃催促着:“还等什么,国玺在哪儿?” 和帝恨极了,区区一个乱臣贼子也敢在他头上作威作福,真是不知‘死’字是怎么写的,他偏过头去算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张太监应该已经把讯号传出去了,只要再拖延上一些时间便足够了。 “你在朕身边蛰伏这么多年,也是难为你了,为你的敌人生儿育女,亲眼看着你的女儿死在面前,午夜梦回的时候,德妃可有梦到过那些因你而死的人?” 德妃为了复国报仇早已经自己堕落地狱,还管那些梦里的事情? “母妃,不必跟他废话,儿臣的人已经到处去搜了,就算把这个皇宫翻个边我也要找到国玺。” 和帝嘲讽:“就怕你时间不够了。” “老不死的,你什么意思?”徐锦晟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将他拽到面前。 白色的身影缓缓地从御花园后的假山里走了出来,他从容不迫的走到禁卫军面前,他的身后跟随着一众身穿着火焰铠甲的赤羽军,欧阳怵、莫寒二人一左一右立于前方。 欧阳怵、莫寒二人上前道:“微臣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原来这就是赤羽军啊。”德妃有些惊讶,“一直听说赤羽军属于军外编制,存在只是为了保护当今圣上,赤羽军旗下红影卫更是单独为保护徐锦宁而存在,本宫一直都以为赤羽军只是个传说,没想到真的存在。” 赤羽军、红影卫都不属于宁国军队,他们的存在只为个人,德妃也有听过他们的名头,红影卫倒是见识过不少,唯独赤羽军从未现身,饶是当初片云山大火皇后葬身火海赤羽军都没有现身。 数千赤羽军将禁卫军重重包围,欧阳怵轻松上前:“德妃娘娘,四皇子以下犯上,妄图谋反,其罪当诛!” “哈哈哈~当诛?”徐锦晟只觉好笑,“就凭您们这数千人马也想拦得住我?你可知皇宫内外早已经被我团团包围,就连一只苍蝇都无法飞出去。欧阳怵,若是你识时务,倒戈向着本王,本王必定许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如何?” 他们早就把欧阳怵算在计划之中,故而从不畏惧忽然出现的赤羽军,他的军马虽然没有十万,却也有五万之多都在皇城外守着,等他一声令下便直接可以拿下皇城,到时候欧阳怵的这些人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欧阳怵面不改色,“不知道四皇子的这句话曾许诺过多少人,要说包围……” 他嘴角上扬,轻蔑的笑了一声,看到外墙一连串如火龙般长的火把,他嘴角笑意更深:“到底是谁包围了谁呢?” “笛声!”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那些反叛的禁卫军都有些慌,因为这笛声太过清冷,这雪夜已经够冷,可这笛声却比雨雪还要冻人裂骨,禁卫军频频往后退。 白晨额上冒出冷汗,宁都城怎么可能还会有这么多士兵? 他看向徐锦晟,瞅着他还是临危不乱的模样,心想徐锦晟手中人肯定不会少,不然他绝对不会迫不及待的在今夜动手,他这么镇定,难道还有后招? “白晨,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拿下欧阳怵他们,本王重重有赏。” 有他一声令下,白晨悬着的心可算放下,带着禁卫军与赤羽军打作一团,赤羽军人人骁勇善战,以一敌百,禁卫军人数再多终究比不上专业训练过的人。 只是赤羽军人人虽然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禁卫军的人越杀越多,他们像是源源不断涌进来的似的。 莫寒、白晨二人已经打到亭子上方,二人武功卓越,眨眼间已过了数十招。 赤羽军眼看着有些扛不住,徐锦晟脸上只剩得意,说的赤羽军到底有多厉害似的,还不是被他的禁卫军杀的节节败退,狗屁的以一敌百,他的禁卫军实力虽弱胜在人多,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即便赤羽军再厉害又如何? 徐锦晟鄙夷道:“你们的人现在一半儿都不剩,还拿什么跟我比?” 欧阳怵悠然站在那儿,神色没有一丝动容,“赤羽军本就是为皇上生,为皇上死,他们死的热烈、死的光荣。” “哦,是么?”徐锦晟很是不屑。 欧阳怵脸上虽然一副平和、不紧不慢的样子,可心里已经隐隐开始着急,恒王的军队为什么现在还没有进城? 就在他额上冷汗顺着额角滑落的时候,城墙外纷纷亮起无数火把,天空之中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发光,上面蓦地射出无数带火的羽箭,纷纷射向那些禁卫军,情势瞬间逆转。 “救圣上,除奸佞!” “冲啊!” 不知从哪里冲出来的士兵几乎将整个御花园内外的宫殿全都包围起来,他们剑拔弩张,血染刀剑,浑身的血腥气,即便是这么大的雨雪都没能挡住他们的步伐。 徐锦晟、德妃二人脸色刷的一变,二人对视一眼,德妃拿过身边禁卫军的刀架在和帝脖子上,徐锦晟同样刀举胸前,严阵以待。 骑在马上的人身着一身红色铠甲,他那铠甲上早已经不知是雪水还是血水,鲜红的血从他的长剑上滴落在雪地里,他身后是数不清的穿着同样红色铠甲的大军,各个愤慨激昂,满目杀光。 徐锦晟惊愕的看着来人,呢喃道:“这么怎么可能,你不是已经去北境杀敌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来人不是带兵前往北境杀敌的徐锦恒又能是谁? 情势陡变,禁卫军不得不停止抵抗跪地受俘,同时,莫寒一脚将白晨踢落坠地,长剑直接从他肩膀穿过去,而后架在他的脖子上。 厮杀停止,只剩下徐锦晟和德妃二人还站在那儿。 徐锦恒冷眼看向他,冲着身后挥挥手,副将带着几个将领走过来,一脚踢向他们的膝盖窝强行逼着他们跪下。 徐锦恒道:“你的人已经全部归顺,徐锦晟,这一场你败了。” “不可能,我有五万大军,外面明明有五万,整整五万,我不可能会败。” 徐锦晟有些语无伦次,他的五万大军、禁卫军、宁都守备军加起来几乎有六万人马,怎么可能会败? “兵部尚书似乎没有告诉你,跟你合作,是授朕的旨意。”和帝出声帮他解了疑惑。 “什么,赵立他是……他是你的人?” 兵部尚书赵立此刻也正骑在马上,他说:“四皇子,皇上其实早就洞穿了你的阴谋,下官也只是为了配合你演这场戏而已,那五万大军本就是隶属大皇子军营的,即便是微臣也无法调动。” 徐锦恒说:“真正属于你的兵马只有禁卫军和守备军,这些人虽然没用,对你倒是忠心,宁死不屈。” 他剑锋直指身边跪着的守备军将领王贺:“王守备,你还有什么话说?” 王贺哼了一声:“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王贺没什么好说的。” 徐锦恒冷笑一声,剑锋直接从他脖颈划过,入目都是血红色,他像是被杀戮附身的战神,居高临下的目视着德妃,“德妃娘娘,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杀夫夺权,视为叛逆,把刀放下,说不定父皇还能对你从轻发落。” 德妃一副视死如归:“本宫既然敢做,就没打算活着,今日就算是死,本宫也要拉上他陪葬,宁国若是无皇定然大乱,你们也要扣上谋反的罪名。徐锦恒,就算你坐上皇位依然名不正言不顺。” 徐锦恒安静盯着她,短暂沉默之后,沉声一笑:“德妃娘娘说笑了,如果你今日杀了我父皇,来日登基的便是太子徐锦昭,我誓死将守卫我宁国之皇。” 他把剑交给了旁边的将领,伸手拿了一把弓箭对准了德妃,语气带着几分悲怆:“父皇,若是儿臣这一箭射偏,或者她的刀比儿臣更快一步,请您莫要怪罪儿臣。” 和帝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只是没想到徐锦恒会说出这番话语,他的字里行间都是对徐锦昭这个太子的尊敬、认可,他一直以为在徐锦恒心中多少是有些怨恨他们的,可直到如今他才真正的看懂他,怪不得锦宁会如此帮他,如此敬他。 和帝哈哈大笑:“恒儿,你是朕的儿子,是宁国的恒王,是将士们的主帅,放心大胆的去做,朕信你!” ‘朕信你!’三个字如同千斤重担压在徐锦恒心上,握着箭的手有些发抖,他直接将箭对准德妃。 “德妃娘娘,这是您最后的机会。” 徐锦晟快步走到德妃身前,即便死,他也不能让人伤害到他的母妃,“本王,从不畏惧。” 第三百三十九章 天色将明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晟最后还能站在德妃身前保护她,有些出乎徐锦宁的意外了,她站在远处的马车上,拂开遮伞的侍卫,将望远镜交给马夫后.进了马车,温丞礼正在擦拭着他的白玉长笛,只是眉间紧锁,像是有什么心事。 “这场叛乱终于要结束了,徐锦晟他们输的很惨啊,本想着设局对付别人,殊不知自己才是真正的局中人,不知该说他聪明过头,还是愚蠢至极呢。” 温丞礼撇她一眼:“你就不担心他们拿你父皇的性命做威胁?别忘了,和帝还在德妃母子手中。” “我相信大皇兄自由定论,他不会让人伤到父皇的。”徐锦宁说的很笃定。 温丞礼也不再废话,马车里陷入了沉默。 擦好笛子,他掀开窗帘,目光透过人群落在德妃身上,若德妃和他母后是亲姐妹,于情理之中他应该出手相救,但他总有一种感觉,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 德妃筹谋多年,怎么可能会败在这里?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正当他疑惑的时候,腿上传来重力,竟是徐锦宁坐到他身上,双手揽住他的脖子:“你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入神?” “不觉得有些太顺利了么?”温丞礼问。 徐锦宁摇摇头,“这本就是我们为德妃母子演的一场大戏,戏曲落幕,自然顺畅,你可是看出什么了?” 温丞礼蹙眉:“不知,但总觉得有些心生不宁。你不觉得德妃母子的表情太过平静,仿佛并不畏惧生死么?” 徐锦宁就这他掀开车帘的手望过去,余光飘到那只骨指分明的手,赞叹一声:“驸马的手可真是又白又细又好看。” 都这时候了还不忘要调侃他一下,温丞礼嘴角抽搐。 徐锦宁把手圈起来放到嘴边轻咳一声,“是有些奇怪,就算不跪地求饶好歹有些慌乱之色,但他们……太平静了。” “你也发现了?” 徐锦宁安静片刻,将这几天的事情放在脑海里捋了一遍,他们自从被徐锦晟的人囚禁在公主府后,她当机立断的让红影卫出去找寻徐锦恒,将所有计划告知于他,今夜也是徐锦恒的副将带人除去公主府的那些禁卫军将他们放出来的,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哪里有遗漏呢? 或者,哪里还有不正常的地方? 徐锦宁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计划天衣无缝毫无破绽,曹阳是父皇下令要杀的,大理寺自然不敢多做干扰,唯一说不通的就是子这关键时刻内阁府的其他三位大臣为什么没有出现? 他们不也是站在徐锦晟这边的么? “你觉得内阁府那三个大臣知道曹阳死了后,还会不会有什么其他动作?” 温丞礼摇头否定:“不会,内阁府是以曹阳为首站在徐锦晟那边,但主心骨曹阳已死,他们还有什么能力帮他?除非背后还有什么其他人,还有谁呢?” 徐锦宁也在想,可一时间他也没想到合适的人选。 她进宫之前也有让人去监视霍娉婷的一举一动,霍娉婷此刻还坐在自家院子里赏雪喝酒,就算她知道皇宫里发生的事情,估摸着也不会插手,还有温丞礼在这边,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左迁已经带着青儿离开宁都,宁都之内还能有谁是站在徐锦晟那边的? 她还没想清楚,就听温丞礼吐出了一个人的名字:“聂白!” 徐锦宁恍然大悟:“对啊,聂白目前还在宁都,皇城内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毫不知情呢?” 温丞礼还在想:“徐锦晟背后的人应该就是聂白,所以他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如此,那聂白的后招是什么?” 徐锦宁说:“聂白总不能以一人之力抵抗我们的数万兵马吧,他的后招应该就是他带来的人,我们一直都以为聂白独来独往,可仔细一想,若真的是独来独往、孤身一人,他又怎么可能每次都从我们眼皮子底下逃脱呢?” 她说的很有道理,温丞礼将她从怀里抱起来放到边上,自己则掀开车帘站在马车上,雨雪还在下,不消一刻,他身上已经被打湿,周围除了徐锦恒的兵马之外没有其他的人,他的视线转到战局之中。 徐锦恒还保持着拉弓射箭的姿势没有动弹,德妃、徐锦晟依然继续僵持。 德妃打赌徐锦恒不敢射出那一箭,刀口已经在和帝脖自上划出一道伤痕,她看着挡在自己身前之人,又想起那人所言之语,终是放下了屠刀。 德妃说:“放下这把刀不代表我就输了,和帝身上还有我下的毒,这种毒只有我能解,只要你现在放晟儿离开,等他到安全地带之后,我便会将解药交予你们。” “母妃,你这是做什么?” 徐锦晟看着她放下刀,当场就要冲过去牵制住和帝,就在他距离和帝一步之遥的时候,羽箭‘嗖’的一声贴着他的胳膊射到他旁边的柱子上,他的脸色当场变得惨白。 袖子被划破,伤口刺的生疼。 只要和帝还在他们手中徐锦恒就不敢真的动手,可现在母妃放下刀,这无疑是将他们往死路上推,本该胜券在握的事,却因为一棋之差满盘皆输。 和帝早就知道他们的心思,故意设了一个这么大的局等着他往里面跳。 这一夜,他是输了,可不代表他们就输了。 欧阳怵和莫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亭子里,在德妃放下刀的一瞬间,一左一右的架着和帝退出亭子十步之遥。 徐锦晟满眼不甘,面目狰狞,等他回头,已有两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不许动!” 德妃没有看他一眼,只是转身看向和帝,她站的笔直,仪态整齐没有丝毫凌乱,依旧自信高傲,她目光直直的盯着和帝等他开口。 和帝与她对视,目光冷漠摄人,“你当真有解药?” “毒是我下的,我自然会有。”说罢,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翠绿色的小瓶子,扔给欧阳怵,“这是刚刚那被毒酒的解药,但是你体内的毒素已深,必须要由我特制的药草慢慢调理,才能让你体内的毒素慢慢褪去。” “母妃!”徐锦晟气急,浑身都在抖。 “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了,若是你出事,一切才真的完了。” 徐锦恒冷笑:“你以为放走他,你们的一切就没算完?” 他已经下马快步走向和帝,“父皇,您看这对母子该如何处置?” 和帝却将这处置的机会让给他:“恒儿,你觉得呢?” 徐锦恒说:“父皇身中奇毒,为了您的身体着想,儿臣以为可以先将德妃关进冷宫,直到她解除您体内的毒素,至于徐锦晟……” 若是不放,德妃势必不会交出解药,他说:“一条贱命而已,有德妃在宫里牵制他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不如将之逐出宁都城,发配北境充军。” “好,就依你!” “皇上,这解药?”欧阳怵拿着那瓷瓶,也不知该不该让和帝服用,万一有毒呢? 他迟疑一下,那药瓶已经被徐锦恒拿过去,他毫不犹豫的倒出一颗药丸塞到嘴里。 “大皇子,不可!”欧阳怵想阻拦,可惜太晚。 “恒儿,不可!”和帝大惊。 徐锦恒服用后并未觉得体内有什么不适,又重新倒了一颗递给和帝:“此药无毒,父皇可安心服用。” 德妃哼了一声:“若是真的有毒,你就不怕死。” “本王的命与宁国的江山比起来,不值一提!” 徐锦恒不愿意与他们浪费时间,冲侍卫们挥挥手:“将他们母子二人带下去吧!” 说完,他又看向这些叛乱的禁卫军,对和帝说:“父皇,这些人也一并发配北境吧,正好那边战事吃紧,此刻正是用人之际。” 欧阳怵笑问:“殿下就不怕这些人在战事中动手脚,耽误大事?” 和帝也一并看着他,等着看他如何回答。 徐锦恒却说:“这些人的家人就在宁都,自然不怕,我相信他们也不会放任自己家人不管,让他们戴罪立功岂非比杀了他们更有意义?” 欧阳怵眼中满是赞赏之意,“大皇子圣明!” “父皇圣明!”徐锦恒道。 和帝欣慰的拍拍他的手背,心里已经将这个儿子完完全全的放在心里,“宁儿没有看错你,你是好样的,我为有你这样的儿子感到高兴。” 徐锦恒眼眶微微发红,单膝跪下,喊道:“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他众将领也一并跟着跪下,高喊:“皇上圣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和帝服下解药双脚也有些力气可以走动,却还是需要欧阳怵搀扶,“众将士平身!” “多谢皇上!” 和帝大声道:“你们为宁国之安抛头颅、洒热血,朕必定重重有赏。” 随即,他看向徐锦恒:“恒儿,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至于德妃母子就让军机处去审问。” 徐锦恒、欧阳怵同时道:“是!” 天色将明,雪似乎也跟着这场叛乱的结束慢慢变小。 经此一夜,宁国国内再无内乱,似乎一切都在往正确的轨道上运转,他们的撒网捕鱼计划非常顺利。 第三百四十章 选一种死法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宁国和帝三十二年除夕夜,四皇子徐锦晟伙同内阁府、禁卫军副统领白晨以下犯上、意图谋反,一众人等在大皇子徐锦恒平乱之下收监的收监,流放的流放,晟王府所有家产充公,仆人流放至北境。 以和帝、徐锦宁为首亲自谋划的内鬼清除计划彻底完成,至此,宁国再无内乱之忧。 冷宫里,德妃披头散发、一身狼狈的坐在地板上,即便沦落到今,她丝毫没有忏悔,认错的觉悟,她知道自己对和帝还有利用价值,和帝体内的毒没有她是没办法解除的,但她现在还不能为和帝施针解毒,她还需要一些时间。 冷宫大门被推开,刺目的阳光照射进来,也带进了一阵阵阴寒刺骨的冷风,德妃缓慢的抬起头,看向来人。 徐锦宁裹着厚厚的红色大氅,怀里还抱着一个暖炉,想必外面应该是极冷的。 德妃疯狂的笑了两声,嘲讽道:“这么冷的天,难得长公主今日还能有空来看看我这罪人?” “你也知道自己是罪人?”徐锦宁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瞅向她的目光除了轻蔑,就是藐视。 “罪人?那只是在你们眼中如此罢了,在我心中,我依然觉得自己没有做错。我们是败了,但是我们还没有输。” 徐锦宁轻蔑的笑笑:“你不觉得自己的话自相矛盾么?如今,你已经是我们的阶下囚,你还有什么可以翻身的资本么?知道父皇为什么会留着你么?” “哼!因为他体内的毒吧,没有人不怕死。” 徐锦宁觉得这人实在愚蠢,以前还觉得她挺精明的,又能忍又能演。 前世也好,今生也罢,一切早已脱离了原本的轨道。 徐锦宁居高临下的盯着她:“你错了,真正的帝王从不畏死,可能你的毒对我父皇来说是一种折磨,但并不致命,只要给时间充足,我们自然会找到解毒的办法。” 她身边有温丞礼,还有她之前安插在各地的眼线,她已经知道这种毒可能跟南疆的额木齐有关系, “哦,是么?那你们为什么还留下我?不是应该立刻就杀了我们么?”德妃嘲笑着。 徐锦宁说:“因为你需要赎罪忏悔,你需要向我母后忏悔,需要向宁国百姓赎罪。” “宁国人本就该死,还有你母后,呵,她总是一副心慈仁善的虚伪模样,我看到她那样就觉得恶心,你想让我跟她忏悔道歉?不可能,若不是你们杀了我的亲人,灭了我的成国,我何至于沦落到今天?” 抱着暖炉的手紧了紧,徐锦宁露出绝美的笑容,站在德妃面前,看着这个浑身邋遢狼狈的女人,她眼中没有一丝同情,白色靴子踩到那只原本纤细尊贵的手上,直到德妃疼的轻呼一声,她转而去踩着她的小手指。 “疼么?我以为德妃娘娘这般强大的女子不知道疼为何意,原来也是个肉体凡知疼知痛的啊。就你这样的人也配和我母后相提并论?就你这样的失败者还想成为宁国的太皇太后?美梦该醒了,尊贵的……大公主殿下!” 德妃:“成国之事你知道多少?”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德妃娘娘又有多少事情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呢?”徐锦宁松开她的手,走到主位那儿坐下,高贵的扬起下巴冷视着她。 德妃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头有些发晕,但还保持着坚强的模样,她挪动身子转过头看向她:“你指的又是什么?” 徐锦宁不轻不重的说:“比如,徐芳菲的死。” 德妃的瞳孔缩了一下,没有吭声。 徐锦宁的语调还是不紧不慢:“本宫一直都怀疑当初徐芳菲的死另有原因,怎么可能本宫前脚刚离开,后脚她就死了? 难道真因为本宫说的那两句话?后来我一想,她肚子里的毕竟是你外孙,你都能逼着你女儿把孩子打掉了,又怎么会狠不下心来杀死自己的女儿,嫁祸于我呢?” 德妃脸上闪过痛色,声音越发冷漠:“你早就知道了?” “本来还是有些疑虑的,但从你的表情和这句话来看八九不离十了,德妃娘娘为了陷害于我,连自己的女儿都能杀死,您的心真够硬的啊。我倒是想知道,在你心中是不是只要成国复国便好,其他什么都不重要,包括你的一双儿女。” “成国大于一切,甚至高于我生命。徐芳菲是和帝的女儿,她体内流着那个男人的血,她也该死。” “可她毕竟也是你十月怀胎生出来的,不是么?” “我不需要一个有宁国血脉的女儿!” 徐锦宁像是猜到什么,瞳孔微眯:“你的意思是,徐芳菲是你跟父皇的女儿,而徐锦晟不是?” 徐锦晟不是德妃跟父皇的儿子,那他是谁的种? 德妃只是冷笑并未回答。 徐锦宁的手指快速点击着桌面,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灰尘后好看的眉头拧了拧,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就算你不说本宫也能查到!” 说完,也不想再跟她废话,心情不甚愉悦的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她冲着门口的人说:“带她过去!” 门被打开,进来两个太监,跟徐锦宁行了礼后走到德妃身边,一左一右的架着她往外面走,德妃全身没什么力气只能挣扎着叫喊问他们带她去哪里。 出了冷宫,温丞礼就倚在柱子边上直愣愣的盯着手中的玉笛。 徐锦宁走到身边,扫了一眼玉笛,视线又转移到他脸上,温丞礼脸上难得出现不耐烦的神情,“从宫变后你就时常将这玉笛拿出来,这玉笛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含义?” 温丞礼语气清淡:“没什么,只是闲着无聊拿出来看看罢了。” “不想说,本宫就不问,你要跟我一起去母后那儿,还是要回府?” 温丞礼现在身份特殊,他是在父皇暗杀名单上的人,徐锦宁自然不想让他多在宫里呆着。 父皇暂时忙着清理剩下的余孽,故而没有时间管到温丞礼,等宁国事情解决完了,父皇势必会跟她再提起这件事,温丞礼还是少出现在宫里的好。 温丞礼说:“我这便回府上等公主,请公主小心。” 徐锦宁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侧脸,笑道:“也好,你先回去吧。” 温丞礼冲她点了下头后转身离去。 徐锦宁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摇摇头往椒房殿走去。 椒房殿内跟往常一样,里面的摆设风格还是皇后最喜欢的,与往日不同的是椒房殿外面多了数百株红梅花,一进入椒房殿范围内,鼻腔里都是清冷香郁的红梅花香。 德妃被五花大绑、强制跪在皇后灵位面前,被两个太监强制性的按着脑袋磕头,一直磕到她额头冒血。 两太监见徐锦宁来了,才停止手上的动作,行了礼后恭敬的退出去。 徐锦宁看也没看满脸是血的德妃,走到灵位前点了三炷香,磕着头:“母后,儿臣将杀死你的凶手带过来了,您就好好的看着,看女儿是如何给你报仇的。” 磕了三个头后,她起身把三炷香插到香炉里,随后转身冷冷的的盯着德妃:“你害的我跟母后天人永隔,万死难辞其咎,本该让你磕头直到死亡,看在母后心存仁善的份上本宫让你死的轻松点。” 德妃面前摆着三样东西,一瓶毒药、一根白绫、一把匕首。 徐锦宁冷声道:“你可以在这三样中选择一样,体面的死去。” 德妃丝毫不惧:“你就不怕我死了,你父皇也活不了?” 除夕之夜,和帝不就是为了解药才没杀她,如今徐锦宁却想要她的命,“我死了,和帝也活不了。” “谁说我父皇活不了?” “哦?你们找到解药了?” 徐锦宁没有回答,只是将那匕首和白绫又往她面前推推,说:“本宫觉得你还是在这两件中选择一个吧,这个毒药对你而言有些残忍,怕是德妃不想经历江州百姓所经历的一切。” 原来,那并非是毒药,而是当初害的江州死伤无数的毒蛊。 德妃看看那毒,江州事件也是徐锦晟策划的,她并非不知情,也知道这毒蛊对人体折磨究竟有多大,但她还不想死,也不能死,她抬头问:“你觉得你杀的了我?不怕和帝找你麻烦?” “自然不怕,你也要死。” 德妃眸子一沉,“我的手被绑在身后,我如何选择?” 徐锦宁说:“无妨,你选择一样,本宫帮你。” “没想到长公主如此善良,还能让我选择死亡的方式。” 徐锦宁有些不耐烦,“快些选吧,别浪费彼此时间了,今日你注定要死在这儿。” 她给德妃的时间已经够多了,让她做选择,对她也是一种仁慈,因为母后从来都是良善心软之人,她并不想在皇后灵位前表现得太过残忍。 她是想让德妃服用那毒蛊来着,谁让她自作自受呢? 德妃的目光转到那匕首上,为什么他还没有来? 就在她开口要选择匕首的时候,几道飞镖快速的从门外射了进来,徐锦宁抬头之际,一柄飞镖已经射中她的肩膀…… 第三百四十一章 逃?你们能逃到哪里去?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御书房内,和帝不停的咳嗽着,最后一声咳嗽落下,他看着手心咳出的血,想来毒素已渗入骨髓,他已然没有多少时间了,他知道徐锦宁带人去找德妃的事情但并未阻止,德妃害死皇后,罪有应得,他相信徐锦宁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父皇,您还好吧?”徐锦恒担心上前问。 欧阳怵也是一脸忧色。 和帝摆手,“无妨,既然晟王府的家产已经全部充公,这便让他上路吧。欧阳,这件事交给你。” 说吧,他将桌子上的毒药拿起来扔给欧阳怵。 欧阳怵点头道:“是,微臣这就去办。” 欧阳怵离去后,御书房内只剩下和帝和徐锦恒二人。 和帝冲徐锦恒招招手,“恒儿,你过来。” 徐锦恒走过去,“父皇!” 和帝拿出那金色的盒子,冲他扬扬下巴:“打开,看看!” 徐锦恒应声打开那锦盒,里面放的是一道圣旨,在和帝肯定的目光下,他拿起那圣旨打开,当他看到‘传位于恒王徐锦恒’几个字的时候,他吓得急忙走到下面跪下:“父皇,您这是做什么?昭儿还活着,他才是太子。” 和帝冲他挥挥手示意他先起来,“朕早已做了决定,昭儿无心皇位,你为人真诚正义,是我宁国不可或缺的人才,之前,锦宁也曾多次跟朕谈论过这件事,朕深思熟虑后才毅然的决定将这个位置传于你,这也是皇后和锦宁的意思。” “可……可昭儿……” “你该知道昭儿的性子,朕只希望你能保护好宁儿昭儿,朕这一生只爱皇后一人,自然也更疼她们姐弟两个,可这不代表朕就不疼你,朕也是惜才之人。当年,你母后为了天下大义委身嫁给朕,朕一直对她心存感激,如今把这个位置传给你,也算是全了你母妃的恩情。” 说完,和帝咳嗽两声,“宁国江山,需要有才之人才能守护,你将会最合适的人选。” 徐锦恒听完眼睛已经红的不成样子,他一直以为父皇不甚疼爱他,徐芳菲和徐锦晟便是最好的例子,殊不知和帝对他如此看重,如此信任,他哽咽道:“父皇,儿臣何德何能啊。” “不过你也别想得太顺利,有了传位昭书你要更加努力用功才是,北境目前情况未明,你依然要带兵前往镇压驱逐证明自己,这场仗你必须要赢,而且要赢得漂亮。 至于昭儿……昭儿愿意留下就留下,愿意跟你回宫便回宫,莫要强行要求他,朕也希望朕的儿子能过的开心快乐。” 徐锦恒磕头道:“是,儿臣就听父皇的。” 和帝很是疲惫:“还有宁儿那边……算了,等你回来再说吧,你出征,朕就不送你了。” 这次徐锦恒进宫救驾也是在秘密安排之中,鲜少有人知道他本人回来,军中还是要有人坐镇的。 “如此,那儿臣就先告退了,还请父皇顾好自己的身体,莫要让儿臣担心。” 和帝挥挥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徐锦恒走了,御书房里静悄悄的,和帝揉着眉,脑袋就跟要炸了似的,毒发了,可他不想为了这点甜头去找德妃服软。 不曾料到德妃居然跟成国有关系,当初先祖打下宁国后并没有狠心将成国余孽斩尽杀绝,殊没想到会造成今日这个局面。 成国本身就不存在,当年,成国灭了宁国取而代之,以至于外强侵入,内忧外患、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直到后面宁国先祖重新抢回国家,这才平息天下之乱,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如今成国想要重蹈覆辙,掀起天下之风雨,他自不同意,他绝对不能让先辈的努力毁于他这一代。 至于温丞礼…… 椒房殿内,丰禹带领的禁卫军将椒房殿围了起来,徐锦宁被人牵制,脖子上渗出鲜血,她脸上毫无惧怕之意。 “若是他再敢往前走一步,直接放箭,无须担心本宫。” 挟持她的人穿着一身黑色斗篷,脸上戴着面具看不清脸,他身上的气息也很陌生,徐锦宁从来没有闻过这种味道。 再看被婢女拥护在怀里的德妃,徐锦宁咬着牙,绝对不能让德妃逃出去。 “不愧是宁国长公主,死到临头还能如此镇定。” “哼!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活该千刀万剐,你以为挟持我就能逃出去?” 那人冷笑,他的嗓音像是被烟熏过一样难听:“不挟持你,我们一样能出去。” “还挺自信的,这皇宫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你可以试试!” 那人一掌打向徐锦宁受伤的肩膀,随后扔下两枚烟雾弹,他的速度非常快,在徐锦宁刚跌入丰禹怀里,回头一看,烟雾很浓,待烟雾散去后,宫门口哪里还有德妃三人的影子? 徐锦宁啐了一口血,推开丰禹站起来,冷冷的盯着刚刚的位置,脸上浮起不明意味的笑意:“逃?你们能逃到哪里去?” 回头看了一眼丰禹,后者点头,带着人追过去了。 前有乔昱,后有丰禹,这三人就算是有遁地的功夫也没有办法逃出去。 不,徐锦宁是故意让他们逃的,不这样怎么能钓出后面的大鱼呢? 想来这个时候牢里应该也有一番撕斗吧,斗吧,逃吧,就看看谁会是这场局中局的赢家。 这个时辰父皇跟大皇兄的正事应该也谈完了,她没有立刻去御书房找和帝,而是绕道太医院,几位德高望重的太医们正围在一堆书籍面前挠头挠腮的钻研古书。 她肩膀受了外伤,太医诊断后并未发现毒素,那飞镖是无毒的,徐锦宁看着手中这枚飞镖,飞镖末端刻的是一只燕子,她没有见过这种样式的飞镖。 劫走德妃的那人似乎并没有要杀她意思,那五枚飞镖虽是冲着她同时射出,却都是避开她的,肩膀上的这一枚也是因为她当时情急之下站起来才会被射中。 宫女的力气有些大了,徐锦宁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宫女急忙道:“公主恕罪,公主恕罪!” 徐锦宁没有理会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 刘太医把调制好的外伤药膏从帘子后面递给那宫女,而后退出去说:“公主肩膀之伤乃是外伤,只要毫升调养几天便会无碍,这几日还请长公主忌辛辣忌酒,莫要让伤口碰了水。” “本宫知道了!” 新配的药膏比较清凉没有刚刚那般火辣辣的疼了,宫女的动作也比刚刚轻了一些,应该是帕收到责罚。 上完药,徐锦宁穿好衣服,披上大氅从里面出来,刘太医又拿着没看完的医术看呢,她走过轻言问:“刘太医,父皇体内的毒压制的怎么样?” 刘太医乃是太医院之首,他的医术徐锦宁还是信得过的。 刘太医拿过一本医术指着上面一种奇怪的八片叶子药草说:“若是微臣没有猜错,皇上中的正是这种,这种服用过多的话会立刻毙命,但若是服用过少,次数增多,会让人上瘾,若是不经常服用这药草,人很快就会被折磨的精神奔溃,直至死亡。” 另一位太医说:“这药草磨制成药膏还有致幻的作用,当初太子疯魔肯定跟这药草脱不了关系,只是当时她肯定在八叶草中加上了其他罕见药草的成分,故而我们没有查出。” 徐锦宁愕然,当初温丞礼在那香炉里发现那熏香有问题,只是换了一种味道相似的药草,也没有找出解救的办法。 幸而后面徐锦昭不再用那毒膏,中毒不深,他与和帝不同,和帝的毒已经深入骨髓,若想根除,实在太难。 徐锦宁问:“德妃说过只有她知道如何解这种毒,是否是真?” 刘太医摇头叹息:“这个不太确定,但她是下毒之人定然知道如何解毒。” 刘太医说的话跟巫国那边传来的消息并无二致,但临清已经在想办法给她找解救之法,这种草药本就是隶属于巫国南疆那边,应该会有解药才是,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只要那边一有消息父皇就有救了。 “刘太医,王太医,不管如何你们务必想办法先压制住父皇体内毒素,一定要尽量拖延时间等本宫想办法。” 刘太医说:“先前驸马开的药方还是管用的,皇上近两天的毒都没有发作。” “是啊是啊,驸马真是能人,有他在,皇上的病情定能压制住。” 徐锦宁苦涩的笑笑,现在父皇一心只想让她除了温丞礼,他已经不能长时间在宁国呆着了,也是因为这一点,她才催促着太医院尽快想出办法。 徐锦宁没说什么,冲着刘太医恭敬的鞠了一躬:“一切就麻烦你们了!” 太医院一众人等起身一并行礼,喊道:“臣等职责所在,长公主客气了。” 禁卫军跑到徐锦宁身边,贴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徐锦宁面色一阴,脸上笑意全无:“本宫还有事这就先回去了,有什么消息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本宫。” “臣等遵命!” 徐锦宁不再多做停留,迅速转身离开。 第三百四十二章 是他又如何?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公主府内,温丞礼倚在栏杆边上,看着一只淋湿了翅膀的小鸟在冰面上挣扎着,这几日温度都非常低,湖面上的冰到现在还没有融化。 一些枯树枝被风垂落在冰面之上,那小鸟想顺着枯枝往上前面爬,哪知前面的冰面瞬间裂开,受伤的鸟儿瞬间被湖水淹没,湖面只荡起一片涟漪。 绰痕顺着他视线望过去,不由咂舌:“主子,那鸟沉下去,您还看做什么?要是觉得可怜,直接救上来就是了?” 温丞礼的语气听不出喜悲:“那鸟儿翅膀断裂,眼睛渗血,想来是已经冻伤了五脏六腑,就算救上来也活不了多久,不如让之沉落,尸体还能养活着湖里的一些。” “我知道,这就跟枯叶化作春泥一样的道理,是不是?”绰痕嬉笑着。 其实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温丞礼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从回来后他就没说过一句话,只是冷冰冰的盯着那湖面,看小鸟挣扎许久。 所以,主子透过那只鸟又看到了什么呢? 温丞礼没有答话,他转身坐在一边的凳子上,石桌子上的茶水冒着袅袅烟雾,旁边是一盘还没有下完的棋。 “徐锦晟已经被人救走了,我们的人也有跟上去,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呢?”绰痕问。 温丞礼拿起一枚黑子:“徐锦宁的人自然会跟上去,我们只需要坐享渔翁之利即可。” “德妃和徐锦晟已然失势,宁都他们肯定是待不下去了,他们会去夏国么?” 温丞礼沉默了一会儿,“汀州想必还有一些余孽,北境的蛮夷之人与这对母子也有勾结,最重要的是这对母子后面的那个高手,如果没有他帮忙,就凭他们母子还无法在除夕发动政变。” 绰痕神色一凛:“会是聂白么?” “不好说,不知聂白对宁都局势了解多少,如果是他……” 温丞礼沉默许久,绰痕忍不住问:“是他又如何?” “那这次救他们母子的很有可能是他的人,能悄然无息的混入监牢把人带走,聂白应该是早有准备。” 徐锦宁肯定也想到这一点,才设计这么一场毒死德妃的戏,她也想顺藤摸瓜找出背后之人。 看看这时辰,徐锦宁应该也快回来了才是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莫不是她出事了? 温丞礼心中担忧,还是叫上绰痕往宫里赶去。 从除夕政变到今天也快半月有余,处理完内乱之事,剩下的应该就是处理温丞礼的问题了。 他们之前也有商讨过计划如何实施,只是一再耽搁。 监狱牢房左右都没有死人的迹象,牢房里的徐锦晟却失踪了,尽管这也在徐锦宁预料范围内,但他走的方式太不过寻常,徐锦宁原以为会有人像劫走德妃一样劫走徐锦晟,可是没有,牢房里……有孟家机关的痕迹。 到了监牢徐锦宁才知道这个牢房的结构建造跟琳妃墓一模一样,有一间最深的牢房里底下链接着一个巨大的逃生通道,本该是当初建造者逃生用的鲜少有人知道才是。 这只能说明……孟家除了孟老太之外还有人活着,而这个活着的人就在皇宫里,在他们身边。 牢房里的狱卒们颤颤惊惊的跪在徐锦宁面前,刑部侍郎张秦正襟危坐,惴惴不安的瞄了一眼没有表情的徐锦宁。 这么干坐着也不是办法,他故意咳嗽一声:“公主,那条通道里面放满了火油,我们的人不敢贸然前往。” 徐锦宁拂手表示并未生气,“你们先下去吧,张大人你随我去那通道看看。” 张秦连忙阻止:“不可不可,里面火油味很重的,万一……” “没有万一,让人提前在出口那儿准备好湿润的泥土就好,本宫要看看那通道的尽头是什么地方。” “可是,您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要不让微臣去看看,您在这里守着便是。” 徐锦宁可是千金之躯,若是让身入陷阱遇到危险,那他这颗脑袋可就要搬家了,现在又是关键时刻,一不小心还有可能祸及家人,张秦想的是宁愿牺牲他一个人也不能牺牲他张府几十口人啊。 徐锦宁出事,那整个张府不得跟着陪葬啊? 她徐锦宁什么时候怕死过? “无须多言,去准备吧。” 张秦见实在是拧不过她,只得擦着满头大汗的让人去准备,还想要劝说,哪知徐锦宁已经先一步进去了。 一进入通道,浓浓的火油味儿就扑面而来,徐锦宁用手帕捂着口鼻,还好她手帕都是被温丞礼用药草熏过的,上面那淡淡的药草香还能抵挡一阵子。 按理来说这里面火油味道这么重不应该有蜡烛才是,可这墙上每隔着三米就会有一盏明黄色的蜡烛,就是徐锦宁带的人手持着火把也没能把火点燃。 难不成,只是一个幌子? 通道很长,路上没遇到什么危险,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的脚都走的有些酸涩了。 “公主,您可千万小心些啊。” 张秦跟在后面小心翼翼的,生怕徐锦宁跌着磕着,还不忘提醒后面的人一定要小心火把,千万不要碰到火油之类的,通道里就剩下他一个人叽叽喳喳、叮嘱来叮嘱去的声音。 “到了!” 前面有光亮,徐锦宁加快步伐走过去,不知徐锦晟是有多大的心,这通道口明明有一道门却没有关,也不知是故意留着,还是逃跑太急忘了这茬了。 监牢后面的这个通道连接着居然是宁都外的一处荒郊野岭,怪不得走了那么长时间,徐锦宁站定,仔细查看周围情况,地上还有一些积雪为化,一连串凌乱无章的脚印从各个方向离去造成兵分几路的假象。 “徐锦晟会走哪一条路呢?”张秦摸着下巴问。 徐锦宁回头看看跟过来的这十几个宫女太监,一个个穿的比较单薄,冻的瑟瑟发抖、面红耳赤的也不敢吭声。 张秦带来的几个狱卒正伸着脑袋四处张望,情势对他们不利,她并没有带武力高强的禁卫军,身边也没有能保护她的人。 徐锦宁从来都是计划精确才会实施,“如今看来徐锦晟已经逃走了,再追上去也没有什么意义,让人把这条通道给堵了,再不准任何人从这条通道里逃出去。” 徐锦宁正准备回去忽而听到一阵琴声,若是普通的曲子倒是引不起她的注意力,偏偏这人弹奏的是闻名天下的春悲赋,这就让她不得不重视起来了。 “谁在弹琴啊?”张秦问。 徐锦宁冲他挥手:“本宫过去看看你们不要跟随,还有,你立刻回去召集人马将这座山从里到外围起来,一只蚂蚁也不能让他爬出去。本宫会给你拖延时间,速度一定要快。” “啊?”张秦还没有反应过来。 徐锦宁冷眼一扫:“愣着作甚,还不快去?” “啊,是是是,微臣这就去,公主请一切小心啊。”张秦让几个狱卒跟着她后,连忙往通道里面跑去找人。 此人故意弹奏春悲赋应该就是想要引她过去,既然人家都盛情相邀了,她也不能不去,她倒要看看对方这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缓缓踏着步子往那琴声声源处走去,山里的风冻人的很,她把双手缩在袖子里,头也不回的往里走去。 也不知道这是宁都城外的哪一座山,以前从来没见过,居然还有这么荒凉的地方? 琴声越发急促,仿佛在催促着她快一些。 前方有一处白色帆布搭建成的小亭子,说是亭子,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可以坐得下人的茶寮罢了。 背对着她的人穿着一身玄色长袍,竟只着一身单衣,冷风瑟瑟,徐锦宁恨不得把所有的衣服都套在身上,而那人……这么耐寒的? 等徐锦宁走到他身后,琴声戛然而止,他把手放到琴弦上,像是自言自语般轻轻出声:“这把琴真是不错,不愧是一掷万金才能买到的极品。” 徐锦宁看过去,那把琴不是她之前在万宝楼花了一万两白银给温丞礼买的青鸾琴么? “你是何人?这把琴为何会在你手里?” 弹琴之人转身笑道:“多日不见,长公主倒是把在下忘得一干二净了,你们不是一直在找我的下落么?如今,在下就坐在你面前呢。” 看到这张脸,徐锦宁心里没来由的多一丝恐惧,然而面上还是一派的云淡风轻:“聂白?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跑到这里来,就不怕本宫杀了你?” 聂白笑的有些冷,“在下既然敢来自然不怕,反倒是长公主你,一个人独自前来不怕这里有埋伏?” 徐锦宁扫视了一下周围,这里几乎没有可疑藏身的地方,都是一些枯树、烂叶,这茶寮怕也是临时搭建而成,说什么有埋伏? “先生引本宫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应该不是只想让本宫欣赏你的琴声吧?”徐锦宁嘲讽的笑着:“恕我直言我,先生的琴声跟温丞礼的比起来,简直是不堪入耳。” “哦?是么?说起来,那小子的琴技、武功都是在下教的呢,没想到我与他之间竟会反目成仇至此,实在是可叹可惜啊。” “如果真的可叹可惜,你也不会这么处处与我们作对,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第三百四十三章 从未把你当成师傅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天渐渐黑下来,树影婆娑,山风吹的呼呼作响,像是人临死前的一声声哀嚎,眼前坐着的人从容不迫,一手放在琴弦上,一手抚弄着鬓边已经有些发白的头发,作为一个八十多岁的人还有这幅青年人的样貌着实有些匪夷所思,但对重生归来的徐锦宁来说已经见怪不怪。 没有什么是比死人复活,重返时空更令人惊讶惊奇的,何况只是这一小小的青春永驻? 他们跟聂白打了不少交道,从一开始这个人就在谋划、在设局,而他们偏偏顺着他设好的局,没闹没闹的往里面钻。 “目的?”聂白回身继续抚弄琴弦,时不时的弹奏出一声刺耳的调子,“长公主以为我有什么目的呢?” “巫国皇城外,你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我?也知道江阴?你到底……是什么人?” 徐锦宁疑问太多太多,按理来说她与聂白加上今日才见了两次面,可对他的那种恐惧却是从心里诞生的,像是许久之前就有这种感觉? 徐锦宁发誓,前世跟他并无任何纠葛,也是重生后她才知道前世之事另有隐情,是温丞礼付出代价将她送回过去,令她重生,可时至今日她也不知道温丞礼究竟付出怎样的代价。 江阴说温丞礼从未负她,前世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疑惑,这么多不同? 聂白、江阴、德妃、成国、以及明明活着却还隐藏在黑暗中的慕青黎,当年大火又是怎样的真相? 一桩桩、一件件,计划周密稳妥,毫无破绽。 “有些人回来是为了还债,有些人回来是想要救赎?长公主觉得自己是来还债的,还是来寻求救赎的?” 徐锦宁听着更加笃定他也是从前世回来的人,这个人……不,他还算是人么? “长公主还记不记得自己曾经收留过一个来自南疆的玈人,他为了报答于您给您送了一对儿翠色的雕花瓷瓶?” 徐锦宁记得,不过这是前世的事,当时她本是要去夏国搜罗美男,正好夏夜,游船之上载歌载舞热闹非凡,就在她饮酒作乐的时候侍卫来报说是江里有人。 她救上来的是一个男子,而且是一个相貌极其奇怪的男子,他的脸异常尖锐,眼睛很细很长,就跟狐狸脸一样,若不是他还在流血,徐锦宁真以为这是男狐狸变化而成,他说他是来自南疆的玈人,来夏国是为了寻找亲人,可惜路上遇到歹徒。 只是当天夜里那人便失踪,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跪在徐锦宁房门口,叩谢她的救命之恩还说自己与她有缘,便将一对翠色的瓷瓶送给她,说她是命定之人乱七八糟的。 那天她喝了许多酒,等酒醒了那人也离开了,若不是那一对翠绿瓷瓶还在,徐锦宁真以为自己是喝多了酒做了一场梦。 徐锦宁狐疑的盯着聂白看,他竟然知道自己前世发生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 聂白不经意的叹口气,“果真有这么回事,怪不得那人会想方设法的帮助他救你。” ‘那人’指的应该是给她瓷瓶的人,‘他’指的应该就是温丞礼了,看来聂白知道的事情远比她还要多的多。 “你与‘那人’又是什么关系?”徐锦宁问,她也不确定聂白是否就愿意跟她说真话,这人永远都是一副高深莫测、运筹帷幄的模样。 那次在巫国皇城外,他明明已经被包围,败局就在眼前,可他还是很淡定一点也不紧张,还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逃走。 徐锦宁很好奇,到底什么能让他产生不一样的情绪。 “我跟他是不死不休的宿敌,不过他已经死了,他是个失败者。” “为什么他就不能回来呢?”徐锦宁忽然问。 聂白像是被她问到了,笑的意味深长:“是啊,我怎么就没想过这一点呢,既然我们都能回来,为什么他不能呢?” 徐锦宁一阵恶寒,她就随口说说,“聂白,既然你我并非凡人何必要彼此为敌呢?你我重新合作,你得到你想要的,我守这我想守护的,不是很好么?” “我想要的便是你要守护的,如何能好?”聂白抱着琴站起身来。 徐锦宁总以为自己足够霸道,许多时候她都是比较盛气凌人的存在,可聂白给人的压迫感更强。 “你想毁灭……这个天下?” 徐锦宁被他的这个想法吓到,她一直以为聂白是站在夏国霍丞相那边的,没想到这人自成一路从始至终他们的目的背道而驰。 他不帮霍骁,但也不会帮温丞礼,更遑宁国了? “长公主真是聪慧过人,这点小小的心思都让你给发现了。” “这心思还小?聂先生,您可真是鬼才啊。” “多谢长公主夸赞,今夜找公主过来只是想帮故人完成一个心愿。”聂白倚在桌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徐锦宁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哦?什么心愿?” “长公主的姐姐徐芳菲如今还在这座山里尸骨未寒,德妃的意思是让您……去陪她,黄泉路不好走,一个人走的未免太过孤单。” 徐锦宁冷笑:“怕不是作恶作的太多,没办法过奈何桥吧?” “总之,今天就请长公主把命留下来了。” 聂白忽的从青鸾琴中抽出一根极细的琴弦直接圈向她,徐锦宁频频往后退,她猜错了? 聂白引她过来就是为了要杀她? 她成功的躲避聂白的第一波攻击,而后却因为扭伤了脚不能动弹跌坐在地上。 聂白似乎也不想立刻就杀她,反而挺享受杀她的这个过程。 只可惜,徐锦宁一点惧意都没有,只冷着一张脸,咬紧了嘴唇。 “这么一个绝世美人,今日就要香消玉殒着实有些可惜了,不过,谁让你挡了我们的路呢?” “你想杀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以为杀了我就能逃出去了?” “我知道你肯定在这周围安排了不少人,但只要你死,那些人便不足为惧了。” 徐锦宁额头冒汗却还故作镇定的不停往后退,琴弦近在眼前,猛地闭上眼睛,耳边剧烈的‘叮’了一声,身上没有任何疼痛,她快速睁开眼睛,黑色瞳孔里倒映着的是那白色的身影。 “温丞礼!” 他怎么来了? 什么时候来的? 他又听到了多少? 琴弦绕住温丞礼手中长剑,就见温丞礼快速一抽,琴弦竟直接被剑拧断,几根银针同时射向聂白。 聂白原地不动,嘴角一抹冷意,反手用琴身挡住那些银针,而下一秒温丞礼的长剑已至他面前,他竟也没躲没闪,愣是让温丞礼的长剑从他的脖颈边划过,血顺着剑锋滑落到剑柄,随后滴落在地。 徐锦宁已经被绰痕扶起来,她动了一下腿脚,只觉脚踝处疼的厉害。 她又仔细想了想,若是聂白真的想杀她早就可以动手为什么一定要拖延时间? 他在等,等温丞礼? “丞礼,杀了他吧。”徐锦宁冷然开口,绝对不能让聂白有开口说话的机会。 温丞礼却没有理会她,目光依旧冷冽的盯紧眼前人,“你早知道我会来?” 聂白弯起唇角,似笑而非:“宁国不是你的战场,你该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去。” “把我引过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温丞礼语气极冷。 聂白不慌不慢:“许久未见,自然是想要看你一眼,好歹咱们也是名义上的师徒,不是么?” “我从未把你当成师傅,你该死!” “是啊,这个世上想要我死的人太多太多了,数不清道不尽,可谁又真正的杀死过我呢?” 聂白的这番言论真是大言不惭,徐锦宁心中恶寒:“你的命现在在我们手上!” “哦?是么?” 徐锦宁还想上前,却被绰痕拽住了胳膊,绰痕说:“你别过去添乱了,自己脚还伤着呢。” 徐锦宁白他一眼,甩开他的手,“丞礼,你为什么不动手?” 她非常非常想要杀死聂白,这个老妖怪给他们使了太多绊子,他还妄想要毁灭天下,这个怪物,本就该死。 温丞礼依然没有理会,像是没有听到徐锦宁的话一样,自顾自的继续跟聂白交谈:“聂白,这次是我最后一次放你走,放了我母后,否则,后果不会是你想看到的。” “你果然知道她还活着,而且在我手里。”聂白笑意更深。 他拂开脖颈上的剑,转而对徐锦宁轻笑一声:“长公主,不好意思了,这次我还是要在你眼皮子底下逃走了,而放我走的人,可是你身边最亲近之人。” 说完,不管一瘸一拐追过去的徐锦宁,毫不犹豫的将已被损毁的青鸾琴扔到地上,边哼唱着春悲赋边离开。 徐锦宁追到温丞礼身边,忧心的瞅着他:“你怎么了?为什么放他走?这可是最好的机会了,你到底在想什么?” 温丞礼薄唇微启,眉尖紧拧:“母后,在他手上。” 说完,他把剑扔给绰痕,拦腰将徐锦宁抱在怀里,看也没看她,只是语气有些冷:“我送你回去。” 第三百四十四章 你我……前世注定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回到摘月楼已是深夜,玄月高挂,星光璀璨,难得冬日里会有这般夜色美景,只是坐在窗口的二人却满目愁容,一言未语。 徐锦宁在等温丞礼向她解释,而温丞礼却在等徐锦宁向他提问,一个不说,一个不问。 徐锦宁的脚踝肿了很大一块儿,整只脚都快肿成猪蹄了,温丞礼小心翼翼的上着药酒,动作极轻生怕弄疼她。 屋子里充斥着药酒味道,徐锦宁终是不耐烦的将脚收回去,质问他:“你既然知道你母后在他手里,为什么不告诉我?告诉我,我定然能想方设法的把人救出来。” 温丞礼却摇头:“没用的,我的人已经找遍聂白曾经行至过的每一个地方,没有半点消息。” 聂白想要藏一个人实在太容易,天下之大,漫无目的的找一个人就是大海捞针,如何能寻? “事在人为,总有办法的。既然聂白曾经行过的地方没有,那你想想有没有什么地方是你们共同提起过的、印象深刻的地方?德妃和徐锦晟也已经被聂白劫走,按照他的手段我们的人怕也是很难跟踪,说不定他们会去某一个地方汇合呢?” 德妃、徐锦晟、江阴、慕青黎还有聂白他们身上都有成国人的血,还有青儿和左迁这两人如今还在夏国,有消息传来左迁已经跟霍骁有正面接触,二人肯定已经在密谋着什么。 那他们几个人会不会也一同前往夏国? 宁国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那夏国那边呢? 徐锦宁想过的这些问题,温丞礼也都有设想过。 ‘想’跟实际操作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我们的计划得尽快实施,我要尽快回到夏国。”温丞礼蹙眉说。 聂白今日说的那句话像石头一样压在温丞礼心上,的确,他的战场已经不在宁国。 夏国,才是属于他真正的战场,看似不流血,实则血流成河。 徐锦宁一把握住他的手:“不管怎样,这次我都要跟你一起去,反正父皇那边也有意让我去夏国,就趁这个机会吧。” “我们走了,霍娉婷也不能留在宁国。” “那是自然,正好可以利用一下死去的王楚楚,我们两个……也该把这场戏提到舞台上了。” 徐锦宁很是不舍,她望着眼前的人,心里难受的紧,她枕在温丞礼的肩上,“不管如何,我们的目的、敌人都是一样的,我会帮你,一定会的。” 温丞礼顿时心中一暖,伸手环住她的肩膀,不知是否力气用大了,就听怀里的人‘嘶’一声,精致的小脸都快要皱到一起了。 温丞礼赶忙松开她:“怎么了?肩膀受伤了?” 徐锦宁冲他眨巴着眼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可怜一些,就是要看看温丞礼到底心不心疼她:“是啊,伤的可重了,差点就被飞镖射穿脑袋了。” 温丞礼一听心中愈发紧张起来,“我看看?” 说着,就要去解开徐锦宁的衣服,刚动手又觉得不太稳妥,毕竟男女有别,这…… “嘶~好疼啊,不知道是不是又裂开了。”徐锦宁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都变了。 温丞礼也顾不得其他,将她肩膀的衣服褪去,里面果然已经裂开,伤口还往外面渗血,他脸色一冷:“这是怎么回事?谁伤的?” 已经上过药膏,可都被血冲淡了。 徐锦宁委屈的把在椒房殿发生的事情统统说给他听,其中还把那劫走德妃的刺客说的极其凶神恶煞, “那飞镖飞向我的那一刻我真以为我自己死定了,但关键时刻我想到了你,要是我死了你岂不得高兴死?然后痛痛快快的拿着边防图回你的夏国,再带着你夏国的精锐们荡平我宁国啊,我一想到这个我就不敢死了,还好那飞镖只是射中我肩膀。” 明明是开玩笑的语气,可温丞礼听来却不是这样,他轻轻将那纱布用剪刀剪开,闷不吭声的给她上着药。 上好药,他却没有急着帮徐锦宁把伤口包裹起来,反而面色阴冷的问她:“为什么想到的是这个?” 可能是他的声音太小,徐锦宁因伤口疼也没怎么认真听,听得不太真切。 “啊?什么?”徐锦宁没太明白。 温丞礼用力的将她揽入怀里,语气有些颤意:“为什么想到的是我会高兴,而不是会伤心?” 徐锦宁一愣,就听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的吐息明明是冷的,但徐锦宁的耳朵还是红了起来,温丞礼说:“我从未见过你这般女子,明明让人恨的牙痒痒,却又舍不得让你受伤,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少次想……” “多少次想杀了我么?”徐锦宁苦笑,这人以前是有多恨她啊,时时刻刻都想着杀她。 “起初我便想着杀了你继续回到宫里伪装我的太监,拿到边防图离开这儿,但每一次我都下不了手,你到底……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温丞礼的语气里尽是无可奈何,“要是早知道会如此,还不如当初……” 若说从未遇到过,他又舍不得,从深渊里爬出来好不容易遇到了这么一朵盛开在烈阳下的花儿,又如何让人掐掉它的生机呢? 他舍不得,也不愿意去掐灭这朵绚丽的花。 徐锦宁听着他这些类似于告白的话心里乐开了花儿,比吃了蜜糖还甜,就是此刻再拿刀戳她一刀她都不会觉得疼了,“温丞礼,你我……前世注定。” 前世姻缘,今生再续。 耳边是温丞礼的轻笑,不知道是笑她太傻,还是其他。 徐锦宁用力的捶一下他肩膀,“笑什么?难道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这么好的气氛就被他笑没了? 看在他这么真诚的跟他示爱的份儿上就不跟他计较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徐锦宁忍不住的打了个哈欠:“我困了,你抱我过去休息吧?” 温丞礼却说:“晚膳马上就好了,吃一些再睡吧。” 徐锦宁摇摇头,实在是太困,她眼皮子耷拉就那么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温丞礼瞅着她小脸煞白,有些担心,把她放到床上又好好给她把了脉搏,从脉象看并未有什么蹊跷的地方,飞镖也没毒,应该只是太累。 他没有离开坐在床边陪着他,看到宫女们端着食物过来,在他们开口之前挥手示意他们先出去,宫女们也很有眼力劲匆匆把饭菜放下后离开了。 一道红色身影匆匆忙忙的跑进来,喊道:“主人,那个张秦大人说什么都不走,非得要见到长公主才是,您看……” 见温丞礼脸色黑下来,又瞄一眼睡着的人,绰痕赶紧捂着嘴把没说完的话憋回去,只用眼神示意。 温丞礼点头,帮徐锦宁把被子掖好后才离开。 张秦带了许多禁卫军,此刻他正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恨不得立马冲到摘月楼去看徐锦宁到底怎么样了。 若不是徐锦宁之前嘱托过不准惊扰到皇上,他哪里会在这里等啊,早就去御书房找和帝负荆请罪去了。 见温丞礼出来,张秦急忙跑过去,焦急的问:“驸马,长公主到底怎么样了,微臣听闻在树林里发生了打斗,可等微臣带人过去却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温丞礼说:“公主无碍,只是有些太累已经睡着了,张大人若是没事就先回去吧。” “公主真的没事啊?”张秦松口气,却又有些不太信。 “怎么?你很希望公主有事?” 张秦吓得急忙挥手:“不敢不敢,公主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徐锦晟的事……还请长公主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啊,我们的确没有注意到那儿还有一条通往宁都外的通道,着实是……是意外啊。” 原来真正的目的是这个,温丞礼道:“大人尽管把这件事交予公主解决,相信皇上那边不会太过怪罪大人的。” “那就劳烦驸马和公主了,既然公主已经休息,那微臣就不多做打扰了,这便告辞。” 温丞礼点点头,拱手作揖:“不送!” 张秦赶忙带着他的那些人离开,有徐锦宁和温丞保障这件事应该怪罪不到他头上了。 摘月楼外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倚在柱子上的绰痕打个哈欠,口齿不清的问:“主人,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啊?是要去找霍娉婷他们么?还有你跟徐锦宁说的那个计划是什么?需要我做什么么?” 温丞礼说:“需要你做的事情太多了,你先去找霍娉婷把这封信交给她。” “啊?好,我这就去。” 拿过书信,绰痕一溜烟儿的跑没了。 温丞礼站在院子里抬头望月,徐锦宁与聂白后半段的话他几乎都听到了,虽然不是很明白他们口中‘回来’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这背后原因肯定不简单。 看徐锦宁的反应应该知道‘那人’‘他’指的又是谁,徐锦宁与聂白二人不过见过两次面,为什么他们会有共同的话题呢? 还有那瓷瓶,又是什么东西? 徐锦宁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温丞礼越想心里越发烦躁,聂白的出现,把他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 说不定,聂白就是想扰乱他的心神,他忽然有些后悔放他离开。 “下一次,绝不绕过你,聂白,你该死。” 第三百四十五章 他……是个好人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的脚在第二天终于肿成了一个真正的猪蹄,刚下床就疼的一声惊呼,整个人跌坐在床上,和帝听说她受伤,下了早朝第一件事就过来看望她,毕竟这宁都城中与他有血缘的关系的只有她一个,他更把徐锦宁放在心尖儿上宠爱着。 看她疼的脸上苦巴巴的,和帝的心都要碎了,愣是在摘月楼陪她一上午,直到正午用膳都没有离开。 饭桌上都是徐锦宁爱吃的饭菜,其中有些辛辣的食物和酒被和帝勒令撤下去,她现在伤口碰不得辛辣和酒。 和帝把一块笋片放到她碗里,还是有些生气:“你的这局差点把自己折进去,朕身边只剩下你这么一个宝贝,你要是出事让朕如何是好?” 徐锦宁笑笑:“哪里有那么严重,只是脚扭伤罢了。” 她还没敢告诉和帝肩膀受伤的事,太医那儿她早就打过招呼,没有她的允许他们也不敢多嘴多舌。 一大早听说和帝要过来,温丞礼便匆匆出宫了,毕竟和帝现在看他不顺眼,一心想让徐锦宁除掉他。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出宫就在宫里呆着。”和帝说。 徐锦宁急忙开口拒绝:“那怎么行?公主府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女儿处理呢?父皇,内阁府剩下的两个大臣您打算如何处理?他们毕竟是帮过徐锦晟的,还有那白晨至今还没有说出萧飒的下落么?” 一谈到正事,和帝立马端正好坐姿,放下碗筷,沉声道:“内阁府那两人已经被撤职查办,新的人选朕也在物色中,毕竟不能让内阁府位置空虚,下大夫刘长倒是个不错的人选,朕已有打算让让他先进内阁。至于萧飒……怕是凶多吉少了。” 萧飒其人忠诚可靠、武功高强,曾不止一次两次的救过徐锦宁,听到他很有可能已经遇害的消息,徐锦宁心中多是惋惜,似乎还没有好好跟他说一声谢谢。 “他……是个好人。”徐锦宁瞬间觉得嘴里的笋肉有些索然无味,放下筷子喝了杯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茶冷了,喝起来苦涩异常。 “禁卫军统领朕打算让乔昱来接手,虽然他少了一只胳膊,但并不妨碍他管理禁卫军,就看你舍不舍放人了。” 徐锦宁也舍不得乔昱,毕竟乔昱跟在她身边这么久,可皇宫里也不能没有亲信之人,乔昱是最合适的人选,“既然父皇有重任要交予他,女儿怎有不放人的道理?乔昱是个可靠之人,而且也是从红影卫中千挑万选出来的,有他护卫皇城的安全,儿臣也能更放心。” “你身边的那个丰禹,朕似乎并未在红影卫的绝出名单中见过,怎么,是新挑选上来的人?” 和帝从来不过问红影卫中升降问题,但不代表他不会去查这些红影卫的背景,徐锦宁也不知道为什么和帝会忽然问起丰禹,多了个心眼,改口说:“他随着儿臣去江州的时候曾救过我,而且这人武功也很高强,沉默寡言的性格儿臣也比较喜欢,这才破格将他提到身边。” “是么?你身边的人也的确该换换了,从青杏碧枝死后,你身边也没个什么贴身的宫女照顾着,朕有心将以前伺候过皇后的老嬷嬷调到你身边照顾你,你觉得如何?” 她觉得非常不如何,那老嬷嬷肯定是父皇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父皇怎么会想起这茬? 徐锦宁有股不祥的预感,父皇很有可能知道丰禹的身份,或者是想让那老嬷嬷监视她是否能对温丞礼下手。 今日父皇并没有提起让她除掉温丞礼的事,应该也在试探,若是拒绝反而不太好。 “既然是父皇的安排,儿臣遵照便是。” 反正她马上就要去夏国,那老嬷嬷年纪那么大应该也没办法带过去,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给她放到外面的宅院里养老便是,好歹是曾经照顾过母后的人。 徐锦宁还是坚持出宫,和帝也不好再做挽留,出宫的时候和帝特地说了一句:“该除掉的人还是除掉的好,免得日后留下什么大祸患,到时候追悔莫及。” 徐锦宁自然知道和帝指的人是谁,只说让一些让他放宽心的话,便匆匆出了宫。 一辆不太豪华的马车匆匆忙忙自山上下来,前面的马夫穿着一身黑衣,脸上带着黑巾,看到路碑后,对着马车里的人喊了一句:“二位主子,我们已经出了宁国边界,暂时安全了。” 马车上传来一声年轻男人的声音,“知道了,继续行驶。” 车上,徐锦晟、德妃二人身穿着普通百姓穿着的素衣,失去往昔的尊贵华丽,然而这两人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耐,厌恶,能留下一条命已实属不易,只有逃出宁都,他们才能有别的希望。 德妃正闭目养神,听到动静,她才睁开那双冷漠的眼:“这次我们虽然输得一败涂地,但并不是没有机会,只要我们养好精神,兵马凑齐,依然可以夺回属于我们的荣光,你前往不能放弃。” “母妃说的哪里话,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在谋划那个位置,儿臣怎么可能因为这一点小小挫折就垂头丧气、一蹶不振呢?我们不是没有后招,北境那些蛮夷便是我们最后的招数,儿臣已经把信送过去,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再不济,还有南疆呢。” 德妃有些担忧:“南疆那边自身难保,又如何能帮得上我们?” 自从那临清上位,统领巫国后,巫国前后好几次对南疆发动攻击,消息虽然没有传到宁都,可众人都知道巫国战胜南疆那是早晚的事。 南疆那些乌合之众一心沉迷于各种草药毒药、巫蛊奇术,从不钻研兵法之道,更别提带兵打仗,他们不被巫蛊灭了就是烧高香了。 “南疆兵力虽然不及巫国,单额木齐也不是吃素的,南疆那些人总该有办法阻挡巫国进攻,否则他们也不会被巫国压制这么多年,却还依然存在。”徐锦晟说。 德妃没再多说什么废话,既然徐锦晟已经这么确定南疆那边很有可能成为助力,她也不能给他泼冷水不是? 倒是聂白,自从他把他们母子救出来之后就消失无踪了,说什么在宁国还有要见的人,他这个老不死的能有什么朋友? 他说慕青黎现在就在他手上,可惜她多次旁敲侧击也没能诈出慕青黎的下落,成国还没有灭亡的时候那个女人就总喜欢跟她唱反调,哪怕她将任送到夏国,依然这么离经叛道,敢跟她作对,若是慕青黎能有青儿一半儿乖巧听话,当年她也不会火烧冷宫。 当她知道慕青黎生下夏国皇帝的孽种的时候,她就应该把她除掉,免得成为他们的祸患,绊脚石。 还有青儿,从她失踪后,她的人就一直明着暗着调查青儿的下落,可惜一直无果。 “聂先生说左迁此刻就在夏国,我们只要快速过去跟他会合,以他的人脉总该能帮到我们。”徐锦晟给德妃倒杯茶递过去,“母妃,关外冷的很,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吧。” 德妃接过那杯茶,笃定道:“左迁定然不会放着你不管,只是这人多年来一直韬光养晦,也不同意与我们站在一起,这次他虽然帮你顶罪诈死离开宁国,可……难保他不会再拒绝跟我们合作,万事还是不要想得太好。” 左迁那人心狠的时候能防火烧山害死那么多人,心软的时候让他做什么都不能够,优柔寡断、不成气候。 “左迁这人性情让人捉摸不透,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提到这个人,徐锦晟也是恨得牙痒痒的,要是左迁早些帮他们筹谋他们也不至于输得这么惨,掉到别人的现金礼还傻傻不自知,沾沾自喜的以为自己才是最大的赢家,直到掉进陷阱里不得脱身才知事情的严重性。 还有那温丞礼,竟然伙同徐锦宁骗他那么多黄金,若是有那一万两黄金在手他们现在也不至于这么贫困潦倒,倒还有一些产业隐藏在夏国,但要用那些钱要是用来起事造反那是绝对不够的。 还得想办法弄些银子才是,徐锦晟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不管他性情如何,他到最后都一定会站在你这边,哪怕是为了青儿,他也不会……”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德妃急忙停下,假意喝了口茶。 徐锦晟疑惑的看向她,“母妃怎么不说了?那个青儿是谁?” 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听母妃语气,这人似乎对左迁特别重要? 左迁会为了这个青儿帮他做事?为什么? “没什么,你刚刚听错了。” “母妃?” 德妃不耐烦的放下茶杯,“怎么,你不信我么?” “当然不,母妃是这个世上唯一能替儿子着想的人,儿子怎么会不信任您?” 德妃松口气,“既是如此,只要好好完成你的计划即可,其他不该管的不要管,也不要瞎打听,该你知道的时候母妃自然会告诉你。” 徐锦晟只得点头说是,但心中还是将‘青儿’这个名字牢牢记着。 第三百四十六章 又吵架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宁国,万宝楼二楼雅间内,徐锦宁这几天可是在府上闷坏了,好不容易找到借口约了柳承元会面,他们上一次见面还是为了王楚楚一事,得知当天晚上柳承元就将王楚楚绳之以法后,徐锦宁还是很欣慰的,至少她忽悠成功了,成功的让王楚楚永远开不了口。 说起来王楚楚死了也快半个月,估摸着那尸骨都快要发臭了,徐锦宁把柳承元交出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柳承元听了徐锦宁的话眉头深锁,总觉得这样不太好,万一被人发现那他杀死发妻的事情将会闹得沸沸扬扬,王楚楚叛国的事情也会拿到明面儿上来说。 护国公府自然没有参与徐锦晟的这次叛乱,可若是跟叛国挂上钩,又处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护国公府要是想要澄清实在是太难了。 徐锦宁瞅着他一脸难色,只得放下酒杯细声劝说:“柳世子,若是你觉得本宫这个提议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出来,那尸体再这么存在你府上估摸着整个护国公府都得受牵连了。” “长公主,王楚楚虽然死有余辜,可她毕竟是我护国公府的世子妃,若是传出去……” “放心,就算传出去也只能说是那夏国贼子拉拢不成反杀人,这个案子我也会让父皇交给我处理,只要案子到我手上,随随便便给夏国逆贼按个罪名,对你对我对宁国都是一大好事。世子难道是在顾虑其他的什么?” 柳承元急忙挥手,好看的脸上闪着忧虑:“长公主的意思承元还是明白的,听公主的吩咐便是。” “我安排在你府上的人近期有没有去见过王楚楚?”徐锦宁问。 柳承元摇头,“并未,因徐锦晟谋反一事,整个宁都都在戒严,她自然不能经常出入敌国郡主的府邸。” 徐锦宁了然,“让她这几天去吧,顺便让她想办法跟霍娉婷发生争执,而且这争执要传遍宁都的大街小巷,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王楚楚与霍娉婷有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那霍娉婷会不会起疑心?”柳承元有些担心,之前王楚楚跟霍娉婷的关系可是无话不谈谈的好闺蜜啊,让她们反目成仇实在是有些…… 徐锦宁说:“放心吧,本宫的人不会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的,有什么问题你再来让人送信到公主府,本宫收到信会第一时间来这儿跟你见面。” 一想到下次还有见面的机会,柳承元心里就止不住的兴奋,尽管不知道徐锦宁到底在预谋什么,但她的决定总是对的。 “都听公主的!” 柳承元把一盘玫瑰糕点推到徐锦宁面前,笑道:“这是万宝楼新出的一款糕点,据说是用南方玫瑰花露水揉的面,芳香四溢,请长公主尝尝?” 徐锦宁拿起糕点吃了一口,唇齿留香,味道甚美:“味道不错,让人准备两份,一份送到我府上,一份送到宫里让父皇也尝尝。” “是,在下这就去吩咐厨房。” 能得徐锦宁欢喜,柳承元自是欣喜若狂,当下便出去找老板去了。 徐锦宁拿起那糕点放到眼前,上面的花纹很精致,糕点边儿雕刻着一朵朵好看的玫瑰花。 可谓色香味俱全。 不晓得温丞礼喜不喜欢这样的糕点,那家伙自从上次跟她说完那些肉麻的话之后又变回了那副冷冰冰、不问事实、与世隔绝的模样,每次她逗他了,他也是皱着眉头说一句别闹了,可把她郁闷坏了。 乔昱已经收到圣旨进宫成为新的禁卫军统领了,有他保护父皇,她也能安心,她还是很信任乔昱的。 只是乔昱进宫前那副眷恋不舍的模样还是刺伤了徐锦宁的心,乔昱自小就跟在她身边,对她处处呵护,关怀至极,更为了救她断了一条胳膊,这样深情深意的人,她自是感激涕零,她也知晓乔昱对她的心思,可惜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爱上的始终只有温丞礼一人。 徐锦宁带着糕点回了公主府,便听管家说温丞礼在院子里喝茶下棋,她第一时间便往院子赶去。 温丞礼穿着刚定制好的黑色大氅,领子是用最上等的狐狸毛制成,看着都特别暖和,他难得今日没有束发,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他身上的特殊气息,与往日那种墨香有些不同,似乎这墨香中还夹杂着一股子清冽的梅花香。 徐锦宁走过去将红色大氅脱下交给宫女,自顾自的坐到温丞礼对面,冲着宫女扬扬下巴,示意她把糕点拿出来,宫女把玫瑰花糕放到桌子上后便都下去了,院子里也只剩下徐锦宁和温丞礼二人。 徐锦宁拿起一块玫瑰花糕递到温丞礼嘴边,笑道:“万宝楼刚出的糕点还热乎着呢,尝尝?” 温丞礼偏过头去说:“刚喝了茶,嘴里苦涩的很,这么甜腻的糕点还是公主吃吧。” 脸上抗拒之意再不显不过。 徐锦宁有些不满,他不吃就算了,她不悦的把糕点又放回去,拈去沾在手指上的糕点说:“我今日去见了柳承元,已经将计划跟他说了一遍,你呢?什么时候去找霍娉婷啊?” “这就要看柳承元什么时候把尸体送过去了!” 温丞礼眉头紧锁,他其实不赞同这样的方式,若是一不小心说不定连徐锦宁都要被连累,可这丫头怎么劝都不听非得要用这样的方式。 “对了,假的边防图我已经让人准备放在你房间了,晚上你可以过去看看。” “多谢长公主!” 徐锦宁总觉得温丞礼好像跟她疏远了不少,许多时候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也不知道他到底抽的什么风。 看他这么认真的看着棋盘,徐锦宁很是厌烦,直接拿了一颗黑子放到棋盘上,挡住白子的进攻趋势,她说:“就怎么一颗小小的棋子你还要想半天?一点也不像那个聪明睿智的温丞礼了,是不是因为你母后的事让你心生不宁了?” 徐锦宁想不出别的原因,从他知道慕青黎被聂白抓走后他就总这样,她以前总觉得温丞礼背负太多,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不愿与别人分享,跟不愿意告诉她:“其实本宫真的非常反感你什么都不说,明明说好的坦诚相待,你却总对我有数不清的秘密。” 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抱怨,这家伙真是太不近人情了。 温丞礼淡然说:“公主伤势还没好,不宜喝这么苦涩的茶。” 说完,他端走徐锦宁手里的茶,把糕点塞到她手里:“吃点甜的补充糖分,这样伤口才能好的快。” 徐锦宁小声嘟囔着:“一说到重要的地方你就故意扯开话题,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可有可无的利用对象?” 她拿起棋盘上的棋子,“还是像这颗棋子一样,本就是可有可无,放在棋盘上只是为了摆的好看?” 说完,她把棋子扔到盒子里,丢下一句:“本宫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幅自以为是,什么都不说的模样,不是所有人都是你肚子你的蛔虫,知道你的想法,不愿说你就憋着吧。” 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她是真的气到了,知道温丞礼是这般性子,可他总是这样藏着掖着,她也跟着心里难受,肩膀上的伤口又隐隐作痛了。 徐锦宁回到房间里将门用力关上谁也不见,她气呼呼的坐在窗边,脑海里又浮现温丞礼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越发的烦躁难受。 “把心事说给我听就这么难么?本宫就这么不值得你相信?嘴上说的信任舍不得,到了真正的时候都是狗屁,气死我了。” 他不让喝茶,她就偏偏喝,想着,她快步走到桌边仰着脖子将那一壶凉茶都喝完,凉水入喉,她冻的一个激灵。 这些下人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懒了,屋子里连一杯热茶都没有了? 总之,做什么都不顺利。 徐锦宁气结。 温丞礼手中的棋子自徐锦宁走后就迟迟没有落下,他苦笑道:“你拿起的那颗棋子是这局棋中最重要的一子,拿走了黑子就全然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怎么能说不重要呢?” 他只是早已习惯一边下棋一边想心事,也习惯一个人独自想着、计划着,可能这段时间真的忽略她的感受了。 女人啊,都是这般吗? 叹口气,把棋子都放回盒子里,端起桌子上的那盘糕点去了徐锦宁房间。 房门紧闭,他想要敲门,又想着徐锦宁现在可能还在气头上,只得把糕点放到门口,敲了两声们后快速跃身跳到房顶上。 “不见,谁也不见,都给本宫离的远远的。” 房间里传来徐锦宁生气的叫声,果真就没有人过来开门。 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下面开门声,徐锦宁看着那盘糕点,刚整理好的情绪又有些 奔溃,她把糕点连盘子扔出去:“我才不需要你这些虚情假意,要么那就把真心交给我,要么就离我离的远一些。” 虚情假意,她才不要呢。 温丞礼扶额,为什么女人这么难哄呢? 尤其还是徐锦宁这样的女人,他只想叹气。 第三百四十七章 小夫妻的日常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的人都不是吃素的,柳承元回去刚把这个计划跟那‘王楚楚’一说,她便说知晓了,当天晚上就带着糕点和一些名贵首饰去了霍娉婷处。 第二天早上街上就沸沸扬扬的传着霍娉婷跟王楚楚吵架的事情,具体是因为什么没人知道,只是府上说她们两个吵得很凶,差点没打起来。 直到第三天王楚楚带着人去霍娉婷府上亲自赔罪,希望霍娉婷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她还是很想跟霍娉婷成为朋友的,结果王楚楚刚进去不到一盏茶时间,又发生王楚楚落水一事,大家众说纷纭,都觉得是霍娉婷故意不安好心,当众给王楚楚难堪,不把护国公府放在眼里。 王楚楚跟霍娉婷的关系闹得特别僵,惊动了和帝,和帝本就对夏国人心怀怨怼,王楚楚落水当晚就把霍娉婷又叫到宫里,听说这位郡主脾气傲的很,居然还当面跟和帝对呛,直接被和帝关在宫里面壁三日,帮着霍骁教训女儿。 徐锦宁自跟温丞礼闹小别扭后几天都没跟他说话,也没跟他在同一桌子上吃饭,每次温丞礼去找他的,管家都说她带着嬷嬷等人去万宝楼喝酒去了。 “又去了?” 中午,温丞礼端着徐锦宁爱吃的饭菜到房间找她,结果又吃了一个闭门羹,关键人还不在。 管家赔着笑:“是啊是啊 ,这几日公主心情不佳,说是万宝楼新来的酒水不错,这几天一直都在那儿。” “伤口还没好就这么能折腾!”温丞礼把饭菜放到管家手上,“我去找公主回来,劳烦管家去准备一些清淡的小菜和粥点。” “是,老奴这就去。” 温丞礼也不换衣服,直接去了万宝楼。 徐锦宁半边身子都趴在窗口上了,酒喝的有些多,烧红了半边脸,趴在窗口吹风舒服一些,看着下面人来人往,她忍不住叹口气。 温丞礼这家伙是真的不把她放在心上了啊,连续几天都对她不闻不问的。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每天晚上温丞礼都会去她房间给她肩膀伤口上药,盯着她看一会儿才离开。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得要跟温丞礼置气,就是不喜欢他什么事情都压在心里,之前明明说好要毫无隐瞒,彼此坦诚的,他这样算是哪门子的坦诚? 她唉声叹气的又拿过酒壶准备倒酒,手背却被另一只温暖的大手给按住,她不悦的看向对面的柳承元:“你这是做什么?” “公主,您这都喝了好几天了,身体怎么能受得住呢?” 柳承元贴心的把酒壶拿到一边,换成了刚让人送上来的红枣莲子粥:“公主,喝些热粥暖暖胃吧,别再喝了。” 徐锦宁本想拒绝来着,一抬头看到正在上楼的温丞礼,眉头一挑,冲柳承元笑道,“手被冻的没什么知觉了,世子喂我可好?” 她说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温丞礼听到,温丞礼的脸色当场就黑了下来。 柳承元是背对着楼梯口的丝毫没有发现来人,听到这话立马喜笑颜开,舀起热粥放到嘴边吹凉之后才递给徐锦宁:“长公主,我来喂您。” 勺子还没递到徐锦宁嘴边,手腕蓦地被一粒花生打中,疼的他勺子没拿稳,热粥直接撒到徐锦宁面前的桌子上。 温丞礼阴恻恻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世子这么文弱连个勺子都拿不住,遑谈给公主喂饭?” 柳承元一听这声音眉头皱起,转身恭敬的对他行了礼:“不知道驸马驾到有失远迎,是在下之过,请驸马恕罪。” 温丞礼看都没看他,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徐锦宁:“长公主,府上已经做好了您爱吃的糕点,跟我回去吧。” 温丞礼都许久没有用这么冰冷、陌生的语气跟她说话了,徐锦宁也不畏惧,懒洋洋的倚在椅子上,“没看到本宫在跟柳世子喝酒聊天么?你这么冒失闯进来,真是有些……煞风景。” 她刻意将‘煞风景’三个字咬的很重,不顾温丞礼黑成锅底一样的脸色,她冲柳承元道:“这里的饭菜本宫有些吃腻了,劳烦世子殿下去常兰河的酒楼给本宫定制一桌,本宫收拾收拾这便……喂,温丞礼,你做什么?” 话没说完,徐锦宁就被温丞礼直接抱起来,就听他冷冰冰的说:“公主伤势未愈还是少喝些酒的好,这些辛辣的食物也不健康,臣下这就带公主回去养伤。” 说完,警告柳承元一眼后抱着人下了楼,徐锦宁嘴上叫着让温丞礼放开她,实际双手却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 温丞礼的脖颈纤细修长,因为急匆匆来找她,也没披个披风什么的,故而他的脖颈非常的冷。 温丞礼把人带出万宝楼后直接塞到马车里,也不管徐锦宁心情,拿过炉子上得的暖炉递到她手中,说:“暖暖手,外面冷。”后转过头不再看她。 徐锦宁有些尴尬,这又算什么情况? 怎么搞的好像他才是受委屈的那个? 不过就是让人喂了一口饭,关键这口饭还没吃到嘴,没必要给她使脸色吧? 他沉默,徐锦宁也不说话,干脆打开车帘看向外面来往百姓,百姓们衣服裹得紧紧的,许多小摊子上冒着白乎乎的热气,看着还挺热闹的。 看了没一会儿,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又伸过来把车帘放下,语气不太好:“风大,容易着凉。” 车帘放下,他又沉默了。 吃也不让吃,看也不让看的,徐锦宁心里憋着火,敲敲前门的车框:“停车!” 马夫赶忙将车停下,徐锦宁也不管温丞礼,直接下了马车:“回去吧,本宫随意走走。” 她带出来的侍女侍卫已经被温丞礼遣回公主府,此刻她就孤身一人走在街上。 温丞礼叹口气也跟着下车,吩咐马夫先回去,他陪着徐锦宁。 徐锦宁慢悠悠的走在街上,看到前面卖糕点的小摊子,瞥了一眼身后跟着的人,自顾自走到摊子那儿:“给本……咳,给我拿两块。” 一个人就不要暴露自己身份了。 “好嘞,一共六文钱。” 徐锦宁摸摸口袋,她哪里带钱的习惯? “我来吧!” 温丞礼上前给她付了钱。 徐锦宁也没拒绝,反正他身上的钱都是公主府的,帮着付钱也不算什么。 温丞礼一回头就发现她已经走出老远,赶忙追上去,一把拽住她的手:“还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徐锦宁回头瞪他一眼,“拿我的钱给我买吃的?你倒是捡了一个大便宜,不吃!” 说着,把那糕点又要往温丞礼怀里塞。 温丞礼实在是被整的没办法了,“宁儿,我错了,行么?” 徐锦宁一呆,他认错了? 糕点又被重新塞到她手上,“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这么冷漠,别再生气了,行么?” 难得这么一高冷面瘫脸会跟她道歉啊,徐锦宁心里美滋滋,脸上还一副生气的模样,“以后有什么事绝对不能瞒我,这是第二次,事不过三?” “都听你的!” 徐锦宁这下彻底开心了,指着前面卖糖人的地方说:“再买两个糖人吧,要兔子和猴子的。” “好!” 徐锦宁难得跟温丞礼二人一起在街上闲逛,她看着前面正付钱的男子,抑制不住脸上的笑意,这就是平常人家夫妻过的日子啊,吃腻了家里的柴米油盐,也可以夫妻两个来街上走一遭吃一些自己想吃的,买自己想要的,甜甜蜜蜜,恩恩爱爱。 这日子本该离她十万八千里远的,可自重活一世,她的生活观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或许,从一开始她想要的便是这种平淡朴素的生活。 温丞礼付完钱见她还站在边上发呆,拿了买好的包子走过去:“宁儿?” 徐锦宁抬眼看向他,眷恋的说:“你再叫两声?” 温丞礼有些摸不清头脑,她这又是怎么了,不过还是按照她的意思叫了她两声“宁儿。” 徐锦宁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对他说:“以后私下没人的时候就这么叫我,公主长驸马短的叫的特生分。” 再者,他们马上就要分开了,哪怕只是分开几天她都有些舍不得。 “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刚刚还是只尾巴翘得老高的孔雀,现在就变成耷拉着脑袋的小麻雀了,温丞礼只道是她这性格变化的有些快。 没办法,谁让他放不下呢? 他一手抱着徐锦宁要买的那些东西,一手牵着她的手一起往公主府走去。 躲在角落里的耶律焱看那携手离去的二人,瞅了一眼身边这位脸已经快耷拉到地上的霍娉婷:“看来,他们的感情又近了一步。” 霍娉婷恼怒的哼了一声:“都只是逢场作戏罢了,别忘了,这次可是他约的我们。我倒要看看他这次约我们要说什么,希望是我想听的话。” 说完,霍娉婷头也不回的往约定的地方走去,这几日她都被和帝关在宫里,让宫里那些老嬷嬷教她宁国规矩,狗屁的规矩,她需要学习宁国的规矩么? 徐锦晟谋逆出逃,那她许配给他的事情就得往后拖延,霍娉婷本就是以和亲名义来的宁国,现在她也只有徐锦恒一个和亲对象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我的以后必定有你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两人和好了,公主府的下人们也松快不少,这几日徐锦宁可没少折腾他们啊,这会儿看他们手牵手的回来,各个脸上都露出松快的笑容。 脾气也闹够了,也该谈到正事,徐锦宁当下吩咐管家去准备一些茶点,要跟温丞礼一边下棋一边谈事。 棋是真的没下成,都是温丞礼一人对着棋盘自己手持黑白子对弈,因为徐锦宁正拿着这两天从北境、夏国、巫国送来的几封信笺。 从徐锦恒带兵到北境后,那蛮夷之人被打的节节败退,好几次方无涯都要带人打到对方的大本营去,偏偏关键时刻北境总是突降大雪,阻挠了他们的行军步伐,许多将士们的尸体被冰雪覆盖都没能找回来。 方无涯名义是宁国北境的州府,实际却是温丞礼的人,这一点徐锦宁清楚,徐锦恒却不知道,故而在徐锦恒抵达北境当天,他便将黎皇后给他的那支军队再度隐藏起来,用北境的守城军与之对抗。 还好徐锦恒用兵如神,没费吹灰之力就轻松赢了好几场胜仗。 “信上说昭儿受了一些轻伤,也不知道伤的怎么样。” 徐锦宁担心的把书信放到桌子上,“父皇这次也没有直接下旨让昭儿回宁,而是让他自己做选择,怕是心中已经有了合适的帝选之人。昭儿也是个死性子,拧得很,北境那么多军医怎的就需要他在那儿治病救人了呢,真是不让人省心。” 温丞礼劝慰道:“太子殿下也是看不得边关将士受苦,他们在前线打仗,作为宁国太子却要逃窜回国,怎么说也说不过去。” “但边关除了大皇兄和方无涯之外并无人知晓他的身份,他只是以为一名普通百姓的身份前往的啊,这小子,真是……哎,不说他了。” 温丞礼轻笑:“宁儿许久没见到昭儿,应该很想他吧。” “何止是很想,我都想把他拽过来痛打一顿了,这么不听话,怎么就不能按照计划行事呢,非得要自己去瞎折腾。” 说到徐锦昭,她真的又气又爱了,“希望这傻小子能够好好保护自己,别让我们担心。” “皇后在天之灵,自会保佑太子殿下平安顺遂!” 徐锦宁眼睛一红,“是啊,母后会保佑他的。” 她叹口气,又说:“夏国那边暗线来信,左迁这几日已经住在霍骁府上了,只是还没有查到德妃和徐锦晟的下落,你觉得他们会去夏国找霍骁么?” 温丞礼说:“他们别无选择,左迁会是他们最后的依靠。” 徐锦宁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既然北境和夏国那边的事情暂时不需要我们操心,那我们还是操心操心怎么对付霍娉婷吧。” “今夜我会跟她悄悄见面,将假的边防图交予她,明日王楚楚死亡的消息暴出来,和帝必定会派人前去捉拿,至于我……我的身份消息会败露,和帝也会逼迫你对我尽快下手,以绝后患。” 徐锦宁走到他面前,从他的臂弯中钻进去坐到他怀里,脸贴在他的脸上,感受着他的气息,语气里尽是不舍:“虽然是我们计划的,但我一想到你会死,我就难受。你给我记住,你的命是我的,我不让你死你觉得不能死在我前头。” 温丞礼放下棋子伸手抱住她的腰,“胡说什么,你我都不会死。” 徐锦宁心疼的问:“离开夏国这么久,你肯定特别想念他们吧?” 温丞雨现在也不知道情况如何,许久没有她的消息传来,但温丞礼这边的消息应该是不会少的,若她出事,温丞礼还不得长上翅膀快马加鞭的赶回去啊。 “夏国于我而言是一份责任,从出生开始便有的责任。” 而你这里却是我一生都想要停留的港湾,只有在你这儿,我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我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温丞礼没有说出口,只是抱着徐锦宁的手又用了几分力,恨不得把人蹂进身体里。 “你的责任便是我的责任,我们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共同创造一个没有战争、死亡的太平盛世,如今我宁国危机已经解除,按照之前的约定我也会努力帮你把夏国的事情解决掉。” 徐锦宁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问:“温丞礼,那你有没有想过除掉霍骁和聂白以后呢?我们以后会怎么样?” “我的以后必定有你!” 徐锦宁身上的味道好香,淡淡的梅花香味儿,真是让人着迷,兴许是她刚刚吃了甜点的缘故,她身上还有股淡淡的甜味,真是忍不住想要把她吃掉啊。 直到管家过来询问晚上要吃些什么,温丞礼才恋恋不舍的把人松开,徐锦宁却是恼怒的瞪了老管家一眼,让他多事,什么时候出现不好偏偏这个时候。 晚膳还是比较丰富的,这些也都是温丞礼特地让厨房按照徐锦宁的口味做的,不管徐锦宁怎么跟他说,他都没有让她喝酒,让人给她煮了一些甜汤。 徐锦宁肩膀上的伤口已经结痂,晚上临行前,温丞礼特地将调制好的药膏给她涂抹上,还说这药膏用完之后身上不会留疤。 今天晚上是温丞礼与霍娉婷见面的日子,徐锦宁心里不吃味儿那是假的,特地让丰禹跟上去。 温丞礼倒是从来没有问过她宁国边防图被放到哪里了,从琳妃墓回来后他只字不提这件事。 徐锦宁也没有把边防图带回来,还是留在肇寒老将军的茅草屋了。 夜间,徐锦宁目送着温丞礼离去后,坐在房间里唉声叹气的,也不知道现在温丞礼跟霍娉婷见面了没有。 一道黑色的人影迅速从窗口窜了过去,徐锦宁只觉得背后凉飕飕,回头一看,却见欧阳怵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这么无声无息,哪怕是杀了她,估摸着都不会被人发现。 徐锦宁心情不悦:“欧阳先生这么晚了还来本宫这儿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欧阳怵虽然是为父皇做事,可胆子也太大了,竟然三更半夜的跑到她这里来,万一她现在正在脱衣睡觉,岂不是要被他看光了? 实在是放肆! 欧阳怵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长公主还是先看看这个吧!” 徐锦宁没好气的拿过那封信,展开一看,里面的字体是她没见过的,“这是什么字?” “宁国最古老的一种文字,长公主可有看出什么古怪?” 徐锦宁摇头把信还给他:“我不认识这些字,你拿这个来做什么?” 欧阳怵说:“既然公主不认识,那微臣再去问问别人就是,这次冒昧打扰长公主是为了温丞礼的事情。” “他怎么了?”徐锦宁故意装傻。 “温丞礼的身份有些特别,赤羽军的人曾经好几次前往夏国打探,都是无功而返,不是找不到证据,而是有人刻意将温丞礼的身份掩藏起来了。 不巧的是,赤羽军曾在夏国境内看到属于长公主的红影卫,微臣只想知道长公主是什么时候派人去的夏国,去夏国又有什么目的?” 徐锦宁被他这质问的口气气到,“你这是在审问本宫么?” “微臣只想搞清真相也给皇上一个交代,毕竟这是皇上交予微臣的任务。” 欧阳怵又把袖子里的简略画像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展平给徐锦宁看,意味深长的说:“这幅画乃是微臣夏国一友人查到的,画上的人与驸马有八分相似,不知公主殿下看完觉得如何?” 徐锦宁瞥一眼,那画像上画的不是温丞礼又是谁,但她依旧矢口否认:“这画如此粗糙,若温丞礼长得是这个样子,本宫当初绝对不会选他做驸马,也不知道是哪个腌臢画师画的,不堪入目。” “微臣也觉得这画像之人与驸马有着不同的地方,当然指的不是他们的容貌,而是身份……” 说到此,欧阳怵特地观察了一下徐锦宁的脸色,果然见她紧张起来。 欧阳怵继续道:“画上之人乃是夏国那位神秘的太子殿下,我们的驸马不过是一个文弱书生,因家中突遭苦难不得已进宫当了太监。长公主,微臣还听说了一件事,就是当初驸马进宫的时候,太子殿下似乎曾中过毒,而且……” “够了,您到底想说什么?” 徐锦宁大致猜到欧阳怵这次找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了,他大概率已经知道温丞礼的身份了:“欧阳怵,本宫感念你之前救过我和驸马,也救过大皇子和父皇,故而对你客客气气的,但你别蹬鼻子上脸再三挑衅本宫。” “微臣不敢!” “哼!你敢的很,如今都能指着本宫的鼻子数落驸马了,明日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欧阳怵说:“公主误会了,微臣并无恶意,这幅画像微臣并没有要交给皇上的意思,今日来找您也只是因为有个故人想要见见他。” “见他?温丞礼?” “没错,那个故人也是夏国之。” 徐锦宁心中一紧,“是谁?” 欧阳怵说:“夏国,黎皇后!” 第三百四十九章 宁国边防图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宁国的这个年过的的确是人心惶惶,没了往日的热闹繁华,街道上到处都是巡逻士兵,整个宁都城都在戒严,在这紧张、惶惶不安的日子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会去在意今天是否是元宵。 一辆马车自公主府后门缓缓行出,驾着马车的人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似是受不了这夜风的冷冽。 车里的人穿着厚衣裹在大氅里,她掀开车帘往外看一眼,这也没下雪温度怎么这么低? 从除夕到现在宁都城的局势转变明显,文武大臣们忽然就变得非常积极,徐锦宁听说几乎每日都会有官员去宫里觐见和帝,每次一呆都得等到傍晚时分,也不知这群人又在打什么主意。 就连外面驾着马车的欧阳怵居然也开始关心起宁国时事来了,以前这个人可是鲜少在朝堂上露脸,只听从和帝一人的命令,他有什么消息都会第一时间告知和帝。 今日却为了慕青黎悄悄来找她,欧阳怵跟慕青黎又是什么关系呢? 为什么慕青黎会拜托他来暗中找温丞礼? 再者,她不是被聂白抓走了么? 徐锦宁纵然心中疑惑却还是想见见慕青黎其人,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她……可是温丞礼的母妃呢。 徐锦宁放下车帘,把冰冷的脸缩在毛领里转动着手上的暖炉,细长的手指被暖意包裹着文连指尖都泛着桃花般的粉红色,坐在马车里也能感觉到外面冷风嗖嗖的。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啊。 常兰河畔的酒楼已经被霍娉婷包下,说是包场,其实这酒楼本身就是霍娉婷安排在宁国的一个据点。 二楼雅间里,今夜为了见温丞礼她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头上的首饰也是特地从夏国运送过来挑选的都是温丞礼喜欢的款式,她坐在镜子面前好生的查看着自己的妆容,生怕一会儿有不妥当的地方。 耳边的碎发看着有些凌乱,她又赶紧用梳子梳理了一下。 耶律焱看她这么精心打扮,只觉得好笑:“郡主,就算你把全部首饰都戴在头上,您也不是徐锦宁。” 霍娉婷正往头上戴一支白玉发簪,听到他说这话,脸色当场就黑了:“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你管我做什么?” 还拿她跟徐锦宁相提并论? 要说情谊,她自小与温丞礼相识,所行所作所想都是为了他,心里满满的都是他,这个世上不会有人比她更喜欢温丞礼,也没有人比她更配的上温丞礼。 徐锦宁算个什么东西?以为自己长得好看些就能勾搭上温丞礼?以为自己身份尊贵一些就能取代她在温丞礼心中的地位? 就从这次温丞礼亲自找她见面就可以看出,她在他心中还是有分量的。 耶律焱嘴上不说,心里却是鄙夷的很,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知道了,属下着就爱去看看殿下来了没有。” 温丞礼每次都来的很晚,把他高贵的太子身份充分利用了起来。 夏国谁不知道真正掌权的人是霍骁霍丞相? 他一个黄毛小子何德何能可以跟霍丞相一较高下? 这个赌约,早就该废除,这个太子早就该罢黜。 耶律焱关上门的瞬间瞥了一眼霍娉婷,女人就是这般眼界低下,脑子里只有情情爱爱我。 霍娉婷如此,徐锦宁亦如是。 温丞礼在小二的带领下来到二楼雅间,正巧遇到准备下楼的耶律焱。 二人视线在空中交汇,耶律焱本想压一压他的脾性,故而目光带着浓烈的挑战性,而温丞礼目色如霜,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对峙一会儿,终是耶律焱受不了那冷冽逼迫的目光不得不先弯腰低头道一声:“殿下,郡主已在屋内等候多时。” 只要离开长公主府,温丞礼身上自然而然就多了一种逼人的王者气息,光是站在耶律焱面前都有一种俾睨天下的帝王风范,压迫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温丞礼收回目光从他身边走过,小二上前敲敲门告知霍娉婷人已经到了,语音刚落,门就立刻从里面被拉开,霍娉婷穿着鹅黄色的长裙,外面套着一件透明的纱衣,笑语盈盈的看着温丞礼。 即便是普通的冬日厚袍穿在温丞礼身上都有一股别样的俊美气质,霍娉婷许久未见他,有瞬间的失神。 温丞礼却并没有被她这温婉客人的妆容吸引到,嘴角弯着,却是笑不及眼底,眸子依旧寒冷:“还打算在门口站多久?” 霍娉婷这才反应过来,冲他浅笑两声,上前抱着他的胳膊把人拉进去:“丞礼哥哥,外面冷,快进来。” 耶律焱刚上楼就看到霍娉婷用力的把人关上,一副不许人任何再打扰的样子。 房间的确不冷,但是暖的过头了,窗户关的紧紧的,里面还燃着香炉,味道很浓。 温丞礼闷得有些难受,正想过去将窗户推开,手才触碰上去就被霍娉婷从背后环住腰,她的脸贴到了他背上,娇滴滴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每次多这么晚来,人家等你等得心都碎了。” 温丞礼开窗动作停下,脸上明显不悦,但还是保持平静语气:“白日走不开,晚上见才不会被人发现。” “你出来的事徐锦宁知道么?”霍娉婷的语气酸不溜秋的。 温丞礼推开她,看她穿的那么少放弃了开窗,走到桌子那儿坐下,只是这屋子里的熏香味儿实在是让人受不了,“还是谈论正事吧!” 霍娉婷抱怨道:“丞礼哥哥,你是不知道我这些天可委屈了,柳承元的那个世子妃这几日一直在给我找麻烦,那个和帝不分青红皂白帮着王楚楚关了我好几天禁闭,你也不想着来看看我。” “被一些事情耽搁了!”语音落下,温丞礼把锦盒拿出来放到桌子上,沉声道:“这是宁国边防图!” “你找到了?”霍娉婷惊讶的语气都高了好几个调儿,她急不可耐的打开锦盒,里面正放着边防图,她把图拿出来展放到桌面上,巨大的画幅标注着宁国每一处军机要塞。 “一直听说宁国国土肥沃,地域硕大,没想到宁国居然这么大,北至寒东关,南至南夏城,这些都是我们所得地图上没有标注的地方,还有西边的黄河岭、东边的枋月关,这几处的兵力居然这么多。” 霍娉婷惊喜的望着这张他们梦寐以求的边防图,边防图上每一处地标都非常明显,几乎是将整个宁国大小城镇都要包含上去了。 温丞礼早就知晓宁国国土有多么大,并不吃惊:“即便我们拿到边防图,要想彻底攻占宁国也要从长计议,寒东关、南夏城都是我们目前兵力无法跨越的地方,他们的守城将领各个兵法卓绝、武功高强,而且都不是我们熟悉之人。” “有他们的名单么?”霍娉婷还是难掩激动,说的眉飞色舞。 温丞礼叹息道:“这也是我提议不可贸然进攻的原因,其一我们不知四方守将的信息,他们各自掌握多少人力、财力,其二宁国如今刚经过一场内乱,已经加强各个关隘兵马,重新调查国内奸细,我们目前的情况很是危急。” 霍娉婷附和着说:“既然我们已经拿到宁国边防图,这里也待不下去,不如我们今早回夏国吧,那毕竟是我们的国土,在那儿也没人能伤害到我们,丞礼哥哥,你说呢?” 霍娉婷是巴不得他们现在立刻回到夏国,这样温丞礼就能离徐锦宁那个妖女远一些。 “是时候该回去了,不过公主府那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安排,还有安插在宁国的这些暗线也需要重新分配,一时半会儿我可能还走不了。” “那些事交给你的属下来做即可,若不然我的人也可以帮帮你,不如我今天晚上就离开吧?” 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温丞礼说:“不行,事情没完成我不可以离开。” 霍娉婷沉默了一会儿, 他到底是因为任务没有完成不想离开还是因为徐锦宁? 脸上的笑意垮下几分,她把边防图卷起来重新放回到盒子里,“对了,丞礼哥哥是从哪里的来的边防图啊,你在这里呆了两年多如今才找到,想必这个东西藏得地方挺安全的吧?你是怎么的来的呢?” 温丞礼早就知道她会问这样的问题,“不知你调查过军机处没有?” 霍娉婷眸子一冷,“倒是听说过这个地方,据说这里掌控着宁国所有的秘密,我也曾让人去调查这军机处的下落,可惜那个地方藏得实在是太深,倒是听说和帝之前有让你随意出入军机处的机会,难道这个边防图是在军机处?” 温丞礼说:“的确是在军机处,不过至今我也没有查出军机处所在地,每次出入都是有专门人员蒙着眼睛带进带出,我想留下搞清楚军机处的秘密。” “可你连入口都不知道在哪里,如何去寻?” 霍娉婷之前曾让徐锦晟想方设法进入军机处,可惜这人有权限后就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个地方,甚至于半点消息都没有透露给他们,现在徐锦晟已经被驱逐出宁国,这军机处的秘密怕是只有温丞礼能够找到。 第三百五十章 婆媳相见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这天气还有飞鸟划过夜空,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如同鬼婴夜啼,令人头皮发麻、寒毛卓竖,不寒而栗,遍地的枯枝烂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血腥味儿混合着尸体腐烂的味道,极其难闻。 徐锦宁从马车上下来后就被眼前的情景给镇住了,像是一座古墓,古墓周边的枯树像是被风吹得招摇晃动像是一只只鬼手在招手让人前往。 “慕青黎就在这里?” 徐锦宁倒是一脸镇定,丝毫没有被这恐怖的景象吓到。 这种地方真的能住人么? 天空飘雨,欧阳怵上前给她打着伞,“是,别看外面比较破旧,里面还是很暖和的。” 徐锦宁呵笑一声,这可不是比较破旧了,这跟荒废了几百年的鬼地有什么区别啊,简直……简直是鬼的世界了。 她不确定这个世上到底有没有鬼神一说,但她从过去重活现世倒是真的。 “走吧!” 欧阳怵好似对这个地方很熟悉,他经常来这里么? 徐锦宁没有问,该说的时候他自然会说。 墓门打开后,眼前的黑暗被照亮,里面的确非常暖和,光是站在门口都能感到里面的暖意不停地往外冒,墙上的烛火照亮了整个墓室。 慕青黎为什么会躲在这种地方? “黎皇后就在前面的大厅里,请公主随我过来。” 欧阳怵合上伞走在最前面为她引路,徐锦宁一边打量着周围状况一边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这里的墙壁看着有些年头了,许多泥块儿都掉落耷拉在墙上,墙壁里也掺杂着许多枯败的杂草。 这墙壁上的蜡烛反而比较新,像是人不久前才装在上面的一样,走过长长的墓道,前面便是一座大厅,正中央本该摆着棺椁的,不过被人搬走换上了一个大火炉,怪不得这里会这么暖和。 跟墓道、外面情况不同的是这里装饰的反而像是一座小型宫殿,尽管没有宁国皇宫、长公主府那般繁华,却也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左边是书房,右边是黎皇后休息的地方,请公主稍等片刻,黎皇后稍后就来。 ” 徐锦宁‘恩’了一声,接过茶水小啜一口,这是普通的菊花茶,不上什么档次,里面似乎还加了糖掩盖了菊花原本的香味儿,喝着反而嘴里有些苦涩。 “黎皇后,她是个怎样的人?”徐锦宁好奇的问。 一直只从温丞礼那儿听说她的名字却从没有见过她,夏国冷宫大火都没能要了她的命,这人应该非常厉害吧? 欧阳怵只说:“她是一个让聂白都感到恐惧的人。” 徐锦宁一愣:“让聂白都觉得恐惧?她……有这么厉害?” “厉不厉害长公主一见便知!” 房间里多了另一个女子的声音,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很温婉,可这份温婉里徐锦宁也听出了另一种不容蔑视的威严,她顺着那声音发源之处看去。 右边的墓室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女子,女子黑发盘起,只用一根桃木发钗别着,她的面色苍白如雪,一丁点儿的血色都没有,即便不施粉黛也丝毫不抵她那宛若仙女一样的容颜,她与温丞礼外貌上有七分相似,周围的气场却是十分相似。 原来这就是慕青黎,果真是个美人儿,想必年轻时候也是轰动一时的绝色美人,这样的女子让聂白都害怕? “你……就是温丞礼的母亲,慕青黎?夏国的黎皇后?” 怎么都说不通这样的冰霜美人会为了权势地位跟男人争夺不休,甚至狠心抛下自己的亲生儿子那么多。 前世也好,今生也罢,温丞礼一直都很想念她,每当他弹奏春悲赋,每当他一个人站在那儿静静沉思,每当他面若寒霜、冰冷拒人的时候,她知道,他都在想念慕青黎,想念与他的母亲在冷宫的那些岁月。 “长公主,我们又见面了。”慕青黎上前,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徐锦宁:“又?不知黎皇后的这个‘又’字,从何说起呢?” “北境的时候我要多谢谢你不畏生死的去为丞礼找冰灵蛇!” 徐锦宁微微眯眼,“你一直都跟在我们身边?” 也就是说他们的一举一动,慕青黎都是知道的,真正被瞒在鼓里、被人当成小丑的其实是她徐锦宁自己? 就算当初她没有去雪山里找冰灵蛇,温丞礼也不会死,因为这个慕青黎早就替他找到了冰灵蛇,她的行为完全是多此一举。 徐锦宁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她:“还有呢?应该不止这一件吧?” “还有的那些你确定要现在听么?还是说,咱们先谈论正事要紧?” 慕青黎被她敌视脸上倒是没有任何不悦,虽然也没有笑,两个女人一台戏,而且都是这么冰雪聪明、七窍玲珑。 徐锦宁坐在一边,气势丝毫不输给慕青黎,“正事要紧,其他的事也要谈论,不过我相信我们以后见面的次数只多不少,过去的我们可以在未来的时光里慢慢谈论。 现在要发生的才是我们要谈的事情。黎皇后既然已经躲了那么多年,为何会选在这个时候出现?” 她说:“因为丞礼!” 徐锦宁:“哦?为了他?黎皇后想找他做什么?既然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你掌控之中,你也应该知道他现在正跟霍娉婷在一起,你真正想见的人应该是我吧?” “长公主当真聪慧过人,我的确……” “奉承的话就不必说了!”天下间还有谁不知道徐锦宁聪慧过人,机智过人,天之骄女之类的?这些话在她听来就是废话,如今她只想把眼前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都解决完。 徐锦宁说:“黎皇后,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问您。” 慕青黎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她可以问。 徐锦宁问她:“这些年你明明活着却一直隐瞒温丞礼,您对他,对您的儿子,就不觉得愧疚么?” “愧疚过!”慕青黎脸上痛色显著,“但是我没办法,太多人想要我的命了,我要是呆在他身边,他会非常危险。” “即便您不在他身边他也依然危险的很,每天都跟阴谋诡计生活在一起,每日都要顾虑身边的人可信不可信,每时都要担心自己的性命什么时候会丢,丢在哪里?黎皇后,哪怕你是温丞礼的母亲,我也不认同你做的事情,甚至于我不会答应跟你有任何合作。” 徐锦宁只觉得气愤,温丞礼还那么小就要天天跟霍骁那样的老狐狸斗智斗勇,他身上有多少伤痕,内心有多少创伤,他从来都不说。 徐锦宁心疼他,心疼这个自己爱了两世的男人,此时此刻,她不想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只想是为温丞礼讨回公道的妻子。 慕青黎愧疚难当,鼻尖发酸,她艰难的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长公主说的是,我不是一个好母亲。” 欧阳怵站在一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两个女人都是为了温丞礼,他没办法插手,也没有资格插手,只得给她们一人倒了一杯热茶,“二位,喝些热茶润润嗓子吧。” 润完……再接着吵? 其实也不算吵,只是徐锦宁单方面的责怪慕青黎罢了。 徐锦宁不满的看他一眼后,视线又转移到慕青黎身上,她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忽然发现这个女人的身体其实很单薄,她削瘦的身子裹在那黑色斗篷之下,个头比她微矮一些,倒显得徐锦宁有些居高临下、盛气逼人。 徐锦宁恭敬的弯下腰来,拱手说道:“黎皇后,您是温丞礼的母妃,按理来说我应该对您恭敬一些,可我实在是觉得委屈,替他觉得委屈。” 慕青黎上前将她扶起来:“公主此礼,我慕青黎接受不起,但我还是谢谢你能守在他身边,我可以看出来,认识你以后他比任何时候都开心,也多了一些人气,不似以前那般行尸走肉,只知道杀人夺权了。” 徐锦宁轻笑:“您还是不了解您的儿子啊,他现在变得有些生气,只是还没有触及他的逆鳞而已。” 两世,她认识温丞礼两世,绝对知道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说不定现在那霍娉婷正被他耍的团团转呢。 “我们聊聊现在的情况吧?” 慕青黎说。 徐锦宁点头,请她上座,毕竟她是长辈,还是她的婆婆呢,总不能太不懂礼数,牢骚也发完了,抱怨也说清了,还是正是要紧。 常兰河包间里,温丞礼在霍娉婷的劝说中喝了三杯酒,主要霍娉婷说这酒水是从夏国带来的,温丞礼也不好推辞,可三杯酒水下肚,他才觉得胃里火烧火烧。 “这军机处的秘密我们来日再探索也不急,边防图你先带回去交给霍丞相,公主府事情解决后,我会再来找你,这几日你们也着手准备一下离宁回夏的事情吧。” 不知道是这里太过闷热还是那酒水的缘故,温丞礼只觉得浑身发热,总觉得再在这里待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只得先叮嘱霍娉婷。 霍娉婷却已经坐到他身边,看他潮红的脸色,暧昧的冲着他耳边吹了口热气:“回到夏国,丞礼哥哥是不是就该娶我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欲.火焚身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寒夜露白,细雨飘索,房间里暖意浓浓,红罗幔帐下温丞礼松开衣领,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身上的这股热气无法释放,他已经知道那杯酒有问题,怕是霍娉婷在里面下了药了。 案盏上的烛火摇曳着身姿,霍娉婷已经脱去外面透明纱衣,酥软的身体几乎要贴到温丞礼身上,她的呼吸扑在温丞礼耳边,“丞礼哥哥,你的身体好烫啊!” 机关温丞礼身体火热,眼中却还是一片清明,“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霍娉婷的手指细细的描绘着他脸上的每一处皮肤,“当然知道了,丞礼哥哥,等回到夏国后你娶我做你的妃子好不好?” 温丞礼知道自己若是此刻推开她,必定会惹她的怀疑,说不定这也是她为测验边防图是否真假的一个计谋,这女人心思狠辣,推也不能推,但他并不想跟她有任何肉体上的交易。 他反而一笑,猛地将人拉到怀里,“除了你之外,谁还有资格做到夏国皇后的那个位置上?” 说着,淡薄的双唇从她耳畔滑过,他感受到怀里之人的震颤,眼中透着不耐烦,虽是演戏,可还是让他非常的不舒服,若是徐锦宁,他肯定…… 肯定什么? 肯定不会忍耐么? 这个想法真是有些可笑了,那可是徐锦宁啊。 温丞礼想起那个表里不一却让人觉得可爱的女人,心下一软,就连语气都不再冰冷:“娉婷,现在还不到时候,虽然我很想要你,但……若是徐锦宁怀疑,我怕我们谁都走不了。” 说完,他轻柔的将霍娉婷从怀里拉出,端坐好身体,帮着她整理好衣衫,“屋子里暖意充足,你也不该穿的这么少,很容易生病的。” “丞礼哥哥的意思是……等回去之后直接封我做皇后?” 霍娉婷已经被这句话冲昏了头脑,哪里还顾得上衣服穿多穿少?就连一会儿要做什么,她都要忘得差不多了。 温丞礼轻轻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尖,“当然,难不成你想让别人当我的皇后?” “当然不行,尤其是那个徐锦宁。”霍娉婷的语气变得凌厉。 温丞礼是她的,夏国皇后的位置也是她的。 “天色快明了,若我再不回去,怕是会惹她怀疑,今日我们就到这里,三日后我会再来找你。” 温丞礼的语气有些急促。 “那……那好吧,丞礼哥哥我就在这里等你,一直等你。” 霍娉婷恋恋不舍的扒着他的脸亲了一口,虽然目的没有达成,但有温丞礼要封她为皇后的这个承诺,她也不怕温丞礼跑了。 温丞礼本就是个言出行行必果,说话算话的人,她信他:“三日后,同样的时间,丞礼哥哥别忘了。” 温丞礼点头,强忍着身体不适,“知道了,你休息吧。” 说完,也不等霍娉婷再说什么,直接从窗户跳了下去。 霍娉婷经过冷风那么一吹忽的想起温丞礼的药效还没过,等她跑到窗口再看,人儿早已消失,哪还有他的影子? 霍娉婷回头坐到床上,想起刚刚温丞礼那意乱情迷的样子,心中的热情被这冷风吹灭了大半,直接冲着门口喊道:“耶律焱,滚进来。” 一直在门口等候的耶律焱打了个哈欠,推开门进去就问:“怎么?这么快就完事了?” 语气里尽是轻蔑和不屑,也就只有霍娉婷能想到这种方式留住男人了,当真是不知羞耻,很多时候耶律焱都在想,为什么这样的女人会是霍骁丞相的女儿? 简直是丢尽了霍骁丞相的脸了。 “不该你管的事情不要管,宁国边防图就在桌子上,你迅速让人把这图送往夏国,交到我父亲手上。” 一听到‘边防图’,耶律焱赶紧疾步走过去,“你确定这是真的边防图?” “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有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让人去各个地方再做查探,小心驶得万年船。” 耶律焱赞赏的看她一眼,这女人脑子里装的也不全是男人么,居然还能想到这一点。 他瞥了一眼有些凌乱的床铺和被风吹得撞来撞去的窗户,看来霍娉婷的计划落空了,温丞礼应该是跑了。 “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胡乱看什么?”霍娉婷愤怒的喊道。 “听到了,既然这边防图已经到手,那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回去?”耶律焱问。 “三日后丞礼哥哥会来找我们,你带着人去把东西收拾好,等他一来我们立刻出发。”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终于能尽快离开这里了…… 温丞礼强忍着身体不适,在路口看到了一个水缸,也不管那水缸里的水是否混合着冰块,直接跳进去,冰冷的水瞬间将他的身体包裹,内热外冷,冰火两重天的滋味儿实在是不好受。 没想到霍娉婷居然会用这样的方式,他倒宁愿那杯酒里放的是毒药,也不想是这种折磨人的春药。 觉得体内的火意消散的差不多后,温丞礼才精疲力尽的爬出来就着一身的湿衣服回了公主府。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快速回房换了身衣服,想到徐锦宁还在等他的回复,顾不上头发还湿着直接去徐锦宁房间了。 屋子里还没有亮灯,想必是她还没醒,他轻轻推开门进去生怕惊醒了徐锦宁,等他走到床边才发现徐锦宁不在,床铺是冷的,她一夜没有回来?去哪里了? 房间里还残留着徐锦宁身上的那股子梅花香,那股子燥热又涌上心头,他赶忙施针想要强行逼退那药的效力,结果就是双腿一软跌坐在床边大口呼吸起来,热,好热…… 那到底是什么成分的药,效力居然这么强,本以为在水缸里已经消除了药效了。 门口,欧阳怵搀扶着徐锦宁小心的下车:“微臣就把公主送到这里了,打扰公主一整夜实在是过意不去。不知公主对今夜的谈话有何见地?” 徐锦宁站定说,“你们的想法太大胆,计划太过严密,可越是严密的计划越有漏洞,倘若让聂白知道漏洞所在,这个计划必定会全盘瓦解。” 欧阳怵严肃道:“所以这件事绝对不能让温丞礼知道,还希望公主替我们保密,听黎皇后的莫要让他知道你们见了面。” 徐锦宁叹口气:“温丞礼他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 “长公主?” 徐锦宁急忙抬手打断他的话,“不过我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你们做的事情都是为他好,他若是知道应该也不会太过怪罪你们,在这一点上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既然黎皇后还有别的顾虑,那么,在她顾虑解决之前我不会让他知道的。” “公主深明大义,心思细腻,微臣替他们谢谢你了。” 徐锦宁又道:“不过我想知道你欧阳怵对我宁国的心思又有几分?对我父皇的忠诚度又有几度?” 欧阳怵浅笑而然:“十分!” 徐锦宁也不知他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也只得顺着他的话:“希望欧阳先生莫要辜负我父皇对你的信任,也请你务必牢记今天的谈话。” 欧阳怵:“公主放心!” “还有那个赵管事……”徐锦宁摆摆手,“算了,那个人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吧,我还是那句话,不准伤害宁国利益,其他的我并不关心,你可以回去了。” “公主请放宽心,那……微臣就先回去,不打扰公主了。” 看着远去的马车面色凝重的很,墓室里慕青黎跟她说的话历历在耳,她说的每一个字都非常沉重的压在她心上,若慕青黎真的要实施这个计划…… 她不敢再往下想去,今夜一见,她感慨颇多。 慕青黎说她好不容易从聂白那儿逃出来,为了不让聂白找到她,她才躲在那墓室里,宁国的一切消息都是欧阳怵帮着带给她。 徐锦宁也没料到欧阳怵居然会是江阴的义子,那他到底知不知道江阴一直被关在军机处的密室里呢? 徐锦宁没有问他,对于欧阳怵这个人她还保留几分,不是不信任,而是不能够。 江阴还在聂白手里,但目前看来还是安全的。 站在房间门口,徐锦宁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一夜没睡,还听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她只觉得身心俱疲啊。 这个时辰,温丞礼回来了没有? 想了想,还是先换身衣服再去看看。 门一推开,就听到轻微的呻吟,这是温丞礼的声音?他受伤了? 想到他可能会受伤,徐锦宁猛地把门关上走进室内,就见温丞礼跌坐在地上浑身泛着诡异的红。 温丞礼听到脚步声迅速抬头看过去,梦?成真了? 他刚刚还在想要是徐锦宁在,他绝对不会这么痛苦,也没必要这么忍着,下一刻人就在眼前了? 温丞礼猩红着眼站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徐锦宁拽到怀里,还没等徐锦宁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唇上蓦地一痛,这已经算不上是吻,而是咬了…… 徐锦宁只觉得嘴上很痛,突的一阵晕天炫地,人已经被温丞礼压到床上,衣服在他手中发出撕裂的难听声…… 第三百五十二章 夫妻之实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天色大亮,打鸣的鸡儿也不知道叫了多少声,床上的二人却依旧没有动静。 管家在外面等候许久也不见徐锦宁吩咐叫人来洗漱装扮,正想去敲门,又记起驸马也不在房间里,说不定二人此刻…… 管家笑了笑,吩咐人羡下去,等公主醒了再说。 温丞礼缓缓地睁开眼睛,准备起之际,却发现怀里有一颗圆滚滚的脑袋,只露出头顶,刚一动弹就听到怀里的人嘤咛一声。 温丞礼蓦地想起昨日之事顿时恼怒起自己来,他怎么这么糊涂? 徐锦宁光滑的腿忽的碰了一下他的身体,温丞礼的背脊立刻紧绷起来,脑海里都是徐锦宁娇羞、脸红的诱人模样,那一声声细腻的呻吟像一根羽毛一样重重的抓在他心上。 徐锦宁的睫毛轻轻颤动几下,她迷蒙的挣开眼睛,想动,却被另一个人抱的紧紧的,身体传来陌生的疼痛感,就像是被马车来回碾压了几十遍一样,她痛苦的呻吟一声,抬头看向温丞礼,乌黑的瞳孔居然多了几分可怜和委屈。 温丞礼尴尬的咳一声,柔声问:“可……可有不适的地方?” 徐锦宁就怔怔的盯着他看,仿佛还没睡醒沉浸在梦中一般,她忽而抬手捏了一下温丞礼的双颊,“你是真的么?” 她怎么感觉跟在做梦一样,他们居然洞房了? 迟来了两年的洞房? 想想都觉得有些可笑了,但她又希望是真的。 昨日从慕青黎那儿听说温丞礼在冷宫过的那些日子,她真的是心疼坏了,也想过会尽自己全部的力量去保护他,让他幸福,没想到刚回到府上就被温丞礼…… 徐锦宁脸上爬起两朵红云,她迅速收回手背对着温丞礼,实在是不好意思,她脸皮本来挺厚的,怎么现在反而有些不敢面对温丞礼了? “公主?” 徐锦宁眉头微拧,回头嗔怒的瞅着他:“你叫我什么?” 温丞礼唇角上扬:“宁儿!” “这才对嘛!” 温丞礼轻轻的将人抱到怀里,在她脖颈边落下一吻:“怪我么?” 徐锦宁疑惑道:“怪你什么?我们两个本来就是夫妻啊,做……做这些也是情理之中,再,再说了,我,你……”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一声叹息后闭上眼睛,她倒是想听听温丞礼的想法。 耳边传来温丞礼轻笑的声音,徐锦宁的脸更红了。 温丞礼说:“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徐锦宁故意说道:“不知!” 温丞礼又笑了一声,他起身拿过外衫穿上准备起床。 背后蓦地一凉,徐锦宁快速转身却因动作太大伤到身体,疼的她倒吸一口气。 “怎么样?没事吧?”温丞礼眉宇间尽是担忧,看到她脖颈那些暧昧的痕迹,当下耳尖就红了起来,手悬在半空中伸出去也不是,缩回来也不是。 徐锦宁怒道:“你做什么去?领裤子就跑?” 温丞礼有些哭笑不得,只得安抚她:“我去给宁儿准备些药膏,还是说宁儿想今日都在床上度过?” 徐锦宁脸刷的红成了番茄,赶忙把被子盖在身上,“那你……快去快回,别,别让别人知道了。” 温丞礼干咳一声,帮她把新衣服拿过来,“被子盖好别着凉了,我去让人给你准备热水,顺便给你准备一些热粥。” 徐锦宁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颗脑袋冲他小鸡逐米似的点头,实在是乖巧,难得的听话。 直到温丞礼把门关上,脚步声远了,徐锦宁松口气却又觉得欣喜,她跟温丞礼这下也有夫妻之实了,他们二人已经是真真切切的夫妻,再也不是假装的,心里没来由的有些高兴呢。 前世她府上面首虽多,却从没有跟任何男子发生过这种关系,最多也就是让那漂亮面首脱了衣服舞剑书画之类的。 而且前世她也不知道温丞礼是装的小太监,否则她早就把人拐到床上了。 “你个蠢货,你忘了上辈子徐芳菲是顶着孕肚来跟你炫耀的?奇怪,若前世温丞礼始终对我如一,为什么会跟徐芳菲有孩子呢?” 他们成婚也有两年多,温丞礼从来没有对她有过这等关系,若不是昨夜温丞礼被下了药估计他们也不会…… 很有可能,徐芳菲的孩子并非是温丞礼的,想到这儿,徐锦宁心里稍稍好受些。 会是霍娉婷给他下的药么? 温丞礼又是怎么忍过来的? 脑海里是昨日温丞礼跌坐在床边浑身发红、发烫的疯癫模样,看来那药的药劲儿还不小,真不知道是该谢谢霍娉婷还是应该责怪她。 要是霍娉婷知道自己精心设计的一切,却让她徐锦宁得了便宜应该会气的吐血吧。 御书房里,柳承元哭红着眼睛跪在地上,按理来说他一个世子没有得到皇上宣召是不得进宫面圣的,但偏偏他所奏之事与夏国霍娉婷有关,和帝这就不能不管了,直接让他带着奏折前来御书房谈论。 “皇上,内子一向性格温婉,善解人意,自从跟霍娉婷结交之后日益暴躁,性格更是判若两人,前段时间内子清醒过来痛哭着告诉微臣,霍娉婷给她吃了一种药丸,说是可以永驻青春延年益寿,可她不知道那却是一种毒药。 前些日子内子去找霍娉婷说理,两人大吵了一番,内子还落了水差点身亡,好不容易才救了回来,可惜,可惜她还是被人……请皇上一定要替微臣做主啊。” 和帝看完奏折,叹息道:“世子妃之死朕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和帝看向欧阳怵道:“张公公,你迅速带人去霍娉婷住处将她带进宫来,就说朕有要事相商,若是她胆敢反抗便直接绑进来。” “奴才遵旨!” 柳承元哭道:“多谢圣上隆恩,皇上圣明!” “你先下去等候传召吧!” “是!” 柳承元恭敬的离开御书房。 门关上后,和帝问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的欧阳怵:“你觉得这事儿蹊跷么?” 欧阳怵说:“霍娉婷与王楚楚不合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之前皇上您也就着这件事将霍娉婷请到宫里,教她礼法,这女子的确是蛮横不堪,霸道逼人,一怒之下让人杀了世子妃也不是不可能的。” “霍娉婷其人倒是跟她父亲霍骁如出一辙,真不愧是父女。” 还是她的锦宁最好最善良了,她虽然性子也比较霸道但从不曾有过害人之心,这孩子一心只有天下,只有宁国,走的是大道,那霍娉婷跟徐锦宁比起来简直是不堪一提。 “霍骁野心勃勃,以和亲的名义将女儿送过来,其心昭然若揭。就是不知道四皇子……”察觉到自己说错话,欧阳怵急忙改口:“不知徐锦晟这个叛逆逃走与她有没有关系,皇上,这件事还是要仔细调查才是。” 和帝说:“朕心中自由定论,德妃母子逃窜出宫,必定还有后招,你让莫寒仔细调查,莫要错过任何讯息。还有乔昱那边,朕已经将皇城安危交给他,让他务必要保证皇宫安全,禁卫军中该撤换的全部撤换,这件事交给他全权处理。” “乔昱倒是个不错的孩子,不愧是红影卫统领出身,皇城这段时间安全了不少。” “光他一个人还是不够的,也要让赤羽军协助他才是,免得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微臣遵旨!” 和帝又拿起另外一份奏折说:“这是恒儿派人从北境送来的战报,那蛮夷之人怕是想要跟我们打持久战,每次恒儿他们打赢准备乘胜追击的时候北境都会下雪。 想必蛮夷之人是非常熟悉北境天气情况,故而才一战一退,恒儿打算直接打入敌人内部,取其首领性命,擒贼先擒王,你觉得如何?” 欧阳怵分析道:“恒王殿下毕竟在北境呆的时间不够久,没有那些蛮夷之人更熟悉北境地形,北境州府方无涯在那儿镇守对年对蛮夷之人所在地形依旧不甚清楚,可见那些蛮夷之人藏的位置之深,地理之乱,若是贸然进攻怕是会有所损伤。” 这也是和帝头疼的地方,“那你觉得接下来这场仗应该怎么打?” 欧阳怵说:“北境最难的就是大雪封山行路难,天气冷,不过微臣倒是比较好奇,那些蛮夷之人的军粮都是从哪里来的,总不能是吃雪喝冰吧?既然他们想打持久战,那咱们也可以跟他耗。” “你倒是跟恒儿想到一块儿去了,他的第二个方案便是如此,而且已经让方无涯带人先行探路,并且恒儿也联系了东于三城的各位首领,联合江州老侯爷的特殊部队一起围攻,战略还是很不错的。” 欧阳怵说:“大皇子机智过人,带兵打仗经验丰富,实在是我宁国之福啊。” 和帝赞同,等恒儿回来这大宁国的江山交给他,他也就可以放心的安享晚年了。 心口又疼起来了,和帝面色一变,拖上不停的冒着冷汗。 欧阳怵察觉他有异,急忙过去扶着他,却见和帝身体抖得厉害,像是遭受了很大的痛苦:“皇上,你没事吧?” “毒,毒发了,快,快去找张太医。” 说罢,和帝眼前一黑,再无意识。 第三百五十三章 拭目以待?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泡完澡后身体舒适不少,太妃椅被温丞礼铺上厚厚的毛毯舒服的很,坐在上面那个地方一点也不痛了,只是腰还酸涩的很。 她抬眼看向正在给她吹着热粥的温丞礼,啧啧,真是难得的温柔啊。 要是温丞礼对她能一直这么温柔就好了,她一定对他更好。 “这粥里加了些草药对你身体恢复会很好,要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尽管告诉我,我,我尽力而为。” 徐锦宁笑笑:“怎么叫尽力而为呢,不应该全力以赴么?” 温丞礼也跟笑:“是我用词不当了,来,再喝一口。” 看这画面,徐锦宁不由得想起前世温丞礼还是个小太监的时候,也是这般恭恭敬敬的给她喂粥,不知道那时候‘小太监温丞礼’在想什么呢? 徐锦宁手托着下巴,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丞礼,你现在在想什么呢?” 要是能知道现在的温丞礼在想什么也不错啊。 温丞礼摇摇头:“没什么,宁儿是有话要说?” “当然了,你昨天去霍娉婷那儿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会被下药了呢?” 温丞礼把碗放到一边,拿着手帕擦擦徐锦宁嘴角的水渍,“是我一时大意让她了空子,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我跟你保证。” 徐锦宁有些郁闷,他说的‘这种事情’指的是什么? 是不会被霍娉婷钻空子吃亏?还是不会再跟她做夫妻之事? 她很想问问,但这种事又问不出口,总不能问你什么时候去我房里行夫妻之事吧? 用完早膳,二人坐在院子里,温丞礼把昨日在酒楼发生的事情与之一一细说,听完后徐锦宁感慨这霍娉婷就是个没脑子的嘛,这么浅显的谎言都听不出来,果然是北皇后位置迷昏了眼,只有这等没见过世面的女子才会这么容易上当。 霍娉婷自以为很聪明实际上她的一切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被人设计还沾沾自喜。 昨夜风大,院子里的梅花落了一地,满院子的梅花香味儿,只是昨天晚上下的小雨让那泥土看起来脏乱不堪,几乎没什么美感。 徐锦宁起身走过去注视着这一地的落叶残花,从墓室出来以后她忽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此时此刻,慕青黎应该已经离开宁国,她的下一步计划是要去夏国,具体的也只能等她那边的线索。 一个女子躲躲藏藏这么多年,经历了太多的悲欢离合,生死考验,才在那绝望深渊中寻找到一丝丝走向光明的可能性。 温丞礼站在书桌前注视着前方那单薄的身影,开始下笔勾勒。 徐锦宁在想,这件事不告诉温丞礼究竟是好是坏,于情理上来说应该告诉,于道义来讲却是不能。 经过昨夜后,她又不想有任何事情隐瞒他,这都是对他的不忠诚。 “宁儿,昨夜你不在房里,去了哪里?” 徐锦宁本以为温丞礼不会问这个,她直到天色快明才回来,也不知温丞礼在她房间里等了多久,不问才叫怪事呢。 “昨夜么……”徐锦宁想了想,改口道:“昨夜在孟家老太的院子里,琢磨她的那些机关呢,别说,孟老太不愧是孟家的传人,里面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看着都非常高深莫测。” 想起天牢里徐锦晟离开的那条通道,徐锦宁又说:“皇宫里的那座监牢设计者便是孟家之人,但徐锦晟逃走的那条路却非常隐蔽,若是没有孟家人的指引,徐锦晟必定不能顺利逃走。我也让人去调查聂白与孟家后人之间是否还有联系,但现在还没有结果。” “聂白身边奇人异士颇多,难保会有熟悉孟家图谱之人,如果那人连孟老太太都不知道的话只能说明此人隐藏太深。” 徐锦宁道:“聂白说他想要毁灭天下,我却只道他是痴人说梦,天下之大,岂是他想要毁灭就毁灭的。” 这个想法实在幼稚,她都想撬开聂白的脑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一人之力可拯救天下,亦可毁灭,正如同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宁儿,聂白手中的筹码可比我们多得多,至今任然无人能将他的秘密找出来,可见此人隐藏之深,我们不可大意。” 徐锦宁不可置否,“不试试怎么知道?” “宁儿这是铁了心要与聂白一较高下了?” 徐锦宁没见到慕青黎之前并没有这么大的决心,见了之后才决定势与聂白较高低。 慕青黎能让聂白惧怕,她也能让聂白恐慌。 徐锦宁笑的神秘:“丞礼,你且看着我如何翻手覆乾坤吧。” 她一向自信,温丞礼听完笑出声,她啊,总是这幅信心满满的模样,仿佛什么事情都难不倒她,但也正因为她是这样的人,自己才会被她深深吸引的吧? 徐锦宁,一个神奇到令人惊叹的女子。 “好,我拭目以待!” 闲聊之际,画已完成,温丞礼拂开飘落在画像上的树叶,上面的女子穿着一身红色大氅,白皙的脸蛋儿被冻的有些发红,那双眼睛尤其的水灵好看。 见他盯着画像看,徐锦宁好奇心上来了:“画的什么,我看看!” 温丞礼耳尖微微红了起来,他把右手圈起来放到嘴边抵着干咳一声,“画技拙劣,让公主见笑了。” 徐锦宁瞅着他为自己画的画像高兴还来不及,她开心道:“若丞礼的画技都拙劣了,那这个天下间就没有一个真正的画师了,你还是要给别人留一条活路才是。” 画上的人栩栩如生,泥泊里那些散碎的梅花都画的非常逼真好看,仿佛隔着画都能闻到上面的梅花香。 徐锦宁把鼻子凑过去闻了闻,上面的确沾着淡淡梅花香,不是从别处溢出来的,是画中本就自带的,“这是?” 温丞礼说:“我将梅花之夜融进了水墨之中,画上才会有梅花香气。” “果真有才,这幅画我就收下来。” “你喜欢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徐锦宁的错觉,总觉得温丞礼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再那么冷漠逼人,反而多了一丝柔软。 徐锦宁有些庆幸温丞礼的这份柔软只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和帝寝宫里,太医把完脉后直直摇头,几个太医的诊断都是一样,毒入骨髓无药可医,怕是坚持不到夏天。 和帝已经醒来,他倚在床头上,旁边的水盆里都是血,因失血过多,脸色显得异常苍白,就连白发都比往日多了许多。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朕自有别的安排。” 和帝说完剧烈咳嗽起来,他擦掉嘴角溢出的血渍,苦笑道:“怕是皇后在天上太过孤单,想要朕尽快去陪她了。” 欧阳怵急忙道:“皇上,赤羽军和长公主的人都在巫国、南疆为您寻找解救之法,您一定不要放弃,总有办法的。” 和帝说:“朕的身体自己清楚,巫国那么大,我们连这毒都不知道是什么,如何解救?” 欧阳怵沉默半刻,起身道:“微臣这就启程去巫国为您寻药!” 和帝还不能死,宁国内乱刚平,正是百废待兴之时,他若是出事宁国如何是好?天下百姓如何是好? 正因为和帝尚存,聂白等人才有忌惮,才不会那么快的实施计划。 “不,你不能去,朝堂正是用人之际,你且先留下。”和帝声音虚弱的很,“太医不是说还能坚持几个月么,说不定这几个月见就能找到别的方法,还是眼下的事情最为重要,张公公回来没有?” 欧阳怵目光猩红:“回来了,在外面等候多时。” 和帝扶着床边坐起来:“让他进来吧!” 欧阳怵说声‘是’,让人去把张公公带进来了。 张公公进来就急忙跑过去跪下:“启禀皇上,那霍娉婷已经不在院子里,听院子里的人说她昨夜就带人匆匆离去至今未归。” 欧阳怵冷笑:“莫不是畏罪潜逃了?” 和帝怒道:“立刻宣乔昱!” 片刻之后,乔昱一身风霜的走进来,“参见皇上!” 和帝怒意冲冲的说:“你立刻带着禁卫军、守备军封锁宁都城,逮捕霍娉婷归案,世子妃一案全权交给你来处理。” 乔昱拱手道:“微臣遵命!” 说完,和帝捂着心口大口喘息着:“霍娉婷谋杀世子妃,欧阳,你立刻书信夏国霍骁,让他给个说法。我宁国之人可不是谁都能欺辱随意乱杀的,若是霍骁给不了说法,就拿霍娉婷的性命来还。” 欧阳怵愣住,“皇上这是要与夏国……” 和帝道:“这就要看霍骁那边如何说明了,我宁国什么时候惧怕过夏国那等乌合之众?” “此刻发动战争实为不妥,还请皇上三思。”欧阳怵劝说着。 和帝说:“打不打就得看看霍骁的态度了!” “是!” 欧阳怵还想劝说,却见和帝冲他挥手:“朕乏了,你们都先退下吧,这几日的奏折全都送到公主府,让宁儿代为操持,朕这身子须得静养,好歹能多抗一段时间。” 现下,徐锦恒在北境征战,宁都城内也只有徐锦宁一个长公主,也只有她最有资格帮忙处理这件事。 第三百五十四章 夫复何求?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和帝为抓捕霍娉婷封锁全程的事情很快便传出去,公主府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看完信笺后的徐锦宁与温丞礼二人急忙实施第二个计划,温丞礼秘密给霍娉婷送去书信,以她和边防图的安危为紧,让她立刻离开宁都。 徐锦宁的红影卫也在假意四处搜索着她的下落,所有消息不胫而走,霍娉婷只得暂时藏在常兰河畔的酒楼密室里。 耶律焱自外面打探完消息后,见四下无人迅速拐进公主府后院,此刻公主府里的红影卫都被徐锦宁遣走,他进去的时候畅通无阻,一个人都没有发现。 温丞礼算准了他今日回来,故意将院落里的人都叫出去,在院子里急切的走来走去,那模样看上去非常紧张急促。 “殿下!”耶律焱从拐角处出来,跪在温丞礼面前道。 温丞礼环顾四周见无人发现急忙将耶律焱拽到房间里,不等他开口便已先问出口:“娉婷现在情况如何?” 耶律焱说:“还藏在酒楼里,城门被严加防守,我们暂时没有办法出城。” “可知和帝为何抓捕你们?”温丞礼明知故问。 耶律焱咬牙切齿地说:“柳承元的世子妃王楚楚前些日子死于府内,那厮跑到和帝面前告御状,诬赖郡主杀了王楚楚,和帝就这一事暴怒,派人前往宅院宣召正巧发现我们不在,故而下达了追捕令。” “前段时间倒也听说王楚楚与娉婷走得比较近,怎么会闹成这样。”温丞礼故作惊讶。 耶律焱道:“明明是那王楚楚自己跑到郡主那儿诉说苦水,那些所谓的药丸也都是她自己编制出来的,郡主给她吃的明明是补身子的药丸。” 温丞礼蹙眉:“本就不该为这点事分身乏术,以至于现在酿成大祸,王楚楚已死,与她闹过别扭的娉婷自然是第一嫌疑人,如今你们准备离开,自然是引起和帝强烈不满。这样,今夜子时,我会带人去常兰河,到时候我带你们出宁。” “那殿下您呢?您不跟我们一起走么?”耶律焱眼中扬起一抹质疑。 “自然是随你们一起走,如今边防图已到手再留下也没什么意义,其他的事就等日后有机会再想办法混入宁国吧。” “殿下能随我们一起离开那是最好不过,那属下这就回去禀告娉婷郡主。” “去吧,小心些!” “是,属下告退。” 耶律焱小心谨慎的退出温丞礼房间,他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想趁这个机会除掉徐锦宁,又担心这公主府内机关重重影响大事,冷冽的眸子扫了一眼徐锦宁院落方向,终是不甘心的离开了。 房间里,温丞礼看着桌子上的书信,嘴角扬起冷漠的笑意。 轻浅的脚步声自走廊响起,温丞礼将书信拿起来放到袖子里,转身,正对上徐锦宁那双浅笑盈盈的眸子。 “他走了?”徐锦宁倚在门边,手中同样拿着两封信。 温丞礼说:“今夜过后,你在宁国的处境不会比我更好。” 徐锦宁很是无所谓的耸耸肩:“只要计划天衣无缝,我不怕,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你……会怪我么?”温丞礼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 徐锦宁扬起笑容:“这是你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我的答案不会改变。” “有妻如你,夫复何求?” 徐锦宁不舍的抱着他的腰,一想到要跟他分开这么久她就难受,真是一刻也不想跟他分开,“回去之后尽快安排,希望你能给我个惊喜,别辜负我这么长时间的安排。” “自然不会!” 常兰河畔二楼包厢里,霍娉婷将半掩着的窗户关上,好个护国公世子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去和帝面前告状,搞得她在宁都都坏出名来了。 今天早上下去用早膳的时候就听到那些该死的宁国人数落她的不是,说她一个夏国人在宁国作威作福不说,还敢不尊和帝、肆意辱杀世子妃,也不知道是谁暗中推动,谣言只胜不减。 耶律焱去找温丞礼至今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那边情况如何了。 怎么就这个节眼上出事呢? 她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面上没什么表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和帝应该不会为了一个小小世子妃这么大动干戈才是,我要是在宁国出事,父亲那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夏国与宁国之间的和平会被再次打破。” 目光转到那凉却的茶水上,霍娉婷危险的眯了眯眼:“到底是哪个地方出错了?”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耶律焱。 霍娉婷收起脸上情绪,冷冷的问:“殿下怎么说?可有什么解决之法?” 耶律焱把温丞礼跟她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转告霍娉婷,说完后,他又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我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殿下这次跟我们回去事有蹊跷。” 霍娉婷一听他编排温丞礼的不是,心里就对他膈应几分:“你总说丞礼哥哥事有蹊跷,难道在你心中并未将他当成我们夏国的太子?未来的王么?” 耶律焱不知道她在生哪门子的气,语气也跟着不友善:“我只是就事论事!” “哼!你三番四次挑拨我跟丞礼哥哥的关系,直到现在你也不相信他会跟我们一起走,你别以为我父亲看重你,你就可以在我面前这般的颐指气使。” 霍娉婷心情本就不佳,耶律焱还不分实事,总跟她扯这些有的没的。 “每次你都觉得他不会过来,可他还是来了,你这么质疑他、诋毁他,我都没有跟你计较过。哪怕现在你对他的疑虑依然只增不减,耶律焱,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霍娉婷想,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耶律焱从不信任温丞礼,这会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绝对不能让丞礼哥哥怀疑她的真心。 耶律焱眉头一挑,“郡主打算赌什么?” “就赌今天晚上温丞礼会不会随我们一起走,若他不跟我们走,日后你再怎么质疑他,我都不会说什么,若他跟我们走了,日后你必须要对他恭恭敬敬、忠心不二。” “我只为丞相效劳!”耶律焱道。 霍娉婷嘲讽的笑笑:“你是不敢跟我赌吧?” 耶律焱脾气也上来了,“赌就赌,若是郡主输了到时候可比哭鼻子。哼!” 耶律焱气冲冲的开门离开了。 “这小子越来越嚣张,回去之后还是要让父皇好深管教才是。” 耶律焱这般目中无人,着实令人恼怒。 乔昱带着人封锁宁都城,绕了一圈后骑着马儿停在了长公主府门口,从他担任禁卫军统领后便再也没回过公主府,诸事缠身实在是走不开,今日难得离宫,想去见见她却又不敢见她。 自徐锦宁跟温丞礼成婚之后,他们主仆之间的关系便越来越远,丰禹的出现更是直接断了她跟徐锦宁之间最后的一点联系,是的,他已经没有那个能力、资格继续守在徐锦宁身边。 这么多年的陪伴,终究还是走到了尽头,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守好这座城…… 在门口停留了好久,还是被下属叫醒,“留下一队人马守着公主府的安全,其他人继续巡逻。” 能用这种方式守护她,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温丞礼在收拾东西,绰痕坐在窗户框上,嘴里啃着苹果:“主人,宁国已经没什么需要我的了,为什么我就不能跟你一起回夏国啊,这一路上危机重重,霍骁那老家伙指不定会在路上安排多少杀手阻止你回去,您还是把我带上吧。” 温丞礼把重要书信都扔到火盆里,看着它们被大火吞噬:“你留在宁都,等我走后你去想办法调查出昨天晚上徐锦宁去见了谁,说了什么。” 他总觉得昨天晚上徐锦宁夜不归宿是有其他缘由,她若是在孟老太太院子里,为何他回来的时候整个公主府没有一处亮灯? 早上给徐锦宁作画的时候她也是衣服心神不宁、心事重重的模样,虽然最后还是以笑脸跟他说话,但据他对徐锦宁的了解,她心里肯定藏着什么事,而且是与他有干系的。 “事情可以安排别人去查,徐锦宁身边有那么多高手也不需要我来保护,我还是跟着您比较好。”绰痕还是不想留下,好不容易可以回到夏国,他才不想待在这里。 夏国不仅是主人的战场,也是他的战场,他还想去找霍骁报灭门之仇呢。 温丞礼说:“所有的事情必须要按照计划来,今天晚上你务必保护好霍娉婷,护送他们离开宁都城。” “那您呢?” 难道这只是主人演的一场戏?主人其实并没有打算跟他们一起回去? “我自有打算!” 绰痕又蔫了,顿时觉得这苹果也没什么味儿,吃起来冰凉的,主人一向都有他的打量和考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还是听从主人的比较好。 “好,那我先去安排一下路线之类的,就等今天晚上了。” 温丞礼冲他扬扬下巴,示意他可以先去了。 绰痕走后,房间里又安静下来。 第三百五十五章 夜晚疾驰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夜色慢慢降临,当月亮升到中空,打更人再次出现在街道上的时候便是计划的开始,徐锦宁独自坐在房间里,看着桌子上的沙漏一点点的流尽,最后一粒沙子流淌结束的时候,她抬头看向温丞礼的院落方向。 门被推开,丰禹缓步进来带起了一阵寒风,徐锦宁又往狐裘里缩了缩。 “怎么样?”徐锦宁的目光没有转动。 丰禹说:“驸马已经离开房间,绰痕在暗中跟随。” “一炷香后带着人去追,乔昱那边可有安排?” “已让人给乔昱报信,他也往常兰河方向赶去。” 徐锦宁点点头,有点不太安心,“你也跟过去看,不要惊动他们,等他们落网以后你再带人出面将驸马带回来。” “是!” 徐锦宁疲惫的冲他挥手,而后又把沙漏重新倒过来,目光再次认真、仔细的盯着,恨不得要将那一粒粒沙子数的清清楚楚。 温丞礼,这次我为了你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若是这次计划失败,咱们可就真对不起这天下臣民了。 徐锦宁长长的叹口气,回想着自重生以来发生的各种各样事情,幸运的是一切并没有往坏的方向发展,她与温丞礼之前的情感只增不减,彼此之间最为信任,而不像前世一样一尊一尊,彼此离心离德,到最后落得一个惨死国灭的下场。 手腕上的红梅此刻灼热像是要冲出桎梏,脱离她手腕似的,她疼的倒吸着凉气,冰冷的气息浸润到肺部,呛的肺部像是针尖儿来回戳一样的疼痛。 她也不知道这红梅印记是怎么回事,时不时的就会变得灼烫,有的时候还会变得冰冷,导致整条胳膊都是冰冰冷冷得。 温丞礼给她把脉,身体并无任何不适的地方,可见这红梅印记对她身体没有任何伤害,只是留着总归是个祸患。 “总归过段时间会跟他一起去夏国,那上官老先生见多识广应该能知道这个印记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徐锦宁只能寄托希望在那上官谷主身上。 另一边,温丞礼身着黑衣,头上戴着斗笠骑着马儿从城门穿过,有长公主府的令牌那些守卫也没有办法拦住他。 温丞礼疾驰飞奔,地上尘土飞扬,人影消失后。 乔昱、丰禹二人一左一右的出现在城门口。 丰禹说:“你先带人过去,我随后便到,按计划行事。” 乔昱点头:“公主那边……没事吧?” 尽管以他的身份没有资格再去过问徐锦宁的事情,可他还是放心不下,还是时时刻刻惦念着徐锦宁的安危。 这个计划有些太冒进,若是失败,徐锦宁要承担的后果……实在是太重了。 丰禹拍拍他的肩膀,仰望着夜空低喃:“即便没有漫天星辰,月亮依然会照亮整片黑暗,你该坚信我们会赢。” 乔昱轻笑,“公主运筹帷幄,吾等佩服之至,这次就让我为公主再做最后一件事吧。” 说完,乔昱带着他的人先追过去。 看到月光被乌云遮挡,丰禹担心忧虑起来,嘴上说着安慰别人的话,自己这边却是提心吊胆、惴惴不安。 温丞礼出了城门后一路向西边奔跑,半个时辰后,他的马停在一座破旧的亭子前面,亭子外面是一辆马车还有几匹烈马,十几个护卫都在外面煮着茶喝。 温丞礼快速下马走到亭子里,霍娉婷和耶律焱二人早已等候多时。 霍娉婷眼见温丞礼过来欣喜若狂,“丞礼哥哥,你可算来了,我们还以为你今天晚上不来了呢。” 语毕,她特地看了一眼倚在柱子上、脸色难看的耶律焱,像是在宣告着自己的胜利。 这场赌局,她赢了,他就知道温丞礼不会放任他们不管,留在宁国当驸马的。 可惜的是徐锦宁此刻不在这里,若是她在,她一定让她看看究竟谁才是胜利者。 耶律焱拱手道:“殿下,您来了。” 温丞礼点头,随即道:“收拾行囊,立刻出发,天亮之前务必要离开宁都范围内。” “好!” 耶律焱二话不说急忙招呼着人收拾东西准备启程,上马的时候,他特地看了一眼温丞礼,夜色太深,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就他这般推开霍娉婷的动作来看,他内心明明是抗拒霍娉婷的,为什么又要说那些立她为后的话呢? 耶律焱对温丞礼的怀疑还是没有丝毫减少,还是要对他保持警惕才是。 温丞礼要随着他们回夏国的消息已经传给霍丞相,那边暂时还没有给到回复,若是霍丞相同意在路上解决掉温丞礼是最好不过,最好是在宁国境内…… 耶律焱已经打定主意,他也相信霍丞相的想法跟他是一样的,都不想让温丞礼活着回到夏国。 一行人收拾好东西后立刻马不停蹄的往夏国方向赶去。 霍娉婷本想让温丞礼一起坐在马车上,好说歹说他还是没同意,只能掀开车帘眼巴巴的看着前面骑马的人。 他们的速度非常快,在黎明之前抵达距离宁都五十里远的方家村,马儿跑了几乎一整夜。 最后还是耶律焱和霍娉婷二人提议先停下休息一会儿,温丞礼并未反驳,他要的就是他们提议。 休息的地方与之前跟徐锦宁预测的也差不多,接下来就只要等待了。 “丞礼哥哥,喝杯茶吧。”霍娉婷开心得很,自从见到温丞礼之后嘴角就一直没有放下过,她简直是欣喜若狂了,因为回到夏国,温丞礼很有可能就会直接封她为皇后,到时候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有谁干嘲笑她? 一想到这点,霍娉婷就乐不可支。 温丞礼接过那杯茶放到鼻子下面闻着茶香味儿,嘴角带着浅浅笑意:“没想到这种时候,还能喝到夏国皇室贡品香玉冰露,这是霍丞相让你带过来的?” 霍娉婷双手撑着下巴,喜笑颜开:“当然不是,这可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欢喝这香玉冰露,一直想找借口送给你,可惜咱们见面屈指可数,每次见面也只是匆匆逗留,大多数都在谈正事,一晃就把这哥给忘掉了。 这次咱们回夏国,我还专门让人把茶水准备好。真好,这次你终于喝上了。” 温丞礼道:“你有心了!” 霍娉婷赶忙摇头:“不,只要能为你做事,只要你能开心,这点事算得了什么?” 温丞礼还是面无表情,对她也没有几分温柔和愧疚,他们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霍娉婷嘴上说着心悦于他,可到头来还是站在霍骁那边对付他。 耶律焱把精致的糕点放到他们面前的小木头桌子上,“吃一些垫垫吧,接下来咱们还要马不停蹄的回夏国,可能就不会这么舒坦了。” 霍娉婷先拿起一块水晶糕点递给温丞礼:“丞礼哥哥,你先吃?” 温丞礼拂开她的手,看都没看那糕点一眼:“不必,我还不饿。” 耶律焱才不理会他,“大家都尽快休息,一盏茶后立刻出发。” 宁都危机四伏,他们现在又被宁国皇帝通缉,越早离开这里越好。 温丞礼喝着茶,心里计算着时间。 破晓,天之将明,东方的云层里渐渐泛起鱼肚白,宣告着这一夜即将过去。 温丞礼冷眸扫视着在场众人,捶腿的捶腿、喝水的喝水,看上去都挺放松,唯独耶律焱时刻警惕周围,这人警惕性很强,要想获得他的信任,还是要放出更多的筹码才是。 温丞礼起身拿过水袋,走向他,把水袋递给他说:“我在徐锦宁身边还发现丰禹并非是红影卫的人,而是江州小郡王江祁。” 耶律焱抬头蹙眉,“您说江祁并没有死?而是被徐锦宁藏在身边了?” 温丞礼双手放到身后,右手轻轻磨.搓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没错,徐锦宁隐瞒江祁身份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若是让和帝知道这件事,那徐锦宁和江祁犯的就是欺君罔上的大罪,到时候江州肯定也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曝光丰禹身份这件事温丞礼还没来得及跟徐锦宁串供,不过他相信徐锦宁肯定会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他们两个早已心有灵犀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徐锦宁和江州势必会反目成仇,江老郡王跟宁都的隔阂也会只大不小,堂堂江州小郡王,居然为了徐锦宁甘愿诈死、隐瞒身份当个奴才,江州的脸面都让江祁一人丢尽了。” 耶律焱得到这样的大消息,脸上神色果然放松下来,对温丞礼的怀疑减少几分。 霍娉婷吃完糕点,边擦着手边走过来:“这件事我们一定要好好利用,若是能让宁都、江州离心也是一件好事,只不过,江老郡王现在还在北境协助徐锦恒跟蛮夷之人打仗,消息一时半会儿的可能传不过去。” 言语中尽是惋惜和愤慨,她有些疑惑的问温丞礼:“丞礼哥哥,既然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为何不早些设计曝光他的身份,我们临走前就应该让徐锦宁脱层皮。” 温丞礼面色毫无波澜,“我也是这两日才知道的,还没来得及,已经……” 耶律焱忽然打断温丞礼的话,警惕道:“等等,有人追来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 自称‘本宫’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后方大队人马迅速往他们所在方向奔驰过来,温丞礼脸色一变,当下便吩咐他们立刻离开,可惜他们的速度还是慢了一步,他们前脚刚登上马匹,后脚那群人已经追过来并且将他们团团围住了。 为首的正是乔昱,他看到温丞礼神色有些微异,冷声开口:“末将奉皇上之命前来抓捕杀死世子妃的凶手霍娉婷,不知道驸马为何深更半夜的与夏国人在一起?难不成,是夏国之人挟持了您?” 温丞礼穿着打扮与往日都不一样,像是刻意伪装过的一样,并且他腰间佩剑、面色红润,一点被劫持的样子都没有,反而更像是心甘情愿的跟他们走的一样。 耶律焱骑马挡在前头:“我国郡主什么都没有做,更不屑去杀一个女人,事情还没调查清楚贵国就这么断章取义、听信人言,怕是有失大国风度啊。” 乔昱冷笑:“既然没做过,那为何娉婷郡主会在深夜逃走呢?如果是误会一场,那娉婷郡主随我前去皇上面前解释一番即可,这么有失风度的逃走,您让皇上、让护国公府、让宁国百姓如何看待呢?” 他们的人马足足有霍娉婷的十倍之多,肉眼可见之处都是乔昱带来的人。 霍娉婷从马车上下来,她临危不惧、镇定的走上前来:“乔昱统领,我想你们是误会了,那王楚楚的确不是我等杀死,至于我们为什么深夜离开,只因为家中传信,家父病重想要见我一面,这才马不停蹄的离开宁国。而且,我已经书信贵国皇上解释其中缘由,书信前两日便已经送到你们皇上手中,你这又是何意呢?” 乔昱冷嗤一声:“是么?为什么我们没有接到皇上的命令呢?既然郡主说已经写信给皇上,想必也不急着一时离开,不如咱们先去皇上面前确认一下如何?如果真像郡主所言,我乔昱必定亲自护送郡主离开宁国。” 霍娉婷脸色微变,“那倒不必,我们赶时间,麻烦乔昱统领让让可好?” 乔昱:“我若是不让呢?” 他扫视了这一圈,不过带了十几个人就想从他手中逃走,是不是有些瞧不起人了? 他就不信这些人难道还有以一敌百的能力,乔昱拔出长剑,剑直指温丞礼,“不知驸马深夜离开,公主知不知情?你跟夏国之间究竟什么关系?” 耶律焱不再废话,拔剑冲向乔昱,跟他一个断胳膊的残废交流简直是浪费时间,“我到想看看乔昱统领的本事!” 乔昱冷笑,飞身与之打斗,两方飞快打作一团。 温丞礼护在霍娉婷身前,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先上马车,我想办法带你突出重围。” 霍娉婷感动的眼睛通红,“丞礼哥哥,你要小心些。” 霍娉婷在温丞礼的护送下上了马车,她不放心的掀开车帘叫道:“丞礼哥哥,你快上车,我们一起冲出去。” 然而温丞礼却并没有听她的,也快速的加入战局,他是用刀背作战,他手下的那些宁国将士都被打的跌在地上,却一个死的都没有。 乔昱见状,怒喊道:“温丞礼,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居然帮着夏国人一起对付我们,当真是狼心狗肺。” 就算乔昱少了左手但他的攻击速度依旧不慢,一时间,就是耶律焱也无法拿下他。 耶律焱本想着擒贼先擒王的计谋先拿下乔昱,再逼着这些人放他们离开,可眼下他带来的十几个暗卫都已经被杀的差不多,幸运的是霍娉婷的马车已经顺利冲出去,不过还是有一大部分人追上去,若是不速战速决,只怕霍娉婷那边会有危险。 霍娉婷坐在马车上,袖子里银针飞射向外面的追兵,可他们人数实在是太多,她的银针都已经用完。 片刻之后,刀子架在了耶律焱的脖颈上,耶律焱抱着流血的肩膀单膝跪在地上,满是怨恨的瞪着乔昱:“怪不得能被选为禁卫军的大统领,果然有几分本事。” 最让耶律焱受挫的是,这人明明只有一条胳膊,武功、力量、速度一样都不低于他,甚至还强过他许多。 宁国果然遍地都是人才,怪不得能占据第一大国数年之久。 反观温丞礼,他同样被几个侍卫压着,身上还有血腥气,不知道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血。 “驸马,回去之后你再好好的跟公主解释吧。” 温丞礼道:“没什么好解释的,我本就是夏国人。” 乔昱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将他拽向自己这边,两人几乎脸对着脸,说的几近咬牙切齿:“公主如此真心待你,你却弃之敝屣,我真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以泄我心头之恨。” 温丞礼别过头去不再言语,耳边却是乔昱小声说的那一句:“丰禹已至!” 温丞礼不易察觉的轻微点头,用肩膀撞开乔昱,嘲讽道:“公主那边我自会解释,我是宁国驸马,没有徐锦宁的指示,你们谁敢动我?” 乔昱愤怒拍手:“好啊,那就看看长公主这次能不能护得住你。” 说完,乔昱冲身边的侍卫招手道:“将我们尊贵的驸马关押至大理寺监牢,明日问审。” 听到马蹄声,众人视线转移过去,就见霍娉婷被俩人直接扔到地上,那人道:“乔昱统领,您这还漏了一条鱼呢。” 来人正是带着面具的丰禹,丰禹冷眼扫视在场众人,最终将目光停留在温丞礼身上,“奉长公主令,驸马深夜逃窜,意图不明,先将人带回长公主府,由长公主亲自发落。” 乔昱一听立马拒绝:“这温丞礼乃是夏国奸细,怎可交给长公主呢?” 丰禹:“乔昱统领,温丞礼总归是皇上亲封的宁国驸马,就算要处置也是长公主先行问罪,还劳烦你通融一下,让我将人带走。” 乔昱:“皇上圣令,不得不从。” 丰禹笑道:“今夜驸马逃窜之事,只有乔昱统领知晓,皇上的命令是让你带回霍娉婷等人,可没有让你带走驸马。” “可……” “乔统领,长公主自有定夺,为了宁国,她也不会姑息养奸。长公主府必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不会让您难办的。” 丰禹冲温丞礼扬扬下巴,示意红影卫将人先带走,红影卫走到温丞礼身边,强行要带他离开,可惜温丞礼却死咬着牙不肯移动一步。 丰禹不悦:“温丞礼,你这是做什么?” 温丞礼说:“既然是罪人,就没有例外一说,我不愿意跟你走。 ” 丰禹眉头一皱,这跟计划好的不一样,温丞礼又在打什么主意? 霍娉婷疼的浑身都要散掉了,她震惊的看着温丞礼,只见他一步步的往自己这边走过来,而后蹲下身子将她抱起来:“霍娉婷乃是霍骁之女,更是夏国送过来和亲的郡主,她为我夏国付出太多,本宫自然不能放任她不管。” “本宫?”乔昱惊道,只知他身份不凡,没想到会以‘本宫’自居。 他除了身为流火刺客团的首领之外,难道还有别的身份? 霍娉婷感动的热泪盈眶,没想到温丞礼为了救她居然自愿暴露身份,“丞礼哥哥,你不必如此,你还是先跟……” 温丞礼朝她看去示意她不要开口,随后又看向乔昱:“乔统领,我愿意与你一同去见和帝。” 乔昱转头看向丰禹,“这可是人家不愿意跟你们回去,我们也只能听命行事,不管你是谁,有什么话都去皇上那儿交代吧。来人呐,全部带走。” 温丞礼和霍娉婷被关在同一辆马车上,耶律焱则被捆起来跟在马后面拖着。 丰禹和乔昱二人骑着马走在后面,乔昱小声问道:“驸马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跟之前计划好的不一样?” 丰禹也是一脸疑惑:“不知道驸马是不是有什么别的计划!” “还有,驸马看上去跟这些人非常熟悉,而且他自称‘本宫’,他到底什么身份?” 乔昱这些日子一直在外面监视温丞雨一行,已经很久没有替徐锦宁做侦查、调查工作,故而一直不知温丞礼真实身份,只知道他是曾经流火刺客团的首领,而流火刺客团早在夏国内乱之时就已经覆灭,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流火刺客团,自己也不太记得。 他也怀疑过温丞礼这样一个除了皮囊之外,一无是处的小太监为什么会深得徐锦宁的喜欢,还不顾流言蜚语的将他招为驸马,但一直没有时间去调查。 这些日子忙着奔走在各个地方、完成各种任务,他也鲜少记起那些事。 从丰禹的表情可以看处,他是知道温丞礼真实身份的。 丰禹并没有直接了当的告诉他,只是说:“他的身份很快就会曝光,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场大风暴。” 乔昱说:“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他这话说的云里雾里,倒不如说得更明白些。 丰禹摇摇头,面色凝重:“今天晚上你还愿意配合公主实施这个计划,足以证明长公主在你心中还是有分位的,既然如此,你就更应该要相信长公主的判断,不要多问,只要做事即可。” “我自加入红影卫开始就一直跟在长公主身边保护,自然是对她忠心不二。” 第三百五十七章 不过如此?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温丞礼还是第一次被关进大理寺监狱,没有想象中的肮脏杂乱、污浊腌臢,床上甚至还铺着厚厚的棉被,牢房里摆放着两个火炉生怕他被冻着一样,桌子上的饭菜也都是最顶级的有鱼有肉还有酒,旁边还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盘棋。 这哪里是在坐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游玩的,三盏油灯将牢房里映的仿若白昼,就连门口都摆着两个像模像样的灯笼照明。 温丞礼手提毛笔,悠哉悠哉的练着字,他还在想为什么徐锦宁还没有过来看他。 他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明明才一天一夜,他却感觉已过许久。 等回过头来,桌子上的白纸上已经写上了‘徐锦宁’三个大字,他自嘲的笑笑,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 门上的铁链子晃动的叮铃响,温丞礼抬起头来看去,原来是丰禹,他提着食盒走进来,温丞礼不动声色的拿过另外一张白纸盖在写着徐锦宁名字的白纸上,他把毛笔放到一边。 “宁儿在做什么?” 徐锦宁虽然没来见他,却一直让人给他送东西,吃的用的都是顶好的。 丰禹把食盒打开,里面温着一壶酒,还有两碟点心,“公主在忙,让我来给驸马送些吃的。” “哦?在忙什么?”温丞礼笑问。 丰禹却蹙眉道:“驸马,你这临时改变计划让公主很难做,今日一早公主便进宫面圣,而且遭到皇上的怒斥,皇上已经下令彻查你的身份,很快你的身份就会曝光,到时候连累的还有长公主。” 本来他们的计划是温丞礼先诱霍娉婷他们出宁都,再让乔昱前去追击将之带回,而温丞礼最后会被公主府的人带走,并且让乔昱隐瞒他跟夏国人一起逃走的事,然后温丞礼再秘密将霍娉婷等人救走,以此获得霍娉婷等人的信任。 到时候温丞礼与徐锦宁会一起前往夏国,借口就是霍娉婷俘虏了徐锦宁,温丞礼救妻心切前往夏国救人,以在和帝面前更博一点好感,让和帝撤销对温丞礼的暗杀令。 这个计划本来是天衣无缝的,前半部分计划进行得非常妥帖,直到后面温丞礼变了卦,如今,和帝已经知道温丞礼与霍娉婷等人一起逃走的事,乔昱在和帝的逼问下也道出了当天晚上的情形。 早上,徐锦宁被和帝宣召进宫逼问温丞礼身份,她在御书房里跟和帝谈论了许久,出来的时候脸色都黑了,浑身上下都透着寒气让人不敢靠近,守在外面的人说徐锦宁与和帝吵了一架,里面的东西摔的稀巴碎,和帝还下令让徐锦宁不得出公主府一步。 可见,事情的严重性 而温丞礼此刻却在牢房里练字下棋喝酒,好不悠哉,这让丰禹恼怒的很。 温丞礼却笑,只说四个字:“公主懂我!” 丰禹气急,拿过旁边的酒:“你该知道她现在承受着多大的压力,这件事本来可以很好地解决,你偏偏要剑走偏锋,给大家惹麻烦,公主懂你?那你可曾了解过她?” 温丞礼的笔锋一顿,“你又怎知我不懂她?” 丰禹反而被他问住,半晌儿没回话,看到那张白纸上印出的三个字,眼神顿了顿,别过头去,“公主今天晚上应该会过来我,到时候你们再商量对策吧,驸马可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公主的?” 温丞礼说:“我等她来!” 丰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把饭菜和点心放下后就离开了。 温丞礼放下毛笔,毛笔顿在空中时间太久,几滴墨水滴在白纸上渲染出大一片黑色的污渍,旁边桌子上摆放的糕点都是他平时会多吃的,没想到徐锦宁一直都急着他的小习惯。 来到宁国这两年他并没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喜欢喝的酒或者茶,一切都是随心,徐锦宁似乎从来都非常了解他的口味,她是从什么时候了解他的呢? 温丞礼乍然想起与她的第一次见面,首次见面,徐锦宁便直接站定在他面前,即便自己脸上满是墨水黑灰,把自己打扮的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但她还是一眼从人群中发现了他,并且带他去洗漱打扮,看到他的脸,她除了有些震惊外还有几分眷恋和不舍。 紧接着,徐锦宁便将他带回公主府,并且昭告天下他温丞礼是宁国的驸马,自那以后徐锦宁便明里暗里的处处护着他。 往事历历在目,不知道是不是要因为快离开宁国的缘故,这些日子他总是会想起这些。 徐锦宁坐在太妃椅上,椅子上铺着厚厚的毛裘,她怀里抱着暖炉,整个身子都是暖洋洋的,乌黑秀丽的长发盘成优雅的发髻被白玉发簪固定着,身上的红色大氅将她的脸色映衬的雪白,仿佛下一秒她就要消失了一般。 徐锦宁来牢房已经快要半个时辰,期间她只是盯着霍娉婷看,此刻的霍娉婷被铁链束缚在床上,后面两个铁环一左一右的固定着她的双手,就连脖子上也圈着一个上了绣还沾着不知道是谁血的铁圈。 麻绳从她的嘴巴一直圈到脖子后面,身上的白衣脏乱的很,哪里还像是一个高高在上、身份尊贵的和亲使者? 按理来说霍娉婷作为和亲使者,就算犯了错也不该是这样的待遇,但这是徐锦宁的吩咐,狱卒只得照做。 听着霍娉婷呜呜咽咽半天了,徐锦宁终于困乏似的打了个哈欠,打量够了,她冲身边的狱卒道:“去把她的嘴巴松开,本宫有话要问她。” 狱卒点头哈腰的,急忙过去把霍娉婷嘴上的麻绳解开了。 被麻绳绑的时间太久,霍娉婷的嘴角被磨破,舌头也发麻的很,嘴里一股子麻绳味儿,也不知道那麻绳绑过什么东西,上面一股子臭味儿。 “哎呀,让你一个郡主受这等委屈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话里话间都带着挑衅,她仰着头何其的高贵、傲气,她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睥睨天下的气势。 霍娉婷总是会在私下里窥视着徐锦宁和温丞礼,明面儿上没见过几次,每次她想要找徐锦宁出来会面都被她拒绝了,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府上邀请各家千金聚会的时候,那日,徐锦宁给她和王楚楚很大的下马威。 “你来这里应该不会只说这些话吧?”霍娉婷的舌头麻的很,舌头两边还被麻绳蹭出血来,说话语气不稳,有气无力的。 徐锦宁手托着下巴,打量似的:“之前没怎么好生观察过霍郡主,今日一瞧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本以为是一只会开屏的孔雀,没料到会是一只带着孔雀毛的野鸡。” “徐锦宁,你别得意的太早了。” 徐锦宁屏退左右,狱卒很有眼力劲儿的退出去,顺带着将监牢的门带上。 徐锦宁露出胜利者的姿态:“本宫就是得意?你又拿本宫如何?现如今,你才是阶下囚,你连给本宫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霍娉婷和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出言嘲讽道:“就算你是宁国长公主,身份尊贵又如何?丞礼哥哥还不是抛弃你愿意跟我回夏国?你今日来此,就是为了丞礼哥哥吧?” 一想到温丞礼为了她自爆身份,还愿意跟她一起被囚,霍娉婷就非常得意,她始终觉得温丞礼的心在她那儿。 “你以为你们能走得了么?温丞礼是本宫的驸马,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本宫掌控之中,这两年他逃离公主府的次数不下百次,你看他有一次成功出逃过么?其实,从他踏出公主府的那一刻开始,本宫的人就已经跟上他了。” 徐锦宁睁着眼睛说瞎话,脸都不带红的。 霍娉婷却从她的话语间得到了其他信息,她嘲讽道:“哼,你以为留住他的人,就能留住他的心了?” 徐锦宁佯装动怒,“你虽然得到他的心,可你能得到他的人么?” 霍娉婷怒火攻心,“徐锦宁,你简直不知羞耻。” “呵!”徐锦宁站起来,懒洋洋的用手摸了一下耳垂,“我本以为他心中之人会是个绝色天下之人,如今看来……啧啧……” 她特别嫌弃的上下扫视着霍娉婷,“如今看来跟市集里那些骂街的泼妇也没什么两样,你这等女子实在是入不了本宫的眼,温丞礼也是瞎了他的狗眼,放着好好的驸马不做要跟你走。本宫还没想好要怎么折腾他呢,你觉得本宫是砍了他的双腿好,挖了他那双不识人的眼睛好?” “你敢动他我不会放过你的!” 徐锦宁有些佩服自己的演技,继续刺激着她:“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功夫担心别人?” “你到底想怎么样?爱而不得,就想毁了他?徐锦宁,原来你也不过如此啊。” 徐锦宁实在是不太明白她这‘不过如此’的含义,到底谁才是‘不过如此’? 她踢开地上的麻绳,威吓道:“本宫只要一句话,你今天晚上就得人头落地,等你死了,我就把你的脑袋装在锦盒里送给他?你说他看到你那血淋淋的脑袋,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看霍娉婷乍然变色的脸,徐锦宁又笑:“亦或者先把他的双眼装在盒子里送给你先过过目?” 第三百五十八章 演的像不像?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霍娉婷似乎高估了徐锦宁对他的感情,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难道这两年来他对温丞礼都是虚情假意?她说温丞礼这两年一直在想方设法的逃离,这是不是说明温丞礼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她? 徐锦宁肯定是爱而不得、因爱生恨才会说这些话,不过是为了刺激她罢了。 想通了,霍娉婷脸上讥笑更深:“就算是死,我们两人也是真心相爱,难不成你还能追到地下去阻止我们?” 徐锦宁听了却笑得更欢,只是这笑容多是嘲笑她的愚昧无知、愚蠢至极:“谁说我会让你们一起死了?” 霍娉婷挑起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锦宁双手一摆,极尽讽刺的说:“自然是杀一个,留下一个,是你死呢?还是他死?要不,让你做选择吧?” “无论如何,你都会杀死我们其中一个?”霍娉婷不确信的问。 徐锦宁无所谓的说:“总该是一只养不熟的狼,时至今日还想着跟你逃回夏国,这样的人我留下他有什么意义?霍娉婷,不得不说,就算这两年他呆在本宫身边,本宫还是得不到他的心,如此,本宫也觉得累了、倦了,但本宫就是不想让你们好过,你们两个必定要死一个人。” 霍娉婷的表情看起来很怪异,又像是高兴、又像是难过,乱七八糟的,本来那张脸在徐锦宁看来就是中等姿色,如今这么扭曲反而让她更觉得那张脸姿色平平,不对,应该说毫无姿色,这等女人也敢肖想温丞礼? 亏她还自称是徐锦宁的心上人呢,估摸着夏国的镜子都是蒙上灰尘的,所以才会给她这般自恋的勇气。 徐锦宁对她的鄙夷又多了几分,这种人根本就配不上温丞礼。 徐锦宁又说:“本宫给你一天考虑时间,是你死,还是他死。若是明天本宫能看到你的尸体,说不定还会留温丞礼一命,就算不能放他离开宁国,至少保他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就要看你怎么选了。” 徐锦宁说完,拍拍她的脸,“好好做选择,本宫等你的答案。” 霍娉婷恨得咬牙切齿,在徐锦宁走到监牢门口的时候恶狠狠的说:“就算我死了,丞礼哥哥也会跟我一起死,你永远别想留住他。” 徐锦宁不轻不重的说:“放心,你若选择死,本宫自然有办法逼着他活下去。至于你,你虽然身体死了,但你将永远留在他的心上,这可是本宫永不及你的地方。” 说完,嘴角扬起一抹讥笑,牢房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徐锦宁接过丰禹送来的热茶润了润嗓子,刚刚说了那么多废话,嗓子是又干又哑的。 她问丰禹:“你来多久了?” 丰禹也不隐瞒,大方的说:“从狱卒出来,我就在了。” 徐锦宁嬉笑道:“怎么样?本宫演的像不像?” 丰禹很是不解:“公主,您这么骗她有什么好处?” 徐锦宁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女儿家的心思你始终不懂,情敌之间的对战你就更不懂了,呵,男人!” 语毕,徐锦宁又装模作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挥一挥衣袖不带走监狱的一根稻。 剩下丰禹盯着她的背影发呆,女儿家的心思他他的确不明白,正如徐锦宁在想什么他始终也猜不透。 他想起温丞礼在监牢里说的话,是啊,真正不了解的徐锦宁的从来都不是温丞礼,而是他。 他一边嘲笑自己的愚蠢,一方面却又羡慕温丞礼与徐锦宁之间的默契。 然后他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夫妻的默契真的是谁都无法比拟的。 牢房里,霍娉婷死咬着牙根,徐锦宁没有再把麻绳塞到她嘴里是想让她咬舌自尽么? 徐锦宁是不是笃定她会为了保护温丞礼而自杀? 呵,想多了,她霍娉婷还是很惜命的,如果温丞礼死了……她一定会让徐锦宁陪葬。 霍娉婷舔了舔发干的舌头,阴鸷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监牢门口,现在她只能祈祷父亲的人能够尽快赶到。 她作为夏国送过来和亲的郡主,和帝自然不会真的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世子妃要她的命,但徐锦宁就不一样了,她就是一个疯女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想想她刚刚说的那些话,简直是恶毒至极。 亏得丞礼哥哥在她身边呆了这么久,指不定受了多少委屈和迫害。 徐锦宁让她考虑自杀,她要是死了,怎么给温丞礼报仇呢? “丞礼哥哥,你放心,若是徐锦宁敢杀你,我一定杀了她给你报仇。” 但她……她还不想死,也不能死。 另一边,徐锦宁走到关押温丞礼的老房门口,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站在门口观察了一会儿,小桌子上的糕点已经吃了一半儿,蜡烛也烧了一半儿,温丞礼却还坐在那儿涂涂画画的,也不晓得他哪里来的闲情逸致。 他的侧脸在烛光之下显得那般温柔,下颌线的线条如此优美好看,都已经坐牢了还是这般波澜不惊的悠闲模样,身上穿着的是徐锦宁特地让人送来的青衫厚衣,生怕他晚上会冻着。 床上放着那天晚上‘逃走’的黑色夜行服,衣服叠得整整齐齐的,徐锦宁还以为他要继续穿着那衣服呢。 “宁儿还要在外面站多久,就不觉得冷么?” 温丞礼没有抬头,在画作上落下了最后一笔,而后抬头看向站在角落里的人。 徐锦宁自以为藏得很好,只是疏忽了漏在外面的红色衣角以及倒映在对面墙上的人影。 徐锦宁挑挑眉头,抱着暖炉从角落里走出来,她站在牢房面前,笑着:“怎么样,大理寺监狱的生活过得还不错吧?” 温丞礼脸上洋溢着浅浅的笑意:“待遇不错,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犯人都是这般待遇。” 牢房的锁根本就没锁,就是挂在上面做做样子的。 徐锦宁拉开那锁链打开门走进去,四处打量了一下牢房里的环境,整个大理寺监狱最暖和、豪华的地方应该就是这里了。 她咂咂舌,赞叹道:“这里应该是监狱中最顶级豪华的地方了,你这待遇真不错,有没有考虑永远住在这里,成为一只真正的金丝雀?” “这里再好,自然没有呆在宁儿身边更好。” 徐锦宁发现了,自从他们成为真正的夫妻之后,温丞礼对她的态度就来了天翻地覆的改变,时不时的调侃她几句,就连胆子都大了几分,不,他一向都是这般大胆。 上好的糕点、酒水,琴棋书画占了三样,这牢做的真是舒坦。 徐锦宁做在床上,还伸手拍拍床上的棉被试试软不软和,总觉得这被子垫的还不够厚,“睡的舒服么?怎么还是觉得这床板睡的有些硬邦邦的呢?” “又不打算常住!”温丞礼给她倒杯茶,“茶水温度刚刚好!” “虽然你这么讨好我,但我还是很生气的,怎么不按计划来?”徐锦宁嗔怒的瞅他一眼,“知不知道我今日被父皇叫去狠狠训斥了一顿?” “丰禹已经告诉过我了,想必皇上那边你也说通了吧?” 若是没说通,此刻徐锦宁应该不会坐在这里,说到底,和帝真的是太宠爱这个女儿了。 “那是自然,父皇一向深明大义,既是为了两国百姓,他自然是举双手赞成的。” 不过,父皇还是没有改变对你下达的暗杀令,徐锦宁没说出来,眉头微微拧了一下,但就是这轻微的拧了一下,温丞礼还是看出了她的忧虑,也自信未来和帝一定会改变对他的看法。 “如此便好!”温丞礼坐到她身边,看她双手被暖炉暖的通红,双手指甲都透着淡淡的粉色,“去见过霍娉婷了?” 徐锦宁哼一声:“何止是见了,简直是大开眼界,这等女子怎么配跟你一起长大啊,老天爷简直是瞎了眼。” “哦?”温丞礼表示不解。 徐锦宁狡黠的冲他眨眨眼,乌黑的眸子满是灵气:“我给她设了一局!” 徐锦宁把刚刚在霍娉婷牢房里说的话全都背给他听,温丞礼听完只评价了三个字:“机灵鬼!” 徐锦宁得到他的赞赏,眉头翘的老高:“我就是想看看她到底能为你付出到何种地步,若是她真的为你去死了,那本宫自然敬佩她对你的深情,给她找一副好棺材,若是她明早还活着,那就只能委屈你去‘死’了,本宫替你看看她的反应。” 温丞礼语气有些淡淡的,他并不在乎霍娉婷的想法:“她本就对我无真心,说是喜欢我,也不过是为了夏国皇后之位。” 温丞礼实在是太了解霍娉婷,她在他面前可以表现得非常乖巧无害,可一转头就能毫无人性的杀死一个几岁孩童,甚至可以毫不留情的用鞭子抽打那些上了年岁的老人。 温丞礼看过她最恨的一次,便是她将十三个孩童奴隶放在奴隶场上,把他们当成猎物一样的一个个猎杀掉,从那以后,他便知道霍娉婷是披着羊皮的饿狼,她的凶狠残忍实在是让人胆战心惊。 与她,也不过是必要的逢场作戏。 第三百五十九章 徐锦宁,住手!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在牢房跟温丞礼商讨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二人温存了一会儿便各自分开,生怕被有心人看见,这大理寺监牢有没有夏国的人还真说不准,不过也没关系,徐锦宁在监牢外直接安排了数百位禁卫军,由乔昱、丰禹二人亲自看守。 就算牢房里有奸细,他也没办法顺利带霍娉婷离开。 至于耶律焱,他名义上不过是霍娉婷的守卫,被打的不轻,从关进监牢开始就滴水未进,就是被打的皮开肉绽了也不说王楚楚的死跟他们有关系。 一口咬死他们连夜离开宁国之是因为霍骁生病催促,所以才没来得及跟和帝报备,还一个劲的说给和帝写信告知原委,定是宁国有心之人刻意陷害,那信才没有送到和帝之手。 这‘有心之人’怕是用脚趾头猜猜都知道是谁。 徐锦宁听了,还是很佩服他的坚持的,不过这点处罚对耶律焱那等人来说还是太轻了,但为了演的更加逼真一些,总得有人受过不是? 耶律焱在受皮肉之苦,霍娉婷却在饱受‘精神’上的痛苦,这就让徐锦宁非常愉悦,甚至还为自己演这么一场戏感到敬佩,正如温丞礼所说,她可真是个‘小机灵’。 翌日一早,徐锦宁起床,招呼着侍女进来洗漱更衣,顺便问了一下霍娉婷的情况,谁知道侍女汇报说霍娉婷依然活得好好的,这也在她的预料之中,听到这消息也没多大的情绪波折,只是让人准备了一杯毒酒又带着人去了监狱。 朝堂上对霍娉婷等人是杀是留存有很大的建议,一大部分人觉得霍娉婷好歹是夏国的和亲使者,并且证据不足,这般定罪只会让宁、夏两国来之不易的贺平破碎,说不定夏国还会以这个为借口出兵宁国。 剩下的大臣们则觉得霍娉婷目中无人,不顾宁国法律肆意杀人、顶撞和帝、还敢畏罪潜逃就应该严惩,以他们现在的国力资源就算真的跟夏国开战也没什么,他们还有人说徐锦晟母子已经逃亡夏国,说不定徐锦晟谋反一事也是夏国人只撺掇,绝对不能放霍娉婷。 但对温丞礼是夏国人这一身份,众人的口径倒是一致统一,都觉得此人居心不良,潜藏宁国许久,必是夏国奸细,应该立即处死。 朝堂上吵的一塌糊涂,最终以和帝暴怒而退朝,和帝当时只气的摔了袖子说择日再议,然后又带着欧阳怵,以及新任内阁阁老周隆一起去了御书房。 “皇上,温丞礼此人其心有异,最该杀,您这么一直留着他,可是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 内阁阁老摸着嘴边的胡须,脸上就差写着‘我甚担忧’几个字了。 和帝说:“宁儿不是看不清实事之人,此事其中必有缘由,还是要调查清楚才行。再者,温丞礼也曾立下不少汗马功劳,若是一概推翻,岂不是太不近人情?” 欧阳怵说:“皇上说的是,驸马虽然身份有异常,却一直没有做过背叛宁国、伤害公主之事,肯定还有什么其他不可说明的缘由的。” 周隆说:“现在诸多谣言都说温丞礼是夏国太子,那画像几乎洒满了整个宁都城,百姓们都在申讨此事,若是我们不及时给回复,怕是后患无穷啊。若温丞礼真的是夏国太子,又当如何呢?” 和帝反问他:“那周阁老觉得应当如何?” 周隆也不避讳,直接说:“若他真是夏国太子,那自然是不能杀,杀了二国之间必定会掀起战乱,但也不能放走,他知道我宁国这么多内政,说不定还掌握了一些别的信息,让他离开无疑于放虎归山,微臣建议,将之捆锁宁国。” “哦?阁老继续说!”和帝喝着茶。 “一来可以限制夏国行动,他们太子在我国,夏国臣民必定不敢轻举妄动,二来我们可以用交流文化的借口派遣专使前往夏国掌控敌情。” 和帝用杯盖拂开水面上漂浮的茶叶,点头说:“朕觉得阁老说的非常有道理,欧阳,你觉得呢?” 欧阳怵却说:“微臣的意思是应该立即诛杀,以绝后患,出兵夏国,完成一统。” 周隆立刻斥责:“我宁国虽然国力充沛,可百姓们经不起这么折腾,北境还在打仗,大皇子依然未归,若此刻跟夏国开战,欧阳大人指望谁能挂帅出征?若是分散战力,那宁国内部如何制衡?万一这个时候,有敌国趁虚而入,我宁国内部又该如何自处?” 欧阳怵、和帝二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欧阳怵恭敬道:“阁老说的是,是欧阳考虑不周了,应该等到北境战乱平了再提对付夏国的事。” 周隆见他认错态度积极,语气也不太强硬,直接对和帝说:“皇上,您觉得微臣的建议如何?那温丞礼是该杀还是该留着呢?” 和帝说:“这件事容后再议,阁老先下去吧,朕还有别的事情要跟欧阳商讨。” 周阁老听和帝的语气是站在他这边的,稍稍松口气:“微臣这就告退,请皇上注意龙体。” 周隆退出御书房后,欧阳怵拱手作揖:“恭喜皇上得此良臣,周隆阁老刚刚说的也是微臣的意思。” “你啊你,就知道动这些小心思,周隆虽然上了年纪,但他对宁国还是比较忠诚,而且敢于谏言,可见这个阁老让他来做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和帝龙心甚悦,但想到温丞礼,他脸上的笑意又淡了:“温丞礼还是不能留,欧阳,这件事交给你去做吧,锦宁那边,朕不放心。” 欧阳怵为难道:“皇上难道还是要对温丞礼……” 赶尽杀绝? 和帝放下茶杯,叹口气,语重心长道:“此人对锦宁的影响太大了,朕担心锦宁会上他的圈套,她毕竟是个女儿家,那点心思朕比谁都清楚。” “可若是杀了驸马,那公主……能接受么?”欧阳怵真正担心的是这个,“若是公主怪罪于您,您可会心疼?懊恼?若是您有一日后悔,又当如何面对长公主呢?” 和帝为难的很,“朕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了!” 他闭了闭眼睛,想起徐锦宁说的那些话,若真是她所说那样,那这个温丞礼便是个工于心计、诡计多端、城府极深之人,锦宁就算再怎么聪颖又怎么能斗得过他? 说不定,就连那些话也是温丞礼教给锦宁,诓骗锦宁的。 “锦宁被温丞礼的美色眯了眼,朕的心却跟明镜儿似的。锦宁再三拖延杀死他,朕的耐心已经被磨灭了,就由你去解决温丞礼,这件事容不得再商量。” 欧阳怵见劝说无用,只得说是然后退出御书房。 出门之后就遇到前来交差的莫寒,他附在莫寒耳边说了些话,莫寒一听,脸上露出几分诧异,但还是点点头按照欧阳怵的意思去办了。 欧阳怵抬头仰望着万里无云、一碧如洗的天空,慨叹道:“长公主,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就看你自己的了。” 牢房里,徐锦宁惊叹于霍娉婷刚刚说的那番话,什么两情相悦中,活下来的那个才是最痛苦的云云,也亏得她说得出口,说到底还是不想为温丞礼死呗? “本宫还以为你对他的感情有多深,原来也不过如此。若是他知道了,又得多伤心啊。” 徐锦宁还作出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表演得极其逼真。 霍娉婷怒道:“我只是不想让你得逞!” “哦?你死了,本宫能得逞什么呢?”徐锦宁痛心的脸上多了几分疑惑。 霍娉婷咬着牙说:“你肯定是巴不得我死,这样你就能霸占丞礼哥哥的心了,我可没有那么愚蠢。” 徐锦宁惋惜道:“可惜你不死,那死的便是温丞礼了,看到这杯酒了么?” 她拿起桌子上那盏金酒杯,“这毒酒只要喝上一口就会肠穿肚烂、七窍流血而死,没想到你会为他选择这样的死法。” 说完,她冲身后的狱卒说:“去把温丞礼那个混账给本宫带过来。” 狱卒一刻也不敢怠慢,直接去带人了。 “你……你要做什么?”霍娉婷脸色变了。 不消一刻功夫,温丞礼被带过来,他故意把头发弄的凌乱,嘴角挂着还未干涸的血渍,神情憔悴,像是遭受很大的折磨。 “徐锦宁,你又要做什么?” 说话的是温丞礼,声音听着也极其虚弱,像是马上就要气绝身亡似的。 徐锦宁冷漠无情的掰开他的嘴,先是做做样子的拍着他的脸:“你的心上人为你选择了这样的死法,你得谢谢他才是。既然本宫得不到你的心,那本宫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本宫待你真心至此,两年依旧暖不了你那颗冰冷无情的心,便只能给你最体面的死法。你也别怪本宫心狠,本宫给了霍娉婷机会,是他选择了让你死,要怪你也只能怪你真心错付,谁让她贪生怕死呢?” 说着,她把毒酒放到温丞礼苍白无血色的唇边,用力的掰开他的嘴。 眼看那被毒酒就要灌到温丞礼嘴里,霍娉婷惊叫道:“徐锦宁,住手!” 第三百六十章 这不是你教给本宫的么?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酒杯在温丞礼的唇边停住,徐锦宁诧异的看向霍娉婷,她的目光在霍娉婷与温丞礼身上来回扫视两圈,又拿着酒杯回到霍娉婷面前,细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不得不说,霍娉婷虽然没有她长得漂亮的,但胜在心比她更狠。 “娉婷郡主这是反悔了,想要替他死?” 她还是很乐意弄死霍娉婷的,但她跟温丞礼都心知肚明,霍娉婷不会死,也不能死。 霍娉婷却没有看她,目光跳过她直接看向温丞礼,像是要将他的面容永远记在心里似的,她狼狈的脸上露出心疼、不舍,而后她痛苦的闭上眼睛。 再睁开,便恶狠狠的瞪着徐锦宁,有那么一瞬间她是希望温丞礼能跟徐锦宁服软,只要坚持到暗卫到来他们就可以活着离开,可徐锦宁这个贱人似乎没有要让他们安然出去的意思。 今日,必定得死上一个人了。 霍娉婷咬牙切齿的问:“是不是我们两个之间死一个,另一个就会安然无恙的出去?” “本宫说到做到!”徐锦宁危险的眯着眼,“本宫怎么可能让你们两个在阴间相遇呢?一个死,另一个才会生不如死,这不是你教给本宫的么?” 霍娉婷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定,再没看过温丞礼一眼,她生怕再多看一眼就舍不得了,她毅然决然道:“若是你杀死温丞礼,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会为他报仇。” 徐锦宁刚刚升起的敬佩之心瞬间跌落,还以为她是要为温丞礼博取生路呢,到底还是贪生怕死。 徐锦宁不再废话,快步走到温丞礼勉强,毫不留情的将那被毒酒给温丞礼灌进去:“你可千万不要怪本宫,这是你的命,你走后,本宫会按照约定放走霍娉婷。有本事,就让她来找我算账。” “徐锦宁,我定不会放过你的,啊啊~” 霍娉婷几乎是在拿温丞礼的生命做赌注,她笃定徐锦宁对温丞礼多少还是有些情谊,断不会真的要了他的性命,可那杯毒酒,那被毒酒…… 毒酒入腹,不消片刻,温丞礼‘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黑血,而后更是连一句遗言都买来得及说便‘噗通’一声摔在地上,脸色煞白,已经失去生息。 霍娉婷目光猩红不满红血丝,她疯狂挣扎着,想要挣脱那铁链的束缚,然而直到她手腕磨破了,那铁链都丝毫没有破裂半分。 “你杀了他,你居然真的杀了他。” 徐锦宁故作难过的擦去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她蹲到温丞礼面前,把手放到他鼻子下面试探,“没想到这毒药这么狠!” “徐锦宁,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你不得好死,我不会放过你,绝不会。” 霍娉婷已经几近疯狂。 徐锦宁不禁嘲笑:“可是你选择让他去死的,如何又能怪罪本宫呢?娉婷郡主,现在他已经死了,你还要装出这副深情的样子给谁看呢?” 这个女人也真是好笑, 她给了她三次选择的机会,可她还是选择让温丞礼死,现在却在这里怪罪她,装深情? 这是个什么道理啊? 霍娉婷也觉得自己演的过头,冷笑着:“他好歹在你身边呆了两年多,你居然毫不留情的杀了他。” 徐锦宁说:“养不熟的东西留着也只是浪费粮食,如今,我杀了你们夏国的太子,也是为你和你父亲扫清了一个障碍,想必不久,你父亲就会以宁国谋杀夏国太子的缘由出兵宁国了吧?” 霍娉婷冷静下来,“这是你的目的?你想让夏国与宁国开战,徐锦宁,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霍娉婷承认自己看不透这个女人,以前她跟温丞礼能装出夫妻恩爱、琴瑟和鸣的样子,如今她能亲手杀死自己的驸马,直到现在眼睛都不带眨一眼,脸上半点痛苦之意都没有,这样的女子实在是教人心惊胆战。 徐锦宁也不避讳,大大方方的告诉她:“是啊,我很想宁、夏两国迅速开战,要我说当年黄渡河之战我们就应该趁胜追击,灭了你夏国,这样我母妃也不会死,我皇弟也不会疯魔失踪,我对你夏国之人恨之入骨,恨不得下一秒就让宁国的铁骑踏平你夏国的土地。” 霍娉婷:“所以无论今天我们谁死,都会成为宁国、夏国战争的导火索?” “娉婷郡主真是聪明过人呢,本宫忍耐了这么久,实在是不想再忍了。”徐锦宁叹口气,“本宫倒是给过温丞礼机会,可他还是偷偷的将宁国边防图送与你,他出卖我宁国在先,背叛我在后,这样的男子即便我再喜欢也实在是留不得了。” 霍娉婷看着躺在地上,脸色已经开始发青、发黑的温丞礼心如刀绞,“我发誓,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让你不得好死。” 徐锦宁极尽嘲讽的笑着,那张绝美的脸上不存丝毫惧色:“放心,你一定死在本宫之前。” 说完,让人将温丞礼的尸体搬了出去,徐锦宁嫌恶的看霍娉婷一眼,转身离开了牢房。 看霍娉婷这泪眼婆娑、伤心欲绝的样子想必是相信了。 离开大理寺监牢,徐锦宁坐在马车上,看了一眼旁边还昏迷的温丞礼,叹口气,从怀里把一颗红色的药丸塞到他嘴里。 “回公主府!” “是!” 马车行驶在回长公主府的路上,徐锦宁觉得有些疲惫,倚在温丞礼身上昏昏欲睡着。 还是要让人把消息送到宫里才是,相信大理寺监牢里会有人替她走这一趟的。 丰禹骑着马走在前面, 有些没搞懂徐锦宁这么做的意义,让温丞礼在霍娉婷面前假死,这不是忤逆了和帝的旨意? 和帝一心想要弄死温丞礼,若是让和帝知道他们做的这一切都是在演戏,那该如何是好? 他回头看一眼马车,这两人乃是天作之合,天生一对,怕是再容不下其他人。 前面的路还长着,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大理寺监牢里,霍娉婷已经停止哭泣,纵然她再喜欢温丞礼也不可能为之抛弃自己的性命,“丞礼哥哥,你放心,我会给你报仇的,夏国的江山、子民我也会帮你守护。” “你真以为温丞礼死了?” 门口,一个穿着狱卒衣服的男人低着头,怀里抱着剑。 霍娉婷猛然抬头,“你,你说什么?温丞礼还没死?” 那人抬头看向她,眼中尽是冷意:“自然,温丞礼不但没死,还活的好好的。徐锦宁不过是在你面前演戏罢了,因为和帝对温丞礼下达了必杀令,徐锦宁不得已只得带他过来,让你亲自见证他的死亡。想必现在她毒杀温丞礼的消息已经传到皇宫里,徐锦宁已经完成了和帝交代的任务。” 霍娉婷警惕起来,“你怎么知道?你是什么人?” 来人抬起头来露出那张俊俏的脸,“夜鳞!” 霍娉婷一惊,“你就是夜鳞?你不是被聂白调到夏国去了么?怎么会出现在宁国?” 这个夜鳞长得还挺不错的。 即便没有温丞礼,她下半辈子依然可以衣食无忧,美男环绕。 这么想着,霍娉婷也没有那么伤心了。 “若不是郡主愚蠢至极,我也不会千里迢迢的回宁都来。” 这一路他可是跑死了三匹马,快马加鞭、马不停蹄的赶到宁都,就担心来晚一步她就死了,霍骁那边不好交代。 “夜鳞,请你注意你的言辞。聂白见我,都不敢这么对我说话。” “聂白还能让你活着,真是太不容易了。” 霍娉婷没有时间跟他打马虎眼,急忙问:“你刚刚说的到底什么意思?” 夜鳞说:“你果然够愚蠢,这么显然意见的问题都看不明白。” 霍娉婷把他的话重新整理了一遍,要是徐锦宁只是演戏给和帝看,那她就是犯了欺君之罪我,现在宁都所有人都知道温丞礼夏国太子,潜伏进宁国的奸细,要是徐锦宁窝藏夏国奸细…… 想到之前温丞礼告诉过他们,徐锦宁身边那个叫丰禹的侍卫,本就是江州小郡王江祁,他诈死与徐锦宁合谋,同样是犯了欺君大罪,若是让和帝知道徐锦宁不仅窝藏夏国奸细,还跟江州合谋造反…… 怕是徐锦宁很快就会变成第二个徐锦恒吧? 想到此,霍娉婷露出残忍的笑意:“你既然是来救我出去的,又何必在这里多说废话?” 夜鳞看到她又恢复嚣张霸道的模样,忍着怒意上前劈开那两道个铁环。 因长时间没有进食喝水,失去铁链支撑后霍娉婷狠狠的跌到地上,夜鳞就站在一边看着,扶都没扶一下。 霍娉婷倒也没生气,与其在这里跟一个侍卫计较,还不如想想怎么整死徐锦宁。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你把我送回去之后,再去和帝那儿送封信,将徐锦宁干的那些肮脏事都给和帝陛下说说。” “看来你已经有计划了!” “我说过,不会让徐锦宁好过的,外面打点的怎么样?” 夜鳞说:“现在外面都是我们的人,马车在城外等着,可以立刻返回夏国。” “暂时不能走,还要想办法救太子。” “温丞礼就不需要劳烦你费心了,他那边自然有人接应。” 第三百六十一章 她成了叛国贼?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长公主府上如往常一样,下人们各司其职,未经允许不得踏进徐锦宁院子一步,丰禹、绰痕二人一左一右倚在院门上,丰禹怀中抱着长剑,绰痕怀里抱着包袱。 房间里,徐锦宁将热茶端给温丞礼,那毒药虽是假的但为了逼真,他们加大了药的剂量,才会出现温丞礼脸色发青的样子,再一口黑血吐出来,温丞礼的脸色好了许多。 徐锦宁轻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怎么样?药吐出来了没有?” 温丞礼嘴里发苦,眼里布满了红血丝,“还好,无妨!” “既然修养的差不多,那便跟绰痕走吧,宫里马上就要来人了。” 徐锦宁万分不舍,明知道都是假的,可她还是舍不得,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看到了前世温丞礼浑身是血、毫无声息的躺在她面前。 一想到有一天温丞礼会死,徐锦宁就心如刀绞,可这些话她也不能直接跟温丞礼说。 这倒成了她那不能说的秘密了。 温丞礼见她愁眉苦脸、一脸忧思,将之抱入怀里好言安慰:“三天,三天之后我们便能见面。” 徐锦宁故作轻松的调笑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日不见,那不就快十年了。” “呵!”温丞礼吻了吻她的额头,“我走后,这里便交给你,你的压力会很大,尽量在事情解决之前跟我会面。” “放心吧,这个世上除了你之外,还真没有人能够随便拿捏本宫。那些个大臣自然有父皇帮我挡着,你且先去,在那边等我。” 徐锦宁不舍的环住他的腰肢,直到门外传来绰痕的声音,她才恋恋不舍的把人放开,看着绰痕将温丞礼扶着从密道离开。 徐锦宁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离去,她忽然有一种此一别,再无相见的错觉。 想了想,怎么可能呢? 此生无法相见? 不会,如果夏国那群混账敢对温丞礼做什么,千军万马,她也要踏平夏国。 温丞礼前脚走了不过两个时辰,宫里便立刻来人,来的是乔昱。 乔昱带着一众禁卫军将公主府包围起来,他站在公主府门口但没有上前一步,他从懂事开始就一直跟在徐锦宁身边,徐锦宁才是他真正的主子,但皇命不可违,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徐锦宁得到消息的时候还在院落里难过的喝着茶,听到下人来报,拿上为雕刻之物出了门。 乔昱见到徐锦宁第一件事就是行礼问安,而后才说此行目的:“长公主,我相信您一定有您的苦衷,但丰禹我们要先带走。” 徐锦宁却说:“本宫自然也要与你等一同前去!” 事情比她预想的要快一些,她预测的时间是明天宫里的问罪书必定会送达长公主府。 “既然如此,那便请长公主跟属下走一遭,属下必定保护好公主。” 徐锦宁早就做好准备了,点点头上了后面的马车。 在乔昱那仇视的目光下,丰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次他们是来主要是带他走的? 马车行驶出公主府的那条街,就听到外面许多人叽叽喳喳、讨论温丞礼的声音,一张问罪书从窗口飘到马车里。 徐锦宁知道,这次整个宁都的百姓都会指着她的脊梁骨,说她窝藏夏国奸细。 当初江州霍乱、黄渡河之战都被拿出来说,还有人说是徐锦宁将宁国边防图交给温丞礼,这才导致两国战争一触即发,也有说当初徐锦晟受伤其实徐锦宁所为,说不定就连徐锦晟犯上作乱也是她在怂恿,徐锦晟只是她的替罪羊。 种种舆论、铺天盖地。 徐锦宁再次深切感受到了成为人人喊打的叛徒是怎么滋味儿。 好像与前世没有什么分别,前世宁国国灭,百姓们更是传言是她将夏国太子抓进到府上百般折辱、玩弄,这才让夏国太子怀恨在心一举灭了宁国。 这一世虽然与前世有些不同,这次她跟温丞礼一同设计的结果,可她还是觉得有些压力,伤感由心而发。 不知道是不是前世与今生的双重情绪埋在心底,外面叫嚣声一声比一升高,她甚至能感觉有人爬上马车又被打下去,甚至能听到乔昱和禁卫军拦住百姓,不准他们上前的声音。 “徐锦宁美色误国,出卖宁国,罪该万死!” “徐锦宁罪该万死!” “叛国贼,徐锦宁叛国贼。” …… 车上的人只是无奈的笑笑,这结果也是他们预料到的。 “长公主,您不必担心,这些百姓只是被蒙在鼓里,过两日真相大白,他们自然就不会嚼舌根子了。” 马车边上传来乔昱的声音。 徐锦宁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马车里就没有其他声音传出来了。 徐锦宁捏紧了手中的木雕人偶,像是这个人偶能够给她无穷的力量一样。 酒楼里一脸上带着面纱的素衣女子,冷冷的看着下面那场闹剧,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的正是她让人精心写出来的‘问罪书’,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徐锦宁、丰禹欺君罔上,意图谋反,这下徐锦宁是怎么都翻不了身了。 和帝纵然足够疼爱这个女儿,可他总不能堵住这天下悠悠之口,若是他敢心慈手软,那便是背叛了整个宁国百姓。 霍娉婷举起酒杯对着对面的空气,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徐锦宁,没想到吧?昨日一别,你我立场就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 她马上就要回夏国继续做她的郡主,而她徐锦宁却只能成为人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楼下的叫嚣声更盛,夜鳞看着那马车从视线中消失后才上楼。 “徐锦宁这次是吃不了兜着走了,计划也完成,你该跟我回去了?” 霍娉婷还觉得不满足,“还不够,我还没有亲眼看着徐锦宁人头落地,我怎么能甘心?” 夜鳞蹙眉不满:“再耽搁下去,会耽误到聂白的计划。” “那是他的计划,与我何干?”霍娉婷只要想起监牢徐锦宁对自己那副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的样子她就恨不得抽她的筋,扒她的皮。 首先,她并不信任聂白,故而聂白的所有计划与她无关。 其次,聂白这个人做事随心所欲,一会儿帮着她,一会儿又让人去把温丞礼救出来,所做之事让人不得费解,其目的更是无法看透。 总之,霍娉婷对聂白一直都没有好感,更别提信任和听从。 若是可以她甚至会想办法杀死聂白…… “聂白的计划与你无关,那温丞礼的死活也跟你没关系么?” 夜鳞看她陡然变色的脸,冷笑:“聂白那边有信传来,说绰痕已经带着温丞礼秘密潜逃出徐锦宁府上,但是他们二人都深受重伤暂时不能移动,只能在宁都城外的一处小村庄修养,温丞礼至今还没有苏醒,你确定要在这里看着徐锦宁被问斩,而不去关心的你的太子殿下?” 一听到温丞礼的消息,霍娉婷是又惊又喜,想到监牢里她对温丞礼那般绝情,又觉得心有愧疚,各种表情堆在脸上真可谓是五彩纷呈。 夜鳞不耐烦的打掉桌子上的就酒杯,“你要是还不想走就在这儿呆着,左右我的任务只是把你救出来,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恕不奉陪。” 霍娉婷也没有挽留,耶律焱已经被救出来,这人留不留下也不重要了。 不过温丞礼那边还要找个合适的说词才行,等夜鳞走了,霍娉婷才起身去了里屋。 房间里都是苦涩的药味儿,霍娉婷难受的蹙着眉头,耶律焱正坐在床边喝药,他受伤不轻,虽然很多都是皮外伤,但也要休养一段时日才行了。 “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耶律焱都是外伤,肋骨也被打断一根,作为一个从小经过严酷训练的人来说,这点伤真的不算什么。 只是看到霍娉婷那点担忧的目光,耶律焱故意咳几声,装作很严重的样子:“咳咳,还死不了。” 霍娉婷松口气,“死不了就行,今夜我们离开宁都城,先去跟温丞礼他们汇合。” 耶律焱还不知道温丞礼还活着,“他还没死?” 霍娉婷冷着脸:“怎么,你是恨不得他赶紧死么?” 耶律焱就算有这个想法也断然不会告诉霍娉婷,只得继续装咳嗽混过去。 耶律焱分析:“现在外面被宁都百姓们围得水泄不通,还有一些官兵在街上巡逻,我们此时混出去是最好的选择,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晚上?” “只要按照我吩咐的去做就行了,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耶律焱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道:“你是想看看这次徐锦宁被召入宫的下场吧?只有到了晚上,她被处置的消息才能被传出来,你还真是一刻也不想让徐锦宁安稳呢。” “我只想看看和帝这次会怎么做,是要这宁国百姓,还是要护着他的宝贝女儿。” 耶律焱:“结果不一定如你的心意,还是想办法出城吧。” 他把药碗放到一边,拿过外套准备穿上:“我们不能再在这里浪费时间,有什么消息留下的人会告诉我们,有时候亲眼见证也并非是一种解脱。” 霍娉婷并没有伸手去扶着他,于她而言,耶律焱只是一个侍卫,一个跟班,死活根本就不重要。 第三百六十二章 朕并不赞同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御书房外面跪了一地文武大臣,他们都在恳求和帝发落徐锦宁,她作为宁国最为尊贵的长公主却跟外敌勾结,明明早就知晓温丞礼的身份却隐瞒不报,更甚至以假乱真、出卖宁国、勾结江州、欺君罔上,简直是罪大恶极。 一宗宗莫须有的罪名瞬间都成了徐锦宁的杰作,更有甚者还说霍娉婷也是被徐锦宁救走的,那世子妃正是因为发现徐锦宁与霍娉婷勾结才会被灭口,死的何其冤屈种种…… 御书房内,和帝面无表情地看着一桌子的奏折,这都是大臣们递上来的奏折,一连三日不停歇,势必要让和帝给宁国一个交代。 徐锦宁、丰禹二人跪在下面,一个异常淡定,一个异常恐慌。 丰禹,哦不,江祁他身为江州小郡王,只因不想跟徐芳菲成婚就设计这么一出假死、改名换姓的招数实在可恶,最可恶的自然是想出这个方法的徐锦宁了。 和帝生气,非常的生气,他把奏折用力的摔在丰禹身上,那奏折本该是扔到徐锦宁脸上的,但和帝终归是舍不得,丰禹才成了替罪羊:“你们两个,一个是宁国长公主,一个是江州小郡王,二人身份都非常尊贵,怎么偏偏做出这等糊涂事?” 徐锦宁也该早点告诉他,不然他现在也不会被打的措手不及还要给那些大臣们交代。 徐锦宁红着眼睛,挺直腰杆儿:“父皇,说到底当初也是徐芳菲故意设计陷害,我们无奈只得出此下策,宁都城内、江州境内都有夏国乃至于南疆的奸细,我们只能暗中查访,让江祁待在我身边是我的主意,与江州众人无关。” 丰禹急忙道:“是微臣不想娶二公主才找上长公主帮忙,但长公主与江州并无任何谋逆之事,外界传言长公主意图谋反绝对是子虚乌有,还请皇上明察。” “朕的女儿朕会不了解么?” 和帝五个子女,他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徐锦宁一人,即便是身为太子的徐锦昭他也是严厉教育,从不手软,可对徐锦宁他永远都狠不下心来。 徐锦宁知道和帝只是在气她隐瞒江祁身份的事,立刻乖巧起来:“父皇,儿臣所为都是为了您,也是为了宁都和江州的和睦,江小郡王为女儿做事,这不正是证明了江州从未叛逆之心,小郡王为国效力这并没有什么过错。” “你就长着一张巧舌如簧、能说会道的嘴,死的都能让你给说活了,江祁一事还不算最严重的,朕还是可以压下来的,最主要的就是你跟温丞礼之间的关系。朕之前就曾怀疑过他身份,一直在暗中找人调查,是不是你的人在阻挠?” 徐锦宁依然乖巧,“父皇您有所不知,其实这一切都是女儿设计好的。” 徐锦宁对丰禹说道:“江小郡王,你先下去吧,有些话我要单独跟父皇说。” 瞧瞧这嚣张的,和帝还没同意原谅她呢,她就自作主张的发号施令压根儿就不在乎和帝的态度。 丰禹抬头看向和帝,试探性的询问他:“皇上,那微臣先告退?” 和帝厌烦的挥挥手,“出去吧,让那些大臣也别跪了,朕自有安排,要是让天下百姓知道朕这么严苛对待文武百官,那锦宁的这罪名是无论如何也洗不干净了。” 丰禹应了一声,急忙退出去。 门关上后徐锦宁赶忙站起来走向和帝,亲自给他倒了杯热茶递过去,冲他撒娇:“我就知道父皇是站在我这边的!” “你别得意的太早,朕还没消气呢,快说说你的计划!” 这个鬼机灵指不定又想出什么损招了,外面那些流言似乎也没有伤害到她,和帝的担心渐渐褪去。 徐锦宁附在和帝耳边将所有计划和盘托出,她承认自己早就知道温丞礼身份,而且跟温丞礼制定了以非常大的计划,只要这个计划成功,那以后这个天下就再也没有任何能威胁到宁国的东西或者人。 和帝虽然还是没搞懂他们到在计划什么,也对这个‘大计划’非常感兴趣,可徐锦宁只是点到为止,还有许多事情都没有透露出来。 听完后,和帝的脸上除了震惊便是不可思议:“所以,迄今为止所有的祸乱都是那个叫聂白的搞出来的?” 徐锦宁点头,严肃的说:“父皇,这聂白并不是要挑起宁国与夏国的战争,而是要挑起整个天下的战争。如今宁国北境还在战争,巫国还在与南疆周旋,温丞礼此刻也要回夏国与霍骁决一死战争夺霸权,一桩桩、一件件都在聂白的掌控之中,正因为这个计划关系到全天下人,儿臣才不得不以这样的方式混乱聂白的视线。” “你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计划,朕并不赞同。”和帝还是心疼自己的女儿,他更不知道原来他的宁儿早就在背后策划天下之福,她早就长大了。 “天降价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父皇,我做的事情只不过是冰山一角,未来的路还很长,这个抓捕计划还得要一个更大的主宰场,而宁国便是这主宰场的圆心,宁国有父皇坐镇儿臣自是不必担心,可夏国……夏国太乱,若没有办法促成宁国、夏国之间的和睦,后果……” 前世的灾祸会重启,夏国与宁国之间的战争势必不死不休,百姓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天下纷争不断,再无和平盛世。 和帝身居高位看的比别人都要长远,他欣慰的看着眼前的徐锦宁,“朕从未想过你这般性子还能为天下苍生操心,你的计划虽然还有漏洞,不过这漏洞就让朕给你堵上吧。” 和帝从腰间拿出一块令牌,又从桌子下方拿出了一把精致的匕首,“这令牌便可以号令宁国百万雄师,这匕首是你外公亲手交到我手上的,朕一直保存,今日一并交给你。” “父皇?” 徐锦宁鼻尖酸酸,她一把上前抱住和帝:“儿臣要去夏国,您必然是最担心的的那一个,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安然无恙的回来,等回来了,您说什么儿臣都听。” 和帝知道留不住这个心忧大事的孩子,除了站在她这边还能做什么? 知女莫若父,“既然江祁已经化身丰禹呆在你身边,那就让他继续保护你的安全,朕也会让赤羽军首领莫寒随你一同前往,莫寒武功高强足够聪明,有他在你身边,朕才能更加放心。” “赤羽军的首领?赤羽军的责任是保护您,我有红影卫就足够了,皇城之中依然危机四伏,父皇身边不可没有可信之人。” “朕还有欧阳怵……”和帝顿了一下,说:“说到夏国,或许还有一个人能够帮得上你们。” 若是能让两国和睦,天下太平,想必那人应该也会愿意出山帮忙的。 “是谁?”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和帝拍着女儿的后背,万分不舍得:“朕的女儿长大了,懂事了,能为天下人分忧了,朕深感欣慰。” 有徐锦宁这样的女儿,当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了。 想必换后的在天之灵,也该安息了。 “父皇,女儿明日就会启程,宁国一切就交给您了。” 和帝:“放心去吧!” 他一定会努力撑着,撑到他们回来的那一天。 北境战事也快进入尾声,徐锦恒他们也该回来了,有他们护卫宁国,他虽死无憾。 徐锦宁松开和帝走到下面跪下,郑重其事的给和帝磕了三个头,而后,和帝命人进来将徐锦宁捆绑。 外面人进来的时候,和帝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全都砸到地上,愤怒道:“来人呐,将徐锦宁给我关押到公主府,由禁卫军统领乔昱、军机处欧阳怵同时看管,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待查明真相之后再做定夺。” 门外那些顽固不化的大臣们一听都乐呵了,一个劲的在喊叫着:“皇上圣明,皇上声明!” 徐锦宁被人一左一右的架着,不得不感叹父皇的演技其实比她还要炉火纯青,果然是当了几十年皇帝的人,脸说变就变了。 上一秒还心疼的不能自已,下一秒怒火滔天,简直厉害。 徐锦宁挺直腰杆儿一副‘我没错’的样子,临走到门口还在说:“父皇,儿臣冤枉,请父皇明察。” 和帝已经大袖子一甩开,气呼呼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了,这下所有人都知道徐锦宁被关押,和帝也算是给大臣、百姓们一个交代了。 徐锦宁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押上马车,边走边喊着‘冤枉’。 许多大臣们早就看徐锦宁不顺眼,这下是有什么脏水都恨不得泼向徐锦宁。 上了马车后,徐锦宁拿出和帝给她的令牌和匕首,这令牌可以号令宁国有所的将士们,父皇对她太信任了,太宠溺了,徐锦宁红了眼眶。 此行她是来宫里负荆请罪,却也是来跟和帝告别的。 和帝一纸诏书,暂时剥去徐锦宁长公主的头衔,将之关押在公主府,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公主府,他还下令让人全力追击温丞礼和霍娉婷等人,务必要让夏国给一个交代,否则……绝不姑息。 第三百六十三章 “那还有一个呢?”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的事情过去三天后,宁都的每一条大街小巷都在传她叛国被和帝囚禁起来的消息,还有人说徐锦宁整日在公主府里说自己是冤枉的,疯魔似的叫喊着温丞礼的名字,还说什么温丞礼一定会来救她之类的话语,还有传言说徐锦宁受了刺激疯了…… 真真假假,众说纷纭,徐锦宁听着都差点相信了,还能把她说疯了,她也是很佩服那些人的口才的。 行了三天,徐锦宁等人在梅城一处山脚停了下来,换去了华丽好看的长裙,穿上男装,乌发高高竖起,徐锦宁满意的看着水中之人,这还是她头一次穿上男装出来,不知道温丞礼看到她之后还认不认得出来了。 丰禹打完水过来看她站在河边临水自照,笑着摇摇头,继续把那兔子架在树枝上烧烤,和帝实在是不放心让徐锦宁独自前往夏国,还是强制性的让莫寒跟了过来,不过他们这次带的人不多,许多都藏在暗处,分布各地。 莫寒帮着把酒热了一下,瞅着坐在对面喝着酒就着凉菜的赵管事,他走过去踢了他一脚:“赵大人,咱们这次出来是有目的的,可不是来游山玩水的,你能不能有点正形?” 原来和帝所说之人便是军机处的赵管事,徐锦宁知晓他身份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 谁能想到曾经叱咤风云的夏国大将军赵阔,这么多年来一直蜗居在军机处那个小小天地里,多少年不曾露过脸。 也不知道此次和帝是用了怎样的借口将他请出来的,赵管事虽然官级没有欧阳怵高,但他这些年来能随意出入军机处,接触那些宁国最大、最机密的东西,可见他在和帝心中还是有一点分位的。 赵管事吃着一口小凉菜,而后仰脖子喝口酒,酒虽然冷,但心是热的:“年轻人火气不要太大,我这好不容易出来一糟你可不得让我好好享受一下?” “你在军机处呆那么多年,不见阳光,这次怎的会答应皇……咳咳,出来呢?你不就是为了躲避夏国那些纷扰才会来宁国的么?” 莫寒同样隶属于军机处,他对里面的人和事自然比较清楚,赵管事在军机处多年,身份在军机处核心人员中并不算秘密。 “年纪大了,总要出来走走的。”赵管事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瞅了一眼还站在河边的徐锦宁,冲莫寒扬扬下巴:“咱们这位小主子可不是个简单任务啊,能设计出这么大的计谋,我也想看看事情的结果是不是按照他们预期的方向发展,我很好奇,仅此而已。” 好奇徐锦宁这样的女子能掀起什么样的风浪,能如何逆转乾坤,改变天下走势。 莫寒之前暗中跟过徐锦宁一段时间,也是折服于她的聪明才智的,他客观的评价说:“与欧阳先生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聪明人,像欧阳怵、徐锦宁这样的聪明人更是少之又少。 赵管事浅笑:“我这辈子就见过两个聪明人,一个是黎皇后,一个是聂白。” “那是你夏国的聪明人,我宁国也有不少。” 赵管事又笑:“但那只是在我孤陋寡闻的时候,如今我的印象中又多了三个人,欧阳怵、徐锦宁。” 莫寒见他说完两个就不说了,好奇地问:“那还有一个呢?” 赵管事喝口酒,说:“温丞礼!” “居然是他?”有点出乎意料了。 丰禹上前说道:“温丞礼的确很聪明,而且很有谋略。” 莫寒耸耸肩不可置否,在他心中还是欧阳怵更胜一筹,他从心底里是有一些看不上温丞礼的,总是过不了他是从太监窝出来的那道坎儿,再说了,温丞礼毕竟是夏国人,他再怎么聪明也不会抵得过欧阳怵和徐锦宁。 莫寒自动把温丞礼这个人从脑海中剔除,兴致缺缺的拿着烤好的兔肉走向徐锦宁:“公子,从早上到现在你滴水未进,吃点东西吧?” 徐锦宁坐了好几天的马车,早上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的几乎没什么胃口,她看着那兔肉摇摇头:“我还不饿,你们先吃。” 她停在这里是想要等温丞礼的消息,按照他们之前约定好的,三天之后在这里汇合,可温丞礼到现在还没来呢。 也不知道他那边是不是除了什么变故,徐锦宁有些担心。 “那边还没有消息过来,可能还要等一晚上。” 徐锦宁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她用冷水洗了把脸,清醒许多后,她才走回火堆那儿,除了莫寒、丰禹、赵管事之外,还有四个护卫,这一路他们也就只有八个人,一切都要小心。 “我去马车上休息一会儿,有什么消息立刻过来通知我。” 丰禹道:“是!” 还是车上暖和,徐锦宁坐在车上,手里拿着小木雕,这是按照温丞礼的样子来雕刻的,这几日她把木雕随身带着,只要想他了就拿出来看看。 “你怎么还没有消息呢?今天晚上要是等不到你消息,我就只能先行前往夏国了。” 虽然有个赵管事,可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出过军机处,更没有离开过宁国,那他对夏国情况还能熟悉么?地形还能了解么? 徐锦宁不明白为什么和帝要让赵管事跟着,她疲惫的闭上眼睛,想着温丞礼。 村落里,温丞礼终于从床上坐起来,从公主府出来后他又给自己下了毒,为了彻底打消霍娉婷的疑心。 绰痕也刻意在身上弄了几道伤痕,假装是从徐锦宁那儿逃出来弄伤的。 两人可谓是把这场救主的戏码演的彻彻底底。 霍娉婷已经换回自己以前的衣服,那素衣麻布穿着非常的不舒坦,总觉得浑身都有虱子在爬。 她端着煮好的热粥,壮着胆子过来敲敲门:“丞礼哥哥,你醒了了,我可以进来么?” 霍娉婷还在为之前的选择后悔,她生怕温丞礼怪罪于她。 绰痕从里面将门拉开,气呼呼的:“主子醒了,让你进去。” 霍娉婷冲他说声谢谢,绕过绰痕径直的进了屋,温丞礼穿着白色里衣,头发有些凌乱的耷在床上,他脸色还很苍白,也不知那毒会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伤害。 “丞礼哥哥,我,我给你煮了一些热粥,你喝些补补身子吧。”霍娉婷有些不安,看温丞礼那冷漠的样子,心想肯定还是没有原谅她,“丞礼哥哥,我之前……” 温丞礼拂手打断了他的话:“在那种情况下谁都会做出错误的决定,若是我来选,我未必不会跟你做一样的选择。” 霍娉婷搅动热粥的手顿了一下,“若是徐锦宁让你选择在你我之间牺牲一个,你也会选择我么?” 温丞礼坦然道:“自然!” 霍娉婷的眼底一片阴霾,这意思是不是说她在温丞礼心中也是可有可无、可以牺牲的? 温丞礼心中冷笑,面上却还做着伪装,他拉起霍娉婷的手继续说:“你我身上背负的是一个国家,谁死了,另一个人的责任都会更重,我若死,我相信你一定会为我报仇,并且守护好夏国,同样,你若死,我定然也会替你报仇。” “恩,是,你我责任太重,留下的那一个才是最痛苦的。”听他说完,霍娉婷的心里才好受些。 温丞礼拍拍她的手背,就这她的手喝着粥,鸡丝山药粥,味道还不错,这几日他嘴里一直发苦食不下咽,还是毒下过头了,身体有些吃不住。 他昏睡的这几天徐锦宁那边也没有消息,喝完粥,他倚在床头问道:“宁都城现在情况如何?” 霍娉婷知道他想问徐锦宁的消息,肯定是恨死她了:“你放心,现在丰禹身份曝光,你假死的事情也传出去了,徐锦宁现在被关在公主府自身难保,整个宁都都是申讨、诛杀她的声音。她如此蛇蝎心肠的给你下毒,这也算是她的报应了。” 说完,还特地观察了一下温丞礼,只可惜温丞礼闭着眼睛满脸疲惫,也看不出是高兴还是其他。 “丞礼哥哥,你不必担心,徐锦宁欠我们的我一定会让她血债血偿,徐锦宁必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语气里透着几分自信,居功。 温丞礼这才睁开眼睛:“让你的人小心些,不要被发现,也不要被人抓住把柄。” “放心,我一定会做得很干净的。” 还以为温丞礼会阻止她呢,没想到他也是赞同杀掉徐锦宁的。 “这两年多让你呆在她身边,你肯定受了不少委屈,以后有我在你身边,有什么困难我们都一起迎面而上。” 霍娉婷扑在温丞礼的怀里,这朴素的屋子里本来有种很难闻的、潮湿的稻草味儿,可温丞礼的这间屋子里只有淡淡的香草味儿,霍娉婷很喜欢闻这个味道,她眷恋的蹭了蹭温丞礼的心口。 就让那个徐锦宁赶紧去死吧,这种恶毒女子也配霸占着她的丞礼哥哥么? 一想到以后温丞礼身边只有她一人,夏国的皇后之位也只有她可以坐上去,霍娉婷的嘴角便忍不住的上扬。 第三百六十四章 思念一个人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入了夜,山脚冷得很,徐锦宁始终呆在马车上,手中的书信看了一遍又一遍,这是刚刚丰禹送过来的书信,从宁都送过来的。 夜凉如水,哪怕车里放着暖炉,但那寒气依然从四面八方涌进来,外面的柴火烧的噼里啪啦,还有赵管事和莫寒在外面聊天的声音,他们的声音不大,徐锦宁刚好可以听的清楚。 他们在聊北境的战事,说徐锦恒英勇无敌连杀蛮夷之人三名大将,目前还守在蛮夷的阵营前,打算逼着他们无路可走出来投降。 徐锦宁看完书信后从马车上下去,见他们正聊在劲头上,过去坐在丰禹身边,“蛮夷之人对北境地势熟悉,军资储备也非常充足这注定是一场持久战。” 赵管事已经喝了一天的酒,脸上居然一点醉色都没有,他拎着酒袋悠闲地倚在树上,嘴里还叼着一根树枝,“那公……子觉得这场仗还要打几个月呢?” 徐锦宁分析:“五月之前这场战争必定结束,北境虽然地处偏冷,雪山颇多,但那些蛮夷终究是肉体凡胎,总不能在冰天雪地里待上一辈子,他们也有家人也有要守护的东西,你觉得他们就不会思念自己的亲朋好友么?” 莫寒也跟着问:“公子,若是你主持这场战役,你会怎么打?” 徐锦宁思考了一会儿,“攻心为上,既然他们选择呆在雪山里拒不投降,那我们可以抓捕他们的家人,一日不出便杀十人,等他们的心理防线被击垮,这场仗自然而然就会赢,当然,如果他们贪生怕死到连自己家人都不顾,那就另当别论。” 丰禹一向心慈手软,他说:“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那些老弱妇孺终究是无辜的,他们也是战争的受害者。” 徐锦宁冷恒,不敢苟同:“蛮夷之人抓捕我宁国百姓为奴隶,任意打骂贩卖的时候,那些老弱妇孺就没有打骂过他们么?他们就没有把我宁国百姓当成牛马鞭打虐待么?那些百姓中同样也有老弱妇孺,他们何曾善待过?” 莫寒倒是赞同徐锦宁的观点,“这样能将伤亡减到最低,而且也能迅速结束战斗,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徐锦宁又说:“我刚刚说的是以攻心为上,不一定就非要杀了那些人,吓唬吓唬也一样。我大皇兄还是太过善良仁慈了,故而才把战争拖了这么久。再这么拖下去,我们大军也会军心溃散、懒惰成,万一这个时候让蛮夷之人偷袭,反而对我军不利。” 赵管事说:“大皇子带兵这么多年,应该也明白这个道理,说到底还是不忍伤害那些无辜之人罢了。公子说的办法,的确可行。” 徐锦宁拿起木棍轻挑着柴火堆,又拿起旁边的干柴往上面一扔,火势顿时冒了起来,映红了她的侧脸,“刚刚长公主府传来消息,霍娉婷等人果然还暗藏了一部分人留守在宁都,他们闯进公主府想要杀我。” 可惜,公主府铜墙铁壁,到处都是隐藏在暗处的红影卫,‘她’所住的那层阁楼也是长公主府中最为隐蔽的地方,他们想要杀她,简直是难如登天。 她离开宁都的这三天,前前后后已经有五波杀手混入公主府了。 “看来你的猜测是对的!”莫寒有些担心,“可若是有文武大臣再伺机编排你的不是,让皇上下令处置你,又该如何?” “自从乔昱掌管禁卫军后,禁卫军的能力便被提高了一个档次,况且还有欧阳怵再旁,赤羽军的人可不是吃闲饭的。”徐锦宁看向莫寒,“莫统领,我说的对不对?” 莫寒笑道:“的确,赤羽军会追踪那些杀手,从而找到他们的据点,一举拿下。” 赵管事佩服徐锦宁的这个计策,一来可以隐藏自己已经离开宁都的真相,让那些人误以为她还在公主府,二来可以利用这个消息引出那些别有居心之人,一网打尽,三来还能让和帝在百姓面前博得一个好名声,为百姓可以将徐锦宁囚禁于公主府大义灭亲。 一个计谋,三个成果。 徐锦宁的骂名也是暂时的,等真相大白凭借她的手段反而能获得一大批的追随着。 赵管事再次对徐锦宁刮目相看。 徐锦宁看向丰禹问道:“温丞礼那边还有消息么?” 丰禹摇头说“已经子时,还没有传报。” “会不会是他自己先走了,或者他走在我们前面,所以我们留下的那些几号他都没有看见?”莫寒问。 徐锦宁否认:“不可能,他要是走的话肯定会给我留下记号的,这是我们之前说好的。他没有追上我们,只能说明他现在没办法追上我们,或者……” 徐锦宁停住,因为她不想是这种可能,她宁愿是温丞礼体内毒素还没清除拖延了时间,也不想他出事。 莫寒起身伸个懒腰,“那我们就再等一夜,若是明天上午还没有得到消息,我们就真得走了。” 赵管事终于把酒袋扔到一边了,他裹着自己那厚实的大毛裘,一个纵身翻到树上,不客气的对着那几个年轻人说:“你们就继续讨论吧,老夫年纪大实在是受不住,得先休息了。” 赵管事在几个人中身份最低,但胜在资历最盛,而且深得和帝器重,就是徐锦宁也得尊称一声前辈,行事在外大家也没有那么多拘谨,随意反而不会吸引人的注意。 莫寒道:“丰禹,你先带两人守前半夜,我带人守着后半夜,如何?” 丰禹一点倦意都没有,说:“我可以守一夜!” “那不行,我们两个必须要有一个人去休息,否则白天精力不济要是出事,谁都担待不起。” 丰禹这才答应,“好,那我先去休息!” 夜色如墨一般的漆黑,月牙挂在天上凭借着那微弱的光芒照亮这黑夜,不是个好夜色。徐锦宁也觉得在外面呆着没什么意思,转身上了马车,睡不着便看着小人偶发呆,想着温丞礼他现在是否安好,逃出宁都没有? 整个山脚也只有他们这里有微弱的光芒,但这光在偌大的天地间也不过是星星之火,仅仅是照亮这一寸之地罢了。 小院落里,温丞礼披着外袍坐在院落中,他知道这是距离宁都城不远的一处废弃村落,霍娉婷他们之所以还停留在这里没有离开,无非是想要除掉徐锦宁,可徐锦宁又怎么会是他们这些人随意就能杀死的? 估摸着这群人连公主府的大门都不一定能够进得去吧。 徐锦宁现在是不是在那座山的山脚下等他了呢? 这几天徐锦宁没有她的消息,她会不会担心? 绰痕见四下无人,从屋顶上翻下来,“主人,夜这么冷您坐在这儿身体会受不了的,还是进屋吧?” 温丞礼轻咳两声:“不用,在屋里呆的时间久了,出来透透气。你那边有消息没有?” 他指的自然是徐锦宁的消息。 绰痕小声附在他耳边说:“已经在南城门的出口处发现徐锦宁留下的标记,他们应该就在距离我们三百里不到的阜城山下。” “看来她的速度比我更快,你今天晚上跑一趟去告诉她,我在汇江城等她。” 知道徐锦宁平安无事,温丞礼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从来没有这般担心过她,担心她一个人无法应付和帝和那些流言蜚语。 为了他,徐锦宁这次是真的受委屈了,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还是要好好补偿她才是。 女子那娇俏蛮横的模样在脑海中浮现,温丞礼的嘴角微微上扬,这应该就是幸福的感觉吧。 惦记一个人,思念一个人,爱恋……一个人。 绰痕得了命令一刻也不敢耽搁的去找徐锦宁,他特地饶了好几圈,从宁都城内一家客栈后面饶着去找了徐锦宁,他怕会有人跟随。 霍娉婷将窗户关上,她知道温丞礼刚刚南无温柔的笑容绝对不是给她的,他在想什么? 刚刚绰痕在他耳边又说了什么,为什么他可以笑的那么开心,认识温丞礼十几年,从未见过他那般轻松、温柔的笑着。 “你看到什么了?” 霍娉婷冷着脸说:“一个从未见过的微笑!” 耶律焱把霍骁差人送来的书信递给她,说:“丞相大人来信,宁国边防图在路上被人劫走了。” “什么?”霍娉婷压低语气不敢大声叫唤,生怕让温丞礼听了去。 耶律焱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边防图在前一夜被人调换,送到丞相手中只剩下一卷空白的卷轴,真横的边防图不知所踪,丞相已经将那些接触过边防图的全都杀了,可还是没有找到宁国边防图。这件事,怕是不简单啊。” “我们能安排在人宁国,宁国又如何不能安排卧底在我们夏国呢?那边防图只怕是让宁国奸细又抢回去了,明日我们就起程回夏国,我倒要看看是哪里来的小鬼敢在我头上动土。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温丞礼,我要试探试探他,看他知不知道这件事。” 耶律焱笑着问:“看来你对他的信任已经崩塌了!” “这还轮不到你来管!” 第三百六十五章 老友相见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思念如狂的滋味儿徐锦宁是体会到了,几日不见温丞礼她真真是想念的紧,就连早上吃饭都出现了温丞礼的重影了,徐锦宁坐在马车边上盯着丰禹、莫寒两人来回折腾,收拾东西准备启程。 他们在这里等了一天一夜依旧没有温丞礼的半点消息,或许真跟他们分析的一样,温丞礼已经走在他们前头了了,徐锦宁吩咐丰禹、莫寒他们沿途一定要注意看看温丞礼有没有留下什么记号。 如果没有的话,那他们就一直走下去,等到汇江城再看情况。 徐锦宁相信若是他们始终没有碰面的话,那温丞礼一定会在汇江城给她留信息。 果不其然,一天后,绰痕终于追上他们并且将温丞礼的情况大致跟徐锦宁说了一遍,还让他们先出发到汇江城等消息。 徐锦宁得意的跟莫寒他们炫耀,调笑着跟他们说自己跟温丞礼有多么的心有灵犀,即便不在一起,也能想到一处去。 得知温丞礼安然无事徐锦宁也放宽心了,一路上该吃吃、该喝喝的,倒不像是前往夏国办事的,反而像是出来游山玩水的。 要去夏国就必须要路过江州,而后从江州出发前往汇江城,渡过汇江便是夏国境内,赵管事已经给他们拟定了一条最近的道路。 虽然已经有温丞礼的消息,但该留下的记号徐锦宁还是留下了。 七日后,徐锦宁等人顺利的抵达江州,江州老郡王早就接到丰禹的传信,派人在城门口等候着。 看到马车来了,江老郡王迫不及待的往前迎了几步,看到带着面具的丰禹安然无恙的骑着马儿走过来,江老郡王眼中闪烁着泪花,几个月没有见到儿子,如何能不想念啊。 丰禹、莫寒二人同时下马,同时出声:“老郡王!” 江老郡王恢复原本模样,跟莫寒、赵管事寒暄几句,目光止不住的往丰禹深桑瞟着:“各位舟车劳顿想必是疲倦的很,本王已经在府上备好酒席,各位请随我来吧。” 徐锦宁掀开车帘,礼貌性的跟老郡王点了下头,然后又把车帘拉上,坐在车上做了两深呼吸。 可算是到江州了,再过几日他们就能到汇江城了,她也不是第一次来江州,这次是秘密前来也不能呆的时间太久。 江州比起宁都要冷上许多,徐锦宁一下马车就冻的一哆嗦,好似前两日下了雪,树枝上、屋顶上还有残雪未消,瓦片上的水滴答滴答的地落在地上溅起一地。 经过老郡王这些日子的精心打理,整个江州城已经焕然一新,再没有战火留下的破败,街上的百姓们开开心心的出来逛街、采买、摆摊…… 街上好不热闹,每个见到老郡王的百姓都会跟他礼貌问好,叮嘱他好好照顾身子,以后将周还得靠着他之类的。 江老郡王对百姓们真是宽厚仁慈,让人敬佩。 宁国向来以仁爱治天下,所行之处若是没有那些贪官污吏,宁国可以算得上是一方乐土,这也是宁国成为大国的原因。 江老郡王在府上设了宴席,赶路的这些日子徐锦宁已经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家常饭,一碗米饭下肚后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似的。 江州名菜也不少,每一道都让人垂涎欲滴,口水直流。 “宁都城内发生的事情我们也都听说了,本王相信公主和驸马一定是被冤枉的。”老郡王举着酒杯,“这杯酒本王等了许久,今日终于能跟公主喝上,还请公主不要拒绝。” 徐锦宁也跟着举杯站起来,“老郡王德高望重,爱民如子,这是江州之福,也是宁国之福,这杯酒应该锦宁敬给老郡王才是。” 江老郡王开怀大笑起来,“公主还是这么豪气,来来来,大家不要拘束吃好喝好。” 语毕,老郡王又命人上了几道精致的小点心,冲丰禹说:“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本王特地让后厨房给你做的。” “多谢父王,儿子不孝让您忧心了。” 老郡王一巴掌排在他肩膀上:“你是我的儿子,是江州的儿子,也是宁国的儿子,你所做的一切父王都看在眼里,我该为你骄傲。” 丰禹此刻只想抱着老郡王,可他知道他不能,丰禹是江祁的事暂时还没有传到江州,但徐锦宁的名声已经坏掉,江州也有许多人觉得徐锦宁出卖宁国,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他若是自爆身份,无疑宣告众人徐锦宁在这里,那宁都的布局就会出现问题。 “老郡王深明大义,我等佩服之至。”赵管事举着酒杯,“许久不见,也不知老郡王是否还记得我这个该死之人。” 宁国、夏国从来都是敌对国家,边关纷争不断,大大小小的战役也打过不少,江老郡王行军打仗多年,对夏国诸位将领自然最熟悉不过。 老郡王一心都盯在徐锦宁和丰禹身上,这才注意到赵管事,他在脑力搜索了一下这人。 就见赵管事拿着酒壶站起身来,抽出莫寒的剑舞了一段,他剑锋一挑,桌子上的几个空杯子都被挑起来,他只一剑,就将那几个酒杯劈成了两半儿。 赵管事笑道:“这些年我们都老了,剑都舞不动了。” “你是赵阔?”看到那套熟悉的剑法,江老郡王终于想起来了,“当年夏国内乱,你不是已经死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到赵阔说不惊吓是假的,十几年前的夏国内乱可是轰动天下的一件大事,夏国皇帝、皇后以及不少忠臣良将都先后丧命,还是霍骁带人最终平乱,扶持着幼年太子,算起来也有十几年了。 赵阔便是当年丧命的将领之一,当年,老郡王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替他惋惜过,毕竟他是个有才之人。 赵阔摆摆手,脸上露出了几分悲怆:“过去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如今没有什么夏国赵阔,只有军机处的赵管事。” “你进入了军机处?”和帝居然会放心让赵阔在军机处做事? 看来和帝也知道徐锦宁跟夏国太子之间的关系,那徐锦宁勾结夏国一事就不成立,果然都是那些宵小之徒在造谣生事,江老郡王这下更笃定徐锦宁是无辜的。 “承蒙和帝看重信任,这些年在线也是兢兢业业,为宁国效力了,如今咱们可算是同朝为官了,日后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老郡王多多提携啊。” 老郡王再见故友心情大好,又命人送来几壶好酒,“来,赵老弟,今日咱们久别重逢,彻夜长谈、不醉不归。” 徐锦宁刚要开口说明天就要启程了呢,倒是让丰禹先说出来了,丰禹说:“父亲,您身体不好还是少喝点酒,何况,明日我们就要启程前往汇江城,怕是不能饮太多酒。” 江老郡王被儿子教训,没有一点不悦,反而更加开心了:“你们瞧瞧我这个儿子,简直比小姑娘管的还要宽。” 说到这个,老郡王又看向徐锦宁:“我这儿子跟在公主身边这么久,您好歹也给说个亲事,让我这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家伙也抱抱孙子啊。” 徐锦宁也跟着笑:“老郡王说的是,等这次回去了,我一定给小郡王找个好姑娘,争取让您明年就抱孙子。” “有公主这句话本王就放心了,哈哈哈~来继续喝!” 丰禹端着酒杯心思飘向了别处,他心中早已经被徐锦宁装满又如何再装得下别人呢? 只可惜徐锦宁放心早已许了别人,一杯酒喝完,他起身说:“父王,我先去给娘亲上柱香,你们请继续。” 老郡王冲他挥手,“记得给本王也烧一炷香!” “好!” 丰禹只想躲避这个尴尬的氛围,看一眼徐锦宁后他才往祠堂走去。 莫寒只是轻轻一瞥便看出了丰禹的心思,这一路上丰禹对徐锦宁的态度跟普通侍卫的不一样,也就只有徐锦宁才看不出丰禹心悦于她了。 比起温丞礼,莫寒倒是觉得丰禹是个不错的、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老郡王跟赵管事二人喝酒喝的正欢,徐锦宁借口疲惫先回房休息,莫寒也要去检查巡逻,喝了两杯就离开了。 许久没有回到江州,丰禹想念的紧,在祠堂上完香就一直跪着,直到深夜老郡王在下人的搀扶下走进祠堂。 祠堂里比其他房间都要暖和,老郡王生怕郡王妃冻着。 打了个酒嗝儿后,老郡王拍拍丰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刚刚当着徐锦宁的面儿不好说,你跟在徐锦宁身边这么久,既然身份已经暴露了,也是时候该回来了,又何必非要跟在她身边呢?” 徐锦宁虽然是个女中豪杰,可她毕竟是个已婚女子,还是宁国长公主,丰禹作为江州小郡王,他未来是要继承江州的一切的,又怎么能一直跟在徐锦宁身边呢。 丰禹说:“父亲,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在坚持什么,徐锦宁所图谋的也是儿子希望的。从江州出事以来,我就知道未来这天下必定不平,若是没有人来拯救,怕是要变得生灵涂炭,徐锦宁和温丞礼便是天选之人。” “本王从来不信牛鬼蛇神之说,更不信什么天选之人。本王再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一到无论未来如何你都得回江州。” “父王!” “别的事情我都可以由着你唯独这件事不行,这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命令!” 第三百六十六章 还是要叫公子!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在马车和野外睡了那么几日,徐锦宁一沾到床铺就睡到了大天亮,坐上马车都是迷迷糊糊的,还有些舍不得那暖和的被窝。 他们本就打算在江州过一夜,第二天再出发去汇江,路程上不能耽搁。 丰禹从昨夜老郡王跟他谈完话后就一直心事重重,一上午一句话都没有说,徐锦宁只当他是舍不得老郡王。 直到中午准备出发,徐锦宁才将丰禹叫到一边,“老郡王许久不见你,自然是想让你多留几天,霍娉婷他们也快要抵达汇江,他们认识你,你就暂时呆在江州,等我消息。” “可是……” 徐锦宁打断他的话,“没什么可是,等需要你的时候我自然会给你传信,若是到时候出什么事,你还能带着江州的兵过来救援。” “既然这是公主的命令,那我也只能遵从,还请长公主一路小心,我随时等你的消息。” 纵然丰禹万般不舍,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徐锦宁担心的是对的,她这次没带多少人,江州的兵会是她最好的保障,飞鸽传书必定比他来回跑更快一些。 “放心,我身边还有莫寒和赵管事,那些人伤不到我。” 莫寒拍拍胸脯,信誓旦旦道:“有我和赤羽军在,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他们这么多人保护一个徐锦宁还是绰绰有余的。 跟丰禹和江老郡王告别后,徐锦宁等人再次往汇江城赶去。 一上路赵管事就趴到马背上睡觉了,他昨天晚上喝了不少酒,早上还是被莫寒强行拉起来的,莫寒好几次没忍住想一脚将他踹下去。 徐锦宁认真仔细的研究着夏国的地图,这还是上次绰痕送来的,这一路她也研究了不少,夏国与宁国其名,其实力也不可小觑,他们的兵力不比宁国薄弱。 汇江城之战,若不是徐锦晟跟霍骁勾结,他早就死上一万次了。 说来也怪,这些日子居然没有听到徐锦晟和德妃的消息,她可不相信这母子两人就能从此退隐山林,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说不定这木子两个正躲在哪个犄角旮旯密谋着什么腌臢事呢。 徐锦宁掀开车帘,将莫寒叫过来,莫寒骑着马路过赵管事的时候,非常不客气的将赵管事的酒袋戳了个洞,徐锦宁差点没蹦住笑出声来。 莫寒冲徐锦宁笑道:“喝酒误事,赵管事这一路光喝酒,属下这也是为他的身体着想。” 徐锦宁忍着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找你过来是想问你一些事。” 莫寒飞身坐到马车上,让另一个赶车的侍卫去骑上他的马儿,他亲自给徐锦宁赶车,“公主想问什么?” “现在在外面,还是要叫公子!”徐锦宁纠正他。 莫寒道:“公子说的是,公子想知道什么?” 徐锦宁把地图卷起来也坐在到车边上,“你们赤羽军在夏国安插了多少人?” “很多!” 徐锦宁点点头,又问:“他们这些日子可有徐锦晟母子的消息?我之前安排在夏国的眼线传信过来,曾经在夏国皇城内看到他们母子。” 莫寒也不隐瞒,直接说:“赤羽军几个人也曾跟过他们一段时间,不过夏国里面古巷颇多,弯弯绕绕很容易把人绕进去,好几次都跟丢了。不过,他们母子大多数在城南一带活跃。” “可知他们在做什么?” 莫寒摇头,“他们母子总是深夜出门,但具体做什么,无法进行查探。” 古巷那么多,加上又是深夜,他们只要随意的窜入一个小巷子,就会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实在是很难查询。 “让人奇怪的是,他们明明刚到夏国不久,可暗卫传来的消息却是他们非常熟悉夏国城内的格局,似是有人暗中相助。” 徐锦宁已经猜到这个人可能是聂白,聂白与德妃同是成国逆贼,两人若是没什么勾结她才不信。 她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这次我们秘密前来夏国,所有行动还是要小心为上,不要反被人家监视成为陷阱中的羔羊。” 莫寒:“是!” 马背上的赵管事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的盯着那破了洞的酒袋。 夏国内乱这么多年,他最终还是选择回来了,这片故土曾经埋葬了他最亲最爱的人,也埋葬了从前的赵阔。 那场战役血流成河,惨不忍睹,他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一心想要把那些场景忘掉,可时至今日,他才知道有些噩梦一直深藏在他的回忆中,越是刻意的忘记越是记得,等彻底记起的时候只剩下撕心裂肺和滔天恨意。 他将那一幕幕厮杀、一声声绝望的呼救从脑海中剔除。 只一瞬,他脸上的悲愤、恨意已经被闲散不满的笑容替代,“哟!哪个小王八羔子把我酒袋给弄坏了?” 说完,赵管事回头瞪视着莫寒,就见莫寒吹着口哨,甩着马鞭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 徐锦宁干咳一声,冲赵管事笑道:“这天气不太好,看着好像要下雨了。” 赵管事抬头,沉重道:“是下雨还是下雪这可说不准,难道公子没发现越往汇江城走,这温度越低,乌云越沉重么?” “赵管事的意思是?” “风雪欲来,公子还是在马车里不要冒头的好。”说完,他把那破洞酒袋扔向后面,“这几条小尾巴从我们出江州开始就一直跟在我们身后了,作为赤羽军的统领你居然还没发现,真是失职啊。” 说完,赵管事纵身一跃…… 汇江城内汇集了许多外地人,从宁、夏两国汇江之战结束后,这里好久都没有这般热闹过,穿着黑衣的男子在另一个穿着红衣的少年搀扶下,缓慢的踏上楼梯。 男子身后跟着一个面容绝色好看的姑娘,只是这姑娘目光凌厉傲气,脸上更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让人不太敢靠近。 他们身边还跟着几个穿着同样黑衣的护卫,护卫们没有上楼,而是恭敬的站在楼梯口,五步一人,将整个二楼包围的水泄不通。 这不是温丞礼一行人又是谁? 温丞礼进房间后,便说要休息,不让任何人打扰,就连绰痕也被他安排在外面。 绰痕倚在门上不停的打着哈欠,汇江城并没有徐锦宁留下的记号,说明他们还没有抵达这里,他不禁有些胜利者的得意,徐锦宁他们明明比他们先行一步,到最后还没有他们来的快呢。 霍娉婷差人送了些吃的上来,见绰痕挡在门口,心生不悦:“这是我刚让掌柜给丞礼哥哥做的,你在这里堵着,我如何将这吃的给他送去,要是饿着他,你承担得起么?” 绰痕没说话别过头去,“主子说了,不让任何人打扰,郡主还是等会儿再来吧,等主人醒了我在叫您。” “绰痕,这一路我已经对你够容忍的,你最好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 这一路绰痕都挡在她跟温丞礼中间,每次她想跟温丞礼说几句话,绰痕总是第一时间跳出来,不是提醒温丞礼要休息了,就说有什么要事要跟他商量,总之,绝对不会让她跟温丞礼单独呆在一起。 这让她非常的恼火,若不是看在他是温丞礼心腹的份上,她早就把这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抽皮剥筋了。 “郡主恕罪,主人身体真的很不舒服,要是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还请您多多包涵。” 道歉的话愣是给他说出了霸道、不容置喙的语气,绰痕年幼,但胜在武功高强,就是这群人加起来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路上,那个叫耶律焱也曾经好几次以切磋为借口,跟他交手好几次,每次都被他打的屁股尿流,鼻青脸肿的,绰痕对待字不喜欢的人也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你……” 霍娉婷气结,可又没办法,温丞礼这一路身子的确是不太舒坦,他的毒还没完全褪去就一直在赶路,途中还有一次高热,烧了好几天,所以霍娉婷也不敢真的上前打扰。 “等丞礼哥哥醒了,务必要通知我。” 绰痕做了个‘请’的动作后便不再看她。 霍娉婷愤恨的盯着那扇紧闭着的门,看了一会儿后才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开,他明明就在前面的那扇门里,只要打开就能看到,可霍娉婷总有一种他们距离千里的错觉。 温丞礼听着外面的交谈声渐渐消失,他从床上坐起来,敲了敲床边的柜子。 三声敲击过后,重龙从一面墙后走了出来,单膝跪倒地上:“属下参见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这几日可有徐锦宁的消息?他们还没有抵达汇江么?” 本以为徐锦宁他们速度要更快一些,可到汇江了,还是没见到她。 已有半月没见到徐锦宁,甚至没有她的消息,真是有些想念她了。 不知道她现在如何? 重龙说:“前两日有人在江州看到他们一行人,若是没估算错误的话,这两日他们就会抵达汇江。” “派人前去盯着,莫要让他们出事。” 从早上开始他的右眼就一直在跳,他有些担心徐锦宁他们现在的情况。 第三百六十七章 是谁安排的刺客?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距离汇江城外五百里的一处山林里,徐锦宁等人气喘吁吁的躲在一处山洞里,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伏击,对方一共有十八个人,个个都是顶尖儿的高手,他们穿着同样武士服饰,脸上带着同样的白面獠牙面具,他们的刀法就连赵管事都没有见过。 一行七人,四个侍卫全部惨死,徐锦宁在赵管事和莫寒二人的帮助下才成功的脱离险境,危急时刻,隐藏在暗处的红影卫急忙赶到,否则就怕他们三人也要交代在那里了。 经过三人分析,一致认为那群人在江州就盯上他们,故意等他们走远了才开始动手,目的就是不想让江州的援军及时赶到救他们。 莫寒和赵管事也受了轻伤,还好身上都各自带有疗伤药品,这次秘密跟过来的红缨卫带头的名叫红英,是个英姿飒爽的女子。 山洞里燃着的火堆并不足以照亮整个黑漆漆的山洞,里面又冷又黑,然而徐锦宁却没有露出半分恐惧、害怕,说话的语气都没有任何变化,很是平淡,最多有些冷漠。 赵管事把酒全都倒在他跟莫寒的刀口上,莫寒咬着牙一声都没吭,只是脸色煞白煞白的。 “我们的行踪一直都比较隐秘,这一路能走小路咱们也没走过大路,到底是怎么泄露的行踪?” 徐锦宁百思不得其解,她想破头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们的行动的确没有几个人知道,会不会是温丞礼他……” 徐锦宁冷冽的扫了莫寒一眼,笃定的站在温丞礼那边:“他要是想动手早在我们出宁都就大开杀戒,还容得了我们来到这里?” 莫寒自认理亏,“是属下冒失了,请公主恕罪。” 徐锦宁也不是真的生他的气,只事不喜欢他这么独断,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指证温丞礼。 莫寒闭上嘴巴把烤好的馒头递给徐锦宁:“公主,吃些东西吧?” 徐锦宁拿过馒头递给赵管事,他伤的最重:“前辈,吃些东西吧?” 这一路走来,赵管事虽然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状态,时刻都拿着酒袋、酒瓶,除了喝酒就是睡觉,可到头来最为警惕的人反而是他,刚刚若不是他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说不定她真的要命丧那些刺客之手。 赵管事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长公主,在下无肉不欢,光吃这馒头怕是吃不饱,赶明儿到了汇江,您可得记着我多赏我几顿大餐才是。” 亏他在这个时候还能开玩笑,气氛因为他变得稍微缓和了一些。 徐锦宁走到洞口查看了一番,那些人暂时没有追过来,不过外面也没有红影卫的影子,他们作为暗卫不会经常在主子面前晃悠。 徐锦宁拿出金叶子放到嘴边吹一声,细长尖锐的哨子声传出去,不一会儿,竖着高发的红衣女子从天而降,单膝跪在徐锦宁面前:“红缨参见主人!” 红缨也是之前易容成王楚楚呆在护国公府上的那位女子,她在红影卫中地位仅次于曾经的乔昱,如今乔昱被安排成禁卫军统领,徐锦宁有意将红缨提携为红影卫统领。 “在外面就不要纠结于这些虚礼了,起来说话。” “多谢主人!” “可有查到那群人的来路?”徐锦宁问。 红缨说:“万三、万七已经去追踪剩下的几个刺客,属下在他们身上发现了这个东西。” 说着,红缨把一个包着黑布的东西递给徐锦宁。 黑布里放着的是几枚淬了毒的飞镖,飞镖末端上的图文很奇怪,像是蝙蝠,但是蝙蝠身上怎么会有蛇呢? 徐锦宁刚要拿起那飞镖仔细查看,红缨急忙阻止:“这飞镖上的毒很厉害,只要接触一点皮肤都会腐烂,我们好几个手下都是死在这飞镖上,还有那四个赤羽军守卫致命点也是这飞镖,上面的毒我们从来没见过。” 红影卫、赤羽军隶属于同一部,他们同时训练,能力都不一般。 只因赤羽军是红影卫的前身并且编制在军机处名下,故而地位看上去会比红影卫更高一些,但两方的实力并没有什么差距。 二人一起回了山洞,徐锦宁将那毒镖递给赵管事,让他帮忙查看。 赵管事神色复杂的盯着那飞镖看了半天,“我也没见过这种毒镖,但这种毒只有南疆那边才有。” “南疆?” 说到南疆,徐锦宁只想起额木齐,那家伙之前跟徐锦晟有过联系。 “若是南疆的刺客,那我知道是谁了,额木齐必定是憎恨我帮临清登位,巫国对南疆发动战乱,意图将整个南疆收入囊中,我跟丞礼临走前还交给临清三个锦囊,想必有那锦囊在,临清这战争打的非常轻松,南疆那边战事如何?” 莫寒:“听说巫国的军队已经打到南境边界,南疆这次被打的节节败退,应该是被逼的走投无路才会想到这种方法。” 红缨鄙夷道:“小人行径!” 徐锦宁却不这么认为,她分析道:“额木齐现在自顾不暇,又怎么会千里迢迢的派人过来追杀我们呢?再者,他是怎么知道我们的下落的,而且还能那么精准的算到我们就在江州城?” 他的疑问一提出来,莫寒、红缨都沉默了,这的确是有些兴师动众了,莫寒问:“那刺杀的人会是谁?” 徐锦宁一时间也猜不到到底谁会对她下手,身边一共就跟着这么几个人,江州除了老郡王之外也没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总该不会是老郡王设计的吧? 徐锦宁心里‘咯噔’所一声,她怎么没想到呢? 如果是老郡王设计的话,那…… “真希望不是我猜想的那样。”徐锦宁有些发冷,“红缨,你立刻让人去江州,把这段时间内江州发生的事情调查一下,看看有什么可疑人物或者事。” 莫寒问:“公主,你该不会是怀疑江州有人暴露了我们的行踪吧?” 赵管事说:“不排除这种可能,江州城虽是老郡王管辖,但里面鱼龙混杂,难保会有些小臭虫犯上作乱,我们距离江州最近,提兵也是最方便,倘若与夏国人发生冲突,江州会是我们最后的保障,一定要彻查清楚,清除一切隐患。” “赵管事所说也是我所想,只有我们没有后顾之忧,方能在夏国完成我们的任务。” 红缨应下任务,“主人可还有其他吩咐,若暂时没有,属下立刻就让人前往江州。” “还有温丞礼、徐锦晟的动向也要时刻掌握着!” 红缨:“是!” 徐锦宁对莫寒、赵管事说道:“我们在这里休息一夜,明天再前往汇江城吧。“ 赵管事、莫寒同时说:“属下遵命!” 汇江城内,霍娉婷第三次以送补品的理由来找温丞礼,前两次都有绰痕在门口守着她没有办法进去,这次不见绰痕,她象征性的敲了两下门,不等里面的人说话便径直开门进去。 正见温丞礼赤裸着上身在穿衣,他皮肤白净,但左肩上方有几道淡粉色的伤疤,看着反而多了一丝迷醉的美感。 温丞礼以为进来的人是绰痕,一转身看到端着甜汤的霍娉婷,脸上闪过意思不耐烦,他又转过身去才问:“你怎么过来了?” 霍娉婷一脸的委屈,“丞礼哥哥,从我们到汇江外就没见过面了,我想给你送些东西还得趁着你那侍卫不在方可,我就担心你的身体会出事。” 温丞礼说:“他只是听从我的命令行事罢了,我体内毒素还没有完全清除干净,身体不太舒服。” “也怪我非得急着赶路,让你伤上加伤,我也是回乡心切,这才有些着急了,要是你身体实在不舒服,咱们就在汇江多呆上两天,等你身体好了之后再回。” 温丞礼说:“七天后再回夏国吧!” “七天后?” 为什么是七天? 霍娉婷没有问出来,端着甜汤走过去说:“也好,正好我们也可以在汇江多逛逛,听说这两天各地的商人们打算在汇江上举行一个商船花灯会,主要是商人们的交流,还有好多有意思的东西呢,要不我们一起去吧?” “商人之间的花灯会我们还是不要馋和的好!”温丞礼提议。 霍娉婷却撒娇的抱住他的胳膊:“丞礼哥哥你就随我一起去吧,自从你去了宁国,我们之间就好久没有这么亲近过了,你不想跟我一起去,是不是还在怪我……” 说着,霍娉婷的眼眶红了起来:“是不是还在怪我没有救你,我真的是……” 温丞礼打断她的话:“这都是小事不必挂怀,你若真的想去……若是我身体恢复我随你一同去便是了。” 还是不能让霍娉婷对他一丝一毫的不满,温丞礼也清这不过是她演出来的罢了,她这么想去商会,说不定还有其他原因,正好也让绰痕调查一下汇江商会中有多少是跟霍娉婷有勾结的。 霍娉婷得了他的承诺,欣喜若狂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去安排。” 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甜汤,霍娉婷又拉着他坐到桌子边:“这个,你必须给喝光了,身体才能恢复的更好,我稍后过来查看哦!” 温丞礼轻轻点头表示知道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吾’是谁?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汇江城内汇集了各国各地的商人、旅客、江湖侠士,这些人中或多或少都有跟当地州府勾结之人,这里虽然是宁国、夏国两国的边界线,但实际却是隶属宁国,夏国当然也有在城内设立私防局,以随时监控汇江为理由。 霍娉婷给他送来的甜汤已经都被他倒掉,他不确定这甜汤里是否有毒。 他也是最近才知道霍娉婷府上有一个来自南疆的面首,这人极其擅长下毒、无辜之术,难保温丞雨体内的毒蛊不是他的杰作。 郎斌听说温丞礼已经抵达汇江城,连夜乔装打扮从夏国出来,混迹在客栈的宾客之中,看到霍娉婷从房间出来后,郎斌转身绕到后面的楼梯口一跃而上,确定四下无人后才用只有他和温丞礼才明白的手势敲门。 敲门声刚落下,门瞬间就被打开,温丞礼的声音从里面传过来:“门关上!” 郎斌又警惕的四下看看,赶忙将门关上,还没行礼,温丞礼就问他:“这段时间,夏国有什么动静?” 郎斌许久没有见到温丞礼乍然一见他脸上没什么血色,有些担心,却还是以正事为主:“霍骁与夏国左丞相秘密见过好几次,左迁也在秘密探听欧阳谷主的下落。 还有徐锦晟最近在夏国活跃的特别厉害,南城那边几乎已经都是他的爪牙了他们在那边招兵买马,创立了一支小型军队。” “徐锦晟还在妄图集结兵将攻回宁国,他倒是不足为惧,反而是霍骁和左迁,这两只狐狸聚在一起,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说不定此刻夏国城内到处都是陷阱,就等着他自动送上门去了。 他需要七天时间在这里等徐锦宁,同时查清夏国城内到底有多少陷阱,皇宫里又有多少人已归于霍骁名下。 夏国的情况与先前的宁国如出一辙,只是换了人罢了。 但徐锦晟跟霍骁比起来实在还是太嫩,他无勇无谋,靠的就是霍骁、聂白、左迁三人的帮助,若是没有这三人,徐锦晟这只蚂蚱估摸着连一米都跳不到,更别提跨越几十米高的城墙了。 “慎刑司刘琛传信过来,有一神秘人给他一封信。” 温丞礼问:“信呢?” 郎斌说:“为了防止被人发现,信被他毁掉了,但是他让我口述给您。” 为防止隔墙有耳,温丞礼走到案几那儿,将纸笔递给他:“写下来!” “将于城野,尸骨将成山。皎月丞司,终将是智者为王。” 这曾是流火刺客团奉为终生的信仰,但是流火刺客团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解散,剩下的几个刺客也已经分布在各地执行任务,目前驻留在夏国的刺客团成员也只有郎斌一人而已。 “这句话我们铭记了这么多年,再次被人翻出来,怕是来者不善,后面还有一句话……” 郎斌快速把那奇怪的话写下来,并说:“这句话我们琢磨了很久,一直没明白是什么意思,还有这个画廊,更是听都没听过。刘琛查阅了各种各样的典籍、人文纪事都没能找到关于‘时间画廊’的消息。” 纸上写着:“最后的王者,吾在时间画廊的尽头等你。” 温丞礼盯着那句话看了许久,终究问了郎斌一个跟这句话无任何关系的问题:“郎斌,你相信这个世上有因果循环,鬼神之说么?” 郎斌不懂为什么他会忽然提起这样的话题,“鬼神怪力之说,不过是世人的一份寄托罢了,算不得真的。” 温丞礼又问:“如果是真的呢?” 郎斌有些蒙,不知道为什么温丞礼会提起这样的话题,这个世上哪里会有鬼?神? “难道这时间画廊跟鬼神有关系?” “你可有想过这个‘吾’是谁?”温这人有些太过神秘,“各朝各代的君主都会以‘孤王’‘寡人’‘朕’来称呼自己,你何曾听到有人以‘吾’作为称呼呢?” 郎斌说:“万一他不是朝廷的人,只是江湖一散客呢?属下听过许多江湖帮派的帮主、领头人有些人就会自称为‘吾’。” 光凭着一个字体就说世上有鬼神之类的,郎斌是万万不能相信的。 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谁又真正的见到过神鬼呢? 温丞礼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当初徐锦宁问他的时候,他跟郎斌一样都是不信的,现在光凭这几个字就说世上有鬼神,也的确是有些荒谬了。 “不讨论这个了,除此之外,刘琛还说过什么没有?” 郎斌摇头,“慎刑司也有眼线,刘琛的许多行动都受到限制,前些日子上大夫的儿子强强民女,致使那一家人求告无门,将这宗罪告到慎刑司,刘琛正为这件事头疼。” “上大夫仗着是霍骁的嫡亲,草菅人命、肆意妄为,本宫早就想处置了他,这次正好借着这个风波,狠狠给他一个教训。 联系一下黄砀山附近马贼,上大夫的女儿就送给他们当夫人。曹公公年岁也大了,身边必定缺少伺候之人,将那强抢民女的混账送到宫里处以极刑,派去曹公公身边伺候吧。” 他也要让上大夫尝尝女儿被别人抢走的滋味儿。 温丞礼的狠不是嘴上说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是最简单、轻便的惩罚方式,真正的刑法是让人生不如死的。 “那厮怕是不会甘心进宫,霍丞相那边也不好交代,真的要这么做么?”郎斌有些担心事情的后果会不受他们控制。 “他狗仗人势有何可惧,这只是本宫初回夏国给霍骁的一点小礼物罢了。” 温丞礼的语气冰冷毫无感情,更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郎斌只得应承。 郎斌走后,温丞礼盯着案几上的纸条,母妃曾经在他耳边不停的念叨着:“将于城野,尸骨成山!皎月丞司,智者为王!”这句话,这么长时间无人提起,他几乎都要忘却还有这么一回事。 似乎,乔昱也知道这句话,但他并非流火刺客团的刺客,他是如何得知的? 不知道这次乔昱有没有跟随徐锦宁一起来夏国,如果他也在,刚好可以问问他。 温丞礼独坐良久,终于起身准备换个衣服出去走走,看看汇江情况,就见绰痕推门而入,快步走过来跟他说:“主人,徐锦宁他们出事了。” 温丞礼身体一怔,脱外套的动作停下来,猛地转身看向他:“出什么事了?” “徐锦宁等人在汇江城外五百里处被人袭击,那片树林都是刺客和护卫的尸体,徐锦宁下落不明。” 温丞礼听完再也忍不住,穿上衣服就要往外面走,怪不得徐锦宁他们到现在都没抵达汇江,原来是路上遇到此刻了,可徐锦宁等人行事严谨,怎么出这样的篓子? 绰痕赶紧拦住他:“霍娉婷、耶律焱二人就坐在下面,从正门出去必定会被发现。而且,徐锦宁只是下落不明并非出事,您这么着急慌乱的离开,万一让霍娉婷起疑心,那我们之前的计划就全都暴露了。” 温丞礼一向冷静,这次只是听说徐锦宁下落不明就有些慌乱了神,听绰痕一说才静心下来仔细考虑,下落不明意味着她可能成功从那些刺客手中逃脱,藏在某个地方,如果她已经被保护着秘密潜入汇江城,他此刻出去正好会跟她错开。 “你说的是,我不能冲动。”温丞礼平缓了一下呼吸,“重龙带人前去找寻徐锦宁,目前还没有回来,你也去找,有什么消息务必让人送给我。” “我若是一走,您身边就没人了,您的身体还弱着呢。”绰痕放心不下。 温丞礼摆摆手:“我只是看着虚弱,只要服下解药就会立刻痊愈,不必担心我,立刻去找徐锦宁他们。” 绰痕知道徐锦宁在他心中的份位很重,一刻也不敢耽搁,叮嘱几声后急忙忙的离开了房间。 温丞礼从怀里拿出红色药丸就着冷水一口服下,装病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他得让身子恢复成以前那样。 一口黑血吐出来,他苍白的脸色终于有了些许血色,温丞礼坐到床上用内力将体内的剩余毒素逼出来,尽管他每天都在服用解药可体内还是落下了一小部分。 只为了能拖慢霍娉婷的脚步,温丞礼都能狠得下心给自己下毒。 楼下,霍娉婷吩咐完小二再去准备一些调理身子的汤羹,打算一会儿给温丞礼送过去。 耶律焱放下酒杯,心直口快的说:“明明已经不信任他,却还要这般讨好他,你觉得温丞礼还会娶你为妻,封你做皇后?” “会不会得以后再说,到了夏国就不是他说了算了,许多事情他都得依依附着我才能完成,就算是逢场作戏也要把这场戏给演足了,你迅速联系父亲那边,让他们七日后派人过来接我们,我倒要看看我父亲亲自派人来接,温丞礼还有什么理由不回去。” 温丞礼以为他刻意拖慢他们的行动就能改变什么么? 呵,痴人说梦。 第三百六十九章 将士热血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夜间的山林非常冷,下午还下了一场小雨,地面上湿乱不堪,徐锦宁裹紧身上的衣服走在赵管事和莫寒中间,红缨临走前给她留下了几名红影卫保护她的安全,那批杀手好像又消失了一般,他们走了快一个多时辰,都没有见到那群人的身影。 莫寒、赵管事手举着火把,警惕周围一切动静。 枯树枝倒映在地上的影子如同鬼手在夜风中挥舞,三个人的人影被这火把映的很长。 徐锦宁又冷又饿却依然坚持着不休息,他们只有尽快离开这里跟温丞礼会合,才能脱离目前的陷阱。 “等等,前面有人。”莫寒停止脚步,将火把熄灭,拔出刀护在徐锦宁身前。 赵管事也跟着把火把弄灭,警惕起来。 那群人站在前方没再上前来,为首一人站在黑暗中,问:“前方,可是来自宁国的宁……公子?” 莫寒回复:“你是何人?” 那人说:“夏国太子麾下重龙,特地前来迎接公子。” 徐锦宁一听说是温丞礼的人,颓丧的脸上终于浮现一丝喜色,正要上前,又想起之前刺杀之人,问道:“可有让你带来信物?” “主人在汇江城客栈,相同的房间等您,已经恭候多时。” 徐锦宁还是不太信,“若是没有信物,我们是不会跟你走的。” 重龙一伙人迅速将火把点上,重龙上前单膝跪在徐锦宁面前,将一个木头人偶递给她,“这是主人临行钱让我带来的,还请公子过目。” 徐锦宁看向那木偶,这是她亲自雕刻好送给温丞礼的,“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安全抵达汇江。” 只要他平安无事就好,这几天的担忧思虑可算是过去了,徐锦宁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问道:“他现在可还好?” “主人为了拖延霍娉婷的脚步一直在给自己下毒,属下无论如何都劝不动他,若是公子能快点到主人身边,必定能劝说他暂停服药。” 徐锦宁眉心又拧了起来,“之前服毒是权宜之计,他怎么还用毒用上瘾了。” 就算要给或笑一个孱弱的假象也不用一直服毒啊,温丞礼在想什么呢? 等见到他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他。 “宁公子,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 徐锦宁点点头。 北境之乱已有三月有余,今夜的雪下的格外的大,几乎睁不开眼睛,每一顶帐篷之上积攒着厚厚的雪花,压得帐篷比平时矮上一截。 火把被风吹的晃来晃去,许多火把耐不住风雪一会儿熄灭,一会儿又被守夜的士兵们点起来。 军队中央一顶大帐篷面前,两个男子坐在火堆面前喝着浓烈的烧酒,畅聊着最近军营的情况。 徐锦恒裹着厚厚的棉大衣,目光从那些巡逻的侍卫中投向远处的雪山,雪山隐藏在黑暗中像是巍峨不倒的巨人,就是这些所谓的巨人守护住那些该死的蛮夷大军。 从战争开始到现在,他们派去的探子无一归来,今日上午最后一批进山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出来,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徐锦恒喝了口烧酒,气愤道:“那些蛮夷比我们熟悉雪山,我们的探子都是有去无回,再这样下去恐怕他么还没出来,我们的人就因为粮食、药物短缺先行败下阵来,若他们在这个时候发起猛攻,将士们怕是受不了。” 打仗最重要的就是要首付军心,将士们的雄心烈焰已经被这呼呼而啸的雪花熄灭,他们开始想家、开始想念自己的妻子儿女,也有的人因为受不了这里的严寒生了一场又一场的高热。 若是那些蛮夷还是在里面带着不出来,这群人就真的不行了。 方无涯起身跳两下暖了暖身子,“微臣在这里守了这么多年都忍受不了这里的严寒,将士们这次是真的受苦了,不如明日我便带人先进去打头阵,将那群家伙逼出来?” 徐锦恒说:“再等等,等一个时机。” “大皇子,我们没有时间可以等了,要是再不把这些人的斗志激起来,我们会吃败仗的,守了这么久若只是这样一个结局,我们该如何面对皇上,如何面对宁国的百姓们?又如何能对得起这些抛头颅洒热血,把身家性命都寄托在我们上的几十万将士们?” 徐锦恒作为三军主帅,最重要的就是做一个榜样,但这榜样不能是呆在军营里面当缩头乌龟,就算是要进雪山也是他带人去,方无涯还要担起守卫黄渡城的责任。 雪疯狂的飞舞着,在徐锦恒眼中这些雪就像是那些躲在雪山中的蛮夷之徒,正在他面前长牙五爪的向他示威,徐锦恒愤怒的抽出侍卫身上的大刀劈向那些雪花,刀锋凌厉,眼前的雪花疯狂飞舞。 方无涯喝着酒,看着徐锦恒练刀。 练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徐锦恒把刀扔给方无涯,“一起!” 只有动起来,他们才不会畏惧这些风雪,只有勇敢的以自己的热血去战胜这些风雪,他们才能打赢这场战争,才能尽早的回到家乡。 方无涯扔掉酒壶,接过大刀开始挥舞,其他巡逻士兵见两位主帅们都如此兴奋,斗志昂扬,许多冷的浑身打颤的士兵们也拔出佩刀佩剑加入练武行列。 前方的风雪纵然很大,可他们只要勇敢无畏、勇往直前,就没什么战争是打赢不了的。 一种将士们在雪地里与这些风雪抗争…… 伤病的帐篷里,徐锦昭帮着一个又一个的伤病上药打理,他已然成为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褪去了少年人脸上的稚嫩,多了一些属于成年人的成熟。 伤兵们听到外面的热血声,彼此搀扶着站起来纷纷掀开帐篷走出去。 外面虽冷,可血是热的,风雪虽大,可骨头却更硬。 有些伤的不是很重的伤兵也开始加入练武阵营,仿佛只有挥刀才能证明他们依然还活着。 徐锦昭感动的差点痛哭流涕起来,这些日子大家过的太苦了,可皇兄给宁都的消息却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军营的粮草等军需已经快要消耗空了。 “将军,将军!” 斥候骑着马儿冲回来,冲开人群、连滚带爬的跑向徐锦恒,惊喜道:“东于,东于三城的主将们到了,带来了不少军需必备,已经在军营外面等您了。” 东于三城乃是和帝赏赐给徐锦宁的封地,他们也曾经在黄渡城与蛮夷之人决一死战过。 徐锦恒、方无涯二人激动的看向对方,就听着全体将士们齐声呐喊的高兴。 徐锦恒立马带人前往迎接,东于三城主将们早已经等待多时,见他们来了,迎上去给徐锦恒行了礼。 汴州城赵钰看到徐锦恒激动道:“大皇子,我们终于又能并肩作战了。” 握起拳头跃跃欲试,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将那些蛮夷之人斩杀殆尽:“先前对战蛮夷,虽然杀了他们的一个头领却还是让那些逃走,以至于战火再起,说起来也是咱们先前没有除根,这次咱们一定要把蛮夷之人彻底的斩杀殆尽,绝对不给他们第三次机会。” 徐锦恒笑道:“有你们在,何愁战事不赢?你们这次可是接了锦宁的命令前来的?” 禹州将领周文羽说:“长公主在很早以前就给我们东于三城的人各自传递了一封信,除了让我们给前线将士们足够的物资外,还在信中叮嘱,若是战争持续了三个月,就让我们立刻带着新的军需和将士们一起前来。” 赵钰眼中掩饰不住对徐锦宁的敬佩:“长公主似乎将所有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她计算好守着的时间你们肯定会军心消极倦怠,特地让我们选在这个时候前来鼓舞士气、稳定军心。” 方无涯虽在北境,可宁都那边情况也了解一些,太子殿下也会时长给他一些新的任务,徐锦宁的聪明才智是公认的,但没想到她还会这般的未雨绸缪。 方无涯擦擦眼睛上的雪,笑道:“长公主真是机智过人,女中豪杰,让人敬佩。” “父皇和锦宁可还好,我们好久没有宁都的消息了,有些担心他们。” 赵钰拍拍他的肩膀说:“大皇子放心吧,长公主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的了,再者,宁都哪有人敢招惹她呀?自徐锦晟叛乱之后,宁都倒是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虽然也出了一些事情,但无伤大雅,一点小伤小痛罢了。” 徐锦宁窝藏夏国太子温丞礼的事情也早已传遍东于三城,且不说东于三城的人相信徐锦宁不会这么作,就算她真的这么做了,只要她一声令下反叛宁国,东于三城的人也会以她马首是瞻,毕竟徐锦宁才是东于三城真正的主人。 几个人进到帐篷里,可算是暖和了许多,徐锦昭已经在帐篷里准备好了热茶。 东于三城之人并没有见过宁国太子,也只是把徐锦昭当成普通的一名小军医。 “既然我们要谈论军事,无关人等就不要在这里呆着了吧?”羌州上官仪冷冷的瞥了徐锦昭一眼。 徐锦昭‘啊’一声! 徐锦恒刚要介绍他,就被徐锦昭打断了:“大人说的是,小人这就出去这就出去,你们聊。” 说完,徐锦昭冲他使了个眼色后先行出了帐篷。 第三百七十章 俊俏小郎君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翌日,汇江城内,阳光灿烂,街上热闹,几乎是人满为患。 小贩们的叫嚣声一个比一个高,那些个宅在家里的公子小姐们也在今天这个好日子里出来赶着热闹。 徐锦宁等人是连夜进了汇江城,可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前往客栈与温丞礼会合,她非常想念他,算算日子,他们快有二十天没有见面了,她也担心温丞礼这些日子里服毒过多对身体造成影响。 一进城就立刻联系汇江城内的暗线,让他们找寻一些补身子的良药送过来。 赵管事昨天晚上喝了不少酒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莫寒也因受伤、长时间受冻有些发热还在房间里休息,徐锦宁吩咐一些人给他们二人各自送上一些补身子的药剂和药膳,而她一大早便坐在二楼包厢靠窗的位置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行人。 重龙派了两个人在房间门口守着,他则先去跟温丞礼交付任务去了。 上次来汇江城也曾遭到刺杀,还在客栈里误将护国公世子柳承元当成刺客抓起来,也不知道那家伙现在怎么样了,宁都城流言四起的时候柳承元也过来找过她,在门外说什么相信她之类的,但当时她并没有怎么注意。 这也是一份恩情,若搁在前世,说不定她会冲过去居高临下的指着他的鼻子,编排他不配关心云云。 “果然重活一世,所有的性子都会发生改变,跟那些人简直无法交流了。” 徐锦宁喝着半凉的茶水,不知不觉,茶壶里的水已经空了,她冲门口那守卫招招手,让他再去准备一壶茶水过来。 这里的茶水味道不错,点心里都有这种钱叶茶的味道,听小二哥说这糕点里也混着茶叶呢,她吃了好几块儿愣是没品尝出来。 正好那守卫送茶过来,徐锦宁叫住他问:“我刚刚听他们说汇江近日有商船花灯会,你可知在什么时候?” 守卫说: “就在今天晚上。” 徐锦宁眉头一挑,有了想法,笑问:“你家主子晚上可会出来?” “这个属下不太清楚,但之前霍娉婷约过主子,主子倒是应了下来。” 徐锦宁跟他说声知道了,便让他出去了。 她没来之前,霍娉婷要是约温丞礼,那他一定不会出去,她如今已抵达汇江城,那今天晚上温丞礼就一定会出来。 她都已经想好今天晚上要怎么跟温丞礼见面了,干咳一声,趁着现在没人发现,徐锦宁回房带上她的面具转身就出了客栈。 看到身后跟着的几个红影卫,她也没说什么,这些天在山上呆着,昨天晚上又折腾一夜衣服又脏又臭,虽然在客栈换了干净的衣服,可这衣服实在是配不上她徐锦宁。 她去了自己名下的银庄取了些钱后直接奔向汇江最大的服装铺子,里面的衣服都是顶尖儿的好,先前让人买过两身,质量不错、款式也好看,还挺符合她的审美的。 只可惜她不能买那些好看的女装,这次她可是女扮男装过来的,随意挑选了几身铺子里最上等的衣服,而后又去挑选了一个精致好看的面具,霍娉婷见过她,总不能露着个脸在她面前晃悠。 再者,她也怕那女子见到她的美貌心生嫉妒,自知比不过跳河去。 逛了一上午买了不少东西,还好这些红影卫跟着,又让店家把东西送到客栈这才作罢。 换上新男装,把自己拾掇打扮了一下,又把身上的那些胭脂香味儿去掉换上温丞礼身上的那种墨香,而后又让人准备了一些假的皮肤,将耳朵上的耳洞全都遮住,弄了一个假的喉结。 既然要装男人那就得装个彻底,所有女儿家的特征都不能露出来,整装打扮过后,徐锦宁来到温丞礼住着的客栈,一进去就看到坐在二楼跟耶律焱喝茶的霍娉婷。 徐锦宁扶正脸上的面具,叫了两红影卫跟她一起上去。 她坐在距离霍娉婷不远的地方,让小二上了些茶和糕点后,在那佯装着听曲儿,二楼正厅大堂那边有个弹琵琶的小姑娘,虽然那琵琶次的很,但那调子弹的倒是不错。 “今天晚上我要跟丞礼哥哥一起去看花灯会,船上的人都准备好了么?” 霍娉婷的声音响起,听到这话,徐锦宁不由得竖起耳朵仔细听。 耶律焱说:“准备好了,但你确定这样能够骗得了温丞礼么?” “我想看看温丞礼看到我们杀死‘徐锦宁’之后有什么反应,就算是假的,他应该也会有所动容。” 徐锦宁啧一声,她还在这儿光明正大的坐着呢,这两家伙就想着要在温丞礼面前弄死她,怎么个弄死法? 别说,她还挺好奇的呢。 “即便温丞礼相信那就是徐锦宁,也亲自动手杀了她,但也不代表他的心就在你这里,对他,你还是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丞相已经让人来催好几次,让我们尽快渡江回夏国,你却因为这点小事在这里耽搁,浪费时间,丞相已经很不开心了。” “父亲那边自有我去说,你不必操心,有什么责任也是我来担着。” 她只想看看温丞礼会不会杀死徐锦宁,总归他是夏国太子,真正能成为夏国太子妃、未来皇后的人也只有他,就算温丞礼不同意,最终也会迫于父亲的压力娶她。 霍娉婷也有信心成婚后温丞礼一定会钟情于她一人,她对温丞礼还是抱有很大的眷恋。 毕竟这世上像他这般英俊不凡、风度翩翩、地位尊贵的男子世上绝无仅有,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可不得放在手里抓牢了? “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希望你今天晚上你一切顺利。温丞礼所说的七日之约明日便到,明日过后,我们立刻启程回夏国。” “好,明日过后回夏国。 ” 耶律焱丢下霍娉婷自顾自的回了房间,霍娉婷感受到有人在看她,顺着视线望过去,却只看到一个带着无常面具的男子在那儿闭着眼睛,似是极度享受这难听的琵琶声。 霍娉婷打量着‘男子’,他个头看着不算高,年纪也不大,穿着很不错,露在面具外的皮肤白净光滑,应该也是个顶顶的美男子,若是能将这等男子收入府上……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只是这琵琶声实在是难听,那琵琶女长得也不错,算的数一数二的美人,这男子该不会是看上那琵琶女,才会觉得这曲子好听吧? 这俊俏小郎君一身装扮价格不菲,怎的品位就如此低下? 这琵琶声弹的不堪入耳,她从住进来开始就听着心烦,又见那美男子对琵琶女的欣赏之意甚重,她不悦的叫来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那人看了一眼对面的琵琶女,说了声是后走向她。 而霍娉婷眼中的‘美男徐锦宁’哪里有心情听这琵琶声,闭上眼睛也只是她做出的假象,躲避霍娉婷的视线罢了。 听他们的谈话内容,霍娉婷似乎对温丞礼还是不够信任,或者说从未有过信任。 从霍娉婷在监牢里选择让温丞礼喝下那杯毒酒,她就知道这女子并非真心喜欢温丞礼,说不定跟当初的自己一样,也只是喜欢上温丞礼的那副皮囊。 都说女子红颜祸水、乱世妖姬,没想到这男子也是这般的祸水。 男颜祸水啊! 徐锦宁正想着,耳边忽然就传来一声女子撕心裂肺的叫声,她猛地睁开眼睛,就见对面那琵琶女双手被砍疼的跌在地上不停打滚儿,行凶之人凶狠的踩住她那不停流血的双手,双手也不闲着,拿出长剑毫不留情的将那琵琶砍成了两半儿。 二楼的客人们指指点点,可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教训那狂妄之徒,徐锦宁恼怒至极,冲着左边的红影卫万谦扬了扬下巴,万谦即刻飞身落到对面,一脚踢开了霍娉婷派过去的守卫。 那守卫也只是个欺软怕硬的,被万谦三两下就打趴下了。 霍娉婷诧异的看向那对面的男子,男子长得也是不凡,武功还出奇的高,若是能为她所用…… 霍娉婷起身端着酒水走到徐锦宁那桌,笑道:“公子这是做什么?” 徐锦宁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走过来,刚要说话,又觉出声可能就暴露身份了,只得用眼神示意右边的红缨万流。 万流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出言道:“我们公子不会说话,他问姑娘是何人?为什么要让人砍断那琵琶女的手。” 徐锦宁忍不住想给万流拍手,这眼神交流的确不错。 霍娉婷面露可惜,他居然是个哑巴,“公子有所不知,那女子前些日子偷了我的东西刚刚我的侍卫只是去找她拿回东西罢了,她这双偷鸡摸狗的手留着也是无用,砍了,以后她就不会再偷人家东西了。” 徐锦宁装出一副了然的模样,她用手假装在霍娉婷面前比划来比划去,反正她也不知道自己胡乱比的什么,见霍娉婷一脸疑惑,只得再看一眼万流。 万流当然也没能明白她的意思,只得说:“我们公子说,即便如此也不该断了她的双手,日后她怕是没办法弹琴谋生了。今天这茶喝的也不顺心,我们就先走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 血债,就要血来偿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徐锦宁想并非如此,她真正的意思是这里太过血腥,要不他们换个地方喝茶? 奈何万流已经翻译出这意思,也只得如此,徐锦宁扬起嘴角,冲着霍娉婷点点头而后起身作揖,做了个告辞的动作。 霍娉婷却快步上前拦住她,傲然的说:“既然这里不是喝茶的好地方,那不如我们去找个别处喝茶?” 徐锦宁又比划两下,万流说:“姑娘抱歉了,我们还有别的事,就不打扰了。” 徐锦宁真是服气万流的翻译,礼貌性的跟霍娉婷点了下头后悻悻然的走了。 霍娉婷有些发愣,因为这‘男子’身上有着跟温丞礼一样的墨香味儿,他们身上的香水味儿不同于一般的墨水香味,像是经过打磨、淬炼出来的上等清冷墨香,夹杂着丝丝清淡的梅香味。 霍娉婷看向‘男子’的眼神变得柔软,要是温丞礼也能像那女子一样温柔的跟她笑笑,说一句中听的话哄哄她就好了,那人虽然身材娇小些,但一举一动都透着大家风范,看着并非凡人。 这样的男子要是不能收到府上当个面首,整日欣赏,实在是暴殄天物。 不知道那无常面具下会是怎样一张清秀好看的脸。 出了客栈,徐锦宁快步走在前面,万流说:“她的人在跟着我们。” 徐锦宁‘啧’一声,霍娉婷居然会对她有兴趣? 果然,还是看脸的女人,但她并没有把脸露出来,霍娉婷又怎么会知道她的长相呢? 可以确定的是霍娉婷跟重生前的‘徐锦宁’一样,都是个看脸的女子,只要长得好看管你何种身份统统收入府中,日日欣赏、日日快活。 霍娉婷比她还要放肆一些,温丞礼还在房间里呆着呢,她就想着去勾搭别的男子了。 还派人过来跟随? 看到前面一座高楼大院,徐锦宁拐着弯直接进去,万流、万谦二人对视一眼也跟着走了进去。 “走,趁着没人咱们从后门翻出去。” 这宅子外院很大,洒扫的人还在里面的庭院里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三人,万谦、万流二人一左一右的架着徐锦宁,将之带出了府中。 门口,那小厮抬头看看牌匾上写的‘赵府’后,急忙又回客栈去汇报情况了。 徐锦宁等人绕着一路回到居住的客栈,莫寒和赵管事二人也坐在楼下大厅里,徐锦宁也给他们二人各自值班了几身衣服,看上去倒是人模人样了。 莫寒见她平安无事的,可算是松口去气:“公子,这汇江乱的很,还是不要随便乱走的好,若是让人发现了后果很严重。” 赵管事却一直盯着手中的酒杯发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徐锦宁大大咧咧的说:“无妨!咱们刚刚去来悦客栈转了一圈。” “什么?去那里?”莫寒紧张起来。 徐锦宁:“无妨,没人发现我,倒是霍娉婷那女子的心狠手辣程度超过我的想象了。” 徐锦宁把客栈里发生的事情跟莫寒、赵管事大致说了一遍,她把茶水端起来喝了一口,“那女子的琴技的确是次了些,但也不至于就这么把人的手给砍掉了。” 莫寒调侃道:“女人的嫉妒心果然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东西,就因为你一直盯着人家琵琶女看,那女人就做出这等恶事。” 赵管事终于开口了,他一开口徐锦宁一口茶差点美喷出来,他说:“还是公子太迷人了,带这个面具都能沾染一些桃花。” 徐锦宁皮笑肉不笑的:“那是桃花么?那明明是荆棘草。” 闲逛了一上午,又经历来悦客栈那么一遭,徐锦宁也觉得有些疲乏:“我先上去休息了,你们自便。” 反正霍娉婷他们并不认识赵管事和莫寒,就算他们两个人站在霍娉婷面前她也不认识。 霍娉婷临走前打量了一眼莫寒,莫寒长得也很不错,说不定也是霍娉婷喜欢的那种类型? 要不,跟他商量一下? 徐锦宁刚走到楼梯口又折道绕了回去,食指并起来敲敲桌子。 “公子,这又是怎么了?”莫寒没明白。 “跟我上来,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莫寒忽然觉得徐锦宁的目光有些火热的过分,看的他心砰砰砰跳的,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莫寒跟着上楼,将门关上才问:“长公主,您是有什么吩咐?” “我就这么直截了当的跟你说吧,我需要一个能控制霍娉婷,并且在她身边能说得上话的人,我需要你顶替耶律焱在霍娉婷身边的地位。” 莫寒:“公主的意思,让我打入敌人内部,夺得霍娉婷的信任?” “是,霍娉婷并不认识你,你武功高强、谋略过人!”她绕着莫寒走了一圈,打量意味颇重,“长得也是玉树临风,霍娉婷就喜欢你这种有能有才的小白脸,你要想办法在三天之内成功潜伏到她身边,并且将一切消息都传递给我。” “美,美男计?” 亏她想的出来。 徐锦宁语重心长的说:“美男计也是一种计策,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胜任。” “长公主,这……” 说实话他宁愿接受去刺杀霍娉婷的任务也不想接受这种。 “赤羽军能屈能伸,不过是让你去迷惑霍娉婷,又不是让你献身。放心吧,没有得到温丞礼之前,她肯定不会对别的男人有兴趣。” 说着,她把在墨水铺买的香囊扣在他腰间,解释着:“这个香囊的味道跟温丞礼身上的很相似,她应该也很喜欢这个。” 刚刚从霍娉婷身边路过的时候,她明显的察觉霍娉婷身子怔了一下,应该是闻到她身上的味道。 “属下必定不辱使命!” 莫寒身为赤羽军统领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点小任务要是没办法完成,那才是侮辱了赤羽军。 徐锦宁满意的笑笑,叮嘱道:“一切小心为上,若是遇到什么危险,走为上策。我是想要掌握霍娉婷的一举一动,可我也不希望牺牲我身边的得力干将。” “属下会完成任务,并且平安的回来。” 莫寒忽然觉得胸口一股子很灼热的气,让他不得不说这句话,他冲着徐锦宁行了礼后离开了房间。 莫寒是个聪明人,他必然知道如何能够混到霍娉婷身边,他身上也有一种不同与朝廷官员的野性,反而像是行走多年的江湖散客,霍娉婷见了他肯定会被他身上的那种散漫潇洒的气质吸引。 徐锦宁将面具摘下走到窗口,眺望着远方那条江河,从这儿看去已经有不少黑色移动的人影,应该都是今天晚上要去参加花灯会的人。 敲门声响起,徐锦宁随口道:“进来!” 赵管事提着酒壶倚在门边上,“你把莫寒安排在霍娉婷身边不是个好计策。” “管事何出此言?” 赵管事将门关上走到她身边站定,没有就这刚刚的那个话题继续说,直接说道:“十五年前的夏国,朝堂和睦、百姓安居乐业,从没有战乱纷争、家破人亡,直到那场内乱过后,整个夏国变了,那一年的汇江之上到处都漂浮着人的尸体。” 这些,都是他不愿意回想起来的噩梦。 “有士兵的、有百姓的,那些年迈的老人、稚弱的孩子、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尸骨成山。这么多年过去,那些人的尸体怕是已经都喂了鱼虾,只剩下皑皑白骨沉落在这片江水中。” 可笑的是十五年后,这些人却要在这条以人骨为祭的河流之上举办什么可笑的花灯宴。 “亡魂无人告慰,血仇无人偿还,怕是许多人都已经忘了这么一桩惨烈的是战事了。” 赵管事的声音听来有些哽咽,他指着汇江河对面的那处:“我,赵阔,离乡十五年,在宁国军机处窝着十五年,终于回来了。” 徐锦宁听了很不是滋味味,心口疼的厉害,“当年的内乱,是怎么造成的?” “不知道,没人知道夏国内乱到底是如何造成的,只是忽然间,一夜之间,血流成河,火光滔天,所有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战争,哪里来的暴动,哪里来的刽子手……统统不知道,他们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修罗,杀人不眨眼。” 赵管事恨得脸红脖子粗,额头青筋暴起,他猛地双手撑在窗户上,咬牙切齿道:“血债,只有用血来偿还。” 霍骁,他会亲自砍下霍骁的脑袋祭奠那数百万的亡魂。 “长公主,夏国是个很美丽的地方,希望未来的你能够喜欢。” “你都知道了?” 赵管事呵笑一声,揉着猩红的眼睛:“温丞礼,会是夏国至高无上的王,只有你这样的女子才有资格站在他身边,将夏国交到你们手上我死也能瞑目了。” “只要霍骁一日不死,夏国的纷争就不会断,我会陪着温丞礼一起将长伏在夏国的病根连根拔起,拯救这个已经烂掉的国家。” “一切,就劳烦你们,我赵阔就算是付出性命,也要助你们完成大事。” “多谢赵管事!” 徐锦宁又想起他刚刚说的话,问:“你刚刚说我不该将莫寒派到霍娉婷身边是什么意思?” 赵管事噗嗤笑了一声:“他太幼稚!” 徐锦宁也跟着笑笑…… 第三百七十二章 亲手杀了‘徐锦宁’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十里长街之上烛光闪烁,人声鼎沸,到处都是晃动的百姓们,孩子们坐在父亲的肩膀上,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花灯,嘴里唱着好听的童谣,小贩们扯着嗓子使劲的吆喝客人去买他们的东西,有钱的商人们有些包下龙舟、有些乘坐着花船…… 汇江之上漂流着数千数万的花灯,几乎照亮了整片汇江河,夜色很冷,烟花一个接着一个的绽放在夜空中意图与那些星星比试谁更加摧残。 可在徐锦宁看来,不管是星星,还是那烟花与那圆月相比都黯然失色,圆月高挂,那广汉宫中的仙子是在一起庆祝着热闹的花灯会,还是在为汇江河底的伤心啜泣呢? 徐锦宁在几个红影卫的保护下,凑着人群往前面走。 “人太多了,要小心些。”赵管事腰间的酒壶已经换成了佩剑。 从进入汇江城开始赵管事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保护徐锦宁的意味,生怕有人趁他不注意偷袭徐锦宁。 徐锦宁好不容易挤到人群中间,就被前面江上的一条花船吸引了视线,那花船极其豪华,分为三层,第一层上是一些穿着黑色衣服的侍卫,第二层是一些载歌载舞、穿着暴露的异域女子,最让人惊讶的就是那第三层。 第三层上只坐着一男一女,女子身穿着红衣白裘,容貌绝色,男子则穿着一身月牙白色长袍,臂弯上搁着一件水蓝色的大氅,器宇轩昂、风度翩翩。 身边有些女子注意到三层甲板上的男子发出惊叹、夸赞的声音,恨不得把眼睛都盯在男子身上。 那甲板上的一男一女,不是温丞礼又是谁? 花灯照亮了整条汇江河,似与天上形成相对应。 徐锦宁有些不悦的盯着站在温丞礼身边的霍娉婷,他身边,也是这女子能够站的? 真想上前将她踹进这江水里! “公子,你看!”万流忽然指着甲板上方悬挂的女子,女子身穿着白色囚服,被打的浑身是伤,她的双手都被砍掉,就着伤口的位置被铁链捆绑,吊的非常高,她在这夜色中显得那么渺小不堪。 徐锦宁紧紧的盯着那女子,这女子有着跟她一样的容貌,一样的伤口,前世,她也是这般被关在水牢里,被打的浑身伤痕,皮肤溃烂、容貌尽毁,只不过她的双手是经脉尽断成了废物,这女子是被生生的砍去双手罢了。 徐锦宁的身子止不住的发抖,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温丞雨时,温丞雨曾经说在冷宫见过她,这女子该不会就是温丞雨口中的那个姐姐? 徐锦宁忽然觉得背后发冷,那些人群中好像有人在盯着她,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毛骨损然的感觉。 “他要做什么?”万流的话将徐锦宁从前世的噩梦中拽回来。 徐锦宁迎着烛光看向甲板上,那女子已经被放下来,温丞礼手中拿着火把,面无表情地走到那女子,而后接过身边人递给他的罐子,他直接将罐子里的液体倒在那女子身上,而后,他将火把扔在了那女子身上,神情之冷令人骇然。 徐锦宁从来没有见过温丞礼这么冷漠残忍的一面,纵然前世国破家亡,可她依然没有见过温丞礼这种表情,那是一种仿佛要将憎恶之人千刀万剐、碎尸万段的恨意…… 那女子有着与她一样的容颜,温丞礼却眼睛都不眨的将之烧死,那女子绝望的呐喊声此刻仿佛就在徐锦宁耳边。 “好残忍!” “她到底是犯了什么罪了?” “天哪,这也太残忍了,这话等会居然变成屠宰场了。” 许多人见状吓得纷纷离去,也有少部分人的视线依然停留在那荒唐的火灼之刑,叽叽喳喳、喋喋不休、吵人心烦。 “温丞礼居然这么不留情面的将那女子烧死,他就不怕自己烧死的真是公主么?”万谦说的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去杀了温丞礼的样子。 赵管事却说:“不怕,甲板上那女子只是被易容成公子的样子,他知道她是假的。” “假的?”万流语气松了下来,“算他识相!” 万谦问:“所以他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迷惑霍娉婷,他们在搞什么鬼?” 徐锦宁的手心已经浸满了冷汗,饶是今天上午在酒楼里听到霍娉婷和耶律焱的计划了,亲眼看到还是觉得震惊,霍娉婷这人原比她想的还要恐怖,那张好看的皮囊之下,装的居然是一颗恶毒的黑心。 甲板上霍娉婷让人将那已经烧焦的尸体搬了下去,而后居然还能笑着给温丞礼倒一杯酒:“总算是给你出气了,丞礼哥哥,你现在心结可解开了?” “被她控制那么久,能够亲手手刃她,多亏了你,这杯酒敬你。” 温丞礼在桌子底下用左手按了一下右手的穴位,强行将发抖的手稳住,他举着酒杯,两人的杯子没有碰上,他就把手缩回去了,霍娉婷悻悻的喝完了那杯酒。 “丞礼哥哥,我听说有一种驴肉的吃法很血腥,很残酷,但那驴肉却是非常的好吃。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霍娉婷今天打扮的浓妆艳抹,没有往日的那种清纯可爱,说到底她这幅清纯的样子也只是装出来的罢了。 温丞礼抬眸:“什么吃法?” “民间把它叫做活叫驴,吃这道菜的时候不用杀驴,在它还活着的时候将之绑起来,供食客挑选,他们挑选哪一块儿就将那儿的皮活活的剥下来。 在那块肉上浇上滚烫的油,等熟了了之后再把肉割下来,此时的驴子还不会死,直到身上的肉被割的干干净净,它才会死去。” “实属残暴!”温丞礼看着桌子上的烤羊肉顿时没了食欲,听完这个,他总觉得眼前的养肉也是经过那样的方式割下来的。 活生生的从驴身上把肉割下来……血淋淋的…… 霍娉婷倒觉得没什么,“是残暴了些,可有些人就爱这口,我曾经看到有人将两头驴子赶到烧的滚烫的铁板上,驱赶着鞭子让它们不停的走动,每到一个食客面前,就将那烧熟的地方割下来,驴子凄惨的叫着,上面是那些食客们嘻嘻哈哈叫好的声音。” 她也有幸吃过一块儿那种驴肉,别提味道有多美了,温丞礼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霍娉婷愣是把自己也吃过的事情咽回肚子里,生怕温丞礼会觉得她很可怕。 她移动着身子坐到温丞礼身边,半边身子趴在他身上,笑道:“丞礼哥哥,你是不是被我吓到了?人家也只是想到刚刚徐锦宁那模样想起来的罢了,我发誓,我可没有做过这样的恶事。” “这种事还吓不到我!” 温丞礼将之拂开,抬头看向岸边,数千人中,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带着白无常面具的徐锦宁,看向她的一瞬间,眼中的冰冷渐渐地被暖意替代。 他虽然知道刚刚那女子只是个替身,可还是莫名的感到害怕,他害怕有一天徐锦宁真的会沦落到这个下场,害怕那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有一天会对他露出那种极其惊恐的表情。 “也是,你可是太子殿下,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就被吓到了,以后还怎么做一国之君呢?日后这夏国、这天下都会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温丞礼假意起身走到画舫边上,他目光不舍的盯着人群中的人。 徐锦宁刚刚的心情是怎样的? 眼看着“自己”被杀死? 霍娉婷被推开,脸色只有那么一瞬间是黑的,很快就又恢复了过来:“丞礼哥哥,今夜的花灯会对我们来说是特别的一个晚上,明日我们就要启程回到夏国,你可还记得你曾经给我的承诺?” 温丞礼淡淡的回答她:“记得!” “丞礼哥哥记得就好,虽然我曾经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可我所做所想也都是为了你一个人,我相信你也是明白我的苦衷的,是不是?” 温丞礼说:“每个人身上的责任都很重。” “是啊,要是我们能够生在平常百姓家,跟平常小夫妻一样就好了,平平淡淡、粗茶淡饭。” 温丞礼木然问到:“你当真愿意与我粗茶淡饭,共享田园生活?” 霍娉婷愿意么? 不,她当然不愿意,她要做的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她怎么会愿意去当一个普通的农妇? 说这话也不过是让温丞礼稍稍的改变对她的一些想法,但心里想的跟嘴上说着的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当然愿意了,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别说当个乡野妇女,吃粗茶淡饭了,就算是让我为你去死我也心甘情愿,” 然而她似乎忘了前些日子在宁国大理寺监牢的时候,是她亲手将毒药推给了温丞礼。 “你有心了,江上风大,花灯会也看过了,人也杀了,我们回去吧。” “这花灯宴才举行了一半儿,你这就乏了?” 还是说因为刚刚杀死‘徐锦宁’所以没了心情? 有好多话,想要当着徐锦宁的面说。 霍娉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巧看到了站在人群中,带着无偿面具的‘男子’。 那不是今天上午在来悦客栈遇到的俏郎君么? 没想到,他居然也来了。 第三百七十三章 “我们公子姓宁!”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一朵接着一朵的烟花怦然绽放在夜空中,徐锦宁手里拿着一盏兔子灯笼,呆呆的与甲板上的温丞礼对视着,两人许久没见,那思念之情像是跨越了这条汇江河。 徐锦宁多希望能够立刻冲到他身边跟他相拥在一起,诉说着这些日子的思念。 想她堂堂宁国长公主,活了两辈子,却还是栽在温丞礼手中,却还是对这个男人情根深种。 “公子,我家小姐有请。” 耶律焱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徐锦宁身边,不过他被几个万谦、万流和赵管事拦在外面。 徐锦宁看向霍娉婷,那女子正笑颜如花的盯着她看。 她似乎并没有发觉温丞礼与她是认识的。 “公子,那船,不可上。”万流担心道。 徐锦宁挥挥手,冲耶律焱作揖而后做了个‘请’的动作。 耶律焱从霍娉婷那儿知道这个‘公子’是哑巴,也没说什么,自顾自的在前面带路。 万谦、万流二人对视一眼,万流刚要开口呢,赵管事就率先说出来了:“老夫这辈子还从来没有坐过这么华丽,这么……刺激的船,今天晚上算是跟着公子长见识了。” 耶律焱毕竟是年轻后生,他不认识赵管事也很正常,但赵管事却认识他。 霍骁身边的爪牙,走狗罢了。 徐锦宁乘坐着另一艘小船,乘船渡上了甲板。 看到霍娉婷自然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身上,并且要装作不认识温丞礼的样子。 霍娉婷客气的跟温丞礼介绍着:“丞礼哥哥,这位是我今日在客栈遇到的公子。” 说了一半儿才记起,她似乎并不知道这位公子叫什么。 万流说:“我们公子姓宁!” “宁?” 霍娉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今天跟着他们去的小厮明明看见他们是去了三条街的赵府,怎么又姓宁了? 万流解释:“我们并非汇江城人,这次来只是听说这里有难得一见的花灯会,正好亲戚在这里,故而才会在此停留。” 霍娉婷:“小女名为霍娉婷,这位是温丞礼,是我……是我的未婚夫?” 闻言,徐锦宁挑挑眉头看向温丞礼,用眼神逼问着他。 哦?几日不见,这未婚妻都出来了? 温丞礼没有解释,只是礼貌性的问好:“这里风大,还是请宁公子到画舫内一叙吧?” 霍娉婷笑道:“是是是,我都开心的忘了呢,宁公子快些里面请。” 徐锦宁点点头跟在霍娉婷身边,温丞礼就走在她的左边。 左右甲板上没什么人,耶律焱在一层守着,也没有上三层来。 徐锦宁趁霍娉婷走在前面,用力的拧了一下温丞礼的腰而后装作没事人一样的走到霍娉婷面前,特别绅士的扶着她下台阶。 扶着她到最后一层台阶的时候她忽然松手,冲温丞礼比划比划。 霍娉婷大概是猜出她的意思,笑道:“无妨,丞礼哥哥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你扶了我,我还得谢谢你呢。” 她反手将徐锦宁的手握住,发现她的手指纤细修长,光滑的跟一块白玉似的,果然是养尊处优的手,一点茧子伤痕都没有。 画舫里装置的挺精心的,还有两个琴师呢。 见他们进来后,琴师才开始弹琴。 弹的居然是春悲赋。 徐锦宁三人各自落座,娇美的异域女子上来给他们斟酒、献舞,一个个那纤细的腰肢看的徐锦宁是眼花缭乱,就想上前问她们一句冷不冷。 且不说这是冬天,就是夏天穿成这样在江风如此大的江面上也会冻的瑟瑟发抖的吧? 徐锦宁怀里还抱着暖炉,都觉得有些冷。 万谦和赵管事在外面守着,而万流则是充当了徐锦宁的解读之人,见徐锦宁瞎比划,万流也瞎说八道:“我们公子说这第一杯酒敬霍姑娘的盛情邀约。” 霍娉婷看了一眼温丞礼,温丞礼正闭着眼睛坐在那儿,似乎并不在乎这个‘宁公子’,她有些恼火但是没表现出来:“宁公子说的哪里话,这花灯节会的第二层意义就是交友,能与宁公子相识也是我们二人的运气呢。” 她本想让‘宁公子’上来试探试探温丞礼对她的态度,可没想到人家竟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可能,温丞礼这样的人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吃醋、什么叫做生气,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霍娉婷继续跟徐锦宁虚与委蛇着,“上午破坏了公子的兴致,恰巧又在这里遇到公子,故而才会特地让人将公子你亲上来亲自赔罪。” 徐锦宁依然摆摆手,万流说:“我们公子已经上午的事情忘记了,既然那琵琶女偷了姑娘的东西,那也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徐锦宁深深的感慨着万流这翻译的真到位,意思全都给她说反了,她明明是讥讽霍娉婷的意思,这下反而成了别人的不是了。 万流还翻译的挺高兴的,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公子如此深明大义,宽容大度,倒显得娉婷有些斤斤计较了,这杯酒我敬你。” 徐锦宁还是摇头表示自己不喝酒,万流这次是真的翻译对了:“请姑娘、公子恕罪,公子从小便不胜酒力,一喝酒就会浑身起疹子。” 徐锦宁端起旁边的茶水,以茶代酒的意思。 霍娉婷也没有强人所难,“既然如此,那就不勉强公子了。” “不知道公子为何一直带着这无常面具呢?莫不是公子也信鬼神之说?”霍娉婷问。 徐锦宁只是指了指自己的面具。 万流说:“公子的脸受了很严重的伤,不得不用面具遮着脸,这次只是觉得这无常面具很有意思罢了。” “原来如此啊。”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失望,像是对毁容一事颇为在意。 温丞礼听不得他们这些阿谀奉承的虚假对话,起身道:“你们继续,在下还有事。” 说完还特地看了徐锦宁一眼,而后不顾霍娉婷在后面叫他,冷着脸走了。 徐锦宁故作惊讶的半张着嘴,像是没有分清现在的情况,她委屈的指了指自己。 “当然不是因为公子你了,我这未婚夫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今天来船上陪我已经是不容易了。” 徐锦宁听着她左一句未婚夫、右一句未婚夫的实在是恨得牙痒痒。 贱女人,温丞礼明明是她的驸马,什么时候成她的未婚夫了? 瞅着徐锦宁不自在的转动桌子上的茶杯,霍娉婷以为他是在想刚刚在甲板上被烧死的女人,先是问她:“公子可是看到甲板上的事情了?” 徐锦宁配合的点点头。 霍娉婷哼了一声解释道:“那女子竟然当着我的面儿勾引我的未婚夫,事情败露之后还给他下毒,这次导致我的未婚夫身体不适,丞礼哥哥也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说来说去总是别人的错,偏偏那个女子还易容成她的样子? 徐锦宁对她的这番说辞感到恶心,霍娉婷说出这些画的时候居然脸色都没有变,可想而知是厚颜无耻到什么程度了。 万流将徐锦宁的意思告诉给霍娉婷,霍娉婷见她转茶杯的动作停下来,视线忍不住在她那双手上停留,这双手明明非常好看,为什么他的脸反而毁容了? 霍娉婷第一眼就被他身上的那种气质给吸引,加上他身上还有跟温丞礼一样的墨香味儿,对他就多了几分看法,本想着等回夏国后把人请到府上当个面首,可若是他脸毁了,那她带一个丑八怪回去像什么样子?给自己添堵么? 霍娉婷冲那琴女摆手示意她们可以下去,意有所指的看看万流,又看看徐锦宁。 徐锦宁看出她的意图,也冲万流挥挥手,万流有些担心,看她一副坚持的样子也没说什么,跟着琴女、舞女们一起下去了。 徐锦宁举起茶杯放到嘴边,如果一会儿有什么变故她就立刻把就被摔出去,万流听到动静一定会第一时间冲进来的。 画舫内只剩下她跟霍娉婷两人,霍娉婷唉声叹气的,委屈道:“把公子的侍卫调出去冒昧了,有些话实在是难以启齿。” 徐锦宁冲她扬扬下巴示意她可以说。 霍娉婷说:“我跟丞礼哥哥之间其实有些矛盾,之前我为了承担大业,没有跟他同生共死,以至于他现在对我隔阂颇深,今日见到公子,不知怎的就想跟您说说话,我身边这些人都是丞礼哥哥的人,我也不敢同他们说一句真心话。” 说着居然还假模假样的掉下来两滴眼泪,徐锦宁膈应的很,既然一开始就再装哑巴这也不能开口劝说她不是? 谁让她把万流给叫出去了呢? 徐锦宁同情的看着她,心里却乐开了花儿,同生共死是假,温丞礼与她产生隔阂是真的。 大理寺监狱一事,就怕温丞礼心中更加记恨霍娉婷了。 她居然有些高兴,想起温丞礼还在等她,她也不能在这里耽搁时间,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有什么话好说? 徐锦宁故作同情地走到她面前,拍拍她的肩膀,然后用手指沾了点酒,在桌子上写下:“安”字。 霍娉婷哭红着眼睛点头,心里却得意这小郎君居然如此好骗? 第三百七十四章 荼毒国?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假意的写完那个‘安’字后,刻意从怀里拿出一根金簪送给她,这就是她出来闲逛的时候在金铺子买的罢了,也不值几个钱。 霍娉婷错愕的盯着他看半天,哭红了眼睛问他:“这是送我的?” 徐锦宁继续配合的点点头,而后拿过那金簪给她戴上,看到她露在外面的脖子…… 徐锦宁眸中闪过杀意,若是将这金簪朝着她的喉咙刺下去,霍娉婷必死无疑,为了大计划,为了不让霍骁起疑心,她生生的将杀意隐藏起来。 霍娉婷贪婪的闻着‘宁公子’身上的墨香味儿,脑海里映出温丞礼的那张脸,“你的脸当真不能让人看?” 徐锦宁为难的点点头,手指顺着额头的方向一直指到下巴,表示这里有一道很长很长的疤痕。 霍娉婷脸上难掩失落:“公子若不然随我去夏国?我夏国名医颇多,必定能够治疗你脸上的伤痕。” 徐锦宁正愁着没借口跟着呢,这倒是个好机会啊。 徐锦宁扶了扶脸上的面具,还是摇摇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霍娉婷,而后端起她面前的酒水递给她,自己则是回到原本位置上端起那杯已经凉却了的茶水,以茶代酒,先敬为上。 茶水喝完,她冲着霍娉婷作揖,而后不在霍娉婷疑惑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霍娉婷前脚刚把就被放下,后脚万流就走进来,对她说:“霍姑娘,我们公子说多谢姑娘好意,但她脸上的伤疤乃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胎记天生如此,就不劳烦姑娘费心了,我们下一站也会去夏国游山玩水,领略风情,若是有缘,夏国城内自会遇上。” 霍娉婷明白这是‘宁公子’怕她看不懂手语,这才匆匆出去找万流过来翻译的,“宁公子可真是贴心的人,你告诉他,若是到了夏国有什么为难之事尽管拿着这令牌到丞相府找我。” 说完, 她将写着‘霍’字的令牌交给万流。 万流道了谢,拿着令牌离开。 画舫内,霍娉婷椅坐在太费椅上,嘴角上挑,得意的笑着,她着实对那位宁公子非常感兴趣,举手投足都非常吸引她。 ‘宁公子’与温丞礼不同,温丞礼冷若冰霜,而他却是温润如玉,一个是寒冬腊月里的月亮,一个就是冰天雪地里的一缕暖阳。 被冰冻的久了,自然就会比较渴望阳光的温暖。 哪怕不知道那人的长相究竟如何,但她依然被‘宁公子’的那种气质所吸引。 都说徐锦宁懂得欣赏天下美男,搜罗天下才子放在府上豢养,她算是领略到当初徐锦宁的那种逍遥和自在了。 徐锦宁下了画舫长长的舒口气,河边的人已经少之又少,可能还是因为天冷大家玩的尽兴了可不就是各回各家了。 但还是有一些娇俏的妙龄女子蹲在河边放着花灯,对着花灯许愿,或者是许能尽快找到个如意郎君,或者是祈求家人平安,亦或者是祈求丈夫能够前途似锦…… 徐锦宁让万流去买了四盏相同款式的莲花花灯。 一愿父皇长命百岁,圣体安康。 二愿北境战事尽快结束,百姓安居。 三愿母后天上安宁,早登极乐。 四愿与丞礼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花灯远去,带走了徐锦宁的愿望,她看着漂远的花灯,想起温丞礼,脸上笑越深。 天祥客栈并不比来悦客栈小,相反的,它就在黄渡河一条分流边上,来往客人比来悦客栈还要多的多。 来悦客栈主要住着一些皇商有钱人之类的,而天翔客栈住着的都是一些小商小户,也有一些江湖散客。 徐锦宁他们便是住在这里。 一进门,徐锦宁就觉客栈里气氛不对劲,楼下几乎已经被人清空,只有老板站在柜台算账,店小二在擦着桌子。 徐锦宁看一眼赵管事,赵管事也有些奇怪:“公子先留下,我上去看看。” 悠扬的笛声从二楼某一个房间里传出来,这首曲子徐锦宁在熟悉不过了,是春悲赋,不过这次的春悲赋没有那么悲伤,反而透着一股浓浓的思念之情。 “你们在楼下等我,没有允许,任何人不能上来。” “是!”万流、万谦和赵管事三人守在楼下。 徐锦宁做个深呼吸,一步一步、轻轻的踩在楼梯上,生怕自己的脚步声惊扰了这笛声。 笛声正是从徐锦宁房间传来的,好看的唇角向上勾起,她推开门走进去,就见那披着蓝色大氅的男子正站在窗口,夜风吹拂着他的发丝,笛声在她推开门的瞬间戛然而止,吹笛之人转身看向徐锦宁。 徐锦宁几乎是在一瞬间冲向了温丞礼,一把搂住他的脖颈,“可算是见到你了!” 温丞礼多日来的忧思总算清除,面上难得露出喜色:“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我也是,我每天都在担心你会不会被霍娉婷发现,每天都在想你有没有想我。” “恰巧,我与宁儿想的一般,听闻你们在山中遇到刺客,我便立刻让绰痕和重龙去找你,还好,你没事。” 温丞礼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长发,“可有伤到?” 徐锦宁的脑袋摇晃的跟拨浪鼓似的,“那些人怎么可能会轻易的伤到我,都被我的红影卫杀死了,不过那些人来路不明,我至今还没有查出是谁。” 说着,徐锦宁走到柜子边上,把里面放着的飞镖拿出来,递给温丞礼:“你看看,这东西你认识么?” 温丞礼将飞镖拿起来仔细想端详着,“这飞镖上浸了南疆的一种毒,但是并非出自南疆,我之前倒是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 “这是什么?”徐锦宁疑惑的问,去区一中飞镖居然会出现在古籍上。 温丞礼将飞镖放到碗里,把茶壶里的水全都倒在飞镖上,飞镖发出难闻的气味儿,像是那种埋葬在地下多少年的青铜腐朽的味道,白净的水没一会儿就变成了青色。 “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温丞礼俊俏的脸上满是震惊,“这乃是荼毒国的一种飞镖。” “荼毒国?那是什么国家?” 徐锦宁压根儿就没听过还有这种地方,夏国、宁国、巫国、乾安国她都知道一些,唯独没停过荼毒国。 “三百年前这个国家就因为一场天灾灭亡了,古史上并没有关于这个国家的记载,听闻这个国家只有三千人,但是每个人都英勇善战,身上、武器上都浸满了毒素,就连他们的血液里都养育着一种毒虫。” “还有这样的国家?” 温丞礼点头:“正因为如此,他们比一般人更加凶狠残暴,时常杀略周边的小国小镇,曾经有人说他们灭国正是因为坏事作的太多,老天爷看不下去,故而采用那一场沙尘暴将整个国家覆盖在黄土之下。” “居然……这么荒谬的么?” 真真是应了那句因果循环,作恶太多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徐锦宁问:“那这种飞镖又怎么会出现在汇江城外,会是谁想要置我于死地呢?” 徐锦宁实在是想不通这种灭亡了几百年的国家,怎么还会出现在这个理? 温丞礼快速将徐锦宁拉过来,用手捂着她的口鼻:“这气味儿也有毒。” 他拿出浸了药草的丝巾亲自帮徐锦宁带上,而后又拿了一块给自己带上后走到桌边将那毒水倒进了阳台上的盆栽里,几乎是瞬间,那花盆里的梅花蔫了下来,还发出难闻的气味儿。 “这毒真够狠的,若是不小心被人沾上,怕是连骨头都要被消融了。” 徐锦宁咂舌:“幕后黑手是要置我于死地啊。” “这件事我会去调查,你不要再插手。还有,带着你身边可信的人明日出发夏国,前往烟柳巷,万香楼找掌柜的,我已经在那边安排好,若是有必要我会想办法把你带在身边。” 徐锦宁笑道:“你那‘未婚妻’在船上的还盛情邀约我一同前往夏国呢,我本来想同意的,奈何我实在是看不惯那张脸,这边拒绝了,但是她给了我一个令牌,让我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去丞相府找她,你说,她该不会是要红杏出墙了吧?” 徐锦宁的调侃并没有对温丞礼造成什么影响,他本就没有将霍娉婷放在眼里:“她府上养的面首不比你之前养的少,应该是想要将你留在府上。” 徐锦宁笑着:“那你说我该不该成为她众多面首中的一个呢?” 温丞礼拧了拧她的鼻子,“你的鬼主意永远都比我多,你想闹我不阻止你,但要注意分寸,也要格外小心。进了夏国城会发生许多我难以估计的变数,到时候很可能无法顾及到你,我会安排几个生面孔随时随地保护你的安全。” 徐锦宁心里暖的很:“谁保护都没有你在身边更安全,相公,咱们就要闯入那龙潭虎穴了,你可有什么感想?” 温丞礼被她这一生‘相公’叫的有些痴愣,徐锦宁这厮真是会挑动他的心弦,让他不得不举手投降。 第三百七十五章 北境大乱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许久不曾见到温丞礼,本该有许多话要跟他说,奈何时间有限,诉说完相思之苦,徐锦宁、温丞礼二人坐在床边,徐锦宁更是过分的快做在温丞礼身上,她伸着双手捧着温丞礼的脸。 这张脸真是百看不厌,不过看上去比先前在宁国的时候憔悴了不少,下巴比之前还要尖锐,脸也更小了。 徐锦宁顺着他的眉毛描绘着他的脸型,斥责道:“你这一路是不是都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眼下发青,一看就是用毒过多,该不会为了欺骗霍娉婷一直在给自己下毒吧?” 温丞礼知道许多事情瞒不过她,他们二人彼此之间太过熟悉了,只是一个眼神就能知道下一秒他们在想什么。 温丞礼并没有隐瞒:“毒已经被逼出体内,无碍了。” “方法有很多种,不一定非要用这种自残的方式。温丞礼,你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也不是夏国人的,你的命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所以你不能随意的拿它做赌注、做筹码。” 徐锦宁用力的拧着他的耳朵,“听到没有?” “谨遵夫人之命!” 徐锦宁将下巴垫在他的肩上,明明身上的味道跟温丞礼身上的差不多,可她还是觉得温丞礼身上的味道更加好闻。 “宁儿,让你受苦了。” 徐锦宁嗔笑:“既然知道让我受苦了,那你准备怎么补偿我?” “用余生来补偿可好?” 徐锦宁笑的更欢:“你想得美,我不仅要你的余生,还要你的下辈子,你的下下辈子。” “都依你!” 徐锦宁‘吧唧’亲了一下温丞礼的侧脸,“真是舍不得,好不容易见面你又要走了。” “若是不走,霍娉婷那边会起疑心。” 他也不想这么快就离开徐锦宁,可是他没有办法,绰痕还在来与客栈帮他遮掩,若是回去晚了,怕是藏不住。 “宁都那边情况如何?皇上能理解你么?” 徐锦宁说:“若是不理解,我就不会出现在这儿,说不定真得人头落地了。” “夏国一事结束,我必定亲自前往宁国向你父皇告罪。” “再十里红妆、明媒正娶一次?” “好!” 先前是作为太监的温丞礼嫁进公主府,来日便是宁国长公主嫁给夏国太子。 身份颠倒,地位不同。 外面传来敲门声,徐锦宁恋恋不舍,责怪的看了一眼门口,“不知道是哪个没有眼力劲儿的,我定要好好罚他。” 温丞礼轻笑一声,双手绕过徐锦宁的腋下将她抱到床上,然后起身走到门口小声的问:“谁?” 赵管事听到他的声音,敲门的手顿了一下,“是我,赵阔。” 温丞礼这才将门打开,看到赵阔礼貌的问号:“赵管事,许久不见了。” “太子殿下,我们的确许久不见。” 温丞礼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先进来。” 赵管事进去后门再度被关上。 徐锦宁已经整理好妆容坐在那儿,看赵管事的眼神多有几分责怪,赵管事也知道他可能坏了他们二人的好事,略显尴尬的咳了一声。 徐锦宁阴阳怪气的问:“赵管事,这么急匆匆来找我,是有什么大事么?” 她特地将‘大事’两个字儿咬的非常重。 赵管事感受到了徐锦宁那深深的恶意:“北,北境那边传来消息,大皇子带人进雪山……失踪了。” “什么?” 徐锦宁收起刚刚那副散漫的样子,噌的一下站起来:“大皇兄情况如何?” “飞鸽传书上说东于三城的各大将领已经带着军资抵达北境,当夜,他们便提议带一堆人前往雪山搜寻蛮夷之人的下落,可谁知道那雪山里危机重重,到处都是毒物,大皇子他们进去一天一夜,到现在还没有出来,怕是凶多吉少了。” 徐锦宁猛地一拍床边:“那些蛮夷之人当真狡猾,可大皇兄向来行事小心谨慎,又怎么会这么突然的闯进雪山呢?” 徐锦宁实在是想不通,“在没有任何保障的前提下就不可以进山,我还特地写信关照了东于三城的将领。” 虽说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可这雪山情况不明,危机四伏他们怎么就贸然冲进去了呢? 温丞礼按住她的肩膀,温柔的安慰着她:“放心,大皇子吉人天相必定不会出事,方无涯肯定会想办法营救的。” 徐锦宁说:“他们在北境苦苦受了那么久怎么会忽然就想要进雪山呢?不可能是仅仅因为东于三城的援军到来,大皇兄就那么急功冒进的闯进雪山,其中肯定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亦或者可能发生了什么变故。” 徐锦宁冷静了一会儿,急忙对赵管事说:“让万谦和万流进来,我有事情要吩咐他们。” 赵管事点点头出去叫人了。 徐锦宁坐到椅子上,双手握成拳头,紧张的搓来搓去,“北境蛮夷hi人一直在我宁国编辑肆意抢夺,这么多年来也是北境最大的祸患,他们这群人好像怎么都打不死一样,一场败仗结束之后就会有另外一场战争。” 徐锦宁接过温丞礼的水,又继续说:“这次战争更是打的最为持久的一场,从战乱开始,方无涯就一直带人抵抗,大皇兄抵达北境之后打赢了几场胜仗,那些蛮夷便直接躲进了山里,一呆就是好几个月,我们的人一批接着一批的进入雪山搜寻,可没有一个队伍是成功的。” 温丞礼说:“你在想那雪山里的东西?” 徐锦宁说:“怪不得我多想,而是太过诡异,你刚刚也挺赵管事说了,那雪山里满是毒物,如果我们的人无法抵御那些毒物,那蛮夷之人是如何抵抗,又是如何在里面呆了这么长时间呢?还是说,他们从进雪山开始就出事了,就死了?” “总该不会,蛮夷好歹也有数万人之多,总不可能全军覆没。” 徐锦宁也是这么想的:“那你说还有什么可能性呢?那雪山就这么难啃么?” 她现在非常担心徐锦恒的安危,还有一个徐锦昭呢,昭儿知道这件事肯定不会坐以待毙,按照他的性子很有可能会进山搜救。 宁国只剩下这两个皇子能够担当大任,他们两个谁都不能出事。 “丞礼,你刚刚说的那个荼毒国到底是什么来路?古典上有记载那个国家是坐落在哪里的么?” 温丞礼一惊:“你怀疑荼毒国就在北境雪山里面?” “你也说这种飞镖早已经失传多年,如今现身,只能说明那荼毒国当年并没有真的灭国,也有可能跟孟家有人存活,而那蛮夷之人之所以不惧怕雪山毒雾,只能说明他们早就熟悉雪山里的毒,从而利用这种毒引诱我军进雪山,造成恐慌,试图让他们不战自败。” 徐锦宁分析的不是没有道理,她之前并不知道有荼毒国这个国家存在故而也没有往这上面想。 温丞礼还是心有疑问:“可他们远在千里,又怎么会让人来到这里刺杀你们?” 徐锦宁假设:“万一他们跟别人合作了呢?” “合作?”温丞礼只能想到一个人,“聂白!” “我们很有可能一开始就被聂白骗了,他根本就没有回到夏国,而是去了别的地方,别忘了,两年前北境雪灾,蛮夷之人趁机袭击我北境黄渡城,也有聂白插一手。要是我的假设是对的,那么聂白从一开始就知道雪山便是荼毒国的遗址,那些刺客也是聂白派过来的。” 聂白这么聪明,又怎么会猜不到她会来夏国? 好像,他们的每一步都在聂白的算计之中。 徐锦宁憎恨这样被人随意牵着鼻子的自己,每次都得栽在那聂白手里。 温丞礼看出她的心思,“他的阴险程度远超过我们的想象,我们都是他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徐锦宁冷哼一声:“我可不想再做他的棋子了,别忘了我们这次的共同目标除了帮你拿回夏国之外,还有一个抓捕行动呢。” 这抓捕行动针对的可不是德妃母子、以及那些成国的余孽,最重要的就是要抓到聂白这个罪魁祸首。 万谦、万流二人随着赵管事一起进了屋,他们也都提前知道北境状况,也深感忧心。 徐锦宁看向万流:“把你们叫来是有别的事情要你们去做,你们两个立刻收拾东西快马加鞭的前往北境,中途给分布在各地的红影卫传去消息,让他们立即支援北境。” “可是我们一走,您这边怎么办?” 徐锦宁道:“无妨,我会写信让丰禹立刻赶过来,有丰禹和整个江州保护,况且还有丞礼在我身边,我不会有事,眼下北境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万流,你迅速联系红缨,让他继续调查聂白行踪,若有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传递给我。” 万流说:“红影卫的责任是要保护好您,属下,属下不放心。” 万谦也跟着点头:“若是公主出事,我们就算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徐锦宁斥道:“我一人如何抵得上北境数千万的子民?若是北境失手,别说一百个,就算你们有一千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万流、万谦二人对视一眼,同时跪倒地上。 第三百七十六章 “别怕,我在。”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红影卫的职责就是要保护好徐锦宁,哪怕宁国覆灭,只要徐锦宁还活着,红影卫就一直存在,直到最后一个人战死。 如今让他们二人前往北境放任自己的主子不顾,这是比登天还难的,他们从加入红影卫开始就被灌输了这样的思想,如今又怎么舍得下自己的主人、任务,前往北境呢? 温丞礼这时候站了出来:“北境路途遥远,就算他们二人连夜快马加鞭不休不眠也要十天才能抵达,说不定到时候战争都已经结束了,远水救不了近火。” 徐锦宁也是太过担心, “我当然知道,所以才要传书让沿途的红影卫也立即赶过去,光凭借这些飞鸽传书,他们不会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赵管事说:“可是公主,若是万流万谦都走了,只留下一个丰禹,您就真的安全了么?别忘了,之前在城外刺杀我们的那群人,那些人可不是善类,很有可能跟江州城内的人有关系。” 徐锦宁有些心烦,北境的事情让她有些头疼,大皇兄到底为什么忽会忽然前往雪山,是有什么特殊原因么? 看万流和万谦这两人的态度应该是不会离开自己半步的,徐锦宁就算恼怒也没有别的法子,只好作罢:“罢了,既然你们不走那就留下来吧,红缨那边还是要通知一下,让所有红影卫做好准备。” “北境那边绝对不能出事,尤其要让北境之人保护好徐锦昭,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独自闯进雪山。” “属下这就去安排。” 赵管事又问:“那我们何时启程前往夏国?” “明日动身,一刻也不耽搁,一个月之内务必要将夏国这边的事解决掉,还有聂白那群人,一个都不能留下。” 徐锦宁现在是对聂白恨得咬牙切齿的。 万流、万谦、赵管事三人很有眼力劲儿的退出房间了。 徐锦宁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冒着冷汗,她擦擦额头的汗水:“我第一次……有这种害怕的感觉。” 温丞礼走过去将她揽入怀里:“别怕,有我在。” “若是大皇兄和昭儿出事,那宁国就真的后继无人了,父皇那边肯定担心的不得了。” 温丞礼劝慰:“聂白悬在这个时候设计大皇子进入雪山,说不定就是为了要让我们自乱阵脚,大皇子行兵打仗这么多年,可不是那些宵小之徒能够设计的,你应该对他有信息才是。” “荼毒国的事情没出来之前我放一万个心,可知道那飞镖是荼毒国的东西之后,我的心就像是悬在了一把利刃上,因为有太多的事情是我们无法掌控的,甚至超过我的想象。” 事情发生的越多,徐锦宁越觉得前世的自己混账,只知道享受却不体会民间疾苦,以至于天下分裂,歹徒尽出她都不知道。 说不定她在水牢里的那段时间外面的天下就已经变得四分五裂,温丞礼没去见她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在应付聂白这些人。 一想到温丞礼一个人在外面与这些人单打独斗,徐锦宁的心就跟放在油锅上煎炸一样,恨不得穿回过去与之并肩作战。 徐锦宁疲惫的将脸埋进温丞礼的怀里,仿佛只有他身上那清冷的墨香味儿才能抚平她心中的不安:“若是我早知道就好了,若是我能……” “宁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站在你这边,哪怕是让整个夏国为你陪葬。” 夏国只是他的责任,却不是他想要的,他真正梦想的生活正是与徐锦宁在北境村庄里的那种小日子,霍娉婷说的是假话,是在骗他,但徐锦宁绝对不会说假话,他能听出她语气里的向往。 若是一切尘埃落定,他倒真的愿意跟徐锦宁一起归隐山林,从此不闻人间事,做一对快乐逍遥的神仙眷侣。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徐锦宁抬头看向他,冲他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好了,颓丧的时间过去了,本宫要与那些敌人彻底开战,让他们知道我徐锦宁可不是好惹的主儿。” 看到徐锦宁这么元气满满的样子,温丞礼忍不住的笑了出来,这女子总是能够给人一种惊喜,刚刚还伤心欲绝、悲惨过度的样子,现在就变得生龙活虎,判若两人了。 “好,我们携手共进!” 外面的打更人声音从窗外传进来,温丞礼不舍道:“时间不早了,我真得回去了,明日一定要小心些。” “放心吧!” 虽然舍不得,但徐锦宁还是分得清轻重的,冲他指了指自己的脸。 温丞礼会意,亲了一下她的侧脸,“我回去了。” 徐锦宁点点头。 温丞礼没有从正门出去,而是从窗户直接跳出去了,徐锦宁跑到窗边看着那人影渐渐地消失在夜色中,脸上的笑意陡然消失,眼中只留一片清冷。 聂白居然会用北境的战事来牵制他们,让他们自乱阵脚,这如意算盘打的倒是不错,但他真的能够算到徐锦恒进入雪山之后就不能全身而退了么? 徐锦宁的目光转向那盆被毒死的梅花,聂白能翻出三百年前的旧朝代产物,不代表他们就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 虽然她对那个什么荼毒国知之甚少,但只要有线索他们依然可以在第一时间将荼毒国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都翻找出来。 三百年前天灾能让荼毒国覆灭,三百年后,人力依然可以让那个国家再度倾塌。 北境那边还是次要的,主要还是要看夏国这边的计划进行的如何。 徐锦宁拿了一根发钗,将发钗插在那泥土之中,若是这发钗在泥土之中呆上一夜,这毒素必定不浅吧? 既然霍娉婷对‘宁公子’如此伤心,那‘宁公子’也不能让她失望啊,礼物还是要送起来的。 温丞礼说霍娉婷府上也有不少容貌、才能出色的面首,她倒是挺想见识见识,到底谁府上的面首能力更加出众。 虽然跟温丞礼成婚后府上的面首就被她遣散,但她好歹也是风流在外的宁国长公主。 来悦客栈里绰痕在房间里一直堵着门,听到外面有动静赶紧站直身体。 霍娉婷的声音自门外响起:“丞礼哥哥,你晚上都没吃什么,我特地让厨房给你做了一些糕点,你开开门可好?” 绰痕紧张的头上冒汗,他冲门口小声的说:“主人已经睡下了,郡主没事的话就先回去吧。” “绰痕?你怎么在丞礼哥哥的房间里?” 绰痕虽然一直守着温丞礼,但他是住在温丞礼隔壁的房间,并不在这里。 “既然丞礼哥哥已经睡下了,那你还在里面做什么?” 面对她的质问,绰痕有些招架不住,目光不停的往窗口那儿瞟着。 这都两个多时辰过去了,主人怎么还不回来? 再不回来,他真的顶不住了。 “我再跟你说话,回答我。” 霍娉婷听手下的人说温丞礼不在房间里,不知道去了哪里,这才故意让人准备了糕点过来看看,绰痕这么心虚,难道温丞礼真的不在房间里? 霍娉婷用力去推门,“绰痕,我命令你把门打开,否则我就要让人把门撞开了。” 绰痕咽了口唾沫,他的后背死死的抵在门上:“主人休息,不得打扰。” “是不是休息,我进去就知道了,给我打开。” 就在这时,温丞礼从窗外飞身而上,一边走一边脱掉外袍,把头上的银冠摘掉,一头乌发弄的有些凌乱。 绰痕见他回来很是欣喜,差点就要叫出来。 温丞礼用眼神示意他让开,绰痕会意,他刚站到一边,门就立刻被撞开了,霍娉婷与温丞礼的视线对上,心里咯噔一声。 温丞礼正保持着要开门的动作,看到她闯进来眼神一冷,语气都降了好几度:“这么晚了,你这是做什么?” 霍娉婷立马站好,而后冲身后的侍卫挥挥手,扬起笑脸道:“丞礼哥哥,我知道你没吃什么,特地给你送点糕点过来的。” 丝毫不提刚刚暴力撞门的事。 温丞礼看也没看她手中的糕点,“不必了,我已睡下,明日还要启程回,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丞礼哥哥,我还有些话想要跟你说。”霍娉婷犀利的视线扫向绰痕,绰痕依然倚在旁边门上不为所动。 温丞礼也没有让绰痕出去的意思,说道:“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丞礼哥哥,你是不是在怪我带那个宁公子上船?我,我之前的确冒犯过人家,请人家喝杯茶也没什么,你要是生气我以后不见他便是。” 反正都是偷偷的养在府上,温丞礼也不会知晓。 温丞礼并不在乎,“既然欠人家的自然要补偿,如果只是为了这件事的话,那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丞礼哥哥,那你能不能抱我一下?” 霍娉婷腼腆的问。 温丞礼摇头:“回去休息吧,绰痕,送客。” “客?” 霍娉婷还想追上去,却被绰痕一个箭步挡住:“娉婷郡主,主子要休息了,还请您立刻离开。” 霍娉婷恼怒的瞪了绰痕一眼,这小子总是坏她的事,她咬牙切齿道:“那你可一定要照顾好丞礼哥哥,若是他出事,我拿你是问。” 绰痕没有应他,只是做了个‘请’的动作。 霍娉婷愤怒的拂袖而去。 第三百七十七章 前往夏国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翌日一早,徐锦宁、温丞礼两方人马从两方客栈出发前往夏国。 温丞礼上马车之前一句话都没有同霍娉婷说过,从昨天晚上的甲板火烧‘徐锦宁’之后,温丞礼便一直冷着脸,霍娉婷以为他是在后悔,可他脸上却又没有任何后悔的表情,对昨天的事情更是只字未提。 最让霍娉婷郁闷的还是温丞礼对她昨日把宁公子带上花船上,他几乎没有任何醋意,可见,她霍娉婷在温丞礼心中的地位究竟如何。 即便如此,霍娉婷还是想要抓住温丞礼,哪怕是不能得到他的心,也要得到他的人,他的帝国。 温丞礼的马车在前面,霍娉婷的马车在后,本来他们是同乘的,但是温丞礼说他身体没有恢复,马车里的药味儿会熏到她,不容反驳的给她重新准备了一辆马车。 耶律焱昨日收到霍丞相的信之后便连夜赶回夏国,宁国边防图丢失一案事关重大, 直到今日都没有找到线索。 担心霍娉婷回程路上会出事,华菱、华玉两姐妹倒是非常忠心护主的连夜从夏国赶了过来。 温丞礼一行人的马车在渡口停下,那儿已经准备了一艘豪华大船,只要横渡过汇江河,不出两日便会抵达夏国国城外面。 华菱、华玉二人见他们人来了,急忙从穿上飞下到岸边,二人迅速给霍娉婷行礼,几乎看都没看温丞礼一眼。 连两个小小侍女对温丞礼的态度都是如此,更别提那些效忠于霍骁的文武大臣们了。 游船之上,温丞礼背手而立,乌黑的发被风吹得凌乱飞扬,他的拇指不停的磨蹭着长笛,却始终没有吹奏出那首令人心伤神碎的春悲赋。 当年青儿跳江却能幸存,还被德妃藏在冷宫那么多年,饱受折磨,苟延残喘,好不容易被救出却又落入左迁之手,温丞礼虽不知左迁对青儿究竟是何种情谊,但落在他手上终归没什么好下场。 还有那德妃母子,两人如今在下国境内也做了不少小动作,只是德妃他们并不知道许多事反而是在温丞礼的默许下完成的,他们从进入夏国开始,一举一动都在温丞礼的掌控之中。 这次回到夏国,夏国局面必定要洗牌,这一次,夏国必定会再次的血流成河,这汇江之上的时日只多不少。 “主子,江水之上风太大了,您的身体才刚刚恢复,会生病的。” 绰痕将蓝毛大氅给温丞礼披上,随后,他趴在船边上,感慨道:“离乡十多载,这次终于能够回到家乡了。主子,我们真的能把夏国变回以前那个充满爱与和平的地方么?” 温丞礼笃定的说:“会!” 不仅是夏国,还有这整个天下。 “我从小便家破人亡,若不是黎皇后救了我,指不定我在哪里当着游魂野鬼呢,黎皇后救了我的命,将我交给方大哥悉心教导,授我武功教我道理,这恩情我绰痕没齿难忘,愿意终身侍奉于您。” 绰痕眼眶红了一大圈儿,他对温丞礼的感激早已经如这江水,滔滔不绝。 温丞礼轻抚着他的头发,绰痕不过一十六少年,经历的也不比他少:“好绰痕,放心吧,这条路有我陪你一起走。前方是荆棘血路也好,是寒冰地狱也罢,总归是我们的归途。” 绰痕红着眼睛点点头,“我都听主子的。” 绰痕看到岸边那小小的马车,小声附到温丞礼耳边说道:“主子你看,徐锦宁他们的马车,啧,比我们还慢,居然才到岸边。” 温丞礼的视线移到马车之上,徐锦宁做的是对的,她比他们要晚上半个时辰,这样才不会让霍娉婷起疑心。 “到了夏国,无论发生什么状况,你都要以徐锦宁的性命为主。夏国境内许多我们的人,我的安全会得到最大的保障,可徐锦宁他们人生地不熟,我担心霍骁会先对他们出手。” 绰痕啧啧两声,“徐锦宁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还要精呢,这女狐狸每次都能逢凶化吉,主子,我都怀疑是不是岁星高照着了。” 温丞礼被他逗笑了,“徐锦宁的确是贵人,每次都能安全脱身,总有贵人相助。” “不过她跟主子你也确实挺配的,她当我的女主人我也没什么意见,只要她不要总是拿我开玩笑,总吓唬我,我肯定会对她非常忠诚的。” 温丞礼拍拍他的脑袋,“进去休息吧,晚上跟重龙他们轮换着守夜,越是到夏国边境越是不能掉以轻心,要一切小心。” “行,我知道了,这就去找重龙大哥他们。” 绰痕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几乎看不到的小人影儿,哼着歌儿去了船舱里面。 他们已经行驶很远,岸边的景象也早已看不清,可为年成立还是舍不得移开视线,哪怕已经看不到徐锦宁的身影。 这次夏国之行,希望能够给徐锦宁一个了解夏国的机会。 温丞礼还是把笛子放到嘴边,吹奏着属于汇江之上的悲怆之歌。 徐锦宁的船只相比于温丞礼的要小上许多,他们租借的只是普通的小商船,两层高,房间也有限,徐锦宁单独住着一间,而万流、万谦二人住着一间,赵管事说他想要坐在甲板上看看汇江之景,不愿意住在房间里,便只好把行礼放在万流他们房间。 江上风景很美,大大小小的商船横渡汇江。 有些船夫唱着独属于渔民们的渔歌,歌声嘹亮,响彻在汇江之上。 徐锦宁换了身衣服后走到甲板上,就看赵管事拿着个鱼干儿,带着个斗笠躺在那儿,左腿翘在右腿,也跟着哼唱几句渔歌。 徐锦宁坐到他身边,笑道:“这么多年过去,这渔歌赵管事倒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赵管事拿掉嘴里的稻草,说道:“很多都忘记咯,汇江上的渔歌是很多的,天南地北各式各样,还有一些小公子小姑娘总喜欢在汇江上吟诗作对,畅谈当年汇江韵事。” 以前的汇江真的很美很美,每天晚上都有数不清的花灯,花灯寄存了人们最美好的思念、愿望、情怀…… 只可惜时隔多年,再次乘船游渡汇江,心静远不如十几年前那般美好。 徐锦宁说:“总有一日,我会将汇江的亡魂带回家乡,会让汇江之上再度扬起美妙的歌声,赵管事不也是为了这一个美好的梦才跟着我一起回到夏国的么?” 赵管事将斗笠往下面拉一点,遮住眼中的雾气:“是啊,这是我们要做的。” “哟!鱼儿上钩了!” 赵管事激动的坐起来,一把拽过鱼竿,果然有一条肥美的鱼儿上钩,他把鱼放到旁边的篓子里,转过头对徐锦宁笑道:“今天晚上咱们可以加餐了。” 徐锦宁却摆摆手,“得了,我现在看到这些鱼肉就想吐。” 先前带着徐锦昭他们出来微服出访,在江上呆了那么多天,每天那是变着法儿的吃鱼肉。 昭儿和绰痕这几个小子还不厌其烦的钓鱼,将钓鱼当成了乐趣。 以至于从回到宁都后,她都很少吃鱼了。 “看长公主的样子,似乎对北境的事情已有看法?可是找到什么急救的办法了?” 赵管事又把鱼钩扔到江里去了。 徐锦宁翻看了一眼篓子里活蹦乱跳的鱼儿,“北境之事,我就算再着急也是无济于事,我已经传书红影卫,还有欧阳怵,让他们立刻想办法救援北境,还有方无涯,说到他,他与你也算是同门同源。” “方无涯?” 徐锦宁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流火刺客团?” 赵管事说:“那是隶属于黎皇后的一个暗杀军团,黎皇后死后这个军团便交给了其子温丞礼,不过十年前,流火刺客团的首领不知道为何阻止流火刺客团众人联手刺杀霍骁,那一战役中,流火刺客团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下几个被温丞礼秘密安排在别的地方。” 赵管事想到徐锦宁刚刚说的话,即刻反应过来:“方无涯便是当年流火刺客团的成员之一?” 徐锦宁笑:“你们的黎皇后真是机智过人呢,明知道祸事将起,还给温丞礼留下了后续的种子,还将这种子安插在我宁国北境,种子茁壮成长居然也长成了一片片葱郁的大树。” “黎皇后这招棋走的实在是妙啊。” 徐锦宁想起之前与黎皇后在那陵墓中说的话,心情沉落下来,黎皇后的确伟大,她为了自己的大业连儿子都能牺牲,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 徐锦宁扪心自问,若是这些事担在她的肩膀上,她不一定能够担的下来。 若不是老天爷给了她重新来过的机会,说不定徐锦宁这个人就永远的从世界上消失了,更遑论有让她重新跟温丞礼重逢的机会? “你们眼中的黎皇后是个怎样的人?” 徐锦宁对她还是非常好奇,她很想知道在别人眼中,黎皇后是什么样子。 “黎皇后……是这世间最美妙、最美丽的女子,所有人都忠心的爱戴、敬佩她。皇上对她疼爱的虚设六宫,只有她一个妃子。” “最美丽的女子么?” 徐锦宁想到黎皇后那满脸的疤痕,只一声苦笑。 第三百七十八章 烟柳巷、万香楼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烟柳巷的万香楼乃是夏国最大的酒楼,它虽然坐落在烟花柳巷里,但里面却不做皮肉生意,干净的很,这酒楼神奇的地方就在于它本身就是一个陷阱,能让许多人对这家酒楼产生兴趣,一种……挑战的兴趣。 徐锦宁等人抵达万香楼的时辰刚好是晚上,隔壁的酒楼、妓馆的客人络绎不绝,里面的热闹都快要从酒楼里溢出来了,可这万香楼却是黑灯瞎火,大门紧闭。 万流上前敲了好几次门,愣是没有一个来开门的。 万谦抓住其中一个路人问情况,那路人一副看乡野村夫的眼神看着他们:“你们是新来的外乡人吧?” 万谦点点头。“敢问这家客栈是倒闭了么?” 那人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捂着肚子笑了半天:“你们在这里等到天亮也不会有人来给你门开门的,因为这里的门都是需要自己亲自打开的。” 徐锦宁不解的上前问道:“小哥,你的意思是这里的门是一道机关?” “没错,这家掌管的是名叫诸葛天运,乃是当年七巧之家家主之子,精通天地阴阳八卦阵法,这里的每一道门都是一个机关,只有大智大勇之人才能登上这酒楼的最高层,与诸葛天运酌一杯酒,而且里面的酒水住宿还会全免。” 赵管事是知道当年的七巧之家的,他摸了摸小山羊胡子:“也就是说想要进去,就得闯关,要想住的舒服就更得闯关。” 徐锦宁也明白了其中的门路:“他让我们来这里,啧,这是要考验考验我么?” 温丞礼可没有告诉她,还要闯关才能住的舒坦呢。 万流问道:“主子,我们还要住在这里么?今夜太晚了,若不然我们等到明日再来闯关?” 徐锦宁今天在甲板上还因为晕船吐了一次,她的脸色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过来,万流担心她压力太大,太过疲劳反而对身子造成影响。 徐锦宁却来了兴趣,舔了舔发干的嘴角走到门前,这扇门似乎与墙壁连为一体,连一丝夹缝都没有,门上有两个龙头铁环,这倒是跟之前在琳妃墓前遇到的石狮子如出一辙。 那人又说:“你们要是没有做好准备还是不要上前闯关的好,我听说有许多人没有闯关成功的,不是缺胳膊断腿就是丢了命,这万香楼除了它的名字是温柔的之外,里面可处处是阎罗。” 他越是这么说徐锦宁就是越是感兴趣:“多谢小哥了,今天晚上我还就住定了这里。” 那小哥冲他们摇摇头,“好好的客栈不住,非得来这里送死,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 嘀咕一句后,那小哥摇头走了。 万流担心的上前阻止她:“主子,夜色太深,大家都很疲惫,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徐锦宁看到那龙眼动了一下,嘴角笑容越深:“谁说我们是在冒险?” 想必,里面的人应该知道他们来了吧。 温丞礼既然让他来这里,就没有理由没通知这里的人。 那什么诸葛天运既然想看看她的本事,让她看看又何妨? 徐锦宁按住上面的龙头,左边的龙头往右边转动三圈,右边的往左边转动一圈,就听到门被拉开的声音。 铁门,居然就这么被打开了。 万流、万谦惊讶的对视一眼,赵管事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率先走进了万香楼。 徐锦宁若是连一个万香楼都闯不过去,那她还凭什么扬言证据天下黎明百姓于水火? 客厅里已然坐了许多的客人,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几乎所有客人都回头看向门口,见徐锦宁四个人进来,只盯着看了一会儿又转过头去做自己的事,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 万香楼外面看着死气沉沉,一个客人都没有,里面却是灯火辉煌、虚无坐席的,这些人应该都只是过了第一道门,想要以此来壮壮自己的声势,走出去也能跟别人炫耀以此他是走过万香楼,喝过万香楼茶水的人。 二楼的位置只有寥寥几个人坐在那儿喝茶聊天,看装扮不像是普通百姓或者商人,倒像是行走江湖的侠义之士,三楼的人比二楼的又少了一半儿。 至于四楼,上面乌漆嘛黑想来是一个客人都没有。 每一层楼的客人身份、能力都不同,越往上的人越想是高高在上的王俾睨着下一层的人。 “这万香楼倒是设计的有趣极了!”徐锦宁第一次来到这样的酒楼,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小二哥端着茶水特地过来招呼,“几位客官是第一次来吧,是想在一楼呆着还是要去二楼啊?” 万流问:“你们这每一层楼的区别在哪里?” 小二说:“每一层都有一扇门,破了那门就可以登上上一层,当然每一层的饮食住宿条件也都不一样,一楼的就稍微寒碜一些,价格稍微贵一些,当然绝对还是会让各位休息的舒坦的。” 徐锦宁冷笑:“住在这等寒碜的房间里岂不是拉低了我的身份?既然四楼今天晚上无人居住,那就让我住吧?” “四楼?” “姑娘,您这话说得就有些大了,四楼除了我们老板之外,还真没有多少人能够顺利的登上去的,您要不去试试二楼的?” 小二倒是非常有素质的人,语气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只是在好言相劝他们不要去送死。 徐锦宁从不服输,从不后退,不过区区几道门而已,还能难得到她? “你尽管带路便是!” 徐锦宁自信的说。 那小二看看徐锦宁,又看看身边的那几个侍卫,看着都不像是常人,这说话的女子还带着一个白色斗笠看不见脸,但从她的举手投足间,以及这三个护卫队她的恭敬程度,这人的身份应该不简单。 小二见他们如此坚定的要闯关,只得将盘子放到一边,带领着他们前往第二道门,原来每一道门都不在客栈里面,而是在外面的一处院子里,通过这道门就楼梯才会下来。 第二道门全都是红色的,上面用的是千机锁,锁芯遍布在门上,密密麻麻的看的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小二将一把钥匙奉上:“姑娘可得小心了,若是三次都开错,那你这双手可就要留在这里了。” 徐锦宁耸耸肩,站在门前,仔细打量着这道经过改良的千机锁,每一个锁芯都是一样的而且层层叠叠,根本不知道哪一个锁芯连接着开关,三次错误后,便是惩罚,怪不得那些人说门没开的话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 若是没猜错第三道门就是断腿亦或者是要命了。 “主子,你看好了让我来便是。”万谦急忙说。 赵管事摸着胡子,一点都不紧张:“没错,咱们这里四个人,就看看主子能不能在三把锁之内把锁芯找到了。” 徐锦宁把手放在锁芯上,忽然发现这些锁芯都是会动的,他们移动的速度非常慢, 甚至毫无察觉,若不是她刚刚碰触的那把锁芯尾端有个小疙瘩,她都不一定能够察觉到。 那么,只要在这些锁中找到一把不会动的锁便是。 问题是这里有上千把锁,而她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锁找出来。 “这些锁芯看似毫无章法乱七八糟,但它们的移动是有轨迹的。” 徐锦宁又触摸着另外一把锁,这把锁是往上的。 如果按照他们的说话,这里的老板是精通阴阳八卦的话,看这锁芯的走向便是八卦图。 但是他的八卦是逆反着行走的,所以死们便是生门,生门却是死门了。 徐锦宁闭上眼睛在脑海里描绘着八卦图的走势,她对这个不是很擅长,但图总归是看的懂的,再联合一下孟家机关术的特殊手法。 忽然,一道最不起眼的小锁落入她的视线,这把锁跟其他的锁都不一样,几乎小的让人无法肉眼分别。 徐锦宁将钥匙插到锁芯里…… 万流、万谦二人屏住呼吸,全神贯注的注视着门上的动静。 就听到门发出了跟第一道门一样的声音,小二赞赏的给她拍拍手:“恭喜客人打开第二道门,上面已有酒席备着,请您上坐。” 能在一炷香之内就把第二道门打开了,这女子的确不简单啊。 能打开第二道门并不算稀奇的,稀奇的是她说自己能上第四层,那第四层的门一共分为两道。 一楼的那些客人本来想要去围观一下第三道门的开启方法的,奈何有些人刚跑到门口,第二道门就已经关上了,他们只得悻悻的转身离开。 每一道门上的机关都会变,哪怕有一个人成功的闯过那扇门,门关上的瞬间机关又会变成另外一种。 二楼的景象的确比一楼的更加奢侈一些,但豪华还算不上,二楼的客人态度跟一楼的也是一样的,看他们一眼后就把目光收回去了。 毕竟在万香楼能过第二道门的人也不少了,他们也算不得什么稀奇人物。 二楼的小二也换了另一个人,是个穿着暴露的异域女子,长得非常漂亮,这二楼好像只有她一个万香楼里的人。 徐锦宁也没有逗留,直接让她带自己去第三道门。 那女子听说她要去第三道门也没说什么,诧异看她一眼后径直带她过去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第四层楼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半个时辰后,第四层楼的灯光亮起,其它楼层的人们一个个惊讶的嘴巴能够塞的下一颗大鸡蛋,第四层的灯笼是金色的,上面只有徐锦宁一行人等。 万流受了些伤,刚刚过第三层门的时候下错了一颗棋子,那第三层门是一盘棋局,棋局之上不同于其他大部分棋局的黑子先行,这次的棋局是在中间有一处凹槽,里面有一颗骰子,点数大的便是白子,点数小的便是黑子。 这种棋局一般先下手的会引导棋局走势,徐锦宁很不幸运的抽到了点数小的,棋慢一步。 门上的机关随着黑棋落下而启动,万流不敢让徐锦宁上前冒险,只得让徐锦宁口述他来帮着下棋,期间出了一点差错,万流的后背被飞刀刺中,所幸伤的不是很重。 前往四层的那道门更是凶险,它用的不仅是奇门遁甲还联合了我孟家机关,两两结合,若不是徐锦宁对孟家机关非常了解,说不定她这次真的要栽在这里。 怪不得没有多少人能够顺利抵达第四层,因为根本就没有多少人知道孟家的机关阵法。 徐锦宁想,这个诸葛天运应该也是精通孟家机关的人,倒是想见见他。 第四层只有一个头发发白的老管家,老管家看上去没有八十岁也有七十岁了,但他还是健步如飞,身体硬朗的很。 第四层门大开的时候,老管家已经满脸慈笑的站在门口提着金色灯笼迎接。 “各位,乃是这万香楼建成以来第二批能够抵达四楼的人,所有一切食宿全免,你们将还有一个特殊殊荣,可以让我们老板为你们做一件事。” 徐锦宁问:“是我们所有人每人一件事,还是只有破门之人?” 老管家笑道:“当然只有破门之人才能有这样的殊荣,姑娘,您可以向我们老板提一个要求,任意一个都可以。” 赵管事笑了笑:“能让七巧之家的首领为我们做事可真是难得,主子,您可得好好想想您要什么。” 老管家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位先生还知道我们老板的身份,敢问您是……” 赵管事说:“一个家奴罢了。” 万流已经被万谦带着下去休息了,这四层的房间可以任由他们挑选,每一间房的结构布置都是相同的。 桌子上的美味佳肴甚至比其他所有楼层的加起来还要好上一百倍。 徐锦宁走到走道边上往下看去,在楼下网上看并没有发觉这里的高度,可从上面往下看,却有一种睥睨天下的视觉,下面的人影是那么的渺小,渺小的几乎只能看到一个小黑点。 她审视着四层周围的墙壁,发现他们每一扇门上、楼梯口边上都有一面向下延伸的镜子,正是那些镜子造成了这样的错觉。 “你们老板当真无所不能,有求必应?”徐锦宁只是问问,没打算真的依靠那诸葛天运的能力。 赵管事说:“您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出!” 徐锦宁开玩笑的口吻说道:“若是我想让你们老板帮着温丞礼除掉聂白,成功登上帝位呢?” 赵管事却说:“除掉聂白和登上帝位是两件事不能一概而论,姑娘可以选择一个。” “你们当真能帮着除掉聂白?” 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聂白这家伙老奸巨猾总是从他们手中逃脱,他一个什么七巧之家的首领就能成功的弄死聂白那个老东西? 连黎皇后、温丞礼都被聂白整的团团转,何况一个诸葛天运? 徐锦宁虽然保持怀疑态度,但总得让人家试试不是? 若真的能够杀死聂白,她倒是也省事了:“没错,我要让你们老板做的就是除掉聂白。” 至于让温丞礼登上帝位的事情,还是她自己来吧。 “好,您的要求我会提报给我们的老板,今天夜已经深了,还请各位用完膳后好生休息。” 赵管事又赶紧问:“该不会每次我们出门回来都要破门吧?” 老管家摇摇头:“当然不会,在你们办成事情离开之前,四楼的大门永远都为你们敞开。” “那就好,不然每次我们都要闯关岂不是要了人命。” 徐锦宁很是无所谓的说:“若是每次闯关成功都能有一个心愿可以达成,似乎也不错啊。” 老管家却尴尬了,“那就不打扰各位休息了,告辞。” 徐锦宁依然看着楼下,三楼那边有个穿着蓝衣的公子正冲她举着酒杯。 徐锦宁看也没看他,“我累了就先下去休息了,赵管事,明天就劳烦你出门去打探一下情况。” “属下明白了,主子好生休息。” 徐锦宁点位点头后走到房间里,房间里的摆设都是最上档次的,装修的比皇宫内院还要富丽堂皇,徐锦宁疲惫的躺到床上,睁着眼睛盯着床板看着。 温丞礼让她来这里自然是相信她一定可以破解这里的阵法,让诸葛天运帮她办一件事,就是没问清楚温丞礼想办成的事情是什么。 刚刚那老头说他们是第二批登上四层的人,那在他们之前肯定有一个人或者一批人也成功的登上四层,那会是谁? 是温丞礼? 还是聂白? 徐锦宁不敢确定,唯一能确定就是诸葛天运跟温丞礼二人一定相识。 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徐锦宁起身走过去开门,来人是那个异域女子。 女子手里端着热水,笑语盈盈道:“姑娘,我授命过来服侍您。” “不必了,我不习惯别人。” 她最喜欢的两个丫头还是青杏和碧枝,从她们死去后,她身边就没有几个可信的婢女,她也没想过再去培养亲信之人。 女子说:“在下婉儿,乃是太子殿下麾下杀手之一,现在,公主可否让婢子伺候?” “你是他的人?” 婉儿浅笑:“倒不如说,这整栋楼都是殿下的。” 徐锦宁微微一怔,让开位置让她进来:“跟我说说吧。” 婉儿恭敬的很,帮着把热水和新衣服都准备好,还挺体贴的。 “公主难道真的猜不出这万香楼的背后之人?” 徐锦宁何等聪明? 怎么可能这点都想不通? “温丞礼!”徐锦宁脑子里迅速把这里的情况都过了一遍,“与其说温丞礼是这栋楼背后的主人,倒不如说温丞礼是七巧之家真正的主人。” “长公主果然聪慧过人,一点就透。” 徐锦宁往凳子上一坐,歪着身子,左手揉着脑袋:“那我刚刚说的那个要求,你们的老板岂不是做不到了?” 杀聂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婉儿笑笑:“那些事情自然有旁人去做,婉儿的任务只是照顾好您。” 听她的语气倒是不愿意透露太多,不过也没关系,她可以自己查清楚。 婉儿帮着把热水温度调好,“需要婉儿帮您沐浴更衣么?” 徐锦宁冲她挥手,“不必,你出去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好的,那婉儿就先出去了。” 徐锦宁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起身脱掉外衫,小心的踏进了水桶里,许久没有这么舒舒服服的泡过澡,躺在热水里浑身的血液都流动起来,非常的舒坦。 水里还有着玫瑰精油的味道,徐锦宁不是很喜欢这种刺鼻的香味儿,她打个哈欠趴在木桶边上昏昏欲睡起来。 烟雾朦胧间,她似乎看到温丞礼正笑着向她走来,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抱在怀里。 徐锦宁一个激灵醒过来,原来不是梦,是真的啊,她已经被温丞礼从水桶里抱起来,他的衣服都被热水打湿了。 徐锦宁呆呆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温丞礼,直到她被放到床上了还没反映过来。 温丞礼把食指弯起来轻轻的用关节敲了敲徐锦宁的脑袋,“怎么,还没回神?” 徐锦宁‘啊’了一声,彻底清醒过来:“你怎么在这儿?” “一早便知道你们入城了,担心你,过来看看。” 徐锦宁露出自信的笑容:“现在是不是觉得多此一举了,本宫还是成功的登上四层了。” 温丞礼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是,放心了不少,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既然万香楼背后的主人是你,你又何必搞这些幺蛾子,直接让我上来不就行了,要是我真的没猜成功,那我不是命都得交代在这儿?” “可你成功的上来了!” 徐锦宁板着脸,“万流也受伤了,若不是他非得替我下棋,受伤的可就是我了。” 温丞礼将她衣服披到她身上,徐锦宁这才惊觉自己还未着寸缕,面色顿时红了起来,虽说她们已有了夫妻之实,可这么赤身裸体的坦然相对还是第一次,一向目中无人的她居然也有些脸红起来了。 徐锦宁害羞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房间里暖和的很,哪怕只穿着一件羽衣也不会觉得冷。 温丞礼拿过干毛巾帮她擦着头发,“我在那水里放了一些安神用的精油,你一会儿好好休息,明天我再过来看你。” “霍娉婷那边不会有疑心吧?” 温丞礼说:“我不住在丞相府,而是住在属于我自己的府邸,她的爪子再长也伸不到我那儿。” 徐锦宁放下心来,一把抱住他的腰:“那便好!” 第三百八十章 夏国皇帝?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温丞礼昨天晚上还是在四楼留宿了,主要还是徐锦宁不想让他走,两人这好不容易见面,总该有许多话要说。 屋子里暖意弄弄,红罗幔帐,香烟袅袅,正是诉说情衷的好时候。 徐锦宁醒来的时候只觉浑身都要散架了,腰尤其疼的厉害,还有…… 徐锦宁猛地惊醒过来,昨天他们又…… 娇俏的脸上闪过一抹红,徐锦宁又躺回床上,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黑眸在房间里扫来扫去,已经不见温丞礼的影子。 桌子上是早已经准备好的膳食,徐锦宁被温丞礼折腾了一夜早已饥肠辘辘,忍着下、身的疼痛穿上衣服起床。 热水早已经准备好,旁边还放着换洗的新衣服,温丞礼给她准备的依然是男装,男装看上去料子极好,特别丝滑。 “还算你有点良心!” 徐锦宁笑着拿起桌子上的信,这是温丞礼临走前给她留下的,告知他先行回宫,让她在外面务必要小心,晚上再过来看她。 徐锦宁梳洗过后换上新衣服,吃了早餐才出门,一推开门,赵管事和万流三人已经坐在那儿正用早膳呢。 “主子,您昨夜休息的还好吧?” 万谦问。 徐锦宁点头,除了被温丞礼折腾的地方还有些疼之外,其他一切挺好。 赵管事看到徐锦宁脖子上的吻痕,一口热粥憋在嘴里一不是,吐出来也不是,滚烫的热粥就这么顺着他的食道滑到胃里,留下一阵火辣辣的灼痛感。 “主子,昨夜可是有人进了你的房间?”赵管事别过头不去看徐锦宁的脸。 徐锦宁看万流、万谦也红着脸别过头去,赶忙又回屋子里,对着镜子看了一下,脖子上面留下了两处非常鲜明的吻痕,甚至已经有些发紫。 该死的温丞礼居然在这里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这可让她如何在自己的属下面前立威? 忽然,目光接触到掉在地上的狐毛领子,她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温丞礼明明给她留下了遮挡痕迹的东西,是她自己没注意。 她把毛领子带上,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出去,而后大方的坐在万流旁边,语气淡淡的问:“万流,你的伤怎么样,严不严重?” 万流把馒头放下,“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 “那就好,既然咱们已经在夏国境内,就一定要尽快的把德妃母子找出来,这两人留着也是祸害,直接让人去把他们杀了吧。” 先前是为了利用他们找出聂白的下落,可现在的情况是聂白压根就不在夏国,说不定德妃母子也不知道聂白在哪里,那留着他们做什么?留着添堵么? “消息说德妃母子在城南一带最为活跃,而且也组织了一直不小的军队,这个时候若是想杀他怕是有些困难。” 徐锦宁拿着花生放在手里转来转去,“擒贼先擒王,这两人一死,城南那所谓的军队自然土崩瓦解,他们还以为真的能利用这支军队打回宁国呢?” 赵管事说:“那如果他们是想用这支军帮着霍骁谋反呢?” 徐锦宁也不是没想过这一层,“谋反?霍骁要是敢谋反他早就做了,还会跟温丞礼打赌?”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这层呢? 霍骁不敢明面儿上夺取温丞礼的政权,只能用打赌这种方式,逼迫温丞礼亲自放弃夏国政权,除了忌惮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外,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是什么让霍骁不敢明面夺权呢? “赵管事,你对夏国熟悉,你可知道有什么是能让霍骁忌惮的人或者东西?以至于他不敢夺权?” 赵管事摸着小胡子说:“霍骁之所以能够这么得人心,主要还是十五年前他带人平了夏国内乱问题,阻止了事情进一步发展。当年,也有人觉得当年的皇族不堪重用,提议让霍骁直接登基为皇,但霍骁却拒绝了。” 徐锦宁好奇的问:“哦?他为什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赵管事表示自己不知道,“只是听说当时霍骁见了一个人,那个人说了些什么之后霍骁便直接将冷宫中的温丞礼带出来,太子出宫,饶是那些大臣们再有诸多言语也不能说什么,只得遵从霍骁的指令。” 赵管事喝口水,继续说:“温丞礼那年不过几岁孩童,被霍骁控制着,这些年夏国政事也都是霍骁说了算,温丞礼不过是个傀儡太子。随着他慢慢长大, 朝堂之中让温丞礼即位的人也越来越多,霍骁觉得威胁到他的位置,故而才会跟温丞礼打赌的吧。” 徐锦宁还是不明白:“霍晓到底在忌惮什么?” “这个恐怕只有霍骁本人才知道!” 徐锦宁想,最关键的就是当年霍骁见到的那个人,那个人是谁? 万流说:“说了这么多,好像大家都忘了关注一个人。” 徐锦宁说:“夏国皇帝……是怎么死的?” 万流敬佩的看看徐锦宁,果然是公主。 “夏国皇帝没有死,只是失踪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什么?失踪?”徐锦宁听的云里雾里,“我从来没听温丞礼说过他父皇的事情,夏国的诸多人物中,我听到最多的就是那位黎皇后,如果夏国皇帝失踪了,那他失踪期间是谁在主持外政?” 赵管事:“一直都是黎皇后在主控夏国,内政外政几乎都是黎皇后一人操办,大臣们怀疑皇上是被黎皇后迫害,最终将黎皇后和温丞礼二人关进了冷宫,自那以后,外政混乱,奸臣当道,夏国从此一蹶不振。” 徐锦宁算是明白了,黎皇后真是因为太过能干从而遭到一些有心之人的妒忌,大臣逼宫之下她不得不带着温丞礼逃进冷宫,暗中培养自己的杀手、军队,休养生息以待来日反扑。 如此说来,这黎皇后真的是非比常人。 “这其中,聂白又在里面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记得当时温丞礼说过聂白与他父皇乃是好兄弟,也是他父皇最信任之人,内白那样的人怎么会真心待人?恐怕也只是聂白的诡计吧? 那夏国皇帝的失踪跟聂白又有多大的干系? 这么多年过去,夏国皇帝还活着么? 徐锦宁一肚子疑问需要解决,揉着发涨的额头说:“你们吃完后各自行事,有什么消息再通知我,我今日就不出门了。” 身体并不是很舒服,还是决定在这里呆上一天,让赵管事他们去把外面的情形分析好之后再出去。 温丞礼回到太子府,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听侍卫来报霍娉婷前来探望,已经在前厅等候。 温丞礼换了身衣服后去了前厅,霍娉婷换上了一身华丽的衣服,头上的发饰也多了许多,她身边跟着几个红衣侍卫,各个面容俊朗,穿着不俗,应该是霍娉婷的心腹侍卫。 温丞礼让人看茶,“你不在府上好好休息,跑我这里做什么?” 霍娉婷娇嗔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刚回来不适应嘛,这太子府都两年多没人居住,旧的很,过些时日我让人帮你把这里修缮修缮可好?” 温丞礼拿过热茶,用杯盖拂开水面的茶叶:“本宫在这里住不了多久,不必修缮了。” “啊?你不住在这里还能住在哪里?”霍娉婷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说出来才惊觉不适,“也是,你这都回来了,自然不能总住在太子府上。我昨日也问了父亲让你登基的事,父亲却说先成家再立业,夏国本就皇室凋零,在没有子嗣的前提下登上皇位,怕是……不太妥。” 温丞礼神色一冷,“子嗣?” “父亲的意思是,让你我先成亲,等我有了孩子再让你一同登基。届时,夏国有皇帝,有皇后,也有太子,实乃三喜上门,故而……” “回去吧!” 温丞礼面若冰霜毫不留情,“来人,送客。” 然而府上却没有几个人听从他的话,冰冷的眸子从厅堂上的每一个侍卫脸上扫过,最终停留在霍娉婷身上,霍娉婷还在悠然的喝着茶,似乎并没有因为这句话感到恼怒生气。 温丞礼心中暗暗叫好,明明都是太子府的人,却没有一个能听他使唤的。 他才刚回来就给他这么大一个下马威,好,很好。 既然如此,那这些人也不必留。 霍娉婷抬眼,笑盈盈的对温丞礼说:“丞礼哥哥似乎忘了,这太子府还是当年我父亲帮着你一起建立的,这里的每一寸土每一个人都是记在我父亲的名下的。” “你想说明什么?” 霍娉婷叹口气:“我知道你对我父亲意见颇大,所以我也一直在给你机会。丞礼哥哥,你的这个太子之位说废就能废了,要不是父亲看在我的面子上,说不定你连回到夏国的机会都没有,你也曾承诺过我让我成为夏国的皇后,早些娶我、晚些娶我又有什么区别呢,你又何必非得要跟我父亲拼到底呢?” 没回夏国之前霍娉婷对温丞礼那叫一个千依百顺,柔情似水,回到夏国之后整个人却又变了一副嘴脸,这才是温丞礼熟悉的那个霍娉婷。 第三百八十一章 贸王徐锦晟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这里的情况已经很明显,霍娉婷今日就是来逼着他给她一个承诺的,娶她这等女子岂不是脏了皇室的名声? 温丞礼冷眼看向她带来的那几个侍卫,俊美的脸上毫无表情:“若是我不答应,是不是就连明日进宫都成问题?” 霍娉婷捂着嘴笑:“丞礼哥哥说的哪里话,那皇宫是你的家,又怎么会有人不让你回家呢,只不过要费一些事情罢了。” 温丞礼沉默着,今日若是不给霍娉婷一个交代怕是连这个门都出不去,真是没料到霍娉婷居然这么耐不住性子,这才第二天就迫不及待的来找他要一个说法了。 温丞礼周遭散发着冷冽、骇人的气息,他越是冷静,证明他此刻的越是愤怒,他将茶杯平稳的放到桌子上,声音极冷:“什么时候,太子府的事情也由得到你们来做决定了,娉婷,今日时辰不对,你还是早些回去跟你父亲交差吧。” 霍娉婷拿着茶杯的手紧了紧,炽热的茶水喷溅到她的手背上,她疼的没叫出声,依然面露着微笑:“丞礼哥哥,这是认真的?” “本宫从来不开玩笑!” 冰冷的目光,像是夜间的狼,他冷冷的扫视着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几个侍卫:“怎么,本宫的话现在是没人听了?”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温丞礼才是太子府的主子,可他们背后的人又是霍丞相,这几人着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温丞礼能够活着从宁国回来可见实力也不容小觑,他们一直都知道温丞礼的本事很大, 但…… 几个侍卫还是一动不动,像是没听到温丞礼说的话一样。 温丞礼呵笑一声,不理会那些人转身便回了里屋,果然是一群贪心不足的狼,也不怕撑死了? 那几个侍卫本想要去拦住温丞礼,及时被霍娉婷叫住,“不必了,你们只要守在这里不要让他出去就行,他的一举一动都要汇报给我。” 若是不答应娶她,这门他是别想出去了。 霍娉婷嫌弃的看看这茶水又对那几个侍卫说道:“太子府的东西都要重新更换,过两日我会让人将东西给你们送过来,还有这些人,只要是太子殿下召进来的就都换了吧。” 她已经回到夏国,这里便是她的地盘,自然不必对温丞礼再嘘寒问暖卑躬屈膝,在外面演戏演的够上瘾,该恢复她霍郡主的身份了。 离开太子府后,霍娉婷直接让人将她送到城南,徐锦晟那群人在城南混了这么久也该去碰碰面了。 城南的一坐府邸上写着‘茂王府’,霍娉婷的马车停在茂王府门口,门口小厮看到车上的旗子立马恭敬的走过来恭敬的点头哈腰着:“恭迎郡主!” 霍娉婷‘恩’一声踩着那人的后背下车,“这茂王府倒是整的有模有样的,一个被宁国抛弃的皇子跑到别人的国家来称王,这种无耻的事情也就只有徐锦晟能够做得出来了。” 要不是德妃那个贱人,徐锦晟能够在这里混的风生水起,还当起王爷来了? 昨夜霍娉婷回到府上的时候发现德妃也在,一问之下才知德妃居然……居然改名换姓的要嫁给她的父亲,左迁那个老狐狸也在旁边撺掇着。 当年德妃在夏国青楼里的时候,霍骁就有意将她揽入府中,只不过当时的德妃背负太多,一心只想要复仇,故而拒绝了霍骁的好意,更甚至装的异常深情款款,说是有太多的不得已,她还是爱着霍骁的。 德妃乃是霍骁年少轻狂时候的一种寄托,是青春年少时的一种求不得,如今佳人已亲自送到门上,霍骁哪里还有不接受得的道理? 德妃虽然三十多岁,可她的容貌、身段更是整个夏国女子及不上的妖娆,她勾搭男人也非常的有手段。 霍娉婷就算再怎么愤怒也是无济于事,木已成舟还有什么可说的,所以今天她特地来找徐锦晟算账来的。 府内的摆设几乎跟丞相府的别无二致,父亲还真是有什么好东西都往这里面送呢。 霍娉婷到内院的时候,徐锦晟正坐在外面的院子里跟一众人等聊什么事情,见她来了,徐锦晟眉心拧了起来。 “许久不见,晟王爷倒是越来越意气风发了,居然摇身一变成为我夏国的贸王了。” 徐锦晟听出她语气里的嘲讽,不甚在意的冲那几个穿着铠甲将领说:“就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做,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就先回去吧。” 几个将领冲霍娉婷恭敬的行了礼后离开了院子。 徐锦晟让人重新拿了一副碗筷,“听闻郡主在宁国呆的很憋屈啊。” “还不是拜你所赐?徐锦晟,你还真是有脸在这里逍遥称王呢?你的母亲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要给别人做妾,你就不觉得羞耻么?” 徐锦晟不动声色的喝着茶:“所以,你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当然不是,我是来看看你到底嚣张成什么样子了,那几个将领应该都是你那城南军的人吧?” “如果你来就是为了要说这些羞辱我的话,那你可以走了,霍娉婷,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不必这么仇视我。我母亲的事情我管不了,同样的,我的事情她也管不了,若是我一个不高兴弄死你了,你说丞相府会为你报仇么?” “你敢!” 徐锦晟:“我本身就是个亡命之徒了,如今所做的一切就是个赌局,若是赌局输了我便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赌局赢了的话我也不会留在夏国跟你争抢什么,你又何必对我怀恨在心呢?” 见她表情松动,徐锦晟继续说道:“你以为这茂王府是你父亲赐予我的?你错了,十五年前这里就存在,这里虽然跟丞相府的摆设格局都一样,但真正仿照这里布置的人恰巧是你的丞相府。” 霍娉婷怒喝:“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徐锦晟转动着酒杯:“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回去问问你父亲便知。当年夏国内乱,若不是有贵人相助,你以为你父亲能够力排众议,一跃人臣?” 霍娉婷眯着眼睛:“你知道些什么?” 徐锦晟说:“知道的远比你知道的多,若是没有足够的筹码我怎么可能会安然无恙的在这里呆着?霍娉婷,现在可不是我求着你们帮忙,而是你父亲在求着我。” “你背后的人是谁?” 徐锦晟觉得她的这个问题甚为可笑:“既然是筹码,我又怎么会告诉你呢?霍娉婷,去了一趟宁国之后怎么人还变得傻了?该不会是被温丞礼迷得脸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吧?” “听说你刚刚去温丞礼府上逼着他娶你,却撞上了他的那张冷脸了?” 霍娉婷不得不重视他的话,“看来晟王爷的确与当初在宁国的时候不同了,都知道在别人身边安插眼线了。” “这消息可不是我想知道的,我倒是有个法子,能让温丞礼答应娶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听?” 霍娉婷坐下,脸上敌意少了几分:“愿闻其详!” 太子府,密室里! 温丞礼静静的坐在太师椅上,面前摆放的是三道写着红‘封’的信笺。 他将这三封信递给重龙道:“三天之内,将信送到各个首领手中。” 重龙:“是!” 重龙走后,温丞礼才对着后面的屏风说:“都呆了那么久了也不嫌憋闷的慌,天运,出来吧。” 来人穿着黄色长衫,头发有些微卷,他的五官比较立体,眼睛更是奇怪的一只碧色一只黑色,此人便是万香楼的掌柜诸葛天运。 诸葛天运舒坦的往温丞礼身边的塌上一坐,悠闲地拿着酒壶往嘴里倒酒,两口酒下肚,他才痞里痞气的笑着:“殿下吃了一肚子的怒火,此刻怕是不适饮酒。” “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诸葛天运叹息着:“毕竟隔了那么多年,实在是不好找啊,七巧之家的情报网几乎都要瘫痪了也没办法找出当年的真相。” “只要我们不停止搜索就一定能够找到他。” 诸葛天运问:“你真的相信他还活着?万一,他早就死了呢?” 温丞礼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母后尚且还在人间,他又怎么会甘心死去?” “黎皇后给我来信了!” 温丞礼猛地看向他:“说什么?” “只有一句话,你该知道的。” 温丞礼的手握成了拳头:“将于城野,尸骨成山!皎月丞司,智者为王!” 诸葛天运用力的拍了下大腿:“没错,正是这句话,黎皇后应该有别的事情要做,当我顺着这条信息往下查的时候,她已经离开夏国了。” “她又走了么?” 自从知道母后还活着之后,他已满都没能见上,知道她有重任在身可她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若是告诉他,他也可以帮她一起? 到底有什么事情是不能母子一起分担的? 十五年前如是,十五年以后依然如此,就这么不信任他么? 温丞礼不信什么为他好,不想连累他之类的话,只想……跟她团聚而已。 第三百八十二章 久违未见的贸王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晚上,徐锦宁穿上温丞礼给她准备的衣服出了门,赵管事三人则去城内探听消息至今还没有回来,当然有婉儿这个向导陪同也不怕迷路。 徐锦宁第一次走在夏国的土地上,这里不同于宁都的繁华,却有一股子说不出的烟火气,清冷的月光洒在这片绿瓦红墙之上,屋檐下的灯笼摇摇晃晃的影子映在地上,小摊子上…… 徐锦宁走在街道上感受着属于夏国的风土人情。 “让开让开!” “快滚开,别挡道。” 街上吵吵嚷嚷的,有十几个官兵推着一辆囚车走过来,囚车里的是一对母女,女儿似乎生了病,病怏怏的倒在母亲的怀里。 婉儿伸手将徐锦宁护在身后,“姑娘,这里危险的很,我们要小心些。” 徐锦宁看着那被带走的母女,问道:“那对母女犯了什么错,居然被打成这样?” 婉儿说:“不该管的我们还是不要管了,那不是普通的侍卫,是宫里的长夜军,专属于霍丞相的……狗腿子。” 婉儿似乎对霍丞相也有着说不出的仇恨,她说道‘狗腿子’三个字的时候特别的愤怒。 徐锦宁诧异的盯着那离去的队伍,那对母女看着非常柔弱,到底是犯了什么罪过? 旁边的一个大爷说:“真是可怜哦,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家破人亡了。” 胖胖的大娘冲着那马车吐了口:“这杀千刀的长夜军,这些缺德事他们做的还少么?” 徐锦宁拿开挡在面前的那只手,走到那二人面前仔细的听着,听到事情的原委,她气愤的握紧了拳头。 忽然,又有一队人马从人群中飞驰而去,穿着的是跟刚刚那对人一样的衣服,应该也是所谓的长夜军了。 “快跑啊,长夜军抓人了。” “大家快跑啊。” …… 徐锦宁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婉儿迅速拉着她躲到一边的小巷子里,刚刚还热热闹闹的街上瞬间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姑娘,我带你从小路回去。” 徐锦宁说声好,跟在婉儿身后往万香楼走去。 她特地回头看了一眼凌乱的街道,这夏国的情况似乎比她想的还要严重,这里的情况与宁国不同,宁国内乱主要是被徐锦晟挑起来的,他要的是登上宁国皇帝的位置,而夏国从十五年前的内乱开始就一直没有恢复过来。 先前夏国与宁国在黄渡河战役中吃了败仗,给许多本就不幸福的家庭又是雪上加霜,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样的国家病重已久。 霍骁作为夏国的执政丞相,不先想着为百姓谋福祉,却一直在策划着如何能够夺得本就不属于他的权利和地位。 这样的人要是成为皇帝,估计离灭国也不会太远。 回到客栈后,徐锦宁在特定的通道下回到四楼,底下楼层的人还冲着她叫唤,有的人还在问到底如何能够成功的登到四楼。 他们在这里呆着,算计着破门的时间,也只是为了登到四楼问掌柜的拿一个承诺或者让他去办一件事罢了,能让他们以命相搏的事情肯定不会是普通事。 徐锦宁坐在那儿喝着茶,眼睁睁看着一个人为了登上三楼双手被砍断,血淋淋的,而其他人不是在嘲笑他不自量力,就是无动于衷的继续喝茶。 有本事就破门,没本事只能接受失败的下场。 这万香楼的用意倒是挺清明的! 听到下面吵吵嚷嚷的,徐锦宁往下看去,这张脸他真的是再熟悉不过了,不是掌管夏国城南军的贸王徐锦晟又是谁? 徐锦宁将斗笠带上,免得让徐锦晟认出来。 看来之前徐锦晟已经通过第一道门,但他还在楼下徘徊可见第二道门他还没有破开。 徐锦宁忽然有些兴趣看他是如何破门的,这么久不见,徐锦晟好像比以前还要肥胖一些,以前还能算得上俊俏,现在却只剩下油腻了,看来这夏国的水土还是比较养人的,瞧瞧把人养的膘肥体壮的。 徐锦晟看到四楼亮着灯惊异的看去,从他来到夏国开始,他就从未见过四楼亮灯,坐在那儿的是个戴着白色斗笠的男子。 徐锦晟冲着楼上叫道:“居然还真的有人能够顺利抵达第四层啊,不知道公子是如何上去的,可否指教一二?” 徐锦宁一直盯着他看,面纱下的嘴角扬起讥讽的笑容,她冲着徐锦晟招招手,然后指了指正对着她下面的那张空桌子。 徐锦晟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走到那桌子下面,他仰着脖子看向斗笠之人,心想,他难道还真的会把信息交给他? 徐锦宁却转身去倒了杯酒,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将那杯酒直接泼了下去,酒水直接泼到徐锦晟的脸上,引得周围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徐锦晟脸上挂不住,指着徐锦宁怒道:“你还真是不知好歹,本王好心好意的问你,你就是这般不知礼数的么?” 徐锦宁收回目光,舒坦的椅在桌子上,小声的嘀咕一句:“可惜手上没有刀,不然把刀子扔到他脸上,我能更开心。” 婉儿端着烤好的烧鸡出来,见状轻笑:“姑娘,你何必跟他一般见识,这人前前后后已经不知道来这里闯多少次了,连第二道门都过不去,可谓是榆木一根,没什么上进。” “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罢了,徐锦晟在这里混的风生水起,你们这里的官员也不管的?” 婉儿将最近丞相府发生的事情说了个大概,徐锦宁听完咂舌道:“那德妃都是昨日的黄花了,也亏得你们那霍丞相还能下的去嘴,若是再出现个比德妃还要貌美如花的,德妃岂不是要失宠了?” “美女世上千千万,可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心生惦念,德妃与霍骁多年前便有一腿,多年后也只是再续前缘,那霍娉婷回家之后倒是闹腾几次,可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能犯得起什么风浪,听说还被霍丞相打了一巴掌。” “霍娉婷不是被封为郡主么,我一直以为她是霍骁最疼爱的女儿。” “是最疼爱的不错,但霍骁还有一个养在外面的私生子,正是因为霍娉婷的凶狠残暴,霍骁一直没有将这个儿子认回来,最近听说霍骁有意将儿子带回来,又有了一个后娘,霍娉婷知道自己在丞相府的地位即将不稳,故而已经在培养自己的势力。” 徐锦晟还在下面喋喋不休的吵闹,可惜楼上的人都没有搭理他,他气愤的踢开旁边的凳子,“不过是一座破楼,还真以为本王拿你们没办法么?” 旁边的客人嘲笑道:“小王爷,这么长时间了,你居然还没上到第二楼呢,要我说您还是放弃吧,这第二楼不是那么简单的。” “人家昨天刚来的就爬上了第四楼,自然是不会把你放在眼里的,你还是放弃吧。” “就是就是,第二楼都爬不上去遑论第四楼?” “第四楼的人要么就是达官贵人,要么就是聪明绝顶,可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比得了的。” 徐锦晟怒道:“既然比不了,那这座楼索性就一把火烧了。” 那人笑的更加欢畅:“曾经有多少人想爬上这万香楼第四层,就为了让七巧之家帮着自己办一件事,可惜到最后要么残废要么丢命,也有不少有权有势的人有过你这样的想法,可人家万香楼依然毅力在这一角雷打不动。” 又有人说:“即便是霍丞相都无法动其根基,酒瓶你一个外姓小王爷就想要在老虎嘴上拔毛,还是省省吧。” 徐锦晟气的拔剑指向那人,那人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嘲讽:“小王爷,万香楼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说完,就见小二带着几个黑衣蒙面人出现在大厅里,小二恭敬的说道:“小王爷,我们这酒楼小本生意,还请您不要在这里动刀动枪免得伤着其他客人,我们这里的客人可是不用管那些达官贵人的。” 徐金生怒道:“你什么意思?” 小二嘴上说着恭敬的话,脸上的表情却是非常的冷漠:“意思是,就算今日我们将您杀了,外面的人也不敢找我们万香楼的麻烦。大门一关上,您在这里是生是死都是我们说了算的。” 徐锦晟说:“你敢,要是本王在这里出点什么事,城南的军队能将你这狗屁万香楼夷为平地。” 小二冷笑:“是么?那你可知道为何我万香楼能在这里呆这么久?除了这里的神秘之外,他还不受任何官府的管辖,除非是当今皇上,否则谁也没有资格动这里。” 徐锦宁听着那小二说的话,问道:“为什么只有夏国的皇帝才能动酒楼?” 婉儿笑道:“万香楼是前朝皇帝所立的机构,从明面上来说这里只限于皇帝管辖,如今夏国太子还未登基,夏国还没有皇帝,当然是不受任何法律限制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们万香楼的背后会是温丞礼。” 温丞礼是未来夏国皇帝,万香楼也只听从他的调遣。 第三百八十三章 诸葛天运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早上温丞礼走的时候她也没能见到,现在还真是想他,不知道温丞礼现在怎么样了。 赵管事三人被人带到楼上,婉儿知道他们有要事要商量,自觉地端着空酒壶下去,又让人去准备了一壶新的酒水。 赵管事擦擦头上的汗,愤怒到:“那霍娉婷真是个淫贱的下贱胚子,今天上午居然带着一群人前往太子府逼着温丞礼娶她,否则就不让他出太子府。” 徐锦宁听了惊得差点一口茶喷出来,“好大的魄力啊,居然敢上门逼婚?” 温丞礼那性子居然没让人把她给砍了? 万流说:“从未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徒,我都怀疑她到底不是个女人。” 一向话少的万谦也跟着调侃道:“没瞧着,女子无下限起来比之男子有过之无不及。” 万流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万谦赶忙又说:“公主,我不是说您的意思,那霍娉婷跟你比起来简直是太不堪了,勾引有妇之夫不说,还带人上门去逼婚,这等事也亏得她能做的出来。” 徐锦宁忍不住笑:“你们三个大男人倒是站在同一阵线,那霍娉婷的确是太过分了。” 温丞礼可是她的男人,真当她徐锦宁不存在么? 徐锦宁问到:“温丞礼那边是怎么说的?” 赵管事说:“他当然是不同意的,当下就甩脸色回自己屋里了,不过太子府那些下人都不听太子的,太子在那儿处处受到限制。” 徐锦宁真是心疼温丞礼的处境,没想到他在夏国是这般的寸步难行,夏国在霍骁的荼毒下时间已久,要想短时间内将夏国的政权拿回来,恐怕比登天还难。 她大概能想象到前世温丞礼到底是背负着怎样的心情去往宁国,一想到那些日子他是在孤军奋战,身边一个能帮衬的人都没有,徐锦宁心里就难受的紧。 这酒水喝着味道也没有那么甘美,反而有些苦涩。 “这次不同了!” 徐锦宁站起身来,“这次,有我与他一同携手,他不是孤军奋战,从来都不是。” 看到楼下的徐锦晟还在跟那小二喋喋不休,徐锦宁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往下扔去,高空抛物不是好风气,但她此刻就想要暴揍徐锦晟一顿,若是徐锦晟现在站在她面前,估摸着她会愤怒的直接拿刀捅了他。 酒杯直接砸到徐锦晟的脑袋上,他正要开口大骂,婉儿直接从四楼飞下去,美妙的身姿在空中翻了个圈儿,众人被她的美惊呆了,而她不顾那些贪婪、好色的目光,直接一脚踢在了徐锦晟身上。 徐锦晟被她一脚踢出去老远,直接撞到后面的墙上一口血喷了出来。 婉儿不耐的对那小二道:“客气什么,直接打出去便是,我万香楼营业至今还怕他一个小小的贸王?” 小二赔笑:“是是是,婉儿姑娘说的是。” 说完,他冲身边几个黑衣人说道:“来啊,把这个不知礼数的王爷扔出去,日后再也不准他踏足万香楼一步。” 来万香楼都是为了求一个任务,买一个信息,走到四楼更能得到七巧之家的一个帮助,徐锦晟这么一闹腾日后定是上了七巧之家的黑名单的。 徐锦宁伸着脖子满意的看着徐锦晟被丢出去,笑道:“畅快,可惜婉儿下手太轻了,应该直接弄死他才是。” 万流拔出刀说:“我这就跟上去结果了他。” 徐锦宁阻止道:“暂时不用,想杀他机会多的是,若是他前脚刚从万香楼出去,后脚就被人杀了,难免会把战火引到万香楼来。” “公主殿下还真是为我万香楼考虑呢。” 众人的目光同时看向站在楼梯口的男子,男子面容俊秀,双瞳异色,五官立体的不像是中原人。 徐锦宁猜道:“想必阁下就是这万香楼的老板了?” 男子笑道:“代理老板罢了,真正的老板你不是已经猜到了。” 徐锦宁莞尔,“诸葛老板来这儿有何贵干呢?” 诸葛天运把书信拿出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徐锦宁拿过那封信,是温丞礼写给她的,信上只写着一个字:“安” 她愣了一下,就见诸葛天运走到外面靠窗的位置那儿,轻轻说一句:“我还以为他会等到半夜再动手,没想到这就迫不及待了,这把火烧的可真旺啊。” 徐锦宁等人也跟着过去看,就见正前方有个地方烧了起来,火势滔天几乎烧红了半边天,那边吵吵嚷嚷的都在说着火的事情。 看诸葛天运的样子,他该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徐锦宁问道:“那是太子府么?” “没错,太子一怒之下将整个太子府都给烧了,里面一共一百三十口人,男女老少都有。” 诸葛天运说的云淡风轻,仿佛那里面不是人命,只是简单的一些纸片人一样。 “那些人都是霍骁老贼的走狗,死不足惜。”诸葛天运转动着手上的扳指,“这把火烧起来就证明太子要与霍骁正面开战了,太子养精蓄锐这么久,夏国终于要引来最全面的洗牌了,我真的很期待能看到一个完美的夏国。” 徐锦宁看着那团火,手中的纸被她用力的捏成了纸团,“这不是最后的决战,最后的决战不是跟霍骁,霍骁也不过这棋局上一颗棋子罢了。” “下棋之人会是太子还是公主呢?亦或者是公主想让我杀的聂白?” 徐锦宁看向他:“你当真能帮我完成这件事?” 诸葛天运耸耸肩,叹口气说:“这个恐怕没办法帮公主完成了,苏日安没办法完成但是我可以答应你另外一件事,公主可以挑选一下?” “若是我要你做的只有这一件呢?” 诸葛天运无奈:“那可能七巧之家第一次任务失败,要食言了。” 徐锦宁笑问:“难道你们七巧之家就这么容易退缩?” “不是退缩问题,而是能不能做到的问题,我们一向只对有把握的事情许诺,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们当然也会努力尝试。”诸葛天运想了想,又说:“不如这样,这件事就当是我们欠着公主的,公主可再另外许一件事,如何?” 赵管事插话:“那你答应的可就是两件事了?” “自然,特殊的客人特殊对待。再者,这么多年来也很少有人能够成功的登上四层,除了太子之外,您就是第一人。对于你这第一个人,我们还是有些特殊的福利的。” 徐锦宁说:“那就保护好温丞礼,就算夏国覆灭,也务必要保证他活着。” 诸葛天运没想到她提出的会是这样的要求,不确定问:“公主,您可想好了,确定只提这个要求,这对我们来说可是非常容易做到的。” 徐锦宁肯定道:“只有这个!” 虽然徐锦宁知道温丞礼聪明能干,但总有些暗箭是防不了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多一重保障总归是好的。 “好,既然公主这么爽快,我们万香楼自然也会允诺。七巧之家存在之时,温丞礼绝对不会出事。” 徐锦宁还有一个疑问,“所谓七巧之家,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七巧之家只是一个名号,起初由七个异姓之人联合组起的一个庞大组织,也可以说是一个情报网、一个杀手组织,只要给钱,无论想要什么样的线索、信息七巧之家都能找到,想要杀的人也能够杀死。” 诸葛天运:“当然,也有一些消息无法得到,人无法除掉,毕竟七巧之家只是一个组织并非神仙,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赵管事说:“但能让霍骁都忌惮的七巧之家,应该不只是眼前这座万香楼吧。” 诸葛天运说:“没错,十五年前就有人除了高价要买霍骁的性命,但同时霍骁也出了高价要保护自己这条命,两两相抵霍骁才能活到现在,他畏惧七巧之家,所以不敢动,因为他一动,他的性命转瞬间就会被夺走。” 徐锦宁问:“既然七巧之家这么有本事,为什么温丞礼没有出钱买他的命?” “不是没有,而是不能,太子答应了一个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杀死霍骁。你以为这么多年,太子只是畏惧霍骁的人脉么?” 徐锦宁:“那个人是谁?” 诸葛天运摇头:“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到底跟太子说过什么。” 徐锦宁想起霍娉婷所做事情,愤慨道:“温丞礼和七巧之家答应留着霍骁一条命,我徐锦宁可没有说要留着他,既然你们都没办法杀死他,那这人的命就交给我吧。” 诸葛天运愣住:“你要杀霍骁?” “暂时不会,等到温丞礼成功登基之后,我会亲自拿着刀一刀一刀活剐了霍骁。” 诸葛天运被吓住,不禁打量起这个看上去娇娇弱弱的女子,能说出这番话还能这么淡定,果然是殿下看中的人,性子、手段几乎如出一辙。 诸葛天运:“那在下拭目以待,那场火快要熄灭了,太子应该马上就会来见您,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万流,送客!” 赵管事说:“我去送吧,正好有些问题想要请教诸葛老板。” 诸葛天运做了个‘请’的动作。 第三百八十四章 这个没有可比性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洗漱完后躺在床上看着书信,这些书信都是红影卫从各地传递过来的,看到巫国的信笺,她端坐着身子,将头发撩到边上。 “临清这小子还真是不负所托,虽然也耗费了许多时日,可还是将南疆那群人逼到死角里了。” 信上写的是巫国如何拿下南疆,又派遣了何人前往南疆镇守,额木齐现在已经沦为阶下囚,目前正关押在巫国的监牢里。 临清在信中咨询如何发落额木齐,额木齐好歹是南疆的一位皇子,徐锦宁咂舌就是他这样的人也能成为一个皇子,但转念想想,徐锦晟这种愚蠢的蠢货都能在夏国弄到一个贸王的头衔,额木齐又怎么了呢? 额木齐不能杀,但他对南疆并不重要的,就算南疆这次没有惹怒巫国,额木齐也不可能成为南疆的王,但他这种人也绝对不会臣服于巫国。 看完南疆的信,又看北境的消息,徐锦恒目前还没有下落,徐锦昭想要带兵前往但被人拦住,目前还困在军营里,方无涯和东于三城的首领打算深入雪山寻找徐锦恒的下落。 各地的红影卫也在加紧赶往北境,徐锦宁还是不放心,又下床去写信,安排常青、阿澈姑娘一起前往,常青腿脚不便但他对行兵打仗之事颇有谋略,阿澈会一些功夫,刚好可以随同保护。 还有孟老太太,她精通孟家机关,目前还在黄渡城帮忙改善兵器,若是有她设计出机关雀飞往雪山调查应该会有些许成效。 信写好后,徐锦宁急忙准备出去找万流,让他送信,一开门就见温丞礼站在门口,正保持着要敲门的动作。 徐锦宁见他愁云惨淡的,心知他是来说什么的,“你先进去等我,我马上回来。” 温丞礼说声好,进屋把门关上。 徐锦宁心疼的很,但手头的事情比较重要她也没耽搁。 把信交给万流后,徐锦宁才快速的回到自己房间,温丞礼已经坐在那儿喝着茶,手里还拿着一本兵书。 徐锦宁坐到他对面,正准备倒茶呢,温丞礼已经把面前的那杯推过来了:“已经凉了!” “以前怎么就没见你这么体贴,还知道帮我倒杯茶凉着。” 徐锦宁笑着,看他蹙眉,倾过身子把手放到他的眉心:“别皱着了,再皱就变成小老头,我可就不喜欢了。” “太子府已经被我烧掉了,里面还有一百三十条人命。” 看到熊熊燃烧着的府邸,温丞礼忽然就看到当初冷宫失火的时候,耳边也是那些人求饶的声音,同样的火,不同的心境。 他给过那些人机会,可是他们没有把握住。 徐锦宁说:“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这么一把火烧了。” 温丞礼挑眉:“那你会怎么做?” 徐锦宁小啜一口热茶:“我会把府门一关,将他们所有人集中起来,一个一个凌迟致死,让他们知道不忠不义的下场是什么。” 搁在前世,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早就被她千刀万剐了,还会用这一把火便宜了他们。 温丞礼:“像是你的行事作风。” 徐锦宁说:“丞礼,跟我比起来你的心还是有些软了,既然早就知道这些人不服管教就应该早些出手,非得要等到霍娉婷去你那儿,让你亲眼看着那些人是如何叛逆你的,你才动手。” 对敌人的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个道理还是温丞礼教给她的呢,他自己倒先心软起来了。 “你说的是,是该对霍骁的人来一个大清洗,明日我就会进宫,你是要随我一同前往还是要在这里呆着?” 徐锦宁问他:“你觉得我是在这里呆着呢,还是跟你一起去呢。” “这里相对来说比较安全,霍骁不敢动这里。” 这也是温丞礼把人安排在这里的初衷。 万香楼除了受夏国历代皇帝管辖之外,谁都没有资格去动他,这就跟宁国的军机处一般。 徐锦宁竖起一根手指冲他摇晃:“你还是不够了解我,越是危险的地方我越要去。” 总部可能看着温丞礼一个人去送死。 论吵架啊,谁能比得上她? 讲大道理,她更是活了两辈子,还怕那些顽固不化的老书虫? “也好!” 徐锦宁问:“你们夏国皇宫跟我们宁国的比起来,哪个更豪华一些?” 温丞礼说:“这个没有可比性。” 徐锦宁撇撇嘴,也是,每个地方风俗不同,建筑物也不同,就像他们夏国街道上的那些建筑屋子大多是圆顶,灯笼也都是千奇百怪的,不像他们宁国统一都是竖圆形的红色灯笼。 夜间,温丞礼没有离开难得的与徐锦宁同床共寝,而且什么都没有做。 子时刚过,丞相府一间密室内。 身穿着黄莽蛇纹官袍的霍骁双膝跪在那儿,他面前站着的是一个穿着黑色斗篷,脸上带着面具的人,他的声音经过特殊处理根本听不出是男是女,只听着特别的粗糙。 “温丞礼这次火烧太子府,实际就是要给你一个下马威,你连一个温丞礼都无法收服,还妄想成为夏国的皇帝?” 霍骁低着头,恭敬道:“大人赎罪,不是属下不想杀他,实在是没办法杀他。” “哼!如今宁国长公主徐锦宁也来到了夏国,这夏国变得越来越热闹了。” “徐锦宁?她不是被禁足公主府么?怎么会来到我夏国?” 他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得到,霍骁这话一问出口就立马懊恼起来,这下大人对他就更加不满意了。 “对宁国的消息你还真是一窍不通,亏你还自诩聪明人,若是没有主上对你的栽培,就你这样的能成什么大事?” 霍骁说:“大人教训的是,属下这就派人前往宁国,盯紧宁国的一举一动。” 黑衣人说:“不必了,宁国现在上下团结成一团,徐锦晟又在夏国,线下是没有办法再搅动宁国风云,只会让他们更加团结。现在你该做的是管好你夏国的事,温丞礼、徐锦宁二人来到夏国绝对不会让你好过,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应对他们二人吧。” “大人可有什么妙计?” 黑衣人道:“这是你该想的事,徐锦晟不是在城南么,你可以让他给你当垫脚石,若是他们母子知道徐锦宁来宁国,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吧?” “是,我这就去让人告知徐锦晟。” “主上的耐心已经快要被耗光了,还有那个聂白,想办法收拾了吧,这等人留着也是祸患。” “聂白……” 霍骁虽然也对聂白恨的牙痒痒的,可聂白行踪不定,总是有办法从他们手中逃脱,他也不确定是否有办法能够杀死聂白。 那人说:“聂白还在寻找一个东西,等他找到那样东西,你们现在所拥有的东西都将不复存在。” “聂白在找什么?” “一个可以改变过去和未来的东西,我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霍骁一惊:“难道真的有改变过去的方法?” 黑衣人斥道:“这种事情你也信?枉你还是一国的丞相,什么该信,什么不该信这种事情还需要我教给你么?” “是是是,属下愚钝了。” 黑衣人哼一声打开密室的门出去了,临走前,看到拐角那儿消失的粉色裙摆,步子停了下来,回头道:“你那女儿也是碍事的很,如果不想她死,尽快安排她远离夏国,若是她坏了我们的事,我定将之大卸八块喂了豺狼。” “大人赎罪,我那小女虽然迷恋温丞礼但绝对不会做出伤害我们的事,请您放心。” “但愿!” 黑衣人走后,霍骁颓丧的跌坐在地上,背后早已经被冷汗浸湿,光是那人站在那里都感觉到无法抵抗的压迫力,霍骁松口气后起身,发现自己的腿都软了。 想来刚刚影子大人有看到霍娉婷这才出言警告他,他已经不止一次两次的跟霍娉婷说不要耽误他的大事,看来她是从来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既然如此,那也别怪他太狠心了。 女大不中留,终究是要嫁人的。 霍骁离开密室,看到门半敞开着定是有人来过。 他叫来小厮,问道:“小姐现在在做什么?” 小厮说:“小姐刚刚带着下人离府了,小的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霍骁说:“等小姐回来了,立刻让她过来见我,你去把兵部尚书叫过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商量。” “是!” 霍骁坐在一边喝着茶,没一会儿,德妃就端着茶水和糕点走过来,她推开门见霍骁满头大汗的坐在那儿,瞳孔缩了一下,“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是在考虑明天温丞礼进宫的事情?” 霍骁看她一眼,言语中带着讽刺:“你对外散发的那些流言,我已经一一的帮你压下来,可不代表这丞相府就真的成为你栖身之所了。” 德妃冷笑:“你我各取所需,我一个服道人家都不在乎名节了,你还在乎那么多做什么?” 霍骁翻脸无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劝你那些龌龊心思都收起来,我是不会受你控制的。” “不受我控制,那……你上头的那位呢。” 霍骁气急,强忍着要掐死她的冲动。 第三百八十五章 七巧之家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霍娉婷一路骑着马儿来到太子府门口,她惊愕的盯着眼前的这片火海,背后一阵发麻,汗毛都竖了起来,温丞礼居然将这里烧了? 一群人忙活着救火,可里面的火势实在是太大了,光凭借着那些人一小桶一小桶的搬来水又如何能将这里的火泼灭? 她上午不过十来敲打敲打温丞礼,晚上他就送给自己这么大的一份贺礼? 霍娉婷下马抓住一个救火的问,愤怒地喊到:“温丞礼人呢?” 那人浑身都被烟熏得成了一个黑人,“不知道,火势太大了,也不知道人是不是还在里面,已经搬出不少烧焦的尸体,但目前并没有找到太子殿下的。” “该死的,快给我救火,若是温丞礼出什么事情我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听完小厮的话,霍娉婷又不敢确定这火是不是温丞礼放的,万一不是呢?万一是那些想要害死温丞礼性命的人放的火呢? 她不敢再经历一次温丞礼死在自己面前的事,只得让人叫来长夜军一起加入救火的行列。 所幸太子府是在单独的一条街上,周围并没有普通百姓居住,这里面火油味道那么大,可见是有人故意在放火。 角落里,诸葛天运倚在墙上看着那群人忙来忙去的救火救人,可救出来的每一具都是被烧焦的尸体,已经看不清脸了。 这些可都是被温丞礼杀死之后又淋上火油的,早已经不可能有人存活。 看霍娉婷急成那样,应该是不确定温丞礼是否还在火海里。 赵管事拎着酒壶走过来,也倚在墙上,目光冷冽的盯着那熊熊大火:“太子殿下居然也真的舍得把这里夷为平地。” “这些人死不足惜啊,留着也是浪费夏国的资源,若是他们听从太子的话,那他们就会得罪霍骁,霍骁也不会饶了他们,若是他们去听霍骁的命令,太子自然也不会对他们心慈手软,这就是跟太子殿下作对的下场。” 赵管事喝着酒,语气平稳道:“这里清理干净了,却不代表整个夏国就能清理干净,这里有多少霍骁的爪牙,难道他真的能够把这些人全都杀死,一个不留么?” “那就要看这些人识不识时务了,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们找死,殿下也不能不成全他们不是?” 赵管事说:“据我所知,七巧之家在先皇那一代就已经灭亡了,是太子又创立了七巧之家?” “你错了,即便是每一代君王都会落幕,但七巧之家永远不会,赵管事莫不是忘了当初建立七巧之家,您也在场?” 赵管事喝酒沉默着。 诸葛天运说:“当年七巧之家是在你赵阔的见证下重新复苏,并且赵家也是七巧之家曾经的一员。我若是没有猜错,大人追出来应该是想问当年赵家幸存的人吧?” 赵管事喝酒的动作停下来,他擦擦酒壶的壶嘴儿,把酒壶盖上:“赵家,还有活人么?” “当年夏国内乱,汇江河上浮尸千万,里面就有一个赵姓之家,七十二口人除了你赵阔一人活着之外,其他所有人都死在了那场战乱之中,无一幸免。” 赵管事握着酒壶的手青筋暴露,他胸口起伏的厉害,“是我,是我害死了他们。” 赵家七十二口人,只有他一个人活着。 “绰痕跟你的遭遇相同,整个家族只有他一人幸存,若不是当年黎皇后出手相助,怕是连那个孩子也要惨遭毒手了。” 赵管事问:“当年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内乱因何而起,有调查清楚么?” “这些年,半点线索没有,那群人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见人就杀,没人知道那些人的来路,就算我动用了七巧之家所有的势力也能查出其中原因。” “那些人会不会是被人用蛊虫控制了?我游历南疆之时,曾看到有人可以用毒蛊控制人的思想,为他们办事。” “不排除这个可能,目前巫国和南疆的战事正到关键时刻,额木齐被擒,南疆军心不稳,巫国却在此刻停手攻击,所有的一切都带有不确定性,要等到巫国彻底拿下南疆之后才能定夺。” 赵管事满面愁容:“太子府已经这样,太子明日应该就会进宫找那些大臣们算账,徐锦宁必定会跟随,皇宫之中更是凶险万分,里面……” 诸葛天运打断他的话:“放心,宫里表面上都是霍骁的人,实际已经被我们控制住,殿下这次回宫将会顺风顺水。” 他就等着徐锦宁派人去杀霍骁呢,只要把霍骁给杀了,那一切就都顺利了。 他也很期待徐锦宁会用怎样的方式去杀死霍骁。 诸葛天运拍拍他的肩膀,“走吧,这里已经变成一片废墟,今夜一过,这里将会多一百多条冤魂,这些冤魂只会算在霍骁头上。” 赵管事回头看了一眼那惨烈的画面,转身跟着诸葛天运走了。 宁国,宁都御书房内。 和帝看着从北境来的奏折已经两天没有睡好觉,徐锦宁那边又没有什么消息,派去的人还没有回来,和帝只能在这里干着急。 欧阳怵快步走过来,手中拿着书信:“皇上,好消息啊。” 和帝急忙站起身来:“可是北境那边传来什么消息?” 欧阳怵笑道:“长公主已经得知北境之事,已经安排所有沿途红影卫前往救援,我也将一半儿的赤羽军调出去,大皇子和太子殿下一定会化险为夷,请您不要再担心了。” 和帝舒口气,这些日子紧绷的心情总算是放松下来了:“朕就知道锦宁会有办法,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就算又红影卫和赤羽军帮衬,一日没有恒王的消息,朕就一日不得安宁。” “恒王殿下有勇有谋,应该不会这么武断,就算身陷险境他必然也会有自救的办法。之前住在长公主府上的孟家老太太也在为救援做准备,孟家机关雀可以载人飞翔于高空,当初公主殿下也是用这样的方式将人送到巫国皇宫的。” 欧阳怵把信交上去,“相信这次有孟家太太的机关雀相助,很快就会有大皇子的消息的。” “锦宁府上倒真的是人才济济,朕先前倒是小看她了。” 欧阳怵笑了笑:“皇上可从来没有小看过长公主啊,否则这次怎么会放心让她只带着几个人前往夏国呢?” “朕只希望跟她说的一样,夏国稳定之后,我宁国、夏国之间永结秦晋之好,在无任何征战。” “长公主说话从来都是一言九鼎,皇上不必担心。” 和帝拿着书信走到窗口,心口拿着疼痛又贸了起来:“朕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恒王、宁儿他们回来,还不能见他们最后一面。” 欧阳怵急忙道:“皇上,您的毒症最忌讳情绪大起大落,还请您不要悲观,巫国已经拿下南疆,找到解药也只是时间问题,只要您能撑住,一定没事的。” 和帝今年不过五十多,还有大把的时间,若是此刻放弃,那才真的是无药可医了。 和帝说:“朕的身子朕自己清楚。” 昨天晚上吐出的那口黑血差点要了他的命,他差点就栽在床上永远无法爬起来,要不是太医及时发现给他施针,他的命怕是就交代在昨天了。 可他不甘心啊,他还没有等到徐锦恒他们回来,他怎么可以先走了呢? 欧阳怵又说:“皇上,军机处还有人传信,徐锦晟和德妃母子两个正在夏国城南组织军队,意图帮助霍骁谋反,若是让他们得逞,到时候徐锦晟借助夏国军队再打回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这一对母子简直是狼子野心,朕当初就不该听锦宁的放他们离开,这与放虎归山有何异?” “长公主似乎有意派人前往刺杀他们,但一直没有动手,也不知道是在忌惮什么。” 果然提到徐锦晟母子和帝的精神就又回来了,现在最不能的就是让和帝放松精神,只要他还提着一口气就一定有办法解毒。 当初德妃说她有办法帮和帝解毒,他还得传信给徐锦宁让她想想办法才是。 “锦宁总有她自己的顾虑,说不定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毕竟夏国的事情我们无法及时掌控。” 说不定这消息也是许久之前才传来的,说不定徐锦晟母子现在已经命归黄泉,新的书信还在来的路上呢。 “皇上说的是,长公主机智过人,定有她的盘算。” “朕就盼望温丞礼能够信守承诺,不要让朕失望才是。” 和帝咳嗽两声,欧阳怵急忙上前去给他倒了杯热茶:“皇上,喝些茶水吧。” 和帝接过去喝一口,又问:“那个聂白……军机处可有他的消息,可有查到他到底是什么人,现在又在何方?” “聂白其人心思歹毒,从成国覆灭开始就一直在策划着颠覆天下,长公主他们也是发现其野心,才处处与之作对,设下这么大的一个局,此人的事情有长公主和温丞礼策划,想要抓到他应该也不会太难。” “那朕就高枕无忧的等他们消息了!” “如此,甚好!” 第三百八十六章 夏国皇宫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清晨的光芒暖洋洋的照在床上,徐锦宁动了动胳膊,身体被人抱着暖呼呼的,徐锦宁抬眼看向抱着自己的人,嘴角裂出灿烂的笑容,她仔细的盯着温丞礼的睡脸。 是不是从他回来之后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他的脸色苍白的没有血色,比之前见面还要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压力太大了。 徐锦宁轻轻的将腰上的手拿开,亲了一下温丞礼的下巴,这才穿上外衣下了床。 打开门,外面安静的很,一楼有几个客人在那儿喝酒吃肉,这群人好像从他们来开始就一直在这里呆着,睡觉前是这批人,醒来还是这批人,她都怀疑这些人是不是不用休息的木头人。 转身的瞬间,她看到其中一个敬酒的人腰间露出的佩剑和令牌,这令牌…… 也不晓得是不是距离太远的缘故,她看那令牌有些眼熟,但又不记得是哪里的牌子了。 总觉得这些人身份不简单啊,徐锦宁又回房,温丞礼已经起床正在束发。 徐锦宁走过去笑道:“要不,我给你束发?” 温丞礼狐疑的瞥她一眼:“公主什么时候也会给人束发了?” 徐锦宁尴尬的往那儿一坐,“要么你给我梳头,你已经许久没有亲自为我梳洗打扮了。” 她有些怀念温丞礼的指甲游走在她发丝间的感觉。 温丞礼露出宠溺的笑容,走上前拿起梳子帮她梳头,“给你准备的都是男装,就不给你梳发髻了。” “跟你一样的就行,本宫不挑。” 温丞礼笑着帮她把头发竖起来,觉得还是单调了许多,他干脆把自己的发冠拿过来给徐锦宁戴上,徐锦宁的头发比较柔软,温丞礼特地在两边各编了一个小辫子,这才把发冠固定住。 简单的把头发弄好,他拿过眉笔正要给她画眉,徐锦宁拂开他的手笑道:“既然是男子怎么可以施粉黛呢,本宫天生丽质就算不用这些也依然能够迷倒众人。” 夏国太子不就被她迷得团团转么? 徐锦宁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容貌,相反的,这张脸一直是她最引以为傲的。 “这样也好!” 温丞礼还记得当时徐锦宁浓妆的模样,非常漂亮,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不施粉黛的人清新脱俗,化了浓妆的人妖娆魅惑,不管是哪一个都是她。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徐锦宁、温丞礼二人才出门。 徐锦宁发现楼下的那群人在温丞礼出现的时候,居然不约而同的往楼上看了一眼,徐锦宁侧目看了看温丞礼,料想这群人应该也是他安排过来的。 怪不得温丞礼说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原来,早已经在这里安排了人手。 万流被徐锦宁派出去监管霍骁那边的情况,她已经开始计划要杀霍骁。 既然夏国这些人都没有办法对霍骁下手,那就让她来除掉这个大祸患。 用完早膳后,徐锦宁等人便立刻乘着之前准备好的马车往皇宫赶去,徐锦宁居然还有些期待夏国的皇宫会是什么样子,要是搁在别人身上恐怕只会对未知感到恐惧吧。 温丞礼从上车就开始闭目养神,他一言不发,却将徐锦宁的双手握在手里,不知是因为握着能让他有安全感,还是怕徐锦宁冻着。 哪怕现在已经是阳春三月,夏国境内还是比较冷,需多地方冰雪还没有消融,刮在脸上的风还是跟刀子一样割的人皮肤生疼。 驾车的人是赵管事,他对夏国皇宫再熟悉不过,有他帮忙驾车也能保证车子的安全性。 “这两天怎么没有看到绰痕,你是给他安排其他任务去了?” 徐锦宁问。 温丞礼睁开眼睛说:“他去祭奠自己的家人了,当年内乱,绰痕还是个襁褓里的婴儿,还非常的小,虽然他对家里的印象不是很深,可毕竟死去的是他全部族人,绰痕一家,也是为我夏国皇室牺牲的。” “对于你的母后,你是怎么看的?” “母后自然有她的责任,我不否认她心怀天下,但是对亲情……她从来都是吝啬的。” 要是没有她的允许,在冷宫中他也不会经历那些残酷的训练,几乎每一次从训练室出来他身上都没有一处好皮肤,浑身伤痕,鲜血淋漓,他是恨过母后的,可在母子亲情之间,这些恨意也算不上什么了。 尤其冷宫大火当日,母后用她瘦弱的身躯将挡住了那场大火,他才免于那场大火灾,可是火灾之后,母后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无论他怎么寻找,始终没有她的下落。 这些年断断续续得到母后还活着的讯息,可她却一直藏着不露脸,他曾经怀疑过那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就是母后,可事实他是错误的,那个人不是。 温丞礼还是没有把那个黑衣人的事情同徐锦宁说。 温丞礼有感觉,他们背后蕴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可能除了霍骁、聂白之外,还有一个更大的敌人在背后伺机窥探。 “丞礼,你母后肯定有太多不得已的苦衷,没有一个母亲是不疼爱自己的孩子的,也或许你误会她了呢?” “我从来都很体谅她,只是不太理解罢了。” 徐锦宁坐到他腿霜,双手喷着他的脸说道:“那等你以后见到你母后了,你就好好问问她,到底有没有疼爱过你。” 温丞礼握住她的手,“你的手很冷。” 马车上没有准备暖炉,冷也是正常的。 “有些冷是在表面上,而有些冷却是在心里。我的表面冷,怎能比的上你心里的冷?”徐锦宁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脸,“丞礼,就让我来温暖你内心的冷吧?” 温丞礼抱着她,下巴垫在她的肩膀上,疲惫的闭上眼镜,回到夏国他才深深的感到压力之大,这几日他几乎彻夜难眠,只有在徐锦宁那儿他才能卸下心房安心的睡上一觉。 赵管事听着里面的对话心里不是滋味儿,当年黎皇后是如何对待年幼的太子的他们这些老人谁都清楚,几岁的孩童无论酷暑严寒,都要不停的训练,十岁以前,他身上就没有一处好皮肤,他们这些侍卫看着眼里疼在心里。 他们这些普通侍卫尚且知道心疼太子殿下,身为亲生母亲的黎皇后又怎么会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呢? 眼看着距离皇城越来越近,赵管事用力一鞭子抽打着马屁股,马儿吃疼迅速的冲出去。 他离开夏国皇宫十五载,今日,终于回来了。 皇宫守卫拦住他,“来者何人,没有通行令拍者不得入内。” 温丞礼掀开车帘,他身穿着一身银白长袍,亮出腰间令牌道:“怎么,本宫也不得入内?” 他可是夏国的太子,未来的皇上,谁敢拦着他? 就算是今日霍骁在这里,他也没有任何权限不让温丞礼进宫。 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太子竟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双双跪下道:“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立刻放行。” 说完,温丞礼才回到马车中坐下,马车重新行驶起来。 徐锦宁啧啧两声:“看来你在皇宫中也不是全无亲信,孤军奋战嘛。” 温丞礼道:“若是没有十足的准备,我又怎么会冒险一行呢?” 烧掉太子府,为的可不就是这个? “你这次是要跟霍骁杠上了?” “今日早朝,会有许多大臣上奏弹劾霍骁,本宫当然得好生调查事情真假,总不能让这等祸乱朝纲的逆臣继续嚣张快活。” 徐锦宁看他这意气风发的模样越发痴迷,真不愧是她徐锦宁看上的男人:“那我呢?我要做什么?” “你就在太子宫等我便是,太子宫周围都是我人,你不必担心有危险。” “看来我的太子殿下已经把什么都准备好,不需要我操心了。” “我的公主殿下只要安心享受便是。” 徐锦宁听了开心得很,捏了捏他的鼻子:“瞧把你给嚣张的,左一个本宫右一个本宫的。” 回到属于他的地方,重新拿回属于他的身份,这称为自然也要变化。 “若是你不喜欢,我以后就不在你面前自称本宫。” 徐锦宁被他逗笑了:“本宫有那么小气么?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你以后可不是要用本宫来陈虎自己,而是要用……朕。” 温丞礼笑了笑。 赵管事说:“太子殿下,主子,已经到皇宫了,前面就朝堂大殿。” 有温丞礼的令牌这一路算是畅通无阻,赵管事甚至在那些人脸上看到了惊喜的表情,可见这些人等了温丞礼多久,这次他们终于回来了。 温丞礼从车上下来的瞬间,无数的侍卫们从旁边出来,齐齐的跪到他面前,高声齐喊道:“属下恭迎太子殿下回宫,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温丞礼一身高贵之气,“平身吧,这些年辛苦你们了。” 徐锦宁掀开车帘,为首的是一个带着黑狼面具的人,这个人她再熟悉不过了。 郎斌也注意到了她,恭敬道:“公主殿下,许久不见。” “许久不见了,郎斌。” 温丞礼道:“郎斌,将宁儿平安的带到太子宫。” “是!” 徐锦宁不放心道:“你要小心。” 温丞礼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带着一众人等往朝堂走去。 第三百八十七章  清理朝纲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皆至,有些是霍骁的心腹,有些是温丞礼早已经更换收服的大臣,当那些大臣们看到温丞礼出现在朝堂上的时候惧是一惊,都忘了要行礼,还是温丞礼身边的老公公提醒了他们。 臣服于温丞礼的人早已经跪下叫着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而另外一批人则是不知死活的站在那儿,并不把温丞礼放在眼里,在他们心中真正的主子是霍骁,可不是个在宁国呆了好几年,已经成为宁国驸马的人。 慎刑司刘琛上前道:“尔等见到太子殿下还不下跪问安,安的是什么心?” 其中一身穿着蓝袍虎豹纹的男子出来怒道:“敢问你这次回来是以太子身份,还是宁国驸马的身份?这次回来该不会是要劝我们臣服于宁国把?我夏国,可不想要这么一个以男色侍人的太子。” 旁边看上去年纪稍大的官员道:“殿下,您在宁国这两年可有什么收获?当初我夏国与宁国在汇江一战,不知道殿下知不知道,又在里面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呢?” 邵辉,也就是穿着虎豹文的官员,他冷哼一声:“那徐锦宁设计杀我夏国那么多将士,身为我夏国太子居然不以夏国为重,帮着敌国背叛我夏国?光凭这件事,你就不配再做我夏国的太子。” 刑部尚书乾宇上前道:“太子殿下忍辱负重两年多,就是为了拿回宁国边防图,如今边防图在霍骁丞相之手,霍骁丞相却说边防图丢失,其中真假怕是只有霍骁丞相才能知道,太子居功至伟,岂是你这等小人能够编排陷害的?” 刘琛道:“启禀太子殿下,微臣有事起奏。” 温丞礼听他们吵了半天,最终将视线转向刘琛:“奏!” “霍骁丞相这几年来处理夏国之事多有不公,其身边之人烧伤抢掠之事共有一百二十桩,其舅父仗着自己年迈更是三番四次的在民间酒楼肆意打骂吵闹,共有三十二桩,其表弟强抢民女,害的多数女子家破人亡,逼的那些女子们自杀身亡,尸体更是被毫不留情的丢在了乱葬岗,共有三十三桩。” 刘琛说的面红耳赤,可这罪状还没有说完:“前年,丞相借口修缮皇宫一事强行纳税贪污黄金一千万两,白银八百万两,五百亩地,一百二十处宅院,有些交不出银钱的更是被活活打死,受灾百姓就有近百万人。” 邵辉怒道:“刘大人,有些事你可不要仗着太子不在夏国,故意捏造陷害,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丞相大人贪污受贿?” 刘琛说:“丞相不仅贪污受贿,更是买卖官爵,杞县县长、兆城州府、昉州州府等各大官员都不是凭借着自己的本事考试上来的,种种罪行简直罄竹难书,还请太子殿下秉公处理,给百姓一个交代,给朝堂一个清净之地。” 户部尚书钱宸上前斥责道:“刘琛,你污蔑当朝丞相论罪当诛,你以为太子殿下会受你这等小人的蛊惑?” 温丞礼冷冷的注视着下面的人,有些人甚至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站在那儿交头接耳,完全不把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温丞礼猛地一拍案桌,下面顿时安静下来,他站起来,目光凌厉的扫视在场所有人,那天生的王者气息压迫的那些人几乎要抬不起头来。 温丞礼本身便是王,即便在徐锦宁身边呆了那么长时间,依然没有消磨掉他属于王者的傲睨万物之贵气。 “今日本宫归来,有三件事。”温丞礼的声音极冷,极具威严。 刘琛等效忠于温丞礼的迅速下跪。 “其一,三日后,良辰吉日本宫登基为皇。若有不从者,杀无赦。” 以邵辉、钱宸为首的人面面相觑,皆是不服。 “其二,霍骁丞相挟天子以令诸侯,罪恶滔天,十恶不赦,即刻下狱查办,其丞相府涉嫌贪污受贿、买卖官爵、欺压百姓,数罪并罚,由慎刑司刘琛全权处理。” 刘琛即刻领命:“微臣听命,殿下圣明。” 邵辉怒道:“温丞礼,别忘了谁都没有资格去动霍骁丞相,霍丞相手握百万兵权,你若是敢动他,就不怕他带兵闯宫,灭了你这空有虚名的太子?” 如刀子般凌厉的视线转移到邵辉身上,淡薄的双唇吐出冰冷的话语:“从本宫出现在朝堂开始,你便没有行礼问安,一直以‘我夏国’为准,怎么,这夏国何时改姓邵了?” 邵辉被他那如虎狼一般凶狠的眼神吓道,但他仗着有霍骁撑腰丝毫不畏惧:“夏国乃是我们大家,自然不是我一个人的。” 温丞礼冷声道:“你错了,这夏国是温家的天下,是我温丞礼的天下。其三,尔等以下犯上其罪当诛,来人呐,将这一干人等全都给本宫拿下。” 邵辉指着温丞礼大骂道:“你个乳臭未干的卖国贼,也胆敢对我下手,你知不知道本官乃是霍骁丞相的心腹,你……” 锋利的长剑直接从他的身后穿过他的胸膛,鲜红的血如同喷泉一般喷射而出,邵辉口中的血失去控制的往外吐,他到死都没能看清身后的人是谁。 ‘噗通’一声,尸体倒在地上,邵辉死不瞑目。 重龙带兵迅速将整个朝堂围起来,明晃晃的刀光像是阎王的索命之刃,钱宸等霍骁的心腹们被吓得跌坐在地上,钱宸怒道:“你,你们不能杀我,霍骁,霍骁丞相若是知道……” 温丞礼冲重龙扬了扬下巴,重龙会意走上前,不留任何情面,一剑划过去,那脑袋就跟脆了的竹笋一般愣是被活生生的砍下来了。 重龙拎着那颗流血的头颅,冷血如修罗:“还有谁胆敢质疑太子殿下?” 利刃在前,谁敢放肆? 霍骁的那些狗党连忙跪地求饶,甚至有人被吓得尿了裤子。 就在这时候,一声洪亮的声音打破了这里的肃杀气氛。 霍骁带着长夜军进来,长夜军的人数是重龙带进来的两倍之多,温丞礼的人反而显得有些偏向下风。 朝堂风云,一触即发。 太子宫里,徐锦宁打量着这里的摆设,明明好久没人居住,但这里的摆设都是最新的,干干净净,可以看出每天都有人打扫。 看到婉儿的时候徐锦宁还是愣了一下,没料到温丞礼居然把婉儿也叫进宫里来了。 婉儿不过是七巧之家的一个杀手,也是被霍骁迫害的可怜人罢了,温丞礼担心徐锦宁一个女子呆在宫中无人照应,这才将婉儿提前叫进宫来,也方便与她说说话。 婉儿帮着去准备些糕点,徐锦宁随意的在宫里走动着,看到前面有个佝偻着背洒扫的太监,徐锦宁走过去,悄声的叫道:“这位公公?” 那太监转身的瞬间差点把徐锦宁给吓到,太监脸上都是烧疤,那疤痕从他的脸一直蔓延到他的脖子,他的双手上也都布满了各种各样的疤痕,他的眼神尤其的警惕、恐怖。 看到徐锦宁,那太监弯腰行礼:“老奴娄尘参见宁国公主!” “你知道我……本宫?”徐锦宁有些诧异。 “殿下之前早已吩咐过,展观这里怕是没有一位姑娘有这般倾城之貌,除了宁国长公主之外,老奴实在是想不出其他人。” 娄尘的嗓音也是被火烧过的那般沙哑,他额头没什么头发,只用高帽遮掩。 徐锦宁点头:“没错,我便是徐锦宁,您……是黎皇后身边之人?” 这满身的烧疤也只能是当年冷宫大火造成的了吧? 娄尘公公点点头,他伸手请徐锦宁往里面走:“没错,老奴一直跟在黎皇后身边,已有十八年了,从太子殿下出生开始,就一直是老奴在照顾着。” 徐锦宁不畏惧他的满身烧疤,上前扶着他:“那他这些年过的如何?” 娄尘只说四个字:“苦不堪言!” 面前的这间宫殿不同于前方宫殿,里面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 唯独在左边墙壁上挂着一幅画像,画像有被火烧过的痕迹,底下还有几处被烧了几个洞,像是不顾性命从火海中抢夺出来的。 徐锦宁看着那画像问道:“这是黎皇后么?” 年轻时候的黎皇后真是漂亮,那画像上之人穿着粉色裙袍,头戴金步摇,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娃儿,眉宇间倒是跟温丞礼有几分相似。 娄尘说:“这是小公主出生的时候,太子殿下亲自给皇后娘娘作的画像,已有十多年了。当年大火,太子殿下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去救人,可惜当年的火太大太大,太子殿下也只能抢出这一幅画像。 还好当初小公主被奶娘接走不在宫里,不然就连小公主也是难逃厄运,皇后死后,小殿下就换了个人,变得沉默寡言,不喜言语,对身边之人也是冷冷淡淡,对当年冷宫旧人能善待便善待,不想留在宫里的也早就离开了。” 徐锦宁问:“那公公为何一直留在这里?” “老奴这辈子都是在宫里度过的,离开皇宫还能去哪里?皇后死了,可是殿下还在,老奴要一辈子守着殿下的。” 徐锦宁很是感动,对他多了几分敬佩。 第三百八十八章 抓捕霍骁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朝堂局势转瞬即变,两方人马几乎将整个殿堂包围,温丞礼站在上方冷视着下方站着的人,这还是他回到夏国后第一次与霍骁见面,这老东西比两年前老了不少,头发都白了,可这双眼睛还是这么的虎视眈眈。 这些长夜军早就归属于霍骁麾下,如今更是不管不顾的带着武器重来,其心已然昭然若揭。 许多大臣们纷纷站到霍骁身后,畏畏缩缩,邵辉、钱宸被杀给他们不小的冲击,本来是想要臣服在温丞礼的暴力恐吓之下,没想到关键时刻他们的大救星霍丞相来了,而且带的人数比温丞礼的人要多一倍。 多数人觉得温丞礼还只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仗着自己太子身份就敢在这里耀武扬威,李代桃僵的,多有讥讽、嘲笑的意思。 霍骁看向那两具尸体脸色冷了冷,问道:“不知道邵大人、钱大人是做了什么以下犯上的事情,竟让太子殿下这么恼火,当场把人给杀了?若是不给大家一个交代,怕是说不过去吧?” 温丞礼冷笑:“丞相大人也说了此二人以下犯上,难不成一条罪名还不够本宫杀他一万次的?” 霍骁一愣,笑道:“既然是以下犯上自然是要惩戒,可他们二人毕竟是朝中重臣,殿下着不留情面的把人杀了,又没有个理由,只怕很难服众。” 刘琛出来说道:“丞相大人,这二人枉顾礼法,对殿下出言不逊,竟觉得殿下不该登基为皇,还说什么这个位置他不配坐,下官倒是想知道这个位置太子殿下坐不得,谁能做得?” 霍骁的视线透过温丞礼,落在后方龙椅上:“龙椅,自然是只有真命天龙才能坐得,殿下现在年纪还小,这个位置怕是受不住。” “本宫受不住,谁能受得住?丞相大人么?” 霍骁说:“殿下说笑了,我不过一臣子如何坐的上九五之尊的位置?若是我想坐,这个位置十五年前就是微臣的了,殿下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是么?”温丞礼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一字一顿道:“不是你不想坐,而是你不能坐吧。” “殿下这是何意?” 温丞礼怒道:“本宫才要问丞相大人,带兵闯宫意欲何为?” “听闻朝堂上有贼人作乱,微臣特地带兵护驾。”霍骁说的理所当然。 温丞礼冷然一笑,“丞相大人也看到了,这里并无任何贼子,这些人是不是可以撤下去了?” 霍骁并没有要让长夜军退下的意思,反而说:“殿下莫要被小人蒙蔽,微臣听闻有奸贼闯入皇宫,特地带了城南守卫军前来守卫,如今整个皇宫都已经被我的人包围起来了,为保护殿下不受伤害,还请殿下随我一同离开。” “哦?离开?”温丞礼嘴角冷意更深,“离开去哪里?” “自然是殿下该去的地方,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温丞礼猛然转身一怒,“大胆霍骁,你以下犯上,带兵围城,意图逼宫,实在是罪大滔天。” “太子说的哪里话,微臣不过护国心切,不想让夏国基业毁于一旦罢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声凄惨的叫声,一支支不知从哪里飞射出来的羽箭将门口那些长夜军几乎全灭,有些长夜军惊魂未定的跑进来,对霍骁道:“丞相不好了,我们被偷袭了。” 霍骁闻言脸色微变,面上却还是保持着镇定的模样,“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来,殿下才是那只黄雀。” 是他疏忽了,温丞礼若是没有点筹码如何能够单枪匹马的闯进皇宫? 霍骁原以为温丞礼只是想趁着他不留神,闯入皇宫将他的心腹大臣除掉,没想到他带的人也不少。 重龙上前道:“霍骁,你就不觉得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么?” “好一招瓮中捉鳖,殿下实在是好计策,微臣甘拜下风。” 想必城南军也被温丞礼控制住了,霍骁笑问:“殿下是如何计划这一切的?” “早在汇江城中,本宫就把一切都计算好了,每一步都计算的非常精巧。你以为那城南军真的是属于你和徐锦晟的?早在徐锦晟进入夏国开始,他的一切就在我的掌控之中,他并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在替我练兵。” 温丞礼看霍骁惨白的脸色笑道:“城南军看似是你送给徐锦晟的,实则是我亲手交到他手上,等到你霍骁调兵的命令一下,城南军就会立刻倒戈,他们的确是将整个皇宫都围住了,但真正要抓的人不是本宫。 丞相如此聪明,应该想得到这城南军是为了要抓谁吧?” 丞相说:“自然,抓的人怕是只有我霍骁了。” 霍骁得意道:“可即便如此殿下就真的能够稳坐高台了么?别忘了,我手中还有百万大军,只要三日之内没能安全的离开夏国,百万大军压境这夏国将会寸草不生,十五年前厄运再度降临,汇江之上再度横尸百万。” 温丞礼真是要给他的勇敢拍手叫好了,只可惜啊:“丞相大人聪明一世,怎么连树倒猢狲散的道理都不懂呢?那百万大军到底效忠的是你霍骁,还是我夏国,你想过么?” 这就要从两年前温丞礼前往宁国卧底说起了,在离开之前他命令各地流落的暗卫以不同身份混入军营之中,以时间为限制夺取军中重要之职位,他们从最不起眼的小兵一直攀升到中尉、将军。 暗卫们早就暗中将整个军队分化,那些不服从于夏国太子的将领早就不知不觉的死在了与宁国交战的战场上。 温丞礼这步棋下了两年多,今日也是收尾的时候,没有绝对的把握,温丞礼断然不会轻易的夺权。 霍骁放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本以为是只还没有展翅的雏鸟,却不知道这只雏鸟的翅膀早已长成,只要展翅高飞,它便是空中翱翔的猎鹰,时时刻刻准备捕食着它早已盯上的食物。 霍骁有些慌,这一切发生的让他猝不及防,昨日才能大人信誓旦旦的保证过成功掌控住夏国,如今…… “你的这盘棋可真是步步为营,令人防不慎防。” 温丞礼笑道:“多谢丞相大人夸奖,那么现在请丞相大人乖乖的带上那东西吧?” 温丞礼冲重龙扬扬下巴,重龙向旁边的侍卫伸手,衣服早已经准备好的手铐脚镣,上面还装上了尖锐的倒刺。 霍骁认命似的闭上眼睛,他深处双手:“希望太子殿下不要后悔今日所为,若到时候以自己年轻不懂事为理由,可不会让人心悦臣服的,一个国家,可不是你这般治理的。” “这就不劳烦丞相大人费心了。” 锋利的倒刺陷入手腕,霍骁疼的浑身发抖,但这些年的傲气让他依旧倔强的挺直了背脊,倒像是一个英勇赴死的义士。 而刚刚站在霍骁身边的那些大臣们此刻更是乱了阵脚,跌坐在地上,一口一个“完了完了”。 甚至有些人想要去抓霍骁的衣服,以为这样就能抓住自己的救命稻草似的。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都是霍骁这奸贼以家人的性命威胁我等,这实乃是霍骁一人之过,与我等无关,我等是无辜的啊。” “请殿下饶命,我们都是受了霍骁的蒙蔽,都是那奸贼唆使我们,我们是在是没办法啊。” ……大臣们眼见霍骁没有翻身的机会,只得一个个的向温丞礼求饶告罪,希望能够留下自己的一条狗命。 霍骁走到门口听到后面的那些大臣们这么急着跟他撇清关系,哈哈大笑起来:“果真是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殿下,您要小心了,我霍骁的今日说不定就是你的明日。” 重龙用力一踢霍骁的膝盖,催促道:“逆臣,快走。” 温丞礼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些贪生怕死之辈,“你们的罪,本宫会一点一点的跟你们算清楚,将这群乱党都待下去严加审问。” 这次,温丞礼是要剥掉他们身上一层皮了,这些人平日里跟着霍骁压榨百姓,为虎作伥,早就该千刀万剐。 长夜军统领叶泽迅速跪下,“请殿下饶恕长夜军一干人等,若是降罪,我叶泽一人承担。” 温丞礼这才将视线转向那叶泽,叶泽看上去过二十三四岁,年纪轻轻正是报效国家的年纪,偏偏目不识人跟着霍骁犯上作乱。 温丞礼看向重牵:“将人待下去,其他长夜军全部关进大牢等待发落。” 重牵道:“是!” 叶泽继续为长夜军其他人求情着:“殿下,他们只听我一人号令,是我之过,请殿下饶恕长夜军一干人等,请殿下饶恕……” 他被人拖出去,徒留下一些尾音。 叛逆之臣已经拿下,其余众人纷纷跪下,叫到:“我等恭迎殿下回宫,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温丞礼转身看向那龙椅,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这么多年他终于将霍骁那些毒瘤清理干净,他等这一天等的太久太久了。 但霍骁不是那么容易铲除掉的,他必定还留有后手,霍骁还不能杀这是温丞礼最为犯难的地方。 第三百八十九章 公主,此人还不能杀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太子宫里,徐锦宁听完娄尘说的前尘往事心里五味杂陈,尤其听到温丞礼当初在冷宫如何挣扎、训练、求生的时候,心里更不是滋味儿。 怪不得前世的温丞礼会那般会隐藏、嗜杀,这都是被逼出来的,因为别人不死,死的就会是他。 徐锦宁忽然觉得那画像上的人不再温柔似水、婉婉有仪,她反而像是一个披着菩萨皮囊的恶鬼,在墓穴中见到的那个毁容的女子,她提到温丞礼的时候明明还会流露出心疼、后悔的表情,她还会在转身的时候偷偷抹一把眼泪。 可为什么她明知温丞礼会恨她,她却还要这么严酷的训练他,难道跟那些大业比起来,自己的儿子就不重要了么? 徐锦宁能够体会到黎皇后对天下百姓的一颗仁爱、慈爱的心,可她无法理解她对自己的儿子的残忍。 如果她有了孩子,她的孩子一定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最快乐的孩子。 外面有动静,徐锦宁还以为是温丞礼回来了,赶紧跑出去看看,却见一众在穿着相同的长夜军被人压着往同一个目的地走去,而走在最前面的正是一个穿着华服,头发有些发白的老人。 谁能想到这些年叱咤风云的霍骁霍丞相一朝败北,竟是这个下场。 “殿下,终于拿回属于他的东西了。” 娄尘腿脚不便,走的慢了一些,看到霍骁伏法,娄尘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 婉儿捏紧了腰间的匕首,愤然道:“殿下为什么不把这老东西就地正法,还让他活着走出来。” 徐锦宁说:“温丞礼有他自己的顾虑,霍骁在夏国这么多年势力盘根错杂,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将之拔除干净。还记得诸葛天运说过,七巧之家有保护霍骁的责任,若是贸然杀了他,七巧之家的目标就会转到温丞礼身上。” 婉儿说:“七巧之家的主人本就是太子殿下,就算他真的杀了霍骁,难道七巧之家的人还会对殿下下手不成。” 徐锦宁摇头:“七巧之家效忠的是夏国皇帝,而温丞礼现在还只是个太子,他只有等到成功登基之后,方可杀了霍骁。” “那就便宜了这个老东西了么?”婉儿愤愤不平,瞪着霍骁的视线几乎要冒火,她真想冲上前去杀了霍骁那老东西为家族报仇雪恨。 徐锦宁知道他们这一个个身上都背负着血海深仇。 就见远方一道红色人影冲上前来,长剑直指霍骁。 徐锦宁、婉儿二人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几步。 “绰痕?”徐锦宁震惊的盯着那红衣少年。 绰痕祭完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杀霍骁,重龙眼疾手快的接下了绰痕那一剑。 绰痕怒道:“重龙大哥,你给我让开,我今日非要了这老东西的狗命不可。” “殿下有令,压下待审,不可造次。” “我不管,这狗贼杀我全家,此仇不共戴天,我苟活至今就是要为家人亲手报仇,如今仇人就在眼前,你让我如何能让他安然的从我面前走过?” 重龙语重心长道:“绰痕,我知道你现在被恨意蒙蔽了双眼,但我跟你保证,等到太子登基,罪诏书一下,我便让你亲自操刀砍了这狗东西的脑袋。” “我不,我今日就要杀他。” 重龙赶紧让人将霍骁团团围住,自己站在外围好好的跟绰痕说:“这么久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难道你连这最基本的信任都不给我么?你要知道,不仅是你一个人跟霍骁有仇,太子殿下,七巧之家诸葛天运、红影卫、重牵等人,都对霍骁恨之入骨,但现在不是杀他的时候,你要拎得起轻重。” 绰痕还是一根筋,他已经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我不信你,我要杀他。” “你不信他,难道也不信任本宫么?” 徐锦宁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众人面前,重龙、绰痕二人见到她都是一惊,似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 重龙看到跟在她身边那个满身烧痕的太监眼眶立刻红了起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老阁主,您,您还活着?” 娄尘冲他招招手,“好孩子,你们都回来了。” 重龙哽咽道:“是,都回来了,颠沛流离这么多年,我们终于回来了。” 徐锦宁说:“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先等事情解决完吧。” 重龙奋力的用胳膊抹了把脸,在这么多人面前哭真是太丢人了。 徐锦宁走到绰痕面前,手按在他握着剑的那只手腕上,瞪了绰痕一眼后,她抢走他手中的剑。 霍骁就站在那儿看戏,一点战败者的自觉都没有。 徐锦宁拿着剑走到霍骁面前,猛地将那把剑架在了他脖子上,绝美的脸上露出讥讽的笑意,“早就听闻霍骁丞相大名,没想到今日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早听闻宁国长公主徐锦宁才貌双绝,乃天下第一美人儿,今日得见的确是担得起第一美人的称号。” 徐锦宁穿着红色大氅,白色的毛领将她的脸蛋儿映衬的更加白皙,她的脸上不施粉黛,却依然美丽的让人无法呼吸,简直比当年的德妃、黎皇后还要美艳几分。 徐锦宁啧啧两声,“本宫何止是美貌天下第一啊,霍丞相也太不了解本宫了。” 徐锦宁的聪明、心狠也是当之无愧的。 锋利的剑刃一剑剑的割在霍骁的脸上,眨眼间,那张老脸就被徐锦宁划开了血色的花儿,有些惨不忍睹。 霍骁挺直身子,并没有因为脸上的这点痛叫出声来。 重龙紧皱着眉头:“公主,此人还不能杀。” 她真担心徐锦宁下手没轻没重的一剑割开霍骁的喉咙。 徐锦宁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剑锋飞快的从霍骁的喉咙划过去,却没有割伤:“本宫自有分寸,既然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苦大仇深的,本宫就帮你们先一人刺上一剑。” 话语刚刚落下,霍骁的大腿就实实在在的挨了一剑,疼得他冷汗直流,直接单膝跪在地上。 “呀!霍丞相怎么给本宫行这么大的礼,本宫真是受不起。” 说完,又给左腿来了一剑,这下霍骁是双膝都跪在地上了。 霍骁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屈辱? 胡子气的都在发抖,“徐锦宁,你以为你们赢了么?可笑,真正的棋局还没有开始,你们想做掌控棋局的人简直是痴心妄想。” “哦?听你这意思,是有人在教唆你控制夏国了?这个人是谁?聂白?还是其他人?” 徐锦宁想起还躲在外面不知所踪的聂白,问道:“霍丞相,您跟聂白关系那么好,你落难了他会过来救你么?” “引蛇出洞、守株待兔了可不是那么好运用的,聂白也不过身在棋局之中,都是棋子罢了。” “啧!连聂白都是棋子,那我对你们背后的那个人就更加好奇了,丞礼留下你这条命是正确的选择,您啊就在冰冷的牢房中好好忏悔、思考思考?” 徐锦宁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道:“夏国没人能够杀的了你,可不代表我徐锦宁就杀不死你,午夜梦回的时候小心些,莫要让那陡然出现的恶鬼索了你的命。” 嫌弃的推开霍骁,徐锦宁把那还在流血的长剑扔给绰痕,“绰痕,咱们也好久没有叙叙旧了,走吧,去太子宫叙旧去。” 绰痕指着那霍骁,“可是……” 徐锦宁冲他眨眨眼睛,神秘笑道:“放心,你会得偿所愿的,但不是现在。” 绰痕只得作罢,气愤的冲重龙说:“重龙大哥,你得好好看管这人,做好给他加上十几二十条锁链给他锁住了,我就不信这老泥鳅还能逃得出去。” 徐锦宁在心里嘀咕一句,当然得逃出去,不逃出去怎么杀他? 但她没有说出来,只是拍了拍绰痕的肩膀,带着婉儿和娄尘一起往太子宫走去。 宫内,绰痕已经连续喝了五杯茶水,每喝完一杯茶水,茶杯都会被他捏碎了。 徐锦宁眼睁睁看第六个茶杯在他手中又碎裂成一片儿一片儿的,“行了,这可是你主子的财产,你就这么糟蹋了?” 这可是上好的白玉茶盏啊,十二个杯子被他捏碎了六个,他不心疼,她徐锦宁还心疼着呢。 “几个杯子罢了。” 徐锦宁白他一眼,“这几个杯子顶得上一户人家十年的口粮,你刚刚糟蹋了六个,就是五年的口粮被你糟蹋了。” 绰痕撇嘴,“有那么夸张么?” 婉儿端着糕点出来,“绰痕,不得无礼。” 绰痕满不在意的,“我跟她都这么交流的。” 婉儿说:“这里不同于外面,你我都是奴才,公主可是主子,礼数还是少不得的。” 娄尘站在后面倒是一句话没说,直到外面那队人马从视线中消失了,他才回过神,跟徐锦宁说道:“公主,我去给皇后娘娘上柱香。” 徐锦宁很想告诉他这些香黎皇后根本就享受不到,黎皇后她压根儿就没死呢。 丞相府内,霍娉婷正坐在院子里喝茶,不曾想到会有人突然冲进来,还拿着温丞礼的手谕,说什么丞相府犯上作乱,逼宫谋反,要彻查丞相府并且将丞相府一众人等全都下狱。 第三百九十章 夏国内乱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霍娉婷推开身边的侍卫,怒道:“你们放肆,我可是丞相的女儿,你们这般对我可想过什么后果没有?” 那侍卫一脚踢向霍娉婷的膝盖,见她吃疼的跪在地上,毫不怜香惜玉的说道:“抓的就是你丞相府的人,来人呐,将这些人全都抓走一个也不许放过。” “是!” 一时间,丞相府内鸡飞狗跳,一片混乱。 耶律焱急忙出现,踢开挡道的人,一剑砍断霍娉婷手上的绳索,揽住她的腰带着她冲出了人群,侍卫们没想到还敢人公然过来劫人,等他们冲过去的时候人已经闯出去很远。 耶律焱即便能从那些侍卫中逃脱却也受了重伤,他一路带着霍娉婷逃往城外。 霍娉婷根本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一天之内全都变了。 “来不及跟你解释,丞相被抓,这里现在非常不安全,你先躲到城外,等我把丞相救出去再与你汇合,我已经安排人在那儿接应,你直接过去就好。” “耶律焱!”霍娉婷红着眼,“你受伤了。” “我的这条命是丞相给的,无论如何我也保证你们的安全,趁着那些人还没有追上来快走。” 霍娉婷咬咬嘴唇,只得转身快速的往城外跑去。 耶律焱后背中了几刀,疼的单膝跪下,身后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浸透了,伤口火辣辣的疼。 没想到城南军那群狼崽子早就归于温丞礼麾下,不过没关系,只要能把霍丞相救出来,他们就有翻盘的可能,别忘了,霍丞相手握兵权,还有他的霍家军。 霍骁进宫之前跟他说过,要是他这次没能安全出来,三天之后去汇江以北找韩丹将军,由韩丹带兵攻入皇城,夺取帝位。 耶律焱不敢耽搁时间,随便找了个医馆,将门关上,强逼着他们把金疮药拿出来给他包扎伤口,那大夫上了年纪,馆子里又只有一个小药童,实在是不敢得罪,只得硬着头皮给他上药。 简单包扎过后,耶律焱迅速从窗户跳了出去。 太子归来,擒拿丞相一事几乎在夏国城内传遍了,一时间众说纷纭,,流言四起,甚至已经开始有人收拾细软准备逃离夏国,权力之争最可怜的就是这些百姓。 为了自己一家老小不受牵连,逃亡那是必要的。 邵府、钱府以及诸多替霍骁办事的那些大臣府上家眷护卫已全部下了大狱,仅仅一日,整个夏国的牢房里便塞满了罪孽之臣,众人叫苦连天个个叫冤。 夏国城内,人心惶惶。 距离国城不远处的一处肥宅里,德妃、徐锦晟母子好不容易逃到这里,一开始霍骁要调动城南军的时候,徐锦晟就觉得大事不妙,那些军人似乎并不听从他或者霍骁的指令,直接将他从高台上拽下来。 方岩更是毫不留情的当着他的面儿吩咐城南军进宫勤王,一听这话,徐锦晟心中警铃作响,等他们走后立刻带着德妃逃出来了。 果不其然,他们前脚刚从贸王府小道逃出去,就听到官兵守府的声音,还好他们跑得快。 “母亲,那霍骁居然这么不中用,温丞礼这才刚回来他就倒台了,我还以为他是个什么厉害角色呢。” 徐锦晟喘着气,好不容易过上稳定的、有权有势的日子,这下好了,又全都变成了镜花水影,一场空了这是? 德妃喝了口水:“只能说温丞礼太阴险了,没想到这么柔柔弱弱的一个书生耍起阴谋诡计,竟比霍骁那老狐狸还厉害。” “母亲,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原先还指望着霍骁除掉温丞礼后,帮我们出兵对付宁国,现在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么?” 德妃说:“那倒未必,霍骁运筹帷幄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轻易的被打倒?他肯定还有什么别的后招,我们就在这里等,我已经让人去打听皇宫内的情况,你不必太着急。” 徐锦晟怎么能不急,训了这么长时间的城南兵居然是还是给别人做嫁衣,他真的是越想越气,哪知道温丞礼会在他们训练的兵将中安插这么多棋子? 德妃说:“许是我们很早之前就被温丞礼给骗了,从一开始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没料到一朝心血今日全丧,再等等吧,天无绝人之路。” 她谋划了这么多年复成国,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错这就要举手投降? 如果霍骁真的倒台了,她也有别的后招可走,她从来就不是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人。 徐锦晟看德妃这么胸有成竹的样子,心想,暂时也只能这样了,复仇的路本来就是一条艰险之路,若什么都是顺风顺水的反而是事出反常必有妖了。 牢房里的叫喊声一声高过一声,孩童们的哭啼声,女人们的低啜声,他们都是这场灾难中无辜受害的百姓,只因为他们的乱臣贼子的亲属家眷,当那些人贪官污吏伸手去问普通百姓要钱,要命的时候,这些人也是穿金戴银,吃的山珍海味。 没道理,他们就是无辜的。 重龙看着已经塞不下的监狱,对守卫道:“这里的人都给我看紧了,一个也不能放过,等三日后新皇登基,再做惩治。” “是!” 重龙走到关押霍骁的牢房门口,霍骁手脚都被手铐脚镣锁着,脖子上还带着一个铁圈,那铁圈直接固定在后面的墙上,霍骁是动也动不得,挣也挣脱不了。 重龙嫌恶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人,他的两条大腿都被徐锦宁刺穿,此刻没有力气再支撑着身子站在那儿。 “牢房里又湿又冷,丞相大人受委屈了。” 霍骁哼了一声,“你把我跟这些人关在一起,就不怕我们伺机逃了?这座普通的监牢,可关不住我们。” 重龙说:“就算丞相大人有三头六臂,这所监牢也能关押的住,您安心在这里住下就是。” “重龙,我知道你的身世,你何必要跟着温丞礼呢?你不如跟着我,我日后定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你放我出去,我就有跟温丞礼一战的资本。” 重龙打开牢房的大门走进去,他蹲坐在霍骁面前,一把拽起他那头如已经失色到如枯草的头发。 “我最想要的就是你这条狗命,你该谢谢我今天阻止了绰痕和长公主,否则你这条狗命早就被阎王爷给勾走了。” 霍骁说:“你们所有人都错了,哪怕你现在把我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也没用。难道你就不想知道知道十五年前夏国为什么内乱?那些冒出来的士兵到底是哪里的人?又是谁杀死了你们的家人?” “你别在这里妖言惑众,好好在这里把你的罪孽从头到尾细数一遍,免得到殿下面前还得重新盘算你到底翻了多少恶事。” 不再理会霍骁那妖言惑众的老东西,重龙反手将牢门锁上,并且吩咐多派遣几个人严加看管这里,在温丞礼前来审问之前绝对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万香楼里,诸葛天运、赵管事二人坐在四楼往下面看去,外面的官兵们忙的不亦乐乎,到处在抓人。 诸葛天运喝着酒,赵管事喝着茶。 诸葛天运说:“夏国还得乱上一阵子,这阵子是不会平静的了。” “大不了就是血流成河,夏国想要恢复成以前的繁荣祥和,流血是必要的,这些人都是太子的人,看来已经被抓进大牢了。” 赵管事的语气很淡,就像是在诉说着一件很平凡的事情一样,只有他那拿着酒壶的手,微微的发着抖。 等了这么多年,候鸟归巢,一切开始走上正规。 但这还不够,夏国目前得到情况不仅限于此,他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诸葛天运说:“徐锦宁这次跟着殿下进宫,肯定是有别的事情要做吧?” 他可清楚的记得徐锦宁那天说要杀霍骁时的表情,那是一种不死不休,不达目的的不罢休的神情。 他承认徐锦宁有魄力,而且她很能干,哪怕身在一个混乱、到处充满着危机的国家,她依然能够临危不惧,镇定冷静。 “她这次来夏国,代表的可是宁国,你觉得她还有什么目的?” “徐锦宁的确当得起夏国的皇后。” 诸葛天运起身说道:“不晓得那霍娉婷现在是一副怎样的表情呢,原本那个位置她是胜券在握的,可她偏偏要带着人上门去跟太子殿下耀武扬威,这下是彻底惹恼了殿下,不管不顾的直接少了太子府,杀进皇宫。” “那皇宫本就是殿下的天下,迟来了这么多年,那个位置总归是要归还给他的。三日后,太子登基,夏国的局势就会暂时稳定下来。但霍骁绝对不会甘心,霍家军和韩丹就会是霍骁的后手,我担心不出两天就会大军压境。” 诸葛天运斜视着赵管事,笑问:“你们这次该不会只有几个人来夏国吧,难道就没有带什么军队?” 赵管事一副轻松的表情:“宁国北境也在打仗呢,实在是分不出那么多人手。” 诸葛天运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第三百九十一章 冷宫白衣女子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温丞礼忙活一整天,到晚上都不见他的影子,整个夏国皇宫里侍卫们拿着火把来回走动,这可是夏国朝政上的一次大洗牌,温丞礼冒着天下之大不违将霍骁捉拿入狱,将朝堂上一半的大臣们都入狱查办,堪称史无前例。 徐锦宁也没闲着,如今这皇宫她可以随意走动,晚上简单用了晚膳后她带着娄尘公公一起走在去冷宫的路上,她只是想看看温丞礼以前居住的地方。 她提着红灯笼,地上倒映着她们二人的影子。 冷宫位置非常偏僻,她们已经走了快一个多时辰还没有到,徐锦宁开始想着以前温丞礼是怎么训练的。 “公主,冷宫到了。” 徐锦宁停下脚步,转身对娄尘说道:“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公公且留步。” 娄尘对温丞礼和黎皇后的忠诚,让徐锦宁动容,下午谈话间才知晓这些年娄尘一直都在等待,等待着曾经的旧人鬼来,但是徐锦宁还是没有告诉娄尘,黎皇后还活着的事,这是她跟黎皇后之间的约定。 推开冷宫大门,扑面而来的便是冷宫里的冰冷气息,这里已经许久没有人过来居住,里面杂草丛生,几乎都有半个人高,青石板路坑洼不平,徐锦宁走了好几部都差点摔倒。 灯笼的光良在这无边的黑夜中实在是太不起眼,就像是萤火虫的那一点微弱光芒又如何能照亮漫漫长夜? 灯笼照射下,前面的宫殿映入眼帘,这里的宫殿都像是后来才修缮过的,依稀还能看到当年大火焚灼过后的痕迹。 这里虽然是冷宫,但主殿却比其他宫殿还要大,可见当时黎皇后就算被关在冷宫里也是非常有话语权的,就是因为她太厉害,权力太大才会引来那么多人觊觎、迫害。 宫殿里许多东西都上了灰,到处都是蜘蛛网,摆设也都破旧不堪。 “这就是当年黎皇后住过的地方么?” 徐锦宁走进去,阴风阵阵吹得人头皮发麻,灯笼被吹得晃动的厉害,徐锦宁刚要伸手去扶正。 蓦地,一道黑色人影迅速从她身后穿过,速度之快,不似常人。 徐锦宁猛地转身,可身后哪里有人影? “跟我玩装神弄鬼这一套你还嫩了点,要么自己现身,要么我让人将这里再焚毁一次,我说到做到。” 后面冷风起,徐锦宁壮着胆子,故作镇定的回头,身后站着一个穿白衣,带着面具的女子,她的头发披散着,露在外面的肌肤都是烧痕。 徐锦宁肯定的问:“你也是当年冷宫中的受害者?” 那女子冷冷的盯着,并不回答。 徐锦宁拿着灯笼靠近她,可她看到灯笼里的火吓得直接往后一躲,“你怕火是么?火对你有很深的阴影,是不是?” 她只是用袖子遮挡着脸,还是不说话。 徐锦宁问:“既然你还活着,还在这里呆了这么久,那你知道当年的大火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还有多少人活着么?” 都说当年大火几乎无人幸存,为什么到现在还有这么多活着的? 难道当年还有什么其他的变故? 徐锦宁不管问什么,这女子都只是盯着她看一语不发。 “你不说,我来说可好?”徐锦宁大胆的猜想着,就见那女子抬头看向她。 徐锦宁开始分析:“当年大火发生的时候冷宫有一条通道,这是黎皇后在这里训练你们时挖出来的,正是因为这个通道你们很多人活了下来,有些被黎皇后派遣到各地执行任务,有些还在守护这里的秘密。” 女子终于有了些反应,她往后又退了一步。 徐锦宁继续说:“这个密道虽然开启的及时,但是因为火势实在太大,以至于火涌入了通道里,许多人没有来得及逃跑,落下了一身伤痕,你如是,娄尘亦如是,以及……逃出去的黎皇后。” “黎……皇后……活着……” 女子眼中闪着泪光,她似乎并不知道黎皇后还活着。 徐锦宁点头:“没错,黎皇后还活着,但她有要事在身没有办法来到夏国,她在追捕一个人。” “聂……” “不是聂白,是另一个人,一个不属于这里的人,那个人非常的狡诈,他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上,将所有人都当成他的棋子肆意玩弄,这个人很神秘,神秘到就连一个名字都没有。 但他却在暗处窥伺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他的爪牙遍布各个角落,说不定就连这里也有他曾经安排下的棋子。” 女子迷茫的看着徐锦宁,像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徐锦宁发现这些人似乎都喜欢戴着面具,就因为脸上的伤痕么? “有些伤痕是一种荣耀,脸上的面具并不能遮挡曾经的伤痛,你要是愿意信我,就跟我出去,离开这里,可好?” 徐锦宁冲她伸着手,可当她提着灯笼刚往前走上一步的时候,那女子忽然尖叫一声冲了出去,等徐锦宁再追出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听到喊叫声,娄尘迅速冲到院子里,“公主,没事吧?” 徐锦宁看着那女子消失的地方说:“这里还有一个活人,或者还有其他的活人。” “不可能,当年我就是从火海中逃出去的最后一人,这里面绝对没有其他的幸存者。” 娄尘说的很笃定,脸上的伤疤在这黑夜、烛光照射下看上去有些狰狞,徐锦宁没来由的觉得背后阴阴凉凉的,这种感觉很不舒服,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按照他这般说的话,那她刚刚见到的人是谁? 徐锦宁见娄尘这般信誓旦旦的模样,心里也有了疑问,“是么,或许是我出现幻觉了吧。” 既然娄尘不想让别人知道这里的秘密,那她没必要触及他的底线,或者娄尘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徐锦宁只觉得整个夏国皇宫都好像生活在一个虚假的环境中一样,每个人身上都有说不清的秘密。 回头又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房间,徐锦宁转身离开冷宫。 她并没有注意到身后娄尘的脸色有多恐怖。 关上冷宫大门的时候,娄尘看向其中一处黑暗,眼神阴鸷、可怕,又像是在警告什么。 白色的身影从宫殿门口蹿了出去再不见踪影。 回到太子宫,温丞礼已经回来,正坐在那儿批阅着这些年来霍骁所做的事情,以及霍骁的后手。 徐锦宁将娄尘留在外面,走过去坐在温丞礼对面:“你知道我刚刚去哪里了么?” 温丞礼头也没抬,“冷宫。” “我在那里见到一个女人,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 温丞礼将奏折合起来放到旁边,“怎么不说是鬼?” “如果经历过那场大火,从里面逃出来的人也都算是鬼的话,那我面前此刻不就坐着一位?” 温丞礼明知这是开玩笑的话,可听在耳朵里却不像那么回事,“是个怎样的人?” 徐锦宁把冷宫里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当然有关于黎皇后的部分她还是选择隐藏的。 “娄尘公公在我母妃身边多年,是她最得力的心腹。” 徐锦宁却不这么觉得,如果娄尘是黎皇后最得力的心腹,那为什么黎皇后没有将自己活着的事情告诉他? 这只能说明黎皇后也不信任他,可娄尘为什么要在这里守这么多年,还装出一副忠心事主的模样呢? 要么娄尘不受黎皇后重用,要么娄尘不知道其实徐锦宁也知道黎皇后还活着,故意隐瞒。 “你们夏国的事情比我宁国的还要复杂,只是进宫一天我都觉得像是在里面挣扎了几十年,这里的气氛处处充满了阴谋诡计、诡异肃杀,每一个地方似乎都有秘密,有故事。” 几乎有那么一瞬间徐锦宁觉得自己不是进入了一个宫殿,而是进入了一个鬼蜮。 “所以更要步步小心,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很多,三日后,大军压境我们还得做好准备。” 徐锦宁亮出手中兵符,“还好父皇早有准备,今夜我就将任务分配下去,咱们再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温丞礼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兵符,这是能号令整个宁国军的重要信物,和帝居然把这个也给了她。 “你就安心做你的事,剩下的都交给我。” 温丞礼点点头,他很累,放下奏折后他将头枕在徐锦宁的腿上,闭上眼睛道:“让我睡一会儿。” “不去床上睡么?”徐锦宁心疼的撩开他额前的头发。 “不了,寅时还要去上早朝。” 这么早的么? 徐锦宁看着温丞礼的睡颜,才一天不见他就疲惫成这个样子,这夏国不好治理,三日还得登基,还得应付即将到来的霍家军。 徐锦宁看向门口的绰痕和万谦二人,冲他们点点头,二人得到指示后迅速转身离开。 “睡吧,一切有我,我不会让你孤军奋战的。” 这次能携手与温丞礼共同作战,徐锦宁很欣慰,也很感谢老天爷能给她重新来过的机会。 尽管还不知道前世温丞礼做过什么,但今生温丞礼能如此爱她、信她这就已经足够了。 天下,不该是温丞礼一人承担。 第三百九十二章 霍骁死亡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夏国的历史远比宁国来的久远,迄今为止,夏国立世已有八百余年,在这数百年前,夏国皇帝更迭严重,几乎每一朝都会更换两个皇帝。 直到十五年前夏国因一场无缘由的=内乱,导致百年大国根基受损严重,不复当年辉煌。 十五年前的内乱,直接让夏国经济倒退,百姓死亡人数过百万,生生的少了近一半的人口,而当年内乱的原因知道今日依然没有得到解答,各种各样的流言倒是不少。 有说是因为先皇太过仁爱心慈手软以至于番邦对夏国虎视眈眈,发动了攻击,有说是因为军队里的人被人控制迷失了心神,才会对百姓们六亲不认大开杀戒,也有说是上天惩罚夏国先祖作恶太多,杀人太多,这是上天的惩罚,那场冷宫大火就是最好的证明。 徐锦宁早上醒来的时候温丞礼已经不在房间,而她却在床上醒来,想来应该是温丞礼把她抱上去的。 娄尘和婉儿一大早的就在那儿张罗早膳,桌子上放着的精致小凉菜和糕点都是徐锦宁没见过的,应该是夏国特产。 既然她公主身份已经曝光,那她也没有必要穿着男装,温丞礼已经给她准备了一些新的女装。 穿上夏国特有的服饰,徐锦宁有些神魂恍惚,总觉得镜子里的那个人不是她,夏国的服饰颜色都比较偏于淡色,她此刻穿着的正是一身淡水长袖裙子,头上的发钗都是白玉制作而成,上面的金丝像是巧手一点一点儿的编制上去的,图纹非常好看。 夏国盛产白玉等一系列的玉石,故而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会佩戴玉石,玉佩之类的东西。 徐锦宁站在朝堂之外的台阶之上,抬头仰望着上面那座巍峨的宫殿,这边是温丞礼会见夏国大臣们的地方。 这宫殿不像宁国外面那边朱红翠绿,而是明晃晃的白色,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宫殿。 呆了一会儿,担心她的出现会被夏国大臣们当成攻击温丞礼的筹码,转而带着婉儿他们又转道去了玉光殿。 这玉光殿乃是黎皇后未入冷宫之前居住的地方,里面虽然有些陈旧,但还算干净,徐锦宁只是想更距离的了解一下黎皇后。 “这里面的东西都是黎皇后亲自挑选摆上去的么?” 琴棋诗画都是最上乘之本,里面最多的书籍就是从各国各地搜罗来的琴谱,看来黎皇后是一个非常爱琴之人,温丞礼的琴技应该大多也是出于黎皇后吧。 黎皇后尽管没有给到温丞礼一份足够的母爱,可她交给了温丞礼更多的东西,这应该就是他们所说得到一些必然会失去一些,熊掌和鱼不可兼得。 “皇后娘娘乃是一代才女,在先皇失踪之前,皇后娘娘闲来无事便会呆在玉光殿里钻研琴棋书画。” 娄尘怀念着曾经在黎皇后身边的伺候的时光,每次听黎皇后弹琴都是一种人生享受。 徐锦宁看他红了眼眶,对昨天的事情又开始产生怀疑,难道是自己误会了娄尘? 她的直觉一向没有错,娄尘肯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们,至少在冷宫大火这件事上他就没说实话。 徐锦宁拿起一本琴谱看着,她虽然不懂琴,但琴谱还是能看懂的,仔细按照上面的琴谱,一点一点的拨动琴弦。 不知是她的力气有些大,还是这白玉琴的琴弦太过锋利,她只弹奏了一个音符,指尖便被划破,鲜红的血滴落在白玉琴弦上异常刺目。 “公主,没事吧?”婉儿紧张的叫道,“赶紧去拿一些金疮药和纱布过来。” 两个宫女连连说是后赶紧去拿东西去了。 血滴在白玉琴上映衬出了几个字:“将于城野,尸骨成山。皎月丞司,智者为王。” “这是什么意思?”徐锦宁还从没有听过这样的话。 看这样子这字应该是黎皇后让人弄上去的,这句话是预言还是什么? 娄尘走过来一观,说道:“这是皇后娘娘经常挂在嘴边说的一句话,我等曾经问过,她说只是一句普通的话。” 徐锦宁纳闷,“普通的话为什么要刻在这上面,又为什么会天天念叨呢?” 婉儿想了想说:“或许,太子殿下知道。” “也只能如此了。”徐锦宁入迷似的盯着这行字,这行字肯定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 婉儿亲自帮着徐锦宁把手上的伤处理了一下,“这要是让殿下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无妨,不是你们之过。”她自己弹琴把手弄伤了怪得了谁,她徐锦宁还没有那般下作,把这点伤赖在别人身上。 赵管事和诸葛天运一大早的就匆匆进宫,听说徐锦宁在玉光殿那边,二人又从太子宫改道到玉光殿。 玉光殿内倒是热闹的很,许多宫女太监围绕门口,里面还时不时的传来两声琴声,虽然这弹奏的的确是有些不堪入目,完全听不懂弹的是什么。 “公主,您这是……” 看到坐在那儿的徐锦宁穿着夏国女子的服饰,赵管事惊讶的张大嘴巴,别说,还挺合适的。 徐锦宁生的极貌美,皮肤雪白,在这水蓝秀裙的映衬下更显冰肌玉骨,倾国倾城。 “怎么样?合适吧?”徐锦宁放下琴谱,把手上的指套摘掉。 诸葛天运挥扇赞叹:“一眸一笑,仿若仙娥,灿若星华,令人惊叹。” 徐锦宁笑道:“我可受不起这样的称赞,这些奉承的话就别说了你们怎么会进宫来,可是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诸葛天运说:“还有两日便是新皇登基,我作为七巧之家表面上的家主自然是要出面迎接新皇的。” 赵管事说:“我也想看看太子登基一幕,这是我梦寐以求了十五年的画面。” 徐锦宁让婉儿给他们二人看茶,“八字都还没一撇,现在下定论还是有点太早了。” 事情还没有完成,那就永远会存在变数,一日未登基,就有一日的意外。 徐锦宁是巴不得温丞礼赶紧登上皇位,可是有些人不这么想。 诸葛天运问:“长公主可还记得前两日在万香楼,要做之事?” “当然记得,而且本宫一向是速战速决之人,若是不信此刻你就可以去朝堂上看看,有没有新的奏折呈上。” 诸葛天运赞道:“长公主果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众诺千金。” “你们做不到的事情可不代表本宫做不到,你夏国的规矩暂时还管不到我。” 诸葛天运又笑:“做一个被规矩管的人,倒不如去做一个管规矩的人。” 徐锦宁问他:“你又怎知本宫不是这么想的呢?” 赵管事、娄尘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懂他们在说什么,“长公主,你们二人是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交易么?” 诸葛天运拍拍赵管事的肩膀,笑着说道:“我这便去礼部瞧瞧,顺便安排一下登基的事。” 只要夏国有主,七巧之家便可以重出夏国,那他诸葛天运就能为诸葛家族一洗前人之耻。 七巧之家能够再度为夏国皇帝做事,这是众人十五年来最大的期盼。 朝堂上,温丞礼看着被抬进来的尸体,尸体被人砍了十几刀,双手双脚也都被砍断直接做成了人彘,一大早的就被人放在宫门口,直到上朝前才被人抬进来。 刘琛和慎刑司一众人等都跪在宫门外等候发落,按照他们的说辞,昨日有人劫天牢想要将霍骁救走,但又出现了另外一批人将那劫天牢之人杀死了,最后又把霍骁给杀死了。 劫天牢和杀霍骁的是两批人,杀霍骁的人武功极高,还不等他们的人追出去,那两人就逃走了,只剩下那一地的尸体,霍骁也被杀了。 “杀手如此残忍的杀死霍骁,可见他对霍骁的仇有多深,若是私仇倒也无妨,就怕这人心思歹毒,想要用霍骁的死来引起更大的灾祸,殿下,我这人的用心实在是狠毒,请您务必要彻查此事。”刑部蔡大人说道。 因温丞礼还没有登基为皇,故而他还不能坐上龙椅,这龙椅赫然已经空了十几年。 温丞礼走到那尸体面前,掀开那层染血的白布,双手双脚已经被放到原本的位置,他把手放到霍骁脸上仔细查验,没有易容的痕迹,这人应该就是霍骁了。 没想到霍骁最后的下场竟然会是这样,死的凄惨、离谱,看他的刀口痕迹他已经知道是谁下的死手。 “霍骁罪大恶极,引怨颇多,仇家遍布各地,知道他落马被捕,那些仇家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要怪就只能怪他命该如此。” 温丞礼放下白布,吩咐郎斌:“将他的头砍下来挂在城门上示众,尸体扔到乱葬岗喂野兽吧,也算是他最后一点价值。” 谁能想到这么一张如谪如仙的脸,说出来的话竟然是这般的狠毒冰冷。 冰冷的视线一一的从那些大臣们身上看去,温丞礼道:“如今朝中官位欠缺,需多引进各地人才,登基大典结束之后,一个月内开启科考。” “一个月,会不会太仓促了?”尚书部李涞急忙道。 温丞礼说:“人才欠缺,朝中之事难道就不欠缺?只有大力引进人才,方可壮我朝堂,此事不容再议,退朝。” 第三百九十三章 不能用,那就杀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得知温丞礼下了朝后直接去监狱,说是要去审问一些重要的官员,她知道温丞礼表面上是要去审问官员,实际是要去调查霍骁的死因,从她进宫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是带着目的来的,霍骁不死,这件事很难办成。 玉光殿里,徐锦宁摊开手,看着被琴弦划破的手指,已经包扎好了,一用力伤口还是隐隐作痛。 娄尘和婉儿都被她安排在外面等候着,殿堂里只有她也一个人,身边的烛火晃动了几下,两个人影站在她面前。 绰痕已经换去经常穿的那身红衣,而是穿上了一身白色的孝服,他左边肩膀上绑着一条黑布,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夏国特有的风俗。 徐锦宁倒着茶,夏国的茶味道还不错,是那种血雨腥风的味道,“亲自为家人报仇的滋味儿感觉如何?” 绰痕眼睛还是红的,身上那股暴戾的杀意还没有褪去,那张还未长开的脸上划开了一道口子,应该是昨天晚上行动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 万谦想到昨天晚上这小子如此嗜杀,满身鲜血的模样现在还有没缓过劲儿来,他道:“杀红了眼,简直跟一头暴怒的野兽没什么区别。” 绰痕咬牙道:“那是他活该,我倒是觉得这样的死法都是便宜他了。” 徐锦宁斜他一眼,“可有查过他的脸,是不是被人调换了?” 这才是最重要的,当初左迁可就是在他们眼皮子下来了个偷天换日。 绰痕恨恨的说:“查了,是霍骁没错,他化成灰我都认得。殿下已经将他的脑袋挂到城门上示众去了,现在指不定被多少百姓们扔石子烂菜叶呢,可惜让霍娉婷逃了,现在还没有她的消息。” 徐锦宁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样:“知道霍骁被抓,霍娉婷还会乖乖呆在府上等你们去抓人么?不过她也跑不了太远,她之所以那么嚣张全是靠有霍骁在背后撑腰,现在霍骁死了,丞相府倒了,她还能……” 徐锦宁立马站起来,对绰痕道:“你立刻出宫去找万流,务必要尽快找到霍娉婷的下落,她必定会去西北大营找韩丹,千万不能让她跟韩丹碰面。” “韩丹?” “霍家军百万人马都在他手上,万一他在我们的兵马没到之前就起兵,对我们非常不利。” 徐锦宁猜测韩丹会在温丞礼登基当天带兵入城,但霍娉婷是个变数,若是她赶在登基之前找到韩丹,强行命令他出兵,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 绰痕的速度相对比较快一些,由他去找万流是最好的选择。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万谦问:“那公主,还需要我做什么?” 徐锦宁说:“如今我的身份在夏国已经曝光,很快消息就会传到宁国,你传书给欧阳怵,让他做好准备,另外再写一封信给红缨,让她立刻带人到夏国来,在这里,除了我们自己的人,谁都不能信。” 夏国皇宫,是一座吃人的牢笼。 万谦拱手道:“是!” 徐锦宁有点心神不宁,右眼一直跳,有些事情还是要未雨绸缪的好,现在只能祈祷霍娉婷还没有逃出夏城,要是她跟韩丹真的汇合…… 监狱里,温丞礼走过一间又一间的牢房,那些帮着霍骁一起作乱的大臣们个个跪地求绕着,但也有一些觉得霍骁已经逃出去,肯定会想办法回来救他们,对温丞礼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温丞礼站定在最后一间牢房门口,里面关着的是霍骁的心腹之一,夏国守城军统领韩晁,是西北大军韩丹的亲弟弟。 “韩少将,许久不见了。” 韩晁对温丞礼爱答不理的。 “当年我跟霍骁打赌,前脚刚出夏城,后脚就遇上了刺客,看到他们身上的令牌我才知道他们是隶属于你管辖的守城军,你是觉得本宫不可能活着回来了,就连他们的身份也不屑隐瞒了,是么?” “当年就应该多派出十倍的人马,让你有去无回,只可惜丞相大人被你给蒙蔽了双眼,居然真的会同意让你前往宁国倒取边防图。”韩晁恨不得咬死温丞礼,“那宁国边防图也是被你盗走的吧?” “那东西有没有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牢头给温丞礼搬来了一张凳子,温丞礼优雅的坐在那儿,居高临下的盯着韩晁。 韩晁嘲讽道:“你都成了人家的乘龙快婿自然不需要这边防图,温丞礼,你不过是依仗女人才能活着回来,你这种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温丞礼嘴角上扬,“我的下场韩晁少将怕是没办法看到了,本宫是来通知你,后天我便要登基成为夏国的皇,而你……如果你想亲眼看看本宫是如何一步一步的走上高位的,我也可以成全你,当然这是有条件的。” “无论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不会答应。” “如果我说的条件是饶你一命,并且将你的家人安然无恙的放出去呢?” 韩晁微微一愣,他可不信温丞礼能有这么好心,“你是害怕我大哥的军队吧?” 只要西北霍家军一日没有归于温丞礼麾下,这迟早是他的心腹大患。 丞相已经逃出去,西北军一到就是温丞礼的死期。 “如果你愿意给韩丹写信让他交出兵权,臣服于本宫,霍骁给你们韩家的,本宫一样能给,这笔生意你并不亏。” 韩晁冷哼道,“果然如此,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我是不会出卖丞相的,只要他……” “忘了告诉你,霍骁已经死了。” “什么?”韩晁大惊,明明昨日丞相才被人救走,怎么可能…… 一定是温丞礼想要诓骗他,“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昨日霍骁刚被人救出去,后脚便遭到了刺杀,你一定以为救走霍骁的是你们的人吧?”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那是本宫提前安排好的人,本宫的人负责救出霍骁而宁国长公主的人则在外面守候见到霍骁自然是杀无赦。” 至于昨日那些他安排去救霍骁的那些人,也不过是后来倒戈的长夜军罢了,长夜军这些年来帮着霍骁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他只是从中挑选了几个恶贯满盈,罪该万死的过来营救霍骁。 温丞礼也算好了徐锦宁会派人过来杀霍骁,也不会放过来营救霍骁的人,果不其然,那几个长夜军就被她的人给杀死了,这下死无对证,谁也没办法说是他故意设计霍骁被救。 “你,你们两个……” “如今,霍骁的人头就高挂在城门之上,听说还被不少人吐了口水,泼了一些……”温丞礼捏了捏鼻子,“韩晁,本宫是个惜才之人,夏国刚刚恢复一点平静,相信你也不愿意这夏国再度分崩离析,血流成河吧?” “我不会帮你,我大哥的军队一定会踏平夏国城,到时候你和徐锦宁都得死。” 韩晁依然是软硬不吃,也不知道霍骁到底是给他们喂了什么药,居然让韩家兄弟这么死命效忠于他。 温丞礼最后一丝耐性都被磨干净了,他起身走到韩晁面前,浑身布满了寒意,“既然韩晁少将油盐不进,这么效忠于霍骁,那你……” “咔嚓”一声,韩晁的颈骨直接被温丞礼拧断,他歪着脑袋致死都睁着一双错愕的眼,血从他的口中流到温丞礼的手背上。 温丞礼嫌恶的把手放到韩晁身上擦擦,“敬酒不吃吃罚酒!” 既然不能为他所用,那这些人留着也没有什么用。 太子府的一把火烧了霍骁安插在他身边的那些侍卫、眼线,天牢的一把火同样能将这些肮脏的蟑螂臭虫焚烧殆尽。 温丞礼冷漠的命令那牢头,“将韩晁的脑袋砍下送到西北大营,这是本宫送给韩丹的第一份贺礼。” 那牢头被温丞礼的狠戾吓得瑟瑟发抖,他胆战心惊的走到韩晁面前,刀掉了好几次。 温丞礼转身离开了牢房,这里面关着的都是恶贯满盈的恶徒,留在这个世上也只是祸害。 “吩咐下去,今天晚上天牢不准留一个人。” “那这些犯人……”郎斌看向里面关着的那些人。 “今天晚上你亲自处决为你郎家报仇,这也是本宫曾经允诺你的事。” 郎斌一怔,回头看向牢房里的那些人眼中充满了仇恨,十五年的仇今日总算能够得报。 他们这些跟在温丞礼身边的人,哪个跟霍骁没有血海深仇?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沾染了他们亲人的血,这些人都该死。 “多谢殿下成全,属下替流火刺客团牺牲的二十三名人员叩谢殿下。” 郎斌猩红着眼睛单膝跪在地上抱拳。 温丞礼将之扶了起来:“郎斌,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最后只能用我们的双手去为死去的人报仇,也只能用我们的双手再去为活着的人创造更美好的国度。” “为完此愿,属下必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去吧!” 温丞礼抬头看向夏国的天空,今日可真是一个好天气,湛蓝的天空一碧如洗,白云飘飘,长风万里。 第三百九十四章 北境再传噩耗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夏国城外五十里处一坐茶寮内,穿着素衣的霍娉婷满身狼狈的坐在那儿喝着茶,她穿着普通妇女的衣服,头上戴着蓝色的发巾,漂亮的脸蛋儿上此刻涂满了黑灰和麻子,哪里还有当初那个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的郡主模样。 旁边正在烧水的是一个穿着蓝色布衣,佝偻着身子,左眼上带着眼罩的耶律焱,他们在这里装作一对卖茶的夫妻,顺便打听城内的事情。 耶律焱与霍娉婷分开之后想跟着那些人一起混入皇城之内,可今天早上他得知霍骁已经被杀,当他再赶到城门口的时候只看到那颗血淋淋的、,满是粪便的脑袋,他当场将那些咒骂、丢东西的百姓都杀了,抢了人头就跑。 霍骁的脑袋已经下葬,可他的身体还不知道在哪里,霍娉婷得知后死活不愿意离开,一定要找到霍骁的尸体一起带走。 此刻的小茶寮没什么客人,霍娉婷拿着抹布使劲的擦着桌面。 耶律焱实在是看不下去,走过去攥住了她的手让她停下:“别擦了,准再擦一百遍丞相也不可能复活。” “温丞礼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们!” 亏她之前还在父亲面前一个劲的帮他说好话,哪怕是父亲让她在回国途中下毒杀了温丞礼她都没舍得,可温丞礼一回来就杀了她的父亲,还有丞相府的老老少少…… “现在形势对我们非常不利,温丞礼现在正在到处找我们,我们最多再呆上一天,要是还没办法查出丞相的尸体在哪儿,我们必须要离开了。” “我不走,一日找不到父亲的尸首我就一日呆在这里。” 耶律焱不知道她现在拧个什么劲儿,“难道你想让丞相大人死不瞑目么?还有那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你光在这里守着有什么用?” 霍娉婷推开他,反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你不是说要去把父亲救出来么?你不是让我等你么?可我等来了什么,等来的是我父亲被侮辱的头颅。” “没想到温丞礼下手那么快,我……我对不起你。” 霍骁死了,耶律焱心里也不好受,那可是从小将他抚养长大的义父,本以为温丞礼至少会等到登基之后再处置丞相他们,可……万万没想到…… “温丞礼、徐锦宁,我顶要让你们二人血债血偿,我要让整个夏国的百姓为我们霍家陪葬。” 霍娉婷气愤的将桌子上的茶杯全都扫落到地上,她摘掉头上的蓝色头巾,“我再不济也不要扮演这种下贱的角色。” 这衣服穿的她浑身都痒,头巾更像是多少天没洗过的满是农村老妇人头油的味道,恶心的要死,她时时刻刻都担心头上会长虱子。 “郡主,现在我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你们当然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徐锦晟和德妃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隔壁桌上,德妃皱着眉,嫌弃的喝着茶,说话的是徐锦晟。 看到德妃,霍娉婷的火气顿时爆发出来:“你们母子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谁给你们的胆子?” 德妃不动声色的瞄她一眼,语气平平道:“都是落水狗,谁比谁过得好么?” “你才是落水狗,你们不仅被宁国抛弃了,如今夏国也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地,你们还死皮赖脸的赖在这里不走做什么?”霍娉婷怒道。 “事情还不到最后,为什么你们就这么容易认输呢?” 徐锦晟把霍骁的另一半军符拿出来放到桌子上,笑道:“霍娉婷,你要是乖乖听话,这条路我还能捎你一程,若是你再敢对我母亲出言不逊,下一次挂在城墙上的人头就会是你的。” “呵!你恐吓我?” 耶律焱赶忙挡在霍娉婷身前,“你们谁敢?” 徐锦晟冷笑:“在我们来之前已经向城门口的守卫报告了你们的位置,不出半柱香的时间你们就会暴露。” 耶律焱:“我们暴露,你们也跑不了。” “我们要是没有准备好退路,怎么会去举报你们呢?”徐锦晟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霍娉婷,好好动动脑子,我们能顺利的从茂王府逃出来,就证明我们的后路比你们的多,现在是你们要求着我,而不是我求着你们。” 霍娉婷脑子一转脑子里便有了想法,她冲耶律焱道:“我们听听他们的想法。” 德妃笑道:“看来你已经答应跟我们合作了。” 霍娉婷问:“我们还有别的选择么?” 徐锦晟答复她:“自然是没有,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霍娉婷、耶律焱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打成默契,暂时跟他们先合作,毕竟他们现在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夏国皇宫,玉光殿内。 徐锦宁黑着脸看完手中的书信,“赵管事,北境那边又出了乱子。” 像是被人刻意安排好的一样,她的声音没什么问题:“昭儿被人抓走了,已经失踪了好几天。” “北境大营中除了大皇子和方无涯之外,应该没有人知道太子的真实身份,如今大皇子还被困在雪山,难不成是方无涯暴露了太子的身份?” 徐锦宁推翻了他的推测:“不会,方无涯现在正绞尽脑汁的想办法进雪山救出大皇兄,况且昭儿在那边呆了这么久,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出事?” “那公主的想法是……” “你我到现在都无法确定聂白的行踪,我怀疑聂白可能就藏在北境雪山里,他或许还有更大的阴谋。” 赵管事:“北境距离我们千里之遥,我们就算插上翅膀会飞也不可能在三天内抵达北境,他们抓走太子还有什么目的。” “威胁父皇!” 徐锦宁头疼的很,“温丞礼现在还在监牢里么?” 赵管事说:“应该是。” 徐锦宁放下书信起身走到门口眺望着宫门方向,若是她现在离开夏国,那就只剩下温丞礼一人,他一人要如何应对霍家军的百万雄师? 此刻那些人逼得大皇兄身陷雪山,抓走昭儿,就是想让她离开夏国,不去帮温丞礼。 她现在离开正是顺了那些人的心意,她不能上当,就算要去北境也要把这里的事情先安排妥当。 信上除了写昭儿失踪以外,还写了孟老太已经成功创造出机关雀,不日就已会飞上雪山寻找大皇子的下落。 送信的时间应该是两天前,此刻他们应该已经进入雪山找人了,只是不知道情况如何。 赵管事痛恨的说:“到底是谁在给那些蛮夷之人出谋划策,让这场仗打的这么艰辛。” 这应该是他前往宁国十五年来,宁国打的最为艰辛的一场仗。 “所以我才会猜是聂白。” 徐锦宁倒杯茶润了润嗓子,她看向窗外,喃喃道:“已经快要五月份了,离开宁国居然快两个月了,父皇的身体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要是他知道大皇兄失踪,昭儿被抓走肯定会心神大乱。” “赵管事,你快书信一封送往宁国,务必安抚住父皇。如今我们三人都在外面,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宁国还需要他来撑着。” 徐锦宁想起自己因一己之私离开宁国,将那些烂摊子都交给和帝一人,她的心就像是被放在油锅上煎炸一样,离开宁国这么久,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思念着父皇。 巫国那边的战争已经快要进入尾声,前两天来信说是已经将额木齐放了回去,不过在他体内下了蛊虫,有额木齐当做谈判的筹码,巫国离胜利、吞并南疆也不远了。 但留守在巫国的探子并没有在信上提及解药的事情,父皇体内的毒已经不能再耽搁,欧阳怵虽然有本事,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解药他依然束手无策。 “我这就去!” 徐锦宁低着头看着手中茶杯,她将茶杯转动来转动去,漂浮着的茶叶一会儿飘到茶底,一会儿又漂浮上来。 想起冷宫里的那个白衣女子,徐锦宁的脑袋就跟要炸了似的,“偏偏这所有的事情都汇集在这个时候,都是你们预谋好的,想让我知难而退,我片偏要迎难而上。” 哪怕她身在夏国,依然能够掌控宁国、北境、以及巫国三方的事。 还有黎皇后那边,自宁国分别也有两月有余,竟连半点她的消息都没有。 徐锦宁的视线转移到不远处的白玉琴上,那行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将于城野是什么意思? 尸骨成山,是指这天下必定会有一场大战,他们会失败么? 皎月丞司,这是一个地方,还是地名? 智者为王,这‘智者’指的人又是谁?是她?温丞礼?黎皇后?聂白? 还是另一个躲在暗处的人? “丞礼啊,这次我们要面对的敌人实在是太凶险,竟然连我也有些没把握。” 徐锦宁又开始犹豫着要不要把黎皇后还活着,她在追捕一个人的事情告诉温丞礼。 “瞒着你,对你到底是好是坏?” 徐锦宁走到那白玉琴前面,手用力的弹了一下,有了先前的经验,这次手倒是没有被划破…… 第三百九十五章 梦魇缠身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这一天事情实在是太多,温丞礼知道徐锦宁不在太子宫,忙完监狱的事情后直接去了玉光殿,这么多年没有回到玉光殿,这里的一切跟当年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里面的东西都旧了。 徐锦宁正趴在白玉琴旁边睡觉,她手上还拿着毛笔,像是要给谁写信,但写了一半就睡着了。 温丞礼坐在徐锦宁身边,将披风给她盖上,这几日也没能好好陪她,到底是冷落了她了。 希望她不要怪罪他的好。 徐锦宁似乎睡的不是很安稳,眉尖拧着,好看的脸皱巴巴的,应该是做了噩梦。 的确,徐锦宁陷入了深深的梦魇,梦中的她身处在一片迷雾之中,迷雾中一个人都没有,似乎整个空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往前面走了很久很久,终于看到了一处小房子。 不,那不是房子,是一座圆形的坟墓。 奇怪的是那坟墓前没有墓碑,她不知道这墓到底是谁的。 她把手放在那墓上,墓冰冰冷冷的,反倒像是在摸着一块冰。 一阵冷风吹过,迷雾渐渐地散去,徐锦宁惊恐的瞪着眼前的景象,她居然身处在一片没有墓碑的墓园里,四周是望不到头的墓。 “温丞礼。” 睡梦中的徐锦宁不安的呢喃了一声。 温丞礼用力的摇晃着她,想将她从梦魇中拉出来,可他无论怎么叫,徐锦宁都不醒。 温丞礼干脆拿过白玉琴,轻轻的弹奏着,希望通过琴声能让她稍微睡的安稳些。 “墓,好多墓。” “什么?” 徐锦宁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温丞礼轻弹奏着,心里有些发慌。 从未见过徐锦宁做梦能被吓成这样,“宁儿,没事,有我在。” 然而温丞礼的细声安慰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徐锦宁猛地抓住他的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梦里,徐锦宁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自动移开的墓,里面露出一副冰雕而成的棺材,里面躺着的是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等她靠近,看到那张脸,她惊叫出声:“温丞礼。” 徐锦宁用力的抓紧温丞礼的胳膊,指甲几乎要陷入他的肉里,她惊魂未定的喘息着,目光伤感的盯着温丞礼看。 温丞礼拿出手帕轻轻的擦拭着她头上的汗,“做了什么梦,吓成这样?” 徐锦宁赶紧伸手去捏温丞礼的脸,软的,热的,活的。 她松口气,“梦到一些不好的东西。” “墓?” 徐锦宁知道坑定是做噩梦的时候叫出来了,“很多很多的墓,那些墓都没有墓碑,不知道是谁的,只有……” “只有什么?”见她不说,温丞礼疑惑的问。 徐锦宁眼底氤氲着一层水汽,必定是被其中一口棺材给吓到了,而她刚刚那么伤心欲绝的叫着他的名字,想必那口棺材里的人正是他:“是我,对不对?” 徐锦宁一阵后怕,直接扑到温丞礼的怀里,“我警告你,绝对绝对不可以死在前面。” “不会,我们谁都不会死。” 徐锦宁的身体还在发抖,真的是被那噩梦吓得不轻。 “听婉儿说你晚上还没吃饭,我已经让厨房准备了一些热粥,一会儿吃一些再睡?” 徐锦宁摇摇头:“吃不下,睡不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 温丞礼安慰道:“赵管事已经把信的事情告诉我了,放心,方无涯不会让昭儿出事的。” 温丞礼知道徐锦宁非常宝贝她的弟弟,“我已经写信让方无涯出动母妃留在那儿的军队,让他们无论如何要找到昭儿,我相信他们的能力。” “我也相信你。” 如今,他们只能彼此相信,“我也相信昭儿会没事的,我们都会没事的。” “宁儿,你会不会怪我。” 徐锦宁不知道他怎么又提起这个话题,蹙眉道:“难不成你背着我去见了哪个小妖精了?” 温丞礼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你怎么总是不按套路出牌?” “要是按套路出牌,我们指不定死了多少次了。” “你说的也是!” 徐锦宁还要说点什么,婉儿急匆匆的进来禀告:“殿下,公主。” 徐锦宁从温丞礼怀里出来,擦擦眼睛,把衣服整理了一下,其实她刚刚是趴在桌子上睡的,衣服根本就没有乱,但她下意识的就想要整理。 温丞礼淡然的看她:“怎么回事?” 婉儿说:“刚刚慎刑司那边传来消息,有人趁着夜色火烧慎刑司,刘琛现在正带人赶过去救火,他让人捎来口信,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徐锦宁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温丞礼,他怎么就喜欢用这一招呢? 一把火烧了虽然干脆利落,但手段未免也太一成不变了,要换成她,每天杀十个人,让这些乱臣贼子知道跟着霍骁反叛的下场。 只消耗十日就能让夏国城这些余孽对温丞礼恭恭敬敬的,一把火,实在是下下之策。 温丞礼一点也不着急,“这件事是我吩咐的,刘琛救完火之后让他来见我。” “是!” 婉儿走后,徐锦宁抬起温丞礼的下巴,笑问:“一把火烧了太子府,一把火烧了慎刑司,你就不怕你夏国子民觉得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君?” “之前跟着徐锦晟叛乱的那些人可还活着?”温丞礼反问她。 徐锦宁一副理所当然的说:“自然是一个不留,全都杀了。” 温丞礼说:“我的做法,并无差别。” 徐锦宁坏坏的笑:“看来你我注定是天生一对,一样的心狠手辣,一样的冷酷无情。” “对敌人,不至于要心软。” 徐锦宁很赞同他的话,“你忙了一天还是快些休息吧,我琢磨琢磨给父皇写封信。” 温丞礼也的确累了,他依靠着徐锦宁闭上眼睛,“有你在,我方能安心入眠。” 徐锦宁伸手哄着小孩儿似的拍拍他的脸,他的脸冰冰冷冷的,下巴长了些胡茬,竟是忙的连个刮胡子的时间都没有了,徐锦宁心疼的看着他那削瘦的下巴。 更加笃定这个时候断然不能离开他一步。 夏国城外,一处农庄内,房间里还亮着油灯。 霍娉婷等人坐在四方桌面前,听完徐锦晟说的那个计划,她跟耶律焱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霍娉婷道:“若是韩丹不认这半块兵符该当如何?” 徐锦晟说:“所以才需要身为霍骁女儿的你,带着我们一起过去谈判,有你在,谈判的几率能大一半儿。” “你确定趁这个时候攻打宁国会是明智的选择?该不会,是你想借用霍家军帮你攻打宁国,好让你登上宁国皇帝的宝座吧?” 他这点心思,霍娉婷早就看透了。 德妃说:“除了这条路,你觉得还有什么路可走?你以为让韩丹的人带兵去攻打夏国城就是明智的选择了么?温丞礼和徐锦宁肯定已经有了别的应对计策,你让韩丹带兵去夏国城才是下下之策。” 耶律焱仔的思考着,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如今徐锦恒带兵在北境跟蛮夷之人开战,宁国大部分的兵力都被调去,目前宁国城内除了那些守备军和禁卫军之外,可谓兵力空虚,若是我们能趁这个时候攻打宁国,拿下宁国之后,再统一宁国的军,以徐锦宁的名义发动战争,到时候徐锦宁就会成为宁国人人喊打的卖国贼。” 霍娉婷一想到能让徐锦宁身败名裂,当场拍桌子站起来:“要是能让徐锦宁那个贱人身败名裂,人人喊打,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 但仔细一想,这百万雄师要悄无声息的移动到宁国实在太难:“但你们有没有想过,韩丹如何能布局将人带往宁国?江州城有老郡王镇守,要想攻打宁国,首先就得要过江州城那一关。” 徐锦晟说:“放心,江州城内我早已经安排了细作,只要到时候他能吧把城门打开,让大军长驱直入,还怕拿不下江州?等徐锦宁他们发现追过来,只怕太晚了,汇江之上我们也会安排陷阱,阻止他们救援宁国。” 霍娉婷如今倒是对徐锦晟有些刮目相看了:“几日不见,你居然能想出这么恶毒的法子,倒过来攻打宁国……若是江州已经被你打通,那攻下宁国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耶律焱也觉得这个计划可行,任由温丞礼和徐锦宁二人算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他们会反过去攻打宁国吧? 耶律焱说:“那韩丹那边就交给我们去说服,你们负责给我们带进江州。” 德妃拿下头顶的发钗放到茶壶里搅拌了一下,给霍娉婷和耶律焱二人一人倒了一杯:“为了防止你们攻下宁国之后过河拆桥,这两杯茶麻烦二位先喝了。” “你们想控制我?”霍娉婷一听,脸上皆是怒色。 耶律焱:“这茶我可以喝,郡主不行。” “你一个奴才的命值几个钱?霍娉婷这般心狠的人又会在乎你的命么?”徐锦晟无情道:“若是你们不喝,这门你们今天都走不出去。” 他拿过茶杯往地上一摔,几十个黑衣人从天儿降,将这茅草屋包围的水泄不通。 耶律焱、霍娉婷二人才知已经上当。 第三百九十六章 江州危矣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温丞礼肆意火烧慎刑司的事情很快传遍整个夏国,他直接张贴皇榜,将慎刑司里的每一个罪人犯下的罪过一一列举出来,与徐锦宁设想不同,夏国百姓们看到这些皇榜、诏罪书几乎同一时刻高喊:“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夏国百姓被这些恶吏贪官压榨、残暴已久,一朝大仇得到,几乎是全城欢呼雀跃,各地百姓纷纷上书当地地方官欺辱百姓之恶行。 仅仅一日,太子宫的桌面上都要被各地百姓请命书淹没了,温丞礼从早忙到晚,不仅要处理那些百姓们的请命书,还要让人继续清查霍骁余党,以及霍娉婷的下落。 左迁自温丞礼回来后便不知所踪。 “左迁也是一只老狐狸啊,跟霍骁这送上门的狐狸不一样,那只腿脚灵便着呢,前脚刚听到风声,后脚就溜得没影儿了。” 徐锦宁舒坦的躺在长椅上,心有忧虑,但不可让这些下属们看出来,一个主帅要是都得整日忧愁忧思的,怎么让属下信服? 万谦、万流、绰痕三人还在外面奔走,绰痕接了命令后在外面呆了一天一夜都没有找到霍娉婷的踪迹,直接改道先往西北大营赶去。 赵管事已经不是以前带兵打仗的将军,十五年前的那场战役中他受了重伤,能救回一条命就算不错了,这些功夫也就只能自保,要真的跟那些专业刺客、将领们打起来,他还真不一定是对手。 赵管事坐在徐锦宁的对面,徐锦宁喝茶,他喝着酒,脸色喝的通红的,“左迁能从成国战乱中逃走,又能在宁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诈死离开,自然也能悄然无声的离开夏国。” “不过他带着一个青儿,必定走不了太远。” 左迁想要让欧阳谷主治疗青儿,他就不能离夏国太远。 说到欧阳谷主,温丞礼回到夏国也这么多天,闹出了这么多动静,为何不见欧阳谷主带着温丞雨回到皇宫? 徐锦宁虽然只跟温丞雨见过两次面,可她毕竟是温丞礼的亲生妹妹,温丞礼那边似乎也并不着急让她回来,难道还有什么其他顾虑? 也是,夏国现在正是最混乱的时候,朝局不稳,把人接回来还得费心去照顾保护,不如先将她安顿在安全有保障的地方,如果是她,她应该也会这么做。 想到下落不明的弟弟,徐锦宁失去兴致的,酒杯放到桌子上,“北境那边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了,明日温丞礼就要登基,夏国有主,必会安定。” “那安定下来之后,公主打算如何?” 徐锦宁说:“若是北境无事,战争结束,本宫自然愿意留在夏国继续陪着丞礼一同将这乱局拨乱反正,可我宁国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 北境迟迟打不下的战争,便是最好的说明。 徐锦宁反问他:“那赵管事呢,是要继续留在你的国家,还是要跟本宫一起前往北境?” “公主希望呢?”赵管事笑问。 “本宫一向惜才,相信赵管事心中自有主意,本宫也不会勉强于你,随心而动即可。” “有公主这句话,我赵阔的良心总算是过的去了。” 万谦急匆匆的推门而入,丝毫不顾及这是在夏国,他拿着一直白鸽子心急火燎的跑到徐锦宁面前,连最基本的礼数都忘了:“公主,大事不好了。” 徐锦宁、赵管事二人互视一眼,赵管事问:“什么事,这么急?” “江州来报,徐锦晟、韩丹二人带着霍家军强行渡过汇江河,已攻向我江州城。” “什么!” 手中的酒杯‘砰’的一声摔在桌子上,徐锦宁猛地站起来:“怎么可能?韩丹怎么会帮徐锦晟?” 怎么想都不应该,他们已经把所有兵力都安排在夏国城附近潜伏着,只要韩丹的兵前脚到城下,后脚他们潜伏的大军就会前后将之包围,但韩丹目前的所为跟他们之前设定好的计划不一样,简直是太混账了。 “徐锦晟与霍娉婷二人一同前往的西北大营,想来是计划我宁国现在城内无抵抗军,故意反其道而行攻打我宁国。” 徐锦宁怒道:“好个徐锦晟,本宫上次就应该将之碎尸万段,去,让红缨和丰禹二人务必死守着江州城,绝对不能让城破了。” 江州一破,韩丹的大军势必直捣宁都。 如今宁国大部分兵力都在北境,徐锦晟这招走的真毒,以为控制宁都了,就能利用宁都的情势反过来再攻击夏国么? 徐锦晟这一招打的徐锦宁毫无还手之力。 “温丞礼现在在什么地方?还没下朝么?” 语音落下,就见门外温丞礼健步如飞的走了进来,见到脸色苍白的徐锦宁,他率先安慰道:“放心,想要度过汇江没有那么容易,我已沿途做好安排,既然韩丹想死在汇江之上,我便成全他。” 徐锦宁松口气,“韩丹这人谋略如何?” 温丞礼评价:“机智过人,天才将领。” “能够得到你这么高的评价,看来这个人本事的确不小,你明日的登基大典……” “取消了!” 徐锦宁一愣,“你取消了?你怎么可以取消呢?你等这一天等了那么久,好不容易能掌握大权,你关键时刻取消,那你这些年的辛苦不都白费了?” 她第一个不赞同温丞礼的这个决定,只有他成为夏国皇帝了,夏国才能稳定下来。 温丞礼说:“谁都没想到韩丹居然会倒行逆施,剑走偏锋,江州城已经经不住第二次的夏军侵袭,何况韩丹的军队有百万之多,若是兵临城下,那便是踏平整个江州。登基一事,日后再议。” “可……” 温丞礼打断她的话:“没有什么可是,惋惜,时间不会给我们任何等待的机会。赵管事,万谦你们两个立刻去找郎斌汇合,郎斌已经在城外阻止好军队,即可前往汇江河。” “是!”赵管事、万谦一刻也不耽搁的转身离去。 玉光殿内只剩徐锦宁、温丞礼二人。 “宁国若是出事,我该如何跟你交代?” 徐锦宁一向强势,被温丞礼这话一说,眼眶立马就红了起来。 她觉得温丞礼此刻不登基实在是辜负自己,辜负了夏国百姓,可若是此刻登基,他们又没办法在第一时间追上韩丹等人的步伐,若是让韩丹度过汇江河,那这后果他们谁都承担不起。 徐锦宁会愧对信任她的父皇,会愧对宁国千万的百姓。 手腕上的红梅印记却在此刻发烫的厉害,徐锦宁撸起袖子,惊道:“颜色变了?” 温丞礼迅速的握住她的手腕,“这边坐下,我给你把脉。” 事情太多,他居然把这件事给忘掉了。 温丞礼仔仔细细的给徐锦宁把脉,可她的脉象平稳,不像是毒发或者蛊发作的迹象,这红梅印记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现在徐锦宁手腕上? 红梅灼烫,徐锦宁烫的有些受不了,脸色红的厉害,她按住温丞礼的手道:“先让人给我弄些冰块,手腕烫的太疼了。” 温丞礼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又连忙去外面吩咐婉儿和娄尘去准备冰水,去把太医也都叫过来,这些太医到底比他资深一些,说不定懂得的也比他多,总能有人能看出这红梅印记的来路。 徐锦宁见温丞礼心急如焚,急火攻心的模样,小声出言安抚道:“放心吧,除了手腕很烫之外我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为了不让温丞礼继续担心,她还特地扬起手腕,开玩笑道:“说不定这是一种预示预警之类的呢!” “怪我这段时间对你太疏忽,应该早些让欧阳谷主来宫里给你看看,我已经让人去请他进宫来了,你再忍忍。” “汇江那边刻不容缓,我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耽搁大事。” 温丞礼忽然吼道:“你的事不是小事。” 吼完,他才惊觉自己的反应有些太大了,他失神的看着徐锦宁乍然变色的脸,心里难受的紧,他坐在床边拉起她的手,语气又软着重复了一遍:“你的事,不是小事,对我而言,江山是责任,你是全部。” 没遇到徐锦宁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生命的意义是什么,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他以为自己只要成功的拿回夏国,杀掉霍骁,那便是他生存的全部意义,可他错了,有些人、有些事比江山来的更重要。 他想要成为夏国的皇帝,想要徐锦宁一直陪在他身边。 从以前的偏见到如今的真心相待,他们走了太多太多的路,经历了太多太多的生死离别。 “丞礼,你……状态不太对,是不是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了?” 温丞礼回来不到半月,夏国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杀了那么多人,毁掉了那么多的家庭,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也会感觉到害怕,他毕竟也是个人。 若是没有徐锦宁在身旁陪着他,他连闭上眼睛都觉得恐怖,眼前都是熊熊燃烧的烈焰,耳边都是那些凄厉悲惨的求救声…… “宁儿,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了。” 温丞礼说完,眼前顿时一黑,彻底昏死了过去。 第三百九十七章 温丞礼昏迷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焦心的看着床上睡着了眉头还深锁着的人,太医的诊断是这段时间温丞礼压力太大、内心焦虑、太过疲惫,加上先前一直在服毒导致身体空虚的太厉害,这才会昏厥过去。 已经让太医去开药调养,徐锦宁揉揉干涩的眼睛叹口气,这太医她没用上,倒是让温丞礼先用上了。 “真是辛苦你了!” 坐拥江山本就不易,何况还是这么一个支离破碎的江山? 娄尘在外面焦虑的走来走去的,温丞礼是黎皇后的儿子,也是未来夏国的皇帝此刻却只能昏迷在床,这让他如何不焦心啊。 婉儿看他走来走去的心里也跟着焦躁烦闷,“公公,您就别这么走来走去的,晃得我头都晕了,里面有长公主在照料,殿下不会有事的。” “殿下这都昏迷一下午,天都黑了,也不见醒来,我如何能不急?” 婉儿拉住他的胳膊将他拽到边上坐下,“你再怎么着急也没用,静下心来想想该如何给殿下排忧解难才是。” 娄尘年纪大,可他眼中的光芒依然犀利锐利,见婉儿这般不着急,不知轻重的凌厉的扫她一眼。 婉儿被他的眼神吓得心里一阵发憷,不知道他这人怎么回事,好生安慰他,他居然还瞪着她…… 婉儿悻悻的将手收回来,支支吾吾的说:“我,我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 婉儿不是宫女,只是被温丞礼来伺候徐锦宁的人,很多宫里的规矩对她来说都不受束缚。 娄尘回头盯着那紧闭着的大门,不知道在想什么。 房间里,徐锦宁悉心的给温丞礼擦着头上的汗,“做了什么噩梦了?” 该不会跟她做的梦一样吧? 徐锦宁想起梦里,温丞礼的尸体冰冷僵硬的躺在棺材里,心里一阵后怕。 韩丹在这个时候对宁国发难,这就像前世一样,夏国再度对宁国发起攻击。 徐锦宁有些担心前世的事情再度重演,她身边的亲人最终还是会一个个的离她远去,只是死亡的时间点不一样。 时间点…… 徐锦宁脸上瞬间血色全无,若是她没有记错,按照前世宁国灭亡的时间来看,就在三个月后的大暑之日。 前世,温丞礼也是在这大暑之日带着夏国的百万雄师踏平了宁国。 只是这次换成了韩丹…… 徐锦宁的心脏没来由跳动的非常厉害,莫名的恐惧席卷她全身。 “我必须要去阻止,绝对不能让韩丹的军队踏破江州城。” 徐锦宁将猩红的目光转到不断发抖的手上,是啊,前世温丞礼登上皇位之后第一件事灭的就是宁国啊。 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怎么能忘了呢? 徐锦宁做了几个深呼吸,可依然难以遮掩心中的恐惧。 “公主,药已经熬好了。” 宫女蹲着黑漆漆的汤汁走进来,一进来,屋子里瞬间就被这种苦涩的药味儿给填满了。 “这是什么药?” 宫女说:“这是太医刚刚开的安神补气的药,特地让奴婢送过来的。” 徐锦宁接过那碗药汤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漫不经心的说道:“我还是第一次闻到这般奇怪的药味,凝神补气的药味道怎么会这么大?” 那宫女垂着头小声的说:“奴婢也不甚清楚!” 她说完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边上,一副等着吩咐的样子。 徐锦宁奇怪的看她一眼,视线移到她站的笔直的双腿上,一个普通宫女的腿一般都会带有一些蜷曲,因为她们要经常跪拜,就算这个小宫女不会经常见到温丞礼或者更高级别身份的人,双腿应该也不会这般的笔直才是。 而且她的放在两侧的手上居然会有那么深厚的老茧,这老茧可不像是做粗活,倒像是常年握着什么兵器练出来的,刚刚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凌厉,更不想是一般宫女见到主子的那种恭敬和畏惧。 徐锦宁故意放慢搅汤的动作。 “公主,这汤药奴婢已经搅拌过,温度刚刚好,不是很烫的。” 徐锦宁点点头,但还是没有给温丞礼喂药。 “听闻公主手腕有烫伤灼疼的很,要不,让奴婢来喂吧?” 说着,那宫女就要去接徐锦宁手中的药。 徐锦宁斜视着她,不悦道:“本宫是没长手么?”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你来喂吧。” 徐锦宁气的把汤药放到她手上然后起身站到一边,那宫女恭敬的说声是后坐在床边。 在汤匙距离温丞礼唇边不到一指处的时候,徐锦宁快速将手中发钗抵在那宫女脖子上,冷声问道:“谁派你来的?” 那宫女眼见身份暴露,迅速将手中汤药洒向徐锦宁,一掌劈向她。 徐锦宁迅速后退,可那宫女并没有立即攻击她,而是转身又拔出腿上的匕首直接刺向温丞礼。 徐锦宁大惊,“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一把利刃直接从那宫女心口穿了过去,那宫女瞬间口吐鲜血倒地身亡。 门外,娄尘健步如飞的闯进来,见那一地糟污,脸上的烧疤都跟着狰狞起来:“公主,没事吧。” 徐锦宁冷汗连连,没有理会娄尘赶紧去查看温丞礼的情况,好在没事。 “这宫女好似之前见过。”娄尘翻开那宫女的衣领,宫女的脖子附近有一条红色的蛇纹身。 看到蛇纹身,娄尘脸色一变,抬头见徐锦宁并没有注意到那宫女,“公主,殿下可还安好?” “无事,我就瞧着她的外形不像是普通宫女,还好刚刚留了一个心眼。” 目光转向地上的那滩药渍,徐锦宁的眼神阴沉了几分,药渍还在冒着白色的沫子,发出难闻的气味。 这个要是额昂温丞礼喝下去,还能有命么? 婉儿急匆匆的跑过来,一脸的惊魂未定:“公主,药膳房里的宫女被人杀死了。” 当婉儿看到地上的尸体便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急忙跪在地上:“属下看管不利,让公主受惊了。” “你是丞礼的人,要请罪也是跟他请罪。” “那殿下……他没事吧?”婉儿担忧道。 “无妨,还好娄公公来的快,否则……” 徐锦宁握紧了拳头,若是温丞礼出事,那这夏国也不必再存在了,“把尸体处理一下,你们都先出去吧,婉儿,你重新煎药,一步也不能离开,若是在再出现这种事……” 婉儿保证道:“绝对不会,请公主放心。” 娄尘:“老奴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公主尽管叫我。” 徐锦宁点点头,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盯着温丞礼看。 夜晚,汇江河畔,数不清的火把顺着汇江河一路南下绕过最南边的一条小路,那些火连接成一条长龙,几乎将整个河畔照亮。 骑在马上的郎斌远眺着乌黑的江面,他们还是来晚了一步,想必现在韩丹他们已经在汇江之中设下了陷阱,要是他们现在追过去肯定会落入圈套。 绰痕蹲坐在河边扔着石子儿,霍骁的女儿还活着,他的仇就不算全部报完,当初霍骁杀死的可是他满门,无论如何他得想办法抓住霍娉婷,让她跪在父亲母亲的坟墓前忏悔。 “喝点水?” 万谦把水袋扔给绰痕,“希望江州能提前做好准备,韩丹的人马不少,除了一部分走了水路之外,还有两队人马分别从东西方向各自行军,以江州为中心,我想,明天日出之前江州就会有一战。” “有丰禹在,江州不会出事,再说了徐锦宁那么聪明难道还阻挡不住韩丹那一个只会舞刀弄枪的匹夫?”绰痕不屑道。 这个时候他倒是觉得徐锦宁还有点脑子,挺聪明的。 万谦说:“那不一样,公主虽然有勇有谋,但有时候勇气、谋略在百万大军面前是真正的不堪一击。” 绰痕不语,要是徐锦宁都没法子,那他能有什么办法? “宫里最新消息,公主让我们在这里安营扎寨暂时不能渡河,三天后我们的人马会在江州城外重新集合,到时候再与江州的守城军来个前后夹击。” 带着面具的郎斌适时地走过来。 绰痕嫌弃的看了他脸上的朗面具,“大晚上的就别带这种东西了,吓唬谁呢。” “小子,别仗着主人对你的宠爱在这里放肆,这里每一个人都是你的前辈,对前辈要保持敬畏之心,知道吗?” 说着,郎斌还用力的拍了一下绰痕的后脑勺。 绰痕瞪他一眼,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万谦笑道:“这小子还挺可爱的。” “可爱?呵,你是不知道他可恨起来有多招人烦,天不怕地不怕的,也不知道照影是怎么把他教成这样的。要是我来教育,我定让他好好知道什么叫做礼数。” 万流把给红缨的鸽子放飞以后过来说道:“行了,大家还是想想如何应对韩丹的人马吧,今天晚上务必要留心,防止韩丹还藏着其他兵马在整理等着我们。” 郎斌道:“来一个杀一个!” 万谦拔出自己的刀,“他们要是敢来,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三人站在河边,同时看向那黑漆漆的江面。 江面数十里之外,数不清的船只黑压压的压向江州城…… 第三百九十八章 陷入绝境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宁国和帝三十九年五月初三,韩丹带领夏国大军以温丞礼的名义攻向江州城,江州老郡王提前得到消息已将江州所有出入口全都封锁,城门紧闭。 韩丹带人攻城三日,损失将士三万多,江州损兵折将攻击一万五千多人。 汇江河畔对面,以郎斌为首的夏国城南军准备待续,只等温丞礼一声令下。 而此刻的温丞礼却因为身体太过虚乏卧病在床,徐锦宁则是日夜守候在温丞礼身边,直到他昏迷的第三日,太医诊断出温丞礼身中奇毒,此毒一开始与正常人感染风寒并无差别,从脉象上看是因为身体太虚导致,实则不然。 徐锦宁当夜将神医谷欧阳谷主召进宫来,可得到的消息却是欧阳谷主早已离开夏国。 夏国其余大臣们都在担心温丞礼的身体,甚至已经开始有人收拾家当想要逃离夏国,夏国人心不稳,前方战事告急,所有的一切都堆积在徐锦宁一人身上。 “殿下还是没醒么?”娄尘站在床边望着脸色已经开始变黑的温丞礼。 徐锦宁几日不休不眠,脸色有些憔悴,给温丞礼喂完药,她倚在床边:“还没有,刚刚吐了一口黑血,江州那边情况如何?” 娄尘说:“江州老郡王带人拼死守护,听说宁国和帝那边已经派遣兵将支援江州,只是调兵遣将、行军路上都要时间,怕是……赶不及……” 徐锦宁轻轻抚摸着温丞礼的脸,心知不能再这么耽搁下去,可夏国皇宫内危机四伏,她也不放心让温丞礼一人呆在夏国皇宫里。 “现在该怎么办?夏国皇宫不能没有人看管,可江州那边战事吃紧,我也不能在这里多做逗留,要是我可以有分身术就好了。” 徐锦宁看着昏睡的温丞礼心中苦涩,“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的梦就成真了,你知不知道我其实……其实是从前世爬回来的恶鬼,本来是想要回来杀了你,可见到你的那一刹那我又舍不得,对你的喜欢从来没有减少过。” 温丞礼昏睡的,若不是他还有呼吸,徐锦宁真的以为他已经死了。 梦中的冰棺里,他也是这般安安静静的躺着。 娄尘在那些奏折上发现了毒药粉末,那些人将毒涂抹在奏折上,只要温丞礼批阅奏折,时间一长就会中毒。 有太多的话想要跟温丞礼说,偏偏不知道如何开口。 宫里谣言四起,民间也开始怀疑温丞礼是否还活着,若是温丞礼中毒昏迷的消息传出去,夏国大乱,江州失手…… “难道我坚持了这么久,还是不能挽回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段,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前世在这个时候,温丞礼带兵攻打夏国,历经四个多月,终于将宁都皇城攻下,宁国国破,她也是家破人亡。 与前世不同的是在位的皇帝不一样,带兵打仗的人不一样,可这结局呢…… 徐锦宁不敢想这结局是否会一样? “他们在给你找解药了,那个欧阳谷主根本就靠不住,现在他不知所踪,就连丞雨也下落不明,人都派出去了,现在皇宫里只有你我二人默默地坚持着,万一这时候有刺客过来……” 赵管事忍了半天还是敲敲门。 徐锦宁揉了揉眼睛,恢复成那副冷漠高傲的模样,“进来吧。” 赵管事禀报着:“长公主,和帝已经派遣欧阳先生代领赤羽军前往江州驰援,我们的人没办法渡过汇江河,之前渡河的人全都中了埋伏命丧河底。” 他的语气极其严肃,“当年的事,怕是要重演了。” 徐锦宁心里咯噔一声,她好像听到谁在她耳边说‘前世的事情要重演’。 不,绝对不行。 徐锦宁说:“去给我准备一副铠甲,我要亲自上战场。” “不可,你不会武功如何上战场?”赵管事第一个不同意,“战场并非儿戏,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血溅当场。” 徐锦宁说:“夏国没有管事,三军没有主帅,我们会输的很惨。金可既然我在这里,我就要守住他,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长公主!”赵管事跪下求着:“请长公主留在这里照顾太子殿下,前线有万谦他们,还有老郡王,欧阳先生,他们都是……” “不必多言,这次我要亲赴战场,与那些叛逆决一死战。这不仅是我们宁国和夏国的战争,也是我和温丞礼的战争。” 只可惜现在温丞礼昏睡在床,这场战争他注定无法参加。 徐锦宁视死如归的站起身来,强迫自己不再去看温丞礼:“你就按我说的去做,我相信天自有它的判断。” 若是老天爷想让她徐锦宁命丧于这场战役之中,她也认了,但宁国不能灭,温丞礼不能死。 赵管事拧不过徐锦宁只能听命行事,“属下这就去安排。” 娄尘面无表情地站在外面听着他们的谈话,他抬头看向那乌黑如墨的夜空:“皇后啊皇后,你若是再不回来,这夏国……真的要灭了。” 你想守护的,老奴给你守护着。 未等宣召,娄尘私自进了寝殿,看到徐锦宁憔悴的坐在床边,拿出手中的小型竹筒,一根银针快速的射向了徐锦宁的脖颈。 徐锦宁只觉得脖子一痒,顿时失去了意识。 娄尘走到床边亲自给温丞礼把脉,这毒属于慢性毒药但不致命,下毒之人应该指向拖延时间并不想要温丞礼的命。 “殿下,老奴守着夏国一辈子,等了皇后一辈子,若是你以后有机会见到皇后娘娘,请告诉她,她交代的任务我都完成了,至于她要找的那个人,其实一直在她身边,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娄尘凄惨的凄惨的笑了笑,嘴角溢出红血丝。 早知道会有这么一日的,早就知道的…… 将内力全都输给温丞礼之后,娄尘咳嗽着将徐锦宁抱到床上与温丞礼放到一起,他掀凯徐锦宁的袖子,看着手腕的那朵红梅:“你选中的人的确不俗,这辈子,不亏了。” 说完,娄尘拂手熄灭了屋子里的灯。 宁国,御书房内。 和帝看着诸位大臣送来的奏折,都在谴责徐锦宁不顾圣旨私自前往夏国与温丞礼一起派遣兵将攻打宁国的事,奏折上统一口径要斩杀徐锦宁。 和帝不知道现在夏国到底什么情况,已经好几天没有消息传来,韩丹以温丞礼的圣旨为准出兵攻打宁国,这也太蹊跷了。 难道温丞礼真是那种见利忘义的小人,一拿回属于自己的权利就这般过河拆桥,不顾情分的杀了锦宁,还妄图要吞并宁国? 锦宁现在情况如何,她还活着么? 欧阳怵在三日前已前往江州救援,只要江州再撑上七日,援兵必达。 还有北境,此刻真是宁国之灾难,两方打仗,三个孩子都处于危险之中。 锦宁那边情况未明,锦恒此刻生死未卜,锦昭如今下落不明…… “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我宁国么?老天爷,朕这一辈子自问无愧于天地,无愧于百姓,可现在宁国正值多事之秋,朕还有什么法子能够力挽狂澜,拯救民众于水火之中。” 和帝已然一头白发,整个人看上去苍老了不少,心口忽然一阵痛,他捂着心口猛地一口血喷了出来。 张公公见状吓得脸色惨白:“皇上,皇上您没事吧。” 和帝挥手用拇指擦掉嘴角的血,“我宁国江山……绝对不拱手让给他人。传令下去,以江州、东于三城为首,与夏国决一死战。” 又有急报过来,来人刚进来就摔了一大跤,惊慌失色的喊道:“皇上,江州城破了……” “什么……” 和帝心脏陡然一滞,又是一口血喷出,直接摔到张公公怀里。 宁国北境,已到五月,却还在下雪,北境的天气乃是这些年来最恶劣的一年。 方无涯看着眼前冻成冰块的这些士兵,这些都是前一批去雪山里找寻徐锦恒下落的人。 徐锦恒进雪山消失已有半月,看来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驾驶着机关雀的人从天上下落,看到方无涯的一瞬间还是摇头叹息。 “大皇子怕是已经……” 阿澈推着腿脚不便的常青过来,她裹着大红色的棉袄,脸冻的通红,“这雪山真的是有进无出么,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方无涯惭愧的低下头:“我也不知道,这里是蛮夷之人的地盘,除了他们之外,无人能够进入这雪山。” “若是能抓到一个蛮夷之人问清其中原委,说不定能知道进山的办法。”常青说。 方无涯叹气:“自从那些蛮夷大军退进去之后,我们便再没见过他们,说不定他们也跟这些士兵一样的下场,被冻成了冰块长埋在冰天雪地里了。” 忽然有人指着前面的那座雪山喊道:“你们,你们看,那雪山,那雪上上……” 众人的视线看过去,方无涯猛地瞪大眼睛。 一团团黑压压的东西正从雪山上快速的滚下来。 常青瞳孔猛地放大,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些东西,放在轮椅两侧的手握成了拳头,惊道:“尸体,是尸体……” 成百上千的尸体正从雪山上滚下来…… 第三百九十九章 娄尘牺牲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她醒来第一件事就去找温丞礼,着急的连鞋子都忘了穿,打开寝殿的门,就见温丞礼披着一件外套坐在外面跟一群大臣们议事。 她没有去打扰,看到他没事长长的舒了口气,还好没事,昨天的画面依然在脑海中回映,她还真怕自己睡着以后那些恶人会对温丞礼做出什么。 脖子后面有些痛痛的,徐锦宁又回到寝殿坐在镜子面前整理着自己的妆容,把头发撩到减半上的时候才发现左脖子侧边有一个黑色的阵眼,什么时候弄上去的? 手腕也有些痛,她抹起袖子,那朵红梅……变成了黑色的。 身体还是没有任何的不适,徐锦宁噌的一下站起来匆匆往外面走去,趁着温丞礼在跟那些大臣们谈事情,她直接从旁边走廊绕到门口没有去打扰他们。 出玉光殿的时候正好遇到来送早膳的婉儿,婉儿见她行事匆匆,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急忙过去:“公主这是怎么了?跟殿下吵架了么?” 徐锦宁问:“你知道赵管事和诸葛天运在哪里么?” “赵管事好像在冷宫那边,诸葛老板已经两天没有进宫,属下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那我先去冷宫看看,殿下要是找我的话就说我一会儿回来。” “属下随你一起去吧,不太安全。” 徐锦宁想到昨天那宫女,她对夏国皇宫还不算太了解我,要是去冷宫的路上出什么事情的确没有办法,婉儿好歹会些功夫,“好,那你随我一起。” 赵管事跪坐在冷宫门口,旁边摆放着几个酒杯,里面已经空了。 他一边喝着酒一边跟冷宫里死去的那些人说话,看到徐锦宁来了,他擦拭掉眼中的泪水,起身声音沙哑:“公主怎么来这里了?” 徐锦宁说:“我有些事要问你,婉儿,你在门口等我们。” “是!” “婉儿姑娘,麻烦把这里收拾一下。” 婉儿应允,帮着他们二人把门关上后去清理地上的东西。 冷宫里的白日光景与晚上还是很不一样,晚上这里看上去萧条凄冷的就像是一个鬼屋,而现在这里有了光亮,板砖里的植物也都开始变成绿色,反倒是没有夜晚那般恐怖,只是一个废弃的宫殿了。 “公主?” 赵管事停下脚步,“再往前走就是当年的凄惨之地了。” “凄惨之地?”徐锦宁转身,冲他笑着:“这整座皇宫本就是凄惨之地,何况只是这区区的一座冷宫?只因这里发生过火灾,所以就更为凄惨一些么?” 赵管事说:“是啊,这皇宫本就是一座牢笼,身在宫闱中的人哪个不可怜呢?” “不管是皇宫还是其他地方,每天都在死人,只是死的人多人少的问题罢了。” “尸骨成山,或许就是这个意思。”赵管事抬头望天,多希望老天爷能够善良一些,救这些无辜的百姓于水火之中啊。 徐锦宁打断了他的自怨自艾:“现在不是我们埋怨的时候,赵管事,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这个?” 徐锦宁把手腕给他看,“昨天晚上我昏迷之前这红梅印记还是红色的,可今天早上起来才发现这个变成了黑色,你看看我是不是中毒了?” 赵管事一听,赶紧给徐锦宁把脉,“从脉象看来并不像是中毒,公主昨日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或者遇到什么人?” 徐锦宁把昨天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我还没来记得去找娄尘公公,故而还不清楚这个跟他有没有关系。” 娄尘的武功那么高,重龙之前还尊称他一声‘阁主’,这人身份应该不简单。 徐锦宁发现这夏国皇宫里真的是卧虎藏龙,似乎每个人身上都不能说的秘密。 赵管事面色严肃道:“娄尘公公……死了。” “什么?”徐锦宁一惊,“娄尘死了?他怎么会死?” “不知道,他的尸体被人发现在玉光殿。他从进宫开始就一直跟在黎皇后身边,我听说他之前并不是太监,是为了娘娘进宫的。” “一个痴心人……”徐锦宁愧疚的很,他之间还怀疑过娄尘别有用心,到头来却是自己小肚鸡肠了么? “他进宫之前身份很尊贵,十五年前的大火,也是他冒死将殿下救了出来,以自身之力打开了地道,才能让那么多人成功的逃出火海,后来,娄尘公公到处在找当年旧人,救出他们的后代,就连绰痕也是经他的手送到照影手中。” 徐锦宁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儿,“我还质疑过他,觉得他是个有心计有目的的人,我,我真是太不该了。” “他怎么会死的这么突然?” 赵管事说:“他的内力耗尽,经脉枯竭,这是受了内伤的迹象,他应该是将所有的内力全都传给殿下,殿下才得以醒过来。” “原来……竟是这样。” 她还疑问温丞礼为什么会醒过来,碍于他在谈事故而没有前去询问,从赵管事这里知道娄尘公公为他们做了那么多事情,徐锦宁对他的敬佩之心越发的重了。 “他的尸体如何处理了?” “殿下命人将之烧了,已经托人下葬到黎皇后的皇陵边,这应该也是他的心愿吧。” 徐锦宁觉得惋惜之际也为娄尘不公,他在这里守了这么久,黎皇后还活的好好的,也不知道娄尘是否知道这些,也不知道黎皇后又是否知道这里还有一个人在等她。 徐锦宁绕着冷宫走了一圈,最后回到遇到白衣女子的那间,里面没有居住过的痕迹,到处都是蜘蛛网和灰尘,地面上也只有她前段时间来的脚印,那脚印上也漂上一层淡淡的灰,那女子应该好几天没有出现了。 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徐锦宁没有跟赵管事提起这件事,就听到外面传来婉儿请安的声音,是温丞礼来了。 徐锦宁跑出宫殿外,温丞礼的脸色还是很苍白,但也有些气色,不想前几天那般死气沉沉。 赵管事知道他们肯定有许多话要说,自觉地转身离开,把这里留给他们。 温丞礼向徐锦宁伸开手,“过来。” 徐锦宁快步的跑向他,猛地扑到他怀里:“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你还在这人世间,我怎么会着急走呢?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徐锦宁鼻尖发酸,眼角发红,“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温丞礼摇头,拉着她坐到旁边的台阶上,“已经没事了,娄叔把他的内力给了我,他……” 徐锦宁快速把手放到他嘴上:“他会很欣慰,因为他的牺牲是有意义的。丞礼,我们不能辜负这些为我们牺牲的人。” 温丞礼扯扯嘴角,露出一个并不算好看的笑容:“你说的是。” 徐锦宁将头枕在他肩上,“一醒来就看你们在那儿谈的热火朝天的,谈的什么?” 温丞礼握住她的手,先安抚她:“宁儿,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事情你要冷静应对,千万不要着急。” “说吧!”她的承受能力一向可以,这可是从前世的那些经历中磨砺出来的。 温丞礼说:“江州……沦陷了。” 徐锦宁的手紧了一下,苦涩道:“我猜到就是这样,韩丹的人马是江州的十倍还要多,江州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 “江老郡王牺牲了,丰禹和红缨目前带人镇守在禹州,但禹州也坚持不了多久,韩丹的人马太多了。” 江州失去老郡王之后才失守,丰禹和红缨二人在老郡王的吩咐下带领了将近一半的江州残军一起去了禹州,老郡王可谓是未雨绸缪,知道江州守不了太久了。 徐锦宁的身体微微发抖,但她还是保持着冷静的心态:“丞礼,既然你已经醒了,明日我就要先离开,我……” 这次换做温丞礼打断了她的话,“我会随你一同前往,朝上之事我已经全权交给蔡阁老和慎刑司刘琛处理,等清理完韩丹之祸,我们再一起去宁国向你父皇请罪。” 温丞礼知道这次回宁国肯定九死一生,但这一趟他必须得去。 徐锦宁红着眼睛点头:“好,这次我们一同作战。” 既然已经决定了,徐锦宁也不再跟他客套,“走吧,先回去,我饿了,得吃饱喝足才能有力气跟他们打仗啊。” 温丞礼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早已经准备好了。” 走出冷宫的那一刻,徐锦宁忽然觉得身后有一道目光,她猛地转身回头看去,就见那白色身影迅速从宫殿之后窜了过去,又是那个女子? 温丞礼也发现了,他拇指揉了揉徐锦宁的手掌心:“孤魂野鬼,就不需要我们操心了,若真的有事,她会自己来找我们。” “你已经露脸,她应该也快来了。” 这女子一直守在冷宫里,到底图的什么? 回到玉光殿,用完膳,徐锦宁、温丞礼二人把重龙、赵管事、婉儿等人全都召集来了。 温丞礼昏迷前已经安排诸葛天运代领七巧之家的所有死士驰援禹州。 当天晚上,他们将所有的事情全都交代下去,由重龙带领剩下的城南军和蛟龙军守卫夏国,婉儿前去联络七巧之家的其他将士们一同前往禹州,而赵管事则跟徐锦宁他们先行启程。 第四百章 徐锦晟,你疯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宁国和帝三十九年五月十七日,江州城破,江老郡王英勇牺牲,牺牲之前砍断夏国将领韩丹一只手,打瞎了他的一只眼睛后被韩丹一剑穿心当场死亡。 丰禹以江小郡王身份带领剩余将士们连夜赶往禹州,终于在十八日当天成功抵达禹州,并且沿途设下陷阱阻止韩丹的追击。 韩丹因身受重伤被徐锦晟偷袭下毒,兵符被抢走,至此,韩丹的霍家军变成了徐锦晟讨伐宁国的军队。 夏国军深受蒙蔽,对其唯命是从。 霍娉婷与耶律焱二人曾经想要夺走徐锦晟的兵权,可惜因为中了毒,只得受到他的牵制。 江州城内此刻哀鸣遍野,连续十几日的战争,死去的尸体都可以堆成尸山,他们的血染红了江州的土地,浸红了汇江河…… 汇江河下游居住的百姓们连续几日都能看到汇江之上漂浮的尸体,以及那源源不断从上游流淌的血水…… 以郎斌为首的城南军在韩丹大军离开江州的第二日开拔,渡河。 看着一具具漂浮在河面上的尸体,徐锦宁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尸横遍野。 耳边是赵管事的颤音:“跟当年比起来,还真是有过之无不及啊,到处都是尸体。” 只是这些都是将士们的尸体,里面没有百姓的尸体罢了。 “尸骨成山,就是这个意思么?” 哪怕徐锦宁前世经历过灭国,但她也没见过这么多的尸首。 温丞礼握紧了她的手:“以后的血只会流的更多,乱世若想要安稳,只得从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代价真的太大了!” 温丞礼:“郎斌的军队已经驻扎江州城外,我们必须要在他们攻城之前抵达。” “韩丹在江州城内留下五万兵马,我们的人马还不到两万,这一战我们也会打的很艰难。” 徐锦宁乌黑的瞳孔闪烁着冷硕的光芒:“既然不可强攻,那咱们智取便是。” “宁儿足智多谋,想来已经有主意了?” 徐锦宁回答他:“说不定我们两个想的是一样的。” “是么?” 徐锦宁:“自然!” 禹州城外八百里处,横湖山,霍家军驻扎处。 徐锦晟气愤的将桌子上的茶盏全都扫到地上,愤怒的指着韩丹道:“你以为你在军营里搞得这些小动作我不知道么?本王告诉你,我若是死了,你整个军队都给本王陪葬,你以为这些日子里我就只会在这里颐指气使么? 实话告诉你,这个军队里每个人身上都有毒虫,若是不及时得到解药,他们都得死。” “你说什么?”韩丹脸色难看,额角跳的极快:“你把你刚刚说的再说一遍?” 耶律焱拔出剑架在徐锦晟的脖子上,“这里有数百万的大军,你是如何给他们下毒的。”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要你们乖乖臣服于本王,本王自然会定期给你们解药,这里的将士们也以一个不会毒发身亡,如果你们不信的话,大可以随便去叫一个士兵过来,看看他的血是什么颜色的。” 徐锦晟已经孤注一掷,若是这么多大军都不能攻下宁国,那夏国的这些大军也真的太过废物,活着也是一具具没用的行尸走肉,倒不如死了的干净。 徐锦晟无所谓道:“反正我徐锦晟贱命一条,若是能打下宁国,本网边给你们封王拜相,想要拿回夏国也是轻而易举的事,若是失败了,我们就一起死好了,左右宁国、夏国,乃至这天下已经容不下我,那我就让这天下都给我陪葬。” “徐锦晟,你疯了。” 霍娉婷上前就想给徐锦晟一巴掌,然而她的手还没有碰到徐锦晟就被他抓住,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霍娉婷捂着被打痛的脸,这辈子除了父亲之外,还没有人敢打她,“徐锦晟。” “你都落魄成这样了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张牙舞爪,你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夏国郡主么?你那没用的父亲已经死了,本王现在还留着你的命你就应该感恩戴德,还敢在这里跟我叫嚣?” 徐锦晟自以为已经掌控了整个霍家军,眼看着韩丹和霍娉婷都拿他没办法,他颇有一种胜利者的骄傲,“江州城已破,禹州近在眼前,三日内我要将这东于三城全都收到麾下,让和帝看看,到底谁才最有资格成为皇帝。” 霍娉婷嘲讽道:“你不过就是仗着东于三城此刻城内空虚没有兵将,你这小人行径。” “呵!和帝将东于三城的兵将调至北境是他最大的失策,但若是连这三座空城你们都拿不下,那你们……倒真不如都去死了算了。” 韩丹气愤至极:“大不了跟你鱼死网破。” “我一张网,杀尽夏国百万雄师,似乎也并不亏。” 耶律焱闯到韩丹面前拦着他:“不要太冲动,他现在手握着太多人的性命,就算我们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想想这些信任我们的将士们。” 面对这些毒药,韩丹束手无策,他现在还有伤在身,无法上战场。 ‘砰铛’一声,刀掉落在地上,韩丹心不甘情不愿的单膝跪在徐锦晟面前:“我愿意听你差遣,只要你放过那些将士们。” “韩将军言重了,我们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自然是要为咱们共同的利益着想的。” 德妃在外面听着里面动静渐渐地小了下来,她掀开帘子走进来,往徐锦晟身边的太师椅上一坐,“既然各位大事都已谈妥,接下来是不是要出兵了?” 耶律焱说:“还不行,横湖山内处处都是陷阱,我们派去的一千先锋部队已经全军覆没,里面说不定还有……” 徐锦晟怒道:“一千人覆没那就派一万人,一万人不行那就三万人,本王就不信过不去这横湖山。” 耶律焱:“后方有江州作为抵挡,拿下东于三城也是指日可待,你又何必急在这一时,拿着将士们的性命去冒险呢?” 徐锦晟道:“本王才是三军主帅,所有一切后果本王承担,传我军令,明日开拔,过横湖山。” 耶律焱、韩丹二人面面相觑,都不应承。 “韩丹将军,耶律焱,同样的话本王不想再说第三遍。” 韩丹咬牙道:“遵命!” 耶律焱哼了一声率先出了帐篷,韩丹紧随其后。 霍娉婷恨恨的瞪了徐锦晟一眼,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听徐锦晟戏弄的说道:“娉婷郡主今天晚上可要在房间里好好等着本王,本王还有重要之事要与郡主商量呢。” “卑鄙无耻!”霍娉婷裹紧身上的衣物跑了出去。 徐锦晟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角,转而对德妃道:“母妃,对我这安排可还满意?” 只要他打到宁国,那他就是皇帝,德妃自然还是可以成为皇太后的。 德妃喝着茶,语气淡淡:“这三人是个变故,若是有机会除去他们吧。” “放心,儿子会想办法让他们一个个的死在战场上。” “霍娉婷你要如何处理?” 这些日子她可是听说徐锦晟的荒唐事的,霍娉婷虽然长得不错,身材也好,但她毕竟是霍骁的女儿,留下总归是个大祸患。 “玩玩罢了,这女人一向看不上儿子,先前在宁国的时候就总对我出言不逊、冷嘲热讽,我只是也让她尝尝这种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滋味儿。” “那便好,江州城内虽然都是我们的军队,但也不可大意,还是要尽快出兵赶往宁都,现在正是我们扳回一城成的好机会。” “是!” 德妃走到他身边,双手放到他肩膀上,语重心长道:“儿啊,母妃这一生都只是为了你一个人,你姐姐死的那么惨,我们娘两有今天的日子都是拜他们所赐。宁国本来就是我们的东西,是他和帝抢夺了属于我们的东西。仇我们要报,东西我们也要拿回来才是。” “母妃你放心,儿子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天底下只有他们母子是心连心,血肉连着血肉的,这次他一定要一雪前耻,将所有看不起他们的人都要踩在脚底下,和帝算什么,徐锦宁、温丞礼又算什么。 想起那神秘人说的话,徐锦晟安慰道:“温丞礼现在自顾不暇,说不定早就毒发身亡,徐锦宁一个人无兵将又要如何跟我们作对,汇江之上陷阱重重,他们想要平安度过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或许等我们拿下宁都皇城,他们还在为怎么渡河一事烦恼呢。” 德妃提醒道:“也不能太过掉以轻心,骄兵必败的道理你要知道。” “母妃的教训儿子铭记在心!” “好,这些日子也辛苦你了,这两日就先好好休息,等开拔过山吧。” 韩丹、耶律焱二人站在山头上,看着下面那些跟着他们出生入死的将士们,韩丹红了眼睛:“都怪我一时鬼迷心窍误信了他的话,连累了这么多兄弟,我有何颜面再去面对夏国百姓,如何去跟霍丞相交代啊。” 耶律焱劝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若想要摆脱徐锦晟,怕是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耶律焱说:“我会写信……求助殿下。” “温丞礼?” 第四百零一章 咱们禹州见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汇江之上经历了一场恶战,韩丹先前在汇江留下将近五千人马,徐锦宁他们这次渡河的人不是很多,一场恶战后,汇江河又红了一些,尸体又多了许多,剩下的两千人马已经投降,由赵管事将他们先行压回夏国等待审判。 有郎斌他们在前面当先锋,又有温丞礼在后指挥,出谋划策,数万人等成功抵达汇江岸边。 到岸边的当天天上飘起了雨,徐锦宁建议直接用火油攻城,反正城内已经没有宁国百姓和将士,只要强行逼迫他们开门,城门一破,他们就可以拿回江州城。 温丞礼觉得暂时不必如此攻城,不如先以静制动,看看情况。 徐锦宁担心禹州战况,在帐篷里走来走去,已经一日没有进食,他们现在攻打江州是最好的时机,她不明便为什么温丞礼要阻拦她。 帐帘掀开,温丞礼已经换上了一身白色的战甲,乌发高竖,“宁儿!” “外面情况如何?”徐锦宁紧张的问。 “我已吩咐郎斌带人从侧翼攻入江州,希望能将牺牲降低到最少。” 徐锦宁冷静下来才开始思考,那江州城内怎么说也是夏国的将士,温丞礼的顾虑也是对的,他们两人立场不同,观点不同,这场仗说不定最后…… 看到徐锦宁惨白的脸,温丞礼还以为她是在担心禹州的情况,告诉她:“放心,目前韩丹的人马还没有攻禹州,丰禹在横湖山设下了陷阱,暂时阻止了大军行军,他们要想度过横湖山,要么将延绵数里的石头搬开,要么绕过去,要是绕过去还得耽误好些日子,足够我们赶过去。” 横湖山是横跨在禹州、江州中间的一道天然屏障,丰禹他们度过横湖山的时候将所有炸、药全都留下几乎炸毁了半座山,山道上全都被大石头压住,数万军马过去不是一件容易事。 若是再绕道,还得过一条河,那条河上的桥梁也被丰禹安排人炸毁,想要度过湍流不息的河流又是一件困难的事,所以徐锦晟他们到头来是要将那些石头挪开。 徐锦宁听完他的话,又有了一个计谋:“既然横湖山不好渡过,那咱们就将他们困死在那儿如何?首先,从他们的粮草开始入手?” “这件事,我早已安排。” 徐锦苦了一天的脸终于展开了笑颜,“果然咱们想到一处去了。” “宁儿,我们可能要分开了。”温丞礼说。 “分开?” “是,分开行军,你和赵管事带人留守江州,我与郎斌、绰痕等人前往横湖山。横湖山那边我不甚担心,只是这里我……” “放心,我虽然没有带过兵打过仗,但是我有一颗脑袋,有时候战争不需要打仗流血,光凭这里也可以。”徐锦宁指了指自己的脑子,“火烧江州城门的事是我想的不够周到,也是因为我太担心了,关心则乱,不过不会了,我会长记性。” 温丞礼自愧不如道:“我若是你,做不到你这么大度和冷静。” 徐锦宁捧起他的脸:“你若是我,你会做的比我更好,真的。” 温丞礼拉住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亲吻了一下,“谁也别奉承谁了,今夜我就动身,赵管事明天早上会赶到,诸葛天运等人已经在江州城内潜伏,等你安排好这里的一切,我们禹州见,” 徐锦宁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斗志,“好,咱们禹州见。” 就这样结束在禹州吧,这次,他们携手一同作战。 温丞礼不舍的将人抱在怀里:“千万千万要小心,莫要让我担心。” “放心吧,我不会出事的,老天爷不会允许我出事。” 外面的雨还在下,这是春天的雨水,是希望的雨水,帐篷里的两人手牵着手站在门口。 徐锦宁伸出手接着的冰凉的雨水,喃喃道:“今夜的雨,会不会下的很大。” “或许,这场雨后就可以看到彩虹了。” 徐锦宁赞同的点点头,“希望如此。” 彩虹么? 一定会非常漂亮吧。 温丞礼给徐锦宁留下大半人马,他将重龙和婉儿也留在她身边保护她,点兵过后他带人从左边小道离开了驻扎地。 徐锦宁就站在原地看着他远去,温丞礼一次都没有回头,因为他害怕自己一回头就再也舍不得离开。 明明已经有很好的计划,明明话已经说的那么漂亮,可当他们真的分离的那一瞬间,徐锦宁忽然觉得心里空空的,许久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雨一直下到夜里,还有渐大的趋势,徐锦宁让人搭了一个小稻草亭子上面铺盖着一层稻草,勉勉强强可以挡雨,她站在汇江河边。 站在这里,能闻到汇江河面传来的血腥气,十五年前的汇江尸横遍野,血液染红了汇江,十五年后的今天旧事再度重演,汇江河又被染红,那些战死的尸体无人收尸,只能成了食物供养着汇江河里的鱼儿。 “轰隆!” 一道春雷劈开了沉黑的夜空,徐锦宁抬头看去,夜空乌黑如墨,闪电一道接着一道,像是在为这些生命哀鸣。 赵管事在子时抵达的岸边,“那些俘虏已经送交给刘琛,暂时不会对我们造成影响了。” 徐锦宁喝着茶,看着河面:“赵管事,十五年前你看着这些尸体,心里有什么感觉。” “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恨不得将这些尸体一具一具的都捞起来带回去。” “痛着痛着,会不会就麻木了?你现在还有这样的感觉么?”徐锦宁问。 “没有人会痛到麻木不仁,只是痛的不会表现出来罢了,这些尸体与十五年前的不同。” 徐锦宁诧异的看他:“不同?哪里不同?” “那一年,尸体最多的是那些无辜的百姓,这一次,更多的却是叛军。若是他们这些人连自己的家人都能不管不顾,那他们死的活该,死的不屈。这场战争本该不用涉及到宁国,是韩丹的贪婪、他的野心葬送了这些人的性命。” 赵管事深深的给徐锦宁鞠了一躬:“这一次,我替那些不懂事的夏国军给您请罪,希望宁国长公主恕罪。” 这次,赵管事是以夏国曾经旧部的身份给徐锦宁道歉。 徐锦宁摆摆手,“你已经不是夏国人,又何必在这里为别人的罪行弯腰谢罪?真正要遭到报应的是徐锦晟,是韩丹,与你,与温丞礼,与夏国都无关系。赵管事若真觉得愧对宁国百姓,那就用余生来赎罪可好?” “我赵阔这一辈子唯长公主之命是从!”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们赌一把,这场雨后会不会有彩虹?” 赵管事笑了:“这怕是要等到明天白天才能知道,这雨,应该下不到明日日出。” 徐锦宁说:“本宫跟你赌,这场雨后……得以见彩虹。” 说完,她指着赵管事心脏的位置,赵管事明白了她的意思,苦涩的笑笑,“但愿如公主所想。” 同一时刻,宁国,宁都皇宫。 和帝服下药后坐在窗前,这雨下的是真大,禹州那边暂时没有消息传来,都说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可和帝心里却在打鼓,从他醒来到面见各个大臣,他是真的身体疲惫。 一头白发显得那么的无力枯燥,和帝手边拿着皇后的画像, 从前,不管再多苦楚有皇后陪在身边就觉得事情没有那么困难,总有胜利的一天,总有看到头的时候。 现在,皇后离去,儿女不在身边,和帝才惊觉原来每一天,每一个时辰都是那么的难熬,他想念皇后在世时儿女承欢膝下的日子,想念女儿在身边,儿子在肩头的好日子。 当皇帝太累太辛苦,当父亲……则又太难了。 张公公端着苦涩的汤汁走进来,小声提醒道:“皇上,该喝药了。” “这药已经喝了这么久,身体却一日不见好,这毒是真的无药可救了。”和帝掩嘴干咳几声,“禹州那边可有消息?锦宁那边可有情况?” “暂时都没有!” 和帝叹口气:“张平啊,你跟在朕身边又多少年了?” 张平哽咽的说:“快三十年了,从您十六岁的时候,老奴就跟在您身边了。” “一眨眼,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朕也老了。” “皇上正值年壮如何说老?您还没有见着大皇子、六皇子成婚生子呢。皇上,您再撑撑,公主和大皇子他们一定会想办法给您送来解药的。” “战事紧张,他们自顾不暇,朕的昭儿到现在也没有个下落。都不知道恒王是不是还活着,朕想等他们,朕想在见他们一面,可惜这身子不顶用啊。” “他们都是凤子龙孙,有老天爷保佑着,有您的龙威护佑着,定能安然无恙。” 这话说道和帝的心坎儿了:“但愿如此吧。” 徐锦宁一夜未眠,直到东方的橘光乍现,她才睁开干涩的眼睛看向东边,雨已经停了,汇江河的水面照射着金色的光芒,波光粼粼,雨水将汇江河边的血迹冲刷的干干净净,像是给这条大江来了一次彻底的清洗,只是还能看到一些漂浮在水面上的尸体。 第四百零二章 夺回江州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回到帐篷里换了身衣服,穿上红色铠甲的徐锦宁英姿飒爽,赵管事、重龙二人已经在帐篷内等候。 他们在研究江州目前的形势,徐锦宁看着那小型地图,“从正门进去费时费力费人,要么我们就直接从西北边攻进去。重龙,你带着三千人马直接绕道西北,我跟赵管事从正门攻击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公主,您千金之躯还是不要……” “战场之上命无贵贱,按我的军令行事,其余所有人等原地待命。” 江州城内留人不会太多,再加上有诸葛天运在内,城门很容易打开。 韩丹等人能够那么容易攻下江州也是因为里面有他们的奸细,这次徐锦宁也要让他们尝尝什么叫做背叛。 “正午一刻,开始攻城。” 徐锦宁一掌拍在桌子上,神色坚定:“不得有误,误军者杀无赦。” “是!”重龙、赵管事二人迅速转身离去。 徐锦宁觉得有些头疼,她不会武功,只能在军营里等消息,此刻的她真恨自己不会武功,若是她也像温丞礼那般厉害,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多烦恼的事。 对啊,她武功虽然不行可她的箭法还是可以的,以前吃喝玩乐的骑马射箭也在她的玩耍范围之内啊。 笃定主意,徐锦宁迅速出去让人给她准备弓箭,她要在后面监军。 正午一刻,整军待发,徐锦宁骑在马上走在后端,她的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站在城楼上那个穿着黑色铠甲、正指挥着集合人。 赵管事从正面攻击,只一声令下,万军出击,直攻江州正城门。 江州城门大开,留守的霍家军如潮水一般涌出来,两方将士正面厮杀。 温丞礼的这些城南军都是训练有素的,以一敌十的存在,而霍家军虽然姓霍,但常年不经历训练身手早已经比不上城南军。 徐锦宁认出站在城墙上指挥的人是谁了,名叫翟峰,曾经也是老郡王手下的人,看来这人也是个奸细啊,居然潜藏在江州城这么久,肯定是这个混蛋将城门打开放任霍家军进城内。 耳边是将士们的嘶吼声,徐锦宁停留原地,细长的胳膊弯起那长弓,弓箭对准了那背叛者,正当她要拉起弓弦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诸葛天运。 诸葛天运几乎是从天而降迅速坐到翟峰肩头,已极其快速的速度一刀封喉,翟峰还没来得及看清刺杀他的人是谁。 同时,徐锦宁的箭头对准了那个还在敲鼓之人,好看的眼睛微微一眯,‘嗖’的一声长箭气势如虹,瞬间刺穿了那敲鼓之人的脑袋。 诸葛天运并没有多做停留而是继续绞杀着城楼上之人,七巧之家的刺客们也纷纷冒出来将城楼上的霍家军杀的片甲不留。 另一边,重龙各自带着三千人马在七巧之家刺客帮助下成功进入侧城门,从里开始往外杀敌。 一时间,徐锦宁的军马内外夹击,霍家军失去指挥龙头有些方寸大乱,城内也有源源不断的敌人涌出来,城外更是那些训练有素的城南军。 徐锦宁用力抽了马儿一鞭子,冲进人群里,她站起身来,怒吼一声:“叛军主帅已死,放下兵器投降者不杀,叛逆者杀无赦。” 诸葛天运将怀里的尸体扔下城楼,呆呆的看着那穿着红衣铠甲的女子,女子没有带着头盔,一头秀发扎成马尾梳在头顶,黑色的披风迎风而动,她拉开长弓,箭头直指叛军的模样简直是……女战神一般的存在。 可笑的是,这位战神除了骑马射箭之外什么都不会。 诸葛天运有些被徐锦宁英姿折服,看到重龙和赵管事代领的城南军,他知道这里已经没有他的事情了,江州守军本来就少,大部队都被韩丹带走了。 诸葛天运对着身边的七巧之家刺客下了命令,众人撤退。 徐锦宁看诸葛天运离去,知道江州城内已经没有什么危机了。 这一仗打得这么轻松还多亏了诸葛天运出现及时,城内还有一部分将士们统统被他们的人下了毒,在外面迎战的人不过是城内守军的三分之一。 徐锦宁等人浩浩荡荡的进入江州城,那些伏兵们已经被赵管事和重龙分头押走,江州城内的乱局暂时交给了赵管事。 幸好这里只有翟峰一人留守,否则徐锦宁他们绝技不可能这么快就攻下江州城。 江州州府内,州府的牌匾上都是乱刀砍过的痕迹,徐锦宁直奔向当年江家祠堂,江家的人几乎都被杀光了。 “本宫欠丰禹,不,欠江祁的太多了。” 只因为她当年帮了江祁的一个小忙,江祁自愿诈死化身丰禹守护在她身边,助她完成大业,可到头来他自己却成了孤儿,他自小跟江老郡王父子两个相依为命,老郡王的死必定给他带来不小的打击。 徐锦宁将祠堂里的灵位全都扶正,而后对着江家列为英灵的灵位深深的鞠了一躬:“待本宫平乱之日,定回来给各位磕头谢罪,老郡王,一路好走。” 赵管事和重龙将外面的事情安顿好后迅速赶来江州州府。 赵管事说:“大部分人马都被下了浑身软弱无力的毒,我们已经将那些人的兵器和粮草全都收缴,他们也被我看守在原地,就等长公主定夺了。” “一共多少人马?”徐锦宁问。 “一万三千多人!” “这么多人全都中了毒?”徐锦宁惊讶的转身,“诸葛天运他们哪里来的毒,能将这一万三千多人全都毒倒?” 赵管事蹙眉:“他们中的毒好像不是普通的毒,两日前许多人就已经出现了腹痛难耐的症状,听他们一部分人说这毒是在徐锦晟出现之后才有的。” “徐锦晟?”徐锦宁想了想,说:“徐锦晟与南疆额木齐素有来往,这毒很有可能是徐锦晟下的,但是徐锦晟为什么要给这些人下毒呢?” 她有点没想明白,好不容易攻下江州城,他们只让一个翟峰在这里守城,还给这些将士们下毒,这玩的什么把戏? 赵管事啧啧两声:“要是韩丹知道徐锦晟在还给他们下绊子,这场仗说不定就不用打了。” 重龙说:“我一直没想通韩丹为什么要舍近求远的去攻打宁国,想来应该是徐锦晟的授意。” “徐锦晟和德妃两人一心都扑在宁国皇位上,这次肯定是使用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手段逼迫韩丹攻打宁国。这么多人都中了徐锦晟的毒……”徐锦宁猛地抬头道,“很有可能韩丹也中毒,不得已必须得受制于徐锦晟。” “公主所言有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要是我们能找到解药救下这些将士,说不定情势会立刻翻转。” 徐锦宁有些激动的:“重龙,你对宁国熟悉,对欧阳先生应该也很熟悉吧?” 重龙说:“是,之前是我们的等人将上官谷主接到夏国的,但是现在他的行踪我也有些说不准。” 徐锦宁有些难受:“要是我们能找到上官谷主,让他带人过来看看这些毒就好了。” 这个上官谷主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这个时候离开,之前温丞礼中毒的时候他们就想去找他,人家这是跑的比兔子还快,躲的比老鼠还深。 “这就难办了,温丞礼虽然也懂药理,可万一这又是什么蛊虫的话……”徐锦宁对两年前江州的那场蛊虫之祸还有心有余悸,生怕这些人不是中毒而是中蛊,之前有上官家的人帮忙,这次…… 等等,上官家…… “重龙,你立刻让人去夏国皇城内找上官梓恒,这人是上官家的新任家主,精通医术和药理,对我们很有裨益。” “上官梓恒,可是跟在老谷主身边的那个青衫年轻人。” 徐锦宁大致回想了一下上官梓恒的穿着,“没错,他喜欢穿青色长衫,就是他,你带上两个中毒之人一起前往,找到上官梓恒之后让他立刻想办法治病,就说这是上官家欠了我徐锦宁的,现在是他们报恩的时候了。” “是,属下这就去。” 赵管事说:“我们要是拿着解药去跟韩丹谈判,能减少不少的伤亡。” “就希望上官梓恒能够找出解救的办法了。” 禹州城内,丰禹、欧阳怵二人正在商讨如何应对韩丹的那些人马。 “他们清理掉横湖山山障只是时间问题,若是宁都的人马再不赶到,我们真的撑不住了。”江祁愤怒的捶打着自己的大腿。 “放心,天无绝人之路,已有赤羽军的人传信息过来,温丞礼和长公主各自带着人马正往禹州赶来。” “徐锦晟这厮真是该千刀万剐。” “别气,书信已送往宁都,相信很快就会有回信。”欧阳怵看着外面的天,“我们只需要撑过三天,三天后情势将会逆转。” 一天一夜的行军,温丞礼的大军距离横湖山已经没有多少距离,他们这次是简装上阵,带的东西不多,温丞礼是抱着速战速决的想法,他抬头算算时辰,这时徐锦宁应该已经拿下江州城了。 第四百零三章 神秘人再现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他看着手上的地图,叫来绰痕和郎斌。 温丞礼本想将郎斌一起留给徐锦宁,可她不要,路行到一半儿,他才发现郎斌他们一直跟在队伍里。 路都走了一半,总不能让郎斌再回去,回去也晚了,而且徐锦宁急然这么决定了就说明她有应对的办法。 兵分两路虽然是比较凶险的方法,但这也是绝对保险的。 郎斌将水袋递给温丞礼,“殿下,您一上午都没喝水,喝点吧?” 温丞礼接过水袋喝了一口,“通知下去,再休息一炷香立刻出发。” “是!” 不能再耽搁时间,再耽搁下去后果…… 温丞礼不想看到徐锦宁脸上露出那种悲伤无力的表情,若是禹州再失陷,那他真的是没有颜面再去面对和帝了。 和敌对他不薄,身份没有曝光之前,和帝几乎是把他当成亲生儿子看待,哪怕现在知道他的身份了,他依然支持徐锦宁的决定,依然放心的将自己最为宝贝的女儿交给他。 这份恩情,本就无以为报,若那些不知死活的霍家军继续屠杀宁国的百姓,那夏国、宁国之间的战争将永无停歇,他跟徐锦宁之间……也要缘尽于此。 “我不会放手的,好不容易抓到的光,我怎么能让她从我手中溜走?” 温丞礼将地图放到一边,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徐锦宁的影子。 “许久不见,你似乎憔悴了不少。” 又是这个声音? 温丞礼陡然睁开眼睛,那个穿着黑影,带着面具的神秘人又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度怀疑过这人可能是他的母亲,可后来的那些猜想又让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这人不是他的母亲黎皇后,但也不会是他陌生的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 神秘人说:“搅动战争的人。” 温丞礼起身,手放到腰间的剑上,“你这么贸然出现在这里,是笃定我不会杀你,还是你觉得你能从这大军中安然脱身。” “当然是前者。”他说。 “说吧,这次又是来告诉我什么讯息的?” 从宁国常兰河畔一别,他们已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尽管他不知道这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才仅仅是开端,拨动天下纷争的罗盘已经转动,这次只是碰巧的转到宁国和夏国罢了。你不想跟宁国为敌,可你夏国的韩丹却以你的名义对宁国发起攻击,江州老郡王的死势必要记在你们夏国头上。若想这次战役能够和平解决……” 那人从怀里拿出几个小瓷瓶扔给温丞礼:“这是解药,只要将这些解药放到食物里,霍家军就能得救,宁夏二国的战争之火也能熄灭。” “解药?” “你以为韩丹为什么要帮助徐锦晟这么一个宁国的窝囊废?” “徐锦晟与南疆额木齐认识,又是下毒下蛊这一招?” 韩晁身为韩丹的亲弟弟,对霍骁都能那么忠诚,何况是身为霍家军首领的他呢? 温丞礼一开始就在怀疑为什么韩丹会听从徐锦晟的话带兵攻打宁国,如果是因为徐锦晟给他们下了毒,那他似乎也只能对他言听计从。 “还有一点,韩丹不是个怕死之人,怎么会因为中毒就听从徐锦晟的话呢?” 神秘人转而看向他,问:“你怎知道他只是给韩丹一人下了毒?除了他自己的性命之外,还有什么是他值得在乎的?” 温丞礼想也没想:“霍家军!” 徐锦晟居然给整个霍家军下毒? 他哪里来这么大的本事,“巫国南疆战争也有已经僵持许久,额木齐也被临清关押,不久前才被放回南疆,按理来说他不可能有机会给徐锦晟毒药,会是聂白把毒药给他的么?” 聂白的话,那就说得通。 “这些答案需要你自己去找了,我的任务就是将这个交给你,至于怎么做就得你自己去选择。温丞礼,这下我是不是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了?” 温丞礼还是不信任此人:“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帮我?” “还债罢了,我的身份你也不必追究,你是查不到的。” 神秘人跳下石头准备离开,“温丞礼,有朝一日你会发现这个世上原来真的有奇迹。” 神秘人说完没有给温丞礼问话的机会,快速的走了,他的身形极快,眨眼间便消失在树林里。 温丞礼看着手心的几个药瓶,“这人到底什么身份?还债?怎么又是还债?” 这些人到底欠了什么债? 温丞礼回到帐营里写了封信,并叫来绰痕,让绰痕带着信先行前往横湖山。 或许,他应该跟韩丹好好谈谈。 若说外面正在如火如荼的打仗,这小山村内却安安静静的,一群穿着白衣服,腰间勒着红腰带,各个腰间配着长剑和竹笛子的人将这小山村护的严严实实的。 聂白同样一身白衣,外面套着红色的外套,他的头发比先前要稍微白一些,倒是有几分这个年纪该有的外貌了。 他对面的是坐在轮椅上的江阴,江阴脸色也比先前好了不少,两人尽管不站在同一阵线,可聂白却没有要杀江阴的意思,反倒有意图让他见证未来天下的走势。 江阴手中抱着一把木琴,只是上面的琴弦已经断裂,正是当初聂白与徐锦宁最后一次会面,他手中拿着的青鸾琴。 鲜少有人知道这把琴原来的主人正是江阴,这是青儿亲自为江阴制作的琴。 “青儿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左迁呢,左迁在哪里?” 江阴激动的瞪着聂白,“告诉我,他们现在在哪里?” “左迁有他的责任要做,至于青儿……”他故意停顿了好久,瞅着江阴一副要杀人的模样,他呵笑一声:“放心,青儿现在很好,她在上官谷主身边治疗,若是不出意外,三个月内必然会恢复成之前的样子,很快,你就可以跟你的妻子会面了。” 江阴怒道:“现在你满意了么?夏国内乱还没结束,韩丹带着那么多人攻打宁国,致使江州血流成河。若是此刻阿臾国再趁机攻击夏国,那温丞礼、徐锦宁到最后两个国家都会同时覆灭,这就是你的目的,是不是?” “阿臾国的国主前两日给我来信,正巧问到这件事,本来我还不知道如何答复,听你这么说似乎有点意思。” “聂白,你已经魔怔了,让这个天下和平共安不好么,为什么非要流血、非要打打杀杀的你才满意?” 聂白自顾自的把玩着手中竹笛,“这笛子似乎有些扎手,你作为乐器大家,要不要给我看看?” 说着,聂白把竹笛子递给他,可江阴并没有要接笛子的意思:“是因为你的手太粗糙了,拿刀的手不适合拿笛子。”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我也有二十年没有拿刀了,而且我经常做一些护理,按理来说这些茧子应该老化了才是。” “有些茧子是永远也消除不掉的,聂白,听我一句劝,带着成国旧人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们要争要抢就让他们自己去争抢,别再掺合这些纷纷扰扰,难道当年流的血还少么?” 聂白不耐的把食指放到笛孔上,摸了几下,“原来这里还没有打上蜡,怪不得这么摩手,看来不是茧子的问题。” “聂白,聂如熙,你醒醒吧,女皇早就死了,你的所有计划都不可能成功。” “砰!”聂白直接将笛子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他迅速走到江阴面前一脚踢翻了他的轮椅。 江阴本就是一弱势书生如今双腿已然残疾,只能依靠轮椅行动,他跌坐在地上,手背、胳膊上都是沙子尘土,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袖子,“你倒不如直接给我一刀来的痛快。” “我们都是成国人哪有自相残杀的道理?你刚刚说的话我已经听腻了,江阴,我不杀你是因为不想杀你,不是不能杀,你若是再有这么多废话,杀了你,也不是不可以。” “我只想见青儿,只想带着她离开这里。” “你那是懦弱者的表现,女皇当年待你也不薄,既然我们有第二次机会……为什么不能让女皇也有第二次机会呢?” 江阴痛苦的闭上眼睛,如果重生后的结局依然是这样,那他宁愿早已死在汇江河畔,若不是聂白以青儿还活着为由诓骗他,他又如何会将那两对瓷瓶和白灵玉佩交给他? 若还是这样的结局,倒不如从来没有重生过。 “你已经试过很多种方法,女皇她没有办法再重生了,她已经死了。” “徐锦宁都可以,为什么她不行?本该就是错误的,醒来的人应该是女皇不是她徐锦宁。”聂白几近歇斯底里的喊到,“徐锦宁这种劣质的女人凭什么能够重生?她剥夺了女皇唯一的机会,说不定夏国灭了宁国,一切走上轨迹之后,徐锦宁得到她应有的下场,女皇就能复活。” “痴人说梦,你这是痴人说梦。” “给我闭嘴!” 聂白一巴掌扇过去,“来人呐,将他给我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去见他。” “是,大人!” 第四百零四章 不斩来使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清理横湖山已经整整三天,可清理出来的路障却还是那么点,依然不够百万大军行军出击,徐锦晟等的越发焦虑,可若是换道而行,耽误的时间只会更多。 霍娉婷这几日过得很不很好受,每天晚上都要被徐锦晟侮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她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在手掌心里宠爱着,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 霍娉婷看着胳膊上鞭子抽打的伤痕,眼神阴冷的可怕,这样的日子她一天也受不了,总归都是要死,大不了同归于俊。 她恶狠狠的看着前面正拿着鞭子殴打夏国将士们的人,她把匕首藏在袖子里若无其事的走过去,“清理的怎么样?” 这几天的喊叫,让她的嗓子也变得比较粗糙沙哑,不似以前黄鹂鸟般的清脆动听。 徐锦晟厌恶的瞥了她一眼,又是一鞭子抽打在将士身上:“还快点儿,你们这么磨磨蹭蹭的什么时候能够跨越这座大山?我告诉你们,若是耽搁我的大事,你们都得给我掉脑袋。” 说着,扬起鞭子又要打向将士,霍娉婷快速的拽住他的手:“被打了,你再这么打下去,将士们还怎么打仗?” “呵!心疼了?你霍娉婷也有心善的一天?你以前不是最看不起这些又臭又烂的士兵们,他们在你眼里不过就是可利用和废物的区别,你少在这里装好人。” 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徐锦晟狞笑:“若是不想让本王在这里当着这么多士兵的面儿办了你,最好给本王滚得远一点。” “你欺人太甚。” 说罢,霍娉婷迅速刺向徐锦晟:“狗东西,你给我去死吧。” 徐锦晟再不济也曾经是宁国的四皇子,这点小伎俩怎么能够瞒得住他,霍娉婷那匕首亮出的一瞬间,徐锦晟已经一脚将之踢飞,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他一脚踢向霍娉婷的心口,霍娉婷被他踢的直接飞出,撞到旁边的岩石上,一口血喷了出来,后脊背的骨头被撞断了,霍娉婷疼的脸上毫无血色。 徐锦晟拿着从她手中抢过来的匕首缓步走向她,“贱人,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拿出来丢人现眼,怪不得温丞礼看不上你,你这等阴险毒辣的女人人家怎么会看得上你?” “呸,你这狗东西,畜生不如。”霍娉婷疼的声音都要发不出来了。 “来人呐,这贱人以下犯上论罪该杀,本王看在你们这么辛苦的份上,将这女子……送给你们,只要玩不死,给她留条命就行。” 一众将士们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是好。 徐锦晟嗤笑:“你们这些人谁没有被这个女人打骂过,想想她当初是怎么对待你们的,本王给你们一个报仇的机会你们反倒是不珍惜了。” 说完,就有一个大汉往霍娉婷那边走去,拽着她的头发:“这贱人以前作威作福,弃我们如敝屣,今天也该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几个将士蜂拥而上。 “徐锦晟,你敢,你们敢。” “不,不要……” 徐锦晟已经无心去看这么一出肮脏事,这女人他已经玩腻了,让给这些士兵们乐呵乐呵也不错。 冷哼一声,徐锦晟扔掉鞭子往军营走去。 军营里,耶律焱看着眼前装扮成夏国军的少年,“真的是殿下让你送信过来的?” 绰痕不满的瞪着他:“这还有假,殿下说了,只要你们改邪归正他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 韩丹看完温丞礼的信,心烦意乱道:“温丞礼杀了我胞弟,想让我臣服于他,这绝无可能。” “韩晁对主子不敬,死有余辜。韩丹,你要是还愿意听徐锦晟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这场仗无论如何你们都不会赢,只要你人之命可以换取百万雄兵之命,孰轻孰重你可以自己选择,我不过是个传话的,话已带到,告辞。” 韩丹、耶律焱二人迅速使了个眼色。 刀光一亮,绰痕躲避之时,耶律焱已经拿着刀站在门口:“这儿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绰痕双手一抱,讪笑道:“两兵交战,不斩来使的道理你们都不懂么?” 怪不得殿下要让他走这一遭呢,这几个人完全就不讲理,看来这场谈判注定是没什么结果。 耶律焱道:“我并非要杀你,只是……希望你给殿下再带一句话,我们想见他,若是他诚意足够,就请他今天晚上子时在横湖山破庙相会。” “你们想要活捉殿下?”绰痕可不傻,“这话我不会帮你们带过去的,爱听,不爱听就拉到,咱们可以战场相见。” 绰痕嘴角洋洋,冷笑道:“其实这次殿下还给了我一个选择,若是二位将领不听殿下之言,我就会趁机杀了徐锦晟,到时候你们这些人没有解药,也只有死路一条。徐锦晟那废物,可不就是我想杀就杀的?” “温丞礼他敢。”韩丹绝不信温丞礼会放任这些夏国军于不顾,这里这么多条人命若是真的毒发,那他们…… “孰轻孰重,二位好自为之。” 耶律焱急忙道:“我们真的只要跟殿下见一面,并没有要抓他的意思。绰痕,如今我等身陷囹圄,只有殿下方能就我们,我又怎么会去设计抓他?左右我等都是要死,但我们不想拖累这些无辜的将士们。” 绰痕笑的越发冷漠:“你们的大军从江州将士、百姓身上踏过去的时候可没有想过自己是否无辜。你们晚上尽可以在那边等候,话我会给你们带,至于殿下愿不愿意前往,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耶律焱双手捧着自己的刀,顺从道:“这是我们最大的诚意了。” “耶律焱。”韩丹不愿听从温丞礼的话,“我胞弟……” “他已经死了,夏国本来就是温家的天下,我等已经被扣上乱臣贼子的罪名,难道你还想让这些将士们随我们一起背负千古骂名么?你不想想他们,好歹要想想他们的家人,想想我们的家乡。” 韩丹被呛的说不出话来,他心口堵的厉害,只能愤怒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都是作孽啊,一步错,步步错。” 绰痕耸耸肩,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自己作孽,自己承受,没有必要再在这里耽搁时间,绰痕拿过耶律焱手中的刀出了帐篷。 看到徐锦晟气呼呼、骂骂咧咧的往这边走,绰痕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想到温丞礼的话他终究是忍下了杀意转身离开。 从拿下江州到现在已经三天过去,徐锦宁一直在等消息,重龙认识上官梓恒,如果上官梓恒还在,现在应该也找到了才是,怎么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徐锦宁有些着急,温丞礼那边暂时也没有传来消息,不晓得他们现在到哪里了。 “横湖山还没有清理干净,三天前的那场雨让山里的情况更加恶劣,徐锦晟一时间想要跨过这个障碍是不可能的,我们必须要尽快赶上殿下的大军与之汇合。” 赵管事提议,“公主,若不然你在这里等候重龙和上官梓恒,我带兵先与殿下汇合如何?” 徐锦宁:“不,我跟你们一起去,就算找到上官梓恒,他要制出解药也需要时间,但是温丞礼那边等不及。赵管事,传令下去,留下一部分人看守江州,其余人等全部随我一起前往横湖山。” “是!” 赵管事走后,徐锦宁继续看着桌子上的地图,横湖山和禹州已经被他们圈上了红圈,最后的决战之地不是横湖山,便是禹州。 禹州城内将士们都被调遣至北境,至今未归,里面粮草兵将都在匮缺边缘,要是再这么被围下去,怕是还没等到徐锦晟的大军过去攻城,这些将士们和百姓就都要饿死了。 “丰禹、欧阳怵,你们可一定得给本宫顶住,务必将这场战争的终结之地封死在禹州。” 房门再度被推开,徐锦宁背对着门口并没有发现身后的人,看到地上的影子他还以为是赵管事:“不是让你去通知那些将士么,怎么又回来了?” 等了半天,没等到后面人的回话,徐锦宁疑惑转过身,来人赫然是穿着黑衣、带着斗篷的人。 “是你?” 这人曾在北境给她冰灵蛇解救温丞礼的性命,“你怎么在这里?” “徐锦宁,解药我已经交给了温丞礼,你们带兵前往与之汇合就好。” 徐锦宁微微眯眼:“你说什么?他已经知道徐锦晟用毒药控制韩丹他们的事情了?” “是,解药我也给他了。”黑衣人说。 徐锦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这么帮我们?” “跟你一样,赎罪之人。”他说,“前世债,今生偿。” 徐锦宁蓦地睁大眼睛,此人也是……重生之人? 徐锦宁没搞懂,“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聂白、左迁、慕青黎……他们都是……” “地狱爬回来的恶鬼。” 徐锦宁心里咯噔一声,“那你呢?你的身份又是什么?” “阻止这一切的人。” “你跟聂白什么关系?” “仇人。” 第四百零五章 黑衣神秘人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黑衣人打完这个问题后没再说话,只是盯着徐锦宁看,似要将她看个透彻,倏尔,他将一根余地从袖子里拿出来递给徐锦宁。 徐锦宁拿过那笛子一看,这是温丞礼经常使用的那根玉笛,“这笛子怎么会在你这里?” “这原本就是属于你们的东西,如今物归原主,徐锦宁,这场战争不是你们的终点,它只是一个过度。聂白已经联合阿臾国国主,等你们两败俱伤的时候,拿下夏国与宁国,你们都只是他颠覆天下的棋子。” “棋子,又是棋子,聂白这老东西到底还有多少阴谋。” 黑衣人摇摇头,“黎皇后在追击的那个人,才是这些阴谋背后真正的操纵者,聂白也只是被他利用了。” “那人是谁?” 徐锦宁之前就猜测过除了聂白之外肯定还有其他幕后黑手,如今从黑衣人这里真切的听到这人,心里还是有些后怕。 要知道,他们经历了这么多,一直以为是聂白在背后翻弄风云,可直到今天,她才知道聂白不过也是被人利用的人罢了。 “不知道,他很神秘,我也在调查他的下落。”似是察觉自己的话说的够多了,黑衣人又抬头看了看徐锦宁,眼中竟还带着几分眷恋和不舍,“今日,是我最后一次出现在你面前,战争结束之前,我们不会再见。” “你要去哪里?” 他说:“去找他,找那个人。” 徐锦宁还想要叫住他,黑衣人却快速转身离去,等她追到门口的时候,人已经消失了,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徐锦宁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她一共就见过他两次,一次北境温丞礼身中奇毒的时候,一次便是现在。 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人她很熟悉,仿佛是自己认识的人? 还有他刚刚离去时的那眼神,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要跟她说,但是没有办法说出口,他到底是谁? 徐锦宁呆呆的站在门口,他说他已经把解药送给温丞礼,也就是说温丞礼也跟他见过面,他们两个认识么? “看来,只有跟温丞礼见面了,才能知道这人的身份了。” 江州城内已经安置的差不多,许多百姓们也都自告奋勇的要出来帮忙,得知救下他们的乃是宁国长公主徐锦宁,他们都大吃一惊,都说徐锦宁已经叛变宁国,成为夏国的爪牙,可事实好像并不是这样。 百姓们都不知道徐锦宁现在到底是在为宁国做事,还是在当夏国的走狗,议论纷纷。 下午,赵管事急匆匆回来,请求徐锦宁去给百姓们解释一下,因为许多百姓现在比较排斥身为夏国人的城南军。 徐锦宁换上战袍后跟着赵管事走上了城门,江州城门大关,百姓们挤在城门之下,都在讨要说法。 看到徐锦宁出现,议论声更大。 赵管事冲着下面喊道:“百姓们,公主已经站在你们面前,你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出来。” 徐锦宁却抬手打断他的话,要是一个个的问,得问道什么时候,解释到什么时候,估摸着天都黑了。 她直接喊道:“我徐锦宁此生为宁国长公主,这一生都不会背叛宁国,至于驸马身份一事,宁国国都早已知晓,只为抓出乱臣贼子。如今,夏国太子温丞礼已带兵前往镇压叛军,他的所作所为不是为了要灭我们宁国,而是要与宁国共存亡。” 看到百姓们面面相觑,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徐锦宁又道:“本宫知道你们现在对我们还不够信任,但请大家给我们时间,让我们证明给你们看,看这场战争究竟走向如何,若是我徐锦宁今日有一句假话,必让我乱刀砍死,五马分尸,死后下阿鼻地狱。” 赵管事没想到徐锦宁居然敢这般发誓,敬佩的跪下:“我赵阔,愿意长公主马首是瞻。” 众多百姓也都被徐锦宁的热血、真诚打动,纷纷跪下:“愿以长公主马首是瞻,誓死保卫江州城。” 徐锦宁红着眼睛,感动的看着百姓:“有你们这些百姓撑腰,我宁国必定化险为夷、转危为安。” 赵阔高喊:“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百姓们也跟着一起喊。 江州城危机已解,徐锦宁也没有留下的必要,吩咐赵管事今夜便启程前往横湖山。 横湖山内,霍娉婷浑身是血、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她神情木木,眼角的泪水早已经干涸,脸上、身上到处都是那些肮脏的液体。 她挣扎着站起身来,一动身下像是万刀砍伐似的疼痛。 站起来后,无视那些将士们的地狱嘲笑,她平静着一张脸走到自己的帐篷里,给自己洗漱,换了衣服。 她刚把自己收拾干净,耶律焱就急匆匆的闯进来:“郡主,你没事吧?” 霍娉婷表情木讷,眼神凶狠:“我怎么会有事?” “晚上,我们约见了太子殿下,为了安全起见,你就……” “安全?你说这里安全?”霍娉婷嘶哑着声音小着,“你看到我身上的这些伤了么?你听到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了么?你说这里安全,荒谬。” 霍娉婷撩起额前的湿掉的碎发,“如今我已是残花败柳之躯,还有什么可怕的?” 她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她霍娉婷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不过是被一群男人侮辱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说你们晚上要去见温丞礼?” 耶律焱的话堵在嗓子眼,愣了半天只是点头。 “我随你们一同前往。” “不可!”若是温丞礼见到她,这场谈判说不定会…… “怎么?现在就连你也瞧不起我了?” 耶律焱解释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们谈你们的大事,我谈我的私事,绝对不会打扰到你们。” 霍娉婷上前抱住耶律焱的胳膊,可怜道:“我只想跟他说说话,有些话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无论如何我都要见他一面,你就当是我最后一次求你。” 看她满身伤痕的模样是在有些可怜,耶律焱也知道她对温丞礼情根深种,说不定这真的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罢了,我会给你留下一些时间,有什么话你尽快说吧。” “耶律焱,谢谢你。” 看着耶律焱离开,霍娉婷擦拭掉眼角那虚假的眼泪,“我所受到的苦,我要让你们百倍奉还。” 温丞礼晚上势必会一个人前来,既然如此,那她得提前做好准备才是。 横湖山外百里处,温丞礼听完绰痕说的话,面色有些严肃,晚上他若是不去这谈判就相当于失败,可若是他去了,万一耶律焱和韩丹二人反悔,亦或者这件事让徐锦晟知道了,后果都不堪设想。 绰痕说:“主子,我不建议你去赴约,谁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啊。” 郎斌也建议:“主子,若是非得跟他们见上一面的话,就让属下易容成你的模样去会会他们吧。” 绰痕:“对对对,或者让我易容也行,总之你肯定不能去。” 温丞礼想了想,晚上还是他亲自去看看比较好,“我……” “报!” 温丞礼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他把外面的人叫进来:“什么事?” “江州城传来消息,锦宁长公主已经成功收服江州,目前已带人马赶往横湖山。” “这么快?”温丞礼以为还有两天才是,没想到他们提前这么长时间,真不愧是徐锦宁,“郎斌,今夜由你易容成我的样子,我易容成你的样子守在你身边,绰痕带兵将破庙包围起来,阻止徐锦晟的人过来打扰谈判。” 这是最好的安排。 “主子,锦宁公主他们要来了,你就直接留在这里等她过来便是,何必要跟我们走上这一遭呢?要是公主来了不见您,指不定得生气呢。” “就是,按照徐锦宁那母老虎的性子肯定会大发雷霆,咱们军营里可没人能够拧的过她那性子。”绰痕想起徐锦宁面露獠牙,凶狠的模样,就觉得背后发凉。 在他心里,战争不可怕,可怕的是发火的徐锦宁。 “宁儿不是个不懂时事的人,我相信她会在这里等我回来。这件事无需再议,直接按照我的吩咐便是。” “是!”郎斌、绰痕二人悻悻的点点头,出了帐篷。 温丞礼看向桌子上的那几瓶解药,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这解药的真实性,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选择相信那个素未谋面的黑衣人,那黑衣人没说一句话都有特别的依据。 这人为什么会这么了解他跟徐锦宁之间的事呢? 绰痕坐在外面的稻草上,嘴里也叼着一根稻草:“早知道我就不把这件事跟主人说了,要是晚上徐锦晟的大军忽然把破庙包围了怎么办?” 郎斌正在给马喂草,“殿下的决断变速是你我能够质疑的,韩丹、耶律焱现在被徐锦晟下毒牵制,肯定对他恨之入骨,若是他们还想活命,势必要向殿下求援,至于到底情况如何,也只能等到晚上去破庙再看。” “那你还不快点去易容?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在这里喂什么马呢?”绰痕斜眼瞅着他。 郎斌把稻草往绰痕身上一丢,转身走了。 第四百零六章 疯魔的霍娉婷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夜间的山林比白日里恐怖许多,数不清的夜鸟在林间叽叽喳喳的叫着,叫声回荡在山林间让人毛骨悚然。 一小队人马悄悄的走在山林间,看到上面那微亮着光芒的破庙,一行人迅速隐藏到山石后面。 温丞礼摸了摸脸,而后冲着身后的人挥挥手,只带了郎斌和绰痕进庙。 耶律焱和韩丹二人早已经在庙里等着了,徐锦晟不知道从哪里又找来了几个漂亮姑娘,此刻正在帐营里寻欢作乐,自然没有办法顾及上他们。 徐锦晟以为自己给这些人下毒就能胜券在握。 耶律焱看到温丞礼先是恭敬的行了礼,然后跪在他面前请求道:“请殿下救救我们夏国将士,他们现在身中徐锦晟所下之毒,危在旦夕。” 温丞礼冷着脸道:“你们的情况我已经都知道了,相信我在信中所言的条件对你们来说并不过分。” 耶律焱道:“只要能救将士于水火之中,我等愿意偿命。” 韩丹提刀上前,怒道:“温丞礼,你既然想做夏国的皇帝就应该为这些将士们所做的事情负责,若不是你一意孤行杀死霍丞相,我们霍家军何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温丞礼冷笑:“你们还有机会反悔的,不是么?” 看着韩丹和耶律焱变色的脸,温丞礼继续道:“你们还可以选择继续效忠徐锦晟。” “徐锦晟那恶贼,我恨不得将之千刀万剐。”韩丹恨的咬牙切齿。 他曾经看到一个士兵们毒发时候的痛苦挣扎,他也亲眼看着德妃给那士兵扎针过后,士兵才恢复过来。 耶律焱说:“我二人死不足惜,请殿下饶恕那些被毒控制的将士们,他们只是身不由己,没有办法才听从徐锦晟的命令。是我二人引狼入室,有此结局也是我们咎由自取,只要殿下能够救助霍家军,我耶律焱愿意将项上人头奉上。” 温丞礼在旁道:“夏国的军,什么时候成了霍家军了?当初韩丹将军出兵征讨宁国,用的不就是我温丞礼的名号么?” “是,是属下出言不慎。” 韩丹怒道:“温丞礼,我韩丹一条命今天就放在这里,你若是愿意将解药交出来救我百万大军,我今日任你宰杀。” 左右韩晁已死,他们韩家也落得一个奸贼叛贼的名号,他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要是能够救下这些无辜将士,就算让他死,他也甘愿了。 温丞礼看他二人乃是诚心悔过,估摸着也被徐锦晟折腾的不轻,再怎么说那么多将士们的命不可能说丢就丢了。 绰痕、‘郎斌’二人在旁边一语未发,温丞礼看向‘郎斌’见他点点头。 “既然你二人为那将士们能做到这个地步,本宫也不是个冷血无情之人。”他从怀里将两个药瓶扔给耶律焱,“这只是一半将士的解药,剩余那一半儿,得等你们拿军符来换。” 郎斌将之前准备好的毒药递给温丞礼,温丞礼说:“这毒药啊不会致命,但会让你们痛不欲生,若是你们反悔,你们的下场会比那百万将士还要惨。” “你们也要给我们下毒?”韩丹气的眼睛都瞪圆了。 “你们二人总归是要死的,死前能为那些将士们谋一条活路,便是你们最大的价值,吃不吃在于你们自己的选择。” 耶律焱二话不说上前拿过那瓶药丸就往嘴里倒,“我宁愿以我之命换取霍家军的命。” 韩丹身为一将之首,无奈之下也只得先服下毒药,他的性命跟那么多人的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 温丞礼是肯定不会放过他们二人的,但他能放过那么多条将士们的性命,他也甘愿了。 “温丞礼,你我之间血仇滔天,这次我栽了,不过不是栽在你和徐锦晟的手里,而是栽在我自己的野心之上。我棋差一招,让徐锦晟钻了空子,可我也不会任由你们二人宰割,江州数万将士的性命我会抵命,也请你务必说到做到。” “我耶律焱这辈子只为霍丞相做事,如今丞相已死,我的命便该还给他,霍家军却并不需要为我们的错误买单陪葬。殿下,我等为那百万将士们谢过你的恩典。” 耶律焱强行拉着韩丹还给温丞礼磕了三个头。 温丞礼只是冷眼看着,他们两人罪恶滔天,实乃最不容赦,临死前能为这战争画上一个休止符,也算是他对他们二人最大的仁慈了。 “好一出感人的戏码。” 霍娉婷披头散发的走进来,手中拿着火把。 耶律焱看到她,神色一凛:“你怎么进来了?” 霍娉婷无视了他,直接走向了温丞礼,穿上战袍的他原来是这么的丰神俊朗,英姿过人,真是好看:“丞礼哥哥,许久不见了。” “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温丞礼看她浑身伤痕,眼神溃散,一副受尽了凌辱的模样。 霍娉婷呵呵呵的笑着:“还不是拜你们所赐?” 她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急忙上前道:“不过没关系,只要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丞礼哥哥,你带我走吧,我愿意跟你走,真的。” 温丞礼看向‘郎斌’,郎斌冲他摇头。 温丞礼:“既然你已经逃出夏国那就永远不要再回去,往后余生你自求多付吧。”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霍娉婷目光猩红可怕,脸上的伤疤也因为她愤怒的狰狞起来,“要不是有你们这些臭男人,我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们想要去救霍家军,我却要让那些畜生与我陪葬。” “霍娉婷,你知不知道在说什么。”耶律焱急忙上前阻止她,“今日我们所谈之事是为了拯救整个霍家军,你……” “那些人都该死,你们也一样,你们从来都瞧不起我,你们都该死,该死。” 见耶律焱要过来抓她,霍娉婷快速的跑到那已经破旧的佛像面前,拿着火把指着他们道:“我已经在方圆十里埋了炸药,今天晚上你们所有人都逃不掉,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都给我陪葬。” 吼完,她直接将火把扔向了门口。 任由温丞礼、韩丹等人的速度再快,也没有燃烧起来的炸药快。 这附近方圆十里内,全都被霍娉婷让人埋下了炸药…… 徐锦晟此刻正坐在帐篷里左拥右抱着美女,听到远处有爆炸的声音,他毫不怜香惜玉的将两个佳人往地上一扔。 随之进来的还有面色严肃的德妃,德妃一见到徐锦晟奋力上前就给他一巴掌:“你这是在做什么,是不是忘了我之间我怎么交代你的?” “母妃,您先别责怪儿子了,外面出事了,我得去看看。” 说完,徐锦晟就要往外面冲,德妃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行了,尽快收拾东西我们先离开。” “离开?这个时候怎么离开?母妃,你在开什么玩笑?”徐锦晟觉得德妃肯定是被外面的爆炸声吓到了。 德妃说:“刚刚聂白传来消息,温丞礼他们已经拿到解药并且跟韩丹他们已经见面了,那爆炸声是霍娉婷弄出来的,就是要跟他们同归于尽。” 徐锦晟惊叫道:“他们怎么可能得到解药?这解药,只有我们才有。” “别说那么多废话,前有狼后有虎,霍家军我们是控制不住了,前面的山石还没有清理干净,一时半会儿根本没办法攻打禹州,若是让他们全都解了毒,哪里还有我们娘两的活路,趁着他们还没有回来,我们现在立刻就走。” “胜利就在眼前,我不想离开,万一霍娉婷能把他们都炸死呢,他们同样没有解药。” 徐锦晟还想赌上一把。 “糊涂啊,这次不走,你的命就得交代在这儿。” “母妃,没有赌局是一定会赢的。我就赌霍娉婷不会让温丞礼救下这些霍家军,此刻,霍娉婷怕是逼我们更恨这些霍家军。” 徐锦晟很庆幸自己让那些霍家军对霍娉婷做出的事情,一个女人最在乎的就是名节,她被那么多霍家军侮辱过,跟一个婊子谈大义,简直可笑。 听完徐锦晟的话,德妃才知道为什么霍娉婷会忽然如此痛恨霍家军,原来是她好儿子的杰作。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不是没有机会。”德妃也想要赌一把了,那么多炸药就算是长翅膀也不可能安然无恙的冲出去,若是霍娉婷能把他们炸死在破庙,倒是给他们解决了心腹大患,一举三得。 但也不能把所有的筹码都放在霍娉婷那贱人身上,万一她单独放过温丞礼了呢? 还是得做好万全的准备,可不能低估一个女人对心爱之人的心,有时候爱能摧毁一切,也能拯救一切。 德妃、徐锦晟二人站在军营门口,看向对面还在爆炸的山顶,一连串的爆炸几乎将山上所有的石头都震掉下来了,也有一些士兵过来禀告,徐锦晟却直接让他们带上人去爆炸之地,看到有活人下来,一个不留格杀勿论。 徐锦晟冷笑着,“这次看你们如何能死里逃生,想要阻止我们,你们也得有命才是。” 第四百零七章 驸马温丞礼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越是靠近横湖山,徐锦宁的心就跳的越来越快,她抬头看向天空,上午还好好的大太阳,下午就乌云蔽日了,这天气真是越发的转变无常。 喝了口水,拒绝了赵管事说要停军歇息的提议,徐锦宁坐在马上,看着远方的那座山,只要再坚持一天她就能见到温丞礼了。 七日不见,他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她以为温丞礼没有消息过来只是因为山路不好走,消息不好传递。 她的大腿两侧被磨的生疼,她深吸一口气,对赵管事说:“继续行军,务必要在明天日出之前抵达横湖山。” “公主,晚上行军有点危险,若是遇到偷袭,对我们很不利。属下的提议是今天晚上让大家先休息,明天早上出发,最迟也能在中午前抵达横湖山了。” “可是我有些担心,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右眼皮从昨天晚上就一直在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徐锦宁很久没有出现这种心悸的感觉,唯一一次出现还是母妃出事的那一次。 她不敢保证这次是谁,北境没有消息,宁都没有消息,禹州的消息也被封锁,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实在太糟糕。 她现在恨不得马上插上翅膀飞到温丞礼身边去。 “报!” 探子匆匆从山里跑出来,他比大军先行一天,应该已经跟山里的人汇合了。 徐锦宁急忙问:“横湖山现在什么情况?” “启禀公主,昨天晚上横湖山内出现大规模爆炸,霍家军昨日连夜过山,此刻大部分霍家军已经成功度过了横湖山。” “什么,爆炸?有没有查明事什么原因?” 徐锦宁总觉得这爆炸不简单。 探子说:“据说是一间破庙爆炸,里面究竟是谁暂时还没有查清楚,方圆十里内全都碎石,应该是无一人生还。” “传我命令,立刻行军。” 徐锦宁一刻也等不及,到底是谁很么原因引起的爆炸,谁受伤了? 徐锦晟他们这么快就把山里的路障都清除干净了么? 她实在是管不了那么多了,迅速骑马往横湖山方向赶去,赵管事也不再提起要休息的事情直接下令快速行军,前往横湖山与温丞礼等人汇合。 “温丞礼,你若是出事,本宫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横湖山内碎石遍地,失去主帅的城南军的军心已经开始动摇,军营内声音不断,昨日爆炸过后,温丞礼、郎斌和绰痕三人无一人回来,探子去了一个又一个就是没有找到他们三人的下落。 此刻城南军带头的是重牵,他着急的在军营门口走来走去,看到又有探子回来了,重牵急忙走过去,“别行礼了,现在情况如何?” “到处都是碎石也找到一些残肢,但不是殿下和郎斌首领他们的。” “他们去谈判却遭到了敌方的攻击,现在更是生死不明。公主他们眼看着就要到横湖山了,我该如何跟他交代啊。” 重牵仰头深呼吸着,“立刻带上一千人,去爆炸地点找殿下他们,活要见人,死要见……不,他们不会死的。” “是!” 若不是他还要留在军营稳定军心,他早就带人去找温丞礼他们了。 重牵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殿下啊殿下,你们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横湖山内碎石遍地,还有些没有炸裂开的石头摇摇欲坠着,只要有轻微的动力浮动都能让那石头从高处坠落。 千人小队在山里不停的搜寻着温丞礼等人。 徐锦晟他们的队伍在昨日已经开拔绕过横湖山,借助昨天晚上的那场爆炸,前方路段的石头顺利的被震动起来,清理的速度比先前要快上好几倍。 禹州城内,丰禹、欧阳怵二人站在城楼之上,看着远方的黑云欲摧。 “今天晚上说不定会有一场大暴雨。”欧阳怵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这本就是个多雨的季节,探子来报,徐锦晟他们的军队已经成功度过横湖山,距离我们禹州城只剩下不到五百里的距离,如果他们今天晚上要发起猛攻的话,禹州城坚持不到明天早上。” 丰禹将长剑插入地面,“宁都的援军始终没有到来,难道我们真的要在这里等死么?” “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言放弃,老郡王镇守江州的这些年,从来没有退缩过,哪怕只剩下一兵一卒,他都会身先士卒,永不后退。” 欧阳怵用力的拍着丰禹的肩膀:“你该成为你父亲的骄傲,哪怕下一颗就战死了,咱们也得站着将那些叛逆之徒绞杀马下,不让他们跨过禹州城一步。” 丰禹的颓丧因为这番话瞬间消失全无,他做了个深呼吸,挺直了胸膛,剑尖直指向远方,坚定道:“你说的对,不战至最后一兵一卒谁会知道最终的胜利会属于谁?” “这场仗不是你我在守城,还有禹州的数万百姓,他们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们身上,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让百姓们失望。” 丰禹说:“我父亲这一生都为宁国,为江州百姓,我该继承他的遗志,将守卫宁国、守卫江州作为一生的使命。” “报,下方有位自称为驸马的人请求见将军。” “驸马?”丰禹、欧阳怵二人对视一眼,二人同声道:“温丞礼。” 丰禹急忙说:“快,快请他上来。” 片刻之后,温丞礼、郎斌二人走上了城楼,他们三人身上都是血和灰尘,像是刚经历过一场什么战争。 见到温丞礼,丰禹立马冲过去问:“公主呢?” “在来的路上。”温丞礼走到城楼之上,远眺前方:“徐锦晟的大军将在今夜子时攻城,若你们信得过我,让将士们在距离禹州城一百里、六十里、三十里的地方分别撒上火油,越多越好。” 丰禹一刻也不敢耽搁:“我这就带人过去准备。” “郎斌,你跟着丰禹去把陷阱都设置一下,按照我们来时路上说的那样。”温丞礼道。 “是,殿下!” 城楼之上剩下温丞礼和欧阳怵二人,欧阳怵笑问:“身为夏国太子,此刻却要跟自己国家的军队们厮杀,殿下心里何种感受?” “叛军之人,死不足惜。” 每个人的路都是由自己选择的,这些将士们虽然身受徐锦晟的牵制,但他并不是没有办法成功的收服他们。 他是夏国的太子,未来的王,夏国将士,只有臣服。 “今天晚上,禹州将不费一兵一卒守住城门,由我一人前往与大军谈判。” “你说的是大军,而不是徐锦晟?”欧阳怵还没有搞清楚其中的缘由,“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其他的变故。” 温丞礼浅笑:“晚上你便知道了。” “我听闻昨夜横湖山内发生了爆炸,这件事你可知晓?”欧阳怵问。 温丞礼将昨夜与韩丹等人的谈话大致说了一遍,欧阳怵听完也觉新奇,“没想到这韩丹和耶律焱为了霍家军能做到这个地步,倒是让敬佩。” “他们二人已葬身横湖山,江州的这笔血债我会亲自帮你们讨回来,这场战争之后,本宫也会亲自前往宁国向和帝谢罪。欧阳先生,和帝既然让你过来主持这场战争,想必也有话要跟我说吧?” 欧阳怵隶属军机处,他本来可以不用上战场,就算宁国此刻真的国内无将领,和帝也不会派遣他过来,除非还有什么特殊的任务。 欧阳怵笑了笑:“起初见到驸马就觉驸马并非池中鱼,如今驸马恢复夏国太子身份,这让在下更是刮目相看了。” “欧阳先生说笑了,与其在这里说着从前已经发生过的,倒不如想想日后该如何应对那些没有发生过的。” “皇上的确有密令,但这密令不是交给夏国太子,而是交给宁国驸马。不知道现在的你,是以太子身份跟我说话,还是以驸马身份?”欧阳怵笑问。 “我此刻站在宁国的土地上,自然是以驸马的身份。” 欧阳怵很满意他的回答,“驸马温丞礼接旨!” 温丞礼不拘小节的单膝跪下,“微臣在。” “夏国叛逆之事朕已知晓,特令驸马温丞礼掌管江州军,禹州军,指挥作战,若是失败提头来见。” “就只有这个?”温丞礼哑然。 欧阳怵笑:“不然呢?你以为皇上下了什么要诛杀你的密旨么?” 温丞礼不可置否,“和帝陛下之前不就是想要我的命么?我以为这次也是……” 欧阳怵解释道:“那是因为皇上始终无法查出你的身份,觉得你身份有太多疑点,要怪就只能怪长公主把你的身份隐藏的太好咯,你跟长公主的情分可真够深的。你们二人,可有夫妻之实?” 温丞礼尴尬的咳了一声,“这也是皇上让你问的?” 看温丞礼耳尖发红的模样, 欧阳怵大致已经猜到他们已经发生关系了,他笑了笑:“当然不是,这是我自己想问的,得知道你这人到底值不值得长公主如此托付,不是么?” 温丞礼沉默着,他走到城楼之上,看向远方,等她一起归来。 第四百零八章 唇枪舌剑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入了夜的禹州城在夜色笼罩之下显得有些孤立无援,夜月无星,只一轮独月高高挂在夜空,孤独、寂寞,正如此刻的禹州城。 禹州城内大军已经准备妥当,只等敌方开始发动攻击,温丞礼从下午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城楼,时刻紧盯着前面的动静。 丰禹和郎斌二人将火油、陷阱准备妥当之后才回来,丰禹端着一碗热粥和几个馒头上了城门,温丞礼却没有胃口吃东西。 他后背有严重的烧伤,但他还是坚持站在第一线,算算时辰,徐锦宁他们的军队应该已经抵达横湖山,他将绰痕安排在那里等候,免得徐锦宁知道爆炸之后担心。 “前方有动静。”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正坐在地上修养身心的温丞礼迅速站起来看向远方,果然看到前面一群黑压压的。 “给我弓箭!” 郎斌迅速将在路上改良过的弓箭递过去。 温丞礼拿过弓箭,将箭头染上火油,他精准的计算着时间、距离,看到前面的的第一个骑兵越过那条百里线,反温丞礼迅速将火箭射出去。 “轰!”的一声,一条火线从点燃的位置迅速向两边蔓延,暂时阻止了那大军前进。 “百里射箭,驸马的本事真不小。” “百里算什么,这是徐锦宁改良过的弓箭,只要运用得当,别说百里,就是一百五十里也能射中。” 虽然路上制作的有些匆忙,但效果还是可以的,那火燃烧的非常旺,想来他们是把整个城里的火又全都用上了,这是孤注一掷的战法。 郎斌又拿了一支羽箭过来,“殿下,您后背的伤口不能再用劲了,否则伤口拉开,您……” 温丞礼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一点小伤疤了。” 数十里长的火龙阻隔了徐锦晟的大军,他们一时间阵型有些乱。 地上还有一些尖锐的碎片,马儿踩在上面吃痛,将背上的骑兵一扫而下。 “稳住,给我稳住,来人呐,快去灭火。” 徐锦晟愤怒的看着前面那条火沟,“想用这样的方式将我阻拦在外面,简直是痴人说梦。” 徐锦晟对身后的大军喊道:“今夜奋力厮杀共下禹州城,拿下丰禹人头者,官进三阶,赏银千两。” “冲啊!” 大军得到鼓励,灭完第一条火沟再度冲向禹州城。 第二道火沟顺势燃起,霍家军再度被困,与第一道火沟不同的是,第二道火沟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将霍家军成功的分裂成了两批人马。 徐锦晟身在火圈中心,气的脸都白了:“这哪里来的歪门邪道,给我冷静下来,继续冲,不过是一些火,咱们还怕了他们不成。” 温丞礼第三次举起弓箭,却因为伤口疼的厉害,箭要射出的那一瞬间,脸色惨白,扶着旁边的石头站了一会儿。 丰禹在城楼下待命! 欧阳怵担心的拿过他手中弓箭,“这一箭,我来,三十里而已,我还是能射中的。” “那就麻烦了!”温丞礼见弓箭递给他,“现在他们的阵型已经被打乱,估计军心已经开始动摇。” “你的计策虽然好,但是有时效,不能阻隔这么多的大军。” 欧阳怵走到前方,关注着情况…… 横湖山内,徐锦宁马不停蹄的行路,已经带人与重牵的人马汇合,得知昨夜爆炸事情原委,她更是不停歇的继续带人冲往禹州方向。 一个身形极快的少年人与大军一同奔驰着,看到前方的徐锦宁,绰痕的速度也很快,居然能够跟的上马匹的速度。 “徐锦宁!” 徐锦宁看到前方奔过来的人,她迅速的勒紧缰绳,她冲在最前面,身后的大军与她还有一大段的距离。 “绰痕?温丞礼呢?” “殿下已经和郎斌前往禹州城,留下我给你传话,黎明之前务必带兵抵达禹州城。” “知道了,我们现在就赶过去。”徐锦宁转身往回跑,看到赵管事了,立即说:“赵管事,重牵,你们两个互换一下阵型,我们的人行军一天一夜已有疲乏之状,将这些人调至最后,重牵的人马换到前面来,给大家的一个喘息的机会。” “是!” 徐锦宁的命令一下,两方人马迅速开始调整位置,徐锦宁担心抵达禹州之后会有一场恶战,这些疲乏的军若是冲在前面估摸着刀还没拔出来就被敌人砍死了,重牵的军在这里修整的时间最长,足以应付后围的大军。 徐锦宁大概已经猜到温丞礼想要做什么了,他肯定是想要一个人前往与夏国军谈判。 这件事这么危险,要是没有后面的援助大军,怕是行不通,所以他才催促让她带着大军务必在黎明之前抵达。 也就是说,他们只能撑一夜了。 “队形调整好之后立即出发,绰痕,你的速度快,先去禹州看看情况,我们随之便到。” “好!” 徐锦宁闻到了空气里弥漫着的血腥味儿,看着绰痕的背影喃喃道:“绰痕受伤了?” 容不得她在这里耽搁时间,她用力的抽打着马儿,一刻也不耽搁的往禹州城赶去。 “他们已经快要跨过第三条火圈了。”郎斌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栗。 温丞礼轻咳一声,看到手心的血,他蹙蹙眉,把手别到身后,至少也要撑到徐锦宁他们来。 宁儿,你们可得快点,再不来,你可就见不到我了呢。 温丞礼嘴角溢出一抹苦笑。 “跨过火线了!” 温丞礼眼尖的很,急忙道:“盾牌阵,弓箭手准备。” 声音落下,举着盾牌的士兵们先行冲到前面,挡住了第一波攻击,他们提前准备,这次反而没有任何的伤亡。 欧阳怵惊叹的看了一眼温丞礼,真是够聪明的。 温丞礼看向郎斌,冲他点点头,郎斌立刻带人下了城楼。 “上面那是什么东西?”霍家军内一人指着空中冒着火的东西喊道。 就在众人抬头看过去之际,那些火球精确的砸到了他们中间,‘轰隆’一声爆炸,将周围人炸的四仰八叉,一个接着一个的火球从空中降落,砸出一个又一个火坑。 徐锦晟拉紧了缰绳,“不要慌,给我杀。” “杀啊!” 欧阳怵道:“他们要攻城了。” 温丞礼却笑:“他们被折腾到现在估计也累了。” 说完,他拿出腰间长笛吹奏着属于夏国的乐章,曲调高昂,带着几分哀气,夏国的将士们听到熟悉的曲调纷纷停住了脚步。 徐锦晟还没有弄懂是怎么回事,却见有人喊道:“我想家了。” 大军距离禹州城门只剩不到二十里的距离,禹州城门缓缓打开,只又温丞礼一人吹着笛子走了出来。 身上的脏乱、污血已经让他的衣服看不出是什么颜色,俊逸的脸庞上满是坚定、刚毅。 “你们这是做什么?为什么不冲了?”徐锦晟看向那些夏国军,愤然的抽出刀猛地杀死了身边的一个将领,“本宫命令你们给我冲,攻下禹州城。” 一曲终了,温丞礼已行至军前,他单枪匹马,毫不畏惧。 温丞礼怒道:“霍家军听令,此刻缴械投降者不杀,若还要跟着徐锦晟这叛逆之徒攻城者,杀无赦。” 徐锦晟剑指温丞礼:“来人,给我杀了他。” 温丞礼吼道:“谁敢,我乃夏国太子,尔等身为夏国人却要这逆贼做这等杀头之事,可曾想过家中的妻儿?” “我,我想我娘,想我儿子了。” “我也想我娘了。” …… 温丞礼道:“你们可以跟着徐锦晟攻城略池,那你们的家人呢?他们此刻就在夏国,只要我今天在这里出事,夏国将会被夷为平地,你们的家人妻子都会因为你们的罪孽跟着一起陪葬。” 徐锦晟见军心已经动摇、涣散,急忙喊道:“别听他危言耸听。” “可,可他是我们夏国太子,这……” “之前不是说太子殿下让我们出征的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 徐锦晟抓过旁边的士兵,冲他怒喊道:“不准听他的,我才是你们的主帅,我命令你们杀了他们。” 徐锦晟心里有些发慌,他不知道为什么温丞礼会出现在这里,他们明明已经被诈死在横湖山的破庙里了,他当时还特地让去查验了一下,的确看到那边有碎裂的人的肢体,不可能,他不可能还能活着站在这里。 温丞礼继续说:“本宫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若是还不悔过,你们的家人都会被连累。” “我是夏国的军,我不要为这个假的元帅送命。” “我也是,我要回家,我要回去夏国。” …… 一人煽动,其他人纷纷效仿,他们到底是夏国的军,要是再这么继续打下去,虽然可以打下禹州城但却不一定能够活着回到家乡,他们的家人朋友、妻子儿女都在夏国,若真的像是温丞礼说的这样,他们要是再不住手家人也要跟着陪葬……那得死多少人。 许多将士们自觉地放下兵器走到温丞礼面前跪下:“殿下,请你饶恕我们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 “请殿下饶命!” 温丞礼深感欣慰,“我夏国的儿郎放下兵器,随我回家。” 众人齐声高呼:“我等愿听殿下差遣。” 第四百零九章 情势逆转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晟眼看着自己要失势,这样下去他必败无疑,就在他犹豫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的时候,人群中忽然高喊道:“可是我们中了毒,要是没有解药,不听从他的我们都得死。” “是啊,我们都得死。” 徐锦晟冷笑,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你们的毒只有我能解,服从我的人我会给你们解药并且封王拜相,若敢不从,你们就等着肠穿肚烂而死,想要回到夏国哪有那么容易?” 徐锦晟已经破罐子破摔,今日若是不能拿下禹州城,那他也没什么颜面活着回去见母妃,怎么也不能让温丞礼这一张嘴将整个大军都给说动了。 偏偏这个时候温丞礼冷然一笑,“谁说这解药只有你一人有?本宫早在两天前就已经得到解药,昨日与韩丹将军会面正是为了商量给诸位将士解毒一事,但徐锦晟为了能控制你们,在破庙周围方圆十里埋了炸药,意图将我们一起诈死,从而彻底的掌控你们。相比昨天晚上的爆炸,大家都知道了吧?” “原来是这个奸贼不想让我们活命,我们不能再被他利用了。” “兄弟们放下武器投降吧,不能再被利用了。” “我们要活着,我们要回家!” 众将士高声呼喊,纷纷站到温丞礼身后,这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这才是能救他们的人。 徐锦晟眼见失势已经定局,他若是再不跑,怕是就没机会了,“你们这些叛逆,不服从军令,都该杀。” “杀了徐锦晟,杀了徐锦晟。” 徐锦晟想要逃,可他就处在军队中间,众人拿着刀将他死死的围住。 温丞礼看向东方渐渐升起的朝阳,感受到地面的震动,他知道,徐锦宁来了,他们总算赶上来了。 徐锦宁手持着弓箭一路从军队中冲出,马儿迅速在温丞礼面前停下,她亮起弓箭直接对准了徐锦晟:“狗东西,江州这笔血债本宫要亲自跟你算账。” 后方的大部队已经整个战场包围,霍家军此刻都已经归于温丞礼名下,他们更加服从于自己国家的主人。 “来人呐,将着叛贼给本宫抓起来,不日押往宁都,由皇上发落。其他夏国受蒙蔽之将士们,缴械投降者不杀,为虎作伥着我宁国必将追杀到底。” 绰痕担心温丞礼跑了一整夜,脸色刷白的站在温丞礼身后,看到他后肩的衣服已经被血染成了黑色,他蹙着眉,不动声色的走到他身边扶着他。 温丞礼拍拍他的手背表示自己没事,他对徐锦宁道:“宁儿,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徐锦宁点头,看着温丞礼面色苍白,浑身都是血,心痛得很,她忍着哭意,“放心吧,这里有我。” 徐锦宁看向绰痕,“带你主子下去休息,其余夏国军在外面驻扎,由赵管事和重牵共同管理。” 徐锦晟已经被人押着下马,正被人压在地上,“徐锦宁,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徐锦宁下马走向他,她狠狠的踩在徐锦晟的脸上,将他的脸踩在沙子里:“拿着别人国家的军队在这里作威作福,你可真够下贱的。不是你的东西你永远也不得不到,知道温丞礼为什么几句话就能让这些夏国军倒戈相向么?” 看着徐锦晟那陡然变色的脸,徐锦宁心情大好:“因为你太恶毒了,哪怕不是自己的军队你也不该下毒,从你给他们下毒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注定了今天的结局。” “徐锦宁,你以为你们赢了么,你们的下场不会比我更好。”徐锦晟喊道。 徐锦宁冷笑:“有什么话,你等到回宫之后亲自跟父皇喊叫吧,江州血债,必定从你跟母妃身上讨回来。忘了告诉你,你的母妃已经弃了你跟别人逃走了,在她心中,没有什么是比复国更重要的,何况是你这个不相干的人。怕是你母妃从来没有告诉你,你根本就……不是她的儿子吧。” 徐锦晟脸色灰白:“你,你说什么,不可能,我母妃不会骗我。” “哼!有没有骗你,你自己心知肚明。” 徐锦宁担心禹州情况,也懒得跟他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说废话:“将徐锦晟关起来,没有本宫的命令,谁也不准探视。” “是!” 徐锦宁看向郎斌和重牵二人,有他们在这里照料这些愚蠢的夏国军,应该出不了什么乱子了。 徐锦宁又将目光转向被绰痕搀扶着往回走的温丞礼,心下一紧,赶紧把马儿递给旁边的侍卫,快步追了过去。 温丞礼后背全是血,若不是靠着最后一点信念坚持着,怕是早就倒下来了。 “丞礼,你怎么样?”徐锦宁担心的扶着他,脸上虽然布满了灰尘,却还是那么的好看,眼睛依然如天上的星星般明亮,“我听说横湖山爆炸的时候心都要跳出来了,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一定会没事。” “答应你的事,我不会食言的。”温丞礼说完,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赵管事赶紧跑过来将温丞礼背到背上,“先回城内,这些将士有人看管。” 徐锦晟已经被拿下,已经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危机,禹州危机已经解除。 徐锦宁目送着温丞礼被送到房间里,欧阳怵洗完手后直接去房间里给温丞礼检查疗伤。 丰禹见到徐锦宁,多日来的压力总算一泄而尽,他直到现在都不敢确定这禹州城真的得救了,就凭温丞礼的三言两语,他们不费一兵一卒赢了这场战争。 “丰禹,这些日子苦了你了,江州的仇人我已经给抓来就关在地牢里,你若想杀他为你父亲报仇,我不会阻拦,这是徐锦晟欠了你们的。” 丰禹红着眼眶:“我恨不得将徐锦晟千刀万剐,可这不仅是我一人的仇,也是整个宁国的仇,我不能动用私行。” “你永远都在为大局考虑。” 当初只听了她的一面之词,江州小郡王江祁甘愿化身侍卫丰禹,守在她身边,帮她完成任务,这一恩情,徐锦宁不知如何作答。 她走到丰禹面前,冲他深深的鞠了一躬:“我徐锦宁愧对你江祁,这恩情我永远不会忘记。” 丰禹苦笑着上前将她扶起来:“公主言重了,当初若不是有你帮我,我也不可能那么快跟徐芳菲解除婚约。身为宁国人,自然是要为宁国排忧解难,既是战争就没有不流血牺牲的,江州将士也好,我父亲也好,他们都是为了宁国而战。” 徐锦宁赞赏的冲他点点头:“禹州城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了,江州我们也拿回来了,我这就写书给父皇报告喜讯,可能需要你回江州重新整治了。” “这是属下的责任。” “好,交给你。” 徐锦宁担心温丞礼的伤势,跟丰禹告别后她便打开门进了屋,屋子里血腥味儿和药味混合到一起非常的难闻,徐锦宁蹙蹙眉,见绰痕艰难的给自己后背上药,她走过去拿过他手中的药瓶子,将粉末撒到他身上。 “小小年纪,就有这般作为,不得不夸赞你一句了。”这是徐锦宁的真心话。 绰痕比徐锦晟还要小一岁,但他经历的却比徐锦昭还要多,对温丞礼也足够的忠心。 绰痕咬着牙:“你轻点儿。” “爆炸那晚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们怎么会伤成这样?”徐锦宁问。 绰痕说:“谁知道霍娉婷那疯婆子会发疯的冲进来,还在周围埋下了那么多炸药,幸好当时我们反应快,及时从碎石上跳了下去,当然,也是在耶律焱和韩丹的帮助下,我们才顺利地逃出来的。” “所以横湖山的尸体是他们两个的?”徐锦宁问。 绰痕点头:“他们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好在咱们帮他们保住了夏国军,以后也没人可以威胁到殿下的地位了。” 因为之前徐锦宁帮他策划过杀霍骁,成功的帮他报了仇,绰痕对她的偏见少了许多。 “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处理,你先把伤养好,才能给你主子干更多的事。” 徐锦宁两天两夜的不停歇赶路此刻也有些疲惫,正好欧阳怵给温丞礼检查过了,她走过去问道:“温丞礼怎么样了?” “后背拉伤太严重,伤口都已经跟衣服黏在一起了,好不容易才将血肉和衣服分开,现在还在昏迷。” 徐锦宁坐在床边,心疼的看着趴在床上的人,“他的压力比我们大,也比我们要更累一些,去吩咐厨房让他们做一些补气益血的送过来的。” “好,我亲自去看着他们熬,防止有人做手脚。” 徐锦宁感激的冲他点点头:“麻烦欧阳先生了。” 欧阳怵说:“公主,您看上去也很疲惫,先休息休息吧,写信给皇上的事情就交给我了,微臣不会让你失望。” 徐锦宁牵强的扯出一抹微笑,“记得在信中给我的驸马美言几句,他这可是为我们宁国受的伤。” 欧阳怵也笑了起来:“当然,驸马的功劳一个也不会少,你们好生休息。” 欧阳怵走到门口,长久以来的压力总算是褪去了,他舒坦的松口气,看到赵管事跟丰禹在那儿指挥着将士们,他走了过去。 第四百一十章 杀人诛心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宁国和帝三十九年五月三十日,禹州危机解除,那数百万的夏国大军在郎斌、重牵、丰禹三人的共同管理下有条不紊的往夏国转移,剩下的一小部分城南军帮着禹州城内恢复生机,江州城内的驻军得到消息后也开始为恢复城内秩序做准备,准备迎接着新的江州郡王。 温丞礼在昏迷三日后终于醒了过来,他的伤都是一些皮外伤看着伤的很严重,实则并没有伤到筋骨,只要好生休养过段时间便会恢复。 醒来之后,温丞礼将解药交给郎斌,让他给夏国的将士们解毒,他们的罪只有等回到夏国再做定夺。 徐锦宁休息的这几日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这几日她都是跟温丞礼在一起同吃同住,也方便照顾。 夏国与宁国之间的战争总算是告一段落,给宁都写信的第三天得到了和帝的回信, 信中要求徐锦宁和温丞礼二人伤好之后立即前往北境救援徐锦恒,至于徐锦晟是杀是剐都交给丰禹一人定夺。 毕竟这场战争中,江州牺牲的是最多的,徐锦晟该为江州的数万英魂付出代价。 和帝还下令集宁国、夏国两方之力全力追捕在逃奸妃、左迁、以及聂白等人。 地牢里,徐锦晟被五花大绑的关在笼子里,好几日没有喝水进食,整个人削瘦了一圈,俨然已经没有前两日在战场上的那般凶狠,再厉害的老虎失去爪牙之后也只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猫咪。 徐锦宁换上华服,带着人走到地牢里,看到徐锦晟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出言讽刺道:“没想到你会再次落入我的手里。” 徐锦晟的舌头已经被人割掉,只能恶狠狠的瞪着徐锦宁。 牢头恭敬的将椅子给徐锦宁搬过来,还特地在上面铺上了昂贵的狐狸皮。 徐锦宁坐在旁边喝着酒,“你这样还真是让我想起了当初徐芳菲被打入大牢时的场景,那天她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瞪着我,可惜她当天晚上就死了。徐锦晟,不只是我们有事情瞒着你,就连你的母妃都有许多事情瞒着,比如你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比如你的好姐姐徐芳菲就是死在你母妃手里。” 徐锦晟猛地瞪大眼睛,他凶狠的冲到笼子边缘,呜呜啊啊的说着什么。 徐锦宁道:“不用怀疑,徐芳菲的确是被德妃亲手杀死的,就是为了给你扫清障碍,也为了要陷害我。当初她跟徐芳菲还设计利用肚子里的孩子跟江州结亲,却在得知江祁被大火烧死的时候,又毫不犹豫的将肚子里的孩子打掉,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你母妃干出来的。” 徐锦宁也猜想过很多种可能,为什么德妃会对她的一双儿女这么狠,想来想去也只能是因为复成国这件事。 匡复成国早已经在德妃心中生根发芽,为了这个目的,她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女儿和儿子,不惜跟自己不爱的男人同床共枕十几年。 “你一定很好奇自己到底是谁的儿子把?”徐锦宁翘着腿,换了个坐姿,继续道:“你的亲生母亲名叫青儿,这些年来她一直被德妃关押在宁国冷宫里,前不久刚被我们救出来,可后来又被左迁给救走了,知道左前为什么会帮你脱罪,诈死朝堂么?因为……他才是你的生父。” “呜呜呜……” 徐锦宁嘲笑:“你想说这不可能?呵,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你从来都不是宁国的皇子,又凭什么坐上那个位置?你不过是左迁和青儿生下的孩子,连你的亲生父亲都不要你,可见,你到底有多失败。” 徐锦宁不是善茬,徐锦晟做了那么多恶毒的事情,让他知道这些真相这比杀了他还要让他痛苦。 杀人前,要诛心,这一向是徐锦宁的做事手段。 看着不停用脑袋撞着铁门的徐锦晟,她的眼中丝毫没有任何同情、可怜,有的只是憎恨、厌恶:“你有今天的下场,也都是拜你母妃所赐,你说说,好好当个四皇子不好么,偏偏要去妄想不该属于你的东西。明日你就要被押往江州,今日也算是你我姐弟最后一次会面,这杯酒权当是皇姐给你路上送行了。” 徐锦宁将酒水洒在地上,冷着脸:“下辈子,投个好胎,千万别再遇到你母妃那样恶毒的女人。” 德妃和左迁设计害死了她的母妃,这笔血债她还要找德妃亲自算,“很快,你母妃就会下去陪你,到时候你可以再向她问清楚。哼!” 小村庄内,穿着麻布长衣的德妃面容憔悴的站在院子门口,那些穿着白衣的侍卫们来回巡逻,她很想去城内打听一下徐锦晟的消息,她知道现在徐锦晟还活着。 徐锦晟是青儿的孩子,也是他的侄子,更是成国唯一的男子,得想办法救回来才是。 聂白从屋子里走出来,见她站在门口一副愁思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这场仗,你们输的很惨啊。” 德妃面不改色,“你若是早些出手帮忙,我们何至于此?” “这是你们的战争与我有何干系?早就让你提醒徐锦晟不要太过骄傲,骄兵必败的道理他都不懂,将来如何成为成国的皇帝?一个已经灭亡了几十年的国家再度翻起来,又会有多少人承认?与其不承认这一个旧国家,倒不如创造一个新天下。” 德妃怒视着他:“你所说的新天下到底是什么样的?如今夏国、宁国已经休战,他们若是合作,对我们的计划更是不利。” 聂白说:“宁夏二国合作已成了必然,现在外面可到处都是要抓捕我们的皇榜,我们几个人算是出名了。” 本来他只想安安稳稳的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复活女皇,现在却被他们搞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 聂白只想当一个幕后之人,可当这个幕后之人被推着走到事态的前端,一切就又都变了样子。 “晟儿还被关在禹州的大牢里,你得想办法救他。”德妃说。 聂白笑了笑:“他是左迁的儿子,要救你也该让左迁去救人。” “我要是能找到左迁就不会在这里跟你废话,左迁和青儿现在到底在哪里?” 看到江阴的那一刹那,德妃就知道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她一直以为青儿还活着,却不曾想到江阴居然也存活在这世间。 若是让江阴和青儿见面了,后果不堪设想。 若不是聂白把江阴关在柴房里,剥夺了他的自由,怕是江阴能拿刀冲出来杀了她。 江阴对她恨之入骨…… “腿长在他们身上,我怎么能知道左迁带着青儿去哪里了呢?” “他的儿子马上就要被问斩了,我不信他不会出来。” 德妃现在已经穷途末路,她已经没办法再去跟宁国争斗,这一次她们输得太惨了。 “若是你现在不知道接下来的路应该怎么走,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一个方向。” 德妃瞪着他:“什么方向?” “阿臾国!”聂白双手放到身后,“阿臾国的国主乃是我的至交好友,夏国现在城内空虚,正是阿臾国攻击夏国的好时机,你若是能去阿臾国给他们出谋划策,相信以你的本事应该是能拿下夏国的吧?” “你还掀起战争?” “只要我们这群人活着,战争就永不停歇,血将永远流淌下去。” 直到女皇复活,直到他们重新创立出一个新天下。 德妃说:“聂白,你比我更狠。” “无毒不丈夫!”聂白说完转身进了屋。 夏国全部的兵力都还在路上,一时半会的回不到夏国,若是此刻阿臾国对夏国发动战争,绝对是可以拿下一座空城的,可阿臾国那群人从来不服外人管教,她一个女子如何能成功让阿臾国国主听她的话? 若是她再年轻貌美一些,说不定还能用个美人计什么的,可她现在已经不是当年貌美如花的德妃了。 “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了么?用了这么多办法,走了这么多条路,难道真的是老天爷要亡我?” 德妃颓丧的往房间走去,可一转眼便看到关在柴房里的人正恶狠狠的盯着她看,德妃冷然一笑,走过去道:“江阴,好歹我也是青儿的姐姐,你再怎么敌视我,也没有用过。” “若是青儿恢复记忆知道你曾经做过的事情,她绝对不会放过你,绝对不会认你这所谓的姐姐。” “是么?你也知道青儿现在跟左迁在一起,你说他们两个会不会已经成亲,躲在哪里逍遥快活呢?” 江阴怒道:“不可能,青儿不会跟左迁在一起,她是我的妻子。” “可她已经失去记忆,而且成了一个傻子,一个傻子,怎么还会记得自己的丈夫是谁呢?” 江阴恨死了德妃:“你别太得意,我不会让你们的阴谋得逞的。” 德妃笑着:“可惜,你现在连这道门都走不出去。” 江阴咬着牙说:“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你的命,我会亲自来拿。” 德妃拍拍手,露出恶毒的表情:“忘了告诉你,徐锦晟正是青儿跟左迁的儿子,当初我救下青儿后就直接将她送给了左迁,等她怀孕之后才带回宫来,她生下晟儿的当日便被我囚禁在冷宫里。” “你把自己的妹妹都逼疯了,你个毒妇。” “呵!江阴,我等着你出来杀我,只要聂白给你这个机会。” 第四百一十一章 你也见过他?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温丞礼以夏国太子的身份写了一封信让欧阳怵代为转交和帝,两国皆是被徐锦晟玩弄于鼓掌之上,希望和帝以大事为重,这些琐碎小事都先放在一边,以北境和徐锦昭的下落为首要条件。 温丞礼醒来便立刻跟徐锦宁商谈前往北境一事,徐锦宁却担心他的伤迟迟没有动军。 时隔半年,巫国那边总算传来好消息,巫国这次彻底拿下南疆,南疆皇写下投降书,并且将额木齐之间交给徐锦晟的解药一一奉上,南疆那边还答应会派遣大巫师前往宁国救治和帝,和帝积缠已久的毒总算是有办法救治了。 徐锦宁看完书信高兴的直接站起来:“父皇的毒可算是有救了,不过咱们也不能全部相信这个大巫师,还得找个专门懂得医术的人看着才行。丞礼,你这边可有合适的人选?” 温丞礼虽然休养了几天可身体还是太过孱弱,之前的毒一直没有好全,又在爆炸中受了那么重的伤,“上官谷主乃是我认识的医术最为高强之人,可现在就是我也找不到他的下落。” “上官谷主到底带着温丞雨去了哪里,怎么到现在都没消息。”徐锦宁也跟着着急,“我之前让重龙回夏国去找上官梓恒,按理来说他现在应该也回来了才是,可已经好几天过去了,还是没有半点消息,重龙会不会也出事了?” “重龙武功高强,为人机智,若是遇到危险肯定会以自身安全为首要条件,而后再去执行任务,除非有什么事情绊住他了,我会再让郎斌去探听消息。” 徐锦宁往床边一坐,把手放到温丞礼的额头上,他的脸上没什么温度,挺冷的:“首要条件是你先修养好,这次你疲劳过度,伤势加重了不少,过两天咱们再启程前往北境。” “北境之事耽搁不得,方无涯前日传来消息,北境雪山之上出现了很多奇怪的尸体,像是许多年前葬身在雪山的人,都是一些干尸。” “还有这等事?” 温丞礼点头,继续说道:“咱们这段时间为江州、禹州的战争忙昏了头,没能顾上北境,现在禹州这边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徐锦宁竖起食指摇了摇:“后顾之忧还是有的,德妃、聂白和左迁都没有下落,昨日我本安排了一些人守在徐锦晟的牢笼旁边守株待兔,但直到他被人押走,都没一个人过来救他,你是觉得德妃放弃了徐锦晟,还是她暂时没有办法现身呢,亦或者是有别的打算呢?” 温丞礼分析道:“这次战乱,聂白虽然没有现身,可这计谋却是聂白献给徐锦晟的,就连‘贸王’这个名号也是聂白授意,霍骁才会放任他在城南作威作福,如今霍骁父女已死,霍家军倒戈相向,宁国、夏国两国暂时性的危机解除。” 但他还是觉得聂白有什么后招,他这次必然躲在暗处窥伺着事态发展。 温丞礼想到失踪的上官谷主和温丞雨,以及徐锦昭三人,隐隐有些担心。 “或者聂白手中还有什么更大的王牌。” 温丞礼没有把这一点告诉徐锦宁,关心则乱,这个时候他们必须要保证绝对的青杏,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聂白牵着鼻子走。 欧阳怵已经收拾好行囊, 他敲了敲门走进来,恭敬道:“今日微臣便要离开禹州先回宁都,公主和驸马可还有话要让微臣转交给皇上的?” 徐锦宁转头看向他,“你替我告诉父皇,一切皆安,请他放心,安心疗养,解除北境危机之后,我等会一同归宁。” 欧阳怵应承下:“公主之言,微臣一定带到,那驸马呢?” 温丞礼说:“所说之话,皆在信中。” “好,那微臣这就启程了,希望公主和驸马一路顺畅,尽早解除北境之灾。” 欧阳怵告辞后,徐锦宁有些瘫软的趴在温丞礼的腿上,这几日真是把她累坏了,她的大腿内侧现在还疼呢,又痒又难受,还是长时间没有骑马磨破了。 前两日洗澡的时候简直是不敢下水,只要下水就疼的要死,好在上了药膏这几日舒坦一些,真是不想再那么疯狂的骑马了。 温丞礼撩起徐锦宁耳边的碎发,柔声问:“是不是乏了?若是乏了,上来歇息片刻?” 徐锦宁摇摇头,“感觉跟做梦一样。” “恩?”温丞礼不解。 徐锦宁解释道:“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带兵上阵,一路上我都特别担心你会出事,这下我是真的体会到那些妻子们目送丈夫远征,不舍想要留下却又碍于战事无可奈何的痛苦。” “平静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徐锦宁忽然想起那个黑衣人,急忙转骨头视线转向温丞礼:“丞礼,你可知道一个黑衣斗篷人?他出现的时候总是穿着一身黑衣斗篷,带着一个诡异面具,嗓子有些沙哑的反分不清男女之人?” “你也见过他?”果然,跟他预料的一样。 徐锦宁点头:“一开始我以为在北境给我冰灵蛇救你的人就是你母妃黎皇后,因为他们的装束是一样的,直到我第二次见到他,才惊觉这人身份诡异不同寻常很是神秘。” “他的装扮跟我母妃一样?”温丞礼吃惊的很,他抓住徐锦宁的袖子问道:“你见过我母妃?” 徐锦宁脸色有些难看,她怎么矢口说出来了,她赶忙矢口否认:“当,当然没有,这只是我怀疑,你别想太多了。” 徐锦宁有些心虚。 “宁儿,你有事情瞒着我。”温丞礼的表情变的严肃起来,“你之前见过我母妃,是不是?否则,你应该说的是你怀疑她是我母妃,而不是他跟我母妃的装束一样。” 徐锦宁懊恼的很,心中责怪自己的口不择言,既然已经让温丞礼知道了,再这么瞒下去也没有意义,她大方的承认:“只见过一面,她说她要去追踪一个人,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谁?” 徐锦宁摇摇头:“黎皇后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谁,他隐藏的很深,聂白似乎也在找东西,我怀疑他也在找这个人。神秘人说过,真正操控这天下大局的人就是那个人,聂白也不过是那人的棋子。” “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她如何去寻?” 徐锦宁纠正他的话:“是他们如何去寻,从现在的情况分析,神秘人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而且他跟你母后肯定非常的相熟,他们两个的关系绝对亲密,而且认识很久。” 温丞礼说:“神秘人对我们两人的事也非常了解。” 徐锦宁说:“这是我觉得纳闷的地方,为什么这个神秘人对我们这么了解,仿佛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温丞礼:“说是掌控,倒不如说是指引,这次若不是他把解药交给我,我们很难收场。” 说不定此刻禹州城已破,霍家军已经直捣黄龙,拿下宁都了,现在赢的人就会是徐锦晟。 “他还让我不要去调查他的身份!” 徐锦宁把那日与神秘人见面所说之话大致的跟温丞礼说了一遍,温丞礼听完也是眉尖紧拧,一副沉思的模样。 这时候,赵管事和郎斌、绰痕三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绰痕见温丞礼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稚嫩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要不是碍于徐锦宁在场,估摸着他会第一时间冲到温丞礼身边问好。 赵管事也很欣慰:“公主、殿下,外面的城南军已经都打点好了,禹州这边的问题已经彻底解决了,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郎斌说:“丰禹等人此刻已经快抵达江州,丰禹下令,将会在禹州百姓面前亲自处决徐锦晟,为了防止有人劫走徐锦晟,我们分三批人马护送,混淆视听。” 徐锦宁对他们的安排很满意,“这次徐锦晟是插翅难逃,死,是他唯一的出路。” 徐锦宁看向赵管事:“赵管事,城南军毕竟是夏国的军队,暂时就交给郎斌看顾,麻烦你先行前往北境查看情况,指挥作战,方无涯等人在北境有了新的发现,我需要你提前过去打听消息。” “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温丞礼也言:“郎斌,城南军休息过后,于次日前往北境救援,粮草军需一定要打点清楚,北境之战依然是个持久战。” “是!” 绰痕激动道:“那我呢,那我呢?我的伤已经好了,可以接受任务了。” 绰痕从小在方无涯身边长大,对北境也算是熟悉。 温丞礼说:“过两日你随我们一起去北境。” “好,我们这就去准备。” 命令吩咐下去,个人各自行动。 徐锦宁给温丞礼倒了杯热茶,“你说北境会是我们最终的决战之地么?” 温丞礼说:“这就要看聂白和左迁他们会不会出现在北境,如若他们出现在北境,那便是。” “可还有一个神秘人呢?”徐锦宁倒不觉得聂白他们会去北境。 “聂白找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么?”温丞礼忽然问。 徐锦宁摇头:“不知道。” “一对瓷瓶。” 徐锦宁疑惑的看他。 第四百一十二章 北境大雪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对于神秘人究竟是谁他们暂时没有定论,因为毫无头绪,无从查起。 三日后,徐锦宁、温丞礼带人火速赶往北境,因为北境那边又传来消息出现了许多奇怪的尸骨,情况诡异,容不得他们再耽搁时间。 至于温丞礼的伤也只能一边赶路一边休养,越往北边路上越冷,已六月初,北边的风刮在脸上依然如刀子割脸,还好徐锦宁他们有过之前北境救灾的经历,提前让人准备好了冬衣和足够的储备粮食。 赵管事等人已先行前往北境,有他们在徐锦宁稍稍能安心些。 宁国,宁都皇城,朝堂之上。 和帝将温丞礼、徐锦宁二人的书信展现在百官面前,现在是给他们二人正名的时候,虽然朝堂上对温丞礼是夏国太子一事还是议论纷纷,表示不够理解。 很多大臣们还是觉得温丞礼其心可诛,若他一开始就以夏国太子身份与宁国定亲,也不会让两国的关系出现这么大的裂缝。 之前宁国与夏国在汇江一战,也被他们拿出来说事,甚至有人怀疑之前的汇江之战就是温丞礼在背后操纵。 和帝苏日安极力压着这些流言,并且下令再不准任何人质疑,如有质疑者杀无赦的,但能挡住朝臣百官的嘴,却无法阻止民间流言。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用暴力去镇压,只能尽力安抚。 下了朝后,和帝正准备回御书房,路过椒房殿的时候,他停下脚步,退散身边的宫女太监独自一人进了宫殿。 椒房殿每日都有人打扫,根据宁国礼法来说,皇后的灵位应要设置在皇家祠堂之内,可他实在是舍不得让皇后灵位距离自己太远,他宁愿将这灵位安置在椒房殿内。 和帝看着灵位,眼眶渐红,或许人老了,那些记忆反而变得更加深刻,这些日子他总是能梦到跟皇后在一起的那些时光。 “宁儿在书信中写着已经有办法治疗朕的毒,可朕却又不想治了,若是能早些与你相见,治不治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和帝叹口气,坐在灵位对面,苦笑道:“朕始终记得当初出兵在外,你一人在宫内拼死生下锦宁时的勇敢,你是朕见过的唯一一个勇敢的女子。” 门外有人敲门,和帝站起身来,把腰间的玉佩放到灵位前面。 “进来!” “微臣欧阳怵,参见皇上。” 一听是欧阳怵,和帝连忙转身看去,“欧阳,你回来了,宁儿他们现在如何?” 欧阳怵如实的说:“微臣抵达宁都当日,赤羽军莫寒传来消息,长公主和温丞礼已经去带兵前往北境。” “他们两个从来没有让朕失望过,这次一定也不会。”和帝非常幸运自己有这样的女儿,“以前总担心朕和皇后离去之后,锦宁的那性子要如何生存下去,可没想到这丫头远比我们想的要聪明。” “长公主真乃世间奇女子。”欧阳怵发自内心的赞叹。 “那些谣言就劳烦欧阳想办法平息了, 务必要让宁儿他们风风光光的回来。” “是!” 和帝说完,便觉得身体无力,直直的往后倒去。 “皇上!” 宁国北境,人人都说六月飞雪必是天下有冤,然而北境作为一个常年被积雪覆盖的地方,这些下雪已经成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徐锦宁他们行军七日,终于在距离北境边城不远的村庄落脚,小村庄里大多都是他们的人。 绰痕裹着厚重的棉袄跑进来,掸掸头上的雪花说:“这两日还会有更大的暴雪,暂时不能行军了。” 绰痕毕竟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这里何时下雪,他只要看看天色就能知道。 徐锦宁手里拿着暖炉:“这鬼天气还是这么冷,大军现在情况怎么样?” 温丞礼:“夏国的天气比北境好不了太多,温度都是比较偏低,城南军暂时可以撑得住,放心。” 徐锦宁点点头,她还担心城南军受不了北境这边的恶劣天气呢,她一个生活在四季如春的宁都之人,自然是受不了这里的严寒,哪怕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了,面对这样的风雪还是有些扛不住。 经过这些日子的行军,温丞礼的伤好的差不多,已经不用每日喝药。 “遇到这么大的暴雪,咱们不能再往前面走了,可是前面的战事容不得我们再耽搁下去了。”徐锦宁担心的很,“我们这里的情况尚且如此,何况是北境呢?” 不知道那些士兵们现在能不能抗住这么大的雪,跟霍家军交战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担心过。 北境这些年的也大大小小的不断了,可没有一次打成这样的,主帅失踪,生死不明,群龙无首。 就算方无涯再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度过那危机四伏的雪山。 温丞礼握住徐锦宁的手,“天无绝人之路,凡事要往好的方向想。” 徐锦宁反握住他的手说:“我也想要放宽心,可越是靠近北境,我的心就越是跳的厉害,总觉得前面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们。” 绰痕笑道:“你该不会是怕了吧?啧啧,还是第一次看到你露出这样的表情。” “绰痕,不可胡说。”温丞礼呵斥他一声。 绰痕吐了吐舌头:“我去找找野味去,你们继续聊。” 温丞礼见房间里的干柴有些少,晚上可能不够用,松开徐锦宁的手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让人准备一些过夜的干柴。” 徐锦宁点点头,可当温丞礼松开她的手走出去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在不停的发抖, 徐锦宁忽的发现自己的手在不停的颤抖着,她掀开袖子,手腕上的红梅印记先是灼热滚烫的,而后温度快速的降下去,就连颜色都开始发生变化了, 她嘲笑一声:“难不成这梅花的颜色还跟着温度的变化有关系不成?” 看着渐渐地变成灰色的梅花,徐锦宁心里有一股强烈的不安感。 “北境,到底有什么东西?干尸?又是什么情况?” 徐锦宁起身走到门口看着外面飘然的雪花,北境是真的好冷啊。 之前让莫寒去给霍娉婷当个面首什么打探消息,谁知道温丞礼的手段这么雷厉风行,直接就掀了霍骁的老窝,他的卧底计划也就派不上用场了,但他也没闲着,将霍骁府上的所有地方都翻了一遍,果然让他有些收获,他在霍骁的书房里找出了几张瓷瓶的画像。 知道徐锦宁他们已经出发北境了,他将那些画像全都揣在怀里一同带了过去。 莫寒穿着一身黑色大氅奔驰在雪夜中,他脸上带着黑巾暂时的挡住了风雪,“驾~” 他没赶上禹州城那一战,这次可不能错过了,欧阳先生已经传令给他,这次不管发生不可以离开徐锦宁身边一步,只能说明北境的情况非常的危急,不然欧阳先生不可能会这么严谨的叮嘱他。 看到前面有微弱的火光,莫寒勒住缰绳让马儿停下,他将马暂时扣在旁边的树上,自己一人则半拔出刀往那光亮处走去。 “一,二,共有二十七人,这二十七人是什么人?” 莫寒小心的跳到旁边的树上,树上的雪哗哗的往下掉,雪掉进脖子里,他冷的打了个寒颤,前面的人统一穿着白色大氅,帽子是红色的,他们腰间各自挂着一个小型的照明灯,诡异的是他们脸上都带着一个红白相间的魔鬼面具。 莫寒距离他们还是有点远,暂时看不清他们的面具是什么图案,他太过关注前面,丝毫没有注意到树上爬过的几条黑蛇。 直到一条黑蛇咬住了他的脖颈,莫寒脸色大变直接从树上摔了下去,几条蛇迅速冲向他。 莫寒在雪地滚了几圈后停下, 他警惕的看向周围的蛇,蛇越来越多。 “瞧瞧,这些小东西们抓到了什么人。” 莫寒的动静太大还是惊动了那群人,为首的人同样带着面具,只是他带的面具是黑色的,这下莫寒看清楚了,面具的符纹正是蛇。 “你们是什么人?” “就算你知道了,你也走不出去了,莫寒统领。” 莫寒一怔,“你知道我?” “宁国赤羽军的统领,谁人不知呢?若是在下没猜错的话,你这是要赶去跟徐锦宁他们汇合吧?” 莫寒警觉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潜藏在这里,想干什么?” 这些人看起来装束那么奇怪,又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周围的蛇伸起上半身,冲莫寒吐着猩红的蛇信,那人却没有回答莫寒的问题,反而吹起了口哨,那些蛇得了命令,纷纷攻向莫寒。 饶是莫寒身手再好,在这上千条蛇的攻击下也显得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只一个恍惚间身上就已经被这些毒蛇咬了好几口,被毒蛇要过的地方发麻发烫疼得厉害。 莫寒惨白着一张脸, 他吐了口口中的黑血后,直直的冲向那为首之人。 为首之人只冷笑一声,一个侧步,冰冷的利刃直接穿过了莫寒的心口。 招数快的莫寒几乎没有看出他到底是怎么出手的,心口挨了他一脚,匕首更深。 那人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就永远在这里长眠吧,莫寒统领。” 第四百一十三章 莫寒死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第二日的雪下的更大了, 入眼之处皆是一片刺目的白色,徐锦宁站在雪地里看向远处的那座雪山,这雪山明明近在眼前可却总觉得永远也走不过去,大军已经开拔准备继续前进。 雪下的再大,也不能在这里耽搁时间。 温丞礼把自己外套脱下来给徐锦宁穿上,“这里冷的很,千万不能生病。” “你有没有这样一种错觉,每次看向那些白雪的时候会觉得有人在向你招手,可当你走近的时候,那个人的影子却又消失不见了。” 从早上开始她就有这样的错觉了,她也分不清那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只是一个光影,而且这个影子看向她的眼神是带着恨意的,从来到这里开始她身上就没有暖和过,哪怕跟温丞礼同床而卧,哪怕温丞礼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她都觉得冷。 “丞礼,这北境似乎真的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人由心的感到寒冷。” “来到这里之后你就有些反常,你是感应到什么了?”温丞礼还没见过这么慌乱的徐锦宁,她好像在惧怕什么。 徐锦宁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她不想再纠结于这个话题,直接换了话题问他:“大军准备的怎么样了,赵管事比我们先行,他那比阿尼有传来消息么?” “暂时没有,绰痕也去打探消息了,走吧,准备启程了。” 徐锦宁点点头,之前骑马受伤她还有些阴影,这里的风雪又大,她直接跟温丞礼同乘一匹马,她缩在温丞礼的怀里。 温丞礼暖心的将披风盖在她身上。 当徐锦宁想问问他冷不冷,抬头看向他的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那神秘人的身形跟温丞礼非常相似,他们的下巴都是这么削瘦。 徐锦宁不由得伸手摸了一下温丞礼的脸,“总觉得有些熟悉。” 脑海里又映出那天神秘人离开时的那眼神,他眼中有诸多的眷恋、不舍,仿佛还有很多话要跟她说却又无从说起。 温丞礼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到怀里:“这样就不冷了。” 徐锦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个傻子,“我只想摸摸你。” 温丞礼为了让她稍微开心一些,附在她耳边打趣道:“等回宁都了,让你摸个够。” 徐锦宁笑的更加开怀了,她用力的锤了一下温丞礼的肩膀,“好小子,这才多久就学坏了?” 温丞礼笑而不语,拉过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我一直记得你曾说过,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找个山清水秀、无人的小山村隐世避居,再不问人间世,这样美好的生活我也曾想过。” “可惜你我身在帝王家,肩上注定有太多的重担,也有太多事情要我们去解决。短时间,咱们是没办法享受那样恬静温馨的生活了。” “迟早有一天,我会给你这样的生活。” 徐锦宁探出脑袋,看看后面那些人,趁着没人注意亲了一下温丞礼的脸,然后快速的缩到帐篷里。 徐锦宁终于听到温丞礼轻浅、发自内心的笑声了,他们好久没有这般亲近过了,徐锦宁觉得心里甜甜的,纵然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敢跳。 行军一上午,雪稍稍的小了一些,他们趁着雪小又加快了速度,终于在傍晚前成功的抵达了北境军营驻扎地。 赵管事、方无涯早早的接到消息,已经在军营前面等候了。 温丞礼抱着徐锦宁下了马儿,吩咐郎斌和绰痕带着城南军先去安顿。 “微臣参见长公主,参见驸马。”方无涯、赵管事带着东于三城的首领前来跪拜。 徐锦宁拂手道:“这些虚礼就不用了,先进去吧,告诉我北境现在的情况。” 帐篷里已经被烘的暖洋洋的了,方无涯他们提前准备好了一些热酒。 绰痕一看到方无涯就像是看到亲爹似的,直接扑到他身上,揽住他的肩膀:“方大哥,我回来了。” 方无涯干咳一声,将肩膀上的手拿开,“规矩点,像什么样子?” 绰痕冲他笑笑,方无涯说:“你先去外面逛逛,我跟殿下他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绰痕点头:“那我去找他们玩去了。” 绰痕毕竟还是个孩子,玩心很重,一路上他总是消失然后又出现,出现的时候怀里不是抱着摘来的果子就是打猎来的猎物,可以说徐锦宁他们这一路的野味全靠绰痕了。 徐锦宁坐在主位上,温丞礼坐在她身边喝着茶。 “公主,目前已经有一万三千具尸体被人从山上扔下来,这些尸体的穿着不像是我们的宁国军,也不像是躲在雪山里的蛮夷之人。” “尸体呢?”开口的是温丞礼。 赵管事说:“已经让人去搬运了,不过现在天色已晚,要不等到明日再看?” “军情刻不容缓,你们在这里商量,我去看尸体。” 徐锦宁叮嘱道:“小心些。” 温丞礼点头,拍拍她的手背后跟着羌州统领上官仪一起先出去了。 禹州将领周文羽起身走到徐锦宁面前单膝跪下,说道:“禹州情况赵管事已悉数告知,多谢长公主救下了禹州百姓。” 徐锦宁走过去将他扶起来:“禹州的守城军是被我调来北境的,我自然要为你们着想,都是为宁国百姓,你不必客气。” “徐锦晟那混蛋把我们大家骗的团团转,害了江州,差点又害了禹州,这种人真是死不足惜。”周文羽愤怒的说。 徐锦宁说:“他活不了多久了,丰禹……不,江祁不会放过他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进雪山拯救大皇兄,还有失踪的昭儿。” 徐锦宁问方无涯,“雪山各个入口可有查过,是否确认昭儿不是一个人进雪山找大皇兄的?” 方无涯说:“我们也曾设想过这个可能,但是镇守雪山关隘的人都说没有见过太子殿下,保护太子殿下的几个人也都被杀了,所以我们笃定太子殿下是被人抓走了。” “可有留下什么线索?” 昭儿那么聪明,就算是忽然出现的此刻,他应该也有足够的时间留下线索才是。 方无涯愧疚的摇头:“暂时没有,是属下无能,没能保护好殿下,请……” 见方无涯又要跪下,徐锦宁急忙道:“行了,光说这些话有什么用,还是想想办法吧。” 赵管事说:“这么久也没能找到太子殿下的尸体,至少说明殿下还活着,公主,我们也不必太担心,那贼人既然劫走殿下,就肯定还有别的安排,或许也是想从我们身上捞到什么好处。” 徐锦宁也很同意他的观点,“没错,昭儿那边要调查,但更重要的还是北境这座诡异的雪山。” 徐锦宁问方无涯:“大皇兄进去有多久了?” “快一个月了,军营里的将士们都说……大皇子可能凶多吉少。” 徐锦宁目光坚定道:“是不是凶多吉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道理,孟家老太太和常青他们呢?” 她之前吩咐常青和阿澈带着孟家老太太前来北境,怎么也不见他们? 方无涯说:“常青公子身体不便,在不远处的帐营休息,孟家老太太年纪大了这些日子一直在制造孟家机关雀也累到了。” 徐锦宁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北境这么冷的天,也辛苦他们了,让他们好生休息暂时不用急着过来。” 还是等温丞礼查清楚那尸体的情况再说吧。 忽然,帐篷被人掀开,羌州上官仪匆匆进来叫到:“启禀长公主,我们在外面的雪地发现了一具尸体,看穿着是我们宁国人。” “尸体?” 赵管事:“快带我们去看看。” 徐锦宁等人会跟着上官仪前往尸体所在之地,看到那具已经被蛇咬的面目全非的人,徐锦宁还是一眼就认出是赤羽军的统领莫寒。 “莫寒,他怎么会死在这里?” 徐金宁宁让人去查看一下尸体,那士兵刚碰到莫寒的尸体,那尸体里忽然冲出一条黑色,一口咬住那士兵的脖子,士兵反抗不急当场倒地身亡。 赵管事迅速拿刀一刀将那蛇劈成了两半,两半身子的蛇还在扭来扭去的,头部正要往徐锦宁那边爬过去,方无涯眼疾手快一刀刺中了那蛇的七寸,那蛇才死的透彻。 “看他身上的伤痕,这蛇数量肯定不少,他这是掉进了蛇窝么?”方无涯震惊的看着莫寒的尸体。 徐锦宁深觉惋惜,没想到夏国一别,会成为他们最后一次见面,虽然跟莫寒相处的时间不多,可这人为人忠诚,一路上也都是他和赵管事保护这她前往夏国的。 徐锦宁心里难受,吩咐道:“检查一下他身上有没有其他的东西,若是没有找个好地方将他安葬了吧,本宫这下可欠了欧阳怵一条命了。” 红影卫这次也有跟着徐锦宁一起前来,只不过已经被她提前安排出去寻找徐锦昭下落了。 “公主,这是从莫大人身上搜出来的。”赵管事把那几张瓷瓶画像递给徐锦宁,“这好像很重要,到死莫寒都把它们带在身上。” 徐锦宁拿过那几张画像,看到上面的瓷瓶,脸色变了变:“我知道了,一会儿让驸马到帐营中找我,你们都先下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场恶仗等着我们呢。” 众人抱拳说声‘是’后纷纷褪去。 第四百一十四章 干尸之谜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拿着那画像回到帐营里,看着上面的瓷瓶,她蓦地想起之前在琳妃墓里看到的那两尊瓷瓶,跟画上的很相似,可又有些不同,比如周边的花纹,她依稀记得琳妃墓的瓷瓶是水纹并且没有其他图案的瓶子,而这上面的瓷瓶却画满了蛇。 这蛇……跟从莫寒尸体里冲出来的那条蛇几乎一模一样。 温丞礼也说过聂白他们找的东西就是一对瓷瓶,这瓷瓶到底是什么来头? 琳妃墓被炸掉后里面的瓷瓶也不知所踪了,难道那瓷瓶不是让聂白拿走了吗? 既然聂白已经将瓷瓶拿走了,为什么还要再找,是因为那瓷瓶不是聂白想要的东西么。 徐锦宁想的有些头疼,温丞礼还没有回来,那尸体到底成了什么样子了? 徐锦宁等不及了,她将画像收起来后迅速出了帐篷,让两个人带她前往存放尸体的地方。 那些尸体散发着阵阵的恶臭,徐锦宁没走多远就闻到了刺鼻的恶臭味,带路的说那尸体就在里面放着,只留下几具供人调查的尸体,其他的干尸已经全都被火烧了,这两天雪下的很大, 他们直接把火化了的尸体仍在雪地里了。 否则那一万多具尸体都摆放在这里,这厉害不得臭的站不住脚? 温丞礼换了身简装,脸上带着草药浸泡过的纱巾,见徐锦宁来了,他从怀里又把纱巾拿出来递给她,说:“这些气味闻久了会让人的大脑产生麻痹,失去意识,我想进雪山的那些人就是因为闻到这些尸体的味道后失去意识,被活活冻死了。” “大皇兄会不会也……”徐锦宁想到徐锦恒这些天都在雪山里呆着,会不会也中了这样的毒,没办法活着回来。 温丞礼问:“之前在夏国城外刺杀你的那匕首你还留着么?” 徐锦宁说:“还在锦盒里。” 温丞礼简单的把这毒跟匕首上的毒做了比较发现他们的性质和成分差不多,只不过匕首上的毒更重,相对人体来说更具有威胁性,只要沾染到皮肤,皮肤就会发生溃烂,从而毒入心脏,致人死亡。 但这些尸体里的毒早已经跟雪山融为一体,他们只能通过散发气味来毒倒进山的人,也幸亏方无涯处理得当,将那些尸体及时运输到雪地里烧掉,风大,加上火烧,虽然也会有毒气,但不知名,这也是为什么军营里的将士们神情恹恹的原因。 “找到关键点,咱们是不是就可以进山了?”徐锦宁有些激动,只要他们小心防范这些毒,说不定就能找到山里失踪的人。 温丞礼却不这么认为:“别忘了,山里不仅有这些尸体还有蛮夷之人,你觉得这些尸体会是谁扔下来的?” “你是说蛮夷将这些尸体扔下来,想要利用这些尸体里的毒让我们全军覆没?” 如果真是这样,那些蛮夷之人用心也太过险恶了。 “很有可能,当然,也不排除大皇子他们已经知道这些尸体的存在,正潜藏在暗处等待时机,也有可能这些尸体就是大皇子他们的人投下来提醒方无涯他们的,在真相没有弄清楚之前什么都有可能。” 徐锦宁挺的越来越模糊,“那这尸体我们应该怎么处理,能有办法找到解毒的办法么?” 要想进山,第一件事就是要想办法破解这尸体散发出来的毒气,第二就是要防着山里的那些蛮夷之徒攻击,这雪山里说不定还有更多的陷阱。 温丞礼说:“或许,这雪山就是蛮夷之人的老巢,之前他们想要攻击攻打黄渡城,很有可能就是受不了雪山里的恶劣环境,聂白也有可能正是抓准了他们这样的心思加以利用,引发蛮夷之人与北境黄渡城的战争。大皇子不知其中凶险,故而一路追击到雪山。 大皇子以为是他们把蛮夷之人逼进了雪山,实则这本就是蛮夷的大本营,他们当然能在里面躲着长时间不出来,里面肯定也有丰富的粮食资源,雪山最不缺的就是水。” 听完温丞礼的分析,徐锦宁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们能在雪山里躲上那么长时间,原来我们都上当了。” 徐锦宁又问:“可他们在这里雪山里待了这么多年,这些尸体的毒气怎么就没把他们毒死呢?” 温丞礼将银针从尸体上拔下来:“可能,他们天生体内就有这种毒,也有可能雪山里有什么草药能抑制住这种毒。” 徐锦宁看向床上的尸体,尸体已经风干了,不仅臭还丑,脸都干的不成样子,尸体身上的衣服都看不出是什么时候的了。 她嫌恶的捂着鼻子,就算脸上有纱巾,她还是能闻到那股子恶臭,她拉住温丞礼的胳膊说道:“既然已经分析清楚了让人立刻把这尸体烧了,咱们先出去吧。” 温丞礼却说:“还没有看完。” “这尸体上还有东西么?” 温丞礼笑着问她:“你就不想知道他们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么?” 徐锦宁看他故作神秘的样子,又忍着恶心将视线转到那尸体身上:“你能猜出他们是怎么死的?这些尸体看上去应该有好些年了,最起码一百多年。”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荼毒国?” “当然记得,但你不是说那荼毒国是因为杀孽太重,被沙尘暴掩埋了么?你先前就怀疑过荼毒国的原址就是这里,可这里的是雪山,哪里来的沙尘暴呢?” 从她记事一来,北境常年冰封,到处都是雪,这里可看不出什么沙尘暴的影子。 要说雪崩或者大暴雪之类的,她还相信。 “书本上说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刺进这些人喉咙的银针都是发黑的,可以说他们的体内的毒是后天性造成,要想弄清楚原因,还得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徐锦宁犯难,这怎么变成断案了,而且还是近百年前的案子:“丞礼,会不会是我们想错了,这些尸体单纯的就是蛮夷之徒混淆我们视线扔下来的?” 他们现在可没有时间再去调查三百多年前的案子,而且这个荼毒国人体内本就有毒素,别说喉咙了,就算是他们的胳膊,手指上,用银针试探肯定也有毒。 温丞礼也知道再说下会映像徐锦宁的判断,他用布条将银针包裹起来:“说的也是,先回去吧,把匕首拿出来看看这毒有什么区别。” “好!” 徐锦宁想起之前在汇江城外刺杀他们的人,心里越发的疑惑起来,“会不会是那群人将昭儿掠走了?” 温丞礼也想起刚到黄渡城郎斌跟他说的那封信,‘吾’这人或许就是黎皇后他们一直在找的的人。 温丞礼压下心中的疑惑跟着徐锦宁回到了之前的帐篷。 洗完手后,二人坐在桌子边又开始研究那把匕首,徐锦宁告知他莫寒死亡的事情,温丞礼只是严肃的说他知道了。 “我怀疑聂白他们已经抵达北境,莫寒的死很有可能跟他有关。”徐锦宁肯定的说。 温丞礼把手放在暖炉上烤着,旁边的凳子上放着的是从莫寒身上搜来的瓷瓶画像,“不是没有可能,还有这瓷瓶……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徐锦宁把自己曾经在琳妃墓里见到另一对瓷瓶的事情说了一通,“但是两对瓷瓶上的花纹不一样,我当时也没太在意,说不定也是我看错了。” 温丞礼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到底在哪里见过瓷瓶,“你说琳妃墓的那一对瓷瓶是会发光的?” “是啊,发着绿光,我去看过,好像从瓶身开始发光,因为里面没有任何东西。” 温丞礼眉头紧皱着,“这就奇怪了,除非那瓷瓶的材料跟夜明珠的相同,否则普通的瓶子怎么会发光?” “江阴似乎并不觉得那发光的瓷瓶奇怪,聂白既然能把江阴劫走,说明瓷瓶他已经得到了,但他为什么还要继续找瓷瓶呢?” “可能真的有两对不一样的瓷瓶。” “聂白找这瓷瓶又有什么用?”徐锦宁百思不得其解,“这不过就是普通的瓶子罢了。” 温丞礼也没有弄懂,他走出帐篷,看向远处那黑压压的雪山,有没有可能所有谜题的答案就在这座雪山之中呢? 雪山……荼毒国……瓷瓶,聂白,还有他母妃? 母妃追寻的会是那个‘吾’么? 这么美丽的一座雪山却是一座可以吃人的,真是荒谬可笑。 徐锦宁倚在床上已经昏昏欲睡起来,一天的行军她已经有些累了,打个哈欠,瞥了一眼还站在那儿沉思的温丞礼,她说:“丞礼,别想了,事情是想不玩的,还是先休息,明日想办法进雪山吧。” “你先睡吧,我还睡不着。” 他有太多的事情要想了,知道的讯息越多反而越乱,他得把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从头到尾的梳理一遍才是。 徐锦宁失神的望着温丞礼的背影,渐渐地,他的身形又与那黑衣神秘人重合,他们两个是不是有些太相似了? 徐锦宁也不知道自己这几天为什么总想起那个神秘人,她别过头去,不再多像。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的雪山之中正有两方人马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第四百一十五章 怎么又有干尸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雪山底下好像比其他地方温度还要低,徐锦宁早上完全是被冻醒的,身边已不见温丞礼的身影,应该是早早得起床了,这家伙自己身体还没恢复呢,怎么天天净是瞎折腾? 起床简单洗漱了一下,想换上那深红色的战甲,手指刚碰上去她冻的倒吸一口凉气,明明帐篷里很暖和,可铠甲上还是结了一小层冰。 “算了算,不穿这个,穿这个得冻死。” 徐锦宁换上自己的衣服,披上红色大氅掀开帐篷走了出去,前面围了一大群人,温丞礼、赵管事和方无涯都在那儿,她赶忙小跑着过去。 地上的雪很厚很厚,踩在上面就是要一个深深的脚印,前面的雪山似乎在冒着黑烟,徐锦宁揉揉眼睛,果然不是错觉,真有个地方在冒烟。 “公主殿下!” 阿澈推着常青过来,他们两人黑了不少,也瘦了很多。 “阿澈,常青先生,好久不见。”徐锦宁跟他们打完招呼,又说:“咱们先过去看看,一会儿再叙旧。” “好!”阿澈看到徐锦宁很开心,嘴巴都笑不拢了。 众人见徐锦宁来了纷纷让开位置,绰痕正蹲在那尸体面前用刀碰着那干尸。 还好大家都带着温丞礼特制的药草丝巾,暂时可以抵挡干尸身上的毒气。 “怎么又有干尸了?” 温丞礼拿着丝巾走过去给徐锦宁系上,说:“早上从雪山上滚下来的,可以笃定是有人故意将尸体扔下来了。” “是那冒着黑烟的地方么?那里好像有人,有没有派人进去检查一下?” 他们已经找到雪山有进无出的原因,应该可以派人进去查看了,耽搁一天,徐锦恒就危险一日。 温丞礼说:“上官仪和周文羽带人进去查看了,还没出来。” “做好防护了么?”徐锦宁问。 温丞礼点头说:“放心,我给他们每人都配了一些防身的药,应该足以保护他们的性命。” 方无涯也说:“我们也放出了几只机关雀飞上雪山看情况,时刻注意着上官大人他们,这次应该稳定一些了。” 徐锦宁放宽心,“那就好,不能再有人牺牲,我就不信咱们没办法闯进这雪山,等他们出来之后问清楚情况,过两日准备带人一起进去。” 徐锦宁不给大家说话的机会,独断专行的回了帐篷,她一刻也受不了那尸体的干臭味。 “公主是要亲自进山啊,这太危险了,驸马您赶紧去劝劝吧。”方无涯不放心,山里太危险了,他们这般冒失的冲进去要是出不来怎么办? 温丞礼却转身看向那冒黑烟的地方,语气平淡的说:“雪山里必定有人,只有进去查看清楚才能知道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东西,届时我会跟宁儿一起进去,你们不必担心。” 说完,温丞礼也尾随徐锦宁回了帐篷去了。 “绰痕,小心些别中毒了。” “知道了,我这就去把尸体给烧了。” 方无涯笑道:“真懂事,去吧。” 中午吃完饭,大家就在帐篷里等着上官仪和周文羽,他们进去一上午,机关雀飞到一半儿之后就飞不上去了,风雪太大阻隔视线,要是冒着风雪往里面冲实在是太危险。 回来的人说那冒着黑烟的地方有一些很小很小的东西,像是一些尸体躺在那里,那里还在燃烧着火焰,不知道是谁造成的。 温丞礼分析那火应该是有人昨天晚上放的,说明昨天就有人成功将进入雪山内部。 徐锦宁越听心里越着急,越着急就越是想要快点进入雪山一探究竟。 “宁儿,喝点热酒暖身子,别受了风寒。” 温丞礼把酒递给她,徐锦宁不太想喝,拿过酒只是放在手里捂着手:“上官仪他们怎么还没出来,不会出事 了吧?” “回来了,回来了!” 赵管事掀开帐篷,急匆匆跑进来,身后跟着是身受重伤的上官仪和周文羽二人,周文羽的腿受了伤是被人背着进来的。 徐锦宁等人赶紧上前问:“怎么回事,山里有什么东西?” “里面好多人,看他们的装扮像是蛮夷人。” 徐锦宁咒骂一声:“这群蛮子果然在里面藏着,可有查到大皇兄他们的下落。” 上官仪擦擦嘴角的血说:“不知道,半山腰上黑压压的都是人,那些尸体应该就是蛮夷人扔下来想要毒害我们的。” 温丞礼想着刚刚机关雀上下来的侦察兵说的话,怎么跟上官仪、周文羽看到的不一样呢? “你们确定那些都是人?其他士兵们也看到了么?”温丞礼有些质疑,侦察兵说半山腰他们已经冲不上去了,但只看到一些类似于尸体一样的小点,而周文羽他们却说那是蛮夷人,两方的说辞差的也太多了。 周文羽被他这么问忽然又有些不确定了,“上面的确是黑压压的,而且也有活人的迹象,要不是蛮夷人那是谁?总不能是鬼吧?” 大白天见到鬼,那才是天方夜谭呢。 “不进山永远不知道里面藏着的是什么。”徐锦宁还是决定过两日就进山。 上官仪急忙劝:“山里太危险到处都是机关,我们上去六十人,只有十几个回来而且各个身受重伤。公主,您千金之躯千万不能毛线。” 徐锦宁已经决定了:“赵管事、绰痕你们明日带上人跟我们一起进山,郎斌负责看管城南军、方无涯和上官仪、周文羽、赵钰三人把我们宁国军军心稳定好,其他的不用你们操心。” “可是,光你们几个没什么准备就进山,万一遇到蛮夷人怎么办?他们嗜杀残暴,人数众多,长公主……” 徐锦宁抬手打断了方无涯的话,“放心,蛮夷人若是在里面我只要自爆身份,他们暂时不会杀我们,最多把我们抓起来跟你们谈判。” 温丞礼觉得这个计划可行,“不急于明日,后日下午进山即可。” “哦?”徐锦宁看向他,“你有别的打算?” 温丞礼说“重龙带着上官梓恒正在赶往北境的路上,最迟明天上午能到。” “哟!总算是把上官家这小子带过来了,有他在,咱们的胜算的确更高一些,那就等明天下午吧。” 方无涯和东于三城的将领还要继续劝徐锦宁,几个人张口就被她驳回了:“上官将军和周将军都有伤在身,我们回来之前你们就好好养伤,其余将领各司其职,若是十日后我们没有回来,放火、烧山,火油和酒全都撒上去,我要将这座冰山变成火山。” “那得要多少火油和酒啊。”赵管事有些惋惜道,“可惜了那么多好酒。” 徐锦宁听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问他:“赵管事,您不担心咱们的性命反而去担心那些酒?” “公主,若是咱们能活着出来能否出资给微臣开个酒馆什么的?” 徐锦宁笑了笑:“看来这酒馆本宫是要应承下了,因为……我们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公主说的是!” 温丞礼站在一边,目光柔软的看着徐锦宁笑颜如花的模样,也就只有他在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她的自信、优雅、乐观、向上总是深深的吸引着他,他伸手拉住徐锦宁的手,用拇指搓了搓她的手掌心。 徐锦宁被他挠的有些痒痒的,冲他笑了笑:“走,咱们出去领略一下北境的雪景。” 虽然不想承认,但北境这里的风景真的非常不错,蔓延千里的冰雪,还未消融,天上依然飘着小小的雪花,如同千万个迎风起舞的雪仙子。 徐锦宁拉着温丞礼的手二人走在雪地里,感受着北境特有的风雪美景。 走到一个小山顶上,徐锦宁把手放到眉间上眺望着远方说:“你看那座山,那么巍峨、高大,你说这雪山的里面会不会也有其他的美景?” “心静好,处处都是风景。”温丞礼看着远方的雪山说道。 徐锦宁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丞礼,你怕不怕咱们进去之后就出不来了?” 四下无人,徐锦宁大可以放心的跟温丞礼调侃。 “你怕么?”温丞礼反问她。 “我徐锦宁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温丞礼比我先死。” “我不会比你先死的,我们也不会死在这里。”温丞礼的语气很笃定,像是有什么别的计划一样。 徐锦宁松开温丞礼的手,弯腰抓起一把雪揉成一个小雪球,砸在温丞礼身上,笑道:“你说的是,咱们的命阎王他还拿不走,别板着脸了,咱们玩一会儿。” 徐锦宁也不知道温丞礼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进山不会出事,不过有他在,好像所有的危险困难都不算困难了,刚刚其实她有些心神不宁,心里有些慌,所以才想跟温丞礼二人出来走走,吹吹冷风,醒醒脑子。 但听完温丞礼说的那些话,她心里那唯一一点慌乱也跟着消失,反而变得非常平静。 可能这就是跟温丞礼在一起的感觉,让人安心。 徐锦宁忽然觉得自己很幸福,前世也好,今生也好,能遇到温丞礼她都觉得挺幸福的。 徐锦宁再次抓起雪花站起身来的时候,忽然看到一道黑色的人影闪过。 是那个神秘人,他居然也在这儿? 只是他走的非常快,一瞬间就没影了。 第四百一十六章 诡秘雪山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两日后,重龙带着上官梓恒抵达北境,当天下午雪就停了,徐锦宁他们已经准备好进山的物资,由温丞礼和上官梓恒二人一起找了一些防毒的药草和暖身的东西。 一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军营进了雪山,但这两天徐锦宁总是会想到那个消失的神秘人,总在想那神秘人是什么时候到的北境,来这里作什么? 还是说,其实那神秘人一直都在跟着他们? 山里的空气有些稀薄,徐锦宁等人一进去就觉得有些压迫,还好温丞礼提前准备好了一些药丸,进山之前也让他们喝了一些抵抗风寒的药。 走了一上午他们才走了一点儿,因为下午的雪又开始变大,这里的天气实在是阴晴不定。 “公主,休息一会儿吧,大家坚持不住,风雪太大了。”赵管事冒着风雪走到徐锦宁二人身边。 一向喜欢玩闹的绰痕也冻的缩着脖子,还不停地把灌进身体里的雪往外面抖,看来真是冻坏了。 徐锦宁冲赵管事喊道:“休息吧,让大家都休息。” 雪山里似乎没有时间限定,他们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了,对外面的人来说或许是几个时辰,或许是一上午,也有可能是一整天。 徐锦宁累的连续喝了好几口酒,脸都红了起来,她把酒水袋子递给温丞礼:“喝一些?” 温丞礼摇头让她自己先喝,他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手中的地图,这是周文羽和上官仪二人根据他们走过的路线描绘出来的一张图,看着上面的几条路线分支,其中一条是被打的记号的。 温丞礼指着那条画了红点的道路分支说:“上官仪和周文羽应该走的就是这条,既然这条行不通,咱们就换一条。” 徐锦宁把脑袋伸过去问:“换哪一条啊?” 温丞礼拿着地图站起来看向前方,“我们应该没走多远,距离分支还有一定的距离。” “啊?还没走多远呢,我觉得我这辈子走的路都没有这么艰难。”绰痕抱怨着。 徐锦宁忍不住给他一脑瓜子,“你才多大,这就一辈子了?世上难走的路多了,你不过刚好碰上了这一条。” 她带赵管事上山是因为他见多识广,说不定知道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东西,带绰痕是因为他武功高跑得快,要是他们遇到什么危险了,绰痕还能第一时间逃下山去跟方无涯他们汇报情况。 至于重龙,那完全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上官梓恒当然是要调查一下这里的毒气到底是什么来头了。 上官梓恒看着听柔弱的一书生,没想到最淡定的人就是他,他正坐在那儿看着手中的匕首呢,那匕首正是汇江城外刺杀徐锦宁他们的刺客留下的。 徐锦宁看向上官梓恒,“你这看了一上午可有看出什么来?” 上官梓恒摇头,“从未见过这样的奇毒,似乎比跟我体内的瘴气差不多。” “什么?跟你们体内的瘴气有关系?” 上官家族很早以前就在青鹿山里生存,青鹿山里的那些瘴气对他们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以至于他们许多人都活不过二十八岁,从上官紫御帮着聂白做恶事之后,上官梓恒便承担了上官家的重任到处寻找解救的办法。 当他第一眼看到这把匕首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毒跟青鹿山的瘴气如出一辙,所以他很好奇为什么这雪山里会有跟青鹿山相同的瘴气之毒,二话不说的答应跟他们一起过来寻找真相。 温丞礼听完表情也微妙的很,像是之前就知道这毒跟青鹿山的瘴气有关系。 “我一直怀疑青鹿山的瘴气是跟山里的那些湿气有关系,可来到这里之后我才发现并不是跟青鹿山的地势有关。” “你话能不能不要只说一半儿?”绰痕忍不住的翻白眼,“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 上官梓恒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我说完了啊。” “啊?这就说完了?不是跟青鹿山的地势有关,那是跟什么有关系啊?” 上官梓恒一脸你是白痴的表情,“我要是知道我就不会在这里了,我也是来寻找答案的。” 只要能救他的族人,上刀山下火海他也愿意,何况是来闯这小小的雪山呢? 路上倒是听徐锦宁他们说了不少这山有多凶险,但这一路也没有遇到个危险啊,再说了,他体内的瘴毒跟这里的毒气是一样的,他也不惧怕这里的毒气。 徐锦宁无视了那两个争吵的,现在吵吵也挺好的,正好活动一下气氛,鼓舞一下下面那几个红影卫,虽然她一直觉得自己的红影卫非常厉害的,但他们毕竟都是肉体凡胎受不住这里的冻。 阿澈本来也想跟他们一起来的,但是被徐锦宁拒绝了,常青腿脚不便在雪山里不方便。 不过下午出发的时候好像没有看到他们两个人,徐锦宁一想,不对,这一整天都没有见到他们,她赶忙问他们:“你们今天有谁看到常青和阿澈么?” 众人摇头,大家都忙活着准备上山的东西,谁会去在意两个人? 徐锦宁知道问也白问,就算人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了,估计他们也没印象。 算了,还是等下山再说吧。 徐锦宁说:“大家也休息够了,我们尽快出发吧,争取在天黑之前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 山上的温度可比山下的低多了,徐锦宁的睫毛上飘上了一层冰,脸色也有些发白,她死咬着牙继续往前面走。 温丞礼担心她的身体,走过去蹲在她面前:“上来,我背你。” 徐锦宁却把他拉进来,跟他说:“大家的体都消耗的差不多了,你要是背着我,你的体力会消耗的比谁都大,没事,我能顶得住。” 又不是第一次走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徐锦宁忽然想起之前温丞礼为了救她中毒,她也是这般背着温丞礼找到了一个小村庄,谁知道那户人家的姑娘还是个奸细,还看上温丞礼了呢。 以前跟他经历的那些事情,每一件都让她很珍惜,只要跟温丞礼在一起,这点小伤小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丞礼,我之前为了给你找冰灵蛇也是一个人徒步走了好久的雪地,最后还是那个神秘人把冰灵蛇给了我,救了你一命呢。” 温丞礼仔细回忆着,忽然说:“你一直都在救我的命。” “你也救过我啊,咱们这是患难夫妻生死与共。” 温丞礼笑而不语,算是默认。 看到前面的分叉口,温丞礼拉住徐锦宁,抓起地上的雪揉成雪球扔向标着红线的那条路,雪球砸到树上,忽然数百根羽箭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 温丞礼小声道:“注意隐蔽,有情况。” 赵管事、绰痕、重龙和上官梓恒等人迅速找了地方遮挡,羽箭射了好一会儿终于停下。 上官梓恒捡起脚边的一根羽箭,疑惑道:“这些箭好像都已经老化了,让人致命的不是箭,而是箭上的这些毒,你们之前还有谁中了箭么?” 徐锦宁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周文羽和上官仪都中了毒。” “这下糟了,看这箭上的毒,他们活不过今天晚上了,除非能找到解药。”上官仪扔掉那根羽箭,“我体内的瘴气跟随我这么多年,我都不一定能够从这些毒下活命,看来,这里的变数很大。” “那上官仪和周文羽岂不是……”徐锦宁好看的脸上出现担心的神情。 温丞礼说:“也不一定,说不定山下有我们不知道的转机呢?” 徐锦宁不解的看向他,温丞礼没说话,只是拉着她从左边的那条路往上走:“那边的路是死路,咱们走这一条。” 山下,军营里,周文羽、上官仪两人脸色出奇的难看,他们中箭的伤口周围已经开始变成了深青色,这无疑是中了剧毒的症状。 周文羽喉头一腥,直接一口黑血吐出来,他冲身边昏迷的上官仪苦笑:“咱们戎马半身,没死在战场上,倒被这些阴谋诡计给害死了,真是不甘心啊。” 周文羽浑身无力,眼前一片乌黑,这就是要死了么? 原来,人临死前的看到的世界是这个样子,只有一片黑,什么都没有。 忽而,帐篷里传来轻浅的脚步声,有人掀开帐篷的帘子走进来,带进了一阵寒意。 周文羽冷的浑身发抖可他却没有力气再坐起来,依稀只看到一个穿着黑衣斗篷,带着面具的神秘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紧接着,一颗带着香气的药丸被塞到了他的嘴里。 周文羽模模糊糊的看着那人影又给上官仪喂了一颗药,而后他将一瓶药丸放到他旁边的柜子上,转身又离开了帐篷。 周文羽越想要爬起来看看那人是谁,可身体无力无法支撑着他坐起来,身体里一阵蚂蚁啃咬般的痛苦,他疼的大叫一声后彻底的昏死了过去。 神秘人离开帐篷后,去了徐锦宁的帐营,里面没有人,他四处看了看,最终将腰间的玉佩放到徐锦宁床铺的枕头旁边,这才转身离开…… 第四百一十七章 双目灼伤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走了一天,除了在分支遇到的那些毒箭攻击之外,徐锦宁他们暂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别说人影就是一个鬼影都没有看到,那冒着黑烟的地方看上去明明距离他们近,可他们却好像永远也走不到一样。 徐锦宁他们躲在山洞里,因为外面的雪太大了,天色也渐渐的黑了下来,他们不能再继续往前面走。 让徐锦宁感到惊喜的是,他们在山洞里找到了前人留下的痕迹,看那字迹像是徐锦恒的,上面写着三个字:“荼毒国” 跟温丞礼的猜测一样,这里就是荼毒国的遗址,至于为什么后来变成了蛮夷之人,恐怕只有抓到蛮夷首领之后才能知道。 至少现在这些痕迹证明徐锦恒还活着,他还没死,只是在追寻蛮夷人的踪迹,说不定他们再往里面走走就能遇到徐锦恒他们。 绰痕在那边烤着兔子,是他从雪地里抓来的,温丞礼和上官梓恒都检查过,那兔子没有毒可以食用。 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人进来之后就会中毒,而这些小动物身上却没有毒呢? 徐锦宁看望上官梓恒那边,上官梓恒正忙着给一条蛇开膛破肚,说是要看看蛇胆是什么颜色的,兔子可能没有毒,但不代表其他生物就可以在这里活下去。 地上是一只鸟、三条蛇和一只野猪的尸体,事实证明这些动物都没有毒,这里的毒气的确对它们造不成影响。 温丞礼和赵管事还在外面勘查情况,徐锦宁本来也想跟过去的,可是温丞礼说外面太危险不让他去。 有红影卫跟着,他们应该也出不了什么事,徐锦宁只好先留在山洞里了。 绰痕这次倒是把烤好的兔子腿先扔给徐锦宁了:“吃饱喝足,才能赶路。” 徐锦宁没什么胃口,胡乱吃两口后就把兔子腿放到一边了,她目光透着担忧:“他们都出去两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回来?” 眼看这外面的天色都黑了,普通山上到了天黑都危险的很,别提在这危机四重的雪山里了。 绰痕用力的咬了一口兔子后腿肉,嘴里嚼着肉,模糊不清的说着:“放心吧,主子功夫厉害着呢,那些阿猫阿狗哪里是他的对手?” 徐锦宁当然知道温丞礼武功身手都是一顶一的,但这并不妨碍她担心温丞礼啊。 “行了,吃你的肉吧,晚上好好休息,明天还得赶路呢。” “这破雪山也没那么恐怖嘛,他们一个个的都说的那么夸张的。” 上官梓恒终于结束了他所谓的‘检查’,就着冰湖里的水洗了洗手才过来,不客气的拿过绰痕手中的肉咬了一口,说:“我们这才走到哪里?真正的危险都是潜藏在深处的,雪山这么大,我们十天之内不一定能够回去。” 徐锦宁说:“没关系,要是十天之内没办法回去,就让绰痕先行,下去跟他们汇报一下我们的情况。” “为什么要让我跑腿啊,你不是带了你的机关雀嘛,让你的小木头鸟去报信。” 徐锦宁用力的敲了他脑袋,“山下风雪那么大,说不定机关雀飞一半儿就被大雪给吞没了,前两天还夸赞你变聪明了,这才两日你就变回原样了。” “我可警告你,别以为你帮过我,就可以随意指挥我做这个做那个,我的主人是温丞礼,不是你。” 徐锦宁噎他:“他是你的主人,我是他的妻子,他还得听我的。” “你……不跟你这泼妇讲道理,我主子才不听你的。” 说完,绰痕自知道肯定说不过她,也不跟她吵闹,自顾自吃兔子肉去了。 外面有人说话,徐锦宁拍拍身上的灰尘起身走过去:“是你们?你们怎么跑到雪山上来了?” 她还以为是温丞礼和赵管事回来了,没想到来人居然是阿澈和常青。 他们两人风尘仆仆,穿的衣服也不够多,冻得瑟瑟发抖的,常青还好坐在轮椅上,阿澈就冻的不行了。 徐锦宁赶紧让他们先进山洞,让绰痕把剩下的兔子肉都给阿澈和常青二人,喝完酒,吃完东西,他们两人才好不容易的缓和过来。 徐锦宁也跟着喝了一口酒,问到:“你们两个怎么跑上来了,不是让你们在下面等着么?” 阿澈把嘴里的肉咽到肚子里,“我们收到一封信,说是有些答案有在这山上才能找到,所以我跟常青决定连夜上山。” “你们昨天晚上就来了?”徐锦宁吃惊的很,他们走了一天才走到这里,他们居然走了一天一夜? 常青说:“我们先前走了另外一条路,那条路上都是尸体,那些尸体已经被冻成冰块,看他们的装扮应该是大皇子他们的人。” “那我大皇兄……” 阿澈急忙说:“暂时没有看到大皇子的尸体,说明他还活着,您放心。” “呼~那就好。”徐锦宁松口气,“那你们是怎么跑到这边来的,岔路分支一共有六条,最左边一条是箭雨阵,你们走的是第三条路,那其他路上会不会有什么?” “似乎每一条路的尽头都有不同的东西,选择,往往是最困难的。”常青说完掩着嘴咳嗽了两声,目光扫视了一圈,没看到温丞礼的身影,问道:“殿下呢?” “他跟赵管事出去……等等,他们还没回来呢。”徐锦宁紧张的跑到洞口,风很大,雪也很大,她刚站到洞口就差点被风掀翻了,大雪迷住了她的眼睛,疼的很,望了半天也没有看到温丞礼他们的影子。 “怎么还没回来?”徐锦宁着急的很,但她又不能出去找。 绰痕也跑过来,勾着脖子往外面看:“黑漆漆的跟座鬼山似的,什么都看不到。” 徐锦宁抬头看向夜空,惊奇道:“下这么大的雪,这里居然还有月亮?” “月亮?”绰痕也抬头看去,“我的天哪,这山里面不会真的有鬼吧,这么大的雪按理来说不该有这么大的月亮啊,而且今天也不是满月日子。” 绰痕觉得阴森森的,忍不住的抹了把自己的胳膊:“鸡皮疙瘩都冻起来了,主人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常青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他说:“那不是月亮,只是山里的一种光折射出的光亮视觉,专门误导别人的,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我想,能弄出这样光亮错觉的人一定对这座山非常的熟悉。” 雪山里到处都是冰凌和冰川,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可以反射出光亮来,这座雪山中肯定有一个峡谷,两边通透,到处都是冰凌和可以反射光亮的镜子,向同一个方向折射出光线,形成这样一个类似于月亮的圆盘,给进山的一种错觉,会让他们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不得的地狱世界。 这人能把这里设计成这样,想来对奇门遁甲、五行八卦非常的擅长。 徐锦宁觉得眼睛非常不舒服又干又涩,她使劲的揉了揉,眼前只有一片黑暗,她还以为是外面的夜色太黑导致的,等她回头看向山洞里面的时候依然只有一片黑暗,她叫了绰痕一声:“绰痕,你把柴火熄了做什么?洞里一点光都没有了,还不快点点上?” 绰痕忍不住抬头看去,“什么,这火烧的好好的呢。” 徐锦宁一愣,火烧的好好的,可她明明什么都没看到,她的眼睛…… 徐锦宁迅速的揉了揉了揉眼睛,奴隶保持着平静:“阿澈,你过来扶我一下,我眼睛好像看不到了。” 绰痕率先跑到她身边,紧张的把手放到她眼前晃了晃,“真的看不见了啊,呀,你的眼睛流血了。” 绰痕赶紧扶着徐锦宁到山洞里坐下,上官梓恒又把手洗了一下,赶紧过去给徐锦宁检查:“公主,忍一下。” 徐锦宁点点头,努力保持着呼吸平稳。 上官梓恒给她把脉,然后又给她施针,检查了一下才说:“公主的眼睛被那光刺伤了,暂时可能会看不到,必须要快点下山,否则……” “不行,我们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找到真相我绝不下山。一双眼睛而已,眼睛看不到了我还有耳朵,我还有一双腿,你们当我的眼睛就够了。” 徐锦宁从腿上撕下一块布条遮挡住自己的眼睛,“不用担心我,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 “怎么回事?”温丞礼和赵管事终于回来了,看到他们全都聚在徐锦宁那儿,温丞礼心里一急赶紧走过去问:“宁儿,你的眼睛……” 徐锦宁咧着嘴笑笑,“刚不小心把辣椒面儿撒眼睛里了,疼得厉害,这样能舒坦一些,别瞎担心。” 这种拙劣的说辞,也就只有徐锦宁能想出来了,“到底怎么回事?” 绰痕嘴巴快的很,他指着外面的那轮圆月说:“被光刺伤了,那月亮不能看。” 但想了一下,他又说:“可是我刚刚也看了,为什么我的眼睛没事?” 上官梓恒分析:“可能是你看的时间太短,公主注视的时间太长了,光反射到瞳孔里造成了散光性的伤害。” 温丞礼不语,将徐锦宁紧紧的搂在怀里。 第四百一十八章 冰坑死人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眼睛受伤,但她不愿意拖累行程,第二天一早就让人收拾准备出发,温丞礼想要背着她,她又觉得这样会拖累温丞礼,消耗他的体力,依依旧是拒绝,她拄着一根木头,由温丞礼和绰痕一左一右的护着往山上走。 几只飞鸟从枯树枝间‘嗖’的一下飞了过去,温丞礼看到那些鸟儿的爪子上都有血痕,直接捡起石子射中了其中一只鸟,鸟爪子上不只有血迹还有人的肉,像是从那些尸体上钩下来的。 看来,前面就要到侦察兵说的那些尸体所在之处了。 “奇怪,为什么进来之后一个蛮夷之人都没有看到啊?”绰痕打开挡路的枯树枝,干脆直接折断一根放在手里把玩着。 赵管事笑道:“你还真想遇到蛮夷之人么?” 绰痕说:“这可是他们的大本营啊,总不能一个都没有吧?” 他还想抓两个蛮夷人给上官梓恒开膛破肚查验一下呢,这下倒好,别说蛮夷人了,这里除了他们之外什么人都没有。 温丞礼忽然停住脚步,他眉头紧皱的看着前面那个坑,那是一个冰坑,像是被什么东西砸出来的,里面放着许多的尸体,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也有一些士兵们,看他们的装束这些人就是蛮夷人。 温丞礼对绰痕道:“你要的蛮夷人,就在前面。” 徐锦宁一下握紧了温丞礼的手,说:“我有一股不祥的预感,让我头皮发麻,有点心慌。” “没事,有我在。” 徐锦宁摇摇头:“不是,这不是面对敌人的危险,而是面对自己的恐慌,越往前面走我就越觉得自己不像自己,总有人在我耳边说话。” 让她把命交出来……徐锦宁不敢说出这样的话,要是说出来,温丞礼肯定会担心的。 从昨天晚上开始她的耳边就一直回响着:“把我的命交出来。” 这明明是她的生命,为什么那人要让她把命交出来,手腕上的红梅印记有些发烫,徐锦宁不安的握紧了温丞礼的手:“前面现在什么情形?” 赵管事和绰痕、上官梓恒三人已经往那冰坑走去,里面的尸体也不知道放了多久,有许多都被冻僵了,那些鸟就是因为抓不动被冻僵的尸体,爪子上才会沾上血和人肉。 赵管事蹲在冰坑面前,感慨道:“我这辈子都么见过冻成这样的尸体,比腊肉冻的还僵。” 绰痕差点没忍住一脚踢过去:“大人,您能把这个比作腊肉?” 要不是现在情况不允许,徐锦宁真想笑一下,这两家伙一老一少的一路上吵闹了不少次,现在居然还因为这些尸体在吵。 上官梓恒检查了一下说:“这里的尸体应该是很早之前的,最起码有三个月了,因为这里的温度足够的低,尸体都被冰封起来,才能保持的这么完整。” 要是寻常尸体放上三个月,估摸着肉都腐烂了。 “可能查出他们是怎么死的?”徐锦宁问。 上官梓恒说:“中毒,但不是瘴气之毒,公主可还记得之前江州的毒蛊虫?” “你的意思,他们中的是巫国的那种毒虫?” “是,应该是有人把那毒虫放到这些人的日常饮食中了。” 温丞礼小心的扶着徐锦宁过去看了一眼,“这些人的死状的确跟江州那些中蛊的人一样。” 徐锦宁说:“那毒蛊我早已经交给父皇,难道父皇又把这个毒蛊交给大皇兄了?” “不是没有可能,死的都是蛮夷之人,却不见一个穿着宁国服饰的兵将,八九不离十就是大皇子做的。” 绰痕拍手叫好:“这些家伙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死不足惜,要我说还便宜他们了呢。” “要不是因为他们,这场战争早就结束了,数万的将士们也不会在这里挨饿受冻。”温丞礼的语气有些冷,“我们继续往前面走吧,不要在这里停留。” 温丞礼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再给那冰坑里的尸体,这些蛮夷人死不足惜。 冰坑很大,里面的尸体数以万计,只能说这雪山实在是太大,里面肯定还有许多他们不知道的东西。 徐锦宁说:“大皇兄他们肯定就在雪山里,既然我们走的方向是对的,我们还要加快脚步才是。” 她又对温丞礼说:“你们不必顾虑我,我只是眼睛受伤,不是腿脚不便,我不会拖累你们的。” “走了一上午,大家也休息休息吧。”温丞礼抱起徐锦宁,将她安置在旁边的石头上,把怀里的地图扔了,这地图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用了。 “不过,我们还是没办法找到那冒着黑烟的地方,会不会是我们走错路了?”阿澈问。 常青说:“既然有人写信引我们上山,他的目的肯定不是让我们看这些尸体,还有什么东西是被我们忽略的?” 徐锦宁想起昨天晚上的光说:“峡谷,可以折射光线的峡谷,那儿肯定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宁儿说的有道理。”温丞礼打开水袋放到她嘴边,“喝点水。” 徐锦宁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水,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她的眼睛又开始出现那种干涩的疼痛感,为了不让温丞礼他们注意到,她故意揉了一下眼睛,又揉了揉额角转移视线,说:“你们谁能分辨出那峡谷的方向?” 绰痕说:“我的速度快,我先去前面探探路,你们在这里等我,最多一个时辰我就回来。” 温丞礼看向重龙:“你也跟着去看看。” 重龙点头急忙跟绰痕二人先去前方探路。 温丞礼担心的问徐锦宁:“还能撑得住么?要实在是……” “撑得住,我可以的,你不用担心。” “手给我。” 徐锦宁乖乖的把手腕递给他,“你先给我看看这梅花印吧,我总觉得这梅花印有些古怪,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我被这梅花印折腾的很难受。” “可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温丞礼悉心的给她把脉,但是她的脉搏还是跟平常一样,除了因为走路太多有些喘息之外并无其他不正常之处。 “是我疏忽,总是忘记要让上官谷主给你看看这梅花印。”温丞礼自责道。 徐锦宁双手慢慢摸索到他的脸,用力揉了揉,她能想象到温丞礼的脸被她揉捏起来的模样,她浅笑道:“是那些破烂事太多了,咱们只是普通人,怎么能够一时兼顾得了那么多呢?你看我现在不是还活的好好的,这红梅印除了有些发烫之外其他也没什么,着眼睛又不是红梅印导致的,你又何必担心呢?” “让你受苦了!” “一路走过来,你受过的伤比我的多很多,要是没有你护着我,说不定我早就死了。”她自嘲的笑笑,“毕竟我的仇人那么多,你当年不也是把我当成仇人么?” 徐锦宁快速的把手放到他的唇边:“我只是开玩笑,不是翻旧账。” 重龙和绰痕二人急匆匆的跑回来,“找到了,找到那个峡谷了。” 山顶之巅,一群穿着白衣服的人正站在上方,为首的正是聂白,聂白看向前面那透着光亮的地方,笑道:“终于到了。” “主人,徐锦宁他们已经抵达冰坑,绰痕和重龙二人在前方探路。”来人居然是许久不见踪影的夜鳞,夜鳞这段时间听从聂白的话到处奔走寻找瓷瓶和玉佩的下落,如今瓷瓶已经找到,只剩下一块可以开启机关的玉佩。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聂白会这么着急的赶过来,要是没有玉佩,他们根本无法打开机关。 聂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们走他们的,我们走我们的,目的不同,目的地却相同。” 徐锦宁他们居然有胆量往雪山里走,虽然跟他的计划有些出入,但并不妨碍最后的结果。 聂白对身边一人吩咐道:“去让隆文德做好准备,别让徐锦宁他们顺利的抵达峡谷,就给他们送上一些小礼物吧。” “是!” 夜鳞问到:“隆文德现在跟徐锦恒两方人马打的正在兴头上,他怎么可能有时间去帮你做事?” “徐锦恒用那毒蛊杀死了隆文德那么多人,隆文德自然是恨不得吃了他的血肉,拆了他的皮骨,但徐锦宁他们带的人并不多,你想,若是徐锦宁落到隆文德手里,徐锦恒还有挣扎的权利么?” “你想让隆文德抓住徐锦宁威胁他束手就擒?” 多日不见,聂白果然还是那只最狠最凶残的老狐狸,“左迁他们也没有来雪山,咱们这次计划说不定会落空。” “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你只要按照我吩咐的去做就可以,其他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聂白转过身,看向自己带来的这些人,“这是一场有来无回的赌局,想要的东西越多,牺牲的就越大。徐锦恒以为自己可以掌控战局,带着那些残兵们在这里做困兽之斗,到头来还是要将性命丢在这里。还有隐藏在暗处的慕青黎,她这一路走的可比我们更为艰辛。” 自己的儿子就在这雪山之中危在旦夕,而她却只能藏起来,不敢跟自己的儿子相认。 或许,慕青黎是害怕温丞礼会恨她吧,当年她对自己的儿子可比对谁都狠。 第四百一十九章 冰闪峡谷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为了防止冰山峡谷折射的光对他们视线造成影响,温丞礼给每人发了一条白色的丝带,正好遮住那刺目的光,徐锦宁的眼睛已经没有那么难受,只要再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在雪山上发生雪盲现象也很正常,让温丞礼担心的是徐锦宁手腕上的梅花印记。 一路上,他的心悬着,生怕徐锦宁身体会忽然出现不适,他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来强行给徐锦宁穿上,走到峡谷边上, 众人停下了脚步。 “这峡谷得有百丈高吧?” 绰痕震惊的瞪大眼睛,嘴巴大的都可以塞下一个打鸡蛋了,“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冰川峡谷,这下面是不是还发光呢?下面不会有妖怪吧?以前无聊的时候方大哥都会给我讲故事,里面就有什么雪妖啊天山雪莲化作的妖怪之类的。” 徐锦宁忍不住的笑出来,她拉了拉眼上的白布,她本来就看不见,这白布带着也是浪费,但温丞礼猜测这光可能会对她的眼睛造成二次影响,她也就不甚在意,关键时刻,她还是不要纠结这么多的好。 温丞礼盯着那峡谷看了半天,峡谷反射着刺目的光,这应该是太阳光反射出来的光线,“大皇子他们很有可能就在这峡谷之下,到处找找,看看有没有可以通往下面的通道。” “雪地路滑,大家都小心点。” 赵管事吩咐完,留下重龙和绰痕保护温丞礼二人,他则带着其他人一起去找进入峡谷的路。 峡谷有百丈之高,他们总不能一个个都长翅膀飞下去了。 常青和阿澈二人坐在一边,常青的脸色从看到这峡谷之后就不是很好看,平常脸上还会挂着温润的笑容,现在脸上却是一点表情都没有,嘴角始终下垮着,像是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上官梓恒在检查周围是否有毒虫猛兽之类的,“我听闻雪地里有一种很小很小的虫子,它们的身体与雪的颜色一样,白的几乎看不到,而且只有指甲盖大小,要是不下心被它们钻到身体里,它们就会在血管里到处乱钻,到最后把人体的血吸干而亡。越是暖和,这些虫子距离人体就越近。” 说着,他还特地把周围树上的雪花全都洒落到地上,防止人体问题散发出去,让那些小虫子有机可趁。 “你撒什么呢?” 徐锦宁闻到一股子清香,这味道不像是花香味,反而有些像是青楼女子身上的那种异香,虽然好闻,但是刺鼻的很。 上官梓恒低笑一声说:“一些防虫的药,有些虫子就喜欢闻这种香味儿,但越香越是致命,所谓温柔乡也致命就是这个道理。” “倒是有你上官家的风格,这种手段都能想的出来。”徐锦宁啧啧两声,双手不安的放到石头上,一抓就是一把雪,这里的雪真厚实。 温丞礼手中拿着树枝,他蹲在地上将他们一路走来的所有路线都画了一遍,看完图形之后,他说:“这是龙脊山。” “龙脊山?这是什么山,我怎么从来没听过?”徐锦宁好奇的问。 温丞礼说:“这座山的名字并不是龙脊山,只是它的地势和走向特别像是一条龙,上面的几条分支应该是有心人专门弄出来混淆视线的,着峡谷便是龙头的位置。” 徐锦宁问:“有什么特殊含义么?” 温丞礼转身看向常青,连上没什么温度:“这就要问问常青先生了,想必常青先生已经想出这幅图的出处了吧?” 常青叹口气,如实的说:“我曾经在江阴先生的画卷中看到过这座雪山,一开始我还觉得这是巧合,直到殿下将这幅图的大致模样画了下来,我才知道这幅画跟江阴先生的那副画一模一样。 那人把我和阿澈引到山上应该是为了给你们带路的,这座山的形状的确是龙形,下去的路不在上面,而在下面。” “什么意思?我们还走错路了?”徐锦宁微微偏头,感情他们这一路都白走了? 常青说:“是的,知道为什么蛮夷之人一心想拿下黄渡城么?这里的机关就在黄渡城里,现在我们需要派一个人下山,找到藏在黄渡城里的开关,然后才能开启这峡谷之路。” “那大皇兄他们是怎么下去的?”徐锦宁不解的问,若机关在黄渡城里,他们怎么可能再派人去黄渡城找机关,既然能让人下山又怎么会没人去跟方无涯汇报徐锦恒的安全问题呢? 温丞礼说:“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他们被困在哪里无法出来,也无法像外界传递信息。” “若是困得时间久了,他们还能活着么?毕竟快两个月了,那些尸体都已经被冻僵了也无法确定他们的死亡时间是近几天还是一个月前。” 徐锦宁已经开始着急起来,他们这次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找回徐锦恒,帮助他们消灭藏在雪山里的蛮夷人,可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找到一个活人,依旧只有他们这一行人在山里像无头苍蝇一样的乱找。 常青摸着下巴,又继续说:“也可能僵硬先生他们找到了另外一条通往峡谷的路呢?要是有前人走过,说不准大皇子他们也是从那条路下去的,别忘了还有时代生存在这里的蛮夷人,这么多年来他们总不能守着这么一个峡谷什么也不过做吧,肯定还有其他可以通往下面的路。” “希望能像你说的一样,他们找的怎么样了?” 温丞礼说:“他们还没回来,我们还需要再等上一会儿。” 温丞礼也没闲着,转身看着下面的峡谷开始思考问题,这下面会有什么东西? 莫寒死的那么突然,必然是有另外一拨人也来到了北境,这群人很有可能就是聂白,聂白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到这里? 还有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看到下面光线有规律的晃来晃去,温丞礼抬头看向那轮太阳,光线,峡谷,难道进入峡谷的通道跟光线有关系么? 温丞礼又看向眼盲的徐锦宁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宁儿,你的眼睛现在感觉怎么样?” “不痛不痒,但还是看不到光。” 温丞礼点头表示了然,“我想,我知道该如何下去了。” “哦?怎么下去?” 千里之外,江州城内,无数的百姓赶赴刑场,等待亲眼见证宁国叛徒徐锦晟的下场,这个消息从三天前就已经开始弥漫在整个江州城,江州小郡王死而复生,接到宁国和帝的旨意继承老郡王的郡王之位,从此以后掌管江州十三郡,成为驻守宁国和夏国的一道防线。 刑场之上,诸多百姓手拿着烂菜叶、臭鸡蛋狠狠的砸在跪在台上之人。 徐锦晟这辈子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被一群百姓用这些东西砸,身上全都是这些烂菜叶臭鸡蛋的味道,居然还有人在往他神撒很难过喷粪,羞愧的他恨不得马上就死去。 可丰禹这个混蛋居然迟迟没有下令将他斩立决,三天了,他在这里遭受百姓的侮辱已经整整三天,嘴巴被麻绳绑着他就是想自杀都没有办法。 “去死吧,杀了徐锦晟,杀了徐锦晟。” “卖国贼该死,杀了他,杀了他。” ……百姓们的呼声越来越高,坐在主位上的人却是一脸冷漠,他漠然的看着百姓们尽情的侮辱着徐锦晟,让他彻底沦为一直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这是徐锦晟欠了江州的,这是他欠了老郡王的,无数条性命因为他的自私残忍牺牲,那些血至今未干,尸骨至今未寒, 徐锦晟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徐锦晟猩红的目光一一的扫视过那些百姓,恨不得将这些卑贱的贱民们千刀万剐,当他的视线接触到其中一个穿着麻布,头发半白的男人的时候,他的视线顿住了,就见那人冲他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又冲他摇了摇头后转身离去。 徐锦晟刚要叫,却因为嘴里有麻绳无法叫出声,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郡王,时间差不多了, 该送他上路了。” 江州城内的每一个将领都恨不得要了徐锦晟的命,让他多活了这么多天,一个个的早已恨得牙痒痒了。 丰禹起身抽出副将腰间的长剑,一步一步的走向高台,无视了那些高声呐喊的百姓,他冷冷的将剑锋指向徐锦晟:“你杀我父亲,屠我百姓,于天理难容,今日我便要用你的血来祭奠我江州数万百姓和将士们的性命。” “百姓们齐声高呼:“杀了他,杀了他。” 震耳欲聋,可见其人对徐锦晟之憎恨。 徐锦晟却还死死的盯着刚刚那中年男子消失的方向,愤恨他为什么丢下自己,不救他? 左迁,左迁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么,为什么不来救他? 人到了最后一刻要死的时候才开始后悔,如果这样真的有用的话。 惊慌的瞳孔映衬着那充满了杀意的刀光,除此之外,眼前再无任何光亮。 直到城外某处发出“轰轰轰”的爆炸声,丰禹手腕一晃,长剑直接从徐锦晟的肩膀穿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轰隆!” 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第四百二十章 冰凌有毒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北境,雪山之中,众人的视线中忽然出现了一条满是冰凌的通道,通道上方的冰凌尖锐可怖,只要稍稍一碰就会被那尖锐的冰凌划伤。 温丞礼的猜测是对的,这条通道之依据太阳光折射的原理设置,只要光线达到一定的层次,隐藏在山后的那块石头就会发出刺目的光,这便是开启峡谷之路的机关。 徐锦宁看不到里面是何种光景,光听他们口述也想象不出来,她伸手去触摸着上面的一小段冰凌,冻人,太冻人了,手冻的生疼的,不用看也能感觉到这里的寒冷,扑面而来的冷风像是要刺入骨髓一般冻人。 温丞礼小声的提醒道:“动作尽量小心一些,这冰凌很脆弱,声音一大说不定就会从上面坠落下来,还有可能引发雪崩。” “重龙、绰痕你们两个务必要保证长公主的安全,我在前面先探路。” 赵管事举着火把往里面走了走,他将火把放到那冰凌上烧了一会儿,一滴水都没有掉落下来:“啧,这冰凌冻的太严实,火都烧不开,长公主,您那火烧雪山的事情可能要被搁置了,这里的冰可不是一般的火能烧开的。” “哪有那么多火油和酒啊,只不过是让他们安心才想出这个办法的。” 赵管事冲她竖了竖拇指,又想起她眼睛暂时看不见,只得笑道:“还是长公主聪明,这么说的确是给他们一个承诺,让他们有个盼望的机会。” 徐锦宁笑了笑,“赵管事,你走在前面也要更加小心些,注意脚底。” 赵管事顺势看了看脚下,这一看,脸上的表情就僵住了,他声音有些异常:“的确是要注意脚底,你们看看咱们脚底下都有些什么东西。” 温丞礼、常青和绰痕他们同时看向脚底,脚下也是冰,但这些冰里有人的尸骨也有动物的尸体,看上去已经被冰封多少年了。 阿澈惊叹道:“居然还有人的尸体能保存这么多年?这些人看上去非常年轻啊,像是睡着了一样。” 可惜徐锦宁看不到,否则她还真想看看这些被冰封了多少年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先别大意,咱们往里面去看看。”徐锦宁握了一下温丞礼的手,“有查到大皇兄他们的踪迹么?” 绰痕先喊出来了:“冰川这么滑,上面也留不下脚印,暂时没有。” “是么,那大皇兄他们肯定还活着,咱们再往里面走走。” 忽然,身后的那条通道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轰隆”一声,震动使得上面的冰凌刷刷刷的往下掉,重龙等人迅速贴到雪壁上,也有两个红影卫躲闪不及被冰凌划伤了。 温丞礼为护徐锦宁,手背也被冰凌划出了一道血口子,看到伤口边缘变成黑色,温丞礼道:“这冰凌有毒,上官,你把这个给大家先服下。” 温丞礼把事先准备好的药丸递给上官梓恒,说:“这个能暂时抑制住毒素蔓延,还要尽快进峡谷找到解药,否则大家都得死。” 有个红影卫跑到洞口关闭的地方查看了一眼,“这里好像是被人从外面刻意关上的。” 进来之前,他们将机关那儿用黑布遮挡住了,要是没有光线照射的话,机关口应该不会主动关上才是。 “先不管了,左右我们都是要进去的,先进去一探究竟。”赵管事面色严肃的往里面走去。 洞口被堵住,光线进不来,这里的通道反而变得很黑,光凭他们手中的火把也只能照亮他们脚下的这一亩三分地,还不知道这条路到底有多长,会不会有其他的危险。 可能因为眼睛看不到了所以挺立就变得特别灵敏了,徐锦宁好像听到哪里有滴水的声音,她拉了拉温丞礼的衣服,问到:“你们有没有听到哪里有水声?” “水声倒是没听见,倒是听到有什么东西在上面爬的声音,倒像是蛇。” “蛇?” 上官梓恒赶紧将带来的雄黄粉和一些阻挡野兽的毒粉拿出来,“来来来,咱们每个人身上都抹一点,免得一会儿被毒蛇给咬了,雪地里也有一种雪蛇的,这种蛇毒的很啊。” 说着就把自己带来的那些药粉都分发下去了。 “果然有毒蛇。”温丞礼涂完药粉后,火把一照便看到旁边有一条黑色的蛇在冲他们吐着信子,“这种蛇跟咬死莫寒的毒蛇是一样的,大家小心一些,雄黄粉还能坚持一会儿。” 还好他们这次呆了足够的防身药草,否则遇到这些毒蛇恐怕只能成为他们腹中的食物了,毒蛇恐于他们身上的雄黄粉半天没有动静。 绰痕等人可不会给毒蛇咬他们的机会,各个拔出长剑对这那些蛇一通乱砍。 徐锦宁脚下一个踉跄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忽然,整个地面开始晃动起来。 “啊~” “宁儿” 温丞礼惊呼一声,眼睁睁的看着徐锦宁从那雪洞里掉了下去,机关门瞬间关上,他惊慌失措的扔掉火把迅速扑到那机关处,可那地面上什么都没有了,就连刚刚徐锦宁踩着的那块凸起也消失不见。 “糟糕了,下面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呢。” “砸,砸开。” 一向冷静的温丞礼此刻居然变得有些狰狞,他奋力的拿过剑鞘开始用力的砸着这冰面,可冰面丝毫未动,一点破痕都没有…… 宁国,皇城内,和帝看着这个从南疆过来的所谓神医,目光带着几分冷意,“廖大夫,看了半天可有看出什么?” 廖彷松开和帝的手,鞠了一躬道:“这种毒的确是我南疆盛产的一种毒草,通过焚烧后,毒气进入人体,时间长了之后就会对人体造成伤害,直到死亡。” 说完,他从袖子里拿出一株金色的诡异花草,递给一直站在旁边的欧阳怵,说:“只要把这株羟红放到香炉中,日夜焚烧,很快就能清除体内的毒素,约莫需要三年。” “这么长时间?难道这药不会上瘾?”欧阳怵有些担心,“是药三分毒,要是烧上整整三年,那皇上会不会中另外一种毒?” 廖彷说:“放心,这草药跟安神用的草药药效是一样的,只会对人体有益处,绝对不会中毒或者上瘾。既然我皇命令在下来医治夏国皇上,断然不会害您的,而且在下也会在宁国待上一段时间,若是皇上觉得这草药有毒,在下可随皇上一同使用。” 和帝摆摆手:“廖先生有心了,既然如此,那就请廖先生暂时先居住在宁都,正好趁这个机会领略一下我宁国的民风民俗,如何?” “多谢皇上恩典,在下必定安分守己,绝不给宁国惹乱。” 宁国是个泱泱大国,一个连巫国都打不赢的小小南疆,又要如何跟这么大一个国家抗衡呢? 哪怕宁国这三年来遭遇灾难战祸不少,但它依然跻身天下之大国,可见宁国根基之厚,着实让人羡慕。 对比之下,南疆一个小小蛮国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这一点,廖彷非常有自知之明。 现在巫国临清即位,年纪虽小但本事很大,短短半年就将南疆诸地收到麾下,还将巫国治理的有模有样。 甚至于他还发话欢迎南疆诸民随时可以迁入巫国城内,他们也会派遣将士们整顿南疆那边的环境,争取给南疆百姓一个幸福的家园。 有这样的君主,南疆等人自然是心悦诚服,以巫国马首是瞻,巫国皇帝又与宁国徐锦宁等人是旧交,收服南疆之后第一件事便是让人将南疆最好的医师送往宁国救治和帝,也就是廖彷。 “先生这几日舟车劳顿想必也乏了,张公公,带廖先生先下去休息。” 张公公应了声,带着廖彷先下去了。 “皇上,这草药微臣就先拿回去查验毒性,傍晚再进宫来给您解毒。”欧阳怵将药草放到袖子里,这药草的毒性还没有经过检验,万万不能听信廖彷一面之词。 和帝并没有阻止,欧阳怵所做都是宁国好:“北境那边怎么样了?听说宁儿他们主张进雪山找恒儿,那雪山危机重重,朕真是担心的很。” 欧阳怵说着宽慰的话:“皇上,长公主乃是天选之人,命中带着贵气,有贵气护着她一定会平安无事,多少凶险的事情他们都扛过来了,何况一座小小的雪山呢?” 欧阳怵从不担心徐锦宁他们,如果他们真的遇到危险,慕青黎绝对不会袖手旁观,还有他的义父江阴…… 他将大部分赤羽军都散出去找寻江阴和聂白的下落,到现在也没什么消息,想来他们跟着去北境的概率很大,如果他们真的去了北境,那慕青黎的目的地会跟他们一样么? “欧阳,你还好吧?” 和帝叫了他半天,他都没反应。 欧阳怵立刻回过神来:“微臣只是在想北境那边的雪山,皇上,您可还记得当年如何将北境收为宁国边境的?” 所有国家的领土都需要战争去争、去抢,北境那边虽然比较偏,但那儿曾经也是住过人的。 宁国是如何将北境收为领土的呢? 第四百二十一章 “包括……你我?”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的身体一直下坠,因为看不到东西,她只能随意的伸手去抓周围的能摸到的东西,指甲在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她的指甲也疼的很。 直到身体坠入一个冰冷的寒潭里,徐锦宁冻的一哆嗦,当时那地面空出来的时候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人直接就掉下来了,温丞礼现在肯定急坏了,不知道上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摸索着站起来,双腿慢慢的往岸边移动。 直到她摸到岸边上的一双脚,头顶响起那人的声音,“长公主,许久不见,您看起来好像不太好啊。” 这个声音是……聂白。 徐锦宁缩回手,一脸镇定的爬到岸上,身体冻的瑟瑟发抖,“聂白,你这老狐狸果然在这里。” “上次一别,还以为咱们不会再见了,没想到咱们这么有缘分。”聂白冲着身后一穿着白衣的女子吩咐道,“还不快点给长公主换身干净的衣服?长公主千金之躯,可不要被冻坏了,你要是出事,温丞礼非得砍了我不可。” 徐锦宁冷笑,倒也没有拒绝那女子的搀扶,直到身上皮上一件干净的披风,冷冽的感觉稍微褪去一点,“你这狐狸到处打洞,想杀你还真没有那么容易。不知道聂先生千里迢迢来到北境,有何贵干,该不会之事来欣赏、领略一下我北境的风雪美景吧?” “北境风景确实不错,可再美的风景也总有消失的一天。长公主,您要是想找徐锦恒你啊你们的方向可就错了,徐锦恒并不在这冰山里。” “你知道他们在哪里?” “翻过这片雪山还有一处只有蛮夷人知道的平原,你们该不会傻傻的以为蛮夷之人就住在雪山里吧?这里到处危机,那么多蛮夷人怎么可能会住在这里呢?” “怪不得到处都看不到蛮夷人的影子,聂先生调教人的技术真不错,能让那些蛮夷之人对你马首是瞻,什么都听你的。” 聂白笑笑,“我聂某人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既然跟长公主重逢了,那就请长公主随我们一起去那儿吧,在那里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答案。” “包括……你我?” 更深层的意思怕是只有聂白能够明白了,聂白果然笑着回答她:“是,包括你我。” 聂白对夜鳞吩咐道:“这一路,就由你来保护长公主。” “是!” 徐锦宁闻到他身上那股清冷的梅花香,冷不丁想起两年前在北境刺杀他们的那批人,她微微一侧头道:“当年就是你听了徐芳菲的命令来这里杀我们的吧?” “长公主记性真不错,的确是我。”夜鳞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你现在应该关心一下自己的处境,而不是在这里讨论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徐锦宁笑了笑,“这对你来说的确不是什么好的回忆,青杏的骨灰是被你拿走了吧?” 夜鳞沉默着,“她本就是我夜家的奴仆,死了之后骨灰也要回到夜家的坟场,做我夜家的鬼。” 徐锦宁感慨:“看来你们也并非是无情无义之人嘛,连一个婢女的骨灰都想着带回去落叶归根,我实在是很好奇你们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若聂白只是想搅.弄的天下大乱,那从他重生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这天下走向,徐锦宁小心翼翼的往前面走着,地面很滑,她只能暂时稳住自己的身体,轻声问聂白:“温丞礼跟霍骁打赌的事,应该是你一手促成的吧?” “长公主想说明什么?”聂白的声音有些冷。 徐锦宁说:“你想让事情重演一遍,你知道我会进宫看上温丞礼并且将他带回府上,你也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你可能在某个地方出了点错误,导致事情的走向发生转变,这个错误或许是在宁国灭亡之后,也或许是在我回来之后。” 夜鳞和其他都不太知道他们所说的‘回来之后’到底是什么意思,但看徐锦宁和聂白两人说的头头是道,应该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聂白的沉默正是落实了徐锦宁的猜测,但让徐锦宁好奇的是,到底是前世温丞礼灭了宁国之后发生的变故,还是她重生之后发生的变故。 仔细想想,从她重生以后许多事情都跟前世的不一样。 夜鳞见聂白不太想回答她的问题,也不想跟她废话那么多,按住她的肩膀将她往前面推:“长公主,废话少说点,咱们还是快走吧。” “是,正是要紧。”聂白走了两步,又想起徐锦宁的眼睛,笑道:“长公主,这个可以加速你眼睛的恢复,不用客气,也不必提防,要想杀你,你两年前回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徐锦宁也不含糊,接过那药丸往嘴里一塞,药丸有些苦,苦的她直接皱起了眉头:“多谢。” “长公主客气了!”说完,聂白带着他的那一群人直接往目的地走去。 上方的通道里,赵管事和绰痕还在使劲砸着地面,温丞礼脸色极冷,“不用砸了,我们还是先下去看看吧,宁儿吉人自有天相,我信她不会出事的。” 冷漠的整理好自己的衣物,温丞礼率先拿过火把转身往甬道下方走去,他的外表越是平静内心越是狂躁不安,尤其是亲眼看着徐锦宁从他面前坠落,他甚至来不及去抓徐锦宁的手。 这样的挫败感犹如当年冷宫大火,他也没有办法去抓住母后的手,眼睁睁的看着她葬身火海,虽然不知道后来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母后还能活着,也不知道为什么母后一直隐藏自己的踪迹。 温丞礼有感觉,或许所有的答案都跟这北境雪山有关系,他并没有注意到腰间的玉佩闪过一丝诡异绿光,像是跟这山洞里的某样东西交相呼应。 赵管事等人收拾好后快速的跟上,大家都很担心徐锦宁。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出现了一个很大的空间,看起来像是一个墓室,里面站着一群拔刀的白衣人,白衣人在看到他们的那一瞬间立即冲向他们。 重龙第一个挡在温丞礼面前护着自己的主子,绰痕、赵管事和其他红影卫成员迅速加入战局,阿澈保护不会武功的上官梓恒和常青二人。 这群人训练有素,像是有人专门留在这里对付他们的,温丞礼等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面对这些白衣人的攻击丝毫不落下风。 半个时辰后,地上躺着一群尸体,他们的白衣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温丞礼擦擦脸上的血迹,对绰痕和重龙二人道:“检查一下他们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 这些人都是死士,温丞礼他们刻意留下了两个活口,可还没等他们开口询问,那两个人便自杀身亡了,他们更像是提前服用了毒药,看来是早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绰痕翻开旁边那尸体的衣服,看到他脖子上的那条诡异的蛇,“主子,您看这个。” 重龙说:“这些人跟之前在汇江城外刺杀徐锦宁的人是一伙的, 那些人虽然穿着黑色夜行衣,但他们的脖子上也有这样的图纹,应该是同一拨人无疑。” 重龙怒道:“又是聂白,除了他之外应该不会有人了。” 温丞礼在心里暗暗的发誓,这次一定要了聂白的命,这混账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惹麻烦,哪怕他曾经教过自己功夫,这些也都不在意了。 聂白必须得死。 温丞礼周遭的温度又降了几度,“继续往前走,我倒要看看聂白能给我设下多少重陷阱。” 说不定徐锦宁掉入陷阱也是聂白提前安排好的。 左右各有一条道,绰痕为难的问:“主子,咱们要走哪一条啊?” 常青凭借着自己记忆中的画像,让阿澈将他推到左边那条通道,看到通道上方刻着的梅花印,他惊了一下:“殿下,这梅花印似乎跟长公主手腕上的梅花印一模一样。” 温丞礼闻言迅速走过去,左边的这道冰门上的确刻着梅花,这上面的每一朵梅花形状都跟徐锦宁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右边冰门上刻着的是一群蛇。”赵管事站在右边门口,“咱们要走蛇门还是要走梅花门呢?” “为什么是梅花和蛇呢?”上官梓恒不解,“蛇有灵性,是可以人为操纵的,有许多地方和古老的村落都会以蛇为图腾,把它们当成吉祥物,门上雕刻着蛇我尚且还能理解,那这梅花又算什么?” 梅花不过就是观赏用的景物罢了,能有什么作用? “走梅花门!” 温丞礼说完也不解释直接进去了,重龙和绰痕自然是跟着自己的主人走,也不多话。 反倒是赵管事和常青两人面面相觑,常青说:“为什么我觉得走蛇门会安全一点呢?” “你就不怕里面养着一群蛇把你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左边通道里传来绰痕的喊叫声。 常青尴尬的咳嗽两声,“走吧,既然这是殿下的判断,我们也只能跟着殿下走了。” 蛇门至少是可以预计到的危险,可这梅花门里面有什么危险他们可探知不到。 第四百二十二章 “时光?”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被他们一路带着走到最里面的一扇冰门面前,她的视线在那药丸的功效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但她并没有告诉聂白他们眼睛恢复的事,而是悄悄的跟着,她时刻注意着周围的一切。 到处都是冰,还有那些穿着白色斗篷的男那女女,他们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活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人。 聂白的声音响起,他轻轻的抬手摸着眼前的这扇门,像是在抚摸着自己的爱人一样,徐锦宁不是很了解聂白,很多事情都是从别人的口中听说,这家伙一直都在背后操控着许多事大事的发展,正面接触真的很少。 这也是徐锦宁佩服他的地方,不用露面就能将整个天下大事玩弄于股掌之上,说不定他在外面还有其他的安排,她可不信聂白这次没有安排退路,总不能有人会自己跑到这里来送死吧? 聂白冲身边那两人挥了挥手,就见那两人各自抱着一个翠绿色的花瓶,他们将花瓶放到冰门旁边的两根冰柱子上。 “轰隆隆~” 绿色瓷瓶散发着诡异的绿色光芒,跟之前徐锦宁在琳妃墓看到的光完全不一样,在琳妃墓看到的光只像萤火虫一样光芒很弱。 看着像是夜明珠,可这里的两个瓷瓶散发着的光芒却足以将整个冰室照亮。 徐锦宁站的也不算远,她为微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那花瓶,心道这居然不是琳妃墓的那一对,原来这种花瓶真的有两对? “门开了,我们进去吧。” 说话的是夜鳞,他有些期待的看着眼前缓慢打开的那扇门,抓着徐锦宁的手激动的在发抖,“聂先生,还等什么,我们快进去吧。” “急什么,里面还有毒气,要等到瓷瓶将毒气净化完了才能进去。”聂白的声音也有几分颤抖,他也在期待这扇门打开。 徐锦宁有些错愕,因为他们的眼神都几近贪婪,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眼神,又像是在迎接着什么归来似的。 她在心里稍稍的把他们跟那些信仰神佛的信徒比较了一番,对,他们的目光带着强烈渴望,就像是在等待天神给予他们什么好处一样。 “里面的毒气什么时候才能消散?”夜鳞越来越着急,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 “这扇门里有什么东西,能让你们激动成这样,难不成里面还有什么黄金珠宝?”徐锦宁声音故作轻松,装作非常不在意的样子。 夜鳞呵斥道:“你懂什么,再多的金银珠宝也买不来时光。” “时光?”徐锦宁沉默了一会儿,难道这里就是能让人重生的地方?或者是招魂? 徐锦宁陷入了沉思,她一直觉得重生像是在做梦一样,如果是有人在利用什么东西或者天然条件让她重生呢? 她想到琳妃墓里江阴对她说的那些话,他说他们这群人有些人是回来还债的,有些人是在要债的。 徐锦宁和江阴、慕青黎自然是回来还债的,那要债的说的应该就是聂白,江阴也不止一次两次的让他们小心聂白,可见聂白其人有危险。 绿光渐渐地消散,一些发光的小虫子从绿瓶子里飞出来,它们的光芒将整个冰室都映成了绿色,倏尔,它们身上的光芒随着门打开开始变成了黑色,这应该就是聂白说的那种毒雾,只有小虫子能感应得到。 一炷香后,那些虫子都变成了黑虫从空中坠落,吸纳了毒气之后它们的使命也就完成了,只剩下一些黑色的尸体。 绿屏依然在发着光,聂白也没有要动弹的意思,门彻底从两边拉开,光线经过那冰凌的反射照在聂白身上。 聂白被强光刺激的半眯着眼睛,喃喃道:“咱们进去吧。” 徐锦宁还想磨蹭磨蹭给温丞礼他们留下记号,她故意抬手抓了一下自己的耳朵,不经意间将耳坠丢了下去,夜鳞他们一心只想着快点进入那道门,哪里会注意到她的这点小动作? 进到门里,徐锦宁才知道什么叫做人间仙境。 江州城外的爆炸持续了好一会儿,百姓们被这爆炸声吓得四处逃窜,江州守军们第一时间将刑场护卫起来。 丰禹手持着长剑纵身飞下台子,冲他的副将叫到:“我去城外看看,你们在此留守,千万不要中了敌人声东击西的阴谋。” 这些人应该是来救徐锦晟的,果然,还是上钩了。 丰禹特地安排所有人保护好徐锦晟,按照他们之间安排好的计划行事,马儿越过人群直冲向城外爆炸之处。 城内,一群黑衣人蠢蠢欲动,见江祁已经带兵出城,为首那人冲着刑场那边挥挥手,黑衣人得到命令之后直接冲向刑场救人。 副将他们等的便是这个时刻,但还不够,真正的黑手还没有出来,徐锦晟一人之明算得了什么,要用他的命将德妃和左迁他们都引出来,这才是丰禹真正的计谋。 也亏得德妃和左迁他们那么能忍,让徐锦晟在百姓们的侮辱打骂下活了三天。 黑衣人与江州守军打作一团,这里毕竟是江州地盘,这些人想要在这里放肆也要问问丰禹的意见。 左迁换上刺客服直接跳到刑场上一把拽过徐锦晟,将他往背上一背,命令黑衣人开道之后直接将人扔上马儿。 徐锦晟还以为左迁他们不会出来救他,他这次必死无疑了呢,口中的麻绳被解开,他动了动被磨破的嘴,忍着疼说:“丞相,你们终于来救我了。” 左迁冷眼看他一眼,并不多言,驾着马儿直接奔离了刑场。 也正是左迁这盛气凌人的模样,他才没发现马上的徐锦晟嘴角露出了一抹阴冷的笑意,左迁更没有注意到一些黑米正从徐锦晟的鞋子掉落在地上。 城外,爆炸声渐小,那些人制造混乱的人在听说江州郡王带人过来的时候立马逃跑了。 丰禹等人停在城门口,他回头看向江州城内,问道:“再等一会儿,咱们回去。” 已经给了左迁足够的时间逃走了,丰禹冷然一笑,“公主猜测的果然不错,这才是抓捕他们最好的方法。” 想到临行前徐锦宁的吩咐,丰禹心中对那女子的敬佩之心越发高涨,数日不见徐锦宁,内心居然是这般想念? 丰禹看望北边方向,也不知道他们这次的北境之行到底如何了。 看到副将带人前来,丰禹知道时间差不多了,驾马上前:“怎么样?” “人已经被带走,我们的人也在秘密追踪。” “走,追过去,包围他们,这次绝不能让他们逃走了。” 左迁带着徐锦晟一路逃到江州的一处废宅前面,这宅子像是废弃了很久,鞋子里得到豆子已经撒完了,不知道丰禹他们追过来没有。 左迁一点没有将徐锦晟当成儿子,直接将他用力的拽下来,推着他往前面走。 “丞相,这里是哪里?”徐锦晟撩了撩满是污渍的头发。 “进去吧,她们在等你。”左迁推开门,径直的走了进去。 “她们?” 徐锦晟见聂白没有理会他的意思,面上闪过一丝冷光,回头看一眼后面的街道,只要他大叫一声,这里立刻就能被人发现。 “还愣着做什么,你母妃等你许久了。”左迁不耐烦的叫道。 徐锦晟应了声一瘸一拐的走进去,院落不是很大,院子里坐着两个女人,一个便是德妃,另一个便是穿着白色斗篷的陌生女人。 徐锦晟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像个精致的玩偶,她没有任何的知觉,双手双脚依然被铁链束缚上,她的手腕上有很多疤痕,看着像是被这铁链多年磨出来的。 德妃一看到徐锦晟,先是嫌弃的捂着鼻子,“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徐锦晟不似之前那般的和善听话,反而用讥讽的语气跟她说话:“母妃,儿臣怎么搞成这样还得问问你呐。败军之下,是不是只要能逃命,就是自己亲生儿子也能放弃?” 见德妃脸色有些难看,徐锦晟又冷声道:“还是说,因为不是自己的儿子,所以死了也无所谓?” “你在胡说些什么?”德妃愤怒的瞪着他。 “是不是胡说母妃你心里自由定论。”徐锦晟的目光转移到那白衣女子身上,想来这就是徐锦宁说的那个女人,这是她的生身之母,可现在的她就是一个不会说话不会笑的木头。 徐锦晟越想徐锦宁说的那些话就越恨德妃,的确,要不是这个女人他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母妃,儿子有些累了, 想休息。” 从左迁的态度来看,应该也是不把他当成儿子看了,既然如此,那他也没有必要对这些人心存仁善。 “既然累了,那就先进去洗漱一下,好好休息,晚上我们再说其他的事。” “都听母妃的。” 徐锦晟往屋子里走去,他瞧见左迁走到那女人面前温柔的帮她把斗篷整理好,脚步顿了一下。 忽然,徐锦晟眼中恨意陡生,叫了一声德妃。 “什么事?” 趁着德妃转身之际,徐锦晟迅速拿出匕首,直接插入了德妃的心脏…… 第四百二十三章 前世的温丞礼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入眼之处一片雪白,整个世界都被冰雪覆盖,天然形成的各种冰雕,形态各异,千奇百怪,明明这个冰室里没有光,可这些冰雕却折射出晶莹的光芒,数不清的冰灯上并没有火却还是散发着蓝色的诡异光芒。 这还不是最里面,下面有一层冰阶,聂白无视了那些五彩的冰雕,绕过一个拱形门直接走了进去。 徐锦宁还没有回过神来已经被人推着往里面走,她故意把手放在前面摸索装作一副看不到的样子。 聂白终于停了下来,他停在冰棺面漆,那里面躺着一个穿着黄金龙袍的……女子? 女子安然的躺在那儿,像是睡着了一般,冰室里的温度很低,足以保存尸体多年不腐。 徐锦宁走到那冰棺面前,“这里是什么地方?” 聂白忽然拉起她的手放到那尸体身上,徐锦宁触摸到尸体的瞬间迅速把手收回去,怒道:“这是什么东西?” “啪!” 响亮的巴掌声响彻了整个冰室,徐锦宁脸上的透明白纱被打的松落下来,她眯着眼睛跌坐在地上,怒道:“聂白,你敢打我。” “她是这个世上最尊贵的女人,你却以‘东西’来形容她,难道你不该打?” “女人?她死了?” 聂白伸手抚摸着冰棺里的女子,一向阴冷的目光此刻布上了一层柔情的光,他的声音很温柔,温柔的徐锦宁总觉得那儿的人不是聂白了,“她会活过来的,只要你死了,把机会让出来,她就能活过来。” “什么意思?” 徐锦宁心里涌起恐惧,她扶着冰壁稳稳当当的站起来,脸上火辣辣的,可见那一巴掌聂白用了多大的力气。 聂白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冲着他带来耳朵那些男男女女挥挥手,按些人像是着了魔似的各自站在属于他们的位置上,这一幕仿佛演练了很久,他们很熟悉的形成了一个方阵。 夜鳞站在一旁满是激动的盯着聂白的一举一动,此刻他的眼中再也看不到其他,仿佛只剩下聂白一人。 “聂先生,别等了,我们快开始吧?只要女皇复活,这个天下就是我们的了。” “女皇?” 徐锦宁愕然,她从来没听过有哪个国家的皇帝是女人,他们这女皇是什么来头? 聂白算了算时辰,抬头看到冰壁上散发着七彩光芒,偏偏这七彩光芒缺少了一种,他也等不得时间了,急忙冲夜鳞说道:“去把双阳瓷瓶放过去!” “是!” 徐锦宁不知道他们到底要搞什么鬼,站在一边呆呆的了半天,直到脖子上传来一阵疼痛感,一根细长的银丝不知道什么时候绕住了她的脖子,银丝在慢慢的收紧,纤细的脖颈立刻被勒出了一道血痕。 徐锦宁疼的无法发出声音,喉咙要断了似的。 “徐锦宁,你本该死在前世的水牢里,可你偏偏挡了别人的道儿,本该复活的人不是,而是我的女皇陛下。” “很疼是吧?没关系,一会儿你就不疼了,我会把你的血液一点一点的输送给女皇,你死了,女皇才能复活。” 徐锦宁忽然猜到自己为什么会复活了,难不成是因为他? 聂白想要复活这个女皇,阴差阳错之下却将徐锦宁的灵魂从地狱里拽了回来,这种荒谬的事情居然真的发生了? 难道这个世上真的有神灵?真的有鬼么? 可若是没有,复生一事如何解释? 脖子上的银丝越收越紧,徐锦宁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瞳孔开始涣散,手腕上的红梅印记灼热难耐,像是在警告着什么。 直到一抹黑色的人影迅速从外面飞身进来,他的匕首直接割断了那紧紧收缩的银丝,在徐锦宁失去意识之前他已经将人抱在怀里,是神秘的黑衣斗篷人。 那人紧紧的将徐锦宁抱着,像是在抱着一块珍宝。 徐锦宁微微睁开眼睛,忽然闻到他身上夹杂着的一股墨香,这是她最熟悉的味道,“温,温丞礼。” “哈哈~”耳边是聂白疯狂的笑声,他恶狠狠的指着那斗篷人道,“我道是谁一直在背后坏我好事,屡次三番出手救下徐锦宁和温丞礼,原来你竟是直接从前世过来了。” 斗篷人的身份被拆穿,他面无表情的将脸上的面具拿掉,明明是温丞礼的脸,可他的脸从额头开始溃烂到脖颈。 徐锦宁立刻清醒过来,震惊的盯着这张脸,“你,你真的是……” “前世债,今生偿。锦宁,我来还你债。” 徐锦宁眼眶温热,泪水夺眶而出:“前世,前世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都是聂白的阴谋,我们都上当了,夏国灭了宁国之后,阿臾国趁夏国国内空虚,反攻而上,屠杀夏国百姓近千万,宁夏二国覆灭,阿臾国也难遭毒手,整个天下乱了套,到处都是人的尸骨。” “将于城野,尸骨成山;皎月丞司,智者为王。真正的后手,你怕是还没想到。”温丞礼冷冽的目光几乎要将聂白穿透。 聂白张狂的笑着,“前世你都没能阻止我,你还妄想能在这一世阻止我么?” 绿色的瓷瓶散发着刺目的光芒,连同冰棺里的人也在熠熠发光,聂白激动的跑到冰棺面前,“快了,快了!” “夜鳞,杀了徐锦宁。” 黑衣温丞礼迅速的将徐锦宁护在怀里,转身对上夜鳞。 “铿”的一声,两人的兵器在空中相撞,滋出刺目的火花。 周围那些白衣人像是早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他们的七窍开始流血,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诡异的符文。 徐锦宁已经可以稳住自己的身体,“你放心去杀他,我没关系。” 黑衣温丞礼要顾着她就没办法对夜鳞痛下杀手,只有将她放下,他才能施展开手脚。 他击退了夜鳞之后将徐锦宁放到一边,而后迅速扑向聂白。 聂白怒吼道:“你的武功都是我教的,就凭你还想杀我。” 这是徐锦宁第一次看到聂白出手,他的武功与温丞礼不相上下,两人迅速打作一团。 而夜鳞却擦了擦嘴上的血,持剑快速冲向徐锦宁,徐锦宁愣神之际,肩膀被一剑刺穿,夜鳞抽出长剑又要刺向她。 千钧一发之际,一枚飞镖直接射中了夜鳞的眉心,他瞪大了眼睛艰难的看向聂白,“聂先生,快复活……” 话没说完,夜鳞已经断气。 徐锦宁惊愕的看向来人,正是白衣温丞礼和赵管事他们。 徐锦宁心里咯噔一声,猛地将目光转向黑衣温丞礼,只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重新带上了面具遮住了他的脸。 “温丞礼!” 两个温丞礼几乎是同时回头看向徐锦宁,聂白也钻了空子,狠狠的给了斗篷人一剑。 “不!” 徐锦宁心痛难耐,拉住白衣温丞礼的袖子到:“快,快去帮他,这次一定要杀了聂白。” 赵管事、绰痕等人也加入了战局,温丞礼悉心的将药膏交给徐锦宁,叮嘱道:“先上药,我去帮他。” “好!” 温丞礼不知道为什么徐锦宁会哭成这个样子,但直觉告诉他,他现在应该跟那斗篷人一起杀了聂白。 徐锦宁看着那一黑一白同时击杀聂白,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儿,一直都知道前世的温丞礼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将她的灵魂送回这一世。 可她从没想到他居然也活着而且脸也毁掉了,她不敢想象这身斗篷下他还有多少伤痕,到底他们是怎么从前世回到今生的? 那发光的诡异的绿瓶、冰棺里的奇怪女皇…… 这一切好像都萦绕在他们身上,若是毁掉之后会发生什么? 聂白的功夫是真的高,他们那么多人连手都无法将他击杀,只是给他身上添加了微不足道的几道伤痕,绰痕被一脚踢飞撞到冰壁上半天没起来,赵管事也被一剑刺中了腹部后被踢开,阿澈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没充上钱就被打下来了。 到最后只剩前世与今生的两人在奋力厮杀,二人身上也是伤痕累累。 徐锦宁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耗下去,她必须要做点什么。 既然一切的源头都是这瓷瓶和女皇,那毁掉便是了。 徐锦宁捡起夜鳞的长剑走向那发光的绿瓶,狠心之下将双阳瓷瓶直接扫落在地,瓷瓶直接被摔碎,锋利的碎片弹起划伤了徐锦宁的脸。 鲜红的血液顺着脸颊滑落到已领上,滴在地面上,徐锦宁从袖子里把火折子拿出来,这里的冰当真是无法烧毁的么? 那尸体呢? 这具尸体在这里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现在也该让她尘归尘,土归土,既然死了那就死的再透彻点。 徐锦宁脱下自己的外套放到冰棺里,她的狐裘上都是毛发极其易燃。 “聂白,我这就让你心心念念的女皇陛下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 周围的那些男男女女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跌倒在地上,不知是昏迷了还是死了。 聂白余光撇到了徐锦宁,一脚踢开斗篷人的剑冲向徐锦宁,扯着嗓子嘶喊道:“徐锦宁,给我住手。” “都消失吧!” 徐锦宁猛地将燃烧的狐裘放到尸体身上,可当她的目光投向那尸体的一瞬间,她呆住了…… 第四百二十四章 尘埃落地?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真的从来没见过这么诡异的事情,那女皇居然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与墙壁上那些烛火一样都是蓝色,徐锦宁差点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吸走了。 “你的存在让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这天下不是你们的天下,你应该去你所在的地方了。” 目光接触到那女皇额头上的红梅,徐锦宁稍稍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话起了作用,那火势反而越来越大。 直到冰棺里发出一声爆炸,徐锦宁被那爆炸冲击力掀翻在地,一头撞上了旁边的柱子,顿时鲜血横流。 聂白被两个温丞礼围在中间无法脱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冰棺爆炸,他疯狂的嘶吼道:“徐锦宁,我要杀了你,我要你的命。” 聂白冲向徐锦宁之际,斗篷人的剑直接从聂白的心口穿了过去,他一把踢开白衣温丞礼,迅速推着聂白往徐锦宁那边赶去。 眼看着那斗篷人已经冲到徐锦宁身边,他一把拽起徐锦宁将之推给白衣温丞礼,冲他们喊道:“这里要塌了,快走。” “多谢!” 温丞礼回头看了那黑衣斗篷人一眼,叫上绰痕、赵管事等人迅速退出冰室,阿澈和上官梓恒各自扶重龙和赵管事。 徐锦宁走到门口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那斗篷人,哽咽道:“那你呢?你不跟我们一起走么?” 斗篷人摇摇头,他还死死的按住疯魔的往要冰棺便爬着的聂白,他说:“我的使命已经完成,这里本就不属于我。” “你会去哪儿?”徐锦宁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他是温丞礼,是前世的温丞礼,是他把她重新送了回来。 徐锦宁的眼泪不停的流淌着,哭的狠了,眼眶子生疼:“你该跟我们一起走。” “阿臾国的军队很快就会抵达夏国,你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那人在暗处窥伺着你们。” “那个人?”温丞礼淡淡的开口,看着斗篷人他心中有许多疑问,“你,跟我们一起走。” 斗篷人摇摇头,一剑刺穿聂白的喉咙,可聂白还是不死心的往冰棺爬,嘴里呜呜咽咽的,血源源不断的冒出来,斗篷人不知按到了什么开关,整个冰室忽然剧烈晃动起来,那些冰雕一瞬间碎裂成了千万片。 “快走!” 斗篷人不知何时受了伤,他吐了血,忽然目光凶狠的盯住温丞礼和徐锦宁:“走!” 温丞礼不再逗留,忍着心中痛意强行抱着徐锦宁离开了冰室。 “不要,温丞礼,不~” “轰隆!” 他们离开冰室的那一瞬间,冰室里发出一声刺耳的爆炸声,门口已经被坠落的冰堵住,里面的场景再也看不到了。 黑衣斗篷人躺在地上,他的身体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横躺着,蓝色的火焰从他体内冒出来燃烧着他的身体。 身体早已没有痛觉,债务也都还清,剩下的就是徐锦宁的事了。 “前世债,我偿还完了,今生的情,有他陪你,足够了。” 一缕幽魂从前世飘来,葬在了今生的坟墓,仿佛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一样。 徐锦宁被温丞礼带出去之后就彻底昏迷了,她手腕上的红梅印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粉色伤疤。 温丞礼将徐锦宁背在身上,迅速带着绰痕等人逃出了冰室,他们才知道原来冰室后面还有一个出口,这个出口的外面是一片绿色的平原。 一众人等还没有缓和过来,刀就架到了他们的脖子上,赵管事一看他们穿着的衣服,顿时松了口气,吐了口血擦擦嘴巴道:“大皇子可还安好?” “你们是什么人?”副将走过来,一看到温丞礼背上的人,立马惊叫道:“长公主?” 赵管事松口气,凄然的笑道:“幸好有个熟人,王副将,大皇子呢?” “受了些轻伤,在前面呢,走,我带你们过去。” 能在这里遇上徐锦恒的人马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徐锦恒的后背被划伤,但是伤的不重,他们这群人看上去好像还不错,除了瘦了一些、黑了一些。 徐锦宁始终没有醒过来,温丞礼小心的将她放到草堆上,担忧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移开过她的脸。 她是认识那黑衣人的是不是? 为什么那黑衣人的功夫跟他的一模一样? 为什么黑衣人看徐锦宁的眼神是那么的暧昧?不舍? 为什么这次看到黑衣人心口会疼痛难耐,好像他与那人也认识了许久。 “殿下,您没事吧?”赵管事担心的过来询问,从冰室出来以后,温丞礼周遭散发着冷漠的气息,一句话也没说过。 温丞礼依旧盯着徐锦宁的脸木木的看着的,他伸手擦掉徐锦宁脸上的血迹。 “宁儿怎么样了?” 徐锦恒走过来,他脸上的胡子还没有来得及刮,看上去很是狼狈,但精神还不错。 “还没醒!”温丞礼把外套脱下来给徐锦宁盖上,起身对徐锦恒说道:“大皇子,这里的情况如何?” 徐锦恒摸了摸嘴上的胡子,“那些蛮夷一直被我们追赶到这里,也发动过几次攻击,但是效果甚微,这里没有别的出路,我们被困在了这里。” 冰山后面便是一片平原,他们在这里找了很久的出路就是没找到,又不敢走的太远。 草原上的有许多野生的动物还能充饥,渴了就摘那些草吃,硬生生的在这里扛了两个月,他们也会发动攻击去抢夺蛮夷人的食物,好好的一支宁国军都快要变成山贼了。 可见,他们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要是再找不到离开的路估摸着真得死在这里了。 一直到深夜徐锦宁都没有醒来的迹象,温丞礼心疼的将人抱在怀里,赵管事等人也都受了伤。 这里没有疗伤用的药,上官梓恒和温丞礼带的那些备用草药也都用完了,伤口再疼也只能硬生生的撑着。 温丞礼伤的比较重,身上的衣服都被染红了,后背、胳膊、腿上都是伤,若不是那黑衣人给他挡住了更多的攻击,他不一定能从聂白手中逃脱。 那黑衣人似乎特别了解聂白,也特别了解他,温丞礼仰头看着满天星辰,喃喃道:“宁儿, 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我就这么不值你信任?” “将于城野,尸骨成山!” 怀里的人猛地惊醒过来,她睁着一双眼睛茫然的盯着温丞礼的脸,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到别人的影子。 眼泪自她的眼角滑落,徐锦宁抽噎着,伸手抱住温丞礼的腰,“丞礼!” “醒了?感觉如何?” 徐锦宁却只是哭,一句也不答,这还是温丞礼第一次看到徐锦宁哭成了这个样子,她心里藏了多少事情?多少事情不能说出来? “温丞礼,他死了,这次他真的死了,永远不会出现了。” 温丞礼轻声问:“他?是谁?” 徐锦宁就沉默了,她抽噎两声,从他怀里出来,怔怔的看着这张脸,“是你啊,一直都是你,温丞礼,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永远站在你身边,我不会放过那些人,他们都该死。” 温丞礼实在是听不懂徐锦宁在说什么, “黑衣人?” 徐锦宁摇摇头,想到前世的温丞礼心痛难当,“事情还没有结束,我们还没有找到那个真正的黑手,聂白是棋子,下棋的人是谁? 他想把我们引到这里一网打尽,他的目的又是什么?还有你的母妃,她一直在追寻那个人,我想,这么长时间了,那个人也应该现身了。” 温丞礼说:“斗篷人说的阿臾国乃是我夏国西边的一个边陲小国,他们怎么会有胆量攻我夏国?” “都是乱世之棋,这棋局越下越乱了。” “宁儿,你呢?” 你的秘密又是什么? 温丞礼想问,但看到徐济宁那张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庞的时候,他又问不出来,该如何问? 从没见过徐锦宁哭成这幅样子,如果问的事情只会让她伤心欲绝,那他问出来的意义在哪里? “温丞礼,你的债还完了,而我的,却还没有,我的路还没有走到尽头。” 徐锦宁坚定的看向远方,不管是前世的温丞礼,还是现在的温丞礼,都是他,他们要做的事情都是一样的。 徐锦宁拉起温丞礼的手,擦擦脸上的眼泪,冲他笑着:“丞礼,我们一去去找那个人吧,不该让你母妃一个人孤军奋战了,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好,一起找。” 徐锦宁和母妃好像也达成了某种交易,这种被蒙蔽在鼓里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看来他还是不够强悍,不能让徐锦宁和母妃信任他。 温丞礼藏起心中情绪,将徐锦宁拥入怀里:“别再一个人撑着了,我会是最强韧的后盾,相信我。” “我一直都很相信你,但是还有些事情不能告诉你,你放心等回到宁国,我一定把所有真相统统告诉你。” 徐锦宁冲他艰难的扯出笑容,“到时候,你可一定要相信我,不管我说的有多么的天马行空。” 温丞礼擦擦她眼角的泪水,笃定到:“一定!” 第四百二十五章 北境之危解除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众人在平原上休息了一夜,徐锦宁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星星,平原上的星星似乎伸手就能碰触到,温丞礼的伤势太重,不能再在这里耽搁时间,可他们暂时没有办法离开平原。 赵管事和徐锦恒在商讨抓捕蛮夷人,强迫他们说出离开的道路,这计划听着可行,可要实施起来真的是太难了,。 为他们到平原以后那些蛮夷人就像是消失了一样,一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冰山里的那些尸体的确是徐锦恒他们的杰作,他们也是被逼急了没有办法,只能用这样的方式逼迫蛮夷,蛮夷首领隆文德来到平原后就不见影子。 听完徐锦恒说的话,徐锦宁提议要不要从天上飞出去,他们曾经在巫国制造出可以载人飞翔的机关雀,可徐锦恒却说这里都是平原,没有树木如何制作机关雀? “所有的方案都不可行,难道我们真的要被困在这里?” 雪山前面风雪太大,机关雀无法载人飞过这么高的雪山,真是奇怪,一座雪山,两处风景,一片冰天雪地,一片绿意盎然,生机勃勃,实在诡异。 “总不能什么都不做一直在这里等死吧?”徐锦宁捂着饿的发慌的肚子,从早上开始她的肚子就饿的咕咕叫的,那些草她实在是吃不下去。 她都好奇那些马儿、牛羊之类的到底是怎么把这些又苦又涩的草吃到肚子里的。 “在这里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好像时间在这里不起作用,除了我们的头发和胡子一直长之外。” 徐锦恒想要去摸自己的胡子,手放到下巴那儿才想起胡子被徐锦宁强制的刮掉了,说是看不惯。 “皇兄,隆文德他们能躲在哪里?总不能隐藏在草地下面了吧?”徐锦宁说完,冷不丁的看向常青,“常先生,我记得你之前好像说过雪山里有一条通道是通往黄渡城的吧?” 经她这么一提醒,温丞礼也想起来了,他起身对绰痕说道:“绰痕,若是让你搭乘机关雀能不能飞跃雪山?” 绰痕嘴里叼着草,啊了一声,“可这里没有机关雀咱们怎么飞啊?” “宁儿,可还有别的方式可以制造机关雀?” 徐锦宁摇摇头:“咱们这里除了广阔无垠的草地之外,啥也没有。” 总不能用这些草编制一个机关雀吧,那样别说站人了,说不定还没飞起来就散架了。 徐锦恒认命似的叹口气:“都几个月过去了,我们始终不能出去,你们又能想到什么办法呢?” 徐锦宁耷拉着脑袋,“一定还有别的出路,一定还有的!” “将军,前面好像有什么动静。”有个士兵跑过来叫到。 “带我去看看!” 徐锦恒等人一起走向那有动静的地方,就见前面靠近冰川的地方有一片土地在轰隆隆的震动着。 绰痕惊道:“难不成要这雪山要倒塌了?” 众人抬头看向稳稳当当的雪山,上面连一个冰渣子都没有掉下来。 “戒备,防止敌人!”徐锦恒冲身后的那几个侍卫说着,他们迅速将那块震动的地方围起来。 忽然,那草地塌陷了下去,几个人从那儿冒了出来。 “方无涯?” “上官仪?” “怎么是你们啊?”赵管事欣喜的站到前面去。 方无涯把头上的草扔掉,吐了吐嘴里的泥土,“一言难尽啊,大皇子,您果然还活着。” “别废话了,劳烦拉一下?” 绰痕和赵管事一人拉着方无涯和上官仪将他们拽上来,下面还有几个士兵,想来是从哪个通道里一路过来的。 方无涯大致的解释了一下,原来徐锦宁他们离开军营当天,上官仪和周文羽二人就因为身上的毒太重昏迷了。 他们找来军医正商讨这件事,就听说周文羽他们苏醒了,身体里的毒素好像也被人解了。 给他们解毒的人还留下一封信,说明黄渡城内有一条通道直通往雪山内部,可拿着玉佩开启通道大门救人。 他们就拿着玉佩去黄渡城找到了那条通道试了一下,没想到真的能通到这里,只是那通道已经很多年,里面很多石头和阻拦物,他们也废了一些时间才走到这里。 “玉佩呢?”徐锦宁和温丞礼都猜到那黑衣人是谁了。 方无涯将那块白玉交给徐锦宁,“长公主,就是这块。” 徐锦宁看到玉佩的瞬间,视线转移到温丞礼身上,却见温丞礼从腰间拿出了一块一模一样的白龙玉佩。 “怎么会有两块?” 徐锦宁选择了沉默,她默默地将玉佩塞到怀里:“既然通道已经打开了,咱们尽快离开吧,还得传信给宁都告知他们平安无事呢。” 徐锦宁不愿意再提,其他人也不好问,只觉她跟温丞礼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微妙。 被困在这里将近两个月的士兵们一听说可以离开了各个激动的不行,欢呼雀跃的都说徐锦宁是他们的福星,她一来这通道就打开了,一个个高呼着“长公主千岁,恒王千岁的。” 温丞礼握紧了徐锦宁的手,一路护着她下了通道。 通道真的很长,而且里面很黑,他们走了很久很久也没走到尽头。 徐锦宁忽然觉得这条黑漆漆的甬道就像是他们走过的那段黑暗,黑暗的尽头便是光明。 从甬道里出来,迎接着他们的宁国的将士们,徐锦恒下令将这条通道炸掉永远埋葬,将雪山与黄渡城的联系彻底切断。 雪山里的通道也被炸毁,那些蛮夷之人再也没有办法离开那平原,这下北境的危机算是彻底解除。 徐锦宁等人在黄渡城里好好的梳洗了一番,徐锦宁才知道他们进山还不到七天,他们大概的讲述了一下山内发生的事情,凶险是挺凶险的但好歹人都救了回来。 最让方无涯等人好奇的就是那聂白和女皇的事,徐锦宁一笔带过,只有她在冰室里的时间最长,知道的事情也最多,但她不愿意说大家也就全都不问了。 晚上,洗完澡后徐锦宁躺在床上,看着手中的玉佩,明知道他不属于这个世界,却还是忍不住的去想他,那个人也是温丞礼,也是她爱着的人。 心痛的很,徐锦宁深吸一口气,她没有过多的悲伤,因为她还没有悲伤的时间和权利。 还是要先回一趟宁国, 在外面漂泊了这么多时日,还不知道父皇那边情况如何。 虽说宁都传来消息,巫国南疆那边已经派遣了神医前往救治和帝,但她还是不放心,还有下落不明的徐锦昭,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昭儿的下落。 徐锦宁重重的叹口气,正好被进屋的温丞礼听到,温丞礼端着甜汤走进来,坐到徐锦宁身边:“这是阿澈刚刚煮好的,尝尝?” 徐锦宁点点头,就着温丞礼的手喝了一口,确实很甜,可心里却是苦苦的,“你就不想问问关于这块玉佩的事情?” 徐锦宁晃了晃玉佩,这是唯一能证明前世温丞礼出现过的证据了,“想听故事么?我可以给你讲,这个故事非常的长,而且非常的神奇,一般人听了压根儿不会相信的那种。” “愿闻其详!” 徐锦宁拿过他手上的甜汤放到一边,枕在温丞礼的肩膀上开始讲这个神奇的故事。 温丞礼一开始听的时候还有些不相信,直到徐锦宁将手腕给他看,上面的红梅彻底消失了,这是不是说明女皇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了? “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充满戏剧性?” “可以写个画本子。”温丞礼的表情有些僵,看不出来他是信还是不信。 毕竟还魂重生这种事情太荒谬了,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有聂白这个人物,温丞礼都对聂白恨之入骨。 温丞礼忽然提出了一个疑问,“如果死在冰室里的聂白是属于前世的,那今生的聂白又在哪里?” 徐锦宁冷不丁的抬头盯着温丞礼看,忽然觉得背后有些毛毛的,一股凉意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头顶,“是啊,今生的聂白在哪里?” 为什么会觉得有些冷? 温丞礼见她表情如此严肃,心知这个问题不是个好问题,从他知道死在冰室里的人是自己的时候,他就在想了。 “真是可怕的问题!”徐锦宁深吸一口气,“难道黎皇后他们追的就是今生的聂白?” 这实在是太……让人毛骨悚然了,而且他们都不知道那人现在藏在哪里。 “如果我们能猜到,那黎皇后说不定也能猜到。丞礼,阿臾国会是夏国的灾难,我提议你立刻先回夏国主持大局,我回一趟宁国之后再去追你。” 温丞礼却笑着撩起她的头发:“你忘了,前世是因夏国的军都在宁国,夏国国内空虚才让阿臾国趁虚而入,而此刻,我夏国大军驻守皇城,宁夏二国没有出现任何兵力短缺的问题。” 徐锦宁想也是,现在夏国有那么多大军驻守,阿臾国有什么胆量去攻打夏国呢? “聂白虽然死了,可左迁和德妃还活着,我来之前给丰禹留下了个计策,不知道他们现在抓住左迁和德妃了没有。” “顺其自然吧,经历这么多,也挺累的,你先休息吧。” “好!” 第四百二十六章 父女相见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三日后,大军拔营启程回宁,徐锦宁命令赵管事和绰痕二人在此地留守寻找徐锦昭的下落,有消息立刻来报。 温丞礼说的对,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只要徐锦昭还活着他们就一定能够找到他。 方无涯拒绝了徐锦恒提拔他回宁都任职的建议,愿意继续留守在北境,毕竟他在这里呆了许多年,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善后。 黎皇后留在这里的兵将在温丞礼的安排下,渐渐地开始往夏国移动,他们本身就是夏国的军,留守在宁国边境总归不是办法,他们听说可以回到日思夜想的夏国,无不跪地叩谢恩典。 和帝听说徐锦宁他们已经平安无事正往宁国赶来,心情大好,这些日子所有笼罩在心头的阴郁随着这个消息一扫而尽。 仿佛所有的事情都随着北境战争的结束往好的方向发展了,徐锦宁、温丞礼二人也终于能够松一口气,两人一同回宁国打算寻求和帝和宁国百姓的谅解。 半个月后,他们终于回到宁都了,多日未归,想念家乡的感情越发的浓烈。 回宁当日,徐锦宁便携温丞礼二人一起上了朝堂,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和帝以及众位大臣,他们的忍辱负重总算是得到了丰厚的回报。 温丞礼依然是宁国的驸马,只不过这次是以夏国太子的身份,而并非宁国皇宫里的那个小太监。 御书房内,和帝心疼的将徐锦宁和温丞礼二人扶起来,看到女儿和女婿平安无事比什么都重要。 温丞礼单独跪下对和帝磕了头:“欺瞒您这么久,丞礼内心有愧,请皇上莫要怪罪。” 和帝虽然心中还是有些恼怒,但看到女儿那央求的目光,终是心软:“幸好还没有酿成什么大祸,这次要不是有你们,估摸宁国也无法逃过这次劫难,你孤身一人迎战百万大军之事,朕也听欧阳怵说了,你很勇敢,但不机智。” “皇上教训的是!” 和帝将他拉起来,“若是那些士兵们不听你的,你该当如何?别忘了,至今你还是个夏国太子,始终不是夏国真正的皇帝。” 年纪轻轻身上就背负这么多,也是难为这孩子了。 起初,徐锦宁跟他讲述温丞礼身份的时候他就听的心惊胆战的,温丞礼的年纪比徐锦宁大不了多少,可经历的却是徐锦宁从来没经历过的。 和帝是个慈爱的父亲,他对自己的儿女虽然也有些严格,但从来没有真正的苛责过。 徐锦宁和徐锦昭更是他放在心尖儿上宠爱着的孩子,以前倒是对徐锦恒不冷不热的,现在也因皇后的离去对这个孩子多了几分心疼。 至于徐锦晟和徐芳菲,和帝自认为没有对不起他们,虽然没给他们超于徐锦宁三人的父爱, 可他们依然身份尊贵、穿金戴银、吃喝不愁的。 “这次好不容易回来,在宫里多待几天陪陪父皇,你们也正好养养伤,一个两个的身上都是伤痕,朕也心疼的很。” “公主府那边……” 和帝摆手道:“公主府虽然什么都不缺,但毕竟你们离开那么久,朕先让人去把公主府拾掇拾掇,让法师去驱驱邪,降降灾什么的再回去。” 徐锦宁上前道:“父皇,夏国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呢,我们怕是呆不了几天。” “江州那边传来消息,已经抓住德妃和左迁,正往这边押送,好歹你也要为你母妃报个仇再走吧?” 那场大火已经调查清楚,正是左迁和德妃二人的杰作,“母后之死,我定要让德妃他们付出代价。” 徐锦宁看向温丞礼,后者拉住她的手柔声道:“她是也是我的母后,该留下报完仇再走。” 皇后对他不薄,她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她的亲生儿子,这对于从没有体验过母爱的温丞礼来说,是一份不可或缺的温暖,他也很眷恋那份短暂、却来之不易的母子情。 徐锦宁眼眶红了红,“谢谢你!” 夏国那边温丞礼已经写信让郎斌和诸葛天运,让他们做好防范,有运筹帷幄的诸葛天运在,晾他小小阿臾国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和帝说:“走吧,咱们一起去椒房殿给你们的母后上柱香。” 徐锦宁、温丞礼二人牵着手一起去了椒房殿,多日没有主人居住,这椒房殿还是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夏天到了,院子里各种各样的花都开了,和帝还在院子里装了一个小型的花园,里面的雀鸟欢呼雀跃,像是在迎接着徐锦宁他们的归来。 徐锦宁眼睛红的厉害但是没有哭,她手持着三炷香跪在皇后灵位前,“母后,女儿回来了。” 给皇后磕了三个头后,徐锦宁叹口气道:“您放心,我一定会把昭儿找回来的,到时候再带着昭儿一起回来给您磕头上香。” “向芷啊,孩子们都回来了,你在天上也能安心些了。” 和帝揉了揉眼睛,想着皇后:“孩子们,你们也累了都下去休息吧,摘月楼已经收拾干净了,都去吧,朕留下跟皇后说说话。” 徐锦宁站起来心疼的走到和帝身边,“父皇,这些日子让您担心,女儿真是不孝。” “大事当前,儿女情长都该抛诸脑后,我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大的计划,但我相信你们做的都是对的。父皇和母后永远都站在你们这边。” 徐锦宁难过的点点头,许久没有跟和帝撒娇,她难受的枕在和帝肩膀上,吸着鼻子道:“父皇,谢谢您。” 温丞礼站在一旁, 欣慰的笑了笑。 和帝拍拍她的肩膀,他将徐锦宁的手放到温丞礼手上,语重心长道:“丞礼啊,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以后就交给你了,你要是对她不好,我宁国上下都不会放过你,你要知道她的身后是宁国。” “父皇请放心,丞礼这辈子只要宁儿一个。” “希望你说到做到,去吧去吧,都下去吧。” “儿臣告退!” 徐锦宁、温丞礼二人离开了椒房殿,和帝擦了擦眼角的泪,“孩子们都回来了,可惜昭儿还下落不明,希望昭儿也能快些回来,这样我们一家人才算是真的团聚了。” 摘月楼里已经做好了许多徐锦宁爱吃的糕点,徐锦宁拉着温丞礼坐在一边,一个劲给温丞礼夹菜。 “你的伤还没好全,也正好趁着德妃他们还没有押送到宁都,咱们把身体养养,才有力气去跟那个人斗。” 温丞礼喝了口酒,酒不是狠辣,闻着有一股子淡淡的梅花香,他想起徐锦宁手腕上的那个红梅,赶忙拉过她的手检查着:“红梅消失这段时间,身体可有其他不适的地方?” 徐锦宁摇头,“跟以前一样,什么感觉都没有。” 她把脑袋伸到温丞礼面前问:“你说这红梅消失了,是不是说明所有的灾厄也都消失了?” “他说……还没结束。” 徐锦宁想起冰室的事,神情又有些落寞,“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要是抓到那人之后,发现还有一个个幕后黑手该怎么办?咱们的仇人总不能一个接着一个的冒出来,得将这些人彻底扼杀才行。” 慕青黎这段时间也没有消息传来,还有好多事情要问她,她也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联系的方式。 徐锦宁想到欧阳怵,说道:“欧阳怵跟你母妃之间关系匪浅,上次就是他带我去见的黎皇后,要不等明日将欧阳怵叫过来,再好好问问?” “好!” 他也很想知道母后的事,“没想到欧阳怵居然也是我们夏国的人。” 徐锦宁忍不住调侃:“只能说你母后的这盘棋下的太大了,很早之前就将我们宁国也算计进去了。当然,我知道她的初衷是好的, 所以我也不怪她,他们为我宁国也做了不少,我还应该感激他们才是。” 温丞礼温柔的揉着她的头发,笑道:“总觉得又重新认识了你!” 徐锦宁浅笑:“本宫还有很多事情是你不知道的呢,这些都得需要你自己慢慢发掘才是。” “公主说的是!” 徐锦宁长长的松口气,轻松的笑着:“好久没有这么舒坦过了,果然还是家里舒坦。” “夏国也会成为你的家!” 徐锦宁点点头,想起他们说过归隐山林的事,笑了笑没说话。 其实,她已经有些厌倦这样尔虞我诈、争斗不止的生活了,要是能有一天,他们能够安心的退隐,真是一个不错的注意。 徐锦宁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心里一片平静,总觉得江山美好,未来可期。 “丞礼,就让我们一起携手打造一个太平盛世吧。” 昏暗的地牢里传来锁链丁零当啷的声音,里面昏暗的很,一点光亮都没有,老鼠、蟑螂爬的到处都是。 忽然从地牢里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声,身上带着锁链的男子恶狠狠的睁开眼睛,猩红的目光直直的看向某个黑暗的地方。 那地方坐着一个人,一个穿着白衣的白发人…… 第四百二十七章 你打算何时登基?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修养几日后徐锦宁、温丞礼身上的伤痕好的差不多了,和帝为了让他们补身子动用了许多名贵的药材时时刻刻让人盯着他们服用,生怕他们两人身子没调养过来。 宁都城的温度可比北境高多了,他们不必再穿着厚重的棉衣,换上了轻便的服饰。 他们不在宁都的这几个月和帝几乎每个月都吩咐人给他们做新衣服,免得他们回来还得穿着去年的旧衣服。 摘月楼里,徐锦宁盯着对面的徐锦恒看了半天,他黑了一些倒是看的更健壮了,吃了几个月的青草还能维持这样的身材当真是不容易啊。 “还是这样看着顺眼,皇兄这般英俊潇洒,日后指不定有多少姑娘小姐的想嫁给你呢。”徐锦宁调侃着。 徐锦恒给她和温丞礼一人倒了一杯酒,“还说我呢,你们两个都成婚这么久了,父皇可是眼巴巴的等着抱外孙呢,现在大事已定,你们两个还不抓紧?” 徐锦宁没料到他会这般反击,尴尬的喝着酒,小眼神儿使劲的往温丞礼那儿瞟着,生不生孩子也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 还有,谁说现在大事已定的,宁国现在已经安稳下来,可夏国还在动荡之际,温丞礼一日不回夏国,夏国便一日无主,一日不宁。 徐锦宁放下酒杯,想起不知在何处徐锦昭,难过起来:“也不知道现在昭儿怎么样了,过的好不好。” “昭儿一定会没事的,我相信我们兄妹三人一定会团聚的。” 温丞礼说:“我已经安排暗组织和七夕之家的人已经全部出动去昭儿,我相信他很快就会有消息。” 徐锦宁感激的看看他,又说:“抓走昭儿的人到现在也不给我们消息,要钱还是要权好歹要说一声,让咱们有个准备不是,但那人什么消息都没有透露,你们不觉得非常奇怪么?” “是人奇怪,还是行为奇怪?”徐锦恒问。 徐锦宁也说不上来,跟聂白他们纠缠那么久,总算是把聂白除掉了,这么大的一个毒瘤被除掉,她心中没有一点安静祥和的感觉,总觉得还有一个更大的阴谋在等着他们。 他们和聂白都是那个人的棋子,可下棋之人的身份到现在还是个谜? 难不成让他们一直抱着这个谜,却没办法解开么? 慕青黎这段时间到底在忙什么,她又身在何方? 还有上官谷主,他又带着温丞雨去了哪里? 徐锦宁想起之前在千佛寺见到温丞雨的时候,温丞雨说的一个‘宁姐姐’这个人肯定跟她长得很相似,这个人又是什么人? 徐锦恒的手放在徐锦宁面前晃了晃,叫了好几声,“宁儿?在想什么呢?” 徐锦宁回过神来发现徐锦恒和温丞礼都在担心的看着她,“什么事?” “跟你说了半天,你倒是一句没听进去,都在发呆了?”徐锦恒用手指轻轻圈起来弹了一下她的鼻尖。 徐锦宁略显尴尬的笑笑,“没什么,我们继续讨论吧,等昭儿找回来咱们就算是一家团聚了,宁国和夏国之前的恩怨也总算告一段落。” 说到这个额,徐锦恒目光转向温丞礼:“丞礼,你打算何时登基?” “回到夏国之后,直接登基,宣告宁儿为我夏国皇后!” “会不会太仓促了些?” 徐锦宁是不在乎一个皇后之位的,从小到大她什么样的恩宠没有享受过,还会在意一个小小的夏国皇后之位么? 只是登基或者封后都需要钦天监挑选一个天时地利人和都合时宜的时间方可,这么贸然就登基,怕是无法让夏国百姓们臣服。 “不会,郎斌和诸葛天运等人早在夏国开始准备,我们只要按时抵达即可。” “你永远想的比我快一步!”徐锦宁咂舌,“倒不是不愿意成为你的皇后,只是还有许多事情……” 温丞礼拉住她的手快速道:“我知晓,宁儿的想法于我而言很重要。” 徐锦恒觉得这事儿还得让他们自己讨论,自己在这儿呆着反而显得有些多余了,他放下酒杯道:“你们好好商量,商量之后记得给我们说一声,我去父皇那边看看。” “好,顺便帮我跟父皇请个安。” 徐锦恒拱手告别,出了摘月楼后直奔向和帝的御书房,路过椒房殿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想着回来之后还没有给皇后上过香。 椒房殿外面的花儿开的很茂盛,蝴蝶飞舞、鸟儿鸣叫,看着很热闹,洒扫的宫女太监们看到他来了纷纷行礼问安。 走到椒房殿内,看到皇后灵位,徐锦恒点了香,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以前只道是母后不疼他,对他也不甚在意,后来因为宁儿的关系,皇后对他的感情有所改观,虽说曾经也遭受不少白眼和辱骂,但那些都过去了。 “母后,儿臣来看您了,这些年多谢母后的养育之恩,母后的遵遵教导儿子铭记于心,若日后真能荣登大宝,有生之年,必定守护宁儿与昭儿一生一世,守护我宁国江山百年不倒。” 将三炷香放到香炉里,徐锦恒站起来,走过去用手帕擦擦皇后灵位下的灰尘,这灵位干净的很,可见父皇每日都会过来上香擦拭。 和帝对皇后的情谊真是深厚,徐锦恒有些羡慕,琳妃是他的生母,琳妃生前也曾受到皇后不少的照顾,死后也被特许安放在的皇家祠堂,皇后是个真正宽容大度的女子。 离开椒房殿后,徐锦恒才去了御书房,正巧看到欧阳怵面色严肃的从里面出来,跟随着一起出来的还有两个大臣,三人都是脸红脖子粗的,看来在里面吵了一阵儿,不晓得现在还有什么可吵的。 在张公公的通报下,徐锦恒进了御书房,就见和帝扶着头一副为难的样子。 “不必叩拜了!”和帝放下手,看向徐锦恒叹口气,“恒儿,这些日子你在北境受苦了,你的功劳朕都记在心上。” “父皇说的哪里话,这都是儿臣分内的事,倒是父皇看上去一脸愁容,可是有什么难办的事?” 和帝看他一眼,又叹口气:“刚刚三位大臣们进来讨论后宫空缺一事,都在说服朕让朕重新选妃,说什么中宫不可一日无主,个个都想着自己的女儿送进宫来。” “这……咳,父皇是何意?” 现在后宫里一位妃子都没有,皇后的位置空了这么长时间,这些人为了宁国子嗣传承这么做倒也无可厚非,但现在提这个怕是有些不太妥当。 和帝目光炯炯的盯着徐锦恒看,直言道:“朕也觉得非常不妥,但为了皇室血脉,朕决定给你找个王妃不日成婚,你可有看上哪家的小姐?” 徐锦恒一脸尴尬,怎么刚从徐锦宁那儿结束这个话题,到了父皇这儿又提到这个了。 “儿臣目前还不太想成婚,父皇……”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妹妹都成婚多久了,你这个哥哥还不成婚像什么样子?正好趁着宁儿还没有去夏国,这件事得尽早提上日程,过些时日就落实了吧。让宁儿给你出出主意,好好挑选挑选。” “父皇,宁国好不容易稳定下来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儿臣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操持这些事情。” 和帝走到他面前,摸了摸胡子,道:“所以这件事才更要提上日程,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你直接跟宁儿商讨,让宁儿给你出出主意便是。 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过几日就让那些小姐们都来宫里,咱们皇宫也好久没有这么热闹,朕即刻下旨选恒王妃的事。” 徐锦恒眼看着推脱不掉,只得认命应承,身为皇子为皇族开枝散叶也是身为皇子的一种责任,“儿臣多谢父皇恩典!” “放心,朕也不会逼着让你跟不喜欢的女子成婚的,朕希望你们能够过的幸福快乐。” “父皇有心了!” 的确,没有几个帝皇会像他一样对自己的儿女们如此宠爱了,徐锦恒忽然觉得很幸运能够成为他的儿子。 “听闻南疆已安排神医为您治毒,父皇这段时间身体恢复的如何了?” 徐锦恒换了个话题,他怕再纠结在成婚一事上,和帝能立刻给他找个女子成婚。 “这几日毒倒是没有再发作,精神也好了许多,这还多亏了宁儿帮助巫国国主,说到底善人才有善缘,宁儿心善,这也是她所得到的福报。” “宁儿身为女子的确不同凡响,让人敬佩。巫国也有意向我们宁国靠拢,如果有巫国作为外援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意思恒儿还想跟巫国联姻?不过巫国几位公主都已有夫婿,这怕是有些难办,若是挑选一些王公贵族贵女,他那巫国毕竟是个小国,也配不上你的身份。”和帝看上去一脸为难。 徐锦恒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为什么谈论巫国的事也能牵扯到他的婚姻大事上来? “父皇,儿臣不是这个意思,既然是娶妃还是娶我宁国女子为好。”徐锦恒就差跪下来求和帝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说的也是,那就让宁儿操办吧。” 徐锦恒额头冒汗,“都听父皇的!” 第四百二十八章 为母报仇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这几日徐锦恒有些不想去上朝,只要进了朝堂必定有诸多大臣们上赶着讨好他,给他介绍自家女儿,就连远方亲戚都搬出来,甚至于其他州府也都纷纷上奏。 不少州府给他送来女子画像供他挑选,王府的门槛儿都要让人踩坏了就差写上‘闭门谢客’几个字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和帝忽然就想着给他选王妃,他都怀疑是不是和帝自己不想再纳妃故意将这个难题交给他的。 他偶尔还是会去军营看看将士们练兵,这也有要给他说媒做亲的,搞得他现在门都不怎出。 恒王府的案几上什么都不多,各地美女画像都堆的跟山似的,也有一些胆大的女子还故意出现在恒王府门口,可把徐锦恒给愁坏了。 徐锦宁等人回宫的第七日,左迁等人终于被押到宁都当天便直接关进了皇宫内阁监牢。 德妃身受重伤还吊着一口气,徐锦宁还有话要问德妃,故而丰禹等人一路也让大夫照顾着,不让伤口好也不让她死。 徐锦宁得知人已经被押回来后,当天晚上便动身去了监牢。 牢房里,德妃双手被捆在身后,再也没有往日的那般风华,徐锦宁不禁觉得好笑,她们母子三人蹲着大牢,她却每次都要来探望,瞧瞧,她对这母子三人的感情有多深厚啊,深厚到巴不得他们赶紧去死。 徐锦宁手中拿着烙铁,烙铁一点一点的敲打着铁门,铁门开了,德妃抬起头来冷冷的盯着她看。 “你知道人被大火获胜上烧死是怎样的感觉么?” 徐锦宁冰冷的声音在牢房里响起,徐锦晟和左迁就关在德妃对面的那两间牢房里,二人同样低着头一副等待着审判的模样。 德妃沙哑的声音响起:“你以为你们赢了?” “这句话我听了太多次了,每一次你们被关进来的时候总会说这一句话,除此之外难道你们就没有别的话想说么?比如我是如何让丰禹安排一个假的徐锦晟给你们,如何这般笃定你们一定会上钩,而且最终会落入我的手里。” 徐锦宁见她低着头不愿意听,瞥了一眼手中的烙铁后,直接将烙铁用力的压在德妃心口。 德妃也真能忍,都已经被烧成这样了还是死咬着牙关一声不吭,只是嗓子里发出一些呜咽的声音。 原来当日左迁救走的人并非是徐锦晟,而是别人易容而成,徐锦晟的舌头早就被徐锦宁给割掉了,他还怎么说话? 只可惜这点左迁和德妃两人并不知情,这也是他们今日失败的最主要原因。 直到烙铁上的‘滋滋滋’声音消失了,徐锦宁才将烙铁扔到一边:“这不过是一丁点儿的火灼之痛,真正被大火烧死的人遭受的可不仅仅是这样的痛苦,当年你们在夏国皇宫放火的时候,可有想过那里面有多少无辜的人? 慕青黎是你的亲妹妹,温丞礼从名义上来说也是你的侄子,你居然能这么狠心的烧死他们?” 若不是慕青黎早有准备,温丞礼哪还能活到今日? 徐锦宁如今才明白,慕青黎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训练温丞礼,因为温丞礼是一把利剑,一把毁灭阴谋和黑暗的利剑。 耳边的德妃嚣张沙哑的狂笑声,徐锦宁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非常厌恶,“笑吧,多笑笑,等到了下边跟你的女儿团聚了,你还能笑的更开心一些。” “我笑你自以为聪明,实则愚蠢的很!” 徐锦宁眉头挑挑,“哦?是么?你是不是还奢望聂白能来救你们呢?” 她用力的抬起德妃的脸,这张脸虽然很脏但还能看的下去,“聂白已经死了,死在北境的雪山里,他不可能再来救你们。” “他……死了?”德妃不可置信的瞪着徐锦宁,“不可能,聂白不可能会死的。” “前世的冤魂来向他索命,你觉得他的命够几条冤魂来索的?本宫亲眼看着他被温丞礼杀死,一剑刺穿了喉咙!” 想起前世的温丞礼,她内心的恨意就被无线放大,都是因为他们所谓的复国,才导致这一系列悲剧的发生。 前世的温丞礼并没有对不起她,徐芳菲挺着孕肚来跟她炫耀的时候她就应该想明白,温丞礼这样的男子怎么会有眼无珠喜欢上那种心狠手辣的女人? 只是她被眼前的一切蒙蔽了,是她没有看清楚实事,前世,他们都是一颗颗可怜的、无法从棋盘上跳出来的棋子。 “成国?呵,哪里来的什么成国,从始至终都只有宁国一个国家,你们所谓的成国不过是当初成皇谋朝篡位抢来的,不属于他的东西终究不是他的。你们的母妃,应该是成国最后一任皇帝,也是那个传说中的女皇吧?” 看着德妃乍然变色的脸,徐锦宁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国家的皇帝是女子,而那聂白和德妃等人都是成国之人,只有最后一任皇帝是女皇,一切才能讲得通。 “徐锦宁!” 左迁站了起来,他的情况看上去比德妃稍微好那么一点儿。 徐锦宁转身冲着左迁冷笑,“左丞相,当初您在朝堂上诈死离开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连本宫都被给唬住了。” “当年夏国冷宫的大火,并不是我们放的,此事跟德妃也没有关系。” 徐锦宁怒道:“不可能,除了你们之外还有谁?总不能是慕青黎她自己房的火吧?” 这个案子经过多方查证,就是德妃这一帮人所为,“当年因为慕青黎对复兴成国一事持有反对意见,你们拉不到夏国作为你们的助力,一气之下放了那把火。 事到如今,你们却不想承认?当年,我母妃也是因为你们放火烧山才命丧皇祠,难道这也不是你们所为?” 一想到皇后,徐锦宁就恨,她回头狠狠给了德妃一巴掌,“我母妃待你那么好,哪怕是你在后宫里如何争宠手段,她都从来没有想过害死你们母子三人。不感恩戴德就算了,你们反而恩将仇报要了她的性命。” 宁国上下谁不人不叹皇后的贤良淑德? 后宫被她治理的稳稳当当,一点也不像别国那般的乌烟瘴气尔虞我诈。 母妃心慈,从不屑于做出这等杀妃杀皇嗣的事情,可德妃三人却始终觊觎着他们不该觊觎的东西。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徐锦宁手上的人命就是干净的?” “呵!本宫想杀什么人还需要你来置喙?” 徐锦宁拿出一把羽箭:“这支箭就是当初射进我母妃心口的那支,今日……便还给你。” “唔!” 羽箭狠狠的插进德妃心口的伤痕上,“今日本宫让你死的痛快点,给你留一具全尸,方便你下了阴曹地府给你女儿赎罪。” 徐锦晟在旁边啊呜啊呜的叫着,失去舌头,他连一句母妃都叫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徐锦宁手中。 “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他……会来找你们索命。” 德妃瞪大着眼睛,瞳孔开始涣散,徐锦宁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直到德妃完全断气。 徐锦宁眼中布满了红血丝,她仰起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轻声道:“母妃,儿臣给你报仇雪恨了,您可以安息了。” 除了徐锦晟用脑袋不停撞击着牢门之外,左迁全程一个表情都没有。 徐锦宁嫌恶的看了一眼徐锦晟,那目光完全是在看着一个惹人厌的垃圾。 徐锦宁走到左迁面前,眉眼带着几分冷冽:“左丞相,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本宫给你一个自辩的机会,或者将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或许本宫还能饶了青儿一条命。” “青儿无辜,她什么都没有做过。”左迁终于开始紧张起来,“徐锦宁,老夫这些年为宁国也做了不少事情,请你看在老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绕过青儿一命。” “左迁丞相还真是深情似海呢,青儿都已经成了那个样子你居然还能对其念念不忘、痴心不改,本宫真是感动的稀里糊涂的,若是本宫没记错当初青儿被救走的时候还能说能跳,怎么几月不见却成了一个木头了?” 她记得青儿还会唱歌会哭会笑,而现在只变成了一个精致的木偶,说话都不会说了,就不知道左迁在青儿身上下了什么毒了。 左迁愧疚道:“我是想救人,那毒是聂白给我的,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狠。” “左丞相,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德妃口中的那人……是谁?” 左迁说:“聂白!” 徐锦宁心跳漏了一拍,面色冷静,心中却已翻江倒海,“你在开什么玩笑,聂白已经死了!” 难道死的那个是前世的聂白,今生还有一个聂白存在? 徐锦宁想起葬身在冰室里的两人心中发冷,温丞礼都能从前世回来,为什么聂白就不行? 与温丞礼认识那么久从没听过他会什么巫蛊、重生之事,那他又是从哪里得到这种方法的? “公主心中有答案了,不是么?” 第四百二十九章 不要太信徐锦宁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失魂落魄的回到宫里,就连和帝在御花园叫她,她都没怎么注意,回到宫里后,她将周围的人全都差了出去,独自一人坐在窗口,脑海里都是左迁说的那些话。 怪不得左迁没有跟聂白同流合污,原来让一个人重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聂白这次身死意味着他将永世不得超生,但这一世的聂白还藏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或许慕青黎他们一直追的人便是他。 徐锦宁不禁想,那前世的温丞礼呢?他会有怎样的下场? 看到那张溃烂的脸,她的心居然是如此的疼痛难捱,明明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为什么要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徐锦宁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世的温丞礼的, 好像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他什么都不知道,傻乎乎的以为只要将聂白他们全都除掉,所有的灾祸就结束了。 可远远不止如此,北境只是他们的战争的一个号角,号角声未停,战争用不停歇。 徐锦宁深吸一口仰望着那湛蓝的天空,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梦醒来是不是就回到最初了呢? 苦笑一声,所有的愁绪似乎都随着前世聂白的死去画上了休止符。 敲门声响起,徐锦宁做个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声音听上去有几分颤音,“进来!” “宁儿,你怎么了,怎么慌慌张张的回宫,就连朕叫你,你都没听见?” 和帝没有带随从,只是一个人来的。 徐锦宁看到他的刹那就涌起一股想哭的冲动,她强行将这股子欲望压下,强颜欢笑道:“没什么,刚刚去天牢给母后报仇雪恨,心里有些畅快,又有些想念母后了。” 和帝将之拥入怀里,心疼道:“这些事让刑部去处理就够了,你一个公主手上如何能沾得了血腥,脏了你的手。” “为母报仇,天经地义。德妃已经死了,江州以大局为重将徐锦晟押送到宁都,听由父皇发落,父皇打算如何处置那叛逆之徒?” 和帝生气的冷哼着:“朕已经从锦恒那儿知道了徐锦晟的事情,德妃真是罪恶滔天居然以假乱真,左迁炸死出逃死不足惜,明日午时将这两人送至刑场斩立决。” “这次朕绝不姑息这等作奸犯科、欺君罔上之人,这血腥的场面你就别去看了。” “也是,省的脏了儿臣的眼。父皇此次找我,可还有别的事要吩咐?” 和帝正在与花园里跟诸位大臣商量给徐锦恒纳妃一事,正巧看到徐锦宁急匆匆的往回摘月楼走去,心中放心不下这才跟来看看。 还好没出什么大事,“咱们宁国这几年灾难重重,战争不止,朕打算给宫里天天喜气,让你帮着你大皇兄找个王妃,朕相信宁儿的眼光一定非常好,肯定能给你大皇兄找一个门合适的亲事。” “大皇兄知道么?” 天天喜气也好,也省的这皇宫整日死气沉沉的。 从黄后死后,这个皇宫里大小事不断,一茬接着一茬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朕已经跟锦恒说过这件事,他也很赞同。” “是么,既然如此这件事就包在儿臣身上,儿臣定给大皇兄找个好王妃。” 和帝深感欣慰,“这宫里总算是能有点好事了,过些日子,你也要跟丞礼回夏国,这一去又咱们父女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说到这个和帝的眼眶湿润了起来,跟女儿还没团聚几天她这就要走了。 为了不让和帝担心,徐锦宁牵强的扯出一抹笑意:“儿臣不管走到哪里都是父皇的女儿,这宁都也永远是女儿的家。 况且,我们只是去夏国处理一些事情,丞礼是夏国的皇帝不能经常走动,但儿臣可以经常回来看您啊。” “呵!你这丫头就知道说些好听的话哄我,还是大事要紧,等事情结束朕亲自去夏国看看去。我得看看那地方,到底适不适合我女儿居住,可别是个穷乡僻壤的委屈了我女儿。” 徐锦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说夏国也是一个大国,怎么可能是什么穷乡僻壤呢。 徐锦宁心中清楚这只是和帝为了哄她开心说的话,现在她的心情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她拍拍自己的心口说道:“父皇放心,儿臣一定给你挑选一个好儿媳妇儿。” “好,此等大事就交给你了。” 徐锦宁开心的笑着,心中阴霾一扫而空。 温丞礼站在城楼之上,白鸽停在旁边的石柱子上,他走过去将绑在白鸽腿上的小竹筒拿过,信中写着夏国一切已准备妥当,问他们何时归来。 温丞礼将信撕碎,掌心向下,飞屑被风扬去。 知道徐锦宁已经从监牢回去了,他也该去会会德妃和左迁等人了。 不过按照徐锦宁的性子,她应该不会放过德妃的,毕竟德妃杀死了她的母后。 监牢里,左迁盘腿坐在那儿像是在等待着谁的到来,听到脚步声,左迁的嘴角上扬着的,走了一个又来了一个。 徐锦晟还在旁边哭的要死要活昏天黑地的,德妃的尸体还没人处理吊死在那儿。 温丞礼的动作很轻,一点脚步声都没有发出,知道他走到左迁面前了,左迁还没有发觉。 “左丞相,久等了。” 左迁抬起头来,额前的头发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不是第一次见到温丞礼,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见到他反而有种脚底发凉、心里发憷的感觉。 至今为止,唯一一个让他有这样感觉得人就是聂白,他之所以不跟聂白同流合污,也是不想变成他那样疯魔的人。 “听说你们在北境杀死了聂白?”已经不是疑惑的问句,而是肯定的问了。 温丞礼说:“聂白和那个神秘人之间是什么关系?那个神秘人是谁?” 直觉告诉他左迁是知道这些的,左迁跟聂白认识那么久,深知他们的一切阴谋,可他选择了袖手旁观。 要么就是这个阴谋的后果他难以承担,要么就是他太过胆小没有那个胆量参与。 “你可听说耀宫?” 温丞礼神情漠然,“耀宫,早已经消失了快一百年的邪派?” “你们就不曾想过为和当初的成往有那么大的胆子反叛宁国?这背后便是有耀宫的帮助,聂白与江阴便是耀宫出来的人,他们身上一个肩负着颠覆天下使命,一个担负着拯救天下的责任,这不仅是你们的战争,也是聂白和江阴的战争。” “江阴果然还活着!” “耀宫最大的主人名叫天舒,乃是一个世外奇人,但他所练习的都是一些邪门歪道上不得台面,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想要创造出更大的阴谋,一个热爱下棋的人却无对手,这样的孤独是旁人无法言喻的。” 温丞礼似乎明白耀宫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了,他问:“所以天下人便成了他的一局棋,聂白和江阴只是马前卒,他才是背后的操手。” “我听说慕青黎在调查一个人,这个人便是天舒。” “耀宫在哪里?” 左迁摇摇头,“不知道,我没见过,只有聂白和江阴知道,但是聂白……不是已经死在你们手里了么?” “江阴又在哪里?” 左迁还是摇头说不知,江阴是个瘸子,从被救出去后他就被聂白控制住,直到现在他们也不知道江阴到底在什么地方。 “温丞礼,青儿是你的姨母,你母亲以前非常疼爱她,我相信你也知道她们是双胞胎姐妹。我左迁死不足惜,但求你放过她,救救她,她服用了聂白的毒药如今已是神志不清,形同玩偶,饶她一名对你们来说再简单不过。” “青儿我会治疗,不过不是为了你。” 是为了母后,只要看着青儿的那张脸,他就仿佛看到了母后一样。 他也相信有青儿在手,不管是江阴也好还是母后也好,总归是要出来跟他见面的。 “徐锦宁也知道了这件事,就要看看你们夫妇两个到底谁的本事更大一些。”左迁更换了一个坐姿,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他提醒着温丞礼:“你还是不要太过相信徐锦宁了,她有很多事情瞒着你。” “重生么?” “看来她已经告诉你了,那她有没有跟你说过前世的事情呢?” 温丞礼沉默着,的确,徐锦宁只告诉他关于重生的事情,前世发生的许多事情他全然不知。 徐锦宁总说她要还债,他也不知道这种‘债’到底是什么意思,要向何人还债? 前世,他的下场又是什么? 这些,徐锦宁统统没有告诉过他。 “看来还有很多事情是你不知道的啊,我劝你,不要尽信徐锦宁,她最终会害死你,会害的你们夏国……灰飞烟灭。” 徐锦晟听到这话疯狂的笑着,只要能让徐锦宁和温丞礼不好过,哪怕他现在就去死他也甘愿了。 他被徐锦宁害的人不人鬼不鬼,恨不得吃了他们二人的肉。 徐锦晟用脑袋奋力的撞击着牢门,咧着一口满是血的嘴巴哈哈的傻笑着,像是疯了一般。 温丞礼始终连一个眼神都没有递给他,这种人死不足惜不必怜悯。 倒是左迁的挑拨离间,意味深重,狠狠的在温丞礼心中扎下了一根刺。 第四百三十章 耀宫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和帝做事雷厉风行,让人将左迁和徐锦晟关在囚车里游行三日,遭受百姓们的唾骂后,在刑场将这两人斩首示众,并且宣告徐锦晟并非皇嗣,乃是德妃与左迁的私生子,二人以假乱真罪不容赦。 奸贼已死,宁国可安,百姓们欢呼雀跃。 长公主徐锦宁清君侧,正朝纲,乃是宁国的功臣,温丞礼夏国太子一事也被皇室用联姻的借口堂而皇之的盖过去。 加上这次温丞礼为拯救江州与禹州,孤身一人力敌百万大军,更是激励感动了不少人,百姓们对他的怨言化作没谈,成了人人茶余饭后的必备谈资。 大皇子徐锦恒镇守北境有功,特封为恒亲王,择日挑选恒亲王妃,这事儿更让整个宁都为之沸腾,短短几日街上多了许多又漂亮又温婉的女子,都指着能跟恒亲王来个偶遇,再来个一见钟情什么的。 知道夏国那边情况暂时稳定后,徐锦宁便忙着张罗给徐锦恒纳妃一事,忙的是不亦乐乎,找徐锦恒商讨了好几次想知晓他喜欢怎样的女子。 徐锦恒这几天都躲在军营里,出个门恨不得把面具都带上,生怕别人认出来。 徐锦宁拿着蔡尚书女儿的画像不停的挑着刺儿,一会儿觉得这眼睛有些长得像狐狸眼,一会儿觉得这嘴巴有点太厚了,总是哪哪都不如意。 温丞礼一边看着一边笑着,茶喝了两杯了,徐锦宁都没有把那画像放下,依旧钻研个不停。 他将桌子上散落着的几幅画全都收起来递给旁边的宫女,才开口询问徐锦宁:“你这是给大皇子挑王妃呢,还是给你自己挑选?” 徐锦宁的眼光一向很高,前前后后内务府都送来不下八百张画像了,都被她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掉了。 徐锦宁一脸犯难,拿着画像道:“丞礼,真不是我挑的认真,你看看这女子脸上涂抹的跟个红鸡蛋似的,这样的品位怎能配的上我大皇兄呢?大皇兄看了还不得天天做噩梦,日日不归家的?” 说完,还气愤将那画像扔到了一边,“难道我宁国就没有更漂亮更温婉更配得上我大皇兄的人了?” 温丞礼不禁想,这光是给大皇子挑选王妃都已经如此严苛了,以后要是再给徐锦昭挑选,岂不是要把全天下的美女都得网罗来了? “这还是要大皇子自己喜欢,旁人无法决定他的终身大事。我听说这几日大皇子吓得连门都不敢出了,能让堂堂镇边大将军,当今的恒亲王连门都不敢出,可见这事对他的影响有多大。” 徐锦宁一想到徐锦恒一出门就有那么多人涌上门去说亲,吓得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脸上就忍不住的笑。 “大皇兄怕是这辈子都没遇到这么难打的仗,也难怪,现在他成为皇帝的呼声是最高的,要是嫁给他,麻雀都得飞上枝头当凤凰了,那些个有姿色的女子自然是争着抢着往上赶。” 现在上赶着往徐锦恒身边送,以后说不定还能成为一桩美谈。 徐锦恒现在正得宠,父皇百年之后,皇位必定是他的无疑,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进入皇宫穿金戴银、吃香喝辣,可她们又怎知道皇宫的深浅呢? 一入宫门深似海,可不是嘴上说说的。 徐锦宁一把拽住温丞礼的领子,“日后,你的后宫不会也是三千佳丽,嫔妃无数吧?” “当然不会,我早已认定你是我唯一的妻子。”温丞礼被她拽的猝不及防,杯中的茶洒了一地。 徐锦宁摸了摸他的脸,笑道:“这还差不多,本宫可不喜跟别人分享一个男人,做不到一生一代一双人……” 她的视线转移到温丞礼的下、身,“本宫就让你真的成为太监,反正你也早已经是我的太监驸马。” “是不是太监驸马,公主不是比谁都清楚么?” 徐锦宁呵笑一声,前世她可是到最后才知道他不是太监的,那时候她都死透了。 “没个正经!” 好像自从跟温丞礼发生过关系后,这家伙的嘴巴里总是蹦出这些字眼,一点也不像是个冷若冰仙,心狠腹黑的温丞礼了。 徐锦宁来了注意眉头一挑放下画卷坐到温丞礼的腿上,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暧昧的在他耳边吹了口气,笑问:“夏国那边迟一些回去真的没关系么?” 温丞礼点点头:“无妨,有时候也要让他们多历练历练,总不能大事小事都得劳烦我。” “也是,偶尔还是要有些消遣的不是?现在外面的天色已黑,我的驸马啊,咱们是不是该安歇了?” “是该歇息了!” 温丞礼作势要将徐锦宁腿上抱走,徐锦宁却用力的抱住他的脖子,“你我是夫妻,之前还谁在一块儿呢,怎么现在就得分房睡了,你可是我的驸马,哪有驸马让公主一个人睡的道理?” “好,那我便留下陪你!” 温丞礼将徐锦宁抱起走到床上,轻轻的将她放下,骨指分明的手快速的抽走她头上的发钗,一头如墨般的长发散落下来,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儿。 坐在床上的女子穿着白色纱衣,玲珑有致的身材在纱衣下若隐若现,极其勾人。 也难怪徐锦宁眼光很高,她这般绝色已经摆在这里,这世间还有哪个女子能够比得上她的? 徐锦宁想要为徐锦恒找一个更好、更优秀的女子,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因为天下独一份的美人儿,此刻就在温丞礼的怀里。 夏夜星辰闪烁,夜风带着几分暖意的从窗外吹进来,带起了一层层的白色帘帐,帘帐后的两人此刻正深陷在彼此的柔情之中。 此刻的恒王府屋顶上,趴着几个穿着黑衣的蒙面人,他们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下面看书的人。 徐锦恒耳朵动了动,想来府上是有客人来了,薄薄的嘴唇向上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拿起酒杯正要喝,却发现杯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投入了一只蝎子。 “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的?” “大皇子果然好眼力!” 一身穿着红衣,头发束在头顶的女子从天而降,一身红衣将她的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她的脸上带着一个描绘着红莲的面具,在这深夜看上去有些诡异。 徐锦恒不动声色的翻着兵书,薄唇微启问道:“不知道姑娘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我家小姐想要见你一面!”来人直截了当的说。 又是女的? 徐锦恒不禁叹气,这已经是今天晚上的第三拨人了,他很是怀疑这些身处在内阁的千金小姐们,到底怎么叫得动江湖上的杀手的? 居然还有人打白天的就来他府上开始劫人,徐锦恒认为自己的长相并没有到了貌比潘安的地步,这些女子想要嫁给他无非是因为他的身份。 也难怪到现在徐锦宁都还没有挑选出合适的王妃,就是他也不想这么肤浅的随便找个人成婚啊。 “回去告诉你家小姐,让她不要白费功夫,本王的事情还轮不到她们做主。” 自从和帝说要给他挑选王妃开始,他的麻烦就没断过,甚至还有一些大臣上门要跟他讨论重新立太子的事情。 昭儿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知,这些人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上书更换太子,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么? 就算他有这个心思,也不能这么摆在明面儿上,历年来,皇帝们都非常憎恶拉帮结派一事。 红衣女子似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站在桌子面前,嫌弃的将那酒杯里的蝎子拿起来扔到一边,“恒王该不会觉得这是我们小姐做的吧?” “是不是,难道你们自己不知道?”徐锦恒轻笑,“本王也不想追究这到底是谁的责任,不请自来这就是你们小姐的闺房礼仪?” 若不是徐锦恒的脾气比较好,这些人早就死在他的剑下了。 “我家小姐真心有请恒王一叙。” 徐锦恒喝着酒道,“不去又当如何?” 红衣女子冷笑着,屋顶上的几个黑衣人瞬间飞下来将徐锦恒围住。 徐锦宁的目光被剑身上那几个蛇纹吸引,依稀记得之前那些刺客刺杀徐锦宁时候,用的也是这种带有蛇纹的匕首,“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耀宫想请的客人还没有请不到的。” “耀宫?”徐锦恒微微一愣,不等他细想,对方已经开始出招。 对方的速度很快,徐锦恒腰间的剑刚抽出来,只见那女子挥舞着鞭子直接圈住他的剑柄,这女子看起来挺瘦弱没想到力气这么大,徐锦恒稳定身子,在众黑衣人中翻身跳过去。 这些人应该不是为了跟他成婚才来的,肯定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耀宫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为什么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过来找麻烦,打斗之时,徐锦恒提前将自己的剑穗扔了出去,若是他有什么不测,徐锦宁他们也能凭借这个剑穗找到他。 女子喝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时间分心。” 徐锦恒周围冷意深重,小心应对着。 第四百三十一章 以为他是大皇子呢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第二天一早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徐锦宁睡够了坐起来,身体酸的难受,以至于她现在一动也不想动,倚在床头缓和了好长一段时间。 宫女进来给徐锦宁梳妆,说是外面有许多的王公小姐久闻长公主盛名都想着过来拜见,听说都是各位大臣来上朝的时候特地带过来的。 徐锦宁还能不知道他们那点心思,之前她出事的时候可没有几个人帮她说话,现在知道她要操持徐锦恒的王妃挑选,各个上赶着来巴结她。 正好徐锦宁也想看看那些画上的传奇人物,看人难道不比看画像更有意思? 徐锦宁考虑着要不要开一个百花宴什么的,让徐锦恒也来挑挑,除了之前跟霍娉婷有过牵扯的这些人统统都不要。 霍骁倒台,宁国城内所有的暗线也都被清理干净,现在的宁国可谓是无任何内忧外患了。 梳妆好,徐锦宁便出了宫门,看见温丞礼被那些姑娘们围着瞬间来了火,感情她们是把温丞礼当成徐锦恒呢? 温丞礼谪仙之姿,更是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的翘楚,这些女子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也情有可原,可偏偏这是她徐锦宁的驸马,怎么可以让别人惦记? “咳咳!” 徐锦宁双手抱在一起,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温丞礼的衣服已经被撕扯开来,白衣上沾染着许多胭脂味儿。 “参见长公主!”众人齐齐的行礼,刚刚还喧闹呢,现在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徐锦宁绕过他们走到温丞礼面前,用力的将他耷拉在肩膀的衣服拽上去,还特地拍了一下他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驸马,这一大早就在外面招蜂引蝶,也不怕本宫砍了你的脑袋?” 那些个女子一听徐锦宁叫他驸马,一个个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她们是真把温丞礼当成徐锦恒了。 为首一穿着青色花裙的女子跪着移动两步,直接请罪:“长公主恕罪,我等并非有意冒犯驸马,还以为,还以为他是大皇子呢。” 徐锦宁眉头一挑,质问的却是温丞礼:“难道你没有跟她们说明你的身份?” “太过嘈杂,她们怕是没听见。” 天地良心,他真的介绍过自己,可这些女子实在是太过凶猛,他的声音完全被她们盖住,旁边的宫女太监们又不敢冒犯这些千金,生怕以后她们中有人成为恒王妃后找麻烦。 温丞礼无奈道:“一场误会罢了,公主别气。” 徐锦宁不理会他,冷冽的目光扫视着这群女子,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就刚刚那泼妇样儿哪里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这些个女子也太过心急了,直接给她留了一个不好的印象。 徐锦宁瞅着刚刚那只青色的出头鸟,这女子倒还算体面些,知道出来出出风头,刷一波好感。 徐锦宁抬起她的下巴,长得也不错,嘴巴小俏,眉目如黛,倒是个美人胚子,可惜这双眼睛看的她非常不舒服,她的眼角狭长有些像是狐狸,再好看的脸配上这双眼也让人觉得不祥。 她现在还是挺信神鬼一说的,况且这女子眼中阴郁之气很重,一看就是那种善于心计之人,上下打量一番,徐锦宁直接说道:“这皇宫内院太深了,诸位小姐花一样的年纪还是不要总是在深宫里呆着了,没什么事就都回去吧。” “长公主,我们都是想看看恒王殿下。”其中一人喊道。 “是啊,小女子仰慕恒王殿下已久,只想要见他一面,奈何恒王府大门紧闭,我等实在是进不去,这才来找长公主,希望能给小女们一个机会。” 说话的还是那个青衫女子,她跪的挺正,腰杆儿也特别值,丝毫没有惧怕徐锦宁的意思。 徐锦宁越看心里越觉得憋闷的慌,这些女子虽然长的漂亮,可毕竟都是一些花花架子,要真是让徐锦恒挑选肯定一个都看不上。 徐锦宁说:“三日后,本宫会在长公主府举办一个百花宴,只有限定的人才能参与,你们若真想见恒王殿下,那就准备好你们肚子里的墨水,看看能不能通关吧。 通关的人本宫会亲自让人送上请帖,至于那些……胸无点墨之人,就要看你们有没有其他的才艺了。” “多谢长公主!”众位女子说道。 徐锦宁冲她们道:“明日本宫会把题目送到各位的府上,后日让人去取,第三日就是确定名单的时候,各位小姐可要努力哦。” “一定不辜负长公主的好意。”她们叩谢着。 徐锦宁说:“诸位都回去准备吧,本宫还有别的事情就不留各位了。” 贵女们一个个喜笑颜开的手牵着手走了,也有几个想留下问问徐锦宁那试题是什么,却被徐锦宁周身那冷冽的气场吓得不敢上前说话。 等她们都散的差不多了,徐锦宁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些女子平常看着的小家碧玉、大家闺秀的,遇到这样的事情居然连最起码的礼义廉耻都不顾了。” “公主这是在拿她们打趣?” 被晾在一旁许久的温丞礼终于耐不住的发话了。 徐锦宁竖着手指摇头道:“当然不是,本宫怎么会拿这些贵女们开玩笑呢?但恒王府可不是谁都能进的,空有外貌没有墨水,这类人凭什么能够进入宫内?” “所以,这些人一个也不在长公主的邀请名单里?” 徐锦宁说:“非也,也有那么几个女子本宫能看得上眼的,聪明、睿智、美貌、家世每一样都得拔尖儿的才行。不然,我岂不是辜负了父皇和皇兄对我的信任?” 不满的盯着温丞礼肩膀上的红色印记,“倒是你,在这一群花花草草中呆的挺高兴的啊,本宫都盯着你许久了你也没发现?” 温丞礼一脸的冤枉,他可算知道什么叫做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了,明明什么都没做反而平白无故的被上一口锅。 “公主,丞礼实在是冤枉。” 许久没看到温丞礼这版温顺恭敬的样子,乍然看到还有些怀念呢。 他身份没被拆穿,呆在长公主府的时候他对徐锦宁也是客客气气、温润谦逊的,虽然外面包裹着一层寒冷的冰霜,但徐锦宁还是凭借自己一人之力将这冰霜瓦解了。 徐锦宁呆呆的看着温丞礼的脸,他比以前瘦了许多,脸上的笑容倒是多了不少,她把食指放到他脸上戳了戳。 “好不容易得到一些安宁的时候,你就不要把脸皱着了,以后多笑笑,笑起来的你才更加好看。” “果然惦记着的还是我的这副皮囊么?” 若是有一天他没有这身好看英俊的皮囊了,徐锦宁是不是就厌烦他了? 徐锦宁眼前冷不丁闪过冰室里的那张脸满是疮痍的脸,心口有开始抽疼抽疼的,她将温丞礼拥入怀里:“若是有一天我变老变丑了,丞礼可还要我?” 徐锦宁这一次用的是“我”而不是“本宫。”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不是公主说的么?怎么反过来问我了?还是说,宁儿不想跟我一生一世?” “当然不是!”脸上愁绪消散,徐锦宁冲他扬起笑脸:“我的驸马是世上最好的男人,除了你,谁还能配得上我?” 前世、今生,她都是第一眼看到温丞礼就彻底的沦陷,前世惋惜他是个不能行事的小太监,今生心疼他是个孤叶飘零的一叶扁舟。 总归,她都是心疼温丞礼的,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好东西都分享给他。 温丞礼揉着她的头发,声音有些低沉,心中更加笃定左迁说那些话只是为了挑拨她跟徐锦宁的关系。 但心中总有一根刺,他暂时没有办法拔除,只能日后慢慢再说。 至于那个“耀宫”,温丞礼心中有些焦虑,也只能让诸葛天运他们先行调查。 “宁儿,公主府那边让人传话过来,问你什么时候回去。”温丞礼想起还有这茬。 “三日后百花艳还得准备一下,父皇这些日子也挺忙的顾不上我们的,晚上跟父皇一起用个晚膳,明日一早我们便回公主府。”徐锦宁叹口气,“也好久没回去了,还真是挺想念的。” “好,都听你的!” 徐锦宁踮起脚尖亲了一下温丞礼的侧脸,身体还有些不适,但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 这个时辰和帝还在上早朝,徐锦宁和温丞礼二人便先去了椒房殿又给皇后上了三炷香。 两人散步到了冷宫的时候,徐锦宁才想起还有一个青儿,她问:“青儿现在被关在哪里了?忙了这么长时间,本宫都忘了要去见见她。” 温丞礼的说辞是:“青儿身份特殊,押到皇宫里必定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我已经让人把她送回长公主府,就住在孟老太太之前住的院子里。” 徐锦宁哦了一声,赞道:“还是你考虑的周全,她毕竟是你母妃的妹妹,那你打算如何对她?” “带回夏国好好医治,说不定还能从她口中套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青儿这一生也算是坎坷了,到最后还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 徐锦宁想到那个如木偶一样的女人,心中很不是滋味儿…… 第四百三十二章 红梅酒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离开公主府的时候还是冬天,回来却已经是夏天了,院子里的花儿竞相开放,美不胜收,下人们也在府上等着主子归来,好不容易等他们回来了,又听说要举办什么百花艳,可把整个公主府上上下下折腾坏了。 一大群人开始浩浩荡荡的收拾着公主府,采购的采购,装扮的装扮 徐锦宁躺在亭子里,边嗑着瓜子边看他们干活,都多长时间没有这般悠闲了,人一旦闲下来真是的浑身都泛着懒,公主府里好吃好喝的供应着。 搁在以前,她指不定得潇洒成什么样子,天天美男面首左拥右抱的,弹琴唱歌、作画舞剑,哪一样不是一种享受啊,不过现在也不亏,有一个温丞礼胜过于千军万马。 手中的瓜子儿吃完了,徐锦宁喝口水漱了漱口,许多人一听说她回到公主府了,都吵闹着要来给她请安问号,表面上如此,背地里还不是想借由她勾搭上徐锦恒? 徐锦宁往嘴里塞了一颗冰镇葡萄,这天气吃个冰镇葡萄浑身都凉快了。 “那些个姑娘小姐的,一遇到这种事就上赶着把自己往这里送,是不是都忘了当初她们瞧不起本宫、说本宫坏话的时候了。” 阿澈和常青坐在对面,两人已经成了公主府的客人,青儿现在就是由阿澈照顾着。 阿澈给徐锦宁添了一些茶水,“哪有女子不想嫁给心仪的男子的,大皇子英俊潇洒,战功赫赫,又是皇家子嗣,当然会有许多女子想要嫁给他的。” “阿澈,你跟常青先生的婚事什么时候举行啊?” 徐锦宁冷不丁想起对面坐着的是一对儿还没成亲的人,阿澈照顾常青这么多年,他们之间的情分早就超过了男女之情,夫妻之爱。 阿澈自觉长得丑配不上常青,故而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常青也觉自己是个残废不能耽误人家姑娘,也就从未开口。 一个不提,一个不说,这婚事自然就耽搁下去了。 常青喝着茶差点被呛到,阿澈赶忙过去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知道他是被徐锦宁的话给吓着了,阿澈急忙说:“我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妹,公主莫要说笑了。” “这哪里是说笑,你们男未婚女未嫁的又没有血缘关系,怎的就不能成婚了。” 可能是最近当红娘当的上瘾,徐锦宁把杯子放下,拉起阿澈的手说:“你是个好姑娘,谁能娶了你是他的福气,你就不想……” “咳咳,长公主,我还要去给青儿姑娘上药,就先回去了。”阿澈觉得自己要是再待下去脸都丢光了。 常青也客气的跟徐锦宁作揖告退。 阿澈推着常青回住处去了,徐锦宁倚在柱子上看着他们,真是越看越般配,这两人磨磨唧唧的她看着都有些着急,怎么就不能好好的讨论一下这个问题呢? 徐锦宁想可能他们还缺少一个契机,又塞了一颗葡萄放嘴里,她咂咂舌,心想得给他们想个办法,总不能让阿澈一直无名无分的跟在常青身边吧。 温丞礼回来就见徐锦宁站在那儿发呆,还一个劲儿的将葡萄往嘴里送。 温丞礼拿走她手中的葡萄,叮嘱道:“就算天气再热不能这么贪凉,对身体不好。” 徐锦宁舔了舔嘴角葡萄汁,“你一大早就不见人影,干嘛去了,丢我一个人在这儿的。” 无聊的很啊,好日子够的太舒坦了。 “带你去看个东西!”温丞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拉住她的手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这么神秘?你给我准备了什么好东西啊 ?”徐锦宁勾着脖子看他。 温丞礼只是嘴角勾着什么也不说,就拉着徐锦宁往里面走。 院子里的花儿开的非常好看,唯独那片栽种着红梅的地方显得有些萧条,这不是红梅花开的季节,又很长时间没有人打理过这个院子,所以才会造成这一片繁华一片荒芜的画面。 温丞礼松开她的手,蹲下开始用手抛开那湿润的泥土,徐锦宁想这下面可能埋葬着什么,她心里大概率已经猜到是什么的东西了。 “本宫陪你一起挖!”徐锦宁说着蹲着身子就要动手去挖泥土,却被温丞礼拦住了。 温丞礼把她手上的泥土擦掉,说:“你坐在那儿就好,这交给我来。” 他不想让徐锦宁的手沾上任何污渍,哪怕是泥土也不行。 徐锦宁有被宠到,也没有站起来蹲在他身边笑着,“好,那本宫看着,本宫倒要看看你这底下埋的是什么。” 温丞礼但笑不语,认真的挖着泥土,徐锦宁看他手上沾着泥沙有些心疼,“本宫去让人给你拿铁锹。” 温丞礼说:“不必,这样才能显得更加诚心。” 徐锦宁问:“该不会埋下去的时候也是你自己动手挖的吧?” “公主觉得呢?” 徐锦宁觉得肯定是,他居然亲自动手挖着泥土。 挖了很深,才看到下面放着的三个白坛子,温丞礼将坛子搬上来,笑道:“之前宁儿不是一直想要喝我酿的酒么,今日就先开一坛。” “你酿的酒?” 徐锦宁欣喜的帮着他把那白坛子一起抱上来,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打开这坛酒,温丞礼冲她笑了笑,问:“准备好了么?” 徐锦宁一个劲的点头,催促道:“快点打开!” 温丞礼将上面的盖子拿掉,扑鼻而来的浓浓梅花香,酒水居然是红色的。 “这是红梅酿酒?” 温丞礼将酒盛到杯子里,递给徐锦宁:“尝尝?” 酒水颜色非常好看,比葡萄酒的颜色稍微红一些,梅花的香味儿盖住了酒的味道,鼻腔里只剩下红梅香。 徐锦宁小抿一口,唇齿间都是花香味儿,酒有些甜不似那般苦,入口滑滑的一点也不醉人,徐锦宁仰着头将一杯酒全部喝下,总觉得浑身都被梅花香包围了。 这可比那什么劳什子的青梅酒好喝多了,青梅酒喝起来还有些酸涩的味道,红梅酒却一点也没有那种涩涩的味道。 温丞礼又给她倒一杯酒,说:“这坛子埋在红梅树下这么长时间,早已经沾染上红梅的味道的,红梅入酒,味味道如何?” “人间美味,琼浆玉露。” 徐锦宁想,这天下怕是没有任何的酒水能比得上温丞礼亲自酿制的红梅酒了,以后她就爱上了这种味道。 徐锦宁又喝完一杯,把杯子递给温丞礼示意他再来一杯。 温丞礼却把酒坛重新盖上,说:“这红梅酒酒劲大得很,不要贪杯。” 徐锦宁觉得自己酒量还是可以的,撒娇道:“再来一杯也无妨,快快,再给本宫倒上一杯。” 这酒真是越好越好喝,喝多了嘴里有些发甜,还能止渴生津呢。 温丞礼那她没有办法,只好给她倒了小半杯:“喝完这杯酒没有了,你刚刚吃了那么多冰镇葡萄又喝了红梅酒不闹肚子才怪,一会儿我让人去后厨房给你准备一些暖胃的汤品,一定要全都喝光。” 徐锦宁托着下巴,嘴唇喝的红润有光泽,白皙的脸上爬上一层小小的红晕,这是典型喝醉酒的模样。 温丞礼深知这酒后劲很大,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效果,就见徐锦宁晃着身子走到他身边坐下,歪着脑袋像是打量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样,就见徐锦宁笑嘻嘻的说:“好看,真好看,本宫的驸马当真是谪仙下凡,无人比拟。” 温丞礼轻轻的摸着她的脸,脸色烧的厉害,“后劲居然这么大。” 他把手放到徐锦宁眼前晃了晃,小声的问她:“公主,可还能看得清我是谁?” “什么奇怪的问题,你是本宫的驸马啊。”徐锦宁伸手捏住温丞礼的脸,脸蛋儿凑到他耳边吹了口气,“你不会真的以为本宫喝醉,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了吧?呵,你也太小瞧本宫了。” 说完还用力的拍了拍温丞礼的肩膀站起来,却因为头晕刚站起来身子狠狠的晃动了一下,直接倒进温丞礼怀里,还笑呵呵的说:“这天气真是不错,咱们应该去军营马场打个马球什么的。” “明日吧,今日你喝多了。”温丞礼将徐锦宁拦腰抱起,“我先送你回房里休息休息。” “我想吃冰葡萄!”徐锦宁搂着他的脖子,温热的呼吸打在温丞礼的脖颈上,温丞礼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徐锦宁还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撩人,“身体里像是有火在烧似的,热死了,我想洗澡。” “一会儿要打马球,一会儿要吃葡萄,现在又想洗澡,看来你是真的醉的不轻。” 温丞礼不禁失笑,把人抱到床上后,他又去拿着时髦精简单的给她擦拭着脸。 徐锦宁就乖乖的坐在那儿任由温丞礼鼓捣,一双乌黑的眼睛随着温丞礼的身影不停的转动,“温丞礼,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是是是,只是你一个人的。” 温丞礼不屑跟一个醉鬼争论这个问题,“擦完脸,好好休息,这样可有舒坦一些?” 温丞礼帮她把外衫脱掉,目光接触到她脖子上的青紫色痕迹,温丞礼一怔,直接吻住了徐锦宁的双唇。 虽说这白日宣.淫不太好,可佳人如此诱人,实在是让人无法抵抗…… 第四百三十三章 他的温柔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身体被人压着动不了,但却格外的让她感到安心,一抬头正巧看到温丞礼,徐锦宁忍不住往他怀里蹭了蹭,这酒喝多了也有好处啊,美男在怀,人生足矣啊。 温丞礼像是做噩梦了,放在徐锦宁腰上的手一直在抖着,他睡得不安稳,眼前是一片燃烧着的火焰。 “丞礼?”徐锦宁担心的叫着他的名字,可睡着的人像是被梦魇给魇住了,怎么都叫不醒。 徐锦宁握住腰上的颤抖的手,“温丞礼,你怎么了?” 满天的大火铺天盖地的焚烧着周围的一切,那尸骨从火海中爬出来,如同恶魔狰狞着一张可怖的脸在向他索命。 情景忽然一换,宽阔的江面上漂浮着数不清的尸首,那些尸首被泡的浑身发白,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恶臭味,那些鱼儿发了疯似的争抢着那些尸骨像是要将这些尸体上的肉全都啃食掉。 最让人恐怖的是那些尸体在叫疼,他们爬起来在江面上挣扎着,嘴里一声一声的喊着救命,忽然出现一头很大很大的鱼,这鱼几乎赶得上一座城池之大,它张开血盆大口将那些尸首一口吞了进去。 那些尸体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慕青黎,她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可她还没来得及叫出口就直接被那头大鱼儿吃到了肚子里。 “母后!” 温丞礼猛地惊醒,见徐锦宁满是担忧的看着他,“我刚刚做了个梦,梦到那些死去的人了,没事,别担心。” “真的没事?”徐锦宁还是很不放心,什么样的梦让他吓成这样了? 温丞礼一向是个稳重的人,徐锦宁还是很不放心的摸摸他的额头,额头上都是冷汗,脸上也没有什么温度,还说没事? 温丞礼拉住徐锦宁的手嘴边亲吻了一下,而后又把她的手放到自己心口的位置,语重心长的说:“宁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离开我,可好?” “又在说什么胡话,你我早已结为一体密不可分了,我怎么可能会丢下你呢?” 她追了两辈子好不容易把人追到手,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了? 徐锦宁翻身将温丞礼压在身下,狠狠的咬住他的肩头,咬的过瘾了,她才松嘴,又亲了一下温丞礼的唇角,在温丞礼耳边说着霸道的宣言:“温丞礼,你生是我徐锦宁的人,死是我徐锦宁的鬼,若是有一天你敢背叛本宫,本宫就把你的双腿打断,永远囚禁在宫里。” 温丞礼听了不禁觉得好笑,“这明明是男子该说的话,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反而有些奇怪?” “管你那么多,本宫就问你,听到没有?”最后四个字几乎是把语调都抬高了,颇有温丞礼不答应就不下来的架势。 温丞礼无奈的揉了揉她的腰,听到某人的笑声后,他的动作才停下来,“遵命,我的公主殿下。” 徐锦宁这才心满意足的从他身上下来,捂着肚子道:“我有些饿了,我们出去逛逛吧?” 好久没有行走在宁都的街道上,感受着宁都的繁华与安宁了。 “很想念去年的那一碗馄饨,可惜那卖馄饨的一家已经……” 徐锦宁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感慨,那家馄饨味道真的很不错,可惜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温丞礼帮她把额前的碎发撩到耳边,“宁都还是宁都,一点也没有变,只要你喜欢,你可以随时走在宁都的大街上,不会有任何的顾虑和危险。” “帮着大皇兄征婚完毕,你还不得赶紧回到夏国处理你的事情?这次应该没有什么能够阻拦你的步伐了,以后你就是夏国的皇帝。” “你是我的皇后,唯一的皇后!” 徐锦宁现在才生出这种嫁人的感觉,那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真是说中了,若是温丞礼回夏国了,她指定也要跟过去的,日后要想再回宁都真是不容易了。 在皇宫里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安慰和帝的,现在想想,才真的是心里难受。 温丞礼将她拥入怀里,安慰道:“宁儿,你为我做的我都记在心上,日后绝对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你信我。” “我知道了知道了,就我这小性子你还想让我受委屈,想什么呢?” 说完,脸上的有偿一扫而尽,又换成了那副高傲的小模样,“快点收拾,可别让本宫等得及了,若是再慢上一些,一会儿就罚你背着本宫走出去。” “未尝不可!”说吧,温丞礼直接将人抱起来,笑道:“我抱着你出去可好?” 徐锦宁发现温丞礼现在真的是越来越嚣张了,他居然真的将她一路抱出了公主府,下人们看到他们这样眼睛都瞪出来了,还一个劲儿的在那儿咬着耳朵。 徐锦宁还是头一次感到这么羞愤,脑袋一直埋在温丞礼的怀里,到了外面,温丞礼还是没有要把她放下的意思,徐锦宁才怒道:“你还不把我放下来,一会儿让百姓看到了成什么样子了?” 温丞礼还是没听她的,反而问她:“公主想吃什么,或者想去什么地方?” “万宝楼,听说万宝楼又出了好多美味的新糕点,本宫离开宁都这么长时间,还真是嘴巴馋了。” “好,就去万宝楼。” 这天气这么热徐锦宁也懒得走了,既然温丞礼喜欢抱着她,那他就抱着吧,反正丢人的不是她。 一直到万宝楼温丞礼都没放下她,直接抱着去了她经常去的那个包间,又让人准备一些徐锦宁爱吃的糕点和万宝楼新研制出的糕点。 万宝楼的人都认识徐锦宁,一看到她立马跟看到了祖宗似的,上赶着将店里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 “公主,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还有这个这个,都是咱们万宝楼的新品,您请慢慢品尝。” 徐锦宁恩一声,冲着他扬扬下巴,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小厮也不敢多做逗留,放下那些视频后屁颠屁颠的就离开了。 温丞礼拿起一块白色的糕点递到徐锦宁嘴边,笑道:“公主,尝尝?” 这白色糕点上的花纹也是红梅,徐锦宁咂咂舌,“又想喝那红梅酒了,早知道应该带一些过来。” “喝多了伤身体,少喝些吧。” 徐锦宁冲他笑笑,接过糕点哼哧哼哧的吃着,睡到现在肚子是真的饿了。 温丞礼坐在对面一脸的柔情似水,这还是徐锦宁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擦擦嘴角的糕点屑,她才说:“温丞礼,今天你有点不对劲啊,怎么心情看起来这么好?” 温丞礼浅笑:“不是公主让我多笑笑?” “啊?是吗?”徐锦宁总觉得不是这个原因,一块糕点吃完了,温丞宫里又给她递了一块。 “公主还想做什么?”温丞礼喝完茶问。 徐锦宁说:“要不,你再给我弹个琴?好久没听到你弹琴了?” 温丞礼摇摇头,“青鸾琴已毁,世间怕是再也找不到那样的好琴了。”但 “都怪那聂白,居然敢盗走我的琴。”那琴可是她花了一万两银子在万宝楼竞争来的。 温丞礼细声道:“听不了琴,还可以听笛子。” 说完,温丞礼把腰间的那白玉长笛拿出来放到嘴边吹奏着,这次吹的不是代表伤感离愁的春悲赋,而是略带愉悦的曲子,徐锦宁还是第一次听温丞礼吹奏这么欢快的,有些吃惊。 糕点放到嘴边半天没有动。 楼里的人听到这曲子无不拍手叫好,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整个客栈里都是热烈的掌声。 徐锦宁有些吃味儿,这曲子应该只吹给她一个人听,可她现在却跟这群百姓们一起听的曲子,真是让人心里不爽。 徐锦宁用力的嚼着糕点,气呼呼的说:“回公主府后你要重新给我吹一遍,要全新的曲子,只吹给我一个人听。” “公主一如既往的霸道。” 温丞礼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霸道不讲理的小公主了,脸上笑意浓浓:“好,只吹给你一个人听。” “这还差不多!” 万宝楼的掌柜知道徐锦宁他们来了,特地让人准备了歌舞,徐锦宁拍拍手走到走廊那儿,下面的台子上围着一群穿着红衣服的女子,那些女子们一个个露着腰肢,露着腿的,舞姿特别的美妙,颇具异域风情。 就是身为女子的徐锦宁都有些被迷倒了,拿着糕点的手放在嘴边半天没动弹,这些舞蹈像是能把人的魂魄勾了似的。 徐锦宁看的正出神,忽然,其中一个穿着碧绿色长裙的女子猛地抬头看向徐锦宁的方向。 就见她口里吐出一根一阵直接射向徐锦宁,温丞礼眼疾手快,白玉长笛一挡,直接将徐锦宁往后一拉,反手将袖子里的飞镖扔了出去。 徐锦宁捂着心口,惊魂未定。 温丞礼已经从二楼跳下去直接与那群女子们打作一团,徐锦宁担心的盯着下面的局势,却没注意到身后已有十几个黑衣人涌上来。 她猛地一回头,一把长剑已经架在她的脖子上了。 第四百三十四章 长龙玉佩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面对这些黑衣人,徐锦宁只能选择束手就擒,直到她被那群黑衣人推到楼下,温丞礼不得不收起武器,冷然的站在一边。 万宝楼里的人似乎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各个抱头鼠窜恨不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整个楼里乱了套。 温丞礼的长笛被人收走,脖子上同样架着几把剑。 一个穿着青墨色长衫的男人摇晃着一把血红色的扇子走出来,正好站在徐锦宁刚刚被抓的位置上,他双手撑在栏杆上,目光扫视了一圈,最终定格在徐锦宁的身上。 “都说宁国长公主有天人之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长得的确是倾国倾城,撩我心扉啊。” 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轻佻,徐锦宁冷冷的盯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男人似乎并没有因为他们二人的怒意感到有什么不满,呵笑一声后直接从楼上飞下去,他飞下来的时候还伴随着一些粉色的花瓣。 徐锦宁嫌恶的看着这个娘里娘气的男人,不知道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是什么人?”徐锦宁还是受不了他身上的那股子胭脂香味儿,就像是将街上的那些廉价的脂粉全都涂抹在身上那种味道,难闻的要死。 男人呵呵一笑,用血红色的扇子挑起徐锦宁的下巴,“还以为你不会问这个问题呢,长公主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我们是什么人呢?” 看他们穿着打扮都是如此奇怪,身上总有一股子邪气,温丞礼大概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了,“耀宫!” “太子殿下看来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存在了,既然知道了,还能这么大意的让我们给钻了空子,这倒不像是太子殿下的行事作风了呢。想来,您可是连你自己的太子府都能一把火烧了的,这么心狠手辣的人今日怎么的变得柔情起来了?” 说完,还冲徐锦宁眨巴眨巴眼睛,“您说是不是,长公主?” 温丞礼伸手拂开脖子上的长剑,那些刺客要动手却被男人拂手挥开了,“不必阻止,这里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就算长公主和太子长了翅膀也无法飞出去,不如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温丞礼将徐锦宁护在身后,“正有此意。” 男子凶狠的看了眼躲在柜台后面的掌柜,“掌柜的,好酒好菜伺候着,若是怠慢了长公主,这万宝楼你们也别想开下去了。” 掌柜的赶紧催促着小二,冲他们连连点头:“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准备,这就去。” 男人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长公主,太子,请吧?” 温丞礼拉住徐锦宁的手,用大拇指揉了一下徐锦宁的掌心,让她放心。 徐锦宁除了刚开始受到一些惊吓之外,现在已经恢复过来。 “耀宫这是要亲自出手了?”徐锦宁的语气淡淡的,已经半分没有刚才的那股喜悦。 男人感叹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二位挡了我们的路呢?不过宫主说二位是值得敬佩的对手,特地让我来给你们带一句话。” “洗耳恭听!”温丞礼道。 徐锦宁却说:“还是先说说你是谁吧,既然你都知道我们的身份了,我们却不知道你的,岂不是很不公平?” 男人笑着,大方的介绍自己的身份:“在下蛰褚,乃是耀宫的左护法,今日来此只想见见传说中的人物别无他意。” “见?呵,那你这阵仗可不小啊。”徐锦宁嘲讽道。 蛰褚并没有因为她的嘲讽有半点不悦,从出现开始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仿佛没什么事情能够撼动他的心情似的。 “这只是一点小把戏,若是惊扰到长公主和殿下,那可真是我的罪过了。” 温丞礼没有多少时间跟他废话,“直接说吧,他让你带的话是什么?” “宫主说,这天下安定已久,若是不出动荡必定距离灭亡不远了,为了能让各国的百姓活络起来,正视生命,宫主将会在近段时间内让各国产生一些小动荡。” “小动荡?” 徐锦宁不禁想,这位宫主的脑子莫不是有问题? 宁国和夏国差点打起来,两国这段时间内大小战争不断,宁国甚至差点就被灭国了,这还小动荡? “这一切都是你们宫主的授意?是他造成的?”徐锦宁有些恼怒,“本宫倒是认识几个神医,若是你们宫主觉得脑子不太好的话,本宫倒是可以大方的把神医借给他暂时用用。” “长公主说笑了,我们宫主身体健康的很,这神医还是你们留着吧。” “话说完了,你们可以走了!”徐锦宁不悦的下着逐客令。 蛰褚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说:“长公主,你这就有些不近人情了,我还有一个消息没来得及说呢,就这么急不可耐的赶我走?” 徐锦宁强忍着怒意:“那你倒是说来听听?” 温丞礼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事,耀宫的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既然他们已经在幕后操控这么长时间,又怎么会忽然间就出现了? 这不是有悖常理? 再看这些人装扮虽然都是奇形怪状,眼中也透着邪气,可他们身上什么标记都没有,那些舞女的脖子上也没有那诡异的蛇纹,不能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 温丞礼喝着茶道:“耀宫要想面世,应该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既然人都来了,何必要遮遮藏藏?你们……不是耀宫的人。” 蛰褚似乎没想到身份会这么快被拆穿,后脊明显的僵硬了一下,在温丞礼那冰冷摄人的眸子注视下,蛰褚忽然觉得浑身发凉,仿佛坐在他对面的不是猎物,而是猎手。 徐锦宁一听,迅速的扫视着周围的人,的确,这些人看着诡异,可哪有人将自己的身份这么明晃晃的摆在明面儿上来的? 温丞礼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看来她的审察能力还是不及温丞礼啊,徐锦宁默默地想着。 “殿下真是聪明过人,不愧是耀宫宫主都觉得害怕的人。殿下,我们这次来是想跟您换一样的东西,以人换物。” “拿谁换什么?”徐锦宁急忙问。 温丞礼猜测道:“徐锦昭在你们手里?” 蛰褚摇头:“殿下说笑了,徐锦昭并不在我手里,我们要换的人是徐锦恒。” “大皇兄?你们把他怎么了?” 蛰褚急忙安慰道:“长公主不必着急,事情是这样的,那日我刚到宁都城,恰巧看到耀宫的人闯入恒王府,恰巧过去看了一眼,没想到就见耀宫的血罗刹想要抓你大皇兄,你大皇兄不敌那么多人,身受重伤,此刻正在我府上休息。” “宁都,有你的眼线?” “公主又说笑了,既然是搅动天下棋局又怎么会只有宁都有我们的人呢?应该说,这天下到处都是我们的眼线。” 徐锦宁冷哼:“你还真是毫不隐瞒,就不怕我们现在就把你给杀了?” 温丞礼把手放到徐锦宁的手背上安慰着,抬头直逼向对面的人:“你想换什么?” “只要你把你腰间的长龙玉佩交给我,我就把徐锦恒交还给你们。” 又是这个玉佩? 温丞礼默默的握紧了腰上的这块玉,他抬头看向徐锦宁似是在征求着她的意见。 如今徐锦昭下落不明,若是徐锦恒再出事,这宁国以后可就真的没有主人了,一个没有继承者的国家还能走多远? 但这玉佩不同,玉佩只是一个死物。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这块玉佩名叫长龙!” 这块玉佩从小就在他身上,母妃说是父皇送他的生辰礼,可自从被关进冷宫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父皇,父皇到底去了哪里,是生是死一概不知。 “既然你想要,那便拿去,立刻将徐锦恒放出来。” 温丞礼毫不犹豫的将玉佩放到桌子上,“一块玉佩换一个人,的确不亏。” 徐锦宁也没有拦着,因为她手中还有一块。 “玉佩给你们了,我大皇兄呢?” 蛰褚这下真的是大开眼界了,他们甚至连问都不问他拿这块玉佩要做什么,就直接把玉佩给他,还真是大方。 说是长龙玉佩,可这玉佩上一条龙都没有,上面雕刻的反而是普通的一些花花草草,唯一让人觉得惊奇的便是其中有一朵花儿是用血玉镶嵌的,与其他的花朵都不同。 拿过玉佩放到怀里,蛰褚摇了摇扇子:“殿下和公主都是爽快之人,在下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大皇子此刻就在城南的一栋民宅里,那宅子门口的石狮子上绑着两条红色丝巾,我已经安排好了, 你们去了就能把人带走。” 东西也拿到手了,蛰褚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他又提醒道:“长公主、殿下,我刚刚所言真的是耀宫宫主说的,你们要是不信可以静观其变。哦,对了,殿下您可别忘了要回夏国登基,夏国可不能没有皇帝,否则这局棋的棋子不完整,那位宫主可是要生气的。” 说完,蛰褚带着他的人离开了,居然真的没有对徐锦宁二人做什么。 徐锦宁、温丞礼二人也不逗留,直接前往蛰褚说的那地方。 第四百三十五章 那群人呢?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他们按照蛰褚说地方找去,果然在城南找到一栋小型民宅,宅子门口放着两石狮子,狮子身上绑着红色的绸带。 一路上他们都在讨论蛰褚的身份,既然那人不可能是耀宫出来的,那肯定是受了别人的命令前来找寻温丞礼二人。 而且他们只拿了玉佩就走并没有伤害徐锦宁和温丞礼的意思,温丞礼的猜测是友非敌,可徐锦宁却非常讨厌蛰褚那般作风,蛰褚虽然长得也不错,但身上的邪魅之气太重,她非常讨厌这种人。 门没有上锁,推开之后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房子像是临时安排的, 很多地方多还没有洒扫干净,许多的灰尘和蜘蛛网。 “这里像是被遗弃多年,应该很多年没人居住了。” 徐锦宁不满道:“那个叫蛰褚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黄天化日之下就敢上来抢东西,他就不怕我们叫人么?” 温丞礼说:“怕是我们还没有叫出声,他们的刀就划破了我们的喉咙。” 徐锦宁深知这是因为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那块玉佩对你那么重要,你居然说交出去就交出去了。” 温丞礼无所谓的说:“一块玉佩而已,跟你大皇兄的性命比起来不值一提,我们快进去看看他伤的怎么样。” 徐锦宁感动的点点头,温丞礼知道徐锦恒对他们的意义有多大,宁愿把那玉佩交出去也不想让徐锦宁伤心,幸好他们手上还有一块玉佩。 徐锦宁不禁怀疑冰室里,前世的温丞礼料想到会有这一天,故意将玉佩交给她的。 她将赵管事留在北境,也是为了调查雪山里的情况,万一他们还活着呢? 当时雪山冰室迸裂,他们只顾着逃命,而徐锦宁到了外面就昏迷了,冰室里具体的情况还没人能知道。 赵管事那边还没有把消息传过来,应该是还在调查。 这个小院子只有一间房,里面燃着灯,温丞礼把手放到徐锦宁身前,阻止她继续过去。 “我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若是有什么危险你立刻就跑。” 徐锦宁一听立刻就不满意了,直接抓住温丞礼的胳膊:“说了不会丢下你,怎么可能遇到危险就跑?” 她徐济宁从来都不是贪生怕死的人,难道因为这点小危险就跑? 徐锦宁不等温丞礼探查清楚,直接踢开门,正巧看到徐锦宁坐在那儿包扎着伤口,四目交接,徐锦恒见来人紧绷的肩膀终于松下来。 “皇兄,你没事吧?” 徐锦恒用牙将纱布扣上,擦擦嘴角的血迹说:“我没事,你们怎么过来了?那群人呢?” 温丞礼有些责怪于徐锦宁的冒冒失失,万一这里面真的有什么危险她怎么办? 回去之后还是要跟她好好讨论一下这个问题,温丞礼走过去拉起徐锦恒的手给他把脉,“有中毒迹象,不过这毒已经被解了,体内还有些残余只要好好修养就没有问题,后背的刀伤有些严重,怕是要修养一段时间。” 徐锦宁问:“大皇兄,你还记得当日是怎么被抓的么?” 徐锦恒回忆了一下,那天晚上他的本来胜利在握,可谁知道半路跳出来了一个神秘男子,那男子在他眼前撒了什么东西,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人已经在这里,但他醒来却又见到了另外一批人,那些人说是他们救了他,但他们不放他走。 听完徐锦恒的话,徐锦宁大概率猜到那人就是蛰褚他们,但蛰褚为什么不杀了徐锦恒呢?难道只为了那块玉佩? “或许,蛰褚他们对我们真的没有什么恶意。” 温丞礼的猜测或许是对的,“但也不可不防,蛰褚他们还是没有告知我们,他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无法确定这就是你所想的那样。” 徐锦恒被他们两个说的有些晕乎,不知道他们两个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按些人已经找上温丞礼和徐锦宁了,他们肯定是做了什么交易,那些人才会在一个时辰之前撤走,紧接着徐锦宁和温丞礼二人就来了。 “无论如何,大皇兄目前没事,剩下的等我去府上再做说明。”徐锦宁觉得这里始终不安全,留下会很危险,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徐锦恒的双腿还没有力气,那些人封住了他的穴道,要等两个时辰之后他的双腿才能动,听完,温丞礼二话不说的将人背起来。 徐锦恒感动至极,不得不感慨温丞礼的确是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 徐锦宁离开那小宅的时候忽然觉得背后有人在盯着他们,她回头看了看,只看到墙头上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子迅速的离开,穿着打扮倒是跟蛰褚他们很相似,应该是蛰褚留下保护徐锦恒的人,等他们走了之后,那人才悄悄的消失。 徐锦宁并没有声张,只装作没看见。 回到府上后,温丞礼给徐锦恒全面做了一个检查,除了外伤之外,就剩下体内的一点毒素,及时清理干净就不会危及到生命。 听完徐锦宁他们在万宝楼发生的事,徐锦恒乍然:“没想到这事情还没有结束,那些人到底想干什么,非得搅.弄这天下风云打大变才甘心么?” 徐锦恒说的咬牙切齿,人家都在为了天下一统,百姓安居乐业为终身奋斗目标,那些人倒好,非得将这天下搅和的鸡犬不宁才算安心。 徐锦宁:“大皇兄,您也别太气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能杀死一个聂白,就能除掉另一个耀宫,咱们见招拆招便是。” 温丞礼赞同徐锦宁的话:“为今之计是要尽快查出耀宫到底是个怎样的组织,我已传书诸葛天运,动用七巧之家的力量去搜耀宫的信息。” 徐锦宁说:“昭儿很有可能就被耀宫的人抓走了,这也恰恰说明昭儿现在还活着,我们只有找到耀宫之后才能救出昭儿。” “丞礼,你打算何时启程回夏国?这件事刻不容缓,必须要尽快回到夏国稳住那边的形式,否则夏国无主,怕是那些人会先以夏国祭旗。” 温丞礼不舍的看向徐锦宁,说:“宁儿,明日我便启程回夏国,宁国这边只能交给你们了。” “这还没过几天安生日子呢,那些人就找上门来了,真是一刻也不让我们安宁。夏国那边你且安心过去,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我就去找你。” 徐锦宁说完冷不丁的笑了一声:“我怎么觉得这幅场景似曾相识呢,好像之前咱们设计离开宁国的时候,我对你也是这番说辞。” “宁国这边暂时已经稳定,目前并无什么大事,最重要的事就是要给大皇兄找媳妇儿……” “咳咳~”徐锦恒直接被茶呛到,他急忙冲徐锦宁挥挥手:“宁儿,这事儿不用,真的不用的,国家未立何谈婚姻大事?要不你还是跟丞礼先去夏国吧,这件事真的不着急。” 这都什么时候了徐锦宁居然还想着这件事! 徐锦宁急忙说:“那怎么行呢?你一日不成婚,父皇就一日抱不到孙子,咱们宁国就一日无后,你不成婚你死要急死父皇么?怎么,你真想让父皇再找个女人生儿子?” 徐锦恒无言以对,“成亲之事真的不急,还是国家大事更为重要,再者,我常年在外征战,若是成了婚岂不是耽误了人家姑娘。” “你若是无家便无惦念,无惦念战场杀敌的时候就不会小心,皇兄,这件事你得听我的。” 徐锦宁这么做也是为了给宁国留后啊,目前宁国只有两个皇子,一个是徐锦恒还未成亲,一个是徐锦昭下落不明,宁国所有的希望都在徐锦恒身上了,他不成亲哪儿来的孩子以后继承宁国的江山? 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徐锦恒如此孝顺之人可不得赶紧找个媳妇儿? 徐锦恒球就是的看向温丞礼,却见后者只是淡淡的喝茶,似乎并不想理会这件事。 “皇兄,你放心吧,我一定给你找个好媳妇儿,后日就是百花艳,你就在幕后看着,看上哪家的千金小姐了你就直接跟我说一声,给你找好媳妇儿我也能安心的去跟我丈夫汇合。” “宁儿,你还是跟丞礼去夏国吧,咳咳,我得事儿你暂时不用管,就这么说定了。三年以内,我是不会成婚的。” 徐锦恒说的异常坚定,甚至直接阻止了徐锦宁接下来要说的话,转而对温丞礼说:“丞礼,耀宫的事还需要你多多调查,我也会将这件事告知欧阳先生,欧阳怵掌管军机处多年,实力盘根错节,说不定也知道耀宫的存在。” 说完,徐锦晟站起来准备离开:“我的伤只需要静养即可,就不留在府上耽搁你们夫妻共讨大事了,离宁的时候记得跟父皇说一声,免得他老人家担心。” “我知道了,那你自己小心点,我会将部分红影卫派到你府上保护你的安全。”徐锦宁有些不放心。 徐锦恒摆摆手:“放心,这次只是让他们钻了空子才得手的,我会加强府上的守卫和巡逻,不会给他们第二次机会的。” 徐锦宁这才安心,很想再跟他商讨一下百花宴的事,但看他的态度已经如此坚定了,怕是真的不会答应了。 第四百三十六章 离宁返夏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既已决定立刻返回夏国,徐锦宁、温丞礼第二天一早便进宫与和帝告别,他们这次行程如此匆忙,和帝很是放心不下。 徐锦宁之前说好的百花宴也没办法开展,惹得那些贵女们个个怨气冲天,她们准了两日的考题愣是被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好几个大臣以想探望徐锦宁为理由上门拜见,不过都被谢绝在外了,徐锦宁这条道走不通她们便立刻又去找徐锦恒。 徐锦恒以前些日子遇到刺客,在府养伤为理由谢绝了那些大臣们的上门会见,但和帝还是没有放弃给徐锦恒找王妃,反而亲自张罗起来了。 离开宁都当天晚上温丞礼又收到了来自夏国的信笺,信上说明上官谷主前些日子抵达夏国,因为温丞雨失踪了。 温丞雨一直都跟在上官谷主身边治疗蛊毒,那天晚上老谷主刚给温丞雨准备好药膳,进屋的时候正好看到一群黑衣人将温丞雨打昏带走,对方人数众多,上官谷主不是对手反而被打伤了。 去往夏国的路上,温丞礼脸上就没有过一丝笑意,徐锦宁也知道这件事比较严重,也不敢耽搁,直接带上她的红影卫再次出发,红缨已成为红影卫之首,此刻也是一同出行。 马车停在河边上,马儿们在吃着草补充体力,徐锦宁下马车将水袋递给温丞礼。 “丞礼,喝点水?” 温丞礼是个不喜于色之人,有什么事情都喜欢闷在心里,面无表情地接过水袋喝了一口,看到徐锦宁头上冒着汗,拿出手帕怜爱的擦拭着她的额头,“此行太过仓促没有任何准备,倒是让你受难了。” 徐锦宁觉得他有些太矫情了,以前可不是这般:“我没受的苦难还不够多嘛,这点算什么?” 短短两月,经过的北境的极冷,也感受到了这里的极热,夏天就是一个让人懒散的季节,热点也没什么,徐锦宁早就习惯了。 当然,要是温丞礼能让她多吃一些冰镇水果就更好了,这一路温丞礼管得极严格,每天只能吃一种冰镇水果而且还不能多吃,更不能在吃饭前后吃冰的。 “是不是很热?” 徐锦宁挑眉笑着:“所以这是允许我吃……” “不可以!你本就体寒,若是吃那么多冰镇的对你身体没有任何好处。” 他们本就遭受了那么多场人无法触及的伤痛,现在更是应该好好补着身子,而不是一天天的就想吃那些冰镇水果。 徐锦宁身体更得注意一些,尤其是她手上的红梅消失以后,温丞礼就时时刻刻的注意着徐锦宁的身体状况,生怕徐锦宁忽然出现什么身体不适的症状,每天万桑入睡前也会给她认真把脉。 “可是我很热,怎么办?” 面对这样撒娇的徐锦宁,温丞礼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没辙,只好叹口气拉着徐锦宁坐到大树下乘凉,然后又去马车上拿了一些冰镇过的手帕,一点一点的擦拭着她的手臂和脸颊。 “这样就不热了!” 天气太热,他们大多数晚上赶路,下午的阳光毒辣的很,徐锦宁恨不得立刻找个冰窟窿钻进去,好好消去这一身暑气。 不知道是手帕冰还是温丞礼的手更冰冷一些,这人好像都不怕热的,到现在他脸上连一滴汗都没出过。 徐锦宁怀疑是不是自带降温体质,不对,应该说是温度调节,因为他在北境穿的也不多,而且也不怕冷。 徐锦宁把脸贴在温丞礼的手心,“冰冰凉凉的很舒服,丞礼,你都不热么?” “心静自然凉。” 徐锦宁呵笑:“这可是真是个好办法。” 然后,她伸出手指着他心脏的位置:“你这儿能够静得下来么?从知道温丞雨出事后,你就没笑过了,一定在思考不少事情吧?” “我怀疑抓走丞雨的和带走昭儿的是同一批人,只是在想他们抓走丞雨和昭儿到底有什么目的。” 温丞礼是很担心温丞雨没有错,可他更想知道这些人背后的目的是什么,还有那个神秘的耀宫,它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那个叫蛰褚的又隶属于哪一帮人? 温丞礼不是没有怀疑过蛰褚是帮慕青黎做事,可他列出了许多种可能,又被他自己一一的否定,觉得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慕青黎一直在调查的便是耀宫,那她不可能不知道耀宫宫主的身份,那她又是如何跟徐锦宁说那个人就连她也不知道是谁的? 所以,蛰褚必定不是慕青黎的人,那蛰褚又会是谁的人?他们跟耀宫到底是什么关系? 温丞礼想了一路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他才会觉得心里烦躁,但他知道若是让徐锦宁看出来必定会跟着一起担心。 徐锦宁喝口水说:“一个个都想参与天下风云,都是吃饱了撑的难受,还有那个什么耀宫宫主,只在背后暗箱操作,我想他必定不是个什么好角色,说不定长得丑不敢出来见人。” 温丞礼冷不丁的笑了一声,笑出来才看到徐锦宁一直在盯着他看,这才想明白徐锦宁说这些不过是为了让他开心一些。 温丞礼捏了捏徐锦宁的鼻子,轻声道:“我已无事,不必担心我。” 他的承受能力可比徐锦宁想的还要厉害,“回去之后,不管等待我的是什么,我都无所畏惧。” 只因为,身边有你! 只要跟徐锦宁在一起,似乎所有的灾难都会化险为夷,跟在她在一起,一颗心是静的,人也是静的,很舒适很安心。 “什么风雨都闯过来了,还怕他一个小小的耀宫?好了,别瞎担心了,那个蛰褚不是说了耀宫抓走了昭儿但却始终没有给我们传信,这就说明昭儿对他们还有别的用处,丞雨本身就中了毒蛊还没痊愈,说不定还能借助这次契机因祸得福呢,凡事要往好的方面想。” 温丞礼并不想让徐锦宁劝他,因为没有必要,她又何尝不担心徐锦昭呢? “无妨,回夏之事刻不容缓了,处理完之后我再随你一起回宁国,亲自给大皇兄挑选王妃,亲自操办着他们的婚事。” 温丞礼附到徐锦宁耳边轻轻的说:“当然,还有我们的婚事。” 徐锦宁惊讶的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我们还要重新成婚?” “夏国皇帝要娶走宁国长公主,难道这不是两国之间最大的喜事么?自然是要江山为聘,拿来娶你。” 徐锦宁笑得开怀:“以你夏国江山为聘,你们夏国那些老顽固不得把你拆皮挫骨了?” “他们不敢!” 徐锦宁依偎在温丞礼的肩膀上,撩起他肩上的一缕长发放在指尖绕来绕去,“不错,有当帝王的气势了。” 温丞礼握住她的手,轻笑着。 他们一直坐到下午夕阳西下,直到红缨他们收拾好行囊,凉快了许多才继续上路。 他们这一路踏星而归,只为了更好给彼此一个更好的未来,给夏国百姓一个和平的国家。 所愿这一切能够尽快结束,世间再无纷扰。 “叮铃叮铃~~” 地牢里响起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朱红色的大门上雕刻着鬼面,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看上去恐怖至极,地牢深处传来类似于野兽的声音,但凑近一看,那又是一个人。 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年郎,少年的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锁住,一根又粗又长的锁链直接穿过他的肩胛骨,那铁链上的倒刺还是渗血。 不知是不是身上的伤口太疼了,依稀能听到少年粗重的喘息声。 清浅的脚步声从上面传了下来,来人嘴里哼唱着一些奇怪的歌谣,本该在地牢里沉眠的少年听了却更加的疯狂暴躁。 少年挣扎得厉害,身上的铁链撞击的叮叮响,直到那人走到地牢面前,用钥匙碰了碰铁门,“这次给你带来了一个新的朋友,这下你就不是一个人了。” 语音落下,铁门大开,又有一个头上戴着眼罩的人被拖了进来,她的身上都是血迹,不知道经历过什么,一头乌黑的发凌乱的很,她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如同野兽一般。 男子将那少女扔到了对面的监牢里,而后又走到少年那儿,撩起他的头发,本该俊俏的脸此刻布满了狰狞的伤疤,一点也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这次宫主可是要发大招了,就不知道你们的哥哥姐姐能不能接住,我还真是有些期待呢。” 男子惋惜的说:“若不是时机还没到,真想把你们送过去,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实力。” 语带着嘲讽的说完男人用力的拍了拍少年的脸,然后拿出一根食指长的银针从少年的头顶刺了下去,凄惨的叫声响彻了整个地牢。 直到银针彻底没入头顶,少年瞬间昏死了过去了。 男人试探着少年的鼻息,“还有口气,看来药效不错。” 男人满意的拍拍手上的灰尘,又哼唱着歌离开了地牢。 而旁边被关押的少女牙齿磨的咯咯响,她凶狠的盯着对面的少年,嗓子里发出类似于野兽的声音。 第四百三十七章 坠入汇江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七日后,徐锦宁等人抵达江州,数日不见整个江州在丰禹的治理下焕然一新,重整战火后的残骸,安抚那些在战火中失去的亲人的百姓们,徐锦宁这次可谓是大出血,将自己一半儿的小金库都贡献出去了,贡献完了才知道原来这些钱来的是如此不容易,好在她这些年积攒了不少的财富。 徐锦宁坐拥五城三洲,这些地方都是非常富饶之地,常年的税收和上供都比别的地方还要多上许多的,富可敌国可不是吹嘘的。 徐锦宁、温丞礼二人没有坐上马车而是走在江州的街道上,百姓们脸上终于重新露出了笑容,尽管这些笑容看起来还有诸多的悲哀。 自从丰禹恢复身份后他一不需要整日再用面具遮盖着原本俊俏的脸了,知道徐锦宁他们来了,他第一时间放下手头的事情尽快赶过去迎接。 徐锦宁每一次来到江州州府都有一种不同的心境,给老郡王上完香后,几个人坐在外面开始聊着最近发生的事情了,徐锦宁才知江州要有喜事了,丰禹跟他的青梅竹马要成婚了。 丰禹心中有徐锦宁,可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已经无法再陪在她身边,他们各自都有属于他们的责任,只有尽快成家立业为江州留下一个根,这些都是他需要做的事情。 丰禹的未婚妻本就跟他有婚约在身,之前若不是被徐芳菲耽搁,他们又设计了那么些事,说不定丰禹早就回到江州成婚,说不定现在儿子都有了。 徐锦宁忠心的祝福他们,江州依然是独属于宁国的一个边郡,只要丰禹安分守己,这里依然自由政治,不受宁都的掌控。 这是徐锦宁给丰禹,也是给江老郡王的一个承诺,近几年来江州百姓遭遇了太多的灾难了,这些都是为宁国受的难。 院子里,丰禹携着未婚妻给徐锦宁敬了酒,“长公主,我江祁这一生遇到你,能为您做事,是我的荣幸。未来,江祁将继承父王的遗志永远成为您的后盾,成为宁国的一道防线,这杯酒我敬给您。” 徐锦宁坐在那儿举着酒杯道:“江州多灾多难皆是因为我一人,这杯酒应该是我敬给你们才是。江祁,多谢你这一路的照顾。” 一本酒水喝完,徐锦宁将提前准备好的一份地契交给丰禹,“这是江州与禹州交接的那座山,本宫做主将之划分为江州领地,还有这份地契算是本宫给你们夫妻两人的新婚贺礼,你们的新婚酒本宫怕是来不及喝,只好等到下次回来再赔罪了。” 丰禹急忙拒绝:“这哪行,这礼物太贵重了。” 黄清儿欠了欠身子,语气非常的温婉,眼中也是对徐锦宁的敬佩:“长公主,我们身为宁国人为宁国排忧解难是应该的,这礼物确实贵重我们二人承受不起,若不然还是将这份地皮卖掉,换些银钱给江州百姓们,您觉得如何?” 徐锦宁本以为黄清儿只是个空有皮囊之人,没想到她还有如此顾全大局的一面,她将那地皮推到他们二人面前:“这东西既然送给你们了,那就是你们的东西,如何使用是你们夫妻二人的事。” 江祁见实在是推脱不掉只好收下道谢:“那我就替江州百姓谢谢长公主的赏赐了。” 温丞礼说:“夏国的贺礼不日便会奉上,这是我夏国对江州的一点补偿,还请小郡王莫要推辞。” “驸马,您跟长公主为一体,一份礼物便够了。” 江州实在是受不起夏国的恩,虽说那些事情都是徐锦晟差人做的,可杀人的还是夏国的军,杀死老郡王的也是夏国的主将,丰禹对这件事还是心存芥蒂。 若温丞礼是以宁国驸马身份赠送那更加不必,徐锦宁一人送的便是两人的分量。 温丞礼的好意被拒绝,他也只是嘴角勾着,“既然如此,那就不勉强了。” 要去夏国,江州和汇江之必经之地,他们没有在江州多做逗留,当天晚上叙旧完便让人安排船只渡江。 江面上波光粼粼江风吹得人浑身都舒服,徐锦宁坐在船头上看着满天的繁星,都说人死了以后会化作星星。 不知道母后是哪一颗星星呢? 温丞礼拿着披风出来给徐锦宁披上,“江面风大!” 徐锦宁指着天上那颗最闪耀的星辰说:“你猜那颗星星会是谁化成的?” “魂化归星,乃是一种说法,不能全信。” 徐锦宁嘲笑着他不懂情趣,“虽然只是一种说法,但也是人们对亡者的一种思念和寄存啊,正因为有这个念想,所以大家才能活得更开心更加的随心所欲。 我母后之前告诉我,我外公曾在汀州留下了一支军队,这支军队将隶属于我的名下,至今我还不知道那军队到底在哪里,带头的人是谁。” 徐锦宁想了想又说:“说不定那支军队早就忘了还有我这么一个主子了。” 温丞礼不认同的说:“军人最重要的便是忠诚,若他们对你外公足够的忠臣,他们对你也会同样的忠心耿耿,所以不必担心这一点。” 徐锦宁觉得他说的也有些道理,“你这说的我都想去看看那支神秘的军队了。” “汀州距离夏国并不算很远,先处理夏国之事,忙完后我便随你一同前往汀州查个究竟。” 徐锦宁笑意很深:“这可是你说的,我听说汀州也是山灵水秀之地,到时候咱们还可以到处游览一下,说不定还能有些其他的机遇呢。” 温丞礼点点头,“都听你的!” 江面上的风带着一些暖意,江水也是暖暖的,徐锦宁脱掉鞋子坐在边上, 刚想把脚放到江水里,又想起前段时间江面上漂浮的那些的尸体,她顿时觉得头皮发麻,说不定那些尸体此刻正埋在这片江水之下。 见徐锦宁脸上的笑意僵持住了,温丞礼看出了她的心思,说:“这江水乃是人的血水汇聚而成,十五年前江面尸体遍野,十五年后依然如此,汇江的鱼儿都是没人吃的,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些鱼到底吃了多少人肉。” “这条河或许就不该存在了!” 这条河横跨宁国与夏国,也是两国间最大的阻力和障碍,若是能把这条江河填掉,那他们宁夏二国之间便再也没有任何的阻隔,真正的成为一块完整的领土。 可这些年来宁夏二国都不愿意将这条江填掉,因为这江水里有着两国战士们的尸体,也有着他们的热血,更是维护两个国家通商的一条江。 实在是意义非凡,哪怕下面尸横遍野。 徐锦宁静静的看着那浑浊的江面, 几条鱼在水面上跳来跳去,若不是因为这些鱼儿吃的都是人肉,徐锦宁会觉得这些鱼非常的好看。 雨淋在月光折射下还发着光呢,好看是好看,可惜太毒了。 这么一想,就连剑锋里都夹杂着一些血腥味儿了,徐锦宁叹口气:“都是血的味道,太难闻了。” “是血腥味儿……” 温丞礼的声音清冷起来,他拔出剑护在徐锦宁面前,红缨等人也闻到了这股很浓的血腥味儿,瞬间从画舫里穿出来。 “前面有一艘船被烧了,上面都是尸体。” 红缨派去探路的探子回来,指着前面那正燃烧着的船只说道。 温丞礼严正以待,生怕又跟上次在万宝楼一样失去了先机让徐锦宁落入敌人之手。 “把船靠过去看看!”徐锦宁说。 船只距离那只燃着火的船更近一些,火光几乎将船只所在的这片江面都烧红了。 红缨率先跳到船上检查,火烧的很大,但还能有落脚的地方,片刻之后,红缨回来冲着徐锦宁摇摇头:“船上一个活口都没有,都被杀死了。” 温丞礼目光转向其中一个趴在船顶上的尸体,“看他们的装扮,好像是行路的商人。” “行路的商人会被杀的片甲不留,一个活口都没有?”徐锦宁有些诧异,她立刻警惕进来,急忙吩咐道:“不好,有埋伏。” 华玉刚说完,一群穿着黑衣服的刺客瞬间从船底跳跃上来,他们手中拿着锁链直接扔向徐锦宁等人,红缨以及诸位红影卫瞬间与他们展开厮杀,黑衣刺客暂时没有办法登上徐锦宁他们的船只,被打下去后直接用刀将船底打出了洞。 船底漏水,船身也跟着不稳定,他们正好行驶在江水中央,要是再想不到办法,只能葬身在江水之下,偏偏徐锦宁还是个不会游泳的。 温丞礼护住徐锦宁,尽量不让她跟这些刺客正面交锋,十八个红影卫被杀的剩下九个,红缨也受了一些重伤,好在将那些刺客全都屠杀殆尽了。 “漏水了,我们必须要找到……” 徐锦宁的话还没说完,一个火球瞬间击中了船尾,轰隆一声船只被炸的四分五裂。 还不等她回头看去,身体就被温丞礼抱在怀里,两人直接跳进了那涛涛的江水之中。 江州岸边,黑衣人冷冷的收起望远镜,哼着歌儿走了,他倒要看看这次徐锦宁他们如何从江水之中逃脱…… 第四百三十八章 耀宫白静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等她醒来的时候周边一片黑暗,身边也一个人都没有,明明是夏天可她还是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她依稀记得当时温丞礼抱着她一起往江水下跳,紧接着又是一个火球迎面飞来,她跟温丞礼直接被冲散了,昏迷之前她能感受到周围江水被烧的滚热发烫。 徐锦宁从地上站起来的刹那只觉得自己腿脚像是被折断了一样,从骨头里传来刺骨的疼痛,她跌坐在地上做了几个深呼吸,不晓得温丞礼和红缨他们被冲到了哪里, 徐锦宁揉着酸疼的膝盖,心想应该是磕到了。 “温丞礼?” “红缨?” “你们在哪里?” 徐锦宁还是忍着疼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可不能坐在那儿等死,要尽快找到他们才是,木船的残骸也飘到了这里说明这里是下游,虽然当时夜色很黑,但水流的方向是不会改变的。 徐锦宁继续往下面走着,因为腿疼她只能一瘸一拐的往前面走,这地方她没来过对很陌生。 看到前面有一间茅草屋,徐锦宁艰难的移动过去。 好不容易走到了稻草屋这儿,里面却一个人都没有,稻草屋像是很久没人居住了,里面都是灰尘,屋子里摆着一些渔网和捕鱼用的用具,她想,户在这里的人应该常年靠着捕鱼为生,但因为这里常年发生战争所以他们都搬走了。 这里的鱼儿都不能吃了,还留下做什么? 但桌子上有水渍,像是有人刚刚在这里喝茶留下的,杯子还是温热的说明刚走没多久,徐锦宁不知道住在这里的人是什么人也不敢贸然的大声呼叫。 绕过小茅草屋就是江边,看到江水里漂浮着的一具尸体,徐锦宁差点呕吐出来,那是一具泡的发白已经看不出面貌的尸体。 “什么人?” “是我!” 熟悉的人落入眼帘,徐锦宁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温丞礼看上去可比她好多了,除了头发衣服都湿透了之外,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 温丞礼说:“我刚醒来顺着上游过来,就看有人从茅草屋出去,顺道过来看看,没想到你会在这里。” “这茶杯还是温热的,说明那人刚走没多远,我觉得他可能是跳进江水里了。” “会是什么人呢?” 温丞礼见徐锦宁艰难的站在那儿,左腿还在发抖,立马心疼的上前问:“你的腿受伤了怎么还站在这儿,坐下,让我看看。” 徐锦宁乖乖的坐在一边,任由温丞礼将她的裤脚掀起来,她的膝盖已经全都撞成了紫色,还有些肿胀,像撞到了水里的石头。 “很痛么?” 徐锦宁咬着嘴唇没有说话,但额头上冒着冷汗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膝盖到底有多疼。 温丞礼把衣服撕坏了包在徐锦宁的腿上,“暂时先这样,我已经传信郎斌和诸葛天运让他们过来接我们,你忍耐一下,很快就可以得到医治了。” 徐锦宁:“没关系,小伤小痛的。对了,你有没有看到红缨他们?我从上游过来的,但是没有看到红缨和其他的红影卫。” 温丞礼摇摇头:“当时水流太急,我只顾着你并未顾及其他,红缨等人武功高强,应该不会出事,我们先在这里等一晚上,若是还没有消息再让人去找。” 徐锦宁想暂时也只能这样,他们现在这样怎么去找人? 温丞礼断然不会为了那几个红影卫把她丢在这里不管不顾,若是还有杀手追过来,他们可能招架不住。 温丞礼简单的给徐锦宁处理了一下伤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一些吃的喝的。” 徐锦宁:“好,那你要小心点,别让我担心了。” 温丞礼安抚好徐锦宁后转身出了小屋,他侧头看向后面的那个黑衣人,俊美的脸上露出讥讽的笑意,就凭这些人也想要置他们于死地? 温丞礼没走几步,忽然转身绕道茅草屋后面,眼神一冷,直接上前拿下那人。 “疼疼疼!” 这人似乎不会武功,听到动静,徐锦宁探头出去,就看到温丞礼带着一个年纪不是很大的小丫头走进来。 小丫头恶狠狠的瞪了温丞礼一眼,“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在这里?” 徐锦宁不禁觉得好笑:“这个问题应该是我们问你吧,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小丫头轻咳一声说:“这里是我家,我当然会出现在这里了。” 温丞礼用手摸了一下桌子上的灰尘,这里明显很长时间无人居住,他把剑架在那小丫头的脖子上,“再不说实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现在这种时候谁都不信,何况是一个身份不明的丫头? 小丫头似乎并不害怕温丞礼,反而用手指捏了下这把剑,惊叹道:“哇,是真的剑啊,你们是行走江湖的侠客么?那你们有没有见过我爹?” “你爹?” 温丞礼、徐济宁二人对视一眼,也不知道这小丫头说的什么话。 “我爹是个很厉害的江湖大侠,不过他在一年前忽然消失了,只把我和我娘扔在这里,几个月前两国交战我,我娘不得已带着我逃走了,但是我想,我爹知道这里打仗危险,肯定会回来找我们。” 小丫头年纪看着不大,说话的语气倒是一点不惧怕人。 徐锦宁上下打量着这下丫头,穿着的是普通百姓的粗布麻衫,可她皮肤白嫩长得也算漂亮,冲她刚刚伸手捏住温丞礼的长剑看来,那双手也是没经过劳作的。 徐锦宁微微眯着眼睛,恐吓到:“你若是再不说实话……” 因为腿疼,徐锦宁的表情看起来特别狰狞,她直接拿过温丞礼的长剑,直接划伤了小女娃的脸:“下次划伤的就不是你的脸了。” 小丫头脸上的笑意退去,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她忽然伸手去抓徐锦宁,然而她快,温丞礼比她更快,温丞礼迅速徐锦宁拉到身后,一把扣住了小丫头的脖子将她按在桌子上。 小丫头又叫着疼,可温丞礼已经没有多少耐心陪她说笑,‘咔嚓’一声直接拧断了她的手,丫头疼的凄惨叫着,她的眼神变得异常凶狠,“你们这两人真该死!” 说完就见她口中吐出一枚银针,温丞礼躲闪的快,倒是让那丫头钻了空子。 那丫头扶着被拉的脱臼的手,恶狠狠的盯着他们二人,她的骨头发出清脆的声音,只一瞬间站在温丞礼他们二人面前的就是一个成年女人了,那身衣服穿在她身上反而有些滑稽。 温丞礼下意识的站在徐锦宁面前做出保护她的动作,剑直指向那女子,声音冷冷:“你是什么人?” “耀宫左护法白静,见过夏国太子,宁国公主。”女人邪魅的笑着,“都说宁国长公主长得是倾国倾城,貌美如花,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不仅长得漂亮还这么聪明,居然一下就识破了我的伪装。” 徐锦宁可没有因为她的几句称赞就得意忘形,谁都知道她徐锦宁绝代天下,这奉承的话就不必说了。 “先前倒是也有一个自称为耀宫左护法的,不知道你们这传说中的耀宫到底有几个护法啊?怎么都喜欢争着抢着当左护法,为什么不是右护法呢?”徐锦宁双手抱着肩膀一副轻松的模样。 耀宫中一次两次的出现在他们面前正可谓来者不善,徐锦宁上下打量着这个女人,女人既然会缩骨应该还有后手。 见徐锦宁的目光四处漂移,白静笑道:“长公主不必看了,这次只有我一人前来。” “那你的胆量可真不小!” 白静暧昧的目光投向了温丞礼,这么好看的男人居然不是她的,唉,真是惋惜。 “我当然想看看能被我们宫主称为对手的人是什么样子的,都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难不成二位身份如此尊贵之人还要动我一个弱女子不成?” 说着,白静面上闪过几丝恐惧,她的手还在脱臼状态的,可她眼睛眨都没眨巴一下就把手接上去了,可能这就是他们练缩骨之人的本事。 “对了,二位刚刚提起的那位左护法乃是假冒的,耀宫只有我一位护法,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人。” 徐锦宁冷哼:“难不成你就是好人?这次炸船事件,跟你应该脱不了关系吧?” 白静拍拍手赞叹道:“长公主真是机智,没想到这样都让你们捡回一条命。” 听到后面有匆匆的脚步声,白静面色一凛,“援军这么快就到了,人家还有话没说完了,真是扫兴。” “那你就留下好好说吧!”温丞礼迅速上前,却见那女子瞬间锁骨成小丫头,扔下一枚黑球之后迅速跳下了后面的江河。 温丞礼又快速的转很抱住徐锦宁,黑球瞬间爆炸,但不是火药,只是一些扰人视线的烟雾。 徐锦宁捂着口鼻咳嗽两声,“那妖女到底来干嘛的?就是为了跟我们炫耀?” “此女子身份存疑,不能听信她的一面之词。” 徐锦宁真是要被这所谓的耀宫弄的晕头转向了,“人家这都上门挑衅了,咱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第四百三十九章 真真假假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是打心底里讨厌那个女人,妖里妖气的,还有她盯着温丞礼看的时候,那眼神恨不得将温丞礼吃干抹净,这就让她更加不爽快了。 觊觎温丞礼的女人,呵,跟她抢男人,简直是不自量力。 温丞礼把外衫脱下来给徐锦宁穿上,天气炎热,徐锦宁穿的也不是很多,衣服还都湿透了,徐锦宁不想让别看他,他同样也不想让别人看到徐锦宁湿身的样子。 来人是郎斌,他收到温丞礼的信息后第一时间带人赶了过来,看到他们两人平安无事的,可算是放下心来了。 徐锦宁才知道他们被江水冲到夏国境内了,距离夏国主城已经不算太远,温丞礼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郎斌发信号,还好赶来了,不然还不知道那妖女想要干什么呢? 温丞礼吩咐郎斌顺着下游继续去找红缨他们的下落,他们先回夏国皇城。 阳光本来就烈的很,徐锦宁身上的衣服都被烘干了,衣服虽然干了,可穿在身上还是很不舒服。 徐锦宁是被温丞礼抱到马车上的,温丞礼上马车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银针给徐济宁针灸,淤血退散后,她的膝盖总算看起来没有那么红肿。 温丞礼细声说:“回去之后再用冰敷一下很快就可以消肿!” 徐锦宁还在想那个叫白静的,温丞礼叫她半天他都没有反应,想完了她才转头看向温丞礼,却见温丞礼已经倚在那儿闭着眼睛休息了,看来他累的不轻。 徐锦宁小心的蹭到他身边,将温丞礼的头移到自己肩膀上,这样能让他睡的更舒服一些。 趁着温丞礼休息,徐锦宁不禁想着为什么他们都喜欢用耀宫的名义?而且每次他们都是出来警告一下、示威什么的,既然耀宫这么厉害为什么不直接将他们杀了呢? 那个白静的说话也是模棱两可,她只说他们没有被诈死觉得惋惜,却并没有承认炸船事情就是她的杰作。 不管是白静还是蛰褚,他们好像都是刻意的在他们面前提起耀宫,而且都说自己是耀宫的左护肤啊,蛰褚被拆穿身份后脸上甚至没有露出任何惊慌的神色,仿佛知道自己的身份会被拆穿一样。 还有那个白静,从她那几句言辞中可以听出她跟蛰褚是认识的,但她却又注重强调蛰褚不是好人,把自己归类为耀宫那一行列。 事情真的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不知道这些人背后都在搞什么名堂。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本宫还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人呢。” 蛰褚也说过聂白和江阴都是耀宫的人,那江阴现在又在何处呢? 之前在军机处地牢里的时候,江阴只是让他小心聂白,却只字没有听过耀宫的存在,江阴是刻意不提的还是不知道耀宫也有参与到这件事里来? 想着想着,徐锦宁的眼皮子耷拉的厉害,也跟着昏昏欲睡起来。 她觉得有些冷往温丞礼身边凑凑,拉住他的手之后才入睡。 徐锦宁闭上眼睛后,温丞礼便立刻醒过来了,他看向徐锦宁的眼神带着几分冷意,他并没有告诉徐锦宁自己曾在江水下流又遇到了什么人。 看着这张熟睡的脸,温丞礼伸手放到她的脖颈上,只要他用力一掐,这个女人就会死。 可当他的手真的碰上去的时候他又有些犹豫,总不能听信那女人的一面之词吧,若是那女人在骗他呢? 在一切还没有得到证实之前还不能这么冲动,温丞礼把手收了回去,轻轻的拿掉徐锦宁脸上的稻草,“希望你从未骗过我!” 夏国皇城里,徐锦宁泡完澡后觉得浑身都舒坦,身上那些黏.腻的感觉总算是消失了,不过她醒来就没有看到温丞礼了,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这是她第二次来到夏国皇宫,还是住在之前的玉光殿,穿上丝质的裙子,徐锦宁整个人活过来了,她坐在饭桌面前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忽然觉得没什么胃口了。 她拿过旁边的酒壶,里面的酒是冰镇过的葡萄酒,喝完之后那股凉意从身体里散发出来的,特别的舒坦。 她只喝了两杯酒便出了玉光殿,婉儿已经在门口守候着,看到徐锦宁出来立马迎接上去:“长公主,您现在感觉如何?” “没事了,温丞礼呢?”徐锦宁揉着自己的腿,泡完澡膝盖反而更疼的,但是没关系,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 婉儿说:“太子刚刚回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今天可能没有办法过来陪您,特地让奴婢过来伺候您。” 徐锦宁知道温丞礼是个大忙人,“我想去冷宫看看,你不必跟着我。” “可是您的腿……我还是跟着您吧?” 徐锦宁上下打量着婉儿,婉儿也长得漂亮尤其是在天香楼穿着那一身异域服装跳舞的时候,那模样更是让男人位置沉迷,但她好像并没有把主意打到温丞礼身上,反而很恭敬的对待她,从以前到现在,她的态度就一直没有变过。 但是徐锦宁还想去冷宫看看那个脸上有烧疤的女人,带着她的确是不太方便,“你去准备一些糕点,我需要,但是你不用跟着我,我只是去冷宫给娄尘公公烧烧香而已,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好的,请公主稍等片刻。” 徐锦宁恩了一声倚在白玉柱子上眺望着远方,这次宫里不会有什么大的变故也不会在出现什么逼宫一事,这夏国皇宫看上去反而阳光了不少,但里面的那股子阴谋味儿还是没有散去。 温丞礼这次回来责任重大,朝堂之上肯定还有不少怨言相对,还有之前的霍家军,一桩桩一件件的都需要温丞礼去安排。 温丞礼自然没有多少时间能够陪她,当然,她也不是什么闺房里的矫情小姐非得要让陪,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没一会儿,婉儿就将食盒递给她了,还是不放心的问:“长公主,真的不需要我陪着您么?” 徐锦宁感激的冲她说:“不必,你在这里等我就好,若是温丞礼回来了就告诉他,我在冷宫。” “是!” 徐锦宁拎着饭盒走在冷宫的路上,说来也好笑,这明明是温丞礼的国家,她却可以在这里自由出入,而且还不受任何人的牵制和阻拦,简直是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冷宫这条路她走过几次,现在已经很熟悉了,推开冷宫的大门,院子里那些原本干枯死去的草儿已经开始变成绿色,给这冷宫增添了一丝生机勃勃。 走到宫殿里面,徐锦宁先是拿出三炷香给娄尘上了香,然后才拿出糕点放到一边,说道:“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见一面吧?” 语音落下,身后一阵冷风飘过,徐锦宁一回头就看到那白衣女子,女子脸上依然带着可以遮住伤疤的面具。 “上次一直没来得及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却只盯着她看。 徐锦宁把糕点递给那女子,轻声的说:“你在这里这么久,肯定没有好好的吃饭,先吃点东西可好?这个很好吃的,如果你担心我会下毒,我可以先吃。” 徐锦宁先吃了一口糕点,然后又递给她:“糕点没有毒,你可以放心吃,我只是有些问题没有想通,想过来问问你。” 女子确定那糕点没有毒之后拿过来狼吞虎咽的吃着,看她的样子的确是很久没有吃到这样的糕点了。 说不定她的一日三餐只能去偷一些别人不要的东西果腹,看她吃的那么着急,徐锦宁赶紧到了一些茶水递给她。 “慢慢吃,不要着急,这里还有很多。” 徐锦宁温柔的拍着她的后背,几块糕点吃下去后,女子才抬头看她,吐出了三个字:“慕青黎!” “你是想问黎皇后?” 那女子摇摇头指着自己,然后又说:“慕青黎,我!” “什么?” 徐锦宁一怔,不知道这女子是在开什么玩笑,“你说你是慕青黎?” 女子点点头,“假,假的,外面,假的!” “外面的慕青黎是假的?顶着你的名义在做事?” 女子继续点头,“关押……刑罚……训练……不是我……” “关押温丞礼,处罚他,逼着他训练的人不是你?是另外一个女人?是那个走在外面的女人?” 女子拼命的点着头,眼泪止不住的流淌,“礼……温……” “你想见温丞礼么?” 女子先是点头,然后又迅速的摇摇头:“不,不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有两个慕青黎,为什么你会变成这副样子?为什么你不敢去见温丞礼?你该知道,他有多想你,除非你不是……” 女子用力的抓住徐锦宁的手,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渴望,“见,想他,不能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锦宁有些被说蒙了,这怎么又冒出一个慕青黎,到底……到底什么才是真的,什么才是假的? 徐锦宁忽然有些分不清了,她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不知道为什么她会选择相信这个满脸疤痕的女人。 “慕青黎!” 第四百四十章 你会消失么?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从冷宫回来之后徐锦宁就心不在焉,冷宫那个女子居然说自己才是真正的慕青黎,那行走在外面的那个人是谁? 真真假假,她已经开始有点分不清,温丞礼还在处理政务暂时没有时间过来陪伴她,徐锦宁也没有闲着。 绰痕和郎斌被派过来保护徐锦宁,防止她在宫里遇到什么危险。 晚上,徐锦宁用完膳后坐在院子里看着赵管事从北境送过来的信,果然跟她想的一样,冰室里只有聂白一个人的尸体再无其他,所谓的成国女皇尸体已经被徐锦宁放火烧掉了,肯定不会再有借尸还魂这一说,那前世温丞礼的尸体去了哪里? 是消失了么? 赵管事还在信中询问接下来应该如何是好,是回宁都还是继续在北境呆着,赵管事总归而言还是夏国人,留在宁都也是不上上之策,徐锦宁便直接写信让赵管事先来夏国,有他在夏国照应,徐锦宁也不算是孤立无援。 信鸽飞走之后,就听远处传来匆匆脚步声,徐锦宁回头看去,红缨和几个红影卫装扮的人匆忙的走过来。 红缨的胳膊吊起来像是受了重伤,他们过来给徐锦宁行了礼。 红缨单膝跪下,内疚道:“属下无能,没能保护好长公主,差点害的长公主命丧汇江,还请公主责罚。” 徐锦宁将人扶起来,“我没事,不用担心。” “长公主,您可有受伤?”红缨还是一脸担心,生怕徐锦宁受到一丁点儿伤害。 徐锦宁并未受伤,膝盖只要休息几天即可,并不算什么大伤,旧的问题还没解决,新的矛盾又开始,这才是徐锦宁最为担心的事情。 “红缨,你多安排几个暗卫去调查耀宫的事,另外,还有白静和蛰褚,这两人要细查,一点儿都不要放过。” 至于慕青黎的事情……徐锦宁纠结了一会儿觉得暂时不能说出来,万一这个世上真的有两个慕青黎,一个是前世一个是今生的呢? “是!” 徐锦宁又说:“这些事安排可靠的人去追查便可,你先把自己的伤养好,过段时间咱们还要出远行。” “属下遵命,请长公主放心。” 徐锦宁恩了一声,冲他们挥手示意可以下去了。 他们走后,徐锦宁陷入了沉思,慕青黎、聂白跟她的重生不一样,他们是直接从前世过来的,也就说明前世和今生之间应该是出现了一条裂缝,一条只有他们知道的裂缝。 徐锦宁是重生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故而只有她一个。 事情真是越来越迷乱了,江阴和耀宫的关系又是怎样的呢?他们的关系好不好?江阴是从前世回来的还是复生的冤魂? 徐锦宁想的脑袋疼,正低着头揉自己的眉心,一双冰冷的手边直接附在她的太阳穴上揉着,揉捏的力道刚刚好,鼻腔里是温丞礼身上那股淡淡的墨香味儿,徐锦宁疲惫的转身往他怀里一钻。 “总觉得这个世上有太多我们无法解释的问题,丞礼,要是忽然有一天我消失了怎么办?就是没有任何缘由,忽然就消失了。” 温丞礼的动作停滞了一下,脑海中想起那个女子的话,她说:“现在的徐锦宁是假的,是她利用邪术抽走徐锦宁的灵魂,故意霸占了她的身体。” 她让温丞礼小心提防徐锦宁,因为她是假的。 若是温丞礼没有去过北境,没有听徐锦宁说过那些奇幻又奇怪的事情,自然不会相信还有调魂一说,可那女子竟能将他与徐锦宁这些日子发生的点点滴滴事无巨细的说出来,应该也不像是说谎。 那女子说徐锦宁从北境开始就换了人,这是他们的阴谋。 此刻的温丞礼也有些分不清真实与虚假,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 “你会消失么?”温丞礼反问她,“为什么不想想,你为什么会消失?” 温丞礼的声音不对劲,徐锦宁诧异的仰起头看着他,人还是这个人,穿着的是夏国太子的服饰,月牙白色的长袍衬着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丞礼,你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 直觉告诉徐锦宁,温丞礼有什么事情瞒着她,这件事跟她有关系而且不是小事。 “宁儿,我忽然有点相信你说的那些事情了,尽管还是有点不明白,但……我信了。” 之前温丞礼对此还保有质疑,直到在汇江河下遇到那个人。 徐锦宁纳闷道:“你该不会还以为我跟你说的那些是骗你的吧?温丞礼,这不是开玩笑。” 徐锦宁有些生气,她松开温丞礼的腰站起来,抬头与他对视着,“温丞礼,我从来不跟你开玩笑,这件事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罢,我的话就说到这里。” 莫名的,她觉得自己今天不正常,从冷宫回来后就不正常了,因为她分不清真假二字。 若不是这张脸还是完好无损的,徐锦宁甚至会以为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前世的温丞礼。 想到北境雪山里发生的事情,徐锦宁还是有些心有余悸,想到前世温丞礼为了让他们出去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她还是会心痛。 那张布满了疤痕的脸在脑海中映出,徐锦宁心痛难耐,心口憋闷的厉害,推开文温丞礼后直接往宫里走去。 温丞礼还站在原地,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徐锦宁气愤的将门关上往床上一躺,膝盖痛,身体痛,心也痛,浑身都痛。 温丞礼这个大傻子,一直被傻傻的闷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明知道温丞礼什么都不知道,徐锦宁不该这么怪罪他跟他生气,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温丞礼想了想还是过去敲了敲门,“宁儿,我……” 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从汇江回来之后他的心就乱了,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跟徐锦宁说,说了之后会有什么效果,或者,她到底还是不是徐锦宁?还能不能跟她说? 绰痕着急忙慌的过来找他:“主人主人,有结果了。” 温丞礼回头看了一眼那紧锁着的门,轻声说道:“我先去处理一些事情,你……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需要的就吩咐婉儿,明日我再过来看你。” 说完,温丞礼跟绰痕便走了,徐锦宁没穿鞋子光着脚站在门口正准备开门。 从门缝里看到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没来由的又冒出了一些怒意,哼了一声坐在那儿独自生闷气。 “就不能进来哄哄我?到了夏国又恢复了成这冷冰冰的样子,之前不是能言善道的么?” 徐锦宁唉声叹气着,心想,等心情好一些了再去找冷宫那人问清楚,说不定那女子在说谎呢? 总不能因为一些没有证实过的话就说外面那个慕青黎是假的吧,她可是亲眼看到慕青黎脸上有烧疤,提到温丞礼的时候还一脸心痛,满眼通红的。 徐锦宁又开始一个人胡思乱想起来,想了想,左右也睡不着倒不如看看顾这宫殿里有什么,这座宫殿是黎皇后生前住过的地方,她应该还留有一些东西在这里吧? 徐锦宁穿上鞋子,披上外衣后迅速起身往外殿走去,“我就不信我找不到答案,这世上还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难得到我,无论你们是什么魑魅魍魉我都会把你们抓出来。” 御书房里,温丞礼眉头紧锁着,他面前摆放的是一张画像,画像上的人正是他的母妃黎皇后,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张画像,他心里生出一种排斥的感觉。 仿佛画像上的人并非是他母妃,而是一个跟他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 “你确定这是从那间屋子里搜出来的?”温丞礼看向绰痕。 绰痕的声音有些哑,像是感染了风寒,“是的,等我们抵达那儿的时候,那里的人已经跑了,里面只剩下这一张还没烧完的画像。” “为什么要烧掉这张画像呢?”温丞礼有些不明白,他仔细翻看着烧的只剩下一半的画,脸上有些烧痕,像是有人刻意为之的一样。 如果是从脸开始点燃的话,那最应该烧完的就是脸部和头部才是,为什么点燃的是上面,燃烧只剩下一半的却是下面? 除非,是那人故意为之,故意将脸烧成这样,故意让绰痕发现这张画像。 “可还有其他线索?”温丞礼问。 绰痕否认:“没了,那儿看上去也只是个临时据点,许多间房子都没人住,只有一间是住着人的,而且许多家具上都布满灰尘,一看就不是经常住在那儿的人。” “所以这画像还是对方刻意留下来的,” 他的目的是什么? “出动所有暗卫找寻我母后的下落,不惜一切代价。” 许多谜团只有找到母后才能解答,这些年她到底在谋划什么,到底身在何方? 温丞礼双手抚在那画像上,尽管慕青黎如此对他,他还是想要见见自己的母后。 绰痕又说:“郎斌已经安排人去找了,还有就是上官谷主醒了,但他……好像疯了。” “什么?”温丞礼急忙站起来,“带我去看看。” 绰痕一刻也不敢耽搁,赶紧带着温丞礼往上官谷主处赶去。 第四百四十一章 老谷主疯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别宫此刻外面站着不少人,也有一部分太医打扮的人在门口正商量着什么,见温丞礼来了赶紧上前行礼,温丞礼连一个眼角都没有甩给他们,径直的推开宫门走进去,房间里昏暗不堪,窗户关的死死的,房间里所有的帐帘都放下来了。 里面有很浓的药草味,蜡烛也没点,显得里面有些阴森森的,上官谷主神神叨叨的坐在蒲团上,他穿着一身白色的里衣,里衣没有系上带子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一头白发凌乱不堪,上面还有一些没有洗干净的血。 路上,绰痕将上官谷主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从他受伤被带回来后就不许人靠近这里,说这座皇宫里有鬼,那些鬼不能看到光,他们聚在这所宫殿里商讨着一些让人毛骨悚然的阴谋。 尽管上官谷主这么说,可他依然呆在这宫殿里不出来,药和膳食都被打翻,也不让人进来收拾,好好的一所宫殿被折腾的鸡飞狗跳,乱七八糟。 温丞礼动作轻巧的走到老谷主身后,尊敬的叫他一声:“老谷主?” 老谷主动也没动静静的坐在那儿像是睡着了,温丞礼不耐烦的走过去,老谷主的确是闭着眼睛,但他并没有睡觉。 “听说谷主身体有恙,本宫特地过来看看,老谷主我给您把把脉吧?” 温丞礼刚要拉起老谷主的手,老谷主就像是受到了惊吓直接往后躲,“有鬼,这宫里有鬼,穿白衣服的,披头散发的。” “老谷主,您是不是被梦魇了?” 老谷主忽然看向温丞礼身后,他眼睛瞪得很大,惊恐的叫道:“鬼,鬼就在你身后,就在你身后,你回头看看,回头看一眼。” 温丞礼背脊发凉,咽了口唾沫后转身看去,却见一人穿着白衣,披头散发的站在帘幕后,屋子里明明没有风,可那帘子却还在飘动,那张丑陋不满疤痕的脸时不时的露出来。 “你是什么人?”温丞礼急忙追过去,可等他追过去的时候那女子迅速跳窗走了,外面是一群人的惊呼声。 温丞礼追出去的时候就看到绰痕迅速的从屋顶上追过去了,那女子的速度非常快,身形还有点熟悉。 太医们、小太监和宫女们个个吓得脸色刷白,还真以为那是个鬼。 温丞礼怒道:“谁若是再敢妖言惑众,本宫决不轻饶。” “是!”众人吓得战战兢兢,站都站不稳了,说话也是透着害怕有气无力的。 再有本事的鬼也不可能在白天出现,那人是谁? 温丞礼忽然记起先前徐锦宁说的冷宫之人,这女子就是一直生活在冷宫里的么? 好看的眉头拧在了一起,温丞礼让人去帮绰痕一起去追那‘女鬼’,一回头就看老谷主衣衫不整的站在那儿,他看的方向正好是那女子跑走的方向。 “造孽啊!”老谷主痛心疾首的说。 温丞礼问到:“她不是鬼,她到底是什么人?” 老谷主应该认识那女子吧,可他为什么要说那女子是鬼呢? 老谷主双手放在身后,也不顾及那些人嫌弃的目光,光着脚走到那女子跑走的地方,“都是孽缘,温丞礼,你的缘也是孽缘。” “老谷主,麻烦您把话说的明白些,丞礼有些不太懂。”温丞礼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所有的事情压在他身上他顿时觉得身心俱疲。 “那些真相是要你自己去找的,我没有办法提供给你任何信息,关就在于你敢不敢迈开那一步。都说老头子疯了,但老头子看的比谁都清醒,前世有缘无份,今生有份无缘,世间因果循环不是没有道理的。 还债也好,讨债也罢, 你总得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罢了罢了,就连老头子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你权当没有听到吧。” 老谷主说完就瘸着腿往屋子里走去,他嘴里哼唱着春悲赋,“一曲春悲赋,千人尽断肠,忧思忧思,何载何载。皎月丞司,智者为王,这世上真正的智者又有多少人呢,无非都是一群自以为聪明的糊涂鬼罢了。” 路过温丞礼的时候,老谷主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好孩子,坚定一条道路使劲的走下去,不管最后是不是撞的头破血流,那堵墙后面的真相才是你最想要的。” “多谢老谷主指点!” 老谷主又说:“冷宫是个不祥之地,烧了吧,封了吧,再也不要去那样的地方。” “本宫知道了!” 门又关上了,老谷主还在哼着歌儿。 温丞礼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老谷主又知道些什么呢? 当年,老谷主为何会叛出上官家,都说是因为上官家主与孟家比试机关术,所学与上官家世代行医的条法背道而驰,老谷主才愤然的离开了上官家另谋出路,可这些年老谷主一直在山谷中从未出关。 这次也是受他之托出来医治温丞雨的,可现在温丞雨下落不明,老谷主也有些疯疯癫癫,温丞礼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毫无头绪,如同蚂蚁乱窜,不知目标。 绰痕终归还是没能追上那女子,她的速度太快了,不过他说人是追到冷宫那边消失的,应该就在冷宫附近。 温丞礼当天晚上便命人去将冷宫封存,并且下令以后再也不准任何人踏进冷宫一步,他还在冷宫的每一道宫墙上、屋顶上安置了机关。 这样,外面的人就再也进不去,里面的人再也出不来了。 宫殿里,老谷主看着又出现的那女子,笑道:“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提醒他了,他应该很快就会登基,很快就会去找你的下落。” “假……的!”这女子正是冷宫那位自称为慕青黎的人,“冷宫……封存……” “冷宫已被封存,你已无路可去,是时候该出宫找你该找的人了。” 说到这里,老谷主叹了口气:“都是被命运捉弄的人啊,哪怕是为了你的女儿我也不该出谷,所有的前尘旧事本该埋葬坟底的,可没想到还是被翻出来了,而且是血淋淋的那种。” 两行泪自女子脸上滑落,她深深的给老谷主鞠了一躬,“恩情难还,来世再报!” 老谷主却是一声笑意:“你有没有来世,我们谁都不知道了,命运的齿轮早已经转动,要想让它停下,只有让一切回到最初。徐锦宁……最后的结局也只会跟你们一样,老头子是心疼那女子的,前世今生终究不能两全。” 说完,老谷主坐在那儿又闭上眼睛了,女子跪下磕了三个头后转身离去了。 地牢里,男子坐在那儿静静的看着牢房里两个疯狂的人,服了药两人倒是变得更加凶狠残暴了,这要是放出去指不定得以一敌百非常厉害了。 “估摸着他们两人现在都已经开始分不清真真假假了,有些谎言看着是真的其实是假的,而有些真话听着是真的却是假的,啧啧,就是我也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了。” 门被打开,白静扭着腰走下来,看到那两个斗得你死我活,已经算不上人的怪物说道:“你把他们折腾成这样,就不怕徐锦宁和温丞礼以后知道了将你碎尸万段?” “练着玩儿罢了,说不定到最后我心慈手软的又把他们医治好了呢,这毒药并非是无药可解的。” 白静冷斥一声:“你还是这么恶趣味,随心所欲的,到底是个魔鬼。” “我要真的是魔鬼,这些两人还能活到现在么?只是闲来无事,给他们下下毒,讨一个乐趣罢了。” 说到徐锦宁他们,男人又开始唉声叹气的:“我精心设计的一场局居然还是没成功,汇江那么大,里面的鱼儿那么多,居然还是没能让徐锦宁和温丞礼二人葬身江水之下。” 他都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让他们两人葬身江水下了,让他们也成为江水下的一具白骨,他还是很心慈的,就连杀他们也是想着能让他们两个死在一起。 瞧瞧他,多么善良啊,简直就是个大好人了,男子为自己的善举感动。 “果然是你啊,你忘了宫主的吩咐了?小心宫主知道以后,要了你的脑袋。” 男子叹息着:“这不是没能杀死他们两个么,宫主就算知道了,最多也是处罚我,还不至于要了我的命。” “你倒是挺自信的!” 男子打了个响指,正在撕扯搏斗的两人动作停下,同时将目光转向男子,这两人已经看不出到底是谁,他们的脸溃烂的可怕,眼睛像是从血缸里染过色一样红的可怕。 他们身上还散发着一种死人的气息,像是跟尸体呆在一起很长时间。 “进去吧,好好修养,免得真弄残弄死了,宫主找我的麻烦。” 两人得到命令低着头回了各自的牢房,主动将锁链扣在自己身上,乖巧的不行。 白静说:“蛰褚那群人已经有新的行动,宫主让你我二人一起前去阻止。” “那徐锦宁他们那儿呢?如何处置?” “宫主自有安排!” “好吧,那就一起去吧。” 第四百四十二章 影响他的判断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找了一天,还真让徐锦宁找到了一些东西,一个藏在房梁上的锦盒,她费了半天的力气才爬上去弄下来的。 盒子里放的是一些情诗还有两根发簪,一根玉簪,一根银簪,都是梅花的样式,除了材质不同其他图案样式都是一模一样。 为什么会有人制造两根一模一样的发簪呢?徐锦宁拿着那发簪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奇怪的地方,还有一个相同点就是这玉簪上上的花瓣沾了点血迹。 徐锦宁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图案,白玉梅中一点红,为什么这么熟悉呢? 徐济宁掀开自己的手腕看着,那儿的红梅印记已经彻底消失了,现在更是连一点疤痕都没有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她至今还能记得那红梅燃烧灼热时手腕的疼痛,蹙了蹙眉头,她将两根玉簪放回锦盒里,又拿起那些情诗来反复的阅读,她试着解答上面的字,数着读横着读都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这只是普通的情诗。 盒子里只有这么几样东西,而且她将盒子里里外外全都检查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什么机关或者夹层。 若这盒子或者盒子里的东西没有用处的话,慕青黎为什么要把东西藏在那么隐秘的地方呢? 徐锦宁把盒子盖上又绕着宫殿走了一圈,这里的盆栽、花花草草他都检查过了,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她叹口气的跌坐椅子上,后背紧靠着椅背,仰着脖子看向屋顶,“没有东西,没有线索,一切都是谜团,还得慢慢解开。” 温丞礼跟绰痕也不知道去处理什么事情了,晚上他应该不过来了,徐锦宁忽然觉得自己像是深宫怨妇等着皇帝来宠幸。 啧,她徐锦宁什么时候落到这幅田地了? 不行,不能让温丞礼牵着鼻子走,她内心祈祷着赵管事他们能够快点回到夏国,这样她就有人可以商量了。 婉儿晚上过来询问她晚膳要吃些什么,徐锦宁哪有什么心情去吃饭,随意打发了之后离开了寝宫。 这段时间她把夏国皇宫已经摸熟悉了,知道温丞礼此刻应该在御书房讨论事情,她想了想还是过去看看。 夏国皇宫里明明到处都点着灯亮堂的很,可那些提着灯笼的小太监、小宫女们走的都非常的快,就跟有鬼在后面追着似的。 徐锦宁拉住其中一个宫女,问道:“你们为什么走的这么急,宫里出什么事了?” “启禀公主,是……是有鬼,太医他们在乾阳宫里看到了一只女鬼,长着血盆大口,披头散发的吓人的很,大家都很害怕。” “就是啊,前些日子宫里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死了那么多人,太吓人了,我都不想再在这里呆着了。” “公主,您也早些回去休息吧,记得一定要把烛光都点着,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先走了。” 几个宫女太监们急匆匆的从徐锦宁身边走过去,徐锦宁猜那女子应该是冷宫的人,她不是一直在冷宫里呆着么,怎么出来了? 徐锦宁放弃去找温丞礼,先往冷宫那边跑去,拿着火把的侍卫将冷宫围的水泄不通,冷宫里面却是漆黑一片毫无动静,她没有多做逗留,若是这些人抓到那女子的话早就去跟温丞礼汇报了,断然不会还在这里呆着。 既然他们没抓到那女子,徐锦宁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转道儿去了乾阳宫,乾阳宫就是上官谷主住的地方。 徐锦宁站在宫门口看了一会儿,门口居然一个看守的人都没有,也没有个宫女太监什么的,温丞礼对上官谷主这么客气应该不会如此草率的对他,应该是老谷主自己把人给赶走了。 徐锦宁壮着胆子走到门前敲了敲门,还没到入眠的时辰,老谷主应该还没睡。 里面安安静静的,像是没有人住一样,徐锦宁道:“上官谷主,锦宁有事求见,若是打扰到您还请恕罪。” 还是没有动静,徐锦宁又敲了敲两下后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伸手不见五指,一片漆黑,而且一个人都没有。 徐锦宁小心翼翼的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徐锦宁的影子映在地上。 老谷主呢?他去哪里了? 徐锦宁面露疑惑,不是说下午这里还出了大事么,怎么到了晚上便没有人了,是老谷主自己走了? “上官谷主?” 没人回应,看来这里是真的没人。 徐锦宁忽然觉得这夏国皇宫实在是太冷清了,宫女太监们晚上几乎都在宫里不出来,好好的一座宫殿搞得跟个冰冷的废弃遗址似的。 离开乾阳宫后,徐锦宁便去了御书房,一路上人倒是多了起来了,但各个脸上都没什么什么表情,要么就是面露惊恐的快速走开,侍卫们也是无精打采活像被吸走了魂似的。 御书房的灯还亮着,绰痕和郎斌穿着侍卫服站在门口,见徐锦宁来了,郎斌急忙迎上去,但是绰痕还站在原地打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徐锦宁看他们这一个个的真是恼火,一点精气神都没有,她过去用力的拍了一下绰痕的脑袋瓜子:“能不能打起精神来,怎么一个个的都跟女鬼吸了魂魄似的,要是真的有女鬼也就算了,关键还没有。” 他们既然都看到那女子从乾阳宫跑出来就知道那人应该不是鬼,都是自己吓唬自己罢了。 绰痕说:“我只是太困了,从昨天到现在我还没睡过觉呢。”绰痕委屈的很,眼睛里都是红血丝,看着的确像是很久没有睡觉的人。 徐锦宁满不在意的哦了一声,他没睡觉也只能怪他的主子,跟她可扯不上什么关系,她问:“温丞礼还在里面么?” “是的,从乾阳宫回来后殿下就一直将自己关在这里,谁也不见。殿下,还没用膳呢。” 郎斌想,正好徐锦宁过来也能好熬好的劝说一下殿下,“长公主,您进去看看殿下吧,殿下的状态不太好。” 徐锦宁说一声知道了便推开门进去,好像从汇江回来后温丞礼就一直很奇怪,先是下午在她那儿说了那些奇怪的话,又去了乾阳宫,徐锦宁想可能是老谷主跟温丞礼又说了什么。 徐锦宁进去的时候还以为温丞礼在处理政务呢,当她走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他在发呆,手中的毛笔也不知道拿了多久,墨水都滴落在白纸上渲染出一个又一个的黑点,他都没有反应。 徐锦宁有些担心他的状态,他太反常了:“温丞礼?你还好吧?” 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否则温丞礼不会这样,“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从汇江开始你就不对劲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或者事让你想不通了?” 想不通可以去找她啊,两人一起商量总比一个人在这里发呆钻牛角尖的好吧? 温丞礼这才回过神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略显疲惫的说:“我没事,只是想的东西太多。” “有什么可想的,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影响你的判断了?”徐锦宁猜肯定是这样。 温丞礼抬眸视线移到徐锦宁身上,他放下毛笔将她抱在怀里,想了好久,还是决定跟她和盘托出。 温丞礼把在汇江发生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包括那个拥有徐锦宁‘灵魂’的女子,老谷主的话时刻提醒着温丞礼,联合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温丞礼的思绪 才有些乱。 徐锦宁听完也是眉心紧锁,似乎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你信不信?” 温丞礼如实的说:“曾经怀疑过!” 徐锦宁知道他的意思了,若是他还怀疑就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她,他会去找一个时间去确定,去寻找真相而不是把自己困在这里,看来是老谷主跟他说了什么。 温丞礼难得露出一点脆弱:“甚至于我现在都不知道该相信谁,一切都太乱了,毫无章法。” “温丞礼,那人……说的是正确的。” 徐锦宁明显感觉怀里的人狠狠的颤了一下,抱着他腰的手也慢慢松开,“你说什么?” 徐锦宁黑眸非常明亮,“我的确……是一只鬼,这件事我没有告诉你是担心你会害怕,并且不信我。” “荒谬!”温丞礼做了一下午的思想斗争,好不容易确定了自己的心、找对方向,徐锦宁居然又来给他一头迎头棒击,这说话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徐锦宁说:“温丞礼,为什么你会相信有前世今生一说,却不相信有借尸还魂一说呢?我是徐锦宁,是从前世回来找你报仇的徐锦宁。” 温丞礼握紧了拳头:“报仇?你是回来找我报仇的?” 徐锦宁拉起他的手,温丞礼的手冷的跟冰块儿似的,“也是时候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了,如果这对你有帮助的话。” 温丞礼明显已经被这些乱七八糟的话给搞蒙了,他现在肯定是一头乱麻,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思考,断了的线还是要找到正确的线头才能接上去…… 第四百四十三章 和盘托出的真相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两人几乎是秉烛夜谈,徐锦宁毫无隐瞒和盘托出,将前世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了温丞礼,包括当初她是抱着怎样的目的将温丞礼重新拽回自己身边的。 温丞礼只觉得不可思议这世上居然真的有如此荒谬一说,见温丞礼已经听得有些发傻了,徐锦宁拍拍他的脸。 “是不是觉得很诡异,我们这群从前世回来的鬼,把今生搅.弄的乱七八糟,一塌糊涂?” 温丞礼却死死的握住徐锦宁的手,“我……真的没想到还有这么荒谬的一说,那到底是谁将你们带回来的?是聂白,还是耀宫的人。” 徐锦宁摇头表示不知:“我也在找寻真相,或许我应该像你母妃一样到处去寻找那个人,因为造成前世悲哀的人也在这个世上,或许他就是耀宫所谓的宫主,或许是另一个我们不知道的存在。” 见温丞礼似懂非懂的样子,徐锦宁又说:“我怀疑冷宫里那女子就是你今生的母后,而在外面到处找寻幕后黑手的人便是从前世回来的怨魂,因为没有人会比他们更懂得前世发生过什么。 即便是我,也不知道我死后发生的事,北境雪山里那个死去温丞礼尸体不见了,我不知道他是回到了前世还是消失在了现世,他就是你,你……你能接受么?” 温丞礼得到的信息量太大了,而且太过匪夷所思了,他现在已经被绕糊涂,站在他面前的人是真正的徐锦宁,而且汇江下游的那女子无疑跟他说了假话,目的应该就是想让他对徐锦宁产生质疑,从而制造他们两人之间的隔阂和误会。 这几天温丞礼的表现无疑是应证了这一点,差一点点,他就要动手杀死徐锦宁,还好,还好他当时留手了。 温丞礼很庆幸自己没有立刻听信那人的话,冷静下来后,他的思绪恢复过来,再经过徐锦宁这么一说,所有的事情就都对的上号了。 “我明白了,你们要找的人我也会帮你。” 徐锦宁纠正他的话:“你说错了,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可不只是我一个人的。” 温丞礼呵笑一声:“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总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徐锦宁一把揽住他的脖子,自觉地坐在他腿上,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笑道:“你知道我刚回来那段时间想的是什么么?” 温丞礼露出轻松的笑意:“想着该如何将我碎尸万段,只要我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徐锦宁说:“你错了,我当时的确对你恨之入骨恨不得喝了你的血吃了你的肉,但是后来……我还是被你迷住了,还是舍不得对你下手。” 温丞礼不禁回忆起刚跟徐锦宁认识的那段时间,徐锦宁总是挑他的刺儿,变相的折磨他,又是熬夜作画又是不间断的舞剑,这么一想,原来这都是徐锦宁的小小报复。 但徐锦宁又舍不得真的杀了他,故而一边折磨一边照顾,那时候她肯定非常纠结应该拿他怎么办吧? 一想起徐锦宁经常一个人躲在房里纠结是该杀他,还是该折磨他,温丞礼忽然觉得挺有意思,这几日他一直绷着的神经总算是放下来了。 “是我的错,我该早些跟你坦白。” 徐锦宁用力的捏住他的鼻子不让他呼吸,他也没有动手拂开,静静的注视着她,过了一会儿,徐锦宁才放开他的鼻子允许他呼吸,“好了,你又被我杀死了一次,我们扯平了。” 温丞礼冰冷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知道真相后心里忽然平静下来了,脑子好像也被清空了。 原来一直都是他自己在纠结这些问题。 “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的确让人很不舒服,但是我不确定你是否相信。丞礼,我也想知道前世发生了什么,也想知道是谁将我们送回来,更想知道今后的路该如何走,所以我们两人一定要彼此相信,彼此扶持,只有这样,才能将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触手拽出来一网打尽。” 温丞礼为自己之前怀疑徐锦宁道了歉,“我的不该不信任你,是我之过。” “误会解开了就好了,对了,我刚刚去了乾阳宫发现老谷主不在,他是被你调走了还是自己离开的?” 徐锦宁一本正经的问,“你有见过那个女子么?” “见过,没抓到,她的武功很厉害。”温丞礼仔细回忆着下午那女子的身形和步法,严肃道:“而且她的功夫我也很熟悉,她说的或许是对的,她也是我母亲,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前世的、今生的……两人为什么都要躲着他呢?难道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温丞礼想不通,“她们始终是不信我。” “为什么你不想,她们是为了保护你呢?”徐锦宁记得很清楚,那两个女子在她面前提起温丞礼的时候露出的都是很悲伤的表情,她们心中觉得亏欠儿子,也想要保护他。 徐锦宁清楚温丞礼这一生遭遇太多苦痛,有多渴望母子亲情,她忽然想起还有一个问题。 “温丞礼,你就不觉得奇怪么?” “什么?”温丞礼没太明白她的意思,“你又发现了什么?” “前世、今生我都没有听到过你父皇的消息,你的父皇呢?” 提起他,温丞礼的脸色有些晦暗不明,“在我有记忆以来我就一直在冷宫里,母后鲜少提起这个人,但她却让不要恨他,直到冷宫大火,我也从没见过他。” “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从没有人提起过你父皇呢?”徐锦宁想不通,宫里的史册上写的是丧命,但没写是怎么丧命如何丧命,是谁杀了他? 夏国皇帝……似乎从来就不存在。 温丞礼也不是很清楚,“这应该只有我母后知道了!” “会不会……你母后追踪的人就是你父皇呢?他其实没死,只是在某个地方预谋着什么,你母妃也不确定他是否活着所以一直带着你藏在冷宫,而后又出现了某个契机,你母后知道你父皇可能还活着,所以一直在找?” “我不是没有怀疑过他,但没有任何证据,他消失这么多年,从未有过消息。” 若是他真的还活着,夏国发生这么多事情为什么他不出面?这是他的国家啊,他怎么舍得放下这些百姓,怎么舍得放下他的妻子和儿女? 徐锦宁说:“去皇陵看看不就知道了,若他死了,那皇陵应该有他的尸体才是。” “我从未去过夏国皇陵!” 温丞礼这些年不是在冷宫就是在训练,冷宫大火后也一直被霍骁困在太子府,后来才不得已前往宁国,的确不像是知道皇陵位置的人。 但一个太子到现在居然连自己家祖坟在哪里都不知道,这就有些太过……奇怪了。 温丞礼如实的说:“应该说我们夏国没有皇陵,夏国历代皇帝死后尸体都是直接烧成灰秘密埋葬。” “什么?你们夏国居然还有这样的传统?那我可真是一点都不知道了,那就无法证实你父皇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了,光凭那些史册根本无法追寻。” 徐锦宁犯难,一个国家居然没有皇陵,这不是很奇怪么?那历代那些妃子皇后都是葬在哪里的?也都烧成灰一起扬了? 夏国果然是个很神奇很诡异的地方,皇宫是,规矩也是。 入夜,万香楼内,终于又有了一个除去徐锦宁和温丞礼之外的人成功抵达了四层,来人摇晃着手中白扇。 他站在四层楼梯口的位置,仔细打量着这传说中的万香楼,据说只要成功的抵达四层,就可以要求万香楼的楼主做一件事。 对面房间的门打开,一席紫色长袍的诸葛天运站在门口与那人对视了一眼,诸葛天运上下打量着这个穿着黑衣的男子,男子镇定自若、一脸笑意的盯着他看。 “诸葛先生,许久不见,还是如此的风流倜傥。” “黄家主,同样风采翩翩,英俊过人。” 诸葛天运叫来小二让他送上热酒好菜,他走到黄少燕面前,做了个‘请’的动作,“黄家主,请坐。” 黄少燕微微点头,“今日来叨扰诸葛先生,是想问一件事。” “请问!” “七夕之家现在的主人是不是温丞礼?” 诸葛天运倒水的动作停了一下,“准确来说七夕之家真正的主人是夏国皇帝,温丞礼目前还没有登基,并不算真正的主人,这一点你不是比我更清楚?” 黄少燕道:“原来如此,那……若是他一直没有办法登基呢?” “那便不是,你黄家早已脱离七巧之家如今怎么对这件事感兴趣了?”诸葛天运有些好奇。 黄少燕却没有正面回答他:“听说登上万香楼的第四层就可以让楼主做一件事,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七巧之家都会完成,不知道这传言是不是真的?” “自然是!”诸葛天运不知道黄少燕到底要做什么,黄家也是七巧之家之一,不过很早之前便撤出七巧之家另立门户了。 黄少燕,像是挣扎过一番,最后为难的说一句:“那如果我的要求就是让你们……杀了温丞礼呢?” 第四百四十四章 不能白白便宜你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温丞礼的登基大典安排在三日后,夏国终于不再是无主之国,这几天温丞礼每天都是早起晚睡。 徐锦宁跟在身边帮不上什么忙更多的是心疼,只能到处帮他搜罗一些信息防止登基大典上出什么意外。 这一天温丞礼等了很久很久,本该早就登基却因为霍家军一事耽搁到现在。 虽然内务府已经大肆准备登基之事,可皇宫里的气氛还是气死沉沉,一点朝气都没有,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些无法言说的负面情绪,他们没有新皇登基的喜悦、兴奋和基地,反而显得有些麻木不仁。 徐锦宁看着内务府送来的这些衣服,这都是温丞礼让人送过来的,新衣的款式非常好看漂亮,也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两套粉色两套红色,还有一套是白色的长袍,上面的每一根线都是上好的银丝线,图案也是她喜欢的梅花图。 那天晚上秉烛夜谈之后,温丞礼打消了所有的疑虑,对徐锦宁再无警惕之心,反而有什么重要的的事情都会跟过来他她商量,真正意义上将她当成了夏国的皇后。 温丞礼本想直接将封后大典一同安排,可徐锦宁不愿意,夏国诸事未清,此刻正是百废待兴之时,登基大典本就耗费夏国不少财力心力,若此时再将封后大典一同安排上,百姓们会怎么看待温丞礼? 时值登基之时,徐锦宁不想出现任何对温丞礼不利的流言蜚语。 换上新装,徐锦宁走出来对上的便是那些倒吸凉气宫女们,宫女们惊叹于徐锦宁的美貌,这衣服本就是为她量身定做,可此刻穿在她身上总觉得是这些衣服拉低了她的气质。 “长公主,您长得可真漂亮,人家都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可在我看来反而是人比衣服更好看。” “是啊是啊,这衣服穿在长公主身上可真是漂亮。” 徐锦宁这两日跟这两丫头混的也挺熟的,一个叫红桃一个叫碧溪,两姑娘都挺激灵长得也水灵,这几日也多亏她们两个陪着她到处晃悠,她才不至于那么无聊。 徐锦宁对着镜子转了一圈,“的确很合适!” 以前她只喜欢奢华好看得到衣服,越奢华越好,现在她反而只喜欢这些素净的颜色,人啊,总是会变的。 温丞礼还在御花园等她,徐锦宁也不耽搁时间,装扮好后就带着人一起过去了。 夏国的气候比宁国稍微干燥一些,这里的风带着一些热气,夏天干热的很,御花园附近已经摆满了干冰,一些太监和宫女正拿着蒲扇在那儿扇风,整个皇宫怕是只有御花园这里的风带着冷意了。 看到徐锦宁,温丞礼也是眼前一亮,看惯了那些雍容华贵的衣服再换上这等素净的衣服,反而将徐锦宁的气质映衬的更加脱俗,干净,漂亮,温婉,大方。 “怎么,看傻了啊?是不是被本宫的眉毛折服了?”徐锦宁把手放在他面前晃了晃。 徐锦宁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外貌,她的长相那是公认的好看,全天下都知道的事。 温丞礼有了她,可算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温丞礼赞道:“很美,很适合你。” 徐锦宁大方的坐在他对面,“你居然把这红梅酒也带过来了?” “先尝尝?” 温丞礼给她倒了一杯。 徐锦宁把酒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红梅花香很浓,比在宁国喝的味道重一些,也更好喝,“这酒不像是宁国酿出来的,好像比宁国那些酒的时间还要长。” “我母后也很喜欢喝红梅酒,之前给酿酒的时候就想让你尝尝。” “怪不得!” 这酒得有十几二十年了,居然能保存这么长时间,真是厉害。 徐锦宁有些好奇在冷宫的那些日子慕青黎是怎么过的,还有那个毁了容的女人,既然她自称为慕青黎,为什么不把这些酒拿出来品尝?她在冷宫又是怎么生活下去的? 徐锦宁又想去冷宫看看了,好像自从来到夏国之后她对那座冷宫就特别感兴趣,可能因为那是温丞礼曾经住过的地方,可能那个地方曾经埋葬着许多人的性命,也可能那里本身就是充满了谜团的地方。 “丞礼,冷宫封禁是因为那个女子么?”徐锦宁问。 温丞礼说:“这么多年来冷宫一直都是整个夏国心中的痛苦和噩梦,若是能将冷宫封存对大家都好,那里终究是个不祥的地方,以后你尽量也少去吧。” “但我觉得说不定很多米团都只能在那边得到解答,过两天我还想去看看。” “你想去便去,但是要小心,那宫里说不定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温丞礼并不阻止她的任何行动,正如他说的那样,以后这就是徐锦宁的家。 别说是去一座冷宫,就算她想将整个皇宫翻过来也随她的意思。 徐锦宁说:“耀宫的确是个很神秘的组织,红缨昨日给我来信,说这个地方在一处深渊里,就跟北境的雪山洞窟一样,但那儿更深更神秘,他们甚至找不到下山的地方。” “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耀宫我会去调查,先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动作。” 徐锦宁说:“三日后你的登基大典安排的怎么样了?” 这一次,她终于可以看到温丞礼穿上龙袍坐到那高位之上,这一次,谁都没有办法阻止她的温丞礼成为夏国的皇。 所以,她还要更加的小心才是,赵管事这两日便能抵达夏国,再有重龙和已改编的城南军保护,整座皇城可以说被包围的密不透风,安全系数已经是足够的。 就怕城内会有什么内鬼,徐锦宁还是不放心的提醒道:“这三日你一定要格外的注意。” 她的右眼皮从早上开始就一直跳动个不停,直觉告诉她登基大典肯定还是会发生什么。 “放心,我早有安排。” 看温丞礼这幅胜券在握的模样,徐锦宁稍稍放心些,她觉得自己可能太过小心谨慎了,温丞礼这般精明的人怎么会不是先安排好呢? “可惜这次不能与携手一起登上宝座,宁儿,你可怨我?” 徐锦宁握住他的手说:“这是我自己的要求,再说了,我更想你把夏国治理妥当之后去宁国求亲,十里红妆的再娶我一次,可不能这么白白便宜了你,那我多亏啊。” “好,就像我们以前说的,我再娶你一次,这一次以夏国皇帝的身份,昭告天下你徐锦宁是我的夏国皇后。” “来日方长,还不能太着急。” 温丞礼点头,给她又倒了一杯酒:“即便天热也不能贪杯。” “知道了知道了,对了,下午我要出宫一趟,有点别的事。” “都依你!” 温丞礼大概知道她要去做什么了,“小心点!” 中午两人一起用完膳,温丞礼继续处理他的政务去,徐锦宁换了身简洁的衣服在绰痕和郎斌的保护下出了皇宫。 从来到夏国后她就没有联系上自己安排在夏国的暗线,这次出宫就是要去见见他们。 徐锦宁的马车停在夏国郊外的一处宅院面前,她没有让郎斌和绰痕跟进去,而是自己下了马车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院子里面到处都摆放着一些木头,有些木头意境制作成型,这是她先前交过来的武器图谱,他们还在制作机关呢。 徐锦宁拿起一根削的很细很西的长棍,棍子上面打了好几个洞,应该是要安装在前面那辆车上,徐锦宁拿着棍子走过去看了一眼后将它安装在车轮上。 “何人?”一赤裸着上身的男人从屋子里翻出来,木剑直指向徐锦宁。 徐锦宁转身,“刘统领,好久不见。” “长公主?”刘田赶紧将木剑收起来跪在她面前,“请长公主恕罪,属下并非有意。” “无妨,起来吧!” 刘田便是夏国暗线的统领,所有的情报线索都要走他这边。 “不知道长公主这么急着来找属下,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徐锦宁说:“我需要你帮我调查一下汀州的情况!” “汀州?” 徐锦宁将情况大致说了一遍:“我需要知道这支军队到底在哪里,现在是谁在掌管。” “这件事我一定会安排人过去调查的!” 徐锦宁又说:“还有太子的下落也无必要尽快查出来,他失踪这么长时间了,我真的担心他凶多吉少。” 徐锦昭是她唯一的亲弟弟的,前世死的那么惨,今生她断然不会让徐锦昭再有那般下场。 一日找不到她就心慌一日,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那蛰褚说昭儿被耀宫的人抓走了,他们要想救出徐锦昭就只能找出那耀宫的所在地,万丈深渊之下的耀宫? 徐锦宁不信真的有人能将老巢安置在那么深的地方,想要与地狱媲美,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资本才是。 徐锦宁之所以亲自来找刘田,就是放心不下别人,温丞礼说他能信任的太少,她徐锦宁又何尝不是呢? “这段时间我们也有留意夏国的情况,若是有消息属下一定第一时间与长公主汇报。” “好,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第四百四十五章 办法也不是没有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跟刘田商讨完后,徐锦宁没有立刻回宫,而是去了万香楼,里面的机关还真是千变万化,这一次她又要重新破解门上的秘密,重新登上四层了。 前面三层的大门很容易就被打开,唯独这第四层像是加了两道禁锢,无论徐锦宁如何调整都是错误的,尽管机关是错误的,但门上却没有出现任何的机关,反倒像是有人刻意将这第四层门锁上了。 徐锦宁站在三层仰头看着第四层,像是看懂了这里面的布局摆设,那些破不了门的人只能呆在下面,而不能用轻功飞到上面,无非是上面有机关,只要不是通过规矩登上的四层的都会被这里的几关射杀。 徐锦宁跟着孟老太学习机关术也有一段时间,对这里的机关稍稍了解一些。 “绰痕,飞上去将左右两边的镜子打碎,顺便将上面的那面镜子翻过去,折成直角形状,让光重新折现在门上的锁孔里。” “好!”绰痕轻功卓越,很快便按照徐锦宁说的将镜子机关全都翻转好。 第四层的门应声打开,正是应了徐锦宁的猜想,只有将光线折入孔内,这扇门才能打开。 徐锦宁看着落在地上的门栓,旁边的两个小洞往后面自动移动,门栓便掉在了地上,她将门栓捡起来放到旁边的架子上。 “第四层门开了,诸葛先生还不出来?” 徐锦宁不知道诸葛天运为什么要将第四层从里面拴起来,不让别人闯关。 屋顶上,诸葛天运翻身下来,手里还拿着酒壶,他惊讶的看着突然来到的人,英俊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赞赏:“长公主,今日本店不接待客人,您怎么还强制将第四层门打开了呢?” “酒楼不接客,难不成诸葛先生已经打到了富可敌国的地步,连生意也不做了。”徐锦宁调侃着。 诸葛天运叹息道:“有些生意可不好做,有钱赚没命花,这钱赚了有什么用呢?还不如及时行乐,乐得逍遥自在。” 徐锦宁好笑的问:“是及时行乐,还是及时止损怕是只有诸葛先生自己知道了。” 诸葛天运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徐锦宁先入座,桌子上明明已经准备好了酒菜,明明知道有人要来,却还将第四层门锁着,看来诸葛天运是早有准备。 徐锦宁既然登上第四层楼,诸葛天运自然还要答应她一个条件,帮她办一件事,只希望不是他内心想的那样。 之前黄少燕来找他,想触动七巧之家的力量要了温丞礼的性命,可惜啊可惜,之前徐锦宁踏上第四层的时候提出的要求却是让七巧之家保护温丞礼的性命,这就跟之前有人出资要霍骁的命,又有人出言要保霍骁的命一样。 两相对消,七巧之家断然不可以毒温丞礼再使用什么手段了。 “长公主这次又想让我们为你做什么呢?”诸葛天运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几滴酒水顺着杯口洒了出来。 “找出进入耀宫的办法,我要去那儿。” 诸葛天运的动作一滞,“你要去耀宫?长公主,您在说笑么?您可知道那是个怎样的组织?” 徐锦宁一脸诧:“你也知道那里?” 诸葛天运严肃道:“七巧之家作为全国最大的情报组织网,你们在调查什么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七巧之家无法跟耀宫对抗,长公主,这个忙我可帮不了你。” 徐锦宁听了立马就不高兴了,她来回审视着这家酒楼,最终将目光定格在诸葛天运身上: “诸葛先生,之前让你七巧之家帮我杀霍骁你不愿意,现在让你们帮调查耀宫你说你帮不了,我看你们这七巧之家也是徒有虚名嘛。” 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的,感情这第四层就白白上来了? 诸葛天运有些窘迫的咳嗽了一声,“不是我们实力弱,而是长公主的要求太高了。” “把你知道的关于耀宫的消息都说出来吧!” 徐锦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不是瞧不起七巧之家,她只是无法跟他们这群人沟通,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都有。 “无可奉告!”诸葛天运淡定的喝着酒。 徐锦宁瞪大眼睛,呵笑一声:“诸葛先生,您是在跟我开玩笑么?” “是长公主您在为难我们,实不相瞒,在您登上第四层之前已经有人来过了,准确来说是两个人,一人让我禁止将耀宫的任何消息告诉你们,还有一人……” 诸葛天运眼中带着杀意:“让我取了长公主的性命!” 徐锦宁捏紧了酒杯,绰痕和郎斌二人迅速站到桌边,防止诸葛天运真的对徐锦宁做什么。 郎斌道:“诸葛,你别忘了你的责任。” 诸葛天运说:“当然没忘,但现在太子殿下还未登基就不算是七巧之家真正的主人,有人通过第四层向我要徐锦宁的性命,按理来说我自然是要完成那位客人的需求的。” 诸葛天运故作轻松的笑道:“长公主,既然您也登上第四层了,何不提出让七巧之家保护您性命这一个要求呢?只要您提出来了,对方的要求自然抵消,七巧之家永不会对你做什么。” 徐锦宁却并没有立即应答他的话,反而问:“可有人问你要温丞礼的性命?” “幸好长公主之前提出让七巧之家保护殿下的要求,两两抵消,他会很安全。” 徐锦宁松口气,那些人还真是丧心病狂,居然想利用七巧之家脸除掉温丞礼,幸好,幸好她之前有所准备。 “长公主可有考虑让七巧之家保护你?”诸葛天运关心的是这个。 徐锦宁却反笑:“不必,这世上想杀我的人太多了,你七巧之家还排不上名次,既然那人提出要求让你杀我,那我应该同样可以提出要求让你杀他吧?就看看,谁先死,如何?” “长公主您可真是……太机灵了,这样的方法你也能想的出来?” 徐锦宁笑得更深:“人家想要我的命,难不成我还能让他长命百岁不成?你应该不会说这件事也办不到吧?” “自然是办得到的!”诸葛天运也不好再次拂了徐锦宁的面子。 徐锦宁喝完这杯酒,道:“那我就等着你的七巧之家来杀我,希望在杀我之前我能得到我想要的消息。” “一定!” 徐锦宁站起来冲绰痕和郎斌说:“这件事不准告诉温丞礼,本宫要亲自跟他的七巧之家斗上一斗,看看是红影卫厉害,还是七巧之家厉害。” “那就……拭目以待了!” 诸葛天运作揖行了礼,“长公主,慢走,不送。” 徐锦宁高傲的扬起下巴,带着人走了,今天这一趟也不算是白跑,至少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了。 徐锦宁走后,黄少燕从房间里走出来,摇着扇子道:“这徐锦宁还真是不同凡响,看来我也成了七巧之家追杀名单上的一员了。” 诸葛天运为难的很啊, “你倒是说说,这笔生意我该怎么做?是先杀了你呢,还是先杀了徐锦宁呢?” “的确不好做!” “这笔生意真是不想接啊,但好像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你们两个都是七巧之家追杀名单上的人,都想要见证对方的死。黄家主,您真的不打算考虑换一下筹码?比如,保护你自己?” 诸葛天运不愧是个开酒楼的,圆滑的很,既然这两笔生意都不好做,索性就选择一个比较难做的,徐锦宁毕竟是温丞礼的女人,以后还是夏国的皇后,名义上来讲也算是七巧之家的女主人了。 刚刚徐锦宁提出的两个要求他无法答应,已经在女主人那儿留下了一个不好的印象,若是第三件事再办不成,估摸着温丞礼登位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将他的七巧之家给拆了。 黄少燕已经猜到诸葛天运会选择什么,冷冷的一笑:“诸葛先生已经确定好目标了?” “为了我七巧之家,为了我的生意,我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呢。黄家主,您觉得呢?” 话一说完,十几个身穿着墨绿衣袍的人从天而降,剑直指向黄少燕,只等诸葛天运一声令下便会群起而攻之。 黄少燕依然面不改色,摇晃着手中白扇,既然他有心留下等徐锦宁,怎么可能没有准备呢? 黄少燕轻声一笑,“好歹咱们也是曾经的旧友,如今却只能刀剑相向,真是讽刺啊。” “责任所在,实在是没办法了。”诸葛天运无奈道。 “办法倒也不是没有。” 洪亮的声音在楼下响起,诸葛天运、黄少燕同时看过去,竟是去而复返的徐锦宁。 黄少燕微微眯眼,远距离看徐锦宁本就清尘脱俗,近距离一看更是惊为天人,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夸赞徐锦宁,她的确美的不可方物,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徐锦宁一步步的走上楼,站在两个身高比高一个头的男人面前,她依然可以镇定自若,何况还是两个要杀她人。 黄少燕在打量徐锦宁,徐锦宁同样也在审视着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锋,徐锦宁重活了两世什么没见过,又怎么会怕他这一个毛头小子? 第四百四十六章 徐锦昭的确在耀宫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还是第一次接触除了诸葛天运以外的七巧之家人,先前红影卫给她调查过七巧之家的背景,黄家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经脱离七巧之家了。 听说现在依靠一个背景很厉害的人,但那人隐藏的比较深,红影卫暂时还没调查出来,徐锦宁猜测黄家背后的主人应该就是耀宫。 黄少燕能跟诸葛天运提要杀死她,应该是为耀宫除去一个祸患。 徐锦宁自顾自的坐在刚刚的位置上,再次拿起酒杯当着他们两人的面倒酒,喝酒,一气呵成,仿佛不是来找麻烦而是真的来喝酒的,她的表情看上去很平淡,嘴角还扬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明亮的眸子倒映着桌子上的烛光,已分不清是她的眼睛更亮,还是这烛火更加明亮,细长的手指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打量完黄少燕,徐锦宁脸上的笑渐渐地褪去。 “都说七巧之家是个很团结的组织,没想到也早已经分崩离析,各走各的路了。” 徐锦宁言带讽刺,“黄家主,今日本宫就坐在这里,你何必要假手于人呢?你想杀我,碰巧,我也不想留着你,倒不如看看最后谁能从这里出去,如何?” “真是一个好赌注,宁国长公主的确让人眼前一亮,在下……” 徐锦宁拂手打断他的话,“这些话本宫早就听腻了,说点有意思的可比这些阿谀奉承的话好听多了。” 黄少燕故意装傻,额上冒着冷汗,表面依旧平静:“长公主想听什么?” “耀宫,蛰褚,白静,随便说一个好了,也不能让我什么收获都每有不是?至少让我知道,是谁指使你杀我我,又是谁带走了我弟弟和温丞雨,这么多讯息我可不信你一个都不知道。” 诸葛天运吩咐那些杀手先下去,情势似乎发生改变,不需要他们了。 “大家先坐下来,边喝酒边聊天吧。” 徐锦宁却笑:“本宫身份如此尊贵,如何能跟一个杀手坐在一起?若是诸葛先生这里没有什么空位了……” 徐锦宁的手指向不远处的门槛儿:“可以坐在那儿,视野好,坐着也舒坦。” 黄少燕嘴角的笑意有些挂不住,扇子摇来摇去的也不知道扇到风没有。 坐在那儿跟个乞丐似的,徐锦宁这是赤裸裸的在侮辱他,嘲讽他,但这样他反而毒徐锦宁的兴趣更大了一点,“长公主说笑了,我等平民自然是没有资格跟长公主同食同坐的,我站着就好。” “黄家主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那咱们就说说正事吧?”徐锦宁身上冷意很重,不知道为什么她非常讨厌这个叫黄少燕的,总觉得这人身上有一股很奇怪的邪气,只要靠近她就非常不舒服。 黄少燕说:“长公主想先听哪一个?” 诸葛天运却在心里暗叫不好,认识徐锦宁以来鲜少看到她眼中带着如此深重的杀意,看来黄少燕非常不得徐锦宁的心,这女子脾气好的时候说什么都没事,若是脾气上来了,怕是他也没有办法招架。 黄少燕还一副不知死活的态度对着她,诸葛天运真不晓得应该夸黄少燕不怕死还说他太过愚蠢。 徐锦宁从上来开始脸上就没有露出过笑容,如果嘴角挂着的那抹冷笑也算的,“长公主,他毕竟是黄家的家主,这么站着说话好像不太好。” 徐锦宁却冲诸葛天运扬起下巴,示意他坐到对面:“诸葛先生,正好本宫也有话想再跟你讨教。” 诸葛天运被徐锦宁那冷冽的眸子看的头皮发麻,拍了一下黄少燕的肩膀后坐徐锦宁对面,倒杯酒假装喝着:“长公主想问什么便问吧。” 黄少燕被晾在一边,也不生气,静静的等待徐锦宁的下文。 徐锦宁却闭口不提耀宫的事情,换了别的话题:“过两日温丞礼就要登基了,你们七巧之家打算送什么贺礼啊?” “啊?”诸葛天运被问蒙圈了,这是什么问题? 徐锦宁恩了一声:“有什么问题么?还是说你连个贺礼都没有准备?” 诸葛天运尴尬的咳嗽两声,“倒是有准备一些南外的贺礼,已经送进宫里了,公主想知道等回宫了就可以看到了。” “哦,这样啊,有夜明珠么?”徐锦宁问。 “额,有,有两颗很大的夜明珠。”诸葛天运没搞懂徐锦宁这玩的什么把戏,不是应该商讨一下耀宫的事情么,怎么反而提起这些不相干的小事。 越来越搞不懂徐锦宁的脑回路了,诸葛天运回头瞄了一眼黄少燕,骨肉按脸色黑的可怕,像是下一秒就要爆发似的。 绰痕和郎斌二人一左一右的站在徐锦宁身边,两人一刻也不敢放松,生怕黄少燕会突然对徐锦宁出手。 绰痕的后背一直紧绷着,两把飞刀已经在他左右手的袖子里,只要对方有动静,他就能立刻将飞刀射出去,绝对不会让黄少燕伤害到徐锦宁。 徐锦宁转动着酒杯,这酒杯上的花纹很漂亮,质地也不错,可见,诸葛天运是个懂得享受的人。 余光瞥了黄少燕一眼,徐锦宁又换了话题:“诸葛先生还没婚嫁吧?” 诸葛天运又被问的摸不着头脑,她这东问一个问题,西问一个的,都是跟正事不相干的,诸葛天运可受不了被她这么来回折腾,偏偏这人还是温丞礼的心上人,他也不能说什么的。 就算黄少燕提出要杀徐锦宁,诸葛天运也只是在想办法拖延时间,并没有立即付诸行动,若是搁在别人身上,七巧之家的刀锋怕是早就割开了目标之人的喉咙。 “长公主,咱们还是切入主题吧。”诸葛天运并不想回答这些不相干的问题。 徐锦宁好笑的问:“主题?谁杀谁么?这不是显而易见的问题么?难道诸葛先生还没有分清楚时事,还得本宫出言提点么?” “公主这是何意啊?”问话的是黄少燕。 徐锦宁勉为其难的回答他:“你觉得你今天还能活着离开这里?你该庆幸本宫在跟诸葛先生东拉西扯,否则你的脑袋早就跟你的脖子分家了,看来你们这些耀宫的人脑袋不怎么灵光啊,我要是你,在刚刚我跟诸葛先生话家常的时候就已经想办法逃走了。” 黄少燕笑:“所以,长公主是在给我留一条活路?” “活路还是死路,这就要看黄家主自己如何选择了,就算七巧之家的人不杀你,本宫的人也早已经在外面埋伏好了,只要我一声令下,你这脑袋还是得丢。” 黄少燕心想,徐锦宁既然去而复返就应该料到他还在万香楼里,故意离开就是为了引他现身,外面若是有徐锦宁的人他今天还真不好跑,可若是徐锦宁在诈他呢?外面根本就没有人呢? “外面真的被长公主的人围了?”黄少燕还是有些不信,“公主莫不是在框我吧?” 徐锦宁啧啧两声:“本宫大老远的跑过来就是为了诓骗你?” 耀宫的人果然没什么脑子。 黄少燕微微眯眼看向门口,可惜万香楼的大门被关上了,他无法看到一楼外面到底什么情况,现在他只身一人在万香楼里,唯一能求的便是诸葛天运。 可进入四楼大门的要求他已经提出来了,就是要杀了徐锦宁,现在若是再反悔,怕诸葛天运也不会同意了。 黄少燕用扇子轻轻敲着肩膀,心里已经着急的不行了,脸上却还是笑眯眯的:“在下哪里敢质疑公主,看来黄某人今天真的得要把命交代在这里了,能死在长公主手里也不错,还请公主仁善一些,赐在下一个全尸。” 黄少燕在赌,赌徐锦宁不会这么轻易的杀了他。 徐锦宁抽出郎斌腰间的长剑扔给他,淡淡道:“那你就自刎吧,这样就能留一个全尸了,也省的本宫的人动手。” 黄少燕盯着那把长剑看了许久,忽然大声笑了起来:“徐锦宁,你又何必用这样的方式来吓唬我?你不就是想知道耀宫的事情么,我可以告诉你。” 他心里也清楚,情势对他非常不利,若是能说出一些让徐锦宁感兴趣的,想必他应该不会对他动手。 徐锦宁洗耳恭听:“最好是我想要的消息,若你只说一些不相干的话,那这把剑很快就会刺穿你的心脏,而且……黄家也得给你陪葬,你最好掂量掂量你背后的那人会不会出面救你的家人。” “长公主这是把在下往死路上逼啊!”黄少燕要是知道徐锦宁会来带这么多人来这里,绝对不会留下让自己成为瓮中之鳖。 徐锦宁在宁都的情报网可能比他们想的还要深,这次是他栽了。 徐锦宁手托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只要你的信息足够比你的命……更重要。” “那若是拿宁国太子徐锦昭的命换我的命,不知道是否可行?” “昭儿,在什么地方?耀宫又在何处?黄家主,只要你一五一十的都说出来,本宫可以饶你一条命。” 黄少燕走到桌子边上倒了杯酒:“在下,自当相信公主,徐锦昭的确在耀宫。” 第四百四十七章 还是没想通?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从黄少燕那儿得到这样的消息,徐锦宁心痛难耐,她的弟弟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正在遭受着折磨,黄少燕被徐锦宁带到了宫里直接关押在地牢里。 诸葛天运暂时没有办法对徐锦宁做什么,但黄少燕的追杀令还没有撤销,也就是说七巧之家随时都有可能派遣杀手去杀死徐锦宁。 让诸葛天运难办的是,徐锦宁把黄少燕带走了,那他们该如何对黄少燕下手呢? 徐锦宁也没有撤销对黄少燕的追杀令啊,思考了一晚上,诸葛天运决定进宫找徐锦宁好好好商量,这件事可不是小事。 玉光殿内,徐锦宁半边身子倚在靠垫上,从万香楼回来后脑袋就疼的厉害,要炸了似的,徐锦昭的事情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过两天温丞礼才登基,徐锦宁却觉得自己已经有些等不及了,知道徐锦昭的下落后她一刻也不想等,只想尽快去把自己的弟弟救出来。 黄少燕说耀宫是一个恐怖的存在,进了那里面的人不是要掉了一层皮就是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甚至有些人还会被控制住心神,让他们直接沦为耀宫的奴隶。 即便徐锦昭是宁国太子,落入耀宫手里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说不定耀宫的人还对他变本加厉,死倒是不会,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徐锦宁与徐锦昭乃是一母同胞,虽说没有双胞胎那般的有心灵感应,但毕竟血肉相连,又是徐锦宁一直要守护着的人。 温丞礼处理完政事后立即来到玉光殿,瞅着徐锦宁脸色苍白,眉宇间尽是忧愁的模样,担忧的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万香楼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黄少燕还有没有招供什么?” “暂时没有,他知道的事情也就只有那么多了,要想真正的知道耀宫,还是要我们付出很大的代价的。”徐锦宁不想因为这件事让温丞礼分心,“你不用担心这个,我已经让人去调查耀宫的事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她也写信给赵管事让他临时转道去汀州,到时候他们在汀州汇合,顺便还能找出外公在汀州留下的军队,同时也能调查一下耀宫的消息。 蛰褚说耀宫在各个地方都安插了眼线,既然他们决定下一站便去汀州,自然是要将汀州那些杂虫先给清除干净,省的到时候那些虫子反过来给他们惹麻烦。 “藏书楼或许会有一些关于于鏊共的典籍,你若闲来无事倒也可以去看看。” 徐锦宁问:“藏书阁内会有关于你父亲的事情么?” “没有!”这一点,温丞礼说的倒是很肯定。 徐锦宁还是觉得温丞礼的父亲可能没有死,如果前世的慕青黎也回到这个世界了,那她应该有时间救下夏皇才是,为什么这个世界的慕青黎依然不知道夏国皇帝所在? 徐锦宁心中很多疑惑,“我想不通,为什么夏国从始至终都没有皇陵,夏国历代的皇帝的骨灰又都洒在了那里?温丞礼,这些问题你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么?” 温丞礼的回答是:“不是没有想过,而是根本找不到,许多文卷史书在离开冷宫之前就被销毁干净了,我就算想调查也查不出什么结果。 夏国曾经有一座太庙,里面供奉着一些奇怪的东西,不过这座太庙很早以前就已经被毁掉了。” 徐锦宁忽然觉得这一世的温丞礼非常的可怜,尽管他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可到头来他还是被蒙在鼓里,知道的事情最少的一个。 或许是前世温丞礼的结局太过凄惨,所以这一世大家都想要保护他,即便是聂白那么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多没想过要杀死温丞礼,若聂白或者霍骁真的想要除掉温丞礼的话,这些年他们尽管可以动手。 不杀温丞礼反而走这么多的弯弯绕绕,仔细一想反倒更像是刻意的一样,他们在等什么?又想做什么? 霍骁想成为夏国的皇帝,掌控天下,同时他也想要留下更好的名声,以至于温丞礼最后能够顺利的将他扳倒。 聂白想要复活所谓的成国女皇,让女皇重新一统天下,霍骁也只是他手中的一枚可利用的棋子,可到头来聂白依然被埋葬在冰冷的北境雪窟之内,他们的目的不同,行事手段和目的却是相同的。 至于一直飘浪在外面如同游魂野鬼一般的慕青黎,她的目的反而最让人揣摩不透,说是要找那个神秘之人,可总不能找了这么多年依然没有下落吧? 耀宫有这么神奇么?能让慕青黎这样厉害的女人追寻这么多年?是慕青黎不愿意真正的找到它,还是慕青黎害怕耀宫里的人就是她猜测的那人,故而不敢去找他? 徐锦宁已经魂游天外,她思考的东西很多,从复生到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像是一群缠绕在一起的链条,一条解开了,另外一条又缠了上来。 温丞礼把手放在徐锦宁面前晃了晃:“还是没想通?” 徐锦宁抓住他的手放到心口,温丞礼的手冰冰的,徐锦宁的手心却浸满了汗水,不知是因为心里太过烦躁还是因为天气热的原因。 温丞礼抬手擦掉徐锦宁额头上的汗水,玉光殿左右通风,避免了最炎热的阳光直射,温度相对来说比其他宫殿要低一些,可徐锦宁还是觉得身上燥热难耐,头也疼得厉害。 徐锦宁顺势倒在温丞礼的怀里,“我很担心昭儿和丞雨的处境,若是耀宫的人对他们下手该怎么办?” 温丞礼情亲过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放心吧,一定会没事的。” 温丞礼也有数日没有见过温丞雨,他的担心不比徐锦宁的少,“丞雨从小就很胆大,她的智力跟不上正常人但不代表她就不会为自己的安全考虑,我相信她一定会懂得随机应变的。还有昭儿,昭儿一向机智过人,他……肯定也会保护好自己。” “耀宫把人抓走这么长时间,除了派遣两个不轻不重的角色过来之外,其他一点消息都没有。若他们先跟我们正面交锋,我自当奉陪到底,这种安安静静无所动作的人才最让人头疼。” 因为他们猜不中这些人的真正的目的,也猜不透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未知的恐惧才是最让人害怕的。 或许耀宫就是想让他们先自乱阵脚,然后趁着他们心思不定的时候出手迎头痛击。 徐锦宁深吸一口,“丞礼,后日的登基大典我也安排了一小部分人守护着你,你一定千万要小心,注意身边的人。诸葛天运说过,曾经有人上了四层楼想要出动七巧之家的人除掉你。” 温丞礼说:“这件事诸葛天运早就已经跟我说过了,放心吧,我早有安排。” 徐锦宁应承一声,抱着他的胳膊道:“我睡一会儿!” “好,我守着你!” 徐锦宁笑着,沉沉的叹口气后闭上眼睛依偎在他的怀里。 温丞礼一下一下的、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希望能够给她一些安全感。 乌黑的眸子闪着精锐的光芒,温丞礼的笑容渐渐地凝固在唇边,后日怕是会有不小的动荡,徐锦宁这边能瞒还是要瞒着的,她这段时间操心劳累的事情太多,温丞礼舍不得继续让她劳心费神。 没一会儿,怀里的人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温丞礼小心翼翼的将人抱起来放到床上,拿过旁边的扇子轻轻的给她扇着风。 屋子里的帘子都放下来,挡住了那刺目的阳光,徐锦宁睡的不太安稳,一直抓着温丞礼的手不愿意放开。 温丞礼拿出笛子放在嘴边轻轻的吹奏着,曲子悠扬,像是拂开这炎炎夏季的一律冷风,徐锦宁听着曲子眉头渐渐地松开,拉住温丞礼的手也不再那么用力。 一曲终了,温丞礼轻巧的将徐锦宁的手掰开放到被子上,起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后才笑着说:“一切,都有我。” 温丞礼不知道徐锦宁前世遭遇的痛苦有多大,但他能够想象到,上次徐锦宁跟他说那些事情的时候,语气很平淡,可表情很严肃很凝重,眉眼中更是透着一股子无力的哀伤。 徐锦宁永远都是把自己坚强的一面露出来,永远都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脆弱。 温丞礼却希望徐锦宁能够多多依靠他一点,这样也不会显得他没用。 温丞礼总觉得自己在徐锦宁这里稍逊一筹,但不知道哪个方面被压着,可能就因为知道的事情不如徐锦宁的多? 暗卫这段时间更是东奔西跑搜寻线索,只要温丞礼顺利登基了,他就可以启用七巧之家,届时所有的线索都会比现在来的更容易。 想到黄少燕,温丞礼的脸色冷了几分,当初黄家叛出七巧之家另立门户,这件事还未得到温丞礼的允许,总该是要找黄少燕算账的。 温丞礼教来婉儿,让她好生照顾徐锦宁后直接去了地牢,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找黄少燕问清楚。 比如,当年黄家前任家主黄鹤到底是怎么死的,跟黄少燕到底有没有关系。 第四百四十八章 登基大典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夏国本年三百三十七年,夏季九月三日,温丞礼登基为夏国皇帝,登基当日夏国百官跪拜,百姓臣服,红色的花瓣如同上天的祝福,从高空中漂浮坠落,整个空气中都是浓浓的花香味儿。 温丞礼穿着一身金色黄袍一步步的登上三千台阶,在万民的祈祷中,夏国终于有了真正的主人,再也不是无主之国。 温丞礼站在高台之上,手中三根皇香冒着冉冉香烟,九拜之后,他将那三支皇香插入前面巨大的炉鼎之中,周围的细小皇香同一时刻被点燃,代表着香运的烟雾蔓延在整个大殿之上。 百官们高高齐呼着温丞礼新皇登基万万岁,夏国永世昌盛、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 数百辆红色的马车顺着夏国大门一路往皇城走去,边走着边撒着花瓣和白米、黑米之类的农作物,还有一些小的文钱和糖果,百姓们各个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欢声笑语更是铺满了每一条街道。 徐锦宁最高的一处塔顶,眺望着远方那个一丝不苟,面无表的君王。 从今日起温丞礼的身份就不再是夏国太子,亦或者是宁国驸马了,他是皇帝,是夏国的君主,也是她徐锦宁的夫婿。 徐锦宁真心的为他感到高兴,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历经生死终于得到该有的回报,他这一世一定会活的很快乐。 “江山和美人都让温丞礼一人得到了,这一世你可真是走了天大的好运了。” 殊不知,你拥有的这一切也曾经是另一个温丞礼的寄望,徐锦宁不晓得自己为什么又会想起前世的温丞礼。 她擦拭着湿润的眼角,脸上挂着笑容:“我的皇,你终于得到了你梦寐以求的位置了。” 徐锦宁知道那皇位对温丞礼来说不算什么,可她还是真心的为他感到高兴。 温丞礼九拜过后,站在高楼之上承受着百官们的跪拜,数千太监、宫女,数万的将士们同时叩拜,他们从大殿一直跪到宫门口,气势浩荡,惊人眼球。 徐锦宁还是第一次看到皇帝登基,心中倒也有几分的喜悦。 跪拜之后还有祭祖,徐锦宁倒想知道他们夏国太庙都被毁掉了,这所谓的祭祖又如何祭呢? “长公主,皇上正看着你呢。”婉儿站在边上偷偷的笑着。 徐锦宁回过神来,立即看向那高台之上,高台与高塔之间距离很远,但还是第一眼就捕捉了温丞礼的视线。 因为距离太原始终无法看到温丞礼脸上是什么表情,但徐锦宁可以看出他眼中的欣喜的和激动。 他冲着右边的位置伸开手,她也明白温丞礼这是什么意思,应该是想说右边无她,并不完整吧。 “瞧瞧,光这一登基都是劳民伤财至此,若是帝后一同出现,这夏国还不得破产了啊。” 周边的小太监和小宫女们被徐锦宁的话逗笑了,婉儿笑两声后赶紧停下说:“夏国目前虽然没有宁国那般富裕,但也不会因为一个登基大典就穷了啊,公主可真是会说笑。” 徐锦宁趴在栏杆上,依然看着那高台上的人,今天早上温丞礼从她房间离开的时候她就已经惊的移不开视线了,温丞礼本就长得好看如谪如仙,穿上一身龙袍反而有些仙人落入凡尘的感觉,那张俊俏的脸反而显得没有平时那般的冷漠,多了一丝人气。 徐锦宁喜欢这样的男人,威武中透着霸气,清冷里也透着温柔,她更喜欢温丞礼将所有的温柔都给她一人。 “长公主,您何必一定要等过段时间才答应嫁给皇上呢,如此盛典,一同举办了不是很好?”旁边的宫女不解的问。 徐锦宁却说:“当了夏国皇后之后,本宫的所有行动都会受到限制,许多事情还没有完成,有些是温丞礼要做的,有些是我要做的,若是我们两个人都被捆锁在这深宫里那些事情谁来做呢?” “长公主真是深谋远虑,是我等考虑的不够长远。” 徐锦宁说:“他在宫里整顿江山,我还可以随时出宫为他除掉祸患,耀宫灾祸一日不除,我们两人也算是永无宁日。” 时时刻刻头顶都得悬挂着一把刀,这样的感觉可不太好,徐锦宁叹口气,又想起在耀宫收着折磨的徐锦昭。 昭儿,你且再等等,过两日皇姐就立刻前往汀州,发动一切力量去救你,绝对不会让那些人伤害你一根汗毛。 大殿进行了一天,快到黄昏的时候徐锦宁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吃饭,肚子额的呱呱叫,她侧头看向西边的落日,夕阳下下,橘色的光芒染红了半边天。 郎斌爬上高塔恭敬的对徐锦宁道:“长公主,巫国皇帝前来夏国,希望能够见您一面。” “临清?不在他的巫国好好呆着,跑到夏国来做什么?”徐锦宁好奇的问。 郎斌说:“临清国主是来给皇上庆贺的,但好像还是有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想要跟你商量,他说……跟耀宫有关系。” 徐锦宁一听,急忙道:“现在就带路。” 临清无事断然不会离开巫国,巫国这半年来已经拿下南疆诸多分部,但也在百废待兴之时,这个时候他来夏国? 多日不见临清,临清的个头已经超过了徐锦宁,人看上去也精神许多,也不再是以前那个畏畏缩缩的小少年,反而像个真正的王者。 临清一见到徐锦宁,紧绷的脸终于露出笑容,急忙跑过去道:“锦宁姐姐!” “临清,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来夏国?所谓的耀宫一事又从何说起?”徐锦宁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所有信息。 临清给徐锦宁倒杯茶说:“巫国出事了,一夜之间,一座城的人都死了,死因不明,但城内只留下五个字‘寻宁国公主’。” “寻我?”徐锦宁深吸口气平复着内心的躁火,蛰褚之前说的都应上了,耀宫要做的是以天下为棋局,将整个天下玩弄在鼓掌之中。 耀宫已经开始下棋,而且正逼着她与他们一起共同下棋,“耀宫,已经开始行动了。” 郎斌在一边追问到:“什么时候发现一座城的人都死光了的?” “七日前,我正在朝中处理政事,刘公公忽然前来禀告,说汉丹城内出事,一夜之间全城皆亡,他们死相非常惨,像是被什么怪物撕碎的,也有一部分人身中奇怪的毒。 这些毒在阳光下越发的厉害,进去的人无一个人能从里面活着出来,直到三日后天降大雨,我才得有机会去城内探查,结果就见有人在城门上写下了那五个字。” 徐锦宁漠然道:“这些人是想逼着我之前出手啊,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要想正面跟他们争斗实在是困难。” “姐姐,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上万条人命不能就这么白白的葬送了啊。身为巫国之主,我也难辞其咎,为了查出真相,我曾派额木齐前去打听消息,可他刚打探到一些消息,就立刻被人割掉了舌头、砍断了双手无法言明。” “额木齐好歹是南疆的皇子,即便不受宠也不该落到这样的下场,耀宫的人真的是过分了。” 徐锦宁闭上眼睛思考着:“目前我们已经太过被动了,若想换被动为主动怕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今日温丞礼刚登基,那些人就有了动作,呵,真是精明的算计。” “我还没来得及去找夏皇,听闻你在这里,我只好先过来找寻您,希望能够一同携手将这邪恶的组织铲除掉。”临清做了个砍断的动作。 “不能贸然动手,否则正是合了他们的心意。” 再说了,她现在也不知道哪些人是耀宫的,这些人隐藏的太深了。 “那我们要怎么办?”临清看上去很是着急。 死的是他巫国的百姓,他这个做国主的当然比任何人都担心着急,恨不得将那些凶手立刻找出来碎尸万段。 徐锦宁问道:“你说那些尸体还有些是被野兽撕碎的,那你们可在城内找到关于野兽的信息,或者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临清摇头说:“没有,什么线索都没有,人就死干净了,不过地上曾经出现过很多血色的脚印,像是人,又不像是人。” 徐锦宁想到黄少燕说的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心里恐惧于耀宫的手段,不过这件事暂时还不能让临清知道,否则引起什么恐慌那就糟糕了。 徐锦宁把茶杯推给临清:“晚些时候你随我一同入宫,再将这些事情同温丞礼说一声,咱们一起商讨一个合适的策略。” 光凭她一个人,暂时还想不出什么更合适的方法,还是要看看温丞礼那边是否能想到办法。 夏国与巫国之间有七天的路程,说不定在这七天内巫国还会出事,只是临清暂时还不知道罢了。 临清年纪与昭儿差不多大,肩膀上担负的东西却比昭儿更沉重,徐锦宁忍不住有些心疼这个少年郎,正是贪玩的好年纪却要被那个位置锁上一辈子。 “临清,若你是我弟弟,我定会好好宠爱你。” 第四百四十九章 邪魔黄少燕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的话像是在临清心上落下了一道小小的口子,当初,临清登基的时候,巫国城内也发生了不少事情,巫国三公主也是死在温丞礼手里,巫国百姓对温丞礼没有什么怨言也是因为他们救下了临清,成功的让临清登基。 到底巫国与夏国之间也不可能成为友邻国,临清更多的是对徐锦宁的感情,来这里给温丞礼送贺礼也是为了找个理由、借口去来见她。 临清冲她扬起一个天真的笑脸:“难道锦宁姐姐现在不把我当成弟弟了?” 徐锦宁说:“在外你是巫国的皇帝,在内你跟锦昭一样,都是我弟弟。” 说道徐锦昭,徐锦宁心里抽痛的厉害。 临清也知道说到她的伤心事,出言安慰着:“锦宁姐姐,太子他肯定会没事的,您放心吧,我也有安排人在子到处找他。” “你有心了!” 现在已经知道昭儿就耀宫的地牢里,可恨的是他们偏偏找不到耀宫在哪,说是在万丈深渊之下,可又在哪一座山的万丈深渊? 徐锦宁缓声道:“你巫国还有那么多事情等着你去处理,这点小事我也会直接安排人去做的,放心吧。” “我先前受了太子太多恩惠,他出事,我自责无旁贷。” 徐锦宁见他态度陈恳,硬是要将徐锦昭的下落放在心上,除了谢谢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临清比昭儿还小一些。 之前被额木齐等人抓捕的时候,是徐锦宁救下了沦为奴隶的他,后又将临清安排在徐锦昭身边保护。 临清与徐锦昭之间的感情也非常深刻,两人年纪相仿,也有许多共同的话题,徐锦宁也不后悔将临清安排在徐锦昭身边。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担心徐锦昭的下落,惶惶度日,现在临清过来倒是给了她一些安慰。 徐锦宁也是真心的疼爱临清,否则当初也不会冒着那么大的危险去帮助临清登基。 说的难听些,巫国本来就给他们没有什么关系,哪怕巫国覆灭跟他们的关系也不大,但徐锦宁却不想让徐锦晟和额木齐的阴谋得逞。 听临清说着额木齐下场的时候,徐锦宁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庆幸和幸灾乐祸的,额木齐之前可是伙同徐锦晟给江州下毒的,当时害死了多少无辜江州百姓?还差点连累了整个宁都,若不是他们及时找到解救之法,怕是现在江州和宁都的百姓都得因为那毒虫全城覆灭。 徐锦宁忽然抓住临清的手问到:“临清,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江州百姓身体里的那些虫子?” “你是江州之祸?” 徐锦宁点头:“我怀疑你巫国百姓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种虫子,但这虫子比江州的毒虫更加猛烈狠毒,它们肯定是在某一种契机之下被人下在水里、食物里,然后又被人吃到肚子里,才会导致一夜之间全城覆灭。” 临清提出疑问:“可那些毒在阳光之下才会变得很厉害,难不成空气中也有那些虫子漂浮着?” 徐锦宁说:“若是另外一种毒气呢?毒虫、毒气的双重攻击下,别说汉丹城会被覆灭,就算是整个巫国也是难逃一劫。” 临清心想,徐锦宁说的不无道理,若真是前有那些毒虫作祟,后城内又被人投放毒气,很有可能就是造成汉丹城百姓死亡的原因,障眼法,一环接着一换,这就是那些耀宫人的手段么? 临清气恼的双手握成拳头,“这些人实在是可恶,这么多百姓说杀就杀了,上万条人命在他们眼中竟然形同草芥,他们到底还是不是人。” “他们怕是连畜生都不如。” “长公主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不知何时,黄少燕居然坐在另外一张桌子上不晓得他偷听了多久。 徐锦宁蓦地抬头看过去,黄少燕换了一身白色的袍子,手中依然晃悠着那把白色折扇,正端着酒杯喝酒。 徐金宁冷笑:“原来竟不知道黄家主还是属耗子的,居然还能从那地牢里钻出来。” 黄少燕听着温和的笑着:“只能说那地牢设计的不行,看管也不行,想出来实在是太容易了。” 徐锦宁冷笑:“是么?我还以为黄家主是专门喜欢钻臭水沟的耗子呢,既然你都出来了为什么还不走,等着本宫继续让人抓你回去么?” 黄少燕一脸无惧,“长公主说笑了,不是我不想走,而是不能走啊,我要杀的人还坐在我对面,我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离开呢?耀宫之人从不贪生怕死,不达目的不罢休,长公主这条命,我黄某人是要定了。”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可以拿了。”说话的是临清,临清怒气当头,直接拔出剑冲向黄少燕,“耀宫贼人,还我巫国百姓命来。” 黄少燕扇子一挡,手中的就被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后稳当的落在他的手中,一滴水都没有洒出来,他一仰头边将酒喝到了下去,邪魅一笑道:“原来这就是巫国的新任国主,也算是有勇有谋了,可惜功夫实在是不如我。” 扇子与长剑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就见那白扇子中忽然出现了一种倒刺,直接刺向临清。 临清反手一挡,袖子被那锋利的倒刺割开,血液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袖,临清面不改色继续发起攻击。 郎斌刚要拔剑却被徐锦宁喝住,徐锦宁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仔细的盯着黄少燕的武功路数,这些招数她从未见过,之前在万香楼黄少燕也装出一副不会武功的样子,原来都是为了欺骗她。 既然黄少燕武功如此之高,为什么还要假装投向跟着她一起回宫呢?为什么还要讲那些事情全都告诉她呢? 是耀宫的授意?还是黄少燕自己的意思? 临清的武功比起黄少燕来还是稍逊一筹,等徐锦宁再抬头的时候,黄少燕的扇子已经架在了临清的脖子上,只要他稍稍一用力,那把扇子上的利刃就会立刻割开临清的喉咙。 临清抱着左手,左手被黄少燕打的脱臼,疼的厉害,“你这贼人,要杀就杀。” 黄少燕反手给他一掌,临清往后退了好几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子。 黄少燕稳稳地坐在刚刚的位置上,整个一楼被打的破破烂烂,桌子椅子倒了一地,唯独只剩下他和徐锦宁的桌子是安然无恙的。 黄少燕冲着站在柜台那儿的侍卫招招手道:“麻烦上点酒。” 那侍卫看了一天徐锦宁,见徐锦宁点头后,才去后面去搬酒。 徐锦宁、黄少燕两人隔着桌子,谁也没有先动,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徐锦宁眼中冷意深重,黄少燕笑脸盈盈,似乎并不为大家反感他感到不自在。 侍卫将酒搬了上来,在黄少燕厚颜无耻中给他添上了酒,然后才站到一边。 黄少燕左右都被侍卫围住,只要他再有动作,这些侍卫肯定会先活寡了他。 看黄少燕这幅悠然自得样子,徐锦宁真是恨得牙痒痒:“有什么话就说吧,何必这么遮遮掩掩的?既然你想要我的命,为什么还不动手?” 黄少燕沉声道:“你的命我自然会娶走,但不是现在,长公主就不想知道耀宫究竟在什么地方么?” “我想知道,你就会说?”她可不信黄少燕会这么好心。 “当然不会!”黄少燕说的如此肯定,“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些别的事情,比如毒郎君、鬼蜘蛛,这些人可是一个比一个狠。” “毒郎君?”徐锦宁愣了一下,“汉丹城是他的杰作?” 黄少燕没有否认:“不仅如此,就连你弟弟也在毒郎君那里,落在他手里的人要么成为疯子,要么成为药奴,反正下场不会很好。” “他若是敢动我弟弟,我将他碎尸万段。”徐锦宁咬牙道,“毒郎君在哪儿?” “长公主莫要着急,我这次来就是想要告诉你毒郎君的下落,还有之前你和温丞礼两人在汇江遇袭,坠落汇江的事也是毒郎君一手操办的。现在,毒郎君就在夏城内。” 徐锦宁迅速站起来,“他想做什么?” “长公主不妨看下去,或者猜猜毒郎君想要做什么?”黄少燕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这人性子就算是我也无法摸透,除了耀宫宫主的命令,他谁的命令也不听。” “耀宫……宫主?” 听这个门派应该像是江湖中人,徐锦宁不懂为什么这些江湖中人要插手朝廷的事? “长公主,劝您一句还是早点向我们宫主投诚吧,否则整个夏国都会遭殃的哦。” “轰隆!” 外面忽然响起一声爆炸声,紧接着就是那些百姓慌乱呼救的声音,徐锦宁迅速起身走到门口。 隔壁街道上空弥漫着一层黄色的烟雾,还有一些毒虫在空中飞舞…… 临清一看脸色都变了:“就是这些雾,汉丹城里百姓就是被这些烟雾毒死的。” “郎斌,迅速带人过去看看,带上温丞礼做的丝巾,防止中毒。”徐锦宁脸色黑了下来,她转身冷冰冰的盯着黄少燕:“告诉你们耀宫宫主,我徐锦宁前世今生最大的敌人是我自己,而不是他,不管他是什么牛鬼蛇神我都会把他揪出来。” 第四百五十章 毒雾四起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夏国城内乱作一团,好几处街道上都是这种黄色烟雾,郎斌迅速带人过去查验,徐锦宁警告过黄少燕后直接上马车带着临清一起赶往烟雾之处,并且让人进宫跟温丞礼详说。 中毒的百姓们倒在地上疼的浑身打滚,他们口吐着白沫子,有些严重的已经七窍流血了,那毒气还不算是太严重,只是涉及了一小范围。 一道男声不知道从哪里响了起来,声音洪亮,几乎响彻了整个夏国皇城上空:“这是我耀宫给夏国皇帝赠送的贺礼,还请夏皇笑纳。” 徐锦宁听着如此嚣张之言,即便再愤怒也只能强行忍着怒意,先带人查看百姓情况。 徐锦宁他们前脚刚离开那座塔,后脚塔就爆炸了,黄少燕悠哉悠哉的掸掸身上的灰尘,脸上挂着浅笑悠然离去。 皇宫内,几处烟雾腾空升起,有些宫女、太监们中了毒全都倒在地上呜咽呻吟,温丞礼褪去身后的披风,蹲下身子给他们检查着。 “这毒气不致命,但会伤及人的五脏六腑,拿笔来!” 小太监赶紧跑到内殿去拿纸和笔,没一会儿便跑了出来,“皇上,里面,里面好多的毒虫蛇蚁。” 温丞礼浑身冒着冷意,迅速的在纸上写出解救的办法,把药单写好后,他即刻吩咐道:“按照这药单上的去抓药,并且将这份药单放到民间,让城南军去照顾受伤百姓,将艾草、黄芪、雄黄等驱毒虫的药物全部研制成粉末,用机关雀将之洒落在夏国的每一寸角落。” 这耀宫已经开始动手了? “是!” 众人得到命令争分夺秒的去安排准备,温丞礼抬头冷视着远方的那冉冉升起的黄烟,“耀宫,过分了。” 如今他已登基,可以使用七巧之家的力量了,他转身对绰痕说:“去将诸葛天运叫过来,朕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之商量。” “是,皇上!” 绰痕的轻功厉害得很,有他跑这一趟他很安心。 不知道徐锦宁那边如何,她现在应该在街上查看那些受伤的百姓吧? 有郎斌在徐锦宁身边保护,她暂时应该是安全的,徐锦宁如此聪慧必定会懂得随机应变。 耀宫居然敢在他登基这一天闹事,必定是想引起城内百姓恐慌,让那些百姓们觉得他是个多灾多难的皇帝。 “朕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既然他的前世也在跟耀宫对抗,今生的他又怎么能如此懦弱,如此被动? 七巧之家的势力也该拿出来了,既然这些人非要跟他们过不去,那这场战争他就陪着他们打到底。 放在身侧的双手用力的握成拳头,指甲陷入掌心的疼痛让他无比的清醒,“重龙,带着御林军前往夏国皇城各个角落,严防死守,将那些奸细给朕揪出来。” “是!” 登基大典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百姓们怨声沸腾,都在指责温丞礼是个扫把星皇帝,他一登基夏国就出事,有些人不知道被煽动居然要求温丞礼退位让贤,还说之前霍骁统治的时候并没有发生这么多事。 徐锦宁拿到温丞礼的药单后,立即让人去各大药房抓药治疗这些中毒的人,可谁知道这些人居然不喝,说什么这不是治病的解药而是夺命的毒药,他们宁愿遭受着黄烟毒素的折磨也不愿意喝上一口药。 徐锦宁直接命令城南军按着这些百姓的嘴巴,将解药灌进去。 “这是为了救了你们的命,真是不知好歹。” 徐锦宁算是发现了,不是夏国皇宫里的那些条件宫女们凉薄,整个夏国的百姓都是凉薄之人,他们自私自利,只顾着自己从不会去考虑别人的想法和态度,他们的骨子里就已经刻上了凉薄二字。 逼着这些人把解药服下后,郎斌带人过来,他们身上很多烂菜叶和臭鸡蛋,居然还有好些个脚印,看来是被那些百姓们折腾的不轻。 徐锦宁从未这么动怒过,听到这些百姓嘴里还一个劲的说着温丞礼的不是,辱骂着他。 徐锦宁当场直接喝到:“尔等贱民,居然敢妄自谴责你们的君主?若不是他,你们这些人早就在霍骁的无人道统治中被折磨死了,若不是他将那些贪官污吏全部斩杀,你们还不知道在哪里喝着西北风。 温丞礼为了你们忍辱负重多年,为了夏国江山卧薪尝胆数日,如今,夏国情势刚刚逆转,你们不支持你们的帝王反而在这里泼冷水嚼舌根,幸好他不在这儿,否则让他听到你们的君主得有多寒心,这夏国真的还能有的救么?” 这些百姓被徐锦宁喝住,各个面露愧色,霍骁多年压迫百姓,夏国百姓本就困苦不堪,生存都成了问题,直到温丞礼将霍骁及其同党一一斩杀之后停止征收赋税,百姓们才能稍微喘口气,才能活的这么轻松。 可现在一出问题,这些人就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在温丞礼身上。 过河拆桥,未免也太快了。 百姓们不再说那些戳人心的话,但也没有把他们的君主放在心上,依然有人抗拒喝这些解药,依然有人露出那种冷漠、漠然的神情。 徐锦宁不禁在心里问着,温丞礼为了这些凉薄之人付出那么多真的值得么? 宁国的百姓从来都是热心向上,他们脸上永远会洋溢着阳光般的笑容,可这些她从来没有再夏国百姓的脸上看到过,哪怕一个真心的微笑。 这些人骨子里的同情和热血早已在霍骁等人的打压折磨下,冷化成了冰。 街上乱的很,那些受伤的人明明难受的要死,却死活不愿喝下解药。 徐锦宁冷斥一声:“既然自己找死,那也怨不得别人。” 临清道:“这些人骨子里流的血,都是冷的。” 徐锦宁轻轻的恩了一声算是回应,连临清都能看出来,她不信温丞礼看不出,一想到温丞礼知道后会露出怎样失望难过的表情,徐锦宁就为他感到不平衡。 他要守护的人,对他……从未有过善意。 “走吧,咱们进宫,看看宫里的情况。” 可能两人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即便两人不在同一处,也能感觉到对方在想什么,在做什么。 怎么说,也是拥有两世羁绊的人。 宫里的情况比外面的好许多,这里到处都是城南军和御林军,耀宫的人再放肆也不敢在宫里为非作歹,那黄色烟雾是从外面扔进来的,并非是安排在皇宫内的奸细。 徐锦宁抵达皇宫的时候,温丞礼还站在外面的台子上,他面前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些动物尸体,像是一种示威、一种挑衅。 “宫外已经暂时稳定,只是这些……” 徐锦宁见温丞礼脸色微白,没什么血色,走过去拉住他的手,明明现在是酷暑之际,可温丞礼的手却像是从冰水里捞出来似的冷的厉害。 “温丞礼,这不过是对方想要用来吓唬我们的手段,要是真的动怒就输了。” 温丞礼眼中虽然没什么温度,但对徐锦宁还是柔声柔气的:“朕……我已经让人去调查了,七巧之家的人员也在赶来的路上。” 在徐锦宁面前,他依然是温丞礼,而不是夏国的皇帝,用‘朕’一字显得有些刻意了。 徐锦宁将额头贴在他的肩膀上,“如今,你是夏国的皇帝,一言一行都有千万双眼睛盯着,在外面你不必对我用这个字。丞礼,人家都找上门来了,咱们也是时候该反击了,我打算去一趟汀州。” “我随你同往!” 徐锦宁笑着摇头:“不可,你初登基,夏国那么多事情等着你处理,这种事交给我就行了。赵管事已经在汀州等我,还有红缨等人也都在各地搜寻消息。” “路上太危险,不知这群疯子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汇江的事还让温丞礼心有余悸,若不是他们命大,极有可能葬身江水之下,成为那些尸骨中的一员。 若这次路上再出什么乱子,他……不知道自己会疯狂成什么样子。 “那夏国怎么办?你才登基就跟我走,百姓和官员们怎么想?听我的,我在汀州等你一月,你必须要在这一个月内将夏国的事情处理好,如若不然……” 这里站着的都是一些太监宫女,徐锦宁的身份他们也都是明白的。 徐锦宁上前用力的捏住他的鼻子:“若不然,本宫就把肚子里的小丞礼拐到宁国去,让你一辈子也见不到。” “你说什么?” 温丞礼转悲为喜,他欣喜的抓住徐锦宁的胳膊,激动道:“你,你是说……” 徐锦宁甜蜜的冲他笑着,然后把手伸给他:“要不,你给把把脉?看看是不是我的错觉?” 她一开始也觉得是自己的错觉,但她已经两个月没有来月事了,应该是八九不离十。 “还以为心闷气短是因为天气太热导致的,不过后来一想,就觉得应该有了。” 温丞礼把完脉后直接将人拥入怀里,“宁儿,我们有孩子了,我们有孩子了。” 温丞礼激动不已:“太好了,老天爷总算待我不薄。” 徐锦宁笑的幸福:“是啊,对我们不薄。” 尤其是对我,真是不薄,徐锦宁在心里默默的说着。 第四百五十一章 怀有身孕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有身孕这无疑是温丞礼这么多年来唯二幸福的事,其中一件就是能够拥有徐锦宁,这个天下奇女子,表面看着嚣张跋扈不讲道理,可内心里却比谁都温柔纤细,能够娶到她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温丞礼亲自带人将玉光殿附近检查了一遍,将各个地方都撒上毒虫惧怕的药粉,防止那些毒物伤害到徐锦宁,玉光殿附近巡逻的侍卫也比平常多了三倍,温丞礼千叮咛万嘱咐,让婉儿一定要照顾好她。 徐锦宁知道他高兴、激动,但没料到他会激动成这样,晚上亲自去厨房煮了药膳给徐锦宁安胎。 “喝完这些糖你就好生休息,这段时间就不要劳累了。” 温丞礼又给徐锦宁盛了一碗母鸡汤,“宁儿,给!” 徐锦宁捂着肚子哀嚎道:“温丞礼,我晚上已经喝了三碗汤了,实在是喝不下去了。” 她将母鸡汤推给温丞礼:“还是你喝吧,你最近忙成这样,瘦了好多。” 温丞礼把汤放到一边,把蜜饯拿过来放到桌子上,“一会儿我还要去处理些事物,还有临清那儿我也需要去问清楚就不能陪你了,我已经叮嘱婉儿,让她务必小心周围,你晚上可以安心的入睡。” 说着,温丞礼走到香炉那儿,将安神香点上:“至于去汀州之事,我们再做商量。” 徐锦宁从下午就在后悔提前告诉他了,因为肚子里的小东西,她现在被温丞礼限制出门,还不准她去见临清,说是什么会劳心劳神,影响孩子的发育。 温丞礼自己就是大夫,难道孩子发育的好不好他查验不出来么? 这让徐锦宁非常的郁闷! 看温丞礼把这些事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徐锦宁就想笑,这孩子还没生下来温丞礼就激动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若孩子生下来了他岂不是得飞上天去了? 不过也好,遭遇那么多事情,现在终于有一件值得大家开心的事情,也能改变了一下这里的僵硬、尴尬的氛围。 “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若是我处理完了我会提前回来。” 徐锦宁笑着恩恩的应答,她单手拖着下巴,乌黑的眸子弯成了小月牙,“快去吧,你别让他们等急了。” 温丞礼还是有点舍不得离开,知道徐锦宁怀孕后,他当场就将所有的事情交给郎斌和绰痕去处理了,有重龙、重牵等人守护皇城也算是安全。 诸葛天运和七巧之家的其他人已经在御书房等候多时,就等着温丞礼过去一起商讨大事。 温丞礼帮着她把披风穿好,“夜里冷,不要冻着。” “知道了,快去快去!” 温丞礼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门关上的那一刹,徐锦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是难得从那冰山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都有些不像是温丞礼了,徐锦宁摸着自己的小腹道:“孩子,你看看你父皇多喜欢你啊,你得健健康康的,知不知道?” 徐锦宁还想着要不要将这件事写信告诉宁都,这个想法刚出来她又觉得不妥,耀宫没除,天下未定,这个时候告诉父皇她有了孩子,父皇只会更加担心她。 还有耀宫那群人,若是他们知道她有了孩子,说不定也会下毒手,温丞礼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徐锦宁起身走到窗口,才注意到温丞礼的长笛没有带走,就放在窗口旁边的台子上,从她认识温丞礼以来,这根笛子就一直在他身上,她当然知道这根笛子对温丞礼的意义重大。 她将笛子拿起来放在手心看着,转了一圈后忽然发现笛子下面有一行小字,“将于城野,尸骨成山,皎月丞司,智者为王。” 黑眸沉了几分,徐锦宁盯着这行字看了许久,“又是这句话,这句话到底有什么含义,为什么一直会出现在各个地方呢?” 前世,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徐锦宁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一到人影忽然从窗口闪了过去。 徐锦宁微微一愣,将窗户关上,拿着笛子出了门,那人的速度不快不慢的,像是在吸引着她一路往前走。 担心有圈套,徐锦宁将手腕上的珠子扯断,每走几步就将珠子扔在地上, 防止温丞礼回来之后找不到她。 黑一人在前面的拐角处停下,他正对着徐锦宁,见她独自过来了,才将脸上的黑纱摘掉,恭敬的给徐锦宁作揖行礼:“长公主,又见面了。” “欧阳怵?你怎么会出现在夏国?”徐锦宁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欧阳怵现在不是应该在宁国守着父皇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欧阳怵把怀里的信交给徐锦宁:“这是我来之前,皇上让我交给您的,看完信之后您就什么都知道了。” 徐锦宁惊疑的拿过那封信,的确是父皇的笔迹,看完,徐锦宁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父皇的身体已有好转,毒已退的差不多了,这真是太好了。” 不过看到第二封信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立刻凝固起来:“昭儿出现在宁国皇城内,但只出现过一次便消失了。” “到底怎么回事?” 欧阳怵解释道:“太子殿下被人下了毒,练成了见了就杀的怪物,甚至差点杀了皇上。” “耀宫,毒郎君。”徐锦宁恨得咬牙切齿的,“临清说汉丹城内也出现一个怪物,那些死去的百姓几乎都被撕开了,会不会跟昭儿一样,都是活人被炼成了怪物?” “临清可还有说什么?” 徐锦宁说:“他说地上有人的血脚印,但看着又不像是正常人。” 欧阳怵住笃定道:“是怪物无疑了,因为……太子殿下也是如此,他们的脚比一般人要大上几寸,而且特别畏惧阳光,像是在黑暗的地方关了很久。皇上为此劳心伤神,担心您在这边出事,特地吩咐我过来保护你。” “可有昭儿的下落了?” 昭儿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宁国皇宫,肯定是有人指使,可毒郎君如今就在夏国城内,他们是怎么控制昭儿的呢? 徐锦宁赶紧问到:“你可知有什么毒或者毒蛊能够控制人的心神么?能把一个活人炼成怪物,这耀宫的确……” 让人害怕! 欧阳怵:“这便是我来的第二个目的,赤羽军和其余红影卫已经被我散出去找寻太子殿下的下落,还有一部分人也在找耀宫,听说耀宫是在一个万丈深渊之下。” 徐锦宁说:“没错,但天下之大,要想找到这所谓的万丈深渊实在是太难了。” 正因为他们不知道耀宫的具体位置所以现在才格外的被动,想要杀死站在阳光下的人非常容易,可要是想去捉住一只隐藏在黑暗中的鬼,那可真是太难了。 欧阳怵摸着下巴,来回踱步,走了几个来回后,他说:“夏国最近可能会有大事发生,长公主,你跟夏皇一定要时刻注意,尤其是自身安全,这群人无孔不入,千万千万要小心。” “欧阳先生,既然你也开始在找寻耀宫的下落了, 不知你是否知道慕青黎的行踪?我有点事想要问她,想跟她亲自见面当面说。” 说到这个,欧阳怵一脸犯难:“之前都是黎皇后亲自来联系我,我从来都不知道她真正的行踪。” “竟然连你也不知道她的行踪,这慕青黎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一点办法都没有么?”徐锦宁有些不甘心。 欧阳怵摇头:“的确没有办法联系上。” 这个时候欧阳怵断然不会欺骗她,徐锦宁对他还是很信任的,既然他说找不到也只能这样了,只能等慕青黎她自己来找他们了。 徐锦宁又道:“昭儿的下落就麻烦你了,有什么消息务必要通知我。” 欧阳怵:“是,若是没事,在下就先离开了,夏国皇宫不宜久留。” “去吧!” 欧阳怵作揖后直接从墙外跳了出去,徐锦宁心情低落的看着手中的信,昭儿居然被他们炼制成了怪物? 他还那么小,还不到十七岁,那群畜生…… 徐锦宁猩红着眼睛,正要离去,墙头上又多了一个人,“黄少燕,你还真是阴魂不散,这次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黄少燕坐在墙头上一脸微笑的看着徐锦宁,她的每一个表情他都看的非常清楚,“你就这么相信欧阳怵的话?” “你想说什么?” 这家伙又想要挑拨离间么? 不相信欧阳怵,难道要相信这个邪教之人? “欧阳怵和慕青黎都是不可信之人,他们这些年一直在追寻耀宫的下落,你可知是为什么?难道只是想要除掉耀宫么?” 徐锦宁皱着眉头,她的确弄不懂慕青黎在想什么,这个女人心思太过深沉了,她到底在什么地方?又想做什么? 耳边是黄少燕的轻笑声,“我再提醒你一句,除了自己,谁都不要信,即便那个人是……温丞礼。” 连温丞礼都不能相信,这邪魔又在瞎说什么胡话? “不信温丞礼,难道还要相信你?” 若说这世上她还有人能相信的话,这个人必定是温丞礼,黄少燕想要挑拨离间,门都没有。 第四百五十二章 凤袍凤冠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也不懂为什么黄少燕一直要围着她转,说完那些话后他几乎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夏国皇宫,对他来说皇宫居然来去自由,到底是这皇宫的守卫太过松散,还是这里有人在接应他? 温丞礼这两日不管忙到多晚都会来徐锦宁这里,每次来也会带上许多补身体的食物,两人谁也没有再提起去汀州的事情,黄少燕的话压在徐锦宁心上久久没有散去。 徐锦宁也明白这是黄少燕在挑拨离间,就跟上次在汇江河边有人冒充她跟温丞礼挑拨离间一样。 翌日细雨蒙蒙,夏国真是好久没有下过这样的雨了,让这炎炎夏日多了一丝凉爽,徐锦宁坐在御花园的亭子里,手撑着下巴盯着外面的雨水。 看到两只青蛙呱呱呱的叫着跑了过去,她将糕点吃完后掸了掸手上的糕点屑,婉儿站在旁边给她扇着风。 这雨一时半会儿的怕是停不了,温丞礼一大早就被那些大臣们叫去了御书房,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讨,本来今天温丞礼打算带徐锦宁去夏国太庙走一圈的,没想到半路上会出这茬。 七巧之家的事徐锦宁大概也都弄懂了,温丞礼昨日跟她好好的讲解了一下。 目前七巧之家分为三个部门,暗杀、医治、搜索信息,七巧之家的信息网遍布天下,就没有他们找不到的讯息,之间黄少燕提出要求让诸葛天运杀了徐锦宁,可现在他的这个要求注定只能打水漂,因为温丞礼即位,他拥有绝对的使用权,他的命令才是世间唯一。 两只青蛙跳了过去,徐锦宁站起来目光被花园中一只被雨水淋湿翅膀的燕子吸引,“去将那只燕子捡过来。” 旁边的一个小太监应声快步撑伞走过去,将那只奄奄一息的燕子捡起来,双手捧在徐锦宁面前。 燕子的翅膀被打湿了,而且还有被人刻意折断过的痕迹,燕子扑棱了半天也没能从那小太监的手中逃出去。 徐锦宁摸着燕子身上的水珠,“这世间万物终究是逃脱不了自然的法则,人也好,燕子也好,只要违背自然、违背天道终究没有什么好下场。” 徐锦宁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她这次重生,聂白和慕青黎等人的归来,根本就是有违天道之事,她在想,是不是老天爷睡着了在打呼噜以至于它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有几只孤魂野鬼跨越了时间的界限,来到今生搅.弄风云。 若是老天有一天醒过来发现了时间轨迹出现了变化,不知道会不会大发雷霆将他们这些违背天道的人一脚再踢回去。 想到此,徐锦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婉儿,将这只燕子带下去疗伤吧,伤好了就让它走。” 婉儿应了一声,笑道:“长公主真是人美心也善。” “真正善良的人手上是不会沾染人血的。”徐锦宁看着自己的双手,“我这双手已经沾染了太多人的血,以后还会有数不清的人命会葬送在我手里,说我心善,实在是太高看我了。” “长公主言重了,那些人都是该杀之人,他们罪有应得的。” 旁边的太监道:“长公主如此心善,那些作恶之人才是真正逃不过天道之人,自从长公主来我们夏国之后,这里的人才真正的摆脱了麻木之情愫,能有长公主这样的主子,是我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徐锦宁听着这些人拍马屁就像是回到了宁国一样,公主府的那些宫女侍卫都是跟在她身边多年之人,虽然偶尔也会犯些小错误,但长公主府正是因为有他们才会多了那么多的欢声笑语。 徐锦宁蓦然想起前世公主府里众人的结局,从她被徐芳菲关进水牢之后,外面的消息便不灵通,许多事情都是徐芳菲自己过来告诉她的,真真假假肯定有她的添油加醋,但她公主府里的那些人对她忠心耿耿,直到死都在护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要当母亲的缘故,徐锦宁忽然很想念长公主府的人那些,更想念自己的母后,她把手放到小腹上,若是可以,她真的不想再经历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真想为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多积一点福德,让他健康的出生。 她不奢求孩子以后能够出人头地,只要他开开心心的便好。 “长公主,皇上在寝宫等您,请您过去呢。”小宫女匆匆跑过来。 徐锦宁点头说声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温丞礼这个时辰应该在御书房跟那些大臣们议事才是,怎么会在这个时间段叫她过去呢? 心里疑惑,还是要去看看的。 婉儿在旁撑着伞,像是知道什么,捂着嘴偷笑了一声,见徐锦宁瞥头看她,她才轻咳一声冲她笑着:“长公主不想知道皇上为您准备了什么?” “哦,还有惊喜?” 这几日温丞礼给她最多的惊喜就是那些药膳了,几乎是每顿都要盯着她吃完,短短几天,她就觉得自己胖了一大圈。 “该不会又是那些膳食吧,他真的是太夸张了。” 徐锦宁已经做好了继续吃那些补品的准备了,只希望她长胖了之后温丞礼不要嫌弃她。 寝宫的门关着,太监宫女们走到一半儿就停下了脚步,不知道温丞礼在里面搞什么,徐锦宁过去敲敲门,没什么反应? “温丞礼?” 门‘吱呀’一声开了,屋子里的窗户都被蒙住,里面黑漆漆的,徐锦宁不知道温丞礼搞什么把戏,刚走进去,门又迅速的关上了。 徐锦宁摸着黑小心的往前面走了几步,一双手忽然搭在她的肩膀上,若不是他身上有自己熟悉的那种墨香,徐锦宁还以为是哪个杀手刺客。 “温丞礼,你在搞什么呢?不是在跟大臣们商量事情么?” 温丞礼附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温丞礼从后面拥住徐锦宁,双手覆盖在她的双眸上,推着她往前面走去,徐锦宁因为看不到东西,只能把手放在他的手腕上,任由他带着自己往前面走去。 好像拐了几个弯,温丞礼才渐渐地松开徐锦宁的眼睛,跟她小声的说一句:“慢慢睁开眼睛。” 徐锦宁听他的,缓缓地睁开双眸,屋子里布满了许多红烛,而安歇红烛中间摆放着是夏国皇后的服饰,黑色的凤袍上涌金线绣着一只飞翔的凤凰,凤凰的眼睛尤其夺目,那是红宝石? 一直听说夏国盛产这些宝石,玉器,没想到还能找到这么珍贵、漂亮的红宝石,蜡烛的光线穿过那红宝石折射在墙上,光线非常的明亮。 旁边放着的是一顶凤冠,同样是用金线勾勒出来,非常的奢华漂亮,凤冠中间同样是一颗红色的宝石,不过这个宝石是吊坠的形式,带上之后直接贴在眉心。 “这是?”徐锦宁红了眼眶,“凤冠凤袍?” 难道温丞礼这几日跟那些大臣商量的就是这件事? 温丞礼说:“我们两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本该就是我的皇后,今日,你有了我夏国的子嗣,理应给你最崇高的荣耀,无上的光荣。” 徐锦宁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巴,惊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很想哭,可这样一个喜悦的日子她怎么掉眼泪呢? “我以夏国江山为聘,娶宁国长公主为后,此誓言,终身不悔!” 徐锦宁快速的扑进温丞礼的怀里,她还是忍不住哭意,说温丞礼等夏国皇位等了两辈子,她又何尝不是等了温丞礼两辈子呢? “温丞礼,你可真会说,本宫的眼泪都要被你说下来了。” 徐锦宁用力的抱着温丞礼,“你以为光说这两句话本宫就会答应了?做梦,夏国江山不够,我要这天下都为我们祝福,让全天下百姓都知道你娶了我,我是你的皇后。” “好,如你所愿。” 徐锦宁鼻尖酸的厉害,温丞礼身上的墨香味非常的好闻,她很是贪恋:“温丞礼,谢谢你。” 说完后,徐锦宁离开温丞礼的怀抱,拉着他的袖子蹭掉脸上的泪水,“但是现在我不能答应你,成为皇后我就有太多的限制了,我必须要去一趟汀州。” 温丞礼眼中稀薄的笑意慢慢的浅淡下来,“汀州那边暂时不用前往,赵管事他们会安排的很妥当,你得相信他们的能力。” 徐锦宁摇头:“我并不是不相信他们的实力,有些原因我必须要去一趟,这事关……昭儿。” “昭儿?” 徐锦宁将欧阳怵出现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温丞礼听完脸色更是难看至极:“耀宫……将昭儿炼制成了怪物?” 说道这个,徐锦宁心里就难受:“是,那群畜生为了逼着我们跟他们下这场棋,不仅对昭儿用了毒,还命令他去杀我父皇,关键时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昭儿又被那幕后黑手带走了,父皇虽然没事,可昭儿现在却非常的危险。” 温丞礼想到了温丞雨:“若昭儿真的被炼制成了怪物,那丞雨应该也……” “不会,丞雨毕竟是女孩子,他们总不能丧心病狂到对一个女娃娃下手吧?”徐锦宁急忙安慰。 温丞礼表情却很凝重,“我怀疑汉丹城的怪物,就是丞雨。” 第四百五十三章 送她安全离开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温丞礼的话像是石头一样压在徐锦宁身上,若汉丹城的怪物真的是温丞雨,那夏国与巫国之间就有了很深的仇恨,尽管没有人知道温丞雨的存在,可事情一旦暴露,巫国与夏国之间的战争就是不可避免的。 耀宫那些人居然想要挑动临清对温丞礼的恨意,且不说那怪物到底是不是温丞雨,光是徐锦昭变成怪物一事宣扬出去,宁国与巫国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和平就会被打破。 如今,温丞雨和徐锦昭都有灭城的嫌疑,耀宫的人偏偏又让临清来找她,这是想要让宁国帮助巫国,一同对付夏国么? 这背后之人的阴谋也太恶毒了,一箭三雕之计。 徐锦宁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一枚红烛,红烛泣泪,只剩下一小半儿,“所以,我们现在不是该谈论儿女情长的时候,我们不出手,耀宫的人也会出手。根据欧阳怵的推测,昭儿现在很有可能会出现在夏国,也有可能会出现在汀州。” 她在夏国等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等到徐锦昭,说明敌人并没有安排徐锦昭来这里,极有可能会让他先去汀州城。 徐锦宁看向温丞礼,问到:“城内的毒烟雾是否已经解决了?夏国城内那些奸细、杀手、毒郎君是否又被驱逐出城?” “隐藏太深,无迹可寻!”这边是温丞礼的回答,颇有些无奈,“郎斌和重龙已经带人全城搜寻,既然他们敢在夏国城内做出这等事,就一定会留下踪迹。” “丞礼,这次我们两人真的要分开一段时间了,还是那句话……”徐锦宁凑到温丞礼面前,双手捧着他的脸,温丞礼的脸有些冰冰的,“我在汀州等你一个月。” 温丞礼想也没想的拒绝:“汀州太危险,你绝对不可以去。” 温丞礼已经很久没有用这种命令式的语气跟她说过话了,听起来他好像知道些什么,这次不让她汀州难道还有别的原因么? 徐锦宁想要从温丞礼脸上看出一些东西,可这张俊美的脸上除了怒意之外什么也没有,他冷淡起来的样子跟以前几乎一模一样。 哪怕当了皇帝,也这般的不苟言笑,年纪不大,板着脸倒是跟个老头一样的:“温丞礼,你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温丞礼眉头微微一挑,还是冷冷的说:“没有,只是你现在情况特殊,不能乱跑,汀州太危险,去汀州的路上也有太多不确定因素,我不能拿你和孩子冒险。” 之前温丞礼就不同意徐锦宁去汀州,“宁儿,这些事你都不需要再管了,好好的把身子养好比什么都重要。即便是天塌下来了,我也会拼尽全力为你找一处安全之地。” 温丞礼将徐锦宁揽入怀里,汀州现在的情况绝对不能让徐锦宁知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不想让她去,真的只是因为那儿太危险,趁这个时候跟徐锦宁提起立后的事情,就是为了留住徐锦宁,可看她的态度似乎…… 温丞礼不敢往下想,那些痛苦,就让他帮徐锦宁抗住吧。 再睁开眼睛,温丞礼眼中只余一片清冷,“宁儿,一个月之后,我会去找你。” 徐锦宁一听:“你答应让我去汀州了?” 温丞礼没有松开她,只是将她抱的更紧,像是要揉入骨子里一样,趁着徐锦宁欣喜之余,他将袖子里的药瓶打开。 浓厚的花香味儿瞬间充斥着整个房间,徐锦宁刚要问这是什么味道,只觉得头晕目眩,她的身体摇晃了几下,还没来得及看向温丞礼,视线就慢慢的黑了起来。 “温丞礼,你……” 话没说完,徐锦宁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温丞礼将人横抱起来放到床上,细长的手指撩过她昏睡的脸庞,他牵起徐锦宁的手放到嘴边吻了一下,“我这是为了你好,希望你不要恨我。” 温丞礼不舍、眷恋的盯着她看了许久,还是将门口的人叫了进来:“婉儿、诸葛天运,你们进来吧。” 门再次被打开,婉儿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一身黑色劲装,原本好看的发髻也变成了简单随意的黑马尾,诸葛天运与她装扮相同,两人手中都拿着一把长剑。 婉儿、诸葛天运齐声道:“参见皇上!” 温丞礼将腰间的金色令牌扔给诸葛天运,命令道:“即日起,七巧之家所有人归于徐锦宁名下,不惜任何代价保护好她,直到铲除耀宫。” “是,属下遵命!”诸葛天运抓紧了手中的金牌,“皇上,若是长公主醒来,怪罪于您,会不会……” “她会明白我的!” 为了她和孩子的安全起见,他只能出此下策。 “长公主一定会体谅您的,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公主的。”婉儿是女子,照顾起来自然比男子更加贴心一些。 婉儿也是七巧之家的人,她的使命便是保护温丞礼,当然也会遵从温丞礼的意愿好好的去保护徐锦宁。 有他们在,温丞礼放宽了心,他转身将昏睡的徐锦宁抱着从后面的一道暗门走了出去,婉儿和诸葛天运二人便紧跟在温丞礼身后。 谁也不知道在帝王寝宫内会有这么一条通往宫外的暗道,这也是温丞礼夜间处理公文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心想之前帝王宫可能发生过什么,才让历代先主在这里设下了这么一条逃生通道。 城墙之外,一辆早已经准备好的红色马车已经在那儿等候,车上坐着的人正是绰痕。 绰痕见温丞礼等人来了,急忙跳下车,把嘴里的稻草拿出来扔到一边,抱拳道:“主人!” 温丞礼将徐锦宁放到马车上,车上放着安神香,足够让徐锦宁一直睡到山庄了,温丞礼恋恋不舍的注视着她,这场仗会打的很艰难,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跟她再相见了。 温丞礼把自己的玉笛放到徐锦宁怀里,“若是以后想我了,就将这笛子拿出来看看,宁儿,好好的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 帮着徐锦宁调整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温丞礼才接过婉儿手上的盒子,盒子里放着的正是刚刚那身凤袍凤冠,还有一枚凤印,其中……也包括了温丞礼给徐锦宁写的那封信。 “若是我又不测,夏国就交给你了。” 说完,温丞礼下了马车。 视线一一的扫过绰痕、婉儿和诸葛天运,温丞礼道:“有什么事立刻给我传书,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你们的任务都只是保护好徐锦宁和小皇子,若是她们母子有什么差错,朕决不轻饶。” “是,属下定当以命护着皇后娘娘与小皇子!” 绰痕率先跳上马车,婉儿和诸葛天运带上黑色面纱后也上了车。 温丞礼亲眼看着那辆马车渐渐地远离,只带着他此生最珍贵的两人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直到马车从视线中消失了,温丞礼才回过神来又从暗道回了寝宫。 寝宫内站着一个跟徐锦宁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女人见温丞礼回来了,摘掉脸上的人.皮.面.具行了礼:“主子,全员已经待命!” “好,按照计划,先带人去汀州阻止祸乱和毒郎君。” “是!”女人重新将面具带上出了宫门。 温丞礼走到那烛光灿烂的地方,他弯腰拿起地上的蜡烛,想着刚刚烛光下的那张温柔、美丽的脸庞,从怀有身孕后他就已经决定要独自跟耀宫对决,他必须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将耀宫铲除掉。 为了夏国,也为了徐锦宁母子。 半个时辰后,御书房内,温丞礼逼着眼睛,用力的揉捏着发胀的脑袋,徐锦宁才离开不到半天,他就已经如此思念了,真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熬下去。 算算时辰,他们应该已经离开夏国皇城了,温丞礼将面前的奏折合上,刚刚登基,夏国的确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做决策,还有几个不听命令的大臣,竟然仗着他年轻倚老卖老,对他的决定指手画脚,尽管那些人已经被关进了大牢,但依然很多人都在反抗他。 夏国骨子里的冷血是由史以来的,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就连夏国如今的君主骨子里都是疏离和漠然,夏国皇帝只是他的责任,他有责任和义务去守护这冷血的国。 直到遇见了徐锦宁,是她将他从那个冰冷的深渊里拉了回来,给他那么多欢快和温暖,让他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也是她给了他一个完整的家,有妻有子也有了未来。 温丞礼深吸一口气,听到敲门声,敛去眼中不该有的情绪,声音淡淡道:“进来。” 郎斌和重龙二人一前一后的走进来,郎斌身上像是有伤,一直抱着左胳膊进来。 免去了二人行礼的时间,温丞礼直接问道:“城外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那些百姓还是不服从?” 郎斌脸色难看的点头:“一直在反抗,抗议声很大,还有些百姓甚至不停劝阻的挡在宫门口,要您给个说法。” “只因朕登基当日出的事,他们就闹腾到现在,找出煽动的人当场斩杀,其余百姓若是不服直接关进监牢,再有反抗者,杀无赦。” 既然都说他是暴君,那他就把这个名头做实了。 第四百五十四章 妖皇暴君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夏国本年三百三十七年,夏季九月二十七日,温丞礼初登基后引起了百姓们的强烈抗议,无数百姓们堆积在夏国皇宫门口勒令温丞礼下位,温丞礼派遣城南军和玄武军、御林军同时镇压,大多数百姓被关押在监牢里,洗啊国城内一时间叫苦连天,哀声遍野。 经过调查后发现这些百姓中许多都是来自巫国的人,这些人被人收买强行煽动夏国百姓的心,四处造谣温丞礼乃是妖皇降世,若是让他久居皇位,夏国未来堪忧,百姓也会因此遭到天谴,他们以假乱真,愚昧无知的百姓们被蒙蔽,只能一起反抗。 一场雨后,城南一座高塔莫名其妙的倒塌,连累附近一整条街上的人都跟着糟了殃,百姓们就更加笃定妖皇降世一说,纷纷对温丞礼趋之若笃,视为妖皇暴君。 三日后,温丞礼出现在朝堂之上,赫然发现朝上的人比平时要杀了三分之一,那些人都是曾经反抗温丞礼被他抓进牢里关过之后又放出来的,因此对温丞礼的怨声更大。 温丞礼拿起桌子上的一份奏折,是一份辞官的折子,看完后,温丞礼冷脸将奏折往地上一扔:“张大夫!” 张铖被叫之后急忙出来跪在地上道:“皇上恕罪,老臣年事已高,实在是担不起御史大夫一职,还请皇上看在老臣这些年来为夏国殚精竭虑的份上,允许老臣辞官,告老还乡。” 温丞礼嘴角微微扬了一下,对身边的太监说道:“刘公公,既然张大夫想要告老还乡,那你下去送他一程。” 刘公公微笑着说声是,慢悠悠的拿起旁边放着的托盘,托盘上放了十几锭金子,他慢悠悠的走向张大夫,冲他恭敬的微笑着:“张大夫,皇上体恤您,这些都是给您告老还乡用的。” 张大夫头低的更低,他瞄了一眼那些金子,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神色,刚拜谢完温丞礼准备站起来去接住那些镜子,苍老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痛色,一把匕首直接插入了他的心脏。 那些银子应声摔在在地上,张大夫口吐着鲜血不可置信的瞪着坐在那高台上之人,“你……” 刘太监加重手上的力气将匕首又往他心口送了几分,直到张大夫倒在地上,刘太监才微笑着将匕首抽出来,悉心的擦拭着上面的血迹,转身对温丞礼说道:“皇上,微臣已经好好的送张大人上路了。” 温丞礼冷漠的站起身来,将搜查到的东西往张大夫身上一扔:“张大夫私自传播谣言,甚至以朕的名义去诈捐百姓钱款,买卖官爵,实在该杀。若是在座的各位都觉得自己身上干干净净,半点污点都没有的话,尽可以辞官,回家养老。” 剩下的官员们急忙跪在地上道:“皇上息怒,臣等必定以皇上马首是瞻,绝不敢妄自逃离。” 冷漠的视线像是刀子一样悬在那些人的头顶,只要他们行将差错,悬在他们头顶的那把利刃就会瞬间坠落要了他们的脑袋。 温丞礼并不是不知道这些人在背后做了多少肮脏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够了,但他们现在还在蹬鼻子上脸,当众在这里打他的脸? 以为辞官就能威胁到他了? “传朕圣旨,今日朝堂之上未来之人明日都不必再来,刑部秦明迅速将这些人所有罪状列出来,按照夏国律法一个也不放过。” 秦明急忙说:“微臣遵命!” 温丞礼又到:“至于那些闹事的百姓,他们不过是被那流言蜚语蒙蔽了双眼,即日起,若是再有在皇城外散播谣言、诋毁圣颜之人,不必警告就地斩杀。” 暴君的名头已经做实了,温丞礼也不怕那些人再给他添上什么嗜杀残忍的名头,别让人他不好过,那这些人也别想过的安稳。 温丞礼不禁想,幸好将徐锦宁送出皇宫,否则若是让她看到这一幕,指不定得多心疼他,实在是不想在徐锦宁脸上看到那副心疼、怜爱的表情,他的徐锦宁只要高枕无忧就好。 重龙、郎斌二人得了命令纷纷说是,而后各自带着自己的军队前往镇压。 朝堂上的事情解决了,还有汀州和白杨谷的事情,宣布退朝后,温丞礼便迅速回了御书房。 白杨谷飞来的信鸽已经在窗台上晃悠许久,温丞礼吹了声口哨后信鸽飞到他的肩膀上落下,他赶紧拿出小木桶上的信。 信上写徐锦宁已经三天没有进食,非要闹着出谷,若不是谷中的人拼命阻拦,时刻看着她,估摸着她就要逃出来了。 温丞礼也想过徐锦宁醒来后会找他的麻烦,闹腾一阵子,只没想到的会闹得这么凶狠,不进食,可有想过肚子里的孩子? 温丞礼难过的拿起旁边的笔墨给白杨谷回信,写了一些让徐锦宁宽慰的话,也劝说她要好好照顾自己,相信有了这封信后,徐锦宁一定会照顾自己的。 放飞了信鸽,温丞礼将御书房的烛光全部熄灭,屋子里瞬间变成了一片黑暗,他不由得想起以前在冷宫的日子,那些没日没夜的训练让他身心俱疲,他被关在乌黑没有光亮的屋子里那么长时间,早已经在黑暗的深渊呆习惯了。 温丞礼攥住手中的这一律系着红绳的黑发,这是从徐锦宁头上剪下来的,上面还残留着徐锦宁的味道。 片刻之后,他将心中的思念化作一股动力,快,越快越好,他已经等不及了。 一只黑鹰在皇宫上方盘旋许久,听到外面的黑鹰叫声,温丞礼把头发放到袖子里,起身走过去,打开窗户,一支羽箭直接从窗外射了进来,温丞礼微微侧身,那羽箭直接射进了后面的柱子上,箭射的很深,不难想象若是这支箭射进他的身体他会伤的多重。 信上系着一封信,温丞礼走过去用手帕将信拆下来,纸质材料并非是夏国盛产的,他快速打开信,看到里面的内容后眼神倏地一变,这上面的字迹是……慕青黎,他的母后。 “午夜时分,玉光殿!” 温丞礼握紧了这份信,这么多年来,这是慕青黎第一次主动给他写信,她终于要现身了么? 终于,要见面了么? 温丞礼闭上眼睛仰头叹息着:“儿臣等了你这么多年,你终于现身了。” 白杨谷地处偏南,在距离夏国很远的一处山内,山内栽满了小白杨,故而直接被当地的人称为白杨谷,里面一年四季如春风景如画,但在十年前这个地方忽然出现了一次滑坡,里面所有的生物、植物全都埋葬在了那场滑坡之下,两侧的山峰也曾经被炸开过。 久而久之,那里的人便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小山谷存在。 此时此刻,山谷内却住着一群穿着白衣的人,男女各半,他们留着很长的头发,每个人的头上都戴着一顶白色的斗笠,他们的脸上同样带着一种白色的面具,图案有些诡异,让人无法辨认那到底是什么。 唯三没有带着面具的人,便是徐锦宁、婉儿和绰痕三人,他们此刻正坐在湖心亭中间,徐锦宁看着这封从夏国飞来的信,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和轻松,有的只是让人看不懂的凝重。 信看完后,徐锦宁将之撕成了碎片,侧身对婉儿吩咐道:“本宫饿了,去准备些吃的。” 婉儿听完一喜,“好,属下这就去给公主准备。” 绰痕却很好奇那封信上到底写了什么,怎么徐锦宁忽然就改变主意了,之前不是死也不吃么? 他们好说歹说的她都不听,她果然是只听主人一个人的话。 徐锦宁不满的瞟了他一眼:“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因为三天没进食,徐锦宁的声音听来有些沙哑,有气无力的。 绰痕现在哪里敢招惹她,万一把她气出个好歹来,主子知道还不得杀了他:“属下不敢。” 徐锦宁听了笑了:“这还是你第一次在我面前以‘属下’两个字自称呢,实在是难得啊。” 绰痕呵呵的笑两声:“长公主,您也别拿我开刷了,又不是我非得把你困在这里。主子说了,外面现在危险的很,留在这里才是您最好的选择,等他的事情处理好了,主子肯定会过来接您的。” 绰痕也不想留在这里,这里虽然风景优美,但在这儿跟坐牢似的,还不如出去执行任务,打打杀杀的呢。 看出绰痕的不满,徐锦宁拖着下巴,笑眯眯的盯着他:“小东西,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绰痕故意装作不想的摇头,“我只要遵从主人的命令就好了,外面就算天塌了,只要这里没事,就没问题。” “呵!若是你的主人死了呢?若是他永远不来接我们呢?”徐锦宁不是在吓唬他。 绰痕微微变了脸:“不可能,你别瞎说,你怎么可以诅咒主人?” 徐锦宁冷笑,“若是安全,他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正因为太危险,正因为他自己也不确定是否能够安然无恙,所以……他才支开我们。若你不想你主人死的话,就立刻带我出去。” 说到底她还是想出去,绰痕哼了一声没搭理她。 第四百五十五章 学习武功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白杨谷与世隔绝,外面的消息全靠着谷内训练好的鸟儿来传递,自上次收到温丞礼的信已经过去三天,这三天里徐锦宁无时无刻的不再想着离开白杨谷,可她走到哪里绰痕和婉儿就跟到哪里。 白杨谷内许多奇怪的书籍,徐锦宁闲来无事就会藏书阁看书,也想从中找出一些关于耀宫的信息,看完手中这本书,徐锦宁侧目看向窗外,几只画眉鸟在树上蹦跶来蹦跶去,欢快的鸣叫着。 徐锦宁拿着书本走到窗口,她拿出腰间的白玉长笛,笛子是温丞礼留给她的,山谷外面肯定已经乱做一团,可她却只能在这里呆着哪也去不了,这段时间她孕吐的挺厉害,也没什么胃口。 早上喝了点小米粥全吐了,到现在还是食不下咽,就连喝水都会吐上半天,徐锦宁才明白当一个母亲有多么的不容易,孩子在肚子里一直闹腾着。 夏天炎热得很,山谷里的风却清凉爽身,这些衣服的材质也很特殊,穿在身上竟然半分都不觉得热,看到院子里那些带着面具走来走去的人,徐锦宁不禁纳闷,这些人难道都不会觉得闷么? 从她进入山谷开始,这些人便一直带着面具,这么热的天气,还带着那么厚重的面具? 婉儿端着冰镇雪梨汤走进来,瞅着徐锦宁又在思虑,好声劝道:“长公主,中午到现在您也没吃什么东西,喝点雪梨汤解解暑吧。” “也不知道温丞礼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徐锦宁担心的很,偏偏困在这里又不能出去。 “皇上深谋远虑,必定不会让公主失望的,把您留在这儿也是为了更好的保护您,我相信皇上很快就会来接您回去了。” “我只想陪在他身边!” 从他们情定之后,她还是第一次跟温丞礼分开这么久,犹记得上次跟温丞礼分开是因为要带兵攻禹州和江州,那次温丞礼就受了很重的伤,好不容易才养好,这次她都不晓得要跟温丞礼分开多久。 这几天晚上做梦的时候她总是会梦到前世的事情,那些画面一幅幅的在脑海中不停的回映着,怎么都甩不出去。 失眠严重,食欲不振,忧心忧虑,徐锦宁只觉得自己这几天的情绪非常低落,不知道被人怀着孩子是不是也会有她这样的情况。 婉儿搅拌着雪梨汤,把上面的冰渣都搅拌融化后才递给徐锦宁:“您肯定是内心躁火欲结,所以才会心绪不宁,浑身都不舒坦的。公主,喝点吧?” 徐锦宁犹豫了一会儿,转身接过那碗雪梨汤,雪梨块大小恰到好处,里面还漂浮着一些枸杞,混合着一些红枣一起熬煮,红白相间让人非常有食欲。 徐锦宁吃了几颗红枣,觉得汤的味道有些太甜了,喝了几口便无法再进食,把雪梨汤放到一边的桌子上。 桌子上的书本被风吹的来回翻动着不少页面,徐锦宁看着上面练武的小人,心血来潮道:“婉儿的功夫应该不错吧?” 身为七巧之家统领之一,婉儿的功夫自然不差,但跟温丞礼等人比起来还是稍逊一筹的。 “防身足以!”婉儿也不敢妄自夸大自己。 徐锦宁说:“我要是从现在开始练武的话会不会太晚了?” 徐锦宁想着因为她不会武功总是被人拿捏,经常需要温丞礼来救她,若是她能学会一些防身保护自己的功夫,以后就不需要温丞礼反过来保护着她了。 婉儿有些诧异:“长公主,您说你要学习武功,可您现在身怀六甲,练武辛苦,如何可行呢?” 徐锦宁无所谓道:“我并非笼子里豢养的金丝雀,经历了这么多风雨,身体素质早已经强过旁人,练习武功也并非不可,这里也有许多剑法和简单的武功招式,若是有你在旁指导,我相信我可以的。” 徐锦宁眼中透着坚定的光,既然出不去,那就在这里学一些有用的东西,好比在这里什么也不做,坐吃等死强。 婉儿瞅着徐锦宁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无奈的点头答应:“但只能点到即止,还是要为您肚子的小皇子着想的。” 徐锦宁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你先下去休息吧,等明日我们再开始。” “遵命,公主若是有什么需要还请立刻叫我。” 徐锦宁暂时并不想要她在这里,应了她一声后继续看着外面树上的鸟儿,婉儿看着那单薄的身影叹口气后走了出去,顺便帮她把门关上。 徐锦宁重新拿起桌子上的那本书,书上的招式她已经看的差不多了,可记在脑子里没什么用,得真正的施展出来才是真的。 想着明日开始练武,徐锦宁换了一身简便的衣服,刚出门就见坐在对面房屋上,啃着梨子的绰痕,绰痕一见他开门出来,咔嚓咔嚓几口将梨子啃干净,果核一扔直接从屋顶上跳下来。 “你又要去哪里?天气不好,要下雨了。”绰痕嘴上还沾着梨子汁,嘴巴都还没擦干净。 绰痕跟徐锦昭的年纪也相仿,可昭儿他……想到徐锦昭,徐锦宁心中郁闷又多几分,对绰痕都宽容了几分。 “正好你闲着没事,去,给我找根木头过来,我要刻个木剑。”徐锦宁双手一抱,倚在柱子上命令着。 绰痕强调:“木剑?你想要,我给你刻就好了,你自己弄那玩意儿容易弄伤手。” 徐锦宁却不依着他:“我也闲着,我也想弄,不行么?你还在这里站着,怎么,是想让我自己去爬树找木头?” 绰痕忍不住翻白眼:“你要找木头跟爬树有什么关系,真是不懂你们这些女人脑子里在想什么,得得得,我这就去给你找。” 绰痕一边走一边抱怨着,徐锦宁在这里唯一的乐趣就是逗着他了,温丞礼还真是从明知道她会再者河里很无聊,特地让绰痕也跟过来,明知道他们两个见面就吵闹,也算是无形中给她一种打发时间的乐趣了。 徐锦宁忍不住的打个哈欠,抬头看一眼雾蒙蒙的天空,的确像是要下雨了,这场雨看来还不小呢。 徐锦宁有些郁闷,她这刚决定明天开始练习武功就给她下雨,这挑战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希望这不是风雨欲来,希望夏国、宁国一切安好,希望温丞礼顺利平安。” 徐锦宁真心的祈祷着,“温丞礼,这次本宫就不跟你置气,等我学会功夫把这里的人都打趴下了,我还谁还敢拦住我。” 她之前也尝试过好几种方法逃脱这里,奈何这些人根本就不怕死,居然还有人敢当着她的面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只要她前脚迈出白杨谷一步,那些人就要割断自己的脖子。 以前她可是从步会管这些人的死活的,可现在情况不同了,肚子里有了温丞礼的孩子,这个时候千万不能造下杀孽,她得为孩子多积一些功德。 宁国皇城内,和帝药熏蒸过后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这段时间宁国并无什么大事,唯独之前徐锦昭现身一事惹得宁国上下皆是不宁,他已经派遣欧阳怵前往追寻昭儿的下落。 从他离开到现在也有半月有余,可欧阳怵那边暂时还么有给他传递任何的消息,和帝穿上衣服后,将湿润的头发往身后一撩,在张公公的搀扶下回到自己的寝宫。 “欧阳那边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么?” 张公公便用毛巾擦着和帝的头发,边说:“暂时还没有,可能还在四处搜寻,皇上放心吧,既然太子已经现身说明幕后之人也已经安耐不住,只要等欧阳先生找到线索,太子殿下就会被救回来了。” “朕当初就不该让昭儿假死出宫,否则也不会害得他变成如此模样,皇后在天之灵必定恨死了朕。”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现在还觉后怕,他压根不敢相信自己那个天真活泼的小儿子会变成如此野兽模样,批头撒饭、浑身污垢,散发着一种死人的血腥气,像是在一群死人堆中呆了许久许久。 和帝不知道自己的小儿子到底经历过什么,又是谁将他害成了这幅样子,信已经传给徐锦宁,宁儿看了之后必定会心痛。 “皇上,您也是为了太子着想,当时宁国乱成那个样子,太子殿下若是不离开只会遭到迫害,说不定就连性命……”张公公没敢再说下去,换了一种说法:“至少现在太子殿下还活着,只是被人控制了,奴才相信长公主和欧阳先生肯定会有办法的。” “朕也信,朕的昭儿是如此心善之人,朕断然不会让那些恶人伤害我的儿子。传令恒王,朕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商量。” “是,奴才这就去。” 张公公把毛巾递给旁边的小太监,让他继续帮着和帝擦拭头发,迅速出宫去找徐锦恒了。 和帝摊开自己的双手看着,这双手能够拯救得了天下,拯救得了自己,却唯独救不了他的儿子。 每每到了夜晚,那双血腥、嗜血的眸子就会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好几次他错觉到看到了昭儿,只可惜等他追过去的时候,那儿什么都没有。 “昭儿,父皇一定会救你的!” 第四百五十六章 黑色帛书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入夜,夏国皇宫,温丞礼面无表情地坐在御书房里,前几天收到慕青黎的信,说是要在玉光殿同他见面,可他在玉光殿等了一晚上也没有等到慕青黎,他不清楚慕青黎是爽约了,还是出事了,还以为这几天慕青黎会再次给他送信,可惜没有。 温丞礼看着手中的信,慕青黎的字迹他最熟悉不过,这的的确确是慕青黎写的,可她为什么没有来呢? 御书房的门被推开,重龙焦急的走过去:“属下参见皇上!” “起来吧!”温丞礼将那信封塞到袖子里,“可有调查处那份信的来源?” “那纸质像是汀州特有的白墨相纸,之前也有售卖到各个地方,查起来还是有些困难的。” 温丞礼拧了拧眉间,“看这信发黄的程度来看,应该是第一批白墨相纸,只要沿着这个途径去找,总会找到的,再去查,务必要查清楚。” “是!” 温丞礼疲倦的很,这几日他几乎就没怎么睡觉,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一会儿梦到自己被射杀,一会儿梦到徐锦宁难产,白杨谷传来讯息知道徐锦宁开始吃饭情绪也有好转后,温丞礼的心才稍稍的放了下来。 想到徐锦宁,温丞礼拿出笔墨,在白纸上描绘着徐锦宁的模样,他以前也给徐锦宁做了不少画像,她的模样早已经刻在股骨血里。 一炷香的功夫过后,那张白纸上赫然出现了徐锦宁的模样,如今,他也只能睹物思人,借由这画像来寄托对徐锦宁的思念了。 “夏皇的丹青如此传神,却也只能画出长公主的七分神色,到底是夏皇的画技不过关,还是我们的长公主太过美丽,无法画出其神韵呢?” 屋顶上传来黄少燕的笑声,温丞礼抬头棚膜的瞥过去,“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的,下来吧。” 声音可谓冷到了极致! 屋顶上传来几声瓦片被踩碎的声音,紧接着一黄衫男子从窗口飞了进来,他摇晃着手中一把折扇,颇有几分英姿,“夏皇,许久不见啊,当初还得谢谢您亲自放我离开监牢,否则在下也不会那么轻松的离开。” “让你调查的事情如何了?”温丞礼没有功夫跟他在这里开着玩笑。 “夏皇交代的事情,在下岂敢不照做呢?”黄少燕拿出一份黑色帛书扔到温丞礼面前的桌子上,他的态度丝毫没有一个劣势者对上位者的恭敬,“这就是你要找的东西,东西我给你了,解药呢?” 温丞礼将瓷瓶扔给他:“一个月的量!” 看完手中帛书,温丞礼冷冷的说:“你那主子要是知道你出卖了他们,不知道会不会把你碎尸万段。” 黄少燕笑道:“夏皇,您可别吓唬我,若真的把我吓住了,我可能现在就要自裁身亡了,落在耀宫那些人的手里也是生不如死,倒不如一刀抹了脖子来的畅快。” 温丞礼毫不留情的拆穿他:“你不过也是想借着我们的手除掉耀宫罢了,黄家现在不好过吧?” 脱离了七巧之家的黄家早就一落千丈,从黄家退出七巧之家开始,黄家内部就出现了很大的问题,黄少燕之所以游走在七巧之家和耀宫之中,就是为了找寻一个可以挽救黄家的办法。 七巧之家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退出去,更不是随便又能让他们加回来的地方,进了七巧之家的人身上一辈子都会带有烙印。 没有七巧之家的的解药,退出去的人很快就会因为没有解药慢慢的死去,他们无发生孕后代,一辈子无发与人触碰。 黄少燕这次出现在耀宫,也是为了要找出解药救人,如今温丞礼重新给他一个机会,让他拿着解药去救人,这已经是温丞礼给他的最大的恩典,这解药只够黄家的人用一个月的。 黄少燕从入了耀宫后才发现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才知道原来耀宫才是真正的地狱,他所有的如意算盘都被打碎。 因为先前夏国无主,七巧之家也跟着落魄,他才会毅然决然的脱离七巧之家,可现在温丞礼返回夏国并且成了夏国的皇上,七巧之家的新主人,黄少燕才不得不舔着脸再找上门来。 黄少燕也不隐瞒,脸色虽然有些难看,但他脸皮子够厚:“夏皇说的是,我们的确很想脱离那样的地狱,黄家很多人都死在了耀宫手里,是我一时之错,才会造成今日之大祸,在下会努力找到解救的方法。” “那就看看你的消息值不值得朕再信任你黄家了!” 黄少燕敛去脸上的情绪,单膝跪下道:“我黄少燕必定为您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只希望您以后能够善待黄家人。” “黄家想要重入七巧之家并非不可以,朕可以饶了黄家其他人,但你……还是要为自己做下的孽恕罪,耀宫一日不除,黄家一日不入七巧。” “多谢夏皇恩典!” 现在的黄家可谓是里外不是人,耀宫和七巧之家都得罪了干净,黄少燕舔着脸来找温丞礼,也是希望能够给黄家争来一条活路。 温丞礼不耐烦的冲他挥了挥手,黄少燕很有眼力劲的说了声告退,黄少燕再怎么浪荡不羁、自以为是到头来不还是要求着他? 黄少燕还找过徐锦宁,跟她说了一些话,黄少燕以为这件事他不知道,殊不知这皇宫里到处都是他的眼线。 温丞礼有些疑惑,黄少燕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为什么说他不可信呢?他对徐锦宁一万分的好,难道这还不够? 他也问过黄少燕,但他的说辞是有人让他这么说的,至于是谁,他并不知道。 温丞礼继续看着手中的这份黑色帛书,上面清楚的记载了耀宫的历史和由来,也标明了耀宫的地点,看来,他需要亲自去一趟汀州,亲自带人除了这个地方了。 将黑色帛书放到桌子上,温丞礼抬头目视着前方,那人一直站在门口久久没有动弹,她的影子印在门上,不知道在那儿站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 温丞礼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的等待着那人进来,不知道外面又出什么动静了,那人用力的敲了两下门后迅速的跑走。 温丞礼快速冲到门口,一拉开门只见地上躺着一个被绑起来的少女,少女浑身伤痕,嘴巴被麻绳绑着,磨出了许多的血,嘴角都磨烂了。 “丞雨!” 温丞礼大惊急忙蹲下去解温丞雨身上的绳子,谁知温丞雨忽然醒过来,恶狠狠的盯着温丞礼,血红色的眸子可怕的吓人。 温丞礼刚要将人抱起来,可温丞雨挣扎得厉害,浑身的伤痕,她的眼神如同野兽一般充满了杀意和血腥气,她早已经毒害的失去理智,脑子里只剩下杀意。 温丞礼一个劈手劈在她的脖子上,温丞雨疼的昏迷过去,他才将人抱起来送到玉光殿,并且将宫里的所有太医都叫了过来。 “这毒蛊……” 温丞礼把手收回来,她体内有一种很致命的蛊虫,这种蛊虫只听下蛊之人的召唤和命令,他暂时还没有办法解。 “毒郎君的手段么……”温丞礼眸色渐冷。 “是毒郎君!” 趁着那些大夫还没有过来,一个好听的女人声音从上空响起,温丞礼身子一怔,这是……慕青黎的声音。 她在哪里,为什么不出来? “你,你终于现身了?”温丞礼哽咽着,“这些年我以为你早死在火海里,没想到你一直都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 “时机未到,不可现身!丞礼,母后自知对不起你们兄妹两个,若是耀宫不除,实在是难有颜面见你们。 丞雨体内之蛊已经深入心脉,若想彻底根除是不可能了,母后会想办法将徐锦昭也带过来,到时候你只需要将他们二人关在地牢里,不让他们见光就能抑制住他们的兽性。” 温丞礼紧紧的握着温丞雨的手,她的身体冷的吓人,几乎已经没有正常人的体温了,“她是你的女儿,难道你就让她一直生活在那阴暗潮湿的地牢里,永不见光?” 慕青黎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我会想办法的,耀宫的事情我跟他会解决的,你只需要安心镇守在夏国就好。 我相信你有那个能力照顾好夏国,相信你会是一个合格的君主,也相信……你会是个好父亲,不要再让人找我,时机一到,我会亲自现身来见你们。” “时机?十几年了,你所谓的时机到底是什么时候?”温丞礼终于忍不住的低吼着。 可惜已经没人回答他了,外面安静的很。 “慕青黎,黎皇后,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在瞒着我?” “为什么不说话了?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能独善其身么?” “可笑,你真是的是太可笑了。” 温丞礼目光猩红,可能抓住温丞雨的手太过用力了,床上的人疼的呜咽一声,有转醒的迹象。 “丞雨,皇兄一定会将毒郎君抓过来让他跪在你面前,亲自给你磕头谢罪。” 第四百五十七章 中蛊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白杨谷今日下了雨,外面潮湿的很,徐锦宁半倚在躺椅内,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水,听着雨滴拍打在亭璧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那几只画眉鸟躲在树叶下歪着脑袋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雨水声混合着鸟叫声显得杂乱不堪,有些扰人。 夏季山谷内多是雨水,温度比外面凉快不少,没有了先前的那般燥热,桌子上的茶水凉的彻底,一点热气也没有。 婉儿手里拎着茶壶正准备给徐锦宁重新倒杯茶水,徐锦宁却将她的手拂开了,她端起桌子上的凉茶,笑道:“这天气并不需要喝多热的茶,不必每次都换。” 婉儿顺从的点点头,将茶壶递给旁边的侍女,“长公主今日心情不错,可是有什么喜事?” 徐锦宁嘴角一扬,“喜事倒没有,开心不开心对我来说其实没什么区别,总归只能呆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 徐锦宁这已经是破罐子破摔的状态了,不管到哪里她身边都有那么多人跟着,连睡觉门口都守着好几个高手,她还能去哪里? 这些人是铁了心的不让她离开这白杨谷了,来到白杨谷已半月有余,除了整日吃吃喝喝什么也做不得,看到那些葱翠的大树,徐锦宁有了想法,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徐锦宁转头看向倚在柱子上的绰痕,“绰痕,去多准备一些木头放到我院子里,明日起我要做一些木头机关人,晚上睡觉还是有些闷热,有这些机关木头人给我扇扇我才能睡的安稳些。” 绰痕忍不住抱怨:“你之前让我给你找木头做木头剑,那木头还在你院子里放着,也没见你开始动手。” 徐锦宁啧一声,“让你去你就去,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怎么,我的话你是不听了?” 绰痕还要狡辩,婉儿轻咳一声,吩咐道:“长公主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哪里来这么多废话?” 徐锦宁附和着:“就是,小小年纪怎的废话就这么多了,以后长大了还不得成个话痨,小心没姑娘喜欢你。” 绰痕冲她吐了吐舌头,气呼呼的翻身出去了,外面还下着雨,这小子也不知道拿把雨伞遮挡一下,不过他的速度是真快啊,徐锦宁眨眼功夫,那小子已经绕过走廊跑远了。 婉儿好脾气的说道:“长公主,绰痕毕竟还是个小孩子,您也别太跟他计较了。” 徐锦宁转动着手中的茶杯,看着上面漂浮着的茶叶,这山谷里要什么有什么,就连最顶尖的百叶春都能弄过来,这里一定有人日常出去采买,徐锦宁有了主意,既然他们这么喜欢看着她,那就让他们看着好了。 徐锦宁说:“婉儿,我这几日想吃点酸的,你一会儿让人去多准备一些酸梅,晚上我也想喝酸梅汤。” “吃的多了会不会对身体有害?”酸梅性寒凉,少吃无碍,多吃了就怕对她的身子有什么影响。 徐锦宁摇摇头,“你不让我吃才是对我身体有害呢,没有酸梅汤我就不想吃饭了,反正吃了也会吐出来。” “好,我这边让人去准备!”婉儿走了几步又想起来什么,直接吩咐那拎着茶壶的小婢女道:“你去吧,顺便让人多做一些酸萝卜之类的。” 徐锦宁特意强调:“越酸越好,本宫就爱吃这口。” 婉儿很聪明,知道她在故意找茬,不过也没事,反正他们在这里有的时间瞎折腾,倒是诸葛天运,自从他们抵达白杨谷后这人就一直没有出现过,要么温丞礼还有别的事情吩咐他,要么这人私自去做了什么。 徐锦宁当然希望是前者的,在山谷里的日子平淡、乏味,不找点乐子真是要闷死她了。 “婉儿, 一会儿雨停了叫几个人过来唱唱小曲儿吧,或者来电人连连剑也正好让我开开眼界。” 婉儿知道徐锦宁的心思,到现在她还是没有打消逃走的念头,她的每一步都得小心行动才是,还好这里的侍女数量够多,也足够徐锦宁折腾的了。 雨一直下到傍晚都没有停歇的意思,院子里积了一层的水,徐锦宁也就坐在那儿呆了一下午,心里琢磨着应该如何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逃窜。 温丞礼已经好几天没有送信过来了,这坏家伙好歹每天让信鸽送点信过来让她解解馋啊,她知道温丞礼可能会很忙,没什么时间顾着她这边,她也挺后悔当时把怀孕的事情告诉他的,否则现在也不会困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了。 雨势减小,徐锦宁伸了个懒腰从亭子里走出来,空中还漂浮着一些毛毛细雨,淋在身上凉爽得很。 婉儿担心她淋雨感冒,急忙拿过旁边的伞过来给她撑着:“长公主,这虽然是夏天,可雨水还是很冻人的,小心寒凉入体。” 徐锦宁却丝毫不在意,又往前面走了几步,“淋点雨,身体舒坦的很,不必担心我。” 正因为这雨水够凉,所以她才更想要淋淋雨清醒一下脑子,计划下一步的行动。 婉儿见没办法劝说她,只好撑着伞站在一边,她看不透徐锦宁,正如她也从来没能看透温丞礼,总觉得她跟温丞礼是一样的人,可能真的只有他们这样的人才能够凑成一对儿吧。 因为他们都同样的厉害,强大, 婉儿心知肚明,这个小小的白杨谷是困不住徐锦宁的,她的想法就是能困住一天就能为温丞礼多争取一天的时间。 傍晚的时候,雨终于停下了,徐锦宁看向天边的那道彩虹,没想在这里能看到这么漂亮的彩虹,她想伸手去触碰,可小小的人类之躯又如何能触碰得到天边的彩虹呢? 徐锦宁嗤笑一声,对婉儿道:“先去准备准备,本宫想要沐浴,顺便让人去准备晚膳吧!” “是!” 夏国皇宫,玉光殿内,温丞礼悉心的给温丞雨施针想要将她体内那种恶毒的毒蛊逼出来,温丞雨的双手都铁链帮主动弹不得,她的眼睛被黑色布条遮盖着无法见到光所以她现在乖巧的很。 温丞礼怀疑那毒蛊就在她眼睛附近,只要她看不到光,就不具备任何的攻击力,这种毒蛊很奇怪,明明就在脑子里,可温丞礼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将毒蛊引渡出来。 从上次见完上官谷主后他便不知所踪,温丞礼也让人去找他的下落,可惜一直未果,上官谷主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这么多问题堆积在一起让温丞礼有些心神俱疲。 温丞雨凄惨的叫了一声后吐了一口黑色的血,直接昏迷了,温丞礼将她头顶的两根银针取下来,眉头紧锁。 小心翼翼的将温丞雨身上的铁链解开,他将温丞雨的身体放平,临走前没忘记将她的双手、双脚都绑起来。 点上安神香后,温丞礼才出了房门。 郎斌和一众太医已经在外面等候,临清怀里还抱着一个香炉,里面不知道放着什么东西,烧的房间里一股子奇怪的味道。 温丞礼看向临清:“这是什么东西?” 味道这么难闻,说不上臭,但直入鼻腔,熏得脑子生疼。 临清把香炉递给他说:“这里面燃烧的草药可以将人体内的毒蛊逼出来,我想着要不要试试这个,万一有点效果呢?” 温丞礼摆手道:“我用银针都无法顺利的将毒蛊逼出来,这个怕是更不行,我怀疑那毒蛊已经跟丞雨的脑子里长在一起了,强行将毒蛊逼出来很挖掉她的脑子没什么区别。” 临清面色变得有些白:“什么毒蛊居然能狠成这样,能跟人长在一起我,小公主尚且如此,那徐锦昭岂不是也……” 这若是让徐锦宁知道了还得了,中了这种毒蛊,日后都无法见光只能活在黑暗中,更甚至于连自我都会消失,除了也蛮杀人之外什么都不记得,若是那毒蛊之人再次召唤,温丞雨和徐锦昭岂不是…… 临清真是越想越后怕,“就没有别的办法么!” 说完,他又特地强调一边:“除了挖掉人的脑子,人脑挖掉之后人岂不是就死了。” 旁边的太医说道:“我等从来没见过这等毒蛊,实在是没有办法,还请皇上恕罪。” 温丞礼都束手无策,何况这些常年生活在宫里的太医么? 现在,要么找打不知所踪的上官谷主,要么将那毒郎君抓过来严刑逼供,可他们谁都没见过毒郎君到底长得什么样子,哪怕毒郎君就在这宫里他们都没有办法认出是谁,这才是让温丞礼最难办的地方。 黄少燕目前还没有什么消息,诸葛天运将徐锦宁送到白杨谷后便立刻转道去了汀州。 本来温丞礼也想微服前往汀州调查真相,可慕青黎的出现又将他的计划彻底打乱,很明显,慕青黎并不想让他前往汀州。 “汀州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温丞礼的视线转到郎斌身上。 郎斌从怀里将信拿出来递给温丞礼:“之前一直想要交给皇上,但没有找到机会,这是诸葛先生昨日送来的信封。” 从昨天开始,温丞礼就一直在为温丞雨的事情烦扰,的确没能空出时间。 第四百五十八章 小公主她疯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温丞礼看信上的内容,脸上的血色迅速退尽,信上写着汀州大乱,一夜之间出现了很多跟温丞雨一样的怪物到处袭击百姓,汀州两边的村庄也有遭到袭击,甚至还有两个村庄直接被灭村,百姓们死伤无数,还有一些年幼的小孩儿一夜消失不知所踪。 诸葛天运怀疑那些人是被毒郎君抓走,制造更多的怪物,因为汀州那些怪物的年纪看着并不是很大, 他们失去理智见人就杀。 “写信给诸葛天运,让他们把这些怪物都抓起来遮住眼睛,不要然他们见光。” 温丞礼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血无情,可耀宫这些手段比他想的还要残忍恐怖,竟对那些年幼的稚子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 临清说:“看来,我汉丹城的那些百姓也是死于这些怪物和毒雾之下了。” 想到汉丹城一城的百姓,临清就心痛、自责的厉害,若他再强大一些,再有用一些,那些百姓就不会死了,巫国现在情况未明,他却只能在这里等着凶手的挑衅,实在是太窝囊了。 还有宁国太子徐锦昭,他跟徐锦宁两姐弟对他们巫国的恩情太重了,若是不能将徐锦昭救治回来,徐锦宁得有多伤心啊。 “夏皇,孤王打算明日启程先行前往汀州查看情况。” 温丞礼也正有打算:“汀州现在情势危急,巫皇前往的时候务必小心,朕也会派遣一些人随你一同前往,一路上保护你的安全。” 临清拱手作揖感激道:“那就麻烦夏皇了,对了,听说锦宁姐姐已经提前去了汀州,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温丞礼面不改色的说:“临时起意,还没来得及通知,算算时间,她们应该已经抵达汀州了,若是你去了,应该能够碰得上。” “好,那我即日启程,告辞!”临清抱拳后迅速带着他们巫国的人一同离开了。 郎斌问:“皇上,夏国城内的百姓还在抗议您的登基,这件事若是再不管怕是会酿成更大的祸患。” “他们还是如此冥顽不灵?”温丞礼没想到最后会被自己的子民摆上一道,现在夏国是内忧外患,前后都是虎,进退都不是了。 温丞礼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了一会儿,他似乎有点明白当初慕青黎为什么会舍弃夏国了,因为夏国的这些人骨子里的血太冷了,温不热,既然无法用和平的手段逼迫他们乖乖的,那就只能使用暴力的手段了。 温丞礼再睁开眼,眼中只剩一下一片冰冷,“郎斌,吩咐下去,这些闹事的人若有三次再犯,直接杀无赦,既然这些人不怕死,那朕就送他们去见阎王。” 郎斌有些犯难:“皇上,之前将他们押在牢里的时候已经引起民愤,若是再见血,夏国怕是要大乱了。” 温丞礼冷声道:“真就是要拨乱反正,他们越乱,朕的手段越狠,通知城南军和龙武军,将他们的兵器都磨的锋利一些,省的到时候杀的人太多了变得钝起来反而不称手了。” 说完,温丞礼一甩衣袖愤怒的转身离开,郎斌也不知道温丞礼说的是气话还是要真的对那些百姓动用暴力,这些人也不知道到底受了谁的蛊惑,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挑战温丞礼的权位。 温丞礼是当之无愧的夏国皇帝,他这些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能够给百姓们一个更好的未来,可这些人不但不知恩图报反而恩将仇报,不信任他们的国主却要信任那些妖邪之人。 郎斌还没有将城外最坏的情况告诉温丞礼,城外已经多了好几个邪教组织,他们四处游说着百姓让他们加入反夏皇的行列之中,还有一些道馆到处宣扬压制温丞礼,逼迫温丞礼下位。 前有耀宫作乱,后有百姓闹事,温丞礼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 回到御书房后,温丞礼看着桌子上摆放的这些奏折,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悲喜,一双乌黑的眸子如夜色般冷冽却又带着一丝孤独和无助。 温丞礼以为只要自己登上夏国皇帝的位置一切问题就能迎刃而解,可登基到现在也有一个月,耀宫贼人四处作乱散播谣言,温丞礼毕竟是个肉体凡胎,所做之事极其有限。 将那些奏折往边上一放后,温丞礼拿出徐锦宁的画像,画像上的人嘴角带笑,面若桃花,倾国倾城。 只是看着这幅画就仿佛徐锦宁就在身边,好些日子没有给白杨谷送信了,也不晓得徐锦宁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真是数日不见便思之如狂,许久没有跟徐锦宁分开这么长时间,温丞礼轻轻的抚摸着画像上的人,仿佛通过这张画像便能触摸到真人一般。 “朕将你安置在白杨谷着实是为你着想,外面太危险了,为了你和孩子的安危,再大的困难我也要努力的撑住。这已经不是你我与耀宫之间的战争,而是整个天下的战争,听闻宁国现在也是自顾不暇,不知道你父皇和大皇兄能够招架的住。” 先是巫国灭城,再是夏国内乱,如今也是轮到宁国遭殃了,前些日子宁国传信过来,城内出现了许多怪异之事,徐锦恒传信询问温丞礼夏国情况,温丞礼也是如实以告,并且将耀宫之事仔细告知。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小公主发起疯来了。” 温丞礼一惊,迅速站起身来,动静之大直接掀翻了桌子上的墨水,他也顾不得裙摆上的墨水了。 刚到玉光殿就见门口不少侍卫手中拿着刀却又不敢靠近温丞雨,一来是怕弄伤温丞雨,二来是温丞雨太过凶狠,完全不给他们靠近的机会。 温丞雨腿脚上的绳索是被她强制性摩断的,脚踝上都是鲜红的血,她发了疯似的到处去抓人,地上还躺着几个侍卫的尸体,都是被拧断了脖子。 “皇上,小公主她疯了,她疯了。” 温丞雨见到温丞礼来了变得更凶狠了,直接扑向温丞礼,嘴里发出如同野兽一般的嗥叫声,她的力气出奇的大,就连温丞礼都差点没有招架的住。 温丞礼一把将人按在腋下,冲身边的侍卫喊到:“去拿铁链过来!” “是是是!”几个侍卫匆匆忙忙的跑走。 温丞礼点了她好几处穴道,可是她的穴道像是被封闭了,一点效果都没有,他便又用力去打向温丞雨的脖颈想将之击昏,温丞雨却是不知道疼痛,只知道撕咬和殴打。 温丞礼听到远处传来奇怪的乐声,就是这股乐声让温丞雨越发的暴躁,他知道控制温丞雨的人可能就在附近,但他现在没有办法分身去追,乐声越来越张狂,温丞雨也越来越暴躁。 “唔!” 温丞雨直接一口咬住了温丞礼的胳膊,力气之大,竟硬生生的直接撕咬下来了一块肉。 见侍卫火急火燎的冲过来,温丞礼顾不得其他,直接用铁链将温丞雨绑起来,绳子对温丞雨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好不容易在几个人的牵制下成功的将温丞雨收服了。 温丞礼赶紧撕下自己的衣袖,迅速的将温丞雨的眼睛蒙住,蒙住眼睛后的温丞雨见不到光稍稍的安静了一些,可她还是很暴躁,温丞礼不停不又用撕坏的布料将她的耳朵也堵住,希望能够断绝那控制心神的乐声。 把温丞雨送到房间后了,外面的乐声也戛然而止,像是故意引导这一出似的。 温丞礼这次吃了教训,不仅将温丞雨的眼睛蒙住了, 也将耳朵堵了起来,这样应该就能牵制住温丞雨了。 温丞礼叹口气坐在床边,对旁边的侍卫道:“去将那几个人的尸体送回家,让人户部拨一些银子给他们的家人。” “是!” “皇上,您的伤需要立刻治疗。” 温丞礼疲倦的冲他挥手:“出去吧,这点小伤朕自己可以解决。” 一众侍卫迅速地退了出去,温丞礼看着胳膊上那血淋淋的伤痕,忽然发现伤痕边缘有些变黑。 温丞礼表情微变,直接掰开温丞雨的牙齿,她的牙齿变得尖锐无比,像是被人刻意用什么东西磨得尖锐起来的,而且牙齿边缘有些泛着黑,可见牙齿是有毒的。 温丞礼拿出匕首,闭上眼睛,狠心的将伤口周围的腐肉割掉,他像是没有任何疼痛感一样。 即便是自己的肉被割下来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深吸一口气候,拿过桌子上的药粉撒上去止血,将金疮药倒在伤口上,用布条将伤口简单的包扎起来。 温丞礼再次坐到床边给温丞雨把脉,脉象浮动的厉害,一会儿跳得凶猛,一会儿又细若游丝,实在是从未见过的奇怪脉象,可能还是跟她脑子里的那种毒蛊有关。 温丞礼已经记下了那乐声的调子,把温丞雨耳朵里的东西拿掉后,他拿出刻好的木头长笛放到嘴边吹奏着,可温丞雨并没有半点波动,曲子一样,为什么无法控制温丞雨呢? 难道是因为吹奏的东西不一样? 温丞礼仔细回忆那首曲子的旋律和音调,他转过头看向窗外,树上的叶子葱葱郁郁,他飞身上前摘了一片叶子放到嘴边,继续吹奏着那奇怪的乐章。 果然,床上的人又开始暴躁起来了。 第四百五十九章 密室瓷瓶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这两天直接把自己关在院子里了,婉儿和绰痕都在旁边帮忙照顾着,眼看着徐锦宁将那些木头大大小小的都变成了方块和木条,但他们却不知道这些木头是要做什么的。 徐锦宁脑海里都是孟家机关术的图纸,她一边将脑海里的内容都画下来,一边指挥着绰痕将那些木头上的东西都弄好。 绰痕穿着黑色长衫,袖子都抹在胳膊上面,细白的胳膊被这些难搞的木头划的都是伤,但他一句抱怨也没有,按照徐锦宁的吩咐哼哧哼哧的将上面的树皮和倒刺全都处理干净,又用磨具将那些木头打的特别光滑。 又将一块大型木头处理好后,绰痕拿着那木头问徐锦宁:“你这乱七八糟的到底做的什么东西啊?” 徐锦宁坐在那儿悠哉悠哉的喝着酸梅汤,眼睛还盯在面前的图纸上,听到这话抬头瞥了一眼绰痕:“让你做你就好好做,问那么多废话做什么,难道你不想看看做出来的东西?” 绰痕没好气的说:“就是因为我想知道所以才问你啊。” 绰痕看了看地上放着的的木头块、木头板、木头片的,居然还有拇指大的那种小型木头块儿,这东西能做什么? 徐锦宁故作神秘的冲他笑笑:“等做出来你就知道了,好好干活,晚上让人给你做一只烧鸡,若是傍晚之前没把这里的活干好,这三天你就别吃饭了。” “有你这样压榨人的么,我从中午吃完饭到现在都没有停歇过,你好歹让我喝口水吧?” 徐锦宁将旁边的水袋扔给他:“早点喝完,赶紧干活。” 在他们连夜加工下,这些木头块已经准备的差不多,只等到组装起来就可以了,徐锦宁嘴角上扬着,距离离开这里只剩下几天的时间了。 每天晚上徐锦宁也会趁着沐浴的时间在房间里组装这些木头,机关雀的内部结构都在她房间里藏着呢,这外面的不过就是框架,到时候飞的更方便一些罢了。 徐锦宁喝完一碗酸梅汤,又把碗递给婉儿:“再给我来一些,冰块多放点,不够冰。” “长公主,您已经喝了三碗了,要不吃点糕点再喝吧?”婉儿很担心她的身体状况,酸梅汤这么喝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又冰又凉的她身体怎么能受得了? 徐锦宁才不管那些,可能因为前两天下了雨,今天的谷内格外的闷热,那些风吹在身上都带着热气,不喝点冰镇酸梅汤她真的受不了,衣服穿的已经够少够凉快了,可她总感觉身体黏.腻腻的难受的很。 “就再喝一碗,顺便让人去准备水我要沐浴,多放点薄荷叶之类的,凉快一些。” 婉儿皱皱眉,心想在这么和下去身体真的得出毛病,只能小声的吩咐旁边的侍女再去准备一碗,但是没提加冰块的事。 酸梅汤本就性寒,再放冰块她的身体真的会受不了的。 徐锦宁倒也没有在乎那么多,有的喝就不错了,看绰痕满头大汗的在那儿锯着木头,徐锦宁让人将冰块拿过给他,站在他边上给他扇风,省的他一会儿中暑了,还说她虐待他。 绰痕脸上丝毫谢意都没有,冲着徐锦宁翻了个白眼后将锯子扔到一边:“你再不说清楚我就不干了,总得让我们知道这是在做什么吧?万一你做一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让主人知道了,我们如何自处?” 这也是婉儿想问的,但一直没好意思问出来,现在绰痕问了反而正趁了她的心意,婉儿同样好奇的看着徐锦宁,也不知道她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些木头片和木头块到底能做什么啊? 这个问题绰痕已经问了她好几天了,徐锦宁知道她要是再不说,这两人说不定就要闹着不干了,她只好将自己手中的图纸递给婉儿,“就是这咯,你能看得懂么?” 婉儿盯着画像上的那个庞然大物摇摇头,她并没有见过这样奇怪的木头……怪物? 徐锦宁咂舌:“不是我不说,就算是告诉你们了,你们也不知道啊,这个可是孟家兵器图谱上的东西,杀伤力极大。” 徐锦宁说的有模有样的,“只要把这个东西制造出来,不仅可以将运输军粮,也可以藏着百姓,听过木流牛马没有?” 绰痕、婉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婉儿说:“倒是听过一些传言,说是很大的木头马,里面可以躲着很多的兵将。” 徐锦宁打了个响指,“没错,就是那个东西,不过这个比木牛流马更加复杂,威力也更大,我这可是在为你们夏国谋福祉,现在知道了,还不赶紧做?” 徐锦宁捡起地上一块还没有削皮的木头扔给绰痕,绰痕气呼呼的,但听她说的那么传神厉害,也只得乖乖的擦完汗水继续干活。 徐锦宁挑了挑眉,果然是小孩子,她这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他两也就信了? 婉儿没见过机关雀就算了,绰痕好歹跟机关雀打过交到,竟然也没能认出这些木头的结构跟机关雀一模一样。 酸梅汤来了,徐锦宁舒舒服服的坐在那儿喝着汤,看着绰痕继续干活。 日落之前,绰痕终于将那些零碎的小零件都弄好了,其他的下人也将木头上的油漆打磨好,只要过一夜晾干了,明日就能组装。 晚上,用完晚膳,徐锦宁看着红缨送来的书信眉头紧皱,温丞礼真以为将她放在这里她就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了么? 他似乎还忘了宁国的军机处也是个情报网汇集的组织,红缨和欧阳怵他们想要找到她实在是太容易了,红缨在信上还写着一个假的徐锦宁被温丞礼派去了汀州,别人无法认出,但红缨和欧阳怵却是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个假货。 汀州情况如此混乱,她若是再不前往想办法解决,后果怕是不堪设想,不晓得温丞礼那边是如何打算的。 徐锦宁将书信放到蜡烛上点燃,看着那火苗将信纸一点一点的吞噬殆尽化作一团黑灰。 “温丞礼,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惜,这个地方困不住我,这个天下不能没有我,同样的,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军奋战。” 夏国的情况她已然了解,等她离开这儿前往汀州了,婉儿和绰痕就能回到夏国去帮助温丞礼,多一个人帮忙就多一分力气。 外面的画眉鸟不知受到了什么惊吓扑棱着翅膀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徐锦宁将窗户关上转身往寝室走去,这个屋子里摆设非常温馨清雅,墙上挂着好几副墨梅图。 徐锦宁站在其中一幅图面前,冷不丁想起在宁国的时候,温丞礼给她画过一副红梅图,她将手放到墨色梅花上,却不小心触到后面的一个按格。 徐锦宁微微一蹙眉,将梅花图拿下来放到一边,她再次伸手去按那格子,就见旁边的墙壁快速的打开,一条黑色的通道出现在她面前。 徐锦宁将旁边的灯罩从蜡烛上拿开,手持着蜡烛往里面走去,这白杨谷还有这么一条通道? 这像是个密室,通道里并没有什么危险,徐锦宁壮着胆子继续往前走着,左边有个地方一直在泛着诡异的光芒。 徐锦宁拍拍心口,安慰自己:“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难道还怕这小小的光?别忘了,你可是从前世爬回来的怨魂,只有别人怕你的份儿。” 说完,徐锦宁快步往前面走去,前面是一个石室,里面只有一个瓶子在发着诡异的绿光,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 看到这发光的翡翠瓷瓶,徐锦宁立即将蜡烛放到边上,“这瓷瓶不是被埋葬在北境雪山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徐锦宁明明记得当时是有两对发光瓷瓶,而且都留在了北境,怎么会忽然出现在白杨谷呢? 北境和夏国,一个在北方,一个在南方,两个方向隔着数千里,就算他们长了翅膀也不该非得这么快吧? 除了瓷瓶干干净净之外,这花架四周都是灰尘,看起来像是在这里放了很久,为什么这里还会有一个瓷瓶呢? 徐锦宁刚把手放到瓷瓶上,绿光乍然盛放,几乎将整个石室都照亮了,徐锦宁惊讶的很,因为这瓷瓶不仅在发光而且在发烫。 徐锦宁忽然觉得手腕上有些灼热,她赶紧掀开袖子,细长的柳叶眉瞬间拧在了一起,“红梅印记,又出来了。” 似乎只有接触这瓷瓶的时候红梅印记才会显现出来,也会比平常更加灼热,这梅花印跟瓷瓶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瓷瓶像是跟花架成为一体了,徐锦宁搬了半天也没能成功的将这花架搬开,她四处查看了一下,发现花架是放在一块梅花形状的石头上,花架下方有一个小小的凹糟,看这形状竟是跟温丞礼的那块白玉玉佩形状相似。 “怪不得那些人想要拿走玉佩,应该是想要把这瓷瓶拿走吧?” “这瓷瓶到底有什么力量能让那些人前赴后继的想要得到它?” 第四百六十章 逃出白杨谷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左思右想也想不通,这瓶子不过看起来比普通瓷瓶更好看,也会发光发热罢了,她实在是没想出来还有什么其他的用途。 聂白之前似乎是想用她的血来复活那个什么女皇,难道她的血有什么奇效? 徐锦宁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手放到瓷瓶上,忽然,瓷瓶的光芒变了,变成了血红色,徐锦宁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瓷瓶上像是有什么力量一样吸着她的手不放开。 手腕上的梅花印格外的灼热,徐锦宁用力往后一拽,终于将手与那诡异的瓷瓶分开了。 “那么多人都想得到你,留着你就是个祸害。” 徐锦宁看了一圈这里啥也没有,想要破坏这个瓶子还得从外面找东西进来打碎才行,想了想,徐锦宁快速的回到院子里,直接找了一块儿稍大一些的石头,又快速的返回密室。 她掂了掂石头的重量,应该足够将这玩意儿打碎了,可当她将石头砸向那瓷瓶的时候,瓷瓶居然一点变化都没有,石头都裂开了,可瓷瓶居然相安无事,连个角都没有碎? 徐锦宁揉了揉被震麻的双手,将那裂成两半的石头扔到一边,“这都砸不碎,果然是个妖物。” 暂时是没办法把这东西弄碎了,要是动静再大一些怕是会引起婉儿和绰痕的注意,想了想,徐锦宁还是先放过了这瓷瓶离开了密室。 她将密室的门关上,检查了一下周围的机关,利用孟家机关术重新将这个机关改造了一下,这下这机关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了,以后要是有人想闯入这里必须得先过她这一关。 徐锦宁洗完手后坐在床上思考,既然那瓶子放在这里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说明那些人根本就没找到瓶子,那就让它一直呆在那儿吧。 折腾了一晚上,徐锦宁疲倦的很,和着衣服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着。 窗外一道黑影飞快闪过,只一瞬间便消失不见,可惜徐锦宁是背对着窗口的,并没有发觉。 翌日一早,婉儿过来敲门说是已经准备好早膳叫她起床,徐锦宁困乏的很,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让她进来。 婉儿帮着她洗漱更衣,“绰痕一大早就在院子里吵闹,没吵着您吧?” 徐锦宁说没有,她昨天睡得挺晚的,外面动静虽然大但是没有吵到她,她不禁感慨自从怀孕了以后,睡觉都比以前更沉了。 早上依然有她要求准备的酸梅汤,徐锦宁喝了一碗后神清气爽的坐在亭子里,看着绰痕干活,自己则手里拿着一本剑术秘籍在那儿看着婉儿舞剑。 婉儿不愧是万香楼的招牌,身体柔弱似水,男人舞剑和女子舞剑还是有所不同的,婉儿的动作比一般男子柔很多。 徐锦宁放下书籍,拿起木剑跟着比划,在离开前能学一些是一些,虽然比计划更快了一些,但并妨碍她一边计划出逃一边学习练剑。 昨天上完漆的那些木头已经干了,徐锦宁练了一会儿剑后就坐在那儿开始拼装,当然不会让绰痕和婉儿看出这组装的跟图纸上不一样了,她专门挑一些装着。 折腾了快七天,这些木头总算是按照徐锦宁的要求全部弄好了,当绰痕喜滋滋的拿着最后一块木头来告诉她的时候,徐锦宁正在屋子里假装换衣服,实际是将细软收拾了一些准备跑路了。 这天晚上,徐锦宁早早的吃完晚膳,吩咐婉儿和绰痕晚上不要过来打扰她,门口的那些侍卫和侍女也都被她赶到院长外面了,不过他们担心徐锦宁会逃走也没敢距离太远。 徐锦宁将外面那些组装好的部件重新检查了一下,再将屋内的那些操纵装置弄好,趁着夜深人静外面没人,她悄悄的将机关雀迅速组装起来,她的力气虽然有点小,但是组装这只能乘坐一人的机关雀还是足够的,至于其他的那些木头,当然是她用来混淆视听的了。 徐锦宁快速的将东西组装好,拿着包袱站在机关雀上开始操纵。 婉儿就觉得今天晚上的徐锦宁有些不正常,比平常睡的还要早,这才几时,院子里就一片漆黑了? 平常这个时候院子里还是有灯的,婉儿走了一半后又折回头。 就见院子里停着一只奇怪的大鸟,她吓得尖叫一声,门口的侍卫和侍女们迅速拔剑冲进来。 黑暗中,只见那奇怪的大鸟发出奇怪的声音,然后迅速的往上空飞去。 “长公主!” 婉儿看到机关鸟上的徐锦宁,急忙叫:“长公主,太危险了,快下来。” 婉儿着实没想到徐锦宁居然预谋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制造这个奇怪的机关鸟逃走。 “婉儿,跟绰痕一起回夏国去帮温丞礼,告诉他本宫直接去汀州了,一个月,我就在汀州等他一个月。” 说完,徐锦宁驾驶着机关雀直接飞了出去,睡在屋顶上的绰痕也发现了,施展轻功迅速要追过去,等他快速跃起的时候只触摸到了机关雀的爪子。 “徐锦宁,你不能走。”绰痕着急的喊道。 可惜机关雀的速度远比绰痕和婉儿两人的速度更快,徐锦宁将机关雀往上面一拉起,机关雀飞的很高,这下她放心了,绰痕二人是怎么也追不上她了,徐锦宁松口气。 “可算是离开白杨谷了,这世上真没什么地方能够困得住我的。” 徐锦宁洋洋得意着,她已经写好信放在屋子里了,只要他们拿着信回去找温丞礼,温丞礼不会对他们做什么的,再者,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温丞礼才不会因为这点小问题就问罪绰痕和婉儿。 徐锦宁也是笃定了这一点才敢逃走的,她冲着绰痕二人道:“别白费心思了,你们追不上我的,汀州我是一定要去的,谁都拦不住我。” 汀州也是宁国的一部分,她不能看着自己国家的百姓遭殃,这一趟,她必须得去。 绰痕气愤的跺脚,他怎么就没想到徐锦宁会制作机关雀逃走呢,这女人太精明了,居然用那些没用的破木头混淆他们的视线,否则他一定能够认出这些是用来组装机关雀的,绰痕懊恼之极。 婉儿纵身飞到屋顶上拍拍他的肩膀:“她一个人太危险了,我现在立刻前往汀州,你就去徐锦宁房间里找找她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带着她留下的东西回夏国告知皇上。” 这女人太精明了,竟然利用他们,可见她早就算计好了,这样的女子的确是聪敏的过分了,她居然能制造出机关雀那种东西,的确让人敬佩,可她毕竟怀有身孕,不能就这样放她离开了。 绰痕气恼的说:“她自己都不要命了,你还管她做什么,最好摔死她,省的主人还得天天为她操心。” 婉儿用力的拍了一下他脑袋,斥责道:“胡说八道些什么,她是我们夏国的皇后,怎么容你在这里诅咒?这些话幸好是让我听到了,若是让别人知道了,你的脑袋怕是不想要了。” 绰痕还是很气,徐锦宁居然利用他,问题是居然还不带他一起走,可现在也没什么办法,人都已经飞远了,他们只能快马加鞭的追过去了。 绰痕蔫蔫的:“我知道了,我这就去,那白杨谷内的事情怎么办?这些人……” 婉儿自作主张道:“他们在这里训练了这么久也该派上用场了,我会带一部分前往汀州,剩下的人一同带回夏国,咱们兵分两路。” 婉儿深知徐锦宁对温丞礼的重要性,若是徐锦宁出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为了夏国,为了温丞礼她必须要保护好徐锦宁。 两人商量好后也不敢耽搁时间,赶紧各自带人离开。 徐锦宁早就知道机关雀能飞的很高,可当她真有一天飞上天空的时候,她还是被震惊到了,孟家的机关术太厉害了。 徐锦宁操纵着机关雀往汀州方向赶去,想着,等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再降落,这机关雀毕竟太过引人注意,现在是黑夜故而无人发现,若是在白天,怕是要吓着那些百姓了。 徐锦宁飞了一整夜,疲倦不堪,在黎明的时候将机关雀停在一处山上,她站在山顶看着东方的日出,当太阳光越过地平线的那一刻开始,新的一天到来。 徐锦宁累得很,她坐在机关雀身上,单手挡住太阳光,慢慢的闭上眼睛休息。 她不能没日没夜的赶路,她受得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受不了,还好她这一路带够了盘缠,等下山了再去买一匹马和干粮,应该很快就能抵达汀州了。 意识模模糊糊的,等徐锦宁再一觉醒来已经正午,阳光正是毒辣的时候,徐锦宁饿的肚子咕咕叫,前胸贴后背的,把机关雀扔在这里后她徒步下了山,山不算高,但她走下去的时候身上的衣服还是被汗水浸湿了。 山下是一个小镇子,徐锦宁下山的时候特地用灰尘摸了自己得脸,这样能防止那些有心人觊觎她的容貌。 徐锦宁随意去小铺子买了一身男装,又买了一些路上补给用品,买了匹马儿后迅速的往汀州方向赶去。 第四百六十一章 那是昭儿,别伤害他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三日后,徐锦宁抵达汀州外围的一个小城,这一路她可是吃了不少苦头,身上的银子几乎都花光了,还好她提前给红缨、赵管事送了信,她停留在一家小客栈里,晚上就能见到红缨他们了。 徐锦宁吩咐小二送来了一些饭菜,又让人准备好热水打算先洗个澡,正准备上楼呢就看到一身白衣的婉儿了,徐锦宁心中暗叫不好,赶紧转身准备上楼。 白衣女子迅速跳到徐锦宁面前,引起一群人的呼声, 徐锦宁回过头去,“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上楼吧。” 她可不想太过引人注目。 这小镇子上的客栈比起夏国的那些客栈真是太过简陋了,不禁小,而且里面闷热的很,婉儿四处打量着房间里的摆设,觉得这一路徐锦宁肯定是吃了不少苦。 “长公主,您何必要跑这一趟呢,难道说你是不放心皇……主人?”婉儿喝了口热茶,这茶水又苦又涩跟白杨谷里的茶水比起来差得远了。 徐锦宁本该在白杨谷养尊处优的,但她非得要出来吃苦。 徐锦宁随意的坐在椅子上,“你们以为那些事情真的能够瞒得住我么,我事故已让你们放松警惕罢了,我早就知道汀州的情况了,我也知道现在的汀州危机四伏,可那是我宁国的百姓,难道你让我在白杨谷里吃香的喝辣的,看着我的百姓们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么?” 见婉儿有所触动,徐锦宁继续道:“婉儿,若是换做夏国,你能安心的生活下去么?” 婉儿不确定,她这一生都是身不由己,她活着的最大的原因就是要杀死霍骁,如今霍骁已死,她的仇也算是报完了,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照顾好自己的主子,完成自己的任务。 “夏国百姓是温丞礼的责任,而温丞礼却需要你们来帮衬,如果你们这些人都只顾着自己,那你们跟那些冷血百姓有什么区别?” 徐锦宁分析道:“若想夏国国泰民安,繁荣昌盛,首先就要剔除这些人骨子里的冷血,温丞礼拼尽全力的想要创造一个有温暖的国家,可这样的温暖 不仅是你我的寄望,也是夏国百姓,乃至全天下百姓们的寄望。 温丞礼是夏国的希望,徐锦恒是我宁国的希望,而我……身为宁国公主,夏国未来的皇后,说实在话,我肩膀上的重担可比温丞礼、徐锦恒还要重。” 婉儿似乎有点明白,可现在的问题是徐锦宁她怀有身孕,若她出什么危险,孩子怎么办?皇上怎么办? “主人一心为了您,却不曾想到您的胸怀比主人还要宽广,可长公主你只是一介女子,更是一个母亲,您有考虑过你肚子里的孩子么?万一,他也不想让您前往汀州呢?”婉儿还是想试图劝说她,“若是孩子希望你能够平安,希望你能安稳呢?” 徐锦宁沉默了一会儿,双手放到肚子上,“我并不觉得孩子会这么想,他不会希望自己的母亲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 之前在白杨谷的时候,她偶尔还会觉得肚子不舒坦,可自从她离开白杨谷,这一路上她很少孕吐,甚至一点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这就说明孩子也是支持她的决定的。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跟你回白杨谷,我的手段你也知道了,我能逃出来一次就能逃出来第二次,除非你将我的手脚全都捆了,当然我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见她一副坚定不移的模样,婉儿终究还是叹口气,“若是让主子知道了,指不定得多担心你。” 徐锦宁听她这语气已经妥协了,徐锦宁笑笑:“放心吧,他很快就回来汀州了,与他分别这么久了,我也挺想念他的。” 正巧这个时候小二过来敲门,说是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婉儿过去开门将水接过来,伺候着徐锦宁沐浴,才几天不见徐锦宁就瘦了一圈。 帮着徐锦宁洗完澡后,小二也把饭菜送过来了, 两人坐在一起吃了顿饭,婉儿还是不放心这里,镇子虽小但是有点乱,而且整个镇子上的气氛有点奇怪。 正当两人吃完饭准备歇息一会儿,等红缨他们的时候,就听到下面有人叫喊着怪物来了,紧接着就是一群人哭爹喊娘的求救声。 徐锦宁、婉儿二人迅速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就见几个披头散发,猩红着眼睛的人四处在杀人,他们嘴里发出类似于野兽的声音。 “那是什么?”徐锦宁被惊呆了,这看起来不像是人也不像是野兽,她蓦地想起欧阳怵的话,“这些人是耀宫的人,难道昭儿也……” 昭儿会变成这样的怪物么?徐锦宁心里有些害怕,她有些不想去面对变成怪物的徐锦昭。 “姑娘,我下去看看,您在这里等我,千万不要离开,窗户关上别看了。” 婉儿说完后就迅速的从窗外跳了下去,徐锦宁看到婉儿直接抓住一个怪物,可没等她出招,那怪物一拳就将婉儿打了出去。 婉儿吐了口血,“这怪物力量好大!” 徐锦宁很是担心,见有个怪物从后面冲向婉儿,她急忙叫到:“婉儿,小心后面。” 婉儿迅速回头,直接拔出剑刺中了那怪物的心口,可那怪物似是不知疼痛,还在拼命的伸手去抓婉儿。 这边,怪物听到徐锦宁的叫声猛地抬头看向她,徐锦宁看到那人的脸心里咯噔一声,站在原地呆呆的叫了一声:“昭儿!” 居然是昭儿…… 徐锦宁只觉浑身的血液迅速变凉,怪物直接借助旁边的杆子爬向了徐锦宁,正要扑向她的时候一道红影出现迅速将他踢开,徐锦昭被踢的滚出去好几圈。 红缨急忙护在徐锦宁面前,见那怪物要冲过来,直接拔剑要冲过去,可徐锦宁却直接按住了她的手,急忙道:“那是昭儿,别伤害他,抓住他。” 红缨了然,看了一眼对面屋顶上的赵管事,两人心照不宣的点了头,赵管事将腰间的铁链扔向红缨,两人各自拽着一头铁链迅速扑向徐锦昭。 徐锦宁站在楼上看得心惊胆战,“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你,昭儿,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从欧阳怵那儿听说徐锦昭变成怪物的时候她就很心疼了,可当她亲眼看到徐锦昭变得如此模样,更是心痛难耐, 抓在窗户上的手疼的厉害,“毒郎君,你居然将我弟弟残害成这样,我要你们给昭儿陪葬。” 夏国皇宫,得知徐锦宁逃走后,温丞礼并没有多大的触动仿佛是预料之中似的,绰痕心慌慌的跪在地上,生怕温丞礼会苛责、惩罚他。 温丞礼将书信放到一边,面无表情道:“朕就知道只要她想去,无论是用什么方法都可以,还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乘坐机关雀逃走,的确像是徐锦宁的风格。罢了,她既然想去便去吧。” 白杨谷无论如何是困不住那只凤凰了,温丞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有点高兴,这才是徐锦宁,这才是宁国长公主。 他将诸葛天运等人一起派往汀州,相信他们应该有能力保护好徐锦宁,即便解决不了那边的问题,保护徐锦宁全身而退还是可以的。 “主人,那长公主那边咱们还管么?”绰痕小声的问。 温丞礼淡淡的说:“不必了,我有新的任务交给你,黄少燕一去不返我担心他会出什么事,你先去接应一下黄少燕吧。” “那家伙两面三刀的,您真的信任他么?”绰痕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 温丞礼当然不信任黄少燕,他这样的墙头草只能利用,不能信任:“黄少燕的事我自有别的安排,你先去吧。” “是!”绰痕不敢多问,只好先出去了。 温丞礼揉着眉心,这段时间缺觉少眠头疼的厉害,他看着徐锦宁的画像,嘴角往上扬了扬:“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安分的,乖乖的在汀州等我。” 夏国的事情还是加快步伐了,温丞礼将画像收起来,冲外面叫到:“郎斌,进来!” 御书房的门被推开,郎斌急匆匆的走进来:“皇上,有什么吩咐。” “城外的那些百姓压制的如何?” 这几日暴力压制应该有点效果的,他已经有两天没有收到关于百姓闹事的奏折了。 郎斌如实的说:“大部分百姓已经不闹腾了,许多道馆也被被封掉,还有一些散播谣言的愚民已经被关在大牢里暂时没有放出来,等待刑部发落。” 温丞礼说:“直接罚他们三年双倍纳税,田地所得七分上交,如有再犯,直接发配。” 他就不信这些人还能闹出什么花儿来。 “那……那些蛊惑人心的闹事者该如何处理?”郎斌问。 纤细的食指在桌子上敲击了一会儿,温丞礼说:“挑出十名罪大恶极者当场处以极刑,发布讣告,若是以后再有传播谣言、煽动民众者杀无赦,连诛三族。” “是!” 这样的处罚足以让那些人吃不了兜着走了,温丞礼给过他们机会,可他们不知道珍惜,非得要跟着一起闹腾。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去地下跟阎王爷闹腾吧。 第四百六十二章 姐弟相见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汀州城外,华元镇,福来客栈内,徐锦宁等人都聚在这个房间里,十几双眼睛同时看着对面那被关在笼子里的徐锦昭。 此刻的徐锦昭早已认不出任何人,他的眼睛是血红色的,牙齿如同野兽一般异常的尖锐,乌黑的头发不知道多久没有清洗干净,都是血渍,不知道他到底杀了多少人,手上沾染了多少人的血。 徐锦宁满目猩红,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徐锦昭,她刚走笼子面前,徐锦昭疯了似的要冲出去,满是鲜血的双手不停的扑向徐锦宁,他的眼神凶狠,没有感情。 “昭儿,我是姐姐,你不认识我了么?”徐锦宁想要把手伸过去,“我知道你能听到的,我弟弟不会这么懦弱,你是徐锦昭,你是我弟弟,你不是怪物。” “嗷呜!”徐锦昭已经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想要杀死眼前这个女人,这里的人都是他们的猎物,只有将这里的人杀光了,他们晚上才可以停止。 不,应该说他们永远无法停止杀戮,除非找到解救的办法。 徐锦宁心如刀绞,不知该如何是好,“赵管事,你以前见过这样的情况么?” 赵管事虽然阅历丰富,但也真的没见过这样把人活生生变成怪物的:“没有,汀州城内也有许多这样的怪……” 赵管事察觉自己说错话,急忙改到:“不,像殿下一样失去理智的人,不过这些人好像特别喜欢阳光,一旦有光,他们的力量和速度都比平时快上许多倍,阴天或者下雨他们从来不出来。” 红缨道:“这真的是闻所未闻,耀宫的这些妖人拿人当活靶子找乐趣,尤其是那个贱女人。” 徐锦宁一怔,贱女人? 红缨的性子比较冷淡,一般不会对人有这样的敌意,难道这个女人就是之前在汇江遇到的白静? 那女子的确非常惹人嫌,穿着暴露,言语挑衅,处处都透着风尘女子的风尘味儿,虽长了一张漂亮脸蛋儿,可是她的作为却让人为之作呕。 “你说的是不是白静?”徐锦宁转过头问。 红缨说:“没错,就是那女子,三更半夜居然赤着身子跑去找赵管事,这样的女子淫.荡至极。” 赵管事尴尬的咳了一声,“那个,我当时正跟红缨在商量事情,那女子便光着身子从天而降,着实惊呆了我们,院子里的许多手下也都看到了,不知在下一人。” 徐锦宁、婉儿二人对视一眼,纷纷露出鄙夷的目光,婉儿道:“竟还有女子这般不知廉耻。” 徐锦宁把汇江岸边的事情说了一通:“这女子还会缩骨术,先前缩骨成一个小女孩儿想要诓骗我们,但是被发现了。” “耀宫妖人是不是都这般不知廉耻啊,一个淫.荡,一个疯魔,我看耀宫的人都是一群疯子。”红缨说着淬了口唾沫,可见她是多么讨厌白静了。 “昭儿被他们害成这样,不铲除他们实在是难解我心头之恨。” 徐锦宁一拂手,巨大的黑布从笼子上覆盖下来,将笼子与外面隔绝起来,见不到光,徐锦昭变得安静下来了。 徐锦宁的眸子一直盯着那黑布,还能听到徐锦昭坐在那儿低吼的声音,好好一个人居然被害成这个样子。 昭儿之前居然还进入了宁国皇宫刺杀父皇,可想而知,父皇见到最心爱的小儿子百年城这幅样子会心疼成什么样子。 徐锦宁呆呆的坐到椅子上,若是可以,她真希望昭儿能过清醒过来交她一声姐姐。 “长公主您也别太难过,一定会有办法的,这个世上没有解不掉的毒药。”赵管事走过来,说:“我们已经在四处找寻上官梓恒的下落,若是能找到上官梓恒就一定会有办法解除这种毒蛊。” “自北境一别后,我就没了上官梓恒的消息,不知道这人到底去了哪里。” 徐锦宁叹口气,继续说:“还有上官谷主,在夏国皇宫的时候我本来打算去找他,结果他已经人去楼空了。” 红缨猜测:“或许,夏皇能够知道上官谷主到底去了哪里。” 婉儿摇头:“上官谷主一向随心所欲,我跟长公主前往白杨谷之前就知道上官谷主不见了,皇上也在找他的下落。” 徐锦宁问:“这上官谷主到底是什么来头?” 以前一直从上官家那里知道上官谷主是医药上官家的旁支,因为上官家主与孟家家主比赛机关术一事判出上官家之后便隐世避居不出,这次上官谷主出山是为了治疗温丞雨身上的蛊虫,可惜治疗了一半儿,温丞雨也被劫走了。 再接着,便是上官谷主受伤住进夏国皇宫后失踪的事情。 徐锦宁知道的便只是这些事情,对于其他方面的消息她一概不知,也不知温丞礼是怎么与上官谷主相识的。 难道温丞礼的那一身医术都是上官谷主教给他的? 也不对啊,若是温丞礼尽得上官谷主的真传,又怎么会没有办法治疗温丞雨呢? 徐锦宁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上官谷主之前跟上官梓恒也见过面,他们两个可有说过什么麽?” 赵管事所知有限:“这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徐锦宁微微眯着眼睛,端起旁边的茶水轻啜了一口,这里的茶水味道实在是不怎么样,又苦又涩,难喝的要死。 但也因为这份苦涩,让徐锦宁变得更加清醒了一些,她仰着头一口将那凉茶喝完,“既然幕后操纵之人命令昭儿他们来到这里猎杀百姓,说明这个人一定在附近。” 徐锦宁命令到:“红缨、赵管事,这件事交给你们两个去调查,务必要调查清楚这操纵之人究竟是谁,是不是毒郎君,最好是将这人抓过来,亲自带到我面前来。” “是!”红缨、赵管事二人急忙退出去。 婉儿又给徐锦宁填了一杯水,担心的说:“那太子殿下呢?就放在这笼子里么,我担心万一他暴走了,连这个笼子也管不住,伤害到您怎么办?” 徐锦宁不想再去看徐锦昭,她的亲弟弟变成这样她难辞其咎,昭儿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总有办法能够救治的。 徐锦宁忽然想起上官家还有一个家主,上官紫御。 上官紫御原本就是上官家家主的,他在江州的时候奋力将上官家那些人从山上解救出来,就是为了解除上官家体内瘴气,虽说他之前背叛了上官家投入聂白麾下,可毕竟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对他们也没造成什么伤害。 这段时间也从来没有听过上官紫御的消息,这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徐锦宁不免有些觉得奇怪了,一个一直以解除瘴气为己任的人,怎么会忽然就放下上官家那么多条性命不管不顾的消失了呢? “姑娘?”婉儿见徐锦宁一直在发呆,忍不住提醒道。 徐锦宁立刻回过神来,“什么?” “婉儿的意思是将殿下的双手双脚都用铁链子捆起来,免得到时候他发疯伤害到您。” 徐锦宁很想说这是她的弟弟,怎么可以用对待犯人的方式将他捆绑起来呢? 但转念一想,如今的徐锦昭失去理智,若真的发起疯来再伤到其他人,那他造下的杀孽就更重了。 “先绑起来吧,温柔一点别太伤害到他。” 徐锦宁于心不忍,但也没有办法。 “那请公主移步隔壁房间吧,省的看到了心痛。” 徐锦宁点点头,不舍的又看了一眼徐锦昭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汀州城外,欧阳怵看着地上的这几具尸体,脸色异常难看,这些多是普通百姓的尸体,几乎是被什么人活生生的残忍的撕开来的,许多断臂残肢与身体的伤口凹凸不平,各个脸上都是痛苦的神色,可见死前遭受了多大的折磨。 侍卫上前说道:“据丞礼百姓所说,这些怪物偶尔会出现,但不经常出来,尤其是雨天或者阴天,他们大多数在阳光灿烂的天气里行事。” 欧阳怵内心极度恶心这种行为:“光天化日下杀人,也只有那些人能够做的出来,让那些活人看着自己的亲人被失去理智的怪物们活活撕裂,这种痛苦才是极致的。” “听说又有几个怪物被放了出去,但最近没有多少死人,这几具尸体也是前几日的,因为城内的人都被吓住,没人敢出来,故而尸体一直放在这里无人处理。” 汀州天气如此之热,尸体放在阳光下曝晒了这些天早已经腐烂臭掉,上面飞着许多苍蝇和虫子,实在是恶心的要死。 欧阳怵捂着鼻子绕过那些尸体,“找几个人将他们埋葬了吧,好歹也让他们入土为安。” “是!” 欧阳怵又对身边另一人道:“长公主他们是不是已经快到了?” 另一个侍卫答道:“是的,红缨首领和赵大人已前去迎接,这两日应该就会抵达汀州。” 欧阳怵急忙吩咐:“通知汀州州府丁申,加强汀州附近的巡逻与守卫,切记不可让那些怪物出现危及到长公主。” “属下遵命!” 欧阳怵抬头看着汀州城门上的那两个字,这个地方本该是幸福的港湾,没想到却成了死亡的沼泽。 第四百六十三章 夏国皇家习俗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晚上,徐锦宁亲自端着饭菜过来见徐锦昭,笼子上的黑布已经被摘除了,窗户关着,只剩下屋子里这点微弱的光芒。 徐锦昭的眼睛被蒙住了,徐锦宁把饭菜放到边上想要伸手去触碰他,她的手刚碰到徐锦昭的脸,后者迅速低头快速的咬向她,还好徐锦宁缩的比较快,他的牙齿上有毒,不能让他随意咬到。 “昭儿,姐姐让人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玉米羹,你要不要吃点?里面还放了红枣和花生,都是你喜欢的。” 徐锦宁把饭菜端起来放到徐锦昭面前,徐锦昭的鼻子动了动,而后迅速的抢过那碗热粥,一口喝了个干净,徐锦宁就担心他疯魔之后不知冷热,故而把饭菜都弄凉透了才送过来。 幸好,幸好,若这碗粥还是热乎乎的,估计他的肠胃都会烫坏。 好好的人被折腾成了这幅样子,徐锦宁已经找不到词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纵然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又有什么用,她找不到那个幕后黑手。 重生以来这是徐锦宁第一次感到束手无策,无计可施,静坐了一会儿,她又走过去想要抚摸徐锦昭,“我不知道你究竟经历了一些什么,但你相信我,我会救你的,无论让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救你。” 徐锦宁冷不丁想起前世徐锦恒和徐锦昭两人都是被万箭穿心而死,死状极其惨烈,那时候昭儿的年纪也很小,刚登基没多久,夏国来攻,宁国城破,所有的人和事一夕之间全都变了样子。 徐锦宁叹口气把水壶放到笼子边上:“这里面有水,要是渴了记得自己喝点。” 徐锦宁上前小心翼翼的将徐锦昭手上的绳子解开,他的手腕上大大小小的都是伤痕,有新有旧,有些结了痂但还是可以看出那伤痕究竟有多深,“该死的毒郎君,对你居然能下这么狠的毒手。” 何止是手腕上,他的脖子上也有被铁链圈住的痕迹,脖颈边上还有一道很深很长的疤痕,可见当时徐锦昭有多疼,伤的有多厉害。 “公主,小心些!” 婉儿端着干净的水走进来,见徐锦宁站在笼子面前,徐锦昭手上的绳索已经解开,急忙放下水盆担心的跑过去。 “没事,我就是想摸摸他。”这是她弟弟,纵然失去理智也是她最疼的弟弟。 婉儿拉过徐锦宁的手检查了一下,还好没有被伤到:“小殿下现在神志不清,大家已经在想办法救他,日后您还有更多机会跟小殿下叙旧,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最主要的是徐锦宁肚子里还有孩子,他们谁都不知道徐锦昭体内的毒到底有多厉害,咬到人会不会立刻就死? 外面的风似乎很大,吹的窗户砰砰砰的响,婉儿将徐锦宁安置在椅子上后给把她的手放在水盆里,“洗完手,公主去吃些东西,这里交给我来看着就行了,您不能太劳累了。” 徐锦宁应承的点点头,“多亏有你在身边,不然我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婉儿,谢谢你!” 婉儿笑道:“公主说的哪里话,您才是我们的大恩人,若不是你,我们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杀死霍骁给家人们报仇雪恨,虽说现在百姓还没有宁国百姓那般热情,但我相信在你们二位的领导下,夏国一定会越来越好,他们的血总有一天会变成温热的。” 徐锦宁可担不起这样的大帽子:“这都是温丞礼的功劳,我可不敢居功,我也相信夏国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长公主,皇上那边来信了!”赵管事推门而入,他面色凝重的很。 徐锦宁赶紧擦擦手接过那封信,看完,眉头微皱:“丞雨……也变成了这样的怪物,而且被慕青黎亲自带回了夏国皇宫,温丞礼正在想办法医治。” “慕青黎?黎皇后?”婉儿惊讶出声,“皇后娘娘……她还活着?” 语气里,尽是不可置信:“我,我一直以为皇后娘娘已经死了,没想到她居然……” 婉儿的手有些颤抖,她努力的做了个深呼吸,不解的问:“既然皇后娘娘没有死,这些年来为什么不回夏国?” 说着说着,婉儿激动起来,眼中既然闪过一丝愤怒。 赵管事也是眉头紧皱,似乎没想到婉儿他们听到这个消息反应会这么大,赵管事也是今天才知道黎皇后还活着的,“婉儿,别太激动了,娘娘不回夏国肯定她的苦衷。” 徐锦宁说:“的确!” 她也不再隐瞒了,“我曾经见过黎皇后一次,她过的并不比你们任何人好,她身上的担子远比你们想的要重。” “您见过黎皇后?”这下就连赵管事都有些惊讶了,“十五年前那场大火过后,再也没有人见过黎皇后,她的身体还是我们亲自找出来的,怎么会……” 徐锦宁说:“黎皇后跟我说了一些当年的事情,其实真相远比你们想的还要复杂,当年很多人其实都没有死,他们只是在各自执行着自己的任务。” 徐锦宁叹口气说:“黎皇后如今有要事在身,实在是没有办法亲自出面与你们见面,但从她把温丞雨送回夏国皇宫的行径来看,她心里还是有你们夏国的,否则你们真以为这些年温丞礼能够安然的活下来么? 霍骁是个怎样的人你们不是不知道,他之所以没有立刻杀死温丞礼,除了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之外,也是在防着慕青黎。” 婉儿、赵管事二人对视一眼,婉儿还是不太理解黎皇后的这种行为,放任自己的国家被奸贼所控,自己却在执行什么其他的任务,婉儿着实不知道自己该不敢怨恨黎皇后。 徐锦宁想了想,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问问他们有关于夏国的事情,徐锦宁想到温丞礼的父皇,急忙问到:“你们可知道夏国前任皇帝到底是死是活?” 赵管事面色一冷,“您是怀疑先皇也还活着?” 徐锦宁说:“这只是我的猜测,我不确定,夏国没有祖庙,也没有皇陵,历代先皇的尸体到底是怎么安置的,我也并不是很清楚,我很想知道你们夏国当真没有皇陵么?” 温丞礼是从小就呆在冷宫,大火爆发后,他又被关押在太子府,若不是他提出跟霍骁打赌,他这辈子恐怕都得呆在太子府上,后来温丞礼又去宁国当奸细,他不知道夏国的事情也很正常。 赵管事心生疑惑:“的确,我从未听过夏国皇陵的事情,历代皇帝也从来没有祭祖这么一说,以前只觉得每个地方的风俗不同,人死后到底是成了一捧灰,只要找个有福气的地方扬了便是。 这也是夏国历代的传统,除了一些典籍上记载着历代先皇的丰功伟绩之外,鲜少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是如何死,又埋葬在了哪里。” 徐锦宁越听越觉得可疑,“那些书上的内容当然可以随便撰写,如此说来,夏皇到底是死是活你们也不知道,全凭那书本上的一点信息。” “先皇曾经失踪过一段时间,回来之后他的身体便每况越下,后来直接病的起不来床,国内所有的事情便交给了黎皇后处置,不久便传来皇上驾崩的消息了,我们最后一次见到皇上便只有那一小坛子的骨灰,甚至连国葬都没有。” 真是没听过还有国家有这样的习俗,徐锦宁越想越觉得奇怪,看来,从他们这里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徐锦宁低垂着头:“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国家,怎么整的这么复杂?” 婉儿却说:“除了皇家的习俗不一样之外,民间却从来没有这样过的说法,我们也曾经怀疑过,可没人能够解答这个问题。” 徐锦宁拿着那书信看来看去,“让人去查查吧,我总觉得先皇的失踪有什么别的原因,可能还有很多是我们没有办法接触到的,只有慕青黎或者先皇两人知道的规矩。” “这件事我会安排人去调查的!”赵管事说,“现在我们首要的任务就是要把这些中毒中蛊的人变回以前的样子,小公主和小殿下对你和皇上都是非常重要的人,他们专门挑我们的软肋,应该是早有预谋的了。” 婉儿问:“那黎皇后可有在信中说明如何解决这样的难题呢?有没有解药什么的?” 徐锦宁说:“没有,黎皇后把人带回去之后就不知所踪了, 她甚至没能跟温丞礼见上一面。” 婉儿暗暗的握了握拳头:“希望娘娘所行之事真是为我们夏国好!” 尽管她还是不理解这么多年她都不出来,十五年啊,整整十五年啊,他们这些人在最底层挣扎,在深渊中寻找一条新的出路,可他们的皇后娘娘却不知在哪里。 皇上为了夏国付出了那么多,可黎皇后呢? 婉儿越想越觉得心里有气,“长公主,我先去帮忙准备一下晚膳,您和赵管事再好好商讨一下吧。” 徐锦宁知道婉儿的心思,也没说什么, “去吧!” 第四百六十四章 找上门的毒郎君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婉儿站在窗口眺望着远方,心里还在想着慕青黎的事,她实在是想不明白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能让慕青黎舍弃自己的国家这么多年,就算她真的不想掌管夏国了,至少她要留在温丞礼身边照顾抚育吧? 若当年慕青黎能够留下,夏国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所有的百姓被霍骁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自私自利,从不为别人着想,原本热情的夏国百姓变得如此凉薄冷血,这是霍骁的错,但这也是慕青黎种下的因,是她,都是她害的夏国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看到前面屋顶上坐着的白衣男子,婉儿眉头一蹙,那是谁?坐在那儿做什么? 男子手中拿着一根横笛笑眯眯的看着她,男人长得不错,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但那笑容多少有些阴冷,让婉儿觉得非常的不舒服。 婉儿将窗户关上坐到自己床上,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倒不如先歇息一会儿。 刚坐到床上准备脱下外套休息,窗户就被打开了,婉儿转身看去,那白衣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她的窗台上。 婉儿脸色难看:“你是谁?想干什么?” 男子拿着笛子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手心,上下打量着婉儿:“如此佳人却只能跟在徐济宁身边当个小丫头,你也不觉得委屈?” 婉儿心知此人来者不善,脸上的冷漠渐渐地褪去,换上一副笑容道:“徐锦宁对我们夏国有恩,照顾她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我怎么会觉得委屈呢?” “是啊,照顾徐锦宁不委屈,但守着这么一个冷漠的夏国,难道不委屈么?你们都在想方设法的拯救夏国,而那些百姓却把你梦当成洪水猛兽,对你们趋之若笃,难道你也不觉委屈?”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仿若山上的泉水,清澈又动听。 婉儿的表情渐渐地变了,她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夏国的情况她比谁都清楚,也不需要他在这里提点。 男子瞅着婉儿有松动的迹象,继续说道:“黎皇后抛下夏国多年,你可知道她在做什么?” “追踪耀宫的下落!” 男子晃了晃手中的横笛,笑道:“非也,非也,她并不是为了调查耀宫才离开夏国的,而是……为了自己的私事。” “私事?”婉儿微微眯眼,“你什么意思?慕青黎能有什么私事是比她儿子还重要的?” “当然有了,有些人将亲情置之脑后,是因为有比亲情更为重要的东西,有可能是爱情,也有可能是权利地位,你觉得慕青黎那样的奇女子会为了什么抛弃自己的儿子和国家呢?” 世间最难不过一起“情”字,婉儿身为女子,这一点当然是非常清楚的,但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又是另外一番味道,她不知道这男子究竟是谁,找她做什么,说这些的目的又何在,但她非常清楚这人不是好人。 看了看他手中的笛子,那笛子虽是木头的,可上面的图案不是竹叶梅兰,而是一条黑蛇,种种迹象表明这个男人必定跟耀宫有什么关系。 这人非常了解他们的一举一动,说不定那封信曾经也被他截获过,婉儿心想,既然这人找上他来了肯定还有其他的目的,倒不如先听听他的说法。 婉儿装出一副痛恨的样子:“为了感情?” “女人啊,一旦陷入感情的沼泽里无论如何也爬不上来了,黎皇后如此,徐锦宁又何尝不是呢?曾经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宁国长公主如今不还是跟着温丞礼来到夏国了,如果我是她,我必定想方设法的除掉徐锦晟,让自己成为宁国唯一的继承人,坐拥宁国江山岂不是很好?” 男人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畅快:“若我是他,我必定登基成为女帝,坐拥万里江上。” 婉儿嘲讽道:“可惜你不是她,徐锦宁要做什么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你呢?你又想做什么呢?”男人反而问向婉儿,“难不成一辈子都呆在徐锦宁身边当个洗脚丫头?” “大事完成,我自然会离开。”徐锦宁对她还有点恩情,她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一走了之。 男人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半捂着嘴巴笑的开心:“大事?什么大事,送命的大事么?” 婉儿表情变了变,“你还没有说明你来找我的目的,该不会就是为了来调笑我几声吧?” “咳咳,当然不是了!”男人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我来找你是为了合作的,只要你帮我三件事,我就饶你一命。” “什么?”婉儿觉得他的话很可笑,“你的意思,若是我不愿意帮你,你就会杀了我?” “反正你们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也没什么区别,区别就在于你们死前做了多大的事情。” “你到底想干什么?”婉儿怒道。 男人绕着她走了一圈,女人身上的味道很香,很好闻,这样的美女若是只跟在徐锦宁身边当个端茶倒水的丫头着实可惜了,“若是把你炼制成徐锦昭那样,你一定会乖乖听我的话,可惜你这样的美人若是成了怪物,啧啧……” 婉儿一听大惊失色:“是你,你是毒郎君?” “看来在下的名讳已经传遍大江南北了,连姑娘都知道我的大名,深感欣慰。” “畜生,交出解药。” 说完,婉儿迅速上前与之打做一团,没料到这个毒郎君居然敢亲自找上门来简直是不知是死活,婉儿招招凌厉,动作敏捷,誓要与毒郎君一决高下,意图将对方拿下。 毒郎君的武功路数却很奇怪,他只躲闪不攻击,横笛挡住了婉儿的招式,看似毫无章法,可婉儿却没有一处攻击是打在他身上的。 毒郎君的身体很软就像是一条蛇一样,滑来滑去非常的可恨。 毒郎君见捉弄够了,直接一个闪身从窗户跳了出去,他的轻功很厉害,中间丝毫没有停顿直接飞到对面的屋顶上,就见毒郎君单腿撑在屋顶上,横笛放在嘴边轻轻吹奏着。 另一边,徐锦宁和赵管事还在房间里商量要事,听到笛声两人的声音戛然而止,笼子里的徐锦昭却开始反抗起来,笛声悠扬动听,在普通人听来可能只是一首简单的曲子,可徐锦昭听来那却是无法违抗的命令。 就见徐锦昭开始用力的撞击着自己的脑袋,笼子被撞的移动好几步,徐锦昭发出一声嗷叫声,像是失控的拼命叫喊着。 “是这笛声在操控昭儿!”徐锦宁脸色大变,“赵管事,你快出去看看到底是谁。” “是,公主您要小心!” “知道了!” 这笼子很算结实,就算徐锦昭力气再怎么大也只是个血肉之躯,只眨眼间他已经撞的头破血流,看的站在一边的徐锦宁心惊肉跳。 “昭儿,别撞了,再撞下去你会死的。” 可徐锦昭哪里能听到她说的话,动作只重不轻,嘴里还发出类似于野兽的嗥叫,听起来极其惨烈。 徐锦宁站在一边脸色越发的冷漠,双手用力的握成拳头,指甲将手心挠的生疼,她咬牙切齿的叫到:“毒郎君!” 赵管事和婉儿二人同时攻向那毒郎君,毒郎君的轻功一绝,两个人都没办法抓住他反而别他折腾的团团转。 笛声停下来了,徐锦昭也撞的没有力气跌坐在地上喘息着,他的眼睛被黑布遮盖,身上的衣服都在滴水,不知道他的衣服多久没有换过了,他又杀死了多少人,连带着滴出的水都是红色的,他的发丝上也在滴落着红色的汗滴。 徐锦宁眼眶红的厉害,布满了红血丝,她蹲坐在笼子面前,“我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救你,但你这样我真的很难受。我的昭儿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定会战胜那些可恶的毒蛊的。” 昭儿从小喜欢药草之类的,遇到温丞礼之后更是对医术情有独钟,他曾经吃过不少有毒的毒草毒药都能相安无事,徐锦宁不信,不信那毒蛊真的有这么厉害能把徐锦昭害成这样。 昭儿是个聪明的孩子,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他都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他肯定有留下什么线索,只是他们暂时还没有找到罢了。 徐锦宁的手放在铁笼子上,徐锦昭闻到熟悉的味道,喉结滑动了一下,他开始摸索,当他的手触摸到徐锦宁的手,他愣了一下,像是回忆什么东西。 徐锦宁见状,急忙小声的叫着:“昭儿?昭儿?” 徐锦昭仔细的听着,可他还没来得及继续思考,脑子里忽然一阵剧烈的刺痛,疼的他直接发狂起来,凄惨的叫声响彻了整个客栈,徐锦宁跌坐在地上,小腹隐隐作痛,她眉头微皱着,脸色难看至极。 徐锦昭是有反应的,得到这个消息徐锦宁非常的高兴,这就说明有办法能够救治徐锦昭的。 可她的肚子有些太疼了,一阵一阵的抽疼着,“婉儿,婉儿!” 徐锦宁急忙叫着婉儿,没一会儿,婉儿和赵管事二人便回来了,两人身上多少有些挂彩,看到徐锦宁跌坐在地上满脸的汗,急忙跑过去…… 第四百六十五章 明日启程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夏国,玉光殿内,温丞礼施完针后疲惫的倚在床头上,这几日连续给温丞雨施针,他已经有些疲倦,朝堂上每天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处理完那些事他就得立刻赶来照顾温丞雨。 虽然也有那些太医在照料着,可他还是不放心,如果温丞雨再发起疯来,没人能够招架的住。 看着床上昏睡着的人,温丞礼忍不住的叹口气,小时候温丞雨也受了不少劫难,也是为了救助他,温丞雨才会变成如今这个痴傻之人。 温丞礼小心的用毛巾擦拭着温丞雨的脸,这张脸长得与慕青黎有七分相似,都是那么漂亮可人,若温丞雨现在好好的,应该已经嫁人了吧? “丞雨,是皇兄不好,没能照顾好你。” 温丞礼很是自责,当时应该多派一些人保护温丞雨,亦或者直接把人留在自己身边,说不定就不会有那么多事情,温丞雨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距离与徐锦宁的一月之约还有半个月,这么长时间没见徐锦宁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安好,对她的思念日益加重。 这几日他也只能找找温丞雨诉说心里话,将于徐锦宁认识的过程完完整整的讲给温丞雨听,这丫头小时候就特别喜欢听故事。 等温丞雨醒来肯定会非常喜欢徐锦宁的,将温丞雨耳边的碎发撩起来,刚想拿掉她脸上的黑布,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暂时不拿,外面阳光正烈,拿掉黑布,她势必会变得更加疯狂。 门外传来郎斌的声音,温丞礼帮她把被子盖好后起身走过去开门,整个玉光殿外面站满了禁卫军,巡逻的也比平时多了好几倍,都是为了防止有人来劫走温丞雨准备的,日夜都有人轮守。 “什么事?”温丞礼变得比以前更加冷漠,没有徐锦宁在他身边,他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不怪夏国百姓凉薄,因为他们的君主也不在意除了徐锦宁之外的人,他同样是个心性凉薄之人。 “绰痕和白杨谷一众人等已抵达汀州,可他们并没有跟长公主汇合。”郎斌有些担心,“长公主他们会不会还没有抵达汀州?” 温丞礼道:“之前写给他们的信传出去没有?可有回信?” “暂时没有,信应该能准时送到的,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 信鸽送信本就充满了诸多不确定因素,“要不要再去写几封信分别发出去?” 温丞礼沉默了一会儿:“让重龙过来,朕有事情要与之商量。” “是!” 郎斌赶紧去将重龙、重牵二人一起叫了过来。 温丞礼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坐在外面的亭子里等候了,见他们来了,放下茶杯,“不必做那些虚礼了,重牵,你立刻再带一小队人马前往汀州与绰痕汇合,中途务必要注意徐锦宁他们。” “是!”重牵接到命令赶紧离开了。 温丞礼又看向重龙,“重龙,你我二人身形差不多,朕离开夏国这段时日就由你来照看夏国的情况,有什么重要的事直接写信传我便是。” 温丞礼有些担心徐锦宁,徐锦宁毕竟是个女流之辈,又是从白杨谷单独逃走前往的汀州,路上若真是出了什么事情…… 不,徐锦宁不会出事的,她那么聪明机智,肯定会安然无恙。 郎斌问:“皇上,您这是要提……” 话没说完便被温丞礼拂手打断了,“小心隔墙有耳!” 温丞礼手指沾了点水在桌面上写着,“明日启程,一切从简!” 郎斌了然:“属下这就去安排!” 温丞礼点点头,挥手:“去吧!” 郎斌走后,温丞礼抬头看向蓝蓝的天空,今天天气很不错,不燥不热,正好行事。 他不放心温丞雨只好把茶杯中的水泼在桌子上,将那八个字侵湿后转身回了房间。 华元镇,客栈内,徐锦宁脸色煞白的躺在床上,经过大夫诊断她有小产的迹象,这段时间的劳累加上长时间的心绪不宁引起的,但不是很严重,只要好生修养很快就会恢复过来。 徐锦宁双手抚在小腹上,这里有她跟温丞礼的孩子,她还得要更加小心才是,不能让孩子跟着自己遭罪,赵管事和婉儿都不在房间里,赵管事去安排马车众人准备动身前往汀州,婉儿则是厨房里给徐锦宁熬药。 本来婉儿是要飞鸽传书给温丞礼的,不过被徐锦宁拦住了,温丞礼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了,哪有时间再为她的事情分心? 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去打扰温丞礼,小腹还是有点疼痛难忍,她轻轻的揉着,小声说:“宝宝,你要坚强点,娘亲在忙重要的事情,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给我掉链子啊,你父皇还在夏国为我们担忧,你可得给我争口气!” 疼痛感渐渐地弱了下来,不知道是那补药的缘故还是这孩子真的听到了,眨眼间,她已经怀有四个月的身孕,再有几个月她就可以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想到这里,徐锦宁脸上难得浮现出温柔、慈爱的表情,此刻倒像是一个真正的母亲了。 隔壁房间有铁链响动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徐锦昭的嘶吼声,徐锦宁脸上的笑意褪去,换上一副沉重的表情,“你小舅舅正遭受着的他的劫难,可母亲什么都不能为他做,不过你放心,母亲一定会想办法救他的,以后有小舅舅陪你一起,你一定会很快乐的。” 到时候,还有好多人疼爱他呢,徐锦宁这么想着心里好受点。 “长公主,您醒了么?”婉儿在外面小声的问,就怕声音大了反而惊扰到徐锦宁。 徐锦宁披上外套让她进来,婉儿已经收拾好包袱了,这个镇子已经不安全,徐锦宁在这里的安全得不到保障,他们必须要尽快前往汀州。 “也不晓得欧阳怵他们调查的怎么样,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 徐锦宁担心的叹口气:“本以为只要平了夏国的内乱,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走,却不曾想到会牵扯出这么多奇怪的事。” 徐锦宁又想起北境雪窟发生的事情了,前世温丞礼的尸体会去哪里?是回去了?还是消失了? 还有那几个翠绿色的瓷瓶,那属于前世的,还是属于现在这个世界的? 白杨谷内的那一个碧色的奇怪瓷瓶应该不会有人发现,除非他们将整个白杨谷都翻过来,只要这瓷瓶不问世,一切就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听说欧阳先生乃是宁国第一智者,是专门搜集情报的,想来本事应该不低!”婉儿说着让徐锦宁宽心的话,见她还是愁眉不展,急忙道:“长公主,您可别忘了大夫吩咐的话,可不能有这些忧愁心思,对孩子不太好。” 徐锦宁的眉头这才稍稍的舒展依稀,“这次是我疏忽大意,差点害了孩子。” 语气中多是对自己的自责! 婉儿说:“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不过看外面的天气好像是要下雨,咱们也只能等到明天再启程了。” “早一天,晚一天其实也没什么干系,再休息一晚好了。” 徐锦宁刚醒来身体也不适合舟车劳顿的,从华元镇到汀州还得有两天的路程,这两天他们还不能快只能慢。 “都听公主的,长公主可有想吃的东西?” 那一碗药喝下去,徐锦宁哪还有什么胃口,不把那些药都吐出来就算不错了,但为了孩子着想,还是吩咐道:“去准备一些热粥温着吧,等我有胃口了再吃,记得给昭儿送去一些别让他饿着肚子,他神志不清醒,等粥凉透了再给他,免得把他烫伤了。” 婉儿不得不夸赞徐锦宁的细心,笑道:“是,属下这就去。” 房间里又剩下徐锦宁一人,徐锦宁拿出那根白玉长笛,脑海里是毒郎君吹奏的那首曲子,她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那曲子,旋律实在是太熟悉,可想了半天也不记得在哪里听过了。 当时只有赵管事和婉儿追出去,她并没有见到毒郎君到底长得什么样子,她想,毒郎君这个名字肯定也是假的,他应该还有个真名字。 毒郎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要带走昭儿还是想过来查看情况? 汇江之上,那毒郎君就曾偷袭过他们,要不是他们命大, 早就葬身在汇江之底喂了鱼虾。 徐锦宁总觉得那毒郎君是自己熟悉之人,虽然没见过面,但她就有这种强烈的感觉。 好看的眉尖拧在一起,徐锦宁脸上的表情异常凝重,“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若真如此……” 明亮的眸子转向窗外, 放在肚子上的手缓慢的握成了拳头。 不远处的酒馆里,毒郎君静坐在窗边喝着酒,忽然鼻腔里飘来了一阵香气,他露出嫌恶的表情:“每次你都得这么臭气逼人的过来!” 白静闻了闻身上的花香味:“胡说,明明是香气。” 毒郎君没什么功夫跟她废话,直截了当的问:“说吧,宫主又有什么命令?” “呀,我还以为你玩的过头了,连宫主的命令都不管了呢。” “不敢,别废话了,快说。” 白静把小竹筒交给他:“自己看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毒郎君拿过那竹筒里的信仔细阅读,看完后直接将信烧了。 第四百六十六章 什么真相?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第二天一早徐锦宁等人便直接启程前往汀州,徐锦昭已经被下了蒙汗药在车上睡的很安稳,徐锦宁为了孩子没有跟他同乘一辆车,有赵管事在车上照看着他,徐锦宁也能放心。 车上,婉儿给徐锦宁扇着扇子,阳光格外刺目,又是正午,马车上闷热的厉害,就算婉儿不间断的给徐锦宁扇风,徐锦宁身上也出了汗。 徐锦宁闷的将车帘打开,对外面的人说道:“大家休息一会儿吧,找个阴凉的地方,等凉快一些再行路。” 赵管事把马车停下,其余人也都下了马,各个热的难受。 婉儿小心翼翼的扶着徐锦宁下了车,一下马车,外面的热浪扑面而来,差点没把徐锦宁冲热的晕过去。 他们找了一颗大树底下乘凉,喝水休息,徐锦昭还在昏睡,阳光这么刺烈,若是让他见到阳光了那还得了? 徐锦宁擦擦头上的汗,这三伏天真不是人能受的,越往南边越热,喝点水后她稍稍舒服一些。 赵管事把果子拿过来递给徐锦宁和婉儿,啃了一口梨子说:“这鬼天气实在是太热了,那地面跟着火了似的。” 徐锦宁忽然挺怀念北境雪山的,那儿肯定特别凉快,笑道:“体验了过了极冷,现在正是体验极热的时候,出点汗还是好的,就当排毒了。” 婉儿噗嗤一声笑出来:“亏得您现在还能说笑话,您瞧这脸热的,浑身都是汗。” 徐锦宁拿着手帕擦擦脖颈汗,视线透过人群落在最后面的一辆马车上,那马车外面是用铁笼子罩着的,一来是防止徐锦昭发疯逃走,二来是防止百姓们见到他这样害怕。 怪物的事情在这方圆百里之内传的沸沸扬扬,百姓们人人自危,已经鲜少有在白天出来的,因为他们知道怪物只有在白天才出来杀人。 “赵管事,一会儿让昭儿喝点水,别把他热坏了。” 赵管事说:“车上还放着两小桶冰块,要是热的话殿下应该会用冰块降温。” 徐锦宁赞同:“昭儿一向很聪明的……” 一想到自己这么聪明善良的弟弟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她心中的恨意就越发深重,捏着水袋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先让大家休息,晚一些再出发吧。” 这个时候急也急不来,只能慢慢来了。 赵管事去照顾其他人,婉儿却只守着徐锦宁一人。 徐锦宁拿着白玉长笛,食指放在那一行小字上,这句话到现在也没有解答出来,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智者为王!” 谁会是智者,是耀宫那些人妖人,还是温丞礼呢? 徐锦宁觉得自己已经很聪明了,至少能在阴谋发生前知道他们的一切行动和计划,可耀宫这些人行事不按章法,她就算再聪明也不能成为别人肚子里的蛔虫啊。 只可惜昨天没能将毒郎君抓住,要是能把他抓住了,说不定就有办法救治昭儿了。 烈日炎炎,树林里的蝉鸣声很大,似乎都在叫嚣着这炎热的天气,树叶再过茂密也无法阻挡这滚烫的热气。 婉儿坐在旁边给徐锦宁打着伞,犹豫着要不要把毒郎君的话告知徐锦宁,毒郎君肯定不会平白无故的说出那些话,他应该也不只是为了说那几句话才来找她。 婉儿很好奇毒郎君说的那三件事是什么,察觉到婉儿的脸色不太好,徐锦宁以为她还是在为慕青黎的事情纠结,沉声劝说着:“婉儿,慕青黎她过的并不好,我当时见到她的时候,她几乎已经没有人样了,她是为了你们夏国才会如此奔波劳累,你不该对她心存怨恨。” 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她不能让身边任何人成为拖累,若是婉儿心中有刺,做起事赖肯定会束手束脚,只有让她彻底没有疑惑,没有怨恨,她才能能心甘情愿的把事情做好。 婉儿没想到这点心事还让徐锦宁发现了,有些羞愧:“我的确不能理解黎皇后的所作所为,但既然您这么说欧了,我也只好放下心中芥蒂。” 徐锦宁把手放到她肩膀上轻拍两下:“您的心情我都能理解,起初我也觉得她抛下夏国,抛弃温丞礼兄妹侍是为不妥,可她这些年一直在经受着常人无法理解的痛苦,十五年来,无人理解,无人诉说,只能一个人拼命的去找寻真相,你不觉得这样的人很伟大么。” “找寻真相?”婉儿又有些迷茫,“找什么真相?难道她还有别的苦衷?” “一个可以跨越生死,超出时空的真相!” 徐锦宁笑道:“以后你会明白的,我们也都会找到最想要的那个真相。” 徐锦宁仰着头看向天空,温丞礼一定非常难熬,说不定他也在为温丞雨的事情头疼,夜夜难寐。 起风了,凉快了一些,赵管事整理好东西后便叫着大家尽快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徐锦宁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走到关押徐锦昭的铁笼子面前,这是为徐锦昭精心打造的一所监牢,徐锦宁掀开黑布的一角,查看了一下里面的情况,两边桶里的冰块已经化成了水,只有那么几片薄薄的冰块漂浮在水面上。 徐锦昭已经被赵管事洗干净,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只有在他昏睡的时候,她才能看看着弟弟的脸,脸色苍白,削瘦的很,以前的徐锦昭还能有点婴儿肥,可现在瘦的只剩下骨头了,他的下巴尖锐的有些戳人。 为了不让他的牙齿咬到人,他们也在徐锦昭的嘴上绑了一个透明的罩子,这样不耽误他吃饭喝水,但也没有办法咬到人,看到他的脸都被勒出红印子了,徐锦宁有些心疼,但她知道只有这样才是对他最好的保护。 “昭儿!” 又想伸手去触碰徐锦昭,可手伸到一半她又缩了回去,生怕一回儿触碰到自己的弟弟,她忍不住上前抱着他。 回到自己的马车上,徐锦宁神情落寞的很,视线一直盯着后面的马车看,就见赵管事端着水上了马车,应该是去给徐锦昭喂水了,没一会儿赵管事就出来冲着身后那些侍卫说了句出发,亲自坐在马车上照看着。 车帘被掀起,婉儿把手擦了一下,将梨子给徐锦宁递去,可惜徐锦宁只是挥挥手,闭上眼睛开始假寐。 两个穿着白衣的男子站在山顶上看着渐渐远去的那队人马,为首的男子长相俊美,风度翩翩,他摇晃着手中的折扇,嘴角上扬浮着浅浅的笑意。 身后的男子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他似乎有些畏惧这摇着扇子的白衣男子:“您的信已经传出去了,路上他们应该会很安全。” “恩!”男子轻轻的应了一声,他的声音洋洋盈耳、很是动听。 “那您看这解药……”那人说完便畏畏缩缩的跪在男子面前,“您要做的我们都给你做了,但是你承诺我们的,希望你也能做到,我们所有人的命都在你手上,求你,把解药给我们。” 男子略微皱眉,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他一挥动袖子,一黑色小瓷瓶迅速从他的袖子中甩了出去:“三月的量!” “多谢,多谢!” “还不快滚?” 男子应了一声,拿着解药连滚带爬的走了。 等他跑到山下了,他才赶紧拿出一颗黑色药丸塞到嘴里,药丸有些发苦,男人苦的脸皱在一起,他坐在树下运功调息了一会儿,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眼白全都变成了诡异的黑色,嘴唇变成了紫色。 就见男子长长的输出一口气,体内那股毒素终于被压制下来,他看着手中的药丸,心中疑惑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将他们折磨至此,好在自己任务完成的不错,能拿到解药救治族人。 他正是上官家族前任家主上官紫御,上官紫御怎么也没料到聂白会将他以及众多上官家的人卖给耀宫,那群人根本就是畜生,魔鬼,上官家一半的人都死在了那些人手上。 可惜他没有办法反抗,其余的上官家人都中了这些人的毒,若是没有解药就会变得生不如死,他也曾试着找出这药丸的配方,可惜许多药材他并没有见过,哪怕将这些药丸溶于水中,也无法查看这些药的成分。 现在上官紫御听命于毒郎君,为了解药,也只能如此了。 上官紫御将解药揣好,赶紧前往驻扎地去给剩余的人解毒。 山顶上的男子一直等看不到徐锦宁等人的马车了,才缓缓地开口笑着:“徐锦宁,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从汀州全身而退,你可知道,这汀州本就是宫主为你们设下的一个陷阱,就等着你们自己入套呢。” 男子脸上的笑容更深,头顶一只白色苍鹰绕着他飞了几圈后落在他的肩膀上,男子收起扇子,解开苍鹰腿上的那小型竹筒,竹筒上挂着一块白色龙形玉佩,正是温丞礼的那一块儿。 “看来蛰褚已经找到翠玉瓷瓶的下落了,不过这龙形玉佩……” 男子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没有她的血,一样启动不了,难咯!” 第四百六十七章 一种牵制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十几匹黑色的骏马奔驰在林间小道上,为首之人一身黑色劲装,脸上带着面具一双黑眸冷漠至极,看到前面的石头拦路,男子直接驾着马儿飞跃过去,一声“驾”他的速度又提了上来。 郎斌等人直接被甩出去很大的距离,温丞礼接到婉儿的信后一刻也不耽搁,马不停蹄赶往汀州。 眼看着天色已经微黑,郎斌急忙追上去小声的建议道:“主子,天要黑了,我们已经跑了三天三夜,还是休息一下吧?” 从出宫开始他们就不间歇的往汀州赶,马都跑死好几匹了,大家也都疲惫不堪,再这么跑下去恐怕身体吃不消。 温丞礼急忙勒紧缰绳,马儿发出一声尖叫后停止前进,在原地跳跃了几下,温丞礼擦掉额上的汗,回头看了看满身疲惫的众人,最终点了点头。 对他来说三天三夜不睡很正常,可这些人他们没有经受过那么强烈的训练,身体还是没办法抗住的,若是在这么跑下去遇到什么危险,反而没有体力跟敌人对抗。 “原地休息吧!” 温丞礼翻身下马,直接飞到树上眺望着远方,按照这个速度,再有两天就能抵达汀州,就能见到徐锦宁了,不知道她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徐锦宁差点小产这件事给了他不小的冲击,想见她的欲望越发的深了。 他现在真是一刻也等不及的想要跟她在一起,他不在徐锦宁身边的这几天她肯定吃了不少苦头。 夏国的事情已经吩咐重龙去做,重牵比他们先行一步,按理来说应该已经快要抵达汀州。 汀州现在的情况并不算太好,先前不让徐锦宁去汀州,也是担心她会被那些怪物伤到,那些人不将汀州百姓赶尽杀绝的原因肯定也是因为徐锦宁,耀宫的人想要引徐锦宁入网。 汀州隶属于宁国,徐锦宁断然不会看着自己国家的百姓遭此劫难。 乌云从远方飘过来,预示着今天晚上将会有一场大雨,温丞礼站在树上,好看的眉头拧在了一起,若是今天晚上雨下的大了,估计还是不能赶路了。 郎斌站在树下,“主子,吃点东西吧,眼看汀州也不远了,咱们也不着急这一晚上了,看这天气怕是要下大雨了。” 夜里赶路本就危险,再下这么大的雨……的确不方便。 温丞礼嘴唇向下抿着,心中着急,表面却依然保持着镇定:“让大家原地扎营,休息一晚上吧。” “是!” 饶是郎斌也吃不消这么疯狂的赶路,得到可以休息一晚上的命令后整个人放松了不少,紧绷着的肩膀都松散下来了。 温丞礼坐在树上,拿出笛子吹奏着,几只鸟儿飞到他所在的这棵树上,歪着脑袋看着他。 不一会儿便下起了小雨,温丞礼从树上下来,帐篷已经搭建好了,他进了帐篷后将被雨水淋湿的外套脱掉,坐在椅子上沉思,握着笛子的手青筋暴露,指尖发白,可见他此刻的心情有多焦虑,可越是焦虑不安,他就越是沉默。 桌子上放着汀州周围的地势图,温丞礼在想耀宫那些人会藏在哪里,他们既然能够操控那么大的一个怪物军团,必定不会在汀州城内安扎,只能躲在城外进行一系列的小动作。 汀州附近几乎都是山,可以说这是被一个山包围着的城市,他们能藏身的地方也太多了。 地图上共有七处地方被标注了红点,温丞礼怀疑他们可能藏身在这七座山中的任意一座中。 正好郎斌进来了,温丞礼将地图交给他:“先传书给重牵,让他将人分散成七个小队,各自前往我标注的地方查探,无论查到什么都不可以打草惊蛇,直接过来禀告与我。” “他们有可能会藏身在这里么?”郎斌看着地图,这些都是比较矮小的山,而且背靠着阳光,哪怕是正午阳光最为炽热的时候,这几座山都极有可能照不到阳光。 温丞礼推测:“他们既然要养着那些怪物,自然不能找阳光充足的地方,他们也在担心自己若是控制不住这些怪物应该怎么办?故而,这几处背靠阳光,也有许多昏暗不明的洞窟,是他们藏身最好的地方。” “原来如此,若是我们能够控制这些怪物就好了。”郎斌叹口气,把饭菜放到桌子上,拿着地图先出去了。 温丞礼看着手中的笛子,那些怪物只由声乐控制,他已经找出一些眉目,只要让他再听一遍那曲子他必定能够找出控制他们的方法。 耀宫人本事那么大,怎么会想不出他已经离开夏国,一起来了汀州呢? 或许他们知道,只是没有任何动作罢了。 雨水打在帐篷上吵的人心烦,温丞礼也没有胃口吃饭,只好和衣而躺,先行休息,一切等到明日再说。 这边,徐锦宁等人同时在山脚下休息,本该今天晚上就进城的,但是徐锦宁中途肚子不太舒服,只能暂停前进。 徐锦宁坐在马车上看着外面的雨水,心想着现在夏国是否也在下雨呢,温丞礼那么清雅的人会不会也在观雨听风呢? 手中的白玉长笛已经被握的发烫,徐锦宁叹口气坐回了马车里面,婉儿正托着下巴在那儿休息,徐锦宁却怎么都睡不着。 下了雨,徐锦昭似乎更加暴躁,铁笼子不间断的发出动静,赵管事等人披着蓑衣守在马车边上。 徐锦宁想下去看看,可外面的雨水太大了,她的肚子本来就不太舒坦要是再出什么事,先别说温丞礼会不会原谅她,就是她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公主睡不着?”婉儿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是不是被这雨水吵的心烦意乱?” 徐锦宁也不避讳:“是有点,雨太吵了。” 若是在宁都下这么大的雨,他们只会觉得富有诗情画意,可在这里,雨水只成了吵扰他们休息的噪声。 “如若不然,我给公主唱个小曲子吧?” 徐锦宁来了兴致,“好啊,正好大家都睡不着。” 婉儿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唱着夏国小调,她的声音婉转动听,音如其人,都让人觉得那么舒坦,干净,不过这里面的词倒是与这里的情景相得益彰了。 外面的人听到小曲儿也都来了精神,大家坐在临时搭建的棚子下面,喝酒听曲。 曲子终了,徐锦宁开心的冲她拍拍手:“唱得不错,应情应景。” 婉儿叹息一声:“自从家破人亡后我便流落青楼,若是不会被诸葛找到了,估摸着这辈子都只能在青楼里度过了,诸葛教我武功,教我识字,教我学会忍耐给家人报仇,其实,七巧之家并不像表面那么团结,各家也是暗潮汹涌,多番争斗。” 这还是徐锦宁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自己的身世,徐锦宁拖着下巴, 问:“既然七巧之家并非表面团结,那为何只能受制于夏国皇帝呢?” 这是徐锦宁想不通的地方。 婉儿说:“一入七巧,终身不悔,若有违誓,肠穿肚烂而死。” 婉儿把外套给徐锦宁披上,继续说道:“每个人加入七巧之家后必须要服用一碗药水,没人知道这种药水是怎么炼制而成,服用下药水的人终身只能听从夏国皇帝的命令,因为只有夏国皇帝有这种水的解药,若在一定的时间内得不到解药,那服水之人便会痛不欲生。” “所以,这也是一种牵制?”徐锦宁还是有些似懂非懂,本以为七巧之家的人对温丞礼如此唯命是从是一种职责,没料到竟然是一种不得已而为之的牵制。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判出七巧之家?就像……黄少燕一样?” 婉儿摇头:“其实主上对我们也挺好的,七巧之家收留任何一个无法在人世间立足的人,说是人,其实都是死过一次的鬼,活着的人不是为了报仇就是为了报恩,如今我的仇已经报完了,剩下的便是报恩。” 保护徐锦宁,对婉儿来说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也是她报恩的一种方式。 “长公主可听说狼的故事?” 徐锦宁说:“回头,不是报恩便是报仇?” 婉儿点头:“没错,我们便是这批狼,只不过我们都是有主的狼,报恩报仇也是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事,但更多的便是服从命令。” 徐锦宁大概了解了,想到之前黄少燕那般嚣张跋扈,还想上万香楼要她的性命,她就觉得好奇:“那黄少燕为何能够脱离七巧之家呢?” 婉儿忽然笑了一声,反问徐锦宁:“长公主真的觉得,黄少燕摆脱了七巧之家的禁止?” 徐锦宁想了想,之前她将黄少燕关在地牢中,如果凭借他一人的本事肯定无法从牢房里出来,可若是有别人在帮他呢?若是地牢的人收到了什么命令呢? 她当时真的只是以为黄少燕本事太大,地牢关不住他,也就没怎么细想,经过婉儿这么一提点,她便觉得黄少燕和温丞礼之间说不定也有别的交易,只是暂时没有办法让她知道罢了。 婉儿看出了徐锦宁的想法,瞅着天色也不早了,急忙道:“公主,先休息吧,明日还要进城呢!” 徐锦宁恩了一声,椅在窗户上闭眼小憩。 第四百六十八章 汀州死城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下完雨的天气更加闷热难耐,徐锦宁等人一大早的便动身前往汀州城,当他们抵达城门口的时候再正好看到一群穿着官兵衣服的人堵在门口抬着什么。 赵管事将马绳交给旁边的人,自顾自的走上去问到:“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当他的目光接触到地上那群人尸体的时候,乌黑的瞳孔猛地一缩,那些人死状极其惨烈,肢体几乎都已经到了扭曲状态,每个人脸上都是相同的表情,惊恐、害怕、绝望, 还有几具尸体的腿脚都被折断了,愣是靠着皮肉来衔接。 这些尸体中有老人也有孩子,甚至还有两个小婴儿,婴儿死的更加惨,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凶手的残忍狠戾,赵管事一眼就能看出这些尸体是那些怪物的杰作。 旁边一个穿着官服的人说:“快走吧快走吧,现在汀州城就是一个屠宰场,那凶手杀人全看心情,这段时间内汀州城已经死了不下数千人。” 赵管事是知道这件事的,不等那些人再驱赶,他急忙回到马车那儿,对徐锦宁说道:“长公主,又有命案发生了,是那些怪物所为。” 徐锦宁将帐篷掀开,看到门口围着的那些人,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知道了,先进城,然后让欧阳怵他们来见我。” “是!” 路过城门口的时候,徐锦宁也闻到了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儿,就算不用下马车也能知道那些人死的有多惨,鼻腔里都是浓浓的血腥味儿恶心的徐锦宁很想吐出来,她捂着嘴巴,反胃的厉害。 婉儿赶紧轻拍着徐锦宁的后背,把盆放到她面前:“公主若是不适,就吐出来吧,吐出来舒服一些。” 就是婉儿闻着这些血腥味儿心里都非常不舒服,何况是怀有身孕的徐锦宁呢? 徐锦宁摇摇头:“无妨,只是这些人……死的太惨了。” 每一条死在怪物手里的命,她都得向耀宫的人讨回来。 徐锦宁强忍着,终于将那股想吐的冲动压了回去,到了城内,味道消散了一些她也觉得舒坦不少。 他们没有直接去找汀州州府,而是找了一间客栈,汀州城内怪事频出,人也在不经意间就死去,这让很多外来人都不敢再进城,都说这是一座被诅咒的城市。 街上没有小贩摆摊,路上没有行人买菜,就连这客栈里都是冷冷清清,除了一些无法离开的玈人,一个本地的来用餐的人都没有。 小二哥一见到有人来了急忙热切的迎上去,可站内已经很久没有新的生意,好不容易看到一群人可不得赶紧的。 徐锦宁头上戴着斗笠,白纱遮住了她的脸,但看她的穿着必定是非富即贵,小二哥非常有眼力劲,赶紧擦干净一张桌椅邀请着徐锦宁等人进去。 “各位是要住店还是只吃饭啊?”小二哥殷勤的很。 婉儿说:“给我们准备几间上房,再送一些温热的小菜粥之类的。” 说完,她将一锭银子直接扔到小二手上:“这段时间客栈我们包了,闲杂人等你们赶紧让他们出去吧。” “好嘞好嘞,马上给您安排!” 这客栈里本就没有几个人,大家也都是看在白天才不敢离开,现在看有外人进来,就说明外面暂时是安全的,都不用小二哥上前去赶,自己就收拾东西赶紧滚蛋了。 他们只是困在这里,并不是不想离开,那些怪物也并非只在街上杀人,他们也会冲进民宅客栈酒楼,表面看着像是随机,可每次他们行动都是成群结队的,最奇怪的是他们每次都是杀一百一十个人,故而从怪物们抵达汀州到现在,这里已经死了两千两百人了。 客栈里只剩下徐锦宁一批人,徐锦宁坐在房间里,桌子上的小菜倒是符合她的胃口又酸又甜的,一碗热粥和一碟子的小凉菜都让她一个人吃完了。 “长公主,吃完就休息一会儿吧,等欧阳先生他们来了,我再叫您?” 昨天晚上徐锦宁就没有休息好,为了她的身体着想,婉儿才提议。 徐锦宁也觉疲惫的很,但又想立刻知道汀州的情况,眉头皱的很深,若是没有遇到城门口发生的事情也就算了,可现在那些人就死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若只顾着自己休息,放任这里的情况不管,那她有何颜面去面对父皇?面对宁国的百姓? 徐锦宁说:“婉儿,去给我准备一些笔墨,我要给父皇写封信。” “是!” 婉儿知道她现在正在劲头上,倒也不敢再说让她休息的话,徐锦宁自己心中有数,也犯不着她在这里多嘴,虽然意图是好的,婉儿毕竟训练有素,知道看主子的脸色。 笔墨很快便准备好,徐锦宁在书信上写着最近发生的事情,想必汀州这里的发生的一切父皇那边早就知道了,为了不让他担心,她只能将这里的一切都揽下来。 在信中写了一些让和帝宽心的话,并且告知和帝,她已经将徐锦昭救了回来了,虽说暂时还没有治疗的方案,但总有办法的,她也会想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完。 为了让和帝放宽心,她还将自己怀孕一事也告知了和帝,这样也算是双喜临门吧? 徐锦宁满脸笑意的看着手中的这封信,相信父皇看到一定会高兴地,“婉儿,让人将这信加急送到我父皇手中。” 婉儿点头应声是,拿着书信先出去了。 徐锦宁顿觉肩膀一阵酸痛,还是不能在马车上睡的那么死啊,身体痛的厉害,她起来伸了个懒腰,吃饱喝足了人就犯困了,打了个哈欠后她半倚在床头上昏昏欲睡起来。 赵管事将人安顿好后,立刻去找欧阳怵和红缨等人,可当他抵达欧阳怵所住客栈的时候,那儿已经没有人,应该说没有活人,整个客栈里里外外全都死人,红色的血液几乎将整个客栈的门框都染红了,里面有人打斗过的痕迹,还有几具红影卫的尸体。 不见红缨和欧阳怵等人,他们要么被人抓走了,要么自己逃跑了,赵管事更希望是后者。 来到欧阳怵住过的房间,他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其他房间都非常乱,只有欧阳怵这里干干净净,连床上的被子是整整齐齐的看着倒像是好几天没有回来休息了,这是不是说明欧阳怵他们是安全的? 但赵管事还是不敢如此下定论,没有搜到什么有用的讯息,便急匆匆的又往徐锦宁住的客栈赶去。 街上没人,骑马也不需要顾忌那么多,他很快便回到客栈,婉儿正在楼下跟那些侍卫们喝酒吃饭。 大家都辛苦好几天,好不容易赶到这里,自然是要好好休息,整顿一下的。 没有看到徐锦宁,赵管事担心的上前问道:“长公主呢?” 婉儿放下碗筷说道:“长公主在楼上休息呢。” 见只有赵管事一个人回来,婉儿歪着脑袋问:“欧阳先生和红缨姑娘他们呢?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赵管事神色严肃,道:“走吧,上去再谈。” 婉儿知道事情可能会很严重,只好跟着赵管事一起上楼。 徐锦宁刚睡着没多久,就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她迅速警惕的坐起来,就见婉儿和赵管事连门都没敲直接就闯进来了。 赵管事一见到徐锦宁就立马说道:“长公主,欧阳怵那边可能出事了。” 赵管事将自己在莱悦客栈内看到的都说了一遍,徐锦宁听完也是眉头紧锁,表情异常凝重:“这么说来,欧阳怵他们应该没有被抓走才是,但我比较担心的是红缨。” “客栈里倒是有红影卫的尸体,但不见红缨姑娘。”赵管事说。 徐锦宁:“若红缨跟欧阳怵在一起便罢了,万一他们不在一起,红缨她……” 八九不离十是落入了耀宫人手里,想到徐锦昭的下场…… “赵管事,集结城内所有的红影卫,让他们迅速来这里见我,温丞礼之前也派遣了诸葛天运等人过来,去找找他们,让他们一并过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吩咐他们。” 赵管事急忙点头,临走之前还特地关照婉儿绝对不可以离开徐锦宁一步,“若是刚刚有人趁着公主身边没人闯进来的话,那公主会非常危险。” 婉儿点头应是,也觉得自己离开徐锦宁的行为太危险了:“我知道了,这次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长公主一步。” “多谢婉儿姑娘了,有什么事,楼下的侍卫尽情差遣。” 徐锦宁道:“婉儿也很累了,不必这么苛责,赵管事,你快去吧。” 赵管事拱手说是! 门被关上了,徐锦宁重新坐回床上,“婉儿,辛苦你了。” 婉儿却觉得不辛苦,“照顾长公主本就是我分内之事,何来辛苦一说呢?长公主您再睡会儿吧,我就在这里守着您。” 徐锦宁感激的说了声谢谢,她的确很累了,刚刚乍然被弄醒,脑子里现在嗡嗡嗡的,头疼的厉害。 婉儿悉心的帮她把被子盖好后就坐在边上看着,她知道赵管事是为徐锦宁好,所以也并不怪罪他。 第四百六十九章 终于相见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一觉睡到了晚上,精神才恢复一些,婉儿却倚在桌边上睡着了,她没有吵闹到婉儿,人家一路毫无怨言的保护她,也该让她好好休息了。 这一路要不是有婉儿,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赵管事他们就算再厉害也只都是男子,许多事情诸有不便。 徐锦宁拿过外套披在婉儿身上,婉儿长得漂亮,身手也好,而且特别聪明,深得徐锦宁的心。 赵管事他们还没有回来,应该还在奔走,左右那些怪物不会在晚上出来行动,徐锦宁也能放心不少。 她坐在窗边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下完雨了的夜空格外的好看,群星闪烁,月光皎洁,仿佛那场雨将所有的污秽都洗刷得干干净净了。 徐锦宁把手圈起来挡在眼前,透过那小圈看向夜空中的那轮明月,因为明月高照,所以星光比一般时候更加璀璨闪烁,让人赏心悦目,看着都觉高兴,心情优美。 若此刻能听到温丞礼的笛声,那可真是一种享受了呢,不晓得温丞礼此刻在做什么呢? 忽然很想让温丞礼再给她做一幅画,就画一副月下美人图好了,只是想想,都觉得心里无比畅快。 “都说明月寄相思,我的这点小小思念,不知道能不能传递到你那边去,你现在,是否也在想呢?” 千里婵娟,指的应该就是他们现在这样吧? 徐锦宁忽然觉得古人真是浪漫至极,世间万物皆可用来寄情。 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打斗,婉儿比徐锦宁更加敏感第一时间便闻到了血腥气,感受到了杀意,她猛地睁开眼睛,在徐锦宁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跑到窗边,一把将徐锦宁拉过来。 徐锦宁正要问怎么回事,就见婉儿一脚将那飞来的羽箭踢开,她只看到一张桌子迅速的挡在了窗口,紧接着便是羽箭射在了桌面上的声音,锋利的箭头直接刺穿了桌面,但是没有再射进来。 徐锦宁惊魂未定,婉儿死死的攥着她的手不放开,“长公主,您先躲到床边,这里有我。” 徐锦宁应了一声,她不会武功在这类只会添麻烦,还不如将这个空间交给婉儿来施展,婉儿将剑塞到她手中,直接搬起凳子砸向窗外,可窗外的人似乎跑走了,没有再射箭进来。 楼下的打斗声还没有消失,他们能够清楚的听到赵管事在指挥作战,楼下有赵管事,楼上有婉儿,徐锦宁顿时放心不少,哪怕脸色再怎么苍白,依然镇定如斯。 约莫半个时辰后,楼下的声音小了,但二楼却又有了一些类似于野兽嗥叫的声音,这种声音徐锦宁再熟悉不过了,正是那些怪物。 婉儿额上冒着汗滴,她咬了咬嘴唇,飞身落到柜子边上,在徐锦宁诧异的目光中将那柜子推到门口挡住了唯一的入口。 可她还没来得及松手,就直接被外面的冲击力冲到在地上,两个怪物同时冲了进来,婉儿见状心中暗叫不好,急忙道:“长公主,快躲起来。” 婉儿与怪物迅速打作一团,另外一个怪物直接将目标转向徐锦宁,只是见他嘶吼一声后迅速扑向她。 徐锦宁的心砰砰砰的跳个不停,以她那三脚猫的功夫肯定打不过这怪物的,婉儿见那怪物已经冲向徐锦宁,急忙脱身跳回去,怪物的速度很快,可婉儿的速度也不慢。 “唔!” 婉儿被怪物抓住脚踝用力的撞到了墙上,婉儿疼的皱眉,“长公主,小心,小心呐!” 楼下的厮杀声又响了起来,徐锦宁忽然想起之前那人吹奏的笛音,心一狠急忙将温丞礼送给她的笛子拿出来放在嘴边嘴着。 那两个怪物听到笛声先是一愣,只停顿了一会儿便立刻要冲向徐锦宁,直到第二段笛声响起,与徐锦宁的笛声相辅相成,那两个怪物又停了下来。 窗户猛地被人踢开,就见一身黑衣的男子落在窗口,吹奏着与徐锦宁笛音相同的曲子,怪物像是得到了催眠,停止了厮杀,只猩红着一双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人。 同时,窗外十几个黑衣人冲了进来,他们手持着铁链急忙套住了那两个怪物的脑袋将他们拽到了楼下。 好好的一间房子愣是被打的四分五裂,惨不忍睹。 徐锦宁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眼眶一热,虽然他没有正面对着她,但她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此人。 徐锦宁急忙上前从后面抱住温丞礼的腰,语气带着几分欣喜:“你,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这还有十来天呢。” 还以为要等上十几天才能见到温丞礼,没想到她前脚刚抵达汀州,温丞礼后脚也赶上来了。 温丞礼依然惊魂未定,若是他再慢一些…… 温丞礼回身抱住徐锦宁:“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 温丞礼的声音有些颤抖,可见他刚刚到底有多害怕,就连他手掌心都是冷汗:“若是我再慢一些,你的处境又有多危险,你可知道?” 语气里是深深的责怪,但更多的却是担心。 徐锦宁点点头:“知道,我都知道,我也知道你一定不回让我失望的。”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眼中湿意更浓,徐锦宁贪婪的闻着属于温丞礼身上的那种墨香,只有温丞礼身上才会有这么好闻的味道,让她安心。 赵管事等人终于冲了上来,各个身上都是血,赵管事的胳膊似乎也有受伤,看到徐锦宁平安无事,众人的心可算是放下来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这些怪物不是只有白天才出来么,怎么大半夜的也冲进来了?”婉儿在赵管事的搀扶下站起来,她的后背还疼的厉害,她赶紧擦擦嘴角的血,又恭敬的给温丞礼行了礼。 赵管事倒是没料到温丞礼会在这么快的还时间赶到汀州,拱手作揖算是行礼,现在这个关键时刻,那些虚礼在这危机四伏的地方来说实在是无足轻重。 郎斌等人已经将那怪物制服,怪物想要挣扎出铁链,可惜这铁链就是温丞礼为了这些怪物量身打造的,以为他们的力气绝对无法将铁链挣开,为了防止这些怪物再发狂,他们给怪物蒙上眼睛,堵住耳朵。 温丞礼放下徐锦宁,快步的走到那两怪物面前,用银针将他们的视穴和听穴全都封住,只要看不见,听不到他们就会失去战斗力。 “将它们带下去关起来,分开关!”温丞礼吩咐道。 郎斌点点头,拽着两个怪物离开了。 徐锦宁想到刚刚楼下的那阵厮杀,走过去对温丞礼道:“走吧,咱们下去看看。” 温丞礼点头,握住她的手,他的力气很大,像是只要松手了,徐锦宁就消失了一般,“跟在我身边,不可以离开一步。” 就算他不说徐锦宁也不会离开他一步,这么长时间没见,她可真是日夜想念,思之如狂啊。 楼下的情况已经在徐锦宁的意料之中了,他们带来的侍卫就只有几个人还活着,其他人都被杀死了,地上也有两具怪物的尸体,只单凭这几个怪物就能把他们杀的片甲不留,可见这些怪物的战斗力有多凶狠。 徐锦宁忍住胃里的不适合,压着声音道:“若是让这些人将所有人都炼制成怪物,别说是一个城的人,怕是整个军队都不能与之抗衡了。” “所以他们的目的是注重于培养出比军队的杀伤力还要厉害的军队,我们尚且不知耀宫到底培养了多少这种怪物,可从他们的行为来看,他们应该还在测验阶段。” 说完,温丞礼蹲在一个怪物面前,撩起那怪物的头发,“看这些怪物的体型,应该都是十二到十四岁的孩子。” “丧心病狂,狼心狗肺!”徐锦宁怒骂了一句,她即将身为人母,知道一个孩子培养到这个年纪该有多么的不容易,可这些孩子才十几岁,那些人到底怎么狠得下心拿他们做实验? 徐锦宁的心口起伏的厉害,“若是让这些孩子的父母知道了,得伤心成什么样子。” 温丞礼轻轻的握了一下徐锦宁的手,“别看了,这里已经不安全。” 随后,他起身看向赵管事和婉儿,“立即带人前往忘川小筑,那儿安全一些。” “是!” 忘川小筑是温丞礼安排在汀州的地方,相比客栈会非常安全。 徐锦宁刚到客栈休息不到一天,那些人就追上来了,这只能说明从他们一进来开始,那些人便已经盯上了他们,至于为什么会在晚上动手,温丞礼暂时没想通,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原因。 总之,这里不能住下去,为了徐锦宁安全着想,必须转移。 但那两个怪物暂时没有办法转移,温丞礼又不放心,众人商议后找好等到明天一早再将那些人进行转移。 徐锦宁也没什么意见,可惜客栈的老板和店小二都被杀死了,有赵管事等人善后,这里也不需要徐锦宁操心,只要等到明天早上通知汀州州府的人过来收尸就好了…… 第四百七十章 身为人母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房间里,徐锦宁心情还未平复,她不停的转悠着手中的茶杯,将她此刻的紧张和害怕全都暴露了出来我,哪怕她现在脸上依然的面无表情。 温丞礼吩咐完郎斌他们后便直接上楼,看到对面屋顶上有人飞过,他的嘴角微微一扬,并未声张,继续端着热茶上了楼。 徐锦宁原先那一间房已经被砸烂了,只能更换了另外一间比较干净的房间,温丞礼一推开门就看到她坐在那儿发呆,脸上冷意褪去,嘴角的笑意更深。 “这么晚了还坐在那儿,你不休息,宝宝也要休息。” 徐锦宁嗔怒的看他一眼:“你就不担心我,只担心你的孩子?” 温丞礼从身后将人揽入怀里,亲了亲她的侧脸道:“怎么会,我心疼的要紧。” “没看出来!”徐锦宁心里吃了蜜似的甜,刚刚那些乱七八糟的烂事都没有此刻更让人温情,徐锦宁拉住他的手,“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不死是让你一个月以后再回来么?” 温丞礼如实的说:“等不及了,听到你的消息我一刻也等不及,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今天晚上要不是有他在,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温丞礼甚至都不敢想要是身边没有了徐锦宁会怎么办。 徐锦宁将头枕在温丞礼肩膀上,说话的声音轻巧的很:“这话我爱听,以后你可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外面了,之前你把我丢到白杨谷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温丞礼轻轻的捏了一下她的手心,以前摸着,手心还是有点肉的,现在她的手指细的跟什么似的,温丞礼很是心疼,拉起她的手放到嘴边亲吻了一下。 “我是为了你好!” 徐锦宁一听到这句话当场就有些发怒,直接将温丞礼拉过来,按在旁边的椅子上,表情有些冷冷的:“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句话,什么叫为了我好?让我看着你一个人在外面跟那些混蛋斗得你死我活,这叫为我好? 让我整日在白杨谷担惊受怕,夜不能寐,这叫为我好?温丞礼,你不要打着这个旗号,做出这些理所当然的事情,你的初衷或许是好的,但你也要分清情势,看看我到底愿不愿意,而不是把你得想法一味地强加在我身上。” 温丞礼被她这么说教,不怒反笑,强行的将她的手放在手掌心,认真的看着徐锦宁说道:“夫人教训的是!” “亏你还能笑的出来,你们看出我现在非常的生气吗?” 温丞礼低笑一声:“是,夫人要怎么惩罚都可以,就是别再跟我生气了,我错了,好么?” 徐锦宁蹬鼻子上脸,微扬起下巴,“这可是你说的,以后还敢不敢犯?” “呵!不敢!” 徐锦宁这才放过他,“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可不能再做这些傻事了。” 要知道,让温丞礼一个人去面对那么凶狠的敌人,徐锦宁才叫真的担心,日日都在想,夜夜都在忧。 在白杨谷那段时间她更是吃不下睡不着,每天扒着手指头数日子,看到有什么消息过来了更是又担心又害怕,害怕收到的消息是不好的,会是温丞礼出事的消息,收不到消息她更是日夜担心想念着他。 天知道那段时间她到底怎么熬过来的,每天都在精打细算,都在想着要如何逃走。 温丞礼知道徐锦宁委屈,只好把人抱在怀里轻轻的安慰着,“我知道我这次做错了,以后一定会遵从你的意思,绝不擅自做主。” “好吧,本宫信你了。”徐锦宁用力的捏了下他的脸,好在现在两人都是平安无事的,好在他们又重新见面了。 温丞礼说思念她,她又何尝不想念他呢? “丞礼,你这么贸然过来了,夏国那边可有安顿好,不会出事吧?”徐锦宁又开始担心别的了。 温丞礼说:“有重龙在,暂时不会出事,这次我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务必要将耀宫彻底拔干净了。” “好,我陪你一起战斗!”想到先前信上所言,徐锦宁担心的问:“你跟慕青黎还是没能见面,心中会不会有怨恨?” “我说没有,你信不信?”温丞礼反问她,提到慕青黎,他脸上那一丁点儿的笑容也跟着消失不见了,他并不怎么想提起慕青黎的事。 “丞礼,有些事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慕青黎有错,但她对你的爱丝毫不少。” 徐锦宁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柔声问:“若有一天,我们夫妇也遇到更大的困难,迫不得已之下要舍弃这个孩子呢?只有舍弃,才能让他更安全、更健康的长大,你会怎么选择?” 只有身为人母,她才能体会到慕青黎的不容易,“丞礼,你无法回答我的问题,是因为你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想到孩子以后知道了会恨我们,你的心里又是怎样的感受呢?” “宁儿,别说了,不会有这么一天的。”温丞礼抱紧了徐锦宁。 徐锦宁还是想要化解他和慕青黎之间的矛盾,她见过慕青黎,不管是那个在宁国皇陵中见到的,还是在冷宫里见到的那个女人,她们对温丞礼同样会露出愧疚、心疼、思念的神速,可见她们从内心里一直爱着温丞礼兄妹两。 “是选择让孩子活着恨我们,还是选择让孩子陪我们一起死,其实你心中已经有答案,只是不太愿意去承认。” 徐锦宁叹口气,“等你见到了她,你就知道她到底有多不容易了。” 腰间的手紧了几分,徐锦宁最懂温丞礼了,她非常清楚温丞礼此刻正在做艰难的选择,是放下仇恨接纳慕青黎,还是继续带着仇恨去思念她。 人啊,总是矛盾的结合体。 温丞礼哑着嗓子说:“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徐锦宁这次没有说不,任由温丞礼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她拉着温丞礼的手说道:“你陪我一起睡吧,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安心些。” 温丞礼点点头,将外衫脱掉倚在床边上,一刻也不想放开徐锦宁的手。 徐锦宁缓缓地闭上眼睛,这么多天来还是第一次睡的这么安稳,只因为有温丞礼在身边。 窗外的一座民宅屋顶上,穿着黑色斗篷的男子静静的看向徐锦宁住的房间方向,他脸上带着与慕青黎脸上差不多的面具,可从他的体型上还是可以看出这是一个男人。 身后,是一个手中拿着折扇的男子,正是黄少燕。 黄少燕勾着脖子看了一眼,道:“若是刚刚温丞礼没有及时赶到的话,你是不是就要亲自出手保护她了?” 就怕徐锦宁不知道在这里还有一个担心她,思念她的男人,虽然黄少燕并不知道这黑衣斗篷人到底是什么人,但从他看徐锦宁的眼神中,他可以很清楚的知道这人跟徐锦宁之间肯定关系匪浅。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人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这段时日,也是他们两个将跟在徐锦宁身后的那些小尾巴都给清理干净了,否则徐锦宁怎么可能还能安然无恙的抵达汀州? 斗篷人并未说话,但他的目光还是闪烁了一下,看到房间里熄了灯,他才转身对黄少燕说:“不该你问的不要问,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黄少燕很无奈的把扇子收起来:“你猜测的没错,上官紫御等人已经被耀宫控制住,那些怪物也是用上官家人的血养出来的,他们血液里的那种瘴气,非常适合孕养那些蛊虫,现在的上官家人都是蛊体。” 黄少燕想到之前被他们杀死的上官家人,发现他的血液里全都是一种很小很小的肉色蛊虫,它们盘根错节的缠在那人的血管上。 想到那些爬来爬去恶心人的虫子,黄少燕就觉恶心,“这些小蛊虫都只是幼体,经过养蛊人的驯养后,这些虫子才能被下到那些孩子体内,以声乐控制。” 斗篷人点点头,“现在唯一能救徐锦昭和温丞雨的人就只有上官梓恒,倾尽全力去找到上官梓恒,保护他的安全,切记不可让耀宫的人发现。” “事成之后……” “如果你不想被耀宫的人抓回去成为这些蛊虫的养殖蛹,你尽可以提要求。” 黄少燕撇撇嘴,“你跟温丞礼的性格真是相似,都喜欢拿这件事来威胁我。” “只要受用就好!”斗篷人冷冷的说。 黄少燕忍不住叹息着自己真是命运多舛,不是被耀宫追杀,就是被温丞礼威胁,现在又多了这么一个黑衣斗篷人,这人似乎还特别了解他们。 还好这人是站在温丞礼和徐锦宁一边的,否则,真人不如叫他死了算了。 “那个蛰褚,身份还没查明?”斗篷人想到在宁国万宝楼的时候,就是这个叫蛰褚的人抓住徐锦宁威胁温丞礼交出了龙形玉佩。 黄少燕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大人,在下的能力是有限的,追追跑跑,我也没什么分身术。” 斗篷人倒是没有再说一些责怪威胁的话,“知道了,这件事我会交给别人去做,你安心把当下的事情做好即可。” “在下,遵命!” 第四百七十一章 安心的味道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早上,徐锦宁是从温丞礼的怀里醒过来的,有他在身边真好,她昨天一夜无梦,睡的极其安稳。 只不过温丞礼昨天睡的太晚还没有醒,徐锦宁发现温丞礼格外的疲倦,昨天她就想问,但一直没问出口。 从夏国到汀州就算快马加鞭不停歇也要八天才能赶过来,她不禁怀疑温丞礼这八天是不是没怎么休息,不然他怎么会累成这样,下巴都瘦出来了,本来脸上也没有几两肉现在更少了。 徐锦宁心疼的摸了摸温丞礼的脸,睡觉了还不忘将眉头皱着,也不知道他这段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昨天又听她说了那么多话。 徐锦宁凑过去亲了亲温丞礼的唇角,他的嘴唇冰冰的,刚要缩回去,就见温丞礼睁开眼睛,一把将她揽入怀里,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双唇。 温丞礼的舌不断的侵犯着徐锦宁温热的口腔,舔舐.着她口中的每一寸地方,舌头划过她的贝齿,两人交缠在一起热吻着。 好听的呻吟声从徐锦宁口中溢出来,温丞礼只觉得下腹一紧,想要她的欲望极其强烈,可惜现在是早上,而且徐锦宁身体也不太方便。 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徐锦宁的唇角,温丞礼一双合谋似笑非笑的盯着徐锦宁看,瘦了一些,脸色也苍白许多,他不舍的将人又往怀里带了带。 “长公主一大早就偷袭在下,在下不回击怕是说不过去。” 徐锦宁嗔笑:“那你以后可得小心了,我是可以让忍住的,就怕阁下忍不住啊。” 徐锦宁小心的动了一下双腿,膝盖便碰触到那发硬的地方,耳边是温丞礼的闷哼声,可见他现在的确是忍受不了。 “宁儿,你可别这么闹我,要是刹不住,倒霉的可是你。”温丞礼轻轻的掐了一下徐锦宁的腰肢。 一大早的就玩这么过火,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两人你追我逐的玩闹了一会儿才起来,温丞礼先起来去给徐锦宁准备一些早餐,顺便吩咐那些人把东西都准备好。 殊不知,婉儿等人一大早的就把东西收拾好,就准备等温丞礼他们醒来一起前往忘川小筑了。 见温丞礼和徐锦宁下来了,众人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徐锦宁脸上还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可以看出她的心情非常不错,果然有温丞礼在身边她整个人都变得精神焕发了。 婉儿真心的为他们感到高兴,“长公主,主人,大家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徐锦宁脸上闪过一丝尬色,责怪的看了一眼温丞礼,要不是他一大早的折腾,他们两人也不会等到现在才下来了。 温丞礼只当没看见,紧紧的握着徐锦宁的手:“既然准备好了,就先把东西都送到忘川小筑去,我们先去一趟汀州州府。” 徐锦宁说:“到现在汀州州府居然还没有派人过来检查?” 赵管事说:“已经让人通知了,不过昨天还有一处地方也遭到了怪物的袭击,汀州州府那边暂时分不出人来,只能等过会儿了。” 徐锦宁觉得温丞礼的提议还是有必要的,还是要先去一趟汀州州府看看情况,之前有让赵管事调查汀州军队的事情,不过看他只字未提的样子,应该没有什么消息。 徐锦宁不禁有些着急,不知道外公所谓的那支军队到底在哪里,要是找到这群人就好了,他们的胜算就能更大一些。 众人兵分两路,一路送徐锦昭和那两个怪物前往忘川小筑,一路先跟温丞礼等人一起前往汀州州府查看情况。 可当徐锦宁等人抵达汀州州府的时候,州府的大门却是紧紧的关着的,门口连站岗的人都没有。 温丞礼和徐锦宁一前一后的下了车,看到那扇紧闭着的大门,徐锦宁冲赵管事说道:“去敲门,大白天的还把门关的这么严实,老百姓怎么伸冤?” 赵管事很想说现在几乎没有人在白天出来了,白天的汀州城说是死城都不为过,何况是汀州州府呢? 不过他还是没有把这话说出来顺从的去敲门了,可惜敲了半天,连个过来开门的人都没有,赵管事直接将门踹开,看到里面的景象也被吓了一跳,怪不得这儿一个人都没有了,感情都成了死人了。 赵管事面色极其吓人,赶紧过去禀告给徐锦宁等人:“一个活人都没有,全是残破不堪的尸体,看情况也是昨天晚上发生的。” “这么说,他们都死了?”徐锦宁怒不可遏,不管温丞礼如何阻拦,她愣是直接走到州府门口,里面的情况简直是惨不忍睹,可谓血流成河。 “那群畜生,他们早知道我们会来这里找汀州州府,故而率先将人都杀死了。” 温丞礼站到徐锦宁身后,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没什么好看的,留下一部分人清理一下,将他们的尸首全都运回各自的家里,交个他们家人吧,剩下的……” “剩下的仇恨就让我们给他们报,通知下去,将所有汀州大大小小的官吏都召集起来,让红影卫他们迅速赶到这里集合。” “锦宁,不可冒进,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先去忘川小筑再说。”温丞礼第一个不同意。 徐锦宁瞥向他:“昨天晚上说的话你都忘了?” 温丞礼蹙眉:“这里太危险,我们……”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你怎知忘川小筑就一定安全呢?与其躲在那儿等着敌人上门,倒不如在这里等,州府衙门是汀州最后的依靠,要是连这里都沦陷了无人管理,那些百姓们会如何想?” 徐锦宁能想到的温丞礼焉能想不到? 这里的尸体这么多,徐锦宁却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她忍着反胃,一一的扫过那些人的尸体,“将他们送回去吧,把这里清理干净。东于三城的将领应该也已经回到各自驻扎的城镇,让他们务必做好防范,汀州尚且如此,其他城池很有可能也会被盯上。” 温丞礼走过来说:“我已经提前让人送信给东于三城的各州州府了,他们会提前做好防范的,不必担心。” 果然只要有温丞礼在,什么事情都可以不必担心,徐锦宁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把这里当成大本营与那些贼人决一死战。” 温丞礼虽然不同意她留在这里,但一想到之前未经允许将她送到白杨谷,心中也有些许愧疚,或许徐锦宁比他想的还要坚定勇敢,只要小心保护她,应该也不成什么问题。 若是让她呆在忘川小筑里……那忘川小筑与白杨谷又有什么区别呢。 罢了罢了,既然徐锦宁想要呆在这里,那他也不做哪些勉强人的事情,任她高兴便好。 州府内部倒是干净的很,虽然也有几具尸体,但那些尸体都是被人用箭射死,并不像外面那群人一样死的那么惨烈,尸体已经让人清理了。 徐锦宁坐在州府衙门,看着桌子上还没写完的奏折,这是一封求救的奏折,可惜还没有来得及送出去。 汀州州府赵儒也被杀死了,尸体就吊在大厅的房梁上,若是让普通人见到这幅场景怕是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徐锦宁却只是一挥手让人将尸体小心的放下来。 温丞礼检查完说了一句:“他的颈骨是被人掐断了才挂上去,做成了上吊自杀的假象。” 徐锦宁冷哼:“这些人把杀人当乐趣,外面的情况那么惨烈,还有谁会相信赵儒是上吊自杀的,真把我们当成三岁小孩子么?” 徐锦宁真是越想越气,“他们完全是把我们当猴耍着玩,这汀州如同一座死城,直到现在我都没见过几个活着的百姓,尸体倒是见了不少。” 温丞礼双手按在徐锦宁的肩膀上安慰着她:“这些人就是想让我们自己发怒,想让我们自乱阵脚,别让他们得逞了。” 徐锦宁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的确,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最重要的是要查出真相。” 温丞礼说:“会的,都会结束的。” 徐锦宁侧过头看向外面那正在搬尸体的人,这些人都是平白无故的受责受难,还把命给丢了。 她实在是想不通耀宫那些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他们生命中的意义就在于杀人么? 温丞礼说:“我来这一路上并没有听过其他地方有出现类似的事,耀宫的人似乎只在汀州这一带作乱,会不会是汀州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徐锦宁分析道:“汀州四周环山,山谷颇多,难不成耀宫的大本营就在汀州附近的某一座山上?” 温丞礼摇头说不会,原因是:“这里虽然山多,但大多数山都比较偏矮,何来百丈深渊一说呢?可能耀宫据点距离这里不算远,但地势上说不准。” “那我们应该如何找到耀宫的大本营?找不到耀宫大本营,咱们只能处于被动状态。” 温丞礼陷入了思考,“容我好好想想该如何引他们出来吧,你暂时不要想这么多,把这些事情都交给我。” 徐锦宁笑了笑,却没有回答他,只是将头放在他腰间闭上了眼睛,“真好闻,安心的味道。” 第四百七十二章 难道真的跟先皇有关系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中午,徐锦宁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在这里吃东西,外面的尸体虽然都已经清理干净了,可空气中的血腥气还是很重,虽然桌子上的饭菜只是简单的热粥和馒头,可她是真的吃不下去。 只是徐锦宁没想到,温丞礼居然还带了梅子酒过来,虽然没有在宁国酿制的那红梅酒好喝,不过这青梅酒味道也很不错,酸酸甜甜的很下饭。 徐锦宁只喝了两小杯便被温丞礼夺走了杯子,理由是她有孕在身不可贪杯贪凉,汀州的天气可比宁都、夏国还要热上一些。 徐锦宁只是在院子里坐都觉得身上火烧火烧的,吹在身上的风都是热呼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坐在火炉上被烧烤着呢。 她浑身瘫软的趴在大理石的茶几上,这上面很是凉快,婉儿在旁边给她扇着风,但依然去不掉她身上的暑气,孕妇就是这样,夏天怕热,冬天怕冷。 算算时间,这个孩子的出生日应该在秋末冬初的时候,那会儿正凉快,不冷不热的。 温丞礼将荔枝皮扒掉放到徐锦宁面前的盘子上,“最后一个,吃完便不能再吃了。” 徐锦宁哀嚎一声:“可是很热,我感觉我现在就处在一个大火炉里,四面八方都是热气,你不让我喝青梅酒,也不让我吃冰,还不让我吃这些,你是要热死我么?” 怀孕真的是太不容易了,她发誓,只给温丞礼生这一个小娃娃,以后再也不遭这罪了。 温丞礼却还是面瘫脸,眼中更是不容拒绝的坚定,“只能是最后一个,想吃也可以,把那碗粥喝了,便可以再吃两个。” “什么道理啊!” 婉儿在一旁笑着,这种时候他们还能苦中作乐也实属不易了。 正巧这个时候,赵管事和郎斌都回来了,郎斌本来是要将徐锦昭等人送往忘川小筑的,结果路上又接到温丞礼的消息,他们只好又把那三人运送到汀州州府来,现在就关在州府的大牢里,有专门的人员看守。 看到跟在赵管事身后的绰痕等人,徐锦宁耷拉的眼皮子噌的一下张开,原来这小子也被派来汀州了啊。 绰痕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徐锦宁,对温丞礼抱拳道:“参见主子!” 徐锦宁被无视掉,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一把揽过温丞礼面前的冰镇荔枝,无视了温丞礼嗔怪的眸子,一个一个的扒着自己吃,反正温丞礼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责怪她。 两个冰镇荔枝吃完,徐锦宁身心都觉得舒坦,得意的看了一眼绰痕。 温丞礼轻咳一声,将他们的思绪从荔枝那儿转移过来,问到:“绰痕,怎么不见黄少燕跟你在一起?” 徐锦宁扒荔枝的动作停了一下,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我就说黄少燕怎么可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跑出来,果然是你在帮他。” “他还有利用价值,关在那儿不方便做事。”温丞礼把手覆盖在徐锦宁又要扒荔枝的手上,不动声色的将荔枝又拿了回来。 徐锦宁紧紧的握着手里仅剩下的一颗荔枝,“那是我抓来的人,你放了经过我的同意了么?” 说完,又想伸手去拿荔枝,可惜被拂开了,徐锦宁悻悻的捂着自己的手,这鬼天气不然她吃冰的真是太难受了。 绰痕说:“我就见过黄少燕一次,他说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先行离开,不过他在走前,让我给您留了一封信。” 绰痕赶紧把怀里的锦囊拿出来递给温丞礼,“主上,我还是觉得黄少燕这人不可靠,他给的消息都是随意可查出来的。” 温丞礼拿过信,沉默的看了一会儿,而后直接将信交给了徐锦宁:“你看一下,说说你的想法。” 徐锦宁没有接,就着他的手瞄了一眼,“他去追踪慕青黎的下落?” 说完,徐锦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想去追踪慕青黎,他在开什么玩笑呢?” 慕青黎要是那么好追踪的话,温丞礼这些年怎么可能查不到她的下落呢,徐锦宁余光瞥了瞥温丞礼手边的荔枝,舔了舔嘴角起身假装伸了个懒腰,然后绕到温丞礼的另一边,刚要去拿,却见温丞礼又将荔枝拿到了另一边。 后来,干脆直接把荔枝盘子交给了婉儿,冲她说:“先下去给长公主做一些冰粥过来!” 听到有冰粥喝,徐锦宁眼睛噌的一下亮了起来,乖巧的坐回去自己的位置,还算温丞礼有良心没有把她热死。 温丞礼推测道:“若他不是去追踪慕青黎,而是被慕青黎叫过去的呢?” 赵管事和郎斌对视一眼,两人没说什么。 绰痕歪着脑袋,也不太听得懂他们的对话,总之跟黎皇后有关系就是了,他当然也觉奇怪,当年慕青黎把他救下来后就不知所踪了。 慕青黎对他有恩情,他还是很想见见那个女人的,依稀记得那女子一身白衣,脸上带着白纱,一双乌黑的眼睛柔情似水,她的声音也很好听,像是黄鹂鸟,又像是山涧的清泉,总之听着很舒服。 当时绰痕还小,对慕青黎的记忆也仅限于此了,许久没有听到黎皇后的名字,如今听到了也免不得多听几句。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慕青黎行事严谨,肯定不会主动暴露自己的行踪,除非慕青黎将黄少燕叫过去有任务吩咐,也有可能黄少燕只是找一个借口离开汀州。” 徐锦宁猜测,黄少燕肯定是知道她要来汀州,赶快的溜之大吉,不过黄少燕能得到温丞礼的重用,这倒是出乎徐锦宁的意料之外了。 不过她并不干涉温丞礼的用人之道,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温丞礼选择相信黄少燕,那她没有理由不站在温丞礼身边。 温丞礼觉得她的猜测很有道理,这两种说法哪一种都有可能,可惜黄少燕并没有在信上说明,这封信的字迹看起来也扭扭捏捏的,像是在紧急情况下写出来的。 绰痕问:“那黎皇后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这些年她不回夏国,到底在做什么呢?” 徐锦宁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温丞礼的脸,果然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了,“这个问题我们谁都想知道,但就目前而言我们谁都找不到答案。” 赵管事记起徐锦宁之前说的话,不禁怀疑道:“难道真的跟先皇有关系?” 温丞礼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徐锦宁干咳一声,示意他们跳过这个话题,她可是好不容易劝说温丞礼放下这件事的,没料到今日又被提起。 温丞礼对这个问题同样产生了很大的疑惑,应该说从上次徐锦宁提到过这个问题后,他就已经在让人调查当年父皇失踪的原因了,皇家秘闻跟外面传言到底是不一样。 温丞礼面色有些发冷,沉声说道:“先皇是生是死还需要重新调查!” 他交给重龙的第二个任务便是秘密调查当年父皇死亡的真相,现在他也有理由相信父皇并没有死,可能被谁囚禁在哪里,也有可能是他故意藏匿起自己的行踪。 徐锦宁最知前世今生的事情,可能这也是她的猜测。 试问,如果前世的慕青黎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经回到现在这个世界,她会做什么? 她的做法肯定会跟徐锦宁一样,阻止一切悲剧的发生,就算没有办法彻底改掉过去,至少也要阻止一些事情发展的规律。 所以徐锦宁的猜测是,前世的夏皇可能真的死了,但这一世的夏皇早就被慕青黎给带走藏起来了,或者慕青黎回来后将前世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夏皇,夏皇也开始策划出新的计谋,一个诓骗了天下人的阴谋。 徐锦宁一直在思考为什么霍骁会这么轻易的就被拉下马,并且这些年他虽然有贼心想要坐到夏皇的龙椅上,可说到底他还是把控朝政,却从未对温丞礼怎么下毒手。 徐锦宁不禁做出假设,若她是霍骁,她才顾不得什么天下百姓流言蜚语,直接先杀了温丞礼,登基为皇再说,疑惑若是再有什么人敢对他不敬,直接斩杀便是。 如今的温丞礼登基也是这般,朝堂之上杀死的人不计其数,现在还有多少人敢质疑温丞礼的? 听着徐锦宁说完这些,温丞礼的表情越发的凝重,“所以,从头到尾都有可能是他们做出的一个圈套,但这个圈套是为了要套住谁呢?” 徐锦宁耸耸肩:“或许耀宫……也或许是……” 徐锦宁冷不丁的想起蛰褚,似乎这个人是跟耀宫对立的,她赶紧问:“丞礼,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拿走你龙形玉佩的人。” “蛰褚?” 徐锦宁道:“没错,就是这个人,这人似乎跟耀宫也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但他敢以耀宫的名头做事,要么这人背后的势力与耀宫不相上下,要么这人本身就是一股势力。” 温丞礼也有让人在调查蛰褚的下落,可那人自宁都消失后便不知所踪,即便是七巧之家暂时也没能查出那人的下落。 温丞礼赞同道:“这人身份的确是足够神秘!” 第四百七十三章 妖女白静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夏国皇帝的事一直在徐锦宁心头绕不过去,她曾经问过很多人关于这个问题,可惜没人能给她解答,怕是只有慕青黎才能知道真相,中午的谈话就截止在夏皇到底是生是死这个问题上。 下午的阳关更加热烈,徐锦宁呆在树荫下的亭子里乘凉更是一动也不想动,温丞礼也不让她吃那些东西了,但他还是让人将冰块放到边上,让人给她扇风。 温丞礼说他有要事要先出去一次,徐锦宁也没有阻拦,他不在,自己反而能够吃点冰的。 看到婉儿端着一碗冰粥过来,徐锦宁舔了舔嘴角,总算是能多吃点了。 “长公主,这已经是第三碗了,要是让主人知道,我得吃不了兜着走。”婉儿激昂冰粥放在桌子上。 徐锦宁轻笑两声:“放心,出什么事我担着,再说了,温丞礼懂得医术,我能有什么事?” 她最多就是嘴馋一些,想吃点冰的,她记得以前母后经常跟她说,女人一旦怀孕了想吃什么都可以,而且可以尽情地吃,怎么一到温丞礼这里就不行了。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聪明么?”徐锦宁冲她眨眨眼睛。 婉儿纳闷:“为什么?” “因为我母后在怀我的时候也是这般,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哪怕是冬天我父皇都得顺着母后,所以生下来的我自然也是冰雪聪明的,等我这个孩子生下来必定也是聪明过人。” 后面的婉儿说不出什么褒贬来,可前面这个…… 孕妇还是有很多忌口的,但为了不扫徐锦宁的兴致,婉儿还是选择了沉默,她高兴就好。 汀州州府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了,只是凑齐那些人还需要一点时间,徐锦宁将会面的时间安排在了明天早上,就在汀州州府大堂之上。 为了防止晚上会出什么意外,徐锦宁直接安排了汀州守城军巡逻,守城军本来也害怕那些怪物,但当时赵管事是带着公主令前往的,那些人就算再害怕也只得硬着头皮前往。 算算时辰,温丞礼等人应该也要回来了,怎么这个时辰还没回来? 徐锦宁伸着脖子看向门口,那儿只有几个士兵来回走动,却不见温丞礼等人。 一碗冰粥吃完了,徐锦宁顿时觉得身心舒畅,起身走了走:“走,咱们出府看看去。” “长公主不可,现在是白天,要是出去遇到怪物怎么办?”婉儿急忙拦在徐锦宁面前。 徐锦宁却莞尔一笑:“你也说了现在是白天,如果那些怪物真的要过来的话,哪怕是在汀州府一样,怪物一样会过来,倒不如去街上晃晃,你安排一些人手隐藏在暗处,无事便好,若是有事他们也好有个照应。” 他们这个主子做事一向都是随心所欲,婉儿也知道自己劝不动她,只得唉声叹气的先去准备,顺便让人去给温丞礼通风报信去了。 也就只有温丞礼才能管得住徐锦宁了。 徐锦宁换了一身简便的蓝色服饰,看起来简洁轻便了不少,婉儿也换了一身侍卫的衣服,婉儿还是担心自己的本事不够,故而将绰痕也叫了过来,有绰痕在,至少安全性是增加了。 绰痕正愁着在府上没事,也挺愿意跟他们一起过来的,街上真的是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徐锦宁走到一个小摊子面前,上面的东西积了一层灰烬,像是许久都没有人在这里摆过摊子了。 摊子上正好有一个小拨浪鼓,可惜那拨浪鼓上面沾了点血,徐锦宁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心口闷闷的,想到那些孩子被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她的心就像是放在油锅上煎炸一样。 她做了个深呼吸,看着这空空如也的街道,想象这里以前得有多么的繁华,这条大道很宽敞,正好对着城门,有几个侍卫守在城门口,也是时不时的伸着脖子看向城外,生怕那些怪物会突然冲出来杀了他们。 一个巡逻小队走过来,看到徐锦宁行了礼,徐锦宁能感觉到他们的紧张。 每一家每一户的门都关的严严实实的,若是她没猜错,那些门口应该还用柜子桌子之类的东西堵住吧? 他们没办法做生意,没有钱赚,米粮之类的也很快就会吃光,总有一天他们会山穷水尽,不得不出来找吃的。 百姓们无法农作,到了秋天就会颗粒无收,就会饿死…… 搁在以前,徐锦宁绝对不会为这些人的死活感到惋惜和心疼,可现在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 “我真希望天下太平,百姓皆安!” 徐锦宁红着眼眶,晃了晃手里的拨浪鼓,鼓皮被阳光晒的非常脆,只轻轻一晃悠,小鼓槌就将鼓面敲烂了。 “会的,一定会的!”婉儿站在一边给徐锦宁打着伞。 徐锦宁笑着说:“这句话应该已经成为众多人心中的一句座右铭了吧,会的,一定会的,是啊 ,我们一定会活的胜利的。” 徐锦宁看向远方的城门,眼中多了几分冷意:“邪不压正,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就不信那些人还能反手遮天不成。” “反手遮天是不行的,但想要你的命却是非常的简单。”女人身穿着一身火红色的长袍,红色长袍一直拖到屋子下面。 这人不是许久不见的白静又是谁,只是这次白静身边多了一个怪物,那怪物的身形看着非常的瘦小,倒像是个十二岁的小孩儿。 婉儿看到那孩子立马怒道:“你这女人真是冷血无情,这么小的孩子亏得你们也能下的了手。” 白静却像是摸着小狗一样的摸着旁边小怪物的脑袋,张狂的笑着:“冷血无情?我们这些人有血有情的时候,也不见得这些百姓善待我们啊?也不见得这天下江山善待过我们啊?你们只知道耀宫是个邪恶、血腥的地方,可又有谁知道,耀宫曾经也是一个充满阳光与希望的地方呢?” 徐锦宁怒道:“妖言惑众!” “是不是妖言惑众,长公主心里应该比我们清楚才是。当你看到那满山的尸骨,焚烧的烈焰的时候,你们只觉得造成这场杀戮的人有多么的恐怖,残忍,可这场血腥背后的起因又是什么呢?” 婉儿冷冷的斥道:“鬼知道你们的起因是什么,你们滥杀无辜,着实该死。” “就拿我身边这个孩子来说吧,他以前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少爷,骄纵、蛮横又不讲理,才十二岁就知道糟蹋女孩子,没发育完全就想着女人的身体,因为他的贪婪死了多少无辜的女子?” 白静忽而掐住了那小怪物的脖子,小怪物明明已经快要喘不上气来了,可他还是乖巧的蹲坐在那儿,任由白静掐着。 “他可怜么?不,他很可恨,他手上沾染了多少家仆奴隶的血,有多少条人命葬送在他们这一家人手里,你们可又知道?” 徐锦宁的语气充满了嘲讽:“你的意思,你们耀宫还在为百姓谋福了?这些人有罪,自有官府定夺,你们算什么?你们不是神明,却在做着恶魔的事情。” “我们的确不是神明,但我们也不是恶魔啊,长公主您可别误会了我们哟!” 徐锦宁只觉得她这腔调非常的恶心,看她这一身红色装扮,那胸都要露出来了,也难怪之前红缨如此厌恶、讨厌这个女人,这女人长得不错,就是太过浪荡。 站在这里她都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子骚狐狸味儿,红缨还说她居然赤着身子进出他们谈事情的院子,可见这女子厚颜无耻到什么程度,说不定在她心中,这样的行为并不算什么。 徐锦宁不觉得跟这种不知羞耻的女人有什么共同语言,既然说不通,那就将人拿下吧。 徐锦宁冲着婉儿和绰痕扬了扬下巴,“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请这位自以为是的神明去我们那儿坐坐。” 白静却笑得更大声,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似的,她吹了声口哨,那小怪物迅速反应过来,嗥叫一声后冲向徐锦宁等人,“这次,我可是来拿你的命的。” “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话的是绰痕,绰痕一脚将那小怪物踢飞了,小怪物蹲坐在地上冲着绰痕张牙舞爪的,婉儿和白静打做了一团。 巡逻的守卫听到有动静急匆匆的跑过来将徐锦宁护住,“长公主,小心贼人。” 徐锦宁却死死的盯着那白静,这女人到底要做什么?她居然敢单枪匹马的过来? 就不怕他们将她抓住,将她杀了? 绰痕的速度也很快,但力量比不上被蛊虫控制的小怪物,好几次被撞的后退,他们都知道怪物身上各种都是毒,打斗起来也非常的小心。 再看白静和婉儿的对决,两人的身形都非常的轻巧,婉儿毕竟是经过七巧之家训练的杀手,身手和力量跟白静不相上下。 白静的目光却看向了徐锦宁,趁着踢开婉儿的功夫,直接将袖子里的飞到射向了徐锦宁:“你去死吧!” 旁边的侍卫见状,急忙上前一挡,飞刀从他的肩膀穿了过去。 第四百七十四章 北山之巅?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命令身边的侍卫将人扶下去,却还是不愿意离开街道上,她只有以自己为靶子才能将这些人引出来,绰痕一把掐住那怪物的脖子,将腰带迅速撤下来将他的双脚捆住迅速往上面一拽,小怪物眨眼间就被他吊起来扔在了一边。 见婉儿和白静还在打斗,绰痕迅速加入战局,他的武功可比婉儿更高一筹,白静以一对二还游刃有余,不慌不忙的。 “这小哥长得俊俏,若是做成听话的小怪物一定会非常成功!” 绰痕啐了口口水:“恶心的女人,呸!” 徐锦宁拿出笛子尝试着吹奏那天晚上的曲子,希望能够控制住这个小怪物,可惜她吹奏了半天,小怪物并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一个劲的挣扎着想要从上面挣脱下来。 白静眼看打不过婉儿等人,又冲着那小怪物吹了声口哨,那怪物居然直接将自己的双腿拽断了,血淋淋的,也不觉疼横冲直撞的。 “绰痕,去保护长公主,这女人交给我。” 婉儿担心徐锦宁的安危急忙冲绰痕喊道,绰痕恩了一声迅速从屋顶上跳下去,再次拽住那怪物的衣领子往后一拉,小怪物被扔出了十米远。 徐锦宁看这都疼,她甚至听到了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太残忍了,他们把人炼制成这样,半点痛都不知道,若有一天他们恢复神智得疼成什么样子? “绰痕,下手轻点别要了他的命。” 白静听到了冷嘲热讽道:“哟!长公主还真是心善呢,我若是他,必定跪下来给您磕几个头以示感谢。” 徐锦宁冷冷的看向她:“我担心你脏了我面前的路,白静,我本想饶你一命,但现在你已经触及了我的底线。你若是能将解药交出来,或许我灭了耀宫的时候还能饶你一命。” “长公主这是有了身孕,连心都变得柔软了么?” 徐锦宁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她怎么胡知道她怀有身孕的事情? 难道他们身边还有什么奸细? 徐锦宁抿了抿嘴唇,决定一会儿回去后好好调查这件事。 白静被婉儿踢中心口后退了好几步,用红色绳索才将自己的身体稳住,她擦擦嘴角的血笑道:“看来今日是杀不了你了,还是等下次吧。” “你还是等下次去阎王爷那儿好好求饶,让她给你投个好胎吧。” 婉儿说完,直接从袖子里拿出锋利的刀刃刺向白静,白静虽然受了伤但轻功比婉儿略胜一筹,只脚尖轻点着屋顶上的瓦片便往后退了好几步,婉儿直接落了空。 绰痕已经压在那怪物身上,一圈接着一圈的打,那怪物周围全都是鲜血,徐锦宁更是看也不看一眼,生怕一会儿自己忍不住心疼。 白静眼看情况不对,冷笑一声后飞身离去,临走前还撂下了一句话:“徐锦宁,总有一天耀宫会来拿回你的命。” “拿回?” 徐锦宁嘴角冷意更重,“本宫的命岂能是你这等宵小之辈能够惦记的?” 重生以来有多少人想要她的命,可最后呢?她的命是上天给的,是老天爷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可不是这所谓的耀宫给她的。 拿回一说,简直荒唐。 徐锦宁的心情本来就不是很好,被白静出现这么一搅局心情更是跌落谷底,直接对那几个侍卫说道:“将那小怪物押回地牢关押,等他失去意识后再找大夫给他治病。” “是!” 绰痕还没打够呢,冲着白静离去的方向哼了一声,“算她跑得快,不然这次一定能抓住她。” 徐锦宁看了一眼婉儿,见婉儿冲着她点了下头,心中顿时安稳了不少,看到墙角那边有红色身影闪过,徐锦宁便知道她的人已经追上去了。 婉儿这才明白了徐锦宁出来的理由,她是想用自己当成鱼饵,钓这条大鱼上钩。 婉儿飞身落地,脸上带着焦虑不安:“长公主,您这样的行为太危险了,先回去吧?” 语气中透着几分不满和责怪,她虽然是个下人,可主子这般任性也的确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婉儿气呼呼的往前面走去。 徐锦宁耸耸肩,得知这次玩大发了,但好在还有了些成果,就等那些人将白静再重新带回来了。 叫了一声绰痕,徐锦宁拿着那小拨浪鼓先行回了汀州府邸。 温丞礼他们也早就已经回来了,得知徐锦宁等人出去个个脸上都是担惊受怕的神色,见徐锦宁安然无恙的回来,温丞礼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来。 婉儿给温丞礼行了礼后就站在一边,赌气似的不去看徐锦宁。 徐锦宁尴尬的咳嗽一声:“我有点饿了,有没有吃的?” 温丞礼好声好气的说:“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后院。” 徐锦宁恩了一声,拍拍婉儿的肩膀示意她不要乱说话,怎么说她也是个主子,让一个下人这么耍脾气像什么样子? 多亏她现在脾气好了, 婉儿还算明事理,微微点头后:“我去看看他们进行的怎么样了,公主,切记不要再任性了。” 徐锦宁冲她扬扬下巴,让绰痕一起随行。 后院的餐桌上,徐锦宁的确是逛饿了,她低着头认真的喝着排骨汤,吃到一半儿,想到地牢里的几个人,又有些不放心。 看温丞礼还坐在那儿静静的搅拌着骨头汤,她抬头望向他::“昭儿他们的饮食谁来照顾?” 温丞礼放下汤匙说:“有郎斌在,不会出事。” 徐锦宁默默地点点头,看温丞礼的情绪好像不是很高涨,从回来开始他脸色就没有好过,她心里有些发憷,不知道温丞礼怎么会忽然冷漠下来。 她喝着汤假装被呛到了,温丞礼赶紧过去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语气带着几分苛责:“慢点喝!” 趁着他的手还没有拿下去,徐锦宁赶紧攥住他的手腕:“你是不是有些不高兴啊?” “没有!”温丞礼表情冷冷的。 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徐锦宁都能看出是什么意思,说没有,忽悠谁呢? 徐锦宁把汤碗放到一边,松开他的手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天不该出去?” 温丞礼沉默,但是眉头拧了一下,她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徐锦宁解释道:“我知道你们都担心我,但若只一味地让我在这里等消息,你觉得我会怎么胡思乱想?” “你不该瞎想!”温丞礼如实的说。 徐锦宁赞同的点点头:“是啊,我的确不该这么瞎想,但你要知道让我在这里等比让我出去更危险,万一你们都不在府上呢?谁来保护我?婉儿和绰痕不可能随时随地的跟在我身边,我只有出去了他们才能随时随地的保护着我。” 温丞礼不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反驳她的句子,眉头愈发的皱的很深。 “丞礼,我出去走走,还能吸引一下那些人的视线,让他们将目标转移到我身上,这样他们才能路出马脚。” 徐锦宁早就想到了,这个时候她怎么可能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若是没有完全的准备,她怎么敢拿自己和孩子的性命做赌注呢? 温丞礼又怎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呢,但知道归知道,不该就是不该,“以后想出去,跟我一起出去,安全一些。”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徐锦宁冲他笑笑:“那就不得了,你还在气什么?气我没有及时跟你商量?” “有一点!” “没事的,我都准备好了的。” 徐锦宁自信的冲他扬扬眉头,见他还是苦着一张脸,凑过去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嘴唇,“行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温丞礼漠然的点点头,坐在一边:“红影卫能跟得上白静么?” 徐锦宁也不确定,“白静的武功的确厉害,婉儿跟她只能打一个平手,而且她的轻功也是登峰造极。” 徐锦宁发现了一个定律,她拍拍温丞礼的手背说:“不管是那个白静,还是毒郎君,他们的轻功似乎都非常厉害,你说那个耀宫会不会在特别高的地方?对外却宣称是万丈深渊?说不定,这就是一个误导我们的地方呢?” 温丞礼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如果耀宫是在百丈悬崖之上,那这么高的山方圆百里内不是很多见,我之前曾经在一本书上见过北山之巅,据说那是一座险要的山脉,里面危机重重,记录北山的人也葬身在了山底,死因不明。” “北山之巅?我怎么没有听过这个地方?”徐锦宁不禁挠挠头,她以前也特别喜欢看这些奇闻杂事,从未听到过这种地方。 温丞礼解释道:“只是传闻而已,我也并没有见过什么北山,也没听过,不过那本杂闻上的确是这么写的。” “那北山之巅会不会就是耀宫的大本营呢?” 温丞礼说:“如果他们的轻功都特别好,耀宫只能在悬崖之上,百丈深渊很有可能指的就是北山之巅。” “不管怎样,还是让去查看查看吧,这也算是一条线所了。” 温丞礼点头应声:“好,我这就去安排!” 第四百七十五章 哪六个字?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晚上,月亮高挂于枝头,夜莺啼叫,几道人影迅速的穿过汀州州府的地牢外,他们的影子印在墙上,速度极快。 门口的守卫不停的打着哈欠,右边的那个侍卫倚在石狮子上昏昏欲睡着,眼看着狮子上的烛火已经烧到了尽头,只剩下点点微光。 人影迅速闪过,他们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那两个侍卫身后,等不及那两侍卫呼救,他们已经被一刀封喉。 黑衣人将两个侍卫的尸体放到地上,对视一眼后迅速窜到了地牢里面,地牢里只关押着四个小怪物,他们的手脚都被铁链锁着,眼睛、耳朵都被堵住,看不到,听不到。 四个黑衣人心照不宣的点了下头,然后各自打开监牢的大门准备去营救这四个已非常人的小怪物。 谁知道,他们刚碰到铁链,那四个小怪物忽然全都抬起头来,直接用手中的铁链绕住了他们的脖子,黑衣人来不及挣扎,只觉得脖子下面一阵麻,四个人同时失去了知觉。 两队人马迅速从外面闯了进来,以郎斌和赵管事为首,郎斌冲着那四个人道:“你们辛苦了,把人都带过去吧。” 幸好温丞礼提前有所准备,不然今天晚上还真要让他们把人给劫走了。 赵管事掀开其中一个黑衣人脸上的黑巾,道:“这些人看着不像是跟耀宫那群人一伙的,他们身上没有特殊印记,倒像是普通的雇佣杀手。” 郎斌也看过去,虽有疑问,但还是要根据温丞礼的命令,迅速把人带过去:“先不不要管那么多了,把人带过去吧,既然这些人是雇佣的,那应该也知道如何联系上雇佣他们的人。” 赵管事恩了一声,命人将这些人全都带走了。 徐锦宁和温丞礼二人此刻正坐在院子里喝酒赏月,倒不像是出来解决事情的了,桌子上还放着一些好吃的糕点,像是觉得徐锦宁那边的糕点不够,温丞礼又把自己的糕点推过去送给她。 徐锦宁高兴的拿过那块桂花糕塞到嘴里,一边吃一边点评道:“糖分有点多了,太甜腻了。” 说完,嫌弃的将桂花糕又推给温丞礼,自顾自的吃着绿豆糕,这糕点才正符合她的胃口。 外面火把横动,郎斌和赵管事都来了。 徐锦宁嘴里的糕点也正好吃完,喝了一口温丞礼递过来的茶水:“看来,今天晚上咱们是不用睡觉了。” 温丞礼说:“这里有我,你还是要休息。” 徐锦宁回答:“不等到最后一刻,你觉得我能睡得着么?” 温丞礼的表情有些微妙,嘴角扬着,但眼中没有任何的笑意,冷冷的,像是一眼就能把人冻成冰块似的,若不是徐锦宁早就习惯了他这幅样子,搁在以前还真以为他是给自己难看呢。 四个黑衣人被带上来了,整整齐齐的被扔在地上,温丞礼看向他们脖子下面的银针,“拔了吧!” 郎斌上前,将四个人后颈的银针拔掉,同时响起了四声呼声。 黑衣人没想到自己会栽在他们手上,先是一愣,便要挣扎着起身,可惜被郎斌和赵管事一人一脚又踹了回去。 徐锦宁手拖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说吧,是谁让你们来劫狱的?给了你们多少钱啊?” 她居然一眼就看出这些人并非耀宫的人了,温丞礼诧异的看她一眼,没说话。 赵管事也道:“果然不是耀宫的人!” 徐锦宁笑着说:“当然不是,耀宫的人要是这么愚蠢,连怪物和人都分不清楚,那他们早就被人一锅端了。” 那四个人看上去并非是耀宫中人,因为他们身上没有那种奇怪的香味儿,可能怀孕真的会加强人的感官,徐锦宁觉得自己的嗅觉和听觉都异常的灵敏,比如他们后面的屋顶上此刻正趴着一个人。 徐锦宁没有出声,反而冲着赵管事说:“去把弓箭拿过来,最近本宫的手有点生疏了,这四个人正好拿过来当当活靶子。” 赵管事没弄懂她要做什么,温丞礼却已经明白了,余光扫了一眼身后的屋顶,那人应该早就在那儿呆着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上前来。 赵管事虽然不明白她的意图,但还是乖乖的让人将弓箭递给徐锦宁,徐锦宁将弓箭对准了其中一个黑衣人:“还不说?等着本宫把你们的舌头一个个都拔掉么?” 一个比较胖的黑衣人说道:“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只是拿钱办事,要将监牢里的人带走而已。” “那你们知道里面关着的是什么么?”徐锦宁又问。 “四个人,具体的,不知道!”旁边的黑衣人说。 徐锦宁做了一个了然的表情,她起身试了试弓箭,虽然比不上父皇的那把长弓,但用起来还算顺手,她冲赵管事说:“把这个绑到那边去,让我试试靶子。” 赵管事知道她可能是想吓唬一下这几个人,也没说什么,直接把人拎起来走到徐锦宁指定的地方。 徐锦宁用力的弹了一下弓箭,然后对准了那黑衣人,嘴角笑意更深:“赵管事,小心点,免得一会儿本宫的手滑了。” “公主放心的射吧!” 徐锦宁满意的很,弓箭对准那黑衣人,就见那人吓得双腿都在发抖,颤颤惊惊的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别,别杀我。” “我想知道的,你给不了我答案,但是……” “嗖!”的一声,离弦之箭迅速射向了那屋顶上的人,那人反应迅速,不等羽箭射出去,已经从屋顶上跳了下去。 徐锦宁只觉得身边一白影闪过,再回头,哪里还有温丞礼的影子,温丞礼已经追着那人过去了。 既然戏已落幕,那这几个人留着也没什么用。 徐锦宁脸上的笑意陡然消失,转而变得冰冷,一双黑眸几乎没有一点温度:“既然你们为了钱可以连命都不要了,那就把命留下来吧。” 那几个黑衣人吓得连连磕头求饶,他们只是那钱办事,的确不知道那地牢里关着的到底是什么人。 其中一个黑衣人急忙道:“你,你不能杀我们,那人说了,你要是杀了我们那个叫什么昭的就没办法救了。” 徐锦宁身子一怔,“你说什么?说清楚!” 黑衣人说:“我,我们是被人叫过来救那个什么昭的,那人说只有把人带过去,他们才能施救,若是不幸被抓,只要说出六个字你就会放我们走。” 徐锦宁来了兴致:“哦,哪六个字?” 那黑衣人咽了口口水说:“前世债,今生偿!” 尽管这几个黑衣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只要按照那个人说的准没错。 徐锦宁心里咯噔一声,这句话……不是江阴曾经跟她说过的么? “派你们来的人长什么样?有没有什么特征?”徐锦宁急忙问。 从聂白死了以后,江阴就不知所踪,之前那个叫蛰褚的就说过聂白和江阴都是同出于耀宫,他们两个关系匪浅,可这么长时间了他们一直都没有江阴的下落。 黑衣人说:“那人一身黑衣,不良于行,但他一头白发特别明显。” “一头白发?” 徐锦宁要是没记错的话,第一次见到江阴的时候,江阴的头发是黑色的吧?怎么会是白发呢? 迄今为止,她见过的白发男子只有聂白那个妖人。 不良于行的人她认识两个,一个是常青,一个是江阴,两人都是腿脚不便。 徐锦宁闭上眼睛仔细的想了想,前世的江阴来到了今生,那今生的江阴…… 前世今生完全重合,也就是说常青其实不是常青,而是江阴? 他们居然被常青骗了这么长时间么? “话已经说了,你们不能杀我们。”黑衣人说。 徐锦宁也懒得跟这几个人浪费时间,冲赵管事挥挥手,“把他们带下去,放了吧。” 郎斌急切道:“这就把他们放了?万一他们在说谎呢?” 有没有说谎徐锦宁心中有数,但她还是决定放了他们,“他们只是普通的刺客,留下来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给我们惹事。” 郎斌还要说什么,赵管事急忙抢答:“是,这就把他们带下去放了。” 郎斌见状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徐锦宁,哪怕跟她认识了这么长时间,知道她的行事手段,可他还是想不明白就因为几句话就把人放了,那他们今天晚上守着监牢的意义何在,为了这个他们还死了两个人,那两条人命又要如何算? 郎斌越想越气:“长公主,您这么把人放走了是不是……” 郎斌说不下去了,因为徐锦宁此刻的目光像是淬了毒一样,吓人得很,他不晓得徐锦宁怎么变脸成这样。 徐锦宁冷冷的问他:“你是在质疑本宫的决定么?” 郎斌急忙低头说:“属下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把嘴巴闭上,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去看看温丞礼,别让他出事了。” 郎斌说声是后急忙先走了,他只觉徐锦宁听完那六个字后就变了个人,具体的他也说不上来。 算了,还是不要招惹徐锦宁的好,担心温丞礼那边,郎斌也不敢耽搁,只好赶紧追过去。 第四百七十六章 局外人么?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院子里只剩下徐锦宁一人独自坐在那儿,婉儿不知道徐锦宁怎么忽然心情就不好了,被赵管事说的也没敢上前,但也不敢距离太远,只能静静的站在一边守候着。 徐锦宁坐在位置上,转动着手中的杯子,前世债,今生偿,难道她还没有偿还完么? 她还欠了谁的?欠了什么? 徐锦宁有些没有搞懂,她仔细的将重生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遇到的所有人都过了一边,目前身份存在疑点的便是常青和阿澈,慕青黎和江阴,这四个人之间肯定有什么直接联系。 还有什么东西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有什么被她忽略掉的东西么? 徐锦宁觉得有些头疼,杯子里的茶水已经凉透了,但她此刻却没有任何心情,这些事情像是一团团乱麻一样在脑子里压在她的脑子里。 徐锦宁捂着小腹,这辈子发生的事情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父皇、大皇兄、昭弟他们三人现在还活的好好的,而她也坏了温丞礼的孩子,她跟温丞礼之间的关系也是更胜一层楼,她实在是想不通。 “还欠了什么呢?” 江阴为什么会提前跟那几个黑衣人交代这个,难道他早就知道黑衣人的计划会失败,故意将这条消息带给她? 后来,北境雪窟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有人闯入了山洞里将前世温丞礼的尸体带走了? 亦或者,他还没死…… 想到这个可能性,徐锦宁猛地抬头看向刚刚那黑衣人离去的方向,他的速度很快,身上也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与前世的温丞礼非常相似。 “你真的没死么?” 若是没死,为什么不出来见她?为什么要躲着她呢? 徐锦宁想不通,或许,只有等到温丞礼回来了才能知道真相。 婉儿眼见着徐锦宁在那儿烦恼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心疼的走过去,“长公主,夜深了,早点休息吧,一会儿主人回来该担心您了。” 徐锦宁丝毫睡意没有,她看向温丞礼离去的方向,淡淡的开口道:“婉儿,你有没有欠一个人什么东西?但是你自己却不知道的?” 婉儿被她问的一头雾水,“长公主指的是什么?” 欠一个人东西,她倒是没想过,也不晓得徐锦宁这话是什么意思。 “感情?责任?你有没有欠过?” 婉儿的前半生都是活在仇恨中,霍骁一死,仇恨已消,人情债的话好像只有诸葛天运和徐锦宁了,她现在已经甘愿跟在徐锦宁身边为奴为婢也算是报答了徐锦宁的恩情,这些年为诸葛天运也做了不少事,论恩情的话也早就还完了。 “这个,好像真的没有!” 徐锦宁说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她欠了别人什么人情债? 婉儿挺好奇的,但是犹豫半天她也没问出来,只好选择换了个话题:“长公主,要不要去看看锦昭殿下啊,他这几天一直在修养,人都胖了一圈呢。” 徐锦宁想着也好几天没有见到徐锦昭了,是应该去看看了,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她笑了笑:“好了,一起去看看吧。” 还好这次他们警惕,提前将徐锦昭等人转移了,不然今天晚上还真有可能被他们劫走了。 可惜的是今天晚上来劫人的并不是耀宫的人,其实今天晚上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耀宫人做准备,下午徐锦宁就提出耀宫会不会把人带走的提议,温丞礼当即便让人去安排了这一些系列的措施。 徐锦宁不确定经过这一晚,耀宫还会不会让人来劫走徐锦昭等人,但该有的措施还是要准备好。 温丞礼一路追着那黑衣斗篷人到了城外的树林里,那人最终停在一条小河边上,他习惯性的蹲下身子,双手去捧着河里的水喝了一口,他蹲在边上却没有动。 温丞礼停在大约五米的地方,他静静的等待着那黑衣人的下一个举动。 斗篷人看着倒映在水中的月亮,忽然说了一句:“一切都是镜花水月罢了!” 温丞礼走近了一步,他觉得此人并非是穷凶恶极之人,莫名的觉得这人有些熟悉,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河里的月亮,“是镜花水月,可是水美,月也美,就不会觉得只是一场虚幻。” 斗篷人轻笑一声,“你看的比谁都透彻,可你才是真正的局外人。” 温丞礼可能无法理解他的意思,“局中人,局外人又有什么区别,既然都跟这件事有关系,那就没什么干系。” 斗篷人笑的随意:“的确如此!” “你还没有说明你的身份!”温丞礼又凑近了斗篷人一步,他的手已经放在腰间的笛子上,若是这斗篷人敢出手,他就会立刻反击。 斗篷人却站了起来,说:“你只需要知道,我跟慕青黎是站在同一条阵线的即可。” 说完,那斗篷人转身看向温丞礼,目光炯炯的说道:“想要救徐锦昭等人吗,只有找到上官梓恒,用他的血将毒蛊引出来即可。” 温丞礼冷笑:“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斗篷人却只是捡起地上的石子扔到水里,水面顿时溅起一层水花,月光顿时被打散。 沉默好久之后,水面再次恢复平静,月光再次凝结于水面之上,波光粼粼,很是好看。 温丞礼不知道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仿佛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这个人真的非常奇怪,什么也不说,也不表明自己的身份,还这么故作神秘,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现在却要让他相信他所言,总得有点依据吧? “我不会害你们的,你可以信我,若是不信,找到上官梓恒一试便知。” 说完,斗篷人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逃走,他的速度非常之快,温丞礼还没冲过去,人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温丞礼静静的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良久才回过神来,随后,温丞礼的眸子有专项波光粼粼的水面。 月光很迷人,只不过是虚幻的而已。 那人将他引过来,难道只是为了说这个? 难道上官梓恒的血,真的能够救治徐锦昭等人? 温丞礼不确定,但还是要试试,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会如此神秘,会知道那么多事,难道……他真的是雪窟里的那个黑衣人? 可看他的装扮和说话的声音都不像,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老,倒像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雪窟的黑衣人声音虽然沙哑难听,但依稀能听得出跟他的年纪差不多大。 温丞礼看着恢复平静的水面,越发觉得这些事情的疑点太多了,总觉得这是一个从很久很久以前便开始的计划,而这个计划所有人都知道,哪怕徐锦宁都很有可能知道这个计划的具体实施,唯独他一直被蒙在鼓里。 温丞礼喃喃的说了一句:“局外人么?” 匆匆追过来的郎斌瞅着温丞礼站在那儿发呆,急忙跑过去:“主人,您没事吧?” 温丞礼摇头:“无妨,只是让那人跑了。” 郎斌将院子里的事情告诉给温丞礼,询问他的意见。 温丞礼直接说:“既然那四个人只是普通的刺客,留着也没有什么用,放了就放了吧。” “只是属下觉得很奇怪,那几个人说完‘前世债,今生偿’几个字后,长公主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属下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温丞礼心想,果然如此,还是跟前世的事情有关系,可能这也是徐锦宁无法控制的事情,她虽然是局中人,但不一定能够知道所有的计划,若慕青黎和那个神秘人故意隐瞒着,徐锦宁亦然无法知道全部实情。 温丞礼忽然想到慕青黎所说之话,那日慕青黎将温丞雨交到他手上后,便叮嘱他要好好的守在夏国,外面的事情有他们解决,他当时只觉慕青黎冷血心狠,却未想到他们肩上扛着的到底是怎样的责任。 在客栈时,徐锦宁说的那些话再次涌入了脑海里,徐锦宁都知道慕青黎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他呢? 一味地责怪,一味地憎恨,只觉慕青黎对他们兄妹狠心,那慕青黎呢? 郎斌发现他们听完这句话后一个比一个奇怪,难道这句话真的还有什么特殊的寒意么? “主人,您还好吧?” 温丞礼长长的叹口气,抬头看向夜空中高挂的月亮的,月光柔弱似水,与这水中月量相对应。 只可惜一真一假,一梦一幻。 “无事,回去吧!” 担心徐锦宁那边的情况,温丞礼不再多想,与郎斌一前一后的往回走着。 他们走后,刚刚那黑衣斗篷人又出现在了河边,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温丞礼二人离去的方向,直到又一人出现在他身后,斗篷人没有回头,似乎直到那是谁。 “你不该把他引过来,告诉他这些事情。”过来的女子穿着一身白色斗篷,与男子的装扮相反。 “他们已经查出来了,迟早有一天他们会知道真相的。”男子说。 女子同样将目光转向小河岸边,“水中月梦幻虚实,但它的光芒同样可以照耀左右的黑暗,无论我们的存在是真是假,总能将那些阴谋连根拔起!” 男子却只轻道一句:“是么?” 便再无下文。 第四百七十七章 昭儿,别放弃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昭等人被转移到另外一个足够隐秘的地牢里,这个地牢是温丞礼让人设立出来的,相比于汀州州府的地牢,还算干净,安全,也舒适的很。 徐锦宁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徐锦昭,他已经被梳洗的很干净,旁边有专门的人伺候着,再也不是那个脏兮兮,浑身是血的徐锦昭了,虽然暂时没有办法恢复成以前的样子,至少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旁边的三个监牢里分别关押着新抓来的几个小怪物,同样被整理干净,换了新衣服,身上的伤口也全都上完了药。 只是有一个小怪物的腿被弄断了,以后就算清醒过来,他也是个不完整的人了。 徐锦宁站起来想要靠近徐锦昭,婉儿适时地伸手拦在她面前:“长公主,说好的只是过来看看。” 徐锦宁拂开她的手站在监牢门口,“只是看看,不必紧张,我不会触碰他的。” 婉儿放下心来,缓缓地点头站到一边,她是生怕徐锦宁去触到他,万一他发起狂来徐锦宁如何招架的住? 她并非觉得徐锦宁太过任性、冒进,而是觉得她不能因为私情这般分不清轻重,婉儿的视线转移到徐锦宁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这孩子已经四个月大了,徐锦宁的肚子已经有些微隆,一切都得小心行事,且不可出现任何一点变故。 她的责任就是要保护好徐锦宁,她更不想让徐锦宁受伤。 “昭儿,不管你有没有意识,我都想跟你说,我们很想你,父皇也很想你。你不在的这段时间,父皇日夜的思念着你,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我不知道江阴有什么办法能够救你,但我实在是不想看到你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我的昭儿顶天立地,是那么的心地善良,天真可爱,你一定可以坚持住的,不要放弃,我们都不放弃!” 可惜徐锦昭的听穴已经被封住,他听不到,也看不到,他只能那般没有知觉的躺在那儿,不是死人却形同死人。 话说完了,徐锦昭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徐锦宁忍着心痛,“走吧,回去吧,温丞礼该回来了。” 这个地牢很安全,因为这里的入口只有一个,还是在地底下,没有钥匙,没有人带路谁也找不到这里。 外面的风有些凉意,徐锦宁算了算时间,原来已经快要夏末初秋了,一晃眼又要一年过去,三伏天也要结束了。 不知道当冬天的第一场雪下起来的时候,他们还来不来得及一起去看一场雪花,一起去赏最新最美丽的红梅。 徐锦宁掀开袖子,看着手腕上的那朵红梅花,这红梅前段时间刚刚消失,如今又出现了,难道这个红梅印记真的是一种预警,因为有危险,有纷争,所以红梅才会出现? 耀宫明明是个江湖上的势力,却偏偏要与朝廷作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罄竹难书、人神共愤,不铲除这种邪恶势力,百姓们如何安稳?这江山天下如何平静?她跟温丞礼如何能安心的过日子? 耀宫那些人不想让她们安稳,那耀宫众人也别想好过。 汀州州府比其他城池的州府要大一些,可能是这里靠山,占地面积比较大,徐锦宁绕了一圈后才回到院子里,不得不说,赵儒是个懂得享受的州府,这里的百姓们似乎对他也非常尊敬爱戴。 到目前为止也没出现过什么关于赵儒不好的话,尽管他们到现在也没见到几个汀州百姓,这座城就像是一座死城一样,百姓们各个吓的不敢在外面行走,天天把门关的严严实实的,鲜少见到那些百姓们。 温丞礼已经坐在院子里喝茶了,郎斌站在他身后,见徐锦宁来了冲她作揖行礼后跟着婉儿一起先下去了。 徐锦宁直接走到温丞礼面前坐在他腿上,抱住他的脖子,用额头蹭了蹭他的脖颈道:“我刚刚去看昭儿了,他看上去恢复的还不错。” 温丞礼轻轻的恩一声,伸手抱住徐锦宁的腰,担心碰到她的肚子也不敢太过用力。 既然徐锦宁已经怀有身孕,的确是不该这般跟着他一起劳累,这些事情有他们做就好了,他实在是舍不得徐锦宁做这些劳力伤神的事。 “那几个刺客应该是江阴派过来的,江阴说他有办法救治昭儿,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当她得知有办法可以治疗徐锦昭的那一刹,她是有想法把人交给那四个刺客的,但她更担心那几个人故意说假话骗她,万一江阴也在骗她,那她该怎么办?岂不是将徐锦昭往虎口里送么? 迄今为止,她也不晓得江阴到底是怎样的人,他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温丞礼静静的听着徐锦宁的诉说,时不时的给她一个反应,但脸上的表情就一直没有变过,冰冰冷冷的。 说到最后徐锦宁疲倦的趴在一天肩膀上睡着了,温丞礼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将人抱回房间里。 温丞礼坐在床边拉着徐锦宁的手,她这段时间变得非常的嗜睡,每天都得睡上好几个时辰,谈个事情也能眼皮子耷拉着一副要睡着,却还在强撑的模样,着实惹人心疼。 温丞礼把手放在徐锦宁的手腕上给她把脉,脉象平稳没什么大问题,目光接触到她手腕上的红梅花,乌黑的眸子沉了一下,这梅花印记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又出现在徐锦宁的手腕上了? 红梅印记的事情一直在耽搁,虽说暂时对徐锦宁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可留着终归是个祸患,还是要想办法把这个印记去掉才是。 温丞礼吻了吻她的手腕,倚在床头边浅浅睡去。 宁国,宁都皇城内,和帝站在门口看着那轮玄月,对儿女们的思念日益加深,如今朝堂上诸多事情已经交给徐锦恒来处理,他也落得一身清净,人越是放松下来越是怀念从前,越是思念家人,渴望团聚。 徐锦昭疯魔的模样还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好好的一个孩子被折腾成那样,哪怕徐锦宁等人在信中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这件事她们会摆平,让他不要担心,可他真的能够不担心么? 儿女们都在遭受着他无法体验的痛苦,若是可以,他真希望这些罪过、伤痛都让他这老骨头来承受,左右他的年纪已经摆在这里,何必要让那些年轻人再遭罪呢? 徐锦恒处理完公事后便想着过来看看和帝,不曾见到一个如此孤单落寞的老人,他必定是在思念着宁儿和昭儿。 徐锦恒走过去将披风给他披上,缓缓开口道:“父皇,更深露重的您要保重身体。” 和帝拍拍徐锦恒的手背示意无事,“朕这几日一直梦到皇后,皇后在梦中责怪朕没有照顾好两个孩子,让他们在外面不停的奔波,昭儿疯了,宁儿怀有身孕,可他们此时此刻都不在朕的身边。” 还好,还好徐锦恒还在他身边,让他不至于是个真正的孤寡老人。 “这些日子让你处理公事处理的怎么样,可有什么不称手的地方?” 徐锦恒很聪明,他拿得起刀也能拿的起笔,处理朝堂之事跟处理军营里的事没什么区别,“还可以,并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以前的徐锦恒做梦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宁国的皇帝宝座会是他的,这一切都是徐锦宁的帮助,是她的信任,是她的寄望,才让夏国变得如此昌盛,无灾无难。 一想到徐锦宁,徐锦恒的眸子柔软了几分,就让他成为徐锦宁两姐弟的依靠,让他成为整个宁国的依靠。 “你一直都是聪明机灵的孩子,以前朕的确不怎么看重你,一心想要培养昭儿,只可惜昭儿意不再朝堂,朕也只能将这个担子再交到你手上。” 和帝叹口气:“朕百年之后,这帝位便是你的了,届时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昭儿,这孩子遭受了太多的苦难了。” 徐锦恒说:“昭儿失踪儿臣也有责任,是我没能保护他,今生今世儿臣必定会好好对待宁儿和昭儿。” 有他这句话,和帝放宽心了不少,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了,他忽然笑了笑:“你说,宁儿以后的孩子会不会跟她一样是个调皮捣蛋的小麻烦?朕可记得她小的时候总是欺负你,抢你的东西,还总是很严厉的呵斥你,就是个不讲理的小霸王。” 徐锦恒以前就觉得哥哥就应该让着妹妹,何况小时候的徐锦宁粉嫩漂亮,一颦一笑都是个小美人胚子,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总是水灵灵的,欺负起人来也带着一股子的奶凶奶凶的味道。 小时候觉得委屈,可现在回想起来却只觉美好,几岁的小孩儿仗着有父母疼爱,兄长呵护,自然是骄纵任性一些,现在的徐锦宁可谓是彻底的转变了,她比小时候更懂事,更聪明漂亮。 这天下第一奇女子的称号并非是浪得虚名,试问,这天下间还有几个能与徐锦宁比拟的女子? “说不定比宁儿还要调皮捣蛋呢,毕竟有这么多人宠爱着他!” 和帝一想到那个画面就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是了是了,肯定是个捣蛋鬼!” 第四百七十八章 汀州官僚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早上徐锦宁起床的时候浑身都舒坦,鼻腔里还有那股子很淡很淡的安神香的味道,这是温丞礼专门给她调制,用来入眠的好东西,味道也非常好闻。 徐锦宁换了身干净好看的衣服,听他们说汀州大大小小的官员已经都在前面的大厅等候着了,徐锦宁也不好耽搁,用完早膳后便立刻前往大厅。 大厅那儿已经聚集了不少穿着蓝色官袍的人,他们的表情几乎都差不多,都是一副又惊又恐的模样,搞得好像徐锦宁就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看到徐锦宁来了,众人的视线全都被吸引了过去,因为徐锦宁长得漂亮,又是一袭白衣,他们都只听说徐锦宁乃当世第一绝色的美女,如今一见,更是被她的容貌折服。 甚至还有几个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徐锦宁的脸看,得到的却是温丞礼一记冰冷的警告,那人只好将头低下去,刚刚的惊恐都在见到徐锦宁之后化作了乌有。 徐锦宁与生俱来的尊贵气息压迫的这些人无法抬起头来,因为她的眼神太过高傲冰冷,一介女子却有一种睥睨天下的压迫,让这些只生活在小城池里的人只能瞻仰。 徐锦宁坐在赵儒的位置上,温丞礼则坐在她的左侧。 审视的目光一一的扫过那些人,由一开始的紧张惊恐到现在的平静,这些人的转变还真大呢。 徐锦宁手托着下巴,其实她的腰有些酸,但不能在这些人面前失了面子,“近日汀州发生的事情本宫都知道了,并且已经将信传到宁都,父皇将这件事全权交由本宫处理,你们在本宫面前尽可能的说,将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 先说话的赵儒的师爷,他急忙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长公主,您可得救救我们汀州啊,自从那些怪物来了,我们汀州百姓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每天都在惊心胆战中多,生怕那些怪物冲进家门进行惨无人道的屠杀。” 旁边穿着蓝色官袍的人也跪在地上道:“长公主,汀州正是多灾多难的时候,请您务必要为汀州百姓,为赵儒大人讨回一个公道。” 看他们对赵儒如此尊敬爱护,可见赵儒将汀州的确治理的妥妥当当,是一个好官,可惜这样的好官却被那些贼人害死了。 “为何到现在都不见赵大人的家人?赵大人的尸体现在还在停尸房,怎会无人前来领?”徐锦宁疑惑的问。 师爷王猛说:“赵大人的家人……也全都遇害了,一夜之间满门都被灭了,唯一的小儿子下落不明,不知所踪。赵府被灭门之后,大人整日都呆在府衙,发誓要将那些残暴的凶手找出来,可还没等到凶手落网,他就,他就……” 说着,王猛抹了把眼泪:“那些杀千刀的畜生,不问缘由,见人就杀,实在是太凶残了。” 其他几人似乎还没有经历过这样恐怖的残杀,虽然立案桑也是面露恐惧,但跟王猛和钱侃相比,脸上的表情反而有些平静。 温丞礼不动声色的拿起桌子上的茶水刚要喝,便闻到插水里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见徐锦宁伸手去拿茶杯喝水,他眼疾手快的按住了徐锦宁的手,轻声劝说:“想喝水,让婉儿给你准备。” 见温丞礼给她使眼色,徐锦宁了然,将茶杯又放下,眸子里的温度又低了几分,她看着站在那儿的几个人,嘴上说着要给赵儒讨回公道,可没有一个露出悲伤的表情的。 如果不是因为这汀州是宁国的,徐锦宁真要以为自己还在夏国,面对的是一群骨子里就冷血的人呢。 有时候有理智的人比那些无意识的畜生更加让人觉得恐怖,看来,已经有人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来了。 “这几位大人一直沉默着不说话,不知是不是还有什么无法言说的苦衷?或者,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呢?” 那几人居然一致的摇头说没有,几个人同时如此,免不得让人怀疑,但看他们低着头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徐锦宁也实在是看不得他们这幅窝囊样,直接对他们说:“既然各位没什么要说的,那你们就先下去,都各自回到家里,省的那些怪物上门你们不在家里。” 各人一听,大惊失色,担心自己的家人,纷纷跟徐锦宁推脱说家里有事要先走,徐锦宁本来也没打算留住他们。 见他们一个个连滚带爬似的跑走,徐锦宁只觉窝囊,不堪重用。 唯独跪在那儿王猛和钱侃两人,还一副视死如归,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 “你们两个起来吧,来人,给他们看座!” 两个侍卫上来将他们二人扶起来,又各自给他们一人拿了一把椅子。 王猛说:“长公主,赵大人生前对百姓们那是没话说,他是个清正廉明、爱民如子的好官,如今却得了一个这样的下场,实在是让人惋惜,您一定要想办法查清真相啊,若是有什么需要我等帮忙的地方,下官一定赴汤蹈火。” 徐锦宁问:“怪物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汀州的?怪物出现的时候你们可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类似于笛声之类的?” 王猛回忆了一下,想起那天怪物屠杀百姓的画面还是有些心有余悸,他说:“一开始并没有什么的声乐,不过只要那些怪物杀戮的动作停止了,就会响起很奇怪的声音,那些声音不禁可以控制怪物,还能惊扰人的心神,很多百姓都像是被勾了魂似的站在原地任由那些怪物厮杀。” 温丞握着茶杯的紧了一下,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可他们听那些曲子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也没有王猛所说的被控制心神一事,这又是怎么回事? 温丞礼没有多言,他虽然是宁国驸马,但也是夏国皇帝,只能在这里听听,若要讨论还是要等到结束之后再跟徐锦宁一起商讨。 王猛和钱侃把自己知道的、经历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徐锦宁听完也不免大惊,这里的情况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一整个上午他们几乎都在讨论这件事,王猛和钱侃暂时被留在了汀州府,省的他们来回跑耽误时间,徐锦宁也安排了一些人去保护他们的家人,防止耀宫的人对他们下手。 等他们全都退下去后,徐锦宁才侧过头看向温丞礼,“一上午,你都没说什么话,听完他们说的这些你可有什么其他的建议?” 温丞礼忽然说:“赵儒的死可能并非是耀宫之人所为。” “跟我想的一样,继续说!”徐锦宁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正好婉儿将泡好的热茶端上来送给了她。 徐锦宁拿着茶杯盖子小心的拂开水面上的茶叶,静静的听着温丞礼的分析。 温丞礼说:“前院那些尸体或许是怪物杀死的,但赵儒的脖颈是被人直接掐断后挂在房梁之上的,可见那人手劲之大,那些怪物见人就杀又如何能够分辨得出赵儒是州府还是普通的侍卫呢?” “你是觉得赵儒躲过了怪物的攻击,却没能躲得住身后人的黑手?既然你也觉得那人手劲很大,你觉得会不会是毒郎君或者白静亲自下的手呢?” 温丞礼摇摇头:“应该不会,他们还不至于亲自动手杀死一个无关痛痒的州府,依我看倒像是内部人员的自相残杀。” 徐锦宁说:“那几个人看着就让人讨厌,畏畏缩缩的,不过我倒是留意了一个人,就是站在最左边的那个刘铸,他脸上一副惊恐害怕的模样,可眼中却带着几分算计和阴狠,尤其是当王猛提出要查明真相的时候,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温丞礼也有察觉,他虽然没说话,却将这里的人全都审视了一遍,每个人脸上的细微表情都逃不过温丞礼的眼睛。 徐锦宁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昨天睡得晚,早上起的早,她现在还有些稀里糊涂的,哪怕听着温丞礼分析的头头是道,也觉得困乏。 “宁儿,若是累了就回去休息,不必强撑。” 徐锦宁说:“不了,欧阳怵和红缨等人还不知所踪,我已经偷懒了好几天,总不能放任他们的安全不管。” 赵管事上前说道:“我们的人已经在四处找寻欧阳先生和其余红影卫的下落了,我们顺着他们留下的记号找过去,发现他们藏匿在一座山里,但具体是哪座山还不知道。” 汀州这里很多奇奇怪怪的山峰,若他们存心想要藏匿,找起来的确不是很容易。 “还是要尽快的想办法联系上他们,说不准他们知道的比我们还要多。” “我会亲自带人去找!” 徐锦宁却说:“现在大家都分散开来对我们反而不利,将这件事交给其他红影卫即可,赵管事,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吩咐你!” 赵管事:“长公主,请说。” 见温丞礼点点头,徐锦宁才说:“我需要你立刻去调查一下北山之巅的事情,听闻北山之巅是北方最高的一座山峰,我需要这所山峰的所有信息,我怀疑耀宫就藏匿在那儿。” 第四百七十九章 你把他们杀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下午,徐锦宁还是被温丞礼强行带回房间里让她休息了一会儿,天气依然很炎热,外面的蝉鸣声吵的很,等到徐锦宁入睡中之后,后面的院子里传来一阵阵的吵闹声。 温丞礼将安神香点上后才出门,又吩咐守卫务必要将这里看好,切记不能让徐锦宁出事,吩咐完之后他才离开。 徐锦宁睡的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快要黑了,她站在门口看着西边的落日,眉头皱了皱,怎么睡到这个时辰居然没有过来叫醒她? 外面院子里的守卫比平常要多一些,徐锦宁顿时心生疑惑,穿上衣服后出了房间,守卫们一看到她出来了急忙跟上去,徐锦宁也没说什么。 大厅里居然又聚集了这么多人? 推开人群,还不等她走过去,就被温丞礼强行的拉住,双手蒙住了眼睛,徐锦宁还有些没搞清楚情况,缓缓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怎么都聚集在这里?” 上午离开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她这一觉睡醒,什么都变了? 温丞礼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说:“王猛和钱侃都死了,死的有些惨,你还是不看的好。” 温丞礼感觉到徐锦宁的眼珠子骨碌转了一下,“不是怪物,也不是耀宫的人,对不对?” “是,是他杀,而且故意伪装成了被怪物杀死的模样,尸体我已经检查过了,四肢和脖子都是被人活生生的拧断的。” “丧心病狂!” 徐锦宁叹口气转身扑到温丞礼的怀里,血腥味儿挺重的,看来王猛和钱侃二人死的的确太惨,温丞礼不让她看也是为了她好。 温丞礼冲着那些侍卫说道:“将尸体都带下去吧!” 说完,他将徐锦宁拦腰抱起来带离了那血腥之地,鼻腔里的血腥味儿渐渐地少了,徐锦宁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前面的大厅。 温丞礼将徐锦宁放到床上,小声的说:“已经有人开始行动,赵儒死前肯定留下了什么线索,有些人不想让我们找到,故而将王猛和钱侃全部杀死了。” “那王猛和钱侃会不会也有事情瞒着我们?”徐锦宁问。 温丞礼不确定,“若是有的话,上午他们两人就应该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们。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他停顿了一会儿,见徐锦宁一脸紧张的盯着他看,便说道:“有一双眼睛在时时刻刻的盯着我们,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王猛和钱侃或许也有察觉,所以他不敢明面上告诉我们线索。” 温丞礼想了想说:“听郎斌说,在后院的时候,王猛和钱侃二人还发生了不小的争执,二人气冲冲的跑到了前厅,可还没等到我们抵达,他们便被幕后之人杀死了,他们极有可能是在那个秘密上没有达成共识,故而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徐锦宁有些恼火:“可惜他们两死了,这个线索也永远被他们带到了地下,真不知道他们两还有什么可隐瞒,哪怕当时那凶手就在现场,我们这么多人也能保护他们的安全,何必要这么遮遮藏藏的。” 现在倒好,他们什么线索也得不到,王猛和钱侃还把自己的命给丢了。 郎斌匆匆忙忙的跑进来禀告说:“主子,长公主,王家和钱家也惨遭灭门,就在一个时辰之前。” “什么?”徐锦宁激动的直接站起来,鞋袜也忘了要穿。 温丞礼按住她的肩膀:“不要着急,听郎斌慢慢说。” 一个时辰前,王家和钱家同时遭到了怪物的袭击,两家一百多口人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王猛的儿子也被人掳走了。 王家和钱家已经被封锁,暂时不让任何人靠近,那些尸体也原封不动的在原地放着等待仵作验尸。 周围的人都听到了野兽嗥叫的声音,还有什么可验尸的? 事实证明,就是那些怪物将王、钱两家的人全都杀死了。 又多了这么多条人命,耀宫的债又多了一笔。 忽然,白静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她的笑声尖锐刺耳,“徐锦宁,温丞礼,我们宫主让我给你们带话,汀州城如今是一座掌中监狱,你们所有人都是宫主的玩具,要你们的命就在咫尺之间,若是你们自愿将人头留下,我们便放过这汀州城的百姓。” 红衣妖女飞身落在对面的屋顶上,她半倚在的一个小怪物的身上,乐呵呵的看着徐锦宁的房间。 徐锦宁、温丞礼听到声音二人齐齐的走到门口,看到那女子,徐锦宁眸子冷了几分:“你居然还敢来?”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为什么不敢来?何况,我只是个送信的,今日我并没有打算跟你们打架哦!” 看到温丞礼,白静的眼睛就跟冒了火光似的,暧昧的冲温丞礼眨了眨眼睛,“你这么俊朗的小郎君要是死了实在是有些可惜,但宫主的命令实在是不敢不听啊,温丞礼,若你愿意归顺与我,甘愿服下蝎尸丹,我就求宫主放你一命如何?” 这么好看的男子若是死在宫主手里也实在是太冤了,可惜这男人的眼神太冷,看着也不像是个好招惹的人。 白静是很想将温丞礼收入麾下的,要是能炼制成听话的傀儡倒也不错啊。 真想将温丞礼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扒掉,白静极其情色的舔了舔自己的嘴角,“徐锦宁,把你的男人让给我,如何?” “痴人说梦,你这放荡的女人也配玷污他?” 这女子妖里妖气的,说话的声音也让人作呕,明明距离已经很远了可徐锦宁还是能闻到她身上那股讨人厌的香气。 徐锦宁厌恶的皱着眉头,若是她会武功,早就将这女人杀死了,还用得着她在这里叫嚣? 温丞礼面色冰冷,“之前让你逃了,这次,你逃不掉了。” 白静却哈哈大笑起来:“我要想逃走谁能拦得住我啊,徐锦宁,不你觉得奇怪么?我怎么还能这么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你先前派去跟踪我的人去哪里了?” 徐锦宁双手握成了拳头,“你把他们杀了?” 没想到这人的警惕性这么高,居然能将她派去追踪的红影卫都杀了? “言归正传吧,我们来打一个赌,拿你们的命换汀州城数千万百姓的命,你说那些百姓要知道了,会不会群起攻之,将你们两人碎尸万段啊?” “人在恐惧的时候会做出不理智的决定,只要这个消息一散出去,百姓们为了他们自己能活命,肯定会拿你们两个开刀。” 白静嬉笑着说完,眼看着温丞礼和徐锦宁两人一副要将她活刮了似的,嘴角笑意更浓了,“话已经带到了,就看看谁才能是这场豪赌中的胜利者了,告辞!” “你走得了么?” 温丞礼一说完,四周瞬间涌起了许多穿着白衣,带着斗笠,脸上还带着面具的刺客,十几张网瞬间从天而降将白静和那小怪物圈住。 白静微微一眯眼,无奈的笑了笑:“为什么这些辛苦的活儿永远都是交给我来做呢?” 白静似乎已经习惯了,看了眼那小怪物,又回头看了一眼徐锦宁,笑道:“徐锦宁,今天晚上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你要记得查收哦!” 徐锦宁用力的咬着牙根,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郎斌和赵管事也迅速的冲了出来,这次颇有要将这女人彻底拿下的意思。 白静眼看自己不敌,急忙叫喊道:“毒郎君,你还愣着作甚么,想看我被抓么?” 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穿着墨绿色长袍的男子,男子嘴唇居然是黑紫色的,看到徐锦宁等人,急忙笑着打招呼:“长公主,驸马爷,好久不见了。” “居然是你!” 看到那男子,徐锦宁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上官紫御,没想到你居然会成为耀宫的毒郎君。” 上官紫御撩起鬓角的头发,他冷笑着:“只要有人能够帮我们解除体内的瘴气,当个毒郎君算什么?若不是因为你们杀死了聂白,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你那乖巧的弟弟还好么?” “你个畜生,当初若不是我们将你从青鹿山救出来,你们现在还在那儿囚禁着。你这恩将仇报的宵小之徒,简直该死。” 上官紫御嚣张的笑了笑:“如果早知道有这一天,我宁愿从来没有出过青鹿山。” 徐锦宁不知道上官紫御到底经历过什么,可好歹昭儿与他也算是旧相识,他怎么可以这般对待昭儿? 当日,他们姐弟为了寻找七日凋前往青鹿山,也是上官紫御带着他们进了山庄,拿到了七日凋,虽说最后分道扬镳,可这也是上官紫御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 至于他为什么投靠聂白和耀宫,怕是只有他自己心中有数。 “不必跟他们多言,拿下他们。” 得到命令后,一群人迅速扑向了白静和上官紫御,而上官紫御却只拿出木笛放到嘴边吹奏着,十几个小怪物瞬间冲了出来。 身后有动静,温丞礼快速的转身将徐锦宁拥入怀里,带着她往后退了几步。 他们房间里居然也有一个小怪物…… 第四百八十章 这是泄私愤?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小怪物有十几个,但温丞礼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那些白衣手中各自拽着很长、很粗的铁链,像是专门为了这些小怪物准备的一样。 温丞礼将手中的木笛交给徐锦宁,让她继续吹奏那天在客栈吹的曲子,不等徐锦宁询问,温丞礼已经飞身上前与那些小怪物打作一团。 徐锦宁也没有想那么多,直接吹奏着那晚的曲子,小怪物们听到曲子动作渐渐地停顿下来。 白静和上官紫御二人对视一眼,两人迅速的离开了战场,可惜还没等他们跑出去多远,两张铁网已经将他们全都套住了。 小怪物停止攻击,被白衣侍卫全部拿下,白静和上官紫御二人也摔在了地上,十几把长刀直接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徐锦宁还在吹着曲子,直到郎斌、绰痕和赵管事等人将小怪物们的听穴、视穴全都封住,她才停止,看看发抖的手,她轻咳一声走上前。 白静、上官紫御二人却没有任何惊慌失措的表现,白静还不要脸的冲温丞礼抛了个媚眼,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 徐锦宁真担心下一秒她会不会把自己的衣服解开,当着所有男人面脱衣服的事情她也不是没干过,只不过这里女性居多,若是白静真敢这么做,那些女侍卫应该会将她碎尸万段的吧。 徐锦宁居高临下的冷视着白静,“你们没想到也有一天会落在我们手上吧?” 相比于上官紫御那张阴郁的脸,白静却始终笑颜如花的:“是没想到啊,我还以为你们二人是正人君子呢,居然也会给我们下套了。” 徐锦宁好笑的反驳她:“对于你们这些邪魔外道讲什么君子之风啊?” 视线从她的脸一直移动到她半裸着的胸口,胸口那两陀白花花的肉都要溢出来了,这等风骚的女子的,平常一定会非常缺男人,才喜欢这么勾引别人的丈夫吧? 徐锦宁蹲下身子拍拍她的脸,恐吓到:“你说,本宫要是将你送到军营里,凭你这般花容月貌,得有多少男人对你心神向往啊?” “你会做出这种事?” 徐锦宁笑道:“你连大庭广众脱衣服都敢了,我为什么不敢?这不是正如了你的心愿了?” 白静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很快又恢复过来,她笃定徐锦宁不会,说这话也不过是想要吓唬吓唬她罢了,还有那么多她想知道的事情,把她送出去了,谁来告诉她呢? 上官紫御的脸色异常难看,似乎没有料到刚与徐锦宁等人正面交锋就直接被抓住了,不过也没关系,也正好趁这个机会将徐锦昭带走,只要有徐锦昭在手上,徐锦宁也不敢轻举妄动。 温丞礼冷冷的开口命令道:“将他们带下去!” “是!” 郎斌等人立即将那些小怪物们全都带了下去了,至于白静和上官紫御,徐锦宁二人要亲自审问。 大厅里,徐锦宁吃着冰镇葡萄,眸子时不时的划过那两个被绑成粽子的人,两人的表情还真是天差地别,一喜一悲呢。 真不知道白静还有什么可笑的,在她视线第六次转向温丞礼的时候,徐锦宁终于耐不住性子了。 “你若再多看他一眼,本宫挖了你的眼睛。” 白静收回目光,浅笑着:“哟,长公主这是吃醋了,连看都不让人看一眼?” “被你这等污秽之人多看一眼都是一种玷污!”徐锦宁看不惯那双乌黑的眸子总是带着嬉笑,都已经沦为阶下囚了,却没有一个罪人应该有的觉悟。 婉儿抱着剑站在一边嫌弃的注视着婉儿,作为女子这般放浪,实在是侮辱女人,上次在客栈她跟白静还没有粉出胜负,现在白静落在他们手上,她当然是想亲自杀了这女人为那些孩子们报仇雪恨的。 上官紫御一直不说话,徐锦宁看向他:“上官紫御,上官家不少人都被关在耀宫了吧?自己的族人却沦为炼制蛊虫的器皿,本宫很想问问你,你这么做对得起你的族人么?” 上官紫御冷哼一声:“只要能延长他们的寿命,做出这点牺牲算什么?” 都是一母同胞,上官紫御和上官梓恒的人品真是大相径庭,他到现在还在执迷不悟,以为耀宫是什么好地方,以为用这样的方式就能延长上官族人的性命。 可他知不知道这样只会让上官家为数不多的族人彻底灭绝,那些蛊虫在他们的身体里肆意游荡,最终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连正常人的生活都过不了。 “你就不担心他们会恨你?” 上官紫御想起静室里的族人们,咬了咬牙,脸上的冷意更重:“我既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就绝不会后悔,徐锦宁,你抓住我们也没什么用,那些人你还是救不了,耀宫你也找不到。” “是么?” 他们暂时是找不到耀宫的具体所在地,但并不妨碍他们实施一系列的计划,现在不就有两个耀宫的人落在他们手中么? 温丞礼道:“说出耀宫的下落,我可以让你们死的轻松些。” 白静又看向温丞礼了:“夏皇的声音可真是好听,要是能一直听到这么好听的声音,欣赏到这么英俊的容貌,就算让我天天被绑在这里我也心甘情愿呢” 婉儿冷嗤一声:“真是下贱胚子!” “哈哈哈~”白静开心的笑着,也不否认:“是啊,我们耀宫的人都是下贱胚子,你们都是高贵优雅之人,我这般邪魔外道自然是入不了各位的眼睛了,但那又怎么样呢?你们还不是被我们耍的团团转?” “废话少说,交出解药,把你们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徐锦宁道。 上官紫御:“就算你把我们千刀万剐,我也不会说出一个字。” “那你的舌头留着也没什么用了!”温丞礼放下茶杯,淡淡的说出口,他给了郎斌一个眼神。 郎斌会意,直接走到上官紫御后面,一把掐住他的喉咙,锋利的匕首直接探进了他的嘴里,鲜血喷了一地。 上官紫御疼的在地上打滚,源源不断的鲜血从他的口中溢出来。 白静被这样的情况吓到,怎么也没料到温丞礼居然敢这么对待他,“说做就做,夏皇真是厉害啊。” 徐锦宁可算是看到白静惊慌失措的模样了,她的手托着下巴,深深的笑着:“下一个就轮到你了,你是想要留下左眼呢,还是想要留下右眼?” “长公主这是泄私愤?不想让奴家再看夏皇了?” 徐锦宁说:“非也非也,不是还给你留了一只眼睛么?你可以尽情的看,等你看够了,本宫再一起将它取走。” “你再怎么嘴硬,也没有我们手中的刀子硬,我劝你还是尽快的将事情交代清楚,否则……” 婉儿已经走到白静身边,就等着徐锦宁一声令下了,别说要白静的一双眼睛,就算现在要了她的命,婉儿也非常乐意代劳。 白静瞥了一眼在地上打滚的上官紫御,语气张狂道:“就算你把我们千刀万剐了,你们也得不到任何消息,既然加入了耀宫,我们就做好了这些准备。” “看来你们是真的不怕死了,无妨,既然如此,那本宫也就不给你们留机会了。” 想到那些小怪物,徐锦宁就恨不得将这两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咱们也不必废话浪费你们投胎的时间了,将他们两带到牢里,让他们也尝尝被小怪物撕碎的感觉。” 徐锦宁本就没打算放过他们,既然从他们口中撬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留着作什么,还得浪费牢房里的粮食和看守人员。 既然耀宫的人这么有本事,那就让他们去跟那些怪物搏斗吧,上官紫御的舌头已经被割掉了,他也没办法再控制那些小怪物。 即便如此,白静和上官紫御也没有松口,若是说了落在耀宫手里那才叫真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死在小怪物手里还算轻的呢。 白静和上官紫御二人被带下去了,温丞礼也没有出口阻拦。 赵管事说:“那耀宫真是妖人汇集的地方,都已经这样了他们居然还不松口。” “或许他们松口了,落在耀宫手里下场只会更惨。”婉儿说。 徐锦宁看向温丞礼,“丞礼,你觉得我的决定会不会太凶狠?” “他们该杀!” 温丞礼从来都不是善良之人,那些死在小怪物手中的人命,总该有人要来偿还。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最明智的决定,温丞礼又说:“他们死后,将他们的尸体挂在城门上。” “啧啧,你比我还狠那!” 这才是温丞礼嘛! “两个没有任何价值的凶手,就是这样的下场。” “说的没错,那两人着实该死。” 婉儿也对那女子嗤之以鼻,笑道:“若是红缨姑娘知道这妖女已经伏法了,一定会很高兴的吧。” 徐锦宁恩恩两声:“红缨对这妖女可谓是恨之入骨啊,就当是本宫送给她的一份贺礼吧。” 三番四次要杀他们的人,不杀了,难道还留着给他们下次反扑的机会么? 第四百八十一章 怎么闹腾成这样?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上官紫御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是在这群小怪物手中,这些怪物都是他制造出来的,死在他们手里也不算冤屈,至于白静,她一开始只以为徐锦宁是说话吓唬吓唬他们,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将他们送给小怪物。 亲眼看着小怪物撕碎那些百姓,白静没有觉得恐怖,直到那些怪物毫无理智的将上官紫御也撕了个粉碎,她才惊觉这些怪物到底到底多没人性。 最终白静被吓的昏了过去,徐锦宁心善暂时饶了她一命,目前让婉儿和绰痕两人轮流看守。 还能留下白静,这是徐锦宁的意外之喜,本以为这两人死都不愿意说出耀宫的事情呢,这白静可真不经吓。 不过徐锦宁也没有立刻就去见她,总归要让她有点时间反应反应,顺便把诓骗她的话都想好吧? 只可惜到现在他们还没有找到欧阳怵和红缨的下落,起初,他们觉得欧阳怵等人会藏匿在汀州附近的山里,可直到今天也没有任何消息。 若他们真的藏匿起来了,这段时间也该知道他们抵达汀州,应该现身来见面才是,可惜没有。 徐锦宁不得不怀疑他们是不是出事了,她很担心欧阳怵等人被耀宫的人带走。 焦虑了两天后,徐锦宁终于得到了欧阳怵的传信,与温丞礼猜测的一样,他们都怀疑耀宫的具体位置就在北山之巅,已经跟红缨等人一起前往,如果有消息他们会尽快的传递回来。 这让徐锦宁的心终于放下来了,但还有一件让她烦躁的事情,皇后曾经说过徐锦宁的外公曾在汀州留下了一小支军队,专门留给她和徐锦昭的。 他们来到汀州也有些许时日,始终没有调查处那支军队的下落。 这天下午,徐锦宁刚准备午睡,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 许多百姓们全都堵在汀州州府的门口,吵着闹着要见徐锦宁,温丞礼带人正堵在那儿。 徐锦宁前脚还没跨出去,就被婉儿拽着往后面走。 “前面到底什么事,怎么闹腾成这样?” 婉儿将徐锦宁重新拉回房间里,将前面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不知道是谁把我们抓住小怪物的流言散播了出去,这些百姓们现在都要冲进来抓小怪物,要求将那些怪物活活烧死。” 还有一些百姓直接冲到监牢了想要小怪物的命,可惜他们扑了空,怪们早就被徐锦宁安排在地牢里了。 再者,那些本来也不是怪物,只是被毒蛊控制住了。 “解释了没有?那些也只是孩子,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这样就想赶尽杀绝,是不是太不人性了?”徐锦宁不知道那些百姓在想什么。 “里面可有失去十三到十六岁孩子的百姓?”徐锦宁有了别的主意,光凭这样是没办法熄灭百姓们的怨恨的。 婉儿想了想说:“好像是有几个失去孩子的妇人,他们觉得孩子是被怪物吃掉了,都想要进来报仇。” 徐锦宁说:“你吩咐下去,将那些失去孩子的妇人带到牢房里,让他们认认看看有没有自己的孩子。” “是!” 婉儿心想这也是个好办法,若是让那些妇人们知道自己的孩子被折腾这样,一定会很难过,但也能顺势平息了百姓们的怨恨。 徐锦宁没有再出房间门,外面这么危险,她也要为自己的孩子考虑,她只能在房间里等。 没一会儿,温丞礼就回来了,脸色不太好看,看到徐锦宁乖巧的坐在那儿,脸上的表情才稍微的松动一些,他就怕徐锦宁忍不住冲出去。 “外面情况怎么样了?”徐锦宁着急的问。 温丞礼平静的说:“人已经带到地牢里去了,有几个妇女认出了自己的孩子。” 徐锦宁听着外面嚎啕大哭的声音,心里有些酸:“十月怀胎,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被人折磨成这样,任哪个母亲都会觉得心痛难耐的。” “剩下的交给婉儿他们便可,我相信,这点事他们还是能够处理得当的。倒是之前白静说的那件事让我有些忌惮,你还记得她说的那个赌约么?” 温丞礼点头:“你是担心还有别人将这个赌约散出去,百姓们最终会将矛头指向我们二人?” “是,这个赌局应该不是白静临时起意,说不定还有别人在实施。” 温丞礼说:“有汀州守军在,百姓们应该翻不起什么大浪,放心吧,一切有我。” 徐锦宁就怕听到他说这句话,没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总是被放在最后面,无数人保护她、拥护她,而温丞礼却自己走在刀口边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那锋利的刀口伤的体无完肤。 她实在是太了解温丞礼了,就怕他现在过来也是为了稳住她,说不定前面的情况比她想的还要困难。 徐锦宁也没有拆穿他的话,只是轻轻地点点头,总之,只要温丞礼做出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她一定会叫停。 绰痕正在地牢入口处看守,见着一个又一个的妇人前来认领自己的儿子,当最后一个妇人走进来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这妇人脚步很轻,虽然也是弯腰驼背,但她的步伐很快,反而不像是一个常年耕地的妇女。 “等等!” 绰痕直接跳下来拦住了那妇人,妇人擦擦眼泪,一脸惊慌的看着忽然出现的人,“你,你要干什么?” 绰痕上下打量着这妇人,衣服上的泥土也像是刚刚弄上的,“不干什么,就是例行询问一下,想知道您儿子今年多大,高矮胖瘦的什么特征,一会儿带您进去了也方便认领,也能节省大家不少的时间。” 婉儿不知道绰痕忽然怎么了,但他肯定不会平白无故的留下这个妇人,走过来询问道:“绰痕,怎么回事?” 绰痕说:“例行询问罢了,没什么。” 妇人看了一眼婉儿,颤颤惊惊的说:“我那个孩子今年十三岁,个头跟你一般大小,比你稍微瘦一些,丢失的时候穿着一身黑色的麻布依。” 绰痕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里面好像没有这号人物,可能并没有您的儿子。” “你说什么呢,怎么可能没有,我儿子也失踪了,他肯定在里面,你不能不让我进去。”妇人急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婉儿看了看她鞋子上的泥土,眉头皱了一下,又侧头看到她脖子上有一道红印子,急忙把手伸过去,刚想要拆掉她的伪装,就见那妇人迅速的洒出一把黄色的粉末。 绰痕早有准备在她出手的时候就已经拉着婉儿后退了一步,黄色的粉末洒在旁边两个侍卫身上,两个侍卫当场毙命。 那妇人似乎没料到会暴露的这么快,哼了一声后迅速施展轻功飞走了。 绰痕却不管婉儿的叫声,径直的飞身上前去追那妇人。 婉儿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尸体,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敢当着他们的面混入人群里,实在是太过分了。 越是想到这里,婉儿就想去找白静,将她杀了一了百了,那女人看着挺有骨气的,见到上官紫御被小怪物们撕碎了不还是被吓得惊慌失措,还以为她有多么厉害呢。 既然绰痕去追那人了, 那她也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婉儿带着剩下的几个妇人进去认领,又有一个当场认出自己儿子的人,看到儿子被害成这样直接哭晕过去了,还是婉儿将人扶着送了出去。 除了徐锦昭之外,一共有十八个小怪物,有八个小怪物已经被自己的亲生母亲认出来了,还有十个人看着不像是本地的。 差事完成后,婉儿带着那些哭的昏天黑的妇人们回到大厅里,丈夫们在安慰着失声痛哭的妻子,妻子们跪在地上恳求着徐锦宁一定要想办法救救那些孩子。 婉儿做出承诺后,才让人将门口那些百姓们都驱散,各自送回了家。 一天的闹剧就这么过去了,婉儿顿觉心神俱疲,一想到那些孩子有多么可怜…… 婉儿握紧了手中的刀转身走向了监牢方向。 牢房里,白静被打的浑身是伤,皮开肉绽的,看到婉儿来了,冷冷的笑了一声:“外面吵闹成那样,你居然还有时间来看我?” “我知道你们有解药,交出解药,我可以求长公主放了你。大家都是女人,以后你也会有孩子,如果你的孩子被人炼制成这种怪物你是什么感受?” “呵!你这是心疼那些怪物了?” 婉儿愤怒的纠正她:“那不是怪物,那是人,活生生的人。” 在白静看来,那些孩子早就失去人性了,上官紫御的死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些东西毫无人性可言,就算最后救回来了,他们也会变成痴傻之人,幸运的还能活下来,不幸的,想起自己杀人时候的疯魔,恐怕吓也要被吓死了。 白静说:“最好的方法就是杀了他们,他们已经没有人性了,你们留着他们,最终的结果也是如此。” “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婉儿激动道。 “有没有,不是我说了算的,而是徐锦宁会做怎样的决定。你倒不如回去问问你的主子,来这里问我做什么?” “我真想一刀杀了你!” 第四百八十二章 上官梓恒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婉儿最终还是没有杀死白静,没有徐锦宁的允许她不敢擅自动手,她也没有放过白静,而是带着一个小怪物直接将白静的胳膊啃了下来。 白静当时疼的都要昏厥过去了,可婉儿并没有放过她,而是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胳膊被小怪物啃得干干净净,白静疯狂的叫着,可惜没有人会去帮她。 知道白静会锁骨,所以她的手筋、脚筋在关进来之前就被温丞礼砍断了,现在的她就是一个废人,若不是靠着耀宫的那些消息,说不定她早就死的透彻了。 知晓上官紫御的尸体被挂在城门口暴晒,白静也没有露出丝毫同情的神色。 离开监牢后,婉儿先去沐浴更衣了,把身上那股自血腥气洗完了才徐锦宁那儿,徐锦宁和温丞礼正在谈事情。 婉儿也没有打扰,接过旁边侍女的扇子亲自给徐锦宁扇风,听着他们的谈话。 徐锦宁和温丞礼在下棋,可又不是在下棋,因为棋盘上全都是黑子,没有一颗白子,他们倒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徐锦宁将其中一颗黑子换成了白子,“北山之巅附近这么多悬崖峭洞,若想要悄无声息的爬上去恐怕比登天还难,谁也不能保证这山洞里没有埋伏。” 温丞礼拿过徐锦宁左手中的梨子,“今天天气不算太热,不可以贪吃。” 徐锦宁咂咂舌,舔了舔嘴角,看了一眼婉儿,又问她:“那些百姓都消停了?回去了?” 婉儿如实的回答:“是,已经让人将那些妇人也都送回去了,还真有八个小怪物是当地百姓的孩子。” 跟徐锦宁预料的一样,“让人去统计一下这座城内到底有多少户人家失去了孩子!” 温丞礼补充道:“不仅是这里,还有周边的乡镇、农村,都要查看,最好是将方圆百里内的失踪少年全都统计成一份名单。” “这么大的范围,怕是没有个十天半个月统计不来。”婉儿说。 徐锦宁建议道:“那就贴出告示,凡事家里有失踪少年的,全都在门框上、或者显眼的地方绑上黑色布条,然后再找人统计数量,这样行动起来会方便许多。” “是,这就去让人安排。” 婉儿又把扇子交给旁边的侍女,转身走了,刚走了没几步,又回头把监牢门口的事情说了一遍,徐锦宁说知道 ,先等绰痕回来再说。 汀州街上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他们都觉得是上官紫御在背后操控一切,搞得百姓们人心惶惶,整日活在恐惧中,现在上官紫御已经被长公主诛杀了,他们的好日子也快要来临了。 徐锦宁听说外面有人求见,放下棋子后跟温丞礼一起去了前厅。 看到来人,徐锦宁心中一喜,居然是许久没见的上官梓恒,他们找上官梓恒找的都要疯了,江阴和那斗篷人都说只有上官梓恒的血能够救治徐锦昭等人。 上官梓恒看上去削瘦许多,脸色苍白没什么血色,身上还隐隐有一股子很浓的药草味道,看上去并不算太好。 看到徐锦宁和温丞礼二人,他直接跪在地上恳求道:“长公主,求你救救我的族人。” 得知其余上官族人被上官紫御带到耀宫后,上官梓恒便四处寻找急救的方法,就在半个月前,他的住处忽然来了一群黑衣人想要杀他,若不是他懂得使用毒药,他早就死在那群人的刀剑之下了。 靠着毒粉他一路逃窜到夏国,确有听闻徐锦宁等人已经前往汀州,这一路他隐姓埋名,遮掩身份,跌跌撞撞的可算是到了汀州。 没料到居然会遇到那些怪物袭击,差点命归黄泉,一路上听说不少关于怪物的事情,经他调查才知道那些人体内只是中了毒蛊,养着毒蛊的人却是他上官家的人。 就算那些人被上官紫御带走了,可他们还是上官家的人啊,得知这件事后,上官梓恒心如刀绞,恨不得将上官紫御五马分尸。 到汀州城下看到上官紫御尸体的时候,他只想将那尸体放下来挫骨扬灰。 听完上官梓恒的话,徐锦宁、温丞礼二人心中也是百般滋味,上官梓恒现在是上官家的家主,看着自己的族人遭受这样的折磨,他自然是想方设法的要营救。 上官梓恒擦擦眼泪道,“长公主,上官家是又对不起您的地方,可看在上官紫御已经伏诛的份上,求求你救救他们。” “人我们会救的,但现在我们也有事情要求你。” 徐锦宁将昭儿和小怪物的事情也告诉给上官梓恒,既然两方都有求于彼此,这交易很快就达成了。 徐锦宁一刻也不想再等,只想尽快救回徐锦昭。 可温丞礼却觉得事情有蹊跷,怎么前脚刚有人假扮成妇人想要去地牢劫走徐锦昭等人,后脚上官梓恒就来了? 难道这不奇怪么? 上官梓恒好歹也是上官家的家主,又怎么会轻易的掉下眼泪,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 他之前与上官梓恒的交集只限于青鹿山和北境雪山,当时上官梓恒想着雪山内可能有祛除上官家体内瘴气的方法,故而留在北境呆了一段时间,可按照他的言辞和时间线来看,这个时间他应该才抵达夏国才是,怎么会这么快就到汀州了呢? 从夏国快马加鞭到汀州就要七天左右,而上官梓恒一路躲躲藏藏却在三天之内就抵达了,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温丞礼压下心中疑问并未告知于徐锦宁知道,既然这人想要诓骗他们,就让他继续扮演下去好了。 “宁儿,别着急,先让上官好好休息吧,身上必定有不少伤痕。” 温丞礼按住已经有些急不可耐的徐锦宁,小心的在她手背上拍了一下,“宁儿,不要着急。” 徐锦宁诧异的看他一眼,心里的那股焦急被压了下去,舒口气道:“是啊,都怪我太过着急了,都忘了你身上还有伤,这么舟车劳顿的肯定累坏了,让人先带你下去休息,晚上我们再具体详谈此事。” 上官梓恒只得点头说是,他满是疲惫的擦擦脸上的泪水:“那就多谢长公主和驸马了!” 徐锦宁点点头,让人将上官梓恒带下去休息了。 客厅里,徐锦宁疑惑的问:“丞礼,你是看出什么了?” “他的说辞前后矛盾,有诸多疑点,还是小心为上。” 说完,温丞礼看向旁边的侍卫:“吩咐下去,小心地牢,严加看管。” 侍卫点头应是,急忙转身离去。 温丞礼微微眯眼,落在他们手上的小怪物越来也多,耀宫的人已经开始着急,他们肯定希望将这些小怪物带回去,再不济应该也想要杀死这些小怪物,防止他们找到解救的办法。 但温丞礼没想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训练这些怪物,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这些孩子心智都还未开,用毒蛊控制住也只能成为没有意识,只听笛声的怪物,若失去了这些控制他们的笛声或者将听觉、视觉封上,他们就是一群无意识的人。 温丞礼猜测,这可能只是耀宫放出来的试验品,他们那儿必定还有许多个小怪物,控制的方法肯定也都不尽相同。 上官紫御死了,白静被抓,他们想着的却不是去救白静,而是将这些怪物带走,上官梓恒又恰巧这个时候出现。 徐锦宁瞅着温丞礼想的那么认真,也在思考为什么上官梓恒会出现在这里,她刚刚一心想要上官梓恒去救徐锦昭,现在冷静下来了,也发现了不少端倪。 徐锦宁说:“看来绰痕没能成功的追到那个老妇人,这老妇人又闯到我们面前来了。” 她大概知道那个上官梓恒的身份了,冲着温丞礼笑道:“既然人家想跟我们玩这出戏,咱们就陪他玩下去好了。不得不说,耀宫这些奇人异士真不少,又有缩骨的又有制毒的还有能易容的呢。” 温丞礼拉住她的手,觉得她手上的温度有些不正常,“宁儿,身体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徐锦宁摇摇头:“没有啊,怎么了?” 温丞礼却快速的拉起的徐锦宁的手给她把脉,“不觉得冷么?” 徐锦宁才觉得温丞礼的手心温度格外的高,她还以为是天气热的缘故,这么一听,才觉得温度真正不正常的人是自己。 “可我,并没有觉得身体不舒服,哪里都不痛。” 温丞礼掀开徐锦宁的袖子,看着上面的梅花印,梅花印颜色变得很深:“这个烫么?” 以前徐锦宁身体不适的时候,这个红梅印记都会发烫。 “也没有感觉!” 温丞礼觉得很奇怪,徐锦宁的脉象是正常的,可她身体的温度实在是不像是个普通人,就算是孕妇身体的温度也不该这么冷才是。 “你会不会多想了?”她真的没有觉得哪里不舒坦。 温丞礼轻声道:“但愿真的是我多想了,事情处理完之前你一步都不能离开我,所有的饮食都需要经过我手。” 关键时刻,他不能大意。 徐锦宁虽然不明所以,还是点了点头:“都听你的。” 第四百八十三章 “他?斗篷人?”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的体温让温丞礼很担心,他让人直接去将城内所有的大夫都请过来,一起为徐锦宁看诊。 徐锦宁却觉得温丞礼的医术要是都不可以,那这个汀州城内又还有谁能医治她呢? 众人看了许久,除了她的体温低于常人之外,什么毛病也没有,众人都觉得奇怪这到底是什么症状,当温丞礼让人去将上官梓恒请过来的时候,传信之人回来却说上官梓恒不见了,房间里只剩下一摊血迹和打斗过的痕迹。 温丞礼带人去房间里查看了一番,里面的血都很新鲜,像是不久前留下来的。 今天一天内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徐锦宁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看着又一个大夫给她看诊,徐锦宁忍不住的打了个哈欠,其实她真觉得什么毛病都没有,只是体温低了,也有几个大夫说这是正常现象。 本来孕妇的体质就是异于常人,忽冷忽热,温丞礼从未给孕妇看过诊,当然就会觉得她身体的温度不妥当了。 “公主好生休息就好,这段时间切记不要劳心伤神,情绪上也不要有太大的波动,一会儿草民就给公主开一些补气益血的安胎药。” 这话徐锦宁已经听了一天了,冲着那大夫扬扬手:“辛苦了,去吧。” 婉儿在旁边守着,“长公主,主人非常担心您,您可千万不能大意啊。” 徐锦宁当然知道温丞礼非常在乎她们母子的安全了, 但也不能天天这样啊,她来汀州是来解决事情的,可现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事情源源不断的冒出来,她倒是想休息,可耀宫那些混蛋能让她安心养胎么? 徐锦宁端过茶水漱了漱口,“准备些吃的吧,我有点饿了,煮点鱼汤,放点香菜。” “好,我这就亲自去准备。” 温丞礼已经下令,徐锦宁的所有饮食都不能经过别人的手,还得试过三次毒,确定没有什么大碍才能食用。 饮食方面婉儿已经全权揽下来了,见婉儿走了,徐锦宁对着那些大夫也挥挥手让他们自己去找郎斌拿银钱。 他们都走了,房间里可算是安静下来了,这吵吵嚷嚷的,她脑袋都被吵疼了。 温丞礼带人上官梓恒房间还没有回来,徐锦宁悄悄的吃了两颗荔枝,起身走到门口看向外面。 现在所有的消息都是从外面传进来我,汀州城内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她有些想出去看看,听说百姓们已经开始出来摆摊子,不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了。 但徐锦宁觉得事情还没有那么简单,那些怪物的问题一日不解决,汀州一日不算安全,这些话要如何跟这些百姓说呢? 好不容易放下心来了,这个时候再跟他们说危机没有解除,到时候又闹得人心惶惶。 给宁都的书信也没有回复,按理来说这个时候信应该已经送到父皇手中了才是,他应该也要派遣一个新的州府过来,一座城池若是没有州府,如何能安那些百姓的心呢? 徐锦宁本打算跟温丞礼他们一起启程前往北山之巅的,可汀州这边…… 想到还关在监牢里的徐锦昭,她又忍不住的叹气。 忽然,一个黑色的身影落入了徐锦宁的视线,他从墙外飞进来,一身黑色的斗篷,脸被面具遮挡着。 徐锦宁的心漏跳了一拍,他……真的还活着。 她赶紧走过去,斗篷人却冲他做了个暂停的动作阻止她继续上前。 徐锦宁着急的问:“你,你真的还活着?” 斗篷人微微点头,将腰间的白龙玉佩扔给徐锦宁,“保护好,别让人抢走。” “后来雪窟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死后……你们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那个耀宫在什么地方?慕青黎呢?江阴呢?你们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徐锦宁要问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每问一个问题,她都会走上一步,再次见到她徐锦宁说不出什么感受,就觉得心脏忽然轻了一下,压在心上的石头好像被人搬走了,她可以呼吸了。 斗篷人却始终选择沉默! “你为什么不说话?到底是谁来还债,是你还是我?你见过江阴了对不对?” 斗篷人说:“江阴……便是夏皇!” “什么?”江阴是夏国皇帝?这,这什么情况? 徐锦宁真是被他们搞得越来越糊涂了,江阴怎么又变成了夏国的皇帝了,他不是成国二驸马么?不是青儿的丈夫么? 说起来,这段时间好像都没有听过青儿的消息,他们抵达夏国后,温丞礼就在准备登基的事情,她们也没什么时间去管青儿,倒是把她给忽略掉了。 “江阴是你们的父亲?慕青黎呢?” “母亲!”他说。 “你不打算去见见今生的你么?我一直在等你一句话,从前世等到了现在,你该知道的。”徐锦宁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想确认一下。 “前世,我并未负你!” 徐锦宁眼眶热的厉害,握着玉佩的手越发的用力,江阴也说过前世的温丞礼并没有负过她,所以她死后肯定发生了很多悲惨的事情,不然温丞礼不会被毁容,不然他不会耗尽了全部力气来到这个世界。 真的有重生这么一说么? 还是两个空间的互换? 徐锦宁猜测过,怀疑过,也曾经想让人去调查起死回生、还魂之术,直到遇到这么多前世的人,她才知道极有可能是一种空间互换,他们可以随意的出入前世今生两个空间,只是这道空间裂缝在哪里? 重生的秘密又是什么? 是关于那几个会发光的瓷瓶,还是这块白龙玉佩?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徐锦宁的语气颤的厉害,“我要知道一切真相,我有权利知道。” “耀宫,是裂缝,那群人从裂缝中逃了过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的阴谋。慕青黎在找他们,我也在找。” “他们去哪里了?北山之巅?” 他说:“不是,北山之巅并非耀宫所在,我们也不知道,我们也在找。” “我不信你们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 这是在是太荒谬了,找了十几年都找不到耀宫所在? 难道这个地方真的在什么万丈深渊之下,他们每个人都说在找,在找,找到现在也没有什么结果。 这话徐锦宁已经快要听倦了,她想要听到是“天下太平”几个字。 斗篷人的目光透着深深的爱意,他看向徐锦宁微微隆起的腹部,面具下的嘴角扬了扬,这是……她和现世温丞礼的孩子? 真好,这一世,他不算孤苦伶仃了。 听到脚步声,斗篷人道:“我会把人带给你,照顾好自己。” 说完,斗篷人快速从墙头跳了出去,徐锦宁想要去追,却听到是身后的人叫他,余光撇到那一抹白影,徐锦宁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丞礼!” 她很想看看斗篷人面具下的脸,那次在雪窟她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看清楚,她还不知道前世的温丞礼身上到底有多少伤痕,她还没有问清楚后来发生的事情。 都在让她放心,都说要将一切都处理干净,可现在呢? 她什么都不知道,一直被蒙在鼓里。 “怎么这副表情,发生什么事了?”温丞礼盯着徐锦宁的脸,看她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心疼的上前:“宁儿?” 徐锦宁将手中的玉佩交给他,“他……把东西送来了。” 之前被蛰褚抢走的白龙玉佩,“他?斗篷人?” 徐锦宁点点头,看来他们两个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见过面,温丞礼应该暂时不知道斗篷人的身份。 “这玉佩到底有什么用,为什么所有人都在争抢?”温丞礼接过玉佩,这玉佩的材质跟白玉长笛的材质相同,为什么没人抢长笛反而有人抢玉佩呢? “我也不清楚,可能跟那几个会发光的瓷瓶有关系吧。” 徐锦宁附到温丞礼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现在,不过那里已经被我用孟家机关术封存起来了,没有我,谁也打不开。” 除非有人能把白杨谷给炸了,就算把白杨谷炸了,东西他们也拿不到。 “如此说来,那些人迄今都没有找到,可见那里的确够安全,不过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我会再安排人过去守着。” “不要太过大张旗鼓了,免得自己把地方给暴露了。” 徐锦宁没有将刚刚与斗篷人的对话全部告诉给温丞礼,就连她都不知道接下来的走势如何,贸然说出来只是会给温丞礼平添更多的麻烦事。 徐锦宁有点担心夏国那边:“你确定夏国情况稳定么,我担心那群人没办法撼动汀州会跑去祸害夏国百姓。” 温丞礼道:“那边的事情不必担心,有重龙在他知道如何处理。” 他还留下了三个锦囊,若是出现什么危险,他只需要按照锦囊上的去做就好。 “还是没有你外公军队的消息么?” 徐锦宁摇头叹息:“到底有没有这支军队,我也不敢保证,这么多年过去了说不定他们早就换地方,或者早就解散了,找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只能暂时搁置了。” 母后肯定不会骗她,只能是汀州这边的军队出了什么变故。 他们现在除了等消息,也别无他法。 第四百八十四章 你该认得出我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还在想斗篷人说的‘把人送来’是谁呢,当天晚上就知道答案了。 晚饭刚过,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洗漱休息,众人正坐在院子里商讨关于北山之巅的事情,门外就有人传报说是上官梓恒被人绑着送回来了。 徐锦宁、温丞礼二人暂时停止手头讨论的事情一起去了前厅,上官梓恒浑身的血,披头散发的,样子还有些痴傻。 赵管事上前将上官梓恒扶起来,问道:“上官公子,您还好吧?” 上官梓恒在看到徐锦宁的那一瞬间迅速的撞开赵管事,直接冲到徐锦宁面前跪下:“长公主,求您救救我的族人。” 徐锦宁、温丞礼二人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的统一认为这个才是真的上官梓恒。 至于上午消失的那个,应该是斗篷人出面将之赶走,又将真的上官梓恒送过来了。 赵管事赶紧将他身上的绳子先解开。 徐锦宁看他浑身是血,身上到处都是伤痕,手腕上还有铁链磨损过的痕迹,问道:“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温丞礼说:“先坐下来慢慢说吧。” 上官梓恒撩起已经结成一坨一坨的头发,他身上又臭又脏,连他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 上官梓恒将自己这一路来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一遍,跟上午那个说的几乎一样,都是被人暗杀之后逃出来的。 不过上官梓恒并没有真的从耀宫那群人手中逃出来,而是被抓到了地牢里。 因为上官紫御死了,唯一能够继续养蛊的人便是上官梓恒。 耀宫那群人将他抓过去,强行逼着他服下致命毒药,逼着他给他的族人喂着那些毒虫毒蚁。 “那群妖人竟然以人养蛊,我的族人们现在生不如死,可我……我没有任何力量能够将他们救出来。” 温丞礼说:“你说的这些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上午有人易容成你的样子,只是两人说的结果各有不同。” 上官梓恒听完脸色直接就变了,‘蹭’的一下站起来,紧张道:“我才是真的上官梓恒,长公主,你该认得出我。” 徐锦宁当然认得出来了,主要上午她有些太过着急治疗徐锦昭才没有立刻发现,就算没有温丞礼提醒,那人在她面前暴露也是早晚的事。 温丞礼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假冒你的人已经逃走了,你不必担心,先坐下来。” 上官梓恒这才坐下,只是双腿还是不安的不知道往哪里放,动了几下。 赵管事把准备好的茶水放到桌子上,安慰道:“不用太着急,我们刚刚也在谈论这件事,正巧你就被人送过来了,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把你送过来的人长什么样子?” 徐锦宁捏紧了手中的茶杯,是斗篷人,是他将上官梓恒送过来的。 温丞礼余光瞥了一眼紧张不安的人,把手放到徐锦宁的手背上。 手背上传来的温度让徐锦宁稍稍安心了不少,温丞礼的手指冰凉,但他的手心却浸满了汗水,也不知道他在紧张些什么。 徐锦宁反手将温丞礼的手握住,二人十指相扣着,她端着茶杯许久,手心的汗都是杯中茶水捂出来的,两人的手握在一起一冷一热的。 上官梓恒仔细的回忆着,他只记得那个人的声音,有些沙哑难听,像是被火灼伤过一样,体型…… 他四处扫了一眼,最终将目光定格在温丞礼身上,“那人声音沙哑难听,提醒与驸马的差不多,他的双手胳膊上也都是烧疤,看上去非常狰狞,而且那烧疤看上去时间很长。” 徐锦宁的拇指在温丞礼手心揉来揉去,常年积久的烧疤,他是因为身上那些伤疤才会打扮成那副样子的么?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的温丞礼都不喜欢穿黑色,除非快速行军亦或者有什么特殊行动,他才会迫不得已穿上那些黑色夜行服。 他的衣服颜色大多都是偏向于白色、青色、和蓝色,都是一些比较亮堂的色彩。 温丞礼握住那不安分的大拇指,轻轻的点着她的手心,“我应该能猜出那人是谁,他于我们是友非敌,不必在意。” 徐锦宁急忙跟着附和着:“是,没错,如果他是敌人也不会把人送还给我们了。” “这人难道是跟黎皇后一伙的?”一直站在边上没开口的婉儿疑惑的问。 “对对对,还有一个女子,同样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两人声音都是极其沙哑难听,那女子大概到我肩膀这么高,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兰香味,一双眼睛极其有神,盯着人看的时候有一种夺人心魄的美感。” 上官梓恒想到那女子不由得浑身有些发冷,那女子的装扮仿若鬼魅,眼神更是毫无温度,冷的可怕。 “那男子似乎比较听那女子的话,也是那女子让他将我送过来的。” 上官梓恒一说完,众人心中都有数了,那女子必定就是慕青黎,至于那男子…… 赵管事问:“难道那男子是先皇?” 徐锦宁直接说:“不是。” 她不想再听到从他们口中说到那斗篷人的消息,直接换了话题:“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都快点去休息,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徐锦宁抬头看向上官梓恒,叮嘱道:“你晚上好生休息,明日随我一起先去救治昭儿等人,那人说了,只有以你的血为引子才能将那些蛊虫引诱出来。” “我知道了!” 上官梓恒一心想要救助自己的族人,可现在这个情况,他连族人关在哪里都不知道,也只能等着慢慢调查。 既然那些人想要抓他,必定还会出现,只要找准机会一定能够找到他们的大本营,救出被控制的族人。 赵管事带着上官梓恒下去休息了,为了防止耀宫的人过来劫走上官梓恒,温丞礼特地安排了许多人轮流守夜。 回到房间里,徐锦宁疲惫的往床上一坐,脑子里想的都是上上官梓恒说的那些话。 最重要的是斗篷人说前任夏国皇帝就是江阴,这实在是非常非常的奇怪。 江阴与青儿乃是夫妻,青儿与慕青黎又是双胞胎姐妹,难不成江阴娶了她们两个人么? 江阴又是怎么成为夏国皇帝的,其中到底还隐藏了多少阴谋算计? 既然江阴就是夏国皇帝,那为什么这些年他会被关押在宁国军机处的暗牢里呢? 是聂白把江阴救出去的,也就是说聂白知道江阴的真实身份,而江阴又是从耀宫逃出来的。 江阴和聂白都是耀宫中人,为什么慕青黎和斗篷人还要说一直在找耀宫,耀宫是搬地方了? 徐锦宁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其中缘由,她烦躁的拿起茶壶倒了杯水,水已经凉透了。 冰冷的水顺着食道一直流淌到胃里,让她稍稍的清醒了一些。 温丞礼吩咐完外面的事宜后回到房间里,就见徐锦宁在那儿忧思烦恼,乌黑的眸子变得有些沉冷。 他知道徐锦宁又在想那个斗篷人了。 徐锦宁还没有把江阴的身份告知给温丞礼,她不确定温丞礼知道这件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温丞礼坐在她身边,先是拉过她的手给她把把脉,确定脉搏正常,身体健康后才开口:“已经很晚了,你该休息了。” 徐锦宁摇摇头表示自己睡不着,她给温丞礼倒了杯茶,“丞礼,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头一次,她有些乱了分寸,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进行下一步。 斗篷人也好,慕青黎也罢,他们都在让她停职调查,只要等消息就好。 等啊等,等到现在,死了多少人,可他们依然让她继续等。 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继续等下去了,耀宫的事情不解决,始终是她的心头大患。 “先让上官梓恒将昭儿他们救回来,等他们身体好了,再做决定。” 徐锦宁着急的说:“可是一直守着这一座城,对我们也没有什么益处。耀宫不在北山之巅,欧阳怵和红缨此行必定是白跑一趟,也要传输让他们迅速回来才行。” 温丞礼说:“或许欧阳怵他们还有别的发现,先静等他们的消息吧。汀州这几日没有再发生命案,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明日我带你去街上走走,散散心可好?” 她压根就没有那个心思出去逛,疲惫的说:“不了,还是以昭儿为主,耀宫这群人神出鬼没,难缠的很,谁知道他们今天晚上又准备了什么招数,还是小心点的好。” “宁儿,比起那些,我更担心的是你的身体。” 徐锦宁这么熬下去不是事,身体迟早会熬亏损的。 如今她已经怀有五个月的身孕,身体实在是经不起那般折腾,她的体温还是没有降下来,温度非常高。 温丞礼时时刻刻担心徐锦宁会因为体温过高昏厥,故而时不时的就会让她多喝点水,防止出汗太多脱水。 “放心吧,那些事情我都交给别人去做,不会亲自前往的。” 徐锦宁的小指勾住温丞礼的手,像个撒娇的孩子一般晃了晃:“不用担心我的,好不好?” 温丞礼还没开口说好,就听外面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第四百八十五章 耀宫兆雾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温丞礼将外套给徐锦宁披上,叮嘱她在房间里好好休息千万不要出门,绰痕和婉儿第一时间跑到徐锦宁这边保护她。 温丞礼和赵管事带人查看情况去了,那些惨叫声像是从外面的街道上传来的,还有许多慌乱的拍门声。 一声高过一声,在这深夜中听起来格外的瘆人。 徐锦宁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这声音太凄厉了,男女老少都有。 “绰痕,你也去看看,别让温丞礼出事。” 绰痕的任务是保护好徐锦宁,回头瞪了她一眼我,正要开口却见徐锦宁一双眸子折射出冷冽的寒光。 要出口的话硬生生的被逼着咽了回去,绰痕赶紧挺聪明领钱去查看情况了。 徐锦宁站在门口看着街道上那些晃来晃去的火把,心里越发焦虑起来。 温丞礼不让她出去,她只能在这里干等。 等,这个字她已经听的厌烦疲倦。 “长公主莫要着急,有主人在,不会出事的。”婉儿安慰着,想要扶着她进去,可徐锦宁只是福开了她的手,始终不愿意离开门口一步。 乌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汀州府那扇紧闭着的朱红色大门,直到一个白色身影扼住一个小怪物的脖子将人按在地上。 “嘭!”的一声,大门直接被撞开,一群侍卫直接被那些小怪物冲击的倒在地上。 十几个小怪物,身上都是血,他们的目光如野兽般闪烁着暗红色的光,他们杀红了眼睛,上至头发丝下至脚底,每走一步都是一个血色的脚印。 婉儿见状立即拔出刀将徐锦宁护在身后,“长公主,小心些。” 屋顶上有匆匆脚步声,婉儿抬头看去,就听到瓦片哗啦啦往下掉的声音,两个小怪物趴在屋顶上,他们的牙齿都是红色,不难想象他们刚刚用牙齿咬死了人。 一道白色的身影迅速从徐锦宁身边穿过去,徐锦宁只觉得腰被人抱住,一个天旋地转,抬头便看到温丞礼那紧张到极致的脸。 他的目光没有丝毫温度冷的可怕,抱住她的手力气有些大,隐隐能感觉到这双手在发抖。 温丞礼的心口起伏的厉害,袖子还被撕破了一块儿,胳膊上的伤痕血淋淋的。 “丞礼,你受伤了。” “无妨,这点毒对我造不成影响。”温丞礼没有告诉她自己这条胳膊已经麻到没有感觉了,正因为这种毒太疼了,抱着她的手才会发抖。 小怪物停止攻击只是将徐锦宁等人围在中间,似乎还有人在操控。 “既然来了,何必还要躲躲藏藏的?” 徐锦宁愤怒的质问着,语音落下,就听一首带着寒意的曲子在夜中响起。 小怪物们听到那曲子却没有发动攻击而是静静的蹲在了一边,就连屋顶上那两个小怪物也爬下来乖乖的趴在地上。 一穿着黑衣的男子静静的站在屋顶上, 他背着月光,他冷漠的注视着下面的一众人等。 只要他一声令下,这些小怪物就能立刻将他们撕得粉碎。 徐锦宁看向来人,这人他们并没有见过,她猜测可能是耀宫的其他人。 温丞礼剑指着那人,冷冰冰的问道:“你是耀宫的右护法?” “这应该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男人的声音如同冰一样,冷的没什么温度。 他丝毫没有惧怕温丞礼,看着他们的眼神也带着几分挑衅和鄙夷。 真不知道公主为什么对这个怀孕的女人如此忌惮,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杀了便是,为什么还要这么大费周章设计这么多呢? “说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徐锦宁握紧温丞礼的手,目光直视着上面的人。 “交出上官梓恒和白静,今夜的屠杀便到此为止,否则……” “否则?”徐锦宁冷笑着,“否则这些小怪物就会把我们撕碎,还会将汀州百姓屠杀殆尽是么?” 男人嘴角扬起一抹讥笑:“看来你很有自知之明,今夜,我的目的就是这么简单。” “哦,是么?”温丞礼冷哼,“既然你也来自投罗网了,那就别走了,把命留下。” “且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男人将竹笛放到嘴边吹奏,刚刚清冷的曲子立即变得高亢起来。 那些怪物听到曲子发疯似的冲向侍卫。 徐锦宁站在温丞礼身边,绰痕、婉儿、赵管事带着红影卫一起冲入战局,他们早就知道小怪物的弱点了。 赵管事和绰痕分别将小怪物引出前院,看到小怪物们一个个被封了穴道,男子依旧不紧不慢,丝毫不紧张。 徐锦宁悄声说:“他肯定还有同谋,留在这里只是为了拖延我们的时间,怕是他们的人已经去救人了。” 温丞礼却道:“我还怕他们不去,你待在我身边一步也不能离开。” 从那个假的上官梓恒失踪开始,温丞礼就经布置好了。 话语落下,不知道从哪里射出了无数的银针直接射向了那些小怪物。 等那男子再回过神来,周围全都是穿着白衣,戴着白色斗笠的人,他们手中拿着一把奇怪的木弩机,那些银针郑世聪木弩机中射出来的。 这是从徐锦宁所绘的孟家机关途中设计出来的武器,简单容易上手,而且瞄准度极高,只要对准一个方向便可以设出比弓箭更快、力道更大的银针。 白衣侍卫手中的木弩机对准的是那些小怪物们身上的各个穴道,只要将他们的穴道全都封闭住,延缓他们体内的血液循环速度,就可以减慢他们的速度和攻击力度。 这是温丞礼早就安排的事情。 那黑衣人似乎没有料到徐锦宁他们还有这一手,微微眯眼,趁着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那些小怪物身上,迅速转身就要逃走。 对面的屋顶上早已经站着一个穿着紫色长袍的男子,男子迎风而立,一头乌黑的长发随风飘扬,他的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徐锦宁看到诸葛天运也是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诸葛天运还比他们提前一步来到汀州。 这么长时间没有露面应该也在调查耀宫的事。 “这些人,都是七巧之家的人?” 徐锦宁看着那些白衣侍卫,好奇的问着温丞礼。 “没错,都是七巧之家的高手。” 明知道来到汀州是一件危险、随时都有可能送命的事,温丞礼怎么可能不把人全都准备好? 七巧之家的杀手都是经过专业训练,他们的能力甚至在红影卫、流火刺客团之上。 七巧之家是一个真正强者的存在,从夏国建立之初便存在的刺客组织。 白杨谷看似安全,实则里面也是危机重重,徐锦宁只在里面住了不到一个月,每天都想着要逃跑自然不会懂得整个白杨谷的设计。 白杨谷的那次滑坡,本就不同寻常。 诸葛天运飞身到男子落定的屋顶上,冷上带着冷笑:“耀宫右护法,兆雾。” 兆雾身份被拆穿也还是一副冷淡的模样,“七巧之家家主,诸葛天运。” 今天晚上还真是热闹呢,看来这些都是温丞礼设计好了的,今天注定要空手而归了。 “主人说了,要你把命留下。” 诸葛天运笑着说完,蓦地从他的折扇中亮出一把长剑直接逼向兆雾。 兆雾的轻功真是厉害,脚下一滑,还没等众人看清楚已经落在另一间屋顶上。 “我可不是毒郎君和白静那种蠢货,以为用这些没脑子的怪物就能把你们拿下。” 一群黑衣人从他身后涌起,他们射出菱形飞镖逼向了徐锦宁等人。 飞镖与利刃发出刺耳的声音,有几个侍卫不小心被那飞镖射中倒地身亡。 赵管事、绰痕、婉儿三人更是站在徐锦宁二人身边形成一个保护圈,飞镖射中了婉儿的肩膀。 徐锦宁担忧的看一眼,婉儿只是硬着头皮将飞镖拔了扔到一边,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些人。 “你倒是还挺有自知之明的,不过就算你早有准备,今天也得留下。” 徐锦宁以汀州为中心等着这些人送上门来,来一个收拾一个。 白静和上官紫御已经被他们拿下了,这个兆雾还敢不知死活的跑过来送死。 送上门的不要,岂不是傻子了? 白衣侍卫与兆雾带来的那几个侍卫打作一团,人数上、能力上全都是七巧之家的人更胜一筹。 温丞礼将徐锦宁护在身边,不让那些小怪物靠近一分。 激斗间,看到夜空中划过一缕红烟,兆雾用竹笛打开了追过来的诸葛天运,眉头紧皱,转身飞向了旁边的屋子。 “哼,所有的计划都不是天衣无缝,百密终有一疏。” 诸葛天运脸色变了变,“看来,你们还有后手啊。” 兆雾没再多言,扔下一枚烟雾弹后迅速的跳下了房顶。 就听一声很长的口哨声,穴道还没有封的几个小怪物迅速的逃走了,他们逃走的速度比攻击的速度更快。 徐锦宁发现这些人的腿上功夫非常了得,因此推测耀宫要么就是在所谓的深渊底下,要么就在最高的山之巅。 平地上,可没有人会练就这么厉害的腿上功夫。 第四百八十六章 解暑,还是解忧?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直到东方升起了鱼肚白,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众人身上,众人才惊觉昨天晚上奋战了一夜。 若不是温丞礼提前将诸葛天运、七巧之家的人安排好,今晚他们必定会损失惨重。 徐锦宁满是疲惫的坐在台阶上用力的揉着自己的脑袋,一夜没睡,她的身体有些吃不消。 温丞礼赶紧把剑扔给旁边的绰痕,快步走向徐锦宁将她抱起来,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我先送你回去休息,这里交给他们处理就好。” “可是我……” “不许说话,累的话就先趴在我身上睡。” 并没有说过多苛责的话,温丞礼当着众人的面迅速将徐锦宁抱回去。 徐锦宁还想交代点什么呢,被温丞礼一个眼神,话堵在嗓子眼那儿终是没说出来。 她尴尬的咳嗽一声,闭上眼睛倚在温丞礼的肩膀上,身体虽然疲惫,但心是暖暖的。 温丞礼将徐锦宁放到隔壁房间的床上,坐在床边看着她入睡,等她睡着了才出去交代婉儿和绰痕看护好徐锦宁。 温丞礼带着赵管事和诸葛天运先去地牢那边了,那股黄色烟雾肯定有什么猫腻。 徐锦宁在温丞礼走后才爬起来,这种时候她怎么能睡得着? 房间的窗户开着,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房间里的门窗都开着,但房间里还是很闷热。 没一会儿,婉儿端着一盆冰块走了进来,见徐锦宁坐在那儿发呆,脸上浮现担心的神色。 “长公主您不是睡着了么,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难道徐锦宁是在欺骗温丞礼,她压根就没睡,婉儿神色一凛:“长公主,您熬了一夜了还是早点休息吧,外面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可以了,您的首要任务是要照顾您的身子。” 徐锦宁拂手打断她的话,叹口气道:“我要是能睡得着早就睡了,何必等到现在?” 她现在精神亢奋的很,是真的睡不着,哪怕脑子疼的已经快要炸开,已经无法入眠。 通过窗户,她看着那些侍卫们正在收拾着烂摊子,汀州府衙外面又是一阵阵凄惨的哀嚎声。 这下徐锦宁是彻底睡不着了,她拿过婉儿手中的冰毛巾擦擦额头和脖子上的汗,浑身黏糊糊的难受的很。 “你也折腾了一晚上,先下去休息吧,身上还有伤呢。” 徐锦宁盯着她胳膊看,血已经止住,胳膊上简单的绑了一根白色布条,血都渗出来了。 “这点伤不算什么,您不必担心我们。” 能被主子这么关心着婉儿心里还是很暖的。 徐锦宁起身不顾婉儿的阻拦走到门口,心里沉闷的难受,她掀开手腕上的红梅印记,印记还是那么的鲜红。 不知道是天气的缘故还是身体的缘故,她觉得这个红梅印记又开始发烫了。 绰痕嘴里叼着一根黄瓜走过来看到徐锦宁,急忙跑过来,用黄瓜指着她:“你不是睡觉了嘛,怎么又爬起来了。” 说完还特地看看周围,确定温丞礼不在,这才松口气。 要是让主子知道她没有睡觉又爬起来了还不得生气啊,本来事情就挺多的了,再照顾她哪有那么多精力? 徐锦宁无视了绰痕的话,叫上赵管事一起去外面的街上看了看。 主街道上一片狼藉,许多百姓家的门、窗都被打坏了,上面都是血,那些尸体被侍卫们和汀州守城军抬走了,还有一些人抱着头坐在那儿哭。 昨天晚上,怪物们凶狠的冲进了他们的家里,那些木头门哪里能抵抗的住怪物们的攻击啊。 那些怪物只能在阳光底下攻击杀人,可昨天那一批在夜色中行动依然很快,攻击力度也不比在白日里弱什么。 难道,这又是另外一批小怪物么。 只有在发号攻击命令的时候,兆雾是吹奏木笛的,他逃走时只吹了一声口哨,剩下几个小怪物就立刻跟着他一起逃走了。 诸葛天运带人前去追捕,不晓得凭借七巧之家的力量能否将那些人抓回来。 绰痕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徐锦宁后面,要不是主子说让他随身保护她的安全,绰痕是万万不想出来的。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只在早上吃了一根黄瓜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走到一个老人面前,他弯腰将人扶起来,老人抱着一件血衣哭的凶狠。 绰痕把老人扶到一边后,又快速跟上徐锦宁等人。 赵管事叹息道:“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啊,这些人都是无辜之人却要遭此横祸,耀宫那群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徐锦宁冷着脸说:“这些话就不必说了,想想该怎么应对吧。按照兆雾那群人的性子,只怕这件事还有后续。赵管事,安排五倍的人马守住汀州城四个出入口,每隔一个时辰安排一次换岗,务必要保证汀州城白天的安全。” “是!” 婉儿见时间已经快到晌午,出言道:“长公主,再不回去就怕主人要担心了。” 徐锦宁每走多远,只距离汀州州府一条街而已,回去也是立刻的事,就是怕温丞礼会担心才没有走远。 出来走一趟,徐锦宁对外面的情况大致心里有数了,兆雾等人只是在汀州府衙周围大肆杀戮,就是要做给她看,逼她就范。 徐锦宁可比他们想的还要坚强,以为用这样的手段就能吓着她了,开什么玩笑,她经历过的事情比那些人可多的多。 徐锦宁闭上眼睛,将这些哭喊嚎叫声一一的听在耳中,印在脑海。 来日,让耀宫的那群妖人为这些百姓血债血偿。 正午的阳光太过毒辣,徐锦宁晒得有些头晕,她赶紧扶着旁边的人,鼻腔里却涌入了一股淡淡的墨香。 她一抬头就看到温丞礼那张担忧的脸,无奈的笑道:“还是被你发现了啊,我就想出来看看,现在看完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温丞礼并没有说什么苛责的话,只是扶着徐锦宁慢慢往府衙走去,他知道徐锦宁心怀天下,晓得徐锦宁心中有这些百姓。 若是可以,他也很想为徐锦宁分忧解难。 他又何尝想让徐锦宁这么劳累呢? 回到府上,饭菜已经准备好,还有徐锦宁最爱喝的青梅酒,冰镇过的,味道非常好。 徐锦宁坐在一边,手中拿着酒杯,目光怔怔的盯着杯子里的酒水,青梅的味道很重,她这个是最喜欢吃酸的。 两杯酒水下肚,整个人爽快了不少,就连心中的郁结也消去了一半。 杯中酒水喝完,一颗剥好的荔枝也已送到了她的面前。 徐锦宁愣了一下,冲他笑道:“不是不准我吃这些么多冰凉的么,怎么现在又让我吃了?” “天气热,吃点解暑。” 徐锦宁笑道:“是想让我解暑,还是让我解忧啊?” 又是给她喝酒又是给她吃荔枝的,一点也不像是那个冷冰冰的温丞礼了。 温丞礼淡淡的说:“两者皆有!” “我可没有那么脆弱,只是看到那些百姓过成这样心中难受罢了,有点责怪自己怎么那么没有本事,到现在也查不出耀宫的具体下落,还让那些妖人这般的逍遥法外。” 温丞礼把手放到徐锦宁的手背上,轻轻的拍来两下安慰道:“你已经尽力了,不要给自己太多的负担。” “还好有你在我身边,否则昨天晚上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你是怎么料到耀宫的人会在晚上过来偷袭的?” 温丞礼手指轻点着桌面,眼神透着几分薄凉:“我们抓了那么多小怪物,算是抓住他们的软肋,白静和上官梓恒都在我们手中,他们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上官梓恒救醒昭儿他们,也不会让白静轻易的说出耀宫的秘密。” 说到白静,徐锦宁好不容易压下的怒意又燃烧起来了,这个女人留下就是祸患。 “既然白静始终不愿意说出耀宫的秘密,那咱们也没必要留着她了。” 想到外面那些百姓,徐锦宁想,也是时候该让百姓们出口恶气了。 “明日,我们就将白静送到法场上,让那些百姓亲眼见证白静的死,也能给大家出一口恶气。” “好,我会让诸葛天运亲自去行刑。” 徐锦宁咬牙道:“若不是不想让孩子沾染到这些血腥,我真想亲自活剐了她。” “沾血的事情就让我来做吧,吃好了?” 徐锦宁放下酒杯点点头,“我现在睡不着你别劝我,地牢那边如何?上官梓恒现在休息的怎么样了,可以治疗昭儿么?” “地牢守卫森严,他们的人还冲进去就被击退了。目前,重牵已经抵达汀州,有他在保护上官梓恒。” 徐锦宁听了松口气,还好昭儿他们没事。 “正好趁着现在咱们赶紧去救治昭儿吧,不能让那些孩子再遭受折磨了。” 尽管知道让他们恢复神智是一种很残忍的事情,可徐锦宁没有办法,她不能让那些蛊虫继续控制着徐锦昭,哪怕他醒来后要承受良心的谴责,她也管不了了。 “昭儿苏醒后,必定会记起之前杀人的事情,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徐锦宁握紧了拳头,“我知道,错不在他,我相信他会有自己的赎罪方式。” 第四百八十七章 救治徐锦昭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地牢里相对安全很多,徐锦宁、温丞礼等人休息过后便带着人直接来了地牢。 经过一整夜的休息上官梓恒恢复的也差不多了,他正蹲在徐锦昭面前给他施针。 徐锦昭的头顶上十三根银针在烛光下散发着冷冽的光芒,一层层白色的雾气从他的头顶冒出来。 上官梓恒将自己手心割破,鲜红的血顺着银针流进徐锦昭的脑子里。 只有用上官梓恒的血将这些蛊虫引出来徐锦昭才能醒过来。 徐锦宁紧张的关注着上官梓恒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会弄疼了徐锦昭。 婉儿被徐锦宁勒令去休息了,绰痕现在正倚在旁边的墙上昏昏欲睡着,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就没休息过,昨天又经历过那么厉害的一场打斗,整个人已经到了疲惫不堪的地步。 温丞礼让他下去休息,可他就是不乐意非得要在这里看着,他跟徐锦昭年纪相仿,两人的关系也算不错。 他也想亲眼看着徐锦昭恢复正常,万一他醒来记的自己屠杀百姓的事情,他还能帮着一起劝说劝说。 徐锦宁坐的累了,双手放在肚子上,头枕在温丞礼肩膀上,乌黑的眸子有些发红:“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温丞礼的胳膊绕过徐锦宁的后背将她揽入怀中, 放低语气说:“刚开始,先别着急。” “闭上眼睛睡一觉,等你睁开了,昭儿就会醒了。” “那我就在这里休息,昭儿醒了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不准备把我抱走。” 温丞礼说:“好,我答应你。” 小怪物们分开关的,每一间都是单独的一个人,他们的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锁在墙上,嘴里绑着麻绳,眼睛上绑着黑色布条,听穴也被封起来,看上去就像是个干干净净的木头人。 温丞礼交代人将他们清洗干净也换了干净的衣服,现在都倒是有些人样了。 那些来认领过孩子的妇人也会每天把东西送到汀州府上,由温丞礼的人检验过没有毒之后才能拿给这些人。 还有一半儿的小怪物没有家人过来认领,只能是温丞礼他们的人亲自照顾着。 徐锦宁想着想着,在温丞礼怀中安心的睡过去了。 听到耳边轻浅的呼吸声,温丞礼将人小心翼翼的放平,让她舒服的倚在自己的怀里。 徐锦宁的手绕过温丞礼的腰,似乎觉得这个位置睡的不太舒服又往温丞礼的腰间钻了钻,直到脸庞贴在温丞礼的腰上,才停止了小动作。 温丞礼一下接着一下的轻拍着她的后背,想哄着一个孩子一样。 冰冷的目光转移到徐锦宁凸起的小腹上后变得柔软了几分,她的肚子有着他的血脉,有着他们的未来和希望。 这个孩子生在多事之时,日后一定会万事大顺,平平安安的。 温丞礼正想着孩子生下来以后的生活,就听到对面牢房里徐锦昭痛苦的嘶吼声,见徐锦宁皱眉欲醒,他赶紧将袖子里的安魂香放到她鼻子下面。 没一会儿,徐锦宁的眸子渐渐地松开,睡的更平稳了。 绰痕第一时间冲到牢房里按住被蛊虫折腾的发狂的徐锦昭,铁连撞击在铁门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铁门上的灰尘被打的纷纷洒落,门也跟着晃动了几下。 绰痕一掌劈在徐锦昭的脖子上,但没有用,他变得更加疯狂。 “怎么办,快来人将他压住。” 头顶的银针被硬生生的拔出来一根,一条浑身都是黑色的虫子也被银针带了出来,趴在地上蠕动着。 绰痕见状直接一脚踩上去,那虫子流出的是黑色的血异常的恶心。 绰痕嫌弃的冲着那虫子啐了口唾沫,“这东西太恶心了,可算是弄出来了。” 上官梓恒也是满头大汗,胳膊被徐锦昭掐的发紫。 黑虫弄出来后徐锦昭安静了不少,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双手耷拉在地上。 “我来看看。” 温丞礼将徐锦宁平稳的放到床上后走过来,蹲在徐锦昭面前给他把脉,“脉象不平,还有一条虫子,继续引。” 上官梓恒脸色煞白煞白,手心被划了好几刀,袖子上都是血,“好!” 光是徐锦昭一个人就难以招架,何况还有几十个小怪物? 一个时辰后,第二条黑虫成功的被引渡出来。 徐锦昭没有再发狂,可现在的情况更不好,因为他体内还有毒,失去了蛊虫与那毒相互抗衡,毒素开始蔓延。 上官梓恒说:“这种毒跟他牙齿上的毒是一样的,先前因为有蛊虫牵制,二者相互压制,他才能活着。” “那现在怎么办?”绰痕担心的瞥一眼床上躺着的人,徐锦宁要是知道没能救治成功指不定得受多大的打击呢。 不行,她肚子里还有小主人,可不能让徐锦昭出事啊。 温丞礼仔细的给徐锦昭把脉,毒素蔓延的不是很快,只要在十天之内找到解药就能救治。 冰冷的目光转向了地上被碾碎的虫子,既然这蛊虫在徐锦昭体这么长时间,毒素都没有再度蔓延,那是不是说明这些虫子也一种解药? “绰痕,将这些虫子捡起来拿出碾碎熬成水。” 温丞礼将腰间的药品递给他,“熬成水后将这些药丸扔进去浸泡,再加上上官梓恒的血,咱们先试试。” “这样能行么?”绰痕很是嫌弃的看着地上的虫子,那虫子已经被他踩瘪了,看着非常恶心啊。 要是把这东西吃到肚子里,真能够抑制毒素蔓延? “不试试怎么知道?” 有时候越是奇怪的症结,治疗的手段越是简洁,说不定这蛊虫真的能够治疗徐锦昭体内的毒。 绰痕也不好在说什么只好捏着鼻子,又用手帕把那两条虫子捡起来,“太恶心了啊,耀宫那群人怎么受得了的。” 绰痕叹口气后赶紧拿着那些东西跑走了。 上官梓恒想到那些被关在耀宫里的族人,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上官紫御真是禽兽不如,为了自己活命居然用自己的族人练蛊。” “都怪我不好,要是我早点发现他,早点知道就好了。” 上官紫御还是他的兄长,死在那些小怪物手中真是便宜他了,他应该遭到千夫所指、万人唾骂。 “上官,我们不是神,无法判断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既要努力的去将事情解决,也要坚强的应对这个结果。” “如果当初我们没有出来就好了,都是我们贪生怕死,贪恋着山外的世界才会有这样的下场,要是没出来就好了。” 温丞礼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用力的捏了捏,直到上官梓恒疼的皱眉抬头看他,他才开口:“既然都要死,为什么不在死前做点有意义的事?至少,他们曾经看过除了青鹿山以外的世界,或许他们并不后悔呢?” 见上官梓恒还盯着他发呆,温丞礼说:“只有将他们救出来,你才能知道他们是否曾经后悔过。” 上官梓恒不知道自己该叫他夏皇还是叫他驸马,只得以“公子称呼他。” “温.公.子,谢谢你。” 温丞礼拍拍他的肩膀后将徐锦昭头顶上的那些银针全都拔出来了,徐锦昭昏睡在地上,脸色惨白的厉害。 既然毒虫已经被拿出来了,这些束缚也都不需要了,温丞礼将黑布、麻绳全都解开。 绑了那么长时间他的手腕和脚腕上都是伤痕,还有好几道疤痕已经结痂。 担心徐锦昭牙齿上的毒会造成影响,温丞礼狠了狠心,将他的牙齿全都拔了下来。 在他体内毒素没有完全消散之前,他的牙齿绝对不能露出来,若是不小心伤到他自己,亦或者伤害到徐锦宁,后果不堪设想。 那些牙齿都已经开始发黑了,就算不被他亲手拔掉,时间一长牙齿也会自动脱落。 “将徐锦昭抱到房间里先行治疗,若是治疗有效果再将这些人一起带出去,一个一个的来。” “您可以把长公主先带出去,这里的人我会处理的。”上官梓恒抹了把脸眼泪,既然有求于人,自然是要把这里的事情都做好。 “好,我会让人留下来帮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 温丞礼交代完后,自顾自的去抱起徐锦宁往外面走,重牵等人守在地牢门口,这个地牢被守的密不透风,在救治好这些小怪物之前,这里会是非常安全的存在。 外面的光很强烈,照的徐锦宁有些不舒服往温丞礼怀里又钻了钻,一声嘤咛自她口中吐出,她先是叫着温丞礼的名字,随后又不停的叫着徐锦昭。 温丞礼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柔声的对她说道:“昭儿很快就会没事,你不必担心了。” 似是这句话起了作用,徐锦宁紧皱的眉头缓缓地松了开来。 温丞礼一路抱着沉睡的徐锦宁回了房间,把她放到床上后贴心的将窗户关上。 婉儿也休息好了过来,温丞礼交代她暂时守在房间里,屋子里放了冰块暂时不会很热。 随后,温丞礼转身又去旁边的房间,这是他们提前给徐锦昭安排好的。 第四百八十八章 “毒素,牙齿上的毒?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本以为自己只是简单的休息一下,等她醒了就可以看到徐锦昭恢复神智,可她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晚上,从醒来后她就坐在床上眉头皱的厉害。 房间里的蜡烛忽明忽暗,映衬着她那一张带着些许怨气的脸,桌子上准备了美味可口的饭菜,可她一点胃口都没有。 婉儿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就怕徐锦宁生起气。 瞅了瞅桌子上放着的青梅酒,婉儿壮着胆子走过去倒了一杯酒端过去,“长公主,您别光顾着生气,要不喝点酸酸的青梅酒,调节一下心情?” 徐锦宁知道生气对她的肚子不好,一声叹息后,拿过那杯酒一饮而尽,酒冰冰凉凉的带着一股子辛辣味儿。 “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徐锦宁肚子有些涨涨的也不太想动,这才五个月她就觉得浑身酸痛,睡觉也睡不安稳,小肚子还一个劲的往下沉,难受的厉害。 是不是每一个女子怀孕都会经历这样的事情? 婉儿毕恭毕敬的说:“还在救治呢,有主人和上官先生在,应该……不,是一定会治得好的。” 应该治得好,那就是说还有一半的几率治不好。 徐锦宁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也没有生气,把酒杯递给她,说:“我去去看看。” “不先吃点东西么?” 徐锦宁顺手拿了两块糕点,其实她一点都吃不下,拿这糕点也是为了堵住温丞礼的嘴。 旁边房间外面站了许多守卫,见徐锦宁来了恭敬的将门打开让她进去。 房间里的药草味道非常重,徐锦宁刚进去就差点被冲的吐出来,她赶紧捂着口鼻,怎么会有这么重的药草味道? 温丞礼坐在桌子那儿研究着草药,见徐锦宁来了,赶紧将手中黄芪放下,“你醒了?” 看到温丞礼那重重的黑眼圈,徐锦宁也说不出什么苛责的话来了,也不再怪他将她抱到房间里。 徐锦宁心疼的走到他身边,拿过他左手中的另一根奇怪的药草扔到一边。 好看的脸上尽是心疼:“你到现在也没休息,快去睡一觉吧?” 徐锦昭正在屏风后面泡着药浴,上官梓恒在照料着,那些刺鼻的药味都是从那边传过来的。 “我无事,别忘了,我曾经经历过怎样的训练,一天一夜不睡觉对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 温丞礼将徐锦宁抱到自己的腿上,下巴垫在她的颈窝,“昭儿身上还有很多就伤疾,只有用草药浸泡才能将他体内的毒素逼出来。” “毒素,牙齿上的毒?” 温丞礼恩一声,“我已经将他毁坏的牙齿全都拔掉了,不知道昭儿醒来会不会怪我。” 昭儿不是小孩子,没有办法再换牙齿了。 徐锦宁看向印在屏风上的那个人影,旁边是上官梓恒忙碌的身影。 “昭儿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怪罪于你呢,他不会的。” 徐锦宁叹口气,问:“要是有一种药能够消除人的记忆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将那些残忍的事情从昭儿脑海中剔除。” 她实在是难以想象当徐锦昭恢复过来,想到他曾经要去杀自己的父亲,曾经杀过那么多人时会有怎样的反应。 不光是徐锦宁担心,温丞礼同样担心温丞雨,她不似普通人,她的脑子本来就有问题,或许这会让她觉得很好玩,只是一场好玩的游戏罢了。 离开夏国也有些日子,重龙每隔三天都会传一封书信告诉他此刻夏国的情况。 他昨日上午收到的书信,夏国暂时平安无事,并没有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事。 温丞礼临走前将家国的事情安排的妥妥帖帖的,当然也有留下后手防止耀宫那些人再度杀回夏国。 夏国人不似宁国人那般重情重义,心里存着仁爱,要是这些小怪物冲到夏国城内,只要不祸及己身,他们说不定还会站在那里拍手叫好。 这是夏国人天生骨子里的凉薄与冷血,谁也无法更改。 “我相信他们一定能够跨过这个坎儿!” 温丞礼疲惫的闭上眼睛,“宁儿,让我抱一会儿。” 徐锦宁没有再动弹,抱着温丞礼的肩膀。 婉儿和绰痕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绰痕将脑袋收了回来,啧啧两声:“女魔头还有这般温柔的一面,真是没看出来。” 婉儿听了忍不住笑一声:“亏得长公主不跟你这小孩子计较,否则你这话让她听到了有你好果子吃。” 绰痕打了个哈欠,双手抱着肩膀倚在门上,少年的眼底泛着青色,“她不会的,她也打不过我,况且她现在怀有身孕跑也跑不过我。” 婉儿被他的这番说辞逗乐了,怪不得主人要让昂绰痕随行跟在徐锦宁身边,有这么个乐观,武功又高强的人跟着,一来有趣二来安全三来找找乐子,也挺好的。 诸葛天运带着七巧之家的白衣侍卫们回来了,只可惜他们是空手而归的。 婉儿起身迎过去,绰痕只是抬头看一眼,又倚在门上了。 “主子呢?”诸葛天运问。 见他抬脚要进屋,婉儿急忙过去拦着他:“主子刚休息没一会儿,有什么事等到明天再说吧。” 徐锦宁和温丞礼好不容易有这片刻的宁静,可不能让人再去破坏他们。 诸葛天运了然,正要转身离去,又听到里面传来温丞礼的声音:“都进来吧。” 婉儿元怨恼的瞪了一眼诸葛天运,后者被她怒视,觉得自己挺无辜的,干咳一声后赶紧先进去了。 徐锦宁已经从温丞礼的怀里出来,乖巧的坐在旁边吃着点心喝着茶。 这点心也是酸酸的,刚吃了一口徐锦宁的馋虫就被勾起来了,不等她先说话,温丞礼就先吩咐着婉儿让她去把糕点都拿过来。 温丞礼看向诸葛天运,问:“让他们跑了?” 诸葛天运自责道:“是,那伙人的腿上功夫是真的厉害,我们追到城外三十里的地方还是让他们逃走了。不过,兆雾逃走的时候留下了这个。” 诸葛天运将一块红色的令牌递给温丞礼。 这是一快由红色血玉铸就而成的玉佩,上面没有任何花纹,正面也只有一个“令”字,只是这令下面笔画拖的很长,反而像是一条小蛇绕过头顶。 徐锦宁盯着那玉佩看了一会儿,总觉得自己在哪里看到过这样的符文。 蓦地,她猛地想起之前在北境雪窟的时候就有两道门,一道门上雕刻着梅花,一道门上雕刻着蛇。 温丞礼已经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这些蛇倒是跟北境雪山里蛇门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徐锦宁咂舌,原来不只是她一个人想起,“我刚刚也在想北境雪山的蛇,还有之前在汇江城外追杀我们的那些刺客,他们匕首上的符文也是蛇,这些人会不会是同一批?” “极有可能,只是我不明白北境雪山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徐锦宁说:“这几次事件都跟北境雪山有莫大的牵扯,若不是我们之前去过北境,我还真以为耀宫会落在北境呢。” 只可惜北境雪山已经被彻底封存了,如果真的在北境,那他们应该会发现什么才是。 “北境,北山,这是不是说明耀宫的方向是坐落在北边呢?”徐锦宁托着下巴,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很有可能是在北方,但北方范围很大,要想知道耀宫的具体所在地还要有一番折腾。” 诸葛天运道:“而且北方多是寒凉之地,也不会有这些蛇啊。” “冰灵蛇不就是生长在极寒之地么?”徐锦宁看向温丞礼,“先前你中的那些毒,就是依靠冰灵蛇解的,你说冰灵蛇能不能解昭儿和成语体内的毒呢?” 温丞礼乍然回过神来,他总觉徐锦昭体内的毒素有什么问题,但一时间并没有想到冰灵蛇。 那些草药也都是性寒凉的药物。 温丞礼笃定道:“冰灵蛇的蛇胆应该就是解药了。” 他抬头急忙吩咐诸葛天运:“你带一些人前往北境雪山,那里会有冰灵蛇,以最快的速度将冰灵蛇带回来。” 诸葛天运应承着:“是,属下这就带人前往。” 看温丞礼松口气的样子,徐锦宁知道昭儿他们肯定是有救了,“那这个令牌算是怎么回事?” “这令牌的材质很稀有,这不像是天生的血玉,反而像是被人精心培育出来的血玉,有这种血玉的地方要么动物血比较多,要么人血比较多,而且要将玉浸泡数十年才能有这么纯粹的血玉。” 徐锦宁不禁觉得这块血玉有点瘆人,“所以,这都是人血养出来的?” “不排除这种可能。” 温丞礼将玉佩放到桌子上,嫌恶的拿出手帕擦擦手。 徐锦宁啧一声:“那些人拿着的时候就不会觉得瘆的慌么,每天晚上将这玉佩放在房间里,就不怕冤魂索命啊。” “从地狱回来的鬼,自然不会惧怕鬼。” 一句话说的徐锦宁眉头又皱了,才怪,她也是从前世回来的鬼,怎么不见那群恶鬼怕她呢? 徐锦宁觉得自己可能还是势单力薄,没办法与那些成群结队的鬼斗,所以她重新回到人世间,借助这人世间的力量消灭那群恶鬼。 第四百八十九章 怎么死有什么区别?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昭整整泡了一夜,热水换了一次又一次,直到第二天早上。 休息一整夜,温丞礼的状态恢复的不错,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他早上醒的很早,醒来后就直接去了隔壁房间观察徐锦昭的情况。 脉象相比昨天已经平和不少,但还是需要冰灵蛇的蛇胆作为药引,这里的药草只能暂时缓解他的毒性。 徐锦昭因为之前尝过许多药草,故而身体素质要比那些普通百姓强悍的多,他能抵得住这种奇毒,那些小怪物可不一定。 说不定那些毒虫一离开他们的身体,他们就会顷刻间毙命。 故而,只能等诸葛天运他们将冰灵蛇带回来,才能统一为小怪物们治疗。 徐锦宁没有忘掉要拿白静开刀以平民怨的事情,一大早便让赵管事带人去将白静提了过来。 白静被绑在木头桩子上,为防止她用缩骨逃走,她的手脚经脉已经全都被挑断了。 关在牢房里那么多天就算是顶级的美女也遭受不住,她浑身狼狈,都是伤痕。 若是被人过来一看,会觉得这么柔弱的小姑娘能做出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事,竟然能被打成这样。 阳光毒辣的很,白静被晒得有点脱水,嘴巴起了一层白皮,嘴角已经皲裂。 徐锦宁端着水碗走到她面前,冷着脸问她:“想喝水么?” 白静舔了舔嘴唇,她的喉咙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烧,她饥渴的看着那完水,忍不住的又咽了口唾沫。 可晒得太厉害,她连一点点的唾沫星子都无法再咽下去。 “只要说出耀宫所在,我就把这碗水给你,距离午时三刻还有一个多时辰,你若是不说就还得遭受一个时辰的罪。” 白静虚弱的很,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哼,左右都是死,舒服点死,痛苦点死,有什么区别?以为光凭一碗水,就能逼着我说,到底该说你天真还事说你愚蠢?” 徐锦宁听完她的话,改变了主意,嘴角的笑容看着有些残忍,“本来是想让你在百姓面前忏悔赎罪,给你一刀,让你简单的死去,但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哦,那你打算怎么处死我?” “我要将你绑在广场上,让百姓们一个一个的过来给你一刀,直到你最后还剩一下一口气,再让你被太阳活活的晒死。这样的死法有些太惨,但却能让所有的百姓们有仇报仇。” 徐锦宁嫌恶的盯着她,“既然你不说出耀宫所在地,那就只能让这些百姓心中的怒火发泄在你身上了,成为耀宫众多人心中的英雄,多光荣啊。” 白静听后只觉得浑身血液都被抽干了似的,脸上的惧意很快便消散,她低低的笑着:“是啊,我可以成为耀宫众人心中的英雄,而你能成为汀州百姓心中的英雄,咱们可都是英雄,多光荣。” “不知所谓!” 徐锦宁当着她的面将那碗水直接泼在地上,阳光很毒,水泼在地上没一会儿就开始蒸发,只剩下那一点点水印子。 白静眼中的光芒在一瞬间消失,她嘴角的笑容更加讽刺:“说实话,你也很适合当耀宫的主子啊,都是这么的心狠手辣。” “对于畜生,我并不觉得这就算的上心狠手辣,想想那些被你们做成怪物的少年,真正心狠手辣的恰恰正是你自己。” 转身的瞬间,徐锦宁停下脚步,下巴微侧,说出的话让白静脸上瞬间血色全无。 徐锦宁说:“想必你以前也是个孤儿吧,被父母丢弃的感觉怎么样?因为嫉妒别人有父母疼爱,所以就将那些孩子的幸福夺走?” 白静想到自己被嗜赌如命的父亲卖进青楼里,遭受那么多苦难,眼中的恨意越发深重,凭什么别的孩子就能得到父母疼爱,家庭美满?凭什么她就要在那肮脏的地方里整天对着那些男人逢迎卖笑? 幼年时期的苦难是她这辈子无法忘记的痛楚,她憎恨别人可以过的幸福,憎恨那些孩子脸上可以有天真无害的笑容。 所以她要将那些爱笑的孩子都做成怪物,让那些孩子重新经历一次她所走过的噩梦。 白静恶狠狠的说道:“你们看到的小怪物都是少年,可有想过这汀州城内又有多少个少女失踪么?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会选择在汀州城么?” 徐锦宁脸色变得有点难看,“汀州是你的家?” “是啊,这里是我曾经的家,我曾经在外面那条道上卑微气帘的向那些过路人乞讨,每天晚上都会遭受那些乞丐的强迫和骚扰。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自然不知道我们这些下层人的苦难。” 白静说完笑得更大声,“我过的不好,谁也别想好过,你杀了我没有用的,汀州城在劫难逃,下一次行动,就是整个汀州城跟着一起覆灭。” “算你还有点良知,知道将这个消息告诉我,我会让你死的更快一点。” 交代旁边的人一定要看管好白静,徐锦宁心事重重地离开了前院。 后院,温丞礼和上官梓恒还坐在院子里商讨治疗徐锦昭的事情。 徐锦昭外面的伤口脓血已经全都被清理干净,服下些药后已经在休息。 听完温丞礼的话,徐锦宁激动的抓住他的手腕:“你的意思是昭儿醒来了,就能恢复意识?” 温丞礼不太肯定,“不一定,只能说耀宫按些人无法再控制昭儿,他至今还没有苏醒,故而我们并不知道这毒虫拿出来之后,除了让毒素蔓延之外,还有什么后遗症。” “只要不被耀宫的人当成杀人工具就好,以后我们还可以慢慢治疗他。” 确定徐锦昭不会再被控制,徐锦宁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刚刚我从白静那听说了一些事情,耀宫接下来可能还会有大动作,我建议从今天开始彻底封闭汀州,不可进也不可出。” 上挂你整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需要我做点什么么?” 徐锦宁说:“上官,你需要跟在赵管事身边每天都要进行一次城内检查,务必确保那些毒虫蛇蚁不会冒出来,我会让人将全城的草药铺子全都交给你打理,无论如何不能让那些人有机会投放毒物毒气之类的。” 耀宫这群人最擅长就是这些卑劣的手段,只要他们做好防范,那些人就没有办法破壁而入。 但这也不是最完全的保命之法,只能说是防患于未然。 “我会让七巧之家的人协助你们一起审察。”温丞礼说。 徐锦宁恩了一声,“不过这还不够,如果他们见汀州无法攻破,肯定会将目标转移到别的城。距离汀州最近的便是雁州,除去雁州之外,还有壤州、璘州,这三座城之间距离都差不多,也是最容易下手的地方。” 细长的手指轻点击着桌面,徐锦宁想了想继续说:“相信其他三个州府已经听说了汀州发生的事情,我会再重新给他们修书,让他们全部做好战斗准备,以防不测。” 温丞礼提议道:“晚上巡逻每个人身上都必须要带点标记,防止有人混入城内。” “好主意,就让赵管事他们去做吧。” 徐锦宁松口气,“欧阳怵和红缨至今还没有消息,真是让人担心。” 他们早就修书给欧阳怵,告知他们耀宫不在北山之巅的事情,然而信已经寄出去快十天了,欧阳怵他们那边却没有任何的消息传过来。 是否平安,好歹也要写封信回来吧? “欧阳先生知道的事情或许比我们更多,既然他暂时在没有消息传来只能说明他现在可能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温丞礼跟欧阳怵也打过不少交道,他认为欧阳怵的心机远比他们想的还要深沉。 既然慕青黎可以选择相信欧阳怵,还会时不时的交代欧阳怵做事就足以证明他是有那个能力的。 徐锦宁有些想念远在宁国的父皇和大皇兄了,离开的时候刚刚入夏,而如今已经快要夏末了。 汀州这里的鬼天气哪怕是到了夏末依然热的厉害,今天到还好,坐在树下听着阐明还有点威风,没有前几日那般闷热难受。 黑暗的山洞里时不时的传来几声小怪物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他们此刻正在遭受着来自兆雾的怨恨和毒打。 鞭子一下一下的打在小怪物们的身上,兆雾似是打的累了,他甩了甩手将鞭子扔到地上。 兆雾一脚踢开挡路的小怪物,小怪物倒在地上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那天晚上是他太过冒失了,以为徐锦宁他们抓到白静之后就会发送警惕,没料到会被他们摆上一道。 现在人没有救回来还把血玉令给弄丢了,这要是让宫主知道还不得活剐了他? 兆雾心想,血玉令肯定落在徐锦宁和温丞礼手上了,还得找个机会把东西拿回来才是。 一只黑色的苍鹰从外面飞进来落在其中一个小怪物身上,小怪物的张牙舞爪的直接抓住苍鹰的双腿将之撕成了两半儿。 黑色的竹筒落在地上,兆雾踢开那苍鹰的尸体,将竹筒拿起来。 竹筒里的纸条只写了一个字:“杀!” 第四百九十章 “杀人诛心,你听过没有?”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正午的阳光越发毒辣,白静被晒晕了好几次,每次都是被人直接用水泼醒。 第四次被泼醒后,白静发现自己被绑在广场上,下面站着一群怒火中烧、愤愤不平的百姓。 白静忽然有一种回到小时候的错觉,曾经,她也是被人这般指指点点,极尽羞辱。 她已经被晒得说不出话来,嘴巴一张就疼,嗓子也火辣辣的。 都说杀人不诛心,可徐锦宁的手段比起宫主的可谓是有过之无不及, 都是一样的残忍。 白静似乎明白为什么宫主会将徐锦宁当成一生的对手了,因为她们两个太像,太像了。 下面叽叽喳喳的一片混乱,她压根就听不到这些人在说什么,可能是在骂她,可能是在说怎么还不行刑,杀了她这个妖女之类的。 白静冷笑,鄙夷的目光一一的扫视在这些人身上,最好别让她活着出去,否则她一定将这些丑陋的脸皮一张一张的剐下来。 徐锦宁站在对面的楼上,目光炯炯的盯着那个落魄不堪的女子。 都已经羞辱、折磨成这样了,她还是闭口不谈耀宫的事,难道真的没办法撬开她的嘴巴? 几只鹰在天上盘旋着,徐锦宁拧着眉。 “这些鹰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在这里站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看到苍鹰,偏偏要行刑的时候出现了。 这是不是说明耀宫的人就在附近? 温丞礼在汀州府照顾徐锦昭,但是将人都给了她,以防万一发生什么事情。 绰痕脚尖一点窗台纵身飞了出去,等他再回来手中已经多了一只苍鹰,翅膀被折断。 徐锦宁看着手中的这个纸条,上面只简单的写着一个字“杀”。 “再去把其他的几只抓过来看看!” 徐锦宁将纸条扔到了一边。 绰痕再度飞了出去,直接将天上飞的那几只全都抓下来了。 这几只苍鹰腿脚上绑着的所有纸条上只有一个字:“杀!” 这是一种警告,也是一种挑衅。 看来耀宫的人已经准备行动了,这将会是他们的第一次正面对抗。 莫名的,徐锦宁内心竟然还有点激动和期待。 “人家已经挑衅到家门口了呢!” 徐锦宁真扬起冷漠的笑容,下面喧闹声很大,她将视线重新转移到下面。 守城军已经开始将白静架到高台上,将高台周围的木头架好了,四周各站着一个手持火把的人。 这么热的天气光是太阳都能把人给烤死了,更别说小火慢“炖”了,这不得把白静烤成个人干儿啊? 徐锦宁忽然觉得自己是有点残忍,但这都是被他们逼出来的。 “你确定要在这里亲眼看着她被烧死?”绰痕坐在窗口上,嘴里嚼着花生米。 徐锦宁冷视着白静,“可惜这人到现在都不知道求饶,但凡她只要透露出一点有用的讯息我都不会这么杀了她。” “那为什么不严刑逼供,主子那儿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让她生不如死,还怕撬不开她的嘴巴么?” 绰痕没太懂,想要知道消息的方法这么多,何必要用这样的方式逼着她? “杀人诛心,你听过没有?” 绰痕点头,但还是不太明白她这样怎么就算诛心了,那女人也不过就是被百姓们痛恨羞辱罢了。 这都是正常死刑犯都会经历的事情,就连一妇人出轨了都会遭到百姓们的唾骂呢。 徐锦宁若有所思的抬头看向天上的太阳,眼睛被阳光刺的生疼,她微微眯着眼睛,把手指张开放到眼前挡着光。 “这么毒辣的太阳。” “今天好像格外的热啊,我都吃了那么多冰块了,都不见消暑。” 绰痕说完又跑到桌子那儿拿了一小块冰块塞到嘴里,实在是太热,连走一步都出汗,浑身都不舒坦。 连那些百姓有些都受不了这样的热度,有的蹲在屋子底下,有些躲在大树底下的,但谁都不想离开,都想看着这妖女被活活的烧死。 赵管事抬头看向徐锦宁的方向,等待着她的新一个指令。 徐锦宁扬起手,做了个手势。 赵管事见状一声令下,“放火!” 徐锦宁脸上不见丝毫怜悯,让白静活了这么长时间已经是她的仁慈了,这种邪魔外道就该被千刀万剐。 耀宫的人不是要大开杀戒么,那她就先开一个给他们看看。 就算是给他们挑衅的回礼。 白静甘愿为耀宫出头,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徐锦宁没有理由不成全。 “轰”的一声,一个巨大的圆球落在广场中央,圆球爆裂开来,浓浓的黄色烟雾从球中瞬间爆发开来。 “快去看看。”徐锦宁就知道耀宫会来人救白静的,果然,人来了。 绰痕第一时间从三楼跳下去直奔向刑场,婉儿拔出剑来保护徐锦宁。 周围的白衣侍卫们瞬间从天而降把刑场周围围的水泄不通,下面是百姓们慌慌张张逃命的声音。 烟雾太浓,徐锦宁一时间也看不到广场上的具体情况,只能站在楼上等待着烟雾散去。 下面是打斗的声音,烟雾有毒,有些中了毒的百姓们都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婉儿从袖子里将浸过药草的手帕递给徐锦宁,“长公主,烟雾有毒小心点。” 徐锦宁将丝巾蒙在脸上,丝巾上面的草药味很浓、很重。 一切都在按照徐锦宁布置好的方向发展…… 汀州府内,温丞礼给徐锦昭施针完毕后擦擦头上的汗水。 外面百姓的吵闹声他在内院都能听得到,“上官,你带着药粉去街上救人吧,他们来了。” “是!” 上官梓恒放下药草,带着人先出去了。 房间里,温丞礼冰冷的视线转移到床上的徐锦昭身上。 毒素还在蔓延,徐锦昭也一直昏睡不醒。 窗户动了动,一道黑色的人影从窗外跳了进来。 温丞礼头也没回便知道此人是谁了。 “你又来了?” “我又来了。” 温丞礼将徐锦昭的手腕放到被窝里,转身迎上了斗篷人的视线,说:“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你有话要问我?”不是疑惑的问句,而是肯定的。 温丞礼做了个“请”的动作,“要坐下聊么?” 斗篷人轻微摇头,“不必了,今日将会是我最后一次出现在汀州。” “你们在汀州的任务完成了?她呢?” 斗篷人说:“在找那个人。” “那个人?是江阴还是耀宫宫主?” 斗篷人目光闪了一下,“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是不把他救醒?” 他的目光转到徐锦昭身上,温丞礼明明是有办法把徐锦昭弄醒的,为什么他要阻止徐锦昭醒来呢? 手段被他看穿了,温丞礼也不避讳:“你该知道的,不是么?” “担心昭儿醒来,徐锦宁会提出离开汀州,去找耀宫的想法?” 温丞礼抿了抿嘴角,没说话,既然他都知道为什么还要问? 再者,他叫徐锦昭也为“昭儿”,说明他也是认识徐锦昭的,并且他也认识徐锦宁。 徐锦宁虽然将前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告诉他了,但他总觉得徐锦宁还有什么隐瞒。 比如,眼前这个斗篷人的身份。 从北境雪山回来,他就知道这人身份对徐锦宁来说不慎简单,或者……跟他自己也有关系。 但温丞礼想不出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他将能排除的人都排除了,除了他自己之外…… 等等,除了他自己之外? 乌黑的瞳孔不易察觉的缩了一下,斗篷人的身份他怀疑过不少人,唯独没有怀疑过他自己。 既然慕青黎、江阴、聂白他们都能从前世裂缝中回来,那他自己呢? 徐锦宁从未说过前世的温丞礼结局如何,又在哪里。 那这个斗篷人…… 温丞礼的手心微微出着汗,他将颤抖的指尖用力的蜷缩在一起指甲深深的陷入手掌心,疼的厉害的,却让他更加的清醒。 不可能的,若眼前的斗篷人就是前世的自己,那为什么他一直都在暗处,明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为什么还要藏匿起来? “看来你的疑惑还不小,很可惜你想的我都不会告诉你。” 斗篷人看穿了温丞礼的想法,他往前面移动了一步,将瓷白色的小瓶子扔给他:“这是冰灵蛇的蛇胆,可以先救治昭儿,那些小怪物体内的毒可等到诸葛天运将其他冰灵蛇蛇胆拿过来一起救治。” 温丞礼捏紧了手中的药瓶,“你跟他们都很熟。” “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们。” 一句话说的温丞礼心中更加笃定,“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留下?” “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完成一切。缝隙,就要关闭了,以后的路你们得自己走。” 缝隙? 他们逃过来的那个缝隙? “缝隙在哪里?” “它会移动,我们也不知道缝隙在哪儿,找到缝隙便能找到耀宫。” 听到外面匆匆忙忙的脚步声,斗篷人抬眼道:“很快,你就会知道所有的答案, 保护好徐锦宁,她会是所有致命计划中最重要一环。” “什么致命计划?” 斗篷人没有回答温丞礼的问题,直接从窗户跳走了。 第四百九十一章  “姐,皇姐……”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扶着肚子冷着一张脸回来了,一看到温丞礼,脸上的怒意顿时消散,她不能把情绪带给温丞礼。 徐锦宁在温丞礼的搀扶下坐到凳子上,本来还气冲冲的呢,看到温丞礼之后心情就好了。 喝完凉茶,徐锦宁把街上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那股黄色烟雾消散后,地上躺了一群的百姓,百姓们身上大大小小都是烟雾灼伤出来的水泡。 但他们找了一圈也没找出那个烟雾到底是谁投放的,投放了烟雾过后,几只苍鹰再度飞上了天空。 苍鹰身上绑着的信条上写只有交出白静和徐锦昭,他们才会把解药交出来,否则就让那些百姓尝尝万毒攻心的滋味儿。 上官梓恒和赵管事还在刑场上控制情势,婉儿担心徐锦宁,第一时间将人送了回来。 绰痕将白静压回去了地牢。 本以为这次计划可以天衣无缝的,没料到人家根本就没有现身,他们空等了一场。 原来,徐锦宁之所以迟迟没有下令处死白静,就是想要等耀宫那群人过来救她,好将他们一网打尽。 可惜了,算盘落空,还让那群人有机会给百姓们下毒。 正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所以徐锦宁才会气成这样。 “都怪我没算准他们还有这一手,还连累了那么多百姓。” 喝完水,徐锦宁的嗓子依然跟火在烧一样,干的发疼。 温丞礼温声安慰道:“你不是神仙,算不到那些精准的东西,既然他们出手了,我们也不能闲着。” “你有什么计划?”徐锦宁疑惑的注视着她。 温丞礼说:“我们守株待兔的时间已经够久了,接下来就应该引蛇出洞了。” 徐锦宁叹息道:“今天这条蛇我都没能引出来,还有什么招能将那条大蛇引出来的?” 温丞礼告诉她:“他们让我们交出白静还算情有可原,可为什么也让我们将昭儿交出去呢?” 徐锦宁也没有点没弄懂,昭儿体内的毒蛊已经没有任何的作用,就算他们要小怪物,也应该要那些没有引出毒蛊的小怪物,为什么要徐锦昭呢? “难道,昭儿是他们第一个制出来的小怪物,身上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没错,他们必定是担心我们将昭儿救醒后,暴露出他们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昭儿很有可能会知道上官家族人的所在地,那个地方足够隐秘,所以他们也不想移动。” “汀州周围的山口都有我们的人看管,要是他们躲在深山老林里我们自然没有办法查出具体藏在哪里,但只要他们移动,就肯定会露出马脚。” 徐锦宁眨巴着眼睛问他:“所以你现在是想逼着他们将上官家的人进行转移?” 温丞礼握紧徐锦宁的手:“只有将上官家的人先救出来,才能阻止他们继续抓少年养怪物,否则这些小怪物是没办法清理干净的。” 徐锦宁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的,只能先将上官家的人全都救出来,他们手中没有毒蛊养殖的人体,那些毒蛊自然就会消失。 没有毒蛊,耀宫的人也就没有理由再去抓少男少女。 经过这几天的统计,汀州周围十二岁到十六岁之间失踪的少男少女几乎过千。 有一半儿都是被小怪物灭了门之后带走的。 他们这般丧心病狂的杀人抢人,主要还是为了那毒蛊炼制出来的小怪物。 光是汀州失踪的人数就这么多了,何况附近那些城池还没有统计好交上来的数量? 耀宫的人真是想要利用这些小怪物组建一个怪物军团啊。 这些小怪物的攻击速度、力量都太可怕了,而且他们没有痛觉,就算双手、双脚被砍了,他们还是能借助血淋淋的身体在地上爬。 近段时间他们抓来的小怪物都是完好无损的,因为他们已经找到了对付小怪物的方法。 治标不治本,还是要将毒蛊来源彻底消灭才行。 温丞礼的引蛇出洞,针对的是那些上官家的族人。 二人商讨过后这件事算是敲定了,只等到上官梓恒回来再跟他好好商量一下具体营救对策。 徐锦宁坐在床边,满脸担忧的凝望着徐锦昭,折腾了这么几天还是没有醒来,她真担心徐锦昭会永远这么沉睡着醒不过来。 “昭儿这幅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 温丞礼闻言,捏紧了手中的瓷瓶,他没有将这个瓷瓶交出来,也没有及时将解药给徐锦昭服下。 他走过去,把双手搭在徐锦宁的肩膀上:“等诸葛天运将冰灵蛇那回来吧。” “也只能这样了,他体内的毒素还能抑制多久?能等到冰灵蛇么?” 徐锦宁担心的是这个,他们谁都无法确认诸葛天运是否能安全地将冰灵蛇带回来,耀宫那群人必定会首当其冲拦住他们。 街上的情况比他们想的还要糟糕,上官梓恒已经烟雾里的毒素清除,然而那些百姓们身上的毒暂时没有办法解除。 只得将那些唉声痛嚎的百姓们全都带到了汀州府外院。 还有几个当时靠近毒烟,严重的直接当场毙命了。 “我先出去看看,你在这里陪着昭儿不要乱走。” 温丞礼手中拿着冰灵蛇却无法给徐锦昭使用,觉得有些愧对于她们姐弟两,只得先行出去。 徐锦宁目送着他出去后,静静的坐在床边拉起徐锦昭的手,指甲长的有点长了。 她找来剪刀温柔细腻的剪着他的指甲,细声道:“昭儿,我们都在为你的病情努力,你自己也要争气啊,姐姐相信你一定可以坚持住的。” “我弟弟一直都非常厉害,非常乖巧,又那么的聪明伶俐,蛊虫都能弄出来了,这点小小的毒又怎能压得倒你呢?” “父皇非常思念你,还有大皇兄, 你失踪那段时间大家为了找你急迫了脑袋,我们都在等你回家团聚呢。” 徐锦宁眼眶湿润,伸手揉了揉眼睛,手放到眼角的那一刹那,手腕直接被人握住,她的动作呆了一下。 这只手手指关节发黑的厉害,纤细的如同一根筷子,这都不像是一个是几岁少年的手,反而像是几十岁的老人。 徐锦宁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掉了下来,“昭儿,你醒了。” 徐锦昭的牙齿被拔了个干净,长时间只能发出类似野兽的嗷叫,声带也有些受损,他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音节,还是忍着嗓子的疼。 “姐,皇姐……” “昭儿,是我,是姐姐。” 眼泪自徐锦昭的眼中流出,他忍着嗓子的疼,吞吐着模糊不清的字眼:“魔……鬼……杀人……” “皇姐,那些人……要害你……” “我知道他们是坏人,他们给你的痛我会找他们十倍要回来” “昭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是不是知道抓走你的人是谁?”徐锦宁狠狠的抹了把眼泪,“先别说话了,先等你的嗓子休养好,咱们再好好的讨论这件事。” 徐锦昭点点头,像是在黑暗中终于找到了光源,即便昏睡过去也不愿意放开徐锦宁的手。 他始终坚信徐锦宁会来救他的,他一直在等,他终于等到了姐姐。 徐锦宁想将他的手放到床上,可徐锦昭的手握的很紧,她掰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掰开,只能暂时让他抓紧。 这次昭儿睡着之后眉头没有皱的那么厉害,徐锦宁擦干他脸上的泪水。 “太好了,终于醒过来了。” 久违的听到徐锦昭叫姐姐,徐锦宁心中直泛着酸。 依稀记得小时候徐锦昭抱着她的大腿叫姐姐撒娇的模样,小奶团最喜欢跟在她屁股后面吵闹着。 每次他还特别喜欢装哭,等骗到糕点了他就拿着糕点屁颠屁颠的坐在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还会扬起笑脸跟他炫耀。 母后每次都会坐在那儿笑的前仰后合,那个时候多温馨啊,以家人在一起和和美美的,从来不曾有过这么多烦恼。 先前给宁国写的书信暂时也没有得到回复,父皇若是知道他们已经昭儿救回来一定会很高兴的。 离开宁国这么长时间,宁国的一切是否安好,父皇体内的毒素是否清除干净了。 说来也可笑,如今父皇和昭儿都身中怪毒,父子可谓是同时在受着劫难。 大皇兄掌控者宁国朝堂,不仅要处理朝堂上纳西的乌七八糟的政事,还要将军营里的事情管理妥当。 徐锦恒带兵多年一时间转入朝堂势必会在军中掀起一阵不小的风波,现在宁国除了他之外也没有什么人可以带兵打仗。 如果现在宁国、夏国都出现战乱的话,他们肯定是分身乏术,管不了那么多的。 烦恼太多,徐锦宁觉得头疼的很,不知道是是不是房间里太过闷热,她的额头上都是汗水。 手心被握的都是汗,徐锦宁才得以抽出自己的手,手指被他握的血液不流畅愣是成了紫色的,有些麻了。 徐锦宁甩了甩手,用手帕擦拭着徐锦昭眼角的泪水。 门外的声音太吵闹了,徐锦宁临走的时候将门和窗户都关上了,防止那些人吵到徐锦昭。 第四百九十二章 这就是生命么?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外面的情况非常不好,徐锦宁刚出房门就被温丞礼看到了,他放下手头的事迅速走过去,担心的搀扶着徐锦宁的手。 看她眼睛红肿的厉害,想来是在里面哭过了。 “昭儿醒了?” 温丞礼想,应该只有昭儿醒来了才能让她哭成这样。 徐锦宁点头,“只是他嗓子长时间没怎么说话,沙哑的厉害,我担心他说话嗓子疼没问太多,现在又睡着了。” “醒来就是好事,让他好好休息,我们再去问他。” “恩,好!”徐锦宁的视线从他的肩膀绕过去,放在那些百姓身上,“他们的毒怎么样?能不能解啊?” 温丞礼一脸犯难的表情,他眉头深锁,“情况不容乐观,那些水泡一挑开浓水就渗透出来,反而会加剧他们受伤部位的溃烂,更痛更痒。” “有几个百姓已经受不住撞墙自杀了。”婉儿猩红着一双眼睛,眼底湿润着。 刚刚撞墙那人她愣是没拦住,要是她速度在快一些那人就不会死了。 徐锦宁刚要转头去看地上的那滩血迹,温丞礼就快一步的挡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说完,赶紧冲婉儿命令道:“去处理干净了。” “是!”婉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那么血腥的画面要是让徐锦宁看到那还得了啊。 幸好主子的速度够快,她差点就说那几个人脑浆子都撞出来了。 徐锦宁悻悻的摸着鼻子,“那我还能做点什么?总不能让我干等着吧,你也知道我现在最怕的就是听到‘等’这个字了。” 温丞礼牵着徐锦宁的手,让她下去休息她肯定没心情,再说那些让她等的话,也肯定会让她更加难受。 看到前面有人在整理药草,这些粗活又不能让她干,一时间好像真的不知道该找点什么事情让她做。 回头看到那些百姓们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温丞礼对她说道:“笛子带在身上了没有?” 看徐锦宁点头后,温丞礼又说:“给他们吹一首安神的曲子,缓解一下他们的疼痛吧?” 徐锦宁也没拒绝,点点头,“好!” 从腰间将笛子拿过来坐在旁边的石凳上,徐锦宁想了半天,也只会吹奏一些简单松快的曲子,看一眼已经蹲下身子给人治伤的温丞礼后,她想到那天晚上温丞礼安抚她休息时吹奏的曲子。 笛声一起,那些原本疼的心里发慌的人瞬间就安静下来了,哪怕身上伤口再痛、再痒,他们也只是咬着牙没有吭声。 徐锦宁的吹奏出来的曲子虽然不是曲中精品,但能暂时压制住这些百姓的伤痛也算可以了。 在跑调的笛声中,温丞礼、上官梓恒等人悉心的为百姓们治疗着。 不远处的巷子角落,两个穿着同款黑色斗篷的人站在那儿,一男一女。 女人倚在墙上,男人远眺着汀州府衙的方向。 他们的声音都是一样的沙哑难听,都是被大火燃烧了许久的烟嗓子。 “你确定不再去见她一面?”女人像是受了重伤,说话的声音还有些有气无力的。 男人道:“不去了,再看怕是舍不得了。” “这次咱们的对手不好招惹啊,好几次都落入他们的圈套, 我们的时间不够了。”女人仰头叹息着,“这么多年来,跨越了两个世界,始终没有找到那群人的下落,到底是我们本事不够还是那群人真的……” “你若是这么妄自菲薄,自我瞧不起,那咱们的计划永远不会成功。” “丞礼他还什么都不知道,我觉得应该可以告诉他了。” 男人说:“或许,他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早已猜透了我的身份,知道一切也只是早晚的问题。” 女人干咳了两声,她用双手捂着嘴巴,看到手心的血脸色变了一下:“走吧,咱们不能耽搁了,冰灵蛇已经交给了丞礼,接下来他会知道自己改怎么做的。” “恩,走吧!” 男子不舍的又看了看汀州府衙方向,里面的曲子让人听了很安心,前世他并没有听过徐锦宁演奏任何的乐器,这一辈子他能亲耳听到徐锦宁的笛声已经心满意足了。 至少徐锦宁从来没有忘记过他,她还能认出他来。 “这一次,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说完,两人直接绕道进了小巷子,没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曲子吹完,徐锦宁揉揉腮帮子,酸涩的厉害,百姓们已经被喂了安神的汤药,大部分人已经躺在那儿睡着了。 徐锦宁这才惊觉已经下午了,肚子饿得咕咕叫,现在她可不能顾着自己的心意吃不吃饭都行了,还得顾着肚子里的孩子呢。 徐锦宁拉起温丞礼的手,拿出手帕帮着他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大家忙活到现在滴水未进的,都先去吃点东西,下午再治疗吧 。” 温丞礼还要想办法研制出解药,消耗的精力比他们还要大。 绰痕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听到这话跑的比谁都快:“主子,我去给你们准备点饭菜。” 婉儿、赵管事也疲惫的跌坐在地上,这个时候大家也都不顾什么礼节、什么干净了。 与耀宫这群妖人斗智斗勇到现在,几乎所有人多时精疲力尽的。 温丞礼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徐锦宁帮着他把外面的外套脱下来,“要不要先去沐浴一番,这样身体会舒服些,也能消消暑。” 夏末天气更热了,这几天温度高的厉害,光是站在地上都觉得烫脚,汗水顺着后背流淌着。 “没事,我比较耐热。” 嘴上这么说着,可他的脸还是被晒得发红,皮肤也特别烫。 徐锦宁让人将昏睡的百姓们都抬到后院的房间里去,总不能让他们一直躺在太阳底下暴晒,别到时候没被毒药毒死,反而被晒死了。 房间里,徐锦宁心疼的拿着药膏一点一点的擦拭着温丞礼手腕上的伤痕,这是百姓疼的太厉害一时间没把握住抓出来的伤痕。 上完药后,徐锦宁凑过去吹吹,“还痛不痛啊,当时怎么也没能躲开呢。” “有时候把痛苦转移到别人身上,也是舒缓自己疼痛的一种方式。” “这是什么道理?”徐锦宁无语至极,“我只知道要保护、照顾别人的同时,也要把自己给照顾好了。” “那以后你照顾别人的同时也要将自己照顾好,这样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徐锦宁怨恼的瞪他一眼,“怎么我跟你说的话,你反而拿过来编排起我来了。” 温丞礼笑道:“只想让你好好休息,你不高兴我就不说了。” 徐锦宁捂着自己的孕肚,“都快六个月了,你说这个孩子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坐在这儿讨论孩子的事情,知道怀孕以后,他们也没什么时间顾着孩子,除了温丞礼一直让徐锦宁好好休息之外,都没说过孩子的话题。 温丞礼的手轻轻的覆在她的肚子上,忽然,他感觉到了肚子里的小东西动作很轻的滚动了一下。 徐锦宁也捂着嘴轻笑道:“这小东西动了。” “恩,是动了。” 这就是生命么? 沉闷的心情随着小家伙这一动舒缓了不少,温丞礼把脸贴在她的肚子上,可把徐锦宁给逗笑了:“你以为这样就能听到孩子叫你父亲了?” 温丞礼也轻笑一声,“若是现在就能叫父亲了,咱们的孩子一定是神童。” “你就不会觉得是妖怪?就跟小哪吒一样?” “小哪吒并不会在肚子里说话。” 徐锦宁真是被他逗得开怀大笑,正经人开起玩笑来也不是常人能够抵挡的住的啊。 徐锦宁睡了一下午,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的厉害,肚子也沉沉的,房间里昏昏暗暗,温丞礼不在房间里,只有婉儿坐在那儿托着腮打盹。 徐锦宁没有惊扰到她,蹑手蹑脚的将衣服披上,换上鞋子后出了门。 夕阳西下,只露出那一点点的小尖尖,把周围趁成了暗紫色,徐锦宁出神的盯着西边的天空,没来由的一阵心悸。 她双手撑在走廊的栏杆上,小腹下坠的厉害,她侧身坐在栏杆上休息着,头上不停的冒着冷汗。 做了几个深呼吸,等肚子没有那么难受了她才站起来往旁边的房间走去。 房间里燃着微弱的灯光,一进去就看到温丞礼坐在床边正给徐锦昭施针,他看上去也有些疲惫。 徐锦宁没有打扰只是站在门口看着,温丞礼的脸色在灯光下忽明忽暗,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冷硬、漠然,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在宁都的温丞礼。 与温丞礼相识相知相爱这么久了,她难得一次这么静下心来的打量着这个让她爱了两世的男人。 就是不知道慕青黎他们现在到底如何了! 徐锦宁想到那斗篷人,想到前世的温丞礼,脸上的表情有些落寞,她觉得自己看的特别的清楚。 前世的人、前世的事,都被埋葬在时间的洪流里,这一世的温丞礼是她的心之所向,是她的未来…… 第四百九十三章 “没伤到,放心吧。”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银针跌落在地上,温丞礼弯腰捡针,正巧看到倚在门上的徐锦宁,他将银针捡起来放到旁边的盒子了,又贴心的将被子给徐锦昭盖上。 温丞礼冲她伸出手,徐锦宁轻笑一声走过去把手耷在他的手心。 温丞礼的手冷冷的,但手心都是细腻的冷汗,不知道他在给昭儿施针的时候想的是什么,能让他这般紧张到手心出汗? “昭儿醒过没有?” 徐锦宁肚子月份大了,也比以前更加贪睡,每次起来活动活动都觉得浑身累的要死,巴不得每天都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啥事也不管,顾着吃吃喝喝就行了。 温丞礼悄然的给她把完脉博,“醒过一次,知道你在休息没打扰你,你身体有没有不舒适的地方?” 徐锦宁摇头说没有,坐在床边看着昏睡着的弟弟,“昭儿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好了,谢谢你这么细心的照顾他。” 若是没有这么不辞劳苦、衣不解带的照顾,昭儿指不定还会变成什么样子。 徐锦宁伸手摸摸徐锦昭的额头,温度有些低,头上有些汗。 徐锦昭睡的也不够安稳,小脸惨白惨白、皱巴巴的,眉头也一直紧皱着,看到他睡着了还用力的抓着被子,力气大的手背上青筋都冒了起来,看起来有些狰狞。 徐锦宁伸手握住他的手,想要将他的手掰开,徐锦昭的指甲修剪的很圆,指甲不是很长,不会抓伤人。 但他指甲里面的肉都成了黑色的,在温丞礼的治疗下,这些黑色也在慢慢的减退。 “昭儿的性子你该知道的,那些被迫害、杀人的记忆时刻困扰着他,我已经在房间里点了不少安神香但对他效果不大。” 这个徐锦宁是知道的,“昭儿之前尝过不少药草,这些安神之类的普通药草对他当然是没什么用的。” 没日没夜的被噩梦惊扰,直到本人受不了奔溃,这毒蛊的后遗症未免太大了。 外面传来匆匆脚步声,婉儿一脸着急的跑进来,见徐锦宁平安无事的坐在那儿,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她没有去打扰坐在一起的两人。 确定徐锦宁没事后自觉地退出去准备晚膳了。 “我已经将汀州府周围的守卫增加了两倍,七巧之家的人也会每隔半个时辰出来巡逻一次,府衙内的安危暂时不用担心。” “那那些百姓呢?”徐锦宁想着白日里那些人,“他们身上的水泡和毒素能有办法根除么?” 温丞礼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告诉她:“上官梓恒和赵管事带着城内所有大夫,给百姓们检查了一次,但效果甚微,我们还在翻找各种医书,希望能够找出解救的办法。” “耀宫那群人到底从哪里找出来的歪门邪道,他们怎么会这么精通于用毒用蛊呢?” 徐锦宁思考一番说,“不行,我还是要联系一下临清,巫国、南疆同样是这些毒蛊、毒虫的生长繁殖之地,保不齐他们会有什么精妙的解决方法。” “临清自夏国离开后便一路前往汉丹城,如果路上不出意外,他们现在应该还在汉丹城内。” “汉丹城一夜灭城,不知道跟昭儿、丞雨有没有关系。” 既然已经知道汉丹城灭城的大部分原因是这些小怪物,那就不知道的徐锦昭、温丞雨当时有没有参与汉丹城的屠杀一事,如果他们也在其中…… 徐锦宁担心的正是温丞礼所思虑的,温丞礼说:“如果他们也参与了汉丹城灭城一案,那夏国、宁国势必要将这两个灭城元凶交出去,可……” 徐锦宁蓦地想到之前昭儿曾出现在宁国皇城内,时间线对不上,松口气道:“吓死我了。” 温丞礼不明所以,“怎么了?” 徐锦宁坦然的告诉他:“我刚想起之前欧阳怵还传了一封信回来,信上说昭儿曾经出现在宁国皇宫,那群人想让昭儿杀死父皇,但他们的计划没有得逞,从宁国皇城到汉丹城快马加鞭也要半个月,所以昭儿肯定不会出现在汉丹。” 徐锦宁继续推测:“至于丞雨,如果她刚被制成小怪物,那耀宫等人肯定会先拿家人开刀,也就是说,你才有可能是丞雨变成小怪物后的第一个目标,但丞雨还没有找上你,就被慕青黎抓住先行把人送到你面前,故而丞雨也绝不可能参与灭城一案。” 徐锦宁分析的很有道理,“你觉得呢?” 温丞礼说:“这些人只让小怪物在汀州范围内大开杀戒,或许真像你所说,他们想先拿最亲的人开刀。” 如果这些小怪物疯癫到连自己的家人都杀,那他们才算是最凶狠、最残忍、最无情的杀手。 徐锦宁捏捏温丞礼的手心:“侧面也证明耀宫的人只在拿这些小怪物做试验,他们之所以没有大规模的将小怪物放出来,应该觉得自己是无法掌控他们的,所以只能分批分批的放出来。” “的确,看来我们的速度还是不够快。” 徐锦宁赞同的点头,“目前我们只能在这里等消息,的确不如他们的行动速度快。” 温丞礼刚要开口,就听床上的徐锦昭不安的嘤咛着。 “先躲开,别让他伤着你。” 徐锦宁听话乖巧的先站在一边,他们不确定徐锦昭现在是什么情况,只能在他昏迷的时候才靠的更近一些。 徐锦昭特别痛苦,双手死死的按着自己的脑袋,不知道是梦到什么了,还是脑子里的毒虫残留下的毒素,亦或者是他体内毒素开始蔓延。 “啊啊,好痛,好痛!” 徐锦昭在床上痛苦的翻滚来翻滚去,好几次差点直接撞到旁边的床头上,幸好温丞礼手快将他抱住。 温丞礼一个手刀披在徐锦昭的脖颈上,可徐锦昭没有被打昏迷,还躺在床上抽搐着。 温丞礼快速拿过旁边的绳子将他的手脚都绑到床的四个角,做完这些,他的义父也都湿透了,好不容易缓口气。 徐锦宁咬着嘴唇,确定没事了,才小心的走过去,“丞礼,伤到了没有?” 温丞礼的手背、胳膊上都是浅浅的抓痕,因为没有指甲,所以没有抓破,伤口也不是很深。 “没伤到,放心吧。” 徐锦昭脸上的痛苦之色丝毫没有增减,反而越来越凶狠。 看着弟弟这么痛苦,徐锦宁心如刀绞,手指用力的掐着手心的手,手心很疼,疼的出了汗。 “昭儿这是怎么回事?”徐锦宁站在床头,担心的看着。 温丞礼给徐锦昭再次施了针,几针下去,徐锦昭的情况稍稍有点好转,虽然嘴里还是时不时的冒出几声痛苦的嘤咛,但没有像刚刚那般疯癫抓狂了。 见温丞礼脸上都是汗水。徐锦宁拿出手帕轻轻的擦着他额头的汗,“丞礼,你还好么?” 温丞礼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最近发生的事情都是温丞礼一个人在处理,他休息的时间很少,几乎每天只能睡上四五个时辰。 哪怕他自己说没事,徐锦宁依旧担心他。 温丞礼疲惫的将脸埋在徐锦宁的手心,“让我休息一下就好,没事。” 徐锦宁听了眼眶一热,伸手将他抱在怀里,心酸道:“今天晚上你不准再熬夜了,给我好好休息。” 都怪她,是她把所有的压力都让温丞礼一个人受了,是她没用,帮不了他。 温丞礼依偎在徐锦宁怀里,担心压到她的肚子,他的动作很轻很轻,“好,都听你的。” 可能是真的太疲惫了,温丞礼这次居然没有反驳她,但这也让徐锦宁更加心疼他。 这家伙总是将所有的额担子都压在自己身上,一句苦都不想跟她说。 徐锦宁想,他的极限是什么?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说累? 从来没听过他说过一句疲惫,这次却…… 徐锦宁甚至不理解温丞礼压力这么大了为什么还是要一个人死撑,她也可以帮他,也可以为他解决麻烦。 视线转移到床上的徐锦昭,她又在想,是不是很多压力的来源都是她呢? 温丞礼已经成为夏国皇帝,若他稍微自私一点,不管汀州的这些烂摊子,他过的会不会轻松一些?压力会不会少些? 徐锦宁握紧温丞礼的肩膀,眼角发红,“丞礼,觉得累的话就要休息,以后不要勉强自己,那些事情我跟你一起解决,不要让我觉得……” “嘘!”温丞礼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他抬起满是红血丝的眼睛道:“这些不算什么,只要你平安,什么都不算事。” 徐锦宁眼眶一下就模糊了,她不想哭,可看到这么疲惫的温丞礼还是控制不住眼里的泪水。 泪水模糊了视线。 温丞礼悉心抬手擦拭着她的眼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怎么还哭上鼻子了?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长公主去哪里了?” 徐锦宁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时候你还在乎那么多,知道你想让我放松,但你也要为自己考虑考虑才是。” 温丞礼说:“疲惫的不是我一个人,是所有人,绰痕、赵管事、婉儿、上官、诸葛……这么多人都在努力,我有什么理由休息呢?” 第四百九十四章 “他怎么样?”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温丞礼的话直击徐锦宁的心上,不只是他一个人觉得累,这段时间他们所有的神经都在高度紧张中,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这么疲惫,都是这么辛苦,但他们没有一个人说过累,他们都在努力的解决所有事情。 徐锦宁妥协的站在一边,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儿,又苦又涩,许多话哽咽在喉咙那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眼泪被擦干净了,眼睛红肿的很,也有些酸疼。 刚好婉儿一众人等把晚餐送了过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局面。 不知不觉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徐锦宁不停的将碟子里的菜夹给温丞礼。 为了不让徐锦宁担心,温丞礼吃的很香,一连吃了三碗饭呢。 吃完晚膳,徐锦宁强制让温丞礼下去休息。 徐锦昭的房间就在隔壁,现在换成了上官梓恒在照顾,有绰痕在旁边看着。 赵管事和重牵带着人寿在后院中毒的百姓那儿,本来温丞礼用晚膳后还想去看看那些百姓的,但是徐锦宁没有允许,他自己都累成这样了哪里好有功夫去管那些百姓? 去了又有什么用,他们没有解药,去了只能干眼看着百姓们受苦受难,看他们疼却无可奈何,到时候也只是更加心酸罢了。 徐锦宁下午睡了很久暂时还不困乏,只好坐在床边注视着已经昏睡了的温丞礼。 可能累的很了,温丞礼刚沾到枕头上没多久就睡着了,手还跟徐锦宁的手牵在一起。 徐锦宁好几次想把手从温丞礼的手中抽出来,可惜都没能成功,两人紧握着的手心开始冒汗。 徐锦宁转头看向窗外,夜色迷人, 伴随着那些蛙鸣鸟叫声,忽然想起那年跟母后一起去山上祈福太庙里祈福,母后是个心善之人,她也非常的迷信,在山上避暑的时候,她大多数时间都是呆在太庙里诵经祈福。 如果诵经祈福真的有用的话,那她也愿意去摘抄那些枯燥乏味的经书,以前母后让她抄写她都会找各种理由推脱。 可能因为她即将成为一个母亲,所以她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对那些神佛之事也更加的信仰。 “若真有神明,能不能让这些人不再受苦了。” 慕青黎等人都说他们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还债,可如今,还有什么债可以还呢?还能还的清楚么? 徐锦宁忍不住叹息着,外面夜色太浓了,不知不觉间困意袭了上来,她将外套脱掉小心的躺到床边上,将脸埋在温丞礼的心口,聆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月圆星稀,夜色沉冷,蝉鸣蛙叫,暖风夹着一丝丝的血腥味儿,让睡着的人分外的不安。 绰痕坐在一边托着腮看着上官梓恒在那儿忙活,听说下午徐锦昭醒过一次,可惜那时候他也在休息,没来得及过来看看。 这小子还真是幸运啊,伤成那样还能存活下来,这得有多强的意志力啊。 他跟徐锦昭的关系其实并没有多深,只觉得年龄差不多同病相怜,也或许是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以前的影子。 绰痕希望能看到徐锦昭脸上的笑容,因为那是他曾拥有过的快乐,自己得不到的反而会希望从别人身上看到。 徐锦宁为了护住弟弟这份纯真,宁愿不让他去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只是为了能让徐锦昭做自己,这样的情感令人动容,也让绰痕羡慕。 所有人都想要守护的这份纯真却被耀宫那群人放在臭水沟里践踏,一朵洁白无瑕的白莲最终掉进了淤泥里。 “他怎么样?”绰痕忍不住的打个哈欠,但还是没有半分困意。 拜兆雾那群人所赐,他们这段时间的生活作息算是彻底更换,日夜颠倒了。 赵管事他们还坐在后院里喝酒聊天呢,其实大家都是无法安眠,不放心罢了。 “情况还是有点好转的,但要彻底恢复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并且这段时间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绰痕下巴垫在手背上,眼睛巴巴地盯着那边:“意外?什么意外?难道他身上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毒?还有虫子没弄出来?” 想到那恶心巴巴地的虫子,绰痕就觉得背后发寒,浑身鸡皮疙瘩都爬起来了。 那种东西也真的太恶心了,兆雾他们是怎么把这么恶心的虫子弄都他们的脑子里的? “那倒没有,我说的意外并没有发生,只是个说法罢了。” “大哥,麻烦您下次说话能说的清楚点么,这样真的很吓人的。还好徐锦宁那婆娘不在这里,让她听到了估计得吓晕厥过去了。” 没事就好,绰痕松口气。 婉儿端着热水进来,恰巧听到绰痕说的那句话,过去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脑袋:“臭小子,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对长公主不敬,怎么就是听不懂呢?” “我没有对她不敬啊,她都习惯我这么叫她的。” 绰痕本就是这个性子,从认识徐锦宁开始到现在就没怎么客气过,私心里也是想让徐锦宁把他当成弟弟宠爱,而不是一个下属。 徐锦宁对他也没有那般的颐指气使,语气、态度上也明确的是将他当成弟弟来看待,这就让绰痕更加恃宠而骄,不管不顾的。 上官梓恒说:“长公主不是在乎这些虚礼的人,她待人还是很和善的。” 婉儿当然知道徐锦宁对他们都好,能有这样的主子也是他们的福气,但该有的尊敬还是要有的。 “若以后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都解决完了,她就是我们夏国皇后,难不成你对皇后娘娘还是如此不敬重?” 绰痕撇撇嘴,一脸无辜:“这不是还没有成为皇后嘛,我也没有对她不敬的意思。” 上官梓恒笑道:“婉儿姑娘,你就别再说道他了,瞧瞧这委屈的。” “呵,看在你还小的份上就不说你了,你啊,还是要收收你的性子。” 绰痕调皮的冲她吐吐舌头:“知道了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婉儿把热毛巾递给上官梓恒,担心的问:“宁国太子现在还是有危险么?” “不确定,只能等诸葛先生他们将冰灵蛇带回来了。” “那地牢里的那些小怪物呢?什么时候能给他们驱虫拔毒?” 婉儿一想到地牢里还有那么多无辜的少年就觉得难受,本该是花儿一样的年纪却遭受了这么多。 上官梓恒说:“他们的身体素质不如锦昭太子,贸然驱虫他们很有可能一命呜呼,在没有做好万全准备之下,我不建议为他们所有人驱虫。” 婉儿听了也觉事情可能比较严重,并非她想的那么简单,只是唉声叹气的:“这些孩子也太可怜了,真希望诸葛天运能尽快将冰灵蛇带回来救救这些苦命的孩子。” “能救一个是一个吧。”上官梓恒也很无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们就算知道病症如何,却没有任何能够解除病症的药,无法对症下药也只能硬扛着了。 绰痕受不了这里的气氛,打完第三个哈欠才说道:“你们子这里怨声怨气的也没用,拿不到冰灵蛇都是空谈,还是想想怎么将眼下的危机解除吧,你们继续守着我出去巡逻一圈。” “若是逛累了就去休息,咱们继续轮着守夜。” 绰痕冲她摆摆手,自顾自的走了。 已经接近夏末,可汀州的鬼天气还是这么热,一点都没有夏国凉爽,绰痕逛了一圈后跑到了后院。 赵管事跟几个手下在喝酒划拳呢,也亏得他们这个时候还能玩的出来。 “啧,没看出你们的心态还挺好的,这个时候还不忘了喝酒划拳。” 视线接触到旁边放着的筛子,绰痕频频摇头:“还好主子不在这儿,不然你们的屁股都得被打的开花。” 赵管事仰头喝了一碗浊酒,“你小子可玩别指望着去告状,否则我先打的你屁股开花。” 周围的侍卫们都哄笑起来,绰痕白他一眼,他就算不用出手,速度这么快,赵管事能追的上才怪呢。 “那些百姓怎么样了?”绰痕没工夫跟他开玩笑,他可是特地过来看看这些百姓的。 “都吃了双倍的止疼药,伤口也都涂了止痒的东西,不过并没有什么用,有几个受不了想要自杀的都被绑起来安置在房间里。” “那到底什么毒啊,让人这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赵管事呵呵的笑两声:“可惜我不是神医,无法回答你的问题,小子你还是快回去睡觉,别在这里浪费时间,明天还有的你忙呢。” “哼,自己还在这里喝着酒呢。” 绰痕一抬头,看到屋顶上有两个黑色人影吓了一跳,等他再揉揉眼睛打算看清楚些,那两个黑影又快速的消失了。 “有情况,我去看看,你们自己小心点。” “一惊一乍的!” 绰痕没有继续理会赵管事那群人,施展轻功去追那两个黑衣人,他们的轻功很高超,饶是绰痕追了半天也没能追上。 绰痕跟着黑衣人一路,直到绕进了一条小胡同,黑衣人似乎早就在这儿等着他了…… 第四百九十五章 “人命债,还不清楚。”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折腾了那么久,徐锦昭的身体总算恢复了一点,他是在第二天中午醒过来的,但防止他身体出现异样发疯伤人,他的手腕上和脚腕上都被上了手铐脚镣,谁都无法保证徐锦昭体内是否还会有别的虫蛊残留。 今天的天气比较阴沉,云彩漂浮的很快,一会儿阴一会儿阳,忽明忽暗的,整个房间里的气氛也被照的忽明忽暗。 徐锦宁坐在床边,手中端着汤药碗一勺一勺的给他喂药,药苦的厉害,但徐锦昭失去了味觉,他无法品尝出药是否苦涩。 温丞礼猜测可能每个人驱虫的后遗症都会不同,徐锦昭因为常年与草药为伍,体质比一般百姓要强一些,故而他的后遗症便只是失去嗅觉和味觉,这对他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徐锦昭的嗓子还没有恢复没,说起话来异常难听而且他的声带也有些受损,还得休养一段时间才可以。 “喝完药就好好休息,等你体内的毒素彻底被清除干净了,这些东西就不用带着了。” 徐锦宁又何尝忍心给自己的亲弟弟戴上这种东西,可惜大家都不太放心,徐锦昭自己也甘愿带上,他也不会舍得伤害已经怀有身孕的姐姐。 “恩!”徐锦昭的视线在她隆起的肚子上停留了一会儿。 本以为是很轻微细小的动作,但还是被徐锦宁看出了他的心思。 徐锦宁将药碗放到一边,拉起他的手放到肚子上:“怎么现在还变得畏首畏尾的了,你是孩子的舅舅,你想摸就摸摸。” 徐锦昭眼中噙着泪水,没想到与皇姐分别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事,等他回过神来皇姐已经快要当母亲了。 他也很想念自己的母后,要是母后还活着就好了,要是他当时乖乖的呆在军营里没有乱走,没有私自闯入雪山就不会被人抓走,就不会被下蛊,被控制,杀死了那么多人。 要不是宁国皇宫守卫森严,乔昱武功高强,说不定他连自己的父皇都杀死了。 孩子动了一下,吓得徐锦昭赶紧把手缩回去,生怕自己的动作太重伤害到他。 徐锦宁抬手擦擦他的眼泪,柔声劝道:“昭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永远都是你的后盾,所有的罪孽、血债不是你一个人的,是我们所有人的。我知道你现在肯定还在想那些过去的事,但总有一天债是可以还清的。” “人命债……还不清楚。” 徐锦昭依在她的肩膀上哭的厉害,像是要将这段时间的委屈、憎恨全都哭诉出来。 徐锦宁没有阻止,因为她知道他现在需要一个宣泄口,如果哭能让他心里好受些,那就哭出来吧,总比压在心里的好。 徐锦昭哭累了,抽抽噎噎的,“皇姐,我是个魔鬼,我杀了好多人。” “不是你的错,都是他们那些人,是他们害的你变成了那个样子的,皇姐不会放过他们的。” “我该怎么赎罪?” 徐锦宁安慰的拍着他的后背,“你现在该想的不是怎么赎罪,而是如何把身体调养好,身体没好想再多也没有用。” 徐锦昭只能恩一声,端起旁边还剩下的药一口气全都喝光了,反正他也没有味觉,再苦再涩他也品尝不出来。 一回头就看到徐锦宁手中拿着几颗蜜饯,都是他爱吃的那几种口味,也不知道徐锦宁是从哪里弄来的。 “尝尝?” 徐锦昭点头拿过蜜饯放到嘴里,再好吃的东西对他来说也跟嚼蜡差不多。 徐锦宁轻轻的摸着他的头发,好歹是醒了,“我已经书信父皇把你的事情都告诉他了,父皇和大皇兄都很想你,大皇兄本想放下手头的事情过来找你,可惜宁国事情太多,许多事情都需要他一个人担着,一时间也走不开。” “父皇身体怎么样了?” 他好想好想父皇,从离开宁都到现在,他已经快一年没有见到他了,离开之前父皇身体里还有毒,宁都情况还危在旦夕,也是为了保护他,父皇才决定将他送走。 徐锦宁将他肩膀上那几缕凌乱的头发撩到旁边,双手捧着他的脸道:“父皇的身体可比你的还要好,经过巫国神医的调理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父皇已经让这位神医来汀州,打算先给你治病。” “我差点……” 徐锦宁快速的把手放到他的嘴唇边阻止了他即将要说的话,“你并没有造成任何不可挽回的局面,父皇活的好好的,我不允许你再想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给我好好休息。” “恩,我知道了,皇姐。” 哭过一次,徐锦昭心里舒坦很多,可对百姓们的歉疚还是很深,他无法原谅自己杀了那么多人,害的那么多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皇姐说那些债总有还清的一天,可那一天他能看到么? 体内还有毒,他都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还完债的那一天。 徐锦宁将他安置好后才离开,中午她是需要午休的,这也是温丞礼给她的硬性要求,否则就不让她再参与这些事情。 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也不能不小心,有再多的事情也只能等把孩子生下来之后慢慢考虑。 徐锦宁走后,假装睡着的徐锦昭又睁开眼睛看着屋顶,眼泪顺着眼角滴落在枕头上,形成了很大的一片水渍。 其实他根本就睡不着,只要他一闭上眼睛周围都是那些要他偿命的冤魂,它们伸着血淋淋的双手掐住他的脖子让他偿命。 他也会梦到自己变成怪物之后疯狂杀戮的画面,那么的冷血无情,就像是一头疯癫了的野兽,无视耳边百姓们撕心裂肺的求饶声,将他们拽到了地狱。 徐锦昭把胳膊放到眼上,笛声的呜咽着,他不敢哭的太大声,害怕被徐锦宁他们听到。 门口,徐锦宁深吸一口气后抬头仰望着阴沉沉的天空,正如她此刻的心情一样阴沉难过,直到房间里的哭声小了,徐锦宁才抹了把脸去了前厅。 大家还在商讨这些小怪物和解药的事情,温丞礼远远的就看到她的身影,对正在说话的赵管事抬了下手示意他先别说了。 温丞礼走到门口扶着徐锦宁的胳膊,“看完锦昭了,他怎么样?” “哭过了,也舒坦不少,明天我带他去外面走走,让他好好恢复一下心情。” “也好,我陪你。” 徐锦宁恩了一声,坐到椅子上后才问:“你们商讨的怎么样,诸葛天运那边情况如何了?” 赵管事说:“他们已经拿到冰灵蛇在赶回来的路上,遇到过两次伏击,不过都已经顺利平安的度过去了。” 婉儿说:“好歹是有惊无险,这几日应该就能将冰灵蛇带过来了。” 想到那些小怪物们马上就能得救,婉儿的脸上也难得的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徐锦宁放宽了心,“那就好,那些少年的事情不能再耽搁了,让他们的速度再快一些吧。” “即便小怪物们都恢复了,汀州的事情也不会解决,最关键还是在那些妖人,他们一日不除,危机一日不解。” 温丞礼的声音有些沉冷,“以七巧之家的能力找出耀宫所在地应该是很轻松的一件事,可直到现在都每一偶耀宫下落。” 赵管事说:“我们一直处于被动状态,要想主动出击还是要找到他们的大本营。” 一提到这个徐锦宁就觉得头疼,慕青黎他们找十多年都没能找寻到耀宫下落,光凭他们这几个月的努力又怎么能找出来呢? 因为不知道耀宫具体地址,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手中又有多少小怪物,面对这样的敌人,才叫真的束手无策。 那个所谓的耀宫宫主又会是谁,他是前世的人还是今生的人?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若只是以天下为棋局,为什么只是小火慢炖,温水煮青蛙似的追赶着他们而并非是大规模的进攻? 徐锦宁弄不懂他们的目的,也就无法对症下药。 “耀宫还是我们的头号敌人,若是没办法找到他们,那我们永远都只能处于被动状态,他们躲在暗处必定会时不时的过来给我们一刀,我们决不能把后背交给敌人。”徐锦宁握紧拳头。 “那现在我们要如何继续找寻耀宫的下落呢?”婉儿也很心烦,“这些人就是狗皮膏药怎么都扯不下去,真让人讨厌。” 徐锦宁扫视了一圈,忽然发现平常最喜欢凑热闹的人不在,眉头微微皱起:“今天怎么没见到绰痕啊?” 众人这才发现绰痕不在,而且已经好几天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赵管事急忙站起来,“绰痕好像从那天晚上出去后就没有再回来过了。” 绰痕虽然爱玩但不是不分轻重的人,除非是出事,否则他不会贸然离开。 温丞礼目色很冷,拿着茶杯的手力气很大,茶杯边缘直接被他捏碎了一小块儿:“他很有可能出事了,赵管事,你带人去找找他。” 绰痕失踪了, 他们找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绰痕的踪迹,他最后一次是出现在后院中跟赵管事他们聊了会儿天。 第四百九十六章 “我会努力去赎罪。”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赵管事等人几乎要将整个汀州城都反过来也没有找到绰痕,汀州城目前是与世隔绝的状态不能进也不能出,完完全全被封闭起来,这对汀州、对整个宁国都是一个不利的举动。 徐锦宁撒下了网,要让兆雾那群人自投罗网,若不是那群人太过奸诈狡猾,整个汀州城也不至于如此枕戈待旦,百姓们夜不能寐。 绰痕的失踪再次给他们敲响了警铃,兆雾必定就藏在汀州城内的某个角落里,可汀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了,要想找一个存心躲起来的人是一件非常难的事。 哪怕掘地三尺,他也有可能藏于五尺之下。 入了夜,汀州府衙内,徐锦昭披着一件外套坐在房门前的台阶上,月亮那般的皎洁明亮,星星是那么的光辉闪耀,可他的心情却如同坠落入了寒冰一样。 他是被噩梦惊醒的,疯魔前发生的一切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无论他怎样逃避都无法从梦魇中恢复过来。 温丞礼将徐锦宁安抚好,哄着她睡着后,出来走了走,恰巧看到坐在那儿一脸愁思的徐锦昭,心知他又在想那些事。 碾了碾手中的发簪,走到他身边坐下,将发簪递到他的手上:“明日将这个送给你皇姐,她会开心的。” 一根桃花木的发簪,上面精心的雕刻着一朵腊梅,简单、朴素,桃木辟邪也能驱虫,是他闲来无事给徐锦宁雕刻出来的。 “这是你自己做的?”徐锦昭压低了嗓音,拿着梅花簪翻看着,上面的梅花雕刻的非常精细,每一条纹路都非常清楚,看来花费了不少心思。 温丞礼轻声应了一句。 “既然是你做的,为什么不亲自去送给皇姐呢?皇姐收到一定会很开心,我去送会不会不太好。” 温丞礼摸着他的头,褪去眼中的冷漠寒霜,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就知道这小子必定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在徐锦昭醒来之前他是打算自己送去的,但看小家伙这么懊恼多愁的,心想让他送会更好一点。 “你送吧,就当是哄哄她,这段时间她的压力太大了。” 徐锦昭自责的捏紧手中的发簪,发簪的末尾明明不是很尖锐,可他还是将手心戳破了,他大惊失色的站起来,“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是不小心。” 温丞礼看着这么容易受惊的人,心里也有些难过,好好一个乐观机灵的少年居然被祸害成这样,徐锦昭尚且如此,那丞雨呢? 温丞雨本就是痴傻之人,若是驱虫之后,变得更加疯癫又该如何? 温丞礼心里说不出的苦楚,从徐锦昭手中拿过那梅花簪,他极力的压制自己心中的那份苦涩,露出浅浅的笑容,“无妨,只沾染了一点血迹,你的血已经没有毒,对她造不成影响。” “是我太没用了,拿个东西还能……”徐锦昭眼底红的厉害,削瘦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他愧疚的低着头,甚至不敢去看温丞礼的脸。 明知道温丞礼不会嫌弃、厌恶他,可他就是不敢看,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要看到这双眼睛,心里的罪恶感就能放大一百倍。 温丞礼的眼睛很黑很亮也很冷,就是一面冰冷的镜子,从他的眼神中似乎可以看到自己这些日子做过的事情到底有多么不可饶恕。 他又害怕又愧疚,多种情绪交杂在一起,更让他变得格外的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一个字、做错一件事。 “昭儿,你不必自责,不管是这件事也好,还是其他的事都不是你本心造成的,何必要让自己过的这么辛苦,这么难熬呢?” 正好趁这个时候好好开解一下徐锦昭,让他知道自己并非十恶不赦之人。 “可我杀了很多人,他们都很无辜。”徐锦昭捂着嘴巴,他知道自己的牙齿都被拔的干干净净,因为牙齿中有毒素。 温丞礼毫不避讳的跟他说:“你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吧?” 徐锦昭疑惑的看向他,问:“夏国皇帝?” “呵!看来你知道了,那你知道我登上这个皇位手中沾染了多少鲜血,脚底踩着多少具尸体呢?” 徐锦昭摇头,但他知道每一个皇帝上位总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总是有牺牲的。 就是宁国,之前也流过不少血,徐锦晟之前逼宫造反也死了不少百姓,还有北境、江州的战乱…… 每一场战争死人成千上万,其中多少无辜百姓被牵连,又有谁能真正的算得清楚这笔账呢? “死在我手上的人不计其数,我本就是生活在深远地狱中的恶鬼,但总有一道光会照亮着你往更温暖、光明的地方走去,徐锦宁是我的光,我找到了,我相信有一天你也会找到属于自己的那道光。” 提到徐锦宁,温丞礼的表情更加柔和,他褪去了往日的那种冰冷残忍,藏起了最锋利尖锐的铠甲,将自己最柔软的地方暴露给徐锦宁,因为他们彼此相爱、彼此信任,也是彼此的光。 站在拐角的徐锦宁听完嘴角溢出苦涩的笑容,温丞礼说她是他的光,他又何尝不是她的光呢? 彼此救赎,从地狱中将对方拉出来,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他们都能披荆斩棘的勇往直前从不畏惧。 这就是她徐锦宁要走的路,这就是她从前世中回来的原因,因为救赎,因为还债。 徐锦宁抬头看向繁星点缀的夜空,忽然觉得肩膀上的重担也没有那么重了,忽然觉得心里的石头落地,一切又变得轻松起来。 既然那些人不想让他们安宁度日,那他们就遇神杀神,遇鬼屠鬼,谁都无法阻止他们获得幸福。 揉了揉眼睛,徐锦宁露出自信、傲然的笑容,转身回了房。 本就是醒来发现温丞礼不在身边才出来看看,没料到会让她听到这番话。 “姐夫,我……我会努力的去赎罪,我绝对不会再妄自菲薄,绝不会再让你们担心了。” 看到徐锦昭又露出了那种天真的笑容,温丞礼可算是松口气,他整日郁郁寡欢的也让徐锦宁跟着担心。 现在他已经恢复了,徐锦宁也能少操一些心了。 “那就去早点休息,别在这里受冻了,夏末夜晚依旧凉的很。” “恩恩,那姐夫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多陪陪我皇姐,还有未出生的小外甥。” “知道,进去吧。” 徐锦昭心境豁然开朗,姐夫说的没错,在这里庸人自扰的有什么意思呢,倒不如去为百姓们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他还会医术,若是能用这一身本事去悬壶济世、行医救人,也算是为民赎罪吧? 目送着徐锦昭回房间后,温丞礼才转身回了房间,担心离开太久徐锦宁会找他。 回到房间的时候徐锦宁还在床上睡着,温丞礼将房间的灯光全都吹灭,只留了床头一盏灯,这就是黑暗中的那一缕光芒。 温丞礼小心的拉起徐锦宁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随后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这里有着他的血脉,也有着他们的希望。 徐锦宁回到房间后一直没有睡着,听到脚步声才赶紧上床假装睡着的,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温丞礼炽热温柔的目光,体验到他的那份温柔。 温丞礼没有立即上床休息,在床边看她一眼后,转身去坐在外面的桌子边上,倒一杯茶小口的喝着。 茶水已经凉了,茶叶苦涩的很,温丞礼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绰痕失踪了,怕是落在兆雾的手上,那孩子武功高强、人也激灵,按理来说应该不会这么轻易被抓走才是。 绰痕是被慕青黎救下来的,在北境长大,性子跳脱,人也爽朗,虽然爱使小性子,但真是个不错的孩子,他的每一次任务都完成的非常好。 说不担心他是假的,温丞礼心里没底,他不确定绰痕会不会被下蛊炼制成小怪物,若是一绰痕也被炼成小怪物,那他们的敌人又会多一个。 绰痕的武功还不是一般的高,可不是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少年,如果他被炼制成小怪物,那他将会是最凶狠的一把刀。 徐锦宁睁开眼睛透过黑暗凝望着外厅的那个黑色人影,这家伙又开始了,无论有什么事情他都是一个人承受,一个人思考,怎么就不知道让别人分担一点呢? 徐锦宁没有动弹,因为她知道此刻温丞礼最需要的就是一个人独处,可这要是一夜不睡明天哪有精力? 徐锦宁眼珠子骨碌一转,或者她该想想别的办法让他过来休息? 她假装受到惊吓的叫了一声温丞礼的名字,果然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双手再度被拉起,耳边是温丞礼担心的声音:“我在。” 徐锦宁很聪明的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紧紧的拉着温丞礼的手,继续叫着他的名字。 身边多了一丝温暖,没等反应,她的身体已经落入了那温暖的怀抱,温丞礼始终舍不得让她一个人做‘噩梦’。 徐锦宁的嘴角微微向上扬起一个弧度,好在是把人骗到床上了,不管明天要应对什么,都得养好精神。 第四百九十七章 “那绰痕怎么办?”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翌日,温丞礼一大早就跟赵管事他们去寻找绰痕的下落,顺便查看一下汀州城内如今的情况。 重牵带人照顾着后院中毒的百姓们,婉儿继续守在徐锦宁、徐锦昭身边。 早上用完早膳后,徐锦宁便带着徐锦昭出了汀州府衙,她要带着他去街上走一遭,看看汀州城如今的情况。 前些日子还算热闹的街道又变得空无一人,行刑那天的意外事故吓得百姓们又不敢出来摆摊走动了,不用徐锦宁他们宣布,他们都知道这个地方的危机依然没有解除。 看到外面街道上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徐锦昭心中的愧疚感更重,伴随着的责任也就更重,他知道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没有时间让他在这里伤春悲秋。 他徐锦昭不是做错了事就知道藏起来的缩头乌龟。 他走到一家挂着白布的人家,这户人家两边的门上都贴着白色的对联,地上还有燃烧了一半儿的纸钱。 徐锦昭蹲下身子捡起一张还没有烧完的纸钱,眼眶红润着,消瘦的身子晃了一下,得亏了旁边的侍卫及时扶住他。 “这些人……有多少是因我而死的,有多少是……” 徐锦昭眼底一片水雾,但他倔强的没有哭出来,既然已经答应了温丞礼不可以再露出那种悲哀的心情,他就只能咬着牙逼自己。 徐锦宁上前将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看到弟弟如此,她心里也不好受,可他不能永远都呆在府上不出来走动,只有看到外面发生的一切,他才能更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好好赎罪,他们会原谅你的。” 徐锦昭红着鼻子,“我知道,这些债我会还清,这辈子还不清下辈子、下下辈子一定会还干净的。” 如果真的有地狱,到了地狱中,他也会亲自跟那些死在自己手中的无辜性命道歉。 “这才是我的好弟弟,走吧,咱们再去前面看看。” 街道上许多人家门口都有烧纸痕迹,时不时的还会有几张没有烧完的纸落在他们的脚边,整个汀州仿若一座死城一样。 徐锦昭看着空无一人、乱七八糟的街道就忍不住的想起宁都的繁华街道,帝都一直都很繁华,哪怕到了夜晚也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哪里会像现在这样? 赎罪的第一步就是要让这座城再活过来。 徐锦昭干劲满满,小心的扶着徐锦宁:“皇姐,要是有我能做的事情你一定要告诉我,让我多做一些,我不怕苦也不怕累。” “放心,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婉儿等人跟在他们身后,看着她们姐弟两感情如此好,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家人,她也有一个弟弟,可惜死的太早,她都没来及好好地去宠爱他。 婉儿擦拭掉眼角的泪水,扬着笑容跟着。 另一边,温丞礼正带人在城北巡逻,看到前面一群死人,他与赵管事对视一眼赶紧带人过去。 几具女人的尸体,还有几个孩子,死的有点惨,几乎是被开膛破肚拽到这里的,他们脸上的表情看上去非常害怕和恐怖,可能是死前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会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 赵管事上前检查一番,走过来摇摇头:“这些人是在活着的时候被开膛的,死的非常痛苦。” 一个侍卫道:“亲眼看着自己被开膛破肚,这页太残忍了。” “是啊,简直是畜生都不如,居然还有妙龄少女,太可惜了。” “汀州城……就是一座魔鬼城了,不知道还有多少地方藏着尸体。” 说完,几个侍卫都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惊恐的四周看着,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们自己。 温丞礼只冰冷的扫了一眼那尸体,表面冷漠淡然不动声色,实则内心已经暗潮汹涌,袖子里的手用力的握成拳头,指甲深深的陷入肉中,鲜红的血滴落在地上。 “将他们好好安葬了,这件事别让宁儿知道,再去各个角落里找找有没有尸体,一并处理干净吧。” 光这个角落里死的人数就不只是二十人,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更多的尸体,他们这样一天杀一波人,根本就是杀人诛心,想让他们产生畏惧,这些人为了让门求饶也是煞费苦心啊。 徐锦宁、徐锦昭二人买了一些花灯和纸钱,想着等到晚上再去为那些死去的人祈福。 路过一家客栈,客栈的门是敞开着的,徐锦宁疑惑的让婉儿带人进去看看,婉儿进去一趟出来后脸色就变得很难看,跟着一起进去的人甚至在旁边吐了出来。 徐锦宁正要进去,就被婉儿伸手拦住了:“长公主,您还是别进去看了,都是死人,死了有些日子,尸体都臭了。” 那吐完的人擦擦嘴巴说:“到处都爬着驱虫,太恶心了。” 徐锦宁要是进去看到了指不定得吐成什么样子,旁边站着的徐锦昭却一下脸色就白了,他咽了口唾沫道:“是,是我杀的么?” 婉儿摇头,“不是,你那时候还被关在地牢里没放出来呢,应该是别的人,他们死了大概十天左右才会腐烂臭成这个样子。” “把他们都埋了吧,再去找找还有没有死在家里我们不知道的。” 相信温丞礼那边应该也找到死人了,这个城内到底还藏着多少尸体? 为避免徐锦昭触景生情,她没有在外面多做逗留,拉着徐锦昭转身回府:“你出来时间也挺长的了,咱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徐锦昭还挺想进去看看那些尸体的,但听姐姐这么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回头瞥了一眼那地方,手被徐锦宁拉着,愣是被她拽走了。 回去的路上几人一句话都没说,各怀着心思。 没料到温丞礼和赵管事居然比他们先行回到府上,看两边人的脸色估摸着这一趟收获都不小。 徐锦宁喝完茶润润嗓子后,开口问:“你们也看到了尸体?” 温丞礼喝茶的动作停下,抿抿嘴,将茶杯盖上又放到了桌子上,“你们也遇到了?” “死得很惨,差不多十天,无人手势。”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说的众人心尖儿又是一颤。 上官梓恒手指围绕着茶杯边缘转着,唉声叹气的说:“地牢里的那些小怪物情况也不稳定,他们被关的时间太长,长时间没有杀人他们变得愈发暴躁,你们之前教我吹奏的那首曲子也不管用了,要不是地牢够牢固,怕是就要冲出来了。” 一天之内得到这么多消息,真够让人郁闷的,好心情瞬间一落千丈。 门外传来一声兆雾嚣张、狂傲的声音,他不知道藏在哪里,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若想救回绰痕,拿白静来换,三日后西城门口,过时不候!” 只有这么一句话,赵管事和婉儿追出去外面也没有人影,只有地上一件沾了血的红衣。 这是绰痕临走前穿的那件红衣,赵管事面色凝重的将血衣拿了进去,“人跑了,只留下绰痕的衣服。” 徐锦昭担心的很,双手不安的不知道往哪里放,只能放在抓紧衣服裙摆:“绰痕被他们抓走了。” 他害怕绰痕也会被他们炼制成怪物,“皇姐,我们得想办法把人救出来,他们很可怕,他们根本就不是人。” “我知道,放心吧,我们会救他的。”徐锦宁又何尝不知道那群人有多歹毒呢? 婉儿却疾言厉色的:“不行,白静那女人不是什么善茬,要是放了她无疑是放虎归山,给他们再添一员猛将。主子,公主,千万不能放人。” “那绰痕怎么办?咱们就不救了么?”徐锦昭比谁都害怕,因为他曾经经历过,在地狱里挣扎过。 温丞礼说:“绰痕自然要救,白静也不能放,这件事容我再考虑考虑。” “这话真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徐锦宁欣慰的很,温丞礼总算不是那个冰冷无情的人了。 放在以前,温丞礼定然会选择牺牲绰痕,在他们眼中绰痕不过是个小小侍卫,他们不会为了一个小侍卫放掉这么凶狠的一只母老虎。 “是人,都会变得。” “是啊,都会变。”徐锦宁感慨着,以前那两个人只知道利益的徐锦宁和温丞礼似乎已经死了,如今因为耀宫,他们又再度重生,他们变得有血有肉有情感了。 “你们都先下去,这件事我跟丞礼再好好商量,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白静要是放了,按照她的性格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说不定她还会报复城内的人,杀的人也会更多。 这一点,他们心知肚明。 徐锦昭拉拉她的裙摆,乌黑的眼眸中透着几分恳求:“一定要先办法救出绰痕,不要让他成为第二个我。” 徐锦宁给他一个放心的微笑,拍拍他的手背:“去休息吧,别忘了要按时喝药。” “长公主,我带锦昭太子回去。”赵管事说。 “劳烦了。” 有赵管事保护昭儿,徐锦宁就不会担心了。 徐锦昭可谓一步三回头生怕他们讨论出不合心意的答案,但他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暂时也没有能力去救人。 只能,等皇姐和姐夫商量过后再做定夺了。 临走前,绰痕特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血衣,只觉上面鲜血刺目,赶紧别过头,不敢再看第二眼,跟着赵管事匆匆的离开了。 第四百九十八章 是友非敌,不必担心。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绰痕的事让徐锦宁想破了脑袋,她提出让人容易成百姓的样子蒙混过关,可惜这个提议被温丞礼驳回了。 因为白静的手脚都被打断,他们不可能将婉儿的手脚也都打断,要装就必须装的很像才行。 假装换人这条路也行不通,徐锦宁干脆来了一句:“反正他也没说交出的人是死的还是活的,要不然直接将白静一刀杀了,将她的尸体交出去算了。” 温丞礼放下毛笔,淡淡的开口道:“那要是他也将绰痕的尸体交给我们呢?” 徐锦宁也没想到这个,都说一孕傻三年,她怀疑自己开始变傻了:“那你说该怎么办,易容不行,假装换人也不行,总不能真的将白静交出去吧?” “白静自然是不能交出去的,方法还有,只是暂时没想出来罢了。” 徐锦宁唉声叹气的:“咱们只能任由他们牵着鼻子走么?既然他们敢来换人,那咱们就让他有来无回呗,之前设计好的陷阱那么多,总有一个能用得上的吧?” “你觉得他们会不知道我们的手段么?他们把这个难题交给我们处理,就是想要看看我们如何处置白静,想看看在绰痕在我们心中占领的分量。” “那要不……咱们假装放弃绰痕这颗棋子?” 徐锦宁说完又觉得不合适,“绰痕年纪小,要是知道我们选择留下白静,不顾他的安危肯定会责怪、怨恨我们,说不定这也是兆雾想看到的,想逼着我们跟绰痕反目成仇。” “你说的不无道理,两人我们都难以取舍,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个极大地考验。” 徐锦宁不得不承认兆雾他们手段卑劣,这样的手段都能使出来。 她很好奇,到底还有什么是耀宫妖人做不出来的? 想到牢房里的那些小怪物,想到客栈里死的人那些人…… 徐锦宁就觉头疼,“反正还有三天,我们还是慢慢想吧,万一这三天内出现什么变故呢?” 他们还有三天的时间能够思考,这么长时间总能想出一个合适的办法。 其实温丞礼心中已经有一个方法只是暂时没有告诉徐锦宁罢了,这个方法总体来说比较危险,让徐锦宁知道她肯定不会同意。 “也好,慢慢想吧,诸葛他们这几日应该就会抵达汀州,先把那些人体内的毒蛊驱除干净吧。” 徐锦昭虽然已经可以下地走路,气色看着也不错,但那只是因为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泡着药浴,压制住了毒性的蔓延。 温丞礼握紧了手中的小瓷瓶,不能再耽搁下去,还是尽快将徐锦昭体内的毒素解干净,免得被徐锦宁发现。 他其实还是不太想这个时候解除徐锦昭身上的毒,起初不解毒,是为了能让徐锦宁在汀州多待一段时间,让她好好安胎把孩子生下来。 现在汀州城内事情这么多,他不能再让徐锦昭成为那个变故,尽早将毒解干净了最好,也省了一桩麻烦。 赵管事将徐锦昭送回去之后就带着人去搜索汀州城内的尸体,一直到傍晚才回来,这么长时间他们也只找遍了城北那片范围,光是那片范围内死的人就超过了五百,遑论这么大一座城呢? 徐锦宁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也吃了一惊,兆雾等人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居然杀了那么多人,更过分的是居然任由他们在阳光下暴晒,在房间里腐烂…… 尸体已经都被赵管事他们处理干净,该安葬的安葬,该火化的火化…… 后院中毒的百姓们也扛不住死了几个,他们身上的毒暂时不致命,但却叫人生不如死,痛不欲生,哪怕温丞礼、上官梓恒看管的再怎么严格还是无法控制那些人去寻死,居然还有人在求死。 后院的求死哀嚎声一片,徐锦宁在前院听着心里发慌的厉害,倒不是怕温丞礼一怒之下真的将那些人全部杀死。 婉儿看出了徐锦宁的心思,不由得叹息一声:“那些人熬的太辛苦,个个巴不得赶紧死了算了,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丞礼还在想办法救人,巫国的神医也在来的路上,只要他们肯坚持,一定还有存活下去的机会。” 这是徐锦宁坚定的事,可那些百姓却不见得会相信他们,人死的越多,百姓对他们就越失望,越不信任,这也是徐锦宁头疼的地方。 瞅着徐锦宁揉着眉心,婉儿以为她头疼了,走到她身边轻轻给她按捏着太阳穴:“生死有命,倘若他们坚持不下去,我们又能做点什么呢,总是要奢望奇迹发生的。” “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多奇迹,事在人为,还是静静的等待吧。” 徐锦宁也找不出其他解决的办法,等巫国神医到了再说,“临清那边情况如何了?” “不容乐观,不过我们已经将如何对付小怪物的方法告诉了临清国主,效果还是有点的。” “汉丹城被灭,临清眼巴巴的想要尽快找到真凶,之前他来夏国找我们,也是希望我们能够帮忙,现在巫国那边情况是暂时稳定了,只有我们自己这儿还是一团乱麻。” “公主若不然先去睡一会吧,下午阳光最为炽热,您的身子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走了一上午,徐锦宁也是觉得挺累的,脚酸腿胀,最近她的大腿和脚都有水肿现象,大夫书这是正常现象让她不要担心,适时地按摩一下就可以缓解。 徐锦宁也没有拒绝婉儿的提议,她的确是该多休息,“用完午膳再去休息吧。” “好!” 徐锦昭回到房间喝完药后就一直在想要如何先获得百姓们的原谅,他想过要不要挨家挨户的上门道歉,可道歉的话他们能接受么?他们能接受自己的亲人被他杀死么? 还有绰痕的事情皇姐和姐夫他们商量的怎么样了,有商量出一个结果么? 他看向旁边那个空碗,这药不知道还要喝多久。 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成以前的样子呢? 徐锦昭叹口气,温丞礼端着熬煮好的冰灵蛇蛇胆进来,“又在唉声叹气做什么?” 徐锦昭紧张的拿过旁边的空碗,牵强的笑着:“在想我的嗅觉和味觉什么时候能够恢复呢,以后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 不敢让温丞礼知道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他只能这么说了。 温丞礼把药递给他:“会的,好好修养就会好,这是最新的药方你先试试。” “好!” 徐锦昭听话的将药喝完了,喝完之后没一会儿就觉得浑身发烫,热的厉害,他送送领口,问:“姐夫,这是什么药啊,怎么这么烈?” “解药,一个人送来的。” “谁啊?” 温丞礼没有隐瞒,“一个身份很神秘的人,是友非敌,不必担心。” 那个人身份他还只是在猜测中,而且就算告诉徐锦昭了他也不一定会相信,有些事还hi需要徐锦宁自己去告诉他的。 温丞礼又给徐锦昭把把脉,脉象很冲,但不是坏事,“好好休息,晚上我再过来看你。” “谢谢姐夫!” 温丞礼揉揉他的头,拿着空碗走了。 他站在走廊上看着手中的空碗,应该他说抱歉才是,斗篷人早就将冰灵蛇的蛇胆交给他,是他的私心让徐锦昭受苦了这么些天,好在将解药给他服下了,温丞礼的良心终于不再受谴责。 听婉儿说徐锦宁已经去午休了,温丞礼去看过一眼后继续去后院帮着上官梓恒。 现在这里只有他跟上官梓恒的医术比较好一点,那些大夫们也只能帮帮打下手,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只能说聊胜于无。 徐锦昭喝完药就休息了,一直睡到别人来叫他吃晚饭,醒来后他忽然觉得浑身力气都回来了,手脚不再是软弱无力,也不会再出现眼花耳鸣的症状,视线变得比平常以前还要清楚。 不知道姐夫给他用的是什么药,居然能他恢复的这么快。 听说徐锦宁他们都在地牢里看小怪物,徐锦昭不敢去只能等他们回来,桌子上的饭菜已经快凉透了,可他们还没有回来的意思。 徐锦昭趴在桌子上,眼睛巴巴地盯着门口,一有动静就抬起来看一眼,每每看到的都是路过的侍卫。 防止兆雾冲进来抢人,从下午开始府衙内的侍卫又多了一倍。 徐锦宁他们在地牢里除了看小怪物外,还去看了白静,白静已经被折磨的没有人形了,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支撑着到现在一直不松口。 趁着温丞礼在给其他小怪物诊治,徐锦宁将药品拿出来,看着里面那动来动去的黑虫子,她眼睛都没有眨巴一下,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人她当然可以交出去…… 嘴角扬起残忍的笑容,徐锦宁一步步的走过去,让小毒虫趴进她的鼻子里,昏睡的人感受到异常动了一下,但是没有睁开眼睛,可能是疲惫的没有力气了吧。 “就让兆雾也尝尝被怪物撕碎的感觉,虽然不知道那虫子对你有没有用处。” 之前耀宫的人都是用少年来炼制怪物,而她是直接将这虫子放进成年人的体内,效果如何,只能过两天再看了。 第四百九十九章 一盏灯,一魄魂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这是徐锦宁来到汀州后做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陪着徐锦昭将那些花灯全都折起来放在桌子上,他们白天路过一家灯笼店发现这家都死了,许多灯笼上都落了灰尘,为了不让这些灯笼继续留在那里腐烂,他们让人将灯笼全都拿了回来。 徐锦昭手巧的很,一下午的功夫就将那些坏掉的灯笼全都修好了,他还利用那些灯笼架子重新编制了一些孔明灯和小荷花灯。 难得的一份宁静,还是徐锦昭给的。 汀州城外围有一条护城河,河的面积不是很大,但流的地方很远,徐锦宁肚子大蹲不下来,只能坐在旁边看着徐锦昭一盏一盏的将那花灯放到河里。 花灯很多,徐锦昭想放到什么时候便放到什么时候,婉儿也去放了几盏孔明灯,每次放完一盏灯她都会闭上眼睛说些什么,徐锦宁猜那应该是祈祷之类的话语。 灯光映在徐锦昭的脸上的,给那惨白的少年徒增了一些柔和,许久没有看到徐锦昭脸上露出乐观的笑容,徐锦宁一时间看的有些傻,好似又看到小时候那个缠在她身边要她放着花灯的可爱弟弟了。 小时候徐锦昭就特别爱玩儿,可能因为徐锦宁本人就非常闹腾, 连带着这个弟弟也比一般人要调皮、赖皮的多,每次玩游戏看着自己要输了,他总是有办法闹的她心软出错输给他,屡试不爽。 徐锦昭又将一盏莲花灯放到河里,闭上眼睛小声嘟囔道:“希望你们的冤魂能够在莲花灯的指引下,去往一个光明、温暖的地方。” 一盏灯,一魄魂,一个歉意,一句祝福。 这是目前为止他唯一能为死在手中的冤魂所做的事情。 孔明灯几乎都让婉儿一个人放完了,每一盏灯上她都写了许多祝福语,直到最后一盏灯放完了,她抬头看着那些飘远的孔明灯。 “长公主,灯全都放完了。” 放完这些等以后婉儿的心情变得不在沉重,变得有些轻松。 果然压力大的时候,还是要想办法释放一下压力才是。 后面有一群侍卫跟着倒不算危险,但在外面长时间带着终究不妥当,来之前主子还让他们早点回去。 “等等昭儿吧,难得看他这么高兴。” 婉儿没说什么站在一边等候。 徐锦宁半眯着眼睛看向那些远去的孔明灯,希望所有的事情都想那些灯光一样能够照亮黑夜,哪怕只是微微一个角落,也比一片黑暗来的强。 今天晚上夜景不错,灯光、星光、月光,成了这夜空中的一抹绝色,让人心情也跟着变好起来,徐锦宁右手压着左手腕上的梅花印记,印记有些发烫,除此之外身体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徐锦昭知道大家都都在等他,也不敢耽搁时间,生怕浪费了徐锦宁休息的时间,只好将那些花灯一一点燃一次性的放到河里,这次他嘴里说出的话语只有三个字“原谅我。” 花灯放完了,徐锦昭才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转头对徐锦宁笑道:“皇姐,我放完了,有些困了,咱们回去吧。” 徐锦宁点点头,在婉儿的搀扶下站起来,后面的侍卫非常有眼力劲的过来将椅子拿起来。 徐锦宁的脚水肿的厉害,走路有些疼,但她也没有吭声只是缓步缓步的往前走,有马车,但她不想坐,她想走走,想看看这汀州城的夜晚。 白天城内都没什么人出来走动,夜晚就更没人了,徐锦宁有些想念宁都那家小馄饨摊子,他家的馄饨是真的很好吃,最有家的那种味道。 一路回到汀州府衙,一身白衣的温丞礼提着灯笼站在门口等候着,他本来是在抬头看天,听到动静后才将目光转向了路口,徐锦宁等人走了过来。 温丞礼松口气,好在人平安无事的回来了,他没有立即迎上去只是站在门口等着。 他们是吃了晚膳出去的,不过温丞礼还是让人做了一些宵夜,防止他们回来太饿了。 汀州府衙内的采购都是由赵管事亲自去管理,许多都是从城外专门购买进来的,大多是按照徐锦宁的口味来算。 “皇姐,姐夫在那儿呢。” 徐锦昭说完看了眼婉儿,几人心照不宣的加快了脚步,从温丞礼身边绕过去的时候行了礼,然后几人快速的回了府衙,将时间交给他们二人。 温丞礼拉起徐锦宁的手带着她往府衙内走,“玩的开心么?” “像是回到了小时候,难得的放松,你真应该跟我们一起去。” 徐锦宁有叫温丞礼随着她一起去放松一下,可温丞礼不愿,这个人宁愿将自己的神经绷的紧紧的也不愿意放松一刻。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放松容易,再回到警惕的时候就有些难。 徐锦宁听不了他的这些大道理,也就随了他去,只要他觉得高兴就好了。 “主要是想让你放松些,准备了一些酸梅汤,要不要尝尝?” “冰镇过没有?”徐锦宁舔舔发干的嘴唇,夜里虽然没有白日那么热,可温度也很高的,而且在河边吹了热风更觉得口干舌燥,现在喝点冰的心里才更畅快。 温丞礼扶着她过了台阶,厉声道:“已经快要入秋,不可以再喝冰的东西。” “秋老虎啊,虽然入了秋还是很热啊,而且我是孕妇最怕热了。”徐锦宁说的义正言辞,总归今天不给冰她就不喝了。 温丞礼早知道她会这般赖皮,早就准备好了,他还不了解徐锦宁的性子? 回到自己的小院落,温丞礼将准备好的糕点和酸梅汤递给她。 徐锦宁一边吃着绿豆糕一边感慨,“本该早就能过上这种悠闲的日子了,偏偏那些人不让咱们消停,真是又可气又可恨的,找到他们的老巢了,我一定要将它一锅端了,管他是在万丈深渊之下还是最高的山峰之上,全给他砸烂了。” 温丞礼静静的坐在一边听着她说话,看着她吃东西,她的嘴角沾到了一些碎屑,他便抬手轻轻的将之擦拭干净。 “宁儿,再有不到三个月你就要临产,我想让人送你回夏国。” 徐锦宁吃糕点的动作停下来,眉头蹙的很深,她没有吭声,小口小口的将糕点吃完,又慢斯条理的喝了口酸梅汤。 酸汤可口,冰镇的不够过瘾,但喝完了还是觉得浑身都舒坦,她拿着手帕擦擦嘴角的汁液,把手帕放到一边后,乌黑的眸子才转向了温丞礼。 “这样的话,我不希望你再说第二次。”如果因为担心孩子,她当初就不会从白杨谷逃出来。 “宁儿,你该知道现在事情有多严重,这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难道你不想亲眼看着孩子出生么?难道你能保证在送我回夏国的路上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么?难道你又能明确的证明他们没有在夏国皇宫内暗查什么奸细或者杀手?如果他们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动手脚,你觉得我和孩子还能活下来么?” 温丞礼已经想过这些问题,只要徐锦宁愿意离开,她回去这一路会非常安全。 “如若你觉得夏国不安全,可以先回宁国,有父皇和大皇兄在你的安全也能得到保证,在这里……我不确定是否能保你安然无恙,你们是我的软肋,这种时候尤其不能出现任何软肋,我想你能明白我。” 温丞礼让徐锦宁离开这里也是为他们着想,这里时时刻刻布满杀机,他都不确定危险什么时候就会到来,如何能安心让他们呆在在这里? 徐锦宁被赌的哑口无言,放在桌子上的双手紧了又紧,看到旁边空了的碗,她抬抬下巴道:“我还想再喝一碗,挺好喝的。” 这个话题她完全就不想提,无论温丞礼说什么她都不会答应离开,她走了,所有的事情都会落在温丞礼头上,他本来就已经够累了,何况这还是宁国内部的事情,让一个夏国皇帝来处置如何能服众? 她是宁国长公主就应该要承担起这个职责,温丞礼已经做的够多了,汀州百姓现在对他们的信任度还不高,很多人对他们都保持着高度警惕,故而他们完全没办法彻查城内所有的人和事。 如果百姓们能真的对他们交心,那些死了的人就不会被暴尸那么长时间,就不会死的那么凄惨,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不是汀州百姓生性凉薄,而是他们无可奈何,不知道该依赖谁。 徐锦昭的房间就在隔壁,听着他们在里面争吵,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过去劝,都是为了彼此好,都是不想让彼此受伤,初心是好的只是都用错了方法。 听到隔壁安静了,徐锦昭继续趴在窗台上,手上还有一股子烟火味道,他却不太想把这种味道洗掉,那些花灯很漂亮,希望能将他的歉意带给那些逝去的人。 尽管皇姐和姐夫都那么说,但徐锦昭心里清楚,这些事还得他自己去做才行。 “如果有一天,我也能化作天上的星星,我一定会想方设法的照亮你们所有人,不管前路有多艰险,我都会勇往直前,永不退缩。” 第五百章 “你的体温太高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温丞礼昨夜闹得有点不愉快,虽都说是为了彼此好,可到最后谁都没有妥协,i一大早的气氛就搞得有点僵硬,因为两个主子吃饭的时候居然谁都没有说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对方一眼。 别人不知道为什么,徐锦昭是清楚的很的,一吃完饭就立马脚底开溜说要帮上官梓恒去给中毒的百姓们磨药草。 上午,徐锦宁就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可能要下雨了,天气不太好,最近几天的汀州都是阴沉沉的,仿佛被一朵巨大的乌云罩着,无论如何都走不出这股阴霾。 今天的阳光不是很烈,看完一些书后,徐锦宁便倚在躺椅上看着外面来来回回的人,她一个大着肚子的也没有怎么劳烦别人,怎么就不能在这里呆着呢。 再说了,从来到这里后一直是婉儿在照顾着她的衣食住行,她也有让婉儿好好休息啊,都已经尽量缩短了人力开支,所谓的不放心、危险都是温丞礼自己瞎想出来的,他就是想的太多。 又是一颗冰镇葡萄下了肚,她这一上午已经吃了一整串的葡萄了,婉儿在旁边站着也不知道该不该劝说她,她这明显就是跟主子吵架了嘛? 说不定,还在冷战? 婉儿没搞懂,都这个时候他们怎么还闹起小脾气来了,主人一早就出了府衙不知道干嘛去了,就带了两三个护卫,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她瞥瞥还在剥着葡萄皮的徐锦宁,干咳一声想要引起她的注意,第一声没用,徐锦宁直接将葡萄塞到嘴里,然后把葡萄籽吐出来了。 婉儿咳了三声后,徐锦宁才拿着手帕擦掉手中的葡萄汁液,“有什么话就说,何必要这么拐弯抹角的。” “长公主,你跟主人之间不是真的闹矛盾了吧?” 瞅着徐锦宁皱眉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婉儿急忙道:“小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嘛,别给自己气着了。” 徐锦宁无奈的叹口气,“这些男人啊就是不知道咱们女人的心思,本宫还以为他是这个世上最了解我的人呢,没想到也是个目关短浅,迂腐不化的人。” 见温丞礼带着人回来,徐锦宁特地大声的说:“本宫可不是谁都能使唤的了的,只要不遂本宫的心意,谁来说什么都没有用。” 温丞礼当然知道她这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冲着身后的人挥挥手,示意他们先下去,他没有立即去找徐锦宁而是绕道去了后院。 徐锦宁见他走了,气不打一处来,她都说的这么明显了,这家伙怎么还不来劝她? 好家伙,牛脾气上来了是吧? 徐锦宁双脚放到鞋子上,刚准备把脚伸进去,便觉得肚子有些难受,她看看地上的那双鞋子,鞋子已经很小,再看她这肿起来的双脚,完全穿不下。 不知道是不是肚子压的有些难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精致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她双手放在肚子上,“婉儿,去,给我弄一些冰水来,我想喝。” “长公主,您已经吃了很多冰的了,不能再吃了。” 徐锦宁额头上都是汗,她不吃冰的就觉得心口闷的很,身体里像是有一团火一样,燥热难耐。 “别管那么多,先去准备,这是命令。” 徐锦宁已经很久没有对她这么疾言厉色,婉儿看出她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赶忙上前扶着她,这一摸才惊觉她的体温烫人,“长公主,您怎么了?” 徐锦宁的汗水浸湿了衣服,额头不停的渗出汗,“热得难受。” 今天的温度还不算太高,按理来说不会热成这个样子才是,婉儿担心她的情况,赶紧让人去将温丞礼叫过来。 温丞礼前脚刚到后院,就听人来报说是徐锦宁出事,也顾不得还在跟她冷战赶紧又回到了前厅。 徐锦宁还坐在那儿,不过手里已经多了一碗冰水,里面还混合着冰渣子她居然就这么喝下去了。 “怎么样?” 温丞礼赶紧蹲在她面前,一手放在她的额头上,一手放在她的脉搏上,脉搏跳动的非常快,她体内莫名多了一股奇怪的火气。 也顾不得其他,温丞礼赶紧将人抱起来送到房间里,房间里比较凉快不会像是外面那般燥热,好歹有些东西遮挡着阳光。 徐锦宁冲他笑了一声,身体还是难受,但在她能承受的范围内:“放心吧,我就是觉得热,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热本身就很奇怪,你的体温太高了。” 温丞礼担心的很,眉头深深的陷成了一个川字,他轻轻的用冰毛巾擦拭着她的胳膊和脖子,“现在感觉好点没有?” “好多了,其实刚刚那碗水喝下去我就觉得舒坦了不少,可能还是被你气的。”徐锦宁忍不住的开起玩笑,实际上她现在还是觉得热,但她不能让温丞礼觉得自己是累赘,是负担。 温丞礼放低了声音:“昨日是我之过,没能顾得上你的心情。” 徐锦宁轻轻的用手戳了一下他的肩膀,“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次本宫就放过你了,下次再敢提,本宫决不轻饶。” “好!” 徐锦宁休息了一会儿体温慢慢的又变回了正常,温丞礼还是不想让她喝太多的冰水。 徐锦昭听说她出事了也赶紧放下手头的事情跑过来,还没冲入房间,就被门口的婉儿拦住了,婉儿冲他摇摇头,拉着他离开了房间。 这个时候还是让他们小两口自己去折腾比较好,说不定是宝宝不想让他的父皇母后闹别扭故意闹腾这一出的呢。 等徐锦宁睡着后温丞礼才离开房间,也怪他考虑不周,怎么也不该在这个时候气她。 到了后院,看到徐锦昭和上官梓恒还在给百姓们上药,温丞礼走到其中一个老人面前蹲下身子检查他身上的水泡。 上官梓恒擦擦头上的汗说:“温.公.子,这些水泡好像跟普通的水泡不一样,里面似乎还有些东西在动,会不会又是什么奇怪的虫子?” 现在他们不敢随意将这些水泡挑开,只要一挑开这些人就更受不了死的更快。 水泡还在增长,有几个百姓身上的水泡已经长成了拳头大小,即便如此他们也不能随意动弹。 “应该是吧,不要随意触碰水泡,防止寄生。” 温丞礼将浸泡过药草的手帕递给他们二人,叮嘱道:“千万不能触碰到,既然这些水泡是通过黄烟来寄生的,它们应该也会通过呼吸或者触碰寄生到别人身上,晚上回去后,你们所有人都要用药草浸泡身子,防止沾染。” “是!” 徐锦昭却觉得这些水泡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他忘了许多关于耀宫的事,他只记得自己被关在地牢里每日遭受那些人的毒打,他们不停地给他灌那些奇奇怪怪的药。 意识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模糊的,他也不确定是否就像他看到的那样。 徐锦昭大胆猜测道:“我好像曾经看到过毒郎君拿着一种黄色的花研究着,是他将那些花的药全都磨制成了药粉,会不会是那些花呢?” 温丞礼又仔细的看看,惊道:“的确不是虫子,应该是可以生长在人体内的一种奇怪植物,这些植物以人体为土壤。” “那些人怎么什么都想的出来啊。”上官梓恒一阵恶寒,“我之前好像也在一本医书中见到过一种可以生长在人体内的花草,但那花草好像是红色,并非黄色。” “说不定有两种,也说不定是毒郎君特地培植出来的呢?”徐锦昭坐在一边的台阶上,伸手抹了把头上的汗,他问:“不管是什么花卉都是怕火的,咱们要不要试试火疗?将这些东西烧干净?” 一听说他们要将自己烧死,那些中毒的百姓纷纷吓得往后躲,徐锦昭赶紧解释:“不是要烧死你们,是要烧死那些花草。” 一人虚弱的道:“这些东西长在我们身体里,你肯定要烧死我们。” 徐锦昭被呛的说不出话,只能求救似的看向温丞礼,他并不是这个意思。 温丞礼却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拉过旁边那捆绑的跟粽子一样的人,直接说:“左右你们都是死,为什么不试试?” 说完他一个劈手劈在那人脖子上,那人还没来得及惨叫就被打昏了,温丞礼冲上官梓恒扬扬下巴,“将他搬到旁边,我亲自来。” “别了吧,这事还是交给我们吧,不过是用火烧一下水泡,这点小事我们还是能做的。”说着,上官梓恒还用胳膊肘用力的撞了一下徐锦昭,旁边的徐锦昭赶紧反应过来点点头。 “姐夫,你还是照顾我姐姐去,让我们来做吧。” 温丞礼看他们态度坚定的样子也就没说什么,“有什么进展再来告诉我,记住,不要碰到。” 上官梓恒他不担心,更担心的是徐锦昭,“昭儿,千万记住了。” 徐锦昭小鸡逐米似的头点的厉害,“我知道了,我都听上官大哥的,绝不乱来。” 第五百零一章 “又是北山之巅?”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温丞礼放心的将这件事交给了他们,自己则去徐锦宁那儿又走了一趟,刚倒了杯水还没送到嘴里呢,就听外面又有人来禀告说是巫国的神医到了,已经在前厅等候着。 温丞礼到前厅的时候就看到一人穿着黑色蟒纹长袍的男子已经坐在那儿喝茶。 廖彷见温丞礼来了赶紧放下茶杯站起来说道:“不知是该参见宁国驸马,还是要拜见夏国皇上呢?” “先生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廖彷说:“我也是接到我们巫国国主的命令才会马不停蹄的赶过来,这里的情况刚刚赵管事已经大致跟我说了一遍。” 温丞礼礼貌的问:“那先生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总该不会只是来一个人看看,结果什么都做不了吧? 他不是怀疑这个廖彷的医术,而是觉得就算知道了解决问题的方法也找不到解药,这跟无计可施没什么区别。 廖彷还没开口就听到后院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男子清秀的脸上露出了几分不解:“驸马,外面这是什么情况?” 温丞礼想大概是徐锦昭他们烧水泡出现了什么意外,正好这个廖神医也过来了,让他看看刚好。 温丞礼把事情说了一遍后便带着他又回到后院,徐锦昭听说就是他治好了和帝,直接跟他行了礼表示感谢。 那水泡果然如他们所想,里面并非是虫子而是一种黄色的植物,水泡之所以变大也是因为这些植物在生长,火烧过的地方已经没有那些植物痕迹,伤口虽然有些狰狞,但只要修养就能恢复,而且徐锦昭他们处理得当,不会留下什么疤痕。 刚刚那声鬼哭狼嚎也正是因为那人得救之后激动的哭声,并非是谁死了。 “看来昭儿的办法是可行的,早应该让你过来看看。” 百姓中毒的事情得到解决,温丞礼忽然如释重负,觉得事情好像也没有想的那么困难了。 都知道火烧可以解决体内的水泡问题,百姓们也不再抗拒,甚至已经有两人自己拿着火折子咬牙忍着疼在那儿烧水泡。 这些植物只生长在黄烟触碰过的地方,并没有向其他地方蔓延,之所以变得痒也是因为那些植物在生长,汲取着人体内的营养和血液。 上官梓恒负责烧那些残留的植物根茎,徐锦昭在用药膏给他们处理烧伤后的地方,两人合作倒算是亲密无间。 廖彷捡起地上一株烧成黑色的药草,啧啧两声:“没料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么奇怪的植物,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了。” 温丞礼说:“我以为巫国那边奇花异草,各类虫子已经很多,原来竟还有你们没见过的东西。” 廖彷说:“世间万物多种多样,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看到的,我们也只能根据那些名人杂志来认识更多的东西,不过,我倒是知道有个地方专门生长着这种花,这种花只生长在地势很低的黑暗中,故而一见到人血、见到光就会变得野蛮生长。” 这草将人体当成土壤,人血当成水分,加上阳光照射,便可以在人体内生长出来。 “什么地方?” 温丞礼不确定这是不是耀宫所在地。 “最北边的一座山,名叫北山之巅,那儿温度差与其他地方相差的很大,而且那儿有一处万丈深渊,这些花儿就是长在山峭壁上。” “又是北山之巅?” 可之前那斗篷人已经明确的说明耀宫不是在北山之巅,还是说北山之巅只是他们找寻药草的一个地方,并不是驻扎地?要么,北山之巅是他们的驻扎地之一? 徐锦昭仔细回忆着这个名字,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他确定不记得当时他们是被绑在什么地方了。 温丞礼察觉徐锦昭脸色不寻常,有点担心的问:“昭儿,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什么?” “我也不确定,我只知道当时关押我们的地方很潮湿也很黑,不过每次铁门被打开的时候外面都会有光亮直照在我们身上,那阳光有些冷,不想其他地方那么的温暖。” 这样的地方随处可见,不见得就是北山之巅,而且北山之巅距离这里实在是太远,他们也不能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把他们进行转移。 徐锦昭的话也值得他们深思,那里不一定是北山之巅,但一定是他们关押小怪物和上官族人的地方。 果然,不等温丞礼将心中猜想说出来,上官梓恒就冲过来说了:“那我的族人们不会也被关在那里?” 温丞礼说“他们既然要培养小怪物,就不可能将上官家族人与那些失踪少年关的距离太远,应该是在一起的。” “那我们是不是要快点过去?多耽搁一天,就会多许多小怪物,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他们耗着了。” “啊,好痛。”上官梓恒一紧张,赫然忘了手中还拿着火折子,愣是将那老人的胳膊烫红了一片。 黑色的植物根茎被烧断,伤口以及不是很痒,只有火灼之后的疼痛。 上官梓恒赶紧拿过徐锦昭手里的烫伤膏给他抹上,“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您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可以先过去休息了。” “多谢,多谢,好人,好人呐。”老人抱着伤好的胳膊跑到一边坐下,还不停的用烫伤膏擦拭着伤口。 “昭儿,你能确定关押你们的地方就是北山之巅么?”温丞礼又问了一遍。 徐锦昭还是摇头,“除了那些信息,我也想不出来了。” 当时被抓走之后,他一醒来手脚就被吊起来,周围又冷又黑又潮,还有许多老鼠蟑螂,简直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光是现在让他去回忆,肯定是想不出来的。 “那就是无法确定那到底是不是北山之巅,一个无法确定的地点如何实施行动?” 温丞礼看的是徐锦昭,可说的话却是给上官梓恒听的。 上官梓恒听完瞬间就蔫吧了,一想到自己的族人还在受尽折磨,他的心就像是放在油锅上煎炸一样,仿佛这些火折子不是烫在那些水泡上,而是烫在他的心上。 一日不把他们救出来,他就一日不得安宁。 很多时候他都在想要是当初没有跟着上官紫御一起逃出青鹿山,现在的情况会不会更好一点,至少族人们还能活的好一点,也不会被当成炼制蛊虫的工具。 上官家除了大人还有一些小孩儿,他很担心那些孩子会不会也被炼制成小怪物,或者他们又会被当成另外一种蛊虫的饲养工具。 一双骨指分明的手用力的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上官梓恒一抬头便看到温丞礼那双清冷的眸子,“温.公.子,您这是?” “不论有多艰难,我们都会把人安然无恙的救出来,今天便是个好兆头。” 因为他们找到办法救治这些百姓了,这便是一个好的开始,万事开头难,只要有一个好开始便给了人新的希望。 徐锦昭听了也是暗暗的攥攥拳头,“姐夫说的是,只有我们上下一心,才能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上官梓恒无奈的笑笑,倒是被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教训了一顿了,之前就知道徐锦昭特别擅长药理,现在更是对他刮目相看,今天要不是他记起那些事,估摸着他们还会像是无头苍蝇一样的乱晃呢。 “恩,我知道了,我会振作起来,与恶势力真斗到底。” 温丞礼说:“不管他们的据点到底是不是北山之巅,我都会派人前去打探。” 上官梓恒忽然说:“我听说那个欧阳先生早就前往北山之巅了,到现在还没有半点消息么?” 欧阳怵和红缨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传来,最后一封信还是上个月传来的,但也不是什么有用的信息。 “再等等吧,别着急,说不定这两天就会有消息了。” 廖彷不太清楚他们现在的情况,他只是奉命过来医治百姓罢了,那些权谋、武功之类的他也不懂,既然已经找到解救这些百姓的方法了,他似乎也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 “既然这些百姓都得救了,不知道驸马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我一个大夫,可不懂这些武功,看家护院我可做不来。” 他的话让大家都笑了出来。 徐锦昭笑着说:“没看出先生还是个挺幽默的人呢。” “先生随我去看看长公主吧,她今日体温有些异常,无法查出病症。” 温丞礼的医术再精,也有些他没有遇到过的奇难杂症,徐锦宁手腕上的红梅印,以及她这火热火热的体温他都无法查出原因。 廖彷急忙道:“请驸马带路,我这就去看看。” 徐锦昭赶紧放下手头的药膏,急忙道:“我也过去。” 上官梓恒赶紧抓住他的胳膊,将他留下来,说:“你还是先留下帮我把这些百姓身上的伤处理一下吧,我一个人可照看不来。” 徐锦昭有些为难,他很担心徐锦宁,可这些百姓…… 温丞礼道:“放心,宁儿那边有我们,你先顾着这边。” “好,那我晚上再去看。” 第五百零二章 对她没有损害,对孩子呢?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廖彷给徐锦宁把完脉后就一脸凝重,因为徐锦宁还在昏睡,所以他们把完脉就立刻退了出去,温丞礼担心徐锦宁一会儿醒过来会听到带着廖彷先回了前厅,才问了把完脉博的事。 听完廖彷说的话,温丞礼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没办法给徐锦宁精准的确定病症,她的身体的确出了问题但不是被下毒也不是被下蛊,按照他的说辞倒像是被下了降头。 自古以来,诅咒之事本就层出不穷,这也是许多皇室中人最忌讳的东西,要诅咒一个人必须要知道她的生辰八字,有她贴身的一样东西才行。 可温丞礼不明白那个下降头的人会是谁,以前为什么没有发现,直到现在才开始出现症状呢? 最了解徐锦宁的便是她身边最亲近之人,德妃、徐芳菲、徐锦晟三人早已死去多时,还有谁能知道徐锦宁的生辰八字并且得到她的贴身之物? 下降头、诅咒一说其实温丞礼以前并不相信,直到他们现在出现的裂缝,以及发生那些无法用言语和客观事实形容的事和物,他才开始渐渐地迷信。 “奇怪是的这并不会伤到长公主本身,像是有人又给长公主挡住了这次劫难,她之所以体热也是因为这种原因。玄学这种东西本就深不可测,可不是我们这等普通大夫能够治疗的。” “对她没有损害,那对孩子呢?” 廖彷说:“放心吧,孩子也很平安,作为孕妇来说体温高一些其实并不算什么,这也是很正常的,您不必太担心。” “那便好!” 温丞礼生怕自己的医术不过关,出现误诊情况,若真的因为他误诊,那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温丞礼让人安排廖彷暂时先住下,正好应对着两日后去与兆雾换人,他已经知道徐锦宁将毒蛊种在了白静身上,现在白静还没有出现任何异常,可能那些虫蛊只对一定年龄段的少年有影响吧。 后院那些百姓身上的水泡可算是处理干净了, 徐锦昭、上官梓恒二人可谓是功不可没,从下午一直忙碌到晚上,一下午只喝了几口水。 徐锦昭自己的身体还没有恢复,给那些百姓治疗完毕后便先去用了晚膳,又去徐锦宁那边走了一遭,确定她没事后才洗漱完回自己房间休息。 慌乱的一天算是过去了,大家的压力也随着那些被治愈的百姓减轻了不少,能处理掉一件事就处理掉,总比堆在一起让人烦心的好。 百姓们的水泡之祸已解除,接下来便是地牢里那些小怪物了,温丞礼已经派人去催促,让诸葛天运等人快马加鞭的赶回来。 他们要做的事情很多,绝对不能再在这里浪费时间,至于为什么那群人总喜欢在汀州搞这些小动作,温丞礼也有让重牵带人去调查。 夜晚的汀州城像是笼罩在一层黑色的烟雾中,只有城门口挂着的那几盏根本起不了作用的灯笼,在这黑夜中反而像是反而有点催命符的味道。 明明现在还是初秋,可门口站着的侍卫们却一个个冻的瑟瑟发抖,几乎龟缩着腰弯成了虾米形状,他们缩着脖子,黑眸中透着恐惧。 不知道是哪里传来的一声惨叫,几个人吓得吓得缩在一起,其中一人问道:“那些小怪物应该不会再冒出来了吧?” “不知道啊,长公主他们不是已经找到压制小怪物们的方法了吗,只要咱们按照他们说的做肯定不会有事的。” “这么晚了,小怪物们应该也不会出来才是。” 几个人叽叽喳喳的互相安慰,互相打气,不晓得是谁转身看了一眼,就见城门口上倒映着一条很长很长的黑影,那人还来不及叫出口,顿觉脖子一阵刺痛,一刀封喉。 旁边的几个侍卫吓得鬼哭狼嚎,把腿就跑,可惜还没跑出去几步,那杀手手中便飞出了几把飞刀,准确无误的射中了那些人…… 第二天早上下起了濛濛细雨,这个季节每下一场雨天气都要更冷一些,徐锦宁早上醒来便觉得窗外透着一股寒气,体内没有那种燥热的感觉,双手也不再冒着冷汗。 婉儿告诉她,城门口那边出事了,赵管事一早就带人过去查看,温丞礼已经带着巫国来的廖彷神医去地牢诊治小怪物们了。 好消息是诸葛天运等人已经成功带着冰灵蛇回到了汀州,也一同在地牢呆着,徐锦宁问徐锦昭去了哪里,婉儿支支吾吾的说还在房间休息。 徐锦宁肚子大着,双脚水肿走路实在是不方便,便直接让人在外面的六角亭中摆放了茶水糕点,在婉儿的搀扶下坐到亭子里。 雨下的不大,这点距离不用打伞也无所谓,只是雨丝打在身上有些冰冷,徐锦宁喝着茶,听着婉儿给她讲述地牢的事。 昨天徐锦昭和上官梓恒做的事情也都说了一遍,徐锦宁深感欣慰,好在弟弟是恢复过来了,或许想让他回到以前还有些困难,只要努力就可以了,时间可以治愈一切的。 温丞礼他们一直忙到中午才回来,一群人脸上都是一股疲倦之色,尤其是上官梓恒脸色差的厉害,需要用他的血才能将毒蛊引出来,他今天真是出了不少血了。 温丞礼吩咐厨房去给他做了一些猪肝汤,只要是能补血的都给他做。 “今天上官出了不少血,只能隔一段时间用血引一次,否则他的身体受不了。” 徐锦宁听完也没觉不妥,人血又不是畜生血,总不能让上官梓恒一次性把血交出来引出那些毒蛊吧,不太现实。 徐锦宁提议,“现在能救一个救一个吧,让那些认过亲的父母都在后院等着,救治好后就让他们把孩子带回家吧。” “已经让人去通知他们的父母了,下午应该就会到了,到时再让昭儿教给他们一些照料的方法就可以了。” 徐锦宁长长的松口气,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好在又解决了一件事,明日就到了跟兆雾换人的日子,白静怎么样了?毒蛊对她有影响么?” 温丞礼想到离开地牢时白静的那个眼神,那眼神就连他也有些毛骨悚然,眼白翻着,里面全是红血丝,她的眼珠子里面还有一些虫子在蠕动,只一瞬间,那些虫子就消失的无影踪。 温丞礼差点没人住直接戳瞎那双让人头皮发麻的眼睛,“应该是有效果的,但要做到控制应该很难,明日我亲自去,你不必出府。” “我倒是想出去啊!”视线转移到她水中的双脚,“越到临产,我的双脚就越痛,肿的跟猪蹄似的。” 温丞礼轻笑着将她的双脚放到腿上,昨日徐锦宁半夜腿脚抽筋,他也揉了一晚上,现在居然也不觉得手酸,还在轻轻的给她捏着脚。 “再捏也没用,该水肿还是水肿,孕妇都这样的。” 徐锦宁才深切的感受到当母亲的不容易,孩子没出生就已经难过成这个样子了,这孩子一出生指不定有多乱套。 这几日温丞礼也没有提出让她离开汀州,回夏国或者回宁国的事情,可能也是觉得让她一个人回去不太安全,毕竟还大着肚子不比平时。 两人聊了一会儿正巧赵管事带人回来了,跟他们大致说了一下城门口的事情。 “昨日北城门十几个守卫都被杀死,杀死他们的就是这种飞刀,还有几个侍卫被一刀封喉。” 赵管事没有怎么描述那些人的死状,将飞刀放到桌子上。 徐锦宁认出这些飞刀跟在汇江城外面刺杀她的是同一批武器,因为飞刀柄子上都雕刻着一条奇怪的小蛇。 “汀州城就是他们的狩猎场,时不时的杀几个人来警告我们一下,我想昨日不仅是那些侍卫死了,应该还有百姓吧?” 赵管事还打算瞒着的呢,没料到徐锦宁竟然一下就猜到了:“是,死了大概五十多人,这座城比我们来的时候更加危险,充满了恐惧。” “没错,他们就是想让我们害怕,让我们求饶,我就偏偏不顺他们的心意。” 可惜明日换人她没有办法亲自参加,也就意味着她没有办法亲自看着兆雾死无葬身之地。 一只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男子温润的嗓音将徐锦宁的思绪拉了回来:“明日一切有我们,不必太担心了。” 徐锦宁把另外一只手搭在他的手上,语气带着几分冷意:“一定要把他绰痕平安的带回来。” “恩,会的!” 赵管事、婉儿对视一眼,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让他们两人单独相处,各自下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温丞礼还是很细心的给她揉着脚,时不时的会问她几句腿脚还酸不酸,要不要抱她回去休息之类的,徐锦宁却觉这里的风景还不错,不冷不热的比呆在房间里好。 有询问一些关于小怪物的事,温丞礼也都一一的解答。 两人聊了没多久,上官梓恒和廖彷便过来邀温丞礼一起去地牢看看。 廖彷给徐锦宁诊断完毕后才去了地牢,他对那些小怪物非常的感兴趣,这就是一个大夫的天性吧,只要遇到什么特殊的疑难杂症,总想要搞得明明白白。 第五百零三章 “抓不住,就杀!”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诸葛天运等人的归来给他们这一场仗又增加了几分胜算,忙活一整天一共治好了九个小怪物,这些都是汀州百姓们来认领过的,给他们拔掉牙,解完毒后便让他们的父母各自领了回去。 跟温丞礼预料的一样,这些孩子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拔毒后遗症,有两个孩子眼睛瞎了、有两个孩子下半身瘫痪无法动弹,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廖彷说是因为那些孩子没中蛊之前就已经这样,那些蛊虫反而修复了他们身体上的缺陷,尽管他们变成这样也是被耀宫那群妖人害的。 还有几个治好的因为不是汀州本地人,而且神志不清,不知道自己父母到底是谁,家住在哪里,温丞礼便安排他们暂时都住在后院,调了几个人过去照顾着。 与兆雾约定的日子一到,温丞礼带着赵管事等人一早便去那边等候着,白静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临走的时徐锦宁还看到她的脑袋被黑布罩着,双手都被铁链捆在身后,脚上也戴着很沉重的脚镣。 婉儿和廖彷留下来照顾徐锦宁,徐锦昭和上官梓恒在后院熬药照顾那些治疗好的少年们,也算是分工精准。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汀州府外面什么动静都没有,温丞礼也没有派人前来通报消息,徐锦宁表面镇定实则内心已经慌乱无比,说不担心绰痕那是假的。 无论婉儿跟她说了多少安慰她的话,她都充耳不闻当做没听见,一杯茶从他们离开后就一直放在手中没有动过,茶面上的茶叶都静止了下来。 婉儿从后厨房又重新拿了一些糕点回来,见桌子上的茶水都凉透了,赶忙先给她换上新的。 徐锦宁沉默一上午了,可算是发话了:“婉儿,要不你去看看吧,我有些担心温丞礼他们。” “主子的能力您应该最信任的,你大可不必这么提心吊胆。”婉儿又开始劝了。 徐锦宁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温丞礼的能力她当然是相信你的,而且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不是担心他们嘛。 她更担心绰痕会被下蛊,会被炼制成小怪物,或者又炼制成其他怪物。 因为未知,所以恐惧。 昨日下了雨,地面还有些潮湿,温度也开始下降。 徐锦宁担忧的眸子又转向了门口,心里盼望着他们能够快点回来。 这边,温丞礼站在城楼之下,看着上面站着的几个人,他还以为只有兆雾一个人带着绰痕过来交换,没料到还有几个陌生的人。 看他们的装扮不像是普通侍卫,身份地位在耀宫应该也不低,说不定他们的身份、武功跟兆雾不相上下,温丞礼并没有多少心情去猜测这些人的身份。 绰痕浑身是伤,不省人事的被他们挂在城楼之上,外衫沾满了血。 绰痕武功不低,能将他伤成这个样子绝对不会是兆雾一个人能做得出来的,温丞礼有理由相信旁边这几个装扮各异的人也有下过毒手。 “我还以为你们不会顾及这小子的死活,看来还是我低估了你们的无情程度啊。” 都说温丞礼是个冷漠无情的暴君,只要能达成自己的目的牺牲多少人都无所谓,如今一看倒是与传闻中的有些不一样了,他居然真的舍得用白静来换绰痕。 温丞礼猛地将白静头上的黑色头罩摘掉,冰冷的目光直视上面的人:“人我给你带来了,把绰痕交出来。” “我输三二一,咱们同时换人。”兆雾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他送送手上的绳子,绰痕直接往下掉。 赵管事、重牵二人迅速走过去想要接住下坠的人,可兆雾只是将人悬放到一半儿又迅速的拉住绳子,并且对赵管事耳热做了禁止再上前的手势。 温丞礼将白静交给赵管事,“你带她过去,把绰痕带过来。” “是!”赵管事又折回头去把白静控制在手里,今日他们已经撒下了网必定能将兆雾捉拿归案。 对面的角落里,诸葛天运手中的弓弩已经对准了兆雾,只要他一松手,加精过的弓弩就会立刻射向他,还有七巧之家之前设下的陷阱也会同时启动。 赵管一步一步的推着白静往前面走,兆雾也一点一点的将绰痕往下面放。 两边各派出一个人接应绰痕和白静二人,温丞礼静静的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目光却是死死的盯着上面的人,袖子里的手指缝间已经握紧了银针,晶莹的汗滴顺着银针针尖儿滴落在地上。 眼看着绰痕慢慢的被放到地上,赵管事猛地一掌打向白静身后,将白静推向来人,而他迅速拿出匕首直接割断那绳子接住了绰痕。 “叮!” 银针与飞刀之间碰撞发出清脆刺耳的声音,同一时刻,诸葛天运手中的弓弩射向了兆雾。 兆雾早就知道他们不会这么安分的来换人,迅速往后面一躲,躲开了弓弩的攻击,旁边的几个人迅速扔下奇形怪状的球,黄色的烟雾从球中蔓延看来。 温丞礼等人频频后退,赵管事抱着绰痕躲在城楼下,一群白衣侍卫如上次一样从天而落,与城楼上的接个人展开厮杀。 兆雾有些心慌,本来他并不想来救白静的,可耐不住宫主的命令,尽管他并不知道白静这种废物对他们有什么用处,可惜这次的计划又失败了。 耀宫虽然是一个整体,可他们每次行动都是单独的, 一个没有单独行动力的在耀宫根本就站不稳脚跟,很快就会被淘汰下去。 上官紫御因为加入耀宫时间太短,他甚至连耀宫主殿的大门都没有进去过,他们这批人中唯一一个在耀宫资历久的人便是白静,偏偏这个女人也是胸大无脑,愚蠢至极。 这里毕竟是汀州,温丞礼他们的人数占据上方,兆雾几个人眼看不是对手,想要逃走可是周围的路都被堵住了。 温丞礼等人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这些黄烟对他们造不成什么影响,温丞礼摘掉脸上的手帕,纵身飞到城楼之上。 兆雾刚踢开一个白衣侍卫,温丞礼的攻击已至,他来不及反应硬生生的被踢了一脚,若不是被城墙挡住,他很有可能就直接摔下去了。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杀了他们。” 笛声起,小怪物们从城内窜了出来,它们比先前一批更加凶狠,力量很大,速度更强,几个侍卫还没开始拔刀就被杀死了,城楼上的温丞礼甚至能听到那些侍卫骨头被碾碎的声音。 “主人,小心。” 一个怪物迅速扑向温丞礼,诸葛天运急忙喊到。 温丞礼侧身一挡,小怪物扑了空, 他还想要冲向温丞礼,可惜被赶来的诸葛天运一脚踢开了。 十几个小怪物们疯了般的攻击温丞礼等人,温丞礼却一心只想留住兆雾,他顾不得那么多,纵身去追兆雾。 兆雾他们的轻功真是非常非常的厉害,只是那么点空隙时间已经让他们逃出城外。 兆雾抱着从混乱中救出来的白静一路向北边逃窜,身后的温丞礼和诸葛天运穷追不舍,银针、飞刀都已经用光了,他回头对最近的一人说道:“留下,拦住他们。” 那人微微点头后迅速停下,拔出刀拦住温丞礼二人,可惜应对他的人是诸葛天运。 温丞礼绕过前面两人见兆雾有些气力不支,他冷笑一声停在旁边的一棵树上拿出木笛放到嘴边,希望徐锦宁的这个决定是对的。 悠悠笛声回荡在整片山林之中,笛声空灵,乍然一听非常的动听。 兆雾微微一怔,怀里的人听到笛声后微微睁开眼,当他的视线与白静的视线融合的时候,他一怔,再等撒手已经来不及,被控制住的白静瞬间将他扑到。 兆雾从高空跌落狠狠的摔在地上,白静的双腿被摔断,可她还是挣扎着冲向兆雾,似是要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兆雾后背都被树枝划开,疼的在地上滚了一圈,“他们居然也给你下了蛊,没料到你最后居然是死在自己人手中。” 兆雾一直不怎么喜欢用刀剑,可当下也不得不出手了,他忍着疼迅速的冲向白静,直接将刀送进了她的心口。 人死了,蛊虫就失去了寄生作用,白静挣扎一番彻底没了动静。 兆雾将白静的尸体踢开,看看肩膀上残留着的指甲,白静的指甲狠狠的插在了他的肩膀上,鲜血淋漓的。 一抬头,温丞礼已经站在他对面的树上,冷剑相向,蓄势待发。 “夏国皇帝不讲信用啊,居然给我这么一个丑陋的怪物女人,我可是把你的人照顾的妥妥帖帖的。” 难得兆雾现在还能笑得出口。 温丞礼冷冷道:“是么,打成那样也算妥帖?” 绰痕浑身的伤痕都是拜他们所赐,他居然能厚颜无耻的说出这种话来。 “可那都是皮外伤啊,治疗一番就会恢复,可白静可是恢复不了咯,她都下了地狱见阎王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何错之有?” 兆雾低声笑着:“是是是,无错无错,你以为这样能够抓得住我?” “抓不住,就杀!” 第五百零四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临近傍晚,徐锦宁才听到门口有动静,她坐了一整天腰酸的都快要断了,无论婉儿下午怎么劝说让她去午休她都没有去,一个劲的非要在这里等着。 一会儿坐在亭子里,一会儿走到后院去看那些少年,一会儿又去地牢里走一圈看看那些没有治疗好的小怪物…… 总之就是闲不下来,一闲下来就开始唉声叹气要么是问什么时辰了,要么问温丞礼他们回来了没有,就没一刻消停的。 这不,趁着他们还没有回来,徐锦宁、徐锦昭二人正坐在亭子里对弈。 徐锦昭挠着头不知道下一步棋该怎么走,白棋已经被黑棋围的水泄不通,这一棋子便是决胜负了,若是落错了那就满盘皆输了。 徐锦昭这抓耳挠腮的动作完全落入徐锦宁的眼睛里,徐锦宁忍不住拿起他的一颗白棋落在中间位置,这下白棋的形式逆转,此局是个死局,黑白两子都没有赢。 徐锦昭咂舌:“皇姐,我就快要想出来该落在哪里了,你怎么把棋局给锁死了?” 徐锦宁笑道:“得了吧你,这颗棋子你都想了半个时辰了,再让你想下去估摸着天都黑透了,两败俱伤未必不是好结果。” 下下棋打发时间而已,还没有必要争夺个你死我活的,徐锦宁揉着腰:“要不要再来一局?” “好啊,这次我肯定能赢你。” 可能是最近人救治的多了,徐锦昭脸上的笑容明显比之前多了许多,他每天一早起来就去照料那些小怪物,又是给他们熬药又是给他们治伤的。 门口有几个妇人伸着脖子往里面看,婉儿看过去,就见其中一个长相还算标志的妇人被推了进来,那妇人一被推进来就立刻跪在地上:“长公主,我们是特地来感谢你们的。” “是啊是啊,多谢长公主治好我们的孩子,不过……不过……” 徐锦宁放下棋子,倒没有被这些妇人身上的味道给熏着,这些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苦涩的药渣味道,徐锦宁之前一闻到这些味道就会觉得恶心,很想吐,所以温丞礼也不让她靠近后院。 这些妇人是被上官梓恒带过来的,是后院那几个少年的母亲,她们是来接走孩子,顺便过来跟徐锦宁道个谢。 徐锦宁冲她们挥挥手示意她们先起来,不必跪着。 “救治百姓是本宫分内之事,你们不必多礼。” 看到她们还一脸难看的样子,徐锦宁忍不住的问:“你们还有什么诉求直接告诉本宫就可以,不必藏着掖着,只要是本宫能做到的必定为你们做。” 那妇人擦擦眼泪哭着说道:“孩子们之前不知道遭受了多少劫难,有几个孩子甚至不愿意开口说话不愿意靠近人,我们是想问问有没有什么药能够消除那些不好的记忆,让他们带着这些记忆长大实在是太残忍了。” “我的孩子天天做噩梦,天天都在叫着救命,我听了实在是于心不忍,他爹都好几天没有睡觉了,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徐锦宁看看上官梓恒,“上官,你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上官梓恒摇摇头,很是无奈的说:“毒蛊本来就在他们的脑子里呆了很长时间,对他们的身体本就造成了很大的损伤,做噩梦的这几个孩子情况算是好的,有个孩子因为接受不了自己曾经坐下的那些恶事,直接自杀。” “那怎么办?不救治,任由那些蛊虫控制着孩子么,救了他们,恢复意识之后的孩子却始终无法过上正常生活,这跟杀了他们也没什么区别。” 徐锦昭说:“我之前在一本医术上看到过有一种草药,燃烧起来就可以安神助眠,这种草药的味道很淡,不会对人人体造成损害,只可惜这草药生长在巫国境内。” “在巫国境内?”徐锦宁听了有些激动,“只要找到这些草药就能消除那些负面影响?让他们安心入眠么?” 徐锦昭点点头:“是的,但这种草药只能生长在冬天,现在距离冬天还有好几个月呢,而且一到夏天这草药就自动腐烂,想留也留不住的。” “现在距离入冬还有好几个月呢,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妇人说着又擦了擦眼泪。 “昭儿,你把那药草的名字和形状都写下来,我即可修书临清,看看他那边还有没有什么存货之类的,万一他们能找到合适的储存方式呢。” “好,我现在就去写。” 徐锦昭也顾不得还要继续下棋,转身小跑着离开了。 他们都希望这种草药能够有用,能帮助那些孩子恢复正常的生活。 徐锦宁让人将这些妇人和孩子都送回去了,再让他们留在府上也没有什么用。 妇人们各自从家里带了一些特产过来,徐锦宁本来不想收下的,碍不住这些人太过热情,她只好勉为其难的将东西手下,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都是一些普通的瓜果蔬菜。 妇人们知道徐锦宁怀有身孕,这些都是对孕妇非常好的东西,但温丞礼之前有吩咐无论什么食物都要经过他的检查才可以入口。 徐锦宁让人将这些食材放到一边,等着温丞礼他们回来。 临近天黑,门口终于又有了别的动静,赵管事带着绰痕回来了,绰痕浑身是伤一直在昏迷。 上官梓恒、廖彷二人都是大夫,即可迎上去从他手中接过绰痕,将他带下去医治了。 徐锦宁伸着脖子往外面看了一眼,没有发现温丞礼的身影:“丞礼呢?怎么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 赵管事、重牵二人面面相觑,赵管事道:“主子前去兆雾,怎么,他还没有回来么?” 重牵说:“我先把这些小怪物押到地牢里,等候发落。” 徐锦宁冲着他挥挥手,转而又对赵管事说:“丞礼还没有回来,不会出事了吧?” 徐金宁宁刚站起来就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了,温丞礼身后还跟着诸葛天运和被砍了胳膊的兆雾。 兆雾面如死灰,被砍断的地方血肉模糊,若不是温丞礼给他吃了丹药,估摸着当时就已经死了。 诸葛天运很有眼力劲的没有将浑身是血的兆雾带过去脏了徐锦宁的眼。 徐锦宁见他回来了赶紧走过去,却因为脚肿走起来不是很方便,她把手伸向温丞礼:“丞礼,你可算回来了。” “白静死了,让他们逃走了一个,兆雾也被抓过来了。” 徐锦宁喜笑颜开:“这下咱们可算是大获全胜啊,总算是要逆风翻盘了,兆雾知道的东西肯定比白静要多,咱们这下可以好好的审问他一下。” 婉儿担心道:“白静一个女子都能誓死不谈耀宫的事,万一兆雾也宁死不说呢?” 徐锦宁冲温丞礼挑挑眉头:“我相信丞礼应该有很多种方法能够让他开口吧?” 温丞礼轻轻点下头,“你先坐下,别站着。” “我都坐了一整天了,就等着你们回来呢。”话是这么说,可徐锦宁还是被他强行的按在了椅子上,“你们先下去清理一下,准备用膳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他们都累了一整天,若是大晚上的还要来讨论事情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这次,温丞礼他们也有损失,死了八个人,收获还算不错。 “我看耀宫的人也没有聪明到哪里去啊,一个个都这么挑衅,却没什么真本事。” 徐锦宁不由得嘲讽着,先有白静和毒郎君,后有兆雾,都是特别喜欢挑衅之人,可惜每次都会落入他们手中。 若不是他们真的太过愚蠢,徐锦宁甚至都有些怀疑他们是故意被抓住的了。 可惜白静、毒郎君现在都死了,如今他们也只能从兆雾口中再敲出一些有用的消息了。 上官梓恒和廖彷二人走了出来,徐锦宁赶忙问向他们:“绰痕伤势如何?” 廖彷说:“查过了,并没有任何中毒中蛊的迹象,都是一些皮外伤治疗一下就好了。” “他们居然没有给绰痕下蛊?”徐锦宁还是很疑惑,按照他们的性格和行事手段,不可能不给绰痕下蛊虫啊? 不是她咒绰痕不好,而是这不合常理。 温丞礼蹙眉说:“或者……他们手中没有蛊虫了。” 上官梓恒思考了一下,“即便他们将上官家的人全都用来炼蛊,可若是他们将手中所有的蛊虫都用在那些小怪物身上了,手中暂时没有蛊虫,这也说得过去。” 廖彷:“不无可能,就算真的养蛊也不是无穷无尽的,上官家的人血脉与常人不同,不可能同时养出那么多蛊。” 徐锦宁想了想,也觉得挺在理的,可能他们手中真的没有可用的蛊虫才没有给绰痕下虫子吧。 “无论如何,绰痕平安归来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我想兆雾应该不只是设计了以人换人这一个计谋,应该还有别的在等我们。” 按照兆雾这睚眦必报的手段,应该还有后招。 温丞礼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轻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第五百零五章 “都随了你的心意便好!”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事情开始往的好方向发展这是所有人都希望看到的,徐锦宁这几日也难得睡了几个好觉,绰痕已经醒来了,只是外伤还有些严重暂时不能下床,她去看过几次,瘦了很多,看来被兆雾抓走的这段时间也没少受罪。 跟他们预料的一样,无论使用什么刑法兆雾都死活不开口,一大早温丞礼又带着人去地牢了,一来给小怪物们治病,二来去找兆雾继续严刑逼供。 他们现在手中只掌控着兆雾一人,可能兆雾也是这么认为的,杀他杀不得,就算他再怎么闭口不谈,也不会对他造成生命危险,故而好几天了依旧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小怪物们倒是一个个治疗好后都被各自的父母接走了,地牢里的小怪物们少了一大半儿。 徐锦宁这几日身体乏得很,根本就不想动弹一下,连房间都懒得出了,最多只能下床坐在窗户口看看外面的景色。 树叶开始变黄,预示着秋天的到来,不知不觉与耀宫已经争斗了大半年了,这半年里他们经历了太多的悲欢离合,相逢重聚,那些泪水、血水似乎都随着这几日的平静消失不见。 徐锦宁坐在窗口边,放下手中的书籍,闲来无事她会拿起书开始看,也会临摹一些孟家机关图上的零件,觉得改造的好了,她便将图案画下来再通过飞鸽传书传给徐锦恒。 时隔三日,宁都终于传来了最新的一封信,信上说和帝身体已经大致痊愈,现在已经主持朝政,徐锦恒在旁辅导。 徐锦宁将徐锦昭不想再做太子的意思也传达了过去,和帝也有回信,不日将会立徐锦恒为宁国太子入主东宫。 姐弟两个知道这个消息还是很高兴的,因为这是他们共同的期盼,他们将宁国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徐锦恒身上,也相信他有能力可以治好宁国。 徐锦昭看到书信的时候还哭了鼻子,扑进徐锦宁的怀里说想念父皇,哭完了便立刻跑出去,怕是被姐姐看到自己哭鼻子的样子似的。 不到一刻钟,徐锦昭又回来了,眼睛依然是红肿着的,他将这些日子给宁国写的书信都拿出来。 “皇姐,这些信都是我想给父皇寄的,但是我又不敢。” 今日听到父皇信中对他的思念之情,他才想起还有这些信,他是怕自己曾经刺杀过和帝,和帝会不原谅他,责怪他。 徐锦宁轻抚着他的脸,笑道:“有什么不敢的,父皇、大皇兄都盼望着你早点回去,他们也很想你。”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宁国,我都好久没见到他们了。” 临走的时候父皇身体有恙,尽管信中已说明已经痊愈,可他心里到底放不下。 “若不然过些时日我就命人送你回宫,你在外面漂泊的时间够久了,是该回去看看了。” 徐锦昭赶紧说:“那不行,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怎么可以回宫里去当缩头乌龟,我要等消灭耀宫之后再回去,皇姐,你可别劝我。” “好,不愧是我弟弟,有志气,我不会劝你,看你自己的心意。” 徐锦昭赶忙点头:“还是皇姐最好了,那这些信就暂时先留着,等我回宫了再一起给父皇看。” “都随了你的心意便好!” 婉儿端着两碗乌骨鸡汤走进来,给他们二人一人一碗,“主人怕公主饿着,特地让人给您煮了些鸡汤。” 徐锦宁拿着汤匙搅拌着,抬头问她:“兆雾还是没有招供?” “那人嘴巴硬着呢,都被打的皮开肉绽了一个字都不说,就差把他舌头割掉了。”婉儿说到这个就气的牙痒痒。 “就没有别的办法能够让他说出来的么,他不招供对我们影响很大啊,耽误我们好多时间哦。”徐锦昭也觉得犯难,要是他能有点办法让他招供就好了。 徐锦昭想起之前的自己变成小怪物的时候,忽然提到:“皇姐,若不然让我试试?” “什么?”徐锦宁没搞懂他的意思,他这么心软的人还能想出什么办法逼着兆雾说出来的? 徐锦昭起身附到徐锦宁耳边悄声说道,徐锦宁听了也是眉头皱着,不确定这样的方法是否可行:“这样能行么?若是被拆穿了……” “总得要试试嘛,不行咱们再换别的方法。” 徐锦宁还是很犹豫,这样有点冒险,虽说现在昭儿已经恢复了正常,可若是让他重新回到那个时候…… 徐锦宁心里有些打鼓,“晚上我跟你姐夫好好商量之后再做决定吧,若他也觉得可以,咱们就这么做。” 婉儿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方法,歪着脑袋一脸的好奇,见长公主还要跟温丞礼商量,觉得这个方法应该是比较冒险的。 哪怕再冒险他们也要去试试啊,总不能还没试过就说不行了吧? 两人喝碗鸡汤了,冲着彼此挑了下眉头,徐锦昭就端着碗离开,说是要去看看绰痕,陪他聊天去。 婉儿还是有点没忍住:“长公主,锦昭太子跟你说了什么方法?” “还不确定是否可行呢,再等等吧。” 不是徐锦宁不想告诉婉儿,她是觉得这样不太行,兆雾虽然真的很愚蠢,可这样的方法对他们来说也有些拙劣,万一兆雾不上当呢? 婉儿悻悻的哦了一声问问她还需不需要吃点别的,徐锦宁正要说还想吃点葡萄和荔枝等水果呢,婉儿就先说:“主子吩咐过,那些寒凉的东西不可以再吃,长公主想点别的?” 徐锦宁咂咂嘴,其实她嘴里没什么味儿,只想吃那些又酸又辣的东西,但婉儿都这么说了,肯定也不会给她准备了,“刚喝碗鸡汤,算了,什么也不吃了,你去给丞礼准备些吃的吧,他早上就没怎么吃东西,一直到现在呢。”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徐锦宁捂着肚子,她现在情况很稳定,孩子也很健康,“宝宝,再有两个多月咱们就能见面了,到时候母亲一定让人给你多做点好吃的。若是你父皇不给吃,咱们就偷偷的。” “偷偷的做什么?”温丞礼不适时地走进来。 徐锦宁有点做贼心虚似的冲他笑笑,“没什么,我还以为你要等晚上才回来呢,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温丞礼先坐下倒了杯茶喝着:“兆雾还是死活不松口,打累了,回来看看你。” “啧,主要是回来看我有没有偷吃东西吧?” 徐锦宁言归正传没有继续跟他开玩笑,把徐锦昭刚刚说的话全都重复了一遍,说完问问他的意见怎么样:“昭儿的想法还是有些太冒险了,我不建议他这么做,你觉着呢。” “如果这是昭儿的意思,咱们也可以顺着他,既然有办法咱们就没有道理不去试试。” “你的意思是赞同?” 温丞礼点点头:“既然要演戏,那这场戏就由我来主导吧。” “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你,你以为你万能的啊。”徐锦宁很心疼他,都这时候了还不忘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着。 温丞礼没有回她的话,而是将双手放到她的肚子上:“最近,孩子有没有闹腾?” “闹腾的厉害呢,上午还在动来动去的,可把我难受死了。要知道怀孕这么辛苦……” “恩?怎么不说了?”温丞礼在等她的下文,等了半天没等到,嘴角下垮着:“就不生了?” 徐锦宁赶紧解释:“也不是,若早知道生孩子这么辛苦,我就应该早点生完,这样就不会耽误事情了。” 温丞礼笑了起来:“你还决定自己什么时候生孩子?” “这就得问孩子他父亲了。” 最近城内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故而他们都轻松了不少,晚上温丞礼也不会半夜被惊醒了,还能一觉睡到大天亮。 徐锦宁捏捏他的脸,很是心疼:“这段时间你一直操劳,瘦了这么多,下巴都尖都快比上我的尖锐了。” 温丞礼本来就瘦,现在更瘦的皮包骨,有点像是珍珠蒙了灰,好看是好看,可总觉缺点什么:“这几日你赶紧将身体养好,多吃多喝多休息,别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你又不是神仙?再说了,养那么多下属干什么吃的?” 徐锦宁难得开始调侃起温丞礼,她也是真的心疼,“既然你也同意昭儿的这个提议,那就让赵管事和诸葛天运去管,你给我好好休息。” 温丞礼心知拧不过她,也不愿意跟她因为这点小事争吵,浅笑:“好,都听你的。” 徐锦宁心里乐开了花,用力的捏捏他的脸:“这还差不多,咱们孩子也要出生了,也该做点准备了。” “我已经安排好了。” “那你可真贴心啊,这么早就准备好了。” 温丞礼笑而不语,只是将脸贴在她的肚子上仔细聆听着里面的动静,原来,这就是做父亲的感觉? 充满了欣喜、期待,以及向往,他也迫不及待的想要跟肚子里的孩子见面了,他们的孩子一定会是这个世上最聪明、最幸福的孩子。 徐锦宁刚要让他轻点呢,就见他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一般,她没有吵闹到他,而是把手放到他的背上。 第五百零六章  “还请大人赐教。”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入夜的地牢比起白日温度低得很,现在已是初秋,可汀州的天气远比起他地方的不同寻常,加上现在街上没有往日那般热闹,倒出空空荡荡,几乎可以用荒无人烟来形容了。 兆雾已经被打的不成人样,但那双眼睛还是阴冷残忍的可怕,几乎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恶狠狠的瞪着坐在那儿喝酒的两人。 两个侍卫回头瞥了一眼兆雾,笑呵呵的,丝毫不惧怕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兆雾挣扎了一会儿,这铁链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作而成,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无法挣脱。 兆雾笃定温丞礼他们不敢杀他,因为他们手中只有他一个是跟耀宫有关系的,即便再怎么言行逼供也不要了他的命。 他很清楚若是现在把他知道的事情都说出去了,他会死的比谁都快,能不能活到今天都是个未知数。 “哎,那个徐锦昭也真是可怜,刚被救出来还没几天呢,又被抓走了。” “可不是嘛,长公主听说徐锦昭被抓走气血上涌直接晕了过去,现在还没醒过来呢。” “好不容易救治好了,又被那群人抓走了,真不知道是上辈子得罪了谁。” “听说徐锦昭是第一个鄂弼炼制成怪物的人,耀宫对他非常重视,就算主子他们成功把毒蛊引诱出来,依然没有用,徐锦昭还差点杀死他姐姐呢。” 兆雾听着心里犯着嘀咕,徐锦昭毒蛊引渡失败了? 也是,徐锦昭的确是毒蛊试炼的第一人,也是耀宫重点要抓回去的对象,要是被救走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为什么耀宫没有人过来救他呢? 徐锦昭被带走了,也就意味着耀宫又重新派了新的使者过来了,这人的手段或许比他的还要残忍。 兆雾在脑海中一一将那些人排除,想着他们会派遣哪一个过来,耀宫的人都是亡命之徒,他们手上沾的人命不比他们少。 兆雾的等级还不够去耀宫大本营,之前倒是因为立功曾经去过一次,但也只限于那一次,他的五感都被控制住,他根本就不知道耀宫的具体地址。 只有天字级别的杀手才有资格入驻耀宫,成为宫主的左膀右臂,他一个人字级的人有个称号就算不错了,何谈论入驻耀宫呢? 不过也就只是那一眼,他便知道耀宫到底为什么能够存在于世上这么多年,他几乎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那座宫殿的辉煌、血腥,往往想起那一幕他都会从噩梦中惊醒。 耀宫的主据点,那才是真正的地狱。 如今徐锦昭已经被耀宫的大人带走,下一个要解决的便是他了吧? “轰隆”一声,地牢的门被打开,温丞礼阴沉着一张脸走进来,手中拿着滴血的长剑,白衫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满目猩红,一步一步的走向他。 “唔!” 长剑刺入肩膀,兆雾甚至能听到自己骨头裂开的声音,他吐掉嘴里的血,扬起残忍的微笑:“怎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过来杀我?听说徐锦昭被带走了啊,你想知道他被带去了哪里么?” “耀宫究竟还有多少人?”低沉的声音冷的仿若寒霜,温丞礼面冷,眼冷。 “耀宫的人……不计其数啊,哈哈哈哈~” 就连兆雾都不知道耀宫到底有多少人,何况一个外人呢? “你们去查啊,好好的调查一番,从人字级到天字级,好多好多啊,哈哈哈~” 兆雾张狂的笑着,丝毫没有因长剑刺入身体里感到疼痛,加入耀宫的人都是将性命抛诸脑后,无论身体上遭受着怎样的折磨,他们都不会说出耀宫的所在地,因为没人知道,因为他们不配。 温丞礼将剑拔出来,左右迅速一挥,就听兆雾一声惨叫,血雾喷薄而出。 他的左右手经脉全都被温丞礼挑断了,就见温丞礼将瓶子里的蚂蚁、毒蝎全都放到他的伤口处。 “那就尝尝万蚁噬心的痛苦,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我什么时候再帮你清除干净。” 那些蚂蚁不是普通的蚂蚁,它们都是温丞礼用毒草毒粉养出来的,本身就是剧毒之物。 兆雾眼睁睁的看着蚂蚁毒蝎从他的伤口钻了进去,他疼的满头大汗,却依然一语不发。 温丞礼冷哼:“耀宫的人当真是好血性,宁愿自己被千刀万剐也不愿意暴露耀宫的一切讯息,那咱们就慢慢的熬着。” 此时,就听外面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一入耀宫,终身不悔!” 温丞礼脸色一变,吩咐那两个侍卫看守好这里后迅速那这剑出去了。 兆雾浑身难受的闷哼哼着,他咬着牙无论身体多痛,多痒,都没有说一个字。 其中一个侍卫端着手中的酒杯走过来,笑两声,然后把那酒洒在了兆雾身上,“我们就看看你能忍耐多久。” 门口有动静,那两个侍卫脸色也变了,两人对视一眼后同时跑了出去,就听到外面传来两声惨叫声。 兆雾微微眯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穿着黑色外袍,披头散发的人,来人身上一股子血腥味儿,他没有什么表情,速度极快的冲到兆雾面前。 看清楚他的脸,兆雾一愣,“徐锦昭?” 徐锦昭发出一声野兽的嗷叫声,疯狂的撕着他身上的铁链,弄了半天,铁链也没有解开,就见徐锦昭直接将那木桩弄起来,把兆雾被在身上。 “是大人让你来救我的?” 徐锦昭看着没有人性,听到外面的笛声,兆雾心中一喜,他就知道耀宫的人不会是放他不管的。 徐锦昭的力气很大,直接将兆雾和木桩一同背在身上迅速地跑了出去,兆雾才发现外面地上躺着许多侍卫的尸体,就连刚刚那两个侍卫也死了,心口好大一个血窟窿。 兆雾在心中说了一句活该,赶紧催促着徐锦昭带他离开。 徐锦昭从一条小道饶了出去,一直背着他往南边的一座废弃破庙,破庙门口挂着两盏红色的灯笼。 他一脚将门踢开,然后把兆雾扔了进去,兆雾没有准备被摔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再回头,徐锦昭已经蹲坐在地上,一副任由差遣的小狗模样。 笛声是从屋子里传出来的,兆雾艰难的爬起来,因为有木桩在走路不是很方便,他轻咳一声,叫到:“属下兆雾,参加大人。” 等级低的人是不配知道上级称号的,只能以‘大人’称呼。 笛声渐停,只余袅袅余音。 兆雾抬头看去,就见一人身穿血色长袍立在屋顶之上,一头乌黑的长发失去束缚被风吹的凌乱飞舞,他背对着月光,月光洒在他身上愣是涂上了一层银边。 他的腰间别着一把长剑,手中拿着血红色的长笛,这根笛子兆雾有些眼熟,但一时间并没有想起到底在哪里见过。 “多谢大人相救!” “废物!”他的声音极度的冷,如果说温丞礼的声音是寒冬腊月的寒冰,那这人的声音便是沉积了几千年的寒霜冰雪,永凿不透的那种。 “大人教训的是。”见身上的木桩,兆雾羞愧道:“还请大人帮帮属下。” 两把飞刀迅速射向了他的左右手,“铿锵”一声,铁链被割开,兆雾直接往后一顶,将身上的木桩推了下去,而后依旧保持着跪姿。 他的双手经脉尽数毁去,实在是没办法行李叩谢,直接道:“还未请教大人姓名,来此可是为了诛杀徐锦宁等人?” “他们固然要死,但首先要做的还是要催动全城之力,以百姓的力量将他们二人赶出城外,让他们也尝尝被世人弃如敝屣的滋味儿。” “还请大人赐教。” “将你在汀州的布局再说一遍。” 兆雾没有怀疑,顺便将他们之前藏匿的地点也一并说了出来,“本来是想将毒蛊注入绰痕身体里,以交换认知的方式命令绰痕杀死温丞礼,但毒蛊好像失效了,不知是不是因为上官族人的血脉不行了。” “光靠着上官一族的鲜血是无法灌养那么多血蛊。”红衣男子的似乎有些不耐烦,“那些人如今关在哪里,我要亲自去看看。” “就在……”兆雾心生疑虑,这上官族人本就是白静和毒郎君抓来的,他怎么会不知道上官家的人关在哪里? 红衣男子并没有催促,只是依旧冰冷的注视着他。 “大人也不知按些人被关在哪里么?”兆雾故意反问他,“我还以为所有上级都知道上官族人被关在了哪里。” 红衣男子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从鼻腔里冒出一个冷冰冰的“哼”字,问:“你怕是忘了耀宫的规矩。” 耀宫的规矩之一就是不得干涉其他成员的任务活动,除非上一个成员的任务失败,将由上级继续接手。 白静、毒郎君的任务失败是高一级别的兆雾接手,而兆雾的行动无疑也是失败的,故而又有了新的接手人。 兆雾急忙道:“不敢,请大人恕罪,上官家人就关在距离此地三百里的荒牙山山洞里。” “你的手怎么样了,还能动么?”那人问。 兆雾摇头,“似是废了。” “果真废人一个,这件事你莫要插手,且安心在这里养伤,徐锦昭会照顾你。” “是!” 第五百零七章 “我要是不去呢?”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隔日,汀州街道上被一群侍卫和守城军包围的水泄不通,赵管事、诸葛天运等人各自带着一群人各带着一群人在外面搜索什么。 百姓们慌乱的很,不敢随意出来,每家每户的门都关的严严实实,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四处搜索,侍卫们的脚步声倒成了这些日子里唯一出现在街上的声音了。 汀州府衙也被包围的水泄不通,说是温丞礼担心逃走的小怪物回到汀州府衙伤害到徐锦宁。 兆雾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双手已经上过药,被白布包裹着,他躲在角落里看着那些士兵们到处搜索,而后又回头看一眼紧跟在身后的徐锦昭,他才是耀宫最重要的一把利刃,现在这把利刃就掌控在他手里。 他还挺想看看徐锦宁见到自己的弟弟再次变成这幅样子,脸上会露出怎样精彩纷呈的表情。 徐锦昭像个木偶,毫无意识的跟在他身后,见到那些人眼眶立刻就红了起来,他的喉咙里发出野兽的动静,兆雾担心他杀性大发,赶紧命令道:“先跟我回破庙。” 徐锦昭得了命令将嗓子里那股子兽叫声收了回去,乖乖的跟在兆雾身后,临走之前特地回头看了一眼街上还在搜寻的人,正巧赵管事抬头,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重新回到破庙内,兆雾用胳膊肘夹着馒头一口一口的啃着,“这几日在地牢里遭受的折磨我要让徐锦宁他们百倍奉还。” 仇恨的目光扫了一眼蹲坐在那儿徐锦昭,想杀他,又不能杀,他现在浑身伤口,又不能动武,徐锦昭便是他的保命符,也是他手中的刀,这把刀暂时还不能折断。 兆雾将馒头扔给徐锦昭,“吃吧,吃完咱们再上路,我担心大人那边找不到荒牙山。” 说完又觉得可笑,那些人自视高人一等,武功、谋略哪一样不在他们之上,他怎么会担心那个大人找不到山洞呢? 以他的本事,找到上官家人应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凭什么这些人就能在上面高枕无忧的接受着我们的成果,我们却要在这里累死累活,甚至连性命都有可能随时牺牲。” 反正徐锦昭也听不懂,兆雾闲着也是闲着,居然跟他聊起来了:“耀宫每个组织任务各有不同,但是每一级别的权利都要比我们更大,如果说宫主是皇帝的话,那我们就是最低级的捕快,你能想象得到那么大一个组织么?” “其实我一开始也并不相信耀宫,但我没有办法了,我们这些人都是穷凶极恶之人,除了耀宫会收留我们之外,这个天下已经没有任何能容纳我们的地方。” “我之前曾去过一次耀宫,那儿才叫真正的地狱,你这样的小怪物跟耀宫里那些凶狠之人一比,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兆雾说着便觉得口干舌燥,命令徐锦昭过来给他喂水,徐锦昭乖乖的蹲着走过去,跟个小矮人似的,其实他的双腿已经蹲的麻木了,但为了能继续演下去,只得继续坚持着。 喝完水,兆雾继续感慨:“加入耀宫唯一的好处便是有花不尽的钱财,睡不完的美人,因为我们本身就是恶人,没必要装的有多善良。” “唉,跟你说这些也没什么用,早死晚死,你我都是要死的人了。” 兆雾吃饱喝足了,闭上眼睛躺在台阶上,受伤的胳膊放在脑后,他抬头看着蓝蓝的天空,自嘲的说一句:“都是地狱的恶鬼,还怎么爬起来见光?一遇到光,那就会灰飞烟灭了。” 徐锦昭听他说完这些话忽然觉得他有点可怜,但他不能把自己的悲哀再强行加在别人身上啊。 徐锦昭斜眼看他一眼,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心想这说的都是废话有啥用啊,什么消息也没混出来。 他不能再在这里耽搁时间,得想办法框出他的话才行,昨天晚上已经将关押上官族人的地方套出来,姐夫他们肯定会想办法前去救援。 看兆雾已经躺在那儿睡着了,徐锦昭想着要不要把人再带回去? 不行,还没有等到姐姐通知,他暂时还不能轻举妄动,得再等等。 汀州府衙内,徐锦宁半边身子倚在躺椅上,想着徐锦昭那边的情况。 昨天晚上,温丞礼和上官梓恒便带人前往荒牙山了,不知道荒牙山那边有没有进展。 婉儿说:“锦昭太子那边传来消息,兆雾现在还在那破庙呆着,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徐锦宁端着茶杯,看着水面上漂浮着的茶叶:“啧,还想让这家伙带我们去耀宫据点的,他就在破庙呆着算怎么回事?” 徐锦宁有些不耐烦:“让赵管事他们假意过去那边搜索,逼着他先离开。” “可主人的意思是让他就行在那边呆着,叮嘱了不能乱走。”婉儿有点没搞清楚,这到底要听谁的命令。 徐锦宁抬眼,“让他在破庙呆着有什么用,又不能把同党引出来,你得让他多跑几个地方,丧家之犬也会找到同伴的。” 婉儿想了想,觉得徐锦宁说的挺对的,“那要是主人那边有异议呢?” “他不是还没回来么,说不定等他回来咱们都把人找出来了,去吧,有什么事情我担着。” 徐锦宁笑了笑,然后又拍着自己的肚子:“这小家伙一同担着。” 婉儿也跟着笑起来,“长公主,您可真幽默,那你好好在这里休息,我去去就来。” 汀州府现在到处警戒,兆雾也无法闯进来,暂时并没有什么危险。 婉儿快速去找赵管事了,因为他们这本身就是一场戏,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免得到时候拆穿,反而适得其反。 徐锦宁便坐在院子里喝茶看书,旁边桌子上画着一副画,那是要寄给宁国的军械图。 徐锦宁看完书忍不住打个哈欠,一抬眼就看到廖彷不知道是很么时候来了,就坐在她对面,“廖先生,你怎么来了,后面那些小怪物如何了?” “已经治疗的差不多了,只是有部分还在修养阶段,也已经让人贴出告示,让这些孩子的家人过来领人了。” 徐锦宁听了甚是欣慰,“终于有点起色了,这下,咱们总算不用再着急了。” “是么?”坐在对面的廖彷嘴角上扬,可是他的笑容不及眼底,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徐锦宁微微眯眼,轻笑着:“怎么廖先生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难道这些孩子得到救治你不高兴?” “怎么会,孩子们平安无事这本就是一件大喜事,只是长公主,您真的觉得只要把这些孩子救治好,找到耀宫据点,一鼓作气端掉耀宫,一切就会恢复原状了么?” 徐锦宁听的不是太懂,翻书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我们目前最大的敌人就是耀宫,除掉他们了,自然可以高枕无忧。” “长公主有些异想天开了,您可知耀宫是因为什么而存在?” “听你的意思,你知道?” 廖彷笑而不语,拎过茶壶倒了一杯茶,茶是温茶,他用杯盖拂开上面漂浮着的茶叶,小啜一口,换了个话题:“这茶叶有点苦涩了,长公主怀有身孕,还是少喝这些苦楚的茶水,应该多吃点甜的才是。” “可惜,我不太喜欢吃甜的,有些苦偶尔还是可以吃一吃的。” “长公主说的是!” 徐锦宁又问:“你还没有解释清楚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在你眼中,耀宫是因为我而存在?” 她只能做出这样的假设,廖彷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如果她连这个都听不出来的话那可就太愚蠢了。 廖彷依旧盯着茶杯没有抬头,又听徐锦宁说:“廖先生,话既然说出来就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说清楚不是很好么?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也不会只把话说一半儿吧?” 廖彷仰头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拂手擦擦嘴角的水渍,“长公主总是这么能够揣摩人的心思,怪不得宫主那么忌惮你呢。” “宫主?”徐锦宁心里咯噔一声,听他的话,他好像认识耀宫宫主,难道…… “你也是耀宫的人?”徐锦宁内心已经波涛汹涌可表面还是保持着镇定,在敌人面前示弱、胆怯,那跟输了没什么区别。 “长公主当真……聪慧无双。” 握着书的手用了几分力,还好她的书是放在腿上,廖彷看不到她的紧张。 “你把那些孩子怎么样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廖彷居然也是耀宫的人,这段时间廖彷一直呆在他们身边,他有什么图谋? “孩子们当然是好好的,既然这是长公主的命令我自然会好好的完成的,既然长公主交代给我的命令已经完成了, 那……也请长公主随我去个地方吧。” “我要是不去呢?”徐锦宁笑着问。 廖彷说:“您要是不去,那这些孩子只能再去鬼门关走一遭了,而且我要去的地方长公主也很熟悉,您还在那儿住过一阵子呢。” 徐锦宁想了想,道:“白杨谷?” 难道,他想要拿走白杨谷的那个瓷瓶? “你怎么就确定我会跟你一起去白杨谷?” 廖彷笑道:“您会去的。” 第五百零八章 徐锦宁失踪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汀州街道上,赵管事听婉儿说完后便直接带着人前往破庙方向,他们没有立即冲进去搜索,而是院子外面故意发出动静,想要吓唬里面的人。 果不其然,一听到里面有动静正在休息的兆雾立马惊醒,他急忙坐起来,冲着徐锦恒叫一声,两人躲到旁边的枯井旁边。 有人过来敲门,徐锦昭发出凶狠的声音却被兆雾立即捂着嘴巴,兆雾探头看向下面的井,看着不是很高,里面都是稻草,应该可以暂时躲过一阵子。 兆雾双手有伤无法爬下去,只好将徐锦昭拽过来,毫不留情的将他往下面一推。 还好下面有稻草,徐锦宁摔下去的时候疼的龇牙咧嘴,为了不让兆雾发现自己是装的疼也在忍,还没爬起来呢兆雾又立即跳下来直接压在他身上。 徐锦昭假装发出野兽的声音,兆雾迅速将他拽起来,拉着他走到旁边顺便用稻草将他们二人遮挡住。 做好这一系列遮掩动作后,门砰的一声被踢开,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兆雾就听到赵管事说:“去搜搜看这里有没有人,务必要将那个奸贼和锦昭太子找回来。” “是!” 一群人分开四处搜索,这个破庙很小,一眼就能望到头,除了旁边一个小水井之外,什么都没有。 赵管事亲自走到那井口边上冲里面看了看,他已经发现躲在角落里的人,但他却没有伸张,只是拍拍手后又转身往外面走,“怎么样?有没有查到什么?” “启禀赵管事,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啧,一个人都没有,难道不在这边?”说完,赵管事又对那些人说道:“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吧,南北城门都已经被我们封锁,就算是苍蝇也飞不出去了,一会儿你们去东城门看看,看完了再去西城门,四个城门一个都不要放过。” “赵管事,可西城门那边暂时没有人把守,要是出什么事该怎么办?” “是啊,我们人都在这边了,长公主和驸马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守好四个城门。” 赵管事叹口气说:“这不是没办法嘛,咱们现在人手不足,只能先一个城门一个城门的去找,找完之后你们再回西城门吧。” 这话说的非常无奈啊,就连旁边几个小侍卫都跟着感慨了一番,一群人边说边走了。 兆雾松口气,虽然逃过了这次检查,但下一次他未必能够这么幸运,他们这里的视线比较昏暗,那个赵管事应该没看到他们才是。 “背着我上去。” 徐锦昭嘴角抽抽故意装傻,嗓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他蹲在那儿一动不动的,一副茫然的样子。 兆雾胳膊肘用力的撞了一下徐锦昭,怒道:“还不快点,墨迹什么?” 徐锦昭被打的直接趴在地上,还是没怎么动弹,兆雾一来火差点又要动手,徐锦昭余光瞥见了迅速装模作样的爬起来蹲在他面前。 他轻功是不错,可是背着这么大一个人爬上去着实还有点困难,这水井不是很高。 兆雾趴到他背上后指挥着他开始往上面爬,可惜徐锦昭爬了几次都摔下去了,摔得最惨的还是兆雾。 兆雾气不打一处来,他强压着怒意,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打骂他也没有用,他就是个没有自主意识的废物。 “你先上去,去找绳子再将我拽上去。” 兆雾手中没有笛子,只能用口哨声来代替,索性现在徐锦昭是装的,否则按照他吹的这口哨,徐锦昭能一拳头打死他。 徐锦昭假装顺从的先一个人顺着边缘爬到井上面去,他跌坐在地上不停的喘息着,被兆雾打的地方生疼生疼的,伸手揉揉,恶狠狠的瞪着井边,然后才去找绳子。 他不知道赵管事他们怎么忽然来到这里搜查,这跟计划好的不一样,心想可能是徐锦宁那边出了什么别的主意。 皇姐一直想要从兆雾这边逃出更多的消息,他们要是一直躲在这里反而没什么用处,难道皇姐是想让兆雾带他们去找据点? 对,一定是这样的,徐锦昭非常的肯定。 破庙外面没有绳子,徐锦昭去外面逛了一圈,刚出门就被赵管事一把拽过去,只有赵管事一人,其他人都不在这边。 “长公主让你跟着兆雾一起找到他的同伙,我们会沿途保护你,你不用担心。” 赵管事还特地把绳子递给他,“我们刻意跟他说西门守卫不严,但按照他这个性格一定会选择走东门,东门口已经安排了好了,只要跟着他就行。”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好,我先跟他一路,姐夫不在,你们在城内的一定要保护好我姐姐。” “知道了,你快点进去,省的他起疑心。” 徐锦昭点点头,拿着绳子进去了,他将绳子绕在井边上,又跳下去,然后才背着兆雾爬上来,有绳索方便了不少。 兆雾一上来便直接命令徐锦昭带他先离开这里,他几乎没有犹豫的就选择了东门,跟赵管事他们预料的一样。 这边,婉儿回到汀州府后带着人将府衙内外全都找了一遍,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徐锦宁的踪影,她以为徐锦宁会去地牢看小怪物,可当她到了地牢后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了。 不仅徐锦宁不见了,就连剩下的几个没有治疗好的小怪物也不见了。 婉儿才知事情的严重性,可惜温丞礼、上官梓恒现在在荒牙山救上官家的族人,婉儿只能去找赵管事。 绰痕受了重伤,但知道徐锦宁可能失踪后,还是强行支撑着身体出门去寻找。 赵管事等人得知后,也乱了阵脚,他们压根就没想过有人会当着那么多侍卫的面把徐锦宁和小怪物们都带走。 晚上,找了一圈的婉儿、赵管事等人回到府上,婉儿急的眼睛都红了。 “这下坏了,长公主失踪了,这下我们该怎么办?” 婉儿今日就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回来就发现徐锦宁不见了,她现在还怀有身孕,要是出事了这可怎么办啊。 赵管事、诸葛天运也是一脸阴霾,诸葛天运道:“我这就去让七巧之家的人找人,我相信他们现在肯定还在城内。” 赵管事说:“兆雾和锦昭太子离开后,四个城门就已经全部封锁,要么他们在我们封锁城门之前出去的,要么就还在城内,无论是那种情况,都得先把人找到再说。” 诸葛天运:“这件事先暂时不要告诉锦昭太子和皇上,免得让他们担心。” 赵管事吩咐道:“婉儿,你和绰痕继续留在府上,防止长公主只是出去散心,我们继续去找。” 婉儿红着眼睛点点头,“好,我就在这里等。” 赵管事、诸葛天运他们在外面找了一整天,两人脸上现在已经露出疲惫之色,侍卫们出去的时候还有几个人在揉着腿,可见是累到什么程度了。 他们走后,婉儿只能带着绰痕又在府衙内逛了一圈,希望能够查到徐锦宁的线索。 绰痕捂着心口的位置,他现在还不能剧烈运动,找了一下午身体已经有些受不住,他停留在徐锦宁最后消失的那个亭子里,坐在旁边休息着。 婉儿给他倒杯水,“你先在这里等我,别再瞎走了,防止伤势加重。” 绰痕懊恼的说:“要是我当时没有在房间里休息,出来陪着她,她就不会被人带走了。” 他是真的很自责,也很担心徐锦宁的下落,要是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婉儿也跟着自责道:“是我太大意了,明知道现在府上没什么人,我还要跑去外面,等主人回来有什么责罚一力承担。”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应该想想是谁把徐锦宁带走了。” 婉儿忽然想起廖彷,惊道:“我们找了这么长时间,好像也没有看到过那个廖彷,该不会是他将长公主带走了吧?” 廖彷也治疗过绰痕,给他看过伤,绰痕倒是比较相信他是被人一起带走的:“说不定,廖彷也被抓走了,也有可能是……” 绰痕的视线转移到桌子底下,“等等,这是什么?” 绰痕赶紧蹲下身子,桌子底下有划痕,只是一个“广”偏旁,字还没有写完整,像是在匆匆忙忙的情况下写来的。 “是廖彷,是他带走了徐锦宁。” 婉儿也蹲过去看,“这个人居然是奸细,还好我们之前的计划并没有让他知道,否则……” 婉儿有些担心荒牙山那边,万一廖彷知道他们的计划呢?万一廖彷已经跟兆雾串通好,并且故意将上官族人关在荒牙山的消息传出去呢? “我担心主人那边也会有变故,主人他们前脚刚走,徐锦宁就出事了,会不会太巧了?” 绰痕激动的站起来,却不小心拉动了身上的伤口,疼的眉头一皱:“不行,我们得立刻写信通知主人。” “我现在就去,你在这里休息,千万别乱跑。” 婉儿一刻也不敢耽搁,赶紧小跑着进屋去找笔墨纸砚,准备传书温丞礼。 第五百零九章 “那长公主是人是鬼呢?”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走了一下午,徐锦宁实在是走不动了,她一个孕妇能走多远?何况她的双脚现在还水肿着呢,好在廖彷没有太过分,还能允许她在小客栈里面休息。 不过这家客栈也真的太破了,徐锦宁相信以他这样的身份,肯定不会没钱,住这种小客栈还不是为了逃避追捕? 徐锦宁嫌弃的站在桌子边上,伸手抹了一下桌面,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这里的不满:“这种地方还怎么住人啊,这个镇子看着也没有那么寒酸啊,既然是你要请本宫陪你走一趟,是不是也该找个舒适的好地方?” 廖彷不在乎的坐在那儿喝着茶,这里的茶水比汀州府衙的茶水更难喝,更苦,他瞥了一眼徐锦宁的肚子,冲着身后的人说一句:“去给长公主准备一些好吃好喝的,住不能住好,吃还是能吃好的。” 徐锦宁露出冷冽的笑意:“呵!这里面还能有什么可吃的?你把我带过来,又有什么用呢?你想要什么都得不到。” “只要长公主跟我走这一趟就够了,其他的还是等到了白杨谷之后再说吧。” 徐锦宁已经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了,不过就是那间密室里的东西罢了,可惜她并不想让他们得到。 徐锦宁假意打着哈欠,眯着眼睛说道:“本宫乏了,有什么事还是等明日再说吧。” 在廖彷开口之前,徐锦宁急忙道:“廖先生该不会想让我一个孕妇冒着星夜启程吧?那我可受不来,你还是杀了我比较简单。” 廖彷盯着她的肚子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儿,也没说什么,起身先出门了。 门被关上,徐锦宁捂着心口松口气,这个廖彷打的什么主意,他临走前的那个眼神有些让徐锦宁感到心惊,她敢保证若不是因为她对廖彷还有点用处,那人必定会伤害她肚子里的孩子。 临走前匆匆忙忙的在桌子下面划了几道,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够发现,他们现在肯定一经发现她失踪了,估摸着正在全城搜索。 可惜廖彷并没有带着她走正门,而是从一条密道出来的,这条密道居然就在汀州府衙之内,不晓得廖彷是如何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的。 还有那些小怪物,廖彷明显是想带着小怪物一同前往白杨谷。 徐锦宁猜测白杨谷肯定已经被他们安插了不少人,不知道是不是走了一下午的缘故她的肚子有些难受,不过还好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 徐锦宁走到床边,床板很硬,被子很薄,这个小房间让人有些压抑,她又去把窗户打开,这是一间又小又偏僻的房间,哪怕窗户开着了,里面依然闷热燥热的难受。 徐锦宁擦擦头上的冷汗,无视看手腕上越发灼热的梅花印,看到楼房在街道上不知道跟谁说了什么,那人抬头看了一眼二楼方向,又冲着廖彷点头离开了。 徐锦宁倚在窗户边上,一下一下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孩子在里面动来动去,让她非常难受。 窗户关上,房间里便是一股子潮湿的味道。 徐锦宁知道自己跑不掉,这可不是在白杨谷那时候,她想要逃走就逃走的了。 “不知道锦昭那边情况怎么样,还有温丞礼,荒牙山那边应该没问题吧?” 她有些说不准,但她能笃定廖彷是不知道他们的计划的,荒牙山那边有人看守是真,单应该没有什么陷阱。 想着,徐锦宁便有些昏昏欲睡起来,她太累了。 廖彷端着饭菜进来的时候徐锦宁已经睡着了,他将饭菜放到桌子上,冷冷的注视着床上的人。 倘若不是为了大局着想,他有一种想要将她孕肚剖开的冲动,带着一个孕妇上路实在是累赘。 廖彷没有吵醒徐锦宁,自觉的转身出去了。 楼下,廖彷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着外面来来去去的人,心想着该如何拿到白杨谷的东西,宫主给她的时间不多,他不能总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汀州城内已经闹得人仰马翻,赵管事带人几乎将整个汀州城都翻了一遍,可还是没有找到徐锦宁的下落,诸葛天运已经带人去城外搜索。 若是人在城内他们搜索还有可能找出徐锦宁的下落,一旦人跑到了城外那一切就不可挽回,就像是养在池塘中的鱼忽然回归了大海。 四面八方,如何去寻? 客厅里,众人沉着脸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绰痕脸色非常难看。 “找了一天一夜,也没能找到长公主的下落,她该不会被人带出城外了吧?”婉儿哭腔很重,徐锦宁还怀着身孕,若真的出什么事该怎么办啊? 绰痕提议:“这件事不能再瞒着主人了,得尽快给主人传信让他回来才是。” 说完,绰痕才抬头看向赵管事,“赵管事,汀州府情况已经算是稳定了,再在这边浪费时间也没什么意义,我们现在就兵分四路去寻找徐锦宁的下落。” “不行,要与耀宫争斗,汀州是必须要守住的要塞,倘若汀州失守,这里的数百万百姓都得跟着遭殃。” 汀州就相当于是他们的军营,连军营都丢了的话,那还打什么仗? 绰痕犯难道:“那怎么办,总不能放任徐锦宁不管啊,要不我单独去找?” “你自己身上还有伤呢,你能走多远,说不准还没出这个城门就被别人抓走了。”赵管事也很头疼,温丞礼不在汀州,徐锦宁又失踪了。 诸葛天运还在带着七巧之家的人在外面寻找徐锦宁的下落,暂时没有回来。 赵管事最为年长也经历过不少事情,婉儿和绰痕也都等着他出主意,“总之,汀州这个根据地不能丢。” 绰痕、婉儿二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挺赵管事又分析道:“既然他把长公主带走了说明他并没有要伤长公主的意思,如果想杀她,直接在府上动手就行,何必要费那么大劲把她带走呢?” 婉儿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如果带走徐锦宁的人真要动手的话,徐锦宁现在已经是一尸两命,也不会下落不明了。 “主人那边怎么交代?”绰痕关心的还是这个,主人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他们保护好徐锦宁,现在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他也难辞其咎。 “那边我会去安排的,咱们先把汀州守好,免得到时候人也丢了,城也丢了,那才是满盘皆输。” 婉儿拱手道:“全听赵管事的安排。” 绰痕心中还有不甘,他才不在乎这汀州百姓的死活,他现在关心的只有徐锦宁一个人。 因为一个计划,他们这边目前能用的人都分散了,他忽然觉得这个计划有些欠妥,明知道敌人在暗处虎视眈眈,他们还硬是要将人分散开来,结果就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入了夜的小客栈出奇的闷热,徐锦宁将窗户打开着,还没休息够呢,门就被推开了,廖彷冷着一张脸进来,手中还提着灯笼,像是刚从外面回来似的。 “长公主也休息够了,我们还是尽快出发吧,车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徐锦宁是孕妇,廖彷不可能让她走路或者骑马,若是出点什么问题他也担不起。 徐锦宁却不想这么快就出发,她还抱着点希望,万一赵管事他们带人搜到这边了呢? 转念一想也不太可能,廖彷带她走的这条路她从来没走过,很陌生的一条小路,汀州外面本就有许多山脉,随随便便一条都能绕出去了。 “长公主还在等什么呢?等着赵管事和诸葛天运的人过来救你么?” 徐锦宁的心思被拆穿了,丝毫不避讳:“是啊,事情总要往好的方向想,要是我们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来了呢?我多等一刻,便多了一丝希望。” “长公主可真是个乐观的人,只可惜你要等的人不会来了。” 徐锦宁咂咂舌,“那可说不准。” 说完,她上下打量着廖凡,好奇的问:“你一直打着巫国神医的名号跟我在一起,你一开始就是耀宫中人,还是后来加入的?” “这重要么?”见徐锦宁依旧盯着他看,廖彷干脆直接坐在边上:“耀宫能完成世人所有的心愿,恰巧我也有求于耀宫宫主,帮他们得到他们想要的,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这一笔很划算的交易。” “那你想要什么?”徐锦宁冲他眨眨眼,想着能不能把这人策反一下,“功名利禄,我也能给你,何必要跟着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什么宫主呢?” 廖彷反问她:“那长公主是人是鬼呢?” 徐锦宁听后眼睛一眯,捏着袖子的手一紧,视线接触到廖彷的那双黑眸,她忽然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功名利禄都是身外之物,于我而言并没有什么用处,我想要的长公主可给不起。” 觉得跟徐锦宁的废话说的有点多了,廖彷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袖子,促狭道:“长公主,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第五百一十章 “遗留在这里的小怪物。”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距离汀州三百里处的荒牙山上,温丞礼、上官梓恒静静的守在山洞旁边,这座山比较靠近北边。 这个时辰,月光透过树杈照射在那几个人身上。 他们已经将荒牙山的地势分析的清清楚楚,这里并没有多少人把手,温丞猜测兆雾他们就是太过自信,觉得不会有人找到这里。 洞口只有三四个人把守,而且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比较木讷,像是木头人似的。 “温.公.子,我们已经在这里守了好几天,还是不能行动么?” 上官梓恒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自己的族人救出来,从他知道上官族人被关在哪里之后他就忍耐不住了,愣是让温丞礼将他一起带过来,他精通医术,也能趁机给上官族人诊治。 温丞礼一双乌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门口的动静,他嘴唇微抿着,夜色将他的脸色映衬的有些难看,他面无表情的说:“再等一个时辰。” 上官梓恒说:“这些人怎么都不会疲倦的么?我们在这里守这么多天几乎就没见过他们睡觉,该不会被训练成没有感情的木头了吧?” “耀宫的人本来就是怪物,这些侍卫又算得了什么。” 上官梓恒认同的点点头,“您说的是,那咱们是不是该……” 温丞礼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他冲着左边扬了扬下巴,就见两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从后面走了过来,两人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还以为他们不会换班呢。” 上官梓恒见那两人说完后跟原先的几个人换了班,他们倒没有像那两个人一样木讷,反而坐在那儿聊天,只是他们距离太原,听不真切。 那两人说了一半儿后,就转身往山洞里面走了。 温丞礼道:“我带人进去看看,你们在外面接应。” 上官梓恒有些放心不下:“还是我去吧,温.公.子万金之躯不能受损。” 都这个时候了还来说这些话也亏得上官梓恒能够说得出来,温丞礼没有理会,率先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山洞两边都有蜡烛照明不算很黑,里面真的没有任何人把守。 温丞礼拔出长剑护在心口,走过拐角的时候看到那两个侍卫在那儿喝酒聊天,旁边的牢房里关着十几个人,他们全都平躺在床上,若不是他们心口还在起伏着,温丞礼还以为这些人死了呢。 两枚银针从他的袖子里迅速射向那两个人,银针刺中了他们的脖颈,左边那个酒还没有喝到嘴边便昏了过去。 看到山洞里有亮光反射出来,上官梓恒才带着人走进去,便看到温丞礼正拿着钥匙开着牢房的门。 上官梓恒一看到自己的家人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估摸着他已经跪下给温丞礼磕头了。 “防止他们回来,先把人都送出去吧。” 一共十二个人,牢房的大门已经被打开,他们也能顺利将上官家人都带出去。 外面准备了机辆马车,上官梓恒和那几个侍卫一刻也不敢耽搁的将上官家人全都搬出来,温丞礼却往地牢深处走了。 地牢深处有一扇大铁门,铁门上挂着锁链,依稀能看到贴门上那已经干涸了的血液,门都还没有打开,他都能闻到从里面传来的浓浓血腥味儿和一些难闻人体排泄物的味道。 门上的铁链只是挂在上面并没有上锁,温丞礼用剑柄挑开锁链,顺便将门推开,扑鼻而来的便是那一股股的恶臭。 温丞礼嫌恶的用胳膊挡住口鼻,往里面走去,这也是一个小型地牢,不过里面放着的都是死了的小怪物,应该是撑不住毒虫的侵蚀丢了性命,还有一些上官家人的尸体,因为他们的体内还有毒蛊,所以那些人宁愿将尸体放在这里也不愿意处理掉。 温丞礼还想再往里面走,看到地上的倒影,黑色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就听到黑暗中传来一声野兽的叫声,那小怪物已经冲向温丞礼。 温丞礼被撞的往后退了几步,那小怪物蹲坐在那儿,一双眼睛血红的可怕。 直觉告诉他,这个小怪物非常不好惹, 跟徐锦昭他们不一样,因为没有笛声,他似乎是有自主意识的。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温丞礼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放低,因为他不确定小怪物会不会再发起第二波攻击。 小怪物冲他嘶吼一声后又扑过来,可能是畏惧温丞礼身上的味道,他只是蹲在距离温丞礼两米的范围内不停的转着圈。 温丞礼有些不明所以,怎么这个小怪物像是很怕他的样子? 他身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难道是因为气味儿? 也不可能,他身上有的只是给徐锦宁用过的安神香的味道,若是这些安神药草对他有影响倒也说得过去。 可……这小怪物看他的眼神为何还带着几分恐惧? “你可以听得懂我说话是不是?是谁将你困在这里?是谁把你变成这个样子的?” 温丞礼试图往前走一步,可还没有碰到小怪物,小怪物忽然叫了一声直接冲出去了,外面的牢房里传来一人的惨叫声,等温丞礼再追出去那小怪物已经没影了,唯独剩下一个被撕成两半的侍卫。 上官梓恒惊魂未定的,头上都是冷汗:“刚刚冲出去的那是什么啊,速度也太快了。” 只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子臭烘烘的味道和一个黑色的人影,甚至他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脸,那人就冲出去了。 温丞礼说:“遗留在这里的小怪物。” 也有坑是自己逃走的,温丞礼更加确定那小怪物是有自主意识的,只是他暂时可能还有些混乱,没有搞清楚情势。 “你的族人都被安排好了么?” 上官梓恒赶紧点头:“还有部分都……都死了,仅仅剩下那十几个人。” “别难过,能救一个是一个,既然人都送上马车了,那咱们走吧,这里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温丞礼走了几步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身回了那阴暗潮湿的小地牢,他将墙上的蜡烛扔到了稻草上,这里虽然昏暗潮湿,但并不妨碍那些烛火。 这种地方,实在是不该存在。 此行还算顺利,温丞礼担心汀州那边出事,出了山洞直接对上官梓恒说:“你先把你的族人送到安全地方,我必须要快马加鞭回汀州。” “我知道了,我会妥善安置他们,绝对不会再让他们落入耀宫妖人手中。” 温丞礼点头,翻身上马,冲上挂你整抱了抱拳后立即离开了山洞。 上官梓恒回头看向那燃烧着熊熊烈焰的山洞,眼神多了几分冷意,他的族人在这里遭受了那么多责难,一把火烧不掉他心中的怨恨。 一辆辆马车秘密的从另一条小路离开,为首的上官梓恒面色凝重,心里想的都是上官族人身上的那些蛊虫,那蛊虫几乎长在了他们的血管里,以他们的鲜血为食。 也因此,上官族人的血管非常粗,几乎是密密麻麻的爬在身体表面上。 温丞礼顺着小路下了山便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他将马儿停在小溪边上回头看去,就见那小怪物正爬在一棵树上,血红色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他。 “你是想跟我一起走?”温丞礼不确定他是不是这个意思,这小怪物似乎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啊? 小怪物依然跟蝙蝠似的挂在那儿一动不动、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温丞礼疑惑至极,不动手,也不离开,他想做什么? 温丞礼正要走过去问清楚,那小怪物又受到惊吓似的快速的跑走了,他的速度很快,哪怕有树枝这些障碍物,他也横冲直撞丝毫不惧疼痛。 “他到底是谁?” 地牢里的光线很暗,小怪物又跑的那么快,故而温丞礼并没有仔细的看清楚他的脸。 但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他很熟悉,而且是认识的。 既然这人认识他,为什么又要逃走呢? 他正思考着,听到前面传来小怪物撕心裂肺的吼叫声,温丞礼一愣赶紧提剑赶过去。 就见刚刚那几个守在山洞门口的人正拿着一张网,想要将小怪物抓走,小怪物受了些伤,正张牙舞爪的想要从网中出来。 只是这是铁网,上面还有许多锋利的刀刃,他徒手是无法将铁网弄开的。 温丞礼冲过去,那几个人显然也没有料到这里还会有其他人,一时不察,其中一人直接被温丞礼的剑穿胸而过。 铁网失去控制的一角,小怪物嗷叫一声迅速拽着铁网将那三个人甩到一边,两人甩出去撞到树上瞬间昏死过去,还有一人栽在温丞礼面前。 温丞礼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剑直接从他的后背穿了过去,小怪物身上已经鲜血淋漓,唯独那双眼睛还是炯炯有神。 他的头发很长,像是许多天没有清洗过,身上也很臭,温丞礼蹙眉走向他,小怪物这次倒是没有躲闪,而是蹲坐在那儿,似乎在等温丞礼说话。 看清他的脸的,温丞礼差点没有握住手中的剑,这张脸几乎跟他小时候一模一样,这是他?' 温丞礼的剑尖直抵住他的喉咙,冷冰冰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第五百一十一章 “放了她,绕你一命。”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赶路的第七天,徐锦宁有些病倒了,问题是她还不能吃药只能靠着自己扛过去,廖彷倒是想要强制给她灌药,因为她生病了只会拖慢他们的行程。 从这个镇子赶到白杨谷还有八天的路程,他不确定这八天之内会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故而他只能强行带徐锦宁上路。 他们每次行路都是在晚上,只有这样才能掩人耳目,廖彷自己就会医术,一路上也给徐锦宁开了不少安神补胎的药,可惜徐锦宁因为身体疲倦,几乎没怎么喝。 倒也为了孩子强行逼迫自己喝了几碗安胎药,可惜刚喝下去就立刻吐出来了,每次她喝完药温丞礼都会给她准备蜜饯,她才能勉强喝的下去。 “已经不是孕初期了,怎么还能吐成这样?” 给徐锦宁把完脉后廖彷有些仿徨,他看看床上脸色苍白的人,有些担心再这样行路下去,反而会让徐锦宁提前生产,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眼看她的肚子也快八个月了,廖彷直接让人去准备了两个产婆,防止路上徐锦宁生产,那就真耽误事情了。 徐锦宁从早上一直睡到正午阳光照进房间里,还算廖彷有点人性,这次没有找那种又破又烂的客栈让她住着,可是她连续赶路这么多日,身体实在是有些受不住。 房间里没有人,廖彷不知道去哪里了,她穿上鞋子刚走到门口打开门,两把刀就立刻对准了她,那两人让她迅速进去,未经允许不得擅自出来。 “廖彷呢,让他来见我。” “等大人回来,自然会让他见你。” 徐锦宁哼了一声用力将门关上,这两人真是不知好歹,居然敢对她这么凶,一点礼数都不懂。 也亏得她这个时候还能计较这些东西,桌子上放着一些糕点和一碗黑呼呼的药,徐锦宁一气质下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到地上。 这一路廖彷虽然对她客客气气的,可她总归还是人质,还是得听廖彷的,如果不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徐锦宁烦闷不已,因为她不知道温丞礼回到汀州没有,知道不知道她失踪的事情,有没又派人来找她?汀州现在怎么样?昭儿那边又如何了? 许多问题萦绕在她心间,加上现在天气越发炎热,她的心情就更加烦躁,秋老虎也没有个头,到现在天气还是这么热。 徐锦宁舔了舔发干的唇角,忽然很想念温丞礼酿制的青梅酒,青梅酒生津止渴,现在喝上一口正是时候。 徐锦宁一整天也没有见到廖彷,直到晚上她喝完冰水准备上床休息,门又被推开,廖彷浑身冒着寒意,不由分说的攥住徐锦宁的手腕,命令道:“我们现在就出发。” “喂,你别忘了,我现在不能上路。” 廖彷发狠道:“人间道你不想走,我也不介意送你去走黄泉路。” 徐锦宁不知道他这又是发了什么疯,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就变成了这幅样子。 “我对你还有用,你不会杀我。”徐锦宁很自信的说。 廖彷哼了两声,没再废话直接让她上了马车,车上有两个农妇装扮的人,徐锦宁想这两人应该就是廖彷找来的稳婆,他也怕她路上生产吧? 还有几日才能到白杨谷,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就偏偏这几日生孩子? 再说了,她还想让温丞礼第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孩子呢。 与温丞礼分开还不到十日,徐锦宁已经非常想念他,也格外的担心他。 顾及到徐锦宁的肚子,马车的速度不算很快,但走的都是小路,还是有点磕磕绊绊的,晃来晃去。 那两个稳婆被打昏了还没有醒来,徐锦宁掀开车帘看去,夜色很黑,不知道这又是走的哪一条小路。 徐锦宁双手捧着自己的肚子不让肚子继续往下坠,行到了一半,就见前面的廖彷做了一个停止前进的动作,马车瞬间停下,徐锦宁差点被惯性冲出去。 她脸色惨白,死死的抓住了窗户边缘,正想开口去骂廖彷那混蛋呢,就见前面的路上忽然出现了一批杀手,他们装扮的很奇怪,服装与宁国、夏国的非常不同。 徐锦宁不知道这批人是敌是友,只能先呆在马车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廖彷的人跟那群人已经打起来了。 眼下,只要是能把她从廖彷手中救出去的都算是盟友,外面的打闹声很激烈,徐锦宁躲在车上大口的呼吸着,因为刚刚那激烈撞击,她的小腹隐隐作痛…… 这边,温丞礼接到飞鸽传书的时候更是马不停蹄的往汀州赶去,他身后多了一个穿着青衫的少年,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可那张稚嫩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类似于活人的血色,而是泛着深深的灰青色,像是多少年没见过阳光一样。 温丞礼怎么也想不到徐锦宁会被带走,临走前他还特地将七巧之家的人留在这里照应,可短短几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诸葛天运已经带着七巧之家全部人员去找徐锦宁的下落,书信上说他们的方向是往南方,温丞礼想到之前徐锦宁说的密室瓷瓶的事情,怀疑他们带徐锦宁离开就是为了那瓷瓶。 温丞礼没有立即返回汀州,而是直接顺着小路一路往下面去追,既然他们想要去白杨谷,就必定会经过黄岭镇,那是去白杨谷的必经之路。 温丞礼非常担心徐锦宁的情况,一路风尘仆仆,马儿都跑死了三匹,他生怕自己晚去一会儿徐锦宁就会出事。 而那个跟温丞礼年幼时长得相似的小怪物似乎特别听他的话,总是喜欢在暗处盯着温丞礼的脸,仿佛他就是他最亲的人。 温丞礼暂时没有功夫去管这个怪物,只是给他买了匹马儿让他跟在身后,看到路上的那些人他还是会露出凶狠的表情,动不动就想杀人。 温丞礼注意过他的指甲,他的指甲很长,跟徐锦昭之前的指甲一样,里面有很厚的血污,但那不洗不掉,只能将他体内的毒素全都排干净才能让那血污消散下去。 纵然心中又无数的疑问,也没有徐锦宁的安危更重要。 这边,徐锦宁听着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小,还没掀开车帘就见廖彷一脸凶狠的冲进来,直接将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外面传来女人清冷的声音,她说:“就算你拿她做人质也没有用,你今日必死无疑。” 廖彷拽着徐锦宁的衣领,“下去。” 徐锦宁恼怒至极,发簪已经落入她的手心,只等着合适的时机了,她慢慢吞吞的下了马车,廖彷尾随其后,刀子上面还有血。 徐锦宁闻着更加犯恶心,在看清来人后,她脸上的嫌恶被惊喜替代,来人居然是慕青黎。 既然慕青黎来了,那他呢? 徐锦宁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斗篷人的身影,眼中难掩失落,对廖彷道:“怪不得你这么急匆匆的要离开呢,原来已经有人找上门来了。” 慕青黎先是看向她的肚子,确定她的肚子没事,才将视线又转移到徐锦宁脸上,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慕青黎觉得自己可还是小看了徐锦宁,她的心态似乎比她想的还要好,除了人瘦了些,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廖彷冷哼:“别废话,要么让你的人全都撤下去,要么我拉着徐锦宁一起下地狱。” 慕青黎剑锋直指向他们二人,“放了她,绕你一命。” 廖彷却笑得张狂,“你以为我是贪生怕死之徒么?达不成我的夙愿,我活着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耀宫能够给你的,我也能给你,你想让她复活,为什么不试着去跟我们合作?”慕青黎的声音听起来淡淡的,又有些难听的沙哑,裸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却格外的有神又冰冷。 廖彷的心思被看透,并无半点慌张:“凭你们,也想跟耀宫斗?” 慕青黎说:“你带走徐锦宁无非是想要得到翠玉瓷瓶,可惜翠玉瓷瓶已经不在白杨谷,它现在就在我手中。” 不仅是廖彷吃了一惊,徐锦宁同样惊讶,那间密室她明明已经封住,除了她之外应该没人能打开了,慕青黎是怎么把东西拿走的? 接触到徐锦宁的视线,慕青黎故意装作没看见,依然对廖彷说:“我们跟耀宫斗了这么多年,若耀宫真的无所不能,为什么我们还活着?” 徐锦宁用力咬着下嘴唇,嘴唇已经被咬的有些出血,她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她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帮着慕青黎。 这种被闷在鼓里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徐锦宁想着,等有空了一定要将所有的事情都问出来,慕青黎知道多少,全都给她诈出来。 廖彷明显有点松动,但还是没有放开徐锦宁,“耀宫还留着你们的性命,自然还有别的用意。” 慕青黎冷笑,“不是有别的用意,而是他们根本就不敢杀死我们,你以为为什么耀宫的命令是不得伤徐锦宁?” 徐锦宁越听越迷糊,什么叫耀宫的命令是不能伤害到她? 第五百一十二章 “你是江阴?”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从徐锦宁知道有耀宫的存在之后,她便一直让红影卫暗中调查关于耀宫的种种事迹,越是调查越是觉得真相太过扑朔迷离,一切看似没有任何关系,却又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这让她对耀宫越来越好奇。 耀宫,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这是徐锦宁一直以来的疑问,有人说耀宫是地狱,也有人说耀宫无所不能,甚至将耀宫神魔鬼化,原本徐锦宁是不相信这些的,她并不觉得一个帮派能神秘成这个样子。 慕青黎的出现暂时化解了她的危机,但这并不能说明她就没有危险了, 慕青黎不知道最后跟廖彷说了句什么,廖彷居然直接放下刀刃,并且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徐锦宁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青色的竹子屋顶,迷迷糊糊中她被带到了一间竹屋内,扑入鼻腔的都是淡淡的竹子香味儿。 可是这个竹屋没有人,只有院子里的还烧着一壶开水,旁边的小竹桌上放着一些热乎的糕点,慕青黎他们应该刚离开没有多久,亦或者是不敢见她? 徐锦宁扶着肚子坐在边上,倒是没有前几日那般压力大,身心也比较松散,在廖彷手里的时候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但在这里却又觉得浑身都放松下来了。 前面是一片竹林,竹叶已经开始泛黄凋落,风儿一过,带起地上一片片的残叶。 徐锦宁捡起其中一片竹叶,上面还沾着一些水珠,不知道慕青黎把她带到这里做什么? 听到后面有动静,徐锦宁急忙扭头看去,就见慕青黎推着一坐在轮椅上的白衣男子走出来,男子双腿残疾,面容俊秀,大概三四十岁的模样。 “你醒了,还以为你要再多睡上两个时辰呢。” 轮椅上的男子温和的笑着,徐锦宁听着他的声音莫名的觉得熟悉,她在脑海里仔细回想了一下,蓦地抬头不确定的问到:“你是江阴?” “是!”江阴冲着慕青黎点了点头,就见慕青黎听话的站到一边。 徐锦宁记得之前斗篷人告诉她,江阴便是夏国的先皇,也是温丞礼的父亲,虽然其中曲折她还是没有弄懂,但此刻这人就活生生的坐在她面前。 明明有很多话要问,可一时半会儿的居然问不出口,她不知道自己要先从哪个问题问起。 心中考量了一会儿,才问:“他人呢?” 这个“他”是谁,他们都心知肚明,江阴没想到徐锦宁会先问他,愣了一下,才说:“他不会再出现了。” “什么意思?”徐锦宁追问道。 慕青黎说:“他的使命已经完成,已经回到另一个时空了,时空裂缝正在关闭,他应该暂时不会回来了。” “原来真的又时空裂缝,那……他还好么?” 慕青黎的眼底泛着红,即便脸上已经布满了疤痕,可从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高贵、优雅的气质还是难以被掩盖,她的举手投足间都是贵族风范。 慕青黎叹息着:“这里,至少还有我们帮衬着,可那边只有他一个人,他要面对的敌人比我们要面对的凶狠一万倍。” 江阴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他不是弱者,会分清楚事情轻重的。” 徐锦宁听的云里雾里,“你们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找寻耀宫的下落,难道现在还是没有半点消息?” “北方!”江阴说完掩着嘴咳嗽一声,“北方有一座荒废了几百年的死城,那座城被称作耀宫。” “耀宫是一座城?”徐锦宁这下彻底懵了,“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个邪教组织,或者是个江湖门派。” 江阴解释道:“并非如此,耀宫只是他目前的名字,以前那儿是一座人声鼎沸、非常热闹的城,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座城里的人一夜之间都死了,那座城也被黄沙掩埋多年,直到二十年前,耀宫现世,那座城才开始死灰复燃,他们开始报复。” “报复谁?”徐锦宁问。 “不清楚,那座城太过隐秘了,饶是我们也无法找出那座城的所在地,北山之巅我们早已探过多次,可惜没什么收获。” 徐锦宁还是不相信这么多年他们只调查出这点线索,“如果耀宫真的要报复的话,总得有一个报复的对象啊,他们又为什么不让人伤害我?” 伤害她身边的人,跟间接性伤害她又有什么区别? 徐锦宁还在想慕青黎说的那句话,是耀宫公主下令不准任何伤害到她的性命? 耀宫宫主为什么这么做? “这些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把你的身体调理好,你这段时间长途跋涉身子亏的很,我已经让人给丞礼送信,他也在来的路上,很快你们就能见面了。” “我们见面?”徐锦宁的眉头一皱,“你们不打算跟温丞礼见面么?他是你们的儿子,你们该知道他有多么思念你们。” 徐锦宁想到冷宫那个疯癫的慕青黎,心里有些刺痛,“我之前在夏国冷宫遇到一个女子,她疯疯癫癫的也说自己的是慕青黎,你们见过面了么?” 慕青黎倒茶的动作顿了一下,装作没听到似的把茶水递给江阴,“慢点喝,小心烫。” 她很明显不想提起那个慕青黎的事情,难道她们两个有什么恩怨? 她眼前的这个慕青黎是从前世的时空裂缝中过来的,在冷宫里见到的那个才是这个时空的慕青黎。 江阴似乎的也不太想提起这件事,吹了口热茶,但是没有喝,只是说:“她……也帮我们承受了许多,这些本不该是她来承受的。” “如果当初冷宫没有发生火灾,这个世上就没有慕青黎了。”江阴是这么回答的。 徐锦宁完全听不懂他们的话,“所以当年的冷宫大火是你们放的?” 慕青黎、江阴二人并不否认,慕青黎说:“只是为了更快的催动这个时空的事情走向,防止再发生前世的事,我们跟她讲过了,她也愿意配合,也愿意隐藏身份永远守在冷宫里,只是没想到她会被你发现。” “让她永远守在那冰冰凉凉、充满噩梦的地方,你们不觉得这样做太残忍了么?” 慕青黎愧疚的说:“我们别无他法,如果我们两人出现在同一个地点,同一个时间段,那这个时空就会发生不可逆转的事。” “可之前他跟温丞礼见过面了,为什么没有发生你说的事?” 慕青黎反问她:“你真的觉得没有发生过任何奇怪的事么?按理来说,这个时候你不该会怀孕。” 慕青黎、江阴的视线几乎是同时间转到她凸起的肚子上的。 徐锦宁觉心口堵闷,“那……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孩子不该存在?” “并非不该存在,而是时机不对。”江阴说。 “我已经不想再听你们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既然你们给不了我想要的答案,那我觉得我们也没有必要继续交流下去。那座死城,我会让人去调查清楚,如果你们实在是不愿意见温丞礼,我也无法勉强。” 慕青黎感激道:“多谢你的谅解。” 慕青黎将一块白玉小貔貅放到徐锦宁手心,眼中带着几分渴望:“这个就当是我们送给孩子的贺礼,我们不是称职的父母,也无法给这个孩子更多的东西,今日过后,我们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了。” “你们也要回那个时空了?”徐锦宁急忙抓住她的袖子,“至少,至少让温丞礼见你一面,他真的很想你们,还有温丞雨,见见吧?” 后面的声音徐锦宁几乎带着几分恳求,她太能体会到温丞礼的心情了,父母明明还在身边却始终无法相见。 这么多年来温丞礼忍受了多少痛苦,孤单,又有多少个深夜是在思念中度过? 如果他们真的要回到那个时空,能否……能否就让温丞礼见他们一次? 慕青黎哽咽着,眸子转向江阴,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江阴手中还拿着一串佛珠,他握着佛珠的手力气非常大,指甲盖都已经开始泛着白色,像是想到了什么,最终江阴点点头:“好,我们等他。” 徐锦宁紧绷的神经忽然就松散了下来,“他见到你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徐锦宁能明显的感觉到慕青黎也是松口气,她应该也非常想念自己的儿子吧。 晚上,慕青黎推着江阴出去,徐锦宁就坐在二楼窗户门口看着他们,她在想,慕青黎来到这个时空是不是就为了救江阴,救她心爱的男人? 可明明江阴是青儿的丈夫,又怎么会变成了她的? 徐锦宁越想越觉得奇怪,“宝宝,你的父皇马上就要过来找我们了,我有些担心他见到慕青黎和江阴后会变得有些偏激。” 温丞礼是很想他们,但也很恨他们,又爱又恨,估摸着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了。 徐锦宁忍不住的叹口气,“那座死城就是耀宫么?那么,我们要如何才能找到那座城,慕青黎当时跟廖彷说了什么?” 下午她问过慕青黎,可她总是吞吞吐吐的不愿意说,江阴也告诉她,有很多事情他们无法说出口,因为这是时空裂缝的规定,他们不能打破两个时空的平衡。 第五百一十三章 亲人相见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温丞礼是在第三天夜里抵达的小竹屋,他收到信后拜年立即转身往这里赶来,担心那小怪物会发疯伤害到徐锦宁故而并没有将那小怪带上,而是将他安置在距离此处不远的一处破庙里。 担心小怪物会逃跑,他用铁链将小怪物锁的严严实实,在他面前放了一些馒头和水,足够他这两天填饱肚子的了。 温丞礼站在竹屋外面,正巧对上徐锦宁的视线。 徐锦宁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色长衫趴在窗口上,或许是一个人太不方便,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披在身上,还有些潮湿,应该是刚沐浴完。 山风这么冷,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头发还没擦干,温丞礼跨步进去,面无表情道:“我不在你身边,你就这么照顾自己的?” 温丞礼的声音带着几分责怪,指不定这几天她吃了多少冰的东西。 责怪归责怪,但他还是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徐锦宁披上,又过去帮着她把头发擦干。 徐锦宁握住他的手腕,发现他的手腕比前些日子还要纤细,骨头非常硌人,看着温丞礼略微憔悴的脸的,徐锦宁很是心酸。 “这几日一定是马不停蹄的往这边赶吧,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 信中徐锦宁已经将事情前因后果说清楚,也提前告知他,谁住在了这个小竹屋内,她也在信中写了许多安慰的话,生怕他来到这里之后看到他们两人心有不忿。 “没事就好,汀州那边我已传书让他们安心了,先休息两天,过两日我们再回汀州。” 徐锦宁说:“都听你的,怎么方便怎么来。” 想到荒牙山那边的情况,徐锦宁急忙问:“上官家那些人都救出来了么?他们现在情况怎么样?” “上官梓恒已经将人带到汀州外围的一处山内进行治疗,短时间耀宫的人不会发现他们的踪迹,等他们修养好之后再让人护送他们回青鹿山。” “回青鹿山?”徐锦宁没有弄懂,“好端端的,他们怎么会想要回青鹿山呢?青鹿山内瘴气横生,他们回去也是思路一条啊。” 里面的瘴气让上官家人无法活到二十八岁,回去不是白白送死么? 温丞礼坐在旁边,一边帮她擦拭头发,一边解释说:“那山洞里,有许多上官家人的尸体,他们死的很惨烈,几乎是被开膛破肚,对于他们来说最安全的地方便是青鹿山了。” 徐锦宁心惊:“为了炼制这些控制人的虫子,他们也是丧心病狂到一定的程度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却得了这么一个下场。” 要说最可恶的还是上官紫御,他作为上官家的前任家主,为了苟活,居然不惜出卖自己的族人,卖掉自己的良心,可怜了那些跟着他的上官族人。 先前,上官紫御与聂白合谋的时候遭到上官梓恒强烈反对,两人各自带着一批人分道扬镳,跟在上官梓恒身边的族人如今安阳无恙的在宁都城内住着,而跟着上官紫御的这些人是死的死,伤的伤。 徐锦宁感慨:“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沉重的代价,当初他们没有选择上官梓恒,这就是他们走错路的下场。” 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们变成这样又能怨得了谁呢? 上官梓恒不计前嫌,冒着生命危险前去救他们,希望他们被治好后能够幡然醒悟,好好的过日子。 温丞礼说:“回青鹿山也好,耀宫之人无法进入青鹿山内。” 徐锦宁叹口气:“上官梓恒也是想让那些死去的上官族人落叶归根,魂归故里吧.” 她撩起一律头发放到手指间来回绕着,轻声说:“或许上官紫御说的对,如果当初他们没有离开青鹿山,他也不会变成这幅样子。” 温丞礼说:“这是他自己选的路,怨不得别人。” 外面传来笛声,听这曲调正是夏国最哀伤的那首春悲赋,一曲春悲赋,吹的人断肠。 温丞礼的手顿住,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吹笛子的人就在外面,可他却连往窗户外面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期待了那么多年,盼望了那么多年,憎恨了那么多年,如今他们二人距离他只有几步之遥,一颗早已平静的心在此刻跳动的非常厉害,这力度像是要飞快的跳出心口一般。 从徐锦宁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低垂时的表情,嘴角下垮着,浓密的睫毛微微颤着,灯光下的一张脸颇有几分悲凉的感觉。 徐锦宁伸手捧着他的脸,给他打气道:“出去看看吧,你想要知道的一切都在外面。” 温丞礼的手心冒着冷汗,临头这一刻,他更多的感情不是慌乱,而是紧张和害怕。 这短暂的相聚过后,会是永久的分别么? 温丞礼眼底变红,只愣神一小会儿,便继续给徐锦宁擦拭着头发:“不重要,对我来说,你最重要。” 听到这样的情话徐锦宁本该是开心的,可她从温丞礼脸上却丝毫看不出高兴、激动的情绪,他说这话的语气也非常的平淡,根本就不是平常那股说情话的模样。 徐锦宁转身看向窗外,那两人一站一坐,目光却不约而同的看向窗户内,她看到慕青黎嘴巴张了张像是有话要说,可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慕青黎低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江阴,往前走了两步,她停在距离窗户口不远的地方,眼中噙着泪水,嘴角已经被咬的出血,但话……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淡淡的木槿香涌入鼻腔内,温丞礼低着头认真的给徐锦宁擦着头发:“旁人之事,与我无关。” 徐锦宁知道这只是温丞礼在生气,他在等慕青黎先解释,慕青黎又在等温丞礼先开口。 哎呀,这两母子的性子真是差不多。 最后还是徐锦宁先开的口:“你们这么多年没见,必定有许多话要说,我也困了,你们好好说话,我先去睡觉。” 她的话是说给温丞礼听,但却一个劲儿的给慕青黎使眼色,只要他们有人能够跨过这一步,关系还是能够缓和的。 慕青黎感激的冲徐锦宁点点头,视线转到温丞礼身上:“丞礼,这么多年不见,你还好么?” 温丞礼紧紧的握住手中已经潮湿的毛巾,好不好难道她不知道么? 她这些年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回到夏国,为什么这么一直躲躲藏藏的? 对于她来说,到底什么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儿子,女儿对她来说又算什么? 徐锦宁拍拍温丞礼的肩膀,轻声道:“别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 温丞礼想要将她扶到床边休息,却被徐锦宁拂开,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温丞礼目送着她进了房间,良久,他才转身看向慕青黎。 许多年不见,她的脸被毁掉了,都是火烧的疤痕,原本好看的眼睛边上也有几道结了痂的伤疤,可以看出这些年她过的并不好。 身上的衣服偏大,也不是她原本的尺寸,头发只被一根玉钗固在头顶,以前那个风姿绰约、倾国倾城的黎皇后,如今成了一个只能躲在黑色斗篷下的人,何其讽刺,何其可笑? 视线绕过慕青黎,停留在院子里那个穿着白袍的男子身上,他的双腿看似早就废掉,只能依靠着轮椅度日。 温丞礼忽然很想笑,就是这两个“废人”在背后翻弄着风雨,搅.弄着阴谋。 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他们始终都是曾经的夏国皇帝和皇后。 温丞礼本想给他们行一个君臣礼,想了想,他们抛弃夏国这么多年,哪里还算得上合格的帝后? “我知道你有许多疑问,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你想知道的一切我们都会告诉你。”慕青黎的眸中噙着泪,她眨巴了几下眼睛,不敢让眼泪掉下来,她没有资格在温丞礼面前哭泣。 温丞礼从正门走到院子里,过了这么多年,一家三口才终于得以重聚,还有一个痴傻的温丞雨远在夏国皇宫。 温丞礼没有看向他们,而是将目光放在了天上的那轮明月上,原来今天已是十六,怪不得月亮这么圆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温丞礼只问了这一句,他们应该知道他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江阴.道:“这件事要从许多年前说起,要从那对神秘的翠玉瓷瓶说起。” 慕青黎走到江阴身边帮他把腿上的毯子盖好,既然已经决定将一切和盘托出,他们也就没有必要再隐瞒了。 房间里,徐锦宁满是焦虑的坐在床边,她刚刚看到温丞礼出了竹屋,有些担心他们会起什么争执。 温丞礼这性子闷得很,而且说话也非常不中听,要是他不原谅、不理解慕青黎夫妇做的事情该怎么办呢? 徐锦宁越想心里越着急,又不方便去偷听,“宝宝,你肯定也希望他们能够坐下来好好谈谈吧。他们这么多年不见必定有说不完的话,今天晚上可谓是重头戏啊。” 徐锦宁的视线望向窗外,卧室距离院子还是有些距离的,可以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但很可惜听不到他们的谈话。 徐锦宁此刻恨不得自己长了一双顺风耳,好歹让她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叹口气,将外套放到边上躺到床上。 坐着太累了,腰酸。 第五百一十四章 “可能因为我……死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不晓得他们是不是谈论了一整夜,徐锦宁第二天醒来就觉得头疼的厉害,她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了,只是睡着的时候一会儿梦到徐锦昭又变成怪物了,一会儿又梦到温丞礼跟慕青黎他们打起来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 房间里依然不见温丞礼的影子,徐锦宁起来就看到桌子上放着温热的糕点和冒着热气的茶水,想来温丞礼刚刚应该坐在这边喝过茶,不知道现在去哪里了。 院子里也没人,昨天下雨了么?怎么地上都是潮湿的,桌椅上漂了不少潮湿的竹叶。 徐锦宁走过去拿起桌子上的一片竹叶,竹叶上沾着水珠,捏在手里冰冰凉凉。 温丞礼、慕青黎和江阴三人去哪里了? 徐锦宁微微蹙眉,她有点讨厌这种醒来身边没人的感觉,这会让她非常没有安全感。 正当她心情低落,一只白鸽落在了她手边,鸽子腿上绑着一个小竹筒,里面放这一封信。 徐锦宁拿过竹筒里的信封,信有些潮湿,鸽子的翅膀毛发也湿漉漉的,还沾着一些泥土。 这是慕青黎的信,信上说他们先离开了,以后或许就不会再见面,拜托她照顾好温丞礼,也祝福她跟温丞礼能够白头到老,他们要去该去的地方了。 徐锦宁急忙站起来,却因脚底湿滑,差点摔倒,幸亏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从她身后绕过来,将她抱在怀里。 温丞礼浑身湿透,眼底猩红,头发丝儿还在滴水,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活像是刚从水里打捞上来的水鬼。 徐锦宁着急的问:“你们都去哪里了,你怎么弄成这样?” “去瀑布那边清醒了一下,没事了。”温丞礼的语气听来很疲惫,他将徐锦宁从怀里推开,“我去换身衣服,你在这里做好别乱动,地上湿滑小心摔了。” 徐锦宁木讷的点点头,看温丞礼这幅样子,心没来由的像是被人抓紧了一样,有些疼的厉害,知道真相以后的温丞礼,又该如何面对未来要发生的事情呢? 身在棋局之中,每一个人都是棋子,他们没有办法去选择自己该落在哪一步。 就像这些潮湿的竹叶,只能被风雨浸打之后落在桌子上、椅子上、屋地上…… 风一吹,它们又只能身不由己的被风吹远,不知落地之处又是何方。 不消一刻,温丞礼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拎着一壶热茶出来,先给徐锦宁倒了一杯后才给自己盛满,他坐在徐锦宁对面,薄唇紧闭着,目光坚定的盯着徐锦宁看。 “昨天……你们聊得怎么样了?” 温丞礼说:“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徐锦宁轻轻的恩一声,忽然有点不自在的摸着自己的肚子,“那我的事他们也跟你说过了?还有裂缝另一边的事?” “恩,都知道。” 温丞礼没想到这个世上还有这么奇怪的事情,慕青黎他们居然能从时空裂缝的另一边跑到现在时空,还有……之前的那个斗篷人。 跟他猜测的一样,那真的是另一个时空的自己,虽说没有见过那斗篷下的脸,不难从慕青黎那儿想象出那斗篷下的脸会是什么样子。 肯定也是满脸烧疤,浑身伤痕,不得已只能用黑斗篷来遮盖,一想到另一个时空的自己此刻正独自面对那些敌人,温丞礼说不出的难受,仿佛只能通过一面镜子,他无法触碰到镜子里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温丞礼还是有疑问,他问徐锦宁:“为什么别人都是从时空裂缝中出来的,而是却是灵魂重生呢?” 这也是徐锦宁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她摇着头说:“不知道,就连慕青黎他们也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可能还是跟那翠玉瓷瓶有关系,我曾经想要毁掉白杨谷里的那个瓷瓶,可惜那东西火烧不坏,砸也砸不坏。” 那个瓷瓶就像是被施了妖法一样,无法移动也无法被破坏掉。 徐锦宁猜测:“可能因为我……死了?” 当时,徐芳菲可用尽了全部力气将发钗刺入了她的心口,她死前是怀着很深的怨恨死去的,或者因为她太恨,执念太深,引发了瓷瓶别的力量,将她的灵魂又拽到这个世界? 正好当时她跟徐芳菲起了争执掉进了水里,这个时空的徐锦宁也死了,两人的灵魂同时从另一个时空互换了? 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徐锦宁猛地想到一件事,她赶忙抓住温丞礼的胳膊,力气大的很:“丞礼,我第一次见到丞雨的时候,她说她在夏国冷宫见过我,她清楚的知道我的名字,记得我给她吃过的糕点。” 徐锦宁浑身血液开始变冷,抓住温丞礼胳膊的手又用了几分力气,“若我的灵魂从另一个时空跑回了这里,那这里的徐锦宁会不会也跑到另一个时空?她会不会也从时空裂缝中来到了这个世界?” “如果是,那那个人会在哪里?”温丞礼也想到过这个可能性,但从徐锦宁口中亲耳听到还是有一定的冲击力。 徐锦宁咬了咬嘴唇,“不知道,不过她既然在夏国出现过,那就说明此人对我们之间的事情也了若指掌,如果……我是说如果……耀宫中人,跟另一个时空的徐锦宁有联系呢?” 耀宫宫主曾经下过命令,不准耀宫中人伤到徐锦宁,这个宫主究竟会是谁? 他为什么不让别人伤害她,为什么这么熟悉她们之间的事情? 一个疑惑还没有解决,另一个问题再度出现。 温丞礼反手将徐锦宁的手握住,二人十指相扣,他安慰道:“也许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悲观,就算你们两世的灵魂互换了,她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你才是经历过宁国灭亡的人。” 徐锦宁听完觉得挺有道理的,她重生的时候温丞礼才刚抵达宁国,一切都被她改变了,并没有发生宁国灭亡这件事,所以那个人应该不知道后续才是。 徐锦宁长长的叹口气,“希望像我们想的一样,对了,慕青黎他们已经离开了。” 温丞礼点头表示自己知道,“昨日聊完后,他们便离开了。” 徐锦宁看向那只还在桌子上走来走去的白鸽,有点摸不着头脑:“既然你都知道他们离开了,他们为什么还要留下这只白鸽?” 温丞礼说:“应该是前些日子准备好的,只是飞的太慢了。” 这样的解释也说的通,这鸽子翅膀还是湿的呢。 “你赶路这么辛苦,昨天又没怎么休息,先进屋去休息吧。” 温丞礼眼眶下面一片乌青,明显没有休息好,昨日还经历了人生中最大的一个变故,徐锦宁还是很担心他的情况的。 温丞礼却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无妨,这点我还是能抗的住的,我已通知赵管事和婉儿,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等他们到了,我们便立刻启程回夏国。” “好!”徐锦宁刚说完就立刻反应过来,“等等,你说回夏国,那汀州呢?” “汀州交给诸葛天运和七巧之家的人解决即可,兆雾已经带着昭儿前往夏国,我担心他们会在夏国搅.弄风云。” 徐锦宁只好点点头:“那也好,总归那些小怪物的事情就算解决了,既然兆雾已经前往夏国,汀州想必暂时没有什么风险。” 最难搞定的便是夏国那些百姓,那些百姓骨子里就是凉薄的,若是经过兆雾那些人挑拨离间,指不定会给温丞礼造成什么麻烦。 温丞礼的担心是对的,她也不能总是这么自私的将温丞礼带在身边。 这几日就趁机在这里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 温丞礼眸子转向她的肚子,早上给徐锦宁把过脉,她的身体比一般人来说要健康强健,脉搏跳动有力,一点也不像是个八个月的孕妇。 他昨日有问过慕青黎和江阴,徐锦宁手腕上的红梅印记会不会对她造成影响,慕青黎只说:“这是翠玉瓷瓶留下的保护印记,是刻在徐锦宁的灵魂之中的,对她来说有益无害。” 慕青黎都已经这么说,温丞礼便没有再说什么,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只要徐锦宁遇到什么危险,或者有什么灾难要发生的时候,她的红梅印记就会开始发烫。 这断时间不见红梅印记发烫,想来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或者灾难发生。 徐锦宁笑着说:“这几天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正好也能让我们好好休息休息。” 徐锦宁捏了捏温丞礼紧绷着的脸,道:“既然可以放松,就别想那么多乌七八糟的事,开开心心享受一下田园风景,你说呢?” “说的有理。” 徐锦宁早就梦想着有朝一日,天下太平,跟温丞礼二人褪去一身疲惫,找个山景秀丽的地方避世隐居,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 这片竹林风景还算可以,这个竹屋不像是临时搭建的,倒像是建在这里许久。 他们猜之前江阴就是一直躲藏在这里,侧面证明这个地方还是很安全的。 竹屋里有许多江阴和慕青黎生活过的痕迹, 还有一些画像,想来是他们闲来无事画出来的。 第五百一十五章 “江阴留下的。”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这边,徐锦昭一路装疯卖傻的跟着兆雾来到了夏国边境,前两日兆雾收到了一封传书,他便立刻改了道儿换到了这边。 徐锦昭之前也有在江州呆过,自然知道这条汇江意味着什么,船只漂浮在江面上,他还学着小怪物的姿势蹲坐在船舱边上。 汇江之上有许多商船,这些船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他斜眼看向正站在船边眺望着远方的兆雾。 感情他不是要去夏国而是要去江州? 徐锦昭心中有些害怕,害怕兆雾会去江州做恶事,江州经历的事情太多,他也早知道江州老郡王身死的事情,之前夏国一大部分叛军攻下江州城,江老郡王身死,江祁死而复生掌管了江州。 他不知道现在江州情况如何,也不清楚兆雾到底要去那里做什么,给兆雾写信的人又是谁? 这几日兆雾看的很严谨,虽说他暂时还没有发现他装小怪物的事,但衣食住行他都必须要跟在兆雾身边,一点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信是在三天前,趁着兆雾睡着之后传送出去的,也不知他们收到他的信没有。 “终于快到了,只要进了江州城,找到他们,我就可以东山再起,重新获得宫主的信任。” 兆雾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城了。 徐锦昭看看阴沉的天空,看着像是要下雨,没个两三天他们是靠不到岸上了,徐锦昭只能祈祷他们能够在三天之内出现在江州城。 徐锦昭也想套出兆雾口中的“他们”,故而并没有直接将他杀死或者推到江水里。 只要他起身一撞,兆雾就会立刻被他撞到江水里,汇江江水湍急,他必定没有活命的机会。 徐锦昭也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只能一步一步的来。 “这破天气又下雨了,先进船舱。” 兆雾嫌弃的踢了一脚蹲在边上的徐锦昭,留下这么一句话后便立刻赶回了船舱里。 徐锦昭看向江州方向,眼神沉了几分,他没说什么赶紧跟在兆雾身后.进去了。 兆雾双手经脉都被温丞礼挑断,衣食住行都是让徐锦昭伺候着,为了不让他脏兮兮的靠近自己,路上还特地给徐锦昭准备两身干净的换洗衣物。 一来是自己看着也舒爽一些,二来是不能让别人看出徐锦昭的异常,这对他的行动非常不利。 船舱里已经准备好热水,兆雾命令徐锦昭给他洗澡擦背,自己则头枕在木桶边缘昏昏欲睡起来。 徐锦昭有种想要掐死他的冲动,目光接触到他腰间的令牌又强行将那股冲动压下,直觉告诉他这个令牌有很大的作用。 同行的这几天,他总是看到兆雾将令牌放在桌子上,然后盯着它发呆,一看就是一整天。 得找个机会将令牌查清楚才是,徐锦昭边想着,边给兆雾擦着后背。 竹林里,徐锦宁坐在院子里听着温丞礼吹奏着春悲赋,他的曲中没有之前那般凄凉悲哀,让人一听就想落泪,反而有种让人看到希望的感觉。 一首曲子表达的是吹奏之人的心境,徐锦宁从他的曲子里听出了轻松的意味,这就证明温丞礼此刻的内心就是平静、轻松的。 看来跟慕青黎、江阴二人聊过之后,温丞礼看开了许多,心里的那根刺应该也被拔掉了吧? 徐锦宁拖着下巴看向温丞礼,余光瞥到桌子上放着的青梅蜜饯,好看的嘴角微微上挑着,这是温丞礼一大早去山下探听消息的时候给她买来的。 这两日有这些青梅蜜饯,她的胃口好了许多,晚上温丞礼也会给她按摩抽筋的小腿和水肿的双脚,她也能睡个好觉。 徐锦宁还是挺想知道廖彷去了哪里的,但是慕青黎并没有告诉他,只说廖彷去找一个人去了,也不知道她说的那人到底是谁。 徐锦宁拿起一颗青梅放到嘴里,酸酸甜甜的,口中瞬间就被青梅刺激的生了津,将果核吐出来后,她问:“赵管事等人还有几天能到?” “大概明天早上,这两日下雨,山路不是很好走。” 温丞礼将笛子放到桌子上,徐锦宁的视线被这根白玉长笛吸引:“这根笛子好像有点不同,慕青黎给你的?” “江阴留下的。” 徐锦宁“哦”一声,拿过那笛子看了看,这根她拥有的那根白玉长笛很不一样,这根笛子稍微重一些,而且上面的花纹雕刻的非常精致。 白玉长笛末尾镶了一圈金色,徐锦宁刚要伸手去转,手就被温丞礼按住了,他说:“里面又毒针,危险的很。” “毒针?” 徐锦宁赶紧将笛子竖起来看,笛子里面是空的呀,毒针能被藏在哪里,疑惑的视线转向温丞礼。 温丞礼从她手中拿过长笛,对准后面那颗又粗又长的竹子,转动长笛末端的金圈,就见三根银针瞬间射中了那根竹子,竹子边缘有些发黑。 原来这毒针是藏在笛身上,笛子边缘是镂空的,里面藏着毒针。 徐锦宁摸摸鼻子,“还好你阻止的及时,不然这毒针可能就射我脸上了。” 温丞礼轻笑:“所以,这笛子才会比我给你的那根重几分。” 徐锦宁咂舌:“这应该也是江阴为了防身做的。” 温丞礼神情变得有些漠然,眸子里的温度又降了下来:“他的双腿是被聂白弄断的,从他跨过时空裂缝之后就被聂白关在宁国军机处的天牢里,一切都是聂白在规划,而聂白背后便是耀宫。” “一个小小的耀宫竟搅的我们两个国家不得安宁,我还挺好奇是谁在背后支持着耀宫的,兆雾曾说过进入耀宫就有数之不尽的金银财宝,那些钱他们都是从哪里来的?总不能,耀宫就坐落在一座金山上吧?” “或许这也是一个调查方向。” 温丞礼自之前还没有想到这一点,说不准调查出他们金银货币的流通也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下午,天公不作美,又下去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秋天的雨水无疑是冰冷的。 徐锦宁、温丞礼用完晚膳后便在竹屋内呆着听雨,徐锦宁依偎在温丞礼的怀中享受这片刻的宁静、温暖。 离开这里之后,那些担子会重新架在他们肩膀上,那些没有消灭的敌人还是会饿狼扑食一样的冲向他们,意图将他们啃的连骨头都不剩。 雨水哗啦啦的打在竹屋上方,声音很大,这样的竹屋根本就不膈音。 徐锦宁冷不丁想起前世那个穿着的小太监服,在她面前唯唯诺诺的那个小太监,那样的温丞礼比现在多了一丝温和恭顺。 前世的事在脑海中不停的回映着,仿佛就是昨日发生的一样。 重新回到这个世界,她阻止了许多本该发生的悲剧,也经历了原本没有经历过的痛苦和绝望。 她以前从未听过耀宫这样的组织,也不知道是时空裂缝另一头发生了什么事情。 房间里点着安神香,徐锦宁想着,上下眼皮子就开始打起架来,打个哈欠后倚在温丞礼的怀里昏昏欲睡着。 温丞礼低头看一眼怀里已经快要睡着的人,他将人抱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 徐锦宁嘤咛一声,双手下意识的放到肚子上,好像自从她的肚子变大之后,她总是喜欢把手这么放到肚子上。 温丞礼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把手心贴在她的肚皮上,孩子似乎在她的肚子里翻了个身子,他能感觉到里面的那条鲜活的小生命。 再有两个月孩子就能出生了,温丞礼又生出了一种不想让她离开这里的冲动,按理来说她的肚子已经这么大,实在是不应该再来回折腾,留在这里平安待产是最好的选择。 温丞礼知道他要是提出这个问题了徐锦宁肯定又会生气闹脾气,他叹口气,把被子给徐锦宁盖上后转身走到门口。 慕青黎说的那些事他还有些没有理清楚,虽说在徐锦宁帮助下已经弄明白了一些事,但……冷宫里的那个慕青黎又去了哪里呢? 温丞礼发现他们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追逐、猜测的路上,他们不知道追逐的是什么,不清楚猜测的答案是否是正确的。 还有被他安置在夏国宫里的青儿,她又是怎样的存在,身上又有多少秘密呢? 大名鼎鼎的江阴先生,居然就是夏国的先皇,他只在小时候园园的剑过父皇几次,对他的记忆少之又少,有时候甚至刻意忽略自己还是有父亲的人。 看到前方竹林里有火光,温丞礼微微蹙眉,银针飞射,烛芯被刺断,房间里瞬间一片黑暗。 因为他不清楚对方是敌是友,他刚准过去叫醒徐锦宁,就听到她的声音:“出什么事了?” 徐锦宁本来是睡着的,但还是觉得有些冷,刚想拽被子视线就立刻变黑了,她这才睁开眼睛,刚好看到温丞礼面无表情的走过来。 温丞礼说:“外面来了一群人,我们先躲起来。” 慕青黎走之前告诉他,这里有一处密室,先前聂白过来找寻江阴的时候,他们就躲在了密室里。 温丞礼没有逗留,带着她先躲了进去。 第五百一十六章 “一定会非常美好的。”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温丞礼、徐锦宁二人躲在密室里,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听起来很杂乱,人数应该只多不少。 密室前面的墙上有一个小孔,冰冷的视线透过那小孔落在外面那群人身上,他们的火把在进来之前便熄灭了。 徐锦宁看不到外面的情况,看温丞礼这么平静的样子,他们应该是发现不了这里了。 徐锦宁松开温丞礼的手转身往密道里面走去,密道里面还算敞亮,密道尽头是一个小型密室,有些干粮和水,也有一些治疗伤寒的药物,倒像是早就准备好的。 徐锦宁坐在床铺上揉着腰,可惜里面没有被褥,床板也有些硬邦邦,她倚在一边,看到床头放着的两本书拿起来看了一眼,这都是古异杂书,上面写的是各种各样的牛鬼蛇神。 什么钟馗,什么道济乱七八糟的,其中有一本书中被撕掉了几页,中间是空白的,徐锦宁也懒得追下去,书本往边上一扔。 想来这几本书都是江阴和慕青黎拿来解闷用的,深更半夜的徐锦宁有些疲惫不堪,瞥了一眼密道尽头的温丞礼。 外面的人还没走,温丞礼手中持着蜡烛走进来,将蜡烛放到旁边桌子上说:“看这里的储备,这群人每次来都会住上几天。” “那我们要在这里待几天?”徐锦宁神情恹恹的,这里的空气倒是很流通。 “不知道,得看他们什么时候走。” 温丞礼倒是不惧怕那几个人,他担心的只是徐锦宁,若是他们打斗间伤到徐锦宁就不好了。 “这些人到底是谁派来的,聂白都死了那么久了,应该不是他的人吧?” 徐锦宁想了想,“或者,这群人对我们是友非敌呢?” 温丞礼正要张嘴说什么,他们就闻到一股子烟味。 徐锦宁心中一惊:“他们在放火?” 浓浓的烟雾从四面八方涌了进来,密室里面的空气渐渐变得稀薄,桌子上的蜡烛瞬间熄灭了,温丞礼赶紧将手帕湿了水给徐锦宁系上。 这些人应该是想要把他们逼出去,徐锦宁眨巴着眼睛看向温丞礼:“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他们现在可谓真的是瓮中之鳖啊,要么在这里被熏死,要么出去被砍死,可惜她哪种死法都不想要,她拽了拽温丞礼的袖子,指着左边的那面墙。 “你看那个!” 那边墙壁的颜色比较浅,本来看的还不够清楚,但这被这个烟雾一熏,那泥土居然变了色,就像是被重新砌过好几次。 温丞礼会意,双手在墙壁上摸来摸去,烟雾越大,这面墙壁越是潮湿,反而很容易就被推开,他看看手上的黄色泥土。 温丞礼说这泥土可以弄开,他直接搬过桌子,叮嘱徐锦宁往后躲躲,等徐锦宁缩到墙角之后他才将桌子狠狠砸向墙面。 湿润的墙面瞬间被砸出一个洞,外面隐隐有点光亮,温丞礼踢开剩下的那些湿泥土,往外探头看看。 “怎么样?”徐锦宁捂着口鼻,嗓子被烟雾熏得有些发疼,声音也跟着变哑了一些。 “外面是一条山路。” 温丞礼听得出此刻徐锦宁的情况不是太好,赶忙过去扶着她出了密室。 外面是一条乌黑的小路,小路两边种植着竹子,两边竹子太高,反而将这条路很好的隐藏了起来,如果从山下看,必然发现不了。 呼吸到新鲜空气,徐锦宁整个人像是活过来了,嗓子里的那股剧痛也消失了,她轻咳了两声。 咳嗽之后,嗓子更加舒坦,只是咳的用力反而有些刺疼。 转过身看到的便是那熊熊燃烧着的火焰,他们放了很大的火,整个竹屋被大火吞噬,乌黑的烟雾直冲云霄。 “看这情形,也不像是要将我们逼出来,反倒是铁了心的想把我们给烧死。” “就是不知道这群人到底是谁,或者是新的势力。”温丞礼猜测不到。 耀宫宫主曾经下令不准任何人伤害到徐锦宁的性命,故而这批人必定不是耀宫中人。 可如今他们的敌人只有耀宫,还能有谁想要对他们下死手呢? 徐锦宁觉得自己的肚子胀胀的,有些下沉,这种痛有一点陌生,却让她非常的不舒服。 额头的汗已经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肚子的疼痛,徐锦宁抓紧温丞礼的胳膊:“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先别管他到底是谁的势力,他们总归是要现身的,早晚问题罢了。” 温丞礼赞同她的意见,既然早晚都要相见,也不必急于一时。 顺着这条小路就可以直达山下,温丞礼扶着徐锦宁一路往山下走去。 下午刚下了雨,地面还比较湿滑,他们走的每一步都非常的小心。 他们不敢确定那群人到底走了没有故而路下山的时候,并没有燃着灯,只能靠着那点微弱的火光,照亮下山的路。 有温丞礼在身边,徐锦宁不感觉害怕只觉得安心。 徐锦宁大着肚子走路其实很不方便,她一边扶着小肚子,一边注意着脚下。 温丞礼担心对她的肚子有影响走的也不算,走了一会儿便坐在旁边的石头上休息着。 温丞礼拂手擦掉徐锦宁头上的冷汗,“是不是脚疼了,我背着你。” “没事,还在我能接受的范围内。”徐锦宁不想让温丞礼觉得她是累赘这种时候她绝对不可以说累。 这点山路她都走不了了的话,以后的路她还要怎么走? 温丞礼一路都在观察着她的情况,生怕她身体会不舒服,看到前面有个山洞,他用力的捏了一下她的手说:“我们先去前面休息休息,等天亮了再下山。” 不是商量的语气。 徐锦宁也的确走的太过辛苦,擦擦头上的汗跟在他身后。 山洞比较小,山风也挺冷的,徐锦宁缩着胳膊坐在那儿忽然笑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在北境被刺杀的时候,也是掉到了山下,我可是一路艰难的带着你逃到了小山村呢。” “你还说我们是兄妹,让人家误会了。” 徐锦宁哈哈大笑两声,笑的厉害,肚子一抽一抽的,“是啊,我还差点被人掳上山去当压寨夫人了,你知不知道当时我可生气了,还以为你真的要视而不见。” 温丞礼我进了她的手,那些事放到现在想想,还真是有意思,“累了就休息会儿,这里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徐锦宁坐着很不舒服,只好半倚在温丞礼身上,她说:“等我们以后老了,就把这些都告诉我们的子孙,给他们讲讲我们的相识相知相爱,真是美好。” 徐锦宁疲惫的闭上眼睛,“一定会非常美好的。” 温丞礼看向徐锦宁,发现她已经闭上眼睛了,他撩起她额前的头发,刘海有些长,遮住了她的眼睛,“会的!” 一切都会像徐锦宁想的那样,往好的方向发展。 温丞礼看向山洞外,快要天亮了,昏暗的天色夹杂着一丝丝冷冽的气息,空气里是淡淡竹叶味道。 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徐锦宁盖上,一下一下的轻拍着她的手背,像是还哄着一个孩子一样。 视线接触到她凸起的腹部,他把手放到徐锦宁的肚子上,里面的小家伙好像也在睡觉,调皮的翻了个身子,徐锦宁难受的蹙蹙眉,却没有醒来。 温丞礼没敢用太大的力气,只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安抚着那个不安分的小家伙:“别折腾你娘亲,让她好好休息。” 徐锦宁小声嘤咛一声,翻了个身子,担心她冻着,温丞礼赶忙将她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似乎是觉得他怀里很暖和,睡的倒是比刚刚安稳了不少。 温丞礼嘴角扬起,盯了一会儿,觉得外面不会有什么动静了,闭着眼睛浅浅的睡去。 温丞礼的睡眠一向很浅,外面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就会惊醒,也不必担心会有人趁他们睡着了来偷袭。 竹屋外面,十几个黑衣人等在外面,眼睁睁的看着竹屋被烧成了灰烬,而里面却始终没有一个人出来。 旁边一人急忙问:“他们该不会早就走了吧,烧了一夜也没见人出来。” 为首之人是个穿着黑衣的女子,女子冷漠的注视着那已经被烧的倒塌的房屋,“让人进去搜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那侍卫说完赶忙带着几个人冲了进去。 火势已经不大,黑色烟雾笼罩着竹屋上空,别处天色已经渐渐地亮了起来,唯独这片还是很昏暗。 黑衣女子看向天空中被惊起来的鸟儿,冷冷的说一句:“这些该死的鸟儿,真是杀不尽,让人讨厌的很。” 另一人道:“他们已经追上来了,我们必须要走了。” 女子道:“还没有找到他们二人的尸体,我有些不甘心。” “早晚的问题不必急于一时,他们总归都是要死的。” 女子恨恨的握了握拳:“我一定要亲眼看到徐锦宁的尸体,一定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那群人想护着她。哼,就看谁的手段更狠了。” 女子心有不甘的又看了看那烧成废墟的竹屋,哼了一声:“我们走吧。” 第五百一十七章 “要么爱人,要么血亲。”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是在一间客栈醒来的,醒来就看到倚在旁边睡着的温丞礼,他半边身子倚在床边上,用力的握着她的双手,温丞礼的手心有点冷冷的, 却出了一些冷汗。 昨天晚上他们还在山洞里呢,这一觉醒来就跑到山下了,徐锦宁还是觉得半边身子都是酸的,可能是在山洞里维持一个姿势太久现在还是很难受。 肚子倒是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嘴里有些发苦,有一股子中草药的味道,温丞礼应该给她喝过一些安胎的药了。 徐锦宁没有吵醒温丞礼,她把自己的手抽回去,扶着床边坐起来,看着这个一脸疲惫的男人心里有些酸涩,这一路他肯定吃了不少苦吧? 门被推开,徐锦宁看去,就见婉儿端着热水走进来,见她醒来,脸上露出了笑容,刚要说话见徐锦宁把食指放到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要说出口的话硬生生的又被憋了回去。 温丞礼在婉儿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就醒了,他刚睡着没多久,其实他不是很困,就是看徐锦宁睡的那么香也忍不住的想要眯眯眼睛,没想到还真睡过去了。 “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婉儿将熬好的药递给温丞礼后,又让人送了一些吃的进来,然后很自觉的先退出去了。 徐锦宁如实的说:“除了肩膀有点痛之外,没什么不舒服的。” 她的身体一向很健康,又爬过山淌过河的,早就不是那些闺房里一推就倒,一摔就哭的大家闺秀了。 前世,她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都没哭过,这点痛又算什么呢,但她就是想跟温丞礼撒撒娇,让他知道她不舒服,这样温丞礼就能多说两句好听的话哄哄她了。 可惜好听的话没有,难喝的汤药倒是有一碗,一碗苦汁下去,徐锦宁苦的眉头都拧在一起了,小脸皱巴巴的。 要不是温丞礼及时将青梅蜜饯塞到她嘴里,估摸着她当场就要吐出来了。 “月份越来越大了,你不能再长途跋涉。” 距离这里最近的便是汀州了,目前来看也只能先回汀州,温丞礼已经安排好,下午便立刻启程回去。 “你现在就算是让我走,我也不想动了,我现在就恨不得每天都躺在床上不动。” 温丞礼说:“那也不行,你要是不经常走动生孩子会很痛。” 徐锦宁脸色更难看,都说女人生子便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痛得要死,之前还没怎么想过呢,一听温丞礼这么说瞬间有些慌。 看到她陡然变色的脸,温丞礼拍怕她的手背:“放心,不会很痛的。” “生孩子的又不是你,你当然不觉得痛了。” 温丞礼笑笑,“所以还是要起来多走动走动,生的话也能顺利些。” “孩子现在怎么样?”徐锦宁问。 “很健康,比一般孩子都要健康。” 徐锦宁得意的说:“那当然,你也不看看生他的人是谁,咱们两人的孩子必定是万种挑一,人中龙凤。” 温丞礼很佩服她的脑回路,孩子还没出生呢,她就开始异想天开了,不过她能这么乐观也是一件好事。 温丞礼将他的安排简单的跟徐锦宁说了一通,徐锦宁完全没意见,都听他的,她在房间里走了一上午,脚都走的生疼了,但为了生孩子的时候能轻松些她还是坚持的又走了半个时辰。 正午吃完饭后几人便启程回了汀州,现在汀州的情况不算好也不算太坏,街上已经陆陆续续的有不少百姓出来走动了,每隔着几步就能看到一个小摊子。 他们是在第二天下午到的汀州,徐锦宁才知道原来这几天一直住在汀州附近的山里,一路山还感慨汀州附近的山多水美,以后也要在这里找个僻静、风景好看、山清水秀的地方重新盖一栋竹屋。 等他们老了,或者闲来无事了就跟温丞礼一起在山里住上一小段时间。 赵管事和婉儿去接的他们,一下马车,就见绰痕红着眼睛跑过来一把抱住了徐锦宁。 要不是温丞礼在后面抱着,估摸着徐锦宁要被他直接冲倒了,绰痕红着鼻子说:“你跑哪里去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徐锦宁摸摸他的头,笑道:“我这不是没事么,别瞎担心。” “你也就只剩下命大了,自己丢了不算,还把我主人也拐跑了。” 温丞礼扶着徐锦宁的肩膀,对绰痕说:“都先进去吧,她不能站的时间太久。” 绰痕瞥了一眼她的肚子,轻哼一声站在一边,婉儿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又拽着他的袖子将他拖进去。 徐锦宁平安无事的回来大家都很开心,也有些百姓听闻她们回来了,送了一些慰问的礼物,都被温丞礼吩咐着先送到后院,等检查过没有什么问题了再送到厨房去。 赵管事、诸葛天运等人将她失踪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包括徐锦昭被兆雾带到夏国一事。 徐锦宁这次没有表现的太过担心,“昭儿已经恢复意识,他有自己的想法,我也相信他这次能够处理好一切事宜,否则他也不配成为我徐锦宁的弟弟了。” 现在的徐锦昭已经成熟了不少,她不需要担心他了。 “可是锦昭太子的信上还说他们目前在汇江,好像已经快要渡过江水,他有点没搞懂兆雾这次的目的地到底是夏国还是江州。” 夏国、江州只有一江之隔,而兆雾的目的还不太明确,徐锦昭也不能确定兆雾最终的目的地就是夏国。 徐锦宁说:“拿纸笔来,我给丰禹写封信。” 现在丰禹已经恢复原本江州小郡王的身份,也已经改回了原本的名字江祁,但徐锦宁还是习惯性的叫他丰禹。 仿佛叫了丰禹,他就还是自己身边最贴心的护卫。 红影卫原来统领乔昱现在成了和帝身边最得力的御前侍卫,丰禹又回到江州成了小郡王,红影卫现在全靠红缨一个人撑着。 可如今红缨跟欧阳怵二人又不知所踪,直到现在都没什么消息,他们前些日子写的那些信至今还没有收到回信,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收到了没有。 担心还是有的,但她也相信红缨和欧阳怵会有自己的行事方案,他们都不是普通人的,他们有着大智大慧还有那么高强的武功,肯定会有新的计划。 只是这个计划可能不能让她知道,故而一直没有回信,这么想,徐锦宁就会觉得心里好受点,觉得他们还在某个地方好好的。 徐锦宁把写好的信交给了赵管事,吩咐他即刻寄出去,信的末尾叮嘱了丰禹一定要写回信,这种只写没有回信她有点受不了。 “事情也处理完了,你该回去休息了。”温丞礼说完,又转头去叮嘱婉儿:“你一会儿书信重龙,让他找几个稳定的产婆送过来,这段时间务必要注意长公主的饮食。” “是!” 温丞礼精通医术是没错,可他不会接生啊,眼看不到一个月徐锦宁就要生产了,他们得提前准备好才是。 用外面的人他也不放心,让重龙从夏国挑选几个他反而能放心不少。 徐锦宁生产是头等大事。 “让你在汀州生产,真是委屈了你和孩子。” 房间里,温丞礼帮徐锦宁擦完手,扶着她坐在床边。 徐锦宁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自责个什么劲儿,在哪里生孩子不是生,又不是只有在金碧辉煌的皇宫里生下的孩子才富贵。我父皇当年还是在破庙里被生下来的呢,听说当时外面还有刺客,又是打雷又是下雨。” “我父皇不是一样活的好好的,还是宁国的皇帝,儿女成群,马上还有个外孙,他多幸福啊。” 只可惜这一切母后都看不到了,母后没办法亲眼看着她的外孙出生,想到母后,徐锦宁的神情多了几分落寞。 “过段时间带着孩子回宁国看看父皇吧,也该带着孩子回去见见他,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是该回去看看了。” 徐锦宁忽而又愤恨的说:“得亏廖彷那个混蛋没有对我父皇做什么,真是没想到他居然也是耀宫的人。” 温丞礼却说:“廖彷似乎只是跟耀宫达成了某种交易,他并非耀宫中人。” “我听慕青黎说他是为了救活一个人,你说咱们遇到的都是什么事啊,聂白想要复活那个什么成国女帝,这个廖彷又想要救活谁啊。” “要么爱人,要么血亲。” “这些人真是奇怪。”徐锦宁眸子一转,手指戳了戳温丞礼的心口:“要是我死了,你会不会也这么不顾一切代价去复活我?”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徐锦宁就觉得非常不妥当,前世的温丞礼也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让她复活了,如果她出事,她绝对不要让温丞礼再为她受伤一次。 见温丞礼张口欲要回答,徐锦宁急忙捂住他的嘴巴,赶忙说:“你别说了,我绝对不允许你再伤害自己,就算我出什么事,你也不准变的疯魔,我要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温丞礼目光闪了闪,拉过徐锦宁的手直接说:“你我都不会有事,这些话以后不要说了。” 徐锦宁赶忙点头:“不说不说,以后都不说了。” 第五百一十八章 “你觉得数十万人多么?”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汀州的情况一天一天好了,徐锦宁走在路上都能看到有些百姓露出开心的笑脸了,看到汀州重新开始恢复生机她很高兴。 只是那些曾被炼制成小怪物的孩子情况没有那么好,他们依然每天被噩梦惊醒,还有些人疯疯癫癫的已经不像是个正常的孩子。 这些人家被人们孤立在面,就连周边的邻居都对他们避而远之,就怕有一天那些孩子又变成了什么小怪物伤害到他们。 对此,徐锦宁也实在是没办法,能救活他们一条命,让他们摆脱耀宫的控制已经很不错了。 他们不是神仙也不会仙术,不可能大手一挥就将他们变成原来的样子。 上官梓恒为了安置上官家的人也是分身乏术,那些虫子长在上官家人的血脉里,除非是将他们的血全都抽出来,否则这虫子将会跟着他们一辈子。 上官梓恒还没有找出如何将那些虫卵都取出来的办法,只能先安排马车将那些失去意识的上官族人都运回青鹿山。 青鹿山内奇珍异草很多,说不准就会有治疗毒虫的办法。 “上官梓恒估摸着现在已经要愁死了,眼看着自己的族人受苦却什么也做不了,那些耀宫中人到底是怎么把虫子弄出来的?” 徐锦宁把看完的书信用力的拍在桌子上,手心拍的有点麻,她把手放到嘴边吹了吹。 温丞礼说:“将上官族人的血直接喂给那些被下了毒的孩子,蛊虫与他们体内的毒相呼应,直接顺着血液爬到他们的脑子里,从而可以达到控制的作用。” 徐锦宁又问:“那为什么那些蛊虫就特别听那首曲子的呢?难道那曲子有什么特殊的作用?” 控制小怪物的那首曲子他们至今也没有从哪本乐谱上找出线索,他们怀疑那曲子跟上官家的人有关系,可上官梓恒却说整个上官家中,除了上官紫御没有人会吹奏笛声。 上官紫御已经死了,而且那些曲子也是他最喜欢的曲谱,在离开青鹿山的时候都被他带出来,现在也不知道那些曲谱到底在哪里。 “上官梓恒在信中还说让我们小心些,具体小心什么他也没说啊 。” 徐锦宁又把那信拿过来反复的翻看,信的末尾落笔是“切记一定小心。” 小心什么? 这个上官梓恒什么时候说话也变得这么吞吞吐吐的,说一半儿留一半儿的。 “应该是希望我们做事的时候小心些吧!” 徐锦宁又拿起另外一封信,这是从帝都送来的,徐锦宁说:“父皇已经派遣了新的州府过来上任,等他到了这里的事情就彻底交给他,咱们就立刻回夏国。” “大概还需要两个月,不着急。” 徐锦宁还有一个月才生产,生产完了还得做一个月的月子,温丞礼并不着急。 徐锦宁赞同的点点头,“你夏国那边呢?你出来这么久了,那边应该没事吧?” “夏国没有主子也不是一天两天,有没有皇帝对他们来说其实并没有多重要,只是换了个人处理政务罢了。重龙是我特地培养出来的人,有他处理这些事情,我也很放心。” 徐锦宁想起之前重龙跟霍骁的恩怨,忍不住提醒:“你还是要小心些,俗话说得好,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我总觉得这个重龙身上有一股子邪气,他眼神永远都是比较高人一等, 野心十足的。” 温丞礼说:“除了你之外,这世上我不信任任何人。” 哪怕是的慕青黎和江阴的话,温丞礼也只信任一小半儿,他只专挑对自己有利益的信息,其他不相干的听了也是浪费时间。 “你这话我就非常爱听,以后尽可以多说些。”徐锦宁哈哈笑两声,赶忙拽了拽他的衣袖:“那你对重龙怎么想的?有设防么?” “自然是有的,他处理完的每一件大事都会写信先征求我的意见。” “所以夏国内发生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啊?” 温丞礼果然厉害,哪怕远在汀州依然能将夏国掌握在手中,他指不定在夏国内部安插了多少眼线呢,果然是不放心重龙。 徐锦宁也不想怀疑重龙,但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不贪恋权势的,何况重龙越俎代庖处理了那么多夏国政事,若是他觉得自己也可以当夏国皇帝呢? 男人有野心是好事,但要是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野心便成了妄想。 既然温丞礼早有安排,徐锦宁也不必要为他担心,聊了一会儿后温丞礼便安排徐锦宁先休息。 等徐锦宁睡着之后温丞礼才离开房间,其实他不只是将重龙留在了夏国,也让郎斌先回去了,他并没有告诉重龙自己的安排,如若重龙有什么不轨之心,郎斌会第一时间通知他。 就像他跟徐锦宁说的那样,这个世上他最信任的人便是徐锦宁,自然也有安排别的眼线盯着郎斌,一环扣着一环,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若是其中一环出现问题,后面一环的人会即刻动手除掉不该出现的祸患和风险。 温丞礼承认自己这样很卑鄙,但一个帝王最怕的便是别人在背后捅刀子,温丞礼这么做也只是为自己增添一份保障罢了。 为徐锦宁接生的产婆必须要是清清白白的生产老手,他不仅会让重龙去挑选,也会让人在旁边监督,防止重龙会做什么手脚。 温丞礼也笃定重龙等人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他站在院子里,仰望着碧蓝的天空,呢喃道:“人生,本身就一场有来无回的赌局,赌赢了流芳百世,赌输了一抔黄土一身骂名。” 赵管事送完信后拿着酒壶进来,正巧听到温丞礼说这句话话,忍不住笑笑:“主子这又是想到了什么引发了这样的感慨?” 温丞礼的视线转向他,笑问:“事情解决之后,你是要回宁国,还是要跟着我们一起会夏国?” “回夏国会给我加官进爵涨俸禄么。”赵管事开玩笑的口吻问。 温丞礼说:“每月八百两如何?” 温丞礼当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只是顺着他的话说罢了。 赵管事却摇摇头表示拒绝,夏国是他一辈子过不去的伤,迈步过去的坎儿,即便以后夏国繁荣昌盛,百姓们不再冷血薄情他也不会回去了。 他生于夏国,重生于宁国,是宁国将那个一心求死的赵管事从噩梦深渊中拖了回来,他现在之所以能好好的站在这里,都是宁皇的庇护。 他是个感恩的人,“夏国是我长大的地方,按理来说我应该回去继续帮你,可那儿也有我数之不尽的伤痕,我只要知道这个地方有个明君,知道夏国在往好的方向走就足够了。” 夏国有难他可以去帮忙,但回去……他是不会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相信你会做出更好的选择的。” 赵管事笑道:“那就多谢主子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夏国?” “你这是要走了?”温丞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他这个。 赵管事说:“事情没解决,去哪里都不安心,那耀宫一日不铲除,睡觉都会被噩梦惊醒。” 赵管事想到刚刚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个母亲追着疯癫的孩子,一边哭一边追一边撕心裂肺的喊叫着,而那个疯癫的孩子却只知道往前慢跑,不知道前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 哪怕前面是一堵墙他都没有停下,直接一脑袋撞了上去,撞得头破血流,好像只有受伤流血他才能觉得舒服一些,哪怕她母亲跪在地上求着他,他也权当没听到只顾着用脑袋撞墙。 要不是赵管事及时赶到将那孩子打昏了,估摸着他现在已经下去跟阎王爷会面了。 好不容易救活的孩子,却留下了这么严重的后遗症,赵管事看了很是心酸,当场便决定一定要将耀宫那群妖人都给铲除掉了。 温丞礼忽然转身说:“在竹山的时候,我捡到了慕青黎还有……我父皇。” 赵管事一惊:“你说什么?皇上,他,他当真还活着?” 他有些不太相信,怎么可能呢,当年夏国皇帝失踪下落不明,很多人都说夏皇已经死了,当年的黎皇后并没有否认他的死讯。 每次只要一提到先皇,黎皇后总是眼眶泛红,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难道那些都是她装出来的? 温丞礼说:“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他不得不诈死,夏国只是其中一盘棋,而这盘棋恰巧成了一盘废棋,一盘可以随手扔掉的棋子罢了。” “那当年的那场大火是怎么回事?死去的那数十万百姓又是怎么回事?这些,他们难道都不管的么?” 温丞礼怔怔的盯着他:“你觉得数十万人多么?” 赵管事没懂:“主子,我不太明白……” “若是牺牲一国可以救一整个天下,用这数十万人换取数千万人的活路?你觉得这数十万人还多么?” 赵管事愣住:“那盘棋……” “是啊,我们都是盘上的跳梁小丑,真正下棋的人还在我们不知道的角落里思考着下一颗棋子应该放在哪里。当年,父皇和母后用那数十万人换回来了天下数十年的安定,他们抛弃了夏国,却保住了整个天下。 这些年,他们过的并不比我们好啊。”温丞礼没打算多说,只留下一句:“以后,都会明白的。” 第五百一十九章 “还是没有消息么?”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入了秋,天气渐渐变冷,徐锦宁换上了一身厚重保暖的衣服,汀州的天气比宁都的要冷上一些,树上的叶子红的差不多了。 徐锦宁坐在院子里,手中拿着一片发红的叶子,手指轻轻一碾,树叶变成了一些些碎屑从指尖洒落洒落到桌面上。 风儿一过,碎屑被吹的只剩下一些些痕迹,徐锦宁忍不住叹口气,这么长时间怎么就查不到耀宫的所在地呢? 好像自从兆雾被他们故意放走,白静死了以后,耀宫就没什么动静了,她可不认为耀宫是怕了他们了。 这个组织连慕青黎他们都不惧怕,怎么会惧怕她一个什么都只知道一星半点的人? 慕青黎和江阴又去了哪里,难道他们跨过时间裂缝重新回到了前世那个时代,还是在继续寻找耀宫? 慕青黎他们做事总是这样神神秘秘的,还有前世的温丞礼,听他们的意思他已经回到前世了,他要面对的又是怎样的困难险阻? 想到那一身的伤痕,徐锦宁蓦地觉得心口有些疼,那些伤痕都是为了让她回来才弄成那样的么? 一片落叶落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叶片上的小飞虫掉落在水杯里,扑棱着翅膀折腾半天还是没能爬出来。 徐锦宁将水杯里的水全都洒在地上,又用叶子将小飞虫从水渍中挑出去,这是一只漂亮的瓢虫,瓢虫爬到干燥的地方没一会儿就抖动着翅膀飞走了。 徐锦宁轻笑一声,“还是要有人伸出援手你才能活下去啊。” 独木难支的道理徐锦宁还是懂得。 今天早上,赵管事来禀告说城内有许多女子莫名奇妙的失踪了,一夜之间失踪了快三十名女子,好不容易热闹起来的汀州城眼看着又要恢复成那满目萧条的场景。 温丞礼一大早便去调查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徐锦宁觉得挺无聊的便坐在院子里赏秋天之美景。 “这些人真是一刻也不让我们安宁,好不容易解决的事情又被他们掀出来了。” 婉儿气哄哄的端着糕点出来,绰痕屁颠屁颠的跟在身后,嘴里还吃着桂花糕。 徐锦宁闻言回头看去,她单手撑着下巴,眉头紧皱的,等婉儿他们到身边了她才问:“还是没有消息么?” 婉儿气得很:“暂时没有,肯定又跟耀宫有关系,这些人怎么不是抓小孩儿就是抓女人的,专门挑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折腾,我真怀疑他们宫主脑子有问题。” 同为女子,婉儿当然愤懑,“这耀宫也就只会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总是喜欢挑起民怨,用百姓来威胁我们。” 徐锦宁哼笑一声:“可不是么,他们除了用这样的方式也没别的方法了啊,又不敢正面面对我们,应该是怕我们再设下什么陷阱抓住他们的人吧。” 绰痕问:“会不会又是那个兆雾搞得鬼,那家伙手筋都被挑掉了怎么还这么不安分。” 婉儿白他一眼:“你也知道他的手筋都被挑断了,又怎么会安排人去劫走那些女子呢?我猜,肯定又是另外一个人,耀宫这么多妖魔鬼怪的,随便放出一只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那个廖彷不就是如此,在他们身边隐藏了那么长时间,还趁着他们不在将徐锦宁给抓走了,害的他们差点自杀谢罪。 幸好现在徐锦宁没事,否则他们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干脆都去自杀算了。 绰痕撇撇嘴,“万一是他临走前设下的阴谋了,也不能说就不是他干的啊。” 婉儿拿过桌子上的糕点一把塞到他嘴里:“吃吧吃吧,多吃点堵上你的嘴巴。” 绰痕鼻腔里哼了一声,拿着糕点飞到对面的屋顶上,坐在那儿一边吃着一边听着。 徐锦宁随手拿起一块桂花糕,吃了一小口,味道还不错,甜度适中,吃了嘴里不会变苦,她想起母后做的那些桂花糕了。 母后很喜欢桂花,一到秋天的,她宫里的丹桂都开了,到处都充斥着淡雅好闻的桂花香,母后也很喜欢将桂花制成小香包,身上也总是香香的。 她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趴在她身上闻着她的桂花香,徐锦宁心里泛着酸,“婉儿,去晒一些桂花干,制作几个香包吧,我挺喜欢这种味道的。” 婉儿愣了一下,说:“等到桂花全开的时候我便去做,公主想要几个我给您做几个。” 徐锦宁感激的笑笑:“好,婉儿长得漂亮,手艺必定也是一等一的好。” 婉儿长得是真漂亮,但她不像青楼那些女子一般以色侍人,她的功夫不错,在徐锦宁的印象中她就是那种风姿绰约、潇潇洒洒的江湖女侠客,故而她也从没将婉儿当成自己的下属,当个知心姐妹倒是挺不错的。 徐锦宁看着婉儿,就像是看到当初的青杏和碧枝,那两个丫头也是真心对她好,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这两人都是因她而死。 徐锦宁心中很是感慨,也不晓得近日怎么总是想起那些应该逝去的人,她站起身来看向远方的天空。 那是宁都的方向,宁都有父皇和大皇兄坐镇,必定不会出什么事,就是有些想他们了。 “昭儿今天有信传来没有?”徐锦宁忽然问,上次收到徐锦昭的信还是刚回汀州那天,到现在也有五六天了吧? 婉儿说:“暂时没有,上次锦昭太子也说了他传信不太方便,兆雾许多事情都让他做,为了防止他泄露消息两人几乎是寸步不离,每次传信都是在深夜兆雾睡着的时候。” “这个差事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太难了,不过考验考验他也好。” 如果兆雾真的带徐锦昭去了江州也没关系,她已经传信给丰禹,有什么事丰禹会照顾徐锦昭的。 徐锦昭也很聪明, 他必定有逃脱的办法。 “年轻人总归是要历练历练的,锦昭太子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天真善良的小太子,他总要学着长大的。” 如果成长的代价就是让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徐锦宁宁愿他还是那个天真善良的小太子,所有的风雨有他来担着便是。 徐锦宁注视着那些飘飘落落的树叶,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惆怅,但她实在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可能要生孩子的人都这般多愁善感吧。 听到外面有动静了,徐锦宁对绰痕道:“臭小子,去外面看看是不是你家主人回来了。” 绰痕吃完糕点迅速往门口那边飞去了,徐锦宁看着那身轻如燕的少年人又多了几分羡慕,要是她从小就开始练武,凭她这聪明劲儿肯定也是个武林高手。 之前在白杨谷的时候还让婉儿教她功夫呢,结果没凌天她就偷偷跑了,现在也没练出什么,光看那些剑谱一点用都没有。 绰痕刚飞出去没多久,徐锦宁就听到温丞礼和赵管事谈事情的声音了,两人声音听起来都挺严肃的,徐锦宁猜测这件事可能有些严重,但是她刚刚站了一会儿觉得腰挺酸的也就没继续上前,反而坐在位置上,为他们二人把茶水准备好。 “婉儿,这茶水凉了,再去换上一壶吧。” 婉儿得令拎着茶壶走了,路过温丞礼二人的时候特地行了礼。 温丞礼看到徐锦宁坐在那儿,跟赵管事说了一声两人迅速的走过去,不等徐锦宁问,就听温丞礼说:“是耀宫将那些女子都给掳走了,并且扬言要以你的项上人头去换那些失踪的女子,否则他便每一日杀一人。” 徐锦宁装出一副受惊吓的样子:“天哪,这手段也太卑劣了,用我的命去换那些百姓的命?” 想威胁她,可惜他们用错了手段,她最不怕的就是被人威胁。 赵管事推测:“我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那些女子失踪都是在深夜,这么大一批人他们肯定得找一个隐蔽又距离汀州不不远的地方。” 徐锦宁问:“难不成又在汀州附近的哪座山里?” 但汀州附近的山实在是太多了,山与山之间几乎就像是相隔着的,每一座山还都那么高耸那么大,想要确定那些女子被抓到哪里实在是难如登天,这跟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 “大范围我们已经确定,还需要小范围的搜索,无疑又要浪费不少时间。” 他们查出失踪的安歇女子大多都是在城南一那边,若是没猜错藏匿之点也在城南不远处的山脉里,那边一共有八座大山,想要查看踪迹说难也不难,只要看等下雨了,看看上山的路上有没有脚印即可。 这几天也下过一场雨,但那女子是在下雨之前被带走的,周边的山上暂时没有留下什么印记,只能等那人再次作案。 “我们要不要设计一个鱼饵去钓这条大鱼?”赵管事提议,“既然失踪的都是女子,或许可以让婉儿混迹百姓之中,混淆视听,等人上门之后留下痕迹?” 这个建议是好的,但是被徐锦宁先否定了:“我们已经将昭儿派出去当鱼饵,不能再把婉儿也扔出去,这条计谋行不通。” 婉儿拎着茶壶回来,听到他们提到这个,把茶壶放到一边,自告奋勇道:“我可以,我现在恨死那些耀宫的妖人,做梦都想铲除他们,长公主,就把这个重任交给我吧。” 第五百二十章 “宁儿?你没事吧?”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不只是婉儿,他们所有人对耀宫的人都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将耀宫连根拔起,但徐锦宁还是不想让婉儿去冒这个风险。 其一,他们现在根本就不知道抓走那些女子的人是男是女,抓走那些女子为了什么?不可能单单只是为了换取徐锦宁的一颗向上人头。 其二,他们是否是想利用这一点让城内百姓继续恐慌他们,继续沉浸在恐惧和害怕之中,这是他们一贯的手法,利用人心这个弱点来掌控人性,就是为了让他们害怕。 其三,说不定那人根本就认识婉儿,徐锦宁等人能想出来的办法,那群人肯定也能想到,万一他们来个计中计,婉儿的性命就会受到威胁。 无论婉儿怎么说,给出的理由有多片面,徐锦宁始终不愿意答应,直接让绰痕将婉儿带下去了。 婉儿是她身边唯一一个值得信赖之人,也是唯一一个可以说说体己话的姐妹,她绝对不允许婉儿私自行动,这个行动的后果谁都承担不起。 徐锦宁已经经历过青杏和碧枝的死亡,她不想再失去一个好姐妹。 入了夜,秋风很凉,徐锦宁披着一件外套坐在窗户口,风一吹动,落叶飘飘,寒风带着几分萧瑟。 “你的决定是对的,婉儿她暂时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了,只想着完成任务,倒是没想过你的顾虑。” 温丞礼又拿了一件外套给她披上,“现在不似夏天,晚上不可以再穿的这么少,小心着凉。” 徐锦宁脑海里闪过婉儿临走前的那双红眸子,觉得自己当时说话是不是有些太重了,她还从来没有对婉儿说过那么重的话。 “婉儿是个聪明姑娘,肯定会明白我的苦心,咱们是要抓到凶手没错,可不能用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一定还有别的方法的。” 温丞礼说:“看这天气这两天就会有雨,只要他们这几天继续作案,我们就可以顺着他们的脚印找到他们,你也不必太过多虑。” “说不担心是假的,我现在不仅担心婉儿会做傻事,我也担心百姓们会受到煽动。” 徐锦宁的担心也是温丞礼担心的事情,汀州府的百姓们早就被耀宫的人折磨的精深绷到了极限。 先是失踪的少年们被炼制成了小怪物,又是怪物杀人、刑场投毒、灭门惨事,好不容易消停了没多久现在又出现了女子失踪一事。 他们必然是将这些事情都与徐锦宁串联在一起,他们更担心白静说的事情会出现,百姓们被失去理智反而将他们当成仇人。 现在他们在汀州是孤立无援,哪怕现在向宁国写信求援也需要好长一段时间,远水解不了近火,等他们到了,估摸着这把火也要烧到尾声了。 蛊惑人心,是耀宫一贯的手段伎俩,一样卑鄙无耻。 “赵管事带人暂时去稳住百姓了,只要我们镇守在汀州,争取让百姓们安心,他们不会那么轻易受到煽动。” 见徐锦宁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温丞礼拉起她的手说:“晚上我已经派了三倍的人马在巡逻,只要不出意外,今天晚上应该不会有女子失踪。” 正谈话,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哭天喊地的声音,徐锦宁刚要出去看看,就被温丞礼拦住了,温丞礼说:“我去,你在这里呆着。” 徐锦宁心里紧张,只听着外面的哭喊声一声高过一声,像是有不少人在哭,这让她想到了当时小怪物出来杀人的时候。 温丞礼看着眼前那些已经被控制的女人,眉头紧锁,没想到耀宫居然还想要故技重施,这些女子像是被控制了,直接冲到房间里肆意杀人。 但这些女子又跟小怪物们不一样,小怪物们不知疼痛,而她们是知道的,只要她们见了血就会恢复神智,看到自己手上沾满了鲜血更是奔溃的大喊大叫。 这些凄厉的叫声中也有这些女子一半儿的哭喊声,有个女子因为失去理智杀死了自己的丈夫哭的昏天暗地,趁着没人顾及到她的时候一头撞死在了墙上。 也有人杀死了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孩子…… 温丞礼一剑刺穿了扑向他的女子,女子肩膀被刺穿见了血恢复理智,惊恐的盯着温丞礼,她直接跪地求饶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们了。” 温丞礼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给她们把脉,不像是中蛊倒像是一种催眠,这种邪术都是出自于南疆,他有点怀疑这是廖彷的手段。 南方巫术众多,催眠一个人的神智对他们来说极其简单不过,受到外界因素之后这些被催眠的人会醒过来,催眠期间发生过什么她们都不会记得,这就是他们的残忍之处。 温丞礼将剑拔出去,袖子里的金疮药扔给她:“若是想起什么,记得来汀州府汇报。”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那女子捂着受伤的肩膀一边哭一边跑着。 赵管事擦擦脸上的血,急忙说:“这些女子不像是被带到山上,像是早就安排在城内的。” 温丞礼说:“迅速带人去调查,这些都是失踪的女子,现在都回来了,他们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 既然想要在城内制造恐慌,这今天晚上的事情还会发生,或许还会有女子失踪,或许明天晚上又会有这么一出戏。 一男子急忙跑到温丞礼面前跪下道:“大人啊,我们都是一些平民百姓,我们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了,求求你们尽快的离开汀州吧,再这样下去汀州百姓都要死绝了,求求你们了。” 旁边的几个百姓们一见有人出头了,纷纷跪下,求着温丞礼尽快带徐锦宁离开这儿,再也不要回来。 温丞礼脸色冰冷的问:“难道我们走了,那些人就会放过你们了么?别忘了,汀州一早就是被他们选中的屠宰场,若不是我们来救你们,说不定你们早就被那些怪物杀的一个不留了。” 温丞礼丝毫不顾念这些人刚刚受过惊吓,只是觉得他们贪生怕死到如此程度,就因为这点小小的折磨就要将他们的恩人赶出城去,且不说现在徐锦宁快要生产不宜挪动,就算可以走,他们也不会走。 这就是一种挑衅,利用百姓们的恐慌逼迫徐锦宁就范。 那几个人被堵的无话可说只能在一旁嚎啕大哭着,说什么这都是报应之类的话。 温丞礼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耀宫的人选择汀州是有其他原因,否则宁国那么多城市,为什么偏偏要天选汀州呢? 这汀州城背后到底还有多少鲜为人知的秘密? 白静如此、兆雾如此,就连现在不知道名字的对手也是选择在汀州行凶。 他们像是要让汀州百姓永远活在惊恐与慌乱之中,这反倒像是对汀州的一种蓄意报复。 担心徐锦宁那边出什么事,温丞礼将外面的这些都交给了赵管事来处理。 然而等到温丞礼回到府上的时候就见徐锦宁板着一张脸坐在客厅里,地上飘着一封信,温丞礼担心信上内容会刺激到徐锦宁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 “宁儿?你没事吧?” 徐锦宁板着脸指着地上的那封信说:“那人让我自杀谢罪,否则便每日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今天是这些女子,明天就是那些老人,直到城内的人全都被杀光。” 温丞礼看也没看那封用血写出来的书信,直接将桌子上的蜡烛扔到上面,看着那封信被火舌燃烧殆尽。 “我们越慌张越是如了他们的心意,别想那么多。” 徐锦宁脸上看不出喜怒,哼一声说:“我当然不会把他们这种挑衅放在心上了,我刚刚只是在想该如何应对他们,看你的脸色想必外面的百姓也有部分被煽动,想让我走或者想让我的命了吧。” 温丞礼抿抿嘴,沉默着,他的沉默在徐锦宁看来就是一种默认。 就听徐锦宁故作轻松的笑了两声:“这些百姓应该不会想要我的命,应该只是逼着我们离开吧。” 可现在的情形是他们想走也走不了,信上也写了,只要他们一走,便立刻开始屠城。 一方面用百姓逼着他们的离开,一方面又写信恐吓他们不准离开,好手段啊,比他们进退两难。 温丞礼点点头,“他们良心未泯,自然不会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下手。” 徐锦宁却说:“过两天他们可能就不这么想了,在恐惧支配之下,他们很快就会将把我们赶走换成把我们杀死,人啊,在死亡面前都会变得很自私。” “没必要想的那么悲观,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温丞礼倒了杯茶给徐锦宁,“喝点水,一会儿去休息,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徐锦宁转动着手中的茶杯,当务之急她是要把自己的身体养好,“我会写信给雁州、璘州的州府,让他们这段尽快派遣一些军队过来,防止发生意外。” 用军队镇压百姓自然是小题大用,主要还是为了牵制那个幕后黑手。 徐锦宁想,这个在汀州作乱的人,会不会跟在竹屋外面放火的人是同一批? 第五百二十一章 “昨天死了多少人?”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昨夜发生的事情在众人欣赏有划上了一道伤疤,婉儿从早上出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她得知晚上女子发疯一事后便立即气冲冲的拿着剑离开了,徐锦宁很担心,已经让绰痕出去找。 婉儿性格比较直冲,又是那般的嫉恶如仇,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定然是要为那些女子讨回公道,她的性格是极好的,可徐锦宁怕也就是怕她这直冲冲的性格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祸事。 徐锦宁在房间里着急的等待着婉儿回来,早上婉儿还特地去给她送了一些热汤,也跟她诚恳道歉说是她昨天的想法有点不理智,她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徐锦宁本身就没有跟她计较,自然也没放在心上,但是婉儿也说了,她绝对不会让那些百姓们白死,这就跟让她十几年前看着自己的亲人白白死在自己面前一样,她也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 徐锦宁扶着额头,她昨天晚上睡的并不好,脑子里都是那封血书和那些凄惨的嚎叫声。 她正烦扰着呢,额头上忽然穿来了一双冰冷的手,这双手轻轻的揉捏着她的太阳穴,只有闻着他身上那股子淡淡的墨香徐锦宁才能觉得安心。 “昨天死了多少人?” 徐锦宁想,那些人就想用恐慌来讲他们打倒,昨日城内估计死了不少人。 “三百多。” 一夜之间死了三百多人,徐锦宁皱着眉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们应该不只是杀人,应该还将掳走了一些人吧?” 昨天晚上的暴动只是其中一环,因为他们晚上巡逻的太过频繁,那些人无法抓走女子,故而先制造着一场暴动,等他们去处理暴动的时候,再趁机去掳走那些女子。 果然就听温丞礼说:“城北一夜之间失踪了六十名女子,有老有少。” “呵,作案的时间和地点算的可真好,咱们城南处理暴动的时候,他们便趁机去城北抓人,今天晚上应该还有一场暴动,咱们不可能挨家挨户的派遣侍卫去保护,汀州范围太大了。” 徐锦宁觉得有些头疼,给雁州的信已经传出去,而且他们也将汀州城内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也让雁州州府做好准备,防止这些疯子又转移阵地前往雁州。 雁州相对来说距离汀州比较近一些,处理起来也算方便,送出去的信最多一天就会到,援兵也该在三天之内抵达汀州。 “上一次失踪的是三十名,这次失踪六十名,下次很有可能就是九十名,亦或者一百二十名,我们暂时无法找出其中规律,这就成了他们拿捏我们的手段。” 徐锦宁不理解,继续分析道:“当时耀宫宫主已经明确说明不准伤我性命,为什么这人却非要置我于死地呢,丞礼,你不觉得这个幕后黑手很奇怪么?” “或许与竹屋那群人是同一批。” 徐锦宁说:“我也是这这般想的,可当时我们只顾着逃命并没有注意到外面的人到底是谁,而且当时天色那么黑,我们也无法判定他是男是女。” 徐锦宁实在是不记得自己还有什么仇人,这些人怎么都喜欢找她的麻烦呢? 聂白做了那么多恶事,却始终没有让人真的对她和温丞礼动手,可以说也算是手下留情了。 白静、兆雾也从来没想过要取她的性命,就是当时绑走她的兆雾,也不过是想要借助她的手拿到翠玉瓷瓶,一路上虽说不是多舒坦,但至少也没有让她受委屈。 偏偏到了这个人,就一心想要她的性命,难道她就不怕耀宫宫主知道之后反而要了他的性命么? 温丞礼想的却与徐锦宁不同,他们先前是为了套出兆雾的话才将他偷偷放走,让徐锦昭继续装作小怪物的样子跟在他身边,可现在兆雾却又有了新的任命,是谁将这份任命给了他? 昭儿为什么没有在信中写明呢?还是说,这是兆雾隐瞒昭儿故意设下的? 引起汀州百姓对他们的反感,这是白静、上官紫御之前就设定好的阴谋,白静、兆雾没有顺利的完成这个计划,所以计划的执行人又变了。 那兆雾呢?他的目的地是夏国还是江州?是去见谁?还是有什么新的计划? 徐锦宁说了半天也没听到温丞礼回应她,她赶忙拽了拽温丞礼的袖子:“跟你说话呢,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温丞礼回过神来,歪着脑袋问:“问了什么?” “你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入神,我跟你说了好几句话你都没有回,还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温丞礼摇摇头:“没什么,在想为什么重龙还没有将产婆送过来。” 徐锦宁真是无语了,这种时候他不想着该如何应对这样的事情却去想产婆的事情,虽然这是为了她好,可她真不需要。 “那你想到了么?”徐锦宁的语气有些恼,“产婆的事我觉得可以先放在后面,那群人现在专门挑女子下手,那产婆一来不是羊入虎口么?” 要是让那幕后黑手知道那些产婆是为了来给她接生,肯定第一时间就她们掳走,说不定还会再写两封挑衅书。 温丞礼轻轻的恩了一声,这只是他随便找的一个借口,他只是不想让刚刚的想法被她知道的,那她肯定又会去担心徐锦昭那边。 徐锦宁也不过是一个人,她要做的事情也非常有限,温丞礼更心疼她怀着身孕还要经历这些,要是当初听他的就好了,说不定现在还能安稳的在夏国待产。 但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没什么用,温丞礼轻声说:“你已经烦躁一天了,若是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我只能给你施针让你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孕妇最忌讳多思多虑,徐锦宁这几天想的已经够多,还好他懂一些艺术还能帮忙照顾,温丞礼实在是不放心徐锦宁现在这个状态。 最多再有半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温丞礼的压力不比徐锦宁的小,又要担心她,又要担心汀州百姓,还得想着徐锦昭那边和夏国情况。 温丞礼肩膀上的担子比以往还要重,昨天他更是一夜没睡,忙前忙后,都快要把自己累出病来了。 徐锦宁头枕在温丞礼的腰上,“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你就别担心我,有什么事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找你。” 徐锦宁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过头了,她烦躁,温丞礼定然比她还烦躁,“我这就去休息。” 徐锦宁扶着肚子站起来,她拉住温丞礼的胳膊又说:“你跟我一起去休息吧,你已经一天一夜没睡,再这么扛下去你身体也受不了,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还不知道呢,不养好精神怎么行?” 诸葛天运和赵管事现在就是轮流在休息,赵管事估摸着现在还在床上躺着,诸葛天运则是带着人先去外面巡逻、查看环境了,绰痕自然追着婉儿出去了。 温丞礼正犹豫不决,正好婉儿和绰痕两人此刻回来了,婉儿急忙到:“主子,您跟锦宁公主还是快去休息吧,今天晚上咱们可能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绰痕一脸愤慨,“他们在城北的墙上写着,今夜子时,旧事重演八个字,城内现在人心惶惶的,你们赶紧先去休息吧,晚上才是我们的战场呢。” 徐锦宁没想到他们大白天就已经将宣告写的这么清楚了,“外面的百姓们怎么说?有没有季节?” 绰痕说:“大家都在家里面呆着,只有一部分人在帮昨日死去的那些人收尸,但也议论纷纷的。” 徐锦宁这下是彻底睡不着了,要是这样她还能睡下去,那汀州城真的要灭城了,徐锦宁看向温丞礼,“看来我们都休息不好了。” 但温丞礼不能再这样熬着下去了,徐锦宁看了一眼绰痕,冲他使了眼色,绰痕会意默默地走到温丞礼身边。 徐锦宁趁着帮温丞礼整理衣领的时候说:“丞礼,你劳累了这么久也该好好的休息,白日里就让我在这里守着,晚上你去好好的休息。” 衣领整理好了,徐锦宁冲他笑着,双手刚到他的肩膀上,像是安慰似的:“你老说我不顾自己的身体,你又何尝不是呢?我们这么做啊,也是为了你好。” 温丞礼正疑惑,猛地一回头转身看向绰痕,脖颈上蓦地传来一阵酸疼,温丞礼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绰痕就站在他身后,故而并没有让温丞礼摔在地上。 徐锦宁摸摸温丞礼有些发冷发白的脸,心疼的说:“我这也是为你好,你比我累多了,好生休息吧。” 徐锦宁吩咐绰痕:“将他带回房间,点上一些安神香,让他一觉睡到晚上吧,你在门口守着不要让任何打扰到他。” 绰痕点点头,扶着温丞礼先下去了。 婉儿说:“长公主,您也要多多休息才是啊。” 徐锦宁:“我这一天到晚在汀州府呆着,每天不是坐着就是躺着还有什么好休息的,我现在是身体不方便,可不是脑子不方便。” “那我们怎么做?” “他想要的是我的脑袋,想让我自裁了事,没有那么容易。” 第五百二十二章 温丞礼中毒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将温丞礼安置好之后,剩下的事情徐锦宁全都揽了下来,她虽然不能随意行走,但是她可以根据自己的想法吩咐他们去做事。 他们在墙上写下那八个字就是想让城内百姓产生恐惧心里,想让这些百姓失去最后的底线,徐锦宁才不怕他们这所谓的上门挑衅。 到现在为止他们一直都处在被动状态,无时无刻的不得提防着他们下一步行动。 房间里点上了安神香,温丞礼一觉睡到了大晚上,乍然睡上这么一觉醒来只觉得头晕的很,房间里挺昏暗的,只点了一盏蜡烛。 外面没什么动静,温丞礼担心徐锦宁,急忙换上衣服走了出去。 看到徐锦宁安然的坐在院子里,温丞礼的心才放下来,桌子上的棋已经下了一半,白子居多,黑子已渐落下风。 温丞礼坐在徐锦宁对面,拿过黑子放在中间位置,瞬间将徐锦宁的三颗白子全部吃掉,“你在想别的事情。” 若非徐锦宁在想别的,恐怕这么简单的一盘棋她不会思考半天了,中间是个很大的漏洞,只要黑子一落下局势就会反败为胜。 徐锦宁嗤笑一声,“你怎知这不是我故意放着的,越是知道局怎么解,也想要另辟蹊径,找到别的方法再次破局。” 倒不如说中间这个棋位是个陷阱呢,徐锦宁神秘一笑,将白子落在黑子身边,瞬间吞灭了五颗白棋,黑子胜。 徐锦宁冲他得意的笑了笑:“看见没有,这个地方从来都是陷阱。” “所以,你又设置好了什么陷阱,等着那黑子往下跳呢?”温丞礼笑着问。 徐锦宁拿过白子放在手心转了一下, “我还是喜欢白子,今天晚上不会发生昨日的事情了,那些女子……已经全都死了。” 温丞礼一怔,“尸体呢?” 徐锦宁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没有暖意,脸上的笑容很浅薄,让人看着反而心里有股难以言说的苦痛。 温丞礼不知道自己这一觉醒来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很显然这件事下午就已经发生了,因为旁边茶炉上的炭已经烧到了末尾,而上面的茶壶底子已经烧成了黑色。 “茶壶已经烧干了,火也灭了。”温丞礼摸了摸那茶壶,水凉透了, 茶壶边缘都是冷的。 徐锦宁将自己面前那杯凉透了的茶水递给他,“喝这个吧,尝尝味道。” 那些女子的尸体现在还摆放在汀州府衙外面的地上, 许多百姓正跪在那里哭诉着呢,徐锦宁去看过一眼,诸多女子都是被红丝勒死的,她们的脖子上都有一道很深的红色丝线。 那人光明正大的杀人就是想要让他们知道,所有的游戏规则是他们来策划规定,他们可以控制这些女人去杀死自己的亲人,也可以让这些女人恢复神智之后痛苦懊恼的自杀,同样可以直接杀死这些女人。 他们的算盘打的非常精准,现在百姓们已经不把他们当成救星,反而将他们当成了洪水猛兽。 百姓们恳求着徐锦宁、温丞礼二人尽快离开汀州城,不要再给他们增添麻烦,带来祸事了。 可徐锦宁这边收到的信却是她敢走,那群人就直接将整座城都给灭掉,所以她走不掉。 时间一长,民怨沸腾,到时候汀州将会大乱,徐锦宁便会成为汀州灭城的罪魁祸首,无论哪条路都不好走,哪个选择都不好做。 徐锦宁等人已经陷入两难境地,若是想不到别的办法,他们将会困死在汀州,汀州百姓也会恨死他们二人。 听完徐锦宁的话,温丞礼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这杯茶水已经凉的有些发苦,上面的额茶叶已经泡的没了什么颜色,有些泛黄。 一片泛黄的叶子飘落在桌子上,徐锦宁将那片黄叶拿在手中,轻笑一声:“又要入秋了,汀州的冬天还挺冷的,咱们的孩子也要出生了。” 徐锦宁把手放到肚子上,再有一个月,孩子就能顺产出生,可是她无法掌控这一个月内会发生什么事情。 躲在暗处的人必定时刻的注意着他们的举动,自然不会放过她生产的那一天,说不担心都是假的,表明的平静和不在乎也是装出来的。 二人正聊着生产的问题,就见绰痕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喊道:“不好了,婉儿不见了。” 徐锦宁忽然觉得肚子被踹了一脚,疼的皱了下眉,面色不悦道:“你说什么?” “婉儿不见了,她就在房间里留下了这一封信。” 绰痕将信封交给了温丞礼后站到他身后。 温丞礼将信封打开,却只带出了一些白色呛人的粉末,他急忙捂住口鼻,可还是慢了一步,白色粉末被他吸进去一些。 “丞礼!”徐锦宁大惊。 却见绰痕将一把匕首直接捅进了温丞礼的后背,温丞礼当场脸色煞白,他忍着疼迅速扣住了那人的手腕,大手迅速一撕。 这哪里是绰痕,只是个陌生的男人,男人冲他冷冷一笑,丝毫不做逗留,转身就跑。 他的轻功是真的厉害,温丞礼想去追,可他受了重伤无法行动。 “哇!”的一口血喷了出来,温丞礼看着血里的那些黑色,心知这匕首必定有剧毒。 “丞礼,快来人,快来人。” 徐锦宁急的满头大汗,她赶紧扶着温丞礼坐下,她的肚子很大没办法扶着他先进去。 温丞礼封闭了自己的穴道趴在桌子上粗重的喘息着,他握紧了徐锦宁的手安慰道:“我没事,不必太担心我,婉儿失踪必定是真的,只是来人不是绰痕罢了。” 绰痕、赵管事、诸葛天运等人听到叫声急忙跑进来,就见温丞礼浑身是血的趴在那儿,徐锦宁想要将人扶起来,可她的力气太小了。 看到绰痕,徐锦宁下意识的将温丞礼护在身后,眼神越发的冰冷。 绰痕被她盯的心里发慌,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他想要去触碰温丞礼,可徐锦宁却直接挡在了他面前,“我,我怎么了么?” 温丞礼拉住徐锦宁的袖子,虚弱的说:“这是真的绰痕,不必,不必对他……” 话没说完,温丞礼已经昏过去了,诸葛天运和赵管事急忙一左一右的将人搀扶起来送到房间里。 徐锦宁也知道这是真的绰痕,只是发生了刚才的事情让她下意识的觉得这个绰痕也是有危险的。 绰痕踌躇不安的站在那儿不敢走也不敢再往前一步,他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但话到了嗓子口却不知道该如何问出来。 看着徐锦宁苍白的脸,绰痕往房间那边移动了一步,只走了一步后就停下来了,“我,我能做点什么呢?我可以进去看看主人么?” 他很担心温丞礼的情况,很想进去看看。 “你先去婉儿房里看看她在不在,若是在的话将她叫过来。” 徐锦宁想到婉儿看到那些尸体时的表情,心里也有些会发憷,婉儿这性子该不会…… 绰痕哦了一声,“那我先扶着你进去看看吧,你肯定也很担心主子的安危。” 徐锦宁冲他摆摆手,“不用了,你先去找婉儿。” “那好吧,我快去快回。”绰痕不放心的盯着她看了一眼,又赶紧马不停蹄的往婉儿的房间赶去。 徐锦宁盯着手上的血看了半天,刚刚那人并没有将匕首刺向她而是直接刺向温丞礼,可见他要杀的人就是温丞礼,可是为什么呢? 从之前两批杀手的动作来看,他们明明都是想让她死的,为什么这次会将目标转移到温丞礼身上呢? 徐锦宁闭上眼睛沉静了一会儿,再次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一片清明,她捧着肚子小心翼翼的往房间里走去。 那些人越想要让她踌躇不安、担惊受怕她就越要沉着冷静,不让他们得意。 房间里一股子血腥味儿,诸葛天运在给温丞礼把脉,他神情严肃不知道这毒素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 良久,诸葛天运才把手收回来,面色凝重的告诉徐锦宁:“匕首上有毒,而且这种毒素扩散的很快,我已经将主子全身的穴道都封闭起来了,若是三天之内找不到解药,主子必死无疑。” 徐锦宁心中咯噔一声的,脸上瞬间血色全无,煞白煞白的,放在身侧的双手用力的握成了拳头,指甲陷入手掌心疼的她直冒冷汗。 “这三天里注意汀州府的一切动向,说不定那些人会上门传递什么消息。”徐锦宁强迫着自己必须要冷静,只有沉下心来才能想到更好的方法。 “赵管事,你去将所有人全都召集起来将汀州府里里外外彻查一遍,没有问题的就让他们在外面守着,务必要保证汀州府的安全,绝对不能让一只苍蝇飞进来。” 赵管事看徐锦宁脸色这么难看还要吩咐他们做事,除了敬佩之外,更多的是心疼,赵管事没有多做逗留:“是,属下这就去办。” 这里除了温丞礼之外就只有诸葛天运比较精通药理,“诸葛先生,这几天就劳烦你多多关心一下丞礼,好好照顾他。” “我会的,可是没有解药,我们也只能看着……” 第五百二十三章 “时间不多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打断了他的话,“那些人没有下立即毙命的毒药,就说明他们还要跟我们谈什么,我们除了等消息之外别无选择。” 徐锦宁大智能猜到他们的目的了,他们肯定是想逼着她自裁,让她在自己和温丞礼的性命中选择一个。 三天不仅是温丞礼的限期,也是她的生死期限。 他们玩的够狠的啊,知道用百姓的性命逼不死她,就想将温丞礼继续当成筹码,他们肯定觉得她会为了温丞礼牺牲掉自己的性命。 “我会想办法拿刀解药的,你只需要将温丞礼的生命延长就好,保证他这三天不会出任何的事情。” 诸葛天运说,“我自然不会让主子出事,可是长公主,您生产在即,绝对不能劳心伤神,这对您的生产非常不利。” 徐锦宁笑道:“不必担心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我还要把这个孩子顺利的生下来呢,我相信丞礼也是这么想的,我不会让孩子出一点问题。” 绰痕急匆匆的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封信,“长公主,婉儿真的不见了,这是她留下的信。” 徐锦宁冷冷的瞥一眼他手中的信封,“你打开,把里面的内容读出来,我累了不想动。” 刚刚那个人就是用绰痕的脸,同样的理由,同样的一封信将温丞礼刺伤的,这次她必须的小心些。 绰痕将信上的内容念了出来,果真是婉儿留下的,婉儿说她实在是看不下去那些女子被当成羔羊一般肆意的杀戮,决定秘密潜入那些女子之中。 她让徐锦宁不要太担心她,她已经安排了人手跟在身后,若是有什么动静,那些人会第一时间冲出来,她也会沿途给徐锦宁他们留下记号,让他们顺着她留下的极好追捕过去。 绰痕念完就气呼呼的说:“她怎么不跟我说一声,那些人武功不行,就算真的能够跟她里应外合,若是对方武功更强, 岂不是送死么?” 徐锦宁说:“武功高强的人太多了,就算叫上你也无济于事,你忘了之前自己是怎么被人抓走的?” 提到这个事儿,绰痕脸上就一阵青一阵白,“我,我那是因为不小心,谁知道他们手段那么卑劣啊, 我本已经可以打赢了,是他们出了损招,我才……” 徐锦宁冲他摆摆手:“行了行了,知道你武功厉害,只是我们不知道婉儿究竟藏在了哪个角落里,她肯定已经想好了计策,我们就等她的消息吧。” “主人他……现在怎么样?”绰痕看向床上昏睡着的人,脸色白的跟纸片似的一点血色没有,就像是个死人一样的躺在那儿。 徐锦宁说:“他们想逼死我,却又不直接动手,真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那个耀宫宫主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她也觉得很奇怪,既然那些人一心想要让她死,为什么不直接来刺杀她,反而是用百姓和温丞礼来逼着她呢? 难道那所谓的耀宫宫主真的只是在跟她玩那一盘棋?以天下为棋子,以为她为执棋手?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现在这场棋已经下到了死局里面,徐锦宁冷补丁想起外面的那盘残棋,她站起来招呼着绰痕扶着她出去。 棋盘上的白棋全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些黑色棋子落在那儿,黑棋拼凑成了一个“死”字。 绰痕顿时觉得背后有点发凉,他急忙说:“我们刚刚进来的时候,这上面不是还有棋子的么,怎么一瞬间就没有了?还变成了这个字?” 徐锦宁说:“汀州府内肯定还有什么人隐藏在我们不知道的角落里,绰痕,你这两天一定要千万小心,若是觉得谁不对劲的立刻来报给我。” 想到刚刚那人就是假冒的绰痕才让他们大意了,徐锦宁将腰间的玉佩黄穗子拿下来,缠绕在绰痕的手上:“在温丞礼醒来之前,你绝对不可以将这黄穗子拿掉,一会儿你去仓库里再多拿黄布全都撕成布条,给赵管事和其他人手腕上全都绑上。” “告诉他们,将这些布条隐藏起来莫要露出来让别人看到,若是有人将布条拿掉了,直接杀,不必留情。” 绰痕只当她这是为了大局,恩了一声后,赶紧去新行动了。 能贴身的侍卫不多,只要将他们的身份全部固定好,就不怕再有人假冒成他们的亲信了。 汀州府内还是要彻底清查一次,防止再有什么不测的事情发生。 徐锦宁拿起盘上的一颗黑子,静静的盯着那黑子看了,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她迅速的转身,可后面的屋顶上什么人都没有,她可不认为是自己的错觉。 只能说那人的轻功太高了,既然他们选择给温丞礼下毒,及一定会过来跟她谈什么要求,徐锦宁叹口气坐在椅子上。 房间里都是血腥气,她闻着很不舒服,里面有诸葛天运照顾她不需要太过担心。 温丞礼倒下了,所有的事情都得徐锦宁一人来扛,徐锦宁摸着肚子说:“宝宝,你的父皇被坏人弄伤了,我们要坚强点,一定要等到他醒过来好不好?” 肚子像是被踢了一脚似的,这小子该不会是听到了她的话吧? 难得徐锦宁现在还能笑得出来,她只有让自己看起来没什么问题,才能让那些人服众。 白色的鸽子落在她面前,徐锦宁将白鸽拿起来,解开绑在它脚上的竹筒,这是从帝都来的信,“太好了,新的汀州州府已经在上任的路上,再有几天就可以抵达了。” 现在她只希望那些人能够尽快的找她,把他们的要求谈清楚了。 又要天黑了, 徐锦宁仰头看着黑漆漆的夜空,下弦月清冷如钩,旁边只有那么几颗星星点缀着。 徐锦宁想到那天晚上跟徐锦昭、婉儿一起放花灯, 不知道仓库里还有没有孔明灯了,她叫来一个侍卫,让他去库房里看看。 没一会儿,侍卫回来告诉她,仓库里只有一些还没有组装好的孔明灯,还有一些糊纸,徐锦宁便直接让他去准备一些浆糊过来,她要亲自将这个孔明灯组装好。 诸葛天运站在窗口看着那削瘦的背影,不禁感慨着徐锦宁当真是天下第一奇女子,心爱的男人在这里生死未卜,她还能够冷静对待。运筹帷幄,丝毫没有出现任何的慌张。 若是换做别的女子,估摸着早就哭的不成样子,觉得温丞礼没救了,哭的死去活来了吧? 徐锦宁的坚持让人敬佩,诸葛天运收回目光转身看向温丞礼,“主子,你选的女子的确与众不同,让人敬佩。” 一夜过去,赵管事将他们带来的这些近身侍卫全都调查了一遍,果然找出两个身份存疑的人,可他还没有将人带到徐锦宁面前严加审问,他们就咬舌自尽了。 徐锦宁知道后也只是说了一声知道了,让他多加小心这些府上的人,千万不能再出现类似的问题。 也是他们这段时间疏于防范,才会让人钻了空子。 徐锦宁不能不休息,除了赵管事和绰痕、诸葛天运之外这里就没有她能够信任的人了。 徐锦宁只睡了一上午,中午用完膳后就呆在了温丞礼身边照顾着,温丞礼的气色比昨天还要糟糕,脸色已经开始泛着铁青。 嘴唇也开始慢慢的变成了黑色,诸葛天运说要是等到温丞礼的血液全都变成青黑色,身体僵硬之后就彻底救不会来了。 徐锦宁心里已经着急的不成样子,心口一团火熊熊燃烧着,她克制住自己要出去辱骂那些人的冲动,沉默不语。 绰痕趴在窗口心疼的看着床上的人,要是主子真的出事了,徐锦宁还不得跟着殉情啊,那人真歹毒居然用这样的手段。 他也很担心婉儿,婉儿已经失踪一夜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们好像陷入了一个死循环里,只能困在这座汀州城内。 走不掉,那些百姓还不顾之前的情分逼着他们离开,实在是太过分了,亏得徐锦宁之前还那么照顾百姓,还将那些小怪物们都医治好了。 现在那些人不但不好好报答感谢徐锦宁,还要这上面火上浇油,实在是太过分了。 徐锦宁帮着温丞礼把嘴边的黑血擦干净,回头就看到绰痕在那儿龇牙咧嘴,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嘟嘴一会儿又是一副凶狠的样子。 脸上的表情倒是挺丰富多彩的,徐锦宁将手中的毛巾扔给他:“还愣着做什么,去把药煎了。” 绰痕悻悻的哦了一声,赶紧跑走了。 诸葛天运去配药了,他们不放心让那些药经过别人的手,只好自己亲自动手了。 “丞礼,你怎么样了?” 徐锦宁再转身却见温丞礼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床边,铁青的一张脸目光深沉的盯着自己看,徐锦宁被他这冷漠带着杀意的目光吓了一跳。 她的脚像是踩在钉子上似的无法走过去,只能静静的看着,就挺温丞礼莫名其妙的吐出一句话:“时间不多了。” 说完,温丞礼直接倒在了地上又昏死了过去。 “丞礼?” 第五百二十四章 主子失踪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费力的将温丞礼送到床上,整个人已经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诸葛天运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徐锦宁把脉检查她的身体,还好只是有些轻微的胎动,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徐锦宁把温丞礼醒来说的那句话跟诸葛天运说了一遍,他猜测可能是温丞礼觉得自己体内的毒素在蔓延,故而才会觉得自己的时间不多。 这就是他们所说的回光返照,听到这四个字,徐锦宁吓得脸色更加惨白,咬着嘴唇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外面的百姓们已经跪了一整夜,甚至已经有几个百姓受不住的站在汀州府衙门口大骂着,要不是府衙门口有官兵看守,估摸着他们就会直接冲进来了。 汀州府衙前前后后都被官兵们包围着,百姓们再有怨气也没办法闯进来,除了破口大骂,除了痛哭流涕之外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 他们毕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徐锦宁也不会真的让人去对付他们,还很客气的让人去给他们送了些吃的喝的,吃不饱肚子如何继续叫喊? 绰痕倒是气的不行,去外面指着那些百姓们大骂他们是白眼狼,他们就不应该为了这些百姓困在汀州城内,还说温丞礼就是因为他们这些人才会身受重伤,他们还不知好歹的在这里骂来骂去。 倒是将那些百姓们骂的一愣一愣的,有些百姓们脸皮子薄,被骂的脸色通红,哭着喊着跑走了。 徐锦宁知道后中午给绰痕加了一个鸡腿,好家伙,这小子看着就比较跳脱,骂起人来也是头头是道,直戳人的心窝子。 可惜温丞礼的情况还是没有什么好转,入了夜,诸葛天运给温丞礼服喂完药后便先离开了,徐锦宁只睡了一小会儿就跑到温丞礼身边照顾着。 床上的人没什么知觉,徐锦宁拉起他的手贴在脸上,心疼道:“你要是死了,我们宁国的大军就要踏平夏国了,以后就没有夏国了。” 床上的人没动静,徐锦宁吸了吸发酸的鼻子:“我们的孩子很快就要出生了,难道你不想看着这条小生命出来么,难道你不想听他叫你一声父皇么?” “温丞礼,你要是敢死了,我真的会做出让你后悔的事情,让你下了地狱都不得安宁。” 徐锦宁将脸埋在他的心口,他的心跳声很慢很轻,要是不仔细听就跟要消失了似的,“你一定要坚持住,我相信你可以的,冷宫那么多年你都熬过来了,这点毒怕什么呢?温丞礼一向都是很厉害的。” “我们好久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好好的吃过一顿饭,正常的聊过天了,你快点醒过来,我们把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解决了就回夏国,你还得重新娶我,封我做皇后呢。” 徐锦宁的声音越来越小,她说着说着闭上了眼睛。 门外的斗篷人见徐锦宁趴在床边睡着了才轻轻的走进来,他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小心的将徐锦宁抱到床上,然后将昏睡的温丞礼从床上拉下来背在背上。 斗篷人没有立即离开,他轻轻的触碰着徐锦宁的脸,生怕惊醒了她似的,他轻轻说:“放心,他不会出事的,宁儿,那边的事情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很快他们就会来找你,汀州的事情也可以解决。” “新的嫁衣很漂亮,有他替我去欣赏已经足够了,我相信你会是世上最美的新娘,最尊贵的皇后。” 他想去亲吻一下徐锦宁的脸,但一想到自己满脸的伤疤他又不敢了,无奈的苦笑一声,斗篷人抱着温丞礼离开了房间。 绰痕眯着眼睛走过来,看到黑衣斗篷人抱着温丞礼,惊叫一声:“什么人,把主人放下。” 一颗烟雾珠子从他的指尖扔向了绰痕,那珠子顿时爆炸出一阵白色的烟雾,烟雾中只听到那人说了一句:“一日后,他会平安无事的回来,让徐锦宁放心。” “你到底是什么人?” 烟雾散去,哪里还有那人的踪影? 绰痕急忙跑到房间里,见徐锦宁躺在床上,绰痕急忙跑过去试探了一下她的鼻息,还好只是睡着了,不过那人是谁?为什么要把主人带走? 绰痕见徐锦宁好不容易睡着了,也没敢叫醒她,去把事情跟赵管事和诸葛天运说了一遍后,赵管事他们负责去找失踪的温丞礼。 绰痕便只能守在徐锦宁房间门口,生怕晚上又有什么人闯进来。 他在门口一直坐到了早上,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一点也不敢马虎,他脸上还有几个手掌印,那是他困了自己抽出来的。 好不容易听到床上的人发出声音,绰痕赶紧站起来,他的双腿已经蹲的麻痹了,他一边揉着腿一边走进去。 “你可算醒了,主子失踪了。” 徐锦宁刚醒来还觉得头有点痛,听到这个消息瞬间就清醒了:“你说什么?” 她看到自己睡在温丞礼的床上,而床上早已经不见温丞礼的踪影,她一把抓住绰痕的胳膊,力气大的绰痕差点疼的叫出来。 绰痕将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徐锦宁听了先是一愣,然后紧张的表情就消失了,徐锦宁说:“我知道你说说的是谁了,让赵管事他们都回来吧,丞礼不会出事的。” 既然斗篷人说了温丞礼会平安无事的回来,那他一定会没事的。 可是慕青黎明明说他已经顺着时间裂缝回到了另一个时空了,为什么他现在又出现在了这里呢? 众人见徐锦宁不担心温丞礼的安危,心想她可能知道那神秘人的身份,虽说还是提心吊胆,但见徐锦宁这般也就没说什么。 诸葛天运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下来了啊,因为他完全没办法解掉温丞礼体内的怪异毒素,这种毒他前所未闻。 有些毒致命的很,只要一丁点儿就能毒死许多人,天下奇毒千奇百怪,他也没见过也很正常。 既然温丞礼那边已经不需要她操心,徐锦宁便全身心的应对百姓们的刁难,就是不知道那群人知道温丞礼的毒素可解之后会有怎样精彩的表情呢。 那群人没办法用温丞礼威胁他,势必会将矛头再对准那些百姓,徐锦宁已经吩咐各人严加看管汀州城的城门,防止那群人再搞出什么新的花样。 温丞礼带走的当天晚上,汀州府门口又聚集了不少百姓,他们哭着喊着要将徐锦宁赶出去,有些失去理智的直接跟官兵们动起手来了。 外面喧闹声不止,徐锦宁站在院子里听着,心越发的往下沉,那些火的光亮刺痛了徐锦宁的眼睛。 “长公主,外面的人都已经失去理智了,官兵们不能正面跟百姓们冲突,汀州府怕是要被百姓们攻占了。”赵管事急忙忙的跑过来,他把头上的烂菜叶拿掉,脸色臭的很。 徐锦宁把手帕递给了赵管事,“先擦擦吧,头上还有鸡蛋液。” “他们真是疯了,不知道是受了谁的蛊惑,非得要闯进来,非得让咱们立刻离开。” 旁边的绰痕气呼呼的说:“咱们要是走了,后脚这里就会被大火烧了,他们一个都别想活,他们到底怎么想的?” 他也跟百姓们解释过了,那些恶人不让他们离开,可百姓们着了魔似的,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徐锦宁滚出汀州城,还我汀州安宁。” 他们都在重复着这一句话,倒是没有人真的敢冲进来。 徐锦宁看向赵管事:“后门还能出么?” 赵管事回她:“暂时还可以,若不然,咱们先从后门离开,躲开这些百姓再说?” 赵管事还以为徐锦宁是这个意思呢。 徐锦宁却说:“我可不喜欢当逃兵,你带人去后门找一些凶神恶煞的狗来放到门口,狗越多越好。” “你想让用那些疯狗来吓退百姓?”赵管事摸了摸下巴,“这也不是不可行,但狗多的话会不会打扰到你。” 徐锦宁摆摆手:“总好比听着这些糟心话要好,去吧,有多少狗来多少,我最不怕这些人了。” 绰痕跐溜一下的站直:“我也去。” “你还是留下保护长公主吧,哪里也别去了。” 绰痕瞬间像个蔫了吧唧的茄子,哦了一声后乖乖的坐在后面的台阶上。 诸葛天运便带着他的那群白杨谷来的人去找寻耀宫神秘人的下落去了,他根据婉儿留下的标记顺利的出了城。 只要找到那些失踪的女子,汀州这些百姓就没办法再继续闹腾,徐锦宁目前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那人用汀州城的百姓威胁她,不能离开这儿,要是离开汀州城,汀州百姓将无一幸免。 而如今,那人又利用汀州百姓的恐慌来驱逐她,让她陷入两难的境地,走不得,留不得,她现在也没有别的方法只能拖着时间。 她马上就要生产,也不可以随便走动,那人真是玩的一手好棋子,既然他会用离间计,那她也得还一个新的计谋才是。 徐锦宁已经开始重新思考…… 第五百二十五章 百姓闹事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温丞礼睁开眼睛,看到坐在身边的黑衣斗篷人,斗篷人耷拉着脑袋像是睡着了。 再次看到他,温丞礼还是吃了一惊,不是说这人已经回去了么,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 后背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也都是皮外伤罢了,体内却像是充满了力量一样,没有之前那种蚀骨的疼痛感了,他的毒是被解掉了么? “你又回来了?” 温丞礼看着斗篷人,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他说话,他眯了眯眼睛伸手触碰到斗篷人的肩膀,他的身体透着一股陌生的寒冷之气,像是结了冰似的。 温丞礼缓慢的坐起来,“你又救了我一次,你还好么?” 斗篷人始终没有回答他的话,温丞礼上前摘掉他头上的黑帽子,把手放到他的鼻子下面,赫然已经没了气息。 温丞礼一愣,迅速把人放平,给他把脉,他看到自己手腕被包扎好,上面还隐隐有点血迹渗出来,斗篷人体内的血像是被抽干了似的。 他死了? 温丞礼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心跳加速的慌张感觉,好像一个很重要的人死在了他的面前,这个人…… 温丞礼脸上闪过意思难以言喻的痛楚,他看向发抖的手,他在害怕什么呢? 他摘掉斗篷人脸上的面具,看到这张已经被大火烧得不成样子,满是疤痕的脸还是受了不小的惊吓,这张脸跟他的一模一样,只是被大火烧毁了。 等他再将斗篷人身上的衣服褪去,赫然发现就连他们以前受伤的位置都是一模一样的,肩膀上的剑伤就像是复制过去的一般。 这个人真的是前世的他,真的是来自另一个时空, 可惜他现在已经死了。 他猜测是他将自己的血更换到了他体内救了他,被另一个时空的自己以血还血、以命换命,温丞礼就觉得心口堵的难受。 他将黑色面具给斗篷人重新带上,穿上衣服下了床后冲着床上的人作揖,“以命换命,是为大局,你我生命一体,必将不负卿之所托。” 桌子上有一封信,温丞礼看完信上的内容后将那封信放到烛火之上,看着火舌一点一点的将这封信燃烧成黑色的灰尘,手轻轻一碾,黑烟便从指尖散了出去。 信上的内容戳痛了温丞礼的心,既然这是斗篷人的临终托付,他也只能照单全收,帮他完成他最后的遗愿。 温丞礼忍着后肩的疼痛将斗篷人放到外面的院子里,他已经提前在这里准备好了火油,看来是早知道自己活不了了。 温丞礼想到之前这人在北境冰室的时候也是这般视死如归,拼了命的将他们送了出去,可见他早就随时随地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他是不是每一日都在面对死亡,所以在真正应对的时候才能这么平静? 火舌将斗篷人的尸体渐渐地吞灭,一点一点的吞噬掉,火势很大, 烫的人面色发红,可周身却是冷冰冰的像是身处在冰窖之中一样。 不知道大火燃烧了多久,头顶的那一片天空似乎都被大火烧红了。 温丞礼抬头看向天空,火烧云与暗蓝色的天空交叠,添上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时空裂缝,就在北山之巅,到头来,还得再去一趟那里。 想到徐锦宁还在汀州府衙内提心吊胆,温丞礼没有多做逗留,等到斗篷人的尸体燃烧成灰之后离开了这个小院子。 徐锦宁像是得到了什么感召一样,转头看向西边的位置,就见西边不知名的小角落里冒起了一阵阵的黑烟,不知道那儿是不是着火了。 徐锦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盯着那黑烟看,好像失去了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肚子传来了一阵一阵的阵痛,徐锦宁脸色一白,手中的茶杯“砰”的一声摔在桌子上。 滚烫的热水喷洒在身上,烫的她生疼,绰痕见状急忙跑过来担惊受怕的问:“你怎么?” “长公主,不好了,那些人要闯进来了。”混乱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加剧了徐锦宁的肚子疼。 徐锦宁头上都是冷汗,她感觉自己的小肚子不停的往下坠,像是孩子要生了,她用力的抓住绰痕的胳膊说:“我,我好像要生了,你去看看外面现在什么情况。” “什么?要生了?”绰痕如临大敌,这可比外面那些愚昧无知的百姓们要冲进来更加让人害怕啊。 他们现在这里没有一个大夫,只有那些女子,这这这…… “我先把你送回房间,你,你忍耐一下啊。”绰痕赶紧将人横抱起来往卧室赶去。 徐锦宁很瘦弱,哪怕肚子里还揣着一个,抱起来也没有多少斤两,绰痕很轻松就能将人抱起来。 徐锦宁咬着唇忍耐着,温丞礼还没回来啊,偏偏这个关节眼儿孩子不听话的要冲出来,可真是会给她添乱啊。 赵管事一听徐锦宁要生了,赶紧将所有人都调在门口:“誓死挡住这些人,绝对不可以让他们冲进去。” 百姓们越聚越多,都不知道那些妖人到底给他们灌输了什么样的思想,他们居然不达目的不罢休,非要将徐锦宁赶出去。 这时候哪里能让他们得逞,就算被人海踩扁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谁若是再敢造次,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 “官兵要打人,官兵要打人啊。” 百姓们发了疯似的要往汀州府衙里面冲,“徐锦宁祸国殃民,连累我汀州百姓,她一日不走,我们就一日不消停,徐锦宁滚出汀州。” “滚出汀州,滚出汀州。” 人已经多的整条街都站不住了,赵管事他们只能将汀州府门口围起来,可没办法挡住那些要爬墙的人,已经有百姓将梯子架在墙上。 好几个人已经冲了进去,赵管事只好把门口.交给旁边的护卫,先行回到院子里急忙拦住那几个冲进来的人。 赵管事说:“谁再敢上前一步,杀无赦。” “你们没办法帮我们解决问题,还要连累我们多久?就当是我们求求你们了,尽快离开汀州吧,我们汀州不需要你们这些人。” “求求你们离开吧。” 赵管事怒吼道:“你们可真是不知好歹,若不是有长公主在这里镇守着,你们早就死光了,还要我们解释多少次?” “我不信,那人说了,只要你们离开,他绝对不会为难我们的。” “我们只是普通百姓,受不了这些折磨,你们不走,我们都会死的。” 赵管事喊道:“我们走了,你们只会死得更快,现在正是大家齐心协力对抗敌人的时候,你们怎么能听信妖人的一面之词?” “我不管,赶走徐锦宁,赶走徐锦宁。” 这些人已经魔怔了,他们一心只想要赶走徐锦宁他们。 赵管事只能将剑拔出来对准他们,“谁再上前一步,别怪我不客气。” 为首的一个男子喊道:“左右我们都是要死,跟他们拼了,拼了还能有一线生机。” 赵管事叫来了几个守卫没几下便将那些冲进来的百姓们都制服了,可是冲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总不能全部都打伤扔出去,这样只会更加激怒这些百姓。 “赵管事,前面的门口堵不住了,百姓们实在是太多,我们好多人都受了重伤。” 前面一人跑过来赶紧跟赵管事汇报。 四面墙上不少百姓们爬着梯子冲进来了。 “轰隆”一声,门直接被人撞开,百姓们一蜂窝的全都冲了进来,侍卫们、官兵们全都守在前面,继续与百姓们对抗。 “嗖嗖嗖”无数的羽箭瞬间射在地上了,阻断了百姓们继续往前面冲的脚步,无数穿着红色铠甲的将士们从外面涌了进来,将这些百姓们全部包围起来。 将士们的人数远在百姓之上,一路的红色铠甲像是一排排红色的火焰,为首一人穿着红铠,手上提着一把长枪骑着马儿从门外进来。 赵管事还没弄清楚这是什么情况,这些将士们是怎么回事? 看他们的穿着不是宁国将士、也不像是夏国的,正当他疑惑的时候,就见一身白衣的温丞礼从门外快速走了进来。 “徐锦宁呢?” 赵管事说:“长公主生产,已经在房间里了。” 说完就觉得身边一阵风吹了过去,白色人影快步从他身边走过去,再回头一看,哪里还有温丞礼的影子。 那手中持着长枪的人从马上下来,长枪横在百姓面前,一双凌厉的眸子冷冷的扫视着他们:“谁敢上前一步,杀无赦。” 语音落下,一排排手持长枪的人直接堵在门口,枪口对准了这些百姓。 就连赵管事都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何况这些百姓呢,百姓们面面相觑却是谁也不敢再次上前,生怕再多动一下, 那些羽箭和长枪就会落在他们身上。 纵然如此,百信们也没有一个退出去的,百姓不退,将士不前,两边居然就这么对峙了好一阵子。 不知道百姓中谁忽然哭了一声,“我的娘子,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是死是活,我该怎么办,孩子该怎么办啊。” 他这一哭,那些失去妻子的丈夫们全都跪在了汀州府内嚎啕大哭起来。 第五百二十六章 温霄云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温丞礼一到后院就听到徐锦宁撕心裂肺的叫喊声,白杨谷侍卫中也有女侍卫,但她们也都不知道该如何接生,一个个的只能端着热水来回跑,都不知道她们跑来跑去的有什么用。 绰痕在门口也是急得团团转,好像在里面生孩子的是他的妻子一样。 一看到温丞礼平安无事的回来了,绰痕差点激动的哭出来,“主子,长公主要生了,可是产婆还没有来。” 温丞礼冷着脸:“来不及了,去准备热水,越多越好。” “是!” 温丞礼进到房间里就闻到了很浓的血腥味儿,看到床上的人已经因为失去力气昏迷了,他的心像是被放在油锅上煎炸似的。 既然产婆不来,那只能他亲自来了,吩咐好那些侍女们将东西准备好,温丞礼把外套脱了,附在徐锦宁身边说了句:“宁儿,我回来,我们回来了。” 像是听到了温丞礼的声音,徐锦宁嘤咛一声,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温丞礼就蹲在她面前,她艰难的扯出了一抹笑容:“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一定能来得及。” “宁儿,坚持住,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徐锦宁点点头…… 东西已经全部准备好,温丞礼只能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接生,这是他的孩子,这也是他第一次给女人接生孩子。 前院的百姓们还在嚎啕大哭着,活像是这里将士们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似的,哪怕是初秋,这太阳也是火辣辣的。 秋老虎还没离去,有些百姓已经被晒得头发昏,有几个受不了直接倒在地上翻着白眼,赵管事没办法只好让人赶紧去给他们送点水。 赵管事从来没有遇到这么憋屈的事情,百姓们上门闹事,他还得好吃好喝的供应着,等他们哭累了,还得再磨磨嘴皮子让他们离开。 后院还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徐锦宁到底生下了孩子没有,真是急死个人了。 看一眼身边这个站的笔直的红铠将士,从他说完那句话后百姓们倒真的没有人再敢往前一步了,但这么僵持也不是办法。 “能不能让你的兵,将这些人全都送走?” 红铠将士瞪了他一眼,回头继续注意着这些百姓。 赵管事被他这冷漠的眼神吓得差点一口口水把自己呛死,他真是觉得自己哪哪都不舒服,他都想跟着这些百姓们一起哭了。 被夹在中间,实在是太难受。 绰痕一溜烟儿的跑出来冲着他们喊道,“生了生了,长公主生了……” 这一喊,那些百姓们也都纷纷伸着脖子往后看,已经有人哭累了坐在旁边看着呢。 听到这消息,赵管事激动的差点抱上旁边的红铠将士,一想到这人眼神有多可怕,愣是强行控制住了自己的心思,反手将绰痕抱起来:“生了生了,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生了个小皇子。” 赵管事那叫一个激动的,“夏国有后了,我们有希望了。” 徐锦宁已经没有力气了,她躺在床上仓表着一张脸看着温丞礼和孩子,她早就有预感可能是个儿子,女儿没有这般调皮捣蛋的,在她肚子里就知道瞎折腾。 温丞礼擦擦徐锦宁头上的汗,心疼道:“辛苦你了,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徐锦宁实在是没有力气再笑了,只能扯了扯嘴角:“你是孩子的父亲,当然是你来给他取名字了。” 温丞礼想到那张纸条上的名字,露出苦涩的笑容:“温霄云,怎么样?” 他很喜欢这个名字,因为这也是那人的期盼,他牺牲自己才救活了他,为他们默默地做了那么多。 “这也是他取的名字,你觉得呢?” 徐锦宁知道这个“他”是谁,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下来,“好,就叫温霄云吧。” 她没敢去问斗篷人现在怎么样,从温丞礼的表情看来,那人或许情况并不好,他不会无端端的留下这个名字,可能……出事了吧。 温丞礼让人将孩子抱下去清洗喂奶,他又把徐锦宁抱到了别的房间,亲自帮着她把身上的血污都清理干净了。 徐锦宁不能见风,全程温丞礼都用衣服将她盖好,生怕她遭到一点风。 绰痕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这个孩子,把消息告诉给赵管事等人后又屁颠屁颠的回来了,一路都跟着抱着孩子的女侍卫,就怕她们照顾不好,把孩子弄疼了。 孩子除了出生哭过几声外已经被温丞礼哄着睡着了,到现在还没醒来呢。 徐锦宁生下孩子这无疑是这些时日里最让人激动高兴的事情,整个府上的阴霾都因为这件事喜事被驱散了。 至于那些闹事的百姓,徐锦宁看在孩子的份上并未责罚,只是让赵管事将人都完好无损的送回去。 百姓们徐锦宁说会给他们交代的,在这些红铠将士们威吓下也不敢再在这里呆着,三三两两的开始撤退。 直到晚上,院子里已经没有几个百姓了,但还有部分百姓在外面呆着就是不肯离开,非得守着徐锦宁离开汀州府不可。 院子里的这几个人在摘哦管事的询问下才知道,他们的妻子和孩子都被害死了,反正他们也不想活着不如帮着百姓们做点事情,多一个来赶徐锦宁也是好的,赵管事真是被气的无话可说。 还得让人给他们送晚饭,汀州府内吃喝一共也就这么点,他们自己人都快不够了,哪里还能供得上这些百姓。 温丞礼只好让赵管事带人前往隔壁的州府再进行采买,所幸雁州州府让人送了一些过来,知道徐锦宁生产后更是将雁州城内最好的奶娘送了过来。 徐锦宁睡到半夜才醒过来,一醒来就到温丞礼倚在旁边睡着了,孩子也在旁边放着,像是刚喂完奶, 嘴巴上还沾了一些小白胡子。 徐锦宁伸手擦了擦,孩子立即哇哇哇大哭起来,给她吓了一跳。 温丞礼也是立即醒了过来,瞅着徐锦宁一脸无辜的样子也是被逗笑了,连日来的疲惫都一扫而光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丑,皱巴巴的。” 孩子脸上、身上还都是红彤彤的,脸也皱巴巴的不太好看,难不成她刚出生的时候也是这么皱巴巴的? 温丞礼笑了笑:“孩子都这样的,过段时间就会长开了,就会变得很漂亮。” “他长大了跟你长得肯定一模一样,我希望他能够顺顺利利,这辈子无忧无虑的就好。” 孩子生下来,徐锦宁才深知当母亲的不容易,笙歌孩子都差点从鬼门关回来,“外面现在什么情况?” 温丞礼说:“百姓们已经都散了,还有个人,等明天再介绍给你认识。” “我听说外面来了不少红铠将士,这些人是什么人?” “你外公之前留在汀州的将士们,首领名叫炙火,已经带人去搜索城内的奸细了,明日再见吧。” 徐锦宁一听说是她外公留下的, 立马挣扎着要坐起来,却因为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只能疼的皱了下眉,又一点力气都没有睡在了床上:“我还以为他们并不存在呢。” 温丞礼解释道:“三日前,斗篷人便已经联系到了他们,将你的身份以及汀州正在遭遇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你外公听说之后便立刻将炙炎叫了过来。” “我外公……他还活着?”徐锦宁更是吃了一大惊,这怎么可能呢? 前世,外公在她没出生前就已经死了啊,怎么还会活到现在? 既然外公一直活着,为什么他要一直躲在汀州这边,从来不去宁都? 这十几年来,她从未见过外公。 “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他还活着,炙火也是他收的义子,名义上也是你的长兄了。” 徐锦宁实在是没想到有一天还能见到自己的外公,这可真是双喜临门了,她都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见他,跟他说说话,问问他为什么这些年不去宁都。 肯定还是有什么缘由的吧。 温霄云在温丞礼的怀里就变得很乖巧,哼唧了几声后又睡下了。 “看来,这孩子比较喜欢你啊。”徐锦宁吃味的很,她可是怀了这小兔崽子快十个月呢,她一戳小东西就哭闹的厉害,温丞礼一抱着他就不哭了。 温丞礼笑了笑:“孩子都这样的,对第一个抱他的人多少还是有点记忆力的,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我把孩子送到奶娘那儿。” 徐锦宁连忙拽住他:“那奶娘可靠么?别是什么奸细之类的?” 因为问温丞礼被刺伤,徐锦宁对这件事还是有点抵触,孩子还这么小,要是那奸细易容成奶娘的样子,孩子岂不是就危险了。 温丞礼安慰道:“放心,已经检查过了,而且她身上没有任何毒素,对孩子不会造成影响。” 见徐锦宁还是不太放心,温丞礼又说:“每次孩子送过去绰痕都会在边上看着的,放心吧。” 绰痕可比他们还要紧张这个孩子,几乎孩子一出门,他就立马跟上去了,就差睡在门口了。 徐锦宁听他这么说了,才算放了那么一丢丢的心。 第五百二十七章 炙火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第二日便见到了她所谓的义兄炙炎,炙炎比她大了两三岁,长得挺俊俏,就是喜欢绷着一张脸,不爱笑,他的武器是一把长枪。 炙炎大致将斗篷人是如何找到他们的经过说了一遍,听完后,徐锦宁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抱着孩子静静的坐在那儿像是灵魂出窍了似的。 她也大致知道了外公这支军队其实跟赤羽军一脉同宗,他并非是不想要去宁都,而是没办法,他们需要镇守在南边,防止敌国进攻。 听完炙炎的话,徐锦宁点点头,“那外公知道我母后薨逝的消息么?” 炙炎以前也在皇后身边呆过一两年,对她的记忆并不深刻,但对徐锦宁这个名字他却是耳熟能详,以前只听说宁国长公主比较凶涨跋扈,爱好美色。 那面首是一个接一个的往府内收着,直到遇到了一个更好看的小太监,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就把人强行招纳为驸马。 后来徐锦宁的口风渐渐的变好了,又是出巡又是诛杀贪官,这些应用的事迹就连他一个男人都觉得敬佩。 江州之祸,北境之灾,种种事迹,都是徐锦宁的功劳,他也很想健健这个传说中的奇女子。 如今见到了,除了长得漂亮,也的确是个有勇有谋之人,先前他还觉得是那些人夸大奇谈了呢。 “知道,义父知晓之后命令全军换上了孝服,为皇后娘娘守丧了三个月。” 徐锦宁红了眼眶:“既然外公这么想念我们,哪怕是抽出一点时间来看看也是好的,怎么这么多年都不愿意来看我们一眼,连个消息都没有透露呢。” 若不是母妃告诉她,她甚至都不知道外公还为她和徐锦昭准备了一些防身的军队。 这也是她外公为了防止以后徐锦昭无法登基,反而会遭到新皇追杀伤害才准备的人,可惜自皇后死后,徐锦宁除知道这些军队是在汀州之外,什么消息都没有。 她来到汀州也有大半年了,这半年里外公不可能不知道她在汀州,为什么一直没有出来,直到今日才出来呢? 炙火解释道:“我们所在的地方与外界消息是隔绝的,消息每三个月才能传递一次,故而对外面发生的事情我们并不算很清楚。” 这次若不是那神秘人出现在谷内,他们同样不会知道徐锦宁此刻正危在旦夕,义父这才让他出来帮忙。 徐锦宁听着这个解释,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那你们平常都是怎么消遣的?没日没夜的练武?” “那山谷易进不易出,进去之后只能等一段时间才能出来,故而我们每日畜类在里面练兵。” “为什么?”徐锦宁还没弄懂,为什么那个地方能进去,就不容易出来了,他们这些人还不是从那什么山谷中出来了? “很多因素,恕我不能直接跟您讲清楚了。” 徐锦宁只能说了一声:“好吧,那汀州外面的事情就暂时交给你了。” 炙火抱拳:“理所应当,请长公主好生休养。” 徐锦宁在他走之前,又问了一句:“若是我想见外公,有什么办法么?” 炙火说:“一个月后,义父将会带着一小部分的人到南境军营,到时长公主若想见的话,我带您过去即可。” “好,那就一个月以后吧。” 徐锦宁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见这个素未谋面的外公,有很多问题也想找他问清楚。 炙火离开后,温丞礼才将煮好的鸡汤放到她唇边,“已经吸了油,快喝点补补身子吧。” 徐锦宁小小的抿了一口,“这可真辛苦啊,喝个汤都没什么味儿。” 这鸡肉吃的跟也纸片似的嚼着一点味道都没有,徐锦宁不禁想,母后以前生产的时候都是无数的宫女太监、太医拥护左右,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偏偏她只能在这里喝着没有味道的鸡汤,还什么东西都不能吃,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别人。 现在的徐锦宁哪怕是看到桌子上的咸菜都得双眼冒着光,“能不能放点盐?实在是没什么味道,我真的喝不下去。” 喝了两口后,徐锦宁死活都不愿意再喝一口了。 温丞礼无奈,只好把碗里剩下的鸡汤一口喝到嘴里,直接堵住了徐锦宁的嘴,将鸡汤渡了过去。 徐锦宁要往后躲,温丞礼便用力的搂住了她的腰,扣住了她的脖子,直到两人嘴里的鸡汤喝完了,温丞礼才松开她。 “你现在最忌讳多油腻味道重的食物,过段时间身体好了再说吧。” 徐锦宁舔了舔嘴角,还是一点味儿都没有,这要是吃上一个月,她还不得食物味觉啊。 徐锦宁赌气似的将头别过去,对着怀里的儿子说:“你看你父皇,连点盐巴都不愿意让你娘吃,小气吧啦的。” 温丞礼被她逗笑了,说:“等你身体好了,想吃什么山珍海味我都给你找过来。” 徐锦宁这才满意的冲他扬扬眉头,“这还差不多,外面百姓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可那些失踪的女子和婉儿还没有找回来。” 想到婉儿现在还生死未卜的,徐锦宁还是很担心。 温丞礼说:“这些事自然有别人去操心,你把自己的身体顾好才是最重要的。” 徐锦宁知道自己现在再怎么烦扰也没有用,她现在连床铺都下不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去顾着别人? 说一点不担心是假的,她现在巴不得赶紧把汀州的事情赶紧解决掉,等着回夏国呢,她还要带着孩子回宁国,让父皇和大皇兄看看呢。 她的未来还一片光明,总部鞥再汀州这么一直呆着,说实话,那些百姓来闹场的时候她真的有种想要不管他们,任由他们去死的想法。 她当时疼的那么厉害,百姓们还在外面吵闹个不停,她是又恨又急,干脆一走了之,让那些人把城内百姓杀个精光算了。 可孩子生下来了,她似乎觉得也没什么,那些闹事的百姓只是因为自己的家人死了、失踪了,所以他们才会害怕, 人只要一慌乱一害怕最容易受到蛊惑,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了。 “我知道了,那婉儿他们救回来之后一定要记得跟我说一声,还有昭儿那边,也好几天没有消息了,我也担心得很。” 徐锦昭跟在兆雾身边始终不是个办法,直到现在还没个消息传过来,徐锦宁一颗心都放在他们二人身上了 ,实在是担心的很。 温丞礼却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伸手覆在她的眼睛上,贴在她耳边小声的说一句:“你该休息了,不可以再想那么多琐碎的事。” 徐锦宁刚要开口呢,怀里的孩子就被温丞礼大手抱过去了,温丞礼说:“好生休息,有什么事下午休息完了再说。” 能被温丞礼这般宠爱是个好事,但徐锦宁总觉得宠爱的过头了,每次都不让她讨论这些事情,她要是不出谋划策了,真遇到什么事情该怎么办? 说得好像她躺下了就能睡得着似的,这几天躺在床上她的腰都要断掉了,看温丞礼这般坚持,徐锦宁也没再说什么,乖乖的躺在那儿。 其实休息了这几天她身子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温丞礼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她的床边,“怎么还不睡觉?” 徐锦宁叹口气,“实在是睡不着了,我总觉得我这几天都胖了不少。” 明明没吃好也没睡好,躺在这儿后背、后腰都疼,但她还是觉得自己胖了。 “瞎说,明明是瘦了一整圈,再睡一会儿吧。” 温丞礼这般劝说着,徐锦宁也真的是没办法,只能闭上眼睛了,可心里还在想着那些事,事情不解决她是真的没办法睡着。 温丞礼见她乖乖闭上眼睛了也没再说什么,让人把孩子抱下去后就坐在床边守着,他也清楚徐锦宁现在睡不着,但睁着眼睛实在是太伤神了。 从清晨开始她就一直没有歇息过,哪怕能闭着眼睛睡上一小会儿也是好的。 徐锦宁伸手拉住温丞礼的袖子,但是没有说话。 赵管事面色凝重的走进来,见徐锦宁在休息,没吭声,只是看向温丞礼,冲他偏了偏头,说明找他有重要的事情。 温丞礼拍拍徐锦宁的手背,将她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被窝里,“我去去就回来,你不要睁开眼睛。” 徐锦宁哼了一声,“你也知道我没有睡着啊,我压根就睡不着,有什么事回来你一定要告诉我,不然那我就去问他们。吹了风,你可不能怪我。” 现在就得软硬兼施才行,不然温丞礼绝对不会把事情告诉她,她可不得只能干着急么? 温丞礼真是拿她没有办法了,也明白那些事情肯定是瞒不过徐锦宁的,与其让她胡乱猜想,还不如告诉她呢。 “知道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徐锦宁满意的很,冲他挥挥手:“你快去吧,别耽搁了。” 她就算不用去也大致能猜出一些,但还是没有亲耳听到的更有说服力。 徐锦宁猜想,赵管事找他的会是关于婉儿的,还是关于徐锦昭的…… 第五百二十八章 “我还有别的选择么?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赵管事找温丞礼的果然是因为那些失踪女子的事情,诸葛天运跟着婉儿留下的记号一路跟到了城外,赫然发现那些女子就被关在城外不远处的一座山洞里。 那个山洞与之前关押上官族人的山洞无甚区别,简直就是一模一样,里面的女子们个个吓得花容失色,有几个女子直接被吓疯掉了。 可惜那边被设计了机关,他们没有办法把人安全的救出来,诸葛天运大致将里面的机关讲解了一下。 温丞礼一听,就知道这机关跟孟家机关术有很大的关系,诸葛天运也懂不少机关术,但孟家的实在是无法解开。 要想把那些女子和婉儿都救回来,还得需要徐锦宁出马才行,毕竟在这里,徐锦宁是最了解孟家机关术的。 曾经,徐锦宁也只凭借一己之力将上官族人从青鹿山的机关中带了出来。 可问题是徐锦宁才刚刚生产完,根本就不能见风,何况还是那种又阴暗又潮湿的山洞,温丞礼当即决定他先去一趟,看看有没有什么解救的办法。 他可以将那些机关一点不落的都画下来交给徐锦宁来解析,也好比让徐锦宁亲自去那儿的好。 温丞礼让人给徐锦宁带话,说是关于山洞机关术的事情,他得亲自去看看,徐锦宁也没说什么,只说让他小心一些,不懂得可以随时让人过来,他们一起商量。 诸葛天运也懂一些,故而这一趟是温丞礼和他两人一同前往,炙火、赵管事和绰痕等人全都留在了汀州府,保护徐锦宁和孩子的安全。 徐锦宁也很担心那个假冒绰痕,刺伤温丞礼的人,这人会易容、而且轻功特别好,若是再隐藏在汀州府衙,她无法确认会发生什么事情。 从温丞礼走后,徐锦宁为了以防万一便将奶娘和温霄云一起带到了她这里,孩子还是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放着才安心。 绰痕现在已经是她的贴身侍卫,为了保护她和小皇子几乎寸步不离,食物和水也都是检查过了才敢让他们入口,可谓是小心的不能再小心了。 绰痕双手抱着肩膀倚在床边上,看着徐锦宁逗弄着温霄云,看小娃娃笑的那么开心,他也想要抱抱,又怕自己弄伤了小皇子,只能干眼看着。 绰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喜欢这个孩子,可能因为他是主人的孩子吧。 爱屋及乌,他之前还挺讨厌徐锦宁的呢,现在不也是对她尊尊敬敬,一点也不敢放肆的,尤其是徐锦宁他们为了救他,不惜冒着危险,这份恩情他可是记在了心上呢。 徐锦宁问他:“丞礼他们去了有多久了?” 绰痕说:“快一天一夜了,还没回来呢,可能路途比较遥远。” 徐锦宁失落的哦了一声,这才刚跟温丞礼见面没多久又分开了,还好他们这次带的人比较多。 “既然他们知道那些女子被关在哪里了,耀宫的人怎么会不采取行动呢?” 徐锦宁有点想不明白,“这反倒像是在请君入瓮啊,那边的机关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绰痕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听说是很难,几乎整座山脉都是机关。” “这么大的阵仗就是为了看管那些无知的平民妇女么?”徐锦宁真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好像是早就设计好了似的。 难道他们已经知道温丞礼的毒素被解开,故而又特地将这个地方暴露出来,引诱温丞礼等人上当? 徐锦宁认真的思考着,那群人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将那些失踪女子交出来,肯定还有什么别的阴谋。 可惜她现在根本就没办法出去帮忙,绰痕也不让她下床,说什么这是温丞礼临走前交代的绝对不能让她出去见风冻着。 徐锦宁才知道孩子生完更加麻烦,女人为什么一定要坐月子? 她只能在这里干着急,真的是要气死了,每隔着一个时辰都得让人过来给她汇报一下外面的情况。 “我们也不知道的,但主子那么聪明肯定会猜出他们的意图的,您也别把别人都当傻子嘛。”绰痕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孩子看。 徐锦宁很想用力的敲敲他的小脑袋,都这种时候了,他还说这些话,绰痕的轻功算是他们这群人中一顶一的了,这次温丞礼居然没有将他带上。 若是能将绰痕带过去,她现在也不用担惊受怕成这样。 徐锦宁叹口气,“我也没说他们都是傻子,只是觉得这次他们的动机不纯,温丞礼他们出去会非常的危险。” “绰痕,我这里看守的人已经够多了,你即刻出发去找你家主子。” 绰痕急忙说:“不行,主子让我看着你,你说什么都没用,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主子到时候得活活的剐了我。” 徐锦宁凶狠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活刮了你?” 他怕温丞礼是应该的,但别忘了,她的手段不比温丞礼差劲,她要想折腾一个人有一千种办法让他生不如死呢。 就是当初温丞礼刚到公主府的时候也被她折腾的不轻,“你要想试试我的手段,你尽可以不听我的话。” 绰痕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憋屈了,两头都不是人,要是他去主子那边让他知道了,指不定得怎么责罚他。 看徐锦宁这凶神恶煞的样子也不像是在看玩笑,他可真是太难了:“我还有别的选择么?” 徐锦宁瞪着他:“你觉得呢?” 绰痕呵呵的笑了两声,决定先去找赵管事商量一下,他总得把这里的事情安排好了才能去找主子吧? 绰痕耷拉着脑袋走了,徐锦宁哼笑着,臭小子还敢跟她讨价还价,她这里有已经有这么多人了,还缺他一个保护的么? 没过多久,绰痕又抬着下巴,端了一些吃的喝的过来,把食物往桌子上一放,他说:“赵管事说主子那边不需要我们操心,那个叫炙火的已经带人过去了。” “哦,是么?” 徐锦宁倒是忘了还有个炙火,她虽然没见过炙火出手,但看他那气势武功应该也不弱,有他带人去,总比绰痕一人更好。 “那也行吧,这次就看在义兄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你还是留在这里吧。” 绰痕把黑色的补药递给她:“主子说了,一定要按时服药,这个我可没办法帮你,而且我要亲自看着你将这碗药喝了。” 绰痕看着徐锦宁黑着一张脸接过那碗黑乎乎的药汁,觉得自己报复成功了,让她吓唬他,谁还不会点心机呢? 其实温丞礼并没有让她服用这些药,但服用对她身体也是有好处的,总归是为了她好,绰痕暗暗的想着。 等徐锦宁将那碗药汁喝完了,绰痕又很自觉的将事先准备好的蜜饯递给她:“喏,吃点这个就不苦了。” 徐锦宁苦的脸都皱巴巴的了,拿过那蜜饯塞到嘴里,但一时半会儿的还是没办法把那苦涩的药汁味道冲淡下去,又让绰痕给她倒了杯茶。 到了晚上,温丞礼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徐锦宁房间的门槛儿都要被报信的人给踩坏了,一个时辰一报告,谁都受不了。 外面的百姓们还有些在汀州府衙门口徘徊,都想着徐锦宁到底什么时候离开,自己的媳妇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入了夜,外面一片寂静,有些人干脆直接在汀州府衙门口席地而睡,以天为被,就是在看守着徐锦宁呢。 夜空如墨水一般漆黑,夜里的风是比较冷的,好在房间里的窗户都关的严严实实没有一丝风吹进来。 孩子已经睡着了,徐锦宁却始终无法入眠,可能是白天睡得太多了吧。 看着身侧睡着的孩子,徐锦宁想着,这次温丞礼中毒,斗篷人必定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温丞礼救治好,但他会用什么样的方法呢? 温丞礼回来之后也是闭口不谈,只说这个孩子的名字“温霄云”是斗篷人取好的,是不是说明他出事了呢? 徐锦宁还是喜欢乱想,想到前世那个穿着小太监服在身边给她研磨说笑的人,心里不知怎么的就觉得挺酸涩的,很希望再见到他一面。 想问问他回到时空的另一边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知道外公的军队就在汀州城外的山脉里呢? 还有慕青黎和江阴,这两人自从上次在竹林消失后就不见踪影,也不晓得他们是回去另一个时空了,还是在做别的事情。 好多疑问得不到解答,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心情真的是很糟糕。 最主要的是那个时空裂缝到底在哪里,他们到底是怎么从另一个时空回来的,那个瓷瓶是否还在白杨谷呢? 那个廖彷之前为了瓷瓶才将她抓走,又因为慕青黎的出现放过了她,自己却不知去了哪里。 欧阳怵、红缨两人现在又在什么地方?还有上官梓恒和他的族人现在是否已经安全的回到青鹿山了? 太多太多要烦心的事情,可温丞礼却一个劲的让她不要去想那么多,她当然也想活的轻松一点,可现实能够允许么? 耀宫那群人能够允许么? 第五百二十九章  破一关,杀一人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一夜没有睡着,夜间孩子饿了叫唤了几声,她让人去将奶娘叫过来了,可绰痕却跑过来告诉她奶娘死了。 这可就麻烦大了,她现在又不能给孩子喂奶,这个奶娘还是从雁州叫过来的,身家都特别干净的人,如今她却死在了徐锦宁的眼皮子底下。 徐锦宁急忙让大夫过来诊治一下孩子,幸好孩子没什么大碍,奶娘是被人从后面割了喉咙,尸体就扔在隔壁房间的走廊上。 没了奶娘,孩子哭的很厉害的,徐锦宁没有办法,只能让人去厨房去熬制了一些小米粥,亲自将米粥弄凉了,把米全都去掉之后,汤汁给孩子喝。 孩子很乖巧,不挑食,就算是没什么味道的白米汤喝的也是津津有味,喝着喝着便睡着了。 赵管事为昨天晚上的看管不利深深的自责着,打算去外面再找一个合适的奶娘,却被徐锦宁拒绝了,孩子总不能老是更换奶娘,谁知道那些人身上到底有没有被人下毒。 徐锦宁斟酌再三还是决定亲自喂养这个孩子,虽然她没什么经验,可这孩子毕竟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孩子。 温丞礼前脚刚走,后脚奶娘就死了,府上必定还有一些内奸,赵管事又带人将府上的人全都彻查了一遍。 徐锦宁还没怎么着急呢,绰痕却是急的团团转,一直在说怎么办怎么办,好像有了这个孩子之后他就变得格外的焦虑。 徐锦宁觉得他可能是压力太大了,“行了,你别这么哭丧着个脸,不过就是个奶娘,我还是他亲娘呢。” 绰痕嫌弃的看了看她的胸口,这么小能有奶.水么? 徐锦宁瞅着他那嫌弃的眼神,冲他凶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了。” “切,你在孩子面前说这个,也不怕把孩子给吓着,你确定不需要再找一个奶娘么?这样孩子的营养能够跟的上么?” 徐锦宁说:“不必,那些贫苦人家刚出生的孩子也都是吃的这些小米汤,别的孩子能养活,我的孩子怎么就不行了?” 温霄云是出生在不平的年代里,他现在就是要经历一些别人没有经历过的苦。 俗话说得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她的孩子以后必定是个冠绝天下的人中龙凤。 这点小挫折都受不下去,还怎么面对未来的那些风风雨雨? 前世的她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她就是被父皇母后宠的太过分了,什么事情都得依着她,才养出了那种嚣张跋扈的性格,以至于最后宁国灭亡。 重生一世之后她学聪明了许多,所以才从以前那个人人厌恶、人人喊打的徐锦宁,变成了如今人人赞叹敬佩的长公主。 绰痕三岁以前也是个大少爷,直到他家被霍骁灭掉之后,被慕青黎救走,他在北境长大也是吃了不少苦楚。 听徐锦宁这么一说好像也有点道理,他也就没有再纠结奶娘的事情。 这些事情还是要等到主子回来再说吧。 绰痕又说:“主子他们刚刚传来了一封信,是一幅画,让我拿给你看看。” 绰痕急忙把口袋里的画像拿出来递给徐锦宁,“这个好像是那座山外面的一些机关图,我是看不懂的。” 徐锦宁被孩子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拿过那张纸仔细的看着,信上画着两个大圆盘,圆盘上方有些奇怪的图形。 她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孟家机关图上的内容,那些机关图零散的很,短时间内想要组装这样一个巨大的机关图,实在是比登天还难。 “我需要点时间才能解开,你去给准备一些笔和纸,顺便再准备一个信封。” “知道了!” 徐锦宁拿着那纸仔细的推敲着,上面的内容着实太过复杂了,好多奇怪的线条叠叠绕绕的。 信封里还有温丞礼给她写的亲笔信,信上叮嘱着她一定要按时吃喝睡觉,不能吃那些油腻辛辣盐分过多的食物,还千叮咛万嘱咐绰痕一定要看紧了。 徐锦宁瞥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鱼汤,这碗鱼汤咸度适中,拯救了她的胃口,不知道绰痕有没有看到这封信。 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争取的盐分又要飞走了,徐锦宁就忍不住的叹息:“算了,为了不让你担心,我就再忍耐几天吧。” 还有这个小家伙,既然不能让别人喂饭了,她就只能自己亲自上手了,那人也真够缺德的,杀一个奶娘算什么本事? 没一会儿绰痕就将笔和纸全都拿过来了,徐锦宁坐在桌边上,拿着毛病小心翼翼的将那图画上的部件一个一个的拆开。 凭借她一个人的本事肯定是不能在短时间内把这个机关解除掉的,须经怒NG又写了一封信给宁都的孟老太太。 孟家机关图自然是要孟家的人解开才最容易,把她叫过来一起解,这能快上很多。 写好信后,徐锦宁叮嘱绰痕:“一定要让孟老太太在三天之内抵达汀州,让人快马加鞭的。” 绰痕啊了一声,“从宁都到汀州,再怎么快马加鞭也要七天,你让一个老太太三天就赶过来,这会不会太夸张了,就算她长翅膀也飞不过来啊。” 徐锦宁哼了一身,“别人或许没有办法,但是孟老太太一定会有办法的,你还别说,说不定她真的能够飞过来。” 孟家机关千奇百怪,她之前还自己制造了一个机关雀从白杨谷逃出来了呢,孟老太的机关术比她强了那么多,肯定更加厉害。 徐锦宁想了想,还得让孟家老太太再带一些孕妇喝的药剂之类的,顺便再带一些补品,写的满意了徐锦宁才让绰痕把信递出去。 绰痕觉得人一孕傻三年不是没有道理的,让人家三天就过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孩子在睡觉,绰痕在跑腿,赵管事在看管着汀州府的安全,徐锦宁啧专心致志的去破解那山上的机关术。 徐锦宁猜,这可能也是耀宫宫主想要跟她玩的一种手段,想看看她孟家机关术修炼到什么境地? 徐锦宁没有长时间的坐着,坐一会儿起来站着一会儿,要么就去床上哄哄孩子,一个下午下来已经将那副画上的所有结构都拆解开来了,并且将解除的办法写在信上,让人快马加鞭的送去给温丞礼。 温丞礼才走了两日,徐锦宁已经非常的想念他,孩子似乎也在思念着自己的父亲,每次吃完饭总得哼哼唧唧两声。 孩子才出生十来天,身体倒是健康的很,脸蛋儿也长得比以前好看了一些,徐锦宁看着还是很欣慰的。 绰痕去街上找了许多小孩儿玩的东西,可惜因为汀州城长时间没有人上街摆摊,外面的摊子上都是灰,也没有几样好玩儿的东西。 绰痕便自己去找了一些东西,编制了一些小玩意儿给他玩,可见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孩子。 温丞礼那边又有消息传来,徐锦宁的思路是对的,但是对方又给了他们一个难题,就是每解开一道关卡他们就杀一个人。 他们想要逼温丞礼自己退出去,那些人数就像是算计好了似的,一共十七个人,外面就有十七道关卡。 因为温丞礼等人破了山外的第一道关卡,所以他们杀了一个女子,并且扬言若是再敢破解第二道,他们就杀了婉儿。 婉儿的身份已经暴露,倒不如说从她离开汀州府决定去当卧底的时候她就暴露了,那些人是故意当做不知道。 “简直就是混蛋啊,不解开关卡我们怎么进去救人,解开关卡他们就杀人。” 绰痕看完信后气的直跳脚,“我真想去一刀宰了他们。” 徐锦宁看完信脸上就没露出个笑脸,一直很严肃:“我也想杀了他们,可你知道这次跟我们对战的人是谁么?” 绰痕就回答不上来了,“我不知道。” 徐锦宁说:“这次的对手比白静、兆雾更加难搞,首先他并不暴露自己的身份,让我们不知道他到底是谁,是男是女,其次他很聪明的没有正面跟我们交锋,一直处在暗处,先是煽动百姓,后是设计这个关卡问题,让我们陷入两难。” 这个人似乎特别喜欢让人做选择,她的去留问题是个选择,温丞礼的破关问题也是个选择。 左右都是背后之人更加占便宜,她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选择:“现在关卡不能破,我们本就是为了救那些人才去的,若是关卡都破解了, 那十几个人也都会死。” 绰痕急切道:“那我们该怎么办?不救了么?” “人还是要救的,只是不能用破关的方法,我再想想吧。” 徐锦宁也觉得很头疼啊,她还千里迢迢的让人将孟老太叫过来,叫过来也无济于事啊,难道他们还有什么别的意图么? 既然不让他破关,又为什么要准备那样的关卡呢? 徐锦宁闭上眼睛,双手轻轻的拍着自己的额头:“让我再想想吧。” 一定还有别的方法的,那个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破一关,杀一人,不破关,救不了人,这真是一个很难的选择题,而且他们已经杀了一个人了。 第五百三十章 干等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这边,温丞礼面无表情地看着挂在前面树上的女尸,那是他们破解了第一道关卡之后,隔了一个时辰那尸体便出现在了那里。 里面的人扬言,破一关就杀一个人,让他们不敢在继续动作,只能在这里等候着。 温丞礼冷静的站在一边,树下的几个人也很是焦虑的坐在那儿,他们商讨了一天也没能讨论出该怎么办。 那人明显是知道他们来了,但他没有出来,说明他也在等他么破关,可又为什么在他们破关之后就杀人呢? 温丞礼抬头看着前面安歇滚动着的圆盘,这是第二道关卡,他已经将图纸描绘给徐锦宁,能不能破关是另说,得先找到破解关卡的方法才是。 “主子,咱们只能在这里干等着么?”诸葛天运上前问道,这个关卡比上一关更要难搞。 诸葛天运非常佩服徐锦宁对于机关术方面的造诣,第一关他试了好几次都没能破解,而她只需要看一些图纸,就能将上面的机关部位全都拆开,并且找出破解机关的方法。 这第二关就更别提了,他完全看都不用这个机关的结构,绘画的人也非常的聪明,虽然没找到破解的办法,但好歹能将里面的结构都看的清清楚楚的。 有许多细节他都没有发现,但温丞礼就发现了。 温丞礼说:“或许这个关卡就不是一个一个解开的,而是整体一次性解开。” 诸葛天运听完后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一次性将这个机关全部拆开?可是我们只有破解完一道,下一道才能出来啊,没有破解的话,我们连下一关是什么样子的都不知道,更别提一次性解开了。” 诸葛天运觉得这就是天方夜谭,看不见的机关该如何破解? 这也是温丞礼在思考的问题,他们是如何将这些机关一环扣一环的设计出来的呢? 他么为什么要选择这座山来设置机关? 亦或者是这座山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温丞礼对诸葛天运说道:“你让人去将这座山的图纸画下来,里面进不去就画外面的结构图,还有附近有什么特殊的河流、山脉之类的,一定要全都标记好。” 诸葛天运猜不透他们的心思,也缺也只能按照温丞礼说的去做,说不定这整座山才是破解机关的关键。 诸葛天运在想,这十几个人真的有必要让他们这么大动干戈么? “主子,属下觉得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直接去找那个人,以小取大,才是上上之策啊。” 温丞礼听出了他的意思,他是想让他放弃救这些女子,这十几个人的确不需要他们废这么大的劲去救。 若是以前,哪怕有一千个人死在他面前他也能眼皮不眨一下,或许是跟徐锦宁相处的久了。 原本的铁石心肠变得柔软起来,不再是以前那般杀人如狂。 温丞礼看着自己的这双手,他的手上沾满了多少人的血,他自己都记不清楚,如今却要为了这十几个妇女在这里浪费时间。 “她们也是孩子的母亲,别人的妻子,救吧。” 诸葛天运一愣,忽然觉得他的主子身上多了一种叫“人情味”的东西,这还是以前那个杀伐果断、不拘小节的主子么,他都有些不认识了呢。 但既然主子说要救,他一个下属也就没有必要再说什么,只好带人去看这附近的情况。 是不是人当了父母之后心肠都会变得柔软? 温丞礼自嘲的笑了笑,果真是不像之前的自己了,他的改变都是因为徐锦宁,就像徐锦宁也不再是以前那个嚣张跋扈的人一样。 似乎,他们都在成长。 温丞礼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他不是生活在地狱里的恶鬼了,他远视着对面的那个山洞。 这山洞其实距离他们不适很远,可这周围却布满了各种各样的机关,站在这里他甚至能看到婉儿。 婉儿跟在徐锦宁身边这么长时间了,若是她出事,徐锦宁一定会伤心难过的。 当初碧枝为了救他们从山上摔下去之后,徐锦宁还伤心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婉儿对徐锦宁来说或许不如碧枝和青杏,但也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她身边最值得信任的人了。 为了能让徐锦宁不那么难过,他宁愿奋力一搏。 “什么?你不是在开玩笑吧?”绰痕觉得不是徐锦宁傻了,就是自己出现幻听了。 “一次性解开,才是最好的办法。”徐锦宁又强调了一遍。 绰痕拿着那图纸看了半天,他把两张图纸都放在一起,指着上面的圆盘问:“你能看出下一关是什么么?” 两张图纸上的结构图完全不同,而且徐锦宁还没能成功的把第二道机关解开,遑论第三道和其他的呢? “看不出来,所以问题才更大,也才更困难。” 绰痕真是越想越气:“那群人都是疯子吧,再厉害的关卡也药一道一道的解开才是,光是这两张图纸如何能解开那么大的一个机关啊。” 徐锦宁说:“这几道机关本身就是环环相扣,解开一环,下一环才会继续出来,或者还有第二种可能呢?这个机关可能就是一个整体,只要解开其中一处,整个机关就会被彻底瓦解。” 所以那人才会提出解开一关就杀一人,只要把整体都解开了,让他没有杀人的机会,他们才能成功得把人救出来。 绰痕没心没肺的来了一句:“那要是咱们把所有的机关全都解开了,他反而一次性将所有人都杀了呢?” 徐锦宁愣住,她好像……没想过这个问题…… “该,该不会真的像我说的那样吧?”绰痕看徐锦宁脸色不对劲,“我只是开个玩笑,并不是真的这个意思,你可别瞎想啊。” 徐锦宁说:“或许,我还是需要去那边走一趟,亲眼看看那机关到底什么样。” 绰痕立即走到她身边,看着她:“你想都别想,主子吩咐了,绝对不可以让你出这个房门一步。” “你除了说这句话还能说点别的么,别总是用你主子来压我。” 徐锦宁本就心烦了,这小东西还不知死活的总是用温丞礼来压着她,她是坐月子不能出门,又不是个犯人。 绰痕被吼了一声,委屈巴巴的往边上站站:“再说了,你走了小皇子怎么办,谁来照顾小皇子?你指望咱们这群大男人照顾一个奶娃娃么?” 徐锦宁倒是把孩子给忘了,绰痕说的对,总不能把孩子也给带上,是她考虑不周到了。 再看绰痕那委屈的样子,徐锦宁顿时觉得心中有愧,把旁边的糕点扔给他说:“我也就是说说,没打算真的去,再说了我也找不到那座山啊,你放心好了。” “那就行,等你把自己身体照顾好了,你想往哪里跑都是你的事儿。” 绰痕觉得心里好受了不少,还算徐锦宁有点良心。 徐锦宁叹口气:“真是难搞,难题一个接一个的,昭儿那边还是没有传来消息么?” 绰痕拿着糕点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还没呢,不知道是不是不方便传信,江州小郡王那边倒是来了一封信,说是已经在江州城内看到兆雾和徐锦昭,是徐锦昭不让他们继续跟踪的。” “兆雾有新的动作?”徐锦宁问。 “听小郡王的意思,他们好像是在找人,因为他们在城内逛了好几天,找着人问了好几次。” 徐锦宁抬眸:“哦,是么?江州城内还有他们要找的人?” 江州城之前经历过好几次战乱,现在正是丰禹在掌管着江州,要是有什么不测的消息丰禹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跟她汇报。 既然昭儿那边有丰禹帮衬着,那她的确不用太过担心,“叮嘱丰禹那边,一定要看住了兆雾,兆雾有什么动作都要在第一时间告知我。” 江州距离汀州快马加鞭的话只有三天的路程,所以消息传递的应该也很快才是,既然昭儿那边没有问题了,剩下的便是汀州了。 “还有欧阳怵和红缨,这两人调查个东西到现在也没个动静,这都多长时间了,也不知道传封信回来。” 欧阳怵这人心思灵敏,做事有他自己的手段,想来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手脚,但也不至于连一封信的时间都没有吧? 欧阳怵上一次写信过来,还是说他们在北山之巅,难不成北山之巅那边有什么东西或者人绊住了他们的行动? 徐锦宁拿过桌子上的糕点吃了一口才发现这糕点里面的糖分都少了一半儿,味道都没有以前的好吃了。 徐锦宁咂咂舌,为了孩子还是忍了下去,她从没想过原来做月子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 “长公主。”赵管事拎着一个平民打扮的人走了进来,他将那人往地上一丢:“奶娘,就是被这人杀死的。” 徐锦宁吃糕点的动作停了下来,不悦的蹙起眉:“你为什么要杀她?” 看着人装扮是个平民百姓,可这双眼睛却冷的没有温度像是个杀手会拥有的,看来这人是混在百姓中,故意来混淆视听的啊。 第五百三十一章 防范于未来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这人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是他不愿意说而是他的下巴被赵管事直接打的脱臼了,之前抓到的几个人还没来得及审问就咬舌自尽了,赵管事也是防患于未然罢了。 见他一副视死如归不愿意交代的模样,徐锦宁啧啧两声,这就没意思了,光抓到人这些人却不愿意说话,实在是让人难办,也让人特别的来火呢。 徐锦宁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才不愿意跟他动粗,但这人怎么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非得让她动手呢? 徐锦宁看了一眼身边的绰痕,“绰痕,我知道你手痒,这人就交给你了,带出去好好揍一顿,若是再不愿意说,就将那些什么毒虫毒蛊的全都塞到他嘴里。” 那人身子一抖,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徐锦宁,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了她。 徐锦宁冲他笑了笑:“或者你现在就交代清楚了,我还能让你死的轻松点,或者咱们以人换人?” “不行不行,之前已经来过这一招了,想来你的主人并没有把你的命放在眼里,我又何必让你死前还这么难过呢?” 这些人一旦落入了别人的手中就只有死路一条,哪怕徐锦宁不杀他,他也活不过明天。 徐锦宁也正是利用这一点,才故意在他面前说这话,“你要是好好交代清楚,我就饶你一命,你乖乖呆在我身边,就是你的主人也无法动你,好死不如赖活着,蝼蚁尚且贪生你又何必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一些疯子呢?” 那人还是无动于衷,她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体内有种蛊虫,一旦心中出现了任何邪念,那蛊虫就会直接穿透他们的心脏。 这也是耀宫中人被抓到后宁愿自杀也不想遭受的疼痛,何况是背叛呢? 一旦背叛耀宫,那后果可就不是死亡那么简单了,哪怕是人死了,他也有办法将尸体弄出来,也能让他们死后不安宁。 他宁愿死,也不愿意死后都不安宁。 绰痕提着他的领子将人领走了,没一会儿听到外面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绰痕下手还不够重,这声音听着跟挠痒痒似的。 赵管事说:“耀宫的每一个人都是硬骨头啊,无论我们怎么严刑逼打,他们始终不愿意开口,那耀宫就能让他们这么忠心么?” 徐锦宁说:“或许这种忠心就不是他们自己想要的呢?可能,他们也被人控制了,加入耀宫容易,退出来就很难。” 她想到之前白静被打成那样, 明显还是有点松动的,可每次在她以为白静要将一切都和盘托出的时候,白静又会闭口不谈,明显是斟酌过后才有的反应。 他们不能背叛耀宫,一旦有这种想法或者体内的东西就能让他们比死还难。 徐锦宁有过好几次假设,除了这个之外,她也想不出其他的。 “看来,这人也不会说了,留着也没用。” 每次他们都会抓到一些耀宫的人,可这些人始终不愿意开口,赵管事道:“以后再看到这些人直接杀了吧,留着也没什么用,反而让人恼火。” 徐锦宁掰开糕点,“说的也是,让绰痕打够了就直接杀了吧。” 这几天绰痕也窝了不少气,正好借助这个契机让他发个火,宣泄宣泄什么的。 孩子在哭,徐锦宁冲赵管事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可以出去了,赵管事点了下头后赶紧先出去了,出去之前顺便将门带上了。 诸葛天运的动作很快,只是一个下午的功夫他们就已经将这座山的大致图像描绘了出来,有几处特殊的点就靠近这个机关。 然而他们在那边找了半天机关也没有找到什么东西,只好把自己觉得特殊的地方标注出来,拿回来问温丞礼。 温丞礼看着上面标注的几点,这些地方看似没有什么关系,有一处山洞,两处河流,一个瀑布。 诸葛天运问:“咱们把这山框图交给长公主,说不定那边会有什么办法么?” 温丞礼让他将图纸拿过去描绘一份,“去吧。” 他走到那些轮盘面前,这个机关架子很大,没有十几个人是不可能设计好的,但从里面发出的声音来看,里面似乎只有一个人。 这个人是怎么进去的?这里是不是还有别的出入口? 诸葛天运的还在找寻进去的入口,温丞礼想着若是能找到入口,跨过这一层机关,说不定也可以,也能大幅度的缩短他们的进程。 “主子,夏国来信。” 诸葛天运拿着刚截获的信急忙过来,看上去事态还挺严重的,他赶紧将信封递给温丞礼。 温丞礼愣了愣,打开信封,看到里面的内容,冷哼了一声:“重龙居然在私自制作龙袍,而且已经秘密将我们的人全都换成了他的。” “什么?重龙他居然敢?”诸葛天运着实吃惊,“重龙、重牵二人都是您的亲信,您是信任才将他们留在夏国,没想到这两人狼子野心,居然敢生出这样的念头?” 能跟在温丞礼身边做事的人哪个不是经过特殊训练,重重考验的,可他怎么也没料到重龙会做出谋反这等事情。 温丞礼将信封放到旁边的火把上烧了,“或许,这不是给他自己准备的,而是为了他的身后之人。” 诸葛天运没弄明白:“您的意思是,重龙身后还有一个主子?” 温丞礼大概能想到是谁了,他也没料到重龙居然真的有胆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以假乱真,他这样的行为不仅是欺骗了他,也是欺骗了夏国百姓。 他们之所以还没有直接称帝,肯定是因为还没有找到国玺吧。 想要登基哪有那么容易,难道重龙真的以为他的一切行为都是无人知晓的么? 郎斌既然将这封信传送出来了,就说明重龙的罪名已经做实。 “主子打算什么时候回夏国,咱们在这里耽搁的时间,是不是太久了?” 本来他们以为只要三个月就能将这边的事情解决,没想到呆了将近大半年,这半年时间足以让一个正常人变得有野心,何况温丞礼不在夏国,夏国一起事宜能够做主的便只有重龙。 重龙也是人,是人就不可能无欲无求,尤其还是这么大的一个诱惑。 “一个月之内,处理好这边的事情,你即刻出发回到夏国与郎斌协商,先将重龙的人全部除掉。” “那您这边呢?”诸葛天运不太放心,“耀宫的问题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总不能咱们每次都要跟着耀宫走。” 温丞礼说:“的确是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了太久,这边的事情我自有主张,你且不用担心。” “是,那属下这就赶回夏国,请主子一切小心。” 温丞礼点点头,他用人从来都是这样,他可以给一个人无上的权利,也可以将这人从云端踩到泥地里。 他费劲了千辛万苦才重新回到自己的国家,得到属于他的位置,可不是重龙想坐就能坐得住的。 温丞礼挺好奇,那个人给了重龙什么好处了,能让重龙背叛他? 重龙要是自己坐上皇位也就算了,偏偏这个龙袍是为别人量身定做为他人做的嫁衣。 看到远处有兵马过来,温丞礼微微眯着眼睛,红色的铠甲在火光之下闪烁着不一样的光彩,为首的人手持着一把银枪,英姿勃发,俊朗逼人。 真不愧是伯侯的义子,徐锦宁的义兄呢。 “你怎么来了?”温丞礼站在原地,并没有上前,以他的身份并不需要跟炙火那么客套。 炙火将银枪交给了旁边的将士,“长公主放心不下你,让我过来看看,这里现在什么情况?” 温丞礼将情况大致说了一遍,“所以我们现在正在等一个契机。” “契机不是自己送上门来的,既然这个机关这么麻烦,直接一把火烧了便是。”炙火看着前面这奇形怪状的东西,他以前也听过义父提起过孟家机关术。 当时他觉得这些东西不过是一群木头而已,难不成这些木头真的翻出什么花儿来,说来说去也只是考验人的脑子罢了。 温丞礼说:“这些东西可不是烧就能烧掉的。” 他把手放到一根木头架子上,“但凡是孟家的机关术制造出来的东西,上面都有一层坚硬的物质,这种物质防火也防水,我曾经在青鹿山内有幸见到过防水的齿轮。” 还差点被那齿轮搅碎,“那些齿轮上都是刀刃,它们运转的速度极快,能瞬间将人绞成肉泥。” 炙火惊讶的问:“真的有这么厉害?” “自然,你看上面……”温丞礼指着上面的一处小齿轮,“只要按下那个齿轮,里面就会有无数的飞镖射出来,而且这些东西设计的极其精准,速度还很快。” 炙火轻笑一声:“看来这次你也领教过了。” 温丞礼看向树下一名受伤的侍卫,“只差一点,他就得去跟阎王爷报道了。” 炙火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躺在树下的那人伤得很重,浑身都是血,而且还在昏厥状态,想来已经治疗过了,不然也不会直接把人扔在这里。 “的确……让我大开眼界,希望这次出山,能让我见识到更多东西,我很期待。” 温丞礼笑着说:“你不会失望的。” 第五百三十二章 破解机关阵法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等了两天,等到是孟老太太在来的途中被人刺杀身亡,以及孟老太太随身的一件染了血的首饰。 连同那封带血的书信一起交到了徐锦宁的手上,知道这个消息后,徐锦宁没有表现出特别愤怒,而是坐在那儿细细的思考。 手中的血书是一封挑衅书,信上写着这次的机关只能让她自己破解,而且依旧是破一道,杀一人。 温丞礼也传来消息,他们遭到小怪物的伏击,每一日也会死人,这次不是他们不愿意回来而是被机关困住无法脱身。 只是一夜的功夫什么规则都变了,徐锦宁猜测是他们耽搁的时间让那个人不耐烦,所以才会设计这样的一个局。 这是要逼着她尽快的将这个局给破掉啊,好在外面的百姓们这次变得理智许多,没有再搞出逼迫围闹一事。 绰痕心急道:“长公主,主子他们被困在机关里,我们该怎么办啊?” “这不是正在想么?” 那人将温丞礼他们困在机关里却并没有阻止他们继续传信过来,这就说明他们之间还是可以互传信息的,那个人到底想做什么呢? 若不是她现在不能出这个房门,她肯定就直接过去了,她看了一眼床上睡着的小家伙,他可真好啊,只要顾着吃喝拉撒就行了,其他什么都不用管。 “孟老太太也是受我连累,那人早就知道我会去找孟老太求助,提前将人安排在了路上。” 徐锦宁心中颇为自责,她本该可以呆在宁都安享晚年的,却因为她的一纸书信丢了性命,徐锦宁心中懊恼至极却也无力挽回。 人都已经死了,她还能怎么做? 徐锦宁叹口气,拿过桌子上的茶杯喝了口茶,现在她也不能喝这些苦涩的茶水,天天光顾着喝白开水和那些没有味道的汤汁。 人在烦躁的时候还是要多吃甜的才能平复自己烦躁不安的心情,看了看旁边的绰痕我,徐锦宁还是选择放弃,她要是去吃个太甜的东西,这小子一会儿又得念叨了。 绰痕这几天可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就怕她偷跑或者偷嘴,可把徐锦宁给憋屈的。 “长公主,要不然我去那边看看?” 徐锦宁诧异的看他,“哟,之前让你去你死活不愿意,现在不想让你去了,你又在这里献殷勤,你怎么喜欢跟我唱反调?” 绰痕非常的无辜:“我这不是担心你的安全才不想去的,谁知道你那义兄也会被困在那儿,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他太没用了?” 徐锦宁呵呵的笑两声, 她虽然不知道炙火的武功到底如何,但她相信绰痕肯定不是炙炎的对手。 “赶明儿他回来了,你两比试比试,要是你赢了,我就答应你三件事,你要是输了就乖乖叫他大哥。” “比就比。” 年轻人血气方刚,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挑衅,绰痕当场就答应了。 “那我还需要去那边么?主子还在呢?” 徐锦宁摆摆手:“不必了,我们之间互通书信就好,他应该还在调查山地的形势,你去把他们送回来的书信拿过来我看看,我再钻研钻研上面的地图。” “哦!” 徐锦宁走到床边看了看孩子,看他睡的这么香,徐锦宁都有点犯困了, 她忍不住的打个哈欠,眼角的生理泪水溢了出来。 徐锦宁抬手擦擦眼角的泪水,她愣了一下,“对啊,想要催动那些机关肯定是有别的介质的,要想一环套一环它们的介质就得是相同的。” 徐锦宁心中一喜,正巧绰痕将那地图拿了过来。 徐锦宁快步走过去一把抢过那地图平放到桌子上,细长的手指仔细的顺着那地图、联合旁边的机关图往上移动着,地图上面是个很大的瀑布。 “这控制机关的介质应该就是水,也只有水能够从各个地方流淌带动着整个机关的运行。只要阻断水流的走向,很快这个机关就会自动瓦解,也就可以一次性解开这个机关了。” “你找到解除机关的方法了?”绰痕激动的站出来。 徐锦宁说:“这只是猜测,还得要实际行动一下才是,你立刻传书给温丞礼,让他想办法将那些水流全部隔断,他们所在的地方必定有一处可以向四面八方移动的水源之头,阻断这个源头就可以让机关停止运行。” “好,我这就去。” 有办法能够救自家的主子,绰痕立马就去写信了。 徐锦宁将那地图收起来,走到床边抱起儿子狠狠的亲了一口,还是这小家伙给她带来的思路呢。 “云儿,你可真是个福气的宝贝,多亏了你,母亲才能想到这样的办法,是你救了你父皇啊。” 现在只要等着温丞礼他们回来就好了,离开这几天她非常的思念他,但一想到他回来之后许多东西又不能吃了,徐锦宁又开始犯愁,呵呵的笑了两声。 父皇已经知道她平安的生下了一个儿子,一个劲的催促着她尽快带着孩子回宁都呢,她也很想念父皇和大皇兄,想念公主府的日日夜夜。 父皇还说,他每天都会去母后的牌位前帮她和锦昭烧山一炷香,这让她非常的感动。 这边,温丞礼收到信后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而且他们已经注重在找寻水的源头,炙炎已经带人四处搜寻了。 温丞礼看向外面那忽然出现的圆形机关,这是他们早上醒来发现的,他们都不知道这个机关是怎么出现,是谁将机关安置在这里的。 但经过他的一番查看后发现,他们被机关困住了,但还可以跟徐锦宁飞鸽传书。 “从这一步看来,那人似乎也没有想要我们的性命。”炙火找到水源后,立刻就返了回来。 距离他们不远处,有一处小型河流,他们已经让人将那河流的下游全都堵住,水漫不过,只要再等上一些时间,他们就能解开这个机关了。 温丞礼也觉得很奇怪,“是啊,他们将我们困在这里,却又不杀我们,这反倒像是猫捉到老鼠后的肆意玩虐。” 那个人必定就是躲在暗处的猫了,想让他们当惊慌失措、慌忙乱跑的老鼠,是不是想错了? 温丞礼看向不远处的山洞,山洞门口又多了一具尸体,他没有将这尸体的事情告诉徐锦宁,怕她担心。 一个时辰后,前面的机关似乎震动了几下,水流停止后,机关阵法也跟着无法运行,失去了助力,这些也只是随便可砍的木头而已。 温丞礼眯了一下眼睛,拔出旁边侍卫的配刀走到一根圆木面前,正要抬手砍去,刀口就被一根长枪给挡住了。 一根银枪迅速的挑开了前面的那跟木头,炙火说:“光砍是砍不断的,只有像这样将它连根拔起,才是最有效的办法。” 就见长枪抵住了最底下的一根圆木,炙火施展轻功往上一跳跃,身体狠狠的压在了长枪的末端,整个圆木机关全都被撬动了起来。 炙火反手一推,整个机关阵法像是失去了地基的大楼向后倒去,“轰隆”一声,溅起了一地的尘灰。 温丞礼捂着口鼻,等到尘灰散去,没有助力了,这就是个无用的支架。 “这个机关运行的介质还真的水啊。”炙火惊叹道,徐锦宁还真有几分本事,不用过来看就能找出控制这个机关的媒介。 或许义父说的是对的,徐锦宁才是那个真正的命定之人,只有她才能让这个乱世变得平稳下来,只有她才能救得了这个天下。 其实炙火出山还有别的目的,只是暂时不能告诉徐锦宁罢了,义父说时机未到,有些秘密只能随着事情的发展一一的被揭露,因为他们谁也不知道未来的某一天会发生什么。 炙火听的似懂非懂,没太明白,可义父只说以后他会明白的,因为他的命运是跟命定之人紧紧相连的。 炙火曾一度以为徐锦宁就是所谓的命定之人,所以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对她非常的恭敬有礼。 温丞礼捡起地上的一块木头,“你看,这木头里面全都是空的,这应该就是水流运行的轨迹,空木头里面还有水流淌过的痕迹。” 炙火啧一声,“这些人费劲心思将木头挖空,就为了造一个让人随随便便就能破坏掉的大架子。” 温丞礼却笑了笑,这可不是什么大架子,如果他们没有阻隔水流的话,这空木头里面必定溢满了水,水流形成阻力和动力,他们砍不断也没办法破解这样的机关。 温丞礼看向身后的几个侍卫说:“机关已经破解,去把人都救回来吧。” “是,主子。” 温丞礼看向山洞,那儿的女人们看到机关架子倒下的瞬间也跟着痛哭流涕起来,她们也知道自己要得救了。 可就在那几个侍卫走到山洞门口的时候,整座山忽然晃动了起来,像是有人直接将这座山连根拔起了似的。 山上的石头轰隆轰隆的掉下来,温丞礼等人正好在梁山的间隙之间。 “快走。”炙火用力将温丞礼往外面一推,命令其他人迅速闪躲。 “轰!”的一声,整座山直接被炸掉了…… 第五百三十三章 您该重罚我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算算时辰,这个时候温丞礼应该已经带人回来了才是,可外面的天都要黑了,还是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徐锦宁免不得开始担心起来。 孩子忽然哭的厉害,徐锦宁抱起孩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红着他,可怎么哄着孩子都哭的非常厉害,哭的徐锦宁心都要碎掉了。 “云儿不哭,不哭不哭,一会儿你父亲就回来了。” 这不劝还好,一劝孩子哭的更厉害了,哇哇哇的,徐锦宁不管怎么哄,孩子都一直在哭。 绰痕急匆匆的跑进来,速度快的跟后面有鬼在追着他似的,他猩红着眼睛说:“长公主,主子他们出事了。” 徐锦宁心里咯噔一声,“你说什么?他们怎么了?” 绰痕说:“那山上提前被埋了炸药,只要那机关一破解,就会引燃爆炸,整座山都被炸塌掉了,主子他们被困在里面生死未卜。” 徐锦宁只觉得脑子里嗡嗡嗡的都是孩子的哭喊声,因为感知到温丞礼可能出事了,所以孩子才会哭成这个样子的么? “找人,去让赵管事把所有人都带过去,把那座山翻个底朝天也必须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徐锦宁努力的保持着平静,因为抱的用力了,孩子可能感觉到了疼痛哭的更凶,她只好继续抱着孩子晃悠。 “赵管事已经带人前往了,您不必太担心。”绰痕清楚现在徐锦宁心里有多难受,可她还是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这样的女子内心实在是太强大了,就是他都有点自愧不如。 徐锦宁想到那首曲子,她将孩子放到床上,去柜子那儿找出白玉长笛放到嘴边轻轻的吹奏着,之前那些百姓中了毒疼的厉害的时候,她也是吹奏的这首曲子。 她的笛声虽然没有温丞礼的动听,却也算得上是精通一些,浅浅的笛声如流水般清脆动听,床上的孩子没多久就不哭了。 或许真的是父子之间有所感应,孩子知道父亲可能遇到了危险所以才会哭的这么凶狠,她让人去准备了一些小米汤,等下次孩子要还是哭的凶狠的话就可以让他吃点。 这一夜,笛声就没有停过,徐锦宁吹得两腮帮子都有点疼,发酸的厉害,她坐在床边歇息着,床上的小家伙可算是不闹腾人了。 小米汤经过绰痕的检查之后才能送过来,这是为了防止有人在饭汤里下毒,为了辨别那些无色无味的毒,绰痕还会提前先喝上一小口。 哪怕徐锦宁不让他亲身服用,绰痕也不听,说什么如果小皇子真的死了,那他肯定也活不了,只有他亲身尝过每一样食物,确定没有毒之后,那他和小皇子就都能活下去。 很强悍的理由,让徐锦宁找不到错处,心中对绰痕的感激只多不少。 赵管事带人出去一整天了,汀州府有炙火带来的那些将士们保护,所以他们不必担心那些百姓会忽然上门,也不怕耀宫的人会忽然对汀州府发动攻击。 还有绰痕守在徐锦宁身边,他们安排的很合理,也很妥当。 绰痕守在屋子外面,让徐锦宁好生休息,昨天晚上她可是吹奏了一夜,现在正抱着还在床上睡觉呢。 “丞礼!” 徐锦宁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她刚刚梦到温丞礼了,温丞礼被石头砸的浑身都是血,他嘴巴在说些什么,可是她听不见,她想跑过去抱住温丞礼,可她往前面跑一步,温丞礼向后退十步。 无论她怎么追,始终无法追到他。 徐锦宁心中一阵后怕,她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心里却在想梦一般都是反过来的,梦中的温丞礼越发凄惨,就说明现实世界中温丞礼是没事的。 徐锦宁这么的安慰着自己,正好孩子也醒了,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四处看,看到徐锦宁了还会裂开嘴嘻嘻的笑着。 徐锦宁的心软了下来,伸手逗了逗小家伙:“昨天哭的那么惨,现在又笑的这么开心,是不是知道你父皇要回来了?” 徐锦宁看着外面阳光那么烈,都已经这个时辰了,她穿上衣服,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坐在门口,拖着脸睡着的绰痕。 徐锦宁又回房间拿了一件外套给绰痕披上,现在这天气虽然不是很冷了,这样睡着还是会生病的。 谁想到她刚把衣服给绰痕披上,绰痕就醒了,他一把抓住徐锦宁的手,看到是她后才松开:“你可千万不要在我睡着的时候做这些小动作,我要是没看清你,说不定会直接折断你的双手的。” 徐锦宁哦了一声,外面没什么风,阳光晒着还挺暖和的,她正抬头看向天空中的太阳,就见一片阴影落了下来,绰痕挡在她面前。 “不能这么直视着太阳,对你的眼睛会有损伤。” 徐锦宁知道他又来了,无奈的摇摇头回到房间里,“去准备些吃的吧,我饿了。” 她没有去问绰痕外面现在什么情况,有事情的话绰痕一定会告诉她的,所以她并不着急。 一直到下午,庭院外面都是静悄悄的,倒是徐锦宁的房间里时不时的传来几声喊叫声,孩子一会儿拉了一会儿尿了,把这群没照顾过孩子的人折腾的不轻。 一忙起来就忘却了时间的存在,等徐锦宁回过神来已经又要天黑了,晚上徐锦宁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吃饭,喝了几口汤就不吃了。 温丞礼还生死未卜,她怎么能吃的下去。 正当徐锦宁回忆着与温丞礼的点点滴滴的时候,听到了外面的院门被人踢开的声音,徐锦宁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绰痕的声音传了过来:“主子他们回来了,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徐锦宁激动的差点把孩子都给扔了,眼巴巴的盯着门口,没一会儿就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快速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温丞礼的身上有不少灰尘,胳膊被包扎好了,但还是哟血渗出来,一看到徐锦宁红着眼睛等他回来,温丞礼眼眶一热急忙上前把人抱住。 徐锦宁差点真的没忍住哭出来,泪水在验框子里打着转儿,“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山上还有炸药呢。” 温丞礼出生安慰道:“没事了,虽然山上爆炸了但我们当时躲的地方非常安全,只是外面被石头给堵住暂时出不来罢了,赵管事带人过去将石头清理干净了。” 徐锦宁知道他们没事紧张的心情才总算放下来,她差点就以为见不到温丞礼了。 幸好,幸好他们还活着。 “他们怎么样?婉儿呢?”徐锦宁知道温丞礼是率先过来让她安心的,外面院子里的情况还不知道。 温丞礼告诉她,他们救的那些妇女死了两个,重伤几个但还能救活,剩下的几个女子在婉儿的照应下都平安无事,婉儿受了点轻伤已经带下去医治。 其余人或多或少都被石头砸中受了轻伤,只要修养几天就好了,让她不要太担心了。 “没事就好,你们真的是要吓死我了,你要出事,我和孩子可怎么办。” 温丞礼身上还有许多灰尘,灰头土脸的看上去狼狈极了,徐锦宁赶紧说:“先让人准备水给你清洗一下,好好抱抱孩子吧,你走这两天孩子可想念的紧,昨天晚上还闹腾了一夜呢。” 温丞礼想要伸手去抱孩子,一看到手上的灰尘悻悻的笑两声先下去洗漱去了。 徐锦宁长长的舒口气,小家伙早上笑的那么开心肯定也是知道父亲平安无事了,这小子还真是聪明呢。 知道人都没事,徐锦宁脸上可算是露出了笑容了。 婉儿受了点轻伤并不严重,洗漱过后换了身衣服赶紧过来找徐锦宁认错,她站在门口看着徐锦宁小声的哄着孩子睡觉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 为了不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她,婉儿在外面哭够了,眼泪擦干净之后才进了屋子,刚哭过的眼睛肿的跟个兔子似的。 婉儿一进去就立即跪在地上请罪:“长公主,婉儿有罪,不该让您一个人在危险中独自生产,是我没有做好一个侍女应该做的事,请您责罚我吧。” 徐锦宁也不跟她客气,她害的自己整天提心吊胆,害的温丞礼差点命丧山上,怎么处罚都是应该的,可她也是为了救那些被带走的妇女。 若是没有婉儿留下的那些记号,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那些失踪的妇女,功过相抵,但还是要处罚。 徐锦宁看到床边那些刚换下来的尿布,凶狠道:“必定是要处罚的,就处罚你给云儿洗一个月的尿布。” 婉儿擦擦眼泪:“长公主,您该重罚我,我……” “行了,我身边也只有你这么一个贴心的女侍卫,处罚了你,若是遇到什么危险,谁来保护我?我这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 婉儿用力的磕了两个头:“长公主说的是,婉儿一定好好伺候您。” “下不为例,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 婉儿点头道:“是,属下以后必定都听长公主的安排,绝不善做主张。” 第五百三十四章 重龙的背叛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好在大家都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徐锦宁已经让人将那些救回来的妇女全都送回了各自的家里,那些人虽然还是跪在地上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可徐锦宁知道要是那些人再煽动百姓,那些百姓还是会继续上演上次的事件。 婉儿将自己这几日在山洞里的所见所闻都说了一遍,原来他们这次的敌人名叫慧雨,是个长得极为漂亮的女子,而且她这次不是一个人作案,而是团伙作案,比白静和兆雾两人聪明了不少。 她之所以将那些女子全部绑走,是因为她嫉妒那些人,至于为什么嫉妒,婉儿就不得而知了。 那些被抓走的妇女也都有一个共同点,她们的孩子都是刚出生不到一个月,被抓走的也有两个孕妇。 所以徐锦宁猜测这女子说不定就是看不惯别人有孩子,起初,婉儿也以为慧雨抓的只是一些女人,可当天晚上慧雨并没有将她抓走,她也是无意中听到一个男人哭诉着他怀孕的妻子不见了,她才想到也假装个孕妇。 果然,第二天晚上她就被带走了。 “你个傻姑娘,人家早就看穿了你的身份,故意将你劫走的。” 徐锦宁听完后这么回答她,倒是吧婉儿说的脸色一红,“我也没想到我的身份会这么快被拆穿,那她也是故意让我留下的记号?” 徐锦宁点头:“若不然,她要怎么把温丞礼引过去呢,这次要不是他们命大,可能真的就交代在那里了。” 婉儿一听又开始自责了,要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绝对不会让温丞礼跟着自己的冒险的,鼻尖微微有点发酸,婉儿却不敢哭,她有什么脸面哭啊。 温丞礼放下茶杯,说:“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只可惜还是让那妖女给逃走了。” “那女子为何这般怨恨那些怀孕的女子呢?”婉儿不解的问。 徐锦宁也很想知道,但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也只有慧雨本人知道了,赵管事还在山里搜索那妖女的踪迹,整座山都被他们围起来,她想要逃走估计也会很困难。 徐锦宁现在关心的不是慧雨,而是温丞礼刚刚说的夏国变故,听到这个消息后她的反应跟诸葛天运是一样的,她也不相信重龙居然敢私下制作龙袍。 要知道,私下制作龙袍那可是以下犯上,谋逆的大罪,重龙就算有一万个胆子怕是也不敢,听温丞礼说还有一个背后之人。 徐锦宁问:“你怀疑当初重龙使了掉包计,将霍骁从刑场上救走了?” 可当时他们明明已经检查过霍骁的脑袋,的的确确没有易容过的痕迹,重龙是怎么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将霍骁送走了呢? 还有,当时霍骁为什么没有出现去救自己的女儿,而是让霍娉婷被徐锦晟侮辱致死呢? 霍骁的军队现在已经改编到温丞礼的麾下,正是由重龙掌管,虽然重龙没有军令,但碍于现在温丞礼不在夏国,他依然可以行使权限,这也是温丞礼离开夏国之前吩咐过的。 温丞礼说:“夏国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他想要谋逆也是迟早的事。” 徐锦宁问:“所以你一早就知道霍骁可能假死,但因为你不会知道身边谁被霍骁收买了,所以才演了这么一出戏?” 徐锦宁真是佩服温丞礼能忍这么久,明知道身边有奸细存在,他还能将这么大的权限交给重龙和郎斌。 然而郎斌是从小跟在他身边一起训练流火刺客团成员,所以温丞礼只是轻微的怀疑他,并没有直接确定郎斌就是奸细,倒是重龙。 当时温丞礼说要将国内的大部分权限都交给他的时候,重龙眼中闪过的那一丝狡黠的光芒正好被温丞礼捕捉到。 温丞礼当时便猜测重龙可能就是霍骁安排在自己身边的奸细,但他并不知道霍骁到底被藏在哪里,所以才一直按兵不动。 直到郎斌现在将这封信递给他们,他才一切,可惜重龙掩饰的太好了,他们现在依然不知道霍骁到底藏在哪里。 温丞礼让诸葛天运迅速赶回夏国与郎斌商讨,想办法将霍骁的下落炸出来。 “霍骁这个老不死的真会藏啊,居然躲藏了这么长时间。” 一提到霍骁,绰痕和婉儿两人眼中的恨意陡然升起,徐锦宁能听到婉儿的手指被按的咯咯响,想必她已经恨死了霍骁了。 绰痕全程冷着脸:“主子,我们什么时候回夏国,属下想亲自找重龙算账。” 他们这么信任他,而重龙却选择背叛,选择跟霍骁狼狈为奸,实在是不可原谅。 温丞礼说:“再等几天吧,等到诸葛的信到了再说。” 虽说夏国情况他一清二楚,但万一郎斌也被收买了呢? 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必须要保证万无一失,就算要回夏国也要先将里面的危险给清除掉。 诸葛天运他还是信任的,尤其是现在已经知道重龙是奸细的情况下,说不定诸葛天运还会亲自去砍了重龙的脑袋。 他们之间最忌讳的就是背叛。 “我真想立刻冲回去,重龙这畜生,难道他忘了他的家族是怎么被霍骁灭掉的了?为了权势,他全然不顾血海深仇,居然跟霍骁走在一起。” 绰痕越想越气,他恨恨的说:“我一定要让重龙付出代价,一定要让他后悔。” 想到自己的亲人,仇恨恨恨的抹了把眼泪。 在他们所有人都以为大仇得报的时候,忽然告诉他,他的仇人还活着,还在不知道的地方逍遥法外,他们所有的期盼都在那一瞬间土崩瓦解,这样的欺骗和伤害他怎么能受得了? 想到那些死去的亲人,婉儿也红了眼眶,但他们现在也做不了什么,她红着眼给徐锦宁倒了杯茶水,然后拎着茶壶出去了。 徐锦宁知道这两人心情不好受,也没说什么。 炙火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的,听了半天也只知道重龙背叛了温丞礼,他们的仇人霍骁还活着。 既然义父已经将他暂时交给了徐锦宁,那他肯定是要跟着徐锦宁走的,去夏国也好,回宁国也罢,他都得保护好徐锦宁。 “所以,那个霍骁还活的好好的?” 温丞礼点头:“我猜想,在监牢里的时候霍骁已经被调换了,他们很有可能用了我不知道的秘术将霍骁的脸皮子更换,而且让我们找不到任何的破绽。” “霍骁会不会易容成了别人的模样?”徐锦宁问。 温丞礼说:“不排除这种可能,若是以别人的身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活动,我们也不会察觉。” 炙火问:“既然你们暂时没办法回到夏国,长公主,您要不要去见见伯侯,您的外公?” “我现在可以去见他么?”徐锦宁有些惊讶,“他已经出来了?” 先前炙火就说外公已经将兵将带到别的军营里去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他了? “当然可以,三天后他们的军队会在汀州城外停下,您要是想见……” “我当然想见他。”徐锦宁激动的看向温丞礼,“丞礼,到时候你随我一起去吧,外公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温丞礼本想说她这还不到一个月,还得再在房间里呆上几天,一看到她这么激动,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好,我随意你一起。” 好不容易看到徐锦宁这么开心,他也实在不想破坏她的心情。 徐锦宁忽然想到几天后就是温霄云的满月日了,她有点犯难:“可否让外公在这里多待几日,喝完云儿的满月酒再行军呢?” 这孩子好不容易生下来,父皇和大皇兄等人又不在身边,她心里觉得总该有个长辈在身边,这个满月酒才能更加的圆满。 或许没办法像宫里那样大操大办的,但只要他们一家人都平安无事的,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炙火看看温丞礼怀里睡的正香的小家伙,笑了笑:“自然是可以的,相信义父他老人家也会非常乐意的,义父他很期待见到你。” “那就太好了,好在还能多个长辈疼疼他。” 小家伙这满月酒也能圆满了,徐锦宁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 温丞礼等人一致决定,等到孩子满月酒之后再出发回夏国,只是他们没想到重龙的动作会比他们更快。 若是知道未来的一个月会发生什么,估摸着温丞礼必定会在这个关键时刻迅速的赶回夏国。 诸葛天运带着人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往夏国赶去,这一路他已经听了不少流言蜚语,虽然不确定这流言的真实性,但这流言对主子来说极为不利。 诸葛天运从马背上下来,直接将写好的书信绑在黑鹰的爪子上,他用力的拍了拍黑鹰的翅膀吩咐道:“尽快将这封信送给黄少燕。” 黑鹰叫了一声后迅速飞走了,这次,他需要与黄少燕共同合作。 诸葛天运转头看向夏国的方向,无奈的笑道:“咱们夏国还真是命运多舛,好不容易平静了一段时间,居然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着实可笑。” 第五百三十五章 “父皇圣明!”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宁国,帝都皇城,御书房内。 看完桌子上的奏折,和帝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宁儿已经离开这么长时间,连孩子都生下来了,可他们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完成。 徐锦宁在信将耀宫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讲述清楚了,还有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就连他都无法解释,无法去相信,但这个耀宫又实实在在的存在。 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他们如何炼制成了一个怪物,还好现在昭儿已经恢复理智,他已经是个正常人了,只是他的行动还是有点太危险了。 和帝已经写书给江州,让他们无论如何,不计任何代价也要保护好徐锦昭的安全,有江州保护昭儿那边倒是没什么危险。 但夏国这边还是出了很大的问题,温丞礼刚登基没多久就将国内的担子交给一个贴心侍卫,而这个侍卫居然说他才是真正的夏国皇子,温丞礼不过是个替身假货。 这样的消息一经走露,几乎是轰动了全天下的百姓,这可比当初温丞礼身份曝光还要让人惊讶。 重龙给各国的皇帝都写了一封邀请函,上面严明将于下月十八号认祖归宗,重登皇帝宝座,邀请各个国家的王公贵族一同前往观礼。 重龙到底是抱着怎么样嚣张的态度,居然将这封邀请函让人送到了宁国,难道他不知道温丞礼除了是夏国皇帝之外,还是宁国的驸马么? 这样的邀请着实打脸,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张太监过来禀告说是徐锦恒就在门口,请求觐见。 和帝将邀请函放到边上,说:“让他进来吧。” 徐锦恒像是刚从练武场回来,身上还穿着一身黑色的铠甲,他将头盔放到边上,先是行了礼,然后站起来问:“父皇,外面的流言您可曾知道了?” 和帝将面前的邀请函递给他:“何止是知道了,这邀请函都送到桌子上了,重龙想要邀请我们一起前往观礼。” 徐锦恒嗤笑一声:“是想让我们去观礼,还是想将我们困在那儿,这个重龙不简单的,明明是个贵族之子,他的身份摆的明明白白的,但他却摇身一变成了夏国的皇子,而温丞礼却直接从皇帝变成了一个假冒的贵族。” 说出去都能让人笑掉了大牙,他们谁不知道温丞礼才是真正的夏国皇帝,重龙闹这么一出完全是给夏国脸上抹黑,给自己的国家丢人。 光是外面那些辱骂重龙的声音就能将他彻底淹没,这个重龙居然还能厚着脸皮说自己才是夏国的皇子,难道因为温丞礼暂时将国内的大权交给了他,他就能一跃成龙了? 徐锦恒也没弄明白为什么温丞礼会将国内的大权交给这样的人,难道夏国还有什么别的变故? “可惜,汀州太过偏远,这个消息怕是还没传过去。” 徐锦恒说:“温丞礼既然能将大权交给重龙,说明他还是有后招的,他断然把自己的国家拱手让给别人,这场宴会儿臣替您去。” “你就不怕重龙等人还有别的阴谋,万一真像你所说,是为了将我们控制住呢?” 徐锦恒笑道:“我猜,他邀请我们,必定是怕温丞礼向我宁国借兵,想将我囚在那儿,作为人质。” 和帝笑了笑:“你既然都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你还愿意过去?” “为父皇分忧,是儿臣分内的事情。” 和帝仔细的琢磨了一下,重龙一个小小侍卫铁定是没有这样的胆量,他身后必定还有什么幕后者,只是这人的身份隐藏的有些深罢了。 难不成这件事也跟那所谓的耀宫有关系?和帝这些日子也找寻了不少关于耀宫的事情,可惜历史记载中并没有说到这样的地方,这个耀宫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欧阳怵也好久没有给他传过任何的信笺,他只道是欧阳怵因要事在身无法送信,可就连徐锦宁那边的都无法联系到欧阳怵。 和帝不免担心他和一众赤羽军的下落,和帝嗟叹:“这些日子,宁国虽然已经走上富国之路,摆脱了内乱带来的苦楚,可这只是表面上的宁静。” 夏国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不到半年却已经土崩瓦解,一夕回到破废之时,指不定以后还会遇到怎样的灾难。 和帝很担心自己女儿的处境,好在她已经平安的生下了孩子,带着个孩子却要跟那些邪恶势力斗智斗勇,他如何能不操心啊。 “我宁国现在兵强马壮,俨然不是两年前的宁国了,父皇还有何担心的?” 徐锦宁给他们的兵器改造的图纸早已经交到他们手上,他们也利用了这段时间尽量将这些神兵利刃制造了出来,按理来说宁国现在是为所畏惧的第一大强国。 哪怕日后再有敌人来犯,宁国兵强马壮、粮草充实,亦可以战,他也不清楚父皇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和帝倒不是惧怕敌人来侵袭,看了看徐锦恒说:“恒儿,这些日子你也帮朕处理了不少国内政事,待朕百年之后这宁国江山自然是要交付到你的手上,有你坐镇宁国,朕亦感到十分欣慰,只是朕心中有愧,始终觉得对不起你。” 这些年徐锦恒东征西讨,受尽委屈和伤害,到头来还要将宁国这个重任交到他手上,让他继续困锁在这座皇城之中。 “世人都说做皇帝好,可又有谁能够知道当皇帝的苦楚,等你日后坐在这个位置上,你便能知道高处不胜寒的道理。” 和帝走下来,轻轻拍着徐锦恒的肩膀说道:“你不必去夏国,重龙算个什么东西,还值得我宁国为他送上贺礼?他想拿捏我们,也要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那这个邀请函……” 和帝笑笑:“难不成每一个小国给朕发个请帖邀请函之类的,朕都得一一送上贺礼,将自己的儿子送出去么?呵,那朕怕是有一百个儿子都不够送出去的。” 徐锦恒很是感动,直接跪下给和帝磕了三个头:“父皇圣明!” “你是朕的好儿子。”想了想,和帝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他说一声:“对了,兵部尚书的女儿今年刚好……” “父皇,儿臣军营那边还有点事,既然不需要派人前往夏国,那儿臣就继续回去处理军事了。” 徐锦恒说完赶紧行了礼退出去,走到门口,他拍了拍心口,还跑走得快,不然父皇又得再跟他提起娶妻生子一事,江山未平,他如何能安心娶妻子呢? 远在异国他乡的弟弟妹妹都还没有安全回来,徐锦恒想了想还是决定日后万事皆安之后再考虑婚姻的事情。 宁国最北边的城市,汀州城,女子们的归来让汀州百姓又看到了希望,他们又觉得那恐吓之人实则根本就不是徐锦宁的对手,他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败在了徐锦宁等人手中。 故而,已经没有百姓再相信那些耀宫妖人的话,反而有不少百姓上门给徐锦宁亲自登门道歉,汀州的街道上也开始热闹起来。 街上甚至传出一首童谣,说是只要有徐锦宁坐镇,就算是有天大的困难也不怕,徐锦宁所向披靡、无所不能,总是能将那些邪恶的人绳之以法。 徐锦宁就是公正的,她的话现在比圣旨还要管用呢。 院子里,徐锦宁听完婉儿唱的那首童谣,笑的都合不拢嘴了,这些孩子真是有趣。 好在那个慧雨已经离开汀州了,汀州城内马上也有新的州府过来上任,很快这汀州又会热闹起来了。 “百姓们现在对您赞不绝口,已经没有一个百姓相信那些妖人的话,更没有一个再提起您的不是了。” 徐锦宁觉得自己也没做什么,真正有功劳的是他们,桌子上都是各家送来的小礼品和糖果之类的,说是要给温霄云送上贺礼来。 汀州遭受多日的苦难,许多庄稼都死的差不多了,徐锦宁也写书给东于三城的州府,让他们在短时间内集结一些粮食的种子送到汀州城来。 好歹得让这些百姓们吃饱饭,穿暖衣,眼看这天气马上就冷了。 “他们是我宁国的子民,为他们做点事不算什么,只是那些销声匿迹的妖人着实让我有点担心。” 婉儿问:“长公主是担心,若我们离开了,那些妖人会继续荼毒汀州百姓么?” 徐锦宁点头:“你可知道汀州的由来?” 婉儿摇摇头,徐锦宁将睡着的孩子放到摇床上,拿过小被子给孩子盖上,徐锦宁慢条斯理的给婉儿讲述着汀州的故事。 汀州本该是一座死城,十几年前这个地方遭受过一次瘟疫,许多百姓一夜之间患上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病症,得了这种病症的人一般都活不过三天,里面有个神医不信邪,非得要亲自以身试病,结果他反而活了下来。 许多百姓觉得那神医体内的血液是解毒良药,逼迫着那神医将自己的血液交予出来,神医一家因此遭到劫难,神医也被那些患病的百姓们吸干了血。 奇怪的是那些患病的百姓身上的病症却没有得到任何缓解,反而加快了死亡的速度。 第五百三十六章 “伯侯!”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婉儿听完这个故事也觉得匪夷所思,那些患病的百姓们简直是丧心病狂了。 看婉儿渐渐变白的脸色,徐锦宁笑了笑:“是不是觉得那些百姓丧尽天良,禽兽不如?” 婉儿说:“是有一些,那神医为了他们才以身试病,可他们却为了神医的血,迫害了神医一家人,还将神医吸血至死,这样的行径简直……” 徐锦宁走到桌边,拿了块糕点后倚在桌子上,绝美的脸上透着几分迷人的光彩,“难道你不觉得现在的情况如当年一般么?” 这个故事她也是闲来无事在前任汀州州府的书房中看到的,故事是故事,但却不一定是个假的故事。 之前百姓们认为只要将徐锦宁赶走了,耀宫妖人就不会拿他们怎么样,就会将自己的妻子全都放回来,所以他们前来汀州府衙逼迫徐锦宁。 而徐锦宁就如同当年那个以身试病的神医,那些百姓便如同当年患了病的人。 婉儿露出疑惑的表情,“这么说来,其实那些百姓也挺可怜的,在生存与道义之间,他们选择了前者,在活命面前什么人性都不重要了。” “多年前处于饥荒年代,那个时候人们为了生存,杀妻子,食幼子,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没有做过,等到他们活下来生活变好的时候我,又会在想当年的种种劣迹,他们会找个借口说这只是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 徐锦宁吃了一口糕点,可算是放了糖,再也不是那种食不下咽的无味糕点了,“人啊,总是会为自己的过错找一万种理由,却从不会觉得自身有问题。” 正如同她刚刚重生的时候就只想着温丞礼曾经对不起她,却忽略了如果不是她当年贪恋美色,引狼入室,到最后害的宁国国破城亡。 有因才能有果,一切都是天道罢了。 温丞礼一进来就听到徐锦宁在那儿大放厥词,大讲着仁义道德,他上前撩起了她肩膀上的碎发说:“那个故事的结尾,你看到了么?” 徐锦宁摇摇头,“我只看到了一半儿,后半部分被人撕掉了。” 温丞礼之前有幸也听过一个版本我,他说:“你刚刚说的故事前半部分都是正确的,唯独后面,有百姓发现那种病症就是因为神医要给自己的妻子治病,用卑劣的手段制造出了一种毒蛊,正是这种毒蛊最后形成了疫病,你说那神医到底该不该死?” “百姓们因为愤怒,也因为想要活下去,便逼迫着神医制造出解药,可神医连这毒是怎么研制出来的都不知道,又要如何再去给百姓们解毒呢,他只能以身试毒,结果发现他的血中便有着解药成分,故而他才丧了命。” 徐锦宁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那这个神医也算是死有余辜了。” “故事讲完了,咱们是不是该出去迎接一下你的外公?”温丞礼进来就是为了找她说这件事。 徐锦宁才想起,“瞧我这记性,我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婉儿,快给我更衣。” 这段时间徐锦宁都只能呆在屋子里,故而穿着也随意了一些,这次可是要迎接她多年未见的外公,可不能再这么随随便便,蓬头垢发了。 温丞礼先把孩子带下去换衣服了,徐锦宁也快速的重新洗漱,更换干净的长裙。 外面已经开始降温,风中都带着冷冽的气息,故而婉儿给徐锦宁穿上了一件厚厚的裙子,外面还披着一件白色的披风。 本来还想给徐锦宁再带上一个帽子的,可惜被她直接拂开了,她觉得戴帽子实在是有失她长公主的身份,还是这般自然一些的好。 温丞礼也换了一身素白的月牙长袍,倒显得人更加的精神好看,一头乌黑的秀发高高的梳在头顶上,银色的发冠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他往那里一站便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徐锦宁一出去就被站在门口的俊美男子给晃花了眼,一想到这是她的丈夫她又倍感自豪起来。 “都快一个月没有出门了,可算是成功出来了,差点把我给憋死了。” 徐锦宁不得不再次感慨一下当女人的不容易,当一个母亲更是太不容易了。 还有三天便是孩子的满月日,徐锦宁却已经提前三日出了门,她抱着孩子坐在马车上,倒也见不得什么风,马车漏风的地方都被遮挡住了。 华丽的马车停在城门口,只为了等待伯侯的到,炙火带着他的将士们整整齐齐的站在城门口,诸多百姓们还以为又有援军前来汀州城,各个都站在街道上翘首以待。 温丞礼骑着白马立在马车前方,他抬头看了眼前方的军队,愣了一下,这次伯侯并没有带上他的千军万马,而是只带了十几个随从。 看着骑着红马走在前方的伯侯,温丞礼作为一个小辈提前下了马儿静静的立在一旁,他对马车上的人说:“伯侯快到了。” 见车帘被掀开,温丞礼眉头一拧,“尽量少吹风。” “都已经这么久了,我早就没事了。” 徐锦宁将目光转向前面,来人一头花白色的头发,身穿着一身火红色的铠甲,他的武器跟炙火的长枪一模一样。 伯侯走在前方,威风凛凛的模样让后面那些看热闹的百姓们激动的眼泪花子都出来了,若不是伯侯身后只跟着十来个将士,估摸着这些百姓还得摇旗呐喊呢。 伯侯走到前方,看到温丞礼,先是上下的打量了他一眼,却见这个小辈见到自己还能这么站如松、不卑不亢的,可谓是勇气可嘉。 温丞礼冲他抱拳作揖:“伯侯!” “老夫是该称呼你为夏皇,还是该称呼你为宁国驸马呢?” 伯侯年逾六十,但依然是威风凛凛,正义凛然,除了头发花白之外,身体依然硬朗的很。 “这里无夏亦无驸马,只有宁儿的夫婿。” 伯侯似乎很满意这样的回答,冲他笑了笑,视线满是期待的看向了后面的马车:“宁儿,是在马车上么?” 徐锦宁一听到声音,急忙掀开车帘,正准备抱着孩子下来,就听伯侯说:“你带着个孩子就别下来了,咱们直接去汀州府衙吧。” 汀州发生的事情炙炎已经全部书信告诉了他,他早就想看看这个传说中的徐锦宁了,老人还是比较喜欢一些年轻有为的年轻人的。 伯侯上面轻轻的拍了一下徐锦宁的肩膀,“好孩子,有什么话咱们先回去再说,免得受风。” “您……” 伯侯看到徐锦宁红了眼眶,心道这孩子倒是个实诚的热心肠,“可别哭,做月子的女人最忌讳的就是眼泪,当年你出生的时候,你母后就特别爱哭,后来一见了风总得流几滴眼泪。” 徐锦宁没想到伯侯居然还能记得这种小事,没错,她母后的眼睛不能长时间睁着,也不能见风,若是风一大,她就特别容易流眼泪,而且眼睛发红便肿。 徐锦宁揉揉眼睛,轻笑着:“外公。” 伯侯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直接将马车的车帘拉下来,转身对温丞礼说:“走吧,咱们先去府上。” 温丞礼也没想到伯侯这么一个大老爷们儿居然还有这么细心的一面,“您先请。” 众人再度上马,浩浩荡荡的往汀州府赶去,百姓们看到那白发将军,这般威严也是心神向往,有些小孩儿直接跟着他们到了汀州府衙门口。 府上已经摆好了酒席,这些菜色都是炙炎提供的,老人爱喝酒爱吃羊腿肉,故而他们直接准备了一直烤全羊,现在还架在院子上的火架子上呢。 伯侯还没进屋,隔着老远就闻到了那烤全羊的味道,乐呵的很。 徐锦宁不能喝酒,便只能以茶代酒的给伯侯敬酒:“这杯酒,宁儿先敬给外公,以前一直从母后那儿听说外公的英雄伟绩,如今见到外公了,宁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伯侯想到自己的女儿,还是唉声叹气着:“你母后当年可是我放在心尖儿上宠爱着的,但我一直不主张她成为妃子,奈何她们夫妻二人情深,纵然是我也无法劝说。” “母后当年……的确叛逆了些,但也时长提起外公对她的教导,每年在您生辰的时候还会准备一壶好酒,一盘好肉。” 这可不是徐锦宁胡乱说谎,而是确有其事,那时候她跟徐锦昭两人还小,就见母后如往年一样的准备好了酒和肉,光看着不吃,眼泪啪嗒啪嗒的就掉了下来。 他们一问才知那是外公的五十岁寿诞,因为无法跟外公相聚,母后心伤落泪,等到时辰一过,母后就会把桌子上的肉和菜都撤下去,然后再准备一桌相同的酒席叫着他们一起食用。 母后鲜少在他们面前提起外公的事,似乎他们之间也曾发生过什么不愉快,故而外公才会多年没有踏足宁国皇城。 每次徐锦宁姐弟二人问道这件事的时候,母后也只是抱着他们落泪,说外公是疼爱他们的,只是无法回到帝都而已,他们那个时候就已经下意识的认为外公早已离世多年。 第五百三十七章 “的确是提前安排好的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伯侯的到来让徐锦宁非常的开心,伯侯将自己这些年为什么不去帝都的原委说了一遍。 当初和帝还未登基,只是个不受宠的小皇子,偏偏与他的女儿两情相悦、情深意切,伯侯无法阻止自己的女儿跟皇子扯上关系便想着只要离开帝都就可以断绝两人来往。 偏偏皇后对和帝情根深种,竟然在半道上直接留下书信不辞而别,后来宁都大乱,正逢冬末之时,皇后生产,和帝被困破庙。 伯侯当然不可能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受苦受难,便直接带着剩余军队前往破庙护卫皇后生产,皇后生下徐锦宁之后身体极度虚弱。 此刻乱军来袭,伯侯为了保护皇后母女受了重伤,在撤离宁都的时候遇到敌袭,他的夫人连同十岁的儿子也一同死在了那场叛乱之中。 自那以后伯侯便发誓用不入宁都,永不见皇后,带着自己的义子远走汀州,他始终觉得若不是皇后一意孤行,他们一家也不会妻离子散。 和帝心中有愧,自然也不会跟徐锦宁姐弟两个说起这件事,久而久之,伯侯的事迹便渐渐地从宁都消失了,皇后耶再也没有提过自己的父亲和家庭。 “原来其中,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母后当时必定也是后悔的,否则也不会日日夜夜的诵经祈福。” 父皇以前说过,母后以前也不是个信仰鬼神之人,也是随着年岁大了才开始吃斋念佛,她也是为了当年死在破庙里的人诵经祈福,这也是她赎罪的一种方式。 “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也没什么好念叨的,你母后已死,你也给她报了仇,这些恩怨就让他们随风散去吧。” 伯侯仰头喝光了酒杯里的酒水,酒水沾到了花白的胡子上,他的视线转移到徐锦宁脸上,“你跟你母后年轻的时候长得很像,她年轻时也是冠绝天下的一等美人。” “当年母后的美貌可是享誉天下,听闻有不少才子贵族都想要迎娶我母后。” 皇后的容貌徐锦宁自然是知道的,哪怕他们现在长大了,母后的容貌依然是后宫之中最为出色的,就连父皇也时常夸赞母后的容颜。 祖孙两人吃了大半夜的酒席,家里长家里短的也讲了一箩筐的话,包括伯侯是怎么将炙火救下来收作义子,这些年又是如何在那小山谷中训练兵将的,全都说了出来。 徐锦宁也将这些年发生的有趣的事情跟伯侯分享了一番,还有徐锦昭现在的情况,若是徐锦昭知道自己还有个亲人活在这个世上必定比谁都要高兴。 这次徐锦昭是没办法见到自己的外公了,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总归是能见上面的。 徐锦宁知道伯侯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山,是因为靠近宁国南边的永昌国有叛乱的嫌疑,永昌一直作为宁国的附属小国,这两个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蠢蠢欲动起来了。 “会不会又是耀宫那群人在兴风作浪,这群人最喜欢煽动人心,蛊惑人性。” 徐锦宁猜测可能是耀宫宫主给永昌国国主许了什么好处,让永昌国主产生了一种可以跟宁国对抗的心思。 温丞礼在旁道:“或许,不仅是永昌,还有巫国。” 徐锦宁侧目看向温丞礼:“巫国?我们前些日子将对付那些小怪物的方法告知给了临清,临清现在指不定忙成什么样子,耀宫的人还能对临清下手不成?” 温丞礼说:“灭了汉丹城的人……是丞雨。” 徐锦宁的茶杯一下没拿稳直接掉在了桌子上,还好里面的茶已经喝光了,只剩下一些茶叶,杯子没有被摔坏,只是滚到了地上。 温丞礼拿过她的手看了看,没有烫伤,“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的,临清给我来了信,希望我将丞雨交出去。” “可是丞雨变成小怪物之后,便直接被慕青黎送到了夏国皇宫,她是怎么有时间去杀了汉丹城那么多人呢?” 徐锦宁不理解,这件事伯侯和炙炎就插不上嘴了,因为他们刚刚出山,对耀宫和巫国的事情并不是了解的很清楚,只能皱着眉托坐在一边听着。 伯侯道:“丞雨是……” 温丞礼说:“是我妹妹,如今还在夏国境内。” 徐锦宁将事情大致跟伯侯、炙炎解释了一遍,有他们二人帮忙出谋划策也是好的,“诸葛天运已经前往夏国,这次必定能够将她体内的毒蛊给引诱出来。” 上官梓恒临走前给他们留下了一瓶血液,加上他们剩余的冰灵蛇蛇胆,足以治疗温丞雨了。 伯侯想到一路上听到的流言,目光移到温丞礼那儿:“老夫在来的路上听说了一些关于夏国的事情,一位名叫重龙的人自称为是夏国遗弃在外的皇子,而当今的夏国皇帝则是个冒牌货,丞礼啊,你这可是被你的侍卫给出卖了。” 这个流言目前还没有传播到汀州,故而温丞礼和徐锦宁二人并没有听到,诸葛天运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抵达夏国,自然也没有机会将这个消息传递过来。 闻言,温丞礼只是眉头紧皱,一口闷气堵在胸口,表面全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重龙还算有点脑子,知道要为自己上位找个借口。” 这种血脉关系是最合适的借口,只可惜还有很多事情是重龙不知道的,他以为用这样的流言就能为自己正名? 还是以为用这样的方式先行登基,等时机到了再禅位给霍骁? 重龙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去冒充夏国皇子,肯定是霍骁在后面推波助澜。 “放心吧,夏国的事还在我的掌控之中,鱼儿还没钓出来,我们还需要再等待一段时间。”温丞礼的语气很轻,一点也听不出他此刻是否有情绪。 温丞礼本身就不是个喜形于色的人,他会将所有的想法都藏在心里,除了徐锦宁之外,还真没几个人能够猜中他的心思。 伯侯见温丞礼如此胸有成竹,也就不担心那些流言了,只当那都是空穴来风,不切实际的东西:“既然如此,那老夫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直接可以跟炙火商量。” “那就多谢外公和义兄了。”徐锦宁重新倒了杯茶,敬给了他们。 伯侯只是路过汀州,并没有打算呆上多久,徐锦宁知道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忙,也不敢多多逗留。 吃完饭后,徐锦宁回到房间里便觉得重龙一事还有蹊跷的地方,坐在床边上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就连温丞礼将孩子从她怀里抱走了,她都没有注意到的。 温丞礼静静的坐在她身边,用小米汤喂养着孩子,“还在想夏国的事?” 徐锦宁啧一声,审视的目光在温丞礼身上转来转去,她怎么不知道温丞礼背着她还做了那么多事情? 从温丞礼来到汀州后,他就再也没有提过夏国的问题,如今夏国内部出事,重龙鸠占鹊巢以假乱真,温丞礼却不急不躁,一点都不担心。 徐锦宁想,到底是自己低估了温丞礼的实力,还是这家伙隐藏的太深? “这么盯着我做什么?”温丞礼被她这打量的目光看的很不自在,这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犯人一样。 温丞礼自认为并没有做错什么。 徐锦宁将孩子从他怀里抱过来放到床上,“夏国的事情,你是早有预感?” 温丞礼不否认:“的确是提前安排好的。” 否则他怎么会安心的来汀州呢,只有他从夏国消失,将权限交给别人,这条鱼才能显现出来,虽然时间用的有点长,但成效显著。 重龙和霍骁勾结是真的,温丞礼放长线钓大鱼也是真的,他从来都不会放弃在自己的利益,也绝对不会将自己好不容易的得来的东西勾手想让。 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一个国家的君主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出走别国,这跟把自己的国家拱手想让给别人没什么差别。 温丞礼攻于算计,他怎么会出这么大的纰漏呢,除非他自己愿意。 重龙至今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算计,估摸着还住在皇宫的高位之上沾沾自喜呢。 “那你在夏国到底还安插了多少人?”徐锦宁好奇的问。 “不多,但棋子都在关键的地方,牵一发而动全身。” “所以你才能精准的知道重龙有谋反的嫌疑,因为这本来就在你的监视之下,我要是没猜错的话现在重龙身边的人已经尽数换成了你的了吧?” 论玩心机,重龙一介武夫又如何能玩的过温丞礼这只狡猾的狐狸呢? 要知道,她上辈子可也是栽在温丞礼的手中呢。 温丞礼笑了笑:“时辰不早了,你该早点休息,明日不是还要送你外公离开?” 伯侯实在是没办法抽出时间给温霄云过完满月生辰,他的时间很赶,若不是从未见过徐锦宁,他也不会跑上这一趟,故而他明日就会离开了。 外公刚来就要走,徐锦宁心里还是有许多不舍,但这也没有办法,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伯侯将自己佩戴多年的匕首留给了温霄云,算是他的满月礼,徐锦宁亦是感动的很。 这把匕首,可是跟随了伯侯许多年的…… 第五百三十八章 汀州事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伯侯第二天天没亮就带着他的人离开了,徐锦宁当时还在休息,昨天晚上她跟连寒也讨论了一夜关于夏国的事情。 伯侯临走前还特地吩咐炙炎一定要照顾好徐锦宁等人,并且将自己的令牌交给了徐锦宁,只要他拿着这块令牌就可以随意的调兵遣将,徐锦宁才知伯侯的居然超过了十万人。 这么庞大的一支队伍却一直都没有登记在宁国的军部名单中,伯侯的这是军队乃属于编外,徐锦宁真的很好奇这么多年伯侯到底是怎么养着这庞大的军队的。 炙炎只说这些人全都是靠着自己的双手劳作,从来不需要什么军费补贴,再加上伯侯自己的私人财产,养活一支十万人的军队并非难事。 再者,这支军队的人全部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那种,绝对不是靠着别人的嗟来之食。 徐锦宁听着很是惊讶,伯侯居然将朝廷的俸禄命名为“嗟来之食”,可见外公的气度非比寻常。 “所以赤羽军其实就是从外公的军队中挑选出来的人选?” 赤羽军的俸禄在宁国军队中算是最高的,他们执行的任务是最危险的,能力也是最强悍的,怪不得父皇那么看中赤羽军。 百里挑一的人才,如何能够不看重? 欧阳怵作为军机处的老大,又是赤羽军的首领,本事自然不在话下,而且他也非常的机智勇敢。 “义父这些年虽然不在宁都,但也是心系宁国百姓的,虽然我们的消息不是那么灵通,但能帮上忙的地方一定会帮。” “因为军机处目前没有消息传递到山谷,所以你们才对外面的消息不甚了解,原来是这样的。” 军机处与伯侯所在的地方是紧密相连的,若是宁国出了什么重大事件,非要用到伯侯军的话,军机处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伯侯。 先前徐锦晟造反一事是他们早就设计好的陷阱,在和帝的处理范围之内,军机处才没有立即通知伯侯。 “宁国叛乱,义父也觉得若是和帝连自己儿子都教育不了的话,那就真的没有必要坐在那个位置上了。” 徐锦宁听了笑了笑:“父皇一向运筹帷幄,这些他早就算计好了,每一步走的都非常正确。” 炙炎说:“知道宁国叛乱平定后,义父也是这么夸赞和帝的,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好皇帝,也是个好父亲。” 站在旁边的赵管事见他们提起和帝,直接说,“昨日宁国传来飞鸽传书,重龙竟然厚颜无耻的邀请各个国家身份尊贵的皇子王爷前往观礼,和帝陛下已经在信中表明不会前往,并且若是长公主需要,宁国可以借兵。” 徐锦宁一喜:“我就知道父皇不会相信这等流言,父皇身体如何?” “很康健,您可不必担心。”信中并没有说明和帝的身体健康问题,但那字写的隽秀有力,可见和帝身体应该不会太差。 徐锦宁说:“父皇年岁大了,我们这些儿女不能陪在身边已然不孝,却还要让他为我们继续操心,幸好有大皇兄在身边伺候。” 想到和帝,徐锦宁还是会难过,重生以后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坐下来好好聊会儿天,话个家常什么的。 父皇一定也很想念他们。 看到徐锦宁眼眶渐渐地红润起来,温丞礼拉住她的手说:“过些时日,我便陪你一起回夏国,云儿也要见见自己的外公才是。” 徐锦宁冲他会心一笑:“好啊,那就看你的这次清洗计划能耽误到几时了,可别耽误我回家见父亲。” “不会!” 徐锦宁希望能在徐锦恒成为太子当日回到宁国,也好当面祝福他,想到这里,她不禁又想起还在江州的徐锦昭,这个小子总是那么不让人省心。 徐锦宁也不想破坏大家的心情,只好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回归眼下的问题:“过两日我们就要启程回夏国了,义兄是要跟我们一同前往,还是先在汀州呆上一段时间?” 明日新的汀州州府就要来上任了,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们继续守着,自然是可以返回夏国的。 夏国出了这么多的事,徐锦宁也不能再拖累着连寒也,虽说连寒也早就在夏国安排好了一切。 “汀州这里可还有别的事?”炙炎问,如果还有什么是徐锦宁放心不下的问题,那他可以帮徐锦宁在这边守上一阵子。 徐锦宁想,那个慧雨既然已经逃走了,汀州城内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但也说不准,万一慧雨就藏在暗处呢? 若是他们前脚刚走,后脚慧雨又返回来再继续折腾汀州百姓,岂不是得不偿失? 想了想,徐锦宁说:“那就麻烦义兄在汀州城内再呆上十天,若是确定慧雨不会再回来,你们再前来夏国也好。” 既然义父将令牌交给徐锦宁,他自然是要听徐锦宁的吩咐的:“好,我便帮你守着汀州一段时间。” 徐锦宁感激的很:“多谢义兄。” 炙炎又说:“你们启程,路上必定危险重重,多带上一些人,小心行事。” “多谢!”温丞礼道了谢后,跟徐锦宁说道:“我去安排一些事情,你且陪着义兄好好坐坐。” 徐锦宁点点头。 绰痕、婉儿一听说马上就可以启程回夏国了,两人开心的不得了,当即就回房间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 这两人现在巴不得赶紧回到夏国将那个背叛者碎尸万段,还有隐藏在暗处的霍骁,他们的仇还没有报完,都等着回去找他们算账呢。 晚上,徐锦宁准备了一桌子的酒菜,正好今日也是温霄云的满月日,外面不少的百姓送来了许多的小礼物,虽然都不值什么钱,但这些都是百姓们的心意。 徐锦宁知道民间孩子过满月是要准备红鸡蛋的,可惜府上的鸡蛋并不能给所有的百姓分,所以她让人去钱庄换了一些铜钱,用铜钱当个彩头,与百姓们同乐。 温霄云手中拿着个小型拨浪鼓,小眼珠子盯着那拨浪鼓转来转去,小嘴裂开笑的很开心,炙炎坐在旁边逗弄着小家伙。 绰痕也守在一旁,大家都非常喜欢这个小生命,用温丞礼的话来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干净的人,他身上还没有沾染到世俗的污垢,没有沾染到那些血腥气。” 温丞礼说:“我会在他长大之前,为他扫平一切障碍,将一个太平盛世交予他的手上。” 这是一个父亲对孩子的承诺,也是对孩子的期望。 徐锦宁便直接握住了他的双手,深情款款的跟他说:“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这是我们所有的责任,太平盛世也是我们所有人都期盼的。” 外面传来了许多欢声笑语,在那些欢声笑语中,一朵朵烟花在夜空中绽放,都是百姓们的一点心意。 尽管这些烟花在仓库里呆了很长时间,有些已经湿了不能用,但百姓们还是很贴心的提前将烟花搬出来晒了晒。 他们挑出能用的烟花,只为了感谢徐锦宁在最艰难的时候都没有放弃过他们,她是汀州所有百姓心中的长公主。 如今走在汀州街道上,他们可以听到百姓们讨价还价的声音、可以看到那些顽皮的孩子追着卖糖人、糖葫芦的小贩屁股后面转、可以看到那些说书人又开始在街上说着最新的故事…… 努力了这么长时间,他们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不远处的屋顶之上,身穿着黑色夜行衣的女子冷冷的注视着庭院中玩的高兴的一群人,这份热闹不属于她,也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若不是看在宫主有新任命的份上,她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汀州。 宫主说汀州这盘棋已经下的够久,既然徐锦宁为了这颗小棋能舍弃夏国那最重要的一子,那他们也没必要揪着汀州不放。 “不是你们赢了,而是这局棋换了棋盘而已,徐锦宁,总有一天我会将你的性命抢过来,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命定之人。” 树下站着一个蓝衫男子,男子嘴里叼着一根稻草:“玩了这么久,也没见宫主真的对徐锦宁下死手,我就不明白了,这徐锦宁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竟然能让宫主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她。” 他们实在是搞不懂徐锦宁不过就是个女子,要杀她简直是易如反掌,为什么宫主一直要留着她的性命呢? “可能因为她与我们都不同吧。” 慧雨冷冽的目光扫向了那片欢乐之地,“也正因为她的归来与众不同,所以宫主才一直留着她的命,她身上有我们得不到的东西。” 倒不如说是有宫主得不到的东西,虽然他们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徐锦宁对我们的阻碍太大了,这次我们操控重龙夺取夏国皇权,这也是宫主的命令,汀州城已经没有什么好玩儿的,这都是别人玩剩下的。”男人语气中满满的嘲讽。 “白静和兆雾两人就是个废物,这么好的一局棋被他们完成了残棋,狗屁不通。 男人笑了笑:“兆雾还在江州找你呢,出来这么久,你就不怕你的好夫婿怀疑你?” 慧雨哼了一声,没说话,从屋顶上跳了下去…… 第五百三十九章 “外面有情况。”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翌日,汀州新任州府上任,此人名叫孟凉,三十五岁左右,信中介绍此人乃是徐锦恒麾下的一名副将,武功高强也有点谋略。 既然这人是徐锦恒挑选的,徐锦宁自然信任他的能力,将汀州情况跟他分析过一遍,又将炙火留下来暂时帮他疏离一下汀州的事宜。 中午用完膳后,徐锦宁等人便直接乘坐马车离开了汀州,一路上百姓不舍的相送他们。 直到城外,徐锦宁才将窗帘放下,在汀州呆了这么长时间她已经对这里有了些许感情,与耀宫那些人斗智斗勇,跟百姓们贴心相待。 车上还有百姓们送给他们路上吃的水果,徐锦宁这次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被百姓爱戴拥护的感觉。 若搁在以前,她肯定不屑于将这些普通的水果放在马车上,扔给后院看门狗吃的水果都比这些好,但现在她就非常的喜欢这些普通的水果。 徐锦宁拿起一个梨子,这梨子上面还有个虫洞,徐锦宁笑了笑,汀州遭受这么大的劫难,百姓们自己都吃不饱了还将这些水果都送给他们,可见他们是真的有心了。 城外的风景已经开始往秋天的景色转变,路边的树木飘落着黄色的树叶,一群人走在回夏国的路上。 徐锦宁有一种归家的感觉,明明温丞礼还没有给她一个全新的婚礼,还没有将她册封为皇后,可她就是有这样的一种感觉。 回家的感觉,可真好啊。 徐锦宁手中拿着白玉长笛,温霄云正拽着玉笛下面的穗子乐呵呵的笑着,一个月左右的孩子已经长开了,比刚生下来的时候不知道好看了多少倍。 徐锦宁真是越看越喜欢,忍不住的在他小脸儿上亲了一口,担心路上会把小家伙饿着,他们提前准备了一些小米汤温热着呢。 小家伙打了个哈欠,像是要睡觉了,徐锦宁冷不丁想起以前母后哄她和徐锦昭睡觉的歌谣,没有词句,只是一些语气哼唱。 温丞礼骑着马儿走在前面,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马车方向,里面传来了徐锦宁温柔的哼唱声,调子很温柔。 温丞礼不由得笑了笑,拿出腰间的竹笛附和着她的哼唱声,笛声穿过林间小路,惊起了路边的小鸟。 鸟鸣声混合着笛声,听起来倒是别有一番趣味,也是一种享受啊。 赵管事掏出酒葫芦喝着酒,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听着他们的笛声真是全身全心都舒服的很。 绰痕、婉儿也是骑着马儿走在后面,本来徐锦宁是想让婉儿也坐上马车的,婉儿说她不想打扰到小皇子休息故而骑着马在后面跟着。 一路行到了晚上,他们到了一处小镇子上休息着,客栈看着还不错,就是里面的人有点奇怪,店小二做眼睛带着黑眼罩,看着有点凶神恶煞的。 温丞礼让赵管事他们晚上要小心点,注意别让人惊扰到徐锦宁和孩子休息,徐锦宁房间左右都住着他们的人。 温丞礼担心重龙知道他们在返回夏国的路上会让人过来刺杀他们,时时刻刻都保持着警惕。 晚上赵管事和绰痕轮流守夜,赵管事前半夜喝了酒跑到房间就开始呼呼大睡起来,而绰痕则是坐在他们住的那层小楼屋顶上,时刻注意着下面的动静。 婉儿借用厨房做了一些糕点,见绰痕坐在那儿会无聊,将手中的糕点递给他:“晚上风大,注意保暖。” “谢谢婉儿姐姐。” 见绰痕满腹心事的模样,婉儿大致能猜出他在想什么,婉儿倚在柱子上,悄声说着:“我知道你在想霍骁的事情,我也没想到重龙为了一些不属于他的东西,居然能跟霍骁那禽兽不如的东西合作。” “我的父母死在霍骁的刀口之下,那时候我才七岁,母亲将我藏在地窖的咸菜缸里,我才侥幸活了下来。” 婉儿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从这个角度看,星星真是好看,又闪又亮还那么大一颗,月光照在下面的水缸里也折射着浅浅的光芒。 绰痕低头看着她,其实他已经不记得家里的事了,当时他还是个小婴儿呢,如何能记得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正因为连自己家人都不记得,这血海深仇才更深,若是他能长大一些,他就能保护自己的家人。 “婉儿姐姐,别难过,他们总归都是要死的,回去之后我就杀了重龙,杀了霍骁,为我们的家人报仇。” 绰痕从上面跳下来安慰着婉儿,婉儿比他大很多,可她这一生也只活在了仇恨之中,都是被命运捉弄的可怜人罢了。 婉儿冲他扯了扯嘴角,将食盒里第一层的糕点都递给了他:“多吃点,别饿着了。” 她体会过那种被人驱赶,每天饿着肚子的日子,要不是遇到了主人,她这辈子说不定都没有办法为自己的家人报仇。 婉儿很赶紧温丞礼给她重生的机会,也非常感谢徐锦宁能将她当成姐妹,说是主仆,可徐锦宁对她也是真心的好。 这样好的主子,重龙真的是瞎了眼了才不去好好的珍惜。 徐锦宁站在门口听着他们说了一会儿,她本来想去找婉儿,让她去厨房准备一些汤羹之类的,防止晚上小家伙会饿着,没想到会让她听到这个。 徐锦宁又回到了里屋,温丞礼正在给孩子换尿布,这种事让他来做也真的是委屈了,没办法,谁让他们现在在外面赶路呢,将就一下吧。 “怎么又回来了?”温丞礼帮孩子把衣服穿上,尿布扔到了旁边的盆里。 “刚刚听到婉儿和绰痕的对话,觉得挺可怜的,霍骁没死,这对他们的打击太大了。” 温丞礼却抱起孩子说:“有时候仇恨能激发人的无限潜能,或许这对他们两人来说也是一种成长。” “说的也是,哪个人又不是从千疮百孔中获得重生的呢?” 她是从前世爬回来的恶鬼,本该是要来找温丞礼算账的,没想到还是爱上了他,还跟他有了儿子。 其实这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样,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梦,她有时候真害怕这个梦醒了,一切都是空的,都是假的。 她还在那个满是污泥臭味的水牢里,脸上溃烂,浑身臭,但每次她都会被温丞礼再次从那黑暗的水牢里又拉了出来,她可以看到光,只要顺着这道光走,她就可以回到光明鲜亮的地方。 再看温丞礼,他又何尝不是经历了那么多,从小就被关在冷宫里接受着各种各样冷酷残忍的训练,哪一次训练不是遍体鳞伤,侥幸活下来的? 温丞礼见徐锦宁想的出神,还以为她依然在为婉儿和绰痕伤感了,走到她身边说:“不要去同情他们,你要将他们看做是永不屈服的战士,只有不停的前进,才能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徐锦宁很认同他的话的,又问:“那你这次回到夏国有什么别的打算?直接回宫,还是要等诸葛天运查清事情之后再做定夺?” 温丞礼说:“诸葛会在夏国给我准备一条通道,我们先去万香楼,那里非常安全,一般人进不去的。” “你就不怕重龙直接让人一把火烧了万香楼?”徐锦宁调侃着。 温丞礼问:“你可知道为什么万香楼这么多年来一直能够在夏国皇城内屹立不倒?而且生意只好不差?” 徐锦宁摇摇头,她只知道万香楼是诸葛天运的地盘,而且只有闯关破解每一道门才能进去,除了第四层上去可以要求七巧之家的人做一件事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温丞礼见她露出茫然的表情,跟她解释道:“七巧之家以铁铸之,水火不容,刀剑不断,是整个夏国最坚固的一栋楼,七巧之家各代家主的据点之地,每一任家主上位之后都会重新加固改善,故而那儿才是夏国最安全的地方。” 徐锦宁似懂非懂:“居然还有这样的说法,等我到了夏国一定要再去好好看上一眼,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其实那栋楼里面有许多鲜为人知的机关,就连历代七巧之家的家主也不一定能知道。” 徐锦宁挑了挑眉头:“听你这意思,你知道那栋楼里面有什么了?” 温丞礼笑着,“你觉得呢?” “啧,跟我还喜欢上卖关子了,既然你觉得万香楼这么安全,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夏国是你的地盘,我自然是要听你的安排。” 徐锦宁毕竟不是夏国人,对夏国许多事情还是不够了解,正如她现在也分不清夏国内部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除了知道重龙背叛,霍骁诈死之外。 温丞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恰巧让他看到了几个黑衣人从对面的屋顶上跳了下去,他闻到了危险的气息。 温丞礼将孩交到徐锦宁手上,叮嘱道:“在房间里呆着,不要乱走。” “你去哪里?” 温丞礼拿起佩剑,轻声道:“外面有情况,我出去看看。” 徐锦宁拧了下眉头,“那你小心点,千万别出事了。” 第五百四十章 “为了……宁!”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温丞礼将徐锦宁安排好后,叫来婉儿看守着,他则和绰痕两人一起追了出去。 赵管事酒喝了不少,但一听到动静立马爬起来提着剑走出了房门,正出去就看到那个带着眼罩的店小二端着水上来。 赵管事眯了眯眼睛,问道:“不是嘱咐过任何人不准上来么?” 话语落下,那小二直接将藏在水桶下面的剑拔出来刺向赵管事,赵管事正等着呢,不等他冲到自己面前已经一脚踹了过去。 这人的功夫还不错,比一般的山贼好一点,可在赵管事看来还是不顶用,没几下就被打趴下来了。 赵管事压在他身上,胳膊肘用力撞击着他的肩胛骨,那人疼的昏死过去,赵管事找来绳子将人吊在前面的柱子上,为防止他咬舌自尽。 他先是走到徐锦宁房间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叫道:“长公主?主子?” 婉儿一听是赵管事的声音,急忙过去开门,“赵管事,主子跟绰痕去追踪可疑人士去了,留我在这里看着长公主。” “长公主和小皇子如何?”赵管事担心的问。 “他们很好,你要不要也去追?” 赵管事斟酌了一下,以温丞礼和绰痕的武功去追那些人应该不在话下,倒是徐锦宁这边武功高强的人不是很多,光靠着婉儿一人必定不行。 赵管事说:“你在房间里照顾好长公主和小皇子,我就守在门口,有什么事情立刻叫我。” “也好,那你要小心点。” 婉儿见赵管事翻身坐在前面的护栏上,看到前面挂着的那个店小二,眉头皱了下没说什么,外面有赵管事看着不会出什么问题。 房间里,徐锦宁哄着受到惊吓的温霄云,孩子不停的哭闹着,徐锦宁也跟着担心起来的。 “长公主,说不定小皇子是饿了呢?” 徐锦宁说:“不久前丞礼才给他喂过小米汤,应该是被吓着了,无妨,我哄哄就好。” 婉儿担心的瞥了温霄云一眼:“若不然您先去床上休息一会儿吧,我在这里守着您。” 温丞礼没有回来,徐锦宁哪里能睡得着,万一再有人闯进来她脸穿鞋子的功夫都不够,“不了,我暂时还不困,等丞礼回来吧。” “这……那好吧,我就在旁边守着您。” 徐锦宁点点头,担忧的目光转向了窗外,也不晓得那群人是什么来头,会是重龙派过来的人么? 重龙这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杀了他们了? 徐锦宁很担心,她走到窗口看向温丞礼和绰痕失踪的方向,他们这里人多,所以他们也不怕这是反间计,除非他们的人更多。 赵管事坐在护栏上喝着酒,目光冰冷的盯着吊在那儿的人,这群畜生,这就开始动手了。 回去的路上必定是危机重重,看来还得更加小心谨慎一些才是,徐锦宁和孩子必定不能受到危险,想到欧阳怵前两日给他的来信,赵管事又仰头喝了一口酒。 没错,欧阳怵前两日秘密给他来了一封信,并且在信中严重声明不能将信的内容告诉给别人,就算是徐锦宁也不行。 赵管事不知道欧阳怵为什么只把这封信给他,难不成他们是找到了什么别的证据了?发现了什么别的秘密? 酒水喝完了,赵管事将空了的酒瓶砸在店小二身上,店小二被砸的醒过来,恶狠狠的盯着赵管事,他的下巴脱臼了,双手被吊起来,想死都死不成。 “别这么看着我,我会忍不住想把你眼睛挖掉。” 赵管事嘴角噙着冷冽的笑意:“反正到时候你只需要张口说话就行了,实在是不想说话,那就把舌头也割了,不想写字的话我就用匕首将你胳膊上的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来,总能有办法让你招供。” 赵管事见那人惊恐的盯着自己,但眼中还是有几分不服气,又笑了:“如果双手都割完了,还是不愿意招供,那就我们问了,你就点头或者摇头,这还是不愿意的话,那就先把你的五官……” “啧,可真是太血腥了,不过我们手中沾了那么多人的血,也不怕多了你一个的。” 店小二看着应该是个普通杀手,赵管事在讲到割他的胳膊上肉的时候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 若是耀宫的人怕是只会瞪着他,说不还求着他赶紧动手给他们一个解脱呢。 温丞礼、绰痕追出去有一个多时辰了, 除非对方人特别多或者武功特别强,否则不应该出去这么长时间才是。 孩子已经不叫了,徐锦宁将之放到了床上,自己则焦虑的坐在窗口等着温丞礼他们回来,婉儿在外间焦虑的走来走去。 徐锦宁倒了杯茶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抖的要命,手腕上的红梅印又开始发烫了,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这个印记就特别的烫人。 徐锦宁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 入了夜的宁国皇城内外,都是走动的禁卫军,和帝坐在书房内批阅着奏折,看到桌上的烛火摇曳了一下,目光略沉。 他将毛笔放到一边,抬头便看到了倒映在房门上的黑影,和帝拿过剑站起来,静静的等在原地。 一人一影僵持了一会儿,那黑影似乎没有要进来的意思,敲了敲门后迅速的跑走了。 这是要引他去什么地方? 和帝心生疑惑,出去便看到那个黑衣人站在转弯处似是在等他,想了想,他还是跟了上去。 这是他的皇宫,难不成这人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和帝跟着那黑衣人走到一处宫殿,这个地方他再熟悉不过,他抬头看向门口写着“椒房殿”的牌匾,眼中蓦地一痛。 原来,皇后已经离开他这么长时间了么? 黑衣人站在院子里等候着他,他微扬着下巴看向屋子里那个牌位,听到后面的脚步声,黑衣人终于开口了:“这么多年不见,你的身体倒是挺硬朗。” 听到这个声音,和帝愣了一下,“我还以为你早就死了,你既然隐藏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又出来了?” 男人转身看向和帝,“我若是不出来,这个天下还能安宁么?” “宁国被你治理的很好,女儿被你教的也很好,但假的就是假的,始终成不了真的。”黑衣人目光炯炯的盯着和帝看,那双乌黑的眸子像是要将他彻底看穿了一般。 和帝握紧了手中的剑,“你这次回来是想做什么?想要拿回属于你的一切么?” 这么多年其实他也挺累了,埋藏着这么大的一个秘密,他也清楚若是有一天这个秘密被曝光,他和宁国、徐锦宁等人之间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往事种种,都将成为过眼云烟。 黑衣人沉默了一会儿,他静静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已经快五十岁的和帝,蓦地一笑:“你放心,我不是来夺走你东西的,我是来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关于时空的秘密。” 和帝诧异的盯着他:“耀宫?” 黑衣人笑了笑:“看来你早就知道,徐锦宁没少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你吧?” “他们的秘密……” 他们的秘密和帝只知道一星半点儿,知道更多的便是耀宫的事,他不清楚黑衣人口中的秘密指的又是什么,难不成还有别的? 黑衣人看到他脸上疑惑的表情就知道了,既然徐锦宁等人还没有告诉他,那他也没有必要多这个嘴,若是未来有一日他们不得不揭开脸上这块布见面了,或许就是真相大白于天下的那一天。 这个地方的人全都被蒙在了鼓里,他们就像是一群不知道方向,失足坠落河里,只知道随波逐流的蚂蚁。 要么努力学会游泳顺着河流爬到岸边苟延残喘,要么就只能被水浪拍到水里死无葬身之地。 黑衣人冷笑:“总有一天你会发现真相的,但这个真相不是我来告诉你。” 和帝不解:“那你这次回来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宁!” 和帝怔住,正当他想要再追问清楚的时候,黑衣人却直接飞身跳上了屋顶上,他说:“这个字,便是一生所求。” “是为天下安宁,还是为了其他?”和帝问。 黑衣人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你会知道的。” 说完,那人便立刻从屋顶上跳了下去,等和帝跨过门槛儿再看,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背影。 和帝面色凝重,这个人既然已经消失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是要发生什么大事情了么? 和帝冷不丁想到前两天夏国送来的那封邀请函,他的出现难道跟夏国的事情有关系? 为了宁?是为了天下安宁,还是为了徐锦宁? 这个人做事一向都很神秘,除非他自己愿意出现,否则谁都找不到他,就像是伯侯一样。 十几年前,破庙政变,伯侯带着数万将士守在破庙,为了保护皇后和徐锦宁牺牲掉了自己的家人,从此伯侯一去不返,再也不接受任何的国家任命。 伯侯的力量不容小觑,欧阳怵在信中已经表明“伯侯出山”,什么样的大事,竟然能劳烦伯侯出山? 和帝抬头看向那东方,太阳快出来了,周边的黑云已经被照亮…… 黎明……还会远么…… 第五百四十一章 黑蜘蛛纹身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实在是没抗住趴在窗户边上睡着了,婉儿也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婉儿睁开眼睛便看到盖在身上的衣服,不由得看向了床上,小皇子睡的正香,徐锦宁也趴在窗口睡着了。 这么睡一夜脖子不痛才怪呢,她也没敢去将徐锦宁叫起来,她坐在床边照顾着温霄云,小家伙睡觉还流口水呢,婉儿唇角扬了扬。 真是可爱,日后小皇子必定跟他的父母一样厉害,强大。 徐锦宁梦到温丞礼被万箭穿心而死瞬间惊醒,头抬起来的弧度有些太大了,晃悠的她脑袋晕乎乎的,她警惕的看向床边,看到是婉儿坐在那松口气,还以为是别的什么人呢。 “丞礼他们还没有回来么?” 外面天色大亮,他们居然追出去一整夜? 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想到那个梦境,徐锦宁真是有点后怕了:“婉儿,你去准备一些米汤吧,一会儿让他们出去找找丞礼和绰痕。” 婉儿点点头,将温霄云抱给了徐锦宁:“长公主您在这里稍等片刻,我这就去。” “好!” 小家伙把手指放到嘴边,估摸着是饿了,徐锦宁不安的看向窗外,好歹回来一个告诉她消息啊,总不能两人都失踪了吧? 婉儿推开门就看到赵管事坐在旁边的栏杆上睡着了,她摇了摇头,这么睡着也不怕掉下去啊,她走到栏杆边上往下看去,二楼不是很高,掉下去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 这个店小二都被挂了一夜了,客栈的老板居然还没出来? 婉儿绕着二楼走了一圈,二楼已经被他们全都包下来了,昨天晚上的动静不小,有些人在轮夜,回来之后跟婉儿还打了声招呼。 婉儿下楼去找了找老板,发现老板死在了柜台那儿,尸体已经凉透了,应该昨天就死了,她将柜台上的黑布盖在了老板的脸上,转身去了厨房。 徐锦宁静静的坐在房间里等待着温丞礼他们回来,孩子饿的厉害,哭的也很凶,正当她烦躁不安的时候。 门就被人推开了,温丞礼浑身是血的走进来,绰痕也伤的不轻。 “你们……怎么弄成这样?” 绰痕擦擦嘴角的血往旁边的凳子上一坐,他真的是一下都站不住了,因为他比较喜欢穿红色的衣服,徐锦宁只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儿。 温丞礼穿着一身白衣身上的伤口非常明显,心口还有两道剑上,温丞礼面色凝重:“出了点意外,都是轻伤,不必担心。” 能将温丞礼和绰痕两人伤成这样,那对手得有多凶悍啊。 赵管事端着药进来了,他将一瓶金疮药扔给了绰痕,道:“昨夜的人,是重龙派过来的么?” 温丞礼拧着眉,不语。 绰痕哼了一声:“八九不离十是那狗东西,知道我们要回去了,所以才派人过来截杀我们。” 温丞礼心中有点疑问,所以他并没有开口,心知身上的血腥气会让孩子难受,温丞礼说:“我们先下去洗漱,赵管事留下保护好宁儿和云儿。” “是,主子。” 温丞礼只好又将绰痕扶起来,徐锦宁看着绰痕的双腿心里一惊,后小腿的肉被削掉了,血淋淋的,她真的很难想象绰痕这一路是怎么坚持过来的。 绰痕每走一步地上都会有一个血色的脚印,看的徐锦宁非常心惊,“赵管事你也去帮忙吧,婉儿一会儿过来,我这里不需要。” 光是看着徐锦宁都觉得疼,更别提受伤的绰痕了,这小子可真能忍耐啊,除了脸色苍白之外,竟然一点痛色都没有,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徐锦宁对他越发的敬佩,年纪轻轻,着实不简单。 婉儿知道温丞礼他们回来了,还受了重伤,将早饭准备好后立马回到徐锦宁身边看着,生怕他们养伤的时候有人过来。 徐锦宁抱着孩子来回走动着,心里却着急的很,她不知道温丞礼身上还有多少伤痕,想去看看又放不下孩子。 这种时候可不能把孩子放下,万一…… 徐锦宁不敢去想这个万一,一早上都没什么胃口,房间里似乎还有那股子很重的血腥气,“居然能将人伤成那样,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 看温丞礼的表情,那群人似乎并不是重龙的人,重龙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势力呢? 是霍骁的人么?这霍骁到底还隐藏了多少实力?这个人隐藏了这么久,到底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正想着,换好衣服,上好药的温丞礼进来了,头发还有些潮湿,衬的那张脸更加冷漠,他的嘴唇没什么血色,苍白的很。 徐锦宁着急的问:“丞礼,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丞礼说:“昨夜我们跟着那几个黑衣人一路跟到了一处断崖,我们在断崖边跟他们打了起来,结果那儿根本就是个陷阱,虽然他们都死了,但我们也没讨到什么好处,绰痕是为了保护我才会伤的那么重。” 徐锦宁一听更加心疼绰痕,“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怕是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了。”温丞礼猜测那群人本身就是要打乱他们的行程,死的那些人脖子上都有一只黑色的蜘蛛。 这就很奇怪了,耀宫的那群人脖子上都是黑色的蛇,为什么这一批人身上又都是黑色的蜘蛛呢? 而且他从来都没见过这种纹身,就像是从人的头骨里爬出去的黑蜘蛛,特别凶狠。 徐锦宁听完黑色蜘蛛就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怎么还有人用这种东西当纹身,也不怕洗澡的时候白把自己吓死么?” 温丞礼说:“这种纹身我从来没见过,极有可能跟霍骁有关系。” 婉儿恨恨的说:“倒像是从乱葬岗爬出来的臭虫,怎么都弄不死,还特别的招人憎恨。” 赵管事进来了,说了一句:“绰痕已经睡下了,伤得很重,熬不住了。” 徐锦宁想去看看,但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可这蜘蛛和蛇都是黑色的啊,这两者之间没有关联么?” 温丞礼拿过纸笔,将他们脖子上的纹身都给描绘下来,他的记忆很强悍,不一会儿就将那黑蜘蛛纹身描绘了下来。 看到了那只从头骨中钻出来的黑蜘蛛,徐锦宁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这些人还真是恶趣味,这种纹身实在是太恶心了。 所以这次出现的杀手并非是耀宫中人了?耀宫那些人脖子上虽然也有黑蛇纹身,但那纹身可比这个好看多了,甚至还有几分美观。 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一个阶层。 “我看也不像是耀宫那群人。”婉儿的想法跟徐锦宁的是一样的,“这种纹身更像是一种邪恶的力量,而且他们对我们的行动好像也特别的熟悉。” 徐锦宁托着下巴坐在那儿,仔细的盯着那图案看,“既然我们又被盯上了,那也没办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主要是这些麻烦一个接着一个的找上门来,也不是她能够控制得住的。 徐锦宁觉得自己真的是特别容易招惹仇人的体质了,怎么每个人都想要她的命,都喜欢给她找点事情做呢? “那我们是要在这个镇子上待几天?”徐锦宁问,这个镇子并不是很大,只有一条街,两边多了些许小房子罢了。 这种二层小客栈已经算的上是镇子上最好的客栈了,镇子小,可藏在这里的人来头一定不小。 温丞礼想要留下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徐锦宁看向赵管事:“你昨天抓住的那个店小二招了没有?他的脖子上有没有这样的纹身?” 赵管事一听恍然大悟,急忙转身去外面将那人拽了进来,他第一时间查看他的脖子,就见一只灰色的蜘蛛纹身,他的纹身颜色比昨天晚上那些人浅了不少。 徐锦宁笑道:“哟!原来这个组织是靠纹身的颜色深浅来分等级的,你这么弱,想必是最底层的人员吧?” 那人的下巴还没有掰正,只能恶狠狠的瞪着徐锦宁。 徐锦宁给了赵管事一个眼神,后者会意,“咔嚓”一事鞥又将他的下巴给掰正了,刚掰正的嘴巴还没有什么力气。 赵管事很聪明的在他舌头上下了麻药,让他只能轻飘飘的说话不能咬舌自尽。 赵管事手中转悠着一把匕首,凶狠的说:“你若是在不招供,昨天我说的那些可就要一样的在你身上表演一次了。” 一想到这人昨天晚上说的凶狠刑罚,店小二的脸色忽然就变了,眼中的凶狠变成了惊恐,正要开口说话,一根银针从窗外飞了进来。 温丞礼迅速起身去挡,可惜拦下了第一根针,却没有将第二根拦下,那根针直接从他的额头穿了过去。 这人的力道很大,那么细小的针竟直接穿过脑门,赵管事眼睁睁看着一只黑色蜘蛛顺着那血洞爬了出来…… 婉儿恶心的往后退了两步,“这个蜘蛛真的是从脑子里爬出来的,这些人都是什么心理,怎么这么喜欢拿人的脑子来做这么恶心的事情。” 第五百四十二章 哪家的千金小姐?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店小二死了,他们的线索又断了,温丞礼将那只黑色蜘蛛捡起来放到了茶杯里,蜘蛛只有小指甲盖一般大小,身上都是血,绕着茶杯转悠了一圈停留在中间。 温丞礼眼观不对劲,一把拽开了凑近的赵管事,那只黑色蜘蛛直接吐出一种黑色的黏液,那黏液居然有腐蚀性的效果。 赵管事一阵后怕,“还好躲的快,不然这东西喷到眼睛里,我这双眼睛怕是要毁掉了。” 这种黏液散发出一股恶臭味,徐锦宁捂着鼻子,嫌弃的说:“赶紧弄死扔出去吧,太恶心了。” 温丞礼找来小瓷瓶将小蜘蛛扔到了里面,“说不定以后会对我们有用处。” 徐锦宁抱着孩子往床边上一坐,咂了咂舌:“该不会耀宫那些人脑子里也住着一条小蛇吧,他们之前还将小黑虫子弄到昭儿他们的脑子里,从他们的手段看来,两方人马的手段还真是出奇的一样。” 徐锦宁嫌弃的看了一眼那小瓶子,提醒着温丞礼要小心点,千万别让这蜘蛛咬了,蜘蛛吐出来的毒液都这么厉害了,要是被他咬上一口,估摸着命就丢了。 温丞礼从小到大也跟不少毒虫打过交到,但耀宫和这个神秘组织的培育出来的毒虫他是真的没什么经验。 总觉得前路还有很多未知的危险,温丞礼不忍的看向徐锦宁,如今她也不是一个人,还有个孩子要照顾,他在想要要不要将他们母子送回白杨谷。 若是跟徐锦宁提出这个问题,她肯定又会生气,温丞礼有些无奈。 罢了,带到夏国,将他们安置在万香楼也不是不可以,万香楼毕竟还是他的地盘,那些人暂时也没有办法动七巧之家。 七巧之家是一股神秘的力量,他们分散在各个地方,只有夏国发生重大事件之时就是七巧之家齐聚之日,这跟宁国的军机处有几分相同之处。 想到宁国的军机处,温丞礼疑惑的看了看赵管事,“赵管事,你可还记得当初是怎么进入军机处的?” “进出军机处的方法只有欧阳怵知道,我们这些人进出都是要蒙上眼睛,封闭五感的。” 温丞礼还以为赵管事会有所不同,没想到他们进出军机处的方法居然是一样的,那为什么欧阳怵可以自由的进出呢? 赵管事不明所以,“你怎么会忽然问起宁国的军机处?” 温丞礼说没什么,然后就让他们都先下去了, 他身上还有伤,又一夜没回来,徐锦宁担心他便让他先在房间里休息。 将孩子放到他身边后,徐锦宁出了房间,先去看了一眼绰痕,绰痕苍白着一张脸躺在床睡觉呢。 看到绰痕,徐锦宁又忍不住的想到了徐锦昭,他们两人年纪相仿,也都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 温丞礼说的没错,这些都是他们人生路上的一些阅历,以后这两个孩子必定会长成一个有担当、有魄力的男子汉。 叮嘱侍卫照顾好绰痕后,徐锦宁下了楼,知道掌柜的死了,尸体已经让人处理了,这个小破店一夜之间居然就换了老板了。 “这里的酒水还不错,就是后劲太大了。” 赵管事不知道从哪里又摸了一坛酒,坐在那儿翘着二郎腿喝着,还好他们已经习惯了赵管事这吊儿郎当的样子。 徐锦宁发现,他好像只要上路就会一直喝酒,自从他出了宁都开始,这一路上酒没少喝,就是不见醉,徐锦宁怀疑他就是个酒葫芦,喝酒不见底的那种。 婉儿将做好的糕点端上来,“这里没有什么好的食材,只能做一些普通的糕点,长公主将就一下吧。” “出门在外没有那么多讲究,吃饱喝足了就行。”徐锦宁这话说得反而有了一种江湖儿女的味道。 徐锦宁发现自重生以来,发生的事情很多,见过的人、去过的地方也很多,这些都是前世没有过的经历。 不得不说,这样的经历很新奇,她很喜欢这样恣意潇洒的生活。 婉儿被那虫子恶心的到现在都没什么胃口,“咱们的线索又断了,那些人真是阴魂不散,到哪里都跟着。” “为了利益,牺牲掉别人算什么,人命在利益面前本就是不值一提。” 徐锦宁忽然挺想喝温丞礼给她酿制的那红梅酒,这个季节跟红梅酒才是最相配的,她已经很久没有喝酒了。 见徐锦宁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酒杯看,赵管事挑了挑眉说:“长公主,要来喝两杯么?” 徐锦宁赶紧摇头,“我这身子可不比从前,喝不了多少酒。” 赵管事也没有强求,只是咧着嘴笑两声,徐锦宁从他的笑声中听出了几分无可奈何,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挂着几分浅浅的笑意,可这笑容背后有多少辛酸只有他们自己能够知道。 听到楼上的关门的声音,徐锦宁抬头看去,温丞礼正抱着孩子站在楼梯口,也不知道在那儿站了多久了,他的胳膊上还有伤,徐锦宁快步走过去:“我来抱着吧。” 温丞礼看看怀里睡着的小家伙,捏捏他的鼻子才将孩子递给徐锦宁,他半扶着徐锦宁的胳膊二人走下来。 一楼都是他们的人,门口也站着几个侍卫。 一坐下,温丞礼就对赵管事吩咐道:“吃完午饭,你带人去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赵管事把嘴里的酒喝完了才应声,“咱们是要在这个小镇子上待几天?” “看情况吧,诸葛天运还没有将夏国的情况汇报过来。” 婉儿说:“算算时日,以他们的速度这两人应该也快到夏国了,如果路上不出什么意外的话。” 这个“意外”包含的意思可就多了,他们才刚离开汀州没多久,已经遇到了第一批杀手,这批杀手的武功都非常高,并且都很神秘。 温丞礼抿着嘴没吭声,心里却在盘算别的事情,郎斌上次传过一次信后就没再传来什么消息,如果郎斌出事的话还有别的暗线会将夏国情况报告过来。 温丞礼并不惧怕夏国的内部情况,只有放长线才能钓大鱼,时间拖的越久,这条鱼就越大,说不定还能钓一些有趣的东西上来呢。 这里的茶水味道浓而不苦,味道很是不错,喝完茶水,温丞礼问徐锦宁:“宁国传来什么消息没有?” 徐锦宁摇头:“只有孟凉带来的那几句话了,其他暂时没有动静。” 不知道温丞礼怎么会忽然问到宁国的情况,若不是父皇在信中再三强调宁国无虞,徐锦宁也有点担心宁国会出现什么变故。 不过有大皇兄坐镇,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才是。 说起来,这已经是温丞礼第二次提到宁国了,难道军机处和宁国之间还有别的事情? 宁国元气已经恢复的差不多,若是未来温丞礼必须要通过战争的手段来夺回夏国,他们宁国的兵马也是足够的。 大皇兄必定也非常乐意出兵帮助夏国,最让徐锦宁欣慰的便是宁国全民一条心,比一般的国家还要团结几分。 宁国这么强大,与百姓们的信任息息相关。 “我总觉得还有一股势力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酝酿着什么阴谋,我现在走在路上都觉得有人在盯着我。” 婉儿抹抹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这种被人监视的感觉非常糟糕。 徐锦宁忽然笑道:“我还以为是我多心了,只有我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呢,看来这暗处真的有一双诡异的眼睛在盯着我们呢。” 温丞礼勾了勾嘴唇,拿起桌子上的筷子直接射向了二楼一处偏角,就见一穿着小乞丐衣服的女子瞬间从楼上掉了下来。 她一边捂着摔疼的屁股一边走过来,看到徐锦宁怀里的孩子哼了一声,赵管事第一时间那这剑冲过去,剑直接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那女子双手摊开,一脸的无辜:“我可不是坏人,你们别误会了。” 婉儿冷冽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这人,脸上都是黑灰,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跟路边的讨饭的乞丐差不多,但这双眼睛乌黑灵动,又不像是一般的乞丐。 还有这双手,她的手非常的白净细长,一点也不像是在外面常年乞讨的人,婉儿挡在徐锦宁面前,冷冷的问:“这又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出来浪迹江湖了?” 女子身份被拆穿也不脚狡辩,大大咧咧的往他们桌子那儿一倚。 如若先前对她的身份还存有疑惑的话,闻到她身上那浅浅的花香味儿,这份疑惑就彻底的消失了。 这人要么就是普通贵族家的小姐出来游玩,要么就有别的身份。 那女子的视线在温丞礼脸上停留了几分,冲他微笑着:“我是看到你们在山崖边上杀了那些人,才跟过来的。” 在山顶上看到这男子以一敌十的英勇气概她一眼就相中了,祖父让她出来寻找自己的真命天子,这不她刚出来找到了,这可真是命定的缘分呢。 徐锦宁见这女子的一双眼睛都快要盯在温丞礼身上了,心中甚是不悦,当她是死的? 第五百四十三章 阮愉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女子的视线一直在温丞礼身上停留,压根儿就没看徐锦宁一眼,她不顾赵管事手中的剑,直接坐在温丞礼对面,一双乌黑的眸子满是暧昧的盯着温丞礼。 温丞礼却始终面不改色,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似乎她就是个不存在的空气。 “公子,敢问……” “别问了,他有家室有妻有子。”徐锦宁冷冷的看着她,这女子莫不是眼睛有问题,“这位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女子似乎对徐锦宁的敌意很深,转头看向徐锦宁的瞬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这个比她长得漂亮气质又高的女子。 女子上下打量着徐锦宁,嘴角忽然扬起一个嘲讽的笑容:“我知道啊,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古以来,哪个帝王不是后宫佳丽三千呢?” 温丞礼这才将视线转移到她身上,他一把扼住了女子的喉咙将之压在桌子上,“你是谁的人?” 那女子受到了惊吓,惊呼了一声,她的眼中透着几分惧意,却还在强颜欢笑的:“你弄疼我了,我,我自然是你以后的妃子啊,她不适合你,你们两人在一起的话只会招来厄运,天下不宁,等你休了她以后自然就可以娶我了。” 这是祖父说的,以后她的夫婿会是整个天下最英明神武的男人,除了夏国皇帝就是宁国了,宁国和帝都可以当她爹了,自然是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算了算去,好像也就只有夏国君主是最能配的上她的,可能现在夏国有了点困难,不过这些困难在她眼中根本就不算困难啊。 如果夏皇愿意休掉徐锦宁的话,她倒是愿意伸出援助之手,“真的,我没有骗你,难道你们没发现自从你们在一起后,这个天下就乱了套么?” 徐锦宁也不知道这小姑娘到底在想什么,孩子不安分的嘤咛了一句,她已经非常不耐烦了,“你要不想死的话,给我滚远点。” 徐锦宁正愁着没有宣泄口,这女子这般不知羞耻,当着她的面勾搭他的丈夫。 见温丞礼的手还放在她的脖子上,徐锦宁脸色更冷,抽出婉儿的佩剑直接扔到桌子上,冷漠的说:“砍了吧。” 那女子闻言,脸色更是难看,赶紧解释:“真的,我祖父就是这么说的,你们昨天遇到的那些黑衣人我知道是谁。” “你们要是杀了我会后悔的,徐锦宁,温丞礼我认识你们。” 温丞礼、徐锦宁对视了一眼,两人心有灵犀似的点了下头,温丞礼松开了女子,那女子却趁着温丞礼松开手的一瞬间将银针射了出去。 温丞礼的手腕一阵麻痹,冷冷的盯着她,赵管事和婉儿第一时间将她擒拿住,婉儿一脚踢在了女子的膝盖上。 女子疼的跌坐在地上,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似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婉儿痛恨道:“你伤了别人,居然还有脸哭。” 女子一听哭的更大声, 一边哭一边喊叫:“我为什么不能哭,我好心帮你解毒,你们还打我。” 温丞礼一蹙眉,他看向手腕上的那处红点,原来那并非是伤人的银针,上面浸了一些绿色的药粉,药粉顺着他的血液迅速的流淌至四肢百骸,他的身体的确比刚刚更加舒坦了一些。 “解毒?”徐锦宁可不信这个女子会有这么好心,她这人说话疯疯癫癫,不知道嘴里有几句实话,“你最好把你的行为解释清楚。” “我饿了,我想先吃饭,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女子擦着眼泪,可怜巴巴的看向徐锦宁,也不敢再说那些挑衅的话了。 徐锦宁将桌子上的馒头扔给她,“吃完,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若再敢有一句假话,我活活的剐了你。” “果然跟传言中的一样,都是那么凶狠暴虐。”女子看向温丞礼,语气里满满的心疼:“你跟她在一起,真的不会有好下场的。” 婉儿将匕首放到她嘴边,警告她:“你若是不想要你的舌头了,我可以帮你。” “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奴才。”女子狼吞虎咽的将馒头吃完,她的膝盖被踹疼了,想让温丞礼将她扶起来。 目光一接触到旁边的徐锦宁吓得脸色又变了一下,都是个当母亲的人了还整天的喊打喊杀,也不怕吓着孩子了。 她干脆直接坐在地上,一本正经的跟他们介绍自己,“我叫阮愉,是飞鹰部落的大小姐,祖父告诉我,我的命定中人是个天之骄子,未来天下的主人,难不成这天下未来主人除了温丞礼之外还有别人么?” “你祖父是谁?” 听到‘飞鹰部落’的名字,温丞礼脸色微变。 他在古书上看到过这个地方,这是一个会占卜的神秘部落,多年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个部落一夕之间彻底消失,就连他们居住过的根据地也是一夜之间消失无踪。 “我祖父就是祖父啊,你想知道的话,你就得跟我回飞鹰部落,当我们飞鹰部落的女婿。” 徐锦宁的脸这下是全黑透了,她觉得这个阮愉可能真的不想要她的脑袋了,“如果再让我听到你说这句话,我立马割了你的舌头。” 温丞礼当然知道徐锦宁只是为了吓唬一下这女子,她说话也是颠三倒四让人摸不着头脑,既然她从山上跟了他们一路就说明这女子不会逃走。 温丞礼对婉儿说:“将她带下去先看管起来。” “找身衣服给她换上,脏死了,弄脏了我的眼睛,更想宰了她。” 徐锦宁低头逗弄着孩子,话已经说出口,就看阮愉有没有脑子了,在她面前装作可怜的白莲花,那是下下之策。 对于自己的敌人,徐锦宁从未心慈手软过。 婉儿拎小鸡崽子似的将她带到了后面。 徐锦宁的视线转移到温丞礼脸上,问他:“你觉得那女子说话的有几分可信度?” 说什么她跟温丞礼在一起之后整个天下才乱了套,开什么玩闹,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们之间的战争就从未停止过。 温丞礼见徐锦宁脸色非常难看,还以为是阮愉的话触动了她,“除了你之外,我不会娶任何女子。” 徐锦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你还真以为我是她的醋啊,虽然她这么说的确让我非常不爽快但我还是想知道她口中的飞鹰部落。” 看温丞礼刚刚惊讶的模样,想来他知道飞鹰部落的? 徐锦宁问他:“对于飞鹰部落的事情你知道多少?那阮愉看着疯疯癫癫,却能叫的出你我的名字,还有她口中的爷爷,不知道又是何方神圣。” “飞鹰部落听闻是一处神邸,专门传达上天的旨意,每一个国家帝王登基之前都会去飞鹰部落算上一卦,正因为飞鹰部落泄露的天秘太多,以至于遭到天罚,一夜之间部落尽毁。” 温丞礼喝口茶继续说道:“这都是古书上记载的零零碎碎,并不完整,所以这到底是真的还是传闻无从知晓。” 徐锦宁说:“可现在就有一个自称为飞鹰部落的人在我们手里啊,我们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温丞礼嗯了一声:“等她出来审问清楚吧。” 徐锦宁还是很好奇,为什么阮愉会觉得温丞礼就是天下之主,还说要嫁给他呢? 阮愉明明知道她就是温丞礼的妻子,居然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这不是自己往刀口删撞自寻死路么? 没一会儿,阮愉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她的体型跟婉儿的差不多,只是个头稍微矮上一些,穿上倒也不会显得太过突兀。 果然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换了身衣服立马就摆脱了刚刚那小乞丐的模样,人也显得青春靓丽了许多。 长得虽然没有徐锦宁那般倾国倾城,但也算的上一绝色。 不知道婉儿在后面跟她说过什么,阮愉出来后就没敢再去看温丞礼,拘谨的坐在那儿一副等候审问的样子。 徐锦宁把睡着的孩子交给婉儿,让婉儿带孩子先回房间休息,冷冽的眼神盯着那阮愉看了半天。 阮愉像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似的,已然失去了刚刚那张牙舞爪的德行, 被她看的浑身发毛。 “我知道你们想问飞鹰部落的事,但我祖父说了只有你们跟我回去,才能知道一切。” 阮愉实在是被看她盯的浑身不舒服,徐锦宁这人长得很好看,怎么看人的时候总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徐锦宁问:“你刚刚说的那些都是你祖父教给你的?你祖父到底是什么人?” 温丞礼在旁边喝着茶,静静的听着。 阮愉说:“我祖父名叫方愚,是飞鹰部落的族长,他说这两年天下不太平是因为有妖孽回来了。” 徐锦宁愣了愣, 妖孽回来了?是说她?还是说慕青黎和江阴他们? 阮愉看徐锦宁的脸色那么难看,急忙摆手:“不是说的你,是霍乱天下的妖孽,听说人还不少呢。” 徐锦宁一听,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她要是妖孽,估摸着早就被老天爷给劈死了。 第五百四十四章 “我们凭什么信你?”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阮愉今年十六岁,前些日子刚被方愚从飞鹰部落赶出来,说是让她出来寻找命定之人,这个人会是未来的天下霸主,天下主宰。 阮愉听闻温丞礼和徐锦宁的事迹之后,觉得温丞礼便是她的命定之人,长相俊美又有雄才大略,反观这几个富强的国家,只有温丞礼的年纪和长相是最合适她的。 当然还有宁国,但宁国的和帝已经是个五六十岁的老人了,未来的天下都是他们这些年轻人的, 徐锦昭虽然是宁国的太子但已经是个虚衔,徐锦恒才是未来的宁国皇帝,但以他的资质也不足以成为天下霸主。 想来想去,阮愉还是觉得温丞礼最好,又在山崖上看到他那么英勇威风的跟那些黑衣人打斗,就更加迷恋了。 自古美人爱英雄,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当然会被温丞礼折服,要知道,这宁国长公主,天下第一奇女子都能被温丞礼收服,这男人得有多大的本事? 方愚算出这几年的天下大势后,便直接带着飞鹰部落的人从寒山上下来,目前就隐居在距离这个镇子不远处的 一处山谷之内。 本来他们想要回到白杨谷的,但听说白杨谷目前被一群神秘人占领,他们无法回到谷内,故而在此停留。 “原来,居住白杨谷的人是你们?”温丞礼的语气略微诧异,当年白杨谷发生暴乱的事情,山体滑坡之后里面便无人居住。 他还是无意间才发现那里,将七巧之家的一些白衣刺客们安排在那儿, 以为只是个隐秘的隐居之地,不曾想到还是飞鹰部落当年的居住地啊。 “是啊,那儿本来就是我们的家,但现在不是了,追杀你们的那群人就守在白杨谷外面呢,他们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阮愉拿过桌子上的糕点咔嚓咬了一口,“我祖父说那里的东西谁都碰不得,除非遇到它真正的主人,我们这些年虽然一直居住在寒山之上,但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我们都是了若指掌的。” 阮愉看向徐锦宁:“虽然你身份尊贵,别人动不得你,但不代表你就真的不会死。” 徐锦宁被她这没头脑的一句话说的有些蒙,“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祖父说的,你们想知道的话,就必须得跟我回去。” 阮愉的视线转移到楼上,一边嚼着糕点一边说:“你们将来要做的事情很重要,总不能随时随地把这个孩子带上吧?” “跟我回去,祖父会帮你们安排好一切,也会解答你们的问题的。” 徐锦宁、温丞礼对视一眼,温丞礼道:“我们凭什么信你?” 阮愉笑两声,凑到徐锦宁耳边小声的说一句,徐锦宁脸色微变,她推开阮愉站起来道:“好,我们跟你去。” 温丞礼不解的看向她,阮愉散漫的说一句:“将于城野,尸骨成山!皎月丞司,智者为王!” 温丞礼蹙眉:“这句话……” 阮愉笑笑:“其实这句话根本就是从我们这里传出去的,难道你不想知道为什么黎皇后一直将这句话挂在嘴边么?” 徐锦宁说:“我们已经答应跟你一起回去了,晚上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徐锦宁拉着温丞礼一起上了楼,温丞礼没有再多问什么。 婉儿见他们面色凝重的上来,以为他们还有什么事情要商量,把孩子放好后便转身离开了房间,临走前帮他们把门关上。 温丞礼倒了杯茶水递给徐锦宁,“你确定要跟阮愉一起去?” “她知道的事情不少,若是想害我们,估计造就下手了,我想去会会那个方愚。” “既然你已这般决定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早些休息,明日启程。” 不知道为什么,温丞礼总觉得心里有些膈应,尤其是对上阮愉那双眸子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笑起来与丞雨有几分相似。 徐锦宁手中拿着茶杯转悠着,杯子有些烫手,阮愉刚刚说的那句话是:“我知道你的灵魂并非属于这个世界,若想知晓一切,跟我回飞鹰部落。” 她非常想弄清楚为什么别人都是从时空裂缝中出来的,而她却是灵魂重生,另一半的灵魂又去了哪里? 阮愉这人看着不怎么正经,说到底还是涉世未深,但她知道,飞鹰部落会有她想知道的一切。 晚上,阮愉在下面跟赵管事他们大口喝酒,不知道在玩什么玩的那么开心,笑声直接穿过走廊传进了房间里。 孩子已经喂了小米汤躺在那儿盯着拨浪鼓看呢,温丞礼站在窗口看着从夏国传回来的书信,徐锦宁则坐在旁边哄着孩子。 温丞礼看完信之后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诸葛天运已经抵达夏国,这两日正在清洗重龙的部下,已经将三处据点的人全都换成了我的人。” 徐锦宁赞道:“诸葛天运这人看起来挺不着调的,办起事来倒是有模有样,让人放心。” “七巧之家历代家主都必须要对夏国皇室无比忠诚,这是他们从血液里带出来的使命,永不能背叛。” 徐锦宁呵笑一声:“那黄少燕不就背叛你了,说到他,这人好像很久没有出来过,你又有什么新的任务指派给他?” “黄少燕巴不得赶紧回归七巧之家,他们体内的毒蛊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背叛皇室的罪名不容小觑。” 徐锦宁还不是很了解七巧之家的这个运营体系,但看温丞礼这模样,七巧之家的神秘之处也在他的掌控之中。 七巧之家从另外一种名义上来说跟宁国的军机处有几分相似,军机处只有宁皇才有资格直接下命令,说起军机处我,徐锦宁免不得又要唠叨一句。 “这个欧阳怵到底带着红缨去哪里了,真是越想越让人恼火,一点消息都不给。” “可能他们有自己的事情吧,不早了,早些休息。” 徐锦宁打个哈欠,她现在是挺困的, 跟温丞礼说了一声后躺在床上昏昏欲睡起来。 温丞礼则快步走到床边上守着她和孩子,发生刺杀事件后,他们的人将客栈包围的水泄不通,暂时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温丞礼想了想,还是下了楼,他将婉儿调到楼上好生照顾着徐锦宁母子,又命令赵管事等人将这里看守好后离开了客栈。 绰痕还在养伤,婉儿命人给他送了一些汤药和吃的后便立刻去了徐锦宁的房间。 阮愉悄悄的跟在温丞礼身后想要看看他做什么,从第一眼见到他开始她的视线就一直盯在温丞礼身上。 好几次她都在想,要是温丞礼抛弃徐锦宁就好了,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人带回家了,现在倒好还得跟徐锦宁陪着笑,不然一招她那个性格肯定会把自己剁了的。 都说徐锦宁是个暴虐的女人,今日见了还真相是传闻中说的那样不近人情,见人就杀呢。 阮愉心想,要不是自己还有点利用价值估摸着徐锦宁肯定会对她下手的。 温丞礼侧目,看到地上那个鬼鬼祟祟的影子,嘴角扬了一下从旁边的小道饶了进去。 阮愉一抬头,哪里还有温丞礼的影子的,她懊恼的在原地跺了跺脚, “这么多啊的人居然还跟丢了,我真是太没用了。” 再转身,一袭白衣的温丞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后,冷冰冰的望着他,月光在他身上洒下了一层银光。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阮愉冷不丁的打了个激灵,这温丞礼也太冷了,除了看徐锦宁的时候眼中会有几分温情之外,对其他人永远都是这么冷冰冰的模样。 阮愉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温丞礼虽然长得俊美又是天下霸主的不二人员,但这个人就跟冰坨子似的,要是她整天跟这个冰坨子呆在一起还不得冻死了? “我就是……阮愉啊。” 温丞礼危险的眯了眯眼睛,手已经放到腰间的佩剑上了:“你确定不考虑一下再说?” 阮愉被他吓住了,往后缩了缩脖子:“我就是想看看你这么深更半夜的出来做什么,顺便跟你讲解一下你跟徐徐锦宁在一起的弊端,温丞礼,你只有跟我在一起,这个天下才能太平。” 温丞礼冷冷的嗤笑:“又是你祖父说的?” 阮愉小鸡逐米似的点头:“是啊,我祖父……” 一道亮光闪过,温丞礼的剑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你说的那些跟我的没什么关系,若是你胆敢用这等理由去欺骗徐锦宁,无论你们飞鹰部落有多么神秘,我都会将之连根拔起。” “我……我真的没有骗你们,虽然我挺傻的,但我说的句句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看看我的手腕……” 说着,阮愉将自己左手的袖子掀起来,手腕上赫然有一朵红的滴血的梅花印。 这个梅花印记跟徐锦宁手腕上的那枚一模一样,甚至比徐锦宁的红梅印记还要红一些。 “这个印记……” “徐锦宁也有这朵梅花吧?这就说明我没有骗你啊,我跟她都是被命运选中改变天下局势的人。或者你是属于徐锦宁的命定之人,我的那个可能还没出来呢。” 温丞礼不知道她又在说什么胡话…… 第五百四十五章 “什么力量?”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秋夜的风带着丝丝的悲凉,乌黑的发被风吹的张狂飞舞,墙上的棋子吹的呼呼作响,站在城楼上的人眺望着远方那片乌泱泱的江水。 江水之上,几艘大型船只飘荡其中,上面的火把成为江水之中唯一的光源。 丰禹站在城楼上,听到后面的动静,腰间的佩剑瞬间出鞘指向来人,看到那女子,他愣了一下,将剑又收了回去。 “这么晚了,你上来做什么?”丰禹把佩剑放到一旁,继续看着江面。 女子缓缓走到他身边,指着前面那艘货船说:“咱们的人是不是就藏在那艘船里啊,要想混进夏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呢。” “女儿家就不要操心这些事情了,好好呆在房间里,现在外面不太平。” 女子浅笑,“你我都是夫妻了,你操心你的国家大事,我操心我丈夫的身体。” 说完,她将一件黑色的披风给丰禹披上,“夜风这么冷,万一受了风寒,受累的还是我啊。” 丰禹拉紧了身上的披风,嘴角的笑容僵硬了几分,想到那有勇有谋的女子,心里有个地方空空荡荡,哪怕是成了亲依然对她念念不忘。 当初愿意化身丰禹,也是为了能够在她身边多呆上几日,可现在他已经不是丰禹,为了江州城他再次回归了江祁的身份,为了江州城能有未来,更是娶了自己不喜之人。 哪怕有再多的无可奈何终究只能被现实逼迫低头,丰禹远视着江面的那座城,跨越了那座城便是徐锦宁所在的地方。 明明就在眼前,却还是相隔千里,跨越一江之隔就能见面,却碍于现实无法跨越。 心中对她的惦念只多不少,若是可以,真想再见她一面。 慧雨见丰禹出神的盯着前面的江水,心知他是在想谁,眼中闪过一些冷意,她趴在城墙之上,声音非常轻的说了一句:“听闻长公主已经生下一子,夏国终于有了新的子嗣,日后我们宁国与夏国的关系只会更加牢固。” 慧雨笑了笑,捂着自己的小腹说:“我们的孩子应该会生活在的一个天平盛世。” 丰禹一听急忙转身看向她,眼中掩饰不住的欣喜:“你说什么,你说,我们,我们有孩子了?” 慧雨温婉的笑着:“是啊,我今天才发现的,大夫说已三月有余。” “大夫还有没有说什么?”丰禹激动的抓住慧雨的肩膀,见慧雨眉头皱着一脸痛苦,才惊觉自己的力气有些太大了,赶紧松开:“弄疼你了吧?” 慧雨笑着摇摇头:“没事的,一点也不痛。” 丰禹道:“你已有身孕就不要再城楼上吹风了,走,我先送你回屋。” 慧雨说了声好,二人牵着手转身下了城楼。 二人身后的黑影一闪即逝,慧雨余光瞥了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下了楼。 他们刚下城楼,就见一身乞丐装扮的徐锦昭趴在城楼之上,一双猩红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倏尔,静谧的城楼之上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他的脚步声很很浅很浅,他的袖子是空空荡荡,晃来晃去的。 兆雾站在城楼之上,瞥了一眼徐锦昭,轻声道:“过两日,你想办法混进江州府,杀了丰禹。” 徐锦昭抬头看他,像是没听懂似的。 兆雾轻轻吹着口哨,声音落下,就见徐锦昭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兆雾冷冷的说:“丰禹砍我双臂,那贱女人居然还跟在他身边,还有了他的孩子。哼,也不怕宫主知道她假戏真做灭了这整座江州城。” 徐锦昭目光狡黠,一声不吭的跟着兆雾,见兆雾背对着自己,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直接将人推下城楼。 可转念一想,若是兆雾死了他没办法继续截取到关于耀宫的线索,可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了,也没能找出一点关键信息,这个兆雾嘴巴太严了,什么都不肯说。 至今,他只见到这个叫慧雨的女人,还有个瞎了左眼的男人,那男人比兆雾手段更加凶狠,而且那只右眼还是诡异的红色。 直觉告诉他,这个瞎了左眼的男人实力比兆雾、慧雨更加可怕,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酝酿着什么阴谋,为什么一环接着一换的。 兆雾站在城楼上吹了会儿风,想到仇胥交给他的任务,脸色又冷了几分,“那个家伙明知道我失去了双手,还要将那么危险的任务交给我,不就是仗着等级比我高一些,就对我这么颐指气使的么?” 想到之前在汀州城破庙里见的那个男人,兆雾又觉得有几分不解,那个男人只出现过一次就再没有消息,难道那人身份比仇胥更加神秘,等级更高? 可惜他身边现在只有一个神志不清的徐锦昭,还得吹两声口哨才能听得懂他的话,让他去把人查清楚简直比登天还难。 嫌恶的瞪了一眼徐锦昭,兆雾哼一声转身下了城楼,若是身边再有几个得力助手就好了。 徐锦昭见他走了立马松口气,还好在城内他只会用口哨来叫他,也不会随时随地看着他,这让他有了更多时间给徐锦宁他们传信。 不晓得现在皇姐他们走到了哪里,故而他的信一直藏着不知该往哪里发。 听兆雾说皇姐他们在前往夏国的路上,那是不是预示着他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徐锦昭回头看了一眼汇江城的方向,希望能在短时间内见到皇姐他们吧? 听到口哨声,徐锦昭快速跟了上去,暂时还不能让兆雾起疑心,一切还是要小心行事的好。 镇子上的夜晚跟其他的地方似乎有点不同,温丞礼绕了一圈发现这里竟然没有几个人这个点在街上走。 按理来说这镇子不应该这么安静才是,打发了阮愉后,他便一个人提着灯笼在街上走了一圈。 看到墙角躲着的黑影,那黑影将一枚飞镖扔向他后迅速的转身走了。 温丞礼打开飞镖看着上面的红布条,目光闪烁着将匕首放到袖子里跟着黑影走了过去。 那人走走停停刻意在等他,绕过一条小街,黑衣人在一条小溪边停了下来,这个场景似曾相识,温丞礼想到之前那个黑衣人也是喜欢将他带到河流边上。 只是那个人已经为了救他死了,尸体还是他亲自火化的。 “你是什么人?”温丞礼并没有见过他,但只觉告诉他这人并非坏人。 他转过身来,一双阴鸷的眸子死死的钉在温丞礼身上:“与你站在同一阵线的人。” “哦,是么?既然如此,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他说:“这个世道真真假假得,就算我摘了面具又能如何?你又能确定这是我的真面目么?你又能确定一个人能有几张真面目?” “跟我打这些哑谜没有什么用,说说你的目的。”温丞礼并不想在这些无聊的人或者事上浪费时间,他更想要直接一点面对真相。 黑衣人说:“慕青黎和江阴在跨越时空裂缝的时候给我留了言,让我保护你和徐锦宁。”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若是慕青黎让他过来保护,为什么还要这么鬼鬼祟祟的。 黑衣人将一根白玉长笛扔给了他:“这是慕青黎临走前留下的,他死了之后另一个时空已经乱套了,现在只有将这个时空的秩序维护好,那边才不至于彻底粉碎。” “两个时空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温丞礼问过慕青黎这个问题,可那时候她只是露出了悲伤的神情并没有告诉他。 虽然不知道慕青黎和江阴在搞什么鬼,那耀宫和黑蜘蛛那批人又是否是同一批人,但温丞礼非常清楚这个天下将会乱成什么样子。 他?应该就是另一个时空的温丞礼,也就是被他火化掉的神秘人。 “以后你们会明白的,我们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维护两个时空的秩序,耀宫和黑竹一批人却想要将这两个不完整的时空合为一体,复活一些不该复活的人。” 黑衣人说:“从飞鹰部落离开之后,立马带人前往白杨谷,守护好净瓶,只要白杨谷守住了,不让那群人得到净瓶,两个时空的重合之日就会被无限延长,耀宫的手段啊就算再多,也无法与那股力量对抗。” 温丞礼不懂:“什么力量?” “一种超越时间与空间的力量,这也是徐锦宁的灵魂能从前世回来的原因,她是唯一一个特殊,无论如何保护好她。” 温丞礼问:“这也是耀宫宫主不让他们伤害到徐锦宁的原因?” “这只是其一,徐锦宁的作用远比你我想的更重要,她的存在不仅关系到两个时空,甚至于……” 话说了一半,黑衣人便不再说了,他看向东方,太阳快要升起了,他说:“我的时间到了,不要告诉徐锦宁你曾见过我,遇到危险的时候那个人会过来帮你。” “那个人?” 黑衣人说:“你已经遇到过他了,他一直跟在你们身后。” 温丞礼的脑海里出现了那个小怪物,难道这人说的就是他? 等他再抬头,黑衣人已经不见了,他的速度会不会太快了…… 第五百四十六章  “你也是魂穿回来的人?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温丞礼晚上跟阮愉见面的事情没有告诉徐锦宁,他觉得没有必要,阮愉说的话他只信任三分,剩下的还得等到了飞鹰部落再说。 与黑衣人分别之后,他又去见了一些人,确定了一下夏国目前的情况,诸葛天运已经抵达夏国,但他目前没有办法进入皇城之内,整个夏国戒备森严,已经形成了一个铜墙铁壁。 温丞礼早有计划,本该提前几天先安排人去夏国安排好一切事宜的,但现在多出了阮愉这个意外,他对飞鹰部落的事情非常感兴趣。 与其将一个夏国的安危放在头顶上,倒不如直接将整个天下作为棋子,既然耀宫和霍骁都喜欢以天下为棋局,那他未尝不可一试。 他们下的棋以天下百姓为棋子,四方天下为棋局,那他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以天下为棋子,百姓为执子之人。 至于溪流边上的那个黑衣人,温丞礼拿出袖子里的那把飞镖,除了这个飞镖证明他曾经出现过之外,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想到那黑衣人说的话,温丞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隐隐有股不祥的预感,似乎还有很多事情正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上演。 黑衣人说另一个时空秩序已经大乱,几乎要走到崩溃边缘,可这里还是一切如常,除了国内有些乱之外并无什么特殊的地方。 汀州城危机早已解除,几方国家之间忙着处理各自内政也无任何战争爆发,他不太明白黑衣人说的两个时空秩序之乱是怎么回事。 徐锦宁换好衣服,出来就见温丞礼站在那儿发呆,好奇的上前问道:“丞礼,你怎么了?一大早的就心不在焉的?” 今天是他们出发前往飞鹰部落的日子,他怎么还站在那儿发呆呢? 徐锦宁看了一眼窗外,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婉儿和阮愉站在马车前面说着什么,婉儿气的脸都红了,就见阮愉乐呵呵的爬上前面那匹黑色的马儿,还冲婉儿得意的扬起了下巴。 温丞礼回过神来,不打算告诉徐锦宁昨夜之事:“没什么,在想飞鹰部落的事情罢了。” “这个部落真的有那么神奇么,这个女子说话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嘴里有几句实话。” 温丞礼双手按在徐锦宁的肩膀上轻笑道:“去了就知道了,正好让她祖父给你看看手腕上的红梅印记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来也怪,那疯丫头手上居然也有这样的红梅印记,说不定我们之间还真的有什么联系呢。” 徐锦宁的视线停留在那女子身上,这个女子看着年纪不大,涉世不深,说话也让人摸不着头脑,说不定她祖父真的知道什么。 温丞礼说:“好了,既然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们快点下去吧。” 徐锦宁点点头,却还是觉得温丞礼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说不定跟昨天晚上他出去之后发生的事情有关系。 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温丞礼去见了谁,难道这里也有温丞礼的暗棋么? 徐锦宁将疑惑压了下来,想着一会上路的时候再好好的询问一下,说不定还能从他嘴里翻出什么。 温丞礼总喜欢把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里,恰巧这就是她最不喜欢,最看不惯的地方。 他们现在是夫妻,无论有什么秘密都不应该瞒着对方,温丞礼只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徐锦宁便下意识的觉得事情不简单。 徐锦宁装作什么没发生的样子跟着温丞礼一起下了楼,她跟婉儿坐在马车上,彼此之间有个照应。 婉儿从上了马车就气呼呼的,也不知道那阮愉跟她说什么能把她气成这样。 “长公主喝点水!” 对徐锦宁说话语气还算温和,倒是没有把脾气带到她面前来,估摸着她也不敢。 徐锦宁接过茶水,这茶已经有点冷了,她笑笑:“那阮愉气人的本事倒是不小,连你都能被气成这样?” “别提了,那女子仗着自己会几分算命的能力,说话总喜欢往人脑子里钻,以前不想提起的事情都让她翻出来了,只是心里不痛快罢了。” 徐锦宁来了兴趣:“哦,她还有这个本事呢?” “不知道她到底对我们了解多少,每个人的底细她都能说上一些,我真的怀疑她在我们身边安插了不少奸细。” 婉儿提醒道:“长公主,这个阮愉身份不简单,我们还是多防着一点的好。” 徐锦宁对阮愉也没什么好印象,可能还是因为阮愉上来就要跟他抢男人,而且还一点都不避讳她,居然还敢劝说温丞礼将她休掉。 是可忍孰不可忍,若不是看在她真的有点作用之外,她真想一刀砍了她。 但这个阮愉的性子有点软,有点像是欺软怕硬的,他们只是吓唬了一下她就不敢造次了,虽然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徐锦宁掀开车帘看向外面,阮愉骑着马儿走在温丞礼身边,不晓得跟温丞礼在说什么,可惜温丞礼一直板着个脸冷冰冰的一句都没有回应过她。 婉儿也看到了,啧两声:“这女子的脸皮子还真厚,主子都那么抗拒她了,她居然还舔着脸往上送,她是没见过男人么?” 徐锦宁笑道:“是没见过这么英俊潇洒,又有能力的男人,不知道这丫头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孩子还在睡觉,徐锦宁也不想太过大声,马车顶上传来一些重力,是绰痕。 应该是温丞礼让他坐在马车顶上保护她们的,这几天他的伤也修养的差不多了, 嘴里正叼着一根稻草吊儿郎当的躺在车顶上呢。 徐锦宁也没说什么,闭着眼睛倚在车边上,想着飞鹰部落的事。 他们行驶了一整天,傍晚的时候在一处山洞停了下来,山路毕竟不太好走,还有个孩子,走起来太危险了,若是再遇到什么刺客,那他们只会更凶险。 赵管事和绰痕带着几个人在外面巡逻,温丞礼就站在洞口那儿不知道在看什么。 阮愉见大家都在各忙各的,没人跟她说话,赶忙凑到徐锦宁身边,伸手戳了戳温霄云的小脸,冲着徐锦宁嘿嘿笑两声:“长公主,您这孩子真是个好命的人,以后这天下必定有他的一番天地。” 徐锦宁很想白她一眼,碍于身份,只好忍着:“我的儿子,必定是人中之龙。” 这一点毋庸置疑。 阮愉这次倒很乖巧嘴里也没说出个什么让人生气恼火的话,她有模有样的拉过温霄云的小手看着他的掌心。 “纹路清晰,紫微星光照射在孩子身上,这才是天下霸主该有的手相啊。要不是你这孩子还小,我真想嫁给他。” 徐锦宁嘴角抽搐着,感情这丫头还是个看人下菜碟的人?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打算放过? “你祖父告诉你,你以后的夫婿只会是天下霸主么?”徐锦宁看着她问。 阮愉蹲在一边,双手撑着下巴,一脸的天真无害:“是啊,我祖父还告诉我,除了你之外,我就是这个天底下身份最为尊贵的命定之人。” 又是“命定之人”这四个字,徐锦宁已经不知从他们口中听到过多少次了,为什么他们一直在说她才是命定之人? “这命定之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徐锦宁难得跟她说上两句正事,“不要和我说那些没有的,挑重点说。” 阮愉被她这气势吓住,嘟嘟嘴,委屈的说:“我也不太懂,说是每个时空都会出一个命定之人,而且这两人都是魂魄归来之人。” 徐锦宁眉头一拧,“你也是魂穿回来的人?” 阮愉点点头:“是啊,不过我死的时候太小了,所以现在很多事情都不太懂,都只能听我祖父的,当时……” 阮愉面色严肃的看向徐锦宁,然后说了几个字:“我忘了。” 徐锦宁有种想要敲爆她脑袋的冲动,嫌弃的推开她:“那就等你想到了再跟我说这些,你现在说的一点用都没有。” 阮愉不乐意了:“怎么会没用呢,我们两人都是一样的啊,你虽然率先我一步嫁了人,万一温丞礼休了你,娶了我呢?” 徐锦宁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你嘴巴要是不想要了,我建议你直接拿匕首割了。” “你又变得这么凶,啧,小心吓着孩子。” 阮愉不在徐锦宁这里自讨没趣了,抬头见绰痕在那儿包扎伤口,挑了挑眉又跑到绰痕那边叽叽喳喳去了。 徐锦宁盯着阮愉看了一会儿后收回视线,她将袖子抹起来,看着手腕上的那朵红梅印记,难道只有魂穿回来的人手腕上才会出现这样的痕迹么? “这红梅印记……” 徐锦宁有种想要立刻赶到飞鹰部落的冲动,但不知道为什么听了阮愉的话之后又有种恐惧。 她捂着心口的位置,好像越是靠近飞鹰部落,她的心跳动越快。 徐锦宁抬头看向温丞礼,这一路温丞礼也是心事重重,路上都没说过什么话。 徐锦宁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强烈的不安…… 希望飞鹰部落的族长能够解答他们所有的疑惑,视线收回来,看着怀里的孩子,想着阮愉说的话。 第一次,她将阮愉的话放在了心上。 第五百四十七章 还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他们一路走走停停的,终于在第七天抵达了所谓的飞鹰部落,这个部落就在一处山脉之中,阮愉一路给他们介绍着,说这是一条龙脊。 这条龙脊很长很长,跨越了整个山脉,他们的族人在这里住了许多年,始终没有找到龙脊的尽头,他们说这条龙脊可能关系到天下命脉,故而飞鹰部落的人一直在这里守护着。 龙脊山的入口很隐秘,阮愉将一枚紫色的烟花放到空中之后,坐在一边说着:“等到这烟花信息传递到山脊之中,龙脊山的大门就会打开了。” 婉儿问:“这烟花要燃烧到什么时候?我们什么时候能进去?” 阮愉摸了摸下巴说:“大概要三天吧,这可不是普通的烟花,我们还要在外面等上三天,正好可以带你们领略一下我们飞鹰部落的山水美景。” 这里的山风有点冷,徐锦宁说:“先找个地方避避风吧,孩子不能这么冻。” 温丞礼闻言,急忙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孩子披上,让赵管事和绰痕先去看看附近的环境。 阮愉说:“后山那儿有一处小茅屋,我之前很喜欢在那儿住下的,正好可以挡风遮雨。”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眉头皱皱说:“正好马上也要下雨了,咱们可以先去那边住下。” 婉儿看这艳阳高照的也不像是要下雨的,呵笑一声:“这么大的太阳, 哪里的雨,装神弄鬼的也要有个分寸。” 阮愉哼了一声,用力的撞开婉儿,霸气的拽过一片树叶子走在前面,“不到一个时辰就会下大雨,要么你们就在这里继续呆着,要么就跟我去那儿先避避雨。” 温丞礼走到徐锦宁面前,将她扶起来,“走吧。” 徐锦宁点点头,走到婉儿身边的时候还特地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山上气候本就不同寻常,别在这里赌气。” 婉儿只好耷拉着脑袋说声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他们身后,她真是怎么看阮愉怎么不顺眼,可能还是以为内阮愉将她的伤口全都撕裂开了。 有些秘密是她掩藏在心里的,乍然被人这么暴力的撕扯开来,说不痛是假的,正因为这个,她对阮愉更没什么好印象。 她总觉得阮愉这样的天真无害是转出来的,肚子里指不定藏了多少黑水,有多少坏点子呢。 但她的话又让人不能不信,可能这也是长公主和主子相信她的原因,左右他们并不亏,跟过去看看也没什么。 婉儿回头看了一眼那入口的方向,左右两边的柱子很高,有些像是一线天的布局,但她对机关术并不是很擅长,故而也只能胡乱看看。 茅草屋一共十二间,居然还是连在一起的一个大型圈,中间的院落很大,里面吃的喝的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些新鲜的蔬菜。 阮愉拿起一根胡萝卜放到嘴里嚼着,边嚼着便说:“这些东西每天都会有人更换,很新鲜的你们不必客气,该吃吃该喝喝。” 婉儿看看院子里放着的那一筐筐水果蔬菜,忍不住的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颇有些世外桃源的味道啊,要是这里的风景能够更好看一些的话,这座山脉里除了那些绿色的参天大树之外并没有什么好看的花花草草,连一朵小红花都没有,但却有这么多吃的喝的。 阮愉说:“这就是咱们守护了很多年的地方,我的族人还挺多的呢,悄悄的告诉你们,我祖父现在已经有一百五十岁了,但他看上去才五六十岁。” 绰痕呵笑一声:“真的假的,还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阮愉说:“我祖父从来不吃五谷杂粮,他就靠着这里的天然气息活着呢,这就是传说中的辟谷,你们这些外行当然不懂了。” 阮愉啃完胡萝卜伸了个懒腰,“骑了一天的马我真的太累了,你们随意,我先去睡一觉了啊。” 回到家就是不不一样,走起路来都是一蹦一跳的,阮愉进了一间茅草屋。 徐锦宁给婉儿使了一个眼色,婉儿瞬间明白,拿着她的行礼也跟了上去。 门一开就听到阮愉在里面大呼小叫的,婉儿则很淡定的在那儿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这三天婉儿势必要将人看守好的。 万一这个阮愉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溜进去,跟里面的人商量什么事情怎么办? 徐锦宁将睡着的孩子放到床上,这里看起来经常会有人打扫,床铺都是整整齐齐的,床单被罩还有一股子阳光的味道。 没料到,这样的山脉之中还有这样的小茅草屋。 温丞礼将身上的外套脱掉,坐在徐锦宁身边,拉住她的手说:“无论进去之后发生什么,你和孩子不要离我太远。” “你对阮愉的话也只信了七分啊。” 如果他们之前只信阮愉三分的话,这一路上听她说这么多,他们已经信任了七分。 温丞礼说:“不得不信,她的身份和飞鹰部落的事情都太过神秘了,若是不弄清楚对我们来说不见得是好事。” “那弄懂之后呢?”徐锦宁问他,“弄懂之后,如果听到那所谓的祖父说了一些不该说的,或者提出一些不可能达成的要求,又当如何?” 温丞礼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说:“我们的人后天就会抵达这里,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会在第一时间冲进来,到时候你带着孩子离开。” 徐锦宁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温丞礼,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阮愉在路上跟你说了什么?” 温丞礼撩起她耳边的碎发,笑了笑:“都是一些没用的事,你不是都知道么?” “让你休了我,另娶她啊。” 温丞礼说:“就这事儿,跟我说了一路。” 徐锦宁忍不住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不介意温丞礼瞒着她的事了,她总归能查出来的:“行吧,反正只要你不想说,我怎么问你都只是个闷葫芦,但……要是有危险你必须要告诉我。” “放心,不会!” 温丞礼这般说,徐锦宁就算还是有些不满也只能藏在心里,只要她时时刻刻的注意着温丞礼的情况就对了。 一个时辰不到,天色真的暗沉了下来,大片的乌云飘过来遮住了天上的那轮太阳,不到片刻功夫便电闪雷鸣,豆大的雨水噼里啪啦的打在窗台上。 温丞礼起身意要将窗户关上,却被徐锦宁喝止,徐锦宁走过去,把手放到窗外,用很平淡的语气说:“果然跟她想的一样。” 这个女子,实在是有太多秘密了。 温丞礼说:“这就是飞鹰部落之人神奇的地方,他们不仅能够苏安天命,知实事,还能预测一切风云。” “我总觉得我们距离事情的真相越来越近,可越是近,我这心里越是发慌。” 温丞礼握紧了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无论发生什么,我们夫妻共同进退。” 徐锦宁将头枕在温丞礼的肩膀上,只要闻着他身上的墨香,她就觉得安心,仿佛心底里有股力量一直在支撑着、温暖着她。 只要能跟温丞礼在一起,再多的艰难险阻她也不会惧怕。 这个季节的雨水扎手的冷,雨滴还这么大。 婉儿正好把衣服换了,看到外面的雨下的那么大也是惊了一下,居然真的下雨了,明明刚刚天气那么好的。 她不由得回头看向在床上睡的跟死猪一样的阮愉,没想到这人居然真的有几分本事,不知道那龙脊山内又有什么事情在等着他们。 婉儿也有些不太放心,她出去看了看,发现每间房间的门口都有一个竹篮,每个竹兰里都放着一把雨伞,想来这里经常是这般风雨不知何时来,所以这些雨伞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婉儿打了伞走到徐锦宁房间门口,还没开门就见他们二人站在门口聊天,她很自觉地没有上前打扰,而是直接去了厨房。 大家行了好几天的路也没怎么吃上一顿好饭,这里只有她一个人会做饭,这个胆子自然是交给她了。 绰痕打着黑色的雨伞站在茅草屋上,婉儿让他注意一些,要是一会儿打雷了记得躲一下。 房间里,不知是不是雨水声音太大了,孩子叫了两声,将窗口两人的对话打断了。 温丞礼将窗户关上,跟徐锦宁二人站在床边,孩子只叫两声但没有哭,翻了个身子又睡了过去。 徐锦宁不禁笑道:“这孩子睡的真是香啊,都这样了还能继续翻身睡。” 怕是外面翻了天,孩子也是睡觉最大,雷打不动的。 说来也怪,外面的雨下的那么大,却不曾见到一道闪电或者一声雷鸣。 温丞礼说:“能睡的这么香,也是一种福气。” 说完,他坐在床边给孩子把脉,有他这个神医父亲在,孩子很少生病,一旦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温丞礼总是第一时间便将孩子照顾的妥妥帖帖的。 徐锦宁最喜欢看着温丞礼给孩子把脉了,这个时候的他是那般的温柔似水,眉宇间全都是浓浓的爱意。 孩子能有他这样的父亲,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第五百四十八章 “因为你要死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大雨一直下到晚上众人用完晚膳才停下,可能是婉儿的饭菜做的太好吃了,阮愉难得没有跟婉儿打嘴仗,乖巧的吃晚饭后就在院子里架起了火炉。 绰痕坐在一边啃着兔子腿,看她在那儿忙活来忙活去的,不免觉得好奇,一边拿着兔腿一边跟在她身后。 这一路,他跟阮愉的关系混的还不错,可能因为两人的年纪相仿,有更多的话题吧。 阮愉也挺待见绰痕的,还说绰痕要是天下霸主的话,她就嫁给绰痕,把绰痕搞得脸红了一路。 徐锦宁真心觉得他们这个部落可能真的缺男人,这疯丫头逮着谁就要去跟他说要嫁给他,脑子里似乎只想着天下霸主这个名头。 总之,徐锦宁听她说的最多的就是“天下霸主”和“命定之人”,再问其他的,她要么就是装疯卖傻,要么就说自己忘了。 火炉很快就建好了,旁边架起了一些小型的烤架,阮愉坐在旁边用小木棍挑着其中一个烧的不太旺盛的火堆,把嘴里的肉吃完后,才说:“到了晚上,这里会很冷的,一会儿你们把这个火炉搬进屋子里,还能抵御一下。” 说着,阮愉将那些燃烧着的木炭全都放到旁边的小炉子里,说的一板一眼的,就是徐锦宁都信了。 这里的温度还算可以,就是刚下完雨,比外面的温度更低一些罢了。 徐锦宁看向那些茅草屋上挂着的红灯笼,她居然没注意到这些灯笼是什么时候点上的,这个地方的确太奇怪了。 “会冷到什么程度啊,还要用火炉?”婉儿的语气虽然还是保持怀疑态度,但手上却没听着,一直帮阮愉装木炭。 “反正很冷很冷,不能拿外面的气温跟我们这里的比,这里前一刻艳阳高照,后面就能大雨滂沱,前一刻还是春天,下一刻就能飘雪。” 温丞礼听了蹙蹙眉,没说什么,反而拉住了徐锦宁的手。 徐锦宁看他一眼,转头问阮愉:“这里真的这么神奇?” 阮愉大言不惭的说:“这里可是掌控这个天下的龙脉啊,当然很神奇了,比那个什么时空裂缝还要神奇几分呢。” 赵管事也难得插一句:“那你是怎么判定晚上就会变得很冷,而不是变得很热呢?” 阮愉笑嘻嘻的,她把手指向前面的那棵树:“不信的话,你们去看那树上的叶子,看是不是已经开始结冰凌了。” 绰痕说:“我去看。” 他赶紧去摘了几片叶子,看到叶子上面已经开始结冰,诧异的“咦”了一声,赶紧拿着那几片叶子跑过去说:“真的结冰了哎,好奇怪啊。” 他将叶子一人分了一片,有几片叶子上面的冰凌已经结的很厚,但他们却并没有感觉到有多冷。 阮愉得意的说:“信我就对了,我在这里活了两辈子,要是连这个点温度都看不出来的话,那我还算什么命定之人啊。” 赵管事、绰痕、婉儿三人都不太懂她的意思,怕是只有徐锦宁、温丞礼才能听得懂了。 绰痕抓耳挠腮半天也没想明白,拿着树叶在那儿研究着。 徐锦宁却说:“既然已经到了这个时辰了,大家还是尽快回房休息吧,每个房间备上一个火炉,别冻着了。” 徐锦宁一说话,他们也都不敢再多做质疑,只好将那些英拾掇好的火炉往各自房间里搬。 阮愉打个哈欠,“长公主,你们房间里有孩子,烧这个的时候记得将窗户打开一些,千万别将房门和窗户全都关上了。” 徐锦宁道了谢:“多谢提醒。” “对了,晚上没事的时候也不要瞎溜达,只有这里是最安全的,其他的地方都非常危险,说不定还能遇到那些行走的骷髅呢。” 徐锦宁嗤笑一声:“你这就危言耸听了,这个地方虽说神奇,但那些行走的骷髅还是太过夸张。” 阮愉嘿嘿笑两声:“吓唬吓唬他们吧,骷髅是真没有,但野兽却是一大堆,有些野兽死了之后骨头就埋在龙脊山脉之下,刚下完雨那些骨头上不知沾染了多少毒虫,不让你们乱走是为了你们好。” 说完,又忍不住打个哈欠,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困,明明她已经睡了一下午了,“不跟你们扯了,我还是早点去睡觉吧。” “你怎么困成这样?”婉儿冷不丁的问了一句,阮愉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脸上也不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 她怔怔的盯着婉儿看了一会儿,眼神有些冷,婉儿被她盯的心里有些发毛,不知道她怎么就变脸了。 婉儿咽了口唾沫问:“你,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阮愉冷笑一声,没说话拎着她的小火炉走了,剩下的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知刚刚还在开玩笑的人怎么忽然间就变了脸。 婉儿也觉自己无辜,她不过就是问了一个很普通的问题,她怎么就用一副要杀人的目光盯着她了? 婉儿看向徐锦宁:“长公主,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徐锦宁摇摇头:“这女子本就奇怪的很,你不必太过在意。” 婉儿忽然觉得心里挺委屈的,这一路阮愉跟谁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唯独跟她针锋相对,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能让阮愉这么讨厌? 难道就因为她的那些前尘过往?可家族破灭,这也不是她想要发生的,她也是受害者罢了。 为什么阮愉总是这般的仇视她? 徐锦宁见婉儿一脸的落寞,走到她身边安慰:“婉儿,不要在意她的目光,也不要去听她的话,你是我的人,你只需要在乎我的感受就好。” “长公主。”婉儿眼眶红了一圈,真是丢脸,居然还要长公主过来劝说她,真是太不该了。 婉儿强颜欢笑道:“长公主说的是,她又不是我主子,我何必要去在乎她的感受。” 反正这女子也打不过她,若是真的给她惹急了,逮住先打一顿再说,看她还如何在她面前嚣张。 “不早了,都下去休息吧。”温丞礼发话了,“晚上,尽量不要出来走动,免得真的遇到什么。” 这个地方说是龙脊,可这天下之间哪里还有真龙,怕也只是那阮愉信口雌黄,随口胡说。 但下了雨,这里的情况本就不明,不出来乱走也是好的。 众人说了声是后各自回到房间。 婉儿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发现阮愉并没有睡觉,而是趴在窗口看着外面,碍于刚刚说错了话,婉儿也就没有搭理她。 这房间里有两张床,她们也不必睡在一张床上,而且她还要时刻注意着阮愉的动静,自然是不敢睡的太过深沉。 跟这么一个奇怪的女子睡在一间房本就有些让她毛骨悚然的睡不着了,婉儿坐在床上看着书,并没有搭理阮愉。 阮愉却直接拿过腰间的一根红色蜡烛放到窗口上,她点燃了蜡烛,盯着那蜡烛看了许久。 房间里的气氛实在是太过压抑,婉儿时不时的抬头看她一眼,她不是说要睡觉的么,怎么进来之后反而一直趴在那儿,一点也没有要上床睡觉的意思? 婉儿也不敢多问,只好选择沉默。 阮愉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你是不是特别好奇为什么我只针对你一个人?” 婉儿翻书的动作停了下来,知道她这是在跟自己说话:“我还以为你不会说。” “因为你要死了。”阮愉转过身来,表情有些隐身,她说:“我不太喜欢跟一个要死的人说话,因为这样会触动我的情绪。” 婉儿被她的这阴森的表情看的背后有点发凉,不知道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会死?什么时候会死?” “离开龙脊山之后,你们会去白杨谷,你的命会留在白杨谷里。” 婉儿身上寒意越发重了起来,她下意识的觉得这里可能开始降温了,不然为什么身体会这么冷呢? “因为我要死了,所以你不屑于跟我说话?”婉儿觉得这个理由实在是太牵强了,而且她怎么会知道她要死?又怎么会知道他们下一站是白杨谷呢? 主子都还什么都没说过呢,婉儿觉得他们来飞鹰部落只是个小插曲,离开飞鹰部落后肯定要回夏国的,毕竟夏国那边的国事也很重要。 主子总不能让重龙真的登基成为夏国皇上,“阮愉,你别这么吓唬人,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这么死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事,国仇家恨都是你放不下的,但是你真的会死。不信,你明天可以问问温丞礼,离开龙脊山之后,你们会去哪里。” 阮愉似乎不太想跟婉儿再说什么,走到她面前将蜡烛递给她,又冲她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当然,你可以选择不去白杨谷,直接回夏国,但那时候……” 她凑近了婉儿,声音又冷了下来:“到时候你会被那些人五马分尸,乱刀砍死。” “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了,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婉儿一把推开阮愉翻身躺倒床上,不再去看这个脑子不正常的女子,但心里没来由的还是一阵后怕。 第五百四十九章 “婉儿,你真的没事么?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婉儿做了一夜的噩梦,她梦到了霍骁的人马冲进来疯了似的屠杀着她的家人,父亲和母亲直接被霍骁一剑封喉,血喷溅了一地,鲜红的液体顺着那地缝滴落到她的脸上。 母亲临死前的哀嚎声像是一道道斩不断的诅咒一样,到处都是鲜血,婉儿是被吓醒的。 醒来,阮愉已经不在房间里,她赶紧起床去给徐锦宁他们先做饭,一整夜没睡好她的头还挺疼的,也只是强撑着身子去做饭罢了。 路过院子,看到站在院子里面跟绰痕玩的开心的阮愉,她又觉得昨天晚上那个浑身冒着阴森冷意的阮愉跟这个人不是同一个人。 阮愉这个人真的太阴冷,正常的时候就跟个疯子似的,不正常的时候就冷的吓人,跟鬼似的。 婉儿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她怎么会觉得站在阳光下扬起笑脸的小丫头是个鬼呢? 徐锦宁见婉儿端着米站在门口,不禁疑惑的走过去用力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还是说,你昨天跟她相处的不融洽?” 婉儿心说何止是不融洽啊,昨天晚上差点把她的魂都给吓丢了,这个阮愉实在是太可怕了。 但是婉儿并没有告诉徐锦宁,只是惨白着一张脸说:“没事,可能昨天温度太低了,冻的一夜没睡好。” “既然这样那早上就别忙活了,让他们去忙就行,一顿饭而已。” 婉儿却只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干,让阮愉知道她不是个要死的人,“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些事就交给我,长公主您就放心吧。” 徐锦宁有些担心她,还从来没见过婉儿的脸色苍白成这样,一点血色都没有。 婉儿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徐锦宁甚至觉得下一刻婉儿就能摔倒,她走路的时候脚步虚发,身体也有些晃来晃去。 徐锦宁不由得将目光放到阮愉身上,昨天晚上阮愉必定对婉儿说什么,才让婉儿变得这般失魂落魄,刚要过去找阮愉问清楚,孩子就哭了。 徐锦宁不得不先进屋内去看孩子,温丞礼一大早的就跟赵管事出去了,说是去看看附近的情况,防止有什么危险。 但阮愉却说他们是多此一举,这个地方很神秘,没有熟悉的人带,外面的人是进不来的。 徐锦宁知道温丞礼是想看看他的侍卫们有没有跟过来,也就没说什么。 没一会儿,婉儿将一碗煮好的小米粥端进来了,见徐锦宁在给孩子换尿布,笑着走过去:“长公主,这但是就交给我吧,您还是别上手了。” 徐锦宁却笑:“这是我儿子,我还能嫌弃他不成?” 这要是在宫里,这些事情当然不想要她来做,但他们行路在外,大大小小许多事情还是需要他们自己动手的。 这一路,徐锦宁已经很习惯的给孩子换尿布,但洗尿布的事情婉儿绝对不会让她插手。 给孩子换好了,徐锦宁接过那碗温柔的小米粥,跟婉儿说了声谢谢,要不是有婉儿一路照应着,她一个人还真的忙不过来呢。 婉儿站在一边,忽然想到阮愉的话,心里有些打鼓:“长公主,离开这里之后,我们是直接回夏国还是去江州城呢?” 她没有刻意去问是不是要去白杨谷,阮愉说她会死在白杨谷…… 徐锦宁犹豫了一下,“按理来说我们是要去夏国的,但飞鹰部落的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可能要在河里呆上一段时间。” “哦,是我们一起回夏国么?” 徐锦宁被她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问的有些奇怪,“当然,夏国是你的家,也是丞礼的家,我们当然要一起回去了。” 婉儿像是狠狠的松了口气:“那便好,那……我来给孩子喂饭,您也去吃点东西吧?” 徐锦宁正好也有点饿了,就吧碗和勺子递给婉儿:“那就麻烦你了。” 她有些担心的看着婉儿,“婉儿,你真的没事么?” 婉儿啊了一声,急忙说:“真的没事,您不必担心我。” 徐锦宁说:“若是不想跟阮愉住一起,就去别的房间休息吧,反正空房间还有很多。” 婉儿点点头:“多谢长公主。” 徐锦宁走到桌子那儿,早饭是一些小米粥还有些咸菜,她已经习惯了吃这些,她都挺佩服自己的,终于不是那个只高高在上,吃着山珍海味的徐锦宁了,她也可以跟这些百姓们一起吃糠咽菜。 徐锦宁回忆着重生以来发生的事情,只觉得这像是一场梦一样,实在是有些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小米粥喝了一半,她看向外面正在闹腾的两人,就见阮愉忽然抬头看向她,冲着她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 徐锦宁愣了愣,瞬间没了胃口,她将碗筷放下,回头看了一眼婉儿后走了出去。 看到徐靖您出来了,绰痕自觉地站到一边,手里还拿着他的鞭子,而阮愉正拽着鞭子的另一头,应该是让绰痕教她耍鞭子吧。 徐锦宁看了一天绰痕,吩咐道:“你去看看温丞礼他们回来没有,去迎一下。” “哦!”绰痕悻悻的拽过自己的鞭子转身走了。 阮愉知道徐锦宁可能有话要问她,冲她嬉皮笑脸的:“你找我啊?” 徐锦宁也不跟她浪费时间,直接问:“你昨天是不是跟婉儿说了什么?” 阮愉的视线绕过她的肩膀,看向屋子里正在给孩子喂饭的人,挠了挠头:“是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看到她眼神闪躲,徐锦宁便知道她在说谎,她一把抓住阮愉的胳膊将她往面前一拽着,警告她:“无论你身上有多少秘密,你的目的是什么,但凡你伤害到我身边的人,我都会对你不客气,你的脑袋只是暂时寄存在你身上。” 看到徐锦宁这么凶狠的样子,阮愉心里有些慌,想到祖父说的那些话,她还是不敢跟徐锦宁硬碰硬,只好赔着笑脸:“你说什么呢,我真的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反正……反正我不会害你们的,我们才是站在同一阵线的人。” 徐锦宁听到这话眉头皱的更深,这句话她在慕青黎那边也听过,还有那些身份神秘的人,他们也总说跟她站在同一阵线,可结果呢? 所有的秘密、真相都需要她自己去挖掘,那些人明明知道真相,却始终不愿意告诉她,每个人都说等到以后她就会明白。 可等到的结果是什么,那么多人都死了,而她直到现在都没找寻到一个合适的真相。 阮愉也不清楚徐锦宁怎么就忽然翻脸了,她还是有点怕徐锦宁的,“我,我真的没说过什么,我只是告诉她一些真相罢了,你要想知道的话可以去问问她,不管她愿不愿意告诉你就不在我的能力范围内了。” 若是婉儿愿意告诉徐锦宁,徐锦宁也不会过来问她了,这一点她非常清楚。 徐锦宁甩开她的手哼了一声,警告着她:“最好是这样,否则……” “长公主,你放心吧,我们肯定不会害你们的,我们还要一起拯救两个时空呢,咱们可不能窝里斗。” 徐锦宁又开始听不懂她说什么了,这女子说话颠三倒四,一会儿一个样子,“我不跟你废话那么多,两天后你们的人要是没有过来,我们会直接离开。” “别啊,万一那烟花还没到祖父那儿,你们岂不是要白跑一趟了?” 徐锦宁面色一愣:“你也不确定你祖父是否会在三天之内看到那烟花?” 感情这个小丫头在忽悠他们? 阮愉赶紧说:“一般来说都是三天的,但最近龙脊山内发生的事情也有很多,我也不知道祖父有没有带人去解决山内的事情,所以不敢保证。” “龙脊山,发生过什么?”徐锦宁的语气软了下来,不似刚刚那般争锋相对了,“是你离开之前发生的,还是离开之后?” 阮愉老实的说:“是我离开之前,可能是另一个时空发生了很大的动荡,山上许多的动物都死了,祖父说这是大灾来临前的征兆,这才让我赶紧离开龙脊山去找你们。” “所以,你遇到我们并不是意外?”徐锦宁问。 阮愉说:“是祖父算到你们就在那个镇子上,我才过去的,长公主,我跟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得信我。” 阮愉想要抱住徐锦宁的胳膊,却被徐锦宁给拂开了,阮愉露出难过的表情:“怎么,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信我啊?” 阮愉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徐锦宁也不好再苛责额她什么,不晓得是不是当了母亲,让她的心都跟着柔软了几分:“没有,只是在思考你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的。” 阮愉赶紧竖起四根手指信誓旦旦的说:“我保证跟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徐锦宁冷笑一声:“包括让温丞礼休了我,然后娶你?” 阮愉又开始脸红:“这也是祖父说的嘛,我真的是要嫁给天下霸主的,或者……不是温丞礼?” 徐锦宁觉得她还是脑子不正常,推开她回了屋子,临走前留下一句:“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吧。” 第五百五十章 “奇怪,人呢?”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阮愉说那烟花大概三天左右变更传到山谷里,可这已经过去了五天,依然没个动静。 夏国那边倒是来了几封信都是关于重龙要重开登基大典的事情,信上说最近夏国皇城内出现了许多身份不明的人,皇城内已经有些乱了套,但重龙却没有立刻制止城内的乱政。 温丞礼看完那些信后,给诸葛天运和郎斌各自写了一份信,徐锦宁还想知道那信上写了些什么呢,但温丞礼却始终保持着神秘感。 这天晚上,阮愉和绰痕前脚刚拿着那种特制的烟花前往谷口燃放,回头就看到有几个黑色的人影从树林后面窜了过去。 绰痕迅速拉住要走的阮愉,警惕的看向周围的,注意着一切风吹草动。 阮愉用力的拍了一下绰痕的肩膀说:“放心吧,这里很神秘的,不是谷内的人根本就没人能够顺利的进来,这里可藏着各种各样的奇门遁甲呢。” “你还知晓奇门遁甲之术?”绰痕颇为意外的看她一眼,这几日跟她相处,她虽然说话总是疯疯癫癫不着调,但偶尔说话还是能唬住人的。 阮愉得意的挑了挑眉头:“我虽然不懂奇门遁甲,但是我能记得它们运行的方位和阵型变化的规则啊,只要跟着那些规则走就不会出问题,但其他人……” 阮愉咂咂舌:“怕是只有精通孟家机关的徐锦宁才能解开了,这也是我祖父说的,这里的局势能够挡得住所有人挡不住天命之人,虽然我很不喜欢你们那个长公主,但我祖父说的话我还是听的。” 绰痕发现她真的是三句离不开她祖父,难道她的祖父真的有那么厉害么,绰痕狐疑的看了一眼后面那紧闭着的山谷。 后面那道月牙石看着跟其他的石头也没什么区别,说是山谷机关,可他今天早上施展轻功往上面飞,并没有发现拿刀岩石后面有什么道路,反而跟个普通的山脉没什么区别。 真的很难想象,这条路会是什么样子。 那几个人影只是闪了一下就不见了,阮愉甩开绰痕的手无所谓的往前走着,“这里是我的地盘,可不是谁都能来造次撒野的地方,咱们去看看陷阱里有没有猎物。” “陷阱?”绰痕有点蒙圈,这里居然还设置了陷阱么? “刚刚不是有几个人影闪过么,说不定是掉到陷阱里了呢?” 绰痕觉得她说的挺有道理的,乖乖的跟在她身后往她所说的陷阱走过去。 原来在山谷边上就有一个小陷阱,但里面没有人,阮愉不解的皱了皱眉头,他们刚刚的确是看到有几个黑影跑过去了,怎么陷阱里面没人呢? “奇怪,人呢?”阮愉四处看了看,这陷阱有被人动过的痕迹,但里面却一个人都没有。 匪夷所思,令人不解。 绰痕挠挠头,蹲在旁边,捡起一颗石子用力的扔向了那个大坑,石子落下的瞬间,周围的泥土上瞬间喷射出几道火焰将那石子直接融化了。 绰痕惊的叫了一声往后退了几步,天哪,这什么火温度居然这么高,这要是真的有人踩到这陷阱上,不得直接变成烤乳猪了啊。 阮愉啧啧两声,“这火是从岩壁里喷发出来的,要是有人掉进了这个坑里,直接会被烤的外焦里嫩,但不至于连个尸体都没有。” 绰痕嫌弃的看她一眼,外焦里嫩这个成语是这么用的么,还能形容这样的? 绰痕说:“不管有没有人,咱们还是先回去跟主子汇报吧,说不定那人也懂得奇门遁甲呢,不可不防。” 阮愉哦了一声,站起来拍拍身上尘土跟着绰痕一起回去了。 小院子里,温丞礼听完影卫说的话眉心紧皱着,看来那山谷不是飞鹰部落的人根本无法顺利的进去,但他们在这里已经等了好几天,一点线索都没用,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呆着。 徐锦宁怀疑阮愉只是在说一些谎言欺骗她们,已经两次提出要离开这个地方,先回到夏国再说。 听到绰痕和阮愉两人聊天的声音,温丞礼迅速对影卫使了个眼色,影卫很自觉的从墙上跳了下去。 徐锦宁抱着孩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见影卫走了,知道他们汇报的事情结束了,她才将孩子抱了出去。 今天的温度还挺高的,徐锦宁只船只一件厚衣服都觉得有点热,身上一直在冒汗,把孩子递给温丞礼后她坐在一边倒了杯茶。 “茶水冷了,喝了多身体不好。”温丞礼迅速夺走她手中的那杯茶,这茶还是早上的,该换了。 徐锦宁却不拘小节的将那茶水又拿了回来,说:“我现在觉得挺热的,喝点这个我觉得舒坦。” 一杯冷茶下肚,徐锦宁觉得身上的热度消散了一些,胃里也很舒坦,喝完茶正好绰痕和阮愉也进来了。 绰痕绕过阮愉快步的走到温丞礼、徐锦宁二人面前,“烟花已经放了出去。” 徐锦宁不满的看了一眼阮愉,“若是三天后再没有任何消息,我们不会跟你在这里浪费时间。” 之前便说三天,可现在几天过去了? 她严重怀疑阮愉是在拖延他们回到夏国的时间,对她的说辞也越来越不信。 阮愉嘟了嘟嘴往边上站站,有些委屈的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人过来给我们开门。” 说完,她故作疑惑的自问自答:“难道山谷里也出事了?不应该啊,这里多少年都没有人发现,不可能出事的啊。” 徐锦宁不想听她说这些废话,“你说再多也没用,最多再给你三天时间。” 绰痕把山谷边上出现人影的事情跟温丞礼说了一通,还有周围的那些陷阱,难怪阮愉跟他们说不要到处乱跑,若是没有人带路他们很有可能会触发机关,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听完那奇门遁甲的陷阱之术,徐锦宁只是狐疑的看了看阮愉,这个女人到底还有多少秘密?为什么一天一个样子,而且说法也不尽相同呢? 还有这个飞鹰部落,难道真的有那么神奇,居然能同时知道两个时空内发生的事情? 另一个时空现在情况如何了? 他们这么长时间没有开启山谷,是因为要处理另外一个时空的事情么? 徐锦宁心中有太多疑问想要得到解答,很显然阮愉并不是能给她答案的人。 温丞礼对那些突然出现的人却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只说一声知道了便让绰痕阮愉先下去了。 婉儿还在后厨房帮着做饭,这几天她总是心不在焉的,看到阮愉跟看见了鬼似的能躲多远躲多远,就连徐锦宁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婉儿。 阮愉那天晚上说的话无疑在婉儿心上拉开了一道长口子,她一方面对阮愉的话持有怀疑态度,一方面又觉得她说的话有道理。 唯一不同的是,现在温丞礼还没提出离开龙脊之后到底是回夏国还是先去白杨谷。 若是去了白杨谷,是不是就证明阮愉的话是正确的,她真的会死在白杨谷? 可若是回了夏国,她也会死在夏国啊, 左右这都是她的结局。 婉儿的视线穿过窗户,停留在院子里的那几人身上,不知道主子他们又在谈论什么问题,为什么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那般严肃呢,严肃到婉儿心里有些发慌。 徐锦宁问温丞礼:“夏国那边情况如何了?” “有郎斌和诸葛天运在,暂时稳住了,你不用太过担心,我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徐锦宁了然,也就是说重龙的登基大典安排在一个月后? 这个重龙还真是好大的胆子,不趁着他们不在夏国尽快的登基为皇,居然还给他们一个月的时间,那这一个月重龙又会有怎样的举措? 他将各国重要人员全都邀请到夏国,难道他就不怕那些人反过来做一些危害他的事情? 徐锦宁觉得很好笑:“狸猫换太子是个好戏码,可惜重龙并没有将这场戏发挥到极致,如果他是写剧本的人那他的剧本绝对会是天下间最烂最无趣的一本。” 温丞礼毫不避讳的说:“重龙还有其他的目的,他不仅仅是将登基大典安排在了一个月后,还将举行另外一场盛会。” “盛会?”徐锦宁露出疑惑的表情,“什么盛会?” 温丞礼摇头表示不知:“信上并没有写明是什么盛会,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所幸夏国许多重要位置的官员和守卫已经全都换成了他的人,短时间重龙无法发觉那些人已经更换。 最让温丞礼烦恼的事直到现在他们还不知道霍骁的下落,霍骁这个老狐狸从诈死那一天开始便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他的暗卫都暂时无法查出他的下落。 霍骁到底在酝酿着什么阴谋,当初他又是怎额从他眼皮子底下被重龙换走的,这些都是疑问。 温丞礼也不清楚霍骁与耀宫的人有没有联系,或者应该说重龙与耀宫的人有多少牵扯,若是没有推手在后面推波助澜,就凭他们两个还妄图想颠覆整个夏国? 见温丞礼想事情想的入神,徐锦宁也没有多做打扰,给他倒了杯茶后静静的坐在那儿陪着他。 第五百五十一章  “真有这么神奇么?”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又过三天,就在徐锦宁所有的耐心都被磨干净后,阮愉又跑去山谷口放了一次烟花,无论她怎么着借口徐锦宁已经不再信任她,当即便准备要离开龙脊山。 然而正当他们要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院子里出现一些不速之客,他们穿着黑色的斗篷,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根黑色的铁棍子,为首的一人看上去五六十岁,一双眼睛诡异的白瞳,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到他的眼珠。 徐锦宁一处房间看到的便是他们,要不是阮愉冲过去叫那为首之人祖父,她们甚至觉得这些人是从地狱来的鬼差呢。 徐锦宁走过去才发现他们每个人的额头上都有一个特殊的黑色苍鹰符文,这些符文她之前并没有见过,但却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看到他们的瞬间,手腕上的红梅竟然也有些隐隐在发烫,像是遇到了什么熟悉的人一样。 方愚一眼就认出了徐锦宁,当即带着他的人给徐锦宁下跪,几个人一同举着手中的黑色诡异棍子。 方愚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他仰着脖子做出祈祷的样子,激动的说:“有救了,天下有救了。” 徐锦宁不明所以的跟温丞礼二人对视一眼,走上前跟方愚打了招呼。 方愚一看到徐锦宁眼睛噌的一下闪着光,“命定之人,我们终于见面了。” “是挺不容易的,我们在这里等了快有十天了你们才舍得出来。” 若是他们再晚来哪怕一个时辰,他们已经将东西收拾好离开了。 阮愉笑嘻嘻的说:“都跟你说了没有骗你,你还不相信我。” 说完,阮愉邀功似的跟方愚说:“祖父,你是不知道我为了留下他们废了多大的心力,还差点就被杀了呢。” 方愚拍拍她的手背,夸赞一句:“你做的很好,是该回去了。” 徐锦宁问:“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在这里说完,没有必要跟着你们一起去吧?” 尽管她很想去那个所谓的飞鹰部落查看清楚,但……她必须要摆出上位者的姿态,她是宁国长公主而不是随随便便被这些百姓们愚弄的对象。 方愚冲她弯腰行了一个礼仪后才说:“殿下,我们一族已经等候您太多时间,还希望您务必要跟我们走一趟,如果想要弄清楚两个时代原委,并且弄清红梅印记的话。” 徐锦宁冷笑:“你的意思,我们还必须要跟你们走这一趟了?” “或许,有些东西是您想要看到的,那东西我们没有办法带出来,只能让您亲自去看。” 温丞礼握了握徐锦宁的手,对方愚道:“什么时候可以进去?” “现在即可!” 徐锦宁说:“好,那本宫就跟你们走这一趟,我倒要看看到底什么东西能值得我亲自走这一趟。” 方愚做了个邀请的动作,他身后那几名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同时让开了一条道,一群人恭敬的站在边上。 徐锦宁抱着孩子率先走在前头,等他们的人都离开了这个小院,那几个黑衣人才跟在他们身后。 阮愉一路抱着方愚的胳膊说说笑笑的讲述着在外面发生的事情,她的嗓门太大,哪怕徐锦宁走在最前面都能听到她那讲故事的声音。 院子外面还有一群黑斗篷人,不同于后面那群人手上拿着的棍子,他们每个人提着一盏红色的灯笼走在前面,像是在带路。 走到之前的山谷之口,这口子居然是在山底下,怪不得绰痕的轻功再怎么卓越也无法看清后面的山脉。 地道两边的墙壁上燃烧着红色的蜡烛,山崖边上刻印着的是一只只展翅翱翔的飞鹰,奇怪的是它们的眼睛全都是空白的,并没有点睛,它们的爪子比外面那些普通的飞鹰更加尖锐,爪子指甲很长。 前面是一群发着绿光的小虫子,徐锦宁惊叹于那些萤火虫居然还能再这么低的温度下存活,它们像是得到了什么感召一样继续往前面飞着。 这些萤火虫也在帮忙照亮他们前方的路? 整个甬道里除了阮愉叽叽喳喳的声音之外,便只剩下众人的脚步声,孩子在徐锦宁的怀里睡的很香,丝毫没有感受到这里的紧张气氛。 温丞礼担心前面会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快步绕过前面那人走到徐锦宁身边拉住她的手,在她耳边小声的叮嘱一句:“小心些,莫要大意。” 徐锦宁点点头,脑袋附在温丞礼边上问:“这条甬道居然这么长,走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看到尽头。” “所以这才是飞鹰部落无法被外人找到的真相。” 怪不得书籍上只是记载了飞鹰部落的相关事宜,却并没有对他们的居住地有更详细的解说,可能那群人也不知道飞鹰部落的具体地址吧。 又走了一段路,前面的绿色萤火虫渐渐地被一群红色的蝴蝶替代,似乎每一种动物只能陪着他们走上一小段路,到了别的路上又会换成其他的。 温丞礼抓了一只萤火虫放到手心,赫然发现它们并非是真的萤火虫,只是一些普通会飞的虫子,但虫子身上被撒上了可以发光的荧光粉。 “那些蝴蝶身上的应该也是能发光的红色荧光粉。”温丞礼将那小虫子放飞了。 徐锦宁回头看了眼跟子啊身后的那群人,他们一个个面上都没什么表情,被红色的烛光映衬,脸色白的很,他们又都穿着黑色的斗篷。 徐锦宁有一种被群鬼押送着的感觉,心口有些沉闷的喘不过气来,她握紧了连寒也的手:“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他们心中会有一种恐惧的感觉。” 连寒也小声的安慰着:“当一个人身处在黑暗中的时候就会产生这种恐惧心里,无妨,有我陪你。” 徐锦宁心想他说的也有点道理,他们都快走了两个时辰了,精神一直处在黑暗中,有这样的感觉也是正常的。 阮愉在后面说道:“大概还有半个时辰咱们就能走出去了,咱们生活的地方风景可好看了呢。” 徐锦宁好笑的问:“这么黑漆漆的地方,也能称得上好看?” 阮愉解释道:“等你们出去就知道什么叫做人间仙境了,还能见到一些你们平常见不到的动物呢,这里可是集齐了天地灵气的地方,可不是普通的一座大山。” 方愚笑了两声:“龙脊山乃是天下最长的山脉,左右两边风景各有不同,一方冰天雪地,一方春意盎然。” “真有这么神奇么?”绰痕来了兴趣,他还没有见过这样的风景优美之地。 北境雪山虽然两边风景也有不同,但另一边的风景却只是一片平原,说是风景,也不过只是一片绿色。 但这里不同,听他们的意思,这里还有两种自然的极端风景呢? 阮愉嬉笑着:“那当然了,我们飞鹰部落从来都是选择天灵毓秀的地方作为栖息地,若是没有灵气,我们才不会在这里居住这么多年呢。” 只是住在普通山上来往都非常的不方便,何况还是住在龙脊山这样风景秀丽的好地方呢? “传闻中,龙脊山当年落下一位白发仙人,这仙人站在山顶将整个龙脊山的风景尽收眼底,觉得天下之间,只剩下龙脊山一处风景秀丽,未遭到黑暗污染的地方,拜年在这里常年定居。” 方愚不知道指了哪里,就见前面的那些发光蝴蝶停顿了下来,像是在等候着他们。 方愚继续说:“那仙人在这儿居住长达百年之久,这座山常年被仙雾缭绕,不少凡夫俗子为见仙人一面不辞劳苦、跋山涉水前来拜访,那些人即便真的见到了仙人也没有回答出仙人的问题,故而他们最终也只能忘却记忆被仙人遣送下山。” 说到这里,阮愉得意的说:“除了我们飞鹰部落的首领之外,没有一个人能够顺利完成仙人的嘱托,回答出他的问题,飞鹰祖先完成仙人的嘱托后便获得了探测天机的能力,也就是说能与神交流。” “都是一些诡异怪谈罢了,这世上若真的有仙人……”徐锦宁想到自己重生一事,免不得又有些怀疑,“真的有仙人,这个天下就不会变得这么乱了。” 阮愉发出了银铃般清脆的笑声:“正是因为有仙人了,所以咱们才能有重新回到这个人世间的机会啊,有些机会是要自己去争取,有些机会是来自上天的馈赠,你若不信,一会儿出去之后便能看到仙人像,那仙人长得可漂亮了呢。” 阮愉的视线忍不住的转到温丞礼身上,她哀声叹息着:“但是仙人早已回到了仙京,他的传说只能被人当成话本上的几句话,但你要相信这个世上真的是有奇迹的,而且有些奇迹就在我们眼前。” 徐锦宁不敢苟同,说来说去这也不过是阮愉为了提高飞鹰部落编撰出来的假话,几百年前的事情是真是假全靠一张嘴,具体如何,还是要自己看到才算是真。 毕竟,眼见为实。 第五百五十一章  “真有这么神奇么?”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又过三天,就在徐锦宁所有的耐心都被磨干净后,阮愉又跑去山谷口放了一次烟花,无论她怎么着借口徐锦宁已经不再信任她,当即便准备要离开龙脊山。 然而正当他们要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院子里出现一些不速之客,他们穿着黑色的斗篷,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根黑色的铁棍子,为首的一人看上去五六十岁,一双眼睛诡异的白瞳,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到他的眼珠。 徐锦宁一处房间看到的便是他们,要不是阮愉冲过去叫那为首之人祖父,她们甚至觉得这些人是从地狱来的鬼差呢。 徐锦宁走过去才发现他们每个人的额头上都有一个特殊的黑色苍鹰符文,这些符文她之前并没有见过,但却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看到他们的瞬间,手腕上的红梅竟然也有些隐隐在发烫,像是遇到了什么熟悉的人一样。 方愚一眼就认出了徐锦宁,当即带着他的人给徐锦宁下跪,几个人一同举着手中的黑色诡异棍子。 方愚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他仰着脖子做出祈祷的样子,激动的说:“有救了,天下有救了。” 徐锦宁不明所以的跟温丞礼二人对视一眼,走上前跟方愚打了招呼。 方愚一看到徐锦宁眼睛噌的一下闪着光,“命定之人,我们终于见面了。” “是挺不容易的,我们在这里等了快有十天了你们才舍得出来。” 若是他们再晚来哪怕一个时辰,他们已经将东西收拾好离开了。 阮愉笑嘻嘻的说:“都跟你说了没有骗你,你还不相信我。” 说完,阮愉邀功似的跟方愚说:“祖父,你是不知道我为了留下他们废了多大的心力,还差点就被杀了呢。” 方愚拍拍她的手背,夸赞一句:“你做的很好,是该回去了。” 徐锦宁问:“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在这里说完,没有必要跟着你们一起去吧?” 尽管她很想去那个所谓的飞鹰部落查看清楚,但……她必须要摆出上位者的姿态,她是宁国长公主而不是随随便便被这些百姓们愚弄的对象。 方愚冲她弯腰行了一个礼仪后才说:“殿下,我们一族已经等候您太多时间,还希望您务必要跟我们走一趟,如果想要弄清楚两个时代原委,并且弄清红梅印记的话。” 徐锦宁冷笑:“你的意思,我们还必须要跟你们走这一趟了?” “或许,有些东西是您想要看到的,那东西我们没有办法带出来,只能让您亲自去看。” 温丞礼握了握徐锦宁的手,对方愚道:“什么时候可以进去?” “现在即可!” 徐锦宁说:“好,那本宫就跟你们走这一趟,我倒要看看到底什么东西能值得我亲自走这一趟。” 方愚做了个邀请的动作,他身后那几名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同时让开了一条道,一群人恭敬的站在边上。 徐锦宁抱着孩子率先走在前头,等他们的人都离开了这个小院,那几个黑衣人才跟在他们身后。 阮愉一路抱着方愚的胳膊说说笑笑的讲述着在外面发生的事情,她的嗓门太大,哪怕徐锦宁走在最前面都能听到她那讲故事的声音。 院子外面还有一群黑斗篷人,不同于后面那群人手上拿着的棍子,他们每个人提着一盏红色的灯笼走在前面,像是在带路。 走到之前的山谷之口,这口子居然是在山底下,怪不得绰痕的轻功再怎么卓越也无法看清后面的山脉。 地道两边的墙壁上燃烧着红色的蜡烛,山崖边上刻印着的是一只只展翅翱翔的飞鹰,奇怪的是它们的眼睛全都是空白的,并没有点睛,它们的爪子比外面那些普通的飞鹰更加尖锐,爪子指甲很长。 前面是一群发着绿光的小虫子,徐锦宁惊叹于那些萤火虫居然还能再这么低的温度下存活,它们像是得到了什么感召一样继续往前面飞着。 这些萤火虫也在帮忙照亮他们前方的路? 整个甬道里除了阮愉叽叽喳喳的声音之外,便只剩下众人的脚步声,孩子在徐锦宁的怀里睡的很香,丝毫没有感受到这里的紧张气氛。 温丞礼担心前面会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快步绕过前面那人走到徐锦宁身边拉住她的手,在她耳边小声的叮嘱一句:“小心些,莫要大意。” 徐锦宁点点头,脑袋附在温丞礼边上问:“这条甬道居然这么长,走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看到尽头。” “所以这才是飞鹰部落无法被外人找到的真相。” 怪不得书籍上只是记载了飞鹰部落的相关事宜,却并没有对他们的居住地有更详细的解说,可能那群人也不知道飞鹰部落的具体地址吧。 又走了一段路,前面的绿色萤火虫渐渐地被一群红色的蝴蝶替代,似乎每一种动物只能陪着他们走上一小段路,到了别的路上又会换成其他的。 温丞礼抓了一只萤火虫放到手心,赫然发现它们并非是真的萤火虫,只是一些普通会飞的虫子,但虫子身上被撒上了可以发光的荧光粉。 “那些蝴蝶身上的应该也是能发光的红色荧光粉。”温丞礼将那小虫子放飞了。 徐锦宁回头看了眼跟子啊身后的那群人,他们一个个面上都没什么表情,被红色的烛光映衬,脸色白的很,他们又都穿着黑色的斗篷。 徐锦宁有一种被群鬼押送着的感觉,心口有些沉闷的喘不过气来,她握紧了连寒也的手:“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他们心中会有一种恐惧的感觉。” 连寒也小声的安慰着:“当一个人身处在黑暗中的时候就会产生这种恐惧心里,无妨,有我陪你。” 徐锦宁心想他说的也有点道理,他们都快走了两个时辰了,精神一直处在黑暗中,有这样的感觉也是正常的。 阮愉在后面说道:“大概还有半个时辰咱们就能走出去了,咱们生活的地方风景可好看了呢。” 徐锦宁好笑的问:“这么黑漆漆的地方,也能称得上好看?” 阮愉解释道:“等你们出去就知道什么叫做人间仙境了,还能见到一些你们平常见不到的动物呢,这里可是集齐了天地灵气的地方,可不是普通的一座大山。” 方愚笑了两声:“龙脊山乃是天下最长的山脉,左右两边风景各有不同,一方冰天雪地,一方春意盎然。” “真有这么神奇么?”绰痕来了兴趣,他还没有见过这样的风景优美之地。 北境雪山虽然两边风景也有不同,但另一边的风景却只是一片平原,说是风景,也不过只是一片绿色。 但这里不同,听他们的意思,这里还有两种自然的极端风景呢? 阮愉嬉笑着:“那当然了,我们飞鹰部落从来都是选择天灵毓秀的地方作为栖息地,若是没有灵气,我们才不会在这里居住这么多年呢。” 只是住在普通山上来往都非常的不方便,何况还是住在龙脊山这样风景秀丽的好地方呢? “传闻中,龙脊山当年落下一位白发仙人,这仙人站在山顶将整个龙脊山的风景尽收眼底,觉得天下之间,只剩下龙脊山一处风景秀丽,未遭到黑暗污染的地方,拜年在这里常年定居。” 方愚不知道指了哪里,就见前面的那些发光蝴蝶停顿了下来,像是在等候着他们。 方愚继续说:“那仙人在这儿居住长达百年之久,这座山常年被仙雾缭绕,不少凡夫俗子为见仙人一面不辞劳苦、跋山涉水前来拜访,那些人即便真的见到了仙人也没有回答出仙人的问题,故而他们最终也只能忘却记忆被仙人遣送下山。” 说到这里,阮愉得意的说:“除了我们飞鹰部落的首领之外,没有一个人能够顺利完成仙人的嘱托,回答出他的问题,飞鹰祖先完成仙人的嘱托后便获得了探测天机的能力,也就是说能与神交流。” “都是一些诡异怪谈罢了,这世上若真的有仙人……”徐锦宁想到自己重生一事,免不得又有些怀疑,“真的有仙人,这个天下就不会变得这么乱了。” 阮愉发出了银铃般清脆的笑声:“正是因为有仙人了,所以咱们才能有重新回到这个人世间的机会啊,有些机会是要自己去争取,有些机会是来自上天的馈赠,你若不信,一会儿出去之后便能看到仙人像,那仙人长得可漂亮了呢。” 阮愉的视线忍不住的转到温丞礼身上,她哀声叹息着:“但是仙人早已回到了仙京,他的传说只能被人当成话本上的几句话,但你要相信这个世上真的是有奇迹的,而且有些奇迹就在我们眼前。” 徐锦宁不敢苟同,说来说去这也不过是阮愉为了提高飞鹰部落编撰出来的假话,几百年前的事情是真是假全靠一张嘴,具体如何,还是要自己看到才算是真。 毕竟,眼见为实。 第五百五十二章 “祭坛?”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半个时辰后,众人终于走出了那道又长又黑的甬道,但是外面的天色也黑了。 在绰痕的一声惊呼之下,他们赫然发现天上居然有两个月亮,一东一西的挂在天上,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群星闪烁着,另一边的山头上散发着羸弱的光芒,反倒像是星星坠落在了雪地里。 他们所在的甬道口正处在极寒与极暖之间,不冷不热温度适宜,徐锦宁惊叹于这个地方的神奇,仿佛真的入了仙境一般。 那些绿色的萤火虫和红色的蝴蝶在前面翩翩飞舞,一红一绿美不胜收,还有些白兔、灰兔在山地之间来回奔跑,它们似乎并不惧怕这些人,甚至有些兔子还能跑到他们脚边蹭来蹭去。 冰雪味混合着那些花香更让人心旷神怡,身心宁静。 不知道是哪边的发出的动物鸣叫声,一声一声的仿佛是夜间最美的乐章。 阮愉抱起其中一只兔子乐呵呵的在原地转着圈圈,激动的喊叫着:“回来了,终于回来拉。” 小兔子蹬着腿儿,一双红宝石似的眼睛毫不畏惧的盯着阮愉看。 方愚走在前面,恭敬的对徐锦宁、温丞礼二人说道:“已经入夜,还请各位贵客先行休息,明日我们再去祭坛那边。” “祭坛?”温丞礼疑惑的问。 方愚解释道:“是的,那是我们飞鹰部落的圣地,我们要看的东西也会在那儿。” “仙人像也在?”徐锦宁对这个仙人像还是挺有兴趣的,她也想看看那所谓的仙人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方愚说:“当然,不过这里距离祭坛还有一段距离,我们今天晚上就在附近的院子里住下即可。” 阮愉第一个抱着兔子先跑走了,一边跑一边笑,也不知道什么事情能让她这么开心。 婉儿接到徐锦宁的视线后点了点头,快步跟上了阮愉,进来这里之后她一步也不能离开阮愉,若是这些人真的敢欺骗他们,至少他们手里还能有可以把控的人。 绰痕和赵管事则是呆在徐锦宁二人身边时刻保护着,这里的风景看似不错,但谁也无法保证这个地方到底有没有埋伏,有没有危险。 方愚带着他的族人在外面带路,徐锦宁、温丞礼等人跟在后面。 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笛声,笛声悠扬,回荡在这条小路上,像是一种刻意的指引。 这笛声与他们在外面听到那些笛声不同,多了一股隐居世外、无忧无虑的味道,然而笛声到了最后又变得有些急促起来,像是有人在刻意的压低曲调,提醒着他们什么似的。 前面的院子与外面山谷里的结构相同,他们似乎特别注重于将这些院落围绕成一个圈,中间放着一些生活必需品。 房间结构与外面的也不尽相同,若不是周围的环境有了变化,徐锦宁会有一种又回到了山谷外院落里的错觉。 方愚自觉的将最大最舒适的一间房让给了徐锦宁夫妇,自己则带着他的族人坐在院子里。 “你们不进去休息么?”徐锦宁站在楼梯口,好奇的看着那些坐在院子里已经开始打坐的人。 他们居然每个人都随身带着一个黄色的蒲团,像是随时随地都准备要打坐一样。 方愚说:“这些房间是为了你们准备的,我们只要在外面便可。” “什么意思?”徐锦宁没太明白,难道他早就知道他们会来,并且计算好了人数,这些房子是临时搭建的 可看这些房子的材质结构,一点也不像是近期刚建造的房屋,反倒像是十几年前那种已经快要腐朽烂掉的木头屋子。 方愚也没有隐瞒,直接告诉他:“十几年前,前任族长便已经预算过今日你们会抵达龙脊山,他算完之后便立刻让人着手打造了这样的院落,一共三处,外面一处,这里一处,还有一处便在我们的族内。” 徐锦宁哑然,“那你们都不用住在屋子里的?” 方愚说:“自然,我们只需要汲取天地灵气,晚上对我们来说更是修炼的好时间,住在屋子里就会挡住那些灵气,对我们自身修炼很不方便。” “啧,还修炼呢,你们族人中有修炼成神仙的人么?” 方愚说:“即便他们修炼成仙,也与我等关系不大。” 徐锦宁觉得他真的是越说越玄乎,还修炼呢,据她所知,坐在这些蒲团上修炼的人十有八九都是和尚道士,但看这些人穿着也不像是个出家人,要说他们是山野间的精怪妖魔需要修炼,那更是滑天下之大稽,说出去都没人信。 徐锦宁看了一眼还在房间里收拾着床铺的温丞礼,走到院子中间,看了看那就几个围成一圈的,已经闭上眼睛嘴里开始振振有词的这些人,不禁觉得好笑。 装的有模有样,看起来还真像是那么回事。 此刻她也顾不上腿酸脚疼,有些话还是想先问问方愚:“你怎知我是从前世回来的冤魂?” “命定之人,会经历各种恶样的挫折,甚至会死亡,只有经历过这些痛苦的人才能被上天选中,成为挽救天下局势之人。” 徐锦宁不解:“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这个人不会是你的孙女,她也是重生回来的人,不是么?” “长公主莫要忧虑,没跟人生来的责任便是不同的,至于阮愉,她的存在对您只会有益处而无弊处。” 徐锦宁心里腹诽道,这女子一路山都在劝说温丞礼把她休了,另外娶她,这还叫没有弊端? 若不是他们对阮愉的话心生疑惑,若不是阮愉跟她一样都是重生之人,说不定阮愉的脑袋跟脖子早就分家了,哪里还能有时间在这里跟她浪费? 徐锦宁转身打量着这里的格局,蓦地,看到一只浑身雪白的白鹿从院子门口走过,她咦了一声,急忙追了出去。 就见那白鹿悠哉悠哉的在外面散步,身上落下了几只发光的蝴蝶,那白鹿像是听到有人追过来,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看到那双红色的眼睛,徐锦宁怔在了原地,这只白鹿与聂白的那只白鹿非常相似,就连眼睛的颜色都是一模一样的。 白鹿似乎觉得徐锦宁没有什么伤害性,踏着步子又转身慢悠悠的走了。 阮愉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些枣子,见徐锦宁呆呆的站在门口,好奇的走过去问:“长公主,这么晚了你不在房间里休息,怎么还跑到外面来呢?” 外面的这些动物虽然不怎么伤人,但对他们这些陌生人还是有些敌意的,还好徐锦宁遇到的是白鹿,若是遇到一些凶狠的狮子老虎之类的,估摸着就得成为它们的晚餐了。 “那只白鹿一直生活在这里么?”徐锦宁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阮愉似乎觉得这是很平常的事情,漫不经心的说:“当然了,这里的动物们一直都生活在这里,像这样的白鹿山上还有好多呢。” “原来如此。” 聂白那头白鹿应该只是长得相似吧,也不能因为一头白鹿就证明聂白曾经在这里出现过啊。 “长公主,您还好吧?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啊 ?” 阮愉发现徐锦宁的脸色有些惨白,看着有点像是失了血似的,她有些担心的上前,不管徐锦宁同不同意直接握住了她的双手。 “你身上的温度很低啊,难道你感觉不到冷么?” 徐锦宁啊了一声,她的确没有感觉到任何冷意,身体也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只是不知道为什有点心慌。 “长公主,快跟我进,让我祖父给你看看。” 说完,阮愉赶紧拉着徐锦宁先进了屋子,徐锦宁的视线却还是不舍的盯在那头已经怨气的白鹿身上,那些红色的蝴蝶在院落上空盘旋飞舞,像是一盏一盏小红灯笼似的。 听阮愉说完,方愚赶紧给徐锦宁把脉,徐锦宁身上的温度低的不似正常人,可是脉象上却没有任何不同寻常的地方。 半个时辰后,方愚问徐锦宁:“若是晚上身体不舒服的话,千万记得要叫我们。” 温丞礼问:“难道就连你们也查不出宁儿的身体到底哪里出状况了?” 先前她身上的温度是热的吓人,而这次却是冷的吓人,除了温度与正常人不同之外,她身上却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这实在是有些让人疑惑。 徐锦宁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方愚摇头:“脉象正常,除此之外我查不出还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方愚虽然不是一顶一的神医,但他的医术也是不容小觑,就连他都无法查出徐锦宁身体里的变故,其余人就更加不知道如何解救了。 徐锦宁给了温丞礼一个放心的眼神,“我的身体并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或许只是不太适应这里的环境气候,明日就好了。” 方愚摸着白花花的胡子说:“不无道理,说不定只是对这里的环境产生的一种排斥心理,故而导致身上的温度与常人不同。” 徐锦宁的体质本就非普通人可比,她的灵魂更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怨魂,体温低也是正常现象。 第五百五十三章 君无命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众人在院子里休息了一晚上,温丞礼却一夜没睡只顾着守着徐锦宁。 早上起床后,温丞礼、方愚二人又分别给徐锦宁把了脉搏,发现她的体温又恢复正常了。 他们便觉得这可能真的是因为徐锦宁身体不适应这里的气候产生的温度差,除此之外,他们也找不出其他的理由。 用完早膳后,方愚带着他们前往了飞鹰部落的驻扎地,一路上也领略了不少他们从未见过的风景和动物,甚至还能见到一些在普通山上见不到的动物。 比如那种两个脑袋的山鸡,三个爪子的雀鸟…… 徐锦宁初步怀疑这些动物都是因为这山上的特殊气候和雾气产生的一种变异,这个地方的确神奇,但对徐锦宁来说除了风景和动物特别一些之外与普通的山峰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走遍了山川,看过了四方的美景,再看这些除了些许新奇之外,并没有特殊之处。 唯独走到了他们口中的祭坛,徐锦宁耷拉着眼皮才终于抬了起来。 前方的圆形祭坛周围放着几尊白玉仙人的雕塑,这雕塑从头到尾都是用白玉泥塑而成,每一尊雕塑的脸都是相同的,只是姿势不同罢了。 白玉圆盘上方有几个血洞,站在边缘都能闻到从白玉圆盘上渗出来的血腥味儿。 徐锦宁厌恶的捂住了鼻子,心想这些人该不会还用活人祭祀吧? “这里便是我们飞鹰部落的祭坛。”方愚走到前面,拿过刀子将自己的手腕割开,随后将血注入那几个血洞之中。 就见周围几个小型圆盘快速转动起来,从白玉圆盘中间升起一个木头台子,那台子上放着的赫然是一枚绿色的翠玉瓷瓶。 瓷瓶沾了血,散发着诡异的绿光。 徐锦宁、温丞礼二人对视一眼快速上前走到那瓷瓶面前。 徐锦宁冷不丁想起白杨谷放着的那个翠绿瓷瓶,两个瓷瓶的形状、颜色是一模一样的,怪不得方愚说他们没办法将这个东西拿出去,因为白杨谷的那一枚瓷瓶也无法移动。 徐锦宁刚要把手放到瓷瓶上面,胳膊就立刻被姜瑜拽住,姜瑜换成一副严肃的表情说:“这个可不能乱碰,吸人血的。” 徐锦宁诧异的看看那瓷瓶, 又看向了阮愉:“你说这个瓶子吸人血?” 阮愉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当然,只有用人血才能将这个机关打开,你刚刚不是都看见了么。” 徐锦宁又看向方愚,他手腕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不怎么流血了,但那白色的布条上还是沾染了一些刺目的红色。 “这几尊雕像居然也跟着变了颜色,真是太奇怪了。” 听到绰痕的话,徐锦宁的视线转移到旁边那几尊雕像身上,雕像的颜色的确发生了变化,白色的玉雕塑渐渐地变成了红色,仿佛那些血液顺着它们的奇经八脉开始往全身蔓延了一样。 方愚说:“这都是正常现象,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血液还是会顺着脉络转移到这些玉雕塑身上,一个时辰以后机关关上了,血液就会退散干净。” “居然这么神奇?”徐锦宁匪夷所思的盯着这些雕塑,其实从她可以重生来说,所有的事情都在往着常人不可理解的方向走去,一切都是那么的神奇。 徐锦宁诧异的很,到底还有什么事情使他们无法预料的? 这里的天空似乎比外面的还要湛蓝一些,昨天晚上的那两轮月亮又出现在徐锦宁的脑海中,一片天空中怎么会出现两个月亮呢? 可到了白天,这里的太阳只有一轮啊, 为什么不是两轮太阳呢?这不是很奇怪么? 那些白云已藕丁的速度也比外面的快一些,他们才走了一上午,徐锦宁却有一种他们已经走了一辈子的那种感觉,这里……居然。 再看那发光的瓷瓶,徐锦宁虽然没有上手碰触,却还是能感觉到源源不断的寒意从那瓷瓶上散发出来。 徐锦宁忽然问:“这瓷瓶一共有多少个?” 北境山洞她就见到了四个这样的瓷瓶,但那几个瓷瓶全都被打碎了,而且是可以移动的,但再见到的这两个瓷瓶却都不能移动。 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因素才能让这两个瓷瓶可以移动? 方愚说:“十方净瓶。” “十方?这瓷瓶应该有十个?”徐锦宁脸色变了变,加上北境碎掉的那几个瓷瓶他们也不过才见到了六个,那还有剩下的那四个瓷瓶又在什么地方?能够移动么? 方愚大声的念叨着:“十方净瓶镇八方,天下奇人共拥之,三人命定平天下,灾祸释然方能安。” 他念完之后,跟在他身后的那几个看似长老级别的人物也跟着念了一遍,声势浩大,颇有种被邪恶之力误导的感觉。 就连阮愉也非常认真的低头默念着这句话,说完,阮愉又念了一句:“将于城野,尸骨成山,皎月丞司,智者为王。” 徐锦宁看他们的行为如此古怪,不由得看向温丞礼,小声的问:“他们这群人该不会是被洗脑了吧,怎么会莫名其妙的信仰这些东西?” 虽然徐锦宁还是没弄懂这两句话的意思,阮愉和方愚等人急忙跪下对着那些白玉雕塑行了大礼,磕完头后他们又将蒲团拿出来放到屁股底下,双腿盘坐在前面。 方愚抬头帮他们解答着疑惑:“这是我们飞鹰部落的一个笑笑利益,至于这首诗,是从很久很久以前便流传下来的,讲述的便是仙人将那十方净瓶投入十个国家,以镇守各国平静与安宁。” “可是这些瓷瓶,有的已经破碎,有的却早已经分散在天下各地,还有四方瓷瓶还不知道下落。” 徐锦宁好奇的问:“你们能知道剩下的几个瓷瓶到底在哪里么?” 方愚摇头:“只有命定之人才能知道瓷瓶的下落,你已经见过了六方瓷瓶,剩下的四方瓷瓶重见天日,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些瓷瓶到底有什么用?”温丞礼也知道耀宫那群人一直在找寻瓷瓶的下落,就连聂白和霍骁也都在为这些瓷瓶发狂。 除了知道这瓷瓶会发光之外,他还真不知道这小小的瓶子能发挥那么大的作用。 徐锦宁的目光始终盯在那瓷瓶上,除了观世音菩萨手中的净瓶之外,她还真没听过还有十方瓷瓶,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将于城野这句话本就是从我们能飞鹰部落传出去的,相信你们都认识一个叫聂白的人物。” 徐锦宁察觉到身旁温丞礼的身子颤了一下,这个人何止是认识啊,简直是他们这辈子最大的仇敌了,没想到在这里还真的能听到关于聂白的事情。 “那只白鹿,真的是聂白从这里带出去的?”徐锦宁想到昨天晚上那只白鹿。 方愚说:“聂白本是我们族内的一员,后得知十方瓷瓶的故事后盗走了其中三尊瓷瓶前往耀宫,成为耀宫宫主君无命的徒弟,与江阴二人并列耀宫左右护法。” 这是徐锦宁。温丞礼二人第一次听说耀宫宫主的名字,君无命。 “君无命,便是耀宫现任宫主?”徐锦宁急忙问,“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老头,为什么三番四次的挑衅我们,却又从不杀了我们?” 方愚叹口气:“耀宫本市一座城,那里的百姓曾是千祥部落的一个分支,在君家人的代领下叛逃出千祥部落自立门户,却因为错误的动用瓷瓶遭来横祸,整座城被黄沙掩埋,耀宫的人死的死,伤的伤。 以君家为首的一群人便开始四处搜寻十方净瓶的下落,妄图开启两个时间走廊,将死去的那些人从另一个时空中解救出来,但没想到……” 方愚说了一半,便抬头看向天空,露出一副哀泣的模样,他沉沉的叹了口气:“没想到他们救回来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群丧失了理智的魔鬼。君家人觉得上天辜负他们的期待与信仰,便将那些瓷瓶全都搜集过来,从此搬到了地下河道。” 徐锦宁一惊:“地下河道?” “他们以鬼自称居住在那暗无天日的地下河道里,藏在暗处拨弄风云。” “所以颠覆天下,只是他们的一个幌子?他们是想要报复?”温丞礼问。 阮愉唉声叹息着:“他们一边想要救人,一边却在杀人,总以为把这个时空的人杀了,将另一个时空的人接过来继续填不上空缺就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许多人受到他们的蛊惑加入了耀宫这个阵营。” 方愚说:“没错,故而耀宫要做的便是将两个时空合二为一,只要时空裂缝一开,那整个天下便会乱了套,什么都会出现两个,正如昨天晚上出现的双轮月,便是他们的杰作之一。” “也就是说,会出现两个绰痕?两个主人?”绰痕和赵管事等人已经听呆了,他们完全没想到话本中的故事居然真的会发生在现实中。 “何止,到时候所有的灾难都会随着时空裂缝一起发生,两个时空会被天罚搅的破碎,直到重归鸿蒙。” 第五百五十四章 婉儿的心事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晚上,徐锦宁等人又被安排在了另外一个院落中,正如方愚说的那样,这是第三个院落,与之前的结构完全相同,而且这院子完全是为了他们准备的。 飞鹰部落的人数不是很多,他们在院落里举行了一场盛大的篝火晚会,一些穿着黑纱,蒙着脸的黑衣女子们在篝火边上跳着舞,她们的舞姿与外面的人也不相同,背上还带着黑色的羽毛,就像是一只只即将要飞向远方的飞鸟。 年轻的男人们则是在一边吹着用竹子刻出来的笛子,他们的笛子只有食指长,很短很短。 绰痕还好奇那些声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拿过那笛子鼓捣了半天愣是一个音符都没有吹奏出来。 徐锦宁手上也拿着一根很小的笛子,他们把这个叫做朱榫,很奇怪的名字,但这东西吹奏出来的曲子却非常的动听,就跟鸟儿在欢唱着一样。 不出意外的,天上又出现了两个月亮,只是今天晚上的月亮不是圆的而是月牙的形状。 徐锦宁盯着那月亮看了半天,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耀宫的人一定要将两个时空拉拢到一起,每个时空的人们生活的环境都是不同的,若是更换了,那这个天下还不得乱了套了。 温丞礼有点事情离开了这里,徐锦宁知道他是去安排人员了,他们不可能总在飞鹰部落呆着,而方愚和阮愉两人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从篝火晚会开始便不见了踪影。 只剩下她与这些陌生的人呆在一起,绰痕倒是玩的挺开心的,拿着那小朱榫来回折腾,也在让旁边那人教他一起吹奏着。 婉儿把切好的羊腿肉端到徐锦宁面前,见她还是心不在焉的,温柔的出声:“没想到,这个世上还有这么神奇的事情呢。” 徐锦宁回过神来看向怀里睡着的孩子,“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也只是芸芸众生中发生的一点小插曲罢了。” 婉儿忽然说:“好想等事情结束之后浪迹天涯,四海为家,赏遍天下美景,吃遍天下美食呢。” 她想到阮愉说的那些话,不由得苦笑一声,也不知道自己这点笑笑的心愿还能否完成,是不是离开这里之后她真的会死? 徐锦宁一直都知道婉儿这几天有心事,从来到这里后她脸上就没有露出过一个真心的笑容,眉宇间总是带着一股忧郁。 徐锦宁拉住她的手问道:“那天,阮愉究竟跟你说了什么,让你魂不守舍了这么长时间?”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命令,“若你不说,我便只能去问阮愉,若是都不说,那我也只能杀了她了。” 从青杏、碧枝二人死后,徐锦宁便没有遇到过几个真心相待的姐妹,婉儿于她而言是侍卫也是朋友,如果有她能帮的地方,她肯定会帮忙,最怕的就是她什么都不说。 “长公主,您真的想知道么?”婉儿捡起地上的一小根木柴放到在手里转动着,木柴前面还有点火星。 这火星随着风的摆动一会儿变明,一会儿变暗,慢慢的燃烧着这根小木柴。 徐锦宁目光坚定的盯着她,她今天一定要搞清楚为什么婉儿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 婉儿看着她,嘴角苦笑越发的深了:“阮愉告诉我,我们下一步会先前往白杨谷。” 徐锦宁愕然,“可我们要去的是夏国,并非白杨谷啊?” 阮愉说过白杨谷现在被一群人看守住,他们好端端的去白杨谷做什么? 如果是因为瓷瓶,那瓷瓶所在之处那般隐秘,又有她使用的机关术镇压,他们不会那么轻易得到瓷瓶的。 再说了,现在夏国的情势那么危急,就算要去白杨谷找瓷瓶,也得等到夏国的事情解决之后,而不是在这个时候。 “会的,我们会转道去白杨谷的,因为……这是阮愉说的。”婉儿低垂着眼眸,“她还说我会死在白杨谷,我若是我们不去白杨谷回夏国的话,我也会死在夏国。” 左右,她都已经摆脱不了一个死字了。 徐锦宁听了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看的眼角微微的弯成了一个月牙的弧度:“我道是什么原因让你这么魂不守舍的,原来是因为这个。” 婉儿的心情很沉重,她可一下都笑不出来,知道自己会死后,她担惊受怕了好些日子,怎么在徐锦宁看来却是这么好笑? “长公主……”婉儿幽怨的望着她,“这不是说笑,而是真的。” “那丫头说话疯疯癫癫的嘴里有几句实话?她说你会死在白杨谷,你就一定会死么?婉儿,有一句话说得好,我命由我不由天。” “可是阮愉的话也不能不信,若是我真的死在白杨谷了呢?” 徐锦宁单手拍了拍婉儿的肩膀说:“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出事的,既然阮愉预言你会死在白杨谷或者是夏国,那问题就很好解决了,等事情结束之前你都呆在这里,我相信这里会很安全,那你就不用死了。” 既然白杨谷和夏国都有可能成为婉儿的葬身之地,那将婉儿留在这里将就好了啊,这个地方如此隐秘,倒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婉儿,很多事情既然已经知道了,如果不去改变,只能顺着局势走下去,或许结局真的不会有改变,但若是换一种思路呢?” 婉儿有些没懂她的意思,精致好看的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长公主的意思是?” “阮愉的话的确不可不信,但也不能全信,白杨谷和夏国那就不要去了,暂时留在这里吧。” “那怎么行,我得随身保护好您。” 徐锦宁语重心长的说:“若你 因为保护我而丢了命,我这一辈子良心都会过不去,阮愉的话给了你一个提醒,也给了你另外一个结局,这不见得是个坏事,换个思路,换个方法即可。” 婉儿觉得徐锦宁说的也有些道理,既然阮愉已经笃定她有可能死在白杨谷或者夏国,那她为什么还要前往呢? 只要避开这两个地方,就算离开这里,她也可以随意去任何地方,只要躲开这次劫难她还是可以活下去的。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婉儿否定了,她并不是贪生怕死之徒,从家族覆灭的那一刻开始,她的性命就不是属于自己的了, 她全部的力量都用来复仇了。 明知道霍骁还活着,还躲在夏国的某个角落里,她怎么能在这里心安理得的生存下去呢? 不杀了霍骁,她这辈子都会寝食难安。 不过被徐锦宁这么一开导她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她笑道:“长公主,我知道您的意思了,但是……我不能留在这里,我也有我的使命, 霍骁没死,我怎能苟活?” “若你是为了报仇而死的话,那叫死得其所,若只是因为阮愉的预言而死,那才叫得不偿失。孰轻孰重,你可以自己选择。” 这边,温丞礼站在甬道口处静静的等着他的人到来,他来的路上已经在周围留下线索,只要他们跟着他留下的线索就可以找到这里。 温丞礼还是不太信任这里的人,他们口中的话虽然有些是可以相信的,但有些完全就是胡编乱造,他也不能听信方愚的一面之词,便觉得他们是抵抗要公的好人,万一他们的目的与耀宫的人相同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不会在短时间内相信这些鬼话。 甬道口慢慢的被打开,暗卫的身影落入了温丞礼的视线内,为首的一人急忙上前将手中书信交给温丞礼:“主子,夏国来的紧急信笺。” 温丞礼将信封打开,匆匆的看完了上面的内容,信上写着巫国国主临清已经正式向夏国下了战书,要么将温丞雨交出去,要么两国便要开战。 汉丹城灭城的事情他们至今还没有给巫国一个合理的解释,在汀州收到信的时候,温丞礼便已经让人将温丞雨秘密转移了,除了他和郎斌之外无人能够知道温丞雨的下落。 温丞雨不过是个被毒虫控制的痴傻之人,她根本就不知道杀人,灭城是什么,从驱完毒虫之后,温丞雨便又恢复成了以前那个痴傻的几岁孩童模样。 温丞礼只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他断然不会将自己的妹妹推出去,何况现在夏国内乱,重龙一心想要登基为皇,再有二十天左右说不定夏国就会改朝换代。 “霍骁那边还是没有消息?”温丞礼将信揉捏成了一个纸团用力的抓在手心。 暗卫道:“按照您的吩咐,郎斌大人已经在夏国撒下了天罗地网,只要霍骁一出现,便会立刻将之抓捕归案。” 温丞礼虽然不在夏国,但夏国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重龙恐怕做梦也没想到他的权利早就已经被架空,那些看似忠诚于他的人,早就已经被温丞礼悄悄的换成了他的人。 “速度还是要快一些,写信告诉郎斌,务必要在我回到夏国之前解决这些事情,否则,让他提头来见。” “是,主子。” 温丞礼冲他们摆摆手:“这里危机四伏,找个稳定的地点藏身,莫要乱跑,等我命令。” “吾等遵命!” 第五百五十五章 血色口子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温丞礼是在半夜回到的房间里,徐锦宁和孩子已经在床上睡着了,他倒了杯茶水后走到窗口抬头看向夜空中的那两轮月亮。 月牙弯弯的,像是一把小型的镰刀一样挂在上空,乌黑的云彩时不时的会遮挡住那轮下弦月,整个地面被照映的忽明忽暗。 院子外面还有一群人继续在举办着篝火晚会,看他们这阵仗是要玩到天亮了,就连绰痕和赵管事二人也围在那儿玩的不亦乐乎。 这里的酒水非常符合赵管事的胃口,从进来开始他的酒葫芦就一直是满满的,浑身都是浓烈的酒水味道,有种醉生梦死的错觉。 温丞礼忽然闻到了一股子淡淡的花香味儿,这种花香有点像是北境雪山上的那种白色雪莲,味道冷冽清淡。 他一抬头,正巧看到院落中站着的一个男子,该男子与这里人的装扮不同,他穿着蓝色的长衫,脸上带着金色的莲花面具,气质出尘,不似人间凡人。 他腰间别着一块红色的血玉令牌,那玉佩的材质看上去与祭坛上的那几尊雕塑非常相似,就连染了血的样子都是一模一样。 那男子就站在那儿静静的注视着温丞礼,像是有什么话要跟他说一样,可再等温丞礼眨了一下眼睛,那男子又不见了。 除了空气中那雪莲香味儿还残留着之外,仿佛那男子从未来过一样,温丞礼紧紧的拧着眉头,那人是谁? 从装扮上来看并不像是这里的人,难道飞鹰部落还有别的人生活? 这个地方这么大,若真的有其他人在此盘踞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为什么那个人只出现了一瞬间便立刻消失了。 温丞礼从窗户跳了出去站在那男子刚刚站的地方,他先是看向他刚刚站的地方,随后又仰头看向那漆黑的夜空中。 看到东方夜空中的那抹血红色,温丞礼的瞳孔先是扩大了一下又快速的眯了起来,如墨黑的夜空中多了一道血红,就像是一道多出来的血口子。 只是他所在的地方距离那道血色的口子太远,暂时无法确定那道口子的方向和地点。 “那个人……是想让我发现这道血色的口子?” 那血口子横亘在两边墨色的夜空中,如同将整片天空撕裂成两半。 “难道……”温丞礼想起方愚说的那些话,犹豫再三,还是先回了房间。 既然他能发现这道血色的口子,相信方愚等人自然也能发现,与其主动去找方愚,还不如等他们自己来找,让他们把这个景象解释清楚。 “爷爷,你快看天上。”阮愉激动的指着天上的血口子,“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这已经是第三次出现这样的血口子了,我,我真的担心我们来不及。” 方愚面色凝重的盯着那血口子看,“那个地方……是白杨谷?” 听到白杨谷三个字,婉儿喝酒的动作停了下来,不由得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看到那口子她也是吃了一惊。 酒壶“砰”的一声摔在地上,她快速的站起来看向那口子惊讶的问:“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赵管事酒水喝多了正处在半梦半醒之间呢,听到他们的喊叫声眯着眼睛看过去,他的表情跟众人一样,都是看着怪物一样的盯着那血色的口子看。 “这是时空裂缝的前兆,若是那口子再扩散的大一些,就算我们真的能够将十方瓷瓶找出来也无济于事了。” 方愚直接跪在地上朝着那道口子跪拜:“吾等愿以自身之命,换取天下太平盛世。” 其他那些没有喝醉酒的飞鹰部落族人也都效仿着方愚的动作跪在地上虔诚的叩拜着,嘴里念叨着方愚说的那句话。 阮愉却死死的盯着那血口子,嘴唇已经咬的出血,“一定会有办法的,咱们可以杀了君无命,可以灭了耀宫的,祖父,我们一定要杀了君无命啊。” 可他们现在都不知道耀宫具体在什么地方,与飞鹰部落的龙脊山一样,他们的地下河道范围非常广泛,他们找了这么多年都无法找出地下河道的正确入口。 君无命在耀宫里多年未出,但这也只是耀宫人的说辞罢了,没人见过真正的君无命究竟是什么样子,说不定他早就在这个人世间来回行走过,说不定这个人世间到处都是君无命的脚印。 飞鹰部落从诞生以来便一直跟盗取十方瓷瓶的恶人斗争,他们生来就是为了要保护好这瓷瓶,护佑天下太平的。 婉儿、绰痕和赵管事三人也没有在院子里多停留片刻,而是直接去找了温丞礼。 到他们居住的地方,便看到温丞礼坐在窗口喝着酒,显然他也已经看到了那道血色的口子。 绰痕一个轻功飞落到窗口上,直接对温丞礼说道:“主子,他们说那道裂缝在白杨谷。” “白杨谷?”听到这个答案,温丞礼更加笃定了内心的猜测,“还说了什么?” 绰痕说:“然后他们就跪下念叨那些奇怪的话,您觉得他们的话可信么?” 婉儿在听到“白杨谷”三个字后浑身就开始发冷,因为她知道他们白杨谷一行是避免不了的了,而她……也终将在白杨谷丢了自己的性命。 不等温丞礼开口,婉儿的话已经说出来了:“为什么不可信呢?试试已经摆在我们面前了,不是么?” 绰痕反驳道:“那也不能证明耀宫那群人真的有改变换地的本事啊,他们不还是得依靠着那所谓的瓷瓶才行?” 婉儿却只觉得身上冷的很,只想找个暖和的地方呆着,她整个后背靠在墙上,又想起徐锦宁说的话,若不然她就暂时先留在这里?等白杨谷或者夏国的事情解决了,再回去? 这个念头刚出来就被她直接否定掉了,若是因为贪生怕死耽误了大事,那她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她自己都无法过的了她良心这一关。 温丞礼不想让他们的声音惊扰到徐锦宁和孩子睡觉,将声音放轻:“这件事容后再议,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那主子……您也早点休息。”婉儿就等着这一句话呢,她需要先个地方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 从知道她要死了以后,都不用阮愉避开她,她已经开始很自觉地避开大家,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若是可以再仔细一些,便能发现婉儿已经着手将照顾徐锦宁的事情渐渐地交给绰痕了,就连饭菜都已经很少做了。 夜深了,万籁俱寂,一瞬间,仿佛整个山都进入了沉眠,安静的可怕。 温丞礼放下茶杯,又忍不住的看向庭院中,他得想办法查出那个蓝衣男子的身份才行。 半夜,孩子闹腾了一会儿,还是把徐锦宁给闹腾醒了,她一睁开眼就看到坐在窗口背对着自己的温丞礼顿时困意全无。 徐锦宁将被子给孩子盖上后披上外套走到温丞礼身边,视线转过去,却见温丞礼已经单手撑着脸睡着了,还以为他在思考着方愚他们说的话呢。 徐锦宁将外套给温丞礼披上,又随意的拿了件披风走到外面,院子里还有火燃烧的味道,看到架在火堆上烤着的那只羊。 她忽然觉得他们现在也像是被猎人围堵到山崖边缘的羔羊,只等待着猎人将那一支羽箭再次射向它,前后皆无退路只有死路一条。 飞鹰部落的人都休息了,徐锦宁忍不住转身去了祭坛方向,依稀还能闻到空气中有股浓浓的血腥味儿,那些发着红光的蝴蝶还在白玉盘上飞舞着转圈。 她抬头看向那几尊还染着血的雕塑,觉得有些恶心,胃里翻江倒海似的,那么多的血,那得是多少人的啊。 忽然,她听到了一阵圆盘转动的响声,片刻之后,就见圆盘中间升起了那尊绿色的诡异瓷瓶,明明没有血液的浸泡,可瓷瓶的光芒却开始由绿色转变成了红色。 一只发着红光的蝴蝶落在了瓷瓶上面,红光与血光相映形成了一幅诡异的画面,徐锦宁咽了口唾沫,往前面走了几步,在距离瓷瓶还有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 缩在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徐锦宁装着胆子走上去,把手放到了瓷瓶上,蝴蝶没有飞走,依旧停留在瓷瓶上。 徐锦宁忽然感觉到一股源源不断的热气从这瓷瓶上散发出来,并没有像阮愉他们说的这瓷瓶有多么的危险。 瓷瓶上的红光渐渐地变淡,而那只红色的蝴蝶却像是被抽走了生命力一样,迅速干枯跌落在旁边的台子上。 徐锦宁脸色一变,赶紧将手抽离了那瓷瓶,手心还有点滚烫,“这瓷瓶究竟有什么样的力量,居然能将两个时空链接起来?” 徐锦宁想不通,也找不到理由说服自己,蓦地,她觉得手腕上的红梅印有些发烫,她赶紧掀开袖子看过去。 红梅印记隐隐有些发红,直到另外一只红色的蝴蝶落在手腕上,它扑棱着翅膀动了动,没一会儿又飞走了。 那蝴蝶是来干嘛的,采蜜? 徐锦宁无语的望着那红色的蝴蝶看了看,只可惜那蝴蝶飞的太快了了,她还没看得清是哪一只。 第五百五十六章 何为命定之人?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血色裂缝的事情第二天传得沸沸扬扬的,徐锦宁就算不想知道也很难,但是第二天早上那道血口子就不见了,湛蓝的天空一碧如洗,白色的云朵飘飘扬扬,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徐锦宁、温丞礼二人坐在院子里听着方愚说着他们飞鹰部落和千祥部落之间的恩怨情仇,又知道了一些关于耀宫和君无命的信息。 徐锦宁对这个君无命非常的感兴趣,就是这人将这个天下当做棋盘,一边让他的下属过来挑衅一边又不准任何人伤害她。 其实她有点没明白,除了她的灵魂占据了今生的身体之外,她并没有什么其他方面的能力,为什么会成为君无命挑中博弈对象?为什么方愚他们又一口咬定她就是命定之人? 何为命定之人? 拯救苍生,平复天下? 这天下何其之大,又怎么会是她一个小女子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她并没有撒豆成兵的本事,也没有飞天遁地的能力,故而为什么会选中她呢? 起初,她重生是为了复仇,为了保护自己的国家,亲人,可到最后却演变成了天下之局,许多事情都在她的预估能力范围之外,甚至这些事情都只能发生在话本上。 如果是前世的自己,她绝对不会相信有这样荒谬的故事。 阮愉在旁边打着呼噜,故事讲完了她还没醒,徐锦宁的视线转移到她的身上。 方愚说阮愉是在一年前醒过来的,醒来后她的脑海中便多了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并且成为第二个命定之人,这也是飞鹰部落各大长老推演出来的事实。 阮愉未来的夫婿必定是平定天下的英雄,所以在她认知中,只有温丞礼一人是符合标准的,她这一路便一直强调她跟温丞礼才是天生一对,徐锦宁跟他在一起只会让这个天下更乱。 徐锦宁自然是不相信她的说辞,她用了两辈子的时间,好不容易才跟温丞礼修成正果,哪里能因为她们这所谓的预言、推演就能放弃的? “那个人又会是谁?” 问话的是温丞礼,他虽然没有问鼎天下的野心,但也会好奇这么一个能够掌控天下,成为天下之主的人是谁。 成为天下之主,这得是多少人做梦都想梦到的事,可这个位置真的那么好么? 所谓,高处不胜寒。 方愚一脸无奈的叹口气:“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或者……他根本就不在这个世上。” “那是在另一个时空?”徐锦宁好奇的问。 方愚还是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推演只能算出大概,并不能直接将所有人的信息都找出来,有时候推演也不是全部对的,说不定也会有一些偏差。 徐锦宁侧目望了望温丞礼,除了她的驸马谁还能成为天下之主?温丞礼尽管没有那种野心,可只有他才最有资格坐在那个位置上。 连寒也对夏国内乱一事必定是胸有成竹,否则也不会跟她们在这里听这种不知真假的故事。 徐锦宁还是挺敬佩温丞礼的,这种时候还能如此镇定,不惧自己的国家被别人抢走。 正想的入神,阮愉忽然坐直了身子表情严肃的盯着徐锦宁,半天没说出话来倒是把徐锦宁看的背后发凉,毛骨悚然的。 因为阮愉的眼神太可怕了,她眼底猩红,乌黑的瞳仁似是失去焦距一般的盯着徐锦宁。 徐锦宁眉尖几不可查的微拧了一下,“有话就说,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阮愉抬手指向徐锦宁,“白杨谷,十方瓷瓶在召唤你,你才是它的主人。” “什么?”徐锦宁被她说的有些懵,十方瓷瓶的主人? 方愚双手合十的对着地方弯腰叩拜了三下,那地方正是白杨谷的方向,叩拜完成后,他对徐锦宁说:“长公主,麻烦你们先前往白杨谷吧,那方瓷瓶必定有新瓷瓶的线索,只要我们提前找到剩下的四方瓷瓶,就能阻止耀宫的阴谋。” “耀宫这些年也在到处寻找十方瓷瓶,只可惜其中四方瓷瓶已经碎裂,剩下的六个瓷瓶若是能击中到一起,说不定也会有不同的效果。”方愚说。 徐锦宁不由得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且不说剩下的四方瓷瓶究竟在哪里,就算找到了又能如何?这些瓷瓶根本就拿不动,你又要如何将它们集中到一起?” 方愚说:“其实可以拿出去的,只是需要你的血,只要你把血喂到瓷瓶之中,便能将几个瓷瓶一起带走。” “带着这瓷瓶,想要杀我们的人怕是只会多不会少,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我一定会答应你?相信你呢?” 徐锦宁冷冷的笑着,“再者,我们不过才相识几日,就算你的故事编撰的再怎么精彩纷呈,但它终究只是一个故事,小孩子听听就得了。” 温丞礼疑惑的看向徐锦宁,不知道她怎么会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明明她一直很相信这些消息的? 况且,这还关系到耀宫和君无命。 果然,听完徐锦宁说的话方愚的脸色蓦地变得很难看,他抿了抿嘴不知道该如何说一些让徐锦宁信服的句子。 阮愉却直接恼羞成怒起来:“我们还能拿这么大的事情跟你开玩笑么,那瓷瓶你也看见了,你怎么能不信任我们呢?” 徐锦宁面对她的质问,只是轻声一笑:“想让我们去白杨谷也很简单,你们必须要答应我三个要求。” “长公主请说。”方愚倒想听听徐锦宁到底有什么要求。 徐锦宁竖起第一根手指,说:“第一,婉儿命中有一劫难,还是你孙女亲自算出来的,我需要将她暂时留在飞鹰部落,等大事结束之后再让她出去。” 婉儿没想到徐锦宁会向他们提出这样的要求,但要让她留在这里苟且偷生,她还不如轰轰烈烈的去死。 婉儿急忙跪在徐锦宁面前道:“长公主,我不怕死,我只想留在你身边保护你。” 徐锦宁严厉的看她一眼,又说:“你以为让你在这里是享福的么?你有两个任务,监视这些人,还有……” 她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他们要去做的事情太危险了,总不能天天把孩子抱在身边,这里相对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孩子在这里会非常的安全。 “你要帮我照顾好云儿,我必须要给孩子找一个极其安全的地方才能安心的前往白杨谷。” 这是她早上跟温丞礼商量过后的结果,宁国虽然已经稳定但毕竟还在棋局之中,时刻都会有危险,夏国内乱本就乱的不成样子,更遑论将孩子带回夏国了。 时时刻刻的跟在身边,还得遭受着各方刺客的追杀,也是异常凶险,只有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小太子……” 方愚大概猜到了徐锦宁的想法,知道她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了,原来是怕他们遇到危险,他起身保证:“长公主,您放心,老夫一定倾尽全族的力量保护好小太子和婉儿姑娘。” 方愚直接当着徐锦宁等人的面给孩子算了一卦,算完后,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精光,他盯着孩子看了许久,忽然说:“天下,还是有救的。” 徐锦宁可不认为一个还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孩子能拯救天下,“讲解一下?” “我看到这个孩子坐在夏国皇位之上,统领万民,这是被紫微星庇佑的孩子,命中本就带着富贵。” 徐锦宁眉宇间掩饰不住的自豪,这可是她跟温丞礼的儿子呢,能不厉害么? 阮愉很是惋惜的说:“可惜还这么小,不然我一定嫁给他。” 徐锦宁嘴角抽了抽,“我儿子可不是谁都能觊觎的。” 阮愉又叹口气,眼神还是止不住的往孩子身上瞟:“我再怎么疯狂的想嫁人也不会找一个婴儿,还请长公主放宽心。” “那第三件事呢?”方愚看向徐锦宁问,第一、第二件事都是要保护好她的人。 徐锦宁沉默了一会儿,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温丞礼:“第三件事我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了再说吧。” 方愚眼睛眯了眯,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那前往白杨谷一事?” “不日我们就会前往白杨谷,这一点你不必担心。”温丞礼握紧了徐锦宁的手说,让她跟孩子分开对她太残忍了,可把孩子带着又会非常的危险。 孰轻孰重,还是要掂量好的。 温丞礼想到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蓝衣男子,问方愚:“这里是否还住着其他人?” 方愚摇摇头:“这里一直都是与世隔绝,鲜少有外人能够进来。” “是么?”温丞礼冷不丁的皱起眉,如果不是飞鹰部落的人,那那个男人又是谁?是敌是友? 徐锦宁用胳膊肘轻轻的撞了一下他的胳膊,“怎么忽然问这个?” 温丞礼说没什么,“只是想知道这里的是否真的安全罢了。” “放心放心,我们这里绝对安全的。”阮愉嘿嘿的笑两声。 众人商谈了一下午关于前往白杨谷的事情,最终决定明日就启程,绝不对耽搁时间,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让他们耽误了。 可没想到,第二天会发生那么多意外…… 第五百五十七章 “保护好宁儿和殿下。”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明日即将启程,徐锦宁抱着孩子一晚上没有睡着,把孩子留在这里她也很舍不得但是他们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徐锦宁断然不可能让孩子跟在自己身边冒险,为了以防万一,她只能选择把孩子放在这里。 留下婉儿和绰痕照顾,她也能安心,婉儿机智聪明自然能够监视好这些人,也能照顾好孩子,绰痕武功高强,留下他也能保护好婉儿和孩子的安全。 他们不会把所有人都带走,也会留下一部分暗卫继续守着龙脊山。 并且,他们会带上阮愉,阮愉是整个飞鹰部落未来和希望,方愚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出事的。 温丞礼也在院子里守了一夜,他在等昨夜那个蓝衫男子。 可惜直到天明那个人也没有出现,仿佛只是温丞礼的错觉一样。 天明时分,一声爆炸惊扰了还在睡梦中的人,整个院落直接被无数的火球砸中轰然倒塌。 温丞礼第一时间冲向了茅草屋保护着徐锦宁,所幸他们都没有休息很幸运的躲避了这次暴击。 那些火球从四面八方被扔投掷进来,整个院落里乱作一团,呼喊声、求救声此起彼伏,到处都是刺鼻的烟雾,入眼所及之处已经被熊熊大火燃烧包围着。 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叫,徐锦宁只能抱着孩子躲在后面不停的安慰着,方愚等人还没来得及从屋内冲出来,又有一批黑衣人直接从屋外闯了进来。 两方人马展开了激烈的厮杀,温丞礼紧紧的护着徐锦宁母子,绰痕、婉儿、赵管事三人也冲出了烈焰燃烧着屋子,几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他们一刻也不敢松懈。 “宁儿,跟我过来。” 温丞礼迅速带着徐锦宁躲在院子外面一处,听到阮愉的尖叫声,徐锦宁眉头一拧,虽然不想让温丞礼跟阮愉有过多的接触,可那女子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 徐锦宁、温丞礼二人对视一眼,心有灵犀的各自分开,婉儿动作迅速的飞身落在徐锦宁身边,温丞礼丢下一句:“保护好宁儿和殿下。”后也加入了战局。 婉儿和绰痕二人一左一右的拥护着她,但那些刺客好像并没有要伤害徐锦宁的意思,他们的目标居然是阮愉。 阮愉已经被两个黑衣人架起来往外面拽着,方愚武功不高身上已经多处伤痕,见孙女要被带走,他拼尽了全力冲上前去跟对方撕扯。 混乱中,不知道谁的剑直接刺穿了方愚的心口,他一口血喷了出来,身体被那刺客踹了出去。 “祖父,祖父!” 看到方愚被杀,阮愉痛苦的惨叫着,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出,她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尸体,可无论她怎么挣扎那刺客都没放开她。 忽然不知从哪里传出了一声类似于野兽嚎叫的声音,一道黑色的人影迅速扑向了钳制住阮愉的那两刺客。 他的力气极大,直接将那两人扑倒在地。 那两人还没站起来,便直接被他一手一个拧断了脖子。 温丞礼看到他,只是轻微拧眉,并没有上前帮忙,他愣神的功夫,一个黑衣人迅速从身后扑向他。 温丞礼正跟前面那两人厮杀并没有注意到后面那人,可那道黑影却直接扑向了黑衣人救下了他, 那黑衣人的下场与刚刚二人一模一样,直接被拧断了头。 有了他的加入,战局瞬间逆转,他的速度快,力量强,那些刺客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清晨的这场厮杀一直到了中午,那些刺客见情况不对看赶紧撤退。 大火将那屋子烧的干干净净,天空被火烧的通红,四处弥漫着呛人的烟味儿。 飞鹰部落的人武功不是很高,他们安逸了太久早就不知道如何应对外敌,许多人死在了这场变故中,就连方愚也被杀死了。 刺客离去之后,此起披伏的哀嚎声刺激着徐锦宁的耳膜,她擦了把脸上的灰从旁边走过来,孩子已经被她哄好了虽然不哭,但也没有睡觉。 看着这一地狼藉,徐锦宁心中不是滋味儿,视线移动到阮愉那边,阮愉正抱着方愚的尸体哭的很凶狠,旁边也跪着几个陌生的长老,各个脸上都是一副哀泣的模样。 有些死了亲人的,抱着自己的亲人哭的昏天黑地的,哭的徐锦宁都跟着心烦意乱,哀上心头。 温丞礼让赵管事带着人去看看还有多少幸存者,顺便查看一下这些人身上有没有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 将沾满血的剑放到身后,他担忧的走向徐锦宁,“没事吧?” 徐锦宁摇摇头,她能有什么事,“那些人似乎并没有要杀我的意思,他们的目标……” 徐锦宁看向阮愉,“是阮愉。” “或许她身上真的还有什么其他的秘密,能招惹这么多人来抓她,那幕后之人必定是熟悉这里的一切,知道我们来了所以提前清理掉这里。” 徐锦宁听完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的,否则,不可能他们刚到这里还没几天就遇到了这么大的事情。 那些人压根就是算计好时间,知道他们可能要带着阮愉前往白杨谷,故意上演了这么一出。 但是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在他们出发当天选择刺杀呢? 阮愉忽然发了疯似的冲向了徐锦宁,她一把拽住徐锦宁的胳膊,吼道:“都是你们,是你们害死我祖父,我要你给我的族人偿命。” 婉儿一把推开她,怒道:“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不是你们说这里非常安全么,怎么现在反而倒打一耙了?” “你们没来之前,我们这里好好的,都是你们,是你们。” 阮愉跪坐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哭着,“我早说了你们在一起会天下大乱,会有祸事,是你们不相信,是你们不信我。” “你们总觉得我说话疯癫不信任我,可现在事实就摆在你们眼前,你们还能不信我麽。” 温丞礼见徐锦宁脸色变得苍白,走到她身后将她圈护在怀里,“我命由我不由天,以姻缘来看天下大势,未免荒谬。” “是不是荒谬,以后你们会知道的。” 阮愉擦擦脸上的泪水跌跌撞撞的站起来走向方愚的尸体,扑通一声又跪坐在地上掩着嘴哭了起来。 赵管事带着人将这里的残局收拾了一下,飞鹰部落共有一百二十多口人,如今只剩下一半不到,几乎全部都被杀死了。 剩下的这些人虽然都对徐锦宁有点意见,但碍于他们现在实力不济也无法上前讨什么公道。 不知道谁喊叫了一句,说是祭坛出事了,几个还在悲痛之中的长老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立即站起来。 其中一人看起来比方愚更加年迈一些,他先过来给徐锦宁行了礼,“阮愉失礼冒犯了您,她也是太过伤心了,并非有心之言,还请长公主见谅。” 徐锦宁表情复杂的看了一眼还在痛哭流涕的阮愉,视线被温丞礼挡住,温丞礼说:“让她自己呆一会儿吧,她会明白的。” 徐锦宁恩了一声,跟随众人一起往祭坛走去。 祭坛同样被人一把火烧了,白玉台子烧成了黑色,上面还有被钝器敲砸过的痕迹,但这个台子始终没有被成功的打开。 长老过来说:“那伙贼人必定是想要盗取十方瓷瓶,可惜这里的几关必须要有飞鹰部落纯正的血脉才能打开,如今方族长已经身亡,能打开白玉台的人拜年只剩下阮愉一人。” 所以刚刚那群人是想要抓走阮愉,想要用她的血强行将这白玉台打开,没想到半路却杀出了一个小怪物。 听完长老说的话徐锦宁心中却多了几分疑惑,说是白玉台只能用阮愉和方愚的血才能打开,可那天晚上百余台自己也打开了,还有那些发光的蝴蝶呢。 这又是怎么回事? 徐锦宁没有问出口,说不定连这些人也不知道原因。 长老上前仔细检查了白玉台,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看出十方瓷瓶还在里面的,那长老上去看了一眼后立马松了口气说:“还好,十方瓷瓶没有遭到损坏,瓷瓶依在,我们飞鹰部落还是有未来的。” 长老跪在台子上磕了磕头,“天不亡我飞鹰,这个天下还是有未来的。” 徐锦宁、温丞礼二人对视一眼,不知道这长老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这些人一直就很奇怪。 长老转而跪向徐锦宁,冲她行了一个大礼,“还请长公主无论如何前往白杨谷,查出另外四方瓷瓶的下落,只有将这些瓷瓶全部归为,时空裂缝才能被修复,耀宫的阴谋才不会得逞,这天下方能安定。” 徐锦宁上前用质疑的语气问他:“只要前往白杨谷,就真的能够知道其他四方瓷瓶的下落?” 可她之前在白杨谷也住了一段时间,密室里的瓷瓶并没有给她任何提示,除了跟这个瓷瓶一样打不碎移动不了之外,并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 “那是必然,您只需要把您的血滴入瓷瓶之中,那瓷瓶便能呈现出一副神奇的血地图,上面便有记录十方瓷瓶的下落。” 徐锦宁也不知真假,只能暂时先应承下来。 第五百五十八章 云儿?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飞鹰部落遭到重创,原本为徐锦宁铸造的房屋也被一把大火烧成了灰烬,他们只能暂时先退往甬道口的那边小院子里。 长老说要带着剩余的族人为方愚等丧命的人祈祷祝愿,带着他的族人先行前往了祭坛,赵管事和绰痕在那边帮衬着。 祭坛毕竟是不祥之地,徐锦宁不可能带着儿子在那儿晦气的地方,只好随着温丞礼一起呆在房间里等着消息。 徐锦宁抱着孩子坐在院子里,看着温丞礼为那小怪物疗伤。 真是奇怪,为什么这小怪物的容貌有七分像温丞礼呢? 他简直就像是幼年时期的温丞礼,徐锦宁盯着他看了许久。 他的后背被砍了好几刀居然也不知疼痛,杀敌比谁都狠,哪怕现在上药也是面无表情,龇着牙蹲坐在那儿。 小怪物似是感觉到徐锦宁的视线了,冲她凶狠的嗥叫一声,见她对自己没有威胁后,又将血红的眸子转向温丞礼。 他好像对温丞礼有一种特别的依赖感,像是有许多话要跟温丞礼说但又不知道如何表达。 徐锦宁一刻也不敢放松,她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后走向他们二人,见温丞礼已经给小怪物上好药了才问:“这是什么人?怎么跟你长得这么相似?” 温丞礼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他也挺想知道这人是谁,“他跟上官家人关在一起,上官家人救出来以后他便一直跟着我,身份成谜,我也在调查。” “他似乎认识你啊,对你竟然这么百依百顺?”徐锦宁露出惊讶的表情,除了刚刚小怪物跟她凶狠了一下之外,现在的小怪物变得很乖巧。 “云儿睡着了么?”温丞礼看向徐锦宁的怀抱。 听到“云儿”二字,小怪物血红的眸子闪了闪,竟在一瞬间流下了泪水,泪眼汪汪的望着温丞礼。 “他好像哭了。”徐锦宁太震惊了,这个小怪物有自己的意识。 温丞礼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怪物会这么敏感,打起架来可比谁都凶悍。 小怪物低着头呜咽的哭着,任由徐锦宁怎么劝都没能成功的劝阻他停止哭泣。 温丞礼刚站起来就发现自己的衣角被小怪物死死的拽着,“你想做什么?” 小怪物听懂了,他摇着头不愿意放开温丞礼的衣服。 “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他找点吃的吧,你先陪着他,看看能不能从他这儿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温丞礼只好无奈的继续坐在一边任由小怪物用力的攥着他的衣服哭,他这是想到什么伤心事了能哭成这样? “云儿?”温丞礼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小怪物迅速的抬起头来看向温丞礼,嘴巴半张着愣是半天没说出一个字,他只能从嗓子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他是有自我意识的,说明那些人给他下蛊的时候出现了意外,或者是蛊虫发生了什么特殊的反应。 徐锦宁让人送了一些糕点和茶水过来,她把糕点送到小怪物面前,“哭累了就吃点东西,吃饱了再继续哭。” 温丞礼有些无语,这算是什么方式的劝说? 小怪物诧异的看了一眼徐锦宁,然后又看看温丞礼,见后者点头了才从她手上把糕点接过来狼吞虎咽着。 在竹屋的时候,温丞礼和徐锦宁遇到一伙神秘人烧了竹屋直接从后面的密道中下了山,当时情况太乱一时间没能想起这个小怪物,没想到他居然自己一个人跟过来了。 温丞礼不得不佩服他的追踪能力,居然能从竹山一路追踪到汀州,又从汀州追踪到这里。 不晓得他路上经历过什么,身上都是血腥味儿和结了痂的伤口,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澡身上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味儿。 徐锦宁已经让婉儿去烧水准备了干净的衣服,等他吃饱喝足收拾打扮一下再问其他的事情吧。 一盘子的糕点居然都让他一个人吃完了,可见他是饿到了什么程度,眼看着他要将那滚烫的茶水送到嘴里,徐锦宁赶紧夺走了他的水壶。 那小怪物目光又开始变红,恶狠狠的盯着徐锦宁看,仿佛她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一样。 徐锦宁柔声柔气的说:“这个很烫,你喝下去肠胃都会被烫坏,别没被打死反而被烫死了。” 说着,她拿过旁边的凉白开,把热水和冷水兑了一下才递给他:“喝吧,喝完去洗澡。” 温丞礼也坐在旁边品着茗茶,目光淡然的看了一眼小怪物,心里对他的疑惑越来越多,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在听到“云儿”两个字的时候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还哭成这样? 这个怪物跟他长得极为相似,但他可以笃定,在去那个山洞之前他跟这人绝对没有什么干系。 云儿?他的名字里也有一个云字么? 婉儿过来说热水已经准备好,可以带着人过去沐浴了,但小怪物只听温丞礼一个人的话。 几个侍卫一起拽着他往房间里走,他不但不走,还把人给打伤了,最终还是温丞礼把人带下去洗澡了。 婉儿捂着胸口惊魂未定的,她的胳膊差点就被小怪物硬生生的给拧断了,“这人到底什么来头,怎么凶恶成这样?” 若说是被蛊虫控制的小怪物,可这人又保持着理性理智还能听得懂人说话。 徐锦宁一边温柔的给孩子喂着米汤一边说:“一会儿你见到他的脸只会更加惊讶,说实话,就是我也觉得这小怪物来头不小。” “那不可能!”就算这个小怪物跟温丞礼长得再怎么相似,他都快十四五岁了,主人总不能在十一二岁的时候就跟人有了儿子吧,这一点绝对不可能。 徐锦宁压根就没往温丞礼私生子这条路上想,她在想,这人会不会是温丞礼流落在外的弟弟什么的? 江阴都能成为温丞礼的父亲,谁知道江阴在外面有没有别的儿子呢? 要说这江阴也真的太厉害了,一个人就拿下了慕青黎和青儿一对双胞胎姐妹。 慕青黎倒是没有说过她还有另外一个儿子,那这个小怪物会是青儿和江阴的儿子么? 青儿目前被温丞礼安置在夏国一个安全的村子里,而且她还疯疯癫癫的,想要知道她跟江阴之间的关系还得想办法治好她才行。 还有一个在冷宫消失的,自称为是慕青黎的女人,那女人从冷宫消失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也不知道她最后跟上上官谷主聊了些什么,怎么跟上官谷主见完面后就不见了呢? 许许多多的疑问还没有得到答案,现在又多了更多的疑问,怎么他们的问题总是接踵而至,只多不少呢? 徐锦宁还是挺郁闷的,见婉儿在大声叫她,她才啊了一声回过神来。 “什么事?” 婉儿指了指站在院子门口,身上穿着孝服的阮愉,“她来了。” 徐锦宁目光高傲的看向阮愉,这里都是她的人,阮愉就算想发疯也要掂量掂量他们的实力。 现在是飞鹰部落有求于他,而不是她非得死皮赖脸的呆在这里,“有什么话就说吧,光这么瞪着我有用么?” 谁知道阮愉居然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她的力气很大,直接溅起了一层灰,她冲着徐锦宁磕了三个头后,红着眼睛说:“我为我之前的粗鲁举动向你道歉,谢谢你还愿意前往白杨谷。” 徐锦宁有些惊讶,但面上还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这不光光是为了你飞鹰部落,也是为了我们自己。” 阮愉抽噎两声,“前往白杨谷的路途危机重重,你自己要小心,我……我就不跟你一起去了。” 徐锦宁眯了眯眼睛,“哦,你不跟我们一起去?是要留在这里?” 阮愉急忙摇头说:“不,不是,我都算去一趟北山之巅,那里会有人在等我。” “北山之巅?”徐锦宁、婉儿二人同时惊讶的开口,从到汀州开始,这个地方就一直出现在他们面前。 可黑衣斗篷人和欧阳怵都说了北山之巅并没有他们想要的答案,为什么阮愉又提起了这个地方呢? 徐锦宁问:“你是觉得耀宫的人就藏在北山之巅,还是北山之巅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阮愉说:“都不是,我去那里有个重要的任务,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们,等我完成北山之巅的任务了我会去白杨谷找你们的。” 阮愉站起来拍拍膝盖上的尘土,准备离开的时候又回头对徐锦宁说:“徐锦宁,你千万别死了,还与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做,这才只是开始,还不到终结的时候。” 徐锦宁不太明白她的意思,难道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时候,仅仅只是个开始? 那这些事情什么时候才能算是终结? “你的意思是,我们跟耀宫的战争仅仅才刚开始?”那他们之前在汀州跟耀宫的人争斗了那么长时间又算怎么回事? 阮愉露露出苦涩的笑容:“他们只是想警告你,并不想杀了你,若是君无命下令杀你,你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阮愉的表情有些难看,她深吸一口气后踏着步子离开了,临走前还丢下一句:“你们走的时候我就不送了,会有长老随你们一起前往白杨谷的,若是又不懂得地方尽管可以问他。” 第五百五十九章 血蝴蝶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夜晚降临给这个小院子增添了一股恐怖气氛,清晨发生的事情还没散去,在这里都能闻到祭坛那边飘过来的烟火味道。 众人商议过后决定等到飞鹰部落稳定下来之后再离开这儿,然而他们前脚刚商量完毕,后脚飞鹰部落的长老便带着消息过来,恳求他们明日参加完祭礼后便立刻动身离开。 明天是飞鹰部落死去族人下葬的日子,这也是阮愉的意思。 徐锦宁推脱不掉便答应再多逗留一日,呆在这院落里还能听到前方祭坛传来的哭声。 温丞礼站在庭院中吹奏着往生曲算是给他们送上最后一程,红色的发光蝴蝶似乎也感觉到了这里的悲伤气氛,成团成团的飞在天空中盘旋着。 树上居然也有一些发光的虫子,绿光、红光和白光相互映衬,反而把这里映衬的如同一个人间仙境。 反而不像是在为那些死去的人送行,更像是给她们的一种祝福。 徐锦宁伸出手接住一只发光的红蝴蝶,蝴蝶停留在她的手掌心扑棱着翅膀,它身上的红色荧光粉末洒落在她的掌心上,就连她的手掌心也有一些在发光。 徐锦宁感慨着这些发光粉末的神奇性,这一刻开始,她才惊觉这个飞鹰部落有多神奇。 笛声为这些飞舞的蝴蝶伴奏,徐锦宁一挥手,但掌心的蝴蝶却没有飞走,它扑棱着一下翅膀之后从她的手掌心跌落。 徐锦宁一愣,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听到外面有人喊叫了一声:“快看那些蝴蝶和虫子,它们好像……都死了?” 徐锦宁愕然的看向跌落在桌子上的蝴蝶,蝴蝶不再发光,变成了普通的样子,它已经失去了生命气息。 孩子已经睡着了,她走到床边帮孩子吧被子盖上后出了房间。 外面的蝴蝶在散发完最后一些光芒后彻底失去了生命气息,如同蝴蝶雨一般的从空中坠落。 这哪里是蝴蝶在为他们送行,根本就是在陪着他们一起离开。 婉儿感慨道:“这里的生物都是有灵性的啊,长公主,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 徐锦宁叹口气也跟着说道:“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看来这些蝴蝶都随着方愚他们一起离开了。” 笛声进入了尾声,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落下,蝴蝶也坠落的差不多了,温丞礼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只蝴蝶说道:“这些蝴蝶都是方愚族长养的,方愚一死,这些蝴蝶自然是要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真是稀罕物啊,这个部落可真神奇。” 徐锦宁也是这么觉得的,或许她可以对改观了,还有那个疯丫头,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徐锦宁看向温丞礼,走到他面前跟他说:“正好我现在睡不着,我去找找阮愉,看看还有是我们能帮的。” 温丞礼说:“我随你一起。” 徐锦宁摇头:“不用了,你们忙活了一整天就留下来休息吧,婉儿陪我去就好了,孩子还在房间里休息,你去帮我照顾一下孩子吧。” “是啊主子,还有那个小怪物,现在他可只听你一个人的话,别人照看不来,要是他忽然发起疯来,我们也也招架不住的。” 温丞礼转身看向像个小狗一样蹲坐在门口的小怪物,的确,这个小怪物只听他一个人的,若是他离开了,指不定会发疯成什么样子。 “既然如此那就先这样,照顾好长公主。” 徐锦宁冲他笑笑:“放心吧,我去去就来,若是太晚了你也不必等我,早些休息。” 温丞礼点着头,让绰痕也跟着一起去了,这里刚经历过这么大的事情,还不知道有没有其他的凶手藏在暗处,他也不可能让徐锦宁一个人单独行动。 有绰痕和婉儿保护还能安全一些,温丞礼又叮嘱了一句:“早些回来,若是有情况立刻躲起来,以你的安全为第一。” 徐锦宁说声知道了,带着婉儿、绰痕二人一起往祭坛那边走去,其实她还想看看现在祭坛那边出了什么事情,说不定那边也有些情况呢? 说到底,她还是不太放心十方瓷瓶的安全,虽说那些人暂时没能得到阮愉的血开启白玉祭坛,但万一他们还留有后招呢? 一路走向祭坛,他们发现了不少奇怪的生物都在往祭坛那边走去,其中也有徐锦宁看到的那只浑身白色,眼睛为红色的白鹿。 那只白鹿像是感受到了徐锦宁的视线,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随后又低头吃了一口地上的草,一边吃着草一边往祭坛走去。 婉儿很不厚道的低低的笑了一声,因为她前面有几只猴子正倒吊在树上,其中一只抓住另一只的尾巴,手里拿着香蕉在那儿吃。 绰痕咂舌道:“这些动物都不怕人,而且好像比前两天更加活泼了呢。” 婉儿说:“飞鹰部落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些小动物都有灵性,自然而然想着过来送送这些人。” 徐锦宁眉头紧皱着,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抬起手示意先停一下,目光扫视着前面的那片黑暗。 前面有人正拿着火把晃来晃去,像是在举行什么特殊的仪式,等到那些火把停下来了,徐锦宁才继续带着人往前走。 祭坛那边依然很热闹,幸存者们跪坐在祭坛边缘,刚刚拿着火把转圈的是一群穿着奇装异服的男人,他们转完圈后全部跪在祭坛外围,火把统一放在了他们左边。 熊熊燃烧着的火焰映衬着他们的脸颊,每一张脸上都布满了沉重的哀伤,有些人早已经控制不住的大声哭了出来。 婉儿惊讶的看着那群人,不由得好奇地问:“这些仪式我只在话本上见到过呢,但话本上的那些祭祀可没有这些隆重盛大。” 他们人数虽然不多,可他们的仪式非常盛大,整个祭坛周围都被小动物们围满了。 徐锦宁细长的眉头深深的拧在一起,不由得想起之前阮愉说过,飞鹰部落是被上天眷顾的神奇部落,他们的祖先曾经与仙人进行过交谈,得到了仙人的庇佑。 她看向台子周围那几尊白玉雕像,这些雕像雕刻的栩栩如生,那张脸更是俊美无双,甚至比温丞礼还要俊俏上几分。 可见当时飞鹰部落的首领是如何看重、信任这个仙人的,有鬼自然有仙,正如她这个从前世爬回来的冤魂一样。 这一刻,徐锦宁忽然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总觉得这一切都太过梦幻,搁在前世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会经历这一切,成为什么所谓的命定之人。 重生以后,她要的东西其实就很简单,就是想跟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一起归隐山林,做一对逍遥快活的神仙眷侣。 可没想到重生后会发生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有时候,连她都觉得不太真实。 看到这些白玉雕像,徐锦宁想着,要真是有这个仙人,能不能完成她一个小小的愿望,至少不要让这个天下变得更乱,百姓们能过的稍微快活一点。 阮愉邢湾跪拜指力抬起头就看到徐锦宁三人站在不远处,看到他们的表情,阮愉跟旁边的人说了什么后站起身来走过去。 阮愉像是一天之内长大了不少,没有往日那般灵动调皮,说话也有模有样不再是疯疯癫癫的,这样的她反而让徐锦宁有些不适应。 阮愉恭敬的给徐锦宁行了礼,然后才说:“你们不休息来到这里做什么?” 徐锦宁说:“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地方,这里暂时还好吧,那些人还有出现么?” 阮愉深吸一口气说:“幸好有温丞礼的守卫们在这里看守着,这里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你可以放心。” “那就好。”徐锦宁看了看阮愉哭肿的双眸,小丫头除了眼睛哭的跟核桃之外,其她好像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这让徐锦宁对她有些另眼相看。 徐锦宁问她:“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去北山之巅?” 阮愉回答:“等你走后,我就会带人前往北山之巅了,听闻北山之巅比我们这里更具有灵性,除了龙脊山之外,北山之巅是最靠近神祗的地方。” 她说的话徐锦宁又有些听不懂了,眉头深深的皱着,好看的唇角微微的向下抿着:“神祗又是什么地方?是仙人居住的地方?” 真是越来越荒谬了,到底还有多少事是她不知道的,徐锦宁的心已经快要被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塞满了。 阮愉说:“我也不太清楚,毕竟我也没有去过北山之巅,但我经常听祖父提起,我相信你们之前在汀州的时候也有查到关于被山之巅的消息吧?” 徐锦宁毫不吝啬的说:“之前我们的确怀疑耀宫的老巢就在北山之巅,不过后来被人证实,耀宫并不在北山之巅。” 阮愉笑了笑:“当然,这些人只配生活在肮脏的地下河道里,他们不是被上天眷顾的人,当然没有资格住在北山之巅那种地方。” 见徐锦宁等人一脸迷惑的表情,阮愉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浅浅的,叹口气。 第五百六十章 白鹿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知道阮愉还有很多事情瞒着他们,但只要是她不想说的,再怎么逼迫应该也不会告诉他们的。 阮愉看向东方天空上的那道红色裂缝,红色与墨黑色的云彩将两边的天空划成了两个空间,她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那道血色的口子比前些日子还要大,血口正在慢慢的扩大,若是正片天空都被这血色侵占,那两个时空之间就彻底被吞陷。 整个天下将会大乱,徐锦宁见她忽然盯着前面发呆,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天上的那道血口子,徐锦宁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 之前她睡着了并没有见过这道口子,但第二天倒是听他们说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今亲眼看到,心里反而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个口子,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阮愉却一口笃定道:“这个口子在外面是看不到的,只有在龙脊山内才能看到。” 婉儿认同的说:“是啊,进来之前我们的确没有看过这样奇怪的景象。” 好多奇怪的事情都是从来到龙脊山之后才发生的,难道龙脊山还能有预知能力不成,婉儿有些诧异。 但转念一想,阮愉都能通过她的面相看出她即将命丧白杨谷,可见飞鹰部落还是有点本事的,说不定真的很有可能有他们不知道的能力。 再看看跪在祭坛周围的这些人,他们同样表情严肃的盯着前面的血口子,尤其是即将要跟徐锦宁等人一起前往白杨谷的那位孙长老。 孙长老是除了方愚之外飞鹰部落地位最高,权力最大的长老了,方愚死后,族长一职暂时交给了阮愉,但真正管事的还是孙长老。 也是孙长老安排阮愉前往北山之巅的,他持着手里的拐杖用力的敲击着地面,“那些混账,为了一己私欲做出这等恶事一定会遭到天罚的,上天会告诉他们阴阳不可逆转,时空不可重逢,他们的阴谋不会得逞的。” “阴阳不可逆转。”徐锦宁紧紧的皱着眉头,“上天真的能够聆听到你们的祈愿么?会不会到最后,只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呢?” 阮愉面色冰冷的,她看着面前那断开的红口子,冷不丁的笑了一声:“事在人为,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去阻止他们。” “需要我做什么?”徐锦宁转身疑惑的看着她,“只是将十方瓷瓶聚齐?聚齐之后呢?” 他们现在只需要徐锦宁将十方瓷瓶聚齐,剩下的她能做什么,难道除此之外她就只能静静的等待着? 应该不是吧,只觉告诉她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让她去完成,但她徐锦宁不是个任人宰割的人。 之前在汀州被耀宫那群人三番四次的以百姓的性命要挟,已经让她的耐心都被磨光了。 她是宁国高贵的长公主,可不是谁都能拿捏的对象,先前是因为怀有身孕许多事情不方便做。 如今可不一样,是时候跟他们算算总账了,徐锦宁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徐锦宁回过神来听到阮愉说,“长公主,十方瓷瓶会告诉您接下来的要做的事情,因为连我也不知道他们下一步动作是什么,目前我们能做的便是聚齐十方瓷瓶。” 徐锦宁忽然冲着她笑了一声,“是么,我们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他们当然也猜不到我的下一步动作是什么。” 阮愉一惊,“长公主是有其他的计划了?” “你以为我还会放过他们?” 这次就算耀宫的人不来找她的麻烦,她也要让耀宫脱去一层皮,她还得为汀州死去的那些百姓们讨回一个公道。 阮愉认识徐锦宁没几天,第一次看到徐锦宁露出这么一副高傲自信、聛睨一切的王者风范。 从她身上阮愉感觉到了从未见过的一种力量,这种力量很神奇,她有点形容不上来,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内心忽然被一种强大的力量感染着,鼓舞着。 明明徐锦宁只是一个纤弱的女子,明明她只是个养尊处优、不知人间疾苦的皇家女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大的感染力呢? 阮愉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一下,似乎,她有点明白为什么祖父一直说徐锦宁才是真正的命定之人。 有她在,这个天下似乎就不需要她再瞎操心了。 阮愉有点好奇前世的徐锦宁经历过什么呢,为什么她会有这种常人没有的坚持和韧劲? 但……每一个重生过来的人心上都有一道疤,正如阮愉自己心中也有一道过不去的沉疴,这道伤疤已经许久许久了。 婉儿不适时地问了一句:“那个北山之巅上有什么秘密呢?如果耀宫不在北山之巅,又能在哪里?那个什么地下河道又是什么地方?” 人总不能跟老鼠一样一直生活在那种阴暗潮湿的地方吧? 阮愉表情严肃起来,明显不太想多说关于北山之巅的事情,她说:“这里不需要各位帮忙的,你们还是尽快回去吧,明日是最后的祭祀日,你们再来送祖父也不迟。” 徐锦宁看出她不怎么想提到北山之巅的事情,也没有勉强,凌厉的目光扫向了东方那抹血红色,嘴角上挑着露出一个冷漠的笑容:“那就看看到底谁先找到真相吧!” 徐锦宁没有再做逗留,他们的仪式要进行到明天早上,她可没有那么多精力陪着他们。 阮愉跟徐锦宁道了别后继续跪在刚刚的位置上,嘴里振振有词的念叨着什么。 走到一半儿,徐锦宁发现他们住着的小院子方向也是在东边,这个方向正好是太阳升起来的地方。 如果再晚一些回去的话,他们刚好能看到冉冉升起的旭日,清晨的第一道光芒照耀大地,那是一种多么美妙的时刻啊。 徐锦宁现在困意全无,看到路边上那些无惧人类,低头吃草、趴在那儿休息的动物,也觉新奇。 那只白鹿走到徐锦宁三人面前晃悠了一圈,然后抬起前脚动了动,最后趴在徐锦宁边上似乎是等着她的爱抚。 徐锦宁愣了愣,蹲下身子轻触着白鹿的鹿角,她发现白鹿的鹿角比一般小鹿的鹿角还要硬,上面的花纹也很特别。 最让徐锦宁感到新奇的还是它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眼睛非常的好看,比那世间罕见的红宝石还要晶莹剔透,令人着迷。 “长公主,您没事吧?” 看到徐锦宁在发呆,婉儿担心的上前,一把抓住了徐锦宁的手腕,发现她的体温又开始下降了。 徐锦宁摇头表示自己无碍,“我只是觉得它的眼睛很漂亮,有一股很奇怪的感觉。” 这个鹿角很冷,白鹿的眼睛看上去却非常炽热,炽热到徐锦宁有一种想要将红宝石般的眼睛挖出来。 徐锦宁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从有了孩子以后她就不喜欢杀人,见不得血,此时此刻居然会想对一只白鹿做这种事? 徐锦宁做了个深呼吸站起身来,对婉儿说:“这白鹿很奇怪,以后不要让它靠近我们。” 婉儿一听还以为徐锦宁是要让她杀了白鹿,当下“铿”的把剑拔出来对准了白鹿,徐锦宁一愣,赶忙拦住她:“不是让你杀了它,只是让你驱赶它。” 婉儿误会了徐锦宁的意思,又赶紧把剑收了回去,“请公主恕罪。” 白鹿受了惊吓跑的飞快,徐锦宁看着那渐渐跑远,从视线中消失的白鹿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表情有些微妙:“这白鹿真是……” 真是什么,她没说出来,只是叹息一声继续往小院那边走去。 婉儿、仇恨二人疑惑的对视一眼,也不知道徐锦宁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对那只白鹿那么上心呢? 只是他们不知道,那只受到惊吓的白鹿跑到了一半儿便停下来转身看向了他们。 一身穿着蓝衣的男子从树后走了出来,洁白细长的手指轻轻的抚在那白鹿角上,他的脸隐藏在了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 月光映在那苍白的手指上,让那双手看起来有些不似于常人,他一下一下的摸着白鹿角,轻声说:“看来你对的她的影响还不小,她已经起了要杀你的心思了。” 就是不晓得关键时刻,她怎么又停下手了。 白鹿在原地转了一圈,乖巧的趴在男子的脚边,咬了一口青草用力的咀嚼着,像是没听到男子的话一般。 男子低低的笑了一声,蹲在白鹿身边:“白杨谷,是么?” “你觉得他们能够顺利的抵达白杨谷么?”说到这里,男子露出惋惜的神色。 透过那层层树叶看向东方的那一道血红,“时间不多了,只能看他们能走到哪一步了。” “温丞礼已经见过我了,咱们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男子拍拍白鹿的鹿角转身往前面走去,白鹿把嘴里的青草吃完了才悠哉悠哉的跟过去。 徐锦宁回到小院的时候温丞礼还坐在那儿等她,两人寒暄了几句,将去白杨谷的计划重新规划了一下才休息。 有赵管事、绰痕等人轮流守夜,晚上不会出太大的问题,徐锦宁才安心的睡去。 只是睡梦中,她又梦到了白鹿的那双血红色的眼睛…… 第五百六十一章 老谷主?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晚上睡的不太安稳,做了一夜的梦,梦里她一直被那只白鹿追逐,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始终盯在她身上。 白鹿在她周围绕来绕去,像是有话要跟她说,等她真的要伸手去触碰的时候那白鹿又快速的转身跑走了。 她想去追,直到周边的景色全都变成了黑色,直到她彻底被黑暗包围她才被惊醒。 醒过来发现房间里就剩下她一个人,她猜想温丞礼可能带着孩子出去了,赶紧换上赶紧的衣服穿上鞋子匆匆忙忙的走出去了。 外面是一些人在吟唱着奇怪的歌谣,她听不懂这奇怪的歌,心想这可能是飞鹰部落的特殊语言,毕竟每个地方都会有属于自己的语言。 就是宁国和夏国之间的言语也有些不同呢。 徐锦宁顺着那歌谣的方向走过去,发现他们这次不是在祭坛,而是在一处瀑布口,温丞礼抱着孩子站在边上,旁边是飞鹰部落的人。 阮愉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黑色长裙,腰间一条红色腰带分外吸睛,上面的红穗子跟随着她的舞动晃来晃去的。 这让徐锦宁想起那些死去的发光蝴蝶,她走过去安静的站在温丞礼身边,温丞礼冲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徐锦宁会意点点头没有说话。 孙长老附在阮愉耳边说了什么,阮愉的视线在徐锦宁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后又收了回去。 歌声终了,阮愉将她身后的那几个精致好看的骨灰盒拿起来,将里面的骨灰顺着风扬了出去。 瀑布水声很大,与这些吟唱相映成一种特殊的声音。 这是飞鹰部落的一种习俗,他们觉得人死后把骨灰顺着风儿扬去,人的灵魂就会得到解脱和自由。 风会把他们带往一个没有悲伤、痛苦、阴谋、算计的地方,他们把那里称之为仙境。 仪式一直到中午才结束,他们中午没有准备食物,只是让人准备了一些水果。 徐锦宁才知道他们这些人这一个月都要吃水果喝花露,这是他们的一种特殊祭祀方式。 结束后,徐锦宁、温丞礼等人慢慢的往小院走去。 徐锦宁跟温丞礼大致将昨天晚上的对话跟他说了一遍,温丞礼听完后眉头紧锁半晌儿没说一句话。 走到一半儿,那只白鹿又出现在了徐锦宁等人的视线里,血红色的眸子叮在徐锦宁身上,徐锦宁没来由的觉得背后有些发冷,这眼神跟梦里的那只血眸子太过相似了。 察觉到徐锦宁的异常,温丞礼担心的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徐锦宁摇头,目光停留在那只白鹿身上,“你有没有发现这只白鹿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在温丞礼眼中这只白鹿除了眼睛与别的普通小鹿不一样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他知道徐锦宁问这个问题必定是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你觉得呢?” 徐锦宁出神的盯着那双眼睛说:“我总觉得这个白鹿是妖性的,被它盯着我心里会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恐慌,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会不会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你想得太多?”温丞礼并没有觉得那只白鹿奇怪。 徐锦宁想到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心里还是有些膈应,没有再去看白鹿的眼睛,“可能是吧,我们早点回去休息,赶紧把东西收拾好离开这里吧。” 说不定离开这里就不会再惦记这只白鹿了,徐锦宁也觉得可能是最近太累产生了一种幻觉。 真有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临走的时候徐锦宁特地回头看了一眼那只白鹿,就见一道人影迅速地从那片林子中闪过。 “咦,那里怎么还会有别人呢?”徐锦宁再次停下脚步。 飞鹰部落所有的幸存者们都在瀑布那边举行仪式,怎么还会有人在这里呆着? 可等他们再度将视线转过去的时候,那里什么都没有了,就连白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了踪影。 温丞礼给了绰痕一个眼神,绰痕瞬间明白转身往那片树林跑去,婉儿担忧的盯着那边看,生怕一会儿冲出什么东西来。 绰痕跑到白鹿停留的地方查看着,空中飘落几片树叶,其中一棵树上的树叶动弹了一下,他迅速的飞身跳上去。 果然就见一个穿着蓝色长衫的男子迅速的从他面前闪过,他的速度非常之快,绰很没有多做思考连忙给文化层理做了个手势后追了上去。 男子的速度的极快,每次绰痕快要追上他的时候,他就会陡然加速,然后就在前面的一颗树上等待着绰痕。 温丞礼转头对徐锦宁道:“你跟婉儿先回小院,我马上就回来。” 徐锦宁点点头:“那你小心些,别让我担心。” 温丞礼不舍的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孩子后,带着两个人一起往绰痕消失的方向又追了过去。 “长公主,我们先回去吧,主子自有分寸的。” 徐锦宁“恩”了一声,把这孩子的手紧了紧,而后继续往小院那边走去。 只是她们刚到小院就见院子里站着一个满头白发的人,看到他,徐锦宁的瞳孔缩了一下,上官谷主怎么会在这里呢? 上官谷主明显也注意到了徐锦宁等人,他怔怔的盯着徐锦宁看了一会儿,忽然叹口气说:“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 徐锦宁不明所以,“老谷主,您怎么会在这里?” “那个人告诉我,我在这里便能见到我想见的人,看来他并没有骗我。” “你想见的人?是我,还是温丞礼呢?”徐锦宁好奇的问。 老谷主说:“咱们进去边喝茶边说吧。” 徐锦宁让婉儿先下去把茶水准备好,从山上去一趟外面虽然很麻烦,但这里的东西应有尽有,一样也不缺。 房间里点着熏香,味道浓淡适宜,让人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他们走之前这里还没有点上熏香的,想来这熏香是老谷主点的。 徐锦宁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反而觉得这熏香闻着很让人心安。 没一会儿,婉儿便将茶水准备了上来,担心老谷主这次回来另有目的,准备好茶水后特地赶过来照顾的。 徐锦宁将孩子交给了婉儿,让她先带孩子下去休息,她要跟老谷主好好的谈一些事情。 婉儿纵然心里担心,却也不敢违背徐锦宁的意思,只好先把睡着的孩子带下去了。 婉儿临走前还是让人几个护卫守在门口,防止屋子里出现什么变故。 屋内,老谷主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抿了一口,他看起来正常不少,不像是在夏国皇宫里那般疯疯癫癫的了。 徐锦宁见老谷主喝完茶后眉头紧紧的皱着,便猜到他可能是对这个茶水很不满意,轻笑道:“这荒山野岭的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老谷主,老谷主若不然随我们一起离开这儿,到时候本宫再好好的请老谷主喝点好茶如何?” 老谷主摇摇头:“我这次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们一个消息,说完之后我便会离开。” “消息?”徐锦宁眉头挑动了一下。 老谷主说:“白杨谷被一群死士看守着,他们并不是耀宫的人,而是另外一个神秘的种族。” “这又是……”徐锦宁露出讶异的表情,“老谷主怎么知道我们要前往白杨谷呢?您所说的那个人,又是谁?” 是耀宫众人,还是他们的人? 老谷主说:“他们想要得到白杨谷内的十方瓷瓶,搅乱两个时空的秩序,难道长公主以为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两个时空能够重合么?” 徐锦宁如实的说:“耀宫一众人等的目的我至今也没能搞明白,那个君无命到底是什么来头?” “方愚那老东西应该跟你讲过两个部落之间的关系了吧?” 徐锦宁点头,“讲过一些。” “君无命这人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啊,他要做的是要与天对抗,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出奇的,老谷主脸上居然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徐锦宁关注到他拿着茶杯的手发抖的厉害,心里却惊,居然连老谷主都觉得君无命这人可怕? 但徐锦宁从来没见过君无命,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还是要找个机会见见君无命其人才是。 徐锦宁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还请老谷主将您所知道的事情告知本宫。” 他们知道的事情越多,胜算越大,徐锦宁已经做好了绝地反击的准备,她不会再给那些人骑在自己脖子上的机会。 老谷主把茶杯放下唉声叹气着:“这次来,本就是要告诉你们的,白杨谷内杀机四伏,在他们得到十方瓷瓶之前是不可能会离开白杨谷的,你们想要前往那里,必须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说完,老谷主从怀里拿出了一份地图交给徐锦宁,“这上面会有你们想要的讯息。” 徐锦宁把地图接过来,她才发现她所居住的院子只是白杨谷其中一个很小的地方,整个白杨谷的占地面积,甚至比飞鹰部落还要大…… 第五百六十二章 “绰痕,你还好吧?”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温丞礼带着人一路跟着绰痕留下的记号追了过去,可当他们追到一处断崖边上的时候,只看到绰痕在那儿像个无头苍鹰一样的到处乱晃,并没有见到那个怪人的影子。 绰痕摸着脑袋蹲在断崖边上,他呆呆的看着下面的景象,这处山崖不算很高,下面的景象一览无余。 这里的景色可比飞鹰部落的那些人给他看的更加漂亮,瀑布下方百花齐风,百兽欢快的在下面跳来跳去,那些豺狼虎豹居然能跟兔子山羊呆在一起,这画面着实让他感到震惊。 还有那些翩翩起舞的蝴蝶、蜜蜂和那些奇怪的小虫子,绰痕嘴巴都长大了,可惜他暂时不想跳下去打破这份宁静。 这里似乎没有任何忧愁,浮躁的心情渐渐地褪去,只剩下心静和平淡,绰痕忽然升起一种很奇怪的想法,要是能一直住在这里就好了。 如果真的有仙境存在,那一定会是这个样子的。 听到身后脚步声绰痕连头也没有回一下,他在来的路上留下了不少记号,应该是主子他们来了。 没一会儿,就听到赵管事惊讶的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这里……居然这么漂亮,漂亮到让人流连忘返不想离去啊。” 温丞礼却眉头紧皱着,这里的确漂亮,而且漂亮的有些过分了,像是自然而然的充盈着一种奇怪的力量。 温丞礼的目光被下面那几只白鹿吸引,原来这里不止一头白鹿。 绰痕指着其中一只白鹿惊奇的叫出口:“那些白鹿的眼睛是黑色的啊,跟普通小鹿的一样,为什么还会有一只红眼睛的白鹿呢?” 这个问题也是温丞礼想要知道的,但那只红目白鹿并不在这里,这里也么有人类来过的样子。 温丞礼问向绰痕,“那个人呢?” 绰痕茫然的啊了一声,表情有些呆愣,他似乎听不懂温丞礼在说什么:“什么人啊?” 赵管事一巴掌拍在绰痕的后脑勺上,“什么人啊?我没见到这里有什么人啊?” 温丞礼那张英俊的脸上酝上了一层冷霜,“绰痕,你还好吧?” 为什么仇恨的样子看上去很不对劲呢,他的眼神太过空洞,乌黑的眸子像是失去了焦距一样,他把手放到绰痕眼前晃了晃,“能看到么?” 绰痕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又没瞎掉为什么看不到? “主子,您这是做什么呢?”说这话的时候绰痕的目光并没有放在温丞礼身上,“我刚刚在做什么来着?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温丞礼、赵管事二人对视一眼,赵管事问:“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绰痕还是懵懂的摇摇头,“不记得了,我们不是在瀑布么,怎么会在这里?” 温丞礼连忙拽过绰痕的手腕先给他把脉,脉搏正常,但……他身上为什么会有一种奇怪的花香味儿呢,他们这一路走来并没有闻到这种奇怪的花香味儿。 温丞礼猜测可能是那个神秘的蓝衣男子对绰痕做了什么,篡改了他的记忆,让他的记忆停留在瀑布仪式的时候。 绰痕忽然问温丞礼:“主子,你们有听到什么人唱歌么?这里好像有孩子在唱歌?” 可事实是,温丞礼和赵管事,以及其他人都没有听到所谓的孩子歌声。 温丞礼没说什么,一脸凝重的看了一眼断崖下面的景象,他当然不会以为是这样的景色迷乱了绰痕的神智。 绰痕张口欲言,嘴巴才刚张开话还没说出口,脖子上蓦地传来一阵火辣辣的感觉,绰痕赶紧捂着自己的脖子喊叫道:“好烫,好烫啊,好像有火在烧我。” 温丞礼一愣,赶紧把他拽过来翻开他的衣领查看,他的脖子后面有一块地方变得通红,红肿的皮肉上只有一个小小针尖形的伤口。 温丞礼问:“你来的时候可有遇到什么奇怪的虫子蜜蜂之类的?” 绰痕的手指向下面那些飞舞着的小虫子,他只见到这些奇怪的虫子,他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的。 温丞礼说:“那人手段高明,没有搞清楚他的目的之前我们不要轻举妄动。赵管事,你带两个人先把绰痕带回去,让孙长老过来看看情况。” “那主子你呢?”赵管事不放心的问,万一这里还有什么其他埋伏,主子一个人呆在这里岂不是很危险? 温丞礼拂手说:“无妨,我想那个人应该是有什么话要单独跟我说,你先把人带回去吧。” 先前在院落中的时候,这人也是在其他人都安眠的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当时他虽然一语未发,但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有什么重要的信息想要传达给他。 赵管事小心谨慎的将一脸茫然,搞不清楚状况的绰痕接过去交给身后的两人,然后对温丞礼说:“主子,我留下来陪您吧,万一那人……” “不必,若是那人真的有心伤我,我们现在也不会这么平安无事的站在这里。” 他只是想找个办法摆脱绰痕,而且他只是用药物清除掉绰痕的一部分记忆,并没杀了绰痕,说明这人并没有什么恶意。 赵管事见温丞礼态度坚定,心知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只好悻悻的点头对阵身后的两人做完手势,带着绰痕先离开了。 下面的景色虽然美丽但多多少少虚幻了些,让人看的不太真实。 果不其然,赵管事等人前脚刚离开断崖边上,下面便出现了一个蓝衣男子拿着青草喂养白鹿的画面。 温丞礼静静的盯着那个身份奇怪的人,这人似乎非常熟悉这里的环境,难不成他也是飞鹰部落的人? 如果是的,那为什么一他现在是待在这里,而不是在瀑布周边。 温丞礼先前问过方愚这里还有没有其他人居住,可方愚却一直说没有,并且表示并不清楚这里还有其他人存在,也就是说飞鹰部落的人并不知道这个蓝衣男子。 那他是怎么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的? 那天晚上出现在院子是为了什么?又为什么要将他的引到这里来呢? 有东西正在靠近,温丞礼转身看去,站在他身后的是一头浑身雪白,眼睛血红的白鹿,白鹿冲他抬了抬前脚后转身往左边那条小路上走去,看样子是要温丞礼跟着它过去。 温丞礼没有犹豫,回头看一眼断崖下的那男子,发现那男子正负手而立的抬头看向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温丞礼收回目光跟着白鹿往下面走去…… 屋子里的香味儿越发浓烈,由先前的浅淡怡人变得渐渐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徐锦宁松了松已领,发现自己的脸红的有些过头了。 她顿时觉得身上的温度正在急剧上升,手腕上处的红梅越发灼热,她抬手打断了谷主的话,急忙道:“老谷主,还劳烦您帮我先看看这个。” 徐锦宁把袖子撸起来,印着红梅印记的手腕伸到老谷主面前,她说:“这个红梅印记是偶然间出现在我手上的,有的时候会灼热的烫人,但我的身体却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老谷主看到那红梅印记眯了眯眼睛,他深吸一口气说:“这个印记乃是命定之人身上才会出现的,这只是一种预警罢了。” “现在的这种灼热也是一种预警?是哪种预警呢?”徐锦宁不明白,可手腕烫的厉害。 老谷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知道的事情虽然比徐锦宁他们的多,但对于这个奇怪的红梅印记知道的却是少之有少。 史书上曾经记载过关于红梅印记的事情,但并不是很详细。 “这个……因人而异,老夫也不是很清楚。”老谷主摸了摸长胡子,又说:“想必长公主已经见过那位阮姓姑娘,她的手腕上应该也有这样的印记吧?” 徐锦宁点点头:“的确。” 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既然阮愉知道这个红梅印记的事情,为什么不把她叫过来问问呢? 老谷主要说的事情也说的差不多了,他站起身来,表情沉重的叮嘱着徐锦宁:“刚刚与长公主所说之事,暂时不要告诉第三个人,只有你知我知便好。” “温丞礼呢?也不告诉?”徐锦宁愣了愣。 “时机一到,他自然就会知道了,暂时还是保密的好,还有……关于慕青黎的消息,若是让他知道了也会让他分心,还是不要说的好。” 徐锦宁知道他的顾虑,老谷主都这般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想到刚刚老谷主跟她说的那些事情,徐锦宁的脸色变得有些惨白,她着实没想到慕青黎会默默地为他们做了那么多事情,可一想到她的下场…… 乌黑的瞳孔莫名的升起了一股悲凉,难道他们所有人都逃不出这样的命运么? 他们一直再说她才是命定之人,她可以将救整个天下于水火之中,可凭借她一个人的能力又如何真的能够与那些盘桓已久的势力争斗呢? 等她回过神来,房间已经不见老谷主的影子,桌子上的茶水还在冒着热气,差水边上老谷主留下了一封信。 徐锦宁将信封拿过来打开,里面只有一个男子的画像,而这个男子……面容居然与那祭坛旁边的白玉雕塑有些相似…… 第五百六十三章 “你是谁?你在等我?”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这边,温丞礼下了断崖后,那男子便坐在亭子里喝着茶,旁边水壶里的水烧的滚烫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茶香四溢,这种茶香温丞礼从来没有闻到过,闻起来像是露水的味道,又像是野草混合着花香,真是一种很奇怪的香味儿。 男子面容俊朗,脸上没什么血色,他的眼睛似乎看不见,乌黑的瞳孔只是盯着其中一个地方,他可以盯着那里看上许久。 男子的嘴角一直上扬着,不知道他到底在高兴什么,亦或者他本身就是这副温润如玉的模样。 站在亭子外面的温丞礼仔细的观察着他的手,他应该是握着双剑,因为他两只手上的茧子都很厚,像是多年练剑才会磨出来的痕迹。 “既然来了,何必要站在外面呢,请进内一叙。” 男子放下茶杯,做了个邀请的动作,说完之后嘴角的笑容更深了,“夏皇,许久不见了。” 温丞礼一怔,脸上的表情很僵硬:“若是我没记错,那天晚上在院子里应该是我们的第一次会面。” 那次,他们并没有任何的交谈。 男子轻笑出声:“夏皇是第一次见我,我却不是第一次见到你。我见你之时,你应该才六岁左右。” 温丞礼微微吃惊,这么说,这人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他,为什么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看他的行为举止应该出身不凡,想必也是哪个贵族公子,但温丞礼搜寻了脑海中认识的所有人,也没有搜到任何关于这人的信息。 “你是谁?你在等我?” “是,在下已经等了你许多年,今日见面,也是在下刻意为之。”说完,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推送到温丞礼手边,“把这个花露给那位小公子服下,黑毒蜂之毒便可解。” “那毒蜂能让人记忆却失?” “只能忘却一小段时间,三天之内若是他没有得到解药的话,他的记忆会退至三岁左右,也会脑裂而亡。” 男子满怀歉意的说:“当时我并不是故意想要伤害他,但他跟的太紧在下实在是没什么办法,暂时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我的存在,否则耀宫等人便会加快进程,你们就算想要阻止也没什么用。” “你究竟是谁?” 男子一字一顿的说:“君、无、命!” 温丞礼那双好看的黑眸冷不丁的缩了一下,坐在他面前的人居然是君无命? “你是君无命?”这人不是一直都呆在耀宫么,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而且他的眼睛的确视线瞎掉的,“没想到耀宫宫主居然会是个瞎子,你躲在这里究竟意欲何为?” 君无命拿过旁边的茶水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问了一个与他的问题毫不相干的:“夏皇觉得这茶水味道如何?” 温丞礼当然不会相信他会在茶水里下毒,“花香四溢,味道清淡,算是上品。” “能得到夏皇一句夸赞,说明这茶水味道真的不错。”君无命露出一副惋惜的神色,“只可惜这茶叶世间太少,能品尝的人不多,夏皇可要好好的珍惜。” 这茶的确世间罕有,温丞礼品了一口便嫌恶的将茶水放到桌子上,品尝第一口的时候只能品尝到淡淡的青草香味儿, 可第二口.唇齿间竟然有一种奇怪的血腥气。 冷冽的眸子盯着那茶水看了眼,“这是什么茶?” 君无命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他好像特别喜欢和这种茶,连续喝了三杯后他才将茶杯放到一边,又伸手去触摸旁边的水壶,那水壶烧的滚烫,他拎在手里像是没有感觉一样。 温丞礼眼睁睁的看着他将那滚烫的开水倒在茶壶里。 “你费尽心思的把我叫来这里,就是为了请我喝着一杯茶?” 君无命摇摇头,“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耀宫的所在地么,我可以带你们去。” 温丞礼着实是被他弄糊涂了,“你难道不知道我们的目的?” “知道,但……我不阻止。”君无命站起来转向那些玩的欢快的小动物,言语诚恳的说:“没有人生来就呆在黑暗中,也没人生来就喜欢杀戮和鲜血。” “你是要给我讲故事?” 君无命:“你想听么?” 红眸白鹿跑到君无命身边乖巧的趴在他身边,君无命则是从旁边的树上摘下两片叶子放在白鹿嘴边,忽然又提起死去的人:“那个人非常喜欢养白鹿,其实这些白鹿都是我为了他准备的。” 温丞礼知道他口中的人是谁,便是早已死去多时的聂白:“可惜他再也没有办法养这些白鹿了,你可以自己留着养。” “你不杀我?”君无命的语气有些惊讶。“坐在你面前的可是人神共愤的耀宫宫主,你不杀我,可知道这天下又有多少人会死于我手?” 温丞礼静静的打量着这个眼瞎俊美的男人,他看起来像是被困在这里很久了,为什么堂堂耀宫宫主会被困在这里呢? 如果他一直都被困在这里的话,那外面那个假冒他发号施令的人又是谁? 亦或者,跟他们一样,这是第二时空中的君无命? 温丞礼的沉默倒是让君无命有些疑惑不解,他转身面对着温丞礼,即便是个瞎子看不到人,但他还是能够凭借一些细微发现他的所在地。 “夏皇?” 他当然不会人为温丞礼一怒之下甩袖而去了…… 这边,徐锦宁让人找遍了院子也没有发现老谷主的踪迹,他来无影去无踪的让徐锦宁有些不知所措。 徐锦宁坐在院子里听着有一个侍卫前来禀告没有找到的消息,她冲那人挥挥手,又转头看向婉儿:“让人去通知阮愉了没有?” 口口声声说这里安全无忧,先有那群杀手屠灭了整个村子,后有老谷主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这里,整个地方真的能够安全么? 婉儿说:“已经让人去请了,可能那边的仪式还没有结束,她暂时抽不开身吧。” 徐锦宁的手腕已经没有那么灼烫,只剩下一点一点的抽痛着,乌黑的瞳孔瞟向放在冰水盆里的手腕。 白皙细嫩的手腕上,这多红梅格外的显眼,像是刚刚从枝头上摘下来的似的。 徐锦宁询问了一下今天是什么日子,婉儿告诉她今天已经是十一月初三,已经入了深秋了。 徐锦宁一怔,原来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可他们在这里呆着竟然丝毫感觉不到四季的变换,这里的天气似乎跟外面的也不一样。 徐锦宁不由得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这天空白日里看着并无什么异常之处,只有到了晚上拿刀血红色的口子才高高的挂在天空之中,让人不得不在意。 赵管事等人背着已经快要昏厥的绰痕匆匆跑了进来,一看到他们伤成这样,徐锦宁激动的“砰”的一声打翻了水盆。 冰冷的凉水洒了一身,她也顾不得急匆匆的走山前去:“这是怎么回事?温丞礼呢?” 婉儿也跟着着急问:“不是去追那个神秘人了么,怎么一个个的都搞成了这个样子,绰痕这是……” “先别问了,还是把人放到屋子里再说吧。” 绰痕的意识已经开始变得模糊,抱在赵管事脖子上的手无力的耷拉下去,嘴里开始吐着白色的沫子。 徐锦宁见状赶紧把位置让开,跟着赵管事一起进了屋,绰痕的状况就像是中了毒。 赵管事把在断崖边上发生的事情跟徐锦宁统统说了一遍,一个字也不敢隐瞒,徐锦宁听完便要立刻前往去找温丞礼,却被赵管事和婉儿拦住了。 赵管事劝说道:“主子他似乎有别的安排才会让我们回来,长公主我们还是安心的在这里等着主人回来吧。” “是啊,主子让赵管事等人先回来一来是担心绰痕的安危,二来就是怕长公主不理智的前去找寻,万一您在路上出点什么事情可让我们如何是好啊?” 徐锦宁气愤的哼了一声快步走到门口,看向温丞礼离去的方向,不晓得温丞礼会有什么其他的安排,他会不会出事呢? 婉儿担心的盯着徐锦宁一刻也不敢放松,就怕徐锦宁趁他们都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离开去找温丞礼。 阮愉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走到院子里,发现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格外的沉重,路上来的时候还看到温丞礼的额侍卫在到处搜寻着什么人,按理来说这里应该不会有陌生人吧? 从那些刺客来过之后,他们拜年加强了这里的看护,奇门遁甲重新归为,一般人暂时是进不来了。 问了一下院子里的人知道徐锦宁等人目前都在绰痕的房间里,阮愉干起提起裙边跑了过去,看到徐锦宁满脸阴沉的站在窗户口,阮愉咽了口唾沫,这是什么情况? 阮愉悄悄的拉过婉儿,非常小声的问:“谁又招惹着徐锦宁了,她脸色看着怎么那么吓人啊?” 婉儿没有说话,直冲着房屋里面扬了下下巴,阮愉的视线顺过去,赵管事正坐在绰痕床边给他诊治着。 阮愉瞪大眼睛小跑着过去,看到绰痕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苍白着一张脸,惊了一下:“他怎么会中了黑毒蜂的毒呢?那可是我们飞鹰部落的禁地啊?” 第五百六十四章 “说说吧,你的目的。”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此刻的飞鹰部落禁地之内,温丞礼悠然的坐在亭子里与那自称为耀宫宫主的瞎眼男人喝着茶,两个仇深似海的人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这样的画面怕是让人想都不敢想。 温丞礼冷冷的盯着君无命,不清楚为什么他还能这般云淡风轻的跟他说话,难道真的不怕他杀了他? 温丞礼将长剑放到桌子上,声音极度的冷冽:“说说吧,你的目的。” 君无命还以为温丞礼要将沉默进行到底,他们会这般沉默的坐上一整天呢,他轻笑一声:“目的?夏皇觉得我能有什么目的呢?” 温丞礼已经失去耐性,他并不想跟他在这里玩什么文字游戏,还没开口就听君无命又说:“闲来无事,夏皇可有时间陪我对弈一场?” “求之不得。” “稍等片刻!” 等了一会儿,不见君无命告诉他棋盘在哪里,温丞礼正要询问他,一脸上带着白色面纱的女子从一群动物中走了过来。 她脸上带着白色面纱,穿着一身透明的白色裙装,除了重要部位被遮挡之外,其余的肌肤全都暴露在外面,乌黑的长发没有梳成发髻,只是随意的披散在身上。 女子还没靠近,温丞礼便闻到她身上那股刺鼻的花香味儿,他假意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放到嘴边,实际将解毒的药丸放到了茶水里一并喝了下去。 无论这香味有没有毒,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一副上好的白玉棋盘摆放在温丞礼面前,黑子、白子的材质皆与外面不尽相同,温丞礼一贯喜用白子,这次却直接换成了黑棋。 “夏皇先请!” 温丞礼没有推脱,第一子先行落下,尽管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总归他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意思,这就让温丞礼更加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君无命说:“夏皇每赢一子,皆可询问一个问题。” 这可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就看温丞礼能不能够把控的住了。 温丞礼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我问,你便会告诉我真相?” “那是自然!” 温丞礼第七子落下,正好吞了旁边一子,他声音冷冷的:“你到底是谁?” “君无命”君无命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夏皇白白浪费了一个好机会。” 温丞礼却不这么觉得,“是么?” 第一局棋下完之后,温丞礼略胜君无命三子,问了一些他最想要知道的问题,可得到答案之后温丞礼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了,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平静如水,可内心早已经是波涛汹涌。 第二局棋还未开始君无命便拼命的咳嗽了起来,这个男人看上去非常的弱不禁风,那女子赶忙拿出药丸递在了君无命嘴边。 温丞礼发现这女子从来到这里开始就一直沉默着,哪怕君无命跟她说话,她也只是点头或者摇头,感情这人是个哑巴? 一个瞎子、一个哑巴,这里还有让他更惊讶的事情么? 这里的生物看上去跟君无命、还有这名女子关系很好,很熟悉的样子,几只白兔调皮的从外面蹦进来匍匐在君无命的脚边。 君无命感觉到了毛茸茸的,嘴角一扬,喝完茶后抱起其中一只兔子放在腿上,又让温丞礼继续下着棋…… 徐锦宁听闻那处断崖是飞鹰部落的禁地脸色变得越发难看,她压根没想到那人居然会将温丞礼引到飞鹰部落的禁地去。 可赵管事却描述那里是个风景秀丽的人间仙境,徐锦宁吩咐好婉儿和赵管事把这里看管好后,命令阮愉带她一起前往断崖。 阮愉纵然有因为那个不愿意也无法阻止徐锦宁,何况他们现在还有求于徐锦宁呢,只好让人去跟方长老说一声,然后带着徐锦宁往断崖走去。 婉儿抱着孩子焦急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时不时的就得抬头看一眼门口,明明过去还不到一炷香时间,她却觉得已经过了快十年。 赵管事给绰痕施完针后便坐在一边喝着酒,最后一口酒水喝完了,他还用力的拍着酒葫芦的边缘希望能从里面再多倒出一滴酒。 赵管事本来就已经够心烦意乱的了,看到婉儿在那儿不停的晃来晃去更加烦闷,“我说婉儿,你能不能不要晃悠了,再这么晃悠下去我都被你晃晕了。” 婉儿白了他一眼,“长公主出去那么久,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我怎么能不担心啊。” 为什么总是在他们决定要离开的时候发生这么多变故呢,明天他们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嘴上说着这里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可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像是仙境里该发生的事。 阮愉带着徐锦宁绕过祭坛走了几步之后才发现她还停留在原地,正仰着脖子盯着祭坛周围的几尊白玉雕塑看。 雕塑是他们的祖先雕刻而成,也是他们飞鹰部落的至宝,她不明白徐锦宁怎么会对这个雕塑感兴趣。 听闻徐锦宁没有成婚之前是个贪婪男色的女子,府上养着成百上千的面首,不过这些都是流言,具体是真是假阮愉并不清楚。 “雕塑上的男子,你们可曾见过?”徐锦宁忽然觉得袖子里的那副画像有些烫手。 起初还只是觉得相似,可站在这里一看却觉得这压根就不是相似而是一模一样,老谷主为什么会知道飞鹰部落?为什么要将这幅画像交给她,却又不告诉她这人究竟是谁呢? “长公主,您想什么呢,这个雕塑的年纪比我们全部族人的年龄加起来都大了,我们怎么可能见过呢?” 阮愉发现自己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传闻中的长公主了,这还是大白天呢就开始说这些奇怪的话了。 徐锦宁声音淡淡的:“那这人叫什么名字,你们应该知道吧?” 阮愉无奈的耸耸肩,叹口气:“还真的不知道呢,那些故事我都是听……”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便顿住了,红红的眼角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沉痛,所有的故事都是祖父讲给她听的,如今祖父离去,这些故事的真实性她也无法再去追究。 阮愉像是想通了似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长公主,咱们还是尽快去断崖把人找回来吧。” 徐锦宁不满的收回目光,握紧了手里的画像,锋利的指甲却不小心将画像戳出了一个小洞, 她并没有在意。 看也没看阮愉一眼,转身往那断崖方向走去。 阮愉心里真是郁闷的很,她不知道徐锦宁又怎么了,还从来没见过她这幅样子呢,难道她已经发现了什么? 为什么不说呢?说出来大家一起商讨对策不是很好么,这个女人真是越发的让人看不懂,阮愉也不敢说什么,默默地跟在徐锦宁身后。 这里一直被称为飞鹰部落的禁地,就连阮愉也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每次她想要偷偷来这里玩耍的时候都会被祖父发现带回去狠狠的教训一顿。 看到树上飞着的那些黑毒蜂,阮愉咽了口唾沫,连忙将徐锦宁拽过来小心的提醒着:“被这些毒蜂刺一下就会变成绰痕的那副样子,我们还是小心点的好。” 徐锦宁几不可闻的“恩”了一句继续往前面走着…… 三局棋子后,除了第一局温丞礼赢了之外,剩下两局皆是打成了平手。 温丞礼敢笃定,若是刚刚君无命没有放水他不会有机会赢得第一局,一个瞎子却能计算出他的棋子安放在哪一处。 他有点怀疑这人到底是真的瞎还是装出来的,这人的瞳孔很黑,如同从寒冰中凿出来的黑晶石,被他这双黑眸注视着的时候会有一种凝视着深渊的感觉。 好在温丞礼本身就是从深渊中爬出来的人,他神色冷淡的将棋盘上的棋子拿过来放到棋盒里,“看来,我不会再得到任何有用的讯息了。” “该告诉你的,已经都知道了。”君无命浅笑,“她来找你了,你可以离开了。” “我还有一个疑问!” 君无命把细长的食指放到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想问为什么徐锦宁总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脱死亡,为什么耀宫的人不敢轻易的去杀了徐锦宁。” 温丞礼沉默着,等待着他的下文,既然他已经知道,想必也会直接告诉他答案。 君无命说:“你怎么就知道耀宫的人不想杀了徐锦宁呢?那群人,怕是做梦都想要徐锦宁的性命。” 这个问题温丞礼考虑过,但没找到原因,他只猜出:“他们想利用徐锦宁找到十方瓷瓶,利用十方瓷瓶的力量从而达成他们的目的。” 温丞礼说的是“他们”而不是说“你们”,可见他的内心里下意识已经将这人当成同一船上的人了。 “或许还有其他的愿意呢?” 温丞礼怔了怔,今天已经让他得到了不少信息,听到徐锦宁在叫他的名字,他迅速的站起身来看向断崖上方,那边有人影晃动了一下。 等温丞礼再回头看向君无命的时候,亭子里哪还有君无命的影子?就连那女子也不知所踪了。 温丞礼不明白,为什么君无命不想让徐锦宁知道他也在这里?为什么他要将耀宫的这些事情都告诉他? 第五百六十五章 “他会是君无命么?”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在徐锦宁没有下到断崖之前,温丞礼先行从另一条路走了上来,正好跟徐锦宁二人面对面迎了上去。 看到温丞礼脸色刷白不太好看的样子,徐锦宁疾步走过去第一件事便是先查看一下他身上是否有伤痕,看到他的佩剑没有出过窍,应该是没有经历过打斗,她这才送了口气。 徐锦宁刚要开口问这是怎么回事,温丞礼便抬手制止了她继续说话,只道一句“回去再说”。 徐锦宁也只好作罢,这是温丞礼握住她耳朵手格外的用力,力气大的她手指关节都有些发痛。 一路上两人并没有说过什么话,皆是保持着一副沉默的样子气氛搞得有点僵硬,连带着跟在他们身后的阮愉都觉得不自在,时不时的抬头看他们两个一眼。 同时阮愉也感慨这两人经历那么多感情居然还能这么好,他们彼此之间似乎不用说什么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么? 阮愉惊叹,也羡慕他们两人能有这样的感情,不知道她的天命之人会在哪里呢? 路过祭坛的时候,三人停下了脚步,主要还是徐锦宁率先停了下来,她仰着头看向这几尊雕塑,冷不丁的问了一句温丞礼:“你觉不觉得这雕塑像是一个人?一个我们很熟悉,却叫不上名字的人?” 温丞礼目光盯着那雕塑看了一会儿,并没有觉得这个雕塑像谁,但他心里对这几尊雕塑也有些膈应,觉得这雕塑有些不祥。 他攥紧徐锦宁的手,轻声的说:“以后,还是不要靠近这个地方的好。” “他会是君无命么?”徐锦宁还是直勾勾的盯着那雕塑看,眼睛眨也不眨,像是看的入神了似的。 温丞礼说:“不是,你想的太多了。” 他刚刚才从君无命那里过来,若不是他见过君无命,他会认为徐锦宁说的是对的,可惜并不对。 那这个雕塑到底是谁呢?亦或者是飞鹰部落的人为了博人眼球故意设计出来的人物,其实这个雕塑上的任务是不存在的? 这样的假设很快就被温丞礼推翻,若这个人不存在,那飞鹰部落的这些本事又是从哪里来的,那些黑衣人为什么这么急着想要抓住阮愉,用她的血来打开白玉圆盘呢? 温丞礼的视线绕过那几尊雕塑停留在白玉圆盘上,这个圆盘刀枪不入、水火不进,十方瓷瓶放在里面会非常的安全我,可为什么飞鹰部落的人又这着急的想要把十方瓷瓶凑齐呢?真的只是为了阻止君无命将两个时空重叠在一起呢? 可他从君无命那里得到的消息却又不是这样的,他们两方人马中必定有一方在说说谎。 温丞礼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信任君无命,单凭他这几句话就已经足够打消他的疑虑,甚至有些怀疑飞鹰部落的真实目的。 察觉身后有人跟踪,温丞礼迅速转身看向后方,可当他看过去的时候身后什么人都没有,难道只是自己的错觉么? 从刺杀事情过去以后,温丞礼便总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如同他以前在冷宫里被人监视着,那种充满敌意和目的性的监视。 温丞礼拉住徐锦宁的手,声音忽然变得有点冷,“我们回去吧,既然这里已经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了,明天我们便离开这里。” 他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总觉得飞鹰部落的人不怀好意,可能是从小的经历让他变得不再信任任何人,哪怕别人把真心捧着送到他面前,他也会觉得那人是别有目的的。 徐锦宁不知道为什么温丞礼忽然变了性子,但肯定是跟断崖下面发生的事情有关系,难道是碍于阮愉在场,所以不能将事情真相告诉她? 徐锦宁这么想着,不由自主的瞥了阮愉一眼,这一眼,正好跟阮愉的视线搭上,她直截了当的说:“明日我们离开之后,你会立刻前往北山之巅?” 阮愉愣了一下点点头:“没错,我会前往北山之巅,是有什么疑问么?” 徐锦宁摆手表示没什么,“那到时候咱们白杨谷再见面吧,你不必跟着我们回到小院了,回去休息吧。” 阮愉有些无语,大老远的把她叫过来什么都还没问,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将她赶走了,还真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呢。 阮愉也没什么觉得不痛快的,弯腰作揖后转身离开了。 徐锦宁再看向温丞礼,见温丞礼冲她点了点头,二人心照不宣的先回了小院。 回到小院后,温丞礼即刻将从君无命那里得到的解药递给赵管事,让赵管事赶紧先去给绰痕解毒。 房间里,温丞礼听完徐锦宁的话,知道她手上的红梅印记又开始发烫之后,连忙先给她把脉,可惜跟之前一样,脉搏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但凡徐锦宁身上出现一点不舒适的地方,温丞礼都得担心半天,生怕这所谓的红梅印记会伤害到徐锦宁。 幸亏是没什么大碍了,听说老谷主又忽然消失的事情,温丞礼半天没说出话来,只是静静的站在窗口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看的徐锦宁也有点不知所措,不晓得是不是又有哪里出问题。 可不管徐锦宁怎么询问温丞礼断崖下发生的事情,温丞礼都闭口不谈,只说在断崖下面遇到一个不该遇见的人。 徐锦宁坐在一边脑子里将他们认识的苏有人都回忆了一遍,始终没猜出这个不该遇见的人到底是谁,难道是聂白? 那不可能,聂白早已经死透了,估摸着现在尸骨都成了白骨,灵魂已经下了九幽等待着轮回呢? 霍骁?那就更不可能了,他虽然还活着但远在夏国,而且这里也不是谁都能进来的,那到底是谁呢? 徐锦宁绞尽脑汁的也没能想出是谁,到最后拍了一桌子:“你总不能遇到君无命了吧?” 温丞礼的肩膀不易察觉的动弹了一下,然而这细微的表现还是被徐锦宁看见了。 徐锦宁哑然:“你还真的遇到君无命了?” 温丞礼有时候还是觉得徐锦宁蠢笨一些更好,有时候太聪明了也是一件麻烦事啊。 温丞礼这次没有否认,只是说:“他告诉我一些我们从来不曾知道的事情,或者,耀宫并不像我们看到的那么十恶不赦。” 这次换做徐锦宁懵了,“不可能,我们可是亲眼看着耀宫那些妖人是如何作祟杀人的,现在你告诉我这一切很有可能不是耀宫的手笔,这怎么可能呢?” 温丞礼听完眉头皱的更深了,他先前的想法跟徐锦宁的是一样的,他也觉得这可能只是君无命的一种说辞? 可仔细想想,君无命的势力早就超过了他们,他还有必要编织这样一个谎言来欺骗他么? 还是说,这也是君无命的一种手段呢? 温丞礼有些迷茫,转反而看向徐锦宁问:“你觉得他说的是假的?” “至少有一半儿不是真的。”徐锦宁见温丞礼的表情很是茫然无措,叹息一声:“丞礼,这个世上很多事情女格斗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每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套说辞,而我们只能从这些说辞中一个个找出疑点,将这些疑问一网打尽。” 温丞礼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但很多事情缠绕在一起、编织成了一团无法解开的麻团,这让他有些乱了分寸。 温丞礼一向比较沉着冷静,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接触到这些事情以后就变得有些不认识自己了,连他都觉得自己有点陌生。 他曾经怀疑过是因为那个黑衣斗篷人,他的死,给了温丞礼一定的冲击力,直到现在他都能清楚的记得他死前说的那些话,是那个人用自己的性命救治了他。 他对徐锦宁必定也有无法言说的感情, 这份感情不会比他的感情来的浅。 温丞礼忽然有点嫉妒黑衣斗篷人,哪怕他知道现在不是为儿女情长斤斤计较的时候,他走到徐锦宁身边将之拥入怀里:“你的话总是让我无法反驳,让我不知所措,有时候都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梦,还是真的。” 徐锦宁踮起脚尖在他冰凉的嘴唇上落下了一吻,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笑颜如花的问他:“你现在还觉得这是一个梦么?” 温丞礼轻笑一声,“不是梦,是真的。” 站在他面前是一个有血有肉、会笑会闹的、活生生的人,她不是从梦境中走出来的。 徐锦宁猜测可能是温丞礼最近的压力太大,让他有些迷茫,只好拉住他的手二人坐在一边,她温声温气的跟温丞礼把事情从头到尾又顺了一遍。 两人聊完,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亮了,温丞礼担心徐锦宁的身体便只好让她先休息,温丞礼则是守在床边一夜未眠。 直到东方的太阳缓慢的升起,新的一天到来,新的旅程又要开始了,温丞礼侧过头看向外面那片青黑色的天空,那种不真实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 他这次没有变得迷茫,而是转头看向了床上的徐锦宁,只要有她在,一切都不会是梦…… 第五百六十六章 黑蜘蛛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是在马车上醒来的,一睁眼温丞礼便抱着孩子坐在她身边,他们早在一个时辰前便已经悄然的离开了飞鹰部落,此刻正在下山的路上。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会在先前那个小镇子上继续住上一晚,隔日再启程前往白杨谷。 从飞鹰部落出来以后,婉儿的情绪就有些低落,骑在马上也能盯着某一处出神,阮愉的话像是石头一样的压在她心上,很有可能她这次就会交代在白杨谷了。 婉儿回头看了一眼徐锦宁的马车,苦笑一声,不知道还能陪着他们多久,若是有一日能够处理完这些麻烦事,她还真的挺想仗剑天涯,四海为家的闯荡一番呢。 赵管事看出婉儿情绪不高,脸色灰白,没了往日的明艳,大致能想到她是因为什么了。 赵管事将腰间的酒葫芦解开扔给了婉儿,笑了一声:“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是阴是晴,能过一日便是赚了一日。” 说完骑着马儿先行往前面走去,婉儿盯着酒葫芦半晌儿,忽然笑了一声,虽然这个笑容有点难看,“是啊,管他明日是阴天还是晴天,今天不都得过么?” 只是大仇为报,若是就这么死了,实在是有点不甘心了,婉儿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的,忍不住的叹息一声。 视线转移到旁边的小怪物身上,为了防止他忽然发起疯来伤害到别人,他的双手被温丞礼亲自给绑上的,温丞礼给他绑上的时候小怪物居然还冲他笑? 他好像是第一次骑在马上,一会儿拽拽马绳子一会儿拽拽马儿的毛法露出一副很新奇的表情,绰痕倒是跟他玩的来,一路上跟他说了不少废话,因为小怪物全程就没搭理过他。 温丞礼怀疑这个小怪物的名字里也有一个“云”字,所以当他们叫“云儿”的时候,小怪物也会有反应,然后目光炯炯的盯着他们看,像是在看自己的亲人一样。 但他还是非常的不喜欢徐锦宁,只要徐锦宁一靠近,他就会龇着牙凶神恶煞的对着她,这就让徐锦宁很郁闷,因为她真的什么也没做,偶尔还会给他送点吃的呢。 他们是在傍晚的时候抵达山下的小镇子的,然而他们前脚刚到客栈住下,便有人来报这个镇子上的人全都死了,尸体被人扔在镇子后面的一条河沟里,那条河沟里的水都被染红了。 这些人也不知道死了多久,有些尸体已经开始腐烂,赵管事带着人先去作了一番调查,几个人一直到晚上才回来。 客栈里,桌子上摆放着婉儿刚刚做出的晚餐,虽然没有在公主府那般丰盛大鱼大肉的,但也是有荤有素,还有一只烤兔子,这兔子是绰痕在山里猎出来的。 经过婉儿的手,烤兔子又香又脆,那小怪物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兔子肉看。 “那些人的脑子里也有黑色蜘蛛?看来跟之前刺杀我们的是同一批人,知道我们不在这里,便对这里的百姓们直接下死手了。” 说起来还是他们连累了这些百姓,徐锦宁刚喝完一杯苦茶没什么胃口,只好把面前碗里的兔腿递给了小怪物。 跟以往一样,小怪物冲着她龇完牙后飞快的把烤兔腿接了过去,背对着徐锦宁等人蹲在一边粗鲁野蛮的撕咬着兔腿,他的吃法跟野兽一样毫无美感。 婉儿拍了拍他的后背,将一碗水放在地上,然后才站起身来说:“可怜那些几岁的孩子,还没长大就遭了毒手,那些黑蜘蛛到底什么来头,怎么行事手段跟耀宫那群人一模一样的?” 难道这又是另外一个邪恶的组织么?也是为了得到十方瓷瓶?一统天下?还是为了将两个时空重合? 为什么这些麻烦事总是能让他们遇上呢,婉儿挺郁闷的。 温丞礼静静的坐在那儿思考着,他们先前跟那些人交过手,他们的武功造诣很高,而且他从来没见过他们的那种武功路数。 温丞礼闭上眼睛仔细的回忆着遭到刺杀的那天,每一个细节都不曾落下,那天晚上绰痕因为救他身受重伤,当时他是怎么受伤的? 他们的武器很特别,是一把软剑,那把剑身柔软的像是水一样,它可以灵活的转动折叠,挥舞起来丝毫不费吹飞之力。 尽管最后还是他们赢了,可他们赢得也很不容易,而且那些人都被杀死,也没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 绰痕吃完嘴里的肉,把筷子放在嘴里叼着,“你们说那群黑蜘蛛跟在飞鹰部落杀人放火的人会不是同一批呢?” “可是那群黑衣人身上并没有黑蜘蛛,你怎么能断定他们是同一批人?”徐锦宁略带质疑的目光转向了绰痕。 绰痕撇撇嘴,“我也就是说说,证据自然是没有的。” 温丞礼说:“那群人应该是耀宫的人。” 他们到底是真的想抢走十方瓷瓶,还是想把君无命从飞鹰部落救出去那就不得而知了,总归他们什么也没能得逞,君无命还呆在飞鹰部落里。 温丞礼想,若是君无命真的想要离开飞鹰部落,阮愉那群人应该是怎么样都拦不住的,至于为什么君无命会心甘情愿的留在那儿,可能就只有他自己本人知道了。 婉儿也觉得那群人是耀宫的,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他们无论杀了飞鹰部落多少人,但他们始终没有伤害到长公主,像是刻意避开了我们的人,我也觉得他们很有可能是耀宫的人。” 徐锦宁想起那天早上发生的事情赞同的点点头,大火烧成那样,那群黑衣人都杀红了眼,但始终没有将刀口对准她,可见是他们的主子下达过命令。 “那飞鹰部落的人便是耀宫之人,这些黑蜘蛛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说完,徐锦宁看向温丞礼,语气多了几分质疑:“你说,守在白杨谷的那群人会不会也是黑蜘蛛的人?” 听到“白杨谷”三个字,婉儿的脸色还是有点难看的,有那么瞬间变得煞白,她低着头假装在切着烤兔肉。 小怪物手里的兔肉被啃完了,转过身子来眼巴巴的看向婉儿手里的那只兔腿。 听到“咕嘟”一声咽口水的声音,处理人温丞礼之外,饭桌上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小怪物身上。 小怪物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当,也没在意那些人的目光,一双血色的眸子还是直直的盯着那兔腿跟八百辈子没吃过饭一样。 徐锦宁手不了他这种看着像是被虐呆过的样子,把盘子里剩下的兔肉全都给了他,“多吃点,吃完上去早点睡觉。” 这个小怪物除了吃喝睡之外,就只听温丞礼的话,带着他,徐锦宁也没什么意见,关键时候还能救命呢。 小怪物的武功超级厉害,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 赵管事想到小河边的场景心下还是觉得有点毛骨悚然,试问,一群黑色的支柱从人脑中钻出来,在河边爬来爬去的,又有一群吃人肉的野狼在旁边撕咬着那些腐烂的尸体…… 赵管将酒葫芦放到桌子上叹息一声,别说这里的烤肉了,就是这壶酒他都没有喝下去的心情了。 来之前,他们将那里的尸体一把火全都烧的干干净净,让那些人也死的稍微体面一些,至少不用成为野兽肚子里的食物。 “我们是要把这件案子调查清楚再离开,还是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就走了?” 婉儿提出的问题也正是大家都想要知道的,按理来说他们现在的第一要务必便是赶到白杨谷阻止那群人拿走十方瓷瓶。 可没想到有出现这些意外,这个镇子上的人死的这么不明不白,若是不调查清楚怎么对得起那些死去的人呢? 这里也是宁国的土地,死去的那些也是宁国的百姓,徐锦宁转动着手中的茶杯陷入了深思,手背上传来一阵温暖的热度。 徐锦宁看过去,温丞礼的手正好覆在了她的手背上,徐锦宁露出无奈的笑容反手将他的手握住。 徐锦宁深思熟虑过后还是决定让人把这里的事情先调查清楚,但也没必要所有人都留在这里。 她说:“婉儿和赵管事暂时留在这里吧事情调查清楚吧,我再修书一封给炙火让他过来协助调查,等查清楚之后你们再一同前往白杨谷。” 温丞礼觉得这样可行,便看向婉儿:“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躲避白杨谷的厄运。” 可婉儿还是不放心让徐锦宁带着孩子一人前往,这个队伍里只有她一个女子可以随身照顾着徐锦宁,她若是不去,若是徐锦宁出了点什么事情该如何是好? 婉儿想了想,总不能因为自己贪生怕死就耽误了徐锦宁的大事,急忙说:“还是让绰痕留下吧,长公主身边不能没人照顾。” 徐锦宁说:“不用推辞了,这是命令,今天晚上大家原地休整,明日一早我们便立刻上路前往白杨谷。”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把茶杯放到桌子上后,徐锦宁便说自己有些累了,先上去休息了。 温丞礼则在下面吩咐着晚上手夜的事…… 第五百六十七章 “你怎么会在这里?”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一夜过去相对安全,并没有什么刺杀的事情发生,温丞礼离开飞鹰部落之后便觉得身心都变得顺畅起来,在白杨谷时的那种压迫感瞬间消失全无,而且那种被人时刻紧盯着的感觉也消失了。 这让他再度怀疑飞鹰部落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还好他离开之前还留下了一部人在那儿继续调查,也安排了人跟在阮愉等人后面,随着他们一起前往北山之巅。 这一路,阮愉的消息不会断的,温丞礼早已提前做好了一切准备。 本以为去白杨谷这一路也会遇到不少人拦路,没想到他们都快要抵达夏国境内了,也没有遇到一波此刻来拦路。 七日后,徐锦宁等人抵达了距离白杨谷不远的一处城镇里,镇子上到处都在说着夏国新帝登基的事情,他们将温丞礼的身份曝光于众,流言可谓一句比一句难听。 徐锦宁低调的抱着孩子走在路上,看到前面墙壁上贴着的告示,气愤的上前将那告示直接撕掉了。 他看着告示上画着的墨水人像不禁嗤之以鼻,温丞礼的容貌乃是天下第一人,这画上的丑八怪是哪个人? 这样的高时能够把人抓住才有鬼,徐锦宁还挺佩服重龙这种为了上位连脸面都不要的人,他到底是怎么能够厚颜无耻的做出这种事情的? “别生气了,夏国的事情我自有分寸,不必担心。” 温丞礼按住徐锦宁即即将要撕毁画像的手,他将徐锦宁的手握在手心里,拿起那张告示,看到画像上面那么鲜红的“通缉令”三个字,不由得嗤笑一声。 “他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我置于死地,想必也怕我会对他做出什么吧。” 在没有钓出更大的鱼儿之前,他还是会让重龙逍遥快活一阵子,让他先尝到权利的甜头。 从天堂坠落到地狱的那种感觉才是最折磨人的,他可以掌握重龙的一举一动,但重龙却绝对不会猜出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 徐锦宁见他这幅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也在犯着嘀咕,这国家都快要被人抢走了,他居然还能这么淡定。 她还挺想知道温丞礼在夏国究竟设下了怎样的棋局,那儿到底还有多少颗棋子是她不知道呢? 其实徐锦宁在夏国出事的第一时间也书信给了东于三城的守将们,让他们提前做好一切准备,若是温丞礼有需要,便可以即可出兵拿下夏国皇城。 所幸的是霍骁以前的那些军队早已经归于温丞礼麾下,从他这镇定自若的模样看来,对那些军人他也是非常信任的,不知道他又在曾经的霍家军身上下了多少手段。 绰痕去找了一家干净的客栈,这个镇子总体看上去比较繁华,人人脸上都带着温善的笑意,比夏国皇城内的那些冷血百姓可好了太多了。 他们住的客栈名叫福来客栈,名字的寓意也不错,他们进去之后才发现这家客栈里早已经坐满了人,还有三间上房,徐锦宁和温丞礼一间,绰痕和小怪物一间。 据说隔壁住着的是一位翩翩公子,但这人跟他们没什么关系,徐锦宁也没什么心思去猜他是谁。 他们这次来的低调,带的人也不算多,大家伪装成了商贩的样子隐藏着身份,可他们并不知道从他们进城开始就已经被盯上了。 徐锦宁坐在房间里给孩子喂着米汤,温丞礼站在窗口看着从夏国皇城内送来的信封,看完后眉头紧皱着,看上去情况不太好。 徐锦宁从温丞礼身上将视线收回来,转而看着怀里的孩子,孩子的眼睛乌溜溜的转动着,长开了以后温霄云变得很可爱,皮肤水水嫩嫩的,跟在他们身边风餐露宿的居然也没有被晒黑,还养的白白胖胖的。 她想起再有两天便是这个孩子的满月礼了,记得以前母后跟她说过,她的满月酒也没有举办过,因为那时候父皇才刚刚登基许多事情都不稳定,她当时在破庙里生下她之后身体亏虚的厉害,也没有那个精力去举办了。 想到这儿,徐锦宁不禁苦笑出声,她的孩子居然也要跟她一样过不了一个正常又热闹的满月酒了。 不知道父皇和大皇兄现在如何了,已经好些日子没有传来他们的消息了。 听到她的笑声,温丞礼将书信收起来叠放到袖子里走到她身边,双手耷拉在她的肩膀上问:“怎么了?” “还有两天是云儿的满月酒,可是他却要跟着我们一起吃苦受难,我总觉得对不起他。” 徐锦宁轻柔的抚摸着孩子的脸蛋儿,光滑的跟个刚剥开壳子的鸡蛋一样,“你说,我们要不要给他举办一个简单的满月酒啊,意思意思?” “也好,我这就让人去安排。” 温丞礼轻轻的拍了一下徐锦宁的肩膀,刚走到门口双手放到门柄上,他又停了下来,绰痕被他派出去调查附近的情况去了,若是徐锦宁这边出什么变故,他们肯定来不及回来救援。 想了想,还是打算等绰痕他们回来之后再做商讨,反正还有两天时间不着急。 温丞礼拉开房门站在走廊里往下面看去,下面人声鼎沸,喝酒划拳的人都有,这个城镇就在汇江城周边上,来往的商客贩子很多,鱼龙混杂着实不好分辨这些人到是好是坏。 徐锦宁见他站在门口也没说什么,抱起吃饱喝足的孩子站起来在房间里绕着圈儿哄着孩子睡觉,带着这么一个小婴儿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 本想着将孩子留在飞鹰部落里,谁知道那里也不是个U而对安全的地方,到处充满着杀机,可能老天爷也不同意让她将孩子留在那里吧。 徐锦宁思来想去也找不出一个可以收留孩子的地方,宁国距离这里太过遥远,就算要把孩子送回宁国也需要等到合适的契机,找到武功绝对厉害而且他们极度信任的人才行。 很明显,现在这个人还没有出现,孩子也只能暂时自己带上。 孩子拽住徐锦宁的头发咯咯的笑着,徐锦宁看着心都化了,亲了亲孩子的额头,轻轻的哼唱着哄孩子睡觉的曲子。 没一会儿,孩子就被她哄睡着了,婉儿的顾虑是对的啊,这里只有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实在是不方便,比如现在孩子尿在她身上了,她也只能忍着等孩子睡着了。 把睡着的孩子放到床上,徐锦宁从包袱里把干净的尿布拿出来给孩子换上后,又拿着自己的衣服去屏风后面,简单的用毛巾把身上擦了一下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再出来,门口的温丞礼已经不见了,徐锦宁快步的走到门口,就见温丞礼从旁边的栏杆上追着一人出去了。 徐锦宁脸色一变,第一时间跑到床边把孩子抱在怀里,“那些人这么快就追上来了么?” 听到野兽的嚎叫声,没等徐锦宁反应过来,小怪物已经出现在门口,以一种攻击的姿态蹲在那儿,似乎是感到了什么危险。 徐锦宁咽了口唾沫抱着孩子倚在床边,他们带来的人少,若是对方人多…… 对啊,这里距离江州城是最近的,正好此刻徐锦昭也在江州城内,她当下决定晚上写信给江州,让丰禹送一些守卫过来。 昭儿也没个消息,徐锦宁说不担心是假的,正好可以顺便问一下丰禹关于徐锦昭的情况。 在徐锦宁忐忑不安的等待中,温丞礼终于回来了,不过这次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身边还带着一个人。 正是许久没见的黄少燕,他看到徐锦宁怀里的孩子先是一愣,然后拱手作揖给徐锦宁行了礼:“长公主,好久不见。” 徐锦宁看到他还是有点意外的,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黄少燕瞅了眼温丞礼笑了笑:“自然是有重要的任务,不过账公主放心,不会是伤害到您和小太子的事情。” 夏国……终于又有了一位新帝,黄少燕颇为激动的盯着徐锦宁怀里的孩子,他自己都没有发觉握着扇子的手颤抖的有多厉害。 皇家自从脱离了七巧之家之后,皇家日益落魄,日子过的一日不如一日,虽说表面依旧风光,可早已不是鼎盛时期的皇家。 黄少燕也可以为了自己的族人撇开脸面、放低身份为他们去争取一个好的未来,他虽然不上道,但为夏国这点,至少还是忠诚的。 “是我安排他在这里潜伏的,我们可以初步确定守在白杨谷的是黑蜘蛛那群人。”温丞礼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放在身后的双手却用力的握成了拳头。 徐锦宁的注意力被黄少燕吸引,暂时没注意到温丞礼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她的目光绕过黄少燕停留在温丞礼的身上,看到他站在那儿发呆,徐锦宁有有些疑惑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出去一趟,回来脸色这么难看? “丞礼,你还好吧?”徐锦宁还是不放心的问出了口,因为温丞礼的脸色实在是太差了。 没等到温丞礼的回答,倒是听到了黄少燕的一声无奈叹息…… 第五百六十八章 “你看到她了?”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黄少燕的到来让他们这里的氛围出现了很大的改变,徐锦宁不清楚温丞礼为什么脸色会那么难看,还没等她问出口,绰痕等人又回来了。 徐锦宁只能担忧的望了温丞礼一眼,然后将视线收了回来,与其让她问出口,倒不如等温丞礼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之后自己跟她说。 她还是希望温丞礼遇到什么事情能够第一时间跟她讲,而不是等着她一次又一次的去追问他。 绰痕知道黄少燕一直在暗中为他们做事,看到他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讶,只是平静的跟他们汇报了一下目前城镇内的情况。 他们在来的路上就已经设想过这里的情况会如何,也做了初步的估算,经过绰痕这么一调查,除了城内的士兵比以前更多之外,也没什么其他特别的地方。 重龙颁布的告示上也说明是因为近期朝廷动荡太大,才会在哥哥城镇之中加大了巡查的力度,防止一个月后的登基大典出现问题。 对于重龙这一举动,徐锦宁还是觉得很奇怪的,为什么重龙明明已经得到了权势,还非得选择在一个月后才举行登基大典呢?那这一个月内他又在做什么?打的什么主意? 几个人将房门关上,围在桌子边上互相交换着信息,徐锦宁则是坐在旁边听着,因为她安插在夏国的暗线并没有给她传递过什么信息。 在处理夏国这件事上, 徐锦宁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无能,以她现在的情况根本没办法帮得上温丞礼。 一想到温丞礼是为了帮她解决汀州的事情才会落入了重龙的圈套,她心里就跟着难受,一晚上心情都不太好,始终保持着沉默。 哪怕温丞礼将温热可口的饭菜摆在她面前了,她也没什么胃口,米饭一口未动,只是简单的吃了几口青菜。 温丞礼还以为徐锦宁身体不舒服,吃完饭便坐在她身边,担心起她来了:“是不是连日赶路,身体又不舒服了?” 徐锦宁失落的摇着头,“哪有那么娇气,就是想到一些事情,觉得难过罢了。” 晚上他们也商讨了孩子满月酒的事情,温丞礼打算先暂时租下这里的一处府邸,假装是刚搬过来的商人,也会让人以商人之名邀请城内各大有头有脸的人过来一聚,热闹热闹,好歹让这个满月酒过的像个样子。 徐锦宁还是很满意这样安排的,哪怕不能以太子的身份大肆举办盛宴,至少能给孩子一个热热闹闹的满月酒席,正好也能趁着这个机会结了解一下城内的情况。 用温丞礼的话来说,就是简单的过来微服出巡审察一下这个静安城的治安,也正好探探静安城府衙的态度。 “人要往前看,不能总活在过去之中。宁儿,我们未来的路还很长,没必要这般杞人忧天。” 徐锦宁呵笑一声,伸手捏着温丞礼的脸说:“这话你要能同时运用到自己身上就好了,你从回来后眉头就一直紧皱着,别以为什么都看不出来。” 温丞礼就知道瞒不过徐锦宁,现下猜到她可能是因为他才会心情不好,也不打算瞒着了,直接说:“我在外面,看到了慕青黎。” “什么?”徐锦宁的声音提高了好几个调子,“你看到她了?那她为什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不对啊,慕青黎不是跟江阴一起回了另一个时空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温丞礼的表情看上去有点难过:“我第一次见到她的脸被烧成了那样。” “那你之前在竹林里并没有看到她的脸?”徐锦宁有点吃惊,还以为慕青黎会更直接一点。 温丞礼说:“她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但是没有让我看她的脸,但这次我看的很清楚。” 脑海里浮现慕青黎那张满是烧疤的脸,温丞礼的心阵痛着,慕青黎只是匆匆看他一眼后便立刻消失了。 “所以你去追的并不是刺客,而是慕青黎了?”徐锦宁爬爬出去的时候就看到温丞礼追着一人出去,并没有看清那人是谁。 温丞礼点了下头后走到桌边坐下,伸手拿过桌子上的茶壶想要倒杯茶,可惜茶壶里的水没有了,他压低了嗓音说:“我去让人准备点茶水。” 温丞礼本不用自己亲自去准备的,却还是自己一个人出去了。 徐锦宁非常清楚温丞礼这是不想让她看到他脆弱的一面,徐锦宁忍不住的叹口气,“那江阴呢?温丞礼为什么没有见到江阴呢?” 徐锦宁还是有点不懂,听到窗外有动静,她连忙将视线转了过去,有人在拿东西砸着窗户。 她警惕的盯着窗口,那人好像没有要进来的意思,若是想进来应该也不会用这种方式了。 徐锦宁轻轻的拍了一下睡着的孩子,然后走到窗口,做个深呼吸后将窗户拉开。 对面也是一家酒楼,而此刻站在她对面窗口的赫然是穿着白衣,露出那张满是烧疤脸的慕青黎。 看到她,徐锦宁先是一愣,刚要开口叫温丞礼,却见慕青黎把手放到嘴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慕青黎目光恳求的指了指自己的脸,然后冲着徐锦宁用力的摇了摇头,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她不想让温丞礼知道她在这里。 这还是她们自竹林一别之后的再度见面,没想到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徐锦宁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慕青黎了。 慕青黎拿出一封信压在窗台下面,然后冲着徐锦宁点了下头。 听到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徐锦宁给慕青黎使了个眼色,连忙把窗户关上重新回到床边,孩子还在熟睡。 不知道慕青黎那封信里写着什么,为什么她不愿意让温丞礼见到她呢? 他们是母子,温丞礼断然不会介意她那一脸的疤痕,慕青黎这样的女子应该也不会介意才是,为什么她不愿意现身一见? 徐锦宁之所以没有告诉温丞礼,是因为她清楚慕青黎留下那封信后必定不会在客栈久留,说不定现在就已经离开了。 温丞礼叫了徐锦宁好几次,她却一直在发呆的状态,直到冰冷的手放到她的额头上,徐锦宁才回过神来问一句怎么了。 “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你在想什么?” 徐锦宁干咳一声,心虚的说:“在想既然慕青黎都现身了,那江阴呢?江阴会躲在哪里,他是跟着一起回来了,还是留在另一个时空呢?” 说实话,徐锦宁还挺想回到另一个时空看看那里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她死后的天下,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徐锦宁抬头看向温丞礼,“你就不好奇,另一个时空现在的帝王是谁么?” 温丞礼闻言愣了愣,坐在她身边,反问她:“你好奇么?想知道么?” 总之,另一个时空的天下霸主必定不会是他,因为斗篷人已经死了,死在这个时空里。 温丞礼也曾想过那个时空会是在掌控,但他想不出来,毕竟他不在那里,也不知道那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想知道,又害怕知道。”徐锦宁自嘲的笑了笑,一想到前世的宁国因为她而覆灭,那个天下是什么样子她忽然又不想知道了。 徐锦宁低着头假装看着孩子,“我一直在想,若是老天爷没有给我这次机会,那个时空会是什么样子的。” 或许,这个时空会间接性的避免很多灾难,她不是没想过阮愉说的话,如果她跟温丞礼在一起便是天理不容,会引起整个天下的血光,那她还能坚持么? 在这个时空复活以后,他们便经历了许多生死别离,一桩桩、一件件…… 好像不管她们走到哪里,哪里都会发生一些灾难,比如曾经的江州,比如汇江城,比如汀州…… 闲暇之际,徐锦宁还是会自我怀疑的。 耳边是温丞礼轻笑的声音,徐锦宁疑惑的抬头望去,就见一人的脸庞在她面前迅速放大,唇上传来温丞礼的温度,鼻腔里是他身上那股子好闻的墨香味儿。 温丞礼身上的墨香是有毒的,时时刻刻都在吸引着她,徐锦宁仰起脖子,享受着温丞礼给她的这个霸道又不失温柔的吻。 听到床上孩子发出的咿呀声,二人才情难自已的分开,徐锦宁依偎在温丞礼的怀里,好看的眸子温情的盯着床上的小家伙。 徐锦宁在想,要不要把孩子带给慕青黎看看,这毕竟是她的孙子,她有权利看他的,说不定看到孩子以后,慕青黎就舍不得离开了。 主要还是徐锦宁不舍得让温丞礼难过,若是能有慕青黎陪在他身边,说不定会好许多。 “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去新宅子那边看看。” 徐锦宁佩服温丞礼的办事效率,上午才决定的,晚上房子都找好了,“好啊,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我们的临时小家了。” 温丞礼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轻声笑着:“快睡吧。” 徐锦宁恩了一声在他怀里找个舒适的地方,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温丞礼躺下之前,看了一眼窗口,没说什么…… 第五百六十九章 虎头鞋是什么样子的?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早上,温丞礼本想立刻带着徐锦宁去那所新宅子的,但临时出了点事情,他一早就被黄少燕叫走了。 徐锦宁趁着他们都不在客栈里,梳妆打扮了一下自己,抱着孩子去了隔壁房间,找了店小二一问才知道那间房子还没有退,里面的人吩咐了,要是有女子找她便直接将她带上去。 徐锦宁径直的上了二楼最左边的房间,那便是慕青黎昨天住着的地方。 房间里的格调很朴素,桌子上放着一个锦盒,徐锦宁抱着孩子走过去,担心盒子上会浸毒素什么的,用手帕包着将锦盒打开了。 看到里面放着的长命锁,徐锦宁又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怎么会想到慕青黎会害她呢? “云儿,这是你皇祖母送给你的礼物,可惜她不愿意出来见你。” 锦盒下面还有一副玉镯子,看这尺寸应该是送给她的,徐锦宁小小的感动了一下,相比于这些身外之物,她更希望慕青黎能够去见见温丞礼,跟他好好的聊聊。 徐锦宁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只好叹口气又走到窗口,打开窗户,手往下摸去,找到慕青黎留给她的那封信后她连忙将窗户关上。 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匆忙的去打开这封信,看完信上的内容,徐锦宁忽然松了口气,这个慕青黎是冷宫里的那位,并不是另一个时空的。 信上写着白杨谷如今的布局,每一处陷阱都标注的清清楚楚,当然也包括此刻白杨谷内究竟有多少人。 第二张信上只画着一只黑色蜘蛛,模样与从那些刺客、百姓脑子里钻出来的是一样的,慕青黎也在调查这个神秘的组织么? “这个黑蜘蛛会不会是耀宫的另一个分支呢?毕竟我们对耀宫的了解少之有少,他们到底有多少势力我们压根就不知道。” 徐锦宁有些犯难,她将信封折叠起来放到蜡烛上燃烧,看着火苗一点一点的将这两张纸烧成灰烬。 担心温丞礼一会儿回来找不到她,徐锦宁匆忙将锦盒带上回到了自己的客栈。 还好温丞礼还没有回来,明天晚上是云儿的满月酒,她给慕青黎留了封信,希望她能够来参加,就是不知道她到底会不会过来了。 临近中午,温丞礼回来带徐锦宁去了临时新居,看到里面的装饰摆设,徐锦宁当场红了眼眶,因为这里的摆设跟她在宁国的长公主府几乎一模一样。 原来,从温丞礼打算来白杨谷之前就已经命人将这个房子准备好,里面的摆设也是在他们出发之前就准备好的。 温丞礼清楚徐锦宁离开宁国那么久肯定会想家,特地把这里装扮的与长公主府一样,也算是给她一个惊喜吧。 这是徐锦宁离开宁国之后最开心的一天,原先在白杨谷居住的那些白衣人,此刻全部穿上了家仆的衣服正在洒扫着房间。 “晚上就可以入住,你的房间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虽然摆设不会像公主府那般奢侈,但还能将就。” 徐锦宁从进来开始眼眶就是通红的,她满是欣喜的望向温丞礼,鼻尖发红:“我已经很满意了,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居然都没告诉我。” 她走到走廊下抬手触碰着那红色的灯笼,这些灯笼看上去像是刚装上去的,难道昨天他其实说的是准备给孩子安排满月酒的事情? 怪不得昨天没有立即让她住进来呢,徐锦宁已经找不出言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实在是太高兴了。 若不是怀里还抱着孩子,她肯定会奋不顾身的冲向温丞礼狠狠的抱着他。 她是真的想念宁国了,在汀州历经磨难她无比思念自己的亲人。 晚上她一定要给远在宁都的父皇写信诉说着自己的思念,还得让父皇帮她给母后上一炷香。 告诉母后,她的外孙出生了,是个很漂亮的男孩子,他以后一定会顺风顺水大富大贵,成为这个世上最幸福的皇子。 温丞礼带着徐锦宁绕着院子走了一圈,虽说这个院子没有公主府那么豪华,但在静安城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了。 下午便有人过来送礼,说是庆贺他们的乔迁之喜,来人住在隔壁的刘员外一家人,刘员外在这里也是人尽皆知的大户人家,听说还是个热心肠的人,经常给那些贫苦百姓送吃送喝的呢。 徐锦宁因为要带孩子便在后院呆着没有上前,由赵管事出面招待了,赵管事暂时充当了管家的角色,而绰痕和小怪物则是他们的贴身护卫。 每个人都各尽其职,扮演好属于自己的角色。 温丞礼又重新给徐锦宁调来了两个长相标致,手脚灵活的女护卫贴身保护着,虽说没有婉儿更加得心应手但她也很满足了,至少孩子的尿布不需要她亲手换了。 徐锦宁坐在亭子里喝着茶,看着湛蓝的天空,品着上等的好茶,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送过了。 这里的生活还是很惬意的,小摇篮放在她的左手边,她一抬手便能捏到孩子的脸蛋儿,身后两个侍女看到孩子张嘴咯咯笑着也跟着逗趣儿起来。 “夫人,明日就是孩子的满月日,按照习俗是要会孩子准备虎头鞋的呢。” 徐锦宁还不知道有这个习俗呢,毕竟她是刚当娘,“是么?虎头鞋是什么样子的?” 她小时候好像从来没有穿过这样的鞋子。 站在旁边的清雅说:“很可爱的,夫人若是想要,我下午便去跑一趟给夫人买过来。” 徐锦宁想了想,这是儿子的满月酒,很多事情应该她亲自操劳才是,怎么能然别人代劳呢? 虽然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但演戏还是要演足了才行,打定主意,徐锦宁冲着清雅笑道:“不必,我要亲自给孩子选一个,还有什么需要的,你去列个单子,下午一齐买了。” “遵命,夫人!” 徐锦宁真是越想越欣喜,像个普通妇人一样的相夫教子可是她梦寐以求了许久的,没想到会在今日实现。 徐锦宁双手拖着下巴,乌黑的眼睛闪烁着迷人的光芒,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儿上挂满了幸福的笑容。 她不禁在想,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没有那么多烦恼和杀戮,不会再有阴谋诡计、尔虞我诈,一切都是这么的让人舒心。 温丞礼作为主人,是要到处张罗着的,徐锦宁一想到他那副做派忍不住的笑了出来,还挺想见见温丞礼装老爷的样子呢,那一定会非常有趣。 看到小怪物在屋顶上翻来覆去的,好几块瓦片都被他弄掉下来了,徐锦宁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冲着上面不安分的人说:“你若是再敢搞破坏,我便让温丞礼将你关在笼子里,不让你出来。” 小怪物听到了凶狠的冲着徐锦宁嘶吼了一声后迅速从屋顶上跳了下去,徐锦宁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果然只有温丞礼能够治得了他。 想到此,徐锦宁脸上的笑容又消失了,这小怪物与温丞礼长得那么相似,又这么听温丞礼的话,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徐锦宁站起身来,视线转向小怪物消失的方向,反正明天晚上会放烟花,还是等到晚上再将红焰放出去,把附近的红影卫叫过来好了。 身边没有红影卫看护徐锦宁总归是不放心的,做什么事情都得畏首畏尾,还有红缨和欧阳怵,这两人是彻底销声匿迹了么? 徐锦宁对身边的清雅说:“去给我准备笔墨纸砚,我要写封家书报个平安。” “是,夫人!”清雅没敢耽搁,连忙进屋去把徐锦宁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徐锦宁还是没忍住提前给和帝写了信,信上先是询问他的身体状况,又把他们最近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一遍。 她想,或许帝都能有欧阳怵的消息,再怎么说欧阳怵也是军机处的肱股之臣,是父皇身边最得力的情报组织,有什么消息欧阳怵必定会通过特殊方式传递给父皇的。 她暂时不需要欧阳怵能给他们带来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消息,只要能知道他们暂时平安无事,还好好的活着就行。 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这一直是徐锦宁的心病。 第二封信是写给江州的,她让丰禹把江州城内的兵将准备好,顺便调查一下徐锦昭的下落,若是可以直接让徐锦昭先来静安城。 弟弟孤身一人装疯卖傻的潜伏在兆雾身边,徐锦宁总归是不安心的。 写完两封信,徐锦宁便立刻让人将信秘密送了出去,恰巧温丞礼也处理好前面的事情回到了后院。 看到她们母子两人坐在那儿其乐融融的模样,冰冷的脸上忍不住的浮现一丝笑意,这就是家的感觉么? 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的感觉,有妻有子,果然是世间最美好、最幸福的事。 温丞礼深吸口气,嘴角轻轻的上扬勾勒出好看的弧度,“前面的事情已经准备好了,明天晚上会有很多贵客到来。” “我们要钓的那条鱼,能来么?”徐锦宁看着他笑问。 温丞礼回答:“或许吧,明日便知晓了。” 第五百七十章 江州有叛变嫌疑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满月酒当日,徐锦宁早早的起床梳洗打扮了一番,她本就长相倾城,身上透着贵族气息,只是稍微打扮一番姿容便是沉鱼落雁。 早上来倒喜的街坊领居看到徐锦宁的容貌,有些甚至连路都走不动了,口口声声说着她跟温丞礼真是天生一对璧人,可那眼神儿就差盯在徐锦宁身上了。 既然是要扮演一对正常夫妻的角色掩人耳目,温丞礼自然不能再摆出一幅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他必须要想办法跟周围的周旋起来,才能调查处更多想要的讯息。 反正他们再怎么低调白杨谷那群人也会知道他们的行踪,索性就直接高调起来,还省的他们到时候搞更多的小动作,用这样的方式混乱视线。 徐锦宁上午只露了一小会儿的脸便带着孩子回去休息了,剩下的交给温丞礼即可。 走到后院听到一些贵妇们的风言风语,徐锦宁只是淡然一笑,这民间女子争风吃醋起来也不比他们皇宫中的人差嘛,那一句句话说的徐锦宁除了美色简直一无是处了。 身边的侍女清雅上前劝说着:“夫人,她们这些凡夫俗子只是嫉妒你,你莫要生气,我这就让人将她们赶走。” 另一人附和:“就是,我们好心好意的请他们来参加满月宴,她们居然在私底下这么编排您,简直太过分了。” 见她们二人撸起袖子打算冲到河边去找那两人,徐锦宁轻声说道:“跟这些人有什么好计较的,还失了自身的身份。” 徐锦宁什么样的女人见过,若是因为这几个女人随便几句话就大动肝火,那她还能忙的过来么? 她也不屑于跟这群人玩这个,除了浪费时间之外也没什么用。 那些女子似乎是听到这边有动静纷纷转过头来,看到徐锦宁带着一种侍卫婢女,那排场堪比皇宫里的娘娘,每个妇人脸上都浮现了一种名为嫉妒的神色。 其中一女子看穿着打扮像是这里的贵女,长得还算精致,但那双桃花眼却让人有些不敢恭维,眼中的妒意太强了。 她走到徐锦宁面前,装模作样的说道:“徐夫人真是好福气呢,嫁了一个这么英俊的相公还有了这么可爱的儿子,不知道夫人家住何方,家里可还有什么兄弟姐妹之类的?” 不知道是谁说徐锦宁这幅样子很像是从妓院中赎出来的女子,甚至还有人说这个孩子不是温丞礼的,就是为了想要给徐锦宁扣个帽子,说到底还是因为羡慕嫉妒恨。 徐锦宁不卑不亢的扬起下巴:“小女原乡是在宁都,家中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 “哦,相比夫人的兄长弟弟一定也人中龙凤,也是你这般天姿国色么?”那女子继续问。 清雅站出来说道:“我们家大公子现如今在和帝陛下身边做事,非常得和帝陛下的看重呢。” 一听说徐锦宁的兄长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几个女子面面相觑竟不知道徐锦宁还有这等来头,为首的那女子脸上有点挂不住。 看原本站在她身边的几个女子都有向徐锦宁身边靠拢的趋势,她眼珠子骨碌一转连忙又笑:“是呢,听说和帝陛下身边有个什么徐公公,那可不得受皇上的重用,毕竟是要贴身侍奉的。” 徐锦宁哪里能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总之她就是不想让自己的风头被压一道。 徐锦宁放低了声音,精致好看的脸蛋儿上浮现了浅浅的笑容:“是么,我竟不知道皇上身边还有一个徐公公,赶明儿回到宁都还得进宫去瞧瞧才是。” “你还能进宫?” 徐锦宁装出一副‘你不知道吗?’的神情,“进宫?很难么?我们家人都可以随意出入宁国皇宫的,上次兄长来信,皇上还有意图将兵部尚书的女儿嫁给我兄长呢。” 徐锦宁这么一说大家纷纷围到她身边,询问着她兄长是个什么官阶,今年多大了,有没有纳妾的想法…… 势头一转,那黄衫女子却是一脸的悲愤,盯着徐锦宁的眼神能射出火光来,恨不得将之烧成灰烬,她暗自的咬了咬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就听徐锦宁又说:“可惜我兄长看不上兵部尚书的女儿,皇上有意要与别国和亲,为我兄长找个贤内助,至于兄长那边是如何想的,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黄莺怎么也不信和帝身边还有这么一个姓徐的官员,真的有那么受宠么,居然连兵部尚书的女儿都看不起,那这人的身份岂不是堪比皇子了? 加上这徐夫人长得也是天姿国色,容貌出众,不难猜测她的兄长长的必定也是貌胜潘安、俊美绝伦,饶是黄莺也有些动心。 若是能跟这女子搭上关系,来日若想平步青云岂不是信手拈来? 就算不能嫁给她兄长,也能得到不少好处呢,这个宅子虽说长时间没有人居住,可这里的地段房屋结构都是最好的,她父亲之前还想把这里买下来重新装修的,可惜这个宅子的主人死活都不跟卖。 一盏茶的功夫还不到,黄莺就将事情利弊分析的清清楚楚,对上徐锦宁的时候脸上也重新露出了友善的微笑:“原来徐夫人乃是出身名门的贵女啊,刚刚我等私下里说那些话也是无心之失,还请夫人见谅。” 怕徐锦宁不相信,黄莺还上前拉住她的手,细声细语的:“我们也只是因徐夫人长得实在是太倾城,有点像是坠落人间、不食烟火的仙女儿,自然也会想歪了些,夫人大人大量就别跟我们计较了。” 徐锦宁正要继续跟她们装模作样的演戏,看到后院有人影迅速闪过,面上挂着虚假的笑容应付她: “姑娘谬赞了,小女也只是普通的妇道人家,还得感谢各位今日抽出时间来参加小儿的满月酒呢,小儿现在需要休息就不陪着各位了,晚上还有烟花表演,各位小姐夫人们切勿缺席了。” “一定一定。” “自然不能缺席的。” “夫人还是快带着孩子回去休息吧。” ……徐锦宁在一众女人的围绕之中抱着儿子先回了后院,走到后院门口便说要一个人带着孩子休息,没有让那些侍女侍卫跟进来。 房间里站着一位穿着白衣、带着面纱的哪辈子,看到她,徐锦宁脸上一喜:“我还以为你没有看到那封信,不会来了。” 慕青黎往后退了一步说:“我脸上有疤痕,你不要带着孩子靠近我,别吓着他了。” 徐锦宁不认可的摇头:“孩子的胆量没有那么小,难道你这次来不是想抱抱他?” 慕青黎嘴上说着不是,可还是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新的长命锁,是用白玉雕出来的,烛光映衬下非常通透的好看,上面似乎还雕刻着孩子的名字。 但慕青黎并没有靠近,而是将长命锁放在桌子上,抬头又对徐锦宁说:“我这次来除了想看孩子一面之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徐锦宁说:“外面没有人,有什么事就说吧。” “小心江州,江州有叛变嫌疑。” 说完,她把徐锦宁给丰禹的信拿出来,“你的信已经被我拦截下来了,江州小郡王身边有耀宫的奸细,你这封信送过去,徐锦昭就别想活着出江州了。” “丰禹一向对我挺忠诚的,他怎么会背叛我呢?”徐锦宁有点不理解,丰禹跟在她身边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而且很多秘密丰禹也是知道的。 如今江州已经是丰禹的天下,他还有什么理由背叛她?背叛宁国呢? 从丰禹甘愿抛弃身份化名跟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就知道丰禹不是个贪名逐利的人,但现在…… 慕青黎见她目光黯淡,情绪有点低落,叹口气出言劝导:“真真假假,是要用心去辨别,而不是用眼睛和那些所谓的信任。” 慕青黎把手放到自己的脸上,说的有点悲凉:“我知道那个人回到了另一个时空,他们两人都走了。” 徐锦宁也清楚她说的是谁,“你果然是冷宫中的慕青黎,你这段时间去了哪里?” “去做我该做的事情的。” 徐锦宁心情本就不太好,听她这样的说辞顿时脸黑了:“你们总喜欢用这样的说辞来告诉别人,你们做的事情有多神秘,多伟大么?” “为什么总是不能开诚布公的把话说清楚,非得让我猜?你知道这样要浪费我多少时间么?” 慕青黎看上去非常无奈也挺痛苦的,她低着头反倒像是个在认错的孩子,“我也不想,但很多事情我们没有办法告诉你,你已经回到这个时空不属于那里了。” 徐锦宁猛地喊道:“可你也是属于这里,她已经回去了,那个时空自有她去操心,我们两才是绑在一条绳子上耳朵蚂蚱,说话模棱两口,这样有意义么?” 与其让她去做那么多猜测,倒不如直接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她,至少这样她还能提前做好布防,提前安排好一切事宜。 徐锦宁估摸着之前他们做的布防,都被慕青黎和那些所谓的自己人破坏掉了。 他们现在一直处在被动状态,还以为只是耀宫在阻止他们去调查信息,没料到居然还能被他们自己人阻拦,他们到底在怕什么? 第五百七十一章 “温丞礼带着孩子去哪里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慕青黎走后,徐锦宁一个人在房间里静坐了许久,直到孩子饿了大声嚎哭才反应过来。 外面的客人还没有散去,吵吵嚷嚷的,她也不想让儿子再去外面被人“观赏”一次,干脆让婉儿送了些吃的过来。 徐锦宁情绪看上去挺低落的,给孩子喂饭的时候好几次心不在焉的把奶.水弄到了衣服上。 婉儿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问了好几次可惜徐锦宁始终闭口不谈,只是叹了两口气。 给孩子喂完饭后,徐锦宁便说要先休息,若是温丞礼回来了叫她一声。 其实这个满月酒完全可以不举办的,但还是依着徐锦宁的心情,大家伙儿经理看那么多事情也想热闹热闹。 这段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大家总在跟死神擦肩而过,好不容易凑上这么个喜事。 徐锦宁嘴上说要带孩子先休息了,可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也睡着,外面天色将明,徐锦宁愕然,难不成这小小宴会竟举行到这个时辰了? 也不知温丞礼今天晚上喝了多少酒,身体是否还能受得住,她想去看看却又不放心让儿子一个人呆在房间里。 徐锦宁发现自从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她更多的时间都放在了儿子身上,她必须得想办法把孩子放到一个无人可知的安全地方,至少在他们事情解决之前,不能再随身带着他。 只要带着孩子便有诸多牵绊,束手束脚的总归不是个办法,她倚在床头上看着睡的正香的孩子又忍不住的叹口气。 温丞礼正好推开门走进来听到了,他走到桌边给徐锦宁倒了杯茶带过去,坐在床边看着她不解的问:“今日本该是个喜庆的日子,何必要有这么多忧愁呢?” 徐锦宁该不会是又想到什么烦心事了,所以直到半夜还没睡着,婉儿可是在两个时辰前跟他说徐锦宁已经歇息的事情。 可现在徐锦宁除了衣服脱了躺在被窝里之外,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这么好看的眼睛熬夜熬出了黑眼圈,温丞礼莫名心疼。 徐锦宁转动着手中茶杯,凤眸盯着水杯上的茶叶,思来想去,还是要让温丞礼知道,她把茶水又还给温丞礼,轻声说:“你等下,我去给你拿个东西。” 温丞礼略微点头,视线随着她的方向转动,他看到徐锦宁拿着一个很精致的锦盒过来,如捧着珍宝似的双手捧着送给他:“这是慕青黎给孩子送的生辰礼物,我本来不想告诉你她来了,但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温丞礼神情淡然的接过那锦盒,双手拇指用力的按着锦盒边缘,像是思考了许久,他才将锦盒打开。 看到里面放着的白玉长命锁,他忽然笑了一声,只看了一眼便将锦盒交给了徐锦宁,语气淡淡的也听不出是开心还是生气:“既然是慕青黎留给云儿的,那就收下吧,好歹是她的一点心意。” 徐锦宁捏着锦盒坐在床边,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丞礼,难道你没有发现自从你知道慕青黎和江阴还活着之后,你便再也没有叫过她母后么?” 这正是徐锦宁担心的地方,温丞礼跟她说过以前的事情,虽然每个字眼中都着对慕青黎的抱怨,但他至少还能叫上一声“母后”,如今,他却是脸“母后”都不愿意再叫了。 温丞礼冷淡的很,他转过头去轻拍了一下孩子,安抚着睡的有些不安的温霄云,见孩子小手抱住了他的手指,他淡然一笑。 徐锦宁也猜不出温丞礼如今慕青黎到底抱有一种怎样的感情,到底是恨,还是爱呢? 若说不在乎,可她又时长从温丞礼的眼中看到一种失去父母疼爱的落寞之情,这种眼神她或许以前没有怎么发现,但自从当了母亲之后,她便有了这种感觉。 温丞礼这些日子一直让自己沉浸各项重要的大事当中,他这么逼着自己无非就是不想让自己闲暇下来去想更多的事情。 徐锦宁掰过温丞礼的脸与他对视着,他脸上没什么温度,冷冰冰的,脸色看上去也不像是喝了很多酒的,温丞礼身上一点酒的味道都没有。 不等温丞礼回答,徐锦宁率先问出了口,“你没有在前厅照顾宾客?” 这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肯定的问他。 他们两个早已经身心一体,彼此之间只要一个眼神就能猜到对方想要做什么,有没有隐瞒着什么。 徐锦宁还发现自飞鹰部落出来以后,温丞礼总是会一个人站在窗户口望着天空,她猜测温丞礼是在看着天上的那条裂缝。 可阮愉说过,那裂缝只有在飞鹰部落里面才能看见,在外面看不到,既然看不到,那温丞礼每天晚上又在看着什么呢? 温丞礼拉起徐锦宁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对她笑道:“你最近是不是太过劳累了,总是喜欢瞎想。” 徐锦宁生气的想把自己的手抽回去,奈何温丞礼握的特别紧,“你觉得你不说,我就没办法调查出来了么?温丞礼,你可别试图隐瞒我什么,如果真的让我发现你……” 细长的手指轻轻的触到她的嘴唇边上,在徐锦宁那错愕的目光中,温丞礼探过身子亲吻在她的双唇上。 温丞礼晚上还是喝了点酒的,唇齿间还有这淡淡的桂花酒香,徐锦宁闭上眼睛享受着他的吻。 还好孩子已经睡的很香了,今天晚上的温丞礼有些不一样,不知道是醉了酒,还是醉了人。 衣衫褪尽,只剩下双手游走在身上的冰凉,徐锦宁整个人依偎在温丞礼的怀里,脸色绯红…… 第二日,徐锦宁醒来发现身体已经被清理干净,身上的衣服也被换成了干净的,床铺边上摆放着一身鹅黄色的长衫黄群,孩子已经不在床上了。 徐锦宁揉着发酸的腰肢下了床鲛人送水进来洗漱更衣,梳洗打扮之后徐锦宁便忍着身体不适去了前厅。 温丞礼和孩子都不在府上,徐锦宁不由得心生疑虑,叫下正在屋顶上跟小怪物比试着武功的绰痕。 绰痕与小怪物两人年纪相仿,身手居然也差不多,但小怪物还是因为毒蛊的原因,在力量上略胜绰痕一点。 绰痕从屋顶上落下来,有些不满的望着徐锦宁:“一大早就这么凶神恶煞的,你也不怕长皱纹变老嘛?” 徐锦宁一挺迅速摸着自己的脸,她的皮肤依然是吹弹可破光滑细腻哪有变老,她恶狠狠的瞪了绰痕一眼:“温丞礼带着孩子去哪里了?” 绰痕挠了挠头表示不太知道:“昨天酒喝的有点多了,我也记得主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怎么了这是?”婉儿昨天也喝了不少酒,脸色看上去煞白煞白的,身上也有一股很浓的桂花酿味道。 徐锦宁纳闷的很,按道理来说在偶天那么多人温丞礼应该不会让他们喝这么多酒水才是,万一晚上出点什么事情呢? 看婉儿和绰痕这幅样子应该是得到了温丞礼的应允之后才喝的,至于到现在还没有现身的赵管事,估摸着酒喝的只多不少,现在肯定还没有起床。 奇怪,温丞礼为什么要让大家喝这么多酒呢? 一大早的,他又能带着孩子去哪里? 徐锦宁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她赶忙侧身对婉儿说道:“你立刻带人去找找温丞礼和孩子的下落,绰痕,你去把赵管事叫醒,把所有人都集中到前厅来。” “是,长公主。” 得到命令后,婉儿和绰痕两人各自行动去,徐锦宁站在院子里紧张的看着大门口。 昨天晚上开始温丞礼就有点反常,问题到关键时刻,他居然用那种方式来打断她的思路。 也怪她昨天万桑色欲熏心居然没有追着温丞礼继续问下去,着实是大意了。 没一会儿,大家伙儿都被徐锦宁召集到了前厅,每个人看上去都是一副宿醉未醒的样子,赵管事干脆坐在那儿都开始打呼噜了。 冷冽的视线扫向他们,“看看你们喝成什么样子了,若是有敌人来犯,咱们岂不是只有等死的份儿?” 婉儿赶紧拍了一下赵管事的肩膀,赵管事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裂了,强迫则自己醒过神来,只是这上下眼皮怎么都不听使唤,就是想往一块儿凑。 徐锦宁直接问道:“昨天温丞礼是全程都跟你们在一起喝酒,还是做别的事情去了?” 昨天她问的时候温丞礼就没有正面回答她,徐锦宁有点发慌,这个时辰孩子还需要喂饭,温丞礼能把孩子带到哪里去呢? 站在一边的婉儿安慰着:“夫人,您也别太担心,说不定主子只是带小少爷出去走走呢?” 徐锦宁当然相信温丞礼不会害孩子,问题他们现在去了哪里? “派出去找的人可有回来?”徐锦宁心急火燎的问。 婉儿摇着头:“这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不会有那么快的。” “你们把所有人都散出去找,晌午之前,一定要把温丞礼和孩子找回来,无论找没找到都要立刻来报告。” 赵管事乍然一听温丞礼和孩子不见了,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第五百七十二章 “主子有令,不能不遵从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直到晌午,派出去的人一波接着一波都回来了,也没能找到温丞礼和孩子的下落,他们两个就像是消失了似的。 徐锦宁一直冷着脸坐在椅子上,手中的茶水早已经凉透了,这杯茶从她早上开始一直端到现在,连上面的茶叶都没有漂浮一下。 婉儿对着第七批回来的人挥挥手,让他们先下去休息,吃完饭后再继续出去找。 桌子上的饭菜已经凉透了,徐锦宁却一句劝也听不进去,始终坐在那儿不发一言一语,婉儿很是担心。 跟绰痕比完武功后小怪物也失踪不见了,连中午吃饭都没有回来。 自从小怪物跟他们一起上路之后,每到饭点小怪物必定准时到,然后蹲坐在温丞礼身边等着他把饭菜端给他。 除了徐锦宁投喂的之外,小怪物便只吃温丞礼一人给他的食物。 第八批人员也回来了,可他们身边依然没有温丞礼的影子,为首的人进来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找到。 徐锦宁面色平静的将茶杯放到桌子上,吩咐道:“叫外面的人都回来吧,不必找了,我就不信温丞礼还能带着孩子跑了。”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温丞礼才迫不得已的把孩子带走了,说不定晚上他就带着孩子回来了。 徐锦宁让他们各司其职,先把府上的安全处理好,莫要让人贼人趁机钻了空子。 回到房间里,徐锦宁愤怒的想把身上的这身新衣服拖下来扔到地上,忍了许久才忍着自己的脾气,努力的保持面上平静。 她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悲凉,温丞礼到底带着孩子去了哪里了? 徐锦宁失魂落魄的坐在床边上,心里不停的安慰着自己他们两人不会出事,温丞礼武功那么好,他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出事。 可是……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呢? 徐锦宁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整天都没有出来,婉儿端着热好的饭菜过来敲敲门,发现里面没什么动静,担心徐锦宁会出事赶忙推开门进去。 房间里没有掌灯乌漆嘛黑的,婉儿眯着眼睛摸着黑走到桌边上把蜡烛点上。 就见徐锦宁倚在床边上疲惫的昏睡了过去,婉儿赶忙过去把食指放到她的鼻子下面,确定还有鼻息,徐锦宁还活着。 虽然不知道温丞礼二人去了哪里,但他们还是要照顾好徐锦宁,不能让她出事才行。 徐锦宁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在这里睡了多久,婉儿拿过毯子盖在她身上。 动作已经很轻了,但徐锦宁还是被她惊醒了,她拖着沉重的鼻音问:“丞礼和云儿回来了么?” 婉儿面色为难的摇了摇头,“还没有,绰痕和赵管事已经在外面找了一整天了,但没什么消息。” 徐锦宁揉着额头,眉宇间掩饰不住的疲惫,“知道了,有什么消息再通知我吧。” “长公主,您吃点东西吧,这么熬下去不是个事啊。” 徐锦宁哪里有什么胃口,她还觉得自己胃里翻江倒海直想吐呢,婉儿端过来的是比较清淡的青菜粥,色香味俱全。 可看到这热粥,徐锦宁就想起自己给孩子喂着小米汤的场景,她拂手把热粥推开:“我没胃口,你把东西都拿下去吧。” “您好歹吃两口,若是主子回来看到您这样,岂不得心疼死?” 徐锦宁哼了一声:“我就是要让他心疼,不留只言片就将孩子带走,害的我在这里提心吊胆的。” “可您不吃东西,身体怎么能受得了?”婉儿轻轻搅拌着热粥,等到粥凉了一些又递过去,“长公主,您可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 “我真的没什么胃口。”徐锦宁站起身来走到门口,黑色的瞳孔直直的看向内院的大门。 她好希望下一刻温丞礼能从那道拱门后面走过来,她保证,只要温丞礼安然无恙的回来,她绝对不会生气的。 徐锦宁没想通怎么才一晚上的功夫就变成这样了,是不是她不该提起给孩子举办满月酒这回事? 若是没有举办满月酒,说不定他们父子也不会失踪了。 可一个小小的满月酒又能引起什么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温丞礼一个招呼都不打的带着孩子离开呢? 徐锦宁怎么想都想不通,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一个又一个侍卫从拱门走过去,徐锦宁的心就像是放在油锅上煎炸着一样。 她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总之她现在睡意全无,也不清楚现在应该干些什么,她只能坐在这里等。 婉儿把饭菜放到桌上,拿着披风过去给她披上,“长公主,夜深露重,小心生病啊。” “你说他能带着孩子去哪里?做什么么?” “可能,主子是不想让你担心才会带着孩子离开,您别忘了主子精通医术呢,说不定带着孩子去找哪个神医把脉算运气去了。” 徐锦宁呵笑一声,这个理由怕是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吧。 在龙脊山之时,方愚就给孩子卜了一挂,这个孩子命中带着贵气,他是要坐拥万里江山的人,怎么可能会生病呢? 赵管事带人将昨天晚上出现在宴会上的人全都盘查了一遍,尤其是附近的几户人家。 大家一直猜测应该是温丞礼主动带着孩子离开的,若是有刺客或者其他人,总该不会只带走他们两人吧? 又是一夜过去,温丞礼还是没有带着孩子回来,徐锦宁反而越发冷静下来没有之前那般心急火燎的了。 早上,徐锦宁先让婉儿去准备好洗漱用品和新衣服,换上后,去吃了早饭,然后带着人上了街。 经过孩子满月酒,加上她与温丞礼的容貌在这里实在是太出众,许多人都认识他们,走在路上还有人在跟她打招呼。 她就是要这么招摇过市,逼着温丞礼出来,有什么花不能当面说清楚非得一声不吭带着孩子走了? 逛了一上午,腰酸腿也疼,徐锦宁找了家客栈准备用午膳,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她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被悲凉。 温丞礼不过离开她两天功夫都不到,她居然就已经这么思念了么? “长……夫人怎么会在这里坐着?” 一席黄衫的黄少燕坐在徐锦宁的对面,自觉地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这茶水倒是挺香的,只可惜配不上夫人的身份。” 徐锦宁冷笑:“能配的上我的茶怕是只有乌北山上的雪水了,听说乌北常年被大雪覆盖,不是一般人能够住的,黄家主能在乌北呆了那么长时间,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黄少燕有些诧异,没想到他去乌北的事情徐锦宁也知道啊,看来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她啊。 黄少燕笑了笑:“主子有令,不能不遵从啊。” “就是不知道这个主子是姓温,还是姓君了。” 黄少燕挺直了背脊,晃动着手中的茶杯,一双乌黑的眸子戏谑的盯着对面那倾国倾城、机智过人的女子。 人都说一孕傻三年,这宁国长公主倒是越来越聪明了,黄少燕笑着问:“既然长公主这般聪明过人,可否知道我这次来找你的目的呢?” “你知道温丞礼在哪里?” 黄少燕打了个响指,乐呵呵的说:“不愧是长公主,主子让我带你过去。” 徐锦宁又问了一遍:“你说的主子,是哪一个呢?” “自然是你想的那位,长公主可敢一叙?”黄少燕站起来做了个请的动作。 徐锦宁把茶杯放到嘴边轻轻的抿了一口冷茶,这茶水的味道的确不错,还能治愈人的心情呢。 她的嘴角轻轻的上扬着露出一个稍带着讥讽的笑意,乌黑的眼底,冷意很重,盯着人看时让人有种被看透的既视感。 黄少燕被她这凌厉、冰冷的眸子看的心里一阵发凉,徐锦宁能查出他曾经前往过乌北,必定也能查出其他的事情。 守在门口的婉儿、赵管事等人见徐锦宁出来了,连忙跟上,又见忽然出现在这里的黄少燕,一群人就差拔出刀剑对砍了。 徐锦宁冲着婉儿使了个眼色,婉儿会意转身趁着黄少燕在前面走着混入了人群里,只一眨眼功夫便消失不见了。 黄少燕并没有阻止徐锦宁带上几个护卫,他一边在前面走着,一边还很不客气的给徐锦宁介绍着这里的风景美食,还说有机会一定要邀请她前往乌北去逛逛。 徐锦宁之所以知道乌北的事情,还是昨夜天色快明的时候欧阳怵让人送来的信笺。 昨夜,就在婉儿等人离开之后,徐锦宁想要继续出门去寻找温丞礼,门刚被打开,一把绑着信封的信从门外射了过来。 她将那封信打开之后才知道黄少燕离开夏国之后去做了什么,跟她预计的一样,这个人就是个墙头草,哪里对他来说有利益了,他就会偏向哪一边。 这次温丞礼和云儿失踪一事情肯定跟黄少燕脱不了干系,徐锦宁保持镇定的跟在他身边。 她倒要看看黄少燕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第五百七十三章 阮愉怎么会在这里?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一路跟着黄少燕一路来到城外一处风景秀丽的山庄,这个山庄背靠这一出山,站在院子门口就可以看到后面山上奔流不息的瀑布,能住在这样的地方,可见那人身份有多么的高贵特别。 这就更加深了徐锦宁对那人的好奇心理,那个人肯定跟君无夜脱不了干系。 门口的两个侍卫例行出来询问审查,黄少燕拿出令牌后那两人才过来放行,但他们不允许赵管事进去,只能允许徐锦宁一个人进去。 黄少燕面色为难的站在门口,多次交涉过后还是不行,只得转身对徐锦宁说道:“长公主,您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陪着您进去,实在是主人命令难为,还请长公主一个人移步了。” 徐锦宁冷哼一声没有动弹,看向那两个门卫的眼神充满了挑衅和无畏,两个小小的侍卫也能跟她指手画脚,命令这个命令那个的? 徐锦宁双手一抱,往后退了两步:“既然是你主子邀请我过来的,那就让他亲自出来迎接,否则我就不进去了。” 她徐锦宁从来都不是被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在她的地盘上对她颐指气使、发号施令,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既然那君无命非得以这样的方式给她一个下马威,她徐锦宁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软柿子。 来的路上有遇到一个凉茶摊子,徐锦宁冷冷的说道:“正好我现在有点渴了,我就在前面的凉茶摊等着,一炷香的功夫若是还没来,本宫立刻回去。” “长公主,您这一路都走过来了,何必要在这个时候耍小脾气呢?” 徐锦宁挑了挑眉:“本宫向来随心所欲惯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是有什么意见么?” 黄少燕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人声音,男人一袭紫色的长袍,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身上倒是有那么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只可惜这人眼中的邪意太重了,男人脸上明明挂着笑容,可那笑容不及眼底带着几分算计,这是徐锦宁最讨厌的一种眼神,光是让人看着就觉得非常的不舒服。 徐锦宁站在原地怔怔的盯着他看,这人似乎特别会伪装自己,刚刚还一副心机沉沉的模样,只是眨眼间又变得一副清明无害的样子,着实把徐锦宁看的有些蒙。 徐锦宁在心里感慨着他的演技真是不错,不去戏台上当个旦角都委屈他了。 她在打量男人的同时,男人也在打量着她,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徐锦宁呢,就是这个女子凭借一己之力做出了那么多脍炙人口的传奇故事。 男人手中拿着一支玉笛,他走到徐锦宁面前拱手作揖道:“在下雪玉,初次见面就让长公主这般恼火,在下真是太不该了,还请长公主莫要恼火,进府内一叙?” 徐锦宁眯了眯眼睛,这人居然不是君无命么? 但他又是谁,以前从来没听过这人的名头。 看了看黄少燕和赵管事,徐锦宁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儿。 见她要进去,赵管事连忙站到徐锦宁面前拦住她:“长公主,这人不知是敌是友,不可贸然进。” 雪玉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容,似乎并没有因为赵管事说的这话恼羞成怒,他站在原地一脸笑意的盯着徐锦宁,在等着她下决定。 徐锦宁见男人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恼火,以前的那些小脾气都随着温丞礼的失踪暴露出来了。 她就不信这个雪玉还能对她做什么,看到拐角迅速闪过的红色身影,徐锦宁冲赵管事说道:“你在外面跟黄家主好好的喝杯茶,本宫两个时辰之后便会出来,放心吧。” 她说这话无非就是给自己的一个保障,一来让赵管事看紧了黄少燕,二来若是她两个时辰后没有出来,便证明她可能出事。 赵管事是个聪明人,有些话并不需要挑明。 雪玉听完脸上的笑意只是更深,并没有因徐锦宁的这点小脾气恼羞成怒。 赵管事正要上前继续劝说,徐锦宁一个冷眼扫过去,他只好静静的呆在原地,只得低头说一声:“是。” 等到徐锦宁跟着雪玉进去了,赵管事才满是不耐烦的看向黄少燕,冲他冷哼一声:“你这个人到底站在哪一边?一边帮着温丞礼,一边又替耀宫做事,就不怕到头来弄的个两边不是人的下场?” 黄少燕满不在乎的说:“非也非也,雪玉公子并非耀宫之人,他也不会伤害到长公主的,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若是雪玉真的会伤害徐锦宁,就算是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当着温丞礼的面把人拐到这里啊。 赵管事:“最好是这样,走吧,喝一杯吧?” “喝茶还是喝酒呢?”黄少燕脸上依然挂着无谓的笑容。 赵管事用‘你行么’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黄少燕,“就你这小身板估摸着一杯酒下肚,东西南北都找不到了。” 黄少燕哈哈大笑起来,走到赵管事身边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那就走吧,看看到底谁是一杯倒。” 绕过层层山峦,徐锦宁、雪玉二人最终在一处池塘边停下,这个池塘是天然形成的并非人工挖出来的。 池塘上面飘着一层淡淡的白雾,若不是两岸边上都有几个很大的香炉,徐锦宁还真以为这里有仙人居住呢。 这些香的味道与外面百姓们上山烧的香味道似乎不一样,带着浓浓的山野花香,这应该不是普通的香炉吧? 徐锦宁没有功夫去问这些不相干的问题,跟着雪玉又一路绕到前面一处亭子,那儿坐着两个人。 看到其中一人,徐锦宁略微诧异,阮愉不是说要去北山之巅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阮愉明显也看到徐锦宁了,冲她高兴的挥了挥手,几日不见,阮愉看上去情绪好了不少,好像从她祖父的死亡阴影中走出来了。 坐在阮愉对面的那人她就认识了,从未见过,这女子看上去冷漠的很,哪怕阮愉这么激动的叫她,那女子也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雪玉对徐锦宁说道:“长公主,过去坐坐吧,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两个时辰之内必定能够出去的。” 徐锦宁轻微的“恩”了一声走过去,阮愉迫不及待的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将那黑衣女子介绍给徐锦宁:“长公主,这位名叫莲蓉,是随我一起长大的姐姐。” 莲蓉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投给徐锦宁,自顾自的喝着茶,她的表情看上去有几分不屑,想来应该是不把徐锦宁放在眼里了。 徐锦宁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既然这女子没有什么好脸色给她,她也不是热脸去贴冷屁股的主儿。 徐锦宁转头问着阮愉:“你不是要前往北山之巅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阮愉双手合在一起拖着下巴叹口气:“还不是因为刘长老啊,她让我先随你们一起来白杨谷,等白杨谷的事情解决完了再带你们一起前往北山之巅。” 徐锦宁颇为意外:“你们的计划还能这般临时改动的?” 若早就这么计划了,又何必要在这里相聚,跟他们一起来不就行了? 阮愉的黑眼珠子澄净而明亮,看着不像是在说谎,“族内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的,这已经是我们最快的速度了,我还以为赶不上了呢。” 雪玉在一边附和道:“飞鹰部落的事情我们已经都知道了,还是要非常感谢长公主和夏皇出手相助,才避免了飞鹰部落灭族,雪玉以茶代酒先敬你一杯。” 徐锦宁摆摆手表示没关系,“当时情况乱成那个样子,任谁都会出手相助的,没必要这么客气。” 既然这两人跟阮愉认识想来也不是什么坏人,徐锦宁又问:“既然你们早就到了,为什么不去我府上,还要躲在这里?” 雪玉说:“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总有人要留在暗处,长公主抵达白杨谷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所以我们决定先藏身在这里,等到白杨谷那些人出来之后再暗中跟上去。” “温丞礼和孩子的失踪跟你们有没有关系?” 既然他们一直在注意着她这边的动静,想必应该知道温丞礼和孩子到哪里去了。 阮愉嘟了嘟嘴巴,抱住徐锦宁的胳膊先说了声抱歉:“长公主,实在是对不起啊。” “什么意思?” “我们暂时不能将夏皇和小皇子的下落告诉您,不过我可以跟您保证,他们现在很安全,三天之内就会回到您身边了。” “你们果然知道温丞礼为什么离开,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为什么温丞礼可以告诉这群人他的去处却不愿意跟她说呢? “不告诉你,自有原因。”一直坐在那儿没有开口的莲蓉冷冷的说了一句。 徐锦宁不满的瞥了她一眼,语气比她更冷,还透着属于高位者的风范:“说到底,还是为了你们自己的计划,既然你们这么喜欢装神秘,那就继续装下去好了。” 第五百七十四章 “你们这也算是计划?”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因莲蓉的态度太过狂妄,徐锦宁的态度也跟着变了变,她并不认识这个怪异的女子,好似谁上辈子欠了她钱似的。 徐锦宁自认为可从来没有亏欠过这个女子一分一毫,她安静的坐在边上,手中的茶水闻起来明明很香,但徐锦宁喝着嘴里却没什么味道,连带着心情都跟着烦躁起来。 阮愉也察觉出她们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僵硬,刚要说话,一只冰冷的手便从旁边伸了过来,她疑惑的低头看向那只涂抹着蔻丹红的手。 阮愉大致猜到这只是莲蓉姐姐对徐锦宁的一种试探也就没说什么,眨巴着一双乌黑的小眼睛来回在她们脸上穿梭着。 徐锦宁一副淡然的喝着茶,任由阮愉和雪玉两人在那儿你一句我一句的,半天没有插一句嘴巴,但是她的眼神却没有闲着。 短短一盏茶的功夫她已经将这里的环境大致的了解了一下,若是她没猜错前面那栋木楼后面应该是个基地什么的,只因小楼门口摆放着许多军训场上才会有的东西,他们应该训练出了不少刺客或者守卫。 看到那石墩上时日已久几乎已经变成黑色的血渍,徐锦宁眯了眯眼睛,雪玉、莲蓉二人看上去并非是十恶不赦的残暴之徒,为什么那石墩上会有那么多血呢? 还有旁边的武器架上,许多武器都是残破不堪,但刀口特别锋利,刀柄上依稀能看出有些水渍和血迹,看着倒像是刚用完擦干净之后才放在上面的。 直觉告诉她,这两人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或许整个飞鹰部背后还有什么其他人,这人才是真正的族长。 这阮愉看上去已经继承了方愚的族长之位,但大小事事还是要听那些所谓的长老之言,如今又多了雪玉和莲蓉二人。 阮愉怎么看怎么像是个提线木偶,杯子里的水已经见了底,徐锦宁眯了眯眼睛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与其听他们说这些无用的东西浪费时间到不如赶紧去找找温丞礼和孩子。 他们已经失踪一天一夜,只是半个时辰不见孩子徐锦宁都思之如狂,何况已经这么长时间了。 “长公主,您觉得我们这个计划怎么样?” 阮愉、雪玉两人商讨半天没听到徐锦宁在发表意见,连忙转过头来看她。 徐锦宁看上去极为不耐烦,眼底的冷漠已经快要溢出来了,“你们这也算是计划?” 徐锦宁刚刚一直在想别的事情,哪有时间听他们的“计划”,具体什么内容她都不知道,若是最后连自己的亲人都保不住了,那些计划再完美也是个无用功。 “既然如此,那长公主必定有更好更完美的计划了?”莲蓉的每个字都带着讥讽的意味,她刚刚一直在出神,压根就没怎么听他们好好说话又能说出个什么意见? 徐锦宁实在不服气她这种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态度,向来只有她徐锦宁给别人甩脸色,什么时候也轮得到他们这些人给她甩脸色了? 她冷冷的看了一眼阮愉站起身来,无视了莲蓉,直接对阮愉说道:“别跟我玩什么三天,一天之内我就要见到温丞礼和孩子,否则……” “哼,你威胁我们又有什么用?又不是我们把你丈夫孩子带走的,自己看守不好丈夫孩子,还能怨得到别人身上来?” 徐锦宁保持平静的态度,莲蓉真应该庆幸这些话不是对着以前的徐锦宁说的,否则光是她说的这一句话足以让徐锦宁杀了她了。 自从生了孩子后徐锦宁的脾气收敛了许多,但不代表她就是个任人宰割、被人随意呵斥冷言相对的人,冰冷的视线转移到了莲蓉身上。 徐锦宁此生唯一的遗憾便是不会武功,否则定要收拾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既然你这般厉害,相信你对白杨谷的计划已经胸有成竹,及既然如此,想必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们帮倒忙了。” 徐锦宁冲她高傲的笑了一声,转身离开,任由阮愉怎么叫唤她都没有听,绕过前院的时候徐锦宁好像听到阮愉喊了一句“你玩的太过分了,把人都给气走了。” 徐锦宁还听到那阮愉扯着嗓子喊说:“是她徐锦宁经不起打压,这能怪得了谁?凭什么她这样的人能够成为命定之人,拯救天下,她连自己都拯救不了,遑论天下?” 然而徐锦宁只是耸了耸肩一派悠然自得的离开了院子,看到几个红影卫已经探进了这所宅院,她没有声张给他们一个眼神后先行离开了。 前面的茶寮已经变成了酒寮,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空酒壶,黄少燕脸色绯红的趴在桌子上,酒瓶倒在他胳膊边上,酒水洒了一地,哪里还有那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模样? 相比于黄少燕醉的不省人事,赵管事反而跟个没事人一样的坐在那儿,一人独自喝酒吃吃着花生米。 他仰头看向被乌云遮挡的烈日,忽然笑了一声,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他把空了的酒瓶扔到了一边,沈哥懒腰站起来。 看到跟在徐锦宁身后的那两人,赵管事眉头调了一下,“长公主这次聊得似乎不太愉快啊。” 徐锦宁冷哼,瞥了一眼趴在那儿如死狗一样的黄少燕,命令道:“将他带走,本宫还有事情要问他。” “是!” 赵管事将昏睡的人抗在肩膀上,黄少燕啊嘴里还念叨着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惜听的不太真切。 这个地方距离院落不算太远,徐锦宁一路走到院子门口。 前两日这里还宾客如云那般热闹,如今这里却只剩下一片荒凉,除了那些走来走去的侍卫之外,依旧没有温丞礼和孩子的身影。 徐锦宁没来由的升起一股失落,忽然就觉得挺寂寞的,没有温丞礼在身边仿佛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赵管事担心的叫了一句:“长公主?” 徐锦宁叹息一声,“不知道温丞礼和孩子到底在哪里,他们去做什么了。” “主子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他和小太子离开必定有什么其他的原因,没有送新回来可能只是不想让您跟更担心,说不定他有别的想法呢?” 徐锦宁的语调冷了几分。“无论有什么想法他始终不愿意跟我说,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他信任么?” 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可隐瞒,还有什么是不能明面上说清楚的? 赵管事担心徐锦宁会误会温丞礼,导致两人之间生出嫌隙,连忙说:“正是因为有些原因不可言说,说了反而更然让人担心,故而选择了沉默。” 徐锦宁无奈的笑了一声,“这算什么理由?赵管事,您下次要安慰人还是要组织一下语言啊,否则只会让人更难过。” 赵管事尴尬的挠挠头,“那我先将这个家伙关起来,他这样子没个两三天怕是醒不过来了。” 徐锦宁没好气的瞪了黄少燕一眼,丝毫不留情面:“一个时辰内要是没有弄醒,他就永远别醒了,就这么沉睡下去吧。” 黄少燕那儿肯定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她得想办法问清楚才行。 徐锦宁回到房间换了身衣服,走了那么久腿脚有点涨涨的,有轿子但她不太想坐只想走走。 换好衣服,徐锦宁坐在院子里看着那一地的枯黄落叶,手里拿着孩子满月穿的那双虎头鞋,都说满月穿虎头鞋孩子会一辈子平安顺遂,可…… 徐锦宁忍不住的叹息一声,绰痕和婉儿都在外面还没有回来,赵管事还在折腾醉酒的黄少燕。 徐锦宁忽然抬头疑惑的看向身后那间房,那是小怪物住的房间,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见到小怪物了,他去哪里了? 之前那小怪物只凭着自己的能力就追上了温丞礼,说不定他有什么其他方法可以找到人,徐锦宁连忙站起来让人叫来赵管事。 赵管事浑身是水,正好也罢被冷水泼醒的黄少燕拽过来了,黄少燕冻的瑟瑟发抖,脸色涨红,但他还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 “长公主,人弄醒了。”赵管事把袖子放下来,拍了拍腰间的酒葫芦。 徐锦宁“恩”了一声喝着茶,看向黄少燕,心想这人的酒量居然差到这种程度,到底是赵管事的酒量太好了,还是这人的酒量太差了,被冷水泼成这样居然还没能彻底清醒过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谁勾了魂魄呢。 徐锦宁先吩咐赵管事:“那小怪物已经消失一整天了,我怀疑他可能会知道温丞礼的去处,你想办法跟着小怪物找到他们。” “对啊,我们怎么把他给忘掉了。”赵管事忽然长长的送了口气,“还好我们之前在小怪物身上下了一些追踪的香粉,我这就去找。” 赵管事走了两步,又急忙回头说道:“长公主,还是将婉儿和绰痕叫回来吧,免得您一个人在这里遇到危险。” 徐锦宁冲他摆摆手,示意可以,赵管事这才拱手作揖先行离开了院落。 第五百七十五章 迟玉国?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上下打量这这个醉鬼,漂亮精致的脸蛋儿上露出了几分嫌恶的表情,这些人真是徒有其表败絮其中,喝点酒连最基本的仪态都丢了,到底是不如温丞礼那般超尘脱俗。 迄今为止,似乎还没见过温丞礼喝醉酒是什么模样,这人总是端的一派云淡风轻神采飞扬,除了偶尔皱皱眉头以宣示着他的不满和疑惑之外,面上就没有出现过其他什么多余的情愫。 徐锦宁想,若不然等这次找到温丞礼了便让他在酒缸里泡上他个三天三夜,就算是对他的一种惩罚了,谁让他一声不吭的带着孩子离开了? 黄少燕坐在那儿迷迷糊糊的盯着徐锦宁看半天,猛地笑了一声,“都说宁国长公主绝代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连飞鹰部落的大族长都得给你几分薄面。” 黄少燕打了个酒嗝儿,“想必长公主在庄园的时候遭到了莲蓉姑娘的冷脸了吧?那女子就是这般奇怪,对谁都是冷冰冰一副瞧不起的样子,这副模样倒是跟当初的长公主一模一样呢。” 徐锦宁忍着将茶杯摔在他身上的冲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今日被那莲蓉冷眼相待已经够恼火的了,他倒好居然还在她的伤口上再撒上一把盐巴,这不是赤果果的打她的脸呢? “那种女子怎的可跟本宫相提并论?不知天高地厚的乡野女子罢了,本宫懒得跟她这不知礼数的野蛮女子计较。” 既然阮愉他们时时刻刻的想着将白杨谷里的那十方瓷瓶拿出来,她却偏偏不衬她们的心意,不把温丞礼交出来她是不会前往白杨谷的。 什么大局为重,在她这里完全不存在,不可靠,她就是这般护短,何况还被莲蓉那女子奚落了一番? 若是不找回这点面子,她实在是忍不了,若是按她以前的脾气,莲蓉的脑袋早就跟她的身体分家了,说不定现在都已经在奈何桥头走了一回了。 “莲蓉可不是什么乡野女子,她可是迟玉国的长公主,虽说名气不如您的名气大,可也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金枝玉叶。” 徐锦宁听了更是觉得可笑,那迟玉国距离宁国十万八千里,几乎已经可以说是塞外,而且迟玉只是一个小国,加起来还没有宁国一个州府更大。 国家她徐锦宁尚且不放在眼里,何况是一个小小的长公主呢? 说她是乡野女子自然是不亏的。 “迟玉国怎么也会参与到这种事情里?我可没听说过迟玉国有出什么灭国惨案?” 黄少燕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可是动了几下都摔在了地上,他干脆整理了一下自己宽大却又湿漉漉的袖子打个哈欠。 “迟玉国国主乃是飞鹰部落的上一任族长,也就是雪玉殿下的亲生父亲,您今日会见的可是迟玉国的长公主和二皇子,尽管迟玉国没有宁国那般繁荣昌盛,但它到底是个国家,他们……崇尚的便是飞鹰部落里的那尊白玉雕像。” 徐锦宁呵笑一声,“你懂的还不少,继续说。” “飞鹰部落出事后,雪玉、莲蓉二人在第一时间赶到了这里,阮愉姑娘本该是要前往北山之巅,但白杨谷事态紧急,她便只能暂时转道儿来了这里,如今你和夏皇暴露在前,他们便选择在暗处实施计划。” 徐锦宁:“这些我早就知道了,你只需要告诉我,温丞礼和孩子失踪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黄少燕可能真的是酒喝多了,说话不仅大着舌头眼睛还泛着水光,倒是事无巨细全都告诉了徐锦宁。 “给小皇子举办满月酒的那日夜里,小皇子身上出现了一些黑斑,证明他与白杨谷里的某一物体相克,为了解救小皇子,夏皇才会连夜带着孩子前往雪灵山千佛观寻找救治的办法。” “千佛观在哪里?”徐锦宁立刻变得紧张起来,她压根不知道这件事,哄孩子睡觉之前她还特地给孩子擦洗了身子,为什么米有发现他们所说的那种黑斑? 云儿与白杨谷内的某种东西相克,难道说的是十方瓷瓶? 那为什么在白杨谷的时候孩子身上并没有出现任何黑斑呢? 白杨谷和飞鹰部落的十方瓷瓶难道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正当徐锦宁想要问他温丞礼他们现在情况如何的时候,黄少燕‘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又昏睡了过去,还很不文雅的在这儿打起了呼噜。 徐锦宁着急的放下杯子走到他身边拽着他的领子喊叫道:“我跟你说话呢,雪灵山千佛观在哪里?孩子他们现在怎么样?” 晃了半天,除了呼噜声更大之外再无任何声音回应她。 徐锦宁气急刚要扬起手给他一巴掌把人打醒,手悬在半空又硬生生的放了下去,再怎么着急也没用,也只能等他醒过来再说了。 徐锦宁叫来两个下人将黄少燕带回了房间,也安排人给他煮了解酒茶换了新衣服,免得真把人给冻死,她还没地方打听消息。 她没有继续呆在后院而是去了前厅,婉儿和绰痕二人正好着急忙慌的跑了回来,两人气喘吁吁的看着像是跑回来的。 婉儿一看到徐锦宁就立马问:“长公主,您这么急着把我们叫回来,可是有主子和小皇子的下落了?” 徐锦宁叹口气,点着头:“可以这么说吧,但是我并不知道雪灵山在哪里,你们可听说过这个地方?” “雪灵山?”婉儿和绰痕二人面面相觑,同时摇头。 绰痕说:“这名字听起来就很奇怪,这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 自从认识了徐锦宁之后,他所经历的事情就已经不能用常态来形容了,那些只能出现在画本上的事情居然都出现在了他们身上。 莫名其妙的会发光的瓶子,那些被炼制成小怪物的孩子们,死去的女人们……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这般出人意料,当然也会让人觉得很刺激。 好不容易从那个飞鹰部落离开,又多出了一个什么雪灵山,这北山之巅还没有去探过究竟呢。 绰痕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了,只能歪着脑袋一脸好奇的望着徐锦宁,等待着她的下文。 徐锦宁不紧不慢的说:“黄少燕的意思是温丞礼带着孩子去了雪灵山找什么观主就去救孩子了。” “那他们有说什么时候回来么?”婉儿露出焦急的神色, “总归不能一去不返吧,亦或者在那边住上个三年五载?” 看到徐金宁宁陡然变色的脸,婉儿惊觉自己可能说错了话,连忙又换了说辞:“当然也不可能,长公主还在这里,主人怎么舍得让您等上那么久呢,再者,夏国那边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主子解决呢。” 尤其是霍骁,这个奸贼居然还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活的好好的,一想到这里婉儿就恨的牙痒痒。 既然知道温丞礼他们目前情况是安全的,徐锦宁也没有那么多多余的心思去放在那上面,嘴上说着让雪玉等人上门求她办事,但也不可能真的就放手不管了。 很多秘密,她要一个个的亲自去解开谜底。 “夏国最近情况怎么样,怎么一直没听到重龙的‘登基大典’的消息?可是其中出了什么变故?” 那是温丞礼的国家,她断然不会允许重龙那样背主忘德的阴险小人坐上那个位置,他居然还厚颜无耻的给各个国家发放邀请函邀请他们前往观礼,他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脸面? “近几日夏国局势紧张,城里城外多了许多陌生的脸孔,各个城门口加强了戒备,许多大臣都被强制性的关押在家里,想来重龙这几日便会有大动作。” 绰痕说完,特地观察了一下徐锦宁的脸色,见神色如常又继续说:“不过郎斌和诸葛天运二人已经在皇城各地布满了眼线,重龙的一举一动都在主子的掌握之中,为了想办法查出我们的下落,重龙还诛杀了一些向着主人的有功之臣。” 徐锦宁的眉头不易察觉的蹙了一下,“既然如此,那就杀他几个亲信,让他也长长记性。” 婉儿‘噗嗤’笑了一声,徐锦宁疑惑的看向她:“笑什么?” 婉儿解释道:“长公主和主子想到的一起去了,满月酒前一日主子就已经将这个命令悄悄的传递给了重龙,这两日已连续杀了重龙手下三员大将了。” 徐锦宁长长的‘哦’了一声,嘴角的笑容慢慢的深了,“到底是他,手段还是一如既往的狠戾。” 绰痕嗤一声,“长公主您也不差啊,手段也不比咱们主子低到哪里去。” 婉儿连忙拉了一下他的袖子,示意他不会说话就把嘴巴闭上,然后去观察徐锦宁的表情。 徐锦宁看上去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没有因绰痕的几句话就生气,这本来也是事实。 睚眦必报,向来是她徐锦宁的性子,不报仇难道还让那群不长眼的东西骑到她头上来不成? “长公主,接下来您还有什么计划么?”绰痕无视了婉儿的警告,“要是有杀人的勾当尽管可以吩咐,我定然让他们死的痛苦些。” 徐锦宁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还真有个人想让你去杀。” 第五百七十六章 只是还不到时候。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入了夜,这个府邸更加的安静了,许多从白杨谷出来的那些护卫们潜藏在黑暗中保护着这个宅子的安全,每个房间的屋顶上都站着两个穿着白衣之人,他们寸步不离的保护着徐锦宁。 本以为知道温丞礼和孩子的下落后她的心情能够好一些,然而并没有,她反而变得更加焦虑沉闷起来。 徐锦宁静静的坐在窗户边上,桌子上的红烛被风吹得晃来晃去,火光摇曳映衬着她那张微微发白的脸,她的皮肤在烛光的渲染下更加好看,几近透明,浅红色的嘴唇被牙齿咬的变成了深深的红色。 写完两封信后徐锦宁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本想立刻就将这两封信送往江州和宁都,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给丰禹的信心里会有种奇怪的感觉。 “为什么她会说不能再相信江州了呢?丰禹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么?” 徐锦宁百思不得其解,丰禹自从跟在她身边后帮她做了那么多事,她实在是难以想象丰禹会背叛她。 这其中,会不会是有什么其他原因呢? 她拿起这封信,拇指不小心碰触到上面还未干的水墨沾染了一手,就连旁边的‘锦昭’二字也被涂抹了,她心里瞬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难道锦昭出事了么? 的确好久没有收到徐锦昭的消息了,徐锦宁不免有点担心他一个人在江州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兆雾那人心狠手辣,就算失去了双手那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倒是没听说江州最近出了什么事情,但越是这样徐锦宁心里就越发的急躁。 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将这封信传递出去,若是丰禹真的有二心了,送出这封信无疑是将徐锦昭陷入险境之中。 她又远在白杨谷,肯定不能第一时间赶到江州救人,孤立无援的滋味儿可不好受呢。 徐锦宁将那封信放到蜡烛上,看着纸被火舌一点一点的燃烧吞噬,徐锦宁就觉得心口闷闷的难受,有些压抑的她喘不过气来。 要是温丞礼现在在这里就好了,她还能跟温丞礼好好的商量一下。 徐锦宁手撑着下巴目光有点闪烁,她看了眼窗外的月色,一人独赏月色,着实是孤独了些。 “温丞礼,你好歹给我来个信吧?你知不知道这样我只会更加担心?让我一个人在恐惧中挣扎,你也真够狠心的。” 赵管事出去找那小怪物了,希望明天醒来能有什么好消息吧。 徐锦宁打个哈欠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着。 婉儿端着夜宵过来敲了敲门,叫了徐锦宁两声后没得到里面的回复还以为徐锦宁已经睡着了,她只好悄悄的推开门进去,便看到趴在窗口的徐锦宁。 婉儿担心的走过去将窗户关上,又赶忙去了拿个毯子盖在了徐锦宁身上。 天气这般冷,趴在这里睡着明天起来肯定会头疼生病的。 看到桌子上的信,婉儿心想要不要将这封信先送出去呢? 地上还有一封被烧了一半的信,婉儿弯腰将那信捡起来,看到上面的内容脸色变了一下,江州也出事了么? 婉儿叹口气拿着那被烧毁的书信离开了房间。 绰痕趴在屋顶上观察着院子里的情况,从徐锦宁露出那个充满阴谋的笑容之后,他就知道这肯定不是个什么好差事。 果不其然,徐锦宁居然让他过来蹲墙根儿,偷听别人的说话,还让他找个机会去整整那个叫莲蓉的女人。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徐锦宁的心可不是沉在海底,而是坠在了更深的海沟里了。 前面亭子里有动静,绰痕放低了身子微微眯着眼睛看向走过来的人,来人提着一盏红色的灯笼正巧从他这边走过,绰痕眼珠子一转跟了上去。 那女子一身紫色长裙面容被紫纱遮挡,夜色下看的不太真切,女子绕过两个走廊停在一间放门口。 房间里也亮着灯,有两人的影子倒映在窗户上,他们二人像是在谈论什么重要的大事。 绰痕小心的飞到那屋顶上,悄悄的将屋上的瓦片拿掉,看到坐在那儿的男子,绰痕惊讶的差点从屋顶上掉下去。 那不是消失了一天一夜的温丞礼又是谁?为什么主子会躲在这里,而且还不让徐锦宁知道呢? 下午,徐锦宁还跟他们说温丞礼在雪灵山, 难道这里就是雪灵山? 可这里温度虽然冷,可是一点雪花都没有啊,绰痕纳闷之际,就听到下面的人在说话。 温丞礼怀里没有抱着孩子,只是拿着一本黑封面的书籍,绰痕费了半天劲儿也没能看出上面的写了什么,因为那字他压根就不认识。 温丞礼翻开其中两页,指着上面那个黑色瓶子说:“十方瓷瓶重新汇聚成一鼎,便能将那开口重新合上?” 对面的男子应该就是徐锦宁口中的雪玉了,男子长得挺俊俏, 书生气很重,看起来倒不像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而且他对温丞礼的态度还算恭敬,像是许久之前就已经认识了。 雪玉手中的折扇轻点着温丞礼手中的书籍,笑语盈盈的:“的确如此,但要打造这十方瓷瓶还得付出不小的代价才行,徐锦宁的天命之血只是其中一味,还需要更多的东西才行。” “所以,十方瓷瓶其实是个幌子,背后的那件东西才是关键?你们想利用徐锦宁将十方瓷瓶汇集,但却没有告诉我们后面应该怎么做。” 温丞礼的声音冷了几个度,“我们之前的所有消息都是你们刻意散布出来,就是为了引我们入局?” 雪玉不可置否:“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从国师占卜出这天下局势之后,整个迟玉国就已枕戈待旦,时刻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若不是那天缝之口最终的成形地是迟玉国,他们也不想趟这个浑水,每个人都怕死,但不能死的没有价值。 方愚便是迟玉国的国师,他已经死了,但他的占卜不会出错,许多关于战争的事情他都算的十分清楚。 “迟玉国一个小小国家,如何顶得住这风雨欲来,你的意见我会好好考虑,但……不一定会给你完美的答案。” 温丞礼见那本书交还给雪玉后站起来,他看向窗外,夜空平静,确是没有在飞鹰部落时的那种心悸,那种濒临末日的错觉。 “夏皇能够考虑对我们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赐,待明日您回到府宅还请跟长公主多多美言几句,我妹妹的性子就是如此,若是有冒犯的地方还请海涵,白杨谷事一了,我会亲自带着莲蓉前往告罪。” 温丞礼摆摆手,“希望你们能够照顾好孩子,三日后,我们会启程前往白杨谷中心。” “皇子殿下必定安然无恙!” 温丞礼点点头,余光瞥了一眼藏在屋顶的人,没说什么,总归是要让徐锦宁知道的。 出来这两日,他已经大致搞清楚白杨谷外围的情况,同时做好了谋划,不让徐锦宁知道也是为了她着想。 雪玉面露忧虑:“江州那边情况,该如何告知长公主呢?” “昭儿聪慧过人,他自有解决的办法,况且我已经让人前往江州救援,不必忧心。” 雪玉起身拱手作揖,满是敬佩:“夏皇深谋远虑,有先见之明,我等佩服至极。” “奉承的话就不必说了,还是尽快将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解决完吧。” 夏国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他去收拾呢,温丞礼没有再理会雪玉离开了房间。 绰痕这才想起那紫衣女子怎么不见了?刚刚明明看到她走过来的啊? 还不等他回过神,后方一道凌厉的剑气已经刺向了他,他迅速转身一脚踢了过去。 那紫衣女子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神不知鬼不觉,他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紫衣女子眼中冷意陡然更深,剑被踢开但是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直接冲向了绰痕。 绰痕眼看着温丞礼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心里越发急躁,一时半会儿的却又没有办法从这人手下逃脱。 屋内的人明显也听到了上面的打斗声,不知道为何没有立即冲出来,翻到像是不知道一般。 绰痕因为心急,有些乱了招数,还是被女子刺伤了胳膊,他微微眯了下眼睛,一拳头打在那女子后背,女子被打的一个踉跄。 绰痕心知道不能恋战,趁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迅速的从屋顶上跳了下去消失在了夜色中。 女子还想要追过去,就听见屋内传来一声无声的叹息,“霜儿,不必追了,长公主的人让他去吧。” 凌霜哼了一声捂着被打痛的肩膀从屋顶上下来,“那女子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你该庆幸他还没有全力,否则你这肩膀可就要被他打裂了。”雪玉叹口气,“长公主到底是不相信我们,这才让人前来试探的吧?”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都要迁就于那种女子,若只是为了她的血将她抓过来放干了血不就行了?”凌霜很是不满他们的这种做法。 雪玉只是扬了杨嘴角,语气轻巧的说了一声:“会的,只是还不到时候。” 第五百七十七章 “这玉佩是他们赠予你的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绰痕顺着温丞礼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他只追到了一处断崖便失去了温丞礼的行踪,他不明白,为什么温丞礼明明就在这里却非要隐藏起自己的踪迹,让他们找破了脑袋呢? 还有小皇子,他这是将小皇子交给了雪玉那群人了么?为什么? 山崖之下乌黑一片,到不像是有人曾经来过,绰痕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追错了方向。 雪玉那边也打草惊蛇暂时不能回去了,这次差事没做好,徐锦宁免不得又要奚落他一顿了,不过能知道温丞礼目前的情况,也算是将功补过了吧? 绰痕一边想一边往宅院飞去,他前脚刚走,温丞礼变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一双清冷的眸子冷冷的注视着他离开的方向。 温丞礼走到暗黑的山崖边上,下面渐渐地亮起一些红色的光芒,一点一点的,像是一些闪烁着的萤火虫。 旁边传来轻巧的脚步声,他的脚步很轻,但是踩在那些枯黄的树叶上还是听的很清楚。 来人穿着一身黑色长袍, 额前有着一道红色的符文,那符文的形状看起来像是一条蛇,用朱砂纹上去的蛇纹更加逼真,也摄人。 “夏皇的心还真是大,这么轻易的就相信迟玉国那群人?” 温丞礼静静的看着下面那些亮光,“不信任他们,难道信任你?你既然死了这么多年,又为何在这个时候冒出来,说白了, 你也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听这个语气他们倒像是认识的,这人诈死多年,可谁知道他一直躲在暗处默默地窥探着,怕是江州城的一切也是他在暗中搞鬼。 温丞礼的声音冷冷的,“我不管你要做什么,江州城如何覆灭亦或者获得新生,不要去碰徐锦昭,他只是个孩子。” “若不是很早之前就认识你,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我还真是不太相信,谁人不知你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这次居然连自己的儿子都能拿出去做交换?你说,若是徐锦宁知道了又得作何感想?她会不会……” 锋利的刀刃架在温丞礼的脖子上,那男子戏谑道:“她会不会一刀杀了你,然后自杀呢?毕竟,那女子对你也情根深种了。” “不会!”徐锦宁是他唯一相信的挚爱,他异常笃定徐锦宁知道一切后,也不会对他下死手,她会谅解他的。 男子呵呵的笑了两声,“你到底是太过自信了,徐锦宁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她的心中是有天下的,而不是只有男女情长。虽说这次她与莲蓉不欢而散并且扬言不再管白杨谷一事,可据我的探子回报,她还是派遣了红影卫前往白杨谷打探消息去了。” “她自不是一般女子。” 若徐锦宁只是个知晓情爱的女流之辈,怕是也入不得温丞礼的眼睛,更何谈与她成亲生子呢? 温丞礼不想再与这人浪费唇舌,“三日后,白杨谷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 “夏皇放心吧,这件事事关重要,我自然不会拿它开玩笑的。” “那便好!” 男人又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到徐锦宁身边?她找你和孩子都要找疯了呢?” “过两日吧!”温丞礼转身往暗处走去,临走之前听到那男子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不知道是叹息什么。 这边,绰痕刚回到宅院里便看到婉儿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手中拿着一块玉佩一副思念什么的模样。 绰痕捏了捏鼻子走过去,往婉儿面前一坐,“婉儿姐姐,你这是在想什么呢?” 婉儿摸着手中的玉佩说:“过两日是我父母的忌日,我只是有些想他们了。” “这玉佩是他们赠予你的?”绰痕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变得有些严肃。 “这是从我母亲尸体上摘下来的,是父亲赠给母亲的定情之物。”婉儿眼眶通红,“还没被灭门之前,母亲便说要将这块玉佩作为我的嫁妆,还说要亲自为我绣婚服,定珠冠,可惜我始终没能等到他们。” “你也别太伤心了,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到夏国,到时候我亲自将霍骁那畜生抓过来,让你先动手。” 婉儿被他逗笑,她反手将玉佩放到绰痕手上,语重心长道:“我与你都是灭门惨案下的孤儿,也算是有缘了,这次无论白杨谷一行会发生什么,我都希望有人能够拿着这枚玉佩上我父母坟前敬上一杯酒,告知他们我尽力了。” 说到底,阮愉说的那些话还是在婉儿的心里扎了根,她无法不重视这次的白杨谷之行,若真的丧命于此,至少还能有人记得她。 只是,免不得要辜负长公主他们的一番心意了。 绰痕看着手中的蝴蝶玉佩心有感慨,这蝴蝶玉佩雕刻的栩栩如生,材质也是上号的水灵玉,可见婉儿的母亲对她有多大的期望。 他比婉儿要幸运,灭门的时候他还只是个襁褓里的婴儿,还没能体会到那种痛不欲生的生死离别。 那些是婉儿一生的噩梦,而他只要将自己的杀父杀母仇人绳之以法,为他们报仇即可。 “我相信人定胜天,坏人一定会得到惩罚的。”绰痕捏紧了手中的玉佩,上面尖锐的地方刺疼了他的手心。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将温丞礼的下落告诉婉儿呢,一抹黄色身影便从后院走了出来,他边走边揉着头嘴里还念叨着什么,这不是被徐锦宁扔到房间里的黄少燕还能是谁? 黄少燕瞅着他们两人一个个都挂着一张苦瓜脸,‘啧啧’连歌声摇着扇子走过来,“二位在这里赏月观星呢?” 说着,他抬头看了一眼乌漆嘛黑的夜空,“只可惜今夜只有一颗星星闪耀夜空,并没有万千星辰也没有皎洁月光啊。” “你可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黄少燕与婉儿同为七巧之家的人自然是知道她以前发生的事情,说这话也只是让气氛稍微缓和一些,至少不要那么沉重。 看到绰痕手里拿着的玉佩,黄少燕忍不住的叹口气:“没想到一晃眼都这么多年了,夏国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如今却又要面对这些天下苍生之事,也不知该说是夏国的劫难还是整个天下的劫难。” “你还知道多少?”婉儿揉了揉发红的眼睛看着他,“想必,你知道不少关于十方瓷瓶和飞鹰部落的事情吧?” “的确不少,但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徐锦宁了,你们若想知道不如去找她问清楚。” 绰痕问:“也是你带着徐锦宁去见了迟玉国的人,你跟迟玉国又是如何牵扯上关系的?” 黄少燕笑道:“同道中人,殊途同归罢了,因为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什么目的?”婉儿急忙问,怕他又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打哑谜,她又急忙添上了一句:“那些拐弯抹角的话就别说了,我们只想知道答案。” “当然是十方瓷瓶的事了,不然你们以为是什么?” 黄家叛出七巧之家后做的事情都很神秘,除了黄少燕本人之外,很多事情就连黄家的长老都不知道。 还有黄少燕这人,一会儿是站在温丞礼这边,一会儿又是帮助耀宫那群人,如今又多了一个迟玉国和飞鹰部落,让人看不懂他到底是站在哪一边,也有可能是在几方势力之中来回纠缠。 故而黄少燕知道的事情远比他们想的还要多,甚至于许多消息都是从黄少燕这里得来的。 “那瓶子真的有这么厉害么?”绰痕也曾见过飞鹰部落的那个瓶子,除了会发光之外感觉也没什么特殊的啊。 要想让一个瓶子发光有很多种方法,为什么他们就坚信这种瓶子能与天下大事走在一起呢? 饶是绰痕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其中缘由,偏偏徐锦宁和主子他们还特别的相信。 “自然,自古以来便是九鼎中原,汇集成为一鼎,镇守八方,维护天下和平。而这十方瓷瓶便是从那九鼎之中炼制而成,九鼎赋予十方瓷瓶的能力自然与众不同。” 绰痕‘嗤’了一声,“你还越说越玄乎了,难不成完成找到这十方瓷瓶,咱们还得去找那什么九鼎?” 黄少燕打了个响指,“你终于开窍了啊,没错,那九鼎对我们来说可能没有那么重要,但对徐锦宁来说……” 黄少燕说了一半停了下来,故作神秘的冲他们笑了笑:“不可说不可说,以后你们自然会知道的。” 婉儿翻了个白眼,没趣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每次都是这样。” 婉儿路过黄少燕的时候特地撞了他一下,“懒得跟你在这里浪费时间,还是回去休息吧,明天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他们现在的状态就是能活一天是一天,每一天的任务都比前一天的更重,从徐锦宁派红影卫前往白杨谷打探消息的时候,婉儿就知道他们前往白杨谷的日子不远了。 也就意味着,她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婉儿已经放宽了心,万一阮愉他们说的是假的呢? 说实话,她心里还是抱有一丝幻想的,哪怕只有一点点也是好的。 第五百七十八章 为何温丞礼会这般信任他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晨曦的第一缕光芒从窗户上照进房间里,趴在桌子上睡着的人缓缓的睁开眼睛动了一下胳膊,这一动弹徐锦宁忍不住的皱起眉头,她居然在这里趴着睡了一整夜? 桌子上的蜡烛早已经燃烧殆尽,安眠香也烧的差不多只剩下一点点余味,徐锦宁揉着脖子坐起来,叫了婉儿送了梳洗物件过来,帮着她梳妆打扮了一下。 梳洗完后她立即去了前厅,绰痕、黄少燕二人已经坐在那儿吃着早饭,两人似乎在斗嘴,在外面都能听到他们争吵的声音。 徐锦宁望了一圈没有看到赵管事,不免问道:“赵管事还没有回来么?” 昨日她让赵管事去找小怪物,居然一夜未归? 绰痕嘴里叼着馒头,见徐锦宁问话赶忙将馒头拿下来,“是啊,他昨天一晚上没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徐锦宁面露不悦,“你回来的倒是挺快的,交代给你的事情你完成的怎么样了?” 绰痕一脸讨好似的说:“正要跟您说这件事呢,那个院子里的人的确都很奇怪,尤其是那个叫雪玉的,他似乎跟主子认识,而且认识了好久那种。” “哦?是么?”徐锦宁的语气听来像是不太感兴趣,既然雪玉、莲蓉等人能将她的身份查的清清楚楚,自然也能查到温丞礼的事情。 绰痕想了想还是将昨天晚上的所见所闻一一的告诉给了徐锦宁,免得让她多生疑虑,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找他麻烦。 徐锦宁听完后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依旧冷着一张脸坐在那儿,面前的热粥都已经凉了她也没开口。 绰痕刚要继续为温丞礼辩解,就被婉儿拽住了胳膊,示意他不要打扰到徐锦宁思考。 徐锦宁的确在思考,若温丞礼是从那断崖处消失不见的,那他肯定还有什么其他的安排,只是她有点没想明白为什么他会把孩子交给雪玉那群人呢? 雪玉和莲蓉说是迟玉国的人,可他们的身份还未经过证实,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假冒的呢? 为何温丞礼会这般信任他们? 还有,三日后白杨谷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为什么他们安排好了一切唯独不愿意告诉她?或者跟她商量呢? 徐锦宁心里还是有气,她气温丞礼什么都不跟她说,这男人就是仗着她喜欢他,信任他,才会这般对她。 徐锦宁面色沉沉的对绰痕说:“吩咐下去,明日我们启程前往白杨谷,我要比温丞礼更快一步的抵达那儿。” 婉儿闻言面色不易察觉的变了变,咬了咬嘴唇没说什么。 她还以为徐锦宁不会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呢,下一刻便听到徐锦宁继续吩咐:“婉儿,你带着一群人继续在城内打听雪玉他们的关系,他们的一举一动你要时时刻刻的写信告知于我。” “可是,我想跟您一起去白杨谷。”婉儿虽然怕死,但也不想让徐锦宁独自一人以身犯险。 绰痕的武功再怎么高强,他也是一个人,如何能在杀机重重之下保护徐锦宁的安全呢? 思来想去,婉儿觉得只要自己小心一些只呆在徐锦宁身边保护她的话应该不成问题,是生是死都不重要完成任务最重要。 如果她真的没办法活着离开白杨谷,那也是她的命了。 徐锦宁却说:“你以为这是个轻松的小任务?还是你觉得我是怕你去白杨谷送死?婉儿,你在这里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婉儿露出诧异的表情,“长公主?” “晚上你到我房间里,我会把所有的计划都跟你说一遍,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即可。” 婉儿用力的咬了下嘴唇,最终点了点头:“都听长公主的。” 徐锦宁‘恩’了一声目光转向了黄少燕,“至于你,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还是跟我们一起去吧。” 黄少燕这人让人捉摸不定,还是带在身边最为稳当,徐锦宁抬眼看了看他,他的嘴角上扬着,似乎早就知道她会这么安排了。 虽然这种感觉让徐锦宁觉得很不舒坦,但这也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安排了。 “等赵管事回来之后,让他过来找我。” “那我们今日还需要去外面继续找么?”绰痕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徐锦宁抬眼看他,“还找什么?今天修生养息一天,谁也不见,谁也不准出门,明日过后可就没有这般悠闲的日子了。” 绰痕悻悻的哦了一声,吧唧吧唧的吃着早膳。 徐锦宁是没什么胃口了,跟他们又随便的吩咐了几句后便回了后院。 回到后院,看到一只浑身雪白的白鸽落在亭子里,婉儿第一时间跑过去将白鸽抓过来,拿走绑在它腿上的小竹筒递给了徐锦宁。 徐锦宁将竹筒打开拿出里面的信笺,上面的笔迹是大皇兄? 大皇兄什么时候来到这边了?他来这里,那宁都皇城那边呢?父皇一个人能够处理的过来么? 徐锦恒在信上说他已经抵达汇江附近,距离夏国只有两天的路程,询问她们现在的情况如何,是否已经暗中回到夏国。 徐锦恒这次带了不少人过来,都是为了帮助徐锦宁和温丞礼。 可徐锦恒并不知道此刻徐锦宁二人还在白杨谷为十方瓷瓶的事情奔波。 婉儿疑惑的问:“这大皇子来这里,会不会还有什么其他的动机呢,我们之前已经写了好几封信告诉他,并不需要宁国出手援救,可……” 徐锦宁闻言也是拧紧眉头,“可能还有什么变故是我们不知道的,昨夜的那封信我已经送了出去,过几天应该会到我父皇手里。” “信上可还有什么其他的?”婉儿好奇问的。 徐锦宁说:“还有我外公已经带人前往迟玉国,不知道他们去迟玉国做什么。” “又有一只信鸽飞过来了。”婉儿连忙飞身上前将那只还在扑棱翅膀的信鸽捉了下去,腿上同样绑这一个小竹筒,唯一不同的便是这送信的人。 徐锦宁打开第二封信,“炙火表哥已经处理完飞鹰部落的事情,还发现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秘密,他已经带人在来的路上,让我们登上他们三天。” “那我们要等么?” 徐锦宁摇头:“三日后温丞礼会带人前往白杨谷,这就说明我与他短时间内不会相见,他这般刻意的躲着我,却又故意将那些话说给绰痕听,无非是想让我与他在白杨谷再次相会,我没时间等。” 徐锦宁将信四道后看向婉儿,“你留在这里等他吧,等他来了你便跟他一起前往白杨谷支援我们。”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面,既然他们现在人手充足,也不能一次性将那些人全都带往白杨谷吧。 假如白杨谷有什么陷阱,全部带过去岂不是被他们一网打尽? 徐锦宁还没有那么愚蠢,她心里已经有了别的计划。 “你去给我准备笔墨纸砚,我要先给他们回信。” 婉儿说了声‘是’赶忙大步大步的往书房走去。 徐锦宁坐在亭子里反复推敲着徐锦恒送来的信,信中倒是没有提及欧阳怵和红缨,想来是他们二人还不知所踪没有消息。 欧阳怵和红缨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消息传来,最新的消息还是上次他们前往北山之巅的,除此之外再无音讯,也不知道欧阳怵到底查到什么了,这么长时间好歹也传回个信息吧? 还有那冷宫里的慕青黎,从孩子满月酒出现一次后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徐锦宁忍不住的唉声叹息着,为什么事情跟他们想象的都不太一样呢? 没一会儿,婉儿便将笔墨纸砚拿了出来,徐锦宁收回那些不该有的情绪,一一给徐锦恒、炙火先回信。 赵管事跟着小怪物留下的痕迹一路追到了断崖边上,可到了断崖边之后那痕迹就断了,小怪物也不知道在哪里。 断崖边上的树叶有被人踩碎的痕迹说明这里曾经有人来过,赵管事伸着脖子往下面看了看,那悬崖深不可测一眼望不到底,可见到底有多深了。 那小怪物总不能跳崖了吧? 赵管事找了一圈也没个什么发现,正准备在附近晃悠晃悠看看还能不能查到什么,就见一道白色身影迅速从后面的树林一驰而过。 赵管事眯了眯眼睛连忙追了上去,那人的身影看上去有几分眼熟,直到追到前面一处茅草屋面前,他才看清站在他面前的人正是消失多年的黎皇后慕青黎。 慕青黎穿着一身白色斗篷,脸上带着白纱,一双乌黑的眸子满是冷意。 “赵大人,好久不见了。” 赵管事看到慕青黎也是吃了一惊,“早知黎皇后还活着,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 慕青黎微微一笑,“这些年劳烦你们为夏国东奔西走,也劳烦你照顾温丞礼和徐锦宁二人了。” 赵管事不解的问:“您之前无论如何也不愿意露面,为什么这次会故意引我来这里?” 慕青黎将腰间的那个青色的刺绣香囊扔给他,“这里面有保命的东西,等徐锦宁抵达白杨谷后,你再把这个锦囊交给她。” 说完,不等赵管事继续追问,慕青黎已经施展轻功离开了。 第五百七十九章 “知道了,启程吧。”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第二日清晨徐锦宁早早的起床洗漱更衣,应该说她昨天晚上一夜未眠都在思考着前往白杨谷之后发生的事。 人马已经准备就绪,就等着徐锦宁一声令下大家立即出发了。 婉儿站在府宅门口正给徐锦宁系着斗篷带子,一双眼睛红的跟兔子眼似的,早上她又去找徐锦宁说了一通,希望能跟她们一起去,最终哈是被徐锦宁给拒绝了。 徐锦宁同样将阮愉的话放在心上,明知白杨谷很有可能是婉儿的葬身之地还要带着她一起前往,这跟带她去送死有什么区别呢? 帮徐锦宁把衣服整理好后,婉儿又把自己连夜做的一些糕点都放到马车上,千叮咛万嘱咐让仇恨一定要保护好徐锦宁,千万不能让她出事了。 绰痕被她念叨了一上午耳朵都起茧子了,黄少燕倒跟个没事人一样骑在马上边摇着扇子边看戏,还被绰痕数落了一顿,说大冬天的还拿着个扇子扇风也不怕被冻死。 徐锦宁听着他们撒泼打赖争吵的样子心中也没有那般紧张了,这气氛不像是去白杨谷决战,倒像是出去游玩采风的。 上了马车后,徐锦宁惊觉婉儿给她到底准备了多少吃的喝的穿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们出去游玩的了。 赵管事骑着马儿回来,看到他们这一群人收拾好行囊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连忙下马跑到婉儿面前问:“这是怎么回事?” 徐锦宁听到他的声音将车帘掀起来问:“你怎么才回来?查到小怪物了么?” 赵管事说:“找到一处断崖,线索又断了,长公主这是要做什么?” 徐锦宁说:“自然是前往白杨谷处理大事,既然你已经回来了,咱们还是尽快出发吧,别耽误时间了。” “原来如此!” 赵管事想到昨日慕青黎说的话,拿着锦囊走到马车边上:“长公主,这是黎皇后让我交予你的锦囊,说是有保命之用,我本想着等抵达白杨谷之后再给你,但……我怕到时候来不及。” 徐锦宁接过锦囊说一句:“知道了,启程吧。” 赵管事点了点头又重新回到了马上,与往常一样走在最前面,黄少燕的目光一直放在他腰间的酒葫芦上。 黄少燕心想,他的酒量也不到只喝了几杯酒醉了,难保不是这酒葫芦里的酒水更加奇怪,竟然让他醉成了那个德行。 现在想想还是很丢人的,他决定等到事情结束回到夏国了再找赵管事好好的喝上一顿,可不得把丢失的面子再找回来? 想到醉酒那日的丑态都让徐锦宁看见了,黄少燕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回头看了一眼马车方向。 还好徐锦宁没有跟别人提起这件事,否则真的是太丢人了。 他们走后,宅院里的人少了一半儿,婉儿看这空空荡荡的院子不免心生悲凉,有些责怪自己怎么可以这么贪生怕死不能跟着他们一起去? 徐锦宁吩咐她的那些事情压根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换做谁来做都可以,偏偏她要把这个差事交给她来,无非是不想让她跟着去白杨谷送死罢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躲在这里,不随他们一起前往是怕了我之前说的话么?” 阮愉坐在屋顶上,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晃来晃去的。 婉儿顺着声源处看去,她已经从徐锦宁那里知道阮愉也来了,故而见到她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意外:“你怎么会来?” “我听说徐锦宁早上带人前往白杨谷了,不放心特地过来看看,顺便看看你。” 婉儿冷笑:“看我做什么?还是要给我继续算卦?” 阮愉摇摇头:“当然不是,你的命自有定数,不管怎样你都逃不过的,每个人的命数都是不同的。” “那我的命数呢?”婉儿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厉害,很显然她现在已经很相信阮愉说的话了。 阮愉拿着树枝满脸笑意:“命数不会有改变,我之前与你说的话都是真话,你们来到白杨谷就是最大的证明了,还需要我再解释什么呢?” 婉儿只觉浑身冰凉,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摔下去,她咽了口唾沫又问:“那你来这里做什么?只是为了提醒我,不该在这里苟延残喘、苟且偷生么?” “自然也不是了。”阮愉无奈的摇着头,“我知道你不怕,只是大仇未报心有不甘,但这是命中注定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就算徐锦宁不带你去白杨谷,你的命数也会交代在这里,只是死亡的方式不同罢了。” “你也知我大仇未报,又怎可甘心赴死呢?”婉儿脸色已经变得一阵惨白,“就没有别的办法么?我不怕死,我只担心死了之后没人给我报仇,没有为我的家人报仇雪恨。” “看来你还是不够信任徐锦宁啊,唉!”阮愉从屋顶上跳下来,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天空,“我的时间也不多了呢。” 婉儿没太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说?” “我的命数也快了,婉儿,我跟你是一样的人,只是挣扎的方式不一样罢了。近日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说说话,没什么其他的意思。” 婉儿可不想听她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尤其还是关于生死的,从别人嘴里听到自己快死了,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阮愉却坐在她面前的石凳子上,双手托着下巴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不管是怎样的死亡,只要有意义,那……边无所畏惧。” 她说的话,婉儿又有些听不懂了,只是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门口,门口不知道何时多了那么多陌生的黑衣人,为首一人是个女子,正满眼杀意的注视着她和阮愉二人…… 这边,徐锦宁的车马刚到城外三里地的地方便出现了一群黑衣人,徐锦宁临危不乱的坐在马车里面,听着外面那群人相互厮杀、兵器碰撞的声音。 经历了那么多大场面,遇到这种小小的刺杀还有什么可怕的? 徐锦宁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拿在手里转来转去的,茶杯温热,茶水泡的时间久了已经有些泛黄,但不影响茶水的味道。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外面的厮杀声停了下来,剩下赵管事和黄少燕吩咐那些人处理尸体的声音。 车帘被猛地掀开,绰痕一脸鲜血的跑过来问:“长公主,你没事吧?” 徐锦宁抬了下眼皮子,把腰间的手帕递给他,问:“我们死伤多少?” “大约十三人,不过杀手已经被我们全都解决了。” 徐锦宁点了下头,端着茶水下了马车,外面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尸体,黑衣服的刺客尤其的多,看来对方也是下了血本阻止他们前往白杨谷啊。 这才是第一波,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杀手和陷阱等着他们呢。 赵管事吩咐完他们处理尸体之后,走到徐锦宁面前用力擦了把脸上的血迹,“长公主,您怎么下来了,这里脏污的东西太多,您还是上马车吧,免得一会儿污了您的眼睛。” 徐锦宁冲他摇摇头,将温热的茶水倒在地上,道:“抽出几个人,将他们的尸体送回府上,让婉儿好生安葬他们。” 这些人好歹是为了保护她才客死异乡,于情于理都不能让他们曝尸荒野,好歹给他们找个地方安葬了。 “是!” 他们这次牺牲了一共十三人,徐锦宁看着那些尸体被人搬到旁边的小车上心里感慨颇多。 黄少燕身上倒是没有沾染上多少血迹,他整理了下略微凌乱的黑色长发绕过尸车,“这些人明显是不想让我们安然无恙的抵达白杨谷,这一路上指不定还有多少埋伏,我们得重新制定一个计划,否则这么打打杀杀的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抵达目的地呢?” 徐锦宁面露不满:“这些人的性命在你眼中自然不值什么钱,因为他们不是你的人。” 徐锦宁哼了一声转身上了马车,懒得再跟黄少燕提起这些事情,否则她真怕自己忍不住给他一刀。 黄少燕吃了瘪挨了训,无奈的耸了耸肩,到底是女人啊,总是这么容易受到情绪感染。 赵管事一副‘你活该’的表情望着黄少燕,“你这不是上赶着找骂?” 黄少燕自以为优雅的笑了笑,望了一眼马车的方向:“只能说我们这位长公主太过心善,心疼自己的手下,舍不得让他们死在荒郊野岭被野兽啃食罢了。” 绰痕白他一眼,“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没心没肺?我很好奇,你们黄家脱离了七巧之家还能有多少支持你的人,他们就不怕你再背叛么?” “有些人的信任是刻在骨子里的,哪儿那么容易说背叛就背叛?脱离七巧之家自然有我的用意,你个小毛孩儿就不用管那么多了吧?” 绰痕切了一声,“说的好像谁愿意管似的,你这次最好别刷什么花样,否则我让你变成这些黑衣尸体中的一具。” 黄少燕无所谓的笑了笑,“人不大,口气不小呢。” 马车里的徐锦宁不耐烦的说了一句:“还有时间在这里闲话家常,快点收拾好准备出发。” 绰痕、黄少燕二人对视一眼,也不敢马虎赶忙去帮着赵管事一起收拾残局去了。 第五百八十章 “她会安全的抵达白杨谷。”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宅院大门紧闭着,前面庭院内血迹斑斑,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尸体,那些尸体一直从前院排到了后院。 池塘里的水已经被血色染红,几条鲤鱼在荷塘边上用力的蹦跶着,想要重新回到池塘里,奈何它们如何挺挺的想往池塘里跳跃始终无法成功的跳回去。 温丞礼弯腰将那几条红色锦鲤捡起来重新扔到了池塘里,他站起腰来看向跪坐在地上,浑身是伤的婉儿和阮愉。 阮愉此刻正瘫软在莲蓉的怀里,她似乎是被吓坏了,眼神时不时的瞥向跪坐在一边的婉儿,那女人疯魔起来实在是太可怕了,那么多人居然都死在她手上了。 阮愉头一次惊觉原来一个人的求生欲要是强到一定程度,是可以无敌的,除去被她杀死的那十几个人,剩余的刺客都被婉儿一人杀光了。 看到那蔓延的一条血痕,阮愉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抓住莲蓉胳膊的手用了几分力气,直到听到莲蓉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她才赶忙把手缩回去说一声抱歉。 温丞礼将金疮药扔给了婉儿,声音冷淡:“将身上的伤治疗一下,这里已经不安全了,稍后会有人过来接你离开。” 婉儿抬起猩红的眸子,看了看胳膊上的伤痕,伤口边缘已经开始变黑,那些人的刀口上有毒。 “主子,长公主他们才刚刚离开,您要是此刻追上去的话一定可以追到的。”婉儿的声音很小很虚弱。 温丞礼却并没有要去追徐锦宁的意思,“她会安全的抵达白杨谷。” “那这些人……”婉儿看向这一地的尸体,“这些人的脖子上都有黑色蜘蛛,应该跟山崖上刺杀的那群人是一伙的了。” 阮愉咬牙切齿的说:“就是这群人杀死了我的祖父,还有我的族人。” 她赶忙抓住莲蓉的衣服,眼泪簌簌的掉下来:“莲蓉姐姐,你得想办法帮我报仇血痕啊,祖父不能白死了。” 莲蓉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查出幕后真凶,给你和国师一个交代的。” 阮愉赶忙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然后又将视线转移到温丞礼身上:“想来徐锦宁他们在城外也遇到了什么袭击,我们真的不用过去帮忙么?” 婉儿也一脸担忧的看向温丞礼,等待着他的下一个命令,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主子现在能让徐锦宁一个人前往白杨谷,难道他不知道这一路上将会有多么凶险,有多少人想要徐锦宁的性命么? 婉儿刚要开口喉咙猛地涌起一股子血腥气,一口黑色的血吐了出来,“看来这毒蔓延的很快,我今日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婉儿凄然的笑了笑,本以为不去白杨谷就能逃过这个死劫,没想到还是栽在了这里。 只可惜,她还没有来得及跟徐锦宁说一声抱歉,说一句告别,说不定她们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温丞礼上前点了她身上的穴道,“我已经点住你的穴道,阻止毒素蔓延,你可以选择跟我们一起前往白杨谷,或者去别的地方。” “我选前者!”既然横竖都是要死,倒不如死的有意义些,可惜她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 阮愉说的对,命数是无法反抗的,只能顺应天命。 温丞礼没有拒绝她的选择,只是微微点了下头,对身后的几个侍卫吩咐道:“路上照顾好她。” 然后又将一个盛满了药丸的瓷瓶扔给了婉儿,“这个可以延长你的寿命,疼的受不了了就吃上一颗。” “谢谢主子!” 温丞礼没再理会转身离开了,雪玉就站在不远处等着他们。 阮愉身上没有受多少伤,在刺客的刀刃快要砍向她的时候雪玉和莲蓉二人及时出现救下了她。 入了夜的山里冻人的很,哪怕点了好几处的篝火依然冻的人直打哆嗦,徐锦宁坐在马车里手里拿着虎头鞋。 山上的变故太多了又是深夜,徐锦宁他们并没有打算在这里过夜,只是休息一小会儿便会立刻启程离开。 赵管事等人在外面喝着酒聊天呢,徐锦宁是没什么心情跟他们在那儿话家常的,一心都扑在孩子身上呢。 这个地方距离白杨谷其实不算太远,只是这路上总是会出现一些刺客,严重拖住了他们前进的脚步,徐锦宁也在想要不要重新制定个计划,不然还没等抵达白杨谷就被那些刺客杀死未免得不偿失。 可他们带的侍卫有限,一轮上也损失了不少人,兵分两路无非是分化了他们的力量,让敌人跟家容易得手。 徐锦宁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兵分两路不可行,何况他们还不知道白杨谷的情况,派去白杨谷打听消息的人还没回来呢。 这么长时间过去还没回来,说不定他们也已经遇害了,徐锦宁叹口气把虎头鞋放到旁边,掀开车帘看向外面那群人,有些人已经倚在树干上睡着了。 赵管事和黄少燕二人还坐在那儿喝酒也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绰痕拿着剑在那儿走来走去,看上去有些焦虑。 杀了一路,跑了一路,大家都已经精疲力竭了,徐锦宁吩咐大家今天晚上暂时在这里休息,明日一早再动身。 赵管事和黄少燕两人守着前半夜,绰痕守后半夜,但是绰痕不敢距离徐锦宁太远,便只好坐在马车上闭着眼睛假寐。 远处乌黑、伸手不见五指的树林里,又有一群人在那儿快速的穿梭着,看到目标后,为首之人做了个停下的手势,身后的刺客们迅速隐蔽起来,等待着首领的下一个指令。 绰痕的警觉性一向很高,眯了一会儿后感觉到战栗杀机迅速真开眼睛。 如狼一般的眸子冷不丁的转向前面那片黑暗,直觉告诉他那边一定藏着些什么人。 马车里的徐锦宁已经疲惫的快要睡着了,她昨夜一夜未眠今日又干了一天的路实在是有些精疲力尽。 赵管事还在喝酒,黄少燕已经倚在树边上看着像是睡着了。 绰痕没有立即下马车,而是将剑拔出了一些,若那些刺客真的敢冲过来,他会在第一时间砍下那人的脑袋。 赵管事也感觉到了一阵杀意,但这份杀意却是来自绰痕的,他诧异的看了一眼绰痕,嘴角一扬,没看出来这小子的警惕性还是挺高的嘛。 赵管事把剑抵在腰间,一手拿着酒葫芦一手拿着剑,犀利的视线转移到了那片黑暗中,没等他们出剑,黄少燕翻了个身子,悄声的说道:“那些人并非是此刻,有他们守着,放心的睡吧。” 赵管事一听,感情黄少燕还认识那群人? “你怎么就笃定他们不会伤害到长公主?” 黄少燕轻哼哼着没有回答,依旧闭着眼睛跟睡着了似的。 赵管事见他不愿意多说也就没有追问,只好把视线转移到了绰痕身上,那小子眼睛瞪的跟个铜铃一样。 赵管事起身走到他面前小声的将黄少燕刚刚说的话又告知给他,绰痕跟他的反应一样都是那么惊讶, 还没等绰痕问出口,赵管事便摇摇头,又指了指黄少燕。 绰痕只好把嘴巴闭上,回头看了眼马车,打个哈欠倚在车上睡觉去了。 既然有人给他们守夜,那不睡觉作甚? 不远处,温丞礼看向前方那燃烧着火堆的地方,心知徐锦宁就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只要他往前再走上一段距离就能与她见面。 几日不见对她的思念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温丞礼闷声叹气,她这几日必定是度日如年没怎么休息好吧? 其实温丞礼也并不想这么悄然无声的离开,只是……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明明可以一起前往白杨谷的,但他目前也只能选择分批前往,让徐锦宁在前面引路,他们才能知道这一路上到底有多少凶险,从而暗中调查出守在白杨谷的那群人。 这个方法很危险,若一时不察很有可能会让徐锦宁处在危险之中,所以他才会让那些人暗中保护着徐锦宁。 自己则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帮她将后面的追兵处理干净,实际上,温丞礼他们一路也帮着徐锦宁解决了不少的麻烦。 眼观天色将明,温丞礼握紧了手中的玉笛,冷不丁的看向身后,雪玉站在不远的地方静静的打量着他。 被发现了,雪玉也没有惊慌,出来冲他笑了笑:“还是放心不下长公主吧,从离开宅院开始,你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温丞礼沉默不语! “你担心她也是正确的,但我们也只能先躲在暗处观察了。” 温丞礼用笛子一下一下的拍打着手心,“希望你的部署,不会让我失望。” “夏皇,您这般说辞倒是让我压力倍增呢,这个世上没有万无一失的计划,总归还是有那么点不一样的。” “我们的护卫已经全都跟在徐锦宁身后保护了, 你还想让我们怎么保护?”莲蓉一听瞬间就觉不满。 温丞礼冷冽的眸子扫过去,莲蓉咽了口唾沫心虚的低下头去,小声的呢喃一句:“我们的人,能力都不错,肯定不会出错的。” 第五百八十一章  “云儿?”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这一夜过的还算平静,徐锦宁醒的最早,看到外面那睡着东倒西歪的人不由得有些难过。 这个季节里,大家都已经在暖和的被窝里与自己的家人、妻子相聚一堂,可没想到却要跟着她一起完成这些送命的任务。 火堆已经烧的只剩下那么点黑色的碳灰,只剩下星星点点的火星还在噼里啪啦的响动着。 徐锦宁坐在一棵树下,遥望着东方升起的那轮朝阳,东边还没有完全亮起来,翻涌着墨青色的鱼肚白,云海翻涌看着别有一番风景,只是温度还是有点冷了。 徐锦宁冷的缩了缩脖子,那信此刻应该抵达宁都了,不知道父皇那边看到了会有怎样的行动,江州那边也让她放心不下。 如今的江州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江州了,即便她没有亲自前往,也能感觉到它的变化。 徐锦宁写给徐锦恒的那封信便是让他提前去江州看看情况,顺便打探一下徐锦昭的情况,有大皇兄在昭儿那儿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了。 众人相继醒过来,简单的吃完早膳,整理完东西后大家连忙赶路前往白杨谷。 按照他们现在的行程,傍晚之前便能抵达白杨谷外面的小镇子,说不定还能在那儿安顿下来,重新再确认一下计划。 温丞礼等人一直跟在徐锦宁他们身后,他们提前让人去了那小镇子打探了一下情况,若是有敌情他们会在第一时间将那里的人清理干净,这样徐锦宁他们入住也能安全一些。 温丞礼收到了来自小镇子上的信鸽,上面写着镇子上所有客栈的人已经被更换成他们的人了,无论徐锦宁住在哪一间客栈都会非常的安全。 温丞礼这才放下心来,对这个计划稍稍的安了点心,但他始终没有放松警惕。 温丞礼看向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小怪物,问他:“你知道白杨谷外面的白杨镇么?” 小怪物似懂非懂的望着他,温丞礼又说:“就是我们即将要去的地方,稍后我会给你一份路线图,你能看得懂么?” 这下小怪物完全听懂了, 冲着他点点头。 温丞礼将路线图从怀里拿出来递给他,“你去这家客栈找一个老许的人,告诉他,时刻注意着徐锦宁等人的动向,而后你就呆在徐锦宁身边寸步不离的保护着她。” 小怪物始终对徐锦宁特别的排斥,一听温丞礼让他去保护徐锦宁,脑袋摇晃的跟个拨浪鼓似的,他生气的撇过头去蹲在一边,拿着手中的树枝一下一下的在地上滑来滑去。 温丞礼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排斥徐锦宁,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他就没给过徐锦宁任何一个好脸色,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无法解开的血海深仇似的。 “云儿?” 小怪物一听温丞礼叫他了,连忙转过身露出牙齿冲着他笑着,温丞礼有瞬间的愣神,只因为这张脸实在是与他他过相似了,但他的年纪与自己比起来相差也不过十来岁,总该不能是江阴或者慕青黎在外面的私生子吧? 他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但是这实在是说不通,而且慕青黎从来没有跟他提起过这个孩子。 “你也叫云儿,你跟我之间究竟有什么渊源?”温丞礼把手轻轻的放在小怪物的脑袋上,小怪物又没听懂歪着脑袋看向他。 温丞礼叹口气,他的记忆好像有缺失的部分,他只能偶尔的想起一些零碎片段,这个名字对他来说一定很重要所以才会记得这么牢靠。 温丞礼蹲下身子与他对视着,小怪物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情,就像是儿子看着父亲的那种崇拜、敬仰。 温丞礼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他怎么可能凭空冒出这么大一个儿子呢?而且温霄云是他跟徐锦宁的儿子,总不能是他吧? 想到此,温丞礼脸上闪过一丝恍然,若是这个孩子是另外一个时空的呢? 温丞礼猛地瞪大眼睛,他一把抓住小怪物的胳膊,把手放到他的脉搏上,他体内的确是有那种蛊虫存在,但那蛊虫好像对他不起作用,只是与他体内的毒素维持着平衡,若是将那毒蛊弄出来很有可能危及到他的性命。 “白杨谷一行之后,我会亲自带你回夏国,调查你的身份,为你治病。” 小怪物拉着温丞礼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脑袋,他的眼中不知何时噙满了泪水,“父……” “什么?” 小怪物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支支吾吾的说上一个字,但这字眼加起来都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 总归,温丞礼觉得这人肯定跟他有什么关系,就是目前查不到而已。 “你若是能帮我照顾好徐锦宁,倒也罢了, 但是你什么都不懂,跟着我也是送死,不如我让人先将你送回夏国可好?” 他拼命的摇头,“危……” “你是说白杨谷会很危险?” 小怪物点头,“危,不能……” “既然你也知道危险,你便跟着他们先回夏国吧。” 温丞礼叫来了两个侍卫,小怪物一听说要送自己走赶忙抱住了他的大腿一个劲的摇头,他张着嘴巴哭喊着奈何就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站在一边等待着温丞礼的命令。 温丞礼见他实在是不愿意离开,也是真的拿他没办法了,“你若是跟着我,死了我可不为你负责。” 他向来是个冷心冷情的人,既然他不惧怕生死的想跟着他,那他也没有理由拒绝。 小怪物只抱着他哭。 温丞礼对那二人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吧,准备一些吃的给他,稍后我们便启程。” “是,主子!” 看向小怪物的目光变得柔情起来,温丞礼拉过他的手,细声说:“好了,我不会再赶你走了,你没必要哭成这个样子。再哭一声,你真的可以离开了。” 小怪物真的非常听他的话,马上就用胳膊擦了擦脸,又冲他笑了出来。 温丞礼也轻笑一声,对他说:“先去吃些东西吧,既然不愿意离开我,那就跟的紧一些。” 说起来,好像不管他走到哪里,这个小怪物总是能第一时间找到他,这次也是,就连徐锦宁的红影卫都没能找到他的下落,小怪物却能找到。 小怪物跟着那两侍卫下去先吃东西去了,他还一步三回头的生怕温丞礼走了丢下他,得到他的保证后小怪物才迅速的先去吃饭。 雪玉把烫好的酒拎过来递给温丞礼,“这个小东西似乎特别喜欢粘着你,他是你的亲人?” 温丞礼要头:“路上捡来的罢了,不过是看在我救了他的命,所以一直跟着我。” 雪玉敬佩道:“那夏皇可真是捡了个好大的便宜,这孩子看似心智不全但他的能力却非同一般,他的武功身手、轻功、力气都是佳品,来日若是能好好的训练必定会是天下间武功最强的人。” “他的脑子有问题,你能治得好?” 温丞礼曾好几次给小怪物把脉,他的力气大、速度快完全是因为脑子里的那种黑色蛊虫,并不是他天生的。 雪玉无奈的笑着:“我可不是神医,我倒是听闻神医谷有个上官神医,他的医术天下一绝,夏皇若真的想要治疗这个小怪物,可去找寻他。” 雪玉斜着眼睛看向温丞礼,“不过据我所知,夏皇与上官谷主也是旧相识,您的医术大致也都是来自于他吧,或者夏皇早有解决的办法,只是不想用罢了?” 温丞礼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冷,“有时候话还是要说一些,省的祸从口出。” 雪玉又怎么会不明白温丞礼的意思呢,冲他弯了弯腰:“夏皇说的是,下不为例,还请夏皇见谅。” “他们出发也有一段时间了,我们尽快跟上吧。” 温丞礼转身上马,不再去雪玉。 莲蓉的性子一向比较冲,看到哥哥又对温丞礼卑躬屈膝的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们都是公主王子,凭什么就要比他们低上一等呢? 还有那个徐锦宁,明明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却成为了命中注定的天选之人,她实在是搞不懂徐锦宁为什么会是天选之人,她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上次在宅院里,他们都还没有聊到正经的地方,那徐锦宁就受不了几句话贬低的话摔凳子走人,还说出那种不负责任的话。 在莲蓉眼里,只有阮愉才算得上真正的天选之人,她才是配的上温丞礼的女子,因为这天下之主迟早会是温丞礼的囊中之物。 他们之所以愿意帮助温丞礼也只是这个原因罢了,莲蓉看向正在逗趣儿着小怪物的阮愉,又有些恨铁不成钢,这丫头整日就想着玩儿,压根就没操心过自己的终身大事。 雪玉见莲蓉神色有异,走到她面前轻拍着她的肩膀,“有些人、有些事都是命中注定的不可强求,我们要做的便是顺应天命,完成我们的责任,其余的不要妄想。” 莲蓉的想法雪玉早就知道,但为了大局,还是要摒弃这些私人感情。 莲蓉哼了一声不再说什么,继续整理自己的东西去了。 第五百八十二章 以后还会有人记得么?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等人在帮外之前抵达了白杨镇,这个镇子废弃已久,只剩下一些无法离开的老弱妇孺,一些外地人在这里开着客栈,但鲜少有外地人会跑到这种荒山野岭的地方。 也只剩下白杨谷风景稍微秀丽一些,偶尔还能吸引一些观赏风景之人,但也只限于白杨谷外面,里面重兵把守一般人根本进不去。 徐锦宁带来的这些人中也有一直住在白杨谷中的人,他们对这里轻车熟路,看到客栈里的人已经变了,其中一人走上前特地询问了几句,没想到他们居然能够答得上来暗号。 “这应该是又疼提前安排好了,我们可以安心的入驻。” 徐锦宁问:“会是温丞礼么?” “只有主人才会知道我们的集体暗号,我想应该是他,长公主,请上座。” 那客栈的老板恭敬的站在一边,看着的确像是温丞礼的人,店小二生怕自己走的太快冒犯了徐锦宁故而放慢了脚步,每走一步都得回头跟徐锦宁说一声“小心楼梯。” 房间里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了,床单被褥都是刚刚晒过的,桌子上也摆满了温热的饭菜,有鱼有虾,还有徐锦宁最喜欢喝的红梅酒。 看到那红梅酒,徐锦宁冷不丁的笑了一声,“这下真的可以确定是温丞礼的安排了,那个男人总是做出一些让人出其不意的事情。” 红梅酒香醇入鼻,徐锦宁没忍住倒了杯放到嘴边小酌了一口,见赵管事盯着她手里的酒杯,徐锦宁护着珍宝似的把红梅酒往后面一放。 “赵管事,这红梅酒可是温丞礼亲自给本宫酿制的,你是没有那个口福了。” 赵管事哈哈大笑两声,“可不是么,这可是皇上专门为您酿制的,我等也只能饱饱眼福了。” 绰痕用力的嗅了嗅,“不过这红梅酒的味道真香啊,我也想喝。” 徐锦宁冲他们摆摆手,“去去去,都去自己的房间住着吧,咱们先休息休息,晚上再商讨最新的方案。” 不知道温丞礼晚上会不会过来,既然他已经将这一切都安排好了,想来他们距离这里也不太远吧? 他总是喜欢搞的这么神秘,既然大家的目的地都是白杨谷,为什么非要分成两路过来呢? 等他们都走了,徐锦宁才坐在桌子边上,猜想着温丞礼这么做的目的,他这么隐藏在暗处难不成是有什么其他的计划? 或者,他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把人引出来? 温丞礼的想法总是跟别人不一样,徐锦宁纠结的很,把红梅酒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你也知道自己做错了,想用这样的方式征求我的原谅么?想得倒美,等我见到你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徐锦宁嘴上说着狠戾的话,但脸上的笑意倒是一点没有减少,桌子上的菜大多是她爱吃的。 徐锦宁没有着急去吃,而是拿过银针一一的试着看有没有毒,哪怕这是温丞礼让人安排的。 他们出门在外早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就算起初这是温丞礼做的饭菜,也难保会不会被其他人下毒什么的,还是小心谨慎点的好。 一一试完毒,徐锦宁送口气,正好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他并没有一个人将这些饭菜全都吃完,而是叫来了赵管事、黄少燕和绰痕三人一起过来。 “什么,黄少燕走了,他走的时候可有说什么?”徐锦宁惊讶的将酒杯放到桌子上。 赵管事耸耸肩,“他走的时候并没有通知我们,走的挺神秘的。” “啧,这个阴险狡诈的小人,趁着我们去收拾房间的时候偷偷地溜走了。”绰痕气的很,拿过旁边的酒壶一饮而尽。 酒喝到嘴里了,他咂了咂舌,心虚的看了一眼徐锦宁,见她没有发现,又悄悄的把酒壶放到一边。 “黄少燕一路跟着我们来到这里,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就离开,想来是比我们先一步去白杨谷查看虚实去了。” 徐锦宁看向绰痕,戏谑道:“既然红梅酒你也喝了,肉你也吃了,晚上记得多穿点衣服去探探白杨谷。” 绰痕嘿嘿的笑两声,他还以为徐锦宁没有发现呢,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我一定完成这个任务,那……可不可以再喝一点?” 徐锦宁把酒壶推到他们面前,“本宫还真能不让你们喝酒不成,既然喜欢就多喝两杯。” 红梅酒虽然珍贵,但用它来收买人心也是最为适合的,既然绰痕和赵管事都喜欢这个酒,让给他们喝就是了,反正她那里还有一壶。 想来这也是温丞礼的意思,否则也不会给她准备了三壶红梅酒了。 赵管事笑道:“黄少燕那家伙是没有口福了。” 绰痕哼哼着:“那家伙活该喝不到红梅酒。” 徐锦宁拿着酒杯笑着,“赶紧吃吧,吃完你还可以休息半个时辰,接下来可有你的忙了。” 绰痕恩恩的点着头快速的吃着桌子上的饭菜,三人又围在一起把大概的计划梳理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各自回房,房间里又剩下徐锦宁一人了。 桌子已经让人清理干净了,徐锦宁拿过纸和毛笔想着要不要给温丞礼写个信什么的,转念一想,温丞礼这么长时间不给她消息,她凭什么要给温丞礼留下信笺呢? 耍脾气似的哼一声,徐锦宁将毛笔放到一边,忍不住想着温丞礼在做什么呢,他也住在这个小镇子上么? 如果在这里的话为什么不出来见她呢? 徐锦宁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天还没有完全黑透,天边挂着一抹残阳的踪影,一天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呢。 她拿出温丞礼送给她的白玉长笛放在嘴边吹奏着春悲赋,她对这首曲子实在是印象深刻,这首曲子几乎已经刻在她的脑子里了。 她吹奏的可能没有温丞礼的那般专业动听,但也能听得出其中包含着的思念与哀怨,若是温丞礼在这附近他一定能够听到这首曲子的。 没想到那些传说居然真的有成真的一天,慕青黎、江阴他们的故事以后也会一直延续下去吧,那她和温丞礼的故事呢? 以后还会有人记得么? 徐锦宁像是不厌其烦一样,一遍又一遍的吹奏着,直到西边落日彻底落幕,下弦月悄悄的挂上枝头,徐锦宁顿觉得口干舌燥想去倒杯茶,转身的瞬间看到绰痕泥鳅一样的从楼下穿过消失在了那小巷子中。 徐锦宁呵笑一声去倒了杯茶继续坐在窗边,她在马车上休息了一整天一点也不知道疲倦。 明日就要进入白杨谷了,不晓得会不会遇到温丞礼呢? 徐锦宁看着手中额白玉长笛越发的想念着温丞礼,想念着她的孩子。 “长公主,您休息了么?”门外传来赵管事急切的声音。 徐锦宁收回思绪,“没有,进来吧。” 赵管事看上去脸色很难看,他很着急的说:“不好了,婉儿他们遇到了袭击,整个院子里的人都死了。” “什么?那婉儿呢?”徐锦宁千算万算没料到那些人居然还能追去他们的府宅,那是温丞礼为她置办的房子,如今倒是成了凶宅了。 赵管事:“暂时还没有找到婉儿的下落,不过那些尸体中并没有婉儿,我初步怀疑婉儿可能被那群人抓走了。” 婉儿是徐锦宁为数不多的好友,这些日子多亏了有婉儿在旁边照顾,否则她一介女流还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些困难。 她不想让婉儿随着他们一起前来白杨谷,就是让她逃过这个死劫,没想到居然还是算漏了一步。 “您也别太担心,婉儿是个聪明的女子,说不定她只是藏在某个地方,也可能逃出来找我们了,毕竟没有看到婉儿的尸体,不是么?” 徐锦宁这才宽下心来,婉儿的武功不算差,而且她很聪明,遇到危险肯定会在第一时间逃走,她宁愿相信婉儿来找他们了,也不愿意相信婉儿死了。 “没错,尸体还没找到就不能说明她死了,再让红影卫去探查一下她的下落,有什么消息务必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赵管事说了声“是”,然后又从袖子里把放在他房间里桌子上的帛书交给了徐锦宁,“这是在我房间里找到的,应该是某些人留下的,但是上面的字符我看不出是哪国的,反倒像是多年前的字体。” 徐锦宁接过那帛书,这上面的字体的确不像是如今的宁国、夏国亦或者其他国家的字体。 “你还记得北境雪山里刻在墙上的那些字符么?”徐锦宁冷不丁的想起北境雪山里的那面墙,还有雕刻在那女皇棺材上的字符,好像就是这些。 赵管事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当时我们走的并非同一条路,左右分别有两扇门,一扇门上雕刻着梅花,一扇门上雕刻着蛇,门上似乎也有这些字体。” “具体是什么意思,还得重新调查才行,这帛书就先留在我这里吧,可能会有其他的用处。” “如此也好,我会尽快让人查出婉儿的下落。” “好,快去吧。” 徐锦宁惊奇的看着手中的帛书…… 第五百八十三章 那两扇门上写着的字?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想了一夜,也只能大概的将雪窟里的字体全都描绘下来,还不确定是否默写的正确,毕竟当时她的眼睛受到了严重的创伤,一直等到了山洞里才能看得清楚。 偏偏当时跟聂白对决,情况太过紧急,她当时也只是匆匆的瞥了一眼,这么长时间也都忘得差不多了,能回忆起来着实不太容易。 徐锦宁看着桌子上那些写废掉的纸片,胳膊简单的将旁边的废纸全都扫落在地上,认真的拿起赵管事给她的帛书,仔细的对照着。 可惜直到日上三竿,她也没能找出相同的字体,徐锦宁忍不住的叹口气,揉了揉酸涩的不成样子的脖子,这么低头弯腰的折腾了一晚上,身体各处都疼,感觉都不是她的了。 “为什么这些字体没有重复的呢?” 徐锦宁不会怀疑这是自己的记忆出问题,能写出来的绝对跟她见到的字体是一样的,不确定的字体就在另外一张纸上。 绰痕出去了一整夜还没有回来,想来应该是遇到什么无法解决的问题,但绰痕武功也很厉害,他又不是个遇到危险还不知道跑的傻子。 楼下渐渐有了动静,应该是赵管事他们醒过来正在下面商讨事情,徐锦宁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熬了一整夜,也没等到温丞礼,信也没写完就顾着折腾这些字了。 这东西肯定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赵管事房间里,应该是有人提前放下来的,这应该不是温丞礼的人了吧? 倘若是温丞礼,这些字体他肯定会率先解译出来,那会是谁将这个帛书放到赵管事房间的呢? 是黄少燕?还是慕青黎呢? 难道说,这一路上慕青黎也一直在暗处跟着他们? 这下徐锦宁更加疑惑了,为什么他们都在暗处呆着,难道明面上有什么他们忌惮的东西? 徐锦宁觉得自己可能是个诱饵,是温丞礼的、也是慕青黎他们的,他们想让她当先锋引出那些藏在暗处的杀手? 这个说法可以成立,想到温丞礼可能把她当活靶子,徐锦宁就有点窝火,想要她做什么可以直接跟她商量,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呢? 还有孩子,他是知道这里有危险,所以才将孩子悄悄的带走藏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如果连她都查不到孩子在哪里,那个地方一定会很安全吧? 不管怎样,未跟她商量就做出这样的决定,徐锦宁还是很生气。 她气愤的将帛书放到袖子里,换了身衣服下了楼,赵管事他们正在下面吃着早膳。 “一大早就开始喝酒,你就不怕身体喝垮了?” 徐锦宁熬了一夜,心情也不太好,说话的语气也有点冲。 赵管事猜到她可能是因为什么才会情绪不对劲,便将酒葫芦放到边上,“长公主,这是一夜未眠?” 徐锦宁的黑眼圈看上去很重,神态也很疲惫,想来是那帛书让她一夜没睡着。 赵管事将自己回忆的一些字符也默写了出来,虽说记忆有点模糊,但大致还是能默写的。 徐锦宁坐在一边,直接让人上了点酒,“雪窟里的内容与帛书上的内容完全不同,可能是两种意思。” “长公主看看这个吧,这也是我昨天晚上回忆出来的,您可以看看。”赵管事将自己熬了半夜默写出来的字交给了徐锦宁。 徐锦宁微微皱眉接过他的纸,“这个就是那两扇门上写着的字?” 赵管事点头,“没错,当时我们还在犹豫究竟要走哪一扇门,故而我在那儿仔细的看了许久,这些都是我凭借记忆默写出来的。” 徐锦宁的心情可算是好了一些,将桌子上的早餐推开,又拿过赵管事的那张纸仔细的对比着,似乎每个地方留下的字都是不一样的。 可惜他们完全看不懂这些字,徐锦宁头疼的很,“看来,这些字只有飞鹰部落那群人可以看出其中的意思了。” 徐锦宁想到阮愉和雪玉等人,他们的身份不比寻常,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颇有研究,阮愉又懂得那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所以她才会大胆的猜测他们会看得懂。 但她现在并不想立刻去找阮愉问清楚这些字是什么意思,还是先进行眼前的事,先把白杨谷这儿的问题处理干净吧。 徐锦宁把这些纸都放到锦囊里,抬头吩咐赵管事:“你派两人去镇子上转转,看看有没有温丞礼的行踪,还有绰痕,若是绰痕回来了让他立刻来找我。” “是!” 外面情况不明,徐锦宁不会贸然的离开,只好先呆在客栈里等消息。 这边,绰痕在白杨谷外面晃悠了整整一晚上,愣是没找到如何进入白杨谷。 他记得当时送徐锦宁来这里养胎的时候明明走的是这条路,可这条路像是被封了一样,到处都长满了杂草,进入山谷的地方还被一堆石头遮挡着,完全没有人走过的痕迹。 除了这里之外,他还将附近能进入山谷的地方全都找了一遍,若不是旁边的石碑上写着“白杨谷”几个字,绰痕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呢。 绰痕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对于从小在北境雪山长大的绰痕来说,这里的温度还不算什么,他只是穿着一件单薄的红色长袍。 “怎么可能没有路进谷呢?” 绰痕又绕着整个山谷找了一遍,甚至连地洞里都找过,也不像飞鹰部落那样,出入口是在地底下啊。 “那是谁?” 看到前面站着的那个白衣女子,绰痕眯起眼睛,悄悄的躲在树上,那女子似乎也是在找山谷的入口? 他看到那女子手中拿着一张类似于地图的东西,一会儿抬头一会儿低头,是在找入口没错了。 看到她的身影,绰痕冷不丁觉得背后有点发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总觉得这女子非同常人,只是一个背影就足以让人惊慌失措。 绰痕咽了口唾沫,见女子往山上走去,等她走出去一段距离后,他才悄悄的跟了上去。 女子走了一段路后停在了一个瀑布面前,她蹲下身子伸手试了试水的温度后,在绰痕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跳进了河里。 绰痕从旁边走出来跑到河边,在女子跳河的地方停了下来,他把手伸进水里。 “这水是热的?” 可上面瀑布喷溅下来的水明明就是冷的? 绰痕飞到瀑布上方,单膝跪在地上,瀑布上面的水的确是冷的,但下面池子里的水是温热的。 忽然,绰痕眯起了眼睛仔细的看着下面水流的方向,那水似乎被一道红色的墙阻隔着,水流从另外一个地方又流淌了回来。 绰痕这次只是来探路,既然已经知道入口在哪里,那他也没有留下的必要,还是先回去跟徐锦宁汇报一下,看看她如何安排。 只是那跳河的女子…… 她应该知道入口在下面,所以才会跳下去的吧,从她的身形和走路的速度来看,那女子不是个善茬,武功说不定也在他之上,所以没有必要去救人。 绰痕回到客栈,只有赵管事一人坐在楼下喝着酒,桌子上剥了不少的花生米,不见其他人的踪影。 “徐锦宁呢?”绰痕连忙过去倒了杯茶喝一口,“我在白杨谷入口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那女人穿着一身白衣,脸上带着面纱,很诡异。” “诡异?” 赵管事被他的用词惊讶到了,从他形容的妆容来看,那女子应该是慕青黎了。 没想到,慕青黎也来这里了,她来这里有什么目的?跟他们一样么? “那你知道她的身份么?”赵管事端起酒杯放到嘴边,但是没有喝。 绰痕:“她戴着面纱,我连她的脸都没看清楚呢,不过她的身手非常厉害。” 赵管事没有将慕青黎的事情告诉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长公主还在楼上等你回来,你快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吧。” “好,我知道了。” 绰痕放下茶杯直接往二楼跑去,他走后,赵管事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昨天的帛书应该是慕青黎留下的,但是她为什么这么做呢? 她又是否知道帛书其中的意思呢? 赵管事一想到慕青黎这些年所作所为就觉心痛,她好歹也是夏国皇后,这些年孤身一人走南闯北的搜集线索,其中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凶险。 尤其是想到那天晚上在山崖边跟慕青黎的对话,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人啊。 赵管事放下酒杯转身上了楼,走到徐锦宁放门口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听到绰痕将事情原委全都跟徐锦宁说了一遍。 而后才去敲门,听到徐锦宁说一声“进来”,赵管事才推开门走进去。 “长公主想必已经知道这帛书是谁送来的了。” 徐锦宁了然的点点头,“你觉得她是想让我们去调查帛书上的内容,还是她已经知道了?” 赵管事说:“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做什么事情都会比我们先一步。” 绰痕被他们两人的对话说蒙了,也不懂他们口中的“帛书”和“她”到底指的是谁? 难不成,他们认识那女子? 第五百八十四章 一直生活在虚幻之中?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两日后,白杨谷入口处,徐锦宁带着人站在河边等了许久,但始终没有见到温丞礼带人过来,她本以为他们最终会在这里相聚,可直到现在也没见到他人。 徐锦宁不免有点担心,她抬头看向头顶的太阳,赵管事在她身边说了什么她并没有听清楚。 让她回过神来的是那湍湍流淌的瀑布,冰凉的水花打在脸上冻的她一个激灵。 徐锦宁收回思绪,心里加深了对温丞礼的抱怨,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没个人影。 “长公主,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该进去了。” 赵管事又过来提醒了一遍,见徐锦宁还在想着其他的事情,只得用安慰一声:“主子一定会出现的,您请放心。” “谁管他到底会不会出现。”徐锦宁气愤的说完,视线转向了绰痕,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性的质问:“你确定她就是从这个地方下去的?” 徐锦宁蹲下身子双手在水里晃来晃去,水冷的冻人,若是他们的判断失误,从这么冷的水下去估摸着人得冻成冰块。 徐锦宁不得不为他们的安全着想,若是还没进去人就折掉一半边那可太亏了。 绰痕笃定的说:“我的确看到她从这里下去而且很久都没有上来,我想这就是通往白杨谷的通道了。” 绰痕装模作样的摸着下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住在白杨谷的时候,后院有一处小池塘?” 见徐锦宁点头,绰痕又说:“我怀疑那个池塘与这个水塘是互通的,不然这样,我跟赵管事先下去看看,你们在上面等着?” 徐锦宁眉头一拧:“不用,我们一起下去。” 赵管事拦住了即将要下水的徐锦宁,“长公主,还是等我们先下去了把通道打开了您再进去吧,潭水这么冷对您身体也不是太好。” “可是,我们不能在浪费时间了。” 绰痕也觉得赵管事说的挺有道理,徐锦宁却觉得他们就是在浪费时间,正要开口继续辩驳,地面猛地震动起来。 徐锦宁差点被震的直接掉进水里幸好绰痕及时出现将人拉住,绰痕将她死死的护住。 地动山摇了一会儿,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前面的瀑布瞬间露出了一条很长很长的甬道口,两边墙壁上的烛火在空气连通进去的那一刹那亮了起来。 晃动停止,徐锦宁整理了下凌乱的衣服,见那甬道口已然打开,对众人说:“看来,她已经帮我们把入口打开了,进去吧。” 不知道这里面又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们,看到几只小鸟扑棱着翅膀从树林中飞起来,徐锦宁知道他们来了…… 心里的石头忽然放了下去,她安心的带着人先进了白杨谷。 甬道口只有百十米长,他们很快便走到了尽头,尽头洞口站着的正是前些日子刚见过的慕青黎。 慕青黎的一身白衣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头乌黑的长发凌乱的披散在身上,她目光炯炯的盯着进来的徐锦宁等人。 徐锦宁急忙担心的走到慕青黎面前,“你怎么在这里?事情已经解决完了?” 看她浑身都是血,冲赵管事要了金疮药,谁知道手还没有碰触到慕青黎的胳膊,她的身体如落叶一般倒了下来…… 徐锦宁大惊失色连忙将人抱住,一把锋利的匕首从她的后心穿了过去,还在汩汩流着血,慕青黎用她最后一丝力气为徐锦宁他们打开了瀑布入口。 徐锦宁眼眶子发热目光猩红的看着怀里的人,她早知道进白杨谷之后会见血,但没想到刚进来就看到慕青黎的尸体。 身体还是温热的想来是刚打开甬道口的开关她就断了气,绰痕、赵管事二人也没闲着留下了一小部分的人保护徐锦宁后,带着剩余的人先去打探情况了。 白杨谷内到处都是尸体,慕青黎为他们扫平了一切障碍,这些人的脖子上都有黑色蜘蛛纹身。 “你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徐锦宁心痛的将慕青黎的眼睛合上,这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是不是还想着要见温丞礼一面呢? “什么人?”侍卫听到动静急忙叫了一声,却见欧阳怵和红缨二人从后面慢慢的走了过来。 “长公主,您终于来了,我们等您很久了。” 徐锦宁揉了下眼角,将慕青黎的尸体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又将自己的外面那层披风脱下来给她盖上。 徐锦宁的目光冷的摄人:“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为什么她……会死的这么突然?” 欧阳怵做了个‘邀请’的动作,“请随我们过来,这里的东西会解开您所有的疑问。” 徐锦宁将信将疑,但欧阳怵和红缨小时这么长时间是种了无音讯,如今却又在这里出现,说不定真的有什么是她们没有查到的。 徐锦宁绕过那些尸体一路随着欧阳怵二人往里面走去,方向正是她之前住过的那间屋子,屋子的墙壁已经被人拆开,密室露在外面,那个无法移动又砸不碎的十方瓷瓶就在那儿。 瓷瓶上的灰尘已经被擦的干干净净,房间里同样有不少人的尸体,也有穿着红影卫衣服的人,两方必定是展开了激烈的厮杀才会死伤的这么惨重。 欧阳怵说:“一切都因这十方瓷瓶引起,都说长公主是天命之人,只有天命之人的血才能催动十方瓷瓶,释放它的力量,可据我们调查,这十方瓷瓶本身就是一种虚幻。” 徐锦宁不解:“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们一直生活在虚幻之中?” 欧阳怵摇头把手放在了那瓷瓶上,他对徐锦宁说:“不,不是我们,而是你……” 徐锦宁越听越糊涂了:“欧阳怵,你最好把话说的清楚一些,什么叫只有我活在虚幻之中?” 欧阳怵的视线绕过徐锦宁,投注在来人身上,嘴巴一张一合的说:“你转身往后看去,便知道了。” 徐锦宁莫名觉得背后一阵发凉,好像只要她转身就会知道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样,放在身侧的双手使劲的握成了拳头,她不太明白欧阳怵的意思,什么叫做虚幻? 徐锦宁做了个深呼吸,努力保持着平静的心态转身看去,身后站着的不是温丞礼又是谁? 温丞礼双手负在身后,一双乌黑的眼睛沉冷而又柔情的注视着她,他的嘴唇微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把嘴巴抿成了一条线,什么都没说出口。 奇怪的是,徐锦宁这次见到温丞礼心里居然没有那种特别激烈的情绪,好像站在那儿的人跟她没什么关系,她们之间也没有发生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平淡了? 徐锦宁蓦地捂着心口的位置,她觉得这里好空,前所未有的空,她不解的注视着温丞礼:“丞礼,你能跟我说说,这是什么意思么?” 温丞礼往前面走了两步,驻足在她面前,“宁儿,有些谎言是要被拆穿的,有些梦也是要醒来的。” “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她是真的不懂,她一把抓住温丞礼的胳膊:“我们不是要找到十方瓷瓶,去消灭耀宫除掉霍骁重龙那群人,还天下一个太平么?难道我们的初衷就是错误的?” 温丞礼摇摇头:“一切,都是一场梦罢了,是你为自己构造出的一个强大而充满戏剧色彩的戏码罢了。” 温丞礼拉住徐锦宁的手慢慢的带着她走向那十方瓷瓶,他把徐锦宁的手放在瓶子上,徐锦宁刚要说话他便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徐锦宁只好把嘴巴闭上。 徐锦宁的手放到十方瓷瓶上的那一刻,瓷瓶亮了起来,周围的光芒变得温和起来,徐锦宁呆呆的看着那瓷瓶。 瓷瓶像是有了魔力一样勾进了她的心房,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往事一幕幕都在脑海中迅速的回映着,仿佛是昨日发生的事情一样。 从她重生开始一直到现在,她与温丞礼的点点滴滴、与宁国江山、夏国江山的往事种种都如同过眼云烟一样我,一点一点儿的在她脑海中不停的重复。 温丞礼从身后拥着她,附在她耳边说:“你再转身看看?” 徐锦宁的心脏普通普通的跳动的厉害,她把眼睛闭上缓慢的转身,听到温丞礼说“睁开吧。”她才睁开眼睛。 却见……那些尸体不知道为什么都消失不见了,屋子完好无损,院子里的风景美丽如画。 欧阳怵、赵管事、绰痕、红影卫等人好像都消失了,整个白杨谷只有她跟温丞礼两人。 “这是……怎么回事?”徐锦宁完全不理解眼前看到的画面,这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们好像是泡沫,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在阳光的照射下消失不见。 温丞礼的声音像是有了魔力一样在她耳边低吟:“宁儿,你该醒过来了,该从那些梦幻之中醒过来了。” 徐锦宁的眼前忽然一黑,意识渐渐地模糊起来,她想要转身去抓住温丞礼,却只能看到渐渐变得透明的人…… 第五百八十五章 “毕竟是梦,还是要醒来的 - 嫁给太监驸马后他谋反了 - 欣然一笑T 徐锦宁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她捂着心脏的位置不停的喘息着,看到床边趴着的人她愣了一下,温丞礼怎么会穿着一身宁国的龙袍? 她连忙四处打量着,发现自己赫然是在宁国皇后的椒房殿内, 她不是在白杨谷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锦宁鞋子也不穿,光着脚跑下床去,外面哪里还是深冬,这明明才是夏天,外面知了吵的人心烦,但也让她倍感真实。 仿佛,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外面的宫女太监们见到她醒来了,纷纷行礼叫了一声“皇后娘娘吉祥!” 徐锦宁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尚未搞清这是怎么回事,就听到温丞礼略带疲惫的声音,“宁儿,你可算醒来了。” 徐锦宁呆愣在原地久久没有转身,温丞礼走到她身边将她拥入怀里,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还以为你永远不打算原谅我,要一直沉睡下去了,徐芳菲已经被我打入天牢,她再也不会伤害到你了。” 徐锦宁心里‘咯噔’一声,徐芳菲不是早就死了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徐锦宁还处在半梦半醒之间,总觉得这一切太不真实了。 温丞礼说:“欧阳怵说你身陷在一个梦境中无法脱身,是不愿意醒来,所以让我也进入了你的梦里。” “梦?你的意思是,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梦?什么重生?什么耀宫?都是不存在的?”徐锦宁脑子里的嗡嗡的,“这怎么可能呢?这一切是那么的真实,怎么也不该是一场梦啊?” “你知道你昏睡了多久么?”温丞礼问她。 徐锦宁摇摇头:“我……这是?” 温丞礼说:“自从徐芳菲将那发钗刺入你的心脏到现在,你已经昏睡了整整半年了。” “半年?” 等等,如果说她没有重生,只是受伤昏迷了那父皇母后、皇兄和昭儿岂不是…… 徐锦宁的瞳孔猛地一缩,她愣愣的看向那‘椒房殿’三个字,这是母后的寝宫,如今却变成了她的? 还有那些宫女太监都叫她“皇后娘娘”? 也就是说当年灭国的事情是真的,父皇和母后他们也已经不在了,温丞礼还是背叛了她,灭了她的国家成了宁国的皇帝? 一切,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徐锦宁眼尾发红,她猛地推开温丞礼:“如果都是梦,这个才是现实的话,我宁愿我一直在梦里。” 这样至少父皇、大皇兄和昭儿还能活着,她跟温丞礼还能好好的在一起而不是以‘仇人’的身份。 温丞礼愧疚的低下头,“当初欺骗你、伤害你是我的不是,但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已经跟父皇母后解释过,他们也表示谅解,而且也已经答应我们的婚事。宁儿,别再怨恨我,可好?” 徐锦宁眯了下眼睛:“你说什么?父皇母后谅解你?” 温丞礼走上前冲她温柔的笑着:“父皇母后要是知道你醒过来,一定会非常高兴的,正好我带你一起去见他们?” 徐锦宁听了有种想要抽自己嘴巴的冲动,她这是在做梦么?父皇母后还活着? 温丞礼见她不相信,解释道:“当初,我的确是逼着父皇母后自杀了,不过那只是权宜之计,他们只是假死,并不是真的死了,若是不将这场戏做足,霍骁是不会相信我真的灭了宁国的。” 徐锦宁惊讶的半张着嘴,感情当年温丞礼并没有逼死她的父皇母后,这一切都是为了做给霍骁看的? 温丞礼将她昏睡后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原来当初温丞礼便跟和帝与皇后坦白了身份,他早已经爱上了徐锦宁,但碍于霍骁把控着夏国的朝政,迫不得已之下才会来到宁国。 当初和帝和皇后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大发雷霆,当场就要将温丞礼拿下,碍不住温丞礼的巧言善变,以夏国江山为聘礼与他们二人许诺,只要能除掉霍骁,徐锦宁便是夏国唯一的皇后。 加上当时徐锦宁对假扮成小太监的温丞礼也有好感多般呵护,和帝理所应当的觉得她也是喜欢温丞礼的便直接答应了下来。 和帝将一份假的边防图交给了温丞礼,让温丞礼叛逃回夏国,除了他和皇后之外,便只剩下徐锦恒知道了。 温丞礼和徐锦恒二人联手设计,将宁国与夏国勾结的奸细全都揪了出来。 首当其冲的便是德妃母子,徐锦晟居然在私底下打造龙袍,还有左相与霍骁之间勾结颇深,被查出来后,左相甚至要带着德妃等人一起逃走,还好被徐锦恒的人马拦下来了。 至于娶了徐芳菲,那更是为了演戏给霍骁看,让他知道温丞礼已经彻底抛弃了宁国长公主,并且将宁国长公主囚禁起来,逼死宁皇和皇后…… 一切都在按照他们的计划行事中,正当霍骁处于被动状态之时,温丞礼安排在夏国的兵马瞬间涌了出来将霍骁等叛逆之臣一网打尽。 只是温丞礼没想到徐锦宁会被抓走,会被徐芳菲囚禁在水牢中,若不是他的暗卫绰痕一直在暗中跟着徐芳菲,他们怕是一辈子都查不到徐锦宁的下落。 可当温丞礼赶到水牢的时候便看到徐芳菲拿着发簪狠狠的刺向了徐锦宁,他虽然极力的在阻止但还是慢了一步,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发簪刺进了徐锦宁的心口,鲜血喷涌而出。 看到浑身是伤的徐锦宁,温丞礼才知道自己伤她有多重,哪怕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提前就预谋好的戏。 温丞礼抱着受伤的徐锦宁回到了宁国皇宫,他找来欧阳怵等人拼尽全力的去救治徐锦宁,可她的命虽然救了回来,但意识一直处在沉睡状态。 欧阳怵便说这有可能是因为徐锦宁心中的魔障太深,不愿意醒来,他便只好带人前往南疆找寻巫国国主临清,要了十方瓷瓶。 他们发现徐锦宁一直陈睡在自己编织好的美梦之中,为了把她的意识从睡梦中拽回来,温丞礼便也入了梦…… 两人一路说着便到了和帝和皇后所住的新殿宇,新的殿宇名叫“梦知殿”,徐锦宁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 “梦知殿,这是父皇母后住着的地方?” 温丞礼点点头,“大皇兄志在四方,当初父皇将皇位传给了他,但他还是喜欢在疆场上驰骋的感觉,故而将这个位置交给了我。” “那昭儿呢?”徐锦宁不解,如果她‘重生’只是一场梦的话,那宁国现在的皇帝也该是徐锦昭才是啊? 温丞礼轻笑了一声:“那小子现在沉迷医药,在民间到处行医救人,倒是落得了个好名声。” “当个闲散王爷,一直是昭儿所希望的。” 徐锦宁眼眶红了起来,她抬手擦拭掉眼角的泪水,壮着胆子往梦知殿走去,隔着老远就听到父皇和母后聊天的声音,他们似乎在聊着要给大皇兄找皇妃的事情。 外面的桌子上放着各家小姐的画像,徐锦宁注意到其中一副画像,那画像上的人正是婉儿,原来婉儿并非是夏国人而是宁国人么? 兵部尚书的女儿?原来真的都是她的梦? 徐锦宁叫了一声“父皇,母后!” 聊得正起劲的两人连忙抬起头来,皇后当场红了眼睛连忙放下画像快步走向徐锦宁:“宁儿,你醒了,你可算是醒来了。” 和帝也放下手里的画站起来,略带责备的看了一眼温丞礼:“还好宁儿醒过来了,不然我一定对你不客气。” 温丞礼行了礼,嘴角挂着浅浅的笑:“丞礼不负所托,终于将宁儿唤醒了。” 和帝走到他身边赞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答应的倒是都做到了,那以后宁儿就交给你了,你可千万不能让我们失望。” 温丞礼说了声“是”,满是柔情的目光转向了徐锦宁,“宁儿,现在你可相信了?” 徐锦宁激动的点点头,她相信所谓‘重生’只是自己的一场梦了,她的父皇母后都还在,温丞礼也没有背叛过她。 跟和帝、皇后聊了一会儿,四个人一起用过午膳,徐锦宁二人才离开了梦知殿,两人手牵着手走在御花园里。 徐锦宁问:“所以我在梦里经历的一切,你也都知道?” “毕竟是梦,还是要醒来的。” 徐锦宁有些不甘心,虽说那只是黄粱一梦,可那梦还算真实,那是她希望的天下。 “那夏国现在是谁在掌管?”徐锦宁冷不丁的问了一声,“该不会真的是重龙吧?” 温丞礼笑了一声:“你还是没有彻底的醒过来啊,重龙早就跟霍骁一起死在了夏国暴乱之中了,夏国现在已经是宁国的附属之国,由大皇兄的兵马镇守呢。” “原来如此,那便好,那便好。” 徐锦宁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捂住自己的小肚子:“可是我在梦里还有个儿子,我的云儿呢?” 温丞礼嘴角笑意更浓了,他一把上前将徐锦宁拦腰抱起:“都知是梦,哪里来的儿子?你这么想要,咱们现在就去生。” 徐锦宁羞红了脸:“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这大白天的?” “我的皇后娘娘,可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徐锦宁有些陌生的看着抱着他的人,以前的温丞礼可是个冷冰冰的冰坨子,半天都蹦跶不出来一个字,如今却能说出这么多话还能调戏她? 果然是不一样了,徐锦宁搂住他的脖子任由他将自己往寝殿抱去。 一路上遇到的太监、宫女、侍卫都在给他们行礼问安。 温丞礼说的没错,既然知道是梦,那醒来便好…… 宁国军机处的静室内,翠绿晶莹的琉璃瓷瓶熠熠生辉,照亮了整个静室的黑暗,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 全文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