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废妃断恩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天耀大陆,金国皇宫。 如今是秋季,冷风吹的人打哆嗦,一身脏污夏裙的女子被人从宫殿里拖出来扔在院里。 池颜被丢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冷的发颤,伤痕累累的身子正不断的涌出血,十指的指甲已经被拔了,满是血迹的手正颤抖的抚摸着高隆起的肚子,阵阵疼痛不停提醒着她,她快要临盆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院子里坐着的皇上,一双眸子里满是悲痛。 “皇上!臣妾到底所犯何事?尚书府又何错之有?爹爹贵为尚书,一直克勤克俭,对皇上忠心耿耿,那些结党营私的罪名都是诬陷的啊!” 尚书府一连送了两个小姐入宫,都成了当朝宠妃,她身为尚书嫡女,有孕之后更是得了管理后宫之权,那时还没有皇后,她地位最尊崇,有如此女儿,尚书府还需要巴结朝臣? 简直可笑! 可坐在亭子里的皇上仅是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就移开了眸子,转而端详着手中的茶杯,她似乎还没茶杯上的花纹有趣。 她哭的凄惨,在他心中竟砸不起丝毫波澜,有的只是厌恶。 他终于启唇,又在下一刻让她如坠冰窖,一句话竟比这干冷的秋风还让人觉得寒冷。 “聒噪。” “妹妹,你又何必为难陛下,尚书府早在三个月前就被满门抄斩,留妹妹一条命生下皇嗣已经是皇恩浩荡了。”旁边一身华丽凤袍的庶姐池白得意的勾了勾唇,看着地上瞬间呆滞的池颜,她似乎刚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哎,瞧我这张嘴,陛下说了别告诉你这个,让你安心养胎,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稳婆说了,今日你就临盆了,等妹妹生下皇子,姐姐我必将把他当亲儿子照顾,姐姐那么想念尚书一家,就去阴间陪着吧。” 池颜大吼:“池白!” “那也是你爹!尚书府待你不薄,你如今已经贵为皇后了,不想着给爹爹沉冤,怎么说话还如此冷漠?” “你也知道本宫是皇后!”池白眉眼一厉,快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捏住了池颜的下巴,冷笑着道:“你知道本宫是皇后还敢直呼名讳?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旁边一脸淡漠的皇上把手中的热茶喝尽,直接起身离开。 “这就是你让朕看的?无趣至极,人随你处置,可莫要再烦朕了。” 顾不上池白,池颜扭头大喊:“陛下,臣妾陪了您三年,如今还怀着龙儿,陛下您不能不管臣妾啊!” 皇上步子一顿,并没转过身,淡淡道:“罪臣之女难逃一死,你腹中的孩子也是孽种,朕与你无话可说。” 然后,那抹明黄色的身影消失在她视线内。 池白直接把她的脸掰回来,狰狞着道:“别想了,他心里没你。” “没有我,难不成有你?”池颜喘息了一声,抬眸看着池白,冷笑着说道:“贵为一国之母却残害妹妹,还在皇上的面前动了手,你当你皇后的位置稳?你当他喜欢你?” 池颜被池白一把甩开,直接软软的倒在地上发颤,肚子疼的厉害,她眼前也是一阵阵发黑。 “他心里没有我,谁也没有!有的只是他的江山社稷。”池白笑了笑,笑的疯狂:“然后,然后本宫就把位高权重的尚书府拱手奉上,稳了他的江山,喜欢不喜欢又能怎么样?本宫依旧是皇后!本宫凶狠暴虐又怎样?按照约定,本宫依旧是皇后!” 她低了头,看着地上痛苦不止的池颜,笑的面色狰狞:“可你一心向着他,却成了本宫的玩物,连你的孩子也是,嫡庶尊卑有别,明明皇上先封我为妃,可因着你是嫡出,我还得恭恭敬敬的对你,凭什么?” 池白有些癫狂的指着天:“就因为祖宗礼法?那我就要登上后位,万人之上,改了这个破规矩,你还蠢到拿真心对我,以为在后宫中我们也是好姐妹,可如果不是仗着你的名头,我和皇上又怎么能调查尚书府犹入无人之境!你还想为尚书府翻案?天下谁人不知尚书嫡女大义灭亲,亲自检举了自己的父亲一族,反倒是本宫怒杀亲父,留得一个美名,妹妹啊,你看,本宫虽然出身不如你,可最后还是本宫赢了。” 池颜身子一震,他们是用了她的名义才骗得父亲信任的? 也是了,庶女终究是庶女,得不到全族人的信任,若是以她的名义栽赃陷害,那全天下都信了尚书府的龌龊。 到了现在,池颜也终于知道了尚书府为何能在那么快的时间内就被铲除,甚至没人提过翻案。 尚书府的亲生女儿大义灭亲,跟皇上一同铲除了位高权重的尚书一家。 尚书府的人都说了结党营私,旁的人还能说什么? 皇上一心灭尚书府满门,有心人都能看出来,谁敢提翻案? 可她是尚书府的女儿啊! 尚书府锦衣华食养了她十几年,之后又是后宫四妃之一,她竟还不知足,竟拿尚书府换后位。 池颜挣扎着想起身,却被腹中的孩子压的瘫软在地上,只能脸色惨白着大骂:“池白!尚书府白养了你十几年,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得不到皇上的宠爱,你皇后的位置不会长久,今日能有你诬陷家族换得荣华,明日就会有别人,你没了家族倚仗,你就是废棋,没人会把你放在眼里!你会有报应!你会有报应的!” “啧,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池白起身摆了摆手,站在远处瑟瑟发抖的下人当即跪到了她面前。 “她快生了,把她带屋里去,孩子必须要完好无损,至于人嘛,若是还能活着,本宫唯你们是问。”池白冷声说道。 “是。” 丫鬟仆人拖着她往屋里走,单薄的裙衫早已被拉扯开,在那些侍从面前,她衣不蔽体。 剧烈的羞辱感充斥着脑海,池颜手紧紧的捂着肚子,大吼道:“池白,你这个毒妇,你对同族无情,对亲妹无义,你不得好死,你妄为人!” 池白施施然的走在旁边,跟着她进殿,闻言摇了摇头:“瞧瞧妹妹这话说的,姐姐我若不是顾念着姐妹之情,又怎会在你临死前把皇上喊来,妹妹还是省点力气留着生孩子,指不定还能看一眼孩子。” 说着,她又冷眼看着那些丫鬟:“你们动作快些,一会儿把孩子拖出来还是刨出来都行,本宫只要孩子无恙。” 丫鬟齐齐打了个冷颤,连忙应了一声,使劲拖着池颜的身子往前走,在后面青石砖上留下一道蜿蜒的血痕。 孩子挣扎着出生,池颜也没了挣扎的力气,被人扔到床榻上,感觉到腹部剧烈的颤抖。 她看到那些稳婆拿出了剪刀,直接剪开了她的腹部。 血淋淋之间,一个染血的婴儿被抓了出来,啼哭不止。 池颜拼命地瞪大眼睛,使劲的看着那个婴儿,嘴角缓缓的勾起了一抹笑,嘴角也滴下了血。 早些年的时候听娘亲说过,妇人生孩子都是在鬼门关走一遭,哪怕顺利也得生几个时辰,如今用了这个法子,她倒是很快见到了她的孩子。 那么小,那么嫩,看着皱巴巴的,身上还染着血。 这么小的孩子没了娘,该多可怜啊。 她视线渐渐模糊,依稀之间只听见池白愤怒的喊叫声。 “来人!太医呢?早前不是说了这一胎是皇子吗?怎么是个女娃,太医欺骗本宫,该当何罪?” “这……把脉终究不稳,幸好公主平安降生。” “本宫要个公主有什么用?全是废物,来人,把这些欺骗本宫的庸医拖出去斩了。” “啪——” 好像有什么东西摔到了地上,婴儿的啼哭声戛然而止。 池颜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子却好似有千斤重,无论再怎么努力,还是陷入了沉睡。 只是心中却千般不甘,她的孩子肯定是遭了池白的毒手,她要杀了这个毒妇…… 第二章 穿越成婆婆?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娘娘怎么还没醒啊,现在都什么时辰了,秋月姑姑,不然您去看看?” “娘娘脾气大,我可不敢,她若是想睡就睡吧,大不了去前面支会一声,也就没什么了。” 池颜躺在床上,听到那些话愣了一下。 娘娘…… 她还没死? 不过秋月姑姑…… 这是宫里的老嬷嬷了,之前是服侍太后娘娘的,太后娘娘去了之后,秋月姑姑就成了后宫首席管教嬷嬷。 就连皇上都要礼敬三分,她哪里敢让秋月姑姑喊起床。 池颜连忙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天家才能用的明黄色床帐。 仅是这个,都让她愣了又愣。 难不成是皇上后悔了?知道她的好了? 似乎除了这个没有别的答案了。 秋月姑姑见到她醒了,连忙跑了过来:“太后娘娘,您可算是醒了,您向来准点醒,这次可吓到婢子了。” 池颜看着面前的秋月姑姑,直接僵住了。 秋月姑姑不是一个年纪三十多,但是满脸沧桑的老嬷嬷吗? 眼前的秋月姑姑跟记忆里的有很大不同,年轻了许多,而且看着她也不是淡漠的冰冷,而是恭恭敬敬的笑意。 这是怎么回事? “你喊我什么?” 池颜想到刚刚秋月姑姑所喊她的,整个人都僵住了。 秋月姑姑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却仍是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当然是喊您太后娘娘啊。” 她顿了顿,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叹了一口气道:“身为杜家的女儿,这是娘娘您的命,皇后,太后,这都是杜家的嫡女应得的,旁的那些心思,太后娘娘还是早些断去吧。” 池颜脸色一白,她明明是尚书府池家的嫡小姐,怎么成了杜家的嫡小姐? 她连忙吩咐道:“快把镜子给我拿来。” 虽然震惊她今早起来的反应,秋月姑姑还是连忙拿了铜镜过来。 镜子里的女子不过十八岁,眉如烟波浩渺,眼似星辰璀璨,琼鼻小口,哪怕不施粉黛,也是倾国倾城。 难怪先帝称赞她为:“天香国色第一人!” 无数女子想长成这个模样,若是一觉醒来能得到这个容貌,只怕能笑到天黑! 可她却是满脸惊恐,甚至直接把手中的铜镜给扔了。 这明明是太后娘娘的脸! 太后娘娘名叫杜挽兮,前丞相的独女,前丞相门生上百,丞相死后,他们改拥护杜挽兮,哪怕她之后嫁给皇上入了后宫,也是一个念头就能动摇前朝的大人物。 不过,这位太后娘娘身世也很悲惨,刚出生没两年娘就去了,十三岁时爹也走了,自小坚韧,竟已一己之力扶持住了整个丞相府,哪怕已无丞相。 可怜的是,嫁给皇上的当天,皇上就薨了,以皇后之礼被迎入宫,晚上就成了太后…… 而那个登基的,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夫君。 她倾整个尚书府之力扶持的夫君湛安。 之后的事情就比较奇怪了,太后娘娘年轻貌美,虽久居深宫,却手握掌管后宫之权,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连湛安都得顺着她这个小太后的心思。 可她却在五年后自杀了…… 池颜意识回笼,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狂喜。 她又活了,还成了小太后,谁还能拦她报仇! 床下跪了一地的丫鬟仆人,为首的是秋月姑姑,现在,应该就只是大丫鬟秋月了。 “别跪着了,我……哀家睡的身子发软,意识也不大清了。” 她坐直身子,尽量让声音平缓下来,脑中一阵眩晕,专属于杜挽兮的记忆在脑海里漂浮,她惊讶的发现,当年太后死去还有隐情。 和传闻中说的一样,杜挽兮出身高贵,为了保住丞相一脉进宫为后。 可是,实际并非如此。 外人皆知丞相有独女,实际不然,丞相其实有一对双生女,但双生女是不被认可的,是家族丑闻,小女将会被视为灾星,而杜挽兮如此尊贵的身份,竟是双生女中的小女。 难怪会死了…… 她嘴角牵着抹无奈的笑,看来成了太后也不好过啊。 秋月扶着她起身,松了一口气:“娘娘可吓死婢子了,今天可是有大事发生,可娘娘一直醒不来,婢子都打算跟皇上通禀一声,说娘娘身子抱恙不去了。” “什么大事?” 她一边被伺候着穿衣梳洗,一边轻声问道,一举一动尽显大家风范,尽可能的不露出马脚。 “今日是新皇登基的第三年,按照祖制,该选第二届的秀女了,今天一早的事儿,如今算算时辰,秀女都过来了,只怕皇上都在过眼了。”秋月一边给她头上戴上金丝绕月簪,一边笑着说道:“那些秀女嘴可甜,还没进宫就托人送了书信来,说是要一睹娘娘的风采,娘娘,您说,咱们要不要去一趟啊?” 杜挽兮身子一僵,脑子里轰的一声响。 这不就是她入宫的日子吗?! 安历三年,她身为尚书府的嫡女,与庶姐池白一起奉旨进宫,成了秀女,之后她俩更是被湛安挑上,成了颜才人和白才人。 现在想想,这简直就是噩梦的开始,上天既然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必然是要护着自己,再也不能重蹈覆辙! 杜挽兮深吸了一口气,站直了身子:“走!我们现在就去选秀大典!” 秋月一愣,看着直接转身离开的杜挽兮,连忙跟上。 选秀大典位于前殿,金碧辉煌的前殿大的可容纳上千人。 衣着华艳的女子足足有几百位,恭恭敬敬的站在大典之上,被嬷嬷上看下看,有丝毫不妥就会直接落选。 在这种要求之下,大殿之上除了浅浅的呼吸声,就只剩嬷嬷走动的脚步声。 杜挽兮刚到,湛安就听到风声,亲自出殿来迎接她。 “儿臣参见母后,母后万福。”湛安见她来了,显得很是高兴,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给她行了一个大礼,然后站起来亲切的挽着她的手:“刚刚还有丫头说母后身子抱恙不来了,儿臣心疼的紧,又不能撇下这些人去找母后,心中很是愧疚,如今见母后安好……” 他絮絮叨叨,是她从未见过的贴心。 杜挽兮身子僵硬,看着面前一身龙袍面如冠玉的男子,心中酸楚,满是愤恨。 这全是假的! 他就是个毫无人性可言的畜生! 不过…… 杜挽兮眸光一动,看着他跪在她面前喊母后,心里真痛快! 任你前世渣如狗,这次还不是要跪在她面前喊娘! “母后?您怎么了?儿臣说了许多您都没反应,是不是身子不痛快?” 湛安眼中有些不快,面上还是一副担忧的模样。 “没什么,身子的确是有些不爽利,怕是睡太多了。”杜挽兮笑了笑,压下了心中的恨意,叹息道:“这毕竟是你选后妃的大好日子,我这个做娘的,总得帮儿子把把关,毕竟同为女子,那些人的小心思为娘我再清楚不过了。” 儿子…… 娘…… 湛安脸一僵:“母后,这个称呼……” “怎么?你不喜欢?”杜挽兮叹了口气:“原先在丞相府,爹爹都是这样喊的,刚刚一时心暖就喊了出来?若是你不喜欢,哀家改了就是。” 她身后是丞相府的百位臣子,跟她交好,就是稳固住了前朝,所以湛安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反驳她。 直接满心欢喜的应了下来。 “娘,看看您说的话,若是您喜欢,支会儿子一声就好,我们母子情深,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算不得什么的。” 杜挽兮摸了摸他的头,笑的一脸慈祥:“乖儿子,娘亲懂得。” “……嗯。” 第三章 终究是物是人非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那些嬷嬷挑挑拣拣,最后只留下了三百人不到留在殿里。 皆是模样举止上乘的世家女子。 看着那些人,杜挽兮身子一顿。 前世的时候,她和池白也是如此,跟着选秀的队伍进了宫,连路都不认识,拉着一个宫女就喊姐姐,让人家帮忙指路。 也曾躲在人群里偷偷看湛安,仅是一眼就中意了那个气度不凡的男子。 杜挽兮眸光一亮,对啊,人群! 大殿上虽然有三百秀女,可保不齐是她们前的一波,选秀面向全国,各地都有秀女送来,怎可能只有几百人。 在皇宫之外有一大批人等着嬷嬷带走,在宫墙里面,也候着大批的人,哪怕是侧殿都有好些人偷看。 而当初,她们就是在侧殿见的湛安。 跟湛安进了大殿,秀女跪在地上行礼,乌泱泱的一地的人。 “儿子,你慢慢挑,我也去给你瞅瞅,不过我跟着嬷嬷走动就行,出其不意才能看着心思通透的姑娘呢。” 杜挽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转身就走。 湛安无奈的摇了摇头,坐在高位,等着一个又一个的女子给他请安,说着一样的话,而他就看着合适便收入宫中。 杜挽兮说着是跟着嬷嬷,实际上,拉着秋月就去了侧殿。 她要赶在前世的自己对湛安一见钟情之前,直接把她赶出皇宫!再不让她踏足这个是非之地! 至于池白…… 杜挽兮眸光一冷,她会把池白留在宫里,慢慢折磨! “太后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再往前走就要出正殿了啊!” 秋月一连焦急的看着她,不懂为何她一觉醒来就像是变了个人。 虽然言谈举止都轻快了许多,一双眸子却死寂。 只有在现在,才亮的让人心惊。 “你只管跟着哀家就是。” 杜挽兮深吸了一口气,一路快步也终于到了侧殿的门口,还没进去就能听见里面乱糟糟的声音,带着女儿家的娇笑。 心中有些酸涩的感觉,前世的她也混迹其中,拉着池白一起往外看,恰巧湛安被笑声吸引,他过来,她正好与他四目相撞…… 一眼沉沦,却是孽缘。 杜挽兮深吸了一口气,猛的推开了侧殿的门。 “你们好大的胆子,皇宫之中也敢喧哗!” 里面的人吓了一跳,见她身上穿着华贵的太后服制衣袍,直接跪在了地上。 “太后娘娘万安!” 杜挽兮没让她们起来,只是在她们跟前走动,看着这些衣着光鲜的女子,她步子都在颤抖。 她记得,进宫那天,她穿了白底红花的绣裙,矜贵又端庄。 可是看了一圈,屋子里都没有穿着白底红花绣裙的女子,她步子一软,险些倒在地上。 一个不好的念头从心底升腾而起。 她来晚了! 刚刚站在大殿之上的秀女,就是她那一波! 杜挽兮转身跑出去,秋月都愣了,只能连忙提步跟上。 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大殿之上,湛安看的无聊,几乎是看一眼就决定的那种。 他低头把玩着一把折扇,听到声音才抬头看一眼。 “儿子,你选好了吗?” 在当年选秀站立的位置看了,她也没看到池颜,如果不是已经被收进宫了,那就是还在外面。 她索性直接来找湛安了。 “娘亲!” 湛安一愣,猛的抬起头,看到杜挽兮之后,脸上带了一抹笑意。 “娘亲可挑到了合心意的姑娘?” 杜挽兮摇了摇头,眼中有些哀愁:“我的儿啊,你的命苦啊,这些姑娘一个个的甚是一般……” 她看也不看殿上瞬间满脸震惊的女子,仍是唉声叹气。 “儿,苦了你了,你放心,为皇家开枝散叶是头等大事,哀家就做主了,以后半年一小赛,一年一大招,肯定会为我儿挑上满意的姑娘。” 杜挽兮满脸信心,旁边的湛安脸色僵硬。 这样预备,等于全天下的女子都被他包揽了,沉迷美色的暴君都没这么明目张胆的。 “娘亲,这不太好吧,这些女子固然……平平。”他看了一眼殿上满脸委屈的各大世家女子,然后顿了一下,转头对杜挽兮笑道:“娘亲美貌绝天下,这些女子是万万比不得娘亲的,娘亲看不上她们也是正常,只……” 嘴真甜,可惜,她早就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杜挽兮眼中的冷意一闪而过,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打断了他的话。 “你说的也对,这些女子太差大概是因你已经把好的挑走了,不如你把你挑好的喊来给哀家瞧瞧?” 杜挽兮坐在侧主位,笑颜如花,手却微微握紧。 只要不在选定队伍里,那她就安心了。 也不对,如果不在选定里,那就是还在外面站着。 外面还有几百人,那她岂不是得陪着他看一整天? 还是最好在选定队伍里,然后她随意的挑个错误打发出去得了。 湛安挥手把那些人赶出去,那些女子瞬间姿态大变,哭哭啼啼的出去了,还有几个晕了的。 杜挽兮心中有些复杂,那些女子她并没看到眼熟的,不管有没有进宫,之后也是被池颜害死,与其让她们成了牺牲品,不如现在离去。 “太后娘娘是不是心疼了?”秋月叹了口气:“娘娘也不必介怀,这种事情太多了,只是娘娘不常过来,看的也少罢了。” 秋月往人群里看了一眼,神情冷漠。 “皇上能轻易放她们走,想来心中也无感情,留在宫里反倒是蹉跎一生,不如出宫嫁得一普通男子自在。” 杜挽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若按你所说,这些选定但还没封位的女子,若是被赶出宫去了还能好好嫁人吗?” 秋月迟疑片刻,摇了摇头。 “若是如此的话,那必然是殿前失仪或是做了逾矩的事,不仅失了天家颜面,也是有损母家的脸面,回了府里只怕也没人敢娶了。” 杜挽兮手握的更紧,那希望她还是不要出现在选定队伍里了,不然赶回去也是凄惨一生。 纵然心中祈祷了上百遍,可只有二三十人的选定队伍里,池白和池颜如同一对姐妹花,笑的一脸明媚,让她一眼就瞧见了。 如同当年一样,池白穿着白底红花的绣裙,池颜穿着白底紫花的绣裙,两个人模样有几分相似,惹人眼球。 她身子前倾,似想努力的看清这一幕,可又似乎是透过她们看到了那天她惨死的那幕。 手转而紧紧的抓着凤袍,捏的指尖泛白。 心渐渐冰冷,再缓缓下沉,她几乎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一对姐妹。 如果把两人都赶出去,固然能避免上一世的悲剧,可她是太后,不能出宫护着池白,按照池白的性子,早晚还是被池颜陷害当垫脚石。 而且如果真把人赶出去,必然要承担一个罪名,不管是什么罪名,她们都是被天家嫌弃的人,没人敢要了。 杜挽兮支着脑袋,一时之间有些为难了。 “母亲,难不成是觉得那对姐妹不合您心意?”湛安看她瞧了许久,也朝着那两人看了一眼:“早些朕也就是看着一对姐妹花顺眼了些,所以就留下她们了,若是娘亲觉得不好,那赶出去就是了。” 杜挽兮眸光一顿,或许这就是当年她进宫的原因,只是顺眼而已…… 而他似乎也没想过把人赶出去后那人的未来会如何,毕竟,从始至终他都没把人放在心上。 心中发恨,她面上笑的更美。 “不啊,哀家就是觉得这对姐妹花笑着甚是好看,后宫也很久没这么干净的笑脸了,迎进宫里多给哀家笑笑也是好的。” 第四章 落水侍女小莲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湛安哈哈一笑,伸出一指,遥遥的指着满脸喜色的殿下两姐妹。 “你俩还愣着干什么?是欢喜傻了不成?还不快跟太后娘娘谢恩。” 池颜和池白连忙跪在地上,欢喜的对着她娇声喊道:“多谢太后娘娘夸赞,妾身日后定当恪守宫规,孝敬太后娘娘!” 听着殿下两道声音,杜挽兮心中一酸。 她真的好想直接弄死池白! 但低头看着那个满脸喜色的女子,她心中的仇恨越来越深,手紧紧的捏着帕子。 不行,这样弄死她太简单了,要拿走她所有的心中所爱,要让她一桩桩的谋划都失策,最后才能死去! 这才算是解了她心头之恨! 再看着旁边的池颜,杜挽兮叹了一口气,罢了,这个傻孩子其实这样就挺好,天真烂漫无尤无怨。 成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她再也没了池颜那般的笑颜,是付出了一个孩子,一个家族,一条性命的代价。 天真不是坏事,她会护着池颜,让她一辈子无忧无虑。 在这里待的心中气闷,想到旁的那件事,杜挽兮再也坐不住了,转头对着湛安说了一声,就说要回去了。 出了大殿,心中也并不痛快,她一直惦记着一个人。 那人是她前世的一个丫鬟,名叫小莲。 她小的时候,出门遇到了灾民,其中有一个女子在她眼前被饿死了,怀里紧紧的抱着一个哭泣不止的小丫头,她见可怜,便央着娘亲收了这个丫头,自此,这个快要被饿死的丫头就成了她的贴身丫头。 虽然给这个丫头写了奴籍,可至少能活下来了,尚书府自是不曾亏待她,两个人一起长大,虽是奴仆,可也情同姐妹。 之后她进宫,小莲也跟着一起来伺候,可是,在刚刚进宫被选定那天,小莲就失足落水了。 就是在御花园的湖里,算算时间,也就是这两个时辰出的事,当年她知道的时候,已经是遍寻不着的晚上了。 那时小莲被打捞出来,整个人身子肿胀,在湖里都跑白了…… 杜挽兮微眯了眼睛,看着面前的湖,心中无限感慨。 当年只觉得小莲是好奇宫中景色,一时不察失足落水,可如今想想倒是有些蹊跷。 小莲虽然不懂水性,但是哪怕真落了水,在水里扑腾几下也能引人来救,纵然今日是选秀大典,宫人事务繁忙,可也不该一个人没有。 要不然,就是有人打晕了小莲,让她没法呼救。 而当年小莲死后,她身边没了贴身丫头伺候,只剩两个粗使丫头,池白就把自己身边的丫头送过来了一个,当年她还颇为感念池白的好,现在想来,当年她不管做什么池白都像是未卜先知一般,应当就是那个丫头从中搞的鬼。 杜挽兮坐在一块隐蔽的大石上,背后就是一丛翠竹,旁人不管从御花园哪个门过来,都不好寻见她。 “娘娘,您这是……” 秋月小心翼翼的问道。 “无事,你去御膳房拿些糕点果子来,我坐这儿欣赏一下风景。” 杜挽兮转头对着秋月吩咐了一声,算是把她支开了。 也不消片刻,后面就响起了脚步声,是女子绣鞋踩在地上的沙沙声。 是小莲来了! 杜挽兮一下子站起身子,一转身就走了出去。 眼前站着的,却是一身才人服饰的池白。 她怎么来了…… 池白站在湖边,来回踱步,双手紧握着,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你怎么在这儿?” 杜挽兮一愣,脱口而出了一声质问。 池白猛的抬头看过来,吓的身子一颤,直接跪在了地上。 “妾身见过太后娘娘。” 她颤巍巍的,整个人像是进了秋风了,浑身止不住的发颤。 “哀家问你呢,你为何会出现在此?” 杜挽兮烦闷的一挥手,让她起来,却不知道为什么本该出现在这里的莲儿成了池白。 “妾身……妾身,就是觉得此处风景甚美,一时不察太后娘娘也在此,扰了太后娘娘清静,请太后娘娘恕罪。” 池白仍是跪在地上,满脸冷汗,一副小心翼翼又心慌害怕的小可怜模样。 阳春三月的,湖边的柳叶被暖风吹的微微卷起,明明是暖和的日子,她却出了一身冷汗。 看着地上跪着的池白,心里却想起了当年的时候。 小莲出事,她看着小莲泡到发白的尸体急的哭,池白在旁边说着风凉话。 “这丫头果然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一个小湖而已,有什么好瞧的,平白惹人闲话,我也远远见了那个湖,可没见有什么好看。” 她坐在秋千上,还不忘荡一下:“妹妹,你也别哭了,回头我把身边的丫鬟指给你一个好了。” 她不是觉得御花园的湖不好瞧吗? 她是在说谎! 杜挽兮深吸了一口气,前世事前世毕,今生她是杜挽兮。 自然也要有太后的处事办法。 “啪!” 清脆的一巴掌,不带任何的水分,池白右脸瞬间肿了。 甚至,她嘴角还渗出了血。 本就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真做错了事情也是被罚跪,抄抄佛经什么的,何事被人这么打过。 下意识的,池白震惊狠毒的抬眼,看到杜挽兮的一瞬间猛的反应过来,立刻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太后娘娘,都是妾身不好,都怪妾身一时贪图御花园景色,所以过来多看了两眼,竟不知太后娘娘也在这儿,惊扰了太后娘娘是妾身的过错,太后娘娘要打要罚都行,只要能让太后娘娘消气。” 池白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哭的梨花带雨。 旁的人若是看见了,明面上不好说她,背地里只怕也得喊一声冷血心肠。 毕竟人家来逛个御花园还碍她什么了? 竟还甩了人家一巴掌,无非就是仗着权势。 杜挽兮嘴角勾着抹笑,这种话在前世都听腻了。 不过也有所不同,前世她无权无势,那些人要骂也是当面说。 “啪!” 她轻笑了一声:“这可是你说的,只要能让哀家消气,你做什么都行。” “啪啪啪!” 池白彻底被打懵了。 这个太后娘娘不按常理走啊,她说的那么无辜,这个太后娘娘竟然也能下得去手。 而且在殿上的时候还是笑盈盈的,现在竟然如此冷心无情。 太可怕了! 杜挽兮把人打的满脸红肿才算是停手,不能算是出了气,却也恢复了些许理智。 小莲出事,绝对跟她有关。 杀了她都不解气! 杜挽兮慢慢的把手伸在身侧,把肩带垂下去,趁着池白发懵把肩带垂到她身后。 “行了,哀家只是被吓到了,谁让你这人无声无息的,吓了哀家一跳。” “起来吧。” 杜挽兮伸出手,看似想扶她一把。 池白连忙躲开了,不是因为不敢让她扶,是吓的。 被打了那么多下,她几乎是本能的往后躲了一下。 杜挽兮站起身子,微皱了眉头:“你……” “不劳太后娘娘搀扶了,太后娘娘身份尊贵怎能搀扶妾身的卑贱之躯,妾身自己起来,妾身自己起。” 池白低头说道,声音吓的发颤,低头的时候,敛去了眼中的恶毒。 不过就是一个无依太后而已,等她登上后位,成了皇后,有了管理后宫之权,就算是太后又怎么样? 还得依靠她的鼻息活! 池白往后推了一步,缓缓站直了身子。 她刚想说些什么,脚下一滑,直直的往后倒去。 “太后娘娘,救……噗!” 池白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话都没说完,就直接栽进了湖里。 杜挽兮捡起被踩脏的肩带,无奈的叹了口气,刚刚拉的那一下用的力气不小,差点把她的手给磨破了。 不过幸好,人也终于掉下去了。 转而看着湖水里挣扎的池白,她轻咳了一声:“哀家其实是懂水性的,可是你说的对,哀家身份尊贵,若是跳水救你,那未免失了身份,你且挣扎着,哀家这就去喊人救你。” 说着,她转身慢悠悠的走了。 第五章 危险重重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杜挽兮姿态悠闲,宛如是来赏花的,还颇有闲情逸致地掐了一朵开的灿烂的杜丹,一边簪在头上,她一面轻轻的笑。 池白小时候落过一次水,自此之后对水就有阴影,从不划船,也从不在湖中玩耍。 但是她却懂水性。 是害怕再次落水,所以趴在板凳上练习的。 只是没在湖水里面游过而已,任她扑腾去吧,若真的死了,那也是命。 御花园姹紫嫣红,她本想直接掉头离开,可又担心着小莲,所以便站在御花园的正门。 “您是……” 一个穿着白衣的侍女从远处缓缓地走了来,本是低着头,可见到面前人衣着精致,便缓缓地抬起头来。 见到了杜挽兮衣服上面精致的绣花,和上面绣着的凤凰,她大惊失色,连忙跪在了地上。 “奴婢是新入宫的主子身边的小莲,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金安。” 她颤巍巍着,连头都不敢抬。 杜挽兮整个人都愣住了。 眼前逐渐的蕴起了一层水雾,她很悔。 悔当年没把小莲留在身边,让她遭了贼人的毒手。 小莲跟她情分不低,如今再看,竟然恍如隔世。 她的模样太多了,笑着的,哭着的,一颦一笑都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画面定格到最后,是小莲浑身肿胀,看着就分外吓人。 “太后娘娘饶命啊,奴婢不是有心惊扰了太后娘娘的。” 小莲见人久久没有回应,还以为是自己惹怒了她,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把头磕得砰砰作响,地上很快就见了血。 “快起来!” 她本想亲自把小莲给搀扶起来,却又碍于自己的身份,所以轻咳了两声,故作威严地说道:“无事,哀家也不过是刚走到此处,当时你一个小丫鬟,不守在你家主子身边,来这里做什么?” 小莲得了吩咐,连忙站起了身子,不过仍旧是低着头,任凭额头破了的伤口滴下血,从脸上蜿蜒而下。 “回太后娘娘的话,奴婢是得了池白小姐的吩咐,来这里帮她寻手帕的。” 果然是池白。 杜挽兮故作惊疑的说道:“你这丫头竟敢骗哀家,大胆!” 小莲连忙摇了摇头:“请太后娘娘明察,奴婢无论如何都不敢欺瞒太后娘娘啊。” 说着,她又跪了下去,身子像是被秋风吹过,止不住的打颤。 虽然心中怜惜,不过杜挽兮也并没有心软。 前世的事情历历在目,宫里面检查尸体的内官说过,她应当是在湖水里面挣扎了小半个时辰,算算时间,也就是这会儿掉下去的。 若是她过去了,再发生前世的事情该怎么办? 所以,杜挽兮看着浑身打颤的小莲,慢悠悠地往旁边走两步。 “你这丫头说话倒是有趣,你说是你家小姐喊你去寻手帕,那必定是找人去喊你,可支走了一个人,又只喊了你一个人过来,那早些喊你过来岂不是多此一举?” 小莲也是一愣,不过片刻之后又想道:“许是喊奴婢的那个姐姐得了其他的吩咐,奴婢绝对不敢欺瞒太后娘娘的。” “你是那个叫池白的丫鬟?”她漫不经心地又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小莲摇了摇头:“池白小姐是奴婢小姐的亲姐妹,两人一同进宫,感情深厚,所以也不分彼此。” 不分彼此? 是啊,池白就想把池颜的东西都给拿走,她觉得那本就是她的,自是不分彼此。 杜挽兮捏紧了手帕,笑着说道:“原是如此,倒是哀家糊涂了,不过刚刚湖里有人落水,瞧着像是个姑娘家,也不知周围的侍卫有没有把人打捞上来,如今你这一说,哀家倒是有些心惊,难不成就是你所说的池白小姐?” “左右没看清,哀家也是想喊人的,如今你来了倒好,去喊些侍卫过来吧。” 小莲满脸的惊恐,得了吩咐,慌慌张张的跑了去。 她看着小莲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恍惚。 可想到自身的处境,也满是无奈。 杜大小姐在外人眼中看来是风光无两,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一国太后,哪怕是皇上在她面前,也得恭恭敬敬的喊上一声娘亲。 可成也年轻,败也年轻。 终归还是要被别人说上一句祸水。 可她也是一个命苦的。 从古至今,双生子或双生女都是不被人认可的,这是灾星的象征。 当年的杜丞相千呼万盼的孩子竟成了一对双生女,为了自己的名声,只好把一个孩子藏了起来,把老大给藏起来,留下小的就是杜挽兮。 她成了满身荣耀的丞相嫡女。 可实际上,藏着的大小姐才是真的受宠,因为亏欠,杜丞相总是给大小姐最好的。 之后杜家落魄,为了杜家,杜丞相大手一挥就把杜挽兮送进了宫。 同天毒死了先帝,让自家闺女守了活寡! 本觉得自家闺女成了当朝太后,他定能权倾朝野,可杜挽兮恨他,欲老死不相往来,两人虽达成协议,可杜丞相一直都在给她下毒,慢性毒药深入骨髓,几年后就会死。 这次杜挽兮醒的很晚,也是因为吃了毒的原因。 她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肤色白皙,嫩生生的,一看就是从未干过活。 可白的有些过分了。 血管清晰可见,瞧着苍白无力。 她要再不动作,只怕再过两年也就死了。 秋月从远处急匆匆的走了来,手中拿着一件杏色的外衫。 “娘娘,你身子骨弱,可经不起这冷风,如今风大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秋月一边把手中的外衫披在她身上,一面柔声说道。 杜挽兮点了点头,裹着这件衫子,带头往太后居住的寿康宫走。 面上虽然带笑,可心中却在微微发沉。 如今这天正是凉爽的时候,太阳太刺,照的人头昏脑胀,冷风一吹才感觉缓过了神儿。 若是在前世,那必当是恨不得风再凉一些,可如今这具身子竟顶不住。 太弱了。 “秋月,等回去后你带人绑个沙袋,把小厨房也给修整修整。” 秋月应下了,可眼中惊疑不定。 “娘娘,早听说您在丞相府的时候也学过做羹汤,如今,难道……” 她不敢接着说。 杜挽兮倒是接了下来:“没错,御膳房的那些食物虽然精致味美,可没自己做的舒心,哀家身子骨太差,一天到晚躺在屋里会躺废的。” 秋月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却暗自心惊她的变化。 这一觉醒来,似乎跟之前有大不一样,早先的太后娘娘冰冷如霜,对谁都看不上眼,身子差了之后更是常常发脾气,她劝过好多次,可都不听劝,如今倒是想开了。 不锻炼,又怎能好的快呢。 第六章 惩治奴才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寿康宫位置极好,风水也佳,是养人的宝地。 装善的富丽堂皇,正殿是给她住的,除此之外还有偏殿三处,一处是秋月和几个大丫鬟住的屋子,别的存放她的各种衣裳首饰。 秋月准备了轿辇,足足十六个人抬的大轿,后面浩浩荡荡的跟着十来个丫鬟,还有一左一右两个小丫头拿着扇子挡风。 若是天气炎热,那就该是扇风了。 头上也有人打着伞。 这是太后正常出行的仪仗。 杜挽兮暗自吃惊,哪怕被秋月搀扶着坐上轿辇,心都在飘啊飘。 不过等真坐上去了,又立刻安定了下来。 她坐在软软的垫子上,秋月一声令下,这十六个人就慢慢的抬着轿子往前走。 来来往往的行人跪地避让。 她也是在这一刻,才真正感觉到了位高权重是什么滋味。 可惜,命薄。 她看着自己苍白的手,心中一冷,转头对着秋月吩咐道:“快些回去。” 秋月点了点头,吩咐了下去。 轿子轻轻摇晃,只两炷香的时间就回了寿康宫。 她一身冰冷气势震得丫鬟说不出话,也不知是轿子太过颠簸还是什么,她的脸色难看的厉害。 “小药房的大夫何在?给哀家找回来。” 秋月连忙去找了。 杜挽兮进了正殿,做到了主位,当即就有小丫鬟端上了一杯参茶。 她捧着参茶,看着里面淡淡的橙色汤汁,眸光变换了几许。 “这也是小药房的大夫配的参茶?” 她转头看着那小丫鬟,随口问道。 小丫鬟点了点头:“回太后娘娘的话,这的确是小药房的大夫配的,说是跟娘娘平日里喝的药有辅助疗伤的功效,一同喝下有大用处呢。” 她本是打算喝的,可如今猛的把这一杯参茶砸到了桌子上。 参茶里的茶汤溅了出来,湿了半张桌子。 “太后娘娘息怒!” 这个小丫鬟跪了下去,屋子里的丫鬟太监随之全跪下了。 她没喊他们起来,只是脸色发沉的看着桌子上向下流淌的参汤。 前世的时候,杜挽兮也是如此,乖乖的把那些药都给喝下,每次小丫鬟递来的参汤也是一口不落的喝干净。 也正是因此,她才能在五年后死去…… 算算时间,如今也只剩下了三年。 本以为是救命的药,可越喝身子越弱,到后面彻底的离不开了。 她明知这药不能喝,可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要,若是不喝那就浑身难受,打听了才知道这是中了蛊。 前世,她意识尚还清晰时,喊了那大夫来,威胁他解蛊,可那大夫却不让分毫,甚至还鄙夷说她蠢。 “太后娘娘还想威胁我?”大夫冷笑了一声:“看来太后娘娘还不明白,你体内的蛊已经养成,已经离不开我的药,你自然能下令杀我,可我死了之后,三天之内你若吃不了我熬的汤,你也会七窍流血而死,我不过是个普通人,能让当朝太后给我殉葬也值了。” …… 杜挽兮闭上了眼睛,前世种种历历在目,现在体内的蛊虫还未养成,先把这人杀掉才是最好的。 秋月带了大夫来,大夫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 他穿着黑色的袍子,还弓着腰,头发胡子都花白,满脸的褶皱,不过脸上却带着笑,瞧着慈眉善目的。 “老臣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金安。” 到了大殿,他跟秋月一起跪在了地上,若是按照以往,杜挽兮绝对要让秋月把他搀扶起来,不会让他真跪下去,毕竟一把老骨头了。 可如今,她冷冷的坐在主位,手中捏着帕子,声音也很冷。 “秋月,领着屋里的宫女太监都下去,在外面守着,不许丫头们偷听一句,你可看仔细了,若是哀家喊了,你就进来。” 杜挽兮吩咐了一声,秋月带着屋内的人都出去了。 屋里只剩他们两个。 也是到这一刻,老大夫才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脸色一僵,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的那些丫头太监都是在跪着。 “不知老奴是所犯何事,太后娘娘有话不妨直说。” 他也不敢自称老臣了,头压的更低,姿态卑微。 可杜挽兮的眼前,全是他得意洋洋的说她离不开他的模样。 若是再不阻止,这人真的无法无天了。 杜挽兮冷哼了一声:“老奴?你是想让哀家喊你主子吧?” 这人名叫张顺,如今吓得身子一抖,不停的磕头。 “太后娘娘明鉴,老奴怎敢有这等想法?早年的时候,老奴身子市井,无依无靠受人欺凌,若不是太后娘娘怜惜,老奴又怎会活到现在?” 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急于表忠心:“太后娘娘是否听信了他人的风言风语?老奴对太后娘娘是一片忠心啊,天地可鉴!太后娘娘可不能只听信小人的一面之词。” 小人! 杜挽兮突然笑了,她从主位上站起了身子,看着面前哭的涕泗横流的老家伙,心中只剩厌恶。 “若是哀家说,从未有人在哀家面前进过什么谗言呢?” “这……” 他愣住了。 杜挽兮走到他面前,伸出脚,踩到了他手上。 轻轻的研磨,一边还轻声的问道:“早些时候,哀家曾夸赞过你是一个心思通透的,难不成你不知自己所犯何事?” 他想躲开,可是手被用力的踩着,太后的鞋底不是木头的,为了舒服是加了一层牛皮固定的,在这一层牛皮下面,才是加了一块木头垫高。 所以比起一般的鞋子要更疼。 他哀嚎一声,疼得满脸冷汗:“请太后娘娘直说,老奴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老奴真的不知道啊。” 他眼中闪着凶狠,可又在抬起头的那瞬间瞬间消散,像是一个无辜的老人一般。 他的手已经血肉模糊,疼的身子都在颤抖。 而这跟杜挽兮前世的痛苦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杜挽兮眼中更凶,狠狠的研磨了两下,这才撤回了脚。 她深吸了一口气,仪态万千的走到了他旁边,低声说道:“你也说是哀家给了你机会,若不是哀家,你绝活不到现在,可哀家问你,你拿着哀家给你的机会下蛊,这就是你所说的报答?” 她的声音亮亮的,眼中还带着笑。 屋里开着窗,也不知是冷风吹进来了还是怎么,他猛的一抖身子,缓缓地抬起了头,一脸的不敢直接。 “你知道了?” 太过震惊之下,他连尊称都不用了。 只是一双眸子睁得大大的,宛如失神。 第七章 野狗遍布之地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杜挽兮仍旧是笑着:“是不是很吃惊?伪装的天衣无缝,却还是让哀家抓到了把柄。”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张顺抿了抿唇,脸色苍白,比起刚刚被研磨手掌还要更加惶恐。 他摇了摇头,失声痛哭。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认出来这个?” “我给你下蛊的时候,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在这里,可却没一个能看出来异样的,这不可能?” 他猛的抬起了头,喃喃自语道:“这绝对不可能?是谁告诉你的?是不是有人出卖我?” 杜挽兮心中冰冷,面上却带着笑,闻言还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你忠心服侍的丞相,不对,应该是前丞相。” 也就是她这具身子的爹。 是她的爹派人过来下蛊给她的啊! “这不可能!”张顺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救了他,他也救了我两次,这是过命的交情,他怎会如此对我?” “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怎会如此对我?” 他冷笑着从地上站起身,手掌已经被踩破,血肉模糊的同时不断的涌出血。 “你在说谎,他不可能害我的。” 杜挽兮拔下了自己头上的簪子,金灿灿的簪子很锋利,而她捏着簪子,直接插进了他的脖间。 刺激脖子间血管里也并不会致人死亡,除非她把手中的簪子拔出来。 没想到堂堂的太后会亲自出手,张顺本还在癫狂的质问,如今也愣住了。 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杜挽兮紧跟着蹲下身子,手紧紧的捏着这根簪子,不让这根簪子拔出来。 她在他耳边说道:“对啊,那是你的救命恩人,为何会如此对你哀家就不知了,但是,你可别忘了,那是哀家的爹,骨肉亲情总比半路出来的兄弟要强得多。” 他睁大了眼睛,还想说话,可张口就吐出来了一口血,不甘心到直接晕倒了。 她看着手中的这根簪子插到的位置,那里仍旧是涌出来了大量的血。 哪怕这根簪子还堵着伤口也无济于事。 戳破了血管是会死人的。 流血过多没人能救得回来,在高明的神医也是如此。 她缓缓的把手中的簪子给拔了出来,一面朝着外面喊:“秋月,快进来!” 秋月打开了门,本想领着丫鬟进来,可见到了屋里满地的血,她愣了一下,脸色震惊。 看到是张顺死了才算是松了口气,也不敢让别的丫鬟进来,她进来后又连忙把门给关上了。 “太后娘娘,您这是……” 她惊疑不定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幕,看着杜挽兮满手的血,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人想谋害哀家,若不是哀家反应及时,这人都要得逞了。” 杜挽兮软软的坐在地上,看着面前一地的鲜血,也觉得触目惊心。 她对着秋月解释了一句,为难道:“这件事不好被人看到,你得找几个信得过的人,把这人扔到宫外。” “扔到宫外野狗遍布之地,也就没什么证据了。” 她看着张顺脖颈间源源不断流出的血,眸光微深。 曾有大夫说过,人不能起死回生,但却能回光返照。 如同蜡烛最后明亮的闪烁,虽然短暂,可却精神无比。 前世的时候,她也的确精神了不少。 可接下来就是沉睡。 这人虽然被戳破了血管,但是伤口小,如今源源不断的流血,也能撑一段时间。 可若得不到治疗,也是必死无疑。 他必须要死,可却不是现在。 秋月点了点头,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太后娘娘放心吧,这件事情交给奴婢就好。” 秋月心疼的看着她手上的血,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了崭新的帕子给她擦拭。 “太后娘娘,您受惊了。” 杜挽兮摇了摇头,安慰道:“你放心吧,这血是他的。” “秋月明白,可这人脏污的血液玷污了太后娘娘的手,那就是不对。” “……” 秋月喊了几个人的名字,让他们进来,这些人也都是秋月给她培养的心腹,忠心耿耿,绝不会乱说话。 可因秋月太过能干,所以,她一直把秋月留在身边,这几人倒是没了用武之地。 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你们几个,把这人扔到城外乱葬岗,切莫声张。” 秋月从身上掏出来了一块令牌交给他们。 “这是出宫的令牌,拿着这个,午时之前回来。” 这几人得了吩咐,抬了一个担架把人放上,垫了不少的棉絮装血,然后又拿了一块白布盖上去。 这是死人的标志。 又有寿康宫的令牌,没人敢看怎么回事。 看着这几个人离开,杜挽兮也算是松了口气。 秋月去打水了,要给她洗手,她坐在旁边的软凳上,心思转起,脸上也带了一抹笑意。 这人是杜丞相的人,关系还不错,若是能让这两人离心,那她也能省心不少。 杜丞相明面上是她的爹,可实际上却畜牲不如,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当成了实验的工具。 当初贪污纳贿,结党营私,明明身为丞相却干着小人的勾当,先帝这才对他动了杀意。 可他万般恳求,甚至把自己的女儿送进了宫,就为了留住杜家一脉,而他宁愿去死。 先帝这才同意她进宫,可杜丞相竟让自己的女儿当寡妇。 她眼神一冷,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再改变,但是还未发生的事情,她绝不会坐视不管。 外头阳光明媚,一男子身着明黄色长袍,缓缓而来,满脸堆笑的走进来,不让那些丫鬟通传。 湛安带来了不少精致的糕点,本打算给个惊喜,可一进来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地上是一滩血迹,而杜挽兮坐在旁边,失神不语,像是没看见他。 “娘亲!” 他吓了一跳,喊了一声,看着她手上缠着的手帕,更是心急如焚:“娘亲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受了伤?流了这么多血,怎么连大夫都不知道喊?” 他倒像是个孝子,转身又冲着外面的那些丫鬟吼道:“全是没眼力劲儿的,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传太医。” 她听到声音,这算是回过了神。 他竟然来了…… 她眼中的冰冷一下消失,笑着说道:“没事,这不是我的血。” 挥手制止了那些想要去请太医的丫鬟,她把湛安拉到旁边坐下:“没事的,这是我院里的人,他意图谋杀我,已经被制下了抬走了。” 言下之意,这人也已经死了。 湛安眸光微闪,松了口气:“娘亲,你可吓死儿子了。” 第八章 请安礼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他叹了口气:“娘亲没事就好。” 说着,挥手让那些丫鬟把手中托盘上的东西端来。 他带来了六个丫鬟,那六个丫鬟手中都端着金灿灿的托盘,盘子上是各色糕点。 “娘亲,这是儿子吩咐御膳房给你做的,全部是些清淡可口的糕点,不会腻味,味道还不错,娘亲尝尝。” 他笑着说道。 那些丫鬟把手中的糕点放在桌子上之后,就麻利的准备东西,把屋里的那些血腥都擦干净,又燃上了香炉,血腥气逐渐消散了。 杜挽兮瞧见他就烦。 这边的事一大堆,他还来惹她厌恶。 看见他就想起了后面发生的一串事。 他长得不错,就是眼瞎了点,以至于池白跳了一支舞就把他的心抓的死死的。 旁边那么多千娇百媚的美人看不见,只是一心让池白跳舞,等有一日,池白自己都跳吐了,他可算是收了心。 可那时,池白已经是白贵人了。 算算日子,应当也就是再过几日。 她揉着自己的眉心,摆了摆手。 “儿子,把这些糕点放下吧,见了这么多的血,哀家可吃不下。” 湛安点了点头,仍旧是担忧的问道:“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刺杀娘亲,娘亲把这人的名讳告诉儿子,儿子定当让这人九族不得安生。” 莫非他还想诛人九族? 张顺是杜丞相的结义兄弟,如今也是承当年的一个恩,所以才来了宫里害她。 株连九族,那就是把她也杀死! 杜挽兮笑着摇头:“这人孤苦无依,好日子过够了,就生了点儿邪性心思出来,哀家都已经处理完了,皇帝不用操心了。” 一声皇帝,倒是拉开了不少距离。 湛安应下了。 两人说了不少话,说着说着,他就提起了新妃请安这件事。 “娘亲,你身子骨不好,可这新妃请安是历朝历代的规矩,等再过三日就是请安的日子,到时娘亲可一定要准备了赐花啊。” 赐花是必须要赏赐的。 寓意吉祥。 历朝历代的太后都会亲手把赐花戴在中意的新妃头上。 其余的就是让丫鬟给她们戴上。 前世的时候,太后身子不好,纵然湛安去请可还是没请来,最后湛安只能僵硬着脸坐在高位,拿着赐花随意的戴在了一人的头上,草草的让这场请安礼落幕了。 也是在那次请安礼,他心中气火难消,池白倒是在御花园跳舞遇到了他,一曲彩衣舞消去了他心头所有的火气,也因此,池白承蒙圣宠,成了白贵人。 她眸光微闪,当年池白努力练舞,是想要在请安礼上跳的,可是请安礼草草收场,她也就只能去御花园试试运气了。 “儿子放心,娘一定会好好的保重身子,不会给你丢脸的。” 她笑着说道:“这两日我的身子好了不少,日后也定会大有好转,绝对会完成赐花仪式。” 湛安大喜,又略显责怪的笑:“娘亲的话严重了,哪有什么丢脸不丢脸,儿子是当朝圣上,还能丢到哪儿?谁又敢在后面说儿子的坏话?” “你说的是。” 把湛安送走,她看着空旷的大殿,心中也空荡荡的。 秋月过来给她洗手,洗干净了,又准备让她试试糕点。 “把这些糕点都扔出去吧,哀家实在是无心吃东西,见了那么多的血,还吃得下就怪了。” 她随意说道,秋月应了一声。 “你去准备好赐花,再过几日就是请安礼,可往往不能出什么差错。” 池白不是想跳舞吗? 那就让她跳。 杜挽兮勾了勾唇,又吩咐道:“跟皇帝说一声,就说哀家有了兴致,想游船湖上,差人准备画舫,哀家要在上面举行请安礼。” 这无非就是一个热闹的见面礼,在哪里见,全都是她说了算。 秋月点了点头:“奴婢都记下了,太后娘娘大可放心。” “你做事,哀家自然是放心的。” 杜挽兮站起了身子,瞧着外面阳光明媚,她也走了出去。 身体里虽然被下了蛊,但是蛊虫还未养成,不吃那些药这蛊虫就长不大,几天也就饿死了,所以,张顺一死她就能活。 “太后娘娘可是有心事?奴婢瞧见您忧心忡忡的,有何事烦心不妨说来听听,也莫要压在心里憋着。” 秋月吩咐了下去之后连忙跟过来,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秋月,你跟在哀家身边也有多年,哀家也知晓你忠心,所以有些话也就不瞒你,你觉得这普天之下的皇子,有哪个是帝王之材?” 她坐在院儿里的凉亭,沉声询问。 “就是那些已经得了封地的王爷,还有咱们的皇上,哪个是真正的帝王之材?” 这种薄情寡义的白眼狼还能当皇上? 上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自然要逆转了这乾坤。 可就算要换了皇上,也得有个人选才是。 “恕奴婢斗胆一言,如今朝堂安定,再说这个也无用了。” 秋月大惊失色,直接跪到了地上:“皇上已经是皇上,再也做不回皇子了。” “不过是我们主仆两个随便聊聊,瞧瞧你紧张的。”她笑了笑,红唇微挑,坐在铺了软垫的位置上,懒洋洋的道:“只是总怀疑咱们的这个皇上能不能做好这个位置罢了。” “有摄政王大人从旁辅佐,皇上绝对能坐稳,现在皇上每天下了早朝之后,就会去听摄政王大人的讲课,可认真了。” 秋月从地上站起身子,笑着回应。 “摄政王大人可不是一般人,他手下哪里有差的?太后娘娘大可放心。” 杜挽兮笑容一顿。 摄政王? 那个紧跟着太后娘娘死去的摄政王? 前世从未见过他,倒是听了不少的传说。 听说摄政王年少成名,自小就领兵打仗,战功赫赫,战功卓著的同时也精通琴棋书画,他一人一马就可吓退敌军无数。 战神之名深入民心,威名远播。 听说摄政王长相丑陋,上天赐予了他不少东西,唯独拿走了他的俊美。 又有人说摄政王长相貌美非凡,洁身自好,身边从未有女子留恋。 对于这人,是声名赫赫,也是战功卓著,只是所有人都觉得他应当继承皇位,却在领兵打仗的时候,先皇驾崩,湛安仓促继承皇位…… 他成了摄政王,掌管国事。 就是死的早了点。 对这人,杜挽兮并没什么印象,只觉得讽刺,这人若真是教的好,湛安还能长成那般薄情寡义的样子? 只怕也是浪得虚名吧,虽然他的死也很蹊跷,竟是意外暴毙的。 第九章 摄政王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娘娘,要不要过去看看?现在皇上急匆匆的离了去,可不单单是糕点送到了,还是摄政王大人今早进宫,只怕还在勤政殿等着他呢。” 秋月瞧她想的入神,忍不住笑道。 “您也正好看看摄政王大人是如何教导皇上的。” 杜挽兮一点头,直接就站起了身子。 “那就去看看。” 她也想知道,这个被人说上了天的摄政王到底是如何的模样。 前世的他死的太快,她怀疑是湛安下的手。 如今倒要看看这人到底是如何的一个人物。 若是有用,保了也无妨。 没有带太多的丫鬟太监,只是领着翠娘,还有几个小丫头,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勤政殿。 她一身明黄色的衣裙,上面还绣着凤,这是标志性的衣服。 一路上跪了一地的人,来到了勤政殿外,外头的丫鬟太监也是跪了一地。 “嘘!” 她做了个手势:“哀家就是过来看看,不用惊扰了皇帝。” 首领太监点了点头,自地上起身,站到了旁边。 她掀开帘儿走了进去,才刚到外厅就听到内殿里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一道声音带着恭敬。 一道声音沉稳有力,却又透着少年的清朗磁性。 前者是湛安,后者应当就是大名鼎鼎的摄政王了。 “皇上,若是前有洪水,后有瘟疫灾民,更是有敌军来犯,都挤在一处的话,皇上应当如何?” 摄政王询问道,声音懒洋洋的,要命的慵懒。 她几乎想到了一个男子坐在软榻上歪头询问的模样。 湛安连忙回答道。 “皇叔,侄子认为应当先治理洪水,不然洪水泛滥将会死伤更多,一面派兵镇压敌军,不必要把那些人全部杀死,留着几个人震慑也行,毕竟打打杀杀并非国之良策,至于瘟疫的话,每隔几年就会爆发一次瘟疫,皆是死伤无数,去的人大多有去无回,死伤那么多,也折去了许多的大夫,才能有一两个研究出来如何治理,可那时瘟疫已经已经过去了,所以,侄子斗胆觉得,瘟疫不用管,若是皇叔允许,侄子还将把那些得了瘟疫的人扔进敌军,敌军为了治疗瘟疫,绝对会治疗,我们在趁机偷药那就好了。” 湛安的声音带着笑,似乎觉得这并不难。 “就算那些人不能把瘟疫治理好,可我们也可以借这个瘟疫大创敌军。” 杜挽兮眼神冰冷。 瘟疫虽不算天灾,可也并非人祸。 他果然心狠手辣,竟拿着自己无辜的百姓当兵器一样投出去。 那道懒洋洋的声音接着响起,不过比起之前,要冰冷了一些。 “皇上的话有些道理,可也未免不尽人情了些。” 湛安急忙说道:“皇叔,在战场之上又岂能留情?自己心慈手软,那就是给了敌军可乘之机,这些人不一定救得回来,那就必须要把利用价值发挥到最大,这也算是让他们报答了国土的养育之恩。” “皇上说的有道理。”摄政王似乎被说动了,可下一刻又语气一变:“只是皇上不够心狠,既然皇上都已经说了心慈手软是给敌军可乘之机,所以若真的到了这种地步,那就应该做得更狠一些。” “前面洪水封路,不必治理,先让灾民进入城中,洪水封去的是敌军的路,他们若是想进来,那就只能把洪水治好,我们再来瓮中捉鳖,岂不快哉?” 摄政王不愧是在战场上久呆的人,接着说道:“用洪水去杀敌人那才是高明手段,无论如何,百姓终究是无辜的,已经得了瘟疫,本就可怜,你又如何能把人再给扔出去?除非是百姓自愿去敌军阵营,不然,你绝不能动手。” 杜挽兮松了口气,看来这个摄政王还是聪明的。 他的说法的确不错。 若是真教授多年,只怕湛安也不会长歪,可惜…… 里面,湛安仍旧是迟疑:“皇叔,那些得了瘟疫的灾民根本就治不好,若是真拉回来了,那就是把其他百姓的性命置之于不顾,百姓会怨恨天家的。” “啪”的一声,像是有人的手被拍了一下。 “你这孩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明明很聪明的一个孩子,可怎么说着说着就变笨了呢。” 摄政王说着,又拍了一下。 “谁跟你说要把那些得了瘟疫的灾民扔到人堆里生活?你不会扔到一座空城?你只知道把灾民留在城中,会让百姓对天家产生质疑,却从未想过,你把人扔到敌营,也会让人对天家寒心。” 杜挽兮点了点头。 若是百姓自愿去敌营,那是好事。 可若不愿,是把这些人扔过去的,那就成了暴君的作为。 风一吹,她长长的裙子就飘到了旁边的凳子上,裙子上面绣着金花,分量不轻,拍打在上去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响。 也只是一霎那的时间,面前的帘子就被人掀开了。 她身子一僵。 完了…… 被发现了。 面前的男子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衫子,没有任何点缀,不带任何饰品,头发尽数收在金冠内,又在身后垂到腰间。 身姿修长,眉目如画。 原以为上了战场的人都该皮肤粗糙,可他就好似养在规格之中的娇姑娘,皮肤白皙的令人嫉妒。 他一双眸子如同大海,波澜不惊又清澈迷人,本是冒着杀意,可一出来见了人就愣住了。 他原就是摄政王吧? 前世从未见过,如今一见的确惊为天人。 摄政王名为湛景,是先帝的弟弟,按辈分也该喊她一声嫂嫂。 “嫂嫂?” 湛景迟疑的喊了一声,抱拳弯腰行了一礼。 湛安听到声音也紧跟着走了出来。 “原来是娘亲,儿子还以为有什么贼人呢。” 他松了一口气。 杜挽兮端好姿态,笑盈盈的说道:“那院子里待腻了,就想来看看你这边学的怎么样,哀家担了你娘亲的这个身份,理所应当要好好照顾你,也应该教你一些东西。” 原先跟摄政王没有交情,也并不觉得这人会有多大的能耐。 可如今只是传出了一点声响,这人就如此警惕,想来本事不俗。 想到前世的时候,湛安所说的那些,她心中沉甸甸的。 这人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不允许任何人踩在他的头顶上。 哪怕是他的亲人。 所以湛景很有可能是被他给害了,暴毙? 她不着痕迹的看了湛景一眼,这人身子骨如此强壮,在战场上摸爬打滚的多年也没缺胳膊少腿,能暴毙? 第十章 爱她守护她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杜挽兮笑盈盈的,面前的湛安和湛景面色怪异。 “太后娘娘,你终归是个妇道人家,教教孩子还行,如今湛安已经成了当朝皇上,你可教不了他了。” 湛景上前一步,轻笑着说道。 他并无恶意,可话虽然客气,却话里话外都是不相信她。 不怪他这样想,杜挽兮如今也不过十几岁,虽然辈分抬得高,可其实并没经历过太多波折。 之前无非就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小姐,现在虽然位尊太后,却没太多见识。 他拒绝也是正常。 杜挽兮却眼中一冷,暗骂了他一句。 他还忠心耿耿的为湛安铺路,恨不得把自己一身的学识都教给了他,却不知这人是个白眼狼。 前世湛景就是在勤政殿暴毙,如今想想,十有八九就是湛安动的手。 他还拦着她? 蠢! 默不作声地把面前的俊美男子骂了个遍,杜挽兮仍旧是端着笑,可说出的话却越发冰冷了起来。 “妇道人家又如何了?” “教授礼仪的先生也都说母亲和父亲是最好的先生,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孩子,妇道人家就一点用都没有?” 她冷笑了一声:“王爷也该掂量掂量,从古至今因女子而祸乱宫廷的朝代有多少,皇上如今年轻,若是真被女子魅惑了身心,那就得不偿失了。” “可同为女子,到底哪种女子是好,哪种女子是坏,哀家的眼睛真真的,定能明辨是非,如今也只不过是教自己的儿子一些手段而已,后宫难道就不该重视?” 她一堆质问让人哑口无言。 就连湛景都沉默了。 “太后娘娘所言甚是,那,臣在旁边听,您教。” 他说着,掀开帘儿进了屋,直接坐到了软榻上歇息。 他都这样说话了,湛安也只能应下来,亲自掀着帘儿让杜挽兮进屋。 这方殿不小,地上垫着红色软垫,明黄色的桌垫垂到了地上,上面放着许多的文章。 除此之外就是一排的座位,湛景在最末端坐着。 他闭目养神,长睫垂下,比女子的眼睫还要纤长。 杜挽兮一时看愣了,等回过神已经是湛景挡在他面前了。 她收回了目光,然后轻声说道。 “皇上,哀家如今也只不过是问你几句话,若是你答的对,那自然就没什么了。” 她想要让湛景知道,面前的这人并非明君。 不是差了经验,只是没有仁爱之心。 “娘亲请说,儿子听着呢。” 湛安笑着说道。 “若是有一女子后宫得宠,前朝母家虽忠心耿耿,但势力颇大,为人忌惮,皇上应当如何?” 她目光紧紧的看着他,手微微握紧。 就等他回答,她就像一巴掌拍过去。 湛安沉吟半晌,然后轻声说道。 “回娘亲的话,若势力大已然危及前朝,那自然应当消去权利,必要时刻也应当控制后宫的女子,她虽无辜,可若没有她,前朝之事也不会如此棘手。” 他一双眸子亮晶晶的:“所以,要治根本就是让这宠妃失宠,消去母家权利。” 说的好听。 可他并不是这样做的。 “既然已成宠妃,那自然是你心中喜爱,若是如此的话,那又当如何?” 她一边询问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旁边的湛景。 只要这人知道湛安性格残暴嗜血,两人联手,哪怕是皇上也可以扳倒。 “娘亲这问题果然犀利,宠妃自然也有得宠的原因,母家得势自然也有得势的理由,可追根究底,一个是朕的女人,一个是忠心耿耿的臣子,并非要如此极端,若是维护自己的权利要靠此等手段,终究为人不耻,除非毫无办法,可若真的到了那种境地,那就证明这人已经有了反心,不管是什么办法都是可行的。” “在此之前,应当把所有权利集中在自己的手里,身为帝王,那就应当是把权力握在己身。” 湛安笑着问道:“不知儿子所说的这些,娘亲是否满意?” 若是真的到了威胁他的地步,不管什么办法都是可行的。 果然一如当年。 杜挽兮一双眸子深邃如海。 “不知摄政王怎么看?” 她想了想,把这个问题扔给了湛景。 他若真是看人颇多,也应当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眼前的人是怎样的人。 湛景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慵懒无比的说道:“太后娘娘的问题果然并非一般,不过皇上所回答的也很得体。” 得体? 他是眼瞎了吧? 哪里得体了? “摄政王,哀家说的是忠心耿耿的臣子,这也叫得体?” 她语气微沉,不再去看湛安,索性直接转过头去看湛景。 “太后娘娘的这个问题若真当如此,那就不成立了,忠心耿耿的臣子自然要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权力拿在身上终究是烫手的,想要明哲保身,那就把这些东西拱手让给君主,可如果不懂得这个道理,那就理当受罚。” 他凉凉的笑道。 “手握重权,那必当是有了谋反之心,若真是忠心耿耿,皇上就不会想消去权力,真是忠心的臣子,皇上恨不得给他的权利更多,让他多替自己分担一些职务,可若想消权,那绝对是这人意图不轨。” 他甚至还拍了拍手,夸赞的看了湛安一眼:“该软就软,该狠就狠,不错,若真是没有办法,哪怕是挟持女人孩子,都要把这人给害死。” “……” 她看着这一对叔侄,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他就蠢吧。 早晚把自己给蠢死。 有本事就活得久一点,看看他到底做了什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换了个话题。 若不能让这人退位,那就在他还没长歪的时候掰着,让他长正。 所以,她传授了一大堆仁君的后宫之道。 因为是女子,所以她知道女子想要什么。 若是只有一颗果子,但是却有一大堆口渴的人呢,必然会互相残杀,可若突然多了很多的果子,那些人就会想要面子,相互谦让,恭敬受礼。 所以,她对湛安灌输了一大堆要谦爱妃子的理论。 他深知有理,所以连忙记下来,到最后听的一愣一愣的,觉得女人…… 很麻烦。 以至于在杜挽兮走后,湛景又上来讲课,他仍旧是浑浑噩噩的样子。 “我说到哪儿了?” 湛景又拿起桌子上的小木棍拍了他一下。 他张口就答:“要爱她,守护她,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第十一章 请安船上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请安礼在即,杜挽兮却有些心不在焉的。 她本想拉一个同盟的,可却没想到湛景竟然这么…… 不对,他也不是蠢。 只是湛安太能伪装,他说的的确没错,若是不知前世因果,她只怕也就信了他是个仁君。 “太后娘娘,那天您进了勤政殿,可为何闷闷不乐的?摄政王您看到了吗?长相如何?是否如同传闻一般的丑陋可怖?” 如今的秋月也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丫头,也少女怀春。 她刚回到寿康宫的时候,满脸都是冷意,她一直不敢问,如今到了请安礼前夕,她才算是问了出来。 看着秋月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放心吧,这次的请安礼他也会来的,到时你看了就知道了。” 秋月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这是后宫的事,按照规矩,摄政王大人纵然贵为皇叔,可也不该来这种场合啊。” 杜挽兮磨了磨牙:“是哀家让他来的。” 她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总觉得这人没表现的那么简单。 若是真要搬到湛安,这人就是自己唯一的同盟。 而且,兵权都在他身上,跟他交好有益无弊。 所以,她就发了一张请帖过去,美名其曰是帮皇上看看美人,若是有心怀不轨者,让他帮忙做做决断。 如今正是夏中,太阳热辣辣的在天上挂着,万里无云,天色是一望无际的湛蓝。 除了日头毒了一点,除此之外一切都好。 她身子虚,不吃那些汤药,果然恢复了一些精神。 虚也有虚的好处,比如在大太阳下,经风一吹,旁边的丫鬟都没觉得凉爽,只感觉到了闷热难受,她却是凉快了很多。 秋月拿着一把伞挡着太阳,那她就更舒爽了。 “太后娘娘,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如今日头太烈了,小心中了热气。” 秋月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然后轻声问道。 “听闻画舫昨日就到了,哀家去看看模样。” 她也是在寿康宫里待久了,所以想出来逛逛。 她瞧着满脸流汗的秋月,忍不住的扑哧一笑:“你若是嫌热就去树下等着我,我自己打伞过去瞧瞧就来。” 如今天气热的厉害,又是中午刚吃过饭的时候,所以,就连守路的侍卫都少见。 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待着呢。 石子路被太阳照的明晃晃的,像是在散发着热气。 秋月连忙摇了摇头:“太后娘娘,奴婢是您的贴身侍婢,怎能自己去乘凉?太后娘娘可真是折煞奴婢了,没事的。” 说着,她就举着伞继续往前走,可热气一吹,她身子摇摇晃晃的,像是站不安稳。 “行了行了,去树下待着吧,前面就是画舫了,哀家自己过去看看,若你再跟着走,只怕一会哀家还得喊人来拉你去找太医。” 杜挽兮笑着从秋月的手中拿过了伞,把她带到树下,说了两句之后才去了画舫。 石子路旁边就是湖泊,如今太阳太热,里面养的金鱼都沉入了水底,湖面波澜不惊,养的天鹅也不知跑哪儿避热去了。 湖面上只有一艘画舫静静的停靠着,深木色的画舫带着精致的雕刻。 山水花鸟,各色花朵都在画舫的底部雕刻着,因着水面就在那里,瞧着就像各色花朵从水里开了来。 淡淡的黄色轻纱随风荡漾,到处都是炎热的一片,可这画舫周围倒是凉意颇深。 杜挽兮走的近了一些,这才发现因下午就是请安礼,所以早有人运了冰块过来,就在画坊里面放着。 本是燃着香炉的铜炉现在里面堆着冰块,这里本就凉爽,如今一点闷热的感觉都没有。 她深吸了一口气,眸子亮灿灿的。 却看到不远处有一道白色的身影,是人身上穿着的衣服料子。 她走近了些,看到一棵大石后面露出一些白绸缎。 她认得,这是上京之中昂贵的顶级绸料,哪怕是世家女子,也不一定能做得了一身,因着价格不菲,所以世家女子都以能做一身这种料子的衣服为荣。 正想着,那衣服动了一动,就像是有人压了下去…… 难不成是有人在这里行着苟且之事? 新进宫了一批妃子,侍卫又无缘无故的不见了……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纵然有些害怕,可心中大怒。 “哪等贱婢,竟敢在宫廷之中行这种祸乱宫闱之事,快快站出来,不然哀家就喊人了。” 她冷声说道,可手却颤得厉害。 自己只有一个人,可对里面却有两个。 若是真的打起来,只怕抬着就把她扔池塘里。 可这等事情,若是不管不顾倒也不好,走了喊人万一回来没人了该如何是好? 再搜查那岂不是大海捞针? 所以,她从地上找了一根树上掉落的树枝,上面还带着许多的叶子。 她用这根树枝指着这块大石,看着大石后的衣角,她壮了壮胆子,然后喊道:“再不出来哀家就喊人了。” 她听到石头后传来一道无奈的叹息。 这道声音隐隐的有些耳熟,可她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嫂嫂,你这是作何?” 湛景的声音从后面传了出来,像是刚睡着,还带着一些迷蒙。 “摄政王?” 杜挽兮懵了。 难道是湛景在跟…… 那也是大逆不道! 可若是跟普通的丫鬟……她去了岂不是扫人兴致? 她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可自己的身份摆在这里,若是真有人做出了这种事,她自然要出来把持公道。 无论这人是侍女还是妃子,都该认个清楚。 所以,杜挽兮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走到了这块石头后面。 看到了面前的场景,纵然心中已经有了准备,可如今还是愣住了。 湛景躺在这块大石头后,也不知打哪儿拿了一个靠枕,直接扔在地上当枕头。 他今日穿着一身的白衣,正是那京中有名的上等绸缎。 他似还想继续睡,一双眸子雾蒙蒙的,对比平日里的杀伐果断,如今倒是有了一些呆萌。 呆萌? 她晃了晃脑袋,把自己脑海中这个还未成型的荒唐念头连忙晃散。 看来刚刚是他翻了个身,所以白色衣衫被腿压住,她竟以为这是有人在行苟且之事。 他眼中的神色逐渐清明。 “嫂嫂?又是你?” 第十二章 本王还未娶妻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又…… 杜挽兮往后退了一步,干笑了两声。 “皇……” 一句皇叔差点就喊了出来,好在及时又给吞咽了下去。 她也是一个机灵的,连忙换了一句。 “皇家别院,可没人敢躺在这里,所以就好奇的过来瞧瞧。” 谁知道是他。 别人不敢他可敢。 “唔,本王还以为是嫂嫂故意来找我的。” 有人在这儿,他自然也睡不着,从地上站起了身子,施施然的拍了拍身上的落叶:“这等场合,按理说我是不该来的,可嫂嫂喊我来,我也不能抗旨不遵,只是……” 他抬起眼,看着她,眼中有些洞察。 “嫂嫂可是有话想问我?或是想吩咐我做什么?” 也难怪他这样想,毕竟她的身份虽然高贵,可终究也是太后。 把皇叔拉来后宫,与理不和。 也就只能想着一个借机吩咐的理由了。 “其实太后娘娘也不用如此,若是真有什么事要吩咐,直接差下人说一声就行。” 他把头上落着的一片叶子拿下来,轻轻揉了揉,揉碎散在地上。 语调也是漫不经心,似乎并不在意这种事。 杜挽兮本是想直接退走。 可听了他这话,心中却猛地一动。 她的确有些怀疑,可却不知要如何问才好。 总感觉不管如何问,都有些不好听。 可这件事情耽搁不得,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既然摄政王如此说,那哀家也就不瞒着了。” 杜挽兮上前一步,神秘的问道:“摄政王可是有什么……暗疾?” 她已经很迟疑了,因为直接问人有没有病,未免不太礼貌。 所以问人有没有不能言说的暗疾,应当是比较周正的话了。 湛景身子一僵,抬眸看着她,眯了眯眼睛。 暗疾…… 在男子的解释里,一般是指不能行房事。 “太后娘娘此话何意?本王还未娶妻……唔,问这个不合适吧?” 难不成他是害怕自己的病暴露了,没有姑娘敢嫁给他? 杜挽兮眼睛微微一亮,看来他是真的有病。 为了不耽误人家姑娘,所以才不娶妻的。 上辈子也是如此,想要把病养好再娶妻,谁料还没把病给治好就早死了。 如今也是如此,她不能让旧事重演! 杜挽兮暗中下定了决心,笑着说道:“只是问问而已,若真有,那可要好好的看着,小心身边人,平日里服的药也该小心仔细。” “你放心,只要你愿意,哀家做主给你选一户好人家,把那姑娘赐给你!” 她有心想把湛景拉成同盟,自然不会让他如同前世一般早早死去。 甚至已经想着,等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的差人打探打探,问一下湛景身边的人都什么来历,他都在吃着什么药。 制药的又是什么身份。 她心思千回百转,没见到湛景的面色古怪。 “多谢太后娘娘关心……本王很好。” 他转身欲走:“若是太后娘娘是为了此事,那本王也就不留了,先告辞。” 他从未接触过女子,更未有人问过他此等问题。 虽然面前的人是他名义上的嫂嫂,可是,他心里仍是古怪,隐隐的,还有一股不知名的怒火冲出来。 面前的男子快步离开,他像是做贼,一路抄小道离开。 宫墙有三米高,可是在他的眼中,可以视作无物。 只是一抬脚就跃了上去。 穿着白袍的公子跨坐在宫墙上,往后看了一眼,看到了她,不带丝毫迟疑的转身跃人。 人再也看不见了,可她眼前恍惚还能看得到那个被阳光照的浑身发白的男子。 “啧……” 她摇了摇头,觉得湛景绝对是身有隐疾。 不然怎么会跑得这么快? 如果没有隐疾,他武功这么高,这么高的宫墙,一跃就能跃的过去,比起一般人还要更强壮,若是没人谋害,早死是不可能的。 她沿着来路回去,看到不远处的宫墙,高高的令人生畏。 她鬼使神差的也来到了墙角下,然后用力一跳,可也只是才跳起来就掉了下去,头上珠翠环绕,衣裙上面也有金线编织的花朵。 看着美轮美奂,可实际上重的厉害。 压的她跳不动…… 也无法像是湛景一样,一跳就上去了。 她叹了口气,往回走,准备去寻秋月了。 可小腹那里却升腾起了一股子的热气,眼前恍惚出现了一抹身影。 夜晚,也就是在这儿,穿着一身黑色紧衣的女子被人追赶,黑巾蒙面,只露出来一双大大的眼睛。 竟是杜挽兮! 她从宫墙上一跃而过…… 她眨了眨眼睛,心中波涛汹涌,接收的记忆残破,只能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难不成,她这具身子是懂武功的? 这样一想,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心中也很是惊奇,从话本子里也听过那些武功高强的侠女是怎样的,手中拿着一把剑就可以仗剑天涯。 除暴安良,见义勇为。 让她羡慕了好久。 若是她也可以的话,那也可以防身。 这里种着几株翠竹,嫩生生的,瞧着颜色很翠。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深吸了一口气,一掌拍在竹子上。 “嘶……” 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她捂着自己通红的手掌,眼角都泛出了泪水。 秋月缓了缓就拿着伞走了来,见到的就是这个场景,吓得连忙扑了过来。 “太后娘娘,发生了什么事?再生气也不能伤了自己啊。” 秋月怕她再打一掌,拉了她就走,一边还轻轻的吹着她的手。 “太后娘娘,你的手都肿烫了,是不是画舫做的太差?大不了再换一艘,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我们回去上药。” 杜挽兮摇了摇头:“画舫挺好看的,不用换了,是哀家想要试试手劲儿,就拍了一下,水料竟这么疼……” 她跟翠娘一同回了寿康宫,却没见到刚刚被拍了一掌的竹子咔嚓断裂,缓缓的滑到了地上。 不远处,城墙之上,一个白衣男子翻了一圈,发现错了一堵墙,便又翻了过来。 他恰好看见了这个场景,眯了眯眼睛,又看着翠竹前方捂着手吹气的杜挽兮,心中一动。 谁又能想到,当今的太后竟然是一个懂武功的。 第十三章 新妃请安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下午,太阳被云彩遮挡,可算是没那么热了。 在画舫里,因为有冰块儿在荡着凉气,所以里面很是清凉。 杜挽兮裹着毯子,坐在高高的尊位,手中还端着秋月倒的一杯暖茶。 如此还是感觉到冷的难受,所以不停的颤抖着身子。 湛安坐在旁边,一脸的担忧。 “娘亲,你这身子太弱了,等请安礼结束,儿子差几个医术高超的御医到你那里请脉,看看到底是什么病症,这都养了许久还不见好,一定是大夫医术不够高明。” 他一边轻声说道,一边又从旁边的丫鬟手中接了一张毯子过来,亲自给杜挽兮披上:“娘亲,好些了吗?” 他挥挥手,就有人得了示意,连忙把炉子里面的冰块取了一些出来,降一降寒气。 如此几番,等炉子里面的冰块只剩下了一两块,她也喝了好几杯热茶,这才算是缓过了身子。 “没事了,多亏了儿子你费心。” “这是儿子应该的。” 寒暄了几声,看着坐满了画舫的女子,她嘴角勾着一抹笑。 眼尖的从里面见到了池白和池颜。 池白上次落水大概还没好利索,所以脸色苍白,哪怕是涂抹着胭脂水粉,也看着憔悴了一些。 比起旁边穿戴精致,看着就美丽动人的妃子,她倒是逊色了不少。 不过身上依旧穿着一身白底银花的衣服。 在前世,她也是穿着这身衣服,看着挺素雅的,但是在太阳之下,身上那些银线绣而成的花朵就像是活了一样,活灵活现的,配着舞蹈更是引人入胜。 上面罩着一层纱裙,行动之间宛如九天上飞来的仙子。 不过上一世她没能跳舞,是在晚上跳的,却机灵的在旁边点上了许多的蜡烛,所以身上的银花被照成了暖洋洋的色。 很暖,让人瞧着很舒服。 也因此,她承蒙圣宠许久。 只是前些天她落入湖中,只怕对水的阴影更深了,也不知在这晃来晃去的画舫之上,她还能不能跳舞? 看着脸色苍白,脚步都险些没站稳的池白,杜挽兮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角。 “娘娘,喝茶。” 秋月递过来了一杯茶水,她笑着接了下来,一口暖茶喝到肚子里,浑身都是暖洋洋的。 下面坐着的那些新妃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封位高的还能有个座位,封位低的,那就只能站在后面。 池白就是站在后面,旁边跟着一个小丫鬟,配上她满脸苍白,活像是被谁欺负了。 杜挽兮满脸堆笑,转头对湛安说道:“可以游湖了。” 一声令下,画舫外的人得了消息,有专门的师傅操控着画舫在湖面上慢慢游走。 渐渐的,画舫游到了湖中心,清风徐徐吹来,画舫上挂着的那些彩带迎风飘展,轻纱慢扬,整个画舫里面格外的凉爽。 湛安哈哈大笑。 “娘亲果然有想法,若是在大殿之上行礼,只怕能热出满身汗,如今倒是舒爽不少。” 她笑着点了点头,看着那些妃子,轻声道:“行礼吧。” 秋月对下面的侍女喊话,侍女对下面的大太监喊话,大太监又对掌管礼仪的女官喊话。 一声行礼,喊了好几声。 不过话音一落,早就得到吩咐的第一批新妃笑着走上前来,恭恭敬敬的对着她行礼。 视线却都粘在旁边的湛安身上。 来行礼也能得个赏赐,如果是太后娘娘亲自赏花,那就是莫大的恩典。 可这里足足有上百位妃子,那些人也捉摸不准,索性就不再想这个,一直看着湛安默默传情。 湛安连看都没看她们一眼,只是端着一杯茶水,偶尔抿一口,看着画舫外的风景。 外面绿柳成荫,青竹茂盛,天鹅似也感觉到了画舫周围的冷意,所以在旁边游来游去。 有宫人在画舫边上喂鱼,他透过轻纱,刚好能看到金鱼缓缓游来,一路的波光粼粼。 “……” 那几个新妃不甘心地看着湛安,却也只能退了回去。 杜挽兮挥了挥手,让下面的丫头给她们送东西。 都是提前准备好的赏赐,并不值几个钱,可在外面也是了不得的东西了。 这些人欢喜的接了下来,然后退了回去。 如此一批又一批,杜挽兮也无聊的厉害。 终于,池白和池颜在同一批队伍里,跪在地上行礼。 她的手微微握紧。 看着下面的池颜,她穿的精致,如同前世一样,可却不能换得湛安一个眼神。 她看着池白,沉吟片刻,向着秋月抬起了手。 这是要搀扶她起身的意思。 “太后娘娘,还有那么多的妃子没有见,您就选好了?” 秋月扶着她,一脸的笑意:“也不知是哪个妃子有如此福气。” 杜挽兮走到了池白的跟前,语气冷淡:“抬起头来。” 池白缓缓的抬起头,看到她,身子猛的一颤,像是想到了前些天溺水的痛苦,脸色都白了几分。 “太,太后娘娘……” 她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有一些不敢置信。 没想到竟是她被太后娘娘中意的。 “你这孩子倒是不错,瞧着脸色挺白的,难不成是感染了风寒?” 一边说着,杜挽兮一边拿起一根金钗,缓缓的插进了她的发髻上。 这根金钗上面雕刻着凤尾,普通的才人可戴不了。 池白激动的身子都在颤抖:“多谢太后娘娘,臣妾……臣妾只是夜里风凉,偶感风寒,不碍事的。” 杜挽兮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坐了回去。 湛安看了之后皱了皱眉:“这人气色太差了些,娘亲为何要选她?” 就像是生了病,病怏怏的,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所有的人,都是想着打扮出彩,能让你多看上一眼,只有这人是准备了才艺的。” 杜挽兮抿唇一笑,喝了一口茶水之后又接着说道:“你仔细的瞧瞧她身上的那身衣服,这种衣服可费了大功夫,要用银线绣上花,在光线下能折出好看的光芒,这女子比起别的女子要用心许多。” “等一会儿,这女子肯定会跳舞给你看,到时你就知道了。” 湛安若有所思,也点了点头。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这女子的确是比别的女子要多准备了不少。 “还是娘亲细心。” 一共就只有一根簪子,赐出去了之后也就没了。 一批又一批的妃子上前跪拜,杜挽兮也只是点了点头。 眼中闪着明晃晃的亮光,她对这些人并不在意。 池白拿了她的簪子,肯定会得了气势,一定会跳舞,可是跳舞这种事可并非气势足就能做得好的。 在画舫之上跳舞,她根本不行。 毕竟,她是走船上都能晕到水里的体质。 而且,她跳舞不行却能得了太后的赏赐,只怕回去了之后,新妃里的人会视她为眼中钉。 不费吹灰之力,就会有人替她对付池白。 第十四章 逞能的白才人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等到所有的妃子都行了礼,头上都带着一朵红艳的花,瞧着分外喜气。 “皇上,臣妾学了一曲,是臣妾老家的曲子,不知皇上能否赏脸听听。” 一个妃子站了出来,是皇上封的四妃之一,名为昭妃。 那女子长得柔弱,带着江南水乡的软。 慢慢的走了出来,说着话也像是唱着曲儿,动听撩人。 仿佛能够软到人的心坎里。 杜挽兮低低的笑着。 想到前世昭妃的下场,她就有些想笑。 皇上无心后宫,她就找了个侍卫,本以为怀孕了就能得到恩宠,谁料那侍卫知晓了她的身份,连忙跑了。 再去寻找侍卫,宛如大海捞针,还不能惊动旁人,昭妃心急如焚,皇上并不在意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反倒是对那个几月未见的侍卫颇多思念。 竟蠢笨的拿钱出来引诱,刚好被池白撞见。 池白把这个消息散入侍卫堆里,有侍卫因为钱跑了出来。 刚好撞见了皇上,皇上也在池白的说动下,知晓了事情的经过。 他大怒,把昭妃连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乱棍打死。 把那个侍卫也给打死了。 却不知,真正的那个侍卫并未露头。 也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后宫之中自然没人把这种事情抖落出来,免得皇上治她一个知情不报之罪。 她再看着下面柔声柔气的昭妃,没来由的怜惜。 这人也是一个狠角色。 只可惜用错了方法。 湛安应允了,昭妃唱起了家乡的小曲,声音弯弯绕,宛如黄鹂。 湛安点着头,用手拍打着膝盖,竟是在打拍子。 这一下,本来还不敢跳出来的池白也忍不住了。 她摸了摸头上的金钗,也知道机会难得。 太后对她有好感,衣服都穿到身上了,难不成要白穿一次? 狠了狠心,等昭妃得了湛安亲自赐的酒之后,她眼红的从后面站了出来。 “皇上,太后娘娘,臣妾学了一支舞,想给两位助助兴。” 杜挽兮本就在等着这个了,所以直接点了点头。 她身段窈窕,跳起舞来也是好看,水袖一挥,像是一条美人蛇。 一直都在湛安的跟前跳,眼中容不下任何人,嘴角勾笑,也颇为妖艳。 若是气色不错,那也是绝色,可惜气色差了一些,看上去总是娇柔的。 柔弱的仿佛一阵风都能吹跑。 而画舫里也刚好吹来了一阵风,她刚抛出去的水袖就被风给吹了回来。 竟然直接打在了她的脸上。 杜挽兮噗嗤一笑,水袖为了抛的远,一般都在末端镶嵌上了珍珠和宝石,啪的打脸上,肯定很疼。 果然,水袖缓缓的从脸上落下来,女配也倒出了一口冷气,控制着没尖叫出来。 半边脸都红了。 而且这还没完,风就像是故意捉弄她,只是一吹,她就控制不住的往后倒退了几步,浑身冷的发抖,竟然直接掉进了湖水里。 这个惊变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她掉在水里,脸上的妆容花了,头发也披散开来,配上一身的白衣像是一只女鬼。 “皇上……救救臣妾……噗……救救……” 湛安的脸色很难看。 毕竟在这种日子,却发生了这种变故,这是大不吉利的。 他猛地站起了身子,却并不是想下水救人。 一个小小的才人,还不够格让他下水救人。 “儿子,你不管她?” 杜挽兮也站起了身子,观望着湖水里面不断扑腾的女子。 她眼中有些痛快,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只轻轻的询问旁边的湛安。 湛安摇了摇头,脸色难看。 “会有侍卫把她给捞出来的。” 几乎是女配刚刚掉入湖水里面,一直都守在湖边的侍卫就跳了下去。 他话音刚落,就有几个侍卫游到了女配的身边,把人给带出了湖。 直接就捞到了湖外面。 “真是煞风景!” 湛安一挥衣袖,然后余怒未消的坐在了龙椅上。 周围的那些妃子也是战战兢兢,心中把女配骂惨了。 “如今天凉,她身子骨不好,出了这种意外,只怕也非她所想,儿子不用生气。” 杜挽兮亲自给湛安倒了一杯茶水,他连忙接住了,话虽这样说,可面上仍旧是生气。 “娘亲所说的,儿子自然也知道,只是没人逼着她跳舞,既然身子不好,又何必要跳舞,而且还落入水中……” 他摇了摇头,把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显然是气到了极点。 盛妃是一个不安分的,而且家族权势大,也从不顾及人言。 如今跳出来,冷声说道。 “陛下,您得知道,有一种招数叫做美人弱似小,恰入君心。” 言下之意,就是有人故意装作弱不禁风的模样,博取怜悯。 博取宠爱。 以此争宠。 “本宫就不信,能有人弱到这种地步,连舞都跳不了,若是真的弱到此等地步,但又为何要来这儿?瞧着病怏怏的,也不怕过了病气给太后娘娘和皇上。” 她口无遮拦,却说出了所有人的心里话。 杜挽兮就差拍手叫好了。 湛安脸色更差,思考片刻,对着旁边的大太监吩咐道。 “把金钗留给白官侍,禁足一月养病吧。” “白官侍?” 有人问了一句,白官侍是谁? 这是最末等的地位。 才人至少是个主子,可官侍,就是宫里的女官,也就是那些普通的丫头下人得了盛宠,所以封的位份。 位份不高,如同普通的下人。 “皇上这是降了她的位份吗?”盛妃笑了笑:“皇上果然英明。” 池颜在人堆里着急,可却在小莲的提醒下,不敢说出一句话。 杜挽兮抿了一口茶水,再看那些歌舞已经没了任何意思。 反倒是想起了脑海中一闪而逝的画面。 她这具身子应当是有轻功的,就是不知怎么用。 请安礼完了,她借口身子不爽利,所以先行回宫。 “秋月,你觉得那些说出人口中的轻功是真的存在的吗?” 她随口询问道,在路上的时候还掐了一朵花。 辣手摧花的同时心中也在默数能不能试得成。 “这个自然是真的,奴婢见过好多的侍卫跑得飞快,如果不是轻功,那就没法解释了,而且摄政王大人也是懂得的,传闻之中摄政王大人能飞好几米高呢。” 第十五章 爬墙第一人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秋月眼中满是向往,话刚出口又愣住了。 “太后娘娘,您不是已经邀请了摄政王大人吗?为何……” 她语气有些幽怨,少女怀春,那个传闻之中无所不能的摄政王,成了上京之中大多数人的向往。 毕竟这人还未婚配,而且权势极高,若是嫁过去,那就是吃穿不愁。 杜挽兮咳嗽了一声。 “他,临时有事不来了。” “你放心,哀家一定会让你看到的。” 她回到了寿康宫,让秋月去歇息一会儿,一个人在院子里走动。 她看着自己的手,红肿已经消退了,但是明明是懂得武功的,即便是不会用,可至少身子还是这个身子。 拍一掌,怎么会一点用都没有呢? 她手中拿着一根簪子,用了力气,可簪子依旧是完好无损。 不可能没有用…… 只要用力的思考,她脑海中就会闪现无数次原主在树上跳来跳去的场景。 普通人会跳来跳去? 那一定是懂得武功。 她小腹那里缓缓的升起了一抹灼热,逐渐汇聚到了手臂上,她用力一握,手中的这一根簪子竟然弯了。 就像是被狠狠的敲了一下,弯了一块。 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手中的这一根簪子可是金簪,不说坚固,可普通姑娘是捏不断的。 看着小腹升腾起的热,就是召唤内功的法门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用心的把浑身的力气凝聚在小腹,与此同时,仿佛听不见了任何声音,眼中就只剩下了面前的这一个桌子。 她猛地往前跑过去,轻轻的一提气,身子轻盈无比,一抬高就在了桌子上,再一跳,朝着院子里的那棵树就跳了上去。 看着这棵树在自己的眼前,本能的产生了一些惧怕,她身体气力一卸,甚至软了下来,直接掉了下去。 “哎呦!” 她在这一棵树下坐着,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慢慢的站起了身子,惊讶的发现,虽然疼,但是却并没伤口。 看来这具身子的确很强壮,只是因为被蛊毒残害了太长时间,所以才会变成这么弱的。 但是本质上,仍旧是强壮的。 面对未知的事情,总是让人新奇又向往,杜挽兮深吸了一口气,又凝聚力气到了那张桌子上,这次,她的目标上树上的一个枝桠,那里也没有叶子,也没有多余的树枝,能让她蹲下。 然后,成功了。 杜挽兮欢喜,缓缓的从树上跳了下来,因为有轻功在身,所以跳下来的速度很是缓慢。 她似乎掌握了窍门,也知道该如何应对了,想到湛景可以直接跳上宫墙,她也跳了过去。 然后,就跳了过去。 “???” 杜挽兮愣愣的转过头,看着自己身后的这一堵墙,没把控好力道,竟然直接跳了下来。 不过,不疼哎! 湛景大概是真的得病了,不然也不会跳不下来…… 她并不知道湛景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人,没人再跳,摸着自己的下巴思考着,心中也升起了一个大胆的念头,想去摄政王府看看。 如果派人过去调查,只怕也调查不出来什么马脚。 如果她从天而降…… 她轻轻一笑,又跳了回去,换了一身紧衣。 虽说是紧衣,可身为太后,想要找夜行衣实在是太难了。 她最紧的衣服也只是紧袖紧领,还是袍裙,外面罩着袍子,从腰间开叉,襦裙便在走动之间层层叠叠荡漾开来。 只怕穿成这样去爬墙的,是古往今来头一个。 她无奈,可也不能不穿吧? 总比刚刚的那身衣服好多了,她把头上大半的簪子都给取了下来。 毕竟自己是去爬墙,万一掉了一个,都金贵着呢,她会心疼。 所以,拔到最后头上就只剩下了一根金钗。 再朴素不过的模样,上面只点缀着一颗红豆大小的宝石。 杜挽兮先是穿了丫头的外袍在外面罩着,取了令牌,如此一来,倒真像是丫鬟了。 来到了宫门口,也没能人能认出她是宫中的小太后,可若有一个识货的,就能看得到她手中戴着的镯子价值连城。 只是一堵墙的间隔,外面是人来人往的百姓,里面是肃静沉稳的侍从。 她听着外面的人声嘈杂,竟还有些欣喜。 “姑姑,您是太后宫里的,一般都是秋月姑姑,您是哪位啊?怎么从未见到过?” 守门的侍卫把令牌还给了她,姿态恭敬,眼中却有一些怀疑。 她不疾不徐:“奴婢是太后娘娘刚提的侍女,叫……水莲,日后你们就听到风声了。” 她不卑不亢,脸上也没心虚,毕竟提一个侍女当高等丫鬟对她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 侍卫连连点头,把她送了出去。 她也知晓上京之中的布局,摄政王府就在城外不远处,她一路抄小路去了那里。 摄政王府规格不小,比起她的寿康宫还要大很多。 是三进三出的大院,她从最后面的一个小门溜了进去,竟发现这里也如同宫墙一般高大。 不过颜色朴素了些,没有刷上红漆,只是黑色的砖石颜色,更添了一抹沉稳。 “今日王爷去了宫里,还以为要晚上才回来呢,谁曾想回来的这么早。” 她刚溜进去,还没从角落里探出身形来,就听见小丫头说话的声音。 这是一个小屋子后的门,小屋子破旧,这里有些湿润了,地上生着许多的杂草,就在砖缝里,也没人拔出来。 小丫头把水泼到地上,滋养了砖缝里的杂草。 不对,她视线一凝,这是烫水…… 小丫头语气苦楚:“王爷还不如在宫里住上一日,也让我们休息一天,也不知王爷每日都要沐浴的习惯打哪儿来的,烧火丫头也就咱们两个,虽不累,可天天做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 另一个丫头训斥了她两声,然后两人又继续烧水,她想了想,仍旧是躲在那里,等这两人抬着水去了前面,她才小心翼翼的跟上。 她心中很开心,这是老天在帮她。 洗澡的话,总要脱衣服吧? 那身上有什么药也都放到了旁边,她就可以好好的看看了。 她记清了小丫头把水抬去的位置,躲在了一个角落里,等小丫头抬着水桶又回到了烧火房,她才运起轻功,朝着那个屋里跑去。 前院的人太多了,她一路往前跑,砰的撞上了一个人。 “你是哪个院里的丫头?如此毛毛躁躁的……你是谁?!” 管家揉着自己的胸口,本想训斥一番,可看清了眼前人之后瞪大了眼睛。 第十六章 最危险的地方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面前的人穿着精致华丽的衣裙,上面竟还有金线绣成的花朵。 应当是哪一位大户人家的小姐…… 还不是普通的人家。 管家连忙低下了头:“小,小姐,奴才没有冲撞了您吧?” 他吓了一跳,只觉得这是请进府里的小姐,若是冲撞了那就不好了。 可低下头,他又忍不住的回想,这位小姐长相不错,可是…… 摄政王府从来没邀请过人进府游玩,哪里会有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 他反应了过来,连忙抬起了头,可前面空荡荡的一片,哪里还有人。 “快来人啊,抓贼!” 杜挽兮躲在屋子里,吐出了一口浊气。 也是亏了这身衣裳了,不然绝对被抓走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她蹲在地上慢慢的往前走,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围的装饰,眼中闪着笑意。 谁能想到,他们费了那么大功夫抓贼,要抓的人如今却就在他们主子的屋里。 湛景还在浴盆里面泡澡,她逮着机会,运气轻功就跑了过来。 屋子里面烟熏雾绕,很大的浴盆放在正中间,一直都在荡着热气。 屋子里面很香,他一个大男人泡澡竟然还用香料。 不对,也像是镇定安神的香料。 这种香料能够压制疼痛,他伤了?还是只想安神? 杜挽兮心中惊疑不定,唯恐他也被人下了蛊。 这一间屋子不小,应当是他专门洗澡的房间。 周围的衣杆上搭着许多的衣服。 各种款式不一,颜色也不同。 不过料子倒是一等一的舒服,而且就是上京之中卖的可火的那个料子。 简直就是寸布寸金,他倒是懂得享受,所有的衣服都是这种料子。 不过换下来的衣服在哪儿? 就算衣服让丫头拿去洗了,可衣服里的东西总该也拿去洗。 她蹲在地上,看了一眼浴盆里闭眼享受的人,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他坐在浴盆里,从外面看,只露出了一个头还有脖颈。 白皙如玉,没有丝毫瑕疵。 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竟然连一颗痣都没有。 而且,他五官犹如刀削,闭上眼睛享受,嘴角还缓缓的勾着一抹笑,似乎很舒服。 这般模样,她连忙低下了头,只感觉心中一慌。 屋子里还有一张软榻,应该是供他休息的,还有几张小凳子,那是方凳,三张连在一起,上面放着许多的衣物。 她看着那一身白衫,眼中一亮,这就是他今天所穿的那一套。 如果真有长期服用的药物,应该也在衣服上。 她捏手捏脚的走了过去,一边还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手抓着衣服拉了下来。 低头一看,是亵衣。 “……” 她看着自己手中的里裤,脸色燥红,连忙又放到了凳子上。 像是把烫手山芋给扔了,把手中的那些衣物都扔在了上面,抓着那一身衣服拉了下来。 方凳不矮,她如果在上面翻找,很可能被逮到。 所以,她动作很快的拉了下来,却没想到这一身衣服里竟然还有玉佩。 “叮!” 玉佩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响,大概是碎了。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感觉身后一凉,猛地扭过了头,就见到了看着她的湛景。 他已经睁开了眼睛,看着偷衣服的小贼,他嘴角勾着一抹冷笑:“你……太后?” 杜挽兮反应了过来,连忙拿着衣袖挡着脸,可已经晚了。 “太后娘娘到这儿有何贵干?” 他抿了抿唇,往浴盆里面缩了缩身子,只露出来半张脸。 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眼中满是提防。 “你误会了,我不是太后。” 她压低了嗓音说道,心中急的厉害,也不敢在这里久待,转身就想跑。 可是一时不察,被旁边的衣杆子打到了发髻,发髻一下子就乱了,簪子掉在地上,头发垂到地上,满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带着一股子樱花水的味道。 她惊了一下,下意识的就想把簪子给捡起来。 真是出师不利啊! 她心中暗骂的一声,可措不及防地又看到了湛景的眼神。 就像是一头狼! 他从浴盆里探出了整张脸,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杜挽兮吞咽了一口口水,也不敢去捡了。 转身就跑了。 既然都被看到了,那也就不用掩饰了,她索性站起了身子,身后青丝蔓扬,男子的视线亮的惊人。 她连忙跑了出去,把自己骂了一个彻底,觉得不该如此冲动行事,就算真的要调查,也不该亲自前来。 现在好了,被发现了。 而且还什么都没调查到。 她前脚出了屋子,后脚就有人进去了。 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侍卫跪在地上,满脸的小心翼翼。 “主子,属下该死!” 他低着头,语气自责:“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主子洗澡的时候进来,所以……属下有罪,请主子惩罚。” 湛景收回了视线,看了他一眼。 语气凉薄,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却很是冰冷。 “本王觉得你没罪,你胆子很大啊,觉得没人敢在本王洗澡的时候进来?你不都进来了吗?” 夜一吓了一跳,也不敢抬头去看,连忙退了出去。 还不忘把门给关上。 在外面,夜一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子,需不需要封锁王府?可若那人真是太后娘娘……” 把太后娘娘锁在摄政王府里,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不必封锁了,那人能轻而易举的进来,封锁了,也能轻而易举的逃出去,再说了,这人的身份是能锁得住的?” 他吐出了一口气,嗅着空气中若隐若现的樱花香,心中一阵疑惑。 那人看着像是太后,却又不像。 太后应当在深宫之中,规矩守礼高高在上,而且从来都是冷若冰霜的模样,又怎么可能会是刚刚那般? 刚刚的那个女子活泼好动,城府应当不深,不然也不会喜怒都现在脸上。 她怕是不知,刚刚被发现的时候,她满眼都是震惊无措。 离开的时候也满是失望气怒,却不像是在恨他,倒像是在怨恨自己。 这种性格跟记忆里的太后很不像。 想到了那个传闻,他眯了眯眼睛。 “夜一,传闻之中杜丞相的夫人生太后的那一晚足足生了一晚上,天刚刚破白才生了出来,有人说是双生女,可是真的?” 他问了一声,夜一搜罗上京之中大小事,这种事情他也知道。 夜一在外面应道:“的确,普通人生孩子只需要几个时辰,可当年的杜夫人足足生了一夜,有人传言是从下午就开始阵痛,那就证明时间更多,只有生了两个孩子浪费这么长时间才是正常,不然就是难产,是要一尸两命的。” 如今人都活着,自然不可能是一尸两命。 那? 他刚刚见到的是杜挽兮的姐姐或是妹妹? 湛景眯了眯眼睛,心中微动。 第十七章 姐妹?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杜挽兮连忙回了宫,心跳很快,像是能从嗓子蹦出来。 她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怎么就这么蠢,竟然以身犯险。 现在好了,直接就被抓到了。 还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直接就被正主给撞到了,真是太好了! 她暗自把自己唾骂了一个彻底,再也不想去招惹湛景了。 在过城门的时候,她掏出了令牌。 “姑姑回来了,您的发簪怎么不见了?” 守门的侍卫看了眼令牌,笑着把她给请了进去,却有些疑惑的问道。 她一愣,装作大怒的模样,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我说头怎么这么空,难不成是有贼人偷了我的簪子?!” 那守门的侍卫面面相觑,没想到还有人能粗心大意成这般模样,自己头上的东西不见了都没发觉。 “姑姑也别急,天子脚下,难不成这贼还能凭空消失了,您放心,我跟县衙的人有些交情,您的簪子我记得样子,换班的时候,我去县衙让人去搜查就行,不消两日绝对能找到。” “……” 县衙的人总不能跑到摄政王府去捉拿人。 哪怕湛景拿着簪子招摇过市,只怕也没人敢多问一句。 而且被人看了洗澡,这么羞耻的事情,他应该不会说出来。 杜挽兮松了一口气,然后笑着说道:“若是如此的话那就多谢你了,不过也并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不必大费周折,况且人在宫墙之内,若是传了出去了,那也对名声有毁,太后娘娘最是不喜欢招摇的下人……” 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过就是一根平常的簪子罢了,搭上了自己的前途倒是不值得,算了吧。” 说着,她就回了寿康宫,一路上都避着人群,走着小路,又翻着墙,倒是没让人撞见。 回到了寿康宫里,秋月还在歇着,她回了屋里把发髻盘好,又换了一身衣服,可算是安稳了下心。 秋月小脸儿泛红,脸上满是喜色:“太后娘娘,您猜谁来了?” 能让她这么惊喜的人可不多,哪怕是湛安,她也只是笑了笑。 难不成…… 杜挽兮的心中咯噔一声。 “你不如直说。” “是摄政王大人来了,还让奴婢通传呢,奴婢瞧着摄政王大人果然如同传闻之中一样俊美非凡,而且浑身的气度也绝非常人……” 秋月絮絮叨叨,没想到只是半天的时间就见到了那个传闻之中的人物。 如今她满脸都是欣喜。 却猝不及防地见到了杜挽兮脸色苍白,她吓了一跳:“太后娘娘?怎么了?” 杜挽兮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身子不太舒服,不如你把人给劝回去?” 她现在心潮未定,若是真的见了人,只怕能够惊讶的惊呼出声。 而且这人突然来寻她,肯定是来追问的。 她心中欲哭无泪,早听说这人杀伐果断,可没想到对待这种事情也是如此认真,都不带隔夜的。 “晚了。”秋月摸了摸脑袋:“摄政王大人一路赶来,所以,奴婢愣神之下就让人在院子里面候着了。” 她坐在梳妆台前,闻言连忙探头,朝着窗户往外看,看到了一身淡蓝色衣袍,随意的坐在院子石凳里的男子。 阳光落下,他沐浴在阳光之中,宛如天神降临,这一幕美的像是画卷。 秋月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满脸的憧憬。 整个人也像是陷入了那一幅画卷里。 杜挽兮却是心中一沉。 完了…… 寿康宫正殿,杜挽兮满头珠翠,把发髻高高的盘了起来,穿着杏色底的衣裙,金银线绣成的花儿繁复的在衣裙下摆,精致秀丽。 她眉目疏远,眼神沉稳,手中捏着一串佛珠默念心经。 湛景走了进来,见此挑了挑眉,恭恭敬敬的抱拳行了一礼。 “摄政王坐吧,不知来我这里所谓何事?” 杜挽兮心中发紧,紧紧的捏着手中的佛珠,面上还带着一抹柔和的笑。 湛景坐在侧位,接着秋月端来的一杯热茶。 他嘴角勾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从怀里把那一个金簪子给拿了出来。 “太后娘娘可认得这个?” “!!!” 她低着头,眼中的慌乱一闪而逝。 这人果然是来追杀的! 湛景的气场很强,她哪怕知晓自己的身份,可还是忍不住的心慌意乱。 “不过就是一根普通的金簪子,瞧着都有些眼熟,可却说不出来什么特别之处,不知摄政王可是有了心仪的女儿家?不妨说出来,让哀家给你指一门亲事,你也老大不小了,不必拿着簪子睹物思人。” 她嘴角带着笑,心中越是发急,面上却越是不甘示弱。 “……” 湛景咳嗽了一声,看了一眼秋月。 这是要把秋月给支开。 杜挽兮点了点头,秋月虽无奈,也只能走了。 退出了大殿,还不忘把门给关上,如此一来,整个殿里就只有两个人。 杜挽兮的心中更急,不知他在打着什么名堂。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再怎么也是出身大户人家,又怎么做过这种行当? “有一件事情必须要问问嫂嫂才行。” 他视线一直都在盯着她,可看了半晌也不觉得面前冷漠疏离的人是那个活泼的姑娘。 那人的发髻并不是妇人髻,应当也没婚配。 “你问。” 杜挽兮随口的说了一句,看着他把那一根簪子收进了怀里,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把这一根簪子拿着,她的心也一直都提着。 如今见不了这一根簪子,心莫名的安稳了一些。 “不知嫂嫂是不是有一个孪生的妹妹或者是姐姐?这件事情很重要,我调查了一件事,突破口或许就在这里。” 他目光灼灼的问道。 杜挽兮愣住了,的确是有一个姐姐…… 湛景怎么知道的? 现在已经不是刚刚那件事了,他已经去调查杜丞相府了吗? 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一样? 他是不是发现杜丞相根本就没有死? 杜挽兮恨不得把这些都告诉他,可是又不敢。 压下了心中的激动,她点了点头。 “的确是如此,哀家的确是有一个姐姐,不过自从出生开始就没见过,摄政王也知道,双生女是不被世人认同的,相信摄政王所调查的一定是头等重要的事,所以哀家才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不希望你把这件事情宣扬出来。” 她坦坦荡荡,甚至很痛快的告诉了他。 这倒是让湛景愣住了。 他也更加相信自己所见到的那一个姑娘不是她。 第十八章 她姐姐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不知道摄政王在调查的事情是什么?关于爹爹的那些事,哀家……” 她笑眯眯的,一双眸子亮晶晶的。 有心想要提醒他一些事情,比如说当初杜丞相权倾朝野。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匆匆打断了。 “并不是如此的,并不是关于已经故去的杜丞相。” 故去…… 杜丞相根本就没死。 看来他调查的还是太少。 杜挽兮暗自叹了一口气,等着他的下文。 “只是我今日在府中发现的一个姑娘,这人跟太后娘娘长得有几分相似,本以为这人是太后娘娘,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湛景看着周围的宫殿,富丽堂皇,这里是在深宫之中,杜挽兮怎么可能会逃得出去? 他倒是糊涂了。 “今日的那个姑娘跟太后娘娘长相很相似,大概就是太后娘娘所说的那个姐姐。” 他摇了摇头:“看来当年的杜丞相为了保全你们姐妹,就把其中一个小姐给扔了,就是你的姐姐,如今你的姐姐倒是误打误撞地摸了回来。” 杜挽兮满脸僵硬,一时之间就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调查个鬼的丞相府。 他哪怕把那一个金簪子给收了回去,说来说去还是那件事。 不过可笑的是,他虽然放弃了对她的嫌疑,却怀疑是她姐姐。 那个跟她长相一模一样,却性格大不相同的女子。 杜挽兮头疼,暗自叹了一口气。 她想要拉拢湛景为同盟,就是为了让两个人能合起手来对付湛安,之后更是能合起手来对付杜丞相。 他若是对丞相府好奇也没什么,可却只好奇这一个女子,让她无奈的想骂人。 去调查丞相府啊! 一个女人有什么好奇的? “不知道摄政王见到了我姐姐,感觉如何?这女子的性格脾气,还有,摄政王如此追问,都来了宫里,难不成是这女子做了些不好的事?” 她好奇的询问道。 “也并非是有什么不好的事……” 湛景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总不好说自己正洗澡的时候被人看见了。 “只是这女子懂得轻功,而且孤身一人来到了摄政王府,所以心有好奇罢了,既然来了这里,终归还是有原因的,本王得调查一下。” 他又把怀中的那一根簪子给掏了出来:“这根簪子的做工不错,想来是上京之中的匠人做的,等到明日去那处问问,就知道是什么人采购的了。” 如此顺藤摸瓜,早晚把这女子给问出来了。 她沉默的点了点头。 如此顺藤摸瓜,早晚摸到她身上。 把湛景给送走,秋月是一脸兴奋,她一脸的无奈。 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若是真拖到明日,只怕湛景就又进宫来找她了。 她得想一个理由。 她还看了人洗澡,虽然没看到什么,可这事情传出去终究还是不体面,所以,她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有些为难。 “娘娘,您在头疼什么?难不成是被风吹了?” 秋月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只要她说一声是的,只怕太医院的人立马就候着了。 吃上几天药,时时刻刻都有人看着她,连出门都是难。 杜挽兮反问道:“你这么开心做什么?” 秋月脸一红。 “摄政王大人果然如同传闻中一般好看。” 好看…… 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一个直性子。 不过就是见到了一个陌生姑娘而已,竟还打算大费周折的去调查清楚。 杜挽兮叹了一口气。 真当所有的姑娘都是贪图他的美貌? 不过若真是贪图他的美貌,只怕他也没有心思去调查。 “!!!” 杜挽兮一下坐直了身子,眼睛明亮。 对啊,如果能够证明这是贪图美貌,或者是意外进了他的府里,他自然也就没心思调查别的了。 “秋月,早些睡吧,我感觉有些乏了。” 杜挽兮看着旁边的秋月,慢慢地打了一个哈欠。 原主身体不好,有时也会一连睡很久,不过这是几个月之前的事了。 现在倒是准点起来,不过睡得早还是有的。 “看来娘娘今日是真的吹了风,睡得这般早。” 秋月叹了一口气,搀扶着她进了屋里,然后给她换了一身衣服,把灯给灭了之后才出去。 门嘎吱一声关了,现在太阳还没下山,所以屋内也不算黑。 看着窗外淡淡的橘色,杜挽兮从床上翻身而起,拿了枕头在被窝里,瞧着就像是有人在里面睡一样。 就算秋月进来看也看不出什么端倪,除非是来到床边。 她又换上了那身衣服,随意的在头上插了一根簪子,做了一个少女髻,头发披散在身后。 又是一连串的翻墙,她回了摄政王府。 到了摄政王府,天色已经渐渐的黑了,抬头一看,天上已经是昏沉的蓝色,再过一会儿就会变成浓厚的黑。 到了那时,宫墙的门就会关了,她必须要在那时候赶回去。 还在小门那里犹豫要不要进去,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 “你这是又打算进来干什么?” 是湛景! 杜挽兮身子一僵,猛的扭过了头,就见到身后的墙上坐着一个男子。 他仍旧是穿着那一身淡蓝色的衣袍,坐在墙上,嘴角勾着笑。 他一腿搭在墙上,一腿慵懒的垂下,姿态是说不出的慵懒随意。 声音也是懒洋洋的,不过却像是蛰伏着的豹子。 只要猎物稍有动作,就会直接冲上来。 杜挽兮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恐惧,然后抬头看着他:“我的簪子留在了你这儿,那是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你能否还了我?” 为了不露出马脚,她把手腕上的镯子,还有手指上的戒指都拿了下来。 如今伸出了手,倒是光秃秃的一片。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而且光天化日之下强闯民宅,像是小偷一样……” 他盯着她,视线从她嫩生生的洁白手掌划过。 “谁知道是不是小偷没偷到东西,反而落下了自己的,所以故意诓骗我。” “无论如何,私闯民宅就是不对,到了我手里的东西,你又有什么资格要?本王不治你一个罪都不错了。” 他冷笑了一声,从墙上跳了下来。 姿态很是轻盈,没有多大的响声。 她却是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可是身后就是小门,倒是避无可避。 看着逐渐到了身前的人,她一颗心渐渐的变得冰冷,身子不断的颤抖。 “我不是小偷!” 惊慌之下,杜挽兮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其实,我是被别人追杀,所以才逃到你这里的,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人,逃到你这里之后就没人敢追我了。”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看着面前的男子停顿下来的脚步,心中一喜,连忙哭丧着脸说道:“你家里到处都是那些侍女仆人,我还撞到了一个老人,很害怕,只有你那个屋里没人把守,所以我才进去的。” 第十九章 身世凄惨的少女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杜挽兮颤巍巍的说道:“我真的没有骗你,你把那个东西还给我吧。” 说着,她还伸出了手。 知道这东西绝对在他的身上,所以也不客气。 “你只要把这个东西还给我,我以后绝对躲得远远的,哪怕是有人追杀我,我也不会来这里烦你的。” “我保证!” 她伸出了手指对天发誓。 自己身为当朝太后,绝对没人敢追杀,而且以后也绝对不会再来他家。 她当然敢发誓。 湛景看着她白皙细嫩的手掌,嘴角勾着一抹笑:“你告诉我,你如此细嫩的手掌,一看就是养尊处优,说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都不为过,又怎么能是被人追杀?” “你可知道,欺骗当朝摄政王是什么罪行?足够让你受凌迟之刑,用一把刀把你身上的肉,一刀一刀的切下来。” 他走到了杜挽兮的跟前,低声说道,眼中满是冰冷,不带丝毫的感情。 “若是你不说实话,那本王就只能把你给杀了,为了一根簪子,付出了自己生命的代价,很不值得的。” 他说着,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那一根簪子。 她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若是想要拿到这一根簪子,那就必须让他相信她的话。 思考片刻,她一双眼睛闪着明亮的光,语气却越发的凄苦。 “我不知道我的身份,只是从一出生就被别人捡走当个丫鬟。” 她抽泣了一声,看着面前的男子,越发冷漠的眼神儿,连忙伸出了手指。 “你先听我说完,我虽然是一个丫鬟,但是因为长相不错,所以被府里的少爷宠爱,他是跟我一同长大的,所以对我颇为照顾,我也把他当哥哥看,可是我却未曾想到,这人竟然想要娶我。” 杜挽兮说着,就抬起手掌捂住了脸,声音越发细碎,就像是在哭一样。 “我从未想过,他竟会如此对我,我以为他把我当哥哥啊!” 湛景眼神依旧冷漠,不过却更多了一层嫌弃。 “若是别人不把你捡走,只怕你活不到现在,作为主子,想要娶一个丫鬟再正常不过,你只能服从,现在哭什么哭?那是你的恩赐。” “……” 的确是这个道理,但是他懂不懂怜香惜玉? 一个大姑娘跑到他面前哭,他竟还能嫌弃。 “话虽如此,可是,我是清白身,小时候也在干活赚钱,等于只是住在了他家,而且我也并非奴籍……” “那是因为你连身份都没有。” 湛景又打断了她的话。 这个…… 杜挽兮磨了磨牙,猛地抬起了头,一双眸子亮晶晶的,没有任何的泪痕。 “按照你话的意思,那就是我逃跑不对?因为被他给捡了,哪怕一直都在做工赎罪,也活该被当成随意处置的下人,是吗?” 她眼中燃着怒火:“我又没有奴籍,又不是非他们家不可,更何况还自幼做工给他,从中赚了不少银子,也算是报答了恩情……” 看着面前的人逐渐高深莫测的神色,她一时难捏不准,话音也越来越弱。 “摄政王大人,小女子错了!” 她撇了撇嘴,跪在了他的跟前。 反正按照辈分,他的确是身份尊贵,就算是跪了也没心理障碍。 “我是逃婚出来的,若是不然,只怕这辈子就真的要锁在那里了。” “我自从逃出来,就一直被人追杀,想来就是他们在派人杀我,毕竟在婚宴开始的时候,新娘子跑了,对于他们来说也是面上无光,绝对会落了脸面。” 她抬头看着他:“那根簪子是我全部的家当了,若是没了这个,那我也是死路一条,摄政王大人富可敌国,绝对不会在乎这一根簪子的,还给我吧!” 他沉吟半晌,她都快要绝望了的时候,他把簪子扔给了她。 “本王可以把这根簪子还给你,但是却有些怀疑,你所说的是哪一户人家?” 他冷笑着说道:“上京是本王在罩着,没有人的杀手能涉足上京,这人的杀手敢来到上京,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身上气势一冷,她连忙往后缩了缩。 可一颗心却慢悠悠的沉了下来。 因为…… 她不管说出哪一户人家都是陷害了他们。 而且若是那一家恰好没有娶亲,那她就惨了。 “这人的势力并不是上京之中的,是江湖之中的门派,大概不懂得朝堂之上的规矩。” 杜挽兮把这一根簪子放进怀里,笑着说道:“所以摄政王大人也不用在意。” 她脚步一移,准备走了。 反正簪子都已经拿到手了,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江湖之中的陈家的确是近些天成了亲,是陈家的大公子,娶的姑娘倒是没听说过,不过这一场婚事如期进行,没有听说过新娘子逃跑啊。” 他手中一翻,翻出了一把匕首,冷冷的冒着寒光,直接就放到了她的脖颈间。 “你敢欺骗本王!” 杜挽兮心中咯噔一声,没想到还真有一个家族成亲。 好巧。 她感觉自己脖颈间的寒毛都立起来了。 深吸了一口气,她连忙说道:“这么丢脸的事情,难道会说出来吗?哪怕是随便找一个人顶替入了洞房,也不会把这种事情说出来的。”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浑身都在颤抖:“我说这人为何要追杀我,而不是想着把我给绑回去,原来是因为这个已经找到了顶替的新娘子,若是把我带回去,万一我第二次逃婚,那他们就真的没脸面了。” 她有时也是真的佩服自己的应变能力,如今说来,天衣无缝。 湛景本是打算杀了她。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满口胡话的女子。 如今想想的也是这个道理,手中削铁如泥的匕首已经进了她的脖子。 划破了一点皮,有血流出来。 如果这姑娘当真是如同她所说的一样,那遭遇未免太惨了。 已经这么惨了,却还来找他…… 如果这一根簪子并非全部家当,并非是活下去的希望,她又为何会突然出现? 湛景连忙把手给拿了回来,她也身子一软,坐倒在了地上。 “我……” 她摸了一把自己的脖子,脖子那里已经湿润了。 “我真的没骗你,不要杀我!” 她语气一软,死亡的恐惧压得她喘不过气,眼泪一颗颗的砸下来,像是不要钱一样。 头一回见到女子在他面前哭成这样。 没经历过几个女人的湛景一下子就懵了。 “你别哭,我让你走,我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湛景翻了翻自己身上,却找不出来一张手帕。 只是找到了一些银子。 是一张二十两面额的银票。 二十两也不少了,他连忙把这一张银票递给她。 杜挽兮哭着,泪眼婆娑的见到他递了一张纸过来,拿着就想往脖子上擦。 “这是银票!” 他连忙提醒了一声。 杜挽兮动作一顿,眨了眨眼睛,看着手中的银票,一时之间没有缓过来。 自己脖子受伤了,不拿帕子捂着,拿一张银票干嘛? “这算我们扯平了,可身为男子对女人下手终究说不过去,给你二十两银子当做赔偿吧。” 他轻声说道。 “你住在哪儿?要不我送你过去?” 他很是客气,似乎是真的愧疚自己下了手。 第二十章 怀疑和机智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这明明就是怀疑! 他这种身份,大事都处理不完,怎么可能会有时间送一个小丫头回去。 他是想知道她住在哪儿,好观察她说的是真是假。 杜挽兮眨了眨眼睛,从地上站了起来。 “您肯定有很多的事情要忙,小女子怎敢打扰您……”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给打断了。 “刚好没事。” 他上下扫了她一眼:“如今你还受了伤,肯定也跑不快,若是真遇到了贼人,那反倒是本王的不是了。” 他说得格外痛快,像是给了别人一个莫大的恩典。 “本王拳脚功夫不错,可以护你周全,送你回去也没什么。” 怎么可能只是拳脚功夫不错,这是战神啊! 杜挽兮紧紧的握着拳,心中欲哭无泪,面上还得带着笑。 她在外面哪里有什么家? 他真的问到点子上了。 他眯了眯眼睛,见杜挽兮久久不回答,视线一冷:“还是说,你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本王,说了什么假话在欺骗本王?” 她连忙摇了摇头:“小女怎么敢?摄政王大人是国之栋梁,小女人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摄政王大人面前卖弄。” 她想了想,声音有些小心翼翼:“小女是从江湖那边逃来的,所以也并没有家,找个地方就睡了,摄政王大人要带小女回家,小女心感涕零,却不知要带摄政王大人回哪里。” “你昨天是在哪儿睡的?” “随便摸了个破庙。” “那就带本王去破庙吧,本王在上京待了许久,还从未知道,这里竟然还有破庙存在。” 杜挽兮懵了:“……小女……” 难不成现在还没那个庙? 毕竟相隔了几年,这几年内的事,差别太大了。 这样一想,她更慌了。 湛景好整以暇的靠在墙上,姿态慵懒随意,不过手却放在了腰间。 那里有一袋银两,荷包鼓囊囊的,里面绝对有碎银子。 传闻之中,摄政王武功高强,一拳能把一个大汉打晕,内功更是深不可测,从地上拿起一粒石头都能打入人的脑壳。 能把人打的当场毙命。 她眼睛的看到他摸了摸荷包里的一粒银子,难不成是想弹过来? 那她会死吧? 本能的,杜挽兮往后退了一步。 他抬眼看着她:“你害怕做什么?” “小女没有害怕,只是有些难堪,毕竟没有家,也不知要带摄政王大人去哪儿。” “你不是说有破庙吗?那就去破庙吧。”他轻笑着说道:“还有,你叫什么名字?你知道你爹是谁吗?” 他果然是好奇的,好奇当年杜家的事。 天色越来越晚,冷风一吹,她就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那个破庙太远了,在城外,是我刚来时住的,若是摄政王大人想要去那里,今日是不行了,太晚了。” 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据闻,男子都吃这一套。 据闻,男子无法抗拒柔弱可怜的女子。 前世她就听过这些话,可是那时嗤之以鼻,觉得那样的女子简直就像是宠物,可如今,她却信了。 因为,她可怜巴巴的看向他,他直接就错开了眼睛。 不愿意再看她,大概是心疼了吧。 “天色不早了,小女该去找地方睡觉了,若是摄政王大人不相信,我们可约定,三日之后我会出现在城外破庙,到时不管摄政王大人来不来,都会在那里睡上一天,因为,我也该离开上京了。” 她往旁边移了一步,想离开这条小巷。 “摄政王大人,您意下如何?” 城外的确有一个破庙,前世的时候曾经见到过,就是不大记得路了。 只记得那个庙挺小的,而且还蛮旧,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他不是不相信吗? 那就去…… 只希望那破庙还真的在。 “行,三天之后本王会去城外看,若是没有发现破庙,也没有看到你,那本王就会全城搜捕。” 他不再掩饰,眼中闪着冰冷的杀意。 “从未有人敢骗本王,本王不想你当第一个,毕竟一个姑娘家,若是真的打起来,不太好看。” 说着,他用手拍了一下旁边的墙,借力往上一抬,直接就翻了进去。 走的倒是挺快。 不过在自己家,为什么要翻墙??? 她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却不敢再耽搁时间。 转身就跑了出去。 任他找去吧,反正天大地大,若是真的能找到杜家大女儿,那也是一件好事,顺藤摸瓜的绝对能找到假死的杜丞相。 她待在皇宫之中,才不怕呢。 杜挽兮眼中带着笑意,然后提着裙子跑了。 墙内,湛景听着外面细碎的脚步声,屈起一指敲着墙。 发出与节奏的哒哒声,他眸子深邃如海,显然是在思考一些什么。 “主子,属下不明白,为什么不派人跟着那位姑娘?” 夜一站在旁边,脸色有些纠结。 “跟着这个姑娘就能明白一切了。” 湛景回过了神,看了他一眼,高深莫测的转过了头。 良久,竟然发出了一声叹息。 “主子为何叹息?” “你是不是没有娶妻?” “主子,你怎么知道?” “答应了女子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都已经约定了三日,又为何要去追?再说,若是这人真的跑了,你当真以为本王没能力搜捕全城?” 到那时,全城封锁,她一定会后悔骗了他。 “嗯……” 这跟有没有娶妻有什么关系? 夜一还是懵。 而且,说的好像他娶妻了一样。 明明也是没接触过女人。 “那要派人去城外等着吗?”夜一又问了个问题。 “不用,三天之后,本王亲自去城外看一看。” 湛景摇了摇头,一边往前院走,一面吩咐道:“你去调查一下杜丞相的事吧。” 他突然好奇,双生女有不少,的确不被别人承认,但是都是留大不留小。 可这次,杜丞相让自己的小女儿成为了当朝太后,身份尊贵,权势不低,反而将自己的大女儿随意的扔了去,受尽磨难。 这于理不合。 “调查一下杜丞相是不是有什么江湖势力,这个势力又是不是被别人剿灭了。” 如果把大女儿送到了另一支势力那里,这倒也说的过去,只是大女儿现在变成了这样,那支势力应当也不在了吧。 第二十一章 逃不掉就只能去了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回了寿康宫,杜挽兮满脸都是笑意,随意的把这一根簪子扔到了首饰盒里,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传说之中,摄政王从未接触过女人,如今看来,传闻不虚。” 她拿起了一张湿帕子,慢慢的把脖子上干了的血迹擦干净。 心中也很是庆幸。 如果不是因为他没接触过女人,又怎么能看得出来别人是在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如果面前换了一个人,是湛安,只怕一眼就觉得她是在说谎。 也只有这个没见过女人的蠢货,才会真的信了她的话。 找吧! 他有功夫就去找,反正绝对找不到她身上。 如果真能找到杜丞相他们,那就再好不过了。 杜挽兮哼着曲儿,心情很好,看了一眼铜镜里面的脖子,的确是被划伤了,不过却并不深,现在已经主动止住了血。 看上去伤口泛红,大概过上节日也就好了,若是调养得当,只怕连个伤疤都不会落下。 她把窗户给关上,不让冷风吹进来,免得影响了伤口。 又找出了一瓶药撒上,这才算是安下了心。 怕被人发现,她又从存放衣服的房间翻出了好几套高领的衣服,从精致华丽的裙子,还有睡觉的里衣,都有。 可以把伤口遮的严严实实的,绝对不会被人发现了去。 “太后娘娘在做什么?竟如此开心?” 秋月听到关窗户的声响,从旁殿走了来,手中还端着一壶羊奶。 她来到了屋里,还听到了杜挽兮哼曲的声音,更是欣喜。 听到了秋月的声音,她摸了摸裸露的脖子,把身上的衣裳快速的解了下来,把手中找到的高领里衣换上了。 一边系着扣子,一边从屋里走了出来。 “没什么,只是想到今日摄政王的模样,也的确是惊为天人啊。” 有了地位,也有了权势,的确不该害怕,若是普通人谈论摄政王,那必定是死路一条。 不过若是杜挽兮和秋月,别人不知,知也不敢定罪。 “太后娘娘说的是,摄政王大人长相俊美非凡,一身武艺更是高强,是国之栋梁。” 秋月一双眸子亮晶晶的,然后夸赞了一句。 似乎这个摄政王还真是没什么污点。 小时领兵打仗,大了统领百官,现在更是掌管朝堂,湛安年纪尚轻,又是刚刚上位,资历不足。 在朝堂上要仰仗湛景,在后宫之中要仰仗她这个太后。 恐怕在天下人的眼中,湛景的威望比起湛安还要更加的高。 她点了点头,脑海里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秋月,若是摄政王想捉拿一人,可却没有丝毫线索,这还能追得到吗?” 如果做不到那个所谓的“姐姐”,翻遍了整座城都没有找到,那,他也就只能怀疑她了。 她突然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心中又是一沉。 毕竟湛景没找到人,可这人也并没出城,那就自然是在上京之中,可若找不到的话,也就只有她一个有嫌疑了。 她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更是心虚。 如果再被别人看到了脖子,有经验的太医一眼就能看得到这地方伤了没有。 有危险! 她坐在了床榻之上,脸色不大好。 她并不怕摄政王,自己都已经是太后了,就算从后宫里一步步摸爬打滚的混,现在都已经混到了最高的位置,怎么可能还怕他。 只是觉得尴尬,毕竟她也同样动不了他。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件事情太尴尬了。 “怎么可能。” 秋月惊讶了。 “怎么可能会有摄政王大人找不到的人。” 杜挽兮打了个手势:“我就是打个比喻,你觉得会怎么样?” “哪怕是打比喻,这个也不可能的,摄政王大人权势滔天,若是真的有心要捉拿一人,哪怕是这人是路边的脏乞丐,也会在三日之内找到。” 秋月笑着说道:“当初有一个盗匪,想要偷摄政王床前的夜明珠,那时摄政王大人还在打仗归来的路上,知道了这件事,一声令下,这个盗匪本还在上京之中的一家酒楼潇洒,可转瞬间就被捉拿住了。” 她转过头,目光里面燃着火光,那是对湛景无限的信任。 “所以,摄政王大人的眼线遍布天下,哪怕这人逃出了上京,也会被抓到的。” 遍布天下…… 杜挽兮抿了抿唇,这个大概夸张了,毕竟,她来来回回倒跑了两趟也没人认得出来,如果他真知道,又怎么可能会问她。 不过这抓人可能是真的。 一个人就像是消失了一样,他从未败过,不会觉得这人武功高强,只会觉得他被戏耍了,宫里的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杜挽兮躺到了床上,目光呆滞的看着淡黄色的床帐。 这么说,还得去一次破庙…… 好远的。 不过,不去不行。 挣扎了一下,杜挽兮从床上爬起来,让秋月把羊奶倒来。 太后有喝羊奶的习惯,这个会让身子舒服一些。 每天晚上,秋月都会温一壶热羊奶过来。 久而久之的,这就成了规矩。 “来,刚温好的,现在正香呢。” 秋月拿来了一根蜡烛在桌子上,然后借着光,拿了青瓷碗倒了满满一碗。 杜挽兮喝了一整碗的羊奶,摆了摆手,让她退了下去。 临走的时候,秋月还把屋子里面的蜡烛给吹灭了。 本就只点燃了两根,如今屋子里面只剩月光。 她没有把床帐拉上,只是侧着头,看着被纸窗户挡在外面的月亮。 哪怕被窗户遮挡着,月光也还是洒了进来,地上明晃晃的一片,屋内也被照亮了不少,竟是比刚刚点燃了蜡烛还要更加亮。 她眼中有些幽怨,也睡不着。 起身把窗户给打开了,拿一根木头挡着,月光冲进来,屋子里更亮了。 不去不行,不去就是暴露身份。 去…… 好浪费时间。 她叹了口气,又点上了蜡烛,拿着去了侧屋里面,要找好准备穿的衣服。 不能太精致了,得破一点。 她找了半天,里面的衣服一件比一件精致,她无奈的退了出来,看了一眼被扔到地上,略显破旧却仍旧是精致华丽的衣服。 这是见湛景,她穿的衣服…… 她弯腰把这一身衣服抱到了怀里。 如果一个人正在逃亡之中,应该也没本事换那么多衣服吧…… 第二十二章 她来了,像个乞丐的来了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杜挽兮拿着一根针,把衣服上面的金线都给挑了出来。 一件华丽的衣服瞬间就朴素了不少,而且因为多了一些针眼,所以瞧着还有一些破旧。 她揉了揉眼睛,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穿着这么精致的衣服,他是如何不怀疑的。 唔…… 不对。 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他才怀疑的吧。 因为上面的花朵太繁琐,总不好拿剪刀给剪了。 想了想,她索性拿着衣服往地上磨,金线直接被磨断了。 她再把这些金线都给抽出来,把上面的尘土给打下来,看着瞬间破旧了不少。 不过也并非把上面所有的金线都给抽了出来,突然一朵金花都没有了,绝对会引人怀疑。 她把这些金线装到了一个破布包里,绑到了衣服的腰间,当做荷包。 把这件衣服放到了一个小箱子里,她困倦的爬到床上睡觉了。 也不知是不是太过紧张这件事,做梦都梦到了湛景。 一片大火之中,她衣衫褴褛,衣不蔽体,他手中的刀还在滴着血,就这样缓缓的走到了她跟前。 她猛的睁开了眼睛。 肯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竟然梦到被湛景欺负成这样。 不过那个森林貌似有点眼熟,就像是前世遇到的一样,就是那个破庙。 难不成是预示了什么…… 不对,哪怕身份暴露,她也仍旧是太后,他不会对她做什么。 梦都是假的! 杜挽兮从床上坐直身子,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看了一眼外面,冷风不断的从窗户吹进来,如今天才刚亮,天色还是淡青的,带着一丝冰冷。 她眯了眯眼睛,想下床把窗户给关上。 可是刚掀开被子就冷得难受,急忙又把脚给缩进了被子里。 “秋……” 她扬声一喊,刚准备把秋月给喊进来关窗户。 可是如今天色那么早,只怕旁的人也都在睡。 秋月是她的丫头不错,可每次看到秋月,总会想到前世的秋月姑姑。 那个严厉的老嬷嬷。 她叹了一口气,算了,真把人喊进来,她也睡不了了。 想到湛景隔着荷包捏银子的动作,她眸光一亮。 她的武功虽然没有那么厉害,可是也并非是不懂。 会不会,她也可以! 杜挽兮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从床榻上摸了摸,却只是摸到了散落在床上的一根簪子。 是一根很小的金簪子,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掉上去的,她竟没发现。 如今倒有了用场。 她笑眯眯的一用力,紧紧的捏着这一根簪子,闭气凝神,用力一掷,轻飘飘一根小金簪,如今也有了大力道,直接就把挡在窗户上的那块木头给打在了地上。 金簪落到了屋里,木头也跟着掉到了地上。 窗户啪的一声关上了,冷风被隔绝到了外面。 她眸子亮晶晶的,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一扇窗户,继而把视线落到了自己的手里。 看来这具身子的武功还不弱,也不知是强到了什么地步。 跟湛景比起来又是谁赢谁输…… 她打了个哈欠,又躺回了被窝里。 第三天,下午的时候,她故意请了太医过来。 身子本就不好,太医把脉之后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留下了一大堆的方子。 她把方子扔到了地上,怒气冲冲的说道。 “都喝了多长时间了?” “来来回回都是喝这几贴药,可一点效用都不见长,全都是庸医!” 她故意表现的怒气冲冲,秋月果然着急了。 “太后娘娘息怒,太医已经说了,您的身子已经好了不少,比起当初更是强健了很多,只要再吃一段时间,身子肯定就爽利了。” 秋月跪在地上,脸上有些忧愁,不过一双眸子倒是欣喜的。 因为太医说的话是好听的,说现在太后娘娘的身子虽然不算好,可也比起当初好了很多。 现在的身子已经渐渐恢复正常,哪怕不吃药,也会慢慢的养好。 如今难受,大概是因为还未养好的原因。 她心疼的看着发脾气的杜挽兮。 “娘娘,您就消消火,先躺下休息一会儿吧。” 往常的时候,若是身子不舒服,只要睡上几个时辰也都好了。 至少会缓一段时间。 如今身子都已经大好,睡上一会儿自然就没什么了。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行吧,哀家回去睡上一觉,可莫要惊扰了哀家,不然,那就是杀头的罪。” 她转身回了屋,仍旧是余怒未消的模样,说出的话都带着一丝杀意。 秋月连忙点了点头,也知晓她的规矩。 身子不舒服的时候,最不喜被人打扰。 “娘娘,您就放心吧,您去睡觉,若是您不吩咐,就连秋月也不会进去的。” 秋月保证道。 杜挽兮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回了里屋,把大门一关,连忙换上了那一身衣服。 又把头上的那些珠翠都给取了下来,只带上了从湛景哪儿要来的金钗。 把头发揉的乱了一些,看上去再也没了世家小姐的风范,可骨子里的风韵却仍旧还在。 她看着铜镜之中乱糟糟的女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才有随处睡觉的姿态。” 她拿着一件外袍套在身上,运起轻功,一溜烟地逃出了皇宫。 因为寿康宫在最后,这里是后宫,所以侍卫很少。 可等到出了后宫,她就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大丫鬟水莲。 一路出了皇城,她又运起轻功去了城外,把身上的外袍脱下,随手扔到城外的一个小角落,接着,就是像密林里面冲去。 在宫里面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如果再晚,只怕会被怀疑。 城外生着密林,很多的树连绵不绝地在山脉上生长,抬眼一看,眼前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森林。 边缘还是有路的,这里被人为踩出来了一条路,而且,这里的树也更细一些。 走进去也很是凉爽。 往前一看,到处都是白色的树皮,褐色的树皮,低头或抬头全都是一望无际的绿。 时间长了,哪里都是绿色。 这些绿色晃得她眼晕,只能靠着记忆冲着一个方向跑过去。 心中祈祷着湛景还没到。 她把速度加快到了极致。 她来了! 第二十三章 梦里的火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前面大树慢慢的被甩到了身后,周围的一切都在快速的后退。 她体力逐渐不支,毕竟身子不算太好,一直运起轻功往前跑,只感觉眼前阵阵发黑。 体内的蛊虫虽然已经被饿死,可是,身体已经被害的差不多。 如果不是解决的早,只怕再过几天,身子骨就彻底的恢复不来了。 哪怕是解决的早,也挡不住如此动用体力。 她缓缓放慢了脚步,可算是缓了过来。 扶着一棵树喘息,她往左右看了一眼,这个方向不会错的,那个寺庙应该就在这里。 可是为什么不在呢? 难不成是因为这个时间,那个寺庙还没建成? “本王在上京待了许久,还从未知道,这里竟然还有破庙存在。” 想到湛景的那一句话,杜挽兮的心中更是一沉,难不成真的没有破庙? 不可能啊,前世遇到的时候,还颇为感叹,毕竟那么多年的庙竟如此破败。 不可能现在不在。 她直起腰,又运起轻功往前跑,如果不这样寻找,只怕猴年马月都找不到。 不过跑得快了,总是会出些事情的。 她想过很危险,比如迷路在这里永远都出不来。 比如会撞到一棵树。 比如会掉入猎人设的陷阱。 可从来没想过,她小心翼翼地躲避着那些树,竟然会在一片密林里撞了人。 “哎呦!” 被撞上的男子倒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额头发出了一声哀嚎。 这应该住在这里的乞丐,三个人成一队。 她刚好撞到了他们中间那人的身上,两个人撞到了一起。 她感觉头疼的厉害,那个声音沧桑的男子也是在地上哀嚎。 “你撞了我!” “快点给赔偿,不然就不让你走了!” 地上哀嚎着的那个男子大声的嚷嚷道,旁边的那两人搀扶着他,把他给搀扶了起来。 也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对,赶紧给赔偿,不然别怪我们人多欺负你……” 他的话没说完,只是愣愣的看着杜挽兮。 她在森林里转了好久,哪怕这里阴凉,也出了一身的汗,头发本就是揉乱的,如今更是湿哒哒的在头上贴着。 身上的衣裙不知何时被这里的树枝刮破了,沾染了尘土也是脏兮兮的。 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女乞丐。 不过长得倒是不错,可以说是天香国色,就是脸上有点脏。 那人愣了好久,看着还在哀嚎着的老大,连忙说道:“老大,你仔细看不清楚,这并非是有钱人,这也是乞丐,而且还是一个好看的女乞丐。” 好看! 女乞丐? 杜挽兮懵。 她不着痕迹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束,虽然不能说得上是好看,可怎么像乞丐了? 就因为裙子破了两块? 见识浅薄! 她摸上了腰间的荷包,打算把这里面的金线给这人一些。 毕竟是她撞了人家。 打开了荷包,里面是乱糟糟的金线,全部都缠成了一团儿,抓也抓不出来,周围还有乱糟糟的蝉鸣鸟叫。 她一急,索性把这里面的金线全都给抓了出来。 “大哥,这是我全部的家当了,今日撞了你,是我的不对,我把这些东西给你,就向你打听一件事。” 她笑着走近中间的乞丐,把荷包连带着金线全都塞到了他手上。 那乞丐眼中有些馋涎,看着手中的金线,激动的手都在颤。 “金,金的。” 杜挽兮点了点头:“这是金的,我就向你打听一件事,我记得这里有个破庙来着,可是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你知不知道在哪儿?” 想要打听路,找乞丐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果然,这个乞丐点了点头。 “当然知道在哪儿,那是我们的家,没有地方住,住在破庙里也能遮风挡雨?你去那里做什么?” 这个乞丐诧异的问道。 “我去那里……烧香拜佛。” 她迟疑了一下,随口说道:“就随便逛逛嘛,偶然听人说起过,倒是不知道为何这寺庙就败落了,好奇,前去看看。” 乞丐在前面带路:“奇怪,明明都知道这寺庙败落了,又为何前去?不过你要是想去那就去吧,正好我们也该回家了。” 他呵呵一笑,笑声有些猥琐。 杜挽兮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冷颤,然后,紧跟着这三个人回去。 他们果然是知道路的,自己在森林里面转了那么久都没找到寺庙,可跟着他们,也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就找到了那个破庙。 她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笑出了声。 面前的寺庙如同记忆中的一样,不过要更新一点,柱子上面的红漆还没有完全的剥落,里面的佛像上面也并非落满了尘土,远远一见,也能看到大开的佛门里,破庙还是能遮风避雨的。 嗯,不错,门也没有被偷走。 她往前走了两步,脸上带着笑。 “多谢各位大哥了,如果不是你们,我也找不到这破庙。” 她笑着对他们说道,然后就往旁边走了两步。 得想个法子把这些人给支走才行。 不然一直待在这里,如果湛景问他们问题就完了。 她正在想着,猝不及防的看到了破庙里面燃起了一堆火。 是一个乞丐烧起来的,破庙虽然好,但是却阴凉了些,会冷的。 看着那一堆火,火光向上冲,时不时啪嗒的一声响。 杜挽兮愣住了。 这个梦里的那一堆火好像。 或许火堆总是有相似之处的,但是她的心中就是忍不住的害怕。 梦里发生的一切,她已经忘记了很多,却要记得湛景一脸的杀意,还有地上被踢了的火堆,火堆被踢开,到处都是火,压抑的火光几乎让人呼吸不了。 还有他手中不断滴下血的刀,火倒映在他光可鉴人的刀上,那些血就在火光之中缓缓的滴下。 她脸色一白,往后退了一步。 想逃离这个地方。 “你要去哪儿?好不容易找到了你想的地方,不进来坐坐?” 她撞了一下的乞丐本来还坐在破庙门口看着手中的金线。 如今见她要走,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身子一颤,连忙摇了摇头。 “我只是想要看一眼罢了,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现在看了一眼,已经达成了愿望,自然就该离开了。” 那个乞丐把金线装到荷包里,然后又把荷包放进了怀里,一面慢慢的走近她。 他满是脏污的脸上有些垂涎。 眼中燃烧着某种特殊的火焰,似乎带着一种冲动。 “一个小姑娘家,独自一人在这里不安全,难道没有人接你吗?” 他询问道,一边来到了她跟前,拦住了去路。 经历过生死的人会有一双独特的眼睛,那是一双饱含沧桑的眼睛。 因为见识了太多的人,所以既然明白这人想要什么。 不过就是一个小乞丐而已,竟然还敢拦她的路。 “让开,你不该问这个的。” 她冷声说道,手紧紧的握着拳。 另外的两个乞丐也跑了出来,站在他们老大身边,得意洋洋。 “到了我们这儿了,你以为你还能跑?” 第二十四章 歹人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看她身上穿的那身衣服,只怕价值不菲,上面可绣着金花呢,把这衣服给他扒了,人也别放过。” 为首的乞丐摸了摸下巴,脸上满是垂涎。 “都是乞丐,不如就留下做个伴吧,有三个相公疼你,岂不是美哉!” 乞丐??? 杜挽兮往后退了一步,眼中有些冰冷。 这乞丐怕不是有病吧?他打哪儿见她像乞丐? 有穿的这么好看的乞丐吗? 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乞丐吗? 眼瞎! 她本是有些惊慌的,可想了想,自己有轻功在身,话本子里都说,有轻功的侠女挥手就能打倒一大片。 这只是三个只知道蛮力的乞丐,她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看着越走越近的乞丐,杜挽兮吞咽的一口口水。 想到了侠女转身离开的场景,她情不自禁的就运气轻功跑了过去。 似乎在危机之中,潜能也会被激发出来。 她跑得很快。 在茂盛的森林里,她如同一只翩翩的蝴蝶,快速的在森林里面穿梭着。 身后穷追不舍的是三个震惊的乞丐。 “这小娘们跑得还挺快,赶紧追。” “放心吧老大,这森林里面这么大,那小娘们刚刚还迷路来着,怎么可能出得去,只怕跑一会就没力气了。”旁边的乞丐嘿嘿一笑,笑的比较猥琐:“没力气了也好……” 杜挽兮听的心急。 她也想学话本子里面的侠女除暴安良,可是却没那个功夫。 她练习了那般久,也只是会运起轻功而已。 没有什么别的能力,更学不会如同侠女一般,拿起兵器就能跟人打在一起。 她没兵器,也没人家那种手段。 看着身后穷追不舍的乞丐,她只能一个劲的往前跑。 可是这森林就像一处迷宫,越是心急就越是容易焦虑,到最后在这里团团转,她看了不下三次这一处破庙。 就像是撞见了鬼打墙,根本就出不去。 “别跑了,你根本就跑不出去,现在已经迷了方向,只怕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乖乖的待在我们身边,会带你出去的。” 乞丐笑了一声,或许是认定了杜挽兮出不去,所以也不跟着跑了,坐在破庙外面看着她。 “!!!” 又一次路过破庙,她彻底的绝望了。 跑的腿都在发颤,可还是走不出破庙,这上天把她锁在这里了? 明明不是绕着圈跑的…… “是不是跑不动了?没关系,跑不动是好事儿。” 乞丐头子站起了身子,缓缓的走了过来。 他脸上满是笑意,头发乱糟糟的,充满着脏污,只是凑近,就让她闻到了一股恶臭。 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她把自己头上的簪子拔了下来,把尖锐的那一面对准了这个乞丐。 “带我出去,要不然,你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她声音冰冷,长时间处于上位者,身上自带一股气势。 有轻功在身,自然可以轻而易举的把簪子放到这乞丐的脖子处。 前提是只有这一个乞丐。 而且,她是大家闺秀,不常跟男子接触,即便是有所接触,也都是风度礼仪全都在线的世家公子。 又怎么可能会遇到这种猥琐的歹人。 “你想威胁我们老大?把我们两个当什么?”旁边的那两个小乞丐也跑了出来,往地上呸了一口,三个人把她包围住了。 乞丐打架不懂章法,自然也不觉得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能有多厉害。 一下就扑了过来,想把她压在身下。 “啊……” 控制不住的尖叫了一声,杜挽兮拿起自己手中的簪子,对着他们刺了过去。 宫中出来的簪子,为了防止戴簪子的时候触碰到贵人的身体,所以簪子很钝。 根本就刺不进人的身体,可现在有内力护着,她猛的一刺,竟真刺进了一个小乞丐的肩膀上。 应该是碰到了血管,血直接就涌了出来。 那个小乞丐疼到浑身颤抖,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杜挽兮一下就松了手,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这刺的离脖子比较近,这乞丐该不会是死了吧? 看着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不再动弹的乞丐,她吓的心一颤。 前世今生,连一只鸡都没杀过,更荒谬杀人了。 虽然也知道,想上位就必须踩着人的鲜血上去,可从来没有真正杀过人。 甚至也没下令害过别人…… 唯一害的人也就是池白,却只是把通水性的她推进河里。 如今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她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你该死!” 乞丐头头看了一眼晕倒在地上的自家兄弟,回过了神,连忙把他肩膀上的那一根簪子给拔了出来,本想直接扔掉,可一看是金的,又放进了怀里。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朝着杜挽兮扑了过去,没了利器,她也就没了危险。 湛景用了好久才找到了破庙,他在破庙的后面,看着面前略显破旧的庙,松了一口气。 本来还在怀疑别人,如今若是自己晚了,那倒不好。 这破庙本也是灵庙,是求姻缘的,听说还很灵验,可是在几年之前,旁边开了另外一间庙,不仅包揽了姻缘,而且升官发财,仕途顺畅,都可以去那一间寺庙求签,久而久之,这一间庙也就无人问津了。 “啊!!!” 前面有女子惊叫的声音。 他愣了一下,恍惚之间,又见到了那个跪在地上,眼巴巴瞅着他的委屈女子。 是她。 她在,那刚刚的声音…… 暗道不好,湛景连忙转到了寺庙前面。 远远的就见到寺庙门口地上躺了一个人,那人衣着破烂,肩膀还在源源不断的流着血。 应该是没死,毕竟胸膛还有起伏,可是这样流下去,只怕也离死不远了。 他再往前看,就见到有两个衣衫同样破旧的乞丐坐在地上,撕扯着别人的衣服。 撕扯下的衣服随后的往后一扔。 那衣服很是眼熟,上面还有金色的绣花。 是她! 湛景眼神一冷,连忙跑了过去。 地上,杜挽兮面色慌张,看着面前两个浑身散发着恶臭的乞丐,心中一阵的恶心。 衣衫被撕破,她忍不住的惊呼,可是这些叫声在这两个乞丐的耳中,似乎并不是威胁,反而是天籁。 “荒郊野岭的,你叫吧,你以为有人会来救你……” “啪!” 刚刚还在得瑟的乞丐头头一脚被人踹飞。 旁边的小乞丐刚反应过来,抬起了头,也被人踹飞了。 湛景这两脚用的力气可不小,这两个人直接就晕了。 “你没事吧?” 他连忙低头看下去,直接愣住了。 她衣衫已经被撕破,本来精致的裙子已经变得衣衫褴褛。 面色苍白不说,一双眼睛也是红红的。 发丝凌乱的铺散在地上,露出了白皙的肩膀。 双手环抱,紧紧的护着自己的胸前,隐隐约约的可以见到手下的风景。 “移开眼睛。” 她本来心中垂了一块大石,如今大石落下,剩下的就只有了后悔。 早知道就不找乞丐问路了。 也或者,从一开始就应该换一个位置说。 第二十五章 他的另一面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毕竟是经历过生死的,所以缓了缓,她从地上坐直了身子。 心中恍惚,感觉身上一暖,她看了看,是他的外袍。 黑色的外袍很是宽大,在他身上很合适,如今换到了她身上,瞬间就变成了唱戏的戏子,可以甩着当水袖了。 她缓缓的放下了心,对着湛景行了一礼:“多谢大人,如果不是大人,只怕小女子……” 想到那个下场,杜挽兮忍不住的心惊胆颤。 天子脚下,竟然有人敢做出此等行径,还真是应了那一句,山高皇帝远。 如今只是在管辖不到的位置,就有人敢如此放肆,也不知远处的模样该是如何的混乱。 “没事,你先起来,这件事是我不对。” 湛景揉了揉眉心,他没接触过女人,在记忆里,女人似乎就是麻烦和弱小的代名词。 有时候,女人的力量的确不可小觑,不过在大事上,女人的确有些鸡肋。 因为力量太过弱小。 这件事情如果不是他坚持怀疑,只怕这女子都已经离开了上京,万万不会再返回这个破庙,也就不会经历这件事了。 对于女子来说,这件事情只怕是无法磨灭的吧。 他轻叹了一口气,转身进了破庙:“这几人为什么要纠缠上你?” 杜挽兮连忙跟上他,他比较厉害,跟在他身边会比较安全。 本是避之不及的,如今倒是缠上了。 “可能是我身上的衣服比较精致,他们就想扒了我的衣服,本都给了他们一些金线,可还是不满足。” 杜挽兮坐在火堆旁暖了暖身子,舒服的吐出了一口气:“还好摄政王大人及时赶到,要不然,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他点了点头,坐在火堆的另一边,没说话。 只是抬眼看了看周围的这些地方,在破庙里面发现了一堆的干草。 看来她就是在这种地方睡的。 从出生就被抛弃,小心翼翼的生活,还被别人逼婚。 如今逃走了,却又因为他,受了这种遭遇。 一时之间,某个男子内心极度愧疚。 从她敢回来要簪子,他就应该打消怀疑的。 想到那白皙的肩膀,他轻吸了一口气,猛的抬眼看着她。 “你放心吧,本王会负责的。” 负什么责? 杜挽兮愣了一下,她虽然受了伤,可伤势却并不重,自然不想让他帮忙医治。 回了宫之后,有的是大夫会帮她治疗。 她只想赶紧把这件事情了了,不想再牵扯别的事情。 杜挽兮摇了摇头。 “摄政王大人有心了,不过小女子伤势并不重,再重的伤都受过,这又算得了什么。” 她轻笑了一声,眼中有些自嘲。 经历了前世的那些,她早就不是那个娇滴滴的世家小姐了。 “你受苦了。” 他更加自责。 本就受了那么多苦,如今他倒是又给人家列了一桩。 “没什么的,摄政王大人也不必如此,这本就不是你的错。” 她眯了眯眼睛:“外面的那三个乞丐如此藐视国法,按照律法,是否应当斩了。” 本想说不是,可看到她眼中的怒火,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湛景应了下来。 “的确该斩。” 他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湛景征战沙场多年,手下动作不轻,踢了那两个乞丐一脚,本也该晕半天,可乞丐三天两头被人打,如今也不过几炷香的时间,慢悠悠的也醒了过来。 “你是谁?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偷袭我们。” 那个乞丐捂着自己的头,从地上站了起来。 见了湛景,也是满脸的怒意。 他招呼着自己的小弟,朝着湛景扑了过来。 “啪。” “啪。” 那两个人刚刚跑进来,又直接飞了出去,摔到地上滚了两圈才算是停了下来。 头转的姿态很怪,普通人是无法转那么远的,是死透了。 杜挽兮暗自心惊,刚刚湛景的那两脚,直接朝着那两个乞丐的脖子踢了过去。 她甚至听到了咔嚓的两声响。 就算没有摔那么惨,只怕也已经断了气。 不用看就知道,那两人一定是死了。 秋月说的果然不错,摄政王勇猛非凡。 在这种人面前,绝对不能露出一点马脚,不然死的就是她了。 在乞丐的面前,她或许还能挣扎一下,可如果面对的敌人是湛景,那一定是必死无疑。 杜挽兮吞咽了一口口水,坐的离他远了一点。 “大人,小女子不便在上京久待,毕竟没身份,这次跑出来的急,除了这一身已经被撕烂了的衣服,也就只剩下那一根簪子了。” 她叹了一口气,抬眸看着他:“如今有幸见到了传闻之中的摄政王大人,已经是三生有幸,小女子就此别过,希望有缘再见。” 她礼数周全,处事不惊。 绝非平常人家的女子。 经历了那么多,却从不绝望。 湛景暗自打了个分。 打到最后,看着转身就要离开的杜挽兮,他一句话脱口而出。 “你就不想留下来吗?” “本王可以给你一个身份,而且本王看了你的身子,总得负责。” 他轻轻的咳嗽了两声,略微有些不自在的低下了眸子。 “愿意留下来吗?” 杜挽兮没听到他后面说了些什么,只是脑海中翻来覆去的总是重复着那一句负责。 他又没对她做什么,负什么责? “若是摄政王大人见到了别的女子的身子,也会负责吗?” 她有些犹豫的问了一句。 如果他说是,只怕上京之中的多少女子都得后悔死。 不知道有多少人,求着想要见到摄政王一面,就想在他面前一展风姿。 可是这么多年来,也都没有机会。 不少小姑娘硬生生的熬成了老姑娘。 如果知道只是看见身子就能嫁过去,只怕会有女子不顾礼仪跑到他脱衣。 收起了脑海之中的想法,看着面前啪嗒作响的火堆,她摇了摇头。 “摄政王大人是好人,可我们两人身份有别,还是算了。” “况且我生在江湖之中,那也应当回到江湖,在上京之中,名誉并不能算得了什么,况且你是为了救我,也并没发生什么别的事,怎么好意思用这件事拖累大人。” 她颇为通情达理,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天骇俗的话。 几乎是颇为急切的,她就直接站起了身子,从那个已经死去的乞丐身上,她把那一包金线拿了出来。 然后又从地上捡起了簪子。 她一直没有往后看,等到把东西都拿到了手里,她才算是扭头看了他一眼。 他一双眸子深沉如海,竟是一直盯着她。 谁知道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故意想把她留在身边小心观察。 如果发现的是真正的杜大小姐,她自然求之不得。 可现在…… 看了看天色,杜挽兮觉得自己应该离开了。 便抱拳对着湛景行了一个江湖礼:“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在下这就告辞了,若是大人心里真的过意不去,那小女子就把这身衣服带走了。” 她转身就走,不做丝毫的停留。 “这片森林树木繁多,很容易迷失方向,尤其是到了天黑,你认得路吗?” 后面,他的声音慢慢的传了来。 只是一句,她就停住了脚步,又跑回了破庙里。 第二十六章 看都看了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杜挽兮心中欲哭无泪,的确不认路。 而且对于这一片森林,她已经有了阴影。 在这里继续停留,她只会心中难受。 所以,还是得来找他。 “大人,您猜的真准!” 她讨好的对着他笑了笑,然后又蹲在了火堆旁。 “大人,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啊?” 说真的,她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那些乞丐下手没有轻重,身上脏兮兮的,被捏出了许多的手印。 她简直没忍心看,感觉心中恶心,恨不得赶紧跑回宫里洗个澡。 可如果一个人在这森林里面逛,只怕逛到明天都出不去。 所以,纵然心中无奈,可也只能过来找他。 “急什么,之前你就是在这破庙里待着,如今也没什么好怕的。” 湛景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瓶药粉,笑着递给她。 “如今夜里风凉,小心身子,你身上的擦伤不少,先把药粉撒上。” 他语气很是温柔,就是有点僵硬,似乎很少对人如此说话。 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媳妇儿…… 杜挽兮大惊失色,没想到自己竟然有如此的联想,连忙晃了晃脑袋,把脑海之中的那些想法全都给晃了出去。 “怎么?你不愿意?” 湛景自然而然的把她刚刚晃脑袋的动作当成了拒绝。 皱了眉头,他又好似想到了什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你又何必纠结这些,刚刚该看的都看了,不该看的也看了,如今也不必再纠结这个了,本王又不会占你便宜。” 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杜挽兮懵。 看什么? 她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身上,如今身上裹着他的黑袍子。 因为这个袍子实在是太大,索性把下摆收了起来,又系到了腰上。 看着有些滑稽,就像是切去了腿上的布料一样。 而在这一件衣服下面,就是自己衣衫褴褛的裙子。 哪怕那身裙子脏污不堪,她也不敢脱下来。 裙子上面似乎沾着了树叶,如今在身上磨得难受,甚至带着丝丝的疼痛。 应该是在地上摩了一下,所以破了皮,也因此,树叶磨在身上才会痛的。 他说大概不会是这个吧? 杜挽兮紧紧的抿着唇,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更重要的是,他刚刚说不该看的也看了。 那她…… “大人……你看了我身上的伤口?” 她往后缩了缩身子,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伤口可不是在手臂上…… “的确,不过你也别担心,本王会对你负责。” 他很是坚定的说了这一句话。 一边还拿起周围的柴火扔到火堆里,火焰更猛烈的一些,不停的舔着周围的夜色,照的人身上暖暖的。 她面上一阵发烫,也不知道是不是火太热了。 往后缩了缩,离火远了一些,也离他远了一点,才感觉脸色好了一些。 至少没有刚刚那么烫了。 “不用负责了,不用了……” 她语气越来越弱,把头陷进了胳膊里,一顿咬牙切齿。 自己是当朝太后,让当朝摄政王对自己负责? 只怕会引起全天下人的唾弃。 “你别哭,是本王来晚了” 略显僵硬的柔声细语缓缓的传了来,她愣了一下。 她没哭啊。 不过…… 他这种语调是什么意思? “本王会对你负责……” 脑海之中,逐渐又响起了他刚刚所说的那句话。 瞬间,她连咬牙切齿都不敢了,连忙停下了动作,可又不敢抬起头。 一时之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只感觉,本以为被那些乞丐欺负已经很丢人,可现在一想,如果跟湛景牵扯上关系,那才是最丢人的。 “王爷不必如此,不关王爷的事,只是有贼人出现,这又哪里怪得到王爷的头上。” 狠了狠心,杜挽兮抬起了脸,脸上挂着柔弱的笑:“不过说来也是奇怪,从来没发生这等事情,小女子的运气还算是不错,若非如此,也不能逃过那婚约,可跑了那么久都没被发现,自从遇到了王爷……” 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杜挽兮轻轻地摇了摇头,也就不说些什么了。 只是低垂着脑袋,头发乱糟糟的,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弄上的,鼻子上也黑了一块。 模样楚楚可怜,瞧着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鹿,一双大眼睛眨巴着。 他心中猛的一撞,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就把人给揽进了怀里。 “这件事情怪不得你,是本王的错。” 他闭上了眼睛,抱着怀里的人,心中满是后悔。 如果早些没有追问那么多,她也就不会再来这个破庙。 如果早些没有怀疑那么多,她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说不定早就离开了上京,潇洒自由去了。 根本就不会再发生这档子事。 都是他多疑了。 “王爷,你这是做什么?赶紧放开我!!!” 杜挽兮大惊失色,连忙挣扎。 后背的树叶似乎刺进了伤口里,她忍不住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怎么了?很疼吗?” 湛景皱了皱眉,轻轻的解开了她的衣服。 “别怕,本王帮你看看,把药撒上去,过上两日伤口就好了,若是再耽搁下去只怕会留疤。” 他语气有些担忧,面前的女子就如同一只柔弱的小白兔,却坚韧不拔的像小老虎。 他动作不容置疑,直接就把她身上的外袍给脱了下来。 因为没有给腰带,所以只是松松垮垮的系在身上。 轻轻一扯就直接开了。 里面衣衫褴褛的华丽裙装又露了出来,看着有些落魄。 虽然衣衫褴褛,但是却脏的不成样子,上面沾着许多的泥土,而且也被撕扯的条条缕缕,衣不蔽体,也看不到华丽的影子。 “王爷!!!” 杜挽兮惊慌的推开了他,趁着他不留神,从他怀里滚了下去。 地上虽然没有石头,但是有不少的杂草,甚至还有树枝。 在地上滚了一圈,疼得更加厉害。 不过也总算是离开了他。 杜挽兮倒抽了一口冷气,缓缓的从地上站起了身子,颤巍巍的往后退了两步。 之前至少是坚韧,现在就是满脸的惊慌。 “摄政王想要做些什么?小女子无依无靠,只想苟且偷生,还希望摄政王大人行个方便,不要为难小女子。” 她轻嘲一笑:“传闻之中,摄政王大人不近女色,现在看来传言也并非全是真的。” 第二十七章 只是给你治疗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身处高位的人,容不得别人污蔑。 湛景的确是不近女色,她都这样说了,他总该气愤的离去了吧? 杜挽兮的眼中有一些期待,像是一只小刺猬一样,竖起了全身的刺。 小心的防备着。 可却不知,这样的样子在他的眼中却更是娇柔。 “你又何必如此,本王只不过是想跟你疗伤。” 湛景一时也硬气了起来,他抬眸看了她一眼。 语气有些不耐烦。 “你应当知道,本王若是真的想要对你做什么手脚,你又怎么可能会逃得过?” 他伸出了手:“快点过来,不然……” 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来,只是他浑身的气势越来越冷。 传闻之中的战神啊! 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摄政王,传说之中用一根树叶都能结果一个人性命的摄政王。 杜挽兮吞咽了一口口水,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忍。 脸上带着笑意,她慢慢的蹲到了湛景的腿变。 “大人,小女子知道,你是为小女子好,可是小女子卑贱之躯,又怎么敢劳烦大人呢,所以,大人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啊!” 话还没说完,她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等到反应过来,发现已经是头朝下背朝上。 不过却在他的怀里…… 旁边是暖和的火堆,他反应很快,把人抱到怀里的时候,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所以离火远了一点。 若是在刚刚的那个位置,只怕人的头发都被火给烧了。 现在…… 她眯了眯眼睛,现在倒是感觉暖暖的。 后背上很疼,刚刚在地上滚了一圈,似乎又让地上的那些树枝戳到了伤口。 所以现在疼得厉害,而且也有异物感。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后背上插着…… 想到那些血腥的场景,杜挽兮忍不住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大人,是不是有树枝在里面……” 本就是大家闺秀,从没见过这种场景,哪怕是重新活了一辈子,对这些也有着本能的恐惧。 所以声音不自觉的开始颤抖。 “放心,没事的。” 湛景放柔了声音,也没有像之前一样冰冷。 只是垂眸看着那些被擦伤的伤口,眼中有着疼惜。 她应该是在地上被拖了一段,所以后背伤痕累累,被地上的石头磨开了几道。 虽然伤口并不深,但是却很密集,到处都是被划破的痕迹。 已经看不到白皙的皮肤,全都是一片红肿。 还在不断的渗出来血,有破碎的树叶粘在伤口上,也难怪她会动一动都疼。 那些尖锐的树叶在伤口里随着她的动作不断的运动,肯定会有磨损。 “你忍着一些,有树叶在伤口里,我要把树叶给挑出来,不然无法愈合的。” 湛景轻声说道,然后就伸出了手指…… “啊……” 杜挽兮感觉后背一阵疼痛,那种无法忍受的疼痛,令她忍不住的弓起了腰。 在他怀里弯成了一团,小心的防备着。 “大人……疼!” 她喘息着说道,眼中有些寒意。 这样的疼痛,她也曾经历过。 就是在前世……池白的手下。 可那时肚子里有孩子,不敢这样弓起来腰,怕挤着孩子。 传说孩子在成型之后,就已经能听得到外面的响动了。 为了不让孩子受到影响,她也不敢发出惊呼,害怕这孩子从小就对疼痛异常敏感。 “你哭了?”湛景感觉到怀中人的颤抖,带着低低的抽泣,他有些手忙脚乱,可她背上的那些伤口又不能不动。 “你忍着一些,没什么的,只要把这些树叶给挑出来就没事了,相信本王。”深吸了一口气,湛景对着怀中的人保证道:“你相信本王一定不会让你身上留下一道疤痕。” 相信他…… 杜挽兮狠狠的点了点头。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还是早些忍受下来离开此地才是好的。 后背的疼痛一直存在,因为有晒干的树叶刺进了伤口里,所以疼的厉害,甚至衣裙上也沾着树叶。 他把树叶给摘了下来,有些太碎的,就随便的揉碎,任凭破碎的树叶缓缓的飘到地上。 不知何时,天色已经大晚,月亮挂在天上,月光又被挡在树林外。 即便这里树木稀疏,并不像森林深处那般遮天蔽日,可月亮也并非能照的到下面。 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听得到蝉鸣,还有蟋蟀的叫声。 乱糟糟的一片,可又透着一股诡异的寂静。 后背的疼痛似乎已经可以忍耐了下来,久而久之的也就习惯了,被撒上了药之后,山口那里也有一股灼烧的痛。 可是想到前世的那些痛,这些都算不了什么了。 湛景看不到的角度,她的眼神越来越冷,带着复仇的嗜血。 她倒是忘了,何必要舍近求远,她如今是当朝太后,等回去了之后,给那对狗男女下毒也一样能报仇。 徐徐图之虽然安稳,但是中间若是有什么变故,那就是再无回天之力。 如今趁着势大,还是早做打算的为好。 “从没见到过女子能忍得下这种疼痛,哪怕是男子也一样,本王的军队里也有男子受过这种伤,在战场之上都疼得大吼大叫。” 湛景把衣服再往下扒了扒,忍不住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下面的伤口几乎是脱了一层皮,亏她还能穿着这一身衣服。 衣服已经丝丝缕缕,根本就遮不住身子,更重要的是,衣服上面还有破碎了的干草和树叶,哪怕是把衣服放在地上踩上去,都能听到树叶破碎的脆响。 这样的衣服怎么能够穿。 湛景狠了狠心,手抓着这一身衣服,微微一用力,直接从后背拽断了。 一件衣服直接成了一大块破布,如果她站起身子,这一块衣服就会直接滑下来。 “好凉……” 杜挽兮还不知道这个,只是本能的往他的怀里缩了缩。 感觉身子烫的厉害,可是浑身又感觉冷。 后辈的伤口越来越烫,她却感觉越来越冷,大概是因为伤口的缘故,所以发烧了。 她意识迷迷糊糊,紧紧的抓着湛景的胸口。 “救我,你说的,你得救我。” 她迷茫的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人都是带着重影的。 好不容易重生一世,还没找那些人报仇,怎么能够死在这里? 她心中燃起浓烈的不甘,紧紧的抓着湛景的衣领,连身上的衣服滑了下去都不知道。 见他不回答,她心中发了狠。 “你说过你要负责的!” 她声音戛然而止,已经晕了过去。 这样的伤口不重,但对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姑娘来说,也是要命的。 他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刚刚不回答也是因为她衣服滑落。 之前负责是因为规矩和愧疚,现在,他想到刚刚她的眼神,对生的执念那么深…… 他把人抱在怀里,慢慢的把药粉撒上去,眼神平静,眸光深处却是波涛汹涌。 “好,本王负责。” 他也不避让了,把她抱在怀里,看着她身上的伤口,把药粉给撒了上去,生怕遗漏哪个地方,所以看的很细致,看出了一身的火。 第二十八章 哪里没看过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第二天,天刚刚破晓,天地之间一片清明。 山里雾气还没散去,日光却已经缓缓透了进来。 湛景靠着墙睡觉,怀里的人却渐渐的有了动静。 她感觉睡得很不好,太后的床足足垫了好几层的垫子,软的厉害,她不喜欢睡硬床,所以瓷枕也换成了软枕头。 如今倒像是换回了瓷枕,她觉得脖子酸的难受。 等她起来,定要问问是哪一个丫头敢如此行事,居然把她的枕头给换了。 手撑着身下的“床”起来,她动作猛的一顿。 这好像不是她的床。 意识逐渐清晰,白日里的那些事情也都记了起来。 摸着手下还在微微起伏的胸膛,她吞咽了一口口水。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 她缓缓的抬起了头,看到的,就是湛景一脸无奈的俊脸。 “啊……” 杜挽兮连忙捂住了脸,把眼睛闭得紧紧的。 “你怎么不穿衣服?” 他上身竟然是裸着的,这样…… 她岂不是一直都趴在他身上睡着? 那刚刚按的时候还捏了捏的地方是哪里? 她想到那洁白的胸膛,脸色通红,连忙从他怀里起了身子。 “若是本王不把衣服脱了,你穿什么?” 湛景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身上的衣服,愣了一下。 她惊讶的发现身上的伤口没那么疼了,虽然仍旧有些不舒服,却并非疼得厉害。 她悄悄的看了他一眼。 是他…… “多谢摄政王大人相救,若不是摄政王,只怕小女子就死在这里了。” 杜挽兮吞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往后退:“山水有相逢,大恩不言谢,摄政王大人的大恩,小女子会一直记在心里,如今时间还早,您慢慢睡……我……” 她想离开。 已经一晚上没有回皇宫了,秋月绝对会发现异样。 如果再不回去,被发现了,那就真的晚了。 心绪烦乱,看到了被随意丢在杂草里的出宫令牌。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还好他没发现。 缓缓的走到了那令牌旁边,趁他不注意,紧紧的拿在手里。 捏着手中的出宫令牌,心绪烦乱,没发现面前的男子缓缓的走了过来。 等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面前站着一个男子了。 她惊恐的往后退了两步:“你干嘛?” 干嘛离她那么近? “当然是穿衣服,你要走也可以,把衣服给本王留下,不然让本王怎么离开?” 他瞧着她,脸上带着笑意。 晚上大概是没睡好,他眼下有一些倦态。 声音虽然温柔,可是身上的气势却不允许别人小觑。 他怕是不知道,一身嗜血的气势,却在对着人微笑是种多么诡异的感觉。 “你把衣服穿走了,我怎么办?” 杜挽兮面色为难,她也就只有这一身衣服,还是他的,如果他把衣服穿走了,她岂不是只能裸着? 摇了摇头,杜挽兮颇为为难的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了两件,只留下他的外袍在身上,这也是她身上唯一的一件衣服了。 “你的衣服还给你,不过这一件衣服赠给我好不好?我要穿着这一件衣服走。” 杜挽兮眼巴巴的看着他,委屈的像是一只小兔子。 他本打算逗逗她,却也害怕她真的哭出来。 昨晚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了,他是见不得女人哭的。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妥协。 “跟我一同回王府,我会给你衣服的,只穿着一件外袍,可不能走。” 本想拒绝,可清风吹来,她惊讶的发现,小腿都是透风的…… 身上这一身宽大的衣服并不能遮去多少皮肉,也不能挡住风雨,而且因为太大,只能把袍摆系在腰间,这样才不会拖在地上。 可是如此一来,滑稽不说,小腿也露在了外面。 “好。” 又是一阵风吹过来,森林里的风带着湿润的气息,偏冷,像是夹杂了露水。 她瞬间就打消了独自离去的念头,这是衣服,只怕连宫墙都翻不过去。 “阿嚏!” 杜挽兮打了一个喷嚏,身子也颤抖着。 如今太阳还没完全出来,山里仍旧是冷的厉害。 她身子本就弱,如今冷风一吹,更是感觉浑身的寒毛都立起来了。 “我们快离开这里吧,被别人看到了不好看。” 她缩了缩身子,把自己缩在衣服里,紧紧的抓着衣服,想用此抵抗寒风。 她不认路,如今穿成这样,在山里一直迷路的话,指不定会出什么意外。 也只能跟着他。 只要能够来到摄政王府,她自然就知道去宫里的路了。 “听话,来。” 他看着她,良久,伸出了手。 白皙的手似乎能反射太阳的光芒,这是健康,上面有薄茧,应当是常年练剑的缘故。 很有安全感,她却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想做什么?” 她虽然受了伤,但是腿脚还是好的,走路也没问题…… 而且也懂得轻功,就算是他快速的奔跑,她也能跟得上。 “你的速度太慢了,我带着你一起走。” 他轻轻的皱眉,声音有些无奈:“你在怀疑些什么?你身上有哪里是我没有见到过的。” 如此理直气壮如此。 她险些吐出一口老血。 他见了什么了? 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拉住了她的手,轻轻的一扯,就把人给扯进了怀里。 下一刻,他运起轻功,就如同话本子上说的那些大侠,只是在树上踩一脚,就能够跳出好远。 她窝在他怀里,听着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眼中满是惊奇。 相比之下,自己的轻功的确是有些不够看。 跟他相比起来,就像是三脚猫的功夫。 她放心了,按照这个速度,很快就能够出了这一片森林。 他也不想让人瞧见她衣衫不整的模样,所以一路都是挑着小路走的。 甚至连城门都没进,只是找了一个地方翻墙而入。 作为当朝摄政王,竟然不走正门。 她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安心的搂着他的脖子,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看别的地方一眼。 只是偶尔抬起眼,还能看得见他白皙的下巴。 这个男子好看的有些过分了。 而且也并非是如同传说中一般的冷血无情。 他也挺有人情味的,不愿意多伤一个人。 明明是她擅闯摄政王府,可他查明“真相”之后,不仅没有怪罪,反而还满脸的愧疚。 现在做的这些,就像是在赎罪一样。 第二十九章 女子的衣服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一路回到了王府,湛景松了一口气。 他不再用轻功,而是大大方方的抱着人往屋子里走。 “!!!” 好好的轻功说不用就不用了。 杜挽兮悲愤,可又不敢跳下来乱跑,万一惹怒了他,说不定连衣服都没了。 所以,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往他的怀里一窝,整个人娇小的像是一只小猫咪。 他垂眸看了一眼,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角。 只眼中的冰雪缓缓的消融,似有回春的迹象。 夜一打了一个哈欠,伸着懒腰从前院走过来。 本是想要去后院拿些糕点,可一下就愣住了。 日光之下,自家主子满脸春色,怀中抱着一个穿着他衣服的娇滴滴大姑娘,还都是小腿……非礼勿视。 他连忙移开了目光,不过内心却泛起了惊涛骇浪。 自家主子从来不近女色,从来没有领过女子进府,连女子的手都没有牵过,更别说是抱着女子了…… 他连忙往后退,把自己藏到了墙角里。 眼睁睁的看着自家主子抱着人离开了这里,他还是愣愣的,伸出手捏了自己一把。 “嘶……真的啊!” 他放下了手,惊疑不定。 那个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不出意外的话,应当就是他们的王妃了吧?! 想到这个,他眼中有些激动,湛景身边从来就没有过女子,他无论是对谁,都是一副冰冷的模样,虽然知道女子娇弱,不过遇到了那些派来的女子奸细,他提着剑就刺人胸口里。 而且手段凶残的让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样的人,让他一直觉得完了。 自家主子说不定是喜欢男人…… 可如今看来,这个传言也要被打破了。 一直提心吊胆的夜一总算是放下了心,不用担心自己奉献终身了! 湛景的屋子,正殿,装饰的优雅,只是颜色有一些沉重。 全部都是深木色的调子,要不然就是黑色的石砖。 她被抱进了屋子里,左右看了一眼,都没有一个立着服侍的丫鬟。 看来传闻不虚,摄政王果然是不近女色。 嗯…… 不过也挺假的。 她挣扎了一下:“大人,我的腿又没有废,你可以放开我了。” 他的确放下了她,直接就扔到了榻上。 手下是软绵绵的床榻,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是在做梦吗? “大人,你等等,我只是想要拿走一身衣服。” 她把怀里的那一包金线拿出来:“哪怕是普通的仆人衣服也行。” 面前的人越走越近,她把金线往旁边一扔,捂住了脸,说出的声音也沉闷了些。 “我可以不要你的衣服,放我走吧!” 哪怕只是这一件外袍,也行! 总比…… 良久,她没发现有什么异样,就缓缓的把手给拿了下来。 “嘶……” 刚把手给拿下来,面前就出现了一张放大了的俊脸。 湛景看着她,两个人视线相撞,她懵了。 “不用担心,本王只是想拿个东西而已。” 他把手伸到她后面,从外面看,就像是把她给抱进了怀里一样。 不过在床榻之上,他伏下身子,面前还是一个小姑娘,怎么看怎么怪。 夜一本来是想进来问问,可见到这种场景,反应很快的退了出去。 杜挽兮愣愣的看着他手中拿着的令牌,这是代表他身份的令牌。 他从旁边的暗格里抽出来了一身衣服,一打开,是男子的衣服。 他顿了顿,把令牌放在了她手心,转身出去了。 “这个东西给你,代表了本王的身份,不管你有什么困难,只要你出示这一张令牌,本王都会保护你周全,而且若是你在外面遇到了危险,这个也能护着你。” 临走的时候,他还嘱咐了一句。 走出门的那一刻,他整张脸都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宛如天神一般。 可眼中却有一些无奈的苦楚。 “知道你要走,本王也不会拦着你,只希望,永远都别让本王发现你使用这一块令牌。” 使用,那就证明是被刁难了。 眼前的男子离开了,是在屋里留下了他逐渐缩短的影子。 也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连影子都不见了。 空气中,似乎还回荡着他刚刚的那句话。 看着手中的这一块令牌,乌黑的木头,上面雕刻着一个“景”字。 是他的私人令牌。 她能够用这个调动军队,也能打开城门…… 这礼物也太贵重了吧! 就算是心有愧疚,难道他就不害怕给了歹人吗? 杜挽兮摇了摇头,肯定不是这样的,说不定只会是一张护身符,能力应该不会那么多。 只是,哪怕只是一张护身符,那也很是贵重了。 一时之间,她竟觉得手中的这一块令牌沉甸甸的,压得她抬不起来手。 外面,夜一看着自家主子出来,连忙跟了上去。 “主子,刚刚属下没有看错吧,主子你是抱着一个女子回来?” 湛景点了点头,走出了院子,看着东南西北四处阁院,却不知道要往哪一边才好。 这几边住的全部都是下人,因为没有娶亲,自然没有女子。 哪怕府里是有丫头,也没有身份尊贵的郡主之流。 唔…… 他转头看着夜一:“去准备一套女子的衣裙。” 说着,他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这里是肩膀的尺寸,这是腰,这是……” 夜一抽了抽嘴角,上过战场的人都有特殊的本领,把这些都给记下来也并不难。 只是,自家主子知道的好详细…… 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主子,那位姑娘的衣服哪去了?” 夜一自幼跟在他身边,虽然名为主仆,可实际上,那是自己经历过生死的兄弟。 湛景没多想,张口就回答道:“那身衣服破了,本王给撕了。” 嗯…… 夜一点了点头,明白了,转身就走。 “主子你就放心吧,几炷香的时间,属下一定把衣服给你拿过来。” 夜一办事向来靠谱,他也放心,只是想了想,看着夜一的背影,他又添了一句。 “别忘了买里衣。” “……好!” 夜一内心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他会不会死? 自家主子现在或许是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了,他还能活着吗? 第三十章 上茅房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杜挽兮看着有男子逆光而来,是湛景。 他缓缓的走了进来,手中却并没有衣服。 “本王交给属下去办了。” 他瞧她疑惑,连忙说道。 “王爷,有一件很……” 杜挽兮摸了摸鼻子,狠了狠心。 两个人该摸的都摸了,还怕什么? 她抬眸看着他:“王爷,里衣,能不能也来一套?” 不然穿着不舒服,而且若是起了大风,那岂不是会被别人看到裙底风光? 况且她还是爬墙…… 里衣不能少。 湛景点了点头,眼中微亮:“你放心吧,本王有分寸,既然说了要给你衣服,自然就是一整套,里衣也会给你的。” 原来他已经吩咐完了。 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王爷是让男子去准备的衣服?还是女子?而且我的尺寸……” 她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要命的事。 这一次,他也愣了。 夜一,是男的……吧。 “当然是女子,本王是那么粗心的人吗?你且在这里也好好的等着,本王也帮你挑挑衣服。” 湛景本是要进来的,如今反应了过来,转身就走。 他随便的安抚了两声,出了屋之后,就冲了出去。 他刚刚也是没反应过来,让一个男子给女子买里衣,他脸一黑。 “夜一?” 他看着前面一道黑色的身影,喊了一声。 夜一连忙跑了过来,手中还拎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主子,这就是您要的衣服了,是店里最好的料子,您可不知道,往常都是拿您的衣服,如今拿女子的衣服,掌柜的看了我半晌……” 他满脸的笑意,笑容却逐渐的垮了下去。 “主子?” 他声音小心翼翼的,看着脸黑的湛景,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 想到了自己之前所猜测的那个,“砰”的一声就跪了下去。 “主子,属下只是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也只是把您的动作代为转达,绝对没有什么别的动作,这些衣服属下更是连碰都没碰。” 湛景松了一口气,把衣服给接到了手里。 声音温和的一些,脸色也不再像刚刚一般吓人。 “本王就是想接个衣服,你又为何如此害怕,没事的,别怕,做的不错。” 他甚至还笑了笑,转身就又回了正殿院子。 夜一打了一个冷颤,他居然笑了? 太可怕了! 又是一眨眼的功夫,她还在愣神之中没反应过来,湛景提着衣服进来了。 “这已经是最好的料子了,你先穿着。” 他把手中包装精致的盒子放在床榻上,揉着眉心道:“这里很安全,你要不要先洗一个澡。” 她抱着那个盒子,猛的摇了摇头。 现在就应该赶紧走,还……洗什么澡。 “王爷,你先出去吧,小女子要换衣服了。” 她催促了一句。 他脸一红,出去了,还把门给关上了。 把这个盒子上的绸缎给解开,把木盒子打开,里面叠的整整齐齐的,是一件挽袖的流仙裙。 上面叮叮当当的,有很多珍珠宝石。 阳光下,定然绚烂夺目…… 她穿上,小心翼翼地把出宫令牌给塞到了腰间。 事不宜迟,还是早点离开为好。 他现在的态度太奇怪了。 她宁愿他是冰冷的怀疑她,也不想他变成这样。 天知道,他不近女色是不是因为常年征战,根本就没有女子靠近他。 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话,那还真的是要命了。 想了想,还是留下了一封书信。 桌上就有笔墨纸砚,她写了一封信,然后从窗户那里溜之大吉。 不远处,有一处楼阁窗口有两个人,刚好能看到这边的场景。 湛景负手而立,旁边是一脸慌张的夜一。 “主子,那位姑娘走了,难道您就不追一追吗?” 夜一小心翼翼的问道。 湛景摇了摇头。 “她一心想走,又为何要把她困在这儿,若是有缘,山水有相逢,若是没缘,把她留在这儿,也终将难两全。” 他整个一深闺怨夫。 也第一次,对自己的魅力而产生了怀疑。 他左右看了看,看着自己现在身上的一身白袍,有人说,他穿成这样,宛如嫡仙。 虽然并不认同什么嫡仙的说辞,但是,他知道这样的打扮,没有女子有抵抗力。 至少,夜一,夜二,夜三他们全是这么说的。 “难道是本王不够好看吗?” 他嗤笑一声,又摆了摆手:“或许是真的没缘分……” 停顿了良久,他望着杜挽兮离开的那个方向:“夜一,若是有人再来府里,你可别拦着。” “……” 夜一听着他碎碎念,头疼的问道:“这原来就是闯入您屋的那个女子,不过,若是贼人来了该怎么办?” “贼人若来了,那就有去无回,可人来了,若是被挡了出去,那你也就不用回来了。” 湛景声音幽幽的,看了他一眼,眼中饱含警告。 夜一点了点头:“主子,您真的喜欢了人家?” 这才认识了多久? 这么快? “只是要负责而已。”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她跟别的女子不一样,跟个男人一样坚强。” 负责…… 跟男人一样……坚强? 夜一脑补了许多,看着逃跑了的杜挽兮,心中隐隐佩服。 有一种预感。 这人大概就是他们的主母了。 杜挽兮还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了,没发现后面有人跟着,她松了口气。 拿着令牌进了宫,又是一连串的翻墙,她翻到了寿康宫的后院,还没探出头,就看到秋月满脸慌张,甚至声音还夹带了哭音。 “娘娘……你去哪里了?” “娘娘……” 秋月一个人在找,还没把事情闹大。 杜挽兮松了口气,翻着窗进了屋,却不是正殿,是一个偏屋,这边有一道门,可以出了寿康宫。 她先是回去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又从这个小门走了进来。 “娘娘……” 秋月眼尖的看见了她,连忙跑了过来。 “娘娘,您到底去了哪里?奴婢怎么找都找不到,若是再找不到,就要去找皇上了。” 秋月满脸的愁容,声音也带着哭腔,显然是受了惊吓。 “没事,哀家就是去……茅房了。” 她拍了拍秋月的手,低声说道:“幸好你没传出去,不然可就丢大人了。” 第三十一章 摔的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秋月愣了一下,没想到竟是这么个原由。 一时之间,倒是哭笑不得。 秋月搀扶着她,准备把她搀扶进屋子里。 “如今风凉,娘娘可不能够穿成这样,不然会着凉……”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杜挽兮倒抽了一口冷气。 “怎么了?” 秋月直接愣住了,连忙松开了手。 自己并没有用力的抓啊,就是给她天大的胆子,她也不敢抓太后娘娘啊。 杜挽兮摇了摇头,先进了屋里。 秋月连忙跟了上去,眼中有些谨慎。 “太后娘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脸上满是担忧,却不敢再去碰她。 杜挽兮坐在凳子上,上面有软垫,坐着也并不难受。 只是身上有些难以忍受,因为痒。 湛景所用的那些药很好,如今也只是一天不到,身上就舒服了很多,那些被划破了的地方也已经开始结痂,泛着一股子痒。 只是仍旧有些伤口没有恢复,丝丝缕缕的痛。 痛还好忍,可是痒却让人难以忍受。 “嘶……” 抬眼看了一眼面前满脸担忧的秋月,杜挽兮笑着说道:“大概哀家是老了,所以在如厕的时候,一不小心摔了一跤……” 接下来的话,她有些不好意思说。 毕竟,太脏了。 可是刚刚着急,只想到了一个去茅房的话,现在也只能这样说。 “你不要多想,是离开的时候摔倒的,衣服破了,哀家已经拿去扔了,就是身上的擦伤不少。” 因为秋月也是女子,自然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她把衣服给脱了下来。 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露出的是伤痕累累的后背。 秋月眼眶一红,害怕的手足无措。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全都破了……” “太后娘娘,会不会很疼?要不要奴婢去喊太医?” 说着,她又要出去喊人。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传扬了出去,只怕湛景也就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杜挽兮连忙拦住了她。 “你等等!” “若是这件事情传扬了出去,别人该如何看待哀家?” “哀家只是去茅厕都能摔倒,这件事情若是真的传了出去,哀家就会成为京中笑柄。” 杜挽兮把秋月给拉了回来,摇了摇头。 “我们也有一些药在房里,你帮哀家洒一些在后背就得了,不必要传出去。” “可是……” 秋月仍旧是一脸迟疑:“可是那些伤口密集,若是成为了疤痕,太后娘娘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就算是给了那些人天大的胆子,那些人也不敢传出去一句话的,大不了我们就说是在屋里摔了。” 她絮絮叨叨,就害怕留疤。 “哀家已经决定了,你不必多说。”杜挽兮揉了揉眉心,声音泛起了冷意:“万一传了出去,这个罪责谁能够担受?再说了,哀家又不必服侍谁,肉在衣服里,谁能够看得到疤痕?” “哀家自己都不在意,谁还能够替哀家在意?” 最终,秋月眼眶通红的帮她上了药。 因为湛景的药在前面发挥作用,如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只是有些伤口,在走动过程之中,药粉落了下来,如今把药粉给补上罢了。 “太后娘娘千尊之躯,又如何受过这种委屈。” 秋月在旁边絮絮叨叨,她都没哭,秋月倒是哭了。 杜挽兮摇了摇头,她受的委屈又何止这些。 只是别人不知道罢了。 前世的时候,她被别人当成畜牲一样对待,就连孩子…… 眼眶微红,杜挽兮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太后娘娘若是不舒服就说出来,可千万别憋在心里,憋坏了自个,那就不值得了。” 秋月瞧见了,连忙说道。 还以为是自己撒药的时候碰疼了她,脸上满是疼惜。 “是不是奴婢碰疼了太后娘娘的伤口?奴婢真是该死!” 杜挽兮摇了摇头,声音微微沙哑:“不关你的事。” 该付出代价的应当是湛安和池白! 好在这一世,他们都还活得好好的,她有的是时间来折磨他们。 “秋月,煮一碗粥,要香甜一些,皇上就喜欢喝这种,等你煮出来,哀家亲自端过去。” 杜挽兮吐出了一口浊气,想到了那个给她下蛊的人,她眯了眯眼睛。 那人虽然死了,但是给他准备的药房还在。 那屋子里面只怕有不少好东西,她也可以拿来用用。 听说要培养蛊虫,除了要让虫子相互啃食,也要让虫子吃下不少的毒药。 既然他要养,只怕那屋子里面也有不少的毒药在。 如今倒是有了用处。 湛安…… 若是给你下了毒,你是否还能活着呢? 杜挽兮的嘴角勾着一抹笑。 若是让他中了毒,那就能听从她的号令了。 “太后娘娘,您现在的身子成了这般模样,还是趴在床上养养身子,等身子好了再去找皇上。” 秋月摇了摇头,并不赞成这件事:“得到您的身子好了,想做什么都可以,可若一直忙活着,真成了疤痕那就不好了。” 可她在这里,唯一的想法就是杀了那对狗男女。 其余的,她倒是不在乎。 况且只是擦破了皮,很少能有疤痕出现,刚刚秋月撒上去的药粉就有很好的克制作用,不出意外是不会留疤的。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你就听哀家的,去准备汤。” 湛安最喜欢喝甜汤,尤其是加入了莲子和山药的。 清香解腻。 “记得加入莲子和山药,配着大枣一起熬煮,熬上两个时辰,也就到了皇上要吃午膳的时辰,刚好。” 她笑着对秋月吩咐道,一面把旁边的衣服给穿上了。 晚上没睡好,如今趴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秋月出去炖粥了,临走时还是唉声叹气的。 一觉醒来,感觉后背的伤口更加好了,现在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就是痒的难受了些,不过也可以忍耐。 穿上绣着金色大花的裙装,坐在梳妆台前,杜挽兮拿着黛笔,描眉。 涂了唇脂,粉唇上亮晶晶的,略微红了一点。 只是稍微打扮,就是天香国色,镜子里的女子柳眉微弯,杏眼水汪汪的,小小的口,肤色也很是白皙,明明是太后,却把满皇宫的女子都给比了下去。 第三十二章 你端去吧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秋月也已经把准备好的粥端了过来。 熬的浓稠的一碗粥,泛着一股子香甜的气味。 “娘娘,粥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现在端过去吗?” 秋月站在旁边,看着自己托盘里的粥,又放到了红木做的食盒里。 “若是现在过去,到了皇上的勤政殿,粥刚好是温的,而且冷风也不会吹来。” 秋月一边把粥往盒子里面放,一面小心的说道:“现在娘娘的身子有伤,太晚回来会被冷风吹到的。” 杜挽兮点了点头,手摸向了袖里。 精致华丽的衣袖里有一瓶毒药,是她暗阁里留下的。 当年的小太后早就已经有了自杀的心,时时刻刻都把毒药放在床头。 只是一直没有胆子喝下去而已。 现在,她倒是有用了。 “哀家看看粥熬得怎么样。” 她慢慢的站起身子,然后来到了桌子前,精致的红木盒子似乎还泛着一股子香甜的气息。 秋月在旁边缓缓的打开了盒子,里面只放着一碗熬的浓稠的粥。 她笑着说道。 “这粥熬的香甜,皇上必定会喜欢的,也会感念娘娘的恩情。” 杜挽兮点了点头,这粥熬的的确是不错,加上那无色无味的毒药,只要喝上一口,绝对会暴毙。 就算毒药量小,也会折磨他很久,死的晚了一些,多折磨一会儿,也算是一桩好事。 “秋月,你去把哀家的斗篷给拿来,这天有点冷了。” 她淡淡的吩咐道,等秋月走了,她便把衣袖中的毒药拿了出来。 把瓶塞给拿了出来,她眼前一阵恍惚。 “颜儿,你喜欢这个?那朕也喜欢,颜儿喜欢什么,朕就喜欢什么?” “颜儿,太医说你有喜了,那就乖乖的待在寝宫里,不要出去,万一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颜儿……” 杜挽兮闭上了眸子,把手中的毒药全部都倒在了粥里。 这毒药无色无味,不会展现出来颜色,粥仍旧是之前的颜色,只是似乎更浓郁了一些。 味道也没有任何的改变,药粉刚刚倒进去就消散了。 秋月过来,把斗篷给她披上。 “太后娘娘没事吧?您的脸色好差?” 她小心翼翼的问道,把斗篷的绳子系上,又把那一碗粥推到了红木盒子里。 “娘娘,我们该走了。” 杜挽兮点了点头,带头往外面走去,她一身衣华丽,只带了秋月一个丫头,虽然没有那么大的排场,可一身的气势却无人能挡。 来来往往的宫人都跪到了地上。 她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只是慢慢的向前走。 心中逐渐升腾起了一些喜悦,如果不是要矜持,只怕就直接哼曲了。 她会报仇成功,重新掌握自己的生活。 前面,一身素白衣裙的池白缓缓的走了来。 她失魂落魄的,漫无目的在宫中闲逛,身后紧跟着她的贴身丫鬟。 那是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忠心耿耿。 她这些日子憔悴了不少,身上的衣服也朴素了很多,就连头上的簪子也少得可怜,只有两根簪子在固定着发髻。 簪子上面只镶嵌着几颗珍珠,配上一身白色的衣裙倒是相得益彰。 宫中不易穿白,有忌讳。 她便在衣角处绣上了几朵落梅,瞧着竟有一种孤芳自赏的感觉。 杜挽兮抿了抿唇,停住了脚步。 “娘娘,自从白才人被贬为了白官侍,她便把身上华丽的衣服全都换了,一副朴素的模样,瞧着也真是可怜。” 秋月在旁边叹了口气,看着不远处的女子解释道。 的确是可怜。 如果别人瞧不见可怜的话,岂非是白瞎了她这身装扮。 杜挽兮微微的勾了勾唇,前世的时候,池白也有落魄,不过没这么早。 那时候,池白还兴致勃勃的从箱子里面翻找出来了那些朴素的衣裳。 她很好奇,池白现在已经失了陛下的恩宠,不想着打扮的精致华丽,竟然还打扮的朴素,这是什么道理? 可是池白却精通此道,只得意的解释。 只要把握的好,这便是垫脚石,并不是什么不好的,打扮的落魄,楚楚可怜,更惹皇上怜爱。 她现在满宫里乱转,只怕就是在等着皇上。 “的确是可怜,不如哀家帮帮她。” 杜挽兮眯了眯眼睛,嘴角勾着一丝笑意,然后,就对着旁边的秋月道:“你把手中的盒子递给她,让她给皇上送去,如今天冷了,哀家也就回去了。” “太后娘娘所言极是,她把这个东西递给了皇上,皇上也会看在太后娘娘的面子上,对她好一些的。” 秋月连连点头,然后就提着红木食盒过去了。 池白见到了秋月,连忙跪了下去。 “秋月姑姑。” 若是按照在以往,她也是不用行礼的。 可现在只是一个官侍,甚至位份还没秋月大,跪一下也正常。 秋月连忙把人给搀扶了起来,一番说辞,便把手中的食盒递给了她。 池白又是一番感恩戴德,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杜挽兮,远远的跪了下去。 她懒得多看,转身就走。 秋月也连忙跟了上来。 回到了寿康宫,她坐在软榻上,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手紧紧的握在身侧,心中想笑。 因为是太后娘娘亲自赏赐的,于情于理,湛安也会吃上一口,而如果出事了,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池白。 没有人会怀疑她,一箭双雕! “娘娘,下雨了,外面冷得厉害,赶紧抱着一个汤婆子暖暖吧。” 秋月从外面跑了进来,身上沾了一些雨水,发丝上也是泛着冷冷的白。 秋月手中抱着一个汤婆子,然后拿了过来。 汤婆子是用牛皮做的,里面装着煮开的水,用牛皮绳捆结实,不会有一滴水渗出来。 外面在拿绣的精致的布包着,看着很是舒服。 她接了下来,看了一眼外面的蒙蒙细雨,点了点头。 “这天儿就像是小女儿家的脸,一会儿一个颜色。” 她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了晚上还会变成什么样子。” 外面打雷下雨,雨越来越大,渐渐的向下冲刷。 坐在殿内朝外看,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偶尔有一个双手搭在头上的宫人跑过去,满身都湿透了。 第三十三章 小白莲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杜挽兮支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思考湛安中毒的那件事,什么时候才会传出来。 “主子,不好了,出事了,皇上吃了我们送过去的那一碗粥,突然吐血不止,太医说是中了毒,可却查不出来是什么毒。” 秋月从外面跑了进来,半边身子都已经湿了,急促的喘息着,显然是跑的急了。 “你说什么?” 杜挽兮瞪大了眼睛,好似是很震惊。 一下子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那粥是哀家吩咐你去熬的,你是什么人,哀家信得过,你肯定不会做这种事,难不成你是让别人帮忙看着了?” 她心中发紧,面上也是一脸的震惊。 秋月摇了摇头,急得都快哭了:“这怎么可能呢,是要煮给皇上吃的东西,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假他人之手,一直都是自己小心的看着的,用的食材也都是太后娘娘经常吃的,奴婢真的不知道……” 她哭着哭着,狠了狠心,直接跪到了地上。 “太后娘娘,发生了这种事情,哪怕是把皇上给救了过来,也必须要有一个顶罪的人,奴婢已经享受了那么多,如今也该去顶罪了。” 她跪在地上,整个人的身子都在颤抖,显然也是害怕的很,可即便如此,还是颤抖着声音说道:“无论如何,太后娘娘跟皇上母子情深,可不能因为这种事情连累了你们的感情。” 心中一暖,杜挽兮面上却很是震怒。 “这件事情关你何事?” “你是什么人,哀家还是信得过的,可信不过的也就只有那一个人了。” 她紧紧的握着拳头,像是悔恨极了,一拳就砸在了桌子上。 “妄哀家觉得白官侍可怜,却没想到这厮狼子野心,竟然敢做出这等事。” 她把桌子上面的汤婆子拿在手里,直接就冒着雨往外走。 “哀家要去看看皇上。” 她的声音逐渐消散在了风雨之中,秋月连忙跑了出来,抓住殿外的伞跟了过来。 “太后娘娘的意思是说,是白官侍下的手?” 秋月吓的一阵颤抖,也不知是被这外面的冷风吹的,还是因为害怕。 “不是她还能是谁,难不成你觉得是哀家会下毒给皇上?说的好听一点,哀家是太后,可如果皇上不喜欢哀家,那哀家就连刚进宫的才人都不是,明面上是皇上巴结哀家,可实际上,也是哀家在巴结皇上。” 杜挽兮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外面很冷,突出的气息直接就变成了白色。 “这种情况之下,哀家跟皇上也并没什么嫌隙,又何必如此?” “况且,哪里会有人这么傻,让自己的贴身奴婢去熬粥,然后自己去下药。” 她转头看着旁边打伞的秋月,眼中满是伤痛:“难不成你不信我?” 秋月连忙摇了摇头:“奴婢怎么可能会不信太后娘娘,只是觉得白官侍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似乎并不是做这种事情的人,况且,做出了这种事情,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说不定幕后另有凶手,皇上刚刚登基不久,树敌太多了。” 秋月意有所指,看着面前的瓢泼大雨,心中也满是沉痛。 “有哪一个凶手会把杀人两个字写脸上的?就是因为她现在的处境如此悲惨,所以才心有怨气。” 杜挽兮摇了摇头,打消了她心中的这一个想法。 “过去看看就知了。” 两个人冒着风雨来到了勤政殿,湛安就是在这里出事的。 外面冒着风雨,跪了很多的太医。 那些太医不停的在外面哭喊,似乎是悲痛到了极点,不少人都晕倒在了雨地里,任凭豆粒大小的雨砸在他们的身上。 这片宫殿充斥着一股子忧伤压抑的气息。 “参见太后娘娘。” 有人见到了她来,脸上有些震惊,连忙低下了头。 杜挽兮懒得搭理他们,急急忙忙的就进了屋里。 湛景也在里面,他坐在软榻上,微微闭着眼睛,眼中满是复杂。 里面还跪着池白,也是一脸的慌张,脸都白了。 至于中了毒的湛安,如今面色灰白,嘴唇乌黑,躺在床上。 明黄色的被子盖在他身上,可他的脸却白的厉害,透着一股子不正常的灰败之气。 旁边有一个老太医跪在地上,冷汗津津,是太医院的院首,也是整个太医院资历最高,医术最高明的人,若是他都说没用,那就真的是大罗神仙来了都无能为力。 现在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包括湛景。 “太后……” 湛景见她进来,微微点了点头,也算是见了礼。 杜挽兮没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太医院的院首。 良久,他才转过了头,摇了摇头。 “皇上中的毒异常凶险,而且毒性不弱,若是拿不到解药,只怕神仙来了也无能为力。”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冷汗簌簌的流了下来,显然也是震惊无奈。 可身为大夫,该说的还是要说。 “而且皇上所中的毒十分诡异,在下一时之间也查不到是什么毒,若是要仔细的研究,至少要十天半个月,可皇上现在的身子已经很是虚弱,只怕撑不了五日。” 说完这句话,他直接就砰砰砰的磕起了头。 头在地上都砸出来了血,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这件事情是微臣没用,是微臣医术不够高明,救不了皇上。” 也是到了这一刻,他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才痛哭流涕。 湛景过了良久才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不怪你,只是下毒的人手段太高明,你防不胜防也是正常。” 他转头看着地上身子不停颤抖的池白,嘴角微微挑起一抹凉薄的笑。 “不过这下毒之人手段还真是高明,竟然还栽赃嫁祸。” 池白不停的摇着头,哭的满脸都是泪痕。 “真的不是臣妾下的毒,皇上跟臣妾虽无多年情份,可也有相识相知的情份在,臣妾也并非是洪水猛兽,又如何能这样对待自己的丈夫。” “臣妾冤枉,希望摄政王大人明察!” 她跪在地上磕头,柔弱的仿佛一朵刚从水里盛开的白莲。 第三十四章 浪费时间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湛景点了点头。 “本王也的确觉得不是你做的。” 池白心中一喜,脸上也瞬间就带了一分笑意,她缓缓的抬起了脸,笑容还没固定在脸上,又瞬间僵硬了下去。 “毕竟是一个刚进宫的人,就算是跟皇上有了摩擦,也没有这种能力拿到毒药,所以凶手不是你。” 他眯了眯眼睛,事情才刚刚发生,他却仿佛知道了一切。 “听说你擅长制香,哪怕是几种花朵,都能让你调出来香料,可是真的?” 他漫不经心的询问,从始至终,眼神都没有落到她的身上,只是看着自己手边的一杯琉璃茶盏,茶展在手中滴溜溜的转了几圈,他也仿佛在思考着这件事情背后的始作俑者。 “的确是如此。” 池白心中一紧,紧紧的握着拳头。 “可是这件事情的确不是臣妾做的,臣妾就算会调香,也只是普通的香料,怎么可能会用花朵调出来毒药呢?就是给臣妾天大的胆子,臣妾也不敢,况且臣妾也没这个本事。” 她此刻恨不得把自己贬低进尘埃里,转头看着旁边的杜挽兮,咬了咬牙:“况且这一碗粥是太后娘娘让身边的秋月姑姑给臣妾送来的,太后娘娘应当查查这碗粥制作的时候都经过了什么人,指不定就有嫉妒皇上的人,可千万不要牵连了我们。” “啪!” 秋月一巴掌拍在了她脸上,这一耳光打得实实在在,瞬间就让池白的脸红肿了起来。 她整个人都被打蒙了。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官侍,也敢跟太后娘娘称你我,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现在还敢怀疑太后娘娘。” 秋月护主心切,刚刚打的那一巴掌打的她手都酸了。 举伞的时候,秋月有一半的身子都露在外面,半边身子都湿了,如今打在她脸上,池白的脸也湿了,火辣辣的疼痛。 “难不成你觉得太后娘娘会去陷害皇上?两个人母子情深,这是整个宫里都知道的事,太后娘娘又怎么可能去毒害皇上?” 秋月冷声质问,吓得池白哆嗦着身子。 “秋月姑姑息怒,臣妾也并非说是太后娘娘下毒,只是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如今解药研究不出来,只有下毒人的手中才有解药,我们……姑姑必须找到凶手才行,臣妾权势低微,连调动人手都是困难,也只能够仰仗太后娘娘了。” 她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心中悔恨不已,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件事。 “秋月,退下。” 杜挽兮瞧着差不多了,让秋月退到后面。 如今扳倒了湛安,可是湛景还在这里。 他才是那个老奸巨猾的狐狸。 杜挽兮轻吸了一口气,看着似笑非笑的湛景:“不知道摄政王可有什么线索找到凶手?” 湛景点了点头,说出的话却截然相反:“太后娘娘把粥送过来的,太后娘娘都不知道,本王怎么可能会知道,毕竟太后娘娘久居深宫,各方面都有所了解,但是本王却很少进宫。” “只怕这件事情要彻查出来凶手,还要仰仗太后娘娘。” 她心中一动。 凶手是不可能查得出来的。 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 “秋月,去查一下那些材料都是从哪里拉开的,寿康宫新来的一批食材又是经由了那些人的手。” 她垂眸看着地上跪着的池白:“这女子虽然是被牵扯进来的,但是也很有可能是在装可怜,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最蠢笨的方式也是最可能排除的。” 从始至终,湛景都坐在那里不断的点头。 似乎很认同她的做法。 想到这些日子跟他发生的那些,杜挽兮略微有些心虚,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只能连忙低下头,把这些都给吩咐了下去。 “至于朝廷里的事情,就劳烦摄政王了,摄政王看一下近些日子跟皇上意见相左的人,若是有,那就再好好的调查一下,看看这人性格是否偏激,如果真是如此,那也很有可能就是那人。” 她吩咐了一声,湛景也只是笑着应了下来。 “现在最要紧的是保证皇上的安全,皇上登基,有很多人都看不惯,想要杀了皇上的人多了去了,不知道现在是哪个,也只能够小心的保护住皇上,把皇上的命给救过来。” 杜挽兮看着还未离去的秋月,沉吟片刻道:“把丞相府里的阿川喊来,他医术还可以,至少这人是信得过的,如今整个太医院,哀家都信不过,秋月,你快去把阿川给喊过来,让他过来看看。” 秋月面色迟疑,顿了一顿还是点了点头,连忙离去了。 阿川的确是懂得医术,不过医术忽高忽低,高了的时候,那就是整个丞相府都比不上。 但是如果低了,随便从路上拉一个赤脚大夫只怕都比阿川的医术要高。 现在也只能够祈祷阿川水平见长了。 看着秋月离开,杜挽兮又转过头去看湛安。 心中沉甸甸的,隐隐的还有一丝喜悦。 湛安躺在床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力气,紧紧的闭上眼睛,不过眼珠子却还是在不停的动。 就像是拼命的想要睁开眼睛,可是却又无能为力一样。 “皇上,你放心吧,哀家这个当娘的,一定会想尽办法治好你,不要灰心丧气,安稳的睡上一觉。” 杜挽兮眼眶红红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如果不是克制着旁边有人在场,只怕就欢呼出来了。 让太医院的这个大夫离开,池白也被人压住了大牢,整个屋子里面除了昏睡的湛安,就只剩下了两个人。 湛景和她。 湛景倒了一杯茶水。 “太后娘娘不愧是当今太后,思维敏捷,而且不会被情绪左右,真是让人佩服。” 他说着,把倒满了的那一杯茶水递给了她。 他眼中带着嘲弄,似乎意有所指。 杜挽兮没有接过这一杯茶。 知道他聪明多疑,在之前都已经见识过了。 但是现在身份摆在这里,他也不能对她做些什么。 反正他没有证据,随意猜测吧。 杜挽兮转过身:“摄政王谬赞了,寿康宫的人,哀家也要好好的去盘问盘问了,就不留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第三十五章 天意如此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说完,直接就走。 她身上还淋了雨,却好像感觉不到冷,让殿外的人打了一把伞,直接就回了寿康宫。 把寿康宫的人全部都召集起来,杜挽兮坐在上首,有丫鬟端来了一杯热参茶。 “想必你们也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这件事情是从我们寿康宫闹出来的,那就不得不盘问一下了。” 杜挽兮往人群里面看了两眼,看到了好几个杜丞相的人。 是杜丞相派过来监视她的,一个个的都懂武功,危急时刻,他们还能下毒给她。 他们的身上应当是有毒的。 如今那几人也是发抖不止,也害怕这件事情会牵连到自己。 杜挽兮抿了一口参茶,微微勾了勾唇,把这些人身上的毒药给搜了出来交给湛景的话,那就是一举两得。 可是,人毕竟是她寿康宫的,真把自己宫里的人可以折腾了出来,她也不好过。 杜挽兮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宫中哪有什么干净的地方,你们不管是效命于谁,现在身上有毒的都站出来,好好的盘查盘查,不要等到之后,哀家向着摄政王保护了你们,可到最后又被查出来身上带有毒,那哀家就很难看了,如今都是自己宫里的人,若是身上真的有毒,那就赶紧拿出来,也好有所挽救。” 她语气平淡,似乎是想把这件事情给压下去。 不过下面的那些人面面相觑,也不敢真的乱说。 有几个人痛哭流涕的磕头,说这件事情与自己无关,甚至还有几个直接吓晕了过去。 剩下的也是颤颤巍巍的跪在那里,没有一个是打算说话的。 “很好,你们既然如此,那就一直跪着吧,若这件事真的是你们做的,那就向上天祈祷你们把毒藏的够深,不要被摄政王的人发现,不然连累了哀家,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她轻哼一声,摆了摆手,让这些人去侧殿跪着。 这里清静了很多,只剩下除秋月外的两个贴身丫头在旁边立着。 她缓缓的勾了勾唇,心中有些痛快。 很快,所有的事情都会完了,都要结束了。 秋月身子已经全湿了,脸色也苍白的厉害,从外面跑了进来,带进了殿里很多的雨水。 “娘娘,奴婢已经把阿川带进了勤政殿,他已经在着手医治了,若是可以,只怕很快就有结果了。” 如果不可以,那也会有结果。 就像太医院的院首一样。 杜挽兮点了点头,吩咐旁边的丫鬟给秋月换一身衣服。 秋月刚换衣服出来,阿川也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那是一个毛头小子,身上的衣服都不怎么整齐,愁眉苦脸的,看样子状况不好。 她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面上却是一脸的焦急:“怎么样?皇上怎么样了?” 阿川跪在地上,摇头叹息。 她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可算是落了下去,死了就行。 “你先起来,这件事情也并非是你一个人能左右的,若是救不过来那就算了。” 她苦笑着说道:“或许这就是命吧。” 阿川猛的摇了摇头:“事情不是这样的,奴才已经察觉出来了皇上体内的毒,是有法子可以医治的。” “……” 杜挽兮心中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这已经是丞相府里医术最低的人了。 能够留在丞相府里,是因为这人是个天才,偶尔超常发挥便会有奇妙的作用。 可这样的次数,一百次病情里才会触发一次。 这次居然这么巧! 她腿一软,手都酸了。 “这也算是一桩好事,你又何必如此的脸色,哀家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她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责怪的说道。 心中的石头不用掉在地上了,直接炸了。 大不了就当这次下毒不成,反正还有下次。 下次不成还有下下次,她就不信,难不成是天意如此吗? 她满眼的复杂,可在外人眼中看来,这就是欣喜和自责。 “奴才还没说完呢,奴才真的是该死。” 阿川哭丧着脸说道:“奴才虽然知道了皇上体内的毒是怎样的毒,可却也喊不出来名字,好不容易配出来了药,已经让人煎给皇上喝下了,可是给皇上喝下来之后,左思右想感觉不对劲,仔细的一研究才发现用错了药。” 他满脸的痛苦:“我已经感觉到了那是什么毒,也知道了毒性是怎样的,应该可以治好的,可是现在却用错了药……如果皇上真的出了事,那应该怎么办啊?” 阿川似乎害怕了,整个人的身子都缩成了一团。 明明已经找出了是什么毒,可居然用错了药! 这简直就是天才! 杜挽兮心中狂喜,这是老天都在帮她。 “没事的,这件事情也怪不得你,赶紧去看看皇上的症状怎么样了吧,既然你能发现这是什么毒,那就好好的照顾皇上,其余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看看有什么挽救的方法没有。” 阿川还想再说些什么,她直接挥了挥手,把他打发了出去。 秋月忧心忡忡的走了来,脸上满是痛苦。 “娘娘,您也不用太难受了,生死有命,这都是天意。” 她一点都不难受,这是开心! 不过面上,杜挽兮叹了一口气:“或许吧,真的是天意。” 又过了一会儿,她都准备传人用膳了。 阿川又从外面跑了进来,仍旧是一脸急切的模样。 难不成是人死了? 杜挽兮从软榻上坐直了身子,声音带着一抹担忧,像是一个慈母。 无论谁在场,绝对看不出来端倪。 “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事情有了变故?” 她连忙问道。 阿川点了点头,突然哈哈大笑。 “这真的是天意,我本就拿捏不准要用哪一味药,如果早些皇上没有喝下药,我给换了,那就错了,如今皇上喝下的那药反而是正确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吐出了一口浊气:“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虽然我医术不够高明,不能分辨出来哪一种药才是真正的解药,可皇上福大命大啊,已经醒了。” “???” 杜挽兮愣住了。 这都可以? 这真的是福大命大啊!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 “太后娘娘,您是不是很开心?” 阿川笑呵呵的问道,一面还故作轻松的拍了拍手:“太后娘娘不用再担心了,皇上的身体已经稳下来了,有那么多的太医看守,皇上的身体绝对能够调养回来,而且皇上等能起身还要来您这儿谢恩呢。” 他满脸的笑意,似乎是觉得自己帮杜挽兮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她只感觉平地惊雷一下把她给炸懵了。 怎么可能? 都已经这么曲折了,人居然还能够活着,难不成这真的是菩萨保佑? 她一时之间拿捏不准,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就算是给他下了一斤砒霜,只怕人也一丁点事都没有。 难不成历史是无法改变的吗? 第三十六章 解百忧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阿川离开,宫里面到处都在流传她找来了神医,把皇上的命给救下了。 虽然不知道是谁下的毒,但是清醒了的湛安已经下令去彻查。 跟湛景一样的是,他也不觉得是女配下的手,所以把人从天牢里提了出来。 杜挽兮坐在桌子前,面前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山珍美味。 饭菜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尤其是最前面的一盘油炸虾丸,一直都是她喜欢的。 可如今也提不起来半分的胃口。 “秋月,为何没人怀疑是白官侍下的手?明明是她最有机会往粥里面下毒。” 杜挽兮紧紧的握着拳,看着桌子上面的饭菜又烦躁的离开了视线。 她实在是对这些提不起来兴趣。 秋月在旁边给她布菜,按照往常她喜欢吃的那些菜,一样一样的都放在她面前精致的玉碟子里。 “娘娘,您得这样想,白官侍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官侍,但是白官侍的父亲是当朝尚书,尚书大人门生上百,实力不可小觑,轻易的还是不要打草惊蛇。” “后宫之中的事,若是牵连了前朝,那就麻烦了。” 秋月把玉碟子放在她的面前,小声说道:“而且这女子虽然受了委屈,可也不该胆大妄为到去谋害皇上,所以这件事情一定是另有主谋。” 杜挽兮心中一动。 想到了爹爹。 那个全是美名的尚书大人,那个为这一片天下付出了一切,可是却落得一个身首异处下场的尚书大人。 眸光微动,一个人都没害成。 她烦躁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对着秋月吩咐道。 “你去帮哀家拿一些酒过来。” 酒能解忧,也能消愁。 到了现在除了喝酒,她也不知要做些什么了。 秋月点了点头,连忙去拿了。 也不过就是片刻的时间,她就拿回来了一个小酒壶,不过巴掌大小,瞧着精致。 她一杯接一杯的喝,秋月本以为是开心的庆祝,可现在这样喝下去,早晚还得喝醉,秋月吓到了,连忙按住了酒壶。 “太后娘娘,这虽然是好事,可是太后娘娘也不宜多饮,万一伤了身子那就不好了。” 她摇了摇头,然后笑着说道。 “秋月,你忘了,爱家这里的酒都是太医院准备的,就算是喝多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些都是加了草药的,都是药酒,对身子是有益处的。” 她揉了揉胸口,感觉那里压着一块石头,不上不下,难受的厉害。 “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哀家心里难受的紧,你莫要在阻拦哀家了,快些起开。” 她喝完了一壶酒,脸上升起了酡红,一双眼睛明亮,可是却又含着无限的忧愁。 “大概是太后娘娘受委屈了,所以才会如此吧。” 秋月叹了一口气,然后把人搀扶到床上躺下。 “太后娘娘,没事的,都过去了,不会再有任何的事情,您睡一觉,明日就好了,若是心有不顺,奴婢倒是听说上京里有个能解百忧的店铺,传得很神,若真有用,奴婢一定把人给您请过来。” 秋月絮絮叨叨,然后就把灯给灭了,人走了出去。 可黑暗中,门关了,杜挽兮的眼睛也睁开了。 一双明亮的眼睛在月色下,显得闪亮夺目。 她迷茫的眨了眨眼睛,感觉脑袋晕的厉害。 窗户还留着一道缝隙,月光就迫不及待的从这里挤了进来,在寝殿内留下一地的月光。 月光的照映下,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只是似乎不知道要去看哪里,一会儿往这边瞅瞅,一会儿往那边看看。 她想离开这个地方。 这里实在是太压抑了,酒都不能解百忧,人又怎么能行? 也是,酒是让人昏睡不止,是让暂时忘掉,人却有法子指一条明路。 她慢慢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鞋子,穿上了一身衣服。 “我倒要看看,这个解百忧的店铺是不是真有这么神。” 秋月已经把她头上的簪子尽数取下。 她就随便的借着月光,看着铜镜里的模糊人影,她拿着一根金簪子,把头上的头发全都给盘了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感觉身子软的厉害,飘忽忽的。 运起轻功,跳得比之前要更加高。 雨已经停了,天地之间都泛着一股冷厉的气息,让人闻着神清气爽,就是冷了一些。 她捏了捏发烫的脸颊,一路出了宫。 路过宫门那里,侍卫已经认得她了。 见到她,连忙行了一礼,也不盘问了,就把她给送了出去。 她摸着腰间还没能拿出来的令牌,无奈的摇了摇头。 宫外的人似乎还不知道京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仍旧是载歌载舞,雨停了之后,还是有人在外面支起摊子贩卖东西。 她买了糕点,也买了一壶酒,一口糕点一口酒。 好喝! 她眨了眨眼睛,这酒才有消愁解忧的效果。 也不过是喝了半瓶,如今就想睡了。 不像宫里面的酒,加了各种补药,根本就喝不醉。 户外人来人往,不少店家都点着蜡烛,她不想回宫里,想一路出京。 只是一直往前走,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毕竟她一身衣服华丽,而且手中还拿着酒瓶子,脸色驼红的模样像是喝醉了。 这么娇滴滴的女子,不再家里守着夫君,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看着面前一栋又一栋的花楼,再看看一直往前走的杜挽兮,有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只怕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女子过来抓自己的夫君了吧,不过虽说酒壮怂人胆,可这喝醉了还能干什么? 杜挽兮还不知道自己走错了路,一路往前走,看着面前越来越明亮的路,心中一喜。 这大概就是快逃出来了,所以才会如此明亮。 外面的天地总是一望无际的亮,只有宫里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杜挽兮往前走两步,脚步蓦然一顿。 转头看着旁边的一栋楼阁,这出楼阁打扮得颇为雅致,而且人来人往,门前虽然没有亮着灯笼,可来的人却不少。 别的地方都是糟杂,可这里却是安安静静,偶尔有人说上一句话也清晰可闻。 那人说…… “解百忧店铺如此势利吗?没有黄金万两,那就不能解忧?” “是,不然就请前去破了棋局。” 紧接着,又有一道不卑不亢的声音响起。 第三十七章 破局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解百忧…… 杜挽兮抬眸看着那刺眼的招牌,浑浑噩噩之间想到了秋月所说的那些话。 真有这么神奇吗? 她要试试。 想着,便抬起虚浮的步子走进去了。 依靠着屋里的一颗柱子,她算是把这个屋子看了个清楚。 屋子里面一共有十六根柱子,全部都是红色的,并不是刷漆刷上的红,而是用一大根红木头做基木。 屋里面是青石砖铺成的地面,这是上京之中富贵人家通用的地面,哪怕是皇宫里,也是这种地面。 里面有很多的人,那些人,人来人往,都是想看看传说之中解百忧的那位神人到底在哪儿。 不过这里全是看客,唯有的两个旁观者是解百忧的侍卫。 那两个人穿着一身的黑衣,就连脸上也蒙着黑布,只能露出一双满含冷意的眸子,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有一个人大概是喝醉了,指着屋里正中间的那一个棋盘吼道。 “难不成你们是在戏耍我?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人解得开?这明显是一局残局,而且都已经把路给封死了。” 他指着面前的那两个黑衣侍卫,打了一个酒嗝,然后又说道:“你们就是想要银子,打一个这样的噱头有意思吗?” 他把自己手中的酒瓶子往地上一摔,啪的一声响,酒瓶子四散开来,有人惊讶的发出了一声惊呼,连忙往后退去。 酒瓶子里已经没有一滴酒,只是空瓶子。 可地上满地都是碎片,也没人再敢往前踏足。 周围的人都往后撤了撤,那两个侍卫却不往后退。 “若是您质疑要来这里捣乱的话,也行,只需要五百两银子,会给您提供发泄的屋子,可以让您在里面呆一整晚。” 夜一眯了眯眼睛,眼中已经有些不耐。 不过规矩还是要说清楚的,这话一出,周围有些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也不知是怎么,他们感觉那黄金万两对于他们太过遥远,所以也就并不觉得数额有多大。 可五百两银子使他们能够触摸的到的,可是付出的代价却很是昂贵。 几乎是自己的全部身家。 这解忧馆好贵! 杜挽兮也是愣了一下,五百两银子买一个小黑屋? 把人都给关进去,随便这人打骂就是不开门,如此一晚上就赚了五百两银子,还真是个奸商。 这屋内放着三尊香炉,香炉燃着,带来了一些温暖,也飘出来了一些白色的雾气。 这些雾气有静气安神的功效,那个醉酒的男子也酒醒了,满脸都是恐慌,被人打了一顿,然后扔了出去。 杜挽兮也感觉意识清晰了一些,看着被扔出去的那个醉汉,她绕有兴致的看了一眼那个棋盘。 只是一眼,她整个人就呆在了那里。 怎么会是这一局? 算算时间,两年之后会有一个人出现,那人就是解了这一局,名扬天下。 没想到这一局棋盘已经出现了这么久了。 她吐出了一口浊气,朗声说道。 “我来试试。” 说着,她小心的避开了面前的那些破碎的酒壶碎片,走到了那一局棋盘面前。 夜一带着人回来,刚把人给丢出去,没想到就有人想动棋盘。 他连忙跑了进来,说道:“可不要乱动,不然摆回去很麻烦的。” 因为棋盘并不是那么好记的,他更是不懂这些,如果等到别人打乱了顺序,再想摆回去,那就太难了。 除非是请自家主子上场,也就是湛景。 可看到面前的人,夜一整个人都愣住了。 “主……” 主母???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阻拦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怎么?难道不可以吗?”杜挽兮挑了挑眉,意识逐渐清晰,只是心中有些伤痛。 她手中捏着一粒黑子,已经准备要落下去了。 夜一面色惊慌,不敢说不可以。 所以,他连忙摇了摇头:“可以,您随意。” 这话一出,当即就有人不乐意了。 “为什么要早些的时候,我想过去破局,你们都不愿意?” 那人站了出来,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夜一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你连最普通的棋局都解不出来,还想解着一盘棋局?做梦呢?” 然后,把这人给推了下去,吩咐人去楼上喊湛景,他在旁边端茶倒水。 “这位姑娘,您是不是喝醉了?看着面色有些不对,要不要来一杯醒酒汤?” “这位姑娘,您的肚子叫了,要不要来一碟糕点,是上京的方宝斋出品的哟!” 方宝斋是上京一家卖糕点的铺子,他家的糕点是糕点中的奢侈品。 价格昂贵,味道很好,一般人却买不起。 周围的那些人目瞪口呆,看着夜一的模样,恨不得自插双目。 在之前的时候,他就很是冷漠,看着谁不顺眼,打一顿就丢了出,可如今居然如此的彬彬有礼,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看着杜挽兮精致的模样,有些人不屑地撇了撇唇。 这肯定是贪图人家姑娘美色! 下贱! 杜挽兮嫌他烦,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你实在是太吵了,能不能够别说话?” 一句话,夜一瞬间就不说话了。 杜挽兮专心的破解棋局,按照记忆里面别人破解的法子,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棋局已经无路可走,除非是互相硬碰硬,这样才能够毁出一条生路。 浑然不知歪着头思考棋局的模样,全被楼上的一个人收在了眼底。 湛景在楼上,一个隐蔽的位置站着,倚栏而站,懒洋洋的看着下面,不过一双眸子却亮晶晶的,从她头上的那一根金簪子,落到她身上的衣服。 嗯,不错,把他送的那一身衣服又穿上了。 不过…… 他视线一凝,看着她在棋盘上面的动作,愣住了。 竟然是自毁。 如果这样的话,那的确是杀出了一条路。 有专门看管这一盘棋盘的人,所以杜挽兮站上去,就有一个垂垂老者手持白子站到了对面。 两个人下了一番,老者惨败。 第三十八章 忧愁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杜挽兮欢喜的把手中的棋子放到旁边,脸上满是笑意。 “承让了,我赢了。” 心其实是有些虚的。 毕竟这并不是自己研究出来的,不过在下棋的时候,也的确是想到了一些路线加以改动。 所以也并不能够算得上是完整的照搬。 即便如此,心还是虚的厉害。 “小姑娘年纪轻轻在棋术上就有如此造诣,往后自然是不可限量,老夫输了,且输的心服口服。” 她笑了笑,然后对着旁边的夜一说道:“你家主子在哪里?现在我已经赢了棋盘,总应该为我排忧解惑了吧?” 就怕您见到了之后立马就跑。 夜一默默腹诽,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把人给迎了上去。 下面的人本还有些说辞,可别人的棋术的确在他们之上。 那些刚刚说话的人羞的脸色通红,如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自此之后,上京之中流传着一个女子的传说,说是有一个女子的长相美丽,身段不俗,头发半垂半挽,只用一根金簪子固定,让人分不清,这到底是姑娘家还是已嫁了人的妇人。 “你家主子真有传说之中的那么厉害?真能帮人排忧解惑?” 她扶着楼梯的木头把手,慢慢的向前走。 边还问着带路的夜一。 他点了点头,眼中满是笑意。 “是这样的,来这里的人几乎都是有所求,但是只要指条明路,终究都会求有所得。” 她盼着得到,只盼着失去。 杜挽兮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在夜一的带领之下,走了一圈楼梯,走到了一间屋子门前。 “这就是我家主子在的房间,您只需要在帘子外面询问就可以,不能掀开帘子。” 按照规矩,夜一还是把这些说了出来。 但是自家主子会不会掀开帘子直接走出来,那就不一定了。 她点了点头,推门而入,这里是一栋木楼,屋里有几盏蜡烛燃烧着,蜡烛外面罩着灯,所以发红发黄的灯光被挡住,等到再散出来,就变成了一片白。 屋子里面的陈设也很简单,全部都是用红木做的家具,有两个太师椅,还有一张软榻,一个方桌,桌子上面是丫头已经准备好的茶水,散发着清香的气息。 只是闻了一下,她就知道这茶水价格绝对不菲。 这只是小小的一个位置,靠着墙,虽然陈设不俗,而且那家具上面雕刻着山水花鸟,也算是精致,可是,布置的太拥挤了一些。 如今只有她一个人倒是还好,若是多来两个人,那就有些不好了。 她坐在太师椅上,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浊气,看着阻拦了大半空间的一张帘子,悠声问道。 “敢问您就是号称能解百忧的那位神人?” 帘子里面隐隐约约的能看得见一道模糊的人影,那人穿着一身白袍子,头发乌黑发亮,可也只能看得到这些了。 “神人不敢当,不过解百忧倒是可以,不知道姑娘有什么忧愁?” 他轻声询问,推敲着她会问些什么? 问自己为何一出生就是如此不堪的身份? 还是问自己要去哪里,才能够躲得开那些追杀的人。 无论是哪一个问题,他都可以回答。 杜挽兮思考着,她其实心中很乱。 自己的仇人就生活在面前,可是必须要笑脸相待,这种感觉其实并不好受。 若是有可能,她恨不得吃了他们的肉,喝了他们的血。 可是规矩摆在那里,每日也只能端端太后的架子惩罚一下。 前世的事情历历在目,她这次才忍不住的下了手。 可是却没想到,这么曲折竟然都能把湛安给救回来。 女配之前落过水,所以对湖有阴影,上次掉了下去竟然也没出事,这次却大病了一场。 让她忍不住的怀疑,是不是自己虽然活了,可是却根本无法插手他们之间的事。 他们的寿命该是怎样还是怎样,不管自己下再多的花招都没什么用。 “我想杀一个人。” 杜挽兮目光幽深,眼中有着漫天的冰雪。 “可是不管我怎么做都杀不了那个人,我忍不住的开始怀疑,是不是天命如此,不管我做出来什么举动,都无法把这人给杀掉……” 声音越来越低,她忍不住的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真的开始怀疑这个了。” 因为已经死了一次,所以才开始信天命。 那一瓶毒药是杀了小太后的。 小太后喝了毒药之后没救过来,早早的就死了。 根本就没有这么多的曲折。 而且,阿川虽然猜出来了是什么毒,但是根本就不能确定,更重要的是,他还写错了方子,最心仪的草药根本就不是那个。 可即便如此,湛安也已经转危为安…… 这…… 让她倍受打击。 “你不要多想。” 湛景皱了皱眉,站在帘子里,他可以看得到外面的女子如何的愁眉苦脸。 像是被欺负的一样,脸上满是忧愁。 “哪有杀不死的人,不过就是手段不够高,直接一刀砍下去,那不就行了?” 他声音带着冰冷,以为她说的是那些追杀她的人。 “就算真的这人命大,可如果直接把头给割下来呢?下毒,直接把砒霜灌进去,哪里可能会有杀不死的人?” 他安慰道:“你不必如此。” 若是有人在外面的话,绝对会大惊失色。 怎么也没想到,做事沉稳的摄政王也会有说这种冲动话的时候。 什么叫直接把头给割下来? 湛景握了握拳:“难不成姑娘是被欺负了?” 杜挽兮本想摇头,毕竟这是自己主动招惹别人。 可却忍不住的点了点头。 喝了酒,声音软软糯糯的,眼眶微红,声音里满是委屈。 “怎么可能是没被欺负……好想杀了他。” 他也是。 他也好想杀了他。 只是…… 这个人是谁啊??? 第三十九章 所谓解忧馆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不知道姑娘所说的那人到底是谁?竟然让姑娘如此愤怒。” 他捏着自己的拳,出声询问。 他的声音优雅,自带一股韵味。 之前为了不让她认出来,故意压低了声音,不过如今情绪起伏,忘了压低声音,专属于摄政王的声音直接就出来了。 杜挽兮愣了一下。 总感觉这一道声音有些熟悉,像是那个看她不顺眼的摄政王。 不过再想想,想到他一直以来说的那些,似乎声音也没什么相似的。 松了一口气,她本想说是自己的儿子,可杀儿子未免太惊恐了,所以,她小声的回应道:“是小女子的一个亲人,如果真的杀了的话,小女子只怕也会……” 如果真的如同他所说的,把湛安的头给割了下来,她也得死。 所以这件事情只能够徐徐图之。 湛景在帘子后面点了点头,已经猜到了这个。 大概就是她那个被逃婚了的未婚夫。 没想到心胸竟然如此狭窄,还紧追着人家姑娘不放。 姑娘是清白之身,又不是自家的奴仆,是无权管制别人的自由的。 他看着外面趴成一团的小姑娘,心中怜惜。 只觉得这是受了委屈,全然不知道她心中在思考要用什么方式杀人才好看。 她趴在桌子上,歪头沉思。 下毒已经用过了,如果再来一次,只怕不成。 现在湛安的吃食都被太医院全权监管,根本混不进去别的东西。 就算她能用太后的名头带些补品进去,出事了也麻烦。 不过可以过去探望,如果把毒留下来,之后出事了也神不知鬼不觉。 她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从桌子上抬起了头,坐直了身子。 一改刚刚颓然的模样,现在是满脸的欢快。 她也发现了,自己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可以倾听说话的人,并不是一个出谋划策的军师。 毕竟自己身上的事情太过离奇,说出来别人也不信。 “……” 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他很担心。 难得出来一次,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眼中带了好奇。 在前世的记忆之中,她哪怕是在深宫,也知道解百忧店铺的名号,在上京之中的,这可是响亮的名号。 不知道有没有人一掷千金来解除疑惑,解百忧店铺在几年之后销声匿迹。 比她死的还早…… “真有人会用那么多的金子来换你排忧解难?” 杜挽兮忍不住的开口询问:“这还真是匪夷所思,毕竟这一个问题的代价实在是太大。” 她也是见过世面的,自然知道这么多的金子代表什么。 并不是普通人家能够拿的出来的。 万一这人只是徒有其名,那这银子岂不是就打了水漂? “外面站着那么多人,大多数都是因为没有银子,所以才会来这里,希望指一条明路,让他们发财。” 因为求财之心的迫切,哪怕知道自己不可能被选中,也日日夜夜都在外面徘徊。 期待能进去的人给他们指点一二。 “人生中,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可外面的人大多都是被一个钱字难住了,他们自然是不会进来的。” 湛景摇头说道。 换而言之,也没人拿那么多的金子来换得见他一面。 她抬眸看了一眼影影绰绰的白衣人影,就算是进来了也看不到。 “你说的也是,如果真有那么多的银子,有哪里还会有烦恼。” 他们全部都是自由之身,若还有了银子,那就是如虎添翼,想要去哪里不行? 杜挽兮从座位上站起身子,笑着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就算是离开,那也是风餐露宿,湛景心中一动,想要把人给留下。 可又不知该用什么理由,只是淡生说道:“解百忧店铺不会有外人踏足,姑娘今日也没问什么,若是有需要,日后还可再来。” 杜挽兮本是准备出去的,听闻之后咧嘴一笑。 “好。” 离开了这家店铺,她也算是清醒了过来,连忙又回到了宫里。 一路上,也不知是酒气散了还是怎么,她后背出了一身的汗。 实在是无法想象,如果秋月发现她不见了,该是有多么的着急。 杜挽兮回到了寿康宫,并没人发现异样,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躺到床上,她睁大了眼睛睡不着,默默的从床榻上又摸出了一包毒药。 小太后还真是一个能人。 这床榻之下还用布包藏了一把匕首。 看来她是真的不想活。 若是是没有杜丞相做的那些事,她只怕就自杀了,也活不了那么久。 这些毒药都是小太后搜罗来的,只要吃下去,那绝对是救不过来的。 这一次湛安再中毒了,她一定要把阿川送到别的镇子上躲一段时间。 别让他回来搅局。 打定主意,杜挽兮把毒药放在一边,安稳的睡下。 第二天一早,秋月推开门走了进来,往常都是要她喊醒,可是这一次,杜挽兮早早的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已经梳洗好了,正在梳妆打扮。 “太后娘娘起得这么早啊。” 秋月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太后娘娘的脸色不错,如今可以出去多走动走动了。” 杜挽兮点了点头,一边描眉,一边捏紧了手中的那一包毒药。 “我们去看看皇上。” “是。” 太后的轿子已经准备好了,后面还跟着十几个小丫头。 每日都有好多的大臣来到湛安这里问安。 她恰好遇上了两个。 只是看了一眼就挪不动步子了,一个是池尚书,她前世的爹,已经是胡子发白,五官看上去虽然硬朗,却总是充斥着一股子苍老,似乎一直都在忙事情,已经心力交瘁。 站在他旁边的人是一个年轻英俊的少年,身上穿着一身的官袍。 红色的官袍衬着他很是精神,衬托出了二十多岁状元郎的精气神儿。 杜挽兮眸光一颤,心猛的一软。 看到了前世的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往前走了两步,是想跪在地上问安。 不过池尚书跪的更快,见到她了之后,当即就带着人跪了下去,脸上满是恭敬。 “老臣尚书池轩,看见太后娘娘。” “下官新科状元张衡,参见太后娘娘。” 杜挽兮脚步一顿,猛然回过了神,连忙对着面前跪着的那两个人说道。 “这才刚下了雨,地上湿气重,两位还是赶紧起来吧。” 池轩和张衡点了点头,谢恩起来了。 她就站在两个人的跟前,目光贪恋的看着两个人的脸。 爹爹还是当年进宫时的模样,并没太大的变化,不过衡哥哥却已经到了他人生之中的最初,那个光辉灿烂的时刻……考上了新科状元。 这才只是一个起点。 之后湛安处处为难池家,他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 人人都说张大人绝对是命不久矣,不过当年的她在后宫之中,有些事情倒是看得清楚,张衡那时已经是尚书之一。 虽然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官衔,但是兵权却在他的身上。 所以那个时候能够对抗湛安的也就只剩下他了。 杜挽兮眸光微闪,这人日后不容小觑,若是能够巴结,那自然是最好。 而且,早些没有进宫的时候,他一直很喜欢她。 当然,那已经是前世了。 如今,却已经物是人非…… 回过了神,已经是这两人想要告辞的时候了,杜挽兮挥了挥手,让这两个人退下。 转而目光冰冷的看着勤政殿的方向。 第四十章 儿子,喝药了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紧紧的捏着自己藏在袖中的毒药,杜挽兮心中有些欣喜。 带着秋月走了进去,乌泱泱的跪了一地的人。 屋里面布置的精致,地上燃着一个火炉,如今还不是冬日,可是湛安身子弱,是受不了风的。 屋里的太医满脸的欢喜,正在给湛安把买药,她进来的时候恰巧听到太医说。 “恭喜皇上,皇上体内的毒已经尽数清除,如今只是身子弱了一些,不过皇上年轻,好好吃些补汤调养两日也就好了。” 杜挽兮心中一动,感叹上天不公。 这人做一个多端,居然运气这么好。 她今日必须来一个了断。 杜挽兮踩着花盆底的鞋子往前走,声音惊动了太医,太医扭过了头,连忙调整姿态跪在了她面前。 “微臣见过太后娘娘。” 杜挽兮挥了挥手,让这人下去。 秋月也在外面候着,如此一来,屋子里面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请娘亲恕罪,儿子身子乏的厉害,实在是起不了身子给娘亲请安了。” 床上的湛安一脸的苦笑,满是无奈。 杜挽兮点了点头,笑着坐在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的湛安,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看来这贼人是抓不住了,不过也幸好你没出事,若是出事了,娘亲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湛安满眼的感激:“这一次,儿子能够活下来,都是靠了娘亲。” “……” 她心中满是拒绝,连忙调转了话题,看向了桌子上的一碗汤药,还在冒着热气。 “这就是太医给你留下来的药?” 杜挽兮略责怪的说道:“正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尤其是药这种东西更是要趁热喝,这才能够起效果,你还等着放凉?” 说着,杜挽兮就来到了桌子边,把这一碗药抱在了手里。 似乎真是有些烫,又连忙放了下去。 “这药还真是烫。” 她把这一碗汤药挡得严严实实,从自己的衣袖里面掏出了毒药…… “娘等这药凉了一些,就给你端过来。” 杜挽兮笑着说道,转头看着他,手上的动作不停,把那一包的毒药全部都倒了进去。 湛安眼中更是感动。 “这种事情怎么能够劳烦娘亲呢?娘亲还是把这些东西给放下,一会儿喊一个丫鬟前来就好了。” “不麻烦不麻烦,帮忙照顾一下自己的儿子,有什么麻烦的。” 杜挽兮连连摇头,还拿起碗边的勺子搅了搅。 一边吹着热气,一边把碗给端了过来。 “伺候自己的儿子,娘的心才能够安,哪怕给你端再多次,娘都不会觉得累的。” 她说的和颜悦色,想要服侍着他喝。 毕竟在前世的时候,这种事情早就已经做惯了。 男的却有一些受宠若惊,不过杜挽兮坚持,他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只是这药还是烫的厉害,杜挽兮看着热腾腾的雾气,抿了抿唇,若这喂下去,只怕他直接就吐出来了。 所以,她又问道:“这么多日,你一直都没办法听你皇叔讲课,也不知这治国之道是落下去了没有。” “今日我这个当娘的就考你一考,你且听清楚了,若是朝党之上有人势力强大,你是杀还是不杀?” 杜挽兮一边吹着碗里的汤药,一边轻声说道。 想到的是湛景。 势力强大,说的就是他了。 话音刚落,湛安就直接说道:“既然已经问了这个问题,那必然就是儿子在杀与不杀之间徘徊,可娘亲不了解儿子的性格,在儿子的心里,没有不该杀的人。” 她心尖一颤,看着面前的男子,听着他所说的那些,一颗心缓缓的下沉。 “既然这人位高权重,而且还在思考要不要杀,那必然已经是威胁到了儿子,或者是让儿子心中不快,身为帝王,这就是被上天选择的人,这种普通的人,若是妨碍了自己的心情,那随随便便的就可以换掉,留着做什么?难不成等这些人势大了之后夺取了皇位吗?” 他在床上窝了两天,心中戾气见长。 在之前也没这么暴躁,可现在,他却是彻底的变了。 “难不成,你见谁不爽都要杀了?” 杜挽兮心中一动,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也并非是如此的,只是这人能够威胁到儿子的地位,那自然就是要杀掉。” 湛安眯了眯眼睛,想到了一个人,不动声色的又把眼中的嫉恨给压了下去。 “其余的人若是朝堂之上的忠心耿耿,也不会威胁到儿子的地位,那自然是可以留着的,如果真的是做的过分,那也要找到证据才能斩杀,若这人只是一心为国杀了也不好。” 混账话! 她眼中有些冰冷。 当初杀害尚书府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的。 是伪造了证据。 哪里是自己找到了证据? 为了杀人不择手段,这就是他了。 杜挽兮把他的话抛在了一边,眼中很是冰冷。 手中的药已经凉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该喝了。 杜挽兮舀起一勺子的药,吹了吹,漫不经心的问道。 “不过哀家倒是不太了解,先皇有那么多的孩子,如今怎么一个王爷都没有,只剩下了你一个,若是有一个兄弟帮扶,只怕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别人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 湛安叹了一口气,一双眸子闪烁。 “娘亲当时还未进宫,只怕不知道事情经过。” “在当初的时候,众多哥哥弟弟争抢皇位,闹得不可开交,那些人在父皇的眼中是凶残无比,不顾及血脉亲情,宛如畜生一般。” “父皇觉得,如果把皇位传给这些人,那一定是后患无穷,所以才会把皇位留给儿子,而那些人早就自伤残杀……如今也都不在了,不过十六皇弟倒是在,就是小了些。”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杜挽兮嘴角抽搐。 十六皇帝,就是那个……才五岁的孩子。 她本想把手中的这一勺子的药喂到他嘴里,可手中的动作又猛的一顿,若是把这人给杀了,谁来继承皇位? 如果是湛景来继承,只怕这弑君的名声也会落到他的身上。 毕竟位高权重,本就有人说风言风语,可是如果让一个小孩子当皇上…… 杜挽兮看着自己手中的这一碗汤药,手都在颤抖。 如果真的喂下去了,纵然能够报仇雪恨,可这偌大的皇朝该怎么办? 父亲守护了一辈子的皇朝…… “啪!” 像是一个手不稳,这一碗汤药直接就掉到了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温热的汤水洒了一地,杜挽兮惊叫一声,连忙往后推了一步。 “娘亲别慌,没事的,只是汤药洒了而……这是什么?” 湛安连忙喊了一声,可看着地上冒着白沫子的汤药,视线瞬间冷凝。 他虽然不懂医术,但是也不是个傻子。 这药里有毒! 他深吸了一口气,连忙喊太监过来。 大太监一直都在外面守着,听到了声音之后连忙跑了进来。 湛安也不说话,只是伸出手指,指了指地上的汤药。 那个大太监脸色惊慌,连忙喊太医进来。 太医在地上看了看,直接就跪到了地上。 “冤枉啊皇上,这虽然是老臣熬煮的药,可是老臣都看管清楚了,不会有任何的差错……” 可现在变成了这样的模样,也是百口莫辩。 湛安脸色不好,挥了挥手。 “无论如何,现在汤药变成了这样,那就是你监管不善,下去领罚吧。” 可这领罚,就是一条死路。 这人哭喊着被侍卫带了下去,杜挽兮仍旧是惊魂未定,看着那个被拖走的太医,心中有些愧疚。 这一次是自己冲动了,要不然这太医也不会变成这般模样。 是她害了这个太医。 看着杜挽兮脸色苍白的模样,湛安以为是吓到了她。 这一次,他直接就跪到了地上,虽然脸色更加白了。 “多谢娘亲相救,这一次如果不是娘亲赶来,只怕儿子的命就真的没了。” 虽然误打误撞,但是在他的心目中,杜挽兮仍旧是救了他一命,就如同上一次一样。 看来这人还真是自己的福星。 看着目光灿灿的湛安,杜挽兮心中像是喝了一口醋。 满心的酸涩。 第四十一章 他喜欢去哪儿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杜挽兮找了个借口,匆匆的离开了这里,只是一颗心却满是不甘。 想要杀掉湛安,那实在是太简单了。 自己的身份摆在这里,他在前朝权势再大,到了自己跟前也得跪下喊娘。 可是,如果真的把这人给杀掉,谁来当皇帝? 总不该让一个几岁的孩子登上皇位吧? 思来想去,杜挽兮就想到了湛景。 可转瞬间又气的牙痒痒。 自从遇到了他,她就没有顺利过,来来回回的翻墙,落得一身的伤。 可除了他,没有人能够执掌起这一片王朝。 除了他,似乎也没有别的人选了。 杜挽兮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秋月见到她出来,安排轿子抬着走。 坐在轿子上,杜挽兮抬手支着下巴。 不过有一件事情必须要确定一下,如果湛景是不是被湛安给杀了,如果是,那只要把湛安给杀掉也就没什么了,湛景能够安稳的活一辈子。 如果湛景真是自己身有恶疾,那就得早点做打算。 说不定他都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 她必须要确定一下才能做打算。 不能让这一片江山无主,不然,哪怕是报仇了也是罪人。 杜挽兮回到了寿康宫,借口累了,把秋月他们全都给支了出去。 换了一身衣服,她准备去解忧馆。 她可没有忘记解忧馆的人说了什么。 说如果还有问题的话,就可以去找他,现在就有问题。 杜挽兮目光灼灼的看着镜子里面衣着素雅的女子,良久才叹了口气。 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做的。 翻墙离开,一路去了解忧馆,那里仍旧是人来人往。 有不少人都在这里围着,棋盘里面的棋子却被收走了。 她走了进来,遮着脸的夜一见到了,眼睛猛的一亮。 “姑娘,怎么如今又过来了?” 他声音里也带着明显的笑意,把旁边的人全部都给推开,然后站到了她跟前。 “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之前虽然问了些,可是也并没解决,记得你家主子说过,如果还有问题还是可以来问的。” 她在夜一的带领下,上了楼梯。 夜一连连点头:“这是当然的,姑娘如果还有问题的话,那自然是可以来问的。” 自家主子从未在此留宿过,可这次却一直都在这里留着。 说是怕她来找…… 杜挽兮并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在夜一的带领之下,走进了之前的那一间屋子。 门被他关上,仍旧是之前的屋子,仍旧是之前的气味儿。 那种静气安神的香。 杜挽兮看着帘子后面的白衣男子,轻声询问道:“之前您说过,若是我还有问题,那就可以再来找您……这是真的可以吗?” 她不确定自己询问出来问题会不会得到解答。 不过帘子后面的湛景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从软榻上坐直了身子,笑着说道:“这个是自然的,若非是不让你问,也不会把你领到这里了。” 她松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问道。 “其实,我有一个问题……就是……” 杜挽兮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迟疑,毕竟这问题说出来,会让人觉得这是痴女。 “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湛景挑了挑眉,磁性的嗓音说出的话格外的好听。 似乎是因为小眯了一会儿,所以声音还带着一丝慵懒。 “我想知道摄政王大人一般会去什么地方?除了皇宫之中,也除了自己的王府,一般还会去什么地方?” 咬了咬牙,杜挽兮把自己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 湛景没说话,愣住了。 她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是回心转意了? 可是如果真要找的话,直接去王府找他不就好了? 大概是想偷偷的看他…… 反应了过来,本想说除了宫里和王府就是边塞打仗,可这句话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思考了片刻,湛景说道。 “在上京之中,有一家酒馆,靠近城南,地方偏僻一些,人去的也少,但是摄政王会在明日下午去一趟。” 这人果然靠谱! 杜挽兮目光明亮,连忙道谢:“多谢您了。” “不用客气,只是看着姑娘也并非是趋炎附势之人,应当不是去装作偶遇的,那为何不直接去他的府里找他?” 他问出了一个问题,有些疑惑。 毕竟,他是真的没去过那一家酒馆,也只是偶然听说过,那一家酒馆生意不好,人去的也少,都快要倒闭了。 人少,才不会打扰到两个人。 所以他下意识的就说出了这一家酒馆。 其实还是想让她去王府里面找他的。 “在下不过一个普通人,又如何能够去见摄政王,如今不过就是见一见摄政王的风头罢了。” 杜挽兮起身告辞:“这次就多谢您了。” 说着,杜挽兮转身就走,留下他在身后。 杜挽兮离开了解忧馆,去了一个小铺子。 相比解忧馆的华丽装潢,这里小的只剩下一个房间大小。 小小的木门已经被冷风浸透,风一吹就嘎吱作响,里面泛着一股子浓厚的草药味儿。 前世的时候,有一个老者闻名于世,因为医术高强,被人称为医圣。 不过那时,老者已经是七十岁的高龄。 算算时间,大概就是几年后,在没成名之前,一直都蜗居在城南的一个草药铺子里。 没日没夜的研读医书,活脱脱的一个书呆子。 因为这人太过有趣的,杜挽兮也就记下了。 如今还没出名,她来请教倒是简单。 所以,哪怕面前的屋子破旧,还是提着裙子走了进去。 里面到处都挂着药材,必须要低着头才能够通过。 通道狭窄,而且走几步就是尽头,杜挽兮惊讶的发现,这一个像是过道一样的房间,竟然就是当年的药圣所居住的地方。 屋里只燃着一盏灯,油灯旁边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不修边幅,身上也满是草药味,专心的看着自己手中的一本医书。 目光灼亮,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 哪怕是有人走进了他的屋子都没发现。 “咳。” 杜挽兮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可这人仍旧是不为所动,甚至还舔了舔手指,给面前的这一本书翻了一页。 “……” 杜挽兮扬声说道:“敢问是李老吗?如今有一桩事要让您来帮忙,除了您,只怕整个上京也没人有这么好的医术了。” 第四十二章 你看他是不是有病?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最后一句成功的吸引了李老的注意力。 他抬起沧桑的脸,一双眸子却是亮晶晶的,不过眼睛小了些,眯着眼睛才能看到面前的人长什么模样。 “是一个俊俏的后生……” 他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人,使劲的眯着眼睛,然后嘟囔了一句。 杜挽兮脸一黑,什么俊俏的后生。 自己明明是一个女子。 不过李老看人都看不见,又是如何能够看得见那些医书的? 这大概是无法理解的事,杜挽兮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然后抱拳说道。 “见过李老了,在下上京人士,有一件事情想要让李老帮忙,若是能够帮忙,那必然是有重谢。” …… 第二天下午,城南的酒肆,这是一家小酒馆,装修的一般,桌子上的油都没擦下来。 也难怪没人来。 湛景有些后悔说这个地方了。 虽然人的确很少,只有自己,可是,这环境也实在是太差了。 两个人好不容易再次相见,怎么能是这种地方? 纵然为难,湛景还是走了进去,然后向着掌柜的要了一壶温酒。 他犹豫了半晌,才在大厅里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座位坐了下来。 他身上穿着锦缎长袍,雪白的颜色不染一丝尘埃,用银线暗暗地勾勒了一朵花,在袍子下摆的位置。 一切的一切都跟这里格格不入。 哪怕是来了个一眼看上去就不凡的大主顾,店小二仍旧是坐在一个座位上打盹。 掌柜的也是趴在算盘上算转让店铺要亏损多少银子。 湛景默默的喝酒,瓶子里面的酒被暖热了,可喝进去仍旧是冷厉的厉害。 这酒太差,滋味根本就不醇厚。 杜挽兮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裙,蹲在二楼的栏杆旁,旁边是同样小心翼翼的李老。 李老有些不耐烦:“小姑娘,你把老夫喊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根本就没有有趣的病症。” 杜挽兮指了指下面的湛景,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说行医问病讲究的就是望闻问切,您老是大夫里面的翘楚,那就麻烦您给下面的那个人看一看。” 李老一撇嘴:“看什么?” 杜挽兮连忙拉住了他,让他把头给低了下来。 “您老可小点声音,可别被发现了,您是大夫,看看这人有没有病?” 李老摆了摆手,就不干了。 “在你眼中,老头子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治病救人的人吗?” “这人若是身子不舒服,那你就给他请大夫,不要浪费我这老头子的时间,没几年好活了,时间很宝贵的。” 说着他就要转身离开,杜挽兮连忙把这人给拉住了。 “您先听我说……” 杜挽兮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这是很奇特的病症,家族里面的人得了病之后会遗传给孩子,就比如说,母亲得了病,很有可能生的孩子也会得病。” “而这个人,已经有亲戚是无缘无故的发病,然后就死掉了,没有任何的特征,突然就死掉了,这难道不够奇特吗?” 杜挽兮小声的在李老的耳边说道:“就是前几年的时候都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但是到了一定的年龄,绝对会死,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您帮忙看看。” 李老犹豫了,这的确是很不对劲。 “你确定没有任何的原因,直接就死掉?” 杜挽兮坚定的点了点头,指了指下面的湛景。 “你看看这个男子,五大三粗的,看着就没什么病,可是你能想象吗?他的亲人之前也是如此的,可是到了那个年龄就直接死掉了,前几年没有任何的特征,请了大夫也检查不出来什么毛病。” “如果您能够治疗好的话,那当然是超越了所有的大夫。” 大帽子戴上了,李老舒服的吐出了一口气。 “所以说,下面的那个小子也快到那个年纪了,但是却什么都没反应出来?” 李老皱了皱眉头:“这不可能,一个人要去世,那都是有反应的,比如说掐你一下,你才会疼,无缘无故的疼,那肯定是身体出了毛病,这人突然就死去,那在之前绝对是有特征出现的。” “只是可能反应比较小。” 李老的话音刚落,湛景就在下面咳嗽不止。 捂着自己的唇,咳嗽不止。 咳嗽的很是猛烈,眼圈都红了一圈,像是要咳出来血一样。 “你看,我老头子就说了,绝对会有症状出现的。” 李老也听见了,然后说道:“你看吧,绝对会有的。” “不过只是咳嗽,然后就不行了,很有可能是肺痨。” 不过如果真是肺痨,那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够治疗好的。 杜挽兮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是心中一沉。 这真的是很严重的病。 哪怕是发现了,能不能够治得回来,也是一件不确定的事。 “不过这人咳嗽的就像是呼吸不来了一样,可能呼吸也不好,若是两样一同发作,很有可能会窒息而死。” 李老慢悠悠的,又抛出来了一个炸弹。 他紧紧的闭着眼睛,趴在栏杆上,仔细的听着下面的咳嗽声。 良久之后又点了点头。 “的确是这样的,除了这个,我老头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病才好。” 这人是传说之中的医圣,医术那是没得说。 杜挽兮心中一凉,连忙问道:“那还有办法医治吗?” 下面的咳嗽声歇止了下来,湛景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酒瓶子,似乎是看不上这个酒,扔到了一边。 李老也把自己的头给抬了起来,得意的说道。 “你这小女娃倒是一个会找人的,找到了我,下面的人倒是有救了。” 他看着杜挽兮的左侧,笑眯眯的说道。 杜挽兮指了指自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李老并不能说是心肠差,但是这眼睛也的确是不好。 她默默的挪到了他所手指的那个位置,然后点头继续问:“那应该怎么抓药呢?” “你跟着老夫回去,老夫给你准备一张药方,吃几次也就没什么了。” “幸好现在咳嗽的还不是猛烈,如果真的到了后面,那就是天天咳。” 李老笑着说道,杜挽兮连忙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这里,没有惊动任何人。 湛景等了那么久都没等到人,看着桌子上面的酒瓶子,眼中也是烦躁。 这酒实在是太次,辣喉咙。 一点没有好喝的感觉,只是让人感觉到呛。 刚刚咳嗽了好久,现在都感觉喉咙火烧火燎的。 …… 到了李老的家里,杜挽兮看着他龙飞凤舞的写了一张药方。 上面密密麻麻的书写着许多的草药,全部都是看不懂的。 “多谢您了,还跟我跑一趟,我把银子给您。” 杜挽兮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几两银子,然后放到了桌子上。 再三道谢才离开了这里。 第四十三章 关心他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紧紧的捏着自己手中的这张药方,等到再回去的时候,发现湛景已经离开了。 大概是喝够了酒,所以才离开的吧。 杜挽兮又转到摄政王府,跑到了后面,准备从小门那里翻墙而进。 可是都跳上墙头了,却又不敢下来。 她有一些犹豫,两个人之间的交情还没有这么深厚,如果自己扔进去一张药方,他肯定会多想。 而且他也不觉得自己生病了,更不会吃药。 如果随意的把这一张药方留下,他只怕看都不看就会直接扔掉。 可如果嘱咐,他也不会相信啊? “你又在这里做什么?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湛景在院子里,他武功高强,一下子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所以连忙来到了后面,果不其然,墙头上已经坐了一个人。 咬了咬牙,杜挽兮从墙头上跳了下来,站到他的面前。 “我偶然路过酒馆,看到你一直都在咳嗽,不知道是受了风寒还是什么别的病症,便把你的症状说给了大夫听,大夫说你是得了病,这是大夫开的药方,若是你觉得有用的话,那你就试着抓些药来吃。” 她把自己手中的药方递给了他。 湛景接下,眼中带着一些笑意,难怪自己没有等到来人,原来是怕他生病,所以去找大夫了。 并不懂医术,所以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只感觉到了头疼。 他小心的叠好收了起来。 “本王的身子并没大碍,你不用太担心。” 他笑着说道:“若是你真的觉得本王身子不好,那你不如留在本王的身边当一个贴身丫头,绝对不会让你干太多的重活,就让你安安心心的守着本王” 想的挺美。 自己堂堂当朝太后,给他做贴身丫鬟?想的挺好。 杜挽兮摇了摇头:“不用了。” “是不是觉得这个身份太低,若非如此的话,你也可以当本王的王妃。” 湛景幽幽的说道。 她心中一惊。 这人莫不是疯了? 两个人这才认识多久,他就如此主动? 杜挽兮讪讪的笑,一边还往后退了一步。 “大人,这玩笑可不好,我们两个人之间并没多少交情,更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您又何必总拿这个来开玩笑。” 她一边往后退,一边指着他身上的那一张药方。 “那个东西是我用身上不多的钱买给你的,那大夫可神了,既然大夫说你有事,那想来身上也是有些毛病的,可不能够不认,江山是靠大人你巩固的,你的身子容不得意外。” 说到最后一句,她咬重了语气。 似乎有意在提醒些什么,可惜他却根本就听不懂。 “可你关心本王,为何不愿意留下?到处被人追杀的日子难道很好过吗?留在本王的身边,不愿意当王妃,那就当一个清清白白的婢女,不需要你做什么脏活累活,你可以照顾好自己,没有人会强迫你。” 他皱了皱眉。 有些不理解。 自己都抛出了橄榄枝,为何她还是不愿意? “王爷多想了,王爷是国之栋梁,若是没有了王爷,那这一片江山也就不复存在了,所以,守护王爷的身体是小女子自愿做的,并不是因为跟王爷的感情如何。” “王爷保护好自己的身子,仔细的看一看药方,小女子先走一步了。” 她不敢再看他,只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冷了几分。 身为高高在上的掌权人,被一个小姑娘继而连三的拒绝,这实在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 也幸亏他君子,不然扣着她,她也无可奈何。 连忙离开了这里,她只感觉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落了下来。 湛景不是被湛安杀的。 而是得了病…… 如今药方都已经交给了他,如果再不行,那大概就是天意吧。 回到了寿康宫,杜挽兮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把身上的衣服给换了下来,穿上了专属于太后的吉祥黄袍,正在往头上插簪子,秋月就敲了敲门。 “太后娘娘,您醒了吗?摄政王大人来了。” 秋月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若非是这人,只怕也不会惊扰了她睡觉。 杜挽兮手一软,手中的簪子直接就掉到了梳妆台上。 他来做什么? 难不成是发现了她的身份? 要不然就装作睡觉不见了吧。 杜挽兮默不作声,还想趴到床上装睡。 她该做的都做了,前世被人残忍对待,连刚刚出世的孩子都没能保住,她从没愧对世人,可世人也没救她。 如今重生一世,虽然会为了这一片大陆做考虑,却不会把大陆放在心中的第一位。 该做了做了,就该报仇了。 秋月又敲了敲门:“摄政王大人说有急事,想见太后娘娘,娘娘,要不然就起来吧,不然久等了不好,摄政王大人一直在偏殿喝茶呢,说是要一直等着太后娘娘,可时间长了难免不好看。” 如今天都快黑了…… 他是问再尊贵,终究还是外男。 本就是打着午睡的幌子把秋月他们支开的,总不能够拖到晚上。 杜挽兮叹了一口气,该躲的终究还是躲不过去。 所以把桌子上面的那一根金簪子插在了头上,她凉声说道。 “进来吧。” 秋月进来了,看着她已经梳妆打扮好。 笑着说道:“婢子还以为娘娘没有起床呢,如今摄政王大人就在偏殿,我们过去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杜挽兮紧紧的握着拳头,表面还是云淡风轻,然后就跟着翠娘去了偏殿。 那里火光暖暖的,地上生了一个炉子,还点着好多的蜡烛。 “参见太后娘娘。” 湛景见了她,恭恭敬敬的跪到了地上。 杜挽兮摆了摆手:“如今已经到了下午,过不了太长时间就到了晚上,摄政王进后宫……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她刚坐下,就有丫鬟递过来一杯参茶,接着抿了一口,她语气越发慵懒。 “能让摄政王如此急躁的,想来是件不小的事。” 她坐在了太后的位置,剩下是柔软舒服的垫子,也总算是明白了。 现在的她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身份,就算是别人拿到了证据,也不敢对她动手脚。 如此一想,自然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说来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但这件事情也不小,还跟太后娘娘有关。” 湛景坐回了位置上,抬眸看了一眼她。 一双如同琉璃一般的眸子里面闪着一些笑意。 “不知道太后娘娘还记不记得自己的姐姐?” 还真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来! 杜挽兮深深的呼吸了一口。 “这个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哀家对这个姐姐并不熟悉,只怕还没摄政王了解的多,毕竟你还见到过。” 她撇了个干干净净,却不知道他的心中到底在打着怎样的注意。 心下忐忑。 害怕他下一句就说出了姐姐跟她是一个人。 不过湛景脸上却一红,想起那个衣衫褴褛的场景,耳朵也悄悄的红了。 “的确是熟悉。” 第四十四章 他想娶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如今本王前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告知太后娘娘。” 告知。 相当于是通禀。 却并没有听取意见的意思。 杜挽兮挑了挑眉:“摄政王有什么事情,你本该在前朝,不管决定什么事情,哀家都做不了主,不过这种事情也没必要跟哀家说。” “难不成……” 除非是关于那一个“姐姐”。 “这件事情必须要告诉太后娘娘才行,本王跟您的姐姐情投意合,只怕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成婚,可是你们二人的模样一模一样,若是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只怕会引起别人多想,所以,本王觉得太后娘娘直接让你姐姐回到王府里安安静静的当王妃,省去了那些面见文武百官的细节就好。” 言下之意,就是等到两个人成婚的时候,把那些繁琐的规矩全部都给去除掉,不让“姐姐”在文武百官的面前露头。 毕竟跟当朝的太后长得一模一样,这算是一件什么事? 而这些事情并不是礼部能够安排的,最终的决定人还是杜挽兮。 而她本是抿了一口参茶,可如今控制不住的震惊,口中的茶水直接都给喷了出来。 “太后娘娘!” 翠娘吓了一跳,连忙拿了帕子过来给她擦拭嘴角。 把嘴角的那些茶汤都给擦拭了干净,杜挽兮心中仍旧是波涛起伏。 这是一件什么事? 而且什么时候情投意合的,她怎么不知道? 如果他遇上的真是姐姐,那反倒相信了。 可她在用另一层身份的时候,从头至尾两个人都没说过什么私密的事情,更没什么情投意合。 他咋想的? 杜挽兮想质问,可话到了嘴边又吐不出来。 毕竟如果真的问出去了,那岂不是就证明自己是“姐姐”。 “摄政王,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你可要想清楚,你们两个人真的情投意合吗?如果你们二人真是情投意合的话,那哀家绝对不拦着你们两个。” 她想了想,眼中带了一些笑意,看上去就像是诚挚的祝福。 “若是你们两个真是能在一起,那也算是一桩好事,姐姐自小就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本应当是尊贵的身份,被扔的应当是哀家才对,可是姐姐却受了那么多的苦,如果真能成为摄政王的王妃,那也算是一桩美事。” 她笑着点头答应了下来:“若是你们人真能成婚,那就让你们两个在自家的王府里面宴请亲朋好友,新娘戴着红盖头,也不用掀下来,自然没人能够认得出来。” 反正两个人是不可能成亲的。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是人自己能够跟他在一起,那才是有鬼。 杜挽兮心中有些得意,那就让他继续想吧,反正也只是想而已。 可是某女却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只能穿着红嫁衣,含泪写了太后的诏书,把自己关在了摄政王府。 听到了肯定的回答,湛景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多谢太后娘娘。” “没什么,这是哀家想知道,你们二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情投意合。” 杜挽兮笑着询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湛景沉吟片刻,还是没打算把这件事情给说出来,毕竟现在事情还未成为定局。 紧紧的抓着怀中的那一张药方,湛景面上平淡无波。 “这件事情现在还未成为定局,说什么都是太早,若是以后真能娶回来,本王定会让你们姐妹相见的。” 杜挽兮含笑点了点头,让秋月把湛景给送走了。 他走了,现在时辰也已经晚了,上访已经在船上了,不知不觉间,外面已经是满地的月光,而屋子里面到处都是暖洋洋的,到处都是一片柔和的红色。 屋子里面点了许多的蜡烛,照的到处都是柔和一片。 眼瞧着湛景踩着一地的月光离开,他的背影孤高冷傲,一步又一步,逐渐的再看不见他的样子。 杜挽兮收回了视线,看着秋月在桌子上摆放的糕点。 她随意的摆了摆手:“准备那么多的吃食,哀家不怎么饿,随便拿点东西就行。” 秋月点了点头,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三份糕点,一份鱼汤,一份参鸡汤,各类粥品有五份,还有各色菜品。 等到摆出来,也已经是占了大半张桌子。 杜挽兮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就是随便。 前世在冷宫里面的时候,吃什么都是奢侈。 只能够被别人监管着,吃些馊了的剩饭剩菜。 可为了肚子里面的孩子,哪怕送来的东西再难吃也必须要吃下去,至少能够从中汲取营养。 “秋月,我再思考一个问题……” 杜挽兮打趣的说道:“刚刚摄政王所说的那些话,你也都听到了,若是他真的能够娶了哀家的姐姐,那你说,以后见了摄政王,哀家要喊他做什么?” 这还真是乱了辈儿了。 不过再怎样,也总比娶了自己要强。 看来以后不能再去找他了,不然这人臆想的实在是严重。 秋月愣住了,手中拿着纯金的筷子,夹了一块紫米百合包,放到了杜挽兮面前的小盘子上。 犹豫了一会儿之后,秋月说道:“这没什么的,按照身份,他应当喊您嫂嫂,哪怕他的妻子是您的亲姐姐,可按照皇家的规矩,也该喊您嫂嫂。” 嫁给了皇室,又怎么能够按照普通的礼数来。 杜挽兮点了点头。 从始至终,她的一眼中都带着一分笑意,觉得好笑。 他说道如此信誓旦旦,还以为人家姑娘真的会嫁给他。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姑娘就是自己,只怕她也就相信了。 想娶她? 想得美。 杜挽兮把秋月布的菜全部都吃了下去,赞赏的说道:“厨子的手艺又有长进了。” 秋月笑着点头,见她吃得开心,眼中也多了一些笑意。 “娘娘喜欢就好。” 她点了点头,吃完了晚饭,又回到了屋里,可却发现少了个东西。 出去的时候戴在头上的金簪子! 她整个人的身子都僵了,这簪子怎么不见了? 是掉在李老的家里了? 还是掉在那个酒肆里? 只要不是掉在湛景家里就行。 可是想了想,也只有在湛景的家里才是上蹿下跳的,或者是掉在了皇宫里。 嗯…… 犹豫了半晌,杜挽兮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准备去找找。 如果是从来没被他看到过的,那倒是也没什么。 可他都看见了,那就不得不谨慎对待,自己的身份绝对不能够暴露。 杜挽兮这次出去的时候,把头上的簪子全部都给拔了下来,什么首饰都不带,只是用一块长布把头发给绑了起来。 看上去英姿飒爽,带了一些侠女风范。 第四十五章 看她像只小老鼠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杜挽兮踏着一地的月光,离开了皇宫。 现在运起轻功的身法越来越熟练,只是一抬气,身子就变得无比轻盈。 一路出了皇宫,没有惊动任何人,她在高墙之间跳跃,灵活的像是一只蝙蝠,就算有人看到,也只是会觉得黑影一闪而过,并不会怀疑是人。 “唔……回去之后要早点睡了,快撑不住了。” 她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摸到了酒肆。 李老那里早就关了门,如今过去敲门也不好,不过酒肆应当是晚上也会开门的,毕竟大多数喝酒的人都是晚上去。 可到了酒肆,面前黑乎乎的一片,连灯都不点燃。 这边位置偏僻,前面的一栋楼刚好够高,遮挡了所有的月光,这边黑漆漆的一片,连哪里是门,哪里是窗户都分不清。 杜挽兮咬了咬牙,摸黑走了进去,一身的黑衣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都不开业,难怪要把店给盘出去,活该不赚钱!” 她背地里骂了一句,一直摸着路,走到了二楼,小心翼翼的猫着腰,也不敢点燃灯,害怕被人看到。 二楼是给客人住的,如今没有一个客人,反倒是有两个房间里面传出了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这大概是掌柜的和那个偷懒的小二…… 既然都睡着了,那也就没什么了。 杜挽兮连忙点燃了蜡烛,然后把二楼看了一遍,白日里待过的位置没有簪子。 看来不在这里。 她连忙离开了这一家店铺,想要去李老那里,可老人家本就浅眠,如果贸然前去打扰,也不好…… 其实最有可能出现的位置是湛景那里,在那里犹豫了好久,而且还爬了墙。 只是那里也是最不敢去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又不是第一次去拿簪子了…… 感叹命运的狗血,杜挽兮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又去了湛景府上。 仍旧是那一条曲折的小道,就在这里,她被人抵在墙上。 也是在这里被人堵着,不能出去。 爬上了墙,她小心翼翼的,现在这个时辰,那些丫头只怕早都已经睡了,所以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火筒子,拔出来火灰吹了吹,就燃烧了一朵微弱的火苗。 在冷风里面瑟瑟发抖,似乎下一瞬就会被吹灭。 她连忙挡住,避免了冷风的侵袭,然后专心的看着地上的一切,想看看簪子会不会在这里。 正在寻找着的她,丝毫不知道自己的一切都落入了某人的视线。 夜一摸了摸鼻子,看着因为挡住火光而映在墙上的巨大手掌,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也太明目张胆了。 他看着杜挽兮,抬了抬下巴。 “主子,我们一路跟过来的,看来你猜错了,这人并不是在找你。” 在酒肆那里,他俩就发现了她的踪迹。 她一直在上面摸索,却不知猫着腰,偶尔还低下头努力搜寻的模样,全被他看见了。 本以为是在找他,原来并不是。 湛景眯了眯眼睛,跟夜一站在暗处,从怀里掏出了一根金簪子。 “她大概是在找这个吧,本就不富裕,现在是什么都没有了。” 他扫了一眼她头上的那一块布巾,把手中的这根簪子扔了过去。 “咔哒!” 清脆的落地声响起,杜挽兮吓了一个机灵。 猛的转过了身子,手中的火苗也灭了,到处都是漆黑一片,只有月亮柔柔的洒下来了光辉。 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反倒是在月光的辉映之下,看到地上有一块金光闪闪的东西。 是簪子?! 杜挽兮惊疑不定,连忙把那东西拿在手里,果然是自己的簪子。 找到了东西,她可算是松了一口气,站起身子准备离开,却又见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湛景矜贵淡雅,身上的袍子散发着洁白的光辉,是淡淡的白色,跟这夜色格格不入。 他袍子的下摆被风吹起,猎猎作响。 “或许本王应该换一个问题,你来这儿做什么?” 他上前一步,逼人的气势一下子就溢了出来。 杜挽兮吞咽了一口口水,想把手中的簪子拿出来,可又觉得这个理由苍白无力。 毕竟之前就是因为簪子来,如今再来一次? 稀里糊涂的,她张口问道:“只是路过,不过王爷有没有好好喝药呢?” 这话一出,他眸光更深,像是大海被风吹动,波涛汹涌。 的确是喝了。 秉持着对她的信任,直接就让人去准备药了,连太医都没有问。 那药熬出来特别的腥,因为里面还有鹿鞭做药引。 他喝了一半就彻底的喝不下了,躺着休息一会儿,可浑身难受,热的发烫,而且还有某种很羞耻的欲望。 他也不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虽然未经人事,可也不是个傻子,自然知道这是不正常的。 所以连忙喊了大夫过来,大夫表情微妙,又看了看那汤,直接命名这是十全养肾大补汤。 她什么意思? 这是他怀疑他的肾不好??? 天知道那时候他有多生气,不过也觉得这是她在关心他。 而且这是妻子才能够关注的事情,她一定是喜欢他。 还兴致勃勃的进了宫,先去跟太后通禀了一声,把药方藏的严严实实,当成了定情信物。 虽然背地里开心,但是现在,他表情却很复杂。 这女人不信他…… 可是现在还未成婚,也不能身体力行的表示自己可以。 杜挽兮迷茫的眨了眨眼睛,感觉到了不对劲,周围的气氛好像很不对劲。 她懵,看着步步逼近的男子,只能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直到撞到了墙上,避无可避。 其实也并不能够怪她,肺痨本就是消耗型的病症,想要治好只能从最基本的开始,大量的补充营养,还要所处的位置通风顺畅。 这些李老并没有说,只是尽可能的写了一张滋补的方子。 可以说是用来治疗肺痨的,也可以说是来医治男人体需。 他没病,吃了这个自然会难受。 “王爷,发生了什么?那药不应该有毒,您又何必如此……” 杜挽兮想要避开,可是却被环在了墙上。 像是一只柔弱的兔子,只能够拼命的紧紧贴在墙上。 “自然不可能有毒,那可是大补之物,在你的心目中,本王就如此虚弱?” 他咬牙切齿,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第四十六章 试药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你有没有试过,就如此的担心了?” 杜挽兮一脸懵,感觉到耳朵那里烫烫的。 他呼出的气尽数打在耳朵上,明明是在室外,冷风不断的吹,可她却整张脸都烫的厉害。 “这是补汤?应该能治你的病,你……” 杜挽兮也记得药方上面的药材,她记忆力好,在这种事情上更是过目不忘。 所以连忙说道:“王爷,这件事情绝对有误会,下次您严格按照药方上面的药来煎,自己亲自监督……” 湛景又说道:“每错,本王喝的东西自然不可能马虎,就是亲自看着别人抓的药。” 然后就熬成了补汤。 “你有这么担心吗?本王又不可能会把你弃在一边,而且从战场上活着回来的人,体力都是很好的。” 他脸也红了,不过背对着月光,倒是不容易让人看出来。 杜挽兮本来还在懵,不过现在倒是明白了。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 她并非是年纪轻轻,不懂人事的少女,如今脸渐渐的红了,耳朵更是像能滴下来血。 “王爷,你绝对是误会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是打哪儿来的力气,竟然一把把他给推开了。 而且同时间运起轻功跑,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就跑得没影了。 夜一连忙从暗处跑了出来:“主子,要不要把人给您追回来?” 湛景摇了摇头:“不用了。” 的人心里有他,不然也不会只是见他咳嗽就送来这种东西。 只要心里有,早晚会回来的。 他这些天也听了不少的话本子,逐渐明白了一件事。 对待女人,绝对不能够死缠烂打,要学会钓鱼精神,放长线钓大鱼,实在不行那就拿网捞,现在网都有了,又何必着急。 杜挽兮速度很快,一溜烟的就回到了寿康宫。 等到坐到了自己寝宫的床上,杜挽兮仍旧是惊魂未定。 怎么好端端的汤药变成了…… 她脸一红,羞的说不出话。 只是点燃了灯,把记忆里的那一副汤药给写了下来,原主常年吃药,寿康宫里甚至还有小药房,而且吃的时间长了,也自己认得一些草药。 继承了原主的记忆,杜挽兮把药方给写了下来,随意的把身上的夜行服给脱了下来,自己摸去了小药房里抓药。 因为不熟练,所以抓的很慢,等到把草药都给抓整齐已经是天快要亮的时候了。 杜挽兮打了一个哈欠,把这些草药装到了一个盒子里。 秋月喊她起床,却没想到屋里没找见人,惊讶的往外跑,见她从小药房走了出来,连忙拿衣服给她披上。 “娘娘,您怎么能够穿这么单薄?如果冻病了该怎么办?” 杜挽兮脚步一停,心慌了一刹那,忙垂眸看了一眼,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身上穿的是里衣,不是夜行衣,只是头上被一根布条绑住了头发,看着有一些怪异。 “想去找点药,身子难受的厉害,所以就随便的收拾了一下。” 她笑了笑,裹紧了秋月披上来的衣服。 “你把这盒子里面的药给煮了,煎煮两个时辰大概也就够了,哀家不想引起别人恐慌,所以你莫要声张。” 若是按照以往,身子难受,那必定是有一大堆的太医跑过来。 可现在不能够声张,她要知道这药到底是什么? 说不定是湛景自己煎错了呢? 秋月点了点头,不过脸上仍旧是有些担忧。 “娘娘,之前太医说您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怎么如今又严重了?要不要喊太医过来看看?虽然您也认得一些方子,可太医在旁边看着更加妥帖一些。” 杜挽兮摇了摇头。 “不用麻烦太医了,不过就是晚上睡不着,感觉身子沉得厉害而已,没什么的,之前也有过这种毛病,喝上一盅药就好了。” 秋月点了点头,拿去煮药了。 她又跑回了被窝里面睡觉,一晚上都在忙碌,如今眼皮子沉的都睁不开了。 不过外面有鸟叽叽喳喳,还有虫子发出高昂的鸣叫。 在困的时候,在睡觉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格外的敏感。 尤其是这些声音,耳朵里听起来更加的刺耳。 她烦躁的把枕头扔到一边,然后从床上坐直了身子。 反正是睡不着了,不如还是起来吧。 可是刚一起来,像是本能反应一样,又变得昏昏沉沉…… “娘娘,药煎好了,先吃了药再睡吧。” 秋月手中端着一碗汤药,药散发着一股浓厚的苦涩味道,随着她的走动,裙子宛如花朵一般的在身下荡漾,苦涩的味道也随之传开。 “这味道好难闻,而且还腥。” 秋月有些迟疑:“娘娘,您确定这药真的有用吗?若是难受,还是喊太医来吧。” 因为原主曾经也自己抓过药,所以秋月知道她能分辨出来草药,可如今的味道的确是有些不对劲。 “没事……” 她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才把这些草药都给找清楚。 如果仅仅是因为味道就退缩了,早些就直接喊太医来不就好了? 杜挽兮招了招手,感觉这些苦涩的味道有一种特殊的魔力,一下子就把她昏昏沉沉的脑袋给变得清明。 她倒要尝尝看,这草药到底有什么不对。 这可是医圣所做出来的…… “皇上驾到!!!” 外面传来了一声大喊,应当是湛安的身子好了,所以过来道谢了。 “娘娘,快些起来吧,皇上来了。” 秋月小声的说道。 杜挽兮点了点头,从床上起身,秋月把手中的汤药放到桌子上,然后又拿了衣服给她穿上。 “你去外面给皇上斟茶,不用伺候了,哀家一个人可以的。” 杜挽兮把秋月给支了出去,往头上带了几根发簪,目光却落在桌子上的那一碗汤药上。 这是秋月做的…… 如果真有问题的话,她喝了不对还要去传太医,湛景肯定会发现端倪。 一前一后太过紧密,绝对会让人心有怀疑。 可如果给湛安喝了,就算是有什么不舒服,也可以说是之前中毒的毒性未除,湛景绝对不会多怀疑的。 打定了主意,杜挽兮端着汤药来到了外殿。 湛安坐在下首位,手中端着一杯暖茶,正在细细的品着。 如今他的脸色好了不少,只是面色略微有些苍白,却没之前那么恐怖,眼下的青黑之色也消失了。 她对着秋月说道:“你带着人出去,哀家要跟皇上说几句话。” 第四十七章 皇上真乃天人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殿子里富丽堂皇,说出的话声音哪怕很小,都能传到很远。 秋月愣了愣,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如今天还冷,她退出去的时候把门也给关上了,红木的门嘎吱一声紧紧关闭,只留下窗户上面的纸挡住大多阳光,白花花的一片。 “娘亲。” 湛安脸上满是笑意,跪到了地上,恭恭敬敬的给她磕了一个头。 “这一次若非是娘亲,只怕儿子就真的死了,娘亲对儿子来言,有救命之恩……” 一大堆的废话,全是巴结奉承和讨好。 杜挽兮暗自翻了个白眼,面上还满是笑意。 她站在他面前,看着跪在地上的他,恨不能把手中这一碗温热的汤药直接浇在他头上。 不过还是忍住了,她把手中的这一碗汤药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娘亲给你准备的,本来是打算送到你那里的,可没想你来了,看来是天意。” 她把他搀扶了起来,笑得慈眉善目。 “儿子,快尝尝。” 湛安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 不过就是一碗汤药而已,有什么好尝的? 不用尝就知道这味道该有多么的苦。 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他笑着点了点头:“还是娘亲疼我。” 然后他就把目光转向了桌子上那一碗还冒着热气,而且浓郁苦涩的汤药。 似乎还夹杂着血腥味…… 乱七八糟的味道,反正合起来很是难闻。 他端起来凑到嘴边,刚想喝下去,可是却又差点恶心的吐了出来。 “儿子,正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可要喝下去啊。” 杜挽兮坐在他的旁边,也不坐在主位了,在旁边给他倒了一杯清茶。 “赶紧喝了,然后拿清茶漱漱口。” 湛安点了点头,闻着气味,他都熏出了眼泪。 屏住了呼吸,一口气把这些药都给喝了下去,不过即便是这样,也能感觉到一股苦涩压抑的感觉,像是要窒息了一样。 他把药给喝了下去,连忙大口的呼吸,可是嘴里浓郁的苦涩味却一下子传了出来,他一瞬间就面如肝色。 “儿子,快喝茶。” 杜挽兮心惊胆战,明明不是自己喝药,在刚刚也忍不住的闭上了呼吸。 她把手中的那一杯茶水递给了他,吞咽的一口口水。 幸好喝药的不是自己…… “娘……” 湛安把这一杯茶水灌了下去,深深的呼吸了一口:“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可这药也太苦了。” 杜挽兮干干一笑:“那就证明太良了。” 她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水,他照样是一饮而尽。 “你喝了这药有什么感觉?” 看着他一连喝了半壶茶水,杜挽兮抽了抽眼角,连忙问自己的小白鼠。 湛安抿了抿唇:“苦。” “苦的厉害。” “儿子这些天吃了那么多的药,可是第一次吃到这么苦的,像是都结块了一样,粘稠的堆在一起……” 杜挽兮点了点头,看来药性还是没有挥发,就要再等一会儿。 两个人随意的扯了几句话,她一直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想看看他会有什么表示,不过他的脸色却越来越红,一双眼睛也发红。 到后面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一些。 生像是某种运动之前的…… 杜挽兮心中一惊,这人怎么像是欲求不满? 想到湛景所说的那些,她心中更是慌乱,所以连忙问道。 “儿子,你这是怎么了?” 湛安摇了摇头,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唇,本来俊朗白皙的面庞,如今涨红了一张脸。 他深吸了一口气,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娘亲,儿子还有事情要去做,就不陪娘亲说话了……” 像是有火在烧着他,他连忙跑了出去。 杜挽兮也站起了身子,看着第一次如此不对劲的他,愣住了。 湛安直接跑出了寿康宫,后面一大堆的太监跟着。 他随意的进了后宫的一处宫殿,那里面都是给他准备的妃子。 如此一进去,到了晚上才出来。 她派人跟着,那人就是如此说的。 杜挽兮沉默了。 “现在宫里面的人都在说,皇上刚刚痊愈就做出了这种事情,真是天人……” 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察觉到气氛不对,声音越来越低。 到最后直接听不清…… “娘娘,皇上如此做,其实也并非是坏事,至少皇上愿意亲近那些女子,愿意开枝散叶,只是一直留宿在一个妃子的院子里,这不太好……” 屋里明晃晃的,烛火之下到处都是一片温暖,不过敏感的人却感觉到了殿内的冷意,秋月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也说了是好事,怎么现在又不好了?不过就是留宿的时间长了一点而已。” 杜挽兮咬牙切齿,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早就对那白眼狼没了感情。 只是,这汤药果然是有问题的,也难怪他会那么生气。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宫殿里面的二十多个丫鬟说道。 “皇上的威名不允许别人污蔑,也不许别人说闲话,皇上要做什么都是皇上的自由,你们可都管好自己的嘴,如果这件事情传到宫外去了,小心哀家把你们给扔到城外乱葬岗。” 她语气冰冷,饱含威胁。 就是怕别人把这件事情给宣扬了出去。 在外人的眼中,这是皇上沉迷美色,不理朝政。 至少这些丫鬟也是这样想的。 可是杜挽兮知道,如果这件事情传扬到了湛景的耳朵里,吃过同一款药的他,绝对能够察觉出来异样。 顺藤摸瓜,早晚摸到她身上。 殿里面的丫鬟仆人都跪在了地上,朗声说道:“谨遵太后娘娘之意,奴婢【奴才】绝对不会乱说一句。” 杜挽兮点了点头,仍旧是感觉心中沉闷。 她明明是送给他治疗肺痨的药,可却送了个这个。 她要不要解释一下…… 可如果解释的话,那就又要去一趟,如果不解释,这种事对于男子而言,是很伤自尊的,万一他越想越气,然后满城通缉她该怎么办呢? 杜挽兮烦躁的站起了身子,然后把这些人都给赶了出去。 她想问问李老,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人的医术绝非浪得虚名,自己也绝对不会记错,难不成是因为这人故意戏耍自己? 宫里面的太医是不能问的,因为自己能问,别人也能问,容易泄露。 第四十八章 别说了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杜挽兮在下午的时候,一直摇头叹气。 还是给自己换了一身朴素的衣服出去了,吸取了前几次的教训,没有在头上放任何饰品。 那些药馆还开着门,随意的挑选了一家,她轻轻的咳嗽着,然后走了进去,里面全是药味,是那些草药所散发出来的药香。 整个屋子都给人一种古朴的感觉,掌柜的手中拨打着算盘,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哪怕是听到了声音也没抬头看一眼。 只是关注着自己手中的算盘,屋子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 “掌柜的,我丈夫的咳嗽一直不好,如今我也是一直咳嗽,找了大夫,只留下了这张药方,那大夫还挺便宜的,就是不知道这药方是好还是坏。” 她把药方给递了过去,那掌柜的接过去,视线可算从算盘上移开了。 看了一眼,他就皱起了眉头,一边看一边笑着说道。 “这大夫还真是一个有学问的,收你价格低是证明这人的诊费低,不过这药的价格可不便宜,还要有人参……” 他啧啧两声,抬起了头,到面前杜挽兮的第一眼就愣住了。 杜挽兮穿着一身绣花锦缎的裙子,上面绣着好几朵花,繁复错杂的盘着,花朵栩栩如生,像是真的一样。 虽然头上没有任何的装饰,但是就这一身衣服也价值不菲。 而且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不常干活的。 这种人,只怕家境也不俗。 “不过如果抓得起,这也没什么,这是很滋补的汤药,如果真的抓了一方,只怕对身子大有好处,如果身子常年体虚,是可以吃这个的,如果是生了病,吃这个那就是大补之物,过身子健康,吃这个可能还会流鼻血噢。” 他是一个医术不俗的,仅仅是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就琢磨出来了病因。 “如果得的是肺痨,吃这个倒是可以……” 说着,他猛的往后退了两步,目光惊恐的看着杜挽兮。 “你刚刚说你丈夫一直咳嗽,现在你也在咳嗽,那岂不是说你也染上了肺痨?得了这种病你也敢到处跑?还不赶紧离开我这里!” 说着,他就把手中的这张药方揉成一团扔了出去。 杜挽兮叹了一口气,连忙出去了,早知道就不该装咳嗽,如今好了,被别人当成病人了。 不过这的确可以治疗湛景的病啊,难不成他的身子还没虚? 反正都出来了,道歉是一定要有的。 夜幕慢慢降临,西面的太阳缓缓的降落,只留下一团橘色的霞光拖着它。 似乎想让太阳继续存留一会儿,可终究还是慢慢掉了下去。 等到天色晚了一点,杜挽兮就去了湛景的府上。 他一直都在后面的那个院子里,站在那里,宛如木雕。 “主子,你肯定是吓着人家姑娘了。” 旁边的夜一蹲在地上,看着自家主子一脸冷漠,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主子,现在不是颓废的时候,我们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说不定那个姑娘还会回来的。” 夜一耳朵动了动,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咧嘴一笑。 “我就说那个姑娘会回来的。” 湛景也动了,缓缓的扭过了头,看着一下跳在墙上的女子,眼中闪过了一抹光彩。 夜一早就有眼力劲儿的离开了这里,给两个人相处的机会。 杜挽兮懵了。 难不成这人一晚上都在这里? 怎么一直站在哪儿? 还是说这人知道她会来,一直在等着? 因为太过巧合,她本能的感觉到了害怕,下意识的就想跳下去离开。 “难道你只是来这里闲逛?就没什么话要说吗?” 湛景动了,声音刚刚传出来,就仿佛响在她的耳边。 杜挽兮刚转过头,看到墙头上坐着他。 他侧影给人一种孤独的感觉,很是落寞。 “的确有话要对你说……” 沉默半晌,杜挽兮点了点头,再抬起头脸上就是坚定,一双眸子也亮晶晶的。 “有件事情我必须要跟你解释一下,不然我睡都睡不安稳。” 她叹了一口气,感觉幺蛾子的确挺多的。 “我给你的药方,的确是治疗你病的良药,你得的是肺痨,是很消耗你身体的,必须要吃一些有营养的东西才能补上去,可能你现在还没注意到,可是慢慢的,你的身体就会越来越虚弱,到了那个时候,就不是这么简单能治好的事了。” “现在就吃些补药,对你的身子是有好处的,或许现在这个补药对你来说,药效有点太大了,但是……” 杜挽兮絮絮叨叨,想把自己的意思传递给他。 不过湛景却眸光一暗,心中的火气逐渐翻腾了起来。 他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隐藏在暗处的夜一,只怕这人现在是在偷笑吧? 湛景的脸一红,看着杜挽兮仍旧在喋喋不休的架势,连忙伸出手捂住了她的嘴。 “闭嘴!” 他低声说了一声,把人拉到了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捂着她的嘴。 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我又没说错……” 她眨了眨眼睛,他才放下了手,嘴恢复了自由,她当即就脱口而出,想继续解释,不过这句话刚刚说出来,他就连忙捂住。 “女人,你到底想做什么?是谁跟你说本王得了肺痨的?” 他咬牙切齿,说出的话都是从牙根里挤出来的。 她说不了话,因为嘴巴被捂着,因为两个人挨得很近,所以呼吸的也是他身上的冷香。 她想要逃离,可是他身上的气息太过冷厉,似乎他是生气了,气势压得她动弹不得。 “本王想到了,你是说本王咳嗽,可是咳嗽也不能代表本王得了肺痨,只是咳嗽了两声罢了……” 他突然想到了,眯了眯眼睛,本来是想跟她说清楚,逐渐的,声音就低沉了下去,眼中也闪着一些笑意。 “你是因为太在乎本王了,所以才会心急如焚吧?” “就说太在乎一个人就是如此,明明没有那么严重的伤势,可是在自己的心目中,就是很容易往严重了想。” 他戏谑:“你还说你不在乎本王?” 她真不在乎啊! 就算真的在乎,也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杜挽兮一双眸子瞪大,从未想过,堂堂的摄政王竟是个如此自恋的。 第四十九章 气急败坏的小模样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杜挽兮深吸了一口气,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这真的是治你病的药。” 他含笑点了点头:“本王都知道。” 知道个鬼。 你什么都不知道。 杜挽兮看着他的笑脸,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只是左右环顾了一圈,咬了咬牙:“罢了,你就当我从未给你送过这个……” 说着,转身就准备离开。 在这里待的时间越多,她就越危险,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个男的油盐不进,似乎只进她! 堂堂太后怎么能够跟当朝摄政王纠缠在一起? 杜挽兮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拳头,往旁边走了两步,还不忘转头威胁他:“你确定不吃药?” “等你的病严重了,那你就等死吧!” 冷风一吹,她的火气也消下去了一些,只是仍旧是胸膛上下起伏,显然是气的厉害。 一方面是羞的脸红,一方面也是因为急躁。 她是真的不想让他死在这里,没想到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都成了他拉扯她的原罪。 罢了罢了,死了就死了吧,是救不过来了。 感觉到自己的手一热,被人牵住了,杜挽兮转过头,就见到了满脸笑意的他。 “你这是做什么?” 她想把自己的手给拽过来,可男女之间力气悬殊,她直接被人拽进了怀里,撞上了他健硕的身躯。 感觉脑子里面嗡的一声响,连挣扎都忘了。 “你这么在意本王,不如本王就给你一个机会,你留在府里,亲自给本王煎药,本王肯定会喝得一干二净。” 他目光闪亮,看着紧贴在自己怀里的人儿,心中一软。 “你做梦!” 杜挽兮大吃一惊,连忙挣脱开了他的怀抱。 情急之下还用了内力,没想到她竟然会用内力,湛景一时不察,被推开了。 下一瞬,她已经出现在了墙头,只要再纵身一跃就能跳下去。 “我告诉你,本姑娘不过就是关心你的身子,害怕没了你,这一片江山会不稳固,你可不要想多了。” 杜挽兮蹲在墙头,冷风吹来,黑发在后面飘扬。 因着月光,脸色略微发白,是说不出来的冰冷。 湛景仍旧是嘴角含笑:“放心吧,本王都懂得的。” 女孩子家,好胜心强,可以理解的。 不愿意承认自己喜欢上别人,也是可以理解。 湛景见她要走,从自己的腰间拿出来了一块玉佩。 “你要走也行,把这个带走。” 说着他就把自己手中的玉佩给扔了过来,月光之下,那一块玉佩宛如水一般,精致透亮,带着一点翠色。 杜挽兮本能到把这一块玉佩接在了手里,手中的这一块玉佩代表了他的身份。 比当初的那一块令牌还要贵重…… 她皱了皱眉头,本能的想要把这一块玉佩给扔回去。 可是转念一想,现在她可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后,是一个无依无靠,只能够住在破庙里面的孤苦女子。 到手的银子,哪有送回去的道理? 杜挽兮点了点头,把这一块玉佩收在了衣服里。 咧嘴一笑,脸上满是开心。 “既然如此,那本姑娘就不客气了,就当做是给你找大夫开药方的报酬了。” 一块玉佩就算再值钱,又能值钱到哪里去? 而且代表了他的身份,绝不能够轻易卖。 只怕要收在箱子底了,根本就没办法换银子…… 暗自叹了一口气,杜挽兮转身离开。 刚走,夜一就嘟囔着走了过来。 “主子,见到自己想见的人了,要不要回去吃口饭?” 他暗自仰天长叹,也不知道自家主子是怎么了。 这姑娘虽然长相不错,可是问题太多。 跟太后娘娘长相一模一样这一条就完犊子,这如果被人看到了,该如何处置? 而且…… 他出声嘟囔道:“主子,你真的确定人家姑娘喜欢你?还把象征摄政王妃身份的玉佩给送了过去……” 万一那姑娘转手给卖了…… 他缩了缩脖子,简直不敢想这个后果。 “既然遇到了合适了,那本就是该送给她的,本王留了这么多年,也该换一个戴了。” 湛景倒是洒脱,脸上还带着一分笑意。 “走吧,本王饿了,去吃东西。” …… 杜挽兮一路翻墙回了寿康宫,到了屋里,点燃了两根蜡烛,换了一身衣服,坐在梳妆台前,慢慢的把头发散开。 身上的那一块玉佩已经拿了出来,质地水润,触手温热,是难得一见的宝玉。 而且是白色的,乳白色的玉石里面夹杂着一丝又一丝的翠色,像是雨过后的竹林刚刚冒出的翠芽。 这种颜色让人喜欢的紧,可是想到是谁送的,杜挽兮又叹了口气。 这么好看的玉佩却不能够戴出去,还真是暴殄天物。 其实她也有一块相似的玉佩,是之前别的小国进贡的时候,湛安让小太后挑选的。 小太后就随意的拿了一块玉佩,跟这一块玉佩倒是有一些相像。 都是乳白色的玉佩里面夹杂着翠色。 但是,却翠的不明显,品质远远不如湛景所送的这一块好。 杜挽兮从梳妆台里把那一块玉佩也给翻了出来,两块大小相似的玉佩摆在一起,却是一个天一个地。 旁边的火烛摇曳,散发出暖暖的黄色灯光,柔柔的撒到了这边,她脸上都泛着一股红晕。 而且摸上去也是凉凉的,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杜挽兮叹了一口气,想必这块玉佩价值不菲,连进贡的玉佩都给比了下去,只怕价值连城了。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秋月身上夹着外面的冷风走了进来。 一进来就连忙把门给关上,害怕冷风进来吹的杜挽兮生病。 她手里面还提着一个食盒,红木做的食盒上面精致的绣着山水花鸟。 宫里面一切精致,不管是做什么用的,都是尽可能的奢华。 秋月低身行了一礼,笑着把食盒放在了桌子上。 她那边有些暗,等她点燃了蜡烛之后才明亮了起来。 而她也已经把食盒里面的四菜一汤给端了出来,冒着热气,还有一盘精致的糕点在最后面。 “娘娘,婢子刚刚见您这边的灯亮了,就知道您得一会儿睡不着,可是肚子不能空着睡,这是吩咐膳房中的雪花糕,上面裹着糖粉,听说里面是用蜂蜜做的馅儿,吃甜的会开心些,娘娘,您尝尝。” 第五十章 他是真的想娶她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杜挽兮点了点头,屋子里面飘起了一股甜蜜的味道。 她心情也好了不少,不过看着面前的这一块玉佩,心中总是好奇。 好奇这块玉佩到底是什么来历? 也好奇这一块玉佩到底价值多少? 更好奇这种玉佩到底有多少? 如果有很多个,她就可以稍稍做一下改动,说不定就能戴出去了。 杜挽兮眸光微转,看向了那里忙活布菜的秋月。 秋月忠心耿耿,自然是可以信任的。 她向着秋月招了招手:“你过来帮哀家看个东西。” 秋月连忙走了过来,杜挽兮把湛景送的那一块玉佩递了过去。 “你看看这个东西是什么?哀家记不清了。” 秋月看着手中的这一块玉佩,左右的看,眼中的惊讶越来越多。 到后面脸上满是震惊,手颤了颤,险些没有把这一块玉佩给掉到地上。 “太后娘娘,这块玉佩您是打哪里来的?这是代表了摄政王妃身份的玉佩啊!” 秋月在宫里学的规矩多,认的东西也全,如今仔细的看了看,坚定自己不会认错。 这的确是代表了摄政王妃身份的玉佩,可是摄政王都还没有娶妻…… 这块配音是怎么出来的? 摄政王妃!? 杜挽兮一阵耳晕目眩,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但是秋月是见惯了宝贝的,绝对不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 没想到他竟然是认真的,还把这块玉佩给了她。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满脸都是惊讶。 “你不会是认错了吧?会不会是这种玉佩太多了,所以你看花了眼?” 一边说着,她一边把这一块玉佩给接了过来。 不能够再让她看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早晚会被认出来。 默默的把桌子上的另外一块玉佩给替换了一下,她仍旧是把玉佩放在手中把玩,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秋月也没发现这个,只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婢子不敢乱说,这的确是代表了摄政王府的玉佩,而且身份如此尊贵的玉佩,上面还刻着牡丹,除了摄政王妃,没人能担得起这一块玉佩。” 秋月信誓旦旦,一边还是解释道:“而且玉佩这种东西,虽然大致上都有相似,但是实际上各不相同,尤其是纹理……” 杜挽兮更加头疼。 她是相信秋月的,只是没想到湛景竟然…… 沉吟半晌之后,杜挽兮化作了一抹惊讶的脸色,直接就打断了秋月的话。 “看来你还真是累到了,这块玉佩上面哪里有什么牡丹花?” 她笑着把自己手中已经替换过的玉佩递给了秋月。 “你仔细看看,这块玉佩上面雕刻的明明就是荷花,荷花和牡丹可不像,一会儿服侍了哀家用膳,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不用在这里守着了,看你都累出病了。” 秋月看着自己手中的这一块玉佩,也愣住了。 这块玉佩上面的确是荷花…… 可是刚刚自己明明看到了牡丹的。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仔细的看这一块玉佩,并没什么牡丹,难不成真是自己累到了? 秋月恭恭敬敬的把手中的这一块玉佩双手还了过来。 “还望太后娘娘见谅,大概是这些日子真的累到了,所以看花了眼,如今想想倒是,摄政王妃都还没封,又哪里来的象征身份的玉佩。” 杜挽兮点了点头,把这一块玉佩给收了回来。 一颗心沉甸甸的,面上还带着揶揄。 “说不定是你喜欢人家摄政王,所以心里盼着什么,眼前就出现什么了。” 这话一出,秋月大惊失色,连忙跪到了地上,砰砰砰的磕着头。 “望太后娘娘明鉴,婢子对摄政王大人只有仰慕之情,并无男女之爱,绝对不会敢有异心的。” 她自知自己的身份低微,就算是留在太后的身边当差,在朝中四品官员以下,都可以任意挑选一位。 而且嫁过去也是正妻平妻,再不济也是一个侧室。 可如果是摄政王,那就是当侍妾都不配。 没想到秋月竟然如此,杜挽兮愣了一下,连忙把人给搀扶起来。 “又没怪你,不过就是打趣而已,你又何必如此认真。” 她摇了摇头,在秋月的搀扶之下,来到了外间桌子旁。 那里已经被她端上了饭菜,有菜也有汤,还有一碟精致的糕点,看着就很有食欲。 或许运起轻功是损耗体力的,本也没感觉多饿,可如今看到这些食物,感觉饿的难受。 她把这些吃了不少,秋月脸上也满是笑意。 她让秋月把这些收拾出去,要准备睡觉了。 忙了一晚上,也该休息了。 可是看着镜子里面的人儿,是当朝太后,如果真的跟摄政王不清不楚的话…… 她狠狠的捏了一下胳膊,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心中又是气又是急。 早知道就不该牵扯到他身上。 两人前世的时候也没多少交情,又何必执意帮他,就因为他是国家栋梁? 杜挽兮上床窝着,本来很困,可现在却睡不着了。 她目光灼灼的盯着明黄色的床帐,月光透过窗户撒进来,屋子里面也一片明晃晃。 月光散落在床帐上,一片金灿灿的。 本是觉得把床帐落下来会很暗,若是半夜醒了,一睁开眼睛,到处都是黑暗,那肯定会很惊慌失措。 可如今,她又直起腰,把床帐给拉了下来,把一个人困在黑暗里,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心中是止不住的委屈,因为感觉越做越错。 明明做了那么多,可到现在没有一点进展。 本是想把湛安给杀掉,可现在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好,如果她是一个旁观者,都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母子情深可以感天动地了。 罢了罢了,先杀了湛安,这一片大陆就没有皇上了。 相比之下,还是池白比较该死。 如果真要死,也是她先死。 毕竟前世的时候,她竟然敢跟皇上做交易,皇上不敢名正言顺把这些问出来,如果不是她先提出来,就没有这档子事儿了。 他的确是暴君,可她这个帮凶,也不该活。 杜挽兮吐出了一口浊气,想到后宫妃子的请安,她眼中也带了一些笑意。 一片黑暗中,月光被挡在外面进不来,只是她没拉好,缝隙之间,有柔柔的光亮散在上面。 她笑的像只抓到了兔子的小狐狸一般。 第五十一章 跪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第二天,她把桌子上的玉佩放进了箱底,箱子里全是她不用的首饰,放进了最下面,也代表着遗忘。 这件事情,她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处理,如果再次出现,能不能够脱身都是一个问题。 所以现在,她只想专心的复仇,不再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秋月带着丫鬟推门走了进来,手中拿着托盘。 上面放着毛巾,精油,还有洗脸的皂子。 身后的丫鬟还端了两盆热水。 秋月给她擦脸洁面,把提前准备好的玫瑰汁子提炼成精油,如今倒在了热水里,秋月一边给她漱口,一边把她的手放进水盆里面烫。 “娘娘,这是婢子吩咐人准备的上好的玫瑰汁子,提炼成油水倒进这水里面,娘娘每日多泡几次,手定能芳香扑鼻,细嫩白皙。” 杜挽兮点了点头,热水并不烫,把手放进去,是很舒服的感觉。 “用栀子花怎么样?” 她想到了另外一种气味,连忙问道。 秋月愣了一下。 “往日的时候,娘娘都是喜欢玫瑰花香,所以奴婢也就只是提炼了玫瑰,如今倒是不知道娘娘竟然已经有了别的喜好。” 秋月低下了头,脸上有些愧疚:“没能及时察觉娘娘喜好的变化,这倒是奴婢的不是了,娘娘放心,可以做出来的。” 杜挽兮点了点头,时间长了之后,她也习惯了秋月这样。 当初的时候,见到了秋月,几乎张口就是一句秋月姑姑。 特别害怕她,可都强忍住了,如今倒是习惯了。 “娘娘,这些日子宫里面不太平,来来往往的有那么多的事情,可按照规矩,再过两日是那些新妃来给您请安的日子,几乎以后都要给您请安,后日要不要见了她们?” 秋月在旁边的托盘里面拿来了一张干净的帕子,然后给她把手擦干净,一边又恭恭敬敬的问道。 杜挽兮点了点头,她眼中闪过了一抹亮光。 “既然如此,那就让那些人准备着吧,是该按照祖宗规矩来做了。” 她眉眼带笑,一脸的喜意,可是又在秋月领命吩咐下去的时候,看着旁边的冰块动了心思。 两日后,她手中拿着一杯冰块,直接就扔到了地上。 屋里本就阴凉,不过如今日头大,热风习习,总让人感觉心中沉闷。 有丫头扇扇子,也是扇的一脸热风。 所以有人就潜入寒湖底捞了冰块来,那是拿命在换冰块,而且这些冰块儿很是坚硬,能够抵挡热气。 宫中极少有人能够用得到。 杜挽兮看着地上已经化为一滩水渍的冰块,嘴角缓缓的勾起了一抹笑意。 据闻寒湖满是阴气,里面的水也是冰冷刺骨,如果有人不小心喝了一口,很有可能会生病一辈子。 所以寒湖的冰块儿最是难消融,便是消融了,也是冰凉的水。 杜挽兮看着脚边的那些水渍,直接跨了过去,高高的坐在上首位。 她身上穿着明黄色的衣裙,头上是金灿灿的簪子,尊贵非凡。 秋月在门外守着,得了风声之后就过来了,她看过去,依稀能够看得见外面还有好多衣着华丽的女子,应当就是那些妃子了。 有许多前世记得的面孔,也有许多不记得的面孔,杜挽兮手中端着一杯茶水,掀开杯盖,吹了吹,雾气蒸腾间,没人能看得见她眼中一闪而逝的仇恨。 “娘娘,这是新妃,都来给您请安了。” 秋月带着人走了过来,却见到了地上有一滩水渍,愣了一下。 秋月是一个仔细的,当时就准备让人把这些水给收了去。 杜挽兮拦住了她,笑着对她摆了摆手:“没什么的,不要误了吉时,不过就是一滩水渍而已,是哀家不小心撒在地上的。” 有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先是在殿门口那里也行了一礼,然后又恭恭敬敬的说道。 “娘娘说的是,不过就是一滩水渍,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后她就走了上来,后面乌泱泱的跟着一大堆的人,这人穿着一身淡黄色的衣服,上面绣着精致的花朵。 而且长相不俗,明艳勾人,走动之间姿态妖娆,慢悠悠的,是一个精致的娃娃。 那人直接坐在了左首位,后面跟着一排的人。 别人也都跪下行了一礼,然后才按照辈分坐下来。 杜挽兮看着那个女子,眼中有些了然。 都说皇上宠幸了一个女子,可却一直不知道是哪个。 可如今看来,应当就是这个了。 独得圣宠,自然备受关注。 这人她也记得,是一个运气很好的人。 名字叫柳连连,家世并不高贵,但是这女子的运气却很好,可以随时随地的见到皇上,哪怕出门遛个弯都能偶遇。 而且误打误撞的还得到了湛安的喜爱,甚至送给湛安的东西都是随意挑选的,可还是让南配欣喜有加…… 在前世的时候,她一直都觉得柳连连运气很好。 没想到现在重来一世,她运气仍旧是不错,皇上随意挑选一个泄欲的女子,竟然还能把她给挑选上。 杜挽兮暗自叹了一口气,果然这就是命好,可惜再过几年就不是如此了。 毕竟命好又能怎样,在权势地位面前还是一文不值,听闻当年自己进入冷宫里的时候,柳连连也被池白给杀了。 也只有几年的光彩而已。 杜挽兮回过了神,看着自己面前一个又一个的女子站起了身子,准备给她行礼问安。 她摆了摆手:“起来吧。” 第一个跪在地上的是柳连连,按照规矩,是一个人一个人的跪。 柳连连站起了身子,笑着说了一句福如东海之类的话,然后又坐在那里。 接下来就是各种各样的人,不过却都要往那一滩水渍上跪一会儿,所以她们的衣服都湿了。 不过即便如此,也不敢心有怨言,只是有些可惜自己的新衣服。 杜挽兮看着池白和池颜,手微微握紧。 池颜跪在地上,她连忙让她起身。 虽然说的快的一些,可别的人也并没多想,池颜连忙从地上站起了身子,这水的确是冷了一些,她刚跪下就感觉到身子凉了。 说了两句祝福的话之后,池颜坐了回去,到了如今,就只剩下池白了。 池白仍旧是穿着一身雪白的衣服,不过上面用银线勾勒了几朵花。 所以看上去也是精致华丽,并不会让人觉得太丧气。 而且她头上戴着暖玉簪子,看上去整个人都平添了一些柔和。 看来是装柔弱不成,所以现在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 杜挽兮叹了一口气,看着她跪在地上,柔柔的开口说那些祝贺的话,心中并无多少波动,有也只是恶心。 秋月递过来了一杯茶水,杜挽兮接下来喝了一口,似乎觉得茶香味儿不错,还让秋月给这里的人都准备了一杯。 秋月应了下来,忙吩咐人去准备,这可是顶尖的好茶,除了身份尊贵的,别人可喝不上。 杜挽兮吹了吹热气,继续喝。 周围的那些人眼中也满是惊喜,难得能够喝到这么好的茶水,一个一个的都道了一声谢。 她笑着点着点头,一边还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已经坚持不住的池白。 “这是哀家这里的专用茶水,滋味儿很是清甜,别的地方可是没有这种茶水的,你们可以喝一些。” 杜挽兮笑着对她们说道,似乎已经遗忘了池白。 这个情况太过明显,周围的那些人连连点头,却没一个人敢提醒池白的存在。 最后,还是池颜皱了皱眉,感觉有些心疼,所以笑着站了出来。 “娘娘,我……” 第五十二章 众矢之的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杜挽兮暗自叹了一口气。 这个傻姑娘,别人卖了还在帮别人数钱呢。 不过…… 面对前世的自己,她终究还是心软,所以把茶水放到了桌子上,像是刚刚才看到池白还在那里跪着一样。 她瞪大了眼睛,连忙摆了摆手。 “哀家莫不是年纪大了,怎么把你给忘了,快写起来,小心伤到了身子。” 如今也不过就是跪了一盏茶的时间,根本就没什么。 可那里有一滩水,冰冷刺骨…… 池白的脸煞白,在丫头的搀扶下才能站得起来,可即便站起了身子,腿脚仍旧是不停颤抖。 “你没事吧?哀家看你的脸色好生难受的样子,难不成是跪的久了,所以身子不爽利?” 杜挽兮担忧的问道,一面还拉住了旁边的秋月。 “秋月,若是这个女子不舒服,那就赶紧传太医。” 柳连连捂唇一笑,眼中有些嘲讽。 她可没有忘记在之前的时候,池白穿的那般明艳,就是为了夺得皇上的喜爱。 这般心机深重的女子…… 她暗自呸了一口,然后抬脸笑着对杜挽兮说道。 “太后娘娘多虑了,太后娘娘容颜绝代,那是从天上飞下来的仙女,怎么可能会老,如今比我们几个还要年轻呢。” 柳连连是一个嘴甜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如今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仍旧是在颤抖着的池白,又笑着说道:“如今也只不过是跪了一盏茶的时间,怎么能够传太医,作为世家女子,当初在府里的时候,这种事儿可没少做,跪了那么多年,如今一盏茶的时间就受不了,那该是多尊贵的身子?” 池白紧紧的咬着牙,都已经快感应不到膝盖的存在了。 在丫鬟的搀扶之下,才能勉强站在那里,没能摔倒贻笑大方。 可如今听了柳连连的话,本是想要让喊太医的,又不敢。 咬了咬牙,池白又跪了下去。 站在那里只是难受,还不如跪下去呢,正这个位置已经没有了那一滩水。 “多谢太后娘娘关怀,臣妾没什么大事,只是前些日子的落水,损了身子,如今身子还没好利落,所以才脸色差了些,如今只是跪上一跪,不碍事的。” 杜挽兮点了点头,让她坐下。 只是看着池白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的模样,她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嘴唇。 柳连连又冷笑着说道:“妹妹还真是娇气,过去多长时间了,竟然还没好。” 她摇了摇头:“妹妹可得多保重自己的身子,身子不好,可是没办法孕育皇嗣的,太医说过,像臣妾这种吃东西也不挑,而且没事还喜欢转上几圈的,那是好生养的。” 或者说着,柳连连又不着痕迹的炫耀道:“也不知道皇上这次留宿在臣妾这里,能不能够得一个孩子。” 有些人甚至连皇上的面都没见到,更别提说上几句话。 那就更别提侍寝了…… 池白紧紧的咬着牙,接受着别人的冷嘲热讽,那些人不敢说柳连连,便都一股脑的来训斥她。 是她身子弱,不好生养,劝她多吃些药。 也有一些人说她身子娇贵,然后还是待在自己的院子,不然磕着碰着了,别人可管不了。 各种各样的声音,让人头昏脑胀。 池颜脸上有些怒火,却被丫头死死的拉住。 这么多的人,如果现在开腔,那就是和所有的人为敌。 杜挽兮移开了眸子,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池白。 她可不是这么好性子的人,不过她也的确聪明,说不过别人,也不能卑微示好,也就只能低下头了。 “好了!” 杜挽兮摆了摆手,一句话就让这些人嘈杂的声音全部都压住了。 这些人不敢再说一句话,只是池白可怜巴巴的抬起了头。 以为是自己受到了委屈,所以现在杜挽兮要给她公平。 却没想到,脸上的委屈刚摆出来,杜挽兮就严厉的拍了拍旁边的桌子。 “你们说的严重了,不过你们说的也是,你们留在宫里,唯一的作用就是给皇上开枝散叶,如果不能给皇上开枝散叶,那将没有任何用处,所以保全自己的身子就是头等重要的大事。” 那些人都唯唯诺诺的低下了头,不少人的眼中有些得意。 池白的脸上满是僵硬。 “娘娘……” 杜挽兮叹了一口气,然后看了一眼池白,眼中满是冰冷。 “哀家记得你,可莫要忘了当初你是如何失足落水的,往后必须要谨言慎行,万万不可再如此粗心大意,万一出事了该怎么办?” “而且她们也没说错,你的身子的确是不好,作为世家的姑娘,又怎么能够如此羸弱,跪一会儿,那简直就是吃饭那么简单,可你却脸色这么白,若真的如同你所说,是掉入水中的旧伤未愈,那你是在怪太医的医术不够高明?” 杜挽兮朗声说道,声音里满是嫌弃。 “如果身子太弱,的确不能够传宗接代,那哀家会把你给指出宫去。” 这话一出,池白彻底的坐不住了,几乎是一下子就把腰给直了起来,然后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太后娘娘多虑了,臣妾的身子虽然弱,但是这是打小就有的毛病,没什么的,只要再过几日,修养好了就无虞了。” 她跪着发抖,却并不是因为身子的疼痛,而是因为害怕杜挽兮把她给扔出去。 都已经有了这层身份,如果被扔出去,那绝对会被别人嫌弃。 说不定会成为大家耻笑的笑柄。 装委屈什么的已经算不了什么,她又连忙站起了身子。 “放心吧,太后娘娘不必挂心,臣妾没事的。” 她脸上带着一抹笑意,似乎是真的没事了,没刚刚那么虚弱了。 刚刚本就是为了装可怜,所以哪怕是有意分的虚弱,也能够装到十分。 可如今是有十分的虚弱,也只能够装成一分。 柳连连暗自唾弃了一口。 果然是一个技术高超的狐媚子,现在没事了,那就证明刚刚一直都是在演戏。 管是个手段高超的小贱人。 杜挽兮不着痕迹的把所有人的态度都收在了眼底,渐渐的,眼中也带了一抹笑意。 第五十三章 摄政王疯了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也罢,听闻民间有一个方子,说是越惧怕什么的就来什么,如此一来,时间长了之后自然就不害怕了。” 杜挽兮一拍手,一双明亮的凤眼里面闪着些许笑意。 “如今你的身子一直好不了,太医院的太医都是严格选出来的,如果他们都帮不了你,恐怕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哀家倒是有一个想法,就是刚刚说的那个法子,你既然跪不了太长时间,那就让你每日多跪,你不能碰水,那就让你多碰。” “如此一来,早晚你会习惯的。” 杜挽兮打量着她,用施恩的语气说道。 “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啊。” 旁边的柳连连眸光一动,当即笑着说道。 “瞧瞧太后娘娘说的,这是太后娘娘的恩典,别人哪有推脱的道理,更何况,这可是一桩好事,妹妹也不要多想,若是妹妹身子骨一直都不好,那不能承受皇上宠爱,更加不能孕育皇嗣,这可是大逆不道的罪。” 柳连连叹了一口气:“太后娘娘还真是好人,给了你一个如此大的恩典,你也可以腾下心来去养好自己的身子了。” 池白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拳头,一下子就低下了头。 这话说的简单。 可她小的时候落过水,之后就害怕了水,如今要每日都泡在水里,就算真能对水没有害怕,可身子只怕也废了。 更重要的是,哪里会有这样的歪理? 她不着痕迹的抬眸看了一眼,却见到了杜挽兮眼中的冰冷。 瞬间,她整个身子都僵硬了。 难不成太后娘娘在怪她? 也是…… 当初在请安礼上,她做了这种事情,非但没有得到皇上的宠爱,反倒落了风头,也真是一件败坏兴致的事,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所以才触怒了太后娘娘。 看来这是太后娘娘的惩罚。 池白恭恭敬敬的说道:“多谢太后娘娘赏赐,臣妾知道太后娘娘的良苦用心,绝对会谨遵太后娘娘的旨意,身子好了点,就会来找太后娘娘的。” 说完这句话,她又跪在了地上。 想要让太后消气,最好的办法就是苦肉计。 毕竟自己也只是一个妃子,不会对太后造成任何的危险,都让她心中的气消了,自己才能够算得上是安全。 杜挽兮并不知道他的心中所想,只是觉得,她前世风光了一辈子,很少有曲折磨难,可这次,可算是栽了。 看着跪在地上的池白,看着她恭恭敬敬的模样,杜挽兮勾了勾唇。 跟这些人闲聊了几句,从始至终,池白都跪在地上,不过她也并没任何的怨言,虽然身子已经颤抖的厉害,可还是一句话不说,紧紧的咬着自己的牙。 看上去可怜巴巴的模样。 就连柳连连都心软了,甚至还害怕她直接死在了这里。 “太后娘娘,臣妾瞧着妹妹是真的撑不下去了,若是死在了娘娘这里,那倒不好,做什么都该有个度,妹妹今日的熟悉也够了。” 柳连连笑着说道,她并非是一个心狠之人。 杜挽兮点了点头,让池白站起来,但是眼中却仍旧是嫌弃。 随意的说了几句,就让秋月把这些人全部都给送走了。 想到池白的样子,她就感觉心中痛快。 “娘娘,您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秋月笑着又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不过这个白官侍还真是不识抬举,当初的时候,竟然还敢在摄政王的面前指认娘娘,简直是不可饶恕。” 秋月永远忘不了,那一天的勤政殿所传出来的风声。 池白竟然说那药是杜挽兮给她的。 把自己的罪责脱了一个干干净净,甚至不惜让摄政王怀疑是杜挽兮。 “这个女子,一点都不知知恩图报。” 秋月想到这个,眼中就满是恨意。 原来是这个…… 杜挽兮笑了笑,不过想到了湛景,她一双眸子闪了闪。 已经已经过去了两日,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摄政王这两日并没传出来什么话,难不成是在忙些什么?” 杜挽兮随口问道,语气漫不经心,似乎并不关心这种事情。 秋月却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忧心忡忡。 “这件事情没人说出来,因为都不敢,而且也不能确定,但是奴婢却听到了风声,说是摄政王大人这两日的心情并不好,好像是遗失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杜挽兮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箱子,又快速的把自己的视线给移了过来。 丢的那个东西不会就是这个吧? “有没有传出来是什么东西?” 杜挽兮连忙问道。 秋月小心翼翼的往周围看了一眼,确定没什么人之后才小声的说道。 “说是摄政王大人心爱的女子离开了这里,摄政王大人久久的等不到消息,等到想找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小道消息说,摄政王大人已经暗自集结了人马,准备去找呢,好像去什么江湖……” 秋月摸了摸脑袋。 在这种事情上,她并不能记得清楚。 “好像要去江湖之中的一个门派还是家族来着,奴婢也记不清楚了,这些都是小道消息传闻,也不一定是真的。” 杜挽兮心中咯噔一声,在别人的眼中,这是小道消息传闻,可是如果牵连上江湖的话,这就有可能是真的了。 难道湛景真打算去江湖里面捉她? 可她根本就不在江湖里面啊? 如果发现江湖里根本就没有逃婚的人,那她的身份岂不是就暴露了? 杜挽兮倒抽了一口冷气,想到把那块玉佩给秋月看过,万一有人随意的打听,那就完了。 到了现在她才发现,不知不觉的,自己的身边已经到处是坑。 而且还是自己挖的。 “娘娘,您的脸色好差,这是怎么了?” 秋月看着杜挽兮脸色苍白,连忙过来搀扶,可是手刚刚碰到她的手臂,就发现凉的厉害。 明明今日阳光明媚,暖暖的阳光一波强过一波。 可杜挽兮竟然像是身处冬日,秋月吓了一跳,连忙把人搀扶在椅子上坐下。 “娘娘,到底是怎么了?为何您的脸色这么难看?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看看?” 秋月跪在地上,忧心忡忡,抬头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女子,心中满是疼惜。 “哀家没事,只是地上的水不是一般的水,是寒湖里面的冰融化而成的,所以有些冷了,你把这水给收拾出去就行了。”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一滩水,然后对着秋月说道。 秋月吓了一跳,那水可是冰寒刺骨,难怪池白的脸色会变得那么差。 “奴婢懂得了,奴婢这就把那些水全都给收了。” 秋月应了一声,亲自过去收拾了。 等到这里只有自己一个,她心中的那一块大石头才算是把她给砸蒙了。 捂着自己的额头,感觉到心力交瘁。 早知道就不该招惹他。 现在一件事接着一件事,不能暴露身份,也不能重生一次,还要任人拿捏。 难不成还要去找他一次? 可找到之后又能做什么呢?这男子自负至极,根本就不听她说的。 明明没那么深的交情,她也只是送过去了一张药方,这人就能觉得她是爱他…… 杜挽兮紧紧的握着拳头,一双眸子雪亮,可如今,能有什么办法让他打消这个念头呢? 摄政王身份尊贵,总不会强抢人妻? 想了想,杜挽兮一双眸子亮晶晶的。 当夜,尊贵的太后娘娘脱去了一身的华丽衣服,又穿上了之前的朴素衣衫,然后,一路爬墙。 第五十四章 逃不了只能去一次又一次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这一次,杜挽兮的目的地也并非是湛景的王府。 反而是先去青楼逛了一圈。 她长相不错,用朱砂痣在额头上点了一枚,看上去更添风姿。 尤其是化了妆,更是天香国色。 只是秋月给她化的妆看上去稳重华贵,这次在她的刻意打扮之下,脸上的妆容变得魅惑撩人。 眼尾上扬,一举一动都是风情。 先去一个铺子里买了一身衣服,衣衫带着软纱,一举一动尽是撩人。 杜挽兮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微微的泛起了霞红。 旁边卖衣服的掌柜眼中也闪过了一抹惊艳,笑呵呵的走了过来。 “我卖了这么多年的衣服,可从未见有人能够穿的这么合身,而且看上去也很是好看,姑娘就买了吧。” 那个卖衣服的掌柜是一个女子,眼中还有一些嫉妒。 杜挽兮也不客气,把之前的那身衣服让她包起来,然后就付了银子。 快速的离开了这里,杜挽兮还有下一个地点要去。 最热闹的地方就是青楼。 尤其是到了晚上,青楼楚馆周围到处都是人。 乌泱泱的一大片,大多都是来寻欢作乐的男子。 杜挽兮在路上引人注意,因为这里极少会有女子出没。 除非是卖的。 这样一想,那些人也就放开手脚了,有一个耳朵大大的,脸还很圆,笑起来脸上满是褶皱,连眼睛都眯起来的男子走了过来。 那人很胖,是一双眼睛里面却荡漾着色心。 “小娘子,不知道你是哪一家里的人啊?没想到这里居然还藏着如此的天姿国色,小娘子你尽管说,不管你要价多少,爷都把你给买了。” 那个男子擦了一把自己的口水,然后笑呵呵的说道。 杜挽兮心中有些恶心,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周围不乏有看热闹的人,围的结结实实,到处都是灯光闪烁,红红的灯笼在这里照耀着一切。 不过…… 强忍着恶心,杜挽兮又仔细的看了看他。 这个男子膀大腰圆,看上去粗鲁,而且说话也不着调。 虽然并不是良配,现在却大有用处。 这人是喝醉了的,手中还拎着一个酒瓶子。 身上的衣服虽不是挺好的料子,但是也并非一般。 应该是上京之中那家做生意的……老爷。 看着这个男子脸上的褶皱,硬生生的一个少爷也被改了。 杜挽兮想了想,不过如果是意识清醒的人,只怕把他领到了湛景的跟前,吓得屁滚尿流不说,当即就把一切都给交代了去。 喝醉了也是一桩好事。 她当即就点了点头,然后故作开心的说道。 “没想到奴家竟然有这样的好运气,还能得到老爷的垂怜,这还真是三生有幸,不过小女子也存了一些银子,在上京之中有一处宅院,不如老爷就跟了小女子回去,在那个地方歇息?” 杜挽兮眼中带着一抹笑意,脸上也尽是撩人。 她身为世家女子,虽然不懂得这些,但是只要心中想做,这种事情本就是本能。 那个男子点了点头,擦了一把自己的口水。 “现在小娘子还挺能干,成,那就让本老爷跟着你去看看你的小窝。” 他淫笑着,周围的那些人连连叹息,没想到这么大好的一颗白菜,竟然被一头猪给拱了。 早知道,他们也就上来说了。 杜挽兮领着人往前走,并没让他触碰,只是往前一边走,一边转过身对他勾了勾手指。 她知道自己长得美,却没想到只是如此一个小小的动作,竟然让这男子流出了鼻血。 她愣了一下,连忙从自己的身上把手帕给拿了出来给他。 “我把手帕给你,你擦干净了,可别……” 杜挽兮话音一顿,千万不能够让湛景发现端倪。 所以,她又把他的酒瓶子给夺了过来,直接扔到了路边,趁着男子发愣的时候,连忙笑着说道:“喝酒可是乱风情的,少酌便好,若是喝多了,那就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说完还不忘笑了笑,这样的模样,让他连忙把自己的鼻血给擦干净。 “美人儿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喝了,耽误办事。” 心中恶心,杜挽兮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敢打她的主意,被利用了也活该。 到了湛景的院子后面,他还在嚷嚷道:“到了没有啊?” 杜挽兮看着从远处快速奔来的男子,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到了。” 湛景从墙上翻了下来,一身白衣包裹着身子,身上还散发着一些水雾,甚至他的头发还是湿的,这其实是被随意的擦了一下。 如今头发打成了条,一条又一条的散落在他的身上,竟有一种出奇的美感。 难不成他是在洗澡? 杜挽兮心中一动,在洗澡的时候,都能赶紧跑出来见她,看来这个摄政王的确没有经历过女人。 她默默的把身上的玉佩拿在了手里。 “你可算来了……” 他嘴角带笑,又看了一眼旁边那个男子,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这是谁?” 有句话说的好,叫酒壮怂人胆。 男子看了一眼湛景,身为男人,自然知道那眼神是带着爱意的。 自己要带回去的女人,如今被别的男子直勾勾的盯着。 他当即就上前一步,把杜挽兮给拦在了身后。 “你是谁?干嘛站在我们两个人跟前?难不成你也喜欢这个妞?爷告诉你,你来晚了,这个妞现在是爷的。” 他洋洋得意,杜挽兮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普天之下,敢跟摄政王如此说话的人,只怕也没有几个。 果不其然,湛景紧紧的捏着自己的拳头,脸上有了一些怒气。 “你……” 他伸出了自己的手,手上凝聚了力道,这男子虽然又胖又重,是杜挽兮坚信,这一掌,绝对能够把这个男子给拍飞。 虽然要利用他,可是却没想要闹出性命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杜挽兮就往前站了一步,连忙把这人呼到了自己的身后。 “你别伤了他。” 湛景缓缓的收回了自己的手,一双眸子里面满是震惊。 “他说的是真的?” 如果说是假的,那这个男子绝对会被湛景给揍死。 如果说是真的,如果湛景相信了,那她已经有了心爱之人,他也不能再纠缠些什么。 狠了狠心,杜挽兮笑着抬头看着他。 “对啊,这就是我心爱之人,这人虽然其貌不扬,但是也少了招惹狂风浪蝶,更重要的是,这人能够守护我一辈子。” 杜挽兮上前一步,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却又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一丝伤痛,不忍心的移开了眸子。 “我已经有了归宿,如今是来还你东西的。” 说着就抬起了手,把捏在手中,已经捏出汗的玉佩递给了他。 手心发颤,这不知是不是因为汗湿了手心,而夜风太凉吹到了手的缘故,感觉自己的手心都冷得在颤抖。 “就是因为这个?” 湛景笑了笑,眼中有一些冷厉,直接把这一块玉佩打到了地上。 地上铺满了青石砖,玉佩摔到了地上,碎了一地一地的渣滓。 月光之下,闪烁着莹莹的光辉。 第五十五章 本王也能给你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杜挽兮愣住了。 秋月说过,这一块玉佩价值连城,可如今竟然被他随手的打碎了。 先不说价值,这块玉佩可不是一般的玉。 他,竟然摔碎了。 “你这个女人……” 湛景冷冷的向下看了一眼,看着地上碎了一地的玉渣子,心中也是复杂。 这本来是他要送给未来夫人的玉佩啊。 可是到了如今,却被人如此的对待…… “是不是你想要的就只是这些?你跟这个男人也没多少交情吧?短短的时日,你就打算以身相许了?” 湛景眼神冰冷,像是不敢置信。 说出了这些话,他的眼中也满是伤痛。 “我……” 杜挽兮往后退了一步,面对他这样的眼神,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果说自己本就是这样的人,他是不是就会死心了呢? 自己本就是一个趋炎附势的人,想找的也是一个普通能给自己安全的人。 他会不会就认为自己瞎了眼? 深吸了一口气,杜挽兮看着他,朗声说道。 “你说的对,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女人,只要能够给我想要的东西,我就能够跟着这人走,漂泊了半辈子了,以后我只想一个人好好的活着,不想要再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你懂吗?” 她轻哼了一声,搀扶着已经被吓的瑟瑟发抖的男子,转身就准备离开。 现在话都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只要把他带走,湛景应当也就死心了。 不过拉扯了一下,这男子竟然纹丝不动。 嗯…… 看来是太胖了。 杜挽兮对着他轻声说道:“我们走了。” 这一句话就像是惊醒了他,男子一下子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在湛景的面前磕头。 “摄政王饶命啊,草民没有冒犯摄政王的意思。” 想到刚刚对湛景所说的那些话,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而且也是真的打了。 看着面前的男子犹豫了一下,就对自己左右开弓的场景,杜挽兮愣住了。 “你这是在做些什么?你又没有犯错,我们走了。” 可是这男子却根本就不听她的,直到把自己的脸打的青紫,整张脸都肿得像猪头一样,才算是停了下来。 他颤巍巍的抬起了眼睛,看着面前的湛景。 声音已经模糊不清。 “摄,政王……草民有罪,草,草民不该冒犯摄政王大人,希望摄政王大人恕罪。” “……” 杜挽兮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感觉到有些为难了。 这个人的胆子未免也太小了,现在认出来了人,居然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直接离开,那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 “这就是你找的男人,真的能够保护你吗?” 湛景没有看他,只是颇感恶心的一脚把他给踹到了旁边。 踹完之后,湛景又转过头看着她,眼中有些冰寒。 “这就是你想找的男人?能够给你什么,就算是你想要离开本王,也不必找一个这种货色来恶心本王。” 说完,他紧紧的抓着杜挽兮的手。 抓得很紧,她忍不住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几乎是本能的就想把手给抽出来。 可是拼命的挣脱,却还是挣脱不出来。 “你放开我,我要做些什么与你无关,你又何必一直拉着我。” 杜挽兮一边挣脱一边对着他说道:“你是堂堂的摄政王,想要女人的话,什么女人没有?又何必一直苦苦纠缠着我。” 她生气之下连尊称都不用了。 可是他的脸色仍旧很是冰冷,一点没有想放开她的意思。 “你不就是想找一个人来保护你吗?想让你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那这个人可以,本王也可以,你又何必要苦苦挣脱呢,本王又不会强人所难。” 话虽这样说着,可他手中的力道却见长,直接就一脚把门踹开,然后拉着人就进去了。 ??? 这还不是强人所难? 看着面前冰冷如霜的他,杜挽兮的心中模模糊糊的升腾起了一个念头。 看来这一次是真的踢到铁板了。 往常的时候做些什么都没问题,他都会笑吟吟的。 可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所以,那些规矩什么的都不重要了。 走近了院子里面之后,他又一脚把门给关上。 木门嘎吱嘎吱的作响,杜挽兮都害怕这一扇脆弱的木门会直接支离破碎。 “夜一,把外面的那人扔出去,扔到外面的街道上。” 他又随意的吩咐了一声,杜挽兮见到有一道黑影从屋顶上面闪过。 然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这人就消失不见了,这人绝对是一个高手。 他不会是想把那人给杀死吧? 那个叫夜一的,不会是他的贴身杀手吧? 武功那么高,扔会不会是杀的意思? 杜挽兮心中咯噔一声,这人是她拉过来的,如果真的死了,她虽不喜欢的人,可以也会心有愧疚。 如果连累了别人,害别人死去,却心中没有一点波折,那跟湛安有什么区别? “你不要杀了那个人,那个人是无辜的,你怎么会如此的血腥残暴?” 杜挽兮抬眸看着湛景,眼中满是冰冷。 “本王血腥残暴?” “你有哪一句话听到,本王要杀了这人?” 湛景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脸上带了一抹笑意,不过整张脸的面色仍旧是冰冷至极。 让人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 “那你……” 她心中松了一口气,不过心中仍旧是有一块大石头在高高的悬着,毕竟她还在这人手上。 “本王不过是让夜一把那个人给扔出去罢了,那人如此恶心,待在府外也是恶心了本王。” 他顿了一下,垂眸看着她。 “在你的心目中,本王还不如他?” 如今已经来到了前殿,暖暖的灯光从屋里面照出来。 又透过窗户纸,零散的散在外面。 杜挽兮看着他的脸,已经是暖暖的黄色,看上去很是温柔。 可是这样的脸,却不能给人任何的安全感。 现在他的浑身都散发着冷意,尤其是一双眼睛里面更是冰冷彻骨。 杜挽兮想往后缩缩身子,又因为手被抓着,所以深吸了一口气道。 “你这话怎么说?你们两个无法相提并论的,你是你,他是他。” 湛景现在脆弱的厉害,听了这一句时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原来,本王现在连比较都无法比较了” 第五十六章 你最好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杜挽兮捏了一下额心,感觉头疼。 他是怎么能够曲解成这个意思的? 直接被他拉着进了屋里,杜挽兮还没反应过来。 不过他可算是放开了她的手,自由了,可是屋门也被关了。 这大概是他休息的房间,屋里面点着好多的油灯。 到处都是一片富丽堂皇的景象,用一种尊贵的香木所做的软榻在屋里摆着,散发着一股子幽深的香味。 有镇定安神的作用,当年有人进贡这个,不过在后宫之中也只是传说而已,毕竟没人能够得到皇上如此贵重的赏赐,可却没想到,居然在他这里。 整个屋子里面都有一股子淡淡的香味,闻了之后让人心旷神怡。 杜挽兮暗自砸了砸舌,还真是奢侈,比起她的寿康宫来说也是不遑多让。 湛景直接坐到了椅子上,脸上的情绪已经被尽数压了下来,只是一双眸子里面隐隐的带着复杂。 “你当真是喜欢外面的那个男人?” 他说起这一句的时候,浑身都散发着冷气,杜挽兮毫不意外,如果自己说是,只怕她也会被直接打出去。 想了想,杜挽兮当即换了一个姿态。 她低下了头,可怜巴巴的。 “不是。” 湛景更加生气了:“所以真的是因为这人能够为你遮风挡雨,所以你才选择了这个男人?” 堂堂的太后,又怎么可能会需要一个市井小民来遮风挡雨。 杜挽兮头更低了:“不是。” 湛景的声音发凉,如果她抬起头的话,就能够看得见,这个看上去尊贵无比的男人,如今的脸色很是差。 “所以你是为了搪塞本王,所以才故意想出了这个招数,不惜找一个如此蠢笨的男人,也要来恶心本王?” “……” 杜挽兮心中一紧,根本就不敢抬起头,但是却能够感觉得到,周围的气息越来越冷。 她缩了缩脖子,然后弱弱的说道。 “并不是这样……” 虽然说的也差不多,但是本意却并不是如此,两个人之间的交情虽不能算得上是深厚,但是自己也不是闲的没事去恶心他。 想了想,她换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辞。 “我觉得那块玉佩价值非凡,以为您是对我真的动了心,所以就想着把这东西还给您……” “可是又害怕您认定的事情无法改变,所以才出此下策的。” 她一边还擦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 “我只是觉得,我们二人之间的身份差距实在是太大,不知道是我想多了还是您真的有这个意思,还是早些断了比较好。” 周围的那些冷意逐渐的消退了下来,就像是大地回春了一样,杜挽兮松了一口气,可是听到了他的话,又感觉到心中一颤。 “原来在你的想法里,本王从来都是一个无法相信的,你只能够拼命的演戏来远离本王。” 他叹息了一声,似乎有一些失望。 “难道本王在你的心目中就如此不堪吗?还是说,在你的心目中,本王连自己的爱人都保护不了?” 这不对啊。 杜挽兮吞咽了一口口水,他不应该傲娇吗? 她都做出来这么过分的事情了,他应该义正言辞的说……“你想错了,本王根本就不喜欢你,居然还自作多情。” 然后再把她扔出去,此生都不想再见到她。 然后她功成身退,安心的回到皇宫里面当自己的太后。 这才是正常的…… 杜挽兮呆住了。 这怎么跟自己所想象的那个场景不一样呢? “难不成是哑巴了?告诉本王,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湛景不允许她逃避,站起了身子,走到了她的跟前。 他的眼中有一些伤感,更多的还是一些冰冷。 “难道在你的心目中,本王就是一个连自己所爱的人都无法保护的人吗?” 杜挽兮伸出了自己的手,缓缓的抬起了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男人。 心中像是多了几匹白色的小马奔腾,一阵心惊肉跳之间,她缓缓的问道。 “我没听错吧,王爷,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 “而且还要保护我?” 她脸色一白,可算是从他所说的那些话中缓过了神,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王爷,这个一点也不好笑。” 她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可是越看越苦涩。 “我们两个人也没认识多久,更何况我自小出生在乡野,比不上上京之中的世家女子,而且做事情没个头脑,身份也立不住……” 她掰着自己的手指头,细数着自己的缺点。 恨不得把自己说的一无是处,让他来打消这个念头。 心中难受,他难道是瞎了不成? 如果他真的想要找妻子,只怕一声令下,上京之中的大部分女子都能够跑来。 可如今居然找了一个“奴婢”。 “别想了,就算是你蠢笨如猪,本王依旧心悦你,但你今日的做法,实在是让本王失望。” 湛景摇了摇头,他从不与人多说废话,在往常,如果有女子敢这样对他…… 也不对,没有女子会敢这样跟他说话。 但是在战场之上,信任是最重要的。 如果有人不相信他,没有时间解释,直接把这人给杀了都是正确的选择。 他紧紧的握着拳头,在战场上多年,按照本能的,想要把不信任自己的人给杀掉。 可是面对这个女子,心中的那个想法又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能有这种想法,证明是把这人当成了自己的人。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既然已经成了自己的人,又如何能够下得去手? “王爷。” 杜挽兮眸光一动,眼中闪着一些亮光,猛的抬起了头,然后说道。 “这件事情都是小女子不好,我们二人或许也就如此了,没有缘分,那也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王爷不必烦心,如今只不过是失去了一个不合适你的人而已。”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想要离开这里。 现在时辰已经太晚了,她不好继续留在这里。 杜挽兮往后退了两步,脸上满是歉疚。 “小女子无意打扰王爷,更无意与王爷有感情上的纠葛,小女子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过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又如何敢高攀王爷。” 她语气加重,想跟他说清楚,两个人之间的身份那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且不说她作为孤女时无依无靠,是任人践踏的存在,而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是天下百姓的向往。 两个人的身份差距太大,他绝对是被这一场稀里糊涂,自己臆想的爱情蒙蔽了双眼。 她必须要提醒他迷途知返。 所以,她使劲的贬低。 到最后,成功的把自己说成了乞丐。 “我乞讨到这里,有幸见到了王爷,这已经是毕生的阳光,又哪里敢奢求……” 湛景一阵感动,看着她,心中突然想到了那些前仆后继,像是饿狼一样扑向他的女子。 只觉得这个人是生命中无法失去的清流。 第五十七章 太后娘娘的私活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本王不嫌弃你,如果你愿意,本王可以给你安排一个身份。” 他眸子闪了一下,幽幽说道:“户部侍郎有三个儿子,唯独没有一个女儿,你如此聪明体贴,他定会喜欢。” 户部侍郎是三品官,如果真的成了他的女儿,湛景态度强硬的话,两个人就算是成亲都身份合适。 杜挽兮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可是却撞在了门板上,门已经关上了,退无可退。 这男人莫不是疯了不成? “实话跟王爷说,我们二人并不合适,您又何必如此坚持。” 她紧紧的握着拳:“小女子只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愿牵扯上这些……” “所以你就找了一头猪,你觉得外面的那头猪能够给你想要的生活吗?” 他声音冰冷的说道。 猪? 愣了一下,她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被扔出去的那个男子。 肥肥胖胖的,眼睛都被挤小了,这个称呼的确挺合适的。 若是跟他在一起…… 杜挽兮心中连忙打消了这个想法,不过他说的也对。 若真的跟那男子在一起,的确不是为了追随自由。 坑都挖好了,可是现在却跳不下去。 “你想要的无非就是一个能够为你遮风挡雨的男子而已,他都可以,为什么本王不行?” 湛景冰冷着声音质问。 一方面是感觉到无奈,一方面也是真的疑惑。 “小女子不愿打扰王爷,我们二人即便是身份合适,小女子也自知身份低贱,实在不敢高攀。” 她默了一会儿,打开了房门。 屋内的亮光瞬间就涌了出去。 她近乎贪恋的看着外面,现在话都说明白了,逃出去,就再也不用来了。 “没有本王的允许,你觉得你离得开吗?” 他又坐在那里,没什么别的动作,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声音冰冷,带着一丝提醒。 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他到底想怎么样? 两个人只见了这么几面,他还真的喜欢上了不成。 “你也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本王,本王只是想对你说,与其看着你许了那种人,本王很想把你留在这里。” 她不想留在这里啊。 “我们二人已经有了这种关系,我又如何能够放任你跟了别人?” 什么关系? 当初破庙里面的那一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杜挽兮愣住了,难道是因为他帮自己上药? “你是说,你帮我上药的时候看了我的身子,所以要负责?”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询问道。 湛景点了点头。 “的确是如此,你是一个姑娘家,于情于理都要有人给你负责。” 原来只是因为这个…… 杜挽兮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原来是因为这个,你不用担心,又没人发现我们两个人的事情。” “你也不用想着负责。” 她满脸的认真:“说到底,我需要的只是一处遮风挡雨的房屋,或者是能够安居乐业的一笔银子。” 潜台词是说不需要一个丈夫。 “那你找那只猪……” 他一双眼睛里面几乎能喷出火,想到那一个男子,就很失望。 到底是有多么差的眼光才能够找一个那样的人。 “只是答应做人家的奴婢罢了,毕竟我本来就是做这个的,也是得心应手,谁知道这人竟然对我有歪心思,本是不想着跟他走的,只是想顺便告知一下王爷,让王爷断绝了这个心思。” 她连忙把话给说了出来,一副委屈的模样。 “等到跟王爷说完了之后,小女子就会跟那人分道扬镳的。” 原来是这样。 湛景松了一口气,不过眼中仍旧是有一些冷意。 “可终究你还是找别人来欺骗本王。” 她暗自翻了一个白眼,擦着自己并不存在的眼泪,哭哭啼啼的说道。 “可是小女子有什么办法?王爷千金之躯,又如何能够跟小女子在一起,不这样欺骗王爷,难不成真的等王爷找上门来吗?” 两个人又掰扯了很久,误会也总算是解开了。 在他的眼中,她自卑又敏感,不愿意跟达官显贵的人交集在一起。 他也不多说些什么,只觉得是之前的那件事情在她心中留下了伤口。 不过越说越可怜,他的心中也是一阵的酸楚。 “这样吧,你留在王府里面当一个小丫头,不会有任何的人为难你,本王也不会对你做什么,你照例拿着普通丫头的月例,攒够银子就可以离开。” 他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想给她一个机会。 不过在他眼中的机会,在杜挽兮的心中却是晴天霹雳。 仿佛一个惊雷轰在头上炸了,杜挽兮也顾不得擦眼泪了,连忙抬起了头。 看着,就是他一脸怜悯的看着她。 她可怜吗? 好像真的挺可怜的。 但是也不需要这样的怜悯啊!!! 杜挽兮深吸了一口气,刚准备回绝。 她需要的只是早些离开这里罢了。 湛景却会错了意,还以为是她相信他。 瞥了她一眼,又添了一句。 “你放心吧,你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本王就算是真的对你有意思,也不会强迫你,本王还不是如此的人。” “若是你心悦本王,那自然是一桩好事,如果不是,你攒够银子之后也能去自己想去的地方,你可以随意出行王府,没人会拦着你,只要本王确定你没有做那些养猪的事就好。” 养猪…… 她莫名的又想到那个肥头大耳的男子。 他是不想让她长歪。 杜挽兮长长的叹的一口气,没说话。 因为在犹豫。 自己是堂堂的太后,又如何贪图这一点银子。 “我可以走的,不需要赚银子……” 她弱弱的说道,不过这句话刚说出来就被湛景给打断了。 “你以为自己有多少银子?如果银子真的够的话,如何想要去找那一头猪?” 看来是离不开那头猪了。 暗自叹了一口气,杜挽兮又思考道:“可我已经好久不伺候别人了,你府上的人万一刁难我,那我还不如去客栈打杂来的轻松。” 湛景又瞥了她一眼:“王府里除了本王没有别的主子,本王是不会刁难你的,忙起来几天都不会在家里,你可以选择住在外面,也可以选择住在这里,但是要走的话,必须要向本王知会一声。” “那我可以几天都不伺候你,安心的睡大觉吗?” 她一句话脱口而出,一双眼睛里面亮晶晶的,似乎是在期待着这件事,实际上是在想着。 如果真的如此的话,也只是在这里挂个名,等之后跟他告辞离开,再也不以这个身份出现了。 “可以……”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反正把她拉过来,也并非是想让她伺候。 杜挽兮欢快的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听到了他一句威胁。 “如果你在三天之内不回来,本王就会出动支队去寻你,如果看到你在哪个男子的府里,你就晚了。” 他像是在管教女儿,愿意让自己的女儿沾染一丁点儿的脏污。 第五十八章 避风港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杜挽兮离开了这里,一路飞檐走壁,到了寿康宫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感觉像是深陷泥沼,根本就出不来。 堂堂的太后居然去给别人当丫鬟,如果这件事传出去,只怕能笑掉人的大牙。 不过这也算是一桩好事,至少能够永远的摆脱他。 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他? 等在他那边待了一个月,拿了银子,就去上京外溜达一圈。 她再带上太后的依仗出去,然后用太后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回来。 没有任何的人能发现端倪。 这样一想,她脸上就带了一分笑意。 不知何时,月光被云朵给挡住了,到处都是漆黑一片,只留下零星的一点光亮从天际缓缓的散落下来。 也没有燃灯,把衣服给脱了下来,然后上了床睡觉。 梦里她终于让湛景放弃了她,他也有了自己喜欢的女子。 一片红彤彤的地方,是他跟摄政王妃的喜房,布置的精致华丽,湛景不知道去了哪里,屋子里面只剩下一个带着盖头的女子坐在那里。 她好奇的走过去,慢慢的掀开了盖头,露出的是一张打扮的精致的脸。 是她! 竟然是她的脸。 “呼……” 杜挽兮猛的坐直了身子,看着自己面前的床帐,久久没有回过神。 怎么会梦到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居然梦到自己跟湛景成亲了。 简直就是荒谬。 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也没心情睡下去了,想要起床,可身子刚动了动,就发现后背也已经汗湿了。 这个梦实在是太可怕,她再想想还是心有余悸。 大概是因为经历了这些,所以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吧。 秋月听到了声响,推开门走了进来。 看到她,秋月有些震惊。 “娘娘,您怎么变成了如今的这般模样?” 她很是心疼。 “怎么会这样……” “您的脸色怎么这般苍白?是不是做噩梦了?还是说身体又不舒服了?奴婢这就去传太医。” 她说着就要离开,杜挽兮连忙拉住了她的手。 “没事的。” “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总不能说这几天日日都是很晚回来睡吧? 所以,她不能说真话。 “做了个噩梦,如今梦醒了也就没什么了,服侍哀家梳洗吧。” 她被秋月扶到了梳妆台前坐下,看着镜子里面满脸沧桑的女子,也是心中一惊。 镜子里面的女子脸上带着一抹明显的疲惫,脸上满是倦态,眼下还有一丝青色。 前几天脸色虽然有一些不好,可也没有这么严重,如今倒是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了。 她无奈的摇摇头。 “没什么的,大概是这两日睡得不够好,日后你把香炉的火给燃起来,让安神香烧的更浓一些,大概哀家就能睡得着了。” 秋月点了点头,不过却又笑着说道:“娘娘也莫要想那些梦中的事情,都是假的,没必要烦心,反倒是现在宫里面流传着的事情,娘娘可要记得了。” “什么?” “听说白官侍知道太后娘娘对她有些想法,所以要开设一个宴席讨太后娘娘开心呢。” 秋月噗嗤一笑:“这个丫头可算是反应过来了,也算是一个聪明的。” 她自知杜挽兮自持身份,也不会跟一个小小的官侍作对。 只是,若是有一个宴席,热闹热闹也不错。 “娘娘,现在宫里都传开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听说那戏台子搭的可大了,还听说白官侍要亲自唱戏给您看呢。” 秋月一边给她梳头,一边笑着询问道。 “这女子也算是有心了,若是能够让太后娘娘开心,也是她的造化” 杜挽兮心中一动,看着镜子里面逐渐光彩熠熠,没有丝毫倦怠的女子,扶了扶发鬓。 “你的意思是说,池白要宴请哀家?” 她嘴角勾着一抹冷笑。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哪里配。” 不过话虽这么说,她没打算不去。 难得能够看到她搞幺蛾子,当然要看看究竟。 “娘娘?”秋月愣了一下:“难不成您是真的不喜欢这个女子?” 她还以为只是有些厌恶,也只是因为这人不会说话,但是毕竟身份是太后,又怎么可能会真的刁难。 可如今看来,事情并非如此。 “当然不喜欢,难不成还能是假的,不过哀家也想知道,这人的葫芦里到底在卖着什么药。” 她点了点头,从梳妆台前的凳子上站直了身子。 慵懒的伸了伸腰肢,走到了外间。 秋月一声吩咐,就有好几个丫头手中端着托盘,把饭菜都给送了上来。 仍旧是各种各样的食物,不过却越来越像是她前世的口味了。 秋月是一个细心的,逐渐的也明白了她喜欢吃什么东西。 “娘娘以前从来不喜欢吃这种脆糕的,如今口味倒是变了。” 秋月夹了一块糕点,放到她面前的托盘里,琉璃的托盘晶莹剔透,上面静静的躺着一块糕点,看着精致,闻着也香甜。 一口咬下去,会发出一声脆响,里面却是软糯的甜馅儿。 “以前是以前,就是因为从未吃过,所以才会好奇,如今常常的确是别有滋味。” 她一口咬下去,感觉到香浓的味道从嘴巴里面溢出来。 今日的天气不错,天上没有一丝云朵,想缓缓的从天边飘上去。 天上一片湛蓝,地上也是明晃晃的。 但是却并不会让人感觉热的难受。 她侧眼看着外面的日头,吩咐秋月道:“去外面撒水,一会儿哀家要去御花园里逛逛,现在洒水,过一会儿就会凉些。” 秋月应了一声,带着人出去了。 屋子里面只剩下自己,她才算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池白…… 她一双眸子动了动,池白到底想做什么? 难不成真的是害怕了,所以过来求她饶恕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还真是有些期待。 她期待看着池白一蹶不振的样子。 准备了这么多的东西,只怕惹人注目,宫中的那些女子对她本是有些怜惜的,只怕如今也是冷眼相对了。 不过在着一个风口浪尖上,只怕没人敢跟她作对。 毕竟池白现在张口闭口就是太后娘娘,既然是为了太后娘娘做准备,别人也不敢阻挠。 风头传的越大,就越是没人敢动她。 毕竟谁都不愿意得罪太后娘娘,万一太后娘娘对这件事情很在乎,那岂不是扰了太后娘娘的兴致? 池白果然是一个聪明的,早早的就把这件事情给宣传了出去。 杜挽兮喝了一口汤,面上仍旧是随意。 那就让她继续做,可花费了这么多的周折,万一太后娘娘不赏脸,那她也就无法自处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的就是如此了。 传闻之中,宴会开始的日子是三天后。 她去御花园里逛的时候,恰巧看到了一个用木板搭的一个高台。 秋月在旁边解释,这就是池白所准备的。 第五十九章 精心准备的昆曲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杜挽兮看着那个戏台子,愣了一下。 这是用木头做了四个台柱,放在地上做支撑,上面又铺满了木板,看上去虽然精致了一些,但是却不稳固。 不过如果是池白在上面跳舞或唱曲儿,也不碍事。 她现在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官侍,能做得了这个,就已经是不错了。 上面铺着红色的地毯,还摆放着几盆花,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样子。 “准备的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她能做成什么模样。” 杜挽兮轻轻一笑,这一次她要做一个恶毒婆婆,用心的刁难着自己的儿媳妇儿。 “既然白官侍有心准备一场宴会,那就把后宫中的女子都请过来,把皇上也给请过来看看。” 杜挽兮吩咐秋月:“大家都说好,那才是真正的好。” 秋月应了一声,下去吩咐了。 杜挽兮走到台子跟前,跪了一地的人,没工夫搭理那些人,只是把红色的地毯给掀开了,地毯下面就是薄薄的木板,如果上去太多人,只怕这木板还能开裂。 她的手腕上有一串珍珠手串,珍珠颗颗饱满,足足有十六颗,轻轻把线给勾断,然后把这十几颗珍珠扔进了地毯下面。 微微勾了勾唇,在这上面跳舞本就是要小心翼翼,如果摔倒了,那也怨不得别人。 可是如果有了这些珍珠,想不摔倒都难。 而且,红色的地毯盖上,那就露不出来任何的痕迹。 看了一眼周围那些连头都不敢抬的人,她眸光一变,手中的几颗珍珠掉到了地上。 “哀家的珍珠手串!快帮哀家找找,竟然断了。” 杜挽兮焦急的喊道,前面跪了一地的人连忙点头。 然后翻来覆去的找,可是也只是找到了几颗。 他们颤巍巍的跪在那里,手中捧着几颗珠子。 “回太后娘娘的话,奴婢没用,只是找到了几颗……” 或许是害怕杜挽兮处罚他们,所以这些人颤抖了一下身子之后又连忙说道:“不过请娘娘放心,我们会继续留在这里寻找,直到把所有的珍珠都给找到。” 虽然不知道多少颗,但是绝对不会只有几颗。 如果他们继续留在这里寻找,早晚会找到那高台之上。 杜挽兮眯了眯眼睛,笑着摇了摇头。 “佛说过,凡事讲究一个缘,哀家或许是不合适这一串珍珠,你们收着吧,就当做赏赐给你们了,也不必费尽心思找了,不然惹怒了佛法那就不好了。” 话都吩咐下来了,那些人也只能够点了点头。 杜挽兮转身离开,周围阳光灿烂,那几个人看着自己手中的珍珠,笑得见牙不见眼。 秋月吩咐完了之后跟了过来,一边还往后看了一眼。 “那几个人为何如此开心?捧着自己的手看什么呢?” 她疑惑的嘟囔了一声。 杜挽兮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笑意。 “哀家的珍珠手串断了,找也找不到,索性就赏给了他们。” 秋月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太后善心。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池白准备开宴会的那日。 那日是很好的天气,万里无云,太阳热辣辣的照着,但是却并不会让人感觉到闷热。 一切的金银首饰在日头底下都闪烁着奢靡的光芒。 御花园里也多了很多的宫女和太监,都簇拥着自己宫里的主子,一个一个的按照身份坐在御花园里提前准备的位置上。 最靠上的位置是太后的凤椅,旁边就是龙椅。 看来真的是为了给她道歉,所以这般布置。 杜挽兮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们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姐姐长妹妹短的在那里打招呼,不知道的还以为关系多么的好。 那些人见了杜挽兮,眼中都闪过了一抹亮意,连忙跪到了地上。 “臣妾参见母后。” 杜挽兮心中有一些复杂,这些人也比她小不了多少。 不少还跟她是同岁,如今却喊着…… 暗自叹了一口气,坐到了那个位置,笑着跟她们点了点头。 “不用客气,这本就是家宴,随意开心就好。” 那些人应了一声,缓缓的站起了身子,坐到了各自的位置。 她们全部打扮的精致,据闻这些日子湛安一直都在处理朝堂之上的政务,一直没有去后宫。 他们难得见湛安一次,自然要打扮的好看一些。 一个一个的花枝招展,时时刻刻紧盯着自己的脸,生怕脸上的妆容花了,她看的头疼。 湛安处理完了一波政务,后面跟着一大堆的太监,浩浩荡荡的从勤政殿的方向走了过来。 “儿子见过母亲,望母亲凤体安康。” 他看也不看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看着杜挽兮,直接就跪了下去,眼中闪着一些笑意。 那是全心全意的舒心,在前世的时候,她也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笑。 前世他仅仅只是勾了勾唇,她都能开心的不得了,更别提这样爽朗的笑了,如今想想,前世的那些笑容简直都是虚假的。 “儿子快起来,白官侍准备了宴会,我们看看,这些日子你太忙了,也该适当的放松放松。” 杜挽兮眼中的冰冷只是一闪而逝,然后就对着他招了招手。 湛安应了一声,然后坐在了龙椅上。 这东西并非是黄金打造的龙椅,而是红木做的椅子上面摆上了金灿灿的坐垫和靠枕。 上面绣着龙,张牙舞爪的金龙绣的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能够从坐垫里面飞出来。 这也算得上是龙椅了。 他坐在那里,当即就有太监在他头上支着伞,不让阳光晒到。 寒湖的冰块儿很是昂贵,可如今也搬到了大太阳底下,有一个丫鬟蹲在那里,手中拿着一柄团扇,扇着那一尊冰块。 凉风吹到了这边,一下子就把温度给降了下来。 这是一种奢侈的享受,越是靠近湛安,就越是能够享受到这种凉凉的氛围。 不少坐在远处的女子都羡慕的看着这边儿。 吃着有冰块儿镇着的水果,大家脸上都是一番其乐融融的笑意。 池白看着时机差不多了,站了出来,她穿着一身精致的绣裙,脸上满是得体的笑容。 “太后娘娘,皇上,臣妾准备了一支昆曲,还希望各位帮臣妾品鉴品鉴。” 湛安点了点头,一边还往嘴里扔了一颗葡萄。 “就等你了,这场宴会是你办的,有什么好玩的就赶紧拿出来吧。” 他的心情很好,一边笑一边说。 池白连忙点了点头,然后走上了高台,似乎早就商量好了,从两边走来了许多拿着琴的人。 足足有十来个,都是来给她伴唱的。 音乐声一起,她在高台之上翩翩起舞,嘴里还唱着曲儿。 声音绕梁,很有韵味。 池白的嗓子好,从前世的时候她就知道,前世也唱过曲儿,湛安很喜欢。 不知道这一次,湛安还会不会喜欢上。 杜挽兮听着曲儿,一边还看了一眼湛安的脸色,果不其然,他是一脸的痴迷,如同前世一模一样。 第六十章 不怪妹妹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杜挽兮默默的移开了视线,希望过一会儿,他还会喜欢吧。 台上的池白满脸的笑容,皮肤白皙,精致的像是一个瓷娃娃。 一举一动都很是美丽,吸引着众多人的目光。 她看着下面的人,满意的笑了笑,嘴巴一张一合,迷人的昆曲就荡漾了出来。 京中的女子个个都有手段,能歌善舞,琴棋书画。 但是能把其中一项练到绝无仅有,那就难了。 至少宫中这么多的女子,每个人眼中都有一些佩服,不然就是嫉妒,没有一个眼中是不屑。 在唱曲儿这方面,池白的确是得天独厚,天生一副好嗓子。 杜挽兮抿了一口茶,也在注视着她,不过跟其他人不一样的是,却是在期待着她出丑。 池白在高台之上转了一圈又一圈,身上的裙子像是花瓣一样的绽放开。 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迷人,而就在这个时刻,突然发生了变故。 她往前走了两步,本是想继续旋转,可是却没想到脚下突然一个大花,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栽了下去。 如果是倒在了高台之上,那还算是好,毕竟只是摔倒而已,但是因为刚刚走的太靠前,所以直接就摔到了地上,从高台上坠了下来! 虽然也就一米多的高度,可下面是青石砖! 有人捂住了嘴唇,大惊失色。 还有些人尖叫了一声。 柳连连轻哼一声,鄙夷道:“果然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一次又一次都是如此,只怕这是天意了,没这一份定力就不要招惹风头,平白惹人嫌弃。” 前些日子,她还是有些心疼池白的,可如今也就只剩下了厌恶。 因为池白实在是太招摇,所以也招惹了不少人嫉妒。 那些人对她的好感也逐渐的被消磨干净了。 杜挽兮眼中的笑意一闪而逝,不过面上却是慌乱。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次又一次的都是如此,难不成是身子骨还不见好吗?” 湛安被提醒,也想到了上一次池白的落水,眼中有一些冰冷。 旁边的柳连连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难不成妹妹是想变成柔弱的美人儿,惹人怜爱?可怕是下错药了,皇上又怎会喜欢这么柔弱不堪的女子。” 湛安的脸色更差了。 如果真的如此,那岂不是把他的兴致踩在脚下玩? 几个人说话的间歇,池白也被搀扶了起来,脸上蹭了一块,破了皮,整张脸都是灰扑扑的,看上去也没有了那一份精致,也没有了楚楚可怜。 只是哭哭啼啼的模样,让人心中厌恶。 “太后娘娘,皇上,都是臣妾不好,臣妾没有稳住身子……” 她擦了一把自己的眼泪,本来也是楚楚可怜的模样,可是因为现在脸上红肿了一块,甚至还渗出了血,整张脸都是灰扑扑的,让人看不到有任何美感,更别提怜惜了。 杜挽兮看着湛安阴沉的脸色,差点没有直接笑出来。 池白这般模样在他面前装可怜,如果这都能心疼,那绝对是真爱。 果不其然,湛安的脸色很差,控制着自己的修养没有一脚把人踹走,但是脸色也阴沉的厉害,只要不瞎,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的心情如何。 “如果是不会跳舞,又何必强出头,为何要招揽自己不会的事情?” 湛安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发怒,转头对着旁边的太监问道。 “再降一级,直到她长记性为止。” 池白猛的抬起了头,脸上满是震惊。 别的女子进宫了之后都是位置越来越高,怎么自己就越来越低呢? 而且本来就已经是官侍了,如果再低,难不成直接降为奴婢吗? “请皇上饶恕臣妾,臣妾知道错了,臣妾也只是想要哄皇上开心而已,谁知道出了这种意外,请皇上再给了臣妾一个机会……” 池白跪在地上颤颤发抖,整张脸都变了颜色。 变得苍白,毫无血色。 湛安看着她,眼中平淡无波,有的只是冰冷。 “朕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可没想到你还是让朕失望了,白白的兴致被你给打扰了,有看你昆曲的功夫,朕何不找一个戏班子来。” 他说话很是伤人,都说戏子是低贱的,可如今,竟然把她跟那些低贱的戏子相提并论。 实在是太伤人了,池白整个人都呆住了。 旁边的柳连连眼中有些得意,面上却还是一脸的无奈。 “其实这件事情也不怪妹妹,说不定是因为妹妹自己不知道自己的斤量,想要哄皇上开心,可是又没这个本事,所以才会惹出来这种事的。” 柳连连向着皇上行了一礼,脸上带着娇媚的笑意:“皇上怎么能够惩罚妹妹呢?毕竟妹妹也是为了皇上开心。” 话虽这样说,可是湛安的心中却更是厌恶了,这明明就是在火上浇油。 毕竟也并没有开心,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瓷器活。 既然没有这一份能力,又何必接二连三的出丑,让人白白看了笑话。 湛安一挥袖子,坐在那里,不愿听任何话,只是转头看着旁边的太监。 那个大太监深知宫中的规矩,虽然是要按湛安的吩咐行事,只是如今已经是官侍,也的确不好降位分。 “回皇上的话,如今白氏已经是官侍的位置,如果再降的话,那就会成为奴婢,但是这不合理法……” 大太监跪在地上,脸上满是为难。 从古至今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子,接二连三的挑战皇上的底线,如今他也算是开了眼。 池白身子一软,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地上,连保持跪着的姿态都保持不了。 如果真的变成了奴婢,那自己岂不是会遭到所有人的耻笑,而且还如何能够维持尊荣。 她几乎是一边磕头一边爬,然后爬到了湛安的跟前。 “求求您,求求您不要这样子对臣妾,臣妾虽然不能让皇上开心,但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求……” 湛安看着抓住自己小腿的女子,眼中的厌恶没有丝毫的眼神,一脚就把人给踹到了旁边。 “你也知道你不能让朕开心,你进宫这么长时间,每一次都惹祸,你又是哪里来的苦劳?” “你想让朕体恤你,可是朕又凭什么要对你接二连三的包容。” 说着,湛安就直接转过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大太监,冷声说道:“是她应该跪,又不是你跪,你又没犯错事情有什么好跪的,快给朕起来。” 大太监连忙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又听到湛安的吩咐声。 “既然没有办法再降一级,那就让她维持这个品级,先待在自己的宫里,两个月不能出来。” 有人欢喜有人忧,还以为自己要变成奴婢,如今只是禁了两个月的足,池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眼泪不停的流出来。 “多谢皇上开恩,多谢皇上开恩!” 大太监也应了一声,一挥手,就有两个小太监跟在他的身后来到了池白的跟前。 “白官侍,你是要自己走,还是要洒家带你走?” 池白磕头的动作一顿,在贴身丫鬟的搀扶之下缓缓的站了起来,对着皇上行了一礼,低头说道:“臣妾带着丫鬟回去了,不必公公送了。” 说着,她就走了,相比较别的人的身后一堆丫鬟仆人,她身边就只剩下了贴身服侍的丫鬟,看上去有些可怜。 第六十一章 一个用蛊师傅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杜挽兮看着她离开,嘴角勾着一抹笑。 池白这次只怕也做不了妖了。 而且有她在一天,池白想要拿尚书府换得皇后之位就永远都不可能。 心满意足的带着秋月离开,临走的时候还长长的叹了好几口气。 湛安想说话,她挥了挥手制止了,似乎像是因为这件事情而丧失了玩乐的兴趣,让湛安更加怨恨池白。 池白缓缓的向前走,回到了自己的宫里,可是怎么想都想不通,好好的怎么会歪了呢? 而且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一样,不过因为事情紧急,也没敢反过去看。 她刚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后面就有人把大门给锁了。 “这跟冷宫有什么区别?” 她冷笑一声,看着自己这边四四方方的一方院子,还不如在尚书府里来的自在。 本来就位份低,所以分的院子也一般,如今还不能出去,就像是冷宫一样。 丫鬟搀扶着她走进屋子里面,小心翼翼的说道。 “小姐可千万不要这样说,只要我们还在宫里面,那就还有希望。” 丫鬟翻出来一件衣服,是一件宽松的睡袍:“奴婢先把小姐身上的衣服给脱下来,小姐先披着这个,只怕身上都被磕破了皮,要赶紧上药才行。” 披上一身宽松的衣服,就不会跟伤口粘在一起了。 “准备的高台你看了没有?到底为什么我会突然摔倒?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在那里的。” 池白点了点头,一边让丫鬟给自己脱衣服,一边疑惑的出声询问。 她也不是一个傻子,如今仔细的想想自然就明白过来了不对劲。 不过就是唱一个曲儿而已,难不成还真是因为紧张? 别人可能会这样想,她不会。 “……奴婢……这个……” 那个丫鬟颤颤巍巍的不敢说话,就连给她解扣子的手都颤抖了一下,险些没有碰到她身上的伤口。 “难不成你真的知道什么?还不快点说出来,难不成你也要背叛了本小姐,你想让本小姐腹背受敌吗?” 池白只是一眼就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一把就把这个小丫鬟给推倒在地上。 小丫鬟跪着爬了过来,哭着喊道:“看到小姐摔倒,奴婢的确感觉不对劲,所以就过去看了一眼,发现那红地毯下面全都是珍珠。” “你说什么?”池白震惊了,往后退的一步,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奴婢又听说,太后娘娘在几日前来过这里,而且还不小心扯断了一串珍珠手串,但是珍珠并没有找到,这很有可能就是太后娘娘故意设计陷害您的,可是对面是太后娘娘,奴婢怎么敢说。” 小丫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如果是普通的人,那自然能够对付,可如果是当朝的太后,那该如何对付? 自家小姐又是一个心气傲的,这件事情自然是能压下来就压下来。 所以刚刚才会不想说出来,害怕自家小姐做什么傻事。 池白整个人都呆住了,慢慢的,她脸上也带了一抹笑意。 笑容疯狂,她直接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苍白的手还沾着一些土,如今紧紧的捏着椅子把手,捏到指尖泛白,青筋暴起。 “我说呢,为什么做什么都不对,原来是因为太后娘娘一直都在跟我做对,也是了,从一开始我就该知道的,可是对面是太后,我又如何能够跟当朝的太后相提并论,就算是把这件事情给暴露了出来,也没人会相信我。” 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留下了两滴清泪,丫鬟松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道。 “小姐这样想就对了,这人的身份不是我们能相提并论的,我们还是……” 继续巴结这句话还没说出来,池白就猛的睁开的眼睛,眼中有一些嗜血。 “之前的那个蛊师留下来的东西还在不在?” 丫鬟心中一惊,身子都颤抖了。 自家小姐在进宫之前,先去山上求了签,说是凤凰的命。 又在下山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师傅,穿着黑色的袍子,整个人瘦小,说话也阴森,而且身上不时还能爬出来一只虫子,让人看着心中发紧。 不过这人却拦住了她俩,不是打劫,而是送给了她家小姐一个很小的虫子,那个虫子似乎在冬眠,说是可以一年不吃东西。 如果想用的话,就可以让人把这个虫子给人吃下,不管男女,只要吃下就会听她的话,唯命是从。 也是有理智的,只是会很喜欢罢了。 早些的时候只是觉得骗人,不过鬼使神差道还是带进了宫里,后面听到宫里嬷嬷所说的才明白,这是宫廷的禁物。 巫蛊之术,那是被明令禁止的。 一旦发现,那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又不敢把这个小虫子给随意的扔掉,怕被人发现,如果直接烧掉也是心疼,因为这东西真的有用。 一直以为要压在箱子底下,让这个虫子永远见不了天日了,如今倒是有了用处。 “小姐……” 丫鬟左右看了一眼,没发现有什么人才松了口气,不过跪在地上一直磕头,声音很小,却能让池白听见。 “希望小姐三思,这东西可是要杀头的,如果被发现了……小姐这辈子都再难有恩宠,而且,皇上对于小姐那么好,绝对会被别人发现的。” 用这种东西得来的爱情,真的可以吗? 池白摇了摇头,把丫鬟给搀扶了起来,一双眸子灼灼的看着她,搀扶她起来了之后把手收了回来,摸了摸脸上的伤口,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苦笑道:“现在我都已经变成了这个模样,皇上那么厌恶我,如果皇上真的突然喜欢我,那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而且,谁知道这个虫子的效用是多久,不能贸然用在皇上的身上。” 她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太后那么不喜欢她,那她就让太后不得不喜欢。 “所以我会把这个虫子下到太后的茶里,让太后不得不喜欢我,有了太后在旁边撮合,皇上早晚也会喜欢我,就算是之后虫子的效用失去了,皇上也已经对我有了感情,也就没什么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这才是高明的。 小丫鬟颤抖了一下身子,知道自己无法反驳池白的念头,闭上了眼睛:“那个虫子还在,一直都被奴婢收在箱子底下,如果小姐需要,奴婢这就拿来。” “快去拿来吧。” 小丫鬟站起了身子往屋子里面走,也不过就是一柱香的时间,捧着一个小木头盒子回来了。 这个小木头盒子也不过就是巴掌大小,灰沉沉的样子并不起眼。 池白连忙接过来,打开盒子一看,里面躺着一个仍旧在睡觉的小虫子,那个小虫子偶尔动一下手脚,是一个看上去就软趴趴的小虫子,一丁点的大小,还有些透明。 如果下到茶水里面,绝对神不知鬼不觉。 她嘴角勾着一抹笑意。 “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不喜欢我,我要你自己看着,是如何助我一步一步登位的。” 第六十二章 白官侍来人送汤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下午,日头仍旧是明晃晃的,照在路上一地明亮。 甚至还有些刺眼。 杜挽兮笑着,嘴角的笑容从未消失,被秋月搀扶着回到了寿康宫,再也忍不住,趴在软榻上哈哈大笑。 “娘娘,您为何……” 秋月在旁边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愣住了,从未见过自家娘娘如此失态的模样。 还以为是气到了,所以连忙倒了一杯茶水过来:“娘娘别生气,这个女子的确是蠢笨了些,皇上如此做,只怕也是对这女子彻底的死心了,以后让她在冷宫自生自灭吧。” “娘娘千金之躯,犯不着为这种人生气。” 说着,秋月就把到来的茶水往前端了端。 这是太医研制的荷花茶,带着荷花的清香,而且还有淡淡的药性,会帮助人调理身心,如今越来越热,人的心火也旺盛,喝这个茶可以消燥火。 杜挽兮收敛了笑意,喝了一口茶水,坐直了身子。 “哀家并没有生气,只是觉得……” 她摇了摇头,把那一句解气给咽了下去。 在秋月的眼中,两个人并无恩怨,说这一句难免不合适。 只是心中也是真的爽快,在前世的时候,她在后宫之中一路顺风顺水,身段窈窕,长相貌美,无论做些什么都会有人帮助,轻轻松松的就得到了湛安的喜爱,后面成为了皇贵妃,可却一直没有成为皇后。 一方面是因为她出身庶出,所以不合适,一方面也是因为湛安想要一个能帮助自己的人成为皇后。 后面她拿出来了相对应的筹码,自然就得了皇后的这个位置,可谓是一路的顺风顺水,却不知踩了多少人的血骨才登上了这个位置。 可是这一次,她精心准备的舞蹈,并没有得到湛安的欢喜。 只要想到这个,她就有一些得意,喝了一整杯的茶水,心中的得意稍稍减退了一些,又暗自叹了一口气。 秋月想的实在是太简单了,池白又哪里是这么轻易就会收手的。 她心中的想法实在是太多,底牌也很多,如今也只是能够打击一时而已,想要彻底的把她给铲除掉,还需要更多的时机。 端正着姿态,杜挽兮点了点头。 “你说的也是,白官侍的确是差了一些,哀家已经给了机会,可却没想到她竟还是如此不中用,平白错失了这一次的机会。”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又跟秋月说了一会儿话,眼瞧着日头偏西,便让传膳了。 仍旧是精致的食物,各色各样,都有太医验毒,确定没事之后才会传上来。 满屋子的香味令人食指大动,周围点着蜡烛,暖暖的淡黄色的烛光笼罩了整间宫殿。 “娘娘,外面有人送了东西过来。” 秋月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一个是湛安身边的首领太监,是亲自提着一个食盒。 见了杜挽兮之后,他直接就跪到了地上,恭恭敬敬的说道。 “奴才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金安,这是皇上吩咐奴才送过来的,说是今日太后娘娘被扫了兴致,所以送来了一些精致的糕点,希望太后娘娘能消消气。”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旁边的那个小丫头居然身子颤抖了一下。 不过因为站的位置的原因,所以被秋月的影子给罩着脸,所以看不清楚。 不过看着身形,倒是有些眼熟。 杜挽兮点了点头,秋月立刻会意,连忙把这个食盒接在了手里,把大太监给送了出去。 秋月一离开,杜挽兮才见到这小丫头的模样。 模样水灵,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滴溜溜的来回转。 小小的瓜子脸也很是白皙,见了这一张脸,杜挽兮脸上带了一分笑意。 瞧瞧她说什么来着? 池白绝对不会就此收手的,这不,现在就派人过来了。 这是池白身边的丫鬟,很是忠心,一直对她不离不弃。 有许多的歪点子,都是这个丫鬟出的,相比之下,她比池白还要更加沉稳一点。 杜挽兮看着她,视线有一些冰冷,在前世的时候,她可没少受这个丫鬟的打骂。 那时她已经没了尊贵的身份,反倒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这个小丫头都敢上来打几下。 或许是因为视线太冰冷了,这个小丫头身子一看,连忙跪到了地上,手中也是提着一个红色的食盒。 “奴婢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金安,这个是白官侍让奴婢送给娘娘的,今天的事情都怪她,可是却扰了娘娘的兴致,这是千不该万不该的,所以送来了一些补汤,对娘娘的身子有些好处,希望娘娘不要坏了心情。” 说着,她就把手中的食盒往前递了递。 相比湛安的人送来的那一个盒子,这个盒子小了些。 看上去倒是精致,不过别人吃不吃就不一定了。 这个小丫鬟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然后又说道:“这是白官侍亲自熬的,为此还把手给切了,白官侍是真的心有愧疚,希望太后娘娘体恤。” “白官侍已经被在佛殿前祈福,祈祷着太后娘娘能够感受到她的这一份心意,求太后娘娘吃一些,白官侍也就应该安心了,不然怕是彻夜难眠啊。” 杜挽兮挑了挑眉,池白的确会炖汤,可是,炖的汤滋味难喝,还不如不炖。 隔着食盒,她就已经闻到了淡淡的香味儿,这只怕是这个小丫鬟炖的,还敢骗她?! 如果不是因为了解,她只怕就真的相信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个小丫鬟说这样的话,给人一种逼迫的感觉,不喝不好。 难不成这汤里还有什么猫腻? 唔……她倒真的像是一个会干这种事情的。 毕竟在受到了打击的时候,她性子会偏执一些,谁知道会不会谋害当朝的太后。 虽然觉得池白不应该会这么蠢,但是杜挽兮也觉得,她应该没聪明到哪里去。 秋月恰好过来,听到了小丫鬟所说的那些话,不着急的皱了皱眉头,把这个东西给接了下来。 “好了,你可以走了。” 小丫鬟脸上的慌乱一闪而逝,又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希望太后娘娘能够理解白官侍的一番好心,一切心意也全在汤里了。” 如果不是因为太了解池白的为人,她怕是真的相信了池白的“心有愧疚”。 杜挽兮摆了摆手:“行了,你退下吧,白官侍的心意哀家都明白,哀家也并非是生她的气。” 小丫鬟脸上一喜,连忙离开了。 这一次,秋月连送都没有送。 杜挽兮让秋月把食盒给打开,里面放着一个青瓷碗,热气腾腾的有一碗鸡汤。 上面泛着星星点点的油光,还有一点蔬菜在旁边点缀。 有一点点的药味儿,应当的确是有汤药的作用在。 “娘娘,你要不要喝?” 秋月在旁边拿了一个小勺子过来,如果要喝的话,那就喝上几口,毕竟那个小丫鬟说的言辞恳切,不喝的确过意不去。 第六十三章 腹痛难忍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杜挽兮摆了摆手,这东西,她可不敢喝。 如果真的喝了,只怕也离死不远了,池白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根本就不是这种人。 只怕回去了之后就开始调查这件事,如果不出意外,就能调查出来珍珠串子的事情。 这也并非是什么大不了的,外人或许觉得没什么,可是在池白的心目中,却已经坐实了她的故意谋划。 所以,池白只怕恨不得把她给手撕了,又怎么可能会送补汤过来。 真送过来,那也是毒汤。 她坐在椅子上,歪头思考了片刻,然后摸着下巴说道:“把这个送给皇上吧。” 秋月愣了一下:“都到现在了,娘娘还打算帮助白官侍?!” 秋月第一次觉得,自家娘娘似乎太善良了。 所以秋月难得的反驳了她的念头。 几乎是掰着手指头给杜挽兮科普。 “娘娘,奴婢这一次不得不说了,白官侍虽然长相楚楚可怜,可人心不大好,当初的时候,娘娘赐了簪子给她,可这女子掉下了湖,当众让娘娘难堪,毕竟娘娘喜欢,可这人却如此难堪大任。” 杜挽兮点了点头,示意秋月继续。 她得了吩咐,说的话也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之后娘娘见她可怜,还把自己准备的补汤让她送给皇上,谁知道她没有保护好,让补汤被贼人给加了东西,可之后却说是娘娘的错。” 想到这个,秋月眼中就有些喷火。 想到当初池白所说的那些话,她就恨不得撕了池白的这张嘴。 如果不是因为杜挽兮,她甚至没法见湛安,可是出了事,就把自己身上摘的干干净净,全然不顾及情意,说着汤药是杜挽兮给她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这件事情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一切都是因为杜挽兮。 杜挽兮摸了摸鼻子,看着眼中喷火的秋月,暗自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情,她的确是害怕了,所以才会说出这种话,只怕她也悔不当初。 不过重来一次,只怕她还是会把责任都推卸的干净。 虽然也没说错,这补汤的确是自己交给她的。 秋月还在那里絮絮叨叨,似乎真是觉得池白不值得。 “娘娘,你是心地善良,可是这一次白官侍的确是不值得,她设宴打算让自己出风头,拿着宴请太后娘娘的话挡了无数的人,真当奴婢不知道吗?可又出了这种差错,背地里那些人都说娘娘偏心,如果这次再帮助她……” 秋月没说话,只是脸色难看。 后宫里讲究一碗水端平。 杜挽兮三番两次的关注池白,本就已经惹得别人心里不痛快,如果这一次继续帮助,她都感觉不对劲了。 杜挽兮摸了摸鼻子,的确,她关注了池白很多次,可是每一次都让池白陷入了难堪的地步。 想要打压池白,必须要先接近才行。 这一碗汤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她可不敢喝。 如果真有不对,转赠给了湛安,他顾及着她的面子,也会喝了。 如果真的要对池白好,那也没什么,无非就是解除禁足,池白能够出来蹦哒,她才能想办法去压制她。 不管如何,都对她没有任何的坏处。 杜挽兮沉吟片刻,抬眸对着秋月说道。 “你不用说了,哀家已经决定了,你亲自把这汤药收起来,去送给皇上,就说是白官侍做的,哀家让他务必喝了,也算是体谅白官侍的一片苦心。” 秋月气急,又不能说些什么,闷闷的应了一声。 秋月把这些都给收拾了起来,然后走了,一直都是不情愿的模样,瞧着像一个小女儿家闹脾气。 跟记忆里那一个满脸沧桑的老人相差甚远。 她寻思了一下,秋月对小太后应当是很有感情的,应该是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子。 所以在前世的时候,小太后突然离开,秋月受不了打击,才会苍老的那么快。 看看现在,还是挺年轻的嘛! 很快,秋月闷闷不乐的回来了,手上空荡荡的,那一碗汤药应当是湛安收下了。 “回来了?皇上有没有喝下去?” 她正坐在椅子上吃吃喝喝,见到秋月回来,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秋月点了点头,脸色仍旧是不好,像是有些气。 “皇上批阅奏折累了,也饿了,见到奴婢拿了汤过去,直接就喝了,喝到一半,奴婢才说这是白官侍熬的,皇上也并没说什么。” 秋月松了一口气,想到这个心中还是有些痛快。 “看来皇上是真的不打算放过白官侍了,这也算是一桩好事,如果是因为送过去了一碗汤药就放过了,那这次的惩罚未免太轻了。” 没有那个本事,居然还敢登台献艺。 简直就是恬不知耻! 自然要多处罚一段日子,让她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好好的学习一下才艺。 免得再放出来丢人。 秋月说的开心,话音刚落,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杜挽兮的脸色,害怕她生气。 “没事,喝了就行,看着熬了挺长时间的,别浪费了。” 杜挽兮才不会生气,不管放出来还是不放出来,对于她而言并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现在,她正在跟盘子里的一块紫薯糖分糕做斗争。 有太监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直接连滚带爬的跪在地上,脸上满是沉痛。 “太后娘娘,大事不好了。” 杜挽兮抬起了头,看了他一眼,认出来这是湛安身边的太监。 “发生了什么事?” 心中咯噔一声,下意识的就想到了池白准备的那一碗汤药。 那个小太监直接哭了出来,脸上满是惊慌。 “是皇上出事了,皇上喝了那一碗汤药,突然感觉身子不适,腹痛难忍,如今太医院的太医都过去了,思来想去,奴才赶紧过来请太后娘娘了,毕竟这一碗汤药是太后娘娘的人送过来的……” 他没什么别的意思,但是人还是要到场才行。 杜挽兮点了点头,心中冷笑。 没想到池白还真是不择手段,竟然真的敢给当朝的太后下毒,还真是不知死活。 不过这一招借刀杀人也算是好事,看她还能蹦跶多久。 “这一碗汤药并非是哀家这边做出来的,是白官侍,没想到……哎,你们去把白官侍给喊来吧,把人拉到皇上那里,这才是真正该交代的人。” 杜挽兮被秋月搀扶着起身,秋月若不是顾及着外人在场,只怕就直接骂了出来。 如今脸色隐忍,眼中满是怒火。 那个小太监连连点头,从地上站起了身子。 “这个奴才都是知道的,总管大人已经去拿人了,如今也是想太后娘娘过去稳住大局而已,并没什么别的意思,太后娘娘救了皇上那么多次,谁又敢怀疑太后娘娘呢。” 第六十四章 她也是一片好心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杜挽兮点了点头,然后在秋月的搀扶之下,跟着一大堆的人去了寝政殿。 湛安的寝宫并不在这里,只是因为登基不久,对朝堂之上的事情并不能够把握完全,很多事情还需要湛景在旁边辅佐,现在也在抓紧的熟悉朝政。 几乎是日日夜夜的泡在这里,甚至人都睡在这儿,如今倒好了,几次不舒服全都躺在这儿。 杜挽兮几乎都快忘了他的寝宫在哪里。 路上灯火通明,小太监一个又一个的举着灯笼,站在道路的两旁,发生了大事,他们就充当照明的作用,几乎隔几步就是一个太监。 现在月亮躲在云层里,天色阴沉,地上也是黑漆漆的,皇宫似乎被黑夜吞噬,冷风阵阵吹来,她缩了缩脖子。 秋月连忙拿来了一件袍子披在她身上,一边系着带子,一边说道。 “晚上夜风凉,以后娘娘要出去,可千万要罩着袍子才行。” 旁边的小太监手中提着灯笼,软黄色的灯光透过了灯笼纸,柔柔的打在了秋月的脸上,她的脸也白了,本应该是暖黄色的,如今也白的厉害。 “你还说哀家,你自己的脸都白了。” 她叹了一口气,摸了一下秋月的手,掌心之中一片冰冷,就像是摸到了冰块。 秋月急急的把自己的手给缩了回去:“不碍事的,奴婢皮糙肉厚的,被风吹一吹也没什么,只是娘娘的身子弱,可受不住冷风吹。” 杜挽兮没说话,只是加快了速度去勤政殿。 勤政殿灯火通明,一大堆的丫鬟太监跪在外面瑟瑟发抖,太医也在外面跪了一地,太医院的院首已经换了一个,是一个更加苍老的老头子。 在里面给湛安把脉,湛安脸色苍白,身子还在颤抖。 她带着秋月进来,可算是感觉到了暖意,湛安躺在床上似乎并没感觉到有人进来,或者是已经到了晕厥的地步,脸上满是冷汗,可是因为有太医在旁边把脉,也并不敢随意的上前擦拭。 太医听到了声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旁边的杜挽兮,连忙缩回了手,跪了过来。 “微臣参见太后娘娘。” 杜挽兮摆了摆手。 “没什么,你还是说说,皇上到底怎么样了?” 她坐在旁边的软凳上,秋月端了一杯热茶过来。 太医摇了摇头。 “微臣行医了大半辈子,可从未见到过如此奇怪的病症,找不到任何的原因,但皇上的身子就是在发热,刚刚清醒的时候还说自己的肚子疼,可是也并没吃错什么东西……” 他看了看旁边的桌子,上面有一个碗。 杜挽兮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眸子一缩,这就是池白送来的那一碗汤。 “太医有话不妨直说,难不成是这碗里的东西害了皇上?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 她声音越来越冷,意思不言而喻。 太医却连忙摇了摇头。 “太后娘娘误会了,微臣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听皇上身边的太监说,如今朝政繁忙,皇上整日整日的都泡在这里,忙起来更是连一杯水都不喝,如今也只是喝了这一碗汤,所以微臣猜测,是因为皇上长久不吃东西,如今冒然进食,所以胃承受不住,这才会难受。” 他叹了一口气:“本来微臣也是担心那碗里有什么东西会害了皇上,可是那碗里的汤并没喝完,还剩下一点,微臣已经检查过了,那碗里的汤就是普通的补汤,或许是因为做的手法原因,所以汤药滋补的功效并不强,甚至还有些燥热,可除此之外,并没什么。” 只是燥热了一些,这本来就是补汤,的确算不上是什么大过错。 杜挽兮皱了皱眉。 没想到池白没下毒,这竟然真的是补汤。 不过湛安这般姿态,倒是让人捉摸不定了。 “那就劳烦太医了,先看看皇上能不能缓过来吧,总是疼着也不是个办法。” 她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湛安,汗一滴又一滴的流下来,脸色苍白,一看就是疼的。 旁边的秋月倒是轻哼一声。 “谁知道是不是这汤药有什么过错,太医也说了,这汤药滋补的功效并不强,而且还有燥热,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才害了皇上。” 秋月现在已经彻底的记恨上了池白,所以也就想着她的不好。 太医也需要一个原因,不然就会像上一次的太医院的院首一样,连一个原因都发现不了,的确是说不过去。 所以听了秋月这样说,他眸光一闪,也连忙点了点头:“说不定正是如此,可是也没有证据啊。” “这要什么证据,皇上都已经躺在这里了,那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官侍而已,害了皇上那本就应该受罚,还需要什么证据?” 秋月在旁边补了一句,可又害怕杜挽兮生气,所以轻哼了一声,也就退了下去,不说话了。 杜挽兮怎么可能会生气,恨不得池白能够因为这件事情付出代价呢。 所以沉吟了片刻之后也点了点头:“的确有这个可能,无论如何,皇上是吃了她做的东西才这样的,白官侍何在?” 她扬声一喊,她可没有忘记,小太监来喊她过来的时候,说过白官侍已经有人去拿了。 现在想想的话,应当也在外面才是。 大太监带着池白走了进来,两个人都跪在地上,大太监脸色苍白,显然是吓得不轻,不过池白脸色就更不好了,如今脸白如纸,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臣妾【奴才】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金安。” 杜挽兮挥了挥手,让他们两个起来了,是看着池白的眼神隐隐不善。 “白官侍,哀家已经够给你面子了,知道你不得皇上宠爱,给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可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如此不争气的,这一次你到底是送了什么汤给哀家?” 刚站起来的池白一下子又跪了下去,低下头的那一瞬间,眼中有一些阴毒,不过再抬起来脸,脸上就满是无辜。 “这件事情真的不关臣妾的事,臣妾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是怎么了,臣妾又怎么可能会谋害太后娘娘,又怎么可能会谋害皇上呢。” 她苦的梨花带雨,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心神的来,毕竟现在她的脸上还红肿着。 而且除了晕倒的湛安,这里不是女子,就是太监,怎么可能会欣赏得了她的美感,所以她哭也只能够让人心烦。 “别哭了!” 杜挽兮冷眼看着她:“无论如何,现在……” “咳咳咳……” 床上躺着的湛安突然咳嗽了两声,把杜挽兮的那些话给打断了。 太医连滚带爬的凑到床边,连忙给他诊脉。 不过,湛安就像是突然痊愈了一样,脸色逐渐好了一些,甚至脸色渐渐开始红润起来,半点没有苍白的模样。 他一双眼睛明亮,视线在屋子里面扫了一圈之后落到了池白的脸上。 “你过来。” 湛安的声音有些沙哑,不过似乎有些激动。 杜挽兮有些摸不着头脑,按照以往的话,他应该先对她行礼问安吗? 难不成这一次是疼糊涂了? 就算是两个人之间的母子之情并没那么深厚,可是他还需要她帮稳固江山,怎么这一次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 没来得及多想,看着旁边有些犹豫的池白,杜挽兮挥了挥手。 “皇上都让你过去了,你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去。” 池白应了一声,慢慢的走了过去,让别人意想不到的是,湛安就像是中了什么风,随着池白的走近,一双眸子越来越激动。 就像是看到了自己最亲近的人,甚至在池白要跪下去的时候,他伸出手,一把将池白拉到了床上坐下。 这一下,周围的那些人都愣住了。 第六十五章 出乎意外的好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杜挽兮整个人都呆住了。 就算是不发怒,可也不应该这样。 毕竟湛安是因为池白的补汤才会身子不舒服,就算不是因为补汤的原因,现在这般是什么? 湛安似乎不知道别人的诧异,或者说是眼中根本就没有别人的存在,看着近在眼前的池白,他眼中闪着亮光。 “你来了。” 他一张口,就说了一句废话。 池白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因,大概是因为蛊虫起了作用,没想到这还真的有用,也不知是害怕还是因为欣喜,她身子都在颤抖。 小心翼翼的说道:“臣妾是被张公公领过来的。” 张公公就是湛安身边的首领太监,也就是那个大太监。 湛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总算是看了一眼张公公。 “下去领赏吧,朕并没什么大事,也只是因为太长时间不吃东西了,猛的进食,所以承受不住而已。” “如果不是因为白官侍的汤,只怕朕有反应,就是直接饿晕了,她虽然是无心之事,却帮了朕,该赏。” 他张口说道,所说的话跟太医所说的倒是没什么差别,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眼中还闪着亮灿灿的光芒。 然后转头看向旁边的太医:“你也下去吧。” 他看到杜挽兮的时候,皱了皱眉头。 似乎脑海中在进行天人交战,还揉了揉眉心。 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能够让杜挽兮走,至少不是这样马马虎虎的把人给打发走,可是看着自己床上坐着的女子,心中什么都容不下,也只是思考了一刹那,他就对着杜挽兮摆了摆手。 “如今天色已经晚了,娘亲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可不要再熬夜了,熬夜伤身,儿子也跟白官侍的早些歇下了。” ??? 这是要宠幸的意思? 杜挽兮看了一眼周围,勤政殿,顾名思义,是要在这里安心处理政务的,他竟然要跟女子在这里…… 而且还是跟池白…… 紧紧的握着拳头,杜挽兮深吸了一口气,面上还是带了一抹笑意,点了点头,在秋月的搀扶之下离开了这处。 秋月脸上也是不可思议,到离开了这屋才小声地说道:“这不对啊,难不成因为一碗补汤,皇上就喜欢上了她?” 若真的如此,那她家的太后娘娘还真是达成所愿了。 秋月叹了一口气,也不说话了。 杜挽兮一双眸子里面有些无措。 哪怕是前世,也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充满爱惜的眸子。 在最初的时候,他还没那么冷血,心中还是有感情的,那时也喜欢池白,可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这种夫妻之间的事情,根本就无法在勤政殿做。 这是大不恭敬,而且也有违礼法。 一直都顾着自己脸面的他,从来不会逾越礼法。 可这一次,竟然因为一碗补汤…… 杜挽兮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该怎么做,这明明也算是一桩好事,可心里总感觉不舒服。 他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啊! “罢了,他现在是皇上,圣意难测,谁知道下一刻想做什么,如今心存感激,冲动之下做出来不好的事只怕会惹来朝廷之中的非议。” 她缓缓的勾了勾唇,又在秋月发现之前消失了,化作了一抹浓浓的担忧。 在勤政殿临幸妃子,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是昏君才会做的事。 虽然只是宠幸一次妃子就被人骂作昏君有些冤枉,可以小见大,连这种事情都忍不了,又如何能够管理好朝?只怕他有的忙了。 她一出来,就有一大堆的人在外面候着,在后面跟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了寿康宫。 那些也并非是寿康宫的人,如今过来只是保护和维持太后的颜面而已。 勤政殿里,湛安看着面前的女子,虽然池白的脸依旧还红肿着,如今听到一起歇下这些话,更是脸红。 整张脸都是红扑扑的,却没有少女的纯真,只是称的那半张脸更加红肿。 她抬眸看了一眼湛安:“皇上……” 这一声,就像是出谷的黄鹂,轻轻柔柔,又带着媚意。 可她的脸跟柔媚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毕竟半张脸红肿,看上去不自然的高高肿起,半边脸的弧度都有些不正常,连带着眼睛也有些肿,眼皮一肿,直接成了小眼睛。 单看半张脸还没什么,可是仔细一看,却很容易就把人的视线吸引到她那红肿的半张脸上。 自然跟柔媚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可现在,她的一举一动在湛安的心目中都无比的圣洁,无比的优美,一举一动宛如仙女下凡一般。 只是说的一句话,他就忍不住了…… 练习过武功,也懂得一点法子,抬手把池白头上的簪子给取下来,池白的头发一下子就飘在了身后。 为了衬托可怜,她头上只带了一根玉簪,如今簪子被拔下来,头发宛如瀑布,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哎呀,臣妾的簪子。” 她惊呼一声,下一刻就见到湛安,把那一根簪子扔了出去。 簪子穿过烛火而过,直接把蜡烛给压灭了。 远处倒是还有几根蜡烛在燃着,可是也只能照亮那一放天地而已,这边已经暗下来了。 湛安的声音沙哑,把人揽进了怀里,又把床帐给放了下来。 她的嘤咛声中,还有他的一句话传出来。 “一根簪子而已,你要,朕给你更多……” …… 杜挽兮总感觉心中发慌,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想到了池白,心中更是沉甸甸的。 总感觉这一件事情不正常,湛安怎么会这么喜欢她? 昨天晚上她的脸肿得像个猪头,湛安虽不是完全的以貌取人,可身为男子,有几个能完全的不看脸? 对这样的人,居然能够下得去手? 答案是肯定的,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躺在床上愣愣的,看着明黄色的床帐,竟然想到了第一次睡在他的床上。 那时,她还是刚刚进宫的新人,什么都不懂,见到了他,心里就安定了下来。 或许是手段不如别人,虽然保持端庄,可终究无法得到他的心。 临幸了一次,好久之后才有第二次。 杜挽兮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把脑海之中的这些想法全部都给打消了。 第六十六章 恶毒的诅咒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好不容易想睡了,脑子里迷迷糊糊的。 却突然想到了湛景。 想到了湛景所说的那些,她猛的睁开了眼睛,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后背全是冷汗,软软的里衣贴在身上,粘乎乎的很难受。 “居然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杜挽兮揉了揉眉心,感觉到了头疼。 要去找湛景了…… 这件事情拖不了了,说好了要去他那里当奴婢…… 呸!堂堂的太后去给别人当丫鬟,居然还是上赶子去。 可是湛景的手段不少,能瞒到现在已经是老天开眼,很快就能离开,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所以,她也只是埋怨了一会儿,就认命了。 宫里的事情还没处理完,现在外面也是一堆事,烦人! 不过湛景娇生惯养,哪怕是在战场上磨练了那么多年,可本质上也是一个没接触过女人的纯情少男。 她摸了摸下巴,眼中带了一抹笑意,一双眸子亮晶晶的。 “说不定过不了多长时间就厌恶了,还要倒贴银子把我给送走呢。” 掀开了床帐,看着外面被月光照亮的一切,她也松了一口气。 似乎外面的一切都变成了黑白两种颜色,冷风透过窗户吹进来,并不会让人觉得冷,反倒有些清爽。 她身上本来黏糊糊的,风一吹,如今也舒服了不少。 又躺在床上睡,这次倒是没把床帐拉上。 第二日,秋月伺候着她起床,一边给她梳洗打扮,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太后娘娘,您这次还真是高招。” 突然就夸起来了,杜挽兮还有些无所适从。 看着镜子里面国色天香的美人,她也笑了出来。 “有话好好说,没头没尾的,哀家都听不懂。” 秋月点了点头,手中拿着一根金丝缠绕的发簪看了看,又看了看桌子上另外一根镶着红宝石的簪子,似乎还在对比哪个更好看。 “就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太后娘娘喜欢白官侍,如今白官侍得宠,不仅在勤政殿待了一晚上,如今早朝皇上也没去,一直都在陪着白官侍用膳呢。” 秋月笑盈盈的说道,没有看到杜挽兮的脸色一下子就僵硬了,嘴角的笑容也僵硬住了。 “白官侍如果不是得到了太后娘娘的照拂,又如何能够有这般的机遇,太后娘娘帮了她那么多,想来她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秋月并没发现,仍旧在挑选簪子,一边还笑着说道。 “如今皇上喜欢她,就算是耽搁了朝政也不打紧,毕竟皇上的身子都这样了,多歇歇也是一桩好事。” 在秋月的心中,杜挽兮已经是一个没有母家做依仗的人了,如果还不为自己打算,找一个人拉拢住皇上的心,那地位早晚会不稳。 所以,现在池白的出现也是一件好事。 杜挽兮猛的站起了身子,看着旁边的秋月,一双眸子里面满是不敢置信。 “你说的可是真的?” 秋月愣了一下,本以为杜挽兮是在开心,可是又感觉不对。 也不敢再继续挑簪子了,连忙把手中的簪子放在桌子上。 杜挽兮的头上早就已经是满头的珠翠,多戴上一个,纵然会更加华丽,不戴也没什么。 她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个自然是真的,太后娘娘请放心,奴婢是不敢欺骗太后娘娘的。” 也对,秋月衷心耿耿,怎么可能会捏造这种谎话来欺骗她。 看来这是真的了…… 没想到那一碗羹汤竟然还有这种作用,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缓缓的坐到了凳子上,她仍旧是感觉到无力。 “娘娘不应该开心吗?可奴婢看,娘娘似乎并不开心……” 秋月小心翼翼的询问道,看着杜挽兮苍白的脸色,实在是感觉不到任何的开心。 “开心……” 她有气无力的说道。 当然开心,虽然湛安的名声会不好,但是池白绝对会成为宠妃。 按照前世的经验来看,这一次至少也是半个月的恩宠。 嗯…… 白白的给对手送过去了半个月的恩宠,她紧紧的握着拳头。 也不过片刻就把拳头给松开。 想到了自己的身份,一切都释然了。 毕竟身为当朝的太后,想要惩罚一下儿媳妇,那实在是太简单了。 她越是得宠,那越是被牵制,要顾及的也就越多,可又怎么会面面都顾得到,所以,绝对会被别人抓小尾巴。 她已经准备好了,一方面要给湛安那边送过去几个不错的姑娘,一面要抓池白的小尾巴。 似乎这样的日子也很不错。 她深吸了一口气,默默的安慰自己。 自己从桌子上挑了一个金灿灿的簪子戴上,这是一个步摇,垂下了一颗又一颗的珍珠,总共也就五颗,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阳光下一闪一闪,看着很是精致。 “太后娘娘真会挑,这根簪子好看。” 秋月也在旁边夸了一嘴。 杜挽兮点了点头,让她传膳。 吃过了饭,两个人在御花园里走路赏花,因为不想惊扰到太多的人,所以她没有出动太后的依仗。 只有两个人而已,在偌大的御花园里,没人能发现她俩的存在。 倒是能够安心的赏花了,总比跪了一地要强。 杜挽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看着周围姹紫嫣红的一切,心中也满是松心。 只是不远处有几个小丫鬟跪在地上揉腿,满脸的忧愁。 杜挽兮看了她们一眼,没打算惊动,大概是被主子罚跪在这里的丫鬟,打算换一条路走,却又听到了这几个小丫鬟所说的话。 “这个新晋的白妃实在是太过分了,我们一直都在后面,根本就不懂得这些事,更何况张公公的宣照都还没在后宫之中宣读,我们又怎么会知道她成了妃子,也不过就是行礼的时候喊了一声白官侍,竟然要罚跪到天黑。” 有一个小丫鬟揉着自己的腿,再揉揉自己的膝盖,脸上满是怨恨。 “这样的妃子,又怎么可能会长久,只怕过不了多长时间,皇上就会厌弃她,把这样心肠狠毒的毒妇扔进冷宫。” 因为生气,所以这小丫鬟说出来的话也不好听。 秋月在旁边皱了皱眉头,纵然主子做错了,就是身为丫鬟,也没有理由要进行这么恶毒的诅咒。 就是因为有这么多以讹传讹的宫人,所以后宫之中的是非才会牵连甚多。 甚至本也只是一件小事,后面都会演变得很大。 这种人才是最应该被压制的。 秋月忍不住了,想要过去训斥,跟她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杜挽兮自然知道她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所以在她准备上去的时候,连忙拉住了她:“等等,听听这些丫鬟怎么说的。” 第六十七章 后宫霸主诞生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从始至终,杜挽兮的声音都是很轻的,怕惊扰到了别人。 好不容易知道了关于池白的信息,她自然不愿意错过。 不过这几个丫鬟一直都说这池白的坏话,比如说长得不够好看,个子也不够高,说话声音也不够好听…… 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几乎把这个人贬低到了尘埃里,可她们这几个人只能够认命的跪在这儿。 也只能够发泄一下嘴皮子功夫而已。 不过,又有一队人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是四个小丫鬟,还有两个太监。 这些人的脸上带着愤怒,浑身都洋溢着一股不好招惹的气势。 这几个小丫鬟连忙住了口,有些吓得身子都在颤,还以为这些人是听到了她们在说些什么。 “怎么办,这些人不会是听到了我们在说什么吧?” 为首的那个丫鬟,也就是骂的最厉害的那个丫鬟皱了皱眉,白了她们一眼。 “离的这么远,怎么可能会听得到,你们可别瞎说。” 骂的最狠的就是她,如果真说出来了,她绝对没好果子吃。 那几个人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她本还想问些什么,可这几个人跪在她们旁边,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啪的一下就跪下去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被罚的吗?” 有个小太监轻哼一声,虽然是被罚的,但是姿态端的还挺高。 刚刚还在骂人的小丫鬟点了点头,然后笑着问道:“难不成你们几位也是被白妃……” 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完,她的嘴就被捂住了。 刚刚那个小太监左右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把小丫鬟给放开,恶狠狠的看了她一眼。 “什么白妃,如今已经变成贵妃了,虽然张公公还没宣读圣旨,可这名分还是在的,话可不能乱说,不然谁知道跪到什么时候。” 他的声音里也满是哀怨。 对待那些人倒抽了一口冷气,贵妃??? 这是什么概念??? 如今的妃子都是刚刚进宫,虽然经历了不少事情,可还没进宫一个月,一个月内居然就出了一位贵妃…… 杜挽兮紧紧的握着拳头,这跟前世一点都不一样! 前世的池白,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经历了那么多人的退出,才得到了贵妃的位置。 不知道使了多少的阴谋诡计,踩着多少人的鲜血,才坐到这个位置上。 如今却这么简单。 “娘娘,这实在是太荒谬了,昨晚还是白官侍,如今就变成了白贵妃,历朝历代都没有一夜登天的说法,妃子的旨意还没颁布下来,贵妃的名头就已经喊上了,这怎么可以。” 秋月皱了皱眉头,从祖宗的规矩来说,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很容易就会被别人说上狐媚子祸主的名号,也会说这是一个昏庸无道的君王。 总的来说,没有一丁点的好事。 杜挽兮点了点头,一颗心却在缓缓的下沉。 本以为是重生一世,就知道会发生些什么,能够尽早的避免,也能够早些选择应对的法子。 可如今一来,也就没办法应对了。 而且这件事情实在蹊跷,湛安不是一个如此冲动行事的人。 只是过了一夜而已,又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厚的恩赐? 升为贵人,这就已经是顶天了。 没想到居然升成了贵妃,而且池白也是一个懂得顺杆往上爬的,如今张公公的旨意都还没有颁布下来,居然就开始以贵妃的名号惩戒这些宫人。 她叹了一口气,带着秋月回了寿康宫。 寿康宫是一如既往的精致华丽,踩在青石砖上,会发出嗒嗒嗒的声响。 走着路,听着声音,她一颗心也在缓缓的下沉。 看着周围空旷寂寥的一切,竟突然升起了一抹孤寂。 也不知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她有些厌倦了。 一次又一次的设计,真的是她太温柔了? 当初在解忧馆听到的那些还历历在目,怎么可能会有杀不死的人,如果当初没有犹豫就好了。 直接下药,等到别人反应过来也晚了。 “娘娘,您这是要去哪里?这可不是要去寿康宫主殿的方向。” 秋月在旁边喊了一声,这根本就不是要去殿内的方向,直直的往前走,会撞上前面的柱子。 杜挽兮回过了神,看着寿康宫外的屋檐,那里有一排的红木柱子,看着很是阔气,如果再往前走,就会直接撞上去。 她连忙换了个方向,可仍旧是心不在焉的。 “娘娘难不成是在想着白贵妃?” 秋月在旁边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对啊,白贵妃,池白现在已经成为贵妃了。 杜挽兮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就是拜她所赐。 “娘娘也不必忧心,这件事情还未成定局,娘娘现在头疼,无非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不合祖宗礼法,皇上也只是一时冲动而已,等到反应过来,绝对会撤掉了她的贵妃位置,娘娘不必因为这种事情头疼,实在是不值得。” 她点了点头,的确,湛安是不会让别人因为一个女人对自己进行诟病的。 或许现在是一时冲动,可绝对不会让这件事情任其发展。 “只是皇上难不成是疯了?怎么会做出如此不合祖宗规矩的事,而且,贵妃啊,这么尊贵的位置,只差两个阶层就能上升到皇后,他未免太冲动了。” 杜挽兮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一脸担忧的秋月吩咐道:“你把这件事情告诉摄政王,看看摄政王怎么说,摄政王是一个有想法的,应该能够把这件事情给压下来。” 她仿佛是一个为儿子操碎了心的老母亲,满眼都是担忧。 秋月连忙点了点头,然后就出去吩咐了。 她坐在红木椅上,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浊气,看着急急忙忙离开的秋月,嘴角勾着一抹笑意。 或许秋月还以为她是为了湛安的事情忧心,害怕湛安的名头不好,可是,把这种事情说给湛景听,是湛安最害怕的。 毕竟朝堂之中的事情,需要湛景在旁边辅佐,他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权力地位,断然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影响了这个。 所以,湛景只要一出面,绝对会对他失望,而且也能快速的处理好这件事。 秋月很快就回来了:“太后娘娘,奴婢已经吩咐人去给摄政王大人传信了,相信摄政王大人很快就会进宫的。” 杜挽兮点了点头,倒了一杯茶水给她:“瞧瞧你跑得满头的汗,喝杯水润润喉咙吧。” 可却没想到,秋月连忙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身子都在颤抖。 “奴婢不敢,奴婢只不过是一个下人而已,又哪里敢让太后娘娘帮忙倒茶水,太后娘娘真是折煞奴婢了。” “……” 杜挽兮的手还端着那一杯茶水,本来是递给她的,听到她这样说,愣了一下,慢慢的凑到自己的唇边喝了一口。 在前世的时候,没少给秋月姑姑倒茶。 如今想想,也有些恍然隔世了。 第六十八章 郎情妾意的一幕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让秋月站起来,让她自己下去收拾一下。 秋月跑了一路,脸上挂着汗水,嘴唇都干裂了,忙前忙后的,肯定累到了。 她是一个不缺胳膊断腿的正常女子,又如何需要别人时时刻刻都在旁边跟着。 等到秋月退下去,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在前世的时候,她偶然听到湛安说过最害怕的就是湛景。 因为湛景权力很大,而且地位很高,哪怕他身为皇上,也不能够忤逆了湛景的意思。 所以,见到了湛景之后就会本能的恐惧。 那时湛景已经死掉了,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却仍旧是心有余悸。 现在,他做了这么多的错事,如果湛景突然出面,不知道他会不会迷途知返。 如果被冠上了魅惑主子的妖妇名号,池白倒真的是得偿所愿了。 至少自己能够被记载在史书上,到底是名垂青史还是遗臭万年就不确定了。 这样想着,杜挽兮的嘴角就缓缓的勾起了一抹笑意。 只是这一抹笑容还未定型,就见到秋月慌里慌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太后娘娘,大事不好了。” 她直接就跪到了地上,脸色煞白。 “奴婢在外面听人说起,说是摄政王大人急急忙忙的就进了宫,可是却跟皇上在勤政殿吵了起来,而且皇上一直都在护着白贵妃……” 她小心翼翼的抬眸看着脸色并不好的杜挽兮,又忍着情绪又补了一句。 “现在摄政王大人和皇上吵得不可开交,宫女都传遍了,若是长此以往的话,只怕会引导人心非议,还请太后娘娘赶紧过去主持大局。” 的确是该主持的。 再怎么样,湛景也终究只是摄政王而已,比不上皇上尊贵。 如果湛安执拗的要保护池白,湛景也无可奈何,毕竟总不能把当朝的妃子给杀了吧。 可是当朝太后却能够杀人,所以,是该她出场了。 “那我们就走吧,准备太后的仪仗,跟宫人说,如果再有以讹传讹,造谣生事的人,直接仗毙,不用跟内务府的总管通告了。” 言下之意,就是直接打死,根本连身份都不用查。 这么凶狠,就怕也没人敢说些什么了。 秋月连忙点了点头。 两个人去了勤政殿,浩浩荡荡的有一大堆的人,上百个太监在后面跟着,如此仪仗,才是皇家太后风范。 她本可以跟秋月几个人过去,但是如果要做大事,还是有人跟着比较好。 所以,她索性动了太后的仪仗,浩浩荡荡的上百人,湛安就算是想把事情闹大,也得顾及着自己的脸面。 果不其然,她过去的这一条道,已经被清扫干净,许许多多的宫女太监都跪在那里,显然是等候良久,这样的阵仗,湛安和湛景不可能不知道。 她坐在轿辇里,高高的看着远处的宫殿,只感觉别有一番风景。 既然是太后,那自然是有一些独一无二的权力。 正妻可以随意的处置妾室,随意发卖,随意杀害,只要有一个能过得去的理由。 如今后宫无主,她的地位就是最高的,处置一个贵妃也不算什么。 到了勤政殿,被秋月搀扶着走下了轿辇,雍容华贵的走向正殿,湛景和湛安已经候在了那里。 两个人跪在地上,请了安又站了起来,在湛安的身后,池白身上穿着光鲜,一条淡黄色的长裙把他的身材勾勒的玲珑有致。 略暗淡的黄色也并非是常人能穿的,那是只有贵妃,皇贵妃,皇后才能穿的服制。 她脸上满是笑意,眼中有着一抹惊慌失措,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不安,在大庭广众之下,湛安直接就握住了她的手。 “别怕。” 湛安温柔的说道,眼中也满是爱意。 这种从未出现过的眼神儿,让别的人羡慕又嫉妒。 杜挽兮愣住了,看着周围贵了一地的宫人,本来是想让他们起来的,如今嘴颤抖了一下,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居然会用如此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她…… 难不成是疯了? 他们两个人之间哪里会有这么深的情谊? 哪怕是前世,也是在池白把尚书府整个奉上,她才登上了皇后的位置。 可是现在,居然被如此疼惜,皇后这位空悬已久,皇上独宠她,池白能够得到皇后的位置,那也是理所应当。 “娘娘,该让这些人起来了。” 秋月在旁边说了一句。 杜挽兮缓缓的回过了神,看了周围跪了一地的宫人,眼中闪着一抹狠意。 “身为在皇上身边伺候的人,竟如此的不中用,不能够帮皇上明辨是非,也不能及时的阻止,宫中最忌讳的就是以讹传讹,现在这件事情闹得满宫都知道,你们真当是什么光鲜事?” 她冷笑一声,至少也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太后,身上的气势一摆出来,跪在地上的那些人瑟瑟发抖。 “如此无能,哀家真的是留你们不得了,所以,你们还是去内务府领罚吧。” 她冷淡的说道,这话一出,不少人都猛的跪在地上磕头。 求她开恩。 如果去领罚的话,要用一个怎样的罪名呢? 说自己也没有照顾好皇上? 那可是死罪啊,就怎么可能会去领罚? 所以她们不能去,只能跪在地上请求恕罪。 这里足足有上百人,专门在这里伺候的就有这么多,旁边跟着跪着的也有很多,呼啦啦的一大片,捕风捉影也是重罪,他们根本就担待不起。 湛景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站在旁边不说话了,甚至嘴角还隐隐的带着一抹笑意。 湛安脸色一变。 这里有许多的人都是他的亲信,如果真用这个名号去内务府领罚,那少不了是剥皮拆骨的痛处。 怎么可能还能囫囵着回来? 他连忙上前一步,不过哪怕到了此刻,都不愿意放开池白的手。 两个人一同上前,倒真有些郎情妾意的模样。 “娘亲,你不能这样做,他们也只是尽忠职守而已,是儿子要做这些,怎么能够怪到他们的身上。” 他张口说道,旁边的湛景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看着他的目光也有些嘲讽。 第六十九章 罚不了儿子罚儿媳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他还没感觉到,只是皱着眉头说道。 “这种事情如何能够怪这些下人,况且这也并不能算得了什么大事,儿子只是册封自己的妃子而已,难不成作为皇上,儿子连这样简单的权利都没有吗?” 他眼中有些愤怒,这是穿越以来,他第一次对杜挽兮这样说话。 似乎全然不管杜家的权势了一样。 想到前世种种,她心中酸涩。 看着面前的男子,竟觉得越发陌生了起来。 那个唯利是图的人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情种? “你觉得这是一件好事?身为你的贴身下人,就应该帮你明确是非,古往今来从来没有一夜之间封一个官侍为贵妃的。” 她眼中很是冰冷,一双琉璃一般的眸子不带丝毫的情绪。 “从古至今从未有人是如此的,你知不知道这个诏书若是真的颁布了下来,别人会怎么说,你会说你是一个色令昏沉的暴君,连祖宗礼法都不顾了,如今的心思全然在一个女人的身上。” 她看了一眼脸色略微不好的池白,又冷笑着道:“你皇叔来找你,这是对你好,这件事情若是真的散播了出去,那就是百姓骂你,可不仅仅是我们一家人商量这么简单的事了。” 她又指了指旁边跪了一地的那些人。 “可这些人把这件事情给散布了出去,若非如此的话,你以为哀家是怎么知道的?把这种丑事散播出去,难道不该罚?如今你还喊哀家一声娘亲,那我这个当娘的就跟你说清楚,你是当今的皇上,你必须要谨守着一言一行,不能留下丝毫的污点。” “尤其是这种污点,算什么事情?只是一夜而已,难不成你还要把皇后的位置给她吗?” 湛安没说话,只是唇动了动。 几乎是下意识的,还想点一个头。 这个动作虽然细微,不过还是被杜挽兮给察觉到了。 她心中咯噔一声,声音也越发的冰冷,往前走了一步,直接伸出痒的白皙细嫩的手指遥遥指着他。 “你真当如此昏庸?不过就是一个女子而已,有什么好纠结的,你是有册封她的权利,哪怕你封她为妃,哀家和摄政王都不会有任何的异议,毕竟这是你的私事……” 湛安抬起了眸子,眼中闪着一些火光,似乎很是不耐烦的模样,竟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既然娘亲都知道这是儿子的私事,又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周围的这些人也并没做错什么,宫中本就是如此,宫里也只有这么大,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又怎么可能会瞒得出去,况且朕和摄政王也并没有真的吵起来……” 她怔住了。 他现在就连娘亲都不喊了。 难不成是魔怔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把这种丑事宣扬到人尽皆知,这些人不但没有惩罚,反而还有赏赐?毕竟他们做了自己该做的,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传扬到了整个宫里,所以没有惩罚了?” 她看着面前逐渐陌生的男子,挑唇一笑:“儿子,早些的时候娘只是觉得你傻,可至少傻的不是那么明显,还挺可爱,可现在看来,你真的是蠢的无可救药。” 一颗针落在地上都能被人听到的安静。 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甚至都屏住了呼吸。 居然敢辱骂当朝的皇上,哪怕这是太后也是不允许的。 可她们身为奴才,更加不敢多说些什么,生怕杜挽兮一个不耐烦就把他们打发去了内务府受罚。 旁边的湛景也惊讶的看了过来。 湛安整个人都愣住了,也没想到她居然敢骂他。 “怎么?你做错的事情还不允许别人骂你?” 杜挽兮笑着走近了他。 “你当真以为这些事情对你是好事?宠幸了一个女子,也不过就是一夜的时间,从小小的官侍一路升成了贵妃,你是几辈子没接触过女人?” 这话有些难听,不少人都低下了头。 湛安的脸色更是怪异,一双眸子明灭不定,似乎是在犹豫些什么。 “你说这些下人没做错什么,只是原原本本的把这些话给传出去,那也可以,哀家不追究,毕竟你这个当事人都不觉得有什么,哀家又何必为了你的名声着想。” 她嘲讽一笑,围着湛安还有池白绕了两圈。 池白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似乎有些害怕,整个人畏畏缩缩的低下了头。 也不过就是如此,现在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她眼中有些鄙夷,既然都说了是一家人的事,可她现在却只是低头躲避,一点贵妃的姿态都没有。 真正的贵妃应该是不卑不亢的,那般的雍容华贵,是不允许别人污蔑的。 可她现在低着头,虽然一脸的柔弱,可却像是认了罪一样。 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好一朵柔弱的白莲花。 “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把你的名声都给搭进去了,你以为这件事情传出去了之后,文武百官会觉得你慧眼识美人?他们只会笑你昏庸!” 她端着长辈的架子,直接给了池白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音响彻在这边,似乎响在每个人的心头。 就连湛景也愣住了。 没想到堂堂的太后居然敢直接打人,不过打的还真是爽! 他也一直想打人,可是一个是自己的侄子,而且还是当朝的皇上,一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还一直低着头哭,他就算是想打人也找不到。 现在,心中也算是狠狠的出了一口气。 “母后,你这是做什么?她什么都没做错,这一切都是儿子的旨意,就算是你真的看不惯,你又跟她置什么气,她不过就是一个女儿家,哪里受得了你这一巴掌。” 湛安整个人都吓到了,连忙对着杜挽兮说道。 他的眼中闪烁着火光,可却不敢真的对杜挽兮下手。 拳头经过,可最后也只能把池白抱在怀里,看着池白红肿着半张脸,脸上满是担忧,对着旁边的张公公吼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拿无痕雪肌胶过来,如此没有眼力劲儿,留你何用。” 他丝毫无顾忌张公公跟了他那么多年的感情,直接就吼。 张公公是太监里的表率,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皇上的旨意,是宫里面地位最高的太监。 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吼了,脸上也抹不开面子,一张脸红了,连忙去拿东西了。 第七十章 惺惺作态的善解人意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杜挽兮挑了挑眉,无痕雪肌胶是他医院的人苦心研究出来的。 价格不菲,里面有各种各样名贵的草药,哪怕是皇家,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用得起的。 后宫之中的嫔妃也很少有人能用得起。 能够淡疤痕,也能让人的脸越来越光滑细嫩。 哪怕她身为太后,一个月也只有一瓶而已。 可现在只是被打了一巴掌,池白竟然就能够用得了无痕雪肌胶,一时之间,杜挽兮的心中还有些复杂。 难怪池白的脸能够那么快就好,脸上不再有任何的红肿,甚至连破皮都好,甚至看着比之前还要更加的细嫩,原来是因为这个。 不愧是无痕雪肌胶,那个价值千金的东西。 只是被打了一巴掌就要用这个,不知道为了给她的脸恢复如初,湛安是用了多少。 是真的喜欢吧,所以才会做出来这么多。 杜挽兮暗自叹了一口气,真是冤孽啊。 没想到居然会出这种幺蛾子。 早知道就不会给他送那一碗补汤,说不定就没这么多的事了。 谁知道刚好让他久没进食的肚子得到了填补,大概也满足了他那一刻的具体需要,再加上春宵一夜…… 啧。 杜挽兮看着张公公拿着一个小罐子过来,眼中一冷,直接就把着一个小罐子给打到了地上。 “哎!” 张公公惊呼一声,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这个小罐子已经在地上被摔开了。 里面雪白色的膏体摔了一地,落了石头台阶上,直接就化为了一滩水渍。 “太后娘娘,这东西可金贵着呢。” 张公公眼中有些可惜。 杜挽兮倒是觉得没什么,毕竟偌大的一个王朝,怎么可能会因为一盒膏药就运行不下去。 宫中别人也用不了这个,有了还是给池白送过去,既然如此,那这东西就不值钱。 “没什么,也要看是谁用,如果是能皇上带来好处的人用,那自然依旧是价值不菲,如果是只能给皇上带来污名的人,又怎么配用这种东西。” “与其让用了,倒不如直接砸了的痛快。” 她说的洒脱,看着旁边捏着拳头的湛安,轻哼一声。 “哀家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为了你着想,如果你真的要册封这个女子为贵妃的话,哀家也不会拦着你,但是会跟宗祠的人打个招呼,如果他们也觉得这个不违背祖宗礼法的话,那自然是可以的。” 宗祠是历朝历代的老人所住宅的地方,那是区别于皇室的人,身份尊贵,已经不问世间之事。 但是她们手中掌管着各种各样的命脉。 可能是经济,也可能是杀戮。 总之,在宗祠里面的老头子或者是老婆子,全部都是不能小看的。 一般的事情是上升不了宗祠的,但是一旦把事情交给宗祠的人来管理,哪怕是湛安,也没有权利过问。 因为这是历朝历代的规矩,别的规矩他可以不遵守,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他也无能为力。 而且,一件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麻烦也麻烦。 说简单点,就是郎情妾意,互相欢喜,想给她最好的。 给不了皇后的位置,也不能给皇贵妃的位置,就给了一个贵妃的位置。 这也是在新妃里面绝无仅有的了,也是地位最高的了,因为到现在为止,宫里没有一个贵妃。 虽然不是皇后,但是和皇后也没什么两样,毕竟是宫里她的地位是最高,当然,还是在太后之下。 但是如果说麻烦一点。 那就是皇上不理朝政,被一个祸国殃民的狐媚子迷惑,待在勤政殿里,却做出了大相径庭之事,让祖宗脸上蒙羞。 而且一个女子从小小的官侍,一下子就升成了贵妃,这未免不符合祖规矩。 肯定会被人诟病。 所以,不用想也知道不用想也知道,如果真的被宗祠的那些人去处理,就会直接把池白的处死。 因为在那些人的眼中,是不允许有皇上最喜欢的人存在。 喜欢代表了压制,皇上必须是铁面无情的。 只是稍稍的想了一下,湛安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惊恐了起来。 “娘亲,这件事情也不过就是我们的家务事,你又何必劳师动众,若是真的惊扰了宗祠里面的那群祖宗,那真的是晚辈不孝了。” 他如今也不得不服软。 杜挽兮脸上带着一抹冷意,眼中有一抹笑意一闪而逝。 “你也知道这是家务事,那你又必上升到朝堂之上?那你又何必牵扯到整个皇宫?你能保证宫里的人都是向着你的?万一把这件事情传扬开来,别人会怎么想你?觉得你是一个经受不住诱惑的皇上,觉得你是一个无法承担起责任的皇上。” 她这就拿着湛安刚刚说的话来反驳他。 “到现在,你还觉得这些以讹传讹的宫人不该罚?” “……” 周围的那些人哑口无言。 没想到太后娘娘的嘴巴竟然是如此的厉害,只是把话转了一圈,就让皇上自己吃了这个哑巴亏。 自己的话都说出来了,纵然心中不甘愿,湛安也只能点了点头。 “娘亲说的对,这件事情的确不该闹的人尽皆知,娘亲为儿子考虑,但是儿子却还错怪娘亲,实在是儿子的不是,这些人的确该罚。” 为了池白,他愿意推翻自己之前所说的话。 周围的那些人脸色煞白,皇上都这样说了,他们还能逃得到哪儿去?几乎都认命的想要去内务府了。 杜挽兮看了他们一眼,叹了口气,她也没想着真的让他们去死,刚刚拿这个说事,也不过就是为了压湛安一头罢了。 可谁能想到,他竟然真的不在乎这些人。 “皇上说的也是,这本来就是家务事,不应该上升的那么高,现在收手还来得及,那我们就各退一步,你收回册封的旨意,哀家也饶过了这些人,这件事情就大事化小。” 她沉吟片刻,然后又说道:“按照祖宗规矩,即便是你真心喜欢,那也只能册封一个嫔位,哪怕你执意,哀家也只能通融,让你册封她为妃,贵妃就不要想了。” 池白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拳头,脸上表情不好却对着湛安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如果再见好不收的话,那她就是真的蠢。 她楚楚可怜,就在湛安的身边,整个人都恨不得贴在他的身上。 声音也是柔柔弱弱的,像是一只无辜的小白兔。 “太后娘娘说的也是,皇上,臣妾与你来日方长,又何必急在这一时一刻。” 她眼中卡着泪水,不过说的话却是“通情达理”。 “皇上,臣妾不委屈的,臣妾真的不委屈,您听太后娘娘的吧。” 第七十一章 制衡关系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湛安紧紧的握着拳头,看着自己怀里哭的稀里哗啦的池白,感觉自己的心都碎了。 “没事的,如今也只是祖宗礼法在这里摆着,朕没法许诺你更多,但是,若有机会,一定会恢复你的位份。” 言下之意,是承认池白贵妃的位置。 而且,身为堂堂的皇上,居然给一个女子承诺,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周围的那些人都目瞪口呆,有些人脸上担忧。 张公公首当其冲,从未见过自家主子这般模样,像是鬼迷心窍了一般,如今脸色不好。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 旁边的湛景也是脸色不好,他说了那么多,可湛安仍旧是一意孤行。 就像是吃错药了一般,他都想揍湛安一顿。 可又顾及着身份,湛景忍了下来,可现在听到湛安这样说,捏了捏自己的拳头,第一次有了一种控制不住想打人的欲望。 他是觉得这个男人蠢! 普天之下,那么多的女人,选都选不过来。 就算是真的要给池白位置,又何必闹得人尽皆知。 他仿佛眼中就只剩下了池白,全然不顾周围的人会想些什么,实在是蠢。 杜挽兮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了一抹坚定。 转头看着跪了一地的下人,冷声说道:“还不赶紧退下,留在这里做些什么?哀家跟你们说清楚,这件事情绝不许泄露一句,不然,哀家也保不住你们。” 刚刚湛安还想让他们去内务府领罚,如果不是杜挽兮,只怕他们都活不了。 如今承着杜挽兮的恩情,眼中都含着热泪,点了点头,连忙退了下去,呼啦啦的少了很多人,一下子就只剩下了贴身伺候的宫女太监。 杜挽兮失望的看着湛安。 其实心中恨得咬牙切齿。 这男人是蠢吗? 那么娇柔的一朵白莲花,到底有哪点好? 因为给你送了一口热乎饭,你是几辈子没吃过饭是吗? 可这些话也只能在心里说说罢了,面上,仍旧是一脸无奈的老母亲模样。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既然皇上已经决定,哀家不管说什么都没用,那哀家就不管了,希望皇上能稳住朝堂,要懂得是非,也要懂得哪个才是最重要的。” 湛安点了点头,看着怀中的池白,嘴角勾着一抹宠溺的笑容。 “儿子自然知道哪个才是最重要的。” 湛安一双眸子亮晶晶的,里面流淌着的是能腻死人的温柔。 虽然跟他早就已经恩断义绝,不管他宠幸哪一个女子,心中都没有波折,可现在看到他如此蠢笨,心中还是有些惋惜。 当年她一定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他。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杜挽兮带着秋月转身离开。 路过湛景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抬头看着他:“摄政王也回去吧。” 湛景点了点头。 她跟秋月又回去了,风凉凉的,吹到身上也挺舒服,似乎还能压下心中的火气。 她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坐在轿辇上,选择走路回寿康宫。 一路景致不错,也能换换心情。 一边回去,池白被册封为白妃的消息也传遍了后宫。 隐隐约约的,还有别的声音传出来。 说是皇上宠幸池白,已经给了承诺,如今给个妃子的位置,只是因为祖宗不允许一下跳太高。 等到再过一些日子,一定会变成贵妃。 从未有皇上会如此宠幸一人,以讹传讹下来,皇后的位置都定了。 刚回到寿康宫,刚踏进那个门槛不低的大门,杜挽兮就听到里面哭哭啼啼的。 “什么声音?” 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秋月。 不过秋月也是刚回来,自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进去一看,青石砖上跪了一地的宫人,领头的是各个宫里的嫔妃。 那些人一见她过来,眼睛都亮了。 并没起身,却是恭恭敬敬地对着她磕了一个头。 “妾身见过太后娘娘。” “奴婢见过太后娘娘。” 此起彼伏的问安声音响起,她只感觉头晕脑胀。 随意的挥了挥手:“有话站起来说,别跪在那里。” 可即便如此,那些人也没起来,甚至还跪着向前走了走。 “太后娘娘,现在没有皇后,后宫之中的事情,太后娘娘是要管的,可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难道就这样草草收尾了吗?” 柳连连仍旧是在这些人中占据首位,首当其冲的说道。 “嫔妾也是一个知道规矩的人,从未见过有皇上如此宠爱一个妃子,毕竟,古往今来从未有过这种事情,都说感情是一把锁,皇上此等身份,又如何能被这些感情给锁住。” 她眼中有些焦急,语气里面满是嫉妒。 “不过就是一个庶出之女,又有什么资格凌驾在众嫔妃之上?唱歌唱不好,跳舞又跳不好,本宫随便在宫里拉一个宫女都……” 似乎是觉得自己这样子说有些过分,所以柳连连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又换了一个话。 “太后娘娘现在是后宫之主,本就应该管理这些,如果太后娘娘也不管这件事,那嫔妾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似乎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杜挽兮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柳连连出身高贵,一来就是一个嫔位,如果好好谋划,皇后的位置都是她的。 至少在后宫之中,没有女子比她身份更加高贵。 就连前世,杜挽兮也是这样想的。 可没想到柳连连到后面竟是一个如此不成器的。 但现在,她应当是感觉到了万分委屈吧。 毕竟,她也得到皇上的恩宠,可却没有这般的好运气。 池白如果只是成了嫔,纵然让人嫉妒,别人也没话说。 可直接就变成了贵妃,让人心中嫉妒的同时也能拿得到把柄。 “哀家该说的,都已经跟皇上说了,可皇上不听,哀家能有什么法子?” 杜挽兮烦躁的摆了摆手:“以后也不要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毕竟她日后可是妃子,是你们几个姐妹里面身份地位最高的,如果这话被别人听了去,那可是要打板子的,不管你们之前的身份如何光鲜,可现在,有人在你们头上了。” 她浅浅淡淡的说道,也给她们留了一个话。 “别忘了你们之前是如何欺负她的。” 第七十二章 世外桃源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这话一出,柳连连脸上的表情当即就变了。 “太后娘娘,我们后宫之中的女子全部都亲如姐妹又如何能够欺负了谁去,太后娘娘说这个话实在是不对,绝对是误会了。” 她干干的笑着,后面的那些人也是如此,连忙点了点头。 不过这些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度,根本就不值得深究。 “到底是真是假,你自己心里清楚,但是哀家要对你说的是,当初你那么欺负她,可现在她的身份地位在你之上,哀家瞧着白妃也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所以,你小心一些,尽量躲开她,免得惹祸上身。” 她看着柳连连,眼中还有些疼惜。 看着就像是真的为柳连连做打算,毕竟身为太后,不可能什么事情都照顾的周到。 说完这句之后,她就直接离开了。 话已经留在这里了,该怎么做就是她们的事了。 柳连连身份地位不一般,父亲在朝堂之中举足轻重。 那是奠定基石的人物,皇上绝对不会为了区区的一个池白,来伤害自己忠心耿耿的臣子。 所以,柳连连只要是个聪明人,就绝对会把这些事情告诉我们自己的爹爹。 到了那个时候,朝堂施压,就远远不是把池白贬低为白妃这么简单两万。 朝堂之中的人要的就是池白的命。 一个祸国殃民的女子,绝对不允许存在。 到那个时候,她倒要看看,湛安到底要怎么样保住池白的性命? 嘴角缓缓的勾着一抹笑意,转头对着秋月说道。 “你去炖一盅鸡汤,哀家喝了汤之后要去睡一会儿。” 她摸了一把额头,脸上有些倦意。 “忙活了这么久,哀家也困了,身子本就弱,大概要睡几个时辰,若不是出了十万火急的事情,可千万不要去烦哀家。” 宫里面,又怎么可能会出现什么十万火急的事,除非是因为池白。 想了想,她又补了一句:“如果是白妃的事情,你也不必向哀家禀报了。” “是。” 秋月点了点头,为了这件事情,她家娘娘已经浪费了太多的心力。 再忙下去只怕还会跟皇上关系不和,为了一个如此心机深沉的女子,实在是没必要。 杜挽兮回了屋里,秋月去了小厨房。 把所有的丫鬟全部都支开,杜挽兮从箱子里面翻出了一身衣服,一身比较朴素的衣服,这是从别宫的丫鬟那里买的。 丫鬟也总会有一两身精致的衣服,可这些衣服跟太后所穿的衣服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看着也挺朴素的。 她买了这些衣服,刚好可以穿着去见湛景。 现在湛安是全心全意的对池白,后宫之中的那些妃子被身份压制,就算是闹得再大也掀不出什么浪花。 还是要看一下湛景的心中是怎么想的,她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过去给别人当丫鬟了。 看着镜子里面满头珠翠的女子,她嘴角缓缓的勾着一抹笑,可是笑容苦涩。 就算在这里锦衣玉食又能怎样,还不是烦心。 还不如去找湛景,斗智斗勇之间虽然出了那么多的事情,可在他那里,的确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秋月端着一盅热气腾腾的鸡汤过来了,香味儿伴随着热气逐渐飘落过来,令人食指大动。 “娘娘,小厨房早就有炖着的鸡汤,一直都暖着,如今算算都已经炖了三个时辰,可香了。” 秋月笑着说道,然后把鸡汤放到了桌子上,又拿来了勺子。 杜挽兮笑着点了点头,喝了半盅。 “好喝。” 她舒服的松了一口气,让秋月把这些给收拾出去,她要睡觉。 一大朵乌云飘了过来,遮天蔽日的,屋里一下子就暗了下来,点燃了一盏油灯,她看着外面,这看着像是要下雨。 心中刚闪过这个念头,闪电一下子就劈了下来,照亮了整片天空。 可是天上却还是一片黑乎乎的,让人看得心中发沉。 杜挽兮把头上的那些首饰全部都给取了下来,然后又换上衣服,就在这漆黑的天色中离开了这里。 黑暗是一个很好的保护,没有闪电的时候,到处都是一片漆黑,没有人能够发现她。 离开了这里,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摸着去了湛景府里。 摄政王府外挂着两个红灯笼,像是在给人指路。 风不断的吹,打着红灯笼,发出呼呼的声音,路上没有一个行人,慢慢的,雨水从天上落了下来。 直接透过衣服的领子到了身上,凉凉的一片,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 杜挽兮眯着眼睛,没想到竟然还下了雨,这乌云来的快,应当去的也快才是。 可雨越来越大,配着闪电,到处都是一片明晃晃,让人心中发颤。 她连忙躲到了摄政王府正门那里,依靠在门板上,她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整理着身上的衣服,雨水顺着湿漉漉的衣服流在地上,不一会儿就积了一地的水。 因为依靠着门板,所以门板上也多了几道水痕。 门突然被打开,她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倒了一下,连忙标准身形想站直身子,却又被人揽进了怀里。 “下雨天的乱跑什么?” 湛景脸色不好,看着自己怀里湿漉漉的人,闪电一闪而过,那一瞬间,他脸很白。 杜挽兮看到是他,也松了一口气。 身上冷的厉害,冷风不断的吹,只有在他的怀里才暖和了一点,仅仅是这微小的温暖也不愿意失去,她紧紧的缩在他怀里。 “就是因为下雨天,所以才要来你这里,我在外面找不到遮风避雨的地方。”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感觉身上越来越发烫。 心中咯噔一声,模糊的理智告诉她,她发烧了。 难怪会一心想来他这里。 在内心深处的恐惧里,最害怕的就是皇宫,因为自己和孩子的命都陨落在了那里。 所以才会想离开那里,哪怕是来他这里也没什么。 毕竟,他早死,跟她的死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心中也有些怜惜。 颇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可发烧了,很多事情都无法掌控的。 就比如现在,她身子冷得厉害,直接就抱住了他。 慢慢的,眼泪也流淌了下来,配着脸上的雨水,倒让人分不清楚。 第七十三章 缠上身的媳妇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他一下子就感觉到了怀中人的体热,皱了皱眉头:“你发烧了。” 可怀中的人早就已经昏睡了过去,根本就听不到他说什么。 喃喃了两声,也让人听不清楚。 湛景叹了一口气,把人抱在怀里,直接就进去了。 旁边守门的小厮早就已经目瞪口呆了,从未见过自家主子有如此一面,甚至还抱着一个姑娘。 站在旁边,目送着自家主子走远。 “这次干的不错,去找管家领赏吧。” 湛景回过头又看了他一眼,在走廊上说道,说完这一句,又抱着人急匆匆的往后院走。 小厮欢喜的点了点头。 早先的时候,自家主子就说过,如果看到有女子在外面,就不要关门。 如今见到有一个女子走过来,虽然不确定是不是自家主子要找的那个,还是通禀了一声。 没想到竟然能给自己得到赏赐,真是天大的好事。 湛景抱着自己怀里浑身滚烫的女子,感觉就像是抱了一个烫手山芋一般。 “主子。” 夜一走过来,见到了这一幕,愣住了。 没想到这么不好的天气,她竟然来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请大夫。” 湛景冷冰冰的对着夜一说道。 夜一点了点头,连忙过去了。 杜挽兮感觉自己的脑袋沉的厉害,什么都看不清楚,睁开眼睛只能够看到一个男子白皙的下巴,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见。 她一定是晕了,哪里有什么男子,寿康宫又怎么可能会有男人呢? 只是被放到了床上,她感觉有一双手在解着身上的衣扣。 身为女子的本能,她抬手就抓住了那一双做乱的时候。 “放肆。” 本来该是一声严厉的怒斥,可是因为发烧,声音软糯,还带着一丝绵软。 让人听到了之后,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威胁力。 “你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不能再穿着了,放心吧,本王不会在你生病的时候对你做什么的。” 他把她的手给拉开,慢慢的脱着那些湿漉漉的衣服,然后还说道。 “你身上有哪个位置是本王没见过的,不必遮挡了。” 他说的理直气壮,但杜挽兮却听不清楚。 只是感觉身上凉的厉害,连忙抱住了双臂,没了衣服之后更凉了。 可又感觉有干燥的长巾在身上擦着,那些雨水被擦干净之后,自然就不会有那么冷了。 他就把她放到了软榻上,床榻早就已经湿了,继续睡在上面只会让病情加重。 拿了一张毯子给她盖上,又让丫鬟去准备衣服。 他忙前忙后,连口水都顾不上喝,身上也是湿漉漉的。 等把新衣服给她穿上,他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坐在旁边的位置,慢慢的倒了一杯暖茶。 “你这丫头也真是会说,只有下雨天才会来本王这里,如果不是因为没地方遮风避雨,只怕你这丫头还一直在外面跑呢。” 他小声的说道,看着软榻上睡得安详的她,伸出暖暖的手,抚平了她的眉。 “别哭……” 看到她不断的流出眼泪,湛景一瞬间就慌了神。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又拿出了一张干净的帕子给她擦拭眼泪。 “哭什么,是不是身子太难受了?”他也不管软榻上的人能不能听到,只是一边擦一边说道:“女人就是麻烦,明明身子不好,却还是要淋雨,难道除了本王这里也没什么地方可以躲雨吗?难道就不知道随便找个地方呆着吗。” 哪怕不来他这里,至少别被雨淋到啊。 他有些心疼,屋子里面燃着炉子,点着许多的油灯,挺暖和的,很快,杜挽兮就感觉不到多冷了。 可是就感觉到了热,那种热火朝天的感觉并不好受。 急急的睁开了眼睛,看到的就是一道模糊的人影。 看着竟像是湛安。 迷迷糊糊的,竟觉得这还是在前世。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面前的人,身上提不起来一点力气,只是喃喃自语道。 “她到底有什么好?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当初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并不是这样的啊。” 声音模糊不清,湛景皱了皱眉头,低下了头。 杜挽兮紧紧的抱着他,像是要把他融入骨血,又像是要把他给勒死。 “你为什么要这个样子对我?” 她喃喃细语,可又放下了手。 想到孩子,她恨不能够把他给杀了。 “如今又是这样,她到底是有哪一点好?难不成你们两个就是天命姻缘吗?” “明明都那么讨厌她了,可还是轻而易举的就喜欢上了。” 她感觉自己是在嘶吼,可说出来的话却轻飘飘的,似乎从来都没有说出来过。 湛景从她的怀里起来,皱了皱眉头。 感觉她像是在说些什么,可是又什么都听不清楚。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到夜一领了一个大夫过来,两个人身上都湿了,带着一股子的冷意。 看到那两人要跪下来,他连忙摆了摆手。 “不用跪了,赶紧过来看看人怎么了。” 大夫点了点头,连头都不敢抬,从药箱里面拿出来了一张手帕,然后垫在了杜挽兮的手腕上,开始诊脉。 过了片刻之后,又把帕子给收了回来,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说道。 “这位姑娘并没什么大碍,只是气结于心,似乎是劳心伤神久了,好好睡一觉也就没什么了,重要的还是要心中宽阔,不要为琐事劳心,如今也只是受了凉,所以发烧了而已。” 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如今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小人去写一个方子,姑娘身子不算好,但是喝上两剂药,身子也应当恢复的差不多了。” 湛景点了点头,让这个大夫离开了。 夜一连忙把这个大夫给领到偏屋去写方子。 临走的时候,也不忘把门给关上,一时之间屋子里面就只剩下了两个人。 “还在害怕吗?本王都跟你说了,如果你害怕的话就来本王这里,绝对没有任何的人敢逼迫你。” 他叹了一口气,自然而然的就觉得杜挽兮还是在担心那些追杀的人追过来。 他轻轻的抚平了她紧皱着的眉头,握着她的手。 “其实本王也有劳心伤神的事,有朝堂之上的,也有宫里面的,还有关于你的。” 他叹息一声,似乎也有说不尽的愁。 “朝堂之上的人事情多,本王也能处理,宫中的事情更是如此,可只有你,本王不敢去找。” 第七十四章 太后娘娘的身份胎记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杜挽兮感觉自己的嘴巴里多了一些温热的东西。 好像有点熟悉。 这是药??? 感觉到了那一股苦涩的味道,杜挽兮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阳光明媚,并不是记忆里的狂风暴雨。 分不清到底哪里才是真正的梦境,只是这阳光太好了。 暖暖的金色阳光从窗户那里撒进来,照亮了屋内的一片区域,本来是红色的木头,如今也散发着一股子金灿灿的光辉。 空气似乎也能够被照亮,仔细的看过去,能看得到空气之中来回飘荡的尘土,像是小虫子一样飘过来又飘过去,尘土清晰可见,可身上似乎也披了一层金色的外衣,看着金灿灿的。 这并不是她的寿康宫,看着自己身上的红色棉被,她懵了一下。 这是哪儿??? 作为太后的标志,那就是黄色。 寿康宫的一切规格全部都是按照黄色来规制的,包括枕头也包括床上的被子。 这并不是她所熟悉的宫殿,记忆缓缓回笼,她好像找了湛景…… 拍了一下脑门,就想站起身子,可眼前一阵眩晕,刚从床上爬起来,就直接坐到了床上躺下了。 或许是传出了声音,房门一下子就被打开了,湛景推门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个碗。 他看到人醒了,眼中带着一分笑意。 一身淡白色的衣袍也带了暖暖的金色,整个人从外面走进来,宛如天神一般背着光。 很迷人。 她一时之间还看愣了。 “你醒了就好,看来大夫的药还真是有用,直接就把你给治好了。” 他走到床边,随意的把手中的托盘放到旁边的桌子上。 然后把人捞到怀里,摸了摸额头的热度,又满意的点了点头。 “的确是不烧了,不过刚刚病好,应该没什么力气,你在床上再躺一天。” 杜挽兮愣愣的,直到嗅到他身上一股幽静的冷香才算是缓过了神。 挣扎着从他身上离开,坐到了床上。 虽然她的挣扎像是一个小猫在活动身子,但是湛景也明白她的意思,把人扶到床边坐着。 “你现在身子还发软,别下床,有什么事情喊丫鬟就好了。” 他声音温柔,眼中是一片亮晶晶。 “我来这里应该是当丫鬟的吧,怎么能像主子一样。” 她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如果真的这样,那跟主子有什么分别? 不过,她嗓子现在也哑了。 说出来的声音沙哑又沉重,似乎让人听不清楚。 一双眼睛瞬间就瞪大了,嗓子这是怎么了? “你的声音应该是被烧了,多喝一点药就没什么了,只要在这里躺上两天,就无事了。” 他笑着说道,一边还看向了桌子上的那两个碗。 一个碗里放着小米粥,一个碗里是浓稠的汤药。 因为着了凉,鼻子的呼吸不大好,所以刚刚凑近了湛景才能闻到他身上的气味,如今仔细的嗅了嗅,也只能闻到零星的苦涩味道。 “你是先喝药还是先喝粥?” 他询问了一声,似乎还打算伺候她。 她大晚上的冒雨前来,大概是被他伺候了,这已经是欠了他人情,又如何还能让他堂堂的王爷伺候? 杜挽兮连忙说道:“我自己喝就好了。” 然后就端起那一碗汤药直接喝了下去。 因为鼻子不通气,这倒算是一桩好事,因为感觉不到苦,只是嘴巴里涩的厉害。 暖暖的汤药流进了肚子里,似乎能够驱赶全身的冷意。 把一碗汤药全部都喝完,又感觉到了苦,连忙端起小米汤喝了一口。 小米汤香浓,刚好可以把嘴巴里面的苦涩味道全部都冲下去。 “喝的慢一点。” 湛景无奈的摇了摇头,把勺子也给递了过来。 “小心烫,吹一吹。” 他从始至终都是脸上带着笑意,如今应当是在早上了。 不知道秋月会不会找她。 应该是会的,但是找不到…… 现在宫中刚刚出了这么大的事,秋月应该会吩咐心腹暗地里寻找,不会把事情闹大。 但是如果真的找不到,应该会选择把事情告诉湛安。 杜挽兮暗叹了一口气,这次有些鲁莽了。 时间并不多,大概今天就得回去。 如果不回去的话,这件事情绝对会被闹大。 秋月忠心耿耿,有些事情也不得不说了。 她心中打定了主意,快速的把这一碗小米汤给喝完,又躺到了床上,那些汤药有助眠的作用,如今喝完了之后,就感觉意识昏昏沉沉的。 “大夫说了,你喝了那些汤药之后会感觉头晕,再睡一觉吧,等到药效发挥了,你的身子也就无虞了。” 她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意识也逐渐的远去。 只是浑浑噩噩的时候,想到了一件事。 宫里的女人虽然表面上尊敬她,可背地里都想坐到她的位置上。 她们每个人都想能成为太后,就代表自己在后宫的争斗之中存活下来了。 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的尊敬她,也没有一个人是真的护着她。 除了秋月,现在又多了一个湛景。 可是,他保护的是“姐姐”。 也不是她。 如果真的暴露了身份,他口口声声的在乎和喜欢,只怕瞬间就没了,就只剩下了被欺骗。 在身份没有暴露之前,他这里竟然成了她唯一的避风港,被烧得浑浑噩噩的,居然来到了他这里。 实在是可笑。 嘴边勾着一抹淡嘲,她缓缓的睡着了。 湛景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把她抱进了被窝里面躺好,忍不住把她衣服扒开,看了一眼她锁骨靠下的位置。 第一次看的时候,心中热火朝天,后面慢慢的压制住了心神,可到了现在,却总有一种难受。 她左胸上有酷似一瓣梅花的胎记。 火红的颜色宛如烈火一般,看着神秘莫测,也平添了许多的诱惑。 可这个形状,后宫之中早就流传开了,太后娘娘身上才有的胎记。 甚至在当年的时候,杜丞相把杜挽兮送进皇宫,也是说胎记不一般,美轮美奂,应当赐给皇上。 就算是亲生的姐妹,难道胎记也一样吗? 胎记的那件事情之后被压了下来,毕竟她已经是当朝太后了,总被人谈论身子是不雅观的,也没人再敢说这件事。 可是这件事情没人说,不代表没人知道。 他眸光一沉,心中也沉甸甸的。 第七十五章 你妹妹也喜欢吃这个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杜挽兮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太阳少了金灿灿的感觉,反而是暖暖的白色,普照了这种片天空。 屋子里面没有一个人,卷子里面也是一片的空旷,虽然有许许多多的花朵,但是而却没有一个人在院子里面晃荡。 应该是害怕吵到她睡觉,所以这处没有一个人走动。 她走出了屋门,懒洋洋的打伸了一个懒腰。 “姑娘醒了啊。” 身侧突然有一道清朗的男声传来。 她一顿,转过头就见到屋檐上立着一个男子。 那个人穿着一身的黑衣,紧紧的包裹着劲瘦的身子。 没有蒙面,是一个俊朗的男子。 只是看着那双眉眼,杜挽兮总感觉有哪里熟悉,可是刚刚睡醒,脑子也有些晕,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 “姑娘你好,我叫夜一,是摄政王大人的贴身侍从,摄政王大人吩咐我在这里等候姑娘,已经等候多时了。” 他笑眯眯的,直接就从屋檐上一跃而下,落到地上也并没发出太大的声响,显然是一个高手。 “摄政王大人早已经准备好了,许多好吃的说要给姑娘接风洗尘,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吧,算一算时间,现在应该刚好。” 夜一笑着说道。 也感叹自家主子虽然从来没接触过女子,可找媳妇的时候,至少知道找一个长相好看的。 这位姑娘的模样的确是不俗…… 除了跟太后娘娘长得有点像。 他摸了摸鼻子,然后带头向前行走。 “姑娘请跟我来。” 又不是从远处来,做什么还要接风洗尘? 而且,不是来当一个侍女吗? 既然是侍女的话,只要放在一边,再吩咐一大堆的活来做就行,哪里用得着接风洗尘? 虽然疑惑,但杜挽兮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跟着夜一去了后院的一个院子。 摄政王府三进三出,是一个很大的院子,而且每一进都有好几个院落。 名字或精致或优美,每个院子的造型也不同。 她刚刚住的是主院的其中一个院落,能住在那里,地位不俗。 她也不是一个傻的,只是住了一晚,再仔细的看了看周围的布局,就知道刚刚的那个院子不是当家主母要住就是宠妃住的。 深吸了一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湛景大概还是喜欢她的,所以才会这样热情的招待。 杜挽兮暗自想着,既然都来了,那必然不能再让两个人有什么纠葛。 在这里待一段时间,领了侍女的银子,然后就装作要远走高飞的模样离开上京。 之后就完全以太后的身份出现就行。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实在是太危险了。 她暗戳戳的想着,到了那个院子里,吃了一惊。 大概是好几张桌子拼凑起来的,有一个很大的桌子,上面至少有几十道菜。 放眼一瞧,几乎近百。 各种各样的汤品糕点,还有一些菜。 进来了之后,哪怕是鼻子有些不通,也闻到了香气扑鼻的味道。 或许是皇家的味道,总归都是有些相似的,她见到了许许多多熟悉的菜品。 在皇宫之中的时候吃到过许多。 许多的菜都是要准备好久,而且价格昂贵,他能够把这些菜都给拿出来,还真是有心了。 就连八宝合槿汤都有,她砸了砸舌。 这个汤可是要熬两个时辰啊。 算起来,大概就是从早上的时候就开始准备着了。 这顿饭菜只怕价值不菲,而且还有丫鬟端着菜品源源不断的送进来。 等到送满了一百种,湛景才算是抬了眼。 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桌子,眼中闪着一些探究。 “你们都下去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看着夜一,竟然是要夜一也一起跟着下去。 夜一都愣了一下,不过人家两个人在一起安安静静的说悄悄话,他在旁边凑着也不方便,所以反应过来笑着离开了。 等到院子里面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杜挽兮总感觉他有些冷。 他脸上的表情算不得冷,甚至嘴角还勾着一抹淡笑,可是比起一开始暖暖的笑容,这实在是天差地别。 而且他身上的气势太强,专属于摄政王的气势传来,她甚至压不住。 这个男人抽什么风? 怎么像是要杀人一样? “你在看什么?你生病了,需要吃有营养的,就让厨子做点菜给你吃,为了做这些菜,可是累到府里的厨子了,你仔细的尝尝,看看喜欢吃哪一道菜?” 湛景笑着走过来,手中还拿着一个干净的盘子递给她,又拿来一双筷子给她。 “想吃什么就自己拿,等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以后也就知道该做什么了。” 嗯…… 还真的是做了点菜…… 她看着桌子上各种各样的菜品,有些目不暇接。 这些菜哪里只是一点,简直就是太多了,哪怕每一样菜都吃一口,她感觉都能撑死。 自从成为了太后,或许是因为身子也还了,前世喜欢吃的那些东西,今生却并不喜欢,口味儿越来越像太后。 秋月也都没有发现任何的端倪,她看到桌子上面那些熟悉的菜品,也没有多想,直接就夹了几块。 这些菜大部分都吃过,毕竟身为太后,总是要接受御膳房的新花样的。 接受归接受,但是吃下去的却很少。 所以,只是看了一眼菜色,就没有了胃口。 不是喜欢的模样,那便是连碰都不碰。 她慢条斯理的吃着,是在寿康宫中一直吃着的那几样食物。 湛景一双眼睛越来越冷,她却还没有发现。 “其实这些东西跟一个人很像。” 他突然开口说道。 杜挽兮的脑子里突然就闪过了一个事情,说是有一个男子想要跟女子搭话,就说你吃东西的东西很可爱,像极了他喜欢的人。 初次听闻这件事情,她还觉得有些甜,可仔细的感觉一下,就觉得有些恶俗。 难不成他也想说这些? 眼中闪着一抹笑意,她把嘴巴里的东西吞咽了下去,然后好奇的问道:“那是谁呢?” “你妹妹。” 湛景坐在首位,慢条斯理的给自己盛了一碗鱼汤。 毫不意外的见到了杜挽兮整个人都僵硬着的身子。 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知道了她的身份。 应该是知道了…… 杜挽兮往后退了一步,干干一笑,脸色都白了:“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我自幼没有父母,更别提什么兄弟姐妹了。” 第七十六章 真实身份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她一双眸子颤巍巍的,就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脸都白了,像是在害怕,又像是在惊讶。 正常女子听到自己突然多了个妹妹,也是惊慌失措的。 这个表现并不能够说明什么。 但只有杜挽兮自己知道,本来拖着盘子的手已经垂下,被衣袖遮挡着,别人并不能看得见,她的手紧紧的握着拳,像是要把指甲刺进肉里。 似乎只有痛苦才能让自己稍微安下心神来。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离奇,这件事情他早就知道,可为什么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到底是不是暴露了什么,她不知道。 可是在意识昏昏沉沉的时候,她的确会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会不会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毕竟本就是心中痛苦难忍,才会来找他,真说了也正常。 心中千回百转,湛景倒是突然笑了。 把手中的那一碗汤放下,姿态矜贵。 “本王一直没告诉你,其实你有一个妹妹,你以为本王这段时间就没查过你的身份吗?” 他眼中隐隐的冰冷。 “本王查了你的身份,可是却查不到任何的踪迹,江湖之中也并没走漏什么风声,上京之中也没有你所说的杀手。” 他转动了一下自己手指上的玉扳指,挑唇一笑:“这件事情倒是奇怪了,并没有你所说的这些,又是怎么被追杀的呢?” “或许是那些杀手已经离开了这些日子,我也并没遇到那些杀手一直提心吊胆的,你难道因此怀疑我身份作假?” 杜挽兮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拳头:“若真的是作假的话,那我为何要来欺骗你呢?这样对我而言又有什么好处?” 湛景怔了一下:“关于这件事情本王还未想清楚,本王也在好奇,真的欺骗本王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所以本王宁愿是想着,你跟你的妹妹是同样的,你想不想知道你妹妹是谁?” 他喃喃自语,说道后面突然扭头看着她。 杜挽兮到现在已经整个人都僵硬了。 如果现在还察觉不出来他是起了怀疑,那她就是个蠢的。 可是怀疑又能够怎么样?找不到任何的证据,而且,他也没有理由怀疑,毕竟当朝的太后去找他能有什么事情呢? 如果真的是,撕破了脸,对他又有什么好处的呢? 他应该只是想要找一个真相吧。 杜挽兮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王爷有话不妨直说,至于小女子有妹妹这件事,实在是不可能,如果真有妹妹……” 她一双眸子里面有些颤抖,眼圈都红了。 “如果真有妹妹的话,为何这么多年来渺无音信,妹妹知道我的存在吗?王爷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一直都在江湖之中,也并非是没有打探过自己的亲人,可一直探听不到任何的消息,王爷又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她摇了摇头:“如果王爷是故意编造了一个瞎话来骗我,那就不必了,有没有亲人与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我只希望自己能够过得好一些,就算是有心人,这么多年来从未出现过,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言下之意就是不需要说了。 可湛景就像是听不懂一样,仍旧是说道。 “你的妹妹跟你长得一模一样,是双生女,本来见到你的时候,本王也愣了。” 他失笑:“说的难听一点,本王白日的时候才见了她,到了晚上又见了一个与她长相一模一样的面孔,但是姿态完全不一样,你妹妹是当朝太后。” 知道自己有一个很厉害的亲人应该是什么反应? 或许是欢喜若狂,或许是愤怒的捶墙。 又或者是直接痛哭出声。 杜挽兮直接就呆在了那里,也没想到他会直接说出来。 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她整个人都懵了。 好久之后才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愣愣的问道。 “你说些什么?” 连尊称都顾不上用了,她没想到他会直接把身份给说出来,也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情绪才能掩盖这一切,心虚的紧。 可知道了夜一的武功,她深知,如果自己真的离开这里,只怕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人抓回来。 到了那个时候,就连保护的身份都没了。 “我的妹妹是如此尊贵的身份?这怎么可能,太后娘娘是那么尊贵的身份,一直都在上京之中,而我却是在江湖之中长大,怎么可能会一模一样?” 杜挽兮往后退了一步,看着湛景,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仇人一样,眼中满是惊恐。 “摄政王大人,我与您无怨无仇,您又何必说要如此的话吓我?” 她脸上满是无奈,像是缓了过来,这是一双眼睛里有一些苦楚。 “虽然我胆子大,但是也不能这个样子吓,曾经也幻想过有一个听话的妹妹在身边,有一个妹妹的话,大概就不会时时刻刻的想着放弃,或者是一个弟弟,偶尔也想有一个强大的哥哥姐姐护着,这样就不用活得那么累,可……” 她微微的垂了眸子:“可这一切不过就是空想而已,哪里会有这么多的好,见惯了那些家族之中的纷争,明争暗斗的,如果真有一个亲人,谁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想到了池白。 想到了她,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如果真有一个兄弟姐妹的话,说不定还不如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好。 至少除了孤孤单单,没有什么别的要防范,但是如果有一个姐妹总觉得这人跟自己骨肉亲情应当不会背叛自己,可到了最后才知道,伤你最深的可能就是你的姐妹。 或许是因为她眼中的神色实在是太悲伤,就像是亲身经历过。 根本就不像是假的。 湛景纵横沙场多年,自然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一个人是不是在演戏,只要在他面前转上一圈就能看得出来。 可这一次他犹豫了。 因为,她的确不像是在演戏。 如果如此悲伤的模样都是在演戏,那当今的太后娘娘到底是吃了多少苦? 难不成这是真的杜小姐? “你当真是不知道?” 他试探的问道。 杜挽兮抬眸看着他,眼中的悲伤还未褪尽,看着楚楚可怜,让人恨不得抱进怀里。 “小女子应该知道什么?这次,摄政王大人的玩笑实在是太过分了。” 第七十七章 杜家还在吗?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他也总算是心软,知晓了她的委屈。 虽然身为男子,而且还是大大统领,所以在很多事情上,他并不能照顾的仔细,尤其是对待感情。 可是在这件事情上,他后知后觉的回过神。 似乎对于一个无辜的女子来说,这的确是一件很无礼的事。 如果这个女子真有隐瞒,或者是面对那些朝堂之上的官员,他这样做,抓住了别人的狐狸尾巴,就会被别人高颂一番。 可这一次,似乎并不是如此。 毕竟这是一个从未见过亲人的孤苦女子,他却逼问别人这个。 一时之间,他心中的愧疚又涌了上来。 觉得自己这一次做了一件错事,连忙站起身子,然后说道:“这件事情你不知道也正常,我跟你仔细的讲一下吧,不要伤心,至少知道了自己家住何方,也算是一件好事。” 可是能不能够过去住,那就不一定了。 他这句话没有说,反而是把杜家的那些事情都给说了出来。 无非就是说杜家是当朝元老的家庭,杜丞相去了之后,丞相一位空缺,虽然朝廷之中有很多的人争抢这个位置,可多年都没有结果,提起丞相,他们仍旧是想着记忆中的那一位杜丞相。 而且杜丞相的女儿还在后宫之中当太后。 “就是你的妹妹。” 他一双眸子深沉:“你跟太后娘娘长得一模一样,若是你被朝堂之中的人看到,绝对会把你当成太后一样尊敬。” 毕竟两个人的脸长得一模一样,谁能够不认错呢? 杜挽兮呆呆的坐在那里,似乎是怔住了,她却是在寻思。 这是打消了他的疑虑? 所以他现在也不怀疑了? 心中一喜,却没多说些什么,只是愣愣的点了点头。 “你不开心?” 湛景询问了一句。 杜挽兮直接做了一个哭泣的脸色。 “双生女历来都是不被别人所认可的,这是灾星的象征,只怕妹妹也不知道这件事,既然如此,那不如让妹妹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我又何必去毁了她。” 她左右看了一圈,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摄政王大人,这些日子承蒙您的照顾了,我也总算知道为何您如此照顾我,不过你也别白费心思了,我是不会去打扰我妹妹的,我在江湖之中已经呆惯了,不如重新回到江湖之中。” “江湖之中人那么多,他们也不敢跟我做对,毕竟事情都过去了,我只要投靠其中的一家门派就行。” 她笑着说道,是直接道别了。 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他,生怕他不同意。 不过湛景愣了一下,也并没拒绝,只是犹豫了一下后,有些狐疑的问道。 “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吗?历来的双生女不是把妹妹给送走,留出来长女,可为什么把你给送走了呢?” 杜挽兮也愣了一下,关于这一个问题,她一直都知道,只是不知道要如何说。 “这大概是杜丞相的意思,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过妹妹如今已经贵为当朝太后,既然能够当太后,那自然也是有点本事的,纠结当年的事情又有什么用呢,难不成还能够找到爹爹吗?” 她叹了一口气,有意的引导道。 “杜丞相早就已经消失多年,虽然有人传闻是消失不见,并不是死去了,但是说是死去的人也大有人在,在江湖之中,也有姓杜的一波势力,不知道是不是上京的杜丞相,但是如果真找到了要怎么说?问一下为何要把我给丢掉?” 她的声音嘲讽,似乎还带着一些疲倦。 “我是不想再插手这些事情,不管他到底在谋划些什么,只要不来纠缠我就好,当年把我扔在江湖之中,已经断了所有的情分。” 湛景点了点头,也明白这个感觉。 大概就是被自己所信任的人给丢弃了吧,当年的时候,她也不过只是一个婴儿。 却被丢在了江湖…… 等等。 江湖那一处是在边塞之外,那是一个极其凶险的地方,有一片树林遮挡。 森林里面有各种猛兽,而且江湖之中的人有各种门派,都有家传的武艺绝学,如果真的进去,就算是再高强的军队,都有可能会迷惑在那里。 久而久之的,像是自觉的一样,江湖中人不会来朝廷管辖的范围之内动手脚。 朝廷也不管辖江湖,任由发展,反正江湖之中的力量虽然大,但是江湖之中的几个门派就足够乱了。 杜丞相当年消失,如果想要把自己的孩子给丢掉,丢在哪里不行? 为什么偏偏要丢在江湖之中呢? 湛景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拳头,总感觉自己脑海之中闪过了什么,可是又不敢相信。 难不成杜丞相根本就没有死? 而是逃在了江湖之中,成立了一个门派,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话,那他的意图是什么呢?为什么不愿意养好自己的女儿呢? 想不明白,可总觉得大老远把一个婴儿扔到江湖之中,有些蠢。 看来这件事情是该好好的查看一番了。 湛景打定主意,然后指了指桌子上面那些精致可口的糕点。 “要不要吃一些?这件事情是我不对,不该问你这些,不过你也算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对于你来说也算是一桩好事。” 杜挽兮点了点头,看着桌子上的那些食物,却没有了任何的兴趣。 本来还是比较饿的,可是被他这样子一吓,当即就吃不下去了。 “实在是吃不下了,我在这里已经为您照顾了多时,先走了,有缘再见。” 她摇了摇头。 “而且妹妹的身份既然如此尊贵,那我留在这里,若是被别人给发现了,那反倒是害了她,希望摄政王大人不要把这件事情给宣扬出去,也不要告诉妹妹。” 她诚恳的请求道。 “可是你妹妹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不然的话,你以为本王是如何知道你是姐姐的?你妹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知道你被杜丞相扔掉,但是却不知道被扔到了哪个地方,她虽然身为太后,可也无能为力。” 湛景无奈的摇了摇头,觉得这件事情的确有些棘手。 “妹妹既然知道,那我就更不能够给妹妹造成负担了,我不需要亲人,也不需要什么人帮我护我,王爷,你的确是帮了我很多,不敢说我们两个人两清了,但若有机会再遇,你若是有忙,我定会帮的。” 她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然后转身就要走。 “你不打算把你身上的伤养好再走吗?就算是真的要离开,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他往前走了两步,想把人给拦住。 但是对于他的这一个方式,杜挽兮早就已经习惯了。 “我要去江湖之中探查一下,如果杜丞相真的还活着,有许多的话想要问他,很可笑吧,明明都已经抛弃我了,可是我却还要上赶子的去找他。” 杜挽兮一旋身就躲了过去,站在旁边巧笑嫣然。 “我要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然后,她直接翻墙离开。 “你不必追我了,有缘自会相见的。” 她声音空灵,似乎还有些虚弱,却是马不停蹄的赶紧离开了这里。 第七十八章 白妃的册封礼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杜挽兮回到了寿康宫,已经是日落西山的时候了。 她浑身如同从水中捞出来一样,头发也都湿了。 湿湿的贴在后背,轻轻一甩就感觉到了凉。 是从头皮那里蔓延进来的凉意。 杜挽兮轻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身上凉的厉害。 但是脸却很烫,应该是这一路奔波又病了。 她脸色由红转白,也终于到了寿康宫。 “咳咳。” 咳嗽了两声,一边慢慢的摸了进去。 秋月早就已经找疯了,吩咐人在全宫上下搜寻,如果真的找不到就禀告皇上。 如今那些人还没回来,如今已经到了下午,很快就会天黑。 而自家娘娘到底去了哪里她都不知道,秋月跪在佛堂前,脸上满是无奈。 仅仅只是一天,她眼中就满是疲惫,跪在那里用心的祈祷。 听到外面有人咳嗽的声音,这道声音很是熟悉,她猛的从垫子上站直身子,脚一软,腿麻的地方,差点没有直接跪到地上,不过还是拖着脚,慢慢的走了出来。 “秋月,哀家回来了。” 杜挽兮看到秋月这般模样,心中一惊。 “你怎么如此憔悴?而且你的腿怎么了?” 想到一个可能性,杜挽兮倒抽了一口冷气。 “难不成是因为皇上觉得你没保护好我,所以也对你用刑了?” 秋月一直忠心耿耿,如果真的被打了,她定要讨一个公道。 哪怕这次,是因为她离开才被罚的。 “皇上现在天天守着白妃,还有功夫理睬我们,是奴婢跪在佛像前祈祷,希望太后娘娘平安无事,跪的时间长了,腿麻了罢了,不碍事的。” 秋月苦笑了一下,然后上下打量了杜挽兮一眼,发现人并没受伤,虽然脸色难看了一点,身上穿的衣服也湿透了,但是并没受伤,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太后娘娘,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没有看管好您,请太后娘娘责罚。” 她跪在地上说道,脸上满是痛苦,如今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可是脸上也总算是绷不住了,直接哭了出来。 “这件事情不怪你,怪哀家,怪哀家没有早点告诉你。” 杜挽兮把人给搀扶了起来,秋月腿还麻着,站在那里的姿态也有些奇怪。 “娘娘,您的脸色不大好,我们先进屋吧。” 秋月仿佛并不知道自己身体的不舒服,指了指屋里。 “然后奴婢会去请太医的,娘娘,您都没有唇色了。” 秋月小心翼翼的说道,一双眸子里面满是泪水。 “你就不想问一下,哀家为何会突然离去吗?” 杜挽兮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慢慢的走进了殿内。 她也想搀扶秋月,可是秋月骨子里的奴性太强,如果搀扶,她绝对会直接跪到地上。 只是腿麻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杜挽兮走进屋子里面,屋子里有暖炉,一下子就驱赶走了身上的冷,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太后娘娘不管要去哪里,那都有自己的理由,奴婢只是一个奴才,没有权利过问太后娘娘的事,只要知道太后娘娘是安全的就够了。” 秋月恭恭敬敬的说道,眼中虽然有一些犹豫,但是还是没问出来,这是身为一个奴婢的本职。 “可是哀家有些话不得不对你说,哀家从未把你当成那些可有可无的奴才,你比他们要重要的多。” 杜挽兮笑着说道:“你是寿康宫的嬷嬷,是这里除了哀家地位最高的人,你代表的是寿康宫,你自己都觉得自己地位低,那别人就会欺负你,可那不就等同于是欺负寿康宫吗?你若明白不了这个道理,那哀家就有些头疼了。” 秋月连连点头,眼中满是感动,甚至还流下了泪水。 “娘娘说的,奴婢都懂,娘娘把奴婢当成这么重要的人,奴婢定当为娘娘马首是瞻,绝对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歪心思。” 杜挽兮打了个喷嚏。 感觉自己身上冷的厉害,这是身上的冷意,并非那么容易就能暖回来的。 “你能这样想就好。” 慢慢的从软凳上站起来,然后拿毯子裹着身子。 “哀家要对你说的,也并非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想对你说,哀家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并不是在宫里,所以也要偷偷溜出去,这件事情很是危险,所以哀家不愿让别人牵扯太多,你只需要知道,若是哀家不在这里,你只管瞒着就是,两天之内哀家绝对会回来。” 两天…… 很危险…… 秋月顾不了太多,猛的抬起了头,一边手里还抓着一件干净的衣服。 “太后娘娘,到底是什么事情?奴婢真的不能知道吧?奴婢可以帮你的,如果真的很危险的话,不如让奴婢去做,千万不能让后娘娘涉险啊。” 杜挽兮把身上的那身衣服给脱了下来,然后穿上了她拿着的衣服。 又在秋月的伺候下,把这身衣服给穿好。 “这件事情只能哀家去做,不过以后哀家也就不去忙了,就当做这件事情从未发生过吧。” 杜挽兮叹了口气,然后询问道:“不必去请太医,宫中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 秋月摇了摇头。 “现在宫里并没发生什么事,只是皇上很喜欢白妃,日日都留宿在白妃的宫里,而且闲来就去陪着她,宫里的那些女子闹了一个遍,可皇上处罚了那些人,仍旧是我行我素。” 秋月小心翼翼的说道:“别人都说皇上是被鬼迷心窍了,可皇上不闻不问,还要给白妃行册封礼。” 只有一个妃子行册封礼,这是古往今来从来都没有的事情。 一般只是一道诏书告知各宫,毕竟只是一个妃子。 杜挽兮紧紧的握着拳头:“行册封礼?好笑了,哀家倒要看看,这个皇上是不是鬼迷心窍了。” …… 就在勤政殿后面,有一处宫殿。 宫殿富丽堂皇,比不得寿康宫,也比不得历代皇后的御凤宫。 但是这里却是离勤政殿最近的地方。 屋里有一张大桌子,上面是各种精致的菜肴。 湛安坐在椅子上,池白就坐在他的怀里,两个人相处的极其腻歪。 湛安一口又一口的喂她吃东西,脸上满是笑意。 第七十九章 皇上真的走了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爱妃,让你来这里住,真的是委屈你了。” 池白吃饱了之后,湛安又拿着手绢亲自给她擦嘴。 一边擦,一边心疼的说道。 这里虽然并不是最富丽堂皇的宫殿,但是,这里是距离湛安最近的位置。 不知有多少妃子梦寐以求想住在这里,以求能够多见到湛安一眼。 可他居然心疼。 池白窝在他的怀里,白皙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臣妾什么都不求,什么都不怨,只求皇上不要忘了臣妾,能够一直陪着臣妾。” “明日就是册封礼了,皇上对臣妾的好,臣妾一直都知道。” 她说的柔情蜜意,没看到旁边的张公公翻了个白眼。 张公公往外看的一眼,估摸着时候,然后小心翼翼的站了出来,轻声说道。 “皇上,现在时候不早了,您该去处理朝政了,等到处理完了,还能过来陪白妃娘娘,可如果不处理,一直堆压,很容易误事。” 按照往常,他也是要这样说一次的,可每次湛安都是很烦躁。 池白也按照往常一样,娇滴滴的窝在他怀里说道:“张公公说的是,皇上还是赶紧去处理政务吧,臣妾一个人在这里不要紧的,绝对不会害怕,也绝对不会想念皇上,臣妾会准备好吃的等皇上的。” 她声音柔软,一双眼睛里面更像是腻了柔媚。 让人看了之后就移不开目光。 她长得本就好看,如今娇娇柔柔的模样,更是让人心中一紧。 湛安很想留在这里,可想到张公公刚刚说的话,无奈的摇了摇头。 “爱妃果然是一个通情达理的,既然如此,朕就先过去处理政务,等朕处理完了政务之后,就马上过来陪你。” 说着,就把池白给放到了地上,站了起来,对上张公公满脸诧异的神色,他皱了皱眉:“你还愣着做什么?” 没想到皇上居然转性了,真的要离开了这一处宫殿,张公公几乎要感动的哭了出来,连忙点了点头。 “是是是,奴才这就走。” 他提了灯笼,在前面领路,湛安这才能走。 池白从始至终都是愣着的,没想到湛安竟然真的离开了,等到人离开了这里,她发了狠,一下子就把桌子上的金色桌垫给掀开了。 桌子上的那些菜全部都撒到了地上,汤汤水水的流了一地。 瓶子杯子破碎的声音清脆,又让人心中发紧。 贴身丫鬟来到了旁边,直接跪了下去。 “娘娘,您好不容易才到了这一步,娘娘千万不能居功自傲,您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皇上如今也只是去处理政务而言,娘娘实在是没有必要发脾气。” 她颤巍巍的,感觉自家小姐现在已经彻底变了一个人。 害怕被处罚,所以说话的声音有些小。 “你懂什么?” 池白冷冷一笑,看着宫殿外发黑的天色,除了一片漆黑,她什么都看不到。 “之前皇上都会留在这里,可现在皇上已经不会留在这里了,难道你忘了当初那个人说过什么吗?” 小丫鬟还是满脸的懵。 池白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最后竟然哭了出来。 “难道你忘了吗?那个人说过,这个东西是有时间限制的,现在皇上已经对我冷淡了,虽然对比别人,我这仍旧是天上的待遇,可是,慢慢的,皇上就会越来越厌弃我。” 她擦了一把自己的眼泪,想从身上拿出来手绢,又摸到了身上精致华丽的衣服,心中更是崩溃。 “本宫才刚刚坐上这个位置,现在连册封礼都还没有开始,本宫不能失去这些,可是皇上已经对本宫冷淡了,本宫应该怎么办?” “皇上为了本宫,做了那么多的事情,等到自己恢复正常了之后,只怕真的会把本宫给杀了,这样才能保住自己的名声。” 她也不是一个蠢的,湛安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已经有人开始辱骂他了。 她想要让湛安不要这样做,可是又忍不住,毕竟那都是自己的好处。 所以到现在,担惊受怕。 小丫鬟猛的反应了过来,看了一眼外面,几乎是一下子就从地上站起身子,往外面看了两眼,确定没什么人,又把门给关上了。 “娘娘,您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皇宫里面,娘娘怎么能够这样说,被别人给听到了之后那就糟了。” 小丫鬟的脸上满是担忧,也总算明白了这件事情。 “娘娘什么都不能做,毕竟现在没有第二条虫子给您,但是您并没做错什么,皇上也不能对您下手。” 她抢了抢之后又紧接着说道:“很快就是册封礼了,到了那个时候,娘娘就可以趁机跟皇上要一个恩典,就算是不能成为皇后,那也要有管理后宫之权。” “只要娘娘任劳任怨,得了这个权力,皇上就算是想把娘娘给废了都难。” 毕竟一个人劳苦功高,什么都没做错,是他想赏赐给别人,如今反应了过来就要把别人给杀掉,能有这么简单的事。 池白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笑着说道:“还是你有想法。” 她感觉自己的心忽上忽下的,不知道做些什么才能安稳住心神。 但是只要想到这件事,就感觉头疼的厉害。 毕竟,如果没有了那个蛊虫,她还是被湛安厌弃的存在。 只要想到湛安对她爱搭不理的样子,她就感觉心中难受。 好不容易得到了恩宠,又如何能够眼睁睁的失去。 池白眼中闪过一抹冷芒,深吸了一口气,坐在了凳子上,然后看着旁边的小丫鬟,笑着说道。 “你过来。” 小丫鬟连忙跪到了她旁边。 “你在尚书府的时候,就跟着本宫了,我们二人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同姐妹,如今本宫要你去做一件事情,只有你一个人能知道,绝对不能够借他人之手。” 池白笑着说道,一边还把自己头上的一根金簪子给拿了下来,直接就塞到了小丫鬟的手上。 “这个是给你的。” 是皇上赏赐的,价值连城,小丫鬟当即就想推脱,感觉自己手中就像是接了一个烫手山芋一样。 “别急着推辞,我们两个是一同长大的,这么一个小东西,你还是担待的起的,本宫要你去找当初的那一个老头,从他那里再买一些蛊虫,不管价格多高都行。” 池白眯了眯眼睛,然后冷笑着说道:“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些,本宫是不会轻易的放手的,如果你能找到,就把蛊虫给带回来。” 第八十章 换一个皇上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小丫鬟颤抖着身子,缓缓的点了点头。 “奴婢遵命,一定不辜负娘娘的期望。” …… 这两日,后宫之中有一件大事。 说是皇上宠爱白妃,只是一个小小的妃子,居然要举行声势浩荡的册封礼。 杜挽兮按照规矩,必然是要出席的,本也可以不去,但她想知道湛安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 仔细的想了想,湛安怎么可能会是这种人? 因为一个女人,把自己的处境变得那么糟糕。 她总感觉这不是自己记忆中的湛安,两个人毕竟也做过一场夫妻,到最后还知道他是多么无情无义。 可现在呢? 难不成自己经历的那些全都是错的吗? “太后娘娘,您的身体又弱下来了,不然还是待在寿康宫里养病吧。” 秋月给杜挽兮穿衣服,是一身精致的明黄色衣裙。 上面用金线勾勒着繁复的花朵,阳光撒上去,光辉灿烂。 这身衣服很重,上面还有宝石还有珍珠。 摸上去就沉甸甸的,虽然精致华丽,但是杜挽兮身子弱的厉害,尤其是之前还淋了雨。 现在身子都没好,虽然烧退了,但是身子软的厉害。 秋月眼中满是心疼:“太后娘娘就说自己生病了,别人也不会说什么的,如果不愿把自己生病这件事泄露出去,那就说不想去,太后娘娘身份尊贵,没人敢为难的。” 瞧了一眼外面被风吹动的树叶,她眼中的担忧更多。 杜挽兮往头发上插了三根金钗,又把红宝石色的步摇斜斜的插在头上。 手中拿着汤婆子,暖着身子,她摇了摇头:“今日,哀家非去不可。” 不然,池白就更加能作妖了。 秋月叹了一口气,也只能应了下来。 按照规矩,册封礼要在皇宫正殿举行。 所有的人都要穿最正统的服饰。 不允许出一丝一毫的差错,后宫之中的人必须全部到场。 声势浩大,浪费不少,正殿也就是之前选妃的那个殿,又铺上了红地毯,到处都是红色,看上去喜气洋洋。 杜挽兮轻叹了口气,没说些什么,坐在上首的位置,等着湛安到来。 湛安身后跟着张公公,脸上满是笑意,来到了这里,看到了杜挽兮,眼睛猛的一亮。 他直接跪到了地上,然后恭恭敬敬的行礼道。 “儿子参见娘亲,娘亲万安。” 杜挽兮挥了挥手,让他起身。 看着湛安走到了最高的那个位置,然后坐在龙椅上,就坐在她的旁边。 很快的,后宫之中的妃子也来了,一个一个的行礼,然后按照身份站在那里。 “皇上,哀家不得不问你一句,不过是一个女子而已,真的有必要这样吗?” 杜挽兮笑着问道:“你应当知道,她不过是入宫几月,如今已经成为了妃子,这本就是天大的恩典,可如今你还举行册封礼,这恩典实在是太大了,你就不怕她受不住?” 湛安想也不想的回应道:“这是她应该有的,既然是朕赐给了她,又哪里会接不住。” 他皱了皱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 “如今,儿子可算是知道,为何有一句话叫英雄难过美人关,这美人的确好,儿子也的确是陷进去了。” 笑着摇了摇头,他不再说这个。 明明就是色迷心窍,居然还有脸说那么多。 而且是继承皇位,又并非是打下江山,哪里来的英雄。 杜挽兮心中鄙夷了一声,接过了秋月递过来的一杯茶水,冷声说道:“皇上有自己的想法就行,不过哀家身为当朝太后,有些话还是要对你说,当初的那一碗补汤是哀家送过去的,只是不想你太过冷淡她,从未想过你会如此恩宠。” “不管是冷淡也好,恩宠也罢,你是当朝的皇上,必须要明白的是,这只是一个女子,不能逾越,不然,哀家就要自己做主了,你虽然是皇上,但是后宫之中的事情,也并非是你管的,哀家有权利帮你做决定,在发现你错了的时候。” 她转过头,看着湛安逐渐冷凝下来的脸色,并没多少惧怕,反而心中还有些爽。 “哀家一定会把白妃给杀掉,一旦她祸及朝政。” 听到要杀掉池白,湛安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母后,她只是一个女子,什么都不懂,就算是真的对朝政有了影响,那也是儿子无法控制自己,关她什么事?” 他急于打消她心中的杀意,宁愿把自己给扯进去。 “难不成哀家能换一个皇上?” 杜挽兮冷冰冰的问道。 一句话,打消了所有他想说的话。 的确,他必须要保住自己的地位,可同样的也想保住那个女人,如果要在两个之中选择一个,他会保住自己的地位。 毕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没必要付出那么多。 湛安低垂了眉眼,隐忍道:“儿子明白了。” 她免了一口茶水,把手中的茶杯放到了桌子上,看了一下大殿之中站着的妃子,足足有几十个。 人数还在不断的添加,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 有眼熟的,有不眼熟的,可也有好多都是前世接受过恩宠的,可现在全都被池白给抢了风头。 她指着下面的女子说道:“皇上,你也应该知道,作为皇上就必须要雨露均沾,只独宠一个人,这是不好的,下面的女子那么多,难道你就不想接近一下?” “哀家等着你册封别的妃子。” 她笑着说道,然后就见到张公公大喊了三声。 “白妃到!” 张公公的声音很大,一下就压过了大殿之中窃窃私语的声音。 然后,所有的人都站的整整齐齐,主角也到了。 池白身后足足跟了几十个宫女太监,然后穿着一身妃子的正统服饰,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满头的珠翠,耳朵上还挂着东珠。 价值连城,贵不可言。 那些跪在地上的贵人和才人,如今只能看着羡慕。 哪怕是那些嫔位的,也是满脸的惊羡。 池白慢慢的走到了殿中,跪在地上,娇声道:“臣妾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娘娘。” 她的眼神从始至终都看着旁边的湛安,湛安也同样看着她,两个人眼中满是柔情,旁若无人的秀恩爱。 杜挽兮默默的移开了视线,感觉他是吃错了药。 池白脸上满是粉,虽然看着好看,可又能好看到哪里去? 第八十一章 统领后宫之权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池白的德行在宫中自然不能够算是好,脸也不是最好看的。 她忽然迷惑了。 难不成这真的是传说之中的爱情,就因为她错误的送过去了一碗汤? “爱妃快起来吧,如今昭告了后宫,爱妃的名号也就众人皆知了,没有人会觉得你是一个官侍,以后都知道你是白妃。” 湛安哈哈大笑,若不是因为周围太多人,只怕都想下去把池白给搀扶起来了。 然后,他还让张公公给池白拿来了座位,一个软凳,凳子上面放着一个软乎的荷花软垫,很是精致。 瞧着张公公一直都守着这个凳子,看来是一早他就吩咐了的。 杜挽兮抽了抽眼角,正想说些严厉的话,让池白收敛一些。 却没想到,池白像是知道了要做些什么,看着张公公摇了摇头。 “臣妾还有话要说,先不坐了,一会儿再坐。” 还以为她是懂事了,知道在大庭广众之下,自己一个人坐凳子,别的人都站着,是会树敌的。 没想到,是一会儿坐…… 杜挽兮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询问道:“白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她语气冰冷,里面的冷意是能听得出来的。 周围的那些人眨了眨眼睛。 太后娘娘讨厌白妃??? 太好了!!! 池白直接跪到了地上,看着杜挽兮,也看着旁边的湛安。 恭恭敬敬的说道:“承蒙皇上恩典,臣妾能够坐到这个位置上,实在是愧不敢当,也知道自己也有诸多的问题,有事还要请教各位姐姐,可也觉得自己应该为后宫尽一份力。” 杜挽兮心中暗道不好。 这样的说法,像是在要什么东西。 毕竟是亲姐妹,她太了解池白了。 “所以,臣妾现在是后宫之中位分最高的人之一,虽然也有一两个妃子,可是毕竟不得皇上宠爱,要交流起来也甚是困难,所以,臣妾斗胆,想向皇上要一个权力。” 池白笑着说道:“管理后宫之权,臣妾空担着这一个名号,却从未对后宫之人做过什么,也没权利管理,空有名号,实在是让人头疼,所以臣妾斗胆想要管理后宫之权。” 这话一出,大殿之中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不少人都看着湛安,管理后宫之权相当于是皇后的权利。 因为没有皇后,所以这个权力一直都在太后的手中拿着。 如今如果给了白妃,那岂不是说,她的名分就位同副后?而且她刚刚说的话实在是嚣张,仗着自己得宠,居然当众欺压别的几个妃子。 皇上不会真的把权力给她吧? 如果真的给了,后宫中的人就遭殃了。 可让人失望的是,湛安点了点头,似乎是真的觉得她说的话在理。 “皇上!” 杜挽兮转头看着他:“你不会真想把权力给她?哀家觉得这不合规矩,现在还没有皇后,也没有贵妃,更没有皇贵妃,只是一个妃子而已,凭什么拿着管理后宫之权?” 湛安还没说话,跪在地上的池白就抬起了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说道:“太后娘娘此言差矣,后宫之中本该有一位贵妃的,可因为太后娘娘的干预,所以这个贵妃没有了。” 她语气里有些埋怨。 还真的是持宠生娇,这句话一点都不差,仗着湛安的喜爱,就无法无天了。 杜挽兮冷笑着说道:“管理后宫之权在哀家的身上,那若是如同你所说,你成为了妃子就要拿走管理后宫之权,那哀家身为太后,那岂不是要更大的权利?” “你只是一个妃子而已,安安分分的做自己的事情就好,若是敢要其他的,你就不怕你妃子的名分都保不住吗?” “哀家能够拿走你贵妃的名分,那是因为你不配如今你若是强行要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连妃子你都是强求。” 周围有人暗自叫好,看着池白气的脸通红,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模样,心中更是痛快。 她就是太骄傲了,觉得自己受到了宠爱就无法无天。 可却没有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只不过是一个妃子而已,居然敢跟当今的太后娘娘叫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太后娘娘是太后,并不是皇后,应该在寿康宫里颐养天年,享受天伦之乐,又何必管理太多的事情惹自己烦心,臣妾也是为了太后娘娘好,为了让太后娘娘能够放下心来,安心的享受生活。” 池白紧紧的咬着牙,慢慢的把自己紧紧握着的手给松开了。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些话,脸上还带着一抹笑意,只是笑容有些僵硬。 “那若是按照你的意思,哀家就什么都做不了,毕竟已经老了,应该把权力让给你?”杜挽兮像是曲解了她的意思,也像是夸张了她的意思。 脸上的表情仍旧是愤怒,直接从桌子上拿起那一杯茶水,扔到了她的胸前。 已经冷了的茶水带着茶叶粘在她的身上,本来精致华丽的衣服如今湿了一片。 上面还沾着茶叶,让人看了想笑。 这还有人忍不住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只不过是一个妃子,如今就敢逼迫哀家,一个妃子就敢要管理后宫之权,妃子那么多,可没一个敢哀家面前要的,你还真有脸。” 她冷笑着,旁边的湛安也是脸色不好。 也不知是因为池白说的这些话太过大胆,还是因为她把茶水扔到了池白的身上。 “母后。” 湛安叹了一口气,突然说话了。 这些事情还是要他来定夺,所以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看着他。 想知道他会不会帮池白。 “母后毕竟是太后,如今已经有了人选,母后还是把凤印交出来吧。” 湛安看着她,眼中有一些无奈。 那是被谁给逼迫了一样,就是还有些不甘。 他的神色极其复杂,可最后还是选择逼迫了她。 “皇上,你……” 杜挽兮愣了,他竟然真的帮池白说话。 而且什么人选?还不就是皇后的人选。 他竟然还想把池白封为皇后,简直是可笑。 “你当真要如此做?”杜挽兮眼睁睁的看着湛安点头,心中也怒了,转头看着秋月:“秋月,把凤印从寿康宫里拿出来,给她。” 说完,直接就站起身子,转身离开。 “太后娘娘。” 她走得很快,身后的丫鬟太监跟了一路,都是从殿里跑出来的,是寿康宫的人。 她把仪仗都落下了。 第八十二章 百姓认证的狐媚子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太后娘娘,您怎么能够抛下那么多的人离开。” 秋月跟了上来,脸上有些无奈。 “那些人都听皇上的,只有太后娘娘才能跟皇上反驳两句,如果连太后娘娘都走了,那别的人就更不能说些什么了,不就等着白妃得势吗?” 她想到池白,眼中也是愤怒。 可是因为身份,也不好在大殿之上公然抗衡。 毕竟她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寿康宫,秋月不能让自家太后娘娘为难。 “难道哀家呆在那里,就不会看着她得势吗?” 杜挽兮挥了挥手,脸上满是烦躁。 “把太后的依仗送回去,让他们都别跟着,你一个人跟着哀家走走吧。” 秋月点了点头,看着不远处远远跟着的那些人,摆了摆手,让他们散去了。 只是过来跟着杜挽兮的时候,秋月仍旧是满脸的担心。 “无论如何,白妃现在正得盛宠,太后娘娘不该跟她关系闹得那么僵。” 秋月冷哼了一声:“不过那个狐媚子也真是有手段,居然能够把皇上迷成这个样子,连这种权力都要走了。” “太后娘娘只需要避着她,免得这个狐媚子在皇上的面前说些什么,最后让太后娘娘和皇上二人离心,等到她的新鲜劲儿过了,再让她尝尝宫中的是非人情。” 秋月说的在理,但是杜挽兮却并不这样觉得。 这件事情实在是蹊跷,湛安就像是鬼迷心窍了一般,怎么会如此对一个女子,这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难道当初的事情提前了? 杜挽兮心中咯噔一声,看着面前阳光明媚,到处都像是发着光的场景,莫名的感觉到心中一冷。 如果池白真的拿了尚书府的人换恩宠,湛安对她的恩典这才只是一个头儿。 她以后会得到更多,乃至于皇后的位置。 “派人看一下尚书府有没有什么异动,说不定是因为尚书府出了事情,皇上顾及着尚书府,所以才会对她这么好。” 杜挽兮转头吩咐了一句。 秋月连忙点了点头:“太后娘娘请放心,奴婢一定守着尚书府。” 按照时间来算的话,这件事情快了太多。 至少还需要三年的时间,她难道是被刺激了,所以才会想到这件事? 杜挽兮皱着眉头,只是觉得这件事情难做。 毕竟前世的时候,她就是败在了这件事上。 如今重来一次,真的可以赢了吗? 她眯了眯眼睛,看着远处的寿康宫,心中微微安定了下来。 寿康宫的屋顶是黄色的,那种奢华贵气的黄色,宫殿分三个,配上路边生长着的牡丹,竟然像是一幅画一样的引人入胜。 突然就想到了当初去解忧馆的时候,那人说过。 什么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都是自扰心神。 也是啊,池白就算是成为了妃子,就算是有了管理后宫的权利,可又能如何,也管不到她的头上。 她身为婆婆,照样可以教训那些看不顺眼的儿媳。 嘴角勾着抹笑,杜挽兮也不急着回去了:“走吧,找个戏班子,哀家去戏园子等着,敲敲打打的热闹热闹。” 宫里面有专门的戏园子,就在后宫最中心的位置。 如果有皇后的话,这应当就是皇后所属的。 如今没有皇后,太后自然能来听听曲儿,这是后宫中的女子逗乐打趣的地方。 现在他们都在前殿,应该没人能打扰她。 秋月点了点头:“是,太后娘娘吩咐,奴婢会吩咐下去的,奴婢先把太后娘娘送过去。” 如今就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随行的那些丫鬟太监都被遣走了。 她不能丢下杜挽兮一个人。 “嗯。” 轻轻的应了一声,两个人去了戏园子。 戏园子是一个专门打扫出来的院子,里面搭着一个高台,有许多的座位分落在下面,还有几张桌子。 如果有妃子来这里听戏,上面敲敲打打,下面就会有瓜果糕点摆着,衣着华丽的妃子坐在上面唠嗑。 难得的悠闲,前世的时候,她很期待这样的日子。 毕竟宫里寂寞,只有这样才能舒心一些。 哪怕知道这些人对自己并非是真心的,张口闭口就是姐姐妹妹,心中却恨不得把自己给弄死。 坐在最中间的位置,秋月已经拦住了来往的丫头太监,让他们去准备糕点和水果,又让他们去喊戏班子的人过来。 那些人急匆匆的走了,能够给太后娘娘做事,那是来之不得的福分。 所以,也不过就是一会儿,就从御膳房里端来了许多精致的糕点。 各种各样的糕点,琳琅满目。 只是一个人吃东西,端来了那么多。 她笑着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满桌子的食物,后面还有丫鬟手中端着果盘。 被这样伺候,心中的担忧突然就消失了。 是怕池白也没这样的福分吧? 毕竟整个后宫之中的人,并不是真的信服她。 “够了够了,太多了,哀家都吃不下了,端来也是浪费,把这几样送回去吧。” 看了桌子上的几样糕点,把不喜欢的选了出来,随意的伸出手指遥遥指着,然后让他们把这些撤走,把水果端上来。 有丫鬟拿着一把大伞,然后高高的举着,伞上挂满了绫罗,看着精致异常,甚至上面还有珍珠。 这是太后才能够专门享受的。 丫鬟把这个伞放到了地上,然后固定好,如此一来,就能遮挡住阳光了。 “今日的事情闹得不算小,白妃在普通老百姓的跟前,只怕成了祸国殃民的狐媚子吧?” 等那些人把水果都放下来,她挥了挥手,让这些人离开。 除了高台之上跪了一地,站起来就开始唱戏的戏班子,身边就只剩下了秋月,她又笑着询问道:“也不知道朝堂之中的人是怎么个想法。” 秋月点了点头,剥了一个橘子放在小盘子里,把上面的白色全都挑干净了。 “可不是呢,摄政王大人的意见皇上都不听,肯定要吃些苦头的,如今满朝文武都知道了这件事,除了尚书大人,只怕别的人为了避嫌,都会骂一句狐媚子。” 杜挽兮脸上的笑容僵硬了。 对啊,池白的身后是整个尚书府,只怕不能把事情做得太难看,不然池白死了,尚书府也要受尽刁难。 “而且今日的事情宣扬出去,只怕那些普通百姓都知道了白妃的名字,羡慕是一方面,更多的应该是觉得不对劲吧,毕竟从未有女子是这样上位的,这就是百姓认证了的狐媚子了。” 第八十三章 都朝你吐口水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百姓自然会觉得她是狐媚子,就单单是因为湛安留在她那里,不上朝,这就已经是大过一件了。 杜挽兮吃了一瓣橘子,心情很好。 可没想到的是,戏台上的人才演了一半,门口就堆了很多的人。 她看了一眼,竟然是应该在前殿的妃子。 为首的是柳连连,并不是池白,那就证明池白并没来这里。 杜挽兮挑了挑眉,抬起一根手指勾了勾,这些人就像是得到了什么恩典,直接跪到地上行了一礼,然后慢慢的走了进来。 “继续唱你们的戏,别停。” 她转头看着高台之上的人说道。 或许那些人并不能听到她在说什么,但是只是看到口型也明白了。 所以也就不行礼了,只是迟钝了一下,就接着开始唱戏。 “太后娘娘,您怎么在这儿啊?这是让我们一顿好找。” 柳连连揉着自己的腿,然后坐在了旁边的位置上。 “太后娘娘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听戏,您可是不知道,您走了之后,皇上直接就下去把白妃抱起来了,周围有那么多人呢……” 柳连连脸上满是嫉妒,说出来的话也是酸溜溜的。 “可是哀家又能如何呢,毕竟,这是皇上喜欢的人,哀家纵然不甘愿,可是也没办法。” 她懒得跟池白多纠缠,只想等着池白自吃恶果。 所以,现在不冒头才是最好的办法。 “太后娘娘身份尊贵,白妃只是一个小小的妃子,太后娘娘自然有法子训斥她。” 柳连连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然后说道:“只要太后娘娘说出了一个不字,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太后娘娘觉得不对,那就尽管训斥就是了,不过就是一个妃子,难不成还能大得过太后吗?” 她用心的挑拨,杜挽兮却远远的瞧见了门口的一道身影。 池白已经换了一身华丽的衣服,身为妃子,身上的衣服是可以浅浅的带一点黄色的。 所以她十分期待的换上了一身淡黄色的衣裙,看着很是精致。 如今慢慢的走了进来,声音很是冰冷:“太后娘娘身份尊贵,自然可以处罚臣妾,但是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嫔,刚刚在前殿之中殿前失仪,皇上已经责罚了你,难道你是觉得,自己经受的惩罚还不够吗?竟然还敢在这里胡说八道。” 论身份,柳连连的确是比不过现在的池白。 池白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臣妾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金安。” 如今倒是有好戏看了,池白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柳连连的脸色难看。 “你起来吧。” 杜挽兮抿了一口茶水,也想知道池白会做成什么模样。 “是,臣妾多谢太后娘娘恩典。” 或者是害怕她挑错,所以池白的一举一动都颇有大家风范,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也不忘谢恩。 这样的人,倒是不好挑错,杜挽兮轻叹了一口气,觉得以后的日子更难过了。 “太后娘娘,都说尊卑有序,可如今柳嫔只是一个嫔,而臣妾却是一个妃子,柳嫔何德何能,能够说臣妾的坏话,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刚想着池白是一个懂得隐忍的,却没想到,下一刻她的眉就飞了起来。 脸上满是怒火。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如今成为了妃子也是如此。 “臣妾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规矩变了,一个小小的嫔,居然也敢说妃子的坏话,难不成是觉得自己的脑袋太重了,不想要了吗?” 池白勾唇一笑,不顾这里这么多人在场,脸上是嚣张跋扈的得意。 “本妃是皇上亲封的妃子,如果妹妹觉得有什么不对,可以去找皇上说理,又何必来劳烦太后娘娘,而且,本妃觉得,妹妹实在是太过分了,所以按照规矩,妹妹去领罚吧。” 堂堂的嫔,去找教习嬷嬷领罚? 那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总不能够去找皇上吧? 按照以往的规矩,真去找皇上,池白绝对会受到皇上的责难,可现在皇上对她那么好,柳连连如果真的去找了皇上,那也只是自讨苦吃。 “你……” 柳连连猛的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面前的池白,眼中满是嫉妒和厌恶。 那种嫌弃简直就不加掩饰,让人一眼就能看得到。 “你也好意思喊我一声妹妹,当初可是喊我姐姐的。” 她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拳头,看着自己面前的池白,气的脸通红。 “如今已经是今非昔比了,如今妹妹你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嫔,比不得姐姐我这妃子的位置,那自然是要喊一声妹妹的,如果妹妹不愿意,以后喊你柳嫔也行啊。” 池白突然上前,嘴边勾着冷笑,直接就捏住了柳连连的下巴。 “不过你的身份地位不如本妃,居然敢不跪在地上行礼,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周围的那些人面面相觑,连忙跪在地上,呼声很高的喊道:“臣妾参见白妃娘娘。” 这都是示弱了。 如今一看,竟然只有柳连连一个人还在苦苦的撑着。 杜挽兮叹了一口气,慢慢的把手中的杯子给放了下来。 不过还没有想直接插手,还想看看她们还能把关系闹成什么地步。 也想知道哪些是能为自己所用的。 “看看,这才是有眼力劲儿的,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位份不如本妃高,如今还来太后娘娘的身边教唆,本妃跟太后娘娘之间关系深厚,哪里是你们能够挑拨得了的,不妨告诉你们,当初本妃的那一碗汤是送给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体恤本妃,所以才把汤转送给了皇上。” 她得意洋洋的说道,不过这些话,却又意有所指。 那些人看着杜挽兮,眼中也有些惊恐了。 没想到太后娘娘竟然也是一伙的,她们还以为不是呢。 不过皇上和太后都是池白的人,不受宠就怪了。 柳连连的脸色也白了一下,如果真是如此,那她刚刚所说的那些,岂不是得罪了两个人? 这些话早就听别人说起过,只是一直不愿意相信罢了。 可如今,她害怕了。 “那又如何!” 或许是害怕到了极点,柳连连一下就把池白给推开了。 “你以为你是妃子就了不起吗?就算是真的闹到了皇上那里,臣妾也不害怕,臣妾又没有说错,你就是祸国殃民,从来不劝皇上去管理朝政,一直把皇上留在你的院子里,摄政王大人都看不惯了,全天下的百姓都不会看好你,哪怕你日后母仪天下,也得有人认同你。” 柳连连满脸的嘲讽:“可你要想一想,等到你母仪天下的时候,你的依仗一出去,所有的人都劝你吐口水,那是一种怎样的景观?” 第八十四章 你太大胆了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这个场景有些喜感,甚至还有人控制不住的笑出了声。 池白的脸色更加难看,她不是没想当皇后,可是却没想让人如此光明正大的说出来,毕竟说出来绝对不好听。 “你实在是太大胆了,居然还敢污蔑本宫。” 池白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拳头:“看来不需要你自己去领罪了,本宫现在已经有了管理后宫之权,自然该给后宫的姐妹们做一个表率。” 深吸了一口气,她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然后转头看着自己身后的丫鬟。 “来人,把柳嫔拉到外面,直接杖责二十,不用留情,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本宫担着,让来往的宫人都看一看,出言污蔑本宫的下场。” 本就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从小到大都没被人说过一句冷话,更别提是杖责二十了。 就算是不死,只怕也去掉了半条命。 柳连连看着那些凑近了自己的人,惊恐的叫道:“你们大胆!” “本宫是柳嫔,你们敢!” 如果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打板子,那面子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绝对不能够被打。 甚至还先发制人的打了一个小丫鬟一巴掌。 “找的就是你,柳嫔,如果这件事情绕在皇上那里,只怕你就会变成贵人,本宫劝你还是安分一点,若是在敢打本宫的下人,那就不仅仅只是二十板子这么简单了。” 池白冷哼了一声,朝着周围的人吩咐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上去。” 足足有四个丫鬟抓住了她的手脚,一时之间,场面有些无法控制住。 柳连连惊恐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些丫鬟下人,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些人都不会放开她。 情急之下,她转头看着悠悠哉悠哉吃水果的杜挽兮。 “太后娘娘,求求您救救臣妾,臣妾是无心之失啊。” 柳连连哭着喊道。 知道如果她再不挣扎,真的会被拉出去打板子,可恨的是那些下人,看着自己的主子被拉走,却没有一点难受。 只是害怕的畏畏缩缩,让人看了心中发凉。 这样的下人,就算是留在宫里又有什么用? “太后娘娘,臣妾也只不过是按照规矩做事,这人如此大胆,实在该罚。” 旁边的池白连忙说道,看着柳连连,她脸上满是冰冷。 “够了!” 杜挽兮看够了,挥了挥手:“把柳嫔放开。” 太后说话还是管用的,毕竟池白就算再得宠,也只是一个妃子而已,想要爬到皇后这个位置上,还是不一定的。 但是太后终究是太后。 只是一句话,刚刚柳连连哭喊都不能被放下的胳膊终于自由了。 她像是抱到了大腿,直接就跪到了杜挽兮的跟前,颤巍巍的喊道:“太后娘娘,求求您救救臣妾,臣妾并没做错啊,摄政王大人也是如此说的,满朝的文武百官也是这样说的,臣妾作为后宫之中位份不低的人,自然要出来询问个究竟……” 她也不是一个傻的,说话很是聪明。 这样一听,就像是她并没做错什么,只是为了大家着想罢了,还找了湛景做借口。 杜挽兮的眼中带了一抹冷意。 如果不是确定她是唯一仇恨池白的,也想打柳连连板子,湛景的立场是大义,是为了湛安着想。 她只是自私的为了自己的地位而已,根本就不一样。 收敛了眼中的冷意,杜挽兮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哀家只是想安静的听个戏,你们都要打扰。” 叹了口气,像是很无奈的样子。 池白连忙说道:“太后娘娘放心,臣妾马上就把人给拖出去,绝对不会再打扰太后娘娘。” 说着,她就对着自己身后的人使了一个眼色。 那些丫鬟太监刚准备动,杜挽兮直接站起了身子,把一盘子的糕点都掀到了一个丫鬟身上。 那丫鬟瞬间吓得跪在地上,连动都不敢动了,身后跪了一地的人。 池白愣了一下,也连忙跪到了地上。 一时之间除了秋月,所有的人都跪在了那里。 “太后娘娘息怒啊。” 池白小声的说道,像是被吓到了,脸都白了。 “哀家息怒,看着自己的儿媳其乐融融,那才能是没有火气,可现在你们打来打去的,哀家又如何能够息怒?” 杜挽兮轻哼了一声,慢慢的坐在了那里,不过却并没让她们起来。 “柳嫔固然不对,但是做法还行,没有把这件事情给宣扬出去,并没有选择去造谣,只是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了哀家听,哀家又并没有处罚你,你上赶子的去处罚别人做什么?” 她视线冰冷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池白。 “这个……” 吞咽了一口口水,害怕蛊虫的效果失去,也害怕自己哪怕成为了妃子,仍旧是被别人踩在地上。 也仅仅只是思考了一霎那,池白就紧紧握着拳头,然后冷声说道:“太后娘娘,臣妾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臣妾现在身上有着管理后宫的责任,自然不能够再闲下去,而且法不容情,虽然妹妹的事情可以大事化小,但是妹妹的性格偏激,刚刚还出言顶撞臣妾,于情于理,臣妾都容不了她。” 她说着,像是狠下了心,也不恭恭敬敬的了,甚至还慢慢的从地上站起了身子,看着独树一帜。 “太后娘娘如果要因为这个而处罚臣妾的话,臣妾无话可说,只是臣妾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毕竟,臣妾也只是手握这个权力,想要像太后娘娘之前一样,帮忙管理后宫罢了。” 若是按照以往的话,还可以出言训斥她。 后宫又哪里需要她来管教? 可现在,她这是当初的白官侍,是现在的白妃,而且还手握管理后宫之权。 所以,她现在的意思是说,她在秉公执法,如果干预的话,那就是干预她做事。 “你的意思是说哀家多管闲事了?” 杜挽兮端着一杯茶水,慢慢的抿了一口,脸上并没多余的变化,冷冷淡淡的,似乎不带任何的情绪。 “臣妾可不敢这样说,这件事情跟太后娘娘没有关系。” 池白恭恭敬敬的回应道,却并不打算放过柳连连。 第八十五章 饶了你,谁饶哀家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没有关系?就在哀家的面前发生的,你说没有关系?难不成你是觉得拿走了哀家的权利,你就可以随意的来管教哀家吗?” 杜挽兮把手中的茶杯直接摔到了她的身上,怒目看着她。 茶杯的水还是烫的,是秋月刚刚满上的。 也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用的,若是早知道,她就会换上滚烫的热茶。 杜挽兮不知道秋月所想,只是看着那一杯茶水达到了池白的肚子处,茶叶配着茶水,粘在她的身上。 茶杯落在地上,一下子摔碎了。 周围的那些人瞬间反应了过来,惊叫一声。 池白吓的一声尖叫,但是又不敢多说些什么。 这是看着自己身上的那一杯茶水,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太后娘娘,臣妾何错之有?” 她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拳头,眼中的怒意几乎不加掩饰。 “臣妾只是管教一个嫔,臣妾已经是妃子了,难道连这样的事情都无法做吗?”池白说着说着,竟然哭了出来,用她一贯的娇柔声音喊道:“臣妾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太后娘娘就是容不下臣妾,不管臣妾做些什么,太后娘娘都要横加阻拦,难道臣妾真的是那丧门星吗?让人看了一眼就厌恶。” 过两个人前世没有发生那些,她所得到的那些的确让人嫉妒,但是也不会让人嫉妒的发疯。 或许看到她这样哭,杜挽兮的心也该软了。 只是因为太过了解,尤其是经过了前世的那些,她知道,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切,全部都是池白演的戏。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哀家就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一直都在刁难你?” 杜挽兮挑了挑眉,看着面前的池白,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到了她的身上。 她唉哟一声,也顾不得上哭了,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想撑着身子站起来,杜挽兮又轻轻的哼了一声。 “哀家劝你,最好不要用手碰地,不然手上全部都是杯子碎片,你的手就毁了。” 她并非是好心,只是又看着旁边的丫头太监,冷声说道:“哀家倒要看看,你们是有多么的忠心,为了扶你们的主子,不惜跟哀家作对。” 那些人当即都低下了头,不敢多说。 他们身份低贱,如果真的顶撞了太后娘娘,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池白身份高贵,就算是真的发生了矛盾,那也只是训斥一番就能了事的。 没必要为了巴结一个妃子把自己的命都给搭进去。 所以,哪怕是池白的手下,也任由池白坐在地上。 总不能一直坐在地上,而且身上疼的厉害,如果那些碎片划破了身子,那就更不好了。 所以,池白慢慢的站起了身子,可是地上全是滑溜溜的碎片,所以一个不稳,直接坐到了地上。 “啊!” 池白哀嚎一声,这一次坐在地上,感觉那些碎片都刺进了肉里。 上一次还没这么明显,可这一次感觉疼得厉害。 “算了,你们扶她起来吧。” 杜挽兮摆了摆手,低下头的那一刻,掩去了眼中的笑意。 “太后娘娘……” 池白被搀扶了起来,连站都站不稳,只能够靠在丫鬟的身上。 “你也不要委屈?看着你也挺可怜,哀家就把话跟你说的明白。” 杜挽兮轻轻的咳了一声,然后说道:“你要知道你的身份,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妃子,若你真的做了太多的坏事,哀家就会选择把你给废了,到时候你是一杯毒酒,还是老死冷宫,你自己选。” “哀家只是觉得皇上对你好,所以他不愿意把事情闹得太僵,可你如果执意如此的话,那哀家也无话可说,只能够跟皇上说清楚,让皇上必须废了你。” 这话说的够冷,也挑的够明白,池白整个人都颤抖了。 旁边的那些人也是惊讶了,不过看着杜挽兮的眼中有一些崇拜。 “你觉得,如果这件事情真的闹大了,皇上是会要你,还是选择听哀家的?” 妻子可以随便找,甚至池白还不能够算得上是妻子。 但是娘却只有一个,杜丞相的权势那么大,在后宫之中,管理后宫之权,她虽然已经没有了。 但是,在朝堂之上,她的影响力也是很大的。 周围的那些人互相看了一眼,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就算是池白在怎么得宠,可皇上也不会因为池白就失去一个对自己有用的助益。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的母亲。 所以,池白是绝对会被抛弃的。 “太后娘娘,臣妾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可是这件事情太后娘娘也看得清清白白,明明就是这个人没有规矩,难道臣妾还不能够管教别人了吗?那臣妾要这个权利有什么用?” 池白哭诉着,也是真的害怕了。 只可惜那一个蛊虫被下到了湛安的身上。 不然,她就有了一个得力的帮手,只可惜没有前朝的势力,不然不会这样受挫。 “臣妾只是想要让后宫之中的人更加严谨一点而已,后宫之中虽然都是各位姐妹住的,但是也必须要有规矩,臣妾是妃子,可是柳嫔没有行礼……” 杜挽兮懒得跟她多说什么,只是打断了她的话。 “所以你就要治罪给她,觉得她应该被打二十大板,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她。要说你?” 池白没说话,但是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却像是有字。 让人一眼就明白她想说什么。 无非就是柳连连在嫉妒。 “你以为别人是在嫉妒你?”杜挽兮挑了挑眉,美丽的脸上满是嘲讽:“你就大错特错了,就算是嫉妒别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把话给说出来,既然能够被说出来,那就证明你做的不够好。” “你为何不想一想,别人在说你什么?如果你把这个给改了,别人自然不能够再找你的差错。” 她叹了一口气:“可你只想着治罪别人,这件事情如果传出去,表面上看,或许是没什么,只是你管教后宫中不听话的妃嫔,但是别人本就对你颇有微词,你的名声也就别想要了。” 名声是很重要的,池白也很担心,自己现在虽然得宠,但是最后会失了所有的一切。 毕竟这个恩宠到底是怎么来的,她心知肚明。 现在蛊虫的效用已经在慢慢的失去,等到真的全部失去了,那她还能够剩下什么? “谨遵太后娘娘教诲,臣妾明白了。” 池白心中突然闪过了一个想法,着一个想法让她心中满是后悔。 早点就不该要这么多的地位,毕竟要了也无法让所有人信服。 而且也不该把太后的权利给抢过来,就算是抢过来了,她只要处罚别人,只怕都会成为她身上的污点。 在这一刻,她突然就有了巴结太后的意思。 可杜挽兮却在寻思着杀掉她。 第八十六章 没有杀不掉的人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池白带着人离开了,放过了柳连连。 柳连连跪在地上,止不住的磕头。 “多谢太后娘娘救命,这次若不是太后娘娘,臣妾绝对会被白妃给杀掉的。” 咳嗽了两声,柳连连的脸上也是满脸的苍白,不过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也不忘再多说两句。 “不过白妃实在是太大胆了,居然在太后娘娘的面前……” 杜挽兮突然有了一些厌恶。 柳连连的确是够聪明,但是这顺杆往上爬的本事却并不强。 现在都尘埃落定,却还是想着对别人多说一两句坏话,这种人让人厌恶。 “柳嫔。”杜挽兮慢慢的站起了身子,嘴角勾着一抹冷笑:“你可不要忘了刚刚白妃是怎么处置你的,也不要忘了她刚刚说了什么,有些时候,哀家能够保你一次,并不代表能够保你第二次,如果你这个毛病改不了,白妃仍旧能够处置你。” 柳连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低头应是。 高台之上吹吹打打的人也早就停了下来,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唱还是应该做什么别的,只是感觉这边气氛有点不对,他们也不知如何是好。 “秋月,让这些人全部都退下去吧,哀家已经没了听戏的心思,你先回去寿康宫,哀家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杜挽兮对着旁边的秋月吩咐了一句,然后又不准痕迹的把桌子上面的水果刀给拿在了衣袖里。 今日的事情,告诉了她一个道理。 迟则生变。 如果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把池白给赶出宫去,或许就没有那么多的事了。 或者是从一开始就把她给杀掉,也就不会看着她如今这般的嚣张跋扈。 说到底,全部都是因为自己错失了良机,可现在却不会了。 杜挽兮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冷光,想到了解忧馆里的人说的那一句。 “怎么可能会有杀不死的人呢?” 所以,她握紧了自己手中的这一把小刀。 自己是太后,有着一层身份保护,不管说些什么都有别人相信,等到事情全部都尘埃落定,就算是湛安感觉不对劲,也不能对她做什么。 本想安安静静的跟他们相处,可到最后,得到的却是一件又一件的麻烦事。 现在她再也不想这样下去了。 杜挽兮轻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她们说道:“你们也都退下去吧,不要再扰一下清静了,不管有什么事情,那也都不是你们该管的,所以闲事莫要操心。” 那些人应了一声,也都紧跟着柳连连出去了。 一时之间,整个戏园子里就只剩下了自己,还有几个旁边伺候的丫鬟。 “走吧,看看白妃在做什么。” 杜挽兮挑唇一笑,带头往前走去。 池白一并没有离开太远,正气急败坏的在御花园里遭见花朵,看着满地的鲜花,心中却只剩下了愤怒。 “该死,难道就不能帮本宫一把吗?好不容易的立威机会,居然这么轻易的就被破解了,不要以为你是太后我就怕了你。” 池白把人都支的远远的,一个人提着裙子,用绣花鞋,踩着地上的花朵,把地上的那些花瓣全部都踩成了泥。 一边还碎碎念着,似乎这样能够消解她心中的痛苦。 “等到之后,本宫就会成为皇后,之后再成为太后,而你什么都不是。” 她仍旧是感觉到可惜,如果能够惩罚了柳连连,那自己的威名也就在后宫之中稳下来了,如今没有惩罚,只怕仍旧会被人耻笑。 无可奈何,也就只能够长长的叹一口气,糟践这些花朵罢了,并不能把人给罚了。 杜挽兮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番场景,看着她的嘴不断的张张合合,却听不见她在说些什么。 抬手止住了周围的那些人说话。 “不用说了,哀家自己过去。” 杜挽兮让身后的那几个丫鬟也留在这里,然后慢慢的走到了池白的面前。 听到她所说的那些,其实并不意外。 只是挑了挑眉,也没打算继续隐瞒下去,冷声说道:“白妃,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说当今太后的不是。”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让池白吓的一个机灵猛地抬起了头,见到了杜挽兮之后,她整张脸都白了。 直接跪到了地上,然后摇头说道。 “太后娘娘是误会了吧,臣妾又怎么敢说太后娘娘的坏话,就是给臣妾雄心豹子胆,臣妾也不敢说的。” 她颤抖着自己的身子,感觉有些难受,没想到居然被人抓到了个正着。 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够承认。 眼中闪过了一抹狠意,池白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拳头。 “太后娘娘一定是误会了,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过这些全部都是反的,太后娘娘也不必烦心,去找太医吃药就好了。” 池白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笑容,然后说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哀家听错了,根本就没有人再说哀家的坏话,只是哀家自己有病是吗?” 杜挽兮询问道,手上的动作不慢,直接就捏住了她的下巴。 “白妃,你是真的让哀家感觉震惊,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杜挽兮的嘴角勾着一抹冷笑:“你当真以为哀家无法治你了是吗?哪怕是湛安喜欢你,你也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可是皇上喜欢,别的人又能惩罚得到哪里去? 池白紧紧的咬着牙,哪怕是被掐住了下巴,脸上也满是不服输。 “臣妾不知道太后娘娘所说的是什么,臣妾对太后娘娘忠心耿耿,绝对不会有什么别的心思,更加不会辱骂太后娘娘,这些一定是太后娘娘道听途说的。” 她一脸的义正言辞,一双眸子颤巍巍的,似乎能够低下来眼泪。 面上虽然软,不过说出来的话却硬气的不得了。 “而且太后娘娘也说,皇上是喜欢臣妾的,整个后宫之中,皇上也是最喜欢臣妾的,这样的身份地位,早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臣妾又何必得罪太后娘娘。” 她轻笑着说道,哪怕下巴被人抓住了,哪怕跪在地上,可身上的气势却不减,似乎觉得自己并没什么危险。 的确,在后宫之中,皇上就是最好的保护牌。 第八十七章 白妃刺杀太后娘娘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杜挽兮看着她。 看着跪在地上,虽然脸色苍白,但是一双眸子里却满是得意的池白。 她的确是骄傲,不允许自己的地位受到一丝一毫的威胁,若非如此的话,也不会在前世的时候,不惜以整个尚书府做赌注。 “姐姐啊……” 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杜挽兮所说的这句话很轻,似乎风一吹,就能被吹散。 池白却听见了,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本来脸上还是一片小心翼翼,虽然得意,可也只能隐下去。 如今一双眸子瞪大:“太后娘娘,您刚刚说什么?” 她该不会是听错了吧? 刚刚居然听到了堂堂的大后娘娘喊她姐姐。 这肯定是假的。 杜挽兮笑了笑,把她给放开了。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一时之间竟然好了很多。 就连池白都觉得不可思议,揉了揉自己的脸,小声的询问道:“太后娘娘相信臣妾的话就好,臣妾对太后娘娘忠心耿耿,又怎么可能会在背地里说太后娘娘的坏话,如今只是气柳嫔而已。” 杜挽兮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只是看着她的眼神越加的冰冷,脸上的笑意也却更加的深了。 周围没有一个人,她亲自把池白给搀扶了起来,池白受宠若惊。 “你先起来……” 话音还未落,杜挽兮就从自己的衣袖里把那一把刀拿了出来,直接刺进了池白的心口。 这把小刀只是切水果用的,谁能想到这一把刀也能够伤人? 池白本来脸上还带着一分笑意。 觉得有皇上宠爱,那也真是一件好事,哪怕是当今的太后,也要对自己也和颜悦色的。 可是这个年头刚在脑中成形,就感觉自己的心口那里疼得厉害。 猛的低下了头,就看到那里插了一把小刀,只留下了刀柄在外面。 眼前一黑,池白险些没有晕死过去。 “太后娘娘,您为何要如此对臣妾?” 池白想要大喊,可是又感觉自己的喉咙里面像是卡了一口血,这句话刚问出来,就喷出了一口血。 “太后娘娘……” 池白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人,眼中满是恶毒。 可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这一把刀虽然刺得并不深,但是也已经伤到了心脉。 并不是练武之人,只是一个寻常的世家小姐,又怎么可能会抵挡得住这样的伤势? 池白不停的吐着血。 像是要死了一样。 死了好啊,可算是报仇了。 杜挽兮脸都白了,可是一双眼睛里却满是激动。 前世的时候,受了她那么多的折磨,甚至连孩子都没能够留得下来。 如今可算是报仇了。 “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你觉得自己很聪明,其实早就已经被人给看透了。”杜挽兮怕她死不了,也是真的害怕自己无法扭转结局,所以把那一把刀子给抽了出来。 池白噗的吐出了一口血,整个人都瘫软到了地上。 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见到了厉鬼,脸苍白的厉害。 “姐姐,你曾经告诉我,要相信你,我们是亲姐妹,只有相信了你,我们才能够在后宫之中生活下去。” 杜挽兮蹲在地上,看着面前不停吐血的池白,喃喃自语。 “妹妹相信了你的话,所以也尽心的负责,你也从未在你面前表现过什么,在你想表现的时候,还把自己珍藏的一对珍珠耳环送给了你。” 地上的池白本是一双眼睛越来越黯淡,可是听到了这一句,瞬间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话。 “你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可是,一切都晚了。” 杜挽兮轻轻一笑,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把手中的那把刀子插进了她的胸口里面,周而复始。 如此往来几下,她眼睛里面的光彩迅速的消失,摸了摸,也是没气了。 她死了。 本以为要在后宫之中争斗很久的,没想到居然这么简单的就死了。 杜挽兮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不知何时,脸上也留下了泪水。 孩儿,你在天之灵看到了吗?娘亲为你报仇了。 虽不清楚你长得是什么模样,但是,你当初模糊的一团白色,仍旧是娘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杜挽兮松了一口气,然后从地上站起了身子,看着自己手中的这一把匕首,直接扔到了地上,然后大喊道:“快来人护驾,白妃行刺哀家!” 地上的池白是死的透透的了,与此同时,在勤政殿,湛安坐在龙椅上,看着自己面前的一个首饰盒子,脸上带着笑意。 盒子里面有一块玉佩,那一块玉佩上面雕刻着凤凰。 凤凰徐徐飞升,看着就很是精致。 这样的玉佩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戴的起的,最好是交给皇后。 他准备交给池白,池白又新做了一身鹅黄色的裙子,配这样的玉佩最是好看了。 突然心口一痛,湛安直接吐了出来。 张公公也走了过来,心急如焚:“皇上,您也没吃什么不该吃的,这些日子也是紧遵着太医的吩咐吃东西,怎么还是吐了,莫非那些太医都是庸医?” 张公公看着地上的污秽,叹了一口气,并没觉得恶心,连忙端上来了一杯茶水,还拿来了一张帕子。 湛安倒是心中一阵的清明,反而觉得心中痛快了不少。 摆了摆手:“那些太医做的不错,这些日子,朕的确感觉心中舒服了不少,尤其是现在。” 他也不知是怎么的,回想起这些天所做的那些事情,总感觉迷迷糊糊的,尤其是关于池白。 居然会对一个女子用情如此之深,现在想想,仍旧是有些不对。 他从来不沉迷于美色,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女子有如此深的感情。 可这些事情的确是出现了,尤其是面前还放着一块玉佩。 他愣住了。 “把这一块玉佩收起来吧,朕觉得还是先收起来比较好。”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匪夷所思,湛安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所以还是先调查清楚比较好。 感觉嘴里酸的厉害,看到桌子上有一碗汤,直接就喝了下去。 “皇上,这是白妃娘娘的大丫鬟托人送来的,这个大丫鬟已经去了宫外,说是要给白妃娘娘寻找好东西,奴才本寻思着,应当是安胎的。” 第八十八章 白妃死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张公公笑着说道:“不过这白妃身边的人的确是记着皇上的,居然还想着皇上,知道送汤过来。” 湛安点了点头,把这一碗汤喝了之后,感觉自己的心中像是多了什么东西。 看了一眼旁边被收起来的玉佩匣子,皱了皱眉头,觉得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把这个玉佩给留下吧,等白妃来了就送给她。” 湛安的嘴角带着一抹笑意,想到了池白,心情都有些好了。 不过却比不得之前,总感觉心中空荡荡的,像是少了什么东西。 正在这时,有一个侍卫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然后跪在地上,满脸的惊慌失措。 “哎哟喂,你可慢着点儿,要是惊到了皇上该怎么是好?大统领都是怎么管教你们的,竟教出了一个个如此毛躁的手下。” 张公公连忙训斥道。 湛安摆了摆手:“如此着急忙慌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侍卫吞咽了一口口水,连忙回应道:“后宫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白妃娘娘刺杀了太后娘娘。” 砰的一声,湛安手中的碗直接落到了地上,瞬间四分五裂,碗里仅剩的几口汤也流了一地。 他猛的站起了身子,看着面前的着一个侍卫,眼中满是震惊。 “你说什么?” 这个侍卫头更低了:“回皇上的话,后宫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白妃娘娘刺杀了太后娘娘,如今白妃娘娘已经深受重伤,太医已经赶过去了。” 湛安连忙跑了出去,一路往后宫赶。 怎么也没想到,也不过就是半天的时间,居然出了这种事。 后宫,杜挽兮坐在雕花的红木椅上,秋月端来了一杯暖茶,脸上满是担忧。 “这件事情传的可大了,整个屋里都沸沸扬扬的,太后娘娘没事就好,不过这白妃也真是胆子大,居然敢对太后娘娘做这种事,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她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只是屋子里面受伤的却并不是她,池白被太医他们抬到了屋里。 然后躺在床上,门窗全部都关严实了。 池白在床上躺着,如今有好几个太医跪在下面诊脉。 似乎还是有一口气在的,所以那些太医都在拼命的救。 杜挽兮叹了一口气,明明这人都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有一口气? 实在是奇怪。 看来还是自己太着急了,没有刺的深。 杜挽兮这般模样,让秋月更是心疼。 “太后娘娘不必忧心,这个白妃实在是胆大妄为,也不看看太后娘娘是怎样的身份,居然敢做出来这种事情,如今也亏得是太后娘娘没出事,若真的是出事了,白妃满门抄斩都不足为过。” 满门抄斩?那岂不是说要把尚书府也给杀了? 杜挽兮抽了抽嘴角,突然有些后悔用这个理由了,害怕牵连到尚书府。 “皇上到。” 张公公在外面大喊了一声。 想到了湛安,杜挽兮又是叹了一口气,最为难的并不是这些太医,反倒是湛安。 太医在那里束手无策,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发现池白的确是无力回天,只能够又转头跪下。 “太后娘娘,白妃娘娘的伤口实在是太深,微臣无能为力,现在白妃娘娘已然是去了。” 秋月呸了一口:“只是一个小小的妃子而已,居然还敢对当今的太后动手,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如今这是上天有眼,没有让她得逞,死了也是活该。” 反正是一个罪女,所以秋月说话也就不顾忌了。 杜挽兮站起了身子,没理会这些,只是心中松了一口气,也不管湛安如何说,人都已经死了。 所以现在只要把湛安给应付了就行。 “事情哪里有这么简单,我们还得出去呢。” 她在秋月的搀扶之下走了出去。 因为外面有太医候着,对湛安说不能开门,不然冷风吹进去对病人不好。 所以湛安才在外面等待。 如今见到杜挽兮出来了之后,湛安连忙上前:“娘亲,这件事情绝对有误会,白儿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刺杀您?” 他张望着,却见到秋月出来后,一下子就把门给关上了,并没太医出来。 瞬间,湛安满脸的焦急:“娘亲,她没事吧?” 他满头的汗,似乎是因为害怕。 杜挽兮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难道池白就真的那么重要吗?所以反问了一句。 “那按照皇上的意思,是说哀家在存心骗您,根本就没有自杀这一回事?” 杜挽兮嘴角勾着一抹冷笑:“皇上,别的事情哀家都可以应了你,但是这件事情就算了。” “您是没有见到,在御花园里,白妃就像是一个疯婆子一样,把御花园里有不少的名贵花朵,全部都踩在地上,把那些花瓣都踩成了花泥,哀家就过去看了看,谁知道她口中念念有词,竟是想把哀家给杀了。” 秋月在旁边听着,满脸的忧愁。 周围的那些宫人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没想到池白的胆子居然这么大。 不过无缘无故的去找御花园的那些花朵泄愤,应当是精神不对。 “如果不是因为哀家手中有刀,只怕就被杀了。” 她紧紧的握着拳头,看着湛安有些为难的脸色,直接冷声说道:“如今白妃如果死了,那就是天命所归,如果不死,哀家也绝对不会轻饶,让她关在牢里,受几年折磨再死。” 湛安的身子都僵硬了,脸上的表情满是震惊。 没想到事情居然演变成了这般,不过只要听到池白受伤了,却并不知道是伤到了哪儿。 所以现在站在这里干着急。 湛景也来了,毕竟池白的事情在宫中闹得沸沸扬扬,这个人几乎都已经成为了一个传奇,所以都是负面的说词,但是也有不少人羡慕。 可如今突然出了这档事,有些人不敢置信的同时,也说了许多风言风语。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袍,脸上带着一分笑意,一双琉璃一般的眸子里满是疏离。 “虽然臣弟也并不喜欢白妃,但是有句话却得问明白,太后娘娘身份尊贵,为何要拿着一把刀出去?” 第八十九章 你脖子上的伤口没养好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杜挽兮心中一惊。 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不愧是当今的摄政王,果然是想法刁钻。 她的确在这点无法说明白。 毕竟堂堂的太后,做什么事情都有丫鬟仆人在旁边做,不可能等不及。 又为什么要亲自拿着一把刀子呢?难不成是故意谋杀,所以栽赃陷害?似乎只有这一个办法才是最靠谱的。 杜挽兮脸就一下子白了。 “哀家……” 可是吞吞吐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旁边的秋月也很是焦急,却不知道要如何辩解,毕竟自己只是一个丫头而已,又无法在这么多主子的面前插话。 旁边的池景视线猛的一凝,突然转头对着池安说道。 “或许这件事情另有隐情,是不是因为你的丫鬟去做别的事情了,所以这把刀就留在了你那里?” 他像是在为她开脱。 杜挽兮愣了一下。 明明刚刚还问得那么犀利,可现在居然为她开脱起来了。 不知道池景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这个机会已经摆到了面前,可不能够轻易的给放过。 她连忙点了点头。 “就是这样的,秋月那时不跟在我的旁边,若真的是秋月跟在哀家的旁边,只怕哀家也就不会受到这样的袭击了。” 毕竟身边有一个人在旁边,池白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池安似乎是被吓傻了,所以愣在那里久久都没办法回过神,一双眸子也很是呆滞。 “无论如何,这件事情还是看一下池白能不能醒过来吧,毕竟白妃以下犯上,大逆不道,就算是醒过来了也是要受罚的。” 池景转过头看着池安,一双眼睛里面有一些冰冷。 “后宫之中的传闻,相信皇上也已经听到了,大概是因为白妃想要处罚柳嫔,但是为了后宫之中的安宁,所以,太后并没有这样做,所以阻止了白妃,却没想到白妃竟然怀恨在心,做了这种事。” 他叹了一口气,然后幽幽说道。 “无论如何,现在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就算是你再喜欢,也不能够再包庇她了。” 池安没说话,也没做出任何的反应,只是看了一眼从屋里走出来的太医。 “人怎么样了?” 太医直接就跪到了地上,整个身子都在颤抖,连头都不敢抬。 “回皇上的话,白妃娘娘伤势过重,已经去了……” 池安身子一个不稳,险些没有直接瘫软到地上,幸好被旁边的池景给搀扶住了。 “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而已,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真的值得吗?也不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无论如何,这也只是一个女子,全天下的女子都任凭你挑选,你又何必因为一个如此心狠手辣的女子伤感。” 池景严厉的喊了一声:“你给本王清醒一点,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话虽这样说,可池安仍旧是迷惑了半晌。 “死了……” “竟然死了……” 池安的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抹笑意,脸上满是困惑,似乎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低头站在那里,也不知有没有听到池景的话。 就算是听到了,只怕也没有听进去吧。 杜挽兮在旁边犹豫了一下:“儿子,难道池白对于你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这只是一个女子而已,只是一碗粥而已,你为何要如此念念不忘?” 可池安却推开了旁边的池景。 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说不上是欢喜还是在伤心。 只是不停的往前走,然后推开了门,看到了的这屋子里面布置华丽的装饰,也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池白。 现在的池白脸上是不正常的白皙,几乎没有任何的角色啊,不过胸膛那里却不停的流淌出来血。 哪怕是已经死掉了,血仍旧是向下缓缓的流淌着。 流到了被子上,本是淡蓝色的被子,现在被染得一片的血腥,是深红色的。 “你怎么能够死呢?” 池安叹了一口气,直接就坐到了床边,看着床上的池白,喃喃自语。 太医跟在后面,有心想说些什么,不过这人都死了,总不好连一个告别的时间都不给,所以太医又默默的退了回来。 事情都处理完了,太医也告辞离开。 院子里面只剩下了杜挽兮和秋月,还有池景。 秋月离得远远的,感觉到这边的气氛有些冷,虽然有些担忧,但是也不好凑上前,在两个主子的跟前横加说话。 池景看了她半晌。 就在杜挽兮感觉自己撑不下去的时候,池景突然笑了。 “本王派人在上京之中寻找了你很久,可这些天一直都没有找到,还以为你已经出了上京,为此本王也是伤心了许久。” 他声音猛的严厉了起来,声音却并不大。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原来姐姐竟然是妹妹,你竟然是当今的太后娘娘,你就在皇宫之中,难怪我怎么找也找不到。” !!! 杜挽兮猛地抬起了头。 “你都知道了。” 这句话刚脱口而出,连忙又捂住了嘴。 这样一说,岂不就是证明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他的眼中并没任何的意外,有的只是淡淡的疏离和冰冷。 “本王难道不应该知道吗?” 他到了杜挽兮的跟前,低头看着她脖子上淡淡的伤口。 “早在那一日,本王就应该提醒你的,你脖子上的伤口还没好,又淋了雨,发烧之下,你脖子这里有了一道伤痕。” 杜挽兮想看自己的脖子,可是又看不到,只能够无奈的低下了头,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而暴露了,这些天也并没发现。 本以为自己的身份会很隐蔽的…… 她眼巴巴的看着他。 “我……” 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是觉得,懵! 两个人之间纠缠了这么久,本以为自己的身份藏的好好的,却没想到好不容易脱身了,竟然会因为这种事情而暴露。 “你不会还想躲开吧?现在你的身份可是暴露了。” 他突然说道。 “的确暴露了,不过摄政王想怎么处置哀家呢?” 杜挽兮眨了眨眼睛,脸上带着一些笑意。 第九十章 荒诞离奇的梦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毕竟自己是当朝太后,他总不能够把太后给杀了吧? 而且,他地位虽然尊贵,可如果跟一个女人过不去,那也会遭到众人的唾弃,她不觉得池景是一个如此蠢笨的人。 “本王杀了你如何?” 池景却并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直接就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了匕首。 他穿着一身并不算宽松的袍子,腰间也只是有一根腰带而已,还是锦带,上面松松的挂着一块玉佩。 哪里像是有匕首的样子? 不过也只是往自己的腰间一勾,就把匕首给拿了出来,不得不说,这一把匕首应当是在身上藏的很深,应当是遇到了危险才会拿出来的。 不管是谁,都不许在宫中携带武器。 既然他把匕首给拿了出来,应当是真的动了心思。 旁边的秋月大叫了一声,连忙走了过来。 “摄政王息怒,太后娘娘是无辜的啊,太后娘娘是被白妃给袭击了,所以才会杀了她的,只是一个妃子而已,难道摄政王会因为一个妃子杀了太后娘娘吗?” 秋月直接就哭了出来,没想到摄政王竟然是这样的人。 可是池景看她哭的伤心,却没理她。 “秋月不许胡说,往后退。” 杜挽兮向着秋月命令了一句,然后又低声对着池景说道。 “哀家并不觉得摄政王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哀家,毕竟哀家也并没对摄政王做些什么,从始至终都是摄政王一直在留着哀家,难道不是吗?” 事到如今,除了装傻似乎没别的办法了,虽然身子已经颤抖,但杜挽兮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愣是装作了不知道的样子。 “哀家也并非是有意要纠缠摄政王的,只是那时候遗落下了一枚簪子,你也是知道的。” 池景拿着自己手中的那一把匕首,直接就横在了她的脖颈之间。 因为挨得太近,杜挽兮似乎能感觉到这一把匕首散发出来了森森的凉意。 冰凉的感觉就在自己的脖子那里,似乎只要动一下,就会得到严重的后果。 “可是太后娘娘也应该知道,摄政王府跟其他人的家不一样,不是太后娘娘随便能够进来的,是有大大的牌匾在那里挂着,难道太后娘娘想说自己是不小心溜进去的?” 池景嗤笑一声:“好不容易出了一趟宫,总不能就是为了随便翻墙吧?” 的确,如果说是的话,杜挽兮自己都不相信。 可是想到了池景前世的那些,她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只能说这辈子太优柔寡断了。 不想让别人重复前世的惨剧,然后就硬生生让自己的这一辈子成为了惨剧。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王爷,这件事情实在太过离奇,哀家就算是跟你说了,你也是不会相信的。” 她摆了摆手,一副无奈的模样。 “你又不说如何,又知道本王不相信?难不成你想用这句话就把本王给打发了。” 池景挑了挑眉,眼中闪着一抹冷意,似乎有些不舍得,不过还是把匕首的背面贴近了她的脖子。 嘶…… 真冷。 杜挽兮后背一阵颤抖,却不敢动了自己的脖子。 害怕一不小心就会让自己的头分家。 “行吧,既然王爷真的想问,那哀家就跟你说。” 她直接对着旁边的秋月说道:“你在外面,皇上只怕还要一会儿才能出来,二家现在要跟摄政王单独相处,你在外面守着,绝对不能让别人进来。” 秋月犹豫了一下,应了一声,然后直接出去了。 虽然看不到她,因为不敢扭头,但是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杜挽兮小声的说道。 “哀家前段日子做了一个梦。” 池景点了点头,不过一双眼睛里却瞬间升起了一些提防。 “这跟你去本王府上有什么关系?” “哀家梦到你死了,那个时候皇后是白妃,白妃得宠,哀家早就已经死了,别人都称哀家是早逝的小太后,而哀家就像是一抹魂魄,看着你们。” 前世的时候,池景死了,摄政王妃也直接成了池安的地盘。 池安可以随意的把摄政王府的牌匾换了,赐给别人。 给别人当做奖励。 去清扫的时候,打扫出来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东西,竟然是敌国的兵符。 当时上京之中有传言,说是摄政王是敌国的人。 传得有模有样的,可因为人都死了,所以也不好说什么。 现在这件事情倒是可以说出来的,毕竟这件东西是做了几年出来的,一直都埋在府上。 如果这件事情不是池景做的,那应当就是池安的栽赃陷害。 “而且,这件事情实在是太清晰,哀家甚至见到了你府上的兵符。” 杜挽兮看着他,眼中有些悲痛。 这些悲痛并不是弄虚作假的,毕竟自己的确经历了那些惨无人道的事情。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兵符一般都是放在兵部,只有本王要出去打仗的时候,才会把兵符带在身上,除此之外都是被兵部的人保管,又怎么可能会留在府上。” 池景直接就皱了眉头:“难不成你以为这一个梦,就去看一下本王的情况?你觉得本王会相信吗?” “哀家看到,你府上有敌国的兵符,并不是本国的,在你死了之后,因为从你府上发现了这个东西,所以别人都你议论纷纷,觉得你通敌卖国,你当初的那些荣光也再也不存在了。” 杜挽兮不好表现的明显,只是隐晦的说道:“哀家也觉得这个比较离奇,所以,觉得这个梦实在奇怪的紧,实在是太真实了,所以也就想过去看看,看看你是不是身体不好,是不是被别人给下毒了,谁料……” 她脸微红,想到两个人之间发生的那些,就感觉到无奈。 谁能想到,只是过去探听一下消息,竟然能够发生这种事情。 池景也是脸色不好,抓住那一把匕首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竟然把一个荒唐的梦当成真的,你也真的是……有敌国的兵符存在,即便这个梦再细致,也虚假的厉害,你居然相信!还是说你在骗本王?” 第九十一章 听话蛊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他似乎气到了,手一缩,直接把这一把匕首给缩了回去。 他气的手都在颤抖,大概是怕划伤了她的脖子。 “你是不是存心在欺骗本王?” 就知道他不相信。 杜挽兮没说话,只是低垂下了眉眼。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也无可奈何,因为这的确是匪夷所思。” 没有说重新活一辈子,就已经是不错了。 如果把这个给说了出来,只怕他就直接把她脖子给抹了。 “只是这是真的,难不成你觉得哀家是闲的?闲来无事就去你府上溜达?哀家也的确是因为对这个梦耿耿于怀,所以才会三番两次的找白妃的错处,不过哀家做这个梦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白妃。” 她抬眸看着他:“你知道在选秀的大殿之上,看到自己梦中的人,是一种什么感觉吗?” 池景没说话。 反正,这种玄而又玄的事情,他是不会相信的。 “不过若你真的做过这个梦,也可以想个法子证明。” 他想了想,突然就想到了另外一种东西。 “边疆那处有一个神奇的职业,叫做蛊师,可以炼制出来一种虫子,让人吃下之后,就会让人按照吩咐做事,这是最有效的一种虫子。” 他幽幽的说道:“刚好,为了知道敌国的人到底在做些什么,所以本王府上就有蛊师,而他最近研究出来了一种听话蛊,让人吃了之后,在一个时辰之内,问什么答什么,只要是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说就罢了,如果说,那一定是正确的。” 如果真有这样的东西的话,那还真的是询问别人的神兵利器。 杜挽兮惊讶了一下。 反应过来,她有些犹豫:“宫中是严禁巫蛊之术的,要用这个来对付哀家?” “对付着一个词,实在是太严重了,本王可不敢当,只是他和我娘娘竟然说了这样的话,那怎么也得证明一下着一个蛊虫不会对太后娘娘的身子造成任何的危险,本王已经找了多人来试验过,如果太后娘娘愿意说,那自然就会说出来真心话。”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如果你真的想证明自己,那就在今天来本王的府上,本王会问清楚的,如果发现你当真是用心良苦,那本王依旧会尊敬你,可若不是……” 池景慢慢的把手中的匕首又放回了腰间,她这次看的仔细,这竟然是一把软的?! 明明是铁,可是却是软的! 锋利的匕首在他手中像是一张纸一样,只是贴在锦带的内侧,就没人能够看得出来异样。 然后,他拍了拍自己的手,脸上带着一抹笑意。 冷漠疏离,不带丝毫的感情。 “臣在府中,恭候太后娘娘的大驾。” 他转头就走,双拳紧握。 想来今天对他的打击也是挺大的。 仿佛被人吸走了所有的力气,杜挽兮的身子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差一点没直接瘫在地上,秋月见到池景离开,连忙从外面跑了进来。 搀扶着她,眼中满是泪水。 “太后娘娘,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摄政王大人为什么要对您这样?” 杜挽兮摇了摇头,在秋月的搀扶之下,坐到了院子里的石凳上。 看着房门紧闭的屋子,也不知道池安在里面干什么。 低叹了一口气,她看着秋月说道:“这就是哀家没对你说的事情,哀家跟摄政王之间有些误会,想要把误会给解开,大概需要一些日子,今日的时候,回到寿康宫,哀家还需要去摄政王府一趟,不管是什么人来找哀家,你都要把人给回绝了,千万不能让人发现太后不在皇宫里。” 她抓着秋月的衣袖,脸上满是认真:“知道了吗?” 秋月眼中含泪的点了点头:“可是摄政王大人居然敢拿匕首指着您,万一你们二人之间的矛盾更多,摄政王大人杀了您该怎么办?” “摄政王大人早些的时候,一直都待在战场之上,那是出生入死的地方,动辄都是要杀人的,太后娘娘千万不该跟摄政王大人起争执,这人杀惯了人,万一……” 秋月的眼泪一滴又一滴的砸了下来,她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你放心吧,哀家一定会回来的。” 她摇了摇头,却又听到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 池安从屋里面走了出来,仅仅只是一会儿,他却像是沧桑了不少。 “娘亲。” 池安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声说道:“若是没有别的事情,那儿子就去勤政殿了,还有许多的公务没有处理。” 他一双眸子虽然暗淡,但是却像是并没什么大碍,至少还知道做公务。 还以为他会崩溃,会歇斯底里,原来也不过如此。 她不屑的撇了撇唇,眼中的冰冷又快速的消失。 “你能想明白就好,不过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又能有多么重要,还是处理好前朝的事物才是要紧的,你去吧。” 她也站起了身子:“哀家也跟秋月回寿康宫了,后宫之中的事情并没什么大不了的,等哀家宣布一个旨意,让人把白妃拉出去埋了就行,这件事情毕竟是皇家丑闻,就不用宣扬出去了,就说白妃是失足落水。” 不管说些什么,池安都是一直点着头,似乎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了什么太大的影响。 “儿子都听母亲的,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 池安点了点头,感觉自己的心中像是有两种声音。 一直在吵架一样,吵的他头疼。 一道声音说着应该感谢杜挽兮,她是真的对他好。 可是另外一道声音,却又说应该为池白报仇。 毕竟如果不是因为她,池白就不会死。 两道声音相互交杂,他浑浑噩噩的摇了摇头。 然后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走了,害怕自己再留在这里,会出什么事。 “我们也走,你等着颁布一个旨意,就说白妃失足落水,然后不幸溺死了,再把人给埋了就行。” 杜挽兮带头往前走去,一边还对着旁边的秋月吩咐了一声。 “是。” 秋月应了下来。 “哀家就不在宫里了,不管那些人问什么,哀家都觉得你应该是能挡得住的,对吗?” 秋月眸子通红,点头应下。 第九十二章 梦里的场景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杜挽兮换了一身比较轻便的衣服,又摸去了摄政王府。 站在那个小门那里,心中满是无奈。 想到第一次刚来的时候。 她满心满眼的都是小心翼翼,可即便如此,还是看到了沐浴的他。 两个人之间就此产生了纠葛,似乎就死在了那一根簪子上。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第九十二章 梦里的场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三章 皇上是中了蛊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湛景沉默了。 目光逐渐的转向了桌子上,那里有他从来没接触过的东西。 一道兵符…… 而且还并不是本国的东西,因为本身就是将军,所以只要看一眼就知道这东西到底是真是假,最震惊的是,这东西竟然是个真的。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第九十三章 皇上是中了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四章 这蛊原先是要给她的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更加让人震惊的,就是这蛊虫她总不能是给自己家的主子来用的,应该是给皇上用了,这也是为什么皇上这些天越来越奇怪。” 湛景紧紧的握着拳头,恨不得把翠儿一掌拍死。 “所以你的梦境或许是真的,不过不一样的是,皇上并不是存心做这种......《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第九十四章 这蛊原先是要给她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五章 皇上自杀了 谢谢“又要起名”的打赏!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湛景转身离开了,翠儿犹豫了一下,留在这里。 “你以为太后会保护你?你在宫中做了这种事,太后恨不得杀了你,跟着本王走吧,本王还能给你一个痛快。” 湛景走到门口,没见到人跟上来,忍不住的冷笑道。 翠儿身子哆嗦了一下,无奈的跟了上去。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第九十五章 皇上自杀了 谢谢“又要起名”的打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六章 什么鬼的激将法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床上的湛安满脸灰白之色,脸上满是绝望。 “为什么要救朕?让朕死了不好吗?” 他跟记忆里的那个人实在是不一样。 没想到中了巫蛊之术竟然会这么脆弱,虽然依旧有记忆,但是人就像是换了一个一样。 杜挽兮眯了眯眼睛。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第九十六章 什么鬼的激将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七章 娘亲,你真好 谢“卡露依”的打赏! - 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 - 采金银花的姑娘 他所说的生活,就是去地府跟池白团聚? “我感觉人已经没救了,这个虫子只怕把他的脑子都给吃了。” 她抿了抿唇,转头说道。 能够这么蠢的,一定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湛安。 “老夫可不觉得,这很正常,......《嫡女惊华:废后熬成婆》第九十七章 娘亲,你真好 谢“卡露依”的打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