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世恨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云离国玄太三十年,腊月十八,大雪封路,挦绵扯絮,雪虐风饕,如同连绵不断的帏幕,铺天盖地而来。 大雪肆虐之夜,京城虎阳将军刘府内只闻“哐当”一声响,玉杯落于地,碎至一名华贵貌美的女子脚边。 女子身着宝蓝色的罗裙,宽大的荷叶袖抚在桌角,一瞬间还在停不住的颤抖,貌美如玉的面容之上怒色染面,贝齿狠狠的咬着下唇。 半响后,女子面上怒色稍逝,锐利的冷眸之中己被丝丝狠毒占据。 “去厨房,给她下一济猛药,今日我一定要让她死!” 屋内女子狠毒话一落,门外一道颤抖的身影差点没能站住,脚下一软,直接坐了下来。 女子生怕被屋里人发现,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让自己发出任何的颤抖声音。 黑暗之中,一双黑眸早己让泪水充滞,随着眸眶瞪大,眸中的泪水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掉。 而屋内一名跪着的丫头,面上带着苍白之色,眸中有些胆怯的回道:“小姐,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冒险了,毕竟大小姐是这府里的大夫人,姑爷三日前来信,明日就会回府……我们……” 丫头的话还未完,就被屋里女人狠唳眼神所打断,“翠儿,你在害怕?” “小姐我……”丫头翠儿不敢抬头。 屋里女人从桌前起了身,走至丫头面前。 “当初你与我一同来这府中,你是如何答应我的?” 翠儿身子有些颤抖,仍不敢抬头,唯唯喏喏的点了点头。 “奴婢,奴婢记得,只是奴婢认为,这大小姐反正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今晚只是大夫用药控制了病情,从阎王爷那抢回了一口气,但仍还是在吐血,小姐,我们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翠儿话音还未落,己经激怒到了面前的女人。 女人长袖一扬,怒吼一声,“混帐,你竟然敢当着我的面替那贱人求情?” 翠儿一震,连忙摇头,“不,不是,奴婢只是替小姐着想?” “替我着想?”女人冷笑了一声,“哼……你分明是在害怕。” “小姐我……”翠儿抬起了头,眼里透着害怕又透着对主子的一片忠心,实难下决定。 正在翠儿欲言又止之时,女人脸色稍变了变,语气也虚假的平缓了下来。 “翠儿,你听我说,我们根本就不用害怕,那贱人早己不是当初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林家大小姐,长郡公主之女了,并且成哥明日就会提着淮南王的人头回京,淮南王一死,这贱人就没了靠山,我这么做也只是顺着成哥的意思,你难道忘了,那药还是成哥特意为那贱人准备的。” 屋里的女人说完这些话,便伸手轻轻的将跪在地上的丫头翠儿扶了起来,从荷叶袖中掏出一个蓝色的瓶子放至翠儿己在颤抖的手中。 翠儿含着胆怯的泪花,颤抖着握着那蓝瓶。 屋外的身影,苍白着脸,泪水早己湿透了面容。 是冬儿,她是奉自家小姐之命前来向屋里这个伪善狠毒的二小姐道声谢的。 可是冬儿没想到,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一切竟是这样。 冬儿颤抖着捂着嘴,原来自家小姐躺在床榻之上奄奄一息,罪魁祸首会是屋里这个与小姐相亲相爱的二小姐,还有那人面兽心的姑爷。 还有淮南王也…… 冬儿不敢再想下去,更不敢再耽误时间。 她知道,若再不将小姐带离这个地狱般的地方,小姐就会连最后一口气也保不住。 她费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匆忙的欲要离开之时,不幸的是,一道刺耳的声音就预示着她生命终结。 “快,将她拿下。” “是。” “乱棍打死……” “是。” 大雪仍在无情的覆盖,天色也越来越晚了,虎阳将军府中的东厢房主卧之中躺着一名绝色女子,只是双目无神,面容惨白,清瘦如材的身子靠在床边,苍白的手指紧紧的握着一条绣着海棠花的白色帕子,随着几声重重的咳嗽声,女子似乎不舍得用那帕子去擦拭嘴角的血迹。 身边的李嬷嬷看着林云锦双目无神的紧紧的注视着手里的海棠帕子,猜想自家小姐又是在想姑爷了,便在的一旁安抚道:“小姐,你一定要撑住,姑爷明日就回府了。” “是啊……成哥明日就要回了……我一定要撑到成哥回府……这次多亏了二妹,我才能留着这口气……” 林云锦又咳了咳,舒了口气,稍稍平静下来,突然想起了前去替她向林云雪道谢的冬儿至今还未归,抬眼望了望窗外,窗外大雪仍在继续,有些担心,便寻问着身边的李嬷嬷。 “嬷嬷,冬儿去二妹那,有些时间了吧?怎么还不见回来,莫不是外面风雪太大,出了什么意外?” 李嬷嬷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就道:“小姐别担心,老奴这就寻去看看。” 林云锦见李嬷嬷一身单薄,便指着床头自己的披风叫住了她。 “嬷嬷,外面风雪大,披上这件披风,见了冬儿就赶紧带她一同回来。” 经小姐提醒,李嬷嬷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穿着单薄。 外面风雪也越来越大了,嬷嬷便转了身从床头取了披风,朝小姐点了点头。 “小姐放心,老奴很快就回来,小姐要是觉得哪里不适,就出声唤外头的守夜丫头。” “我知道,快去寻冬儿吧。”林云锦微微笑着点了点头,李嬷嬷便快步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林云锦微眯着眼睛静躺在床头,想着时辰也过去了一些,还不见李嬷嬷与冬儿回来,这心里更有些着急了。 她有些费力的睁开双眼,臂上使了力,干脆坐起了身子,掀开帘子朝外看了看。 外面的寒风呼啸,飞雪也越来越大,着急的心情难挡,想要掀起身上的被子起身去门外看看,有些费力。 她好不容易站了起来,还未抬步,门外就急急忙忙传来了动静,像是她们回来了。 !! 第2章 前世仇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屋外只见李嬷嬷一身慌忙跌撞,六神无主的冲入屋内,扑通一声,双膝落地,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小姐……小姐……”李嬷嬷哭着,只连道二声小姐,喉间就颤抖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林云锦被这一幕给吓到了,忙抬起步子跌跌撞撞的迎了过去,扶着瘫跪在地上的李嬷嬷问道:“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何事?嬷嬷,地上凉,你跪着做什么?快起来说话……” 李嬷嬷被林云锦费力的拉了起来。 这一刻,她己经感觉到了李嬷嬷的身子在不住的颤抖,那不是因为寒冷而抖,好像是一种害怕与悲痛。 李嬷嬷颤抖的握住了她的手,紫青的面早己让泪水打湿,一双苍老的眸子己哭得通红。 “小姐,冬儿,冬儿她……” 林云锦的心乱得很,显然己从李嬷嬷欲言又止中感觉到了不好的预兆。 她连忙反手握紧了手中颤抖的手,“嬷嬷,你说冬儿她……冬儿她怎么了……” 话还未完,她一眼便瞧见了李嬷嬷手中的那只白玉镯子,那般的刺眼。 她伸手过去接了过来,紧紧的扣在手中。 “这是我让冬儿送去给二妹的白玉镯子,怎么会在你的手上?冬儿……冬儿她人呢?” 李嬷嬷痛哭着再一次跪了下来,“冬儿……小姐……冬儿她没了……” 林云锦显然一脚没站住,脚下一软,直接也跪在了地上。 没了? 这样的噩耗让她瞪大了眼睛,嘴里难以相信的反复着同一个字,“没……没了……” 林云锦一口气急于胸口,胸前开始难受的上下起伏,瞬间便不停的咳了起来。 李嬷嬷面色苍白的搀扶着她,一边替她顺气,一边哭着喊道:“小姐,冬儿己经死了……你要撑住啊……撑住啊小姐……” 林云锦不敢相信冬儿会死。 冬儿前一刻还好好的儿,怎么这一刻就死了? 这怎么可能? 她止住喉间的重咳,紧紧的抓着李嬷嬷,泪水己充滞了她的眼眶。 “嬷嬷……你说的不是真的,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李嬷嬷不忍再直视面前的那双泪眸,悲痛的垂下了眼帘,抽泣着道:“小姐,老奴亲眼所见,冬儿是被……是被二小姐让人乱棍……乱棍活活打死的……现在……现在冬儿的尸体还躺在西厢后院的雪地里……” 这样的话让林云锦心头猛然一怔,瞳孔一点一点的放大,泪水如球一般滑落至嘴角。 可她却在摇头,“二妹?不,不会的……不……”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让她突然站起了身,跌跌撞撞的就要冲出去。 李嬷嬷一把拉住了她,“小姐,你不能去,外面风雪大,小姐的身子撑不住的……” 林云锦含泪重重的甩开了李嬷嬷的手,“放开我,我要去找二妹问清楚……我不相信……不相信冬儿会死……我更不相信是二妹让人打死的冬儿……” 李嬷嬷毫无办法,知道根本拉不住小姐,只好从自己身上解下披风朝小姐的身影追了出去。 一路顶着无情的风雪。 林云锦主仆二人在风雪之中前行着。 积雪己没过了她们的膝盖,脚每每踩下去,都要用很大的力气才拨出来。 从东厢赶至西厢后院自然花了不少时间。 待她们赶至西厢后院之时,那里己无一人。 前方不到十米之处借着雪光可看到,一块雪地微微凸起。 李嬷嬷搀扶着林云锦,指着前方哭泣着道:“小姐,那雪地里躺着的就是……就是冬儿……” 虽然冬儿的尸体就在离她十米之处的方向,但她仍还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更没有办法相信,离自己不到十米之处的那道快要被风雪彻底掩盖的身体就是平日里在自己身边活蹦乱跳,话唠,偶尔还会撒撒娇,闹闹小脾气的冬儿。 “冬儿……” 林云锦在风雪之中悲痛嘶哑的叫出了声,完全不顾自己的身子,大步奔了过去。 可不到三步,她就跌至了积雪之中。 她没有感觉到积雪的冰冷刺骨,在雪堆里费力的爬起,可是脚还未站稳,又跌了下去。 “小姐……”李嬷嬷在雪堆里艰难的想要扶起她,可是风雪太大,根本就使不上力。 林云锦只好连滚带爬在雪堆里拼命向冬儿的尸体处移动着,本就惨白的脸己变得紫青,清瘦的身体就像一只虫子在绝处挣扎。 这样的情景任谁看到了都会感到痛心。 可是不远处的亭间,正端坐在一旁烤着火炉的林云雪就像看戏一样,嘴角得意上扬。 这样的一幕她可是等了很久很久,今日能看到她林云锦也有今日,她算是出了口恶气。 身边的丫头翠儿起了同情之心,想要挪步上前去帮帮那雪地里的挣扎的人儿。 可是这一举动瞬间就落在了林云雪的眼里。 林云雪黑了脸,“翠儿,你想做什么?” 丫头翠儿脚下一顿,面色有些紧张,“小姐我……” 林云雪眸光再次落在了雪地里挣扎的人儿身上,嘴角狠毒一笑。 “你莫不是在同情那贱人?” 翠儿紧张的面色一顿,连忙退回了原地,低了头,“奴婢不敢。” 林云雪又笑了笑,不再理会身边的丫头,眸光依旧落在那雪地里挣扎的身影之上。 林云锦拖着重咳不止的身体终于爬到了冬儿的身边。 在她费力趴开冬儿面上那些积雪时,她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紫青的嘴角连着三下颤抖,眸里的泪水顺流直下。 在她瞳孔里出现的面容就是平日里那个会噘嘴的冬儿。 “冬儿……”她嘶哑颤抖的声音划过天迹,震落了头顶枯树上的积雪。 她开始不停的清扫着冬儿身上的积雪,把冬儿费力的从雪地里抱了起来,取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盖在了血肉模糊的冬儿身上,紧紧的抱着。 “小姐,冬儿已经死了……可你的身子……”身边的李嬷嬷抹着热泪颤音道。 “冬儿最怕冷了,我得抱着她……我得牢牢的抱紧她……”林云锦沉痛的脸上己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除了抽触的泪水。 “看来你们还真是主仆情深,不过就是一个奴婢,姐姐何必如此伤心?”林云雪终于忍不住走了过来,面上得意的笑意越来越深。 !! 第3章 前世痛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林云锦听到这丝声音眸中的泪水瞬间遏止。 她将怀里的冬儿轻轻的放置到原处,将冬儿身上的披风又紧了紧后,深痛的抬起那早己泪水模糊的眼眸,看向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林云雪,颤音自牙缝中艰难的挤出。 “冬儿犯了何错,二妹为何要下如此狠手……要了她的性命?” 林云雪不以为然,瞧了一眼她怀里早己僵硬的冬儿,哼笑了一声。 “姐姐莫怪,要怪就怪这奴婢来了不该来的地方,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今日丢条性命在此,也算是妹妹对姐姐的一片心意了,害怕姐姐泉下孤独,让她去给姐姐作个伴。” 林云锦心头再次如刀绞一般的痛了起来,胸口起伏,节奏越来越快,一句话未出口就化了几声重咳。 “你……咳……咳咳……” 她没有想到,自己平日里一直疼爱着的二妹,竟然会变得如此狠毒。 而且今日面前的二妹就像变了一个人样。 前一刻还在为她病情忧心而痛哭,这一刻竟如一条毒蛇样狠狠的咬着她的脖子。 “翠儿,姐姐又犯咳了,还不快伺候姐姐用药……”林云雪下了一声命令。 身边的几名丫头就迎了上来,手里端着的是一碗汤药。 身边的李嬷嬷见状连忙起身挡在了林云锦的面前。 她早就怀疑这二小姐的心思了,只是每每提醒自家小姐要担心二小姐的时候,自家小姐老说她多心了,还总是替二小姐辩护。 如今的二小姐己经原形毕露,那碗里的汤药定是要自家小姐的性命。 李嬷嬷颤抖着手,指着那丫头手里端着汤药问道:“这,这是什么?” 林云雪眸光带笑的看了一眼面前这个不自量力的老婆子。 她早就想收拾这个老婆子,一直没能寻着机会,这次她就要这老婆子为平日里所做之事付出代价。 “这是一碗让你家小姐舒服上路的良药,李嬷嬷,我还是劝你,乖乖伺候你家小姐把这良药喝了吧。” 李嬷嬷面色猛然一震,果然如她所猜想的,她连忙大叫。 “来人啊,快来人啊……二夫人要毒杀我家夫人……快来人,快救救我家夫人……救救我家夫人……” 这一声大叫让林云雪心生了些害怕。 这毕竟是刘府,虽然淮南王己死,但林云锦多少还是这府里的夫人,就算要她死,也不能由她这么一个府里的妾室来处决。 若让一些不相干的人听到是她毒杀了这府里的大夫人,到时还不知会生出什么祸端,她不能给刘成惹麻烦。 林云雪气急败坏的连忙指着李嬷嬷道:“该死的婆子,你也想死?”随着手上一扬,“来人,将这婆子拿下投井。” “是。” 身后的几名丫头就迎了上来,直接扣住了李嬷嬷。 李嬷嬷腿上一痛,被人踢倒跪在了雪地里。 其中一名丫头便直接用手里的帕子塞住了李嬷嬷的嘴,让她根本再也发不出声音。 雪地里重咳不止的林云锦苍白着脸在雪地里挣扎着,想要上前去帮李嬷嬷的忙,冬儿己经死了,她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李嬷嬷死在那口枯井中。 “不……嬷嬷……你们放开嬷嬷……放开嬷嬷……” 可是凭借林云锦的柔弱拉扯,根本没法扯开那些紧紧扣住李嬷嬷的丫头。 几名丫头早己将挣扎中的李嬷嬷腾空架了起来,往那口枯井走去。 林云锦在雪里翻滚中想要阻止,可是她根本使不上力,随着几声重咳,一口血吐在了血地里,瞬间染红了一片白雪。 被架着的李嬷嬷看着小姐口吐鲜血,在几名丫头手里挣扎得更厉害了。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将那口里的帕子吐了出来。 她朝着万里高空,怒吼着,哀求着。 “林云雪,你这毒妇,你会不得好死……老天爷,你睁睁眼,睁睁眼,救救我家苦命的小姐……老天爷……” “扔下去……”林云雪怒指着命力道。 “不……”林云锦嘶哑的声音划过天迹,耳边一声死里挣扎的“小姐”音还未全…… 扑通一声,李嬷嬷己投入了井中。 李嬷嬷最后的一眼是带着血泪的,她在痛惜自家小姐的善良,天真,错爱…… “不……不……咳咳……” 林云锦嘶叫了一声,连最后一口气提不起来了,直接倒在了雪地里,不再动弹,只有痛和绝望的微弱呼吸。 “现在算是清静了,看姐姐这样子,怕是也用不着这良药了?”林云雪带笑的走至了她的面前。 林云锦此时己气息微弱的残咳着。 “为什么?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云雪蹲下了身来,这样的位置可以更清楚的看到林云锦的下场。 她突然伸出手扶了一把气息微弱的林云锦,另一只手又轻轻的划过她的面庞,直至嘴角那条血迹。 她又突然抽出帕子替林云锦边擦血迹边道:“姐姐这话可是问错人了,这良药可不是我为姐姐准备的,这是成哥亲自为姐姐从西域带回的一种叫做曼陀罗的药引,姐姐每日都会在成哥温柔的侍奉下喝下一碗养颜汤,难道不知这养颜汤其实是成哥为姐姐准备的催命符?” 这话一落,林云锦连最后一道希望也破灭了。 可她始终不相信。 她拼命的摇着头,“成哥,不,你骗我,你骗我……” 林云雪嘴角哼笑了一声,“骗你?你过门不到一年就怀了成哥的孩子,那孩子却在你肚子不到二个月就没了心跳,知道你的孩子为何活不到二个月吗?” 林云锦瞪大了泪眼,她那二个月不到的苦命孩子,一场莫名的小产就结束了她与那孩子的母子之缘。 大夫告诉她,是因为她身子不好,没能照顾好肚子里的孩子。 她还一直为这个孩子的死苦苦愧疚,苦苦自责,觉得自己对不起刘成,对不起刘家上下。 可是…… 她仍不相信,声音没在喉间,泪水滑落至嘴角。 她抿着嘴唇,苦苦摇头。 !! 第4章 死后重生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林云雪从林云锦的嘴角收回了手,一眼便瞧见了林云锦手中的那块海棠帕子,格外的刺眼。 那块帕子本是刘成想要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只因她林云锦一句喜欢,就抢了去。 林云雪想到这里,面色猛然一变,将林云锦重新推至雪地里,从林云锦的袖中取出那块海棠帕子,紧紧的捏在手中,眸中的恨意开始翻腾。 然而下一刻,一想到,这个贱人己经活不过这一刻了,忍了忍,嘴角又再次泛起了冷笑。 “林云锦,反正你都是要死的人了,今日就让你死个明白,你那孩子可是成哥深爱我的表现,你知道吗?他要用你孩子的血来补尝我为妾所受的委屈,我这才答应他,入这府门做小。” 真的是刘成! 林云锦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她没有想到与自己同床共枕了五年的男人,每日都会在耳边甜言蜜语的男人,对她也是呵斥备至的男人竟然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不…… 连畜生都不如! “你们,你们……”林云锦抬起了无力早己僵硬的右手想要抓上去,撕烂那张狠毒的脸。 可是她无力,还未触及到林云雪,就被林云雪狠狠的捏在手里。 林云雪狠毒痛恨的看着她。 “要怪就怪你自己,我与成哥早就相爱,只因为你是长郡公主之女,林府的嫡女,因为你身份尊贵,因为你嫁妆丰厚,刘家才会选你当儿媳,而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坐上成哥的花轿,你知道那一年我哭了多少回吗?我夜夜无眠,我恨你那身份尊贵的公主生母,恨你那位高权重的淮南王舅舅,恨你抢了我林家嫡女的位子,所有的一切都只因为你的存在,所以你必须死。” 林云雪一口气说完了这五年所受的所有委屈,狠狠的甩开了林云锦那僵硬的手,站起了身,叹了口气,重又得意的展开双臂笑了起来。 “不过好再,成哥对我一片真心,如今你一死,我就是这刘府的女主人,还有你娘,什么长郡公主,不过也只是我娘上位林家女主人的垫脚石,哈哈……” 随着这笑声,林云锦含着泪水,巴着干涸的嘴唇,气息越来越弱。 “我娘……我娘她……也是……你们毒害的?” “这事还得多亏了成哥。”林云雪说完,一个得意转身。 一阵风雪而过,林云雪手中的海棠帕子随风雪飘落,落在了林云锦的手边。 林云锦使尽全身的力气收紧了手边的帕子,“你们真狠,真狠……” 林云雪边走,边冷冷的笑着,理了理额前有些纷乱的发丝,稍又停了下来。 “对了,我都忘了你那淮南王舅舅和世子表哥,相信这天一亮,成哥就会带着他们俩的人头回京复命了。” 这话又如尖刀一般直插入林云锦的胸口,心如死灰,悲痛欲绝。 是她错信了奸人,害了所有真心疼爱她的人,她连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那苍白如雪的面容之上几经强硬的抽触,一口至命的鲜血己从她的胸口往上窜。 此时,她却大笑了起来,说出来的话一字不断,气息刚硬,就如同怨鬼附身一般。 “我果真是天底下最愚蠢的女人,枉我那般疼你,那般敬重你的母亲,那般爱着刘成,结果一切不过只是你们残害我和我至亲的阴谋,我林……云……锦……若有来生,定不会放过你们,我一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尝……” 最后四个字让林云锦提着最后一口气狠狠的瞪着林云雪。 这样的眼神让林云雪的心猛的一颤,不敢再看下去。 只见林云锦猛地一口大血从口而出,溅到了林云雪的裙角上,没有任何的挣扎,瞪大双眼倒在雪地里,不再动弹。 这样的一幕吓得林云雪连着后退二步,面容颤抖的指着面前倒地不再动弹的林云锦吩咐道:“翠儿,去……你快去看看……断气了没有?” 身旁的翠儿也有些胆怯的走了上去,弯腰颤抖的伸手至林云锦的鼻间探了探,突然猛地一下将手收了回来,再对上林云锦那双瞪着死不瞑目的眸子之时,翠儿面色更加的害怕了,连忙起身三步作两步的退到了林云雪身边,不敢再多看一眼。 “小姐,大小姐她……她断气了……” 林云雪面色一改笑意,转过了身,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侧眸看向身边的翠儿,笑着道:“翠儿,这冰天雪地的,后山的那些狗也该饿了吧,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翠儿眸中一颤,下一刻,连忙低了头,“是,小姐。” 夏至,整个云离国的就像被火烧了一般,富家官宦夫人小姐们都被带至了避暑山庄避暑。 兵部尚书林义携家眷上下共六十几人于三日前就到达了避暑山庄。 只因天气太炎热,一路上颠簸,舟车劳累,林家大小姐中暑溺水,昏迷了三天三夜。 一直守在床前的林家二夫人,孙氏己累得睁不开眼了,连连打盹了好几次。 身边的奴婢纯良见着痛心,便端来了一杯清茶。 “夫人,您别太忧心,大夫都说大小姐己无大碍了,您在这都守了三天三夜了,奴婢还是扶您下去歇会儿吧!” 孙氏接过清茶,看着床上仍是未醒的人儿,叹了叹,声音也自然稍稍扬高了些。 “锦儿这孩子都己经三天三夜了,我还真不放心,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也是老爷的骨血,老爷这两天又政事繁忙,公主她又……” 孙氏的话还未完,身边一直候着的李嬷嬷打断了她的话。 “二夫人,您无须太忧心了,大夫都说大小姐己无大碍了,您就带着二小姐先下去歇会儿吧,若大小姐醒了,奴婢会让人第一时间来通知您的。” 坐在桌前早就熬不住的林云雪,听李嬷嬷这么一说,连忙接了话。 “娘亲,您就听她们的吧,您都累了三天三夜了,身子要紧,姐姐现在都还未醒,你可不能再倒下了。” !! 第5章 再次相见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林云雪娇美的面庞之上,那对单凤眼周围布满了黑眼圈。 本就天生爱美的她,最受不了的就是那如玉的脸上出现任何影响她的美丽的因素存在。 若不是孙氏非要拉着她在这里守着那迟迟未醒的林云锦,她才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脱身的机会,她岂能放过这个机会。 孙氏想了一下,这才道:“好吧。” 起了身,便吩咐着身边的冬儿与李嬷嬷道:“李嬷嬷,冬儿,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小姐,小姐醒了就来通知我。” “是。” 林云雪有了脱身的机会,出门就来了精神。 想着先送娘亲回屋,然后再来林云锦这讨要些珍珠如玉粉,回去好好敷敷脸。 那可是一件好宝贝,只不过林云锦太过小气,上次送给她的小瓶,没用几次就完了,一直想寻着机会向她再次讨要。 如今想着她还未醒,林云雪想着,她大可以又借着在这里守了林云锦三天三夜为由,向那冬儿讨要点珍珠如玉粉过来也不过份。 其实这也是她林云雪一直羡慕林云锦的地方。 林云锦是府里的嫡小姐,有个有钱的娘亲,要什么有什么。 可她只是府里的二小姐,娘亲一心都想为两个哥哥多存点钱,而到她手上的家用就少得可怜,哪有钱去买这么贵重的珍珠如玉粉。 到了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哪有一个不爱美的,况且她现在还有了心上人,自然要多打扮自己。 “雪儿,你在想什么?”孙氏瞧见了女儿有些走神,便问了问。 林云雪面色微微一怔,刚一想到自己的心上人,就让娘亲给打断了。 她心里有些紧张,可不能让娘亲知道她小小年纪就芳心暗许,还私底下和那人在来往。 若让娘亲知道,娘亲一定会责怪她。 她便故意往林云锦这次溺水的事件上,转了心思。 “也不知娘亲心里怎么想的?明知她是个祸害,娘亲对她还如此的好?” 孙氏停了下来,朝自己的女儿额头轻轻的戳了下。 “说你傻,你还真傻,娘亲不过是做做样子,如今这避暑山庄还有你祖母在,你那祖母虽说一把年纪了,可是精明得很,她也最看重这长孙嫡女,若这长孙嫡女出了些事,还不把所有的罪名怪到我们的头上。” 林云雪突然停了下来,亮眸转了转,凑至娘亲耳边,小声问了问。 “娘亲的意思是说祖母也看上了那两金库?” 孙氏面上淡淡一笑,重新迈出了步子。 “可不,那长郡公主当年嫁到林府之时,可是足足带了两个金库过来,这事儿,你祖母从那天起就开始惦记着了,若不是那俩个金库,你以为你的祖母会如此敬重爱护那母女俩,如今,这两个金库的钥匙都在林云锦的手上,哄住了林云锦,就等同于握住了那两个金库的钥匙。” 林云雪冷哼了一声,“真是的,这么多年苦了娘亲一直做小,娘亲才是父亲最珍爱的女人,凭什么所有的光彩都在她们母女身上。” 这样的话让孙氏收紧了袖中的指尖,停了一步,重又走了起来,话语仍是冷冷。 “因为她是长郡公主,身份尊贵,若她有朝一日没了这个身份,她就什么也不是!” 时迁恍过! 林云锦睁眼的那一刻,仿佛自己睡了好长的觉。 微微睁眼,觉得外头光线刺眼,皱着眉头轻哼了一声。 这一声让身边一直守着的冬儿惊喜不己,连忙扶起了小姐。 “小姐,你可终于醒了,你知道么?你都吓死冬儿了,小姐昏迷的这几天,冬儿天天祈祷,生怕小姐就这样醒不来了,还好老天听到了我的祷告,小姐你平安无事,醒了过来。” 是冬儿? 没错,样貌声音都是冬儿。 而且还是那个话唠的冬儿。 可是冬儿不是己经…… 林云锦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这是怎么了? 门被人从外推开,身影走近。 是李嬷嬷。 “嬷嬷快来,小姐醒来了,我就说小姐今日会醒来的。”冬儿向走进来的李嬷嬷扬着手。 “小姐,老奴可是把你盼醒来了。”李嬷嬷眸中泛泪,快步走了过去,看着林云锦,抿嘴一笑,连忙追问道:“小姐一定饿了吧,老奴这就去做小姐最爱喝的莲子羹。” 林云锦见李嬷嬷要走,心里仍然不确定的出声唤住了她,“嬷嬷……” 李嬷嬷连忙回头,高兴应答着,“哎,小姐还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吩咐。” 林云锦呆呆的看着这个熟悉的面容。 现在的李嬷嬷倒是看起年青了一些,可仍还是那个雪地里为她丢了性命的李嬷嬷。 她微微抿了抿唇,声音有些颤抖,“真的是嬷嬷吗?” 这样一问把冬儿与李嬷嬷都给问住了。 李嬷嬷与冬儿互视了一眼。 冬儿忍不住皱了眉头,“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李嬷嬷不是小姐的嬷嬷还能是谁?” 林云锦没有说话,眸里只是一个劲的流泪,泪水如珠窜般往下直落。 看到林云锦泪流满面,李嬷嬷上前将冬儿推了一把。 “冬儿,别添乱,小姐此次定是受了惊吓,赶紧扶小姐再躺下好好休养。” “哦……”冬儿连忙上前扶着她,想让她躺下。 可她却一把握住了冬儿与李嬷嬷的手,感觉就像自己做了一场噩梦。 半响,她才止住了眸中的泪水,唇角微微一笑,“我没事,我只是想知道你们都还活着吗?还是我们己经到了黄泉……” 冬儿眸中一急,“呸,呸,呸……小姐怎么能说这样的话,这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抢回一条命,怎又说这般晦气的话,我们当然活着,而且还活得 好好的,还好小姐今日醒过来了,这样就不会错过三日后的游湖赏荷之夜了。” “游湖赏荷?”林云锦有些吃惊的反问了一句。 荷花夏季开放,她记得现在分明是腊月。 难道这一切? 她再仔仔细细的将眼前的李嬷嬷与冬儿看了一番。 她们身穿夏服,而且总觉得她们俩哪里不对劲。 她再转眼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眸中一怔。 这分明不是刘府,而是如此的熟悉。 是她四年前来过的地方,皇家避暑山庄。 !! 第6章 誓不放过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而此时身边的冬儿也噘了噘嘴,“小姐怎么将三日后和硕公主举办的赏荷之宴都给忘了?” 和硕公主? 冬儿这话彻底让林云锦明白了。 这是四年前的避暑山庄。 三日后正是和硕公主举办的游湖赏荷之夜。 而且那夜正是她与刘成的相遇之日。 她明白了。 老天开眼了,让她重生了。 老天给了她再活一次的机会,也就是给了那些残害她的人一个自食其果的机会。 她发誓。 这一世,她一定要那些残害过她的人血债血尝,更要不惜一切的保护身边之人。 林云锦收紧了指尖,狠狠的咬了牙,在心里狠狠的提醒着自己。 “孙氏,林云雪,刘成,你们一个都不能活……” “是大姐醒了吗?”外头熟悉的声音打乱了她的心思。 进来的那张面孔再一次让她收紧了指尖,胸口像被一团怒火所燃烧,恨不得就在此时将眼前之人烧成灰烬。 “见过二小姐。” “都起来。” “是。” “雪儿见过大姐。”林云雪乖顺的行了礼,喜笑颜开的迎了上去,拉着林云锦收紧的手,“姐姐,见到你醒了,我真是太高兴了,娘亲和我在这里守了姐姐三天三夜,每日都祈祷上天让姐姐平安醒来,上天肯定是听到了娘亲和我的祷告,让姐姐平安醒来了。” 好个心机女! 算着年数,四年前,眼前这个妹妹才十七岁。 这乖巧的面容之下竟藏着这般可怕的心思。 有其母必有其女。 想想前世,她林云锦还是懵懂的女孩,竟然在这对母女的假象之下被骗得一无所有,家破人亡,最后连命也搭上了。 “大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我去让人唤大夫过来。” 面对眼前这个亲手将自己送上绝路的女子。 林云锦恨不得马上就掐上她的脖子,让她死在自己的手中,替她的母亲,还有那未出生两月不到的孩子,还有冬儿,与李嬷嬷报仇。 可是这笔血债又岂是她一条人命可以得以偿还的? 林云锦在心里忍了忍了,那紧崩的双手开始一点点放松下来,抿嘴轻轻一笑。 “二妹不用担心,姐姐好着呢,只是头还有些疼,我记得二娘说过,二妹按头手法比李嬷嬷还好,就劳烦妹妹给我按按吧。” 林云雪面色微微一震,看了看林云锦面上的轻笑,胸口瞬间一堵。 还真把自己当千金小姐了,竟然现在都开始使唤她来伺候了,林云雪自然心里不快。 正在她心燥之时,外面响起了一丝熟悉的声音。 “雪儿的手法是不错,上次还为我按过,经她手一按啊,这头啊,还真不痛了。” 进来是二夫人孙氏,满脸笑意的走了过来,一上来就给一旁不快的林云雪使了个眼色。 林云雪在母亲的眼色提醒下,只好心有不甘的往外挪了挪。 二夫人提着裙子坐了过去,一把就握住了林云锦的手。 “锦儿啊,你可把二娘吓坏了,还好你醒过来了,下次可不能再那般贪玩了,还好有雪儿在,叫来了人,这才把你救了上来。” 看来还真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这俩母女一来就是不停的邀功。 林云锦乖巧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毕竟后山溺水之事仍历历在目。 虽然记不清自己是如何落的水,但依林云雪不能容她的心思,定是林云雪无疑。 孙氏轻轻的在林云锦的手上抚了抚,便叫唤着身边的林云雪道:“雪儿,还不过来给你姐姐按按头。” 林云雪压了压心头的不快,在母亲再三的眼色之下,她己无从选择,强颜欢笑的走了上去,轻轻的替林云锦按着头。 舒服了一阵,林云锦心里也痛快了几分,用了些莲子羹,门外便迎来了林家祖母探望的声音。 年近六十的林家祖母,一见林云锦醒来了,自然是喜极,拉着林云锦说了许多话。 看到这样一幕就狠狠的刺激着孙氏和林云雪。 母女俩没有呆太久,行了个告退礼便离开了。 俩母女心里一边猜测着一边回了屋。 林云雪自是气得绿了脸,娘亲一味的讨好林云锦,却打压她这个亲生女儿,心里越想越不快。 “心里还气着呢?”孙氏抚着女儿的手安抚道。 林云雪心里不快的看了一眼母亲,低眸满是委屈。 “女儿是越来越看不懂娘亲了,我才是娘亲的亲生女儿,娘亲虽然是妾室,但府中大小事情都是娘亲作主,我是娘亲所生,虽是庶女,但与她那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嫡女相比,除了两个金库外,我有什么比不上她的,娘亲也向着她,哄着她,宠着她,连祖母都是,今日祖母送给她的那件罗裙,可是姑墨国的冰蚕丝所织,我喜欢极了,向祖母讨要了好久,祖母一直不肯给我,今日却送给了她,这分明就是在打我的脸。” 孙氏叹了叹,从女儿手上收回了手,接过身边纯良递来的茶,轻抿了一口。 “不就一件冰蚕罗裙吗?就把你气成这样,将来还如何成大事?如何坐上林家嫡女的位置?” 林云雪仍是不服。 “娘亲总这么说,若真的讨厌她,她这次溺水为何还要救她?让她死了不就得了,林家没了大小姐,我这个二小姐就是府中最受宠之人。” 呯的一声,孙氏手中的茶杯重重的落在了桌上,脸色瞬间就变得阴沉起来。 “她死了,我们一分钱都捞不到,林家没了嫡女,你再受宠,也只是个庶女。” 孙氏沉着脸,林云雪自然是害怕的,没有再说话。 孙氏便又继续说了起来,“可你救了她,你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感谢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处处防着你,只要时机一到,我们便可双丰收,你要记住,现在你的两个哥哥都无功名在手,凭借你父亲的关系也只能做个小官,但若我们手上有些钱,只要疏通疏通关系,很多事情就又不一样了,若你两个哥哥能官运亨通,将来我们便有了你俩个哥哥这两根顶梁柱,我们母女俩还怕坐不上林家嫡位?” !! 第7章 不一样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话是不错! 可她林云雪的心思,眼前的娘亲可是从未懂过。 她不甘的噘了噘嘴,“可是三日后的游湖赏荷之宴,我也想去。” 孙氏闻言,双眸开始化作一丝威慑。 “所以你就将她推下了水,这事还真是你做的。” 林云雪在娘亲的威慑下白了脸,声音也小了许多。 “娘亲,我只是想代替她去参加三日后的游湖赏荷宴会,可是只要有她林云锦在,我这个庶女就没有资格参加和硕公主的宴会,所以我就……” “糊涂。”孙氏怒极重重一击桌面,又忍了忍,“好再她没事,若她真死了,你想过没有,这不是林府,这是皇家避暑山庄,若在这里死了个官宦小姐,无论是意外,还是他杀,皇上都会让人彻查清楚,你这是在找死。” 林云雪吓得腿一软,瞪大了双眼,直接起身跪在了地上。 “娘亲,女儿错了,女儿下次再也不敢了。” 孙氏见女儿被吓到,实有不忍,起身将女儿扶了起来,声音柔软了下来。 “知道错就好,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不许私自行动。” “是。” 过了一日! 今日林云锦起了个大早。 与其说是起得早,还不如说她根本就没有怎么睡。 前世的生死教训,让她今生都不敢好好的踏实的睡一觉。 坐在铜镜之下,身后的李嬷嬷与冬儿正伺候着她梳妆打扮。 铜镜中的她,如今还未满十八,这样豆蔻般的年华却让背负着沉重复仇压力。 她知道,只有这样,只有时刻的提醒自己,她才能改变前世的悲剧,为自己为身边之人谋条生路,让那些心肠歹毒,居心险恶之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小姐,老夫人可真是疼你,这件罗裙可是姑墨国进供的冰蚕丝所织,听闻全国上下就二块,一块进奉了元珍太后,还有一块就是当朝皇后所有,小姐的这块就是当年元珍太后赐给老夫人的,老夫人宝贝得很,二小姐问老夫人讨要了好几回,老夫人都没有给她,这次竟送给了小姐,小姐就是老夫人心头上的肉。”冬儿理着手里的罗裙,一脸的笑意。 林云锦微微敛回了那些情绪,起身淡笑着看着冬儿手里的罗裙走了过去。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那是。”冬儿得意一笑,将手中罗裙展开轻轻的披在了小姐的身上。 身边的李嬷嬷也忍不住笑了笑,“小姐,你瞧她得意的,不就平时喜欢跟院子里的那些多嘴多舌的丫头们话家常吗,定是从她们那听来的,快说说,你今天又听到了什么?” “听到的可多了。”冬儿噘了噘嘴,忽又微微皱了眉,“东边的院子里正在传二小姐不知犯了什么祸事,被二夫人禁足了,哪里都不能去,三小姐,四小姐,还有五小姐前去探望,也让二夫人的人给拦下了。” 嬷嬷闻知,看了不动声色的小姐一眼,也微微皱了眉头,“二夫人将二小姐关了起来?这就怪了,二小姐此次救了大小姐,老爷还让人赏了不少东西给二小姐,这才一天,怎么就把二小姐给关了起来?” 林云锦心里一片明朗,低眸抚了抚身上那舒适清爽的罗裙,又在铜镜下左右摆看了身上这一身亮白,抬头淡淡一笑。 “因为林云雪并非想要救我,而是想要至我于死地。” “什么?”冬儿惊叫了一声,眼睛瞪得大大。 “小姐你……”李嬷嬷也有些的惊讶,仔细将面前的小姐看了看,总觉得小姐醒来后与以前大不一样了。 见她们满腹紧张惊讶,林云锦改了改面容,“我开玩笑的,你们这般紧张做什么?” 冬儿与嬷嬷同时叹了口气。 李嬷嬷微微垂了眸,心底的思绪万千集卷而来。 毫无心机的冬儿就不一样了,话一下又多了起来,“小姐,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就说二小姐这哪来的胆,敢下手残害小姐,她是不想活了吗?我们小姐是谁?我们小姐可是……” 冬儿的话还未完,就让林云锦一个手势挡了回去,“好了,就你话多,赶紧的,我们也去瞧瞧那受罚之人。” “小姐要去看望二小姐?”李嬷嬷有些质疑她的做法。 “你们都说是她救了我,现在我平安无事的站在这了,我是不是该去好好谢谢她?”她点了点头,重坐回了铜镜之下,拾起桌那对海棠玉环在手中看了看,“二妹喜欢海棠花,就把这对海棠玉环当作是对她的答谢之礼吧。” 林云雪的那些小小心思早己让她猜透了。 三日后的赏荷之宴,她身为庶女是根本难登上和硕公主的画舫的。 为此,她也得做点什么才成。 居心险恶,想要推她下水,让她葬身在那水中,可惜奸计未得逞,如今又闹出这一招。 她林云锦若不配合她演一出这样的戏码,岂不是对不起她林云雪? 这才刚要去见见那演戏之人,屋里一下来了不少不速之客。 “见过三姨娘,四姨娘,三小姐,四小姐,五小姐。” “都起来吧。” “是。” 屋里三对母女排排而站。 林云锦坐在桌前喝着茶,对这些人根本就没多大的兴趣。 前世,这些人的心思是有不少,但都未敢在她身上动心思,一些小事她就不跟这些人计较了。 同是深府中的女人,她们也不过只是为了更好的保全自己罢了。 “蕾儿,心儿,夕儿见过大姐。” “三妹,四妹,五妹,无需多礼。” “谢大姐。” 这三个妹妹之中,三妹四妹倒是有些印象,这个五妹最大的印象就是比她死得还早。 “锦儿啊,三姨娘听闻你醒来了,昨日就准备来探望的,走至门口时,你却在休息,所以就带着蕾儿先行离开了。” 说话的是三姨娘秦氏,是林义继二夫人后,老夫人作主娶的一名妾室。 听说是老夫人的外亲,嫁至林府不到三个月就生下了一女,后来三年抱俩,又诞下一子。 !! 第8 章 姨娘们的心思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秦氏的女儿林云蕾,长相标致,今年才十六岁,就己经有了丰润身材,这也是遗传了她母亲的风韵。 林云蕾弹得一手好琴,在这些林家子孙之中,她也算得上是有才有貌之人。 因为是老夫人的外亲,自然在这府里也有一席之地。 秦氏的儿子,今年十三岁,由于体弱多病,很少见他在人前出现,一直都在深院之中养着,若不刻意的提醒,很多人都快忘了,这府里还有个三少爷。 儿子不成,秦氏自然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个标致的女儿身上。 秦氏给身边的林云蕾使了个眼色。 林云蕾便迎了上来,一把便搀住了林云锦。 “大姐,你昏迷的这些日子,蕾儿每日都会来探望,就盼着大姐能早点醒来,现在见到大姐平安无事,蕾儿这颗心总算是落下了,这块玉是我特意去山庄之中的佛堂为大姐求来的,这可是上好的和田玉哦。” 林云锦接过那块所谓的上好和田玉在手里看了看,却没有说话。 身边的四姨娘罗氏就拉着四小姐林云心迎了上来。 “锦儿,这些燕窝糕都是你四妹特意花钱雇人从三十里外的燕子屋买来的,呆会儿我就让厨子给你炖碗燕窝来补补。” 四姨娘罗氏是京城的富商之女,生得娇艳,被自己的父亲送给了林义。 罗氏被林义纳为四房后,生得一女,林云心。 林云心今年也十六了,脸蛋圆润,还透着几分稚气,体形偏胖,肤色倒是白晳红润。 因为四姨娘是个见风使舵之人,平日里与三姨娘走得较近,自然府里的油水也捞了不少,这才把林云心养得白胖白胖的。 林云锦正在考虑如何答她们的话时,两道朴素的身影走了上来。 这对母女是府里最势弱之人,五姨娘周氏本是林家茶农之女。 因为家中父亲欠下赌债,只好将自己的女儿卖入青楼。 此事被林义得知,在周氏的苦苦相求之下,林义将周氏留在了林府,还帮周氏父亲还清了赌债。 周氏感恩,只求侍候在林义身边作牛作马。 也不知何原因? 林义到最后竟然纳了周氏为妾。 听说是周氏怀上了林义的孩子,然而这个孩子就是林云夕。 因为家世寒酸,周氏母女在林府过得连下人都不如。 此次避暑也是因为周氏苦求了林义几个时辰,这才带上了她们母女。 “大小姐,我们母女俩拿不出什么好东西,这是一碗莲子羹,是每日凌晨之时,夕儿泛舟去平阳湖采集荷叶上的晨露熬制的一碗莲子羹,希望大小姐不要嫌弃。” 周氏从女儿手中接过莲子羹放至林云锦的面前。 比起三姨娘的和田玉,四姨娘的燕窝糕,她们母女俩的一碗莲子羹实在是拿不出手。 可是她们寒酸,对她们来说值钱的东西林云锦平日里看都不会看,更不要说会收下了。 早几日打听到林云锦喜欢喝莲子羹,这才想着熬一碗莲子羹给她尝尝。 林云锦还未说话,身边的四姨娘罗氏就带着讽刺之意的插了话。 “哟,五姨娘这是想用一碗莲子羹就把大小姐给收买了啊,可是这一碗莲子羹也太寒掺了吧?你怎么还端得出手?” 周氏自知这碗莲子羹难端出手,没有说话,有些难堪的低了头。 身边的林云夕好像有些不服气,秀气的脸上带了几分不悦。 “莲子羹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东西,可是医书上说了,这平阳湖荷叶上的晨露能有助于大姐身体恢复,莲子羹便有降热解凉之用,然而四姨娘的燕窝 乃大补之物,常期服用心易燥,血脉难通,再加上大姐前几日中暑溺水,体内还藏有火毒,这样服用燕窝只会令大姐的体内的火毒再次攻心,这样根本不是为了大姐好,还是害了大姐,严重的话还会……” “夕儿住口……”周氏面容紧张的拉了一把自己的女儿,不让自己的女儿再说下去。 “娘我……”林云夕有些着急,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己,话还未出口又让自己娘亲狠狠的掐了一把,这才低头没有再说下去。 气急的罗氏不悦了。 “好你个周氏,竟然生出这么个伶牙俐齿挑拨离间之女。” “我……”周氏面色苍白的想要解释什么?后来又止住了,转眸怒斥了一声,“夕儿,跪下,给四姨娘赔罪。” 林云夕眸中满是委屈,自然不是会跪了。 “娘,我说的都是医书上所写的,我没有针对四姨娘的意思……” 她想要解释的话还未完,被自己的娘亲强拉着跪了下来,“不许再说了,跪下……” 林云夕重重的跪在地上,低头咬着唇,这样的委屈她又不是第一次承受。 在这府里,她们母女从来就没有挺直腰杆做过人。 她也深深的懂得娘亲此时的做法,是在保护自己。 她不想为娘亲为难,更不想娘亲因为她而成为府中几位姨娘攻击的对象,她强忍着不再出声。 周氏心知委屈了自己的女儿,可这有什么办法? 在这府里,委屈求全才是保全自己最好的办法。 罗氏见周氏母女如此,便稍稍收敛了丝面容之上的怒气,转而一笑,面向林云锦道:“大小姐,你不要听信这丫头的话,她大字不识几个,哪还懂 得看医书,我看啊,她就是想诬陷我和心儿。” 林云锦微微转眸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林云夕,并没有说什么? 反倒身边的冬儿忍不住开了口,“小姐,奴婢相信五小姐的话,大夫今儿个早上来过,就提醒过我们不要给小姐进补一些高热量的补药,尤其是燕窝,就连一日三餐都只能以清淡为主,而且大夫所说的字字句句都与五小姐一致,所以五小姐并没有诬陷五姨娘之意,她是真心希望小姐早日康复。” 冬儿的话一落,罗氏的面容更怒了,瞪着眼骂道:“主子在说话,何时轮到你这个贱婢来插话了?如此没有规矩,还如何呆在大小姐身边伺候?” !! 第9 章 争夺赴宴之行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冬儿气得噜了噜嘴,欲要再反驳几句的时候,身边的李嬷嬷拉了她一把。 这时林云锦起了身,看向罗氏,淡淡笑了下。 “四姨娘,冬儿虽是一介奴婢,但自小与锦儿一起长大,在我林云锦的园子里,并无贱婢,并且冬儿的话就是我林云锦的话。” “这……”罗氏面色一怔,扯了扯唇,却什么也没说。 身边的秦氏见状,扯着唇笑着拉了一把怔在原处的罗氏。 “玉红你也真是的,锦儿的身子还未恢复,这大热天的送燕窝这种大补药确实不妥,冬儿也是替自己主子着想,你这么大的脾气作甚,大家都知道锦儿待园子里的下人极好,你这般指责冬儿,这不是惹锦儿不快么?” 罗氏自知惹怒这府中嫡小姐的下场,连忙僵着笑意的上前来拉了拉林云锦的手,扶着林云锦又重新坐了下来。 “锦儿,是四姨娘话重了些,你若不能喝这燕窝,改天四姨娘让人挑些其他清淡的素食给你送过来。” “有劳四姨娘了,锦儿瞧着五姨娘这碗莲子羹,很是喜欢,有了五姨娘的莲子羹,四姨娘就不必麻烦了。”林云锦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转眸便看向低着头有些委屈的林云夕,“对了,方才说五妹会泛舟,那就一定识水性了?” 林云夕微微抬起了头,看了一眼身边有些紧张的周氏。 周氏朝她点了点头,她这才轻轻的点头回了话,“嗯,在外祖父家时,外祖父曾教过我。” 林云锦点头一笑,“正好,我二日后要前去赴和硕公主的游湖赏荷宴,经过上次的溺水,我实在是害怕水上宴会,可是无奈是和硕公主相邀,我也没办法推脱,若是五妹那日有空,可否与我一同前往?” 这话顿时让在场的人都瞪直了眼。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三房,四房拿拢林云锦之意就是冲着二日后的游湖赏荷宴的,就等着机会开口了。 谁料这机会竟莫名的落到了最不起眼的五房头上? 林云夕更是吃惊,有些结舌的反问了一句,“我……我可以吗?” “你不愿意?”林云锦微微垂了眸,抬手又喝了一口那莲子羹。 “不……不是……”林云夕连忙摇头,又喜又惊,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身边的冬儿抢先开了口,“五小姐,这么大的恩典还不快谢谢大小姐。” 林云夕连忙侧身行了礼,“是,夕儿谢谢大姐。” 然而,在场的三房四房脸色不好看了,个个沉着脸。 林云蕾更是咬着唇瞪着受宠若惊的林云夕,她没有想到,竟然那上好的和田玉还比不过五房的一碗莲子羹,气得只差没能跺脚了。 身边的秦氏见状,暗自拉了拉林云蕾的手,连忙改了改了面色,扯唇笑着道:“大小姐,蕾儿也会做莲子羹,明日我也让蕾儿为大小姐熬制一碗送过来吧。” 林云锦轻轻的放下手中的莲子羹,有些回味的抬手拭了拭唇边的羹迹道:“不用劳烦三妹了,这种粗活怎能让三妹来做,三妹的双手可是用来抚琴的。” “大姐,我能做的,我也识水性我……”林云蕾有些急了。 “哦?三妹也识水性?”林云锦微微皱了眉头,“我记得上次溺水,三妹与我的距离比二妹与我距离还要近,结果是二妹救了我,我以为三妹不识水性呢?” 林云蕾面色一怔,提起上次溺水之事,她的心里更加急了,“我……不是……是二姐她……” 秦氏见状有些慌乱的打断了女儿的话,“大小姐,蕾儿那日被吓得腿软了,根本下不了水。” “原来是被吓到了,三妹的胆儿还真小。” 那溺水之事,林云锦自然心知肚明,不以为然的起了身,“好了,折腾了这么久,说好去看看二妹的,差点就忘了这事了,各位姨娘妹妹若无事就先请回去吧。” “那我们就先回云了,改日再来看望大小姐。” 三房四房五房都离开了。 可想而知,这陪同府里嫡女一同前去参加皇家赏荷宴的机会落在了府里最不起眼的五房头上,这五房难免会遭到嫉妒。 果不其然,这才刚出去,林云蕾就有些气不过的伸脚拦了林云夕一下,引得林云夕沉沉的跌了一跤,手臂之处明显被擦伤了。 “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跟我抢?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识相的话就离大姐远点儿,否则,我定会让你们五房生不如死。” 林云蕾嚣张的负气离去。 林云夕坐在地上,眼里己有了泪水。 这样的屈辱对她来说己不是第一次了。 她没有办法,也不知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让自己在这府里有一席之地。 送走了三房的的人。 冬儿杵着一副脸有些不悦的骂道:“平日里最瞧不起这二房的人了,一个占着是老夫人的外亲,另一个占着手头上有些钱,就在府里作威作福,今日前来说什么看望小姐,不就想让小姐带她们去赴宴么?真是不要脸。” “冬儿,你小点声,人家说不定还没走远呢?”李嬷嬷上前将她从门口拽了进来。 冬儿沉着脸,声音扬得更高了,“我才不怕她们呢?我家小姐可是这府里的嫡小姐,老夫人又专宠小姐,二夫人见了都得礼让三分,何况还是这几房姨娘,我怕她们作甚?”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冬儿,你们要时刻记住这句话。”林云锦坐在铜镜之下一边收拾着自己的妆容,一边说道。 这话引得冬儿与李嬷嬷同时顿住了脚步,俩人相视了一眼。 冬儿有些皱了眉头,小声的问道身边的嬷嬷,“嬷嬷,这话不是你经常对小姐说的话吗?小姐从没放在心上过,自从小姐溺水醒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居然还会说这样的话。” 李嬷嬷却是欣慰一笑,“这对小姐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冬儿有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李嬷嬷便走上前去接过小姐手中的木梳,问了问,“小姐,今日当着三姨娘四姨娘的面把这次赴宴的机会给了五小姐,小姐这样做岂不是害了五小姐?” !! 第10章 陪演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府里人都知道,五房的人最可怜,今日这头彩让五房的人夺了去,三房,四房还不知如何将气撒在五房的头上呢? 林云锦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笑了笑后,回了李嬷嬷的话。 “夕儿这丫头聪明伶俐,又好学上进,只是说话过于直接了些,不懂得察言观色,五姨娘将她保护得太好,这样往往只会害了她,一味的委屈求全终不是保全自己的最好办法,若她懂我的意思,那她才算真的聪明。” 冬儿挠了挠额头也凑了上来,“小姐这话我完全不懂,我倒和嬷嬷是同一种看法,五小姐母女平日里受惯了委屈,今日小姐给了她们这么大的甜头,只会将她们母子推上众矢之的,二小姐善妒,三小姐生娇,四小姐虽然只是个吃货,但四姨娘却是个睚眦必报之人,想想这五姨娘母女往后的日子就不会好过。” 林云锦却是笑着起了身,眼神有些遥远,“人都是从逆境之中走过来的,没有经历生死,哪懂得为自己而活?我能助她一次,却助不了她一世,她若想活命,还得靠她自己。” 林云锦想起了那一世,林云夕被逼失了贞洁下嫁给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没过几月就守了寡,无奈回到娘家,又被陷害与府内男子苟且,撞墙丧了命。 而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要改变林云夕与五姨娘的命运,毕竟那一世,林云夕母女与她都是受苦之人。 冬儿注视了小姐眼神半响,撞了撞身边的李嬷嬷,凑至嬷嬷的面前,轻声道:“嬷嬷,我就说小姐不一样了,连眼神也不一样了,还有,以前的小姐哪会说这种话啊?” 李嬷嬷早就怀疑了,只不过这种怀疑让李嬷嬷终于能心安了,至少她知道现在小姐己经与从前那个天真的小姐完全不一样了。 她从小姐的眼里看到了睿智,看到了防人之心,如今的小姐每说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十分的小心,可见现在小姐终于能让她放心了。 她从前几乎每天都会提醒小姐要防犯府里的二夫人还有二小姐。 虽然三姨娘与四姨娘平时待人虚假了些,但都不足为俱,最可怕的就是那惺惺作态的二房夫人与小姐。 现在的小姐似乎比她还懂得这一点,李嬷嬷不由得欣慰的笑了笑,“冬儿,小姐不是变了,是长大了。” “长大?”冬儿对李嬷嬷的话一阵懵懂,转眸瞪大了眸子将面前的小姐又从上至下细细的看了一遍。 哪里长大了? 不由得眸光落在了小姐的胸前,坏坏一笑。 “冬儿,你那双眼往哪儿看呢?”林云锦瞪了她一眼。 冬儿面色一怔,连忙收起了坏笑,而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好像自己的也长大了一些,不由得面颊也红了起来。 一路上走至林云雪居住的东院。 夏日炎炎,李嬷嬷为林云锦撑着伞挡阳,冬儿便不停的为她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终于是到了东院,还未入内,就让门口的纯良拦了下来。 “良姑姑,我家小姐前来探望二小姐,感谢二小姐的救命之恩,特意带来了二小姐最喜欢的海棠玉环,还请良姑姑行个方便。” 纯良微微低了头,“大小姐恕罪,二夫人有令,二小姐犯了错,禁足禁食三日,不许任何人入内探望。” 冬儿有些不悦了,故扬了声音,“二小姐是犯了何罪,二夫人竟下这般狠手,禁足禁食三日,是想把二小姐饿死吗?” 这话一落,屋里就传来了求救的哭声,“是大姐吗?大姐你终于来了,你快救救我……救救我……我知道错了,大姐……” 听到林云雪这似哭声又似喜悦的声音,林云锦心底笑了笑,踱步微微靠近了一些。 “良姑姑,你是二娘身边之人,自是了解二娘的性情,今日既是二娘的命令,我自然是尊重她,可是二妹在苦苦相求于我,我若视而不见,这必然会影响我与二妹之间的姐妹之情,这破坏我与二妹姐妹之间的情意之责,也不知良姑姑是否承担得起?” “奴婢,奴婢……”纯良有些为难的低了头。 冬儿见状便冲了上去,“承担不起就快开门,让我家小姐去看看二小姐。” “是。”纯良打开了门。 还未迈入屋内,林云锦便将身边多嘴的冬儿支开了,“冬儿,你先去厨房弄些吃的过来。” “是,小姐。” 支开了冬儿,身边的李嬷嬷沉着稳重不碍事,她这才走了进去。 屋里的林云雪就扑了过来,“大姐,你终于来了。” 声声哭泣,面上还带着泪水,紧紧的抓着她的手,那么下一刻就是要泣声恳求了。 所有的情节竟然都跟前世一模一样,林云锦冷冷的在心底笑着。 “二妹受苦了。”林云锦将她扶着坐在桌前,给她倒了一杯水。 林云雪握着手里的玉杯,并未喝,双眸一瞬间挤出了更多的泪水,“母亲好狠心,真的好狠心,她是想饿死我。” 林云锦扯唇一笑,抚了抚她的手,“母亲哪真会想饿死二妹,只是想惩戒惩戒二妹罢了。” 林云雪连忙反手握住了林云锦的手,眸中的泪水流得更快了。 “大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忌妒你,不该提出无理的要求,不该枉想与你一同去赴宴,更不该因为母亲替大姐考虑而顶撞母亲,大姐,我真的知道错了……” 林云锦又在心里笑了笑。 看来为了这出戏,她不得不再说些假话了。 林云雪想要博取她的同情,好让她带着她一同前往赴宴。 也罢,既然如此,她就随了她们母女的意思便是。 赴宴才是她们这场游戏的开始。 “母亲也真是的,就因为赴宴一事来责罚你这也太不应该了,你放心,我这就去向母亲说说,我本就有意将你一同带往赴宴的,况且上次我溺水还是你救了我。” 林云雪心中大喜,“大姐真这么想?” 林云锦抿唇点了点头,伸手替她拭去面上的泪水,“赶紧别哭了,抹了眼泪,与我一同去见母亲。” “好,好,好……” !! 第11章 赏荷之宴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林云雪母女俩的这场戏算是美满结束了,而林云锦也是如她们所愿的上了钩。 林云锦现在所走的每一步都与那一世一模一样。 然而二日后的赏荷宴,又会发生什么? 林云锦早己历历在目。 林云锦坐在铜镜下,收紧了手中的玉钗,崩的一声,玉钗断于手,“刘成,你给我等着。” 二日后的宴会如期而至。 由于宴会是夜间举行,整整一天,林府上下的下人都在为府里的三位小姐要去赴宴而忙活。 “小姐,宴服己准备好了。” 李嬷嬷将宴服呈现在林云锦的面前,是一件红色罗裙,裙间的每朵牡丹都是用金线绣上,在烛光下金光灿灿,穿上这衣服,定会让她林云锦成为今晚举目的焦点。 “大姐,你这宴服真好看!”林云雪一眼就看上了,心里痒得很。 可林云锦的思绪却在倒回,她清楚记得那一世,她穿着这身金线所绣的牡丹与刘成结下了孽缘。 “二妹若是喜欢,就给二妹穿上吧,我倒喜欢祖母送的那条罗裙,更衬我的肤色,也更衬今日赏荷宴会。” 这话一落,林云雪喜开了花,连忙道谢,“多谢大姐。” 转身就让身边的丫头翠儿给她换上。 冬儿自是心中不快,嘟着嘴呢喃着,“小姐是不是傻了,放着这么华贵的衣裳不穿,非要送给二小姐,难道小姐不知今日宴会上会有皇子殿下出现吗?” 林云锦不以为然,“缘分自是天注定,纵然是皇子殿下,不是你的,你怎么打扮得漂亮,那都不是你的,况且,我无心男女之情,今晚赴宴,我只是想去会会旧人罢了。” “旧人?”冬儿疑了眉头。 林云锦扯唇一笑,扬了扬手,“别想了,赶紧的,别误了赴宴的时辰。” 游湖赏荷宴如期而至。 林云锦身为林家的嫡长女自然在和硕公主的邀请之中。 然而做梦都想一同前往的林云雪也如愿的尾随林云锦一同来到了清湖。 小姐林云夕也跟在了林云锦的左侧。 “四妹妹,你也真是的,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怎么还是这般打扮?”林云雪一脸的嫌弃。 林云夕上下将自己打量了一番,自知这身衣裳不能与官家千金小姐相提并论,扯了扯衣角。 “大姐二姐莫怪,夕儿往日里也没什么能登大雅的首饰衣裳,今日这身衣裳是我娘亲连夜亲手为我缝制的,若两位姐姐觉得夕儿连累到了两位姐姐,两位姐姐可以把我当作丫头,夕儿不介意的。” 林云雪白了她一眼,一眼都不愿再看,再瞅瞅自己这一身的华贵,也不知今日林云锦是怎么如此大方了?竟然将这般华贵的衣裳送给她来穿,心情甚好,可不能因为某些人的寒酸而影响了自己的心情,不由得嘴角得意的上扬了起来。 林云锦见林云夕面上有些不悦,便将自己头上的一只白玉簪子取了下来。 “你这身衣裳虽然淡雅,但这作工却是极其的精致,给人感觉挺舒适的,若再配上这只白玉凤簪,就天衣无缝了。” “谢谢大姐。” 而这时身边的林云雪看着林云锦欲要带在林云夕头上的白玉凤簪,一下妒了眼。 林云锦竟然将那般贵重的白玉凤簪给了林云夕?林云雪的心里更加不悦了,可又不能说什么,只好忍了忍。 清湖很快就便到了。 夏日炎热,但这清湖的凉风却是让人极其的舒适,清凉到了心里。 由于这是皇家避暑山庄,除了皇子公主,皇亲国戚,能与皇上一同前来避暑的大臣还是少有。 清湖之上画舫一眼望过去排成一排,其中最大的画舫应该就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和硕公主的画舫了。 林云锦带着林云雪与林云夕一同踏上了和硕公主的画舫。 和硕公主一身荷花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色烟纱散花裙,鬓发低垂斜插金凤钗,这样的打扮更衬今日的赏花之宴。 “兵部尚书之女林云锦拜见和硕公主,公主万福金安。” 和硕公主虽然面上不悦,等着有些急了,可是林云锦是她最好的朋友,咧了咧嘴,还是将她扶了起来。 “云锦,你是怎么回事?本公主都特意交代让你早些来了,你竟又这般晚,本公主等你都等得着急了。” 林云锦微微抬起了头,欲要接话之时,身边的林云雪却自作聪明的抢先回了话。 “公主恕罪,我家大姐是因为前几日溺水,身子还未完全恢复,所以来迟了些。” 此时全场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不知名的林云雪身上。 和硕公主也微微转了眸,看向林云锦身后之人,“你是?” 林云雪今日一身惊艳,自然很快就光鲜的落入了全场人的眼眸之中。 终于赢得和硕公主与她说话了,她面上的笑意更加娇艳了。 “臣女林云雪见过和硕公主,公主万福金安。” 和硕公主一听这名字,便知是林府之中的庶女,一脸的嫌弃,眸中还带着几分怒意。 “本公主问你话了吗?何时轮到你这个庶女来回本公主的话了?” 林云雪面上的笑意顿时僵住,面对和硕公主眸中的怒意,有些不知所措,“我……” “你还敢在本公主面前自称我?”和硕公主眸中怒意更甚了。 林云雪连忙跪了下来,此时她只能求着林云锦救救她了。 她闪着恐惧的泪光拉了拉林云锦的裙角。 林云锦心里自然清楚林云雪心里在想什么? “公主恕罪,我这二妹平日里话是多了些,此次没能管住自己的嘴,云锦替她向公主请罪。” 和硕公主抿了抿唇,眸中的怒意稍逝,“既是云锦你求情,本公主自是不会再追究了。” 说完,凤眼仍是有些嫌弃的瞟过林云雪,然后回眸至林云锦的身上,伸手拉住了林云锦的手,笑着道:“云锦,你随本公主过来坐。” “是。” 林云雪仍然跪在原地,见和硕公主离开,她这才起了身,而周围的嘲笑声接踵而来。 !! 第12章 泛舟逃命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原来这就是林家的二小姐啊,听说人长得漂亮还挺聪明的,今日一见却如此笨拙,难道她不知这和硕公主最瞧不起的就是庶女吗?”左侧不远处一名身着绿色衣裙的官家女子暗自嘲讽道。 然而一名身着粉色衣裳的女子轻笑着的接了话,“她定是知自己是庶女,便想趁此机会在和硕公主面前表现一番,方才急于回答公主的话,还不是想博得公主的眼球。” 绿衣女子点了点头,“有理,瞧她这一身穿得如此华贵,比林家嫡女还要张扬,定是想趁此机会博得更多人的眼球。” 粉衣女子一脸不屑,还特意扬高了声音,“庶女就是庶女,穿得再华贵也包不住那低贱的身份。” 林云雪此时揪紧了袖中的双手,方才本想借着机会把自己介绍给和硕公主,博得和硕公主的眼球。 没想到竟然弄巧成拙,还惹来了周围这些女人的讥讽。 可这又如何? 她只能忍。 绿衣女子也附和着扬了声音,“说得是,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一个庶女也敢如此张扬,难不成还想在这里飞上枝头变凤凰?” 这话惹得周围的好几个官家女子都笑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正欢。 “唉呀,不说她了,听说今晚赏荷宴,三皇子楚王殿下,五皇子成王殿下,还有六皇子安王殿下也会前来赴宴,也不知他们在哪一艘画舫之上?”绿衣女子豁然终止这个话题,拉着身边的粉衣女子朝四处寻望着。 粉衣女子一脸轻笑,“瞧瞧你那样子,你还是个大家闺秀,矜持点儿。” “未必你就不想见到这皇家的三位殿下?”绿衣女子不以为然,一双眸子仍是四处张望。 “我啊,还真不想。”粉衣女子却是一脸的不在乎,眸里还闪烁着丝丝娇羞。 绿衣女子见她一脸娇羞,一下便想到了,取笑道:“哦,我知道了,徐家大小姐己有婚配,花落刘家长子刘成。” “巧灵你……”粉衣女子更加娇羞了。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啊,也帮你瞧瞧,那刘家长子刘成在哪一艘画舫之上。” “讨厌啊你。” 这样的对话让林云雪揪紧了袖中的双手。 她今日能随林云锦前来清湖赴宴可是上演了一场苦肉计才得以前来。 她就是冲着刘家长子刘成而来,她的眸光开始带着妒忌的看向那仍是一脸娇羞的徐家大小姐徐婉婷。 徐婉婷与刘成有着婚约在身,她还是今日得知。 刘成与她交往的这些日子里也从未与她提起过他有婚约在身之事。 她袖中的手开始越揪越紧,看向那徐家大小姐徐婉婷的眼神也越来越毒辣。 可这是皇家画舫,以她的身份,她根本不能做什么,无奈之下,只能强忍着。 画舫驶至湖中央。 这里的荷花开得最盛。 翠绿的荷叶丛中,亭亭玉立的荷花,含笑伫立,娇羞欲语,嫩蕊凝珠,盈盈欲滴,迎着风,清香阵阵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林云锦立在船头,迎着淡淡的荷香,眸中淡淡忧伤而露,不经意间竟感觉眸中有一滴泪莫名的滑落至唇边,连忙抬手拭去,转身看向身边寸步不离的林云夕。 “二妹呢?” 林云夕从那湖中的荷花之中转过眸来,四处望了望,“是啊,二姐去哪了?刚刚还见她在这里的,怎么一晃眼就不见了?” “兴是去别处玩了,她会水,无需担忧。”林云锦唇边淡淡的话一落,空中“呯”的一声炸开了无数道烟花,一瞬间将整个清湖都照亮了。 “大姐,快看,好美的烟花……” 林云锦浅笑着点了点头,而心底却是另一番心思。 前世,正是在这艘画舫之上,也正是烟花待尽之时,无数刺客从水底而出,在赏荷宴上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如若这一世的轨迹还如前一世一般,那么烟花待尽之时便是…… 林云锦拉了拉身边林云夕的衣袖,试意她附耳过来。 林云夕带笑凑了过去,耳边传来了林云锦的声音,“夕儿,你说过你会泛舟?” 林云夕没有将她的话放心在心上,仍是笑着点了点头,而那眸光仍不离空中那一片璀璨烟花。 “好,你现在马上替我去做一件事,这画舫之下备了几艘小船,我们趁着空中烟花还未尽之时,赶紧泛舟靠岸。” 这话在林云夕的耳边一落,林云夕唇边的笑容一下僵住了,连忙转眸看向自家大姐,有些惊讶的反问了一句,“大姐你说什么?靠岸?我们不是……” “别多说了,听我的。”林云锦打断了她的话,更没有时间跟她解释太多,转身便拉着她走开了。 手忙脚乱之下,林云夕找到了备用的小舟。 好再林云锦是带着林云夕一路前来,林云夕会泛舟,这样一来便可躲过前一世的追杀,也可躲过与刘成相见的那一幕。 前一世,她惨遭刺客追杀,跳入湖中,不会水的她被刘成所救。 从那一刻起,她就对救命恩人一见倾心,后来还为了能成为刘成的妻子,迫使林家得罪了与刘成有婚约在身的徐家。 她深深的还记得在德兴楼,徐婉婷不甘被刘成退婚,对她怀恨在心,差点将她推下楼摔死。 好再刘成来得及时,又救了她一次,在刘成的保护之下,她对刘成的情意更加死心踏地了。 林云夕边扶着林云锦跳入小舟之上,边问道:“大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们为什么要泛舟靠岸呢?况且二姐她还……” 林云夕的话还未完,就让林云锦急切的打断了,“你二姐自会有人带她靠岸,此时,我们只需保住自己的性命,你听我的,赶紧泛舟离开,若晚一步怕是会丢了性命。” “什么?”林云夕瞪大了双眼,面色一抽,连忙抓紧了浆,“那大姐你坐稳了,我这就泛舟离开这里。” 果不其然。 事情如前一世所发生的一模一样,待她们己与画舫远离一些距离后,湖中的几艘画舫都出现了动静。 距离有些远,画舫之上的一切她虽看不真切,但历历在目。 “大姐,不好了,画舫像是要烧起来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13章 林中遇难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在林云夕的一声惊叫之中。 林云锦的眼里己出现了前一世她因刺客追杀画舫起火,不得不跳下湖中的一幕。 想起那一幕,她的心就不由得狠狠的揪了一把,整了整面色,声音有些急促的对着林云夕道:“别看了,赶紧加快速度回岸边。” 林云夕有些木呆的点了点头,这才从湖中那团火焰之中反应过来,连忙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回到岸边,俩人好不容易上了岸,再抬眼看向那湖中一片火光,除了火光,其他的一点声音也听不到。 “大姐,你怎么会知道今日画舫之上会出事?”林云夕带着丝丝颤抖的声音问道。 林云锦抿了抿唇,“我察觉到了水下的动静,那些刺客应该都是藏在了船底之下,可是时间紧迫根本还来不及通知其他人,连和硕公主我都没法前去通知,我们若晚一步,只怕也会惨遭毒手。” 若她告诉林云夕,她曾经历过这一幕,林云夕会相信她吗? “刺客?是来刺杀谁的?”林云夕的声音更加颤抖了。 林云锦摇了摇头,眸中带着丝丝疑虑,“能在和硕公主的赏荷宴上动此杀念,此幕后之人定不是泛泛之辈,记住,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你只道我们贪玩,想独自泛舟采莲而躲过一劫。” 林云夕的似懂非懂点了头,可是林云锦仍还是有些忧心。 虽然躲过了这一劫,但这刺杀之事更是一件麻烦之事。 这画舫之上的人都是皇子公主,此次刺杀的目的是什么? 这些刺客他们要杀的人又是何人? 回到前一世,她的记忆之中,此次刺杀事件己牵扯到皇家争储。 事情牵扯之大,她不敢去多加揣测,今日能躲过溺水己经算万幸了。 然而此时,湖面虽然平静了下来,可是眼前浓雾四起,根本看不清方向。 林云夕大叫了一声,“糟了,大姐,方才一阵慌乱,我竟然弄错了靠岸的方向,这是……” 她们四处看了看,周围一片陌生,根本就不是来的方向,而是另一处陌生的地方。 林云锦抬脚下了船,四处看了看,叹了口气,“清湖之大,再加上己入夜,根本判断不出我们所在的地方是湖的哪一面,与其不知方向的再划回去,我们还不如在这里歇息一晚,待明日太阳升起之时,我们再判断方向划回去。” 林云夕觉着有理,只能点了点头,“也只好这样了。” 她将林云锦扶至湖边的一颗青石之上坐着,“大姐,你先在这等着,我四处去看看,再捡些枯枝来生个火,也好将我们这身上的湿衣裳烤干。” 林云锦看了看身上都己溅湿的衣裙,点了点头,“好,别走远了,快去快回。” “嗯。” 待林云夕离开后,林云锦将自己身上的湿衣裳轻轻的脱了下来。 今日凶险本在她的记忆之中,躲过了一劫,可是这方向弄错却不在她的记忆之中,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浑然不知。 所以她不能冒险不知方向的划回去,干脆在这里坐等日出。 她放好自己的湿衣裳,顺着一块石头轻轻坐了下来。 她上下看了看自己全身,方才忙着逃命,她也帮着林云夕在水中划浆,整个一身都是湿的,连头发也打湿了。 她只能将一头如水的黑发也轻轻的甩至了胸前,拧在手中将头发拧干。 待她将自己收拾好后,还不见林云夕归来的身影,她的心里有些急了。 想着便起身朝着林云夕刚刚离去的方向寻去。 夜间虽有月光,可是这清湖岸边是一道丛林,丛林之密,根本看不到三丈之外。 “夕儿……夕儿……”她边走边叫唤着,但却不见林云夕回应。 这脚下的步子就更急了,心里的想法也是越来越多。 林云夕可不能出事,是她将林云夕带出来的,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她害了林云夕? 心里的担忧越甚,她便寻得更快了。 走着走着似乎己没入了丛林之中,周围都是安静的,连鸟兽的声音也听不见。 怪了,这是无人的丛林,不可能这般安静。 “站住……”一声冰冷的声音从身后而来,引得她不得不顿下步子,心里一怔,是男人的声音。 她猛然一回头,虽然丛林之中阴暗,可她却能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一名男子右手持着一把寒光分明的剑架在瑟瑟发抖的林云夕脖子之上。 “大姐……救我……”林云夕吓得发抖的求救着,挟持着林云夕的男子手中的便架得更紧了。 林云锦惊魂未定,“你别伤她,我们不是坏人,我们也是落难之人,无意间才闯入这道林子中来的。” 男子刚要说什么的时候,话还未出口,只见他的胸口抽触了一下,令他无声的闷哼了一声。 “你受伤了?”林云锦想要趁他伤口疼痛之时靠近他,结果还没走两步,男子手中的长剑愤怒的指向了她。 “不许过来……” 林云锦脚下一怔,踉跄的停在了原地,语气有些颤抖的安抚着,“好,好,我不过来……” 林云锦停下脚步之时,眸光往下借着月光看到了林云夕的脚边有一滩血,心念一动,便接着道:“我知道你受了伤,你现在还血流不止,若你信得过我,就放了我四妹,她懂得些医术,我让她寻些草药来替你止血包扎伤口。” 男子没有说话,手中的长剑也没有收回的意思。 林云锦不知自己这招管不管用,可心里己无其他办法了。 不管他信不信得过她,都得说服了他,让他放了林云夕才成。 她又欲要说什么的时候,那男子突然身体晃动了几下,连手中的剑也握不稳了,直接一头栽了下去,剑也落在了地上。 林云夕半响才回神来,大呼:“大姐,他好像昏倒了。” 林云锦上前一把将林云夕扯回了自己的身边,再看向地上的男子。 林中阴暗,根本看不清地上之人的容貌。 “大姐,我们快走吧……”林云夕拉着林云锦就欲跑开。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14章 救助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可俩人步子还刚迈起,地上之人好像有了反应,声音极弱。 “别走……别走……” 这虚弱的声音让林云锦顿下了步子,林云夕不解的看着她。 林云锦突然转了身,蹲下身来将地上之人胸口的衣裳扒了开来,胸口之上正竖着一根长长的利箭,一直还在淌着血。 “夕儿,你快去寻些止血的草药来,要快……” 林云夕不明大姐是何意? 可是大姐说要寻草药,她也只能照做。 不一会儿,林云夕便寻来了一些草药。 林云锦开始颤抖的伸向男子胸口竖着利箭之上,这是她第一次遇见这种要她替人胸口拨箭之事,她开始胆怯了。 男子伸出手来紧紧的握住了她停在半空中的手,将她的手一点一点的拉至自己胸口的利箭处。 她双眸有些的颤抖的望向男子,虽然黑暗之中看不清男子的容貌,可黑暗中那双深邃的眼睛直入她的心中。 “别怕……”男子握着她的手更紧了。 她苍白着脸看着他的眼睛,朝他点了头,深吸了口气,双手开始去握那支利箭。 当她的手触到箭之时,又想缩回来,男子又紧握了她的手,“我信你……” 一句我信你,让她再次朝他点了头,双手直接稳稳的握住了那支利箭。 在那双深邃的眼睛之下,她闭上了眼,随着手上一用力,利箭随着男子咬牙坚忍的闷哼声中从肉中生生拨了出来,一团热血直接喷在了她的脸上,令她往后一坐,手中的粘满了血的箭仍还在不住的颤抖。 可她并没有停下来,反而是快速的撕开了自己的裙摆,直接捂在了男子还在淌血的伤口之上。 男子也在此时痛得昏睡了过去。 林云夕在一旁嚼碎了草药,一看男子的伤口,她有些犹豫了。 “大姐,他的伤口太深了,我该怎么包扎?” 要说她林云夕都不知了,她林云锦又怎么会知道如何包扎? 林云锦想了一下,反问了一句,“你平常不是给那些阿狗阿猫包扎过伤口吗?” 林云夕拧着眉头道:“可那些都是畜生,这可是人啊?” 说得也是,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哪能跟那些畜生相比? 可是心下再一想,此时救人要紧。 林云锦叹了口气,“别管人还是畜生了,就把他当畜生一样包扎。” 林云夕无奈的点了点头。 俩姐妹一边替男子清理着伤口,一边包扎着。 林云夕突然有些不解的问道:“大姐,我们为何要救他?万一他是坏人怎么办?” 林云锦沉思了一下,缓缓道:“也不知为什么?他刚才说‘别走’我还真走不动路了,每个人都有落难之时,暂且不谈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他的伤口血流不止,若我们不救他,他必定会死,而且这里是皇家避暑山庄,今日清湖遇刺,也许他就是清湖画舫中的落难之人。” 林云夕点了点头,“说得也是,能随皇上一同来避暑山庄的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也许我们救的还是皇家的人呢?” 经林云夕这么一说,林云锦心中的疑虑又更深了一些。 她又细想了一下,不管此人是何人?她觉得还是不要牵扯到此次清湖遇刺事件当中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伤口清理包扎整个过程下来,俩人的面容之上都己经有了疲惫感。 林云锦眼看着林云夕手下的伤口也包扎着差不多了,再抬头看看天色,似乎快要天亮了。 她们得趁着天还未亮,赶紧离开这里。 清湖出了事故,说不定这个地方很快就能让人搜索到,为了不牵扯到此事,此地不宜久留。 而且此人的身份可疑,前一刻还要治她们于死地,若待他醒了,恐怕就更加走不了了。 “夕儿,他的伤口都包扎好了吗?”林云锦问道。 林云夕擦了擦手上的血迹,抬袖抹过额头一丝汗,有些疲惫的点了点头,“好了。” “包扎好了,我们就快点离开这里吧。”林云锦连忙起了身,顺手便拉着林云夕就要离开这里。 林云夕一顿愕然,抬步之时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又问道:“那他……” 她的话还未问出口,就让林云锦加快速度的打断了,“他伤口的血己经止住了,他只是昏睡了过去,应该无大碍了,他前一刻还要杀我们,若我们 现在不走,等他醒了怕是更加走不掉了。” 林云夕眸中闪过前一刻的害怕,“大姐说得对,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 也不知是这俩姐姐误打误撞回了清湖的东面,还是老天爷在指引方向,她们费了好长的时间终于回来了。 从清湖一路划回原处,刚上岸就让人接了回去。 一身的狼狈,还未来得及梳洗,林家老夫人就带着人过来看望这个宝贝嫡孙女了。 “大小姐,你可是平安回来了,老夫人听闻清湖遇刺,你又下落不明,急得一夜未眠。” 林云锦整了整身上衣裳,还好回来之时将身上的血迹洗干净了,只是故意弄了些湿泥在衣裳之上。 她便拉着林云夕一同跪在了老夫人的面前。 “祖母,都是孙女不好,让祖母担心了,孙女与五妹有林家祖宗保佑,平安的回来了,请祖母放心。” 林家祖母于氏皱着眉头点了点头,连忙起身前去相扶,“这孩子,刚回来,跪什么?快起来。” “谢祖母。”林云锦带着林云夕一同起了身,故作一丝疑问的问了起来,“对了,刚刚回来的一路上就听闻昨晚清湖遇刺之事,好再孙女贪玩,与五妹偷偷泛舟去采莲,躲过了一劫,可这清湖来了刺客又是怎么回事啊?” 这话刚问出口,于氏的眉头皱得更加紧了,“你们没有遇到刺客?” 林云锦淡定摇头,“没有,我们离开之时,画舫之上还好好的儿,后来我们便在湖中失了方向,划着划着也不知靠在了清湖的哪一面,觉着己入夜,根本无法判出方向,便与五妹在岸边歇了一晚,直到日出之时我们才泛舟划了回来。”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15章 成王昏迷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林云夕私下还是有些害怕的。 毕竟昨晚所经历的一切根本就不是林云锦所口述的这般,而她自小就不敢在府中的长辈面前说半句假话。 如今林云锦口出虚言,她袖中的手揪得更紧了。 林云锦自知林云夕此刻心中纠结的恐慌,她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裙,抿唇试意林云夕不要害怕。 林云夕在心底叹了口气,重又垂下了头。 于氏上前握了握林云锦的手,舒眉一笑,“原来是这样,真是祖宗保佑,你们没事就好啊。” 经于氏这么一说,林云锦自知自己的谎言己安全通过了,故又皱了皱眉,朝厅中的人群之中望了望,孙氏不在,就连林云雪也不在。 昨晚林云雪也在画舫之上,也不知她现在如何? “对了,还有二妹,二妹她……”林云锦故作有些急切的问道。 林云蕾倒是提前回了话,“大姐有所不知,二姐可没你们好了,昨晚遇到刺客,画舫都烧了,二姐落水,差点就淹死了。” 原来是落水了! 林云锦暗自在心底划过一丝冷笑。 “三姐,二姐只是差点淹死,又没真淹死,大难不死,还能在水中得英雄相救,多好的美事啊,要是我,我也宁愿被淹一次。”林云心噘着嘴一脸的羡慕。 “心儿,你个姑娘家家的,怎能说这种话?”四姨娘罗氏连忙拉了一把自己的女儿。 于氏瞪了一眼罗氏,罗氏连忙拉着自己的女儿往后退了退。 “二妹落水得救,也不知是何人救了二妹?”林云锦虽然己经猜到了是谁?但还是想问问。 “是那刘家长子,刘成。”林云蕾眸中也是闪着无限的羡慕。 果然是刘成,身着金丝牡丹罗裙,衣裙就代表她林家嫡女的身份,恐怕刘成从那一刻起就己经预谋了要如何接近她? 可这一世,他救下的人是林云雪,这就证明他们之间的起点己有了变化。 “是啊,雪儿丫头此次可真是祖宗保佑啊,听闻那刘家长子还是京城有名的才子,一表人才,文武双全,也不知是京中多少闺中女子心目中的良人。”罗氏在一旁又忍不住插了嘴。 于氏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这府中于氏虽是林家老夫人,可府中的大小事都是由二夫人孙氏作主。 三姨娘秦氏与老夫人于氏本就是外亲关系,俩人自然站一方。 二夫人孙氏得林义宠爱,于氏虽是林义的生母,可在婆媳之间,林义明面上是向着自己的生母于氏,可是实际上所有事情的都是听孙氏的,于氏有时候有些事情都只能委屈孙氏之下。 如今孙氏的女儿林云雪攀上了刘家长子,这样林义就更加看重二房了。 这三房秦氏也真是没用,花了不少心思,不少钱财来培养这林云蕾,可到头来还是没能强过这二房。 于氏瞪着眼看了一眼秦氏,秦氏自知于氏的意思,连忙拉着林云蕾一同低了头。 于氏在心里忍了忍,而后扬了扬手,“好了,你们都别围在这里话唠了,没看着锦儿一身泥泞吗?还不快去准备热水给锦儿梳洗。” “是。”厅中人连忙散开来了。 经过梳洗,一晚上的疲惫感,林云锦什么也没吃就睡下了。 一睡就睡到了日落,睡梦之中反反复复的做着同样的一个梦。 可以这么说,自从重生以来,她每晚都是做着前世之死的悲惨之梦,她知道大仇未报,她的心就不会安下,也不会安心睡个好觉。 “不要……”她要梦中冒着冷汗紧揪着床单拼命的摇着头,下唇被咬得苍白,她在梦中挣扎着,“不要……不要……”惊悚大叫一声,猛然睁眼,瞪大,一丝清泪划过眼角,冷汗淋漓。 “小姐,做噩梦了?”李嬷嬷连忙迎了上来,扶起她。 林云锦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才令自己胸口的气息平缓了下来,朝李嬷嬷摇了摇头,“我没事。” 掀被下床,披上薄薄的一丝薄纱,再望望窗外,己近黄昏,转头问道:“嬷嬷,我睡了多久了?” 李嬷嬷扶着她坐在了铜镜之下,轻抚着她如水的发丝,边道:“小姐睡了好几个时辰了,现在己是黄昏了。” 她点了点头,回眸至铜镜之中,脸色有些苍白。 刚才梦中的一幕幕都似乎近在眼前,心里仍有微颤感,额头的汗水虽己擦拭,可仍有痕迹。 她朝铜镜凑近了一些,想要清楚看看自己的脸色,睁大眸之时,注意到了铜镜之中身后的桌上放了一些礼品。 “有人来过?”她微微皱了眉头。 李嬷嬷回头看了一眼,连忙点了头,“哦,是和硕公主派人来看望过小姐,听闻小姐无事,便离去了,老爷也来过,只是行色匆匆,见小姐正在休息,只是交代我们好好照顾您,走后又让皇上召回去议事了。” “议事?”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李嬷嬷也随着叹了一声,“此次清湖遇刺之事,听闻三位皇子都受了伤,尤其是最得圣宠的成王,如今仍还是昏迷不醒。” “成王?”她的心莫名的紧了一下。 “正是。”李嬷嬷没有在意的点头答了话。 成王慕容言承是当今皇后之子,也是最得圣宠的皇子殿下。 那就说明此次清湖遇刺,这些刺客是冲着成王慕容言承而来,如今皇上最得圣宠的皇子仍在昏迷,那这件事情就会更加严重。 “可知是何人所为?”她回头接过李嬷嬷手中的玉梳,自己挽发在手中梳理着。 李嬷嬷朝她摇了摇头,“还不知是何人所为,只知抓住的两名刺客当场就咬舌自尽了,逃了一名头目,那头目受了很重的伤,一箭被射中了左胸,现在皇上派人己封锁了整个避暑山庄,也在挨户盘查左胸带着剑伤之人。” 她手中的玉梳一紧,手中的发丝垂落,一颗心也随着李嬷嬷的话一点一点的揪紧,微微抬了眸,声音略小了些。 “你是说……那刺客伤在左胸?”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16章 回京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李嬷嬷再次点了头,“是成王殿下被救之时亲口所说的。” 林云锦转了眸,坐直了身子,看向铜镜之中的自己,思绪却在心底翻腾。 她不敢猜想,如若那人真是成王殿下口中所指证的刺客,而她身为兵部尚书之女,出手救了那名刺客,若让有心之人追查下来,还不落个杀头伙同刺客诛连九族的罪名? 正在她沉思之迹,身边的李嬷嬷微叹了口气接着道:“老爷乃兵部尚书,这清湖遇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伤的又是皇家皇子,怕是此次担责不轻啊?” 听着李嬷嬷的叹气声,她微微收敛起了自己心中的那些顾忌,心里却仍在揣测。 现在还没有传出刺客的踪迹,那就说明,那刺客并未落网,也许那刺客早就己经逃脱了,也许那刺客在她离开不久就己经断了气。 那山林之中那么多野兽,等皇上的人搜到那山林,只怕那人早就让野兽叼走了。 她不能因此而乱了方寸,事情还没有到无可收拾的地步。 她抿了抿唇,接了李嬷嬷的话,“父亲此次前来探望我,虽然什么也没说,我自知他的意思,可是母亲己经许久不理会林家之事了,我还真不知如何向京城的母亲开口?” 李嬷嬷抿唇笑着看了她一眼,安抚道:“小姐先别想这么多,公主虽不管林家之事,但也不会亲眼看着林家败落的。” 说得也是,她的生母虽离林家多年,可仍是暗中关注着林家的一切,林家出了这样的事,她是不会不闻不问的。 说起自己的生母,她己经有多久没有见过这个娘亲了。 在前世的记忆之中,她总是将孙氏认作自己的生母,认为自己的生母生下她就不管她,她也自小不想念这个生母。 而如今重回这一世,她不想再这样远离自己的生母,酿成前世的悲剧了。 “也不知娘亲在别院过得怎么样?”她带着思念的呢喃了一声。 李嬷嬷看出她的心思,伸手抚过她的发丝,轻轻的在手中轻抚着,“公主素来喜清静,别院之中无闲杂之人,相信公主过得很安静,小姐若想公主了,回京后,老奴陪小姐去看看公主。” 她微微抿唇一笑,便不再多说什么。 而在这时,门被从外而回的冬儿推了开来,冬儿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悦。 李嬷嬷指着冬儿就念叨,“冬儿,你又上哪野去了?” 冬儿无奈的憋了憋嘴,望着手里的罗裙叹道:“嬷嬷,我哪是去野啊,我是去给小姐缝补衣裳了,真是可惜了,小姐的这身冰蚕丝所织的罗裙怕是没法缝补了,下面的裙摆都断了好几截,可这布料是冰蚕丝所织,全国上下这是唯有的一块冰蚕丝了,我上哪去找冰蚕丝给小姐的这件罗裙接上去啊?” 冬儿这话让林云锦想起来了,昨日为了救那人,情急之下撕了好几截这罗裙的裙摆,却没想到这罗裙是冰蚕丝所织,这罗裙怕是也没法再穿了。 她起了身,朝冬儿走了过来,“不能补了就算了吧,只是这是祖母送的罗裙,万万不能丢了,把它收好,待往后寻了姑墨国的冰蚕丝,再去补好。” 冬儿面上满是可惜的点了点头,“好吧,也只能这样了,真是可惜了。” 数日后,听闻成王殿下慕容言承从阎王爷那抢回了条命,早在二日前当今圣上就己将成王殿下送回了京城皇宫医治,而这些随皇上一起前来避暑山庄的大臣及皇子公主也开始起程返回京城。 一路上花费了半月时间,终于回到了京城,这个久违的地方。 在跨入林家大门之时,林云锦稍稍顿了下,抬头看向林府两个金黄大字,她的嘴角异样的勾起了一道弧度。 回到自己的闺房之中,所有的一切还如从前一般,那样的熟悉,那样的刺眼。 她抬脚从外室走入内室,每一步,她都在坚强的提醒自己,回来了,所有的一切都回来了,她定要将如今所有的一切紧紧的握住,不再步前世后撤。 心绪渐渐敛回,己注意到了身后李嬷嬷的匆忙而来。 她转了身,看向一头大汗的李嬷嬷,“如何?” 李嬷嬷微微低了眸,“小姐的信老奴己经带给公主了,公主看了之后,什么也没说。” 她却浅浅一笑,“娘亲什么也不说,这就证明她愿意帮父亲度过此劫,林家有救了。” 她的话刚落,冬儿就来了几名牢骚,眸中满是对小姐的心疼。 “公主也真是的,小姐是公主的亲生女儿,这十几年来,生下小姐就对小姐不闻不问,小姐想见她一面都难,这天下哪有这样的娘亲啊?” “冬儿,不许放肆。”李嬷嬷低吼了冬儿一声。 林云锦却是垂了眸,转身朝内室走去,“你们都退下吧,我想歇息了。” “是。”李嬷嬷推着冬儿离开了,边走还边埋怨道:“就你话多,少说两句不行吗?” 冬儿抿了抿唇,眸中带了点滴泪水,又气又委屈,“我说的都是实话,小姐真可怜。” “好了,小姐都这般大了,你这样说会令小姐更加心里难受的。”李嬷嬷生怕被屋里的林云锦听到,连忙拉上门,推着冬儿离开了。 林云锦躺在床榻之上,闭眼睁眼,辗转反侧,实难入睡。 冬儿的话就如利刀一般的生生割在她的心头。 她恨她娘亲,恨她对她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她也更恨自己,恨自己生在这个家里,给了她身份地位,却给不了她温暖。 家里的人都畏惧她,敬重她,宠爱她,只因为她是这府里的嫡女,她是公主的女儿,她的身上还有那些可利用的价值。 这十几年来,她没有感受过家的温暖,感受过娘亲的温情,就连自己是谁的女儿她也是懂事后才弄明白。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二夫人的女儿,后来懂事了才知自己是府里的嫡女。 前一世,她稀里糊涂的活了一世,最后却是死在自己所谓的亲情之上。 这一世,她只想保护和守住自己心中仅有的那份温暖,只想与自己的亲生娘亲好好的活下去, 让那些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可她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心中却背负着如此之大的仇恨,她也会累,也会倦。 今晚就让她好好休息吧,生活在继续,复仇就在继续。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17章 再见如陌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一晚上林云锦似乎都没有睡好,累了倦了却无眠。 几番睡梦之中,她老是梦到前一世的那些时光。 虽然清湖赏荷宴避开了刘成的相见,可她的心里却时常会想起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 坐在海棠树下的她依稀记得,就在这棵海棠树下,那个阳光温暖的午后,刘成偷偷的从她身后而来,悄悄的蒙住了她的双眼,在她的鼻前送入一束香气迷人的海棠。 金色阳光下,他那温和敦厚的笑容几度让她心跳加快,耳边却是他那温情似水的声音,“锦儿,嫁给我,成为我刘成的妻可好?” 就在这一世,酸涩的泪水滑过她的两颊,紧紧的咬着那苦涩的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颤抖的声音,袖中的双手早己陷入皮肉之中,将那无言的哭泣与恨意一同深深的压在心底。 突然眼前晃过一条白色帕子,打断了此时林云锦眸中止不住的泪水,抬眸看去,心头猛然一颤。 熟悉的面容,熟悉的身形,只见眼前之人身穿银色暗纹长袍,一身清爽,那温和的眼神仿佛就回到前一世的那个阳光温暖的午后,只是手中的海棠换成了一块白色的帕子。 林云锦连忙垂了眸,没有去接刘成手中的帕子,而是从自己的袖中取出了帕子下意识的转换着角度擦拭着眼角的泪颜。 “小姐,是因何事伤心难过?”他的声音跟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只可惜这温柔体贴是一把染着剧毒的利刃。 林云锦握着帕子手越发的用力了,内心的情绪忍了忍,放下那遮掩的帕子,起了身,“外面风大,风沙入了眼,公子看错了。” 一个冰冷的转身,脚下的步子却是艰难的。 “成哥……”林云雪的声音就如尖针一般的扎在了林云锦的心头。 一声成哥,太过熟悉,也太过痛恨了,她没有回头,依旧走得绝决。 “成哥,你在看什么?我都唤了你好几声,你都不应我。”林云雪来到了刘成的身边,有些俏皮的看着他。 刘成这才从那道嫣然倩影之中回过神来,世间居然还有这般美的女子,本以为这林府二小姐己是绝色女子,没想到刚刚那柔弱之中又带着几分冰冷的女子才是倾国倾城。 林云雪见刘成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有些不对劲,便拉着他的衣袖有些不悦的问道:“成哥,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刘成面色微微一怔,连忙扯唇一笑,“当然有,我刚才是因为林府之大,迷了路,在想着自己是从哪条路过来的。” 林云雪得意一笑,“是吗?我们林府比你刘府还大吗?” 刘成没有答话只是敷衍的点了点头,到此时,他的整颗心仍还在为方才那抹倩影颤动。 依方才那位姑娘的穿着打扮应当是这林府之中的小姐。 林义共有三子五女,方才那倾城之姿定是林府的嫡女林云锦。 他早就听闻林府嫡女美若天仙,今日一见,着实让他垂帘三尺。 那日清湖赏荷宴,他以为那身着金线牡丹罗裙落水之人就是林家的嫡女,结果失算了。 今日竟然在这后院遇到了这林家嫡女,难道这就是老天冥冥之中所注定的。 林云锦一路匆忙回屋,她没想到自己竟会在前一世定情的海棠树下遇到那薄情郎,自己还在为前世的苦而沉痛,让那薄情郎见到自己无声流泪,真 想在此时抽自己二个耳光。 思绪仍在心中荡漾,悲痛仍在心中徜徉,耳边却传来了李嬷嬷的声音,“小姐,老爷来了。” 她抬眸微微一怔,只见门口转入一道熟悉的身影。 林义一身官服仍入,看来来得有些匆忙,连朝归后的官服还未脱下。 她连忙起身相迎,“女儿给父亲请安。” 林义上前扶起了她,“快起来。” 林义接着手一抬,身后便进来了三个下人,每个下人手中都端着不少的金银珠宝。 “快来看看,这些都喜欢吗?”林义笑着一展长袖。 她微微走上前来,一眼扫过那些金银珠宝,有眼晃眼,转眸看向仍在带着笑的父亲,“父亲为何送我这些?” 林义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清湖遇刺之事,皇上只是罚了为父三月俸禄,这些都是你的娘亲为为父求来的。” 原来如此! 她浅浅一笑,“所以父亲想通过我的手将这些东西送给娘亲?” 林义微微收了一丝笑,“为父不知你母亲现在喜欢什么?就只能按照以前你母亲的习性挑了一些,你再看看,还缺些什么?为父再让人去准备。” 她摇了摇头,眸光落在那些晃眼的珠宝之上,“娘亲什么都不缺,她想要什么?父亲比谁都清楚。” 这句话让林义的嘴角有些不自然了,自然是心知肚明。 “夜深了,你早些休息吧,为父先走了。” 林云锦看着那道深沉的身影越走越远,若她没有活过前一世,她定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前一世,她恨她的娘亲,她的娘亲嫁给了她的父亲,心里 却还忘不了另外一个男人,对她也是不闻不问。 而父亲分明知道这一切,就是不肯给娘亲一纸休书。 其实大家都很清楚,府里住着这位长郡公主就是林府每个人的护身符,父亲只是在利用娘亲的身份地位自保。 可到最后来,娘亲还是死在了府里二夫人的手上。 所以这一世,她能为娘亲做的就是要来一纸休书,让娘亲远离这个邪恶的地方。 林云雪近来自然是春风得意,刘成每隔几日都会往府里给她送来她喜欢的礼品,来林府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林云雪每天就像是含着蜜一般,喜笑颜开。 二夫人也感觉到了刘府长子对自己的女儿有意,也频频找机会以报恩的形式让刘成与自己的女儿多走动。 这刘成刚走,二母女便在屋里筹算了起来,看着眼前刘成送来的几盒珠宝更是两眼冒金光。 “娘亲,你看成哥他……”林云雪一脸的傲娇得意。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18章 身份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孙氏自然对这刘家长子十分的满意。 刘家是名门望族,家父又是朝中大臣,若能攀上刘家这层门第,那她的两个儿子的前途又多了一层保障。 可是一想到那刘家长子与徐家有婚约在身,神情就瞬间没落了下来。 “这刘府长子自然是好,娘亲欢喜得很,可是据娘亲所知,这刘府长子与徐家长女徐婉婷有婚约在身,这刘成的正妻之位早己有了人,若你再嫁过去,也只能为妾,娘亲怎舍得你去给人家做妾呢?” 林云雪持着一支金簪的手微微一紧,心里自然是有些痛的,可面上却故作不在意。 “成哥是真心待我的,他一定不会委屈我的,我才不要做妾,我一定要成为成哥的正妻。” 孙氏仍还是有些犹豫与顾忌,上前拉了女儿的手。 “雪儿啊,娘亲自知为妾的苦,也绝不会让你去给人家做妾,可是这徐家也不是好惹的人家,以你林家庶女的身份,刘家断然不会弃徐家长女不娶,而来迎娶你这个林家庶女。” “可那要怎么办?”林云雪的傲娇软了下来,眸中闪着委屈,“娘亲,你帮帮我,我是真的很喜欢成哥,你帮帮我……” 孙氏想了想,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好了,娘再想想办法。” 林云雪抿唇点了点头,这些顾虑她在清湖赏荷之时就己经想过了。 在落水之后,她还特意为了此事问过刘成,要刘成因与徐家有婚约之事给她一个说法。 刘成说,他并不喜欢那徐家长女徐婉婷,而是徐婉婷占着是他指定正妻之人老是纠缠于他,还承诺心里只有她林云雪一人。 林云雪这才有了十足的把握,她不管徐婉婷家世身份都在她之上,她只想牢牢的抓住刘成的心。 京城楚王府在坐落东街。 夜色如染,渐渐洒墨深处,透着黑与沉。 是夏,感觉又有了秋的气息,浅浅且又透着阴凉的月光洒在楚王府内的书房窗台前,一道冷漠的影子长长的映在地上。 “属下参见殿下。” 冷漠身影并未转身,低沉的声音而来。 “事情查得如何了?” “据属下所调查,这块面料出自姑墨国,是姑墨国最上乘的冰蚕丝所织,全国上下只有二块,当年姑墨国将这二块冰蚕丝进奉我国之时,皇上便将这二块冰蚕丝其中的一块孝敬给了元珍太后,另外一块便赐给皇后娘娘,据说,元珍太后的冰蚕丝后来赐给了兵部尚书林义之母,林老夫人。” 冷漠的身影转了过来。 慕容言止,当今圣上第三子,楚王殿下。 一身素色长袍,冷俊的面容之上一双幽暗深邃冰冷的眸子,泛着不可挡却又令人发冷的色泽,浓密的眉毛稍稍皱起,思绪在眉头的弧度之下更显他的威慑。 “她可能是皇后的人,也可能是林府中的人?”慕容言止朝案前走去。 随从冷彝跟在其后,“此女应当是林府之人,皇后娘娘手中的冰蚕丝,昨日属下己问过子辛,子辛道,皇后娘娘的冰蚕丝一直都珍藏着,从未赐于过人,所以属下判定殿下要找的人就是林府中人。” 慕容言止坐回了案前,手中的翻开的书卷又重新合起,眸中闪过一丝冷意,“此女能得到林家老夫人如此宝贵的冰蚕丝,她定是林府中的嫡女,林云锦。” 冷彝眸中微微一颤,定了眸,“她是长郡公主之女,淮南王的外甥女?” “不错,就是她。”慕容言止嘴角一丝冷笑泛起,有些深。 冷彝面上却有了丝犹豫,“那这灭口之事岂不是……” 冷彝话未完,慕容言止扬手打断了他,似乎是感觉到了门外的动静,回眸之时,没有再提及此事,只道:“你退下吧。” “是。”冷彝离开后,书房的门口就转入一道青衣身影。 青衣女子容貌端正,大方懂礼,白皙的面容之挂着浅浅的微笑,水灵的双眸小心翼翼的留意着手里端着的一碗参汤,小步入内。 她还未行礼,案前的慕容言止冷言传来,“本王说过,书房不是你能随意走动的地方,难道忘了?” 端容止住了脚,方才那浅浅的笑意小心的微收了一分,微微低了水眸,“容儿不敢忘,只是容儿见夜深了,殿下书房的烛火还未熄,想着殿下定是 在忙于政务,容儿也只是忧心殿下的身体,特意熬了一碗参汤给殿下补补。” 慕容言止头也未抬,一双冷眸仍是停留在手中的书卷之上,声音仍是冰冷,“你费心了,本王没有夜膳的习惯,退下吧。” 端容抬起水眸看了案前正眼都未瞧她的慕容言止一眼,眸里有些情绪在翻转,低眸之时,眸光落在了自己手中的参汤之上,柔声而来。 “这千年人参是贵妃娘娘所赐,还特意交代容儿一定要让殿下好好补补,是容儿笨拙,竟不知殿下没有夜膳的习惯,明日容儿自会去向贵妃娘娘请罪。” 这话方落,慕容言止出乎意料的抬起了头,可并未看向她,冷冷的眸光落在了她手里的参汤上,面容无任何的表情变化,直到薄唇微启,“端过来。” “是。”端容有些受宠弱惊,面上的笑意立马就恢复了,连忙举步端着参汤迎了上来,轻轻的放置他的面前,柔声道:“殿下请用。” 柔软的声音却是换来了一声,“哐当……” 慕容言止端起那碗人参汤直接碎在了案前,引得端容身子一颤,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两眼望直了那碎了一地的玉碗,还未弄清情况,嘴角抽触 着,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脸色也变越来越苍白。 “有些话不要让本王再说第二次,否则,你就会像这玉碗一般。”慕容言止冷冷的指着地上的碎片。 “是,容儿告退。”端容苍白着脸,连声音也在不住的发抖,连忙蹲下身去,将碎片收拾好,快速离开了。 清晨一大早,林云锦还刚整理好准备出门给老夫人于氏请安,谁料林云雪就带着丫头翠儿前来问安。 见到林云雪一脸的风光,林云锦心里暗自笑笑。 有了秋的气息,院子里的秋菊开始争先开放了。 让人采摘了一些胎菊,正煮着一壶菊花茶在厅前喝着。 “二妹今日怎么有空来我院子里?”菊香扑鼻,林云锦试了试了这胎菊的味道,还不错。 林云雪嘴角一笑,见她杯中空了茶,连忙起身替她添茶,“瞧大姐说的,咱们是亲姐妹,这些天是因为我有些私事,所以没有抽出空来看望大姐,你看,这不一有空我就来大姐这里了。” 添好了茶,连忙从身后丫头翠儿手中接过一盒点心,打开来,递至林云锦的面前。 “大姐,你快尝尝这是明凤楼最好的点心,凤梨糕,可好吃了。” 明凤楼的凤梨糕,看来刘成是己经把前世追求她的方法都用在了林云雪身上。 林云锦心底划过一丝讥讽,并未伸手去接,只是淡淡的道:“二妹有心了,只是凤梨糕太甜腻,我近来吃不得这些甜腻的东西,二妹还是拿回去自己好好品尝吧,毕竟这也是刘家公子对二妹的心意,二妹怎能拿至我这里,任我这个不吃之人来糟蹋。” 林云雪心中有些不悦了。 这可是她一大清早就去排队从明凤楼买来的凤梨糕,只是为了在林云锦面前显摆一番,这才称作是刘成为她买来的,如今林云锦竟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林云雪压了压心中的不悦,唇边重又扬起了笑意,自己拾了一块放至嘴边尝着,是有些甜,甜得她心中又多了一丝傲娇,故意垂眸娇羞的道:“原来大姐知道我与成哥之事。” 她林云锦当然知道。 “刘家公子近来总往府中走动,府中谁人不知呢?二妹莫不是真对这刘家公子动心了?”林云锦垂眸品茶,面上丝毫不在意林云雪面上的娇羞。 见林云雪点头,她便又故意将那徐婉婷引了出来,“这又如何是好?据我所知,这刘家公子与那徐家长女可是有婚约在身,二妹这样做岂不是要为刘家公子的妾室?” 话一落,林云雪面上的娇羞丝毫不剩,留存的只有满腔的气焰,“我才不要做妾。” 声音有些大,引得厅前的几名伺候的下人的眸光都看了过来。 林云雪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压低了声音,伸手握上了林云锦欲要云端杯的手,恳求道:“大姐,你帮帮我好吗?” 这一握,令林云锦有些为难了,她故意挣开林云雪的手,收了回来,紧在袖中,“二妹说笑了,这事让我如何帮你,我总不能让徐家大小姐与那刘家公子解除婚约吧?” 解除婚约? 林云雪似乎被林云锦这一句话惊醒,想要解除徐家大小姐与刘成的婚约并不是行不通的。 “大姐,我先回去了。”林云雪急着起身要走。 看来是听懂了她林云锦话中的意思。 林云锦连忙相留,“就走吗?不再坐会儿?”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19章 故意献计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清晨一大早,林云锦还刚整理好准备出门给老夫人于氏请安,谁料林云雪就带着丫头翠儿前来问安。 见到林云雪一脸的风光,林云锦心里暗自笑笑。 有了秋的气息,院子里的秋菊开始争先开放了。 让人采摘了一些胎菊,正煮着一壶菊花茶在厅前喝着。 “二妹今日怎么有空来我院子里?”菊香扑鼻,林云锦试了试了这胎菊的味道,还不错。 林云雪嘴角一笑,见她杯中空了茶,连忙起身替她添茶,“瞧大姐说的,咱们是亲姐妹,这些天是因为我有些私事,所以没有抽出空来看望大姐, 你看,这不一有空我就来大姐这里了。” 添好了茶,连忙从身后丫头翠儿手中接过一盒点心,打开来,递至林云锦的面前。 “大姐,你快尝尝这是明凤楼最好的点心,凤梨糕,可好吃了。” 明凤楼的凤梨糕,看来刘成是己经把前世追求她的方法都用在了林云雪身上。 林云锦心底划过一丝讥讽,并未伸手去接,只是淡淡的道:“二妹有心了,只是凤梨糕太甜腻,我近来吃不得这些甜腻的东西,二妹还是拿回去自己好好品尝吧,毕竟这也是刘家公子对二妹的心意,二妹怎能拿至我这里,任我这个不吃之人来糟蹋。” 林云雪心中有些不悦了,这可是她一大清早就去排队从明凤楼买来的凤梨糕,只是为了在林云锦面前显摆一番,这才称作是刘成为她买来的,如今林云锦竟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林云雪压了压心中的不悦,唇边重又扬起了笑意,自己拾了一块放至嘴边尝着,是有些甜,甜得她心中又多了一丝傲娇,故意垂眸娇羞的道:““原来大姐知道我与成哥之事。” 她林云锦当然知道。 “刘家公子近来总往府中走动,府中谁人不知呢?二妹莫不是真对这刘家公子动心了?”林云锦垂眸品茶,面上丝毫不在意林云雪面上的娇羞。 见林云雪点头,她便又故意将那徐婉婷引了出来,“这又如何是好?据我所知,这刘家公子与那徐家长女可是有婚约在身,二妹这样做岂不是要为刘家公子的妾室?” 话一落,林云雪面上的娇羞丝毫不剩,留存的只有满腔的气焰,“我才不要做妾。” 声音有些大,引得厅前的几名伺候的下人的眸光都看了过来。 林云雪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压低了声音,伸手握上了林云锦欲要云端杯的手,恳求道:“大姐,你帮帮我好吗?” 这一握,令林云锦有些为难了,她故意挣开林云雪的手,收了回来,紧在袖中,“二妹说笑了,这事让我如何帮你,我总不能让徐家大小姐与那刘家公子解除婚约吧?” 解除婚约? 林云雪似乎被林云锦这一句话惊醒,想要解除徐家大小姐与刘成的婚约并不是行不通的。 “大姐,我先回去了。”林云雪急着起身要走。 看来是听懂了她林云锦话中的意思。 林云锦连忙相留,“就走吗?不再坐会儿?” 林云雪头也没回,行色匆匆的摇了摇手,“不坐了,改日再来看大姐。” 林云雪走了,并未带走那盒凤梨糕。 林云锦仍是坐在原处,握着那杯清香扑鼻的菊花茶,嘴角泛起了一丝冷冷的笑意。 “小姐,这凤梨糕不甜啊,你尝尝。”身边的冬儿拿着凤梨糕递至她的面前。 这才让她敛回了思绪,她看了一眼冬儿手中的凤梨糕,并未去接,而是起了身,“不尝了,腻到心里才是毒。” “毒?”冬儿一顿莫名,爵了几下又连忙吐了出来,“呸呸……” 数着日子,己过了两日了,老天来一阵雷阵雨,将大地浇了个透,院子里的菊花洗得一尘不染。 雨后的空气正好,林云锦带着屋里的几名丫头走在院子里的青石路上,准备采摘些雨后的秋菊送去给林家老夫人于氏。 毕竟在这府中,每个人都各怀心思。 她记得前一世,她被那伪善的孙氏所骗,与林老夫人并不是走得很近,几乎也是受了孙氏的影响,有些敌对于氏。 而如今,她心里一片明朗,想要彻底的报复孙氏,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她出手,这林府之中早就有了一颗棋子,那就是于氏。 虽然于氏也不是真心实意待她,她也弄不懂于氏的心思,但有一点,只要是敌对孙氏,那于氏这步棋还是相当的管用。 “小姐,是徐家送来的请帖。”李嬷嬷也不知从哪个方向追来,递了封帖子给她, 林云锦将手中采摘的秋菊递至身边的冬儿,擦拭了手,将那帖子翻开了来。 帖子上的字眼让她轻叹了一声,“这么快?” “什么这么快?难道小姐知道徐家会送帖子来?”冬儿皱着眉头凑了过来,“小姐,这徐家有何喜事?” “徐家大小姐徐婉婷三日后十八岁寿诞。”林云锦将帖子收了起来,重又递给了李嬷嬷,转身重又采摘着手下的菊花。 冬儿笑了笑道:“那这样一算来,徐家大小姐比小姐还大三月咯。” 林云锦浅浅一笑,“怎么?是不是想筹计着给我过十八岁寿诞了?” “那是自然,小姐过了十八岁寿诞就该择婿嫁人了,到时啊,老夫人定会给小姐找一个如意郎君。”冬儿笑着伸手拉了拉身边的李嬷嬷,还挤眉弄眼的问道:“嬷嬷,你说是不是啊?” 李嬷嬷没有出声,也只是笑笑。 冬儿就更加放肆了,朝采菊的林云锦凑了过去,“小姐不说话是害羞了吗?” 林云锦面上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将手中采好的菊花放至冬儿手中的竹篮里,持帕子又擦了擦手,突然开了口,“嬷嬷,再过四月,冬儿年满十八,你也给冬儿寻个男人,早些把她给嫁了。” 冬儿面上一震,这什么跟什么? 冬儿还没弄清情况,这李嬷嬷就笑着点头,“小姐放心,老奴记着呢?” 林云锦唇边一笑,看向有些木纳的冬儿,没能忍住,便笑出了声,转身就走。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20章 宴会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小姐我……我……”冬儿有些急了,连忙追了上去,挡在她前面的李嬷嬷故作一本正经的道:“冬儿啊,你迟早都是要嫁的,小姐让你嫁,你就得嫁。” 冬儿白了脸,追着小姐的脚步更快了,“小姐,我不嫁,我错了,我再也不拿你寻开心了,你万万不能把我嫁了,我还得守在小姐身边呢?小姐, 求求你,不要把我嫁了,求求你了……” 三日后的徐家喜宴很快就到了,宴会是设在晚上。 林云锦在林云雪的请求之下,也带着林云雪一同前往了徐府赴宴,她自知林云雪的心思。 然而今日来参加徐家大小姐十八岁寿诞的都是名门贵族。 这一望过去,许多名门的千金大小姐都在场。 当然最起眼仍还是这林家的二个女儿,就连今日的寿星徐家大小姐徐婉婷也实难比上,这一点林云雪还是自信的。 步入宴会大堂,姐妹俩一眼便瞧见了刘成。 今日是徐婉婷的寿辰,他刘成身为未婚夫自然不能缺席。 当然,刘成也一眼便瞧见了今日一身白衣胜雪的林云锦,有些心喜,欲要迎上去之时,林云锦身后的林云雪兴奋的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他脚下一顿,心里有些乱了,怎么这种场合林云雪也来了?心里的一些如意算盘怕是有些乱了。 “成哥……”林云雪娇羞小声的上前来唤了他一声。 林云锦却是一眼都未瞧他,反而避着他们俩人朝另一边走了去。 刘成拉了娇羞的林云雪一把,将她拉至后院隐蔽的地方,面上有些不悦,“你怎么也来了?” 林云雪被问得有些不悦了,“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刘成拧了眉头,“你可知道这是徐府?” 林云雪不以为然,声音毫无畏惧,“就因为这里是徐府,我就必须来。” “可是……”刘成心下更加急了。 家中双亲早就听闻他与林云雪之间的事情,若今日还在徐婉婷的生日宴上遇到林云雪,他回家必定少不了一番责骂。 可这林云雪的性子他也是了解的,若不好好相劝,定然是不会离开的。 “成哥,你说的话都不作数了么?”林云雪拧着眉头,有些委屈的看着刘成。 刘成心下一片慌乱,四处望了望,这才小声的回了话,“我说过要你给我时间的。” 林云雪上前拉了他的手。 刘成有些闪躲,林云雪完全不顾,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时间?多久?今日一过,徐婉婷就十八了,你们俩家必会商讨你们的婚事,你真想让我做你的妾室吗,我不甘心。” “可是你这样来徐家,这不是明摆着让人家知道你我之事么?”刘成语气上分明有了怒意,可是碍于这是徐府,声音像是压了又压,又想要挣开她的手,可是林云雪似乎握得更紧了。 下一刻,林云雪直接抱了上去,紧紧的环着他的腰迹,贴在他的胸膛之上,声音也软了下来。 “成哥,你我之事很多人早就有所耳闻了,你是在害怕吗?可你说过,你为了我什么都敢做的。” 刘成无可奈何,只能将抱着自己的林云雪推至那假山后的角落里,这个位置稍稍的隐蔽些,这才伸手环抱上了她,安抚着。 “雪儿,你要知道,徐婉婷之父与我家中父亲是朝中好友,俩人己共事二十几年,这桩婚事也是我们双方父母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许下的,想要解除婚约并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而我是刘家长子,家中娘亲对我期望极高,为了受到家中父亲的器重,我必须接受这桩婚事,如今家中庶母颇得家父宠爱,她所生之子,就是我的二弟,也因此极受家父宠爱,我若还不能把握住徐家这桩婚事,我与家中娘亲在刘家的地位定是岌岌可危,你听我的,现在就离开这里,我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还是想要让她走? 林云雪她怎么可能这般轻易离开? 她将抱着自己的刘成推了开来,眸中突地闪过一丝泪光,“成哥,你不要让我走,我不惹事,不说话也不行吗,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刘成便不能再说什么?想着离开席的时辰也差不多了,入了席,也许就不会有人注意到林云雪了。 他只好点了点头,“你在这里等会儿,我先入内,你后面跟着来便可,答应我,千万不能惹事。” “放心吧,我不会的。”林云雪抿唇笑着点头,刘成这才稍稍心安的离开了。 林云雪看着刘成一点一点离开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徐婉婷,咱们走着瞧。” 宴会入座之后,徐婉婷是今日的寿星,徐家又是望族,因此围着徐婉婷的贵妇有许多。 徐婉婷今日穿着粉藕色的裙子,看起来清丽大方,脸上一直挂着甜甜的笑容,气质典雅,更因为是刘成是她未婚夫的身份,所以刘成也一直坐在她的身边,她那甜甜的笑容里自然还带着一丝幸福的娇羞。 而坐在林云锦身后林云雪那带着妒忌的眼光从未离开过刘成与徐婉婷,这样的一幕也深深的落在了林云锦的心里。 宴会进行了一半的时候,徐婉婷也离了场,说是去换件衣裳。 而在此时,林云雪也不知所踪,林云锦却独自一人在座位上饮着杯中酒。 “林家大小姐真是好酒量。”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林云锦淡淡的抿唇笑了笑,并没有说话,放下手中己空的酒杯。 刘成见她杯中酒己空,便上前替她再加满了一杯。 林云锦的眸光轻轻的落在了那满满的一杯酒之上。 “在下刘成,家父上将军刘傲,这应该是我与小姐第二次见面了,我敬小姐一杯。”刘成抬手敬酒,脸上的笑意仍还是那般的熟悉刺眼。 林云锦心底划过一丝痛,接过刘成手中的酒杯,化作一丝淡笑,“真没想到那日海棠树下偶遇的公子竟是刘将军之子。” 刘成面上微微一惊,有些受宠若惊,“小姐还记得那日海棠树下?” 林云锦微微一点头,“当然记得。” 说罢,她抬手便将那杯果酒灌入喉间,却觉得略苦。 刘成也随即饮了那杯酒,那双曾以为满是深情的眸子开始换了一丝情愫,“小姐的……小姐的眼睛可好些了?” 他那日分明是见她在哭,可她硬说是风沙迷了眼,有一种感觉,他总觉得这个女人看他的眼神不一样。 而他也总觉得这个女人身上有一股不一般的气息,让他难以忘怀。 林云锦还未出口回答他的话,只见那刘成之母刘夫人低吼了一声,“这怎么可能?”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21章 未得逞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夫人,是奴婢亲眼所见。”身边的奴婢神色紧张的回着话。 这一幕也同样落在了刘成的眼里。 刘成连忙走了过去,“娘亲,发生了何事?” 有些慌乱的刘夫人连忙拉住了自己的儿子刘成,神色越来越慌张,“成儿,你快与我一同前去看看。” “好。”刘成扶着神色失常的刘夫人匆忙离开了。 然而此时的宴会也因这一名奴婢突然而来的禀告终止了,众人都随着那奴婢一同前往了徐家大小姐闺阁。 刚步入院子里就听到徐家大小姐的闺阁里传来可疑的喘息声。 领先的那名奴婢推开了门,所有人都愣住了。 室内床榻之上的床帘虽是拉上的,可是仍就可以看到那床帘下的动静,透着薄沙可见一名男子半裸着身子将一名女子压在身下,见有人进来了,那名男子飞快的提着裤子跳下了床榻,跪在了地上。 “王聪,你好大的胆子,竟然……”领头的奴婢没有说下去,连忙冲上前去,将那掀开的帘子又拉了下来,不让人看到里面的女子。 而跪在地上的王聪吓得瘫软在了地上。 他只知道完了,他本就喝了酒,被人引到小姐的屋里。 黑暗之中,他根本看不清楚,只知道有人在床榻之上伸吟,他以为是小姐身子不适,想上前去看看小姐。 谁料,他刚掀开床帘,就让床榻之上的人拉着躺了下去,正常男人遇到这般热情的女子都会把持不住。 “发生了何事?”从人群中急急忙忙走进来的贵妇正是徐家夫人,徐婉婷的母亲。 当徐夫人看见眼前这一幕之时,顿时愣傻了眼,脚下突然一阵晃动,身边的奴婢连忙扶住了她。 “这不可能……不可能……”徐夫人面色苍白,泪眼朦胧,一瞬间连声音也颤抖模糊了。 刘夫人忍不住了,怒了眸,“徐夫人,你女儿与我儿自小就有婚约在身,如今竟然与府中小厮做出如此无耻之事,你们徐家无论如何都得给我刘家一个说法。” 徐夫人脸色更加苍白了,连忙上前想要解释,“刘夫人,刘公子,你们听我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真没想到,你女儿竟是如此银荡之人,亏我们刘家还一直在等着你女儿年满十八,好将她迎娶过门,如此伤风败德之女,我刘家怎会娶她?” 此时的刘成愤怒于心,虽然不是很喜欢这徐婉婷,可大家都知道,他与徐婉婷有婚约在身,如今徐婉婷还未过门就做出如此伤风败德之事,这让他刘成颜面尽失,简直就是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不……刘公子,这一定是……”徐夫人急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可是想要解释,又不知从何解释? 刘夫人自然不会再听下去,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就要解除两家的婚约。 “不用多说了,我们在场的人都亲眼所见,徐家大小姐徐婉婷就是个不贞不洁之人,刘徐两家的婚约就此作罢” “你们都在吵什么?”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挤了进来,竟然是徐婉婷。 那领头的奴婢看傻了眼,就连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王聪也看傻了眼。 不当只是他们俩人看傻了眼,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尤其是人群中的林云雪,眸里的不解不停的翻转。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徐婉婷不是应该躺在那床榻之上吗? 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那苍白着脸的徐夫人,满眸惊讶,一把拉住了自己的女儿,“婉儿……” 徐婉婷看着自己的娘亲脸色苍白,焦急的问道:“娘亲,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们怎么都在我的房间里啊?” 徐夫人根本顾不上自己的身子,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女儿,“婉儿,你不是……可那,可那床上之人又是……” 徐夫人的话还未完,那领着大家来看好戏的奴婢慌乱的扯开了那丝薄纱,一名女子像是喝醉了酒似的躺在床榻之上。 “春儿?怎么会是春儿?”那奴婢再次傻了眼。 这件事情关系重大,本以为是徐家小姐徐婉婷银荡无耻。 谁料却是一件被人精心策划陷害。 目的是什么? 可想而知。 “娘亲,春儿己经醒了,大夫己查证,春儿是被人下了合欢散,想来这合欢散是有人为我准备的,只是春儿素来贪吃,偷喝了我的燕窝粥,阴差阳错,她替我挡了这一劫。” 徐婉婷一脸的淡然,她分明己知此事是何人所为,只是迫于没有证据,然而身边被人买通的丫头又趁乱逃出了府,现在仍未找到,所以根本没法指证那人,她只好忍着。 “什么?合欢散?”徐夫人气急,重重一击桌面,“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徐府中作乱,查,一定要查清楚。” 原来是误会一场,这刘夫人很快就改了脸色。 “徐夫人,方才误会一场,万不要因为此事失了我们俩家的情份才好。” 徐夫人抿了抿唇,方才刘夫人的绝情她是看在眼里的,为此,她有些担心自己的女儿以后嫁过去的日子了。 徐夫人心下一片顾忌,抬眸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徐婉婷。 徐婉婷自知娘亲心中的顾忌,生怕娘亲会因此而解除她与刘成的婚约,她连忙向娘亲点了点头。 徐夫人自然也明白女儿的心思,这个傻女儿早就心许刘成,若解除这段婚约,她这个女儿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这才说服着自己勉强笑着道:“刘夫人说得是,竟然是一场误会,那些话就当我们都没说过。” 刘夫人听徐夫人松了口,心底也随即松了口气,连道:“好好好。”顺手就握住了徐婉婷的手,紧在了手间轻抚着,“婉婷这孩子我可是喜欢得很,每每见到她,我就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总感觉这孩子就是老天赐给我们刘家的,我们俩家也早些选个吉日吧,让这两孩子把事办了才成,我也想婉婷早些过我们刘府给我去作伴呢。”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22章 起疑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由于徐府出了这些风波,宴会便没有再继续,林云锦也带着林云雪离开了。 一路上,同坐一辆马车之上,林云锦显然己经猜出了林云雪的心思。 林云雪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所有的心思都在自己精心设计的那件事情之上。 回了府,林云雪仍是在想那件事情。 她不知道哪里出现了问题? 而如今她最大的担心就是那被她买通的丫头是否己经逃出了京城。 若被徐家抓住,那丫头供出了她,那她就完了。 不行,这个事情,她不能再瞒着自己的娘亲,必须让娘亲替她想想办法。 她将这件事情全部告知孙氏后,孙氏气急。 孙氏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会为了一个刘成竟如此大胆? 这事若真让徐家查了出来,定会上门向林义讨个说法,然而林义为了林家的面子,定会不顾亲情,将林云雪赶出林家。 孙氏也慌了,根本不知该如何做?心下一横,只能不顾一切的找到那正在逃亡中的丫头。 孙氏知道,只要找到那丫头,让她闭了嘴,这件事情就不会再有人威胁到她们。 于是孙氏花了大价钱,悄悄的从外面拖关系找了些三教九流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寻找那丫头的下落。 深夜总算是有了结果,孙氏掩人耳目的悄悄的来到了林云雪的屋里。 林云雪根本无眠,连忙从床榻之上掀被下了榻,第一句话就是,“娘亲,那丫头她……” 孙氏坐了下来,叹了口气,“还好,你及时帮那丫头逃出了徐府,我们又抢在徐府的人之前找到了那丫头。” 找到了那丫头,林云雪也是松了口气,“太好了,那丫头现在在何处?” 孙氏眸中闪过一丝冷意,“你觉得她还能活吗?” 林云雪眸中一颤,嘴角僵了笑,声音也有些颤抖,“娘亲,你把她给……” 孙氏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你以为你那些钱就能买通她为你所用,到了生死关头,她还能被你那些钱财所诱?” 林云雪没有再接话,垂了眸。 “好了,别想了,快睡吧,以后不要再干这些蠢事了。”孙氏将林云雪带至床榻之上,令她躺下,替她盖上被子,便要离开之时,林云雪又唤住了她,“娘亲。” 孙氏停了下来,“还有何事?” 林云雪重又坐了起来,说起了这一整晚她反反复复细想的几个问题。 “女儿觉得此事定有蹊跷,女儿陷害徐婉婷失身一事,本来是水到渠成的,这中间也不可能出现有奴婢偷吃主子燕窝粥,女儿总觉得徐婉婷好像事先就己知道有人要陷害她,从而才躲过这一劫。” 孙氏听她这么一说,眸中微微一颤,转了身,“你怀疑还有人知道此事?” 林云雪皱了眉头,“这也是女儿想不通之处,此事只有女儿屋里几名丫头知晓,这些丫头都是女儿的人,不可能出卖女儿,可若不是屋里的几名丫头,又有谁会知道女儿要陷害徐婉婷呢?还有,此人帮助徐婉婷又是何意?” 孙氏袖中的手开始一点一点的揪紧,沉思了片刻,这才出声。 “也许此人的目的是想对付你?” 林云雪面上一震,瞬间冷了眸,“娘亲是说,这府里有人要害女儿?难道是三房的人?” 这府里细数过去,除了往常一直占着林老夫人的三房秦氏,怕是没人敢与她们二房作对了。 孙氏想了下,却没有断定,只道:“不管是谁?总之你己经得到教训了,往后定要小心行事。” “是,娘亲。”林云雪狠狠的咬了下唇,若此事让她查出是何人出卖了她,她定会让此人不得好死。 徐家风流的事情好像就这样过去了。 没能让徐婉停与刘成解除婚约是林云雪最大的痛处。 然而徐婉婷己过了十八,很快俩家就要商议婚事了。 只要他们婚事一定,那就是铁板订钉,根本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然而林云雪这几天老是缠着刘成,生怕刘成就这样不要她了。 凤染阁是一家衣橱。 京城的许多官家千金小姐都喜欢的地儿。 这里的衣裙颜色正,款式新颖,生意也是大好。 正逢阳光明媚,日头也不是太过毒辣,空中飘着几朵云,偶尔遮遮日头,便显得天气凉快了许多。 林云雪也像交往中的爱人一般,挽着刘成入了凤染阁。 她一眼便瞧见了一身粉色的罗裙,款式也很好看,便想着想要刘成送于她。 入了试衣间,换了衣裙出来后,一脸洋溢着喜悦与娇宠。 “成哥,我这一身粉红如何?” 正欲转身看向身后的刘成之时,眸中撞入了一另外几张可怕的脸。 “林家二小姐生得美艳动人,再加上这一身粉红更是令人喜欢,只不过再漂亮的衣裳也包不住林家庶女这低贱的身份。” 刘夫人玉氏一身紫色衣裙,在徐婉婷的搀扶之下一步一步雍容的迈入凤染阁。 而此时凤染阁的其他几名名门千金买主纷纷在玉氏的气场之下放下手中的衣裙退至一边,给玉氏让出了道,令玉氏与徐婉婷一步一步居高临下的站立在林云雪的面前。 刘成见到玉氏的到来,连忙僵住了嘴角的笑意,退至一边,低头轻唤了一声,“娘亲……” 玉氏冷冷的看了一眼刘成,“成儿,娘亲记得与你说过,你是我刘家长子,能与你婚配的女子也只有像婉婷这种身份尊贵的千金大小姐,你难道忘了?” 刘成眸中微微一颤,抬头看了一眼玉氏身边正带着笑意看着他的徐婉婷,又转眸看了一眼面容紧张的林云雪,最后皱眉低了头,“儿子没有忘。” 一句没有忘,令林云雪狠狠的揪紧了袖中的手。 玉氏面上浅浅一笑,“既然没有忘,那今天你就当着娘亲还有你未过门妻子婉婷的面,告诉这个女人,以后你们都不许再有往来。” 刘成有些为难了,心下慌乱起来。 他若不同意娘亲这么说,刘家长子的地位定会不保。 若他这么说了,林云雪定会闹个天翻地覆,他若再想入林家,怕是件难事。 然而身边的几名卖主也开始纷纷议论起来,都带着讥讽之意的看着林云雪。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23章 恶惩庶女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林云雪急了面容,咬着唇自己先开了口,“刘夫人,我林云雪虽是林家的庶女,但也是朝中重臣之女,娘亲虽是林家妾室,但也是官宦出身,您如此说我,这样对我不公平,而且,我与成哥也是真心相爱,您身为成哥的娘亲,为何要如此为难自己的儿子呢?” “好个不要脸的女子,今日我算是见识了,徐家与刘家早就己有婚约在身,你一味的缠着成哥哥不放,竟然在此还敢口口声声的说,你与成哥哥是真心相爱?”徐婉婷狠狠的瞪着林云雪,恨不得撕了那张诱获刘成的脸。 阁内俩女怒视,气氛显然己到了水火不容之地。 林云雪揪紧袖中的指尖,忍了忍,再道:“徐大小姐,成哥对你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又何必在这里自欺欺人?” “你……”徐婉婷无言以对,毕竟刘成对她如何,她自己心里是清楚,可是就算只是她一厢情愿,她也不能将刘成让给这个狠毒的女子。 “我儿刘成与婉婷感情如何?还轮不到你这个低贱的女人来说。”玉氏狠狠的瞪向林云雪,顺手拉过身边的刘成,“成儿,娘亲在通城珠宝看上了一个镯子,你陪娘亲一同前去可好?” 刘成看了一眼林云雪,无奈之下只能搀扶着娘亲离开了。 “成哥……”林云雪想要追上去,却让徐婉婷的人拦了下来,“拦下她。” “是。” 俩丫头一上来就紧紧的扣住了林云雪的双肩。 林云雪被束缚,左右挣扎着,双眸却不离那即将上马车离开的刘成。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成哥……” 刘成分明是听到了林云雪的声音,可是在玉氏的威严之下,他根本无法顾忌到林云雪。 林云雪亲眼看着刘成弃她不顾离开了,她眸中分明有了泪水,可是强忍着不让流下来,手上的挣扎也微微停了下来,冷了眸,瞪向一旁带着笑意的徐婉婷。 徐婉婷微微一抬手,身边的丫头便将凤染阁内的几名买主都遣散离开了。 整个凤染阁就只剩下了徐婉婷的人。 “徐婉婷,让你的人放开我……”林云雪朝她怒吼着。 徐婉停不以为然,带着那丝笑慢慢的朝她走了过来,抬手轻抚上了林云雪那粉琢的脸颊。 林云雪闪躲着,一行委屈的清泪从眼角还是没能忍住滑落了下来,滴至徐婉婷的玉手之上。 徐婉婷触摸着那丝热泪的温度,这才心中稍稍解了气。 不要以为她徐婉婷是吃素的,敢在她生宴之上陷害于她,她定不会放过她。 这些天她还听闻,林云雪一直缠着刘成不放,今日竟然还这般招摇的来了凤染阁,她难道不知这凤染阁可是她徐家的商铺吗? 她故意唤来了玉氏,就是想让林云雪自己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她林云雪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和她争男人? “徐婉婷,你不要欺人太甚,快放开我……”林云雪扯着嗓子朝她吼着。 徐婉婷冷冷一笑,持着手中的丝巾,替她抹过脸颊之上的那丝泪水,冷冷一笑。 “林云雪,你说你这张脸蛋若是再添些东西上去,会不会更加好看啊?” “你……你想做什么?”林云雪显然己然害怕了,连忙闪躲着徐婉婷的手中擦拭在她脸上的丝巾。 “这样就害怕了啊?我还以为你这个贱人有多大的胆儿呢?这丝巾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只是吓吓你而己,你说你胆儿这么小,还敢在本小姐的生辰宴上谋害本小姐,你是有多不自量力啊?” “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云雪话语有些闪躲,心里明显己经更加慌乱了。 “你不知道?”徐婉婷狠狠的瞪着林云雪那双虚心闪躲的眸子。 下一刻,徐婉婷将那手中的丝巾狠狠的扔至地上,抬脚一踩,“你给我记着,本小姐终有一天会让你知道,与本小姐作对是怎样的下场?” 林云雪眸中颤抖着,这样一来,心里己更加明确了,陷害徐婉婷之事,定是有人出卖了她,然而徐婉婷不敢以正当的手段来林家讨个说法,定是没有证据,那买通的丫头己死,死无对证,就算徐婉婷知道了又如何?她也不能拿她林云雪怎么办? “这身衣裳是成哥为你挑选的吧?”徐婉婷突然将眸光落在了她身上的衣裙之上,用手扯了扯林云雪胸前,冷言道:“本小姐看着碍眼,非得剪烂它才顺心。” “你敢?”林云雪瞪大了眸子,可这话还刚落,徐婉婷的身后就有人向她递来了剪子。 剪子在手,徐婉婷眸中闪过一丝冷意,“我堂堂的徐家千金,你一个小小的庶女,对付你只需要动动手指头就够了。” “卡擦”一声响,剪子开始逼近林云雪的胸前衣带。 “你不要过来,不要……”林云雪大叫着。 声音还未落,几声卡擦声淹没在林云雪的大叫声中,胸前的几根衣带己被剪断,胸前一大块布滑落了下来,白色的肚兜现了出来。 接着便是腰间,腿部,裙子下摆,一瞬间一条衣裙被剪了个稀八烂。 徐婉婷这才满意的收了手,“这样看上去顺眼多了。” 林云雪红了眼,眼泪水哗啦哗啦往下直掉。 她林云雪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虽然是林家庶出的小姐,但在林家从来都没人敢把她当庶女看作,今日竟然让徐婉婷如此的羞辱,她狠狠的咬了唇。 徐婉婷亮起了自己手中的剪子,狠狠的逼向林云雪的面颊之上,锋利的剪子轻轻的贴在了林云雪的脸上,只要稍稍一用力,那粉琢带着泪的俏脸之上,必会留下一条血迹。 林云雪停了抽泣声,泪水在眸中打转,不敢再乱动,呼吸也越来越不均匀。 徐婉婷眸中闪过一丝杀意,字字句句狠唳,“林云雪,你给本小姐听好了,若还有下次,本小姐可不是剪烂衣裳这般简单了,本小姐会亲手将你这张脸皮给剥了,让你无颜存活于世。” 话落,手中的剪子落于地上,叮噹一声落在了林云雪的脚边。 林云雪吓得腿一软,在俩丫头的松手之迹,直接坐在了地上。 “掌柜的,小姐说了,这阁内的衣裳从今天开始不许卖给这林家二小姐,若你敢违背小姐的意思,就直接卷着铺盖走人吧。” “请大小姐放心,小的定会遵循大小姐的意思。” “那就好。” 徐婉婷带着几名丫头离开了,阁内只剩下林云雪与掌柜的俩人。 掌柜的皱了皱眉,眼见林云雪一身衣裳褴褛,可又不敢违背徐家大小姐的意思。 这凤染阁可是徐家的商铺,他若出手帮了这林家小姐,自己怕是饭碗不保。 “林小姐,小店要关门了,你还是快些离开吧!” 林云雪泪眸模糊的瞪了掌柜的一眼,止了眸中的泪水,提起那被剪坏的衣裳跑了出去。 这般精彩的一幕自然是少不了看戏人的。 林云锦与冬儿站在对面高高的阁楼之上,将方才凤染阁的一切都收在了眼底。 林云锦坐回了桌前,冬儿替她添了杯茶,“这还是第一次见二小姐这般被人欺负?这徐家大小姐果真不是好惹的。” 在冬儿一句话中,林云锦只是露出淡淡的笑意,抿了口茶,这才道:“看来是我低估了这个徐家大小姐。” “小姐今日受徐家大小姐之邀来此,难道这徐家大小姐就是邀小姐前来看她如何收拾二小姐的。”冬儿嘴角的笑意不止。 林云锦放下手中的茶杯,她也没有想到,徐婉婷今日相邀她来此,竟是准备了这么一出精彩的戏给她欣赏。 从而她还真是低估了这徐家大小姐,想来前世的徐婉婷败在了她的手里,她也算是万幸中的万幸了。 “记住,回府绝不能提起今日所看到的一切。”林云锦叮嘱道。 冬儿连忙点了头,“放心吧,小姐,冬儿不会说起的。” 林云锦微微点了头,而此时楼道间己响起了脚步声,随即而来的是一丝熟悉的声音。 “不好意思,让林大小姐久等了。” 徐婉婷的到来,冬儿扶着林云锦起了身。 “徐小姐言重了,我们也就刚到一会儿。” “林小姐无需这般客气,快请坐。” 俩人都入了座,双方丫头都添了茶,还特意又交代下人多准备了几道茶点,看来这茶是要品些时辰了。 徐婉婷方才在楼下怕是教训林云雪教训得有些口干了,连连喝了两杯茶水,这才开了口。 “上次之事还多亏了林小姐的及时提醒,今日婉婷除了让林小姐看一出精彩的戏码之外,也是特意来重谢林小姐的,这对玉如意是婉婷十三岁生辰之时,父亲托人不远千里从西域高价购买而回,还请林小姐不要嫌弃。” 徐婉婷让人传上了一对玉质通透的玉如意。 这一看便知是价值不菲的玉如意,色泽光亮都是少有稀品。 林云锦连忙推辞,“徐小姐客气了,这般贵重的东西,云锦不能收。” 徐婉婷唇角一笑,“这对玉如意虽然贵重,那也不及林小姐对婉婷的救助,林小姐若不收下,婉婷心里会一直觉得欠着林小姐的恩情,林小姐还是成全婉婷,收下吧” 虽然不知徐婉婷这话中的另外一番意思,但林云锦知道,这玉如意今日是非收下不可了。 “既是这样,那云锦就谢过徐小姐了。”话落,林云锦便朝身边的冬儿点了点头,冬儿便上前收下了这对玉如意。 “林小姐收下了玉如意,那往后与婉婷就是朋友了,你我之间也不必尊称了,不如直接唤名字吧。”徐婉婷抬起了手边的茶水,“今日婉婷以茶代酒再次谢过云锦的大恩。” 林云锦也温婉懂事的抬起了手边的茶水,对敬。 彼此放下手中的茶杯,徐婉婷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云锦,我还有一事不明,此事,你为何要帮我?” 林云锦只是淡淡一笑,“我做事素来随心,心所向而己。”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24章 庶女受罚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徐婉婷微微垂了眸,玉指扣在茶杯之上轻轻的滑动。 “可那林云雪还是你的妹妹,你难道就不盼着林云雪好吗?还是你也对成哥哥他……”徐婉婷没有再说下去,抬眸看向林云锦,眸光有些深。 “你不要误会,我与刘家公子并不熟识,你多虑了。”林云锦面容之上淡定如初,没有丝毫的变化,仍还是那一抹笑意。 徐婉婷释然一笑,“那就好,只要你不与我抢成哥哥,你日后想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刘成真有那么好吗? 这一刻林云锦似乎己经看到了前世的自己,前世那个心里,眼里,都只有刘成的林云锦。 现在徐婉婷就是当初的自己,虽然不知徐婉婷的心思,但终有一种感觉,这样的女人她林云锦惹不起,这样的朋友,她林云锦也交不起。 畅谈了一个时辰之久,徐婉婷先行离开了,阁间就只剩下了林云锦与冬儿。 冬儿听了这么久俩位小姐的话,终于有些弄明白了,但仍还是有些不确定,便问了出来。 “小姐,原来你那日让我送信是想揭穿二小姐的阴谋啊?” 林云锦从思绪之中敛回神情,看了一眼冬儿,又喝了口茶,“你以为是什么?” 冬儿突然有些佩服自家小姐,“小姐真是神机妙算,居然能算到二小姐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然而,林云锦只是笑笑。 她哪是算到啊? 她是亲身经历过,前一世的徐婉婷可没这么好命。 她记得清清楚楚,前世的那日,那床榻之上躺着与小厮行无耻之事的就是她徐婉婷。 后来徐婉婷不堪被辱,直接一口气撞在了墙上,虽然捡回了条命,可却成了个疯癫之人。 徐家也因为这个女儿而慢慢败落了,自然也与刘家解除了婚约。 说到底,那一世,刘成能娶到她林云锦,林云雪还是帮了不少忙的。 然而另外一间阁楼之中又坐着另外一道身影。 一身素衣,背影仍还是有些冷,这样的背影让人一看便知就是当朝三殿下,楚王。 “殿下,这就是林家嫡女,林云锦。” 慕容言止站在高高的阁楼之上,俯视楼下那正要上车离开的一抹白衣胜雪的身影。 “有点意思。”慕容言止那面无表情的冷颜之上,突然划过一丝笑意。身边的冷彝却不知主子是何意?有些揣测之意的问道:“殿下可有想到如何处治此女?” 慕容言止冷冷的一个转身,只道俩个字,“留着。” “留着?”冷彝紧紧的拧了眉头,这可是他第一次难以听懂主子的意思。 走着的慕容言止突然又停下了步子,转头对着拧着眉头还在揣测的冷彝道:“杀了可惜,那就留着。” 杀了可惜,那就留着? 此女对主子来说威胁极大,为何还要留着? 不是该杀了吗? 为何主子又说杀了还可惜? 这可是他从主子的口中第一次听到杀一个人觉得可惜了。 待林云雪狼狈的回到林府后,天色己晚,然而凤染阁的丑事也早己传到了林府的众人耳中。 林义在府中己是雷霆大怒。 “混帐之女,给我跪下。” 厅内站满了人,二房,三房,四房,五房的人都在。 二房孙氏苍白着脸,心里早就慌了,她这还是第一次见林义对自己的女儿林云雪发这么大的脾气。 三房四房的人自是看好戏的模样,平日里二夫人孙氏占着林义的宠爱,又占着替林家生了两个儿子,延续了林家的香火,一直高高在上,将她们几房的人都压在脚下。 如今,林云雪出了这种丑事,整个林家的脸都让这个女儿给丢光了,也终于让她们找着了以牙还牙的机会。 三房秦氏自然是心底乐开了花,在一旁只等机会,火上浇把油。 “我们林家的脸都让你丢光了,你自己好好看看这一身,这哪是一个千金小姐的样子。”林义气得满脸铁青,不停的拍着桌子。 林云雪一身狼狈,眼晴都哭红了,在外受了欺辱,回到家后,还要受罚,如今还让父亲罚至跪在众人面前,更让她想起了她为何会受到这般欺辱,是因为她只是林府的庶女,让人一辈子都看不起的庶女。 她狠狠的咬了唇,声音丝毫没有悔过之意,而是满腔的委屈。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千金小姐,我只是林家的庶女,在人前有何颜面?” “啪”的一声,林义站起了身,怒指吼道:“你还敢顶嘴?来人,上家法。” 听到家法二字,厅内的人脸色瞬间都变了。 三房四房五房的人都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秦氏与罗氏都掩嘴私底下一笑。 下人持着家法鞭子一步一步入内。 孙氏苍白着脸带着哭腔的上前求饶,“老爷,使不得啊……” 大家都知道林家家法是硬鞭,而且鞭子之上都粘了盐水,抽在身上,皮开肉绽,只要是鞭子抽过之处,都是火烧一般灼痛,不出十鞭就会晕死过去,半月下不了床。 只要是林家提及家法,无人不惧的。 林义接过下人手中的硬鞭,扬在手里,“这都是你平日里惯坏的,你听听,听听,看外面是怎么说你这个宝贝女儿的,又听听外面是怎么说我林家的?” 林义铁青了脸,额角青筋直冒,“阿福,你来说。” 阿福是林家的大管家,也是老夫人于氏的外亲,这事也是阿福传至林义耳中的。 说到管家,林家有二管。 大管家是于氏的外亲,后院管事阿强却是二夫人孙氏的人。 这事竟然让大管家阿福得知,那孙氏想要瞒天过海,瞒过府里的众人是绝不可能了。 孙氏也是听阿强跑来告知,这才知晓自己的女儿惹出了这档子丑事,等她想要想办法阻止此事传至林义耳中之时,己为时过晚,林义己雷霆大怒。 阿福低着头回了话,“是,外面相传二小姐与徐家大小姐同争刘家长子,说二小姐不要脸,明知徐家与刘家有婚约在身,还缠着刘家长子不放,还说二小姐就是个下贱无耻之人,活该被辱,还说老爷乃朝中重臣,为人正直,没想到家风如此败坏,竟然教出,教出这种,这种伤风败俗的女儿。” 阿福话落,林义手中的硬鞭扬得更高了,对孙氏怒言相向,“听到了吗?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我林家三代朝中为官,深得圣上器重,只因她做出这般丑事,丢光我林家的脸,这要我如何向娘亲交代,如何向林家列祖列宗交代?如何在朝中面对徐大人?咳……咳……” 林义被气得气急攻心,没能控制的重咳了起来。 此时,三房秦氏连忙迎了上来,将前面挡着的孙氏拉开了来,冲着管家阿福吩咐道:“阿福,水,定心丸,快……” 秦氏将林义扶着坐下,夺过他手中的鞭子递至身边的女儿林云蕾的手中。 林云蕾接着手里重重的硬鞭,眸里带笑的看向正跪着一身狼狈不堪的林云雪,想着这手里的鞭子马上就要抽在林云雪的身上了,她的心里就不知有多痛快。 “老爷,你消消气,快服下这定心丸,可不要因为此事伤了身子啊,你近来朝中工务繁忙,本就伤了神,现在可不能再动气了。”秦氏一边伺候着林义用药,一边安抚着。 身边的四房罗氏也在一旁搭着手,“老爷,三姐说得对,保重身子要紧啊……” 林义面上血色微微好转了起来,秦氏这才转身看了一眼身边眸中带怒的孙氏,虽是划过一丝浅笑,很快就转眸看向了地上跪着的林云雪,一字一句带着用意的开了口。 “二小姐,你也真是的,你说你一个好好的姑娘,生得貌美,这世上好男人多的是,你怎么就非得与那徐家大小姐去争那刘家长子呢,你可要知道,这徐家与刘家是有婚约的,而且他们可都是嫡子与嫡女,身份地位都般配得很,你这庶女的身份去横插一脚,定会惹人闲话的。” 这话正好说中了林云雪的要害,她之所以会发生这种丑事,都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低贱所害。 秦氏这番用意也正是用利用这庶女身份更加来刺激林云雪,好让林云雪在气急之中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更加的惹怒林义。 林云雪果然上当了。 “庶女怎么了?我也是父亲的女儿,我娘亲也是官宦之女,我也是林家千金小姐,我与成哥直心相爱,这哪里有错?我……” “雪儿……”孙氏用力的喊了她一声,狠狠的咬了咬牙。 孙氏很清楚秦氏的用意,可她没想到,这蠢女儿还真上当了,这个时候了,还敢说出这样的话? 林云雪面色一怔,看向一脸急切的娘亲,再看向一副高高在上,诡异的笑着的秦氏,她知道自己上当了,低头狠咬了牙,不再说什么? “死性不改,我看你是活腻了。”林义愤然起身从林云蕾手中夺过鞭子,重新扬了在手中。 孙氏见状,连忙上前撞开秦氏,挡在了林云雪的面前,伸手紧紧的抓着林义高扬起的鞭子。 “你让开……”林义用力甩着手里被束缚的鞭子。 “娘亲……救我……我害怕,救我……”林云雪开始颤抖的哭了起来,紧紧的躲在娘亲身后。 孙氏面上有了泪水,双手仍还是紧紧的抓住那鞭子,哭腔恳求着,“老爷,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管教无方,还请老爷看在妾身与老爷多年的情份上,饶了雪儿这一次吧,雪儿年少无知,那刘成也救过雪儿,雪儿是受人恩惠,才会做出这等错事,可这男女情感之事并非只是她一方的过错,要说有错,那刘家长子也有错,他明知自己有婚约在身还对雪儿心生思慕之情,雪儿定是被他所蒙骗,也定是不知那刘家长子与徐家大小姐有婚约在身的,老爷,你就饶了雪儿这一回吧……” 林义眸中的怒意稍暗淡一些,用力甩开孙氏的手,喘着气,怒指着孙氏身后林云雪问道:“你说,你对刘家长子与徐家嫡女有婚约一事是否知情?”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25章 孙氏急病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此事林云雪是知情的。 可是她不能说,若说知情,还不被父亲打死。 若说不知情,父亲定会让她与刘成断绝往来,往后她与刘成之间就再无可能。 林云雪眸里犹豫不决,有些结舌,“女儿……女儿……” 孙氏急了,这傻女儿会不会再错下去,她回了头,朝自己的女儿使了个眼色。 “雪儿,你快告诉你父亲,你是被刘家公子所骗,你对刘徐两家有婚约之事根本不知情,不然连娘亲也救不了你,这鞭子抽下去,你会没命的。” 在娘亲的眼色与恐吓之下,林云雪更加害怕了,连忙点头答道:“是,女儿不知情。” 孙氏终于松了口气,回头看向林义,林义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松了松手里的鞭子。 此时秦氏见林义松了鞭子,担心这鞭子抽不下去,心思一转,她又开了口。 “二小姐,你说一个黄花大闺女怎能私下与男子存有私情呢?难道你不知这女儿家家的名节是十分重要的吗?这刘家长子骗了你的感情还好,若是连你的身子也骗了去,你说你往后还如何嫁人?” 这话一落,林义的脸色又变了,手里的鞭子又紧了紧。 林云雪这回聪明了,哭着摇头,“没有,我没有,我与他之间一直都是相敬如宾,从未逾越半步。” 林云雪跪着爬了过去,泪流满面的抬头看着林义,“父亲,请你相信女儿,真的没有……没有……” 林义没有说话,只是哼了一声,甩开了长袍,坐回了桌前。 “大小姐回来了?”随着罗氏的一声叫喊,众人的眸光都落在了姗姗而来的林云锦身上。 林云锦回得有些晚,刚入府门就听说了正厅正在审训林云雪之事,还听说,林义动用了家法,寻思着林云雪这一顿鞭打是免不了了,可谁曾想,想看看那硬鞭抽在林云雪身上的滋味,却没能如她所愿。 “女儿见过父亲。”林云锦微微侧身行礼。 “起来吧。”林义声音稍轻了些,见林云锦入内,这才将手里的鞭子放回了桌上。 “谢父亲。”林云锦微微起身,侧眸看了一眼林云雪泪流满面的一身狼狈,孙氏也是红着眼睛,还未开口说什么的时候,罗氏迎上来开了口,“大小姐,你回来得正好,老爷正要对雪儿用家法呢!” 林云雪并未抬头看向林云锦,只是轻轻的跪在地上抽泣着,她知道,她如今所经历的一切那都是因为林府有林云锦这个嫡女在,她现在所承受的痛苦,都是林云锦带给她的。 孙氏抬手拭着泪,眸里有说不清的情愫,有对林云锦的痛恨,也有想要恳求林云锦相助的急切,甚至还有几分对这个溺水醒来后完全不同于往日里的林云锦有了怀疑之心。 她不会开口相求,如果此次林云锦也如那秦氏一般火上浇油,想要至她们母女于死地,那么林云锦之心就己经很明确了。 即便如此,她也不能撕破脸,就算林云锦心机深重,可她手上还有两个金库,金库一天不到手,那么她一天都不能与林云锦成为敌对,甚至不能轻易的动她。 孙氏的这些心思,她林云锦又岂会不知? 既然自己在此事之上露了面,那林云雪的鞭子就更加不能打下去。 而且林义己有了饶过林云雪之心,她何不让自己来承这份人情,这样也能让孙氏对她的怀疑之心稍减几分。 “父亲,锦儿回府的路上也多少听到了关于二妹今日所发生的事情,这事,二妹确实有错,不只在外丢了人,还连累了林家的名声,按照林家的规矩,理应是要受到惩戒的,可是二妹在外头己被徐家大小姐教训了一番,也算是得到了惩罚,女儿在这里恳请父亲饶了二妹这一次,若要惩戒,就罚她在家禁闭半月吧,也算是因这事避避风头。”林云锦低头替林云雪求情。 这样的一番话让看好戏的三房与四房都揪紧了袖中的手指。 秦氏也不敢再出声火上浇油,她知道,有了林云锦的相求,林义定会点头答应的,她再浇把油,只怕这把火会莫名的烧到自己的身上来,她只好忍了。 孙氏揪着的心也随着林云锦的这番话稍稍放下了,抹了眼角的泪水,接着恳求道:“老爷,锦儿说得对,雪儿这身子骨定是受不了那二十鞭的,请你看在她是你亲生骨血的份上,就饶了她这一次吧,妾身往后定会好好管教她,这半月绝不让她出房门半步。” 林义没有说话,瞪了地上的林云雪一眼,冷冷的哼了一声,起身就要离开。 “老爷,妾身房里今日炖了些大补汤,过去尝尝吧。”秦氏上前扶住了林义,一脸的笑意。 秦氏就想趁着这机会将林义往她园子里拉,虽然没有让林云雪挨鞭子,但至少能让林义对二房厌恶。 林义平日里来她们三房四房五房都少之又少,几乎大多数日子都在二房园子里,她也替林义生了儿女,儿子十三,女儿也十六了,也该从林义的手头上讨点甜头了,现在有了机会,她非得好好把握住才成。 孙氏站在原地,眸里含怒的看着秦氏笑意连连的与林义一同离开了,心里己是恨得痒痒,她也知道,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不只是她一个人的。 这些年来,她令劲敌长郡公主搬出了府,占着林义的宠爱,占着替林家生了二个儿子,她在府中的地位己是根深蒂固,只是个名份问题,虽然此时还不能扶正做嫡氏,可府里从未有人唤过她姨娘,都称她为夫人,三房四房五房她也从未放过眼里,如今三房得寸进尺,刀子己经慢慢的指向了她,那么她也是时候该挥刀斩草了。 然而此时的林云锦也微微低眸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林云雪,这个时候,她也该伸手去扶起林云雪了。 可林云雪并未领情,反而将所有的恨意都归于林云锦,直接甩开了她的手,冷冷的瞪了她一眼,跑了出去。 林云锦手上一空,心里却是带笑的将伸出的手收了回来,转眸看向孙氏。 孙氏皱了眉,想要说什么可又没说,转身有些急切的朝林云雪追了去。 这样一前一后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林云锦的眼里。 林云锦明眸之中荡漾着几丝痛快之意,这对她来说,这只是她对林云雪的一个小小的开始。 还有更好,更绝的,更妙的在等着林云雪母女俩。 “这二小姐也真是不知好歹,小姐替她求了情,免了她一番责罚,不道谢不说,还竟如此对小姐,小姐方才何必替她求情?就应该让她挨些鞭子,长长记性。”一旁的冬儿有些气不过了。 “一顿家法总觉得便宜了她。”林云锦却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淡淡一笑,迈出了步子。 “便宜了她?”冬儿面色怔然的反问了一句,瞬间又皱了眉头,朝小姐追了上去。 “小姐,那可是二十鞭啊?打下去,定会皮开肉绽的,半月都下不了床,小姐觉得这样的惩戒还不够?” 林云锦回眸冷冷一笑,“当然不够。” 府里二小姐因丑事禁足之事很快就在府里传开了。 孙氏最近也很少出门,几乎都在自己的园子里,连一日三餐也是在自己的园子里用膳。 当然,每天她都会准备一大桌子林义喜欢吃的膳食,可林义每天朝归回府之后都去了秦氏的园子里,孙氏几乎见不着林义的面儿,一急之下便病了下来,大夫刚走,孙氏又咳了起来。 而在一旁照顾的林云雪似乎丝毫没有将娘亲的病情放在心里,而是一边伺候着孙氏用药,一边却在想着自己与刘成的事情。 孙氏又咳了几声,林云雪似乎也没听到,手里的药勺转了几圈后,这才盛了一勺送至孙氏的嘴边。 孙氏在林云雪心不在焉的伺候之下接了口药,还差点撒在了被子上。 身边的奴婢连忙持着帕子迎了上来,替孙氏拭去嘴角的汤药痕迹。 林云雪这才意识自己的心不在焉,连忙起身道:“娘亲,对不起,女儿不是故意的。” 孙氏咳了两声,面色有些苍白看着她道:“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难不成你还想害我这个娘亲不成。” “女儿怎敢?”林云雪有些急了,方才竟只顾着想自己的事情,竟忘了娘亲还生着病,手里端着汤药她也端得有些不自在了。 孙氏岂会不知这个女儿的心思,叹了口气,“行了,把药给兰儿,让她伺候吧,你一边歇着。” 林云雪将药递给了身边的兰儿,自己也退至了一边,揪着袖中的手看着娘亲用完了药,这才迎上去,扶着娘亲再次躺下休息。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孙氏看着她道,早就看出了她的心思。 林云雪顾不了那么多,一脸的着急。 “翠儿说刘家都己经向徐家下聘了,娘亲,我不能再这样干等下去了。” “你又想做什么?你可别忘了,你还在惩戒之中,你父亲还在气头上,为你这事,你父亲己有好几日没来我园子里了,这些日子他都歇在秦氏园子里,我连他的面都见不着。” 孙氏说完又接着咳了几声,她也是因为几日未见林义,林义整日都在秦氏的园子里,心里一急就成了病。 咳了几声后,孙氏又咬了咬唇,“现在让秦氏那贱人寻了机会,还不知她会在你父亲耳旁说些什么?” 孙氏一想到这里,胸口的气息就更加不均匀了,连着咳了几声,还带着干呕。 林云雪一边替娘亲顺着气,一边安抚道:“娘亲,你放心,不管秦氏说什么?娘亲是这府里唯一一个为父亲生下儿子的女人,母凭子贵,秦氏的势头是永远都盖不过娘亲的。” 孙氏咳出了眼泪,紧紧的抓着林云雪的手,摇着头,“雪儿,你可别忘了,那秦氏也替你父亲生了个儿子。”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26章 林家病儿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林云雪面色微微一怔,抬眸问道:“娘亲说的是那病儿?” 孙氏重新坐了起来,咳声微微也止住了,叹息着道:“若他不是个病人,这府里当家的只怕就是他们三房了。” 经娘亲提醒,林云雪这才想起这府中还有个三少爷,秦氏所生。 只因为是个病儿,一直养在深苑之中。 林云雪甚至都不记得这病儿长什么模样了。 她只记得当年她还很小,那病儿发了次重病,吐了好多血,府里整整一个月都是在替这病儿寻医。 后来来府中医治的大夫是不少,可没有一个大夫能将这病儿治好的。 久而久之,府里也开始放弃这病儿了。 这病儿也常年用药物所控制着,而且这些药物都是娘亲亲自命人所配制,她也曾问过娘亲,给那病儿服下的是何药物? 娘亲只道是续命之药,还说只要有这药在,这病儿就不会成气候,如今娘亲又提及了这病儿,难道是那药物出现了问题? “女儿曾记得娘亲说过,只要那病儿用药,就不会成气候,而那病儿从未断过药,娘亲又何必担心?” 孙氏凝了眉,忍着胸口的难受,想了半响,这才道:“如果那病儿是一直在用药,按着时间推断,不出一年也该断气了,可那病儿近来竟气色有所好转,就连复诊的大夫也说这病儿病情有了好转。” 林云雪眸中一颤,“什么?难道那病儿没有再用娘亲所配制的药?是三房发现了什么吗?若那病儿真的好了起来,再加上祖母这层关系,那病儿岂不是会危及哥哥们在府里的地位?” 孙氏冷眸一定,一字一句更加强硬了,“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更不会让你的俩个哥哥在府中的地位受个病儿所威胁。” 林云雪点了头,也没再说什么,这时纯良从门外走了进来,“夫人。” “查到了?”孙氏改了改方才的面色,声音也柔和了些。 “嗯。”纯良点了点头,便道:“这刘府急着迎娶徐家大小姐,并不是因为他们俩家有婚约,而是他们刘家在北方的林业,田业都出现了危机,需要一大笔资金周转,现在他们只能迎娶徐家大小姐,借助徐家之力来度过此危机。” 林云雪皱了眉,“原来刘家是看重了徐家的那些家财。” 孙氏却是很平淡,“这也难怪,徐婉婷是徐家最疼爱的女儿,这若是嫁去刘家,定是一笔丰厚的嫁妆。” 林云雪起了身,咬了唇,“徐婉婷这个贱女人,害我至此,我定不会放过她。” 孙氏抬头看向自己一脸愤怒的女儿,勉强动了动身子,“凭你现在这番模样,你拿什么跟她斗?” 林云雪低了头,心里虽虚,嘴上却是仍是强硬,“只要成哥的心还在我身上,我就有资本跟她斗。” 孙氏叹了叹,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轻声道:“雪儿,你要想清楚,如今刘家的产业己经出现了危机,北方近几年来都是大旱,寸草不生,若再不下雨,他们家的那些产业就都不值钱了,你若执意对那刘家长子如此,你往后会要吃苦头的。” 林云雪心里一番闹腾,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娘亲,我若能帮助他们刘家,我是不是就可以……”她的话还未完,就让孙氏出言打断了,“你又在动什么心思?” 林云雪抿了抿唇,有些话想讲,又怕娘亲会生气,可是到了如今,她若再不说出自己的想法,只怕会没了机会。 她想了想,反手握住了娘亲的手,将那些话说出了口。 “娘亲,大姐不是有两个金库吗?我们要来一个,这样就可以帮到刘家了,说不定成哥就不用娶那徐婉婷了。” “你疯了……”孙氏重重的甩开了她的手。 “我……”林云雪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孙氏根本就没有给她机会,脸也瞬间拉了下来,“她的金库岂能用来去帮助刘家,那是给你们两个哥哥留着的。” 林云雪心中更加不悦了,“就知道娘偏心,什么都要留给哥哥们,那我呢?我算什么?” 孙氏怒了眸,语气也狠了起来,“你若敢为了刘成打金库的主意,休怪娘亲翻脸不认人。” 林云雪气得只能咬牙。 她知道娘亲一心只为两个哥哥未雨绸缪,她若再说下去也无济于事,只会更加的激怒娘亲,到时娘亲只怕会时刻防备着她,她若想对那金库动手就有些难了,不如先忍忍,以后再寻机会去打听那金库的下落。 林云雪如今要做的就是缓兵之计。 她得先稳住刘成,不能让刘成这么快就答应娶徐婉婷。 只要她说出金库的存在,凭借刘成爱她之心,定不会这般快的与徐婉婷成亲,她再一边打听林云锦的金库,双管齐下,她就不信斗不过徐婉婷。 风和日丽,秋的气息更加浓郁了,淡淡的秋菊花香扑鼻而来。 坐落在小桥流水之上,听着潺潺流动的水声,林云雪偷偷的跑出了林府与刘成在城西的郊外私会。 林云雪将自己的计划都告诉了刘成,并将林云锦手上握着两金库之事也告知了刘成。 其实刘成也打听过这林家嫡小姐,知道她身份尊贵,乃长郡公主之主,淮南王的外甥女,且不说方才从林云雪那听来的两金库,单凭淮南王这层关系,他还需要考什么武状元,只要淮南王肯举荐,他刘成必能官运亨通。 “成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们刘家度过此劫的。”林云雪将头轻轻的靠在刘成的肩膀之上,面上挂着暖暖的笑意,可这话说了出去,本以为刘成会有很大的反应,谁不曾想,刘成竟半天不答她的话。 她微微抬起了头,看向此时的刘成。 刘成却是面无表情,正在心有所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成哥……”林云雪唤了他一声。 刘成这才从自己的那些心思之中回过神来,伸手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朝她一笑。 “我知道了,雪儿,你有心了。” 林云雪微微羞涩一笑,重新靠在了他的肩膀之上,“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你一定不能负我。” 刘成也将脸轻轻的压在了她的头上,抱她更紧,“雪儿,你放心,我的心里一直都只有你。” 林云雪脸上红得更快了,这一刻她似乎很享受在刘成怀抱里的感觉,暖暖的阳光洒在他们的脸上,她也似乎越来越喜欢这般暖心的怀抱了。 “不好了,三少爷又吐血昏迷了……” 夜深,天空还下着雨,整个府里随着这声叫喊声,都亮堂了起来。 几房里的人都撑着伞来到了这府中最清净的地方。 当林云锦进来之时,只见三姨娘秦氏满脸泪水,不知所措的偎依在林义的怀里,“老爷,辰儿他……” 林义皱着眉头,安抚着怀里的秦氏,“你放心,张大夫是京城中有名的大夫,辰儿会没事的。” 内室里的大夫还在紧张的抢救着这府里未见过世面的三少爷,林沐辰。 “林大人。”大夫满头汗水的走了出来。 房里的几人都跟着林义迎了上去,“大夫,犬儿的病情如何了?” 大夫拭了拭额头的汗水,点头道:“大人放心,三少爷己经醒来了。” 全场人都松了口气。 林义握着的拳头也松了几分,这才道:“多谢大夫。” 三姨娘秦氏与林云蕾娘俩搀扶在一起,紧抓着胸口的手也微微松了一分。 “依大夫多年的经验,犬子这病……”林义有些说不下去。 好再大夫接了话,“三少爷自小身子薄弱,这么些年来也一直是用药物养着,近几日老夫前来复诊,还觉着三少爷病情有了好转,今日又突然吐了血,怕又是病情恶化了,好再今日抢救及时,保了条命,大人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林义方才才落下的心又悬了起来,这一刻,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朝身边的管家扬了扬手,将大夫送出府。 大夫一走,秦氏就忍不住了哭了起来,“老爷,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辰儿,辰儿可是你的儿子啊。” 林云蕾也跟着娘亲哭了起来,“父亲,辰儿还这么小,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 林义抚着额头坐回了桌前,回桌的步子都有些踉跄。 孙氏上前替林义倒了一杯茶,这可是她孙氏这些日子来见他的第一面。 林义抬头看了孙氏一眼,接了她手中的茶,喝了一口,又放回了原处。 孙氏见他喝了茶,有些话也便说了出来,“老爷这些年为了辰儿也是访遍了全国各地有名的大夫,每个大夫都是摇头而去,这都是命,要怪也只能怪辰儿命数如此。” “你……”秦氏泪流满面的看着孙氏,恨不得扑了上去。 孙氏面上有了一丝喜色,这些日子她为了等林义的身影入她的园子,等出了病,林义仍是未曾来看过她一眼,这是林义第一次对她这般狠心,林义会如此,都是秦氏在林义面前嚼耳根,如今秦氏的儿子要死不活的躺在那儿,看她秦氏还能嚣张几日。 而这时,孙氏朝身边的罗氏使了个眼色。 罗氏先是面色有些怔然,而后压了压心底的那丝害怕后,说道:“老爷,妾身老家曾也有过像辰儿这种类似的病儿,妾身还听说,那病儿娶了房妻子,借此来冲喜,后来这身上的病就好了,也不知这方法辰儿用不用得上?” 林义抬头看着罗氏,在心底想了想,而秦氏想都未想,直接扑到罗氏面前问道:“玉红,你老家当真有过这样的事情?” “我……我哪敢在老爷面前胡说八道啊……是真的有过这样的事情。”罗氏说话有些遮掩,手里的帕子也揪得有些紧了。 林云锦将罗氏的神情收在了眼底,虽没说什么,但也知这罗氏的说法是道听途说,要不就是受人威胁。 孙氏竟然没有反驳这一点,那就说明孙氏也是赞同罗氏的说法。 娶亲冲喜怕只是个晃子!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27章 淮南世子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那好,我现在就去请示娘亲,给辰儿娶房媳妇入府冲喜。” 林义也赞同一试,起了身,便往老夫人于氏的园子走去。 孙氏也跟了上去,如今秦氏儿子病危,自然不能服侍林义,这孙氏便有了接近林义的机会。 很快,林府就为这病危的林沐辰娶了房媳妇。 听说是乡下的丫头,生辰八子吻合,就以最快的速度娶回了林府。 林云锦见过这乡下丫头一面,长相敦厚老实,肤色有些黑,身条也偏瘦,南方口音,据说还比林沐辰大五岁,今年刚满十八,名唤红柳。 夜深人静之迹,林云锦每个月的十五月圆之夜,她都会做同样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前往府中的深苑之中看看那病儿。 她记得她第一次去深苑之时,她那时才十三岁。 当时她无意间听到了孙氏与这深苑之中的一名老婆子的对话,便知孙氏在给当时还只有八岁的林沐辰喝一种药。 当时她不懂,那是一种什么药? 甚至,她还傻傻的问过孙氏。 孙氏却解释着说,那是给林沐辰续命的药。 重活一世,她见到了深苑之中的林沐辰,重病缠身,瘦弱如材。 她动了心思,偷偷的换了深苑之中老婆子伺候林沐辰喝下的汤药,还将这汤药托和硕公主送至太医院验证。 和硕公主告诉她,那药里含有一种毒药,只要连服用四五年便会丧命。 算着时间,林沐辰喝那毒药己快满五年了,若再不救他,林沐辰必死无疑。 她便托和硕公主让宫中的太医配制了一种解药,每逢十五月圆之夜,她就会去深苑给林沐辰送一个月的解药。 林沐辰起先不信她。 直到一次,她带着他亲眼所见那老婆子给他下药。 林沐辰这才懂了,原来并不是自己有病,而是从一开始就有人想要他的命。 也许是时间快满五年了,孙氏没有见到自己该见到的,起了疑心,便暗中调查林沐辰是否己经察觉到了她在药中下毒一事,没有再继续喝她的药。 林云锦早就做了安排,将这事情归于那老婆子身上,让孙氏误认为那老婆子变节,不再为她办事,来个窝中反。 孙氏不敢打草惊蛇,只能偷偷的将那老婆子送出府,再想出这娶亲冲喜一出,安排个乡下丫头红柳来接替那老婆子任务。 而林云锦今日冒险来深苑,仍是想要提醒林沐辰。 “大姐,你来了。” 借着浅浅的月光林云锦从窗而入,林沐辰便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悄悄走近,还叮嘱着他,“小点儿声。”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林云锦坐在他床边,替他理了理身上盖着的被子。 “辰儿记得你的味道。”林沐辰苍白的脸上带着笑意,这样的笑容,他只有见到这个大姐之时,他才会有。 林云锦从袖中取出一瓶丹药,递向他,“记得我的味道还不行,你得记住我的话,那些药不能再喝了,还有,小心防范父亲为你娶的那乡下女人。” 林沐辰眸中一颤,“她也要害我?” 林云锦点了头,“想活命,就不要相信任何人。” 林沐辰半响没有说话,手下的被子狠狠的揪在了自己的手中。 他每天都活在恐惧之中,一直以为自己活不过十八岁,也开始慢慢的接受这种命运。 直到林云锦的出现,他才发现自己的命运竟然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在那些恶人的手中,他决定好好的活下去,将来定要让那些害他的恶人得到该有的惩戒。 他抬起了双眸,看着面前这个自己从未看清楚过的大姐,他只熟悉她的味道,因为每次她的到来都是深夜,都无法看清她的面容。 有几次,他想要到前院去走走,深苑的下人总不让,说他身子不好,怕出事,他们担待不起。 所以他只能令自己快些好起来,走出深苑,这样就能看到她的样子了。 “就算是死,我也相信大姐。”他松开了揪紧的被子,这是他第一次伸手去握住她的手。 握着的手有粘湿感,那是汗水,还有颤抖,那是害怕,他握得她好紧,好紧。 她也附手握住了他的手,紧了紧,“傻孩子,大姐不会想你死。” 林沐辰知道,这府中只有她才是真心待他。 就算是秦氏,他的生母,也只是把他当作争宠的棋子,秦氏也早己放弃了他,多久才会来看他一次,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的亲姐,林云蕾,从未靠近过他的床,据他猜测,是怕他过病给她。 至于林义,他记忆中的父亲,但凡听到他的声音,那都是他与大夫之间的谈话,他也不记得自己的父亲到底是长何模样? 林云锦,这三个字己经长在了他幼小的心里,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 林府的半月禁闭一过,二小姐林云雪得到了自由。 这几天常往林云锦的园子跑动,不是送这个就是送那个的。 吃的喝的每天桌上都会摆满,林云雪的心思,林云锦还是知晓的,只是不想刻意去说穿罢了。 然而府里也迎来了一位贵宾,淮南世子,林云锦的表哥。 “给世子爷请安。” 莫子轩乃淮南王之子,据说是淮南最美的男子,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浓眉柔情,风流潇洒,常常一脸的坏笑,不知夺走多少女子的心。 “都起来吧。”莫子轩长袍入坐,有些疲倦的半靠在桌前。 他在人群中找了找,一个个看过去,仍没有找到目标,又四周望了望,这才问,“姑父,我那锦儿表妹呢?” 林义连忙答话,“臣己经让人去请了,马上就会过来迎接世子爷。” 莫子轩点了点头,又朝人群中看了看,眸光有些坏的落在了人群之中一身粉衣的林云蕾身上,微微勾了唇。 林云蕾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眸光,连忙接过身边走过的奴婢手中的茶水,走了上去。 “世子爷,你先坐会儿,喝口茶,大姐马上就会过来了。” 莫子轩眸光定在了林云蕾的脸上,这样的眼神,竟让林云蕾有些羞涩,连忙低了头。 “本世子没记错的话,你就是这府里的三小姐蕾儿姑娘。” 林云蕾巧笑嫣然,更加羞涩了,“正是蕾儿。” “三小姐可是越长越漂亮了,本世子还差点没认出来。”莫子轩轻轻的从她手中接过茶杯,抬手抿了一品,一笑,只道:“不错,好茶。” 而这时,秦氏也走了上来,笑着道:“世子爷也有好几年没来林府了,可是越来越有当年淮南王年青之时的风范了。” 林云蕾见娘亲走了上来,连忙退步至娘亲身后,时不时的偷瞄一眼莫子轩,心里己是乐开了花。 身在一旁的林云雪自然知晓那林云蕾的小心思,不屑的白了她一眼,在她耳边轻声道:“淮南世子出了名的风流,府里的姬妾如云,三妹妹可要小心了,不要一时欢喜蒙了心,到时丢了清誉,还落个没人收货的局面。” “你……”林云蕾气得牙痒痒,可又不能在莫子轩面前发脾气,方才才让莫子轩注意到自己,绝不能因为林云雪的一句话而失了态,她忍了忍,转头不再理会。 “虎父无犬子,世子爷是淮南王唯一的嫡血,自然承了淮南王的英勇风姿。”孙氏走了上来,看了秦氏一眼,秦氏竟然退后了一步。 林云雪也趁机从身边的奴婢手中接过一盘糕点,走了上来,将林云蕾挡在了身后。 她的美貌可是从来都胜过林云蕾,欲要将糕点送至莫子轩面前之时,他突然起了身,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林云雪本来还以为莫子轩是朝她走来,谁料竟一眼都未看她,直接跃过了她。 她的身后己经传来了莫子轩带笑的声音,“你这林家大小姐终于肯露面了?” 转头望去,林云锦一身白衣胜雪从正门走了进来,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不是堂堂的淮南世子爷来了吗?我林云锦哪有不露面的胆?” 林云雪咬了咬唇,将手中的糕点重新递至了身边奴婢的手中。 林云蕾自是一笑,“二姐这讨好之意,世子爷一眼都未曾看过,真是可惜了。” “你……”林云雪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林云蕾这以牙还牙的机会还真是来得有些快! “还是一点儿没变,这嘴巴还是那小时候那么厉害,来,丫头,让表哥好好看看。”莫子轩围着林云锦转了一圈,深眉微微皱了起来,“瘦了。” 瘦了吗?林云锦自己都未察觉到。 莫子轩一个大气的转身,直接看向林义。 林义连忙反应了过来,朝身边的孙氏吩咐道:“赶紧去换了府里的厨子。” “是。”孙氏连忙迈步去张罗了。 整个府里因为淮南世子莫子轩的到来,又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 莫子轩虽然话不经意,但自有他的用意,只要他一句话,整个林府就得围着他转。 晚膳特意换了厨子,林府设宴为淮南世子接风洗尘。 晚膳还算满意,用过晚膳,莫子轩与林云锦坐在亭间,桂花清香扑鼻而来,皓月挂在高空之中,月色迷人,耳边也传来了令人陶醉的琴音。 莫子轩疑了眸,问道身边的随从,“这哪里来的琴音?” 随从堪察了一番后,这才回话,“回世子,琴音自西面而来。” 林云锦一笑,抬起手边的茶水轻抿了口,将玉杯玩转在自己的手中,淡淡的道:“白天说人家越长越漂亮了,晚上听到这样的琴音不足为怪。” 莫子轩坏坏一笑,将那白皙的脸凑了过来,朝她吹了口气,“丫头这是在吃醋了?” “吃醋?”林云锦睁着眸看着他。 他仍是坏坏一笑,坐直了身子,“不是吗?小时候是谁成天嚷着要嫁给我的,现在长大了就不认帐了,还是在生表哥的气?不过丫头你放心,那蕾儿姑娘再漂亮,在表哥心中啊,也不及我家丫头的三分。” !! 第28章 是她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林云锦有些勉强的在嘴角划上一道弧度,“世子爷啊世子爷,我可不是你府上的那些莺莺燕燕,你的这套对付我家三妹还有用,我就算了吧。” “不领情?”莫子轩微微眯了那柔情双眸。 林云锦不答他话,笑着淡淡摇了头。 “没良心。”头上一痛,被他戳了下,丢下三个字转身就离开了。 林云锦看着莫子轩摇头晃脑的离开了。 心下思绪也慢慢的展开来,她没有想到莫子轩会突然而来,她猜想应该是看到了她写给淮南王舅舅的信。 这样也能理解,莫子轩这一上门就对这府里这也不满那也不满的。 她知道莫子轩分明是在帮她,可是他却用错了方式。 不过这样也好,也算是提醒提醒这府里的某些人。 林云锦回到了屋中,想着莫子轩夜间没有用多少膳食,怕他饿着,便又吩咐冬儿去做些糕点给他送去。 可不到一会儿,冬儿却拿着并未动过的糕点回了屋里。 林云锦正在案前翻看着书卷,见冬儿手中的糕点,微微皱了眉头。 “这些点心不是让你送去世子爷的屋中吗?怎么都折回来了?” 冬儿一叹,将糕点放回了桌上。 “小姐,世子爷他根本就不在屋里,我见他不在,觉得这些点心可惜了,就拿回来了。” 林云面色微微一怔,连忙放下手中书卷反问了一句,“你说他不在屋里?” 冬儿点了点头。 林云锦心下瞬间一紧,“可知道他去了何处?” “谁不知世子爷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百花楼啊。”冬儿一脸的嫌弃。 “今日是初几了?”她又接着问道,算着日子,她眼前恍过前世的记忆。 “初三啊。”冬儿想了一下,又接着道:“听说还是民间的百花节。” 坏了。 百花节,正是百花楼选花魁之日。 前世也正是百花楼选花魁之日,莫子轩在百花楼惹下了祸事,被人打断了腿。 她怎么能忘记此事呢? 不行,林云锦站了起来,她不能让莫子轩有事。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冬儿走了上来,不知小姐在做什么?而且还换上了男儿装。 林云锦换好男装后,朝冬儿吩咐道:“你速去告诉父亲,就说我在百花楼出事了,让他派人来百花楼助我。” “什么?小姐,百花楼那种地方你怎能去?而且让老爷知道,老爷定会责怪小姐的。”冬儿急白了脸。 林云锦朝她摇了头,“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怕表哥有危险,你快去告诉父亲。” “好。”冬儿点头离开了,林云锦也大步寻后门离了府。 一路赶至百花楼,一身男儿装的林云锦自然很容易进入百花楼。 楼内粉红轻纱随风飘逸,飞舞间阵阵浓有香味袭面而来,引得林云锦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缕缕轻纱后,朦胧可见数道妙影交错,环肥燕瘦,姿态各异,风情万种。 “客官,第一次来我们百花楼吧,我跟你说,我们百花楼……”迎上来的是一名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身材丰韵,一看便知是这里的老鸨。 林云锦看了老鸨一眼,并未答话,而是直接朝楼上走去。 老鸨面色微怔,下一刻又扬着手里的帕子笑着追了上去,“公子,你等等……” 老鸨三步做两步,直接追上林云锦挡在了她的面前,“公子,这般着急,是来找人?还是……” 老鸨的话还未完,林云锦便从袖中拿出一片金灿灿的金叶子亮在老鸨面前。 “我找人,一个比我高个头的男子,皮肤白皙,五官精致,身着米白长袍,腰间挂有一块上好的和田玉,玉佩上有个轩子,南方口音,若你能带我找到他,这片金叶子就是你的了。” 那金灿灿金叶子自然是入得了老鸨的眼,晃得她用帕子掩了掩眼睛,面上的笑意更深了,却未伸手去接那金叶子,只是带着几分疑心的将林云锦这身男儿装上上下下又打量了一番。 林云锦有些不自然的微微低了眸,这老鸨的眼睛可是锐利的狠,说不定己经看出了她的女儿身。 老鸨脸上的深笑又加深了一分,“公子莫不是……” “不是,他是我的表哥,家中有急事,需要他立马回家一趟。”林云锦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又从袖中掏出了一片金叶子,亮在老鸨的面前。 老鸨此时完全受金叶子所诱的亮了双眸,连忙伸手去接,“好嘞,听公子这么一说,今晚还真有这么一个客人,正在我们今晚百花楼当选的花魁媚儿姑娘房里快活着呢。” 果然是花魁争选之日,莫子轩也果然争到了花魁之夜。 林云锦急了,又拿出一片金叶子,“花魁是哪个房间?” 老鸨眼睛再次一亮,指着靠左的方向道:“三楼,东南方向的紫东阁。” 林云锦顺着老鸨所指的方向望去,将手里的金叶子直接放在了老鸨的手里,“拿着。” “谢谢公子。”老鸨笑得合不拢嘴了,擦了擦手里的三片金叶子,摇摇曳曳的下了楼。 林云锦朝楼上快速的走去,顺着老鸨所指的地方,一步一步加快了脚步。 还未到达紫东阁,耳边就传来了带着争吵之意的对话。 “这位公子面生得很啊?”说话的是一名身着青色衣袍的肥胖男子,肥头大脸,嘴角还带着一颗豆大的黑痣,肥胖的肚囊左侧挂着一块玉佩,手里还扬着一把折扇,不停的在手中敲打着。 莫子轩提着一壶酒,步子微有些踉跄,像是有了几分醉意,饮了一口酒,微眯着眼睛朝前方拦着的肥胖男子看去,停了脚下的步子,显然己经认出了前方拦路的肥胖男子。 莫子轩得意的哈哈笑了一声,“这京城这么多人,难不成这位公子都得认识,真是不好意思,今晚抢了你的风头,谁让本公子对媚儿姑娘一见倾心呢?” 肥胖男子怒了眸,手里的折扇敲打的节奏也慢了下来,“小爷我今晚就是冲着媚儿姑娘而来,你若识趣,就将媚儿姑娘让于小爷我,拿着这些银票离开这里,否则……” 莫子轩不以为然的打断了他的话,“否则如何?本公子活了这么久,最讨厌的就是受人威胁,这媚儿姑娘本公子今晚还真是要定了。” 说罢,莫子轩将手中的酒壶直接甩在了地上,踉跄的又迈起了脚下的步子。 “敬酒不吃吃罚酒,给小爷我上……”肥胖男子折扇向上一打,身后的几名粗壮的男子便迎了上来,“是。” 莫子轩虽是养尊处优惯了,但也时常被淮南王拉去军营之中练武,也曾拜军中左将军为师,习武己五年,虽称不上武功高强,但多少自我防卫的本领还是有的。 一瞬间,几人就陷入了打斗之中,莫子轩一人对抗五个,由于手无任何兵器,显然没有占到上风,连连被击退,躲闪。 这样的一幕己落入了另一个阁间坐着的慕容言止眼里。 慕容言止正喝着手中的酒,听着潺潺的琴音,好像丝毫没有将外头打斗的场面放在眼里。 “殿下。”身边的冷彝看着外面的打斗声轻唤了一声。 慕容言止仍无任何的表情变化,放下手中的酒杯,只道:“不要轻举妄动。” “是。” 林云锦爬上了三楼,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寻着方才争吵的声音寻去。 刚一转角,就见那所谓的紫东阁打了起来。 那打起来的人还真是她要找的人莫子轩。 对方有五人,莫子轩就一人。 莫子轩身边跟着的随从呢? 定是莫子轩怕随从坏事,打发着随从去喝花酒了。 林云锦纠着一颗心,越看越不对劲。 莫子轩虽是她外祖父的嫡孙子,可并没有继承外祖父战场无惧神勇的血统,自小就不好好炼功,现在竟连几个小市井都打不过。 就在她焦急无比,连办法都还没想到之时,只见一个胖子手持长凳要向莫子轩劈下去。 林云锦眼前一黑,什么也不顾的冲上去,挡在了莫子轩的身后。 那一刻,林云锦只觉得背后一阵剧痛,她口中的一声小心还未出口就被劈得两眼昏花了,头上盘着的长发也在这一瞬间垂落而下,顿时让在场看热闹的人都愣住了。 “是个姑娘。”在场中的人有人惊讶的喊了出来。 莫子轩一个转身,反手抱住了身后的林云锦,脸色苍白,瞪直了眼,“丫头……” 林云锦只觉得后背好痛,痛得连声音都快发不出来了。 她紧紧的抓着莫子轩的手臂,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的掐了他一下,“莫子轩,你竟给我惹麻烦……” 她的话还未完,两眼发黑,似乎再也睁不开了,连手上力气也快快消失了,抓着莫子轩的手一点一点的松开,直至无力的滑落至地上。 “丫头……”莫子轩着急的喊了出来。 这一声引得旁边阁间的慕容言止终于抬头看了过来,一双冷眸一瞬间竟定在了那倒在地上的林云锦身上。 “是她!”慕容言止声音有些急,连脸色也变了,“救人。” “是。”冷彝跳出了阁间,直接将那五人打了个落花流水。 慕容言止也快速的出了阁间,等他走近地上倒着昏迷的人之时,二话没说,直接从莫子轩的怀里将林云锦抢了过来。 “你……你是何人,你要带她去何处?”莫子轩站起了身,因为腿上受了伤,连着两下才站直身子。 “先管好你自己。”慕容言止丢下冷冷的一句话,抱着林云锦转了身,脚下一点,跃过那条走廊,直接跳下了窗子。 莫子轩欲要追上去,可慕容言止速度极快,他又受了伤,一运功,加上腿上的伤,痛得他根本无法追上去,只能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他的眸中。 马车上,慕容言止让手下加快了马车的速度,又担心车速过快,受伤之人会更加的痛,他便将她抱在了怀里,还将自己的披风盖在了她身上,他发现她在他怀里一直打着冷颤,他知道那是她在痛。 “你……你是谁?”林云锦痛得连声音几乎都发不出来,咬着唇,强行让自己问出了口。 因为她能感觉到这个怀抱极其的陌生,抱着她的不会是莫子轩。 !! 第29章 养的女人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慕容言止没有说话,黝黑深邃的眸子透着异样的冷。 突然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力气很小,像是她在拼尽全力想要撑着他的手而支起身子看看自己躺在了谁的怀里? 慕容言止没有松开她的手,反而顺手握住了她。 感觉她在不住的颤抖,他握得更紧了,“不要动,你伤得很重。” 林云锦听到了陌生的声音。 她猜对了,她如今躺在了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她微眯着的眼睛又重新无力的合上了。 她痛得己经没有任何的力气再去探寻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那疼痛感己经压过了她强硬的意志,让她重新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此女是何人?” 门外把守的冷家兄弟,冷俊撞了撞身边的冷彝问道。 冷彝朝屋内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她就是那冰蚕丝罗裙的主人,淮南王的外甥女。” 冷俊直了眼,有些吃惊的道:“那殿下为何还要救她?今晚若是被那些混混处决了,殿下不是省了一桩心事?” “殿下说留着,杀了可惜。”冷彝答道。 其实他也不知殿下是何意? 但他清楚的记得,今日在百花楼,这名女子还未出现之时,殿下分明是置之不理的。 直到这名女子受伤出现,殿下的面容有了变化,而且不惜在百花楼暴露身份,改变所有的计划也要救这名女子。 “什么?这世间还有殿下觉得杀了可惜的人?”冷俊更加不解了。 他知道,依殿下的性子,这名女子根本活不到现在。 殿下竟然还不杀? 还觉得杀了可惜? 这女子当真这般重要? 也正是冷家两兄弟各不解之时,屋内的慕容言止传来了问话,“元君可来了?” 冷俊一颤,连忙回过神来,答了话,“回殿下的话,己经让人去请了,应该很快就会到。” 屋内床榻之上躺着的林云锦仍还在昏迷之中,面色苍白如纸,秀眉皱起,额头汗水淋漓,像是在恶梦之中,又像是在强忍着身体上传一的痛苦。 一名白衣男子正在为她诊断身上的伤势。 来者正是玉龙山庄的少主,许元君,神医圣手,大家称之为元君圣手,妙手回春,生性风趣幽默,风度翩翩,最讨女人欢心,与慕容言止同出一门。 “她怎么样了?”慕容言止看着许元君走了出来,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问道。 许元君看着一惯面无表情的慕容言止,今日竟为了一个女子眼神微微有了松动。 许元君面上不由得一笑,“从哪带回来的美人儿啊?伤得如此之重?” 慕容言止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只再问,“还有救吗?” 许元君用帕子擦了擦手,坐回了他的面前,“我许元君的手中死过人吗?” 慕容言止不再说话,垂着眼睑神情又恢复了淡漠。 许元君故意低低叹了一声,“人是死不了了,可是这头部受创,压迫了神经,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怕是……” 话未完,慕容言止直接接了话,“瞎了?” “瞎是肯定的。”许元君唇角微微勾了起来,看了一眼慕容言止有了变化的表情,又接着补了后话,“放心,不过只是瞎一段时间而己。” “元君,你这话到一半的性子何时能改?”慕容言止抿了薄唇,像是在心底抽了口气,起了身,面向窗外。 许元君抬头看了一眼靠在窗前的背影,低低一笑,“话说,她是你什么人啊?” “路上捡回来的。”声音冷冷,他并没有回头。 许元君微微皱了眉头,“捡的?路上那么多人,你怎么唯独捡了她回府,她不会是你在外头养的女人吧?” 慕容言止没有再答话,眸光有些远的看向窗外。 这样的沉默,令许元君停下了手中的笔,又接着说道:“话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留个顺眼的女人放在身边了。” “你的话越来越多了。”慕容言止转了身,冷眸看向许元君手下未完的药方,“专心写药方,不能让她瞎。” 许元君玩味一笑,低了头,一边写着药方,一边道:“楚王殿下就放心吧,一月后,我定会让她完好无缺的出现在你面前,再说了,人家姑娘这双眼睛如此之美,我还真舍不得让她瞎。” 慕容言止的冷眸直入许元君的眸里,许元君微微一震,浅浅勾了唇,连忙换了种语气,“说笑的,你的女人,我哪敢动?” 林府整晚也都是乱成了一片。 府中嫡小姐林云锦己不知去向,好再慕容言止派人传来了口信,这才让全府上上下下松了口气。 林义昨晚带人围攻百花楼之时,慕容言止的人己平息现场的打斗,也正是慕容言止带着林云锦离开之时,以免让人实破身份,慕容言止的人也马上撤了回去。 因为莫子轩身受重伤,林义只能先将受伤的莫子轩带回府中医治,再派人四处寻找林云锦的下落。 好再林云锦与莫子轩都并无事。 经过整整一晚宫中太医的医治,莫子轩全身上下除了皮外伤之外,就属右脚伤得最重了,右脚伤了经脉,太医交代需要静养一月。 府中都知府里的五小姐林云夕略懂些医术,林义便安排林云夕前来照顾莫子轩。 莫子轩睡了一晚,待到他微微睁眼之时,己到了次日午时。 外头阳光很些大,刚睁眼之时还觉得有些刺眼,随着脚上一痛,他这才想起昨晚自己惹出来的混蛋事儿。 想起林云锦替他挡了一击,还被陌生人带走了。 一想到这,莫子轩急了,连忙掀被欲要下床,正好林云夕端着药推门而入。 “世子爷,你身上有伤,还不能起来。” 林云夕放下手中的汤药,连忙迎了上去阻止他。 他随着脚上一阵剧痛,又重新躺回了床榻之上。 “就说不能乱动了,你伤在腿上,现在只能躺在床榻之上。”林云夕,扶着他躺正了一些,又提着被子重新替他盖上。 手上一紧,他紧紧的抓住了她,抓得她都有些疼了。 “告诉本世子,丫头如何了?” 林云夕想了一下,莫子轩口中所说的丫头应当就是大姐林云锦了。 “大姐她还未回府,但己有人往府中送过信了,说大姐的伤还要几日才能恢复,得在外头多住几日。” “不行,我得去找她。”莫子轩还要坚持起身,两下动弹,支撑不住,又躺了回去。 林云夕抿唇一叹,“世子爷还是躺下吧,这脚上的伤,伤经动骨一百天,若再走动,只怕日后就得躺在床上了。” “这么严重?”莫子轩皱紧了眉头,便不再动弹了,抬手轻轻的抚了抚自己那受伤的脚。 “夕儿怎敢欺骗世子爷。”林云夕转身便去拿药,端了药过来,送至莫子轩的手里。 莫子轩接过药,抬眸仔细的将眼前这水灵的姑娘多看了一眼。 “你是这府里的五小姐?” 林云夕点了头,莫子轩便不再问了,将一碗药没有抽嘴的直接喝了下去,将空碗递向她。 “那送信之人可还在?” 她接过空碗,摇了摇头,“不在了,不过父亲说此人带来了大姐的信物,是大姐无疑。” 莫子轩仍还是不放心林云锦,可是自己如今有伤在身又无能为力,也只能相信这林云锦是被人所救,如今己无性命之忧。 一瞬间他真恨自己惹出的破事,还连累了林云锦。 他本来是偷偷看到了林云锦写给他父王的信,想着林云锦需要可靠的帮手,自己便偷偷来了。 结果还没开始帮她的忙,就给她惹出了祸事来。 “世子爷醒了?”门外传来一声清亮的声音。 抬眼望去,林云蕾一身紫红,巧笑嫣然掀帘而入。 “你让让。”林云蕾嫌林云夕挡着了她的位置。 林云夕无奈,只好腾出位置,向桌前走了去。 林云蕾上前侧身行了个礼,柔声问道:“世子爷,你醒了,有没有想吃的?蕾儿去为你做。” 莫子轩看了一眼她,再想起昨晚那莫名而来的琴音,林云蕾的那些心思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再说了,以他莫子轩的风度与身份,哪个女人不是见了他就往他身上蹭,己经不足为怪了。 既是这样,那他也试试她。 他抿了抿唇,浅笑着道:“经三小姐这么一问,本世子还真有些饿了,三小姐凑近一些,本世子告诉三小姐想吃什么?” 林云蕾心头喜了,让她靠近,难道他想做什么? 想到这里,林云蕾就觉得心跳加快了。 她提着裙子轻轻的坐在了床榻之上,倾着身子往他的身上靠近。 “三小姐真香。”莫子轩微眯着眼睛,在她的耳边柔声调情的说道。 林云蕾的心跳得更快了,脸上不由得染上一丝红晕,羞涩感袭来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这样的一幕让循规守矩的林云夕收在了眼底。 她心下一紧,扑上来,就将林云蕾从莫子轩的身上拉开了来,“三姐,你过来。” 林云蕾莫名的被林云夕拉开来,自然不悦了,“你做什么?” 林云夕怒眸看了一眼床榻之上还带着诡异笑意的莫子轩,心里更急了,压了压声音,小声的向林云蕾提醒道:“男女授受不清,三姐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能与世子爷靠得这般近,这让人瞧见了还以为……” “以为什么?我的事何时要你管了,你给我出去。”林云蕾丝毫不在乎的打断了她的话,反而还认为是她破坏了她的好事。 “可是……”林云夕咬了咬唇,有些话又不能说得太直白,站在原地并没有离开。 她也不敢离开,这莫子轩是什么人,她也有所耳闻,此次害大姐失踪,自己重伤而归,都是因为他风流成性惹出来的祸。 若她离开,凭借莫子轩的风流性子,还不知对林云蕾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正在她犹豫不决之时,林云蕾伸手狠狠的掐了她一把,使着眼色小声的骂道:“我的话你没听见吗?还不快出去,是不是又皮痒了?” 在林云蕾的狠色之下,林云夕只好选择离开了,若她还留在此处,以林云蕾性子还不知会对她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步子有些慢,只听到帘子后的林云蕾与莫子轩欢笑的声音,总觉得刺耳,林云夕步子便放得更快了。 !! 第30章 瞎了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林云锦受伤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府坻。 当然二房孙氏与林云雪也是相当的着急,这林云锦受伤下落不明,那就等同于那两个金库也会面临着下落不明。 孙氏当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寻找林云锦的下落。 可是送信至府上的人,行踪极其的隐蔽,她根本无从下手。 次日,林云雪也将刘成约了出来,还将林云锦受伤的事情都告诉了刘成。 刘成听后,面容大变,扣着她的肩膀直问。 “什么?她受伤了,伤到哪了?严不严重?” 林云雪看到刘成这般的面容变化,随着肩膀上的力度,她心里一颤,“怎么她受伤了,你比我还紧张?” 刘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常,连忙松开了她的肩膀,有些失色的转了眸,“我,我这不是忧心那金库钥匙吗?” 刘成改了改面色,稍减了几分失常,“我是怕她有事,到时没了金库钥匙,你我又不能在一处了。” 林云雪这才心里舒适了,面上又微微染上了一丝羞涩,重新偎依在了他的怀里,手指轻轻的划弄着他的胸膛。 “成哥,你就放心吧,我娘己经让人去找她了,据那送信之人所说,她现在应该还无性命之忧,只要找到她,我娘便会想办法把她接回来,只要她回了府,那钥匙迟早都会是我们的。” “还是雪儿聪明。”刘成故作一笑,将她抱得更紧了。 林云雪在他的怀里幸福眯着眼,感受这些日子里以来久违的温暖。 突然一下,她睁开了双眸,面色微微出现了一丝紧张,不再笑,从他的怀里抽出身来,抬眸看向他。 “成哥,你答应我的事情,你跟你娘亲可都说好了?” 刘成面色微微颤了一下,连忙点头,“放心吧,娘亲己经答应了,她会想办法暂缓婚事,只要你能拿出一个金库,刘徐两家马上就可以解除婚约。” 林云雪抿着唇又笑了起来,重新投入了他的怀里,眸光一瞬间也变得狠唳起来,心里暗自道,徐婉婷,我林云雪定会让你成为全京城最大的笑话。 天色渐晚了,竹屋中的林云锦睡了一小会儿。 醒来后,她的眼睛是用白色纱布蒙着的,总感觉有些不适应,抬手又抚了抚。 “别碰。”许元君的声音自左侧而来,听着脚步声,渐渐近了。 直到感觉到了熟悉的药草味儿,她这才确定是昨日医治她的大夫坐在她的身边。 她伸手四处摸索着,好像想要摸到大夫的所在。 许元君也自知她的意思,将手附了过来。 她有些害怕的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声音也颤抖了起来,“我怎么了?我是,是瞎了吗?” 许元君唇边淡淡一笑,将她那颤抖的手重新放入了被子之中,安抚道:“没那么严重,只是暂时的。” 双手被许元君放入了被子之中,手上的触感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她记得昨日被人抱在怀里,也有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她,但又不是这种感觉。 她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是你救了我吗?” “你的伤是我医治的,可你的人却不是我救的。”许元君微微替她理好被子,起了身。 不是他,根据他身上的独特的药草味,他应该是名大夫。 她微微抿了抿唇,又接着问道:“谢谢你治好了我的伤,你能告诉我,是何人救了我吗?” 许元君微微拧了眉头,难道此女真是慕容言止从路上捡回来的,他们之间并不相识,不然,此女不会问这样的问题? 既然此女不知慕容言止的身份,那他也不妨透露。 他微微一笑,挪了步子,“等他回来,你自己问他吧?” 感觉到他的离开了,林云锦心下有些急了,“你要走了吗?你要去哪?” “你都醒了,我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许元君顿下了步子,轻回了头,看着她面色有了紧张之意。 恍然间,这样的神情,让许元君竟有了一丝错意,是似曾相识吗?记忆之中似乎在哪儿见过? 林云锦感觉到他停了下来,连忙出口又问道:“我该怎么称呼你,我什么也看不到,你能告诉我这是哪里吗?” “许元君,至于这是哪里?会有人告诉你的。” 这还是许元君第一次向陌生女子说出自己的名字。 感觉到他似乎又要离开了,黑暗之中她什么也看不到,也不知是何人救她,也不知自己如今到底身在何处? 想起这些,她的心里就更加急燥了,她又再一次伸手四处抚摸着,想要掀被起身之时。 许元君的声音又再次传来了,只是越来越远。 “小姐躺在床上可千万不要动,若动了,小姐的眼睛可不是只瞎半月了,也许半辈子都有可能。” 这样的话让她心中一怔,连忙停了下来,不再动弹,乖乖的躺在了床榻之上。 她可不能瞎。 许元君转过了头去,唇边轻轻一笑,步子走得更快了,看来也只有这样恐吓的话才能让她安静的躺着。 许元君就这样走了。 林云锦躺在床榻之上担心自己的眼睛会一直瞎下去,所以一点都不敢动弹。 可这样的安静根本不能让她的心静下来,只觉得心里的那种急切感越来越甚,想法也越来越多。 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更不知自己是受何人所救? 而在这个时刻,她告诉自己不能乱,不能慌,她抿着唇,想要令自己安静下来,想要令自己将此事发生的前因后果都想个清楚。 事情从头到尾,她只记得自己是去找莫子轩,后来莫子轩与人争吵打架,她冲上去想推开莫子轩,结果自己被打昏了。 后来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唯一有些清楚的就是她躺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还有陌生男人手上紧握着的感觉。 再醒来,竟是这个陌生的地方,除了方才与自己说话的人,还能闻到很熟悉的味道,但又说不出那是什么味道。 屋里安静极了,现在好像一个人也没有。 她静静的躺在床榻之上,将事情想了一通后,整个心也微微好像静了下来。 现在她唯一能想通的就是,她不能瞎,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所以她现在也只能听话的乖乖的躺在这床榻之上,等待着那所谓的救命恩人前来。 由于脑袋受创,带着想法,她昏昏沉沉的又睡了一阵。 再醒来之时,耳边还是安静的,而眼里仍还是一片漆黑。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无奈之下,她似乎能做的,也只有等了。 也许是因为眼睛看不见的原因,她感觉到自己的听力变好了,耳边似乎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在向她的方向走来。 “谁?”她有些害怕的出了声。 慕容言止看着躺在床榻之上的林云锦,她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单,是想动又不能动。 他同时也能感觉到林云锦的不安,他便放轻了脚步走了过去,与她的距离只有一步之遥。 他伸手过去,触碰到她的眼前的纱布之时,她感觉到了他的动作,头微微一动,想要闪躲。 “别动。” 声音有些冷,感觉可以冷到她的心里,令她的心也微微颤了一下。 此人不是许元君,没有草药味,声音比起许元君来更加低沉一些,但又有一丝熟悉感。 她没有再动,感觉到眼睛上的纱布被他取了下来。 一瞬间,没了纱布,她努力的睁大了眼睛,可惜,仍还是一片漆黑,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而他看着她那双黑色眸子空洞无光,眼珠只知慌乱的滚动,没有一点焦距。 看样子许元君没有骗他,她是真的看不见。 他又轻轻的将那白色纱布给她戴了上去。 “你是谁?”她又再问了一次,紧抓着被子的手抓得更紧了,面色也更加慌乱起来。 他依旧不答,只是朝她的床榻之上坐了下来。 她像是感觉到了他坐到了她的身边,她紧抓着被子的手往自己的胸口一缩,将胸口的被子提得更高了,这是一种自我保护意识。 “你到底是谁?你不要欺负我眼睛看不见,快说话。”林云锦的话语越来越乱了。 一片黑暗之下,又感觉到了陌生人的气息,她那沉稳的性子再也崩不住了。 “慕容言止。”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只道了自己的名字。 林云锦心中猛的一颤,慕容乃皇姓,慕容言止不是当朝三皇子,楚王殿下吗? “你是楚王慕容言止?”林云锦不敢相信的问出了口。 慕容言止唇边冷冷一笑,“你竟还识得本王?” 林云锦心下仍是慌乱无比,虽然没有见到当朝的楚王殿下,但也对这个楚王有所耳闻。 据说,这三皇子楚王殿下性情孤僻,高冷,但是面容却是几个皇子之中生得最好看的一个,才学武功也是几个皇子之中最优秀的。 十六岁就披袍上阵,连胜三战,将边境突厥打个落花流水。 十八岁就被封为楚王,自立府坻。 虽是军功累累,可在皇家皇子之中,却是最不受宠之人。 整个京城的待嫁女子对这个孤僻高冷的楚王都是满心期待。 只是听说这楚王殿下早己过了择妃的年纪,可府中仍无正妻。 她也曾听和硕公主无意间说起过这个楚王殿下。 和硕公主口中的楚王殿下性格冰冷孤僻,但对和硕却是极其的疼爱。 如今她被楚王殿下所救,凭借她与和硕公主的关系,这楚王殿下定会将她安全送回林府的。 这一下,她的心也稍稍的安定了下来,只是仍还是对此人的身份有所疑虑。 “你真的是楚王殿下?” 这女人居然怀疑他的身份? 见她的手紧紧的抓着被子,看得出来,她对他的防备之心是有多重。 用被子紧着胸口,难道这女人是以为他想要对她做什么不轨之事? “在一个瞎子面前冒充楚王有何好处?”他伸了手过去,想要将她的手放至被子之中。 夜间有些凉,他还记着许元君的话,不能让她着凉,否则会影响她的眼睛恢复。 可这一刻,触及到她紧抓着被子的玉手之时,她的心又颤了一下,好熟悉的感觉。 !! 第31章 瞎了还不老实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她反手一握,直接握上了他的手,有些紧。 “是殿下救了我。” 她这下确定了,那日她就是躺在了此人的怀里,正是这手上的感觉让她才安心的昏睡了过去。 他从她的手里收回了手,淡淡一语,“本王只是将你带了回来,救活你的并不是本王。” 林云锦面色微微一怔,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先前那叫许元君的人刚和她说过的,这前后俩人还真是相像。 林云锦微微抿了抿唇,“我知道,是殿下救了我的人,许元君医治了我,同样都是救我命之人,若日后有我林云锦帮得上忙的地方,我定会竭尽全力报这救命之恩。” “报恩?”慕容言止微微勾起一丝清冷的笑意。 “救命之恩自然是要报的。”林云锦点了点头,唇边还带着一丝笑意。 慕容言止看着她唇边的那丝笑意,没有说话,只是觉得那日没有将她好好看个清楚。 如今这样的角度,虽然蒙着那双有故事的眼睛,但也能看个真切,白皙秀丽的面容,美丽而又柔和的五官,温婉迷人的笑容,着实能配上外界所传的倾城之姿。 他不由得站了起来,身体慢慢前倾,与她的距离离得更近了。 “殿下你……”她分明己经感觉到了他的靠近。 那种冷冷的气息也在越来越逼近她,她的心里又有些慌。 她不知他下一刻要会做这些,总感觉这样的距离她完全不能适应,唇边的笑意全无,面上多了一丝窘迫。 “有趣,这恩想好如何报了吗?”他直起了身子,脚下迈出步子。 淡淡气息扑在她的脸上,一瞬间她也感觉到他离开了她的身边。 他的抽离,心微微一落,可这一问算是问倒了她,她还真没想好如何报这救命之恩。 她没有说话,神情有些紧张,心里有些错乱的想着,却不知如何回答他。 见她有些紧张的半响挤不出一句话,他清冷的笑意有些深了。 他抬步坐到了桌边,淡淡的抿了口茶水,放下茶杯后,方才淡淡一语,“本王不差你这个报恩之人。” 也是,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哪有用得着她这个臣女报恩的地方? 她抿了抿唇,都为自己说出来的话感到不自量力了。 下一刻,她想到自己如今到底是身处何处?先问出地方,再寻机会让林府中的人来接她离开。 “殿下可否告知,我现在在何处?” 茶杯再次送入唇边,这一问让他稍稍停了下来,杯至桌上,起了身,迈步之时,淡淡的转头看了她一眼。 “告诉你,你也看不到。” “我……”林云锦一句话堵在胸口还没有说完,就感觉他已经出了门。 这还是她第一次碰到一个不愿意听她把话说完的男人。 风和日丽,阳光柔和,林府客园之中的莫子轩正提着一串葡萄在床榻之上吃着。 葡萄酸甜可口,味道还不错。 莫子轩近来又养白了,脸上似乎也养胖了一些,看来在这林府养伤的日子过得还是乐滋滋的。 “世子爷该换药了。”林云夕推门而入,手里端着药箱。 待她走近一看,眼底到处都是嫌弃。 这两日为了照顾这个男人,她可是没日没夜的熬药,今天还将手给烫伤了。 如今看到这屋里一地的葡萄皮和残渣,她心底一下就冒了火。 眼前这个男人分明是在刁难于她,将屋里的下人都打发走了,还说什么屋里的下人照顾他,他不放心,特许只让她一人伺候他,这简直就是在折磨她。 每天的膳食需要五晕五素,两大补汤,饭前水果,饭后甜品,还真把她当婆子使了。 无奈他是世子爷,她却是府中最不受宠的庶女,为了能让父亲多看她几眼,她也能忍了。 她走了过去,将手中的药箱放了下来。 莫子轩一脸的春光,口里的葡萄皮吐得更快了。 “该换药了,世子爷呆会儿再吃吧。”林云夕压迫自己将心底的那团火压了下去,伸手便从他的手中取走了还未吃完的葡萄,给他递了帕子过去。 莫子轩并未接帕子,只是将那手伸向了她。 林云夕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瞪了他一眼,低眸就持着帕子轻轻的替他擦试着双手。 莫子轩自是一脸的得意,这两日他闷得很,因为脚上有伤,哪里也不能去,也只能以逗眼前这有些倔脾气的五小姐为乐了。 林云夕感觉到了他异样的眸光,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连忙收回了眸光,转眸看向窗外,还有意无意的道:“今天天气可真好啊。” “天气再好,世子爷也不能外出。”林云夕冷冷一语。 莫子轩抿了抿唇,有些无奈,但不再说什么了。 换药之时,林云夕稍稍动作重了一些,莫子轩就嚷嚷个不停。 “哎哟,轻点,轻点,疼,疼……” 林云夕实在是受不了他了,换个药叫得好像要杀了他一样。 昨日换药之时,只因他声声叫骂,令她被父亲责骂了一番。 如今他的伤口都己经快要愈合了,哪里还会痛成这样? 他这是分明在刁难于她,想令她再受责骂。 好再她聪明,挑了个父亲还未朝归的时间来给他换药,这样任他怎么叫也不会把父亲叫来。 林云夕想到这里的时候,心里突然多了一个想法,昨日令她受责,今日也该讨回来的时候了。 一个不小心,手下一滑,手加重了几分,疼得莫子轩大叫了一声,差点站了起来,连忙缩回了脚,自己盘着腿吹呼着伤口。 这样的动作引得林云夕掩嘴一笑。 “你这丫头,你是故意的是吧,你知不知道,本世子可是千金之躯,是……”莫子轩的话还未说完,就让林云夕一脸笑意的打断了,“不管世子爷是何人?但总归是个男人,是个男人就得忍着疼,一点疼就叫嚷嚷的,哪还有个男人的样子,淮南王的脸都让你丢给尽了。” “放肆……”莫子轩怒了,“你竟敢如此对本世子说话?” 林云夕毫无畏惧,这些话她早就想说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 话落,眼角闪过一道强光,有些刺眼,长剑瞬间锋利的立在了她的胸前。 “你还敢说?信不信本世子一剑了结了你。” 长剑怒指在她的胸口,她没有再说话,面色却无任何的紧张害怕之色。 莫子轩手握长剑在她胸口前挑了挑,得意的坏笑了起来,“不敢说了?刚刚还牙尖嘴利的,现在怕了本世子手中的长剑了?” 林云夕眸光向下,看了一眼胸前的长剑,嘴角一笑,直接伸手扒开了长剑,“世子爷既然能舞刀弄枪了,那定是也能给自己换药了,夕儿把药搁这里了,世子爷请便。” 林云夕放下手中的药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你……”莫子轩紧紧的握着手里的长剑,看着那倔强的背影消失在他的眸里。 这还是他第一次碰到这般倔强的女子。 淮南王府中的那些姬妾,没有一个敢这般跟他说话,没有一个敢这般无视他存在的,这林云夕倒是令他生了兴趣。 修长的玉指托着下巴,林云锦在睡觉的时候不自然的会蜷缩着身子。 这样的睡姿也只有在一个人无法心安,毫无安全感的情况下才会出现。 暖暖的阳光轻轻的洒落在了她的身。 她原本以为自己睁眼的时候会见到这温暖的阳光,结果她睁眼努力的想要看到眼前这一切的时候,眼前仍还是浓浓的黑暗,心中越来越慌了。 也不知自己在这个地方呆了几日了,更不知自己还会这个地方呆到何时? 更重要的是,自己的眼睛何时能恢复光明。 她微微坐起了身,叹了一口气,觉得有些口渴了,起身胡乱摸索着,动作有些困难。 只闻“哐当”一声响,杯落于地,又碎了一个杯。 这己经不知道是林云锦在这陌生的环境下第几次打破杯子了。 “瞎了眼还不老实。”冷冷的声音自她前方而来。 一只大手瞬间位住了她的胳膊,控制住了她的身体。 “我……”凌乱的气息渐渐平稳了下来,她想要再伸手去找杯子,另一只手又被扣住了,“别动!” 下一刻,她只感觉腰间被一只大手握住,双脚便腾空了起来,直接被他抱在了怀里。 “殿下……”她眉头一皱,白皙的脸颊之上浮现了一层浅浅的红晕。 他似乎也注意到这一点,声音稍稍压沉了些,“脚下全是碎片,不将你抱起,这双脚就废了。” 刚刚她打碎了杯子,现在应该满地都是碎片,他这样做也是为了不让她踩到碎片,她只好乖乖的任他抱回床榻之上。 知道她在找水喝,便给她倒了一杯水过来,送至她的手中。 看来她确实是渴了,连喝了三杯水,这才满足。 可是喝了水,解决了干渴的问题,又接着另一个难题出现了,还如此的尴尬。 “这是殿下的王府吗?”她轻轻的问出了口。 他却不答,她自己直接又接了话,“应该不是王府吧?不然不会连一个奴婢也没有。” 他放回杯子,转身朝她走了过来,“本王亲自伺候你,你还不乐意?” 她如何乐意? 她可是闺中女子,身边由一个男人照顾,多少有所不便。 如今她还有更大的难题需要解决。 该如何是好? 那种事情,她总不能就直接这样说出来吧? 她连忙摇了头,“不是,云锦并不是这个意思,是劳殿下亲自伺候,云锦,云锦不敢当。” 她不自然的咬了下唇,人有三急,这种事情要她一个闺阁中的女子如何说得出口? 见她面色有了失常,连连相问有无奴婢伺候,看来这点确实是他想得不够周到,他便将她从床榻之上抱了起来。 她一怔,条件反射的环上了他的脖子,有些不知所措,“殿下我……” “地上有碎片,本王抱你去。”他抱着她迈出了步子。 她心里更加难堪紧张了,“殿下知道我要去哪何处?” !! 第32章 人有三急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慕容言止稍稍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怀里那张苍白慌乱的面容,只是“嗯”了一声。 林云锦也只好垂下了头,贴在他的怀里,一颗心也瞬间揪了起来。 多么尴尬的事情,她真没想到这种事情竟然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这让一个从未见过的男子抱着她去出恭,待她眼睛恢复光明之后,她哪还有脸去面对这所谓的楚王殿下。 “殿下,我还是不用了。”她有些急了,想要令他将她送回床榻之上去。 他并未停下脚步,仍还是一直向前,自然也能看出她脸上的羞涩之情。 “不用什么?”他似乎有些故意的在捉弄于她。 她一抿唇,不知如何说出口,连忙又垂了头,有些含糊道:“不用……不用那个了。” 这样的羞涩,令他唇边划过一丝笑意,脚下的步子走得更快了。 “人有三急,本王懂。” 她无言以对了,人有三急,她也懂,可是她还是个待子闺中的女子。 女子贞洁何等重要?他又是否能懂? 带着这样的纠结与难堪,无可奈何的被他抱在怀里,这回她算是栽在了这个男人手里。 突然他放下了她。 是到了吗? 她心里越发紧张了,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不会要帮她…… 她那些尴尬的想法还未想全,耳边己经传来了他的声音。 “向前走三步便是。” 听到这话,她这一刻终于松下了口气,连忙点了点头,确认他己走开后,她这才稳着步子朝前走了三步。 解决了这个难题,林云锦摸索着方向走了出来。 突然手上一紧,是有人上前来拉住了她的手。 “殿下还在?”她有些错愕,他竟然还在门外等她? 手中的玉手微微有些软,他情不自禁的握紧了一分,“是要走回去?还是让本王抱你回去?” 这话令她又有些不自然了,连忙摇了头,“我能走回去。” 她想要从他的手里收回手,可他却不放,握得更紧了,“放开本王的手,你确定你能走得回去?” 是啊,她眼睛看不到,在屋里想要喝个水都困难,何况如今还要从这里回到屋里,是绝不可能的。 还未等她答话,腰间一紧,大手扶住了她的腰间,又再一次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她的心仍是微微一颤,却没有再说什么,垂了脸任他抱在了怀里。 回到了屋里,他将她放回了床榻之上,又替她清理好了碎片。 她感觉他似乎要离开了,有些话终还是说出了口。 “殿下还是为云锦找个奴婢吧,有些事情云锦真不敢再劳烦殿下了。” “本王知道。”留下四个字,他的身影就冷冷的消失了。 从紫薇阁回府后,林云雪步履匆匆的入了孙氏的园子里。 见到孙氏的第一句话就是,“娘亲,找到了吗?” 孙氏坐在桌前,一脸疲惫的摇了摇头,欲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只见门外转入一道熟悉的身影,连忙止住了嘴。 林义入了门,方才入门之时就听见林云雪在问找到了吗?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你们在找什么?”林义坐了下来。 孙氏连忙替他添了茶水,还一边琢磨着找个借口来答林义的话。 她可不能告诉林义,她们娘俩可是在找那失踪的林云锦。 话说,这林云锦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她派出去寻找的人连半点消息都查不到,就连林云锦是被何人所救都毫无线索。 孙氏看了一眼林云雪,使了一个眼色后,这才答了林义的话。 “今日去花园游玩之时,妾身掉了一只玉环,雪儿帮妾身找了一下午,还未找到,我们娘俩正说着这事儿呢?” 林义接过茶水,抿了一口,“不就是一只玉环吗?掉了就掉了,找了一下午都没找着,那就不要再去找了。” 孙氏笑着点了点头,“妾身也是这样跟雪儿说的,雪儿孝顺,说那只玉环是老爷您送的,雪儿就想着一定要找到。” 林义看了看林云雪,这些日子他也看到这个女儿有所改变,里里外外也无人在议论那件丑事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难免有些事情还是有些心软,能改变就是好事。 林义唇边微微朝林云雪笑了下,并没再说什么,随着又低眸叹了口气。 “老爷为何叹气?是不是锦儿她……”孙氏有些心急了。 林义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锦儿无事,那人送过信了,锦儿再过几日便可回府。” “那就好。”孙氏在心底抽了一口气,也顺着位子坐了下来,又接着问道:“既然锦儿无事,老爷应该宽心,还叹什么气啊?” 林义抬手喝了口茶,拧着眉头看着孙氏道:“我叹气还不是因为你的两个宝贝儿子。” 孙氏面色微微一怔,“备儿与念儿来信了吗?” 林义拧眉头点了点头,“是翰林书院的张太傅来信了。” “那信上张太傅怎么说,是不是备儿与念儿朝中任职有望了?”孙氏两眼冒光,面上的笑意更加浓郁了。 林义却是苦头苦脸,冷哼了一声,“若是朝中任职有望,我又岂会叹气连连,备儿与念儿此次会考,又没上榜,这样的学识,我如何向朝中举荐?” “什么?又没上榜?”孙氏僵了面容,笑意全然殆尽,看来又是空欢喜一场,手里握着的杯子也是越来越紧了。 站在一旁的林云雪开始一脸嫌弃的接话了,“哥哥们也真是的,连连让父亲娘亲失望,也不知争气一回。” 这话才出口,孙氏就瞪了她一眼,“雪儿……” “她说得没错,若这两小子争气,我也不用如此费心。”林义一脸的惆怅,恨铁不成纲,两个儿子都己二十了,如今还连连落榜,这样的学识真是将整个林府的脸面都丢尽了。 孙氏也感觉到了林义心底的情绪,连忙上前替他添了茶,还将身边的林云雪撞了一把,让她不要再开口说话了。 “老爷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念儿还小,可是备儿今年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如若今年还是落榜,那他就彻底无望了。”孙氏添好了茶,又将茶子送至林义的面前,话语又稍稍轻了些,“老爷,这朝中任职也并非只靠上榜,妾身虽不知这朝中之事,可是也曾听说有买管一说。” “糊涂……”林义重重一击桌面,引得孙氏与林云雪同时一怔,差点连手中的茶水都洒了。 孙氏面色苍白,连忙跪了下来,“老爷,妾身求求你,这买管之事肯定是行得通的,你就想想办法,备儿与念儿上不了榜,我们就走走其他门道,那太史大人早两天死了九姨娘,正想着再娶一个姨娘冲冲喜,我们若能与这太史大人结上亲家,让太史大人也帮帮忙,说不定备儿与念儿朝中任职之事就有望了。” 孙氏早就打定了这朝中太史的主意,她听说这太史大人唯一的爱好就是女人,府里己纳了好几房妾室,其中妾室中的六姨娘就是被娘家送往太史府拉关系的,后来六姨娘的哥哥还能如愿的做了个小官,如今她也动了这番心思。 林义瞪了孙氏一眼,指着面前的林云雪道:“这太史大人己年过六十,你想让谁去做太史大人的十姨娘,雪儿吗?” 林云雪面色一怔,白了脸,连忙摇头,“不,我不去,父亲,我不去……” 孙氏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去给个老头作妾的。 孙氏眸子微微一闪,声音又压小了些,“老爷,雪儿自然不能去做那太史大人的十姨娘,可这府里也并非只有雪儿这么一个庶女啊?” 孙氏话落,转头看了一眼林云雪,使了个眼色,让她接话。 林云雪自是懂得孙氏的意思,附和着道:“父亲,我那三妹长得一副好容貌,嘴巴也甜,四妹虽是好吃了些,但也身材丰润,这太史大人虽己过六十,但一直想生个儿子,四妹的身形定能生儿子,还有五妹,虽还小,但也十五了,清秀大方,讨人喜欢。” 林义拧着眉头,手里的杯子握得紧了紧,虽然都是庶女,可让他的女儿去嫁给一个老头,他着实不愿, 可是孙氏提出的这种办法也是行得通的,朝中买管虽是明令禁止的,但也有不少官史都依着关系有过这种先例。 再想想自己的俩个儿子,林家就这俩条血脉继承香火,而且林家三代为官,若在他的俩个儿子手中断了官运,他还真是愧对列祖列宗。 孙氏见林义有了丝动容,定是觉得有了机会,上前轻轻的握住了林义的手,声音带着丝丝乞求。 “老爷,委屈一个庶女能让备儿在朝中任职,那也是替林家出力,身为林家的女儿那就不能推辞,我们备儿若是失去了这个机会,以后只怕就无望了,你忍心看着我们的儿子成为大家口中的笑话吗?林家三代为官,万万不能在备儿与念儿这代就断了官运啊?” 林义抬了眸,看着孙氏眸中打转的泪水,心里矛盾极了,直接起了身。 “此事由你作主,你张罗着去办。” 林义挥袖离开了,暗沉的背影走得有些急。 孙氏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唇边泛起了一丝笑意。 “娘亲,你准备让谁去做这个太史大人的十姨娘?”林云满脸的好奇。 孙氏眸中带笑的拉了自己的女儿一把,将女儿白嫩的玉手抚在手间,“雪儿见谁不顺眼,咱们娘俩就让谁去做这个太史大人的十姨娘可好?” 林云雪面上也笑了,眸里闪过一道狠唳。 要说这府里她看着不顺眼的人倒也只有几个,林云锦是府中的嫡女,虽是恨得牙痒痒,但也不是她能轻易动得了的人。 可这三房林云蕾那就不一定了。 早前陷害徐婉婷一事,这事她一直都在调查之中,她本就怀疑是三房在背地搞鬼,害她计划失败,还在徐婉碠面前受到了奇耻大辱,这仇也是该报的时候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33章 禁地竹园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林府客园里一直粘着莫子轩的林云蕾,又是抚琴,又是跳舞,又是陪酒。 一心只盼能入得了莫子轩的眼,将来谋个世子妃,她就能彻底摆脱这林家庶女的身份了。 可她并不知道自己一心想着成为世子妃,这还未看到曙光,孙氏那边马上就要将她推入火坑之中了。 当然,对莫子轩来说,这林云蕾的心思他是再清楚不过了,只是在林府闲着无聊,每日对着个林云夕,在她身上讨不到半点好。 一整日下来,林云夕除了跟他说些注意伤势方面的事情,从来都不会与他多说半句闲话,丝毫当他不存在。 他己是枯燥乏味,如今有个林云蕾在他面前晃悠着,听听琴声,看看舞姿,喝喝酒,日子也过得快些。 林云夕端着药膳从膳房回了客园子里,还未入门,就看见莫子轩的屋里转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林云蕾,她一脸羞涩之意,面色菲红,还一边走着一边抚着红晕的脸颊傻笑着。 “三姐,你……”林云夕顿住了步子,看着一脸羞涩之意的林云蕾,似乎己猜到了发生了何事? “不许说出去。”林云蕾瞪了她一眼,又傻笑着抚着左脸跑开了。 林云夕心下一片慌乱,连忙加快速度推开了莫子轩屋里的门,一股难闻的酒味扑鼻而来,桌上还摆着两个空壶,看来俩人喝了不少酒。 林云夕放下手中的药膳,朝正在喝着酒的莫子轩走了过去,冷冷的问道:“你刚刚对三姐做了什么?” 莫子轩醉眼朦胧的半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 “你这是在跟本世子说话吗?” 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从他手中夺过他未喝完的酒杯,声音又加大了一分。 “你刚刚到底对三姐做了什么?她方才怎么那副模样?” 莫子轩唇边坏坏一笑,微微抬起醉眼看着一脸铁青的她。 怎么每次看到她生气,他的心里就爽得很呢?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你想知道本世子刚刚对你家三姐做了什么?” “快说。”她朝他低吼了一声。 他唇边的坏笑之意更深了,朝她招了招手。 “这事得小声点说,不能让人听见了,你过来些。” 她无奈,只能凑上前去。 这样的距离还是有些远,他又朝她招了招手。 “再过来些。” 她又上前凑了凑,这样的距离她实在忍受不了,可是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她也只能这样了。 “把眼睛闭上。”他在耳边轻轻的说道。 引得她面色微微一怔,“为何要闭眼?” 他打了个酒嗝,放轻了声音,离她耳边的距离又近了一些。 “你不是想知道本世子刚刚对你家三姐做了什么吗?你不闭眼本世子就不告诉你,快闭上。” 林云夕抿了抿唇,只好闭上了双眼。 看着听话闭眼的林云夕,莫子轩得意的阴邪一笑,就想凑过去调戏她一番,可是当他凑到林云夕的眼前之时,他突然愣住了。 这么近的距离,他还是第一次将林云夕看得这般清楚。 小脸蛋白皙清秀,称不上绝色,但也有几分姿色,看多了那种妩媚娇艳的女子,再看看这张清丽的脸,莫子轩的眼里居然有了一丝波动。 林云夕见他半响没开口,自知上当了,突然睁开了眼,皱眉欲要说什么的时候,一张熟悉的面孔与她面面相视。 四目以对,这么近的距离惹得林云夕一阵羞涩。 她还是第一次与男人这般近的距离接触,眼前这男人分明是想对她行不轨之事。 她还未抽身,清凉的薄唇就己堵住了她的嘴唇。 她心下一震,连忙推开他,甩手就是朝他脸上狠狠的一巴掌甩了过去,“无耻。” 啪的一声响在莫子轩的脸上,打得他两眼冒金星。 待他捂着脸反应过来之时,林云夕抚着嘴己经跑了出去。 脸上火辣辣的疼,这是他第一次被人抽耳光子。 他朝着门口怒吼了一声,“林云夕,你不要命了……” 算着日子,又过了一日。 清晨之时,凉凉的气息从窗口随着微风而入,好像是竹子的味道,没错,林云锦猜出来了,是青竹的味道。 她微微睁开了眼,这几日一直被这种味道所困,今日算是被她闻了出来。 她微微坐起了身来,耳朵动了动,就听到外室有人在轻轻的打扫着。 难道是他来了? 还未待她起身掀被下床,外室的人就掀着帘子进来了。 “小姐醒了?” 是个清脆的女声,按照声音来判断,这个女子并不大,十六七岁的样子。 “你是谁?”她顺着声音问去。 青衣女子微微行了个礼,将手中的汤药放至桌上,答了话。 “奴婢清竹,是殿下让奴婢前来照顾小姐的。” 他真的找了人来照顾他,这样也让她松了口气。 她微微动了动身子,清竹就迎了过来,扶了她一把,端来了洗漱的水,替她清洗着。 “殿下呢?”她挽过自己如水的黑发,轻轻的摸索着梳理着自己的黑发。 “殿下此时不在此处。”清竹一边清洗着帕子,一边答了她的话。 慕容言止不在,这样她也正好问问这到底是何处? “清竹,你能告诉我这是哪里吗?” “这里是王府中的禁地,竹园,只有殿下才能来的地方,清竹也是第一次来这。”清竹接过她手中的玉梳,轻轻的梳在了她的发丝上。 “禁地?”她紧了面色。 居然将她带来了禁地。 为何会将她带来禁地? 也难怪,此处除了慕容言止与前个日子给她医治的许元君之外,她并没有发现还有其他人。 “小姐该喝药了,殿下交代这药一定要按时喝,这样小姐的眼睛才能好起来。” 清竹向她递来了汤药,她并未去接,药涩味让她忍不住有些反胃起来。 “小姐先吃一块蜜饯吧。”清竹将药拿开了来,重又递来了一块蜜饯。 她胃里一顿翻腾,这几日每日都是以汤药灌肚,她都不记得自己到底喝了多少碗汤药了,可这眼睛仍还是看不见,再加上此时己得知这里是楚王府的禁地,她心里的疑虑更加深了。 “清竹,你先退下吧,我现在还不想喝药。”她吩咐道。 “可是这汤药凉了就更难入口了。”清竹有些为难的开了口,她可是奉殿下之命前来照顾这个小姐,若不能亲眼看着她将这汤药喝下,呆会儿殿下问起来,她该如何作答? 林云锦也自知清竹的心思,再次朝她扬了扬手,“我知道,你先退下。” “是。”清竹无奈退下了,她知道她必须将此事马上告知殿下。 当慕容言止从奴婢的口中得知林云锦不肯用药之事之时,面无反应,只是起了身。 还刚踏入屋内的端容,未说得上一句话,就见慕容言止行色匆匆,连忙追了上去。 “殿下要去何处?” 慕容言止顿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声音一如往常的冷,“本王的行踪何时轮到你来过问了?” 端容垂了眸,“容儿不敢,只是近几日殿下来去匆匆,容儿有些担忧殿下……” 话还未完,慕容言止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她的眸中。 “小姐。”身边的丫头青儿轻唤了她一声。 端容眸中己有了泪,“青儿,你说,他就这么讨厌我吗?” “小姐,你可千万别这么想?”青儿安抚着,可根本止不了端容心中的痛。 端容眼角滑下了泪水,轻摇着头,“你不用安抚我了,在他的心里,我永远都比不上姐姐。” “可大小姐己成了贵妃娘娘,她与殿下之间是完全不可能了,而小姐才是殿下的妃子。”青儿的声音显然小了一些。 端容的面色更加难看了,泪水流得更快了,咬牙满是颤音,“只不过是个侧妃而己,那还是我苦苦求来的,入府到现在,不管我做什么?他都没有正眼瞧过我,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代替姐姐在他心中的位置。” 端容是慕容言止的侧妃,抬入府中己有两年之久,可在慕容言止的眼里,从未认可过端容的存在。 慕容言止一路赶至府中禁地竹园。 刚入屋,一眼便瞧见了那桌上摆着的丝毫未动的汤药和蜜饯。 慕容言止将冷冷的眸光收了回来,落在了一言都不发的林云锦身上,淡淡的问了句。 “为何不喝药?” 林云锦自然知道他会来,也只有利用这种方式,他才会来得更快。 她虽然不知他将她囚禁在这禁地之中到底是何意?但是总觉得他并不怀好意。 她必须赶快离开这里才行。 “殿下何时能让云锦回家?”林云锦虽然看不见,但也能凭着声音判断他所在的方向。 “回家?”他冷冷的反问了一句。 林云锦点了头,“云锦自知伤己好得差不多了,就算眼睛看不见,回到林府,也会有人照看,请问殿下,云锦何时能回家?” “你随时都可以走。”他朝她的床边坐了下来,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林云锦也冷冷一笑,“这里是殿下的禁地,云锦眼睛看不见,只怕还未走出这道门就己伤痕累累了,更不要说走出这禁地了。” “既然你明白这个道理,何需多问?”他直接伸手扯下了她眼上的白色纱布。 她拼命的闭眼睁眼,可仍还是看不见,紧紧的皱着眉头,凭她现在这番模样,根本是走不出这里的。 “殿下这是在幽禁云锦吗?”林云锦闪烁着那双微微还有些刺痛的双眼,白皙的面容之上乍现了一丝冷意,接着又道:“这是殿下的禁地,殿下将云锦放置这禁地之中,到底是何意?” “算是报复吧。”他却是淡淡一语。 “报复?”林云锦一顿疑惑,抿了抿唇,“云锦在来这竹园之前从未与殿下有过面缘,殿下这报复从何说起?” 难道是她的父亲在朝中得罪了他? 还是? 不会,他是高高在上的殿下,父亲只是个尚书,又怎会去与他为敌? 再说了,她只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凭借她对慕容言止微薄的了解,慕容言止不会是这样的人。 “本王无需向你道明,不想瞎眼就乖乖把药喝了。”他将药端了过来,递至她的手里。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34章 开始使性子了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林云锦感觉到汤药还热着,可她并未喝。 身边一轻,她感觉到慕容言止似乎起了身。 再听着脚步响起,他是要离开了吗? 话说一半就想走,凭什么? 林云锦使了性子,直接将手中的汤药甩在了地上。 “哐当……”碗碎于慕容言止的脚边,刚好他抬步一动,眉头拧了下,碎片似乎己扎到了他的脚底。 这时,林云锦只听见奴婢清竹大叫了一声,“殿下你的脚……” 林云锦揪了一下心底,难道她将碗砸在他的脚上? 清竹的脚步声快速的迎了过来,“殿下……” 话还未完,就让慕容言止冷冷的声音打断了,“重新去准备汤药。” 清竹紧张的看着他脚下淌出了血,抿了抿唇,只好转身重新去准备汤药了。 慕容言止抬起了脚,微皱着眉头,伸手将脚底的碎片拨了出来,脚上仍在流着血。 他似乎无视自己脚上的伤,只是轻轻的将手中拨出来的碎片放至了桌上,又蹲下身去将脚边的碎片清理了个干净,这才起身看向床榻上的人。 一个大步直接走至了她的面前,猛地镬住了她的下颌,引得她一颤。 “开始使性子了?”冷冷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这样的气息令她更加心底颤抖。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甩碗? 林云锦被镬得有些痛了,高昂起面容,那双看不见的眼睛睁得更大了,面色之上的紧张与害怕也越来越甚。 “我只是不明白殿下之意?” 面面相视,这个女人虽然看不到他,可他却能清楚的看清她。 在他的心里,他很清楚,若不是她,想必敢跟他甩碗的人早己没了说话的力气。 “得罪本王,你并不会好过。”他手上的力气又加了一分,痛得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可这一次,她面上的紧张与害怕竟一瞬间稍逝了许多。 黑暗之中,她感觉到前世的悲痛。 一瞬间,她的心口猛地的发疼,就像被尖刀来来回回的戳着,痛得她感觉连呼吸也有些颤抖了。 她强忍着,一字一句的开了口,“最悲惨的事情我都经历过,还有什么……是我会害怕的?” 他同时也皱了眉,看着她煞白的面色和那双眸里的多种情绪,有痛,有恨,有怒,还有一种誓死的绝决。 “你果然不一样。”这一刻,他放开了她,起了身,唇边划过一丝冷笑,“想要本王放你走,也得看本王的心情,你如此一闹,本王今日的心情实在是太糟了,你就好好呆在这吧。” “怎样才能让殿下心情好?”她轻抚着自己的下颌追问道。 “那就看你的领悟了?”他抬起了步子,脚下己血染一片。 “领悟?”她又是一顿漠然。 “乖乖喝药。”他只说了四个字。 “好。”林云锦点头答应了,他这才重新迈出了步子,脚上的疼痛感也随即而来,额头的冷汗一瞬间也冒出了不少。 而这时,清竹也端着汤药而来,眸光一下就落在了他血染一片的脚上。 清竹嘴角抽触了几下,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只见他扬了扬手,清竹这才低着头并没说什么,轻轻的走至林云锦的身边。 “小姐,汤药来了,快趁热喝下吧。” 林云锦显然己闻到了汤药的味道,这次她乖乖伸手去接了,连着几口就将汤药喝了下去。 “他走了吗?”林云锦将空碗递给清竹。 清竹点了点头,“走了。” 清竹只说了两个字,并未提起殿下脚下受伤的事情,看着地上的血迹,清竹皱了皱眉头,连忙转身清理了起来。 林云锦并不知慕容言止说话是否算数,也不知慕容言止把她困在禁地之中是何意? 但她有把握,她一定会安全的离开这里。 一晃日子也过了好几日了。 自从那日醉酒亲了一口林云夕之后,莫子轩就再也没见过林云夕了。 这几日都是林云蕾在照顾他。 莫子轩觉得有些奇怪了,平日里林云夕总呆在他的身边晃来晃去,又是这,又是那的。 他只嫌她烦闷,如今几日不见那丫头,他倒有些不习惯了。 今日要换药了,仍还是不见那丫头出现。 莫子轩双眸朝外探了探,根本就没发现那丫头的身影,看来,今日换药也不会来了。 “蕾儿,这几天怎么不见你那五妹?”莫子轩问出了口。 林云蕾巧笑嫣然的答道:“上次五妹出言顶撞了世子爷,父亲就便不让她过来伺候了,世子爷要是有何吩咐尽管唤蕾儿便是。” “姑父指责了她?”莫子轩拧了眉头。 这也难怪,上次那丫头甩了他一耳光,他无意间便向林义说了两句那丫头顶撞了她,没想到,这林义还真罚了那丫头。 “五妹从小就牙尖嘴利的,被父亲责罚的次数我都快记不清了,说到底也是茶农的女儿,再怎么学也学不会大家闺秀,父亲为了惩戒她,罚她每日午时,太阳最毒辣的时候,顶着太阳罚站一个时辰,琢磨着今日受罚的时间也快到了。”林云蕾一脸的得意,又搬来了古琴,接着道:“世子爷,今日想听何曲子?” 莫子轩哪有心情听曲啊,抬眸看了看窗外的日头,可真是够毒辣的,这样晒下去,定会受不住的。 越想就越有些心疼那丫头了。 虽然平日里老是与他绊嘴,惹他不快,可从头到尾想想,那丫头也没怀坏心眼,字字句句所说都是为了他好。 虽然枯燥乏味,脾气性格倔强认死理了些,但也是出于真心真意。 他无意间的一句话,竟让她受这么重的责罚,这心里总归过不去。 “唉哟……”他故作头疼的低吟了一声。 林云蕾面色一怔,连忙起身,“世子爷这是怎么了?” 他轻轻的抚着自己的额头,有些难受的道:“本世子头有些疼了,想睡会儿,今日就不听曲了,蕾儿姑娘请回吧。” 林云蕾抽了几下嘴,心底有些不甘,本来还特意准备了一首新曲,想要弹给他听的,没想到他竟然会突然头疼,不想听了。 可无奈之下,她只能告退,“是,等世子爷醒了,蕾儿再来探望世子爷。” 林云蕾带着古琴离开了,身边的丫头青柳一脸的笑意道:“小姐待世子爷可真好。” 林云蕾一脸的得意,“他可是世子爷,能入得了他的眼,我也不必在这林府呆了。” “小姐想做世子妃?”青柳眸子睁得更大了。 林云蕾试意她小声点儿,接着自己也压低了些声音,“就我这么一个庶女怎么能做世子爷的世子妃,世子妃我倒不期望了,只要能做个侧妃,我也知足了。” 青柳连忙附和着,“会的,看着世子爷挺喜欢小姐的,说不定等世子爷伤好了,就会去向老爷将小姐要了去,到时小姐就能如愿了。” 林云蕾脸上瞬间就染上了一丝红晕,有些害羞的道:“瞧你这张小嘴,何时这般会说话了?” “这都是跟小姐学的。” 主仆二人的话虽然很轻,很小,但仍还是让路过的冬儿与李嬷嬷听见了。 冬儿噘着嘴,插着腰,朝着那主仆二人的背影一脸的不屑的骂道:“就她还想做世子爷的侧妃,做梦吧。” “三小姐是老爷的女儿,若世子爷喜欢三小姐,三小姐做个侧妃也是可以的。”林嬷嬷拽一把她,将她拉了回来。 冬儿一脸的不悦,“反正就不喜欢她,每次都欺负五小姐,待小姐回来,一定要跟小姐说,不要让世子爷纳了她做侧妃,世子爷最听小姐的话,小姐不让纳,世子爷一定不敢纳。” 说到这里的时候,冬儿又想起了自己的小姐,她也不知有多久没见到自己的小姐了。 抿了抿唇,有些沮丧的朝身边的嬷嬷问道:“说真的,嬷嬷,我好想小姐啊,小姐什么时候能回啊?” 李嬷嬷也垂了脸色,“老爷说小姐正在养伤,应该也快回了吧?” 冬儿面色一急,揪了揪手指,“到底谁救走了小姐啊,还不让小姐回府养伤,真是急死我了。” “好了,好了,想小姐啊,就多给小姐烧几柱香,多祈祷祈祷小姐早日好起来,早日平安回府。” 北园里的林云夕正站在毒日之下接受惩罚。 周氏痛惜自己的女儿,也跟着守了过去。 外头日头也越来越大了,也不知为何,这几日日头特别毒辣,据说,过了这几日,天气就凉了下来,深秋将至。 “娘,你快回屋去,你身体不好,这太阳毒辣,小心您的身子。”林云夕被晒得面红耳赤的,连声音也提不起来了。 周氏扬着手,“娘没事,倒是你,这都连着三日了,你的身子可还受得住?” 林云夕心疼自己的娘亲,硬挺着安抚道:“娘,我没事的,你快回去,就一个时辰,很快的,你快回去吧。” 周氏无奈,只能先行回屋里了,朝她点了点头道:“娘在屋里泡些降暑的凉茶,够一个时辰了,你就赶紧回屋来。” “我知道了,娘你快回屋去吧。”林云夕朝娘亲笑着。 其实她己经感觉到自己快顶不住了,可是不能让娘亲担心,所以她只能硬挺着。 说到底,这都是那可恶的莫子轩害的,若不是他在她父亲面前告状,她何需要受这样的惩罚? 明明是那可恶之人先对她做出了不轨之事,他倒恶人先告状,真是可恨。 “这不是夕儿姑娘么?怎么?这是在被罚站?”莫子轩的声音就如魔鬼一般的传入了她的耳中。 引得她一颤,这才在心里想到了此人,此人竟就出现了。 林云夕抬头看了一脸得意的莫子轩一脸,淡淡一笑,“世子爷的脚是好了?” “好了,今日便能下床走动了。”莫子轩笑着走了过来,看着满头汗水的林云夕,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的。 林云夕白了他一眼,“那就好,省得有些人假借身上有伤,在林府胡作非为。” “你说谁胡作非为呢?”莫子轩不悦了,脸上的笑意瞬间就僵住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34章 云夕受罚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林云夕朝他冷冷一笑,“难道不是吗?你上次还……” 有些话林云夕没有说出口。 想起那日莫子轩亲了她,她的心里就恨不得上前再去甩他两个耳光。 “本世子上次怎么了?”莫子轩戏谑说道:“有什么是不能说出来的啊?” “无耻。”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这么激动?”他笑着看着她,“本世子还真不知道你竟如此在意?” “你……”她恨得牙痒痒。 可在这可恨之人的面前,她竟无能为力,他是高高在上的世子爷,而她只是林府的庶女,一个不小心,丢了这条性命都有可能。 她咬着牙不再看他,权当他不存在。 莫子轩对于她的无视心中又不悦了,“林云夕,只要你求求本世子,本世子定会替你说情免了这番责罚的。” 林云夕唇角觉得好笑,苍白的嘴角抽触了几下,“不劳世子爷费心了,这罚站夕儿还是挺得住。” 这女人倔得很,他只不过过来想听她求求他,只要她开口相求,他定会帮她的,她竟如此不知好歹。 “好,你就继续站着吧。”莫子轩气得转了身,欲要离开,身边的随从轻问道:“世子爷,当真不帮这夕儿姑娘了?” “本世子为何要帮她?”莫子轩故意扬高了声音。 随从看了一眼方才还面红耳赤的林云夕,此时己变得满面苍白,还半眯着眼睛,眸里无神,似乎快要顶不住了。 “这太阳也太毒辣了,夕儿姑娘一个弱女子己经连站三日了,再这样下去,会不会出事啊?” 随从一脸的忧心,莫子轩的心里也微微震了一下,但仍未回头。 “这是她得罪本世子的后果,让她受着。” 这才刚迈出脚步,就闻身后有人大叫了起来,“小姐,小姐……小姐你醒醒……你醒醒啊……来人啊,快来人啊,五小姐晕倒了……” 莫子轩脚下一怔,猛然转身,只见林云夕憔悴的倒在了地上。 他连忙扑了过去,一把抱起了地上的人儿,林云夕己昏了过去。 “夕儿,夕儿醒醒,醒醒……”他拍打着她苍白如纸的脸颊,料定她是中了暑,两指掐在了她嘴唇之上,用力一掐。 林云夕好像恢复了一丝知觉,微微抬起了眸子,声音却是极弱,“怎么……怎么又是你?” “看你还敢不敢嘴硬?不许睡,听到没,本世子命令你不许睡……”莫子轩嘶喊着。 可是林云夕实在是提不起眼皮了,声音也越来越弱,“我头好晕……让我再闭会儿眼……” “不许睡,夕儿,夕儿……”莫子轩用力的掐着她,仍是掐不醒,身后的大夫也急急忙忙的赶来了。 “世子爷,快,大夫来了。” 莫子轩急白了脸,“大夫,你快看看她,一定要救活她……一定要……” 大夫伸手翻了下林云夕的眼珠,叹了口气,“世子爷请放心,五小姐只是中了暑,降暑便会无事。” 大夫一语,才让莫子轩松了口气。 林云夕被抱至屋里,莫子轩站在屋外,如今的手心都是汗水。 “世子爷,您身上还有伤,就先回去歇着吧,夕儿这边有我看着呢。”周氏一脸的感激,若不是莫子轩出现,还不知她的女儿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也许…… 她不敢想。 莫子轩抿了抿薄唇,有些自责的道:“夫人就让本世子在这呆着吧,夕儿是因为本世子才受责罚晕倒的,本世子心里过意不去,得在这守着。” “可是……”周氏的话还未完,就让他打断了,“你放心,姑父怪责下来,本世子一并承担。” 林云夕晕倒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林府。 反应最大的当然是三房林云蕾了。 “什么?世子爷一直守在林云夕的屋里?”林云蕾一脸的不敢相信。 奴婢青柳拧眉点了点头,“奴婢是亲眼所见。” 林云蕾脚下一颤,坐回了桌前,心里有些乱了,仍不相信。 “这不可能,他一直都很讨厌她,怎么会?”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停住了,嘴角抽触了几下,慌乱的起了身,“不行,我得去看看……” “小姐,你慢点儿……” 林云蕾一路慌乱的来到北园子里,还未入门就看到莫子轩的身影守在了门口。 看来事情是真的,不由得心头一痛,但她还是忍住了,走了过去温婉的行了个礼。 “蕾儿见过世子爷。” “你怎么来了?”莫子轩一脸的烦燥,看了她一眼,便又双眸急切的探着屋内林云夕的情况。 林云蕾心里急了,看着莫子轩满脸的焦心,妒忌心由心头蔓延开来,对着莫子轩身边的随从怒道:“世子爷,还有伤在身,怎么就下了床,你们是怎么照顾世子爷的。” 两名随从相视望了一眼,这无名火竟然烧到了他们俩人身上,无奈不知说什么?都低了头。 莫子轩冷凝着眸光抖动了两下自己的脚,“本世子脚上的伤己好得差不多了,下床走动走动,也是大夫交代过的。” 林云蕾还未说什么的时候,门被人从外拉开了来,周氏走了出来,“三小姐来了。” 林云蕾看了周氏一眼,面色有些不好看了,“五姨娘,听说夕儿晕倒了,现在好点了吗?” 看着林云蕾的脸色,周氏也多少知道了林云蕾的心思,不敢多说什么?只道:“多谢三小姐关心,夕儿喝了药,现在好些了。” 林云蕾袖中的手一紧,面色拉了下来,“她怎么会晕倒,平日里身子壮得跟牛似的,此次莫不是为了博得世子爷的同情,想让世子爷去同父亲说情免了她的责罚,她才故意做给世子爷看的吧?” “这……三小姐误会了,夕儿是真的是晕倒了,大夫也刚刚才走。”周氏皱了眉头,急得都有些不知所措了,生怕这多事的三小姐又会是林义面前说些什么?到时自己的女儿只怕又少不了一番责罚。 “夕儿她确实是晕倒了,本世子可以作证,这般毒辣的太阳,是个人都受不住,若三小姐还是不相信,大可从现在开始就去外头站着试试。”莫子轩一脸的冷漠,引得林云蕾面色一震,“我……” 这还是莫子轩第一次这般冷情的对她说话,她袖中的手又再一次揪紧了几分,眸中一瞬间就有了委屈的泪光。 莫子轩抿了抿薄唇,见林云蕾一副委屈带泪的模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狠了些,转了身,丢下一句话,迈步入了内。 “夕儿刚刚才好一些,需要休息,三小姐看望过了,就请回吧。” “世子爷我……”林云蕾想要追上去,谁料莫子轩将门关了起来,将林云蕾关在了门外。 “小姐,我们走吧。”青柳轻唤了她一声。 林云蕾面色一怒,转了身,冷哼了一声,走出了北园子,越想越气,顿下步子,转头看向北园,狠狠的咬了牙。 “岂有此理,世子爷竟然帮着那贱人说话,还当着所有人的面让我去太阳下罚站,都是那贱人害的,都是那贱人害的,我不会放过那贱人,一定不会……” 莫子轩入了内,林云夕己经醒了过来,面色从刚刚晕倒的苍白,恢复了一丝血色。 见到莫子轩的到来,林云夕看了他一眼,连忙收回了眸光。 “你醒了?”莫子轩走了过来,朝她额头之上抚了抚。 林云夕有些嫌弃的拉开了他的手,“你怎么还在这里?” 莫子轩面色微微一怔,有些不好看了,这女人还不领情,心下一想,她还是病人,就不跟她计较了。 而在一旁的周氏注意到了莫子轩的面容变化,连忙用力的唤了声女儿,“夕儿……” 周氏看了一眼莫子轩,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上前来替女儿理了理被子,边道:“方才你晕倒了,是世子爷救了你,还跟老爷求了情,免了你的责罚。” “他会有这般好心?”林云夕不信,白了他一眼。 “本世子在你心里到底有多不堪?”他眸中满是无辜,刚刚分明就是他救了她,还命人去告知林义,免了她的责罚。 他微微垂了眸,也不知自己到底在这女人心里算什么?明明救了她,她竟不相信? 林云夕没有说话,周氏显然看出俩人各有所思,便起了身,“夕儿,为娘去给你弄些吃的来。” “谢谢娘。”林云夕看着娘亲离开了,整个屋里就剩下了她与莫子轩俩人。 这样的独处怎么显得这般的尴尬起来,是因为他亲了她吗? 林云夕掰着着手指道:“既然我都醒了,世子爷是不是也应该离开了,况且世子爷还有伤在身,得需好好休养才行。” 莫子轩听着这话有些受宠若惊,凑至她的面前,笑了笑,“你这是在关心本世子,还是在赶本世子走?” 林云夕微微垂了眸,“我……我……” “你不说本世子也知道,罢了罢了,今日你这么一折腾,本世子着实有些累了,回屋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林云夕心里竟然会有一种从未有过又似乎无法说出来的感觉。 是他救了她,她似乎还记得,自己晕倒之时,他紧紧的抱着自己,眸里满是担心。 他是在担心她吗? 是她看错了吧,林云夕摇了摇头,确信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你睁开眼试试。” 林云锦开始试着睁开那好几日都未见过光明的眼皮,心里担心害怕极了,生怕自己这一睁开还是一片黑暗,手里揪着的帕子越来越紧。 “你不用怀疑我的医术,就你这点小伤我还是有把握的。”许元君笑着道。 林云锦微微放松了一丝手中的力气,在心里长叹了口气,身边之人竟然如此有把握,她的心里害怕也少了几分,反而对自己能重见光明多了几分期待。 她开始再一次试着睁开眼皮,微微一抬眼皮,感觉有些刺痛,又重新闭上了,闭着的双眼有些对外界的不适应而挣扎了几下。 “没事,慢慢来。”许元君轻轻抚着她的额前说道。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35章 不告而别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林云锦微微点了头,抿嘴再次微微睁开了双眼。 虽然还是有些刺痛,但她经过几番睁眼闭眼,适应外界的光线刺激,她的眼前有了光亮,晃了晃,起先是有些模糊的,接着就越来越清楚了。 突然有人在她眼前上下摇着手掌,她微微一怔,连忙的反应式的微微朝后躲了躲。 “没问题了。”许元君叹了口气,收回了手。 林云锦闻声朝他看了过去,此人微眯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一脸慵懒,墨玉似的发随着轻风而扬起,唇角还带着一抹妖孽的笑意。 然而身边站着的应当是清竹了,小丫头秀丽小巧的脸庞,白皙的皮肤,水灵的双眼,再加上粉嘟小嘴,倒有几分与冬儿相似。 “小姐。”清竹轻唤了她一声,她一笑,朝清竹点了点头,眸光回到了许元君的身上,“你就是许元君许公子?” 许元君轻轻的看入那双开始恢复神色的水眸之中,淡淡一笑,“应该是我。” 林云锦也一笑,微微侧了身,“多谢许公子的救命之恩。” “我若没记错,你己经谢过了。”许元君从药箱之中又拿出一个蓝色的瓶子递向她,“这瓶里的丹药,每日服用一颗,有助于你的眼睛后期恢复。” 林云锦微抿着唇笑了笑,从他手中接过了瓶子,“多谢许公子,许公子若日后有用得着云锦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许元君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微眯着扫了她一眼,薄唇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看来慕容言止那小子从未在你跟前说起过我?” 这话让林云锦一怔,这是何意? 许元君那上扬的唇角抹上了一丝妖孽,“我许元君这一生除了慕容言止这小子之外,从不受人恩惠,也从不受人答谢。” 话落,许元君将他的药箱直接递给了身后的随从,手中折扇一摇,翩翩而去。 看着这翩翩离去的背影,林云锦唇边微留了一丝笑,“清竹,这许公子怎是如此性子?” 清竹也笑了笑,“许公子是玉龙山庄的少主,也是殿下的同门师弟,俩人关系甚好,此次小姐受伤也是命好,恰巧许公子在府上,许公子性情本就如此,顽固却又风趣,有些事有些话虽然老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他的出发点都是好的。” “看来你挺了解他的。”林云锦带着熟悉的步子想要将这竹园四处看看。 “奴婢……”清竹有些羞涩的低了头。 林云锦停了步子,拉了她的手,“好了,与你说笑的,你怎么就脸红了?” 清竹微微抬起了头,嘟着嘴道:“小姐可千万别这么说,奴婢只是跟随殿下多年,比府里人多见过许公子几面。” 林云锦知道这丫头把她开玩笑的话当真了,连忙紧了紧她的手,不再逗她了,“我知道,我知道。” 突然走到桌前之时,她的记忆之中闪过一个人,虽然不知他长何模样,但她却记得就是在这个位置,他抱起了她。 “说起你家殿下,我怎么没有见到他?”林云锦朝身后的清竹问道。 清竹上前将她扶着坐了下来,还替她倒了杯清水,然而将衣柜之中收拾好的林云锦的衣服放至她的面前。 “殿下今早离府的时候,交代奴婢待小姐眼睛恢复了,便将小姐送出这禁地,府外己安排了马车,小姐可以回家了。” 林云锦有些诧意,“他愿意放我回家了?” 清竹一笑,“殿下从未禁锢过小姐,起初不愿让小姐回家,那是因为这世间只有许公子的医术才能确保小姐的眼睛能在这半月之内恢复光明,若小姐离开了,没有得到许公子的医治,这眼睛还不知何时才能好起来,说到底,殿下全都是为了小姐好。” 听清竹这么一说,林云锦的心里有些难受了,起初她还怀疑那人的心思,没想到一切都只为了她的病情。 “他为何从未与我说起过这些。”林云锦带着丝丝自责的抬起了手边的水杯。 低头一瞬间才发现,这水杯全都换成了竹筒。 难道是因为怕她再打破水杯吗?所以换成了不易碎的竹筒。 她着眼望去,不只水杯,还有些易碎物品都换成了竹制的。 由此可见,此人倒是有几分细心。 清竹也看出了她己发现了这些竹制的物品,便道:“殿下的性情天下人皆知,只因小姐不了解殿下,这才将殿下想成了坏人,殿下怕小姐失明再打破这些易碎的物品,伤到小姐,所以就命人将这竹屋的易碎物品都换成竹制的。” 林云锦心下一片思绪,微微收紧了手中的竹筒,“那你可知,他何时回府?” 清竹摇了摇头,“奴婢不知,殿下己经交代了,小姐不必等他回府了。” 不必等他回府了?就是不必再见他了吗? 自从上次对他使了性子之后,他似乎再也没有来到这竹屋。 直到今日自己的眼睛恢复了光明,在她的心里除了很想回家,也很想见到救了她,照顾了她数日的楚王殿下。 可是刚从清竹的口中得知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后,她知道她离开之前是没法见到他了。 她将手中的竹筒倒掉了筒中水,直接放入了自己的行李之中,提着行李便在清竹的带领之下,离开了。 竹园之中最高的竹枝之上站着的两道身影,其实一直都注视着这竹屋之中发现的一切。 慕容言止早就来了,只是没有入内,今日是她恢复眼睛恢复光明的日子,也亦是她离开的日子。 他不能相见,只能远远的看着她,直到目送着她离开。 “你有话要说?”慕容言止冷冷的问道身边之人。 冷彝抿了抿唇,“属下有话不知当不当讲。” “讲。”慕容言止收回了眸光,直接飞身坠入了竹屋之中,迈步入了内。 “殿下当初留此女一命,属下己不解,但殿下又将此女带回了府中禁地,属下以为殿下是想将此女禁足于这禁地之中,可不曾想,殿下竟然会放了此女离开,殿下这般做是不是太过冒险了?”冷彝跟在其后,也一步一步的入了内。 慕容言止走至桌前之时,突然停了下来,他发现六只竹筒只留下五只,还有一只是她带走了吗? 看来她也想留下在这竹屋的记忆。 他坐了下来,坐在她刚刚坐过的位置,这个位置似乎还留有她的味道。 他伸手掀了个竹筒,在手中把玩着,淡淡一笑,回了冷彝的话,“既杀不了她,也关不住她,那本王就只能拉她一同上这贼船了。” 也不知这楚王府的禁地是如何出来的,只知道在府外上了马车之后,没过多久,就闻马车内的清竹提醒她,林府己经到了。 林云锦下了马车之后,清竹就要离开了。 走之前,林云锦命人去屋里取了不少金叶子,想要送给清竹,答谢她这几日的照顾之情。 清竹不肯要,只道自己只是奉命行事,金叶子不能收。 单凭这一点,可想而知,慕容言止身边的人都是一些忠心耿耿之人,这一刻,林云锦的心里又起了另外一种心思。 “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平安回来了……” 还未入府门就让门口的家丁高扬着大声通报,整个林府的所有人都知道她林云锦回来了。 老夫人带着家眷大大小小急急忙忙的赶了出来,一眼便瞧到了林云锦一身绿衣完好无缺的站在了大厅里。 “锦儿,我的孙女,你总算是平安回来了……”于氏泪眼巴巴的看着林云锦。 林云锦眸中也有了些泪花,跪了下来,“锦儿见过祖母,父亲,二娘,几位姨娘。” “快起来,身上的伤好全了吗?快让祖母好好瞧瞧。”于氏起了身,将林云锦拉在手里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林云锦笑着紧了紧她的手道:“祖母放心,孙女身上的伤全好了。” 于氏泪眼巴巴的点了点头,“好啊,列祖列宗保佑,我宝贝孙女平安回来了,我这就给他们上香去。” 于氏匆匆前往祠堂上香去了。 林义起了身,走至林云锦面前,轻轻一问,“锦儿,可是楚王殿下送你回来的?” 林义这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住了,几双眼睛开始四处张望,想看到林义口中的楚王殿下,可四处并无那人人相传的传奇身影。 是楚王殿下,难道林云锦此次遇难是当朝楚王殿下相救? 这些问题一瞬间就直入在场人的心中。 林云锦唇边微微一笑,“回父亲的话,楚王殿下工务繁忙,是楚王府上的人将女儿送回来的。” 林义也随即面容一笑,“那也是楚王殿下的恩典,挑个时间,为父得亲自上门向楚王殿下好好道个谢。” 林义的开心谁都看得出来,这府里的女儿攀上了楚王殿下这棵大树,他作为父亲,自然是面上有光了。 若自己的女儿还能成为楚王妃,那可是林家无上的荣光了。 林义转而又说道:“锦儿啊,身上的伤虽好全了,但也不能久站,快回园子里休息去吧。” “是,女儿告退。” “大小姐,我送送你。”秦氏拉着罗氏一行人等一脸笑意的迎了上来,扶着林云锦就往外走,“大小姐啊,这些日子你当真是去了楚王殿下的府上?” 一猜便能猜透这秦氏的心思,林云锦暗自笑了笑,“方才楚王府的马车都送至门口了,三姨娘没有看到吗?” 秦氏微微一变,连忙点头,“看到了,看到了,对了,那楚王殿下可是真如外界所传的貌胜潘安,威风凛凛?” 林云锦只是笑笑,至于这三姨娘口中所说的貌胜潘安,威风凛凛,她又如何知道? 相处的那些日子除了能听到他那冰冷的声音,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 “娘,瞧大姐那副模样,那楚王殿下定是如外界所传不二。”林云蕾在一旁搭了话。 罗氏掩嘴一笑,取笑道:“三姐,你都这把年纪了,怎还对楚王殿下这般感兴趣?” !! 第36章 回府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我……”秦氏有些结舌,身边的林云心大嘴巴笑了起来,“三姨娘莫不是起了第二春?” 秦氏一急,连忙戳了她俩下,“去去去,你个小贱嘴,平常只知道吃就算了,现在还吐不出象牙来,这话怎能这般说,我都这把年纪了,怎能还想那种事,我这可是替你们几个丫头想事儿呢?你们也不想想,这大小姐若是能入得了楚王殿下的眼,将来说不定还能成为楚王妃,到时你们几个丫头片子不也跟着沾光吗?说不定大小姐一高兴,还能让你们去给大小姐作个伴儿呢?” 这丝谈话的笑声随风一同传入了跟在身后的孙氏俩母女耳中。 “娘亲,林云锦这女人真好命,出趟门,受点伤就搭上了楚王殿下。”林云雪咬着牙跺着脚,一脸的忌妒。 孙氏看了她一眼,微微拧了眉头,“怎么?心有不甘了?” 林云雪嘟着嘴,满眼忌妒,“当然不甘心了,什么好事都让她揽着。” 孙氏伸手一戳,“那是你没出息,一个刘成就让你昏了头。” 林云雪微微脸色一怔,垂了眸,“成哥是真心待我的。” “真心待你又如何?就他那家底子,还不及楚王殿下的十分之一。”孙氏一脸的嫌弃,转身离去了。 孙氏想起这件事儿她就气,也不知造了什么孽,自己生出来的儿子不争气,就连女儿也不争气。 “娘亲,你去何处?”林云雪追了上来,孙氏步子走得更快了,“你哥哥的事儿得抓紧了。” 听闻林云锦安然无恙的回了府。 莫子轩第一个冲到了林云锦的园子里。 见林云锦完好无缺的正品着茶,他整颗心才彻底落了下来。 “丫头,身上可还有哪里会痛?”莫子轩小心翼翼的替她添着茶。 林云锦看了他一眼,他眼里满是自责,知道这表哥定是自责将她害成了这样。 林云锦起了身,特意还在他面前转了一圈,“都说好全了,哪里都不痛了。” 莫子轩也起了身,面向她,扣住她的肩膀,眼神自责的道:“丫头,你吓死本世子了,谁让你去挡那凳子的。” 林云锦白了他一眼,挣开了他的手,“不去挡,难道还眼睁睁的看着那凳子劈开你的脑袋吗?” 莫子轩紧紧的收了拳头,“可恶,竟敢对本世子下毒手,丫头,你放心,那闹事伤你之人,本世子己经将他碎尸万段了。” “为了个青楼女子,堂堂的世子爷若真丢了条命,还不成为天下人的笑话,舅舅的脸差点就让你丢光了。”林云锦坐回了桌前,伸手玩弄着手里的竹筒。 “好了好了,本世子再也不去青楼了。”莫子轩一眼就瞧见了林云锦手中的竹筒,有些特别,又似乎很好玩的样子,“丫头,这是何物,给我看看。” 莫子轩抢了过来在手里转动着,几乎几下都差点转到了地上。 林云锦面色有些紧张了,伸手就要去抢过来,“你不要乱玩,等下掉地上,破了。” 林云锦玉手一抓,将竹筒抢了过来,护在胸前。 见她竟对这么一个竹筒如此紧张,莫子轩猜想这竹筒之中定有事。 “就一个竹筒,丫头这般紧张作甚,是不是这竹筒藏着什么秘密啊?快拿来给我看看。”莫子轩又要去抢,林云锦急了,连忙起身跑开来了,“没什么秘密,就是一个普通的竹筒。” “我不信,让我再看看。”莫子轩笑着一把抓住了她。 莫子轩比她高一个头自然是要占上风。 林云锦藏得有些吃力了,又怕竹筒掉至地上,破了怎么办,只能大声嚷着道:“不要……不要……” “大姐……”林云夕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她听到林云锦的叫喊声,什么都不顾的冲了上去将莫子轩推了开来,怒吼道:“你做什么?你不知道大姐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吗?害了大姐受伤不说,现在竟然还来欺负大姐,有我林云夕在,你休想再欺负大姐。” 林云夕的到来,终于让莫子轩放开了林云锦。 林云锦脱困,连忙竹筒藏了起来。 “怎么哪都有你啊?”莫子轩揉着手臂道,方才也不知林云夕这么大的力气,下手这么狠,竟然将他推至撞到了桌上,撞到了臂膀,痛得他闷哼了一声。 “懒得理你。”林云夕白了他一眼,连忙朝林云锦看了过去,连忙扶着她坐了下来,“大姐,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林云锦摇了摇头,累得她连喘了几口大气。 林云夕却是一脸怒意的瞪了莫子轩一眼,转眸对着林云锦说道:“大姐,虽然世子爷是你的表哥,可是夕儿觉得,你往后还是少和他来往的好,他这人……” 话还未完,莫子轩不悦了,剑眉都皱了起来,揉着手臂坐了过来,“本世子怎么了?” “世子爷以为我不敢说吗?”林云夕咬了唇。 莫子轩半眯着眼睛,扯长了自己的耳朵,“本世子洗耳恭听。” 好,既然莫子轩让她说,她就一次全说完。 “堂堂的淮南世子爷,没有继承父辈的英勇无敌,反而成天沉迷于酒色之中,这就是世人口中的纨绔子弟,上次青楼惹事害得大姐深受重伤不说,还未吸取教训,竟将那肮脏的行为带到了我们林府之中,对我与三姐……对我与三姐……” 林云夕有些结舌的停了下来,有些话她还真说不出口。 “对你和你三姐怎么了?你倒是说啊?”莫子轩一脸的戏谑。 林云夕更加可恨了,咬了咬下唇,一闭眼,指着莫子轩,大声说了出来,“你亲了我与三姐。” 话落,坐在一旁的林云锦心中一震,一阵惊诧,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莫子轩仍还是毫不以为然的道:“是吗?本世子怎么不记得亲过你啊?” “你……”林云夕扬起了手,却让莫子轩扣在了手里,“怎么?还想打本世子?” 林云夕气急,直接甩开了他的手,“可恶至极,做过的事情竟然不敢认。” 莫子轩漫不经心的一笑,“本世子向来这样。” “你……你太过分了……”林云夕一瞬间没能压住自己的情绪,眼角的泪水滑落了下来,直接跑了出去。 林云锦连忙起了身,“夕儿……” 她想要追上去,可是林云夕跑得极快,根本无法追上,她方才分明看到林云夕气哭了。 “哭了?”莫子轩也是一脸的愕然,她哭了吗?好像是看到她的眼泪了。 林云锦白了他一眼,用手肋撞了他一下,“都是你。” “平常看她伶牙俐齿的,性子横得很,今儿怎么这么容易就哭了?”莫子轩心里有些乱,方才只不过是跟她闹着玩儿的,平常也这么跟她闹着的啊,也没见她气哭啊? 林云锦眸光不离的望着莫子轩面容变化,叹了叹,“我的世子爷表哥,我不在府里的这几天,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莫子轩眸里微微一颤,回了神,坐了下来,替自己倒了杯水,“错过了什么?” 林云锦从他手中夺过水杯,自己喝了一口,“夕儿刚才还说你亲了她,不对,还有我那三妹蕾儿。” 莫子轩抿了抿唇,又叹了叹,“你那三妹,本世子可没碰她。” 林云锦眸色微微一动,“哦,你没碰三妹,那夕儿可是亲了?” 莫子轩没有说话,林云夕他确实是亲了,可是那日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多少也受酒精的影响吧,本来是想闹着她玩儿的,没想到自己真的亲上去了。 “你不说话,那就是亲了,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都能说出口,你个大男人,做过的事情就该承认。”林云锦将喝完茶的空杯递至他的面前。 莫子轩抬眸看了她一眼,突然唇边划过一丝邪魅的笑意,“那你还亲过本世子呢?” 林云锦面色微微一怔,抿了抿唇,用手撞了他一下,他飞快的跑开了。 林云锦朝着他的背影吼道:“莫子轩,那都是十二年前的事情了,你还拿来说。” 莫子轩摇着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林云锦坐在桌前忍不住一笑,守在门外的冬儿与李嬷嬷入了内。 冬儿一见林云锦就扑了上来,哭了出来,“小姐,冬儿可想死你了。” 见冬儿声声哭泣,再看看身边的泪眼朦胧的李嬷嬷,看来是她让她们担心了。 她轻抚着冬儿发丝,将她扶了起来,持着帕子轻轻的替她拭着面上的泪水,“傻丫头,我不是好好的儿回来了么?哭什么?” 冬儿眸中的泪水留得更快了,“都说小姐受了重伤,冬儿与嬷嬷就怕小姐有个三长两短,还好,老天保佑,小姐平安无事的回来了,这个楚王殿下真是个大好人,明儿,我们就去大佛寺还香,也替那楚王殿下求道平安符,好答谢他的救命之恩。” 替他求平安符? 他会收下吗? “说得对,小姐明日必须亲自去一趟大佛寺。”李嬷嬷闪着泪光在一旁接了话。 林云锦微微收起那些小心思,点了点头,“好,嬷嬷你去安排,明日我们就去大佛寺还香。” 说起这个大佛寺,林云锦心中瞬间一紧,似乎想起了什么? 她抬眸看了一眼冬儿,便故意将冬儿支开来,“冬儿,我突然有些饿,你去膳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给我拿些过来。” “好咧,冬儿这就去。”冬儿抹了一把泪水,飞快的跑了出去。 身边的李嬷嬷自然知晓她的用意,平日里小姐想吃什么东西都是让她去拿,这次竟然让冬儿去,可见小姐她是在故意将冬儿支开。 “小姐故意将冬儿支开,是有话对老奴说吗?” 林云锦朝李嬷嬷点了点头,试意她去察看四周,将门关起来。 待李嬷嬷关好门后,林云锦压低了声音,“嬷嬷,你是娘亲身边的人,心思缜密,这点连舅舅也夸过你,我不知你是否知晓这大佛寺与娘亲有着何种关系?” !! 第39章 遇邪男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林云锦虽然看不见他的容貌,但有一点,林云锦心里己有了把握。 “你不会杀我。”林云锦眸中笃定。 “哦?”男子唇角微弯,勾起一抹笑意,“我倒想听听,我为何不会杀你?” 利剑在她的脖子之处轻轻的转动着,男子俊美妖娆的侧颜渐渐转入了她的眼底。 男子约莫二十左右,身着夜行衣。 林云锦眼神放大,她以为莫子轩是这世间最美男子,没想到,眼前之人竟与莫子轩不相上下,俊美得到极致的眉眼间看似温柔多情,却妖异神秘莫测。 他面上的笑意似笑非笑,狭长的凤眸轻轻的扫过她定住的眸子。 引得她微微一颤,垂了眸,“你受了内伤。” 男子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沉鱼落雁之色,倾国倾城之姿,这世间竟有这般美的女子。 他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俊眸潋滟生波。 “受了内伤又如何?杀你,我还是不费力的。”他动了动手里的长剑,逼得林云锦不得不后退,“那是自然,你想杀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自然是易如反掌,可是你想杀了人后,成功的逃离这里,怕不是一件轻易的事。” 她心里动着心思,也成功的一步一步退出了密室。 她知道即便是出了密室,这藏经阁按照寺里的规矩也是无人问津,想要试图有人来救她,似乎一切都是枉然。 可是她还是想这么做,也许事情会有不一样的变化。 “站住。”俊眸之中闪过一丝冷意,似乎己看出了她的用意,引得她脚下一怔,停了下来,声音也变得有些慌乱了,“你杀了我,就无人能将你安全的带离这里。” 他眸中闪过一丝松动,唇边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泛起,可是那眼里越带笑,就越神秘诡异。 “我凭什么相信你?” 她的身体不能动弹,时刻都注意着脖子之处的利剑,对上他那双诡异神秘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开了口,“一命换一命,如何?” 就在这一刻,她发现他的视线对上她的眸子之时稍稍凝了一下,却一闪而逝。 “楚王殿下……殿下……殿下恕罪……”声音似乎是从外间传来,隔着那道小门。 是他! 林云锦心悸一动,袖中的手猛的收紧,她发现持剑之人似乎面上也有了一丝害怕,眸光己转移到了她身后不远处的那道小门处。 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救星来了,她有救了,她趁机在他转移注意力之时,转身就要跑, 结果都是枉然,她的速度哪有他的快,还未迈出步子,一股力道直接拉住了她的手,在他手中旋转,换了个角度的落了他的怀里,被他紧紧的捂着嘴巴压在墙角。 “出尔反尔的下场,你想试试?”他黝黑的眸底深不可测,带着浓浓的杀意。 她被捂住了嘴巴,被他强硬的身体压在墙角,根本动弹不得,如何放声求救?只怕还未等她喊出声,她就人头落地了。 她想到只有稳住此人的情绪,再另想办法逃脱。 她摇了摇头,表示不会再玩花样。 “吃了它,我就信你。”他带着那未达眼底的笑意拿出一颗黑色的丸子。 她瞳孔随着那黑色的丸子一点一点的放大,她知道那是什么? 她拼命的闪烁着眸光,那是毒药,只要吃下去,就受他控制,她不能吃。 可他根本就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大手掐着她的双腮,直接将那丸子投入了她的口中。 没有任何准备的,丸子己被她吞入了喉间。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她的声音极小,她知道,不能引来外面的人,否则定会与他同归于尽,她还不能这么轻易的死。 “一种,这世上只有我才能解的毒药。”他唇边淡淡一笑,俊颜微微凑近了她,身子将她压得更紧了。 “你……”她将手隔在胸前,阻拦他的靠近,可是墙角空间极小,只要她动,他就越得寸进尺,压着她的身子就越紧。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脸上带上了几分懒洋洋的惋惜神色,“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我自然舍不得你死。” 她无奈之下,只能什么也不做,应该是她根本什么也做不了,而这时,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了。 “楚王殿下,不是贫僧不让你入内,是这藏经阁乃本寺禁地,除了本寺的方丈师兄,是任何人都不许入内的。” 是寺内的监寺大师,看来,这慕容言止是无法入内了。 寺内规矩无人能破,除非动此杀戒,大佛寺在民间深得民众信仰敬重,慕容言止是不会在此动杀戒,失民心。 “大胆秃僧,竟敢阻拦殿下追捕刺客,不要命了?” 是利刃出鞘的声音。 “殿下就是杀了贫僧,贫僧也要守住这藏经阁。”寺内监寺大师的声音一落,只听见棍棒击打地面的声音,是寺内众僧护寺的声音。 “你……” 看来慕容言止是没法入内了,林云锦推在他胸前的手也微微松了下来,他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带着笑意的眸光轻轻的偷瞄着她,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外面的人。 “收起兵器,不得轻易妄动。” 冷冷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她知道,她与慕容言止俩人就隔着一道小门。 她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来救她?她的心揪成了一团。 “是。” 利刃回鞘,慕容言止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大佛寺乃佛门重地,不得见血,本王自不会杀你,你起来吧。” “谢殿下。” “本王问你,寺内可有发现可疑人士?” 可疑人士?林云锦的心一怔。 “回殿下的话,每日来本寺进香的香客是有不少,但并未发现有可疑人入寺。” “殿下,我们一路是按着血迹追来,这刺客定是上了这大佛寺,寺内所有地方都己经查看过了,现在只剩下这藏经阁了。” 慕容言止是追捕刺客至此,难道? 林云锦的眸光开始直入那双一直未离开过她的俊眸。 慕容言止口中要追捕的刺客是他,他并非擅闯这藏经阁,而是逃命至此。 本以为他只是毛贼,擅闯藏经阁,是来偷些藏书的,没想到竟是追捕的刺客。 这样一来,她感觉到自己的危险更大了,若不听他的话,她体内的毒如何解? 若听他的话,放走了他,她便是伙同刺客的同党,被人发现,她同样是死罪。 也就在她进退两难之时,耳边又传来了声音。 “殿下,藏经阁内四处都是机关,破解机关的办法除了本寺的方丈师兄,无人能破解,那刺客己深受重伤,是入不了藏经阁的,殿下还是赶紧去别处盘查吧,不要错过了抓捕刺客的时机。” 藏经阁内有机关,她怎么不知道? 也难怪,方才入内之时,那道小门也是开着的,定是此人威胁无名大师破了阁内机关,此人怕无名大师坏事,便将无名大师打伤。 “殿下,此秃僧所言不假,这藏经阁内确实布满了机关,非一般人能入内,这刺客己深受重伤,根本无法踏入这藏经阁,也许这刺客诡计多端,我们真的上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 慕容言止低吟了半响,这才冷冷的下了命令。 “冷俊。” “属下在。” “传本王命令,将整个大佛寺包围起来,一有发现,随时来报。” “是。” 小门外的动静越来越小了,是他们走了吗? 林云锦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 慕容言止是救不了她了,那她也只能想办法自救,但前提是得稳住此人,救下此人,将此人安全的带离大佛寺,这样她才能拿到解药,才能借机,将此人绳之以法。 “你着急的样子可真美!”面上一阵热气传来,他的俊颜竟近在咫尺。 突如其来的接近让林云锦拧紧了眉头,募的侧脸。 “你认识他?”他的声音轻轻的落在她的耳边。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感觉他与她身上的距离越来越近。 真是岂有此理,此人竟越来越得寸进尺了,他想做什么?这般暧昧的呼吸声,她几乎可以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炽热感。 突然只感觉夺在自己身上的这丝炽热感抽动了几下,他抽离了她的身体,将她一并从那墙角带了出来。 长剑落地,他也随着靠着的那书架坐了下来,唇角抽触了几下,提手至腹间运了股气,是他体内内伤发作了。 待他运了股气,面色似乎恢复了一些,他重又起了身,俊眸看向她有些慌乱的眸子里。 “你是哪家的小姐啊?” 她咬了咬唇,稍稍安定方才慌乱的心絮,转了眸,“这不是你该问的事儿。” 好清冷的眼神,他觉得自己对此女越来越有兴趣了。 伸手一拉,将她瞬间就拉了过来。 她身子一僵,连忙想要抽开,可他并没有给她机会,一只大手直接拦在她的面前,就仿佛被他环抱了一般。 “我见你长得还不错,要不,你我逃出去之后,你就嫁给我吧。”他嘲弄的说道,那看似温柔的眸子带着妖魅笑意的看着她。 她听到这话,只觉得好笑,当然心中也微怒,“嫁给你?与你亡命天涯?” 他略微怔了怔,进尔又是一笑,“何需亡命天涯?” “方才他们的话我都听到了,你就是他们口中的刺客,他们是来抓捕你的。”她咬了唇,眸底闪过一丝疑虑,“惊动了楚王殿下,你到底是何人?” “怕了?”他戏谑的又将她那张有些失色的面容打量了一番,手上一带,将她拥入了怀里,“有我在,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 听着这话就觉得恶心,她猛然将他推开来。 !! 第40 章 逃离大佛寺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他还想再靠近,林云锦退后了一步,向他伸出了手,与他保持了距离。 “拿来。” 他微微一怔,停下了脚步,看着她,“什么?” “解药。”她咬牙而出,眸里却是一片淡定。 她虽不知此人口中的话是真是假,可有一点,她不敢赌。 对她来说,生命太可贵了,她不能死得毫无价值,也绝不能死在这样的人手上。 他眼中波光潋滟,唇边弯出一抹笑意,“你说的一命换一命,我这条命还悬在这里,你怎能好意思问我要解药?况且你的毒要在月圆之夜才会毒发,到时若我安然无事,我定会前来给你送药的,小姐又何必如此心急?” “你……”她狠狠的瞪着他。 可他完全不在意,微微朝后一退,又退回了那书架边上,靠着书架,慵懒的环抱着手中的长剑,静静的看着她,见她一直瞪着他,他心底又觉一阵好笑,“小姐瞪我也没用,解药现在又不在我身上。” “你骗我。”愤怒揪于袖中,真想就这样挥拳过去,给他狠狠一记。 “怎是骗你?解药不在我身上,我自会去寻来解药救你,方才问你是哪家的小姐,你还不告诉我,现在该告诉我了吧?”他含笑的看着她。 她收回了瞪他的眸子,袖中的手指紧了紧,冷冷的丢给他一句,“你出得去再说。” 她转身便要离开,突地觉得无名大师还在密室之中,转身要去看看无名大师,跟在她身后的他直接出手拦住了她,“若小姐要将他一同带出这藏经阁,被人撞见,小姐应当如何解释?” “是你打伤了他,他伤势严重,不救他,我怕……”她的话还未完直接让他给打断了,“他只是昏倒了,并无性命之忧。” “当真?”她有些疑虑的看着他,他俊颜微微凑了过来,眸光越来越邪魅,“我怎么忍心骗你?” “满嘴谎话。”距离太近,实在是难受,她直接跃过他,朝那小门而去。 “可你还是选择相信了我。”他一脸笑意的跟在了她的身后。 “小点儿声,你还真想被人发现。”她闲他声音太大,撞了他一下,引得他胸口一痛,揉了两下胸口,唇边仍是笑着,“与小姐在一起,我高兴。” “闭嘴。”她一脸的不耐烦,本来是来探索藏经阁之中的隐秘,却没有想到竟遇到了此人。 此人竟还是楚王慕容言止追捕的刺客。 现在寺内她是无法再呆下去了,两者相衡取其重,现在当下得将此人安全的带离这里,拿到解药来救自己。 可是她林云锦再活一世也绝不是个善良可笑之人,今日被逼无奈救下此人,但她绝对会还以颜色给此人。 一路回至斋房,还算安全的将这个刺客带回了自己的斋房,她坐在桌前很冷静的思考,怎么将这个刺客带离大佛寺? 大佛寺己让慕容言止的人全全包围,进出的香客都要经过仔细的盘查,她不知这名刺客是否在慕容言止的面前暴露了自己的面容,就这样将刺客带出去? 她不能这般冒险。 如此一来,她想到了一点。 “小姐,他是……”李嬷嬷小声的问道她。 她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之中回过神来,顺着李嬷嬷生疑的眼神,看了一眼坐在软榻之上疗伤的他。 他盘腿端坐着,双目己闭,正在静心的运气疗伤,看来,他的确伤得很重。 她微微转眸面向李嬷嬷,“今日方丈大师,我们是见不着了,我们得离开这里,还要带上他。” “他是何人?小姐为何要带上他?”李嬷嬷满腹不解。 她的眼神重又落在了他的身上,有些心烦意乱的叹了一口气,“说来话长,安全回府后,我再与你细说,把这衣裳给他换上,再给他打扮一番。” 她指了指先前自己带来的女儿家衣裳,本来是打算在这大佛寺借住一晚的,没想到竟遇到了此人。 而方丈大师深受重伤,她想从方丈大师的口中得到些什么?此次是完全不行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办法可靠。 “小姐让老奴将他打扮成女人?”李嬷嬷看着桌上衣裳,神色更加不解了。 还未待她答话,软榻之上的人起了身,面色也恢复了一丝血色,唇边微微勾起的看着她,“我不介意。” 她看了他一眼,冷冷一笑,转眸至李嬷嬷,“快动手中吧,就按照平日里二妹的装扮来给他打扮。” “二小姐?”李嬷嬷紧紧的拧了眉头。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伸手去拿杯子,带着太多的顾虑喝起了手中的茶水。 李嬷嬷看到小姐不愿意再多说什么的样子,料想小姐自有小姐的用意,便不再多说什么。 李嬷嬷听话照做,让那人换上了林云锦的衣裳,还从包袱中找出了与这衣裳配对的头簪给他全戴上了。 也不知倒腾了多久,林云锦坐在桌前绣着手里的平安符,最后一针穿过打结,断线。 好了,手中的平安符符袋己绣好了,她放下手中的针线,将那平安符轻轻的放入方才自己特意绣好的符袋之中,捏在手里紧了紧,也许是心里把握不够,也许她还想着另一方面的顾虑,可如今她己无办法,但愿事情发展能如她所愿。 “小姐,好了。”李嬷嬷带着身后之人走了过来。 林云锦将手里的平安符立即收了起来,放入袖中,整了整面色,这才起身,面向他们。 转头的那一瞬间,林云锦眸子一怔,有些吃惊的看着从李嬷嬷身后走出来的人。 她没有想到,那人扮起女人来竟如此美,肤白唇红,再加上那双狭长的凤眼微加修饰,显得更加的温柔迷人,那红唇淡淡却又不失气色,双颊略施粉黛,更显乖巧水灵。 这样一看上去,还真有几分林云雪的神似。 “小姐。”李嬷嬷唤了她一声,她微微一愣,转了眸。 他暗自笑着,自知林云锦的反应是因为他这一身女儿装。 见他在笑,林云锦瞪了他一眼,“不许笑。” 他立马敛了笑,微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又直接让林云锦冷冷的打断了。 林云锦走了过来,“你得记住,你是我的二妹,近日嗓子不便,特与我同来大佛寺求道符水,现在楚王殿下的人己经将这里包围了,凡是进出大佛寺之人,都要经过严格的盘查,你这身打扮,我倒还是放心,可你的声音变不了,所以你不许出声。” 他巧笑嫣然的朝她点了点头,还划比手势,林云锦这才放心的朝嬷嬷吩咐道:“嬷嬷,你收拾收拾,我们准备离开。” 一路出了斋房,林云锦面上毫无变化,袖中手却是己揪紧。 “站住……”寺门口有几名官兵拦住了她们。 林云锦与身边的他对视了一眼,他眸中微微荡漾着一丝笑意,似乎一点儿也不害怕,也可能他是完全的相信她,相信她一定会安全的将他带离此处。 “各位官爷,我们家二位小姐赶着天黑之前回府,还请官爷稍稍快一些。”李嬷嬷对着面前那持着面像与她们对比的官爷说道。 那官爷一双眼睛不离的看着她们,林云锦己是绝色,而这个打扮得比女人还要美上几分之人更是令那官爷离不开眼睛。 那官爷似乎动了心思,对着身边的李嬷嬷问道:“你家主子是哪家的小姐啊?” “回官爷……”李嬷嬷想要报出林府,林云锦却是打断了她,“嬷嬷……” 李嬷嬷止了嘴,看了一眼自家小姐,便退了下来。 林云锦轻迈一小步向前,看向那双眼微动的官爷,声音有些冷,“官爷只是负责盘查进出寺内有无可疑人物,至于我们是哪个府上的人,官爷何需问得这般清楚?” 那官爷眼里有些失落,也有些吃惊,没有想到这般绝美艳的女子,说出来话竟这般的冷。 “小姐这话是烦我问得太多了?”那官爷仍是笑着。 林云锦完全无视,声音更显自负清冷,“官爷盘查妥当了吗?我们是否可以走了?” 官爷嘴角的笑意瞬间全无,有些僵住的抽动了几下,“今儿个,我还真不让小姐走,小姐能拿我如何?” 林云锦面色微微一动,故意扬高了声音,“官爷这是以权谋私,方才我们只不过不报出家名,官爷就拦着我们不放行,这事儿若闹到楚王殿下面前去了,官爷就不怕头上这顶军帽不保?” 这话似乎很有用意的来刺激这不放行的官爷,可依林云锦的性子并不像她所为。 李嬷嬷微微垂了眸,根本就不知小姐为何要这般做? 她心里很清楚,小姐只要报出自己的名讳,便能轻而易举的离开。 可小姐非但不肯,还似乎想要以此事来挑起面前这位官爷的怒意,这是为何? “好大的口气。”声音自身后而来,透着张扬威凛。 一名身着蓝色长袍持有长剑的高个男子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冷俊不只个头高,而且清瘦,面庞微尖,一双黝黑的眸子透着几丝张扬,略一看上去,又觉有些顽皮。 “冷将军。”那官爷面容有些失色的退了下去。 冷俊走近,一眼便瞧出了这面前之人就是那日殿下救下的林家嫡女。 虽是貌美倾城,可在冷俊的眼里总觉得此女不该留,可殿下不让杀,冷俊也毫无办法。 如今恰巧让他碰上了,方才又听到此女如此嚣张跋扈,对此女的印象更是下落了一个层次。 冷俊走近她,停下了脚下的步子,由于个儿高,站在她们的面前有种居高临下的即视感。 他那黝黑尖锐的眸子开始从林云锦的身上转移到了林云锦身边这位“美人”的身上。 在阳光下,他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位肤白唇红的“美人” 林云锦也微微收紧了袖中的手,默默的压制着自己心底那一丝紧张之意。 !! 第41章 舍不得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而他们眼中的“美人” 一身女儿装,自然心里是完全有把握的,以他的容貌,扮作女人又不是第一次,而且没有一次是让人识出了他的男儿身。 所以他在冷俊的锐利之下仍是面不改色,故作有些羞涩的微微低了头,往林云锦的身后躲了躲。 冷俊见状,似乎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转了眸重回林云锦,声音有些针对性的冷。 “不曾想这林府的大小姐生得纯良貌美,竟长了这么一张利嘴。” 林云锦心里暗自松了口气,看来自己赌对了,此人还真识得她。 “将军竟识得我?”她故作吃惊的模样。 冷俊却是不以为然的一笑,“小姐重伤之时,还是本将军替小姐去寻来了元君圣手,本将军可是一眼就认出了小姐。” 林云锦也随之一笑,“既是如此那便甚好,冷将军识得我,那就便知我的身份,我就不用再向将军或是这几位官爷告知我的家名了,敢问,我是否能离开了?” 冷俊知道,她是林家嫡女,又是殿下指定不能动的人,就算再看不惯,他此时也不能将她怎么样。 “林小姐请……”冷俊让出了道。 林云锦带笑点头谢过,迈出步子之时,又似有意的停了下来,从袖中取出了那准备好的平安符。 “对了,此次我上山还香,特意替楚王殿下求了一道平安符,也算是我对楚王殿下的感恩之情,楚王殿下政务繁忙,我也不便上门打扰,就请将军替我将这平安符带给殿下吧。” 冷俊眸子看向那平安符,有些不屑的一笑,伸手接了过来,看了一眼,直接放入了腰间,“这平安符我是收下了,可不知殿下是否会收下?” 林云锦看着冷俊的态度,微微又在袖中捏了把汗,唇边仍是保持着笑意,“无妨,只要将军能将这平安符带到殿下面前就成,殿下收与不收,那自是殿下决定。” 林府嫁庶女一事,闹了将近整整一个上午。 于氏好不容易在林义的安抚之下睡下了。 林义松了口气的从于氏的园子里回到了孙氏的园子里,带着一身的疲惫而入。 孙氏见状,连忙招呼沏茶,端至他的面前,“老爷,喝茶。” 林义并未去接,垂头丧脸的坐在那,心事重重。 孙氏不用问,她也很清楚,在林义的心里,这桩婚事他己经随着于氏这一闹动摇了。 可是她也很清楚,她的目的就是仍要说服林义,让林义同意嫁女,而她也会一直坚持下去。 孙氏将茶杯轻轻的放至了他的手边,也顺着桌前坐了下来。 他不语,她也不问,各怀心思。 “与太守联姻一事,就此作罢吧。”突然林义低沉的开了口。 “就此作罢?”孙氏紧着袖中的手指反问了一句,她知道,犹豫了半响的他仍还是决定放弃嫁女的决定。 她抿了抿唇,压了压眼底的情绪,一瞬间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了,“老爷,我们等不了了,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机会,怎能就此作罢,您想想我们的儿子,想想我们的儿子……” 林义无可奈可,也不知所措,连着叹了几声,“手心手背都是肉,几个丫头任谁嫁给太守,我都会心不安。” 孙氏眸中分明压出了泪光,握上林义的手,声音显得更加无助了,“老爷,你不愿嫁女,那我们的儿子就毁了。” “可是……”林义抬起了难以抉择的双眸,血丝缠绕,一瞬间他连话都难以说全。 孙氏眼角的泪水有了触动,“老爷,你是这府中的老爷,也是几个丫头的父亲,自古以来,儿女的婚姻大事就当由父母作主,只要你狠着这颗心,我们的儿子入朝当官就有望了。” 这事孰重孰轻,他哪会不知? 可心中有气,气儿不才,而自己又无能为力,如今于氏不肯,还以身子病情来与他闹。 他又垂了眸,叹了一声,“可娘亲那里如何交代?” 孙氏见他垂眸叹气,似乎又看到了一点希望,连忙趁胜追击,声音也变得柔和怜惜起来。 “娘亲也只是同你闹闹,过了这阵,三丫头嫁过去了,就会好的。” 林义抬起了头,从她手上收回了手,握住了那茶杯,想提至唇边喝一口,终是喝不下,又放了下来,声音有些恼。 “你这是在逼我做不孝子。” 孙氏眸中一丝波动,眼角泪水滑了下来,直接跪在了地上。 “老爷,妾身也心疼你如今的处境,可是我们的儿子失去了这次机会,就等于前程尽毁啊,备儿才二十二,若不能入朝为官,他还有何脸面回到这林家,老爷是想看着备儿去死吗?” “胡说……”林义低吼了一声。 孙氏稳了口气,泪水仍是滑落,“备儿的性子老爷是了解的,妾身就是害怕备儿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若念儿也不能上榜,念儿他……我俩个苦命的儿子……若儿子们有事,我这个做娘的也不要活了……” 孙氏没了办法,她知道,于氏跟他闹,不过是想利用他的那份孝心,而如今,她同样与他闹,最后博的就是她与两个儿子的命。 以命相博,胜算如何? 虽然她没有把握,但有一点,她的俩个儿子是林家的香火,而林义与于氏也绝不会看着林家香火尽断。 说出这样的话,不过是想逼林义舍弃那份孝心来成全她的俩个儿子,话意虽在俩个儿子,但其实真正的用意她是想告诉他,这林家也只有她为林家生了俩个儿子,若这俩个儿子也保不住,林家也算是毁了。 “好了,别再说了,你想如何做?就去做,娘那里我来想办法。”林义起了身,离开了,但林义终还是被孙氏说服了。 “是,老爷。”孙氏起了身,眸光淡淡的看着林义的背影走出她的园子,眼角的泪水停在唇边,她抬手试去,唇边勾起了一道得意的笑容。 天色有些暗了,月光还未出现,马车一路向北驶去,速度极快,随着路程越来越远,那么离大佛寺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林云锦掀着马车上的帘子,一边计算着时辰,一边堪察着周围的环境,一切还算顺利。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帘子,转了眸,看向同坐马车内的那有些邪魅的他。 他也正看着她,不,应该说,他的眸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她。 从上马车到现在,他都听话的没有说过一句话,因为是她不允许他说话,所以他就不说。 如此听话,还真是稀奇,林云锦心里这般想着,可对上他那潋滟的眼神有些不自在,她便转了眸,“这里己经安全了,你可以离开了。” “我可以开口说话了吗?”他划着手势,仍还是没有出声。 林云锦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安全了自然能说话了,你想说什么?快点说,说完快点离开。” “这么快就要走了啊?”他双手环抱胸前,轻轻的往后一靠,一副轻松自如,又似一副慵懒不舍的模样。 林云锦唇边冷笑道:“怎么?你还不想走?” “像小姐这般美的女子,我恨不得天天守在小姐的身边,哪舍得走啊?”他唇边邪魅的笑着,那眸光一瞬都不舍得离开她。 看得她直打哆嗦,身子只觉得一阵汗毛竖起,白了他一眼,侧了脸,“何时给我解药?” 只要他敢送药,必定要他好看。 他微微收起唇边的那丝邪魅笑意,支起了身子,微微向前倾,凑近她那绝美的面容。 “小姐想要解药,那也得让我有这条命前来送给小姐才成。” “你……”林云锦回眸,看向他那又变化莫测的眸子,心中微微一颤。 此人竟识出了她的心思,连冷俊半天都未识明她的用意,此人竟这么快就识出了,他到底是什么人?还是她哪里大意了? 他眸中微微一动,坐直了身子,长叹了一声,“刚刚那冷将军长得还不错,就是脑子笨了些,说来说去,竟还不知你的用意,你说那平安符能不能送到他的手里?” 平安符的用意,他真的看出来了,这人面上风流邪魅,可心思却是极其的细腻,林云锦只觉得面前这人的危险性越来越大,一种直觉告诉她,她不能放虎归山。 当她思绪缠绕之时,他竟又莫名的说出这样的话,“要不,我们俩个来打个赌如何?” 她眸中微微一动,看着他,却不语。 他微微抿了抿唇,笑意有些漫不经心,“月圆之夜,我来林府送药,若我被他抓住,算你赢,解药自然会送到你的手上。” 林云锦浅淡一笑,“若你没被他抓住,解药就不打算给我了吗?” 他唇边的笑,意兴盎然,“我怎么舍得看你痛苦。” “那你想怎样?”她仍是淡淡的看着他,既然让他识破了,那就看看他到底想要如何?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眸光的笑意却未达眼底,“我若没被他抓住,你就输了,输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林云锦眸光微微一暗,“什么条件?” “嫁给我。”三个字带着邪魅笑意的开口,说得似调情又似戏谑。 “不可能。”林云锦白了他一眼,转眸不再看他。 “我有这么不堪吗?”他似乎有些失落,但重又有含兴的笑了起来,“知道你不会答应,这样,我换一个,不过还没想好,等我想好,我再来向你讨,如何?” 林云锦不答,因为她觉得面前这个人就是闲着没事干,故意在嘲弄戏谑她。 见她不答,他又笑着补了句,“你放心,我不会提出过份的要求,绝对是你能所及之事。” 林云锦眸中一丝松动,低吟想了一番,看向他,“好。” 虽只说了一个字,但林云锦骨子中流露出的那份清冷坚硬的气息似乎一瞬间就融入了他的心里。 这是他第一次见过这般美的女子,也是第一次见到一个面对生死如此聪慧淡定的女子,更是第一次见到一个深闺中的大小姐骨子透着清冷坚硬,让人无法抗拒的气息。 “你在看什么?”林云锦拧着眉头问道,她发现此人的眸中有所思,似乎在想什么。 !! 第42章 风雨雷电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他敛回思绪,化作慵懒的笑意,“要走了,想多看你几眼,都说舍不得你,你还不信。” 此人又开始不正经的戏谑于她了,林云锦根本无视他的话,直接起了身,上前掀起帘子。 “嬷嬷,你进来坐,我跟你换处位置。” 突然手上一紧,他有些冷的手拉住了她。 她想要甩开,他却不让,“不用换了,这次真的要走了,不要忘了我们的赌约。” 手上一松,他提起手边的长剑,掀帘飞身而下,脚下几处轻点,便消息在了那片丛林之中。 林云锦的手悬在半空中,感触着方才手上的冰冷,那人定是内伤未愈,手才会如此的冰冷。 “小姐,他到底是何人?”李嬷嬷入了内。 林云锦收回眸光,重又坐回了原处,“今日我去了藏经阁。” “什么?”李嬷嬷大为吃惊,连忙拉住了她,上下看着,“那藏经阁是佛门禁地,到处都是机关,小姐是如何去的,有没有受伤?” 她握住了嬷嬷的手,微微一笑,“嬷嬷不用担心,我什么事儿也没有,在我进入藏经阁之时,里面的机关早己让人破了,我在里面还发现了密室。” “藏经阁有密室?”李嬷嬷拧了眉头。 “嗯,我在密室里发现了被方才那人打伤的无名大师,可惜我还来不及叫醒无名大师就让方才那人持剑威胁了。”林云锦回想起今日所经历的一切,她这一刻心里仍在颤抖。 “方才那人就是楚王殿下要抓捕的刺客?”李嬷嬷面色大为吃惊,原来与自己一同下山的人竟然就是楚王殿下要抓的人。 她不敢想像,自家小姐也太大胆了,竟然伙同刺客,还帮助刺客逃脱,这若是让人知道,这可是死罪。 李嬷嬷面色更加急了,“小姐真是糊涂,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这若是让人知道,可是要掉脑袋的,” 林云锦何尝不知这是死罪?可她己别无选择。 “嬷嬷,我并不是有意要帮他?而是受他所迫,不得不这么做,不过你放心,我己经想办法通知楚王殿下了,只要他看到那个平安符,就定会懂我的用意,只要他懂我的意思,就一定会再次抓住方才那人。”林云锦拉着李嬷嬷的手,见她满脸忧心,实不忍心。 李嬷嬷在她的安抚之下,稍稍改了改面色,但仍是心惊胆战,“小姐这样做太冒险了,楚王殿下若不明小姐意思,那小姐岂不是放虎归山?” 林云锦微微收紧了手中的一丝力度,在她的心里,其实她也是毫无把握的,那平安符之上的用意,也不知慕容言止是否能猜出? “嬷嬷放心吧,此事若不行,我会再想办法的。” 李嬷嬷虽是满心忧虑,但事己至此,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只希望事情不会发展到像她心中所想像的那般糟糕。 回到了府中,林云锦度过了这些日子里最难熬的一夜,一夜无眠,早早就起了床。 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林云锦高高的站在园子里的阁楼之上,一双没有任何变化的眸子直直的看着窗外,白皙的面容之上没有表情,凝神静静的看着远方,仿佛一切都沉浸在她自己的思绪里。 起风了,有些大,吹扬起了她如水的发丝,衣袖摆荡,风刮过耳边的声音,她也能清楚的听到。 她有这么一个习惯,好像复古重生一来,她就一直坚持着这么个习惯。 她习惯站在园子里高高的阁楼之上,吹着早晨的第一阵清爽而又令人清晰的凉风。 这样的静,这样的凉,这样的感觉才能让她想起更多的事情,想出更多的办法来完成自己一直未完的事情。 而今日她似乎在等? 究竟是等什么? 忽然从东方飞来一只雪白的鸽子,在阁楼的上方微微转了好几圈,忽然又拍了拍翅膀,咻地一下停在了扶栏边,小小的雪白的鸽脑袋东转西转的看了看。 林云锦唇边浅浅一笑,微微走近,低喃了一声,“终于等来了。” 她走近,伸手抓住鸽子,然而直接摸到了鸽子脚上的环上,从中抽出一条纸条,慢慢的打开来,看了纸条上的地址,她便将鸽子放飞了,手里的纸条也在她转身走近桌前之时,烛火将纸条烧成了灰烬。 她没有再吹风,而是直径下了阁楼,步子有些匆匆。 离了府,按着纸条上的地址,林云锦一路掩人耳目的来到了一家客栈,福兴楼。 这是她第一次来。 走入福兴楼,在安排下,来到了牡丹阁。 阁内站着四个个头差不多的黑衣人,待她走近,四个黑衣人直接行了礼,“风雨雷电见过表小姐。” “四大护卫,快快起来。”林云锦上前扶起了他们。 “多谢表小姐。” 待几人入坐,林云锦唤小二上了一桌酒席,也算是替他们四人接风洗尘了。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林云锦微微放下了筷子,唇边浅浅一笑,“舅舅待云锦真好,竟将随身四大护卫都派给了云锦。” 四人之中年纪稍长,领头人莫风说了话,“表小姐是长郡公主唯一的血脉,也是老王爷唯一的外孙女,风雨雷电奉王爷之命前来保护表小姐,我们四人会在暗中隐蔽,绝不会造成表小姐的困扰,表小姐只要吹响这个金哨子,我们四人定会及时出现在表小姐的身边,不惜性命来保护表小姐的安危。” 冷风将手中的一支金哨子递向了她。 她接过冷风手中的金哨子,自然也将冷风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冷风是风雪雷电四大护卫之中的老大,也是他们四人的领头人,年纪稍长,他自小跟随着淮南王,也是淮南王一心培养出来的暗卫,心思缜密,身手敏捷,剑术了得,杀人快,冷,绝,狠。 “多谢你们。”林云锦提起了手边的酒杯,双手敬了他们四人一杯。 老二莫雨开了口,“表小姐无需客气,有什么请尽管吩咐。” 莫雨是他四人中排行老二,性子直爽,精通各种暗器和暗地追踪,只要是他想要找到的人,没有一人能逃过他的手心。 林云锦放下手中的酒杯,唇边的笑意一点一点的收了起来,“那我就不客气,我这里还真有几件事情需要四位帮忙。” “表小姐请说。” 林云锦点了头,眸光开始从左至右看了过来,第一眼便落到了年纪最小的莫雷身上。 “电,听说你的轻功了得,速度极快,我想让你去别院暗中保护娘亲,娘亲与大佛寺的无名大师关系密切,这其中有我不知之情,劳你好好调查娘亲与无名大师之间的关系,此事关系到娘亲,关系到大佛寺,望你多加小心,一切都以娘亲的安危为先。” “是。”莫电是四人之中年纪最小的人,身轻如燕,轻功了得,速度如闪电一般,极快,来去无踪。 林云锦知道让他潜入娘亲的身边,是最好的安排。 莫电速度如闪电,来去无踪,一边可以保护娘亲的安危,一边还可以打探到娘亲与那大佛寺之间的关联。 安排好了莫电,下一个看过来就轮到了莫雷了。 “雷,你出身犹太,自小就聪慧,精打细算,对于商界这块的消息与能力,无人能及你,你去北城,我也不管你用什么样的办法,定要助刘家的林业,田业,商铺东山再起。” 莫雷,排行老三,出身犹太,犹太被灭族之时,淮南王救下了犹太族唯一一个幸免的生命,自小便将莫雷带在了身边,由于犹太族人天生聪慧,都是商业界的人才,在他们的脑子里,每做一件事情都如算盘一般,清清楚楚,安排莫雷去北城让刘家产业东山再起,也是最好的安排。 “表小姐这点完全可以放心,虽然北城连连遭旱,但凭雷的聪慧,不出三月,刘家的那些产业定会有所起色。”莫雨唇边笑着,在他们四人之中,各有技能在身,而莫雷的强项就是这颗商业脑袋。 而林云锦却是淡淡一笑,“雨,你错了,刘家兴旺岂是我想要的?” 莫雨有些迟疑,还未开口说话,只闻莫雷轻笑了一声,“属下明白表小姐的意思。” 林云锦眸中露出了欣赏的眸色,“看来说雷天生聪慧,无人能及,此话不假。” 莫雷只是笑笑。 林云锦接着眸光投到了莫雨的身上,轻唤了一声,“雨。” “属下在。”莫雨连忙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林云锦抬起手边的酒壶,替他添了些酒水,边道:“你擅长暗器和暗地追踪,我现下想让你协助我抓住一个人,这个人很快就会出现,你只需要听我通知便可。” “是。” “风。”林云锦的眸光紧紧的看向一脸冷漠的莫风。 莫风的出生,林云锦多少知道一些。 曾听舅舅说过,莫风是桑尤部落哈德那王之子,带有狼性血统。 当年桑尤部落内斗,八岁的莫风就经历了一场浩劫。 他的阿布,额吉死于奸臣之手,好再莫风被一头深受重伤的母狼拼了性命的带出了部落留了一条命。 后来被舅舅救下,发现莫风不会笑,眸里除了杀意,什么也看不到,就如一头失了血性的狼一般,见人就咬。 舅舅不忍看他如此,便将他送往太崇山学武,为了就是要泯灭他与生俱来的狼性。 舅舅也不知莫风是否己忘记了背负的血海深仇? 但莫风对舅舅的衷心是日月可鉴,也许这也是舅舅要将莫风派到她身边的原因。 “属下在。”莫风的眸里冷漠一片,连声音也是那种死寂的冷。 林云锦眸光不离他那冷如死寂的双眸,“你是他们的老大,心思缜密,剑术了得,这件事情交给你来办,我才放心。” 莫风抬头看了一眼她,又快速的低下了头,“请表小姐吩咐。” “你附耳过来。”林云锦向他摇了手,这样的动作,似乎引得在场的几人都紧张了起来。 莫风微微凑上前去,林云锦在他耳边轻轻的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莫风抽离身子之时,眸里闪过一丝特殊的眸光,瞬间而逝。 林云锦看着他,轻叹了一口气,心里也微微替莫风揪上了一把担心。 “风,你定要小心,此人不是一个能轻易靠近之人,记住,若有危险,即时撤退,保命为先。” “是,属下领命。” 安排好了风雨雷电,林云锦的心里似乎又踏实了一些。 可是往后事情会发展如何?她也不知。 淮南的劫数是因何而起? 她又是否能守住? 她到如今仍还是毫无把握。 !! 第43章 和硕相邀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秋叶春花野杜鹃,安留他物在人间。 可惜己没有了秋季的气息,随着冬天气息的来临,大家开始裹上了几层次的罗裙。 林云锦今日一身淡绿罗裙,入了宫门。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百步一殿,屋檐相连,竟然看不到头,身陷红瓦辉煌之中。 “小姐己经许久没有入宫与和硕公主一聚了。”冬儿跟在身后,在一名小太监的带领之下一步一步迈入宝月殿。 “你到是比我还心急。”林云锦回头看了一冬儿一眼,冬儿抿嘴一笑,“我是想念公主宫中的紫薯丸子了。” “这话若是让和硕公主听见了,她定会让人拦着你,不让你入内。”林云锦微微顿下了步子,等着冬儿追了上来。 冬儿一愣,眸中不解,“为什么啊?” 林云锦浅浅一笑,抬手一戳冬儿额头,“怕你把她宫中的紫薯丸子都吃光了啊。” 呵呵一笑,俩人又重新迈出了步子,冬儿嘟着嘴,“小姐你又取笑我。” 突然听到带领着他们的奴才一声尖叫,“林家大小姐到……” 林云锦飞快的整了整面色,露出点点微笑,步子也放慢了些。 入了殿,就见和硕公主一身金色衣裙坐在贵妃椅上,一双大大的眼睛有不悦的看着林云锦一步一步迈入。 还未待林云锦侧身行礼,和硕公主坐在贵妃椅上,低沉带着不悦的声音传来,“林云锦,你可真够绝情的,这么长时间了,若不是本公主唤你入宫,你只怕都未曾想过要入宫与本公主一聚?” 林云锦脚下一顿,昨日一想到想要来见见和硕公主,没想到早上就接到了和硕公主相邀她入宫的传话。 这可谓是心有灵心,她们自小一起长大。 和硕公主比林云锦小半岁,当年林云锦的生母长郡公主与和硕公主的生母庄妃娘娘同是淮南出生,一起长大,也一起嫁入了京城,一个入宫选为秀女,后来得圣宠,被封为庄妃娘娘。 庄妃娘娘身子薄弱,早在生下和硕公主的一年后就去世了。 虽然和硕公主最得圣宠,可仍是缺一个能够真心待她的母妃。 长郡公主与庄妃娘娘多年好友,庄妃临死之前就将自己的女儿托付于长郡公主。 长郡公主虽然在林府的时间只有那么几年,但这几年里,两个小丫头早己结下了深厚的姐妹之情。 林云锦也将和硕公主当作自己的亲妹妹一般的疼爱,但和硕公主始终贵为公主,这礼节方面林云锦一直都把握得非常好。 林云锦微微垂了眸,侧身行了个礼,“公主多想了,云锦自从回了府就一直想入宫来看望公主的,可是府中父亲不让,说云锦的眼睛不能见强光,外面日头大,怕又伤了眼睛。” 和硕听她这么一说,不悦的眸里微微有些松动,连忙起了身,朝她走了过来。 “说到这事,你眼睛好了吗?”和硕双眸紧紧的看着她的眼睛。 看着和硕如此的紧张自己,林云锦摇了摇头,“己无大碍了。” 和硕将她拉了过来,坐在桌前,虽然气她这么些日子都不来宫中与她相聚,但提到她遇害的事情,又是满满的担心。 “你与本公主也算是同病相怜,自从清湖遇刺后,父皇就一直把本公主困在这宫中,连几个皇兄府上都不让去。” 和硕一脸的委屈,这些日子林云锦不来看望她,她也没法出宫,今日还是好不容易偷偷往林府送了个传信,也算是如愿的见到了林云锦。 林云锦心里微微一怔,听到和硕提到了自己的几个皇兄,她便想到了慕容言止。 也不知那平安符,他是否收到了? 林云锦微微抬起了双眸,看入和硕的眸里,“公主,楚王殿下他此时是否在宫中?” 和硕面色微微一愣,拧了拧眉头,“你怎么突然问到了他?” 和硕觉得很奇怪,这三皇兄与林云锦难道相识,林云锦在她面前从来都不提男子,今日竟提到了她的三皇兄。 “我……”林云锦有些结舌,总不能就这么直接的将平安符一事说出来,也不能告诉和硕公主她中了毒,如今正受那刺客逼迫。 和硕带着某些情绪的看着林云锦结舌犹豫的模样,突然取笑了起来,“你不会也爱慕本公主的三皇兄吧?” 林云锦心中一怔,瞬间面色有些难堪起来。 “没有,云锦怎敢?公主不要说笑了。” 和硕怎会放弃取笑林云锦的这么一个大好机会,抿着唇,想了一番,朗笑出声。 “三皇兄倒也是个好去处,虽不是众皇子之中最受父皇宠爱的皇子,但至少军功在身,兵符在手,虽性情孤僻冷酷,不善言辞,也不懂男女的风花雪月,但也是才貌武学兼备之人,这普天之人有哪个女子不想入他楚王府的?” 林云锦被和硕说得头垂得越来越低,想不到自己的一番细想与犹豫竟然让和硕公主说成了她对慕容言止有着思慕之情。 她有吗? 分明没有。 算起来,她与慕容言止见都没见过。 虽然彼此之间己经发生过什么? 那都是她感恩他的救助,并无其他感情。 就算是要有,那也是林云锦对慕容言止动了另外一番心思。 平安符之事她到底该不该与和硕公主说起? 若说起,以和硕公主现在取笑她的程度,定又会以为是她思慕他,特意为他求来的平安符,还想个抓什么刺客的借口。 林云锦想了下,干脆就不说了。 “公主再说下去,云锦怕只能先行告退了。” 林云锦故作要离开的样子,可和硕想要止住笑,却怎么也止不住,仍还是笑了起来。 “林云锦,若你真喜欢本公主的三皇兄,本公主倒可以帮帮忙。” 林云锦只觉得面上一顿羞涩,连忙低了头,侧身告退,“云锦告退。” 和硕连忙拉住了她,握了握她的手,“好了好了,本公主与你说笑的。” “皇后娘娘驾到……”突然这样的一声尖叫声,将和硕与林云锦之间的笑声打破了。 满殿的奴婢全都低头行礼,林云锦与和硕的眸光也随着这声声音向门口望了过去。 身后身空淡紫水袖服,虽然没有庄妃娘娘倾城之姿,但也是凤眉丹目,凛然生威,唇边淡淡的笑着,但总觉得那笑意太过深沉,气质娴雅,有种可亲而不可近的雍容华贵。 一国之母的风范,不得让林云锦起了身,站立侧身低头行礼接驾。 “她怎么来了?”和硕一脸的不悦,可在于辈分之分,她也站了起来,“和硕见过母后。” 王皇后笑着走了过来,坐在桌前,朝她们抬了抬手,“起来吧!” “谢母后。” “谢皇后娘娘。” 和硕抬起了头,也朝皇后的桌前走了过去,直接坐回了自己原来的位子之上,面色不悦的伸手替自己倒了杯茶,而后看了眼自己未替皇后倒茶,便将茶壶扔给了王皇后身边的奴婢,让她来添茶。 林云锦起身朝和硕的身后退了去,微微垂着头。 “母后今日怎会有空来儿臣的宝月殿?”和硕一边喝着茶,一边问道,心里却在暗恨。 真是扫兴,好不容易与林云锦能够单独聚聚,没想到这从来不来她殿中的王皇后,今日出乎意料的竟来了她的宝月殿。 王皇后唇边微微一笑,“本宫想着己经几日不见你了,便过来瞧瞧。” 几日不见她了? 奇怪? 这王皇后何时关心起她来了? 莫不是在拐着弯责怪她不去向她请安一事。 和硕抿唇一笑,将手中的杯子放于桌上,“和硕近来身子不大好,父皇也允许了和硕不用日日前去请安。” 和硕聪明的将自己的父皇搬了出来。 在她父皇的眼里,她和硕就是她父皇的宝。 这王皇后想要利用她不去向王皇后请安一事来找她的麻烦,简直没门。 王皇后自然是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唇边的笑意微微深了些,提起手边的茶水,轻抿了一口,优雅的放下后,这才接了话。 “你是你父皇最宠爱的公主,如今身子不好,应当好好休养,本宫那里自然也不用去请安了,如今本宫想见见你,也只好自行来了你这里。” 而后,王皇后微微挥了下手,身后便走出一名奴婢,奴婢手中捧着些礼品。 王皇指着奴婢手中的礼品道:“这里有些补药,让你殿中之人拿下去好好给你补补。” 可真是受宠若惊,今日这王皇后是想唱哪一出戏,不仅亲自来了她殿中,还亲自给她送来了补药,声称是来看望她的身子。 这究竟是为何? 和硕转眸看了一眼那奴婢手中的礼品,又看向身边的一直不语的林云锦。 林云锦偷偷的向她使了个眼色,和硕心里暗自一低呤,这才招手让身边的奴婢收了下去。 “儿臣谢过母后。” 王皇后只是笑笑,接着眸光开始从和硕的身上转移到了和硕身后的林云锦身上,方才她对和硕使的一个小眼色,王皇后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这位可是林尚书与长郡公主之女,林云锦?”王皇后带着笑,依旧保持着她的国母风范。 林云锦没有抬头,温婉答话,“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女正是林云锦。” 王皇后居然起了身,上前扶了把林云锦,“快起来,让本宫好好瞧瞧。” “谢娘娘。”林云锦轻轻的抬起了头。 这一刻,王皇后双眸分明亮了些,林云锦这张面皮微微让王皇后心中有些暗妒了。 外传这林府中的嫡女国色天香,倾城之姿,今日一见,果然不输当年的长郡公主。 王皇后将林云锦拉至桌前坐了下来,这样的举动让坐在一旁的和硕更加不解了。 “都说长郡公主是万里挑一的绝色女子,本宫看你是承了你娘亲的貌美。”王皇后一脸笑意的拉着林云锦的手,又上上下打量一番,“今年多大了?” !! 第44 章 王皇后之心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有点难以接受王皇后这般的热情。 在林云锦的认知里,这深宫之中明争暗夺,阴谋阳谋,心机算尽,这王皇后能从众多嫔妃之中一步一步爬上皇后之位,定不是简单的角色。 “回娘娘的话,还过一月便满十八了。”林云锦垂眸答话,温婉懂礼。 “十八了。”王皇后眸里的兴喜更甚,紧着林云锦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好好好,本宫虽听说过你,但也未正式召见过你,今日在和硕这里算是本宫与你的初次见面了,本宫也未准备什么礼物,本宫这白玉镯子还是皇上在本宫入宫之时赏给本宫的,本宫今日一见你,就觉着与你投缘,这镯子本宫就送你了。” 接着便将自己腕上的一只白玉镯子取下来直接套在了林云锦的手腕之上。 “不敢,娘娘如此大礼,臣女是万万不能收下的,还请娘娘收回。”林云锦面色一怔,连忙从自己的腕上要取下白玉镯子,突然手上一紧,一只白皙的手抓住了她的手,“林小姐,我家娘娘送出去的东西,从没有收回过,小姐还是收下吧。” 林云锦侧眸望去,身边是一名奴婢打扮的女子,鹅蛋脸,肤白红唇,锐利水灵的眸子感觉一眼就能将面前的人看穿。 “子辛说得对,本宫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的必要,林小姐若不喜欢,就将这镯子扔了罢,改日里本宫挑些林小姐喜欢的首饰给林小姐送至林府府上,如何?”王皇后仍是一脸笑意,面上虽看不出半点不悦之情,可心里己有了面前之人不识抬举的想法。 林云锦也自知王皇后话中的意思,这白玉镯子可是圣上所赐,王皇后再赐于她,她若不要,今日在人前就是薄了王皇后的颜面,得罪王皇后的事情,她可不能干。 “云锦,既是母后送你,你便收下。”和硕在一旁搭了话,虽不知这王皇后动了何心思,可今日又是来探望,又是来送礼,又是来套近乎的,总觉得不对劲。 “是,臣女叩谢娘娘。”林云锦将手上的镯子又重新带了回去,手抚着那玉质感,绝对是上好的和田玉。 如此贵重的镯子,王皇后竟然送给了她,她总觉得这镯子就代表着一种预示,她感觉自己的麻烦快要来了。 王皇后在宝月楼只是小坐了一会儿,喝了两口茶,将白玉镯子送了出去,这就笑着离开了。 回青銮殿的路上,王皇后仍在心底细细琢磨着。 “子辛,你觉着这林家之女如何?”王皇后突然停了下来,眸光有些深的看向湖对面的那些枯枝随着风中摇荡。 凉风有些冷的吹在子辛的脸上,子辛眸子里的尖锐又甚了一分,“娘娘此行便是想见见这林家小姐,今日还送出了白玉镯子,奴婢猜想娘娘心中早己有了决定。” 子辛是个聪明的女子,当年被送到王皇后身边之时,四个女子之中,王皇后一眼便就看中了子辛,从此以后,子辛便成了王皇后一心培养出来的心腹。 王皇后笑意越来越深,“不错,成儿今年也该立个正妃了,在众多的官家小姐之中,这林家之女就是最好的人选,本宫还听说这淮南王膝下无女,也是最为疼爱这外甥女。” 王皇后这话一落,子辛的面容突然有了些变化,不过稍纵即逝。 天色渐晚,林云锦与和硕畅谈一日之久,夕烟西下,林云锦在和硕不舍的眸光之下离开了宝月殿。 一路出宫,冬儿带了不少从宫中讨回去的糕点,心情好极了。 再看着小姐手上的白玉镯子,冬儿的心情晚加高兴了。 “小姐,这皇后娘娘定是极喜欢你的,不然今日怎会送这般贵重的镯子给你?”冬儿看着林云锦手上的镯子笑着说道。 林云锦也随着冬儿的话,微微抬起自己手上的白玉镯子看了一眼,握在手里,思绪仍在蔓延。 “小姐,前面那可是楚王府的车轿?”冬儿突然一语让林云锦心下一怔,连忙掀起车帘,侧着身子往前方看去。 不错,那正是楚王府的车轿,她受伤回府的那日,也正是这样的车轿将她送回了林府。 所以她敢肯定,那就是楚王府的车轿。 “小四,快跟上去。”她有些急的吩咐道。 “是,小姐。”随着马鞭急切的连连响起,车下的马蹄声也越来越大。 前方车轿仍在继续,本来车速就己过快,再加上发现车后有人正在追赶他们的车,冷彝让车夫驶得更快了。 坐在车轿里的慕容言止一脸的淡漠,那绝伦的面容之上只是轻轻的闪过一丝笑意。 接着便是冷冷的一语,“她们追了多久?” 冷彝掀开车帘答道:“回殿下的话,己经三条街了。” 追了三条街了,这女人今日看来是跟定了。 “停下来。”他冷冷的命令道。 “是。”冷彝有些不解,方才从殿下冷冷的眸子里似乎看出了殿下己知这身后追赶之人是谁? 车轿停了下来,这让车后追赶的林云锦有些意外。 “小姐,他们停下来了。”冬儿掀开帘子有些惊讶的说道。 林云锦也是面色微微一怔,下一刻,她便提起裙子道:“扶我下车。” “是。” 车轿竟然停了下来,林云锦猜想前方车里的慕容言止定是识出了是她。 林云锦心下微微有些窃喜,看来这慕容言止也不像外头所说那么不近人情,虽是曾递过几张帖子想要登门拜谢,并无回音,但此时慕容言止竟停下了车,林云锦料想是那平安符,他应当是看到了。 林云锦轻轻的走了过来,车轿外冷彝守着,林云锦正眸看了一眼冷彝,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她知道慕容言止身边有两名属下,是东城的冷家兄弟,自小就跟着慕容言止,这个看上去与前几日她见到的冷俊有些相似,那定是大哥冷彝了。 林云锦朝冷彝微微笑着点了头,冷彝回之一礼。 林云锦转眸回到了原点,她知道这车轿里的慕容言止虽然没有见过,但是他们之间也有一定的渊源。 “臣女林云锦拜见楚王殿下。”林云锦对着车帘之处侧身行礼,眼里没有任何的情绪,淡然的笑着。 车里坐着的慕容言止并未掀起车帘,只是冷冷的传来了声音,“追了本王三条街,你也算是有心了,说吧,是为何事?” 林云锦微微抬起了眸,可这道帘子并未让他掀开,难道他打算就这样与她说话吗? 可她又能如何?总不能自己伸手去掀开那帘子,看看里面坐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吧? 她在心底纠结了半唤,并未想着如何去回答他的话,竟是想着如何掀开那道车帘,看看里面的人。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半响不语,这才反应过来,接了话。 “云锦早些日子承蒙殿下多日的照顾,离开之迹走得有些急,到至今还未能当面向殿下道声谢,今日追殿下至此,也是想当面向殿下道声谢。” 这样的理由,他应当会掀开帘子一见吧? 可是又让她失望了。 “本王与你说过,不必。”冷冷的几个字就这样打发了她,帘子仍是垂在那里一动不动。 林云锦在心底叹了口气,这是她第一次想见个人如此的难?也是第一次有男子选择这样的方式与她说话。 以她的身份,美貌,多少男子可望不可及,可如今面对这个冰冷的楚王殿下,她似乎在他的眼里一点儿也起眼,可无可有,可见可不见,如此的当她不存在。 林云锦敛了那道淡然的笑意,面容也跟着微微变了色。 “殿下有所不知,云锦这些日子心中总觉得欠着殿下一个人情,欠人情总是要还的,殿下就给云锦一个报恩的机会吧!” 算是恳求他吧? 这还是林云锦第一次这般恳求一个男人,一种自取其辱的感觉顿然袭上了她的心头。 慕容言止坐在车里,那双黝黑深邃的眸子仍是了无温度,只是唇边微微勾了起来。 “追了本王三条街就为这个?” “是。”林云锦眸光一直不离那帘子,这让身后的冬儿拧紧了眉头,有种替小姐自屈不服的感觉。 这个女人当真是为了报恩? 在慕容言止的心里,隔着这道帘子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他唇边的笑意微微深了一分,“既然你如此执着,本王就给你一个机会。” 听到这句话,林云锦起先是心喜了一下,结果在他说出他的要求之时,林云锦的脸色又变了下来。 “本王对那云颠峰的千年雪莲倒是有几分兴趣。” 他居然开口要云颠峰的千年雪莲,那千年雪莲谁不知是难得之物。 这是在与她说笑吗? 还是想用这种根本做不到的事情来告诉她,他根本不会在乎她的报恩,她再执着下去,只是自取其辱。 她没有再接话,心里有种受辱的悲催感,一瞬间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身边的冬儿不悦了,“云颠峰的千年雪莲?殿下是说笑了吧,那雪莲千年才开一次,而且是长在云颠极寒之地的悬崖陡壁之上,那是非常人能取的,殿下这不是在刁难我家小姐吗?” “放肆……”一直不语的冷彝朝牙尖嘴利的冬儿低吼了一声,引得冬儿面色一白,想要再反驳几句的时候,林云锦伸手握住了冬儿的手,“冬儿,不许无理,还不退下。” “是。”冬儿无奈的抿唇退至一边不再说话,只是替小姐委屈,更是不知小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纵然那楚王殿下对她有恩,但也不至于这般任他欺辱,人家既然不需要她的报恩,何需总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殿下,婢女不懂事,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林云锦微微低着头,自知是冬儿嘴快惹了事,但奇怪的是车里的人竟然还无任何反应,只是冷淡的一语,“一个小小婢女的话,本王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林云锦也算是松了口气,依她对冰冷之人的了解,冬儿敢在他面前说出这样的话己是死罪,今日他竟无任何的反应,林云锦又觉得奇怪了。 “多谢殿下。”林云锦微微抬起了头,车帘仍不动,深知想要见他一面是不可能了,但那平安符,也不知他有没有猜测出她的用意。 “云锦斗胆,殿下的平安符是否收到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45章海棠平安符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这话一落,车内半响无反应。 半响后,传来了三个冷冷的字,“你送的?” 这是何意? 难道冷俊没有告诉他,那平安符是她送的吗? 若是这样,那就糟了。 林云锦微微压下心中的疑虑,马上回了话。 “殿下对云锦有恩,云锦虽不能采摘到千年雪莲来报殿下这个恩,但这平安符也有它的用意,能保殿下平安无忧。” “用意”这两个字她故意强咬了一下。 慕容言止面色一瞬间也有了变化,什么也没说,只是向冷彝吩咐道:“起驾回府。” “是。” 一声马鞭响起,引得她直直往后退了一步,还没反应过来,车轿竟然就这样驶了起来。 她想要喊一声的时候,突然止住了那出口的话,那随着风掀开的帘子里一道熟悉的印记撞入了她的眸子里。 月牙胎记,竟如此眼熟!难道…… “小姐,你还在看什么?那楚王殿下己走远了。”冬儿拉了她一把,这才敛回思绪,“我知道。” 原来是他,看来他们之间的渊源并不只报恩这般简单。 “这楚王殿下方才分明就是在为难我们,这千年雪莲世人有谁不知是非常人能取之事,小姐乃一介弱女子,怎会取得了那千年雪莲,我看小姐这恩也无需去报了。” 林云锦笑得淡然,“这恩报与不报,他根本不在乎。” 原来无需她报恩,是因为他有欠于她,这样更能说通,她要嫁的人一定是他了。 “他既不在乎,小姐又何必如此在意?”冬儿拧着眉头将她扶上了马车。 “我自有我的用意。”她坐回了马车之上,觉得有些累了,闭了眸。 看着小姐一点儿也不为这楚王殿下的冷情生气的模样,她的心里暗暗有了个答案。 冬儿噘了噘嘴,“我就弄不明白了,小姐是长郡公主之女,家里有个兵部尚书的父亲,淮南还有个德高望重的淮南王舅舅,小姐生得貌美,倾城之姿,这京城无人能及,有多少男子想要博得小姐一笑,小姐却偏偏思慕那么一个冰冷的楚王殿下。” 这话一落,引得林云猛然睁眸,瞪大了眼,“谁说我思慕楚王殿下了,你乱说。” “小姐不是思慕楚王殿下,为何方才是那种眼神?”冬儿直直的看着她,方才小姐急切与楚王殿下相见的眼神她可是尽收眼底。 “我……我方才是哪种眼神?”林云锦有些结舌了,连自己也回想不起到底自己是什么样的眼神? “就是……”冬儿也说不上来,叹了口气,“唉,我也说不清楚。” 林云锦紧了了一把袖中的手指,她思慕于他?怎么可能,她是想嫁给他,但嫁给他的是她的人,而并非是她的心,这如何谈得上思慕这一词? “今日皇后娘娘对小姐喜爱的紧,依我看啊,那皇后娘娘定是想替成王殿下与小姐说亲的。”冬儿又一个嘀咕了起来。 林云锦并未答话,伸手抚了抚腕上了的白玉镯子,另一番思绪又瞬间袭上了心头。 “小姐手上的镯子都收了,我看啊,好事将近。” 今日皇后之心,她也是清楚的,皇后有意拉拢她,不过是看重了她有一个淮南王舅舅。 朝中争储之事,她也有所耳闻,皇后一直有拉拢淮南王之心,她今日想出这一招,不过只是想利用她这层关系而己,有了淮南王的支持,慕容言承当上太子是轻而易举之事。 可慕容言承生性凶残,目中无人,这样的赌注,她赌不起。 她知道想要摆脱慕容言承这层关系的发生,她也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嫁给慕容言止。 所以慕容言止这颗棋子,她也是要定了。 “小姐,殿下来了。”随着这声尖叫的奴婢声音将素来寂静的兰馨园打破了。 端容坐铜镜之下,此刻谁也无法理解她的心境,她不记得有多久了,到底是有多久了? 她被慕容言止抬入府中为侧妃的那一日起,她的园子里就再也无慕容言止的踪影。 今日竟传来了慕容言止来了她的园子,她把园子里的所有奴婢都吩咐了起来。 有的为她精心打扮,有的己经去沏茶了,有的己经去准备晚膳,还有的就去内室将所有的被褥床单都换成了新的,这一夜,她一定要好好的把握。 一番打扮过后,她一身粉红入内,手里端着沏好的龙井茶慢慢走近,巧笑嫣然的侧身向他行了个礼,接着起身将手中的茶水送入他的面前,“殿下请用茶,这是容儿亲自泡的,按照殿下平日里的习惯,这龙泉水的温度刚刚好。” 慕容言止冷冷的坐在桌前,并未去接她的茶,而是伸手向她,冷冷的道出了两个字,“拿来。” 端容窃喜,本以为他是让她将茶递至他的手中,谁料,她将茶刚递过去,只听见哐当一声,茶杯落于地,没碎,在地毯之上滚了两圈,停在了她的脚边,茶水滚烫,引得她连连往后退,脚上的灼热感令她心头聚然一紧。 “殿下这是何意?” “拿来。”仍是冷冷的两个字,一眼都未看她,难道他不知这是滚烫的茶水,那样子推开,难道不知会烫到她吗?她就这般不值得他怜惜? 端容心里忍了忍,自然也猜到了他想要什么? “殿下是要容儿拿什么?” 慕容言止转了眸,一双冷漠的眸子一点一点的看向她那己经带着泪光的眸子里。 “你从冷俊手上拿走的东西。” 果然猜对了,端容只觉得心里一痛。 “殿下所指的是那平安符?” 慕容言止转了眸,“本王不问起,你是不是打算不给本王了。” 端容垂了眸,“容儿岂敢,是因为容儿发现冷将军要呈给殿下的那平安符符袋之上绣有海棠,殿下素来不喜欢海棠,容儿怕殿下看到会动怒,所以想着拿过来将那海棠改成别的,没想到殿下竟这么快就问起了。” “东西在哪?”慕容言止冷冷的吼了一声,引得端容猛然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面色铁青冰冷,看样子,真是为海棠动怒了。 端容起先藏着这平安符的原因是因为这平安符是女人所赠。 没想到,这女人竟是林家嫡女,她去见过,那女人的美色无人能及,就算是深宫中最得圣宠的姐姐也是稍逊色几分,让她狠狠的嫉妒在了心里。 后来又得知,慕容言止那日急切离去的背影竟然也是因为这个女人。 她以为这世上除了姐姐才能让慕容言止面容失色,可是她从没想过,这个女人竟然也能让慕容言止露现急切之色。 可今日慕容言止因为海棠而更加的恼怒,看来海棠仍还是慕容言止心中的痛,这个女人也无法代替姐姐这一朵海棠给慕容言止带来的痛。 早知道这样,她又何必费劲心思从冷俊的手上夺走这平安符? “珠儿。”端容朝身边的奴婢使唤了个眼神。 珠儿微微点了头,匆匆入内室拿出了那平安符。 端容将手中的平安符呈至他的面前,“殿下,这就是那平安符,容儿还未来得及改动这上面的海棠花,殿下就寻来了。” 慕容言止看着平安符之上被一剑穿心的海棠花,眸里冷意一瞬间更甚。 端容细细的注意着他的面容变化,他越是冷,她的那紧揪着的心就越舒坦。 慕容言止冷眸一瞬也不离那平安符,一个闺阁中的女子为何要将这一剑穿心绣在平安符之上,既是平安符,保平安,却将利刀绣在上面,看来这剑穿花定有其他含义。 “谁让你动它的?”慕容言止夺过她手中的平安符,轻轻的放置至袖中,抬眸向她,冷如冰霜,“本王记得与你说过,不要擅自揣测,也不要擅自作主,你全当耳旁风,这侧妃之位,看来你是不想要了。” 端容身子一颤,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殿下恕罪,容儿再也不敢了。” 这是为何? 端容心里乱极了。 “本王看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慕容言止起了身,跃过她身躯,欲要离去。 端容只觉得心里一痛,转身咬牙朝着他的背影喊了出来。 “这平安符分明是女子所赠,殿下难道就不怕贵妃娘娘动怒,容儿所作全当替殿下着想啊……” 话还未落音,一只大手直接紧紧的锁住了她的喉咙,她只觉得呼吸一滞,整个人被他提了起来。 “你要再多说一句,本王掐断你的脖子。” 身边的珠儿苍白的哭叫了起来,“殿下饶命……饶了小姐吧,小姐是无意的……” 被提起来的端容,脚下虽软,却仍是逼自己站得稳稳,被他锁住的喉咙也是越来越紧,她挣扎着眸里的泪水,痛苦的看入他的冷眸之中。 “容儿不信,不信殿下会杀了容儿……” “小姐……”珠儿害怕极了,爬至慕容言止的脚边,连连磕头,“殿下,求求你……你饶了小姐,小姐是无心的,小姐一心待殿下,殿下不能杀了小姐啊……小姐是丞相之女,又是贵妃娘娘的亲生妹妹,求殿下饶了小姐吧……” 慕容言止冷眸微紧,一瞬间似嗜血的魔鬼一般,可手上的力度却越来越松,直至将她甩开,推至地上。 “今日本王就看在你父亲的面上饶了你,若还有下次,你就给本王滚回端府。” 端容滚在地上,抓着自己的喉咙,两行泪水如珠窜般落下,“他变了……他变了……” 珠儿爬了过来,哭着从地上扶起了她,“小姐,你以后不要再这样激怒殿下了,殿下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小姐万一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这要老爷与夫人怎么活啊?” 端容知道,慕容言止根本不会杀她,她是丞相之女,得罪端丞相,对他并无好处。 她心里也知道,趁自己还有些利用价值之时,才敢在他面前使使性子。 哪一天,她不能使性子之时,那就是她真正的死期。 “小姐要将此事告知贵妃娘娘吗?”珠儿扶起了她,而她却是摇头,“不用,姐姐也是时候尝尝我心中的痛苦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46章 五房出事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恶梦中的林云锦额头大汗淋漓。 她双手紧紧的抓着被褥,苍白的双唇死死的咬着不肯松口,她在挣扎什么? 梦里的她无人知道她在挣扎什么? “啊……不要……不要……” “小姐……不姐……”一种声音响在耳朵,让她稍稍冷静了下来。 李嬷嬷在床前,握着她的手,见她慢慢好转了下来,也没有方才那么挣扎难受了,李嬷嬷这才松了口气。 她静静的注视着床榻之上大汗淋漓,在恶梦之中挣扎的小姐。 她不知小姐梦到了何事何物? 但有一点,她是清楚的,她己经不知是第几个夜里被小姐这般害怕的恶梦给吵醒了。 “不要……”林云锦最后又挣扎的叫一声,猛然睁眸,手里紧紧的抓着李嬷嬷的手,猛然一松开,这才发现李嬷嬷的手被她掐出血迹。 “嬷嬷,你的手……”林云锦一眼就看到了李嬷嬷那只被她掐出血迹来的手背,她在梦中经历了什么?历历在目,可是她恶梦纠缠之时,她伤害到了李嬷嬷根本无从得知。 她的眼里满满的自责感。 “不碍事的,一点儿都不疼。”李嬷嬷赶紧收回了自己的手,藏在了袖中。 “嬷嬷,你太傻了,下次遇到这种事情,嬷嬷一定不要管我。”她将嬷嬷的手重新又从袖中拉了出来,刺眼的血印让她模糊了双眼。 “我的傻小姐,老奴怎会不管小姐,老奴的命都是小姐的,老奴这一辈子都会陪着小姐,一直陪到不能再陪了为止,所以小姐不要怕,老奴会一直在小姐的身边。”李嬷嬷眸里也早己闪烁了泪光。 “嬷嬷……”她拥入了嬷嬷的怀里,泪水顺着眼角滑落,这是重生后,她第一次投入这般温暖的怀抱,第一次这般软弱哭了出来,也许是太累,也许是太害怕…… 林云锦也不知自己己经从多少个这样的梦中惊醒过来了,她知道这样的梦是在提醒她,下一场噩耗的即将到来,而她这一世的存在,就是要摆脱所有的噩耗。 她不能喊累,也不能害怕,她要坚强的面对这一切。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声声急促而来,冬儿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回来。 林云锦从嬷嬷的怀里抽开来,抬袖拭了拭面上的泪水,李嬷嬷也快速的起了来,抬袖拭去眼角的泪水,这才对着喘着气的冬儿骂道:“冬儿,小姐刚醒来,你就大呼小叫的,是何事不好了?” 冬儿趴在桌上,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实在是方才跑得太快了。 李嬷嬷见状给她倒了杯水,她这才慢慢缓下来,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 “五房出事了。” 李嬷嬷面色一紧,连忙追问确认,“五小姐出事了?” 冬儿朝林云锦看了一眼,接着喝了口水,这才让嗓子舒适了一些,一下全都说了出来。 “是五小姐去禀明了老爷,说自己愿意下嫁给年近六十的太守,五姨娘得知后,当场晕了过去,醒来后将五小姐骂了一通,想不开悬梁了。” “死了?”引得林云锦从床榻之上掀被下了床。 见小姐面色慌乱,冬儿连忙补了一句,“小姐别急,缓过来了一口气,还活着。” 林云锦内心微微一叹,也算是松了口气,这五姨娘周氏忠厚老实,从不与人为敌,府里就剩她们五房这条清流了,林云锦不想失云,也不想去破坏,突然听到周氏悬梁的消息,一瞬间差点没能接受。 李嬷嬷也跟着一叹,“这五小姐是怎么了,怎么这般糊涂?这府里的二夫人是要将三小姐嫁过去的,她添个什么乱?” 林云锦在桌前坐了下来,握着一杯热茶在手,细细的将事情想了一遍,终于得到了结果。 “她不是在添乱,她是想通过这场联姻来保护自己的娘亲。” 林云夕的心思她最懂,表面坚强,内心孝顺周氏就是林云夕的死穴。 “这我就更不明白了,这嫁给个老头如何能保住五姨娘啊,这不是……”冬儿面色微微一变,话未完,自己竟然想到了,“莫不是三房利用五姨娘的安危来逼迫五小姐嫁去太守府?” “想通了?”林云锦淡然的看着她,冬儿一脸的惊讶,“小姐早就想到了。” 林云锦只是笑了笑。 冬儿嘟了嘟嘴,“小姐还笑得出来,难道不帮五小姐了吗?就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那老头吗?” 林云锦抿了口茶水,往椅背上一靠,接着一叹,“你要我怎么帮?这儿女婚姻大事自然由父母作主,在这个最棘手的时候,夕儿愿意嫁去太守府,一则可以完成二娘的心愿,二则也可以如了祖母的意,三则父亲看到祖母与二娘不再为此事而针针相对,定会觉得这是皆大欢喜之事,便很快会同意了夕儿的决定。” “那岂不是没任何办法?”冬儿有些急了,平日里就属这五小姐待她好。 她深深的记得她地年伤风感冒就是这五小姐照顾了她整整一个晚上,后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她送来些预防伤风的药材。 冬儿素来就是个感恩的人,谁对她好,她也会百倍的对她好,可谁坏,怎么也逃不过她的眼里。 林云锦轻轻摇了摇头,“那倒也不是。” 冬儿显得更急了,“小姐,你就别卖关子,你都急死我了,快说说你的办法。” 林云锦放眼侧头往那门口望了望,似乎还没见身影前来。 “世子爷还没有来吗?” 冬儿一叹,“小姐,这个时候哪还管得着世子爷啊?” 可冬儿没有想到,这话方落,外面就传来了传声,“世子爷到…” “来了。”林云锦面上一喜,微微直起身子,坐正了一些,还特意为莫子轩倒了杯茶。 只可惜茶还未倒完,就让莫子轩迎上来就拿至了一边,“丫头,你与我过来。” 急急忙忙,还放下了帘子,似乎不想让人听到。 “何事这般着急啊?”林云锦扯了扯被他扯乱的衣裙。 莫子轩对着扇了几扇后,抿了抿唇,拧了眉头,“你那五妹竟然要去嫁给一个年近六十的老头?” 林云锦点了点头,语气有些淡,“我也是方才知道的。” “你说这是为什么啊?”莫子轩面色己明显出现了急切,看来这林云夕嫁给六十老太守,莫子轩是满满的不舍啊。 “这小女孩的心思,我哪猜得懂啊,也许她是认为这府里的日子难过,去了太守府能过上好日子。”林云锦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可她越是这样,莫子轩就显得越急,“过好日子?那是个老头,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林云锦故作点头的想了想,一竖指哦的一声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丫头快说。”莫子轩收了手中的扇子凑了过来,声音也放小了些,对着帘子外看了看,见李嬷嬷与冬儿都在忙,这才转头过来听林云锦说话。 林云锦直接指了指他,“因为你。” “我?”莫子轩一顿莫名其妙,重又展开扇子扇在手中,这样的天气,他竟然觉得有些热了。 林云锦浅浅的笑着,“因为你与她有了肌肤之亲,她觉得自己失了女儿家家的名节,往后定是嫁不出去了,现在府里正在为她们几个丫头议亲事,太守老了些,她又被你亲了,与太守结亲,太守不亏,她也能嫁。” “真是这样?”莫子轩似乎还真会信她这一通胡说八道。 林云锦忍着笑意的点了头,“要是我也被一个男人给亲了,这个男人又不承认,我也定会心如死灰,随便找个人嫁了。” “我去找姑父。”莫子轩收紧了持着扇子的手,随着一收,转身掀帘就走。 莫子轩走得极快,路上步子都有些慌乱了起来,他不知当时是怎样一种感觉,总觉得现在的自己越来越莫名其妙了,他发现只要有一点点牵扯到林云夕的事情,他的心就莫名的急切起来,有时候还一发不可收拾。 一路赶至正厅之时,厅里站满了人,林云夕就跪在了地上。 “姑父……”莫子轩有些的急的推开了门,全场人都低头侧身向他行礼,“见过世子爷。” “通通都起来。”莫子轩的眸光转到了一直跪着的林云夕身上,“你也起来。” 林云夕有些莫名其妙,这个人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莫子轩转眸看向一脸暗然的林义,“姑父,本世子有话要说。” 林义带笑着的微微低了头,“世子爷请讲。” 莫子轩微微转过身来,眸光落在了地上跪着林云夕身上,林云夕明显哭后,眼睛都肿了,不愿嫁还逞强非要嫁? “姑夫,你是不是要将林云夕嫁去太守府?”莫子轩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 林义看着莫子轩的脸色并不好看,再看看地上跪着的林云夕,总觉得世子爷莫子轩对自己的这个女儿感情非一般,小吵小闹一天好几回,上次因世子爷照顾不周之罪罚了林云夕罚站,结果到最后还是莫子轩救了她,还替她求情免了责罚。 难道这世子爷与自己的这个女儿有些什么? 为何他没有发现? 若自己的这个小女儿能攀上世子爷这棵大树,所谓又是林家一喜。 “老臣正在商议此事。”林义有些滑头的回了话。 莫子轩直接冷冷一语,“本世子不同意。” “这……”林义有些结舌,欲要再开口说话之时,地上跪着的林去夕朝莫子轩喊了出来,“世子爷,这是我们林家的家事,还请你不要在这里添乱了。” 她没有想到他会来,本来父亲都要答应了将她嫁入太守府,可是经莫子轩这一闹,只怕她就没法完成任务了。 莫子轩面色有些不好看了,眸光向上望去,身边的孙氏与林云雪连忙微微低了头。 “既是你们林家的家事,本世子自然管不着,若今日本世子问姑父要个人,姑父给是不给?”莫子轩转眸看向林义。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47章 颜真理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林义抿了抿唇,将身边奴婢沏好的茶往莫子轩的面前推了推,声音也微微小了一些。 “世子爷想要何人?” “本世子要的就是她。”莫子轩指着地上的林云夕笑着道,顺手又抬起茶杯喝了一口。 大家都顺着莫子轩的手指望了过去,个个面上都写着怔然。 这五小姐不是府里最出挑的,也不是府里最能干的,更没有任何的身份地位,这莫子轩竟然开口就要她。 林义看了一眼地上的林云夕,心下想了想,这莫子轩是淮南世子,虽无功名,但这身份地位己远远超过了太守大人。 可是如今答应于氏让周氏的女儿林云夕嫁过云去,现出尔反尔,只怕会令于氏又闹。 林义抬眸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三房秦氏与林云雷。 林云雷也是肿着眼睛,满脸的憔悴,这些日子她为了出嫁的事情,都己经快忘了自己是不是林家三小姐了,话少了,只知道哭。 林义一看过来,俩母女又哭了起来,引得林义匆匆的转了眸,“世子爷,夕儿可是要嫁去太守府的,若世子爷要人,我们林家还有几个丫头,这是蕾儿,你见过的,也是最熟悉的。” 莫子轩朝林云蕾看了过去,林云雷一瞬间哭得更加厉害了,“世子爷,蕾儿愿意这一生都伺候世子爷。” 莫子轩匆匆的转眸,不再看她,眸光轻落在地上跪着的林云夕身上。 林云夕与他对视了一眼,很快就抿唇低了头。 “本世子身边缺的就是林云夕,今日本世子除了林云夕,谁都不要。”莫子轩一字一句开了口。 这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听莫子轩说话,林云夕的那丝错觉好像又来了。 “这……”林义满面为难,林云雷哭得更凶了,干脆哭着跑了出去。 秦氏见状,担心女儿,也哭着追了出去。 孙氏与林云雪倒是心里乐得很,方才还在为林云夕自请要嫁去太守府而着急,没想到半路就杀来了个世子爷莫子轩。 看来这嫁太史一事,又会重新落在三房头上了。 “父亲,表哥性情如此,今日怕是认定了要讨五妹伺候在他身边,若父亲不同意,表哥闹起来又得外出闹祸了,到时舅舅追究起来,定会认为是父亲没能如表哥的意。”林云锦轻轻的走了进来,看来没有她来打这个圆场,莫子轩怕是带不走林云夕了。 孙氏见林云锦进来了,刚好话又在她们这一边,连忙上前附和了一句话。 “锦儿说得对,这世子爷要的人,我们林家岂能不给,夕儿能跟在世子爷身边伺候,那是夕儿三生休来的福气,也是我林家的体来的福气,老爷,您说呢?” 林义眸光微微一闪,再对上孙氏的眸光之时,连答道:“对,对,对,往后夕儿就跟在世子爷身边伺候吧。” “父亲……”林云夕想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只觉得肩膀一痛,莫子轩的手掌重重的压在了她的肩膀之上,弯着腰,在她耳边清淅的说道:“你若还想着嫁那老头,本世子就告诉你父亲,说与你有了肌肤之亲,择日娶了你。” “你……”林云夕面上一红,只觉得心跳猛然加快,再抬眸看向莫子轩之时,莫子轩的身影己越来越远。 第十日了……己经是第十日了,与那人约好的期限就在今夜。 今夜也是她的毒发之日,她早就己经安排了雷守在园外,也不知那楚王殿下有没有弄明白她的意思。 平安符符袋之上绣着剑穿花,其实那海棠似花又似明月。 是她想告诉他,整个林府只有她的园子里才种有海棠,海棠是位置,而明月则是代表着月圆之夜,是时辰,而那把长剑穿过海棠明月,则代表月圆之夜那名刺客可能会出现。 林云锦的手指在竹筒之上轻轻的敲响,有节拍的,缓缓的…… 抬头看向窗外,皓月当空,她体内的毒感觉马上就要毒发了。 随着手指敲打着竹筒,突然她拧紧了眉头,胸口一阵阵剧痛而来,她手指猛然抓住那竹筒,竹筒啪的一声倒在了桌上。 她开始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一阵剧痛将她绞痛倒在桌上。 那种痛似千万种蛇虫在她体内啃咬着,侵蚀她的血肉和骨髓。 她努力的抬起头,门外窗外还是无任何动静,难道那人发现了什么失约了不来了? 不对,那人早己发现她有通风报信之意,可还是选择与她一赌,所以今晚他是会来的。 她支起身子,忍着着身体里种种变化的痛苦,一步一步艰难的走至床榻之上,冷汗早己浸湿她的后背。 该死的男人,还不来,痛死她了。 当她痛得想要撕碎手里紧抓着忍痛的被子之时,她感觉到桌边似乎有动静。 她猛然一惊,抬眸,是他! 那人坐在桌边,拿着她的竹筒在手里轻轻的看着。 她慌乱了起来,忍着剧痛从床榻之上支撑起身子,一步一步朝他走了过去。 他的态度竟如此悠闲,完全没在意她体内的毒正在发作之中。 “解药……给……我……”她艰难的说出这四个字。 他抬起手边的竹筒,喝了一口水,潋滟的眸子看向她苍白痛苦的面容,却不语。 接着手一抬,不知将什么东西放入了他自己的口中,含着口里的东西说道:“解药在我嘴里,想要,我不介意小姐用嘴来抢。” “卑鄙。”林云锦恶狠狠的看着他,真没想到此人竟如此龌龊卑鄙。 看着她生气的样子,他眸里的笑意就更加迷离了,“小姐生气的样子更美。” “你这无赖,你到底要怎样?”林云锦伸手从他手中夺过竹筒,正想拿着竹筒朝他砸过去之时,手上一紧,被他紧紧的握在了手里,还轻轻的从她手中夺走了竹筒,将一把似豆子的东西全都扔在了竹筒里,“逗你玩的,这哪是解药,是豆子而己,你想要,这里还有很多。” 原来又让他戏谑了,此人真是让她无法摸着头脑,突然来这招,都没法见招拆招。 林云锦体内的毒素真的是没法忍受了,整个人又直接趴在了桌上。 “还不快服下?”他从竹筒中摇出了一颗豆子递至她的眼前。 “这豆子……她痛苦的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双唇,她没有想到这毒性发作竟是如此的难以忍受,本以为她经历过生死,如今这些痛苦对她来说,是没有什么她害怕的,结果是她高估了自己,这毒性发作起来让她有一种情愿去死的感觉。 她双眸紧紧的看着他手里的豆子,他却是微微的勾起了双唇,“你再不服下就晚了,到时连这豆子也救不了你了。” 她不知该不该信他? 总感觉这人太邪魅,太疯狂,太戏谑了,完全摸不透这人到底在想什么? 而她也几番被他调戏,有种受辱感从心底蔓延。 而如今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将信将疑的拿起一颗豆子服下。 然而这豆子并不是一般的豆子,入口即化,而且下一刻,她就感觉自己体内的剧痛在减弱,瞬间胸口的呼吸也顺畅了不少。 她开始慢慢放开了自己死死咬着忍痛的双唇,只觉得体内的痛苦减弱了不少。 “试着深吸口气。”他轻轻的在她耳边说道。 现下她不得不信他了?毕竟方才吞下那豆子,她感觉己经好多了。 随即她坐起身子,深深的吸了口气,再呼气,没想到这一刻她完全无法感觉到体内的剧痛了,看来,真是解药。 此刻见她眸中有了一丝舒适感,他便朝她轻轻的递来了一杯水,“这回没逗你吧?如何?是不是好多了?” 林云锦抬眸看向一脸笑意的他,抿了抿唇,抬袖拭了拭额头的汗水,这才坐直了身子,“这毒算是解了?” 他环胸往后一靠,唇边慵懒一笑,“不信我?” 林云锦白了他一眼,转了眸,伸手去端起水杯,抿了一小口,这才回了他的话。 “不知你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是假?” “我怎舍得对小姐说谎,我对小姐可是真心一片,绝无谎言。”他突然起了身,双手托在桌面上,身子向对面的她倾了过来,与她那绝美的容颜更加近了,淡淡的气息轻轻的拂在她的面上,“云锦小姐就不想知道我是谁?” 林云锦面色猛然一怔,拧了眉头,“你怎会知道我的名字?” 他一笑,又向她那瞪大的眼睛吹了口气,林云锦抬手向他摇了摇,有些满是嫌弃的感觉。 “我不当知道了你的名字,我还有幸昨晚看了一出好戏。” 这样的话方一落,林云锦的面色又变了,眸光一闪,“你竟然……”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眸光紧紧的绞着他,他到底是何人? 竟然神出鬼没,林府护卫每晚都会在整个林府巡逻,他竟然可以掩人耳目的进出林府,还将昨晚五房出事当作了一场好戏? 正在她满是疑虑之时,他突然从袖中取出了一支蓝瓶递向她,“这个应该对你有所帮助。” 林云锦看着他手里的蓝瓶,微微皱了眉,“这是什么?” 他唇边轻轻一笑,看了几眼她眸里的变化,便坐回了原处,“这瓶里可不是毒药,它可有助你的睡眠,昨晚见你噩梦连连,不会是梦见了我吧,应当不是,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会让我在噩梦中出现?” 林云锦听到这样的话更加吃惊了。 “你昨晚在我的屋里,你到底是谁?有何居心?” 林云锦起了身,眸光突然之间变得清冷起来。 而他却是不以为然的一笑,看着她生气,总觉得有那么几分意思。 他叹了叹,这才慢慢吞吞的说道:“终于开口问我名字了,我叫颜真理,你可以唤我真理,至于有何居心?没别的,我就想来看看你。” 颜姓,林云锦瞬间揪紧了心,这不是云离的姓氏。 “你不是云离人?”林云锦眸光紧紧的绞着他,脚步不自觉的朝门口移去。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48章 御赐之物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他却是一笑,起了身,慢慢的向她的方向逼近,“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云离,但若云锦小姐嫁给我,我也不介意我们以后的孩儿拥有一半的云离血统。” “你……”她反袖想要朝他脸上甩去,谁料让他抬手一扣,扣在了半空之中。 手上一痛,被他紧紧的扣住,挣扎了几下,仍还是挣不开他,“放开我……放开我……” “好了,时间不多了,我该走了,否则等我的人该着急了。”他慢慢的松开了她的手,跃过她的身躯,又停了下来,眸底的笑意始终不达眼底,“对了,不要忘了我的名字,我叫颜真理。” 颜真理离开了,林云锦整夜都坐在桌前未眠,等待着的就是一个结果。 门被推开了来,入门的是李嬷嬷。 林云锦连忙起身迎了上去,“如何?” 李嬷嬷笑了起来,“小姐大喜,那名刺客己被太子殿下抓获,现如今己被押往刑部大牢。” “太好了,总算是抓住他了。”林云锦一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慢慢的落了下来。 李嬷嬷的眸光突然落到了桌面上那蓝瓶之上,像是没从见过,微微皱了眉头。 “小姐,这瓶中是何物?” 林云锦也微微转眸至那蓝瓶之上,看了看,伸手握在了手里,“是那刺客留下的,说是有助于我的睡眠。” 李嬷嬷一紧,连忙将她手里的蓝瓶夺了过来,“那刺客的话还能相信,依老奴看,还是扔了吧。” 林云锦面色微微一紧,“别,还是留着吧,明日入宫,托人去太医院查查,看是否真的是有助睡眠的药物。” 李嬷嬷觉得有理,就将这蓝瓶留了下来,轻轻的放入了袖中,突然眉宇间又想到了什么? “话说,这刺客怎么会知道小姐睡眠不好?” 林云锦面色有些迟疑,但还是说了出来,“他说他昨夜来过府中?” “什么?”李嬷嬷大惊。 林云锦微微垂眸点了头,“他还说昨晚见我噩梦连连,所似特意留下了这药。” 李嬷嬷面色紧张的抽触了几下,“他居然偷来了小姐的闺房,这事儿可不能让人知道,小姐以后不要再提起了。” “放心吧嬷嬷,这事就你我知道。”林云锦也觉得此事不能在外人面前提起,未出阁的女子的闺房岂是男人能入的地方,还是深更半夜,这话若是让人传出去,定会有损她的名节。 “这刺客也太大胆了,竟然偷来府中,还竟敢?”李嬷嬷气急,眸中突然一闪,又转了一丝疑虑的说道:“不过,这刺客如此神秘,悄无声息的就可以在府内随意走动,今日怎么会这般轻易的让楚王殿下给抓住呢?” 嬷嬷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林云锦。 像颜真理那般诡异狡猾的人,明知府中有埋伏,他仍还是如此大胆的前来送药?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她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嬷嬷,赶紧让人核实,这刺客是否真的落网?” “是。” 清晨一大早,李嬷嬷就带着信回来了,是那颜真理无误。 真的被抓住了? 林云锦揪着一颗心,仍还是无法放下。 接着冬儿又带着去太医院检察的药物回来,说这药无害,正是有助于睡眠的药,还说炼药之人极为用心,这药中都是一些罕见的药材,价值不菲。 这一点又让林云锦生了疑,颜真理究竟是何人? 一个小小的刺客,竟然会有这世间无人能解的毒,竟然还能在一日内找到这世间罕见的药材炼成丹药,他是该有多大的本事,可本事大,为何会自投罗网,这其中的用意又是什么?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耳边有些急的传来了冬儿的声音。 “小姐,快来看看……” 她闻音走了过去,眼前一亮,“这都是……” 她的问话还未完,冬儿就笑着接了话,“小姐这都是圣上赏的。” “圣上?”林云锦微微拧了眉头。 冬儿笑着点了点头,“刚刚老爷回府就带回了这些赏赐,说是小姐此次捉拿刺客有功,这些都是赏给小姐的。” “小姐这琉璃珠真好看。”冬儿一眼就瞧中了那五光十色的琉璃珠,色泽通透,一眼看上去,就知那是珍贵之物。 林云锦还未回话,朝冬儿手摸之处看去,突然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琉璃珠再好看,那也是你家小姐的,小心放好了,这可是御赐之物,弄坏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林云雪一身白衣胜雪的走了进来,提着裙子过了门槛,走至冬儿的面前,拍了下冬儿的手。 冬儿面上不悦,只好将那琉璃珠放了回去,有些委屈的退至林云锦的身后。 林云锦自知冬儿心中的委屈,朝她看了一眼,冬儿噘着嘴垂着头。 “冬儿不过是一介奴婢,二妹何必如此吓她?”林云锦唇边浅浅的笑着。 林云雪微微收回眸里的那些嫉妒的眸光,转了身,唇边轻笑着,“大姐说的哪里话,雪儿是怕这奴婢不懂规矩,将这御赐之物弄坏了,到时好事成坏事。” 冬儿微微抬起了头,看了一眼那平日里嚣张的二小姐,并不想见到她,便朝着自家小姐说道:“小姐,我让人去将这些御赐之物都收起来,以免弄坏了。” “去吧。”林云锦抬手扬了扬,冬儿便退下了。 林云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御赐之物一点一点的消失在她的眸里。 她袖中的手早己捏得紧紧,这世上的好事都让这林云锦占尽了,她一直委屈于林云锦之下,在府里就己经强压她一头了,如今又得圣上御赐之物,只怕在府中的地位就更加的稳固了。 而在这一刻,她又微微在袖中松开了那紧捏着的手指,因为她的心里此刻己经有了另外一番心思。 林云雪上前扶着林云锦坐至桌前,还亲自为林云锦倒了一杯茶,将茶轻轻的递向林云锦后,眸里的眸光微微有些深了。 “大姐此次捉拿刺客有功,圣上赏了不少东西,父亲也应大姐的功劳,面上有光,可真是一件大喜事,只不过这些御赐之物可不要轻易放在这府中,若丢了,圣上怪罪下来,怕是我们整个林府也承担不起。” “二妹的意思是,我这些御赐之物都要找个地方好好保管起来。” “那是自然。” “依二妹之意,这些御赐之物收在哪里才合适呢?” “容我想想想。”“想到了,大姐不是有金库嘛,也只有这俩个金库才极其的隐蔽,这金库的所在也只有大姐一人知道,把这些御赐之物锁在金库里再安全不过了。” “二妹说得是,我还差点忘了自己有俩个金库可以保管这些东西。” “大姐若要帮忙,随时可以叫雪儿,雪儿义不容辞。” “这样啊……” “大姐信不过雪儿?” “怎么会?”“你附耳过来。” 林云雪乐开了花,想着金库马上就要到手了,心里就不知道有多高兴。 回屋后,她连自己的娘亲孙氏也没有说,她知道如果告诉孙氏,孙氏一定不会让她去动这金库,到时孙氏只会一心想着她的俩个哥哥,而且哥哥现在正是要用钱财之时,她绝不能将这事告诉孙氏。 !! 第49章 周氏的苦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娘,你再想想办法,我不要嫁给那老头,我不要……”她从床榻之上坐了起来,紧紧的抓着秦氏的手恳求着。 秦氏心一软,泪水也跟着流了出来,将自己的女儿拥入了自己的怀里,“为娘怎么舍得让你去嫁给一个老头呢?可是如今……” “我不管,我不能嫁给那老头,我一定不能嫁给那老头……”林云蕾从秦氏的怀里抽出身来,突然跑了出去。 秦氏面穷人一急,也追了出去,“蕾儿……” 可林云蕾跑得极快,根本无法追上,秦氏只能朝门口的奴婢吩咐道:“快,快跟去看看,千万不能让小姐做了傻事。” “是。” 林云夕被莫子轩领回了五房园子里,五姨娘躺在床榻之上面色苍白,双眼早己哭得红肿,脖子之上隐隐可见一条比较深的勒痕。 林云夕低着头有些胆怯的走了进来,低低的唤了一声,“娘。” 周氏微微睁开了双眸,眸光看了一眼回来的女儿,另一眼便飞快的落在了莫子轩与林云锦的身上。 周氏连忙掀被要起来,“妾身见过……” 莫子轩上前阻止了她,“五姨娘身子不适就不用行此礼了。” “多谢世子爷,多谢大小姐。”周氏重又躺回了床榻之上,面色瞬间沉了下来,眸里又是气又是苦,她朝身边的林云夕喊了一声,“你过来。” “娘……”林云夕微微走了一步就跪了下来。 周氏眸中更气了,颤音骂道:“你这个不孝女,若不是世子爷与大小姐出手相救,你是想要娘后半辈子在悔恨之中度过吗?娘忍辱负重活了这么多年,盼的就是你能安生度日,将来让你父亲作主给你寻得一门好亲事,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寻个踏实可靠的男人陪你度过这一生,咳……” 周氏气急攻心,一边咳着,一边流着眼泪。 林云夕也哭了起来,爬在床榻之上,轻轻的替她抚着胸口顺气,“女儿知道,娘你消消气……” 林云锦在一旁轻叹了口气,见周氏气成这般,便出言安抚道:“五姨娘,你也别太为此事而忧心自责了,此事己过,夕儿不用嫁去太守府了。” 周氏连连点头,伸手握住了林云锦的手,泪水流得更快了,是又气又喜,“是,夕儿能躲过此劫都是大小姐与世子爷的恩惠,我们娘俩做牛做马都会好好报答两位的。” 林云锦轻轻的蹲了下来,看着这位辛苦了半辈子的母亲,她眼前闪过一道有些模糊的身影,那是她的娘亲,只可惜,她的娘亲也身影面容在她的心里都己经模糊了。 “姨娘言重了,此事我也没出什么力,倒是世子爷,他可是帮了大忙,若不是他开口向父亲要人,只怕任谁说情,父亲也不会改变主意。” 周氏看着莫子轩连连点头,“夕儿,快跪下好好谢谢世子爷。” 林云夕微微动了动身子,莫子轩唇边一笑,摇了摇手,“跪就不用了,今日你先好好留在这里照顾五姨娘,明日一早就来本世子身边伺候吧,这人本世子可是管姑父要来了,姑父也同意了,五小姐可不能不从啊?” 林云夕没有开口说话,也不知该如何说?让她前去照顾莫子轩,她是一百个不愿意的,可如今父亲都允许了,而娘亲又认为自己被莫子轩所救,那往后她也只有呆在莫子轩身边的份了。 “夕儿……”周氏唤了女儿一声。 林云夕这才开口,“世子爷放心,从明日起,夕儿就会伺候在世子爷身边。” 听她这么一说,莫子轩满意一笑,“好,时候也不早了,本世子就先回屋了。” “恭送世子爷,恭送大小姐。” 离了五房的园子里,莫子轩一路将林云锦送回了屋,临走之时,林云锦唤住了他。 “夕儿好歹也是我的妹妹,表哥可不能太过份啊。” 莫子轩唇边微微一动,“丫头这话是何意?” 林云锦浅浅一笑,“没什么意思?夕儿还小,有些事不懂,表哥可不能看人家年龄小就欺负人家。” 莫子轩对这话有些不服,“就她那股劲,她不折腾本世子就算是万幸了。 林云夕一事也算是惊动了府里的所有人,府里的人都知道是世子爷莫子轩救了林云夕,甚至还有些人在传,这世子爷怕是看上这府里的五小姐,五姨娘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五小姐有了世子爷的青睐,往后在府里就再也不用受人欺负了。 “娘亲,这五妹几时勾搭上了世子爷?世子爷在府里休养的这些日子不是都是三妹在照看着么?此次竟让五妹捷足先登了,平日里我还是小看了她。”林云雪嘴里吃着点心,边说道。 孙氏轻轻的放下手中的点心,抬起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微微一笑,“这样也好,让那三房嫁过去本就是我的意思,谁料那老太婆竟出个阴招,逼迫五房就犯来解救三房,这半路杀个世子爷也算是帮了我们一把,这事儿又如愿的回到了原点。” 这话一落,林云雪似乎有了些顾忌,“这三房虽然平日里占着祖母从不把娘亲放在眼里,可是我们也有把柄落在她们的手上,万一她们娘俩来个玉石俱焚,将避暑山庄的事情抖了出来,那可就糟了。” 孙氏冷哼了一声,“亏你还有几分心思在担心在避暑山庄之时所犯的蠢事,也正是因为她们是知情人,所以我们就应该将她们娘俩这颗毒牙早些拨掉。” “可是……”林云雪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门被人从外推开来。 “你们好狠的心啊……”林云蕾带着怒火冲了进来,本来她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二房的身上,本以为自己曾为林云雪做过事,看到这件事情之上,也许林云雪是愿意帮她的,可如今听到孙氏想趁机拨掉她这颗毒牙,她什么希望都破灭,现在只能以此事来要挟了。 “三妹。”林云雪放下手中的点心,面色怔怔的连忙起了身,估计方才她与娘亲的谈话都让她听了她听到了。 林云雪连忙起了身,走至林云蕾的面前,唇边微微一笑,笑得各谐,想要伸手上前去拉她的手,好言说话之时,林云蕾直接甩开了她,“别再假惺惺了,你们方才所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见林云蕾一副同归于尽的模样,林云雪心底有了几分害怕,连忙又笑着去拉上了她的手,“三妹,你听我说……” 话还未完,一边的孙氏也起了身,声音有些冷,“有什么好与她说的,避暑山庄之事就算她此时来指证你,有何证据?” 林云蕾却是冷冷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只簪子,“这簪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一支蝴蝶簪子直接落入她们娘俩的眸里,林云雪面色怔然的拉了拉孙氏的手,“娘……” 孙氏却是对这簪子面容没有任何的变化,反倒冷冷的笑了起来,对着身边的女儿使着眼色说道:“雪儿,这簪子你不是在避暑山庄之时就己丢了吗?当时你还怀疑是你房里的人偷走了,还让娘亲将你房里的人盘查了一番,没想到,原来这簪子是你这个三妹妹偷拿了。” 林云雪一怔,从孙氏闪烁的眸里她似乎有些懂得孙氏的意思了。 林云蕾急了,指着孙氏嚷嚷了起来,“你……你简直就是在血口喷人,这簪子分明就是她让我将大姐推下水的报酬,是她诱惑我将大姐推下水的,还害得大姐差点溺水而亡。” 孙氏依旧未变脸,不以为然的看向自己的女儿,问道:“雪儿,此事当真?” 林云雪唇边也是冷冷一笑,摇了摇头,“娘,没有此事,我与大姐素来要好,这府里上下都知道,我怎么可能会让三妹去推大姐下水呢?” 林云蕾脚下一软,差点没能站稳,她没有想到,这孙氏竟然能反咬一口,把这件事情都推了她的身上,还弄出什么簪子失窃一说? 孙氏笑了笑,走向林云蕾,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听到了吗?雪儿与锦儿可是一对好姐妹,府里众所皆知,就连你父亲也常常为这两姐妹和睦而欣慰,如今你说出这样的话,谁人会信你,府里的人只会相信,你不甘嫁进太守府,对我们娘俩怀恨在心,想以此来陷害打压我们娘俩,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我……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林云蕾几乎快要气得疯狂了起来,泪水连连往下落。 林云雪却是笑着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手中的簪子一点一点的从她的手里夺了过来,“三妹妹,二姐劝你还是不要作茧自缚的好,这簪子我也遗失了有些日子了,如今你知错还了来,我这个做二姐的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就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你好自为之。” 转身便向身边的孙氏笑着道:“娘,我屋里己沏好了茶,女儿扶您过去品茶。” 孙氏与林云雪相视一笑,挽扶着出了门,留下林云蕾一个人冷冷的站在那,只觉得脚下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她趴在地上,带泪摇头,“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蕾儿……蕾儿……”外头己传来了秦氏寻她的声音,秦氏一路寻来,知道自己的女儿肯定找来了二房,想要二房出面替她求情,这傻丫头竟然会想二房出手帮她,怎么可能?这二房就是要将她三房除掉,又怎会出手帮她? 秦氏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见自己的女儿倒在地上哭着,连忙上前扶起了她。 林云蕾见娘亲寻了来,投入自己娘亲的怀抱里,狠狠的痛哭了起来,“娘……娘,林云雪母女真是好狠毒,当初明明是她让我将大姐推下水的,现在她们却倒打一钯,说我偷了她的簪子,还栽赃陷害她们,事情不是这样的……娘你帮帮我,帮帮我……” !! 第50章 初入楚王府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秦氏就知事情会是这样,将怀里的女儿抱得更紧了,“傻女儿,孙雪梅在这林府之中斗了几十年,心机早己无法猜测,你年纪轻轻又如何是她们的对手,认命吧。” “不……不……娘,我不甘,我不甘……”林云蕾在娘亲的怀里拼命的痛苦的摇着头,她这些拼了命的学习抚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凭借自己的美貌与琴技能为自己争来一门好亲事,可如今她竟然要去嫁给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她才十六,怎能去给一个比自己父亲还大的人作妾? 林云蕾突然眸里闪过一个人,连忙抬手拭了泪,从怀里抽身出来,就要跑,“我去求大姐,让大姐替我说情……” “没用的,连你祖母也救不了你,何况是你大姐?”秦氏拉住了她,她知道林云蕾要嫁太守一事己是定下来了,就算府里的大小姐愿意替林云蕾说话,在二房的坚持下,林云锦也是毫无办法,况且这府里的大小姐是二房带大,与二房的情意早已胜过她们三房,而且林云锦似乎什么都听二房的,这事怕是毫无退路了。 林云蕾仍是哭喊着,“我……我不嫁,我死也不嫁……” “三姐嫁过去有什么不好?那太守府可是高门,有钱得很,说不定还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而这时四房的人出寻了来,好吃的林云心竟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还觉得嫁去太守府并没有什么不好,在林云心的眼里什么都比不上吃,她自然觉得像太守那般大的官,吃的穿的住的一定比她呆在这林府里做庶女强。 “心儿,少说两句。”罗氏拉了自己女儿一把。 林云心便没有再说话,只是一另不以为然的看着林云蕾哭着。 林云蕾似乎在这一刻也动起了心思来,看着林云心她眸里的泪水似乎也在一点一点的收住。 而另外一个方向隐见两道熟悉的身影。 “小姐,避暑山庄溺水之事竟然是二小姐与三小姐所为?”冬儿眸里气急。 而林云锦却是淡淡一笑,“此事我早己知晓,如此大惊小怪作甚?” 林云锦走开了来,准备回自己的房里。 冬儿跟在身后,满是不解,“小姐知道?” 林云锦边迈着步子边点了头,“谁设计害我,谁推的我,我自然知道。” 冬儿眸里大为吃惊,“那小姐知道为何还如此冷静?还对二小姐那般好?小姐为何不将此事早早告诉老爷与老夫人,老爷与老夫人定会惩罚二小姐,替小姐讨回公道的,小姐你要知道,上次在避暑山庄之时,你就差点……差点去了……” 冬儿瘪瘪嘴又要哭了起来。 林云锦停下来侧眸拉了拉她的手,“好了,事情都己经过去,就算我将此事告知父亲与祖母又如何?只是罚她一顿鞭子,一个月之后,她又能下床,这样一来,我与二房之间就己经成为了敌对,在这府里,二房有多大的势力,你不是不知,我又何必明着与她硬碰硬?” “可是……“冬儿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被林云锦出言打断了,“别再可是了,我如今所做所忍,只不过是想让她们尝尝甜头而己,有道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到头螳捕蝉。” 林云锦重又迈起了步子,而冬儿却依旧不解小姐的意思。 自从小姐醒来后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小姐的心思难以猜测,小姐做的事情她也的无法摸透,但她一心只为小姐好,虽然小姐己不像从前那般开朗,会笑了,可如今的小姐似乎更加沉稳,更加细腻,小姐真的是如嬷嬷所说,长大了,变了。 日子一晃,又过了几日。 今日外头下着细雨,雨不是很大,但透着冬天的冷。 林云锦站在阁楼之上,清晨不见阳光,只见细雨,算计着时间,自己也快十八了。 十八一过,淮南的劫数也越来越近了,而她如今仍是毫无收获,她不敢去见她的娘亲,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娘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到底想做什么? 可是日数逼近,她的心就更乱,如今想要入宫打听一些事情,想必也只能将自己涉身于宫中争斗之中,成王慕容言承有意纳她为妃,可以慕容言承的性子,她想要利用慕容言承做些事情,只怕是有难度。 可楚王慕容言止不同,他有虎符在手,曾也听舅舅说起过,可这慕容言止不受圣上宠爱。 现在圣上年事己高,朝中上下己提议要立太子一事。 朝中呼声最高的就是成王,可成王是次子,楚王是长子,按照顺序来断,楚王是先皇后之子,这太子之位应当是属于楚王殿下的。 可圣上偏爱成王殿下,如今朝中的皇后娘娘也是成王殿下的生母。 看来,这成王殿下被立为太子的可能性要比楚王殿下大。 可林云锦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总感觉楚王殿下这个男人身上的君王气息,但愿她没有看错。 感觉到身后有脚步传来,林云锦微微转身了,见李嬷嬷的身影上了阁楼。 “递去楚王府的贴子可有回信?” “并无回信。”李嬷嬷摇了摇头,又道:“素闻这楚王殿下性情孤僻冷酷,每日上门拜访的帖子也是甚多,楚王殿下从来都是回拒的,老奴为此不明,小姐对此事为何如此执着?” 林云锦眸光有些沉的一叹,“有些事情我只能从他下手,我也相信他救我,让我与他相识,这就是冥冥之中所注定的,既然老天要这般安排,那我也不必再选了。” “小姐这话是?”李嬷嬷不解。 林云锦早就料到慕容言止不会轻易想要见她,助他抓获刺客也无法博得他一见,看来这慕容言止孤僻怪异的性子是绝无空传的。 她从袖中拿出一封早就准备好的信递向李嬷嬷,“嬷嬷,让人将这封信送去给宫中的和硕公主。” “是。” 李嬷嬷将信送入了宫中,很快就得到了回信。 次日,小雨停了,路面也干了,清晨外头雨后的空气甚好。 林云锦早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这件罗裙是坏的,小姐为何还要穿?”冬儿将那日于氏送的罗裙拿了出来,见裙角己坏了小姐今日突然又让她拿出来穿,她真不知小姐是何意? 林云锦将那罗裙拿在手里看了看,抚摸到那坏了的之处之时,眸里闪过一些思绪。 而后又将罗裙递去冬儿手里,淡淡一笑,“只是坏了一角,你速速用些其他的绸缎将这罗裙补好,这件罗裙是祖母送的,我也特喜欢,今日就穿这罗裙去楚王府吧。” 冬儿无奈,只能点了点头道:“小姐就等等,府里的玉嬷嬷手脚快,想必一会儿就能将罗裙补好。” 林云锦点了点头,“嗯,你快去吧。” “是。” 这府里的玉嬷嬷果然手脚快,不到半个时辰,冬儿就拿着那罗裙回了屋。 “小姐,快过来看看,如何?” “不错,快给我穿上。” “是。” 前往楚王府的路上,林云锦的心里是紧张的,不知为何?从未有过的紧张。 入了楚王府,给林云锦吃惊的地方是府里格调,不奢华倒也不失他楚王的身份,最为亮眼的地方就是那一高高的假山,仿佛己冲入了云霄,根本无法看到那假山的山顶。 这么高的假山,林云锦还是第一次见,这是如何造建的?这让林云锦微微皱了眉头。 路过假山是一条静静的小溪,小溪之中很干净,水里的落叶想必早己让府中的奴婢打捞了上来,水清能见底,偶尔还能发现几条可爱的小鱼在里面游来游去。 林云锦被那几条小鱼给吸引住了,止了步,停了下来。 和硕走在她的前方,见她停了下来,和硕也止了步,凑了上来,“这鱼可是珍贵之物。” “养在楚王府之中的东西自然都是珍贵的。”林云锦笑了笑,细细的将那小鱼看了一遍,那小鱼是稀奇品种,她从未见过,六条尾巴,像花一般的开在那,头儿尖尖,而且每两条为一组全,嘴对嘴在水中游玩着。 和硕微微蹲了下来,“本公主也是悄悄的听元君哥哥说过,他说这些小鱼都是用来疗伤的,而这小溪的溪水可都是玉龙山庄的圣水,这些小鱼也只能在这圣水之中才能存活。” 林云锦闻知面色微微一怔,“公主说这是用来疗伤的?这小鱼是替何人疗伤?” 和硕摇了摇头,“这本公主就不知道了,这元君哥哥也没与本公主说,三皇兄又是个少话之人,这种事他绝对不会告诉我的,这府里的人,个个嘴巴紧,你想要从这些府里人嘴里知道些什么?那可是比登天还难。” 林云锦微微点了点头,“越是这样,这就证明你的三皇兄就越有秘密。” 和硕一笑,起了身,“三皇兄的秘密岂是一般人能探知的?” 说到这的时候,和硕又微微朝东方的方向望了望,转身与林云锦说道:“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三皇兄在书房,书房重地我们是没法进去,要不寻个地方,坐下来等等。” 林云锦点头一笑,“听公主的。” 楚王府的书房是重地,无人敢进,书房里伺候的奴婢也无一人,除了冷彝与冷俊可以出入书房,其他人都不能入内。 府里人都知道这楚王殿下的性情,他喜欢清静,尤其是在他办理工务之时,书房里不能有一丁点响声,所以十里之处的门外就由冷彝把守着。 就算府中有急事,那也得通过冷彝才能向十里内的书房里的慕容言止通报。 冷彝接到和硕公主入府的通报之后,马上便轻轻的推开了书房的门。 慕容言止坐在案前,手里正批示着什么? 见冷彝入内,料想也是府中有事,他将手下的东西合上放了起来。 冷彝快速的走了过来,在他跟前说道:“殿下,公主殿下来了府中。” 原来是她的皇妹和硕来了他的府中,他淡淡一笑,“告诉她,她要找的人在西苑。” 冷彝微微垂下了那尖锐的眸子,低声说道:“属下己让人与公主说过了,只是与公主殿下一同前来的还有林家小姐。” !! 第51章 遇见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慕容言止眸里微微一动,抬头看向冷彝,“林云锦?” “正是。”冷彝点了头。 林云锦独自一人带着丫头冬儿会在后苑之中,这和硕公主说去西苑找人,林云锦不方便一同前去,便在这里候着,也不知那书房之中的楚王殿下慕容言止何时才能将工务忙完,与她一见。 她今日可是特意请和硕公主帮忙,这才入了楚王府,没想到,入了楚王府这般久了,仍还是没有见到那府中的楚王殿下。 难道见他一面就这么难? “小姐,这楚王府可真大!”冬儿搀扶着她往那后苑之中走了走,听这里的奴婢交代,这后苑有一些不常见的稀奇花种,可以去看看。 闲着无事,又等不来慕容言止,林云锦便带着冬儿一同前来看看。 果然是不一样,这个花谢落叶季节,这后苑之中的花苑竟然是满苑花开,香气迷人。 “小姐,那是何花种?为何开得如此漂亮?”冬儿满眼惊讶,己被眼前那蓝色的一片花朵所沦陷。 林云锦的眸光早就落在了那一片蓝光之上,今日无阳光,若有阳光,那光艳得定会更甚。 “那应当是鸢尾,据说只有望月崖才会有些物?一直想要去见见这鸢尾花,没想到今日在楚王府见到了。” 冬儿一脸的赞赏,“小姐懂得还真多。” 林云锦微微一笑,收回了眸光,“那都是从书上看到的,平日里让你多读书,你就是不愿。” 冬儿勾唇一笑,“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可是老夫人经常说的一句话。” 林云锦只是笑笑,没有再接话。 突然冬儿抚着肚子叫唤了一声,“唉哟……” 林云锦面上一紧,“怎么了?” 冬儿捂着肚子,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起来,“小姐,我有些肚子疼。” “让你贪吃。”林云锦伸手戳了她一把,方才定是茶点吃多了。 “小姐,你等等我,我去去就来。”冬儿捂着肚子跑了回去。 “快去快回。”林云锦跟在身后喊了一声。 “嗯。”冬儿痛得根本没法停下来,摇着手,跑得更快了。 这花苑之中一瞬间就剩下了林云锦独自一人。 林云锦继续往前走着,突然发现前方有一个亭子,觉得有些累了便走了过去,想要在亭间休息会儿,也顺道好等等冬儿。 可谁料,还未入亭间,就发现亭间的不远处一道花丛之中飞快的跑出一只庞大之物,黑不溜秋的,一瞬间吓得林云锦连连往后退。 那黑色庞大之物似乎早已发现了她的存在,虽然停了下来,两只黑色带着光的眼睛己经彻彻底底的瞄上了她。 那黑色的眼睛己有了凶意,林云锦心中一紧,方才竟忘了那奴婢说的话,如何是好? 林云锦只能朝后慢慢的挪着步子,她知道她不能跑,只要一跑,这庞大之物一定会追赶着扑上来,依她的身躯岂是这庞大之物对手,纵然袖中有匕首,可是这么大的狗,她有匕首又如何,只怕匕首还未出袖,她就成了那狗口中之物。 不能跑?难道就这样在这里干等着人来救吗?她不跑,并不代表它不会扑上来? 她的双腿开始有些颤抖了,似乎抖得快要支撑不住了。 她管不了那么多了,不跑岂不是任由它扑上来,也许跑还能有一线生机。 她便拨腿就跑,步子才起,激怒了那狗,那狗飞速的扑了上来。 林云锦只觉得眼前一黑,尖叫了一声,“啊……” 随着扑通一声,那狗倒在地上,又飞快的起身,摇着尾巴。 “貘宝,不许放肆,还不退下。”声音自身后而来,有些冷。 林云锦猛然睁眸,只见那狗离她一步之遥,吓得她往地上一坐,脚下一痛,痛得她闷哼了一声。 突然一只大手环过她的腰间,好熟悉的感觉,大手将她抱了起业,她一转眸,一脸似熟悉又似陌生的面容撞入了她的眼睛里。 慕容言止将她抱了起来,那狗便摇着尾巴朝方才出来的方向退了回去。 他将她抱回了亭间,还轻轻的将她放了下来,只觉得脚下不稳,还未脱离他的怀里,她就踉跄了一下,脚上一痛,又差点没站稳。 “你伤到了脚?”冷冷的声音而来,突然脚上一冷,他的手握住了她的脚。 她连忙收了回来,只觉得又是一痛,可脚在他的大手之下,她没能挣开。 “你伤了脚,若再动,这脚就废了。”慕容言止将她扶着坐了下来,慢慢的将她的脚抬高,这样的姿式,林云锦真的有些接受不了,一直提着那裙摆往下扯。 慕容言止见她如此拘谨,无了办法,抬起冷眸看向她,“骨头错位,需要接回来。” “接回来?”林云锦面色也瞬间苍白了起来,是让他替她接回来吗?岂不是要脱掉鞋袜,男女授授不清,虽然前一世嫁过人,可是这一世她还未满十八岁,女儿家家的名节重要,岂能让楚王殿下替她接骨。 “不接回来,这脚算是断了。”慕容言止冷冷的看着她。 “可以唤个大夫来接骨吗?”她有些羞涩的说道。 他冷冷一笑,摇了头,“时间上来不及,这个时辰,和硕也不愿意你去打扰她与元君。” 什么?和硕公主与许元君,怪不得和硕公主提及许元君之时,一脸的娇羞,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那就劳烦殿下了。”林云锦微微的拉起了自己的裙子,挪动了一下脚,觉得一痛,又闷哼了一声。 还未待她从疼痛之中反应过来,只见他快速的将他的脚移到了他的双腿之上,伸手正要去脱她的鞋袜。 她不愿的动了动。 “别动。”他紧紧的扣了一把她的腿,她这才停了下来。 他伸手开始要替她接骨了,转眸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紧紧的闭着眸,皱着眉头,似乎一副很怕的模样,原来她也会怕痛! 手下一用力,只听见骨头响了一声,林云锦面色抽动了起来,虽是痛,却没有喊出声。 “何必忍着,痛就喊出来。”慕容言止放下了她的腿。 她痛得额头大汗淋漓,却没有在他面前喊出来,睁眸,见他放开了她的腿,她动了动,脚上似乎不痛了,抬头一笑,“好了。” 慕容言止没有说话,见她在地上活动着,唇边竟莫名的泛起了一丝笑意。 “这个点是貘宝午休时间,你来此,无人提醒你吗?”慕容言止微微朝身后的柱子靠了靠。 林云锦抬袖拭了一把汗,“方才有奴婢与云锦说起,只是一时对这园子的鸢尾起了兴致,竟忘了这园中还养了此物。” “你知鸢尾?”慕容言止眸中微动的看着她。 林云锦微微点了头,“曾在书上看到过。” 慕容言止没有再接话,面色有些冷的看向了她口中所说的鸢尾花。 “殿下今日又救了云锦一次。”林云锦眸光一瞬也不离的看着他。 “你竟识出了本王?”慕容言止眸里有些松动对上了她的眸子。 “殿下的声音,一听便知,而且……”林云锦没有再说下去,若他真是那日清湖之上她救下的刺客,那他就是刺杀成王殿下的刺客。 这事关重要,她不能这般莽撞,但有一点,她是清楚的。 他一定认出了是她当日救了他,他那日说过,囚禁她在竹林之中,并非是囚禁而是报复,她看并非是报复,而是报恩。 “而且什么?”慕容言止眸中有了冷笑,却不达眼底。 林云锦心念一动,马上反应了过来,微微一笑,“而且感觉与殿下似曾有过面缘,画像,是在家中见过殿下的画像。” 慕容言止转了冷眸,语气淡淡。“画像与本人有何不同?竟让林小姐如此惊讶?” 是啊,她是很惊讶,没想到自己一心想要利用他嫁于他,没想到,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种下了这层关系。 “殿下英姿俊容自然要胜过那画像,我也是为此感到很惊讶。”林云锦眸中淡然的看着他的表情变化。 都说当朝楚王殿下无任何的表情变化,她今日算是得见了。 慕容言止唇角微微勾起,只是淡淡的笑了一起,“看来本王这张脸并没让你失望?” 慕容言止微微逼近她,这双大眼恢复了光明,又不一样了。 “这双眼睛,早些日子本王看着像一汪清水,无任何杂质,如今这双眼睛能看清一切了,眼里却不干净了。” 慕容言止清冷的眸光看入她的眸子里,就像要将她看穿一般。 眸光微微向下,这身罗裙这么熟悉,其实慕容言止一眼就看了出来,那日,她就是将这罗裙之上的另一角扯下来,包扎了他的伤口。 今日将这身衣裳穿了来,是想提醒他吗? 这女人看来是早己猜到了他是就是清湖之时,她救下的刺客,看来也猜到了这事情之中的种种,还算聪明,懂得适可而止。 只是觉得这样的逼近有些不适应,四目以对,林云锦先转了眸,淡然一笑,“想要入这楚王府的女子,眼里自然是不能干净的。” “你想入这楚王府?”慕容言止的眸底深了起来。 见他有了变化,她也微微在心底揪了一把,面上却是无任何的变化,仍是那自信的淡然之笑,“云锦可还入得了殿下的眼?” 慕容言止不再看她,轻轻的起了身,走向亭间的边缘之上,花苑之中有暗香飘来。 随着他的声音也有些沉的而来,“想要入本王的眼,并非只是容貌姿色这般简单?” 林云锦看着他的背影,有一种感觉似乎在她的心里越来越明确,他身上强大的王者之气早己潜入他的骨子里。 她轻轻的走了上去,“那是自然,殿下是堂堂的楚王殿下,这世间美貌女子只要殿下开口,要多少便会有多少,美貌对殿下来说只不过是一副皮相,但云锦除了有这副皮相,还有一个能令楚王殿下娶我的理由。” !! 第52章 太守提亲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娶她的理由,面前这女人究竟想做什么? “你想说你为本王立下了大功?”慕容言止冷淡一笑。 林云锦仍是唇边一抹淡然笑意,“如果区区的一个刺客对殿下来说就属于大功一件了,那云锦对另外一个理由就更加有把握了。” “说来听听。”慕容言止坐了下来。 “殿下是明白人,何需云锦说出来?”林云锦看入他那冰冷的眸子,眸中突然一亮,“没想到这平安符,殿下竟还会带在身上?” 慕容言止冷眸向下看了看,将腰间的平安符拿起看了一眼,“这平安符不带在身上,那又该带在何处?” 林云锦浅浅一笑,“自然是得带在身上,这样才能确保殿下平安无忧。” “好个平安无忧!”慕容言止淡淡的转了身。 “殿下这一走,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林云锦心里瞬间有些急的追喊了上去。 慕容言止没有转身,只是冷冷的丢下这句话,“本王要将一个如此心机深重的女子养在身边,不知是福是祸,容本王想想。” 看着他的背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眼里,林云锦袖中的手微微收紧了一分,唇边却是淡淡的笑了起来。 转身离去,从另外一处地方又出现了两道身影。 端容苍白的脸色站立着,看着慕容言止与林云锦的身影相继消失,袖中的手指早己收得紧紧。 一瞬间咬着的双唇狠狠的抽触了几下。 “小姐……”身边的奴婢珠儿轻轻的唤了她一声。 端容松开了双唇,狠狠的叫出了这个名字,“林云锦……” 这是端容第二次见到林云锦,第一次是因为那平安符,她偷偷的去调查过林云锦,后来得知林云锦早就被慕容言止救回带回过府中,还将她秘密的放置那个她也不许前往的竹园禁地。 这一点她是妒忌的,再加上林云锦的美貌,端容心里就更加妒忌了。 今日是她的第二次偷见,林云锦居然想要入住楚王府,这是在宣告,她以后要与林云锦共侍一夫吗? 还是林云锦入了府,这府中往后就没有了她端容的位置? 慕容言止的心里一直以来都没有过她的位置,这一点她是很清楚。 她一直以为是因为姐姐的存在,在慕容言止的心里一直无法释怀。 可她没有想到,这才多久,林云锦竟然可以这般快的接近到慕容言止? “珠儿,你刚刚有没有听到,她说她要入楚王府?”端容又再一次紧紧的咬了牙。 奴婢珠儿微微垂下了双眸,“奴婢听到了。” 端容再次收紧袖中的指尖,指尖一点一点浸入皮肉之中,那种痛她根本无法感觉到。 “那你有没有看到,殿下方才没有回拒她?” 奴婢珠儿抬眸看了一眼自家小姐,面色有些紧张的再次垂眸点头,“奴婢也看到了。” 泪水滑落,忍了这么久,泪水仍还是没有忍住。 端容洒泪摇头,眸中杀意如同烈火一般越来越甚,“不……不……我绝不允许这个府里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出现,也绝不允许他的心里再有其他女人。” 明月高挂,漆黑的夜空繁星点缀,抬头望月,闪烁的星星总是那样的撩人。 夜里还带着凉风,轻轻的吹起林府走廊两侧的树枝,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 林云夕端着一杯茶水路经走廊之上,按照方向应当是莫子轩的园子里。 看来林云夕是己经伺候在莫子轩的身边了。 “五小姐。” 身后一唤,有点熟悉,转身一看正是三姐林云蕾身边的贴身奴婢。 林云夕停了下来,“青柳,你找我何事?” 青柳看了一眼她,又连忙垂了眸,“五小姐,我家小姐正在后花园的亭间等你,说是有样东西要亲自交给你。” 林云夕面色有些为难,望了一眼自己手里的茶水,再道:“可是这个时候我要去伺候世子爷了,要不你回去禀告三姐,明日吧,明日一早就便去她的屋里寻她。” 青柳面色一怔,连忙紧张的摇手,“不……不行的,小姐说让五小姐在戌时之前务必去见她,她还说,她要给五小姐的东西是有关于五姨娘的。” “我娘?”林云夕微微皱了眉头,想了一下,又追问了一句,“戌时?” 青柳点了点头,这是林云蕾让她这么说的,林云蕾知道只要提及林云夕的娘亲,林云夕一定会倍加的紧张。 果然如此,林云夕叹了一声,“好吧,你先回去知会三姐一声,说我戌时之前定会去亭间寻她。” 青柳面色一喜,“好,奴婢告退。” 林云夕转身迈出了步子,心里却是隐隐有些不安,也不知林云蕾又要做什么? 上次她以她娘亲的性命相威胁,逼迫她去父亲面前说自己想要嫁去太守府,如今又要与她单独一见,也不知此次又是为何? 她真不知该不该去? 可是关于她娘亲的东西,她向来是很在乎的。 她又微微低眸看了一眼手里准备伺候给莫子轩的茶水,在心底琢磨了下时辰,想着应该可以赶在戌时之前去见林云蕾一面。 想到这里的时候,林云夕又稍稍放慢了脚步。 在楚王府也算是做了半天的客人,虽然如愿见到了慕容言止,也明确自己的想法,可是慕容言止似乎对她的怀疑之心特别的重。 她不知自己是否能不能入楚王府? 慕容言止没有回拒,也没有答应,也不知慕容言止心里到底是如何想这件事情的? 思绪一直缠绕着她,回府到现在,她己坐桌面不知有多久了,膳食都未动。 “小姐自从楚王府中回来后,就一直坐在这里,半句话也没说,是不是在楚王府发生了何事?”李嬷嬷看着自家小姐发呆一动不动的模样,忍不住撞了撞身边的冬儿,问道。 冬儿微微挠了挠后脑勺,拧着眉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除了上茅房的那会儿,我都是跟在小姐身边的,小姐也没发生什么事啊?” 李嬷嬷细想了一下后,便上前轻唤了林云锦一声,“小姐,菜都凉了,老奴再让人拿下去热一热。” 林云锦微微敛回了思绪,朝她摇了摇头,“不用了,都撤了吧。” “小姐不吃了?”冬儿面色微微一紧。 林云锦摇了头,“不吃了。” 李嬷嬷有些忧心的一问,“是这菜不合小姐口味吗?” “不是,是我吃不下。”林云锦起了身,迈出步子之时,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一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李嬷嬷看了一眼窗外,回头答道:“快到戌时了。” “我知道了。”林云锦面色如常的点了点头,继续迈着步子入了内室。 林府今晚正厅是最为热闹的,听说今晚太守方太守会前来提亲,择日迎娶林府的三小姐。 “太守大人实在是太客气了,这还亲自上门提亲,真是三丫头三生休来的福气啊。”孙氏一脸笑意的坐在林义的身旁,眸里看着那重重的聘礼,心里就己经开始痒痒了。 方太守抬手轻轻的挼了挼自己的胡须,一脸的笑意道:“很快就是一家人了,本官虽一把年纪了,但在林大人与林夫人面前仍是晚辈,三小姐虽是庶女,但也是林府千金,亲自上门提亲这礼数自然不能少。” 林义与孙雪梅听这比自己年纪还大的女婿这么一说,这心里着实有些不适。 俩人有些勉强的对笑了一下,气氛略显得有些尴尬了。 孙氏连忙抬手示意,“太守大人喝茶。” 方城笑着连连答好,抬起了手边的茶品在嘴边,可那双眼却在不停的四处张望。 早就听闻这方城是个老色鬼,死了个正妻,几年内就娶了九个姨娘,这林云蕾嫁过去己是第十房了。 当然方城在上门提亲之前早就听说这林府的三小姐生得貌美丰腴,也是一直想见上一见。 今日自己亲自上门提亲怕是早己忍不住了。 况且他早在此之前就收到了这府里给他送去的信。 今晚有佳人相邀一见,可是迟迟不见那三小姐的人影,这方城有些坐不住了。 “素闻林府之大,本官可否在府上走走?”方城有些用意的开了口。 孙氏与林义又对视了一眼,孙氏连忙起身,“当然可以了,我这就去唤人领着太守大人好好在府内走走。” “有劳夫人了。”方城起身拱手一谢。 很快孙氏就安排了人将方城领至府中参观整个林府。 当然方城早己有了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太守大人,这就是后花园了。”领路的是管家阿福。 方城四处看了一眼,依然什么也没有看见,连忙回眸朝身边的管家说道:“本官知道了,你在此处候着,没有本官的叫唤,不得跟来。” “是。”管家阿福守在了原地。 方城独自一人走了过去,这后花园虽不大,但花香四溢,可是他想要见的人仍是没有见到。 越走越近,一个小小的转弯,绕过一处假山,隐隐可见一个亭间坐落在自己的正前方。 今日明月当头,借着皎洁的月光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亭间四面都是用白纱围了起来,还隐隐可见那亭间烛火亮着。 方城心里一喜,难道那亭间就是三小姐相邀他来的地方,一定是,信上虽只说了后花园,但这后花园本就不大,想要找个人还是很容易的,亭间是最有可能与三小姐约会的地方。 方城心里又急又喜的走了过去。 亭外白纱被凉风轻轻的吹起,若隐若现亭间有处地方正躺着一名女子。 方城有些心急的掀开了那层白沙,风起白纱起,风停白纱落,没想到掀开第一层白纱,这里面还遮着一层。 白纱吹在方城苍老的面容之上,奸笑的他,一步一步的走近,还作贼般小声的说着,“小姐,本官己如约来此,小姐可在?” “你……你是谁?”白纱里间传来了有些气喘的女声。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53章 四小姐失身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方城心里一紧,紧得那苍老的面容绽开了奸笑,“小姐说笑了,本官可是小姐的未来的夫君。” 说罢,方城忍不住,轻轻的掀了一层薄沙入了里间,一眼便就瞧见了那亭间小长凳之上的斜躺着的人儿。 美人儿面容绯红,醉意朦胧,如此撩人。 忍不住,走近一看,方城显然在心底有几分小失望。 那媒婆可是说这林家三小姐貌美丰腴,如今眼前的人儿,貌美虽谈不上,可这丰腴早己让他吞了几把口水了。 “你是谁啊?”林云心肥嘟的双唇有些媚的朝他抿了抿。 方城有些心急的坐在她的身边,伸手就将她抱在了怀里,抚摸着她那丰腴身子的每一处地方从上至下,一点一点的轻抚着,身子软绵绵的,抱在怀里,抚在手中。 方城唇上的奸笑更甚了,“小姐可是喝醉了?” 林云心面色绯红,双眸微眯的依在他的怀里,只觉得身子越来越难受。 “本小姐……这里难受……难受极了……好热……”林云心扯着自己胸前的衣裳,一顿乱扯,很快就显现了自己红色的肚兜。 “小姐是这里难受吗?”方城按着她那丰腴的胸前,轻轻的揉了揉,“这样小姐可好些了。” “嗯……啊……本小姐……本小姐更难受了……”话音透着气喘,还带着几分娇气。 方城柔软在握,心里早己痒得不行了,如此撩人的娇躯在眼前,他早就把持不住了,顺手直接将怀中人压了下去,“小姐放心,有本官在,小姐一会儿就不难受了,本官定会让小姐快活似仙,欲仙欲死。” “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天才刚刚亮,门外就响起了冬儿急切的呐喊声。 林云锦微微睁眸,顺着门外的声音望去,只见冬儿急急忙忙的跌撞入内。 一直守在林云锦屋里的李嬷嬷连忙起了身,拉住冬儿就指责道:“冬儿,小姐这腹痛才刚好一些,你嚷嚷着什么?” 冬儿面色失常,喘气连连,“小姐,真的出大事了……” 林云锦掀起了床帘,朝冬儿望去,“说清楚。” 冬儿抿了抿唇,拧着眉头道:“四小姐醉酒与那太守大人……与那太守大人做了无耻之事,现在正哭着要上吊呢?” “什么?”李嬷嬷面色一怔,连忙看向林云锦,“小姐,这太守大人居然……” 李嬷嬷的话还未完,只见林云锦皱着眉头嘀咕了一声,“这事怎么会落在心儿身上?” 冬儿叹了口气,接话道:“听说是那四小姐贪吃,偷喝了三小姐在亭间准备的果酒,刚好遇到了正在府中游园的太守大人,俩人竟然……” 冬儿的话还未完,林云锦掀被下了床,“父亲他们现在在何处?” “正在前厅商议与太守大人的婚事,现在四小姐与太守大人发生了这种关系,四小姐己是太守大人的人了,老爷准备遮掩此等丑事,早日将四小姐嫁过去,四姨娘与四小姐都不愿,现在正闹着要上吊呢?” 林云锦坐在了铜镜下,看着铜镜下的自己,微微收紧了手中的玉梳。 突然门外又快速的跑来一道熟悉的身影,是林云夕。 “大姐,这是怎么一回事?”林云夕也听说了昨晚亭间发生的事情,不敢去前厅相问,只能跑到林云锦的屋里来问。 林云锦面色己恢复了淡然,将手中的玉梳放下,转头看向一脸急切的林云夕,“夕儿,你如此聪明,难道没有想到这件事情本来是要落到你头上的?” 林云夕面色更加苍白了,微点了头,唇角有些抽触的道:“就连大姐也这么说,方才来大姐园子里的路上,我也从头到尾想了一遍,若不是大姐昨夜腹痛,令我失约于三姐,今日被传出失了贞节的只怕就会是我。” 林云夕眸里闪过一丝害怕,连忙要转身,“真没想到三姐竟如此歹毒,我要去向父亲告发她。” 手上一紧,林云锦拉住了她,眸光有些深,“告发她又如何?失了身子的是心儿,心儿此次是必须要嫁去太守府的,然而你去告发了她,只是令父亲罚她几鞭而己,况且有祖母在,她定会无事,倒是你,你这个告发她之人,她将如何对你?” 林云锦玉手向下,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你可想清楚了?” “大姐,可是心儿她……”林云夕眸里的害怕慢慢转为了一丝内疚。 林云心虽是曾也为难过她,可是也从未对她做过过激的事情,居然这种事情落在了林云心的身上。 “心儿之事事己至此,对她来说,也许太守府也是个好去处。”林云锦心里自然也不好受。 明明知道林云蕾的心思,可是救了林云夕却让林云心落入了这个陷阱之中。 但后一想,也许身在这个心机重重的林府之中,还不如让好吃的林云心去那太守府。 太守虽混,但年纪己大,活不了多少年了,林云心嫁去为妾,无需争宠,也算日子过得舒适太平。 前厅己炸开了锅,林义气得青烟直冒,连连砸了好几个玉杯。 屋里的下人没有一个敢抬起头的,连看都不看一眼。 当林云锦步入前厅之时,林云蕾己被唤去问话了。 “父亲,都是女儿的错,女儿本是相邀五妹一同赏月诉说心事的,五妹因有事来不了,我一人无趣,便也先行离开了,谁料四妹嘴馋竟然喝了那果酒。”林云蕾眸里带着泪光,心里极是心知肚明,此事也算该有个了结了。 她微微转眸看向身边与她一同跪着的林云夕,暗自咬了咬牙。 只可惜,昨晚中计的并非是林云夕而是林云心那吃货,若是林云夕,那便一石二鸟,失了身子的人是绝对不能伺候在莫子轩身边了,只可惜让林云夕躲过了一劫。 “夕儿,你三姐可曾相邀过你?”林义说话了。 林云夕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威严的父亲,再转眸看向身边同跪着的林云蕾。 明明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林云蕾做的,可她却不能说出真相。 她心里很清楚,若她说出真相就会如大姐所说的,父亲只罚林云蕾几鞭,她有祖母撑腰,照常做她的林家三小姐。 可她不同,她若说出真相,三房一定会放过她与她娘亲。 三房的毒辣,她是见识过的,若说出,往后还不知会发生什么的事情? 林云夕暗压着心底的那些话,转了眸,面向林义,一字一句开了口。 “回父亲的话,三姐的确相邀过女儿,只是因大姐腹痛难忍,女儿被李嬷嬷拉回了大姐的屋里,所以女儿让人去告知三姐,说女儿过不去了,后来发生的事情,女儿并不知情。” “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林义气得连气都喘不过来了,在孙氏的安抚之下,喝了口清水,又稍稍好了下来。 林云蕾跪在地上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林云夕,她心里很清楚,林云夕纵然知道她的心思,林云夕她也不敢说出来。 孙氏与林云雪对看了一眼,同时淡淡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林云蕾。 林云雪心里也很清楚,只不过没想到这林云蕾做起事情来比她还要绝。 “老爷,这太守大人也并没有说什么?林家左右是要给他个女儿的,四丫头都这样了,只怕也只能让她嫁过去了。”秦氏坐在下堂小心翼翼的说道。 而这时的孙氏眸光有些深的看向秦氏,接了她的话。 “如兰啊,这太守大人下的聘礼可是要娶的是咱们的三丫头,现在让四丫头去嫁给他,只怕人家太守大人是不会同意的。” 秦氏急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有什么不同意,四丫头可是失身于他,他可不能不负责啊?” 孙氏也起了身,眸光直逼秦氏,“这话咱们林家能说吗?人家太守大人只会说咱们林家教女无方,竟然教出这般不自重的女儿,这丢的可是咱们林家的脸。” “那这四丫头不嫁太守大人,她己是残败之身,往后哪还会有人要?”秦氏丝毫不示弱,她知道孙氏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孙氏一笑,不再看向秦氏,坐了下来,提着手边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三丫头与四丫头一同嫁去那太守府。” “你……”秦氏面色含怒,却是无言以对。 林云蕾的面色也急了起来,她没想到,到了此时此地,这孙氏还是不肯放过她。 “二娘,你就这么容不得蕾儿,蕾儿到底哪里得罪了你?”林云蕾又哭了起来。 孙氏看了她一眼,不以为然,而身边的林云雪马上接了话。 “三妹这话说得有些过了,这些日子娘亲觉得有愧于你,可是为了你的亲事忙上忙下,觉得不能委屈了你,给你挑最好的嫁妆,整夜都合不上眼,你非但不领情,竟还说出这样的话,你这让我娘亲该有多伤心啊?” 林云蕾冷冷的讥讽一笑,“别再假惺惺了,你们俩母女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迟早会有一天得到报应的。” “你……”林云雪咬了牙,正欲再骂回去的时候,孙氏低唤了她一声,“雪儿。” 林云雪这才止住了那出口的话。 孙氏轻轻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朝林云雪说道:“你三妹心情不好,不便与她多说,此次亲事林家己经收下了太守大人的聘礼,现在想要换成四丫头去作妾,那也得太守大人同意了才成。” “你们……”秦氏气得紧紧的咬了牙,欲要说什么的时候,门外进来了一道身影。 是林云锦。 “父亲。”林云锦向林义行了礼,林义有气无力的抬了抬手,“你怎么来了,不是身子不适吗?” 林云锦微微起了身,答话,“家中出这等事情,女儿就算身子不适也得来瞧瞧,追根到底女儿也是有责任。” 孙氏一笑,朝林云锦迎了上来,“锦儿啊,这事怎么能怪你呢?身子不好,快坐下。” “谢谢二娘。”林云锦坐了下来,微微带着自责的眼神,“父亲,这事还是要怪我的,若女儿不是身子不适,五妹就会去赴三妹的约,也不至于落到四妹去误喝果酒而做出这等有败门风之事,所以女儿也是有责任的。”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54章 金库失窃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林云雪白了林云锦一眼,回眸玩弄着自己的手指不以为然的说道:“事情都己经发生了,大姐太过自责也无济于事,如今最要紧的就是如何处理三妹与四妹的婚事。” 林云蕾一听,连忙哭着向林云锦的位子上爬去,恳求道:“大姐,帮帮我,我不想嫁,我不想嫁……” 林云锦看着地上哭着的人儿,三房的手段曾也见识过,那日她溺水,林云蕾是有份的,这仇,她可是一直记在了心里。 欲要开口说话之时,林云锦眸色微微一动,窗外路过一道熟悉的声音。 林云锦立即改了要说的那些话,“你不想嫁,四妹定是也不想嫁的,若两人都不嫁,太守府不好交代,四妹如今又失身于太守大人,本是吃了亏的,若再将林家的两个女儿都送去给作妾,怕是会引人看笑话,林家女儿就如此低贱吗?连着两个一同送去给那年近六十的太守为妾,若让有心之人察觉了,还以为我们林家非得攀他太守府的门不可。” “说得不错,锦儿的话在理,如今林家己经赔了个四丫头的贞洁,不能再将三丫头送去给作妾了。” 于氏边说着边走了进来,林云锦众人连忙起了身。 林义迎上来搀扶着于氏,“娘亲……” “孙女见过祖母。”林云锦四人一同行礼。 “都起来吧。”于氏坐至桌前,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俩人,又看向林义,“义儿,府内发生这种事情,不单只是几个丫头的责任,你们做父母的,这个府中当家的都有责任。” “是,娘亲教训得是。”林义垂着头,身边的孙氏倒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心里很清楚于氏字字句句到底是何意? 秦氏心里微微一松,幸好方才自己作了两手准备,知道孙氏不会这般轻易放过她们母女俩,便让人偷偷去将于氏请了来,有了于氏在场,林义多多少少都要听些于氏的话。 于氏回眸又叹了叹,“依老身之意就将四丫头挑个日子送过去,三丫头就免了吧。” “可是娘亲……”孙氏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于氏转眸瞪了她一眼,打断了她的话,“雪梅啊,你不用多说了,你虽是这府里的二夫人,但长郡公主这个大夫人一直都未涉及府中之事,府中的大小事情都由你来做主,如今府里发生了这等事情,你这个当家做主的可也得好好反省反省,这个责任也得你来担,按照府里的规矩,先将你手中的二把钥匙交出来。” 孙氏面色一怔,紧了袖中的手指,“娘这是要媳妇交出府中的掌管权?” 于氏没有答她的话,也没有看她,只是转眸看向身边的儿子,“义儿,你说呢?” “此事……”林义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孙氏。 孙氏拧着眉头,心知于氏前来的目的,在抬眸看向秦氏,秦氏眸里透着丝丝得意,看来此次是她没有想得周全。 “义儿,你再多说半句,定会让府中所有人觉得你有偏袒徇私之心,府中发生这种事情,雪梅身为府中掌事,必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按照林家规矩,该赏的赏,该罚的必罚,只有这样,方能服众。” 于氏知道林义在乎孙氏,可只要把林家的规矩搬出来,林义也得按着规矩办事,不能徇私。 “是,娘亲教训的是。”林义点了头,朝一脸苍白的孙氏看了过来,“雪梅,听娘亲的,将钥匙拿出来。” “老爷我……”孙氏急了,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林义面色变了下来,“拿出来。” 孙氏知道,如若自己再多说一句,一定会惹怒林义,与其在于氏面前惹怒林义,她还不如先交出钥匙,再从长计议。 “是。”孙氏有些不甘的将钥匙拿了出来,直接交到于氏的手上。 身边的林云雪自然也是不甘,双眸狠狠的瞪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林云蕾。 林云蕾却是暗暗一笑,眸里的那些泪水也干了,止了泪。 于氏自然也是唇边轻轻一笑,收起了手中的钥匙,不再多说什么。 自然秦氏是乐极,此事虽然没能将林云夕送入太守府,但至少也有了个垫背的林云心,如今还利用这件事情将孙氏手中的掌权钥匙夺了过来,这样一石二鸟的计划可真是绝。 “父亲,女儿还有话要说。”林云锦轻轻的起了身,“四妹在此事上虽是自食其果,但女儿心里始终过不去,四妹说到底也是我们林家第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女儿想拿出娘亲金库中的十分之一给四妹添补嫁妆。” “什么?大姐你……”林云雪急了,孙氏怕女儿会失常说出什么话,连忙在一旁拉住了她,“雪儿……” 林义朝林云锦走了过来,神情有些沉重,“锦儿,你当真要这么做?” 林云锦点了点头,“娘亲留给我的两个金库,我一直都未曾去动过,因为林府什么都不缺,我也没这个去开启金库的机会,此次四妹出嫁,我这个做大姐的,也理应拿出点心意来。” “可那金库?”林义有些话问到了嘴边上,但仍还是收住了。 然而这个问题真是在场的所有人所关注的。 林云锦微微垂了眸,“这个就请恕女儿不能说了,金库的所在之处只有女儿与娘亲知道,这也是娘亲的意思。” 于氏也起身走了上来,“既是长郡公主的意思,义儿,你就不要多问了,锦儿对四丫头有此心,就依她的吧。” 林义点了头,“娘亲说得是。” 林云心失身一事就这样过了。 林云蕾最终还是逃过了这一劫。 然而孙氏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林云蕾竟然会使出这样的狠招来自救,结果自己也着了道,让于氏找了个借口将她手上的掌管权给夺了去,这就叫做赔了夫人又折兵! “小姐今日怎么说起了这金库,那四小姐要嫁妆,小姐也用不着要动金库啊?”李嬷嬷皱着眉头与林云锦说道。 林云锦却是淡淡一笑,“府里人都对这两个金库虎视眈眈,我这样说出来,也好让府里的人有个盼头。” “小姐的意思是……”李嬷嬷不懂她的意思。 林云锦仍是淡淡的笑着,喝了口茶,“嬷嬷又不是不知,这两个金库在何处?我也不知。” “可是现在……”李嬷嬷的话未完让她打断了,“我会提出金库,只不过是想引蛇出洞而己,与其在明处防不甚防,我们还不如把这事挑开了,那大家都在明处,这样对搏才更有意思。” 林云锦早己打好了如意算盘,两个金库的下落她自己也不知在何处? 既然每个人都想知道,那她就告诉他们。 “什么?”只闻正厅内的林义惊讶的吼了一声。 全场人都面色失了常,林云锦跪在厅前,泪水如雨。 “父亲,祖母,这事你们一定要替锦儿想想办法。” 李嬷嬷也跪着哭了起来,“是啊,老夫人,老爷,当年这俩个金库可是公主特意留给小姐的,现在其中的一个金库被人偷光了,就连御赐之物也让人偷光了。” 林义闻知,猛然起身,“什么?御赐之物也在那金库之中?” 林云锦含泪点了头,“上次因功圣上赏了不少御赐之物,本来锦儿是想将御赐之物藏在府中的,可二妹说这御赐之物放在府里太危险了,若是弄丢了,到时圣上责怪下来会连累整个林府,还提议锦儿将这御赐之物藏在最隐蔽的地方,锦儿无处可藏,最后便想到了这俩个金库。” “对了,经小姐这么一说,老奴想起来了,小姐曾将这金库所在之处告诉过二小姐。”李嬷嬷故意将这事引至了林云雪的身上。 李嬷嬷的这一句话令全场人都呆住了。 尤其是林云雪本人,她面色乍的一下就白了起来,眸里的紧张之色开始蔓延。 而孙氏大为吃惊的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女儿,见林云雪面色有些不对,她的心也瞬间揪成了一团。 “雪儿知道金库所在?”林义起了身,看向一脸紧张的林云雪。 林云雪唇边抽动了几下,像是要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只是紧张的低着头,感觉身子也在微微的颤抖。 “父亲,我不是在怀疑二妹,而是这金库所在,这府里除了我也只有二妹一人知道。”林云锦抬眸看着林义说道。 “你撒谎,我……”林云雪想要说什么,让林云锦一句问话给打断了,“二妹,你敢说我没与你说过金库所在?” “我……”林云雪面色更加难看了,眸里更急了,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林义的眸光带着怒意,直接指向林云雪,“雪儿,你对此事到底知不知情?” 林云雪面色一怔,林义这样的怒眸,她知道自己怕是完了。 扑通一声,林云雪跪在了地上,眸里急得眼泪水都出来了,“父亲,大姐是曾跟我说过,可我一直没找着这个地方,我还怀疑大姐跟我说的这个地方是不是弄错了,什么金库被盗我完全不知啊。” 而这时于氏也起了身,声音显然也有些急,“锦儿说这府里只有你们二个知道金库所在,你不知?难道是锦儿将金库里的东西偷光了,再来陷害你?” “我……可我真的没见过那金库。”林云雪哭了,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转头向身后跪着的林云锦望去,“大姐你是不是弄错了,你给我说的地儿是城郊三十里外一套废墟院子里的枯井之下,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金库?” “二妹去过?”林云锦含泪直直的看着她。 林云雪面色一怔,泪水也止在了眸间,没了办法,一下嘴快,居然说出了自己去过那处地方。 林云雪再转眸看向自己的娘亲孙氏。 孙氏面色己变得铁青,很明显,俩母女之间己有了很大的间隙。 林云雪没了办法,只能承认自救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55章 熟悉的身影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我是去了,可是什么都没有。” 林云雪仍是一口咬定,她没有见到什么金库。 于氏怒了,连连拍了几下桌子,“简直是谎话连篇,方才还在说没找着地儿,现在承认去过,却说出什么都没有的话来,你还要撒多少谎?” “我……”林云雪有口难辩,只能跪着爬过去求自己的娘亲,“娘亲,你相信我,你帮帮我……” 林云雪拉着坐在桌前一动不动的孙氏的裙摆,孙氏只觉得心里痛得厉害,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己知金库下落,却没有与她来商量,是她的女儿变了吗? 孙氏甩开了女儿的手,朝她瞪了一眼,这才冷冷的开口,“城郊三十里外的废墟枯井之下有无金库,娘亲也无法证实,只有你与锦儿知道,你们之间定有一人是在说谎。” 林云锦微微心底一动,没想到用这种办法都没法离间孙氏与林云雪的母女感情,在这个时候,孙氏仍能站住阵脚。 “大小姐何需说谎?这金库是她自个儿的,御赐之物也是极其的重要,丢了御赐之物传到圣上的跟前,大小姐还得掉脑袋,大小姐怎会傻到拿这种事来陷害这府中的庶女,她能得到什么好处?”秦氏一字一句的开了口。 林云锦微微松了口气,秦氏与孙氏本就是对头,如今找到了这般好的机会,秦氏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若冰说得有理,这事锦儿是受害人,怎就成了说谎之人?”于氏上前将林云锦扶了起来,而并未伸手去扶起林云雪,这样的举动己经很明显,大家都相信了林云锦的话。 林云雪止了眸中的泪,红着眼指向林云锦,“你们都笃定是我在说谎,是我偷了她的金库,那试问,这事只有我与她二人知道,按照你们的推断矛头自然都会指向我,我难道会蠢得把自己推向这个众矢之的吗?” 林云雪为自己争辩的这番话也并不是无道理,林义暗沉的叹了口气,重回了桌前座位之上。 孙氏在这时也起了身,微微低着头冷淡的说道:“娘,老爷,此事妾身不敢护短,但雪儿说得有理,这事说不定还另有隐情在,还请老爷与娘不要过早下的决断,让人好好查清楚,不要误了找回金库的时机。” 孙氏这句话听得林义点了头,“此事事关御赐之物,万万不能传出去,若传到有心人的耳里,林家不保,我会亲自调查此事。” 林义叹了口气朝林云锦又走了过来,“锦儿,你可相信为父?” 林云锦抬袖拭了眼角的泪水,点了头,“女儿自然是相信父亲。” 林义抿唇一叹,“那好,你先下去歇着吧,为父会好好调查此事,定会将金库找回。” “谢父亲。” 林云锦带着李嬷嬷一同离开了,离开之时,秦氏与于氏也跟着走了出来。 而孙氏只是瞪了地上跪着的林云雪一眼,便也匆匆的走了。 林云雪见自己的娘亲瞪眼离开,她也连忙身追了去。 入了孙氏的园子里,孙氏坐在桌前一句话也没有说,面色带怒,袖中的手早己陷入皮肉之中。 林云雪让纯良去倒了杯茶过来,自己端着朝孙氏送了去,“娘,喝茶。” 哐当一声,玉杯落地,滚烫的茶水直接溅到了地上,林云雪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连忙伸手欲要去捡杯,只听见脚边又传来了杯碎的声音。 “你存着何居心?”是孙氏又将另外一个玉杯扔了出来,引得林云雪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娘亲,女儿知错了,可女儿真的没有偷那金库,娘亲,你要相信我……” “你这蠢货。”孙氏朝她吼了一声,愤怒的站了起来,咬牙开口,“现在可好,金库被盗,没吃到羊肉还惹一身骚,这事该如何是好?” 林云雪听到这话己经很明显的证明娘亲是相信她的。 她死死的咬了一下唇,眸中带着狠色的道:“林云锦这贱人,我真没想到她的心肠如此歹毒,竟然陷害于我。” 孙氏眸光直直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她了解自己的女儿。 林云雪既然这么说,那她肯定没有得到金库。 而孙氏此时己经对林云锦有了另外一番看法。 孙氏一直以为她是府里的嫡小姐,无生母在身旁,只要她对她好,那她便会将她当娘亲一样看待。 谁料,林云锦今日外露的心思狠得让她害怕。 孙氏慢慢的坐了回去,满腹疑虑,“我如今也越来越看不懂她的用意了,她己经不是当年的林云锦了,她早已对我们有了防备之心,现在想起来,所有事情好像都环环相扣,先是说出金库所在,引得你上钩,而又说出要为林云心开启金库添补嫁妆,接着发现金库被盗,最后将金库被盗之事归于你的头上,是我们小看了她吗?” 林云雪面上突现一顿恍然,“没想到她的心思如此深沉,此次就差点死在了她的手上,我就说留着她是个祸害,娘亲非要迟迟不肯动手,这就叫做养虎为患。” 孙氏抬眸瞪了她一眼,“若不是你自私自利,一心只想着利用她的金库来帮助刘家,又怎会上她的当?” 林云雪微微垂了眸,咬了几下下唇,“金库一定还在她的手里。” 孙氏没有说话,表示赞同,难道林云锦己经察觉到她的心思吗?这样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娘亲,我们不如直接用抢的吧?”林云雪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孙氏白了她一眼,“抢?你如何抢?” 林云雪的眸光变得深沉起来,冷冷的勾了唇,“她不是还有个亲娘吗?这母女血浓于水,若我们能利用她的亲娘逼她说出金库所在,她一定不敢再玩什么花样?” “长郡公主岂是你说能利用就能利用的人?你拿什么利用长郡公主?”孙氏不屑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林云雪却仍是带着冷笑,那笑意越来越有深意,“这就要看娘亲的了。” 孙氏心里微微一紧,长郡公主想要的不过只是林义的一纸休书而己,若她能替长郡公主要来一纸休书,那与世无争的长郡公主定会为之所动。 高高的阁楼之上,隐隐可见一道倩影,裙摆随风飘逸,这样的一幕,给人的感觉就是淡淡的忧伤。 “小姐,天气转凉了,回屋里吧。”李嬷嬷提着件披风轻轻的披在了林云锦的肩上。 林云锦淡淡的看着远方那片快要落下的夕阳,风起了,天色也渐晚了,每到了这个时候,林云锦就会有一种淡淡的忧伤袭上心头。 “快到寒冬了。”她伸手提了提自己肩上的披风,在凉风下紧了紧。 李嬷嬷浅浅勾唇,“是啊,小姐的生辰也快到了。” 林云锦淡淡的勾起了唇,眸中似乎在一瞬间闪过不少的回忆,似有痛,似有苦,似有伤,也似有乐。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每年生辰都会伴有小雪,今年还会一样吗?” 林云锦轻轻的转了身,朝前方迈出了步子。 李嬷嬷跟在其后,回答道:“自然会的,今年生辰一过,小姐就十八了,淮南王己让人送来了不少珍品,这屋里都快堆不下了。” “我十八,舅舅就该四十有二了,舅舅唯有一子,表哥却还未娶妻生子。”林云锦浅浅一笑,点了点头,有些事情一瞬间就让她从心底蔓延了开来。 见到自家小姐的情绪有些低落,总觉得小姐发生了什么? “小姐今日是怎么了?怎么会想到这些?”李嬷嬷跟在身后问道。 林云锦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的摇了手,而后又停下了步子,转头问道:“楚王府可有来信?” “没有。”李嬷嬷垂眸摇了摇头。 慕容言止难道没有听懂她的话吗? 她似乎己经说得很明确了,她想要嫁给他,可依他的睿智,很显然己经猜到了她嫁他的原因存有另外一番心思。 他们之间的联姻对双方都是有利的,可为何慕容言止迟迟没有回信? 她不可能猜错慕容言止的心思,也不可能看错人? 可若再这样耽搁下去,她怕有些事情就要来不及了,她不能再这样干等下去了。 次日,一大早,正是自己父亲朝归之时,林云锦便安排今日的行程,没有入宫,也没有求救和硕公主,而是独自前往了楚王府,她没有把握自己是否能入那楚王府,可是就算不能,她也想一试。 马车一直向楚王府的方向行驶,一路上林云锦的心思也是百感交集,有些思绪仍是乱得很。 可她唯一执念的就是,她一定要嫁给慕容言止。 “小姐,方才走得匆忙,小姐连早膳都未用,要不冬儿下车去给小姐买些吃的?” “我倒是不饿,你若饿了,就下去买些吃的吧!” 没想到一下就被小姐看穿了她的心思,她早就饿得肚子呱呱叫了,一直不好意思说出来,想要借问小姐饿不饿,没想到竟让小姐一眼就看穿了。 冬儿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了眸。 林云锦笑了笑,用手掀开了车帘,想要看看外面街上有些什么好吃的,冬儿这丫头最喜欢吃刘记包子,一边闻着吆喝买卖包子的声音,一边朝四处看了看。 突然眸子一闪,她似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是他吗? 林云锦的心狠狠的揪了一把,一急,连忙挪动了身子,将车帘掀得更加高了,只可惜马车行得太快,马车己经超过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林云锦连忙起了身,朝后头的车窗看了过来。 冬儿看着自家小姐一副慌乱着急的模样,不知小姐到底看到了什么,也起身追看了过来。 一看,她还真不知小姐在看什么?除了热闹的买卖,人来人往的人群,什么可疑的也没有啊? “小姐,你在看什么?”冬儿拧着眉头问道。 林云锦这才反应过来,压了压心里的那份惊讶,朝身边的冬儿的说道:“冬儿,我突然想吃贵嫂的炒栗子了,你去给我买一些便直接回府。”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56章 未过门的妻子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交代了一声,林云锦便匆匆的下了车,还交代车夫小四不要等她,现在就去贵嫂那买炒粟子。 冬儿还没来得及下车,小姐就走远了,冬儿掀起车窗叫唤道:“小姐你要去哪儿啊?” “你先回府,我步行去楚王府便可,不许跟来。”林云锦头也没回的吩咐道。 冬儿无奈,虽然有些急,可小姐不许她跟过去,自是有小姐的意思。 她了解小姐的性情,自是不敢违背小姐的意思,所以无奈之下只能跟着马车先去买炒粟子,然后再回府中等小姐。 而人群中的林云锦一路跟随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到达了百花楼。 又是此处,眼里闪过一幕。 林云锦记得这个地方,那日就是在这里,她替莫子轩挡了一凳子,被慕容言止所救。 这慕容言止难道是来此处寻花问柳? 也是,只有来这种地方,他才会偷偷摸摸,身边连一名随从都没有带。 林云锦叹了口气,这可真是男人的通病。 林云锦没有想到,这世人传闻的楚王殿下,竟也是个风流之人。 林云锦在百花楼处徘徊了许久,是入还是不入? 本意是想寻机会去楚王府门口等着见他一面的,结果让她在路上遇到了他,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入百花楼。 林云锦犹豫了一阵,还是决意入内去寻他。 虽然身为林家千金小姐这种风尘之地是万万不能去的,若是让人发现,还不知被人传成什么样子,这等有辱林家门风之事她是一万个不愿意去做,可是为了能见那慕容言止一面,她也只能豁出去了。 毕竟对她而言,时间己经不多了。 几番上门拜访,慕容言止从未接受过她的帖子,万般无奈之下好不容易遇到了这个机会,她不能就此错过。 风尘之地就风尘之地吧,好再出门之时还带有一些金叶子,这种地方,挥霍一些钱财,想要找个人并不困难。 入了内,二片金叶子便让她找到了慕容言止的所在之处。 还未推开门,就只闻屋内传来了阵阵娇盈的声音,“公子,来,再喝一杯……” 林云锦深吸了口气,直接推开了门,屋内场景真是让她大开眼见。 屋内几名娇艳的女子将慕容言止围了个圈,敬酒喂食,歌舞相伴,玩得是不亦乐乎。 慕容言止那张冰块脸今日竟是一番春色,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慕容言止脸上挂着笑容。 “姑娘,你是哪个房间的,走错门了吧……”其中一名青衣女子朝她走了过来。 林云锦正眼都从瞧她,直接朝慕容言止走了过去,眸光有些冷的朝那将慕容言止围着的几名女子低吼了一声。 “出去……” 几名娇艳的女子脸有些怔住了,将林云锦上下打量了一番。 在林云锦的姿色之下,她们这些胭脂俗粉自当不如,然而手持着美酒正在唇边自醉的慕容言止一眼也未看她。 “姑娘又是何人?凭什么让我们出去啊,公子可是花了钱让我们来伺候的。”其中一名粉衣女子有些矫情的出了声。 林云锦眸光淡淡的看向那自醉的慕容言止,迈步朝他走了过去。 在她的气势之下,那些女子不得不挪开了脚步,替她让道。 她迈步至他的面前,什么也没说,淡淡一笑,伸手从他手中夺过那放在唇边品灼的美酒,在手中微微紧了紧,放回了桌上。 慕容言止那清冷的眸光开始看向她,唇边划过一丝冷笑,却未语。 在看了她几眼之后,慕容言止的眸中划过一丝异样的眸光,转了眸。 在他那饱含不泄的清冷眼神之下,她从袖中扔出了好几片金叶子。 “我是他的未过门的妻子,特意寻来此,若你们听懂了我的话,就拿着这金叶子赶快离开这个房间。” 几名女子见那桌上金晃晃的金叶子,纷纷都亮了眼,虽说面前这男人英姿难寻,可在她们这些风尘女子的眼里,谁都不会跟金子过不去,纷纷看了一眼,便伸手拿了金叶子,飞快的离开了。 屋内很快就恢复了安静,林云锦直接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他便伸手去添酒,声音淡淡,“既是本王未过门的妻子,就一起陪本王喝一杯。” 他将满满的一杯酒轻轻的推至她的面前。 她却未伸手去接,轻叹了口气,“素闻楚王殿下并非是寻花问柳,风花雪月之人,却不曾想这都只是传闻。”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林小姐对本王失望了?”他唇边冷冷一笑,却未抬头看她,仍是替自己添着酒。 她抿了抿唇,稍稍整了整方才那心底油生的一丝小情绪波动,便道:“殿下何必说出这种话来激化我?你我都清楚,云锦抱有目的想要嫁殿下为妻,同样的,在殿下的心里也在掂量着云锦能否给殿下带来帮助,不是吗?” 话落,他握着酒杯的手微紧了一分,“来,陪本王喝一杯。” 他居然又无视她的话,她都己经如此直白了,他到底还想怎样? 她心里略微显得有些急了,难道以自己之姿,身分地位,求嫁都如此困难? 另一则,她敢断定,她不可能认错,也不可猜错,眼前的这个男人表面无心争储,实际早就动了那方面的心思。 可是如今这等机会摆在他面前,他迟迟不答应,究竟在等什么?又究竟在想什么? “想要本王娶你,就喝了这杯酒。”她面前的酒杯又朝她的方向近了一些。 他的话又在心间徘徊了一阵,她低眸看向那满满的一杯酒,而又抬头再看向眼前这双冷如冰霜,没有任何波动的眼睛。 “殿下此话当真,当真只要云锦喝了这杯酒,殿下就答应迎娶云锦?” 慕容言止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波动,俊颜向她逼近,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了一句。 “本王做事向来只有三分热度,林小姐可要把握时机啊?” 这话似玩味,又似带着某种提示,但终是难让人猜测。 她伸手抬起了那杯酒,什么也没再说,闭眼直接将那酒灌入了喉间,火辣辣的刺激感冲刺着她的喉间一直辣入她的心里。 放下空杯,欲要说什么的时候,她突然感觉那股辣劲己冲上了她的太阳穴,令她的眼前开始有些模糊了。 她不停的眨了眨眼,面前的俊颜突然越来越不清楚了。 “这酒……”她连声音也无力起来,有些话还未出口就一头倒在了他结实的肩头之上。 “闭上眼,好好睡一觉。”他将她抱回了床榻之上,除去她身上的衣裳,替她盖好了被子。 而后看着床榻之上己陷入熟睡之中的人儿,眸神有了一丝迷离。 右手情不自楚的抬了起来,朝那白皙的脸蛋伸去,居然轻轻的刮了下她的鼻子,声音却透着莫名的丝丝温柔,“你这蠢女人。” 这觉睡得有些沉,这也是这些日子以来林云锦睡得最为舒适的一觉了。 只是醒来之时,头仍还是有些晕沉,睁眼之时,耳边便传。 来了一丝熟悉的清冷的声音,“你醒了?” 林云锦心中一紧,连忙朝身边的声音之处望去,慕容言止一张冰冷的面庞冲滞着她的双眼。 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太阳穴又传来一丝沉沉的隐痛,令她不得不皱了皱眉,“那杯酒,你……” 慕容言止唇边冷冷一笑,将她那伸出被子却又显无力的手重新抓住放回了被子之中,然后看着她微眯着的双眼,说了一句。 “元君的迷药看来是越来越厉害了。” 林云锦借助着头脑里恢复的几分清醒,难以相信的扯唇开了口。 “你给我……下了迷药?” 慕容言止眸里闪烁着淡淡的笑意,“不迷晕你,怎能轻易的脱掉你的衣服?” “什么?”林云锦心里猛然一紧,连忙掀开被子上上下下的将自己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外衣己不见了。 “这就怕了?”慕容言止淡淡的看着她,只觉得她此时举动让他又有了几分兴趣。 “你……”林云锦皱了眉头,将胸前的被子扯得更加紧了。 见她既紧张又是愤怒的模样,慕容言止从身后的床架之上取来了一件外衣,淡淡的递向她。 林云锦眸光停落在他手里的外衣之上,却不明他的意思。 慕容言止淡淡一笑,“放心,除了借你衣裳一用,本王什么也没做?” 林云锦的心里仍还是有些微颤,也不知他的话到底能不能相信? 毕竟自己是被迷药迷晕了,晕后发生的事情她是完全不知的。 她又紧了紧胸前的被子,并未伸手去接他手中的外衣,只是微微垂了眸,细一想他方才的话,觉得有几分可疑。 她突然抬起双眸看向他冷淡的眸子里,“你说,借我的衣裳一用,是何意?” “掩人耳目。”他薄唇微起,淡淡的四个字。 林云锦似乎有些己习惯了他说话的方式,一直少话,要不是就直接开口不答,要不是就一二个字,现在给了她四个字,己经够不容易了。 林云锦转了眸,突然眸里一动,眸光落在了他另外垂着的一只手上,手上血迹斑斓,那伤口明显很深,是刀伤,而且伤口的血都己流干了,怎么还没包扎? “你的手……你受伤了?”她猛地一下从床榻之上坐直了身子,指着他的另外一只手问道。 慕容言止微微动了动那受伤的手,不以为然的淡淡的抿唇笑了一下,“你才发现?” “伤口的血都干了,应该有几个时辰了,我去找药来给你包扎。” 她掀被欲要下床,突然手上一紧,一股力道将她拉了过来,直接旋转着倒在了他的怀里。 这样的角度,俩人上下四目以对,怀里这双眼睛令他竟然有些放不开她了。 她也不知为何,心里有一阵莫名的跳动,而且那速度也越来越快。 他突然放开了她,抿唇一语,“元君马上就要到了。” 她微微坐回了原处,点了点头,竟然感觉后耳有些火热。 “哟,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门口一道清瘦的身影而入。 许元君一身白衣,手里还提着一个药箱,他是独自一人前来,今日并非带着身边的药童。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57章 有几分兴致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许元君的突然到来,让俩人都没有说话。 许元君却在心下暗自一笑,走了上来。 走上来看了看面前的俩人,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可下一瞬间,眸光己经落到了慕容言止的伤势之上。 慕容言止给了他一眼色,许元君便转身回到了外室桌前,将自己手中提着的药箱放了下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下慕容言止的伤口。 “伤口还真深,这刺客怕是冲着你的命来的。” 许元君的话轻轻的落在了林云锦的耳边。 林云锦开始轻轻的掀开被子,放轻动作的下了床,朝那帘子之处轻轻的走了过来。 探出头之时,她不能完全看见外室所发生的一切,只能看到慕容言止的一半背影。 而此时,慕容言止没有说话,面色有些苍白,只觉得胸前一痛,支撑不住的坐了下来。 “不好?你的旧伤复发了?”许元君连忙上前扯开了他的衣裳,用手用力一扯,胸前的一块如同肉皮的面皮被撕了开来。 “都说不能再用这种面皮了,你非不听。”许元君满面的担心。 慕容言止却是紧紧的咬着下唇,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伤口不能让人知道。” 许元君一边拿着药,一边拿着纱布接了他的话,“你这伤本就伤得厉害,当时拨箭之人并非是熟手,还伤了你另一侧的经脉,若还一直用这面皮遮盖这伤势,恐怕这伤很难好全,你的右手也可能会废掉。” 慕容言止忍着清埋伤口的疼痛,有些费力的开了口,“放心,本王不会因为这些小伤就丢了这条命。” 许元君手下微微一停,有些担忧的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说你怎么好?简直就是固执得像头牛。” 慕容言止冷冷一笑,不再接话,很快门外又出现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身影入内很快,三步之下便放下手中的长剑,在慕容言止的面前跪了下来,“参见殿下。” 林云锦单凭声音就能判断入内的是慕容言止身边的属下,冷彝。 “起来吧。”慕容言止淡淡的一语。 “殿下的伤……”冷彝的话还未完,就让慕容言止高抬起的手止住了,眼神微微一转,冷彝一眼便看见了内室帘下站着的人。 林云锦缩回了身子,她的心里很清楚,慕容言止胸口的伤就是那日她替他拨箭包扎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都这么长时间了,他的伤竟然还没有好全? 方才许元君的话她也听到了,是她无意间伤了他的经脉,方才还说他的右手可能会废掉,林云锦开始抬手揪了一把自己的胸口。 她也知道,慕容言止利用面皮骗过了朝中所有的人。 只是他不能再揭下这块面皮,否则只要被人发现,那这伤口就是他刺杀成王殿下最有利的证据。 而她也是见证这伤口为刺杀成王殿下之时留下的最佳证人。 他竟然没有杀她灭口,还救下了她? “何人所为?”慕容言止带着杀意的声音渐渐的落在了林云锦的耳边。 “蛇头刺青。”冷彝咬着牙说道。 “又是蛇头刺青?”许元君停下手中的动作,紧紧的拧了眉头。 蛇头刺青? 林云锦紧紧的抓住了胸口,专心的继续听了下去。 “可有查出这蛇头刺青幕后之人?”许元君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冷彝却是摇了摇头,声音有些低沉,“属下无能,至今还未查出。” 许元君怒了,那素来温和风趣的声音竟带着丝冷意,“冷彝,看来你家殿下是对你太过宽容了,养着你们这一大堆人,三番两次被追杀,如今连个幕后之人都未查出,你们的脑袋都不想要了。” “殿下恕罪。”冷彝扑通一声直接又跪在了地上。 慕容言止半响不语,室内的气氛变得异常的冷,林云锦又在胸口紧揪了一把。 半响,慕容言止冷如冰霜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还有三天时间。” “是。”冷彝退了出去,门也关了起来。 林云锦这才松了胸口的手,原来慕容言止是被人追杀了,是何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截杀当朝楚王殿下。 他们口中的蛇头刺青,为何会如此熟悉? 正在她思绪蔓延之时,耳边微微响起了许元君那己经恢复了风趣的声音。 “她不是林家之女吗?怎在这青楼出现?不会是为了你卖身在此吧?” 说她卖身在此? 她脚下一怔,想要走出去,可又忍住了。 “她追本王至此。”慕容言止淡淡一语,唇边却是莫名的笑了笑。 许元君也跟着他那冷冷的笑意微微勾了唇,有些意外的反问了句,“她追你?” 慕容言止微微抬起那双冷眸,看了他一眼,“有何不可?” 许元君手下纱布在剪子之下一断,打了个结,低低一笑,“并无不何,只是早些日子我还真没看出来,这姑娘对你这小子还藏了这等心思。” 慕容言止还没说话,帘子微微一动,帘下走出一道身影。 林云锦走了上来,看着许元君,淡然一笑,“普天之下思慕楚王殿下的不知有多少,云锦也只是这不知多少之中一个罢了。” 许元君对她的出现,和她听到了他们的话一点也不意外。 意外的是,才多久不见的温婉女子,今日竟变了个样。 许元君连忙点了点头,起身给她让了位子,“确实,姑娘也是这不知多少之中唯一一个能近他身的人,看来是好事将近了。” “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了,你先回府吧。”慕容言止朝许元君瞪了一眼。 “嫌我碍事了?”许元君脸上挂着笑,眸子还有意无意的看看身边坐着的林云锦。 “还不走?”慕容言止眸里的冷意更甚。 许元君唇边一笑,连连点头,提着箱子给了林云锦一个眼色,便道:“走走走,我这就走……” 许元君提着药箱,带着笑意的离开了,带上门之前,他还特别给了林云锦一个莫名的眼神。 林云锦心里微微一怔,许元君的眼神到底是何意? “一夜未归,想好如何与家里解释了吗?”慕容言止朝她看了过来,伤口己处理,面色也似乎恢复了一些血色。 林云锦将眸光从他手上包扎好的伤口收了回来,点了头,“想好了。” “那便好,本王就无需送你回府了。”说罢,他便起了身,冷冷的转了身,欲要离开。 林云锦连忙起身,追了两步上去,“殿下何时来提亲?” 慕容言止脚下一怔,这女人还没放弃? 虽然只是逗着她玩,可是他发现她着急的样子让他更觉得有意思。 他没有回头,只是冷冷的答了她的话。 “那杯酒是权宜之计,至于借用小姐衣裳之事,本王说过,除此之外,本王以楚王名义发誓,绝没有做有辱小姐名节之事。” 林云锦微微朝自己的身上的外衣看了一眼,抬眸再道:“我相信殿下,可殿下仍还有娶我的理由。” 听到这句话,慕容言止如她所愿的转了过身来,冷眸逼近。 “仅凭你是淮南王的外甥女?” 林云锦淡然以对,“如若这个理由还不够殿下娶我,那清湖小岛之上的救命之恩呢?” “你……”杀意外露,那受伤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可又恢复了平静。 林云锦将他手下欲动杀意的动作收在了眼底。 她知道方才他手动的那一刻,他是想要掐上她的脖子,哪怕是他受了伤,若他要扭断她的脖子,简直易如反掌。 可他竟然没有这么做,连手抬都没抬起。 这就证明,他根本就不会杀她。 林云锦微微迈着步子靠近了他一步,望着他眸里的冷意变化,一字一句的开了口。 “云锦多谢殿下的手下留情,可殿下选择留我活口,那我便会一直是殿下的威胁,殿下与其放任这个威胁在外,倒不如将云锦这个威胁放在殿下的身边。” 她又挪动了一下步子,这样的距离,一高一低,四目以对,她那柔软的身子都己快贴上去了。 “你敢威胁本王?”慕容言止冷眸紧紧的看着她眸里的那丝微微透着紧张晃动的情绪。 她在故作淡然,心里却仍是有情绪在一点一点的变化。 可这个时候,己容不得她再想太多,或是在意太多。 “岂敢,云锦不过只是淮南王的外甥女,身份地位远不及殿下,殿下想要云锦死,只不过一念之间,可殿下在一念之间选择让云锦生,还救了云锦多次,云锦又怎会不知殿下的恩典?” 慕容言止听完这番话,眸里的冷意微微淡了一些,右手一抬,直接扣上了她那细软的腰间。 这样的动作,引得林云锦心中一颤,随着他的力气,她完全贴在了他的怀里。 怀里透着温度,这个冰冷的男人竟然怀抱这般的温暖,这己不是第一次感受他的温暖了。 林云锦只觉得耳根又有些发烧了起来。 “你还真是个聪明的女人!”有些冷的气息淡淡的拂在她的面上。 她微微垂了头,脸上己情不自禁泛上了一丝羞涩之意。 那一惯冰冷的眸光在此刻却让她觉得无比的灼热,一直停留在她双颊之上,让她根本无法抬起头。 “仔细一看,本王对你倒还起了几分兴致。”慕容言止将她扣在怀里,左手己轻轻的提起了她的下颌,令她抬头直视于他。 林云锦脸上的羞涩之意更甚,看入他的眸子里。 她的心里十分的矛反盾,有些事情也不知自己该不该再继续。 可她没有选择,如今正是她千方百计才寻来的机会,她不能就此错过。 这样近的距离,也不知是从哪里吹来的风,将她肩上的罗纱吹滑落了肩头,雪白的肌肤落入了他的眼里。 这样的一幕,这样的关键时刻,也许只要她心一横,便能如愿的成为他的女人。 正在她欲要大胆一番,迎上去之时,突然手上一紧,引得她猛然抬眸,对上他那双冰冷的双眼,她顿时僵了脸。 他会做什么? 为什么这一刻,她的心里如此复杂,心跳得如此的快? 而他却只是将她滑至肩头的罗纱提了起来,什么也没做,唇边冷冷一笑。 “本王今日有伤在身,改日再来寻你。” 一个转身,不带任何情愫,那身影扬长而去。 她站在原地,看着那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眸之中,心下却是五味陈杂,思绪不断的在翻腾。 !! 第58章 看他不顺眼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出了百花楼,一路林云锦是步行回府。 路上行人太多,她根本无心理会身边人来人往的人群,一直在静静的想所发生的一切。 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撞得林云锦脚下一怔,差点没能支住身子,踉跄了一下,转身望去,方才撞她的居然是个小孩。 并没在意什么?又转了头,继续往前走着。 “干什么?放开我……你放开我……”身后传来了孩童挣扎的声音。 林云锦脚下又是一怔,声音是自身后而来,她转身一望,熟悉的身影正紧紧的抓住方才撞她的孩子。 是刘成,居然在这里遇到了他。 林云锦心里只觉得一痛,本想调头就走,可那熟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把钱袋拿出来。” “你放开我,我没拿你的钱袋,你快放开我……”听着这小孩子挣扎的声音,林云锦迈出了步子,朝刘成与那孩子走了过去。 “赶紧把这位小姐的钱袋拿出来,否则我就送你去见官。”刘成的一语,引得林云锦微微一怔,连忙抬袖看了一遍自己的衣袖,袖中的钱袋还真不见了。 “我……”那被抓住的孩子朝林云锦看了一眼,什么也说不出来,眼泪水都快掉下来了。 “快拿出来……”刘成抓着那孩子,开始朝那孩子身上搜去,孩子两边想要躲,结果当的一声,一只钱袋落在了地上。 林云锦眸中一颤,那钱袋还真是自己的,那孩子挣扎着想要去捡,刘成死死的抓住他,他根本就没有机会。 林云锦走了上来,蹲下身去将钱袋捡了起来,朝那挣扎着的孩子看了过去。 “小小年纪做什么不好?为何要偷人家东西?” 那孩子突然哭了起来,挣脱着刘成的束缚后,并未跑,而是跪在了林云锦的面前。 “好心的小姐,求你不要送我去见官,求你帮帮我,我娘得了重病,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换药了,现在娘亲重病在卧,实在是拿不出药钱了,娘亲再不喝药,就会死的……” 突然之间四周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纷纷都在私底下指指点点,议论着。 “不要相信他,他是害怕送他去见官,才说出这样的话。”刘成伸手又欲将那孩子提起来抓去见官,那孩子挣扎了几下,洒泪摇头,“不……不……我没有说谎,我娘是真的病了,是真的急需用药,小姐你相信我……相信我……” 那孩子哭着在地上磕着头,看那样子并不像是在说谎。 “你别再说了,像你这种小偷,本少爷可见多了,走,与本少爷去见官……”刘成将那孩子提了起来,抓着就要走,那孩子在刘成的束缚之下被拖在了地上,孩子拼命的挣扎着,害怕极了,声音都嘶哑了起来,“不……不要……不要把我送去见官……我娘会死的,她会死的……” 见那孩子哭声嘶哑,绝地挣扎的模样,不知为何,林云锦的心开始软了起来,这是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本以为再活一世,绝不会对任何心存心软,没想到,今日见到这孩子,她似乎又动了侧隐之心。 “等等……”林云锦唤住了他们。 刘成停了下来,那孩子泪水打湿了面容,喊得更加厉害了。 “小姐救我……救救我……” 林云锦走了上来,含着悯柔之意看了那孩子一眼,便转眸看向刘成。 “刘公子可否听我一言?” 刘成微微整了整面容,唇边浅浅一笑,有礼的微点了头,“小姐请说。” 林云锦又将眸光转到了那哭着的孩子身上,指着他道:“我相信这孩子说的话,放了他吧。” “可是……”刘成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话还未完,林云锦就从他的手中将那孩子拉了过来。 林云锦将手中的钱袋拉开了来,将里面的银子与几片金叶子都倒了出来,又从自己的头上取下了一支玉簪,递向那可怜的孩子。 “这些钱你拿着,回去给你娘亲好好治病,如果不够,便可拿着这个玉簪来西街的林府找我。” 在场的所有人都为林云锦此时的做法感到惊讶,纷纷又议论了起来。 有些人道,这小姐心善,有些人道,这小姐定是被骗了。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那孩子从林云锦的手中接过那些银子与金叶子放入了自己的口袋之中,手里紧紧的捏着那玉簪,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又向林云锦磕起了头,“谢谢小姐的大恩大德,谢谢……” 林云锦伸手将那孩子扶了起来,手里的白色帕子轻轻的替他拭去眼角的泪水,唇边淡淡一笑,“除此之外,你必须还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那孩子止泪点头,“好,我什么都答应小姐,小姐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林云锦抿了抿唇,“以后不许再偷钱了,如若需要活计,也可拿着这簪子来林府找我,我自会让人安排你活计,让你靠自己的劳动来赚钱,这样,我相信你娘亲的病也会好得更加的快。” 那孩子满腹感激,连连点头,眼里的泪水又要掉下来了,“是,我以后再也不偷了……” 林云锦欣慰一笑,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二牛。”那孩子抬袖抹了面上的眼泪水。 林云锦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二牛,你快去给你娘亲抓药吧,万不要误了你娘亲的病情。” “是,二牛谢谢小姐……” “快去。” 二牛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回去,头也没回,这事就算这样过去了,在场围观的人群也慢慢的散开来,只剩下了林云锦与刘成俩人还站在大街之上。 “小姐真是心善。”刘成转身对着她赞赏的笑道。 林云锦也微微转了身,看了一眼对着她笑着的刘成,下一刻,便转了眸,淡淡的说道:“谁会愿意去偷去抢,全是因生活所迫,抓了他见官,不过是再搭上她娘一条命,如若他能拿着这些钱治好他娘亲的病,我也算是做了件善事。” 刘成微笑着点头,“小姐的心善让我不得不感到惭愧。” 林云锦一边将手里的钱袋收起来,一边道:“说到底,还得谢谢刘公子替我寻回这钱袋。” “小姐言重了,能替小姐做些事情,是刘成的荣幸。”刘成的眸光随着她的动作,紧紧的停要了她手中欲要收起来的钱袋之上,“小姐对这钱袋如此看重,这钱袋一定有着特殊的意义。” 林云锦手中微微一紧,将那钱袋放入了袖中,淡淡一笑,“没有什么?这只是个普通的钱袋,里面的银子对这孩子有用,但这钱袋不值钱,我就留着了。” 说罢,林云锦便向前方迈着步子,在此己耽误了不少时间,也是时候早一些回府了。 昨夜一夜未归,回府必少不了府中人的猜测与追问,她这个时辰若还没有回去,怕是府里人又该着急了。 “小姐方才是要去何处?”刘成也追了上来。 “回府。”林云锦的语气仍是淡淡。 刘成一笑,追了两步上来,将她拦了下来,指着不远处的马车道:“正好,刘成路经林府,正好可以与小姐一路同行。” 林云锦劫朝着他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那是他的马车,她回眸摇了摇头,“不用了,我……” 话还未完,刘成就笑着打断了她,“都这么熟了,林小姐就不要推脱了。” 接着,刘成一招手,那马车就向他们俩驶了过来。 “小姐请。”刘成伸手点头示意。 好像林云锦无奈之中不能再去推脱了,便随他上了马车。 马车驶动了,身后出现了三道身影,他们一直关注着这街头方才所发生的事情。 慕容言止从百花楼出来后,并未马上回府,而是将马车停在了百花楼的附近,见到林云锦的身影从百花楼之中出来,这才驶动了马车,可谁料,这女人竟然在街上又遇到了事情。 那孩子偷了她的钱袋,慕容言止也是全尽收眼底,本想着上前去替她追回钱袋的,谁料竟晚了刘成了一步,只好停在了一旁。 “他是何人?”慕容言止的声音透着不一样的冷。 身边的冷彝回了话,“回殿下的话,他是刘家长子刘成。” 慕容言止眸中开始有了变化,冷冷的吐出三个字,“盯着他。” 冷彝与冷俊俩兄弟对看了一眼,微微都拧了眉头,都不解这殿下为何要盯着这刘家长子? 冷俊有些不解的微微开了口,“殿下的意思是?” “看他不顺眼。”慕容言止的眸光依旧停要那辆远去的马车之上。 “不顺眼?”冷俊更不懂了,这不像殿下以往的作风了,不顺眼不就是杀了吗?怎么还盯着? 这样一反问,令慕容言止转眸瞪了他们一眼,冷俊吓得连忙代低了头。 慕容言止不再说话,迈出了步子,直接踏上了马车。 “啥意思?”冷俊撞了一下哥哥冷彝。 冷彝瞪了他一眼,指着那马车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问殿下去。” 驶向林府的马车驶得有些慢,一路上,林云锦一句话也没有说,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前一世的刘成为她夫,却害她悲痛而死,这一世的刘成早己让她看透,任他如何献殷情?她都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她对他只有仇,只有恨。 “这副画像是刘成亲手所绘,希望小姐能够喜欢。” 刘成在她面前展开了一副熟悉的画像。 林云锦的眸光微微停了一下,顷刻间抬眸看向他,“送我的?” 刘成似乎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那日得见小姐在海棠树下的那一抹倩影,刘成便记在心里,回家之中,脑海里便时常想起那一幕,一个午后,竟在不知不觉之中绘出了这么一副画像,刘成觉得私藏小姐的画像实属对小姐的不敬,便想寻个合适的机会将这副画像送给小姐,琢磨着今日便是个好时机,还望小姐能够喜欢。” !! 第59章 画像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刘成啊刘成,前一世她就是死在他的柔情蜜意之中。 这一世,不管你刘成如何温柔,如何体贴,如何柔情,她也不会有丝毫的动摇。 她伸出了手轻轻的抚摸着那副画像,画中除了她最喜爱的海棠,还有那一抹伤情的身影。 她记得,那日她正忆起前一世的悲痛,下一刻便与刘成相见了。 而这一刻,刘成却用画像记下了她那悲情的时刻,这画她是该收下的。 “多谢刘公子,这画像画得可真好,我十分喜欢。”林云锦对他轻轻的笑着,那笑意表现得出自己极其的喜欢这副画像。 刘成自是心喜,“刘成不才,还一直在担心将小姐的绝色容姿毁在笔下,不曾想小姐竟会喜欢,刘成实在是太高兴了。” 刘成说完,连忙将那画像轻轻的卷了起来,然后再轻轻的递向她。 她伸手接了过来,抿唇一笑,“刘公子可曾为二妹画过?” 刘成面色微微一动,顷刻间又恢复了方才的那抹温柔笑意,“这是刘成的首作。” 林云锦将手中的画像又轻抚了一遍,紧了在手中,“那这画是万万不能让二妹看到了,不然以二妹的性子,定会以为刘公子对她有二心,坏了刘公子与二妹之间的情意。” “其实……”刘成似乎想要解释什么?突然只闻林云锦笑着的一声,“到了。” 他止住了想要说的话,在林云锦掀起帘子之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撞入了他的眸子里,引得他面色一怔。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冬儿三步上来扶着林云锦下了马车。 这还未迈出步子,正准备转身回头向马车里的刘成道声谢的,那府门口的几道身影就迎了上来。 “大姐不应该与楚王殿下一同回府吗?怎么那车辆看着是刘家公子的,难道大姐是与刘家公子一同回的府?”林云蕾故意这么一说,引得林云雪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林云锦只是淡淡一笑,将手里的那副画像紧了紧,“楚王殿下有事在身,不便相送,回府之时在路上恰好遇到了刘公子,他说他路经林府,我便与他一同回来了。” 林云蕾又故作一笑,“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昨夜大姐与刘公子在一处呢?” 这话引得林云雪瞪了她一眼,声音也瞬间变得冰冷起来,“少胡说,大姐与成哥只是恰巧遇到。” 林云蕾唇边淡淡一笑,故意扬高了声音,“二姐如此激动作甚,妹妹我也只是说说而己,刘公子虽是官家公子,论身份地位也不及那楚王殿下啊,所以二姐放宽心,大姐是瞧不上刘家公子的。” 说罢,林云蕾伸手过来扶着林云锦,完全无视林云雪的表情变化,唇边又加着一笑,“大姐,我扶你回屋。” 林云锦自然知道林云蕾的那些小心思,不就是想借她的名义来气气那林云雪吗? 她成全林云蕾便是,林云锦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回头朝那马车之上的刘成笑了一下。 “多谢刘公子,云锦有些累了,就先行回屋了。” “小姐不用如此客气,快回屋吧,外面风大。”刘成笑着朝她扬了扬手,似乎这一刻也完全无视林云雪的存在。 林云锦轻轻的迈出了步子,路过林云雪的身边之时,她分明己感觉到了林云雪的醋意。 林云锦入了府,林云雪的眸光仍还是死死的盯着刘成方才对着林云锦的那一笑,早己暗暗的扣紧了袖中的手指。 刘成下了马车,朝面色以难看的林云雪走了过来。 不用多说什么?他也知道,林云雪此时定是在生他的气。 他轻轻的伸了手过去,将她的手握在了手里,又紧了紧,“雪儿,你不要将你三妹的话放在心上。” 林云雪冷冷的眸光一瞬也不离的绞着他。 这一刻,她有些厌恶刘成此时那眸里的情绪,甩开了他的手,冷冷的对他说道:“我问你,你当真只是与大姐恰巧遇到?” “你不信我?”刘成面色也不悦了。 林云雪紧紧的盯着他的双眸,抿了抿唇,“我只要你说实话。” 刘成抿唇转了眸,眸光有些闪躲,“事实如此,你若不信我,我也无法与你过多解释,我还有事在身,今日就不陪你了。” 刘成转身便又重回了马车之上,马车驶动,很快就消失在了林云雪的眸里。 林云雪袖中的手开始揪得颤抖起来,心底有某一处地方开始传来了痛意,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痛。 “小姐,回屋吧。”身边的翠儿轻轻的唤道。 林云雪的唇边抽动了几下,眸里的冷意更甚,“翠儿,他变了。” 翠儿拧了眉头,仍还是安抚着道:“小姐待刘家公子一片真心,刘家公子也事事依着小姐,今日之事定是小姐想多了。” 林云雪听翠儿这么一说,那冷意外现的双眸开始有了一丝松动,“真是这样吗?可我怎么觉得他看大姐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她方才亲眼所见,林云锦对着刘成笑着的那一刻,刘成眸里到处都是情。 这样的眸光带情,她也曾从他的眸中看到过,只是现在,她想要看到也看不到了。 “刘家公子与大小姐总共才几面之缘,而且大小姐己有了楚王殿下,方才三小姐也说了,大小姐是万万看不上这刘家公子的。”翠儿无心的安慰了一句,谁料引来了林云雪的冷眸一瞪,朝她低吼了一声,“连你也觉得我不如那林云锦。” 翠儿面色一怔,连忙低了头,“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说……” 翠儿话还未完,就让林云雪冷冷的扬手打断了,“行了,不用多说了,她是府中的大小姐,身份尊贵,我只是庶女,能入刘家公子的眼,己是休来的福泽了。” 林云雪气得迈步入了府,每一步都深深的踏痛了她的心。 林云蕾扶着林云锦回了林云锦的园子里。 府里的人都知道昨日府里的大小姐是去了楚王府上,一夜未归,让人虽有些猜疑。 可是林云锦是府里的大小姐,如今又攀上了楚王殿下,就算这大小姐有些什么出格的事情,他们也不敢拿出来说事。 林云蕾自是也藏了这方面的心思,这莫子轩的侧妃之位是没有她的份了。 可这楚王殿下的侧妃之位还是悬着的,可凭她是林家的庶女,根本就无法得见那楚王殿下。 可是现在她身边的这位大姐就不同了,常常可出入楚王府,若她与大姐多加走动,有朝一日大姐也将她带在了身边,这样她得见楚王殿下的机会就来了。 素闻那楚王殿下英勇俊朗,是京城不少女子心目中的良人,林云蕾早就为之心动了。 “大姐,喝茶。”林云蕾递林云锦倒了一杯茶水。 林云锦轻轻的接了过来,抿了一口道:“蕾儿,你我都是姐妹,方才在门口所说的那些话,往后就不要再说了。” 林云蕾唇边微微一笑,“大姐,我没有诋毁你的意思。” 林云锦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我自然知道你没有诋毁我的意思,可那激怒雪儿的话,你以后也不许再说了,雪儿对刘家公子痴心一片,这样会伤她的心的。” 林云蕾不以为然,“大姐就是心善,你方才没瞧见那二姐的眼神,她见你与刘家公子在一处,恨不得吃了你,我是看她不顺眼,才多说了几句。” 林云蕾在心里暗暗的想着。 林云雪早就看林云锦不顺眼了。 上次避暑山庄的事情她可是一清二楚,林云雪早就想要除去这府里的大小姐林云锦了。 只可惜这林云锦像是个白痴一般,丝毫没有察觉林云雪的心机深重,还待林云雪那般的好。 林云雪三番两次出事都是林云锦出面求了情,这才躲过了责罚。 可最近,她又觉得这大小姐林云锦有些不同了。 经过上次金库失窃一事,她隐隐发现,这林云锦似乎己对林云雪起了疑心,那金库失窃之中必有蹊跷。 她聪明的连着几句想要从林云锦口中探探话,看她是否己存了敌对林云雪之心? 可今日这一试,林云锦仍还是替林云雪在说话。 林云蕾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微一转眸,就看到了林云锦手下正翻看着的画像。 “大姐这画像如此逼真,这是何人所作?”林云蕾故意这么一问,方才明明己看到了那画像所署名。 林云锦故作有些慌乱的连忙将画像收了起来,有些闪躲的说了一句,“故人所赠。” 林云蕾眸中微微一动,唇边浅浅的勾起了一道笑意,故意扬高了声音。 “这哪是故人啊,这上面分明有刘家公子的名字,这画是刘家公子为大姐所作的。” 林云锦心下一急,连忙起了身,“三妹小点声,不要让二妹的人听到了,方才二妹己对我有了敌意,再加上这副画,有些事情就更说不清楚了。” 林云蕾仍是笑笑,指了指那画像,“这刘家公子可真是用心,大姐虽无意,可这刘家公子倒不像是无意之人。” 林云锦没有再说话,重又坐了下来,将手里的画像递至身后的冬儿,也算是达到了目的。 以林云蕾的心思,她定会将这画像之事传到林云雪的耳朵里。 冬儿将画像接了过来,嘟着嘴接了句话,“那可不是,以我家小姐之姿,哪个男人见了不倾心的,就算那二小姐如花容颜也自然是比不过我家小姐的。” “冬儿……”林云锦低低的唤了她一声,冬儿唇边微微一笑,转了语气,“不过纵然那刘家公子对我家小姐有意,依我家小姐的眼光又怎会瞧上他,况且那刘家公子己有了正妻,也只有二小姐才当那刘家公子是个宝。” 冬儿的一番话引得林云蕾与林云锦都笑了起来。 林云蕾己存了心思,这要间接林云锦与林云雪的关系,这画像可真是个好机会。 !! 第60章 放开她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次日,阳光明媚,还带着些许微风,天气虽然转凉了,但也有阳光洒露,这样的天气还是适合外出的。 清晨一早,林云锦的园子里就接到了宫中和硕公主相邀的传话。 传话相见的地点,却不是在宫中。 单单这一点让林云锦的心底微微起了疑心。 可是林云锦又心下一想,依和硕公主那鬼灵精怪的性子,定是在外面又找着了好玩的地方,想要与她一聚,所以地点不在宫中也不足为怪。 林云锦便让人替她装扮了一番,半个时辰后就准备了马车起了程。 喜善堂 大家都知道喜善堂是京城有名的戏院,这里的戏子花旦董三娘可是全京城人人皆知。 据说有许多达官贵人,不惜千里寻来京城喜善堂,就是为了一睹董三娘在戏台之上的风采。 今日和硕公主竟然将她约来了此地,她在入堂之时心里又微微有了一丝迟疑。 可是来都来了,若是不入内,让和硕公主久等,以和硕公主的性子又得话唠她。 她想到这里的时候,带着冬儿便入了内。 刚入人,堂里的伙计就给她安排这里最好的阁间。 阁间是在三楼,三楼阁间可全观整个戏台。 林云锦坐在阁间之中,足足看了一场戏,仍还是不见和硕公主的身影。 身边的冬儿有些着急了,“小姐,这和硕公主也真是的,召见小姐,自己竟然迟迟不露面,这是来还是不来啊?” 以和硕公主的性子绝不会失约,就算是宫中有事绊着,不能来那也会让人通知她,可是足足唱了一场戏了,仍还是不见她的身影,恐怕今日相约对象并非是和硕公主。 “冬儿,今日传信之人可是公主宫中的人?”林云锦微微皱了眉头。 冬儿想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这才道:“不是以往的小顺子,起先我还问到了小顺子,那人道小顺子身子不适,今日便唤他来了,我没问他叫什么?” “你竟如此大意。”林云锦伸手狠狠的戳了冬儿一下,连忙匆匆的起了身。 “小姐的意思是?”冬儿也跟着起了身,将手里的瓜子放回了盘子里,心里微微有些乱了。 林云锦看了冬儿一眼,又转眸朝四周看了看,并未发现有可疑之处,但是总有一种感觉,此地不宜久留。 林云锦叹了一下,拉着冬儿便道:“冬儿,我们不能再留在这里了,我们得赶紧回去。” “这戏就不听了?”冬儿觉得有些遗憾,下面还有更好看的戏,小姐怎么就想离开? 林云锦瞪了她一眼,“我们都不知是何人请我们听戏,这戏不听也罢。” 这话一落,突然身后就传来了接话。 “是本王。” 回音在身后,引得林云锦连忙转身,陌生的面容琮着笑的朝她走来。 这人说是陌生,但也熟悉,虽未见过,但也见过此人的画像。 林云锦心里微微一怔,来者正是当朝五皇子慕容言承。 慕容言承是当朝皇后之子,也是当朝最受圣上宠爱的皇子,这皇后生得艳丽,慕容言承虽是清瘦了些,但也承了皇后的美貌。 模样不错,可那性情却是高傲自负,不可一世,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听说府中己姬妾成群,早在一年前还传出慕容言承祸乱后宫一事,后来虽不了了知,可是这事仍还是传至了人人的耳朵里。 “本王乃当朝五皇子,慕容言承。”慕容言承两步并一步,跨到了林云锦的身边,和林云锦面对面站着,一双眸子不离的看着她。 这样的眸光令林云锦有些不适应的低了头,微微一屈身,行了礼,“臣女林云锦见过成王殿下。” “起来吧。”慕容言止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扶起她。 她连忙一躲,自行起了身,将玉手躲着他移至了下裙摆之处,“谢成王殿下。” 慕容言承随着手上一空,唇边的笑意有些僵硬了,可只一瞬,他又笑了起来,跃过她的身躯,朝那桌前坐了下来,身边的属下连忙上前伺候给他倒茶。 饮了一杯茶,有些满意,他这才开口道:“本王今日特意为小姐点了一出西厢记,小姐可还喜欢?” 西厢记,就是她刚刚看完的那一出,虽不明慕容言承话中的意思,可有些事情林云锦己隐隐感到了威胁。 林云锦淡然的低了头,“多谢成王殿下。” 慕容言承细细的看着她,还真是个美人,将她与那些女人一比较,面前这个女人好像是他见过这些女人之中的绝品。 这回母后还真是替他挑了个合眼的女人。 “小姐如此拘谨作甚?难道小姐不知你与本王很快便会是自家人了吗?” 慕容言承的话一落,引得林云锦主仆二人同时面色一怔。 林云锦心里开始乱了,方才感觉到的威胁,此刻这么快就浮现了。 林云锦没有抬头,只是咬了下唇,“臣女愚钝,不知成王殿下话中的意思。” 慕容言承起了身,迈步走向她,突然伸手过来,想要挑起她的下颌,令她抬头看着他。 谁料她又躲了。 慕容言承面色微微一变,朝她看了过来,“这回母后算是替本王挑了个不错的女人,倒还真有几分姿色。” 林云锦轻蹙了一下眉,转然又朝后退了两步,“今日时候己不早了,臣女离府算起来也有些时辰了,臣女先行告退。” 话落,林云锦转身便要走,结果一瞬间只感觉眼前一黑,两道黑色的身影在她前面拦住了她。 “你们这是做什么?还不快让开。”冬儿愤怒的朝那两名属下低吼了一声。 “冬儿,不许无理。”林云锦朝冬儿指责了一句。 冬儿噘着嘴,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林云锦给了她一个眼,不许她再说下去。 慕容言承的性子是容不得别人在他面前放肆的,何况冬儿还只是一个奴婢,而她也只是朝中大臣的女儿,得罪最受宠的成王殿下,只要他一句话,她们主仆二人今日怕是在劫难逃。 林云锦心里有些乱了,而又暗自压了压那丝心乱,转身看向身后一副傲然的慕容言承。 “不知成王殿下这是何意?” “这戏还未完,小姐是不是走得早了些?”慕容言承又再一次伸手向她,欲要再次挑起她的下颌,谁料,林云锦直接扬手甩开了他的手,声音也瞬间冷了下来,“成王殿下请自重。” 慕容言承脸色变了,手悬在半空之中嚣张的笑了起来,“在本王面前装什么清高?你不是想成为本王的王妃吗?本王如今不过是在成全你。” 慕容言承想要再靠近她。 她便往后又退了一步,心乱的冷冷的说道:“成王殿下再逾越半步,这事若让有心之人传了出去,就不怕天下人指责成王殿下是个强抢民女之辈么?” “强抢民女?”慕容言承觉得好笑,笑得更加嚣张了,“分明是你相邀本王在此幽会,本王何来强抢民女之说?” “你……”林云锦拧了眉头,话还未完,手上一紧,被一只大手扣住拉了过来,直接投入了他的怀里,“给本王过来。” “小姐……”冬儿想要扑上去,谁料身后的一名属下抓住了她。 “放开我……放开……”林云锦在他的怀里不停的挣扎着。 可她越是挣扎,慕容言承的就将她扣得越紧了,大手一抬,直接将她抱着至那桌子之上,大手一甩,将那些茶点通通都甩至了地上,身子向下一压,将林云锦压至桌上。 “在本王怀里的女人还没有一个想要挣开的,你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 慕容言承俊颜向她压下,她抿唇拼命的挣扎着,“不要,放开……” “放开她……”声音自门口传来,透着弑杀的冷。 这声音竟如此的熟悉,心乱如麻的林云锦眼角的泪水都挣扎得滑落了下来,可她依旧还能分清那声音是慕容言止。 他来了,是他来了…… 慕容言承从林云锦的身上抽开身来,朝门口一脸冷意的慕容言止看去,傲然一笑,“三皇兄可是走错了屋?” 慕容言止走了进来,眸光停在了林云锦眼角滑落在泪之上,冷眸转向一脸傲然的慕容言承,“本王让你放开她。” 慕容言承并未放手,林云锦借慕容言承手下松懈的一刻,将他猛然的从自己的身上推开来,飞快从桌子之上跳了下来,紧紧的拽着胸口的衣服朝慕容言止的身后躲了去。 慕容言承顺手想要去抓住她,谁料慕容言止己拦在了他的面前。 林云锦躲在慕容言止的身后,身子不住的发抖。 “小姐……”冬儿也扑了来,一把将自家小姐抱在怀里,泪水早己打湿了面容。 “三皇兄这好像不是走错了门,像是来与臣弟抢女人的?”慕容言承收回了手,站直身子,又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袍,冷冷的看着慕容言止。 慕容言止脱下自己的衣裙直接披在了林云锦还在发着抖的身上,转头对上慕容言承的冷眸,全身己冰寒可怖,“林小姐是官宦之女,皇弟如此待她,如何向父皇交代?” 慕容言承眸中怒了,“慕容言止,你竟敢用父皇来压本王?” 慕容言止眸中更冷了,“慕容言承,你的眼里可还有父皇的存在?” “你……”慕容言承怒指向他,随着两方的四名属下己刀剑相向。 而这时,慕容言止己将林云锦扣在了自己的怀里,手一扬,让冷彝与冷俊收起了手中的长剑,迈出步子之时,眸光清冷的看了一眼慕容言承,丢下了一句话,“本王不想在此生事,更不想在此失了皇家的颜面,五皇弟也好自为之。” 慕容言承咬了牙,眼睁睁的看着慕容言止将林云锦从他的眼皮底下带走了。 他知道,林云锦可不是一般的女人,也不是他能随易乱动的女人,这是母后千叮嘱,万交代的事情。 今日他不过是想见见这林云锦,若林云锦像他府上的那些女人一般,今日便可顺利的将林云锦给办了,可是这林云锦似乎不同于其他的女人,这些日子动不得,她也迟早是他的人。 慕容言止想要与他争女人,他定会让他慕容言止付出代价。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61章 董三娘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林云锦被慕容言止带回了二楼阁间,她此刻的心情还未平复。 阁间内,慕容言止没有与她说话。 她也不敢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总感觉他的那双冷眸能够杀死人。 “殿下,三娘求见。”冷彝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慕容言止微微抬眸看向门口,低沉的说一声,“让她进来。 推门而入的是冷彝,跟着冷彝身后的是一名白衣胜雪的女子,身姿妙曼,莲花挪步的进入,在慕容言止的面前停了下来,微微侧身行了礼。 “三娘见过殿下。” “起来吧。”慕容言止淡淡的一语。 “谢殿下。”董三娘微微起身,媚眼如丝的看了一眼慕容言止身边的林云锦。 董三娘此时的心底微微觉得有些奇怪了,这女人可是慕容言止带来喜善堂的第一个女人。 “这位小姐是……”董三娘的眸光仍还是一瞬不离的看着林云锦。 林云锦没有抬头,身边的慕容言止看了她一眼,眸光转向董三娘,淡淡的说道:“有话直说,无需顾忌她。” “是。”董三娘转了媚眸,直接对上了慕容言止的冷眸,媚眼瞬间也变得严肃起来,“殿下让三娘去查的那件事有眉目了。” “继续说。”慕容言止抬手喝了口茶,眸里有一丝松动。 董三娘轻轻的点了头,“那日追杀殿下的蛇头刺青之人,是个强大的地下组织,这些日子他们己分坛进入京城的各个角落,东街香月楼就是他们的分坛,香月楼名义上是青楼,实际上却是做着杀人的买卖。” “是何人买凶想要置殿下于死地?”冷彝在身边出言接了话。 董三娘却是摇了摇头,“这个,三娘还未查到。” 林云锦坐在身边既不抬头也不发言,毕竟在这件事情之上她只是个外人。 只是她有些不清楚,为何这件事情,慕容言止并没有避讳她? 慕容言止半响不语,冷漠的眸子稍稍紧了一分,而后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董三娘。 “香月楼是青楼,想要查出是何人想要杀本王,本王相信这事对你不是一件难事。” 董三娘点了头,拧着眉头作了答,“是,三娘定不负殿下所望。” “去吧。”慕容言止向董三娘扬了袖。 董三娘看了一眼身边一言不语的林云锦,眸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眸光,行了告退礼,“是,三娘告退。” 董三娘离开后,慕容言止朝身边的冷彝也吩咐道:“冷彝,你也退下。” “是。”冷彝也离开了。 整个阁间只剩下了慕容言止与林云锦。 林云锦微微抬眸看了一眼慕容言止,也没有说话,因为她不知该从何说起,虽然心里有很多话想要问他,但还是没有先开口说话。 “那日还夸你聪明,如今竟变得如此蠢笨。” 他居然先开了口,可是开口并非是她想要的安抚,而是冷冷的指责。 林云锦抿了抿唇,此刻心底虽还是余留了颤音,可听慕容言止这么一说,心底的那丝颤意似乎渐渐退了一些。 林云锦的眸光轻轻的看向他,“殿下是从何得知我在此处的?” 慕容言止冷眸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此事本王无需回答你。” 林云锦再次抿了抿唇,自行说了几种可能,问了起来。 “殿下是在暗中保护我吗?还是林府之中有殿下的暗哨?又或是路经此处?” “重要吗?”慕容言止冷冷的一语,她却点了头,“当然,方才若殿下来晚一步,云锦就没法嫁给殿下了。” 慕容言止冷眸对向她,眸里比任何时候都要冷,“你竟敢让他碰你?” 林云锦面色一颤,直直的看着他,却在一下刻,她淡然的摇了头,“不,我会跳下那阁楼。” 这话让慕容言止眸中微微有了一丝松动,转了眸,没有说话。 “这就是我要嫁给殿下为妻的决心。”林云锦眸光一瞬也不离的看着他。 他唇边冷冷一笑,“可你的心并非在本王身上。” 林云锦淡然一笑,“这对殿下来说重要吗?” 慕容言止清冷的眸光看着她的眸中的变化,眼中的女子在他的冷眸之中一点一点的散去。 他转眸,淡淡一语,“说得是。” 林云锦没有再说话,低了头,只觉得袖中的手指仍还是紧紧的收在袖中。 “今日被吓到了?”他又开了口,算是在安抚她吗? 林云锦微微点了点头,“有点。” “喝口热茶会好些。”他向她递来了一杯热茶,是他替她倒的。 林云锦有些受宠若惊的伸手去接了过来,面色似有些羞涩之意,“谢殿下。” 她捧着茶杯喝了一口,热茶入喉,整个心底都热了起来。 “往后遇到这种事情,你定要多加注意,本王不会随叫随到。”他冷淡的声音响在了她的耳边。 她捧着茶,轻点了头,“是。” 看来他是闻知她在此有危险,特意前来搭救的。 又过了半响,手中的茶也算是喝得差不多了。 俩人今日的话可是少得可怜,林云锦受了惊,慕容言止本就冷淡少话,阁间的气氛也是越来越死寂。 林云锦正心里想着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慕容言止又开了口,“慕容言承,离他远点儿。” 声音有些冷,似乎还透着他平常不一样的冷。 林云锦又点了点头,“今日并非是我相邀成王殿下来此处见面,是他……” 林云锦的话还未完,就让慕容言止冷冷的打断了,“你无需向本王解释。” 林云锦抿了抿唇,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心底深吸了口气,接着道:“云锦自然知道殿下不会在意,但有些事情云锦还是得解释清楚,今日云锦本是受和硕公主相邀来此,谁知出现在此的竟是成王殿下,看来来府中传信的并非是和硕公主的人,而是成王殿下的人。” 慕容言止转过冷眸,冷情的看着她。 这样的眼神,是何意? 是她说错了什么吗?不会啊,她只是称述事实而己。 半响,他才开口问道:“皇后有意将你纳为慕容言承的正妃,此事你可听说了?” 林云锦心里微微一紧,点了头,“方才在三楼阁间之时,听成王殿下话中有此意。” 慕容言止冷冷的点了头,一边冷眉稍稍抬起了一些,“你作何想法?” “云锦只嫁楚王殿下。”林云锦淡然的答了他的话,丝毫没有犹豫。 慕容言止冷冷的一笑,转了眸,“本王若不娶你,你岂不是错过了成为成王妃的机会?” “殿下会娶云锦的,一定会。”林云锦眸中依旧淡然如初。 突然慕容言止起了身,背对于她,“若无事,就喝完这杯茶回府吧。” 慕容言止丢下这么一句话迈出了阁间,林云锦看着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她的眸里。 出了喜善堂,慕容言止早己经离开了,送她出来的是董三娘。 董三娘唇边浅浅的笑了一下,“小姐可是林家嫡小姐?” “董小姐识得我?”林云锦边走边朝她反问了一句。 “当然识得。”董三娘媚眼轻轻的将她打量了一番。 林云锦眸中一笑,“董小姐是喜善堂有名的花旦,竟识得我这么一个闺中女子,我还真是有些吃惊。” 董三娘眸中无任何变化,仍是那一抹媚笑,“让小姐见笑了,我董三娘除了唱戏什么都不会,偶尔只是帮着楚王殿下解解忧,有幸的是,在这解忧之时便识得了林小姐,曾闻林小姐容姿倾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董小姐的惊艳容姿也是令云锦大为吃惊,敢问董小姐可是云离人士?”林云锦停下了步子,看向董三娘的媚眼之中。 董三娘在这一刻垂了眸,“这个三娘就不答小姐了,小姐若想知道,可去问殿下。” 林云锦勾唇一笑,“不用了,我们还有机会再见的,到时云锦自会知晓。” “那三娘就不送小姐了。”董三娘也止了步,看向门外的马车。 林云锦先行了一步,对她行了一个告辞礼,“董小姐留步,云锦告辞。” 林云锦上了马车,董三娘的话仍还是留在了她的心里,一字一句是那般的清晰。 虽然她不明董三娘话中的意思,但有一点她很清楚,董三娘似乎很了解她。 还有这董三娘与慕容言止究竟是什么样关系? 董三娘并非是云离人,这一点林云锦早就猜到了,可慕容言止身为当朝楚王殿下,与一个并非是云离人的女子关系如此密切,这一点又难住林云锦了。 “小姐,今日吓死冬儿了,真没想到那成王殿下竟是如此无耻之人,早就听闻成王殿下府内姬妾成群,这回算是真相信了。”冬儿在身边拧着眉头惊叹了一句。 林云锦这才回过神来,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冬儿又拍着腿大叫了起来。 “不好,那皇后娘娘上次赠白玉镯子,今日成王殿下就想将小姐……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难道皇后娘娘想要将小姐指给成王殿下。” “不许胡说。”林云锦低吼了她一声。 冬儿微微压了声音,心下想了一下,重又开了口。 “小姐,今日成王殿下可说了,不久后你们是要成为一家人的,不行,我得回府后马上告诉老爷,让老爷一定不要答应此事。” “我不许你这么做。”林云锦冷冷的看着冬儿。 冬儿不解,叹了一声,“小姐,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林云锦的眸光变得更加深沉起来,“今日之事不得跟任何人提起,记住了吗?” 冬儿满是不解,“小姐这是为何?难道真等着皇后娘娘将你指给成王殿下吗?” “也许这不为是一件好事。”她也许在赌,赌的就是慕容言止是否会亲眼看着她嫁给那成王为妃。 “什么?”冬儿满面苍白,真不知自家小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林云锦叹了一声,声音微微转柔了一些。 “总之,今日之事,成王殿下与皇后娘娘的所有事情,你都不许跟任何人提起,不然,我就将你嫁出去。” “小姐……”冬儿急死了,话还未完,就让林云锦扬手打断了,“不许再多说一字。” 下载免费阅读器!! 正文 第62章 月下对弈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翌日,阳光明媚,暖风之中还带着一丝花香味,究竟是哪里来的花香,林云雪也不知。 湖边杨柳只剩下了稀落的枝条,在暖风之中微微的荡漾着,让人看着总觉得心里感到有些孤寂。 “怎么了?今日从头到尾都没见你笑过,不喜欢这里吗?”刘成轻轻从后抱着林云雪,用下颌顶着她的头,轻轻的轻吻着她的发丝。 林云雪淡漠的眸光一直不离那孤寂的枝条。 半响,她才淡淡的开口问道:“成哥喜欢见我笑吗?” 刘成将她轻轻的扳了过来,令她面对于他,温柔的说道:“那是自然,雪儿笑起来最美了。” 林云雪没有笑,只是淡淡的看着他面上的那丝温柔,“比大姐还美吗?” 刘成面色微微一怔,那丝温柔瞬间就落了空,眼神有些转移的放开了她,“怎么问起了她?” 随着刘成的放开,林云锦只觉得心里一空,朝他面向湖中的方向看了去,声音也变得苦涩了起来,“是我没法跟她比吗?还是从一开始我就不够资格。” 刘成心底有些乱了,本意今日出游是想哄哄这个女人,但不曾想这女人又在抽什么风,没说几句话就问到了林云锦。 他该如何作答,毕竟在他的心里,林云雪从一开始就比不上林云锦,这是事实,可他不能告诉林云雪,依林云雪的性子还不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现在是关键时刻,他还没有完全拿下林云锦,不能与林云雪断了联系,否则林府深院他是进不去,想要接近林云锦也是难上加难。 刘成转了身过来,抿了薄唇,伸手握住了她冷冰的手放在手里搓了搓。 “雪儿,你我之间能不提其他人吗?” 林云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半响后,她抿唇一笑,“好,不提其他人,今日阳光甚好,我也喜欢这里,要不成哥为我描副丹青吧,成哥喜欢我笑,那就将我最美的时刻记录成画像,如何?” 刘成面色又微微一紧,“怎么突然想起了要我为你作画?” “不行吗?”林云雪敛回了笑意,面上有些不悦了。 刘成眼神转移的两手拍了拍,“什么都没准备,如何作?” “放心吧,我什么都准备好了。”林云雪朝身后不远处的奴婢翠儿招了手,“翠儿,笔墨伺候。” “是,小姐。”翠儿很快就拿来了纸墨,轻轻的递向刘成。 刘成接过这些东西,林云雪就迈着步子,轻轻的走向湖边,站在那风中荡漾的杨柳枝条下。 刘成持着笔,看着枝条下的林云雪,实难下笔,转了几次笔之后,刘成又将笔提了上来,一滴墨直接滴落在了宣纸之上。 “怎么了?”林云雪冷冷的眸光落在了那宣纸之上的滴墨之上,袖中的指尖开始一点一点的陷入皮肉之中。 刘成干脆直接放下了笔,朝她有些急的叹了一声,“雪儿,我这双手是握剑的,哪会什么作画啊,你若真想要一副丹青,明日我去请一位画师过来,保证让你满意。” 林云雪只觉得心底一痛,泪水似乎要流下来了,她忍了忍,“可我想要成哥为我作画。” 刘成面色有些不悦了,将那面前的宣纸直接拿在手中撕了开来,朝她嚷了起来,“雪儿,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又怎会作画?” “你以前没替人画过吗?”林云雪再也忍不住了,迈着步子一步一步走向他,冷眸之中乍现一道红光。 “没,当然没有。”刘成唇边有些抽动,转了眸。 林云雪只觉得心痛在一点一点的加剧,痛得她连呼吸都有些颤抖了,脚下再也支撑不住了,只觉得一阵头晕,像是要晕了过去。 “小姐……”身边的翠儿一把扶住了她。 刘成急了,从翠儿手中接过她,将她扶在怀里,“怎么了?是哪里不适吗?” 林云雪推开了他,没有再说话,提着裙子走开了。 刘成竟然没有追上去,眼睁睁的看着她上了马车离开了。 林云雪坐在马车里,开始紧紧的揪着袖中手指,咬牙在不住的颤抖。 林云锦,又是林云锦,是林云锦夺走了她的一切,现在竟然连刘成的心也夺了去,她不会饶过她,不会…… 回了府,林云雪什么也没吃,早早的就将自己锁在了屋里。 她手中的玉簪早己被她折断,断的那一截己以划破了她的手指,血流了出来,可她丝毫没有感觉到痛,血滴落至桌上,手指仍在紧紧的握着那己断的玉簪。 她深深的记得,这支海棠玉簪就是刘成送于她的,她并非喜欢海棠,从小这府里只有林云锦就最喜欢海棠,她所有的饰品几乎都是按着海棠花的模样做出来的。 为了从林云锦的那里得到些饰品,她不得不声称自己也喜欢海棠,实际她的心里是痛恨海棠的。 “小姐。”翠儿推门而入,林云雪转身看向门口前来的翠儿,“如何?” 翠儿拧眉点了头,“还真有一副丹青,而且刘家公子书房的侍女也说了,那是刘家公子花了整整一日为大小姐准备的。” “他竟骗我?”林云雪猛然一击桌面,那流着血的手,伤品又裂开了,血流得更快 了。 “小姐,你的手……”翠儿连忙拿着帕子替她止了血,轻轻的从她紧握着的手掌之中取出那己断的玉簪,“小姐何必如此伤害自己?这刘家公子到底是否真心待小姐,小姐定要识个清楚,否则到时小姐倾尽全心,换来的却是一场欺骗。” 林云雪呼吸困难的流出了泪水,她早几日就听闻这刘成为林云锦作画一事。 可她不相信,今日不过是想去试试刘成的心。 没想到刘成竟然面对着她一笔都画不出来,而对林云锦可以足足花费一整晚的时间为她作画,可见林云锦在刘成的心里早己胜过了她林云雪。 她一心待刘成,刘成却骗了她。 她不能让林云锦如此得意,也绝不能让林云锦将刘成从她的手中夺走。 林云锦上次陷害于她,虽然金库之事父亲还未查出事情的真相,可她明显己经感觉到了林云锦的心思。 那她就将前后的债一起跟她好好的算算。 夜幕降临,皓月当空,这样的夜里还是觉得有些冷了。 林府花苑的亭间飘逸着白纱,那里烛火通明,来来回回的奴婢倒是不少,又是添酒,又是上菜。 林云锦受林云雪相邀前来这亭间赏月对弈。 林云锦没有任何的推辞,独自一人前来了这亭间当月对弈。 “大姐,我们己经许久没有坐在这亭间下棋了,大姐的棋艺又增进了,我都连着输了好几局了。”林云雪有些气馁的说道。 “我看啊,倒像是二妹在让着我。”林云锦却是淡然一笑,将那棋局之上的白子一个个的收了回来。 林云雪故作一笑,也伸手去棋盘之中收着她的黑子,“哪里,是大姐棋艺高超,上次在父亲书房之时,父亲在我的面前就说起了大姐的棋艺增进了不少,我不信,今日我便想着非得与大姐分个胜负出来,如今输得这般惨,我算是不得不信了。” “那这盘,我们还继续吗?”林云锦将白字轻轻的收了起来。 “继续,当然得继续了,大姐你不许让着我啊,我今日一定要胜你一盘。”林云雪连忙抬手喝了口茶,俩人又开始了下一局。 你来我往,林云雪紧跟其后,这局胜负还真是难定。 林云锦自知林云雪的心思,她依旧还记得前世这个风高月明的夜晚,她曾在这里与林云雪对弈十局,林云雪连连得胜。 而这一世,林云雪竟连连败阵,这一局也是时候让她胜一把,结速这场对弈了。 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林云锦只是在心里暗自笑笑。 林云锦放慢了下棋的速度,林云雪追得很紧,只要她稍加不注意,这局就是林云雪的天下了。 林云锦有意谦让,这局算是败了下来。 “二妹,你赢了。”林云锦淡淡的笑着道。 林云雪也是唇边一笑,“终于胜了姐姐一局,不然今晚这晚膳我也是难以下咽了。” 这话一落,林云雪连忙朝身后的奴婢翠儿问了问,“翠儿,现在什么时辰了?” “小姐,快到戌时了。”翠儿答了话。 “过了晚膳时辰了,你怎么不早叫我们?”林云雪微微皱了眉头。 翠儿微微低了头,“小姐恕罪,奴婢看两位小姐正在兴头上,便作主让人将晚膳移至这亭间,两位小姐就在此用膳吧。” “大姐的意思是?”林云雪看向林云锦。 林云锦淡然的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白子,“也好,还真有些饿了。” “大姐,你可不许推脱啊,这棋还未下完,用完膳,我们再下,今日我一定要将那输你的几盘给赢回来。”林云雪也起了身,朝那亭间的桌前走去。 “二妹自小好胜,如今这好胜心更是不得了了。”林云锦也起身跟了过去。 林云雪替她盛了一碗汤,轻轻的递向她,“这都是因为大姐太过优秀了,大姐是府里的嫡女,身份地位,雪儿自知是比不过了,可这后天的才学,雪儿还是能凭自己的努力追上大姐的。” “你有这份上进的心甚好。”林云锦伸手接过林云雪替她盛的汤,轻轻的朝她一笑。 “来,大姐,吃菜。”林云雪今日有些过份的热情。 林云锦抬起手边的筷子,却不知如何下手? 突然林云雪又朝身边的翠儿问道:“翠儿,今日怎能没果酒呢?我与大姐己许久未在一处用过膳了,快去拿果酒来。” “是。”翠儿连忙去取酒。 林云锦心里微微一怔,果然是果酒! “二妹,果酒就不必了,我不太会喝酒,你又不是不知道。”林云锦想要推脱,可林云雪完全没有给她机会,“那大姐就当作陪陪我吧,这些日子我心里有好多委屈想要跟大姐说,可一直难以说出口,今日我便要借着这果酒,向大姐吐一吐我心中的不快。” “来,大姐,我敬你一杯。”林云雪先行干了一杯,而林云锦手中握着的酒紧紧。 “怎么?大姐不喝,难不成还认为我在这酒里下了毒不成?”林云雪那闪烁着笑意的双眼一直盯着她手里的酒。 正文 第63章 局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林云锦的脑里在不停的回忆前一世在这里发生的事情。 她虽不记得当初她是如何被人下了药,在此处失身于刘成,但她觉得不应该是林云雪下的药。 毕竟在林云雪的心里,她是最不愿看着她林云锦与刘成在一处的。 林云锦抬起了手中的酒杯送至唇边,轻轻的将那杯酒喝了下去。 林云雪放下手中的酒杯,笑了笑,“大姐觉得这果酒的味道如何?” “味道很好。”林云锦也点头微微放下了酒杯,翠儿又替她倒上了。 “大姐要是喜欢就多喝几杯。”林云雪指了指她面前放着的一杯满满的酒。 林云锦看了一眼,并未去抬起手边的酒水,只是有些推辞的说道:“这酒喝多上头,明日还得早起给祖母请安,我们还是适可而止。” 林云雪微微低了眸,面色也微微变了样,话语也意味深长,“原来大姐最近与祖母这般亲近了?” 林云锦一笑,“瞧二妹这话说的,给祖母请安是我们做孙女每日应当做的事情,这点,二妹不也是在常做吗?” 林云雪微微抬起了眸,看了她一眼,语气更加深了,“以前的大姐可不是这样的,以前的大姐总说祖母凶,不愿与祖母亲近,这样一看来,雪儿还几度以为现在面前的大姐是另外一个人呢?” 林云锦心头暗自一笑,抬起眸对上那些深沉的眸子,“我以前这么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那一定是还小不懂事,二妹怎能将这样的话放在心上了,这若让祖母听了去,还以为我在府中诋毁祖母呢?到时我又少不了一番责罚,可是依祖母对我的疼爱,她定不会相信,可能还会以为是二妹在离间我与祖母之间的祖孙情。” 林云雪面色微微一变,连忙改了口,“雪儿就记起说说而己,大姐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大姐也说得对,祖母对大姨疼爱有加,自然不会相信雪儿的话,雪儿又岂会傻到去将这样的事情告知祖母,自己讨罪受呢?” 林云锦没有再说话,低了眸,看来林云雪是在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于她。 “大姐,那金库之事,我真不知情,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没有去偷大姐的金库,其实我也不知那金库怎么会好端端的被人盗了,那日我真是百口难辩,所以大姐你要相信我,这件事情真不是我做的。” 林云雪突然说起了这件事情,她越这样说,就越证明她此时的心思不纯。 依林云雪的性子她根本不会向林云锦道出这样的话,她只会认为林云锦是有意陷害于她,想着如何报复林云锦。 这样的林云雪倒让林云锦又多生了一丝防备之心。 这一世不知是否如前世一般,事情会落到那般地步,可林云锦似乎一点也不怕,似乎也早己做好了准备。 林云锦故作有些心争的解释道:“二妹的性情我是了解的,那日我也并非是想要在父亲面前那般待你,只是事情发生得突然,情急之下,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再加上那金库是我娘亲留下的,我自小就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那日得知金库被盗,我一时心急,所以才会……” 她的话还未完,林云雪笑着打断了她,“大姐不用说了,这些我都知道,我没偷就没偷,这点父亲自会还我公道。” 林云锦笑着点了头,“是,有些事情就需要一个真相,若二妹问心无愧,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那父亲定会还二妹一个公道。” 林云雪面色微微有些变了,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自然,“那我们就都不再说起此事,只等父亲查明真相。” “好。”林云锦笑着点头。 林云雪啊林云雪,你倒还真沉得住气,是什么让林云雪如此沉得住气,看来她那种隐隐的威胁感马上就会浮出水面了。 突然,只闻“哐当”一声,身边的奴婢将送上来的一碗莲子羹洒在了林云锦的身上。 “你是怎么做事的?”林云雪朝身边的上甜品的奴婢低吼了一声,连忙起身从袖中抽出一块帕子替林云锦擦拭着身上洒泼的莲子羹。 “大小姐恕罪,奴婢……”那奴婢吓得一跪,哭了起来。 “你先退下吧。”林云锦朝那奴婢扬了扬手。 “是。”那哭着的奴婢退了下去。 “大姐,这奴婢也太不小心了。” 林云锦叹了叹,突然之间只觉得鼻间闪过一丝异样的香味,像是从林云雪手中的帕子之上传来的,闻着那股香味己刺激到了她的脑袋,脑袋有些沉了,沉得像是有些负重抬不起眼皮了。 那帕子有问题! 一个这样的念头直接撞入了林云锦的心底。 看来,她中招了! 林云锦抬起手揉了下太阳穴,眼皮无力,闭着眸直倒了下去。 “小姐,大小姐她……”翠儿指着倒在桌面上的林云锦惊叫道。 “看来这西域的媚药还就是不一样,这贱人这么快就倒下了。”林云雪唇边笑着将手里的帕子扔在了桌面上,而后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也随着一重。 “小姐,你怎么了?”翠儿连忙扶着她。 林云雪揉了揉太阳穴,有些难受的说道:“这贱人心机深重,我没有选择,只能以身涉险,先行饮下那杯果酒,再加上方才帕子之上的媚药,果酒与这西域媚药相结合,药性会更烈,若不能在两个时辰内行男女之事,怕是连命也保不住。” “小姐这样做又是何苦?”翠儿拧着眉头道。 林云雪咬着下唇,摇晃着那明显不能清醒了的头,“我都说了,我没有选择,人可来了?” 翠儿点了点头,“刘公子己让奴婢带入了小姐的屋里候着,至于那小厮,奴婢将小姐送回屋里后,再去通知他。” 林云雪难受的点了点头,“好,我们快离开这里。” 月色浅浅,主仆二人的步伐也越来越快了。 亭间倒在桌上的林云锦,突然猛然睁开眼睛,眸里的冷意越来越甚,努力的压制着自己体内的火热,咬着唇站起了身。 原来是那帕子之上涂摸了西域媚药! 真是厉害!林云雪为了给她下药,万无一失,竟然也让自己中了这媚药。 然而好再林云锦想到趁自己清醒之时装作晕过去来为自己争取时间。 而这时,林云锦也感觉自己的脑子越来越不清楚了,眼前的烛火晃动得更加厉害了。 人怎么还没来? 她刚着急这一点之时,身后就传来了声音,“小姐,人带来了。” 林云锦心中一叹,终于来了。 林云锦压制着体内的药性,令自己站直了身子,转身看向冬儿与李嬷嬷正扛着迷晕了的林云蕾走了过来。 她伸手将桌上的那壶果酒提了起来,将桌上的帕子直接塞入了酒壶之中,摇动了几下,又将帕子从酒壶之中取了出来,藏在了自己的袖中。 而后便将那壶果酒递向冬儿,“冬儿,把这酒给她灌下去……” “是。”冬儿一手掐开了林云蕾的嘴,将那壶酒直接对着林云蕾的口中灌了下去。 冬儿与李嬷嬷将迷晕了的林云蕾扶至桌前。 林云锦似乎有些支撑不住了,脚下一软,直接又坐了下去。 “小姐,你怎么样了?”李嬷嬷迎上来,一把扶住了她。 林云锦强压着体内的药性,摇了摇头,想要令自己眼前清醒起来,可仍还是模糊不清。 下一刻,她想到只有让自己痛,痛才能让自己清醒,她伸手将那还冒着的热气的茶壶提了起来,直接倒在了自己的手上。 灼烫感己蔓延至了她的心头。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李嬷嬷与冬儿都被吓着了,连忙要去拿冷水,却让林云锦拦下了,“什么都不要做,你们快扶我离开这里。” 李嬷嬷与冬儿相互看了一眼,将林云锦扶了起来,就欲回园子里。 “等等……”林云锦又停了下来指着那亭间的烛火道:“快去灭了它。” “哦。”冬儿面色着急的点了点头,飞快的就将亭间的烛火灭了去。 随着一片漆黑,林云锦在李嬷嬷与冬儿的搀扶之下离开了。 一路上,林云锦的双脚也软了下来,根本使不上力气,身子也是越来越烫,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 李嬷嬷一眼便看出了林云锦像是被人下了药,面色急了,将小姐放至路边的石凳之上,“小姐,你的身子……” “是西域媚药。”林云锦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手指紧紧的抓在石凳之上,她开始忍不住了。 “什么?这二小姐也太歹毒了。”冬儿惊叫了出来。 “小姐,这可如何是好?老奴去禀明老爷吧。”李嬷嬷想要去禀明府中的林义,让林义来想办法。 可林云锦拉住了她,“不行,这事不能让父亲知道,我己中西域媚药,这女儿家的贞洁必定保不住了,不能再让府里人知道。” 李嬷嬷急了,“可是这媚药该如何解?” 冬儿完全乱了,虽然她还很小,但对这媚药也是听到过的,她也不知如何是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眼泪水都要掉下来了。 林云锦狠狠的揪紧了袖中的手指,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体内的药性越来越猛烈。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方才林云雪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这西域媚药极其厉害,若不行男女之事,只怕连命也保不住。 她不能死,她绝不能就这样死! “啊……”突然一声而过,只见扶在她两侧的嬷嬷与冬儿都倒了下去。 “嬷嬷,冬儿你们……”她的话还未完,突然她的身子被人反扣着横在了肩上。 她猛然一惊,趁自己还有意识,她叫了出来,“谁?放开我……” 话还未完,那声音就被没入了黑暗之中,那人点了她的哑穴,她被那人扛在肩头朝黑暗之中走去。 正文 第64章 乱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亭间的不远处同时也传来了声音。 高高的假山后正跪着一个黑衣人,声声求饶。 “公子饶命……饶命啊……” 黑夜之中的刘成,将那跪着的人扶了起来,还从袖中取出了一袋银两,直接递给了那黑衣人。 “此事本公子可以饶了你,这笔钱,你拿着,从今往后不许出现在京城。” “可是二小姐……”黑衣人似乎有些犹豫。 刘成唇边冷冷一笑,“二小姐要你做的事情,本公子会替你做好,你现在只需拿着钱连夜离开这里。” “是,是。”黑衣人保了一命,还能得到这么多钱,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拿着钱就灰溜溜的离开了。 “少爷,这样做,会不会有些不妥。”刘成身后随从有些担忧的说了一句。 刘成唇边笑意微微泛起,眸光己看向那处地方,“中了西域媚药之人,不经男女之事,活不过两个时辰,我是在救她。” 随后又朝身后的随从吩咐道:“去守着,今夜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院子。” “是。” 林云锦的身子也越来越烫。 不管她怎么咬着自己的双唇,仍然抵不过体内的药性。 更可恶的是,她根本不知是何人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屋里。 她只能单凭着这屋里熟悉的檀香味儿,才能判断这是自己的屋里。 屋内没有掌灯,一片黑暗。 她被点了哑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然而药性的原因,她己经浑身无力了。 那人将她扔至床榻之后,她潜意识的告诉自己,她如今己身处危险之中, 她用力的抱着床上的那床被子,身子燥热己让她全身冒了汗。 突然一双冰冷的手直接运着真气打在了她的背上,那人掌心的真气顺着她的血液开始一点一点的跑遍她的全身。 她竟识到了一点,这人是想要利用真气逼出她体内的媚药。 看来,这人是想救她,并没有想对她行不轨之事。 可是这药性极强,她是知道的,这是西域的一种媚情药,被下药之人必定要行男女之事,否则活不过两个时辰。 她不能死,重活一世,就这样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她的大仇未报,淮南七万大军还等着她去救,她不能死。 她开始不再咬牙,那紧抱着的被子也在她的怀里一点一点的放开来,那迷茫醉情的双眼开始随着体内药性的作用朦胧的闭了起来,直接转身环上了那人的脖子。 那人的身子猛然一怔,收回了手,明显己经感觉到了怀中之人呼吸急促起来。 这样的怀抱,林云锦感觉到了一丝舒服感。 她抱着他抱得更紧了,因为她知道,她只能这样,她才能活下去。 抱着怀中之人,他自然也感觉到了怀中之人药性己越来越厉害,靠内力真气是无法逼出她怀中之人体内的药性了,唯一能救她的办法,也只有这样了。 他将怀中之人压在了身下,吻上了她那微张的粉唇。 林云锦的意识在他的柔情之下己经彻底模糊,彻底沦陷。 缠绵一夜后,己是次日清晨,屋里射入一丝阳光照在房间凌乱的衣服上。 林云锦借着阳光的刺眼,药性慢慢的解散了。 她意识开始慢慢地恢复,头上疼痛感让她抚上了脑袋。 药力己散去,睁眼之时,昨晚的事情己历历在目。 回想起昨晚那不堪之事,她狠狠的咬了牙,眼角一丝清泪滑过。 昨晚那人是谁? 这个问题如针一般的扎入了她的脑子里。 屋里早己没了那人的身影。 是谁有那么重要吗?重要的是她能活下来。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忍了一口气,抹掉眼角的泪水准备起身之时,突然发现手边放着一块被撕开了的床单,上面落着那早己干涸了的落红。 可是那床单似乎还让人撕走了一半。 她心下一怔,连忙将那带着落红的床单放回了那撕痕处。 没错,还有块床单被带走了。 她想到是昨晚那人,他将带着落红的床单一分为二,一块被他带走了。 “小姐……” 嬷嬷与冬儿冲了进来,在看到屋里这番情景之时,俩人有些跌撞的跪在了她的面前。 “你们这是做什么?” 嬷嬷泪流满面的从她手中抢过那带着落红的床单,颤音悔道:“小姐,都是我们不好,没能好好保护小姐,害得小姐……” “我什么事都没有,你们都起来。”林云锦含着泪将地上跪着的俩人扶了起来。 冬儿一把抱住小姐,咬着唇哭了出来,“是谁?到底是谁?小姐……” 在冬儿泣声下,林云锦眼角的泪水再一次滑落。 她也想知道是谁?可是是谁己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要为昨晚的事让林云雪付出代价。 她狠狠的咬了牙,“替我梳洗,我会要害我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果不其然,整个林府又炸开了锅。 府中二小姐林云雪与府中下人私通被人撞见,现在正被于氏罚跪在正堂。 三小姐林云蕾生生咬定是刘家长子要了她的身子。 而刘家长子却不敢相信自己怀里搂着缠绵了一夜竟是林府中的三小姐林云蕾,而不是自己心中想要得到的林云锦,被吓得抛腿逃回了刘家。 一夜之间,林府二个女儿都相继出了事,整个林府己成了这京城最大的笑话。 只是林云锦没有想到,这林云雪竟然会和府里的下人私通? 林云蕾竟成了刘成的女人? 按照林云雪不惜自己也被下药的计划,她安排好了一切,这刘成不应该是在她的房间里出现吗? 林云雪做事不至于如此蠢笨,纵然是中了西域媚药不得己为之,那也不可能会让府里人知道她私通一事。 难道是有人在暗中帮助她林云锦? “二小姐与人私通一事,府里是如何知晓的?”林云锦转身问道身边的冬儿。 冬儿微微皱了眉头,想了一下,“听说是被老夫人撞破的。” “祖母?”林云锦疑了眉头。 李嬷嬷眉梢间也泛上了一丝疑虑,“这老夫人从来都不往二小姐的院子里去,这说不通啊,这事怎会让老夫人撞见?” “莫不是有人发现,特意去通知老夫人的。”冬儿带着猜测的说了一句。 针对冬儿的话,林云锦在心底深深的想了一下,摇了头,“不会,林云雪做事不会如此蠢笨,断然也不会让人发生此等丑事?纵然是府里人发生,又有谁敢去通知老夫人,与她林云雪作对?” “那小姐之意,通报之人不是府里的人?” 林云锦没有再接话,只是在心里细细的想着,若不是府里的人,那又会是谁呢? “祖母,不要剪我的头发,求求你……祖母,我不要出家,我不要……” 林府正堂之内传出林云雪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音。 林云雪被人押着跪在了正堂内,身边的两名嬷嬷,一人一边押着她的肩膀,令她动弹不得。 另外身后一名老嬷嬷己持了剪子在手。 林云雪哭着在地上挣扎着,孙氏也是泪流满面的在前护着自己的女儿。 坐在上堂的于氏额头青筋直冒,手里拐杖狠狠的敲打着地面。 “你做出这般伤风败德有辱门风之事,这林府怎能留得你?若你不是林家血脉,早就被乱棍打死了,如今让你剃发出家,己是对你最大的恩典了,你若再反抗,休怪我不念祖孙之情。” “不要……求求你,祖母不要……我是被陷害的,我真的是被陷害的……”林云雪在孙氏的怀里撕喊着。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在她屋里的男人竟然不是刘成,而是府里的小厮。 她昨晚竟然将自己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了府里的一个下人,这打击己让她痛苦不堪了。 可如今这等丑事还闹到了于氏面前,现在按照府里的规矩,这林府是容不得她了。 于氏要让她剃度出家,她不要,她不要…… “娘亲,求你开恩,再给雪儿一次机会,她可是你的亲孙女,老爷的骨血啊,若她剃了发,这辈子就算是毁了……”孙氏连连泣声,话还未完,只闻门外传来了一声冷冷的声音,“我们林家没有这般无耻的子孙,给我剪……” 孙氏俩母女面色一颤,回头望去,林义一脸铁青的入了内,气势凶狠,恨不得就将这堂中俩母女狠狠掐死在自己的手中。 “老爷……”孙氏哭着爬了过去,一把抱住林义的腿,连连求饶。 “这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本官的脸都让你们母女俩丢光了……”林义狠狠的甩开了孙氏的身子,令孙氏吃痛的倒在地面上,哭喊着,“老爷……” 林义一眼也未看她,虽然这辈子最疼这个女人,可是在林府颜面之上,这个女人教出这样的女儿,他林家的颜面都丢光了,他现在就恨不得将这俩母女赶出林府。 林义动了怒,扬着手朝身边的几名嬷嬷吼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动手……” “是。” 林云雪身边的两名嬷嬷重新押住了林云雪。 孙氏想要扑了上来,却让另外一名嬷嬷抓住,同样是动弹不得,只能洒泪看着自己的女儿在束缚之下被剪断了一束发。 发落至地,林云雪瞪大了腥红的眸子,像是绝望得要疯了,拼尽全命的甩开那两名嬷嬷,指着前方的柱子,吼道:“你们若敢再剪我的头发,我今日就撞死在这柱子上……” “死了也干脆,你今日若有勇气死在这里,林家就认你这个女儿。”林义铁青的脸上抽动了几下。 孙氏傻了眼,只知不停的洒泪摇头,她没有想到,林义居然会对她们母女如此绝情。 “我……我……”林云雪腥红的眸子里出现了害怕,她想死,却怕死,看向一脸泪水的娘亲。 孙氏向她拼着命的摇头,而后甩开抓住她的嬷嬷,扑通一声重新跪了下来。 “老爷,你这是在逼死雪儿,雪儿说到底也是你的亲生女儿,做出这般伤风败德之事,失了身子的人又岂是只有雪儿一人,为何只见你惩罚雪儿一人?” 正文 第65章 计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你……”林义瞪向孙氏。 孙氏冷了眸,令自己冷静了下来,一字一句的开了口。 “林云蕾是你的女儿,雪儿就不是了,老爷就是这样做父亲的吗?” 这话一落,身边看好戏的秦氏怒了起来,指着地上跪着的孙氏骂道:“孙雪梅,你这恶毒的女人,救不了你的女儿,你还想拉着我女儿下水。” 秦氏也跪了下来,眸里一瞬间就挤出了眼泪水。 “娘亲,蕾儿都说了,是那刘家长子色胆包天,看上了蕾儿,强行要了她的身子,这事我们蕾儿才是最大的受害者,蕾儿才多大,就经历了这般不堪的事情,我们不去刘家讨个说法?现在孙雪梅还恶毒的想要蕾儿的命,娘亲,蕾儿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不活了……” 林云雪面色一怔,洒泪不认秦氏的话,“你胡说,成哥怎会看上林云蕾?分明是那贱人不要脸,勾引成哥的,一定是……” 秦氏恶狠狠的看向林云雪,“林云雪,你自己做了那般不要脸的事,可不要把我家蕾儿视作与你一般的人,蕾儿虽在这府中不受宠,但也不至于如此不爱护自己,若不是那刘家长子色胆包天,蕾儿才不会做出这般有辱门风之事,倒是你,生得一张好容貌,却品行败坏,竟然与府里的下人私通,如今还不知悔改。” 孙氏冲了上来,狠狠的推了一把秦氏,“秦如兰,你不要欺人太甚,雪儿说过,她是被陷害的。” 秦氏冷冷的笑了起来,“陷害?这府里有谁敢陷害这侍宠弱娇的的二小姐?” 这话一落,林云雪眸子一动,连忙接了话,“大姐,是大姐她……我昨晚与大姐在后院对弈,是喝了大姐的果酒,才会如此的,那果酒里下了媚药,我也是中了媚药才会做出那种事情,我是被陷害的,是被陷害的……” “真是不知悔改,自己做出这般丑事,竟敢还要诬赖锦儿,看来,让剃度出家是轻判了你……”于氏面容狠怒。 林云雪灵机一动,哭着摇了头,“不是的,我句句属实,这事府里的几名丫头都可以作证,我的确是与大姐对弈之时喝了那果酒才会如此,祖母不信的话可传张大夫还有那几名丫头。” 于氏与林义纷纷对看了一眼,于氏面容微微有所动容。 孙氏见状,连忙哭着说了起来,“娘亲,此事关系到锦儿,媳妇一直都不相信这事是锦儿所为,可是那张大夫确实检查过那果酒,那果酒也的确是让人下了媚药。” “大姐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你们不要冤枉大姐……”在一旁一直不语的五房林云夕的话还没说完,就让周氏拉了住,“夕儿……” 林云夕着争的皱了皱眉头,“娘亲,大姐不是这样的人,我们要相信大姐。” 周氏咬着唇,她又何尝不想替这府里的大小姐说话,可是她们五房哪有说话的份,一句话没说好,得罪了于氏也不成,开罪了二房,她们也没什么好果子吃,现在的她们人单势薄,也只有在一旁听着的份。 “好了,此事你们口口声声怀疑是锦儿所为,既是如此,那就唤锦儿前来盘问,若你们敢冤枉锦儿,我定会将你们母女赶出林府。”林义起了身,欲要招手唤人去叫林云锦之时,林云锦的声音从门外传了来,“父亲不用唤锦儿了,锦儿己经来了。” 林云锦一步一步淡然的入了内。 林云夕迎了上去,面容满是着急,“大姐,她们……” 林云锦握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二房的心思,她的心里清楚得很。 林云锦有礼的侧身向堂上的于氏与林义行了一礼,起身后,缓缓的说了起来。 “方才锦儿前来之时,也听到了二娘与二妹的话,她们的话的确属实,锦儿昨晚与二妹也确实是在后院赏月对弈喝酒。” 于氏面色微微一颤,有些心急的追问了起来,“你二妹还说,是你在那果酒之中下了媚药,才会令她昨晚做出那般无耻之事。” 林云锦心底一笑,恶人先告状,好,既然这样,那就不用躲躲闪们,大家一起撕破脸。 林云锦还未开口说话,林云雪有些急的先开了口,一瞬间又哭了起来。 “大姐,你为何要这样对我?我可是你的亲妹妹啊,你己经是林家嫡女了,我只是一个庶女,自知身份不如你,也没想过要与你争什么?成哥虽对我有情,但只要是大姐喜欢的,我就算再委屈,也会将成哥让于你的,你根本就不必如此狠心对我,毁我一生……” 林云锦淡然的转眸看了一眼泪流满面,眸中满是虚假的林云雪。 身边的冬儿不悦了,“二小姐休要胡说,我家小姐从未做过这等事情,那刘家公子又岂能入我家小姐的眼,我家小姐又岂会因为一个刘家长子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小姐的品性温和善良,府中谁人不知?” 经冬儿这么一说,孙氏也有些急了,若不能把握林云锦这个机会,怕是自己的女儿真得剃度为尼了。 孙氏想了想,那些嘴上的漂亮话又说了起来。 “娘亲,媳妇也相信锦儿不会做出这等事情,可是人证物证据在,媳妇实难决断,若不是娘亲非要逼着雪儿剃度出家,不到万不得己的情况下,媳妇是万万不会将此事说出来的。” 冬儿跺了脚,急得不得了了,“你们竟然如此冤枉我家小姐,有什么人证物证都拿出来啊。” “要说人证物证,这边还真有。”孙氏冷眸划过冬儿那张着急的面容,同时也微微看向了一边依旧淡然如初的林云锦。 林云锦淡然一笑,对上孙氏的冷眸,“二娘既然有人证物证,那就传他们上来吧,锦儿也想看看,这人证物证如何说明是锦儿想要陷害二妹?” 孙氏抿了唇,转了眸,扬了扬手,“带上来。” 半响,门外走进来了几人。 林云锦自然识得,后面的几名奴婢那都是林云雪园子里的奴婢,看来,林云雪早在来这里受罚之前就己想好如何让自己脱身了? “老夫人……”几人微微行了一礼,于氏扬了扬手,让这几人都直了身子。 于氏端起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这才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都给我如实说来,若有半句假话,皆受乱棍之刑。” 几人听闻于氏的狠话,面容纷纷都抽触了几下,其中一名奴婢先开了口。 “老夫人,奴婢不敢有半句假话,二小姐昨晚确实是与大小姐一同在后院对弈喝酒。” 这名奴婢说完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另外一名奴婢,那名奴婢有些胆怯的低了头,接了话。 “奴婢几个都是昨晚侍奉在二位小姐身边的人,昨晚两位小姐也确实喝了半壶果酒。” 话到此,也只能证明这府里的二位小姐昨夜是在一起月下对弈喝酒,并不能证明什么? 林云锦眸光微微一看过去,一眼便瞧见了其中的一名奴婢有些眼熟。 还未待她看清楚,那奴婢开了口,“二小姐也是因为被奴婢的莲子羹弄脏了衣服才先行离开的,后来,二小姐回了房后就觉得身子不适起来,全身发烫,奴婢见状,是要去唤大夫的,谁料刚出门就被人从身后打晕了。” 林云锦心中微微一叹,这颠倒黑白之事倒也只有林云雪与孙氏想得出来。 孙氏也上了前,声音有些硬气了,“老爷,那酒中所下的是西域媚药,两个时辰内,若不行男女之事,难逃一死,昨晚定是有人下药,然后将这名奴婢打晕,阻止这名奴婢去唤人,然而雪儿也定是无法承受那药力,才会做出那般不堪的事情来,请老爷还雪儿一个公道。” 林义拧着眉头叹了一口气,无视孙氏,朝那堂下的大夫看了过来,“张大夫,你说,那酒中是否真被人下了药?” 张大夫抬起了眸答了话,“回大人的话,老夫己经查验过了,那果酒之中的确让人下了媚药,以二小姐身边的几名奴婢描述,二小姐也确实是中了媚药。” 林义心底微微一抽,抿唇看向身边的于氏,于氏倒没说什么? 林义又转眸看向了林云锦,“锦儿,你有何话想说?” 林云锦提起裙子跪了下来,抬眸一字一句的开了口,“父亲,张大夫既然己检查过那果酒让人下了药,那就是物证,几名奴婢也证实是锦儿与二妹一同对弈喝酒,那就是人证,但锦儿认为,这人证物证虽然都据在,但也无法说明锦儿就是那下药之人,因为锦儿确实不知那果酒之中是否被人下了药,更不知二娘与二妹为何要这般诬赖于我?” 话一落,林云雪看着林云锦又痛哭了起来,“大姐,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你到底想把害成什么样子?我己经失了身子,难道你真想看着我死在这里吗?” 林云锦一眼都未看她,话语仍是淡定,“二妹这话言重了,我林云锦这么些年自问待你不薄,倒是你,处心积虑的想要诬赖于我,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事,己到了毫无挽救的地步,想要拉我这个嫡姐出来替你背这个黑锅,救你一命?你这如意算盘倒也打得漂亮。” “你……”林云雪冷冷的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早就怀疑林云锦的心思深重了,只是没想到,林云锦如今这张利嘴变得这般厉害。 林云雪的心里又开始乱了起来,本以为有人证物证据在,可以将这脏水往林云锦的身上泼。 谁料,这林云锦似乎己知她会这么做一般,字字句句都反驳得顺理成章。 正文 第66章谋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林云锦转眸看向上堂坐着的于氏。 “祖母,锦儿做过的事自然会认,若没有做过,任谁指证,锦儿都不会认,那果酒之中若真有西域媚药,那锦儿昨晚为何没事,倒是二妹回了房就发生那种事情,若锦儿认为那果酒是二妹为了拉我这个嫡姐背黑锅救她一命,特意往那未喝完的半壶果酒中下了药,那这事又该如何查起?” 林云雪面色一震,只能求救身边的孙氏了。 孙氏的心里也乱得很,林云锦这话字字句句在理,完全己明她们母女的心思,估计现在人证物证摆在眼前也无用了。 孙氏想到,现在只能想办法暂缓此事,后续再想办法来救自己的女儿。 “老爷,雪儿是媳妇所生,锦儿虽不是媳妇的骨血,但也是媳妇一手带大的,媳妇也相信此事不是锦儿所为,但媳妇更不相信自己生出来的女儿会做出那种事情,请老爷不要过早的下结论,定要好好的盘查此事,手心手背都是肉,舍谁一方那都舍不得啊……” 孙氏又哭了起来,林义冷哼了一声,指着地上跪着的林云锦怒道:“这腐女做出这般有败门风之事己是事实,不管是被陷害还是自己所为,那都不能原谅,剃度一事三日后林家祠堂执行,我会亲自将她送入无尘庵。” 而后林义又将怒指指向了孙氏,“而你,好自为之,若敢私自将她放出林府,你就与她一同滚出林府。” “不……老爷……不……”孙氏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林云雪似乎己经绝望了,猛地站起身来,从头上取下一只簪子恶狠狠的向林云锦冲了过去,“林云锦,都是你……我杀了你……” “小姐……”冬儿一把挡在了林云锦的面前,高举着手紧紧的拽着林云雪持着簪子的手。 “小姐,你快走,二小姐疯了……”冬儿费力的喊着,林云雪力气太大了,冬儿实在是挡不住了。 “快拉开她……”于氏急得跺着脚,对着身边的几名嬷嬷吼道。 几名嬷嬷冲了上去,一把就将林云雪抓住拉了开来,突然啊闻“啪!”的一声。 林义一巴掌将林云雪甩了开来,“混帐女,再不知收敛,无尘庵你也不用去了,给我滚出林府。” 林云雪像疯了一样的哭笑了起来,“哈哈,你们都信这个贱人的话,要说不知羞耻,这个贱人不也同样做出了那种事情,我就不信……这个贱人的守宫砂还留着……” 林云雪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身边的两名嬷嬷甩开了来,又冲着林云锦抓了上去。 林云雪速度极快,三步上去就抓着林云锦的衣袖不放,非要撕开她的衣袖,让大家看清楚她也己是败柳之身。 “二小姐不要太过份……快放开小姐……”李嬷嬷冲上去将林云雪推了开来,身边的几名嬷嬷就扑上来将林云雪抓在了手中。 林云锦只觉得臂上传来了火辣辣的痛,心里也猛然颤抖了一下。 好再没有让林云雪撕开她的衣袖,她的守宫砂在昨晚就己经消失了。 若让府里的人知道,昨晚她也与男人做了那般无耻之事,这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林云雪仍还是恶狠狠的嘶吼着:“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林云锦,你怕了?若你有胆,就把你的守宫砂亮出来给大家看看……” 林云锦心里乱了,不能再让林云雪再这样说下去,否则让人起了疑,还真会让她这出守宫砂。 “二妹,你如此说我,对我不公平,与府里下人私通,你己经不是第一次了,你现在还要将这等脏水往我身上泼,究竟是何意?”林云锦怒了眸,故意挤出了眼泪水。 “什么?二小姐这不是第一次?”秦氏接了话,这话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眸子。 孙氏站在一边也愣住了。 “你胡说……”林云雪朝她尖吼了一声。 林云锦垂了泪眸,“既然你如此,我也不想再替你瞒下去了。” 只见林云锦手一扬,“冬儿,带他上来。” “是,小姐。”冬儿出了门,不久后就将一名低着头长得还算不错的下人带了进来。 那下人一见堂中这么多人,吓得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老夫人,老爷……” “你不是……”林义与于氏同时起了身,连孙氏也瞪大了眸子。 林云雪自是认识此人,眼前这个下人就是昨晚与她缠绵了一夜的男人。 他不是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林云雪紧紧的揪紧了袖中的手指。 那下人转眸看了一眼瞪大眸子的林云雪,连忙低了头,小声的开了口,“老夫人,老爷饶命,小人与二小姐私通全是被二小姐所逼。” 林义面色一震,青筋直冒,“你说什么?你给本官说清楚。” 那下人有些颤抖了,“就,就,就是前段时间,我被派至二小姐的园里修剪园中梅枝,见二小姐一人在屋里喝得酩酊大醉,本来小人是要去唤人来的,可是二小姐却说,不让小人去,还说让小人好好陪她喝一杯,结果那日二小姐就与小人……” “你胡说……”林云雪大叫了起来,面容乱得不停的抽动,指着地上的下人怒道:“父亲,他在胡说,这都是没有的事……” 林义听得苍白了脸,手里的茶杯己是握得紧紧,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出口,“你接着说下去。” 那下人胆怯的点了头,“是,自从那日后,二小姐就常常叫小人深夜悄悄的去她园子里陪她,昨夜也是二小姐写信让小人去她屋里陪她,后来就让老夫人给撞破了,二小姐还威胁小人,不让小人说出实情,否则还要杀小人全家,小人害怕极了,就躲了起来,是大小姐发现了小人,还愿意替小人主持公道,小人这才敢在老爷面前说出这些实情,这就是二小姐写给小人的信。” 那下人战战兢兢的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呈至林义的面前。 林义接过那纸条,越看面色越怒,怒得直接将纸条揉成一团狠狠的扔在了林云雪的脸上, “无耻之女,来人……” “在。” 林义怒指着林云雪吼道:“将这个无耻之女拿去后院重打三十棍,三日后送往无尘庵,剃度为尼。” “是。” 林云雪一滴泪止在泪眸之中,一眨眼,泪如珠窜般的掉了下来。 还未反应过来,两只手就让人拉了起来,直接将她拖了出去,她猛然回过神来,大声叫着,“娘,救我,救救我……救我……” “老爷,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啊……”孙氏跪在地上抱着林义的腿哭着求着。 林义狠狠的甩开了她,扶着于氏离开了。 孙氏倒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拉了出去,泪水打湿了面容,她在地上痛苦的拍打着,“雪儿,我苦命的女儿……雪儿……” 林云锦心底算是抽了一口凉气,给冬儿使了个眼色。 冬儿这才悄悄的将那地上的林义揉成一团的纸条捡了起来,藏在了袖中。 “孙雪梅啊孙雪梅,你也有今日,老天总算是开了眼,哈哈……”秦氏一脸得意的扬长而去。 “小姐,我们回屋吧。”李嬷嬷扶了林云锦一把,林云锦点了点头,“好。” 走在回屋的路上,隐隐可听见,那林云雪受罚痛苦的声音。 林云锦微微停了一下,她似乎很享受这样的声音。 身边的冬儿骂了一句,“这二房真是可恶,害了小姐,还恶人先告状,想诬赖小姐,真是气死人了,幸好小姐找到了那个下人。” 林云锦心里微微一怔,“这个下人不是你们找到的吗?” 冬儿面色一颤,朝身边的李嬷嬷看了过去,“嬷嬷,这人是你找到的吗?” “老奴没有啊。”李嬷嬷拧着眉头摇了摇头。 冬儿也木愣的摇了摇头,“我也没有啊。” “那这人是何人找来的?还在父亲面前说出这番话。”林云锦皱了眉头,心里的思绪开始蔓延。 “今日还多亏了这下人在老爷与老夫人面前说出了这番话,不然,小姐手上的守宫砂……”冬儿无意间的一句话还未完就让李嬷嬷出言打断了,“冬儿,不许再提起此事,这么快就忘了。” 冬儿一怔,连忙甩了自己一个巴掌,“是,小姐,冬儿又失言了。” 林云锦突然又停下了步子,朝身边的冬儿伸出了手,“你方才捡到的纸条呢?” “在这呢?”冬儿从袖中取了出来,递向林云锦。 林云锦将那团纸条慢慢的整平,借着李嬷嬷手中的灯笼看了起来。 这纸条之上的字迹确实是出自林云雪之手,可依林云雪的性子,她不会写出这样的情话。 林云锦感到奇怪了,早在她来这正堂之时,这个下人莫名的找到了她,还与她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这个下人似乎对她的动机什么都知道。 下人口口声声的说,只要林云锦保他一命,他便可助林云锦将林云雪推至万劫不复之地。 林云锦首先不信他的,可听到他口中所说出来的计划,林云锦动心了。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更加的让林义与于氏相信,林云雪就是个银乱之人。 只是有一点她没弄明白,这个下人只不过是个乡下人,他怎会想出这般周密的计划来自救? 难道这个下人还有身后之人在教他如何自救? “小姐,你在想什么?”冬儿轻轻的拉了她一下。 林云锦回了神,朝冬儿与李嬷嬷说道:“我们现下己与她们撕破脸了,有些事情就不能偷偷的进行了,林云雪一天没能剃度为尼,我们就一天都不能松懈,她们想借我失去贞洁一事来解决这件事情,那必然会再从我下手,我们都得小心一些,万万不能落在她们母女手中。” 冬儿与李嬷嬷都神情紧张的点了点头。 林云锦看了四周一下,又接着小声的开了口,“还有,屋里除了你们俩,其他的人能用则用,不能用的通通换了,这事我己与舅舅去过信了,过不了几日,舅舅就会将几名得力的丫头送往我的园子里,撤了她们母女俩的眼线,就如同断了她们一臂。” “还是小姐心灵蕙质。”冬儿赞赏一笑。 正文 第67章 到底是谁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林云锦抿了抿唇,重又迈出了步子,方才想起了淮南的舅舅,突然又让她想到了莫子轩,似乎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他了。 府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若在府中,一定会出现的,结果今日只见到了林云夕,并未见到莫子轩。 她便问道:“对了,世子爷可回来了?” “还没有。”李嬷嬷摇了摇头。 林云锦微微一叹,“怎么最近都不见他在府中?” 冬儿一笑,接了话,“小姐有所不知,世子爷在京城买了套园子,前两天就己经搬了过去,说是要专心练武,明年开春之时就要去考武状元。” “武状元?”林云锦微微皱了眉头。 冬儿点了点头,“这事还多亏了五小姐,若不是五小姐的一番激将,这世子爷哪会这般上进?” 林云锦浅浅一笑,“看来我这表哥还只有夕儿能说得动他,这事若让舅舅知道了,舅舅一定会想见见我这五妹。” 冬儿与李嬷嬷都笑着点了点头。 “还有一事。”林云锦朝身边的李嬷嬷与冬儿招了招手,李嬷嬷与冬儿走了上来,凑近了一些。 林云锦在她们的耳边细细的说着。 冬儿神色有些紧张了,“小姐不是说不再提起此事吗?” 林云锦抿了抿唇,“想要永远都不提此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永远的消失。” 那人究竟是谁? 她一定要找到,若那人是她的威胁,必杀之。 林云雪的园子里奴婢进进出出,还未入屋就闻到一股血腥味与药草味。 林云雪苍白着脸趴在床榻之上,痛得连声音也发不怎么出来。 孙氏抹着泪走了进来,朝身边的几名奴婢扬了扬手,屋里的几名奴婢都退了下去。 “娘……”林云雪眼泪巴巴的唤了一声。 孙氏提着裙子坐了上来,看了一眼那皮开肉绽的身子,眸中颤抖了一下,泪水哗地一下就掉了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孙氏持着帕子轻轻的拭着面上的泪水。 林云雪也哭了起来,“娘,我……我……” “事到如今了,你还不肯与娘说实话?”孙氏持着帕子也替林云雪轻轻的擦拭着,眸里满是心疼。 “我说,我说。”林云雪洒泪点头,“那媚药不是林云锦下的,是我自己。” “什么?”孙氏瞪大了眸子,一脸的不敢相信。 林云雪难受的咽了咽口气,提了一丝气上来,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娘,现在的林云锦早己经不是以前那个对你听之任之的林云锦了,今日在那老太婆与父亲面前,她字字句句都是想要置我于死地,我早就发觉了她要对付我们之心,昨晚之事我也只是下手为强。” 孙氏吃惊的摇了头“我跟你说过什么?你全都忘了?” 林云雪抿了抿唇,眼泪巴巴的又道:“娘,我等不了,再等下去,成哥的魂都会让她勾走了,只有这样,只有让她身败名裂,她才不会与我抢成哥,刘家更不会娶一个水性扬花之人,只是,只是……我没有想到,我房里的人分明是成哥,怎么会变了另外一个男人,而成哥怎么会与林云蕾那贱人在一起,还有林云锦,她分明中了那媚药,她为何没事,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孙氏拧了眉头,眸里的震惊更甚,“你说,林云锦也中了媚药?” 林云雪含泪点了头,“是,我亲眼目睹她中了媚药倒在了桌上,她不可能没事,这不可能……” 孙氏有些乱了,她扬了手,“等等,让为娘想想,好好想想……” 孙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在正堂之时,自己的女儿提到要林云锦亮出手上的守宫砂之时,林云锦的反应有些不对劲,而后又让林云锦将那下人的证词给打破了。 “雪儿,你说,你与那下人真是有了首尾?”孙氏瞪了眸,这一点她是不相信的,可是昨日那下人还带来了林云雪的亲笔信件,她是看了的,那信上的字迹确实是自己的女儿所写。 “没有的事,娘亲你要相信我,昨晚真的是我的第一次,我是清清白白的身子让那下人占了便宜,我也不知那下人为何要那般指证我,还有那信,我根本就没有写过。”林云雪又哭了起来,那下人的证词彻底让她乱了。 孙氏垂了眸,她还是相信自己的女儿,相信自己的女儿不会与府里的下人做出那般龌龊之事。 “一定是林云锦那个贱人,一定是她……”林云雪低吼着。 孙氏抬了眸,眸里闪过一丝冷意,“你安心养好身上的伤,娘亲就是拼了命也不会让你父亲将你送往无尘庵,若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娘亲也只能走最后一步了。” “雪儿谢谢娘亲,谢谢……” 夜深人静,这一晚,林云锦睡得更加不安心了。 失身一事似乎己打破了她所有的事情,那人一天不查出来,她就一天没法睡着觉。 自己己是残败之身,如何入住楚王府,如何成为慕容言止的女人? 微微眯了眼睛,逼迫自己睡下去,刚眯了一阵,梦里依旧不踏实,她总会梦到一双寒冷漆黑的眸子,但总看不清那人的脸,那人究竟是谁? 额头一丝准汗而过,她猛然睁开了眼睛。 她震的一下坐起了身,额头之上一只大手正轻抚着她。 “是谁?”林云锦低吼了一声,借着浅浅的月光,那人就坐在她的身边,轻轻的收回了手。 “这么快就忘了昨晚救你之事?”那人的声音有些轻,透着一丝熟悉感。 是他,是昨晚与她缠绵了一夜之人,他又来了,他又想做什么? 看他那姿态,想必也来了有一段时间了,她不是睡不着吗?怎么连屋里来了人她都浑然不知。 林云锦心里慌了,连忙扯着被子躲入了床的最里侧。 “这东西拿着,每晚敷在额头之上,可让你睡个好觉。”那人向他递来了一块白色的帕子,借着浅浅的月光根本看不清那帕子之上有些什么? 方才她睡了一会儿,就是因为那帕子的原因吗? 她开始朝他的那张脸看过去,那人一身黑衣,脸上却戴着一张面具,双眸如冰般的寒冷,声音虽然有丝熟悉感,但因为戴着面具的原因,根本听不出来此人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谁?”林云锦声音之中透着几分颤抖。 “这不重要。”那人淡淡的看着她,将那帕子放置了她的枕边。 “我今天一定要知道你是谁?”说罢,林去锦就扑了过来,伸手要拿去面前那人脸上的面具。 可惜手还未触及他的面具,就被他紧紧的扣在了他的手中,另外一只手接着而上,可又再一次被他挡了下来。 她己再无攻击之力,恶狠狠的双眼冷冷的瞪着他,“放开我,否则我只要大叫一声,你就休想走出这园子。” 那人冷冷一笑,“小姐若想让人知道昨晚之事,大可一叫。” “你……”林云锦拧紧了眉头,狠狠的看着面具之上的那双冷眸,“你到底想怎么样?” 突然只感觉手臂之上薄纱嘶的一声,臂上一凉。 “你做什么?”林云锦慌,用力推开了他。 那人被推得往后微微一动,并未再上前抓住她,将手里的被撕烂的薄纱扔至了床榻之上,又从自己的袖中取出一支瓶子,递向她,“把这药水滴在你的手臂之上。” 林云锦一怔,眸子紧紧的绞着他手上的瓶子,“这是什么?” “还你处子之身。”那人笑了一下,伸手将她拉进了怀里。 林云锦居然没有去抗拒,她知道以她现在的处境,她也抗拒不了,她若闹,屋里的动静很快就会让人知道,到时虽知道了此人是谁?可是昨晚与此人缠绵一夜的事情很快就会让人知道。 她不能这般冒险,如今也只能任由他将她拉在怀里靠着。 手上一凉,是那人将瓶子里的药水滴在了她的手臂之上。 他用手指轻轻抚过那药水滴至的地方,林云锦有些不适,想要去闪躲。 那人又将她的身子拉至怀里更紧了。 药水似乎己慢慢的稀释至了她的手臂之上,她虽然不知道那药水是何物?但她知道他是想要给她再染上一颗守宫砂。 这颗守宫砂确实是她的威胁,若让人发现她的臂上没有这颗守宫砂,此事就会验证了林云雪所说的话,那她到时也是百口难辩。 然而如今林云雪并未送往无尘庵,这几天也是她林云锦最危险的几天,一旦不小心就会让林云雪有翻身的机会,她绝不能允许林云雪此次还能躲过这一劫。 “好了。”那人松开了她的手。 借着浅浅的月光,林云锦可以清楚的看到一粒朱砂在手臂的上方出现了,那颜色的大小与守宫砂如出一辙。 林云锦急急忙忙的从她的怀里躲开了来,扯着被子又躲至了床榻最里边。 此人到底是谁? 为何他会懂得她的心思,她现在缺的就是一粒朱砂,为何这样一想,这人越来越让她感到威胁了。 看来前面的想法她都无望了,她想着找出此人,直接灭了口,此事也就算是完了。 可如今此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悄然来到她的身边,还将她的心思摸得这般彻底。 看来想要将此人灭口并非是件易事,难道往后自己会要一直受这威胁所摆布? “你杀不了我。”那人淡淡的说道。 林云锦又是心底一紧,这人还真是神了,她心里才想到这一点,就让他猜到说了出来,这人太可怕了。 “但你也不用担心,我不会造成你的威胁,在这府中,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要对付谁?或是杀了谁?你做不了的,我自会替你去做。”那人突然从床榻之上起了身,站在了她的面前。 林云锦怔怔的看着他,真的对她造成不了威胁吗? 她心知己杀不了此人,可是此人又为何要帮她? “林云雪与下人私通一事是你安排的?” 那人冷冷一笑,“自有人安排,何需劳烦我?” 林云锦微微皱了眉头,“不是你,那会是谁?” 那人向她伸了手过来,她一躲,没能躲着,让他扶着躺了下去,还替她捏了捏被子,冰冷的眸光直入她的眸中。 这样的距离,让林云锦转了眸。 那人起了身,站直身子,就这样看着她脸上似乎有了一丝羞涩之意。 “这个,也许你可以去问问那刘家长子。”他答了她的话,引得她面色一怔,反问了一声,“刘成?” 那人不答,也不再出声,林云锦又急了,看着他冷沉的眸子再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那人微微转了眸,眸光落在了床头的薄纱之上,顺手拉了下来,边道:“你也算聪明,懂得自救,只不过你也大意了你那心思狠毒的二妹,你二妹一心只想嫁于刘家长子,谁料这刘家长子将心思放在了你的身上,只好安排个下人去伺候你的二妹,结果自己却让你莫名其妙的将你的三妹献给了他,他至今也没法弄明白,这问题出在了哪里?而他弄不明白的地方也正是我难以想到的地方?敢问小姐是从何得知二小姐会要在昨晚残害于你,而小姐又恰好想到了如何自救的办法?” 那人竟然问起了她? 她只是经历过前一世的事情,这一世才会想到自救的办法,结果还是令自己身陷阴谋之中。 若她说出前世的事情,此人会信她吗? 她淡淡的说出了口,“这些与你解释也无用,况且我也不知你到底是何人?我为何要向你解释这么多?” 那人冷清的一转眸,“那小姐觉得此事林府中的林老爷是否感兴趣?” “你……”林云锦心中一紧,话还未话,就让他淡淡的打断了,“我不过说说而己,小姐不必担心,只要小姐不愿,你我之事就不会让人知晓。” 也算是心中落下了颗巨石,她转眸又向他看了过来,“你为何要帮我?” 那人一笑,转了身,淡淡的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林云锦看着他的身影飞快的消失在了她的屋里,她的心痛了起来,没想到这一世自己竟会栽在此人的手里。 此人一天不除,一天就是她的威胁,可此人如此神秘,她如何才能将这威胁从自己的视线里拨除。 这一夜又算是无眠了,那人走后,林云锦一直在床榻之上反反复复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她睡不着,也不敢睡,她害怕的事情是越来越多了,很多事情还没有弄明白,自己又惹下了这么一件麻烦事,她该如何是好? 过了一日,林云锦仍还是在担心受怕之中。 昨晚,那人没有出现,林云锦似乎等了他许久,直到天亮之时,她才闭了会儿眼。 推门而入的李嬷嬷,步子有些急。 林云锦从铜镜之下走了上来,面色有些苍白。 “小姐。” “如何?” 李嬷嬷叹了口气,“府中共有三十八人会武,老奴都一一查清楚了,小姐出事的那晚并没有一人是单独行动的,所以……” 林云锦脚下微微一软,朝桌前坐了下来,心里有些失落,“竟然不是府里的人。” 李嬷嬷替她倒了杯茶,递向她,“不是府里的人,那想要知道此人是谁?那就更难了。” 林云锦点了头,接过茶,喝了一口,声音也低了下来,“此人既不是府中之人,还能在不被人察觉之下在林府自由出现,看来此人的武功极高,远在府里人之上,前一晚他来我园子之时,你们竟然未曾察觉,看来他对府里的情况也是相当熟悉的。” “难道此人在府里有内应?”李嬷嬷觉得可怕的说道。 林云锦点了头,神情更加紧张了,“我虽不知此人是谁?但我能感觉得到此人对林府的动机不纯,唯一不能想通的就是,既然他对林府动机不纯,那他就不能这般快的暴露自己,可他为了帮我,己经暴露了自己,这又是为何?” 这话到此,俩人陷入了沉思之中,突然门外响起了冬儿的声音,“小姐,二夫人来人了。” “何事?”李嬷嬷拉开了门,冬儿走了进来,边道:“说是请小姐一同过去二夫人的园子里用膳,还说今晚老爷也会在。” 林云锦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紧,身边的李嬷嬷也将小姐的神情收在了眼底,冷冷说了一句。 “快去回了二夫人园子里的人,就说小姐身子不适,不能去用膳了。” 冬儿点了点头,欲要去回话之时,林云锦叫住了她,“不,我去。” “小姐要去?”李嬷嬷拧了眉头。 林云锦点了点头,“父亲都在,若我不去,定会让她找个借口在父亲面前说我,去瞧瞧也行,我倒想看看,这顿膳食是不是特意为我而准备的?” 林云锦让李嬷嬷替她收拾了一番,明知这顿膳食会吃得有些费力,但林云锦仍还是选择要去,毕竟明日就是林云雪送往无尘庵的日子,孙氏能挑在这个时候,将林义与她一同约去用膳,自然是有用意的。 正文 第68章 失算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林云锦一路走至孙氏的园子里。 还未入内就闻孙氏与林义的声音传来,虽然没有说起林云雪明日入无尘庵的事,但看得出,孙氏今晚这顿膳食的安排是有所用意。 “锦儿见过父亲,二娘。”林云锦入内有礼的向屋里人行了礼。 “来了。”林义看了她一眼,微微露了笑。 孙氏一见,连忙放下手中的汤碗,朝她迎了过来“锦儿快入座,菜都全了,有好几道菜都是你平日里爱吃的。” 林云锦转眸看了一眼桌上摆满了菜肴,确实有几道菜肴都是自己喜欢的。 林云锦微微低了眸,有礼的谢道:“锦儿多谢二娘。” 孙氏一笑,将她引至桌前坐了下来,又是布菜,又是盛汤。 “来,吃鱼,我己经替你挑好刺了。”孙氏夹了块鱼块放至林云锦的碗里。 林云锦看了一眼,浅浅一笑, “二娘不必如此,锦儿己经长大了,这鱼刺早就会挑了。” 孙氏手上一怔,面上连忙有些勉强的笑了起来,“是,是,是,锦儿长大了,不是以前那个常常围在二娘面前想要二娘宠着的锦儿了。” 林云锦看了一眼林义面上的表情,淡然的抬起筷子夹了块鱼放入唇边,“那是锦儿不懂事,二娘有自己儿女要照顾,非要缠着二娘只宠我一人,现在想来,真是觉得当初的自己太过于生娇蛮横了,这也难怪二妹会认为我一直要与她抢什么东西,儿时抢娘亲的宠爱,现在又认为我会抢了她的心上人。” “孽障。”林义冷哼一声,将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放在桌上。 孙氏面色一紧,面上勉强的笑意也僵了起来,“老爷,是我对不住锦儿,昨日我不该在娘亲与老爷的面前说出那些话,我也是无奈,我这手心手背都是肉,锦儿与雪儿,我是一个都舍不得去伤害的,我知道锦儿的心里怨我,恨我,更知道锦儿以后都不可能再向以前那般对我这个二娘了,我真是恨自己啊……” 林云锦暗地里一笑,微微拧了眉头,“二娘这说的是哪里话?二妹到底是你亲生的,你身为二妹的生母,自然是要向着自己的亲生女儿的,锦儿若连这点都不能理解,那岂不是个痴傻之人?” 这话一落,孙氏到口的汤忙乎给呛到了,连连咳了起来,“咳……咳……” “夫人……”纯良迎了上来,轻轻的抚着孙氏的后背,这才让孙氏缓了口气过来。 林云锦也轻轻的放下了筷子,话语就有些深意了。 “这屋里向北,今日又起了北风,二娘定是染了风寒,幸亏父亲在这里,有个人证,不然让有心之人起了心思,定会认为是我这个嫡女将庶母气成这般的。” 孙氏缓咳之中只觉得一口气又给呛着了,连着又咳了几声,这才勉强的接了话。 “锦儿这说的哪里话?二娘可没有那般心思,我这身子本就不适,今日是特意想做顿膳食让你过来尝尝,也是希望锦儿不要因为前日那正堂之事与我这个做二娘的有了间隙。” 林云锦还未来得及答话,林义面上有些不悦了,“既是这般,那就不要提起那些事情,好好用膳。” 孙氏心里一紧,抚着胸口,连道:“对,老爷说得对。” 孙氏一心想要寻求机会替林云雪在林义的面前求求情,谁料,林义根本就不愿提及此事。 孙氏抿了抿唇,朝身边的奴婢纯良吩咐道:“纯良,甜品可准备好了?” 纯良点了头,“夫人,己经准备好了。” “快传上来。” “是。” 纯良招了招手,从门外就走进来三个奴婢,每人手里都端着一份甜品。 朝林云锦走过来的奴婢伸手在林云锦面前的桌上挪了挪位置,刚好想要放下那碗甜品之时,身边另外一名上甜品的奴婢,不小心伴了下脚,直接撞在了替林云锦上甜品的奴婢手上。 “啊……”只听见一声尖叫声音,一碗甜品直接倒在了林云锦的衣袖之上。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两名奴婢同时都跪了下来,声声求饶恕罪。 身边的纯良走了过来,指责着地上跪着的两名奴婢道:“你这是怎么做事的?连个甜品都端不稳,烫伤了大小姐该如何是好?” “大小姐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大小姐饶命……” 林云锦持着手边的帕子边擦拭着衣袖上的污渍,边道:“你们都起来吧,就是脏了件衣裳,还用不着赔上条命。” “谢大小姐。”两名奴婢起了身,林云锦也起了身,身边的孙氏早己扑了过来,“锦儿,快让二娘看看,有没有烫伤?” 孙氏一上来就想掀开林云锦的衣袖,林云锦自然清楚孙氏的用意,将甜品有意无意的洒在她的衣袖之上,不就是想趁机掀开她的衣袖,看看她手上的守宫砂是否还在吗? 林云锦并未让孙氏碰她,故意有些遮掩的将衣袖紧了紧,“二娘放心,锦儿无事。” 孙氏见状,自知林云锦心中的害怕,心里料想林云雪的话是真的,这林云锦己失了身,今日她就是想趁机在林义的面前让林云锦亮出那没有了守宫砂的手臂。 孙氏自然不会放过此等机会,“怎会无事呢?那甜品刚出炉,定是极烫的,你快让二娘看看,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绝不能在臂上留下疤痕。” 林云锦有些无奈了,正欲要说什么的时候,身边的林义也开口说话了,“你二娘说得对,赶紧随你二娘进内屋去好好检察检察。” “嗯。”林云锦点了点头,孙氏面上更喜了,连忙扶着林云锦入了内室。 到了内室,林云锦就站在那,等着孙氏一点一点的将她臂上的衣袖挽了起来。 结果眸子一颤,一颗鲜红的守宫砂直入孙氏的眸里,孙氏面上满是不敢相信,愣在那,半响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二娘,你怎么了?”林云锦轻轻的问了一声,孙氏这才反应过来,神色有些乱的摇了摇头,“没怎么了?” 林云锦一笑,将那衣袖放了下来,“都说没有被烫到,二娘非不信。” 孙氏有些失神的勉强的笑了笑,“还是检察一下的好。” 林云锦点了头,又将那衣袖挽起来给孙氏看了看,“那二娘现在可是检察清楚了?锦儿这臂上除了这颗守宫砂,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二娘就放心吧。” 孙氏拧着眉头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迈着步子出了内室,重回了桌前用膳。 很显然这一顿膳食用得并不满意,孙氏的思绪万千,一时之间实能想通,整个过程下来,孙氏的神情有些失魂落迫,一句话半天也接不上。 林义觉得乏味,早早便用完膳离开了。 当然林云锦也走得比较早,走之前还特意对着孙氏说了一句,“明日二妹就得去往无尘庵了,若是二妹在路上缺点什么?二娘尽管与锦儿说,锦儿一定会替二妹准备好。” 孙氏气得心急攻心,连着咳了好久,唤了大夫来,才稳稳的睡了一会儿。 夜深了,想起明日天一亮,林义就要将林云雪送往无尘庵,她睡不下了,披了件外衣就往林云雪的房里奔去。 林云雪身上的伤还未好,痛了整整一个晚上,想着明日自己就要被送往无尘庵了,更没法入睡了,也不知娘亲的办法想得如何了?若还不能想出办法救她,她明日就得剃度为尼了。 “娘亲,如何?”林云雪微微挪动着那疼痛不堪的身子。 孙氏冷了面容,走了上去,“你真的确定她中了那媚药?” 林云雪颤抖着眼神点了头,“当然,我亲眼所见。” 孙氏冷冷一叹,坐了下来,“你被骗了,她根本没中那媚药。” 林云雪面色一怔,不能相信,摇了头,“这不可能。” 孙氏急得怒了,“难道是为娘眼睛瞎了看不到她那臂上的守宫砂?” 林云雪的眼泪水又掉了下来,连连摇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愚蠢……”孙氏低吼了一声,声音瞬间又低落了下来,“现在你大哥的事还没有着落,那金库也不知所在,你现在就把自己赔了进去,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愚蠢的女儿。” “娘亲,你一定要救我,一定要,我不要出家,我不要……”林云雪急了,颤抖着身子令自己趴着想要坐起来,连连几下跌了下去。 孙氏也面瘫的抽触了几下,“这剃度出家是必行之事,老太婆一心向着林云锦,在指证林云锦的事上,我们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你父亲更不会因为你而舍去林云锦这个女儿,就算你父亲想这么做,淮南王也不会允许的,我得再另想法子才成。” “娘亲,不如我逃吧,逃离这里。”林云雪抹着泪,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 孙氏也哭了起来,“糊涂,你是林家的女儿,你能逃去哪里?你觉得你出了这种事情,那刘成还会要你吗?” “我……”林云雪含着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刘成负了她,她这一辈子也不会再相信他了。 孙氏拭着泪,一边埋怨着说道:“你倒好,毁了自己,成全了林云蕾,老太婆己让人去刘家讨个说法了,说不定那刘家就来人将林云蕾抬入刘府了。” “不……不会的……”林云雪彻底崩溃了,只知洒泪摇头。 孙氏冷了泪眸,“不会?你出事的当晚,刘成在何处?他弃了你,抱上了其他的女人,你还不死心?” 林云雪泪如雨下,内收痛恨自己的无知,倾尽真心,换来的却是无情男的利用,现在自己落到此等下场,都是林云锦与刘成害的,她若能躲过此劫,她一定会让他们俩人付出血的代价。 “你先别哭了,为娘明日只能回娘家求你外祖父相救了。”孙氏持着帕子替女儿拭着眼角的泪水。 林云雪点了头,眸里闪过一丝希望,“对,还有外祖父,只要外祖父相求,父亲一定会心软下来的……” “你外祖父在你父亲面前也只能自称下官,若你外祖父在你父亲面前有些影响,你父亲定会心软下来,唯一的办法只能让你外祖父入宫一趟了。”孙氏眸里的冷意越来越甚,这是她的最后一步,她一定要把握住。 次日一大早,林府上下都准备了起来。 林云锦也起了个大早,前往府门口送送那即将前往无尘庵的二妹林云雪。 “小姐这颗心算是要放下了。”李嬷嬷在林云锦的耳边轻声的说道。 林云锦看着林云雪被抬着送入了马车之上,林云雪哭得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而此时,林云锦却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个时候,居然不见孙氏的身影,孙氏最疼这个女儿,如今自己的女儿要送往无尘庵,孙氏理应出现在此的,为何不见她的身影? “嬷嬷,你可见到了孙氏?”林云锦小声的朝身边的李嬷嬷问道。 李嬷嬷四周望了望,摇了头,“老奴还真没见到二夫人,难道这二夫人不出来相送了?” “不会。”林云锦摇了摇头,心里开始有了一丝乱意。 而这时从门口走出一道得意的身影,是秦氏带着林云雪走了出来。 “蕾儿,这二小姐就要去无尘庵了,你也不知早点出来送送。”秦氏得意的扬了声音,朝那马车里的躺着的人儿看着。 林云蕾也故意扬高声音回话,“娘亲,我是想着来送送二姐的,可是今日不是说刘家要来提亲吗,我特意在早上让青柳给我打扮了一番,所以费了些时间。” 林云雪躺在马车内,将这母女的话一字一句收在了耳中,眸里的杀意一直蔓延到了眼底。 刘成要娶林云蕾了,而她却要被送往无尘庵,老天为何要如此待她? 她不能就这样被送往无尘庵,她不能…… “大小姐也是出来送二小姐的?”秦氏朝林云锦笑着走了过来。 林云锦回眸看了秦氏一笑,淡淡一笑,“三姨娘也是?” 秦氏笑着点了点头,一瞬间又拧了拧眉头,故作婉惜的说道:“这二小姐也算是挺可怜的,本来还是府里受宠的二小姐,今日一过就只能是无尘庵里的道姑了,我这做姨娘的,心里也觉得挺婉惜的,也相处这么长时间了,总该来送送的。” 林云锦没有说话,身边的林云蕾抢了话,一脸的幸灾乐祸,“这二姐也活该,大姐平日里对她那般好,自己做错了事还要赖上大姐,这样一来,大姐也没法替她说情了。” 停了一下,林云蕾看了一眼马车之上躺着的人儿,又接着道:“大姐也是心善,二姐那般诬赖于你,你今日还来送她,己经够给她脸了。” “行了,你们都别说了,二小姐的马车就要驶动了。” 随着秦氏的一声叫唤,马车开始驶动了起来,躺在马车里的林云雪又哭了起来,还大声嚷着,“我不要去无尘庵,不要……娘亲救我……救我……” 随着声音越来越小,马车离府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了,林云锦心里微微抽了一口气,也算是送走了林云雪,上一世的仇恨,如今用她的一辈子青灯古佛来尝还,也算是轻报她了。 可事情并不是那么如愿,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林云锦所能掌握的,林云锦也没有想到,孙氏还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帮林云雪逃过这一劫。 “什么?”林云锦手中的玉杯直接掉在了地上,不敢相信的看着李嬷嬷与冬儿。 冬儿连忙蹲下身去收拾地上的碎了的杯子。 林云锦有些乱的坐了下来,思绪开始蔓延。 “真没想到,这二夫人还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李嬷嬷叹着气,满面的疑虑。 冬儿一边收拾着碎杯,一边呢喃着,“这二小姐可还真是走运,眼看着就要被送去庵寺了,没想到竟凭空冒出来个端妃娘娘。” 林云锦袖中的手指又紧了一分,开始有些不住的颤抖,她也没有想到,孙氏竟然动用了宫中端妃娘娘这层关系。 李嬷嬷怀着心思的接了话,“听说这端妃娘娘是二夫人娘家的外亲,没想到,这事竟然能请动宫中的端妃娘娘,这二夫人还真是有办法。” 林云锦抿了抿唇,将右手收回了膝盖之处,微微收紧了膝盖之处的裙边,“父亲怎么说?” 李嬷嬷微微皱了一丝眉头,答了话,“老爷什么也没说,是端妃娘娘的旨意,也只能等二小姐养好伤后再将二小姐送去端妃娘娘宫中了。” 林云锦突然抬手猛地一击桌面,桌上的玉杯晃动几下,看得出这一击,林云锦真的很用力。 李嬷嬷上前紧紧的握住了林云锦还在颤动的手,疼惜的说道:“小姐,事己至此,何必来伤自己?” 林云锦看至自己仍还在颤动的手,忍了口气,这是第一次她没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见到李嬷嬷一脸忧心,她知道,事己至此,她在此事之上也没有了办法,若这样动了气,她往后还如何与林云雪母女斗下去。 她改了改面色,语气也缓和了些,“嬷嬷放心,我没事。” 正文 第69章 雪上滑车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她从李嬷嬷的手中收回了手,李嬷嬷叹了叹,“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这二小姐有了端妃娘娘的庇护,我们只怕拿她没有了办法。” 林云锦点了头,“端妃娘娘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妃子,连父亲都不敢违她的旨意,还何况是我们。” 李嬷嬷拧了眉头,“那小姐的意思是……” 林云锦前前后后想了一下,半响,她才回话,“动不了则不动,这阵子她们母女俩也不敢有所动静,我们只要谨言慎行便好。” “是。” 林云雪的事情也就算是这样过去了,有了端妃娘娘的旨意,林云雪也算是躲过这一劫,林云锦虽然有些不甘,可在端妃娘娘的权势之下,林云锦也无可奈何,只能就此放过林云雪。 只是觉得不甘与可惜,这次放过了林云雪,也许事情会变得更加的麻烦。 可林云锦也别无选择,端妃娘娘下旨,让林云雪养好身子便接往宫中慢伺候端妃娘娘。 这样的旨意,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端妃娘娘是孙氏搬来的救星,林云雪获救,府里于氏与秦氏自然心中也不快,可也无可奈何。 林云蕾因为失身刘家长子刘成,林家上门向刘家讨要说法,刘成认了。 但刘成与徐家千金徐婉婷有婚姻在身,林云蕾可入刘府,但也只能为妾,但对于身为庶女的林云蕾来说,能入刘府成为刘家长子刘成的妾室己是三生休来的福气了。 没过几日,林云蕾更加传来了令人难以相信的消息,林云蕾怀上了刘成了的血脉,婚事自然也提前,林府上下自然也在筹办这个庶女林云蕾的婚事,自然也忘了林云雪在府中与下人私通一事。 过了二日,冬至了,寒风起,也迎来了一场大风雪,整个大地都染上了一层厚厚白腊,偶尔几声鸟鸣声。 林云锦早在清晨之时就让宫中之人传来和硕公主的传信,将林云锦接云了楚王府。 当然前往楚王府也是林云锦一直想要做的事儿,心里有些窃喜,可还没有见到楚王殿下,一下马车,就让和硕公主急急忙忙朝楚王府的某一处地方赶去。 “公主这是要带我去何处?”林云锦被和硕公主拉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呼呼。 和硕公主一心急着,头也没回,“你别问了,去了你就知道了,快走,不然迟了,又得欠元君哥哥一壶百年陈酿了。” “元君?”林云锦微微面色一怔,又开口问道:“可是那楚王殿下府上的许元君?” “你也识得元君哥哥?”和硕公主回头看了林云锦一眼。 林云锦点了点头,浅浅一笑,“有过几次面缘。” “那真是太好了,等下过去,你可要帮着本公主。”和硕公主一脸羞涩之意,其实早在第一次来楚王府之时,林云锦就己经猜到了和硕公主的心思。 “帮公主?”林云锦微微皱了眉头。 和硕笑着点了点头,“嗯,本公主想要和元君哥哥一起滑雪,到时,你可不能与元君哥哥乘坐一辆滑车。” 林云锦恍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公主是这个意思,公主放心,这许元君我是碰都不敢碰的。” “懂得就好,呆会儿啊,本公主就把你交给三皇兄,三皇兄的技艺也是不错的,你就放心跟着他吧。” 林云锦脚下一怔,“楚王殿下也在?” 和硕公主点了点头,“若三皇兄不来,那元君哥哥本公主实难请动的,所以本公主定要把握这个机会,好好与元君哥哥独处。” 林云锦心时有些紧张了,没走多久,她被和硕公主拉至了一片冰湖之上,遥遥而望,那一片冰湖没法看到头,第一次来的时候,还真没发现楚王府之中会有这么一处地方。 今日一看,落雪结冰,这一片冰湖早己被一层厚厚的冰所覆盖。 走近一看,冰湖边上,正站着两道熟悉的身影,左侧的是楚王殿下慕容言止,右侧的是许元君。 林云锦与和硕微微放慢了步子,和硕抢先一步有些兴奋的迎了上去,“三皇兄,元君哥哥。” 许元君微微向和硕公主点头行了礼,而楚王殿下慕容言止的眸光己经落到了和硕公主身后的林云锦身上。 林云锦微微低了头,侧身行了一礼,“见过楚王殿下,许公子。” “林小姐有礼了。”许元君微微笑着。 林云锦的到来,慕容言止似乎面色有些意外,而这许元君则是一脸笑意。 “三皇兄,今日我们怎么玩?”和硕公主拉了拉慕容言止的衣袖。 慕容言止一笑,转了眸,“皇妹想如何玩?” 和硕面上一笑,眸光看向了许元君,“还是和往年一年,我与元君哥哥一辆滑车,至于云锦,那我就交给三皇兄了。” “公主……”林云锦看了一眼慕容言止,有些许又没说下去。 和硕上前来拉了一把林云锦,“云锦,你不用害怕,三皇兄会保护你的。” 林云锦面色有些犹豫,看了一眼慕容言止又垂了眸。 “林小姐在怀疑本王的滑技?”慕容言止冷冷的开了口。 林云锦面色微微一怔,抬眸看向他,又低了头,“云锦不敢。” 和硕面上带着笑意的挽上了身边许元君的手臂,笑着道:“元君哥哥,我们快去吧。” 许元君仍站在原地不动,故意看着慕容言止与林云锦一眼后,开了口,“我今日想换个战友。” “这……”和硕愣住了一脸的笑意,一句话也没能说上来。 许元君的眸光开始看向了林云锦,带着一丝用意道:“不知林小姐可否愿意与许某一同滑雪?” “不行……”林云锦与慕容言止居然同时异口同声,这样的突然一句不行,让全场的四人都愣住了。 林云锦微微抿了抿唇,挪了一小步至慕容言止的身边,“云锦还是与楚王殿下一起吧。” 许元君面上一笑,拉了和硕公主的手,“既是如此,公主我们就走吧。” “嗯。”和硕公主自是心悦,跳着两下便上了许元君的滑车,一阵风而过,许元君带着和硕公主己滑入了湖中心,身影在岸上的两人眸中越来越小。 林云锦有些害怕了,这滑车可是她第一次见,她也从未玩过这种滑车,这要如何是好? 慕容言止己经朝她看向了过来,侧脸之上己露出紧张之色,很显然,他己经猜到了林云锦心里的害怕。 “怎么?害怕了?”慕容言止看着她淡淡的说道。 林云锦从那滑车之上转了眸过来,看向慕容言止,声音有些不自然了,“云锦只是从来没有玩过这个。” “不会?”慕容言止又淡淡的反问了一句。 林云锦微微点了点头,有些难为情,“嗯。” 慕容言止从她身边走了过去,有些冷,难道这人不想带她了,就将她一人留在这里吗? 慕容言止直接跳上了滑车,手里牵上了那条麻绳,左右晃动了两下,停了下来,转眸看向林云锦,向她招了招手,“上来,本王带着你。” 林云锦心里有些麻乱了,脚下挪了几步,仍还是没能迈出步子。 慕容言止直接向她伸出了手,“把手给本王。” 林云锦紧了紧袖中冻得冰冷的手,心一横直接将手向他伸了过去。 接过她冰冷的手,慕容言止心里微微一怔,抓着她的手紧了紧,轻轻的将她拉了上来。 被他拉在他的身后,她的心猛地的颤抖了一下。 他手中的绳子微微一动,她差点脚下没能站稳,左右晃动了起来,他伸手稳住她的手,将她的手固定在了自己的腰上,声音带着些许温柔,“怕就抱紧本王。” 他一手将她的手固定在他的怀里,一手立于后背,脚下一用力,脚下的滑板立刻像离开弦的弓箭一般射了出去。 林去锦还未来得及说话,他们俩人已经飞驰于冰上了。 林云锦感觉速度极快,在转弯的一瞬间,她的头上一阵眩晕,脑子一片空白,只好猛的闭上眼睛,不顾一切的紧手抱紧了他,瞬间耳边呼啸声越来越厉,本来就是寒冬,冷风阵阵刮进她的衣领中,开始冻得她瑟瑟发抖。 林云锦心里乱,双手也乱了起来,熬不住的紧紧的抓着他,扬声道:“殿下能否慢些。” 慕容言止回头看了她一眼,注意到了她面上的不适。 手上的麻绳稍稍一紧,滑车就己经减慢了速度。 林云锦似乎扣紧在他腰间的手有了一丝动静,像是他在偷笑。 只是耳边的风声太大,完全模糊了她的听力。 林云锦只能微微扬起头,却仍闭着眼睛凑近倾听,只听见他带笑说道:“林家小姐也会有害怕的事?” 对于慕容言止的嘲讽,林云锦心下微微一震,本就害怕的情绪,不管怎么去掩饰,也终究掩饰不过这从未有过的害怕。 “云锦说过,这是第一次。”林云锦的声音明显出现了抖擞声。 ”有了这第一次,往后就会连着有第二次,第三次,或者是更多次。“慕容言止带着深意的一语。 正文 第70章同路人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殿下之意是……“她闭着眼睛喊道,一刻都不敢睁开,眼前黑暗一片,这颗心愈发的慌乱起来,耳间袭着寒风阵阵卷入她的耳中。 此时她突然感觉扣在他腰间的手一紧,他那冰冷的手紧紧的扣在了她的手上,使她更加的贴在了他的后痛背之上,为何她会觉得这样的感觉太过熟悉? 突然 脚下滑车的速度也在慢慢的慢下来,也就在慢速的短短一瞬。 慕容言止居然扯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罩在了林云锦的身上,将她整个人裹了起来,此时也顺带将她这颗有些心心疑虑的心也裹了起来。 “这样还会冷吗?”随着速度的缓下来,他对着她说的话也清晰了起来。 贴在他后背的林云锦,因为他的一句话,她顿时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己被他紧紧的扣在了他的手里,而身上的披风也给她带来了一丝温暖。 她睁开了眼,一颗心随着脚下的减速慢慢的在寒风中暂时得到了安宁,从刚才紧绷的精神也慢慢放松下来,手有意识的想要从他的腰间抽开来,平静下来想要与他保持着距离。 “终于敢睁开眼了。”慕容言止的手却依旧没有放开她,还是握得紧紧,林云锦看到他俊颜之上萦绕着丝丝笑意,眼神间却依旧是那分不为所动。 林云锦冲他牵强的扯出一丝笑意,抿了抿唇,“速度太快了,我有些害怕。” 终于敢承认她害怕了。 寒风凛冽朝北而来,停下来后,林云锦只觉得两旁的耳朵生痛得紧。 慕容言止发现了她的面色微微有了变化,慕容言止忽然又紧握了她的手,一个旋转,林云锦注意到那北面的寒风被慕容言止顿时挡去了不少,心下一怔,难道他是有意这么做,林云锦顿时微微有点暖意浮上心头。 林云锦欲要说些什么之时,绝美的景象浮现在眼前,让她吃惊的张大了眸子。 “这是湖中央,这里的景色可真美!”林云锦张大眸子将四周真真切切的看了一番,她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呈现的一切。 此时林云锦与慕容言止竟然置身于湖中央,震撼人心的自然,让人感到了自身的渺小,简直就好象来到了一个幽雅恬静晶莹剔透的境界,风中淡而纯的冰香,像是一种泌人心田的抚慰。 遥远之处的那些白色的杨柳,白似银,洁似玉,假山萧索,百树凋零,不见鸟飞,不闻虫叫,乍看去,就像低垂的云幕,凝固着这世间所有的纯洁。 再回眼又仿佛一切都在过滤,一切都在升华,连此刻林云锦的心也在净化,纯洁而又美好。 林云锦微微看向身旁含笑不语的慕容言止,心头萌生一顿百感交集。 “接下来还有更美的。”慕容言止语毕,紧紧的搂着林云锦的腰。 此时林云锦睁大了眼睛,不知为何伴着慕容言止怀里那丝熟悉的温暖,她的心中竟少了一丝怯意,俩人飞驰于这冰雪之中,顿时心旷神怡,目爽气顺,其乐在陶然之中。 慕容言止突然将脚下滑车微微一定,林云锦心上也随着微微一怔。 还未来得及反应,慕容言止己经将她的身子放倒倾斜,紧在他腰间的手她更加怒力的抓紧了她,另外一只大手己稳稳的托着她的整个身子。 旋转之下,林云锦感觉自己仿佛与冰湖相贴。 林云锦微微侧颜,她完全可以在冰洁如玉的冰面上看到自己地娇好粉琢的容颜。 她仔细一看,厚厚的冰层下竟有什么东西在流动,颜色竟然各异,形状也各异,是冰层下流动的那些鱼儿。 那一刻,林云锦在旋转中笑了,第一次笑得那般开怀,笑声伴着寒风四溢,自冰面林云锦看到自己冰雪上反射过来的强光照在她的容颜上,肤色晶莹,柔美如玉。 一笑倾城,再笑倾国,林云锦一瞬间脑海里竟再现了儿时的美好。 所有的思绪与回忆匆匆涌上了心头,而她的笑也在微微僵硬,她似乎己经记不起自己己经有多久没有这般笑过了。 重生以来,她所有的时间都谋计,都活在心机之中,一时都不敢松懈,也从未这般舒心的笑过。 随着林云锦思绪万千,只觉腰间一股力度而来,她的身子微微上扬,柔软的落在了他那似熟悉又温暖的怀里,诧意间与他面面相觑,四目以对,竟让她恍然间产生了一种错觉,她一瞬间陷入愣忡之中。 “这应该是你发自内心的笑容,这样的你才是最干净,最美的你。”他的唇边露出了林云锦从未看见过的笑容,勾起那道浅浅的线条是发自内心的,稍嫌冷硬的面部也随这笑柔和几分,眼神中竟有说不尽的思绪在翻腾。 林云锦心下竟莫名的一怔,她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厉害,好像时时刻刻都能将她彻彻底底的看穿,她己经很小心了,可为何在他面前还是那般的容易暴露,他到底知道她些什么? 林云锦的眼神微微暗沉了下来,只能匆忙的转眸与他拉开距离。 心虽有莫名痛意颤抖,但唇边还是淡然的笑了,“楚王殿下的话,云锦似乎有些难懂。” 她话语淡淡,虽未看他,也心知他此时的面容变化,突然感觉手上的力度紧了些。 她的眸子随着微微一闪,闪入慕容言止的冷眸之中。 慕容言止的唇边微微落了冷笑,眸光深入林云锦的眸中,带着一丝林云锦根本就道不明的情感。 那丝情感究竟是什么?是疼惜?还是怀疑?甚至更多? 慕容言止突然皱了眉,只觉得他紧着我的手在微微颤抖,第一次感受他手中的颤抖,竟如此的不平静。 林云锦根本就无法揣测出慕容言止的那话中的意思。 慕容言止微微伸手掬起她几丝头发,看到黑缎青丝在他的手中,莫名的竟多出一种满足感,随后他轻启了薄唇,“本王的意思,你无需费神去弄懂,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与本王早己是同路人。” 正文 第71章 冰裂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林云锦的心微微怔了一下,虽然不明慕容言止话中的意思,但字里行间,她也听得出来,在慕容言止的心里似乎己认可了这个一直想要与他成为合作伙伴的她。 林云锦只是浅浅笑着,并未接他的话。 这样情景似乎己有了一个升华,可林云锦的心里所顾忌的又多了,她己是残败之身,如何嫁入楚王府? 突然脚下的滑车又动了起来,这次动得有些异常,慕容言止己收紧了眸子。 “抱紧本王……”慕容言止冷冷一语,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这也是林云锦第一次听到慕容言止会有这样的声音出现。 “怎么回事?”林云锦知道一定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滑车轮出了问题。”慕容言止从容的看了她一眼,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别怕。” 林云锦自然是害怕,第一次滑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可在慕容言止方才握紧她的手那一刻,她从他的眸中看到了乱,也看到了安心。 卡擦一声响,像是冰裂的声音。 林云锦揪紧了心,直接将整个人投入了他的怀里,身子也开始颤抖了起来。 慕容言止知道她在害怕,手里的麻绳也越来越难以控制了,冰裂速度极快,他们此时正在湖中央,以他们的重量,根本逃不过冰裂的速度。 林云锦也知道此时的他们非常的危险,若逃不过冰裂,便会沉入这冰水之中。 她不会水,若让慕容言止带着她游上岸,只怕不被淹死,也会被冻死。 如何是好? “冰裂速度极快,再加上我与殿下的重量,我们根本逃不过冰裂。”林云锦从他怀里昂起了头,看向慕容言止那己有了乱意的冰眸之中。 “你可会水?”慕容言止冰眸之中有了明显的松动。 林云锦闪着害怕之色摇了头。 如何是好? 慕容言止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一分。 “殿下不用管我了,先走吧。” “你让本王弃了你,本王如何向和硕交代?” “殿下无须向公主做任何交代,云锦知道,以殿下之力,完全可以全身而退,若再因云锦拖下去,殿下也会有性命之危,这等罪责,云锦担不起,殿下还是快走吧!” “这番话本王不知你是否又在花心思,但本王听着心里舒坦,所以本王不会弃了你,想活命就不要再说下去了,相信本王,本王不会让你有事。” 林云锦垂了眸,抿了抿唇,不再多说什么? 他说她在花心思,她此次并没有,也不知为什么?一向求生的她,今日竟会说出让他弃了她的话? “言止,快向东面逃……”是许元君的声音。 林云锦与慕容言止朝她们的方向望了去,正是东面,俩道熟悉的身影虽然隔得很远,但依稀能判定那就是许元君与和硕公主。 和硕公主揪着一颗心,大声呼喊着,“云锦,皇兄快向东面滑……快……” 又是卡擦一声,冰裂己到了他们脚下,滑车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把披风划成条打结系在腰上,快……”慕容言止掏出匕首递向林云锦。 林云锦面色一怔,接过他手中的匕首,自然知晓他的意思,飞快的两下便将身上的披风取了下来,划开几条布条,一一将其打结了起来。 此时她又手中微微一停,想了一下,仍还是系在了自己的腰上。 “系好了?”慕容言止眸光紧紧的绞着她。 林云锦紧张的点了点头,“好了。” 话落,慕容言止将林云锦手中的匕首直接系在了布条的另一头,感觉一丝腰间力度而来,林云锦的身子己腾空而起,速度极快,布条上的那把匕首直接向东面的许元君的滑车飞去,极快的直接插在了许元君的滑车之上,林云锦也平安的落在了许元君的滑车之上。 待她站起回头之时,慕容言止的身影己向西面而去。 “皇兄这是要做什么?”和硕公主看着慕容言止的身影越来越远,面上满是着急之色。 许元君拧着眉头叹了口气,“他向相反的方向而去,是想将冰裂引至西面,确保我们的安全。” “那皇兄岂不是很危险?”和硕公主面上的急切更甚,握着林云锦的手也在不住的颤抖。 林云锦只觉得脑中一阵怔然,恐惧与震惊一起翻涌至胸口,冷汗透衣而出,她没有想到,慕容言止竟然会对她以性命相救。 “但愿他能逃过此劫。”许元君的眸里己让乱占据。 “不行,我们得去救他。”和硕公主乱了起来,欲要从许元君的手里夺过那麻绳,许元君冷然一吼,将麻绳紧紧的重握在了自己的手中,“公主如何救?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先上岸,不要再成为他的累赘。” 林云锦抬眸有些自责的看了一眼许元君,她是慕容言止的累赘,心里却己在暗暗的祈祷,慕容言止千万不能有事,一定要安全归来。 “皇兄……”和硕公主抱着林云锦害怕的哭了起来,许元君己将滑车调了头,朝岸边而去。 楚王府中的香格苑之中,端容坐在贵妃椅之上,正悠闲的翻阅着手里的书卷。 当听到身边的奴婢珠儿禀告之时,手里的书卷滑落至地上。 “什么?”端容的面色瞬间苍白了起来,嘴角抽触了几下,难以相信的看向身边拧着眉头正在捡起地上书卷的奴婢珠儿,“怎么会这样?” 珠儿低着头,手里的书卷捏得紧紧,还未起身答话,手上一紧,端容狠狠的抓住了她的手,“殿下现在如何了?” 看着满面苍白的小姐,珠儿神色更加害怕了起来,“小姐不用担心,有元君圣手在,殿下定会无事的。” 长袖一甩,端容直接将手中的珠儿推至地上,冷冷的吼道:“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倒在地上的珠儿连忙爬了起来,跪在小姐的脚边,“小姐恕罪,本来是想着借冰裂这个意外,让那林家小姐沉入冰湖之中,可没想到,殿下竟会这般在乎这林家小姐,竟然以性命相救。” “一群废物……”端容一脚踹开了珠儿,长袖一甩,将面前桌上的玉杯全全甩至地上,碎成了一片。 “小姐息怒。”珠儿哭了起来,小姐的喜怒无常,她是清楚的,方才入门禀告之时,她就己想到了会是这样的局面,忍着身上的痛,仍还是跪着乞求着。 端容咬着双唇半响,又吸了口气,袖中收紧的指尖才微微松开来,“此事不得在府中提起,速去将那俩人解决了,万不能让殿下查出任何端倪。” “是。”珠儿连忙磕头起身,欲要离开之时,端容,又唤住了她,“等等,殿下现在在何处?” 珠儿转了身,答话,“回小姐的话,殿下此刻正在正殿。” 端容抬手理了理红妆,整了整身上衣裙,便要朝正殿而去。 珠儿轻唤了一声,“小姐……” 端容微微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 珠儿走了上来,小声的说道:“那林家小姐也在。” 端容袖中手指再次收紧,唇边划过一丝冷笑,“我是这府中的侧妃,她见到我还得行一礼,她在又有何干?” 长袖挥去,端容冷然的迈出了步子,她是这府里的侧妃,更是宫中端妃娘娘的嫡亲妹妹,朝中丞相之女,凭身份,地位,远在林云锦之上。 也是时候去见见这个女人了。 “殿下醒了?”林云锦轻声唤了一声。 慕容言止眸光轻轻看了她一眼,见她安好无事,这才转了眸。 “皇兄,你可是吓死和硕了。”和硕公主一边抹着泪,一边替慕容言止捏着被子。 林云锦面上的担忧之色也稍稍退了些,从身边奴婢手中接过汤药,轻轻的走了上来。 “这是许公子亲自熬制的姜汤,殿下趁热喝了吧。” 慕容言止面色仍还是有些苍白,坐起了身子,朝她点了点头。 和硕公主也轻轻的起了身,退了下去,腾出位置让林云锦坐了过来,林云锦搅动着碗里的姜汤,盛了一勺,轻轻的送至他的唇边。 那双一惯冰冷的眸子微微抽动了一下,竟然微微张了嘴。 这样的一幕也让身边的冷彝与冷俊两兄弟怔了眸。 这还是殿下第一次让人喂食,就算是受再重的伤,殿下也从未让人服侍用过药,这样的一幕让俩兄弟对视了一眼,纷纷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注视着这一幕。 “殿下,端侧妃求见。”门口传来了奴才的声音。 端着姜汤的林云锦手上微微一怔,她是清楚的,慕容言止曾立过一位侧妃,也正是宫中端妃娘娘的嫡亲妹妹。 慕容言止没有出声,仍还是听话的去接林云锦手中的姜汤。 冷彝与冷俊相视了一眼,冷俊走了出去。 只闻冷俊有些轻却带着低吼的声音传来,“殿下刚醒,正在用药,不宜喧哗。” “是。”那传话的奴才退了下去。 用完满满的一碗姜汤,林云锦将空碗递回了身边奴婢的手上,又轻轻的替他捏了好被子。 突然手上一紧,一双冷眸撞入了她的眸中。 她有些不明他之意的低眸看了看慕容言止紧握着她的手。 “本王让冷彝送你回府。” 林云锦微微摇了摇头,“不用麻烦,云锦能自行回府。” “冷彝是本王的贴身护卫,比你的车夫可靠。”慕容言止冷眸微微一紧,那种眸光让林云锦心中也微微袭上了一丝颤抖。 正文 第72章 猛火油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林云锦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慕容言止这才放开了她的手。 “冷彝。” “属下在。” “护送林小姐回府。” “是。” 林云锦跟在了冷彝的身后,回头看了一眼床榻之上的慕容言止。 他己闭了眸,面色却仍是有几分苍白,她是闺中女子,也不宜在此处久留,况且门外还有他的侧妃求见,她也只能离开。 拉开门,门外一道蓝衣身影直入林云锦的眸中,眼前是一个眉目如烟明艳的美人。 林云锦识得她,她就是这府中的侧妃,朝中端妃娘娘的嫡亲妹妹端容。 “臣女林云锦见过端侧妃。”林云锦朝她规矩的行了一礼。 端容曾偷偷的远观过这女人,惊艳夺目,没想到,近看,这女人的美貌更是倾城,她是没法比,就连宫中倍受宠爱的姐姐也要逊色几分。 端容收紧了袖中的手指,在心底狠狠的揪了自己一把,这才令自己压制了内心所有的情绪。 “林小姐请起。” 林云锦微微抬起了头,看入那双明艳却带着几分冷然的眸子之中,微微挪动了步子,为其让道。 端容揪紧袖中的手指,己陷入皮肉之中,咬了咬唇,走了进去,越过林云锦,脚下的步子更加显重了。 林云锦没有回头看那身后之人,迈着步子跟在冷彝的身后离开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府中的端侧妃,凭借方才那冷眸之中一束尖锐的眸光,林云锦己感觉到了威胁。 还未掀开面前的珠帘,端容突然停下了脚下的步子,神情一瞬间也变得紧张了起来。 “冰裂一事,查得如何了?”慕容言止冷冷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边。 她袖中手指再次一紧,脚下显然己显轻浮,身边的珠儿连忙稳住了她。 “回殿下的话,此次冰裂是有人故意在滑车之上动了手脚,车轮之上被人抹了一种特殊猛火油,这种猛火油能通过车轮的快速摩擦转动从而燃烧冰块,直至引起车轮滚动过的地方形成冰裂。” 冷俊的声音一字一句的传入了端容的耳里,没有想到,居然暴露得这般快,端容面上的紧张之色更甚。 “何人所为?”慕容言止冷了眸,看向珠帘之处的那双白色的绣鞋。 冷俊的眸光也随着慕容言止的冷眸看了过去,面色微微抽动了一下,有意的回了话,“俩名有嫌疑的小厮己逃出了府中,属下己命人去追了。” 端容只觉得脚下一颤,没能站稳,身边的珠儿紧握了她的手一把,“小姐放心,死人是开不了口的。” 端容面色微微舒张了开来,看着身边奴婢珠儿那带着淡定的眸光,这才微微感到了心安。 她稳了稳自己的情绪,朝身边的珠儿点了点头。 珠儿这才伸手将面前的珠帘轻轻的掀了起来。 随着眸光一闪,端容己轻轻的迈入了内室。 见到端容的身影入内,冷俊便朝后退了一步,慕容言止的一双冷眸有些沉的撞入了端容的眸子里。 端容停了步子,侧身行了一礼,“容儿见过殿下。” 慕容言止看了她一眼,惯常有些冷的收回了眸光,抬手叫她起身。 端容心里微微有些悦意,这还是第一次慕容言止没有无视她的出现。 端容有些胆大的朝他又走近了些,“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吓死容儿了,好再殿下无事,不然容儿也不要活了。” 端容眸里闪烁着泪光,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慕容言止唇边划过一丝冷笑,“云离殉葬之事早己废置,你无需为此担忧。” 端容面色一白,面对慕容言止这般带刺的话,她抿了抿唇,“殿下怎能将容儿的意思理解成为殉葬?殿下是知道的,就算没有废置殉葬,容儿也不会独活。” 慕容言止朝她看了过来,这是第一次这般正眼看她,那冷俊的双唇轻轻上扬,带着几分难以摸透的冷意,“你我并无夫妻之实,改嫁对于丞相之女来说,绝非难事。” 端容的面色白得更甚,她自己很清楚,在他的心里,她一直都是个陌生人,名义上的侧妃,实际上,他待她的态度比府中的下人还不如,这些日子以来,她努力的想要博得他的眼球,可他却一直都无视她的存在,今日还将话说得这般难以入耳。 端容压了压心头的那丝痛意,不知不觉间一行泪夺眶而出,声音也带着几丝哽咽,“容儿生是殿下的人,死亦是殿下的鬼,今生来世都只属于殿下。” 悲怆的字字句句,就如同一把冰冷的利刃在要着她的命。 “好个今生来世!”慕容言止冷笑出声,转了眸,纵然冷然,可面对她那面上那行泪水,说到底,难免有些刺眼。 端容轻轻的抬手抹了面上一丝泪,看到慕容言止似乎对她的态度有了些改变,抿唇压出一道笑意,“殿下平安无事自是大幸,我们又何必再说起这些,殿下想吃些什么?容儿命人去准备。” 慕容言止冷冷的挥了手,“吃的就不用了,本王有一事想要问你。” “殿下请说。”端容眸中闪过一丝喜色,这还是第一次慕容言止主动想要问她事情。 慕容言止冷眸看了过来,“据本王所知,端丞相出生南田,你们端氏一族都是从南田迁至京城?” 端容那带着喜色的眸子微微闪动了一下,“殿下怎么突然之间问起了这个?” 慕容言止的冷眸仍不离她,“本王可有说错?” 端容似乎己察觉到了慕容言止的异常,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威胁。 她微微点了点头,“我们端氏一族的老家确实是南田。” 慕容言止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南田还真是个好地方,有空本王也得去看看,看看那里盛产的猛火油到底有多厉害。” 最后一语,慕容言止眸中的冷意更甚,故意压长了语气。 端容面色一白,面对慕容言止的眸中那深沉的冷意,只觉得脚下不稳。 “小姐……”珠儿轻轻的扶了端容一把,朝她投去了稳住了的眸光。 对,她不能自乱阵脚,单凭一个猛火油的线索,如何说明今日冰裂一事是她所为,她不能来不打自招。 她故意压了压心头的那丝慌乱,抿唇轻轻一笑,“殿下想要看猛火油,何需去南田,军械库不就有吗?” 慕容言止冷眸不离她,只觉得她那饱含侥幸想要故意在他面前站稳阵脚的笑意令他眸光更冷了起来。 “还不承认?”哐当一声响,慕容言止甩落了床头桌上的水杯,杯碎于地。 这杯碎的声音引得端容身子一颤,连忙手揪紧胸口,连声音也颤抖了起来,“殿下想要容儿承认什么?” “死性不改,你是在找死……”床头光明剑出鞘,在慕容言止的运气之下,直接划过端容的耳边。 “小姐……”珠儿面容失色的喊了一声,端容还没反应过来,己经感觉到自己左耳的耳环断于地上。 “殿下……”冷俊看到此等情景抿唇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被慕容言止的冷眸所打断,便低头不再语。 端容颤抖着手抚上了自己的耳垂,心头还在颤抖,红眸之中闪烁着不敢相信的泪珠,“殿下是想要用这剑杀了容儿吗?” “用光明剑杀了你,本王怕脏了它。”慕容言止手上一运气,那光明剑飞快的回到了床头的鞘中。 端容只觉得此刻是她这一辈子以来受过最大的羞辱,在他的眼里,她的命竟如此低贱,可为何当初他又愿意将她抬入这王府之中。 冰裂一事,她不能承认,若承认了,以慕容言止此时对她的杀意,虽然会保住一条命,将来只怕想要在这府里有一席之地,是绝无可能了。 她从来都不想倚仗姐姐与父亲的地位来守住这个男人,可除了这点,她似乎什么办法也没有。 她转眸看向身边的珠儿,眸眶微微收紧。 珠儿看着她收紧的眸眶,眼里猛然一颤,面色苍白的抽动了几下,仍还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殿下,都是奴婢的错,那车轮之上的猛火油都是奴婢所为,与小姐无关,小姐对此事根本就不知情,奴婢愿意一死谢罪。”说完,珠儿泪水流了下来,泪眸中的余光,看向身边的小姐,声音压低化为了一丝没得选择的哽咽,“小姐,望您能宽待奴婢的家人。” 头上珠簪取在了手中,珠儿双眸一瞪,珠簪刺眼喉,喉咙抽动了几下,眸里失神,瞪眸倒下。 “珠儿……”端容扑了过去,珠儿己气绝。 而慕容言止却不以为然,冷笑着看着她那眸中虚假的泪光,“让人顶罪,是你一惯的作风,今日本王就看在这死了的奴婢份上,饶了你,若你再敢动她分毫,休怪本王不顾忌你父亲的颜面。” 端容紧紧的拉着珠儿的手,眸里的泪光收回,咬了牙,声音强硬了起来,“容儿动不了她,殿下就能确保姐姐动不了她吗?” 话落,眸中一闪,那光明剑再次出鞘。 正文 第73章 赐婚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这次光明剑一出,直划过端容的手臂。 端容只觉得臂上一痛,转眸看过去,鲜血淌下,红了她的双眸,她双眸一颤,脚下一软,朝地上直接瘫软的倒了下去。 冷俊的眸子一颤,他知道光明剑出鞘终要见血,本以为此次殿下会改变主意,不会伤及到端侧妃,没想到,终还是让光明剑见了血。 “这一剑是你口不择言的教训,若有下次,本王定会不惜光明剑来取你性命。”慕容言止眸光越来越冷,越来越狠。 端容抚着自己还在淌血的伤口,苍白着脸,泪洒摇头,“殿下好狠……的……心……” 话语断断续续终是让她说出了口,话落,她直接闭眸倒了下去。 “殿下,她晕了过去。”冷俊走了上来。 慕容言止闭了冷眸,声音仍还是冷血无情,“将她带至香格苑,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她踏出香格苑半步。” “是。” 林云锦安全的回到林府后,不知是因为滑冰之事感染了风寒,还是因为被吓到了,次日就大病了一场,连着几天都是高烧不停,降了烧,身子稍稍好些了,府里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林云蕾有了身孕,嫁入刘府为妾不久便小产,没了母凭子贵,刘府仍还是要依仗与徐家的那段婚姻,为了保住徐婉婷这个正妻,刘府上下根本无视林云蕾的存在。 林云蕾只好哭着回娘家,面色憔悴,瘦了不少,还连连遭受府里上下的议论。 四房也是哭声连连,林云心被逼嫁入太守府后,根本不得方太守的宠爱,这孙氏便一直向四房的罗氏施压,林家两子官买一事可全都落在了方太守的手上。 孙氏没了办法,只能换个方向来施压,林云心说到底也是罗氏的亲生女儿,再不懂事,这娘亲的命她还是得保住的,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让方太守点了头,孙氏自然是大喜。 自然,府里最为占有优势的仍还是二房,有了端妃娘娘的庇护,林云雪三日后便会前往宫中,留在端妃娘娘的身边侍候,而孙氏两子的前程也如愿的有了着落。 林云锦大病初愈,一听到府中这样的变化,她只是冷冷的笑了笑,并未说什么。 到了林云雪被接回宫中的日子,出于是端妃娘娘来了人,自然是林府上下都得露面的。 林云锦一身白衣站在了府门口。 林云锦一身粉色罗裙带着笑的朝她看了过来,“大姐大病初愈,还穿这么一身素衣,显得脸色更加憔悴难看了。” 林云锦唇边划过一丝冷笑,“二妹这一身粉色罗裙虽是衬着扶色雪白红润,可是太过扎眼,在宫中并不适合。” 林云雪面色微微有了些改变,改之又染上了一丝笑意,“谢谢大姐提醒,雪儿定会时刻记住大姐的话,太过扎眼?那雪儿就只能让那些觉得扎眼的人儿闭上眼睛,不看便是。” “圣旨到……”一丝尖锐的声音自不远处而来,所有人都闻之一怔,张望过去,皇家车驾之上下来了一名身着蓝色太监服的公公。 仔细一看,林义马上就认出了此人,这是当今圣上身边最得圣宠的德公公。 德公公停了下来,肥胖的肚子挺了挺,一脸的笑意向所有的人望了过去,“林府上下接旨……” 林义大步上前跪了下来,双手抬高至头,“林义携全府上下接旨。” 林府上下全在林义的带领之下跪了下来。 这圣旨来得有些突然,林云锦微微低着头,心里却隐隐感到了不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兵部尚书林义之女林云锦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与皇后闻之甚悦,今皇四子成王殿下己过继冠之年,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为妃,值林云锦待字闺中与成王殿下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成王殿下为成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钦此!” “小姐……”冬儿面色苍白的看着林云锦,林云锦却是神色淡然,皇后之意她早己猜出,这圣旨迟早都会迎来,只是却是在这个时候。 林云锦接过圣旨,整个林府上下都喜悦的欢笑了起来。 “林大人,恭喜恭喜……”传旨的德公公满面笑意。 他方才留意了下接旨的林云锦,确实是倾城之色。 这也难怪,皇后娘娘一直在皇上的面前提到此女,这样的绝色怕是在这云离当属第一了,就连倍受圣宠的端妃娘娘也要逊色几分。 “公公一路辛苦了,快请入内休整。” 一阵欢笑声将德公公等人引入了府内,来了这道圣旨,似乎所有人都己忘了,林云雪今日要被接入宫中。 孙氏看了一眼林云雪也跟着林义的脚步入了府。 林云雪轻轻的起了身,看向林云锦手里那道圣旨,抿了抿唇,“恭喜大姐,往后就是成王妃了。” 林云锦抿唇一笑,并未说什么、 林云雪又接着开了口,“据说这成王殿下府中可是姬妾成群,姐姐这嫁过去,可要多留个心眼。” 林云锦自然知道林云雪话中的意思,淡淡一笑,“多谢二妹提醒,这婚能不能成,还很难说。” 林云雪也接了笑,眸里闪过一丝猜测之意,“姐姐是不愿嫁成王殿下?还是不能嫁给成王殿下?” 林云锦袖中的手微微收紧了一分,面上却仍是淡然的笑着,“二妹想说什么?” 林云雪面上的笑意不减,却突然转眸看向天边,回眸并未答林云锦的话,只是说道:“时候不早了,雪儿该入宫了。” 说罢,林云雪在宫中奴才的带领之下上了车轿,车轿走远,林云锦手里的圣旨也更加沉重了。 “小姐,听二小姐之意,似乎知道些什么?”李嬷嬷凑上了上来,眸里有些担心。 林云锦收紧了手中的圣旨,眸里划过一丝冷意,“她就算是知道,但也毫无证据,掀不起什么风浪,不用担心。” “可二小姐有些话并未说错,那成王殿下……”李嬷嬷的话还未完,就让她打断了,“嬷嬷,我说过,能不能成为成王妃,还很难说。” “可这圣旨……”李嬷嬷仍还是不放心,这圣旨一下,小姐还如何推脱? 林云锦叹了一口气,将手里沉重的圣旨递了过去,“把它收起来,我不想看到。” “是。” 林云锦被婚当朝成王殿下之事很快就传遍了。 得知此事的端容更是喜悦,连手上的伤势都忘了,一下便从床榻之上坐了起来,“此事当真?” 奴婢珍儿笑着点头,“小姐大喜,这林家之女赐婚给成王殿下,小姐就能放一百个心了。” 端容无法描绘此时听到这个消息的心情,压了压心底的高兴,再问道:“殿下可己知此事?” 珍儿微微点了点头,“赐婚一事己传遍整个朝堂,楚王殿下应当是知晓的。” 慕容言止己知晓了此事,端容在心里多想了一会儿,便又问道:“那殿下今日回府后可有何反应?” 珍儿拧着眉头在心底细细的想了一下,回道:“殿下回府后还和往常一样,回了书房,书房之地不是奴婢能去的地方,至于殿下在书房内发生了什么?奴婢并不知。” 端容往床榻之上微微一靠,唇边瞬间露了笑,“这就说明他根本没有任何反应,若他在意林云锦被赐婚一事,绝不会如往常一样还回到书记办理工务,难道这一切都是我多虑了。” 珍儿走了上来,轻轻的扶住了她,“小姐的伤还未好,不宜想太多的事,还是躺下好好休息吧。” 随着珍儿的搀扶着,端容慢慢的躺了下来,突然一把抓住珍儿的手,“我的书信可传回端府了?” 珍儿点了点头,“小姐放心,夫人一接到小姐的书信就己安抚了珠儿姐姐的家人,珠儿姐姐也算能瞑目了。” “我不会让珠儿白死的。”端容眸里闪过一丝冷意,放开了珍儿的手,接着问道:“珍儿,姐姐可有来信?” 珍儿替她捏了捏被子,一边回道:“贵妃娘娘召见过殿下一回,可据说殿下只是呆了一小会儿便离开了,至于贵妃娘娘有没有替小姐说情,奴婢并不知。” 端容面色微微几经抽动,神色有些暗然下来,“姐姐就算是说了,他也不一定会照做,姐姐对他有情,断然不会因为我而去与他闹不和,我如今被关在这香格苑之中,什么也不能做,但愿林云锦赐婚一事不要再出现任何意外。” “小姐放心,奴婢会一直盯着,小姐纵然不能出这屋,奴婢也会将每日查探到的消息通通都汇报给小姐。” “好。”端容抿唇欣慰的笑了笑,从被子之中伸出手,指了指前方的铜镜道:“珍儿,那铜镜之下的银盒之中有一支金簪,赏给你了,你再去柜子里取五百两银两,你往后行事到处要用到银子,拿着它,好办事。” “是,谢小姐。”珍儿面上一顿高兴,这丫头虽是伶俐聪明,可是心思却没有珠儿纯正,这一点也是端容选择重用她最为害怕的地方。 正文 第74章 入宫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此事当真?” 声音透着几分难以相信的震惊,林云雪手里握着的玉杯越来越紧。 身边的奴婢翠儿笑着点了点头,“小姐放心,奴婢此事可是从大小姐屋里的冬儿口中得知的,当时李嬷嬷也在场,还将冬儿骂了一通,不许冬儿再提及此事,还好她们没有发现奴婢,奴婢得知后就马上来告知小姐了。” 林云雪将手中的玉杯轻轻一放,笑了起来,“做得好,这次我看她林云锦还有几条命可活?” 这是林云雪来宫中的第五日了。 日子过得比她想像中的艰难,本以来端妃娘娘是娘亲的表亲,自然会厚待她。 谁料还不是将她当奴婢使唤,在这汝阳宫中她早己失了林家小姐的身份,连个宫中的奴婢都不如, 只是碍于她是端妃娘娘亲自接回宫中,所以汝阳宫中的奴婢也不能将她怎么样? 日子一艰难,就让她想起了是何人令她走至今天这一步。 宫中的规矩比林府的规矩多得根本让她应接不过来,每每因为一点小事受罚,她对林云锦的恨意就会更深一个层次。 今日,竟然让她听到如此好的消息,她终于找到了对付林云锦的办法,她发誓此次一定要令林云锦身败名裂,人头落地。 “小姐要将此事告诉二夫人吗?”身边的奴婢翠多问了一句。 林云雪眼色微微一怔,定了半响,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用,这件事我自有办法对付她,娘亲知道此事后定不会答应我去对付林云锦,她一心只为两个哥哥,如今两个哥哥前程有望,手头上就差点钱财,若我说出要对付林云锦,断了娘亲的财路,娘亲定不会同意,所以此事我们不能在娘亲面前提起。” 林云雪眸中的得意之色越来越甚,直到狠牙一咬,冷笑泛起,“林云锦,你想成为成王妃,我偏不如你所愿。” 次日清晨,天还刚刚亮,林云锦就醒了来,掀被穿衣而起,感觉有些冷,是那种从骨子里的冷,又总感觉今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果不其然,早早的给府中的于氏请了安,回到屋里没有半柱香的时辰,外头就传来了宫中皇后娘娘的传召。 车驾入了宫门口前停了下来,领路的奴才己在宫门口等候了。 林云锦在李嬷嬷的搀扶之下慢慢的下了马车,李嬷嬷满腹忧心。 “还是老奴陪小姐一同前去吧。” 林云锦朝她摇了摇头,“不成,皇后娘娘召见,嬷嬷不便同行,你在此处等我便好,放心,不会有什么事?” 李嬷嬷叹了口气,抿了抿唇,“老奴今儿个这眼皮跳得不停,心神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小姐入宫后定要事事小心。” 林云锦微微点了头,“放心吧,我会小心行事的。” “小姐带上这个。”李嬷嬷从袖中拿出一块晃眼的金牌,令林云锦眸中一怔,“这个是……” 李嬷嬷紧了紧手中的金牌,拉着她的手道:“这是公主给小姐留下的,这也是老王爷生前留给公主的,公主去了别院之后,觉着用不上了,便将这个留给了小姐,宫中凶险,一旦发生致命的事情,小姐可用这金牌保一命。” 李嬷嬷将这金牌轻轻的放至上姐的手中,紧了紧,又接着说道:“本来老奴想着用这块金牌可推却了小姐与成王殿下的婚约,小姐说不用,老奴便没有早早提及此事,今日老奴心有不安,只能将这金牌交于小姐自保,若小姐心中不愿此桩婚约,今日去皇后娘娘的宫中便可将这金牌亮出,推了这桩婚约。” 林云锦握了握手中的免死金牌,轻轻的放入袖中后,仍是抿出了一丝笑意,“嬷嬷,你的心思我懂得,放心吧,不到万不得己的地步,这金牌我是不会乱用的,一桩婚约就用了这可保性命金牌太可惜了。” 李嬷嬷面色一怔,连忙说道:“可是小姐若再不趁着此等机会将这婚约推却了,只怕到时便会没了机会,小姐的清白之身己……”李嬷嬷没有说下去,紧握了一把她的手,“小姐还是听老奴的吧,早早利用这金牌推却了此桩婚约,小姐也可睡个安稳觉。” 她并非清白之身,根本就不能下嫁皇家皇子,这可是死罪。 这一点她在心里很清楚,一味的没有反对这门亲事,是想利用这门亲事看是否还能有半点转机,可己经几日了,寄托希望的慕容言止似乎没有任何动作。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不忍面前的李嬷嬷为她忧心,便轻笑着安抚道:“我知道了,嬷嬷你就安心在这等着我,时候不早了,我该入宫门了。” “是。” 宫门一入,林云锦的心提了上来,她不知自己今日入宫会要面对什么样的事情,但有一种预感,等着她的并非是好事。 走过的喜盈门,便可直入昭阳宫了。 她微微停了一下,前面的奴才也停了下来,“小姐可是走累了?” 她摇了摇头,并未说话,重又迈起了步子。 突然身后一声熟悉而又冷却的声音传来,“站住……” 应声转身望去,慕容言止一身蓝袍加身撞入了她的眸子里。 面前的奴才连忙跪下来请安,还未待她侧身行礼,只觉手上一紧,“跟本王走。” “殿下不可……”那奴才的话还未说完,冷俊手中的长剑己架了那名奴才的脖子之上,令那奴才瑟瑟发抖的低着头,不敢再作声。 林云锦不知慕容言止为何会突然出现? 更不知他要拉着她去往何处? 她没有挣开他的手,也没有同他迈出步子,只是直直的绞着他那双冰眸,“现在吗?” 慕容言止没有说话,只是微点了头。 林云锦微微垂了眸,“云锦受皇后娘娘传见,时候己不早了,得先去一趟皇后娘娘的昭阳宫,殿下若无……” 话还未完,就让他直接拉出了步子。 步子有些匆匆,林云锦心下乱了起来,“殿下这是要带云锦去哪里,云锦……” “不想死就闭嘴。”冷冷的声音划过她的耳迹,她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在向她逼近。 看着两道身影越走越远,假山后的俩道奴婢的身影走了出来。 粉衣女子年纪稍轻,白皙秀气,一双大眼睛水灵发亮,几分俏皮,又有几分隐含着的微微沉稳心思。 青衣女子子辛是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这俩名女子的共同点就是那双大眼睛,看上去倒有几分相似,只是子辛的双眸过于深沉,冷了些。 “子辛姐姐,这就是那林家大小姐?”子优闪着大眼睛如今还未离开那道离去的背影。 子辛眸中带着异样的思绪,点了头,“是,就是她。” 子优唇边一笑,“长得可真漂亮,比端妃娘娘还要美上几分。” 这话一出口,子辛面色一怔,连忙拉了她一把,“子优,这等话岂能在宫中说起,不要命了。” 子优仍是笑着看了看四周,“现下无人,我随意说说而己,也难怪殿下会这么快就忘了端妃娘娘。” “住口……”子辛怒了眸。 “我……”子优的话还未完就让子辛冷冷的打断了,“你我是何身份?何时轮到你我来猜测殿下的心思了,你这话任谁听见都不能活,端妃娘娘又是何许人也,你怎能不顾后果的说起这些话。” “姐姐恕罪,我再也不敢了。”子优低了头,她们俩姐妹一个在汝阳宫端妃娘娘处当差,一个则在昭阳宫,同是姐妹,同受俩名主子重用,两宫争斗,这两姐妹面上是死敌,私底下却担着同样的任务。 “回你的汝阳宫去,不许在宫中提及任何有关于殿下与端妃娘娘之事。”子辛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条,放入了子优的手中。 子优展开看了一眼,连忙收了起来,“是。” 也不知走了多远,林云锦根本不知自己被慕容言止拉往了何处? 过了一道门,像是什么?走得太快没有看清楚,想要退回去看一眼,这到底是何地方,她便甩开了他的手。 “放开。” 慕容言止如她所愿的放开了她。 手都被他抓痛了,着手轻轻的揉了揉,抬眸又看了四周围一眼,这是书房吗,到处都是书卷,应当是。 她转了眸,面向慕容言止,“殿下将我带来此处是何意?我己说了,我受皇后娘娘传见,误了时辰,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慕容言止冷冷的转了眸,“你以为你按时到了昭阳宫,你这颗脑袋就保住了吗?” 林云锦心下一怔,随着他的冷眸跟了过去,“什么意思?” “手伸过来。”他向伸出了手,指着她的左臂。 她不明他的意思,愣在那。 “快伸过来。”他直接扣上了她的手臂,掀开她的衣袖。 “殿下要做什么?”林云锦失色的想要收回手,可是臂上一凉,手上那颗守宫砂己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这……”她双眸愣忡的看着自己的守宫砂消失在了臂上。 慕容言止放开了她的手,冷冷一笑,“假的永远是假的。” 她心中猛然一怔,连忙放下自己的衣袖,神色也慌乱了起来,“这……殿下是如何知晓的?” 正文 第75章 吃干抹净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皇上到……”一声尖叫声打破了林云锦与慕容言止的僵持。 入眼的便是龙威浩荡的玄帝,一身龙袍加身,强大的君王气场让林云锦连忙跪了起来。 慕容言止拱手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玄帝从他的身边而过,直接朝那书案前走了上去,坐了下来,身边的德公公连忙从身边奴婢的手中接过来了茶水,轻轻的放在了玄帝的右侧。 林云锦跪着转了身,朝书案前的玄帝行了跪拜之礼,“臣女林云锦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云锦心里开始乱了,慕容言止竟然将她带来了皇上的面前,方才走得匆忙,竟然没有察觉此处竟是皇上的御书房。 慕容言止到底想做什么? 还有她的清白之身,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你就是林家长女林云锦?”玄帝的声音划过她的耳迹,令她根本不敢抬起头,“回皇上的话,正是臣女。” 玄帝龙眼望去,“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是。”林云锦轻轻的抬起了头,面向玄帝。 玄帝她曾远观过,但未从见过玄帝的本人,这样一看上去,五官确实与慕容言止有些相似,年青之时定也是云离之最,如今己到中年,微有虚胖,可那双眸子,深不见底,深不可测。 玄帝微眯了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朝身边的德公公抬了手,“德公公……” “是。”德公公朝得令后朝林云锦走了过来,微微一笑,“林小姐,请随老奴至后书房。” “是。” 林云锦不知何意?朝身边的慕容言止看了一眼。 慕容言止面上没有任何的变化,在玄帝的龙威之下,林云锦不敢再多加揣测,只好速速转眸随德公公离开了。 走至后书房,撞入林云锦眸子里的是几名宫中的老嬷嬷,个个面色凶狠,林云锦心里狠狠的揪了一把。 德公公仍是笑面佛,朝她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张床榻,“林小姐请上榻。” 让她上榻,这是何意? 再看向那些嬷嬷手中准备的东西,林云锦似乎己明白了一些。 “你们要做什么?”林云锦朝德公公冷了眸。 德公公仍是笑着,却不答林云锦的话,朝身边的几名嬷嬷使了个眼色,“崔嬷嬷,你们还不快动手。” “是。”几名老嬷嬷都朝林云锦扑了过来,两名嬷嬷一把就抓住了林云锦,将她往床榻之上拉去。 而此时德公公己经退了出去。 “放开,你们大胆,你们要做什么?”林云锦慌乱的挣扎着,可力气之小,根本抵不过将束缚着的两名嬷嬷。 双手往上一抬,一名嬷嬷扣住她的双脚,将她平放在了床榻之上。 另外崔嬷嬷己经着了烛光过来,“小姐恕罪,奴婢们也是奉旨行事,小姐还是配合些,否则奴婢们笨拙,恐伤了小姐的贵体。” “住手……”林云锦挣扎着,可是裙子己让人掀高,“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其中一名嬷嬷有些不耐烦,“小姐是清白之身又怕什么,奴婢们只是替小姐验下身子,很快就好。” 果然是想要替她验身,她踹着双脚,嘶喊着,“走开,谁也不许碰我……走开……” “那就由不得小姐了……” 她的双腿一紧,高高往上一抬,双脚猛被拉开,直接挂在顶上。 她根本无法动弹,两侧泪水己划过双颊。 “怎么会这样?”是崔嬷嬷在她身下发出来的惊叹声音。 她也知道崔嬷嬷话中的意思。 脚上一轻,几名嬷嬷放开了她,都退了开来,那种看她的眼神也完全不一样了。 “快走……”几名嬷嬷互看了一眼,便匆匆离开了。 “如何?”外面传来了德公公寻问的声音。 林云锦抹了眼角一丝泪,站了起来,望过去,只见那崔嬷嬷朝德公公摇了摇头。 德公公瞬间面色一变,匆匆的走了出去。 不到一会儿,只闻书外房内,一阵圣怒。 “你是当今楚王殿下,竟做出如此不知羞耻之事,她可是你的弟媳。” “父皇息恕,儿臣知错,但儿臣与云锦情投意和,情难自控,才会做出此等逾越之事,生米己成熟饭,云锦是万万不能再嫁给五弟了,请父皇收回成命。” 慕容言止的这一句话让林云锦的心猛然一怔,面色瞬间白了起来。 玄帝一脸怒气,手抚着书案,青筋直冒。 身边的德公公看着跪在堂下的慕容言止,挤了挤眉头,嘴角稍弯了弯,轻轻的凑至玄帝面前说道:“皇上,此事己成这般,这林家小姐是嫁不成成王殿下了,皇上三思,这林家小姐好歹也是淮南王最宠爱的外甥女,名节对女儿家家何等重要,这事若就这般传出去只怕会惹怒淮南王,奴才提议收回成王殿下与林家小姐的婚约,就此将林家小姐许配给楚王殿下。” 玄帝圣眸微微一动,看向德公公,嘴角抽触了几下,“若这般,皇后那里又如何交代?” 德公公想了下,抿了抿唇说道:“此事,皇后娘娘己得知,只是皇上抢先了一步验证了此事,为了平息皇后娘娘心中的不愤,皇上得好好安抚安抚皇后娘娘,此事也得皇后娘娘守口如瓶才成,皇上可不能因为此事而去开罪淮南王。” 玄帝微微皱起了眉头,心下想了一下,朝堂下跪着的慕容言止瞪了一眼,直接起了身,“移驾御花园,传皇后来见朕。” “是。” 玄帝与德公公离开了,慕容言止也起了身,面色微冷的朝那内室望去,不见里面的人儿出来,他便自行走了进去。 林云锦听到了脚步声,抬眸之时,慕容言止己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手紧了紧领口,眸子有些不自然的垂了下来,有些事情她己经猜到了,只是还有些不确定。 “都听到了?”慕容言止那一惯的冷言直入她的耳里。 她微微抬起眸子,看了他一眼,内心仍还是对那件事情有些不确定,而又难以启齿的开了口,“那晚……那晚是你……” 慕容言止看到了她眸里的泪光,从来都没有想过当她知道那晚是他这件事情,会在这种情况之下。 方才他虽未入内室,可内室所发生的一切,他己然知晓。 “是本王。”回答得肯定,冷眸之中却有了不一样的波动,低眸欲要转身之时,他又留下了一句话,“记住,此事不得再提起。” 他竟然能这般若无其事的转身,他竟然能如此? 林云锦说不出内心那些情绪的变化,只觉得袖中的指尖己狠狠的扎入自己的皮肉之中。 “殿下想吃干抹净?”她仍还要如此耻辱的问出这样的话。 慕容言止脚下微微一怔,掀起珠帘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嘴角却是异样一笑,“是你自己扑上来的,与本王何干?” “我……”林云锦的话还未来得及反驳,慕容言止己冷冷的打断了她,“我什么我?如你所愿,很快就能入住楚王府了。” 这话是要对她负责吗? 如她所愿? 明明被他吃干抹净了,说得好像是她占了便宜一样。 林云锦心里微微这般想着,可说到底能够入他楚王府,也确实是如她所愿了。 “殿下答应娶我了?” 慕容言止对她这画蛇添足的一语,嘴角微微一扬,声音竟有些变化,“总不能真的吃干抹净吧。” 见他脚下迈出步子,她也朝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十日后是我的十八岁生辰,殿下记得要来。” 慕容言止冷冷的面容之上抿唇一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身影己走远。 御花园内的玄帝与王皇后之间到底说了些什么? 谁都不清楚,王皇后似乎到最后还是妥协了! 林云雪一脸喜色的在王皇后的昭阳宫中等待着好消息,她等这一刻己经好久了,眼里浮现的都是林云锦临死之时的痛苦之色,她马上就要如愿的亲眼看着那个贱人去死了,在林家所遭受的一切终于可以报仇血恨了。 “拿下她……”王皇后身边婢女子辛冷冷的声音打破了此时林云雪心中的所有美好。 林云雪心中一怔的转身,只见几名奴才朝她扑了过来。 还未来得及弄清楚事情的来由,只觉得双手被束,膝盖一疼,被人押着狠狠的跪在了地上。 待她抬起头之时,眼前是王皇后一双怒眸。 “娘娘这是何意?”林云雪面容失色的看着王皇后一脸的怒色。 王皇后瞪了她一眼,跃过她的身躯,直接走至了上堂,凤眸而下,“本宫念在你是林家次女,今日就饶了你这条贱命,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林云雪眸中一颤,面色更加苍白的喊了出来,“娘娘,奴婢不服,奴婢不知娘娘为何要处罚奴婢?” “为何?”王皇后冷冷一笑,“你竟敢欺骗本宫,那林家长女是你长姐,你竟说出如此荒唐之事来污蔑自己的长姐,你说你该不该打?” 林云雪脑中一怔,这不可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林云锦难道还是处子不身,这不可能? 正文 第76章 端敏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林云雪不相信的摇着头喊着,“这不可能,奴婢没有说谎,林云锦她并非清白之身,此事千真万确,娘娘,你要相信奴婢,奴婢句句属实啊……” “住口……”王皇后双眸一瞪,出口的声音己让全殿中的奴才们都跪了下来,雷霆一吼,震住了所有人,“拉下去,重打三十,若还从她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就割了她的舌头。” “是。”押着林云雪的两名奴才将林云雪拖了出去。 “娘娘冤枉冤枉啊……”林云雪挣扎着,可无济于事,眼角那害怕的泪水己洒遍双颊。 “殿下……”突然在门口之时停了下来,林云雪抬起楚楚可怜的泪眼望过去,一双眸子正盯着她,可只是看了一眼那眸子便移开了。 林云雪很快就拉走了,慕容言承走了进来,一看堂上的母后,便知是方才那奴才手中的奴婢惹怒了自己的母后,不过方才那奴婢确实还有几分姿色。 “母后,这奴婢犯了何事?如此叫冤?”慕容言止在王皇后的身边坐了下来,接过子辛手中的茶杯,还有意的轻抚了下子辛的手。 子辛有些乱的垂了眸,退至王皇后身边。 “不关你的事。”王皇后抿嘴抬手喝了口茶,自己的儿子,心中打着什么算盘,她自然清楚,平日里宫中没少传这儿子的风流之事,就连方才对子辛的不轨,她也看在了眼里。 慕容言止一笑,“长得还不错,重打三十大板,母后是否下手狠了点儿。” 王皇后怒眸相向,放下手中的茶杯,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的心思何时才能放在正事之上?” 慕容言承不以为然的看了一眼王皇后眸中的怒色,又嘻皮笑脸的笑了起来,“这物色女人,为皇家开枝散叶也是正事啊。” “你是想气死本宫?”王皇后拍起了桌子。 慕容言承这才止了面上的笑意,“母后请息怒。” 而又轻轻的将王皇后面前的茶水向她推了推,“母后喝杯茶,消消气,今日唤儿臣来所谓何事?” 王皇后并未去接茶杯,而是叹了口气,“你与林云锦的婚事只能作罢了。” “什么?”慕容言止手上的茶杯一震,看着王皇后。 王皇后抚了抚手腕上的玉镯,“她早己是慕容言止的女人了,如何能嫁你为妃?” 听到这样的话,慕容言承想起了那日阁中看戏的情景,本想着那日便将林云锦给办了的,谁料竟让慕容言止坏了好事,那日慕容言止还一本正人君子的告诫于他,没想到,他慕容言止竟是那捷足先登无耻小人。 “又是慕容言止?”慕容言承狠狠的一击桌子,有种被辱的心头恨。 王皇后自知自己儿子此时的心思,当她得知慕容言止与林云锦早己情投意和,珠胎暗结之时,她心头也恨之切。 “你父皇说了,此事不得再提起,今日你就去向你父皇提出解除婚约一事,母后会再替你另择女子。” “凭什么?”慕容言承冷了眸色。 王皇后起身朝他低吼了一声,“凭她是淮南王的外甥女,皇上不能因此而惹怒淮南王,为保林云锦的名声,你父皇将凤印重交于本宫的手上,也算是安抚本宫了。” 慕容言承面色一怔,也随着王皇后起了身,“母后重得凤印了?” 王皇后朝身边的子辛使了个眼色,子辛很快就从内室里端出了一个金色的盒子,轻轻的打了开来,那凤印在慕容言承的眸里开始闪着金光。 可王皇后却是一叹,“得了凤印,却失了个淮南王。” 可慕容言承似乎不这么想,朝子辛挥了手,子辛端着凤印重放回了内室。 慕容言承朝王皇后走了过来,嘴角傲慢一笑,“母后你放心,区区一个淮南王,儿臣不需要他的支持,照样能坐上储君之位,母后如今重得凤印,便可将端妃那贱人狠狠的踩在脚下。” 经儿子这么一说,王皇后眸里有些波动,“端家在朝中的势力不容小觑,端丞相那只老狐狸又是慕容言止的老师,他那次女还是慕容言止的侧妃,如今又加上淮南王,可谓他慕容言止是如虎添翼。” 慕容言承却是不以为然的冷冷一笑,“母后错了,这端家强势,淮南王更强势,一个为正妃,一个为侧妃,这正侧俩妃必有相争,一不和便是玉石俱焚。” 王皇后眸中一定,面上稍露喜色,“此话有理,那承儿意思是同意解除与林云锦的婚约了。” 慕容言承袖中的手指狠狠一紧,嘴角的冷笑更甚,“区区一个女子,儿臣又岂会放在眼里,儿臣这就去向父皇禀告解除婚约一事。” 皇宫之大,林云锦被人从御书房带了出来后,不远处便站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林云锦一眼便认出来了,那人正是慕容言止。 他是在等她吗? 她走了过去,准备行礼,还未侧身,慕容言止己经转身向前迈出了步子。 林云锦看着他冰冷的背影,心里一紧,这男人到底是什么转世?简直就是一座冰山! “还不走?”冷冷的声音朝她丢了过来。 林云锦抬眸一望,他己经停了下来,在等她,难道是要送她出宫? 她心里微微一暖,迎了上去,唇边笑了笑,“殿下不用送我出宫的,我知道出宫的路。” “顺路。”慕容言止一眼也未看她,仍是冷冷简单的俩个字。 好吧,顺路!林云锦在心里嘀咕着,不再出声,只是跟在他的身后走着。 “见过殿下!” “何事?” 子优有些小心翼翼的看了身后的林云锦一眼,稍作停留,便朝慕容言止身边的冷俊走了过来,侧耳在说些什么? 声音很小,林云锦根本就听不到子优在冷俊的耳旁说些什么? 冷俊也同子优一般的眼神看了林云锦一眼,便朝慕容言止小声传话。 声音依旧很小,同样听不到冷俊与慕容言止在传些什么? 慕容言止没有说话,朝身后的林云锦看了一眼,林云锦不知那冷眸之中那丝波动是何意?随着他又向前迈出了步子。 子优紧着眉头看着他们一步一步走远,手里的帕子己揪得紧紧。 回了旭阳宫,端妃娘娘斜躺于贵妃椅之上,貌美如花的娇容之上泛着浅浅的红晕,也许是屋里的炭火烤得有些暖,微觉有些热了,便将身上的被子掀了掀。 子优轻轻走入,见到端妃娘娘有醒了的动静,便轻唤了一声,“娘娘……” 端妃娘娘微微睁开了那惺忪的双眸,又眨了眨眼,这才将子优看个清楚。 微微向子优伸去了玉手,子优连忙上前扶起她,替她穿好外衣,还将暖手炉递至她的手中,这才扶她至铜镜之下,进行梳理。 铜镜下的端妃娘娘正是宫中最得圣宠的端敏,也是朝中丞相的长女,二年前入宫为妃,仅仅两年的时间,就将整个后宫的局势稳稳的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端敏持着玉梳轻轻的梳理着自己如水的发丝,突然停了下,“此女是何人?” 子优将手中的凤簪轻轻的戴在了端敏的发髻之中,看了一眼铜镜中的主子,低眸回了话。 “回娘娘的话,是兵部尚书林义的长女,淮南王的外甥女。” 听到这里的时候,端敏手中的玉梳紧握了一把,“她是何时存在的?” 子优想了一下后才答,“奴婢得知是殿下曾救过此女,还将此女带回了楚王府中疗养,后来此女还替殿下献计抓住了刺客,殿下便与此女相继往来了。” 端敏眸中闪过一丝波动,很快红晕的面容之上有了很大人变化,放下手中的玉梳,朝身边的子优看去,眸里闪过一丝冷意,“为何此事,本宫现下才得知?” 子优面色一怔,连忙低了眸,“是……是端侧妃不让奴婢告知娘娘。” “容儿?”端敏皱了秀眉。 子优点了点头,“端侧妃曾对此女下过手,却让殿下识破还被关了禁闭,上次传信求救,并不是因为误入了殿下的书房,而是因为出手对付此女不成被殿下罚了禁闭。 端敏转了眸,重回铜镜之中,看着铜镜之中眉头紧皱的自己,伸手去拿那玉梳,手上竟出现了颤抖之意,好不容易握住了那玉梳,却越握越紧,直到半响,她才开口相问,“他为了此女处罚了容儿?” “是。”子优先是有些犹豫的,可到最后还是点头作了答。 端敏持着手继续梳着自己的头发,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子优自知端敏此刻的心境,在身后伺候着,并没有再找话说。 也不知过了多久,端敏放下手中的玉梳,突然手一扬,起了身。 “林云雪在何处?” 子优跟了上来,“皇后的人将她送了回来,现在正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敢问娘娘,是否给她找个太医瞧瞧?” 端敏摇了摇手,“领路,本宫亲自去看看。” “是。”子优取来了披风轻轻的披在了端敏的身上。 正文 第77 章 提亲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一路至林云雪的住处,端敏捂着鼻子而入,子优选了个干净的地方让端敏坐了下来。 整个屋里的奴婢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了子优和床榻之上趴着的满脸苍白的林云雪。 林云雪眼泪巴巴的朝端敏看了过来,“娘娘……” 端敏持着手中的帕子又捂了捂鼻子,抿了抿唇转眸没有应答。 子优怒了面色,朝林云雪低吼了一声,“林云雪,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瞒着娘娘去为皇后做事?” 林云雪面色更加苍白了,想要从床榻之上起身,跪在端敏的面前,可身上的痛怎么也让她起不来,连着几下都痛苦的原趴在了床榻之上。 林云雪眸里的泪水流得更快了,无奈之下只能趴在床榻之上洒泪摇头,“没有,奴婢没有……” 端敏微微放下捂在鼻间的帕子,细细的将那泪颜看了看,“林云锦是你的长姐?” 林云雪眸中泪水一怔,“娘娘知晓她?” 端敏冷眸不屑的瞪了她一眼,“本宫问你话,你只需答是与不是。” 林云雪连忙低眸,连连答道:“是,是奴婢的长姐。” 虽不知端敏为何会问起林云锦,可从端敏方才眸中的那丝冷意,林云雪似乎能感觉到端敏在说出林云锦这个名字之时的咬牙冷意。 端敏转了眸,重又捂上了鼻子,声音依旧有些冷,“你今日为何要去皇后的宫中?” 林云雪在心底飞快的想了下,这端敏与昭阳宫的皇后娘娘不和一事早己是后宫之中的明事儿。 起初她是为了对付林云锦,这才冒险去的皇后娘娘的宫中传信,谁料计划败落,让林云锦逃过一劫,自己却差点搭上了这条命,如今端敏问起她今日为何去皇后娘娘的宫中? 她该如何作答,是如实,还是撒个谎? 林云雪有些乱了。 想了一下,她决定,按着自己所想一股全说了出来。 “回娘娘的话,奴婢是存有私心,想要利用皇后娘娘对付长姐林云锦,只可惜那皇后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奴婢打了一通。” 端敏细细的将林云雪的话在心底琢磨了一遍。 “你想对付林云锦?”端敏那双冷如皓月,柔如水的双眸直直的看着林云雪带着怒恨的眸子。 林云雪含恨点头,“林云锦与奴婢之间有仇,奴婢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端敏不屑讥讽一笑,“口出狂言,却无功而返。” 林云雪咬了咬牙,“娘娘,请您相信奴婢,奴婢是有证据的,只要娘娘给奴婢机会,奴婢定会证明那林云锦是个yin荡之人,早己与人私通,失了清白之身。” “什么?”端敏为此面容失色,不敢相信的站了起来,捂着鼻间的帕子也从手中而落,子优连忙蹲下去拾了起来。 端敏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整了整面色,重又坐了下来,可心里却是另一番思绪。 端敏的失色让林云雪微微皱了眉头,“娘娘,此事千真万确,林云锦占着自己一副好皮囊,四处勾引男子,那楚王殿下就是让她勾走了魂,她可是时常往楚王府跑,只怕早己与楚王殿下有了肌肤之亲,早己……” “住口……”端敏怒了眸,狠狠的打断了她的话。 林云雪心下一震,泪眸开始瞪大,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吗?明明这端妃娘娘对林云锦也有敌意的,本想借皇后之手除掉林云锦不成,此次还能借端妃娘娘的手,似乎这一切又不是她所想的一般,林云雪又陷入了矛盾之中。 “娘娘……”林云雪想要试图再说些什么? 端敏重又打断了她的话,眸里的冷意越来越甚,“楚王殿下岂容你一个奴婢随口诋毁?来人,将她架入后院,禁食三日,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人靠近。” “是。”屋外己进来了两名奴婢,林云雪面色一紧,连忙不顾自己身子疼痛的从床榻之上艰难的翻下了床,抓着端敏的裙摆相求,“娘娘……娘娘饶了奴婢吧,奴婢所说的绝无半句虚言,那楚王殿下……啊……” 肩上一痛,是身边的子优将她踹开了来,对着进来的两名奴婢吩咐道:“还不快将她拖走……” “是。” 两名奴婢扑了上来,一把抓住林云雪,林云雪还未弄清情况就让两名奴婢狠狠的拖了出去。 端敏揪着领口的手开始颤抖了,抖得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不相信自己方才所听到的,她更不相信,他与林云锦会发生林云雪口中所说的肌肤之亲,不能,绝不能…… “娘娘消消气,这奴婢口不择言,娘娘无需放在心上。”子优在一旁轻声安抚道,端敏心里在意什么?子优可是一清二楚。 端敏开始松开了自己的领口,那一瞬间,不知是什么样的力量让她从凳子之上起了身,子优连忙上前扶住了她,脚下有些踉跄,可还是勉强让她走稳了步子。 走至窗口,抬头仰望那高空中之中悬挂的一轮明月,皎洁而明亮,似她的眼睛,她清楚的记得,他曾这么对她说过。 她嘴角抽触了几下,那柔如水的眸子开始有了泪的痕迹,不经意间就夺眶而出,滑过眼角,她才察觉,自己又抬头望月又落泪了。 “子优,你说,他变了吗?”端敏的声音之中透着难挡的忧伤。 子优皱了眉头,抿了抿唇,有些难以回答,“娘娘所指……” 话到一半,子优没有问下去,而端敏却自嘲的笑了起来,“你知道本宫说的是他,你直说,本宫不会怪责你。” 子优不敢说,低了头没有答话。 端敏唇边自嘲的笑意更深了,抬手抹过嘴角快要滑落的泪水,泪湿于玉手,那忧伤只有她能懂。 转了身,看向低头不语子优,“你也觉得他变了……” 子优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她,那柔如水的眸子己逝去,现如今己让冷意附上。 端敏迈出了步子,声音忧伤之中透着几分冷,几分恨,几分怨,“从本宫答应入宫为妃的那一天起,他就与本宫有了间隙,本宫与他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子优不知端敏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同样也随其后迈出步子,还试图安抚了一句。 “娘娘是宫中最得圣宠的端妃娘娘,身份尊贵,地位显赫,旁人羡慕还来不及。” 脚下一顿,子优的话直戳端敏的心底,痛得连迈出步子的力气都没有了,在心里狠狠的抽触了一下,忍痛对她来说己不是第一次了,她似乎早己习惯了这种在痛苦之中再若无其事的迈出步子。 端敏唇边冷冷一笑,泪水己不现,“你说得对,本宫什么都不缺,什么都能得到,他也一样。” 次日,一大清早,林义就带着退婚书回了林府,虽是黑着一张脸,却又不能对着林云锦犯冲。 于氏与孙氏坐在厅内,也是一言不发,本以为林云锦能嫁去成王府为正妃乃林家莫大的荣耀,谁想这婚事才几天时间就这么黄了。 林家上上下下都开始议论此事了,就连莫子轩也随着回了林府。 “说说,说说,这慕容言承凭什么退婚,我家丫头哪点比不上他了?”莫子轩一脸的恼羞成怒,围着桌子己转了不知多少圈了? 李嬷嬷有些惶恐的将屋里所有的门窗都关了起来,“世子爷,你先别嚷嚷,这话要是让人听见了,这府里人还不知如何议论小姐呢?” “谁敢?”莫子轩猛地一拍桌面,桌上的茶杯不停的晃动着,“谁敢议论你家小姐,本世子割了他舌头。” “好了。”林云锦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了那在晃动愉快要倒下的玉杯,瞪了一眼莫子轩,“我本不想嫁成王殿下,如今正得我意。” “凭什么由他先来退婚?”莫子轩仍是含愤的坐了起来。 李嬷嬷连忙上前给他倒茶,接过茶,喝了几口,重重的放在了桌面上。 林云锦从嬷嬷的手中接过茶壶,替他又加了一杯茶水,淡淡一笑,“不由他退婚,单凭我一个臣女如何去违抗圣旨?那可是死罪。” 莫子轩欲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门外响起了冬儿急切的声音,“小姐,楚王府来人了。” 莫子轩闻知,面色微微一动,朝气喘的冬儿反问了一句,“楚王府?” 冬儿压了压气喘,点头道:“是,全是楚王府的人,还带来了不少聘礼,堆得正厅都放不下了。” “这么快?”林云锦惊叹了一声,声音有些小,估计连坐对面的莫子轩也没能听见。 “楚王府来提亲了,要娶何人?”莫子轩放下手中的茶杯,起了身。 冬儿还未来得及回话,又只闻院子里传来了三姨娘的大声嚷嚷,声音又喜又急。 “大小姐……大小姐……大喜事,大喜事啊……” 三姨娘的身影愉快速的落入了众人的眼里,眸光微微一动,向那世子爷莫子轩行了一礼后,连忙拉上了林云锦的手,满脸喜色,“大小姐,恭喜大小姐,贺喜大小姐,这嫁不成成王殿下,还不到一个时辰,楚王殿下就来向大小姐提亲了,那聘礼多得正厅都放不下了。” 正文 第78章 野猫难训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林云锦没有说话,只是觉得慕容言止为何要放出如此大的动静? “楚王殿下也来了?”林云锦问了一声,三姨娘笑得合不拢嘴了,“来了,正在正厅与老爷说话呢?老爷让我来唤你过去。” 随着便将林云锦往屋里内室推,“快,快,快,替大小姐好好梳妆打扮,可别让楚王殿下等急了。” 坐落在铜镜之下,林云锦的思绪越来越乱,莫子轩也感到好奇,跟着走了进去,站在她的身后,有些疑虑的问了起来。 “丫头,这是怎么一回事?” 林云锦微微敛回一丝情绪,垂了眸,“我也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莫子轩戏虐一笑,凑了过去,“不清楚?为何脸红啊?” 林云锦面色一震,双手捧脸,有些羞涩的慌乱,“我哪有,胡说!” “得得得,都是本世子爷在胡说……”莫子轩的话还未完,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撞入了他的眸子里,面上一喜,连忙迎了过去,“夕儿,你也来了!” 林云夕抬眸看了莫子轩一眼,有些无视的侧身行了个礼,“夕儿见过世子爷,见过大姐。” 林云锦还未开口,只见莫子轩迫不及待的上前将林云夕扶了起来,“快起来……” 手上一凉,感觉到了林云夕手上的冰凉感,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竟穿得如此单薄,眸里闪过一丝悯柔之意。 “今儿天气凉,你怎么穿得如此单薄,冻着了怎么办?” “不劳世子爷费心,夕儿很好。”林云夕将的他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之上推了开来,退后一步,与他保侍着距离。 这样的一幕自然是落在了刚从内间里取出首饰来的三姨娘眸中。 三姨娘有意一笑,“夕儿,不要不知好歹,这世子爷可是在关心你。” 听三姨娘这么一说,莫子轩面上微露了一丝羞涩之意,抿着唇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只见林云夕跃过他的身躯,直接朝林云锦走了过去。 “大姐,我来帮你。” 对于林云夕的冰冷,莫子轩面上的喜色一瞬间全无,有些笑意还僵在了面上,只觉得嘴角抽触了几下,这才撞了撞身边的随从。 “她这是怎么了?” 随从流光有些无辜的眨了眨眼,低了头,“属下不知。”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本世子交代你做的事情可都做了?”莫子轩脸上明显不悦了。 流光看了看世子爷的面容变化,在心底叹了口气,再道:“做了,那些金银首饰,属下都送至了五小姐的园子里。” 后续的话,流光没能忍心说出来,几次奉世子爷的命令将好些首饰送去五小姐的园子,那五小姐根本就不在意,甚至有些连看都未看,怕世子爷不高兴,流光便瞒下了此事,没想到,今日竟让世子爷问了起来。 “那她为何一件都未戴。”莫子轩眸光一直不离林云夕头上那支寒酸的玉簪子,送了她那么多漂亮的簪子,她竟一年都未戴?这是无视他的意思吗? “这个……属下就不知了。”流光低着头答道,没敢看世子爷的眸子,定是己猜出了世子爷的此时的表情变化。 心里却在琢磨着这整件事情,流光也不知这五小姐是怎么回事? 好歹世子爷还是个身份尊贵的世子爷,能看上这庶出的五小姐,己是这五小姐莫大的福份了。 可这五小姐非旦不受世子爷的情意,还有意无视世子爷。 这还是他流光第一次见到世子爷宠爱一个女子到这般境界,也是第一次见世子爷为了一个女子竟什么招都使出来了,还是无功而返。 想起那些金银首饰,只怕这庶出的五小姐从来都没见过,可就是不为此动心。 他也苦恼了,更不知是为何?往来女子都喜欢那些首饰的,可这五小姐就是不一样! “你……”莫子轩出手的拳头停了半空之中,又收了回来,转眸看向正往内间而去的林云夕的身影之上,抿了抿唇,“本世子自己去问。” 随即莫子轩便朝林云夕的身影追了去。 林云夕至内间是想替林云锦挑一件能配上今日头上凤簪的衣裙。 衣橱内衣裙太多,林云夕,挑了一会儿,这才中意了一件鹅黄色的衣裙,唇边微微满意一笑,这才取了出来。 她一转身,就被撞入了一道熟悉的怀里。 她连忙抽出身来,手上一空,手里的衣裙竟在不知觉之中被莫子轩夺了去。 林云夕咬了咬唇,想要伸手去抢,结果手上一紧,玉手被莫子轩扣在了手中,抓得她都有些疼了。 她用力甩开了他的手,眸中带怒的看着他,“世子爷这是做什么?” 又想为难于她? 这人到底有多坏?每时都在想着如何捉弄为难于她? 莫子轩眸光落在了她的手上,似乎那一下下手有些重,也不知有没有抓疼她,见她揉搓了几下,眸里闪过一丝心疼,想要再上前拿起她的手察看之时。 林云夕一躲,直接往后退了一步。 莫子轩脚下一顿,收回了要去拉她的手,抿了抿唇,“本世子有话问你。” 林云夕轻轻的放下衣袖,手腕之上的疼痛感也消失了一些,白了他一眼,“夕儿还急着给大姐送衣裙。” 莫子轩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衣裙,紧了紧,“不急于这一时,你回答了本世子的话,本世子自会将这衣裙给你。” 林云夕抿了抿唇,不再多话,为了节约时间,也只能等着他先问话了。 莫子轩的眸光己落在了她发髻之上戴着的玉簪之上,竟然还戴着那寒酸的玉簪。 “本世子送你首饰了,你可知道?” 林云夕点了点头,莫名其妙送她些首饰,真不知是何用意? “那为何不戴?”莫子轩眸光直直的绞着她。 “为何要戴?”林云夕直接有些冷的反问接了他的话,引得他面色一震,眸里有些怒了,“你……” 林云夕感觉到了莫子轩面容变化,只觉得此时不宜惹怒他,否则依他的性子,只会将时间拖得越来越久。 她不是他府上的那些莺莺燕燕,也不是青楼之中那些花枝招展的风尘女子,金银首饰对她来说,她从来没有放在眼里。 莫名其妙的送她一些金银首饰,让人知道,还以为她这个庶出的小姐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 娘亲与她说过,她只是这府中的庶女,过得比下人还不如。 他是高高在上的世子爷,对她有兴趣不过就是短时间的,图个新鲜罢了,玩够了,厌倦了便可弃之。 她不愿做他的玩偶,更不愿靠着他世子爷的名声在这府里生存。 金银首饰岂能买她的心? 可是不知为何?她分明是讨厌他,可是时常眼前总会浮现此人这张讨厌的面容,她相信也同样的认为那是一种错觉,一定是! 林云夕咬了咬牙,开口道:“夕儿自小不喜欢那些金银首饰,世子爷往后都不要送了。” 莫子轩眸里闪过一丝痛意,“你竟如此无视本世子的用心?” 那眸里闪过的情绪直入林云夕的眸中,林云夕低了头,伸手便去夺他手中的衣裙。 不料衣裙在手,同样也被他察觉,两人一人扯一头,未免衣裙被扯坏,林云夕只能放弃,欲要松手之时,手上一力道向前倾去。 她不止未得逞,还随着衣裙的力道,直接被他扯入了他的怀里。 随着大手腰间扣住,令她动弹不得,她不停的挣扎着的,想要脱开他的怀里。 不料耳边己传来了外间冬儿催促的声音,“五小姐,衣裙可选好了?” 林云夕面色一怔,手上的力道停了下来,紧紧的揪在他的胸口,有些的慌的回了冬儿的话,“好,好了……马上就来……” 冬儿正在外间等着,林云夕不能闹出动静来,只能乖乖的任他就这样扣在怀里抱着。 “不动了?”莫子轩唇边带着笑的抱着突然安静下来的她,他也很清楚,她此时不敢再乱动的原因。 林云夕在心底忍了忍,虽然被他这样抱着,她十分不愿意,可是被逼无奈,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他这般紧紧的抱着她。 她开始抬手轻轻至他的手腕之上,想要狠狠的掐他一把,可是到最后她还是放弃了,万一他一大叫,叫来了人,她却还在他的怀里,让人看见如何是好? 她只好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袖,“世子爷到底想怎样?大姐该等急了。” 连声音也柔软了下来,这才是他想要的林云夕,若她能这般乖巧的任他一直这么抱下去该多好? 莫子轩满意一笑,有些得意了,“本世子就想这般抱抱你。” 腰间的大手抱她更紧了,这样的亲密感让她越来越不适应。 “你……”她咬了牙,却不能发火,实在忍不住的又挣扎了几下。 “你若再动,外间可来人了,让人撞见了,本世子就说你勾引本世子。”莫子轩那讨厌的声音有些刺耳的穿过她的耳迹,引得她心底己经更加暗恨了。 正文 第79章 聘礼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林云夕不得不再次停了下来,毕竟此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什么话也说得出来。 若真让人以为是她在勾引他,这府里还不知会传出什么样的丑话来。 莫子轩嘴角满意的笑意越来越浓郁,这小野猫终是让他训服了。 可是终是只能以这样的办法让她屈服,若他没有世子爷的身份,估计连她的毛发也动不得分毫。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莫子轩的呼吸也越来越急,抱着她的手也越来越紧。 林云夕感觉自己的身子也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出现,那是什么感觉,是觉得有些难受。 莫子轩紧抱着怀里的她,心里也越来越不满足,若她是其他的女子,也许下一刻早就让他压在了身下,可他不愿那般对她,他想要的不过是她的心甘情愿。 “抱够了没有?时间来不及了。”林云夕又轻轻的推了推他。 莫子轩敛回些许思绪,拉开了唇边的笑意,抱着她又紧了紧,“不够,再让本世子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林云夕感觉到他的气息拂过她的额头,他想做什么? 林云夕异常的紧张了起来。 “夕儿,你的头发真香,有一股清香味儿,本世子喜欢闻这种味道。” 气息伴着他的声音拂过她的额头,他比她刚好高个头。 这样的角度,让林云夕觉得逃脱的机会来了,腰间的紧致感己松懈,她踮脚一撞,直接撞在莫子轩的鼻子之上。 只闻闷哼一声,莫子轩捂着鼻子放开了她。 林云夕见状,从他手中夺过衣裙,又上去猛的踩了他一脚,飞快的跑了出去。 轻薄于她,是要付出代价的。 莫子轩捂着被撞疼的鼻子,还未来得及去拉住她,只觉得眼前一片红,鼻子流了不少血。 “林云夕你这野女人,你……”莫子轩的话还未完,疼得他又闷哼了几声,又不敢叫出声,叫来了人,还看他笑话,捂着鼻子只好忍了。 林云锦在众人的打扮之下高贵端庄的走入了正厅,一眼便瞧见了那正厅都快放不下的聘礼。 三姨娘一路笑得合不拢嘴了,眸里满是羡慕之意。 她那女儿嫁去刘家之时,聘礼与现在楚王殿下的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堪入目。 四姨娘见林云锦入内,也迎了上来,拉着林云锦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大小姐今日可真美!” 林云锦微微一笑,并没说什么?双眸己落在了那些聘礼之上。 好几个大箱子,每个箱子都有一人之高,起码要合四人之力方能将此箱子抬入这正厅之内。 孙氏早己面色不整了,心里也在不停的挣扎。 同样是林家的女儿,面前这个女儿出身就是嫡世,身份尊贵,而自己的女儿出身就是庶出,如今还被逼送入宫中为婢,断了大好前程。 这些都是林云锦造成的! 都怪她一时疏忽,竟让这府中的毒牙成长得这般快。 才多久时间,林云锦的心思深得连她都感觉害怕。 她花了数年时间斗走了长郡公主,本以为她的女儿根本不足为惧,没想到她的女儿比她还要厉害几分。 而如今楚王殿下来提亲,林云锦的身份很快就会成为楚王妃,想要再从她的手上拿到那金库钥匙,只怕己经难上加难了。 孙氏的心里也越发急了,她想到只能走最后一步了。 林云锦慢慢的走入,将路过的几个箱子都看了一番。 前面几个箱子里全都是上好的皮子,猞猁,紫羔,狐裘,雪熊,灰鼠,还有些其他部落的貂皮,那全都是上好的货色,油光水滑,上等上的色泽。 其他的还有各色绸缎,丝绸当先,满满当当,整整齐齐的排了好几个箱子,颜色各异,晃花人的眼。 金银首饰多得根本数不清,龙凤花镯,金簪,羊脂玉坠,翡翠步摇……各色各样的赤金耳环,每一样都是成十八对! 然而林云锦一步一步走近堂前,那最晃眼的还是那八颗夜明珠,光泽透亮,简直就是极品中的极品。 慕容言止这是做什么? 这么大的排场,究竟是何意? 林云锦完全猜不透,只觉得那双冷眸开始转到了她的身上。 她抬眸对视,顺而惊见那冷面之上勾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锦儿,还不快见过楚王殿下。”于氏轻唤了林云锦一声。 林云锦这才从那淡淡的笑容之上回过神来,朝他侧身行了礼。 “臣女林云锦见过楚王殿下。” “你与本王之间不必行此大礼。”身边的李嬷嬷轻轻的扶起了她,这样的话真让她受宠若惊。 “真没想到楚王殿下对我们锦儿如此宠爱,这聘礼都快赶上皇家公主的排场了。”林义面色当喜,声音也顺畅了许多。 前一个小时前还在为成王殿下退婚一事苦恼,后一小时,事情竟发生这么大的变故? 成不了成王殿下的岳丈,这拥有兵权的楚王殿下当他女婿更不错! “看来林老夫人与林大人对本王这聘礼甚是满意!”慕容言止面上带着笑,可那眸光却无意间落在了林云锦的面容之上。 林云锦微微低了眸,不再与他对视,这样的慕容言止更令她生疑。 于氏与林义对视了一眼,都笑着连连点头,“满意……满意……” 正厅笑声连连,整整一个上午都是林家宗亲来道喜,多有都是奉承之辈。 慕容言止也没有立马回府,更令人想不通的是,慕容言止竟提议要与林云锦独处一番。 林云锦将慕容言止带至府中花苑。 天气也甚好,虽有些冷,但却透着阳光,暖暖的亭间还透着寒梅待放的暗香。 “南山观音,茶不错!”慕容言止抬起手边的玉杯轻轻闻了闻,尝后,面上外露了一丝笑意。 林云锦坐在他的对面,微微一笑,“想着殿下会喜欢,特意让人泡了一壶。” 慕容言止轻放下手中的玉杯,却是出乎她意料的叹了一下,“可惜用的是甘露。” 林云锦笑意微微僵住,看入他放下的玉杯之中几乎未动的茶汤,有些疑虑,“甘露泡茶,茶汤色泽都是上乘,殿下为何觉得可惜?” “个人所好,本王并不喜甘露,这些你往后便会知晓。”慕容言止淡淡一笑,重又抬起了玉杯,又喝了一口。 林云锦其实己经很小心翼翼了,可惜的是她并不了解面前之人,更不要说他的生活习性了。 “今日你就没有想要对本王说的?”慕容言止抬眸看向她,眸里微微闪过一丝笑意,“本王可给了你机会。” 原来想要与她独处,是看出了她有话想要相问。 林云锦微微抿了抿唇,“提亲之事……” 她竟有些犹豫了,面上似乎惊现了一丝羞涩之意。 先前那些想要嫁他的话轻而易举便可说出口,可如今,自从知晓与他有了那层关系后,她竟觉得有些难以启齿,而且时不时会有些尴尬与羞涩,这是怎么一回事? “提亲之事你可还满意?”慕容言止笑着接了她的话。 林云锦嘴角微微抽动了几下,回了他的话,“殿下其实用不着这般大的排场,我……” “难道你想成为全京城人人口中的笑柄?”慕容言止打断了她的话,看了她一眼,又继续说道:“本王帮了你如此大的忙,竟连一声感谢的话都听不到?” 这话入耳,林云锦总觉得有些听错了。 他不是从来都无视她的报恩之心吗?今日竟出口讨要她的一声谢谢,再想想,此人定是又在无意间捉弄于她。 她微微一抿唇,浅浅一笑,面上的那丝羞涩之意也淡淡的消退,“殿下占了便宜,竟还说是帮了云锦的大忙?” 慕容言止眸光微微一正,直看入她的眸中的浅笑之中,轻勾了唇角,“那晚,本王可是在救你,况且也是你自己扑上来的,这么快就忘了?” 占了便宜,还说是在救她,真是可恨! 可说到底,她也说不过他,毕竟那晚到底是否是自己主动?她似乎也记不太清楚了,再加上那晚药性的原因,她简直不想再想下去了…… 林云锦低了眸,不再与他对视,“多谢殿下帮了云锦如此大的忙,往后云锦定会尽心尽力伺候殿下。” 尽心尽力伺候?这话令慕容言止唇边满意一笑,眸光落在了自己手边的空杯之上,“杯空了。” 林云锦随着他的话望过去,抿唇起身替他添茶,“殿下请用。” “今日这身衣裙很适合你。”慕容言止的声音有些小,小得让林云锦停下动作有些疑虑的看着他。 “什么?”林云锦觉得有些诧异,又觉得他方才的声音有些小,似乎自己没能听清楚他说的话。 他说的是她今日的衣裙很适合她吗? 她没有听错吧?他竟然会关注到她的着装? 林云锦不忍上下看了自己一眼。 而这时的慕容言止面上竟有些异样的转了眸,抿了抿唇,“没什么。” 林云锦微微点了头,也没再说什么?料定自己方才定是听错了。 正文 第80章 印章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还未待她坐回原处,慕容言止又问出了口,“生辰之日想要何礼物?” 他还记得她的十八岁生辰? 本想着在她的十八岁生辰之日想要对他提出婚约一事的。 没想到他今日就来上门提亲了,超出了她的想象。 可说到底,慕容言止的处事方式,她向来猜不透,今日唱出这一出,也算是帮了她的忙,替她堵住了那些悠悠之口。 她微微一笑,“想要的殿下都己经给了,殿下就无须客气了。” 慕容言止眸光不离的看着她,有一瞬间,他的思绪似乎飘移慢慢在走远。 他看得出,她的眸里淡薄无求,可是眸里深处却透着连他也无法探索到的欲求。 明知她是有所求,可偏偏还是如她所愿,将她变成了自己的女人。 是福还是祸?慕容言止心里也矛盾了。 半响,他转了眸,唇边冷笑微微勾起,“你表面性子淡薄,无需无求,实际想要的比任何人都要多。” 慕容言止的话直入她的心中,令她狠揪了一下。 她又压了压,抿唇反问了一句,“殿下当真如此了解云锦?” 慕容言止回眸又看入她的眸子里,轻轻抬手一指,“你的眼睛出卖了你。” 林云锦笑着低眸,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可她却想到另外一件事情。 “殿下可否回答云锦一个问题?” 慕容言止也收回了眸光,抬手一饮茶,“说。” 林云锦起身为他添茶,话语有意却轻柔,“那晚殿下为何会出现在林府之中?” 茶水注满玉杯,林云锦坐回了原处,眸光开始一瞬不离的绞着他的冷眸。 冷眸之中外现冷笑,“这个问题对你很重要吗?” “当然。”林云锦回答肯定,那晚他的出现本就是个疑团,能自由出入这林府大院,自然是对林府熟知又熟,深夜在林府出现,慕容言止又怀着怎样的心思? 慕容言止淡淡一笑,从她那生疑的眸光之中移开了,“本王若说全当为了你,你信吗?” “不信。”林云锦笑着答了话。 “这么肯定?”慕容言止拧了一丝冷眉,只觉得林云锦这个女人从始至终真的很难让人靠近。 “云锦自知在殿下心中的份量,这话自然也不会去信。”林云锦自行抬起了玉杯,喝了第一口茶。 “那你就当本王那晚的出现全当是为了你便好。”慕容言止起了身,就这样给了她一个答案,迈出步子之时,还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对了,唤回你的人,本王可不能担保哪天心情不悦,拿他出来练靶。” 林云锦心中猛然一震。 她的人? 他说的是莫风。 不好!依莫风的办事能力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己暴露了,看来慕容言止确实不容小觑! 林云锦看着他白衣身影转入那座假山,她开始徘徊了,犹豫了,也不知自己的赌注是否对了? 暮色降临,慕容言止带着人离开了林府。 府里上下也算是恢复了一丝平静。 二房孙氏坐在桌前紧紧的扣着手里的玉杯,一杯茶早己凉透,面上始终无任何表情出现。 突然门从外被人推开了,是孙氏身边的奴婢纯良。 “夫人。”纯良走近,轻唤了一声。 孙氏那僵持着面容微微有一丝抽动,朝纯良看了过来,“走了?” “己经走了。”纯良点头作答,方才她可是亲眼目睹慕容言止带着楚王府的人离开了林府,这才回园子里向孙氏禀告。 孙氏放开手里的那己凉透的茶水,将玉杯往前推了推,问道:“老爷在何处?” 纯良一边替她换着杯里的凉茶,一边答道:“在老夫人的园子里,听说今晚要陪老夫人一同用膳。” 孙氏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三房那贱人也在?” 纯良替孙氏换好了茶,轻轻的推至孙氏的手边,当孙氏问到三房之时,她顿了一下,也像是犹豫了一下,才答道:“在。” 孙氏接过纯良递来的茶水,一把扣在了手中,觉得有些烫手,又松开了来。 纯良抿了抿唇,想着还是将此事告诉孙氏较好,又接着说道:“老爷怕是用了晚膳,会去三姨娘的园子里,夫人要不早些用膳,早些安置?” 孙氏有些异样的看向纯良,眸光一瞬也不离纯良那张年青貌美的面容。 面对孙氏这般异样不离的眸光,纯良有些不适应的低了眸。 突然手上一紧,是孙氏握住了她的手,“纯良,你附耳过来。” 纯良轻轻的靠近孙氏,当孙氏在她耳边说起一些事情之时,纯良面色猛然一白,连忙摇头,“夫人这事可万万不可啊!” 对于纯良这般大的反应,孙氏重重一叹,“纯良,你知道的,我己经没了办法。” “可是……”纯良想要再说什么,直接让孙氏放开她的手出言打断了,“纯良,你听我说,我们只要拿到老爷的印章,便可伪造和离书,这样我才能用那一纸和离书去别院与那女人谈条件。” 纯良素来心思沉稳,对待孙氏这般大胆的想法,她完全不有接受,心里顾忌得太多了。 “夫人这样做太冒险了,若让老爷发现,按照规矩,夫人这可是死罪。” 纯良所说的话,孙氏心里何尝不知,可孙氏依旧咬了咬牙,“就算是死,我也得搏一搏。” 纯良觉得此事太过冒险了,再说了,想要从林义身上拿到印章又岂是轻易之事。 纯良将自己的想法也一一说了出来,“夫人,你可仔细想过?这老爷的印章时刻都带在身上,想要偷到老爷的印章也绝非是件易事?老爷视印章如命,夫人这样做如同在猛虎身上拨毛,稍有不甚,丢了府中的地位不说,只怕还会有性命之忧。” 孙氏低了眸,纯良的顾虑她早己清楚的想过,林义视印章如命,想要从林义的身上拿到印章,唯有一个办法。 孙氏与林义同床共枕这么多年,林义的生活习性她早己摸得清清楚楚,林义的印章连睡觉都放在身上,林义睡眠很轻,只要稍稍有所动静便会惊醒他,所以只有最亲近林义之人才能有机会将印章从林义的身上取出去伪造和离书。 然而这个最亲近的人,绝不能是她孙氏! “纯良,你跟了我多少年了?”孙氏将眸光移到了纯良的身上。 纯良顿了顿,想了一下,这才回话,“奴婢没有记错的话,己是十年了。” 孙氏微微一叹,“十年了,记得那时你我初识之时,你还只是一个小姑娘,时间过得可真快,一晃眼,十年时光,你也过了当嫁的年华。” 纯良微微垂了眸,“奴婢是夫人从地痞手中救出来的,这条命也是夫人的,奴婢发过誓,这一生都会尽心尽力伺候在夫人的身边,出嫁一事,奴婢从未想过。” 孙氏听纯良这么一说,稍带情绪的摇了摇头,“不可,你我虽是主仆,你却对我而言如同亲人一般,若我为你指一门婚事,你可愿意?” 这话一落,纯良面色一震,连忙跪了下来,“夫人,奴婢做错了什么?夫人您说,奴婢日后定改……” 纯良的惊跪让孙氏浅浅的笑了一下,伸手将纯良扶了起来,“纯良,你听我说,你什么都没做错,是我有事相求于你。” “夫人有事相求于我?”纯良有些疑虑的反问了一句。 孙氏点了点头,眉宇间变得更加沉重了起来,抚着纯良的手抿唇说了出来。 “你可愿意去给老爷做六房姨娘?” 这话让纯良白了脸,面容失色的垂了眸,“夫人……” 纯良的话还未说出来,便让孙氏紧握着她的手给打断了,“若你愿意,我定会以嫁女儿的嫁妆将你送给老爷为妾。” “夫人……”纯良摇头想要再说什么,可孙氏依旧没给她机会,“纯良,你年青貌美,老爷对你有过心思,我也心里清楚。” 纯良面色更加白了,连紧握在孙氏手里的手也颤抖了起来,“夫人,不是这样的,纯良对老爷并无……” 纯良不知如何解释了,林义也确实对她有过想法,在于孙氏的强势,纯良从来都不敢多加靠近林义,每次都想方设法的躲避着林义,只是没有想到,孙氏竟然连这个也知情? 孙氏唇边冷冷一笑的放开了她的手,“你有也好,没有也罢,我都不会与你计较,况且现在我也有意将你送于老爷为妾,但你必须答应替我做一件事。” 纯良一下明白了,孙氏字字句句都带有目的。 “夫人想要让纯良去偷老爷的印章,伪造老爷与长郡公主的和离书?” 孙氏面上一笑,“知道你聪明,不用我说,你也猜到了。” 纯良脚下一软,又跪了下去,“夫人饶了奴婢吧,奴婢只想伺候在夫人身边,对老爷并无非份之想,求夫人饶了奴婢吧……” 孙氏看着二次朝她下跪求饶的纯良,纯良跟了她十年,替她不知做了多少事,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纯良如此慌乱害怕? “纯良,你在害怕?”孙氏冷冷一语。 正文 第81章 家中喜事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纯良抬起了双眸,眸中的慌乱也更甚,压制着眸里的乱,她摇了摇头,可是又不知如何去答孙氏的话。 孙氏的面容之上又外现了冷笑,“我可记得,你亲口说过,你这条命都是我的,现在也是该到了你报恩的时候了,若你不愿,我也不会强求于你,你就离开林府吧。” “夫人……”纯良面色更加慌乱了,可是却没有说下去。 她知道孙氏不可能就这么放过她离开林府,她知道孙氏太多的事情,孙氏又岂会留她这个威胁在这世间。 她也很清楚,孙氏面上让她离府,不过是让她永远的消失罢了。 生与死之间,纯良知道自己己没有了选择的权力。 以孙氏的狠毒,她若不依孙氏,那就唯有一死。 若依她,那就必须去偷得印章伪造和离书,伪造一事若被发现,孙氏定会将所有因此责推得一干二净,孙氏替她作主,将她纳为林义的妾室,不过是在为自己寻一个替罪羔羊。 纯良明明知道孙氏是在利用她,可她却毫无选择。 “奴婢一切都听夫人的。” “好,好……”孙氏笑着扶起了她,将她的手紧紧的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纯良在颤抖,可孙氏却在笑着轻抚她,“只要你能拿到印章,往后这府里就会有你的一席之地,你我便会情如姐妹。” 纯良苦涩点头,“是。” 纯良应允了为妾一事,孙氏便将此事带到了林义的面前。 林义正在看书,书卷在手,突然猛然一怔,是因为听到孙氏竟然开口将纯良要送于他为妾? 他没有听错吧? 林义放下手中的书卷,抽动了几下唇角,“这……” 孙氏看着林义的反应,只觉得心里一痛,可有些话,有些事仍还是要继续。 孙氏故作巧笑的朝他走了过来,“难道老爷不喜欢纯良?” “不是……不……”林义连忙摇头,一时兴奋,连话语都有些失常了。 待孙氏走至他的面前,他连忙起了身,面上的兴奋之意越来越甚,“夫人,纯良,纯良她可愿意?” 孙氏微微收紧了袖中的指尖,面上却仍是笑着,“这事老爷说了算,纯良只是个奴婢,能做老爷的妾室,那是她三生休来的福气,再说了,老爷若喜欢纯良,她又岂会不愿意?” 林义心里的兴奋之意开始蔓延至了全身,双手在手里相互紧了紧,那面上的喜色难挡,心里那种痒痒的感觉也在蔓延着整个心头。 他早就对纯良有了心思,当时的纯良只是个小姑娘,林义没怎么注意。 随着时间一晃,这纯良可是出落得大方标志了,尤其是那双眼睛,林义也是越看越喜欢,早己超过了府里这几个姿色渐衰的妾室。 曾有几次想要了纯良作妾,可在于纯良苦苦相求,不让他向孙氏提起,这才让林义忍了这门心思。 林义也知道纯良在意的是对她有过救命之恩的孙氏,林义不想为难纯良,所以也并未向孙氏提起。 今日竟从孙氏的口中听到此事,林义一下真乐晕了头。 这一细想,似乎自己的情绪太兴奋了,抿了抿唇,朝孙氏看了过来,“那夫人……” 孙氏忍着心里的痛,对他微微抽动了几下唇角,仍是牵强的笑着,“老爷终于想到妾身了。” 林义面色微微一动,“为夫不是这个意思,若夫人不愿意,这纯良,为夫也不纳了。” 孙氏自嘲一笑,“老爷说的哪里话?这事是妾身提出来的,妾身又岂会不愿意,再说了,纯良与妾身情如姐妹,能与妾身一同伺候老爷,那便是多一个人照顾老爷。” 孙氏的话才刚落,林义就笑了起来,“好,你能这样想,为夫心里宽慰,那此事就由夫人定个日子吧。” 孙氏心里狠狠的揪痛了一下,都说男人的心会变,孙氏今日算是信了这句话。 孙氏在心底咬了咬牙,垂了眸,笑容有些僵硬,“二日后便是个吉日,纯良是府里的人,也无需准备些什么?只要安排处园子给她便可,老爷觉得二日后将纯良纳为六房,如何?” “只要纯良愿意便好。”林义将案前的书卷收了起来,从案前走了出来,连步子也透着几分喜悦。 “纯良说了,都由妾身来安排。”孙氏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举足之间的那份喜悦,只觉得痛到了心里。 林义放好了手里的书卷,微微一想,勾了唇,“那就雨露园吧,纯良喜欢荷花,那园子适合她。” “妾身替纯良谢过老爷。”这句话孙氏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他竟然连纯良喜欢荷花也知道。 而她喜欢百合,又何时听他说起过? 物是人非,原来林义对她的情有独钟,不过只是当年的一句话而己,如今只怕己忘得干干净净了。 很快林府之中又有喜事己传遍了整个林府。 秦氏为此在于氏那闹了一通,可是无济于事。 这府中老爷要纳妾,于氏生为生母自然是赞同的,秦氏也找不到一个好的借口来闹,听了几句安抚的话便离开了。 雨露园在孙氏的安排之下,很快就收拾了出来。 冬儿路过,只是问了问,没有多加停留便立马折回了林云锦的园子里。 林云锦正在独自一人下棋,李嬷嬷与冬儿正在议论着纯良为妾一事。 “什么?纯良为妾?”李嬷嬷听到此事后极为惊讶,而一旁的林云锦似乎当作没有听见一般,继续手中的棋局。 “是,还是孙氏提出来的,日子就定在明日。”冬儿拧着眉头答道,又转眸看了看无任何情绪变化的小姐。 “这般仓促?”李嬷嬷的眸光也转向了林云锦,可林云锦仍是无视此事。 “日子也是孙氏定的,今日那雨露园就该收出来挂上喜条了。”冬儿故意放大了说话的声音。 李嬷嬷也接了话,眸光依旧不离林云锦,“孙氏将纯良送于老爷为妾,这又动了何心思?莫不是想讨老爷欢心?” 冬儿却不这么认为,“这岂是讨老爷欢心,我看啊,分明是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孙氏本就嫉妒老爷总留宿在三姨娘的园子里,这下可好,良姑姑年青貌美,这老爷定会夜夜留宿雨露园,这孙氏能讨到哪门子好?小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冬儿眸光一瞬不离林云锦,可林云锦似乎没有听见一般,完全无视冬儿的话。 “小姐……”冬儿有些急的唤了她一声。 林云锦这才转眸看了她一眼,看着李嬷嬷与冬儿拧紧的眉头,她却轻轻一笑,朝她们招了招手,“你们都过来看看,我手中的这颗棋子落在这个地方,如何?” 面对小姐的无视,冬儿更加急了,“小姐,我们在与你说良姑姑送于老爷为妾的事情,你怎么还有心思下棋?” 林云锦手持白子仍是面上带着笑,“这盘棋未完,我哪有心思听你们说这些?” 冬儿噘了嘴,有些无奈,“小姐每日都会自己与自己下一个时辰的棋,这黑白两棋都是小姐自己在决定,当然是小姐想让黑棋赢就赢,想让白棋输就输。” 白子落定,林云锦转眸向冬儿,笑了笑,“冬儿这句话有理,下棋之人稳握棋子,想让棋子下往何处?它就得去往何处?下对了地方,这棋局就赢,若下错了,那就只能输了。” 李嬷嬷微微皱了皱眉头,再看向林云锦面前的棋局,有些似懂非懂她的话。 林云锦突然起了身,微微一拂袖,“父亲大喜,总得准备些什么吧,今日这棋就不下了,收了吧。” “小姐这是怎么了?”冬儿拧着眉头看着林云锦离去的背影。 李嬷嬷也叹了一声,“小姐自有小姐的道理,我们还是赶紧把棋收了吧。” 次日,林府有喜事,只是纯良为婢,纳妾一事没有太过喧哗,妾从后门入,纳妾宴席也安排在了晚上。 夜色己晚,外面的喧哗声也微微稍退了下来。 林义一身喜服入内,朝屋里的几名下人扬了扬手,“你们都退下吧。” “是。” 随着一声关门声,林义的脚步靠近了床榻之上一身喜服的纯良。 揭过红盖头,纯良一脸娇红的看向微微有些醉意的林义,“老爷,奴婢……” “还称自己为奴婢?”林义一笑,在桌前坐了下来。 纯良连忙起身,“老爷恕罪,妾身只是一时没能习惯。” 林义眸光一瞬也不离的看着眼前的美娇娘,伸手将她的玉手握在了手里,紧了紧,“不怪你,慢慢来,习惯就好。” 纯良被他握紧的手有些不自在,微微垂了眸,不敢多看他。 面对纯良的娇羞,林义早己习惯,松开了她的手,眸光展向整个屋中,道:“这雨露园,你可还喜欢?” 纯良点了头,“多谢老爷将这雨露园赐给了妾身。” 林义看了她一眼,自知她的心思,唇边微微一笑,“这园子早就为你备好了,只是你一直不愿,不过此次是雪梅提起的,你就无需多有顾虑了。” 正文 第82章 敬茶风波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嗯。”纯良微微点了头,心里却是另外一番心思。 若林义知道,孙氏将她送于他为妾是带着目地的,而她往后也会做出一些违背内心的事情,林义还会如现在一般待她吗? 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纯良只觉得腰间一紧,双脚腾空,整个身子己柔软的落入了林义的怀里,坐在了他的双膝之上。 “老爷……”纯良呢喃了一声。 她的心胡乱的跳动着,有些害怕还有些不知所措,面上己含着娇羞,娇红,似乎快要滴血了,那又如水的眸子有些害羞的闪躲着,小巧的鼻子一张一合,桃嘴轻轻的含着下唇,不敢抬眸直视抱着她的林义。 林义抱着怀里的人,柔若如骨,一瞬间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将她抱着朝床榻之上走去。 雨露园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孙氏当然心里清楚,远远的看着雨露园的烛火挨着一盏一盏的灭了,而此时烛火熄灭,就如她的心一般死如尘灰。 她如今所付出的一切都会要得到回报,如今,她也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抚慰自己那颗痛得根本无法呼吸了的心。 “今儿天气凉,二夫人在这站久了可不好,若染了风寒,明儿个就喝不到新人敬的早茶了。”秦氏那讥讽的声音从身后直入孙氏的耳里。 孙氏揪着心痛朝秦氏转了身,冷冷一笑,“雨露园的灯都熄了,妹妹就不要等了,老爷今儿个是不会去妹妹的园里了,不……应该说近些日子都不会去妹妹的园里了,妹妹还是要多劝劝自己,不要为此伤了心脾。” “你……”秦氏咬了牙,本想着借机气气面前这个贱人,没想到竟让这个贱人的话激怒。 孙氏面上仍是冷冷的牵强的笑着,“纯良说到底也是我园里出去的人,得了老爷的宠爱,我园里也跟着沾光,只是妹妹这边怕是要冷清些日子了,天气也渐冷了,妹妹夜里安置就多加床被子。” 孙氏说完,刚要迈出步子离开,没想到身后的秦氏也讥讽的笑了起来,“区区一个纯良,老爷才不会放在心上,当初老爷如何对姐姐的,妹妹我可是亲眼所见,可如今不还是新人笑,旧人哭,老爷对纯良的宠爱就跟当初的姐姐一般,什么情有独钟?那都只是一句话。” “你……”孙氏瞪眸转身相向,这句话己痛到了她的心里,可是想要反驳却是毫无理由,因为秦氏所说字字属实。 秦氏得意一笑,知道说到了孙氏的痛处,走上前,直接迈过孙氏,跃过之时,她故意停了下,“今儿天气凉,妹妹就不陪姐姐赏月了,先回园里了,姐姐也不要在外耽搁太久,毕竟岁月不饶人,姐姐这把年纪了,身子骨怕也是不如那新人,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日还得受新人一杯早茶呢!” 秦氏笑着离开了,孙氏站在原处,袖中的指尖己狠狠的刺入自己的皮肉之中,那种痛对她来说己是毫无知觉。 次日一大早,府中新人当敬各房姨娘一杯早茶。 纯良起得有些晚,林义却让各房姨娘在等着纯良,这样的一句话,自然让三房及四房都有些不瞒了。 孙氏虽没有说什么?但却心里早就嫉妒成恨。 “这早茶怕是喝不着了?”四姨娘罗氏有些不耐烦了。 林义面容微微动了一下,看了一眼高堂之上的于氏,抿了抿唇,却没说什么? 于氏坐落在高堂之上,面容自然不会好看。 秦氏与罗氏相互看了一眼,秦氏笑着接了话,“玉红,这六姨娘可是姐姐园子里出去的人,有些规矩也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就耐着性子等等便是。” 罗氏唇边一笑,看了一眼孙氏,孙氏不语,也没有任何的面容变化。 秦氏字字在挑事,林义何尝听不出来,先是瞪了她一眼,而后招了招身后的一名奴婢,在那奴婢耳边说些什么,那奴婢便很快的跑了出去。 于氏面色更加难看了, 突然起了身,在场的几房姨娘也在于氏起身之迹也一一站了起来。 “娘,这六姨娘估计是有事耽搁了,我们再等等吧。” “要等,你们去等,老身乏了,回园里歇会儿。”于氏刚迈出步子,林义想要上去说什么的时候,纯良一身紫红衣裙有些急的迈入了屋里。 纯良面上有些慌张的看向屋里的所有人,当然第一眼就看到了欲要离开的于氏。 林义朝她走了过来,面上自是有些不悦,“怎么这么晚?” “老爷,妾身……”纯良欲要解释什么的时候,林义根本没给她机会,直接将她拉了过来,“快过来向娘敬茶。” “是。”纯良走了过去,几名端茶的奴婢己候在了身后。 纯良欲要跪在于氏面前敬茶之时,只觉得肚子一痛,面色更加一下就变得苍白起来。 糟了,肚子又闹了起来,己经整整闹了一个早上,本想着早早来候着敬茶,谁想却闹了一早上的肚子,好不容易好了些,这才赶了过来。 纯良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不能在这敬茶之上失礼。 可是肚子痛得根本没法让她忍住,额头冷汗己淋漓了,手里的茶水都有些端不稳了。 “啊……”哐当一声响,茶杯从颤抖的手中滑落直接一碗冒着热气的茶水直接倒在了于氏的腿上。 于氏慌忙而起,烫得她连连叫烫,身边的几房人都乱了起来。 “纯良,你存的何心?竟敢烫伤娘?”秦氏扑了过来,将面色苍白的纯良一把踹开来,直接扑到于氏的面前,“娘,你怎么样了?快看看,烫着哪里了?” 于氏灼烫得连脸都红了,所有的人都围了过来。 林义急得面色失常的朝身后的管家低吼了一声,“还不快去传大夫……” “是。”管家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而此时的孙氏只觉得哪里不对?纯良是她园子里出去的人,不可能这般没有规矩? “你怎么回事?”孙氏拉了拉己慌乱得不知所措的纯良。 纯良想要解释,可是根本就没法去解释,难道真要找自己闹肚子的借口,这说出来,还不让人抓住一个不知礼数来定她的罪,她该如何是好? 肚子又是一阵难忍的痛,纯良实在是忍不住了,没有答孙氏的话,也没有向林义和于氏去解释,捂着肚子又跑了出去。 “哎,她怎么就这么走了?真是太放肆了!”罗氏指着跑出去的纯良大声嚷嚷了起来。 “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人?是想害死我这个老太婆吗?”于氏涨着脸吼道,气得胸口起伏也越来越大,这还是她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媳妇,孙氏再与她不和,也不敢当面冲撞于她,这个可好,敬茶反倒成了向她泼茶,谁给她的胆? “娘请息怒,良儿不是这般不懂规矩的人,方才定是发生了什么?”林义想要替纯良说情,可是话才落就让秦氏接了过去,“老爷,你再宠爱这六姨娘,也不能这般偏袒于她啊,今日对娘大不敬,往后还不知在府里掀起什么样风浪来,我看她,就是占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又出自二夫人的园子里,老爷又这般溺宠她,她才敢这般大胆?” 孙氏自知秦氏抓住了把柄会将她牵扯出来,心底冷冷一笑,不慌不忙的上前向于氏行了一礼,“娘请息怒,纯良出自媳妇的园子里,她的本性媳妇最清楚不过了,她不是这般无理的人,正如老爷所说,这中间定是有什么隐情才会令她今日如此反常?” 孙氏的话更加激怒了于氏,于氏愤然起身,“你们一个个都看我这老婆子不惯了是吗?我今日将话放在这里,这六姨娘,我老婆子可不认。” 于氏忍着腿上的灼热感起身离开了。 “娘……”林义想要再说些什么,于氏的身影己转出了门。 “老爷,纯良她……”孙氏也跟了过来,林义有些心烦意乱了,扬手打断了她的话,“别说了,先安抚娘要紧。” 于氏腿被烫伤一事闹得府里皆知,大夫来了好几个,进进出出,忙个不停。 而雨露园也请来了大夫,听说是纯良自敬茶一事后,回到雨露园就晕了过去,园里的奴婢不敢去于氏的园子里通知林义,只能将此事带到了二房孙氏的耳中。 孙氏急急忙忙而来,大夫己确诊。 “如何?” 大夫手里拿了一道药方子,递给孙氏身边的奴婢,“六姨娘今日定是吃坏了东西,不过不要紧,老夫己经开了药方,喝过药便会无事。” “有劳大夫了。” 大夫走后,孙氏走入了内室,纯良一脸苍白的看着孙氏,“夫人,老夫人那里如何了?” 孙氏坐下,替她捏了捏被子,“先管好你的身子,老夫人那里有老爷守着,不会有什么事。” 纯良点了点头,孙氏却是一叹,“你怎会如此不小心?” 纯良苍白的低叹了一声,“是纯良大意了,竟然会在敬茶礼数上发生这样的事情。” 孙氏抿了抿唇,“好再老爷对你有情,否则你此时早就被赶出府了。” 正文 第83章 长郡公主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纯良低了头,抿了抿苍白的双唇,想着定是早膳出了问题。 她没有想到,那些人向她动手会这般快,今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让人设计好的,目的就是想她敬茶不成,惹怒府中的老夫人,再将她赶出府。 这样的事情除了三房与四房,估计没人敢这般做了。 安抚了府中的老夫人于氏,秦氏与罗氏二人笑着走了出来。 路过假山之时,罗氏故意让身边的婢女去把风,而后又朝四周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之时,这才笑着开了口,“三姐这招可真高明!” 秦氏面色微微一变,朝四周看了看,皱着眉头看着罗氏反问了一句,“这事不是你做的吗?” 罗氏面上的笑意微微一僵,“我何时做过?谁不知这贱人早就让老爷看上了,老爷宠得很,我怎敢在这个时候去动她?” “不是你?”秦氏收紧了袖中的指尖。 罗氏也微微拧了眉头,一咬唇,“三姐问这样的话,难道这事也不是三姐干的?” 秦氏面上带着疑虑的摇了摇头,“我才不会去动这样的手脚。” 说到这里的时候,秦氏面上的疑虑更甚,“既然不是你我,那又会是何人?” 罗氏也想到这个问题之上,细数府里上下的人,也算不出会是谁? “难道是五房那贱婢?”罗氏自己也不相信的说了出来。 秦氏白了她一眼,一脸的不屑,“她有那个胆吗?” 罗氏点了头,也是,五房周氏向来胆小,从来不在府里闹事,今日敢在林义宠爱的妾室身上动这样的手脚,这样的事情,也绝不可能是周氏所为。 罗氏皱了皱眉,“不是你我,也不是五房,那更不可能是二房那毒妇了?” 秦氏带着疑虑的看向罗氏,咀嚼了她这一句话,仍是猜不出这事是何人所为,不过想想,这府里了除了她们这几房妾室,还有何人会看不惯这纯良被宠? 纯良大敬之事,在夜色降临之时也稍稍落下了帷幕。 于氏被烫伤了腿,需在园子里休养半月,林义一边心疼于氏,一边又不相信纯良会是这般无理之人,安抚好了于氏,这才敢来于氏的园子里抽出身来,前去雨露园。 这才刚进雨露园,就闻园里哭声而来,是纯良的哭声,一瞬间听得林义心都慌了。 “怎么回事?怎么哭了?”林义急忙入门,层内奴婢行了礼,在他挥手之下全都退了下去。 纯良见林义入屋,连忙起身,泪流满面的朝他走了过来,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他的面前,“老爷,妾身有罪,你处罚妾身吧……” 见纯良这番模样,实不忍心,林义伸手将她扶了起来,“先起来说话。” 纯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通。 林义是信她的,她能从林义那双对她满是心疼的眸里看得出来。 这也是孙氏教她的办法,只要哭着向林义说出这件事情的原由,再求林义处罚她,林义一定会心疼怜悯她,绝不会因此事而处罚她。 “你别太自责了,明日让管家把园里的奴婢全都换了,再挑几个懂事的过来伺候你。”林义将纯良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里,抬手又替她拭了拭眼角的泪水。 纯良轻轻抹了一丝泪,“老爷不怪妾身了?” 林义那紧皱着的面容,舒展一笑,“为夫不相信你是这般无理的人,既是有原因,为夫明日定会去向娘解释清楚。” “妾身谢老爷。”纯良想要起身下跪,手上一紧,直接让林义拉着坐在了他的腿上。 “今日为夫就歇在你这了。”林义将她抱了起来,朝床榻之上走去。 床上一重,床帘还未落下,纯良突然止住了他那欲要解开她衣领的手,“老爷,妾身还有一事相求。” “有事不能呆会儿再说吗?”林义有些不悦的动了动那被她止住的手。 纯良扣得他的手更紧了一分,“妾身想现在就说。” 林义忍了忍,只好点了头。 纯良微微一笑,“明日是妾身归宁之日,妾身虽己无双亲,可妾身还是想去双亲的坟前给他们上柱香。” 原来是归宁一事,林义唇边一笑,从她玉手之中抽出手来,轻轻的捏了捏她的下颌,“这是理应之事,需要为夫与你一同前去吗?” “不……不用……”纯良明显有些慌乱,改了改面色,娇柔一笑道:“老爷,你明日不是还得早朝议事吗?妾身的双亲葬在郊外,路途有些远,等老爷朝归之时,怕是时间上来不及了,妾身己与二夫人说过此事了,她明日无事,可陪妾身一同前去。” 林义点了点头,“也好,让雪梅陪着你一同前去,为夫放心。” “谢老爷。”  这话一落,床帘缓缓而下,烛火印着俩道模糊的身影,娇声连连。 园外一道身影缓缓迈出步子,孙氏唇边划过一丝自嘲的冷笑,林义入了雨露园没有再出来,那便是今日敬茶一事己让纯良摆平了。 次日一大早,雨露园就忙了起来,今日是雨露园六姨娘的归宁之日,奴婢出身的纯良,并不想惊动府中,只是孙氏不让,说是归宁之日所有的礼数都不能少。 这一下,府里的人都知六姨娘与二夫人一同回了郊外给死去的双亲上香。 可是离府的马车驶了一段路程之后,便反了方向,并非是去郊外,目的而是林府在外的别院。 而别院里住着的是何人? 马车上的俩人再清楚不过了。 来到了别院,这里的一切都孙氏来说并不那么让她心头痛快,这里住着的主人可是她心头一直扎着的刺。 “夫人,公主会见我们吗?”纯良有些不安。 “当然。”孙氏却是十分肯定。 果不其然,一席青衫长裙身影渐渐浮现在了她们的眼前,长郡公主素雅而不失娇俏,裙摆上的雪梅点点,恰到好处地给她平添了一份优雅,碧绿的腰带勾勒出她纤细的腰,柳眉、凤眼,及腰的青丝被她高高挽起用凤头金钗固定,那双如水的双目乍一看,柔和清澈,再一看,带着浓浓的哀伤,细一看却是深不见底。 “妾身见过长郡公主,公主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 “谢公主。” “桂嬷嬷,看茶。”长郡公主的眸光移至纯良的身上,看了看,“这位是……” 孙氏知道长郡公主注意到了纯良,连忙起身回话,“回公主的话,这位是老爷新纳的六姨娘,公主曾在府中应当见过,她就是我身边的纯良。” 长郡收回眸光,微微勾起一丝淡笑,“有几分印象,如今府中又添新人,二夫人这是来向本宫报喜的?” 孙氏连忙摇头,“不不不,今日是纯良的归宁之日,路经别院,特意来看看公主,只是要说喜事,对公主来说还真有这么一桩。” 长郡凝眸看了她一眼,“路经此地,来看看本宫,还带来了喜事,本宫洗耳恭听。” 孙氏不能开门见山,只能一步一步将那事牵扯入内。 “锦儿再过几日便是十八岁生辰了,早些日子还与当朝楚王殿下定下了亲事。” 长郡公主端着手里的茶水,微微颤了一下,送入唇边抿了一口,唇边仍是淡笑。 “本宫女儿十八岁生辰之日,本宫自是记得,至于与楚王殿下结亲一事,自有她父亲作主,若二夫人是来报此喜事的,那就免了。” “公主这话说得……”孙氏有意的拉长了语气,再看入长郡的眼里,总觉得这长郡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孙氏抿了抿唇,又接着说道:“公主说到底也是这锦儿的生母,锦儿的终身大事,公主岂有不闻不问的道理?” “二夫人是来说教吗?若是这般,老奴就该送客了。”长郡身边的桂嬷嬷冷冷的看向孙氏。 孙氏面色微微一怔,“妾身岂敢说教?此行完全是为了锦儿。” 长郡眸色微微深了一层,抬起手边的茶水轻抿了一口,面上仍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锦儿待你如生母,你如此为她,己胜过本宫这个生母,那她的亲事,你就辛苦操持着。” 孙氏面上一喜,看来这长郡是丝毫不管林家之事了,就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毫不在乎。 “公主这意思是不打算回府了?”孙氏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长郡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她一眼,而后又看向她身边的纯良,纯良面容有些急切,这样的神情,一下便能看出这俩人来此的目的。 在长郡离开林家之时,最得意的便是这孙氏,孙氏从不来别院,今日却带着这刚过门的妾室来到这别院之中,是来势威,还是与她谈条件? 长郡冷冷一笑,“本宫早己不是那府上的人了,以后若无事,也别来别院叨扰本宫。” 孙氏听着,心里更喜,看来这长郡己是心如死灰,再无心回到林府了。 “妾身今日还有一件好事要告知公主。”孙氏看着长郡说道。 长郡有些不耐烦了,似乎对孙氏的好事完全不感兴趣,突然起了身,“本宫今日乏了。” 见长郡公主要走,孙氏急了,直接将那事说了出来。 “妾身能拿到公主与老爷的和离书。” 正文 第84章 不一样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林义愿意和离了?”长郡顿下了步子,笑着朝孙氏看了过来。 孙氏与纯良对视了一眼,林义怎会同意和离?若说是林义同意和离,定瞒不过面前这个女人。 孙氏的心里细细的盘算着,既然瞒不过,那就开门见山,面前这个女人要的不过从始至终就是那张盖着林义印章的和离书。 长郡又轻轻的坐了下来,看着孙氏面上一脸的盘算,自知那和离书根本不是林义同意的。 长郡微微抿了一口茶,放下玉杯,又看了看孙氏,眉头的顾虑也越来越甚。 “说出你们的条件吧?”长郡自行开了口。 孙氏心里微微动了一下,纯良自是袖中的指尖早己扎入皮肉之中,这事若让长郡公主告至林义面前,那她偷印章一事自是死罪。 “公主既己心知肚明,那妾身就开门见山了。”孙氏勉强的僵住面上的笑容,其实心里也不敢确定这长郡公主是否能与她赌这一把。 孙氏动了动那有些僵硬的笑容,“公主素来淡薄名利地位,更不说是那两个金库了,若公主能拿出一个金库的钥匙,妾身愿为公主偷出老爷的印章,让公主远离林家。” “偷?”长郡微微凝了眉。 “公主是知道的,老爷的印章从不离身,也只有能近老爷身之人方能拿到印章,而纯良最近是老爷心尖上的人,老爷夜夜留宿在纯良的园里,这偷印章一事对纯良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孙氏看了一眼纯良,纯良连忙向长郡公主点了点头。 长郡微微起了身,朝身边的桂嬷嬷看了一眼,迈步便离开了。 孙氏想要追上去,桂嬷嬷拦下了她,“二夫人请留步,公主乏了,需要歇息了。” “可是,可是这事公主是应了还是不应?”孙氏故意朝长郡的背影高喊了一句。 桂嬷嬷一笑,“此事二夫人又何需如此着急?公主今日乏了,需要歇息,二夫人的意思,公主也听见了,若公主对此事在意,自会有人来通报二夫人,二夫人今日还是请回吧。” 孙氏没法再追上去,心里一想,是自己太过着急了,心急反而坏事,这事还是得多多想想。 “也好,公主若在意此事,那请随时派人来府上通报。” 桂嬷嬷笑着点了点头,便将她们俩人送出了别院。 一路上,孙氏与纯良自是心事重重,各有所思。 孙氏心急,而纯良却在担忧印章一事迟早会被林义知晓,她的好日子己不长了。 “纯良,我怎么觉着这女人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孙氏皱了眉头。 纯良微微抬眸看入孙氏满腹疑虑的眸中,“夫人也察觉了?” “你也有这种感觉?”孙氏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 纯良点了点头,又叹了一声,“以前的长郡公主从来不会这般冷笑,纯良觉着现在的长郡公主冷笑之中透着一丝隐隐若现的阴险,总觉得现在长郡公主与以前的长郡公主似乎判若俩人。” 孙氏细细的将纯良的话想了一遍,心底萌生了一些想法,终是不解的摇了摇头,“这女人这些年一直住在这别院之中,林府中的事情她也是从来不过问,就连老爷也很少来别院看望她,她变得如此冷漠也不足为怪。” 纯良也自是这般认为的点了点头,而后又一想,便又问道:“依夫人的意思,这和离书对长郡公主来说真的重要吗?” 孙氏点了头,“自是重要,她一天拿不到和离书,就一天都是林家的人,她有多想摆脱这林家嫡世的头衔,我自是一清二楚。” 纯良抿了抿唇,“可是那人己经死了。” 提到那人的时候,孙氏的唇边微微泛起了一丝笑意,“所谓生不能成一对,死了便可赴黄泉重续前缘,她在意的从始至始都只有那个男人,所以这和离书对她有多重要,她也心里很清楚。” 纯良也算是为了此事稍稍放下心来,其中还有一点她仍是有所顾忌,“夫人可有想过,这金库可是留给大小姐的,长郡公主说到底也是大小姐的生母,总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将自己的亲生女儿置之不理。” 孙氏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她从来都是这样的人,若她在意林云锦这个女儿,这么些年怎又忍心将她独自一人留在林府?” 纯良不再说话,只是抿唇转眸,心绪依旧不安。 孙氏自是自得其乐的想了一番,“有了金库,备儿俩兄弟的前程就不愁了,就连雪儿在宫中的日子也会要好过许多。” 纯良一听,突然想起了林云雪。 “说起二小姐,也不知过得怎么样了?” 孙氏抿唇笑笑,“宫中端妃娘娘与我们孙家还说得上一些亲,她在端妃娘娘的宫中为婢,我也自是放心。” 说到这里的时候,孙氏突然抚上了纯良的手,紧了紧,“不说雪儿了,那印章,你可有把握?” 纯良微微抬起水眸,有些顾忌的抿了抿唇,“夫人放心,纯良一定会拿到印章的。” 孙氏笑着点头,“事不宜迟,务必在这三日内拿到印章。” 纯良带有些疑虑的点了点头,不再接话,心里悬着的那把刀又上升了一个阶段,她有把握拿到印章,却无把握能够在这件事情之中全身而退。 旭阳宫 旭阳宫的婢女房中两个奴婢正在窃窃私语。 年纪稍长的奴婢是这旭阳宫中的二等奴婢珠儿,长脸细眼,皮肤还算白皙,来了旭阳宫不到一年,升了二等也算不错了。 而年纪稍小的奴婢是这旭阳宫中的三等奴婢铃儿,圆脸大眼,微微有些胖,乌黑的齐留海衬托着红润的脸蛋透着几分俏皮可爱。 “都说她是走后门入的端妃娘娘宫中,还以为端妃娘娘会待她与我们不同,谁不曾想,她竟比我们还不如。”铃儿笑着与身边的朱儿说道。 朱儿也自是一笑,“谁叫她那般傻呢?明知娘娘与皇后娘娘在宫中是水火不相容,她还跑去皇后娘娘的宫中替皇后娘娘做事,娘娘没要她的命己经是大恩大德了,现在让她清洗马桶,那也是活该,我可还听说,她可是朝中兵部尚书林大人的庶女。” 铃儿面色微微一怔,“这朝中大人的女儿还能来做这种事儿?” 朱儿笑着抿了抿唇,拿起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谁叫她触犯娘娘的大忌,咱们旭阳宫中谁不知,在娘娘的面前只要有人敢议论楚王殿下半点不是,那娘娘定是要他命的。” “她竟然敢说楚王殿下的不是?”一边的铃儿更是觉得极为惊讶了,旭阳宫中的大忌,竟然让林云雪在同一天内都给犯了,这也难怪被罚去刷马桶,连饭也不给吃。 朱儿微微放下手中的茶杯,点了点头,“我听娇儿姐姐说,她竟污蔑楚王殿下与她的嫡姐有染,还说楚王殿下受她嫡姐所惑,早己与她的嫡姐有了肌肤之亲。” 这话一落,铃儿吃惊的加大了声,“什么?楚王殿下不是……” 她的话还未完,就见门口熟悉的身影转入,连忙抿了抿唇,不再说下去了。 朱儿见是林云雪回来了,起了身,朝灰头灰脸的林云雪上下看了一番,冷冷的朝她丢了一句话,“你回来了?马桶刷完了?” 林云雪抬眸看了她们一眼,方才她们所说的话她可是全听到了耳里,带着一丝淡笑的朝她走了过来,还说道:“朱儿姐姐是不是要去检察一番?” 朱儿与铃儿见林云雪靠近,连忙故作样子的捂了捂鼻子。 林云雪绕过她们俩,这时朱儿有些嫌弃的朝她嚷嚷道:“那么臭的地方,我自是不会去的,只是好意提醒你一番,到时马桶没有刷干净,管事的嬷嬷怪罪下来,你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林云雪突然脚下一顿,朝她们转了身,“对了,你们刚刚在说我受罚一事,还提及了楚王殿下与我家中嫡姐之事?” 这话一问,朱儿与铃儿面色一怔,互看了一眼,铃儿有些口结的扬了扬声音,“我们……我们哪有?” 林云雪一笑,不管她有多嫌弃的朝她们走了过来,直接坐在了她们的面前,“我刚刚分明听到了,你们说,这事若是让娘娘知晓了,你们与我一样在私底下议论楚王殿下,到时娘娘可能就不会罚你们去刷马桶了,说不定要你们脑袋也不一定?” “你……”朱儿与铃儿一急,连忙起了身,俩人又互看了一眼,那铃儿胆小自是有些害怕了,拉了朱儿的衣袖。 朱儿自是年纪稍长,遇事也多,林云雪说出这样的话自是想要抓住她的把柄,跟她们开条件。 “你想怎么样?”朱儿面色有些苍白了,但说话仍还是硬气。 林云雪伸手去给自己倒茶,喝了一杯,唇边一笑,“两位姐姐说笑了,我能想怎么样?大家同是奴婢,都在这宫中当差,我又能拿你们怎么样?” “你方才不是说要去告发我们吗?”铃儿急了。 正文 第85章 生辰之日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林云雪朝她们看了一眼,自是知晓她们此时心里有多害怕。 “两位姐姐看来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想要俩位姐姐多多开导开导我,像类似于这旭阳宫中的大忌有哪些不能犯,不能去做,还劳烦两位姐姐多多与我说说。” 听林云雪这么一说,铃儿与朱儿都有些不敢相信。 朱儿抿了抿唇,难以置信的朝她问道:“就这么简单?” “自是这般简单。”林云雪笑着看着她们。 朱儿在心底想了一番,扬声说道:“我们告诉了你,你可不能将今日在屋外听到的话告知娘娘面前去?” 林云雪自是知晓这两人上当了,方才她只听见了一点,但有些内目她还是完全不知晓,但有一点她是感到奇怪的,那就是楚王殿下与这旭阳宫有何关系? “两位姐姐放心,我可以发誓,我若说了,绝不得好死。”林云雪站起了身,举手立誓。 朱儿与铃儿见她立誓,这才抿唇答应,“好,我们就信你一次,你最好说话算数。” 林云雪一笑,放下手,坐了下来,朱儿看了铃儿一眼。 铃儿自知朱儿的意思,连忙跑至几个窗口处,查看了一番,将窗户紧紧的关了起来,再走至门口,也查看了一番,同时紧紧的带上了门,这才朝她跑了过来。 待铃儿朝朱儿点头之时,朱儿这才说了出来,“旭阳宫中两大忌,刚好你都在同一天犯下了。” 这些她林云雪己是猜到了,微微皱了眉头,“皇后娘娘是一忌,可那楚王殿下,我就不明白了,与娘娘何干?” “你小点儿声。”铃儿捏了一把林云雪,林云雪见铃儿如此紧张,看来自己猜得没错,这楚王殿下与旭阳宫还真是关系非浅。 朱儿面色上的为难更甚了,可是逼不得己还是得说出来,“楚王殿下与娘娘可是一起长大,娘娘的父亲端丞相又是楚王殿下的老师,当年娘娘还未入宫为妃之时,娘娘在楚王殿下身旁日日伴读,只是后来娘娘入宫为妃了,来了这旭阳宫中,自是与楚王殿下走动得生疏了。” 林云雪恍然而懂,面上一笑,“听两位姐姐这么一说来,娘娘对楚王殿下有情?” 这话引得朱儿与铃儿同时苍白了脸,起了身,“休得胡说,这话若让人听见,可是要掉脑袋的。” 铃儿害怕极了,拉着身边的朱儿就要走,“朱儿姐姐,我们赶紧别跟她说了,她这冒失鬼,哪天把这事捅出去了,我们就都没命了。” 朱儿觉得有理,抿了抿唇,叮嘱着道:“行了,我们要说的就这些了,你记住,想要活命就不许再提及此事。” 林云雪笑着点了点头,“谢谢两位姐姐,我会谨记的。” 两位奴婢有些害怕的跑了出去,这房中就留下了林云雪一人,林云雪细细的将两位奴婢的话又想了一通,唇边冷冷一笑,“林云锦啊林云锦,你竟敢抢宫中端妃的男人,我倒想看看,你还有几条命可活?” 阁楼而下的林云锦,手里己握了两封不同地方的来信。 回到屋里,思绪也是万千,一封则喜,一封则是让她揪心。 “小姐今日看上去不一样?”一旁做着事的冬儿笑着朝林云锦打趣道。 林云锦微微一笑,朝冬儿看了过来,“我哪儿不一样了?” 冬儿一笑,朝她走了过来,“小姐今日时而皱眉时而展眉,莫不是那楚王殿下送来了生辰礼物?小姐不知该拿这礼物如何是好?” 也不知冬儿为何会因她的喜怒之色而想到慕容言止? 林云锦白了她一眼,“岂会是他?他送何礼物与我何干?我为何要因他的礼物而不知如何是好?” 冬儿抿了抿唇,朝身边的嬷嬷看了一眼,重又转眸向她,“那小姐是因何原因?” 林云锦面色微微变了变,垂眸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至她们,“雷来信了,北方刘家产业己有起色,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让人查到我那些御赐之物是被刘家人偷走变卖而周转刘家产业,父亲一直在调查御赐之物被盗一事,相信很快便能顺水推舟查到刘家了。” “小姐这一招可真是高明!”李嬷嬷外露喜色,放下手中的事情,连忙走了过来。 林云锦唇边只是轻轻一笑,继而又有些沉重的拧了眉头,“电也来信了。” “可是公主她……”李嬷嬷面色有些僵硬,话还未完,林云锦便摇头打断了她,“不是,是孙氏去过别院。” 李嬷嬷与冬儿纷纷面色一怔,互看了一眼,冬儿拧着眉头问道:“孙氏去别院是所为何事?” 林云锦转眸至窗外,语气有些深沉,“电的信上说,他也不是很清楚,那日是白天,以免打草惊蛇,他并未听见孙氏与娘亲之间说了什么?但孙氏与纯良假借归宁之日前去别院与娘亲一见,定是有不可告人之事。” “那小姐有何打算?”李嬷嬷的面色更加沉重了。 林云锦想了一下,转眸看向李嬷嬷,“让人跟着六房纯良,这女人是孙氏的人,自有孙氏的用意,此次牵扯到了娘亲,我们不得掉以轻心。” “是。” 日子过得有些快,很快便到了林云锦的十八岁生辰。 那日林府忙得不可开交,进进出出的人也甚多,林府大小姐生辰,也请来了不少贵客,京城之中不少的达官贵人家的小姐千金都纷纷而来。 据说那日林云锦的未婚夫,楚王殿下也早早的来了林府,跟其后的还有宫中最受圣宠的和硕公主。 一瞬间,所有的焦点都聚集在了楚王慕容言止的身上。 当然,林云锦是今日的小寿星,自然整个林府都得围着她来转。 于氏请来了族里最有福气而又最为年长的福顺祖宗来给林云锦梳头,预示着林云锦往后会福禄寿连。 林云锦相貌本是绝色佳人,配上头上的羊脂玉簪更加的引人注目。 孙氏作为府里的二夫人,自然也送上了礼品,一个紫檀盒,打开是一支金簪,看上去金灿夺目。 而林云锦却只是笑笑,这支金簪前一世是孙氏亲自戴在了她的头上,她欣喜得很,将这金簪一直戴在头上,后来就大病了一场,大夫来看过,据说是中了毒,还乱棍打死了她园里的一个奴婢。 现在一想来,怕是那奴婢前世也是个替死鬼,而这一世,很多事情己经改变了,林云雪并不在府中,这金簪上是否藏有毒,也得验验才能知晓。 林云锦让你将这支金簪收了起来,这一世并未戴在头上。 后几房姨娘也送来了礼品,林云锦也只是纷纷看了一下,便全都让李嬷嬷收了起来。 “二小姐?”冬儿脚还未迈出门,一眼便撞见了一身粉衣罗裙的林云雪向她们园里走来。 林云雪笑着看了一眼冬儿,并未说话,直接跃过冬儿迈入了屋内。 冬儿一时还未反应过来,这不是府里那个阴险的二小姐林云雪吗?她不是去了宫中为婢吗?怎么回来了? “大姐今日可真是漂亮啊!”林云雪站在珠帘处,身边的翠儿替她拉起着珠帘,正好可以看到内室里正受几名奴婢围着打扮的林云锦。 “二小姐?”在场的人全都转身朝林云雪看了过来,眸里都透着惊讶。 林云锦跃过珠帘,几名奴婢便纷纷让开了一条道。 而林云锦坐在铜镜之下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一对玉坠子,自铜镜之中朝一脸笑意的林云雪看了过来。 “几日不见二妹,二妹看上去清瘦了些,莫不是在宫中过得不好?” 林云雪唇边外露淡淡一笑,“大姐多虑了,宫中的日子虽是比府中紧张了些,但雪儿终是端妃娘娘亲自接往宫中去伺候在她身边的人,日子自然要比宫中的那些奴婢要好过,这不,端妃娘娘听说今日府中有喜,便允许我回府好好玩一天,说到底今日能回府也是托了大姐的福。” 林云锦轻轻的起了身,一身上好珍珠绸缎罗裙,如天仙一般。 这样的林云锦更是令林云雪狠狠的咬了牙。 同是林家的女儿,她林云雪却落迫至宫中为婢,处处看人眼色,处处堤防小心方可保命。 而眼前的林云锦却是林家人捧在手心的宝,如今还与当朝楚王殿下有了婚约。 凭什么所有的好处都让眼前这个女人所得?而她却在如此卑微的活着,不公平,不公平…… 林云锦轻轻的走向她,这才将面前的人儿看了个仔细。 林云雪面色带着几分憔悴,想必林云雪宫中的生活定是不如林府中的快活。 “既是告假回府,那就好好玩一天,今日是我的生辰之日,府中宾客满堂,我恐怕是无暇陪伴二妹了。” 林云锦边说着边跃过林云雪,来到桌前,身后的奴婢为她小心翼翼的提着长裙,这才让她轻轻的坐了下来。 林云雪背向于她,咬了咬牙,朝她转了身,“大姐今日是寿星,自然是顾不着我的,我特意早一些来送上贺礼。” 正文 第86章 丹青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林云雪手微微一扬,身边的奴婢便奉上了一个银色的盒子。 林云锦轻看了那银色盒子一眼,微微启了薄唇,“二妹有心了。” 随后林云锦又为林云雪倒了一杯茶水,试意她坐下。 林云雪坐了下来,从奴婢手中接过那盒子,轻轻的放至林云锦的面前。 “大姐知道的,妹妹我可是净身出的林府,宫中为婢,一个月也捞不到什么工钱,只能靠平时取悦主子,得主子赏赐些贵重的珠叉什么的,这支海棠珠叉可是端妃娘娘赏给我的,我今日就将它送给大姐,以贺大姐生辰。” “既是端妃娘娘赏给你的,你就留着给自己,我不缺什么珠叉?”林云锦一眼都未看。 “大姐这是看不起这支珠叉了?”林云雪话里带话。 林云雪这话是想要治她个不敬之罪,这端妃娘娘赏赐的珠叉,她若说看不上,那岂不是不把端妃娘娘放眼里,看来今日这珠叉不收也得收了。 “嬷嬷,收下。” “是。”李嬷嬷上前来拿银盒之时,林云雪又突然伸手握住了那银盒,“对了,大姐还不知这支珠叉还有另外一个来历吧?” 看来这贺礼是有备而来,林云锦转眸看了过来,看了一眼那海棠珠叉,作工精细,上面珠子都是上乘的琉璃珠,一般大小,在银盒之中更显琉璃的润泽。 “二妹想说什么就说吧。”林云锦收回了眸光。 林云雪看着珠叉一笑,有意的说了起来,“这珠叉听说还是楚王殿下送给端妃娘娘的,当初端妃娘娘还未入宫之时,就一直陪在楚王殿下身边伴读,楚王殿下知道端妃娘娘喜欢海棠,便让人造了这支海棠珠叉送于端妃娘娘,后来端妃娘娘入了宫,这支珠叉就一直没有再戴过,也许是怕人说什么闲话?前些日子,娘娘将这支珠叉赏于我,我后一想,大姐与端妃娘娘同是喜欢海棠,端妃娘娘喜欢的珠叉,大姐定也会喜欢,所以今日就当作贺礼送于姐姐。” 林云雪的这番话还真是煞费苦心! 林云锦淡淡一笑,“莫怪我未提醒二妹,二妹方才这番话在我园里说说就行了,可不要在别处说起,担心命不保。” 林云锦说罢便起了身。 林云雪只是想来告诉她,这宫中的端妃娘娘与慕容言止有过过去,今日将这支珠叉送来之意己是很明显。 怕是她林云雪想错了,慕容言止与端妃娘娘曾有如何?与她何干?本嫁慕容言止她只是为了查出了一年后淮南灭族一事,希望能够借助慕容言止之意来助淮南躲过此劫数。 “大姐心中不在意?”林云雪也起了身,看着林云锦走入内室的身影。 林云锦竟然又停了下来,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只是淡淡一语,“多谢二妹今日特意送来的生辰之礼,这珠叉,我甚是喜欢,嬷嬷,替我戴上这海棠珠叉。” “是。” 林云雪面对林云锦此等举动,心中不知是喜是悲,但她相信,是个女人都会在意。 出了林云锦的园子,林云雪一直在揣测林云锦最后一句话中的意思。 “小姐,你方才那番话可是真的?”身边的翠儿微微多问了一句。 林云雪微微垂了眸,唇角冷冷勾起,“当然是真的。” 端妃娘娘的这支珠叉还真是用意深啊! “那……”翠儿的话还未完,俩主仆眸里就撞入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林云雪眸中一颤,微微定了定,“怎么是你?” 徐婉婷一身绿衣慢慢的走近林云雪,眸里己闪过那日自己如何羞辱林云雪的场景。 真是冤家路窄,欲要去林云锦的园子里看看故人,没想到竟在此遇到了另外一个故人。 如今物是人非,这位故人听说是去了宫中为婢,而自己也如愿的嫁给了刘成,成了刘家的少夫人。 徐婉婷唇边轻轻一笑,停下了步子,看着林云雪道:“林家二小姐不是应该在宫中为婢吗?怎么才这么些日子就回了府中?” 林云雪冷哼了一声,想起那日被徐婉婷羞辱的场景,她就恨不得扑上去撕烂那张可恶的嘴脸。 不过一想,如今徐婉婷对她来说根本就不太重要了,反而她心下微微一想,竟对徐婉婷有了几分心思。 “徐小姐……”林云雪欲要说什么的时候,徐婉婷得意的打断了她,“林二小姐,我如今己嫁成哥哥为妻,腹中又有了成哥哥的骨肉,二小姐还是唤我一声少夫人吧。” 徐婉婷轻轻的抚着自己那微微隆起的小腹,这样的举动令林云雪微微收紧了袖中的手指。 她恨刘成,这一刻,她更恨面前这个女人腹中怀着的刘成的骨肉。 “少夫人?”林云雪冷冷的反问了一句,突然又笑了起来,带着几分冷,几分自嘲,“刘成这始乱终弃的男人,少夫人还肯为他生孩子,少夫人就不怕日后步我林云雪的后尘,刘成能娶你,不就是因为你徐家有些钱财,他日刘家家业复兴,不再需要依靠你们徐家的时候,你这少夫人的位置还能坐得住?” “你……”徐婉婷怒了眸,嘴角颤抖了几下,刘成能娶她,她心里很清楚,也正如林云雪所说,刘成是因为她徐家的家业,以前觉得只要刘成肯娶她,她什么都不在乎,如今怀了孩子,则心里越来越喜欢多想,甚至想要的更多,她想要的不只是刘成这个人,刘家的少夫人之位,还有刘成的心。 林云雪知道自己说中了她的心事,迈步走近那己面色变化的徐婉婷,凑至徐婉婷的耳边,轻轻一笑,“少夫人,我还想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听完之后,定会后悔让我称你为一声少夫人。” 徐婉婷面色又变了变,瞪眸看向一脸笑意的林云雪。 林云雪唇边的弧度更甚了,接着道:“少夫人可想知道,我家三妹为何会嫁入刘家为妾吗?” 说到这事,徐婉婷心中一痛,咬了咬牙,“你家三妹不过也是个如你一般的贱女人,勾搭成哥哥入府为妾,如今孩子都没了,可想而知,她的日子过得比下人都不如,这就是下贱的下场。” 林云雪冷冷的挺直了身子,面向徐婉婷,眸中冷意暗然,“三妹会如此,这还得多亏了少夫人的手段高明,只不过可惜了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 徐婉婷面色一颤,看了看四周,神色有些慌张,“你在胡说什么?” 林云雪自然知道徐婉婷在害怕什么?淡淡一笑,“少夫人就不要狡辩了,那日我可是亲眼所见你身边的这名婢女去了药尚堂,还买了藏红花。” “你……”徐婉婷揪紧了手中的帕子,有些话还未开口,林云雪便接了话,“不过少夫人放心,此事与我无关,我那三妹是死是活,我都不会放在心上,唯有一事我就想着还是得告诉少夫人,让少夫人留个心眼,以免日后悔恨识人不清。” 徐婉婷这才微微落了落心中的那丝害怕,咬了唇,“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云雪动了动手里的帕子,唇边的笑意似阴险,又似痛,“我想说的是,刘成之所以会娶林云蕾为妾,那都是拜林云锦所赐。” “云锦?”徐婉婷拧紧了眉头看向林云雪。 林云雪同样的拧紧了眉头,因为说到这个事情,她的心里就会无比的痛,那日是她林云雪最痛苦的日子,让她失去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那日刘成在府中想要抱的美人归的美人并非是林云蕾,而是林云锦,只不过是刘成将林云蕾误认为了林云锦,而我与你同是一般可怜人,我们都只被刘成给利用了,刘成一门心思都在林云锦的身上,当初刘成与我在一处无非也是在利用我来接近林云锦,刘成的这门心思,少夫人定不知吧?” 林云雪带着痛的说完了这些话,可徐婉婷却是笑了起来,“你以为你这些话,本夫人会相信?” “信不信都在少夫人,我只是好心提醒,不要为他人做嫁衣才好,刘成若真心待你,日久便会见人心,刘成的心思若如我所说在林云锦的身上,少夫人日后定会有所察觉,对了,刘成曾为林云锦作过一副丹青,还署名作诗相赠,诗中情意绵绵,少夫人应该没有见过吧?”林云雪迈出了步子。 她知道以徐婉婷多疑的心思,定会想尽办法去证实她所说的每句话,只要徐婉婷去证实她的话,那么林云锦就会多了一个敌人,徐婉婷表面不信,心里早己悬上了把刀。 “小姐……”身边奴婢见徐婉婷面色有些不对,轻唤了她一声。 徐婉婷嘴角抽触了一下,“柳儿,你信她的话吗?” 奴婢柳儿微微低了眸,想了下,这才道:“小姐,姑爷若真如这林家二小姐所说,那林家大小姐手中定有那副姑爷所赠的丹青,小姐熟知姑爷的笔迹,只要见到那副丹青,便知这林家二小姐的话是真还是假了。” 徐婉婷觉着有理,点了头,“这件事就交于你了。” “是。” 正文 第87章 生辰之礼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在几名奴婢的精心打扮之下,林云锦今日一身珍珠罗裙惊艳出席,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她的惊艳之下目瞪口呆。 满堂宾客,舞姬己随曲乐翩翩而起。 林云锦行至堂间,眸光微微移至黯然坐在一旁的刘成,前一世的种种竟油然而生。 刘成与她对接了一瞬眸光,只觉得那双亮眸就如璀璨明珠一般,纵然心中很明白这个女人己不属于他,可心里仍有不甘。 而这一刻,身边的徐婉婷想起了林云雪的那番话,再看着刘成那似深情却有不甘的眸神,她却什么也不能做,更不能去问,只能心底暗暗咬牙,收起袖中的指尖。 也许她是相信了林云雪的话,也许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相信这一身惊艳得让人忌妒让人危险的林云锦。 林云锦收回了眸光,依旧高贵的向前走去。 入席之位,她的位置与慕容言止安排在了一处。 同坐一桌席位的还有于氏,林义,孙氏,和硕公主与许元君,而几名妾室都站在身后伺候着。 “今日下官代表林府上下敬楚王殿下与和硕公主一杯,感谢楚王殿下与和硕公主赏脸前来为小女庆生。”开口说话的是林义,宴席己开始,举杯谢客。 “林大人客气了,云锦乃本王的未来王妃,她今日生辰,本王理应前来。”慕容言止一身淡蓝长袍,举杯有意无意的看向林云锦。 对待慕容言止这般有意无意又有些异样的眼神,不知为何双颊竟有了一丝羞涩之意,有些心虚的微微转了眸。 身边慕容和硕笑着接了话,“就是,今日是云锦的生辰,本公主岂有不来的道理。” 和硕放下酒杯满面笑意朝林云锦走了过来,“云锦,这是本公主特意为你准备的生辰之礼,快看看,喜不喜欢?” 和硕公主手微微一扬,身后的奴婢便奉上了一株带有九种颜色的花,众人都眸中乍现惊讶。 这世间竟然会有带有九种颜色的花?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南山九色菫?”许元君有些惊叹的开了口,随着许元君的话,众人开始纷纷议论了起来。 当然和硕公主最为得意,朝许元君竖起了大拇指,“元君哥哥真聪明,这就是传说中的南山九色菫,这南山九色菫极为罕见,玉泉之中培育五十年开放一次,花期半年,今年正是九色菫开放之年,也正好是云锦的十八岁生辰,本公主将此花作为贺礼送给云锦。” “多谢公主。”林义带着全家人一同侧身谢礼。 和硕公主扬了扬手,眸光己经落在了许元君的身上,“元君哥哥,你的礼物呢?” 许元君还未从那九色菫中回过神来,经和硕公主这么乍一问,他面色微微一怔,而又瞬间装作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我没有准备啊。” 这句话让和硕僵了笑,嘟了嘴的朝他走了过来,都有些替他不好意思的拉了拉他的衣袖,声音也微微小了些,“元君哥哥,你怎能不准备礼物呢?今日可是云锦的生辰之日。” 许元君僵持的又笑了笑,眸光有意的扫向慕容言止,声音也瞬间扬高了些,“我随楚王殿下而来,这备礼之事当然是楚王殿下的事了。” 这话接得好,一瞬间就将所有的眸光推向了慕容言止。 慕容言止淡淡一笑,扬了扬手,“冷彝。” 身后冷彝捧着的带着红色锦帕托盘而入,托般中间盖着之物明显凸起,众人的眸光都开始注意在了那凸起之物之上。 尤其是孙氏,方才和硕公主送的九色菫就己经让她满腹羡慕,若这林云锦不是这府里的嫡女,今日所有的荣耀那都是属于她们母女俩的,可恨的是,在金库所在之地没有查出之时,林云锦这颗绊脚石,她不能动亦不能除。 冷彝托着托盘走至慕容言止的面前,慕容言止微微侧了身,伸手有力的揭开了那块红色锦帕。 瞬间一道强烈而又如明亮的光芒随帕而出,晃亮了众人的眼,众人眸光惊叹,面部表情纷纷僵住。 就连坐在一旁懒散的许元君也僵持着面容不禁起了身,嘴角抽触了几下,手肋有力的撞了撞慕容言止,“这南海夜明珠价值连城,我可是问你要了多次,愿拿我那世间独有的千年灵芝与你交换,你都不愿,今日你竟然作为生辰之礼就这么送给人家了?” 慕容言止转眸看向许元君,见他一脸失落,不由得笑了笑,“有何不可?” 许元君袖中拳头收紧,抿唇咬了咬,“你这重色轻友的家伙,枉我那般疼你?” 许元君含着失落而坐,心中自然是有些愤愤不平,这颗夜明珠可是他一直想要之物。 慕容言止也坐了下来,声音微微小了些,“这世间若还有一颗南海夜明珠,无需你的千年灵芝,本王定会送于你。” 这话令许元君更气,“你这不是废话吗?这世间岂会还有第二颗南海夜明珠?” 慕容言止戏虐一笑,不再接话,眸光己落在了林云锦的身上。 林云锦的眸光一直不离那光芒四射的南海夜明珠,她听说过,这世间仅此这么一颗。 “云锦,三哥可真疼你,这可是传说中的南海夜明珠,传说这颗夜明珠可是二千年前南海三公主的血泪与龙珠化成,这世间唯有一颗,这南海夜明珠还有起死回生之效,更有……更有什么来着?”和硕话到一半卡住了,求助的看向许元君,“元君哥哥,你说过的,我不记得了,你快说……” 许元君有些叹惋的看了一眼那夜明珠,故意扬长了声音,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和硕不悦了,“你怎么会不知道,分明是你与我说的,你快说。” 和硕公主与许元君闹了起来,大家都为此笑了起来。 于氏连忙起身上前拉了拉林云锦,“锦儿,还不快谢谢楚王殿下。” 林云锦这才从那夜明珠中反应过来,微微起身低头一谢,“云锦多谢殿下厚爱。” 慕容言止的眸光一瞬间就落在了她头上那枝海棠珠叉之上,“这颗夜明珠可让你打造成一支珠叉,比起你头上这支海棠珠叉更适合你。” 林云锦抬眸看向他,伸手抚了抚头上的那枝海棠珠叉,而又直接拔了下来,淡笑着递向他,“同是殿下的用心良苦,云锦心里明白。” 慕容言止看入她带着淡笑的眸里,随即轻轻一扬手,身边的冷彝便将林云锦手中的珠叉接了过去。 “来来来,大家赶紧用膳,菜都凉了。”于氏的声音召回了所有人开始动筷。 孙氏也微微收起了那些嫉妒的眼神,开始起筷。 “长郡公主到……”随着一声尖叫声,所有人又都怔住了。 长郡公主这个字眼好像己经许多年都不曾在这个府中出现过了,就连在一盘斟酒的奴婢都僵住了。 “公主……”孙氏不由得手上一颤,手中的筷子直接落在了桌上。 林云锦心中一怔,她没听错吗? 众人转眸望去,一道金丝衣裙身影,裙裾拖至脚踝,三千青丝绾成发髻,斜插一支金步摇,缀着点点紫玉。 林云锦认识这支紫玉金步摇,这是淮南先王妃的遗物,当年先王妃生下长郡公主难产而去,留下的就只有这支紫玉金步摇了,而她的娘亲一直都戴着这支金步摇,从未改变过。 林义面色突兀的起了身,就连身边的林氏也面色怔住的起了身。 长郡公主年青之时就是淮南第一美人,如今虽己到中年,但仍是风韵犹存,在座的贵客都开始因为长郡公主的出现而议论了起来。 “原来这就是云锦的生母,长郡公主。”另外一桌席宴上的刘成不由得惊叹出口。 徐婉婷看向他,唇边划过一丝冷笑,“夫君从来没有见过吗?” 刘成面色微微一怔,转眸看向带着冷笑的她,“你这话是何意?” 徐婉婷微微高扬了下颌,“夫君不是素来与林府有些往来吗?这林府的当家女主人,婉婷以为夫君见过。” 刘成有些不耐烦了,“我不想与你讨论这些。” “哼……”徐婉婷冷哼了一声,直接甩筷起了身,离了席。 “你去哪?不要随意走动,你还怀有身孕。”刘成朝着她的背影冷冷的吼了一声。 徐婉婷讥讽一笑,没有回头,只是咬牙一语,“不想扰夫君,随意去走走。” 徐婉婷迈步离开了,在刘成的心里也许记着的就只有她腹中的这个孩子了,若没有这个孩子,她该何去何从? 长郡公主的突然到来,实在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就连林义这个夫君他也着实不明她的回府之意,曾有多次,他亲自去别院接她回府,她都不愿,甚至连见不愿相见,可在今天这样的日子她却突然回来了,林义这一刻心里着实也有些慌乱了。 “公主,怎么突然间回了府?”林义起了身,朝走过来的长郡公主行了一礼。 长郡公主唇边带着一抹有些陌生的笑意,“怎么?本宫连自己的家都不能回了?” 林义面色一怔,连忙解释,“为夫不是这个意思,是……” 正文 第88章 突兀而归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长郡公主一眼都未看他,而直接将眸光看向了那多年未见的女儿,唇边的笑意微微亲切了几分,“今日是锦儿的十八岁生辰,本宫特意为锦儿准备了一份礼物,也不知锦儿喜不喜欢?” 随着她一声轻唤“莫然。” 身后的一名姑姑朝林云锦走了过来,“大小姐,这是公主特意为你准备的生辰之礼,快打开看看。” 林云锦袖中的手紧了紧,眼前这个女人离开了这么多年,一直对她拒而不见,可今日却在她的生辰宴上带着替她准备的生辰之礼回了府,她的心里有些乱了。 伸手打开了面前盘中的红绸,乍然入目的却是一本红色的册子。 “这是本宫为你准备的嫁妆,你看还有什么是本宫没有想到的?”长郡公主扬袖指向那本红册,众人的眸光也随即落在了那即将打开的红册之上。 林云锦意外的伸手将那红册翻开了来,册中写着的嫁妆令林云锦瞪大了双眸,“这……” “锦儿快让祖母瞧瞧,公主都替你这个女儿准备了些什么嫁妆?”于氏抢了先,面色有些急切。 “这……”于氏翻完那本红册,面色苍白的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孙氏忍不住了,直接从于氏的手中夺过册子,与林义一同翻看了起来,眸中的神情变化如同晴天霹雳。 孙氏以为是金库以外,这女人还藏着一笔巨款,可没想到,红册上所记载的却是…… “公主这是何意?”孙氏忍不住了,面色也拉了下来。 长郡公主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怎么?本宫为锦儿准备嫁妆有何不妥?” “这些可都是林家的产业商铺,公主也太……”孙氏着急得话到一半就让长郡公主冷冷的打断了,“林家的产业与商铺自然要拿出来给这府里的嫡小姐陪嫁,还是二夫人认为本宫是太偏袒自己的女儿了?” 冷眸相向,孙氏自然不敢冷看眼前这长郡公主,“妾身不敢。” 孙氏低了头,咬了咬牙,收紧袖中的指尖,有意的看向身边的林义。 林义伸手一握,孙氏这才闪了闪眼神。 “公主,这嫁妆也太过于……”于氏带着几分僵硬的笑意,可话到一半,却仍还是没能说出来。 她也没想到,这个女人当初说走就走,一直都不愿回府,可这一回府竟闹出这么一出。 这林家的产业与商铺都让她给自己的女儿做了嫁妆,那往后这林府就断了一大半来源,这一大家子人可都是指望着那些商铺过活,于氏不由得也慌了起来。 长郡公主微微侧了身过来,看向面容有些慌乱的于氏,话语微温婉了些,“母亲,其他人会有议意,是觉着本宫过于偏袒了自己的女儿,可你就不应该这般认为了?您最为清楚,本宫册中所写的产业与商铺,第一项都是本宫当年从淮南带至林府的嫁妆,今日本宫将自己的嫁妆全纳入本宫女儿的名下作为她出嫁的嫁妆,有何不可?” 于氏自是被她说中了心思,也无言以对。 孙氏见于氏断了言,林义也无话可说,更加急了,也不能再这么哑口无言忍下去了。 孙氏又出口接了话,“公主这么些年也从未打理过问过这些产业与商铺,如今这些产业与商铺发展成这般,林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公主这样一并作为锦儿的嫁妆,这是要挖空林府吗?” 长郡公主眸光有些生冷了下来,“二夫人是想说,这么些年来,都是二夫人在替本宫经营打理这些商铺与产业,想要与本宫分一杯羹?” “妾身……妾身……”孙氏咬着唇有些急了,拉了拉身边的林义,“老爷,你快说话啊,这些产业若真让锦儿作为了嫁妆,那以后府里的这些子女该怎么办?老爷你不要忘了,你可还有两个儿子。” 林义心里自然也要为林家的两个儿子着想,经孙氏这么一逼,林义微微开了口,“公主,这些产业与商铺……” 话到一半,长郡公主身边的莫然姑姑便牙尖嘴利的打断了他的话,“驸马爷,这么些年来公主确实未打理过问过林府任何一件事情,这些产业与商铺也都是你们在打理,而今日我家公主也只是要收回册子上的这些部分产业与商铺,而你们林家这些年依靠这些产业与商铺所发展起来的另外一些产业与商铺,我家公主可没向你们索回,这些,公主也说了,就当作是你们的苦劳了。” “这……”林义僵持着嘴角只能看向身在一旁的林云锦。 而身在一旁的林云锦自然也没弄懂自己的娘亲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突然而归,竟赠她这么大一笔产业与商铺。 林云锦心里很清楚,这些产业与商铺一旦纳入她的名下,林家就失去了一大笔进帐,靠着林义的那些俸禄根本就难以为持这个家,而且以孙氏的手段,自然不会就这般轻易妥协。 林云锦有意的看向慕容言止,他却只是淡淡的朝她笑笑,好像是在说,这是你们林家的家务事,与他没有干系? “对了,你们竟然都在埋怨本宫这些年对林府不闻不问,那本宫从今日起便搬回林府,重掌林府当家主母的重责。”长郡公主语出又让众人为之惊讶。 “什么?”反应最大的自然又是孙氏,连身后伺候着的几名妾室也纷纷白了脸。 “二夫人有议意?”长郡公主朝她走了过来。 孙氏咬了咬,面色苍白,“公主这是要让妾身交出林府的掌权?” “没错,本宫既然要求重掌林府掌权,那自然就没有二夫人的位置了?二夫人要谨记一句话,纵然这府中都称你一声二夫人,可你终究是妾。”长郡公主指了指现在孙氏所在的位置。 “你……”孙氏动了怒,怒指向她,话未出,莫然冷冷的道:“大胆,竟敢对公主指手画脚?驸马爷,二夫人如此大胆可是您允许的?” 林义面色一怔,连忙伸手握住了孙氏那怒指向长郡公主的手,将孙氏从位置上拉了下来,挡在身后,低头请罪,“公主恕罪,是为夫管教无方,还请公主责罚。” 长郡公主一笑,身后己有人搬来了凳子,将孙氏的凳子换了下去,等她扬袍轻轻的坐下,这才扬了扬手,“算了,今日是本宫女儿的生辰之日,还有几位贵宾在府,就不要让几位贵宾看笑话了,二夫人请好自为之。” “还不退下。”林义转头冷冷的看向孙氏,孙氏不瞒,想要再说什么,林义冷瞪了她一眼,朝她闪了闪眼神,孙氏这才咬牙,侧身行了告退礼,“是。” 闹了一通,还是和硕公主撒娇的一言打破了这席间的沉重,“长郡姑姑,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你还记得我吗?” 长郡公主看向一脸激动兴奋的和硕,眸里微微外露了一丝亲切,“和硕公主都长这般大了?越来越漂亮了。” 和硕公主喜极,“姑姑还记得和硕,真是太好了。” “本宫怎会不记得你,你儿时还经常吵着要与本宫一同就寝,还让锦儿不许与你争,还有……” “好了好了,姑姑有些事情就不要说了,元君哥哥还在这里呢?”和硕一脸害羞的看向许元君。 长郡公主的眸光微微落在了许元君的身上,只看了一眼,便转眸看向了身边的慕容言止。 眸光犀利深冷,一眼竟无法看穿面前人之心,长郡公主端详了面前之人半响,唇边外露一丝笑意,“这位一定是楚王殿下了。” 慕容言止微微点头,抬手举杯,客套道:“公主风尘而归,本王敬公主一杯。” 长郡公主举杯,淡然一笑,“多谢楚王殿下,望日后楚王殿下能够好好疼爱本宫这个女儿。” 慕容言止又有意的看了一眼林云锦,淡淡一笑,“本王定不会让公主失望。” 长郡公主的突兀归来,实在是让林府上下来了个措手不及。 宾客也随之走得差不多了,慕容言止因为朝中有事传唤,没有多留时刻便离开了林府。 一路上,慕容言止都是闭目养神,嘴巴最不安份的那就属平常多话的冷俊了。 “想不通啊!这长郡公主怎么突然间回了林府?不是说自小就对这个女儿不闻不问吗?这一听说自己的女儿被指婚给殿下,就立马杀了回来,还将林府的人杀个措手不及。” 冷俊与冷彝骑马跟随其后护主,冷俊一脸不解,而冷彝却是冷沉事不关己的模样,也不愿去答这个素来好事多嘴的弟弟的话。 冷俊气了,朝他扬了扬手里的马鞭,“冷彝,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对我也要不要这般冷?” 冷俊与冷彝乃同胞兄弟,但冷俊却从来不叫冷彝为兄长,反而在冷俊的眼里,总觉得他们俩就不是亲兄弟。 一个冷漠无言,话少得可怜,而他却是好事多话,自小活泼好动,学东西也快,论学识与武艺,与他这个兄长相比,也不相上下。 正文 第89章 误入圈套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冷彝看了他一眼,扬手甩开他的马鞭,一脸的冷漠,“殿下的事情也是你能拿出来笑话的?” 冷俊面色一怔,这人要么就不说话,要么就拿殿下说事。 “我哪是笑话殿下?我是在……”冷俊话到一半,突然止住了,朝冷彝递去一个讨厌的眼神,“啧啧……我终于知道殿下为何待你比待我好了,你一定是在殿下面前老是扭曲我话中的意思,才让殿下总误会我。” 冷彝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冷冷的道:“我可没那个闲功夫,殿下也没那个闲功夫来打听你说了些什么?” 冷彝扬鞭直接冲在了马车的前头,似乎很不愿与这个弟弟过多的交流。 “你……”冷俊咬牙切齿,话还未完,换来的就是一阵袭眼的灰尘。 马车里的俩人,自是听着这两兄弟的话,不禁微微扬了扬唇角。 “他们可真是亲兄弟?”许元君端起桌上的茶水,微微靠在马车之上,正在品茶。 慕容言止像是闻到了茶香,微微睁开那双深沉冷沉的双眸,眯眼看向许元君,突然伸手去夺,许元君还未粘在唇边的茶水就让他给强夺了过来,轻轻的在手里转着,“你不妨去问问冷夫人。” 许元君随着手里一空,自是不肯放弃这第一泡茶,出手去夺。 俩人便为第一泡茶水动起了手。 你来我往,茶水在他们俩人争相手中半滴不露。 茶杯从空而落,悬在俩人交错的手肋之中,俩人相视一笑。 “不错吗?越来越有长进了。”许元君扬唇一笑。 “是你教得好。”慕容言止唇边的笑意瞬间加深半个弧度,右手起伏,茶杯从俩人手肋之中而落,直接落在了他的腿上。 “我教你什么了?我可没教你取笑人家,你这可是无师自通。”许元君见状,弃了他的双手,伸手去持杯,却不料,慕容言止长腿一缩,一个转身,茶杯又落在他的手中。 许元君起身去夺,慕容言止却厚着脸皮,己品在唇边。 手僵在空中,只好收了回来,重回座位之上,只能品第二杯了。 许元君有些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这天山观音,第二泡茶才最纯正。” 慕容言止转了身过来,茶杯己空的递向许元君,“本王不喜欢第二,你是知道的。” 许元君一笑,“争了这么多年,让个第一给我,有这么难吗?” 慕容言止的唇边也淡淡的笑了起来,空杯落与桌面,有些响,“有些东西可让,有些东西是这一辈子都不可让的,比如这天山观音的第一泡茶。” 许元君眸光落在了他空空如也的茶杯之上,抬眸看向他,为这话,俩人又是相视一笑。 “话说,你怎么看待冷俊的这番话?”许元君替他又添了茶。 他悠然的坐着,唇边的笑意突然加深了一分,“这女人如今多了一个生母长郡公主撑腰,本王日后是不是应当待她更好一些?” 许元君抿唇白了他一眼,将添好的茶重又递给他,“能不能正常点交流?” 他伸手接茶,品了一口,“长郡公主突兀而归,性情大变,林府上下应接不暇,你觉得是好事还是坏事?” 许元君品茶的手微微僵了一下,“我要知道,还能来问你?” “本王也不知。”他也只是笑笑,突然从袖中取出那支海棠珠叉。 许元君一眼便看了出来,放下手里的茶杯,眸里闪过一道不明的情绪,“这珠叉你该如何处理?” 他抬眸看了许元君一眼,却突然将手中的珠叉重重的扔至桌上,淡淡一语,“送你如何?” 许元君看了那珠叉半响,并未伸手去拿,马车也停了,楚王府己到。 “你还是留着物归原主吧。”许元君起身扬帘而出,声音透着几分清凉。 “哐当……”一声响,杯落于地,碎至一遍。 屋里的几名奴婢都跪着瑟瑟发抖,没有一人敢抬起头来的。 林云雪坐在一旁,淡淡的喝着手里的茶,自是一句话也没说。 跪着的纯良微微抬起了头,“夫人,你要罚就罚纯良吧,可别气坏了身子。” 孙氏转眸看向一脸柔弱的纯良,“纯良,你说,她怎么就回来了?” 纯良面色有些乱,“如今的长郡公主,妾身也实在是难以看懂她回来之意?” “这还看不懂吗?这摆明着是回来争夺林府的。”林云雪不屑的白了纯良一眼,也不知娘亲怎么会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这么一个无用的人身上,抬了她做府中的六姨娘,如今什么事也没干成,还引回了长郡公主这么个头号敌对。 纯良微微抬眸看向林云雪,想了下,却又摇了摇头,“二小姐的话是有些道理,可这长郡公主素来无争,她若想得到林府的这一切,当年就不会一气之下离开林府,搬去别院。” “那就是报复。”林云雪放下手中的茶杯,直接起了身。 “报复?” 孙氏眸里一怔,看向身边的女儿。 林云雪点了点头,朝娘亲走了过来,声音也略微放小了一些,“娘亲,你可不要忘了,你当年是怎么在她身上花心思的?” 孙氏聚然起身,低斥道:“胡说,她的心思就从来不在你父亲身上,当年我能气走她,并不是因为你父亲独宠我,而是在她的心里早就有了另外一个男人,她从一开始就想着怎么离开林府,我也只是顺着她的意思帮了她一把,如今纯良都从你父亲身上偷取了印章伪造休书,可以让她永离林府,可她怎么就回来了?” 孙氏的这一番话有些急且乱的说出了口,谁料却是祸从口出。 “呯……”的一声响,门被人从外踹开了来,踹门而入的是一脸黑沉着的林义。 “父亲……”林云雪怔了眸,脸色也瞬间苍白了起来,再看身边的娘亲,孙氏也瞪大了眸子,面色更加乱了。 纯良自是一脸苍白的跪在地上,看着那一眼黑沉的林义直直的朝她走来。 孙氏压了压心头的慌乱,逼自己快速冷静下来,还勉强的挂上一丝笑意的朝林义迎了上去,“老……老爷,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林义冷冷的甩开了孙氏,直接走至跪着的纯良面前,冷眸直逼那双他一直以为干净柔弱的眼睛,“你说,刚才的话可是真的?” “妾身,妾身……”纯良柔弱的眸子己出现了泪花,语出断断续续,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孙氏被林义无情的甩开,在林云雪的搀扶之下,己是心乱如麻,又见纯良似点头又摇头的状况,她更是不知所措,可她心里很清楚,此事她不能承认,若承认,那就都完了。 “混帐……”林义青筋直冒,扬手而起,欲要狠狠的抽在纯良那苍白的脸上,可在纯良闭眸欲要受那一巴掌之时,林义却未打下去,还是舍不得! 林义收回了手,纯良睁了泪眼,泪水如雨而下,伸手去拉林义的袍边,林义却退后,不让她碰触,他不相信,不相信自己宠了这么久的女人,竟是这般心机深重的女人,是恨,但更多的是痛。 “老爷,你刚才听到的都是真的。”孙氏竟突然出口承认了。 林义红了眼,转眸逼向孙氏,狠狠的咬了牙,“你还有脸说话?” 孙氏紧紧的揪着胸口,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泪水夺眶而出,“老爷,你误会妾身了,这主意可不是妾身所想,都是纯良,是她让妾身这般做的,还说若她能偷到印章让老爷休了长郡公主,妾身就能成为嫡世,这些都是纯良诱使妾身这么做的,妾身一时鬼迷心窍就信了她的话。” “不……”纯良急了,泪如满面的想要解释,可耳边却传来了林云雪威逼的话,“你可别忘了,你的命是我娘亲给的。” 纯良泪眸怔怔,那急切想要解释的心瞬间冷却,软弱的瘫坐在地上。 “她说的可是真的?”林义转眸看向泪眸怔然的纯良,眸里有多种情绪在变化,痛恨交加。 纯良死死的咬着唇,她知道她就是一颗死棋,纵然说个不字,林义信她,将此事推至孙氏身上,林义也不会让孙氏死,孙氏还有俩个儿子和娘家撑腰,而她,孤身一人,若无人保她,必是一死,横竖都是一死,她己别无选择。 她抬起了泪眸看向林义身后的孙氏,孙氏眸中也有情绪在变化,因为她不知道纯良是否还能为她所用,但有一点她是明白,若纯良敢违背她的意思,她绝不会让她生。 见纯良久久不答,林云雪急了,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父亲,此事都是纯良所为,与娘亲无关,请看在娘亲为你生儿育女,这么多年以来对林府付出的份上,宽恕娘亲吧。” 林云雪知道林义宠爱这个六姨娘,如今这个六姨娘在他心中的位置早己胜过了她的娘亲。 若纯良说个不字,娘亲就岌岌可危。 唯一的办法只能让纯良自行承认此事是她所为,与娘亲无关,方可保娘亲性命。 林云雪转眸看向纯良,双眸冷绝,“纯良,当年若不是我娘亲救了你一命,你早就死了,如今还害我娘亲至此,你若有半点愧疚之心,就快点告诉父亲,此事都是你一人所为,与我娘亲无关。” 正文 第90章 救下纯良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纯良袖中的指尖早己狠狠的陷入皮肉之中,双手己在颤抖,咬着的双唇也己破唇现血。 她绝望的含着落寞点了头,“是,此事都是妾身所为,与二夫人无关,老爷要治罪就治纯良的罪吧。” 纯良猛然磕在地上,那一磕将林义的心都磕碎了,“你为何要这么做?枉我待你那般好?” 纯良抬起己磕出血的头,苍白的笑了几下,“老爷这话问得太过于幼稚,我是奴婢出身,幸得老爷宠爱,可在这府里终究是无一席之地,也全只能仰仗二夫人存活,若二夫人成了这府中的嫡世,那我便可以借此次功劳扶摇直上,跃过三房,四房,在这府中谋得一席之地……” “啪……”的一声响,她的话还未完,耳边就传来了清脆的巴掌声。 林义一巴掌无情狠狠的甩在了她的脸上,痛得她撕心裂肺。 林义收回仍在火辣的手,握拳埋入袖中,迈步而出,狠心的丢下一句话,“本官会让你为自己所做之事付出代价。” 林义走了,孙氏一颗心也算是落了下来,有惊无险,真没想到,林义竟然在这个时候撞见了她们之间的对话? 孙氏朝林云雪使了个眼色,林云雪这才跑去门口又将门外察看了一番,见四下无人后,又将门窗紧紧的关了起来。 孙氏伸手将纯良从地上扶了起来,纯良无力的站立,抬起泪眸苍白的看着孙氏,淡笑道:“夫人……夫人可还满意?” 孙氏抿了抿唇,从她的手上收回了手,手也是带着几分颤抖,“我会好好安葬你。” 孙氏丢下这么一句话也匆匆离开了。 纯良绝望的笑着,如今的一切不过是自己早己想到过的,在成为这府中六姨娘的那日起,她的命就悬在了刀刃之上,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她心中虽有畏惧,可又无奈选择自己的生死,这一切终归都是命,命数在此,她逃也逃不掉。 “小姐为何不上去与公主说说话?”李嬷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林云锦将方才所看到的一切又细想了一番,她终是摇了遥头,“不必了。” 林云锦转身迈出了步子,方才娘亲那道身影在她的眼里竟是那般的陌生,这一刻,她竟然觉得自己的娘亲令她感到害怕,是她的娘亲变了,还是从一开始她就不了解这个娘亲。 李嬷嬷跟随其后,方才小姐分明在长郡公主的身后,俩人既是母女,又同在一条线上,同是对付孙氏,可小姐竟没有上前去与长郡公主打声招呼,反而是隐蔽起来,偷偷的看着屋里发生的事情,直到长郡公主离开,小姐才离开。 李嬷嬷没有过多的去揣测小姐的心思,不过今晚也算是解了一个迷底。 “小姐,原来纯良为妾,是这么个原因,只是没想到竟让公主杀了个回马枪,她可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如今公主回府,小姐就多了一个靠山,料想孙氏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林云锦却是一叹,“嬷嬷,你觉得娘亲是这样的人吗?” 李嬷嬷对待小姐这个问题,她的心底也怀疑过,不过只是想了一下,微微一笑,“小姐不要多想,定是公主在别院听说了小姐的处境,特意前来保护小姐的。” 林云锦突然停了下来,声音有些沉,“娘亲突兀回府,以嫁妆形式顺其自然的夺走产业与商铺,后又引父亲来此,除掉纯良,重击孙氏,每个环节都环环相扣,以前的娘亲从不会这般用心思,是我想多了吗?” “小姐……”李嬷嬷皱了眉头,她继续迈出步子,“嬷嬷,纯良不能死。” “什么?”李嬷嬷有些惊讶,她却是淡淡一笑,“她只是一颗死棋,孙氏己经弃了她,她便无利用价值,在孙氏的眼里,她只能死,而在我的眼里,我要将这颗死棋转化为活棋。” “小姐的意思是……”李嬷嬷完全不解小姐话中的意思,林云锦突然转了方向,“我们去见见她。” “小姐这个时候去,恐怕不妥,现在老爷下令,不允许任何人探望。”李嬷嬷觉得不妥的拦下了她,她却不以为然,“若再不去,只怕会有人下手为强,想要死棋变活棋,就看今晚了。” 刚入后院,就闻琴声而来,琴声潺潺如流水,似缓似急,倒也有几分弹琴之心的心境。 林云锦拍掌而入,“好曲。” 纯良起身离开古琴朝她行了一礼,“大小姐。” 去了六姨娘的光辉,自知是一死,还能如此平静在此弹琴,林云锦似乎更加确定她要救下此人了。 林云锦迈步走至古琴面前,是一把破旧了的古琴,看似是被人遗弃在这后院之中。 林云锦伸手抚上那古琴,略拨动了几下琴弦,收回了手,淡然一笑,“都说你弹得一手好琴,就算是嫁出府的林云蕾也不及你,我一直不信,今日却是不得不信了。” 纯良垂了眸,“这些都是二夫人所赐。” 林云锦坐了下来,看着这眼前的柔弱之人,一身素衣,面色平静,眸里己是淡淡的落寞,似乎己抱必死之心。 “方才这首曲子潺潺如流水,常人听来优美动听,甚觉陶醉舒适,可抚琴之人却是曲中含恨无奈,利用琴声来寄托心中的那些无奈与痛恨。”林云锦眸光不离的看着她,最后五个字说得极沉,“我替你难过。” 极沉的五个字,让纯良面色有些松动,却没有接话,只道:“夜深了,大小姐请回吧。” “你不难过吗?”林云锦并未起身,也自知纯良是聪明人,心中所虑,她自是清楚得很。 “二夫人就这么弃了你,不曾在父亲面前替你说半句情,父亲也己下令明日处死你,你的心里痛并恨着,却又很无奈,所以我替你难过。” 林云锦字字句句戳中纯良的心,那心如死灰的心底似乎被她的几句话激起了一丝气焰。 纯良那落寞的眸中似乎又有了泪湿的感觉,抿唇苍白一笑,“难过又如何?横竖是一死,我又何必浪费今晚的最后时光。” 林云锦就喜欢这般看待生死之人,她起了身,眺望窗外,指着那轮悬挂的明月道:“看见那轮明月了吗?今日月圆,明日也许就月缺了,月圆月缺不过是天文迹象,而人的生死,生是死,死亦是生,若能生又非要去死呢?” 纯良面色微微一怔,朝她指着的明月看了一下,又转眸看向林云锦面上的笑意,“大小姐此话是何意?” 林云锦收回了手,淡淡一笑,“你是颗弃子,你心里很清楚,也己对生死无奈,若有人愿意让你生,你又何必是去死?” 纯良是个聪明人,这一瞬间似乎看到了生的希望,扑通一声竟跪了下来,“求大小姐救纯良一命。” 林云锦满意一笑,“原来你还不想死!” 纯良咬唇摇头,“没人想死,我是无奈,无奈无人可救我。” 林云锦点了点头,微微指向她的腹间,“你腹中的骨血可救你。” “什么?”纯良手抚腹间,不明她之意,“我……” 林云锦抬手至唇边,嘘了一声,“你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切,让你母凭子贵,重回六姨娘的位子。” 纯良有些乱,她腹中根本没有林义的骨血,怎么母凭子贵重回六姨娘的位子? 林云锦也自然知晓她心中的顾虑,伸手将她扶了起来,紧了紧她的手,“你也无需担心,我既己想好留你一命,自是有把握,就算你腹中无林家骨血,我也会让你母凭子贵。” 纯良面色怔然的看着她,“大小姐为何要这么做?” 林云锦松开了她的手,“我想让你重回孙氏的身边,亲眼看着你如何反败为胜,将孙氏作为棋子任你玩弄。” 纯良很清楚,林云锦救她之意,可林云锦能不能相信?她从林云锦眼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心机,早就得知如今的大小姐与从前那个单纯的大小姐不一般了,可是她今日算是真正看见了。 纯良似乎有些犹豫了。 “难道你真想就这么死了?”林云锦冷淡一语,引得纯良连连摇头,“不……不……” “很好,既然不想死,那就早点歇息,明日自会有人来接你重回六姨娘的位子。” 林云锦迈出步子,留给纯良的是一道暗藏深邃的身影。 第二天果不其然,林府又闹了起来。 于氏得到消息后,立马让人前往宫门等着林义朝归。 林义朝归后,匆匆便去了纯良被关的后院。 而此时,己有大夫在为纯良请脉。 “大夫,如何?”林义连官服都未脱,见大夫从里屋出来就己经迫不及待了。 大夫一脸笑意,“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六姨娘有喜了。” “有喜了?”林义面色怔然,有些不知所措。 大夫连连点头,“千真万确,只是六姨娘身子虚弱,不宜再住在这地湿寒冷的地方,不然会危及腹中的胎儿。” 林义瞬间面色紧张起来,而后看了一眼里屋里躺着的人儿,唇边划过一丝笑意,扬了手,“来人。” 正文 第91章 纯良有喜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在。” “将六姨娘抬回雨露苑,好生照顾。” “是。” 听到这些话,躺在里屋的纯良算是心落了下来。 她虽然不知道这府里的大小姐是用了什么的办法令她脱险,也不知用了什么样的办法瞒过了林府上下所有的人,但终归她还是救下了她这条命。 这是她第二次欺骗林义了,但愿,再也不要出任何事情,她只想活,只想活着…… 纯良被府中老爷接回雨露苑的事情很快便传遍了府里。 世人都难料,事情会有如此变数,本以为今日是府里六姨娘的死期,却没想到,竟传出这般的消息,除了事事无争的五房,二房三房四房就连大房长郡公主那都乱了起来。 “公主,这事你可要出面阻止啊!这狐狸妹子心机如此深重,又是出自二房园中,这以后要是替老爷生个儿子,那我们几房人就得……”秦氏话到一半,便住了嘴,没有说下去。 长郡公主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她一眼,“就得怎么?” 秦氏想了想,这才又道:“公主,你是知道的,老爷极宠这狐狸妹子,如今出了这种事情,老爷还能将她重新带回雨露苑,可见这狐狸妹子是有多难对付?” 长郡公主冷冷一笑,“难不成你以为本宫还会怕她这个妾室不成?” 秦氏面色微微一怔,连忙笑着摇头,“妾身不是这个意思,是……” 长郡公主有些不心烦的摇了摇手,“好了,你无需多说了,你那些心思,本宫都懂得,这府里你也替老爷生了个儿子,儿子虽不济,但也是林家的骨血,府里始终都会有你的位置,你无需担心。” 秦氏欲要再说什么的时候,莫然从外而归,“公主。” 莫然在长郡公主耳边说了些什么,秦氏一句也未听到,但见长郡公主的面色有些变化,她心里知道,此事定是对长郡公主有些重要。 自从长郡公主回了府,秦氏就见风使舵的站在了长郡公主这一边,长郡公主身份尊贵,就连于氏也要谦让几分,若想除去孙氏,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拿拢长郡公主。 一能保自己在这府中无恙,二能借长郡公主的手痛痛快快的除去孙氏,以泄这么多年以来的心头之恨。 “你先回去吧,本宫得去趟锦儿的园子里。”长郡公主起了身,秦氏也随即起身行告退礼,“是,妾身告退。” 而府中二房中的孙氏也是对纯良脱险一事大为吃惊。 当四房罗氏将纯良被带回雨露苑之事告诉孙氏之时,孙氏差点没能握住手中的玉梳。 “此事当真?”孙氏一脸憔悴,昨夜有惊无险,但也着实吓了她一跳。 今日晨起就觉得身子不适,多睡了一会儿,竟又听到这样的消息,真的是让她难以相信。 纯良竟然在这生死之间查出怀了林义的骨血? 以林义的性子,定会先保住纯良腹中的孩子,既而纯良也能免一死。 “千真万确。”罗氏皱着眉头点头又说道:“二夫人,这纯良可是你园里走出去的人,如今你弃了她,她却因为腹中怀有老爷的孩子重回了雨露苑,这往后若她生个儿子怕是……” 这话未完就让孙氏冷冷的打断了,“生个儿子又如何?纯良她的命都是我的,若她生个儿子,那也得听我的。” 孙氏狠狠的收了袖中的指尖,此事发展成这般,是她所料未及的,纯良活着始终是个祸害,她所做之事,纯良都是一清二楚,可现在她怀有林义的骨血,又动她不得,孙氏心里难免会有不可挡的威胁。 心念一转,看向罗氏,“对了,你那女儿是怎么回事?都这么长时间了,肚子也没半点起色?” 罗氏面色一白,连忙低了头,“二夫人,这事急不得,你又不是不知道。” 孙氏面色一跌,“急不得?你女儿若还不能怀上孩子,那太守大人便会失了兴趣,到时,沦为太守府中被弃之人,你可别哭着让我允她入府中住?” 罗氏面色更加白了,拉了拉孙氏的手,“二夫人,心儿的性子你是了解的,她不懂这些,而且这太守大人好色,府里又抬了两位姨娘,去心儿的园子里的时日也是数得清。” 孙氏冷冷的甩开了罗氏的手,字字句句冷血无情,“我不管,不管你用什么样的办法都得让你女儿怀上孩子,备儿一月后便会回府,到时我还得让太守大人为我们备儿领路,你若想在这林府之中安然度日,不再让我提起那件事情,那就想办法让你女儿赶紧怀上,不然,你就等着浸猪笼吧!” 罗氏揪着一颗心直接白了脸,可恨自己的那件事情被这恶毒的二夫人抓住了把柄,若还不能让自己的女儿怀上身孕,只怕自己真的会要死…… 不行,她不能死,她不能就这样死了。 待到长郡公主至林云锦的园子里,林云锦己用过早茶。 “小姐,公主来了。”冬儿的话刚落,脚步声就传来了园子里。 林云锦连忙起身,长郡公主一身紫色长袍而入。 “女儿见过娘亲。” “都起来。” “是。” 林云锦上前扶着这个对她来说有几分熟悉又有几分陌生的娘亲入座。 长郡公主坐下后,抬手微微一扬,莫然就对着屋里所有的人吩咐道:“你们都退下。” “是。”屋中的奴婢都退了下去,就连林云锦身边伺候着的李嬷嬷与冬儿也退了出去。 莫然前去将所有的门窗都检查了一番后,长郡公主才开始说话。 “她不过是一个贱妾,需要你如此费尽心思吗?” “娘亲所指的是……”林云锦的话还未指明,长郡公主就接了她的话,“那张大夫是你一早安排好的,本宫不过只是多问了几句。” 林云锦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娘亲心思竟如此明朗,就连她费劲心思救下纯良一事也是清清楚楚,看来,她这园子里还有些不该留下的人。 林云锦微微一笑,“娘亲可以再多问几句,那纯良就回不了雨露苑了。” 长郡公主看入她的眼里半响,也勾了唇,“自是你想救的人,本宫岂会阻拦?” “多谢娘亲。”林云锦微微低了头。 长郡公主便转了眸,不再看她,声音回归冷淡,“纯良是孙氏的人,但愿你不要反被蛇咬,到时又得本宫来替你收拾烂摊子。” 林云锦点了点头,“娘亲放心,反被蛇咬之事女儿不会让它发生。” 长郡公主抬手饮了杯茶,茶香扑鼻,这个事情她没有再说下去,眸中的冷意微微散去,既而出现一道亲切的眸光。 手上一暖,是长郡公主握住了她的手,“本宫有些年未见你了,同本宫一同出去走走吧。” 这样的温暖己是多年未曾感受过了,林云锦一瞬间只觉得心头也暖了起来,笑着点了头,“是。” 寒风四起,池中早己没有了那些活动的影子,随着冷意渐浓,枯叶飘落成霜,放眼望去,借着浅浅的月光可见,窗外己是浓霜一片。 一道深宫寂寞的身影站在窗前,迎着阵阵寒风己许久,似乎在等人,似乎又在期盼。 “娘娘,楚王殿下来了。”声音自后而来,是子优的声音。 端妃身子微微一颤,面上如芙蓉花开的转了身,“快,给本宫梳妆。” “是。” 他来了,如她所愿的来了! 她等了多少个这样倚窗而望的日子,今日如她所愿的等来了。 在子优的半柱香装扮之下,端妃袭一身艳红长裙出现在了慕容言止的面前。 “言止……”一声温柔如水的呼唤声自慕容言止的身后而来,转身入眼的是那娇艳似火的她。 “娘娘请注意言辞。”慕容言止行了礼,语气带有疏离。 这才让的端妃警觉这殿中还有其他的人在,扬了扬袖, “你们都退下。” “是。”殿中奴婢都己退去,就连子优也退下了,她是最后一个出的门,还将所有的门窗都检察了一遍,这才关门离开。 待殿中静下后,端妃脸庞上微微有了一丝幽怨的朝他走了过来。 “你己经有许久没来过旭阳殿了。” “后宫嫔妃之地岂是本王能够随意走动的地方?”慕容言止后退了一步,仍是与她保持着距离。 她也停了下来,不再靠近于他,只是直视着他,这个她倾心爱慕的男人,现在居然用如此冷漠的语气与她说话,一瞬间,她觉得心都拧得有些痛了。 一定是他们之间的身份变了,他才会如此与她疏离,她声音柔柔的回了他的话。 “我说过,这里没有人敢嚼舌根,你不用担心……” 她的话还未完,就让他不带任何感情的打断了,“娘娘,本王也说过,娘娘是旭阳殿的主子,这里一切都是父皇所赐。” “没有你,这旭阳殿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她声音悲凉苦涩,而后她不顾一切的上前拉住了他的手,“你知道的,我成为这旭阳殿的主子,这一切的一切我都是为了……” 正文 第92章 疏离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手上一空,慕容言止冷冷的甩开端妃的手,连话都没让她说完,直接冷言告谏,“娘娘请慎言。” 被甩开的手还带着一丝生疼,心里也瞬间被冰条狠抽了一般的疼,她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 “你当真要对我如此冷漠吗?” 对于她的泪水,他转了眸,从袖中取出那支海棠珠叉。 “这支珠叉,娘娘若不要了那就直接扔了。” “不……”珠叉落地,海棠琉璃珠也碎了。 她连忙蹲下将那己碎了的海棠琉璃珠想要拾起,一点一点的拼凑着,眸中动荡的泪水如雨直下。 可是怎么也拼凑不起来,碎了就碎了! 她站了起来,眸里那如雨的泪水在抬起眸看入他冷漠的双眸之中时,泪眸悲痛的抽搐了一下。 “为何要这么对我?你可知道,这支珠叉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我这俩年都是靠着这支珠叉才能在这旭阳殿中屹立不倒,它是我的依靠,是我唯一能够寄托我对你的思念之物,若我不用这支珠叉引你来见我,你又岂会来这旭阳殿?” 面对她眸中的泪水,他无法再与她多加纠缠下去,眉头一皱,冷冷的吐出了四个字,“不要动她。” 她的泪颜在这一瞬间因为他的这四个字一愣,随后又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在护着她?” “她不是你能动的人。” 他要离开了,转身迈步之时,她大声叫喊了起来,“你竟敢这般护着她?即使是在我的面前?” 他脚下一停,却没有回头,只丢下冷冷一句话,“若有下一次,本王会连人带叉一起毁了。” 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他会在她的面前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对她说出这样的话,她不信…… 看着他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一点一点没入黑暗之中,手里己破的海棠珠叉己狠狠的扎入了她的皮肉之中,是痛,却不觉痛。 “娘娘……”子优跑了过来,见她一手是血,连忙要夺过她手中己破的珠叉,可她不让,反而长吼了一声,“滚……通通给本宫滚出去……” 然而这殿中的一幕却让林云雪猜到了十有八九,她唇边微微一笑,便想要离开,突然腰间一紧,有人从身后抱住了她。 “谁……”她慌乱的话还未出口就让身后抱着的人给嘘的一声打断了。 那人将她拉往了另外一处隐蔽的地方,确认四下无人,这才拉下了脸上面纱。 是慕容言承,方才那声音和那眼睛林云雪就认了出来。 “奴婢见过殿下。” 慕容言承伸手轻轻的抚了抚她的脸庞,勾了唇,“几日不见你,你又多了几分诱人之色。” 林云雪含着几分羞涩之意的垂了眸,“殿下,这里可是旭阳宫,让人瞧见了,奴婢就小命不保了。” 下颌一紧,他挑起了她的下颌,令她直视于他,“有本王在,谁敢要你的小命?” 腰间一紧,整个身子就被慕容言承带入了怀中,突然一股刺鼻的女人香粉味而来,林云雪面色变了,她可不是那些可让他随意碰触的女人,男人往往能轻易得到的都只是玩玩而己,想要真正让这个男人为她美色而垂帘,那就得让这个男人对她产生依赖感。 她猛然推开了他,往后又退了一步,欲擒故纵,更能让男人心痒。 “怎么了?”慕容言承随着怀里一空,有些不悦了,这女人竟然敢对他反抗?就如当日林云锦一般。 林云雪微微看了他一眼,又低了头,“奴婢不喜殿下身上的味道。” “方才本王……”慕容言承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却直接让她故作柔怜的打断了,“殿下不用说了,殿下是皇子,这世间哪有女人不想要对殿下投怀送抱的?奴婢这点还是懂得。” 对待这般柔怜的女人,慕容言承是最为怜惜的,这点也是林云雪花了不少银两才打探出来的,想要成为慕容言承的女人,不单止她这副皮囊,还要些手段,才能让这个男人对她起兴依赖。 慕容言承风流好色出了名,这宫中不知有多少有几分姿色的奴婢遭了他的手,可却无一人是被他抬入承王府中给了名份的。 据说这些事情都是王皇后压了下来,出了些银两想了些办法,让这些奴婢都离了宫。 当今皇上最为注重几个皇子的品行,而慕容言承又是皇后之子,将来也许是储君之选,王皇后是绝对不会让这些事情挡了慕容言承的储君之路。 如今她林云雪想要入承王府,不止要过王皇后这一关,还得让慕容言承对她不舍不弃。 “你放心,只要你替本王好好办事,本王不会亏待你的。”慕容言承整了整身上有些乱了的衣服,这下并未再去触碰她。 林云雪微微一笑,“现下奴婢就有一计,殿下可要听听?” 慕容言承手上一停,朝她看了过来,那雪亮的眸子在他眼里闪了闪,他唇边一笑,“说来听听。” 林云雪朝他耳边凑了过去,将自己心中所想都一一告知了慕容言承。 慕容言承听后,觉得甚好,“好,事若能成,本王允你入府为妾。” 林云雪心中一喜,“谢殿下。” 次日,风霜过后便是娇阳在空,一辆马车从楚王府驶出之后,一直驶向后街的几条隐蔽的巷子之中。 马车停下,从马车而下的是楚王府中的侧妃端容。 端容嫌弃地儿脏,脸上满是不耐烦,“这都是些什么地方?又脏又臭,姐姐怎么会让人选这种地方来见我?” 身边搀扶着的奴婢看了一眼这地儿,又回想了一下信上的地址,拧眉道:“小姐,我是按信上所写的地址,不会错的。” 端容实在不敢相信,这宫中的姐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竟然会选这么一个后街破庙来与她传话,而且四下望去,除了一间破庙,也不见一人,端容更加心烦了,“人呢?人在哪?” “奴婢这就去看看。”身边的奴婢还未迈步去寻,只见从那废弃的破庙之中走出一道身影。 那人揭下头上的头纱,是一名女扮男装的女子。 林云雪带着笑的朝她走了过来,行了一礼,“奴婢见过端侧妃。” 端容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有些怀疑的问道:“你就是姐姐派来的人?” “正是奴婢。”林云雪点了头,端容不想在此浪费时间,直接了当的问了话,“姐姐带了何话来?快说,这地儿,我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林云雪抿了抿唇,放下手中的面纱,突然跪了下来,“端侧妃恕罪,今日并不是娘娘让奴婢来的。是奴婢自己要来的。” 端容气急,扬袖低吼,“大胆,小小奴婢竟敢假借娘娘之意传唤本妃?不要命了?” 林云雪连忙出言请罪,“娘娘恕罪,奴婢是见昨日楚王殿下惹怒端妃娘娘,娘娘泣不成声,奴婢想着端侧妃是娘娘的嫡亲妹妹,想前来让端侧妃前去安抚娘娘。” 这话瞬间就让端容怔了脸色,转眸想了下,“你说,昨日姐姐被殿下惹怒,泣不成声?” “是。”林云雪点了头。 端容有些好奇了,这慕容言止舍得让自家姐姐泣不成声的事情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她倒想听听。 “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与本妃速速道来。” 林云雪自知这端容会对此事感兴趣,便一一道了来,“是,昨日楚王殿下来了旭阳殿,娘娘心喜若狂的前去见了殿下,可料殿下与娘娘发生了冲突,还摔坏了娘娘视如至宝的一支珠叉,负气离去,娘娘却是泣不成声。” “一支珠叉?”端容拧了眉头,微微一想,继续问道:“可是一支独特的海棠琉璃珠叉?” “正是。” 端容心下一片思绪,那海棠珠叉可是姐姐视如生命之物,昨日到底发生了何事?慕容言止竟然将那珠叉给摔坏了? “这殿下为何会摔坏姐姐的珠叉?” 林云雪心底一笑,又继续说了起来,“昨日本是奴婢姐姐林云锦的生辰之日,娘娘放奴婢回府为姐姐庆生,还让奴婢给家中姐姐准备了一份生辰之礼,好像正是那珠叉,后来也不知怎么落到了楚王殿下的手中,而又后来竟让楚王殿下拿来与娘娘生了一通气,还一气之下摔坏了那支珠叉。” 听到林云锦这个名字,瞬间让端容沉了脸,再一细看,眼前这奴婢也有几分与林云锦相似之处。 “你的姐姐竟是林云锦?”端容看着她问道。 林云雪又点了头,“正是,家中长姐正是要与端侧妃一同侍候楚王殿下的林云锦。” “住口……”端容朝她冷冷的怒吼了一声,这是林云雪故意在激怒端容。 “娘娘恕罪。” 端容忍了忍,回想起她因林云锦在那慕容言止那所受的委屈,她就恨不得杀了那女人。 现在还妄想与她共侍一夫,简直可恨! “就凭她,也敢与本妃同侍候楚王殿下?”端容气急的转了身,不想在林云雪面前因为气急而失了身份。 “可是家中长姐与楚王殿下已有了婚约。”林云雪又故意看着她的背影补了一句。 正文 第93章 借种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端容狠狠一咬牙,挥袖转身,冷眸看向林云雪。 “已有婚约又如何?你这个姐姐只不过占着淮南王的势力才让殿下愿意与她联姻,若没了淮南王,本妃倒想看看你这个姐姐还能拿什么与本妃争?” 端容抿了抿唇,而后又扬手朝身边的奴婢吩咐道:“传话至端府,让娘亲速速入宫去探望姐姐。” “是。” 端容扬袖离去,可方才之举己让林云雪达到了目的。 林云雪看着端容愤然离去的身影,轻轻的站起了身,高扬着下颌,唇边冷冷的扯出了一道笑意。 她深深的知道,林云锦能有今天全因淮南势力。 而端家独宠这次女端容,林云雪也是打听得清清楚楚,与其在端妃耳边嚼耳根,还不如说动这陪受端丞相疼爱的次女端容。 若能说动端家与淮南莫家成为敌对,她倒想看看,慕容言止到底心向何方? “做得好,雪儿。”破庙之中也在此时走出一道身影,是孙氏,方才一幕都让她收在了眼中。 林云雪朝娘亲一笑,“还是娘亲这一招想得高明。” 孙氏唇边也笑了起来,同样的,她也深深的知道,林云锦与长郡公主若没有了淮南势力,她也想看看,林府中的嫡世之位还能是她们母女的吗? “你在宫中也时刻要留心,周旋在端妃与皇后之中,一不留心就小命不保。”孙氏轻轻的握住了女儿的手。 林云雪一笑,反手紧了紧娘亲的手,“放心吧,娘亲,只要此事一成,成王殿下己允诺我入府为妾,到时,我便是成王侧妃了,再也不会看人眼色了。” 次日,天还刚刚亮,从林府之中开出一辆马车。 车上之人正是四房罗氏与林云心。 “娘亲,这是何处?你要带我去哪啊?”林云心今日起得较早,现在还在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 罗氏抚了抚女儿的手,“你外祖父过几日就寿辰了,我特意与你父亲说了,想要带着你一同回桐州去小住几日,你父亲也与太守大人说好了,太守大人也允了。” 林云心微微点了点头,又闭上眼睛睡了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马车来到城东之时,前方又迎来了另外一辆马车,那辆马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罗氏的马车也停了下来。 罗氏便吩咐随行的几名家仆都上了前面的那辆马车,只留了平常大管事张龙一人随行。 马车又驶了起来,继续向前,天色也亮了起来,似觉有光线刺眼,林云心便微微醒了过来。 待林云心醒过来之时,觉得有些不对的问道:“娘亲,你不是说外祖父生辰吗?可我怎么觉得这并不是去桐州的方向啊,这好像是东面,桐州不是在西面吗?” 这话引得罗氏一怔,“是,是在东面……” 罗氏没有想到,一惯不怎么关心路况的女儿,今日竟会这般细心? 为了不让林云心看出端详,连忙又解释道:“心儿,离你外祖父的寿辰还有几日,我们先去东面见个故人。” 见故人,林云心便没有再说什么? 罗氏担心事情有个万一,趁着午时用餐之时,便给自己的女儿用了药,林云心从此至终一直都在昏迷之中。 马车停了下来,天色也不早了,借着浅浅的月光,罗氏在张龙的搀扶之下下了马车,眼前乃是一片荒芜,放眼望去,不远处有一处茅屋。 “就是这里了。”张龙指了指那茅屋。 这就是罗氏托张龙安排好的深山茅屋,人烟罕见,估计几十里地都不着村店。 见罗氏有些顾忌,张龙便安抚道:“放心吧,这里是我的老家,从前老家闹饥荒,村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那时我老爹就靠着打猎养活我们一家人,这茅屋正是我们张家人上山打猎时盖在此处的,不会有人发现。” 罗氏仍还是有些不安的点了点头,转眸看张龙,问道:“人可在里面?” 张龙微微一笑,点了头,“放心吧,都己经安排好了。” 罗氏仍不放心,“我先进去瞧瞧,看长啥模样?” 手上一紧,被张龙有些急拉住了,“哎……你就放心吧,这人身体强壮,定能让小姐怀上。” 罗氏微微皱了眉头,“可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张龙轻轻的抚了抚她的手,再次安抚道:“能有什么岔子可出?你就放心吧。” 罗氏也只好点了点头,眸光落在了马车之上。 “还没醒呢?”张龙指着马车里的人问道。 罗氏皱眉点头,“用了药,还睡着呢!” 张龙眸子动了动,像是想了一下,将罗氏轻拥着带往茅屋的另一面,“天色也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先去歇会儿,我将小姐送进去后,便去镇上买些吃的,晚点叫你。” 罗氏点头答应了,一路上舟车劳累,也顾不上梳洗了,被张龙带至茅屋后,便累得有些困了,这一困,也不知困了多久? 突然只闻耳边尖叫声而来,“啊……” 第一声她还听得模模糊糊。 而这第二声带着哭声而来,彻底让她惊醒了过来。 “张龙,你这畜生……娘……娘……” 罗氏猛的从床榻之上掀被下榻,连披风都未来得及披上就连忙朝女儿嘶喊之处跑去。 急急忙忙跑至女儿的房间,房里的一幕让她瞪大了眸子。 林云心用被子挡着赤裸的身子,己是泪流满面,而张龙还在不慌不乱的提着裤子。 “心儿……”罗氏跑了过去,一把将女儿抱在怀里,林云心哭得更大声了。 罗氏抱着哭泣的女儿,红着双眸瞪着张龙,“张龙你……你竟然……” 罗氏的话根本说不上来,张龙却是不以为然的笑着对她说道:“你不肯给我留后,那就让你女儿给我留个后吧,这不也是你想要的吗?你女儿给那老头睡了那么久,肚子还没起色,我可比那老头厉害多了,这几天你就放心把你女儿交给我吧。” 罗氏没有想到,张龙竟然动了这般心思,所谓的借种,原来张龙早就打定了主意,这茅屋之中除了他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其他的男人。 难怪刚至此之时,她要去看看,张龙拦着不让,原来,他早就己想好了让自己来做这件事。 可恨可气,气的是她竟然这般相信他,恨的是自己亲手将自己的女儿送到他的手里。 罗氏红了眼,放开自己的女儿,从头上拨下了枝金簪,刺向张龙,“你这畜生,我杀了你……” 手上一痛,被张龙悬在了半空之中。 她哪能是张龙的对手,张龙却是歪嘴笑着,“你可要想清楚了,你杀了我?你女儿还未能确定是否能怀上,杀了我,到哪里去找男人来把你女儿肚子搞起,我可不想与你一起浸猪笼。” 罗氏红眸中淌过一丝泪水,泪水怔在眸中转了几圈,耳边是女儿撕心裂肺的声音,“娘……杀了这畜生,杀了他……” 罗氏犹豫了,她知道,张龙一早就安排好了,这里方园几十里地都不见人,想要再去找个男人实属不易,若让人发现,事情就闹大了。 孙氏时时都逼迫她,若她的女儿还不能怀上,孙氏失了耐性,只怕会将她与张龙偷情一事说出来,到时,她必死无疑。 而如今张龙己对自己的女儿做出了那种事情,就算是再恨,她也了无办法,只能让张龙这畜生占这便宜。 “滚……”罗氏朝张龙长吼了一声。 张龙得意的拿起衣服便甩门而出,留下了瞪大泪眸不解的林云心。 罗氏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女儿不解的泪眸死死的瞪着她,朝她摇头。 罗氏扔了手中的簪子,跑上前去,又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女儿。 “娘……你为何要放他走?为何?”林云心泪水洒面的摇着自己的娘亲,几乎快要癫狂了。 罗氏紧紧的按住她,“心儿,你听娘亲说,现在只有他能救我们娘俩了。” 林云心不敢相信,洒泪摇头,“不……不……娘……你是疯了吗?他是在救我们吗?他刚才还对我……” 骂得好,骂得好,罗氏狠狠的咬着自己的下唇,抬手又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记耳光,将心中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是,是娘亲疯了,娘亲疯得竟然会相信这畜生,娘亲悔不该当初啊,信了这畜生的甜言蜜语,与这畜生有了首尾,如今这事也让孙氏知晓了,是孙氏她用这事来威胁我,让你务必怀上太守大人的孩子,可你肚子一直没有起色,近来我也得知,太守大人己有数日没有去过你的房里了,你想怀上孩子,怕是只能借种了。” 林云心终于明白了,泪眸呆滞,“所以,所以根本不是去桐州给外祖父祝寿,而是娘亲你精心设计的一场局,让我厚颜无耻的怀上别人的孩子来欺骗太守大人,从而达到你们的目的,你们太过份了,太过份了……” 林云心从自己的娘亲手中抽回了身子,往里面缩着身子,埋头又哭了起来。 罗氏痛心疾首,看着自己的女儿如此痛苦,她恨自己所做的一切。 可是不这么做,她活不了,而她的女儿也活不了。 正文 第94章 和硕之情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罗氏忍了眸中一把泪,伸手去轻抚着自己女儿的头,“心儿,你要知道,我若不这么做,孙氏必然不会放过我,我死了不要紧,可你怎么办?你在太守府很快就会失宠,太守年事己高,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下了黄泉,到时你无子嗣,必会让太守府中的人赶出来,林家有我这么个浸猪笼的娘亲,定然你也是回不去的。” 林云心明白自己娘亲所说的每一句话,从一开始,她就被人设计嫁给一个比自己父亲还要老的男人,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好不容易那老男人又娶了几房姨娘,自己的日子清静了下来。 可是孙氏还是不能放过她,逼她为那老男人生子,那老男人有了新房姨娘,哪会想起她这个旧人。 “心儿,你听娘亲说,此次回去,只要你能让太守在你房中过一夜,我们便可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人以为你腹中的孩子是太守的,到时,若能生个儿子,整个太守府都是你的,母凭子贵,你就再也不用看人脸色过活了,你就是太守府的女主人。” 林云心抬起了头,眸中己不见泪水,“所以,娘亲的意思是让我怀上张龙的孩子来自救。” 罗氏只能洒泪点头,“这里荒芜人烟,也只有张龙一个男人,我本以为张龙己安排好了人,谁料这畜生竟然动了这心思,此次我们时日无多,你就委屈点。” 此时,林云心还能说什么? 罗氏好不容易安抚了自己的女儿,待女儿含泪睡下之后,罗氏回到了自己的茅屋内。 推门而入之时,张龙正在吃着饭,一口一个饱,吃得可香了。 “回来了?菜还热着,快来吃点儿。”张龙见她回了屋,朝她招了招手,心里也料定这个女人己经妥协了。 这事他早就计划好了,只待罗氏点头,真没想到,罗氏竟信了他的建议,还真把自己的女儿送到了他的手里。 “你这畜生……”罗氏冲上前就要甩他一巴掌,可没想到,让张龙给躲了。 “这么生气做什么?你只要你女儿能怀上就行了,你放心,我有把握。”张龙还厚着脸皮得意的说道。 “你……”罗氏气得连话也说不上来了,腿一软,直接坐在了桌前,连呼吸也有些困难了。 张龙上前给她倒了杯茶,递向她。 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竟会相信你这畜生的话,还与你……” 张龙转了眸,也坐了下来,叹了口气,“你现在是在赎罪,当初你亲手杀了我的孩子,现在我就要让你女儿替我生子来偿还。” 罗氏眸子一颤,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当初林义冷落她,她寂寞无耐之时,是张龙闯入了她的生活里,夜夜背着府里的人在一处。 事后有几次忘了喝药,竟怀上了张龙的孩子。 可那时,林义根本就不去她的房里,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一天天在长大,马上就要显怀了,她不能冒险,只好用药药死了腹中的孩子。 她没想到,这个孩子的死竟让张龙会做出今天这样的事情。 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腰间一紧,张龙抱起了她直接扔在床榻之上,将她压在身下。 “你这畜生……你放开我……放开我……” “己有几日没有碰你了,还真有些想你。” “放开……放开……” “你放心,我会像疼你一样好好疼你的女儿。” 天色一亮,微微还见有暖阳的迹象,是个好日子。 林云锦一早就让人传话传至和硕的宫中。 这个和硕公主闲着无聊,无奈自己没法经常出宫,也只能传话林云锦入宫陪她。 “瞅瞅这个,好看吗?”和硕将一个香包放至林云锦的面前。 林云锦看着香包上绣着的两只似鸭子又似小鸟的小东西,不知如何开口? “这是……” “你怎么看不出来啊?这可是一对鸳鸯。”和硕表情有些急了,这可是她第一次刺绣,也是第一次给人做香包,可是整整绣了她几天几夜,手上也不知扎了多少个针眼,才将这个香包绣好。 想到这里的时候,和硕不免缩了缩那满是针眼的手指。 “鸳鸯?”林云锦拿在手中细细的看了一眼,自然也知这和硕公主为了绣这香包付出多少心血。 方才手上那刺眼的针眼,她可是瞧在了眼里。 也不知这和硕对这许元君花这般心思,许元君又是怎样一番心思? 可林云锦似乎看得出来,许元君对和硕之情并非男女之情,而和硕却是倾心于他,若不能得到回报,就如香包上的鸳鸯一般,不再是一对鸳鸯。 “不像吗?”和硕噘了噘嘴。 “有点肥。”林云锦玩味一笑,将那香包又在手中看了看。 “肥也是鸳鸯。”和硕将她手中香包抢了过来,宝贝似的看在自己的眼里。 “是,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林云锦伸手去端茶,故意又问了一句,“公主这是要送给许公子的吗?” 和硕似乎有些羞涩之意的将那香包往腰间藏了藏,虽不说话,但也让林云锦说中了。 “看来我是猜对了。”林云锦悠悠自答。 和硕抬眸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不许跟他说,到了那日,本公主要亲自送给他。” 林云锦点了点头,看来,和硕是准备向许元君表明心意了。 “公主,十三皇子来了。”恰巧遇到一名奴婢来通报,和硕有些兴奋的起了身,“本公主亲自去接,云锦,你也一起来。” “是。” 刚与和硕一同来到殿外接那还只有五岁的十三皇子,谁料乍入眸间之人让林云锦不觉得收起了面上那丝随意。 林云锦与身后的几名奴婢都侧身低头行礼,“见过端妃娘娘。” 端妃也是有意将眸光停在了林云锦的身上,这也算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让她心难安,夜难眠的女人了。 端妃眸里有一丝莫明的妒忌,也许是因为林云锦这倾城之姿让她身为后宫最得宠的贵妃都觉逊色。 “都起来吧。” “谢娘娘。” 林云锦微微抬起了头,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这宫中最得圣宠的贵妃娘娘,凤眉丹目,气质娴雅,有种可亲却又觉不可切的雍容华贵之感。 眸光微微转去,对上了林云雪那带着含义的眸子,再看上林云雪腰间玉牌,看样子己升了旭阳宫的大丫头。 “怎么连你也来了?”和硕没有行礼,反而一脸的不悦。 端妃娘娘在林云雪的搀扶之下牵着手里五岁的十三皇子,轻轻的走入殿中,边走边道:“和硕啊,你与本宫虽一般大,但本宫身为贵妃,你又贵为公主,置这宫中礼节完全不顾,这事若让你父皇知道了,只怕又得罚你一月禁闭了。” 和硕不满端妃之言,正眼也未瞧她,直接从也手里抢过十三皇子,还将十三皇子带入桌边,拿了块糕点塞给十三皇子,朝那圆圆的小脸蛋之上轻轻的掐了一下。 十三皇子接过糕点,边吃边笑着道:“谢谢皇姐。” 顺而和硕就扬手让身边的奴婢将十三皇子带了下去,自己也坐了下来,吃着糕点,接了那端妃的话。 “你说你除了拿本公主父皇说事,还能换点别的词吗?本公主这里不欢迎你,你请回你的旭阳宫吧。” 端妃敛了唇边的笑意,与这宫中和硕不和之事这宫中所有人都知晓,好再这和硕公主也与那王皇后离得甚远。 端妃虽得圣宠,但这和硕也是当今圣上最为疼爱的女儿。 虽有几次因为冲撞端妃,和硕被皇上罚了禁闭,但只是小惩,不足一提。 渐渐的,端妃也知拿这和硕公主没什么办法。 虽然占着贵妃的头衔也在和硕公主这里讨不到什么好,自然也习惯了这和硕公主对她的无视与无理! “这位是……”端妃有意的将眸光落在了林云锦的身上。 林云锦微微垂着眸,而身边的林云雪抢先答了话,“回娘娘,这位便是奴婢的长姐,奴婢与您提过的。” 端妃的眸光有些尖锐了,“你就是与楚王殿下有了婚约的林家大小姐?” 林云锦连忙侧身行礼,“臣女林云锦见过端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端妃没有扬手叫她起身,反倒甩袍迈步欲要离开,直至林云锦面前之时,她又刻意停了下来,朝身边的林云雪说道:“你与你长姐,在宫中也难得遇见,今日遇见了,你就留你长姐在旭阳宫中用顿午膳吧。” “谢娘娘。”林云雪低头谢礼,可这样的话却让和硕与林云锦都有些紧张了起来。 “不用了,本公主宫中备有午膳。”和硕扬了声音。 端妃笑着转身看向和硕,“那公主可知你父皇今日会来与你还有十三皇子一同用午膳?” “这……”和硕拧了眉头看向林云锦。 林云锦却是淡然一笑,“公主,皇上前来用膳,云锦不便在此,云锦还是去旭阳宫与二妹一聚吧。” “可是……”和硕不让,林云锦却是握住了她的手,而后又紧了紧。 林云锦随端妃一同离开了。 正文 第95章 冤枉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回旭阳宫的路上,林云雪有意的看了几眼林云锦。 林云锦自知此去必不是用午膳那般简单,也许还是场鸿门宴! 回了旭阳宫,端妃让人准备了午膳,回内室换了一套淡紫水袖长裙,这样的端妃又更显娇艳了几分。 落坐之时,端妃看了林云锦一眼,声音有些挑衅性的说道:“本宫知云雪善舞,也不知林大小姐会些什么?” 林云锦垂了眸,心里自然知晓端妃这挑衅之意。 她虽是林府嫡小姐,本应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娘亲离开她的时候,她还很小,孙氏代替长郡公主养大她,也花钱替她请来不少师傅。 然而孙氏却由着她的性子,对她什么也不强求。 反倒借此机会,将林云雪培养成了一个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闺阁大小姐,也凭借这些才艺,林云雪在府中也深得林义疼爱。 而她除了善棋艺,其他的就不值得一提了。 这时林云雪见林云锦无话可回,自知是她是不知如何回答端妃娘娘的话,林云锦不过是个空有倾城之貌的空壳子罢了,除了棋艺能胜她,其他的,样样都不如她,这点她可是清清楚楚。 林云雪便带着讥讽之意的替她回了端妃的话。 “娘娘这话可算是为难家姐了,家姐乃家中嫡女,家里父亲与祖母都十分疼爱家姐,也从不迫家姐不愿的一些事宜,这载歌载舞吧,她自然是不会了。” 端妃也是讽刺一笑,从她身上收回了眸光,有些不屑的道:“这可如何是好?本宫可是知晓楚王殿下最喜能歌善舞的女子,林大小姐什么都不会,日后该拿什么留住殿下的人啊?” 慕容言止喜欢能歌善舞的女子? 也是,这世间男人谁不喜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子。 前世的刘成也如此,也正是因为爱慕林云雪的舞艺,才对林云雪那般死心踏地,以至于,连她腹中的孩子都不放过。 慕容言止也是正常男人,自然也逃不过这一点。 林云锦自心里微微叹了一下,抬眸答话,“多谢娘娘操心,臣女虽什么都不会,但可学,既是殿下所喜,那臣女必会努力!” 端妃收紧了袖中指尖,面上却仍是令自己笑着,突然微微扬了手,身后的子优递上一本曲谱。 端妃拿在手里紧了一把后,带着些许情绪的递向林云锦,“你有此心甚好,这首曲子是他所作,不妨拿回去好好练习,日后若真能成为楚王妃,连弹个曲儿都不会,岂不是让人看笑话?就连他也跟着丢脸。” 早就听闻慕容言止的笛声是惊遍云离,他的笛声居二,就无人敢居第一。 没想到,他竟然还会作曲? 但这端妃献曲之意似乎不是那般简单,若她不收下,定又会让人指着鼻子说无视端妃,扣上个不敬之罪。 只是一首曲子,应当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心念微微一转,她便伸手接了过来,“谢娘娘。” 她微微展开曲谱看了看,这曲谱字里行间都透着思慕之情,她虽不会弹曲,却能读懂这些曲谱所表达的情意。 这赐曲之事,看似平淡,她却知端妃只不过是想利用此番赐曲来羞辱她一般。 她的心里不是不知,端妃同时也是在告诫她,手中的曲子是慕容言止为她所作,也自然看得出这曲中的情意浓浓。 慕容言止与端妃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本从一开始,林云锦从未想过要去探知。 可这些日子,先有海棠珠叉,后有手中的这首曲子,林云锦以为自己能一笑置之,似乎在这一刻,她的笑意有些勉强了。 “林大小姐可识得此物?”思绪还在蔓延,耳边又传来了的端妃的声音,转眸看去,端妃面前之物自然是熟知的。 “回娘娘的话,若臣女没有看错,这是一支海棠珠叉。” 端妃冷冷一笑,“你还记得这支叉子,那可知这叉子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看来这才是今日的鸿门宴,先有赐曲羞辱,后者便是要为这己坏的海棠珠叉付出代价了。 “臣女不知。”林云锦摇了摇头。 生辰宴上,这支海棠珠叉分明是让慕容言止拿走了。 至于这珠叉怎又回到了端妃的手上? 看来,这期间定有周折故事! 今日端妃之邀自然也是为了这己坏的珠叉,她怕是逃不过了。 “好个不知!你就不问问,这支珠叉怎么就回到了本宫的手里,还变成了这般模样?”端妃冷冷的看向她,就连林云雪也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她该如何答? 难道说是慕容言止将这支叉子收了回来? 不行,这样答话的话,定会更加惹怒端妃。 看这珠叉己坏,要么是端妃自己所为,要么是有人所为。 如若是端妃的为,那定是因为这支赠叉之人伤了她的心,她才会将这珠叉摔坏。 如若不是端妃,那这旭阳宫中就无人敢摔坏这支珠叉,唯有他慕容言止。 如若是慕容言止,这断叉之意,便是情断。 这样一来,端妃对她的恨就更深了。 她若答,便是当面甩端妃一记耳光。 所以,此问她不能答! “臣女知,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知道的也就不该知道。”林云锦微微垂着眸。 她也知道,不管答与不答,也不管她怎么说?这笔帐,端妃是有心算在她的头上。 端妃微微收起了眸中一丝冷意,突然勾了唇,“你确实是个聪明的女子,不过在本宫的眼里,你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这样的话引得林云锦抬起了头看向端妃。 端妃冷冷的回了她一眼,“不要这般看着本宫,本宫想告诉你,不要妄想一些根本不属于你的东西,就和这支珠叉一样,它是本宫的,就算要毁,它也只能毁在本宫的手里。” “当”的一声,那己坏的珠叉被端妃直接狠狠的扔了出去,碎了一地。 林云锦面色一怔,随即便是林云雪大声嚷嚷了起来,“林云锦,你竟敢摔坏娘娘的珠叉?” “这珠叉本是坏的。”林云锦面色有些乱了,看向端妃,端妃扔出珠叉的手仍在发抖,可见她所猜不假,无论如何,这珠叉的帐都将算在她的头上。 “可我见着是你摔了娘娘的珠叉,你还敢在此狡辩?”林云雪得意笑着看着她。 纵然是有意要污蔑她,那她也不能这般屈服。 “不是在此狡辩,是想知道,我为何要摔坏娘娘的珠叉?” 端妃起了身,踩过那些碎珠,面容抽触的一笑,“这可就要问你了,这珠叉可是言止送于本宫的,也许是你在妒忌!” 妒忌? 好个污蔑的说法! “娘娘这是冤枉。”林云锦也起了身。 “冤枉?”端妃冷笑着反问道,随着手狠狠一抬,怒指向她,“你是在说本宫堂堂的贵妃会为了一支珠叉来污蔑你,做出这般有失身份之事,你也太高估你的身份了。” 端妃动怒,林云雪手狠狠一扬,“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带下去宫规处治。” “是。”几个奴才己经迎了上来,一把抓住林云锦。 林云锦被束缚己是动弹不得的让人拖了出去。 至园里,很快就被人压在了板凳之上的,身子己让人用木杖压制着,根本无法从板凳之上起身。 林云雪带着笑意的朝她走了过来,她可是等这一刻不知等了多久了。 想不到她林云锦也会有今日! 当初她因林云锦挨板子,痛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之时,她就发誓,要将自己所受之痛全部都还给林云锦,现下马上就要如愿了。 “姐姐可知这旭阳宫的宫规是多少板子?” 林云锦咬着唇,昴起头看向那居高临下的林云雪,却没有说话。 林云雪唇边的笑意更深了,扬起一个巴掌晃在她的眼前,在她耳边意味深长的说道:“整整五十大板,姐姐可要挺住啊!” 五十大板!这是要她的命。 林云锦额头己冒了汗,咬了唇却倔强的朝她笑着。 “林云雪,你不要得意太早,只要这五十板子打不死我,我必然会向你双倍讨回。” “嘴硬有何用?你还是逃过这五十大板再说吧。”林云雪不以为然的站直了身子,朝身待命的几名奴才手一扬,“动手。” “是。”话落,板子便重重的打在了林云锦的身上,痛得她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唇。 那狠狠抽在她身上的板子己让她咬出血,但她却仍是倔强的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她告诉自己,一定坚持住,五十大板绝不能要她的命。 三下,五下,七下……似乎己是十下了…… 林云锦痛得面色苍白,冷汗直冒,耳边传来的竟数是那奴才数板的声音。 她闭了眸,冷汗划过她的眼角流至她己咬出血的唇边,她己不知是汗水还是痛得无法忍受流出来的泪水。 “住手……”雷霆一声吼,只闻身边两名奴才弃杖倒地的声音。 板子不再落下,头上压制的两条木杖也倒落在了她的身边,腋下一紧,是一双熟悉的大手扶起了她。 “你怎么样了?”声音如此熟悉。 她抬起那疼得满是泪水的眸子,慕容言止拧着眉头出现在了她的眸里。 正文 第96章 自以为是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林云锦苍白一笑,轻摇了两下头,“没事。” 身子往他的胸膛一靠,身上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不少。 她靠在他的怀里,微微调息着自己身上传来的疼痛。 “殿下匆匆而来,是想来看看本宫如何罚她板子的吗?”端妃席一身长裙缓缓而来,冷眸一扫慕容言止怀里苍白之人,袖中的指尖早己因为慕容言止的急切出现而收紧。 “本王与娘娘说过什么?娘娘竟这么快就忘了?”慕容言止冷拧眉头,眸光如冰。 这般冷且又疏离的眼神,引得端妃心头一痛,冷冷的勾了唇,“楚王殿下与本宫说过的话太多了,本宫就是不知该信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本宫记得殿下说过,眼前这受罚之人,殿下说她不过是一颗棋子,既是一颗棋子,为何这般袒护,若殿下需要棋子,本宫大可再为殿下安排,这颗棋子,本宫突然不想替殿下留着了。” 慕容言止冷冷一笑,将怀里之人拥得更紧一分,“她是棋子,那也是本王的棋子,还轮不到娘娘来动手。” 端妃面色一颤,有些白了,抽触了几下,长袖一扬,声音更冷了,“这里是旭阳宫,本宫是一宫之主,她触犯宫规,本宫罚她板子,有何不可?” 慕容言止冷看了她一眼,将怀里的人儿轻轻的转至冷彝的手里,腿微微一扬,地上杖起,被他紧紧的握在了手里,扬着杖道:“她与本王有婚约在身,这板子,本王替她受。” “你……”端妃彻底白了脸,咬牙唇角抽触,他竟当着所有人的人面要替这个女人受罚? 脚下微微一踉跄,有此不稳的让林云雪扶了住,“娘娘……” 慕容言止迈步朝端妃走近了一步,眸光依旧冷冷,“还剩多少没打?” 端妃自是面色有些颤抖的朝后退了一步,而身边的几名奴才根本无人敢去接他手里的木杖,扑通一声,全都跪了下来,“奴才不敢,殿下恕罪!” “当”一声,木杖落于地,是端妃迎上去甩开了慕容言止手中的木杖,眸中带着清泪的看入他的冷眸之中,带着痛的指着面色苍白的林云锦一字一句的开了口。 “楚王殿下如此袒护她,本宫算是得见了,殿下最好心里想清楚,为了她,真的要这般对我和置端家于不顾吗?” 端妃迈步而去,脚下步步扎心般的痛,然而最为得意的便是林云雪。 今日这十几杖罚算是对林云锦的教训了,若不是她悄悄让慕容言承通知慕容言止赶来,这林云锦怕是就这么死在了旭阳宫。 就这么死了?也真是太便宜她了! 慕容言止脱下自己的长袍披在林云锦的身上,轻轻的抱着她向着宫门走去。 而林云锦也不挣扎,由他这么抱着向宫门之处走去,寒风越来越大,她此时却感觉不到冷意,只有他怀中的温暖。 马车里,慕容言止把虚弱的她揽在怀里,令她扑在他的双腿之上,这样的姿式也许能缓解她身上的痛楚。 她有些费力的挣开眼,还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他有察觉,却没有说话。 她便微微开了口,“殿下为护一颗棋子,如此开罪端妃娘娘,可有觉得不值?” 她这么一问,使他皱了眉头,却仍是没有说话。 她费力的弯唇一笑,有些讥讽,“就五十板而己,挨过,娘娘的气就消了。” 这样的话引得他眉头皱得更紧了,本不想答她的话,可此时似乎他忍不住,冷冷的声音而来还带着几分不知哪来的气愤,“明知是个局,还非要往里钻,自以为是。” 后四个字说得重而且藐视,她只觉得胸口一阵莫名的气焰而过,自嘲咀嚼反问,“我自……以为是?” 他不说话,仍是皱着眉头,她忍不住了,满腹的委屈在他的眼里竟然是她的自以为是? 她推开他的手,从他的双膝之上起了身,费力的令自己直立起身子靠在车板之上,看着他,眸里的委屈更甚。 “是,我自以为是,自以为扮演这个角色有多光荣,自以为这五十板根本就不会要我的命?自以为殿下会护我,哪怕是摔坏那支端妃娘娘视如命的海棠珠叉?” 说完这些话,她转了眸,不想再去看他,是气不过,气不过自己为了他那些风流往事去受那十几板子,现在连说话都感觉到疼,换来的却是自己的自以为是? 突然肩膀一热,一只手想要轻轻的重将她扶倒在他的双膝之上。 她不愿,动了弹了几下,倔强的想要移开他的手。 “别动。”手上一紧,被他紧紧的抓住。 “五十板还不到,还不至于动弹不得。”她仍是想要挣开。 那只大手也微微放松了一分,移至她的脸颊之处,带起她垂至眼帘的发丝,轻轻一挽,将发丝挽入她的耳后,几分怜悯,又有几分嘲讽,“也许今日让你皮开肉绽,你才会听话。” 不习惯他这种嘲讽的怜悯,脑袋微微一偏,离开了他的大手,抿唇一笑,“是啊,殿下何不让我皮开肉绽?” 他收回了手,唇角划过一丝笑意,“你是本王的,让你任人宰割,本王岂不是显得很没用?” “所以,殿下是为了面子才来救我的?”她转眸看向他,他那唇边的笑意仍在,“依林小姐之见,本王还能为了什么?” 她不答,他还能为什么?他不说,她又如何知道,他的心思反复无常,又深不见底,还有他与端妃之间……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停了下来,不让自己再去想,也许是己经察觉到了自己的心理有某处地方的不名情绪己有了莫名的波动。 “以后本王不在的时候,少去招惹她们。”他那带着几分警告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她扬唇冷冷一笑,“招惹?殿下这话我可不爱听了,我躲着她们还来不及,怎敢去招惹她们?若不是那海棠珠叉,我又何必受这等罪?我也是血肉之躯,也知疼!” 本以为她不在意,可这字字句句都透着几分委屈与在意,慕容言止心底满意一笑,大手又揽了过来,“知疼就好,还不躺过来。” “不用。”她带着几分不悦的又推开了他的手,他又伸向她,“躺过来。” “说了不用……”她不耐烦的高扬了一声,引得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冷彝的声音有些急切的传来,“殿下,发生了何事?” 她面色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语气,抿了抿唇,垂了眸,心里也随即微微有些乱了。 而耳边却是传来了他并无冷意的两个字,“无事。” “是。”马蹄声继续响了起来,她垂着眸,也没有再去看他,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这般放肆的对他高扬声音说话,以他的性情,若她今日不是有伤在身,怕是要将她赶下马车了。 突然手上力道传来,是他又重新伸了手过来。 她抬眸看向他的冷眸,他今日竟然没有动怒? “今日念你有伤在身,本王免了你的不敬之罪,你要知道,你是第一个敢这般对本王说话的人!” 他的大手微微随至她的背后,令她的身子向他的怀里倾倒过来,重回了他的双膝之上。 这样的处境之下也容不得她再次耍性子了,只能乖乖的趴在他的双膝之上。 而他也满意的微微一笑,大手抚过她的发丝,轻轻的替她整理在她耳后,边道:“在这后宫之中,她若没有这狠毒手段,只怕早就沦为刀俎了。” 她知道他口中所说的是端妃。 她抿了抿唇,想着还是要反驳他一句,“可我不是这后宫中的女人,怎就成为了她的刀俎?” 这有意的反驳只是想套出自己心中所想,他却没有回她的话,而她在这一刻却也难挡心中的莫名忌妒。 她微微抬起了眸,看入他的冷眸之中,“殿下是想让我小心她,她对殿下的情到底有多深啊?” 他与她对视,冷眸之中有眸光闪过,换作微微勾唇,“你今日为何没有当面问她?” 从不在意之事为何要问? 这不是她一惯的心理吗? 可是她却没有将这些话说出口,反而只是反问了他一句,“我能问吗?” 他看着她的眼晴半响,突然转了眸,只道:“只要你想,便能。” 终是没有回答她的话。 终是没有说出,他与她之间到底情有多深? 也终是没有得到自己心中想要的回答。 也许是自己多问了,这些本就不该问的,何必在此问出来?她突然觉得有种自取其辱的感觉。 她淡淡一笑,闭了眸,只记得自己低低沉沉的说了一句,“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知道的就不会想要去知道。” 夜入时分,天空之中悬挂着明月也若隐若现,寒风四起,吹起那些枯柳肆意放纵于半空之中。 池中倒映着一前一后两道身影。 “这件事情做得不错!说吧,想要本王怎么赏你?”慕容言承朝林云雪转了身,带着几分赞赏之意的看着她。 这个女人,他本以为只是与那林云锦一般有几分姿色,却没想到心思也如此之深,今日之事他算是看出这个女人的可用之处。 正文 第97章 离间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林云雪微微垂了眸,唇边带着一丝得意的笑意,“奴婢不想要什么?只要能为成王殿下解忧,奴婢做什么都愿意。” 她额前一丝发丝被他轻轻的挽至耳后,慕容言承带着几分调情之意的凑至她的耳边,“你这小妖精,不要以为本王心里不知你在想着什么?你放心,只要事一成,本王必然会抬你入府。” 随着耳边稍痒的气息,林云雪面容微微一红,侧身谢礼,“奴婢谢殿下。” 慕容言承抽离她的耳边,站直了身子,转身,面向一汪己结冰的池水,语气一瞬间就恢复了冷淡,“你也不要高兴太早,这端家这么多年一直都秘密支持着慕容言止,而端老狐狸是慕容言止的授业恩师,他们之间不是那么好离间的。” 林云雪抬起了头,对着这伟岸的身影思索了半响,慕容言承终归还是小看她,不信她。 她迈步走了上去,与他并肩而立,“这点,殿下就请放心,奴婢觉着好戏不远了,端妃今日己在楚王殿下面前搬出了端家,而端丞相最疼爱的次女端容虽为楚王侧妃,却一直不得楚王殿下宠爱,这端妃娘娘两姐妹最大的共同点就是同时爱上一个己不爱自己的男人却还要苦苦争夺。” 慕容言承转眸朝她看了过来,而她却又继续说道:“这端容自小善妒,两姐妹虽面上可亲,可这心却是各有所思,端妃娘娘己是皇上的贵妃,与楚王殿下也自是不可能了,只是自私的想要守住在慕容言止心里的位置,独占其有,可端容不一样,端容是慕容言止的女人,端家的心思都在这个次女身上,如此支持慕容言止也是盼着自己的女儿有朝一日能坐上这后宫之主的位子。” 慕容言承看她的眸光更深了,没有想到,这么短短的时日,这个女人竟然能将端家的局势看得这般通透,看来,是他小看了她。 他转了眸,重面向冰冷的池面,扬唇一笑,“接着说下去。” 她微微一点头,自知慕容言承开始对她的话感兴趣了,又继续说了起来,“端妃娘娘虽为皇上最宠之人,但端丞相并不喜这长女,当年端丞相舍长女入宫为妃,不过也是在为慕容言止与这个疼爱有加的次女端容未雨绸缪,若端家因为林云锦没有了这个次女,那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局面呢?” 这话引得慕容言承唇边的笑意有些僵硬了,转眸看向她,“你是说……” 话还未说完,她便聪明的回了他的话,“奴婢也只是说说而己,这谋杀楚王侧妃一事,奴婢可不敢。” 手指刮过她的鼻尖过,又轻抚过她那带笑的脸蛋,“还有你不敢做的事?快说!” 林云雪羞涩一笑,将整盘计划说了出来,“端妃对慕容言止情未了,又因自己的妹妹而不得不入宫为妃,她定是记恨这个自小与她争宠的妹妹,如今自己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在为这个自小就记恨着的妹妹而付出,她的心中定是不甘,可又无奈不得不这么做,若有一天她能取代这个妹妹的位置,奴婢相信,她定会下此狠手。” 借林云锦之手来让端家两姐妹起异心相残,后又嫁祸给林云锦,若能让淮南王介入此事,此事必会颠覆慕容言止与端家之间的关系。 慕容言承眸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大手一拥,将也拥入了怀里,“不错,本王喜欢你的这些心思。” 林云雪得意一笑,微微推开了他,“不过殿下,此事还不能急,火候未至,适得其反,所以我们还要等。” 慕容言承微微皱了眉头,“哦?等到何时才算己到火候?” “想要引起慕容言止与端家对立,那就得让慕容言止为了林云锦而真正的选择放弃端家,这样才算己到火候。” 慕容言承点了头,“这样一来,端家再无慕容言止,慕容言止也再无端家,端家势必会为次女报仇血恨,本王在此时便可介入,只有端家肯入本王羽翼,本王便如虎添翼。” 慕容言承又笑了起来,林云雪却动着心思的提醒道:“殿下可别忘了,眼下还有个淮南王?” 慕容言承经这么一提醒,唇边的笑意微微僵了一下,突然又重现弧度,“淮南王远在淮南,这些年来早己让父皇有些忌惮,自古以来功高盖主都不得善终!” “殿下有何妙计?”林云雪显然有些心急了,慕容言承朝她看了过来,唇边的笑意微微转冷,“这不是你该问的事情。” 林云雪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急,这慕容言承自是对她有所防范,她连忙低了头,“是,是奴婢多嘴,殿下恕罪。” 下颌一紧,慕容言承抬起了她的下颌,令她那些暗藏心机的眸子直视于他,“你的心思,本王懂得,淮南王若不在了,林云锦对你来说,就是你脚下的蝼蚁。” 林云雪眸中闪过一丝波动,吸了口气,“奴婢就这点心思,殿下不会不成全吧?” 慕容言承只是笑笑,放开了她,便扬袖迈步离开了。 淡淡的月光下,林云雪看着慕容言承离去的背影,有些心思如那枯柳一般微微扬起。 慕容言承的心思,到此为止,她终只是读懂了一半,皇位他势在必得,慕容言止也得死,可在她谈及林云锦的性命之时,他却一笑而过,这是何意? 不管他是何意?她所做之事都是要让林云锦付出命的代价,纵然他慕容言承有心想留她一命,她也绝不能让林云锦活。 己到深夜了,楚王府中的灯火仍还亮着,林云锦己被抬入楚王府,经许元君一个时辰的医治,身上的伤口也己得到处理,缓解了疼痛便沉沉的睡下了。 屋外两道身影暗沉在月光之下。 “她下的手?”许元君难得一见的低沉声音传来。 慕容言止点了头,“五十大板,幸好本王及时赶到,否则一个板子都不会少。” 许元君低低的叹了一声,“五十大板,存心不让人活。” “这是她一惯的作风,你比本王清楚。”慕容言止转身朝他看了过来,眸光有些清冷。 许元君没有说话,转身看向屋里己熟睡的人,半响,这才道:“放心,我不会让她留下任何伤疤。” “这是你应做的。”慕容言止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入了屋,门关上的那一刻,许元君回头看了一眼,眸里闪过一丝暗沉的眸光便迈步离开了。 清晨,耳边划过几声鸟叫声,林云锦微微皱了下眉头,却没睁眼,而后又舒眉睡了一小会儿。睡梦中感觉有人在她的耳边来来回回的走动着,故意放轻的脚步声听得她有些心烦意乱,就连身上的痛也越来越能感觉到了,她便睁了眼。 “元君说,汤药要按时。” 她点了点头,只是微微动一下,身子还是会疼,在他轻轻扶起她之时,她留意到他的身上仍还是昨日所穿的衣袍,难道他一夜都守在此处? 接过他手中的汤药,喝了口,便问道:“殿下一夜都在此?” 他点了头,“元君说你夜间会伴有发烧,本王便在此将就了一夜。” “殿下何需这般,我只是挨了几板子,身子还没有那么娇弱。”说罢,便将手中的汤药全部喝了下去,苦得微微皱了眉头。 从她手中接过空碗,放回桌上,又朝她走了过来,“不要小瞧了这几板子,昨日幸亏本王来得及时,否则你小命不保。” 她微微笑着看着他,“若我昨日真的被娘娘打死了,殿下会如何?” 他抬眸看入她带着笑的眼睛里,发生了昨日的事情,她竟还能笑得如此淡然? 他没有答她的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这样的眸光让她有些不自在的转了眸,自问自答了起来,“殿下一定会再择良女为妃,而我也不过是殿下人生中的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罢了,也许正如娘娘所说,一颗小小棋子,没了就没了。” 话落,耳边立即就传来了他冷冷的声音,“本王允你说这样的话了吗?” “我……”她面色一愣,下颌被他抬起,眸光有些波动的看入他的冷眸之中,“是不是过客?是不是棋子?本王说了算。” 这样的对视,这样的距离,她竟又感觉到了脸颊在发热。 这是怎么了?连着几次在他面前都有了这样的感觉。 见她有几分羞涩,便放开了她,起了身。 屋里恢复了平静,俩人都没有再说话,只觉得屋里有些静,静得浑身都不自在。 她在被子掰着手指,时不时也抬眸看他一眼,他站立窗下,正想要推开窗子,突想到身后床榻之上的她,又收回了手,朝桌前走了过来,坐下,先是替自己倒了杯茶,后问道:“要不要喝点水?” 她微微点了点头,是觉得有些口渴了,他倒了杯水过来,递向她,“刚喝过药,不宜喝太多的水。” 她又点了点头,从他的手中接过水,喝了一口,将杯子在手中握了握,又看了他一眼,说不出这个男人给她带来的感觉,只知道在她看来,他待她也还是好的。 “本王有这么好看吗?” 正文 第98章 不要伤她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林云锦眸中一颤,连忙转了眸,不经意间竟有这样的眼神举动,一丝难忍的羞涩之意飞快的袭上了心头。 “身上的伤还得休养几日,这些日子你就在本王府中好好休养。”他向她伸了手。 “是。”她又喝了口水,将水杯递向他。 他接过,朝她看了一眼,“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本王提。” “是。”她一眼也没有看他,只是点了头。 放回水杯,朝她走过来扶着她轻轻的躺了下去,替她理了理被子后,便道:“本王还有些事要处理,晚点再来看你。” 她轻嗯了一声,放下床帘,将他们俩隔离了起来,隔着床帘可见他转身要走。 她突然问了一句,“南海夜明珠,殿下究竟存着何心思?” 脚下一停,他却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反问了一句,“你的生辰之礼,不喜欢?” 她揪着一丝被褥,“仅仅只是生辰之礼?” “依你之见,本王还有何心思?”他转了身,看入床帘后的她。 她躺在床榻之上没有丝毫的动静,突然笑了一下,话语也轻松了些,“南海夜明珠这世间唯有一颗,甚是喜欢,多谢殿下。” “你己经谢过了。”淡淡一语,他转了身,欲要迈步离开之时,他又停了下来,“南海夜明珠世间唯有一颗,你也一样。” 他的这句话是在告诉她,这世间也唯有她一个林云锦吗? “昨夜说过的话,这么快就忘了,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知道的不是也不想去知道吗?” 是啊,她是怎么了?抿了唇,便不再说什么!他便离开了,她也只能听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旭阳宫三个大字悬在头顶,许元君不知该不该入,这里一直都是他不愿前来的地方。 终还是入了旭阳宫,终还是见到了她。 “这些,娘娘可还满意?”许元君从箱中拿出一些特制的香粉与香乳。 端妃将每一个香粉都试闻了一下,白皙的面容上己现笑容,“是不错,这股香味儿,本宫也喜欢,还是你最了解本宫。” 许元君也微微勾了唇,眸里看着她满意的笑容,却不由得染上了几分苦涩。 在她抬眸看向他之时,他便垂了眸,恢复了唇边的自然笑意,“如今寒冬,早己无海棠,这些是海棠花开之时,我特意为娘娘留下的。” 端妃微微手一扬,让身边的子优将这些香粉都收了起来,后道:“你有心了,可你什么也不缺,这宫中的稀奇药材是有不少,可比起你的玉龙山庄怕还是有几分不及,本宫真不知该赏你什么?你自己说说,想要什么?本宫定如你所愿。” 许元君眸色微微有些沉了,唇边的笑意仍还在,“元君今日倒真有一事相求。” 端妃笑着点了点头,“玉龙山庄少主有所求,本宫倒真想听听,你这位少主所求为何物?” 他看着她,唇边的笑意敛去,沉沉的道出四个字,“不要伤她!” 端妃唇边笑意一瞬间便僵住了,微微抽触了一下,看入他有些低沉的眸底,“她?” 他点了头,“娘娘心里清楚,我所指何人?” 端妃冷笑了一声,愤然起身,背向他,“她可真是好命,你们一个个都为了她来与本宫说这样的话,可是他让你来的?” “娘娘误会了,是我心中所求,并非是他。”许元君也起了身,迈步走向她,直到看到她那双含着泪水的眸子,他才停下来,“他是何性情?娘娘最为清楚,他不会以这种方式来保护一个人。” 端妃含着泪的眸更加冷了起来,“既然你们都想保她,若本宫说个不字,你们是否要与本宫为敌?” 许元君摇了头,眸光直直的看入她的冷眸之中,“元君说过,这一生都不会与娘娘为敌。” “既是如此,你就该站在本宫这边,而不是来求本宫放过她。”端妃转身重新坐回了桌前,手抚桌面收紧指尖不住的颤抖,连声音在愤然之中带着几分颤抖,“怎么?连你也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只要本宫开心,你什么都愿意去做,可现在呢?你却根本没有顾忌本宫的心情,反而还来求本宫放过她,你知道你这样做,本宫会觉得,本宫真的是孤身一人,没有一个人是真的心疼本宫。” “不,娘娘不是孤身一人,我会永远在娘娘的身后。” 就像此时一样,他就这样的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身影就好,因为他知道,她的身影才是他最熟悉的端敏。 端妃手指更紧了一分,眸里的冷意己散去,那含着不落的泪水也开始动弹,“你知道的,本宫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你……” 她的话未完,便让他匆匆打断了,“元君心里明白。” 她朝身后的他看了过来,泪水动弹而落,“你既己明白,可为何还要来求本宫放过她?” “因为我知道,娘娘伤她之时,正是在伤自己,也只有放过她,才能放过自己。”他悄然低眸,只不过是想掩盖过眸中那丝对她无尽的痛惜。 她也转了眸,不再看他,深吸了口气道:“本宫可以答应你不伤害她,但你也必须答应替本宫做一件事。” 她朝他招了手,他凑了上去,当他听到她口中悄悄之言之时,他的面色聚然一变,“娘娘……” 她高扬起下颌,冷冷的说道:“你若不愿,那就当本宫没有说过。” 袖中的手成拳,面前这个女人己让他感到无比的陌生,从前的端敏温柔善良,大方可亲,可如今的端妃竟如此心狠手辣,一入深宫,物是人非,许元君只觉得那颗心更加痛了。 “好,希望娘娘不要食言。”他行了告退之礼,迈步走出旭阳宫之时,耳边依旧回荡着 端敏的字字句句。 回到楚王府中之时己到午时三刻了,这个时候的林云锦也该换药了。 许元君前来换药,在打开药箱之时,林云锦的眸光微微一紧,“公子今日入宫了?” 许元君调着药膏的手微微一顿,朝她看了一眼,“连这个你也知道?” 林云锦笑了笑,“我当然知道了,我还知道公子今日见了何人?” 许元君手上又是一顿,这下的反应让林云锦微微皱了眉头。 半响,许元君才低沉的说道:“你放心,往后她不会伤你了。” “伤我?”林云锦疑惑的反问了一句,细细一想他的话,再看他今日说话的语气与神情都有几分不同,暗沉中带着几分压抑,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本以为许元君这番模样是因为这药箱中绣着鸳鸯的香包,没想到竟是…… “公子今日是去见了端妃?”林云锦皱着眉头反问了一句,有些事情她越想就越觉得心揪。 “你……”许元君这才明白她口中所说之人并非是端妃。 林云锦抿了唇,“我说的是和硕公主,并非端妃娘娘。” 她伸手一夺,将那药箱中的香包拿了过来,亮在他的面前,“这只香包是和硕公主亲手所作,我也亲眼所见她满手针眼,可见这只香包她是极其的用心。” 许元君看了一眼香包,并无多大反应,只是淡淡的说道:“这种事情本不是她一个公主该所为。” 林云锦听到这样的话,眸里己有了愤然,“本不是一个公主该所为?这句话,我相信她也很清楚,只要她一声令下,这样的香包,她要多少个就有多少个,甚至比这个要做得更加的漂亮精致,可她却要自己亲力亲为,纵然是满手是伤,她也觉得值,这份情意,公子又岂会不懂?” 许元君停了下来,将手中的调好的药膏放在桌上,再次看向那香包,皱了剑眉,“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只是一个闲散山庄少主,论身份地位,我们都不可能,而且,深宫朝权对我而言,我并不感兴趣。” 他收好药箱,将调好的药膏留下,欲要转身离开。 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林云锦扬了声音,“既是如此,公子又为何要收下这香包?” 许元君脚下一顿,身后又传来了那含有愤然的声音,“公子收下公主的香包,可又言出对公主无情,这样只会让我想到,公子之举是为了能见到另外一个人,而这个人也在这深宫之中。” 许元君眉头皱得更紧了,袖中拳头收紧之时,门口一道冷冷的身影而来,“这种事情何时轮到你来费心了?” 慕容言止沉着脸而入,许元君对他一笑,指了指桌上的药膏,“这里交给你了,林小姐对我有些误会,我先走了。” 许元君走得极快,林云锦欲要掀帘下榻似乎要追上去,却让慕容言止按了下来,“还想知道什么?” 许元君的身影己在她眸中消失,她身子一痛,只好在慕容言止的搀扶之下重又躺回去,却不想看到面前之人。 半响,她暗叹了一声,“许公子救了我数次,我理应感恩,可公主自小与我一起长大,待我甚好,我不愿她受这样的委屈。” 慕容言止也轻轻的坐了下来,听着她说,却不语。 见他不语,方才还对她说出那样的话,她有些气愤的看向他,“公主是殿下的亲妹妹,纵然许公子是殿下的挚友,同出一门,可是殿下也不能这样放纵着许公子如此待公主的一番情意,如此让公主委屈?” 正文 第99章 归晚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慕容言止见林云锦满腔愤然,这样大的情绪变化还是他第一次见。 纵然被打板子,也只是在他面前发发牢骚,说一些似赌气的话,偶尔听听,对慕容言止来说是一种新鲜感。 可现在的她不同了,眸里满是愤然且厌恶之色。 他转了眸,淡淡一语,“这话听着,好像是本王做得不对了?” 她微微一抿唇,稍稍收起了眸中那丝愤然,“云锦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她的话还未完,他便打断了,“和硕是本王的亲妹妹,本王自然不会让她受委屈,元君是何种人?本王再清楚不过了,和硕对元君的纠缠己不是一二日了,和硕的心里也很清楚,元君情归何处,你在此为和硕抱不平,依和硕的性子并不会感激你。” 这样的一语竟让林云锦为之心一怔,“许公子情归何处?” 他转眸看向她那早己明了的双眸,“你不是己经猜到了吗?” “那殿下你……”她似乎想问,又不知该不该问的收了口。 “都是一些过往,何必再提?”他起了身,手微微一扬,门外进来了两名奴婢,两名奴婢将她扶着侧了身,欲要换药,而他便回避至屋外。 这一刻,林云锦似乎能感受到和硕的委屈也亦能感受到许元君的痛楚。 同出一门,多年挚友同时爱上一个不该爱的女人,俩人竟还能以挚友相交,彼此之间这般坦诚?这该是到了何种境界? 而和硕,明知许元君的心早己有所许,还如此执着,是想试图走进许元君的心里,哪怕只要见到他就心满意足了,这份情甘受委屈,她也要守住。 还有眼前的慕容言止,端敏己成为他父皇的女人,他早己知彼此之间不可能,但仍还是不容人去触碰他以往的那些回忆。 而她,却在这些事情一点一点的明了之时,她也终是明白了端妃的那句话,她不过是个跳粱小丑! 当今天下,是为乱世。 苍茫大地之上,中原有云离,东晋,南楚,北燕,西琼,五国相峙,纷乱于世。 草原部落,青离,桑龙,关尤,狼裔,五族相望,俯视相残。 一支北燕皇家护卫队千里迢迢从北燕来到了云离。 云离的冬天极为寒冷,对于这个多重身份的北燕公主颜归晚来说,是极其的不适应。 不是浑身没劲,就是重病在卧,然而这些都是这位公主的幌子,只为在云离的每个地方都呆上一段时间。 这会儿己入夜了,周围都似乎安静了下来,一天被折腾得睡在这张床榻之上动弹不得,还被无情的灌了好几碗苦得要命的汤药,她都忍了下来。 现在也是她这夜猫该出动的时候了。 一身男儿装在身,贴上个小胡须,戴上一顶束发帽,瞬间将那如水的发丝藏了起来,在铜镜之下一看还真是个英俊小伙,就是身板瘦弱了些。 “公主,你怎么又穿成了这样?你这是会害死奴婢的。”推门而入的贴身奴婢绿箩吓白了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她的腿,快要哭出来了。 颜归晚动了动那被抱住的腿,根本动弹不得,甩也甩不开,本以为今晚可以悄悄的离开,谁料又被这贴身小奴婢给撞着了。 “我亲爱的绿箩小姐,请不要每时每刻都将你的生死来要挟我。” 绿箩苍白的摇头,“不,公主恕罪,奴婢不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是因为公主所做之事,是真的会害死奴婢。” 颜归晚不悦了,也不再甩腿,抿了抿唇,扯出一丝勉强笑意,“你说说,你到说说,我哪里会害死你了,我吃个饭会害死你,我走个路会害死你,我说个话也会害死你,我现在穿个衣怎么又会害死你?你怎么还没死呢?” 绿箩哭了起来,“呜呜……呜呜……公主吃饭狼吞虎咽,走路吊尔郎当,说话粗鄙不堪,实不像个金枝玉叶,如今还要装病骗着几位大人,穿个男人的衣裳偷偷的外出,奴婢定是离死不远了。” “我靠,按你这么一说,我是哪哪都不能让你活了?”颜归晚甩开了绿箩,可气的是,不管她做什么都逃不过这奴婢的一双眼睛,就连装病她也能看得出来。 绿箩跪在地上抹着眼泪,“公主饶了奴婢吧,奴婢还有七十的姥姥要照顾,不能死的。” 每次哭,就是这么一句话,颜归晚都己经习以为常了。 “要不这样,你不用死,我放你回家照顾你姥姥。”颜归晚坐了下来,倒了杯水喝了几口。 这话不只没让绿箩止住哭声,一下反而哭得更大声了,“公主还是赐奴婢一死吧。” 见绿箩哭得更大声了,怕她引来更多的人,那今晚就休想出门了。 颜归晚连忙起了身,将地上的绿箩扶了起来,“这又怎么了?怎么哭得更大声了呢?难道我放你回家照顾你姥姥你也要死吗?” 绿箩又抹了一把眼泪,泪眼盈盈,“奴婢还未满宫期,若离开那是私逃是要祸连家人的,况且公主现在正要前往云离国,这还在路上,若奴婢逃了,那定只有一死,还会祸及我姥姥。”说到这,绿箩又哭着跪了下来,“公主,奴婢的姥姥是无辜的,你饶了奴婢的姥姥,请赐奴婢一死。” 颜归晚长叹一声,绝望的起身,直接朝床榻之上倒了下去,猛然抽触了几下唇角,随后大叫了一声,“出去……” 绿箩抽泣的退了出去,颜归晚捂着被子狠狠的咬着被角,她彻底要疯了。 来到这外异世己快半年了,她找了无数个办法还是难逃这厄运,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妥协了,就好好来当这个归晚公主吧,可是这个公主她是当得极其的辛苦。 吃饭不能饱,走路不能跑,说话不能嚷,更不能粗鄙无理,说个靠字,也能让身边的奴婢重责三十,自己被关三日。 如今被那自称是她父皇的皇帝老儿派来与那在云离作为质子的皇兄交换。 好不容易找个借口,可以溜达出去玩玩,谁不曾想,身边的奴婢个个都是以死相逼,想想,她们的死与她有何关系?她干吗要在意?她可是颜归晚,梧桐巷的大姐大。 想起当时不是因为好奇才跟着那盗贼前去博物馆瞧瞧的,她又岂会被那束光带至这个鬼地方,还让她做起了这归晚公主。 想起那束光,她突然想到,那束光是那盗贼打开那刚入博物馆不久的千年棺材之时,从棺材里冒出来的,而且那道光将那盗贼击中,那盗贼被击至墙角,倒下就再也起不来了。 只是那盗贼手中还有些刺眼的余光,她一好奇,便冲了上去,一伸手想要从那盗贼手中拿走那刺眼的东西。 谁料,手刚触及,那光重又现,仿佛要灼烧了她的全身,像要烧死她一般。 光束四起,她的身子竟腾空而起,脑门一重,眼皮也抬不起了。 再次从黑暗中醒来,就己到了这鬼地方。 她还依稀的记得,在她闭眼的那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一道绝美的身影,倾城之姿,如天仙一般,可那绝美的脸上却带着泪痕,她也一直在找这个绝美的女子,说不定这个女子就是她回到原来地方的关键所在。 只可惜,翻遍了整个北燕,也没有找到那绝色女子。 有人说云离的女子长得极美,她把希望寄在了云离。 终于机会来了,她那父皇病重,朝野上下都极力要求她那远在云离为质子的皇兄回国。 这便让她寻了个机会,她愿意前来云离替换她的皇兄。 这样,她寻找那女子的机率就更大了。 这些日子只要入云离境地,她就装病总要在一处地方留上几日,一到夜晚她就外出寻那女子。 不能就这样算了。 过不了多久就要入云离皇宫了,想要出来寻那女子就更加困难了。 如今己在东城,据说这东城美女如云,说不定那女子就在这东城之中。 她吐出口中的被子,从床榻之上愤然起身,探听着门外的动静,想着自己能以什么样的办法逃离这里,看来也只有借助这身边奴婢了。 “绿箩……”她朝门外唤了一声。 绿箩推门而入,低了头,“公主,奴婢在。” 她扬了扬手,“本公主饿了,去给本公主拿点吃的来。” 见公主不是说要离开,而是要吃的,绿箩一笑,“好,奴婢这就去。” 不一会儿,桌上就摆满了东西,看上去不错,可平时最好吃的颜归晚,今晚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绿箩指着桌上的菜品道:“公主,这些都是您爱吃的,快趁热吃。” 她点了点头,而后朝身后伺候的另外几名奴婢都扬手让她们退了下去。 见屋里只留下了绿箩一人伺候,她便动起了筷子,吃了几口后,心念一转,朝身边站着的绿箩看了过来,“绿箩,方才是本公主不对,不该那样说你,你也坐下吃点。” 绿箩不敢的摇头,“不,奴婢怎能与公主同桌用膳?奴婢站着侍候公主就行了。” 颜归晚面色微微一正,指着桌对面道:“本公主让你坐你就坐,让你吃你就吃,难道你敢违抗本公主的命令?” 正文 第100章 花魁初夜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绿箩面色一怔,连忙摇头,“不,奴婢不敢。” “那还不坐下?” “是。” 待绿箩坐下后,颜归晚有意将自己手中的筷子弄到了地上。 “公主稍等,奴婢再去取竹筷。” 绿箩起了身,在转身的那瞬间,颜归晚就将早己准备好的迷药撒在了块糕点上。 迷药无色无味,待绿箩回来后,她便将那块撒了迷药的糕点赐给了绿箩。 绿箩面上带笑的吃了下去。 “绿箩,这糕点好吃吗?” “多谢公主赏赐。” “好吃就多吃点。”她又夹了块放入绿箩的碗中,还未待绿箩吃下第二块糕点,那药效便上了头。 “公主,奴婢这头……” 绿箩觉得头晕眼花,眼前的公主一瞬间就出来了好几个,眨眼再睁眼仍还是如此。 “是不是觉得很晕啊?”颜归晚起了身,走至绿箩的面前,绿箩头一栽朝她身上倒了过来,“公主你……来……” 一句来人还未叫出口,绿箩就晕了过去,倒在颜归晚的怀里,什么都不知道了。 颜归晚拍了拍她,见她一动不动,她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来什么来?还想叫来人不成,这可是老娘我亲自调制的迷药,珍藏了好久的宝贝,今天能让你用到,也算是你的荣幸了,你就代替老娘我回床榻之上躺着去吧。” 她将绿箩扶至床榻之上,还将绿箩身上的衣裳脱了下来,给自己穿上,在铜镜下看了看,乍一看自己的身形与绿箩也相差无几,应当不会被人察觉出来。 “小绿箩啊,你就好好睡一晚,我是真的心疼你,你这半年侍候我还真是委屈了你,怪也只能怪你这鬼地方的规矩太多了,我是想学也学不会。” 这云离的鬼天气可比燕国冷多了,颜归晚从暗中走了出来,一身男装,方才出来不便带太多的衣裳,就带了这么一件,穿在身上,走在这冷风之中,可真是快将她冻成冰块了。 她一边搓着手,一边哆嗦着走着。 “快走吧,今日可是芬芳阁花魁舞阳初夜的竟选日,我们得走快些,误了时机,就错过了美人的初夜。” “快,快快……” 都是些什么人啊? 为了个女人的初夜还能这般猴急,看来这男人好色还真是亘古不变。 颜归晚不屑的看着那猴急而去的几个男子,突然脑门一转,细想了一下,花魁? 青楼花魁定是极美的,说不定这花魁还真是她想要找的人,那女子面容含泪,莫不是因为坠入风尘之地而落泪,这样一想,颜归晚更有了把握,并三步作两步的朝前头的那几名男子追了去。 此时的芬芳阁己人满为患,从来没见过真正的青楼,今日一见,算是让她颜归晚开了眼界。 浓郁香味,酒味,还有一股难以让她入目的莫名之味。 无奈之下,她便找个了能够看清台上人的位置坐了下来。 芬芳阁的老鸨是个风情万种的中年女人,虽然己上了年纪,但依旧风韵犹存,还时不时让这台下的臭男人摸摸臀搂搂腰。 “凤娘啊,你这花魁何时才能出来啊?我们都来了快两个时辰了,这台上还不见人影,莫不是凤娘在戏弄我们?” “哪儿的话,我凤娘岂敢戏弄你们这些大老爷们,今日舞阳是亲口答应的,愿意献出她的初夜,既是她的初夜,自是要好好打扮一番啊。” “是,是是,今日只要是舞阳姑娘肯献出初夜,我们等几个时辰都无妨。” 这么一番渲染,倒真让颜归晚更加好奇了,这舞阳定是长得极美,这么多男人都为她垂涎三尺。 而这时,只见凤娘拍了拍手,很快便从台子后面出来了一个身穿粉色衣裳的女子。 颜归晚猛然站了起来,由于自己个头小,根本不及前面挡着的那些好色的大块头男人,她左晃右晃,可根本没法看到台上的人儿到底长啥样? 实在是忍不住了,她便从那些人缝之中,倚借自己弱小的身影一点一点的钻到了人前。 真是费了她不少力气啊,抬头喘了口气,整了整头上的帽子,张目望去,台上的人儿能看清了,可是女子却蒙着面纱,根本看不到容颜。 而这时,所有人都伸直了脖子,台上的女子朝台下的所有人行了一个礼后就随着琴声扬袖而舞。 她的舞姿绝美,身材曼妙,这样的一幕竟让身为女子的颜归晚也沦陷了。 最后舞阳一个旋转落幕,顿时掌声四起,颜归晚这才恍过神来,随着身边的几名好色男子也鼓起了掌。 接下来是竟拍了,台下的人争得不亦乐乎,颜归晚一副淡定的模样,还好方才逃出之时带足了银票。 耳边有个胖子扬起那肥胖的手,色迷迷的看着台上的女子叫价,“五百两……” 顿时台下的所有人都朝那胖子看了过来,颜归晚也朝他看了过去。 “鲁公子出五百两买舞阳初夜一次……” 这是要叫板三次就定下了吗? 颜归晚摸了摸自己的耳根,这胖子足足有二百五十斤,这舞阳还不得被他压死,不行,简直就是暴敛天物! “一千两……”颜归晚举起了那只瘦小的手,而这时所有人的目光转到了颜归晚瘦小的身板之上。 “一千两?”凤娘己笑得合不扰嘴了。 “这位小公子出一千两,还有没有比他出得价高的?”凤娘站在台上大嚷了一声。 而这时那肥胖的男子朝颜归晚走了过来,身边的几名男子都似乎有些惧怕的替那鲁公子让道。 肩上一痛,那鲁公子毫不客气的抓住了颜归晚。 颜归晚疼得直嚷嚷,“你这是做什么?本公子有钱竟拍没坏规矩,凤娘,你来说理。” 凤娘面色微微有些为难的下了台,扯唇一笑,“鲁公子,这位公子出钱竟拍,确实没坏规矩,这么多人看着呢?” “哼……”鲁公子将颜归晚放了下来,颜归晚抚住肩头揉了揉,从衣袖中拿出一张银票直接递向凤娘,“这是一千两,若无人出高价,舞阳姑娘今晚就归本公子了。” “是,是,是……”凤娘拿着银票又高嚷了起来,“一千两一次,一千两二次……” “一千五百两……”鲁公子怒眸看了过来,而后又直接跳上了台,色迷迷的朝舞阳走了过去。 “鲁公子出一千五百两了……”凤娘这势利眼连忙也跟上了台,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颜归晚自然不会示弱,好呆她也是燕国的公主,岂能让这地痞占了风头,只是这三千两对她来说己叫她痛到了心里,可是又一想,若这舞阳真是她要找的人,她就不能在乎这三千两了,三千两能买个回去的机会,值了…… 颜归晚跳上了台,从袖中掏出三张银票,高扬起手,“本公子愿意出三千两买舞阳姑娘初夜……” “三千两……”凤娘高扬了声音,面色喜得己让她若狂。 那鲁公子自是黑了脸,身边的下人扯了扯他的衣袖,又在耳边说了些什么?只好咬了咬牙,下了台。 这局算是颜归晚赢了,被安排至上好的阁楼。 “小公子,舞阳己准备好,在屋里等着你了。” “本公子知道了,你们都走吧,本公子自己进去就行了。” “好好好,凤娘就不打扰小公子风流快活了。” 颜归晚迈进了屋,心里仍是紧张的,她可是花了三千两才买了这个女子,若面纱之下的女子不是她要找的人,她可是足足亏了三千两。 “舞阳侍候公子沐浴歇息吧。”戴着面纱的舞阳朝他走了过来。 颜归晚一怔,连忙伸手让舞阳停了下来,“不,不用,本公子可以自己来。” “公子今日买了舞阳,自是舞阳要将公子伺候好。” “不,不用,真的不用,本公子还不想沐浴歇息。” “那公子是想要喝些小酒?” “也不用,本公子就想看看姑娘到底长什么样?” “是,舞阳取下面纱便是。” 颜归晚紧了紧袖中的手指,舞阳转身取下面纱,轻轻的朝她看了过来。 那是一张如同雕琢一般的脸,竟是找不出一丝瑕疵,还有一股出尘的气质,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眼中柔波流转,楚楚动人。 可是,颜归晚心痛了,心痛得快要哭出来了。 “怎么不是你?”颜归晚如同泄了气的球一般坐了下来嚎啕哭了起来。 “公子这是……” “我的三千两,我的三千两……”颜归晚噘着嘴看着这张陌生的脸,是这张脸骗了她三千两,那可是她藏了半年的钱。 “我不管,你赔我三千两。”颜归晚怒了眸,狠狠的瞪着舞阳。 舞阳急了,急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公子这是何意?是舞阳哪里不够好吗?还是舞阳不够漂亮,让公子想要索赔?舞阳只是一介可怜女子,那三千两并不是舞阳所得,是凤妈妈拿着的,公子就算杀了舞阳,舞阳也无三千两可赔?” 颜归晚转了转眸,见舞阳一脸泪水,可见也是可怜之人,不过这三千两她得找谁要去啊,又有什么理由让这可怜之人索赔呢? 而这时,门外却是响起了敲门声。 心烦意乱的颜归晚正好找到了炮灰,起身拉门一吼,“谁啊?” 正文 第101章 雏儿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这位公子,打扰了,我家公子想入内找样东西,还请公子行个方便。”是个带刀的随从,看那身形板强壮,皮肤黝黑,估计身手不错。 听着是找东西,颜归晚心里更加烦燥了,扬手道:“找东西?这里岂会有你们要找的东西,快走……别扰小爷……” 欲要关门之时,一把长刀直接悬在了她的面前,晃着了她的眼睛,有些生疼的擦了擦,瞪向那张黑脸。 “怎么?还真想找茬不成?” 长刀险些拨鞘直入,黑脸肩上一紧,身后之人将那黑脸拦住了。 黑脸朝后退了下去,迎上来个白皙公子哥,白衣黑发,刀削般的俊美轮廓,剑眉下一双细长多情的桃花眼,笑起来如弯月,手里一把折扇倒更显此人的书生气,这儒雅公子哥倒还顺眼。 “公子误会了,在下容慕确实有东西落在了此处,进去取出便会离开。” 颜归晚将面前之人打量了一番,微微勾了勾那假胡须,“这里可是青楼,也是舞阳姑娘的房间,岂会有你这儒雅书生的东西?难不成你也经常来这里嫖妓?” 这话一落,容慕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公子此话可是误会在下了,在下一介书生,此前从未出入此等地方?” 颜归晚冷哼了一声,“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既然从未出入此等地方,那这里又岂会有你的东西,本公子一看你就是来找茬的,本公子正好心情不好,正好想找个人出出这口气……” 话还未落,刚撩起衣袖摆出一副狠劲,只闻一声刀出鞘的尖锐声音,引得她手一颤,连声音也有些发颤了,“怎么?你们……你们还想杀人硬闯不成?” “风染,将刀收回去,不得如此无理。”容慕手中折扇一紧,朝身后之人吩咐道。 颜归晚踮着脚尖探了探,见那黑脸将刀收了回去,这才恢复了面容之上的一丝慌乱。 “公子误会了,是在下管教无方,在下替他向公子赔个不是。”容慕拱手赔礼过后,抬眸的那瞬间,眸光也向里探了探,又道:“在下此行真的是来寻她的,还望公子行个方便。” 颜归晚面色不悦了,双臂交叉在胸前,眸光瞪了瞪他,“还说不是来找茬的,你这是要硬跟本公子抢啊?” 容慕微微皱了眉头,“何来抢一说?她本来就是在下的,也是她唤在下来此接她。” “什么?她唤你来的,那本公子今日岂不是要人财两空?”颜归晚只觉得心头一痛。 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好个舞阳,收了她的银子,还悄悄的找来这般厉害的情人帮忙,一看,她这就是被坑了。 突然心念又一转,又看了看面前这儒雅之人,凭他的打扮也称得是富家公子,不像那种硬抢之人,不如借此来跟他谈谈生意。 “容慕公子,你既是来寻她的,自是要带她走,那这样,本公子今日花了三千两买了她,还没开始动她,你就来了,你要带走她也可以,给我三千两,我便让你带她走。” “三千两?”容慕眉头皱得更紧了。 难道嫌贵了? 这才一会儿时间,这三千两就要打个折。 可是这事也只能是个亏本生意了。 颜归晚无奈之下点了点头,“公子,我这可是货真价实,我也是足足花了三千两,现在连碰都没碰她一下,若你不信,你方可去验货。” “验货?”容慕手中的折扇握得更紧了。 颜归晚又再次点了点头,“是啊,她可是雏儿,你若不信,试试就知道。” 容慕摇了摇扇子,“在下自知她是雏儿,不用试。” 颜归晚一笑,“那就得了,三千两拿来,你就把她带走。” 容慕没有答应,也没有掏银子的意思,颜归晚敛了敛笑,有些不乐意了,“怎么?嫌贵了啊?” 容慕只是笑笑,仍还是没有掏银子的意思。 颜归晚抿了抿唇,无奈之下一叹,闭了眸,“她确实是有些贵,可我真是这个价格买来的,好吧,我吃点亏了,给你再折五百两,二千五百两如何?” 面前之人还是半响不语,她睁了眸,心里却在滴血,己经折了五百两,此人还是不愿吗?难道还要再折? 颜归晚掰了掰手指,有些委屈的说道:“二千五百两还贵吗?我可是一直都没碰啊,好吧,我再亏点儿,再折五百两,一共二千两。”说到这里的时候,她抬了头,忍了口气,“你可不要得寸进尺,这回可是一点都没得少了啊。” 容慕唇边仍还是笑着,只觉得眼前这小兄弟无比的可爱,见这小兄弟忍痛割爱的模样,倒让他想起了一个故人,乍一看,俩人神情都有些像,不过眼前之人是个男儿身,而她却是女儿身。 “公子误会了,在下是觉着三千两太少了,她远远不止这个价,这样吧,在下给你一万两,多谢你买下了她。”容慕从身后风染手上接过几张银票直接递向她。 一万两? “一万两?我没……没有听错……吧?”颜归晚瞳孔放大,大得不能再大的时候回了神过来,伸手便去接那银票,放在手里又看了看, 不会是假的吧,此人竟然肯出一万两?这岂不是还赚了七千两?早知如此,何必说是三千两买的呢?三万两只怕此人也肯出。 见她拿着钱半响不语,还不让道让他入内,他以为她不说语是嫌钱不够。 “公子若觉得少,明日在下让人去银楼取钱,再给公子一万两如何?” “还给我一万两?”颜归晚眸色又是一怔,简直就傻了,竟有如此好事。 容慕点了点头,颜归晚傻傻一笑,“好呀好呀。”将手中紧了紧,连忙让道,“你带她走吧。” 容慕入了内,直径就朝内屋走了去,步伐有些心急,颜归晚看了他匆匆而去的背影,捂着嘴巴大笑了起来,一边笑着,还一边数着手里的银票。 “我的小乖乖,让你乱跑,让人给卖了吧,还好你聪明,懂得自救。” 屋里传来了柔情似蜜的声音,引得颜归晚一身疙瘩,“小乖乖?要不要这么肉麻?” 话还在嘴边,容慕就走了出来,冲她一笑,“多谢公子,在下告辞了!” 颜归晚也勉强回他一笑,可却只见他一人离开,舞阳呢? 她又回头看了看,舞阳还在屋里,根本没有出来。 “哎……”她一把叫住了他,“你怎么就这么走啊?” 容慕眉头微微一皱,“难道是公子反悔了?” 她摇了摇头,“不是,你的雏儿还没带走呢?” 容慕一笑,微微展开了自己的衣袖,“公子说笑了,她己在在下的袖中了。” 颜归晚眸中一怔,那衣袖之中是一只呆萌小翠鸟,正安稳的睡在他的袖中。 她不敢相信的指了指道:“你,你说的雏儿是它?” 容慕笑着点了点头,又小心翼翼的将衣袖收了起来,“告辞!” 颜归晚彻底无语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长长一叹,“我的天啊,这世间竟然会有这种男人,来青楼还真是找雏儿的!” “公子,他们己经走了,舞阳侍候你早些休息吧。”身后的舞阳也不知什么时候迎了上来,迎上来就是要脱她的衣服,引得她毫不在自在,甩开舞阳的手,低吼了一句,“你就这么想让男人上你啊?” “我……”舞阳被甩倒在地,眸里瞬间就出现了委屈的泪水。 颜归晚眸色一怔,想着她也是可怜之人,上前便将她扶了起来,“行了,本公子今日身子不便,不宜做那些事情,你早些睡吧,我走了。” 颜归晚离开了房间,在走廊之上晃了晃,果然这里的青楼跟电视里有几分相像,身边而过一名男子半醉着抱着一名女子一边走着一边调戏着。 “小美人,爷可想死你了,等下,爷一定要好好疼你!” “讨厌,你弄疼奴家了!” 一股难闻的酒气冲向她的鼻前,只觉得有些作呕,令她加快了脚步。 本想着能寻到那名绝色女子,又是空跑了一趟。 她觉得有些乏了,打了个呵欠,顿时间还是觉得在家睡觉舒服。 脚下一转,欲要下楼之时,眸中撞入一道手势。 “他身边只带了凤染一名随从,不得让他出芬芳阁,今日务必要取了他的性命。” 凤染? 那人手势所说的风染就是刚才对她拔剑的人。 随从?他们这些人要杀那书生? 颜归晚退至墙角,揪了揪自己的胸口,让自己平静下来。 心下一想,那些人会在芬芳阁动手,她得赶快离开,否则乱剑伤人,死在这都不知道。 刚要迈出步子,袖中的银票忽觉得沉甸甸的。 那书生儒雅懂礼,对待一只小鸟都愿花一万两相救,看着也不像是个坏人,到底要不要通知他? 颜归晚内心有些乱了,见死不救,贪生怕死也不是她的作风啊。 不行,她不能见死不救。 她转了身,朝方才那书生离去的方向追去,那书生己下到了二楼,再看一楼那些埋伏的人,似乎在等着他下至一楼后动手,不行,她得拦住他。 颜归晚冲了上去,还未等前方的容慕反应过来,她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裳。 “你不许走。” 正文 第102章 刺杀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容慕一回头,见是颜归晚,又不许他走? 他微微收起手中的折扇,“公子是何意?为何不许在下走?” 找什么借口让他不要走呢?颜归晚也皱了眉头,瞬间心念一转,将他的手挽住,一副亲密计好的样子,大声的道:“亲爱的,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胡闹了,我再也不来这里找女人了,你原谅我好吗?” “你……”容慕慌了面色,想要挣脱开来,可颜归晚却是死死的挽着他,不让他挣开,也不让他走。 瞬间如她所愿的,将那些看热闹的人都招了过来,自然也将一楼那些埋伏之人挡在了外围,这样远的距离,至少能让她将埋伏一事告知他,也有时间好趁乱逃脱。 “这两个大男人做什么呢?”身边的人都指手画脚了起来。 “这还看不出吗?他们可是断袖,这小公子怕是喜欢男人也喜欢女人的那种,这难道是受不了寂寞偷偷来找女人快活的。” 这话一落,突然有人又指着颜归晚叫了一声,“哎,我认出他了,他可是今晚夺得花魁舞阳初夜的那位小公子啊,真没想到,竟还有这种爱好?可真是委屈了舞阳姑娘。” “小公子你……”这时凤娘迎了过来,颜归晚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直接亮在凤娘的面前,“凤娘,这里有一百两,快给我们找个临街的房间,我要与我家情郎好好谈谈。” 凤娘眸色微微一动,看了一眼皱着眉头满是不解的容慕,又看了一眼颜归晚手里的银票,这送来的银子岂有不要的道理? “哦……好好……”凤娘接过银票,笑着朝他们招了手,“随我来……” 容慕被她拽了拽,还故意亲蜜的凑至他耳边,“别出声,一楼有埋伏。” 容慕面色一紧,没有回头,只是给身边的风染使了个眼色。 凤娘将他们重新带至了四楼,在东面找了个房间,并未入内,指着房间道:“两位公子,这可是我们上好的房间,刚好临街,两位今晚就在这歇息吧。” 颜归晚一笑,“谢谢凤娘了,你快些走吧。” 凤娘也捂嘴一笑,扬了扬手里的帕子,“好好好,我这就走……” 推门而入,颜归晚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挽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松了开来,容慕转身关上了门。 颜归晚便朝里屋走了去,寻着哪里能够方便跳下去逃命。 “公子,真有埋伏。”风染也走了进来,黑脸之上有些慌乱。 容慕只是朝风染摆了个手势,便也朝里屋走了去,见颜归晚正准备推窗察看地形。 “多谢公子方才搭救之恩,在下日后定当相报。” 颜归晚回头看了他一眼,扬了扬手,“不必谢我,我也是为了拿你这一万两能够心安,话说,这些人为什么要杀你啊,而且似乎对你很熟悉,就连你身边带着的随从名字都知道,这些人一定关注你很久了。” 容慕眸中微微有些波动,想了一下,便道:“不瞒公子说,在下家中乃贵族,万贯家财,可家父有多子,在下为老六,家父偏爱,这便使得家中兄长不瞒,总想着在下能在这家中消失。” “真狗血。”颜归晚噜嘴一叹。 “狗血?”容慕微微皱了眉头,这小兄弟方才一句亲爱的就令他不解,如今又冒出个狗血,总有些字眼是他无法理解的。 见他皱眉不解的模样,这才反应自己与他语言上的代勾,笑了笑,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们快逃吧,从这窗户跳下去,便可至街上,若那些人追上来,他们也只是扑个空。” 容慕微微一笑,朝她走了过来,看了一眼窗下,“公子确定这窗外是街道?” “不是街道是什么?”颜归晚一笑,傻了眼,方才推窗还未看一眼,原来这窗下竟不是街道,而是一条江。 “什么?这凤娘竟然敢骗我?”颜归晚气急,又白花了一百两。 容慕看着她生气的样子,忍不住加大了唇边的弧度,“凤娘没有骗你,是你的一百两太过诱人,而凤娘又找不出这芬芳阁临街的房间,就只能找间临江的房间了。” 原来这芬芳阁根本就没有临街的房间。 “你怎么对这芬芳阁这么熟悉?竟然能知道这芬芳阁没有临街的房间?”颜归晚好奇的看着他。 他微微一展衣袖,袖里的小翠鸟就飞了出来,落在了窗房之上。 “是雏儿跟在下说的。”他指着小翠鸟道。 “它?”颜归晚不敢相信反问了一句,容慕却是点了点头。 她冷冷一哼,“少唬弄我了,你不想说实话也没必要拿这鸟说事儿,况且我也不想知道你的那些事儿,俗话说得好,少知道一些事儿,就少一份危险。” 这一话落,只觉得肩头一紧,一股力道将她拽了起来,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射哪了?”她发着抖的死死的揪着他的胸口衣裳。 “不要怕,箭射在你的身后了。” 回头一望,一直尖锐的长箭立在她的身后。 好险!差点那箭就穿了她的心。 她揪着他的胸口的衣裳显得更加害怕慌乱了。 手上一紧,是他抓住了她那满是慌乱的手,轻轻的将她的手掰开了来,她这才意时到自己还在他的怀里。 她抽离他的怀里,抿了抿唇,“他们追上来了,我们会死吗?” “不知道。”他对她摇了头,她急了,“什么叫不知道,我可是为了救你,才惹上这些祸事的,你得让风染好好保护我。” 这话一落,门被人撞开来,一瞬间他们就让黑衣人包围了起来。 颜归晚面色一怔,随着手上一紧,他将她拉在了他的身后,朝她一笑,“无需风染,在下来保护你。” 颜归晚看傻了眼,这文弱书生竟然会武功?还使得这般厉害,刷刷几下竟然将那些人都打倒在了地上。 这简直太帅了,这书生不仅长得好,武功也好,就是傻了点儿。 戏还没看够呢? 一把长剑就直直朝她刺来,要不要这么快啊? “小心……”容慕手中的长剑横扫而来,将那快要直入她胸前的长剑击在了右侧,可颜归晚身子一侧,竟然躲过了那长剑,却没能躲过身后打开的窗子。 “啊……”身子直往下坠,她大叫着,只觉得腰间一紧,有人揽下了她,可是速度极快,耳边扑通一声,两人都落入江中。 耳边是水的声音,颜归晚只觉得完了,她不会水的。 在楚王府中养伤一月,一月之久,便是寒冬己末,春至。 春雨绵绵轻轻的飘落在窗子之上,静听着雨声在心头跳跃,数着日子,林云锦终于能回林府了。 在那些日子里,许元君与林云锦见面的次数也就一二次,俩人也没有过多的交际,只是问问她的身子状况。 而慕容言止也因为工务的原因,有时会很晚来看看她,可那时她也己经睡下了,只是晨起之时听到屋里的奴婢说起。 被接回林府己有二日了。 晨起,李嬷嬷就炖了补身子的参汤而来,“小姐,今日感觉如何?” 她喝了口参汤,笑了下,“身子己无大碍了。” 李嬷嬷为之一笑,“那就好,这些人参都是公主为小姐准备的,还交代老奴每日给小姐熬一晚参汤补补血气。” 她微微看了一眼那未完的参汤,在手里轻轻的搅动着,“每日喝这东西,娘亲是想让我再胖几斤。” “小姐胖几斤又何妨?反正有人要了。”冬儿正巧走了进来,打趣着接了她的话。 她抬头望了过去,见冬儿一脸贼笑,手里的勺子一落,将参汤推了推,“以后这参汤也分你一半,也让你胖几斤,日后好找婆家。” “小姐……”冬儿一瞬急得皱了眉头,她最怕的就是小姐要给她许人家了。 李嬷嬷在一旁捂着嘴笑了起来,冬儿上前端起参汤在嘴边吹了吹,重又递向了林云锦。 林云锦又端起喝了一口,放下汤碗之时,李嬷嬷面上的笑意也全无,反而一丝忧心袭上眉头。 “小姐此次开罪了端妃娘娘,往后怕是要定加小心了。” 李嬷嬷这句话让林云锦的心微微一沉,思绪在心底半响周旋后,起了身,“总觉得此次这五十板子并非是端妃娘娘想要治我于死地的手段,楚王殿下说过,只因她手段狠毒,才能在后宫之中屹立不倒,独受圣宠,既是如此,她想治我于死地,并不是这五十大板这般简单,还有林云雪,那日看她的眼神,并非想要我死,而且我感觉她似乎知道那日我会逃过那五十大板,到底是什么,是我没有想到的?” 冬儿听她这么一说,更加着急了,“这可如何是好?孙氏母女未除,现在还多了端妃娘娘这个劲敌,小姐处境是越来越危险了。” 林云锦皱眉点了头,“林云雪的心思是越来越可怕了,既然我还未能猜到她的心思,那我们就先从孙氏下手,重击孙氏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她的两个儿子一蹶不振。” “小姐有何妙计?”李嬷嬷环看了一眼四周,也凑了上来。 正文 第103章 偷来的种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林云锦勾唇一笑,眸光深远,“她日日盼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能谋个一官半职,那我们就让她的两个儿子永远上不了科榜。” 李嬷嬷眉心忧虑再起,“可是老奴听到消息,那嫁去太守府的四小姐己经有喜了,方太守极其宠爱四小姐,孙氏这些日子也是经常往太守府走动,这林家两位少爷的一官半职怕是有望了。” 林云锦听到这话非旦没有任何面容着急变化,反而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条递向李嬷嬷。 李嬷嬷不解,伸手接了过去,却未展开,“小姐这是何意?” 林云锦扬了扬指,“你们都瞧瞧这上面写了什么?” 冬儿也凑了过来,与李嬷嬷一同将那纸条展了开来,上面的字字句句令俩人大为吃惊的对视了一眼。 “这是……”冬儿脸色也苍白了起来,真不敢相信这纸上所写。 “这是纯良让人送来的。”林云锦又重回了桌边,搅动着参汤,轻抿了一口。 “什么?竟然是……”冬儿话到一半看到身边的李嬷嬷,李嬷嬷连忙将手中的纸条拿至烛火之上烧了起来。 “想办法把这事传到太守府二夫人龙氏的耳中,往后的事,我们就不用担心了。”林云锦接着又喝了几口参汤,参汤己见底,手中的勺子方落。 “这样的话,四小姐岂不是会没命?”冬儿拧了眉头,这事若传出去,大家都知道,这林云心是必死无疑。 “一切都是命,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林云锦起筷夹了块红烧鱼在鼻间闻了闻,满意一笑。 “真没想到孙氏竟然这般狠毒,将四房的人逼到如此绝境?”李嬷嬷长叹了一声,满腹怜惜。 林云锦转眸看向李嬷嬷,此番怜惜之情,又让她想起了前一世,孙氏是用何手段将她们一个个置于死地,然而这一世,她要亲手让孙氏看着身边的至亲一个一个离她而去。 春雨时节多雨,刚过寒冬,天气仍还是很冷。 己过午时,外间正下着小雨,淅淅沥沥不停息,屋里炭火烧得吱吱响,兴是雨声与这屋中的炭火声将床榻之上午休之人扰醒。 林云心微微起了床,只觉得这腹中的孩子一天天在长大,这身子也重了不少,嗜睡也越来越厉害了,睡了整整一个下午,推门窗子看了看,外头小雨也将停,也是时候起来出去透透气了。 刚唤来了奴婢替她梳妆打扮,就闻屋外吵吵闹闹像是有不少人往她园里来。 还未起身,呯的一声,门被人撞开了来。 这时,门外拉拉扯扯的进来了一大帮人。 其间有大夫人谢氏,二房龙氏,三房四房五房这几个府中掌事的都来了,另外还有几个粗布麻衣大汉。 林云心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些人,“发生了何事?几位姐姐怎么这个时辰来了妾身的园里?” “林氏,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可知罪?”二夫人龙氏上来就是猛的一巴掌狠狠的甩在林云心的脸上,疼得林云心坐在桌前半响没有起身,待反应过来,眸里己是疼出了泪水看着这几个凶神恶煞之人,“知罪?妾身犯了何罪?” 三房也冲了上来,冷眸瞪着她,“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如今老爷被你气得倒在了病床之上,还不知能不能度过这一关,你这偷人婊子,还差点气死老爷,你罪可深了。” 偷人? 林云心不由得抚上了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连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你们在胡说些什么?什么偷人?你们这是污蔑!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就不怕遭雷劈?” 四房冷笑了起来,“好个举头三尺有神明,怕遭雷劈的是你吧?到这个时候你还不承认,老爷和我们什么都知道了,你这腹中的孩子根本就不是老爷的骨血,而是你们林家那管事张龙的野种。” 这话一落,林云心只觉得昏天暗地而来,纸包不住火,没想到这事这么快就让人知道了,如今己是大祸临头,她呆瞪着眸子紧紧的抚着小腹,己是不知所措。 “真没想到,小小年纪,居然做出这种无耻之事。”大夫人谢氏朝她走了过来,林云心踉跄着起身,往后退着,洒泪摇头,“不是的……大夫人……你相信我,我……我腹中的孩子真的是老爷的……” “到了此时,你还不肯承认自己所做的这些无耻之事?连我也帮不了你了,你那奸夫张龙己让老爷抓了起来,待老爷一醒,便会带着你的奸夫上林府讨要说法,而你……”谢氏话到此便没有再说下去,手一扬,“来人,将她绑着浸猪笼。” “是。”几名大汉围了过来,林云心手忙脚乱的想要逃,“不……不……你们不要过来……不要……” 手上一紧,瞬间就让几名大汉抓了起来,直接往门外拖了出去。 “有人还以为这小贱人能为老爷生个一男半女,谁料竟是个野种?”二夫人龙氏笑着看向大夫人谢氏。 谢氏抿唇不语,扬袖而去。 五房姨娘凑了上来,一把拉住龙氏,笑了笑,“二姐,你是怎么知道这小贱人是偷来的种?” 龙氏眸光微微闪过一丝波动,敛了唇边的笑意,“这没你的事儿,少问。” “我就是想问问呗。”五房又拉了拉她的衣袖,她面色微微一沉,带着几分冷笑的朝五姨娘看了过来,“怎么?难不成你也想去偷个种?” 五姨娘面色一怔,连忙松了她的衣袖,低了头,“这事我哪敢啊?” 龙氏放声一笑,扭着身子扬袖走了出去。 太守府姨娘偷种一事很快就传入了林府。 孙氏知道此事后己是次日午时,当时她还在美美的午休之中,这些日子得知林云心有了身孕,她来来回回总往太守府中大夫人谢氏那走动,还与谢氏说好了,只要待林云心生下这个孩子,若是儿子,那这儿子便会过继在大夫人谢氏的门下,立为嫡子。 谢氏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还声称孙氏两个儿子之事定会时刻放在心上。 孙氏有了谢氏这句话,这些日子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吃得好,睡得好,身上还长了几斤肉。 可这事一传到孙氏的耳边,孙氏如同晴天霹雳般。 “什么?” 孙氏揪着胸口,她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让人发觉了,那她的两儿子入朝为官之事不也跟着黄了。 然而更要紧的是,这方太守今日一醒,便带病上朝参了林义一本。 管家皱着眉头向孙氏道来,“方太守今日还在朝上参了老爷与孙老爷一本,说出了孙老爷为了两位少爷谋官职曾经想用钱财贿赂他一事,皇上动怒,将孙老爷……革职查办了……” “革职查办?”孙氏胸口起伏,一口气没能上得来,捂着胸口重重一咳,“咳……” “夫人……”管家连忙递了水过去,孙氏喝了一口,眸子瞪得大大的看向管家。 管家微微低了头,又再次说道:“还有,两位少爷己让翰林学院赶了出来,皇上下旨,今生……今生都不得再上科榜。” 孙氏双腿一软,直接坐了下去,身子如烂泥般的瘫坐在桌前,瞪大眸子不敢相信自己亲耳所闻的一切,更不敢相信,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就这么没了。 “孙雪梅,你给本官滚出来……”雷霆一声吼,林义黑沉着脸大步直入。 “夫人,是老爷……”管家颤声唤了一声,有些话还没说出口,林义冷沉的身影就己出现在了屋里,管家的连忙低头退至一旁。 孙氏苍白着脸,嘴角抽触了几下,手扶着桌子,踉跄起身,“老爷,妾身……”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在孙氏的脸上,孙氏只觉得一阵昏天暗地朝她卷来,没能站稳,直接倒在了桌上,腰间被撞得一痛,痛得她额头满是冷汗,身边的管家上前扶了她一把,这才将她扶了起来。 “都是你干的好事,整个林家都让你给毁了,若不是公主出面说话,本官这乌纱帽就没了。”林义冷冷的眸光直入她的眸中,恨不得就此掐上她的脖子。 “老爷,此事……”孙氏泪眼婆娑,泣声哭了起来,话到一半,让入内的长郡公主打断了,“此事是方太守上奏皇上,皇上也将此事调查得清清楚楚,孙大人己革职查办,林家两位少爷也在回府的路上,好再,皇上念在本宫兄长军功在身的份上,只是罚了老爷三年的俸禄。” 长郡公主一步一步迈入,孙氏转眸看向她,眸里顿时燃起杀意,她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是你,一定是你……” 还未触及长郡公主半分毛发,就让林义拉住。 “啪……”又是一记耳光重重的甩在了孙氏的脸上,孙氏倒在地上嘴角己现血迹。 “混帐,做出这等错事,竟还对公主无理,你是活腻了。”林义从身边随从腰间飞快的拨出了长剑,直接刺向倒在地上的孙氏。 “父亲……父亲不要……”两道身影慌忙而入,是孙氏的两个儿子。 正文 第104章 先发制人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大儿子林备,小儿子林念,林备是长子,在长郡公主还未入府之时,孙氏就己经怀上了林备。 当年林义与孙氏情同意和,还未婚娶俩人就有了肌肤之亲。 孙氏本想着有了林家的骨血,入府便是嫡世。 谁料,半路杀出个长郡公主,被皇上赐婚招林义为驸马。 而她孙氏便只能入府为妾,然而她生的儿子也只能是庶子。 “儿子求父亲放过娘亲,父亲开恩……”林备与林念一同跪在了林义的面前,林义见两个儿子苦苦相求,这才停住了手中的长剑,没有再刺向孙氏,但剑却未收回,仍是直直的比在孙氏的胸口之上。 林念是孙氏的二儿子,与林云锦一般大。 他看向身边站立着的长郡公主,从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只身份尊贵,在府中连祖母父亲都要对她礼让三分,如今也只有这个女人才能救他的娘亲了。 林念爬着转了身,对着长郡公主磕起了头,“公主,求公主救救我们的娘亲,求公主开恩救救娘亲……” 长郡公主低头看了一眼脚下一直连连磕头相求的林念,微微转眸看了一眼身边的奴婢莫然。 莫然朝她点了点头,她回眸重回林念的身上,“你娘亲方才对本宫无理,本宫就看在你苦苦相求一片孝心的份上,免她一死,但她将林家推至这般风口浪尖之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们好自为之。” 说罢,长郡公主朝外迈出步子,林念对着她的背影狠狠磕下头一谢,“谢公主……谢公主……” 长郡公主饶了孙氏的死罪,现在就只剩下林义如何处治孙氏祸害林家一事了。 “来人,上纸墨……”林义狠狠的将剑扔至地上。 地上跪着的母子三人对视了一眼,可想而知,林义要上纸墨是要做什么? “不……不要……老爷不要……”孙氏哭着向林义爬了过来,紧紧的抓着林义的长袍,洒泪摇头泣声道:“老爷你不能写啊……老爷你不能休了妾身……不能啊……” “研墨……”林义朝身边的管家吼了一声,完全不理会脚下苦苦相求的孙氏。 “父亲不能啊……不能啊……”两个儿子也跪了过来,苦苦相求,可林义丝毫没有动摇,己在纸上落了笔。 孙氏泪眼瞪直的看着林义一笔一笔的写着,她不能让林义写下去,她不能就这样被赶出林府,她一旦被赶出林府,就什么都没有了。 绝心以死相赌。 “老爷,你不能休了我……我生是你林家的人,死也是林家的鬼……”说罢,孙氏愤然含泪起身,朝那大柱子之上撞了过去。 “呯……“的一声,撞在了柱子之上,身子缓缓而落,头破血流倒在柱子之下。 “娘……娘……”两个儿子跑了过去,孙氏己是头破血流,昏死了过去。 “传大夫……快……快……”两个儿子将孙氏抱着入了屋。 林义在那一刻笔落踉跄起身,面色苍白,嘴角抽触了几下,方才握着笔的手仍还在不住的颤抖。 屋外两道身影而过,林云锦在前,李嬷嬷在后。 林云锦的手仍在袖中揪得紧紧。 “公主这是为何?居然饶过了孙氏?小姐我们还要不要做些什么?”李嬷嬷跟在身后忧心一语。 林云锦的步子慢了下来,娘亲重回林府,重掌林府当家主母,要回产业商铺,每一步都是针对孙氏,想要将孙氏逼向绝境,可见娘亲之心是想对付孙氏,可为何今日却放过了孙氏? 如此看来,娘亲之心并不在孙氏,若不在孙氏,又在何处? 林云锦停下了步子,又想了一下,问道:“电可醒了?” 李嬷嬷摇了摇头,“还没有,信上说他仍在昏迷之中。” 林云锦拧了眉头,“一定要找最好的大夫给他医治,他一定要醒过来,也许只有等他醒了,很多事情才会明了。” 李嬷嬷叹了叹,“己经找了不少大夫,都说无能为力,毒己入他的五脏六腑,只怕己是回天乏术,也不知是何人下此毒手,箭中含有剧毒,分明是想要他的命。” 是何人下的手? 电一直都暗地里护在娘亲的身边,下毒手之人必定是发现了电的存在。 林云锦想到了两种可能,有一种却是极其的可怕,连她想都不敢去想,可是若事实真是如此,很多事情就背道而驰了,但愿,这一切不是她所想的这般。 林云锦狠狠一咬牙,“此毒为冥毒,发毒身亡为七七四十九天,我们还有时间,此事也一定跟大佛寺脱不开关系,我一定要让他醒过来。” 莫电中毒一事让林云锦遇上了从未有过的难题,己至于己过了三日,她还是无从下手。 “醒了吗?”林云锦坐在外室桌前,手里握着的茶杯,稍稍放了下来。 林云心从内室走了出来,朝她摇了摇头,“还没有。” “情况如何?”林云锦微微拧了丝眉头,林云心坐下来一叹,“四姐溺水过久,腹中的孩子没能保住。” 林云锦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半响,握紧茶杯才道:“与其带着这种身份要过一生,还不如不让他来到这个世间,这样四妹也不用想起那些难堪之事。” 这话一落,内室有了动静,林云心抚着小腹面色苍白咬牙而来,“是你……这一切都是你所为……” 林云心咬着牙指着坐在桌前的林云锦,林云锦与林云心面色一怔,纷纷起了身,想要上前去扶着林云心,可林云心却丝毫不让林云锦触碰她,眸里泪水瞬间而落。 林云锦朝后退了一步,收回了那想要去搀扶着林云心的手,转了眸,“你以为你生下这个孩子就能在太守府安然度日吗?” 林云心泪水滑过面容,手紧了紧了那己不见微微隆起的小腹,苍白无力的咬了咬唇,“二夫人答应过我,只要我能生下这个孩子,我以后便能母凭子贵,不用再受他人摆布。” 林云锦为之冷冷一笑,朝她看了过来,“你真是好糊涂,连她这毒妇的话你也能相信,你可知道,这个孩子就是你生命的延续,你的孩子一旦出生,你就得死。” 这话一落,林云心眸里的泪水怔住,神情慌乱,不敢相信的摇着头,“不可能,这不可能……二夫人己经答应了我和我娘亲,你在骗我……” 林云心那本就无力的双腿一软,直接瘫软的倒在了林云夕的怀里。 林云夕紧紧的抱着她,眼角也掉下了泪珠,“四姐,大姐不会骗你的,二夫人狠毒阴险,她的话怎能相信?二夫人早己与太守府的大夫人谢氏合谋,只要你生下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就会过继在谢氏的门下,而你也不能再活下去,然而谢氏才会答应让府中的两个哥哥功名成就,孙氏做这一切都是在利用欺骗你,一旦你生下孩子,你就没有了利用价值,你唯有一死。” 林云夕的话狠狠的敲在了她的心上。 这一刻,她的心里也开始相信了。 她记起了那日撞见孙氏与谢氏谈笑风声后,谢氏就一直无比关照她腹中的孩子,还特意拨了两名自己贴身的丫头来她的园里照顾她。 她本以为是方太守让谢氏这么做的,还一直觉得现在自己在这府里的位置凭借这个腹中的孩子越来越重要了。 可是她却没想到,谢氏也是有所图,图的是她腹中的孩子,图的是让她生下这个孩子后从此与世隔绝。 林云心一瞬间也把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个明白,心底也彻底清楚了。 她在林云夕的怀里费力的抬起泪眸看向林云锦,“我娘……我娘亲她……” 林云锦微微垂了眸,“出了这种事情,我能做的就是救你一命,至于四姨娘,作茧自缚,听闻你的死讯之后,她便自知己至末路,悬梁自尽了。” “娘……娘亲……”林云心嚎啕大哭了起来,她知道,这事只要暴露,她的娘亲必不可活,可没有想到,这样的噩耗会来得这般快,她捡回了一条残命,此刻却感觉生不如死。 林云心哭了好久,兴许是哭累了,闭了眸,只听见睡梦之中偶尔几声泣声,林云锦内心怜悯,可是却不得这么做。 走出园子,便去了莫子轩的书房,见莫子轩正在用功熟读兵法,这样的一幕也不知是该欣慰,还是自忧? 走了进去,莫子轩让下人上了最好的茶水。 “总看着我做什么?”林云锦轻抿了口茶水,总觉得莫子轩今日看她的眼神不对劲,带着一丝陌生感。 莫子轩唇边一丝轻笑而过,转了眸,“对付一个孙氏,何需你花这般大的心思?况且姑姑都回来了,你己经不是只身一人了。” 林云锦看着莫子轩唇边的轻笑也笑了起来,茶杯向桌面一定,却是带笑叹了一声,“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 莫子轩没有再续这件事情,手上又重新翻起了兵书,如此用功的莫子轩,林云锦还真是第一次见。 听说,莫子轩自从搬来了这别院,就很少出门,看来这春时科考一事他是志在必行了。 “听说,你昨日进宫面圣了?”林云锦抬起手边的茶水,又喝了一口。 正文 第105章 忧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莫子轩轻嗯了一声,却仍未抬头,轻飘飘的一语,“听皇上叨唠了几句便回了。” “可有提到舅舅?”林云锦看着他放下手中的茶杯,他抬了头,朝她笑着点了头,“有。” 林云锦感觉到自己揪一下心头,“说了什么?” 这时林云夕端着糕点而入,莫子轩一见林云夕入内,唇边的弧度更深了,连忙合上书卷,在桌前腾出位置,“夕儿,你终于来了,本世子都快饿死了。” “瞧世子爷说的,好似夕儿虐待你一般,大姐还在这呢?”林云夕边说着,边端着一盘糕点朝林云锦这边走了来,“大姐你也尝尝。” 林云锦抬手拿了块,试了下味道,觉得不错的朝林云夕点了点头。 而这时,莫子轩也边吃着,边回了林云锦的话,“丫头,你方才问我皇上说了什么?告诉你,皇上可说了,以后皇家与莫家便是自家人了,让我常往宫中走动走动,还让我写信回去告知父王,说我春时科考一事,若能上榜,便会给我封个官来当当。” 林云锦这下狠狠的揪了一把手心,放下手中的糕点,思虑蔓延。 莫子轩若能上榜,便能入朝为官,看来,当今皇上是有意想要将莫子轩留在京中,皇上对淮南王的戒备之心丝毫不减,反而动起了莫子轩的心思。 她不能让莫子轩再留在京中,更不能让他入朝为官。 “入朝为官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在河南自由呢?”林云锦故意这么一说,可莫子轩却己是完全不认同她的观点了,“这可不行,光有自由却没自尊,我这个世子爷想要名副其实,那就得官袍加身。” “可在淮南,舅舅也可以让你在军中谋个官职,何必在这京中为官呢?”林云锦仍是不放弃的劝说。 想起淮南劫难,她就彻夜不能寐。 本以为莫子轩前面说科考一事只是闹着玩玩,说说而己。 她也同意他搬出林府,前来别院自修,至少不会在京中惹事生非。 可没想到,莫子轩这次真的当真了,而且如此信誓旦旦,该如何是好? “丫头,你这是怎么了?我这决心参加科考,上榜便可谋个一官半职,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说我是个闲散之人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啊,我可是修书回了淮南,还立誓一定要上榜,否则永不回淮南,这话我也在皇上面前说过,话既己说出,总不能不上数吧,就这样回了淮南,我这个世子爷的脸往哪搁啊?”莫子轩朝她走了过来,见她一脸忧心。 本以为听到这些林云锦会无比高兴,谁料,林云锦竟是拧着眉头,眸里也流露出一副无可奈何之色。 林云锦转了眸,指尖再一次收紧,她不知该不该告诉莫子轩淮南的劫数,可依莫子轩的性子,不但不会相信她,还会以为她小看了淮南的舅舅,是在忧心自扰。 但凡莫子轩会有一点信她,可依莫子轩冲动的性子,又怕打草惊蛇,只会让劫数来得更快,而她便缩短了解救淮南劫数的时间,这样适得其反。 林云锦忍了,不再说话。 “放心吧,我不会给父王丢脸的。”莫子轩抬手紧了紧林云锦的肩头,以示安抚。 这时,林云夕也走了过来,笑着道:“大姐,你不用担心,这些日子我会替你好好监督世子爷的,他一定会上科榜,不会给王爷丢脸的。” 林云锦看着莫子轩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还能说什么呢?这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大姐,你怎么了?”林云夕见她不语,又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大姐这般模样。 林云锦抬眸抿唇朝他们俩人牵强一笑,起了身,“没怎么了?日头快要落了,我得先回府了。迈步之前她又拉住了夕儿的手,“不要光照顾他和四妹了,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大姐,我会照顾好他们,也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就放心吧,我送送大姐吧。”林云夕跟了上去,却让林云锦摇手止住了,“不用了,你还是留在这里好好监督他用功,嬷嬷在外等着呢,我自己识得出院的路。” 林云锦离开了,看着林云锦离开的背影,林云夕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回眸看了一眼莫子轩,微微皱了眉头,“大姐今日也不知怎么了?为何听到世子爷要去科考一点儿也不高兴,反而显得更加忧心了。” “她那是对本世子没有信心,打小就小看本世子,这回本世子一定要让她刮目相看。”莫子轩抿了抿唇,重回案前又翻起了书卷。 林云夕也是满意一笑,端着那空盘便轻轻的出了门。 北燕护送归晚公主前往云离的皇家护卫队也是急了,这归晚公主称病掩人耳目的逃出了客栈,这个时候了还未归,这些人也是将整个东城找了个遍,仍还是没有归晚公主的下落。 “找到了吗?”派来护送归晚公主入云离的使者李大人己是急得满头大汗。 “没有……”来报的人都是摇头,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绿箩连头都不敢抬起来,李大人将所有的气都撒在了这个奴婢身上。 “说,公主去了何处?” 绿箩抹着面上的泪水,瑟瑟发抖的回道:“大人恕罪,奴婢昨晚侍候公主用膳,谁知被公主下了迷药,醒来之时就己觉躺在了公主的床榻之上,奴婢真的不知公主去了何处?” 李大人沉了脸,怒吼了一声,“来人,将这贱婢拿下去杖毙。” “等等……”声音自绿箩身后而来,是道伟岸的身影,此人正是护送归晚入云离的皇家护卫统领,季寒将军,年仅二十,年纪轻轻早己是三万皇家护卫的统领,也是北燕皇后的亲信,更是北燕国不少女子心目中的良人,人不只长得帅,而且还武艺超凡。 李大人冷哼一声,“季将军不去找公主,来阻拦本官处治这婢女是何意?” 季寒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这是公主的亲笔信,还请李大人看看。” 李大人接过,展开那张字条,一见那龙飞凤舞的笔迹,一看便知这就是半年前重病醒来后归晚公主的所写。 “这信说得很清楚,公主外出几日,若回来之迹,身边之人少了一根毛发,公主定会让动手责罚之人奉上脑袋。”季寒伸手将地上瑟瑟发抖的绿箩扶了起来。 李大人收紧了手中的字条,冷哼了一声,调头便离开了。 “奴婢多谢将军救命之恩。”绿箩抹了一丝泪水又要跪下谢搭救之恩,手上一紧,让季寒扬手止住,“不必谢,本将军也是奉公主之命在行事,你随本将军入内,将公主昨夜之举细细与本将军道来。” “是。” 耳边是风吹嫩芽的声音,还是溪水缓缓而过的声音,被江水冲至这小溪流处的颜归晚至今还未醒,身边的容慕将她扶至自己的大腿之上,让她躺在他的腿上,这样也许能够睡得更加舒适些。 燕归晚自落水后,醒过来一次,不过只是一瞬间,有些出口的话还未说完,又昏睡了过去。 容慕伸手轻轻的抚着那可爱俏丽的小脸蛋,扯掉那弯曲的小胡须,再加上这一头没有被束起的如水发丝,原来与自己共患难的是这么一个俏丽可人的女子。 “唉哟……”颜归晚吃痛的喊了一声,只觉得胸口一阵疼痛而来,将她惊醒。 睁眼,一张俊朗的脸直入她的眸中。 容慕朝她一笑,收回了轻抚在她脸上的手,“你醒了?” 她从他的腿上抚着胸口缓缓坐了起来,四周看了看,方才在睡梦中听到风吹嫩芽与溪流缓缓而过的声音原来都是真的。 “这里是哪里啊?我怎么胸口这么痛?”她捂着胸口,拧着眉头,试着喘了口大气,发觉疼得更加厉害。 “昨日你跳入江中,肺中吸入了几口江水,应是呛到了。”容慕动了动那被她睡得发了麻的双腿,活动了几下,试图想要令自己站起来。 燕归晚微微一抬手,按了按那脑袋,这才想起昨日被刺客逼入江中的情景,死里逃生,竟然没死。 不对!溺水? 那被人做人工呼吸也是真的了,难道梦里被吻得唧唧响的人是他? 颜归晚只觉得脑门轰然一炸,愤然起身,带着一丝气焰的死瞪着容慕,那可是她的初吻,就这般莫名其妙的给了这古代人? “你……”你什么你?你个半天,她还是没能骂出来,突然发现自己垂在肩头的发丝落入了胸前,她面色一怔,头上一摸,帽子不见了,再一抹嘴,唇上的胡须也不见了。 “姑娘在找这个?”容慕手里扬着她那弯弯曲曲的假胡须。 “你……”颜归晚收紧了指尖,可恶的人,明知她是女儿身,竟然还敢吻她? “昨日江水急流,姑娘的帽子应是被江水冲走了,至于这胡须,是昨日在下为姑娘……”容慕那些话还没有说出口,颜归晚只觉得面色一红,大叫了一声,“停……” 忍了忍,抬眸看向他,“好吧,我承认我是女人,我……我也不怪你……你昨日对我……对我所做的事……毕竟……毕竟你是在救我,不过,那件事情,你不得再提起,而且不能说给第三个人知道,否则……” 正文 第106章 兽语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容慕又是一笑,“姑娘放心,在下并不是那轻薄之人。” 颜归晚勉强的点了点头,这个男人还算识趣,只是可惜了她的初吻,曾经她可是幻想过自己的初吻有多美妙,没想到……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突然眼前闪过一巴掌,她依稀记得昨日被他吻醒之时,她甩了他一巴掌,而后又陷入了二度昏迷。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裳,又朝他看了过来。 “你的脸还疼吗?”她弱弱的问了一句。 容慕抿了抿唇,却没有说话,他可是第一次被女人打,而且还是在救她这个女人,救人反被当作登徒浪子被打,这感受岂只是疼? 颜归晚觉得不好意思的呵呵一笑,朝他走了过来,想要伸手去抚抚他那脸蛋,可又缩了回来。 “我是……我是不习惯被男人吻,这才对你动了手。” 容慕觉得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难道姑娘真如昨日那些人所说,姑娘是……”他的话还未完,就让她反应过来打断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也不用质疑我的性取向,我不喜欢女人的,我喜欢男人。” 容慕面色又是一怔,这还是头一次见有女子敢这般直接的说自己喜欢男人? 颜归晚恼了,不知该如何再继续与他这个问题下去了,重又坐回了地上,突然腰间一摸,又跳了起来,“我的银票呢?” 慌了,腰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了,银票也是不知所踪,引得她到处找。 “应当是江水冲走了。”容慕指着那缓缓而过的小溪流道。 “什么?”颜归晚绝望的看向那缓缓而过的小溪流,一看手势便知,这己经不知是江水分开的多少条小溪流了,银票全没了。 她只能绝望的坐了下来,将头埋在双膝间,难过了好一阵,容慕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她突然抬起了头,直直的看向他,眸底还剩最后一丝希望,“我的银票全都冲走了,那你的银票呢?” 容慕眸中微微一怔,摇了摇头,“在下身上从来不带银票。” “我去!”颜归晚彻底绝望的低吼了两个字,这下全完了,俩个人都身无分文,这是陌路绝境了吗? “你现在是在告诉我,我们现在己是……己是身无……分文……” 容慕点了点头。 颜归晚抽动了几下嘴唇,仍还是自我安慰的扯唇笑了笑,“你家住这里,回去取便是了。” 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真不想告诉她,他们此时的处境,但又不想骗她,只能向她道出了实情。 “不瞒姑娘,这里是龙江下游,若在下没有猜错,这里己不是东城,我们己被江水冲出了东城,从这里回至东城,也足以十日之久。” 颜归晚感觉自己的脑门又是轰然一炸,张唇牵强的反问出四个字,“十……日……之久?” 容慕又是点了点头。 “啊……”她仰头朝着天空大叫了一声,待回音落定,眸子直直的看着一边一副若无其事的容慕,“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容慕抿了抿唇,低了眸,“在下所说都是事实,姑娘若不信,与在下走出这片林子遇到人便可问问。” “问你妹啊。”颜归晚愤然起身,朝那林子里走了去,容慕也跟着起了身,跟在了她身后,“在下确实有妹妹,但也不在这里。” 颜归晚脚下一停,回头瞪了他一眼,真是拿食古不化之人丝毫没有办法,抬手捧着自己的一颗脑袋大嚷了起来,“我要疯了,要疯了……” “姑娘莫不是病了?”他一脸忧心的追了上去,引来她冷眸一瞪,“你给我闭嘴。” 见她动了怒,他便真的闭了嘴,说到底她还是为了救他才落于如此境地,现在还要惹她心急烦燥,实不应该。 其实他就是不想欺骗她,可是那些实话她竟丝毫不喜欢,女人不都喜欢听实话吗?怎么眼前这个女人却是不同? 颜归晚乱了,现在身无分文,还流离在这荒山野岭之中,要是有个强盗,或是野兽出没,他们必死无疑。 小说里都是这般写的,电视里也都是这般演的。 她是这故事的女主吗?若不是那岂不是活不长? 她不能就这样死了,她还要回去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调了头,发觉自己的肚子己经饿了,先填饱自己的肚子再说。 跟在她身后的他也停了下来,俩人面对面的站着,他也不知何原故,她怎么突然间调了头? “还不让开?”颜归晚冷冷的朝他低斥了一声。 “姑娘可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在下回头去取便是,姑娘在这等着便好。” 颜归晚抿了抿唇,“也好,本姑娘肚子饿了,你回头去那小溪中弄几条鱼来烤着吃。” 容慕面色一紧,“姑娘要在下捉鱼?” “不会啊?不会就在这乖乖等着,本姑娘亲自去。”说罢,她伸手推开了他,大步朝那溪流而去。 容慕面色紧张的也追了上去,只见她己折了一条长长的树枝,回头看了他一眼,也不知动了何心思的又朝他走了过来,朝他伸出手,“拿出来。” “什么?”容慕不知她想要他拿出什么拿? 颜归晚一叹,“你的佩剑。” 容慕拿出了自己的佩剑递向她,没两三下,一根树枝就被她削得两头尖尖的,将佩剑扔给他后,脱了鞋,提着裙子就下了水。 容慕有些心急的站在岸上看着水里的她有些吃力的在水中寻着鱼儿的动静。 突然只闻她轻轻说了一句,“哇,这鱼还真肥,弄两条烤烤定是美味。” 手里的树枝高扬了起来,看来是寻到了鱼,准备下手了。 可再一看,那水中除了几根水草,根本没有看到什么鱼,她又放下了手,揉了揉眼睛。 “鱼呢?明明方才见着了许多鱼的,怎么一下都不见了?难道是我眼花?” 颜归晚觉得自己怕是饿花了眼,居然出现了幻觉,这河流清澈见底,寻了好几处地方,分明一条鱼也没有,她便提着裙摆上了岸。 而这时容慕却是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见他在笑,胸口一股气不知打哪儿来,冲他一瞪,“你还敢笑?若不是你,我会如此狼狈?” “姑娘可捉到鱼了?”容幕仍还在笑着打趣她。 “没有。”她冷冷的回了他一句,将手中的树枝朝他一扔,提着己湿了的裙边拧了一把水,突然头顶飞过几只鸟,抬头一望,这林中的鸟还真肥,想着弄下几只来烤着吃比那烤鱼味道差不了多少。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从袖中掏出一件宝贝,好再这从大胡同里带来的宝贝没有被大水冲走。 她颜归晚最会做的就是这弹弓了,时常弄来吓吓大胡同里张大娘喂养的鸽子,有几次还真让她弄到了俩只,想起那乳鸽的味道,她的肚子又叫了起来。 刚亮出那弹弓就让容慕眸里一紧,连忙迎了上来,“姑娘手中这是何物?” “别出声,鸟都让你惊跑了。”颜归晚皱着眉头将他拉至一旁,还朝他挤眉弄眼的,不许他出声。 “不行,万物皆有生命,鸟儿的命亦是命,姑娘不能如此待它们?”他拧着眉头夺过她手中的弹弓,还出口就是大道理,这听得颜归晚甚是恼怒,朝他伸了手,“你是耶稣转世吗?万物皆有生命?再不吃东西,老娘的命就没了,把弹弓还我。” 容慕往后退了一步,手里的弹弓握得更紧了,“不还,在下不能看着姑娘射杀这些生灵。” 颜归晚咬牙瞪向他,“容大公子,你大发善心我不拦着,可你也对我发发善心,我快饿死了。” 容慕眸光直直的绞着她,抿唇道:“只要姑娘不杀这些生灵,在下就不会让姑娘饿死。” 说罢便将那弹弓收入了自己的袖中,朝着树林中那些鸟儿,“吱吱唧唧……嘘嘘……” 颜归晚眸中一怔,不明的问道:“你……你在做什么?” 容慕唇边一笑,拉着她坐了下来,“放心,待会儿就有吃的了。” 颜归晚被拉着坐了下来,又看了看他那好看的侧颜,“你刚刚在这里叽叽喳喳的学鸟叫做什么?难道是将它们引来,好射下它们?”说到这里的时候,颜归晚呵呵一笑,“我就知道你方才是在装心善,饿了吧,饿了就能让你显出你的原形,装不下去了吧。” 容慕只觉得面前的她越来越可爱了,居然也能把他想成这般饥不择食? 他轻轻一笑,又看了看那空中腾飞而起的几只鸟儿道:“在下与这林中的鸟儿做了一笔交易,只要在下劝说你不射杀它们,它们就会替我们寻来果子,我们就有吃的了。” 这样的话简直让她掉了个下巴,“你说……你说你跟它们做了交易,你刚才叽叽喳喳是在跟它们说话?” 他点头一笑,“它们已经答应了。” 颜归晚傻傻一笑,笑得讽刺,愤然起身,“我真的是要疯了,怎么遇见你这种疯子,你这是戏弄我还是在自欺欺人?鸟儿替你寻吃的,真当自己是这万物之主了?” 这话一落,头顶飞过几只鸟儿,瞬间头顶也掉下了几个大小不一的果子。 正文 第107章 换质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来了,它们来了……”容慕伸手捡起了面前的果子,笑着递向她,“看看,你喜欢吃哪种?” 颜归晚算是得见了,这世间真有能与鸟儿做交易的人,又不敢相信的看了看他和他手中的果子,伸手接了一个,在手里紧了紧,又在衣袖上擦了擦,“能吃吗?” “当然能吃了。”容慕将手里果子咬了一口,笑着吃给她看,“快吃,这果子虽还不太熟,但也有股清甜味,也能填饱肚子。” 颜归晚似信不信的咬了一口,嚼了几下,还不错!满意一笑,用手肋撞了撞他,“哎,我问你啊,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这些鸟儿也听你的话?你难道真是神仙吗?” 容慕面上一笑,又替她选了个果子在自己衣袖上擦了擦,递向她,“神仙在下可不是,只是略懂些兽语。” 原来是懂兽语,颜归晚眸里露出了赞赏之意,向他竖起了大拇指,“厉害!” 接了他手中的果子,又吃了起来,不过又一想,抿唇朝他看了看,“那方才我要捉鱼,也是你用兽语让它们躲起来的?” 容慕嘴角微微一怔,抽触了几下,朝她勉强一笑,“在下实在不忍心让你将它们烤了,便悄悄的让它们躲了起来。” 颜归晚噜了噜嘴,看来是自己小看了这小子,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身手却还不错,竟还懂得兽语? “对了,在下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颜归晚想了一下,不能告诉他真实姓名,那就用那奴婢的名字吧。 她一笑,“我叫绿箩。” “绿箩?”容慕在唇边咀嚼了一番,绿箩这个名字倒与她的性情有些不一。 “我们该上路了,再不走,今晚就得在这荒野之中过夜了,虽然你懂兽语,能管住这林子里的小鸟,不一定能管住这林子里的野兽,若让狼给撕了,本姑娘就真的死不瞑目了。”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屋檐相连,红砖金碧辉煌之中,龙袍加身的皇帝坐在案前,几名大臣纷纷站于房中,其中排在最前面的则是慕容言止与慕容止承,兄弟二人一左一右,身后大乘分两排而站。 坐在书案前的皇上突然起了身,合上了手里己看完的折子道:“北燕皇帝病重,想要用他的女儿归晚公主来换走他唯一的儿子回国登基,这事你们怎么看?” 御书房内商讨北燕质子回国一事,最为积极的当然是素来受在父皇面前表现的慕容言承了。 “父皇,儿臣觉得,北燕质子是北燕皇帝唯一的儿子,拿他儿子当质子,才能稳住北燕,况且北燕皇帝只是病重,并未归天,这事,儿臣觉得父皇不能就此同意。” 慕容言承话落,皇上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未点头,也并未摇头,重又翻开了另一张奏折在手里看了看。 慕容言承身后的相国大人,王相国也造成他的看法。 “臣附议,如今关尤,桑龙这两番国己是蠢蠢欲动,据细作所提供的消息,他们有意拿拢北燕,北燕皇帝突然想要召回自己的儿子,怕是己与这两部落结盟,此行若皇上同意让质子回国,恐放虎归山。” 王相国乃王皇后的兄长,也是慕容言承的亲舅舅,王氏一族家族势力庞大,在朝中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再加上王皇后乃一国之母,又持掌母仪天下的凤印,王相国自然在皇上面前也是有些份量。 身后的几名大臣也纷纷点头,同意慕容言承与王相国的意思。 右侧端丞相看了一眼王相国,便出了排列,“皇上,臣听说北燕皇帝派来替换的公主正是北燕皇后之女,也是燕国皇帝最疼爱的公主,而这北燕皇后却只有这么一个公主,在燕国能够稳坐燕皇后之位,那都是因为北燕皇后是青原部落的长公主。” 朝中丞相与相国本是对立,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如同后宫端妃与王皇后一般,水火不相融。 “端丞相的意思是想劝说父皇同意了此事,放虎归山?”慕容言承半眯着冷眸朝端丞相看了过来。 端丞相微微低了头,面向案前的皇上,“皇上,臣惶恐,北燕皇后既然能同意将自己最疼爱的公主前来替换,那以此便可表明北燕皇帝与我朝的联盟之心,并且青离王早逝,膝下并无子嗣,这青离先王不得不重回王位,而这位归晚公主亦是青离部落唯一的继承人。” 这话一落,案前的皇上重又坐回了位置之下,龙须微微弯曲,似在思考。 “皇上,臣觉得端丞相此话有理,若此次我朝不同意替换质子之事,定会坏了两国联盟之义,这样也更加促使了北燕联盟两青部之心,北燕国皇帝若真是病重,那北燕也只能孤注一掷,坏了盟国之义,北燕自有联盟番国讨伐我朝之由,到时,桑龙,关尤,青原,北燕联盟对抗我朝,必又是一场恶仗。”身在端丞相之后的李清也出了列。 慕容言承有些怒了,指向李清那排人,“李大人之意是我云离还怕了他们这些番国部落不成?你们一个个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还是,都是北燕派来的细作?” 一排人一同随端丞相低头请命,“皇上明鉴,臣等忠心不二,又怎会是成王殿下口中的细作?” “你们不是细作,竟敢劝说父皇放虎归山?你们与细作无异。”慕容言承言辞更加放肆了起来。 “住口……”案前皇上动了怒,拍案起了身,在场的几人都低了头。 “父皇……”慕容言承这才收住了口,低头不再语。 皇上皱了眉头,怒指慕容言承,“端丞相与李大人乃二朝元老,休要无理。” 慕容言承咬了咬牙,在皇上的威怒之下,自然不敢再多话。 皇上转眸看向一旁一言不发的慕容言止,“老三,你今日在旁未说一句话,朕不问你,你是不打算开口了,说说吧,这事,你怎么看?” 慕容言止出了列,看了一眼身边拧着眉头的慕容言承后,唇边一抹轻笑而过,转眸看向案前的皇上。 “回父皇的话,儿臣觉得两位大人的话在理,放走北燕质子,以归晚公主为质,也好试试北燕与我朝的联盟之心,若北燕有二心,我朝便可以归晚公主牵制草原之上最大的青原部落,若北燕无二心,我朝便可联盟北燕一同攻打桑龙与关尤。” 皇上皱着的眉头微微有了一丝改变,从案前走了出来,抬眸一扫众人,最后眸光停在了慕容言止的身上,“接着说下去。” “是,儿臣觉得北燕质子登基定不会放过此次攻打桑龙与关尤助他在北燕竖立君威的机会,而我朝也可借机将关尤桑龙这两心腹大患除去……”慕容言止的话还未完就让慕容言承急着打断了,“父皇,儿臣反对,这北燕质子自小与三哥熟识,三哥定也是替那北燕质子来说情的。” 慕容言承还未开口,慕容言止就知他会拿这件事说话。 慕容言止再次拱手低头,“父皇,这就是儿臣不愿开口的原因,儿臣自小与质子熟识,难免会有人觉得儿臣有偏袒质子之心。” “你……”慕容言承朝他冷冷的看了过来,话还未出口,就让面前的皇上恼了起来,“行了,朕是找你们来,是与你们商量质子替换一事的,并不是来听你们吵架的。”说到这里的时候,皇上停了下,重回案前,眸光一扫众人,叹了口气,“老三说得有理,此事就按老三说的去办,朕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 出了御书房,慕容言承没有占上风,自然心里不舒坦,一直就好强好胜的慕容言承自然不会放过怒斥慕容言止的机会。 慕容言止走在前方,正欲转个方向去北面,不服气的慕容言承追了出来,“慕容言止,你给本王站住。” 慕容言止脚下一停,眸中微微闪过一丝冷意,并未转身,己知身后之人追至了他的身后,他冷冷一笑,“这离父皇的御书房只差一道宫墙,五弟是想扰父皇清休吗?” 慕容言承带怒的走了上来,面向他,嘲讽一笑,“不要拿父皇说事,不要以为方才父皇听取了你的那些话,你就认为父皇对你另眼相看了,你不过是个贱婢所生,你永远都摆脱不了你那低贱的母妃。” “当”的一声,冷彝手中的长剑己横在了慕容言承的脖子之上。 慕容言承面容抽触一下,身后的几名随从也拨剑冲了上来,见状,俩方是要拨剑相向。 慕容言止眸光清冷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冷彝,命令道:“冷彝,收起剑。” “是。”冷彝收起了剑退至慕容言止的身后,慕容言承冷笑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裳,边道:“你的这些狗腿子可真是越发肆无忌惮了,明知是本王,还敢将将剑悬在本王脖子之上?” 冷眸一瞪,扬了手,“来人……” “属下在。”身后的几名随从一声应答,慕容言承眸中闪过一丝弑杀之意,“将这狗腿子给本王抓起来。” “是。”几名随从己拨剑相向,冷彝拨剑护在慕容言止的面前,“谁敢过来?” 正文 第108章 打断牙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而这时,身后急着跑来了一名老太监,是皇上身边的李公公李然。 “两位殿下,这可是御书房,皇上刚刚才闭上眼,若这会儿俩位殿外打了起来,奴才也不好交代啊。” 慕容言承看了一眼面容着急的李公公,这点他是知道的。 这口气他也只能是忍了,抬手一扬,身后的几名随从收剑退了下去。 “慕容言止不要以为本王会怕了你,也不要再枉想从本王手中争夺任何一样东西,因为这一切都不属于你。” 慕容言止清冷一笑,“是吗?可本王却认为,明明有些东西都不是你的,非要说成是自己的囊中之物,美人如此,别的东西也亦如此,你这不是在自欺欺人吗?” 慕容言承双眸微微一紧,“那你的意思是说有些东西你也是志在必得了?” 慕容言止冷眸轻轻一转,唇边弧度加深,“那就要看你守不守得住?” “平日里在父皇面前一副不争不夺的模样,原来都是装的,本王倒想看看你还能装多久?本王会亲眼看着你跟你那低贱的母妃当年一般,到头来终是功亏一篑。”慕容言承一声大笑而过,迈步带着人离开了。 慕容言止面容铁青,看着那扬笑而去的背影,袖中的指尖早己收紧。 “殿下……”冷彝轻唤了他一声,他眉头微微一皱,“让李清递上王浩的奏章。” “殿下这是要……”冷彝有些不明,为何殿下这般早就要动用李清手上的奏章,不是一直说时机未到吗? “口不择言就打断他一颗牙。”长袖一扬,举步也离开了。 慕容言止一贯的手段就是以牙还牙,王家也在早朝过后来了个鸡犬不宁。 王浩被朝廷收押,王浩妻子元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求在昭阳殿中。 “姑母,你一定要救救夫君,夫君可是你的亲侄子啊,而且那些事儿,夫君……夫君可都是为了成王殿……” “住口……”王皇后面色猛的一怔站起了身,匆匆打断了元氏的话,身边的子辛面色有些失色的环顾四周后,确定四下己无人,这才向王皇后点了点头。 王皇后看着身前跪着的泪人儿,慢慢的朝她走了过来,伸手扶起了元氏,紧了紧元氏的手,“你先且回去,本宫会想办法保他一命。” “谢姑母,谢姑母……”元氏抹了一丝泪。 她的心里很明白,现在唯一能救她夫君王浩的也只有这个身为后宫之主的王皇后了。 毕竟此事因成王殿下而起,虽然她的夫君王浩一人担下了全部的责任,可是她手上也有足够的证据能指证慕容言承。 她也相信,王皇后不会逼她走这最后一步。 元氏走后,慕容言承从内室走了出来,见王皇后面容失色,他低头走过来,轻轻的行了个礼,“母后……” 王皇后面色抽动了几下的朝慕容言承看了过来,无奈一叹,“看看你们做的好事儿,当朝国丈之子竟伙同朝中殿下做起了逼良为娼,杀人放火贩卖之事,你们一个个还有脸跑到本宫的昭阳殿,让本宫替你们求情?” 慕容言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母后,儿臣也是一时糊涂,您就去求求父皇,让父皇从轻发落吧。” “从轻发落?”王皇后冷冷一笑,怒指面前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你可知道,现在朝中文武百官都己知道了此事,你现在还想让你父皇当着朝中众百官的面对你们从轻发落?” 慕容言承眸中闪过一丝慌乱,抬起眸看向紧紧揪着手的母后,声音也有些乱了起来,“这事有那么严重吗?儿臣……儿臣可是他的儿子……难道……难道还要为那些卑贱的女子赔上儿臣这条命不成?” 王皇后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坐回了桌前,抚在桌上的手仍在微微颤抖,“若你不是你父皇的儿子,你还想坐在这里让本宫去替你求情?只怕你早己人头落地。” 慕容言承面色一震,从地上起了身,袖中的手也在一点一点的收紧,直到感觉到痛,他才松了松,朝母后身边坐了过来,紧紧的抓住了母后的手,“那……那母后……此事……此事我们该如何是好?” “知道怕了?”王皇后冷冷的看着他,明显感到了这个不争气儿子的颤抖。 慕容言承面容抽触的点了两下头。 王皇后甩开了他的手,扬了声音,“知道怕了?在做这些事情之前可有想过这些事情会要了你的命?” 慕容言承面色一颤,眸子稍转,有些慌乱的道:“都是王浩……这些事情……都是王浩出的主意,他说……他说我们云离的女子卖去那些番国可以换三匹悍马,母后……你知道的……慕容言止军功在身,手握兵权,我们若不再想些办法培养自己的势力,这天下……这天下就是他的了……” 慕容言承的话语明显有些语无伦次,显然己经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利害性,贩卖通敌,若让有心之人揪着此事不放,很快这件事情就会查到他的头上,那他…… 他不敢再想下去,慌乱的再次抓住了母后的手,“母后……都是王浩……都是他……儿臣本是不同意的……可是那悍马着实诱人……儿臣一时糊涂就……就信了他的话……母后,一定要救儿臣,一定要……” 王皇后紧紧的皱了眉头,王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步步惊险,她入宫为妃,好不容易爬到了中宫之主的位子,她绝不能让任何人动摇她与她儿子的地位。 若求情救下王浩,必会有心之人抓住狠狠不放,此事稍有差池,她与她儿子慕容言承地位定不保,与其如此,也只能舍其一方了,哪怕这个人是她王家的血脉,她也在所不惜! 王皇后咬了唇,眸光沉痛的开了口,“此事既都是浩儿所为,那就……那就应当由他来承担这一切。” 慕容言承唇角微微抽触了几下,又抿了抿唇,“母后的意思是……” 王皇后那沉痛的眸光朝他瞪了过来,“那愿浩儿不会白死。” 然而京城之中,王家长子王浩因逼良为娼,杀人放火贩卖通敌之事被当今皇上判处死刑。 王家也因王浩之事被连累,幸得王皇后求情,这才免了王家上下皆受牵连之罪。 王浩以贩卖女子所得番外悍马与钱财,全数上交。 慕容言承这次狠狠的被慕容言止打断了颗牙。 慕容言止也知道此事根本无法定罪于慕容言承,能够缴获那些悍马与钱财也算是重击了慕容言承与王家。 王家失一子,悲痛升于天,王国丈年事己高,长子被处死,重病在卧,王皇后出宫回府探望。 “兄长……”王皇后坐在床榻前,看着重病在卧的兄长,眸中满满的悲伤。 王相国苍白着脸摇了摇头,“浩儿自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娘娘。” 王皇后抹过眼角的一丝泪,紧了紧他那颤抖着的手,“兄长,你放心,本宫不会让浩儿白死的。” 王相国抿唇含泪点头,“老臣替死去的浩儿谢娘娘。” 王皇后轻轻的放开了他的手,起了身,眸中的泪水己不再现,“兄长好生休养,本宫先回宫了。” “恭送娘娘。”王相国在身边奴婢的搀扶之下起了身,并未远送。 王皇后还未转身迈步,只见外头闯入一道白衣带孝身影,是元氏,王浩被斩之日,她被王家人关在府中不得外出,她想尽一切办法都没能救下自己的夫君。 她深深的知道,她夫君是替眼前这个自私自利的女人的儿子去死的。 她恨自己,恨自己竟然轻易相信了这个狠心自私的女人,害了她失了夫君,可怜的孩儿失了父亲。 “凭什么?凭什么让夫君替她的儿子去死?”元氏冲了上来,可是未触及王皇后半分,就让几名奴婢拖住,动弹不得。 王相国费力下了榻,走至元氏面前。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晃过她的耳边,可却不觉得痛,这样的巴掌声,她己记不清是第几次了。 “休要在娘娘面前无理!”王相国含着泪冷冷的瞪着元氏,这时从外头又冲出一道白衣带孝的小身影,“你们不要打我娘……” “志儿……”元氏悲痛一唤,朝王相国及王皇后看了过来,洒泪哭泣道:“父亲……你看看……看看……志儿还这么小就没了父亲……这要我们娘俩往后如何活?皇后娘娘……你可又有想过我们的志儿?” 王皇后眸光停在了小小身影却不见泪滴的王志身上,她走上前来,弯腰想要伸手去拉住那只小手,可那小手却有些倔强的甩开了她的手,往自己娘亲的怀里钻了去。 王皇后收回了手,挺直了身子看向泪流满面的元氏,“志儿是浩儿唯一的血脉,你放心,只要成王坐上皇位,定会给志儿爵位,而你,身为志儿的娘亲,本宫希望你能为了你的志儿,忍下这些悲痛。” 王皇后离开了,她的这些话却狠狠的扎在了元氏的心里。 她清楚的知道,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若不是与王浩情深,生下王志这个儿子,她根本就不算什么。 王皇后今日的这番话也算是在警告于她,想要她的儿子安稳度日,那就必须忍下这丧夫之痛,夫君己死,很多事情都己无法改变,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将王志带大成人。 正文 第109章 被抓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春时多雨,雨转天晴,走在外头还算舒适。 春风拂面,还带着丝丝花香味儿。 可想而知,这繁花盛开的季节马上就要来临了。 “小姐,今日天儿这般好,我们干嘛非要来这里喝茶啊,应该四处走走才对,我还听说,城头桥边上的好些花儿都开了,可漂亮了。” 主仆二人刚被这茶馆的小二带上阁楼,身边的冬儿就有些抱怨了。 也不知小姐起了什么兴致,居然想来这茶馆喝茶? 林云锦朝身边正准备给她们点单的小二笑了笑,转眸看向冬儿,回道:“再过些日子就是娘亲的生辰之日了,我听说这里有一种野山茶叶,泡出来的茶水清香解渴,娘亲老是喝那些铭品,难免有些腻,给她换换口味,她定是喜欢的。” “小姐这话有理,咱们家茶馆最有名的就是这野山茶了,喝惯了铭品的人,偶尔尝尝咱们茶馆的这野山茶,又是不一样的味道。”小二笑着说道。 林云锦点了点头,“那就快些给我们上一壶你们这里的野山茶,要清香解渴的那种。” “好咧!” 不一会儿,那小二便端了茶而来。 “两位客官,你们的野山茶,慢用!” 冬儿起了身,提起那茶壶,在鼻间闻了闻,倒还真是有股好闻的清香味儿,就像那山里的味道。 “小姐,还真有股清香味儿!”冬儿笑着替她倒了一杯茶水,轻轻的递给她,“小姐,你先尝尝。” 林云锦趁热喝了一口,真是那种味道!淡而不浓,清香留舌,是还不错。 冬儿也喝了一口,平常就不怎么喜喝茶的她,自然是体会不了那茶的味道,又接着喝了一口,解着渴的问道:“小姐,你是听谁说这里有野山茶啊?” 林云锦微微放下茶杯,“早些日子在楚王府中养伤之时,殿下就曾泡过此种茶水,喝着不错,今日便想着来看看。” 冬儿一笑,“原来如此。” “听说了吗?这王家长子王浩是因为替当朝成王殿下抵罪才被判了死刑,此事当今皇上可是心知肚明啊!” 一番刺耳的话隐隐约约传入了她们的耳中,瞬间林云锦与冬儿对视了一眼。 俩人都觉得听得有些不太真切,便都放下手中的茶杯,不再饮茶,而是纷纷都静了下来,似乎都己关注到了从另外一间阁楼传来的对话之上。 “哎,这话我们可不要乱说,让人听见了,你还想不想活了?” 这样的提醒似乎对这人丝毫没有用,这人又不管不顾的说了起来。 “你说这皇上儿子的命就是命,这王相国长子就得去死,不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我看啊,这些理法,刑法怕只是说给我们这些小百姓听听的。” 林云锦微微转了眸,手握着玉杯,又喝了一口茶。 冬儿也回神过来,想了想,便问道:“小姐,这些人说的可是王家长子贩卖通敌被斩一事?” 林云锦微微一拧眉,“你也知道?” 冬儿微微一勾唇,“那是自然,今日清晨之时,我就出了趟府,就听集市上的人在议论此事,反正都是说皇上不公偏袒成王殿下……” 这话还未完,就让林云锦出言阻止了,“小点儿声,以后这些话可不要乱说。” 冬儿抿了抿唇,便不再说什么,低头握杯又喝起了茶来。 突然耳边传来了比较大的动静,“将这些人通通都抓起来。” 整个茶馆瞬间因为刚刚而入的一支官兵而喧闹起来。 官兵到处抓人,很快林云锦这间阁楼也让几名官兵破门而入,将她们也抓了起来,通通都集合在了茶馆一楼大厅内。 “凭什么抓我们啊?我们又没犯法?”一个个头稍高的男子突然站起来朝那些官兵大声嚷了嚷。 瞬间被抓住的那些人都附合了起来,“就是……现在官兵都乱治罪乱抓人吗?” “让你多嘴,有话牢里说去。”一名官兵直接冲过来,将那个头稍高的男子制压住,朝他腿上一踹,扑通一声,他倒跪了下来,那男子己是动弹不得,“放开我……放开我……” 很快,整个茶馆的人都被官兵挨个的带了出去。 同样很快就轮到了林云锦主仆二人。 “还在磨叽什么?还不快走……”一名官兵在身后推了她们一把,冬儿怒了,“你们放肆,我家小姐可是林尚书之女,林家大小姐,你们不能抓我们。” 身后的那名官兵不屑的笑了笑,“什么林尚书之女,这可是茶馆,人多嘴杂的地方,林家大小姐又岂会在此?休要唬弄我,快走……” “你……”冬儿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让林云锦握住了手,朝她使了个眼色,在那官兵的催促之下迈出了步子。 很快,她们就被带入了地牢之中,男男女女上上下下,林云锦稍稍过目数了一下,大概是有二十来人,这官兵突然来抓人是林云锦意外之中的事。 她现在能做的也只能坐在这里等待天黑,她未回府,府中必会派来找寻她的。 “凭什么抓我们?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你们这些狗官,乱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那出头的稍高的男子又站在牢门口大声叫了起来,可是不管他怎么嚷嚷,根本就无人理会他。 冬儿手里转着根草绳,无奈看向那男子的道:“这位大哥,没用的,纵然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会我们。” 那男子转过身来,看了冬儿一眼,又转身狠狠的踹了那牢门一脚,愤怒的说道:“真的是气死我了,凭什么抓我们啊?” 冬儿抬眸瞪了他一眼,“就凭你们肆意议论成王殿下,这点罪责就够你们吃一辈子的牢饭了,如今还连累了我家小姐。” 那男子更加不服了,反驳道:“我们肆意?这满京城都在传此事,难道皇上都要将全京城的老百姓都抓起来吗?” “这……”冬儿被问得无言以对,瞬间,牢中的其他人都附议了起来,“就是……我们要见官,要见官……” 一瞬间,整个牢中又都是怨气一遍,大家都揣着牢门朝外大声嚷着不公,冤枉…… 一名狱卒见状,再这般吵下去,怕是牢门都得让这些人给拆了,连忙快步去通报。 “大人,现在牢中怨气升天,这些老百姓再这样吵下去,只怕会掀了这牢房?” 戴着乌纱帽的张齐,他只是五城兵马司其中的一名指挥司。 这抓获这些百姓也是受命于人,有些事情也是身不由己。 可这事若再闹下去,他必受牵连,想要置身事外,还是将此事直接上报刑部才是。 张齐面容有些急的说道:“你在这看守着,本官速去上报刑部。” 然而林府也开始燥动了起来,只因林家大小姐外出至今还未归。 林义让下人四处找了个遍,仍还是没有任何的踪迹。 “锦儿可回了?” “回老爷的话,大小姐还未归。” “这丫头是去哪了?”林义有些急了。 李嬷嬷也是急得不得了,突然一想,便记起清晨之时,小姐嘴里念叨的什么茶馆之内,便想着道:“老爷,老奴今日清晨之时听小姐说什么茶馆来着,小姐怕是去了城东的万兴茶馆,可是听说今日里面的所有人都让官兵给抓了,小姐莫不是也被抓了?” 这话一落,府里的三姨娘秦氏讥笑着道:“李嬷嬷,大小姐可是林家的大小姐,又与楚王殿下有着婚约,谁敢抓她入狱啊?” “可是……”李嬷嬷心里着急,可又不能确定是否真是去了茶馆,被抓了? 林义想了一下,便看向长郡公主,长郡公主微微皱了眉头,“不管有没有入狱,本宫觉着还是应该去通知楚王殿下,也好通过楚王殿下去狱中查查。” 林义点头一叹,“公主说得对,本官这就派人去通知楚王殿下。” 很快,林云锦就被查出是被人连累带入了狱中,慕容言止也亲自来了府衙接她。 在回府的路上,俩人共坐一辆马车。 夜间还是觉得有些冷,刚撩起的帘子就让慕容言止伸手拉了下来,“刚从地牢中出来,不宜这般吹风,很容易着凉的。” 林云锦点了点头,交错抚了抚自己的双臂,是觉有些冷,突然肩上一紧,一件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还在她肩头紧了紧。 “堂堂的林家大小姐,未来的楚王妃,竟也这般狼狈的被人抓进了牢房?你就不会说,你是本王的未来王妃吗?” 他将披风替她系好,重坐回了位置之上,林云锦看了一眼肩上的披风,虽是觉得暖和一些了,可他这话却听得她全身冰冷。 她淡淡一笑,“说了,可无人信我,也许是他们眼中无视殿下的存在吧。” 慕容言止转了眸,不再看她,唇边似有似无的一抹笑意而过,“他们是无视本王的存在,还是认为你这副模样根本就不配为本王的未来王妃?” “你……”林云锦皱了眉头,有些话终没说出口,她这副模样怎么了,今日只是为了外出,不招人耳目,这才卸下一身华贵,换上平常家小姐穿的衣裳,也不至于那般不堪啊! 突然她觉得脖子间有些难受,方才在牢中之时就有了这种感觉,难道又犯病了? 正文 第110章 喜欢我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还真是越想越难受,脖子之间痒得令她都不能安心坐着了,到处抓了起来。 见林云锦此状,不明的慕容言止朝她看了过来,“怎么了?” 她直接掀起了自己的衣袖,“痒。” “痒?”慕容言止看向她衣袖中的手臂,白皙肌肤之上一遍红肿,还未待他问话,林云锦一阵晕阙,无力的朝他怀里倒了去。 他朝外叫唤了一声,“冬儿。” 马车停了下来,冬儿应声掀帘而入,一见林云锦倒在慕容言止的怀里,面容失色迎了过来。 “小姐,你怎么了?”眸光瞬间就看到了林云锦手臂之上的红肿疹子,“小姐又长疹子了。” “这是怎么回事?”慕容言止有些急切的问道。 冬儿抿唇回道:“回殿下的话,我家小姐自小体弱,也许是牢中太脏了,才引得小姐身子起了疹子,这疹子奇痒无比,这个时辰怕也是无大夫可请了。” “冷彝,回府。” “是。” 林云锦又被带回了楚王府,连她自己都觉得与这楚王府有缘。 当初想尽一切办法也想要入这楚王府接近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如今如愿了,还未嫁入这府中,便是隔三差五来一趟,只不过每次都是带着伤病而来。 “好些了吗?”从门口而入一道身影,是慕容言止。 她微微看着他走了过来,微微点了点头,“喝了许公子的药,己经好多了。” 慕容言止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桌边喝茶歇息的许元君,“让他在府上白吃白住还是有好处的。” 许元君差点没被这话给呛到,放下手中的茶杯,带着些不悦的白了他一眼,“你这话说的就像我是赖着不走?” “大门在何处?你会不知道?”慕容言止笑着指着刚刚而入的门口,像是在说,他是个多余。 许元君算是懂了他的意思,无奈的点了两下头,愤然起身,大步离去,丢下这么一句话,“这世上就属你这小子没良心。” 林云锦掩嘴一笑,看着许元君的身影转出了房间,眼前仍是浮现着方才他的那一句,“你这小子!” 向来威严冷俊的慕容言止在许元君的眼里竟然是个没良心的小子? 看来这话也只有许元君敢说! 听到笑声,慕容言止回头朝她看了过来,见她分明是在取笑,眸光有些冷了下来。 林云锦这才察觉到慕容言止眸中的变化,只能将那丝取笑暗压在心底,抿了抿唇道:“许公子这人还真风趣!” 慕容言止没有笑,板着一副脸朝她边上坐了下来,突然一语问得惊人。 “你喜欢他?” 林云锦呼吸一滞,瞬间双眸瞪大,有些不知所措的动了动眸子,这话问得简直也太露骨了。 她未答,他却冷冷的又加了一句,“可惜父王己赐婚了,来不及了!” 这算什么? 林云锦放在被子的手指紧了紧,“我几时说过我喜欢他了?” “那你喜欢何人?”慕容言止微微皱了眉。 “我……”林云锦被子的手揪得更紧了,今日面前这个男人到底怎么了? “难道是本王?”声音凑近她的耳边,她侧脸一怔,直入他那双竟然突带笑的眸子里,这样的距离,怎么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而且似乎双颊也在无止尽的上升温度,窒息难受! 那双突带笑的眸子更加逼紧了她一分,微微半眯着,几分挑逗,几分情迷,最后化作春风得意一笑,“你不说,本王就当是了。” “不是……”她猛然推开了他,转了脸过去,只觉得脸在发烫。 他只是笑着,见她在害羞,唇边的弧度又加长了一分,揉了揉被撞在床沿上有些痛的手臂,微微从她的身边起了身,走至桌前,移开许元君的茶杯,替自己倒了一杯,喝了起来。 林云锦微微调解了内心与面容之上的羞涩变化,抿唇朝他看了过来,见他正在悠闲喝着茶。 他微微一转眸,眸光恰巧有些烫的落在了林云锦的脸上,引得她连忙转了眸,不再看他,被子里的手微微紧了紧,眸光有些乱的四处望了望 ,也不知怎么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又回来了这里?” “如此不喜欢,往后还要长住该如何是好?”慕容言止落下杯,唇边一抹轻笑而过,“元君有个怪癖,从来不上门为人就诊。” 林云锦抿了抿唇,“殿下的意思反倒是在说我占了便宜,认识殿下,才有幸被这元君圣手多次医治?” “你可以这般理解。”话落,面前己递来了一杯茶水,“见你脸有些红,喝杯水,降降热气。” 林云锦一抚双颊,竟然红得这般明显,这也太丢人了。 她伸手接过他的水,大口的喝了下去,看来今夜是注定要让这男人取笑了,面上的红晕挡都挡不去。 喝了几口茶,方觉内心跳动好了些,稳了稳那难受的心里作用,重又看向桌边之人,眸前一闪今日所发生的种种,有些事情仍还是想要问清楚。 “说回正事儿,敢问殿下,今日官府为何要肆意抓人?” 她终于开口问了。 “肆意散播谣言,理应吃几日牢饭,以示惩戒。”慕容言止回答得淡淡。 林云锦低眸细想了一下,又微微拧了眉头,“可他们若说的是事实,那就是有人想要蒙蔽当今皇上的双耳,不想让事实传入当今皇上的耳中。” 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紧,他转眸朝她看了过来,同样的拧了眉头,“你觉得此人会是谁?” 林云锦浅浅一笑,“他们说的是谁就是谁!” 同样的,他的唇边也落了笑,不过有些深,“你这是要为他们平反?” 她摇了摇头,又扯了扯胸前的被子,令自己微微又换了个舒适的姿势,“话我己带到,殿下作何处理那自是殿下的事儿,我只是一介女流之辈,人微言轻,不着份量,若殿下能放他们出狱,相信明日定是呼声一片,我也相信殿下不会错过这等机会。” 话落半响,慕容言止出了内室,唤了屋外的冷彝入内。 “属下在。”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了他们主仆二人的对话。 “让人去牢中将那些人给放了。” “是。” “若遇有人阻拦,便传本王命令,将人拿下带回刑部候审。” “是。” 脚步声越来越近,慕容言止又走入了内室,掀帘而入之时,林云锦话语淡淡而来。 “想要止住谣言,竟想出这等抓人的办法,这人也算是狗急跳墙了,只是这跳了墙,却还是反受其害,误入了圈套,也不知这人今晚睡不睡得着?” “你这般关心他?”他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她却笑着看着他,“殿下不也同样如此关心他吗?” 冷冷的气势逼近,只觉得下颌一痛,一丝冷笑直入她的眸中,“本王说过,不太喜欢聪明的女人,你这样很不讨喜。” 四目以对,她被逼直视于他,这样近的距离,反倒能令她将他看得更加清楚。 她也扯唇一笑,“可殿下也说过,与不聪明的人说话是对殿下的侮辱,殿下这可是为难我了。” 慕容言止只是看着她,眸里闪过些许不明的因素,是对眼前这个女人的赞赏还是防备?林云锦很难分辨。 被扣住的下颌的手有些紧了,紧得她微微皱了眉,可那面上的笑意却仍未退去。 她接着说道:“万兴茶馆的野山茶着实不错,多谢殿下引荐,为此还让我看了一出好戏,有幸的是,也恰到好处的被殿下利用了一番,狱中走一遭,引得一身病,这些日子就有劳殿下费心多多照顾了。” 慕容言止微微紧了眸,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扣着她的下颌,似乎在这一瞬间想要清清楚楚的将这面前的女人看个通透。 彼此防备,彼此利用,可为何当这女人说出这样的话时,他会觉得很不自在,内心某一处地方感觉很难受。 “你这颈肩之上还有一颗疹子,本王替你抹药。”他松开了她的下颌,从床头取了药过来,正欲要伸手退去她肩头的衣裳之时,她侧身微微一避,将衣襟紧了紧,“还是不劳殿下了……抹药这事儿,我自己……自己可以。” “方才不是还说要本王费心照顾你吗?这抹个药算不了什么?过来……” 话落,只觉得左肩头一凉,左半边衣襟己落于臂间,露出一颗疹子,接着瞬间便觉得那药抹得疹子之上阵阵清凉且又十分的温柔。 过后,林云锦连忙整理好衣裳,又紧了紧那衣襟,两颊灼热感又在直线上升。 他轻轻的收好药膏,抬眸之时居然有些意外的朝她一笑,“方才感觉有股熟悉的味道?” “熟悉的味道?”林云锦微微皱了皱眉,在心里细想着熟悉的味道…… 一瞬间又觉得脸上的灼热感更甚,猛地钻入被子里,将被子裹了个严严实实,“殿下还是请回吧,夜深了,我要歇息了。” “好,早些歇息,本王明日再来看你。” 脚步声离去,她冒出头朝外望了望,确定人己离去,她这才敢真正的闭上眼睛。 正文 第111章 共进晚膳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次日一早,林云锦身上的疹子也退了不少。 她呆在房间里觉着闷了,便让身边的奴婢冬儿带着她到府里四处走了走。 在花苑亭间坐了一会儿,觉得外头风大,欲要起身离去,突然眸中撞入了一道熟悉犀利的身影。 “听说你是昨晚来的府上?”端容缓缓的迈上了台阶,面上虽带着笑,可那眸里却是满满的敌意。 林云锦在冬儿的搀扶之下微微起了身,上前行了一礼,低头回话。 “回端侧妃的话,昨晚云锦突然病发,夜深己无医可寻,殿下想到许公子仍在府上,便将云锦带回了府中。” 端容跃过她,在她身后的石桌前坐了下来。 林云锦也微微转了身过来,端容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从身边奴婢手中接过茶水,轻抿了一口,悠闲的问了一句。 “身子可好些了?” “多谢端侧妃关心,己经好多了。” 林云锦微微抬起了头看了那犀利带寒的眼神一眼又瞬间转了眸。 端容那好看的眉梢微微一挑,“那便用完午膳就回林府吧,你与殿下尚未完婚,多留府中实在不妥。” 林云锦没有说话,身边的冬儿急着插了一句嘴,“端侧妃,殿下己交代我家小姐身子未好,还需在府中多休养几日。” 听到这话,端容眉梢一冷,冷冷的唤了一句,“珍儿。” 身边的奴婢唇边划过一丝冷笑,瞬间只闻“啪啪……”两声响在了冬儿的双颊之上,双眼冒火星。 “冬儿……”林云锦将冬儿扶在怀里,冬儿疼得眼泪水在眸里打转,林云锦此时却只能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端容悠闲的喝了口茶,看向主仆二人,得意的勾了唇,“这只是给你这个贱婢一个小小的教训,这是楚王府,可不是你们林府,这主子说话岂有这贱婢插嘴的份儿,林小姐管教奴婢无方,本妃只好代劳了。” 冬儿咬了牙,那被林云锦紧握着的手己是止不住的悲愤颤抖,林云锦低了头,“冬儿莽撞,谢端侧妃赐教。” 端容满意的起了身,在跃过林云锦主仆二人的身边之时,侧颜用余光看了一眼林云锦,“既是殿下让你在府中休养,那你就留在府中吧,如有需要,可让人来告诉本妃。” “谢端侧妃。”林云锦头未抬。 端容的抚袖微微一叹,“本妃忽觉得有些冷了,先行回屋了,林小姐请便。” “恭送端侧妃。” 主仆二人低头恭送端容离开了,看着那裙摆下的鞋子越来越远,直到低眸看不到之时,她才抬起头,伸手抚向冬儿那己红肿的脸,眸里含着泪光的唤了她一声,“冬儿……” “小姐……”冬儿哽咽委屈的唤道,一瞬间眸里的泪水就落了下来,林云锦握她的手握得更紧了,咬了牙,“这里是楚王府,不是林府,我们处处要小心,此事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我此时却无法护住你,是我不好。” 冬儿洒泪摇头,“不,是冬儿莽撞了,还连累了小姐。”说着便抬手抹了脸上的泪水,深吸了口气,“几个耳光算什么?冬儿受得住。” 听冬儿这么一说,林云锦唇边牵强的露出一丝欣慰,“我们回屋上点药吧,都肿了。” “嗯。” 在主仆二人离开亭间后,假山后两道身影走了出来,方才亭间发生的一幕,慕容言止看得清清楚楚,可却未出手相助。 “殿下方才为何不过去?”冷彝有些不解的问道。 慕容言止眸光有些冷且深远的说道:“若她连个端容都对付不了,她也不配为本王的王妃。” 在亭间出手打了个贱婢,又在林云锦的面前来了个下马威,多多少少端容那心里有了慰藉。 早些日子才送走这个女人,谁料没过几日,这个女人又住进了楚王府,还真把自己当成这楚王府的主子了。 端容想到这里就气,慕容言止一直都冷落她。 以前她一直活在姐姐光辉之下,虽然端家极宠她这个次女,可在慕容言止的眼里,她的姐姐从此自始都要比她重要。 现在姐姐入宫为妃,她也如愿成了他的女人。 可是还未待她走进他的心里,现在又多了个劲敌林云锦。 想到这,她就狠狠的收紧了指尖,本以为可以利用姐姐的身份与对慕容言止的情意轻轻松松的将这个女人除去。 可没想到,上次逃了棍杖之刑也就罢了,姐姐还来信告诫于她,不许她轻易动林云锦,也不知姐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小姐,宫中回信了。”奴婢珍儿推门而入,端容起了身,“快拿来给我看看。” “是。” 展开信看了一遍后,端容竟然莫名的笑了起来,看来是信中来了好消息。 “小姐,这信上是怎么说的?”珍儿有些等不急了,端容收紧手中的信,坐了起来,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原来这林云锦的突发疹子是娘胎带出来的病,一旦接触一些东西,身子便会突发红疹,轻则奇痒无比,重则性命堪忧。” 听到这,珍儿微微拧了眉头,“这是什么怪病,奴婢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端容看了她一眼,又笑了笑,“都说是娘胎带出来的病了,这么多年了,没有痊愈,那必是无药可救,若我们在她这病上花点心思,有些事就无需我们动手了。” “小姐有何主意?”珍儿拧眉凑了过来。 端容却是笑着摇了摇头,“不急,这事还得计划周密才行,否则反受其害。” “小姐,殿下来了。” 林云锦从内室走了出来,慕容言止己经坐了外间的桌前,还让人准备好了一大桌子菜肴,这是要与她一同共进晚膳吗? 林云锦朝他走了过来,“云锦见过殿下。” 他微微一抬手,“看上去,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 他指引着她坐下,她边坐边道:“托殿下之福,身上的红疹己退了不少,也不会那般痒了。” 伸手替她盛了碗汤,递向她,“元君说了,你这病有些奇怪,此次退疹只是控制了你的病情,并未根治。” 林云锦接过,笑了笑,“我知道,自小来替我退疹的大夫都这么说,这是我从娘胎中带出来的病,己经这么多年了,也无法根治,我习惯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看了她一下,眸里微微紧了紧,“本王会让元君想办法替你根治。” “多谢殿下。” 其实林云锦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这发病起疹对她来说己是常事了,不足为怪。 “对了,抓人一事可有了结果?”林云锦抬眸看向他,他唇边朝她一笑,“如你所愿。” 林云锦转了眸,故作叹了一声,“岂是如我所愿,这句话应是我对殿下说才对。” 低头喝了口汤,觉得味儿有些淡,抬手朝身边的冬儿招了招手,冬儿便离开将汤端了出去。 冬儿离开后,慕容言止轻笑一语,“看来你是在这府中过得太过于清闲了,闲得你都能将耳目放至了府外。” 林云锦不以为然一笑,“府中确实清闲,可是耳目却未到府外,能如殿下所愿,我昨晚就己想到了,殿下也算是没白忙活一场。” “哦?”慕容言止微微皱了眉头。 林云锦便又接着说道:“王浩贩卖被斩一事自是有隐情,而这隐情却蒙蔽了当今皇上的双眼,殿下也自知这事危及不到成王殿下的性命,可成王殿下贩卖一事却是事实,当朝文武百官在王氏的权威之下不敢说,可这些老百姓可不惧畏,集众口之力,百姓之说,将此事带至当今皇上面前,当今皇上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谣言散播四起,成王殿下狗急跳墙,肆意抓人,而楚王殿下却是以公正之身出面释放了这些无辜受害的老百姓,一则得民心,二则又能让这谣言变成真的,无论皇上是否相信这谣言,对成王殿下来说那都不是一件好事,他为辟谣肆意抓人己失民心,自乱阵脚,皇上自会觉得这个儿子性情冲动,无脑处事。” 当林云锦说完这些话后,慕容言止眉头舒展了开来,看着她淡淡一笑,“本王该夸你,还是罚你呢?” 林云锦有些不解的皱了眉头,“为何要罚?” 慕容言止淡笑转眸,“明知本王心思,昨晚为何不说出来?” 林云锦也随之一笑,“昨晚不能说,万一事情不是我所说的这般,我说错了,那岂不会给自己招惹个随意胡乱揣测殿下之心的罪名,我在这府中无权无势,殿下若想杀人灭口,我岂不是枉死?” 这话她却是在无意之间告诉他今日在府中所受的委屈,话到一半,慕容言止自是听得出来。 “端侧妃的帐,入了府,你大可与她一并算了。” 她持筷的手微微一顿,“跟她一并算了,殿下不心疼?” 故意这么一说,只想看看他的反应,他无任何反应,只是朝她笑笑,“只要留口气,这帐就随你怎么算?” 她勾唇一笑,便不再说什么? 看来今日亭间受辱一事,慕容言止是知情的,王府虽大,看来真是没有瞒过他眼睛的事情,这样也是在提醒她,往后在这楚王府中处事定要更加的小心。 正文 第112章 求子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果不其然,王浩贩卖被斩一事内有隐情,慕容言止为避谣言肆意乱抓百姓一事很快就传入了当今圣上的耳中,当今圣上怒眸相向,夺了他手中的军器所的看守权,禁闭三月。 然而一则惩罚,二则是当今圣上对他的警告,很显然,圣上己知慕容言承贩卖女子换取番国良驹之心。 早朝过后,慕容言止就让当今圣上传入了御书房,被立储君一事,众多揣测,可慕容言止呆的时间却不长,一直守在御书房外的端丞相见慕容言止走了出来,立马迎了上去。 “楚王殿下。” 慕容言止有礼的唤了一声,“老师。” 端丞相唇边笑笑,“殿下称下官为老师怕是己经习惯了,下官倒是想听殿下唤一声岳父大人。” 慕容言止没有说话也只是笑笑,与他一同朝前走了起来。 “近来老臣的探子打探到皇上的身子己大不如从前,朝中也有不少大臣向皇上递过折子,恳请皇上早日立太子一事,如今成王出了这些事情,怕是被皇上划出了立储的名单,现下殿下行事可要处处小心,万万不能大意。”端丞相有意说出这些话,实际也是想探探今日皇上秘密召见慕容言止到底所谓何事? 慕容言止心里也很清楚端丞相之心,微微一笑,“多谢老师提醒。” 多余的话他并没有多说,端丞相眸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眸光,便也没有再问,只道:“你素来沉稳冷静,老臣今日也不过候在这多句嘴罢了,对了,容儿在府上可好?” 慕容言止脚下微微一停,淡淡一语,“都好。” 端丞相唇边有些深的笑笑,“那就好,殿下是知道的,下官自小疼爱这个女儿,见不得她受半点委屈,所以才将她嫁给殿下为侧妃,她的性子也难免被下官与内子惯坏了,要是有做得不当的地方,还请殿下看在下官的份上,宽待她。”, “老师放心,只要她不做出有辱门风大过之事,其他的,本王自然会看在老师的份上,不予计较。”慕容言止也只是笑笑,重新又迈出了步子。 端丞相老谋深算的点了点头,“有殿下这句话,下官就放心了。” 眸子微微一转,又沉想了一会儿,有意的又道:“内子昨日还在念叨大佛寺送子观音一事,想着带容儿去大佛寺拜拜,殿下觉得如何?” “冷彝,安排好明日大佛寺之行。” “是。” 次日,楚王府上下为安排府中殿下与侧妃前往大佛寺求子一事忙了起来。 府里上下也都传遍了殿下要陪侧妃去大佛寺求子,这般的宠爱,让外人看来是极其的羡慕。 端容得知此事后也是高兴得合不拢嘴,早早的起了床,先是将园里的奴婢奴才都赏了一遍,又将自己打扮了一番,前去佛门清地,她今日却是一身大红,格外的艳丽夺目。 这也是端容第一次与慕容言止同行,不单单只是同行,而且还是去大佛寺求子。 马车之上,慕容言止一直闭眸不语,端容有意的想要与他说会儿话,就是找不到机会,从桌前拿起了一个桔子在手中看了看,心中便有了主意。 “殿下,吃个桔子吧,路途遥远,也好解解渴。” 慕容言止没有睁眸,并臂闭眸淡淡一语,“不劳费心,本王不渴。” 对待他这般冷淡的话语,端容唇边的笑意微微一僵,收回了手,抽触了几下重又令自己笑了起来,“这哪是费心?殿下今日连早朝都未去,只为陪同妾身来这大佛寺求子,妾身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听到这样的话,慕容言止睁一眸,眸中乍现一道冷光,朝她看了过来,“求子?” 端容有些羞涩的垂了眸,紧了紧手中的桔子,“妾身的心愿就是想替殿下开枝散叶,添个小郡王小郡主。” 慕容言止转了眸,冷冷一笑,“若本王没有记错,你与本王并无夫妻之实。” 握着桔子的手一点一点的收紧,己经感觉到桔子被她抓破了,这一直都是她心中的痛,当初娶了她却从未碰过她,她也一直将这事藏在心里不敢对任何人说,今日却让他拿来羞辱她。她咬了咬唇,“既是求子,那必是要有夫妻之实,父亲也一直盼着妾身能为殿下生个一男半女。” 慕容言止无视她的话起了身,恰好马车也停了下来,大佛寺到了。 端容扔了手中的桔子,也起了身,掀帘而出之时本想着慕容言止会在车下接着她,谁料那身影非旦没有在马车等着她,反而朝左边走了去,大佛寺的佛堂在正前方,他却朝左侧走处,他是要去何处? 端容急了,有些慌乱的扶着自己的奴婢珍儿下了马车,提着裙摆朝他的身影急追了几步,“殿下要去何处?” 他并没有停下来,只是丢下冷冷的一句话,“本王四处走走,这佛拜求子一事,你一人便可。” 端容收紧手里的手指,看着他的身影越走越远,紧着眸在阳光之下外露丝丝恨意。 “小姐,看来大人的话起到作用了。”身边的奴婢珍儿微微说道。 端容狠狠的咬了咬唇,“纵使他是楚王殿下,也拗不过父亲的意思。” 冷哼了一声,带着几分高傲气势的朝大佛寺的佛堂走去。 慕容言止一路向南,并未前往大佛寺佛堂,想起端容方才的话他早己收紧了袖中的指尖,此生最恨人威胁,可此时他却不得不如她所愿的这么做。 “端丞相是越来越过份了,当初让殿下娶这端家二小姐为侧妃己是在逼迫殿下,如今又逼迫殿下与这侧妃生下郡王,可见这老狐狸之心。”冷俊有些不满的一个人嘀咕着。 冷彝有意的瞪了他一眼,他这才闭了嘴。 慕容言止一直朝前走着,并没有说话,只是眸里的冷意越来越甚。 突然冷俊在身后有些惊讶的说道:“这不是林府的长郡公主吗?” 脚下一顿,慕容言止停了下来,看向那道熟悉的身影。 “哎,林大小姐也来了?只不过这身打扮……”冷俊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让慕容言止做了个手势止住了嘴。 另外让人吃惊的是林云锦一身素衣打扮,好似一路在跟踪自己的娘亲。 “殿下,这长郡公主不是林大小姐的生母吗?这林大小姐为何今日这身打扮来了这大佛寺,母女不同路,这林大小姐好似在掩人耳目的跟踪自己的生母?”冷彝小声的说道。 慕容言止微微皱了眉头,“去看看。” “是。” 前方几道身影,长郡公主带着身边的婢女莫然在前,林云锦素衣打扮独自一人在后,步步紧跟。 这样跟踪方式当然不能瞒过长郡公主的眼睛。 长郡公主没有停下来,步子仍是走得步步冷静。 “公主……”莫然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长郡公主微微勾了唇,“不要动她。” “是。” 母女二人,一人在前,一人在后,究竟发生了何事?慕容言止开始琢磨起此事。 “啊……”一声尖叫声而来,慕容言止拐入了一处角落处隐藏了起来,再出头探去之时,只见一名小和尚吃痛的倒在了林云锦的面前,这样的情况一看便知是这小和尚在转弯的时候,撞到了林云锦的身上,至于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就不知了? “这位施主,你是怎么走路的啊?”小和尚倒在地上吃痛的揉搓着自己撞痛了的脚。 “小师父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刚刚……”林云锦有些慌乱的探着前方那己走远的身影,想要再次追上去,可这小和尚却紧紧的拉住了她,“平僧的脚怕是扭着了,劳烦施主送平僧去广原大师那里瞧瞧。” “可是……”林云锦拧了眉头,眼见自己娘亲的身影己到了拐弯处,再不追上去,可就迟了。 “哎哟……”那小和尚又吃痛的叫了一声。 回眸看了一眼小和尚,见他面色苍白,像是痛苦极了,无奈之下,只能叹了口气,“好,你快告诉我,广原大师在何处?” “北面。” 林云锦只好扶起了地上的小和尚,背道而驰的朝北面而去。 林云锦走后,拐弯处的慕容言止与冷彝走了出来,身边己不见冷俊的身影。 冷彝微微一笑,“殿下,冷俊己经跟去了。” “做得好!” 林云锦无奈之下将小和尚送去了北面广原大师处治疗后,林云锦又将他扶至自己的房间休息。 “小师父,今日真是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故意的。” 小和尚圆溜的眼睛的微微一笑,“施主无需自责,平僧的脚己经好多了,施主有事就去忙吧!” 林云锦一叹,“现在己无事了,我还是送你回房吧。” “多谢施主。” 二人一步一步向前走着,不远处二道身影而来,“真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你?” 林云锦抬头朝那大红熟悉的身影看了一眼,还真是冤家路窄,在这里竟然也能遇到她。 “见过端侧妃。”她微微行了一礼。 端容那带笑的眸子微微一眯了眯,将林云锦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带着几分讥笑道:“乍一看,本妃还以为认错人了呢?你今日这身打扮,真是让人遐想连篇啊?” 正文 第113章 刺杀冥毒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林云锦微微起了身,看向她一身大红,华贵艳丽,唇边淡淡一笑,“端侧妃多想了,来大佛寺拜佛,心则诚便可!” 端容不屑她的话,玩弄着早上特意命人做好的蔻丹,身边的奴婢珍儿提醒道:“小姐,咱们还是先去住持大师那吧,这求子一事可不能耽搁了,再说了,咱们也不能让殿下等急了。” 听着珍儿这有意的一语,端容面上乐开了花,扬了扬手里的丝帕,“本想着在这里遇到林小姐,还能闲聊几句的,可是时辰上来不及了,今日殿下早朝也未去,只为求子而来,本妃可不能让殿下久等了,就先走了。” 笑着而去。 “恭送端侧妃。”林云锦站在原地,方才听到了求子一事,心里难免有些悸动。 “小姐,今日可是上天赐给小姐的好机会。”珍儿微眯着双眸,眸里透着几分心思。 端容亦是面带笑意的道:“速去安排。” “是。” 将小和尚送往房间后,林云锦就让寺里的监寺师叔安排了一间斋房,想要休整半刻,毕竟她今日的目的没有达到,还将那重要人物给跟丢了,莫电的时间己不多了,此事还无半点头绪,再这样下去,莫电唯有一死。 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只闻,“嗖……”一声。 回头看去,那匕首直立于桌面上,匕首上还插着一张纸条,看来是有人来送信。 林云锦拨下匕首,将纸条取了下来,展开来,纸上写着:若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午时后山一见。 纸条上没有属名,也没有任何字型可寻,可是纸条上却写着事情的真相,难道此人知道她想知道什么? 林云锦收紧了手中的纸条,不管是何人?她都要去见见,因为此事对她太重要了。 她转眸看向窗外,己近午时,后山之约就定午时,她没有多想,抬手喝了口水,便迈步离屋了。 大佛寺的后山,她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比较荒凉,除了早起几名打扫的师父会在此扫扫落叶,一般都不会有人来,何况现在是午时,寺中人都需要午课或是休息。 朝那几棵枯树走近,寒风吹来,耳边传过几声瑟瑟的声音,林云锦不免打了个冷颤。 脚下的步子也放慢了些,风声穿过枯树,再次吹过她的耳边,突然阳光反射着一道光亮刺眼而来,是刀光…… 她转身就跑,枯树之上己飞落下几名蒙着面持刀之人,个个凶狠持刀向她追来,她不知想要杀她之人是谁?她只知道自己己入圈套。 “啊……”手臂一痛,锋利的长刀划过她的手臂,鲜血从她袖中而出,己染红了她的衣袖,她滚倒在地,眸里无数道刀光向她逼来。 她喘着气,捂着自己的伤口,坐在地上一寸一寸的后移着。 “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杀我?” “因为你该死。”站在最中间持刀的是个女人,蒙着面根本无法看清那女人的面容,只是那双眼睛有几分熟悉。 这世间还没有谁该死?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自然不惧怕生死,可是也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她抚着自己受伤血流不止的手臂,突然从袖中甩出一阵白色粉末,洒向那些人,是她刚出门之时从香炉之中抓了一把香灰,也是以备不时之需。 几名蒙面人都被香灰迷了眼,而她却在此时奋然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伤口又跑了起来。 “快追,她在那……”几名蒙面人擦着入了香灰的眼睛,模模糊糊看着她穿梭在那枯树之间,身影也越来越远,几名蒙面人又追了上去。 后敌穷追不舍,她又受了伤,根本跑不过后面的蒙面人,想要找个地方藏起来,也不是件易事,后敌距离太近,现在又是冬季,枯树凋零,根本无从躲起,只能费力的跑着,跑过后山,前院就会有大佛寺的人。 可是几个蒙面人都是习武之人,几下轻功就己经逼近了她,跃过她之前,在她人前而落,持刀向她,“跑啊,看你还能往哪跑?” “自知逃不了,横竖是一死,可否告知是何人想要我性命,也好让我死个明白。” “想要知道是谁想要你死?你还是去问阎王吧!”落话剑光闪过她的眼睛,狠狠的向她胸口刺来,那一瞬间,她只感觉头脑一阵空白,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只闻耳边“啊……”的一声挣拧声,刀剑相击而落地的声音。 她猛然一抬眼,脚下己躺着两名瞪大眼睛的蒙面人,鲜血四溅,溅满她一身。 她脚下一软,往后一坐,双脚乱踹了几下,这才远离那些死人。 “撤……”那女人带着仅存的两名的蒙面人落荒而逃了。 林云锦面色苍白的看向朝她走来之人。 受伤的手微微一抬,慕容言止什么也没说从自己的身上撕下一块衣布,包在了她的手臂之上。 “吓到了?” 见她一脸苍白,仍在惊险之中眼眸也不曾动一下,一看便是被吓到了。 “不是不怕死吗?”臂上一紧,他笑着在她伤口之处打了个结。 随着伤口处打结传来的疼痛感 ,她这才从那惊险之中缓过来,抽触着嘴角说道:“我怕痛。” 慕容言止忍不住一笑,将她轻轻的扶了起来,“只是皮肉伤,没伤及要害,回去上个药便会好。” “多谢殿下。”她轻轻的脱开了他的手,令自己站稳后,又将那泛痛的手臂看了看。 见她拧眉忍痛,慕容言止轻轻一叹,“下次出门还是多带些人手,这样太危险了。” 她似乎这一瞬间没有将他的这些话放在心上,反而迈步有些快的走向地上那些己断了气息的黑衣人。 见她蹲下忍着手上的疼痛还要用力的将那黑衣人翻过来,他有些不解的跟了过去,“做什么?” “我想知道是何人要治我于死地?”她用力的掀开那黑衣人右臂衣袖,臂上什么也没有,随之又掀开了第二人,第三人的衣袖,最后满头大汗的长叹了口气。 这丝叹气很明显她猜错了,这些人的面容极其的陌生,那么下手之人就不会是她,她心中又叹了叹,但愿有些事情还没有逼近绝境了。 “是何人所为?”慕容言止眸光有些深的看入她那慌乱的眸子里。 她没有说话,额头汗水滑落,朝他摇了摇头。 他将她扶了起来,从袖中抽出帕子替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她似乎有些不适应的躲了躲,从他手中接过帕子,轻轻的点在了自己的额头之上,那跳动慌乱的思绪仍未平息。 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帕子递向他,“殿下不是在大佛子求子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他眉头微微拧了拧,“你连本王求子之事也知道?” “听说的。”她转了眸,扶着自己受伤的手臂朝前迈出了步子。 “求过了,便出来透透气。”他也跟了过来,走在她的身后。 这是他第一次见这个女人如此心乱,方才她想要识别那些人身份之时,竟没有扯下那些人的面纱,反而是掀开了那些人的衣袖,似乎是在那些人的手臂之上寻找什么踪迹,最后那一丝叹气,显而易见,她心中所猜想的错了,然而她想到的又是何人?为何不是所猜的那个人,她反而觉得心情没有那般沉重了。 “殿下……”前方快步而来是冷彝,步履急切,面色苍白。 “发生了何事?”慕容言止皱了眉头。 “冷俊身中剧毒……”冷彝话还未完,慕容言止看了一眼林云锦,林云锦向他点了点头,他便快步而去。 当林云锦赶到禅房之时,几个大夫也匆匆而至,可都是不明其毒的摇头而去。 然而当林云锦走近床榻之人之时,面部黑青,双唇紫黑,她一瞬间睁大了眸子,抽动着双唇,“冥毒?他也中了冥毒?” 慕容言止皱眸看向她,“你识得此毒?” 她朝他走近了一步,点了头,“冥毒起源于关尤部落,是一种从尸体之中提炼出来的尸毒,中毒者不会马上身亡,会经历七七四十九天的噬心蚀骨之痛,直到全身溃烂而死,是何人下的手?” 林云锦问出这个问题之时,狠狠的揪了一把袖中的手指。 慕容言止摇了摇头,手指抱拳,“能伤冷俊之人,非等闲之辈,此毒可有解药?” 原来他也不知是何人所为? 林云锦抿了抿唇,“我也是寻解药而来。” 就在这一刻,慕容言止看她的眸光更深了一层,“你怀疑长郡公主?” 她没有说话,等同于是默认了,这样一想也就顺理成章了,她跟踪长郡公主而来,然而冷俊也是在跟踪长郡公主后而中了剧毒,难道此事真与长郡公主有关? 慕容言止叹了口气,“前一刻,本王发现了你这身打扮在跟踪长郡公主,后你被阻,本王便让冷俊跟了去,谁料才这会儿功夫,冷俊就身中剧毒在此。” 原来如此,林云锦低了眸,“不瞒殿下,我的一名属下也因跟踪娘亲至此中了此毒,时日不多,我不得不冒险前来一探。” 说到这里的时候,慕容言止有些急切的起了身,“你怀疑解药就在这大佛寺之中?” 正文 第114章 乔装离府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林云锦眸色有些沉重,“我不能确定,但是定与大佛寺有关,我的属下当日被下毒手之时,曾与几名黑衣人交过手,毒发昏迷之时,他耗尽真气,留着一口气前来告诉我们,他说,那些人手臂之上都有火焰刺青,还冒死叮嘱我小心我的娘亲与大佛寺,此事关系重大,我不敢告诉其他人,今日才会如此着装打扮跟来大佛寺,后山遇刺,我以为是那些人所为,结果在那些黑衣人的手臂之上,我并未发现火焰刺青,这就说明,今日想要置我于死地之人与伤冷俊之人并不是同一伙人。” “冷彝,派人悄悄的调查大佛寺,不得惊动寺中之人。” “是。”冷彝立刻派人秘密去探查大佛寺。 慕容言止朝她走了过来,看向她那双满是思绪絮乱的眸子,“发生这种事情,为何不早一些告诉本王?” 林云锦微微垂了眸,袖中的手指也在此时有些颤抖的紧了紧,“若此事真如我娘亲有关,那便是我的家务事,不敢劳烦殿下。” “可如今这件事情己不单只是你的家务事了,伤冷俊之人,本王绝不会放过。”冷冷的一句话让林云锦抬起了头,她看到了慕容言止眸中的弑杀之意。 她没有再说话,若此事真与娘亲有关,那她的娘亲又为何要这么做?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而在此时,慕容言止己转了身,试图想要利用真气替冷俊逼出体内的剧毒。 林云锦见状,连忙上前拉住了他的手,朝他摇了摇头,“殿下,没用的,此毒噬心蚀骨,殿下是逼不出此毒的,反而还会让此毒随着殿下打入的真气留遍全身,这样还会加快毒发身亡的速度,殿下不是在救他,而是在杀他。” 这样的话令慕容言止飞快的收回了手,那手分明还在颤抖,这也是林云锦第一次见慕容言止为了属下竟如此心急,他不是冷僻孤傲,冷血之人吗? 慕容言止想到,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先行回府,看府中的许元君是否还有办法解此毒。 快马加鞭回了楚王府,连端容也没有带上。 回了楚王府,许元君在内室周周转转呆了近二个时辰,出来后己是满头大汗。 二人一同迎了上去,“如何?” 许元君抬袖拭了把汗,又接着叹了口气,“你总算是给我来了个难题。” 慕容言止眸光一沉,袖中的手指再一次成拳,迈步朝窗前走去,望向那轮明月,话语近似无力,“连你也说是难题,那就真的是束手无策了。” 许元君看了一眼林云锦,林云锦也是揪紧了眉头,对于这个元君圣手也是一大难题,看来此毒只有一种办法了。 她看了一眼许元君,然而朝慕容言止那深沉的背影走去,“尸毒无解,除非得到解药,要想得到解药,也只能去趟关尤了。” 慕容言止转了身,直入她的眸中,再看向她身后的许元君,许元君也赞同的朝他点了点头。 林云锦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请殿下带我一同前往,殿下要救冷俊,我也有要救的人。” 手上一紧,他将她扶了起来,看入她的眸中朝她点了头,而后对身边的冷彝吩咐道:“冷彝,将大佛寺遇刺一事传出去,就说本王与林小姐身受重伤,需在府中养伤半月。” “是。” “此去关尤,路途遥远,你手上的伤……”慕容言止似乎有些顾忌,他的话还未完就让她打断了,“我手上只是皮肉伤,不值一提,事不宜迟,请殿下不要再因为我耽搁时间了。” 慕容言止拧眉点了头,朝许元君说道:“府中之事便交给你了。” 许元君微微勾了唇,“放心吧,面皮还留在那呢。” 然而深夜回府的端容更是气急,这求子一事明显是计划失败而归,现在府里还传出殿下重伤一事。 “我让你对付是那个女人,并不是殿下,你们竟敢伤及殿下,真是一帮蠢货。”端容掀了桌子,桌上的杯子一个一个滚落碎于地上,引得跪在地上的珍儿瑟瑟发抖,“小姐,奴婢真的没有想要伤害殿下,奴婢也不知殿下怎会在那个时候出现,还救了那林云锦,伤了我们,这怎么会……”说到这里的时候,珍儿微微眸光一闪,又试图想到了什么? “难道是殿下为应付丞相大人求子一事想出来的法子,情愿称身受重伤,也不愿与小姐……” 话还未完,端容怒了眸,怒指向她,“滚出去。” “是,奴婢告退。”珍儿颤抖的起了身,可还未转身,又让端容叫了住,“回来。” “小姐……”珍儿拧着眉头都快逼出泪来了。 端容咬了咬唇,收紧了袖中的手指,“此次是父亲好不容易说来的机会,我不甘心就这么错过,我一定要成为他的女人,你附耳过来。” 珍儿凑了上去,端容在她耳边细细的说着,可珍儿眉头更紧了,“小姐,这事若让殿下察觉了,那可是杀头之罪。” 端容不以为然,冷冷的勾了唇,“你小心办事,又怎会让他察觉,只要事成,就容不得他日后再做推辞了,我是他的女人,这辈子都会是。” 珍儿没有退路,小姐的凶残她不是第一次见了,若不遵寻她的意思,只怕这条命也留不住了。 她无奈且又有些害怕的点了头,“是,奴婢,奴婢这就去安排。” 深夜离府,无非就是想掩人耳目。 无人知晓的悄悄的乔装成府里的下人从后门离开了,后门早己准备了马车。 二人上了马车,马车也是从外雇用的马车。 二人坐于马车内,琢磨着行驶了一段路程后,此时马车内二人静默无声。 慕容言止一直都是闭着眸,她想要睡会儿,可是臂上的疼痛根本就让她睡不着,连着两侧动了几下,又掀帘看了几眼窗外,窗外黑暗一遍,街道之上更是寂静无人,耳边唯有那响亮的马蹄声。 春风夜间还是觉着有些冷,她便将帘子放了下来,使自己坐正后,看向对面那张冷俊的面容。 他安静起来的样子虽是使人看着有几分沉重感,却是少了平日里的那丝威严。 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又见他微微睁了睁眸,好似是醒了,还是根本没有睡着? “伤口疼得厉害吗?”他微微睁开了眼睛,早己察觉她坐立不安了。 她朝他摇了摇头,反倒问道:“临走之时,许公子所说的面皮是为何物?” 他身子微微凑近了她一些,伸手便轻轻的拖住了她那受伤的手臂,看了一眼,这才放心的坐直了身子,答了她的话。 “仿人脸型的一种面皮,可以通过面皮易容成别人的模样。”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林云锦眸光闪过一丝新奇。 他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她,“看来你懂得还不少。” 她垂眸一笑,“曾在书中看到过,但从未见过。” “日后有机会让你见见。”他重又闭上了眸,半响,她突然眸光有些奇怪的又落在了他那张冷俊的面容之上,“难道许公子的那张面皮,是殿下的模样?” 他没有睁眸,只是淡淡的答道:“遇刺养伤之事只能推脱不去早朝,可在府中,若时常不见本王的身影,这也说不过去。” 原来如此! “殿下想得真是周到,让许公子偶尔扮着殿下的模样在府中出现,这样便能更好的掩人耳目。” 他突然又睁一眸,看入她的眸里,这样的眸光竟让她有些不适应的垂了眸。 “你我此去关尤,可有想好身份称呼?” 这一问问得还真有些突然,林云锦随意想了一下,说道:“兄妹同行可好?” 他微微一勾唇,又闭了眸,道:“好。” 夜色越来越深了,端容始终是坐不住了,见慕容言止书房的烛光还亮着,便端着碗燕窝粥带着心思而入。 而此时正坐在案前翻看着书卷的正是带着慕容言止面皮的许元君。 许元君听到脚步声,微微抬起了头,见是端容,心里微微跳动了一下。 虽然易了容,可这声音还未抹药水,只是没有想到这端容还来得真的快。 心急之下,故意将手中的书卷掉落于地。 端容脚下一顿,想要放下手中的燕窝粥,上前去替他捡起书卷,谁料,他手一抬,阻止了她。 他自己弯下了腰,在拾起地上的书卷之时,顺而从袖中拿出了那特殊的药水抹在了自己的喉间,一阵火辣感而过,只见他轻咳了两声,坐直了身子,放下手中的书卷,看向端容。 “你怎么来了?” 抹了药水,连声音也恰到好处的变成了慕容言止的声音,可只能维持半柱香的时辰,所以他必须在半柱香的时辰内将这个女人打发离开书房。 端容微笑着朝他走了过来,将手中的燕窝粥轻轻的递至他的面前。 “妾身见殿下殿中还亮着烛光,想着殿下有伤在身,这么晚还没安置,就熬了碗燕窝粥给殿下送来。” 许元君转眸看了一眼那碗燕窝粥,装作平时慕容言止的态度,淡淡一语,“你有心了,放那吧。” “是。”端容唇边的笑意有些僵硬了起来,并未想着要离开,而是想着要亲眼看着他将那碗燕窝粥喝下。 正文 第115章 夫妻同住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许元君见端容似乎有些迟迟不肯走的意思,便翻了翻手中的书卷,冷看了她一眼。 “夜深了,你回屋去歇着吧。” 然而端容早就料到了慕容言止会出言赶她走。 同样的,她也早就想好了如何应对他。 “殿下,这天色己晚,如今又在夜间天气寒凉,这燕窝粥也得趁热喝,凉了对胃不好,妾身就想看着殿下喝了这碗燕窝粥,这才能放心的离开。” 许元君自心底叹了口气,这扮成慕容言止的模样才一会儿,就引来了这府里的妾室端容。 这端容之心,许元君是一清二楚。 端丞相逼着慕容言止求子一事,他也是一清二楚。 好不容易找了个养伤的借口可以来应付端丞相,可这府里的端容就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了。 想尽办法要让他喝这碗燕窝粥,可这燕窝粥里有些什么?又怎能逃过他元君圣手的鼻子? 真没想到,这端容竟不羞耻的动起了这番心思? 难道做出这等可耻之事也是端家所允许的? “殿下,快尝尝味道如何?”端容又将那杯燕窝粥在他的面前推了推。 许元君知道今夜怕是逃不过了,这燕窝粥当着端容的面是必须得喝下去了,眸子微微稍转,眸光落在了左边打开的窗子之上,瞬间又感觉肩头有凉风吹过的冷意。 他微微皱了眉,朝左边的窗子指着道:“本王忽觉得那扇窗子开得有些大,后背都觉有些凉了。” 端容随着他指着的方向望过去,那窗子被风吹得摇摇曳曳。 她唇边浅浅一笑,连忙朝那窗子走了去,“妾身这就去关窗。” 也就在端容关窗的那瞬间,许元君己经在自己的唇边抹了一种毒药。 端容将窗子关好后就朝他走了过来,“殿下这下可觉得好些了?” 许元君点了点头,端容见他手里端着的燕窝粥还是丝毫未动,心里又有些急了,“殿下,燕窝粥该凉了。” 许元君轻轻的盛了一勺,抬至唇边,张嘴欲要尝尝那燕窝粥之时,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那燕窝粥。 “殿下……”端容立即慌了,连忙快步迎了上去。 哐当一声响,燕窝粥碎在了地上,许元君手捂着胸口倒在案前。 端容见那碗满是鲜血的燕窝粥碎在了地上,整个身子都颤了起来,不知所措的大叫了起来,“来人啊……快……快来人啊……殿下……殿下他吐血了……快来人啊……” 一瞬间,整个府上都乱了起来,进来了好几名奴才,慌慌乱乱的将许元君扶着回了床榻之上。 而许元君又吩咐冷彝演一出戏去寻府中的许元君。 找来了许元君,这假的慕容言止也就顺理成章的可以躺在床榻之上,而他也能顺理成章的做回自己。 这一回,是他自己给自己服下了毒药,吐出那口鲜血,瞒过了端容的眼睛。 许元君卸下那张面皮,恢复了自己的容貌后,从里面走了出来。 “许公子,殿下如何了?”端容满面慌乱的迎了上来。 许元君只觉心里好笑,强忍着朝她摇了摇头,“殿下本就练功伤了元气,后又遇刺,内伤复发,今夜又忙于政务,忽略了休养,经脉错乱,倒致气血不通,口吐鲜血,好再无性命之忧,日后只需好好静养。” 端容苍白着面色,抽触着双唇的点了点头,袖中手指发颤了紧了紧,又抬眸看向许元君,“许公子,现在我能进去看看殿下吗?方才……” 她的话还未完,就让许元君给打断了,“殿下刚觉好些,睡下了,端侧妃还是不要进去的好,而且这些日子殿下都需要好生休养,否则,有些事情连我都不好说,轻则武功尽毁,重则性命攸关。” 端容不敢再进去,也不敢提出自己今日之举,方才在屋里因慕容言止吐血晕倒所有人都慌乱起来的时候,端容特易让人将那碗下着药的燕窝粥清理掉了,她知道,许元君的医术了得,万一察觉到了燕窝粥里被下了药,定会怀疑到她的身上,她就罪责难逃了。 而此时此地也不宜久留,既然慕容言止己经睡下了,此时还是回自己的屋里静候他身子好起来才是上策,只是可惜了自己今日的这番心思。 “多谢许公子。” 她微微转了身,在珍儿的陪同之下回了自己的屋中,坐在桌前,半响那袖中的手还在颤抖。 “小姐,殿下果真伤得不轻啊。”珍儿皱着眉头轻轻的问了一下。 端容拧眉倒抽了口凉气,“还好,他没有吃那燕窝粥,否则……” “小姐放心,奴婢己经让人将那燕窝粥处理掉,保证不会让人察出端倪。”珍儿的话一落,端容仍还是有些不甘心的紧了紧眉头,“可是……” 她的话还未完,珍儿便安抚道:“小姐,此事不能急,日后还会有机会的。”t 这个日后又待何时?此次机会可是她特意书信回端家,让自己父亲出面得来的机会。 本以为慕容言止在乎父亲的话,也听了父亲的话,陪同一同前往了大佛寺求子。 可没想到,如今此事却被自己弄巧成拙,失了良机不说,现在连慕容言止的面都没法见着。 这事都归于林云锦,若不是她的出现,她也不会想到安排去刺杀她,更不会让慕容言止身受重伤,也就不会有今晚的意外。 她一时恨极,袖中的手再次狠狠的收了起来,“林云锦,这一切都是你害的,我端容今日在此发誓,日后定要你十倍偿还!” 赶了两天路程,终于从山林中走了出来。 俩人走到了镇上,天色己晚。 林云锦与慕容言上都决定在此歇歇脚。 眼下就有一间上好的客栈,俩人商量好便入了这家客栈。 刚入客栈,那小二就迎了上来,“两位客官,住店吗?” 林云锦有些疲惫的朝小二点了点头,“给我们来俩间上好的客房,再备些饭菜让人送至房间里,这是给你的赏钱。” 林云锦掏出了一绽银子,那小二却有些不好意思的不敢去接她手中的那绽银子,只因为这客栈今晚只剩一间客房了。 小二抚了抚自己的后脑勺,“不好意思,客官,今晚本店只剩一间客房了。” 林云锦面色微微一怔,紧了手中的银子,“只剩一间了?” 小二带笑的点了点头,只剩一间了,这该怎么办?林云锦眉头微微皱了皱,还想问什么的时候,直让慕容言止抢了话,“无妨,我们夫妻二人同住一间方可。” 这话一出,林云锦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那小二就笑着吆喝了起来,“好嘞,俩位客官,这边请。” 小二领在前头,慕容言止跟了上去,跃过林云锦之时,看了她一眼,“还不走?” 林云锦这才反应过来跟了上去,“不是说兄妹相称吗?怎么成了夫妻二人?” 慕容言止唇边一丝诡异的笑意而过,却是语气淡淡,“一下忘了。” “忘了?”林云锦眉头深锁,这说好的事也能忘,他可不像那般容易忘事的人。 入了一间上好的客房,小二很快就给他们二人送来了一些酒菜。 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小二又给他们准备好了热水。 二天二夜的路程,今晚总算可以舒舒适适的洗个澡,睡上一觉了。 至少此时的慕容言止就是这般想的。 当小二送来热水之时,慕容言止自己先行入了浴室泡澡。 林云锦坐在屏风外,心里愁得很,难道下一刻,她也要如现在一般,只隔一道屏风的沐浴吗? 虽然隔着屏风什么也看不见,可是这还是她第一次隔着屏风在男子面前沐浴。 水声哗哗从耳边而过,听着声音,似乎是他己经洗完了,而她袖中的手揪得更紧了。 “本王的衣服呢?”声音从屏风后而来,她微微一怔,“殿下没自行准备好吗?” “本王没这个习惯,而且这些事情不都是有人准备吗?”慕容言止的声音有些不以为然的再次传了出来。 林云锦咬了咬唇,身边没有带一个随从及下人,出来竟然还把自己当爷?连个沐浴的衣服都没有自行准备,这岂不是要让她将衣服送进去? “本王的衣服就在床榻之上,你给本王送进来吧?”慕容言止提出这样的要求,林云锦自然不愿,“可是……” 她那多余的话还未完,只闻慕容言止说道:“你总不能让本王光着身子自己出来吧。” “不……我这就给殿下送进来。”林云锦连忙起身从床榻之上拿了衣服。 在进入屏风之时,她己经手抚着屏风早早的闭上了眼睛,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朝他靠近。 而此时光着身子的他见她脸红耳赤,还闭着眼睛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朝他靠近的模样,唇边泛起了那诡异的笑意。 “殿下,你在哪呢?衣服我己经给你送来了。”她开始伸手朝前上下摸索着,可还是感觉不到这屏风内人的气息,又不能睁开眼睛,她又只能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向前移动着。 而慕容言止就站立在她的面前,只要她再上前一点,便可摸到他的人。 正文 第116章 沐浴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慕容言止仍是未出声,林云锦那紧闭着的眸子有些不自在的想要睁开又不敢睁开。 突然脚下一滑,面容一紧,整个身子立即便向后倒,腰间一紧,一只大手将她扶住,抱在了他的怀里。 林云锦紧紧的钻入他的怀里,手可触及的地方竟然是那种感觉,猛然睁眸将人推开,转过身去,咬了咬唇,刚刚看到了什么? 她紧了眉头,面容一瞬间烫得更加厉害了。 “本王的衣服呢?” “哦。”林云锦喉间打结的紧了紧手中的衣服,连忙手往后递了去。 他接过她手中的衣服,唇边淡淡一笑。 见他接了衣服,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脚,撞撞跌跌的快步出了屏风。 坐落在桌前,那慌乱跳动的思绪久久不能平静下来,狠狠的紧了袖中的手。 “你手上有伤,本王己经替你放好热水了,你可以进去了。”声音随着脚步声向她逼近。 袖中的手揪得更紧了,没有回头的回了话,“多谢殿下。” 她只是想再坐会儿,等他上床榻之上睡着了,她才去沐浴,这样也许就不会那般不自在了。 见她半响仍还坐在桌前不动身,慕容言止显然己猜出了她的心思,而他也一直喜欢见她羞涩的模样。 “还不去的话,那热水该凉了。”他故意催促着她。 她抿了抿唇,起了身,看向他之时,不敢与他直视,“殿下还不睡吗?” “本王还等着你沐浴完给你上药,你再不去,这是在耽误本王歇息。”他看着她虽是淡淡一笑,却饱含着故意逗她之意。 林云锦无奈的拿了自己的衣服,往屏风里走去。 虽然隔着屏风,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解开衣裳后,她轻手轻脚的下至浴桶内,手上还有刀伤,也只能一只手在水中,无人伺候也是极其的不方便。 早知如此,就应该带个奴婢在身边伺候了。 突然耳边听到了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是他要进来了吗? 林云锦揪着手中的帕子紧在了胸前,那些话还未出口,那在烛光下的影子己至屏风内,她瞬间转过身去,背对于他,“殿下你……” “你手上有伤,本王来帮你。”他己然靠近。 “不……不用……”而她的心绪一瞬间又乱了起来,一瞬间将整个人的身子都沉入了水中,还用手中的帕子有意四处遮挡,可是帕子极小,根本无法挡住身体上的羞涩。 “拿来。”他向她伸来了手,她抚着胸前的羞涩,“什么?” “帕子。”他淡淡一语,林云锦彻底慌了,连声音也开始断断续续,“殿下……真的……真的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你……你还是出去吧……男女……授受不亲……” 她那些断断续续的话还未完,只见大手朝她胸前而来,引得她在水中的身子一颤,紧着手中的帕子更紧了。 他的大手顿在了半空之中,己见水气之中她的面容己被染红,“你与本王己有了婚约,而且早就有了夫妻之实,如今还夫妻同住一屋,如此羞涩,本王只会认为你是在欲情故纵。” 大手再次逼近,将帕子从她的手中抢了过来,帕子离手,林云锦胸前无一物可挡,只能自我保护的环臂在胸前,窘色的任由他拿着帕子在她身子上游走。 这样的感觉让她如坐针毡,身子时不时要动一下,甚至有些闪躲。 “不要动……”肩头一紧,被他大手紧棝,现在是想躲也躲不了了。 整个过程下来,慕容言止温柔小心,生怕触碰到她的伤口,最后还替她上好了药,便到了晚上最关键的环节了。 整个房间只有一张床榻,难道他们今晚不止要共处一室,还要共睡一床? “还不睡?”慕容言止见她坐在桌前一直以擦干头发为由,迟迟没有过来。 林云锦自心底叹了口气,看向窗外,夜色己深。 “我睡地上,殿下睡床上,殿下先睡吧,不用管我。” 慕容言止脱了衣裳,理了被子,朝她看了过来,“你有伤在身,怎能睡地上?与本王同睡一床。” “可是……”林云锦紧了紧袖中的手指,还未待她将话说完,他便朝她走了过来,手里的木梳己让他夺了去,丢至桌上,“本王若想对你做些什么?无论你是睡床上还是地上。” 从他眸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眸光,那眸光在林云锦看来是那般的不自在,反而一瞬间让她袖中手指又紧了一分。 只见他微微勾了唇,手抚着桌子,那冷俊带笑的面容朝她逼近,面面相视,四目以对。 “再不睡,本王就抱你上床了。” 这样的对视,林云锦飞快的转了眸,“不用……”如小兔般的从他的腋下而过,自行朝那床榻之上走去。 上床榻之时,林云锦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竟坐在桌前喝着茶。 她紧了紧自己的衣带,最后还是决定不脱衣服而睡。 外间的烛光恍恍惚惚,林云锦也许是真的累了,眼皮觉着有些重的闭了闭。 耳边脚步声而来,身边也瞬间感觉到了一阵凉意,慕容言止己经躺在了她的身边。 她又微微清醒了过来,一时睡意全无,只好翻了个身,背对于他。 他转头看着她的背影,唇边划过一丝笑意,闭了眸,也许是真的太累了,俩人没有再说话,黑暗之中很快就传来了他有些重的呼吸声,听似己然睡下,她这才敢小心翼翼的挪了挪身子,安心的闭上了眸子。 “容慕,我走不动了……”颜归晚脱着沉重的步子有气无力的在身后喊着容慕。 好不容易走出了那片山区,可前途仍还是一片陌生,她都记不起自己到底走了多久的路程了,只觉得脚底下己起了好几个水泡。 昨晚睡在林间之时,几次被那莫名的声音惊醒。 这些日子没有只能依靠那果子果腹,晚上也无法安心入睡,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 早知道她就不那么任性了,虽然被人看守着,但至少衣食无忧,只要是她想吃的,想喝的,一声令下,不出半柱香的时辰就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现在饿得有些头晕眼花了,常常会想起那些身为归晚公主之时的好日子,还有她最喜欢吃的烤全羊,想想就流口水。 颜归晚实在是走不动了,头顶上刺目的阳光令她眼睛都无法全睁开,额头的汗水滑落至眼角,辣得她抬袖无力的擦了擦眼。 容慕也停了下来,看向身后的颜归晚,眸里闪过一丝怜悯。 脱着疲惫的步子后退了几步,将她拉着坐到了一棵大树之下。 见她脸色苍白,大汗沐漓,心里实在是不忍心。 可是他又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如今身边无一人可用,若招来那些刺客,只怕凶多吉少。 此时虽然路途艰辛,但至少能掩人耳目的保住这条性命。 “绿箩姑娘,再走一阵,我们就快到攸县了。”容慕朝她递来了水,说这样的话也只是为了安抚下她。 颜归晚苍白着面容,有气无力的看了看他,满腹委屈,“我们己经走了三天三夜了,我实在是走不动了,你去雇辆马车吧,我的腿再走下去就要断了,你就当作是可怜可怜我了。” 容慕眸里闪过一丝愧疚之意,“绿箩姑娘,在下也想为你雇辆马车,不让姑娘再辛苦的走下去了,可是我们身上身无分文,如何雇马车?” “你身上不还有块值钱的玉吗?把它当了。”颜归晚指了指他腰间的那块白玉。 其实她早就想打他身上这块白玉的主意了。 可是见他平常极其宝贝那块白玉,她又不好意思开得了这个口。 现在她实在是熬不下去,为了这条命,她就算是厚颜无耻也要向他提出这个要求。 容慕紧了紧腰间的白玉,皱了眉头,犹豫了半响,仍还是摇了头,“不成,这是在下生母留给在下的,在下视为至宝,绝不能当。” 颜归晚那任性劲一下就来了,踹了几下脚,嚷着道:“啊……我不活了……不活了,什么鬼玉佩,难道比人的性命还重要吗?况且只是压在那换点钱,等我们到了,你便可让人拿钱来赎回它,我为了救你受了这么多天的苦,现在只是让你当个玉佩,你都不肯,还说自己是大富人家的儿子,一块玉佩都不舍得。” 见她哭嚷着,他实在是不忍,可这玉佩是他生母所留,还交代于他,这块玉佩绝不能弄丢,他生母既是这般交代,这玉佩定是很重要。 他难以抉择的叹了口气,“绿箩姑娘,你这是在为难在下。” 颜归晚听他这么一说,更加来气,抿了抿唇,扬了声音,“我为难你,我若不是为了救你,我会沦落到如此田地?我可是北燕……” 不能说是北燕人,这里的人对国外歧视极其严重,她的身上没有通关公碟,定会让人认为她是他国的细作,到时只怕会丢了性命。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一处赌坊传来了一丝可怕的声音,“滚出去……没钱还敢来赌?再来,小爷我打断你的腿……” 颜归晚转眸看了过去,睁了睁眸,一瞬间被这一幕打骂吸引住了,脑子动了动,又将主意打在了容慕腰间的玉佩之上。 正文 第117章 冰棍男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容慕,我跟你商量件事儿啊,而这事儿你一定得听我的。”颜归晚说出来的这样的话引得容慕苦涩一笑,“那姑娘这是在与在下商量吗?” “我……”颜归晚呼吸一滞,动了动眸子,又伸手指了指他腰间的玉佩,“我是想说,让你将你的玉佩借我一下,就一下下,我将玉佩压至那里,换点儿钱,咱们去那里面赌一把,赢了钱,我们再将玉佩赎回来,这样玉佩丝毫无损,咱们就不用再这般辛苦的赶路了。” “可姑娘若输了呢?”容慕皱了眉头,颜归晚面色微微一怔,这死脑经,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她眸子又微微动了动,“你放心,咱们不会输的,你就相信我一回,就这一回,好么?” 她的话能信吗? 容慕眸子微沉,想了一下,突然耳边传来了一丝声音,“唧唧喳喳……唧唧喳喳……” 容慕眸子一动,朝那树上的鸟儿看了过去,唇边也唧唧喳喳的回了一句。 颜归晚有些似懂非懂的跟着容慕起了身,撞了撞他的手肋,问道:“你又在跟这些鸟说什么呢?” 容慕看了她一眼,唇边一笑,“它们在教在下如何去赌坊赌一把?说不定马车很快就会有了。” 颜归晚眸中一紧,“这赌钱的事儿,它们也会?” 他笑着点了头,又拉着她坐了下来,“鸟儿说,它们经常在此出入,对这赌坊的一些事情也十分的了解,若我们不信,可以先去赌坊瞧瞧,赌坊老板是个肥胖的老爷,身边还跟着八个壮汉,每个人都会武功,而且手臂上都纹着颗筛子图像。” 颜归晚来了劲,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大手一扬,“不用说了,我信它们,你快问问它们,有什么办法能赢点儿钱?” “它们说它们能听出摇出的筛子是大还是小,三把保我们赢一辆马车。”容慕的话刚落,颜归晚欢喜着大叫了一声,伸手环抱着容慕不顾脚疼的跳了起来,“真的啊,这么棒!容慕啊,你可真是个宝啊!” “什么?”容慕面色微怔,总觉得她这话有些别扭,她笑着补了一句,“说你是个宝贝。” 果然,俩人将玉佩典当了,换了些钱来赌坊走了一遭。 在几只鸟儿的配合之下,颜归晚数钱数得手软,搞了一笔路费。 当下最要紧的就是找一间上好的客栈好好的吃上一顿,泡个热水澡,好好的睡上一觉,明日再去给自己添两件新衣裳,身上这衣裳都是不知穿了几天了,闻闻都觉得有股味。 次日一大早,吃饱喝足,衣裳也买了,现在就是去提车赶路了。 可是当颜归晚来买马车之时,有些事情总是那么不顺利。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这马车本就是我们昨天与你说好的,你也答应了我们,今儿个怎么就雇给别人了呢?”颜归晚那火爆脾气终是忍不住了,想着今日可以坐上马车,再也不用走路,可是这马车老板竟然将马车雇给了别人? 老板年近六十,那苍老的容颜之上满是皮皱,“小姐啊,我们干这行的,是见钱才雇车,你昨儿来只是说雇车,又没给钱,谁知你要不要呢?” 听老板这么一说,颜归晚更加生气了,从袖中掏出一些银两,“我们当然要了,这不给你送钱来了吗?” 老板面上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扬着手里的马鞭道:“小姐,你这可是晚了,这马车昨儿个就让人定下了,还付好了钱,今日便来取。” “我不管,反正是我先雇下的,这马车就得先给我,你再去给他们找辆就是了。”说罢,颜归晚就要上前去抢那老板手中的马鞭,可那老板不让,被颜归晚折腾得团团转,“我的姑奶奶……现在……这条街就只剩这辆马车了……你……你让我上哪去再找辆马车啊……这马车真是让人定走了……哎哟……小姐……你不要再折腾我……我这个老头子了……我都这把老骨头啦……” 见那老头直嚷着求饶,颜归晚终还是没有抢到那马鞭,便停了下来,弯着腰喘着几口大气后,又朝那老头扑了过去,这下没有抢鞭,而是将手里的银两硬塞在了老头的手里,“老头,你看着,这是我给你雇马车的钱,快将鞭子给我。” “这……”老头看着被她硬塞入手里的银两,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刚要说什么时候,身后传来了丝冰冷的声音,“这马车不是你的。” 老头一转身,紧皱着的眉头立马舒展开来,“唉哟,这位客官,你总算来了。” 颜归晚朝那冰冷的声音看过去,阳光下那一张冰块脸特别的好看,本以为容慕那小子己经够好看了,谁知道这冰块脸比容慕那小子更有感觉。 老头向慕容言止走了过来,将手里的马鞭直接给了他,“客官,这姑娘,我可是好说歹说都说服不了她,现在你来了,这事我就不管了。”而后转了身,将手里的银子又塞在了颜归晚的手里,“姑娘,你的钱你拿着,听我一句劝,这客官可不是好惹的,他可有剑啊。” 说完后,老头灰溜溜的就走了,这一男一女,他可是得罪不起,男的有剑,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女的刁蛮任性,他是早就见识了,如今只要马车交了人,拿了钱,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关他的事了,早走为妙。 颜归晚见那老头灰溜溜的就跑了,现下没了马鞭,那就得占着马车才成,三步作两步很快的就来到了马车旁,准备踏上马车之是地,脖子上一凉,身子一定,眸子微转,一道寒光刺眼,悬在她脖子之上的长剑不止寒光刺眼,而且锋利无比,方才只是轻轻的一碰,就掉了她一束发丝,方才若再乱动一下,只怕脖子早就搬家了。 颜归晚自心底深吸了口气,脖子僵硬的一动不动,声音也有些硬邦邦的,“不要以为你长得帅,就可以随便拨剑吓人,你这样很没有礼貌,你妈知道吗?” 谍归晚硬气扬了声音,慕容言止非旦没有收起长剑,反而声音显得更加冰冷了,“马车我己付了钱,姑娘还是再寻别处去雇车吧。” 谍归晚咬了咬唇,“你有剑你就了不起啊,这马车分明是我昨日定好的,凭什么要让给你们啊?” “那姑娘付了钱吗?”慕容言止朝她走了过来,长剑悬在她的脖子之上轻轻的动了动,颜归晚跟着长剑移动的方向也挪动了身子,与他四目相视,只看一眼,颜归晚都觉得后背凉嗖嗖的,虽是输了气场,但这声音她是扬得更高了,“预订不行啊?” 慕容言止站定,手里长剑更加逼近了她一分,冷冷一笑,“老板都己经走了,而且钱都退你了,那自是不行。” “不行也得行,除非你一剑杀了我,否则这车我是要定了。”颜归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后背都汗湿了。 慕容言止眸光更冷了一分,手里的长剑握紧了一分,突然“当……”的一声,吓得颜归晚猛然闭上了眼睛,冷汗滑过眼角,双脚一软,直接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睁开眼,长剑己的离开了她的脖子,怀里之人将她抱得紧紧,见到容慕那张熟悉的面容,颜归晚笑了起来,“容慕,你回来得正好,这冰棍太欺负人了。” 容慕长剑在手,将颜归晚拉至身后,突然眸子一颤,“三哥?” “六弟。”慕容言止收回了手中的长剑,眸里有些意外。 “三哥,你怎么会在此处?”容慕也收回了手中的长剑,拉着颜归晚向他走了过去。 颜归晚面色怔怔,这容慕居然认识这冰棍?还叫这冰棍为三哥,难道俩人是兄弟? “说来话长,以后慢慢再与你说,你不是己经……”慕容言止的话还未完,就让容慕有些心急的打断了,连忙将身后的颜归晚拉了上来,“绿箩姑娘,这是我家中三哥,容……”慕容言熙看了一眼慕容言止,扬唇一笑,“三哥叫容止,方才都是一场误会,误会……” 容止?慕容言止微微皱了眉头,这小子竟然给他改了名换了姓? 颜归晚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看面前这张冰块脸,再看看慕容言熙,俩人虽都好看,可也不太像啊,她手肋撞了撞慕容言熙,“他真是你家中三哥?” “千真万确。”慕容言熙点了点头,而这时颜归晚却是立马笑了起来,“那就好办了,你们既是兄弟,那这马车自然就可以让于我们了。” “这……”慕容言熙有些不好意思看向慕容言止,慕容言止眸光微垂,“你三嫂受了伤,我们此去关尤有要事,不宜久留,这马车不能让于你们。” “三嫂?”慕容止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林家长女。”慕容言止这样一说,他便明白了,颜归晚噜了噜嘴,瞪了慕容言熙一眼,冷哼了一声,甩开他的手,便走开了…… 正文 第118章 同去关尤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三人一同来到了客栈。 大夫刚看过林云锦,也不知何原因,林云锦一大早就没能起得来,发烧不止,还一直嚷着要上路关尤,不能因为她的病情而耽误行程。 慕容言止实在没有了办法,这才答应先去雇车,后来接她。 “大夫,如何?” 一名老大夫微微叹了一声,“夫人是伤口感染,现己退烧,服下几副汤药,便会无事。” “多谢大夫。”慕容言止送走了大夫,便让小二去熬药。 林云锦也醒了过来,慕容言止端了水过来,“感觉好些了吗?” “好些了。”林云锦苍白着脸,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仍还是一心想着雇车之事,“马车可有雇到?” “雇到了。”慕容言止从她手中接过水杯,还未来得及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见林云锦就要掀被起床,“那我们赶快起程吧。” 慕容言止连忙阻止了她,“不急,让你见个人。” 慕容言熙走了上来,有礼的向她一笑,“容慕见过三嫂。” 面前的温文儒雅的男子确实与慕容言止有几分相像,难道这就是当今皇上的六皇子,熙王殿下? 还未待她起身准备回礼之时,手上一紧,慕容言止抓住了她的手,紧了紧,“这是远在栖州玄岛的六弟,容慕。” “容慕?”她微微拧了拧眉头,熙王殿下不是应该叫慕容言熙吗? “三嫂一定是第一次见我,我一直跟着师父在栖州玄岛,近日才回家,家中排行老六。”慕容言熙将身后颜归晚也拉了上来,笑着道:“这是我在路上认识的朋友,她叫绿箩。” 颜归晚有些无奈的走了上来,突然眸中一颤,“是你。” 眼前这女子不就是那日光纤之下带着清泪的女子吗?她又睁了睁眸,直接朝林云锦走了上去,再将面前这张绝色面容看了个仔细,没错!就是她,重里寻她千百度,她竟然就在近在眼前? 林云锦拧着眉头看着面前的颜归晚,该女子水灵可爱,眸子清亮可人,可是在她的印象之中,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子,为何这女子一副认识她的模样? “绿箩姑娘认得我?”林云锦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颜归晚目不离她半响,微微反应过来,她总不能说出她是在时光交替之时见过她吧?这些人定不会信她,甚至还会把她当疯子。 算了!她自心底叹了一口气,对着林云锦笑着摇了摇头,“不……不认识,只是好像在哪里见过而己。” 出了房门,颜归晚思绪仍还停留在林云锦的那张脸上,真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她,只不过找到了这个女人,她又该用什么的办法让这个女人帮她回到现代呢? 颜归晚托着下巴思索着,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慕容言熙走了过来,见她仍还没有半点反应,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在想什么呢?想得这般入神?” 颜归晚微微敛回了思绪,看向他,“容慕,我们不要马车了。” “就知道你识大体。”慕容言熙一笑,本来他就是想要过来说服她不要与三哥争马车的,没想到他还没有提出来,她竟然就主动放弃了。 颜归晚抿了抿唇,转了眸,“你三嫂受了伤,又在发烧,这马车我们是不能要了,要不,我们与他们一同前去关尤吧?” 慕容言熙面色微微一怔,“我们也去关尤?” 颜归晚一笑,点了点头,“从来没有去过关尤,想去玩玩,你不想去吗?而且,我们之间还可以相互照应,要是再遇上刺客什么的,还有你三哥,我见你三哥那手中的剑还挺厉害的。” 颜归晚还装着慕容言止的模样比划着剑,嘴里还不停的嗖嗖几下…… 慕容言熙见她如此,忍不住一笑,“那是自然,三哥拿着的可是光明剑,削石为泥。” 光明剑?颜归晚停了下来,这剑怕只是在电视里见过,没想到自己还亲身想经历了一回。 “那你去跟他们说说,也让他们带上咱们俩一同去关尤。” 这事可有些为难慕容言熙了,紧了紧手,“三哥不一定同意,他们此去关尤是有要事要办,我们去,怕是不妥。” 颜归晚皱了皱眉头,“有什么不妥的?你那三嫂受了伤,身边总要有人照顾吧,你三哥简直就是块冰块,他怎会懂得照顾人?这不是苦了你家三嫂吗?” 这话一落,身后一阵冰冷而来,“她说得有理,日后就有劳姑娘来照顾她了。” 颜归晚心里微微一抽的转了身,朝那冰块脸扯唇一笑,“没问题,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我还是蛮喜欢你家夫人的,我定会好好照顾你家夫人。” “多谢。”慕容言止转了身,也就在此时慕容言熙也跟了上来,“三哥真的答应带我们一同前往?” 慕容言止顿下步子,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颜归晚,虽然不知这女子是何来历,但是她的话确实有些道理,林云锦身子不适,途中需要人照顾,而慕容言熙,此时回京必有危险,还不如带着他们一同前往关尤。 慕容言止回了头,看着慕容言熙道:“你此次回京,路途坎坷,前面也听你说过遭过伏击才沦落至此,想必那些人仍还在四处寻找你的下落,必还会在你回京的途中再次下手,本王不放心你一人回京。” 慕容言熙微微点了点头,“还是三哥想得周到。” 慕容言止在他肩头紧了紧,“准备一下,我们即刻上路,时间己不多了。” “好。” 上了马车,四人同一辆,林云锦与颜归晚坐在车内,慕容言止两兄弟驾着马车,尽量放慢了速度。 “云锦姐姐,喝点水吧,我妈说了,发烧就得多喝水,这样才会好得快。”颜归晚向她递了水过来,接过她手中的水,可是对颜归晚的话她却是似懂非懂,“姑娘是哪里人?为何有些话我会有些听不明白?你妈?是何人?” “哦……”颜归晚微微一叹,拧了拧眉头,又扯唇一笑,“我说的我妈就是我的娘亲,我虽不是你们云离人,可我也绝不会是奸细,我是……” 颜归晚有些结目口舌了,该不该说出自己的身份呢? 算了,还是不说了,说出来她的归晚公主身份,他们也不一定会相信。 “我其实是北燕人,从家中逃出来的,我爹要将我嫁给我表哥,我不喜欢我的表哥,所以就偷偷跑了出来,也不知怎么跑到了你们云离来了?云锦姐姐,你可千万要替我保密啊!”颜归晚像模像样的说了一通,也不知林云锦是否会相信她的话? 林云锦微微一笑,“原来姑娘是逃婚至此,你放心,我是不会说出去的,听说也是你救了六弟,我们得感谢你才是。” 颜归晚心里窃喜,看来林云锦是相信了她的话,这样以后就能长期呆在她的身边了,有的是时间来探查如何借助她回到现代了。 “救他那都是缘份!再说了,若不是救了他,我又怎么会遇到云锦姐姐呢?”颜归晚边说着边从她手中接过空的水杯。 林云锦只是笑笑没有再说话,突然马车停了下来,掀帘而入的是慕容言止。 “发生了何事?怎么突然停了下来?” “你们俩个坐好了,呆会儿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出来。” 看着慕容言止沉着脸色,俩人觉得是有些事情要发生了,俩人同时点了点头,颜归晚胆子有些小的不自觉就是挽上了林云锦的手。 林云锦紧了紧她的手,“别害怕,不会有什么事的?” “云锦姐姐……我可是经历过……被刺杀的场面了……那么长的剑……简直……简直太吓人了……”颜归晚声音也颤抖了起来,前一刻的窃喜一瞬通通没了,现在都开始有些后悔要跟着来了。 “只要你们愿意留下车内的俩个女人,我们就放你们离开。”车外声音无比的嚣张,口说要留下车内的俩个女人,难道不是刺杀?而是冲着她们俩个女人来的? 慕容言止与慕容言熙坐落在马车之上,并没有轻举妄动,察看了一下前面堵着他们的几个粗鄙大汉,总共有七个人,体格健硕,一看就是练武之人,手中的宽刀像是关尤部落的兵器。 难道这些人是关尤部落的人? “三哥,听他们口音并非是云离人。”慕容言熙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再看看。”慕容言止收紧了手里的马鞭,这七人对他们兄弟二人来说不足为惧,但这七人的身份可疑,若真是关尤人,这里面定有内情。 慕容言熙扬了声音,“几位大哥此举若是为了求财,那好说,我们将钱财留下便是。” 其中一名油光大脸壮汉接了话,“谁要你们的钱了,我们只要女人,赶紧的,想要活命,就把车内的女人留下。” 慕容言熙拧了眉头,眸光突然一颤,在七名壮汉的身后还有一辆马车,车里似在摇动,静听还有女人的哭声,“呜呜……呜呜……” “三哥,他们马车内好像是女子的声音,看来他们劫掳了不少女子。”慕容言熙看向慕容言止,眉头锁得更紧了,接着又说道:“也不知这些人不为财,只为劫掳这些女子是要做什么?” 慕容言止冰冷的眸光微微一沉,手里的马鞭握得更紧了,“救下那些女子再说。” 正文 第119章 被掳之迷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一番打斗后,七个壮汉自然不会是慕容言止与慕容言熙的对手。 几个人重伤落荒而逃后,兄弟二人活抓了一名满是胡渣的壮汉。 马车里的五个女孩子都被解救了出来。 当林云锦走上马车之时,五个女孩子都是泪流满面被堵住了嘴,腥红着眼睛蜷缩在一团,她们年龄都还很小,有的看上去才十三四岁。 “小妹妹,你们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那些人己被我们打跑了,你们安全了。”林云锦向她们微笑着伸出了手。 五个女孩子浑身瑟瑟发抖的相互对视了一眼,这才挨个将把手交给了林云锦,随她一同下了车。 下了车,他们将这五个女孩子安置在一棵大树之下休息,一看这五个女孩子都是饥肠辘辘,颜归晚给她们递了干粮,饿得实在不行的她们正在狼吞虎咽。 “你们都慢慢吃,我这里还有呢?慢慢吃,别咽着了。”颜归晚皱了眉头,看着她们可怜的模样,心里伤感极了。 “姐姐……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其中一名蓝衣女子咬着干粮含着泪道谢,忍不住眸中的泪水,哭了起来,其他的几名女子也一同跟着哭了起来。 “现在没事了,坏人都走了,你们别哭啊……”颜归晚见状有些慌了,忙着帮她们擦眼泪,其中一名青衣女孩子,面上虽有些灰尘,但也挡不住她那水灵稚嫩的模样。 她咬着干粮,抬手抹了一丝泪,说道:“他们都是坏人,我们村里的女子被他们抓了不少,整个村里女子抓的抓,逃的逃,都没剩几个了,现在他们连我们这些十三四岁的女孩他们都不放过。” “真是岂有此理!”颜归晚气得咬了牙,“刚才就应该将他们都杀了。” “小妹妹,你可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为何要抓你们?”林云锦拿出了帕子替她们拭着面上的泪水。 “不知道。”青衣女孩子摇了摇头,想了一下,又说道:“一个月前,村里来了些陌生人,他们的穿着打扮都与我们不同,没过几天,村里就传出了女子失踪的消息,后来失踪的女子越来越多,村长报了官,官府查出是这些人在劫掳女子,可是拿他们并没有办法,还死了不少官兵,后来村里剩着的女子就只能逃了,现在他们肯定是抓不到女子,才会想着抓我们这些女孩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又哭了起来,边哭边说道:“我姐姐也被抓走了,还是在她大婚之日被抓走的……现在也不知她被抓去了哪里?我娘……我娘她也急病了……现在……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 “小妹妹,你先别哭,我们现在就送你们回家。”林云锦起了身,将手里的干粮递给颜归晚之后朝另一侧的慕容言止走了过去。 “问出了什么?”她走向慕容言止。 慕容言止眉头深锁的摇了摇头。 “他不肯说?”林云锦又问道,慕容言止还是摇了摇头,“他说的话,我们根本听不懂。” “他们不是云离人?”林云锦微微拧了眉头。 慕容言止叹了口气的点了点头,“他们应该是关尤部落的人,其中有一名头目会说云离话,可惜没抓到。” 林云锦也叹了口气,“车里的有个小妹妹说,早一个月前这些人就来了她们村落,还抓了他们村里不少的女子,剩下的女子有些逃了,现在他们无人可抓,他们就将目标放在了这些女孩子的身上,只是不知,他们为何要抓这些女子?” “看来我们要去一趟他们的村落了。”慕容言止转眸看向她,她也向他点了头。 将这些女孩子送往一个知了村的村落后,村里的村长表示十分感谢的挽留了他们,还为他们做了一顿丰盛的晚膳,用过晚膳后,村长就开始说起了早一个月前村里遭遇的灾难。 说到这些人是何人之时,村长也摇了摇头,他也不知是何人所为? “敢问村长,这里可有人懂得关尤语?” “关尤语?”村长拧眉想了一下,恍然道:“还真有这么一个人,他是二年前来的我们村落,我们见他医术了得,就让他在村里住下了,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从关尤来的。” 林云锦与他们几人相视一笑后,再问道:“那请问村长,此人在何处?” “就在村尾的石头山,我这就带你们过去找他。” 村长说着就起了身,提着个灯笼,带着他们几人来了石头山。 入院子之时,院子里的竹屋还亮着灯。 敲了几下门,竹屋里传来了响声。 咯吱一声开了门,几个人眸里瞬间撞入一道身影。 此人虽蒙着面纱,可是按照身形与那眸子神情,此人年龄并不大,看似与他们也就差不多。 “萧大夫,村里来了几位客人,想要见见你。”村长笑着说道。 开门之人,眸光一扫村长身后的几人,点了点头,“请进。” 入了屋,淡淡的药草味儿而来,屋里陈设很简单,除了药材还是药材。 颜归晚四处看了看了,一些莫名的药材,她没有一样认得出来的。 几人落坐之后,萧大夫给他们沏了茶,村长就开门见山了。 “萧大夫,近来村里发生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了,今日多亏了这几位侠士,才救下了三丫她们几个丫头,还抓了一名罪犯,可是那罪犯说的话,我们是一句也听不懂,我们怀疑那些人正是关尤人,我想着萧大夫来自关尤,应当听得懂他说的话,此次就只有劳烦萧大夫了。” 萧善递完最后一杯茶后,抬眸看向村长回了话,“村长说的哪里话?萧善承蒙村长收留,才在此有了个遮风挡雨之地,如今村里有萧善帮得上忙的地方,萧善定是义不容辞。” “那就好。”村长一叹,看向慕容言止,“容公子,萧大夫答应帮忙了。” 慕容言止点了点头,虽对这萧善身份有所怀疑,但此时也只有通过他才能得知这些关尤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容慕,将那人带过来。” 慕容言熙将车里的那名壮汉提了过来,踹了一脚,令他跪在了地上。 “萧大夫,就是此人了,还劳烦萧大夫帮我们问问,他们为何要抓这些女子?”慕容言止指着地上跪着的壮汉说道。 萧善点了点头,朝那地上跪着的壮汉走了过去,眸里闪过一丝莫名情绪,随后嘴里便说了一通,他们都没法听懂的话。 半响,萧善坐回了桌前,喝了口茶才道:“你们猜得没错,村里的女子都是抓往了关尤。” “那他们抓这些女子要做什么?”颜归晚忍不住的抢先问了出来。 萧善微微垂了眼帘,“关尤部落早在二年前出过一件怪事,部落里的人说是有人得罪了月神,月神降罪,部落里的女子都得了一种怪病,二年内,部落里的女子死了不少,活着的都是一些年老的妇女,如今部落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为了壮大部落,繁衍子孙后代,他们不得不到临近关尤的村落来抢女人。” “真是岂有此理,自己部落没有女人,就能来别人家抢吗?可怜这些村落的人家妻离女散,流离失所。”颜归晚气急,狠狠的一击桌面。 林云锦暗咬了牙,看向慕容言止,“出了这么大事情,朝庭为何不管?” 慕容言止没有说话,慕容言熙也低了头。 村长却是叹了口气,“我们这知了村,隔那朝庭可是远着呢,山高皇帝远,哪管得着啊?” “村长,你放心,这事朝庭不管,我们来管。”慕容言止起了身,迈步离了屋。 回来的路上,慕容言止没有说过一句话,林云锦也没有多说话。 出了这样的事情,不是当地官府没有上报朝庭,定是有些腐败之人与关尤有些勾结,才会令关尤人如此猖獗。 夜深人静,外头凉风四起,林云锦拿着一件衣裳出了门。 慕容言止坐在院子里,手握长剑,面容思绪交集。 “有伤在身,怎么还没睡?”慕容言止朝她看了过来。 她扬了扬手里衣裳,“外头凉,我给殿下送件衣裳。” 他接过她手里的衣裳披在了肩上,“本王在外守着,你们只管安心睡,不会有事。” 她点了点头,抿唇道:“我自是相信殿下,只不过想着那些被掳走的女子,实在是睡不着。” 慕容言止眸光从她身上转移,落在了那月光之下的大树影子之上,“此次,我们掩人耳目而来,此事就不能惊动官府,更不得惊动朝庭,想要救下那些女子,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殿下打算如何救?”林云锦满腹忧虑。 这事并不是那般简单,连当地的官府都与关尤勾结,那事情就更加麻烦了。 不得惊动朝廷,就不得调动兵力,以他一人之力就要对抗整个关尤部落,此去定是凶险万分。 “不入虎穴怎能焉得虎子?”慕容言止眸光冰冷,手里的长剑握得更紧了。 “殿下定要万事小心。”林云锦朝他走了过来,与他面面相视,忧虑的眸中在月光下映着他那冰冷且又沉稳的面容。 一瞬间,那沉稳的面容之上露出一道笑容,微微勾了唇,“你在关心本王?”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能在她面前有这番心思,这是在安抚她吗? 林云锦唇边也微微一笑,“殿下以一人之力要对付整个关尤,定是凶险万分,云锦只是一介女流之辈,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听到这样的话,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转了眸,有些沉的两个字,“够了。” 正文 第120章 诱敌献计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次日清晨,空中晴朗一片,又是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打开窗子深吸了几口气,林云锦便洗漱好坐在了桌前,打开了那张昨晚从村长手里拿回的关尤地图,细细的研究着。 睡在床榻之上的颜归晚似乎也感觉到了外头阳光刺眼,眯了眯眼,坐了起来,掀开床帘只见林云锦独自一人坐在桌前,也不知在看着什么? “云锦姐姐,你怎么起得这么早啊?”颜归晚揉着惺忪的睡眼说道。 林云锦闻声看了她一眼,一笑,“你醒了?” 颜归晚点了点头,又扭着脖子抱怨道:“他们家的床实在是太硬了,睡得我浑身都痛。” “起来活动活动就好了。”林云锦仍是带着笑意的看了她一眼,又翻了一下手中的地图。 颜归晚有些好奇她在看什么?连忙穿鞋下了床,朝她走了过来,“云锦姐姐,你在看什么呀?” 林云锦将地图轻轻的挪至她的面前,说道:“昨天萧大夫给了一张关尤部落的地图给村长,我从村长那借来瞧瞧,好早些熟悉关尤部落的地形。” 颜归晚也看了一通,地图之上的弯曲的线条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无法看懂,她直接坐了下来,替自己倒了杯水,边喝边悠闲的说道:“这救人的事儿,是他们男人的事儿,你一介女流之辈掺合什么?” 林云锦起了身,抿唇看了她了一眼,指着屋里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好了,不和你说了,你将屋里收拾下,我去找村长。” 颜归晚还未来得及叫上她,她的身影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林云锦急急忙忙而来,是来找村长。 在她入屋之时,刚好屋内只有村长一人在,还好慕容言止他们这个时辰都没回来。 她将手中的地图还给村长后,还跟村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村长听后,神情变化很快,皱着眉头问道:“林姑娘,这事儿,你可有跟容公子他们商量?” 林云锦摇了摇头,“还没有,他们不是出去备兵器了吗?这会儿还没回呢。” 村长皱眉一叹,表示对她所说有些犹豫,“可姑娘这事儿太冒险了,容公子他们是不会同意的。” 林云锦微微一笑,“我自知他们是不会同意我这么做,所以我这才事先与村长说好,到时他们回来表示异议之时,还请村长帮我说说话。” “这……”村长有些为难的起了身,握着袖中的手,心里思绪万千。 他知道毕竟这事关凶险,眼前这姑娘手无缚鸡之力,想要单凭一人之力去救村里的那些失踪的女子,只怕凶多吉少,而且这容公子是绝对不会同意这姑娘这么做的,可这姑娘的法子确实是个好法子,虽是凶险了些,但胜算还是有的。 林云锦知道这村长心里琢磨些什么,她也起了身,朝琢磨不定的村长走了过来,“难道村长就不想快一些找到村里那些失踪女子的下落吗?” 村长面色一紧,“我当然想了,可是此事并不关姑娘的事,姑娘何必独自一人去冒险,若姑娘有个三长二短,我们知了村就罪过了。” 林云锦抿唇轻轻一笑,“村长,你听我说,我只是去诱敌,找到那些女子的下落,好找机会通知你们来营救,只有这样才会缩短救援的时辰,才能让那些女子早日回到知了村。” 这话一落,村长还未来得及作决定,门外就响起了冰冷熟悉的声音,“这是我们的事情,你一介女流在这瞎掺合什么?” 转眸望去,是慕容言止与慕容言熙领着村里的几名体格健硕的村民回来了。 慕容言止沉着脸,想必是己经听到了她所说的话。 村长一见他们回来了,连忙迎了上去,“容公子,你们回来了。” 慕容言止朝村长点了点头,便直接坐至了桌前,村长忙着给他们倒茶,而林云锦站在一旁,不去看慕容言止的眼神,也知道慕容言止此时定是冰眸怒火相交。 慕容言熙朝她走了过来,皱了眉头,“三嫂,我也不同意你独自一人去诱敌,这样太危险了。” 林云锦揪着袖中的手,看了一眼慕容言熙,仍还是坚持己见,“若不让我去诱敌,以你们之力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找到那些女子的下落,只有我假装被他们抓走,才能摸清这里面的状况,安抚那些被抓的女子,借机与你们来个里应外合,以最短的时间救回那些女子。” “胡闹。”低斥声交集杯子重重落桌的声音引得林云锦微微一颤,她抿了抿唇,朝那桌前冰冷之人看了过来,“我知道你会认为我在胡闹,可是除了这种诱敌方式,你们还能想出更好的办法将那些女子在最短时间内救出来吗?” 慕容言止只是紧握着手里的茶杯,不语,慕容言熙也低了眸,没有说话,村长站在一旁也不知如何是好。 林云锦见他们不语,她转了身,看向门外那些正准备着兵器的几个村民,指着道:“你们都看看,这知了村的村民个个手无缚鸡之力,如何去抵抗关尤的那些壮汉。”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又转了身过来,眸光直直的再次看向慕容言止,“我担心的是,在我们还没有找到那些女子之前,我们这个营救队伍的人会越来越少,容止,容慕,别忘了你们家中年迈的父亲,你们万万不得因此事身陷危险,若我真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还有机会救我出虎口不是吗?” 林云锦知道此事不得惊动官府,单凭这些村民根本就很难接近关尤。 慕容言止与慕容言熙身份尊贵,若被关尤人查出他们的身份,他们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 若当朝皇子殿下被掳作为人质,这云离与关尤必会有一场大战。 而作为人质回归云离的他们只会遭人唾弃,她不能让慕容言止与慕容言熙因为此事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慕容言止与慕容言熙也自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也深知此事凶险万分,俩人没有说话,身边的村长突然扑通一声朝林云锦跪了下来,“姑娘真是好人啊,我代全村人向姑娘磕头了。” 这一跪,门外的几个村民都拥了进来,纷纷跪在林云锦的面前。 “村长,你们……你们别这样……快起来……都起来……”林云锦忙着去扶村长及那些村民,而坐在桌前的慕容言止己起了身,没有说一句话沉着脸离开了。 “三哥……”慕容言熙想要追上去,被林云锦拉住,给了他一个眼神,便自己朝慕容言止追了出去。 慕容言止停在了院里的一颗枣树之下,阳光有些刺眼,隔着那茂盛的枝叶洒在慕容言止伟岸的身躯之上,那深沉的背影让林云锦停下了脚步,与他一步之遥。 她就这样看着他的背影说道:“殿下,我知道你一定在怪我私自主张此事,我只是不想……”她的话还未完,突然一阵风而来,接着身子一紧,面前之人转身将她紧紧的抱入了怀里,越来越紧。 这是他第一次这般抱着她,这样的怀抱似乎融合着他的害怕,紧张,还有是什么?己经让林云锦有了一丝错觉。 半响,突然身子一松,他放开了她,那冷冰的眸光仍是直逼她的眸子。 他从腰间取出一把金色的匕首,递向她,“拿好这个。” 林云锦看着他手里的金色匕首,故意朝他一笑,“殿下这是要让我在万不得己的情况下,名节保身,拨刀自吻吗?” “不许开玩笑。”声音冰冷之中透着一丝莫名的情绪,面容还是那般冰冷,眼神还是那般冷得不容他人。 这样的话竟然没能让他那冰冷的面容之上开出笑容,也算是林云锦这故意一语失算了。 突然他握住了她的手,拉开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胸口,引得林云锦心头一紧,想要松开,却让他握得更紧了,那尖锐的刀口就紧紧的比在他的胸口,她抬眸有些慌乱的看向他那冰冷的眸子。 而他的面容丝毫没有变化,除了那一直深锁着的眉头。 “此刀尖锐无比,触骨则断,人的这个位置是要害,必要之时,就将此刀扎入敌人此处。”话语狠唳,引得林云锦的手更加发抖了。 这是她第一次握着刀比在人家的胸口,她知道,只要手上稍稍用力,那尖锐的刀口便会扎入胸口,然而这条命就死在了她的手上。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的手猛然一软,连忙从他的手中挣脱开来,缩了回来,紧在袖中,神情也瞬间变得更加慌乱起来。 “连人都不敢杀,又如何去救人?”慕容言止冷冷的声音划过她的耳迹。 她紧着仍还在颤抖的手,没有看向他,只是咬了牙,“殿下放心,必要时,我做得到。” “好。”慕容言止将匕首再一次塞入了她的手里,看了她一眼,便迈步离开了。 林云锦握着匕首站在原地。 她知道,重活一世,她变得狠心冷血起来,早就有了杀人之心,可始终都没有杀人之力。 但她也相信,只要有杀人之心便会将内心的的杀人之力逼出,此次,她是不会让他失望的。 正文 第121章 成功被掳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虽然不知这诱敌之计能否成功,林云锦都决定一试。 当晚她又研究了一下关尤的地图。 次日一大早便履行计划的出了门。 她知道关尤人的眼线一直未离开这知了村,所以她决定大肆出现在知了村的街道之上。 慕容言止与慕容言熙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跟在她的身后,己经整整一天了,那些关尤人还是没有出现。 前面是一个凉棚,林云锦走得有些累,想着去那凉棚内喝碗凉茶。 “老板,给我来碗凉茶。” “好咧。” 不一会儿,一位年迈的老头端着凉茶递至了林云锦的面前,“姑娘,总共三文钱。” 就在老头向她伸出手来之时,林云锦的眸子微微一颤,下一瞬,转了眸,不动声色的从自己的袖中取出了三文钱递给了那老头。 老头笑着转身继续干着他的活,林云锦从那老头身上收回了眸光,因为她己经察觉了老头的余光一直都盯着她手边的那碗凉茶。 茶中有问题,这是必然的。 老头白发苍苍,己是年迈,可那双手却是苍劲有力,根本不似年迈之人的双手。 方才索要茶钱之时,她也察觉到了那老头左手之上有不少茧子,像是常握刀剑的老茧。 “老板,给我们来两碗凉茶。” “好咧,两位客观请稍等。” 林云锦转身看了去,身后的两人正是慕容言止与慕容言熙。 以免打草惊蛇,林云锦没有多看,只见那老头端了凉茶过去。 “两位客官,你们的凉茶,茶钱六文。” “谢谢……”老头接过银钱便转了身,临走之时又看了一眼林云锦。 林云锦此时己经抬起了手边的凉茶,只是轻轻的吹了下,又放了下来。 茶不能喝,又不能打草惊蛇,当下也只能让慕容言止与慕容言熙先行离开。 林云锦微微看向那正在干着活的老头,一只手己挽至了身后,在身后比划着手势。 慕容言止看在了眼里,自然也知晓林云锦的意思,给了慕容言熙一个眼神。 慕容言熙唇边一笑,“三哥,天色不早了,咱爹还等着我们回家吃饭呢,赶紧上路吧。” 话落,俩人起了身,转身便离去了。 林云锦心下一叹,见那老头看了一眼离去的慕容言止与慕容言熙,从她身边路过之时,眸光又落在了她的手中的凉茶之上。 见她察觉到了他的眸光,他便故意客气一笑,“姑娘慢慢喝,凉茶要是不够,里面还有呢。” 林云锦浅浅一笑,“多谢老板。” 老头跃过她去收拾着那张桌子,林云锦趁他不注意,便将那手中的凉茶倒在了地上,口里喝的凉茶也吐在了自己的帕子之上,立刻便将帕子收入了袖中。 待老头收拾好桌子从她身边再次路过之时,己经察觉到了她杯中茶己喝了一半,满意的一笑,回到茶案前继续干着活儿。 林云锦故意起了身,突然手上一抖,故意将那手边半碗凉茶洒到了地上,身子一软,直接趴在了桌上,闭了眸。 老头听见响声,知道事己成,白胡须向下一拉,被扯了下来,头顶上的白发苍苍也是假发,掀了假发,直接朝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的林云锦走了过来。 林云锦己然察觉了他的靠近,未免打草惊蛇,她任意他将她抱至了草棚后的一辆马车之上。 “三哥,就是他们。”慕容言熙看着老头将林云锦抱上了马车。 “不要妄动,以免打草惊蛇。”慕容言止只是拧了眉头,一动不动的蹲在了原地,眸光一直不离那马车,心里己有了从未有过的担忧。 马车动了起来,林云锦知道自己己经成功的上了贼车,这是个好的开始。 她拳缩在了车里,手轻轻的摸到了袖中那把早己藏好的匕首。 也不知过了多久,好似马车停了下来,林云锦仍是装作昏迷的状态。 己经有人掀帘而入了。 “怎么还没醒,你不会是药下得太猛了吧,这要是睡死过去了,今天就白干了。” “去你的乌鸦嘴,老子从未失手过,去拿桶水过来。” 林云锦听着对话,其中一人的云离话一听便是刚学不久,说得还不太像,其中那一口流利的云离话的人定是凉棚的老头。 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头上一凉,一桶水直接被淋到了她的头上,只觉得从头凉到尾,她睁开了眼,有些慌乱的看向面前之人。 “醒了?”是那老头的声音,只不过那人己经卸掉了那身伪装,如今是个中年人。 “你们是何人?这是哪里?”林云锦拧着身上的湿衣裳,故作害怕慌乱的模样。 “小美人,你不要怕,以你的姿色,定会有好人家看上你的,说不定还能入木城?到时就吃香喝辣的了。”那中年人一脸的笑意,上下打量着林云锦,这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绝色的女子,这下发财了,若是能入木城,说不定他还能谋个官来当当。 “木城是何地方?我为何要去?”林云锦皱了眉头。 那中年人一笑,又看了看她,“小美人,这木城可是我们关尤最繁华的地方,那里住的都是我们关尤部落的贵族。” 林云锦心下一沉,果然是关尤人,她看过关尤部落的地图,他们口中所说的木城应当就是他们部落的皇城,关尤王所住之地。 难道她己经到达了关尤部落? 还好,她一路都洒了荧光粉,慕容言止他们应当也跟了过来。 林云锦想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得心中一颤,再加上被泼了冷水,连身子也颤抖了起来。 中年人见状,连忙对身边的一个瘦小个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这姑娘找套干净合适的衣裳换着,把人家姑娘冻坏了可怎么办?” 那瘦小个连忙笑着跑下了马车,“是,是,是,我这就去。” 马车继续赶路,林云锦不知到底经历过了几个白昼相交的时光。 直到一天夜里,有人将她带下了马车,还被蒙着眼睛带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当门被打开,她被推入屋里之时,屋里的一幕让她心颤。 屋里,她细数了一下,大概有二十来个女子,个个面容战战兢兢,腥红着眼睛看着林云锦一步步走向她们。 林云锦知道,这些女子都是被抓来的,她没有说话,坐了几日的马车,兴许是累到了,她准备找一处地方坐下来。 还未待她坐下,几名年青的女子就朝她扑了过来。 林云锦面色一颤,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只见其中一名女子指着她怀里的衣裳说道:“她这里有好看的衣裳。” 话一落,面前的几名女子就朝她扑了过来,将她推倒在硬榻之上,抢了她手中的衣裳。 几个女子还纷纷将那衣裳穿在身上在镜子前比划着。 “你们这是做什么?”林云锦站了起来,整了整被她们弄乱了的发丝。 “你这衣裳真好看,明日就是我们入木城的日子了,这衣裳你得让给我。”其中一名白晳女子朝她说道。 此女子面容白皙,并不像知了村中的那些村民之女,反倒身上还透着一丝贵气。 而身边的其他女子似乎都不敢与她争,林云锦开始猜测起这女子的身份。 唯一好奇的是,这些女子明明是被抓来的,心中害怕恐慌,眸里腥红,也看得出她们哭了无数次,可为何对入木城又如此期待向往? “大家都是被抓来的,若明日真入了木城,就再也回不了家了,姑娘竟这般想入木城?” “回家?”那女子苦笑了起来,“你别太天真了,我们是回不去了,这里可是关尤,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入木城的机会,我们还不好好把握,入不了木城,就要随意变卖。” 听这女子说完后,其了的几名女子都抹着眼泪哭了起来。 其中一名青衣女子泣声道:“我们想回家,我们不想被卖,他们关尤人不是人,是畜生……” 那青衣女子说完,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其他的女子都纷纷抱团哭了起来。 林云锦向她们走了过来,泪水在眸中打转,她深吸了口气,“我会带你们回家的,相信我……” 这样的话让那哭泣的女子都泪流满面的怔住了。 突然一阵哭笑而来,是那白晳女子,看着林云锦,一脸的不屑,“就凭你……你凭什么带我们回家,你不要在这里乱来,我们是逃不了的,万一被抓,还会……” 那女子面上坚强,却是哽咽得没法再说下去。 手上一紧,有只小手握住了林云锦的手。 林云锦朝她看了过来,小手之人个儿小巧,皮肤虽是黑了些,但五官却是精致,她是这些女子之中最不起眼的,也是最为坚强的,她的眸中没有一丝眼泪。 她握着林云锦的手说道:“姐姐,我们是逃不了的,早些日子,有个姐姐想逃,被抓住了,打个半死,还让他们这帮畜生给……” 她虽没有说完,林云锦也猜到了那女子的下场。 “所以,我们己经无路可走了,现在只能听天由命,把握入木城的机会,若被关尤王看上,说不定还能被封个夫人,以后就不愁怎么活了。”白晳女子说完抹了一丝泪,又开始比划着手里的衣裳。 正文 第122章 阿雅公主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姐姐,你也不怕,你长得这般漂亮,一定会让关尤王选上的。” 那青衣女子也过来握了握林云锦的手,只是握了一下,便低头回了自己的床榻之上。 那白晳女子听青衣女子这么一说,朝林云锦瞪了一眼,“我苏莹莹就是不认命!” 苏莹莹? 这名字让林云锦为之一怔。 “苏小姐可是攸县苏沪苏大人之女?”林云锦朝她走了过来。 “是又怎么样?我爹到现在还没能来救我。”苏莹莹拧了眉头,一脸的抱怨,可是却又无可奈何。 果真是苏沪之女! 若是这样,就太好了! 林云锦想到一定要想办法通知慕容言止,告诉他们,苏沪之女也在这些被掳女子之中。 苏沪乃攸县知府,手里多少有些人马,然而苏莹莹又是他唯一的女儿,他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营救苏莹莹。 还好,慕容言熙早就为她准备好了他们之间的通讯工具。 她回到了床榻之上,轻轻的将袖中的离儿唤了出来,那可是慕容言熙留给她的宝贝。 离儿是一只翠鸟,不只通人性,还身形极小,藏在袖中不易让人发现。 此次重担就只有交到这只小翠鸟的身上了。 次日一大早,有人送来了饭食,林云锦什么也没有吃,只是坐在窗前等着离儿的消息。 苏莹莹一早就对着镜子在打扮,时不时的还看看林云锦,应当是妒忌林云锦的那张绝色容颜。 小个儿女子名唤青柳,她朝林云锦走了过来,递给她一个馒头。 “姐姐多少吃一点吧,再过会儿,就会有人将我们带往木城了,到时路上什么都不给吃。” 林云锦微微一笑,从她手中接过馒头,“你叫什么名字,也是知了村的吗?” 青柳抿了抿唇道:“我叫青柳,不是知了村的,我们这里的人都是杏花村的。” 这话引得林云锦手中抓着馒头微微一紧,“你们都是杏花村的?那知了村的女子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青柳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而这时,苏莹莹带着讥讽之意的说了起来,“我们攸县是龙江下流,整个下流就共有十七个村落,她们都是杏花村的,至于其他村落的女子,关的关,卖的卖,死的死,所以你说你会带我们回家,我们是不会信你的。” 林云锦只觉得心底一沉,十七个村落的女子都被抓来了关尤。 她一直以为只有个知了村,谁曾想还有其他村落的女子也沦落至此。 这想要救出其他村落的女子更是比登天还难。 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要我说,你若真有本事,就让关尤王看上你,找机会劫持关尤王,让他放了我们。”苏莹莹又自嘲的笑了笑,“当我没说吧,你哪会有这般大的胆量,换作我,我也不敢。” 林云锦心里一颤,只因苏莹莹一句玩笑话,却让她动起了心思。 也许苏莹莹这个法子还真是个好法子。 擒贼先擒王! 慕容言止与慕容言熙带着几名村民与颜归晚一同跟来了关尤,不敢打草惊蛇,几人在一座废弃的木屋内扎了脚。 离儿一大早飞来了,在慕容言熙的手上停留了好一会儿,也在说着什么? 总之对颜归晚来说,她是一句也听不懂,有些心急了,“容慕,离儿说了什么,可是云锦姐姐来了消息?” 慕容言熙放下离儿,还给离儿备了些米粒,这才说道:“离儿说三嫂与其他女子关在了一处,现在是安全的。” 听到这样的话,慕容言止与颜归晚同时抽了一口气,也算是放下心来了。 慕容言熙又接着说道:“三哥,攸县知府,苏沪之女也在其中。” 这话令慕容言止面色微微一动,眸中闪过一丝念头,还未听慕容言熙说出下面的话,他就己经猜到了林云锦让离儿传话之意。 “绿箩姑娘。”他朝身边的颜归晚唤了一声。 颜归晚心里一颤,这冰块脸竟然唤她? 还绿箩姑娘? 他可从来没有这般唤过她?定不会有好事。 她有些莫名的朝他看了过来。 慕容言止将手中的一块玉牌给了她,“还请绿箩姑娘拿着这块玉牌去找攸县知府,告诉他,他的女儿被抓至了关尤,想要救她的女儿回来,还请他调动县内所有的官兵。” 绿箩接过那玉牌看了看,玉牌之上一个“楚”字,其他什么也没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她紧了紧,抬眸问道:“这攸县知府会听我的吗?” 慕容言熙朝她一笑,“绿箩,你放心,只要你拿着这块玉牌,他就不得不听你的。” “哦。”绿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正欲转身之时,慕容言止又唤住了她,“且慢。” 她脚步一顿,转了身过来,慕容言止朝她走近了一步,声音冷且沉,“还请姑娘带句话给苏大人,就说,此事秘密行事,不得惊动任何人,否则人头落地。” 人头落地? 这冰块脸到底是什么人? 竟然凭借一块玉牌就能口出狂言,还能这般轻易的调动这攸县知府? 不是在吹牛吧? 可别让她白跑一趟。 木城之大,林云锦等人被送往木城,经过一番筛选后,林云锦与苏莹莹还有几名女子一同被选入了木城。 有人给她们安排了住处,她们还打听到,这木城关尤王选女人必须斋戒三日,还得从她们身上取血,放至月神堂,得到月神娘娘的许可,择吉日方可将这些女人接入皇城大殿。 所以对林云锦来说,她还有三日的时间,这三日,她必须将整个关尤皇城摸个清楚,这样才能实行她的下个计划。 还有,既然来了木城,那她就不能忘记取药一事。 时日不多,她听说这冥毒的解药就在这皇城之中的月神堂,由这关尤部落的大祭司仲齐保管。 方才来人给她们取血之时,她己经在地上洒了荧光粉,只要那人踩到,将她们的血送往月神堂,沿路都会有荧光粉的痕迹,深夜她只要沿着荧光粉的痕迹便可寻到月神堂。 夜深人静之时,林云锦借着荧光粉找到了这皇城之中的月神堂,这个时辰,月神堂应该无人在此了。 林云锦抱着侥幸的心理入了内,可才迈入院子里,就听到了堂内传出了声音。 “月神娘娘,请你给阿雅指条明路,阿雅不能再看着大哥如此猖獗下去了,他这样定会毁了整个关尤。” 是个女子的声音,柔软且又带着伤感,林云锦放慢放轻了步子,朝里靠近。 只见一名女子跪在神像前,双手合在胸前,闭着眸对着神像在祈祷着。 “月神娘娘,请你一定要保佑二哥平安无事,也请您代为告诉他,阿雅好想他。” 阿雅? 二哥? 林云锦看着这女子着装华贵,一看便知是皇城之中的贵族。 “公主……公主……”院外传来了声音,林云锦心头一紧,连忙迈步入了堂内,躲在了那大柱子后。 跪在神堂面前的阿雅公主也面色怔怔的起了身,似乎还在躲避着外头人,有些慌乱的与林云锦撞到了一块。 “你……”阿雅吓了一跳,有些话还未说出来,又听见了外头的寻她的声音。 林云锦猜到面前的女子就是外头人正在寻找的公主,连忙一拉,将阿雅拉至了柱子后,朝她比了一个手势,“嘘……” 阿雅虽觉得有些莫名,可是面前这个女人比起外头的那些奴婢,她倒更想相信这个女子。 也不知为什么?也许是因为这个女子与她一样都在躲着外头人。 “你们快去那边找找,公主该用药了,呆会儿王上怪责下来,你们都得死。” “是。” “公主……公主……” 外头的人看着印在窗子之上影子了,大概有七八个,整个堂内也让人找了一圈,好再没有发现她们的身影。 待那些人走后,外头安静了下来,林云锦从柱子后走了出来,确定外头己无人,她才向阿雅招了招手,“出来吧,她们己经走了。” 阿雅走了出来,拧着眉头将林云锦上下打量了一番。 她从未见过这个女子,看她的着装与脸色并不似她们关尤人,而且此女绝色容姿,纵然她的母后是关尤第一美人,比起这个女子,她的母后仍是不及。 “你是什么人?”阿雅对她有了防备之心。 林云锦垂了眸,“我,我是……” 根本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皇城中的公主,也没想好怎样找个理由说自己出现在此? 阿雅见她垂眸答不上话来,苍白的双唇微微抽触了一下,“你不是我们部落的人,听你口音,你是那些云离女子?” 林云锦觉得没法骗过面前之人,就直接如实的说了出来,“公主,我确实是云离人,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到你,我只是寻东西至此,无意间听到公主在……” 阿雅听她这么一说,苍白的面色有些急了,“我刚刚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林云锦朝她点了点头。 阿雅只好抿了抿唇,突然感觉头上一阵晕眩,两眼发昏,脚下一软,直接朝林云锦的怀里扑了过去。 正文 第123章 步防图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公主……公主……”林云锦紧紧的抱着她,感觉她的身子冰冷无力,面色苍白无血丝,完全是个重病之中的人。 阿雅一直身子在发抖,而且嘴里一直嚷嚷着“冷……冷……” 林云锦看了一眼四周围,眸里映入一道道火光,现在只能用这种办法给她取暖了。 她将阿雅放至柱子之下,令她稳稳的靠着柱子后,林云锦将月神堂前的香烛都端了下来,将她围成一个圈,然后将那些未烧完的香纸全都扔在了火盆里,烧了起来,一下子整个堂里都显得暖和了起来…… 林云锦见她仍还是叫冷,只好将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脱了下来,裹在了阿雅的身上,还紧紧的抱着她,这样才令她的颤抖稍减。 过了一会儿,阿雅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眼眸开始有了动静,微微动了几下,想要睁开又觉无力的闭了闭,缓和了下开始慢慢的睁开了双眸,发现自己车祸林云锦抱在了怀里,有些不自在的在她怀里蹭了蹭…… 阿雅从林云锦的怀里抽出身来,仍是无力的靠在柱子上,环顾了一眼四周,发现这些烛火已过半,还有那火盆里还未烧尽的纸钱,原来眼前这个女人是在利用这些香烛给她取暖,还有她身上的衣服? 阿雅朝她看了过去,见她一身单薄,从自己身上扯下了衣服,还未还给林云锦,就被林云锦阻止了。 “公主身子虚弱,还是穿着吧,有这些烛火在,我的身子经得住。” 她又重新替阿雅公主将身上包裹的衣服又紧了紧。 阿雅眸里闪过一丝感动“难得你会想到用这样的办法替我取暖,谢谢你!” “公主恕罪,情况紧急,我也只能想到这样的办法,以我的身份也不好叫来人,只能委屈公主如此了!”林云锦朝她笑了笑。 阿雅苍白的双唇也微微扯了扯,“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就想呆在这里,哪怕是死也要死在这里!” 林云锦见她眸中多种情绪蔓延,有痛,有疚,甚至还有深深的悲催! “公主身子如此柔弱,这月神堂寒气逼人,实在不宜久呆,这样会很危险!”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儿时因为贪玩曾掉入寒潭之中,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却落下了这一身寒疾,二哥在时还能用药控制住我体内的寒毒,可是现在连二哥也……” 话到此,阿雅看了一眼林云锦没有再说下去,似乎有所顾忌! “方才闯入堂中之时,无意间听到公主与月神娘娘提及了关尤的二王子,据我所知,关尤先王有二子一女,大王子在先王去世之后就继承了关尤王位,而最受宠爱的二王子却是在二年前得了一场怪病也去世,可方才我又听公主在月神娘娘面前为二王子祈祷,难道这二王子……” 她的话未完,阿雅瞬间面色更加紧张了,同样的觉得在林云锦的面前,她没法不承认她的二哥还活在这个世上! “你既然都听到了,我也不瞒你了,我二哥确实还活着,我也日日夜夜祈祷月神娘娘能够保佑他平安无事,这一生不求地位富贵,只求月神娘娘能保他平安!” “公主如此诚心,月神娘娘定会听到公主的祈祷,保佑二王子一生平安!” 阿雅对着她笑了笑,又仔细的将林云锦打量了一番,“你叫什么名字?” “林云锦!” “人如其名,都说你们云离的女子长得美,今日算是得见了,你长得真好看,比我母后还好看!”阿雅笑着对她说道,一瞬间似乎对她没有了什么戒备心。 林云锦只是垂眸笑了笑…… 突然面前扑通了一声,引得她心头一颤,不雅已经跪在了她的面前! 林云锦有着不知所措的想要扶她起来“公主,你这是作什么?快起来……” 阿雅摇头含了泪光,不愿起来,“云锦姐姐,阿雅有一事相求!” “公主有话请起来说,这样是折煞云锦了!”林云锦将她扶了起来。 阿雅有着气喘无力的重新靠在了柱子之上,“你长得这般美,凭借你的姿色,定会让大哥封为夫人,若姐姐受宠,还请姐姐一定要劝说大哥不要再错下去了,一错步步皆错,关尤部落不能毁在他的手里。”阿雅说到这里的时候,泪水已经划过眼角,静静地流至唇边,她抿了下唇,继续又无助地说了起来。 “大哥生性凶残,如今还听信奸臣所言,昏庸无道,连连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再这样下去,整个部落必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听着阿雅的一言一语和她面上的泪水,林云锦决定不再瞒她。 “不瞒公主,我此次前来关尤也正是为了此事而来。”林云锦将她的计划全告诉了阿雅,阿雅听后大为吃惊,连连摇头,,“你们这样太冒险了,大哥岂是你一介柔弱女子所能要挟的?你这样,只会白白送了这条性命!” 对于阿雅的字字句句,林云锦何尝没有想过? 她也知道,此事成功的几率基本为零,除非能拿到整哥皇城的布防图? “纵然是龙潭虎穴,那也得险中求险,赌上这一赌!” 也许这是林云锦下过最大的决心,她根本无法想象自己该面临的危险有多大。 也无法想象,此事说不成,她重活一世,不过只是上天的一次施舍,纵然如此,纵然她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完成,她也要这么去做。 她也弄不明白,为何自己会有这般大的决心?她就是想这么去做…… 阿雅在这一刻眸里划过一丝赞赏之意,她不知道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子哪来这般大的胆量,这也正是她最为钦佩的地方。 阿杂一直都恨着自己,若不是自己过于软弱,二哥根本就不需要背负罪名流落至外,若不是自己过于软弱,她也不至于走到今天,重病缠身,还被监禁在这皇城之中,等待死亡的那一天! 阿雅在这一刻决定做回真正的阿雅,她是父王最高傲的公主,也是这部落草原之上最尊贵得公主,她不能看着关尤毁于一旦! “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到你的?” “公主愿意帮忙,真是太好了!”林云锦面上大喜,在这陌生的皇城之中,寸步艰难,若有这位公主的帮忙,她定能事半功倍! “公主可有办法拿到皇城步防图?” “步防图?”阿雅皱了眉,想了一下,“要想拿到皇城步防图唯有进入大哥的书房,可大哥的书房是很难靠近的,你不是皇城中的人,被人发现,会当作细作处死,这样太危险了!” 林云锦淡淡一笑,“从我决定来到关尤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此事凶险,而拿到皇城的步防图也是必中之事,我不会放弃的!” 阿雅深深一叹,“既是如此,那阿雅就助姐姐成为皇城之中的人,这三日都是大哥的斋戒之日,他会一直留在祭坛,直到三日期满才会前来迎娶新夫人,姐姐可在明晚扮作皇城之中的人悄悄混入书房当值!” 林云锦一笑,“如此一来甚好,多谢公主相助!” 阿雅轻轻的摇了头,“你不必谢我,在帮你的同时,我也是在帮自己!” 林云锦想到另外一件事情,犹豫了一下,人还是问出了口,“敢问公主,可知冥毒怎解?” 阿雅面色一颤,深深的看入了她的眸里,“你竟然知道冥毒?” “不瞒公主,此次前来关尤,除了解救那些被掳女子,我还要拿到冥毒的解药去救俩个人!” “冥毒,我也是曾听父王说过,他说那是一种很厉害的毒,是从死人身上提练出来的一种尸毒,中毒者七七四十九天若无解药,便会嗜骨而死,最终化为一淌血水,尸骨无存!” 阿雅又看向林云锦,微微抿了抿唇,“只是这冥毒早在二年前就已经在关尤部落禁止了,我父王下过特令,不得再从尸毒之中提练此毒,继而解药也唯有我部落之中的大祭司才有!” 早在二年前就已经禁止了,可这冥毒为何会在娘亲的手上? 娘亲与这关尤部落又有何关联? 貌似这些事情已经越来越复杂了,当下最主要的就是拿到大祭司手中的解药和皇城的步防图! “那公主可知如何拿到大祭司手中的解药?”林云锦拧了眉头! 而阿雅也微微拧紧了眉头,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她关于关尤部落俩年前发生的事情? 阿雅沉默了,不是不愿说,是这大祭司太过神秘,如今部落党羽众多,大哥又听信他的谗言,想要对付大祭司确实是一大难事,何况还要从他的手中拿到这世间仅有的冥毒解药? “大祭司太过于神秘,就连二哥曾经想要推翻他的政权都败下阵来,部落中也无人敢与他对抗,所以,想要从他手中拿到仅有的冥毒解药,确实很难!”阿雅叹了一声,重又说道,“我还是觉得有必要告诉你关于部落俩年前发生的一件怪事,二哥曾怀疑就与这冥毒有着密切关联!” 正文 第124章 怪病之迷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林云锦的点了头,阿雅便继续说了起来,“早在二年前,我们部落发生了一件怪事,很多女子都得了一种怪病,无药可医的女子相继死去,所以才会造成如今的劫难。” 怪病?得病的都是这部落的女子? 这一点林云锦又想不通了,是什么样的病只病发在女子的身上? “为何得病的都是部落女子?” 阿雅微微抿了抿唇,又想了一下,才道:“大祭司说,这是因为有人得罪了月神娘娘,月神娘娘在向我们落部降罪。” “有人?”林云锦微微拧了眉头,阿雅看了她一眼,继续接了话,“大祭司说是因为二哥的行为不栓点而得罪了月神娘娘,所以月神娘娘降罪于我们关尤,但我知道二哥是冤枉的,以二哥的为人,他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到底是发生了何事?为何阿雅说到这里的时候会觉得非常的气愤。 阿雅看向堂上的月神娘娘,突然扶着柱子站了起来,有些吃力的走向堂前。 “父王有个受宠的夫人名唤宝莱,不只人长得好看,还一身的好的武艺,也是因为这二点,她被她的父亲送入了皇城之中成为了父王的女人,可在此时之前,她与二哥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俩人早就情投意合,只因为二哥是庶出,无法继承关尤王位,她的父亲就将她送给了父王,父王也极宠宝莱。”说到这里的时候,阿雅停了一下,眸光深入那尊月神神像,“我还记得那日是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也是我的十五岁生辰之日,母后为我准备了生日宴,还特意让我邀来了二哥,在母后的眼里,这种场合根本就没有二哥的位置,可那日,她竟让我邀来了二哥为我庆祝生辰,我真的很高兴,我以为母后是接纳了二哥,可是事情并不是我想的那般简单。” 当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林云锦似乎己经猜到了这个二王子的结局,庶出之子,又身在这勾心斗角的皇城之中,若不能成为强者,那就是他人上位的垫脚石。 “那夜是二王子为公主最后一次庆生。” “你己经猜到了!”阿雅带着许多情绪的叹了口气,“二哥是庶出,生母死得早,而父王又极其的宠爱二哥,在母后的眼里,二哥就是大哥继位的威胁,只有在二哥十八岁之前将二哥赶出部落,才能保证大哥继位无忧,所以母后利用了我的生辰之日,将二哥邀来了我的生日宴上,我明明知道那酒里被母后下了药,可我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二哥喝了下去。” 阿雅流了泪,连情绪也越来越激动,“我那时才刚满十五,虽然不知那酒里下的是何药?可我却隐隐的知道,二哥有了危险,我想要阻止的,我真的想要阻止的……” 林云锦见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连呼吸也困难了起来,连忙上前将她扶在了怀里,此时的好书己是泪流满泪,眸里满是谴责。 “公主,事情都己经过去了,在那样的处境之下,你只是一介弱女子,就算你想要做什么,你都有心而力不足。”林云锦安抚着她,她含泪朝林云锦看了过来,林云锦朝她点了点头,又扶她重新坐了下来,想必这二年的时间,她一直都活在自责之中,只因为她明知事情不是那样,她却无法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大家。 阿雅倒在了她的怀里,苍白的面容抽触了几下,稍稍控制住了自己的那些情绪后,她又伤心的说了起来,“宝莱与二哥被人安上那样的罪名之后,宝莱次日就被父王赐死,二哥知道后,伤心欲绝,在阻止父王处死宝莱之事上二哥也不知是何原因竟然对父王拔了刀,父王一怒之下,将二哥也打入了水牢之中赐了毒酒。 原来关尤最受宠的二王子原来是出了这种事情才被赐死,至于后来为何没死?也许这件事情就只有阿雅一人知道了。 “是公主救了水牢中的二王子?”林云铁问出了口,阿雅点了头,“我虽然没有办法阻止那场悲剧,可是我绝不能看着二哥去死,二哥是部落桑羽神医之徒,也是他老人家最得意的第子,他也不会看见自己最得意的徒弟就这样死在水牢之中,是我找到了他老人家,他传了一种易容之术给我,让我偷天换日,以死囚的模样掩人耳目的救出了二哥。” “公主会易容术?”林云锦大为吃惊,下一瞬间自然也对这易容术起了心思,也难怪阿雅会答应将她扮成皇城中的宫女,让她进入关尤王的书房之中,原来是因为她懂得易容术。 阿雅点了点头,“这是桑羽神医所教,也是为了从水牢中救出二哥。” 林云锦拧眉微微点了下头,后又想了一下,再问道:“既然公主救出了二王子,那这二王子又与两年前的怪病有何关联?” 阿雅微微一叹,眸里隐现悲伤,“大祭司说二哥与宝莱在月神堂做出这种无耻之事,得罪了月神娘娘,月神娘娘动怒,便降罪整个部落,让部落女子患上无法医治的怪病,这样便会让部落从此绝代。” 看来有些事情还真如林云锦所猜测的一般,这大祭司与大王子还有王后勾结利用宝莱夫人陷害于二王子,借助月神娘娘,这整个关尤的人都会相信这是月神娘娘给他们的惩罚,纵然二王子深受关尤王的宠爱,当触及月神娘娘,关乎整个关尤部落,关尤王也没法徇私枉法救下这二王子,此乃真是个妙计。 当林云锦心里想着这些的时候,阿雅又开了口继续说道:“这都是大祭司在说,大祭司深受部落子民信任,他的话就是月神娘娘的话,他还诬陷二哥秘密组织军队,大量从那些死去的女子身上提炼冥毒,父王没有办法,便将二哥的灵位移出宗祠,还下了特令,不许人在部落提及二哥,更不许人再使用冥毒,这件事情,二哥也秘密调查过,查到这些冥毒其实就是大祭司所为,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阿雅说到这里的时候,连连咳了几下,面色也变得更加苍白起来,林云锦抚了抚她的胸口,觉着她的身子在不断的发抖,再看看周围的香烛,己燃得差不多了,现下只能先将阿雅送回寝宫,不然以阿雅的身子状况,很容易再次引发她体内的寒毒。 “公主,我看还是先扶你回寝宫休息吧,这里寒凉,香烛也快燃尽了,以公主的身子定会受不住的。” 阿雅环顾了一下四周,看了看那己快燃尽的烛火,点了头。 将阿雅送回寝宫后,林云锦又偷偷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那一夜她无眠,前前后后将事情细细的想了一遍,看来,想要挟持救下那些女子,就必须拿到布防图,然而想要取走这世间唯一的冥毒解药,那就得顺利的利用大祭司,可这两者又谈何容易? 不管有多困难,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拿到布防图。 很快林云锦就让阿雅公主安排到了木宫之中,还以易容术将林云锦打扮成了书房的守夜丫头。 可是关尤王不在书房之中,书房里根本就没法进入,也只能找机会偷偷潜入书房内寻找那布防图。 想要潜入书房,就必须引开与她一同守夜的三名丫头。 这一点也需要阿雅公主的配合。 “见过阿雅公主。” “你们都起来吧。” “大哥不在房中吗?”阿雅公主故意一问。 其中一名丫头点了点头,“今夜是大王的祭祀之夜,大王不在房中。” 阿雅点了点头,“本公主差点忘了此事,无妨,大哥不在房中,本公主自行入内取本书卷便走。” 面前一拦,那丫头拦下了阿雅,“公主不可,书房之内没有大王的旨意,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阿雅有些气愤了起来,胸口有些起伏不定的轻咳了几声,身边伺候的一名丫头冲了上来,“你们大胆,公主是大王的亲妹妹,难道也要大王的旨意才可入内?” “阿晴姐姐,我们都身为下人,听命于大王,既是大王的意思,我们这些下人又怎敢违背?”那丫头眸里透着几分精明,林云锦早就将这三人察看了一番,这三名丫头连同那名被阿雅让人打晕的丫头都是习武之人,整个书房让这四个丫头来守着,这四个丫头定都是这皇城之中的绝顶高手。 “你……”阿晴的话还未完,就让阿雅打断了,“阿晴不许再说了,她们既然要大哥的旨意才能让本公主入内,那便去向大哥请旨便是,你速去。” 阿晴看了一眼阿雅公主的眼神,这才抿唇点头,“是。” 林云锦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阿雅,阿雅也朝她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看样子,阿雅公主己有了良策,只是这请旨一事又是怎么一回事? 果不其然,很快那名唤阿晴的丫头便请来了一道方可入内的旨意。 那三名丫头都细细的看了一遍,最后旨意落在了林云锦的手里,林云锦看上那上面的字迹与印章之时,大为惊讶。 正文 第125章 二王子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阿雅却是不动声色的迈步入了内。 然而那三名丫头也跟着想要进来。 突然阿雅停了下来,朝身后的三名丫头看了过来,微微扬了眉头,“怎么?有了大哥的旨意,你们还要跟着进来不成?” “公主莫怪,奴婢都不是这个意思,是……”那丫头的话还未完,阿雅直接打断了她,“你们的意思本公主明白,都是忠心耿耿听命于大哥,本公主又怎会为难你们呢?”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又朝林云锦看了过来,“那就你随本公主进来吧,本公主不喜欢太多人跟着。” 林云锦抬眸看了一眼其他的三个丫头,其中那名大丫头有些犹豫了一下,后又向林云锦点了头。 林云锦成功的被阿雅公主带入了书房内。 关上门的那一刻,阿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时间有限,快,快去找布防图。” 林云锦一点头,便分头找了起来,可是书房之大,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布防图还真是困难。 这里的陈设极其的复杂,有些悬案设计,她几乎都没见过,像布防图这等重要的东西,基本不会放在肉眼能看到的地方,这里定有密室,或是暗格之内的。 林云锦根本不知从何处下手,可悲的是就连阿雅公主对此处也是极其的陌生。 突然耳边传来了几声铃铛声,林云锦握着玉瓶猛然一颤。 “不好……”阿雅神色紧张的朝她扑了过来,还未赶到她的身边,就见林云锦被人推倒在地上,而那黑衣人飞快的起了身,“快离开此处……朝东走……” 说罢,黑衣人直接跳下了窗子。 林云锦这时抬眸望去,五支长箭狠狠的立在了墙上,若她没有被这黑衣人推倒,只怕那五根利箭己经插在了她的胸口之上。 “来人……快来人啊……”阿雅猛地的叫了起来,给林云锦使了个眼色,林云锦站起身也朝外喊了起来,“来人……快来人……有刺客……” 话落,书房内很快就涌入了不少的守卫,那三名丫头将阿雅公主围了起来,其中那名大丫头拧眉看了一眼林云锦,而后迈步走向那被推开的窗子,再细观察墙头直立的五根利箭,发现这六头箭,却少了一根利箭,她又转过头来将林云锦与阿雅公主上下打量了一番,确认她们二人并未受伤。 林云锦知道这名大丫头将疑点指向了阿雅公主,很快她也会被识破身份。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将矛头指向那刚救下她的黑衣人,来转移她们的注意力。 “方才是刺客触动了这书房内的机关,差点伤及了公主,那刺客受了伤朝那个方向逃走了……”林云锦指着窗子向那丫头说道。 那丫头眸光一冷,眸光落在了地上血迹之上,手一扬,“快追……” “是。”所有人成功的被林云锦引向了那黑衣人逃走的方向。 阿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小声的对她说道:“你有没有受伤?” 林云锦摇了摇头,阿雅揪着胸口,连声音也有些颤抖起来,“趁她们还没赶回来,快走,朝东走……” 林云锦点了头,可心里却同时想到了一句话,朝东走,为何那黑衣人与阿雅公主都会让她朝东走,那黑衣人又究竟是何人? 一路朝东逃去,林云锦喘气之余,心里己经感觉到了害怕,书房内机关重重,是她大意了,将偸取布防图一事想得过于简单了。 突然手上一紧,黑暗之中一道力度将她往右边拉去,还未来得及搞清被何人拉着,她的鼻间己闻到了血腥味,像是有什么带着温度的东西滴至她的手上。 她猛然一颤,是血,难道是那黑衣人? 她猛然甩开他的手,停了下来,“你是何人?” 黑暗之中根本看不清面前之人到底是谁?可有种感觉,此人是来救她的。 那人呼吸有些急促,看样子受伤不轻,有些艰难的向她递来了一样东西,“这是你要的布防图,把它收好。” 布防图? 这声音? 林云锦为何会有种熟悉的感觉,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而且此人也知晓她意在布防图,还特意冒死为她取来了布防图,对于他的身份,林云锦越来越好奇了。 “你是什么人?为何你这般熟悉?” 那人眸光一深,直接又拉起了她的手,跑了起来,“待会儿你就会知道了。” 黑暗之中,林云锦似乎别无选择,她唯一能确信的是,此人不会害她,而且对这皇城极其的熟悉,如今她身处险境,也许只有跟着他才能安全离开。 也不知在黑暗之中走了多久,像是经历一条密道,耳边除了有水声,其他的声音都没有,难道他们是走在了水下,这是一条水下密道。 走了一段路,前面之人喘着气停了下来,松开了她的手,用力的推开了一道石门。 “二哥,你回来了?” 映入眼帘的是神色慌张的阿雅公主,林云锦没有想到,石门之后的人竟是阿雅公主。 二哥? 林云锦拧紧了眉头,想要说什么的时候,那黑衣人突然轻“嘘……”了一声。 “公主,你睡了吗?”外头传来了声音,原来这是阿雅公主的寝宫。 阿雅面色一怔,连忙转身朝屋里的烛火走去,将烛火吹灭了后,扬声道:“本公主己经睡下了,别来扰本公主。” “是。”外头的人像是离开了,阿雅才将那烛火重新点燃,连忙将黑衣人扶至床榻之上,触目惊心的是那黑衣人面色苍白,手臂之上还立着一支己被折断的利箭。 阿雅颤抖着声音,“二哥,你的伤……” 林云锦朝他走近,看着那张苍白却不失英俊的面容,还有那双深邃含忧的眼睛,为何会这般熟悉?可是此人她又从来没有见过。 阿雅公主唤他二哥,那此人便是这部落己死的二王子。 二王子抿着苍白的双唇看了一眼林云锦,而后转眸朝阿雅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只是皮肉伤,将药箱拿来。” 阿雅点了头,很快就取来了药箱,可是在看到二哥手上血肉模糊的利箭之时,她根本不知如何下手?手颤抖得连纱布也拿不住了。 “公主,还是我来吧。”林云锦走了上来,阿雅闪着泪光点头往后退了退。 林云锦看了一眼咬着双唇忍痛的那张苍白面容,朝他那臂上折断的利箭伸了手,这是她第二次为人拨箭了,可那心里的颤抖仍是挡不住。 突然手上一空,他居然移开了那受伤的手臂,“我自己来……” 只闻闷哼一声,“啊……” 一只箭头生生的从骨肉之中被狠狠的拨出,鲜血股股而流,林云锦连忙用纱布缠住他的手臂,替他止血,待血止住后,这才替他上了药。 额头一片冷汗而过,抿唇一笑,想要抬眸朝他一叹之时,却见他己拧着眉头闭上了眸子,像是含痛无力的昏睡了过去。 “怎么样了?”阿雅急得眼泪水都出来了,林云锦朝她一叹,“公主放心,血己经止住了。” “那就好,若二哥有个三长两短,我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阿雅突然哭了起来,林云锦握了握她的手,“放心吧,他己经没事了。” 阿雅抹泪点了头,蹲下身去收拾着地上的那些满是血迹的纱布。 林云锦便起身替床榻之上的人盖好了被子,在关上床帘的那一刻,林云锦眸光一颤,那双眼帘竟那般刺眼。 她扯着手里的纱布,掀开床帘,直接将那纱布蒙在了他的面上,只留下那双眼帘。 突然手下双眼一亮,他睁开了眸。 “你……”林云锦赶紧收回了手,不可思议的拧了眉头,“萧大夫?” 没错,他就是早几日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萧大夫! “果然瞒不过姑娘的眼睛。”萧善抿着苍白的双唇,有些无力的看向她。 “原来这关尤的二王子就是你萧善。”林云锦伸手将他扶了起来,让他靠在床沿之上。 他却是苍白一笑,“事出有因,萧善不得不隐瞒身份,还望姑娘见谅。” 林云锦只是回之一笑,阿雅也笑了起来,“原来姐姐早就与二哥相识了,真是太好了。” “那容止他们……”林云锦的话还未完,他直接回了她的话,“他们都很好,可他们不知道我今晚会来皇城,昨日,我的探子告诉我,你入了木城,还见到了阿雅,还想去偷取皇城布防图,我便深夜潜入了皇城,没想到姑娘还真这么做了。” “都是阿雅不好,是阿雅害得姐姐差点丧命在此,如今还连累了二哥。”阿雅有些难过了起来,萧善伸手握住了阿雅的手,朝她摇了摇头,“阿雅,你对大哥书房内的机关毫不知情,不能怪你。” 林云锦也点了头,“对,倒是我莽撞了,差点还连累到了二王子。” 萧善有些苦涩的一笑,“叫我萧善吧,我这二王子的身份早在二年前就没了。” 这话一落,阿雅的情绪有些激动了起来,蹲了下来,反手紧紧的握住了二哥的手,含泪摇头,“不,二哥是关尤的二王子,若不是他们诬陷你,你就是这关尤的王了……” 正文 第126章 怪虫 - 嫡女归之云锦 - 杏馨 阿雅那些激动的话还未完,只听见萧善低斥的唤了她一声,“阿雅……” 阿雅咬了咬唇,仍还是不甘,“大哥生性凶残,连手足都不放过,他不配做关尤的王。” 他握着阿雅的手更紧了,“阿雅,这话,你不许再说了。” “我……”阿雅抿了抿唇,林云锦却是收紧了袖中的手指,“关尤王血性凶残,听信奸臣之言,做出这般伤天害理之事,早就不能容忍了,你既是关尤先王的血脉,就应该想尽办法阻止这昏君,夺回关尤本该属于你的一切。” 林云锦眸光直直的看着他,萧善双眸却在此时有些低沉的垂下,阿雅再次紧了紧他的手,“二哥,姐姐说得对,你该做决定了。” 夜深人静,颜归晚跟着慕容言熙来到了一处秘密的山间之中,一路尾随部落大祭司至此,功夫不负有心人,跟了这么多天,终于让他们跟来了这机密之地。 只是这山间之中,有不少守卫把守,他们根本没法与大祭司一同进入那山洞之中,只能苦守在洞外。 山间有些冷,风吹起来,是得更冷了,颜归晚有些不耐烦的撞了撞慕容言熙,“容慕,我们要守在这里到什么时候啊?” 慕容言熙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颜归晚有些无力的一叹,“你干嘛听你三哥的啊?我们直接进去取了那人性命便好,非要守在这,冻死了。” 她一边搓着手,一边嚷嚷着,说到底也怪自己,非要跟着他来,现在倒好,在这山间吹冷风,还什么地方都不能去,偶尔几声怪异的叫声她就毛骨悚然。 “来,把这个披上。”慕容言熙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紧了紧,还将她的手握在手里吹着热气搓热着,“这样有没有暖和一点?” 颜归晚见他如此,也只能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双颊间有一丝莫名的热度袭来,心里也有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心头开始止不住的蔓延,她弄不懂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微微觉得有些不适应,而且也不敢抬眸看他那双好看的眼睛。 她微微收回了手,朝他有些羞涩的一笑,“我自己搓着。” 慕容言熙唇边也微微一笑,眸光落在了那洞口的几名守卫身上,“那人还不能死,留着他大有用处。” 回到这个话题之上,颜归晚的眸光也随之看向那洞口,“那他不出来,我们就是一直守在这里吗?” “嗯。”慕容言熙点了点头,颜归晚此次没有叹气,只是抿了抿唇,从兜里掏出两块绿豆糕,咬了一口,另一块就递向他,他摇了摇头,又推回了她。 她又咬一口,展颜一笑,“看在这绿豆糕的份上,我今晚就舍了这条命陪你吧。” 慕容言熙一笑,笑容突然僵住,手一抬,“嘘……” 颜归晚面色一怔,连忙止住嘴,将手里绿豆糕收了起来,小声的问道:“有人来了?” 慕容言熙点了点头,眸光依旧落在了前方的几个大汉身上。 颜归晚皱了皱眉头,“他们身上扛着的那麻布袋里装的是什么啊?好像很沉的样子。” 慕容言熙皱眉想了一下,伸手一挽,将颜归晚揽了过来,“绿箩,你听我说……” 颜归晚听取了慕容言熙的办法,慕容言熙知道她随身带有一宝贝,那就是她的弹弓,听她说过,是防敌,可却从没见她使过,第一次见那宝贝还是见她要射树上的鸟儿,却被他阻止,而如今,这宝贝也该派上用场了。 “你放心吧,看我的。”颜归晚高扬着下颌,有些自傲的拿出她的宝贝,远远一射,离洞口的另一测就有了些动静,像是有东西跑过的声音。 “什么声音?” 洞口的守卫警惕性还是蛮高,顺利的将那洞口的几名看守的守卫引开了来。 他们俩人便飞快的顺利的入了洞,慕容言熙还以最快的方式将方才抬着麻袋入内的最后两个人迷晕了过去。 “容慕你可真有办法。”颜归晚有些赞赏的看了看他,慕容言熙经她这么一赞,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微微一笑,指着脚边的两名大汉说道:“雕虫小技而己,快换上他们的衣服,跟上去。” 颜归晚一边换衣服,一边问道,“我们换上了他们的衣服,那他们俩怎么办?” 慕容言熙手下衣带一系,下唇微微一扬,“他们中了迷药,暂时间不会醒过来。” 颜归晚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换好了衣服,眸光又落在了地上的麻布袋上,“让我先看看这麻木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解开了身子,颜归晚面色一怔,“这是……” 慕容言熙只是一叹,“三哥猜得果然没错,这些被掳的女子都被送往了这里。” 颜归晚皱了眉头,“这些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慕容言熙摇了摇头,见不宜耽搁时间太久,便道:“快,先装起来,别被人发现了。” “好。” 俩人乔装成人贩子的模样入了洞,还跟上了原有的那支队伍,慢慢的深入洞内。 令他们更为吃惊的是,这洞内无比的大,四周围都是铁笼,笼里关着的都是那些被掳的女子,有些面色苍白,有些泪流满面,有些面色都阴黑了起来,像是中了毒一般,更可怕是,还有些女子倒在了地上,只剩下了皮包骨头,奄奄一息,这些女子究竟经历了什么? 颜归晚彻底看不下去了。 “呜呜……呜呜……放我们出去,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他们经过的地方,都有些泪流满面的女子站在铁笼旁朝他们求救。 颜归晚收回了眸光,小声对前面走着的慕容言熙说道:“这些都是云离的女子,难怪找不着她们的下落,原来她们都被关在了这里。” 慕容言熙点了点头,似乎己经到达了目的地,前面有人指挥他们将身上扛着女子放下来,扔进铁笼里。 颜归晚与慕容言熙只能照做,学着他们的模样,将那身上扛着的女子放入了铁笼之中,就退至一旁。 眸光再往上望去,是一座祭台,祭台前有几个人,最前方有一名紫衣人,头上带着一顶白色的帽子,这一看就是他们跟踪了几日的关尤大祭司。 “呕……”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恶心的呕吐声,颜归晚只觉得一顿反胃,看过去之时,只见一名女子大声叫了起来,“啊……虫子……她吐虫子了……吐虫子了……” 虫子?什么情况? 颜归晚只觉得胃里更加翻腾得厉害了,脚下微微一软,是慕容言熙扶住了她,还蒙住了她的眼睛,因为那一幕实在是太恐怖了。 那女子瘦若如材,面色阴黑,像是被炸干了血肉倒在了地上,吐出来一条怪虫,血肉模糊的昂着六个脑袋,还有数不清的长腿。 “恭喜祭司大人,又成功培植了一只冥虫。”祭台之上的几个人都走了下来,其中一名下人己拿来了一个玻璃器皿。 大祭司抚着苍白的胡须仰天一笑,又似十分心急的催促着身边之人,“快,将那宝贝给我小心的拾起来,可别伤了它……别伤了它……” “是。” “轻点……别伤了它,轻点……” 那怪虫被人装入了玻璃器皿之中,交到了大祭司的手上,大祭司邪气的笑着轻抚着怀里的玻璃器皿,看做心肝宝贝一般。 “大人,断气了。”一名下人指着地上己断气的女子说道。 那大祭司不以为然,所有的心思都在怀里的怪虫之上,淡淡的说了两个字,“烧了。” “是。” 那女子被人捆上麻布直接扔至了中间那个庞大的火炉之中,一瞬间就烧成了灰烬。 “大人,今日又送来了一批货您验验……” 说话是与他们一同扛着女子入内的一名带头大汉。 大祭司微微回了头,朝那铁笼里几个麻袋看了看,轻抚着怀里的怪虫问道:“几个?” 大汉一笑,扬了两个手,“总共六个,而且都是处子。” 大祭司邪气一笑,转了头便入了内,身边的一名下人从腰间取出了一袋银两,走向那大汉,“做得不错,这是大人赏你们的。” “谢大人。”大汉拿了银两,似乎还有话要说,“大人,我们……” “数还不够,其了的就不用再多说了。”那下人直接打断了那大汉的话,大汉勉强的笑着点了点头,握着手里的银两,朝慕容言熙走了过来,“快走……” 慕容言熙拉着颜归晚一路出了洞,颜归晚这才觉得胃里微微好了些,轻声问道:“我们不救她们了吗?” 慕容言熙轻摇了头,“现在不是时候,下山再说。” 下了山,几大汉走在最前头,慕容言熙与颜归晚跟在他们身后,微微一动脸色,颜归晚便明白了慕容言熙的意思,止住脚,便不再走了。 轻轻的几下,走在前面的几名大汉都被他们给点了穴道,都停了下来,一动不动,闪着眼睛,话都不能说。 “哥儿几个,这趟算是没白忙活,来,把钱分一分。”走在最前面的大哥,有些无力的转了身过来,眸中一颤,“你们……”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