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归来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东武年间,  帝都陵京。 三月,烟雨朦胧中万物开始复苏,河边青翠的叶尖刚冒出头,不知名的小花便开始肆意的怒放,整个京城都笼罩在春意尽染中。 城东相府,因官居要职,府邸位置距离帝都皇宫甚近,这里远离喧闹繁华的街道,除了门口左右两只静座的石狮子能显示这相府的威严外,门前空旷的青石地板却让人觉得异常冷清。 挨近中午时分,一辆青木金丝锦绣的华丽马车突然出现在那青石长街尽头,早已等候在朱红大门前的一微胖中年男子,远远瞧见,转身立即朝府里奔去; “老爷,老爷,来了!来了!” 随着那声焦急的叫唤,偌大的相府前院立刻走出一名锦衣玉带的清矍瘦削男子,见到来人,稍等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喜色; “ 真的? 那快点随我出去迎接!” 等二人匆忙赶到时,门口已经停了浩浩荡荡一行十几人,其中走在前头的正是那辆青木金丝锦绣的华丽马车, 马车两边分别跟着两名骑着高头骏马,身披斗篷的年轻人,后面还浩浩荡荡的跟着十几名全副武装的侍卫; 果然没错, 那十几名侍卫服饰标记正是他派出去迎接的相府侍卫。 “暮年恭迎岳丈大人!” 颜暮年三步并作两步奔至马车前面,还没等到车中人下来,便躬身行了个大礼; “哈哈哈。。。。。。” 马车中传来粗犷爽朗的笑声,颜暮年只觉心口一滞,便见那车帘掀开,走出一个满头银发,笑容可掬的老人来。 而随着那爽朗之声,相府门口突然涌出好几十人,主子丫鬟纷纷都出来探个究竟,这传说中的颜府大小姐到底是何许人也? “暮年啊,十几年不见,你怎的还是这般瘦削如骨啊!” 张士林爽朗的戏谑声,顿时惹笑了门口站着的众人,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可爱的老头子; 颜暮年在众人面前被他拍着肩膀,顿觉尴尬不已,忙低头道: “岳丈大人此番旅途劳累,请先进府稍作休息,小婿再安排晚宴;” “不急!不急! 你还没见过今天的主角呢?” 张士林不慌不忙的拍了下他的肩膀,回头朝后面大喊一声:“ 镯儿,还不下来拜见你的父亲!” 门口众人顿时眼睛一亮,各个都翘首以待的盯着那马车,恨不得立刻把那车内之人揪出来看个究竟? 马车是毫无动静,但那跟着两旁骑着高头骏马的其中一人却一个轻跃,从那马上落下,缓缓朝这边走来; 众人皆是惊诧万分的看着那人,见她身披金丝刺绣的白色斗篷,身形娇小,一双水云锦帛钩织的长靿靴在那斗篷底下若隐若现; 那人行至颜暮年面前,倏地将斗篷摘下,弯腰朝他行了个大礼道:“丝镯拜见爹爹!” 声音极是清脆,颜暮年顿如晴天霹雳劈过,他呆呆的望着那垂首于面前的少女,完全没了反应; 反倒是站在一旁的蓝玉屏回过神来,忙不迭的上来将她扶起,等到抬头一看,顿时一怔! 明眸皓齿,螓首蛾眉,竟是一英气十足的清丽少女!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章 大娘?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蓝玉屏没曾想十四年后,居然还会见到张淑华的亲生女儿! 她瞅着眼前这张酷似的脸,心里突然一抖,仿佛看见了当初自己挺着七个月的身孕来到颜府那一天; 那天,天气也是如今日细雨蒙蒙,潮湿阴冷,自己挺着大肚子千里迢迢从德川寻过来,却没想到薄情寡义的颜暮年居然对自己视而不见,反倒是同样挺着肚子的张淑华将她留了下来; 当时她便是这般清丽容颜,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眉眼间全都是柔和,善良; 颜丝镯便不认识眼前这位将自己扶起来的女人,只觉得她珠翠满头,姿色虽是不错,但浑身上下无不散发着一股市井妇人之气,眸中闪过一丝烦厌,开口便问道: “ 你是?” 颜暮年已从那惊愕之中回过神来,他见这个十几年未见的大女儿竟是如此的英姿飒爽,这与府中几位小姐是完全不同的,心中的喜爱之意早已不可言表的溢出表面,听她问起蓝玉屏,忙上来介绍道: “ 这是你大娘!” 话音刚落,猛然想起一个很严重的口误问题,低眉一看,果然,对面少女蹙眉微拧,脸色也是瞬即沉了下来! “她是大娘? 那我娘是什么?” 少女声音极是冷淡,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却是静静的望向了颜暮年; 门口众人从她下马之时,已经完全呆愣,如今听到此话更是倒抽一口气! 纷纷看着那脸色红白交加的蓝玉屏,更有甚者,轻哼冷笑,完全一副看好戏的神情,一时间,门口气氛 诡异之极! “镯儿,看你这话说的,你娘可是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 恰在此时,张士林那爽朗粗犷的笑声又适当的响了起来,笑容可掬的一把搂着早已脸红耳赤的颜暮年道: “ 我的好女婿,难不成你就准备让我站在这里喝风啊?” 颜暮年这才如梦初醒,忙擦了把额角冷汗,恭恭敬敬的把这尊大神给迎进了门。。。。。。 而门口众人见颜丝镯等人进了府,便一个个的也跟在后面窃窃私语; 府里的小姐们大多莺莺燕燕,娇媚乖巧,今天这凭空而出的大小姐可让她们开了眼界; 三夫人的丫鬟翠香更是贴近了自己的主子问道:“ 夫人,这大小姐不是二岁便被抱出去了么?都十四年了,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呢?” 三夫人梅丽本事极其好事之人,听到自己丫头问话,便朝她啐了一口道: “ 你懂什么? 那是她的亲外公! 她娘是老爷明媒正娶的夫人,嫡出之女!她怎能不回来?” 翠香顿时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谁知后面一个紫色锦衣的上等婢女听到此番话却是冷哼一声! “ 回来又怎样? 这府里还不是夫人说了算!” 梅丽顿时柳眉倒竖,也顾不得客人在场,指着她的鼻子便骂:“ 别狗仗人势,说句不好听的,你家那黄脸婆不过比我早进来两三年而已,还真拿自己当根蒜了!” 那紫衣丫头见她不顾场面破口大骂,忙慌张的朝前面那群远去的人影看了一眼,唯恐挨骂,虽是脸色苍白,却也只得作罢,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梅丽见她匆忙离去,眼里闪过一丝胜利的微笑,冷冷吐出一句: “你们不承认不要紧,重要的是老爷承认就可以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章 当家主母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这是颜丝镯被抱出去后第一次踏进颜府; 一进大门,里面豁然开朗,亭台楼阁,房屋叠翠,园林景色虽是繁杂,却错落有致,竟是比外公家的府邸大了足足一倍有余。 颜暮年领着张士林等人浩浩荡荡往里走去,颜丝镯跟在后面,眼见两人一路高谈阔论; 根本不像是十四年未见面的翁婿,倒像天天待在一起的知己朋友;不由蹙眉微拧,掉头看向别处; 颜府确实奢华,从大门到正厅,沿途不仅铺上了红地毯,两旁葱葱郁郁的盆栽里还特意挂上了只有逢年过节才用到的红灯笼,整个相府都笼罩在一片喜气之中; 蓝玉屏见身后这个归来的颜府大小姐,性子这般冷淡,拒人之千里之外,而刚才在门口那一番接触下来,女人的直觉让她知道这个少女很不简单! 等到众人行至正厅后,她才亲自倒了杯茶端给正与颜暮年唾沫横飞的张士林面前道: “张大人,此番劳累辛苦,承蒙您照顾老爷骨肉这么多年,且还亲自送来,晚辈真是代替颜家感激不尽!” 话音刚落,那张士林便突然停了口,和蔼可掬的脸上笑容不改,却在接过那杯茶水时,眼里精光一闪,朗声笑道: “ 暮年啊,我看你这夫人确实比我那薄命女儿好的多,这当家主母的架势不容忽视啊!” 颜暮年又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心里顿时对蓝玉屏恼怒之极,尴尬之下只得讪讪笑道: “ 岳丈别见怪,妇道人家不懂事,您是镯儿的亲外公,又是小婿的岳丈均恩师,如果没有您,又那里暮年的今天,你就当她胡说八道吧!” 蓝玉屏闻言脸色顿时一白,她确实是存了炫耀之心,当初张淑华死时,这张士林手提银枪闯入颜府,羞辱她的情景,这十几年来,无时不刻在她脑海里翻滚; 是而,今日才会故意在他面前显摆,为的就是要告诉他,自己虽然来得名不正言不顺,却依然成了相府主母! 没成想,颜暮年却是丝毫不顾及自己的面子,反而落井下石,心里顿如堵了一般难受,眼眶酸涩难忍! 张士林却对颜暮年这番话极是欢喜,大掌一抚,便坐在了摆满了丰盛的十全筵席;回头张望,却见自己那外孙女,依然静静的站在那正厅门口,丝毫没有进来的意思。 “镯儿,过来,见过你的这些姨娘们!”张士林见状,只得扯开了喉咙大喊道; 颜丝镯正瞅着这满屋五颜六色的人心烦,猛然听见外公的大嗓门,只得秀眉微拧,抬脚跨进那一尺来高的门槛; 孰料,坐在旁边的五夫人怀里抱着的约莫二岁的孩子,猛然听见张士林这般粗犷之声; 顿时“哇。。。。。。哇。。。。。”,哇哇大哭起来;急的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张士林突见这奶娃子大哭的样子,竟勾起了他的童心,上来把这哇哇大哭的孩子便接了过来; 转而从怀里掏出一个烟翠欲滴的挂坠塞到那白胖小手上,笑呵呵道:“ 来来来!小娃子,爷爷给你赔不是了。。。。。”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等到看清那孩子手中之物时,顿时大吃一惊,晶莹剔透,款式精致,竟是价值不菲的梅花玉扣!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章 一石二鸟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岳丈大人,这如何使得? 这可是先帝御赐!” 颜暮年更是倒抽一口冷气,忙不迭的便要从那孩子手里夺去那玉扣; 那孩子本来就小,见自己喜欢的东西被拿走,顿时小嘴一瘪,又要开始大哭,气的张士林胡子一吹,两眼一瞪,啪的一掌打在颜暮年的手背上,骂道: “  先帝御赐,又没说不让我送人,快给我放开!” 那五夫人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见状,顿时受宠若惊的朝张士林弯腰福礼道:“那妾身替钰舟谢过张大人的厚爱!” 张士林哈哈一笑,逗弄这怀里小儿漫不经心道:“ 谢就不必啦,日后镯儿在府里,人生地不熟,还请五夫人多多关照才是!” 好一招一石二鸟,颜丝镯皱了眉头看着对面这鹤发童颜的老头,心里闪过一丝恼恨,走到他面前便道:“外公,我还是想回汴州!” 张士林一愣,立即开口喝斥道:“ 胡说什么?这才是你的家!这里坐着的是你的父亲,还有你的姨娘,弟弟妹妹们,别胡闹!” 本来欢声笑语的众人,猛然听见这可爱的老头板起脸,顿时正襟危坐,各个噤若寒蝉不敢再冒然半分。 颜暮年眼见自己的女儿被训的秀眉微蹙,不忍之心顿起,便起身上前拉了颜丝镯的手道: “ 镯儿,是爹爹不好,这些年,对你实在是亏欠太多,你就留在府里,也好让爹爹尽尽责任吧。” “可不是嘛,镯儿哪,你不在的这些年,你爹爹包括我们可都是时时刻刻都在记挂这你啊,你看看今天,为了迎接你的到来,你爹费了多少心思啊!” 三夫人适逢其时的站出来,娇媚的脸上挂满了真诚的笑容,她十分亲热的拉着颜丝镯的手道: “ 镯儿,相信三娘的话,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三娘? 一旁坐着的几位夫人顿时脸上抽了抽,极度忿恨的同时却不得不佩服她脑筋转的快。 颜丝镯双手被她紧紧拽在手里,虽是不耐却只得轻轻道:“丝镯知道了,谢谢三娘!” 颜暮年见她松了口,心里一高兴,转头便朝周立吩咐道:“去把小姐少爷都叫来一起用餐!” 颜丝镯紧紧挨了张士林坐着,刚低头抿了口茶,便听见外面传来说话声和年轻女孩的娇笑,抬眸一看,落落余晖中,艳丽奢华的红毯上走来四位年龄不一的年轻女子; 其中为首也是最年长的一位,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竟是个绝色美人。 颜丝镯静静捧了茶杯看着她带着那几个人,袅袅翩翩走到颜暮年面前,福礼道:“ 丝弦拜见爹爹!” “丝雨,丝灵,丝凤,拜见爹爹!”后面跟着的三位年龄尚小的姑娘纷纷给颜暮年福礼道; 颜暮年正值兴头上,见四个女儿齐齐过来,高兴的大掌一挥,便把颜丝镯从座位上拉起来道: “ 来,爹给你们介绍,这便是你们的大姐,快来见见!” 颜丝弦一愣,抬眸一看,见爹爹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的少女,论身段,恐怕与自己不相上下,但她却是一身绯绿窄衣,腰间束了一条锦黄云彩图案的玉带,容貌清秀,一双眸子却是漆黑如墨淡淡的看着自己; 莫名的,她绷着的心便突然落了下来,嘴角微勾,上来便朝颜丝镯柔柔唤了声:“ 丝弦见过姐姐。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章 妻妾之斗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这餐饭吃的实在是疲惫至极,颜丝镯既不能四处走动,又没个人说话,整晚都是如同嚼蜡,食之无味; 这蓝玉屏看来就是自己母亲过世后,被扶正的正室夫人,而在她的下面颜暮年还有四房小妾,二夫人是个比较温顺之人,席间,颜丝镯没怎么见她出过声; 三夫人却是一看就知道是极其好事之人,从她刚才亲热无比的拉着自己的手来看,这个女人的心思圆滑的很; 四夫人、五夫人都很年轻,特别是五夫人,孩子才二岁而已,是个男孩; 席间看颜暮年很是喜爱那婴儿,自然对那五夫人也是照顾有加;老头子眼光确实毒辣! 而中途过来的那几个女孩儿,拔尖的那个看来是蓝玉屏的亲生女儿,听说还有个哥哥,不过没过来,也不知道是何许人物;想来也是一般的纨绔子弟而已; 另外三个,颜丝雨是三夫人所出, 丝灵,丝凤则都是二夫人所出; 至此,这颜暮年一大窝子乱七八糟的关系,颜丝镯也大概弄清楚了些。 酒过三巡后,张士林和颜暮年已经醉的没了人形,蓝玉屏只得吩咐管家将二人抬至东厢,等酒醒再做打算。 众人见老爷都醉了,便纷纷丢了碗筷各自散去,独有那五夫人依旧极其热情的拉了颜丝镯的手道: “镯儿,你跟五娘住西苑可好?” 颜丝镯不大习惯与人这般亲近,便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双手道:“爹爹怎么安排,丝镯便住那里,就不劳五娘费心了;” 五夫人闻言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转身指着那面无表情正吞着饭粒的蓝玉屏道: “大姐,那老爷吩咐将镯儿住往何处啊? 我得打听清楚了,日后好去看望呢!” 蓝玉屏已经脸色铁青,奈何当着颜丝镯的面又不能发作,只得吞了口中饭粒冷哼一声道:“这个就不劳妹妹费心了,她的住处我自有安排,不送!” “你!” 五夫人正值当宠,自然是不畏忌蓝玉屏,而刚又收了张士林的重礼,对这事也就上了心,听蓝玉屏这般说来,到顿时气的柳眉倒竖,刚要发作,忽而转念一想,顿时嫣然一笑,道: “也是,我瞎操心个什么劲儿哪?前两天不是看见你吩咐人在整理春和院么?那肯定是给镯儿准备的了,相府最好的园子就是锦园和春和了,” 颜丝镯烦躁不安的听着她们唇枪舍剑的来回掐斗,恨不得立刻便逃出这相府回到汴州,眼见她们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心里一恼,起身便朝外走去; “镯儿,去哪?” 蓝玉屏到底是当家主母,见颜丝镯往外走,恐怕生出事端,也没空再理会那五夫人,忙唤住她; “出去透透气,等你们吵完了,再来告诉我结果!”言罢扬长而去,丝毫没有理会到厅里的两个女人已经呆若木鸡。 颜丝镯说是散散心,可是相府那么大,转了几个来回后,再加上是夜晚,居然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待又转了几圈,终于一脸挫败的坐在一块石头上; “颜暮年你个贪官,没事把房子整那么大干什么?”她掐了把鲜花,恨恨的将它们揉捏成暗红的酱汁滴落下来,嘴里咬牙切齿道; “扑哧!” 寂静的夜空突然出来一声轻笑,颜丝镯一惊,立即从地上一跃而起,手中碎末轻弹,准确无误的击向那发生之处!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章 颜家大公子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啊!” 一声惨叫,只听得叮咚一声巨响,颜丝镯便见皎洁月光下,那如一面镜子似的湖面忽地凸起一朵巨大的水花;赫然是一条人影落入了那湖水之中; “是谁? 雪笙?你怎的掉湖里去了?” 声音极其清朗,紧接着便见一条白色身影匆匆忙忙赶到那湖水边,使劲将那人从湖里往上拉; 颜丝镯也不出声,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那白影将落水之人拉上来后,劈头盖脸便问: “慕容雪笙,你怎么醉的这么厉害? 早叫你不要喝那么多!” 那名唤雪笙的男子脸色铁青,也顾不得全身湿透,爬起来就往颜丝镯这边走来;后面白衣人见状,忙不迭的也跟在后面,急急唤道:“你去哪里做什么? ” “你给我闭嘴!” 慕容雪笙气急败坏的喊道,话音刚落,猛然发现前面花基上俏生生的站着一位少女,窄衣长靴,竟是十分的利落清爽,只是朦胧月光下,少女面貌不是很清楚,但那双眸子却是灼灼生辉的看着自己; “你是谁?” 后面跟随而来的白衣人满目惊愕的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少女,一时间想不起来府里什么时候多了个这样的女子? “你们又是谁?” 颜丝镯不答反问,她见那白衣公子唇红齿白,相貌清俊,而另外一个则全身湿透,形象全无,当下没了跟他说话的兴趣, 白衣公子一愣,居然有人在府里问自己是谁? 这也太好玩了吧! 他转过头来和慕容雪笙相视一笑,懒懒的报上自己的名字; “ 颜钰寒!” 颜钰寒? 也就是说是刚才那晚宴上没出现的哥哥,颜丝镯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自己有些过分了,只得开口道:“颜丝镯!” “颜丝镯是谁?” 慕容雪笙没听过这名字,他转过头来狐疑的看了一眼颜钰寒。却见他呆若木鸡的站在后面,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少女没了反应; 他顿时气急,抬脚便狠狠踹了过去! “啊!慕容雪笙,你发什么神经?”颜钰寒吃痛顿时跳出几步之远,捂着屁股便破口大骂; “我问你她是谁?” “她就是我那传闻已久的大妹子!” 这回该轮到慕容雪笙惊愕了,他自小便和颜钰寒“狼狈为奸”,对于这颜府的那些个鸟事到也知道个七七八八; 这大妹子的传闻已久,却一直没见过,没想到今天她倒自己找上门来了; 两人皆是错愕万分的打量这个突然出现的颜家大小姐,半响,颜钰寒才呆呆的问道:“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没地方住,所以到处逛逛!” “咳咳。。。。咳。。。咳。。。。” 慕容雪笙也不知道是不是着凉了,突然间咳的很厉害,颜钰寒嘴角抽了抽,用力在他的后背拍了两下,恨恨道: “ 相府那么大,怎么会没地方住呢? 你去找我娘,也就是大夫人,她会给你安排的!” “她正和五夫人吵的厉害,没空!”颜丝镯淡淡的飘出这一句,转身便要离去! 颜钰寒艰难的吞了吞口水,见她要走,忙喊了一声:“ 不如你住我这?” 颜丝镯一愣,回过头来,狐疑的望着他问道:“ 哥哥的意思是?” 一声哥哥,不知怎么回事,竟唤得颜钰寒脑子一热,脱口而出:“ 哥哥的意思是把这春和院让给妹妹你!” 慕容雪笙身子顿时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等他稳住身形,颜钰寒已经带着他刚认识的妹妹往春和院去了! 气的他恨恨拧了一把湿漉漉的袍子,咬牙切齿道:“ 颜钰寒,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小人!””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章 宅院之争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第二天,等颜暮年醒来时,相府已经炸开了窝! 他只听到院外很多吵杂之声,这才想起来昨晚的事情来,急的向屋外喊道: “ 周立,周立!” 周立正在后院规劝就要打起来的两位夫人,那里听得到颜暮年的喊声,倒是一名刚好经过的小厮,听见他的喊叫,忙跑了进来。 “小的见过相爷,不知相爷有何吩咐?” 颜暮年一愣,见来的不是周立,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开口问道:“管家呢?去把他给我叫来!” 那小厮浑身一抖,抬眼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颜暮年,轻若细蚊道:“管家正在后院劝架呢,大夫人和五夫人快打起来了!” “什么?!” 颜暮年顿时大怒,抬脚便是狠狠一踹,那小厮顿时满脸痛苦的倒在了地上,也不敢反抗,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老爷怒气冲冲的甩门而出! 后院已经聚满了人,纷纷看着中间那两个剑拔弩张的女人,蓝玉屏还好,虽然被气晕了头,但起码还能保持自己的形象; 五夫人可就没那么好运气了,衣冠不整,云鬓凌乱,就连那雪白的脸上也郝然印着五根清晰的手掌印,此时更是盘腿坐在地上,哭的是歇斯底里; “两位夫人,有话慢慢说,不要动手啊,你看现在府中又有客人,传出去恐怕笑话咱呢!” 周立苦口婆心的劝着,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 做在石凳上的蓝玉屏一听周立这话,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今天这场面,要不是那个贱蹄子突然回来,能整出这么大的事情吗? 气愤之余站起来挥手便狠狠给了周立一个耳光,“我们相府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下人来说教!” 周立在颜暮年身边已经待了十几年了,平时忠心耿耿,尽忠职守,是而,颜暮年平时都对他是如家人般,他没料到,今天居然会被蓝玉屏抽了耳光! “夫人,你!” 惊愕过后,这位快满五十的老人脸色苍白的看着蓝玉屏,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旁围观的众人,包括地上正撒泼的五夫人全都呆住了,虽说周立只是颜府的管家,但通常都是代表这颜暮年本人的,而蓝玉屏居然对他当场掌掴,这不得不让众人目瞪口呆; “怎么?本夫人还不能打一个下人么?” 蓝玉屏凌厉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大家顿时各个都噤若寒蝉,不敢出言半句。 “我说你们在这里吵个什么劲哪?一大早就还让不让人睡觉?” 正当现场一片寂静之时,张士林那粗犷的大嗓门恰逢其时的响了起来,众人抬头一看,见那满头银丝的粗壮老头迈着大步正朝这边走来; 在他的后面还跟着一个身着鹅黄锦衣的少女;那少女额前乌黑的青丝只用一根梨白玉的簪子束住,胸前却是垂了一条又黑又亮的大辫子,更衬得她肌肤似雪,明眸皓齿; 张士林也不理会那蓝玉屏,径自走到周立身边左看右看,忽地拉过后面少女的胳膊往前一推道: “ 去!把颜暮年给我叫来! 不就一个院子么? 既然她们都不给,去叫颜暮年把地方腾出来给你住!” 众人顿时倒抽一口冷气,连蓝玉屏也惊得站了起来,她脸色一白,到底怕那张士林,忙上前福礼道: “ 爹爹切莫生气,今天的事也不全是为了院子的事情!” “谁是你爹爹? 我女儿是张淑华!”张士林倏地脸色一寒,眼中恼恨之意更浓: “ 镯儿,看来这里是容不下你了,走!外公带你回汴州!”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章 落叶归根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颜丝镯听见外公说要带自己回汴州,心里顿时狂喜交加,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说道: “那丝镯去跟爹爹说一声,咱们这就启程。” 张士林本意却非真的要带她回汴州,只是想借此打压一下相府那些个夫人们的气势,也好让丝镯日后过的顺畅些; 没曾想她却当成了真的,看着她往前院越走越远,心里早已急的如热窝上的蚂蚁。 恰在此时,前院路口突然出现了一条褐色人影,定睛一看,说曹操曹操便到,来的正是那颜暮年。 颜暮年听见小厮说起后,连洗漱都没来得及,便急急忙忙往后院赶来,猛然迎面走来一身着鹅黄锦衣的清丽少女,乌发如墨,明眸善睐;顿时一愣,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颜丝镯正独自偷笑呢,心里想着终于可以离开这个令人讨厌的地方了,突然眼前出现一双黑色足靴,抬眸一看,正是自己要找的人,心里一喜开口便道: “爹爹,外公说要带镯儿回汴州了,让我特地来告诉您一声。” “什么?” 颜暮年闻言大吃一惊,他慌慌张张的抓住了颜丝镯的胳膊道:“怎么突然就要回去呢?不是说好了以后这里是你的家么?” 蓝玉屏远远便见两人碰到一起,好像在说这什么,脸色一白,未免生出事端,忙也提了裙裾匆匆忙忙往那边走去; “老爷,老爷,您听妾身解释啊!” 颜丝镯正要说话,突然听见后面女人喊叫,扭头一看,却是那大夫人脸色苍白的朝这边赶来,顿时眸子一寒,不再说话掉头离去。 “岳丈大人,您是误会了,我颜暮年怎么会容不下自己的亲身女儿呢?不就是一个院子么? 她想住那里就住那里好了!” 颜暮年了解到整件事情的经过后,很不得把这些女人全部给关进祠堂,饿她个两三天,看她们还整什么幺蛾子出来。不过当务之急,还得先稳住张士林再说。 张士林也并非真的要回汴州,如今听颜暮年这样一说,刚好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便低头看向颜丝镯道: “镯儿,你怎么想?” 颜丝镯那里会不知道外公心里想什么?只得欲哭无泪道:“那院子是哥哥让给我的,既然这样,那我以后就住在那里吧!” 那刚刚还在撒泼的五夫人,见到颜暮年过来,本已规规矩矩的站了起来,猛然听到颜丝镯这句话,那妩媚的眸子里突地一亮,哈哈一笑; “ 姐姐,你听到没?是你那儿子自己让给她的!” 蓝玉屏初始还以为颜丝镯鸠占鹊巢,全是五夫人使得阴谋诡计,是而,才会有今天早上这场争斗; 她没料到事情的真相竟会是如此,顿时气的眼前一黑,摇摇晃晃朝后倒去。。。。。。 自此,颜丝镯便算是在相府定居了下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九章 水土不服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转眼,颜丝镯便在相府迎来了她的第一个夏季; 陵京与汴州地理位置相聚甚远,汴州是典型的江南水乡,东武境内大运河的枢纽之地,故而那里季节分明,温度恒差也不大;最适宜居住人口。 但陵京却属于东武的最南方,春秋过渡极快,往往还在人们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进入了夏冬; 偏偏那夏冬两季,又比其他地方来的更加明显些,因为每年都会因为天气太过于恶劣而造成伤亡事故。 颜丝镯在入夏的第一个月,便开始出现水土不服,先是浑身长满了热疹子,然后便是胃口变的越来越差,最后竟到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 府中的五夫人自从收了张老爷子的厚礼后,到也真的对颜丝镯照顾不少,小到日常起居,大到例银添置,都会一一过问; 眼下见她茶饭不思,形容枯槁,便每天命人镇了酸梅汤送过来,以缓解她的食欲;颜丝镯虽是解了嘴馋,却浑身闷热的问题无法解决,夜不能寐。 这日,五夫人的婢女小玉照例又送了些酸梅汤过来,见颜丝镯瘫在软榻上,脸色绯红,汗如雨下,实在是难受之极;便开口道: “ 大小姐要不然去小镜湖吹吹吧,那里凉爽些!” “湖?” 瘫着的颜丝镯顿时双眼一亮,她怎么没有想到呢?立刻跑进房里捣鼓一阵,等到出来时,手里已经提着一个小小的包袱,飞也似的摔门而出。 小玉一脸错愕的看着那尘土飞扬的背影,额头汗如雨滴,转头朝蹲在地上揉这手腕的绣香问道: “这大小姐怎么老是一惊一乍的呢?” 绣香这段时间来,整日的给颜丝镯摇扇子,手腕已经肿的老高,听到小玉问起,便没好气的答道: “ 她本来就没正常过!” “你看见没有?听说大小姐在小镜湖里游水呢?” “什么?不可能吧?现在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啊;她再仗着老爷宠爱,也不至于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吧?” “嗯。。。嗯。。。。” 桃林树下,两名身着粉红衣裳的婢女心惊胆战的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二小姐,吓的低下了头: “奴婢见过二小姐;” 颜丝弦寒了一张俏丽,冷冷的盯着那两名女子道:“不要乱嚼舌根,要不然相府留你们不得!滚!” 两名婢女闻言顿时脸色雪白,惊慌失措的退了下去; 剩下颜丝弦独自一人站在那里,黛眉微拧,手中团扇嫩黄的流苏早已被她扯的落了线。终于,眸色一沉,抬脚往小镜湖方向走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章 人祸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颜丝镯终于觉得自己活过来了,这相府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外公怎的就这般狠心,把自己撂在这里不管不问; 气愤之余,也不管还待在水里,挥掌便朝那密密麻麻的莲花藕节推去。 颜丝弦赶到小镜湖时,没有见着颜丝镯,却看见了那满池的映日荷花中,白衣似雪的慕容三公子正摇了一条小船摘莲蓬吃呢; 她心里一喜,顿时挥着手中团扇喊道:“慕容公子,慕容公子!” 慕容雪笙正吃得欢畅,猛然听见有人在叫他,抬头一看,岸边站着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正朝自己挥手呢! 脸色一沉,装作没听见。 颜丝弦以为他会过来载她,高兴的站在那里想着待会该和他说些什么才好? 突见水底掀起一股巨大的水浪,然后那宛如滴仙般的慕容公子连着那条破船一起沉进了湖水里。 “快来人哪! 快来人哪! ” 颜丝弦大惊之下恨不得立马跳下去,可是自己不会水啊,只得拼了命的大声呼喊。 慕容雪笙没想到自己好好的吃个莲子都会掉下水来,这颜府真是越来越跟他相克了,看来以后要少来才行。 可是等他到了水里后,却发现这根本就是人为! “颜丝镯!” 颜丝镯尴尬万分的看着眼前这个面目扭曲的男人,讪讪一笑,身子灵动的一转,便朝后面快速的游去,这个时候,还是走位上策! 慕容雪笙见对方不但毫无歉意,还想着溜走,顿时气的七窍冒烟,折了一根莲杆便追了上来; 岂料,还没游出半尺,脚下突然一紧,身子顿时失去了平衡,倒在淤泥堆里; 他水中闭气功夫本来就不擅长,这次仓惶落水,也全凭一口真气撑着; 如今突生变故,惊慌失措下憋着的那口气也随之散去,五官七窍顿时全部打开来,那些淤泥和着湖水瞬间便朝他口鼻间涌了进来。 颜丝镯溜得很快,转眼便到了一块石头后面,回头看了一眼,后面毫无人影,咦,他不是追上来了么? 静静躲在后面观察一会,确定慕容雪笙便未追来;便想先上岸回去。 岂料她浮出水面睁眼一看,顿时惊愕万分,岸边居然到处都是人,正叽叽喳喳的指着湖里说这什么?她好像还看到了颜暮年! 心里一惊,又悄悄的沉入湖里。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一章 慕容三公子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她们在做什么? 颜暮年是来找她的? 还是那个叫慕容雪笙的? 她忽然想起那慕容雪笙那边好像没什么动静,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心里到底还是不安起来,想了想掉头往回游去。 等她游到那里才发现,那慕容雪笙还躺在淤泥堆里一动也不动;她急忙靠过去,仔细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只见他仰面而躺,青白的脸上双目紧闭, 唇角许久才冒出一个微小的气泡; 完了,他不会是淹死了吧? 心里一急,上前一把抱起他的脑袋对着嘴唇就凑了上去。 慕容雪笙只觉得神智离自己越来越远,而胸口那股气进出不得,快要憋到晕过去了; 突然,唇间涌进来一股鲜新的空气,它如一剂灵丹妙药瞬即缓解了那种难受,而胸口间的憋着的那口气也顺利的释放了出来! 他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贪婪的吸取着那股清甜,远离的神智也逐渐回到了自己身体里面; 缓缓睁开双眼,入眼处是一张无限放大的面容,  眉黛青颦,微而卷曲的长睫在静谧的湖水里,根根可数! 他脑子一片空白,这是怎么回事?莹白如玉的肌肤,高挺俏丽的鼻子,还有唇间冰凉却带着柔软的东西! 蓦地,他突然明白过来,顿时如晴天霹雳劈过没了反应; 颜丝镯却不知道他已经清醒过来,等到口中真气渡完,才抬眸一看,却见慕容雪笙瞪圆了那双漂亮的眸子呆呆的看着自己; 微微一怔,来不及思及其它,便揽住他的腰,暗自提气右掌运劲一拍;两人顿如一柄锋利的宝剑破湖而出! 岸上众人正竭尽全力的在湖边搜寻,湖里也被颜暮年派了三四条船在往下捞,突然,那簇拥繁盛的荷花丛里传来一阵巨大的水花声,一白一绿两条人影倏地从湖里破水而出,直往岸边飞来。 岸边忙碌着的众人顿时目瞪口呆,等那两人扑通落地,大家这才惊愕的发现这正是他们要找的颜府大小姐和慕容三皇子! 颜暮年早已气白了脸,眼见一身湿透的颜丝镯站在大庭广众之下,完全没了大家闺秀的样子,也顾不得慕容雪笙在场,指着颜丝镯便问: “ 你在湖里做什么?” 颜丝镯一愣,想说只是去享清凉去了,又恐被人落以话柄,心思急转,手朝地上的慕容雪笙一指便道:“ 我救他去了!” 站在后面的颜丝弦一听,知道她胡说八道,急的开口便道:“爹,她胡说,她是到这里来凫水来了!” 两个女儿各执一词,颜暮年顿时不知该相信谁好,他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喘气的慕容雪笙,忙上前行了一个礼; “老臣见过三皇子!” 慕容雪笙显然还没回过神来,突然听见颜暮年说话,才如梦初醒般看着他; “颜相爷,你明天把这湖给填了吧!本皇子实在担心下次淹死在里面!” 颜暮年一愣,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但他也没开口答应,只是问道:“三皇子,怎么会突然掉进水里呢?” “还不是你那好女儿干的好事!” 慕容雪笙此时全身脏污不堪,就连自己平时最为珍爱的墨发也拧成了泥巴绳! 怨恨之极便脱口而出。 颜丝镯没料到他不但不感谢她的救命之恩,反而张口便来了个落井下石,顿时气的柳眉倒竖,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扭过头不再出声,默默等着颜暮年的处置。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二章 偷窥死罪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不知何时来到慕容雪笙旁边的颜丝弦,听到他的话,娇媚的脸上顿时笑逐颜开,柔柔的上来道: “三皇子,不如先让丝弦安排给您沐浴净衣?” 慕容雪笙那里听见这些,他只是突然见颜丝镯冷了一张脸不再搭理他,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顿时心里生出一丝懊恼; “相爷,本皇子也没出什么事? 就不追究了! 你也无需责怪令千金。” 言罢,双眸不由自主朝那站在离自己几步之遥的颜丝镯看了一眼,跟自己一样浑身脏污不已,就连那张清秀的脸都是污泥斑驳,看不出本来的肌肤颜色; 可是他脑海里却明明记得,澄净的湖水里,她的眉眼,她的莹白如玉的肌肤,还有她那柔软的唇。 颜暮年见他突然替颜丝镯开脱,一双眼睛更是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出神,顿时明白了几分,便不再发问,只是吩咐下人好好照顾慕容雪笙; 又命人将大小姐送回春和院,洗漱好后,带到正厅来见自己! “慕容雪笙,你个混蛋! 早知道我就不该救你,让你烂死在淤泥推里!” 春和院内澡房里,绣香战战兢兢的添着洗澡水,生怕这脸黑沉的如锅底的主子一掌把自己拍死在澡堂里; “啪!”一声巨响,她顿时吓的抱紧了自己的头,惊慌失措的跑到墙角边大喊: “小姐,小姐,不关绣香事啊,你别殃及池鱼啊?” 绣香凄厉的呼叫倒真吓了颜丝镯一跳,她回过头来见那小姑娘蜷缩在墙角边,簌簌发抖的看着自己,顿时哭笑不得,只得起身出浴。 谁知刚一起来,突然哗啦啦的一阵水响,中间再夹杂着噼啪几声脆响,那沐浴用的大木桶竟然四散开来,而那桶里的水也顿时倾泄而出! 颜丝镯也没料到突然会出这样的状况,一时间竟未着寸缕呆在了那里。 绣香也没了反应,她是呆呆的看着那中间一丝不挂的颜丝镯没了反应! 虽说都是女孩,而且平时婢女洗澡时都是在同一个澡堂,**相见再所难免,也没什么稀奇; 可是眼前这名少女,如玉般的肌肤细腻而又紧致,胸前一对雪白的双峰饱满挺拔,丰臀细腰,怎么看怎么与那些普通女子不同! 正当两人呆立当场之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响动,绣香可能没听到,但以颜丝镯的武功却立刻惊醒过来! 她足尖一点瞬即朝那放置衣服的木架掠去,右手亦快如闪电般的从头上拔下那根束发的梨白玉簪,朝窗外掷去! 绣香还没来的及弄明白屋里发生的事情,便见一抹绿影如一支离弦的箭破窗而出; 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屋里除来那一大片狼藉,那里还有大小姐的影子,而那窗外却传来了打斗声; 颜丝镯是羞愤交加,所以招招都是致命的狠手! 而那与她对打的紫衣人,武功似乎也不弱,但他却是窥破人家**在先,是而心底存了内疚,于是除了躲避便没有攻取。 颜丝镯见对方避开自己,顿时勃然大怒,身形突变,向后退至一丈之余,那紫衣人见她突然后退,以为她放过自己不再纠缠,刚要喘口气; 突然前面银光四射,一大片闪烁顿如疾风般的朝自己袭来! 他大惊之下,来不及做任何考虑,只得仰面而倒,便见那细细密密的针雨贴着自己的鼻梁而过,纵是如此,他还是感到肩膀处一麻,已然中了对方的道!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三章 娶你过门?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颜丝镯见对方脸色突然一白,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得手,身形突起,那灵动如蛇的绿色身影顿如出鞘的宝剑朝那紫衣人袭去! “颜丝镯,不可放肆! 那是大皇子!” 千钧一发之际,消失多日的颜钰寒突然出现在二人面前,纵身一跃档在了那紫衣人面前; 颜丝镯已经气昏了头,那里还听得见颜钰寒的话,她怎能让偷窥她沐浴的流氓留在这个世上?眸子一寒,冷冷道: “就算是皇帝,我今天也要杀了他!” 颜钰寒顿时大惊失色,他连忙低头看了一眼地上那紫衣人,见他略显苍白的脸上没什么动静,一双深邃的眸子却是静静的盯着颜丝镯; 他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后悔自己没能早点发现,自己这个刚刚认识的妹妹实在是太张狂啊! “那个丝镯啊,你听大哥说哈,如果你要杀了他呢,那我们全家的脑袋都玩完了,知道不?” 颜钰寒只得换了一副表情,狗腿的抓住颜丝镯手上的那把银针:“再说了,颜家斩了事小,要牵连到你外公,那可就麻烦了!” 不得不说,颜钰寒还是挺聪明的,他抓住了颜丝镯的软肋,知道她真正在乎的只有她那远在汴州的张士林,是而才故意这样提起。 果然,颜丝镯听到这番话,那张冷着的俏脸稍霁,手上的银针也收了回来;但语气却还是不善; “ 那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颜钰寒听她这样问起,知道事情有了转机,忙先将地上的紫衣人扶起来,方道: “他是来寻雪笙的,以前我不是住春和嘛,自从换了院子后,大皇子也没来过,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 颜丝镯听他这样一解释,颇有道理,自己刚搬进这春和院时,确实有些人找错门,那现在他也有可能是不小心撞见而已; 心里这样想来,脸色便缓和了些,再眺眼望去,见那紫衣人,虽是脸色苍白了些,但生的却是风姿俊秀,天生贵气!于是不再怀疑。 她性子本就直爽,不同于一般大家闺秀拘于小结,事情一解释开来,便没了芥蒂,掉头便往房里走去! 谁知刚走到门口,冷不防听见后面一个极富磁性的声音; “姑娘,如果愿意,本王可以娶你过门!” 时间好像突然停止了, 整个院外顿时静的连掉一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得见,颜钰寒目瞪口呆看着身边这个大皇子,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边已然踏进房门一只脚的颜丝镯听到这句话,身形也突然停滞了下来,她努力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转过头来,清丽无双的脸上冷落冰霜: “ 不好意思! 本姑娘还真不愿意!” 言罢,头也不回“砰”的一声,将房门紧闭! “今日真是活见鬼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四章 手足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锦园内 自从颜钰寒把春和院让给了颜丝镯后,他便把自己的亲妹妹颜丝弦赶出了锦园,自己来了个鸠占鹊巢。 为了这件事情,颜丝弦还和蓝玉屏好一顿哭诉,不过最后都是不了了之,谁叫颜钰寒是颜府的长子呢。 此时慕容雪笙正裹了一床棉被坐在床上簌簌发抖,俊秀的脸上青白的吓人; “雪笙,雪笙,大皇子来了!”颜钰寒还没进门便大声朝里面嚷道; 慕容雪笙闻言赶紧往床上一躺,双目紧闭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得了不治之病一般。 等颜钰寒进来一看,顿时啼笑皆非,但脸上却不动声色拉住他的手道: “雪笙啊,你看才不过一柱香功夫,你竟然病情加重了,这,让我如何跟皇上交代啊?” 颜钰寒也是演戏的老手,这两人从小就狼狈为奸,自然做起龌龊事来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此时颜钰 寒的声音配合慕容雪笙的表情,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得了不治之症。 可惜来的是慕容成奕,他那会不知道自己这个最小的弟弟那点心思,哭笑不得的伸手探了他脉搏: “颜钰寒你不用再这里干嚎了,他离死还早的很呢!” 鬼哭狼嚎声顿时嘎然而止,慕容雪笙睁开了双眼,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自己这个大哥; “说吧,这次又闯什么祸了?” 慕容成奕连正眼都不瞧他一眼,只是从内衣袋里掏出一个细白瓷瓶,从里面倒出来一粒塞进他的嘴里。 “大皇兄,我几天没回宫了,父皇有没有怪罪我啊?” “哼!你还怕怪罪?你不是胆子大的很么? ” 慕容雪笙见他脸色有些阴沉,忙不迭的从床上爬起来道:“可是我不出来,那什么南疆国的破公主老是缠着我,烦死啦!” 慕容成奕闻言倒是一愣,他想不到这三弟离宫出走的原因竟然是这个,沉思半响才道: “ 雪笙不喜欢那公主吗?” “不喜欢! 老是缠着我,烦死了!”慕容雪笙气鼓鼓道; “那要是父皇下旨将她许配给你呢?” “什么?!” 慕容雪笙顿时大惊失色,他瞪圆了一双漂亮的眸子惊恐万状的望着慕容成奕,挣扎许久方道: “ 难道父皇想逼我远走陵京?” 慕容成奕顿时一愣,他刚才说的话其实也是父皇询问过他的话,只是原话复述给慕容雪笙听而已; 不過幸好自己便没有同意这件事情,这南疆公主确实也是刁蛮任性的有些过度;难怪慕容雪笙会反应这么激烈。 “皇兄是骗你的,没有这回事,再说,如果赐婚的话,也是皇兄先成亲后才轮到你的,你不用担心,好好养病回去给父皇赔个罪就可以了!” 慕容雪笙顿时犹如大赦,他只差给慕容成奕磕头了,抱着他的袖子抹了两滴猫泪,又指天发完毒誓终于求得了他的原谅。 “雪笙,这颜钰寒怎的突然搬到这里来了呢?” 慕容雪笙心情一放松,病情便好了一大半,眼下正抱着一大碗肉片粥吃的是汗流浃背,猛然听见皇兄问起这个事情,张口便道: “ 他脑子被驴踢了呗!把那么好个院子让给那个疯女人!” “疯女人?” 慕容成奕脑子里想起刚才在春和兵戎相见的那个清秀女子,招式狠决,身手利落,还真像头发了疯的母老虎。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五章 风波起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慕容雪笙吃的欢畅,脑子便没那么好使了! 张口便道:“你不知道,我身上这一身病就是拜他所赐!” 颜钰寒刚好端了煎好的药进来,听见他这句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在他脚背踩了一脚; 慕容雪笙骤然吃痛,顿时丢了碗筷怒道:“ 颜钰寒,你发什么神经?老子诛你九族!” 慕容成奕一早知道他们二人从小一起长大,虽无血缘关系却胜似兄弟,如今听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都随便脱口而出,不由苦笑摇了摇头,看向颜钰寒道: “那春和院住着的女子是谁?” 颜钰寒一愣,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他可不希望皇宫里的人来打他妹妹的主意,刚要开口说话; “那就是他那传闻已久的大妹子啊!哈哈哈。。。。。。”一旁的慕容雪笙早已代替他回答; 颜钰寒只得说道:“ 那是我那寄养在汴州的大妹妹,名唤颜丝镯,两个月前才回来的。” “颜丝镯?” 慕容成奕细细品味这个名字,嘴角突然勾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直看着颜钰寒心惊胆战; “好了,我要回去了,雪笙记得明早回宫,我会跟父皇禀报的!” 言罢,不在理会他们二人,扬长而去! 等他走后,颜钰寒垂头散气的一屁股坐在櫈子上,傻傻的看着那天空里的飞过的鸟儿发呆; “你哥刚才跟我妹打了一架!” “什么?” “打完了,你哥说要娶我妹” “扑哧!咳。。。。。咳。。。。。。咳。。。。。。” “然后我妹说不嫁!” 扑通一声,慕容雪笙倒在了地上,他头昏眼花的看着那不停在转圈圈的蓝色天空,有气无力说道: “ 你TMD怎么不早说啊?” 颜钰寒面无表情的又踩了一下倒在地上的慕容雪笙问道:“疼吧!。。。。。” 沐浴更衣后,颜丝镯来到了正厅; 这是她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第一次就是当日归来的晚宴,看来这正厅一般时间是不对外开放的。 刚到门口,远远便见厅内上座坐着两个人, 左边的那个满头珠翠,穿金戴银;右边那个身形瘦削,双鬓斑白,正是那相府男女主人颜暮年和蓝玉屏; “丝镯见过爹爹!见过二娘” 颜丝镯可以漠视那坐在左边的蓝玉屏,但不能忽略自己的父亲;很快便发现颜暮年的脸色有些阴沉; 颜暮年从小镜湖回来便在这等着,一晃已经快过去两个时辰了,连个人影都不见,派出去的家丁却说大小姐正在和人打架!简直是快要把他给气疯了! “你怎么现在才来?不是让你沐浴更衣后就过来吗?” 颜丝镯当然听出了他言语间的恼怒,心思一转便道:“我在沐浴的时候,那浴桶突然破了!” 这确实也是事实,不管它是人为的还是自然老化的,总归是破了,可惜颜暮年那里会听得见去这般荒诞的理由? “可是那是前两个月才专门帮你新做的浴桶啊?” 蓝玉屏一脸惊愕:“府内主子用的浴桶都是用上好的香椿木做的,而且外面还刷上了顶级的桐油漆,怎么会那么快就破了呢?” 颜丝镯顿时哑口无言,她总不能跟她说是自己打破的吧?于是干脆,抿紧了嘴不再出声。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六章 家法处置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颜暮年本也不相信她所说的那么怪诞的理由,气急了只是问道: “你说,你今天是不是光天化日之下跑到小镜湖去游水去了?” “是!” “那你在湖底和三皇子是怎么回事?” 颜丝镯双眼猛的一闭,再次睁开来,眸子已是平静的看不出一丝涟漪:“我把他的船打破了,然后他掉进了水里!” 颜暮年没料到她居然还能像个大丈夫一般敢做敢当,顿时气的脸色铁青的在厅内来回疾走;嘴里不停说道: “很好!很好!。。。” 蓝玉屏见状,忙倒了一杯茶水递到他面前道:“ 老爷,您消消气,你也不想想,她自小在张。。。。汴州 长大,那张大人从小对她极是宠爱,到如今性子骄纵了些也是正常!” 颜丝镯听在耳里,也不出声反驳,只是冷冷一笑,抬头朝颜暮年看去; 果然,蓝玉屏的这番话看是帮着颜丝镯,实际上却是在后面推波助澜倒打了一耙;颜暮年气的更加厉害了。 “岳丈大人宠爱她,我也欢喜,可是不能把她惯成这个样子!你看看,她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么?” 颜丝镯最恨人家说她外公不好了,如今见颜暮年这般说道,心里顿时不舒服起来,开口便道: “爹,外公没有骄纵我,只是我平时多是和表哥们一起玩,所以性子直爽了些!” “怎么那么大了还跟男子玩吗?那张府没有女子么?”蓝玉屏错愕的问道; 颜丝镯顿如掉进了她设计好的圈子一样,里外解释不清,她只得抬起头来看着颜暮年道: “爹,女儿虽是常和表哥们在一起,但外公家教甚严,没有逾越半分!” 颜暮年闻言,转念一想也是,张士林身为前首辅,自然也是重礼仪的大家族,如今这丝镯如此顽劣, 可能只是因太宠爱她了,这样想来脸色便有所好转; 谁知这时外面突然闯进来一个人,扑通一声跪倒在颜暮年面前道:“爹!你就饶了丝镯吧,那大皇子 说了不跟咱们计较了!” 颜丝镯顿时眼前金星四冒,忽地伸手抓住这迟不来早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出现的颜钰寒领子,咬牙切齿道: “ 你信不信我一掌劈死你!” 坐在左边太师椅上的蓝玉屏蓦然闻听此言,顿时吓得跑过来拽住自己儿子的胳膊, “镯儿哪,你可别冲动啊,他可是你大哥啊!” “颜丝镯!” 突如其来的爆喝,顿时震住了厅内所有人,包括颜丝镯! “颜丝镯,虽然你不是我养大,但你始终是我的女儿,子不教父之过!你如此的顽劣!我以后死了如何去面对你母亲?” 颜暮年怒不可遏的将桌边搁置的翠玉茶杯狠狠一扫,那细小的杯子顿时落在颜丝镯的面前,摔的粉碎! “来人啊!请家法!” 颜钰寒终于发现自己办了一件蠢事,他见父亲居然要请出家法教训颜丝镯,慌的上前拉住他的胳膊, “爹,不可以啊,丝镯不过是顽劣了些,再说那大皇子也是有错在先,你。。。。。” “停!” 一声极其清冷的声音,众人寻声望去,却正是那颜府大小姐,只见她自己从地上站起来,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冷冷的在众人脸上一扫而过; “不就是家法吗?拿来便是!” 言罢,也不理会他人,自己便直挺挺的趴在那櫈子上,静候处置!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七章 兄长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颜暮年到底还是心软了,他对于这个女儿实在亏欠太多,根本无法下手,最后,还是改成了关进祠堂两天; 颜丝镯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她本打算鞭子落下的那一刻便弹跳而起,随即奔出颜府,永远都不要回来这个令人憎恶的地方。 可是鞭子却没有落下来,她睁开眼睛便看到自己的父亲,饱经风霜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然后颓然的仍了手中藤条; “我怎么对的起淑华!“ 声音哽咽,眼眶红肿,颜丝镯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叫心酸的东西,她侧过脸去,不敢再看那张脸,或者,就是这一刻,她才慢慢开始接受颜暮年是自己父亲的事实吧! 华灯初上,月凉如水; 颜钰寒提着一个食盒来到祠堂, 足尖一点,避开看守的家丁飞掠至屋顶,掀瓦一看,顿时啼笑皆非; 只觉昏暗的烛光下,原本该跪在灵位前思过的女子正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时不时还往头顶猛抓几把,那满头的青丝已然变成了鸟窝; 颜钰寒忍住笑,从那细缝处一跃而下落在那女子面前;可惜还没来得开口,脖颈处便是一片冰凉! 低头一看,一根金玉镶制的发簪正抵在自己脖子上泛着冷冷的青光。 “谁?” 他不得不佩服这个妹妹的反应能力,只得掏出火折子在自己脸上晃了一圈道:“你哥!” 颜丝镯待在这昏暗的房里快一天了,肚子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头昏眼花,她正烦躁不安; 猛然见颜钰寒出现在面前,想起他今天干的好事,立刻没好气驳道:“我没哥!” 颜钰寒一愣,知道她肯定还是为中午那件事情怪罪于自己,只得转移话题,提起手中食盒道: “ 我给你送吃的来啦!” 颜丝镯其实已经饿的头昏眼花,如今听到他送吃的来了,肚子更是不争气的咕噜叫的欢乐,心想干嘛要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呢? 便不在推辞,盘腿坐在地上开始狼吞虎咽! 颜钰寒站在那里,瞅着她那吃相,嘴角抽了抽,随即蹲下来掏出一块上好的丝绸布巾给她: “丝镯,我今天真不是故意的!我以为爹什么都知道了!所以我才。。。。。” “谁告诉你,我要挨家法了?” “绣香啊,她跑来告诉我的,便让我快去救你!” 颜丝镯顿时眸子一寒,胸口如堵了一般难受,连眼前那美味的饭菜都没了胃口,筷子一仍道: “不吃了,拿回去!” 颜钰寒呆呆的看着那没动几下的饭菜,俊脸倏地一沉道:“吃完它,等你出来,我帮你从外面重新买 个身家清白的丫鬟!” 颜丝镯心里一抖,错愕万分的看着他,半晌才回过神来,缓缓问道:“可是你母亲那里如何交差?” “你不用管,我自有我的办法,虽然我不能阻止我母亲对你的憎恨,但我会尽最大能力来保护你!” 颜丝镯看着这个身形俊朗的年轻男子,他与自己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却在这充满了勾心斗角的宅院里说要保护自己! 眼眶突地一红,忙低头重新拿起筷子,慢慢的把那些饭菜一点点全部吃进肚子里。 哥!真的。。。。。很谢谢你!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八章 不得安生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两天后,颜丝镯果然被放了出来,来接她的是颜钰寒,还带了一个圆脸梢胖的女孩,说是给她新找的丫鬟; 颜丝镯瞅了眼,心里其实看不上,她在汴州用过的丫鬟何止比这好几十倍? 不过没办法,比起那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还是要好些,便只得收了下来;匆匆忙忙带着她赶回春和院。 到了春和,便什么也顾不得了,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这两天来,她实在是疲惫至极,关系黑暗倒没什么,关键是那里的老鼠实在是猖狂,鼠来鼠往的,完全当她透明,是而两天来,没合过眼。 她这一觉睡的极沉,等到醒来已是日落西山,那刚买回来的丫鬟见她醒来,忙拧了布巾给她擦脸; 颜丝镯一时间还无法适应突然换了个人,盯了她片刻才想起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于是张口问道: “ 你名字取了没?” 她知道在这里,一般下人买进来后,都是要主人重新取名,她问她是怕颜钰寒已经帮她取了,所以才会有这么一问; “还没,公子说奴婢是买来伺候大小姐的,就由大小姐取名!” 这丫头别看一副憨厚样,可听她说话却倒是个头脑清晰之人; 颜丝镯便又添了几分欢喜,歪头想了一会,方道:“ 那叫梓桃如何?” “梓桃?” 丫头虽不认识字,但觉得这两个字甚是好听,便眉开眼笑的点点头,等到颜丝镯洗漱完毕,才突然想起,那管家有过来吩咐让大小姐醒了后,晚上到东厢吃饭; 颜丝镯一听又要去颜暮年那,顿时苦了一张脸,这段时间,她已经是对那边那一大窝子人,看到都怕了; 不过没办法,既然都开口了,只得穿戴整齐,带了梓桃前往东厢。 等她赶到时,东厢已经聚集了差不多整个颜府的主子,她站在院外,听着里面那人声鼎沸,就觉得心烦意乱,驻足不前; 梓桃见她不进去,便开口问道:“大小姐,怎么怕她们么?” 颜丝镯一愣,转过头来诧异的望着她,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怕呢? 圆圆的苹果脸,梳了两个堕髻垂在两边,再配上两根粉红色的丝带,除了那双略显灵动的大眼睛外,怎么看怎么就像一个傻丫头! 两人正晃神呢,蓦然里面出来一个身着紫色纱衣的女子,见门口站着的颜丝镯,立刻大呼小叫的奔了过来; “是镯儿啊,怎么不进来呢? 里面可就差你一个人了!” 颜丝镯极度郁闷的望了眼天上落日,方才笑逐颜开的转过头来道:“ 三娘好,丝镯也是刚到,正要进去呢!” 话音未落,已经被三夫人牵着手往院里拽去,“我说你啊,还不早点过来,等下好吃的都被吃完了,快点,快点!” 随着三夫人的大嗓门,东厢正厅里那些嘈杂的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全都愣愣的看着她后面拉着的颜丝镯,仿佛看见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颜丝镯见众人齐齐朝她看来,顿如针芒在刺,第一次,她有种想要落荒而逃的感觉,只是苦于右手被三夫人抓的太紧! “镯儿,来,过来坐爹身边!” 恰在此时,坐在首席位上的颜暮年看到颜丝镯,便伸手招呼她过去,她顿时如释重负般走了过去,在他面前福礼道: “丝镯见过爹爹!”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九章 生辰之礼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宴席吃到一半,有些沉闷的饭桌突然蠢蠢欲动起来; 颜丝镯便见坐在她对面的五夫人怀里那个两岁的孩子挣扎着下了地,两只小胖腿一步一扭的向蓝玉屏走去; “大娘,吃。。。。糖 !” 两岁的孩子还没学会说好一句完整的话,吐字也是模糊不清,但那篮玉屏却接过那小白胖手上的两粒糖,眉开眼笑的抱起那孩子道: “ 还是咱们的小钰舟知道疼你大娘,好!今天大娘便收下你这一份生辰礼物啊!” 颜丝镯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暗道不好,果然,不到片刻,身边坐着的那些人便纷纷搁下碗筷给蓝玉屏送上自己的礼物,同时嘴里说着恭贺之类的场面话; 蓝玉屏看着眼前堆成了小山般的生辰贺礼,心里早乐开了花,她站起身来拿着面前的酒杯向大家一举道: “很感谢大家还能记得我的生辰,并且送如此贵重的礼物,我敬大家一杯!” 桌上众人见状,也纷纷站起来举杯,颜丝镯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次事情实在是太突然,她根本就是毫无知情,正忐忑不安时,身边的颜暮年突然开口说道: “玉屏,你在府里也呆了快二十年了,我颜暮年很感谢你这些年对颜府的打理和照顾,没有你,也就没有今天的颜暮年!今天我也敬你一杯!” 蓝玉屏闻言身子一抖,从张淑华死后,她虽是也是为了颜府,但由于性格嚣张跋扈!, 一直以来,颜暮年甚是不喜。如今,相爷这般说来即是肯定了她这些年为颜府所做的一切牺牲,顿时, 泪如泉涌!哽咽道: “相爷何出此言,玉屏既为相爷的妻子,自然应该帮您打理好一切!相爷无需挂怀!” 事情突然变得这般长情,不关是颜丝镯,就连其他几位夫人也有些面面相觑; 大家心里同时也是酸涩顿生,特别是三夫人,虽然她今天迫于形势,只得送上蓝玉屏的生辰贺礼,可是却便不代表她是真的服了她! “老爷,四妹妹、五妹妹尚说年纪轻,可是我和二姐姐也进府邸十几年了,那我们对这个家也是做出了贡献的啊! 你怎么就单单敬了大姐,置于我们不顾呢?” 颜暮年一听,顿时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碍于众人在场,只得讪讪开口道: “你们都是颜府的一份子,当然也是功不可没,可是今天是玉屏生辰,理当敬她,老三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三夫人刚要出声,却见颜暮年突然牵着身边颜丝镯的胳膊,走到蓝玉屏面前道: “玉屏,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今天便把这没娘的孩子交给你,希望你能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好好对待她!” 这下,大家都懵了! 把大小姐交给她? 老爷莫不是发疯了么? 颜丝镯却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来自己这老爹精明的很,一招便彻底打乱了蓝玉屏的阵脚! 明着说是将自己托付给她,实际上却也是在告诉她,日后若自己出了什么问题,那就只有她管教不严了。 “玉屏,你看着孩子刚刚来,听说过几天是你生辰,便让管家找人定做了这支凤凰还巢衩,说是给你的生辰贺礼!” 这下,连颜丝镯也呆住了,她没料到颜暮年居然连蓝玉屏的生辰贺礼也帮自己准备好了! 只得从他手中接过那锦盒,给蓝玉屏福了礼道:“ 丝镯恭祝二娘寿辰安康!”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章 秋后算账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蓝玉屏脸色雪白的看着颜丝镯手中锦盒里的那只流光溢彩的凤衩,心里早已是透骨酸心,但脸上却不得不强颜欢笑扶起颜丝镯; 她终于细细的打量这个住在自己屋檐下已经三月有余的少女,面目清秀,明眸皓齿,活脱脱就是那死去的张淑华! “相爷说的极是,她自小没了娘亲,太过顽劣也不全是她的错,我倒愿意做她娘亲,就当自己多了个女儿,却不知道能不能顶替得了那淑华姐姐的位置?” 颜丝镯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胳膊上那紧固的疼痛,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却是在那风韵犹存,仪态万千的脸上淡淡扫过; “ 二娘说笑了,丝镯懂事后便没见过母亲,又何来谈位置一词,既然爹爹提议,那丝镯也很想尝尝有娘的感觉。” “哈哈。。。哈。。。。” 颜暮年见二人已经达成共识,当场抚掌大笑:“既然如此,那玉屏,以后她可就全靠你了!” “是,老爷!”蓝玉屏虽是不甘,但木已成舟,只得先答应下来再说。 颜丝镯见这场闹剧终于收场了,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起身便想回去,岂料后面蓝玉屏突然开口道: “镯儿,既然你爹把你交给了我,那我得负责把你教养好,这样吧, 从明日起,你便与府里哥哥妹妹们去秦馆学习礼仪,书识吧!” “什么?”颜丝镯顿时睁大了双眼,报复来的这么快? “作为一个相府千金,以后嫁的非富即贵,你要做到一个大家闺秀必须的贤良淑德,品行端正,这样日后才能找个好人家,也不会丢了颜府的脸面!” “你!” 颜丝镯顿时气的脸色铁青,刚要出口反驳,侧眼却瞄见颜暮年不停的向她使眼色,只得硬生生的吞下胸口那股气,腾的一声,甩门而出! “老爷!你看她,你看!你看!。。。。。。”蓝玉屏见她居然当着她的面甩门而出,顿时气的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旁三夫人见状却呵呵娇笑起来:“ 大姐啊,要是你不行,不如把她让给我如何?” “梅丽! 你再胡说八道,我把你丢进祠堂关上半个月!” 颜暮年顿时怒不可遏的骂道:“谁也别想整什么幺蛾子?如果我说的话都不听,立马给我滚出颜府!都滚回去!” 于是,好好的一餐晚宴,又在这硝烟弥漫中结束! 颜丝镯气愤难平的回了春和,梓桃跟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出,眼见她一脚踢开房门,进去后,里面便是一阵叮铃哐啷巨响,她只得战战兢兢的躲在院中那颗大树下,以免殃及池鱼! 颜钰寒恰好从外回来经过,见自己买回来的那个胖丫头一脸惊恐的站在那树下,两眼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颜丝镯住的那间房门,疑惑顿生,便走进来问道: “ 胖丫头,你在干什么呢?” 梓桃正全神贯注注视着房间的动静,冷不防身边突然有人开口说话,顿时吓了一跳,回过头来见是买自己回来的那位年轻公子,忙弯腰福礼道:“梓桃见过少爷!” “梓桃? 不错的名字!” 颜钰寒乍听这名字很是不错,听见房里乒乓声不断忙又问道:“大小姐在房里做什么?” “不知道啊?吃完晚宴回来就这样了!” “晚宴?” 颜钰寒双眼闪过一丝茫然,突然脑子一闪,顿时懊恼得用力拍了自己脑袋一下:“完啦!我居然把老娘的生辰给忘记了! 完了。。。。完了。。。。。” 也没时间再理会颜丝镯这边的事情,慌里慌张的朝锦园跑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一章 明争暗斗为那般?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等颜钰寒匆匆忙忙赶到玉芜院时,只瞧见蓝玉屏的贴身婢女紫蓝在那里铺着锦被;他里里外外找了一遍,也没见着自己母亲的影子,只得问道: “紫菱,我娘呢?” 紫菱白了他一眼,恨恨道:“少爷现在才想起夫人啊? 夫人啊,她不在!” “不在? 这个时候她会去哪?” 颜钰寒有些吃惊,现在都是深夜了,蓝玉屏平时可都是戌时而卧,卯时而起,生活极有规律,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紫菱正要回答,突然听见外面一阵缓慢的脚步声,只得朝他使了一个眼色,颜钰寒立马心领神会,探出头一看,果然,来的正是自己的母亲蓝玉屏! “娘,请恕孩儿不孝,孩儿今天实在是被那三皇子给拉住了,回不了啊,您别生气哈,您看,礼物我早就帮你准备好了;” 蓝玉屏又岂会跟自己的儿子生气呢,她接过颜钰寒手中红色锦盒,打开一看,盈翠欲滴,色泽光润,竟是一只上好的翡翠玉镯; “寒儿费心了,母亲便没生你的气,你起来吧!” 颜钰寒一听顿时眉开眼笑,站起来便将那镯子戴在蓝玉屏的手上,碧绿的翡翠镶嵌在雪白的肌肤上,甚是好看;颜钰寒一时间倒看呆了。 “紫蓝见过二小姐!”门外传来紫菱的声音,却原来是颜丝弦也过来了; 颜丝弦一进屋,便瞧见自己的哥哥坐在那里,吊儿郎当的喝着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恨恨的上前挥手便打掉他的茶杯!滚烫的茶水立即泼了颜钰寒一身; “颜丝弦!你发什么神经?”颜钰寒被烫的手忙脚乱,等看清罪魁祸首是自己的妹妹后,顿时勃然大怒张口便骂; “我发神经?我倒想问问你,今天晚上死那去了? 你不知道今天是母亲的生辰么?” “我去哪儿要你管? 母亲都原谅我了,你还来搅什么事啊?” 蓝玉屏见两人吵的不可开交,又心疼儿子被烫,语气便偏向了颜钰寒:“丝弦,你怎么没个轻重啊,那可是烫水,要烫坏了怎么办?” 颜丝弦闻听此言,顿时柳眉倒竖,张口便道:“娘,就知道偏袒我哥,可是你看看他做了些什么?关键时刻看不见影子,还帮着那贱人换掉我们的人! 我看再过些时候他便会帮着那贱人来对付咱们了!” “啪!” 一声清脆的掌声,颜钰寒冷若寒霜的盯着自己的妹妹:“  她是贱人! 你又是什么?” 屋里几个人都愣住了,蓝玉屏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捂着脸颊, 那双漂亮至极的凤眸里闪过浓烈的恨意! “ 好!很好! 你们都记住了! 颜钰寒! 我们走着瞧!” 言罢,转身决绝的投进黑色的夜幕中,蓝玉屏终于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见女儿夺门而出忙惊慌失措的奔出来喊道:“ 丝弦,你回来!回来!” 可是黑夜茫茫,那里还有那少女的身影? 她顿时颓然的瘫坐在门槛上,眸中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 “寒儿哪,那可是你亲妹妹啊!” 颜钰寒那一巴掌其实也是在气愤难当下打的,打完后已经存了后悔之心,如今听母亲这样一说,心里更加不安起来,沉思片刻,终于开口道: “娘,我这就去找她!”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二章 初入秦倌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第二天早上,颜丝镯还没起来,春和院的门口便停了一辆轿子,管家周立见到梓桃,让她赶紧去叫醒颜丝镯说是去秦馆的时辰到了; 睡意正浓的颜丝镯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惊醒,她侧眼从窗户往外一看,NND,天都还没亮完全,比自己练功的时辰还要早! 知道反抗无效,只得爬起身来洗漱整齐,一路呵欠连天乘轿到那离相府十里之遥的秦馆; 秦馆, 陵京迄今为止最大的皇家书院,专门设置给官家子弟教授礼仪学识的地方; 当然,你也可以在家中请先生过来教,但秦馆里的先生却都是聘请一些皇宫中人以及世间享誉盛名的高人才子; 是而,达官贵人们纷纷以家中子弟礼仪学识出自秦馆为豪!如此一来,这秦馆便成了陵京人人趋之若鹜的地方; 颜丝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轿子到达时,她勉强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掀帘一看,顿时错愕当场! 人! 到处都是人! 除了密密麻麻的人头,她再也看不见其他的东西! “大小姐,我们到了!”管家周立见颜丝镯许久不动,只得上前提醒道; 颜丝镯当然知道到了,可是她不愿意下来,这人实在太多了,这里到底是来学东西的地方还是市集庙会? 正烦恼间,眼前突然出现颜丝弦的身影,只见她一身水湖蓝的长裙,腰间一条纯白金丝刺绣的锦带束缚,裙底水云织绣的花纹,怎么看怎么漂亮! 唯一可惜的是,她脸上蒙了轻纱,似乎不愿让人窥见她的容貌; 颜丝镯看着她袅袅娉娉的从旁经过,耳边似乎还能听见一声轻不可闻的哼声!她冷冷一笑,便也步下轿来,跟着那带路人,朝前走去。 越过拥挤的人潮后,来到一座青木大门,门口站了两凶神恶煞的蓝衣人拦住了她们,周立见状,忙掏出怀里一张白色的玉牌给那人一看,那人立刻恭恭敬敬的给周立鞠躬请进; 颜丝镯这才明白,外面那些拥挤的人潮可能只是打探的人,却便不一定能真正进入这馆中。 进得青木门,里面豁然开朗,虽说不如相府宽阔,但也景色别致,异常幽静; 周立带着她绕过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径,来到一栋红木构造的木屋面前,停下来道:“大小姐请稍后,老奴先去跟先生说一声;” 颜丝镯点点头,等他进去后,便寻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开始打量这个秦馆; 其实秦馆便没有真正的匾额,指名为秦馆,这一路走来,颜丝镯也没看到这两个字,听周立说这名字的由来,还是因为最初的一位先生名字就叫秦馆,所以后来才叫这个名字; 秦馆里的房子都是独立构造的,而且栋与栋之间相隔甚远,每栋之间还用不同的颜色分别开来,但房子的结构模式却是相似,无非都是些木质结构,颇有些古香古色的感觉。 “大小姐,可以了,您快进来吧!”周立远远的看见颜丝镯坐在那里发呆,便高声喊道。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三章 红坊姑姑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颜丝镯听到周立的唤声后,起身随他往那栋红木房子走去; 一进门,顿时微微一愣,里面竟然只是一个单一的空间,面积浩大而又空旷,除了发着冷光的大理石地板外,空无一物,房间的墙角边上已站了七八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姑娘; 那些姑娘见到颜丝镯突然出现在门口,都齐齐的朝她看来,颜丝镯定睛一看,里面便无颜丝弦的影子,心里不由有些纳闷; 正胡思乱想间,后面突然传来一个尖利的女声:“都给我站好了!” 她闻言回头一看,见一淡妆素裹的中年妇人手里捧着一堆东西正从门口进来,那妇人进来后,将手中东西往地上一仍,顿时,叮咚几声脆响,那物什掉在地上七零八落; “用最快的时间,把这些东西复原!”那妇人素净的脸上冷若冰霜,凌厉的目光却在众位女子脸上一一扫过。 颜丝镯这才发现掉在地上的都是些绣花用的丝线、针锣还有绣框之类的一些女儿家用的东西,她眼见另外的女子纷纷蹲下去拾取,便不再动,静静站着! “你为何不动?”那妇人见她依旧站在一动不动,脸上已有薄怒之色; 颜丝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这么一点东西,她们便足以,我为什么还要去捡?” 妇人闻言一愣,脸有恼色但没再理会她,等到众人把东西收拾好后,将东西拿到手上一看,方道:“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差!” 那些年轻女子听到这话后,顿时脸红耳赤,噤若寒蝉;不安的等着她的下文; “我叫雨落,是宫里的姑姑,大家可以叫我雨姑姑,我先来给你们讲讲到这里的学程!”那妇人冷冷看了大家一眼后,先做了自我介绍; “在这里,你们要学的东西总共分为四个方面,礼仪、女红、琴棋、书画!分别用红、青、灰、琉璃四种颜色的房子来标示;而我这里是红坊,学的是礼仪规矩!即言行举止,如果课程通过,则可以进去青坊,学习女红!” 那些年轻的女子一听她是来自宫里的,早已欢欣喜悦,再听到安排又是如此的详细周全,顿时各个都如打了鸡血一般兴奋不已!毕竟在她们眼里,能够嫁一个好人家是自己梦寐以求的! 颜丝镯站在最边上,蹙眉微拧,半响方问道:“什么时候开始?” 那名唤雨落的姑姑蓦然听见这样一个清冷的声音,不由一愣,寻声望去,却是刚才那名不愿捡东西的少女,脸色顿时不悦起来,冷冷开口道:“中午饭后即开始!” 中午,秦馆师驿处; 雨落饭后,准备先休息一下,以便下午有精力调教那帮乱七八糟的姑娘们,她刚一进门,突然发现自己房里的窗台边上站了一个人!吓得她立刻抓紧的墙角边的竹竿! “谁?” “雨落姑姑,不用慌张,是我!”那人缓缓转过身来,明眸善睐,清丽无双!正是那上午在红坊里屡屡顶撞自己的那个少女; “相府大小姐?”雨落惊愕万分的看着她,她实在不明白一个新来的相府千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房里?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四章 谈笔交易如何?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颜丝镯淡淡的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青葱玉指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放在桌面:“我是来跟你谈笔交易的!” 雨落闻言一愣,素净的脸上闪过一丝迷茫,双眸朝桌面看了一眼,顿时目瞪口呆:两千两银票! “我的要求很简单,在这里,你就当我不存在,直到课程结束为止!”颜丝镯干脆坐了下来,右手手指无聊的在桌面画着圈圈,似乎在说着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雨落算是明白过来了,贿赂她吗?做这种事情,她也不是第一个!出手更加阔绰的都有!当下便冷冷一笑道: “颜小姐真是出手大方,可惜我吃得是宫里的饭,到这秦倌来也不过是奉了娘娘懿旨,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颜丝镯闻言一愣,秀眉微拧,似乎陷入了沉思中,半响,方道:“如此说来,倒是我太造次了,抱歉!姑姑当我没说过吧!” 雨落心里冷冷一笑,想跟我斗,你还嫩了点,便不再理她,准备上床休息,未料,刚躺下,那本来已经行至门口的少女突然转过头来,笑嘻嘻的看着自己道: “姑姑,刚才忘记跟你说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不小心掉了一颗沉香丸在你汤里,不知道你喝了没?” “你!”雨落闻言顿时大惊,腾的坐起指着她道:“你到底要意欲何为?” 颜丝镯却是无辜的睁着两只大眼睛,连连摇头道:“姑姑怎么这样说话?我都说是不小心了,你看我还特意过来告诉你呢!” 雨落到底是宫里爬滚出来的人,又怎会不知道她的心思,迫于无奈,只得强制吞下那股胸中怒气道:“小小年纪如此歹毒,好!我便答应了你,快把那解药拿来!” 颜丝镯听她送了口,心底早已是狂喜交加,但脸上却偏偏不动声色,低头从身上挂着的小荷包里掏出一个翠绿欲滴的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黑色小药丸递给雨落; “不好意思,姑姑,这沉香丸是我师傅特制的丹药,服下后不能一次解完,得按照时间服用不同的药物才能完全祛除,所以,姑姑,你受苦了!” 雨落脸色已经铁青,但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得接过那药丸吞下,方才恨恨道:“颜小姐真是好计谋,不过如果你父母知道了这件事情,不知道会如何?” “我父母那边就无需雨姑姑费心了,你只需知道秦倌教出来的学生,都会是名门闺秀,大家风范就可以了!” 颜丝镯笑意盈盈的看着那□□坐着的妇人,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临出门时又回过头来道:“对了,还有件事情忘记告诉你了;” 雨落已经被她这回马枪给杀怕了,听到她又说有事情忘记告诉她,顿时惊的脸上一片雪白,双眼更是心有余悸的看着她; 颜丝镯见她那如惊弓之鸟的样子,突然想起上午在红坊里把手里东西往地上一扔的那一刻,冷落冰霜,目光凛冽,与现在完全是判若两人; “姑姑不用紧张,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还有个妹妹也在这里,叫颜丝弦,她好像不太喜欢我,所以提醒你下!”言罢,终于跨门而出!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五章 暴打慕容三公子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颜丝镯跨出门来,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终于搞定这让人头疼的问题了,心里一得意便忘了形,哼着小曲大摇大摆的准备从师驿楼里当堂而过; 可惜,还没走出十步之远,便在楼梯拐角处碰到一个人,白衣胜雪,青丝如瀑,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啧啧啧。。。。。,你怎么能这么无耻呢?我都替你脸红!” 颜丝镯回过神来,顿时大怒,随手抄起身旁的扫帚便扔了过去:“慕容雪笙,你个混蛋,竟敢偷听老娘的事情!” 慕容雪笙没料到她出手这么迅速,还来不及避开,胸口便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了那一扫把,顿时雪白的锦袍上便被染上了一个大大的扫帚印子! “颜丝镯!你居然敢拿扫帚扔我?我诛了你九族!”慕容雪笙素来极爱干净,陡然见自己衣服上被印上这么脏污不堪的东西,顿时气的脸色雪白,纵身一跃便朝颜丝镯扑了过来; 颜丝镯是何等人物,还在他离自己一丈之余,身形已如灵蛇般的反掠至他的身后,右手随即快如闪电般在他腰间一点! 慕容雪笙顿觉双腿一阵酸麻,身形一个不稳“扑通”一声便倒着了地上,紧接着脖颈处一阵剧痛,那颜丝镯已经横跨在自己身上,左手如钩捏住自己的衣领,右手指间银光闪闪恶狠狠对他道: “老娘今天便先废了你再说!” 慕容雪笙脸色一沉,刚要发飙,冷不防楼梯口突然上来一个人,猛然见到他躺在地上,而身上又偏偏骑了一名年轻女子,顿时惊呼出声:“慕先生,原来你好这口啊!” 空气顿如凝固了般,周围死一般寂静,慕容雪笙被颜丝镯钳制住,无法动弹,只能呆呆的看向身上怒剑拔张的颜丝镯,如玉的俊脸上已是红如血滴! 颜丝镯也怔住了,她这才发觉两人现在的动作要多暧昧有多暧昧,俏丽的脸上顿时飞起两朵红云,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慌乱的在慕容雪笙脸上扫过,急急便道: “你还不快起来?” 她那里知道慕容雪笙心里此时却已经如鼓擂动,腰间横压在自己身上的玉足,迎面徐徐拂过的温热气息,带着那少女特有的体香,让他突然想起了那个湖底,那眉、那眼、还有那柔软的唇! 颜丝镯见他没有反应,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只是怔怔的看着自己,身子一抖,猛然回过神来;顿如碰到了烫手山芋一样,闪电般跳开,连路都不看,便一脚踹开那窗户仓惶跃下,片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站在楼梯口的那人,见颜丝镯突然惊慌失措的离开,而慕容雪笙却还是呆呆的躺在地上,便非常八卦的靠了过来; “慕先生,你怎么会和这个女子搞在一起?咱们秦倌里美女还少吗?你看她,要貌没貌,要身材没。。。。。。。” 话未说完,一声惨叫,人已经软软的倒在了地上,慕容雪笙从地上站起来,若有所失的看着那支零破碎的窗户,嘴角突地勾起一丝弧度,低头朝那地上的人重重的踹了一脚道: “叫你破坏老子的好事!”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六章 逃离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颜丝镯虽然性子清冷,但张士林管教甚严,女子应该遵守的礼仪道德都懂,像这般逾越规矩之事,更是没有做过; 是而,她心里才会如此慌张,从师驿楼下来便一路狂奔,直朝那大门而去,她此刻脑子想的就是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 岂料,到了那门口,依然是那两个蓝衣人将她拦住,她这才明白,这秦馆居然还只认那破牌不认人!顿时气的她七窍冒烟,差点一掌劈了那两人; 不过,最后还是没办法,她不想把事情闹大啊,只得垂头散气的往回走,心烦意乱之下,连路都没仔细去辩认,等到她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栋青砖琉璃屋顶的房子面前; 远远的,似乎有读书声传来,她突然想起那雨落说过的四个等级,眼前这琉璃屋顶不正是对了她所说的琉璃二字么?那应该是学习书画的地方了; 她可不想再生事端,侧眼环视四周,见这房子的后面刚好有颗大树,而那树枝又恰好伸到墙外,便萌生借助这有利的条件来离开这里的念头; “又想过来偷听!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突如其来一声暴喝! 吓得正准备往上爬的颜丝镯一大跳,她回头一看,见一粗壮大叔正凶神恶煞的朝这边走来;心里一急,只得暗自提气,施展轻功越墙而过!到了外面,还隐约能听见那人的大吼大叫。 正在琉璃书院里练字的安之秦听到张福的喝止声,忙跑出来看个究竟,却见那粗蛮大汉张福正指着那棵大树破口大骂:“你个混女子,别让老子抓到你!” “张福,你骂谁呢?”安之秦抬头仔细看了眼那棵树上,却便没有发现任何人,不由哭笑不得的问张福; “安先生,你是没见到啊,刚才有个女子想从这里翻墙进来,偷听你讲学,幸亏被我发现,她才又逃回去了!”张福见安之秦出来了,忙上前表功; 安之秦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发生,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么?他正要开口,突然,瞧见对面走来一个白衣似雪的年轻公子,正是那墨玉坊的先生---慕笙! “慕笙,今天不用教学么?” 慕容雪笙刚将身上衣服换好,他知道颜丝镯今天是第一天过来,对这里便不熟悉,刚才这样一折腾,依她的性子,唯恐她又做些出格的事情来,便一路寻了过来; “之秦,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他见平日教学时间极为严谨的安之秦,居然空闲的站在这大树下,疑惑顿生。 站在一旁的张福,听他问起,忙上前抢先答道:“慕先生,你不知道啊,我刚才在这里碰到一个女贼,她想爬过这棵树木来窃听安先生的教学,幸亏被我发现,这才一走了之!” “什么?你居然把她赶跑?” 慕容雪笙闻言立时大惊,这秦馆进出全凭所发的玉牌,是而,即使刚才闹的那么厉害,他也不是很担心,因为他知道颜丝镯如果没有那玉牌,是铁定出不去的; 可是现在!这个死老头,居然把她当成了贼赶了出去!这岂不是正合了她的意?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七章 阴魂不散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陵京其实是一座新城,因靠近南方,一年四季不够分明,而炎热更是占了大半时间,因而从古至今,都是一个边远小城,直到东武建国,定都于此,这里才慢慢兴荣起来。 东武建国至今也不过百余年,但自定都以来,陵京却是发展迅速,这个都城的人们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因而繁华喧闹的街市,往往苏醒的太早,昨夜的浮尘还未来得及平定,清晨的街道已经是人满为患,各种各样的呼喊声,叫卖声无不在显示这座城市的欣欣向荣; 而位于十里长街中心地段的锦福楼,更是陵京数一数二的大酒楼,因菜式独特,口味上佳,店里的生意异常火爆,更有不少大官贵人常来捧场; “公子,您的菜上齐了,请慢用;” 店小二满脸堆笑的将手中刚做好的一盘醋溜排骨端在桌上,又殷勤的给对面的紫衣公子倒了杯酒,方要走开,突然那公子开口问道:“楼下那年轻公子进来多久了?” 店小二一愣,忙顺着他指的方向朝下看去,只见楼下偌大的大堂里,一名身穿湖水蓝锦袍的年轻男子坐在靠窗位置,桌上摆满了菜,正大朵快颐吃的不亦乐乎; “公子,您是说他啊,他来了好一会了,而且还要了一壶店里最好的花雕酒!”店小二难得见到如此阔绰的男子,言语间难掩兴奋之意; 坐在紫衣公子一旁的那名中年人,听闻店小二说的话后,双眼闪过一丝疑惑:“只有他一个人?”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小的也纳闷呢,叫了一桌子的菜,从他进来后动筷起,到现在也没见到其他人啊!” 等那店小二走后,那中年男子转过头来问道:“王爷认识那人?” 紫衣男子闻言微微一怔,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窘迫,那双寒星眸子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湖水蓝的身影,道:“嗯!差点死在她手里!” “什么?”那中年男子闻言大惊,咻的一声便从楼上一跃而下,直奔那年轻公子而去! 紫衣公子没料到他动作如此之快,情急之下,只得紧随其后也跃下楼来,谁知就在此时,门口突然出现一个白衣胜雪的年轻公子! 只见他满脸焦急之色,一双狭长的凤眸更是朝大堂四处张望,直到目光最后终于锁定在那靠窗而坐的蓝色男子身上; 那跟随紫衣公子的中年人,本已跃至大堂柜台后面,见状立刻硬生生停下了脚步,双眼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两人, “王爷!那是。。。。三皇子!” 紫衣男子也是有些诧异,见二人已经坐在一起,而那蓝色身影似乎对于白衣公子的出现,没有丝毫惊讶,反而脸色更加阴沉了!便不在理会,转身扬长而去。。。。。。 “慕容雪笙,你能不能别老是阴魂不散?”颜丝镯没好气的吞下杯中酒,俏丽的脸上如寒冰笼罩; 慕容雪笙差不多转遍了大半个陵京,才找到她,本想着她没了玉牌无法进去秦倌,而相府的人如果在里面没找到她,那肯定又是一场风波,这才特意过来带她回去,没成想,她竟然还怪他阴魂不散!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八章 狼心狗肺的女人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颜丝镯,你是我见过最狼心狗肺还特别无耻的女人!”慕容雪笙十分挫败的端起杯中酒,仰头一口喝了个精光; 颜丝镯闻言顿时大怒,将手中碗筷重重往桌上一扔便道:“我无耻也好过你来这里蹭吃蹭喝!你个铁公鸡!” 堂堂东武三皇子居然被人说成铁公鸡?慕容雪笙顿时哭笑不得,知道再辩驳下去自己只会死的更惨,便抓起她扔掉的那双筷子开始狼吞虎咽。 颜丝镯立即如吞了一苍蝇般恶心,他怎么能用她吃过的筷子呢?右手一抓便要过来抢那筷子,嘴里更是大声叫道:“混蛋!那是我用过的!” 慕容雪笙似乎早料到她会有此一着,身形微动,便避开了她那只凌厉的爪子,手中更是瞅着一个空子又夹了一块红烧猪蹄,塞进自己嘴里! “我说颜大小姐,你能不能让我吃个安生饭?我下午还得赶着去击鞠场呢!” 话音刚落,便见头顶上方那只芊芊素手硬生生停在了那里!他赶紧吞下口中饭粒,那双细长的桃花眼却是盯紧了对面那张喜怒无常的脸; “你说要去击鞠场?” 慕容雪笙看着她那双突然精光四射的眸子,心里一阵发毛,她这副神情实在是太诡异了,“你想怎样?” 颜丝镯却突然心情大好,来了这陵京三月有余,苦于颜暮年看管甚严,从未出过相府大门一步,更别说看热闹了,如今听慕容雪笙说起蹴鞠场,这叫她怎能不兴奋? “你还要吃什么?我帮你去叫!” 慕容雪笙顿如见了鬼,他和她几次交锋下来,从未见过她这般乖巧讨好的摸样,后背顿时寒毛倒竖,胃口全无!悻悻的把筷子一扔道:“你到底想怎样?” 颜丝镯见他戳穿自己真面目,便不再隐瞒,开口道:“我要你带我去看击鞠!” “咳。。。。咳。。。。咳。。。。”他就知道没好事,惊怒交加下,那刚刚吞落下肚的茶水顿时呛的他脸红耳赤,气喘如牛; “颜丝镯,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一个女人?” 颜丝镯闻言眸子一寒,刚要发作,突然想起自己还有求于他,只得强制压下胸口那口气道:“女人就不能看击鞠了么?在汴州我还。。。。” 猛然意识到自己说过头了,便生生收住话头,重新看向慕容雪笙:“去还是不去?” 慕容雪笙仔细想了一下,如果带她回秦倌后再赶到那东郊,时间可能来不及,看来也只有带上她了; “我可以带你过去,不过你得保证,不能暴露你女子的身份,还有不能乱说话!” 颜丝镯见他答应了,清秀的脸上顿时灿若桃李,一双灵动的眸子更是笑意盈盈的看着慕容雪笙:“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捣乱的!” 接触那么久,慕容雪笙何曾见过她这般巧笑嫣然的摸样,一时间竟愣在了那里,直到胳膊被她狠狠拽住: “吃饱没?吃饱我们就走吧!”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九章 千载难逢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东武皇城东郊原来是一片荒芜的沙地,后来由朝廷翰林大学士林章提议,结合那里的地势条件,建成了一个规模浩大的击鞠场; 击鞠既是打马球,这在我国古代汉唐时期是一项非常盛行的体育活动,不同的是,汉唐时期人人可以参加这项运动,并且可以挑战当朝天子!但在这个架空的朝代,却是不可以,女子也不能参加这些活动。 因这项运动最初作为军中锻炼马上骑术之用,之后逐渐发展到民间,到后来,随着骑术的进步,马具的改革,到了近几年,它有着快速机动与远程奔袭的特长,同时,马上作战、砍杀更为灵活。 而马球运动就是训练骑术和马上砍杀技术的最好手段。由于这一军事目的,在各国天子的提倡下,马球运动在到如今已经是盛极一时。 它盛行到了什么程度呢?各国每年轮流举办一次,而选手则是从南疆、东武、北楚、西汉四个鼎立的国家各自派出来的;这四个国家从国力、兵马、疆土来论,都是旗鼓相当,是而近几年来都是难分仲伯。 日子久了,平常的打打闹闹也腻了,不知从何时开始, 场上有了这样一条规定,每年的第一名可以分别向另外三个国家提一个要求;当然这个要求不能丧权辱国,但也好不到那里去。 听说去年输的是东武,代价是当时享负盛名的东武公主---慕容雪月,便被那获得第一名的南疆皇帝给充了后宫! 为此,当今的皇帝,公主她爹--慕容焕气的差点吐血身亡!扬言来年若不报那夺女之仇。便让击鞠永远消失在东武境内! 皇帝此言一出,东武上下顿时一片惶恐,他们既想报那一杆之仇,又不想失去这项有益身心的运动,如此一来,举国上下不到一年时间,竟纷纷从各地送上了各种神才,最后经过筛选,精简成一个十人球队。 而今天这场击鞠赛则是东武报仇雪恨的关键时刻,颜丝镯也算是三生有幸,好死不死的给碰上了; 她骑着高头骏马一路跟着慕容雪笙狂奔而来,慕容雪笙刚开始考虑到她是姑娘家,还准备叫俩马车,快马加鞭也许能赶上,未料,她却动作极其漂亮跃上那匹给自己准备的白色骏马上,轻哼一笑道: “纨绔子弟就是身娇肉贵!去个击鞠场还要坐马车?” 慕容雪笙顿时啼笑皆非,只得又重新买了匹马,两人这才风驰电掣往东郊赶! 不可否定,颜丝镯的骑术相当厉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脚力问题,这一路赶来,慕容雪笙竟没能超过眼前那白色的马匹。 等到两人赶到东郊时,浩大的击鞠场上已经彩旗飘飘,人头涌动,颜丝镯停下马来,眸子极其清亮的望向那场中绿茵之地。 只见那场地东西两边已经分别竖起大红木门为球门,门高一丈有余,顶尖刻有金龙,下部设石莲花座,加以彩饰。球门两旁放着二十四面绣旗,想来是用来计分的; “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换换衣服就过来!” 慕容雪笙见她看的出神,便自己先行下了马,往前面不远的一座白色帐篷走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章 疯狂的开始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颜丝镯围着那场外转了一圈,除了那判席台因为封闭无法过去外,其他地方均逗留了一会; 她见那围场四个角落分别竖着一面不同的彩旗,彩旗下面是与其颜色类似的帐篷,而那帐中不时出来的人服饰迥异,分明是与东武不同之人; 心里虽是有些疑惑,但她从未见过如此声势浩大的击鞠赛,心里的惊喜早已盖过了其他,来回兜走一圈后;见那用松木麻绳绑好的木架将围观的人们全档在了外面; 如此一来,拥挤的人们便将场外围了个水泄不通,而自己身形又太矮,只得皱眉寻了一个颇高的地方站着,两眼这才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块绿茵之地。 耳边忽听一声哨响,紧接着,那判席台上袅袅翩翩走来一行红衣水袖长裙的年轻女子,她们个个手里提了一种乐器,来到那早已为她们准备好的台上,随着叮咚一声,场下观众顿时如炸开了窝一般尖叫。 颜丝镯只得捂了耳朵,暗自骂道这些人实在太疯狂,等那叫声过后,一曲大气磅礴的《行云流水》便在那女子中弥散开来,只听的她热血沸腾,全身鸡皮四起; 乐声过后,左右两边场外终于各自进来一队十人,各个都是高头骏马,神采奕奕!左边那队,从服饰装扮来看,正是东武击鞠队,而右边的,身穿火红镶嵌金边的球服,与北楚彩旗图形类似,看来是北楚那边的。 随着两队人马进场,场外观众突然安静了下来,各个脸上都是翘首以待,看今天这头筹能花落谁家? 颜丝镯眼尖的发现那慕容雪笙也在里面,他难得正经的一改他往日吊儿郎当的样子,穿上那特制的深蓝缎面球衣后,显得更加的俊美逼人! 可是当她再一看慕容雪笙的后面时,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相貌清俊,唇红齿白,这不是那颜大公子又是谁? 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只得秀眉微拧,重新寻了一个较为掩蔽些的地方再看。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一章 风起云涌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随着一声哨响,开球后,骑手们身轻手捷,策马争击,球杖如残月翻舞,红球如流星迸飞。当球将近对方球门时,擂鼓声就加急,每当攻球入门时,杀鼓三通,呐喊声此起彼伏。胜者唱筹插旗,表示已得一分。 很快,两队人马便打了个平手,而那二十四面旗帜也各自剩下了一面,这就意味着谁先把这面旗帜插上去后,谁就赢! 颜丝镯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手心里全都是汗,她干脆搬了一条不知道谁丢弃的櫈子,踩在上面,双眸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最后一刻。 随着裁判一声哨响,手中红色小球朝空一扔,两队人马顿时进行了最后的疯狂拼搏,双方都使出了全力,眼看那红球被北楚队围裹,就要滚落到东武场内时! 突然从旁边窜出一名身材矮小的年轻东武球员,纤细的球杆往下摆一击,成功的将那红色小球勾起一个反射,顿时场内响起了如雷般的掌声。 而随着那球员的成功投门,颜丝镯明显的在他脸上看到一丝痛苦之色,心里一惊,顿时跳下来,往那白色帐篷方向走去; 颜丝镯看的没错,那名球员因为绝地反击,果然将腰部扭到了,作为队长的慕容雪笙,此时正烦躁的不知如何是好? “三皇子殿下,小五伤了,我们可去那里找人啊?” 现在外面上场的是南疆和西汉两队,他们打完后,可就是最后的王者相争了,是而他们才会如此着急! “你们没有候补队员么?” 突然一个极其清脆的声音传来,众人纷纷转头一看,见门口站了一名水蓝锦衣的年轻公子,面白如玉,清秀俊逸,竟是一个英气十足的少年郎。 大家立时个个都长大了嘴巴,其中又以颜大公子最为夸张!只见他颤抖的指着她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颜丝镯其实已经在帐外徘徊了很久,可是她一来听到里面传来的呻吟声有些于心不忍,二来听到里面说没有替补人员,一着急便进来了,她预到颜钰寒会问,便也没打算隐瞒说道: ”我听说这里举行击鞠大赛,便让慕容雪笙带我过来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二章 陷入绝境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她说的倒是轻巧,可是在场的众人却皆是倒抽一口冷气,他们还从来没有听人这样唤过堂堂的三皇子殿下!顿时齐齐看向了慕容雪笙; 慕容雪笙也没料到会突然出来这么一出,见大家齐齐看向他,心里顿时将颜丝镯咒骂了几百遍:“她就是条美女蛇!不,连美女都不能算,就是条毒蛇!” “钰寒,你别误会哈,我跟令。。。。弟完全是偶遇,然后就一起过来了,”他觉得自己解释的都恶心,还偶遇呢; 颜丝镯却不在理会他们,只是上前看了看那扭伤腰骨的那名队员,说道:“他伤的可不轻,我这里有些药,你们先喂给他吃吧,或许能减轻他的痛楚!” 言罢,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拿出一个翠玉小瓶,倒出一颗黑色的小药丸递给站在那身旁的一名队员; “我很奇怪,像你们这么重要的赛事,怎么会没有替补队员呢?”颜丝镯再一次问道;秀眉已经拧成了一个川字; 众人听她问起,这才想起眼前还有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没有解决,顿时又各个陷入了愁眉苦眼当中。 “公子,你是不知道啊,我们原来是有名替补队员的,可是昨晚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上吐下泻,至今都是卧床不起啊!”一名队员见两位老大不出声,只得代替回答道; 颜丝镯脸色顿时一沉,上吐下泻?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难不成这击鞠这一娱乐活动还变得这么复杂? “要实在没人,那我去吧!” “什么?!” 颜钰寒和慕容雪笙立即异口同声的高声呼道,吓了帐内众人一跳,过了片刻,一个站在旁边的队员方战战兢兢问道:“不可以吗?” “不可以!”两人又是齐口同声回答道; 那人立刻噤若寒蝉,不再出声,默默的去照顾伤员去了,恰在此时,帐外传来了三声尖利的哨声,慕容雪笙和颜钰寒立即面面相觑,脸色一片苍白。 到底是一个粗壮的队员胆子大些,他掀开门帘出去,没过一会儿,便又脸色雪白的回来了,直直的看着两人说道:“是南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三章 没得选择!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慕容雪笙和颜钰寒听闻胜方是南疆后,顿如霜打的茄子焉了下去!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又闯进一人,玉冠束发,绯色蟒袍加身,腰间束以金丝云锦织成的五龙玉带,剑眉星目,鼻若悬胆,唇如涂丹,竟是那久未见面的大皇子--慕容成奕; 只见他脸色焦虑的朝帐内一扫而过,目光最后停留在慕容雪笙脸上道:”怎么回事?哨声都响了三遍了,还不上场?” 慕容雪笙没料到皇兄会亲自下来,只得将事情简短说了一遍,慕容成奕这才注意到坐在角落边的颜丝镯,他沉思片刻,忽然来到颜丝镯面前问道:“你有几分把握?” 颜丝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俏丽的脸上似乎看不到一丝紧张:“不确定!不过你们好像没得选择!” 不可否认,她这话是一针见血,他们现在面临两个选择: 一、不用!那就少了一个人,这让他们在赛场上会处于劣势;特别当对方是实力很强的南疆队时; 二、用!可以考虑到她技术不行,但俗话说的好,多个人就多分力量,总比没有的强。 “我到觉得可以一试,雪笙,你给她准备装束,马上给我进场!” 场外已经响起了催场哨,慕容成奕当机立断决定了颜丝镯的问题,便又匆匆忙忙的朝外走去。 “丝镯,你把这个戴上吧!” 临出门时,颜钰寒突然拿出一条雪白的丝巾给她,颜丝镯见状,脸色立刻一沉道:“难道哥哥就这么认为女子不应该出现在赛场上么?” 颜钰寒闻言一愣,知道她会错了意,忙解释道:“爹在那判席台上呢!” 颜丝镯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暗道这还真是个麻烦事,未免生出事端,只得接过那丝巾蒙在脸上,方随着众人出的场来。 场内裁判已经开始朝这边打起了黄旗,慕容雪笙赶紧领着众人跨进入口,早已候在那里的慕容成奕见他过来,上前一把用力拉住他的手道:“雪笙,一定要为父皇争口气!”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四章 初露锋芒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颜丝镯跟在后面,见前面的慕容雪笙闻言用力点点头,大义凛然带着众人的朝里面走去,她只得挥了一下马鞭,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未料行至入口,那慕容成奕却突然拦下她的马头,一双寒星眸子似有些担忧的看着她:“你。。。。尽力就好!” 颜丝镯也不回答,双眼只是眺望前面,见慕容雪笙等人已经快到场中央了,便狠狠抽了一下鞭子,绝尘而去。。。。。。 随着骏马踏入球场那一刻,颜丝镯心里突然有些紧张起来,这可是她第一次参加这么规模浩大的比赛! 她跟在颜钰寒的后面来到那绿茵场的分界线,见前面带队的慕容雪笙忽地跳下马走到那裁判身边,说了几句什么,期间还向她这边望了两眼,想着可能是解释她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便驻马不前,静静的在那里等着。 不一会儿,慕容雪笙便回身上了马朝她点点头,随着一声哨响,对面那南疆的入口也浩浩荡荡进来一队人马,金黄色锦缎的球衣,每个人的腰间都束了一条鲜艳欲滴的大红腰带,整个装束给人一种狂妄称霸的压迫感。 裁判员见两对人马到齐,便将手中红色小球一抛,嘴里同时吹响了他那只银色的哨子。 随着那哨声响起,两队人马便开始了疯狂的争夺,颜丝镯顶替的那个队员是属于冲锋的位置,故而,从一开始,她便提了那烫金球杆,身手灵活的穿梭于各个金黄色身影间; 那娴熟的技艺,还有那漂亮的马上功夫,全都让东武队员大吃一惊,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貌不惊人的少年,竟然还是个高手! 本来还担心她的颜钰寒和慕容雪笙两人,见状,心里更是大喜,看来他们还真是看走眼了;很快,东武队便拿到了十八面旗帜,对方拿了十五旗帜。 中途休息后,等再次出场的时候,颜丝镯惊讶的发现对方的人变了,不但人变了,连路数也变了;之前为首的明明是一个身材瘦削的年轻人,可是现在却换成了一个身形俊朗的健壮男子。 颜丝镯眸子一沉,隐隐约约感到有些不妙,恰好这时,慕容雪笙凑了过来,他低低的在身旁道:“他们似乎有些变化,你小心点!”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五章 暗算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颜丝镯听到慕容雪笙的提醒后,微微点了点头,露在雪白面纱外的两只漆黑如墨的眼睛却是落在那为首的健壮男子身上; 哨响! 东武队瞬即冲进了球场,而对方那领队的精壮汉子也随着如风似疾般冲了过来,转眼便挡在了颜丝镯的前面; 颜丝镯见状秀眉微拧,只得从旁绕过,未料那人的球杆却忽地横了过来,看似无意却重重砸到了颜丝镯身下的马腿,那马吃痛,顿时悲鸣一声,前蹄高举,腾空而起! 坐在判席台上的慕容成奕立刻惊的站了起来,眼见那马匹前蹄腾空,身形距离地面足有半丈之余,而那马背上的蓝色身影已经随着那几近垂直竖立的马背开始坠落! 而追逐在另一边的慕容雪笙和颜钰寒见状也是大惊失色,连忙策马便要上前搭救;谁知,就这千钧一发之极,那抹蓝色身影双掌突然朝马背运劲一拍,娇小的身子顿如一只疾飞的轻燕,倏地脱离马鞍急剧往后退去; “轰!”一声闷响伴随着马匹的惨叫!那疯狂的黑色骏马竟倒在了地上,口吐鲜血,不再动弹! 而随着马匹的倒地,那蓝衣少年已是稳稳当当的坐在了离她最近的慕容雪笙的马后! 随着马匹的倒地惨死,场上众人顿如炸开了锅,纷纷指责那刚才挥杆的健壮男子,那男子见情势不对,脸色变了几分,但很快,便抱拳朝在场众人鞠礼道: “ 众位,刚才是我情急失手,不小心将球杆打到了马蹄,幸而没有造成伤亡,不过,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愿意将我国最好的血风驹赔给这位兄弟!” 言罢,竟真的牵了一匹毛色黑亮的高头骏马向颜丝镯走来, 慕容雪笙带着颜丝镯,气愤交加的看着来人低低道:“要不是因为你是南疆人,老子现在就诛你九族!” 说话间,那人已经牵着马匹到了二人面前,颜丝镯冷冷的看着他,见他皮肤黝黑,却呈现一种最自然的光彩,那俊朗的面容下一双邪魅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 这位公子,您愿意接受我的歉意吗?” “歉意我们收下了,不过好马我们东武也不缺,” 慕容雪笙冷冷的看着他,细长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恼恨:“ 来人! 给我来一匹踏雪寻梅!”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六章 后悔是怎么写的!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慕容成奕站在判席台上,听到场下自己的弟弟那嚣张的狂吼,嘴角抽了抽,只得吩咐一旁的老魏去牵了他那匹坐驾送过去,老魏经过那颜暮年身边时,耳尖的听到老相爷也发出了一声感叹。。。。。。 经此风波后,双方重新经过了调整,慕容雪笙拗不过颜丝镯,只得将前锋位置让给她,上场之时,他不得不再次嘱咐道:” 下手不能太狠!我很难交差的!” 颜丝镯脚踏通体雪白的踏雪寻梅,手握金光闪烁的雕花球杆,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清请冷冷的看着绿茵场上对面那个金黄身影; “ 我只让他知道后悔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慕容雪笙身子倏地一抖,突觉背后升起一股阴寒,再次望去,那湖蓝色的身影已经矫健如飞的步入了球场。 这是两队之间的最后一次殊死较量,花落谁家只此一刻! 片刻间,全场上下都屏住了呼吸静候这场决定两国命运的战斗; 开场的刹那,随着红色小球的抛出,人们惊讶的发现东武队只留了一人守在那自己的大门口,而那些身着金黄锦缎球衣的南疆队,见对方门户悬空,顿时大喜若狂的追逐着那红色小球朝东武渐进;眼看就要落入门内; 突然,后面一道白影如风似疾跨过那些人的面前,不过瞬间,为首的那健壮男子便愕然的发现球杆下的红色小球已经不见踪影,等到他们回过神来时,为时已晚,现场突然爆发了如雷鸣般的掌声! 那精壮汉子顿时气的脸上青白交加,抬眼望去,见那端坐在雪白骏马上的蓝衣公子,白色轻纱上面,那双清澄若水的眸子,正冷冷的看着自己; 他的心蓦然一沉,只得将自己手下众人纠集过来,如此这般吩咐下去,便开始了下一轮的逐斗; 颜丝镯静静的看着那些人分散的队形,侧头朝慕容雪笙道:”你带着他们都回到我们自己的场地,这里留下我和颜钰寒即可!” 慕容雪笙闻言一愣,这种打法,他听都没听过,心里便有些担忧,刚要发问,却见身旁女子脸色一沉,只得乖乖的带着其余八人回到东武场地。 “哥,他们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待会我会拼命的抢夺那红球,以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你到时再趁其不备再反攻!” 颜钰寒从认识她以后,还从未听她说过这么多话,一时脑子里有些懵,等到反应过来,双方已经开始了疯狂的最后拼搏!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七章 花落谁家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果然不出所料,因为她的屡次出奇制胜,南疆队员已经将她视为了最强劲的对手! 一开始便对她进行了疯狂的围堵,没多久,她便如一只困兽被人水泄不通的堵住中间进出不得。 颜钰寒策马徘徊在不远处,焦急的看着那些金黄身影下的那抹蓝衣白影,手心捏出了汗,可是他更不敢轻举妄动,生怕错过了那一丝战机; 慕容成奕在台上看的更是心惊肉跳,他眼见颜丝镯被困在里面动惮不得,而颜钰寒却丝毫没有上去解困的意思,顿时急的额头冷汗直冒,腾的一声便站了起来,唬了对面坐着的颜暮年一跳; 见慕容成奕烦躁不安,未免丢失国体,颜暮年只得”嗯!嗯!”假装咳嗽两声,提醒他不可在外国使节面前失态; 慕容成奕那会不知,只得悻悻回到座位上,那双寒星眸子却是从未离开过那抹蓝色的身影。 蓦的,眼睛一亮,唇边更是发出一声惊呼,引得台上其他人顿时纷纷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哪知这一眼看下去,众人却倏地变了脸色! 只见那绿茵场南疆队区域,本来被围困于中间的那个蓝色身影,突然左脚快速的抽离马鞍,一个飞身纵跃,整个身体顿时倾斜的挂在了那匹白马的右边,只看得众人心惊肉跳! 他们心惊胆战的看着她的纤细右手只抓住那根纤细的马缰绳,左手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滚落在对方球杆下面的红色小球钩起! 随着那红球顺利到手,那抹娇小的身子突然向后折弯,曲度如那被大雪压弯的青竹,随着那抹弧度,她脸上蒙着的轻纱突然脱落开来,顿时露出一张清丽无双的娇俏面容! 那健壮男子本来已经觉察到了颜丝镯的用意,正俯身要争夺那小球,猛然见她露出真容,顿时一愣,诧异间,那红色小球已经随着她手中球杆奋力一击,滚出了圈外! 他顿时脸色一变,身形急剧后退,可是为时已晚,那早已等候在外的颜钰寒,已经杆起球落,那红球顿如离弦的箭般漂漂亮亮的射进了南疆的大门!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八章 真相败露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天哪!我们居然赢啦!。。。。。东武赢啦!!!” 全场观众已经开始沸腾了起来,慕容成奕顾不得身旁尚有外国使节,激动不已的也跟着那股欢呼声鼓动双掌! 谁知,这时后面突然“噹啷!”一声脆响! 他愕然回过头来,见对面的颜暮年目瞪口呆的看着全场沸腾的那个焦点,全然不知道手中杯子已经落在地上碎成几片,他的脸色更是白了又红,红了又青,实在是诡异之极! “相爷,镇静些,你看这里还有这么多外国使节呢!” 慕容成奕暗道不好,他一激动,竟然忘记了台下那个一鸣惊人的少年郎,实际上是眼前这位官拜朝野的相爷之女! 未免这位相爷震惊之下祸从口出,只得先稳住他再说! “她怎么会在这里?” 颜暮年目瞪口呆的指着那个场中的少年郎,全然没有听到刚才慕容成奕的话; 慕容成奕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老头被震懵了,刚要开口! 突然坐在颜暮年旁边的那来自南疆的使节,见他脸色剧变,心里立马生了狐疑,于是便朝这边走来问道: “ 二位如此惊慌,莫非那少年有什么问题?” 这南疆使节眼见自己国家惨败,心里早已恼恨之极,如今见有空子可钻,自然不会放弃这个绝佳的时机,是而问起话来,颇有咄咄逼人之势。 耳边突然听到这样的问题,颜暮年终于回过神来,他在朝为官二十余载,心里早已把国家大事当成了第一位,如今听这南疆使节这般发问,再加上慕容成奕的百般遮掩,立刻意识到此事不简单,只得强制压下胸口那股震惊; “使节大人说笑了,本相只是见那少年在如此绝境下,亦能扭转败局,着实惊讶不已,才会错愕忘形。扰了各位雅兴,实在是抱歉的很!” 颜暮年到底是只老狐狸,极度震惊下还能将场面话说的如此漂亮,连慕容成奕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应变能力。 安抚了内乱后,这才抬眸远望,谁料这一眼看下去,顿时大惊失色!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九章 南疆太子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你是个女人?” 颜丝镯一愣,这才惊觉脸上轻纱已经不见,可是她如今是男子装扮,那人如何就认定自己是女人呢? 当即脸色一沉道:“公子眼睛有问题?” 那健壮男子闻言嘴角突然勾起,那双邪魅的眸子更是笑意森凉的看着自己:“我的眼睛自然是没有问题,只是姑娘刚才的表情出卖了你自己!” “你!” 颜丝镯顿时恼羞成怒,手中那柄金色球杆便闪电般的朝那人心口掷去,可惜未出半尺,便见一条青影倏地从右边袭来将那球杆击落断成两截! 颜丝镯一惊,抬眸望去,见一身绯衣官袍的慕容成奕正朝这边急急奔来,而刚刚击落自己球杆的绿影,赫然是一把精钢镶嵌宝石的剑鞘! 慕容成奕额角已经冒出了冷汗,他快步上前先将颜丝镯的马匹牵住,生怕她再一胡闹弄出更大的乱子来,一双寒星眸子却是看着对面那健壮男子道: “太子殿下!她只是年轻气傲,并非心存歹意,还希望殿下不要太过计较才好!” 慕容成奕这番话无疑是平地一声惊雷,不但震住了颜丝镯!就连颜钰寒、慕容雪笙都懵了! 慕容雪笙回过神来后,更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扯过慕容成奕的袖子问道:“ 皇兄,他真是南疆太子?” 慕容成奕顿时哭笑不得,他堂堂一个东武大皇子,当今的瑜王爷怎会信口雌黄? 刚要开口,却见那坐在马上的健壮男子突然朝这边鄙夷一笑,满口的白牙晃的甚是刺眼: “需不需要拿出本太子的印玺给各位看看呢?” “这倒也是个办法!” 颜钰寒还真是缺心眼,接着他的话头说的是顺口之极,慕容成奕刚要喝止,却见判席台上的颜暮年也朝这边走了过来,只得急急道:“颜大公子,你爹过来了!” 颜丝镯顿时一惊,抬眸望去,果然,他似乎已经认出来了,正朝这边急急走来,顿时六只眼睛齐齐望向了她,脸上皆是一片焦急之色!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章 四两拨千斤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颜相爷过来,为何众人如此惊慌? 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好死不死,那南疆太子这个时候还火上加油;颜丝镯只恨不得将他立即剁了喂狗! 心里念头急转,如果颜暮年当场指出自己是他的女儿,依照女子不得上击鞠场的条列,那这场比赛有可能会作废!也就意味着自己的这场辛苦等于白费! 想到这里,她心里更加不是滋味,眼见颜暮年越来越近,眸子一寒,干脆从马上一跃而下,抬脚便要迎过去; 然而,胳膊忽地一紧,回头一看,却是一只骨骼分明的修长手指拉住了自己的衣袍,定睛望去,慕容成奕神色凝重,那双深邃的眸子却是飘向正往这边走来的颜暮年。 等到颜暮年气虚喘喘的跑到众人面前,见大家齐齐瞪圆了双眼看着自己,憋在嘴里的话突然就如鲠在喉,难受之极,只得对颜钰寒摆了脸色道: “钰寒,比赛已经结束了,别想着去外面瞎混,早点回家,把东西也带回去!” 颜钰寒嘴角抽了抽,刚要反驳,却见慕容成奕朝他使了几个眼色,只得硬生生的闭了嘴,抬眼又见自己老爷子朝那南疆太子鞠了礼道: “ 楚太子,这赛事已结束,为了安全起见,还请太子随本官先到驿馆早些安歇,待明早上朝之时,再由皇上行奖罚之事!” 颜暮年真是够老奸巨猾的,轻轻松松几句便把气势高涨的南疆太子堵得脸色苍白,恼怒之下指着颜丝镯便道:“ 她可是女子!” 众人没料到他会突然发难,顿时面面相觑,手足无措! 倒是颜暮年短暂的惊愕后,不卑不亢回道: “ 太子,输便是输了!这话可不能乱说,这队员名额是一个月前便已经定好了的,本国经过精挑细选,方挑出这十名精英之才,我们东武人才济济,还不至于找不到一个可以上场的男子!” 楚太子闻言顿时一滞,如鲠在喉愣在了那里,反倒是身旁那个跟他站在一起的队员见状张口便道:“ 可是你们明明缺了一个人!”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一章 曲终人散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话音刚落,那人便猛然惊觉自己情急失语,脸色顿时一变,惊慌之下见那慕容成奕一道凛冽的目光已经远远望向了自己! “ 阁下怎会知道我队缺人? 莫非此时与太子有关?” 楚太子顿时惊出了一声冷汗,不由的狠狠的盯了那队员一眼,想从那蓝衣少年身上打的主意也泡了汤,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为今之计只得先撇清嫌疑再说! “大皇子言重了,我们南疆乃泱泱大国,怎会做如此卑劣行径? 既然贵国队员没有问题,那本太子现行下去休息了,待明日一早,再与贵国陛下商议输赢之事; 告辞!” 说完,便带着那些南疆队员匆匆忙忙往场外走去; 剩下颜丝镯等人,顿时长舒一口气,暗自叹道:好险! 颜暮年见楚太子离开,唯恐生变,便也招来一随伺马匹,翻身上去准备一同跟去驿馆,颜钰寒见状忙上前拉住缰绳问道:“ 爹爹不回府?” 颜暮年脸色黑沉,两道凛冽的目光却是看向了颜丝镯:“ 我得先去安顿好这三国使节,你们先回去!” 说完,便不在理会众人,紧跟那楚太子的队伍而去。。。。。 颜丝镯见颜暮年离开,秀眉微拧,隐隐有些不安起来,眼看月落西山,想着那相府之人恐怕早已到秦倌去接人了,策马掉头便要离开; “丝镯去哪?”颜钰寒见状忙高声喊道; 慕容雪笙见她朝来时方向走,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顾不得更换衣裳,也快马加鞭也跟了上去。 “他们两个去做什么?” 颜钰寒百思不得其解; 一旁站在的慕容成奕只得道:“颜相爷不是交待你要把她带回府么? 你怎的还不去?” 颜钰寒这才恍然大悟,忆起老爷子的意思,便也向慕容成奕匆匆告别后,绝尘而去。。。。。 顿时,偌大的场地上只余了慕容成奕一人,他回望四周,见刚刚还喧闹繁杂的场面突然变得如死了一般寂静! 除了那些还未来得及摘除的彩旗门槛在提醒他,这里确实刚刚举办了一场震惊全国的大赛外,他已经找不到一丝热闹的气息; 凝思片刻,只得也抬脚朝前走去,未料一声金属脆响,低头一看,却是自己用来击落颜丝镯那金色球杆的剑鞘; 当时情急之下,见她竟要取那太子性命,只得拔了老魏随身携带的剑鞘便掷了过来,全没想竟将那球杆击成两截,看来自己确实是心急了些,想起那女子的胆大妄为不由摇头苦笑:“ 简直是胡闹!”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二章 暗潮汹涌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颜丝镯骑着那踏雪寻梅一路狂奔,直往城中秦馆方向而去;踏雪寻梅确实是匹好马,即使经过了激烈的拼搏,依然是健步如飞,体力充沛! 不过时间终究是不等人的,等颜丝镯赶到目的地时,车水马龙的门口已经冷冷清清,而那敞开的青色大门也已然紧闭,看来已经是散学很久。 等到慕容雪笙气喘吁吁的赶到时,一眼便见到端坐在白色骏马上面的蓝衣少女,正秀眉微拧盯着那扇木门! 他急忙从马上下来上去叩门,随着“吱呀”一声门响,从里面走出一位淡妆素面的中年女子,青眉细眼,正是那红坊的教学姑姑--雨落。 “见过三皇子!”雨落一开门,见站在门口的是慕容雪笙,忙跪下行礼; 慕容雪笙知道她本来就是宫里的,所以对知道自己身份这件事情也不出奇,但他诧异的是,这个时候,她怎么会在这里? 雨落见过慕容雪笙后,朝他身后一看,果然高头白马上坐着的就是中午那胁迫自己的那名女子,于是绕过慕容雪笙,径自来到颜丝镯面前道: “ 不是我不帮你,只是你今天太过份了,离开秦馆也不跟我说一声,相府的人过来接人时,我遍寻你不着, 怎么跟他们交差?” 颜丝镯从她出来的那刻起,就知道事情已经败落,如今听她说来,也不过只是证实了自己的想法而已,便不再出声,从随身荷包里掏出一颗绿色的小药丸递给她,转身绝尘而去! 慕容雪笙早已呆立当场,知道那马蹄贱起尘土飞扬,落进他的眼眸,才猛然回过神来,见那蓝衣白影已如一抹黑点,突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随而去。。。。。。。 华灯初上,夜凉如水; 时值盛夏,闷热了一天的帝都,终于盼来了夜晚的清凉;世间万物都在这咋热却凉的时辰纷纷出动;一时间,田间的蛙啼蝉鸣,街上的花红柳绿;将这盛大的都城衬的异常的繁华喧闹; 然而位于陵京城西的驿馆处,却因某些政治因素,又或者是门前的重兵把守,除了那门口两颗大树上偶尔传来的一两声虫鸣外,朱甍碧瓦的府宅面前显得格外的冷清。 馆内分为三层,三楼住的便是南疆使臣,由于赛事的失意,今晚他们心情格外沮散,便心烦意乱的准备早点歇息;谁知却在此时,楼梯间突然上来一名侍卫声称要找南疆太子; 楚怀远站在房里听到外面嘈杂声,便探头出来查看,见那侍卫手里拿了一封信函,说是馆外一名男子送过来的; 他狐疑朝那人看了一眼,接过信筏撕开,几行字看下来,阴沉的脸上忽如冬雪初霁,冷哼一声道:“果真如此!” 身旁站着的众人顿时一片讶然,不知道他为何会有此一说? 楚怀远见那侍卫离去后,方轻声朝大家一笑道:“ 放心去睡吧! 明天! 赢家依旧会是我们南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三章 是祸躲不过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城东相府; 夏日炎热,昼长夜短,虽是掌灯时分,但天空未来的及散尽的晚霞依然如一匹绚烂的织锦,将大地染的犹如蒙上一层淡淡的面纱; 颜丝镯策马奔来,远远便瞧见那冷清肃穆的相府大门口已经挂了灯笼,而那门前站着的侍卫不时朝自己来的方向引颈眺望。 见到自己过来,那两人立即迎了上来,年轻的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大小姐,您可回来了!可急死奴才了!” 颜丝镯闻言心里倏地一沉,看来等待自己的又会是一场狂风暴雨! 纵身跃马下来,将缰绳丢给那两人,抬步便朝里走去;后面跟着的那两侍卫见她面若寒霜,只得硬生生的嘴闭上,默默的牵这那雪白的马匹往马厩走去。 才进门口没多远,便又见管家周立也在那里焦虑不安的来回踱步,看样子似乎是专门等自己回来的! 周立确实是在等她的,从秦倌回来后,颜丝弦将过程添油加醋的跟蓝玉屏一说,整个相府都如炸开了锅;惋惜的、幸灾乐祸的、落井下石的无不全府出动,此时正齐齐聚集了等着看这场盛世好戏呢。 听到脚步声,周立蓦然回过头来,见来的正是颜丝镯,疲惫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喜色,忙不迭的走了过来; “大小姐这一日去了那里?叫老奴找了好久!” 颜丝镯心里虽是不喜,但见对方脸上除了焦急更参杂了一丝担忧之色,脸色便有些缓和:“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言罢,便要往春和院方向走去,周立见她要走,情急之下只得高声唤道:“大小姐,夫人让老奴带您去一趟正厅!” 蓝玉屏竟然如此心急!她心里冷冷一笑,倏地转过身来,一双清凉如水的眸子淡淡的盯着他道:“爹爹可有回来?” “老爷?”周立一愣,想了想方开口道:“还没,听说今日是那击鞠大赛,他可能要晚些才回;” “那你回去告诉夫人,就说等爹爹回来后,我再过去!” 颜丝镯知道这蓝玉屏自上次被颜暮年反将一军后,早已怀恨在心!而此次自己又玩的太过火被她抓住了把柄,她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唯今之计只能寄望于颜暮年,下午之事他已经知道真相,那是福是祸也全凭他处置;但蓝玉屏!却别想染指她半分! 周立这边闻言,脸色却是开始苍白,额头冷汗直冒,他小心翼翼的看着这个大小姐,刚要开口,冷不防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娇莺如嘀的声音: “管家,是姐姐回来了么?” 眉似青黛,眸似明珠,面若圆盘,唇似朱点,好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来的却正是那颜府二小姐,蓝玉屏的亲生女儿--颜丝弦!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四章 杀鸡敬猴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颜丝弦突然出现,这着实让颜丝镯吃了一惊;她可是清楚的记得早上在那秦倌门口,这个戴着面纱从身旁经过的女子鼻孔里的那声冷哼; 这会又见她袅袅翩翩而来,俏若芙蓉的脸上更是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那灼热而又殷切的目光令所有人看见,都会感动于她们的姐妹情深; 颜丝镯惊愕之中,蓦然发觉一双娇柔细腕拉住了自己的手指,那暖暖的体温顿时通过指尖传递在她的肌肤上,令她突然有种强烈的不适感;条件反射般的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指! 颜丝弦脸色顿时一白,细碎的贝齿将那莹润红唇咬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不过很快,那浅浅的梨涡又浮上了她的脸上; “姐姐,你迟迟未归,母亲怕你饿着,特地叫人备好了饭菜,让我过来请你用餐呢!” 颜丝镯微微一怔,她自然知道那蓝玉屏肚子里唱的是什么戏!可是颜丝弦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如果执意不去的话,恐怕颜暮年回来,势必又会落下话柄,生起事端!沉思片刻,终究还是转身跟着她朝玉芜院走去。 正厅内果然摆满了一桌丰盛的筵席,同时,那上等檀木镶嵌玉石的大圆桌旁,也水泄不通的围满了人。 “娘,我把姐姐请过来了;” 颜丝弦人未到,清脆的声音已经传进了厅内众人耳里,顿时,十几只眼睛齐齐朝门口看了过来; 颜丝镯陡觉那目光如芒,刺的自己浑身不自在,这种感觉比下午在赛场上被颜暮年抓了个正着还要难受。 倒是五夫人见她面色不好,忙高声唤道:“镯儿,快过来五娘这里,” 话音未落,人已是朝她走了过去,拉住她的手便低声道:“你今日是怎么回事?我听下人说的极是恶劣,你可莫要被那蓝玉屏给抓住什么了?” 颜丝镯能说什么?望着这个在这大宅子里为数不多对自己好的女人苦笑一声道:“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五娘不用担心!” 说完便和她一起踏入正厅。 “丝镯见过众位姨娘!” 蓝玉屏正用那翠玉小杯喝着茶,见她进来,便冷脸朝一旁站着的下人喝斥道:“还不快去给大小姐添副碗筷?” 那青衣小厮陡然被训,见桌上现成的碗筷便有,便脱口而出:“回夫人话,大小姐的碗筷早已备齐,正放桌上呢!” 话音刚落,突然“啪”的一声,赶过来的周立甩手便狠狠给了他一耳光,嘴里更是气急败坏的吼道:“混账东西!夫人叫你去拿,你还敢顶嘴?不要命了是不是?”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五章 伤风败俗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青衣小厮突然被打,虽是嘴角鲜血直流,脸颊红肿,却再不敢妄言半句,连忙爬起来便急急忙忙的朝膳房奔去。 颜丝镯站在那里,冷眼旁观这一幕,暗道这是杀鸡给猴看么?嘴里已是淡淡开口道:“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二娘若没什么事,我便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蓝玉屏答应,便真的转头朝门外走去;蓝玉屏见她不但没有害怕之意,反而一副心安理得处之泰然的样子,顿时气的七窍冒烟; “当啷”一声脆响,手中那个上等的翡翠玉杯被她摔在地上化为粉碎!围坐在桌前的女人们顿时一惊,纷纷站立起来退到一边,脸色瞬变! “管家,把这个伤风败俗的不孝女给我关进祠堂!” 几乎是咬牙切齿一个一个字吐出来,颜丝镯从她那言语间总算听出来了,这个后娘对自己实在是恨之入骨! 周立猛然听到蓝玉屏叫自己去办这件棘手的事情,顿时额头冷汗如珠;半响方战战兢兢走到颜丝镯面前; 刚要开口,却冷不防这依旧一身男装的俏丽女子倏地回过头来,两道凛冽凌厉的目光更是直直射向了蓝玉屏; “二娘真是好笑,我不过受不了清规出去外面闲逛了一天,便被你说的如此不堪!那我这好妹妹在馆中与那些富家子弟抛眉露眼又该如何定罪呢?” 这番话实在是隐晦至极,刚说完,厅内众人便齐齐倒抽一口冷气,十几道目光全都看向了那千娇百媚的颜府二小姐,就连蓝玉屏亦是脸色红白交加的望着自己的女儿! 颜丝弦本来一脸幸灾乐祸的坐在那里等着看好戏,冷不防自己突然被颜丝镯给推上了风口浪尖上,顿时脸色一白,站起来便气急败坏的指着她道:“她胡说,我没有!” 蓝玉屏见自己的女儿没有承认,心里顿时长长舒了一口气,气恼至极朝颜丝镯喝斥道:“无凭无据,怎么胡说八道?” “二娘也知道无凭无据不可胡说,那你又是听谁说我干了伤风败俗之事?你且把她叫来与我对质,这厅内几位姨娘都在,断不能做假!” “你!” 蓝玉屏这才发觉自己竟然上了这个黄毛丫头的当,顿时气的脸色雪白,嘴唇哆嗦,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可是你一整天不在馆中也是事实,而那红坊姑姑也说未成见过你,这又做解释?”颜丝弦见母亲受挫,这段时间来郁结在内的恨意便如藤蔓一般疯了似的爬了出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六章 辱骂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颜丝弦的紧咬不放让颜丝镯意识到,今天这母女俩是铁了心思要借着这个机会将自己彻底打压下去,如今摆在面前的便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认错受罚,要么撕破脸皮别再过安生日子! 委曲求全断然不是她颜丝镯的作风,但今天发生的事情她在回来的路上也仔细斟酌了一番; 虽说是颜暮年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但自己女扮男装参加击鞠赛的事情,恐怕他也不敢向外人道起,除了欺君之外,更重要的是,一旦被南疆知道此事,那有可能会取消东武赢家的资格,到时,皇上雷霆震怒,颜府必然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里,她只得强制咽下胸中那股怒气,缓缓开口道:“没错,我确实没去秦馆,今天在大街上闲逛了一天!” 蓝玉屏闻言,眸中精光一闪,浓妆艳抹的脸上立马恢复了那种盛气凌人的架势; “你堂堂一个相府千金,却不知道规矩二字如何来写?莫非在汴州没人教过你么?” 从颜丝镯开口说那句服软的话开始,蓝玉屏便错误的以为自己已经抓住了她的把柄,因而,这教训起她的话便是说的格外的凌厉恶毒。 就连站在一旁的那几位夫人也听不下去了,这颜丝镯到底是由张士林抚养长大,可现在蓝玉屏居然说她没家教,这不是在颜丝镯面前打张士林的脸么? “姐姐,这镯儿生性贪玩,受不了那些清规戒律也是正常,你何必说的那么难听呢?”五夫人已经抢先站了出来帮着颜丝镯说话; 那知蓝玉屏却见五夫人突然站到颜丝镯那边,胸中怒气更盛,愤怒之极张口便道:“我说的有错么?他张士林怎么着也是前朝首辅,既然抱了人家的女儿去,那就要好好教养!如今养的男不男女不女的,又将她送回来!。。。。。” 话音未落,眼前突然一条蓝影闪过,“啪!”的一声脆响!众人目瞪口呆之时,忽闻篮玉屏一声惨呼,转头再望时,她已经手捂脸颊倒在了地上!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七章 代母掌掴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这一掌,是替张淑华打的!” 清丽的女子面若嗜血罗刹,那双清冷的眸子如两道冰冷的寒刀,深深的射在地上抖若寒蝉的蓝玉屏脸上! “张淑华确实是蠢,居然会将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当做亲姐妹,不但害了自己性命,还害的自己的女儿被人家养的不男不女!” 冰冷至极的声音,宛如那来自地狱的阿修罗,蓝玉屏顿时脸色雪白如纸,她瞪大了那双暗灰色的眼珠,惊恐万丈的望着眼前这个少女! “你。。。。。。胡说!我。。。。。从来。。。。。没有害。。。。。过她!”蓝玉屏语不成调,却在惊恐中极力摆脱自己的嫌疑; 身旁那些站着的女人们早已呆若木鸡,只见那蓝衣少女忽地俯身靠近那早已跌落在地蓝玉屏面前,清秀的脸上阴沉如鬼魅:“那你说给大家听听,那紫玉丸是怎么回事?” 紫玉丸这三个字落蓝玉屏耳里,顿如平地一声惊雷,震得她三魂不见了七魄,瘫在了地上; 已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的颜丝弦陡然见自己的母亲倒下去,以为颜丝镯对她动了手,立即惊慌失措的奔过来大声喊道:“救命啊!杀人啦!” 凄厉的惊叫瞬即响彻了整个相府前院,顿时府中上上下下全部都朝这正厅涌了过来,更有甚者,已经引了那府中禁卫也朝这边赶了过来。 “二小姐,你做什么?你母亲不好好的么?” 五夫人抢先一步将那些人挡在门外,紧盯着地上那昏迷不醒的蓝玉屏,气急败坏的朝颜丝弦吼道; “她就是杀人凶手!我明明看见她杀死我母亲的!”颜丝弦扭曲了那张极美的脸,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更是指着蹲在蓝玉屏身边的颜丝镯! 汹涌而来的府中侍卫见状顿时面面相觑,一个是相府大小姐,一个是相府二小姐,这该如何办才好? “出什么事了?” 恰在此时,厅外突然传来了一个清朗的男音,众人一听,顿时喜出望外,纷纷让开一条路来,抬眼望去,只见那落落余晖中,青石长街的尽头正脚步匆匆的走来一名眉清目秀的蓝衣男子!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八章 决裂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颜钰寒的及时出现,顿时缓解了相府内所有紧张的气氛; 颜丝弦更是从那厅内便跌跌撞撞的朝他跑了过去, 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便哭的梨花带雨:“哥,她杀了咱们的母亲!” “什么?” 颜钰寒闻言大惊,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厅内,果见蓝玉屏脸色惨白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心里顿慌,急忙上前将她扶起探脉于脖颈处; “来人,快将夫人抬回房好好躺着,她只是晕倒过去了!周管家,你赶紧去请大夫来!” 大少爷这一开口,顿时让所有人都长舒一口气, 赶紧上来将蓝玉屏抬着往后院走去,颜丝弦闻听母亲无碍,也匆匆忙忙的跟了过去, 余下周立便马不停蹄的跑去请大夫了。 厅内几位夫人见事情突然变成这样,也没了心情,便各自带着丫鬟婢子回院去了,霎时,偌大的正厅,便只剩下了颜丝镯和颜钰寒两人。 夜幕来的很快,明明刚刚还是霞光万里,转眼便是到了华灯初上;颜丝镯静静的坐在哪里,望着那漆黑如墨的夜色呆呆的出神。 “颜丝镯, 你总得有个分寸!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做出来的事情还如三岁幼儿?” 颜钰寒看着对面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心底已是薄怒横生; “怎么? 哥哥不喜欢?”颜丝镯的脸上毫无表情,漆黑如墨的眸子也不知道飘向了何处? “真是很抱歉,颜大公子,我一贯便是这般任性妄为, 我外公也没教我如何做一个大家闺秀,所以,我想, 你可能要失望了!” 言辞冰冷疏离,听在颜钰寒耳内犹如尖刀刺耳,刺得他心底那股怒火也腾的一声便烧了上来,张口便道: “ 那难道他连起码的做人道理都没教你么?  我母亲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连起码的礼仪道德都不懂, 又该如何面对这颜家的列祖列宗!” 话音刚落,便见坐在对面的颜丝镯倏地站起来, 清秀的脸上忽然变得雪白如纸, 一双清冷的眸子却是已如狂风暴雪! “ 我学那东西做什么? 难道你让我做第二个张淑华?  她就是因为太懂礼仪道德了, 才会被你母亲步步为营,算计到落得个夫弃女离,最后把自己都给搭了进去! ”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九章 同承一脉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颜钰寒在这相府长这么大,从未听过颜丝镯说的这些事,他只知道爹爹确实有个原配,只因生那妹妹时落下了病根,没多久便撒手人寰; 可是如今却有人告诉他,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母亲所为,这叫他如何能信呢? 恼怒之极便反驳道:“ 你母亲是因生你时落下病根而死,你怎么可以诬陷我母亲?” “哈。。哈。。。” 颜丝镯突然仰天长笑,等笑够了,才眸中带泪的朝颜钰寒道: “ 不如你自己去问问她,是谁在我母亲月子里的鸡汤里给下的紫玉丸? 又是谁散布我娘只生女儿不会生儿子的谣言来迷惑颜暮年? 害的她提早结束那才十九岁的性命!” 言罢不再理会那呆若木鸡的颜钰寒,转身朝那厅外夜色中走去; 或许,以后自己在这府中真的便是孤家寡人了吧! 走在路上,颜丝镯望着头顶那刚刚升起的明月,突然觉得眼中酸涩难忍,两行清泪顿如断了线的珠子滑落下来; “丝镯! 丝镯!” 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叫唤声,颜丝镯脚步顿时一滞, 回过头来,却见那月色如洗中, 一身蓝衣的贵公子正急急忙忙朝自己走来; “丝镯, 不管上一辈的恩怨是什么? 我们依旧是同承一脉的兄妹不是么?” 皎洁月光中,清丽秀气的少女眸中珠光点点, 却在听到颜钰寒那句“同承一脉的兄妹”的话, 突然双臂紧抱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颜钰寒看着地上这个轻轻抖动的柔弱身影, 忽地一阵心酸, 原来自己竟是欠了她那么多, 不但剥夺了她应有的一切,还害的她流落在外这么多年! 他只希望这辈子自己还有时间来填补这份内疚。 兄妹二人冰释前嫌后,颜丝镯心情好了许多, 等到了春和门口,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便开口道:“  哥,我来了都没有拜祭过我母亲, 你能带我去拜拜么?” 颜钰寒听她突然提起这事,脸上顿现一丝为难之色,凝思片刻方道:“ 大娘的墓地很远,晚上也不方便,不如先去拜拜她的灵位吧!” “灵位?” 颜丝镯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忽然想起自己好像上去被关进祠堂也没见着自己母亲的灵位; “嗯,听说当初大娘记恨爹对她太薄情,因而灵位一直都在她住的秋思院了供放着!” 原来如此,那这样说来, 那张淑华虽是宅心仁厚,但骨子里其实也是一刚烈女子; 这点,自己倒是遂了她的性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十章 夜探秋思院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过了春和院, 颜丝镯跟着颜钰寒拐进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幽暗小径,来到一片幽静之处; 这地方,她只觉自己从未到过,心里疑惑顿生,见前面颜钰寒提着那红色的灯笼,依旧还在朝前走着,只得加快了脚步跟上他的步伐。 没过多久,两人便来到了一个大门紧锁的四合小院面前,颜钰寒终于停下了脚步,从袖口掏出一串钥匙将那院门打开,随着”吱呀”一声,那两扇沉重的大门便缓缓打开来; 随着那大门的打开,门内突然刮起一阵大风,顿时一股泥土夹杂着腐朽的味道便冲了出来;颜丝镯只得捂住了口鼻,秀眉微拧踏进那院中。 院内满庭萧瑟,许是荒废已久,那些空地已经窜出一尺来高的杂草,断瓦残痕,支离破败,这在雕梁画栋重峦叠嶂的相府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这是秋思院? 怎么如此破旧不堪?”颜丝镯见颜钰寒还在往里走,终于忍不住问到; 颜钰寒闻言转过头来,昏暗的灯光下,那张唇红齿白的脸看起来竟有些不似凡人:“ 嗯,自从你娘不在后,这院子便荒废了;“ 颜丝镯武艺虽是高强,但到底是个十六岁的少女,陡然见到这般阴森残败的地方,又是在漆黑的夜晚,心里也有些发怵,便紧跟着颜钰寒的身后走了进去。 过了那杂草横生的院子,入眼便是一栋两层来高的小阁楼,颜钰寒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钥匙,又从里面掏出来一根,鼓捣几下,将那阁楼的门也打开来; 颜丝镯一踏进来,却惊愕的发现走廊和楼梯间却是极其干净, 甚至还能闻到一股若隐若现的清香; “难道这还有人来打理么?” 颜钰寒似乎也有些奇怪,这里他其实从没来过,今日还是第一次来,所以面对颜丝镯的问题,他也只好答道:“可能吧,不然也不会这么干净!” 两人一路上来,直到二楼的一间房前,隐约看到里面有微弱的灯光, 便用劲一推,房门便吱呀一声打开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十一章 天人永隔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等到烛台点着时,二人才惊愕的发现这间房居然与外面的残败破旧简直是天壤之别! 光滑如新的地板,简洁雅致的摆设,就连那手边的桌椅都是纤尘不染,而空气中更是袅袅夹杂这一股不知名的香味; “这是怎么回事? 莫非爹爹他?” 看着屋内的情况, 颜丝镯颇为费解的看向了颜钰寒; 颜钰寒那里知道这个?从上楼的第一眼开始,便也觉察到了不对劲,按理说,这大娘是郁结而死, 听母亲说,她死前连颜暮年的面都不愿意见,可见她对他的恨意有多深! 如果爹爹不可能,那自己的母亲就更加不用说了,从小到大那么久,他甚至提都没听她提过大娘的灵位要如何的处理? 两人纳闷间,猛然见对面红木供桌上,用红布盖了一个东西,而那东西前面的清香袅袅,瓜果点心更是新鲜欲滴; 两人立即相视对望一眼, 颜丝镯便率先过去将那红布猛然掀开,那上面赫然写着正是: 张淑华之灵位! “真的是你母亲!” 颜钰寒长舒了一口气,见对面的少女就这么静静的望着这灵位出神,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凝思片刻,终于还是抬脚跨门而出,这个时候,还是让她安静的待着吧。 “娘!” 一个字吐出,颜丝镯已经泪如雨下, 这个字对于她来说,实在太遥远, 从出生到现在,这是她第一次开口叫这个字,却已经是天人永隔; 颜丝镯正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猛然窗外传来一声轻不可闻的响声,她倏地一惊, 抬眼望去,却见那刚刚还紧闭着的窗台不知何时竟被打开了; “谁?” 清咤未落! 人已如离弦的箭掠了出去; 月朗星稀,破旧的院子沉寂在一片静谧中,颜丝镯从二楼一跃而下,环顾四周,除去那水塘偶尔的几声蛙叫蝉鸣,根本未见任何异常; “难道是我听错了?” 她狐疑的再举目四望,确实是毫无动静,看来她今天真的是太累了,到现在连晚饭都没吃,也可能是饿昏了头吧!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十二章 院中魅影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娘!如果你没有嫁给颜暮年,会不会没那么早死?”” 颜丝镯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那灵牌上的那几个字,张淑华! 这个在她心里已经很熟悉的名字,可是当真的有一天它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又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遥远; 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发现不知从何开口,微微沉思半响, 最后还是双手是拿起不知道谁准备好的上香,到那烛台上点着,恭恭敬敬的插在那香炉里! “娘,我走了,有空。。。。我会来看你!” 难掩眸底的那丝落寞,凝望四周,终是提步跨门而去。。。。。。 随着那哐啷的锁门声,屋内房梁顶上突然轻飘飘的落下一人,灰袍素衣,面容清瘦,一双深邃的眸子却是炯炯有神的从窗户间望向那颜丝镯消失的地方; “淑华,没想到你的女儿跟你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语意轻佻,极其调侃之意; 这人调侃完后,突然从身后拿出几个大红苹果和几支上好的元宝蜡烛,在供桌上一一摆好,抬眼突见那灵位上的红布已然被掀翻在桌上,眸子顿时一寒:”总有一天,我要宰了颜暮年那个混蛋!” “要杀我爹,那你先得过了我这关!” 倏地,一声清冷之极的娇嗔传来,那灰衣男子回头间,外面一条蓝色身影已如鬼魅般的破门而入,长风凌厉的朝他袭来! 男子一惊,身形顿如秋风落叶般的在蓝影身下飘过,转眼已是稳稳当当的站在了那残破不堪的门口前面,惊险之余抬眼望去,见供桌前俏生生的站了一俊俏少年,眉黛青颦,明眸皓齿,实在是像极了! “我说你这丫头进来打个招呼不就成了么? 还用的着搞突然袭击吗? 你看看! 弄的我如此狼狈!” 颜丝镯好不容易才逮到这人,见一招未成,正蓄劲待发,猛然听他这般说起,顿时一愣,听他这样说来,好像认识自己很久? 俏脸一沉便道:“ 你是谁?”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十三章 叔还是舅?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那人听颜丝镯突然这样问起自己名讳,老脸顿时一红道:“ 我叫楚秋离,你叫我秋叔就行了!” 颜丝镯本是聪明剔透之人,见他这般形态,心里便明白了几分,于是收了手,静静的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把这乱的不像话的房子整理干净。 “你喜欢她干嘛不娶了她?”颜丝镯终于忍耐不住问道; 楚秋离正干的欢,猛然听见旁边少女这般问话,顿时一个趔趄,差点打烂了手里的贡品! “我是她哥!” “可是我没见过你这样的舅舅!”颜丝镯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答道! 楚秋离顿时大怒,对着那少女便歇斯底里吼道:“ 干的,行不行?” 颜丝镯猛然被他凑近大吼一声,身形顿时退至一丈之余,嘴里却是不甘示弱的答道:“ 行是行!就是看着不太像!” 楚秋离从来没见过这般缺心眼的孩子,只气的七窍冒烟,将竹篮朝地上一扔便指着张淑华的牌位大骂道: “ 张淑华,你看看,上梁不正下梁歪!什么样的娘就养什么样的孩子!错了,她简直比你还要混账!” 颜丝镯起先还觉得自己说话确实过分了些,想着借机遮掩一番,谁知这楚秋离竟直接指了自己母亲的牌位便破口大骂!她的火气也顿时腾的一下就烧上来了。 “楚秋离,不管你是叔还是舅?不许骂我娘!” 话音未落,那抹蓝影已如闪电般的刺向了那疯疯癫癫的楚秋离,楚秋离正骂的唾沫横飞,猛然见一蓝影袭来,嘴角抽了抽,只得一脚将地上的花篮踢翻,顿时,那篮中的物什升起数尺之高,挡住了颜丝镯凌厉的袭击! 颜丝镯见状,只得身形急变,侧身操起那断椅便挥了过去,顿时,乒乓几声巨响,整栋房间开始晃动, 昏暗的灯光仿佛早已不堪忍受这种折磨,终于在不知是谁将一个苹果狠狠的砸在上面,成功的英勇就义! 整栋小楼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十四章 南平王楚秋离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这一场恶战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之久,且两人的身手又都是旗鼓相当, 一时打的是难解难分;直到院外突然又来了两个人! “有人过来,我不跟你打了,你这小丫头片子忒不懂礼貌,下次来记得一定要叫叔叔!” 楚秋离到底功力深些,远远就听到外面的脚步声, 身形一退,便从那窗户一跃而下; 颜丝镯见状,心里一急,跟着也要跳下去; 谁知这时,楼下突然出现一个人影,陡然见楚秋离下来,二话不说便迎了上去; 莫非是哥哥? 颜丝镯心里带了疑,低头远望; 却见皎洁月光下,与楚秋离打斗的那人身手异常矫健, 看那掌风和攻势,足足高了颜钰寒许多; 她心里顿时一惊,身形已从窗台掠出, 提掌便要介入这两人中间; 岂料这时, 另一边突然又出来一名白衣人,见是颜丝镯,急忙上前一把拦住她道:“ 丝镯, 别过去,那是大皇子!” 颜丝镯脑袋顿时“嗡”的一声,头都懵了, 这么晚了,慕容成奕跑过来干什么? 晃神间,那边打斗的两人胜负已分,只听到慕容成奕一声惊呼:“ 南平王楚秋离?” 楚秋离是南平王? 这边站着的两人顿时面面相觑;  这南平王可是南疆皇帝楚秋风的亲弟弟啊,他堂堂一个王爷三更半夜跑这里来干什么? 那边楚秋离也从被识破身份的那刻起,便停了手, 干脆施施然的一屁股坐在那院子石头上, 看着颜丝镯等人道:“ 我已经不做王爷很多年了,小子诶! 难得你还认得我是南平王, 眼力不错! 说吧,想怎样?” 慕容成奕还没出声,颜丝镯这边心底念头已是急转, 从今晚楚秋离对母亲灵位那般呵护照顾来看, 他应该是张淑华的旧识,而且关系匪浅;  单凭这点,自己也是断不能看着他有什么不测的; 这般想来,便急急开口道:“ 大皇子殿下,他只是我母亲的一个旧识,此番过来也是顺便祭奠一下而已,您不必多虑!”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十五章 生情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颜丝镯替楚秋离开脱,这倒真让慕容成奕有些诧异, 侧头望去, 见银白月色下, 满身狼藉的少女定定的看着自己,那眸中神色竟是灼灼生辉; 他蓦的一滞,只觉心底好似有什么东西拨动了一下, 竟让他生出一些异样的感觉出来; “你们这些小娃儿, 老子不陪你们玩了!” 趁着众人分神之际,那楚秋离竟是忽地身形一动,转眼便是跃至头顶那颗大树上,等到慕容成奕等人回过神来时,那灰色的身影已如一只大鸟,片刻便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颜丝镯见他逃脱,心里不由暗自庆幸, 转头便朝颜钰寒道:“ 哥,我累了一天,先回去了,你也送大皇子回去吧!” 说完,转身便朝那院门走去,急的后面颜钰寒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道:“ 大皇子是来找你的,你那么急着回去做什么?” “啊?” 颜丝镯顿时一片愕然,抬眸望去,却见那慕容成奕静静的站在月色里,一身裁切合身的绛红官袍,衬着那副清俊容颜,使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清贵不凡; “大皇子,何事这么着急? 连府邸都未来的及回便来了相府?” 慕容成奕听她突然吐出这番话,不由一愣,半响方随着她的目光往下一看,立刻哑然失笑; 可不是么, 为了今日的赛事,一直忙到现在,连官袍都未来的及换就匆匆忙忙赶过来了。 “颜大小姐果然聪慧,既然这样,我便不在兜圈子了, 大小姐可否愿意去一趟苏州避暑呢?” “啊?” 这回连颜钰寒都给愣住了, 这苏州避暑山庄可是皇家御用之地,他妹妹不过一个相府千金,又何德何能可以去到那个地方?  心里生疑刚要发问,却听到耳边颜丝镯已经开了口; “ 大皇子的意思是,今日之事已经败露?” 话音刚落,慕容成奕眸中便闪现了一丝诧异之色,他再次向这女子仔细看去; 坦白说论姿色, 与他见过的那些环肥燕瘦比起来,她只能算是清秀而已;  但她的身手;她的胆色; 还有现在的聪慧; 都让他不得不对这个少女重新刮目相看。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十六章 随了大皇子吧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慕容成奕这一番打量下来, 饶是颜丝镯这般性子冷淡之人,也不由的羞红了脸, 等了许久,见对方都未回答,而只是一味的痴痴看着自己,心里不由生出了恼意! “ 随它如何变化? 这将来兵档水来土淹, 难不成你们东武还奈何不了他一个南疆太子?” 一番犀利言辞,终于将慕容成奕的神智来了回来,他不由懊恼的咒骂了自己几句,方继续开口道:“ 话虽如此,不过你真实面貌被他看见了, 保不准他还真的来个验明正身,到那时,可就是无法挽回了!” 颜钰寒这回可算是听明白了,这大皇子摆明了就是要救自己的妹妹, 心里一急,便也上前拉过颜丝镯的胳膊道:“ 丝镯,你便随了大皇子吧! 府里有哥哥呢!” 颜钰寒这话实在是暧昧至极,恼的颜丝镯顿时脸色烧的如天边的晚霞, 她到底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脸皮薄嫩的很, 那经的起这般胡言乱语;  羞恼之余便用力跺了跺脚! “ 谁爱去便去! 反正我不去!” 说完便撒腿往院外跑去,急的慕容成奕只得恨恨的瞪了一眼颜钰寒,匆忙提气追了过去; 颜丝镯的轻功是何等的厉害,等到慕容成奕追出院子,前面黑夜茫茫,已经没了她的身影; 他只得苦笑一声, 暗道希望明天真能一帆风顺! 第二天, 天色刚亮,颜暮年便带着满身的疲惫匆匆忙忙进了府, 而在他进府不过一个时辰, 紧接着, 大内总管刘连也来到了相府。 “大小姐!大小姐! 快起来接圣旨啦!” 颜丝镯睡的很沉,从昨日天未亮被人拉去秦馆,到中途那场击鞠赛,再到昨晚与楚秋离的恶斗,简直把她所有的精力都给消耗掉了,回来后已是半夜三更, 都还没来得及洗漱便倒在床上睡死过去; 此时猛然听见耳边焦急的呼唤,眸子蓦地睁开,顿时从榻上一坐而起:“ 发生什么事?”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十七章 突如其来的圣旨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梓桃没料到她反应这般迅速,自己不过进门才喊了一声,便见她猛然惊醒,那双乌黑清冷的眸子里全是警惕之色! “大小姐,老爷说宫里来圣旨了,让奴婢赶紧来叫大小姐去接旨!” “什么?” 颜丝镯脑子些懵,似乎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她眯着双眼,仔细回想这圣旨为什么要让自己去接? 她不过是一个归来不久的相府小姐而已, 这皇帝会有什么事情想着自己呢? 猛然,脑子一个激灵,想起昨晚那大皇子慕容成奕来的目的! 她脸色顿时一变,从榻上跃下来,手忙脚乱的开始在衣柜里翻找什么? “梓桃,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大概一个半时辰而已!” 梓桃虽是进府没多久,但她却极会察言观色,眼见颜丝镯神色不对,便乖乖的站在旁边不动,静候吩咐; “梓桃,来,快点,帮我洗漱梳妆!” 颜丝镯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俏挺的鼻尖上已经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不到一刻钟,主仆两人便拾掇整齐,匆匆忙忙的往前院走去。。。。。。。。 “颜相爷,你这女儿怎么请这么久还没来啊? 咱家可是有要事在身那!” 尖细而刻意压制的鸭公嗓子,面白无须,一身青蓝锦织宫服,赫然正是那当今天子面前最受宠的大太监总管---刘连。 宦官当权是目前东武最大的一大弊病,由于皇帝的宠爱,他们通常结党营私,排除异己,操控着朝中大臣的生死,就连颜暮年虽贵为当朝宰相,却也不得不对这正当宠的刘连礼让三分。 “刘公公,小女年幼,从没出过府门一步,想来是突然听说圣旨到,一时诚惶诚恐,所以有些耽搁了,还请公公见谅才是;” 刘连这些年来宫中受宠多年,气焰已经是嚣张至极,但对这位当朝宰相却还是忌惮几分,如今听他这番话又说的合情合理,也便没了发作的藉口,只得端了那上好的雨前龙井低头闷喝。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十八章 大祸临头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来了来了,大小姐来了!” 府里站在一边的众人眼尖的发现了那前面路口走出了人影,顿时唤出了声; 刘连闻听呼声,搁下手中杯子抬眼朝前一看,见那三尺来宽的青石路面上,一清丽秀气少女正脚步匆忙的朝这边走来; 见惯了宫里的三千粉黛,走来的这个少女顿让他眼前一亮! 乌黑的发髻只用了一根梨白玉簪挽住,一身水绿衣裳,外罩一件雪白稠纱,简简单单的装扮却是衬的少女更是肤若凝脂,黛眉青颦; 刘连看的不由暗赞一句,好个俏丽无双的女子! “丝镯见过爹爹!” 颜丝镯一过来便见到正厅聚满了人,几乎是全府出动,而那显眼的位置更是坐了一位面白无须身着宫服的男子,心里便明白了几分,顿时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果然,没过一会,那人站起来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转身便从身旁站着的一名年轻男子手里拿过一卷黄色布帛展开,顿时,颜府上下全都跪倒在地,颜丝镯也被梓桃拉着重重的跪在地上,那膝盖顿时痛的她冷汗直冒!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颜府长女冒名出赛,激怒南疆兵临城下,实乃欺君大罪,现命大内总管刘连为钦差大臣,缉拿归案! 钦此!” 随着那尖细的嗓音一字一字的念下去,颜丝镯只觉眼前一黑,要不是梓桃扶住,差点便倒在了地上,她脑子有些懵,怎么事情会发展得这么快? 知道真相的就只有慕容雪笙、颜钰寒、慕容成奕还有颜暮年,难道。。。。。。? 她倏地抬眸朝颜暮年望去,却见他脸色奕苍白的跪在地上,一双浑浊的眼珠也是满目惊愕的望着刘连: “ 刘总管,这是怎么回事? 昨日我女儿在秦馆,是有人证的,怎么会会跑去击鞠场呢?” 颜暮年连声音都是颤抖的,从昨日知道真相后,他足足安排到深夜才完全弄好这件事情,怎么一大清早的便还是东窗事发呢?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十九章 抗旨被伤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刘连看着地上这老相爷颓然的样子,心里闪过一丝舒畅,他不是很清高么?今日不还是一样被自己踩在脚底下! “ 颜相爷,你女儿去没去击鞠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人说你女儿确实不在秦馆。相爷,你可不能包庇罪犯啊!” 言罢,双手一挥,顿时那随行的几个官卫如狼似虎的朝颜丝镯逼近过来,颜丝镯一惊,腾的从地上一跃而起,便要还击; 未料还没出手,一只瘦削分明的手突然用力拉住了自己的胳膊! 侧眼望去,正是那满面焦色的颜暮年,只见他双目如炬,额头青筋暴涨! “镯儿,不可放肆!” 颜丝镯一愣,惊慌失措的脸上只来的及低唤一声:“ 爹!” 背后一条蓝影便如闪电般袭了过来, 颜丝镯来不及避开,砰的一声闷响! 背心处已被那刘连一掌击中,她身形顿时一个趔趄;胸口剧痛如钝,体内气血翻涌,跟跄数步俯身便呕出一大口鲜血! “镯儿!” 颜暮年大惊失色,慌忙的将她扶起,却见她脸色雪白,嘴角殷红,而那双漆黑的眸子更是满目绝望的看着自己! 他的心猛然一抖,站起来便指着刘连道: “刘连,你大胆! 连皇上都没定小女死罪,你却在我面前下毒手,莫非此事你也知情,想杀人灭口?” 颜暮年这一份话实在是棋行险着,他为了救自己的女儿,不得不将刘连也给拉下了水;赌得便是这个权倾朝野的宦官心里的那份多疑。 果然, 听到颜暮年这番话,刘连脸色顿时剧变,  心里暗道莫非那二皇子所托之事,这只老狐狸已经查晓?  如果真是那样,那此事一旦在皇上面前败露,凭他现在的地位,自己很难在皇帝面前与他一争高低! 如此想来,全身顿时冒出了一身冷汗! 这刘连仔细权衡了一番,最终只得挥手示意那些人退下,踱步到颜暮年面前道:“相爷,咱家也只是奉旨抓人,是令千金抗旨不尊,咱家这才动的手,相爷可不要误会!”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十章 救星杀到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其实刘连这番话倒有几分是真的,从颜丝镯走进来那一刻起,她那沉稳的脚步,均匀的呼吸声;让刘连一眼就察觉到她是个内力深厚的高手,而且,在宫里也听到雨落说起这女子诡异的身手,是而刚才见她有所动静,才会瞬即出手,不成想却惹怒了颜暮年,反被他将了一军! 颜暮年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如今圣旨已下,无可奈何,只得拉过颜丝镯的道:“镯儿,你放心,爹爹一定把你救出来!” 颜丝镯现在终于明白自己是误会颜暮年了,胸中虽是疼痛难忍,却也是秀眉微拧点了点头,让他将自己扶起来。 “相爷,皇上口谕,因疑犯是相爷之女,未免朝堂包庇,相爷此次不得进入金銮殿!” “你!。。。。” 听到刘连这番话,颜暮年顿时气的脸色铁青,双手颤抖的指着他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被他扶住的颜丝镯见状,唯恐父亲气倒,忙支撑着那不适的身子在他耳边轻声道:“ 爹, 你不可乱了阵脚,以免中了他的计!” 颜丝镯的话刚说完,那刘连见两人没了动静,便再次招手让随行官卫上来擒拿她; 危急时刻,门口突然急急忙忙闯进两人,为首的白衣似雪,眉眼如画,可不就是那三皇子--慕容雪笙么! “刘连你真是吃了豹子胆了,连我的人也敢动!”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而且这程咬金还是以张狂不羁闻名的三皇子殿下!顿时让他那张细白的脸垮了下来,只得恭恭敬敬朝他道:“奴才叩见三皇子殿下!” 慕容雪笙抬脚就朝那刘连踹了过去,恨恨道:“ 你最好别叩见老子! 叩见就没好事,还不快滚!” 刘连被他狠踹也不敢反抗,只是趴在地上那双斜长的眼珠里,忽的闪过一丝狠绝!等抬起头来却又是重新堆满了那谄媚的笑容。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十一章 谁把你打的?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慕容雪笙的突然杀到,给刘连来了个措手不及! 他就算在嚣张跋扈也只是一名太监而已,这面对当朝的三皇子殿下,不得不低下了他那高傲的头,卑微的俯倒在地上道: “ 三皇子殿下,奴才也不敢出现在您的面前,以免污了您的眼,只是今天是皇上要老奴来宣读圣旨缉拿犯人的, 还请殿下责罚!” 这边慕容雪笙正与刘连周旋, 那边,跟在他后面搬救兵回来的颜钰寒,却在进府的第一眼便瞧见颜丝镯脸色苍白的靠在父亲怀里, 心里顿时一惊, 匆忙几步走上前来拉住她的胳膊问道: “ 怎么回事? ” 颜丝镯见两人突然出现,心里早已安定了许多, 如今听哥哥这样一问,顿时眼眶有些红润, 微微摇了摇头; 倒是颜暮年见慕容雪笙到来, 立刻宛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那天的事情他也是知情的,如果说拉上这个三皇子,那镯儿的胜算又大了一分! 如此想来,便不由分说的将颜丝镯往颜钰寒怀里一塞,急急忙忙的走到慕容雪笙道:“三皇子殿下,那天击鞠场的事情,您也有参与,可否帮小女作证?” 慕容雪笙被颜钰寒叫来,本来就是为了此事,如今听相爷这么一说,当下便豪气万丈的朝那地上的刘连一指道:“ 如此,本皇子便与你们一同去见父皇!” 言罢,便直接朝颜丝镯这边走了过来; 颜丝镯本已扭过头去不想让他见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突然听到脚步声,疑惑转身过来,却见一身白衣似仙的慕容雪笙正朝自己走来; 她心里倏地一惊,慌忙将唇角的血迹抹去,两眼却是嗔怪的飘向了身边的颜钰寒! “谁把你打的? 是谁?” 慕容雪笙凑近了才发现那张清秀的脸上一片苍白,唇角边她虽是极力抹去那痕迹,但依稀可看出当时她所遭受的重创,倏地,心里便突然那么一抽,如一根琴弦突然断裂弹在手上的那种感觉,不深但疼的让人心慌!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十二章 随你上殿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雪笙,我没事!你别闹了;” 颜丝镯见慕容雪笙看到自己受伤后,脸色变得铁青,双眸更是一片血红,似乎下一刻便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她知道他是紧张自己,心里不由一暖,但未免再生事端,只得拉住他的袖子,示意不可逼人太甚给自己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慕容雪笙虽是鲁莽,却也是心思通透之人,见颜丝镯脸色不好,便明白了几分,只得作罢!随手拉了她胳膊便道:“ 既然如此,那我随你上殿!” 说完,也不再理会那刘连,带着颜丝镯便扬长而去; 等到刘连回过神来,那里还有两人踪影,? 沮散之下,只得吩咐手下紧跟其后,一行几人匆匆忙忙往皇宫奔去! 东武皇城, 相府其实离皇城便不远,颜暮年每日上下朝来回也不过一炷香时间,但颜丝镯却因为是尚未及笄的女儿家,而且从汴州过来也不过三月余,是而,今日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皇宫之中; 慕容雪笙因为来的时候赶的急,没有准备马车,单枪匹马便跟着颜钰寒过来了,他没料到颜丝镯居然会被刘连给打伤,因而在回皇宫的路上,路程虽近,但心里总是不免担忧独坐另外一匹马上的颜丝镯; “你没事吧? 要不要休息一会?” 颜丝镯本来觉得胸口异常疼痛,可是为了免除不必要的麻烦,只得硬撑着答道:“ 没事! ” 没过一会,两人便见到那巍峨的琉璃瓦顶,还有那高高矗立的红色宫墙; 颜丝镯知道前面便是决定自己命运的地方,她突然停了下来,抬眸眺望那阳光灿烂中的瑰丽宫殿,谁曾想,那流光溢彩的金色屋顶在绚烂的阳光中,竟然刺的自己的眼睛生疼! 她蓦的闭上了双眼:“ 雪笙,我们便在这里等刘连他们吧!” 慕容雪笙走在前面,突然听到后面没了马蹄声,狐疑的回头一看,却刚好听见那后面黑色骏马上那个女子的话,顿时一愣,策马折回她的身边问道:“却是为何?”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十三章 被押进宫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颜丝镯听到慕容雪笙问起原因,只得低叹一口气道:“我终归是有错在先,你此番护我前去,恐怕对我更是不利!” 慕容雪笙闻言顿时一愣,仔细想来,她说的也不无道理,这次本来只是为了个南疆一个交代,如果说被他们看见是自己亲自护送过来,恐怕认为东武故意包庇,那不用再谈,只怕剩下来的就是直接开战了! “那我陪你在这里等刘连!” “好!” 话音刚落,便听见后面一阵马蹄声愈行愈近,抬眼望去,几条人影正快速朝这边奔来,看那服饰标记,来的正是那大内总管--刘连! 刘连紧赶慢追,还以为慕容雪笙已经带着那相府大小姐进了宫,心里正着急万分,猛然见宫门口停着两匹骏马,而那马上的人正是走在前面的慕容雪笙和颜丝镯,心里不由一怔,硬生生的停下了脚步! “三皇子殿下怎么还没进宫?” 慕容雪笙看见他就来气,但为了颜丝镯也没有办法,只得冷冷开口道:“父皇让你将她押往何处?” 刘连不知道他突然问起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得回答道:“金銮殿,如今那南疆太子正在那里等着呢!” 慕容雪笙脸色顿时一白,他自然明白颜丝镯这一去肯定是凶多吉少,担忧之下不由朝一旁的颜丝镯看了一眼,却见她低头垂眸,仿佛听见了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丝镯,你。。。。。。。?” 颜丝镯满脑子其实都是飞快的思考着待会需要应付的对策, 这才走了神, 耳边忽然听到问话,方恍然大悟,朝慕容雪笙微微一笑道:“ 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慕容雪笙又岂会不知道她只是在安慰自己, 只是如今大祸临头,她却还能如此坦然面对,这不得不让她刮目相看,仔细想了想,方继续道: “ 那你先去,我去找找母后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你在朝堂上可千万不要慌,要等着我知道吗?” 说完也不等她答应,便策马风驰电掣般的朝那中元殿方向赶了过去! 急的颜丝镯在策马便要追过去想要拉住他, 却冷不防等候在一边的刘连突然挡在她的前面, 冷冷开口道:“ 如此,那颜小姐便随咱家进宫吧!”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十四章 问责金銮殿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颜丝镯终究一个人被押上了金銮殿,她怎么也没想到,第一次踏进这金碧辉煌,瑰丽溢彩的宫殿,居然是以一个罪犯的身份。 而随着颜丝镯的进来,殿内突然响起一片议论之声,他们纷纷看着这个稚嫩的少女,相貌清丽,身形娇小,明明就是一个养在深闺人未识的豆蔻女子!她怎么会是那日击败那南疆队的蓝衣少年呢? “臣女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极其清脆,连高坐金銮宝座的东武皇帝祈元帝,也对这个跪在堂下的娇俏少女来了兴趣! 他一眼晃过那端坐在首位的南疆太子,见他也正盯着那个水绿身影出神,脸色一沉便朝下问道: “抬起头来!” 这是颜丝镯第一次见到这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她脑子里忽然想起外公口中所说的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便会人头落地! 蓦然间,心里便变得有些紧张,她缓缓抬起头,双眸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朝上望去。 随着堂下少女露出真面目, 祈元帝细细打量之下,却发现比起那后宫三千佳丽,他便不觉得面前这个少女有什么与众不同,甚至可以说过于平庸了些; 于是他那紧绷着的脸忽然便放松下来,朝殿下右边站着的一名男子道: “瑜亲王,这击鞠赛是由你负责操办,你仔细看看,这女子是否就是昨日那蓝衣少年?” 颜丝镯闻言微微一怔,暗想这突然冒出来的瑜亲王又是何人?低头间见一双黑缎水云锦钩织的软靴朝自己身边走来,忍不住好奇逐抬眸一看! 绯色金丝刺绣五爪蟒袍,腰间束以九龙玉带,相貌更是剑眉星目,面若冠玉!却不是那大皇子慕容成奕又是谁? 慕容成奕本也就想做个样子来看看而已,不料跪在地上的少女突然抬起头来,两人四目相对,颜丝镯那俏丽的脸上顿时满目错愕,他也直愣愣的望着她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十五章 弃卒保车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慕容成奕从早上得知父皇已经下旨捉拿冒名顶替上场的女子开始,便暗自悔恨昨晚怎么没有将颜丝镯强行送走,如今南疆太子突然发难,这该如何收场? 心急如焚下,自己一大早便进了宫,岂料祈元帝却是对自己视而不见,慕容成奕知道父皇肯定是气恼自己,本来昨天在得知东武夺得头筹的好消息后,宫里上上下下都为此还特地庆祝了一番; 可是今天早上却有人突然跟他说,昨日得胜是因为有人冒名顶替,而且对方还是名女子,这就意味着到手的胜利转眼化为须有;而东武更是要背上欺骗的罪名! 这叫他如何能接受得了? 因而,在祈元帝问话的一刹那,慕容成奕就意识到,父皇很有可能会弃卒保车! 那就意味着颜丝镯这条命将已经被他给放弃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少女,忽然脑子里闪过昨晚那双灼灼生辉的眸子, 心里有那么一刹那,突然生出了不舍; 沉思半响,终于缓缓开口道: “父皇,儿臣虽是负责督办这件事情,但队员之事都是有雪笙负责,而且上场前儿臣也亲自去看过,便未发现又什么异状!请父皇明察!” 听到慕容成奕这番话,颜丝镯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还好他没有记恨那针下之仇,不然自己可真是死的难看! 而同时,高高在上的祈元帝听到慕容成奕这样说,脸色却是忽的一变, 在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后,只好转头对那端坐首位的南疆太子问道: ”“那楚太子可有看清昨日与你交手之人便是她?” 南疆太子楚怀远已经凝视颜丝镯许久,从她走进这大门伊始,到现在,他完全可以确定她便是昨日击败自己的那个少年! 只是不知道为何?他却在她身上找不到一丝昨日那种清冷凌厉的气息,眼前这个相貌清秀的女子不过是芸芸大众中最为普通的一个; 他这样想来,更为自己输给一个如此平庸的女子而感到恼怒!心里也开始了剧烈的矛盾挣扎。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十六章 认罪伏诛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颜丝镯听祈元帝问话后,许久未见回答,心里早已忐忑不安,不由的借着低头之际,侧眼朝那位置看去; 孰料,这一眼与那刚好也朝这边望来的楚怀远的目光打了个正着!四目相对,颜丝镯倏然一惊,眼里慌乱之色顿起! 忙收回了目光,重新低眉顺眼的垂下头去,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却不可抑制的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也正是这一眼,楚怀远突然想起了赛场上,那个蓝衣少年盯着自己时那两道凛冽而又带着鄙夷的目光; 蓦然,他心底矛盾终于定了下来! “就是她!” ”啊?!” 殿内众人顿时发出一片哗然,颜丝镯咬紧了红唇,脸色苍白的瘫坐在了地上! 祈元帝也是惊的直接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他膛目结舌的盯着堂下跪着的这个弱小女子,一张微胖的脸瞬息万变; “父皇,怎可凭他一面之词便来定生死?昨日场上观众甚多,为何不叫那些人来当众指认?” 慕容成奕也是急的脸色剧变,如果事情一旦暴露,那不单单是颜丝镯性命不保,以后东武都会在各国面前抬不起头来! 祈元帝乍然闻听大儿子所言,颓然的眼里,蓦然精光一闪,出口便要宣昭! 谁知那南疆太子突然站起,几步走到跪着的颜丝镯面前蹲下来,一双狭长的邪魅眸子紧紧的盯着那张苍白的脸道: “也是,反正都是在你们东武境内,横竖都是你们说了算!不过她的面纱可是本太子撂落的,皇帝陛下请便!” 话音刚落,殿内立即一片死寂!祈元帝脸色红白交加,心中却已是雷霆震怒; 楚怀远这番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东武可以不认账,但若引起国乱纷争的严重后果必须自负;一时间,殿内的气氛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不用指认了!那天的蓝衣少年就是我!” 清脆之声极为平静,殿内众人却是不约而同倒抽一口冷气,纷纷掉头看向那跪在大堂中央的绿衫女子;就连蹲在她面前的楚怀远也微微张了嘴,一双狭长的眸子更是闪过一丝错愕!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十七章 绝地反击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慕容成奕本来还在绞尽脑汁想对策,冷不防被这清冷之声打断,顿时脸色一白,几步跨到颜丝镯面前抓住她的胳膊便道:“ 不可胡说!” 颜丝镯又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然而她此刻却是极为平静的将自己的手臂抽出来,抬头朝龙椅上的祈元帝道: “ 皇上,臣女确实冒名顶替上场!但是在死之前,臣女有几句话想要问问这南疆太子?” 祈元帝到底是一朝天子,见堂下女子已经认罪,心中虽是极其恼怒,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冷冷道:“ 好个欺君罔上的女子,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楚怀远这时已经回到了座位上,听得皇帝话落后,便见那绿衫女子倏地眸子一闪,两道凛冽的目光顿时射向了自己,蓦地,心里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觉来; “太子殿下,我想问问你,你是否承认那日败于我的杆下?” 楚怀远闻言顿时一愣,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没错!” 颜丝镯见他点头,有些灰白的唇角突然微微一笑, 眸中神色更是精光闪闪! “ 我女扮男装冒名顶替上场,确实不假;不过贵国号称泱泱大国,而神风骠骑更是堪称一流,却败在了一个女子手下!” 话锋未落,清丽的眸子目光倏地一转,看向了那稳坐龙椅上的祈元帝:“皇上,这对于东武来说,就算是传出去,也未必损得了面子!一个连女子都不如的球队,我们便将这头筹让了他又何妨?” 此言一出,朝中上下顿时又是一片哗然! 这下就连祈元帝都面露诧异的看向了堂下女子; 站在颜丝镯右边的慕容成奕却在惊喜之余,不由担忧的朝自己对面的楚怀远看去; 见这南疆太子已经面色阴沉,那双邪肆的眸子盯着颜丝镯,里面杀气更是一闪而过。 “ 皇上,这颜大小姐言之有理,即使传出去, 天下人也只会称赞东武人才济济,就连女子都是巾帼不让须眉, 如此,我们便是让了他又如何!” 一名站在首位的身着绛红官袍的中年人,率先出列对祈元帝规劝,紧跟着后面众人更是一起上前附合,纷纷表示无所谓这场赛事的胜利。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十八章 赐婚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祈元帝从听到颜丝镯那番话开始,心里便已幡然大悟,因而对这个稚嫩少女也生了怜惜之心,此时正想有意为她开脱; 没成想,就在这个时候, 下面端坐首位的楚怀远突然腾的站起来! 跨步到殿中央盯着祈元帝便道: “ 皇帝陛下,本太子愿赌服输,便将那青州送给东武! 不过,如此厚重的一份礼,贵国是否该一表谢意呢?” 他此言一出,朝中顿时哗声四起,众人纷纷贴头附耳; 祈元帝错愕之后更是高兴的眉开眼笑,他万万没料到,事情突然峰回路转,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了那具有明珠之城美称的青州! “那是自然,东武乃是礼仪之邦,礼尚往来本就应该,太子不妨说说想要什么?” 这老皇帝便没有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去年自己最宠爱的雪月公主被夺一事,实在让他伤心难过了很久。是而,现在他还保持着那份警惕。 楚怀远又怎会不知道他的心思,他微微一笑道:” 皇帝陛下,本太子想要的东西微不足道!陛下大可放心!” 颜丝镯见他神色不善,心里早已有种不好的感觉,可现在大堂之上,上有当今天子,下有文武百官,她也不能一走了之,只得硬着头皮跪在那里静候下文! “我想要的便是!”楚怀远见殿内众人目光全部落在了自己身上,倏地将手指朝地上跪着的那个娇小身影一指! “请皇帝陛下将她赐婚与本太子!” 这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喧闹的大殿顿时静的连掉一根针在地上都能听见,不单是颜丝镯,就连慕容成奕都极度震惊的望向了楚怀远! “皇帝陛下,本太子愿送上牛羊千匹,明珠十斗,锦缎千尺,再附上北定河港作为聘礼!希望陛下能够成全!” 殿内众人顿时倒抽一口冷气,这样奢华庞大的聘礼,就是以往公主也没有这么大的排场啊!她一个相府千金,又何来如此幸运? 于是众人目光纷纷看向了那地上早已呆若木鸡的颜丝镯!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十九章 强娶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颜丝镯怎么也没想到,这楚怀远居然会去求皇帝将自己赐给他!  她现在真是宛如被雷给劈了,呆呆的看着楚怀远没了反应; 而站在另一边的慕容成奕从震惊中回头神来,第一眼便看向了地上那呆若木鸡的颜丝镯! 很显然,楚怀远这番话把这个冷静睿智的少女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眼下她正一脸茫然无措的看着对方没了动静; 从认识她到现在,颜丝镯给他的印象便是冷静沉着,又带着一股倔强和狂妄! 今天这般慌乱茫然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没来由的,他心底便突然滋生了一种想要将她保护起来的强烈意念! “父皇,她可是颜丞相之女!” 慕容成奕这话一说出来,朝中上下顿时鸦雀无声; 也是,他们兴奋之余完全忘记了这个女子的身份了,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宰相; 谁敢提着自己的脑袋开玩笑? 祈元帝自然明白儿子的意思, 他本就惋惜面前女子,但迫于国法无法轻易开脱; 眼下这南疆太子既然提出这种要求,这倒甚是合了他的意,堪称两全其美; “ 能够嫁做一国太子妃, 朕想着咱们的宰相大人应该也是欢喜的吧! 丫头, 你说呢?” 这些话锋直接指向了堂下的颜丝镯,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皇帝亲自赐婚, 颜暮年就算贵为宰相又如何? 现在问堂下本人也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思想争斗,颜丝镯总算是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此时听到这皇帝居然一心一意想着要将自己换青州! 心底一股怒气也开始慢慢的蔓延开来。 “回皇上,臣女年龄还小呢,怎就可外嫁呢? 再说,今日我爹爹也未来,婚姻大事最好问过我爹爹才好!” 心里气愤难平,说话的语气便也没了恭敬之意; 祈元帝听得脸色顿时一寒,冷冷开口道: “ 不是跟你说过了么? 你爹那边朕说了算! 至于年龄,你已及笄, 可以婚配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章 她不能嫁给你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颜丝镯跪在那里,听到祈元帝那番话, 苍白的脸上瞬间汗如雨滴! 身体的不适和着楚怀远那挑衅的目光,让她脑子愈加混胀起来! 倏地从地上爬起来便冷冷道: “皇上的意思, 便是臣女非嫁不可咯?” 话音未落,右臂猛然被一只大手用力拽住! 颜丝镯一个没留神,竟然被他拽着跟跄倒退了好几步! “颜丝镯! 不可放肆!” 随着耳边一声怒喝,她倏然转头一看; 却原来是瑜亲王慕容成奕, 此时正横眉怒视着自己; 那深邃黑眸里也闪烁着骇人的光芒; 在这朝堂之上,慕容成奕是她唯一认识的人,可是现在, 自己在最孤立无助的时候,就连他也是这般无情无义! 蓦然,心底那份悲凉和委屈便铺天盖地的袭了过来。 慕容成奕本意是不要让她藐视朝廷,激怒祈元帝; 可是随着自己话音落下, 这个拽在自己手中的女子却是突然脸色雪白贝齿紧咬,黝黑的眸子里更是瞬间涌上了一丝雾气; 他不由一愣, 紧抓住她胳膊的手臂也松了开来, 嘴唇蠕动许久,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恰在此时,那南疆太子楚怀远见势不妙,突然开口道:“ 皇帝陛下, 如果说这颜小姐是因为年龄问题的话,那本太子倒是愿意等!” 听到这话,朝堂之中当然又是一片赞许之声! 他们纷纷在赞叹南疆太子有情有义的同时,又不由自主的开始责怪颜丝镯不知好歹; 颜丝镯此时已经两眼发黑,而早上被那刘连打伤的胸口更是痛的无法呼吸!  她想要找一个地方好好依靠,让自己喘口气, 可是环顾四周, 却发现济济一堂的大殿内,根本就找不到一个属于自己的角落! 挣扎几许,脚步忽的一个趔趄,一头往地上栽了下去; “颜丝镯?” 随着一声惊呼, 眼前一个朦胧的绯色身影奔来, 随后双臂一紧, 很快那人便将自己扶了起来; 她靠在那人的怀里,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方要开口说话,突然头顶上方一个极其冰冷的声音响起: “很抱歉! 太子殿下, 她不能嫁给你!”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一章 私定终身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这句话犹如一剂救命丹药灌进她的体内, 让她绝望的心顷刻活了过来,而那苍白的脸上也总算有了一丝血色; 镇定过后,抬眸定睛望去,见那说话之人正是扶着自己慕容成奕, 悬着的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他总算没有置自己于不顾! 楚怀远见慕容成奕突然出声,心里也有些诧异,便顺着他的话头问道:“她未嫁我未娶,有何不可?” 就连祈元帝也是被自己儿子弄昏了头,疑惑丛生的望向了慕容成奕:“是啊? 有何不可?” 听到追问,慕容成奕那清俊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羞赧,剑眉紧锁,一双深邃的眸子有些慌乱的看了眼身旁的颜丝镯,忽然将她的身子朝自己怀里一拥道: “因为她是儿臣私定终身的女子!” “啊!?” 这下,朝堂上下全都炸开了锅! 堂堂一个王爷,居然与丞相之女私定终身, 这要是传出去,让皇家脸面往那搁? “慕容成奕! 你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祈元帝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果然勃然大怒! 慕容成奕虽是在脑子预料过这样说的后果, 但是真的当祈元帝雷霆震怒的时候,却还是被吓的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回禀父皇,儿臣与这颜小姐相识已久,本想着赛事了结后,上报父皇母后;以便请旨赐婚; 只是没想到中途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 请父皇责罚!” 慕容成奕虽是害怕,但一番话却说得合情合理; 令朝中诸位听起来,倒也觉得情有可原; 本来嘛,这丞相之女嫁给皇家子弟,也是门当户对, 佳偶天成; 只是现在在朝堂当中, 慕容成奕迫于形势,情急之下来了个私定终身;故而才让众人心里抗拒,突兀顿生。 果然,祈元帝听了慕容成奕这番话后,怒气消了许多; 甚至在心底为自己的儿子觅得了一个如此聪明睿智的少女为妻,而感到一丝高兴。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二章 淳云皇后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朝中气氛突变,坐在左侧首位的楚怀远从听到慕容成奕那句“私定终身”开始, 心里的怒火便开始沸腾;  唬的站起便朝殿中两人走了过来! “如果本太子今日非要娶这女子呢?”  语气暴敛,带着一股浓重的杀气; 慕容成奕倏地从地上爬起,将呆若木鸡的颜丝镯拉至身后,冷冷一笑道:“ 难不成南疆皇室都喜欢夺人妻女么?” “你!” 慕容成奕这番话是有深意的, 这天下恐怕除了颜丝镯,谁都知道,那南平王楚秋离当年只因看上了张士林的独生爱女张淑华, 不知道闹出了多大的风波, 最后更是落得个爵位被削;孤独终老的下场。 是而,如今听他提起这话,就犹如戳中了自己的痛脚! 虽是心有不甘却只能哑口无言! “楚太子不必动怒,东武才冒出众的女子多的是, 你便再挑一个就是了!” 祈元帝就是只老狐狸,眼见楚怀远动了怒,便不痛不痒的一表立场。 楚怀远原本指望能用青州逼迫东武将羞辱他的这名女子带回去, 却没料到事情会是这样的结果; 顿时一口气堵着了胸口, 冷冷开口道:“ 如此,本太子不用了! 告辞!” 言罢,竟是不在看祈元帝一眼, 抬步甩袖而出。。。。。。 祈元帝一举两得满心欢喜之下,自然对他的藐视没当回事; 倒是重新将目光盯着堂下那还处在呆愣状态的颜丝镯道:“ 既然瑜亲王已和这颜府千金私定终身了; 那朕便直接赐婚了吧!” “慢着!” 忽如其来一声清咤,众人寻声望去; 只见大殿门口突然出现一名珠翠满头,环佩叮当, 一身大红鸾袍加身的威严女子缓缓走来。 “微臣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而站在殿中央的慕容成奕见到来人,也慌忙拉着颜丝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行礼道:“ 儿臣参见母后; 愿母后万福金安!” 不用说,来的正是那当今国母, 慕容成奕的生母--淳云皇后!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三章 不试怎么知道?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随着膝盖的剧痛, 呆愣了许久的颜丝镯终于回过神来; 她望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华贵女子, 云鬓高耸, 柳眉凤目, 虽是年过不惑,但因锦衣玉食保养得当, 依旧美的心惊。 同样淳云皇后也在细细打量这名横空出世的女子, 从早上听闻赛事出事, 到慕容雪笙匆忙赶来求救; 都让她对那名少女起了浓厚的兴趣; 于是迫不及待的便来到了这大殿上; “皇后匆忙赶来,可有要事?” 祈元帝对这个突然打断自己的女人有些不喜,但迫于情面又不得不开口; “回皇上,臣妾只是想过来看看, 这声名显赫的南疆神风骠骑是败于何人之手?” 话虽恭维,但一番打量下来,颜丝镯给她的印象已经大打折扣; 姿色平庸, 脸色苍白; 除了那一双沉静幽深的眸子外,她在她身上找不到一丝让她喜欢的地方! “那皇后现在看了觉得如何啊?” 说实话,祈元帝有些害怕他这位将门世家出身的老婆,平日里不解风情也就罢了,关键是她仗着艺高胆大,从未将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果然,这淳云皇后听了祈元帝的话, 忽然莞尔道:“ 看是看不出来的, 关键还得试一试才知道!” 话音未落,人已是袅袅翩翩的朝颜丝镯走了过来; 颜丝镯当然不知道眼前这位皇后还是一等一的高手, 见她突然过来,只是凭着本能向后微微退了两步; 方要避开,却冷不防身后慕容成奕忽的站出来挡住她的前面; 伸手便朝淳云皇后一拦道:“ 母后,你做什么?” 见自己儿子突然挡住前面, 淳云皇后不由一愣, 抬眼望去,见他脸色微变, 眸中神色慌乱! 明显就是担心身后女子所致; 蓦地,心底一股怒气便开始腾了上来, 身形倏动,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 那道红影便忽然欺身到了颜丝镯面前! 颜丝镯没料到堂堂一国皇后身手竟然如此了得, 还没来的及反应, 右手指尖突然一股强大的内力涌了进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四章 趁火打劫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淳云皇后的突然出手,给毫无防备的颜丝镯来了个措手不及; 随着右手指尖那股强大的内力源源不断涌入; 早上被刘连打伤的胸口便突如裂开一般剧痛不已! “咦! 你居然受了内伤?” 擦觉到颜丝镯体内的不对劲,淳云皇后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慕容成奕已经急的如热窝上的蚂蚁, 此刻又听到自己母后说颜丝镯有内伤,更是脸色剧变; 右手随即快如闪电的在淳云皇后身上一拍,迅速从她掌下将颜丝镯救了回来! “母后, 她可是儿臣要娶的妻子,你到底要做什么?”  慕容成奕看着怀里苍白如纸的女子, 有些愤慨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淳云皇后突然被儿子偷袭,心中已经恼羞成怒, 此刻又是听到他说这是他要娶的女子; 脸色瞬间阴沉如铁,冷冷一笑便道:“ 你父皇不是还没赐婚么?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给你?” 什么? 怎么到头来变成她迫不及待了呢? 颜丝镯脑袋嗡嗡作响,强制将喉间的腥甜咽下, 一把抓住身旁慕容成奕的胳膊道:“ 你快些告诉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容成奕的脑子也是一片混乱,在这朝堂之上,他既不能跟自己的母后说出实情,又不能矢口否认以免那楚怀远杀个回马枪!浑浑噩噩中,他竟然张口便道:“ 难道你不想嫁给我?” “你! 怎么可以。。。。”话未完,右手已是如闪电般的抓住慕容成奕的领子! 然而还没来等她出手,胸口阵痛突然加巨!抑制在喉间的气血瞬间翻涌上来, “噗” 的一声,张嘴便是一口鲜血喷在慕容成奕身上! 慕容成奕错愕间,突觉脖颈处一阵温热,还没反应过来,眼前这个蓄劲待发的冷厉女子突然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蓦地, 那双寒星眸子闪过慌乱!来不及任何思考,双手已是迅速搂住了那慢慢滑落的娇俏身子! ”御医! 快叫御医!” 颜丝镯虽是天昏地暗,却还没丧失最后的意识,她的双手依旧紧紧的拽住慕容成奕的衣袍,涣散的眸子却是没有了焦距,慕容成奕俯身抱着她,见她脸色苍白如纸,而那唇角不断溢出的红色液体却似那突然间盛开的花朵,刺的他眼睛生疼!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五章 紧咬不放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雕花镂空的香沉木床,洁白如雪的冰丝轻纱帐雾隐朦胧,颜丝镯大睁着双眼,有些茫然的望着头顶那雕龙刻凤的轻纱帐顶出神; “姑娘,你醒了么?” 轻如细蚊极是卑微恭敬,她脑子突然灵光闪过,在大殿中发生的片段如流水般涌来进来,顿时惊的翻身坐起;未料却牵动了胸口的伤处,复又重重的倒在了床上;痛的冷汗直冒。 帐外站着的年轻女子见状,忙上前掀开纱帐扶她坐起,“ 姑娘不可乱动,御医说姑娘内伤过重,还需要卧床休养;” 颜丝镯这才看清这女子的面貌,粉色宫装,满头青丝梳成两个堕髻垂于耳边,再扣上两只栩栩如生的玉蝶,眉清目秀,竟是宫中女子; “这是在皇宫?” 那宫装女子微微一愣,诧异的目光扫过颜丝镯的脸上,但很快,便微微一笑道:“嗯,这是皇后娘娘的寝宫!” “什么?” 颜丝镯顿时大惊,怎么会到这里来了呢? 心里一急,便要下床来,谁知这时却听得门外突然一声尖细长声; “皇后娘娘驾到!” 那粉红宫装女子闻言,脸色微变,忙放开颜丝镯,朝门口紧行几步俯身半跪:“ 奴婢恭迎皇后娘娘” 话音刚落,门口便出现一位环佩叮当,仪态万千的华美妇人,不疾不徐的朝这边走来; 颜丝镯蹙眉微拧得看着这位皇后,此刻,与殿中扮相大不相同,卸了那份威严的皇后仪表, 此时的女子一身鎏金光华的丝缎锦袍,配上那搭配相宜的珠翠,更是衬的她奢华贵气端庄柔美; “丝镯见过皇后娘娘!” 淳云皇后自从见到颜丝镯后,眉头便没有舒展过,她实在想不通,自己一向喜爱的大儿子,怎么就万般花丛中单单选了最为不起眼的狗尾巴草一颗! “你是那颜暮年的大女儿?” 声音极其冷淡,颜丝镯其实在大殿上就看出来了,这皇后不喜欢自己,便也淡淡的答道:“ 是!”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六章 红颜祸水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我倒听说那颜暮年的二女儿倾国倾城,不知和你比起来如何?” 颜丝镯知道淳云皇后不喜欢自己,而且现在说话也是句句带刺,便心底也有了怒气; “ 回皇后娘娘话,正所谓龙生九子,个个不同, 就如皇后娘娘生的两名皇子,您会觉得他们都是一样的么?” 的确,若论起相貌来,慕容雪笙要强过慕容成奕好几倍, 可是这便不代表慕容成奕就逊色于慕容雪笙; 颜丝镯这一番话顿时气的淳云皇后柳眉倒竖,心头火起,开口便道: “ 本宫的儿子不需要他人操心,倒是姑娘你,一个尚未出阁的大家闺秀,怎么就与人私定了终身呢?” 这番话听下去,颜丝镯立刻觉得胸口那股气血又翻腾了上来,她只得闭上了双眼,强制运力将体内的气息调匀; 淳云皇后见她不答,心中鄙夷更重,冷冷看了一眼床上那平淡无奇的脸; 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传闻相府家教甚严, 今日本宫看来也不过如此, 姑娘既能让本宫一向成熟稳重的大儿子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又能令本宫另一个心无城府的小儿子神魂颠倒! 姑娘到底所欲何为啊?” 淳云皇后话未说完,颜丝镯突然张口 “噗!”的一声, 一口鲜血便吐在了那锦被上;  她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胸口剧痛如裂; 偏偏耳边这如针刺的声音又不曾停下来, 此刻,她觉得自己若是死了倒了干脆了。 “ 绿衣!绿衣! 去把御医叫来!” 淳云皇后可不想背负这杀人的罪名; 那名唤绿衣的宫女听到吩咐后,忙低头应了一声,急忙往门口而去,孰料,刚走到中元殿门口,便见一身绯色官袍的大皇子脚步匆忙的朝这里赶来; “奴婢参见王爷!” 慕容成奕刚处理好赛事收尾事宜,便急急忙忙的朝中元殿赶了过来,迎面见这宫女脚步匆忙,便停了脚步问道:“ 姑娘可好?” 绿衣一怔,忙低头回道:“ 姑娘醒了,皇后娘娘。。。。。正在里面!”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七章 权宜之计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慕容成奕听到自己的母后在里面,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暗道不好,加快了脚步往殿内走去;刚到寝殿门口,便听到自己的母后在说道: “ 听闻颜小姐自小在那张士林府中长大,张士林本事前朝镇国大将军,性子粗狂直爽也是正常,可姑娘到底是大家闺秀,哀家可不希望自己的儿媳也是那样的人!” 一番话听下来,慕容成奕顿时大惊,也顾不得其他了,抬脚一跨,便进了内殿,“儿臣见过母后!” 淳云皇后正窝了一肚子火,眼前这个靠在榻上的少女,任凭自己冷嘲热讽,都是闭目不语; 眼见自己儿子过来,脸色一沉便道:“ 奕儿这么焦急赶来,莫非担心母后下毒手?” 慕容成奕知道自己母亲是那种口直心快之人,此时听她这样的口气,顿时预感不妙; 斜眼朝床上望了一眼,却见那少女嘴角殷红,额头汗珠如雨滴,忙拖了淳云皇后的手就往外走,便道: “ 母后,父皇在找你呢?” 果然,淳云皇后一听这话,阴沉的脸上顿时如寒雪初霁,也顾不得和自己的儿子讨论这儿媳妇的事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云鬓,便急忙往乾清殿奔去。 慕容成奕待她背影消失在殿外后,转身便奔进内殿,却见原本靠在床上的少女俯身趴在床沿,在她面前的泛着冷光的大理石地板上,赫然印着一滩鲜红的液体! 他一惊,忙上前便要去搀扶,孰料,刚到床前,那女子便倏然抬起头来,惨白的面容,殷红的唇角,凌厉的眸子,竟硬生生迫的他后退了两步。 “你也无需这般看着我,不过权益之计而已,如果你实在厌恶,我便与父皇说清楚,是生是死你自己选择!” 他终究还是后悔自己在殿堂之上的一时冲动,如今见她非但没存感激之心,反而恨意更浓,顿时心里也是气愤难平,袖子一甩便要跨门出去; “你叫我爹来接我回去,我不要住在这里!” 颜丝镯有气无力的趴在床上,胸口更是疼的快撕裂了般, 这阴森恐怖的鬼地方还是尽快离开的好,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八章 木已成舟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等到颜丝镯再次醒来,她已经回到了相府春和院,身份也从相府大小姐变成了准瑜王妃! 颜暮年没料到她会因祸得福,于是每日里除了亲自上门慰问之外,还吩咐下人参鲍燕翅的不能停歇,短短几日,硬是将尖细瓜子脸的她养得圆润有余。 那篮玉屏从那日之后像焉了一般,再也没有在颜丝镯的面前出现过,倒是颜丝弦,听闻颜丝镯不但没被获罪,反而变成了瑜王妃,心里顿时全不是滋味; 因而借着探病,倒也上门打探过两回,每次来都是提些贵重的东西过来,说是蓝玉屏吩咐让自己送来的; 颜丝镯又岂会不知道她母女二人的意思,只是出手不打笑脸人,便也让梓桃收下,待到颜丝弦回去后,立马将这东西弃之沟内;同时吩咐梓桃以后来了便打发出去,省的见到心烦! 梓桃这些日待在相府,也大致明白了大小姐和她们之间的关系,便答应了下来,只是一转眼又问道:“ 那公子呢?见还是不见?” 颜钰寒? 说起来倒是有几天没有看见他了,那天若不是他急急忙忙将慕容雪笙找来,恐怕自己吃得苦头更多,想了想,便随手披了件稠衣朝外走去:“ 我出去走走!” 锦园与春和隔得比较远,春和在相府最东,而锦园却是相府最北;  一路经过繁花无数,兜兜转转几个来回终于才找到这个与春和齐名的院子; 这是颜丝镯入府后第一次踏进这座院子,春和虽是不差,但比起锦园的景色来,还是要逊色些;只见那亭台楼阁,黛青叠翠,繁花似锦,看的她是眼花缭乱,云雾重生; 她信步踱来,经过一座小桥,见桥墩上写着“春心”两字,字体雄厚,刚劲有力,想来应该是颜暮年的手笔,她低头朝那河中望去,河水清澈见底,偶尔一两尾红鲤从中游过,甚是欢悦;竟一时看愣了神。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十九章 湖中情思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奴婢见过大小姐!”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细柔之声,颜丝镯扭头一看,见一粉色锦衣的上等婢女正朝自己福礼,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便问道:“ 你们少爷在那?” “回小姐话,少爷和慕容三皇子在小镜湖喝酒呢!” 慕容雪笙也在?心里顿时一喜,也不理会那丫头,匆匆忙忙便朝小镜湖方向而去。。。。。 小镜湖,也就是上次颜丝镯差点淹死慕容雪笙的那个地方; 此时时值盛夏, 那波光粼粼的湖面微风轻拂, 抖落了一汪碧水的宁静; 颜丝镯兜兜转转,片刻便来到这绿波浩渺的湖水面前, 挑眼望去,见那靠近岸边的浅水处,正停了一条小蓬船,隐隐约约从里面传来男子的说话之声; 莫非他们二人就在里面? 颜丝镯心里闪过一丝窃喜,刚要掠过去,却见斜对面岸上突然走出一个鹅黄长裙的女子,黛眉凤眸,倾国倾城,正是那颜府二小姐--颜丝弦! 只见她手提一个竹编的花篮,袅袅翩翩朝这边走来,颜丝镯一惊,赶紧躲在那大石后面,隐约听到一句:“ 哥哥、慕容三公子,你们要的酒菜我拿来了!” 那湖中船上顿时探出一个脑袋,面容清俊,唇红齿白,正是那颜府大公子--颜钰寒!他见自己妹妹把酒菜送过来了,便拿起双桨慢慢朝这边划来。 颜丝弦等那条小筏过来后,便让颜钰寒搀扶着上去,而后步入船舱里; 颜丝镯躲在那大石后面,见她进去了,心里顿时觉得有些失落,方要离去,却远远听到那里面有人在说话; “三皇子殿下,几日未见,怎的清减这么多?” 女子声音如娇莺初嘀,听在耳内让人骨头都要酥软几分,偏偏这躺在船舱里的慕容雪笙却恍如没听见一般,呆呆的看着手上的莲花出神; “雪笙,我妹妹跟你说话呢,怎么没反应啊?”颜钰寒见状,未免颜丝弦尴尬,只得用力在他脚上踩了一下; 要换成以往,慕容雪笙肯定得跳起来找他拼命,可是现在这一脚下去,却见他毫无反应,双眸还是痴痴的望着身下满湖碧绿的湖水。 颜丝弦本是府里骄横惯了的千金小姐,如何受得了这般气,眼眶一红便道:“看来是丝弦多心了,我这就走,不打扰三皇子殿下雅兴!”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十章 偷听伤情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颜丝弦见自己一腔痴情,那慕容雪笙却置若未闻无动于衷, 心底顿时如冷水浇过冰冷透凉; 伤心之下起身便朝船头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颜钰寒与颜丝弦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如今见她突然离去,又怎会不知道她的心思? 脸色随即一沉,上前几步拉住她的胳膊便一脸寒霜的望着慕容雪笙道: “ 三皇子殿下,  我这亲妹妹到底是如何的不济? 让你这样待薄她?” 慕容雪笙自小与颜钰寒一起长大,还从未见过他这般神色俱厉,义正言辞!因而, 脑子里有些短暂的迷茫,而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更是停留在二人身上没了动静。 颜丝弦没料到哥哥会突然出手帮自己, 于是,那心底被浇灭的那丝希望又如雨后春笋一下便冒了出来;此时听到颜钰寒说起这番话, 心里那份少女的情思和委屈也瞬间迸裂了出来; “哥哥, 你也无需责怪三皇子殿下, 丝弦和姐姐比起来,本来就不及她万分之一。。。。。。” “什么万分之一? 你那点不如她? 虽然说她如今已经成为了瑜王妃, 可是在哥哥心里,你也是最好的!” 颜丝弦话未说完,便被颜钰寒突然气势汹汹的给打断了; 慕容雪笙看着他那黑沉如铁的脸,终于反应过来时怎么回事,随即抬眸轻轻朝颜丝弦一笑道: “颜家妹妹貌美如花,本殿下又怎会嫌弃,来来来,给我倒酒,咱们兄弟两个好好喝一杯!” 随着慕容雪笙的开口, 船内片刻间便恢复了那肆意张扬的欢笑声; 颜丝镯头昏目眩的靠在那冰冷的石块后面,只觉心底如被人狠狠的捅了一刀,连呼吸都是疼的; “大小姐? 你怎么会在这里?” 身后蓦然响起一声惊呼! 吓得颜丝镯顿时出了一身冷汗,扭头一看,站在身后的却是颜丝弦的贴身婢女宝珠,她也提了一个食盒,看来是颜丝弦吩咐她准备的; “大小姐需要奴婢让少爷划过来么?” “不用。。。。不用。。。” 颜丝镯像是突然被人窥探了自己的**一般,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顾不得这婢女眼中闪现的惊诧,撒腿便往来时的路上跑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十一章 心如死灰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宝珠见颜丝镯忽然慌张离去,顿时连声惊呼:“ 大小姐!大小姐!” 正在船舱里喝酒消遣的三人蓦然闻听此言,顿时愣住,慕容雪笙更是脸色一变,扔了手中酒杯探出头来; 果然,前方那去往后院的小路上,一条水绿色的人影正发狂的朝前奔跑着! “丝镯!” 宝珠只听得一声大喝,湖中的那条小船突然一阵剧烈摇晃,瞬即从里面掠出一条白影,直奔那抹水绿身影追去。 颜丝镯一路狂奔,两边绿荫似笼的景色在她眼里只成了一条青色的线,炙热的烈日和着那滚烫的风从自己脸上刮过,让她有种窒息的感觉!她觉得心都快要跳出喉咙了,可是却依然停不下自己的脚步! “颜丝镯! 你给我站住!” 后面隐隐约约有听到喊声,她想停下来,可是体内却好似有股真气在全身乱窜,自己无法控制,她慌乱的四处张望,企图寻找让自己安静下来的方法。 蓦的,前面突然出现一匹黑色的高头骏马,她眼里顿时闪过一丝惊喜,足尖一点,纵身跃上马背; “驾!” 随着那声清诧;她终于知道自己想要的不过是立刻回到汴州,回到那伴着自己成长的张府! 慕容雪笙竭尽全力还是晚了一步,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纤细的身影抢过马夫手里那匹自己的马,翻身跃上便疯狂而去! “雪笙!雪笙! 如何? 追上没有?” 后面紧跟而来的颜钰寒见慕容雪笙呆呆的看着门口,侧眼一看,那马厩里那里还有那青璁驹的影子? 脸色顿时一变,转身从马厩里牵出另外一匹纵身一跃;匆匆朝站在那里如木雕般的慕容雪笙道了一句: “雪笙,丝弦一个人留在那小船上,你去接下她,这边我去追即可!” 随着凌乱的马蹄声过后,慕容雪笙恍若从梦中惊醒过来,一眼望去那落落余晖中,马蹄溅起的尘土飞扬随风飞舞,很快落进自己的眼眸中,硌的眼中酸疼不已,倏地,他转过身牵出最后一匹马,风驰电掣般的朝门口奔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十二章 闯关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帝都东门, 落落余晖中,城中繁华的十里长街到了这里仿佛散尽了它的喧闹,作为一个都城最为重要的关卡之地,这里除了一些来去匆匆的身影外,更多的是那些守城官兵枯燥冰冷的喝斥声。 申时已过,再有半个时辰,便是关闭城门的时候,这个时候门口的人影逐渐开始减少,威严的城门下便只剩下了那几个拦着关卡的年轻守卫; “大头,今晚回去后又去哪里鬼混啊?” 随着时间预留下来的空闲,这些年轻气盛的守卫纷纷开始互相调侃起来; “我能去哪里? 我娘今天给我相了一门亲事,晚上还等我回去看呢!” “哟!!” 随着那个粗犷汉子话落,其余几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其中一个更是上前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道:“你小子,好福气啊!还有个老娘帮你找媳妇!行了,这等好事,你先走吧!咱哥俩替着你了!” 那人一听,眼里顿时闪过一丝喜色,但转眼又有些犹豫问道:“今天可是那三国使臣归国之日,我现在回去妥当吗?” “有何不妥?那些人早走了,再说现在也是快到收工时辰了,你就去吧!” 那人终于安下心来,提了那杆红缨枪便要离去,刚把铁门放下,猛然身后传来一阵紧急的马蹄声! “这个时候还有人出城?” 他只得无奈重新将铁门放下来,欣喜的面容也随之垮了下来; 随着那马蹄声越来越近,终于,一匹非常漂亮的黑色骏马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面!如风似疾,丝毫没有停下来的痕迹; “站住! 前面的人停下!” 随着那黑马越来越近,他终于看清那马上之人,竟是个十分年轻的姑娘,绿衣轻纱,面容沉稳,已是风驰电掣的朝关卡冲了过来! 陵京乃东武帝都,这关卡设防自然是最为森严!平日里,过往随行都必须由官府颁发相关的通关文纸才能进出,而今天,更是那三国使臣归国之日,因而查的是更甚于往; 可如今这女子却不管不问的便直直冲了进来,顿时,这些刚刚还在瞎调侃的守卫们,全绷紧了神经,拿起了手中武器蓄劲待发的挡在那城门口!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十三章 驶出陵京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吁!” 随着那几个人严装待发齐齐挡在那三尺来高的铁门前,那年轻女子终于策马停了下来,众人这才看清她的相貌,面容清秀带着苍白,眸子如墨却是极其清冷; “大胆女子!居然敢闯城门,还不束手就擒?” 天子脚下,守城官兵还从未见过这般嚣张放肆的女子,经过那一惊吓,那带头的粗犷汉子已是恼怒之极。 “让开!” 樱唇微启,却只是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嗓音冰凉至极,带着一股阴寒,穿过众人的耳膜,一瞬间他们只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骤然下降; “你擅闯关卡,居然还敢顶撞本将! 是不是不想活了?”终究因对方是一个女子,身为守城官兵,他们没放在眼里。 那女子神色似乎不耐至极,猛然听到这人的话,眸子一沉,突然策马掉头往回走,众人一见,顿时长舒一口气,可惜,他们还没来得及高兴半分,后面便是比之前来的更加狂乱而又紧急的马蹄声! 依旧是那匹黑马,依旧是那个女子,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来的更加猛烈而又疯狂! 随着一声高亢的马鸣,还在距那三尺来高的铁门前,那匹毛色黑亮的漂亮黑马,突然腾空而起,如一条腾飞的巨龙瞬间垮过那道铁门,而后轻轻的落在对面的护城河岸! 这一刹那几乎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那几个人还在呆若木鸡时,对面的那名女子已经转过头来,朝着他们发出一声鄙夷的冷笑:“废物!” 他们这才惊觉,现场立刻一片混乱,十几个人纷纷拿了手中武器高声嚷着朝那背影追去! 女子看着对面那乱成一团的城门口, 眸中忽的闪出一丝笑意; 夜幕已落,从陵京到汴州有四五百里远,上次与张士林足足走了三天,她不知道自己这次快马加鞭能走多久? 主意已定,便不再作任何停留, 策马转身便风驰电掣般的朝汴州方向赶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十四章 归程遇袭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策马奔腾在空旷寂静的马路上,颜丝镯只觉心底的那股胸闷终于逐渐散去; 她一想到很快便可以见到那个疼她爱她的老头子, 唇角梨涡越来越深; 然而,她终究没有开心多久,身后便传来紧急而又凌乱的马蹄声,她心里顿时一沉,逐用力挥了一下鞭子,加快了速度; “前面的人站住!再动,别怪本将军不客气!” 颜丝镯一惊,消息如此之快,看来这京中官府不是吃素的,眸子一寒,也不答话,心里却多了一份警惕,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朝前奔去; 蓦然,”咻!”的一声利响,随着一阵疾风袭来,她顿时暗道不好! 身子向左一侧,一支利箭便贴着她的发丝而过! “TNND, 想要老娘的命么?” 心里念头急转之间,又有五支利箭袭了过来,她只得松开缰绳,右掌随即在马背轻拍,身子已是借力腾空而起,咔嚓!几声脆响,那几支箭瞬即没入对面竹林不见! 颜丝镯知道单是躲闪已经走不掉,只得随手折过一根竹条,身影如闪电般的朝对面那为首之人袭去! 那人一身银色盔甲重裹,见袭来之人不过一稚嫩的黄毛丫头,仗着盔甲防身,且对方年龄幼稚,便不再躲闪,反而提了那杆银枪便迎了上去;谁知,他这一轻敌,却让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那颜丝镯不过是欲盖弥彰,真正要攻击的位置却是他那柔弱如婴儿的脖颈之处,见他提枪过来,正中下怀,朝他正中虚晃一招,待对方举枪迎档之时,她突然以不可思议的弧度,身子陡然钻过他的腋下,手中锋利的竹条落下,那人顿时停顿在哪里没了反应。 他手下跟着的一众侍卫,见将军与那女子近身搏斗,于是都停了手,将军的武艺在他们眼中已经是属于顶尖高手,大家自然不会想到有什么不测发生;可是半柱香的时间不到,他们的将军便从马上轰然跌落地没了反应! 众人顿时大惊失色,凑近一看,满目骇然,除了脖颈处鲜血喷如泉涌外,全身无一其他伤口! “谁还想死? 老娘今日奉陪到底!” 清冷的声音有如寒冰,那些跟随而来的侍卫们,各个脸色如土,不敢冒然出击,颜丝镯冷冷一笑,待要翻身上马,突然身后传出一个雄厚的口音: “姑娘如此身手,不妨让老朽领教一番?”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十五章 西南军师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颜丝镯突然闻听有人出声,顿时诧异的回过头来,只见那月色如洗中,对面混乱的人群里,随着那浑厚的男音落下缓缓走出一个鹤发童颜,青眉须目的长发老者来; 他是谁? 颜丝镯瞧着那人脸上那双如鹰般的眸子,心底暗暗生出一丝警惕; 而对方那堆人中,陡然见这老者出来;竟个个面露喜色恭恭敬敬道:“ 属下见过宋军师!” 宋军师? 那是什么人? 颜丝镯来到京城不久,平时又是待在颜府,自然对于这些朝中为官之人不知道,便冷冷开了口道:“你是何人? ” 语气冰冷且又带着一股不屑之意, 那个人闻言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纷纷面露惧色望向了那青衣老者! “在下乃西南大军的军师宋世杰,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这宋军师竟然是语气平缓,丝毫没有动怒的意思; 未免连累颜暮年,颜丝镯自然不会讲自己的姓名说与他人知,是而,听到对方报上名字后,便只淡淡说了一句:“ 我们可以开始了!” 言罢,也不等对方出手,自己已是疾如闪电般的扑了上去! 宋世杰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蛮横不讲理的女子,待到颜丝镯身形扑来,那双如鹰一般的眸子忽然闪过一丝杀意;随即嘴角浮出一丝冷笑;身形微动,顿如鬼魅一般的迎了上去。 其实这宋世杰,如果颜丝镯了解到他一知半分,她也不会贸然动手的! 五年前,正是四国之乱的时候,那时候为了争夺天下,四个国家谁也不让谁,一时间整个大陆都是战乱纷争,狼烟雄起!百姓流连失所,全世界都处在一片水深火热之中; 后来,东武突然出现了一个西南大将军谢唯宜,这谢唯宜本身不过是东武一个宦官的养子,后因那宦官极受皇帝宠爱,便推荐了自己的养子入朝为官,自此,一发不可收拾,不过短短一年时间,便成了东武西南大军的一品大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十六章 杀意迭起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据世间传说,这谢唯宜之所以晋升得这么快,全因他手下一名叫宋世杰的军师,此人武功高强,聪明绝顶,就连谢唯宜都在他手下甘拜下风。 自谢唯宜出现后,那五年来,他带着宋世杰一路狂攻,在那些闻所未闻军事谋略下!很快攻破了各国都城!而更绝的是,这谢唯宜攻破了都城后,竟只是按照东武皇帝慕容焕的意思,将各国天子聚集在一起,签订了一分条约,从而换来这些年的太平盛世。 这个迷一般的结局,一直到今天,很多人都猜不透这慕容焕为何要这样做? 不过,安居乐业是每个老百姓们的梦想,这慕容焕以一纸条约换来了天下太平; 那关于那些什么统一天下的话题很快便被人们开始遗忘; 而唯独这谢唯宜与宋世杰;却一直在人们口中津津乐道流传至今。 可惜颜丝镯便不知道他的丰功伟绩,所以此刻和这个一等一的高手打的是异常艰辛,几十招下来,她便开始出现了气竭力尽的状况! 她本就年轻气盛,一开始便轻视了对方,等到几十招下来才发现对方实力远远高于自己, 加之旧疾未愈,是而这一战下来,是身心俱惫!很快便只有招架之力无还手之攻了。 这宋世杰本存了惜才之心,却不想亲眼看见她手段狠绝的一招便要了那九门提督何斌的命,心里也添了恼怒,所以招招都是致命的杀手,眼见这少女一个破绽,瞬即挥掌便拍了过去! 颜丝镯猝不及防顿觉背心一阵巨痛,那腾空跃起的身子顿如断了线的风筝落了下来,重重的摔倒在一辆刚驶过来的马车前面; “吁!” 随着那声受惊高亢的马鸣,赶车之人只得硬生生扯住了手里的缰绳;夜色中,他便未察觉不远处站着的那个杀机迸射的人,低头见那落在车轮边的黑影尚在动静,便从车上跳了下来; 孰不知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一声暗响,漆黑的夜空霎见银光闪过,一柄锋利的暗器已是快如闪电射向了那落在地上的黑影! 千钧一发之际,车中突然一道金光飞出,叮铛!一阵金属碰击之声,金光斜斜落下,刚好插入那女子紧闭的双眼面前,而那柄暗器却是微微一晃,没入距离那躺着的女子身旁不足半寸之处!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十七章 赶尽杀绝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阁下何必赶尽杀绝?” 月凉如水,那隐约可见奢华贵气的马车里,突然传出一个温淳平淡之声,宋世杰微微一怔,这当今世上能挡下自己暗器的也没几个,心里便存了狐疑,从那黑暗中走出来道: “这位公子,这是官家之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他原以为搬出朝廷,这公子便会知难而退,谁知那人却只是轻声一笑,缓缓道:“能让宋军师下狠手的人,想来此人定是罪不可恕?” 宋世杰闻言顿时一惊,对方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号?看来此人非同小可,京城乃是非之地,还是少惹为妙,沉思片刻随即爽朗一笑道: “这位公子真是说笑,在下也只是与这人偶遇,途中见她手段毒辣,一招便要了那九门都城指挥使何斌的性命,这才生了拿她之心!公子既然也是朝中之人,相信定会秉公办理此事!如此,那在下便将此人交与公子了,告辞!” 言罢,也不待对方出声,袖子一挥,便如一只疾飞的大鹏,转眼间,便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那些跟随何斌追赶而来的京中官卫,见将军惨死,而随行的宋军师又突然离去,顿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公子,这人还有气息!可要救下?” 那赶车之人待宋世杰离开后,才又向地上躺着的女子探去,一摸脉搏,似乎还有些微弱的跳动,便有些为难的看向那车里; 而远远站在对面观望许久的官兵见状,终于有些不安起来,他们一来惧怕这车中之人,这人连宋世杰都忌惮三分,那他们更加不敢上前硬闯,但现在死的却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如果就此回去,恐怕上头追问下来,难辞其咎! “这位公子,可否将此人交给在下?将军无辜惨死!我们也需要有个交代!”终是一个胆大之人上前问道; 那马夫顿时一愣,刚要开口说话,却听见车里那略带醇厚的声音传来:“小离,你给他们便是!” “公子。。。可是?”小离虽是极不情愿,却也只得听话起身离开,只待那些人过来将这女子带走! 那出声的汉子见对方答应,顿时欣喜若狂,忙招呼另外几个同伴过来便要将地上的女子抬走,孰料,那人刚低头接触到那女子的手臂,突然一声惨叫!顷刻痛苦万分的倒在了地上! 后面紧跟上来的几人见状顿时四散逃去,但为时已晚,那原本该躺在地上的女子突如鬼魅般的身形突起,黑暗中银光霎时闪过,疾如闪电般的射向了那些人! 电光火石间,突然从车中飞出一道白影,只听“叮铛'一阵脆响,旁边竹林顿时倒了了一大片! “好个心狠手辣的女子!”话音未落,车帘突地掀开,一条人影瞬即从里面如离弦的箭掠向了那林中杀气重重的女子! 颜丝镯稳住身形,凉薄的衣裳湿透,她强制咽下涌上喉咙的那股腥甜,身后是愈来愈紧逼的强劲内息,她甚至能感觉到周围随之而来的压迫感! 身形倏转,足尖突地朝地平伸,娇小的身子顿如一条柔软的布帛,从那人的身下侧身而过,反掠之其身后,右手闪电般的抽出袖中梨花针轻弹出去! 那人未料她会有此招,想要还击已是来不及,危急之下只得后退数步腾空而起,才惊险万分的躲过那片针雨,见对方行为如此卑鄙,心里顿时怒极!抽出腰间软剑便迎了上去。 颜丝镯被那宋世杰背后一掌,已经伤其心脉,后昏迷中醒来便听见那人要将自己交给这帮人,急怒之下也是存了鱼死网破之心,是而,到全力刚才挥出那把梨花针后,噗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来,俯倒在树旁已如强弩之末; 那人却不知实情,只道是颜丝镯俯在那里不动会是又有怪异的招数,因而,手中软剑便加到了八成功力,急如闪电的朝那抹娇小的身子刺去! 就在那剑刃距她还有不足半寸之时,那女子突然回过头来!只见银白月光下,女子鬓发凌乱,脸色苍白,唇角殷红,但那眉那眼却是如此熟悉!那人蓦然睁大了双眼,而手中软剑也是硬生生停在了那里! “怎么会是你?” 颜丝镯也呆住了,她没想到这个要将自己置于死地的人,竟然会是自己的准夫婿,当今的瑜亲王---慕容成奕!心里怒极交加,张嘴又是呕出一口鲜血! 慕容成奕也没料到这个手段毒辣的女子,竟是自己在金銮殿上求旨赐婚的未过门妻子--颜府大小姐;他顿时呆在了那里,他有些不敢相信今晚这个心狠手辣的女子,便是当日那个所见的清丽少女!突然,他心里便有了那么一丝厌恶,眸子也随即冷了下来。 “你三更半夜在这里杀人,所为何事?” 颜丝镯闻言一愣,他这话说的实在太难听,抬眸一看,却见那如水月色中,这清俊的面容阴沉的可以与这夜色媲美!心里一冷,淡淡开口道:“闲来无事,便杀了!你待怎样?” 慕容成奕顿时大怒,他万没料到这少女竟是这般混账之人,气急之下将手中软剑朝她下颚一指:“混账至极!你视人命如草芥,难道你不知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 颜丝镯虽是急怒攻心,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轻轻一笑:“王爷,还真是抱歉!我不过一深闺女子,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条例!” “你!”慕容成奕脸色雪白,只恨不得立刻便将此人以命抵命!“我怎么会瞎了眼?去找父皇娶你这样的混账东西!” 颜丝镯就算是修养再好,也被这句话给气的浑身发抖,她强忍着胸口的那种剧痛,扶着树木缓缓站起来,苍白如纸的脸上几乎看不到一丝血色, “你不愿意娶!我还不愿意嫁呢?慕容成奕,你。。。。。你。。。。。。”话音未落,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眼前一黑,便直直的倒了下去。 慕容成奕本也是气急之下脱口而出,他出身于皇族,自然受到最好的教育,等到话出口后,才发现实在太过分,眼见颜丝镯被气到口吐鲜血,昏迷过去,心里也有些惊慌起来,忙上前将她打横一抱便上了马车急急忙忙往京城赶去。。。。。。。。 城东相府, 折腾了一整个晚上,整个颜府已经乱的像一锅粥了,府里无论主子还是下人几乎都一宿未睡,倾巢出动寻找那突然失踪的颜家大小姐均准瑜王妃。 天边刚吐鱼露白,朱门大敞的相府突然驶进一匹棕色的马匹,早已站在门口等候的消息的管家周立见到马上之人,心里顿时一惊,忙撒腿往前院东厢跑去。 东厢,一脸疲惫的蓝玉屏心惊胆战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脸色铁青的在东厢走来走去,她想要上前安慰几句,却又怕引火烧身! 不得不说,从昨晚突然得知颜丝镯失踪的消息后,她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心里更是希望她最好一去无回,这才遂了自己的心愿! 沉思间院外突然传来马蹄声,她一惊,忙朝颜暮年望去,却见他那浑浊的双眼倏地一亮,抬步便朝门口走去; “老爷,少爷回来了!” 还没走出院子,管家周立已经急急忙忙的奔了进来;颜暮年一听顿喜,忙开口问道:“可有找到小姐下落?” 周立刚要回答,院外却突然响起了一个焦急之声:“爹,昨日十里坡发生命案了!” “什么?” 颜暮年顿时大惊,十里坡可是距离京城不远,天子脚下,是何人如此猖狂?心急之下抓住匆忙进来的颜钰寒便问:“到底怎么回事?” 颜钰寒自昨日骑马追出去后,到现在才回,连夜奔波让他脸上疲色很重,一双深邃的眸子更是布满了血丝,见老爹紧抓住自己不放,只得开口道: “爹,我昨日见丝镯发狂奔出府后,便也策马追了出去,可是她骑得可是您那匹青璁驹啊,我一出门,便不见了她的踪影,直到后来一路问过去,才知道她闯了城门关卡,往汴州方向去了!” 第八十八章 以命抵命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说重点!”颜暮年已经急的跳脚,可是这儿子说起话来却还是慢条斯理,焦急之下只得打断他的话头; 颜钰寒自付口才极好,正要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道来,冷不防被老爹打断,顿时如憋了一口气在嘴里,难受之极,半天才瓮声瓮气道:“我渴了!娘倒杯水给我喝!” 颜暮年顿时气的七窍冒烟,而站在一旁的蓝玉屏见儿子面容憔悴,神色匆匆,早就心疼不已了,突听他唤自己倒水,忙转身跑去屋里找水壶。 “老爷,寒儿连夜奔波都未曾休息,你便让他喝口水再说也不迟!”蓝玉屏端了茶壶过来,见颜暮年还在生气,只得开解。 颜钰寒见老爹生气,忙接过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才又接着道:“我走到那东门的时候,守城官兵已经将城门封锁了,后来,我找到一个认识的副队,他才让我出城,可是等我追到十里坡时,已经是满地尸首了!” “死的是何人?”颜暮年也有些惊奇,怎么一夜间便会死那么多人呢? “是京中官卫,还有一个人,爹你肯定认识,是那九门提督何斌!” “什么?” 这下连颜暮年都吃惊不小,这何斌身为九门提督,负责掌管京中关防一切事务,官居三品,且武功高强,到底是何人能把他给杀了呢? “那京兆府尹可有查出是何人动手?” “还没?”颜钰寒见自己老爹一直追问这个事情,顿时急的开口问道:“丝镯回来没?” 经过颜钰寒这么一提醒,颜暮年这才猛然惊醒自己的女儿还未见回来,当即脸色微变急急拉着自己儿子的袖子便道:“难道你没找到她?” 听这话看来颜丝镯便未自己回府,颜钰寒心里倏地一沉,翻身上马便又要出去外面,蓝玉屏见状,忙上前拦住他:“寒儿,你都一宿未歇了,就让府里其他人先去找,你好歹吃口饭先!” 颜钰寒那里吃的下,这颜丝镯是偷听见自己和慕容雪笙的谈话后才发狂离开的,至今未归这叫他怎能不担心?“娘,丝镯下落不明,我得先把她找回来!” 言罢,掉头便要外出,恰在此时,院外突然急急忙忙跑进来一蓝衣小厮,见到颜暮年,忙低头回道:“老爷,外面有个自称是瑜王府的人过来了!” 院内几人闻言顿时一愣,这瑜亲王尚未与颜丝镯成亲,他府里的人这个时候来这里做什么?颜暮年沉思片刻,终于挥了挥手道:“把他请进来!” 颜钰寒见事情有变,也下了马,跟着颜暮年一行等人匆匆来的正厅,等到了门口一看,见厅里站着一个身穿褐色锦袍的中年人,清瘦面容,一双眸子却是精光闪闪。 那人见颜暮年过来,忙抱拳行礼道:“魏行知见过相爷!” 魏行知?颜暮年听到这个名字眉梢微跳,想起此人原来在击鞠赛的判席台上见过,看来此人是慕容成奕的亲信无疑,便给了几分薄面道:“魏先生,不知此番前来相府所谓何事?” 那魏行知也是意简言骇之人,见颜暮年问到了点上,便不在拐弯抹角,开口道:“王爷让卑职来告诉相爷,令千金现在瑜亲王府,相爷不必担心!” 话音刚落,众人顿时倒抽一口冷气,其中最为夸张的莫过于颜钰寒!他简直就是仿若被雷劈了一样,站在那里没了反应。 颜暮年也是惊怒交加,他怎么也没想到,府里为了寻她,已经快要翻天了,她倒好,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声不响的便跑到还未过门的夫家去,这让他这个当朝宰相情何以堪哪? 那魏行知见自己说完后,面前几个各个面面相觑,脸色变化万千,心里便明白了几分,转而从身上掏出一封信给颜暮年道:“王爷说,其中原由相爷看了这封信便会明白的;” 颜暮年窘迫的接过那封信,青白的脸上赤红一片,半天才讪讪一笑道:“如此,老夫这就派人将她接回来;” 转头便要吩咐颜钰寒准备马匹,谁知这魏行知却突然挥手打断颜暮年的话道:“相爷,您最好看了信之后再做决定,在下先行告辞!” 言罢也不等他开口,便脚步匆匆的直奔大门而去,留下厅内一干人等看着颜暮年手里那个麻黄色的信封面面相觑! “爹,信上说些什么?” 颜钰寒端了一杯茶神色紧张的看着櫈子上的颜暮年,却见他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最后竟是浑身发抖的朝桌上一扫,爆喝而起! “混账东西!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蓝玉屏从未见过他这般震怒,惊吓之下,双膝一软竟然缓缓倒了下去,惊的一旁的颜钰寒慌忙的上前将她扶着:“娘,你没事吧?” 听到喊声,颜暮年才回过神来,眉头紧皱的看了一眼蓝玉屏,朝站在厅外的周立吩咐道:“带夫人下去休息!” “是!” 等周立扶着蓝玉屏下去后,颜钰寒终于拿起颜暮年弃在桌面的那封信认真一看,顿时脸色剧变,失声道:“爹,这怎么办哪?” “我能怎么办?直接把她交出去抵命便是!” 颜钰寒闻言顿时脸色雪白,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布满血丝的眸子有些狰狞:“爹,她可是你的女儿!你就这么狠心?” “我女儿何止她一个!她能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现在死的是朝中大臣,就算我不说,你以为慕容成奕会放过她?” 颜暮年怒不可遏,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个女儿会胆大妄为到这个程度,上次的事情已经让他提了半颗脑袋在腰上,没想到,还没来的及喘息,便又给他捅出了更大的篓子!简直任性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好!你不去,我去!你不认你的女儿,可我认这个妹妹!” 颜钰寒见他如此绝情,心也一点点的冷了下去,脸色一沉,扭头便朝外飞奔而去;气的颜暮年在背后浑身颤抖,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颜钰寒一路狂奔,发胀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救回颜丝镯,心慌意乱间,全然没留意到前面也正匆匆忙忙赶来一人,一不小心,两人顿时撞了正着! “谁他娘的不长眼睛?”颜钰寒疼的两眼泪水长流,额头更是痛的眼冒金星,气极之下,张口便大骂! “颜钰寒!你活的不耐烦了?老子诛你九族!” 典型的慕容三公子腔式风格,颜钰愕然的抬头一看,蓬头垢面,衣冠不整,双眸通红,却不是昨日与自己一同追出的慕容雪笙又是谁! “你从那里来?” 慕容雪笙一愣,他不回答自己也就罢了,怎么还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只得垂头散气答道:“信阳!” 颜钰寒顿时绝倒!这小子真行,一天一夜,居然能来回奔波百余里,“没找到吧!” 果然,一句话问出来,慕容雪笙的脸顿时垮了下去,他捂住额头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垂头散气道:“我一路追过去,没发现踪影啊?你呢?” “我只去了十里坡,也没有找到!” “你说她一个柔弱女子,单独一人会跑到那里去呢?” 慕容雪笙闻言眸子顿时一片黯然,匍匐在石桌上没了动静,突然脑子闪过一个很可怕的念头,吓的立刻抬起头拉住颜钰寒的胳膊道:“你说她会不会被人给卖了啊?” 颜钰寒顿时暴怒,她要给人卖了恐怕这整个陵京的人都笑了,气愤之极狠狠踹了慕容雪笙一脚道:“去找你哥!他把我妹给拐卖了!” “什么?”慕容雪笙脑子有些懵,这又关他皇兄什么事? 颜钰寒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见慕容雪笙一脸不解,突然想到凭他和慕容成奕那兄弟关系,或许他能救回颜丝镯? 当下便不在隐瞒,将昨晚十里坡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只听的慕容雪笙心惊胆颤,面如死灰!不过转眼间,便消失在了颜钰寒的面前。 第八十九章 你最好杀了我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东武皇子行了冠礼之后,便可以拥有自己的府邸,而现今的瑜亲王慕容成奕是祈元帝与淳云皇后的长子,亦是第一个出来建造府邸的皇子; 因而,他的王府从选址到设计建造都是由淳云皇后亲自操办,历时一年时间,建成了除却皇宫外,陵京亦今为止的最为奢华的亲王府! 瑜王府位于陵京西南,距离皇宫不过四五里地,这座朱甍碧瓦华美壮丽的王府当初落成时,不知羡煞了多少京城贵胄子弟,其中便包括二皇子慕容永霖; 慕容永霖是祈元帝与宠妃庄玉蝶所生,这庄玉蝶进宫前乃朝中尚书庄建中的独生爱女,只因皇上一次偶遇便碰到了这个千娇百媚的少女,一见倾心,当晚便宠幸荣升为妃,而随着第二年诞下二皇子慕容永霖后,淳云皇后在宫中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近年来,随着二皇子的弱冠之礼将近,朝中关于太子之争愈演愈火烈,淳云皇后虽然失宠,但到底是六宫之首,所以支持慕容成奕的人也不在少数,而庄玉蝶却因为风头更劲,庄建中等为首的一派自然就站在了慕容永霖这边; 慕容永林即将封王,朝中开始准备兴建王府宅邸,庄玉蝶硬是仗着自己的宠爱,逼着祈元帝在陵京的东南面又开始动工修建另一栋豪华宅邸,自此,这朝中两派之争已经接近了白热化状态! “王爷,对方还是没有动静!” 一身黑色劲装的魏行知站在那湖边垂首抱拳,那双精光闪闪的眸子却是不留声色的看向那湖边葡萄架下的年轻男子; 男子青丝如墨,早晨的余晖透过枝繁叶茂的葡萄架,一点点洒在他的身上,匀出一种柔和的金色,衬的整个人宛如画中走出来一般:“你盯紧点,不要让对方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顿了顿,那双深沉的眸子忽的看着头顶那串紫红剔透的果子出了神,半响方又道:“宫里还要费心些,如果母后那边她不想查手,那就由她去吧!” “是,王爷!” 魏行知见他不再出声,便转身朝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却见迎面急匆匆走来一身着绿色官袍的中年男子,面露喜色的朝那边走去。 “恭喜王爷,那女子终于醒过来了!” 慕容成奕闻言微怔,那阴沉的脸色稍霁,随即跟着这绿袍男子往院内走去; 墨林院内,满院的芍药开的如火如佘,引的院中香气四溢,颜丝镯一睁开眼来,便被这满屋的花香熏的云里雾里不知所处,直到那房中大门突然闯进一条紫色人影; “怎么会是你?” 慕容成奕没成想着看似柔弱的女子,一醒来那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那种森凉,竟然让他这个大男人看了都有种背后发冷的感觉。 “莫非你当真以为人人都似你这般冷血狠毒?”慕容成奕句句如针,一点一点的戳在颜丝镯的脑子里,她苍白的脸上更加看不到一丝血色了。 “你最好别动,不然本王可不能保证能再救你一次!” 颜丝镯双眸猛然紧闭,细碎的贝齿紧咬住了下唇,如若不是她重伤在身,估计现在,眼前这个混蛋立马被她碎尸万段了! “你最好现在杀了我,不然我很难保证日后放过你!” 冰冷的声音如那地狱里的罗刹!慕容成奕只觉心底的那种厌恶愈来愈深,他不明白好端端的一个女子怎么会杀气那么重? “等你养好了,本王随时奉陪!”说完不再看颜丝镯一眼,转身便决然返去;气的颜丝镯只得趴在那床上歇斯底里的吼道: “慕容成奕!你个混蛋!咳。。。。咳。。。。。!你给老娘。。。。。滚。。。。回来!” 这吼声响彻在整个墨林里,带着那种痛苦,让站在屋外等着伺候的婢子们,瞬间有种如此阴森恐怖的感觉,顿时一个个抖若筛糠,止步不前; 最后还是一个年级稍大的婢子战战兢兢的进来,问道:“姑娘,你。。。。有何吩咐?” 颜丝镯已经气的脸色雪白,两眼冒烟,见婢女进来,劈头便问道:“谁帮我换的衣服?” 那蓝衣婢女一愣,半天才道:“是如烟姑娘啊?姑娘可有什么不适?” 如烟?如烟是谁?颜丝镯脑子一片混乱,胸口疼的快要闯不过气来了,TNND,只要不是慕容成奕那混蛋就行,“那麻烦你帮我把那些衣服拿来!” 那婢女听她这样说话,顿时受宠若惊,半天才想起那衣服今早王爷已经扔掉了,只得道:“姑娘,王爷已经吩咐给姑娘更换了一套新的衣裳,奴婢这就去帮你拿来!” 言罢便要朝外走去,颜丝镯却闻言大惊,开什么玩笑,那衣服袋子里可有师傅留给她的救命丹药啊,心里一急,掀开被子被要下来;谁知刚一起身,双腿顿如踩了棉花一般,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那婢女刚要跨出门口,听见后面响声,忙又折了回来,边将颜丝镯扶起边道:“姑娘,你不可以乱动的,那御医刚刚才吩咐过的;” 可颜丝镯却突如三魂丢了七魄般,任由这婢女将自己扶到床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茫然无措没了焦距,她心里此时却是翻起了惊涛巨浪,难道说自己被那宋世杰一掌击的武功全失? “姑娘?姑娘?” “啊?” 颜丝镯终于回过神来,见不知何时,一相貌极美的绿衫女子正端了一碗药,坐在自己床前,那双温柔似水的眸子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道:“姑娘,这是刚煎好的药,你赶紧趁热喝了吧;” “你是谁?” 语气冷淡至极,那女子不由一愣,一旁站在的那个绿衣婢女赶紧道:“这便是如烟姑娘了,你快趁热喝了吧!” 颜丝镯闻言顿时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鄙夷:“慕容成奕的小妾?不用你来讨好我,去把他给我叫来!” 这句话实在是无礼至极,就连这如水的美人如烟脸色也顿时难看了起来,她冷着脸将手中药碗朝那绿衣婢女手中一放道: “姑娘真是好笑,我做什么要讨好你?这药喝不喝都是你自己的事,王爷万金之躯也是你随便叫来的?不自量力!” 说完站起身来就气冲冲的朝外拂袖而去,颜丝镯看着那气急败坏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头朝旁边的婢女道:“你们府里可有马?” 婢女一愣,呆呆的点点头,这姑娘要干什么?她那里知道颜丝镯此时心里是一刻也不能再这王府呆下去了,她还没嫁过来呢,这里已经有着如花美眷,妾侍成群,这要真让她在这里生活下去,那不得活活憋死? 瑜亲王府, 听雨轩内,奢华精致的香檀木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点心,身着紫衣水云刺绣锦袍的年轻男子正手拿银筷漫不经心的品尝着; “王爷,那颜暮年传来话说是想与您锦福楼一聚!”魏行知顶着炽热的太阳,健步如飞从外面进来; 似乎早有预料,慕容成奕未曾停下手中筷子,骨骼分明的手指反而从盘中拿起一块翠玉金丝糕,放入对面一只洁白如玉的白瓷碗中,“老魏,来尝尝,这厨子的手艺可是越来越好了;” 魏行知跟随他多年,对他的脾性也多少有些了解,便不在推迟,坐下来认真吃起来中餐;品尝间,却又听到自己对面那主子突然开口道: “颜暮年看来也不是绝情之人,老魏,那你去安排一下吧!” “是,王爷!” 两人话音刚落,突然院外匆匆忙忙走进来一个绿衣婢子,来到二人面前脸色焦急道:“王爷,那姑娘说要马匹!” “什么?” 慕容成奕口中茶水未来的及吞下,顿时全都喷在了桌上,清俊的面容已经阴沉如铁:“她是不是疯了?一天到晚就知道折腾!” 魏行知看着主子脸色铁青,只得尴尬的笑了笑,他脑子却在想要真把这颜大小姐给娶进门了,这府里还不得鸡飞狗跳永无宁日? 第九十章 安分守己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等慕容成奕怒气匆匆的赶到墨林时,院内却意外的毫无动静,他不由的狐疑看了一眼那婢女,那婢女也是一头雾水,见王爷看着自己,慌忙朝里面走去,却还在屋外便听见一个男子的声音在说话; “你怎么伤的这么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颜丝镯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慕容雪笙还找到这里来了,眼见他蓬头垢面,形容憔悴,心里就算是怒气冲天,也只得强自忍了下来; “你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般模样?” 慕容雪笙听到颜钰寒说了事情原委后,便一路狂奔到了这里,没成想一进来,便是瞧见她脸色苍白躺在床上,顿时心疼万分,那里还顾及得了其他,心里只想着此番一定要好好说清楚才行,见她问起,便开口说道: “昨天你离府后,我和颜钰寒便一路追了出来,可是我一直追到信阳了,还没见到你踪影,到今早回到颜府,才知道你到了这里,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一番话听下来,颜丝镯顿时愣在了那里,昨日本是自己不小心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想到自己不过一夜间,颜丝弦便在他们中间取代了自己的位置,而自己又被迫赐婚给慕容成奕,是而才会心里失落巨大,发足狂奔离府! 她却不曾想眼前这个性格乖戾的慕容三皇子,居然会为了自己连夜来回奔波了百余里,心里突然一堵,眼眶有些酸涩难忍,忙埋了头在被子中瓮声瓮气道: “没事,我只是天黑没看清路摔了一跤,恰好碰到你皇兄,你回宫吧!待会我也回府了!” 慕容雪笙还是第一次听她如此轻言细语和自己讲话,心里一荡,便上前来欲要掀开她的被子,岂料,就在此时,门口突然响起了一声咳嗽!两人回头望去,顿时一惊,门口站着的却不是慕容成奕又是谁? 慕容成奕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自己的弟弟和未过门的妻子在那里拉拉扯扯,脸色顿如寒冰凝聚,张开便道:“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慕容雪笙本是情急之下,匆匆忙忙便进了府,也没有想到自己突然出现在这院里有何不妥,如今乍然听到皇兄这般质问,顿时无言相对堵在了那里; 倒是颜丝镯回过神来,露出那巴掌大的苍白小脸冷冷一笑道: “你说我们能做什么?王爷还真是好心思啊,千求万恳请不来,倒是这雪笙一出现您便也跟着到了,莫非王爷故意安排了这一出好戏?” 语气极尽讥讽之意,慕容成奕只觉得心中一股怒火就要喷涌而出,赤红的双眸阴冷的盯着丝被中那条细白如玉的脖颈,竭力遏制住那股要将它片刻拧断的疯狂念头! “慕容雪笙,你马上从我面前消失,立刻!马上!” 最后一句几乎是接近狂吼,慕容雪笙从未见过皇兄这般雷霆震怒,心里竟一时胆怯起来,只得从床前站起来,低头朝颜丝镯道:“那我明天到相府再去看你!” 颜丝镯额头顿时留下了一滴冷汗,苦于身体无法动弹,不然她铁定跳起来将这缺心眼的孩子一脚给踢回皇宫去。 等慕容雪笙离开后,屋里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颜丝镯强忍着胸口的疼痛支撑着坐起来,苍白如纸的脸上冷汗涔涔,一双黝黑的眸子却是极其清冷的望向了那站在门口的那个男人! “你可知那日死在你手上是何人?”慕容成奕极力平息胸中那口怒气,紧握成拳的手指微微松弛,他就不信没有她怕的东西; 颜丝镯闻言果然一愣,全身警惕的神情顿时放松下来,清澄若水的眸子闪过一丝疑惑:“不就是一个守城官吏么?” “官吏?你想得倒轻巧,那是九门都城指挥使何斌,朝中正三品官员!” 官位名称对于入京才四个月的颜丝镯来说太陌生,不过品阶却是知道的七七八八,之前在汴州,张士林原本就是前首辅,闲来无事也会跟她说些朝中之事,这正三品可算是个大官了,只比颜暮年这一品宰相少了两个阶层而已啊。 思及此处,顿时明白了慕容成奕要将此事告诉她的目的,这人杀都杀了,如果朝中追查下来,不过也就是一命抵命罢了; “王爷的意思是想救丝镯的命?” 慕容成奕倒没想到她心思如此聪慧,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却依然不动声色说道:“如果颜大小姐安分些的话,倒可以考虑;” 颜丝镯顿时眸子一寒,气愤之极将手中丝狠狠的被往身上一拉,顿时那花团锦簇的锻织被面“咔嚓”一声,撕成两截! “呵呵。。。。。我看王爷。。。。可不像是要我。。。。安分那么简单吧?” 话未说完,人已经倒在那里喘成一团,眼看便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慕容成奕虽是恼怒之极,却也只得上前一把将她从床上提起来,右手随即在她背心处缓缓运劲横推。 过了半盏茶功夫,见前面少女气息平稳下来,才收了手,正欲起身,却前面娇躯忽的一软,顿时朝他怀里倒了进来; 他一愣,顿时条件反射的便要将她撩开,却陡然见怀中女子那双连他看了都心惊的眸子已经紧闭,长睫微卷,呼吸平和,竟是直直睡了过去。 他顿时哭笑不得,想她刚刚还张牙舞爪像自己示威宣战,转眼便睡到在自己怀里,以她那么沉稳冷静的个性,能沉睡到这个地步,看来伤的真的不轻! 魏行知从锦福楼回来后,直接进了墨林,谁知一入房间,便见自己的主子居然坐在床上正抱着那个他厌恶之极的女子出神,顿时瞪目结舌,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倒是慕容成奕听到脚步声,回过神了见魏行知已经站在门口,顿如接了烫手山芋般将怀里的颜丝镯往床上胡乱一扔,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老魏,什么事?” 老魏眼尖的瞧见自家王爷脸上那一抹红晕,嘴角抽了抽,却装作不动声色道:“锦福楼那边已经安排好了,颜暮年已经在那里等着王爷!” 慕容成奕闻言俊美的脸上顿如春风肆意,抬脚便朝门外走去,等到了门口却又突然转过头来,朝那站在一旁的绿衣婢子吩咐道: “给本王盯紧里面的人了,要跑了,你们别再来见我了!” 语气森凉阴冷,那些婢子们顿时脸色一白,齐齐挤进了那不过一尺来宽的房门,害的跟在后面的魏行知连连摇头惋叹,这瑜亲王府可真是太平不起来了。 陵京十里长街, 车水马龙的中心地段,地势宽阔的锦福楼面前已经停满了形形色色的马车,眼下正值午饭时辰,楼里已经爆棚,不论是汗流浃背的店小二,还是声竭力嘶的老掌柜,都已经湮灭在这人声鼎沸之中。 颜暮年很少过来这些地方,他一时还不习惯这般拥挤嘈杂的环境,清矍瘦削的脸上已经泌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钰寒,那瑜亲王来了没有?” 颜钰寒正俯身观看楼下风景,冷不防听到老爹这样问起,便起身朝门外望去,却见鎏金溢彩的楼梯红毯处,正缓缓踱进两条人影; 为首的那个身着紫衣水云锦织长袍,玉冠束发,生的是风姿俊秀,逴绝不凡!正是那瑜亲王慕容成奕,而其后面跟随的自然是他的贴身侍卫魏行知了。 颜钰寒顿时一喜,忙转身回到颜暮年身边道:”爹,他到了!” 话音刚落,房门已经响起了叩门声,颜钰寒赶紧上前打开,来的正是刚才在楼下瞧见的瑜亲王慕容成奕。 “老臣见过王爷!” 慕容成奕见状,忙上前将这位年近五十的老相爷扶起,一双薄透如琉璃般的眸子笑意深长的看着他道:“颜相爷何必行此大礼?你我日后便是翁婿之亲,你这样可使折煞我了!” 他这话说的大家顿时都是一愣,倒是颜钰寒心里暗暗自拊:强取豪夺之人也好意思来攀亲近? 第九十一章 良辰吉日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王爷万不可这样说,君是君,臣便是臣,就算小女日后嫁与王爷,老臣也还是慕容家的臣子,所以礼数是不可少的!” 颜暮年这番话说的如绕口令似的,却是将面子功夫做到了极致,慕容成奕只得讪讪一笑,低座不语; 慕容成奕是存了别的心思,这颜暮年一惯在朝中持中立态度,本着官位居要首,却是少见的清正廉明,是而,祈元帝才会这般器重他; 然而也正是因为他这个态度,朝中两派争相把他看成了香饽饽,不过事实却是如此,不管是他站在谁的那边,那谁就离太子之位不远了。 “王爷,不知道小女如今怎样?”颜暮年见他突然不出声,意识到自己太过于耿直,只得重新举杯向他敬酒; “令千金如今倒是无妨,只是本王担心几日后,朝中追查下来,必定会对相府有所牵连!” 颜暮年闻言顿时心地倏地一成,连手中酒杯淌出了几滴透明的液体都未发觉,“此话怎讲?” 慕容成奕眉头紧皱,清俊的脸上似有为难之意,却在看了颜暮年一眼后方道:“因为那日击伤她的便是那宋世杰!” “什么?” 背后站在的颜钰寒猛然见爹脸色剧变,一双浑浊眸子也是闪过一丝惧色,不由生了疑窦问道:“宋世杰是谁?” 魏行知闻言顿时冷笑,眼里讥意甚浓:“颜公子连宋世杰都不知道?那是跟随西南大将军谢唯宜的军师宋世杰!” 颜钰寒这下明白过来了,这西南大军可是闻名遐迩啊,传说他们五年时间便攻下了三国都城,并且生擒三国皇帝! 这还不算,在逼着他们签订和平条约后,竟然又放虎归山,这些故事在城中已经是被传的连三岁小儿都朗朗上口,他又怎会不知呢? “那我妹妹是被他打伤的?” 慕容成奕眸光斜飞,低头抿了一口杯中酒道:“颜公子果然聪明,令妹身手确实不错,可惜碰上了宋世杰,不过还好,我刚好经过那!” 颜氏父子顿时长舒一口气,他如此说来,定然是丝镯生命没什么危险,只是现在关键的问题却是: 由于那西南大将军谢唯宜出身于宦官养子,这让墨守成规,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颜暮年尤为不耻!是而朝中上下,颜暮年唯独对他是横眉冷对,水火不容! 他如今没想到,打伤颜丝镯的人便是这谢唯宜身边的宋世杰,依照两人以往的关系,根本毫无回转余地!如果这宋世杰当真出来作证,那颜丝镯必定难逃一死。而且很有可能会波及到整个颜府! 颜钰寒站在那里看着爹爹一张脸红了白,白了青,清瘦的额头上更是汗如雨滴,便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他道:“爹爹,既然丝镯无碍,那我这就去把她接回来!” 颜暮年乍然闻听此言,顿如梦初醒,暴喝一声:“不可!” 众人顿时一惊,目光全都看向了他,却见他双眸猛然紧闭,再次睁开已经看不出任何波澜:“王爷准备何时迎娶小女过门?” 这回,不单是颜钰寒呆住了,就连慕容成奕也是捏了手中酒杯,硬生生的停在了嘴边!半响,唇边突然勾起一丝弧度,那双深邃的眸子瞬间染上了笑意; “如果相府没意见的话,八月十五可好?” 咳。。。。咳。。。咳。。。。!颜钰寒抱着肚子蹲在墙角,呛得眼泪鼻涕一起流,实在是狼狈至极,胸口却是透骨的心凉!他还是太绝情! 颜丝镯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亲爹给卖了,自从知道自己杀的是朝中大官后,她也果真安分了起来,每天乖巧柔顺的喝着那绿衣婢子送过来的汤药,日子过的异常风平浪静! 墨林不得不说,确实是一处极美的院子,前有簇锦繁杂的芍药花开得正艳,后有波光粼粼的清澈小湖,这与相府相比,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颜丝镯自从可以下床后,便每日到这湖北提气练功,原本她以为自己被那宋世杰废了武功,为此还伤神了整整三日; 直到三日后,功力突然恢复,这才明白,那几日不过是慕容成奕为了防止她有所动作,昏迷中给她喂了软筋散!她虽是气愤难平,但好歹看在人家也是为了她身体着想的份上,便不在追究;此刻,只想着快点好起来后,离开这个鬼地方。 秋色迷人,湖光潋滟,满坡的花草葱葱郁郁,颜丝镯一走进这里,鼻孔里便是飘进一股不知名的花香,随着那湖面微风拂来,那阵香味更是浓郁到她反胃! “你等下,这是什么味道?怎么这般怪异?” 正端着点心的一个绿衣婢女,冷不防被颜丝镯抓住,顿时吓了一跳,半天才认出眼前这个清丽女子就是墨林养病的姑娘,只得开口道: “这是桂花!桂子开花十里飘香姑娘不知道么?” 这婢子八成把她当成了那种乡下姑娘了,连说话的语气都带了轻鄙,颜丝镯却没留意这些,只知道这味道熏的自己快要晕过去了,不由咒骂道: “慕容成奕怎么这么多怪癖?还种这些莫名其妙的花!” 那婢子一听她居然嫌弃自己家王爷,顿时脸色不好看起来,将胳膊抽出来便冷冷道:“姑娘,这花可是东武的吉祥之花,要不是王爷大婚特意移植过来,你还闻不到这种香味呢!” 说完也不在理她,气冲冲的便朝院外走去,留下昏头昏脑的颜丝镯独自在那里徘徊;蓦然,她眸子一闪,三步并作两步又将那婢子拦住,披头就问:“你说谁大婚?” “当然是王爷啊,姑娘还以为是谁?”这婢子今天吓的可不轻,三番两次,语气已经极其不耐了; 颜丝镯闻言顿时一愣,慕容成奕大婚?他要和谁成亲?她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日在十里坡,他当时面露厌色极其愤怒的对自己说:“我怎么会瞎了眼?去找父皇娶你这样的混账东西!” 这么绝情的话,她一辈子都会记得;所以这成亲的对象绝对不会是自己,如此想来心底竟是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随后轻声朝那婢女一笑道:“那你把这花种到听雨轩内,相信那里的姑娘会喜欢;” “听雨轩?”那婢女一头雾水的看着颜丝镯,半晌方疑惑的问道:“这如烟姑娘又不是新娘子,搬那里去做甚?” 如烟不是新娘子?颜丝镯想起那个娇柔的能滴出水来的美人,不由暗叹一声可惜,随后不再理会那婢子,开始练起功来。 那婢子见她不再搭理自己,便继续抱着那些香气四溢的桂花开始朝墨林内走去,便边走边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那相府千金喜不喜欢这花?我该摆在那里好呢?” 相府千金?颜丝镯眼皮忽然剧跳,随后身形突起,一个箭步将那名婢女手腕抓住,厉声问道:“我是问你,他到底和谁大婚?” 那绿衣婢子猛然见她声色俱厉,清冷的眸子里更是聚了一团烈火,心里也终于胆怯起来,半天才战战兢兢说道:“和。。。颜府。。大小姐!” 颜丝镯顿时眼前一黑,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倒在湖里,等她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才缓缓问道:“定在什么时候?” “八月十五!” 颜丝镯终于身子一软,跌倒在那湖边石椅中,那绿衣婢子见状,惊慌失措的立刻掉头离去,没一会便不见了踪影。 成亲?八月十五?今天是八月初十,也就是还有五天!也就是说还有五天便是自己的大喜之日! “哈哈哈。。。。。。”疯狂的少女忽的仰天长笑,直到笑得那眸中泪水滑落;方静静环抱双臂蜷缩在那石椅中;一双茫然的眸子却是盯着那波光粼粼的湖面没了焦距。 也许从那日青和院中的突遇,自己便一步一步成为了别人的棋子,无论是险败南疆还是金銮殿指婚,包括这五天后大婚,这一切似乎都像是被人设计了一般,自己便如那落入陷阱中的猎物,一步步的走去那人早已下好的圈套之中! 第九十二章 恩断义绝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听雨轩内,身着月白锦袍的男子正伏在桌前奋笔疾书,饱满的墨汁刚劲有力的落在雪白的纸张上,龙飞凤舞的苍劲字体顿时跃然于现; “王爷,先喝口茶吧,您都写了一早上了” 端茶女子面容极美,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一头青丝梳成堕髻,发髻上只是别了几个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衬的整个人灼灼生辉。 然而,如此美色当前,那锦袍男子却是置若未闻,嘴里只是轻嗯了一声,便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到门口突然奔进来一绿衣婢子; “王爷,不好了,那墨林养病的姑娘走了!” 锦袍男子终于停下手中狼毫,那笔尖处却是微微倾斜,乱了笔锋,鹅黄女子见状,忙朝那婢子喝道:“没见到王爷练字么?急急躁躁的慌什么?” 婢子见自己闯祸了,吓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语音哽咽道:“如烟姑娘,实在是那姑娘去的急,奴婢等人拦截不住,这才慌张的;” 那名唤如烟的姑娘刚要责备,冷不防身旁锦袍男子突然将手中狼毫往桌上一扔,淡淡开口道:“如烟,去准备早点,本王饿了!” 屋里其他两人顿时愣住,眼见他径自去那水盆里净了手,往外边走去,如烟绝美的脸上突然现出一丝喜色,忙不迭的吩咐那婢子去膳房传膳,自己则将文房四宝先收拾起来,那双漂亮的凤眸微微弯曲,如两尾月牙。 石桌上很快摆满了琳琅满目的早点,等到如烟收拾好过来时,却发现王爷正坐在那里望着院中那颗硕大的梧桐树出神; “王爷,今天这上品轩的玉露粥,味道挺好,您尝尝吧!”如烟手脚麻利的用细白瓷碗盛好,放在慕容成奕面前,娇媚的脸上溢满了笑容; 慕容成奕没有动筷,那双薄透琉璃般的眸子却突然转到了如烟脸上,如烟感受到那种注视,心口顿如鼓捣,满脸娇羞的垂下了头; “如烟,你今天便回苏州!” “什么?” 如烟极美的脸色顿时苍白如纸,那双娇波横生的美目更是泫然欲泣,她木然的握着手中那细滑的镶金玉匙,颤声问道:“如烟从没生过非分之想,只求在王爷身边服侍您一辈子也不行吗?” 慕容成奕的眸子又不知道飘向了何处,全然没听见身旁女子委婉哀求之声,直到院门口魏行知匆忙走进来,听到脚步声,才恍然抬眸,“你刚才说什么?” 如烟见魏行知进来,只得惨白了脸站起来,强压住心中苦涩道:“没什么,如烟这就去收拾行李!” 魏行知闻言一愣,两眼疑惑的望着自家主子,却听到他冷冷道:“老魏,你派几个精明些的人,今天把如烟送回苏州;” 顿了顿又接着道:“今天把墨林收拾出来,那里以后便是新王妃的住处!” 话音刚落,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哐啷”脆响,魏行知脸色一沉,抬脚便要进去,却见慕容成奕眸子倏地一寒,顿时硬生生的停了脚,生硬答道:“是!王爷,我这就去办!” 城东颜府; 朱红大门前已经高高挂起了大红绸花,之前的橘色灯笼也换成了红红喜字彩纸,城中人们这两天口头议论的都是关于相府就要嫁女儿的大事。 颜丝镯一路从街头经过,耳旁无论饭馆还是街道,那些无聊至极之人无一不在唾沫横飞的说着,相府小姐是那世修来的福气,居然能嫁给当今文武双全,品行出众的瑜亲王? 等她走到相府门口,看见那两只大红灯笼时,心底的怒气已经到了极点,门口站着的门卫陡然见到这消失多日的大小姐,顿时一愣,定睛望去,却见她整个人如那一点即炸的烟花爆竹,他们只得捂紧了脖子,眼睁睁的看着她直奔东厢而去。 前院东厢,蓝玉屏正拿了礼单给颜暮年过目,这还是颜府第一次嫁女儿,自然要办的隆重些,蓝玉屏虽是害怕那颜丝镯,却见马上就要把她给打发出去了,未免生出枝节,这婚礼仪式也是竭尽全力,面面俱到; 两人正商量着,猛然门口“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听到周立的急唤之声:“大小姐!大小姐!你不可造次啊!” 两人脸色顿时一变,匆忙起身走了出来,一出门口,便见院外正怒气冲冲走来一粉衣少女,发髻简洁,面若寒霜,一双清冷的眸子更是凛冽的看着二人; “镯儿,你怎么回来了呢?”颜暮年虽然背部有些发寒,但好歹自己也是她爹,怒气也上来了几分; 颜丝镯一进来便看到自己的父亲和后母,肩并肩的站在那里,手里拿着的却是操办喜事的礼单,顿时怒极反笑:“爹爹是不是觉得不用来回奔波更省事?” “你!”颜暮年顿时大怒,指着她的鼻子便道:“你现在还来怪我?这不都是你自己惹出来的祸端?” “即使是我惹出来的,你也不能把利用这些事情来拉拢你的仕途!” “啪!” 掌声清脆之极,颜暮年颤抖了一双手,目光如赤,恨恨的盯着这个被自己已耳光甩到门槛的女儿;“你怎么这般任性?你自己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不要紧,可是你不能让整个颜府的人都给你陪葬!” 颜丝镯匍匐在那里,双目紧闭,脑袋嗡嗡做响,唇角溢出的腥甜滴在自己的手背上,她没记错的话,这是她出生以来第一次被人甩耳光,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父亲! 如果说上次颜暮年怒斥刘连,是父女情感的升华,那这次这一巴掌便是将两人之间的亲情活生生的扼杀死去!再次睁开,清冷的眸子已经望不到一丝涟漪; 院内其他几人都是有些慌张的看着地上那个粉衣少女,几个月来,这女子所惹出的祸端让整个相府几次三番陷入绝境,是而已经被府内众人视为洪水猛兽; 他们不知道她下一刻便会再做出些什么疯狂的举动来,就连蓝玉屏都躲在了颜暮年身后心惊胆战的看着那抹粉红身影; 然而,事情便没有像大伙想的那般,那粉衣少女只是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清秀的面容因为脸颊红肿,看不出任何表情,她站起来后只是极为平静的看了一眼颜暮年,便不在回头跨门离去。。。。。。。 颜暮年呆呆的站在那里,那挥过的右掌还在隐隐作痛,然而让他更痛的却是那一眼里的疏离,他心底突然有种恐慌,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已经在开始慢慢的从自己身边离去,再也不会回来。。。。。。 蓝玉屏以为老爷那一巴掌会让颜丝镯掀了整个相府,提心吊胆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官家周立过来禀报说,春和院风平浪静,才放下那颗悬着的心; 而颜暮年听到没有动静后,那本已松动的心悔意更浓;这女儿跟着张士林在汴州生活了十四年,那张士林身为前朝镇国大将军,自然是以性子豪迈,直爽著称,颜丝镯长期跟着他,耳濡目染,性子随其也无可厚非,那刁蛮任性了些也是情有可原。 这样想来,心里的内疚又重了些,眼见府里已经披红挂绿,而且三日后边是她大喜的日子,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决定亲自去看看她,便让管家准备了些营养品,两人往春和院而去。 春和已经被下人给布置的花红柳绿,整个院子,从门口看去,便能感受到那种喜庆之气,那些丫鬟婆子们无一不在准备着大婚所用的物什,周立找了许久才在一堆人中找到胖丫头梓桃; “大小姐呢?” 梓桃心情不是很好,昨晚大小姐回来后,她本事满心欢悦的,可是大小姐却进了门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直到现在; “你说她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里?”颜暮年有些诧异;这可不像是她的作风,想了想又问道:“那你可有进去看过?” “没有,奴婢叫门,她也没开!” 颜暮年顿时和周立对望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的同时打了个冷颤,周立更是立马上去敲那房门:“大小姐?大小姐?老爷来看你了!” 第九十三章 又见楚大叔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连续敲了四五声,里面毫无动静,颜暮年见状上前便要踹那房门,冷不防,那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来,颜暮年顿时直愣愣的立在了那里; 颜丝镯睡眼朦胧的站在门口,见门槛上一只黑色长靴,蓦然抬眸一看,却是自己亲爹,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冷冷开口道:“你来做什么?” “镯儿,爹只是来看看,你有什么需要没有?” 这话说得很是生硬,颜丝镯心里冷冷一笑,淡淡开口道:“爹放心,我不会跑的!你就安心等着做慕容成奕的岳丈好了!” 言罢便又砰的一声将房门紧闭,颜暮年站在那里脸上顿时红白交加,难受之极! 是夜; 夜凉如水,一抹皎洁的月光轻柔的落在院内,房门口蹲着的那个胖姑娘就着这朦胧的月色,望着自己一双肉鼓鼓的手指出神:“我的手已经够大了,小姐那脸上的手印比我的还大!难不成是老爷打的?” 话音未落,后脑便是一麻,立即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紧接着一条黑影从房里探出头来,将这胖丫头的后领提着,往房间里一甩,果断纵身一跃,上了房顶! 后院秋思院中,突然有丝星光闪过,不一会,里面便燃起了昏暗的烛光,外面看去甚是阴森诡异! “娘!” 颜丝镯呆呆的望着那个红绸蒙盖的灵位,眼角滑落两行清泪,手指轻拂,凹凸不平的字迹刚劲有力,:“娘,你女儿要成亲了,你高兴么?” 寂静的屋里那少女悲伤的抽泣声隐隐约约传来,听的躲在窗户后的楚秋离心里全不是滋味,身形一晃,便从那窗口跃了进来,对着地上那名正哭的伤心绝望的女子道:“有什么好哭的?不就成个亲!” 颜丝镯蓦然闻听此言,顿时一惊,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来,却见灰头土脸的楚秋离正大摇大摆的站在自己面前,心里顿时一喜,倏地起身便道:“你真的来啦?” 楚秋离有种见到鬼的感觉,眸光一闪,忽的退后几步全身绷紧的朝颜丝镯问道:“你好像在等我?” 废话,不等他,她到这里来做甚?颜丝镯那泪痕未干的脸上忽的笑靥如花,朝楚秋离唤道:“秋叔,你可不能不管张淑华的女儿!” 楚秋离可不想跟眼前这个诡计多端的姑娘绕圈子,抓起她带来的鸡腿便往嘴里一送,口齿不清道:“说吧,找你秋叔有何事?” 颜丝镯实在无法忍受他那满嘴油腻,还唾沫横飞,只好扭过头去看着张淑华的牌位道:“帮我做张面具!” “什么?”楚秋离顿时两眼睁的像铜铃,连手中鸡腿都忘记啃了,“你要那玩意做什么?” “这你不用管,帮我做就是了,面貌越普通越好,明天这个时候我来这里取!” 楚秋离干脆把鸡腿往她手上一塞,挥挥袖子便要消失,急的颜丝镯操起张淑华的牌位便道:“再走一步试试!” 楚秋离回过头来,顿时气的七窍冒烟,张口便道:“那是你娘!你不要太无耻!” “我娘知道我这样做是有苦衷,她会原谅我的!”颜丝镯大言不惭,手指却是丝毫没有离开那牌位的意思; 楚秋离脸色雪白,知道这姑娘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主,只得气急败坏的朝她一伸手,恶狠狠道:“拿来!” “你要拿它做什么?再说了,我娘也不喜欢到处乱跑!”颜丝镯知道他同意了,便将那牌位放回原来的位置,眼角却是带了笑意; 楚秋离顿时气结,这死丫头实在是太无耻了,明明是自己的亲娘,居然还能成为她威胁自己的棋子,气愤之余不由朝那牌位长叹一口气道: “淑华啊,你怎么会生出如此狼心狗肺的女儿啊” 楚秋离神情悲戚,却是恭恭敬敬的上了三柱香给张淑华的灵位前,等到上香完毕,脑子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你真要成亲啊?嫁给谁啊?” 颜丝镯本以为他上了香就要走了,自己也好回去,时间久了怕被人发现,冷不防他突然问道这个问题,便没好气答道:“一个人面兽心的混账东西!不说也罢!” 楚秋离闻言嘴角顿时抽了抽,能将自己的未来夫婿说的这般不堪,估计她要这面具没啥好事?当即开口道:“面具可以给你,但是不能拉我下水!” 楚秋离的话顿让颜丝镯哭笑不得,沉思片刻,俏丽的脸上倏地勾起一丝弧度,上来一把搂住楚秋离的肩膀便道:“秋叔,明天准时点哈!我带一只烧鸡给你吃!” 这姑娘如此反常,楚秋离顿如见了鬼魅一般,遍体生寒,“别!你还是对我恶劣一点好,你这样,我会做恶梦的!” 言罢,头也不回的急速逃去,气的颜丝镯恨恨的跺脚骂道:“见不得好的贱骨头!” 第二天一大早,颜家大小姐居然开了房门,早已等候在院内的那些裁缝师傅们,顿时惊喜万分,纷纷小心翼翼的上前说明来意,希望大小姐能够成全; 梓桃原以为大小姐会雷霆震怒,却让她大跌眼镜的是,颜丝镯居然心平气和的任由那些人在她身上比量,期间更是吩咐梓桃倒了杯茶水给她们喝;这简直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到午饭间的时候,颜大公子突然来了春和院,颜丝镯见到他,难得的脸上一滞,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转头吩咐梓桃多增加了双碗筷; 颜钰寒本以为她会翻脸无情不再认自己,没成想,对方竟是如此平静,顿时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便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道:“丝镯,可有责怪大哥?” 颜丝镯闻言微微一怔,停下手中筷子,不可否认,那日疯狂离府,大部分是因为偷听见他的那句偏向颜丝弦的话; 也许从那日他在祠堂里跟自己说要保护自己开始,心里便已经把他当成了在这里唯一的一个亲人,可是那天他却替被慕容雪笙拒绝的颜丝弦说话,而全然不曾想起自己,是而心里才会大受打击,仓惶离去。 “大哥说笑了,丝镯怎会怪罪于你呢?” 语气极是平淡,既看不出她有在意,也看不出她气恼,颜钰寒一时手足无措,愣在了那里; 颜丝镯见他突然不出声,想着自己可能太冷淡了些,这两天从梓桃嘴里也大概知道了那日自己狂奔出府后,发生的一些事情,心里对他的恼恨也早就消除了; 因而缓了缓,特地夹了一块水晶蹄子放在他碗里道:“大哥,丝镯来了这里后,承蒙你的照顾,妹妹在心里早已把你当成了亲大哥,所以,兄妹间无需为了这些小事挂怀!” 这番话从生性冷淡的颜丝镯口中吐出着实不易;颜钰寒听在耳里,觉得句句深入肺腑,倍受亲切,不觉眼眶酸涩,他只怪自己没能拦住她的亲事,解了她的后患之忧; “如果你实在不想嫁给那个慕容成奕,你便走吧,这边的事情大哥会安排的!” 颜丝镯闻言,心头顿时大震,自己的亲爹还不如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来的实在;勉强将那快要涌出眼中的泪水隐去,方低低道:“我不能走,我要走了,慕容成奕那能放过你们!” 颜钰寒刚要开口反驳,却见颜丝镯朝他摇了摇手道:“你不用说了,杀害朝廷命官,却换来我的衣锦玉食,这本是我的福气不是?好了,你回去吧,我也要睡一会!” 说完也不再看他一眼,便自顾净了手朝房里走去,剩下颜钰寒呆呆站在那里,看着那抹纤弱的背影出了好一会神。 等到日落西斜后,房门才重新打开,一身水绿短衣的颜丝镯站在门口,朝正站在院内收拾衣服的梓桃说了声:“我出去走走!” 梓桃听了赶紧将手中衣物往櫈子上一扔,急急忙忙跟了上来道:“奴婢陪着小姐!” 颜丝镯那会不知道她的心思,难得的回头朝她微微一笑道:“不用了,我自己会早点回来,晚饭等我回来再吃;”说完便自顾自的朝院外走了出去。 第九十四章 大婚(一)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梓桃见自家小姐不然自己跟去,只得作罢,担心之余却还是跟着走到门口,远远看见她往落庭院方向走去,不由疑惑丛生;暗道:“她去那里做什么?她不是一贯与那二小姐井水不犯河水的么?” 夜幕刚落,颜丝镯果然回来了,梓桃赶紧将饭菜端了上来,等到她净完手坐下后,方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小姐下午去找二小姐了么?” 颜丝镯一愣,脸色有些难看起来,但很快便恢复如初,淡淡开口道:“没有,我只是去小镜湖吹了吹风;” 小镜湖?梓桃这才想去那条路也是去小镜湖的方向,便不在怀疑,笑眯眯的帮她盛了一碗汤; 一顿饭下来,月色已经升到半空,颜丝镯喝了口参茶,方道:“梓桃,明日便是我大婚之日,你早点去歇息吧!” 等到梓桃的背影消失在春和院门口后,颜丝镯立即将屋里烛火吹灭,房门往里一栓,随后一条纤细的黑影便破窗而出,纵身跃上房顶,直往后院而去。 楚秋离这次倒是很准时,等到颜丝镯赶到秋思院时,他已经等候在那里,见过她过来,出奇的没有跟她耍嘴皮,直接便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什抛到她手里; 颜丝镯接过打开一看,只觉这物什冰冷柔软,细细抚摸,竟是薄如蝉翼,她顿时心里大喜,迫不及待的朝脸上一戴,顿时在楚秋离面前便出现了一个面黄肌瘦的年轻女子! “看来你这千手玉面还不是吹的,我还真是找对人了!”颜丝镯喜滋滋的将东西收好,转身从后面桌上拿出一个纸包,打开一看,正是一只尚待余热的烧鸡; 谁知楚秋离这次却对着烧鸡丝毫不感兴趣,反而一本正经的坐在颜丝镯面前道:“我看到相府真的张灯结彩,莫非你真的要成亲?” “你还以为我骗你?”颜丝镯没好气反驳道; 楚秋离闻言细长的眸子倏地一眯,起身在昏暗的祠堂中来回踱步数回,就在颜丝镯失去耐心的时候,他突然从袖口掏出一样东西扔到她面前; 颜丝镯见状,将那东西拿起来一看,纯金打造,款式奇特,宛若一朵百褶菊!这东西好像在那见过?她疑惑的望向楚秋离,却见他脸色忽地一红道: “这是救我那侄子的时候,被我截下来的暗器!一直留在身上,我看它成色不错,现在送给你做大喜之礼!” 颜丝镯顿时啼笑皆非,堂堂南疆王爷,至于落魄到这个程度吗?未免扫他面子,只得将这朵金花收于袖中; “我倒是好奇,你那侄子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劳驾到你这只闲云野鹤!” 楚秋离本见她未曾嫌弃自己的寒酸,心里有些欣慰,那料到她转头便又吐出这句话,顿时吹胡瞪眼道:“好好歹也是南疆皇族,又不是孤家寡人!” 说着说着,眼睛突然朝颜丝镯身上一瞟,笑意森然:“倒是让别人给捷足先登了,不然,你跟我那侄儿倒真是绝配!可惜啊可惜!” 颜丝镯顿时大怒,抓起那只烧鸡便朝他扔了过去,楚秋离早料到她会有此着,还没等那烧鸡飞来,便已如一抹轻烟消失在窗户外; 等到颜丝镯气急败坏的追至窗前,只依稀听到他那戏谑声:“我那侄子可是南疆太子,你要真嫁给他了,也不比现在的王爷差。。。。。” 南疆太子--楚怀远!咔嚓一声脆响,那窗格竟硬生生裂成粉碎! “楚怀远!你最好别让我碰上!” 回到春和,等颜丝镯洗漱整齐,躺在床上,脑海里突然想起,那日在十里坡,自己从昏迷中醒来的第一眼,紧挨鼻子插着的好像也是这朵金花! 心里灵光乍现,顿时从床上一跃而起,从荷包中拿出那朵金花仔细观看;金光闪烁,精致繁杂,款式独特; 记得自己那日昏迷中醒来后,脑子短时的迷茫,眸子便是足足盯了那抹金色许久,依稀还记得那摸样,如今细看果然与那日的一致! 心底念头急转,漆黑如墨的眸子倏地一亮,一抹弧度便跃然潜现于那张清丽的容颜上。 第二天清早,天还未亮透,沉寂了一夜的相府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噼啪之声,仿佛平地里的一声惊雷; 蜷缩在床上睡的正沉的梓桃猛然惊醒,抬眸朝窗外一看,雾气朦胧中,张灯结彩的院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披红带绿的丫鬟婢子们; 她一惊,倏地从床上跳下来,也顾不得洗漱,便急急忙忙直奔院内那间贴着大红喜字的房间而去; “你这个贱蹄子,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还敢去睡觉!” 屋里正忙着整理嫁妆的五夫人见梓桃进来,顿时柳眉倒竖,张口便骂; 梓桃本就因自己迟到而慌了神,如今见五夫人面色不善,立时吓得不敢再动半步,低头垂目不知如何是好? “是我让她去休息的,梓桃,过来帮我把这支凤衩戴上!” 语气依旧清清冷冷,没有丝毫喜色,梓桃听在耳里,却是觉得倍感亲切,小心翼翼的绕过脸色阴沉的五夫人,朝那梳妆台前的红衣少女走去。 “大小姐,这凤衩。。。。。。” 话音未落,已是呆立当场!满目惊愕的望着眼前这张艳丽无双的绝美容颜。 她从来不知道,平日里一贯清心寡淡的颜府大小姐,居然也可以这么美!粉面红腮,眉若青黛,一点朱唇艳似桃李,满头如瀑的青丝被扣在那珠光宝气的凤冠下,衬的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更是清澄若水; “小姐,你真的好美。。。。。” 颜丝镯蹙眉微拧,这头上的珠翠都压的自己脖子都快断了,见这死丫头只顾拿了金衩瞅着自己傻笑,正要发火; 冷不防身后五夫人突然出声唤道:“是丝弦啊,怎么拿这么多东西过来呢?” 主仆二人回头一看,粉蓝衣裙袅袅翩翩,面若芙蓉,娇媚横生,正是颜府那倾国倾城的二小姐--颜丝弦; 梓桃知道二人不和,见她忽然过来,怕是要生事端,便担忧的朝颜丝镯望去,却见自己的主子只是初见时那一刻的微诧,很快便又恢复了自然;低头整理那艳丽之极的霞帔; “姐姐,你今日大喜,我们姐妹一场,妹妹也没什么送给你,这只玉镯是我出生时,爹爹送的,如今便给了姐姐吧!” 颜丝镯很少听到她说这般服软的话,闻言心里微感诧异,扭头看去,青葱如玉的掌心中果然摊了一只烟翠欲滴的上好玉镯。 梓桃刚要伸手去拿,冷不防一旁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抢先将那玉镯拿了过去,众人顿时侧望,却见那五夫人膛目结舌的拿着那镯子道: “丝弦,你可真舍得,这可是当年皇上赐给老爷的,你一直视它如珠似宝,怎么突然就送个丝镯了呢?” 这五夫人说话也是个直性子,三言两语便把这镯子的来历说了个一清二白,颜丝弦顿时恼红了脸,恨恨道:“五娘难道见不得丝弦对姐姐好?” 五夫人这才擦觉到自己失语,只得讪讪一笑,将镯子归还到颜丝镯手里,这才抱着一大堆鲜红的绫罗绸缎往正厅走去。 “梓桃,你也去帮帮五娘,”颜丝镯见屋里堆积太多东西,便让梓桃也跟了过去;等到二人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后,才起身将房门关上回头静静的望着颜丝弦。 待到府里一切准备妥当,刚好到了吉时,相府门口便响起了锣鼓之声,在那里等候多时的周立见状赶紧跑回正厅:“老爷,瑜亲王府的迎亲队到了!” 这本是颜暮年第一次嫁女,而且对方又是当今王爷,是而,心里难免有些紧张,此时一听到迎亲仪仗已到,顿时惊得站起,忙不迭的吩咐身旁的蓝玉屏去把新娘子接来; 不过片刻,那十里红妆,八抬大轿便从赤红朱漆的大门鱼贯而入,府里宴请的亲朋好友顿时齐齐聚了过来,一时间,整个相府前院宛若市集庙会,热闹喧哗到了极致。 第九十五章 大婚(二)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那迎亲仪仗队领头的正是瑜亲王慕容成奕的贴身侍卫--魏行知,等到所有聘礼都已放置妥当,他才跨步上前来到颜暮年身边,双拳一抱躬身道:“恭贺相爷联姻之喜!” 颜暮年知道按照惯例,与皇室联姻,对方只要聘礼到了,女方便可以出门了,谁知道慕容成奕还特意派了他的贴身侍卫,那虚荣之心顿时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魏先生有礼了,小女这就过来,还请稍等片刻;”言罢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红包塞到魏行知手里; 魏行知显然没料到他会这样,顿时脸上呈现尴尬之色,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拒绝,正在尴尬时分,突然有人喊道:“新娘子来了!”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那三尺来宽的艳丽奢华的地毯上,浓妆艳抹的喜婆正搀着一位凤冠霞帔红稠蒙面的娇俏新娘,袅袅娉娉朝这边走来; 现场顿时一片寂静,大家灼热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那金丝刺绣大红锦缎的俏丽身影,随着那轻柔脚步,一双鸳鸯戏水的红底玉足在那滚着金边刺绣的百褶裙下若隐若现;看的大家心里俱是一荡; “不是说这颜府大小姐天生男儿本色么?怎么我今天看起来也是一尤物啊?” 不知道是那个不怕死的,居然吐出这么一句话,众人心里虽是大有此意,但却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那正厅首位站着的相爷和夫人。 颜暮年的目光一直都在缓缓走来的女儿身上,是而便未听见这般轻浮无礼之语; 倒是蓝玉屏闻言脸色一变,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接过喜婆手里的新娘,笑意盈盈道:“镯儿哪,今日是你大喜之日,大娘也没什么可教你,切记嫁过去后,一切都以王爷为主,做好一名妻子的本分!” 新娘被红头盖遮着,不能视物,突然被人拉过去,显得有些慌张,直到听到蓝玉屏的话后,被她抓住的青葱玉指忽的一抖,帕下立时滚落两滴温热的液体; 蓝玉屏一愣,她没曾想就这么几句话,眼前这个自己一直心生畏惧的少女居然会落泪,晃神间,一旁站着的颜暮年也走了过来; “镯儿,爹爹……。对不起你!” 只是这么几个字,颜暮年已经哽咽难忍,酸涩之下,只得挥手朝早已在旁等候的魏行知示意,那停在相府门口的八台大轿立刻抬了进来! “啪啪。。。。。。”颜府再次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礼炮声,围观在门口的众人顿时四散开来,于硝烟弥漫中,看着那凤冠霞披的新娘被迎进了大红花桥,浩浩荡荡往不足十里远的瑜亲王府而去。 与此同时,陵京西南,朱甍碧瓦的瑜亲王府也是张灯结彩,府里更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来了!迎亲队回来了!” 一身着暗红稠衣的中年男子行色匆忙的闯进了大厅,打断了厅内相谈甚欢的二人;那身着褐色锦袍的中年男子闻言,立即从椅上站起,拱手朝对面那名大红吉服的俊美男子道: “王爷,新娘已到,您可得抓紧吉时哪!” 身穿大红吉服的男子正是瑜亲王-慕容成奕,此刻蓦然闻听对方调侃之语,不由微微一愣,半响方道:“那杜大人随本王一同出去吧!” 等到二人走到门口,果然,鼓声震天,那披红带彩的八台大轿已经停在了门口青石地板上。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老身已经将新娘送过来了,还请王爷下来迎轿!” 那喜婆笑的满脸褶子落了一地,偏生那胭脂水粉又抹得很多,见慕容成奕下来,更是将手中一朵大红的稠花插在头上,这才上来掀开轿帘; 王府门口站着的众人顿时嘴角抽了两下,目光转向了立于花轿面前的慕容成奕,喜婆已经将轿帘掀开,而轿中亦伸出了一只细白如玉的青葱晧腕; 蓦然,慕容成奕瞧着那只玉腕,心里竟生出些恍惚,呆呆停在了那里,急的喜婆不得不轻声提醒道:“王爷?王爷?” 魏行知见自己王爷突然发愣,心里有几分明白,边上前推了推他的衣袖,慕容成奕这才如梦初醒,接过那晧白玉腕,将轿内新人迎了下来。 新娘已到,王府顿时礼炮齐鸣,一番觥筹交错,等到宴席散尽,已是到了三更时分。 魏行知送罢客人回来后,却发现不见了王爷的身影,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暗道不会是喝多了倒在哪里人事不知了把? 心里一急,便抬脚朝后院走去,谁知刚行至墨林,却见那夜凉如水中,空荡荡的门口站了一个孤寂挺拔的身影,等到近了一看,红冠赤袍,面若冠玉,却不正是自己要找的瑜亲王爷! “老魏,你说本王这次会不会输?” 慕容成奕不用回头,听那沉稳的脚步声便知道是魏行知,他已经在这门口徘徊了许久,却一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如果进去了,面对那个女子又该怎样? “王爷,木已成舟,理应乘浪而起!”魏行知自知主子的事情不能多言,却眼见他矛盾万分,只得低头开口道; 话音刚落,慕容成奕突然轻声一笑,转过头来,一双漆黑的眸子在月色中灼灼生辉:“老魏,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言罢,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抬步便往那焕然一新的墨林院走去! 墨林内, 即使是在月色中,还是能隐隐约约感受到这座院子的喜庆之气,无论是香气四溢的芍药牡丹,还是装饰一新的窗格大门,均挂上了奢华艳丽的轻纱红绸; 而那作为新房用的主间,堂上更是大红喜字高贴,雕花描金的红烛下面供桌上,摆满了堆如小山般的子孙豆; 慕容成奕一进来,便见到那四合如意的喜床上,正坐了一名凤冠霞帔轻纱盖头的娇俏女子,在那朦胧摇曳的烛光中,晃的自己有些睁不开眼。 而那等待许久的新娘,蓦然听到门口脚步之声,顿时全身绷紧,手中丝帕也被揉成了一团紧紧裹在手心里,她屏住了呼吸,从那轻纱下摆见一双乌黑水云锦织的长靴,正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倏地,眼前光线一亮,头顶红纱已是被一根金色喜秤挑开,她的心顿时一阵剧烈的跳动,目光却是随着那抹金色,望向了掀起自己盖头的那个男人; 眉似剔羽,眼若流星,唇如赤点,一身红服更是衬得他气宇轩昂,风姿俊秀!好一个不可多得的俊美男子! 她本有些慌乱的心顿时露出一丝窃喜,蜿蜒流转的目光也娇羞无比落在了他的身上,然而,当她触及那双寒星眸子时,心低那份欣喜便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你是谁?” 如果一个人的声音也可以杀人的话,那么现在她听到了,蓦然一惊,刚刚还艳若桃李的娇羞容颜,血色顿时褪了个一干二净!她强制命令自己抬起头,深吸一口气望着这个男人道: “我是你今天娶的王妃!” 话音未落,脖颈处便是一阵剧痛,紧接着那张俊美的脸便无限放大在自己眼前! “如果不想死,最好赶快说!” 她从未见过这般可怖之人,明明是完美至极的男子,怎么突然就变成这么狰狞呢?她终究害怕了,脖颈处的剧痛让她担心下一刻,自己便会被对方毫不犹豫的给拧断! “我也是颜暮年的女儿!”她终究不忍放弃这唾手可得的锦衣玉食; 慕容成奕心里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他千算万算,没想到居然会被那个该死的女人反将自己一军,来个狸猫换太子-逃婚! “砰!” 一声巨响,那摆满了瓜果点心的香沉木桌子,被他一掌劈了个粉碎!颜丝弦惊恐的睁大了那双漂亮的凤眸,一张绝美的脸上惨白如雪! “既然。。。。都是。。。。颜暮年的女儿,那。。。。。王爷。。。娶谁不都是一样?”她竭尽全力忍住心底那股恐惧,战战兢兢的吐出这句话; 岂料,话音刚落,“啪!”的一声脆响,如若凝脂般的脸上早已被狠狠甩了一巴掌,顿时肿的如馒头高,那头顶戴着的五彩凤冠也被扇落,珠翠哗啦啦的撒了一地! 第九十六章 出逃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颜丝弦没料到眼前这名男子竟是如此的暴虐,面对自己这倾城之冒居然没有任何怜惜之心,剧痛之时她的脑子也渐渐开始混账起来了,狠狠将嘴里的血沫啐到地上! “你要的不过是我爹的权势,依我在府中的地位,不比那个女人来的强?” 慕容成奕没想到她居然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气愤之余反而冷冷一笑道:““这都是那个女人告诉你的是吧?很好!本王今天就让你们颜家尝尝欺君罔上的后果!” 他已经失去了理智,扑上前便将倒在塌前的颜丝弦提起来,倒拖着往门外走去!颜丝弦本是一弱质女流,又怎敌得过如狼似虎的慕容成奕,心里一急,张口便在自己领口的那只手上狠狠咬了下去! 慕容成奕没料到她会有此着,手背突然吃痛,条件反射便用力一甩,掌下的那个柔弱女子顿如破絮般狠狠摔倒在供桌前面。 在颜丝镯提出与她李代桃僵时,她已经想过自己被发现后,会面临到什么样的状况?她对自己的容貌还是相当有自信的,凭着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的典故,可她从未想到会有今天这个局面! “不就是死么?用不着王爷如此费心!我颜丝弦虽无她出类拔萃,但也不至于委屈求全到丢了自尊!” 殷红的液体一滴一滴落在地上,与她身下那身火红的霞帔融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谁染红了谁?艳丽之极的女子将额头乱发理到鬓角,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绝美的脸上浮现一股浓烈的恨意! 这番话倒是说的盛怒之下的慕容成奕微微一愣,他侧过头来,重新开始打量这个冒牌的新娘,却见她姿色确实出众,与那该死的女人相比,简直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然而当他看到那双漂亮的凤眸时,脸上顿时闪过厌烦,那里面藏着的东西太多,他实在不喜欢,脑子里却突然现出另外一双清澄若水的漆黑眼眸,恼的他立即飞起一脚便将身旁的四合如意软榻踢得塌了一边。 “哐当!” 几声大响,那摆满了花团锦簇的丝质锦被连着床上的那些物什,忽地全部倒了下来,慕容成奕一怔,刚要跳开,却见那尘烟弥漫中,绣着鸳鸯戏水的缎面枕头上搁了个只深蓝色的锦盒,正缓缓滑落下去。 他疑惑顿生,眼疾手快的从那尚未倒塌的软榻上将那物什捞了回来,打开一看,顿时脸色剧变!一双阴沉的眸子如狂风骤雨! “这是那来的?” 颜丝弦正抱了臂膀站在门口簌簌发抖,猛然见这冷酷无情的王爷凶神恶煞的问自己,心里顿时一抖,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半天才心惊胆战道:“那是她送给我的!” 慕容成奕闻言却是冷冷一笑,脸色铁青的朝外喊道:“来人!” 不过片刻,魏行知便出现在了门口,他抬眼朝里面一看,顿时惊讶万分,满是狼藉,更让人愕然的却还是那扶在门槛的新娘,那是一张他根本就没见过的脸! “吩咐下去,新王妃暴病在身,将她移到玉壶阁去,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得出阁半步!” 魏行知一愣,知道事情肯定哪里出了问题,便低声应了下来,上前就要扶起地上那个狼狈不堪的俏丽女子,岂料手指刚碰触那大红锦缎霞帔,那女子突然如疯了一般狠狠甩开他的手!极美的脸上更是接近扭曲! “你妄想将我软禁,我告诉你,在相府!颜暮年最宠爱的就是我,她颜丝镯算什么?你娶到我是你的福气。。” 话音未落,魏行知已是额头冷汗直冒,伸手便在她后脑劈了下去,顿时,这个大放厥词的绝美女子身子一软,重重倒在了地上,而房间里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王爷,这是怎么回事?”他终于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眼前倏地一花,一道金光便朝自己袭了过来,他一惊,想要侧身躲过,然而那抹金色却到了他面前突然自动分散,化成一片金色的细雨,瞬疾如风的迎面射来! 他脸色顿时剧变,慌乱之中只得提气纵身一跃,“乒乓!”一声巨响,那摆在他身后那樽硕大的青花瓷瓶已经碎成了粉末淅淅沥沥撒了一地。 “半寸金莲?”他惊魂未定的看着自己的主子,青白的额头上已是泌出一层冷汗; 慕容成奕终于回过头来,清俊的脸上如狂风暴雨,他看了一眼面前狼狈不已的属下,阴沉的眸子翻滚着惊涛怒浪! “混账东西!你不是告诉本王那次行动没被人发现么?那这东西从何而来?” 魏行知从未见过自己的主子这般愤怒,心里一急,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道:“属下真的不敢欺骗王爷,那日属下带着青衣卫在德川截到了楚怀远,可是就在夺他性命之时,突然有个灰衣人出现将他救下,之后便失去了踪影!” “灰衣人?那你能确定是那个死女人么?” “死女人?” 魏行知脑子一时有些糊涂,想了半天才意识他口中的死女人指的是谁,立即摇头道:“绝对不是她,那颜家大小姐虽然武功厉害,可是身形娇小,而那晚的灰衣人,依属下看,应该是个男人!” “男人?” 慕容成奕陷入了迷惘之中,如果是男人的话,那这朵半寸金莲如何会出现在她手里?就算机缘巧合让她拿到,那她又怎么会借此来要挟自己? “王爷,属下不会看错,那人武功极高,而且当时属下的这朵半寸金莲挥出去后,他能轻巧的将它接住,再说,那个时候,颜大小姐正忙着在十里坡杀人呢!” 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慕容成奕眸子倏地一亮,心中那乱成麻的思绪也瞬间理清开来,等到想明白后,却在瞬间对那个死女人的恨意膨胀到了极点! “你这个贱人!不但逃婚,还居然敢要挟本王!去!给我传令下去,所有青衣卫倾巢出动,给我抓捕那个女人!就算是她化成灰了,也得给老子带回来!” -----------------------------华丽分割线-------------------------------- 八月十五确实是个好日子,陵京城里的老百姓们白天凑皇家联姻宴会的热闹,到了晚上又恰逢赶上了一年一度的中元上节,这一天,整个陵京都如打了鸡血一般,沸腾个没完没了。 唯一不同的还是那悲催的东门守防,城中是锣鼓喧天,可是到了这里却安静的如与世隔绝,除了那偶尔几个出城的孤单身影外,更多的是那些无聊的官兵有一句没一句的瞎侃。 “官爷,我爷爷病了,急着出城回家,麻烦你通融下!” 一匹摇摇晃晃的瘦削老马,拉着一辆破旧不堪的木车,看样子也是个没钱的主,那守卫顿时没了兴趣,两眼厌烦的朝那面黄肌瘦脸上一看,随即挥挥手让他出城而去。 出了东门,一路西行,满山遍野的果香和着凉风轻轻拂来,顿觉神清气爽,透骨清凉,马车行驶不到五里,空旷的山间突然传来若隐若现的箫音,伴随着那林间的清脆鸟鸣,听在耳内竟是意外的动听无比; 那赶车之人脸色蜡黄,形容枯槁,却在陡然听到箫声后,黯淡无神的眸子倏地一亮,顿时现出万般光华,灼灼生辉的望向了那声音来源之处; 只见右侧半山腰一颗火红如佘的枫树上,正坐了一名白衣似雪的年轻男子,隐隐约约可见其手中那管碧绿的玉箫; 然而待到看清那男子面貌时,这赶车之人眸子忽又黯淡了下来,唇间溢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转而重新拉起了马背上的缰绳; “驾!”一声清咤,尘烟顿起,伴随着那车轱辘的滚动,两旁簌簌飘落的火红枫叶卷起一圈又一圈的漩涡,很快便又沉寂在空旷的马路边。 而随着那咤声落地,本来斜靠在枫树顶上的白衣男子忽地停了唇边箫音,瞬即从那树顶飘了下来,落在刚刚马车停过的地方; 不断飞舞的落叶早已将那马车停留过的痕迹抚平,重新盖上了厚厚的一层,白衣男子清澈的眸子倏地一紧,身形顿起,转身便朝那抹尘烟追去! 第九十七章 朋友一场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而随着那清咤声落地,本来斜靠在枫树顶上的白衣男子忽地停了唇边箫音,瞬即从那树顶飘了下来,落在刚刚马车停过的地方; 不断飞舞的落叶早已将那马车停留过的痕迹抚平,重新盖上了厚厚的一层,白衣男子清澈的眸子落在那火红的叶中,目光忽地一紧,身形顿起,转身便朝那抹尘烟追去! “嘶---” 一声尖锐的嘶叫突起!瘦骨嶙峋的老马被突然飘落在面前的白衣人惊的双腿一软,两只前蹄竟直直的跪了下去,那车身突然角度倾斜,顿时带着那辆破旧的马车往右侧一番,整个车架轰隆一声倒在了地上! 赶车之人身形极快,见情势不妙,立即飞身跃下,落在离这一尺来远的地方,他眼见自己的全副家当转眼间就全都报废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一双清丽的眸子怒火中烧的看着那个始作俑者;恨不得立即将他剥皮抽筋,撕碎了事;指着他的鼻子便破口大骂:“你混蛋!看你干的好事!” 那白衣男子初时还为自己不小心弄破了人家的马车而感到内疚,不过转眼却见这赶车之人怒极而指,张口便骂,心里一动,突然觉得这番模样很是熟悉; 再定睛仔细一看,心里顿时一阵狂喜!除了那张面黄肌瘦的脸外,其他地方简直就是一个没有动过,鄙视之余脱口便道:“颜丝镯,你弄就弄好点,不伦不类的难看死了!” 这赶车之人正是逃婚出来的颜丝镯,一路上凭着楚秋离给她做的面具,倒也无人发现,直到刚刚在林中碰到坐在树上吹箫的慕容雪笙,见他情绪低迷,黯然伤神,心中大是不忍,才会露了马脚! 可是现在,这天杀的慕容三公子不但不赔钱,反而说自己难看,顿时心头火起,反正已经被他认出,便也就无所顾忌,飞起一脚便朝他踢了过来! 谁知慕容雪笙这次却是一反常态,见到她踢拉过来,不但不躲,反而依旧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她道:“丝镯,真的是你么?” 颜丝镯从未见过他这般正经模样,心里一滞,那来不及收势的身形顿时一个趔趄,一头朝地上栽去,慕容雪笙见状,慌的身形疾动,一双手瞬即的将那快要跌落的娇躯搂住! 霎时,两人四目相对,颜丝镯只觉天旋地转中,几根温热的手指在脸颊上轻轻拂过,而后倏地一凉,脸上已没了那种厚实感,取而代之的是裸露在外的肌肤感受到那种真实的冰凉感;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双唇猛地被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覆盖住,她倏然大惊,瞪圆了双眸看着那近在咫尺呼吸相闻的俊美容颜!他这是在做什么? 连日来的患得患失让慕容雪笙在见到她的这一刻,将心里最炽烈的情感激了出来,他此时内心的最强烈的渴望,便是将这名女子紧紧握在手中,不再让她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随着那唇瓣相间,他很快发现外表清冷狂妄的她,其实也不过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少女,面对自己的情不自禁,竟是完全呆若木鸡没了反应! 蓦然,心里就那么地一软,愧疚之意顿起,便离了那芳香清甜的温软,抱着她轻言细语道:“镯儿,既然你不愿意嫁给我皇兄,那我去求父皇让你嫁给我可好?” 说完低头望向怀间那张清丽的容颜,看到她那迷离的眸子一点点回归到清明,倏地,不知为何,心底的那股满心欢喜开始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见到那张脸上陡然浮现的阴寒,随之而来的恐惧! “啪!” 极其响亮的一声脆响!颜丝镯怒不可遏的抓住慕容雪笙的领子,咬牙切齿道:“你居然敢调戏老娘?” 慕容雪笙绝对想不到世间还有如此彪悍的女子!仅仅因为他的一个蜻蜓点水,就被她揍的没了人形,想他堂堂东武一个三皇子,居然会沦落到如此地步,真是家门不幸啊。。。。。。 “慕容雪笙,我警告你!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否则老娘真的会杀了你!” 颜丝镯到底还是手下留了情,看在颜钰寒的面子上,没真废了他,等到将他丢进那辆破马车后,倏地阴阴一笑:“慕容三公子,你说你要真娶了我这样的母夜叉,三天两头揍你!你可怎么活?” 慕容雪笙头像鸡窝,衣冠不整,被她甩了一耳光的脸颊更是清晰的印着五根手指印!然而这些都不重要,在听到颜丝镯问出这番话后,却是立即点头如蒜; “娶妻如此,被揍也是心甘情愿!” 颜丝镯顿时目瞪口呆,半天才面目扭曲的吐出一句:“不是你脑子有问题,就是我耳朵有问题!” 停了停,转身从地上捡起那个简单的包袱,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方走过来道:“三皇子殿下,我要走了,你自便吧!” 慕容雪笙一惊,苦于双手被绳索缚住无法脱身,只得急忙开口道:“你要去哪?” “不知道,走到那就是那,总之离开这个鬼地方就行!” 顿了顿,抬头望了一眼天边那落落余晖,秀眉微拧,又缓缓开口道:“雪笙,朋友一场,相府那边,还请你多多照顾!” 言罢,重新把那张面具带着,将那简单的包袱跨在肩膀上,趁着天色未晚,不再回头径自向那林间小道远去。。。。。 车里的慕容雪笙望着那抹愈来愈远的青色背影,几次唇角蠕动,张嘴想要挽留,却发现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真的就只是朋友么?。。。。。。。” 第一章 祸起萧墙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德川的冬天今年来的似乎比以往更早,冬至未过,漫山遍野的萧条枯枝已经挂上了厚厚的冰凌,远远望去,银装素裹的古城如水晶砌成,晶莹剔透的份外美丽; 坐落在城西的同福客栈是城里的老字号,位置虽是偏远,但凭着百年来的声誉,使这个格局装修均是一般的老店生意依然极为火爆; “客官,小店真的已经客满了,您就去另外一家吧!” 又一个投宿无门的人,店小二整张脸都已经笑到麻木了,奈何今天这位却是不好打发的主,颇有一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气魄;急的小二手心都冒出了汗。 两人正争执间,突然楼梯上缓缓下来一名身披素青兰花丝貂斗篷的年轻人,投宿之人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见来人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更是请澄若水; “公子好相貌啊!”那人情不自禁脱口而出,店小二听了脸色顿时一黑,连赶带轰的把他往外面推去! “咱们店实在客满了,您去那边再看看吧。。。” 那人被赶,急的拼命抓住了门槛,转头间却一眼瞧见了那年轻人背后挎着的包袱,心里一喜,张口便大声喊道:“他走了,我留下!” 这是叫什么话?店小二只得停下手来,慌忙迎上那位年轻公子问道:“左公子这是要走了么?” 那名唤左公子的年轻男子,早已留意下面许久,见那急于投宿之人年约二十五六,,胡茬青冉脸色苍白,知道是长途跋涉精力透支所致; 听到那人大放厥词,脸色虽是不悦,但等那小二过来问,还是轻轻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淀银两给他结算。 “这位兄弟,多谢了,在下若不是疲困至极,也不会劳烦兄弟让位了!” 这人倒是彬彬有礼,见左公子站在那里等着结算,便涎了一张脸朝他走来;然而还没等他近到身来,那年轻公子清秀的脸上忽地一沉,身形更是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 那人见状,微微一愣,转而却是突然咧嘴一笑,上前一把便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握!“公子!走好!” 年轻公子顿时一怔,惊愕之下脸色变的有些难看起来,方要发作,那人却自己先松开了手,转头跟着店小二往楼梯走去,随着那沉重的脚步声,年轻公子的目光慢慢落在了那人的脚后跟上。 “让开!让开!官府查案,闲杂人等回避!” 门口突然传来几声暴喝!刚送客下来的店小二赶紧迎了出去,却不料,刚到门口,便被几个如狼似虎的衙役将他一脚踹在了地上! 那站在一旁尚未动身的左公子见状,赶紧上前将店小二扶起,清秀的脸上亦面若寒霜! 而正埋头在柜台里面算账的老掌柜,猛然听到店小二的惨叫声,惊的立即站起朝这边走来,等到门口见到那几个凶神恶煞的衙役时,脸色顿时一白,忙抱拳作揖道: “是什么风把几位官爷吹过了呢?官爷需要什么小人这就去准备!” 这些人到底没有给老掌柜半分薄面,一番搜查下来,这家百年老字号已经一片狼藉,店里住着的客人更是战战兢兢的待在大堂里噤若寒蝉, 老掌柜虽是心急如火,却只有满脸悲苦的看着这些如狼似虎的混账东西,不敢吐出一个字! “钱掌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最好想清楚了,那人到底藏在哪里?如若不然,我拆了你这家店!” 为首那个身着深蓝服饰的衙役,恶狠狠的凑到老掌柜面前,嘶牙裂齿的样子活像是要把人给吞了,老掌柜哪里知道什么乱党啊?不过片刻,便见那张老脸冷汗滚滚,面色苍白,竟是要昏过去; “刚才确实有一个可疑之人来投宿,不过因为没房间,他便往城中走去了!” 相持之间,堂中突然响起一个清朗之声,众人寻声望去,却见开口说话的正是那站在门口的年轻公子,堂中诸位顿时松了一口去,那衙役更是松开了老掌柜的衣领,转身朝这白衣公子走来。 “那公子可有看清那人长相?去往何处?”言语凌厉,两道锋利的目光更是直接停在那白衣公子的脸上,仿佛能从这张脸上找出什么破绽出来; 然而,这年轻公子在如此严厉的目光下,却是极为自然的伸手朝门口东面一指道:“那人一尺来高,年约二十五六,就往那方向去了” 那本来靠在桌边的店小二,见年轻公子胡掰,眼珠一转,便也上前附和道:“原来官爷要找的是那位啊,他本来要住宿,可是小店客人已满,于是他只得走了!” 两人一唱一合,顿时让这些衙役打消了疑虑,那领头的更是两眼倏地一亮,挥手朝站在一旁的几人喝道:“快去追!别让他跑了!” 说完,一行人便又如狂风鄹雨般的席卷而去,留下店中等人顿如虚脱了一般,纷纷瘫在了櫈子上,那老掌柜也终于回过神来,见年轻公子要走,忙奔了过来道:“左公子,你这是要走么?” 左公子前脚已经跨出去了,听到叫唤,回过头来,清冷的眸子朝楼梯上面看了看,方开口道:“刚才那人,切莫让他留在你们店里!” 言罢不再理会他,拾起地上的包袱跨门而去。。。。。。。。。。。 寒冬的早晨,德川的大街上早已积了薄薄的一层雪花,习惯早起的人们,尽管寒风肆虐,依旧裹了那厚重的棉袄,来回穿梭在喧闹繁华的街上; “公子,喜欢吗?这匹马可是名驹,牙口好体力充沛,日行千里不是问题,公子要是喜欢的话就二十两银子卖给你了!” 浓妆艳抹的老板娘极会做生意,她瞅着摊前这俊秀公子身上披着的那件素青兰花斗篷,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穿的起的,心里的如意算盘便开始打的噼啪作响; 那年轻公子却是恍若未曾听见她的话一样,一双黝黑的眼睛只是绕着面前的马打量一番,忽的从怀里掏出一淀十两的银子,丢给那老板娘,淡淡开口道:“就它!” 言简意赅,干净利落!等到老板娘意识到手中握着的冰凉物什,就是那不多不少刚够市价的十两银子时,那素青兰花的背影连带着那匹马已经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德川; 是南疆与东武相邻的一座城镇,因为相隔较近,这里的民族风情乃至生活习惯,跟东武比便没有什么不同; 唯一能够区别的可能就是这里的城门,东武的皇帝--慕容焕似乎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在他统治的国家内,但凡城镇关卡,均是层层戒备;守卫森严! 而德川则不同,城中官家侍卫也不少,但多用来横行霸道,作威作福,就如刚才在那家同福客栈,至于那城门守坊之事,简直就是形同虚设,做个样子罢了。 那年轻公子骑着”名驹”从街道一路走来,到了城门口,突然停下了脚步,斗篷中那张俊秀的脸更是往里缩了缩; 然而,他等了片刻,却丝毫未见有人上来盘问,不由诧异的抬头一看,寒风肆虐的大门口那里有半条人影?心里一愣,忽然回过神来,那清澈若水的眸子倏地微微一弯,恰如那一尾弯弯的月牙; “我还真是被那混蛋给逼糊涂了,这不是已经到了南疆么?” 自言自语一番后,突然将头顶斗篷摘下,露出那一头乌黑的青丝,清秀俏丽的脸上更是忽如那三月绽开的梨花,在这冬日雪色中,耀眼的让人心动! “慕容成奕,你等着,终有一天,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语气森冷,惊得那些恰好经过的行人骇出了一身冷汗,纷纷不约而同的望向了这马上的素青兰花身影, 这一眼望下去,便是叹声一片,明明是一眉清目秀的俊美公子,怎么说起话来这般阴森狠毒? 这年轻公子正是那从陵京逃婚出来的颜大小姐,一路奔波过来,吃了不少慕容成奕派出来的那些青衣卫的苦,现陡然见无需再东躲西藏,心情豁然开朗,得意之下竟忘了行! 第二章 沿途相救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城外寒气更重,颜丝镯策马飞驰在空旷萧条的大路上,白雪皑皑的两旁如一条晶莹的线条在眼前掠过,不过片刻,颜丝镯便觉得脸上如刀割般疼痛难忍,回头一望,见离城门已远,便渐渐放慢了脚步,直到前面突然出现几个厮杀的人影! 颜丝镯眼力极好,虽是天气暗沉,但她很快便发现那被围攻之人,正是中午出现在同福客栈对自己无礼的那个青壮汉子; 南疆风气果然开放,光天化日之下围攻截杀也没人出来管管,颜丝镯蹙了眉头等在那里,冷冷的看着对面那片刀光剑影,期望他们能够早点收场,也好让自己快些过去。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半空中溅出几朵鲜艳的花朵,那人竟然被硬生生的斩下了一条胳膊,血雨腥翻,颜丝镯看的清楚,断的正是中午那条轻薄她的手臂! “燕子飞,你最好把东西给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典型的威胁口吻,那燕子飞已经痛的神智麻木,却赤红了一双眼睛恨恨的瞪着面前这五个黑衣人:“呸! 你们这些南疆刍狗!老子就是死也不会把东西给你!” 这人倒是有些骨气,颜丝镯对他的厌恶也减轻了几分,继续观看时,却见那为首之人突然朝燕子飞的右腿一剑刺去! “啊!” 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颜丝镯秀眉微拧,有些不忍的低了头,耳边却听到那堆人中忽的有人开口道:“大哥,既然他不说,那就剥皮开膛,老子还不信就找不到那东西了!” 话音落下,便见一手持钢刀的大汉从那群人中走出,那大汉生的虎背熊腰,一张狰狞的脸上杀气甚浓。手中持的那柄钢刀一看便知是上好的寒钢所铸,在这冰雪天里泛着森冷的杀意。 那汉子大跨几步站在奄奄一息的燕子飞面前,伸手如捏小鸡般,一把提起瘫在雪地上鲜血淋漓的燕子飞,挥刀便要开始生剥活剐! 孰料,刀刃未及,突然眼前银光闪过,顿觉整条手臂一麻,手中那柄大钢刀便“哐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什么人?” 大汉顿时又惊又怒,大吼一声,甩掉手中的燕子飞,迅速弯下腰捡起地上的钢刀,朝着那暗器打来的方向看去。 剩余四人在大汉钢刀被击落的瞬间,也是脸色剧变!瞬即转身,却见寒风萦裹中雪花飞舞,被笼罩在肃杀的空旷平地里,赫然站了一人一马; 马很普通,是那种在大街上随便一捞就大把的廉价畜生,但那上面的人却是异常的清冽贵气,浑身上下更是散发着一种沁入肺腑的阴寒! “无耻!” 干净利落的两字,带着那股森冷,那些人顿时面面相觑,弄不明白这突然出现的人到底是何用意?但单凭刚才那枚暗劲十足的暗器,众人又是绷紧了神经,不敢掉以轻心! “这位公子,井水不犯河水,还请公子不要插手官家的事情才好!” 官家?颜丝镯眼里闪过一丝犹豫,确实,她不想搅这趟浑水了,眸光一黯,伸手拉了拉头顶的斗篷,便要自行离开; 谁知,就在这时,那已经瘫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燕子飞突然朝她歇斯底里喊道:“你快走!别让他们给抓住了!” 时间突如静止了一般,簌簌飘落的雪花带着那偶尔被折断的枯枝,咔嚓响起,惊得颜丝镯后背汗毛倒竖!睁开眸子,入眼便是那几条黑影已如风似疾的朝自己刺了过来。 贝齿轻咬,双眸倏地精光一闪,身形已如疾飞的轻燕从马背上忽的腾空而起,灵巧的避开了那些人的凌厉围攻; 那为首之人见一招未得手,立即调转队形,围成一个怪异的三角队形再次快如闪电的朝她袭去! 那本已半死不活的弃于地上的燕子飞见状,急的大声提醒道:“公子,小心!这是他们的天门阵!” 他个狗日的,到死还不忘拖自己一把,颜丝镯恨不得立刻一刀劈了这个混账东西,怒不可遏间,那三柄剑刃已经到了胸口不过半尺; 身形倏地急转,仰身而倒,那娇小的身躯顿如一条灵蛇急速朝那阵中掠去!电光火石间,那本来披在身上的素青兰花的斗篷随着剧烈运动,倏地散落在地;露出一张极为俊秀的脸来! 那几个彪蛮大汉从这骑马之人突然现身,到现在兵刃相见,由于其随身披戴的斗篷太过宽大,一直未能见到庐山真面目; 此时见她露出真容,模样还特别的俊美秀气,众人皆是微微一怔,晃神间,身下那条月白影子已经从那阵中空隙之处瞬即突起! 顿时,几双骇然的眼里只见银光霎现,那人竟是闪电般的从袖中飞出一片细密的针雨,铺天盖地的朝自己射来! 仓惶之下,那几个彪蛮汉子也顾不得什么天门阵了,倏地转身四散逃离! 然而,颜丝镯又怎会放过这绝好的时机,玉掌运劲一推,那片针雨顿如流星迸射!“啊!”几声惨叫,那五条黑影竟直觉从半空之中重重的砸了下来! 随着“砰嘭”的几声闷响,那银白如玉的地上顿时被飞溅出无数雪白的颗粒,而伴着那些人痛苦扭曲的面孔,几条蜿蜒的殷红如突然绽开的花朵,在这白茫茫中份外的刺眼; 重伤在身意欲趁机逃离的燕子飞,见这年轻公子竟是如此身手,心里早已欣喜若狂,这本是万般无奈之下才将这他强行拖下水,原本没抱什么希望,没成想,这人却是一招便击退了众人!便干脆打消了那脱身的念头,认真观看起来。 眼见那伙人形色狼狈,满脸痛苦的倒在地上,燕子飞原本以为此事便已经了结;谁知,他这次完全估错了,这年轻公子竟是个极其狠辣的角色!他根本未给这些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下一刻,漫天雪花里,月白身影突如鬼魅,那瘫在地上的五个彪蛮大汉,顿时面骇如纸!眼光所到之处,那细白如玉的手中陡然红光一闪! 那些人只来得及闷哼一声,脖颈之处便血如泉喷!染的身下那洁白如玉的雪色一片殷红,仿若那被泼到了油彩的山水画,美的让人心惊! 燕子飞眼中终于闪过一丝骇然,他从军这么多年,战场厮杀也不少,但很少见到这般阴鸷狠辣的人,而且还是在对方一个稚气未脱的年轻公子身上见到; “现在轮到你了!” 颜丝镯厌恶的看了一眼手上满是鲜血的发簪,眉头紧皱,“当啷”一声,那根上好的玛瑙玉簪便落在地上断成两截! 地上的燕子飞身上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花,身体的重创加上天气的寒冷已经让这个青壮汉子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是。。。。东武西南。。。。军的探子!” 西南军?颜丝镯突然觉得这几个字很是熟悉,好像在那里听过,眸子一沉,便停了脚步冷冷站在他面前问道:“那他们是何人?” “他们是南疆楚凤祁麾下的冷卫,我受西南将军谢唯宜之命,潜在楚凤祁军中四年有余,本来本安无事,没想到半个月前,却被我获知一个与东武命运攸关的重要消息,事情紧急,来不及安排,仓惶之下从那里只身潜回,却没料到,刚出军营,便被人告密,这才引的那些人一路追杀,目的便是我手中的情报!” 颜丝镯虽是女子,但从小养在汴州张士林那,这张士林本身便是前朝的镇国大将军均首辅重臣,戎马半生,退隐后便以逗弄儿孙为乐,闲暇之时,便经常会将些军中之事给她们听; 而颜丝镯又天生聪颖,自小对女红诗词不感兴趣,倒是对外公经常提起的军中策略及武艺暗器十分痴迷,是而才会养成如今男儿性子。 如今听燕子飞说起这其中曲折,倒也明白了大半,沉思半响,方继续开口道:“你就不怕我把这些给泄露出去?” 第三章 临危受命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哈哈哈。。。。” 燕子飞闻言突然仰天长笑,只是不到一会,便因为牵动伤口,不得不惨白了一张脸收住声势,重新调节了一下气息方道: “姑娘本就是东武之人,没有了国又怎会有家?你有怎么忍心看到无辜的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中而不顾?如若不然,姑娘刚才便已将在下托付给你的东西给交出来了!” 这番话说的颜丝镯心里蓦然一惊,清冷的眸子顿时望向地上这个血迹斑驳的垂危男子,见他断肢淋漓,身上更是伤痕累累,却惟独那双精光闪闪的眸子,依旧目光沉稳的看着自己。 这人着实厉害,从中午在同福客栈遇上那刻,自己便已经成为对方逃亡之路的一枚棋子,借着非礼之举,强行将那颗蜡丸塞进自己手里; 若不是他上楼梯之时,左脚黑靴后跟不小心露出的被刀砍过的痕迹,心里生了疑,这才引开那些官兵,他恐怕现在早已死在那如狼似虎的衙役手里了。 “你倒是好计谋,不过有一点你看错了,我虽是东武人,但却没有那忧国忧民的心,所以这东西还是还给你,自求多福吧!” 说完从身上掏出一颗白色的小丸,朝地上的燕子飞一抛,自己纵身一跃便上了马,转身便要离去!急的燕子飞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大声喊道:“那张士林便是这般教育你的么?” 这无疑是平地一声惊雷,震的颜丝镯硬生生扯住了缰绳,倏地回过头来问道:“你说什么?” 燕子飞这一强行运劲,断肢伤口处已经开始迸裂血迹出来,脸色更是愈发的苍白,却在颜丝镯回过头来的刹那,忽然扯出一丝微笑;那只完好的猩红左手朝颜丝镯腰间一指道:“郑国公张士林!” 颜丝镯愕然低头一看,顿时气得七窍冒烟,原来在刚才激烈打斗中,竟是将外公给的用来提取银票的蟠龙玉佩给露了出来!气恼间却又听到燕子飞道: “这玉佩乃天山千年血玉打造而成,天低下独此一块,只因那年张士林大败西楚来犯,当时的文帝大喜之下,便将这蟠龙玉佩赏赐给了张士林刚出世的儿子,没成想,这东西竟然会出现在你这里?莫非你就是那张士林的孙女?” 这人还真是人精,天下之事无其不知,单靠一块玉佩便能推算到自己的身份,虽然有些出入,但也大相径庭,颜丝镯顿时恼的不知如何是好? 她正矛盾间,猛然听得“咚”的一声闷响;抬眼看去,却是那虚弱如纸的燕子飞忽的一头栽到在了地上,身上的重创处更是血流不止,瞧那涣散的眼神,似乎离大限不远了; “姑娘,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在下。。。。。。求你。。。。。。一定要。。。。。把它送到。。。。。青州。。。。。宋都尉手里!” 纵然是死,这名铮铮汉子心里唯一记挂的还是手中那份没送出的情报,他强撑一口气,朝颜丝镯伸出那只尚存的左手,猩红斑驳的掌心里躺着的正是那刚刚被自己抛下的那颗暗淡无光的灰色小丸,在那簌簌飘落的雪花中显得异常的突兀; 颜丝镯突然觉得心底某处像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浑身竟然伸出一股豪气出来,卸下身上那股清冷,方要上前接下那物什; 然而还没等到她近身,那残缺不全的腥红手指忽地垂落在地,而那颗灰色小丸陡然失去禁锢,便跳落出来,越过那那晶莹冰滑的路面一路滚到了沟中; 她倏地一惊,忙眼疾手快从那沟里将小丸捞出,回头再看时,却见这刚刚还在恳求自己的铁骨男子眼中神采已失,那张血迹斑驳的苍白脸上更是气息全无,竟是就这样的去了。 一时间,她竟就那么的站在毫无生气的燕子飞面前,脑中思绪乱成了一团麻! 不可否认,眼前这个为了自己的国家忍辱负重,甚至到了最后不惜牺牲自己性命的男子;在她心底造成了极大的震动; 她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观,这辈子虽说身世坎坷,命运跌宕,却承蒙张士林拳拳慈父之心,自己过得也是锦衣玉食的无忧日子,直到被慕容成奕逼走陵京,她心里的梦想依旧是找一个与自己心意相通的良人度过此生足矣。 然而今天,这个人跟自己说:没有国那有家?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些东西她从未听过,但却从他口里吐出后,却又是觉得十分有道理! 她虽恨慕容成奕,但不代表愿意看着东武灭亡,颜暮年虽然无情,但终究就是自己的父亲,还有那远在汴州已步入而暮之年的外公张士林,如果东武真的国破,那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如此想来,脑内顿时豁然开朗,眸子一亮,两道清丽的目光便望向那青州的方向喃喃自语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这东西送到!” 青州与德川相邻,因位置座落在南疆、西楚、东武三国交界之处,中间往来贸易频繁,从而造就了这座面积不大的小城盛世繁华,成为了各国天子争相垂涎的明珠之城。 这座都城本来只是一个少数民族的居住之地,后由南疆开国皇帝楚世杰掠夺而来,历经已有百余年,不成想,却在几个月前,这座南疆引以为傲的明珠之城,竟只因一场球赛,硬生生的把它送给了那东武的老皇帝--慕容焕。 青州易主之时,颜丝镯正受了双重打击晕倒在大殿上,便没有看到南疆太子楚怀远有何举动?说起来,这件事情追根究底还是源于她的桃代李僵冒名顶替; 那日楚怀远本已胜券在握,不成想却被这个口齿伶俐的女子反将一军,迫于情势不得不交出青州; 恼羞成怒之时,他本想着将这坏他好事的女子接嫁娶之名,弄回南疆来个挫骨扬灰,一雪前耻,这样的话心里也会舒坦些; 可是又被那东武的大皇子慕容成奕一句:未过门的妻子,一口回绝了他,这怎能让他这一堂堂南疆皇太子咽下这口气! 回国后,瞬即召集了所有军中将士,誓议夺回青州,以雪前耻,那南疆皇帝楚秋风长年苟延残喘困在龙床,这朝中上下的实际掌权人便落在了皇太子楚怀远手上; 这青州之城,因贸易往来频繁,官中税赋居多,对于南疆来说,实在是视如珍宝之地;怎可心甘情愿的将它拱手让给他人? 因而,当楚怀远提出夺回青州之时,朝中众臣绝大多数赞成,更有甚者已经做好了与东武下一步的战争谋略书;其意更是不言而喻! 而颜丝镯手里的这份情报,便是潜伏在南疆抚远大将军--楚凤祁军下的燕子飞,在朝中密令到达的当晚被他无意发现,情急之下自己照着绘制的缩小攻略图。 一路策马奔来,进入德川,依旧无人盘查,然而等她从南门出来后,便隐约擦觉到身后有道凌厉的目光在追随着自己! 倏然回头,却见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根本没有任何异状,她全身绷紧,抬手将月白色的衣领拉紧了些,双腿紧跨,右手高击马股,“驾!”清咤长绵,再次风驰电掣般的朝前奔去。 出得城门来不过十余里,身后突然响起了那金属尖锐的呼啸声,颜丝镯倏地前身俯卧! 两枚泛着冷光的暗器顿时贴着她的后背穿过那随风飞舞的发带,”咔嚓”一声脆响,前面十米处那颗碗口大的树竟是从中折断开来! 颜丝镯没料到这楚凤祁的冷卫来的如此之快,从刚才那事发之地到出现在这里,不过两个时辰而已,居然可以这么快便追到自己身上来,身心一紧,收敛起那份大意,开始全神戒备盯着来人; “识相的话,快点把那贼子的东西交不来,如若不然,休怪我们无情!” 一、二、三、四、五!又是五个,不同的是,这回这些人来了个蒙头蒙面,全身漆黑;只露出来两只精光闪闪的眼睛凌厉凶狠的看着颜丝镯! 颜丝镯虽是极度自负,但又是面临这五个来路不明之人,而且对方的实力尚不清楚,她不敢贸然动手,于是打定主意决定赌一把。 第四章 计闯青州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秀丽的女子手指忽的微勾,那刚被削断的发带顿时滑落在地,满头青丝顿如黑瀑倾泻,丝丝缕缕垂落在月白长袍的胸口; 而那张清秀的脸也随着乌发垂落,露出惊慌之色,一双漆黑的眸子更是惊恐万丈的看着众人; “你们不要逼我!我千手观音虽然行为卑鄙了些,可是也罪不至死,你们就大人大量放过我如何?最多,我把这里的东西分你们一半!” 女子语气哀婉幽怨,更离谱的是,那双芊芊素手果真从那包袱里掏出一大把金银珠宝出来,那几个黑衣人顿时面面相觑,眸中均是闪过一丝疑惑; 根据他们收到的消息,那冷卫中的霸天五虎是死于一名年轻俊美公子手里,从收到消息一路追来,便发现此人无论身形相貌都吻合,然而现在这人却突然变为女子,而且还是自称是江湖臭名昭著的千手观音! 颜丝镯见他们虽是蒙头蒙面,但是那双眼睛却在看向自己的时候,慢慢的从疑惑变成了失望之色; 心里一松,干脆做戏做足,翻身下马作势便要将手中珠宝送过来;嘴里更是颤声说道:“前日刚偷了一尊玉佛,不如也让给几位?” 那些人眼见这披头散发的白衣女子,满脸谄笑的抱着金银珠宝朝这边走来,众人眼角皆是狠狠抽了抽,不忍再看,其中一人更是别过脸去附在另一人的耳边道: “大哥,听说前两天城中张府失窃,掉的就是家传之宝一尊玉佛,依我看,这人必定就是那臭名昭著的千手观音无疑!” 颜丝镯内力深厚,那人这番低语一字不落的听在了耳内,心里顿时一喜,看来这前日碰巧发的善心,救下那被人追到狼狈至极的千手观音,现在用来胡编瞎掰倒是派上了大用场。 果然,那些人相互商量一番后,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眸中开始闪现鄙夷之色; 其中站在最前面的那人,更是直接无视正缓缓走来的颜丝镯,大手一挥,几条黑影瞬即足尖一点,转身朝来时的方向掠去,很快便消失在那雪色茫茫中。 颜丝镯见那些人离去,不敢再停留半刻,重新收拾一番,便继续风驰电掣便朝前狂奔。 从德川到青州有百余里,等她一路狂奔到青州城门之时,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 远远地,见那城门关卡处已经开始缓缓拉闸,她心里一急,抓起怀里一淀银两便掷了过去,嘴里更是把慕容家的祖宗给统统问候了一遍! 那守城兵卒城门本已快关好,猛然城外飞来一个银光闪闪的东西,顿时吓的抱头一蹲,身后大门上已经“咚”的一声大响,紧接着一个圆咕噜的东西便滚在了脚边; 等他呆呆的看清那物什时,顿时惊的目瞪口呆,那居然是一个足有十两之重的银淀子,躺在地上还泛着丝丝银光呢!这可真是天降横财啊; 这矮胖的龌蹉汉子刚要伸手去捡,忽然后面一阵狂乱的马蹄声随之而来,待要回头时,耳边倏地一声高昂的嘶叫!眼前黑影咻得闪过,一人一马已是直接跨过那来不及关闭的城门缝隙闯了进来! “你是谁?胆敢私闯城门!” 旁边站着的另外几人终于回过神来,纷纷拥了上来,手中武器齐齐对准了这突然出现的年轻公子。 颜丝镯现在可没那闲功夫与他们扯嘴皮子,从那马上纵身跃下,清冷的眸子便远远朝那些人脸上扫过! “带我去找宋都尉,我有要事找他!” “什么?” 那些人顿时惊愕万分,要知道这宋都尉可是管辖这青州的最高统帅,他们这些小啰啰平时连见个面都难,而眼前这个人却是一开口便要找他!这如何能不让他们惊讶? 颜丝镯见天色已晚,而根据燕子飞暴露的情况来看,南疆不排除有提前行动的可能,心如火燎间,却见那几个守城兵卒瞪了她一会,忽然一人从怀里拿出一张绢布来,打开来看; 颜丝镯见状顿时火冒三丈!这该死的慕容成奕,都几个月了,还在不死心的追杀自己!心头火起,出手快如闪电,那人还在晃神间,脖间已被一只冰凉的手指给紧紧捏住! “拖延半分,我要了你的命!” 那些人没想到此人武功如此高强,惊慌失措之下,唯有战战兢兢道:“我们都是小兵小卒的,真的不知道都尉大人在那?大侠不妨问问我们的头儿刘副卫!” 刘副卫?这里的关系怎么那么复杂?她刚要出声,冷不防后面一个粗狂之声响起! “你们这般混小子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关城门?。。。。” 话音未落,一双眼睛已经瞪如铜铃,威武雄壮的身躯瞬即朝这边奔了过来:“大胆何人?竟敢斩杀兵卒!” 颜丝镯见他陡然袭来,手一松,那人便跌跌撞撞的朝来人倒去,迫得那人只好硬生生停下脚步,一双大如铜铃的牛眼却依旧赤红的盯向了她! “刘副卫,他说他是来找宋都尉的!” 来的正是这守城副卫刘义,听得手下这样一说,顿时胡子一吹两眼一瞪道:“你是谁?找都尉大人做什么?” 颜丝镯见这粗犷汉子便是那兵卒口中的刘副卫,便收了掌势开口道:“受人之托,送件东西给他!” 东西?刘义虽是外表虽是粗犷,但多年的军旅生涯已经让他养成了心思缜密的性格,如今听这年轻公子这般说来,也收殓了那份脾气开口道: “那这个公子可有凭证?不若交给我,也好代为传达!” 颜丝镯闻言一愣,这才想起那燕子飞受伤过重,还没来的及交代清楚,便撒手人寰;如今这人家要起那凭证,她还真拿不出来。 “那人受伤过重,便没有给什么留下什么物证,只是让我带一份东西过来交给宋都尉,” 停了停,方又继续补充道:“那人叫燕子飞!” 刘义本来见这公子一说到凭证之事,脸上顿时出现为难之色,心里也便带了疑,却没料到,最后她嘴里突然吐出一个人的名字; 他虽没听说,但想来此事有八分之真,或许真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之事,于是点了点头,答应带他前去寻找宋都尉。 青州的繁华果然是德川不能相比的,跟着那刘义兜兜转转几条街道,虽然寒气浓重,雪花簌簌,但丝毫不影响这街上之人的生意往来,甚至,有几个地方,颜丝镯觉得盖过了帝都陵京。 穿过几条街后,二人终于停在一栋面积不大,门脸一般的私宅面前,要不是那门口站着全副武装,冷枪在握的盔甲侍卫,她真怀疑这不过就是一间普通的民宅; “二位烦请通报,就说守城副卫刘义求见都尉大人!” 刘义到了这里态度极为恭敬,这与他那粗犷的外表看起来,极不和谐,颜丝镯跟着他的后面,静静等了一会,便见那青色的大门缓缓打开,走出一名素衣白面的中年人。 “刘副卫,都尉大人有请!” 顿了顿,侧眼后看,见刘义身后站了一名鬓发凌乱,衣冠不整的年轻公子,便又狐疑问道:“这位是?” 刘义刚要进去,猛然听得文书先生问起,忙抱拳鞠躬礼道:“便是这位小兄弟要求见都尉大人,说是受人之托送东西来给都尉大人的!” 那文书先生顿时恍然大悟,不再盘查,将二人请进了都尉府。。。。。。。。 这里果然就是一栋民宅,里面摆设也甚是普通,青砖黛瓦,老式家私,就连那天井中覆盖了一层厚厚积雪的石墩上,都是斑驳残缺,年久失修; “公子不必惊讶,青州易主不久,我等接管匆忙,还未来的及建立府宅,都尉大人不想大费周折,扰民甚重;就暂居这间人家遗弃的旧居了,公子见笑!” 这文书先生耐心极好,见颜丝镯一路走来,面露诧异之色,便将其中原由娓娓道来;倒是弄的颜丝镯脸色微红,十分尴尬。 第五章 初见宋青云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先生,都尉大人身体还没好么?” 刘义见两人落在后面离自己好一段距离,便又折了回来问道; 那文书先生闻言,脸色立时一片黯然,眉头深锁道:“可不是,都十来天了,一直反反复复,没有起色!” 颜丝镯闻言顿时一惊,这宋都尉竟然病了?晃神间,几人已来到一间大门虚掩的青砖瓦房面前,那文书先生先一步上前在那斑驳粗糙的木门前轻叩几下; “宋大人,刘副卫有事求见;” 远远地,颜丝镯便听见里面传来两声剧烈的咳嗽,伴着那喘息之声一个嘶哑的声音便飘了出来:“进来!” 刘义对着屋里之人的病情似乎极为关心,等到那句话音刚落,便迫不及待的推门进去,颜丝镯只好紧随其后,跨入这光线有些偏暗的房屋之中。 一进来,便觉得这里面实在是昏暗的很,过了许久,她的眼睛才慢慢适应在房子的环境; 只见这里虽小,但周围摆放的木柜里却是放满了书籍,而那捎带灰色的墙壁上更是挂满了形形色色的兵器;远远看来就如到了一个兵器库。 “宋大人,你可好些了?” 粗犷大汉刘义竟然语气轻柔的像个婆娘;随着他那句拳拳关心之语,颜丝镯这才发现,房中书桌后正弯腰蹲了一人,在那剧烈的喘着。 等到那人平复下来后,刘义方扶他斜靠在那软榻上,一张清瘦苍白的年轻男子面容便出现在颜丝镯面前! 咋看之下,她微微一愣,没想到这口中的宋都尉竟是如此年轻,虽说受病痛折磨脸色惨白,但那相貌却也是眉清目秀,清朗俊气; “这位是?。。。。。” 宋青云也看到了这个出现在自己房里的陌生公子,见他虽是神色匆匆,眉间疲惫,但摸样俊秀,唇红齿白,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俏郎君。 “宋大人,就是这位公子说受人之托,有东西要交给您!”宋义见他问起,忙不迭的抢先答道; 宋青云闻言点点头,那双因病痛折磨而显得有些暗淡无光的眸子便直直的朝颜丝镯看来,“公子是受何人所托?有何物什要交给本官呢?” 颜丝镯早在进门之前就观察了一番,见这大院虽是简陋,却无论从家私摆设,还是装饰风格,均与寻常百姓家大不同; 而此刻进的房中来,更是留意到这病患男子,虽是虚弱萎靡,但从颜丝镯进来的那一刻,他眸中的精光一闪,都告诉她,此人身份无疑! “宋大人是否应该叫其他人回避一下?”她可不想节外生枝,更何况这还是燕子飞用生命换来的东西。 宋青云没料到这个年纪尚轻的男子,居然如此小心谨慎,心中一喜,便微微一笑道:“公子但说无妨,这里没有外人;”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颜丝镯也不再怀疑,便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缎丝质的绿色小荷包,将那灰色蜡丸倒出,递给宋青云; “这是一个叫燕子飞的人托付给我的,他被人追杀时,刚好被我遇上,便救了他,不过他伤的太重死了!” 想起那个大义凛然的男子,颜丝镯心里还是会有些触动,如今,她也总算是不负所托,答应他的事情给办到了! “燕子飞?”宋青云眸中忽的闪过一丝疑惑,从颜丝镯手中将那蜡丸拿来打开;许久,忽听的他一声暴喝:“好个南疆贼子,居然敢出尔反尔!” 随着那暴喝,房中突然”砰”的一声巨响,那摆在房子的原木桌子居然被宋青云一掌给劈断开来,顿时那摆在桌面的文房四宝以及公文碟章,立即哗啦啦的全部撒落下来; 刘义正想着那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冷不防见都尉大人脸色剧变,而从那蜡丸里剥离出来的小条亦随着他的怒气立即化为粉碎!心里一抖,刚要出口相问; 突然,宋青云挥掌劈向了那老梨花木书桌,他倏地一惊,慌要上前,却见这宋都尉突然嘴唇一张,竟是直接呕出一口鲜血出来! “宋大人!宋大人!。。。” 颜丝镯也慌了神,她没想到这宋青云竟然病的如此厉害,慌乱无措时,门外突然砰的一声,闯进一人,白面素衣,正是那文书先生; 文书先生见宋青云双目紧闭,脸白如纸,嘴角殷红,双眼顿时冒出了火,张口便要朝宋义骂去,却听见房外又响起了一阵紧急的脚步声! “刘副卫可有在?” 刘义一听竟是来找他的,忙几步上前把门打开,只见夜色中,门口站了两名神色惊慌的士兵,瞧那衣着服饰,正是自己手下的那几个守城兵卒; 脸色一寒,开口便骂道:“混账东西,慌什么?出什么事情了?” 颜丝镯待在房里,听得那屋外响动,心里早已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便也抬腿朝门口走了过来,刚到门边,便听得那士兵说道:“副卫大人,那城外好似不对劲!” “好端端的会有什么不对劲?肯定是你个龟儿子胆小怕事,不敢巡逻,给老子滚回去!你个混账东西!” 宋义本身嗓门大,现在经此一吼,更是吓的那两人腿脚一软,只觉跪在了地上;颜丝镯见状眸子一沉,只得垮出门来问道:“你们说说如何不对劲法?” 那两人本已心惊胆战,准备一走了事,突然见这房中走出这般年轻俊美的公子问自己,其中一人便立即开口道:“城外似有火把游动,而且小朱说有听到马鸣声!” 颜丝镯闻言顿时大惊,莫非他们竟把时间提前到了今晚?心里一急,倏地转身跨进房中一看,却见那宋青云依旧躺在床上昏迷未醒,而那文书先生正忙着给他施针摸脉。 “宋大人情况如何?” “不太乐观,他本是被人暗中下毒,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挽回一条性命,如今有受到刺激,激怒攻心,余毒就怕延至心脉,那就回天无力啊!” 文书先生脸色凝重,目露焦虑,看情形真的很不乐观,颜丝镯已是心急如焚,沉思半响,突然上前将躺在床上的宋青云扶起,右手瞬即快如风的在他后背运劲一推! 霎时,那文书先生在他胸口施的银针,忽如受到外力推阻,咻的几声细响,竟齐齐从他身上飞落下来; 文书先生顿时大惊,侧身躲过那倒退飞射的细针,清白的额上已经冒出豆大的汗珠。惊慌失措下,他竟瞧见都尉大人的脸色突然慢慢开始变红; “噗”昏迷中的宋青云又是呕一口鲜血,不过这次颜色稍微有些偏暗; 颜丝镯见状,忙收了内力,转而从贴身小荷包里拿出一个翠绿的细小瓷瓶,倒出一粒丹药递给那文书先生; “把这个给他吃下,应该很快就会醒来!” 言罢便要朝门口走去,随知刚一抬脚,双膝突然一软,身子顿时一个趔趄,不知何时已回到房中的刘义见状,忙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 “公子小心!” “公子,你内力耗费过多,还是先休息再作打算;” 文书先生已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见她脸色苍白,额头更是泌出细细密密的汗珠,知道为了替宋青云疗伤,这年轻公子用了七八成的功力;也赶紧劝道。 颜丝镯那里能静下心来休息,等她将体内紊乱的气息调整后,目光便看向了刘义; “刘副卫,方才你那两个手下所禀报之事,你万不可掉以轻心;我今日受人所托之事,亦是与这件事有关联,不然,宋大人也不会急怒攻心,毒发晕倒!” 刘义此时见她为了救都尉大人,连自己耗损过多真气都不顾,心里早已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如今听她这般说来,顿时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脸色微变;开口便道:“公子,那我这就过去看看,宋大人这边,还请公子多多照顾!” 颜丝镯朝他点点头,见他急急忙忙就要出门,突然忆起那些神出鬼没的冷卫,便又紧跟几步上前嘱咐道:“刘副卫,你只留意动静,如果对方便没有进一步动作,一切等宋大人醒了再说!” “好,我知道了,如果大人醒了,还请尽快通知我!”说完,不再停留,很快便消失在那夜色之中。 第六章 被迫上阵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冬天的夜晚总是黑的更沉,而且还带着那种阴寒;让人感到连骨子里都是凉的; 颜丝镯自早上在那同福客栈碰到燕子飞伊始,到现在站在这阴冷残败的都尉府中;这天发生的事情简直就如说书一般,让她那颗心一直无法平静下来。 “公子,公子,大人醒了!” 突如其来的叫唤,让神色有些恍惚的颜丝镯蓦然一惊,睁开眼来,脑子出现了短暂的茫然;直到文书先生那张青白无须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方回过神来;顿时掉头往房里走去。 果然,清帐素花棉被中,脸色惨白的宋青云睁开了一双无力的眸子,听到脚步声,侧过头来,见是给自己疗伤的年轻公子,随即努力扯出一抹微笑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了!” 这话说的颜丝镯俏脸顿时一红,忙开口道:“宋大人言重了,事情紧急,在下不得不出此下策,实在是侥幸之举;” 这确实是句实话,颜丝镯本来就不懂医术,只是情急之时,想到既然宋青云因体内余毒未清,而又受激过度引起病发,才会想到以自身内力强行将他体内余毒驱除之法,来尽力一搏; 宋青云见她这般谦虚,也不再讲那些无用的废话,突然想起还未得知人家名讳,便又开口问道:“公子,不知尊姓大名?” 颜丝镯听他问起自己的姓名,不由一愣,暗想自己此番是逃婚出来,这宋青云是军中之人,官阶也不低,切不可将真实姓名告诉他,便开口道:“左思!” “原来是左公子,” 宋青云也是心思聪慧之人,见自己问起名讳,对方脸色迟疑许久方道出,心里便明白了几分,当下也不再追问,便直接掉转话头道:“公子是否愿意随本官前往城门一探?” 堂堂都尉大人,竟然恳求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一同随行军务,这让文书先生杜如海大吃一惊,忙上前阻挡道:“大人,这可使不得!这是军务!外人岂能插手?” 颜丝镯也觉得宋青云这提议有些突兀,虽然自己现在是女扮男装,但到底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外人,他怎么就突然要求自己同往呢? “大敌当前,又何来外人之说?再说左公子不惧艰险,千里迢迢将这密报送到本官手里,已经表明他对东武之心,所以,如海,咱们还顾忌什么?” 宋青云一番话说的杜如海顿时哑口无言,只得垂下头去道:“那大人做主就是!” 颜丝镯其实心里也有些想过去看看,毕竟这事情自己上心了,所以,等那宋青云询问的目光再次投向自己的时候,便不再推迟,点了点头。 时间已是二更时分,由于便未见到刘义紧急回报,宋青云见颜丝镯神色疲惫,猜想今日为了这份密报,赶到紧急,中途又被那冷卫纠缠,可能连饭都没来得及吃; 便又吩咐杜如海让厨房先做了碗鸡蛋面,先让她吃了,自己则和他针对这突发事件,先进行了一番探讨; 等到颜丝镯填饱肚子过来,宋青云已经将青州城防部署图重新给描绘好,见她进来,便收了笔墨,让杜如海将图纸快速传达下去,自己则和颜丝镯准备前往城门查探究竟。 夜色已深,寒气更重;下了一整天雪的青州,路面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白茫茫的雪花倒是映的城中宛如那皎洁的月色轻洒,清晰照人; 因考虑到宋青云身体虚弱,杜如海特地让人准备了一顶软轿;临行更是反复叮嘱颜丝镯,需密切关注他的身体状况,方离去; 颜丝镯有些啼笑皆非,这文书先生怎么看都像是宋青云的奶妈似的,心里虽是不喜,却也只得硬承下来,一行几人方趁着夜色,踏着厚厚的积雪,匆匆忙忙往城门口赶去。 一路走来,冷冽的寒风吹在自己的脸上,如刀割般疼痛,齐膝深的积雪更是凉的透骨,冷的颜丝镯觉得血液都快结冰了,此时方有点后悔不该跟来。 偏偏前面的轿夫又赶的急,习惯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对于这些冰天雪地的天气,都习以为常,所以,即使在深夜里,抬着一顶轿子依旧轻松自如; 直到快到城门口时,突然头顶“砰”的一声,落下一件黑重的物体,那四个疾步如飞的轿夫顿时戈然而止,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轿内的宋青云突觉不对劲,便要掀帘出来,谁知,轿外突然传来几声惊叫,紧接着轿身剧晃,咚的一声,竟是连人带轿被撂在了地! 宋青云顿时一惊,身形急速从轿中掠出,却见外面雪色茫茫,哪里还有一个人影?倒是前面不远处有个什么东西在蠕动? “宋大人,发生什么事了?”颜丝镯气虚喘喘赶到,便见白茫茫的雪地里,孤零零的立着一顶轿子,而那四个抬轿的男人已经无影无踪了。 “这人是谁?怎么会躺在这里?” 一剑封喉,那躺在地上蠕动的人只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气息,颜丝镯大为诧异,从那伤口来看,杀死他的人肯定是个高手! “左公子,咱们的加快速度赶往刘副卫那里,他那边情况肯定不妙!” 宋青云只低低说了几句,便硬撑着病躯加快了脚步往前面赶;颜丝镯站在后面,听他语气紧急,意识到情况不妙,便也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从事发地点到城门口,不过一里远,沿途却居然发现了四个被杀之人,慢的,颜丝镯也看出了个大概,这些人服饰均一,胸口都是带着冷光的盔甲;莫非都是刘义的部下? 刚到城门,便隐约听见一阵兵刃相击之声传来,二人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愕,颜丝镯更是差点就朝那声音来源之处掠了过去; 只是回头间,看见宋青云步伐紊乱,身形不稳,这才想起他重病未愈,未免生出意外,只得跟着他慢慢朝城墙阶梯口爬上去。 宋青云预料的没错,刘义这边果然出事了,二人刚上去,便见大雪纷飞中,暗沉无边的城墙上衣袂劲飞,掌势凌厉!竟是四五条黑影纠缠在一起。 “刘义?”宋青云诧呼出声!“左公子,你快去帮帮他!” 颜丝镯也认出来了,那被四人围攻的正是刘义,眼下,他已经败象显露,只怕下一刻,死的便会是他了! 心里一急,宋青云话刚未落下,身影已如离弦的箭射向了那包围圈中; 刘义本来与这突然出现的五个黑衣人交手了几十招,不过对方身手实在是高强,不一会,便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了; 那五人似乎意欲将他置于死地,见他败象毕露,竟招招狠手朝他攻了过来,眼见便要命丧于那锋利的剑刃之下;突然从旁掠出一条白影,手中银光一闪,那柄离刘义胸口不过一指距离的剑刃,硬生生的被弹击开来! “是你?” 那人一身黑衣,头脸亦用黑布蒙住,但那双精光闪闪的眸子却在颜丝镯出手的刹那,便认出这便是下午在那途中拦下的那名巧言如簧的女子! 同样,颜丝镯也认出了对方便是下午那拦截自己的冷卫,脸色一寒,心头怒起,闪电般的从刘义手中夺过那柄钢刀,便扑向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名黑衣人; 其余几名黑衣人见状,顿时扭转目光,齐齐朝颜丝镯攻了过来;而那刘义却完全被这突然情况给弄懵了,直到手中一空,这才惊觉,眼前夺自己武器的竟然是那年轻公子。 “刘义,你过来!”宋青云见对方将目标转向了颜丝镯,而刘义却腾出身来,便急急朝他叫道。 第七章 战乱迭起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刘义,你过来!”宋青云见对方将目标转向了颜丝镯,而刘义却腾出身来,便急急朝他叫道; 刘义只得担忧的看了一眼那黑影中,矫健如龙的白色身影,不情愿的来到宋青云身边:“宋大人,这公子一个人,我得去帮他啊!” “你放心,那些人不是他的对手,你且先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青云从见到颜丝镯开始,从她那沉稳的脚步,绵长的呼吸以及那临危不乱的性子,便知道此人内力深厚,身手亦是不简单; 是而对那边的酣斗不怎么关心,倒是这突然出现的黑衣人,还有沿途过来那四个被杀死的守城兵卒,让他心里非常的不安,迫切需要了解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刘义听他这样一说,再回头看去,果然,那年轻公子招式狠决,出手更是快如闪电,不过一会功夫,已经伤了两人,心里顿时放松下来,便详细将事情一一道来。 原来,刘义从都尉府衙一出来,便被两名突然出现的黑衣人给缠住了,等他好不容易将那两人打伤,急急忙忙赶去城门口,却发现今晚负责巡逻的一队十五人,已经不见了五个! 直到这时,他心里才真正慌了起来,匆匆爬上城墙,便发现那三十来尺高的成墙外,赫然挂着几条带精钢龙爪的缆绳! 他顿时大惊失色,匆忙追寻下去,却除了见到另外十具被人一刀致命的尸体外,一无所获!等他意识到大事不妙时,那五个黑衣人已经从天而降,将他团团围住。 “啊!” 突然一声惨叫,打断了二人的谈话,宋青云眺目望去,见那四个黑衣人已经有三个倒在了地上,而颜丝镯身形如风,手中那柄泛着冷光的钢刀已是快准狠的劈向了最后一个! “左公子,留个活口,本官有事要问!”宋青云额头急出了冷汗,仓惶之下也动用了内力,企图前去阻扰颜丝镯; 颜丝镯是没有动手了,不过剩下的那名黑衣人却是在她突然停下手后,双眼露出极度怨恨的目光,狠狠道:“你等着,凤祁冷卫定来取你性命!” 话音刚落,那人脑袋突然一歪,眸中光彩顿失,颜丝镯一惊,忙上前将他蒙脸黑布扯下,果然,他已经服毒自尽了。 “看来楚凤祁的手下也是条汉子!”宋青云虽是惋惜,却也不得不佩服这些为楚凤祁卖命的人。 人都死了,线索也断了,三人一时站在那城墙上一筹莫展,直到城外突然涌现出大批的火光! “宋大人,莫非他们今夜便要动手?”颜丝镯大惊之下脱口问道; “照此情形应该是!”宋青云脸色青白,一双清亮的眸子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城下动静; “如果这样看来的话,那先前那批黑衣人应该是来探路的,他们在赌你的密报还没到我手里!” 颜丝镯仔细想了想,从下午她用计骗过那些冷卫,直到刚刚兵刃相见,他们确实不知道自己就是那真正救了燕子飞的人; “那依你之见,他们此番只是过来探路?意在暗破城门守防,以便城下这些南疆贼子扬长而入?” 这左思确实聪明,宋青云收回目光,侧过头来看着颜丝镯道:“左公子如此聪慧,自然一点就通,你看眼下这青州城也是危在旦夕;公子乃局外之人,断没有牵连进来之理,本官这就安排人将公子送回渝州;” 渝州便是紧挨青州的下一个东武城镇,其实不管去哪里都好,只要出了青州,颜丝镯便算是化险为夷,安然无恙了。 她本来也是性子极淡的人,一般不喜欢凑热闹,只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却在宋青云说了这番话后,心里有些不欢喜,骨子里的那份傲气也像是陡然受到了打击。 站在另一边的刘义,突然听到宋青云这样说,顿时大惊道:“宋大人,我们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左公子身手如此了得,你怎可让他离开?” 一番话说的连珠带炮,宋青云脸色本来就差,经他这样一堵,顿时脸色铁青,阴冷的有些吓人! “刘副卫,你先去加急调一万人马过来,将防守需要用的器械全部以最快的时间准备好在这里,快去!” 刘义从没见过他这般声形俱厉的模样,陡然觉得背后升起了一丝冷寒,也顾不得再关心颜丝镯的问题,独自带着那柄钢刀便消失在夜色里。 颜丝镯见他离开,脸色犹豫了许久,望着城墙上那眉头紧皱,脸色焦虑的宋青云,缓缓开口道:“宋大人,我虽然没有燕子飞那么深明大义,但此事起源因我而起,如此,我便留下来吧!” 宋青云伏在那观楼台,双眼似是朝下观望,但脸上却在听到颜丝镯这番话后,突然露出一丝喜色,“左公子,断不可这样说,要不是你舍命将密报带过来,青州恐怕已经失守了;” 宋青云当然不会想到颜丝镯话里的意思,只是听她愿意留下来,心里便多了一份把握,欣慰之下又朝城外看去,却发现那本来簇拥成堆的火光,突然一盏一盏全部熄灭下来! “左公子,不好,他们有异常举动,你快去接应刘义,让他带着那调过来的一万人马里派一些埋伏在城墙栈道!” 城墙栈道颜丝镯是知道的,从小在张士林耳濡目染下,对于军事防御工程对知道的七七八八,这城墙栈道便是在城墙里面修筑的一道暗道,用来埋伏弓箭手袭击敌方的;因其具有位置隐蔽,攻其不备的特点,一直以来都被广泛用在重要关卡防御。 如今听的宋青云这般吩咐,而且城外敌方动静不明,颜丝镯也觉得此法甚佳,便低低应了一声:“好!” 转身便要离开,刚行至楼梯口,突然忆起如果她走了,那这城墙上便只剩下他一人,那敌人万一攻上来怎么办? “你怎的还不快去?”宋青云见她未动,突然发起了脾气,转头却见雪色中,这俊美秀气的白衣公子眼里看着自己,闪过一丝担忧之色;脸色顿时微赧,张口便道: “公子不必担心,这南疆贼子还未见到那探路之人回传消息,短时间内不会攻上来,你且快去快回!” 颜丝镯终于点点头,身形一闪,随即消失在城墙楼梯口。。。。。。。。。 刘义办事效率极高,颜丝镯不过离了城门一里余远,便远远见他带了一支人马正浩浩荡荡朝这边赶来; “刘副卫,宋大人说情况有变,让你先安排这些人埋伏在城墙栈道里!” 刘义赶的紧急,等到了跟前,方认出站在这雪色之中的竟是左思,听到命令后,即刻停下脚步,转身朝那些士兵吼道: “一队、二队随各自分队长搬器械去城墙!三队随着我进入栈道!” 一番安排后,颜丝镯又和刘义马不停蹄的赶往宋青云处,刚冒出个头,耳边忽地咻的接连几声,刘义忙将颜丝镯衣袖一扯,两人立即蹲到在地;身后坚硬的石砖上随即咔嚓落下两支被折断的利箭! 颜丝镯顿时一惊,难道城外南疆贼子已经开始进攻了?心里一急,便再也顾不得其他,身形一跃,便朝那城墙奔去;急的后面刘义脸红脖子粗的连身大喊。 果然,这早已守候在城外的南疆军队见派出去的冷卫,久久未归,已经生了疑;颜丝镯刚走没一会,便发起了第一轮进攻! “宋大人?宋大人?” 周边连番的惨呼声,响彻耳内,让颜丝镯听来心里很是慌乱,她一路猫腰寻来,却没见到宋青云的影子,顿时焦急万分,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匆忙而过的士兵便问:“都尉大人呢?” 那士兵正忙着搬运器械,猛然被人拽住,满是鲜血的脸上顿时气急败坏,张口便骂道:“你放开老子!狗日的南疆贼子!老子非宰了他不可!” 话音刚落,突然身子一硬,一支冰冷锋利的羽箭已是连根带勾没入他的背心里!颜丝镯眼睁睁看着他缓缓在自己掌中滑落,那不断喷涌出鲜血的嘴里依旧在吐出那几个字:“狗日的。。。。。贼子!” 第八章 疯狂退敌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随着那鲜血淋漓的士兵在自己手中倒下,一股弥天漫日的愤怒倏地从颜丝镯的心底慢慢蔓延开来,那双清冷的眸子更是如被大火熊熊燃烧了一般,血红的盯着那城墙外的侩子手! 贝齿紧咬,脸色铁寒,她轻巧的躲过一支射过来的羽箭,身形随之朝前一跃,右手闪电般的捡起地上那捆士兵还未来的及射出去的羽箭!以掌代弓,以力代弦!运足全力射出! 霎时,那上百支箭突如漫天的箭雨,穿过那飞舞的雪花,瞬即朝城下那堆黑暗的人群中射去!源于地势条件的便利,很快,下面便传来一片惨叫之声,还没等他们喘过气来,第二片箭雨又来了! 其实这次攻打青州,因情报泄露,原来的计划全部被打乱,战机被迫提前!楚凤祁只得及派出一支五万的人马,鉴于兵力不足,且此次对方情况尚且不明,因而,在攻击时辰上选择了晚上,攻城前更是先派出了自己的冷卫先行探路,以便一举拿下青州! 青州守备果然如楚凤祁所料,慕容焕这个抠门的老皇帝,对于这座从一场击鞠赛中赢回来的都城,便没有因为它的物产丰富,美丽富饶而增加对它的防范和控制; 相反,却因为它的得来不费吹灰之力;在接手管辖上,更是不及于其他地方!是而,颜丝镯才会见到那般普通简陋的都尉府衙。 南疆这次领队的是楚凤祁的侄子楚林文,此人军事才能一般,却因为与楚凤祁的裙带关系,自从军以来,便一路飙升,直到现在升至前锋中将。 军中上下对此虽是诸多不满,但碍于楚凤祁的面子,只能敢怒不敢言;楚林文军事才能一般,却不傻,军中对他的意见,他也看在眼里,因而此次攻打青州,他便自动请缨,更是立下军令状,为的就是能一扫军中流言蜚语。 源于兵力和天时条件的优越,楚林文确实打了个漂亮的开头,不过很快,那城墙楼顶的攻势便瞬间调整了过来,成千上万的箭雨如密密麻麻的绵针,一波强过一波朝自己的军队铺天盖地的袭来! 片刻间,攻击在前面的万余人便横尸遍野,惨呼哀嚎声连绵不绝;楚林文目瞪口呆之下心里开始有些惊慌,他没想到这青州,东武接手不过几个月,居然兵力设防如此充沛! 未免造成更多的伤亡,他只得的将那帅旗一挥,下达了撤退的命令!等待重新整装商议对策后再攻城。 而城墙上方,狼烟四起的残缺通道里,残留的几个全身血污的将士,全都膛目结舌的看着暗沉雪色中,那个犹如地狱罗刹的月白身影! 面若鬼魅,眼似朱赤,一头乌黑的青丝更是随着那全身迸发的强劲内息根根飘散开来;远远望去就如那夺魂摄魄的嗜血妖魔! “左公子!左公子!” 刘义从未见过杀气这么重的人,眼见这最后一捆羽箭也被她闪电般的夺至手中,眸中神色顿时由最初的惊才绝艳变成了惶恐骇然!匆匆提了刀便朝她身边跑了过来。 孰料,还没行至她身边十步之遥,身形便突然“砰”的一声,如一颗倒头葱般狠狠的被弹飞落在地上!粗犷的脸上顿时呈现一片痛苦之色。 “刘副卫,你看。。。。他。。。!” 蹲在远处的士兵见状,慌忙上前将他扶起,抬头看去,却见前面那月白身影倏地一晃,一丝殷红的血迹便慢慢从那赤红的唇角边溢了出来。 两人顿时大惊,却苦于对方已经走火入魔,浑然不觉身外之事,而其内力太过强大,两人近身不得,一时间,刘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满脸痛苦却束手无策; 千钧一发之际,通道尽头突然飞来一道黑影,闪电的直朝颜丝镯的命门而去,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她瞬即收回了那强大的内力,身形倏转,已是轻巧的避过了那袭来之物! 当啷!一声脆响,刘义低头一看,那软软的掉落在脚跟前的不过是一柄缺了口的钢刀!心里一惊,倏地抬头看去,入眼便是一道青色的人影朝这边奔了过来! “左思!他们已经退兵了!” 那人身形未到,嘴里却突如其来一声暴喝,震的刘义等人不得不捂上了自己的耳朵!定睛看去,却发现来人衣衫褴褛,鬓发蓬乱,一张清瘦的脸上更是鲜血淋漓!却正是那失踪许久的都尉大人宋青云! 这声暴喝终于成功的唤回了颜丝镯的神智,头脑一清醒过来,便陡觉胸口痛疼欲裂!全身更如被抽去了力气一般软软的往地上倒去! 宋青云顿时大惊,跟跄几步方将她接住,满是血污的脸上焦虑之色顿生:“左公子!左公子!你怎么样?” 颜丝镯自白日中午从同福客栈出发,到中途与那黑衣人打斗救下燕子飞,再到争分夺秒赶到青州,中途未曾休息过,现在更是耗尽了全身功力退敌!情况能好到那里去? 头昏目眩之下,只见眼前一张鲜血淋漓的脸在不停的晃动,不由一愣,心想莫非那些鬼魂这么快就来索自己的命了?心里这般想来,竟突然生出那么一丝害怕来。 宋青云却见她脸色苍白,嘴角殷红,一双迷离的眸子更是没有焦距的在自己脸上乱晃;知她内力耗损过度,已经出现了幻觉,只好开口道:“我是宋青云!” 宋青云?她睁大了眸子凝想了片刻,突然忆起他不是不在了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莫非他还活在?心里一急,开口便问:“你。。。。。没。。。。死?” “没有,敌兵已经退了,你先下去好好休息一下,今晚多亏你了!” 宋青云只觉手上这具身体异常的轻柔,她领间散发的那股淡淡的清香,和着空气中那浓重的血腥味冲进他的鼻孔,令他整个人都为之一颤! 从见面的那一刻见,他便知道她有所隐瞒,只是没想到对方还是一个女子!今晚,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娇若的女子居然会有那么大的爆发力!甚至连自己都得甘拜下风。 安排好人将颜丝镯抬下去后,刘义方急急忙忙的朝宋青云那边奔去:“宋大人,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你。。。。。。。” 话音未落,宋青云已经面如金纸般倒在了地上,刘义顿时大惊失色,顾不得其他上前便要将他扶起,谁知一手摸下去,却是一片温热!惊愕之下抽回来细看,只见朦胧的光线中,满手鲜红!这宋大人竟然已经身受重伤! “你。。。别。。。。慌!只是中了一。。。。。。箭而已,还不至死!” 宋青云额头冷汗豆大如珠,和着那脸色的血污蜿蜒下来,竟使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狰狞; 刘义见他伤重,心里方寸已是大乱,这火烧眉毛之际,青州主帅要再出了问题,他简直不敢想象事情会变成怎样? 宋青云见他脸色阴晴不定,知道他不过是莽夫一个,眼下自己伤势过重,恐怕已经牵动了他的心神,只得缓了缓方开口道: “我受伤之事,不可向外透露,以免动摇军心!这天色已亮,据我观察,此次事情突然,城外南疆贼子兵力也不是很足,经过今晚这一战,左公子力挽狂澜,给他们造成了咱们城中兵力充沛的假象,眼下会有所畏惧,不会立即攻城!现在当务之急是急需派人通知西南谢将军,来解青州之困!” 刘义蹲在旁边,听他将事情分析的如此清楚,心里也稍微安定了下来,只是在听到说要派人前去送信后,又面露难色,半响方道:“这城外被南疆围了个水泄不通,咱们如何派人出去呢?” 刘义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这青州虽是贸易之都,但南疆开国皇帝为了更好防控这座明珠之城,往来关口只设了一个,就是眼前这座城门;而现在又被南疆堵的死死的;这可如好办才是好? 第九章 大难临头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刘义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这青州虽是贸易之都,但南疆开国皇帝为了更好防控这座明珠之城,往来关口只设了一个,就是眼前这座城门;而现在又被南疆堵的死死的; “不如我们用信鸽?它怎么说也是飞禽,应该可以避过敌方的耳目!” “不行,这青州本就是南疆的旧城,地理位置包括边防部署他们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我们能想到的他们亦能猜到!只怕这鸽子还没出城就被南疆的弓箭手给射了!” 事情宛如进入了一局死棋,不甘心坐以待毙,却又无计可施!许久,刘义见商议未果,而宋青云伤势又过重,只得先行将宋青云搀扶下去疗伤,便按照他的吩咐将城防重新部署了一番方离去。 冬天的早晨总是醒的特别晚,特别是在这天寒地冻的青州;等到街上出现第一个行人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辰时; 随着那人第一眼看到街上那横尸遍野的惨况!嘴里发出那声凄厉的惊叫后,整个青州很快便陷入了混乱之中! 安居乐业的人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不过一夜之间,昨日繁华喧闹的都城就变成了血流成河,惨状横生的废墟之城! ”刘副卫,城中大乱了!那些老百姓全都朝城门涌了过去,眼下兄弟们已经抵挡不住了!”衣衫褴褛的士兵身上血迹斑驳,那张年轻的脸上更是惊恐交加! “什么?” 刘义闻言顿时大惊,腾的一声从凳子上站起来便朝往外走去!刚行至屋外,前方突然迎面走来一人,青衣白面,衣袂飘舞!却正是宋青云的文书先生--杜如海。 见他到来,刘义顿时大喜,几步便迎了过去道:“先生,宋大人伤势如何?” 杜如海白净的脸上出现少有的焦虑之色,一双薄灰的眸子更是焦急万分的盯着刘义道:“大人伤势已稳,听说那城中百姓大乱,大人特地派我过来看看!” 这杜如海虽只是一名文书,但随着宋青云南征北战多年,加上心思缜密,头脑通透!宋青云一直将其视为左膀右臂;这些,刘义也是略知一二,眼下见他过来,心里顿如一块大石落了地;二话不说便带着他往城门赶去。 果然,那一片狼藉的城门口已经被那些惊慌失措的老百姓给堵了个水泄不通!哭喊声、咒骂声、惊叫声全都和成了一片!响彻在这个烽烟四起的都城里,宛如到了世界末日。 “都给老子静下来!”突如其来一声暴喝,伴着一道黑影,忽然朝人头汹涌的城门高处掠来! 顿时,刚刚还嘈杂汹涌的人们忽的安静了下来,那些惊恐万丈的眼睛却是齐齐盯紧了头顶高台上的那个突然出现的满脸腮胡粗犷大汉!期盼他能吐出一些让自己心安的东西来。 刘义见自己的一声爆喝震住了这些慌乱的人群,方让手下将杜如海扶上高台; 杜如海虽是不会武功,但跟着宋清云南征北战多年,见惯了那种血雨腥风的大场面,对于眼下这等混乱,还不至于打乱他的方寸; 眼下见脚底乱成一团,身形一挺!众人只觉此人虽是文人卷气浓重,但骨子里却散发着一股慑人气魄的气势来!两道凌厉的目光更是朝人群中扫了过去! “你们要出去我不拦着,但是你们可以上去看看,这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城外又到底驻扎了什么人?” 言词锋利,掷地有声!那些神色慌张的人群脸上开始闪现犹豫之色,更有甚者大胆的出口问道:“即便如此,我们隶属南疆百余年,就算他们来侵,也不过是帮我们夺回家园,又怎会对无辜百姓下手?” 这番话说的实在是混账之极,但非常时刻,杜如海不得不吞下那口气,眸中却是精光一闪冷冷道: “阁下如不信大可出去一试,且不说你们现在已经是东武百姓,就算是南疆真顾及你们,会在夜晚突然袭城?若不是我方早得知密报,恐怕你们现在看到的就不只是街上那几具尸体了!” 这下人群中终于开始动摇起来,特别是一些妇人和孩子,如果台上这位先生说的没错的话,那双方权衡,目前还是躲在城里是最安全的。 刘义见人群松动,便也适逢其时的大声道:“我知道你们老百姓只求过个安稳日子,东武也好,南疆也罢!不过现在既然外面掀起战乱的是南疆,那保护你们便是我们东武军队不可推卸的责任!你们且放宽心回去,只要有我们军队一天,这城门就绝对攻不进来!” 这番话无疑如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躁动不安的人群终于平静了下来,毕竟谁也不愿意离开生活了一辈子的家园,于是大家不再冲动,各自纷纷朝城里撤去。 刘义见众人散去,知道终于安抚成功,不由和杜如海相视对望一眼,长长舒了一口气,张口便骂道: “TNND,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等鸟事全让我们给赶上了!” 杜如海到底是文人,这般粗俗之话,他铁定说不出口,不过他的脸色也好不到那里去:“刚才那人实在可疑,你得派人仔细查查,以防有人制造事端!” 刘义听他这样一说,仔细想来,确实有些蹊跷,便点了点头,转身从高台上一跃而下,抬脚便朝城墙上方走去; 杜如海见他离去,忽然想起自己来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便扯了嗓子大声喊道:“刘副卫,那左公子现在何处?” “他在营房休息呢,你找他做甚?” 杜如海打听到颜丝镯的下落,便不再理会刘义,朝他挥了挥手,又急急忙忙往营房赶去。 杜如海一路火急火燎的赶来,到达营房后便匆忙闯了进去; 谁知刚一开门,入眼处却是一身白衣的年轻公子,正双目紧闭盘膝而坐在软榻上自我调息,而那清秀的脸上却是汗如雨滴,唇色更是如纸张般透明。 他倏地一惊,多年的行医经验让他意识到,这公子内息出现了问题,来不及任何考虑,从衣内掏出一个细小的针包打开,迅速从里面挑出一根细长的银针,便朝对方的百会穴刺去; 颜丝镯这次内力耗损实在太过严重,再加上途中又被刘义动了真气!已经伤及到了内腑;被抬回营房后,便服下了师傅留给她的那颗凝雪丹,希望加以调息后能够让自己尽快恢复过来; 刚开始还很顺利,体内那散失的真气随着那药丸的效力一点一点凝聚了起来;然而,她的脑海里突然间便出现了昨晚那誓死拼杀的一幕! 暗沉如血的黑暗中,成千上万的羽箭被自己抛入了敌军之中,一具具血肉横飞的躯体便倒在了那城墙底下!嘶吼声、惨叫声全都铺天盖地的朝她袭来过来! 顿时,她再也无法控制体内那股真气,只觉它就如一只乱窜的野兽,在体内疯狂的奔跑!带着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快要让自己全身爆裂而死。 她正痛苦挣扎着,突然,头顶一阵刺痛;刹如灵光通泄!体内那股混乱的真气顿如围堵的洪水突然找到了倾泻的出口,瞬即便全部喷涌而出; “噗!” 一大口暗红的鲜血从颜丝镯口中喷出,杜如海见状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拔下了她头顶那根银针:“左公子,觉得如何?” 颜丝镯微微睁开双眼,朦胧间见眼前一个俊朗毓秀的中年男子,正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她顿了顿,等脑子清醒过来,这次看清站在面前的居然是文书先生,不由心存感激道:“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左公子何必如此多礼?如果不是你昨晚力挽狂澜,恐怕今日这青州城已经沦为南疆贼子的囊中之物了!” 杜如海说的确实没错,昨晚事情太过突然,而城中兵力又不足,如果不是颜丝镯发出的羽箭,让对方造成这青州城内兵力充足的假象,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对了左公子,你刚才怎么会差点走火入魔呢?” 想起刚才那情况,杜如海还有些心有余悸,如若不是自己来的及时,恐怕这公子就轻则残废,重则丧命了! 第十章 身份暴露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颜丝镯听杜如海问起这个问题,自己也是疑惑不解道:“不知道,刚开始还好好的,只是后来突然想起了一些自己不喜欢的画面,就变成这样了;” 说完苦笑一声,忽地想起这文书先生怎么会突然就过了呢?莫非这外面又出了什么状况?心里一急便又问道:“先生来找我可有什么事?” 杜如海经此一耽搁,都快想不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了,如今经她一提醒,方恍然大悟道:“宋大人想求你帮他办件事呢?” “找我办事?”颜丝镯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仔细想了想眸子忽地一亮:“让我上阵杀敌?” 杜如海闻言顿时一愣,暗道这公子怎么一说到杀敌就两眼放光啊?莫非也是也嗜战如狂的主?心里这般想来,嘴里却是不动声色说道:“这个在下也不知,不过公子随我走一趟不就清楚了么?” 颜丝镯自小对张士林描绘的那种战场厮杀极是向往,如今见宋青云有事相求,便一心一意的认准了是让自己上场杀敌,听到说要去见他,当即如沐春风般的跳下床来,随手披了一件斗篷便朝杜如海说道:“那我们走吧!” 杜如海见她比自己还要心急,顿时哭笑不得,抬脚之余方又想起她的伤势,便不放心的问了句:“公子伤势不要紧?” “没事,刚才经先生那一针,已经贯通了我全身的筋脉,功力虽是有些受损,但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听他这样说来,那应该是没甚么大问题,杜如海便也随着她一起朝都尉府邸走去。。。。。。。。 宋青云这次伤的实在太重,他本身旧疾未愈,如今又被那锋利的羽箭射中背心,若不是杜如海医术高明,恐怕他已经见了阎罗王了。 颜丝镯两人一进来,便见到那老式的梨花木床上,一个虚弱如纸的年轻男子裹在那素花棉被中,宛如那失了生气的枯木! “先生,他?” 杜如海已经奔上前为宋青云查看伤势,听到颜丝镯问起,只得皱眉答道:“伤势有些重,不过还好性命无忧;” 这边宋青云正昏昏沉沉,猛然耳边听见有人说话,再加上杜如海一双冰凉的手指在自己身上捣鼓,便睁开了双眼,侧头见颜丝镯已站在屋子中间,努力扯出一丝微笑道:“左公子,身体可好?” 颜丝镯有些不忍见那份笑容,她本是性子极淡之人,但经此一役心态也不知不觉开始有了变化;这宋青云昨日与自己出去之时还是谈笑风生,可如今,却只能躺在这被中,面对那外面强敌来犯而素手无策。 “我好多了,功力也恢复了,宋大人不用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宋青云宛如放心了心头大石,一双无神的眸子也陡然增添了一丝光彩。 “左公子,昨日之战你也看到了,依你之见,这青州要想解困,该如何决策?” 颜丝镯本以为他会直接说出让自己所办之事,没曾想却是开口问起了自己的意见,微微一怔,只得将那其中关键细细想了一遍,方开口问道:“这要看青州城内驻扎的兵力有多少了?” “实不相瞒,只有五万兵力,而昨日攻敌,已经伤亡了两万余人!”宋青云倒是毫不掩瞒,将自己的底细全盘托出; 颜丝镯听完却将慕容焕那老皇帝又狠狠的骂了一遍,都说慕容家是抠门的主,也不知道那慕容成奕是不是和他老子一个样?脑子一惊,怎么好端端的又想起这个混蛋来了呢? 城内眼下只有三万余人,而城外则是南疆的百万雄狮,这不是以卵击石么?颜丝镯想来就生气,张口便道:“除了调援兵从南疆后面围攻,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 宋青云闻言忽的呵呵轻笑,半响才开口道:“左公子所说的也正是本官想的,只是如今这青州被敌兵围了个水泄不通,我正发愁这信如何送出去?” 话已说道这份上,颜丝镯要再不明白,简直就对不起自己了,只是想到自己不能杀敌,反而要去送什么劳什子信,心里顿时不喜欢,便沉了脸道:“我不想去!” 言简意赅,果断干脆!将她心里的想法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宋青云没料到她会拒绝的如此干脆,顿时一口气堵在了胸口,堵的他那张苍白的脸上一片血红! 他那里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本就是心高气傲的千金大小姐,就算落难于此,骨子里的那股傲气也从来没有变过;到目前为止,能帮他做那么多事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左公子,我们的命不要紧,可是这青州满城的老百姓死活,难道你忍心看着不顾吗?” 杜如海也没料到这年轻公子居然这般冷血,眼见宋青云被堵的进出两难,心里也来了火,张口便喝斥道; “不好意思,我还真顾不了那么多,这青州,保不住就算了,那慕容焕本就脑子有问题,堂堂一个明珠古城,竟拿区区五万兵力来打发?丢了活该!” 颜丝镯最受不得别人的威胁了,你跟她说说好话,她还有可能听,如果用强,那不好意思,你就是碰到火药哨子了。 杜如海被她的一番连珠带炮给轰的脸色铁青,怒极而起便要发作,未料袖子突然被宋青云一把拽住,低头一看,却见他脸色恢复了平静,一双清澈的眸子却是颇有深意的看着颜丝镯; “如海,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单独对左公子说!” 杜如海闻言只得强制忍下心头那股怒气,用力甩了甩衣袖,跨门而出。宋青云见他出去后,方看着颜丝镯缓缓开口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对京城之事知道的如此清楚?” 颜丝镯见他让杜如海出去,便知道准没好话,如今听他一开口便是质疑自己的身份,心里顿时一惊迟疑半响方答道:“不是跟你说了么?” “听说最近京城太子的青衣卫正在全国追捕一个人,那人是一名女子,年方十六,却是武艺高强,面容清丽,不知道这与姑娘有什么关系呢?” “你!”颜丝镯顿时勃然大怒,身形如电瞬即便掠至了宋青云的床前,右手如勾,左手握拳,双双对准了他的命脉! “果然是你!”宋青云却是淡淡一笑,被勒紧的脖领处青筋暴涨; “”是,那有怎样?一个死人又如何能将这秘密说去?”宁为玉碎不求瓦全,既然已经暴露,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呵呵!” 宋青云被颜丝镯钳制住,嘴角突然溢出一丝血迹,温热的液体沿着那道弧度,蜿蜒流至颜丝镯莹白如玉的手背上,如一朵妖艳的花朵红的耀眼; “我本来就活不过明天,死在姑娘手上倒也比死在那贼子手上强,这样也好,不如你就给我一个痛快吧!” 颜丝镯顿时一愣,脑海里突然出现昨晚与他拼搏厮杀的情景来,清戄瘦削的年轻将军,傲视于那来势汹汹千军万马的敌军面前,那潺弱的脸上又何曾出现过一丝害怕? 心念所致,手下劲力渐松了下来,这宋青云本是极其聪明之人,感觉到脖颈处的那只手力道放轻,知道自己的话在她心里起了作用,便强忍着胸口那股剧痛,继续开口道: “姑娘是局外人,去或者留,我宋青云都无权干涉,你说的也对,今日青州被困,全因皇上安排不当,但你想过没有,只因他一人的错,便要这全城老百姓为他陪葬,这代价是否也太大了?” 这代价确实是大!当初要不是因为自己冒名顶替,击鞠场上大败南疆,而朝堂之上又逼得楚怀远不得不让出青州,使他怀恨在心意欲一雪国耻,那就不会有今日的挥兵南下,大势掠夺! 第十一章 忍辱负重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一番安排妥当后,颜丝镯换好行囊也恰逢其时的出现在了门口,宋青云两人听到脚步声后回头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 只见眼前之人一身女装打扮,发髻简洁,衣衫朴素,而那张脸却是面黄肌瘦,粗眉大眼!看的两人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 “左公子?” 杜如海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只是听说她去换行装去了,如今见一陌生女子出现在房门前,自然便想到了她; 颜丝镯闻言点点头,跨门进来便问:“准备好了没?” 宋青云却是一直盯着她那张脸看,直到颜丝镯问起,方猛然惊醒,苍白的脸上瞬即爬上了一丝微赧,忙不迭的开口道:“差不多了,你过来刚刚好,我们再就线路图商议一下” 青州过后便是洛水河,这是东武境内最北边的一条河流,源起东武最高的山脉巫山,途径整个国家,沿途不知养育了多少东武儿女,堪称是东武的经济命脉之一。 洛水过后第一座城便是东武的北大门---渝州;如果说南疆没有将青州割让给东武的话,那其实东武与南疆的国界便是以洛水为界,将两国区域很清楚的划分开来; 而颜丝镯此去要搬的援兵的便是驻扎在渝州的西南大军谢唯宜的军队;这西南大军自五年前镇定三国战乱后,未免日后再生事端,便由慕容焕下旨,将其分为了三部,分别驻扎在南疆、北楚、西汉三国与之交界的地方。 宋青云将详情一一分析给颜丝镯听后,又让杜如海从他衣柜里拿出一把精致至极的匕首给她;说是用巫山千年寒铁所制,能够削铁如泥;给她也可以用来防身之用; 颜丝镯也没有拒绝,虽说有梨花针在手,但那东西用起来麻烦,还是这匕首轻快,便接过它绑在自己腿上; “依照目前兵力对比来看,如果城外敌军发起进攻,我这里最多只能支撑到明早,所以在那个时辰前,你务必将援兵搬回来!” “嗯!我知道!”面黄肌瘦的女子看不出任何表情,但那双清亮的眸子却是目光清冷,刚毅坚定! 宋青云知道这个女子心思极为缜密,便不再多话,眼见她那细碎蓝花的身影很快便要消失在门口,脑子里倏的一闪,身形已是跟跄扑到门口喊道:“姑娘,可否告诉你的真实姓名?” 颜丝镯已经行至门口,猛然听到身后叫唤,身形顿住,半响方淡淡开口道:“等我回来,便将真实姓名告诉宋大人!” 言罢不再停留,片刻便消失在那院外门口,屋里倚靠在门槛便剧烈喘息的宋青云,因疼痛而汗滴如雨的脸上忽的浮出一丝微笑:“那好,我便是死也等你回来告诉我!” 颜丝镯从那条巷子一出来,便见到杜如海带着一个身形矮小的男子站在那里等着,她赶紧加快了脚步走上去问道:“出口在哪?” 原来,从南疆攻城的昨晚开始,杜如海依照宋青云的意思,在城里打探出城的其他出口;本以为这青州现下被南疆围了个水泄不通,连只鸟都飞不出去,可是偏偏,却让他给找着了,眼下正是过来给颜丝镯带路的。 等到颜大小姐站在那所谓的出口面前时,那眼中浓烈的杀气直接把那身形矮小的男人给吓了个屁滚尿流,余下杜如海只得小心翼翼的陪着笑道: “左公子,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救这全城黎民百姓,就算钻回狗洞又如何?日后这青州若是得救,你肯定是万民敬仰,千秋万代啊!” 如果不是脸上这张面具遮住了她那副狰狞的表情,恐怕杜如海是打死也不敢说出这番话的; 堂堂一个相府千金,居然沦落到来钻狗洞!颜丝镯只觉肺都要气炸了,愤怒之下咬牙切齿道:“楚怀远!我与你不共戴天!” 不管怎么说,颜家大小姐最终还是为了民族大义,忍辱负重钻过了那龌蹉狭隘之地; 一出来,便见那漫山遍野的银装素裹,在暖暖的金黄色夕阳下,宛如一座水晶雕砌而成的梦幻城堡,银光闪烁晃的眼睛生疼。 “什么人?” 突如其来一声暴喝!颜丝镯只来的及将手中的泥土往脸上一抹,几名身着银白盔甲全副武装的南疆士兵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官爷,我是被那城中东武军队追杀逃出来的!官爷,那东武人真的是畜生不如啊?竟然说咱们老百姓是南疆人,在里面声言要杀光所有人!官爷,小人一家都没了,只有小人逃出来了。。。。。” 不得不说,颜丝镯极具表演天赋,她此次装扮本就落魄不堪,现在又是一番怨天恨地的凄惨指控,令那几名士兵听完不但不疑有诈,反而人人脸上都出现了满脸愤慨; “这东武贼子夺我城池,如今还要屠我百姓!这岂能放过?大婶,你不用害怕!以后你便还是南疆人,看看咱们这铁血大军是如何踏平他们东武的!” 年轻人就是血气方刚,几句话听来便让他们脑子里那股英雄豪气如黄河之水源源不绝的迸射而出,全然没留意到眼前这个可怜的女子眼中倏地闪过一丝冷厉的杀气。 那几人刚转过身,跟着身后的女子忽如一只矫健的猎豹,瞬即扑向了离自己最近的那名南疆士兵,手中冷光顿现!那柄锋利无比的匕首已是快、准、狠的切断了那人的颈部血脉! 这一切发生太过迅速,等到颜丝镯解决完四个,剩余那人才忽然觉得身边好似少了点什么?待他狐疑回头过来;眼前红光霎现,一柄滴着鲜血的匕首已经插进了自己的额头中间! “居然叫我大婶!”颜丝镯愤恨难平,下手极快的将其中一人的衣服给扒了下来,套在自己身上; 一切准备妥当后,警惕的目光迅速打量了一下周边的环境,自己出来的地方是青州城的左侧,那依照宋青云给的线路图,洛水河是在右侧后面,这就意味着,自己还得绕过城门前,她这一想来,顿觉一个头两个大。 就在这时,前面城门处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吼声:“冲啊!。。。。。。”紧接着,地面响起了那如雷似鼓的狂乱马蹄声,震得连颜丝镯脚下都跟着微微晃动; 她蓦的一惊,知道敌兵再次发动了攻城,从这场面来看,恐怕此次对方的兵力足足增加了一倍有多! 心里不容迟疑,提了那杆银枪便朝那血雨腥风的战场中跑了过去,果然,那里杀声震天,箭雨如瀑!一波强过一波的攻击正朝着青州城墙杀了过去。 借着场面的混乱,还有自己身上那扒来的衣服,颜丝镯很顺利的越过翻涌厮杀的人潮,来到这奔腾咆哮的洛水河边。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半刻,便被眼前看到的情况给震傻了眼! 颜丝镯怎么也没想到这楚凤祁竟然这般狠!居然弄断那架在三十来尺宽的洛水河上桥梁,生生阻断了东武与青州的联系! “混账东西,你不去攻城,跑这里来干什么?” 身后的敌兵已经开始怀疑朝这边赶了过来,颜丝镯望着断成两截垂于河内的废墟,急的冒出了一声冷汗; “你不是南疆将士?”那人见自己的喝斥对方便没有反应,心里便生了疑,语气也更加凌厉起来:“快说,你到底是何人?” 眼看身后之人越来越近,颜丝镯眸子蓦地一沉,双手迅速将裹在身上的那套盔甲撕扯下来,弃于地上,贝齿紧咬,目光坚定! 那人还没回过神来,便见前面那个神色可疑的娇小身影忽的纵身一跃,竟是直直跳入了那足有十来丈高的洛水河中! 霎时,那人惊得目瞪口呆,等到身后紧跟上来的南疆士兵追上来时,脚底下那咆哮奔腾的河流中,除了不断翻滚怒吼的冰浪外,那里还见半条人影? “给我放箭!”那率先而来的人眼中闪过一丝恼怒,要真是溜出去报信的,那自己这颗脑袋可得玩完! 一声令下,虽然明知于事无补,但还是有几百支箭咻咻不停的射入那不断打着漩涡的河水之中;时间持续了足足一刻有余。 第十二章 初见妖孽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颜丝镯确实没有离开,她在跳入的刹那便眼疾手快的揪住了那垂落在河内废墟上的一根铁链;随后闭气于那冰冷刺骨的河水之中。 这洛水水流淌急,且现在又是寒冬腊月河水冰凉刺骨,闭气之余还得避开那些簌簌而发的羽箭,饶是颜丝镯水性不错,但要等到岸边那些追兵离去方能行动,一刻钟坚持下来,也是累的够呛。 等到水中不再有羽箭下来,她终于微微冒了个头朝上一看,果然,已经没了人影,心里一喜,忙抓住那条铁链开始慢慢朝对面游去。 这洛水的水势实在是太汹涌,而且现在寒冬气候,水中更是夹杂了不少冰块,颜丝镯好几次都差点被那水流带走; 而水中那冰冷的温度,更是让她全身都开始僵硬起来;还没捞到对面那条铁链,她已经开始出现了力尽气竭的前兆。 而恰在这时,与之遥遥相对的渝州边界处,突然出现了一条人影,那人身披藏青色的丝绒斗篷,身高不足七尺,正望河对面那被笼罩在雾气中的渺小城池而出神。 “将军,这渝青桥突然断裂,你真的认为是被大雪压垮而至么?” 那人身后突然又出现了一年轻男子,娃娃脸上却是长了一副浓眉大眼;也望着远处那汹涌流淌的河水间发愣。 青衣男子闻言不予质疑的轻笑一声道:“谁知道呢?不过一夜时间,而且青州宋大人也便未有消息过来!” 也对,长着娃娃脸的年轻男子点了点头,方要离去,蓦然,他眸子一闪,竟好似看见那翻滚的河水中好个什么东西一样?不过等他再次细看,又没了踪影! “张丰,你看那是不是一个人?”原来这青衣人也看到了,此时正指着那河水中的某一处地方。 当下两人便不再迟疑,开始朝那河中漂浮着的那抹蓝点掠去。。。。。。。。。 颜丝镯还算幸运,在气竭力尽时竟然刚好碰上了到渝州城外一探究竟的谢唯宜,等到她被人从水中捞出来时,第一眼看见的那张牙舞爪阴森可怖的面孔时,顿时两眼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已是到了渝州城内西南将军府邸,谢唯宜也摘掉了脸上那张面目可怖的面具,正焦虑不安的在房内等她醒来; 于是,当颜大小姐脸色苍白的从床上爬起来的第一眼,便看见房内窗前正站了一人;一个连她都惊愕当场的大美人! 一身青色水云锦缎袍子,肤色如玉,墨发垂肩,五官俊美绝伦,而那斜若剔羽的青眉下那双细长的凤眸,更是如一汪春水雾气袅袅,妖媚诱人之极! 颜丝镯看的是倒抽一口冷气,按说美男子她也见过,温如谪仙般的有慕容雪笙,沉稳如松的有慕容成奕;还有自己的哥哥颜钰寒,也是眉清目秀,面目清俊;可是眼前这个人,她却真的找不到词来形容; “姑娘,这是什么地方?”她迟疑了半响,终于还是将眼前这人定义为一个女人; 谢唯宜这些年来,在渝州已经习惯了戴着面具出行,只有回到府中,才会将面具取下,是而整个渝州的人,除了自己府里,恐怕没人知道他的真实相貌; 时间一长,他都忘了自己的容貌是如何的惊世绝艳了,如今突然眼前这女子将自己唤做姑娘,胸内顿时一滞,方想起这个是陌生女子!心中恼怒,那双漂亮的凤眸杀机顿现。 颜丝镯是何等聪明的女子,见对方脸色不对,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忙不迭的改口道: “这位公子,真是抱歉,刚醒来,有些眼花看错人了!对了,我是过来找谢将军的,你能告诉我他在何处么?” 她这番话还真是吐的及时,眼前这名妖孽男子果然闻听她后面那句话后,眸中的杀气褪了个一干二净,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方问道:“你找他做什么?” 声音非常清朗,颜丝镯不由又愣了一愣,暗道这人还果真是个男人,嘴里却开口道:“宋清云让我给他封信给他!” 谢唯宜猜的果然没有错,从在河中将她救下来的那一刻,他便隐约感到青州可能出事了,因而,他才特意过来等她醒来,为的就是要证实自己的想法。 “我便是谢唯宜!” “什么?” 颜丝镯可算是露出了平生以来,最为夸张的表情,她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名雌雄难辨的男子,“你说你便是那威震天下的西南大将军--谢唯宜?” 谢唯宜脸色已经非常不好看了,刚要发怒,房门突然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两人同时回头看去,却是一名鹅黄婢女端了一碗汤药进来,见到谢唯宜,忙福礼道:“奴婢见过将军!” 这一声将军叫的颜丝镯脑袋终于清醒过来,嘴角抽了抽,只得开口道:“青州现在被南疆困住,宋青云让我过来请将军急救的!” 确定了谢唯宜的身份后,颜丝镯便不再隐瞒,将青州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了他听; “张丰,进来!” 听到唤声,门口片刻便跑进来一名娃娃脸的年轻男子,见到床上的颜丝镯,脸色倏地一红,十分的不好意思。 “你马上让程中将,马将军、宋军师在军部等我!” 言简意赅,果断利落,颜丝镯直到这一刻,终于不再怀疑眼前这名男子的身份,因为她知道,只有身经百战的铁血将军骨子里才会有这种傲视群雄的慑人气魄,就如她的外公前镇国将军--张士林一样。 “等等,我也去!”颜丝镯见二人便要出门,急从床上跳了下来; 谢唯宜闻言脸色立即一沉,那细长的凤眸里瞬间便蒙上了一团怒气:“姑娘能历尽千辛万苦将情报送来,本将军感激不尽,但战场不同儿戏,姑娘不可任性!” 说完竟是不在理会颜丝镯,带着那张丰便从门口扬长而去,只气的她七窍冒烟,从床上抓了一件披风便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出得门口,却那里还有谢唯宜的影子,她只得跺了跺脚,随手招来一名丫鬟问清楚军部在那里,方自己从马厩提了一马匹,匆匆往军部赶去。 因人生地不熟,等颜丝镯兜兜转转几个来回到达军部后,天色已经深沉。 这还是颜丝镯第一次见到这般规模浩大的军营,从那门口远远望去,只见空旷浩大的校场内,稀稀疏疏肃立了十几支松脂火把,火把下,除了几队巡逻兵外,便没有看到那千军万马; 怎么没有动静呢?颜丝镯心里带了疑,按说她从将军府里出来也有一个时辰多了,那应该有所行动才对啊? 军部守卫森严,颜丝镯知道自己是肯定进不去的,抬眼眺望,见那校场左侧有一座比较大的营帐正透着朦胧的灯光,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足尖一点,避开那守卫的耳目,娇小的身子很快落在那营帐黑影中; 颜丝镯猜的没错,谢唯宜等人确实就在这座营帐里面,此时她附耳过去,刚好将里面的谈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将军,眼下这渝青桥已经被楚凤祁斩断,那就算我们有心救援,恐怕也是没法过去啊!”说这话的是一名浑厚的男中音; “对,这话说的不错,再说那青州本来就非我东武之地,如今这南疆要夺便让给他好了……” 随着这番话落下,很快,里面便有好几个跟着附和,意思再明显不过,不想出兵! 颜丝镯听得心一沉,可是转念一想,好似没听见谢唯宜的声音,便不由的将耳朵更近一步的贴在那帐外; “什么人?” 突然,那营帐里传来一声暴喝!还没等颜丝镯反应过来,一道黑影已经朝自己如风似疾般的袭了过来,她一惊,身形顿变,右手快如闪电的抽出那柄匕首! “当啷!”一声脆响,那袭来之物竟是一只铁制令牌,被颜丝镯这削铁如泥的匕首给斩成了两截; 暗器刚落,眼前一花,夜色中,竟是一条人影已经扑至自己面前,颜丝镯暗自吃了一惊,这军中竟然还有如此高手? 第十三章 城破人亡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那人掌风十分凌厉,招招都是带了置人于死地的狠决,颜丝镯与他交手十来招之后,竟发现自己占不了丝毫便宜; 心里一急,便忽的换了招式,只见她那娇小的身子忽如一条灵动的水蛇,瞬即便绕到了那人的后背,而那芊芊素手中亦是银光闪烁,赫然正是那梨花针! “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突如其来一声暴喝,让她硬生生停下来攻势! 侧眼望去,见黑沉夜色中,一身戎装的谢唯宜正脚步沉稳的掀帘出来,而他脸上带着的那个木雕面具,在这漆黑的夜晚,看的颜丝镯是心惊肉跳。 “宋军师,她便是那位姑娘,不可伤她!” 颜丝镯闻言一愣,低头细看,顿时大惊失色,原来自己胸口处竟不知何时已经插进了一跟又细又长的银针! “你!”话未说完,身子已经软软的朝地上倒了下去; 谢唯宜见状,右手一挥,后面立即出现一名牛高马大的彪蛮大汉,蹬蹬几步上来便将颜丝镯提起扛在了膀上; 颜丝镯那曾受过这样的气!身子虽是动弹不得,但那张伶俐小嘴却是毫不留情的张口便骂道:“谢唯宜,你就是一个孬种!我一介女流都能泅过那洛水河,而你们这些所谓的热血男儿却临危退场!你们还有何脸面来面对这东武百姓,面对………” 话音未落,那牛高马大的汉子已是极其不耐,手起掌落,颜丝镯立即瘫在了他肩上没了声息;随后两人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帐外几人看着那两个逐渐远去的背影,皆是心惊胆战的回过头望着谢唯宜,却因他面具覆盖,根本无法看清他的脸色,唯有那两道阴沉凛冽目光从那缝中射出,看的众人皆是遍体生寒。 “宋军师,依你之见,这青州是救还是不救?” 宋世杰没料到话头突然转到了自己身上,只得开口道:“按理说,那驻守青州的是我的侄子宋青云,应该去救,可是现在楚凤祁的意图已经很明显,桥梁已断,要么我们便是绕道几百余里,要么泅水强渡;不管我们走那条路,这青州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我们又何必再损兵折将?” 宋世杰这番话无疑给那些举棋不定的人帮忙下了最后的决心,他们现在唯一需要做的便是等待谢唯宜下达最后的命令了! 颜丝镯第二天醒来,辰时已过,侧眼四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将军府; 青州!这两个字从睁眼的霎那,便如闪电般的涌入在自己的脑海里,惊的她从床上一跃而起,连棉袄都未来的及穿便急急忙忙朝门口奔去; “姑娘!姑娘!” 后面紧跟而来的鹅黄婢子见状,忙不迭的将她拦住道:“姑娘,将军吩咐了,不能让你出去!” 将军?颜丝镯冷冷一笑,他配做什么将军!眸中冷光闪现,手如疾风,那鹅黄婢子身躯一软,顿时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恰在这时,大门忽地吱呀一声打开来,颜丝镯定睛一瞧,却是昨日出现在自己屋里的那名娃娃脸的年轻士兵,心里一喜,冲上去便问道:“青州如何?” 张丰没料到她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见她衣衫单薄立于雪色中,那张清秀的脸上却未见一丝寒冷之气,满满的全是焦虑和担忧之色! “还。。。。。还好!” 话音未落,眼前这名女子已经快如闪电的捏住了自己的衣领,漆黑的眸子已如狂风暴雪:“你们没有去对不对?” 张丰从军多年,从未见过这般气势凌厉的女子,在那两道如刀锋般的目光下,心底竟是不自觉的涌出一丝慌乱:“城破了,宋青云死了!” “破了?死了?”颜丝镯只觉两眼发黑,脚步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姑娘?姑娘?” 张丰见她摇摇欲坠,急的伸手便要过来搀扶;谁知那手臂刚举,这面色苍白如纸的女子突然抬起头来,一双清冷的眸子里就如那狂风暴雪般看着前面! “谢唯宜!”话未落,人已经如一阵疾风般转眼便消失在了张丰的面前! “将军,外面突然来了一名疯妇,正拼命往里闯呢!” 军营大帐,谢唯宜刚起身便被门口冲进来的一名副卫唬了一跳,当他听清事情的经过后,整夜未歇的血红双眸猛然一沉,紧垮几步朝帐外走去。 前面军营大门处,一个细碎蓝花的娇俏身影与那几百名营内将士斗的正酣,谢唯宜目光如凛,眼见那几百人围攻她一个女子,却丝毫近不得身,心底不由生出了几分敬佩之意; “住手!” 颜丝镯此时正是怒火冲天之时,下手便是格外的狠决,没一会,便已经倒下了十几人,打的正酣,猛然闻听耳边暴喝,侧眼望去,见是一身戎装脸覆面具之人站在哪里! “谢唯宜!” 终于见到他,颜丝镯心底怒意更甚,身形突起,轻巧的从那些人的包围圈中掠出,随即快如闪电的朝他袭了过来。 “保护将军!” 还没近身,谢唯宜的身边突然涌现出大批的贴身侍卫,齐齐的挡着了颜丝镯的面前,不知为何,颜丝镯见到这些人,脑子里突然想起了那日在青州城墙与宋青云迎兵退敌的情景; 如果当时他们也能够想现在一样,危难时刻突然涌现大批的兵力,那宋青云也不至于被逼迫到将希望压在自己身上,到头来落的个城亡身死; “我只问你,那宋青云如今何处?” 谢唯宜见她从自己身边涌现贴身侍卫开始,眼中的凌厉杀气便褪了个一干二净,而随之涌上来的,却是抹不开的浓烈悲伤,心底蓦然一滞低低道:“听说被那楚林文给斩下了首级,挂在城墙上!” “什么?” 谢唯宜的话就如一声惊雷,震的颜丝镯脑子一下给懵了,她反反复复的回想着那个面容清瘦,却目光坚定的年轻男子,还有那日她出城时,他问的那句话:“姑娘,可否告诉你的真实姓名?” 难道说,其实就是那一刻,他也预料到了会有今日的结局么?才会不顾重伤在身跑来问自己的姓名么? “你放心,这个仇,本将军一定会帮他报的!”谢唯宜突然有些不忍看她脸上那份悲伤,忙不迭的吐出这句誓言,却不知道是为了安慰她?还是真的要去杀了那楚林文! 颜丝镯却似没听到他这番话一般,只是抬头望着头顶那片灰色的天空,一滴温热的液体慢慢从眼角滑落;眼前那个清瘦的年轻男子却是愈发的清晰起来。 ----帝都陵京; “混账东西!这南疆贼子怎可出尔反尔?” 金銮殿上,祈元帝看完手中奏折后,突然雷霆震怒!气势汹汹的将那份奏折弃于地上!惊的朝下众臣顿如惊弓之鸟,不敢妄言半分。 “皇上,不知道发生何事?引的龙颜大怒?” 出列的是当朝权倾朝野的宰相颜暮年,众人见有人出来,顿时长舒一口气,纷纷开始附合一表关怀; 祈元帝见有人出来,顿如满腔怒火找到了泄愤之处,张口便骂道:“这楚秋风实在混账至极!堂堂一国之主,竟然出尔反尔,让了青州又把它给夺回去!他想做什么?” 祈元帝此言一出,朝中上下顿时一片哗然,颜暮年更是脸色一寒开口便问道:“那青州已经失守?” “是!这便是那渝州谢唯宜的八百里加急!城中三万百姓,连同驻守在那里的五万将士全部阵亡!” 祈元帝这番话顿时让朝中上下一片哗然,青州失守这消息也来的太突然了,从八月份易主到如今也不过三月余,这楚秋风肆意挑起战乱,就不拍其他两国与东武联盟对抗么? “父皇,那谢唯宜可有说其他动静?需叫他严加防范才行,以免生出更大的事端!”说这话的正是东武昔日的大皇子,如今的东武太子--慕容成奕! 第十四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散朝后,文武百官纷纷拥到慕容成奕身边,皆因皇上对他的委以重任而表示祝贺,慕容成奕满面春风的看着这些对自己阿谀奉承的朝臣门,嘴角浮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谁也没有留意到,那殿前受挫的洛王--慕容永霖,此时正满怀恨意的盯着他这同父异母的哥哥,若不是站在他身后的庄国舅见情势不对,将他扯出殿外,指不定又该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舅舅,你做什么?”殿外,慕容永霖气急败坏的朝庄文飞吼道;一双血红的眸子依旧未曾脱离过殿内那道明黄蟒袍身影; “我的洛王爷,你就不能谨慎点么?现在不是挣功邀宠的时候,国难当头!你小心皇上龙颜愤怒,后果不堪设想!” 庄建中望着自己这个亲外甥,就觉得无比的头痛,任性妄为,嚣张跋扈!那些皇家子弟有的坏毛病,他一样没落下,偏偏那个脑子里又成天想着钻营权术! 这两年来,若不是自己和他那个母妃,恐怕他都不知道被皇上给贬到那里去了; 慕容永霖对这个舅舅还是有些惧怕的,如今又是听到他这般神色俱厉的训骂自己,顿时气焰矮了一半,只得收回那不甘愿的目光,低低开口道: “可是父皇也忒偏心了些,同是儿子,怎么就偏偏允了他呢?” “他是太子,刚册立不久,你父皇需要他借机表现一下自己,以堵住朝中那些不服之人的悠悠之口!再说,你真以为那渝州是好玩的地方啊,说不定一不小心,脑袋都得玩完,你争那个风头做什么?” “原来是这样!” 慕容永霖听他这般说来,这才恍然大悟,心底那份恼怒也便消失得一干二净;转眼便喜笑颜开道:“如此,那舅舅多费心了,我这就探望母妃去!” 说完,也不再理庄建中,转身便朝德庆宫方向走去;剩下庄建中看着那愈来愈远的背影,嘴角拉出一丝苦笑:“同样都是皇子,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城西太子府 这座昔日的瑜王府,自从府里的主人成功晋级为太子后,瑰丽雄伟的府邸更加装修的富丽堂皇,成了除却皇宫外,陵京城内最为规模巨大的太子府邸。 颜暮年下朝后因记挂着慕容成奕渝州之行的事,故而尚未回府便直接朝太子府这边赶了过来; 还没见到那座瑰丽雄伟的府邸,远远的便听到一些嘈杂之声传来,他不由心中生了疑,掀帘一看,却见前面那太子府门前宽敞的青石街上,陆陆续续停满了各种颜色不一的华丽马车;而从那马车中钻出来的人,正是朝中诸位权贵大臣; “颜相爷,您也来了!”一些眼尖的人远远见到颜暮年的马车,赶紧迎了上来; 颜暮年面色已经极其难看,见这些人围了过来,心里更是恼怒之极,将车帘一甩,便朝车夫呵斥:“回相府!” 留下周边几人顿时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而在太子府门前站着的魏行知见状,却是一溜烟的跑进了府里,直接往听雨轩赶来; “启禀太子,颜相爷来了又走了;” 听雨轩内,一名身着淡金苏染锦袍的年轻男子正提笔挥毫,听到魏行知的话,俊美如斯的脸上浮出一丝冷笑,手中狼毫沉稳落下;片刻,一行苍劲有力的字体便龙飞凤舞的跃然于上; “那其他人走了没?” “其他人见颜相爷发怒,自是都不敢再留下!” 魏行知这番话落下后,许久未再见到自己的主子出声,便想着无事便退下去,谁知他刚一台脚,身后那慕容成奕冷不防又开口道:“青衣卫那边可有消息?” 魏行知闻言脸色顿时一跨,暗道自家主子怎么老惦记着这事? “还没,自从王妃。。。。那个女人进入德川后,因是南疆的边界了,青衣卫不便太过明目张胆,所以现在还没找到。” 还没找到?慕容成奕刚刚还恬静怡然的脸上在听到这几个字后,陡然一片阴沉,那双寒星眸子更是瞬间便聚集了熊熊怒火! “本太子养的这个都是窝囊废么?抓一个女人都抓不到!你传令给箫离,如果半个月内再找不到,让他提头来见我!” 话音刚落,魏行知只听到咔嚓一声脆响,斜眼看去,却是慕容成奕手中那支上好的狼毫,已经在他手中断成了两截; 箫离,你好自为之吧!魏行知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陪着笑道:“太子,那德川与青州相邻,恐怕那女人已经死于战乱中了;” 死了?慕容成奕忽的一愣,脑中瞬间便浮现出一张冷若冰霜的俏丽容颜;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两个字会出现在她的身上,怎么她也会死呢? “太子?太子?” 魏行知很少见到慕容成奕这样,脸色苍白,两眼茫然;就好像魂魄突然离开了他的身体一样; 听到唤声,慕容成奕猛然回过头来望着魏行知,那眸子里的森寒竟骇的他蹬蹬连退两步! “活要见人,死!也得抬回来见本太子!” 慕容成奕出发的这一天,陵京天气格外好,阳光灿烂,风高气爽,等到他踏上步辇之时,祈元帝更是亲自带着众臣前来送行。 颜暮年夹杂中间,望着前面那如众星捧月的东武太子,眼里闪过一丝苦涩,为了他,一个女儿被逼远走,一个女儿被其软禁,就连现在府里的全副身家都被他紧紧的卡在手里;稍有不慎,便落得个身败名裂,全家抄斩! “岳父大人,朝中之事便有劳您了!”不知何时,一身正装的慕容成奕已经来到了颜暮年的身边; 颜暮年抬眼细眺,见眼前的男子在那身赤红烫金的官袍下的衬托下,显得更是面容冠玉,风姿俊秀!心底不由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太子殿下既去渝州,可否让太子妃回去陪陪她母亲呢?她母亲近日想的紧;” “呵呵,不急,岳父大人可让她放心,本太子回朝之日定当携她一同拜访!” 慕容成奕满面春风的望着颜暮年,深邃的眸子里看不出一丝动静;颜暮年嘴角蠕动几次,终于还是闭了嘴。 风起,云涌,东武太子慕容成奕终于踏上了他人生的另一个斩折点。。。。。 而渝州城内 因青州的失守,虽然隔了一条洛河,但唯恐南疆有下一步动静,整个都城都已经处在全城戒备中了。 颜丝镯也没闲着,在这个节骨眼上生起病来了; 那日从谢唯宜口中得知宋青云被斩了首级挂于城墙后,心灰意冷之下便想着泅水渡河自己去杀了那楚林文;谁料还没到那洛水河边,便被谢唯宜一掌给拍晕过去,扛回了西南将军府。 当夜她便发起了高烧,这也难怪,她内伤本就尚未恢复,中途又在那冰冷刺骨的洛水河待了那么久,再加上连番的打击,无论从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已经负重过多!等到谢唯宜知晓这件事情,她已经烧的人事不知了; 这场病也实在是来势汹汹,等她清醒过来,已经是两天后了,谢唯宜见她身体虚弱,便重新派了两名婢子特意过来照顾她,而那些珍贵药材更是每日从未断过; 然而,即使是这样,颜丝镯却从那天以后,便开始沉默寡言,每天拖着病怏怏的身子待在房间里,就像一株没了生气的花草。 直到十天后,她将自己收拾整齐,想要乔装打扮一番,却发现那张楚秋离给的面具,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只得随便挽了个发髻,便准备离开这里; 这天,谢唯宜早早的便去了军部,而西南将军府邸也不知道要迎接那个贵宾,出动了所有的丫鬟婢子,上下折腾着把府里弄得特别喜庆。 颜丝镯空手而来,此时便也孑然一身的出了门,由于她穿着朴素,扮相普通,那些忙忙碌碌的下人们便没有留意到她的行踪,让她顺利的出了府门。 第十五章 逮个正着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踏出府门,一眼望去,却惊诧的发现那昔日繁华喧闹的大街,此时竟然了无人烟,空旷的街头更是听不到一丝动静;她脑子顿时一阵眩晕,莫非南疆已经打过来了么? 心里一着急,又拖着虚软的步伐急急忙忙往军营方向赶去;谁知还没走到一里远,便猛然听到城门那边锣鼓喧天,嘈杂声四起。 心里倏然一惊,又跌跌撞撞的转往城门方向走去;这回没走多远,拐过那墙角,便远远见到那城内小河上的一座石桥;踏上去凭高眺望,远远地那城门景色便尽收眼底! 原来不过是朝中来人了,瞧那仪仗架势,来人势头可不小;颜丝镯冷眼看着前面那招摇过市的豪华步辇,还有浩浩荡荡两旁跟随而来的威严仗队,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微臣恭迎钦差大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跪在那豪华步辇前的,正是西南大将军谢唯宜,颜丝镯从桥上挑眼望去,见他难得的没有戴那个阴森可怖的木雕面具;一张雌雄莫辩的俊脸便裹着那红樱宝珞的银盔里,美的令人窒息! 步辇中的人距离太远,没法看清楚真实面貌,不过单从那人身上穿的明黄绣金五爪蟒袍来看,来的不是皇亲国戚,便是那朝中贵胄重臣; “宋青云,你看到没有?这个便是你誓死效忠的朝廷!人的性命在统治者的权益面前,永远都是如草芥!如纸薄!” 前面那些人还在互相恭维着,而这边,少女眼里的厌恶之色却是更加的浓重了,扭过头去,抬脚便要离开这个令人生恶的地方; 却恰在此时,桥下河底忽然冲上来一阵冷风,钻进她的领子里,冷的她浑身不由打了一个冷颤,那尚未恢复完全的身子便如突然冻住了一般,扶住那桥墩便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不知道何时?身后站了一位年纪稍大的妇人,见颜丝镯咳的上气不接下气,忙上前将她搀扶住; 等颜丝镯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前面那一行队伍已经浩浩荡荡往桥边过来了,那妇人赶紧拉着颜丝镯退到一边,垂首低语道:“姑娘,小心些!” 这桥也不过丈余宽,却是通往城内的唯一途径,等阵势庞大的钦差队伍涌上来之时,颜丝镯与那妇人只得拼命的将自己往桥墩边紧贴过去,才不至于被人家挤落河中; “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快快散开!”那些作威作福惯了的城内衙役,见路面太窄,竟然驱赶起那些待在两旁观看的老百姓来; 顿时,那些本来站在桥面观看热闹的人们,突如一窝蜂的朝桥下奔去;颜丝镯也被那老妇拽着,跟跟跄跄的随着人流朝前涌去; 很快,由于疏通不当,加上人潮拥挤,惨叫声、惊呼声还有小孩的哭闹声,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 颜丝镯心里本来已经不舒服了,如今又见这官府为了迎合这钦差,居然不顾老百姓的死活,胸中的那股怒气也随之涌了上来,将那老妇的手恨恨甩开便要去找那谢唯宜; 谁知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非常熟悉的淳厚男音喝斥道:“混账东西!没看到这里到处都是百姓么?怎么可以这般胡来!” 霎时,她只觉脑子“嗡”的一声,脸上的血色也是立即褪了个一干二净;随着那渝州官卫齐齐惶恐之极的跪倒在地,她终于看清了那步辇上面的人! 不过未见三月余,眼前这个男人却是愈发的卓越不凡了,金丝刺绣五爪锦龙冠袍,南海东珠镶金玉冠;发如墨眼如星,满面的春风得意让人不敢轻视半分! 谢唯宜没料到事情会出这么一大乱子,气愤之余狠狠瞪了那渝州府尹一眼,只得先行安排人手疏通这些百姓,目光扫过之处,却发现石阶上,一身素衣打扮的少女正脸色苍白的看着步辇中的太子出神。 她不是在府中养病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谢唯宜心里疑窦顿生,眼见那些慌乱的百姓全都朝她那个方向退了过去,心里一急,刚要招手让她退后,却见她脸色忽的一白,惊慌失措的转身随着那股人流急速的朝城内涌去; 还没等谢唯宜回过神来,身后也突然腾起一条黄色身影,快如疾风般的朝那女子消失的地方追了过去; “啊!”全场顿时一片哗然,谢唯宜条件反射般的朝后望去,却见那雕龙画凤的奢华步辇上,已经空无一人! 颜丝镯大病初愈,虽然将自己全身的功力都给提出来了,但还是很快,身后那凌厉的掌风已经贴耳袭了过来! 来不及后退,她只得足尖一点,身形顿如一只轻燕瞬即掠至那屋檐角上,这一运劲差不多拼了她的全部内力,等到站稳脚跟时,胸口已是微微起伏。 然而还没等她还没喘上半口气,身后那道明黄色的身影已如一柄锋利的宝剑朝自己射了过来,她心底倏地一惊,右手闪电挥出,瞬即朝那人攻了过去; 然而这一掌,虽然看似凌厉,实际上却因她内伤未愈,掌力已经弱了许多,那人只是身形微动,很轻易的避开了她这一招,与此同时,那人双掌亦忽如排山倒海般的朝她推了过来! 颜丝镯一见顿时大惊失色,脚步微动,那体内不济的真气却忽让她身形一个跟跄,等到对方这凌厉的攻势到来时,已经来不及避开,只得虚晃一招,随即意欲趁机离去; 那人一招未中,顿时“砰”的一声巨响,整个屋檐角瞬间被那强大的内力震了个粉碎,而来不及避开的颜丝镯也只觉体内一阵气血翻滚,头昏目眩下竟直直随着那飘落的粉末一起掉了下来。 眼看她便要血溅当场,千均一发之际,她只觉身形忽地腾空而起,而领口更是一阵窒息,抬眸望去,迎上的却是一双满目狰狞的血红眸子! “太子殿下,许久不见!” 没错,眼前这个男人便是当今东武太子,刚从陵京赶过来的慕容成奕;他奔波了十来天,没想到到达渝州的第一天,老天便给了他这样一个惊喜! “颜-丝-镯!” 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将这梦魇深处的几个字吐出来;血红的眸子就如那嗜血的恶魔,仿佛下一刻便要将那墙角处的娇小女子给生吞活剥; “你不用这么恨,我逃婚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罢了,而且你现在也得到了你想要的,你还想怎样?” 颜丝镯依旧静静的注视着面前这个暴跳如雷的男人;被遏制住的脖颈处有种让她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你觉得我不会杀你?” 从掀开红盖头的那一刻起,他便发誓,这个女人,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他也一定要将她挫骨扬灰!以洗当日之辱! 可是当刚刚在桥上看到她的那一刻,那青白的小脸,那清冷的眸子,却让他突然生出一丝庆幸来;庆幸她原来还真的活着。 “你现在不是已经下手了吗?”颜丝镯极力忍住胸口那股翻涌,苍白的脸上开始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水; “将军,他们在这里!” 不远处,谢唯宜的兵队已经朝这边赶了过来,慕容成奕望着手下冷汗衿衿的颜丝镯,眸子一片阴寒! “左姑娘?太子殿下这是?” 谢唯宜刚一赶到,便见颜丝镯软软的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而慕容成奕手里拿着的正是她那日不离身的那柄削铁如泥的匕首; 慕容成奕见他带着人马赶来,脸色顿时一沉道:“谢将军,这女子是日前刺杀本太子的刺客,你把她捆了,送到驿馆,本太子今晚要亲自审问!” “什么?” 谢唯宜顿时大吃一惊,这左姑娘怎么会变成刺客了呢?他疑惑的朝慕容成奕脸上扫过,却见他脸色平静,看不出一丝破绽,只得挥手让两人将颜丝镯抬走。 处理好这单事情之后,一行几人这才浩浩荡荡的重新往西南将军府而去。。。。。。。。。 第十六章 浴室春潮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等颜丝镯醒来,立马发现自己不单后脑剧痛,还被绑的像个粽子给仍在了一个小黑屋! 她挣扎了几下,想要试着看能不能逃出去,却悲哀的发现全身居然酸软无力,连手指都动不了; “慕容成奕!你个混蛋!。。。。” 还没骂完呢,门口突然吱呀一声响,随着那道明晃晃的灯光一闪,慕容成奕那张阴森森的面孔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那接下来的游戏你要怎么熬下去呢?” 颜丝镯望着他那双充满了刻骨仇恨的双眼,冷冷一笑:“你要真那么恨我,那就给我一个痛快!这样才像个男人!” “男人?你觉得我现在不像个男人么?”慕容成奕脸色愈发的铁青,看着那地上那五花大绑的女人,心里恨不得立刻一刀便结果了她! 不过很快,他脑子里便闪过一个念头,嘴角忽的微勾露出一丝诡异的笑,看的颜丝镯顿觉遍体生寒:“你要做什么?” 话音未落,整个人忽然被他从地上提起夹于臂下,还没反应过来,木门忽的砰的一声巨响,这死男人竟是直接拖着自己朝外面走去。 “你放开我,慕容成奕!你这混蛋!你快放开我!” 颜丝镯现在就只剩下一张嘴了,可是无论她喊得多么的歇斯底里,这钳制住自己的男人就是充耳不闻,依旧健步如飞的朝对面那栋气势宏伟的府邸走去。 同样,又是砰的一声巨响,那朱红赤漆的大门被慕容成奕一脚给踹开,府里闻声而至的侍卫们立刻慌慌张张的迎了上来; “太子殿下,这是。。。。???”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他们玉树临风的太子殿下,此时正面目扭曲的提着一个不知道是人还是动物的物体,匆匆忙忙的往府里澡房方向走去。 颜丝镯被他打横扛着,脑子已经极度充血,正要晕过去的时候,前面忽然来到一个雾气朦胧暖意顿生的地方,巨怒之下她还没来的及看清楚环境,那慕容成奕便突然将她往地上一仍;顿时痛的她嘶牙裂齿。 “你到底要干什么?”她现在被他下了药,全身功力无法施展,此时在他面前就如那砧板上的鱼肉,令人宰割了; “你不是说我不像个男人吗?那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男人!” 说完,上前抓住颜丝镯的领子便迅速一丢,顿时“啪!的一声响,巨大的水花四溅,这死男人竟是直接将她丢进了那尘雾袅袅的热水池里! “慕容成奕!你这。。。。。混。。。。。蛋!” TNND,就算她水性再好,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啊,手脚被缚,全身酸软无力,看来这慕容成奕真是要自己的命了; 慕容成奕淡然的看着池子里那不断翻腾的身影,慢吞吞的将自己身上的衣袍一件一件脱下,直到那水面不在有一丝涟漪,方迅速将身上最后一丝布料褪至干净,“扑通”一声也跳了下去; 颜丝镯初时还能靠着那些本能,勉强不让自己再那热水中窒息,可是折腾一番后,很快便筋疲力尽,沉到了池底!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淹死在这澡房里的时候,衣服后领上忽然伸来一只手,迅速将她从那热气腾腾的水里揪了出来; 什么叫做死里逃生?颜丝镯此刻的心情便是最好的写照,她顾不得自己现在是多么的狼狈,只知道这外面的空气对于自己来说是多么的重要,一露出水面,便迫不及待的大口大口呼吸着;全然没有发现自己面前已经站了一个一丝不挂的男人! “死亡的感觉如何?” 语气冰冷鄙夷,颜丝镯猛然回过神来,透过那蒙蒙雾气细看,却见自己对面,一个骨骼精壮,肌肤健硕的全裸男人正懒懒靠在那水池边鄙夷的看着自己。 颜丝镯长这么大,从未见过男子光着身子,如今陡然看见,顿时脸如火烧,咚的一声又埋进了水里; 慕容成奕没想到这个女人天不怕地不怕,脸皮却这般薄,一时戏谑之心顿起,干脆起身上前将她从池子里捞出来抱在怀里道:“爱妃,你不是说本太子不像个男人么?要不要试一下?” “你!无耻!” 颜丝镯被他搂在怀里,男人强劲有力的肌肤紧贴在自己湿透了的胸前,羞的她脸红如血滴!一双清丽的眸子却是如狂风暴雪的狠狠盯着慕容成奕;“你信不信?我马上就要了你的命!” 慕容成奕闻言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女子突然一个侧翻,竟是灵巧的从他怀里溜了出去,他顿时大惊失色,定睛细望,这才发现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不知何时已经挣脱了那束缚她的绳索! 颜丝镯脱离了他的禁锢后,凭着良好的水性,很快便游到了那池子的另一边,正准备上岸逃离,耳边忽的一阵水花袭来;没有一丝内力的她顿时被那掌风震的又扑通一声掉进了池子里。 “哈哈。。。。哈哈。。。。你倒是跑啊。。。。!”慕容成奕忽的仰天狂笑,看着那狼狈不堪的女子在水里上下翻腾着,心里的阴霾霎时消失的干干净净。 等他折腾够后,这才施施然将差点背过气去的的颜丝镯从水里捞出来,手指微动,顿时,她只觉得全身一麻,随后被迫一动不能动坐在那里,开始欣赏起美男出浴图来; 不可否认,这混账的身材还真是好的没话说;精壮的骨骼,健硕的肌肤,更要命的是那古铜色的脊梁背后随着那迷雾袅袅升起,姣好的弧度散发着一股致人的诱惑。 “怎么?爱妃看的还真是乐不思蜀呢,要不要为夫帮你也脱了,咱们一起来个鸳鸯浴啊?” 那未着寸缕的男子转过头来,俊美的脸上在那迷雾中忽的朝颜丝镯蛊惑一笑,竟是真的朝她这边游了过来; 颜丝镯已经是面红如血滴,想要逃离这鬼地方,却奈何全身无法动弹;眼见他真的朝自己游了过来,心里一恐惧,竟不觉的放低了语气哀求道:“你别过来!我。。。。我求你了!” 慕容成奕还从未听过她这般低身下气,此时听到不觉微微一怔;抬眸看去,却见她清秀的脸上红霞如赤;而一双烟雾水眸更是满目惊慌的看着自己,那样子就像一只无助的---小白兔。 终于,等到慕容成奕整理好自己,外面时辰已经到了深夜,颜丝镯依旧被他提着带到了他的房里。 “说吧,你要怎样才能放我?”望着房里那张足足有一丈宽的床,颜丝镯心里有些发怵; “你是本太子明媒正娶的太子妃,本太子为什么要放你?” 慕容成奕心情极好,那张俊美不凡的脸上经过梳洗后,更加显得风姿俊秀,气宇轩昂。 “你!”颜丝镯顿时气的七窍冒烟,苦于身体被制,不然铁定一掌拍死他!沉思半响,终于将语气放低; “你已经娶了我妹妹了,你看她容貌甚于我,且又是那颜暮年的掌上明珠,娶了她何止强过我几百倍,既然如此,便放了我罢;” 颜丝镯不说还好,这一说又勾起了慕容成奕心底的漫天怒气,他一想起大婚那日,自己逼着自己下定决心,既然娶回来了,那么就算不喜欢,也好好过罢!也算是对她的一种弥补; 可是等他满怀憧憬的掀开盖头,等待他的却是另外一张陌生的脸,极美却不喜欢! 第十七章 吃抹干净?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就在盖头掀起的那一霎那,他突然发现原来很多东西不是他想怎样就怎样的,满心的欢喜也随即变成了铺天盖地的打击和耻辱; 从此,那以后几个月里,他再也不能见到那艳丽之极的颜色,只要一见到,他便对她的恨意便多增加一分,乃至到了后来,他经常梦见将她一剑穿心! 可是现在!她却还在这里振振有词的跟他说,娶了她的妹妹是他的明智之举,自己反倒将罪责撇了个一干二净!她是在挑战他的耐心么? 颜丝镯穴道被点无法动弹,但脑子里面的念头却是从没停止过,她本打算硬的不行,那就试着来下软的;可是还没等她说完,便很快发现头顶这个男人,那张清俊的脸已经黑如锅底,一双深邃的眸子更是阴冷森凉! 她立刻住了嘴,暗道不妙!还没等她想好对策,钳制住自己的那双胳膊忽的朝前一仍,顿时,她便像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狠狠的被丢在了那张宽阔无比的大床上! “慕容成奕!我要杀了你!” 剧痛之下,她只觉头昏目眩,额边金星四冒!还没等她喘过气来呢,一个又沉又重的东西便压在了自己身上! “本太子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杀了杀?” 话音未落,耳边只听得一声“嗤”一声脆响,胸口紧接着一凉,低头看去,竟是一大片布料直接被身上这个如狼似虎的男人给撕了去; 随着一双大手在身上游走,颜丝镯脑袋“嗡”的一声,立即停止了那扭动不安的身体,转而呆呆的看着鼻尖处的那张暴跳如雷的脸,没了反应; 慕容成奕已经被气的七窍冒烟,极度愤怒之下,三下五下便将身下的少女剥了个精光!随后狠狠的压上去便开始动作起来! “啊!” 身体的不适终于将呆愣中的颜丝镯拉回了神智,等到看清自己身上这个裸呈相对的男子时,瞳孔蓦然收缩!随即一声凄厉的惊叫立即从这房里传了出去! “慕容成奕!你这个畜生!” 慕容成奕一早料到她的反应,此时听她叫的这么凄厉,随手便将一旁的枕巾塞进她的嘴里,阴森森的看着她笑道:“现在才知道?晚了!” 随后又趴在那急剧起伏的娇躯上,继续要完成那未开始的事情! 颜丝镯此刻终于害怕起来,她惊恐的看着头顶那张阴森暴戾的脸;心底的绝望顿时铺天盖地的涌了上来,那眼角的泪珠便如泉涌一滴一滴的落在那大红花被里。 慕容成奕本以为以她的性子,自己这般过分,就算她逃脱不了,那也得反应激烈才对,岂料自己一手下去,对方竟是毫无动静,错愕之下抬眸一看;却刚好对上颜丝镯那双泪眼婆娑的眸子,他心里顿时一悸,竟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良久,他终于一脸挫败的倒在了床上,他怎么就发现,自己面对这个混账女人怎么就狠不下心来呢? “慕容成奕!你这个混蛋,你居然敢轻薄我!我一定要杀了你!” 扯掉口中枕巾后,颜丝镯张口第一句话便是要杀了他!她望着自己那未着寸缕的身子,那上面依稀还有他刚刚疯狂而留下来的痕迹,顿时羞恼的无地自容,恨不得马上拿一柄剑将他的脑袋给割下来当球踢。 “睡觉!” 慕容成奕头都大了,两眼冒火的狠狠瞪了一眼床里面的颜丝镯,将那花团锦簇的棉被朝两人身上一盖;咬牙切齿吐出这两个字。 颜丝镯虽是恼怒之极,却苦无无法动弹,只得任其将自己紧紧裹在被中,想要继续开口叫骂,却发现右侧的那个混账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她听着那沉稳的气息,想到自己居然一丝不挂和一个男人睡一张床上,脸色瞬即红如血滴!心里更是羞恼的不知如何是好?就这样在局促不安中度过了大半夜,终于因身体的极度匮乏,在黎明快要来临的时候,沉沉睡了过去。 而随着她合眼不到半个时辰,身边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那时,天色已经微明,男人轻轻掀开了被角,翻身起来,借着微弱的光线朝里看去,却见那大红锦被中,一张清秀的苍白小脸,正蹙眉微拧的裹在里面,看样子睡得极不安宁。 “死女人!”男人轻轻吐出这几个字,伸手将那掀开的被角往里掖了掖,方穿戴整齐朝外走去; 早已守候在外的侍卫见太子出来,忙上前将事先准备好的紫貂斗篷帮其绑上,另一名随身服侍的蓝衣男子则在他身边低低道:“太子殿下,谢将军已经恭候多时了!” 清凛贵气的皇子抬头看了一眼头顶那还是灰蒙蒙的天空,微微点了点头,转头朝那蓝衣男子吩咐了一声:“看好里面的人,别让她跑了!”方匆匆忙忙往西南将军府方向走去。 将军府内,一身月白棉服的谢唯宜正站在那院中的月桂树下微微出神,远远望去晨雾弥漫中,那张妖孽至极的脸看起来如那坠入人间的妖精; “将军,太子殿下来了!”站在门口等候多时的张丰,见慕容成奕的马车过来,忙先进来向谢唯宜禀报; 谢唯宜闻言眸子倏地一亮,那张漂亮至极的脸也因为这一光华霎现,而显得异常生动起来;“你马上带他过来,宋军师正等着他呢!” 等张丰走了快到门口时,脑子又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来,便赶紧叫住了他问道:“那左姑娘现在如何?” “左姑娘?”张丰也突然想起那姑娘自从被太子带走后,至今也没听到消息呢? “将军,那姑娘被太子带走后,也没听说下落啊,不如你待会再问问太子殿下?她毕竟也是对咱们有过功劳的!” 谢唯宜听他也没有得到消息,只得点了点头,一双细长的凤眼却是黑沉的更深了。。。。。。。。 将军府内,慕容成奕正和谢唯宜等人紧锣密鼓的商讨着日前的局势和对策; 那边,渝州驿馆内,颜丝镯也一刻没有闲着,从醒来发现床上的男人不见了之后,便开始着手准备她的逃离计划。 慕容成奕里下来的那个蓝衣侍卫,名唤小离,是青衣卫首领箫离的弟弟,这年轻人身手不错,唯一的缺点便是,狂妄自大,眼里除了他的主子慕容成奕,别的人都不在他的眼下; 因而,当他第一眼见到裹在杯中脸色苍白的颜丝镯时,嘴角便勾出了一丝冷笑,又一个狐媚惑主的贱人! 厌归厌,他还得遵从慕容成奕临走时的吩咐,厌恶之极的唤来两个粗使丫头,将躺在被中的颜丝镯朝两人一指道:“把她给我看好了!” 颜丝镯躺在被中,将他脸上的那抹讥讽尽收眼底,等到那蓝色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后,清冷的眸子忽然精光一闪,随即一抹冷笑便浮现在唇角。 “我渴了,去倒杯水给我喝!” 颜丝镯故意压低了自己的嗓子,尽量做出那嘶哑之声来,没办法,现在自己武功还没恢复过来,不能硬拼啊; 站在左边的那个丫鬟虽是不喜,但未免得罪小离,也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去外间倒茶水; 机会稍纵即逝,说时迟那时快,留下来的另一名婢子还没反应过来,那原本躺在杯中的女子忽的如一条腾起的布炼扑到了自己面前;手起掌落!那女子连哼都没来的及哼一声,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外间的脚步声也已经来到了门口,颜丝镯情急之下,只得一个跨步躲 到那门槛后; 那倒水的婢子端了满满的一杯冷水,刚跨门进来,便猛然见到地上躺了一个人,还没等她看清楚是谁,后脑一阵剧痛,顿时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颜丝镯擦了擦满头的冷汗,才这么动手两下,仿佛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她拿起刚从那婢子手中夺下的那杯冷水,仰头一饮而尽! “臭男人!你给老娘等着!” 第十八章 拿什么来整死你?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驿馆内,闲来无事的小离正赏着那肆意怒放的梅花,冷不防,身边突然匆匆忙忙跑来一名粗使丫头,来到他面前躬身垂首道:“离大人,太子传话过来,让您过去!” 小离闻言顿时一惊,也没来得及仔细考虑,便匆匆忙忙往大门口走去;刚到门口,忽然想起那太子交代的事情,便又折回来跑进那寝室看了一眼; 却见那三尺来宽的大床上,大红锦被中依稀还躺着一个人,床的前面摆了两张椅子,椅子上直直坐着的正是那两个粗使丫头! 敢情她俩还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呢?小离嘴角抽了抽,心里暗骂了一句:“蠢货!”不敢再耽搁半分,急急忙忙往门口走去。 西南将军府内; 慕容成奕与谢唯宜等人商议妥当,已经是日上三竿,众人这才擦觉腹中饿意,便各自散了去; 慕容成奕也正打算打道回馆,却不成想,谢唯宜忽然走到他面前道:“太子殿下如不嫌弃,便留在这里用膳吧!” 慕容成奕闻言一愣,抬眸望去,见对面谢唯宜一身月白色的麻棉袍子,肤色如玉,墨发垂肩,五官更是俊美绝伦,不由迷离开口道:“你近来可好?“ 慕容成奕这话实在是突兀,话音刚落,那跟在谢唯宜身旁的张丰便脸色微微一怔,怎么这话听起来这么怪呢?侧眼朝一旁的谢唯宜看去,却见他听闻此言后,如玉的脸上竟是忽的涌出一抹红晕,随后目光慌乱的看向别处。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还没等张丰反应过来,那边谢唯宜已经低低开了口:“承蒙殿下挂念,微臣一切安好!” 语气平淡如水,听在耳内像是在敷衍,又像是带着一种疏离;慕容成奕回过神来,清俊的脸上忽的闪过羞愧,再次开口道:“将军天姿之人,倒是叫东武给辜负了;” 谢唯宜蓦然闻听此言,嘴角勾出一丝冷笑,那如若冠玉的脸上瞬间涌上了一中悲凉之色: “一副臭皮囊有什么辜负不辜负的,重要的是那颗心永远都在就可以了!” 张丰跟随他这么久,还从未听过他这么沧桑感叹!这一番话更是说的他云里来雾里去的; 今天这将军到底是怎么了? 三人正各怀心事的站在院子出神,突然,门口匆匆忙忙闯进一人,慕容成奕回头细看,却正是自己的贴身侍卫小离! 小离马不停蹄的赶来,一进门,见太子正站在那月桂树下发愣,忙奔上来道:“太子殿下,您找奴才有何吩咐?” 慕容成奕早在他跌跌撞撞的闯进来,便觉察到了不对劲,如今听他说自己找他,脸色顿时一寒,伸手抓住他的领子便问道:“谁告诉你本太子找你的?” “一个。。。。。婢女。。。!” 看着自己的主子气急败坏的样子,小离猛然回过神来,顿时懊恼的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怎么会这么糊涂呢? 悔恨交织间,那慕容成奕已经如一阵狂风般的朝门口奔了出去;气的他也只得狠狠跺了两脚,也火急火燎的跟了过去。 “张丰,你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谢唯宜一脸狐疑的看着那如狂风卷出的主仆二人,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 城外, 空旷寂静的马路上,一青衣素花女子正拔足狂奔着,等到快要筋疲力尽时,终于,前面看见了一荒废多时的小院,女子眼中顿时精光一闪,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跟跟跄跄扑进那院里。 “哈哈。。。哈哈。。。,慕容成奕!你这混蛋,你就等着老娘来拿你的项上人头吧!” 那女子站在院中,看到里面早已备好的骏马和干粮,忽的仰头狂笑,那张清秀的脸也因这份狂喜的笑容的而变得格外生动; “是吗?那本太子可得好好看稳这吃饭的家伙了,不然,爱妃年纪轻轻的,没了相公,多可怜!”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犹如鬼魅般传出,女子霎时惊恐万状的回过头来,只见那断瓦残桓的屋里,正弯腰缓缓走出一个男人! 等到那人抬起头来时,她顿时双膝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快要崩溃了,从见到这个男人开始,他就像个瘟神一样,无时不刻的缠着自己,甩都甩不掉! 慕容成奕望着地上那个一脸惨败的女子,心底那份恼意霎时褪了个一干二净,随后悠然自得俯身于她面前邪魅一笑:“自然是有人带我过来的!” “谁?”颜丝镯条件反射般的脱口问道,自己这次计划这么周密,还会在那里出了纰漏? 话音刚落,笑的阴森恐怖的男子突然朝后面一招手,顿时,从那屋里涌出好几个驿馆的官卫,而那些官卫手中押着的正是此次帮她准备马匹和干粮的那位马店老板! 原来,颜丝镯从驿馆逃离出来后,因考虑到身上药性未除,全身武艺无法施展,未免在逃途中发生意外,她只得先想办法找个代步工具; 然而她仓惶逃离,却忘了身无分无,无奈之下,只得脱了手上的玉镯,在这渝州的大街上,与那卖马的老板做成了一笔生意。 然而,这段时间她终究时运不济,她没想到正是这个价值不菲的玉镯子,给她引来了后面的追兵! 那马店老板突然得到一笔横财,狂喜之下竟然忘了财不露白的大忌!等到颜丝镯走了后,便开始沾沾自喜的朝店中客人炫耀这笔横财时,冷不防被追出来的慕容成奕给戴了个正着,从而,才有了现在的守株待兔! “姑娘,这玉镯子我不要了,您帮小人求求这位大人,就饶了小人吧!” 颜丝镯咬牙切齿的瞪着这个簌簌发抖的小老儿,只恨不得一掌上去拍死他! “人为财死!你自个好好拿着那镯子上路!本姑娘不送!” “噗!” 这是什么谬论?慕容成奕擦了擦唇角的水渍,将手中的水壶递给随身侍卫,方朝那脸色惨白的马店老板道:“你举报有功,恕你无罪,赏银二百两,去吧!” 那老板蓦然闻听此言,顿如获大赦,惊喜万分的朝地上一跪道:“谢太子殿下恩典!” 颜丝镯看在眼里,只气的七窍冒烟,唬的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慕容成奕就咬牙切齿骂道:“好!!你有种。。。。!” 话未说完,那因气愤而微微颤抖的青葱玉指,突然被这个男人倏地拉进了掌心里; 霎时,她脑子一片空白,那还没吐出的下半句随即硬生生的卡在了嘴里!一双俏丽的眸子更是瞪圆了看着这个变化无常的男人没了反应。 “爱妃,这里天寒地冷的,你看你的手这么凉,不如咱们回去吧!” 深沉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温柔,而那张清俊不凡的脸上看着自己也尽是宠溺,颜丝镯有些恍惚,脑海里忽的闪过那本古训里的几个字:夫妻恩爱百年好合! “快上马!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如其来一声呵斥,颜丝镯蓦然回过神来,却见前面那里还有慕容成奕的身影,有的只是那个叫小离的侍卫一张扭曲的脸; 她瞬间想起自己刚才的失态和那龌蹉的想法,脸色顿时红如血滴,一颗心更是跳如鼓擂;惊慌失措下只得手忙脚乱的上了马; 谁知刚走出院门口,便见前面那雪白如玉的高大大马上,一身紫貂斗篷的慕容成奕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那眸底的戏谑之意甚是肆意张扬! “你!。。。。。。你!。。。。。,我。。。。。我。。。。。” 她从来没有这么失败过,想当年,都是只有她欺负人家的份,可是现在却沦落到,居然被这个混账收拾得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她到底是干了什么缺德事?老天要弄这样一个克星来对付她? 第十九章 女人的话不能信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颜丝镯怎么也没想到,这次被慕容成奕抓回来后,他对她的狠比起之前来,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除了上茅房,颜丝镯现在就像被链子锁住的狗一样,去那都得在慕容成奕的后面跟着;再加上她现在被下牵制内力的药,全身比那普通女子还要不如些;接连奔波几天,就被折腾的形容枯槁,不成人样了。 “啧啧啧。。。,我说颜大小姐,你至于嘛?不就是跟着本太子几天而已,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哪?” 颜丝镯头昏眼花的趴在桌上,斜眼瞄了一下正大朵快颐的慕容成奕,恨恨开口道:“是个男人就跟我单挑!弄这些玩意算什么?” 慕容成奕正吃的香,猛然闻听她这番话,顿时啼笑皆非,瞪圆了一双黑眸凑到她面前道:“我就是因为是个男人,才不跟你斗!没听说过啊,好男不跟女斗!” “你!” 颜丝镯顿时气的柳眉倒竖,抬头刚要破口大骂,脑中忽然灵光闪过,便硬生生将胸内那股怒气给压下去,重新换了一种语气心平气和道: “那你把解药给我,你看我整天跟着你跑来跑去,也很累的!是吧?你要是把我的那药给解了,我还可以帮你干干活呢,你说呢?”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慕容成奕嘴角抽了抽,佯装仔细思考了一番,就在颜丝镯满怀希冀的时候,突然吐出一句:“那你要是跑了怎么办?” “绝对不会!我发誓!”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颜丝镯脱口便将这几个字给吐了出来; 慕容成奕没料到她回答的那么干脆,心里一愣,抬眸看去,却见她那清秀的脸上,两道殷切而又灼热的目光正直直的望着自己; 就那么一刹那,他突然想起赐婚前的那个夜晚,他心急如焚的赶到颜府,想要带她避开那场风波;当时,自己话说出来后,她便是如现在这般望着自己;那目光灼灼生辉,纯净无暇!或许便是在那一刻,自己动了那份心吧! “我从不相信女人说的话!” 对面的男人忽然将手中的筷子狠狠的往桌上一掷,随着哐啷几声,那碗中剩余的汤水顿时泼落一地! 颜丝镯惊得立刻站起,低头看去,却见刚刚还好好的男人,突然便如狂风暴雨一般阴沉,只得憋了憋嘴自言自语:“我也不相信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来!” 声音虽小,但以慕容成奕的耳力还是很清晰的听了个一清二楚,他额头青筋暴涨,正要发作,猛然门外匆匆忙忙走来一个蓝色身影,垂首在他面前道: “太子殿下,渝州府尹大人说是今晚在府中设宴,恳请太子殿下赏脸;” 渝州府尹?慕容成奕脑海里闪过那个矮小微胖的中年男人,眼里不由闪过一丝厌恶,沉思半响方问道:“有哪些人参加?” “听说是渝州城内五品以上的官员;” 呵呵,这只老狐狸还真不简单,知道自己在这里,赶紧设了筵席,这样一来,不但是奉承到了自己,顺便也给撑足了他在渝州城的面子。 颜丝镯原以为慕容成奕要去赴宴会了,总该放自己一马了; 没想到,她还没来及高兴,这个死男人便让人给自己换了一身男装的棉袍,再挽了一个男子的发髻,匆匆忙忙的又带着她出了门。 渝州府衙位于城北,刚好与西南将军府遥遥相对; 颜丝镯跟着慕容成奕,一路赶来,只因天气突然变化,中午时分又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等到他们出发时,那路面上已经堆积了厚厚一层松软的白雪; 从驿馆出发,还没走多远,因积雪过深,那车轱辘忽的一滑,顿时卡在一个坑洼出进出不得; 颜丝镯坐在车内,本来昏昏欲睡,猛然车身一斜,额头顿时撞在车沿处,痛的嘶牙裂齿;睁开眼一看,却见原本做在对面的慕容成奕已经不在车内。 “太子殿下,出什么事了吗?” 一个极其清朗的声音,颜丝镯听着耳内,心里顿时狂喜交加,掀开帘子一看,果然对面遥遥驶来的正是那西南将军谢唯宜! “谢将军!谢将军!”颜丝镯朝对面大声呼喊着,心里恨不得立刻飞奔到他那辆马车里面去。 谢唯宜也正是应那渝州府尹之邀,过来赴宴的,从他西南将军府去府衙,刚好要经过驿馆这条路,所以,才会恰好让他碰见慕容成奕的马车被困; 如今,忽然听到对面那辆太子的马车里有人唤他,不由狐疑朝那边一望,却见一个蓝衣锦袍的少年已经掀帘跳下马车,正朝这边走来。 “你是?” 颜丝镯兴高采烈的跑到谢唯宜面前,忽听他这样问起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张口说话,冷不防,旁边突然伸来一只大手,将自己往后一拉,张口便对谢唯宜道: “谢将军,你先过去罢,本太子待会便到!” “左姑娘!” 谢唯宜总算认出来了,那细长的凤眼里顿时闪过一丝诧异,这好端端的姑娘怎么会扮作一个男子模样跟着太子身边呢? 颜丝镯却不理会这些,她只知道,如今能救自己的恐怕就只有这谢唯宜了,现在看他又认出了自己,立刻脸露惊喜点头如蒜: “对对,我便是那左思,谢将军可曾记得小女子拼尽全力渡过过洛水河,历尽千辛万苦送那情报过来?” “当然,姑娘的英勇,在下此生都会铭记于心!”谢唯宜不假思索的说道; 慕容成奕听着两人的一来一往,早已脸色铁青,还没等颜丝镯再次开口,便猛将她胳膊一拽,拉到自己身后,皮笑肉不笑的朝谢唯宜道:“谢将军,请吧!” 谢唯宜自慕容成奕抓住颜丝镯的胳膊那刻起,眼中便突然泛出一丝冷光,俊美绝伦的脸上那抹惊喜也褪了个一干二净,等到慕容成奕吐出那句话时,眸子更是一寒,冷冷开口道:“那微臣先走了!” 说完,也不再看那身后急的跳脚的颜丝镯,清喝一声,便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颜丝镯眼见着大好的机会,就这样被慕容成奕给搅黄了,顿时气的七窍冒烟,用力甩开他的手臂便道:“你故意的!” “那还用说?你不是说发誓不跑的么?怎么才转眼工夫,又打起歪主意来了呢?” 慕容成奕满脸戏谑之意,顿了顿又自言自语道:“都说女人的话不可信,原来是真的!” “你!…。。” 颜丝镯真的快要疯了,从小到大,她从来没这么挫败过;眼前这个男人就如她的克星,她颜大小姐嚣张狂妄了十几年,没想到一头栽倒在他的手上了!这就她怎能不伤心? 等颜丝镯两人赶到府衙时,那府尹宴请的人均已到齐,见到慕容成奕到达,顿时齐刷刷的跪倒一片! “恭迎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颜丝镯气鼓鼓的跟着后面,瞅着那地上一排排的人头,头皮一阵发麻;抬头朝慕容成奕望去,却见他满面春风,眼露笑意,举止投足间尽显王者风范:“诸位无需多礼,快快起来吧!” 这府尹宴请的人,除了谢唯宜和慕容成奕颜丝镯认识外,其他的都是些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因而在这场宴会当中,她除了规规矩矩的待在慕容成奕的后面外,实在是无聊至极。 酒过三巡,那府尹突然拍掌三声,顿时,一阵悦耳的乐声响起,众人诧异间,那大厅门口已经袅袅翩翩走来一行婀娜娇媚的蒙纱女子,随着那乐声开始翩翩起舞; 渝州现在可是冰雪天气,颜丝镯站在后面,看着这些只着轻纱,袒胸露乳的年轻女子,嘴角不由抽了抽,放眼四周,却见那端坐两边的官员们,竟然个个都瞪直了双眼,目不转睛的流连在那些妖媚的女子身上。 “没一个好东西!” 慕容成奕正品着美酒,耳边猛然听到这句话,右手一抖,那辛辣的酒水顿时被呛到了口鼻间!咳得他是上气不接下气! “太子殿下,您没事吧?”那府尹大人胡兆群见状,忙不迭的跑过来嘘寒问暖; “没事。。。。。没事!呛到。。。。而已,。。。。。继续!”慕容成奕咳的上气不接下气,忙端过桌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颜丝镯在后面看到,却是无比的欢欣,幸灾乐祸之下,干脆佯装上前斟茶附耳在他耳边道:“呛死最好!” 第二十章 娇妻美妾要不要?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颜丝镯附耳一句低语,顿时让慕容成奕额头青筋暴涨,手中茶杯更是哐当一声,被他捏了个粉碎!惊的那胡兆群立马又折了回来,战战兢兢问道:“太子殿下可是不满意?” 慕容成奕将心底那股怒火强制压下,半响方微微一笑道:“府尹大人的安排甚合本太子心意,只是这些薄柳之姿。。。。。!” 胡兆群一惊,立即意识到太子那未完的后半句的意思,眼中精光一闪,双手再次拍响! 不过片刻间,随着之前的那些女子退下,接着上来的果然与众不同!淡妆素雅,清水芙蓉,好一个清纯脱俗的女子! 只见那女子上来后,径自朝慕容成奕走过来福礼道“妾身胡玉莲见过太子殿下!” 胡玉莲?颜丝镯愣了一愣,再次认真看去,这一看,却让她的心突然全不是滋味来; 见那灯火通明下,这女子的确是个美人,她的美与颜丝弦不同,颜丝弦是那种肆意张扬的美,而她则是收敛如兰花,不奢华却清新淡雅,给人一种过目不忘的感觉! 慕容成奕许是对这女子也来了兴趣,见她款款而拜,干脆伸了手将那柔弱无骨的双肩扶住道:“姑娘果然倾城之貌,却不知道是那家千金?” 慕容成奕此番话问出,不但是那女子,就连在场所有的人都倒抽一口冷气!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女子日后的荣华富贵便指日可待了。 “当啷!”忽的一声脆响! 众人立刻扭头一看,却是那坐在左侧首位的西南将军---谢唯宜,重重的摔了手中杯子! “将军你?”胡兆群很少见到这个玉面将军发怒,可是现在,他那张俊美绝伦的脸上却是阴寒如铁,一双细长的凤眼更是冷冰冰的瞪住了慕容成奕的身上。 “胡大人,现在渝州战事一触即发,太子殿下不远千里来到这里,为的也是这个事情!胡大人这个时候赠送太子娇妻美妾意欲何为啊?” 谢唯宜驰骋战场多年,那不苟言笑的眉眼间已是隐约透出一股无法忽视的威严!如今这一番锋利的言辞,更是让在场的众人额头冷汗直冒,十几双眼睛齐齐望向了端坐首位的慕容成奕。 慕容成奕也没料到谢唯宜竟然会这般直截了当的喝斥胡兆群,他见面前跪着的这名女子正睁了一双楚楚可怜的双眼望着自己,只得开口道: “本来想说让你跟着本太子进京的,不过现在看来不行了,胡小姐,你还是好好跟着你爹另觅佳婿吧!” 颜丝镯听到这里,这才明白原来这胡玉莲就是那胡兆群的女儿,他爹的如意算盘打的还真不错,知道慕容成奕好这口,为了仕途,直接把自己的女儿给送出来了! 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跟她一样呢,颜暮年当时为了仕途,不也是把她嫁给了慕容成奕么? “太子殿下,妾身什么都不要,只求能够这一辈子能够服侍太子殿下!” 凄婉哀怨,听的颜丝镯心里全不是滋味;低头望去,却见慕容成奕低头看着那胡玉莲,修长的手指突然抚上她那莹润欲滴的唇,“胡小姐,你。。。。。。。” 颜丝镯只觉心底突然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断裂了一样,周围的动静便再也听不到了,她只看到慕容成奕深情款款的看着胡玉莲,而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非常厌恶看到这样的画面! 仔细想了想,不喜欢看,那就不看好了,抬脚便朝门口走了过去; 这边慕容成奕正耐着性子与那胡玉莲说道,忽然觉得身后一空,回头望去,身后空空如也那里还有人影?脸色倏变,一双寒星眸子顿如利刃般的四处搜索! 那那胡玉莲已是一见太子倾心,脑子里竟铁了心要跟了他去,见他忽然神色闪烁,心里一惊,忽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得梨花带雨; “太子殿下,妾身虽是粗陋,却也懂礼仪道德,如若太子殿下不嫌弃,妾身愿为奴为婢一辈子侍奉殿下!“ 此言一出,除了谢唯宜,众人均是大惊失色,那胡兆群更是急的上前一把拉住自己的女儿道:“玉莲,怎可如此放肆?你不要命了?” “混账东西!再胡搅蛮缠,本太子今日便斩了你们全家!” 慕容成奕观望四周,没见到颜丝镯的身影,已经是心急如焚,如今见这胡家父女又一味的缠着自己,更是怒不可遏!抬腿便是恨恨一脚踹在了那胡兆群的身上,起身离去! 事情急转直下,厅内众人随着胡兆群的那声惨叫,早已惊出了一身冷汗;都说伴君如伴虎,这太子还没登基呢,就如此喜怒无常了,那日后登了大宝那还了得? 众人心惊胆战之际,纷纷寻了一个理由各自散去,倒是那谢唯宜依旧镇定自若的将杯中最后一滴酒水喝掉,方缓缓走到那一对脸色灰白的父女俩面前道:“自作孽不可活!” 说完,不在理会二人,将手中的酒杯朝后一扔,扬长而去。。。。。。 渝州城内,白雪簌簌,带着那细微的响声,听在耳内,有种恍然若世的感觉; 谢唯宜坐在马车内,从车窗处静静的看着外面那些高举火把来回找寻什么东西的驿卫,一声不吭;倒是过来接他的张丰见状忍不住问道:“那是驿馆的人,他们在做什么?” “不用管他,回府!” 从与慕容成奕到达渝州的那刻起,他就觉察到了那个左姑娘的不对劲!先是被慕容成奕追杀打晕,说成嫌疑犯,再到今晚的偶遇,当时,他明明从那姑娘的眼里看到她对自己的期盼,可是慕容成奕为何不让她说出来?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些问题这段时间来,已经盘旋在他脑子里许久,只是近段时间一直忙于攻打青州事宜,才会被搁下,看来,需要找个时间,好好弄清楚才行。 “太子殿下,都找过了,没有!” “太子殿下,奴才这边也没有!” 。。。。。。。 被派出去了几队人马,都一无所获,慕容成奕顿时气得火冒三丈,狠狠一脚便将那木栓踢了个粉碎!自己这回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本想借那胡兆群的女儿气一气那个死女人!没料到,她居然趁着他分神之际,又偷跑了!气愤之下,他只觉得心里懊恼万分,同时又带了一股巨大的失落;让他就如一只困兽般焦虑不安的在雪地中走来走去。 “太子殿下,那现在该怎么办?” 小离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发现自从那个女子来了后,这太子殿下就没正常过,整天神经兮兮,喜怒无常的!他很担心如此下去,人头不保啊; 果然,慕容成奕一听这话,更加气不打一处来,狠狠一脚便踹在了小离身上,气急败坏道:“今晚给本太子翻遍整个渝州也要把她找出来!滚!” 说完,不在看那些面如土色的官卫一眼,怒气冲冲的转身便朝停在府衙门前的马车走去! 颜丝镯,就算你跑到了天涯海角,你也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马车停了许久,不单是车顶上已经堆了厚厚的一层积雪,就连那厚厚的帘子也结成了一块硬硬的冰凌!慕容成奕恨恨将那冰帘一扯,却冷不防被那刺骨的冰凉冷的心底一抽,倏地收回了手指。 “宴会结束了么?需不需要我腾地方给你啊?” 嗓音清脆却阴阳怪气,然而此时听在慕容成奕的耳内,却有如天籁之音;手指倏动,那冰帘迅速被掀开,果然,那昏暗的车内,一蓝衣棉袍的年轻女子正坐在里面,怒目圆睁的瞪着自己! 第二十一章 交心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原来。。。你。。。。。还在这里?” 慕容成奕望着眼前的少女,一种从未有过的欣喜瞬间席卷了身体全部,那种感觉就像丢失了一件重要的东西突然间失而复得般的惊喜! 颜丝镯却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她只知道今天晚上,她心里很不爽,天寒地冷的带她过来,居然只是为了来看他接纳如花美眷的,害的她在这冷冰冰的马车里待了那么长时间! “我没脸看你那些龌蹉行为!”颜丝镯想起他刚才居然还把手指放在那女人的唇上,就觉得恶心; 顿了顿,突然伸出头朝外一看,惊呼一声:“咦!你那美娇娘呢?” 慕容成奕惊喜交加之下,将她那份小女儿心思全都看在了眼底,听她问起,忽的低低一笑欺身上前看着颜丝镯道:“爱妃,你是在吃醋么?” “什么?” 颜丝镯一时半会还没回过神来,等到看到慕容成奕嘴角边那抹暧昧的笑意时,顿时面红耳赤的恼羞成怒:“胡说八道,我怎么会吃醋?” 恼怒之下,起身便要跳下车去!急的慕容成奕只好一把拉住她的双手,轻声道:“逢场作戏何必当真?那胡大人阿谀奉承我,目的就是等我日后登上大宝后,能够平步青云;而我现在在朝堂当中也需要人来支持,自然不能当面拒绝,你可明白?” 颜丝镯没料到他会解释给自己听,一时间竟怔在了那里,定睛细看,却见那雪色中,那张清俊的脸上没了往日的戏谑和捉弄,一双寒星眸子更是极其认真的看着自己! 不知为何?在这样的目光下,她忽然觉得有些慌,但同时又有一丝欢喜夹杂在里面,她慌乱的看了一眼裹着自己双手的大掌,促局不安道:“你这些劳什子问题我要明白做什么?” 话虽如此,但人却没再要求下来,而是顺着慕容成奕的意依然躲进了车里,不过那双手终究还是抽了回来,她到底还是脸皮太薄。。。。。。。。 第二天, 慕容成奕便贬了那胡兆群的官职,而他那女儿听说爹爹被贬,竟真的白绫一条,横梁自尽了! 消息传到驿馆的时候,颜丝镯着实惋惜了好一阵子,多好的姑娘,可惜了;她看着依旧怡然自得的罪魁祸首,心底有些微凉; “那姑娘好歹也是清白女子大家闺秀,你何必逼人太甚?” 慕容成奕正提笔书信呢,猛然闻听颜丝镯这番话,眉头紧皱,凝思片刻方道:“昨日他献女不成,自然不会再对我抱希望,如果我放过他,那日后保不准为他人所用,如此必定后患无穷!” 不可否认,慕容成奕这番话很有道理,可是听在颜丝镯耳里却宛如如针在刺;她想起自己,再想起颜暮年,突然有些害怕眼前这个男人,一个能对于权势痴迷到了地步的人,无所不用其极!那他心里还能再容些什么? “成奕,你有没有想过,有些东西其实比权势更重要?” 慕容成奕从未听过颜丝镯这般唤他,那两个字刚吐出,心底倏地一滞,手中饱满的狼毫便啪的一声,一滴浓黑的墨汁落在那雪白的宣纸上,瞬即染开如一朵黑色的墨花; “我从小在皇宫长大,耳濡目染的便是如何才能做一个皇帝?而我的父皇和母后也是以一个成功的君王来教育自己的孩子,你到说说看,我还除了让自己登上那个宝座,还能做什么?” 慕容成奕其实还想告诉她,自己能在那杀人不见血的地方长这么大,已经是一种奇迹;他已经不记得在他过去的那二十年里,有几个弟弟妹妹冤死在那些尔虞我诈的暗斗中! 他虽然能侥幸活下来,却也是经历了九死一生;所以,残酷的现实告诉他,只有当自己坐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才不会被人随意践踏,才不会让人操控自己的生死! 他最后还是没有说,因为他知道颜丝镯只是一个涉世未初的少女,她根本就没经历过那些,就算自己说了,她也不懂!既然如此,就由她去吧。 两人正不咸不淡的交谈着,门外小离忽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太子殿下,谢将军说今日是制定攻城计划的最后一天了,请您过去!” 慕容成奕闻言精神立刻大振,弃了笔便站了起来;一旁颜丝镯猛然听到要攻城,心底一急脱口便问道:“你们要攻打青州?” “嗯,你这两天好好待在驿馆,那里都不要去,到时候城中会比较乱!”慕容成奕点点头,接过张丰递来的紫貂斗篷郑重其事对她嘱咐道; “可是桥不是断了么?那你们如何过去?”颜丝镯比较关心的是这个问题,要不是桥断了,恐怕她早就潜过去斩了那楚林文的人头了。 颜丝镯这番话倒让慕容成奕想起一件事来,张口便问道:“听说青州沦陷的情报是你泅水送来的?那是怎么回事?” 额、这件事情说起来就话长了,而且颜丝镯也不想说,难道叫她告诉他,是因为他的疯狂截杀才将她逼到那鬼地方去的么? “你快去快去,谢将军等着你呢!” 颜丝镯也不问自己关心的事情了,朝他挥了挥手,便施施然的继续吃着桌上的点心;慕容成奕见状,只得作罢,转身带着小离出了门。 说来也奇怪,自从昨日那府衙设宴回来后,慕容成奕一反常态的今日解了她所有的禁锢,当然除了身上的解药! 不过现在她也算是轻松多了,至少不用整天像个跟屁虫一样老跟在他后面,所以,现在看着那两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门口,她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她颜大小姐的好日子总算是指日可待了。 自攻打青州的议案定下来了后,整个渝州开始进入了全城戒备的状态;城中百姓已经不允许擅自离开城内,以防消息走漏,而城中东武的主力三十万大军,也开始了争分夺秒的操练! 慕容成奕这两天更是忙的神龙见首不见尾,通常颜丝镯每天都是自己上床都睡着了,才猛然惊觉旁边多了一个人,往往这个时候,这个人还会忽然一只手横过来,紧紧抱住自己,吓的她总以为被人偷袭!惊出一身冷汗! 如此反复数次,终于在第四天,颜丝镯忍无可忍,撑着两只眼睛,等到深夜,才等到了风尘仆仆归来的慕容成奕; 才几日不见,他便清减了许多,颜丝镯看着他那两只血红的眼睛,话到嘴边,又忽然有些不忍说了; 倒是慕容成奕,一进来见屋内烛光摇曳中,一名水蓝锦袍的清丽少女正坐在桌前看着自己,不由一愣,半晌方轻声一笑道:“今晚怎么还没睡?你是在等我吗?” “那有?”颜丝镯立即否认,那俏丽的脸上却瞬即飞上了两朵红云,映在那橘色烛光里,竟是灿若桃李艳丽无双; 慕容成奕只觉得心里一荡,不由自主的上前便握住了她两只手低低道:“镯儿,你好美!” “什么?” 颜丝镯还没想明白这句话,眼前一张俊脸突然无限放大,一股暖暖的气息迎面扑来,她霎时瞪大了双眼,身子不由自主的想要后退,却冷不防一只大手忽然覆上自己的后脑用力一拉,顿时,整个人便朝他怀里栽去!天旋地转间,唇边突然被一个温软的东西狠狠覆盖住! 一瞬间,颜丝镯的身子猛然如触电一般的一震!她只感觉到一股自己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瞬间冲激全身,带着那种悸动,一波一波的撞击着她那心底最深处的地方!随着唇齿间的那湿润又带着清凉的深深纠缠,她早已面泛桃花,全身酥软!坚挺的胸脯更是剧烈的起伏着。 “啪”那桌上摇曳的灯花突然一声脆响;惊的正情迷意乱无法自拔的慕容成奕霎时回过神来,他低头看了眼怀中灿如春华的女子,猛的拿过桌上那早已冰冷的茶水一饮而尽!扛起颜丝镯便朝被窝里一裹道:“快去睡觉!” “啊?” 颜丝镯脑子见慕容成奕突然放开自己,正怅然若失!现在猛然听到他这句话,顿时羞恼的面如血滴;一把抓过那大红锦被便将自己深深的埋在了里面! 第二十二章 鱼目混珠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慕容成奕见她将自己埋在被子里,不由苦笑一声,如不是明日便是攻城之日,今晚他肯定把她给吃了! 他重新倒了一杯冷茶一口喝下,方觉得体内那股**稍微缓和了下来,抬眼见被中女子依旧不出来,只得上前扯开那被角道: “丝镯,等这边的事情了结了,我们一起回去觐见父皇母后可好?” “什么?”颜丝镯终于掀开了被子,他竟然让她跟着回去?那颜丝弦呢?她不是已经嫁给他了么?几番思索下终于问道:“难道。。。。你和。。。。。颜丝弦。。。。。。” 不提还好,一提慕容成奕就来气,他脸色铁青的将自己身上的紫貂斗篷倏地摘下,咬牙切齿道:“你还好意思跟我提这个?居然玩逃婚!我把她给杀了!” “什么?!”颜丝镯一声惊叫!倏地扑上去便揪住了他的领子:“你居然敢杀她?” “我为什么不敢?你桃代李僵本就是死罪!我还没抄你们颜家呢?若真判下来,你们颜府就得满门抄斩!” 慕容成奕火气也不小,想起当日她逃婚时带给自己的打击和屈辱,就气不打一处来,张口便是针锋相对; 颜丝镯闻言脸色倏地一白,慕容成奕这番话就像戳到了她的痛处,她这几个月来日日担心,夜不能寐,焦心的也是这个问题,可是现在慕容成奕却告诉她,颜丝弦死了! 她想起大婚前的那一个傍晚,自己去了湖边,刚好碰到她,于是萌生了让她桃代李僵完成这场交易;颜丝弦本来就是爱慕虚荣,在听到颜丝镯说日后慕容成奕成为皇帝的可能性大于慕容雪笙后,很干脆的便答应了她的请求;条件便是,她颜丝镯永远不能出现在陵京。 可是,终究,两人都还是失算了,一个败走陵京,一个被杀!这难道就是她们的命运么? 慕容成奕见她听到自己说颜丝弦死了后,刚刚还艳若桃李的脸颊突然就变得惨白一片,而那双清冷的眸子更是露出悔恨之意,心里到底不忍,终于开口道:“我没杀她,只是软禁了起来,等你回来,我便放她回府!” -----第二天, 天还没亮,渝州城内突然响起了号角之声;颜丝镯猛然惊醒,从床上挺身而起,伸手一摸,床的另一边居然的冰冷的,也就是说慕容成奕昨夜一宿未歇;那现在的号角声?莫非今日便是那攻城之日? 焦急之下,起身随便梳洗了一番,便披了件青花斗篷往门口走去; “姑娘,你要去哪?太子殿下吩咐奴才好生照顾姑娘的;” 还没走到院外,左侧便匆匆忙忙走来了一名身穿粉色袄子的年轻婢女将她拦住;颜丝镯知道这几日来,慕容成奕对自己的态度有所好转,于是这些见风使舵的下人对自己也恭敬了几分; “我出去走走,很快就回来!”她知道这里慕容成奕肯定早已安排妥当,是而才会这般坦诚的说出来; 果然,那婢女闻言后,略思索了会方开口道:“那姑娘您先等等,奴婢这就安排人陪你!” 很快,一名精瘦的年轻男子便来到了颜丝镯面前,她抬眼一瞧,立刻嘶之以鼻!心底更是暗骂慕容成奕多此一举,早知道还不如把解药给了她干脆! 不过想归想,无可奈何之下,她也只得让那精瘦汉子跟着自己出了门; 不得不说,谢唯宜办事效率极高,颜丝镯一出门,便被那城中肃清的大街给惊出了一口冷气;现在,渝州城内,除了来来往往的军队,大街小巷中再也见不到任何人! 颜丝镯怕被那些巡逻官兵驱赶,便尽量挑了一些比较偏僻的小径行走,等到她七弯八拐的绕到军部时,后面跟着的那个精瘦汉子已经被她甩的不见踪影。 她估计的果然没错,今日便是西南大军夺取青州之时,眼下,整个军营一片静悄悄,看来大军已经出发了;她心里倏然一惊,也提了脚步匆匆忙忙往那洛水河方向赶去。 当她再次站在这几乎要了自己性命的洛水河前面时,望着脚下那奔腾咆哮的水流,不得不佩服自己当日的勇气! 时辰还尚早,但天色却阴沉的犹如夜幕初临;没过一会,天边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 颜丝镯一路猫腰潜来,等快到渡口的时候,见前面黑压压的站了许多西南军,仿佛早等待在什么?未免被发现,她只得暂时寻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准备看清楚在伺机而动; 孰料这一看,顿时将她惊了个目瞪口呆!只见那水雾朦胧中,原本那渝青大桥的地方,在距河面不到一丈高之处,突然凭空增了四条手腕粗的铁链,而那铁链的上面并列排了十几条小木筏!分别用上好的精钢铁索将其固定好,构成了一座特制吊索桥。 这到底是何人想出来的妙策?颜丝镯不由暗自赞叹,如果早在青州未沦陷之时,能有人想到这个办法,恐怕就不会有今日的夺城之战了,那宋青云也就不会死了! 颜丝镯正胡思乱想间,那边已经开始有了动静,耳边只听得一声令下,一队身着白色盔甲的几百人队伍率先朝那铁索桥走了过去; 颜丝镯瞪大了眼睛,诧异的发现随着那些人渐入桥内,竟然慢慢与那白色的水雾融为一体,远远看去,根本就分不清哪些是人?哪些是雾? 妙啊!这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想着这样的办法呢?颜丝镯大喜之下,也没了后顾之忧,腾地站起来便朝前面走了过去。 这边,谢唯宜见头阵一万人马潜过去,没有出现任何动静,便开始着手准备第二拨的主力军十万兵马渡河; “将军,是否需要再等等?”宋世杰还是有些担忧,虽说这次借着洛河水汽这天然的屏障得以潜伏过去一万人马,但到底距离甚远,就算对面出现了截杀,这边也是看不到的; 谢唯宜却不是这样想的,他就认为打铁需要趁热,眼下这一万人马已经过去,即使被发现,只要这边的主力军来的及时,还是能很快便反败为胜的! “太子殿下认为呢?” 慕容成奕又岂会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听他问起自己,便淡淡一笑道:“本太子倒觉得现在应该趁势而起,以免竹篮打水一场空!” 听到慕容成奕这样说,宋世杰顿时没了声息,退到了谢唯宜的身后;然而那双精光闪闪的眸子却依旧十分担忧的盯着前方战场;生怕一不小心,便会全军覆没损失惨重。 “出发!” 随着谢唯宜一声令下,十万人马开始浩浩荡荡的朝那铁索桥涌了过去。 其实,宋世杰的担忧是正确的,颜丝镯混在那头阵的一万人马里面,才刚在青州河界露了个头,前面的冷箭便如针雨一般射了下来,不过片刻功夫,走在前面那些士兵便纷纷中箭掉进了翻滚的河水里面。 颜丝镯虽是内力尽失,但却凭着从小练就的灵活身手,到也险险的躲过了这一关;只是这样一来,与自己一同来的一万人马顷刻便损失了一半有多。 “你们,全都往这边过来!” 危急之下,她只得如上次一般,扑通一声跳入那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潜伏在那断桥墩底下!同时大声招呼那些剩余的士兵躲过来。 第二十三章 倏然反攻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这被废的桥墩因上面还覆盖这断裂的渝青桥面,颜丝镯等人尽数潜与底下,借着这天然屏障,那些南疆士兵一时竟无可奈何,只得瞪着眼干着急。 这次始终不同上次,颜丝镯全身内力被封,置于这冰冷的河水当中,很快便吃不消了,而且现在情况十万火急,她估摸着,如果这边的消息渝州那边是无法看清的话,那很快,下一拨人马也会接踵而来,那到时候死的可不就是这一万人马了! “你们这里那些人的水性比较好?” 死里逃生的东武士兵们,从颜丝镯让他们过来躲在这桥墩下开始,无形中便已经将她当成了这群队伍之中的主心骨!因而,如今听她这样问起,立刻有好几十人举手站出。 颜丝镯青白了一张脸,强忍着那股透心的冰冷清点了一下人数,方继续开口道: “你们看到没?那河边垂落下来那层厚厚的水草,你们现在的任务便是想办法泅于底下,然后再借着那些水草的给岸上的南疆贼子来个突然袭击!杀掉他们,这样我们才能顺利渡过这洛水河,还有不让后面跟上来的兄弟枉死在这里!明白吗?” 其实颜丝镯之所以说出这番话来,是因为当日她从那上面跳下来的时候,便是依靠靠了那河边厚重的水草才得以逃生; 当时情况紧急,她从上面跳入河中后,很快发现水流太过急淌,以自己的水性,恐怕还没到达对面,便被卷走了,于是情急之下,便藏在了那垂于河沿厚重的水草下面,这才躲过一劫。 那些人听到颜丝镯的分析后,虽是有些畏惧,但现在已无他法,只得一试;没过一会,便有几十人开始向河沿处泅了过去; 这洛河水势实在是凶猛,颜丝镯眼睁睁的看着一路游去,又有不少人被卷走;不过最后,终于还是有二三十人成功到达了目的地! 那些人也不愧是以威猛闻名的西南军人,等到了目的地后,不用颜丝镯担心,已是动作迅速的攀上了那河沿壁! 在岸上正瞅着河中桥墩干着急的南疆士兵,怎么也没想到,眼皮底下会突然窜出身手矫捷的东武官兵,手起刀落!很快,排在前方的弓箭手便被突击出去的那几十人给干掉了。 颜丝镯等人从下面见到,顿时精神为之一振,动作迅速的从河里爬出,登上那铁索桥,瞬即朝对岸奔了过来; 就在她们与岸边的弓箭手刚交上手时,身后桥上已经传来了凌乱而又沉重的脚步声;回头一望,正是那谢唯宜的十万人马已经杀了过来! 颜丝镯见状,顿时长舒一口气,便弃了身上那层冰冷潮湿的盔甲,倒在路边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左姑娘?” 忽然一声惊呼,颜丝镯抬眸看去,却见前面站着的正是一张娃娃脸的张丰;此刻见到自己身形狼狈的坐在地上,正瞪圆了一双浓黑大眼诧异万分看着自己! “那谢唯宜是怎么回事?也不探清楚敌情就贸然进攻!他就不怕全军覆没么?”颜丝镯一看见他就来气,刚才若不是自己,恐怕现在都要血染洛河了! 说完,也不再理他,从地上捡了一把钢刀,便朝青州城内方向走去; 这边张丰激战之下,猛然被她一顿教训,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等将岸边的弓箭手解决后,才拉过一个先行过来的士兵问清楚是怎么回事;顿时惊出了一声冷汗;暗道好险! 而渝州渡口这边,谢唯宜等人正在焦急的等待着对岸的消息,从第一拨一万人马过去,到后来的十万,时间已经快两个时辰了,可是对岸还是一点音讯全无!难道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将军,有人过来!” 宋世杰一眼便发现那索桥上,一条白色的人影正急匆匆朝这边赶来,而身后众人闻言顿时为之一振,就连慕容成奕都站了起来。 “启禀将军,现在我方已进入青州城外,正准备攻城!张郎将让属下过来问将军,是否需要增派兵马?” 还要增援?已经十一万人马了,那青州城内,楚凤祁到底驻扎了多少兵力?谢唯宜眉头紧皱,似有为难之色; 倒是一旁的宋世杰听闻后,忽的问道:“那先行过去的一万人马如何?” “回禀军师,那一万人马受到截杀,死伤过半,幸亏在一名姑娘的带领下,方侥幸脱险!” 姑娘?军队里面什么时候混进了一名姑娘?谢唯宜眸中闪过一丝疑惑,而与此同时,站在另一边的慕容成奕心底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的,张朗将称那位姑娘为左姑娘,这次如果不是她带着剩余的那些兄弟将等候在岸边的弓箭手除掉,恐怕我们。。。。。。。” 那报信的士兵终究不敢将后面那句话说出口,他现在想想都觉得背心冷汗直冒,要不是那位姑娘,恐怕自己已经沉尸河底了吧。 随着那人口中吐出“左姑娘”这三个字,慕容成奕一颗心顿时全都悬到了半空中,身形更是倏动,上前便抓住他的衣领便气急败坏的吼道:“那她现在怎样?去哪儿了?” 太子激烈的反应顿时震惊了所有人,其中也包括谢唯宜,其实颜丝镯混进来攻打青州,他倒是不足为奇;他知道这个姑娘一定是帮惨死在楚林文手下的宋青云报仇去了; 可是现在,慕容成奕这异于平常的过激反应,却让他大为诧异,他始终都弄不明白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这太子殿下一会儿是对那姑娘非杀不可?一会儿又是紧张到如此地步呢? 就在他胡思乱想间,慕容成奕已经大步朝那铁索桥走了过去!惊得众人顿时大呼一声:“太子殿下,不可啊!” 慕容成奕此时那里听得进去这些,他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人说的话,现在那个女人身上,自己给她下的药性未除,全身功力无法使出!就如一个普通女子无疑; 他一想起她差点便死在这洛水河中,便觉得心底好一阵恐慌!如今还听说要去攻城,他怎能再坐的住?心慌意乱之下开口便答道:“青州必夺!本太子这就去监战!诸位不必担心!” 开玩笑!这可是当今太子!谢唯宜等人还不至于拿着自己的脑袋来当儿戏,见劝阻没用,他只得匆忙朝宋世杰吩咐了几句,也提步跟了过去。。。。。。 而青州城外,东武军队已经开始了攻城! 颜丝镯趁着混乱,剥了一名南疆士兵的盔甲套在身上,绕过城门处正激战到白热化的双方军队,猫腰来到上次出城的那个狗洞面前; “唉!想不到我颜丝镯居然还得忍受一次这样耻辱!” 生性冷傲的少女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不过一尺来宽的洞穴,仰头长叹!足足过了一盏茶功夫,终于把心一横,蹲下身来。 不过未见十来日,青州城内已经变成了一座死城! 颜丝镯从那洞口钻出来,入眼看到的惨况便让她着实惊愕不少;什么叫做血流成河?恐怕青州现在的情况便是那最真实的写照! 第二十四章 拼死相救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楚林文!!” 随着越入越深,少女眸子里的寒气越来越重,她简直无法去想,自从自己逃出去之后,那个刽子手对这座都城做下的那些令人发指的行为! 几近辗转,颜丝镯终于站在了昔日的都尉府门前; 一切如她所料,这座简陋的宅院经过楚林文的洗劫后,已经是残桓断瓦,所剩无几!她就那么的站在那断成两截的门槛前,脑子里忽然闪过那日宋青云跌跌撞撞追出来的情景。 “宋青云,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斩了那楚林文的人头来给你祭奠!” 言罢,倏然转身,隐去眸中湿意;再次睁眼,清冷的眸子闪现浓烈的杀意!娇小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小巷口。。。。 青州营房内,一脸慌乱的楚林文正急的如热窝上的蚂蚁来回走动着。 “禀报将军,城墙损失惨重,请求支援!”刚从城墙上赶过来的副将杨勇,一见到楚林文就迫不及待的 要求增派兵力; “支援!支援!你们就知道让本将军支援,从早到现在,不过两个时辰,本将军已经调了五万人马过去了,怎么还是打不退谢唯宜那龟孙子?” 楚林文现在一听到这两个字就害怕,从他夺得青州,楚凤祁给了他十万兵力驻扎于此,原本想着凭着地势的优越条件,这洛水河桥梁一断,那东武就算是有心想打过来,也是束手无策!谁成想,今日一大早便被告知对面有异动;等到自己惊觉过来时,人家兵力已经攻到了城门口。 “可是,将军,对方兵力一直在源源不断的增加啊,眼下我们城内只余下不到五万兵力了,如果元帅再不派兵增援,那咱们可就完啦!” “啪!”一声脆响,杨勇还没回过神来,脸上早已挨了重重一耳光! “混账东西!怎可如此妄言?我叔父自是不会弃我们不顾的,说不定已经在赶往这里的路上!” 停了停,见杨勇虽是挨打,但脸上却依旧是不服之色,不由恼羞成怒的拿过桌上的那柄宝剑便摔门而出! “本将军还不相信了,他谢唯宜就算是有三头六臂,我也让他竖着来,横着躺回去!” 身后捂着脸颊的杨勇望着他愈来愈远的背影,脸上浮出一丝冷笑:“终有一天,你会死在你自己手上!” 城墙上,果如杨勇所说,城外那东武的攻势一波强过一波,正鼓足了劲朝城门攻了过来! 楚林文提着一块盾牌,侧头朝下望去,顿时倒抽一口冷气!只见楼下东武士兵密密麻麻一片,少说也有十万人马,此时正井然有序的挥矛刺向这青州的大门。 ---颜丝镯一路潜来,因内力被封,走的甚是辛苦,还好因身上穿的是南疆士兵的盔甲,那些人见到也便没有为难她,于是,她很顺利到达了城墙上。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战争,唯一不同的是,两军互换了立场!颜丝镯站在那城墙台阶边,一时间,有些恍惚! 她依稀还记得那个雪色暗沉的夜晚,自己和宋青云火急火燎的赶过来,此时等候在那城外的正是现在的刽子手--楚林文。 “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把这羽箭搬上去?” 突如其来一声暴喝!瞬间来回了颜丝镯的神智,她回头一看,见是一名满面血迹的南疆士兵,正凶神恶煞的盯着自己,而他的脚下正堆着许多羽箭; “小的这就搬。。。” 未免穿帮,颜丝镯只得扛起那一捆羽箭,才刚拿到手上,那足足有几十斤重的东西顿时压的她的手指生疼!哗啦一声又落在了地上! 听见响声,那人又如狼似虎的折了回来,急的颜丝镯只得赔着笑脸道:“受了点轻伤,马上拿,马上拿!” 嘴里这样说,心里却早已把慕容成奕家的祖宗全都给问候了一遍,想起自己那晚,那突然出现的南疆贼子,还是自己以掌代弓,将这一捆一捆的羽箭射了出去,这才缓解了局面,赢得了自己出城的时间。 可是现在,居然连一捆箭都拿不动,想起就挫败的很,一脸无奈的望向了脚底的散落的乱七八糟的羽箭!长叹一口气。 “既然你受伤了,那你不用搬了,把这个拿给将军!” 那人见颜丝镯脸色苍白,身材矮小,竟然动了恻隐之心,沉思片刻,将手中的一番东西交给她; 颜丝镯狐疑的接过那东西,打开一看,顿时狂喜交加!她怎么也没想到,刚才那人其实就是副将杨勇,而他交到她手里的东西,正是一份青州城防布置图!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颜丝镯望着这份从天而降的图纸,内心早已惊喜到无以复加!张口便朝杨勇问道:“那将军现在何处?” 杨勇从被楚林文甩了那一耳光开始,心底的抵触情绪便日益疯涨,眼下外面东武攻势凶猛,而城内又是这样一个草包将军,这怎能不叫他心灰意冷;于是,这临阵逃脱的念头也慢慢的在他心底滋生了出来。 两个心怀鬼胎的人撞到了一起,于是,杨勇为了自己的性命将城防图交给了颜丝镯,之后自己匆匆逃离而去; 而颜丝镯为了杀掉楚林文,便欣然接受了这份差事,这样一来,两人就这般阴差阳错的造就了楚林文的灭亡! 而就在这时,慕容成奕与谢唯宜两人带着五万人马,也出现在了青州城外。 青州城防却是厉害,谢唯宜站在那十几丈远的地方远远望去,见自己派了十一万人马过来,攻打到这个时候,虽然城墙上方兵力有所减弱,但那青石砌成的城墙依旧坚如铁垒,丝毫未见松动。 “属下恭迎太子殿下!见过将军!”张丰见二人居然亲自过来了,立刻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张丰,现在战况如何?”慕容成奕不动声色的看了一样对面浓烟滚滚的城墙上方,眼里闪过一丝焦虑; “禀太子,现在我方攻势较猛,而城中看抵抗情势,估计楚林文的兵力损失不少,照此攻击下去,如不出意外,天黑前应该可以拿下青州!” 还要到天黑?慕容成奕冷冷一笑,张口便道:“只怕到那个时候,楚凤祁都赶过来了!” 张丰闻言倏地一惊,抬眼朝站在另一边的谢唯宜望去,却见他双目远眺,仿佛根本未曾经听到二人的谈话一般; “将军?将军?” “张丰,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宋青云?”谢唯宜突然指着城墙上方的问道; 宋青云?这下连慕容成奕都吃了一惊,忙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果然,城门上方,一个清瘦单薄的年轻男子正五花大绑的被吊在那城墙上!远远望去,那眉眼竟真的是宋青云! “不是说他死了么?怎么突然会出现在哪里?” 第二十五章 千钧一发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谢唯宜闻言冷冷一笑,开口道:“楚林文的确蠢,居然想到用这招来威胁我!哈哈哈。。。。。” 果然,没过一会,城墙上便传来了楚林文的嘶吼:“谢唯宜你个龟孙子给老子听着,你要再往前一步,老子便斩了这宋青云的人头!” 此言一出,城下顿时一片哗然,因为有了宋世杰的存在,所以很多人都知道他的这个侄子宋青云;而之前青州失守,传回来的消息是宋青云已经被斩了人头,高挂城墙!这一消息,当时还让军中与宋青云熟识的人好一阵子难过; 可是现在,这宋青云不但没死,反而再次被楚林文作为筹码被吊在了城墙上,这怎能叫他们不诧异呢?是而,一时间,城下的东武军队竟然都停止了攻击,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谢唯宜听楚林文真喊出了口,嘴角顿时抽了抽,冷冷吐出两个字:“蠢货!”骂完,便准备再次下令攻城! 这边慕容成奕听他这样说,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等到谢唯宜号令一发动,便要退至一边,谁知就在这时,眼角突然瞟见城墙上方一个矮小的身影,心底倏然一惊,顿时惊呼出声:“等等!” “太子殿下,怎么?”谢唯宜见他突然出声阻止自己发号施令,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你看那是谁?” 谢唯宜闻言定睛望去,只见他指着的那个地方,却正是此次镇守青州的南疆大将楚林文,不由微微一笑道:“那便是楚凤祁的侄子楚林文!” “不,我说的是他的身后那个?” 慕容成奕的语气变得有些焦急;因为他看到原本站在楚林文足有丈余远的那名矮小身影,突然朝楚林文身边走了过来! 谢唯宜这才认真细看,孰料这一眼看下去,顿时大惊失色,脱口便道:“左姑娘?” 惊诧之间,身旁紫影一闪,那慕容成奕竟是直接越过他的面前,朝那城门方向奔了过去!谢唯宜没料到他会突然行动,大惊之下只得暴喝一声:“攻城!”策马便追了上去! 谢唯宜看的没错,城墙上方这个矮小的身影正是潜伏过来的颜丝镯! 她原本将那城防图带上城墙后,很快便找到了楚林文;然而,就在她要动手的时候,楚林文突然让人将一直关押在地牢中的宋青云给提了上来; 在见到宋青云的那一刹那,她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可是很快,随着宋青云骂了一句:“蠢货!”她即意识到宋青云其实只是被楚林文给抓起来了,如今正好用来胁迫谢唯宜停止攻城的筹码。 宋青云没死,这消息无疑将颜丝镯心里那副沉重的枷锁给卸了下来!可是很快,她便发现,依照谢唯宜的风格,眼前他的处境,就算现在不死,待会也保不准就变成了马蜂窝;所以,为了救他,她还是的孤注一掷! 楚林文可没想到危险正在朝自己靠近,他现在整副心思都在密切关注着对面谢唯宜的动静; 就在他焦虑难安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候,一名矮小的士兵忽地单膝跪在他身边道:“将军,楚元帅有消息传到!” 这番话犹如平地一声惊雷,顿时将楚林文给震懵了;叔父有消息来了?那是不是说青州有救了!可惜,他还没来的及高兴!脖颈处突觉一阵刺痛!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颜丝镯几乎是拼尽了全力,方险险的射出四五只梨花针;即使是这样,依旧动用了那被封住的功力,等那几根针射入楚林文的脖颈后,她的胸口也忽的一阵钝痛,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站在一旁的其他将士们见楚林文忽然垂头不语,而跪在他身边的那名士兵更是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顿时大惊失色的围了过来; “有暗器!。。。。。”颜丝镯竭尽全力忍住胸口那股巨痛,手指却是不露痕迹的将袖中的梨花针抽出几根,插在了自己的胸口处。 然而,事情根本没她想象的那么糟糕,那些与楚林文守卫在城墙的其他南疆将士们,从之前见东武军队来势汹汹,已经如惊弓之鸟,此时将楚林文一放下,见他脖颈血如泉涌,气息全无!顿时各个都如鸟兽散;乱作了一团。 颜丝镯没料到事情竟会这般变化,见那些人根本无暇顾及到她;便挣扎着爬了起来,跟跟跄跄的朝吊着宋青云的那个地方走去; “宋大人!宋大人!” 宋青云被吊在那几十丈高的城墙上,正昏昏沉沉觉得快要死过去了一般;猛然听到上方有人唤他;忙睁开了双眼朝上一望,顿时大喜望外!眉清目秀,面若芙蓉,却不正是自己那惦记多日的左公子么? “左公子?怎么会是你?” “嗯,我是来救你的!你等着!” 颜丝镯也来不及跟他解释那么多,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把他给救上来才是关键; 放眼四望,见吊着他的那根绳子正捆绑在城墙上的一根木栓上,可是自己现在强用了内力,受了内伤,恐怕以自己的力气是无法提他上来的,一时间竟一筹莫展起来; 颜丝镯正彷徨间,没想到远处一南疆副卫突然见她瞅着吊着的宋青云愁眉紧锁,全无一点受重伤的样子;立刻反应过来,顿时大声喊道: “原来是你!大家快来啊!这人是东武的奸细,楚将军肯定是被她给杀死的!” 这突如其来的一身大喝,顿时将剩余那些南疆士兵的引了过来,他们双眸血红的盯着颜丝镯,手中那柄滴血的钢刀泛着冷冷的精光;一步一步的朝她逼了过来。 “左公子?左公子?你不用管我,逃命要紧!”城外宋青云也擦觉道了不对劲,在那里拼命的喊道; “宋大人,来不及了,今日咱俩可是死在一起了!” 话音刚落,眼前的女子忽然抓住那根麻绳快速转了两个圈,而后手中银光一闪,那根拇指粗的麻绳顿时断成两截!随着那绳子的断开,那原本绑在木栓上那一头随即迅速的缚在了女子的身上! 而城外吊着的宋青云只觉身后突然拉力一松,整个人顿时快速的开始往下坠落!他顿时大惊失色,不由自主的朝下方看去! 目光却刚好与两条飞驰而来的人影撞了个正着;还没等他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其中一条紫色人影忽的从马上腾空而起!竟是直接越过了自己朝上方掠了过去。 颜丝镯虽然用尽了全力,可是还是无法让自己的身形绕过那城墙壁上的那副悬挂着帅旗的木栓! 她本来想依靠着自己在这端的重量,穿过那木栓处,如此一来,即使绳子那头挂着一个宋青云,那有了自己这般的拉扯;两人到了下面,还是有一丝希望! 可惜,她终究是高估自己的能力了!她现在功力被封,刚才强行运劲,已经伤了筋脉,眼下那里还能拉的住底下这一百多斤重的宋青云! 第二十六章 嫌命太长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随着宋青云的急速下坠,绑缚绳子另一头的颜丝镯也瞬即被拉出城外时,她已经没了力气绕过那木栓的位置,直接跟在那宋青云的后面便快速的坠了下去。 “想不到我颜丝镯居然会死在这里?”她看着头顶那越来越远的城墙,嘴角泛出一丝苦笑; 那成想,话音刚落,那正急速下坠的身体忽的一轻!耳边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睁眸看去,却见自己不落反升,竟重新朝那城墙处飞了过去; 她顿时大惊失色,想要转身细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却不料一双大手忽的把自己的脑袋狠狠的搂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怀里带着一股淡淡的墨香;还有那强劲有力的心跳! 蓦地,她的心就安定了下来,温顺的靠在那人的怀里不再动弹;直到他再次将自己带到那刚刚还在试图逃脱的地方! “我是东武太子--慕容成奕!如今楚林文已死!如果你们自愿归降,本太子既往不咎,放你们生路!” 早已溃不成军的南疆军队,见这名直接从城墙下飞上来的年轻男子居然是东武太子,而对方又同意放自己生路,顿时个个都如丧家之犬,扔了手中兵器! 自此,持续了将近一个月的青州之战,便由这突然驾临的东武太子一句话,而了结了这场战事。 慕容成奕等那些人撤退后,方一脸铁青的转过头来,狠狠的盯着靠在墙角边上气喘如牛的颜丝镯!如果刚才他晚到一秒,那这个死女人是不是就得摔成肉饼了?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命太长了啊?” 颜丝镯刚死里逃生捡了一条命回来,知道他怪自己任性鲁莽;鉴于他对自己的救命之恩,便只得赔着笑道:“那个。。。。我也是有事才临时决定的,下次不会了!” “下次?你还敢说下次?”慕容成奕气的七窍冒烟,一次都已经让她吓的魂飞魄散了,再有下次,那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 气愤之下甩手便将身边的颜丝镯用力一推,怒气冲冲的朝前面走去; 颜丝镯经过刚才那一番殊死拼搏,已经耗尽了全力,再加上受了内伤,他这猛力一推,顿觉心口一阵刺痛,眼前一黑,竟直接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那边慕容成奕也没走几步,突然听到响声回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倏地折回将昏倒在地的颜丝镯抱了起来,这才发现她脸色苍白,嘴角殷红,赫然已经受了重伤! “太子殿下,这是?” 不知何时?谢唯宜已经进入了城中并登上了这城墙;此刻见颜丝镯双目紧闭的躺在慕容成奕的怀里,眸中神色瞬间冷了下去。 “没事,受了些伤!”慕容成奕脸上不动声色,袖中两指却是已经紧紧的探向了那只纤细手腕上的脉搏; “受伤?微臣听说那楚林文是被她所杀,那她的身手极是不错,又怎么会受伤呢?” 颜丝镯的身手谢唯宜是见识过的,确实厉害!所以他很怀疑她是怎么受的伤?而慕容成奕从听到她混进军队过来这边时,便再也没有平静过;这其中又到底有什么隐情? 慕容成奕现在全副心思都在颜丝镯的伤情上了,直到现在,他方后悔自己封了她的内力;从她受损的心脉来看,肯定是在刺杀楚林文的时候强行运劲,这才导致体内受损严重!体力不支昏倒过去了。 “谢将军,这青州事宜便交给你了,本太子现在需要带她回去,晚上你西南将军府见!” 言简意赅,干脆利落,谢唯宜还在微微晃神当中,慕容成奕已经抱了颜丝镯匆匆忙忙往城下走了下去。。。。。。。。。。。。。 剩下谢唯宜的站在那里,看着那个脚步匆匆愈行愈远的紫色身影,漂亮的凤眸里厉色一闪而过。 颜丝镯这次确实伤的挺重,五天过去了,她还是脸色苍白虚弱无力,慕容成奕懊恼之余,只得命人快马加鞭从皇宫里送来了几颗紫金丸;喂下去后方有了些起色。 而青州,自从那日夺得后,谢唯宜便派驻了足足二十万的兵力,全城重兵把守,以防楚凤祁再一次攻城。 慕容成奕这段时间因青州一事已解决,心头大石也放了下来,便准备等颜丝镯伤势稳定后便启程回京; 而前几天因担忧颜丝镯的伤情,一直未出驿馆,直到两日见她有所好转后,才过去那西南将军府与那谢唯宜商议后续布防之事。 这一天,渝州难得的出了太阳; 颜丝镯自屡次受伤后,身体竟然大不如以前了;畏寒怕冷,食欲不振;以前那些嘶之以鼻的羸弱女子状况,通通在这个时候在她身上体现了出来; “姑娘,有人过来找您?” “什么?” 宋青云一进来便见到那张藤椅上,脸色苍白的清秀女子正裹在厚厚的毛毯里晒着太阳; 她果然是女子!虽然心里早已怀疑,但当事实摆在了眼前,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微微一怔; “宋大人?怎么会是你?”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难得有人来看自己,颜丝镯惊喜之下,从那藤椅上翻身站起,脚步匆匆的朝这边走了过来。 虽然在脑海里描绘了这种情景无数次,但当这个人活灵活现的站在自己面前,宋青云眸子依旧一亮,两道炙热的目光便停留在了那个俏丽的身影上无法动弹。 “宋大人,你伤势好了些没?” 颜丝镯满心都是见到宋青云的欢喜,全然没有留意到眼前这个男子眼中别样的目光; “嗯,好多了,” 宋青云看着那双灼灼生辉的眸子,脑子里突然闪过那日命悬一线时,从自己脚下腾空而起的那道紫色身影;眸中神色倏地黯然,半响方继续开口道: “不知道姑娘现在可否告知在下姓名呢?” 颜丝镯正沉浸在两人的劫后余生的感慨中,蓦然听到他又提起了这件事情,不由微微一笑道: “宋大人还真是固执,也罢!我叫颜丝镯,是颜暮年之女,还望宋大人不要因为我的身份问题心生芥蒂;” 颜丝镯?颜暮年之女?宋青云别的没听到,但这几个字却是听了个一清二楚;他猛然想起之前叔父给自己说过的一件事情,脸上的血色霎时褪了个一干二净! “这么说来,那太子殿下通缉的果然是你?” “嗯!”颜丝镯听他陡然问起这事,顿时满面通红,心底却是暗骂慕容成奕将这件事情弄的满城风雨;害的她在人家面前抬不起头来。 宋青云听她点头承认,立刻大惊失色,上前抓住她的胳膊便道:“即是如此,那你快快离去,这里由我来承担!” “什么?”颜丝镯有些转过弯来; 宋青云却是见她还处在呆愣状态,更加急如火焚,干脆拉了她的手便朝门口走去:“你还不快走,等下他回来就麻烦了!” 这下,颜丝镯总是明白了,敢情他把自己当成慕容成奕囚在这里的犯人了;眼见自己被他拉着朝那门口越来越近,心里一急,刚要出声; 冷不防,这时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人!一个面若冠玉,逴绝不凡的俊美男人! 第二十七章 误会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宋大人这是要拉着她去哪儿啊?”慕容成奕依靠在那门槛边,脸色铁青的看着两人的胳膊; 从慕容成奕出现在门口,颜丝镯心底就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此时听他说的话又是这般阴阳怪气,立刻想要挣脱宋青云的手臂,上前解释清楚; 谁知,这宋青云却似铁了心一般只想着要将她救出去,见颜丝镯挣扎,干脆将她用力拉近自己身前,大义凛然的盯着慕容成奕道: “太子殿下,她不过是一个弱小女子,殿下何须为难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受了我的指使,您有什么事情便冲着宋青云来好了!” 话音未落,现场已经是一片死寂!颜丝镯就如被雷劈了一般,呆呆的看着宋青云没了反应! “好,很好!。。。。。”慕容成奕怒极反笑,阴冷的眸子从那两只紧紧相缠的手臂一扫而过;瞬间,浓烈的杀气从他身上迸裂而出; “难道你不怕本太子杀了你么?” 宋青云刚要回答,耳边却猛然一声惊呼:“宋青云!你闭嘴!” “什么?” 宋青云有些懵,还没来得及反应,那本来自己拉住的纤弱手腕突然反客为主,瞬间将他往后一拉! 跟跄后退间,他只闻的耳边咻的一声风响,一枚暗器竟是贴着自己的头皮穿插而过;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咳。。。。。咳咳。。。。咳!颜丝镯大病未愈,又被这突然出现的状况一搅合,顿时咳的上气不接下气! 宋青云劫后余生回过神来,见她咳的厉害忙不迭的要来搀扶,却冷不防被她突然伸出一只手掌挡住; “你。。。现在。。。。立马给我。。。滚回去!” 神色俱厉,气势汹急宋青云咋听之下顿时一片愕然,回头再朝慕容成奕望去,却见他虽然余怒未消,但当那双眼睛看向地上的颜丝镯时,里面却全是担忧之色。 就那么一瞬间,他突然就全明白了,原来,整件事情都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而已,心中苦涩滋生,便突觉索然无味;只轻轻道了句:“那你保重!” 便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那驿馆门口。 颜丝镯等宋青云的背影消失在那门口后,顿时如释重负般的长舒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怎么?不跟他走了?” 慕容成奕可是气的不轻,居然还有男人找上门来了,而且还是愿意为他赴汤蹈火的那种;这怎能叫他安静下来。 颜丝镯知道这次宋青云不明就里,以为自己被囚,情急之下才会出言不逊;可是这慕容成奕火气也忒大了些,刚才若不是自己眼疾手快,恐怕好不容易捡回性命的宋青云便要死在他的手上了; “你明明知道事情不是他说的那样,干嘛还下如此毒手?”颜丝镯想起刚才,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慕容成奕见她自己非但没一丝悔改之意,现在反而过来怪自己下手太重;顿时气得七窍冒烟,张口便道: “你成天在这里勾三搭四,现在反而过来怪我下手太狠?难道要等你给红杏出墙,我绿帽高戴!你才开心?” 话音未落,突然“啪”的一声脆响,馆内众人顿时各个都目瞪口呆,不敢再动弹半分! “慕容成奕!你混蛋!”颜丝镯泪如雨下,浑身颤抖着只吐出这几个字,便如一阵狂风般的消失在了院门口! 那边小离听到小厮的禀报,匆匆赶来,一眼便见自己的主子正呆呆的站在那颗大榕树下;而那俊美如玉的脸上赫然印着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小离小心翼翼的唤着,跟了那么久,他从未见过太子有过这样的神色; “小离?这也难道是我的错?”慕容成奕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喃喃自语;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三魂不见了气魄; 从那姑娘被他扛回来后,小离便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果然,接下来的几天,便验证了他的想法,先是一向沉稳睿智的太子屡屡失了常态;紧接着便是喜怒无常,随着那女子的生性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 馆中其他人不明白,但是他小离却是看清楚了,他这个主子啊,是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姑娘!所以现在他问他对不对?他又能说什么呢? “殿下,这本来就没有对错之分,只是因为你们两人都在乎对方,才会这般伤到自己!” 没想到,站的最远的人却是看的最清的一个,慕容成奕就恍如五雷灌顶,突然全都明白了过来!随后也如一阵风般消失在了小离的面前。 而城内,颜丝镯拔足狂奔那青石长街上,那颗胸腔里的心脏已经痛的无法呼吸了; 终于,当再次站到那当初两人见面的小桥上,她倏地停下了自己狂乱的脚步;抬头望去,见桥面金色的阳光下,桥墩两边竟然坐满了各色各样的年轻男女! 她们手挽手,十指交缠,低头促膝在哪里窃窃私语!就像那池中引颈交望的鸳鸯;就那么一霎那,心底的绝望和委屈便突然迸裂了出来,双膝一软蹲在那桥口便哭的撕心裂肺; “姑娘?姑娘?” 不知道是谁在哪里换她?颜丝镯有些恍惚,直到耳边那唤声依旧不依不饶,她方忍住抽泣,抬起了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望着那人; “姑娘如不嫌弃,到船上坐坐如何?”那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爷,此时正笑容可掬的望着颜丝镯。 没来由的,她脑子里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外公张士林,一别许久,他会不会知道他最疼爱的外孙女正在受着委屈呢? 颜丝镯终究上了船,昏昏沉沉的任由这老艄公带着自己飘荡在这渝州城内的小河里; 一路荡去,原来这渝州的风景挺好;眼下虽然是寒冬腊月,这河中却是水清人静,走了不过几里,她渐渐平复了心内那被伤到的情绪,而慢慢与那艄公聊起天来。 “姑娘,天气寒冷,需不需要喝口酒暖暖身子啊?” “哦?大爷你这里还有酒?”颜丝镯正愁的没个消遣,此时听老大爷说起酒来,顿时喜出望外;频频点头! 见她同意,很快,那老大爷便抛出了一壶自酿的水酒,颜丝镯接过尝了一口,虽是不比京中的梨花酿,却也有另一番风味;仰头便狠狠灌下了一大口! 这一夜,颜丝镯便醉倒在了这条小船上; 等到她第二天头痛欲裂的醒来时,太阳已经高挂;她翻身下床,开始打量四周,清新雅致,整洁大方且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脂粉味;竟然是一个女子的闺阁; 这是怎么回事?她只记得自己昨日与那艄公宿醉后,便倒在那船上人事未知了,怎么现在会出现这里呢? 心中带疑,那与生俱来的警惕便随之散发出来;纤细的手指将那红木窗格轻推开一看,却见楼下是一个绿荫葱葱的小院,而那院子正站着几名谈笑风生的女子;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方要推出门去,突然隔壁传来一阵说话声;附耳过去,那是一个极其温软的女子声音。 “师兄,我只问你,你到底打算让守到何时?”似乎谈话在她未醒来之时,已经开始了,眼下那女子语气已经明显带着不耐。 第二十八章 真相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颜丝镯靠在墙边等了许久,方听见一个捎带沙哑的男音道:“小微,你在等等,应该很快了。。。。” 那女子好似听出了男子的敷衍之意,那温软之音也带了凌厉:“你每次都是这样说,这一说就让我等了四年,好!我愿意等,可是你总得给我一个时间!“ “不是跟你说过了么?快了!”那沙哑的男音似乎带着疲惫,语气也明显的开始不耐起来; 听到这里,颜丝镯心底不知为何突然跳了一下,耳朵便离开了那木板处;可是突然,那隔壁的女子声音却变得高亢了起来! “既然如此,我不催你,可是你起码得让我等的安心,你明明跟我说好了,你登上大宝之日,便是迎我还巢之日!可是你做了什么?不声不响的就娶了那丞相的女儿,现在又跟一名凭空出现的女子暧昧不明!你倒说说,我该不该为你守这江山?” 脑中突然“嗡”的一声,颜丝镯跌落在了那墙角处;她颤抖了双手,想要爬出这个房间,可是脑子里却控制不住的将那耳朵更紧的贴在了那木板上面! “小微,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那只不过是权宜之计!我需要的是那个女人身后的爹;需要他的那份权势;你看,我现在不是登上了太子之位么。。。。。。。。” 颜丝镯只觉得头痛欲裂!胸中更像是有人在拿着刀子在一刀一刀的割着自己;痛的她生不如死!她就这么匍匐在地上蜷缩了许久!突然,那双痛苦的眸子里倏地睁开,起身便朝门外走了出去! “砰!”一声巨响,那上好的青木门被来人踢了个粉碎!而屋中坐着的两人顿时惊得站起; 尘烟散去,一个鹅黄锦衣的少女已如罗刹般的站在了两人的前面! “丝镯?” 站在左边的紫衣男子双目骇然的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女子,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端在手中的茶杯也随即“当啷”一声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 少女眸中恨意浓烈,目光如锋利的刀刃从他脸上瞬即转到了他后面的那名女子身上! “谢将军,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居然能为了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隐忍委屈这么多年!真是可惜了这副好容貌了!” 没错,出现在颜丝镯面前这名千娇百媚的女子,就是那西南将军谢唯宜,或者说叫谢微衣;七年前慕容成奕从翠微山带下来的小师妹---谢微衣! 被颜丝镯戳穿,谢微衣却没有她想象中的慌乱,相反那倾国倾城的脸上一丝喜色稍闪即纵;随即伸手便拽住一旁早已呆愣当场的紫衣男子问道:”奕哥哥,她到底是谁?” 奕哥哥?这称呼多亲热!就连自己都从来没有这般亲热的唤他!心底痛极,突然仰天狂笑,直到眼角笑出了泪水;方目光如冽的看着那紫衣男子道:”太子殿下,莫非你还没告诉她,我便是你那八抬大轿迎娶进门的太子妃么?” 这紫衣男子正是昨日从驿馆中追出来的东武太子慕容成奕,昨日两人因宋青云之事生了误会后,颜丝镯一气之下离馆出走!而慕容成奕尾随其后追出来时,已经不见她的踪影; 之后因担忧颜丝镯身上伤势未愈,再加上后悔自己说话太重;他连夜带人寻遍了整个渝州却依旧未果: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有个头发花白的艄公寻到驿馆,说是送了一名女子到桃园;听到驿馆在寻人,便来问问是不是那女子? 桃园其实是谢微衣设在城外一处山清水秀之地的私人行倌,不过当小离将那老艄公带过来的那枚梨白玉簪呈给慕容成奕时;被惊喜冲昏了头脑的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其实就是一个圈套! 所以,等他火急火燎的赶到这个地方时,迎接他的便是那已经变成千娇百媚女子之身的谢微衣!直到这时,他才隐隐觉出不对劲,不过,为时已晚!坐下来没说到几句话,颜丝镯便如从天而降站在了他的面前! “丝镯,你……你听我说,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慕容成奕此时心底就如那无边无距的深渊一般,恐慌的让自己害怕,他语无伦次的想要解释清楚这件事情,可是发现说出口的东西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于是,他只得闭了嘴,一整张灰白的脸却是紧紧的盯着颜丝镯。 那边谢微衣听到颜丝镯那句话后,顿时目瞪口呆,之前她对这个女子的身份猜疑了许多种可能,却独独没有想到,她便会是师兄娶的那个女人! “既然如此,那你的下场,只有死!” 没有什么比情场上的妒意来的更可怕,这谢微衣从爱上慕容成奕的那一天起,便为他付出了自己的全部,青春、年华、还有自己的感情! 她一心一意的在这里等着,盼着!期待着自己的十里红妆,鸾凤还巢;可是现在,这个凭空出现的女子却告诉她,她才是奕哥哥明媒正娶的太子妃!这句话就如将她从云端踹到了无间地狱,她心底的恨意此刻该有多重便可想而知了! 没想到谢微衣的武功比慕容成奕还要高上三分!随着那强劲的气息快如闪电的朝颜丝镯扑过来,她只得身形仰侧,极其惊险的避开这狠辣的攻势; “想要我的命?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音未落,身形突起,瞬即犹如鬼魅般的谢微衣下摆袭了过来!她这一击,带着心底那股强烈的怨恨和杀意,因而将体内的功力提升到了极致! 然而就在那抹鹅黄身影离前面谢微衣不过一指距离之时,站在她身旁慕容成奕突然身形一动,竟是直接抱着谢微衣瞬即躲过了她那凌厉的一击! 颜丝镯见状,心底的恨意变得愈加的不可收拾,极度愤慨之下,眸中红光霎现!竟是使出了平生所学,招招致命朝二人袭了过来; 谢微衣被慕容成奕救下后,见他关心自己犹甚于眼前这个女子,心底对他的恼怒顿时褪了个一干二净; 然而,长时间的患得患失,让她对慕容成奕的占有欲变得愈加得强烈;如今强敌在前,她又怎能轻易放过?掌风凌厉,招式狠决!丝毫不落于颜丝镯半分! 霎时间,三条人影,在这阁楼里打的是天昏地暗!人仰马翻! 不过很快,随着颜丝镯体内未曾痊愈的内伤,争斗间,招式渐渐落在了下风;有几次,若不是慕容成奕从中阻拦,恐怕那谢微衣早已得手; 就在颜丝镯感到体力不支时,突然,谢微衣停了手,一双柔媚天成的凤眼静静的看着另一边的慕容成奕道: “奕哥哥,你要想让我帮你守着这江山,助你登上皇位,你就给我杀了她!” 语气冰冷,字字如刀!带着那刺骨的仇恨,一字一句的落在慕容成奕的心里;脸色瞬即苍白如纸:“小薇,你这又是何必?” “不好意思,本姑娘的性命未经允许谁也无权拿走!”话未落身已腾空而起;瞬即,那抹锦黄身影如一支离弦的箭射向了谢微衣; 谢微衣没料到她会突然出击,跟跄后退几步后,突然右手轻弹,一枚暗红色的柳钉便快如闪电的朝颜丝镯飞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颜丝镯一招未得手,见有暗器袭来,身形忽变,在避开那暗器的同时,伸手便朝袖中探了进去; 而站在另一边的慕容成奕见她突然朝袖中探去,顿时忆起她那梨花针,脸色倏变!身形微动快速掠至她的前面道:“丝镯,不可!” 颜丝镯没料到慕容成奕会突然挡在自己面前,错愕之下,只得硬生生停了手! 第二十九章 心死成灰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慕容成奕见她收了攻势,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突然见她那双黝黑的眸子蓦然大睁! 他错愕之下还没来的反应,背后忽然一股强大的内力瞬即扑来;几乎是条件反射;他的身形快如闪电般的朝旁侧身一躲;电光火石之间,眼角寒光一闪而过! “嗤”!那是锐器刺入人体的闷声!而随着这身闷响,刚刚还张牙舞爪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忽的如断了线的风筝朝楼下坠了下去! “不!!!。。。。。。。。” 整个桃园都在响彻着一个男人的悲呛!等到园里住着的人寻声赶过来时,骇然的发现,不知何时变得满地狼藉的院中,一名衣着华贵的紫衣男子正一脸悲戚的抱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喃喃自语; “镯儿,皇位我不要了,镯儿,。。。。。求求你!” 心几乎停止了跳动,耳朵里也没有任何声音,脑子里只知道一遍又一遍的求着怀中越来越冷的女子;然而,不管他如何哀求,那妖异艳丽的液体依旧源源不断从那唇中溢出!带着他的绝望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慕容。。。。成。。。。奕。。。。。。,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不要。。。。遇到你!” 怀里鲜血淋漓的女子竭尽全力吐出这几个字;忽的一阵急喘!那男子立即运掌朝她背心贴去!然而,还没等到运到指尖,那双曾经在他梦里流转千百回的琉璃眸子;已经失去了它应有的光彩;垂下了那浓密的眼睫! 时间戈然而止,冷冽的寒风吹着那地上的遍地狼藉,带着一股尖锐的响声;瞬间卷起他的衣角,盖在那脸色灰白,毫无生气的脸上; “镯儿,镯儿,不会的……” 喃喃的近乎低语,颤抖的完全无法控制的手,慌乱的摸上那秀丽的脸颊,浓密的长睫还有那已经干涸的唇角! 他还记得,就在昨日,这唇还在骂着自己混蛋,而这长睫下面的黝黑眸子还如梦里的那般灼灼生辉的望着自己; 倏地,他将怀中早没了声息的女子用力紧紧抱住;双目紧闭,随着那两行清泪落下,吼间突然发出一声似困兽陷入绝境般的嘶吼:”啊……………” 谢微衣站在阁楼上冷冷的看着楼下那两条人影,手中寒光闪烁的匕首依旧滴着血;直到耳边忽然听到慕容成奕那声绝望的嘶吼,她的心忽的一颤,手中那柄带血的匕首便”哐啷”一声落在了楼梯间。 随着这匕首落地之声,慕容成奕原本颤抖不已的身子,突然浑身抽搐着,那眼眶已经通红,几乎红的可以滴血出来, 他忽然抬起头来,转身看着那楼梯口的谢微衣;那眉目中的憎恨和愤怒几欲疯狂的杀气立即围绕在他的周身:“你不该杀了她!” 从第一次被带上翠微山,到现在,谢微衣认识了他足足十年,然而,在这十年里,她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嗜杀、憎恨、狂怒还有浓烈的厌恶!蹬蹬蹬,心底的骇然让她不由自足的连退了几步! “我不杀她,她便会杀了我!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杀了我?”她语无伦次的开口反驳道; “她根本就不会杀你!”慕容成奕猛的闭上了双眼,刚才那一刻却如书本一般,瞬即回到了脑海里,如果,不是自己从中阻扰,如果不是她存了善意,那现在是不是成了另一个结局? 慕容成奕的话给谢微衣来了个当头棒喝,她仔细想想,那倒在血泊中的女子,从一开始出现,到知晓自己身份前,的确对自己是无恶意的;只是自己从未放过她,一心一意要将她置于死地而已; 晃神间,慕容成奕已经将地上的颜丝镯轻轻抱起,目光非常轻柔的在她那张血迹斑驳的秀眉脸上停留了许久,方轻轻道:“镯儿,我们回家!” “慕容成奕,你要走出这大门半步,别怪我翻脸无情!”谢微衣望着那愈行愈远的背影;倏地从阁楼一跃而下! 前面走着的紫衣男子蓦然听到这句话,脚步忽的停了下来;谢微衣顿时喜出望外,紧握成拳的手心里全犹如从水里刚捞出来; “随你喜欢!” 冷冰冰的四个字,如四把冰冷的刀锋,瞬间刺进了这个鸟瞰群雄,傲视天下多年的女子心里!将那颗守候许久的心脏割了个七零八落。 “为什么?为什么?”她突然就像疯了一般,极美的脸上已经变得开始狰狞;足尖一点,瞬间便朝那紫影追了过去; 城外,空旷肃杀的马路上;一行人影正匆匆忙忙的朝这边赶了过来;等到近了,方发现,来的正是那慕容成奕的贴身侍卫小离; “箫大人,你看那里?”一名官卫突然指着右侧的一个黑点惊呼出声; 小离立即抬头看去,果然,离这不足一里的地方,一名紫色的人影正缓缓朝这边走了过来; “太子殿下?快!那是太子殿下!”瞬即,一行众人快马如飞的朝那边赶了过去。 可是,还没等到他们到达那里,那太子后面的方向忽然掠来一条浅绿色的人影;远远望去,不过转眼工夫,那人便站在了太子的前面! 见状,他们赶紧加快了脚步,飞也似的朝那边奔了过去; “奕哥哥!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为你付出这么多?难道在你心里还不如她?”谢微衣心如刀绞,拼命的挡住慕容成奕的前面; “太子殿下?发生什么事了?” 眼前的情况着实让小离吃了一惊,披头散发,脸色呆滞的慕容成奕,怀里抱着的浑身是血的颜丝镯;等到他目光看向堵在他面前的那名浅绿色女子时,更是目瞪口呆! “你是谢将军?”随行几人无不惊呼出声; “小离,她死了!小离。。。。。。”慕容成奕就如三魂不见了气魄,见到小离,只是痴痴的将目光看向他怀里的颜丝镯轻声说道; “什么?死了?”小离顿时大吃一惊,立即扑上去在那周身冰冷的颜丝镯脉搏上一探; 慕容成奕见他忽然过来,不知为何,心底突然升起了一丝希望;因为他知道这小离师从神医玉清子,医术甚是高明! “殿下,还有口气呢?” 话音未落,眼前突然绿影一花,慕容成奕只觉手中顿轻,再次睁开看去,只见谢微衣已抢了他手中气若游丝的颜丝镯,正拔足朝桃园返去。 “快追!” 慕容成奕目光如赤,忽的夺过小离手中的马缰,飞身一跃,随即快如闪电的追了过去; 桃园内,几位年轻女子正不知所措盯着那破烂不堪的小阁楼; “谢将军怎么会是女人呢?” “是啊?昨夜他还和我同床共枕呢?怎么今日便成了女子呢?” 。。。。。。。。。。 正当她们议论纷纷,心神不宁的时候,身后大门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众人回头惊望,只见一浅绿薄衫 女子正扛着一名浑身是血的姑娘纵身朝里面奔来; “将军?”一粉衣蓝花女子一眼便认出这正是刚刚狂奔出去的谢微衣,顿时惊呼出声; 谢微衣跑的正急,猛然听到有人唤她;倏地停了脚步,一双细长的凤眸随即如两柄锋利的刀刃射向了众人! 第三十章 绝望成魔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正当她们议论纷纷,心神不宁的时候,身后大门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众人回头惊望,只见一浅绿薄衫女子正扛着一名浑身是血的姑娘纵身朝里面奔来; “将军?”一粉衣蓝花女子一眼便认出这正是刚刚狂奔出去的谢微衣,顿时惊呼出声; 谢微衣跑的正急,猛然听到有人唤她;倏地停了脚步,一双细长的凤眸随即如两柄锋利的刀刃射向了众人! “将军?你。。。。你要做。。。什么?”看着那面目狰狞的昔日枕边人,这些女子不由骇然到连连后退;甚至有几个开始拔足朝外逃去; “你们不是说生是谢家人,死是谢家鬼么?” 绝美的女子嘴角勾出一丝冷笑,随着那些女子的四散逃离,眸底杀意霎现! “那么,我今日便成全你们!”随着这死亡的讯息发出,谢微衣袖中忽然射出十几枚暗红色的枣钉; “啊!” 慕容成奕发狂追来,远远便听见院中接连几声惨叫;心里倏惊,还未等到门口,身形便忽的从马上一跃而起,直直朝那院门冲了过去。 院中,除了横七竖八躺着的几具女子的尸体外;再无见其他人;慕容成奕将离自己最近的那具扳过来一看,眉心一点红,果然是谢微衣的独门绝技“锁魂钉”! “谢微衣,你给我出来!”搜寻整座园子未果,慕容成奕就如一头发狂了的狮子,绝望的在这座院中嘶吼! 随后赶来的小离一进门,便听到他那声凄厉的嘶叫;心陡然一颤,竟湿了眼眶! “离大人,这人还有气!”那边忽然有个馆卫唤道; 小离闻言,忙三步并作两步奔到那人面前;果然,这粉衣蓝花的女子还有微弱的脉搏;心里一喜,迅速从怀里掏出一枚银针插入她的头顶百汇处;随后又在她嘴里塞进一颗药丸。 这玉清子的传人医术果然不简单,不过片刻功夫,那女子便悠悠醒转过来;小离见状立即开口问道:“谢微衣在何处?” “谢微衣?” 这女子刚刚从生死线上捡回一条性命,脑子有些短暂的糊涂,好半天才想起他问的是那犹如恶魔的谢将军;当即脸色一白到:“阁楼后面有个密室。。。。。” “太子殿下,密室。。。。。”话音未落,前面如木雕般的那道紫影,已如一阵风般的朝阁楼奔了过去; “谢微衣!你给我出来,谢。。。。。。” 随着那密室的破门而入,慕容成奕立即被眼前看到的给震住了;那未曾说完的话也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她这是要做什么?将全身功力都渡给她么?”随后赶来的小离诧异万分的看着颜丝镯头顶上的谢微衣; 很显然,谢微衣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她见自己伤了颜丝镯之后,慕容成奕心底对自己那刻骨的恨意,还有深深的绝望都是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也就在那时,她突然意识到,如果这名女子死了,那么她和慕容成奕之间就真的完了;而她只要一想到这个字眼,便会觉得痛不欲生! 这辈子,她付出的太多,多到已经将整个慕容成奕都融进了自己的骨血里!那么现在,她除了舍弃自己的性命来救回他所爱的女人,她还能做什么? “小离,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停下来?”慕容成奕已经从惊愕中回过神来,顿时焦急万分的扯过小离问道; “这个,她现在正在强行将内力输入颜姑娘的体内,如果我们贸然插手,必定会让她筋脉受损!”小离面露难色道; 慕容成奕闻言一愣,双眸朝地上颜丝镯望去,见她在谢微衣的渡气之下,灰白的脸已经泌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而那没有一丝血色的唇角也开始慢慢变成淡红; “那也好过身竭气亡!”话未落,慕容成奕的手指,已经快如闪电的在头顶谢微衣身上连点几处; 顿时,正运劲途中的谢微衣只觉手腕一麻,体内那股倾斜而出的内力便被封死住了再也无法运出;而随着这一变动,那本来高高腾空的身子也忽的失去了重心,扑通一声便倒在了竹榻上。 “为什么?”错愕过后,她盯着地上的慕容成奕只问出了这一句话; 慕容成奕将昏迷不醒的颜丝镯抱在怀里,听到背后女子问话;脸色有些恍惚,半响方缓缓开口道:“我不希望你死!” “既然你不希望我死,那你。。。。为什么要这般对我?”未成言语哽咽,绝美的女子忽的趴在那竹榻上哭的歇斯底里! 慕容成奕能说什么?这十年来,终究是他一直在利用她,如果不是颜丝镯的出现,他想,或许有一天他真的会八抬大轿将她迎娶进门吧! “如果你不爱我,那你就不要给我希望;不要让我沉迷在你的世界里;可是现在,你惹了我,却有跑过来跟我说,你爱上别的女人了!你是不是太残忍了点。。。。” 谢微衣得心里从来没有这么痛过,往日里,自己患得患失,却也总有个意念在支持着自己,可是现在,这个意念却突然轰塌了,她此时就如那离开了水的鱼,终是无法呼吸! 慕容成奕弯腰抱着颜丝镯蹲在那里,耳边听着谢微衣那断断续续的哭泣;忽然开口道:“小微,做我妹妹好么?” 时间就像突然静止,那榻上正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在听到这句话后,突然收了声!而那眸中的神色却是一寸一寸的冷了下去:“慕容成奕,你便是这么打发我的么?” 慕容成奕闻言脸色倏地一白,唇角蠕动许久,却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我告诉你慕容成奕,我谢微衣还没到需要祈求你怜悯的地步!你给我滚,马上滚!” 闻听此言,慕容成奕将颜丝镯一把抱起,倏地起身便朝门外走了出去;然而还没等他走出院门口,身后突然传来谢微衣冰冷如刀的声音: “慕容成奕,你听着,我谢微衣在这里发誓!我定要夺了你慕容家的江山!灭掉东武!” 慕容成奕蓦然闻听此言,硬生生的停了脚步,就在谢微衣以为他会回头之时,却见那道紫影忽的纵身一跃,随即带着那个昏迷不醒的女子,片刻便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还有二十天,便是除夕夜,而在这地处西北的渝州,已经持续快要半个月的冰雪天气让这座都城看起来更加的萧条; 辰时刚到,积盖了厚厚一层冰凌的驿馆门口便匆匆忙忙闯进一条人影,早已等候在里的一名婢子见到来人,忙赶紧迎了过去行礼道:”奴婢见过离大人!” 来的正是一宿未归的小离,他此时脸色虽是疲惫,但一双布满血丝的眼里却透露着一丝喜色; “太子殿下呢?” “还在屋里守着呢!”那婢女望着远处太子寝室,眉间透着一股哀愁; 小离闻言,远远望去,见那里还有微弱的光线,不由黯然默叹,抬脚朝那里走了过去; 屋里,那张三尺来宽的大床上,一名毫无生气的少女依旧躺在里面一动不动; 小离跨门进来,那守在床边的墨青锦袍的男子忽的抬起头来,见是一夜未归的小离,立即迫不及待的起身问道:“可有找到?” 小离看着眼前这个形容枯槁憔悴不堪的男人,心里有些酸涩难耐;垂头很快便从身上掏出一个翠绿的丝帕递到他面前道:”找到了!” 那男子听到东西找到了,颓废的脸上顿时神色一亮;迅速从小离手中接过那丝帕打开一看,盈翠欲滴,色泽芬芳;果然便是那极难寻得的百花草! “太子殿下,你不用担心,颜姑娘把这药喝下去后,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了;”小离手指搭着那被中的细腕上,沉思半响方开口道; 慕容成奕听他这样说,眸中神色顿时一片惊喜,忙吩咐婢女将这草赶紧按药方拿下去煎煮; 第三十一章 自作孽不可活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小离诊治完毕,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考虑半响最终开口道:”殿下,我昨晚去寻着药草时,看见有些异动!“ “什么?” 慕容成奕此时整颗心都沉浸在颜丝镯就要醒来的喜悦里,根本没留意听小离的话; “我看到……看到昨晚有人渡河!”小离有些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该不该说这些事情? “渡河?什么人?”慕容成奕终于意识到有些蹊跷,说话的语气也急促起来; “夜太沉看不清,不过数量很多,我站在河边看了大概半个时辰,那些人才过完!” “什么?” 慕容成奕脑子里瞬即想起三日前谢微衣说的话,顿时惊得一站而起,抓住小离的胳膊便追问道:“还看见了什么?大概有多少人?往哪个方向?” 慕容成奕如临大敌般的紧张样子,吓的小离胆战心惊;半响才战战兢兢道:“往青州方向去了,人数大概三十万!” 三十万!青州!慕容成奕只觉脚步一阵虚软,跟跄后退几步跌坐在了床上。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见慕容成奕脸色突然剧变;小离有种不好的预感! 听到小离带回来的消息,慕容成奕只觉脑内似有千万根针在扎,痛的难以忍受!三天,短短三天时间,她居然连将屯聚在渝州的东武主力全部搬去了青州,难道她真的要反了么? “小离,备马!” 无论如何,他总得去找她一趟,他不能让这东武毁在自己手里,也决不允许有人来夺他慕容家的江山! 等到两人背影消失在驿馆门口后,寝殿内,大红锦被中的女子突然睁开了双眼!环顾四周,苍白如纸的唇角忽的滑出一丝冷笑:“慕容成奕,这是你的报应!” 城北军营处果然已经空空如也,偌大的操场除了那簌簌飘落的雪花,此时静悄悄看不见一个人影! “没了。。。。。全都没了!”慕容成奕呆呆的看着空旷寂静的前面,一丝恐惧倏地从背后升起; “驾!”他不相信谢微衣会如此疯狂,他一定要找到她! 还好,西南将军府便没有人去楼空;慕容成奕策马停在那依旧威严耸立的将军府前,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 “站住,不经允许,不得擅自进入将军府!”门口站住的两名侍卫抬手便将慕容成奕两人给拦在了外面; 居然敢拦下他们?小离顿时气的七窍冒烟,上前啪的一声便打了那人一个耳光狠狠骂道:“没长眼睛么?没看见这个太子殿下?” “小离,不可放肆!” 慕容成奕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来了渝州快一个多月了,往日里也经常来这将军府,不但未被拦,反而每次来都是有人恭恭敬敬的在门口等着; 可是现在。。。。,他担忧的朝里面看了一眼,忽的朝门口那两人喝斥道:“叫你们谢将军出来见本太子!” 果然,随着他这句暴喝,那两人脸色忽的一白,开始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回答? 谢微衣动作竟然如此之快!慕容成奕心里霎时感到一丝害怕;倏地飞身上马便要掉转回头;岂料这时,将军府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见他要走,急忙唤道:“太子殿下留步!” 慕容成奕听到唤声回过头来一看,眉清目秀,清戄瘦削,来的正是那宋世杰的侄子--宋青云! “宋青云?你是否该给本太子一个解释?”慕容成奕端坐在雪白骏马上,那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随着他这声冰冷的质问,一切都显露无疑! “太子殿下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如若我能给你一个解释,那现在站在殿下面前的就恐怕不是宋青云了!” “你的意思是?”慕容成奕有些不明白,疑惑丛生的望着宋青云; “三天前,谢将军从城外回来后,突然性情大变,不出一夜时间调集了所有兵马,并且为曾通知任何人;直到昨日,她才突然通知叔父,说是要将兵力调至青州防守;等到我意识不妙时,整个军营已经被她腾空了!” 是了,也就是说那日桃园事件后,谢微衣便开始了行动,只是这几日自己一直沉浸在颜丝镯的伤势里,没有擦觉道这场变故而已。 “那她现在人在哪里?还有你叔父呢?”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她再说; “对面青州!” “太子殿下,你真的要去青州?”小离一想起那宋青云说的话就觉得此去太过凶险;如果谢微衣已成狂,那慕容成奕此番过去,不就是等于送死么? 慕容成奕站在那十来丈宽的洛水边,望着脚底那奔腾咆哮的河水,眸子闪过一丝坚定:“此事因我而起,那自然得由我去解决!” 言罢,不再看小离一眼,抬步决然的登上了那座铁索桥。 青州城内,一身戎装的谢微衣正盯着桌前那防御图出神,一旁站在的张丰见她许久不出声,只得开口提醒道:“将军,那南疆又来书函了,说是新皇登基,还请将军赏脸;” “滚!”沉默许久的谢微衣忽然一声暴喝!张丰闻言不由一愣,这将军是怎么啦?怎么这段时间性情变得这般厉害呢? 张丰正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前面门口突然匆匆忙忙跑来一名士兵,进门便朝谢微衣行礼道:“禀报将军,城外有两名男子自称要找将军!” “是谁?我去看看!”张丰抬脚刚要赶去,却冷不防身边呆坐许久的谢微衣忽然站起,冷冷的朝他盯了一眼道:“没有本将军的允许,谁也别过来!” 城外,慕容成奕站在那里,眸子清冷望着前面已然紧锁的城门,心一点一点往下沉!事实就是事实,容不得自己半点奢望! “殿下,谢微衣出现了!”小离望着城墙顶上突然出现的银白盔甲人影惊呼出声; “太子殿下来找本将军,所为何事?”语气冰冷绝情,不带任何感**彩;果然是谢微衣; 慕容成奕眸中突然怒光顿现,足尖随即在马背上运劲一点,整个人顿时腾空而起,就如一只大鹏瞬间朝那城墙上方掠了过去; “太子殿下?”小离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口,望着那愈来愈远的背影,手心里都捏出了汗; 谢微衣站在城墙上,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影,嘴角拉出一丝冷笑,挥手示意那些靠过来的守城将士们退到一边; 很快,慕容成奕便站在了她的前面,不过短短三日,谢微衣便发现这个昔日占据她全部身心的男子,清减的十分厉害! “谢微衣,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真的要造反?”慕容成奕一上来便怒不可歇的朝她吼道! 谢微衣看着那双熊熊怒火的眸子,心里突然有一丝报复的快感;随即冷冷一笑道:“你忘了么?我说过了,我要灭了你东武!” “你!”慕容成奕气愤之极的看着面前这个疯狂的女子,第一次有种想要杀了她的念头! “就为了你的一己私欲,你就让整个天下为你陪葬!你是不是太疯狂了?” 第三十二章 惊变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哈哈哈。。。。。” 谢微衣突然仰天狂笑,笑声过后,忽的眼神如刀,直直的刺向慕容成奕:“太子殿下真是说笑,如果本将军是为了一己私欲,那太子殿下运筹在握十来年,利用我十来年,难道是为了天下百姓?” “慕容成奕,我告诉你,我得不到的东西,我宁愿毁了他,我也不让别人得到!” 谢微衣一步一步的逼近慕容成奕,从她口中吐出来的一字一句,就如一把把带血的兵刃,瞬即刺进了他的心里! “你就是个疯子!”慕容成奕骇然的望着眼前的女子,绝美的脸上有些扭曲狰狞,而那双非常漂亮的凤眸里闪着一种嗜血的疯狂; “对,我是疯了,我是被你逼疯的!你就等着国破家亡吧!。。哈。。。。哈。。。。。” “疯子,她一定是疯了!” 直到回到渝州,慕容成奕脑子里回荡的还是这几个字;跟着后面的小离见他脸色苍白,精神恍惚,不由担心的问道:“太子殿下,你没事吧?” “嗯?”慕容成奕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反而抬眼望了望头顶快要落幕的天空后,忽然朝小离吩咐道: “你马上联系你大哥,把这里的情况立即禀报到京城去!还有,将谢微衣造反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令下去!特别通知定阳和信义这两个地方,一定要密切注视它们的动静!” “是!”现在所有的兵力都被调走了,现在的情况已经刻不容缓,能指望的就只有青衣卫了; 等部署完毕,两人疲惫不堪的赶回驿馆时,迎面一名粉衣婢女忽然惊慌失措的跑过来道:“殿下、离大人,那。。。。那姑娘不见了!” “什么?”慕容成奕脑子有些懵,倒是小离意识过来立即朝那寝殿奔了过去; 果然,花团锦簇的床上已经空空如也,探手摸去,一片冰凉,显然已经离去一段时间!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小离倏地回头惊望,却见慕容成奕忽的扶着那门槛边,俯身呕出一口鲜血!随后人事不知的倒在了地上。 渝州城外通往汴州的方向,一名身形瘦弱的女子正在慢慢的走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空飘着的雪花突然开始加重,随着那大朵大朵洁白的雪花坠落,空旷的路面很快便堆积了厚厚一层; 那女子动作极其缓慢,当快到一个陡坡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随后身子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爹,你看那里好像有个人?”恰好一辆马车经过,见到倒在路上的女子,立即从里面跳下一名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爹,她还有气!” 躲着车里不愿出来的老者,终于受不了闺女的唠叨,掀帘跳下车来;将地上那名女子抱上了马车。 一个月后; 离渝州几百里远的一个小镇上,中午时分,街上的一家苏记酒楼里,正门庭若市座无虚席;随着吃饭的人越来越多,店里唯一的店小二渐渐开始忙不过了; “小二,我这里的茶呢?” “掌柜的,我的菜好了没啊?” 。。。。。。。。 一片的催促声,让那年过五十的老掌柜是又喜又愁;只得高声喊道:“玉娘,这边,玉娘,那边。。。。” 玉娘便是他那独生女儿,也就是店小二;她此时已经忙的晕头转向了,再听到自己老爹胡乱瞎叫,顿时气的大叫:“别叫啦,我知道啦!” “玉娘,我来帮你吧!” 很清冷的声音,玉娘不由抬头一看,见自己面前站着一位相貌清秀,衣着朴素的年轻女子,顿时眉开眼笑,连连点头。 “那颜姐姐帮我把这菜端到那桌去吧!”话没说完呢,这小妮子已是手脚利索的将自己盘中的一碟青菜递给了那女子; 那女子忽然接触到这般油腻的东西,清秀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厌烦之色,不过很快,又接过了那碟菜,一脸平静的朝那座客人送了过去。 随着一碟青翠欲滴的菜心端上桌,那客人顿时迫不及待的夹了一根塞进嘴里,不成想,那人吃的猴急,一不小心却将那菜心带起的一滴汤汁,瞬间溅在了一只莹白如玉的手背上。 这个小镇远离繁华都城,镇上的都是些乡下粗鄙之人,何曾见过这般肤若凝脂;那人呆愣之下,连嘴里的青菜都忘记嚼了,一双眼睛便沿着这皓腕朝上看了去; 可惜还没等他看到他想要看到的位置,眼前白影忽的一闪,那人脸上早已“啪!”的一声被狠狠甩了一耳光! “谁打我?”那人回过神来,立即捂着脸颊气急败坏的吼道; 酒楼里的人早就随着那声清脆的掌声呆愣当场了,现在听到这人在大声吼叫,更是全都都停下了进食,目光全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我!”清清冷冷,言简意赅,好像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酒楼里的人直到听到这个字,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这拥挤的人潮中多了一名眉清目秀的俏丽女子;而此时,面对那名男子的责问,正一脸淡然的帮那店小二倒水; 那男子也注意到了这名女子,见她身形娇小,模样虽是清秀却透着一股苍白之色,顿时起了龌蹉之意,抬脚朝她走近几步便舔着脸笑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这位小娘子啊?小娘子如此相貌,那多挨几下也值啊!” 话音刚落,那女子忽然转过头来,一双清冷的眸子瞬即盯在他的脸上如千年寒潭;那男子本还想多说两句,被这目光一射,竟然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数滴; “小镯啊,你还是回去吧,这样有玉娘就好了;”老掌柜见势不妙,忙朝那女子唤道; 听到老掌柜的唤声,那女子随即冷冷的在众人面前扫过,方放下手中茶杯,转身朝楼梯走去; 等到女子背影消失在内阁后,酒楼里坐着的人这才觉得如释重负;不由开口朝那老掌柜问道:“老苏,这是谁啊?怎么年纪轻轻的就这般冰冷呢?” “呵呵,是我在途径渝州时救回来的,我也不是很清楚;”老苏确实不是很清楚这女子的身份,她只告诉了他名字叫颜丝镯,别的就一无所知了; 那些人听说这女子只是偶然救回来的,便都没了疑问,反而有人开始讨论起近日的战乱实况来; “听说那渝州已经被谢唯宜给夺了;”一上了年纪的老人忧心忡忡说道; “可不是嘛,渝州过后便是钦州了,我们镇在这两个地方的中间地段,肯定避免不了战乱啊,你们说我们是不是需要逃难去啊?” “逃难?” 这个字眼一说出来,顿时楼中好几个人都惊呼出声,的确,对于一个老百姓来说,没有什么比颠沛流离来的更可怕,是而他们才会如此害怕这个字眼。 “不是听说太子在这里么?怎么我们还要逃难呢?” “太子?你别给我提他!窝囊废,一早就叫谢唯宜给杀了!”那老人愤愤难平的说道。 随着他这话落下,楼上突然传来“哐啷”一声巨响,众人顿时一惊,纷纷住了嘴抬头朝楼顶望去; 第三十三章 惊闻噩耗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那正端在菜的玉娘蓦然闻听此声,忙将手中盘碟朝桌面一放,便火急火燎的朝楼上跑了过去;这下,楼下坐着的众多食客全都不解的看向了老苏。 “没事,没事,大家继续吃啊,可能是那只猫撞翻了东西而已;”老苏面露尴尬之色,忙向众人解释; 话音未落,那玉娘又从楼梯间匆匆忙忙的跑了下来,附耳在老苏面前低语了几句,很快,众人便发现老苏脸色一变,随即也慌慌张张的朝楼上走了上去。 “小镯,小镯?” 楼上其实是老苏和女儿玉娘的平时住的地方,这父女俩自盘下这间店面来,因家中到这里比较远,来回奔波不太方便,于是便将楼上改成了一个临时居所; 而此时,老苏急急忙忙上来,找过去的,正是呆坐在玉娘床上的那名白衣女子; “小镯,你没事吧?”眼前的白衣女子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怕;一双黝黑的眸子更是透着一丝慌乱! “苏伯,刚才那人。。。。。说太子。。。被杀了么?”女子的声音几欲颤抖,似乎极不情愿将这几个字吐出来; “刚才那徐大爷是这么说的,怎么小镯认识那太子么?”老苏有些诧异这女子的反应; 谁知这女子听完老苏的话后,双目突然猛的一闭,两滴豆大的泪水顿时如珠滚落下来! “苏伯,我要走了,” 沉默了许久,她突然开口道,随后又从手腕上取下那只晶莹剔透的玉镯递到老苏面前:“很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这些就当是我的报酬吧!” “姑娘,你这是?”老苏有些懵,他对这姑娘的来历一直很怀疑,如今又见她突然要走,更是诧异万分; “你们也赶紧走吧,那谢微衣的军队很快便会打过来了,这只镯子你拿去当了,可以包你下半生衣食无忧!你就带着玉娘妹妹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过日子吧!” 女子忧心忡忡的看着窗外那阴沉的天空,脸色有些黯然伤神; 老苏却是听到她这番话吃惊不小,这里距渝州少说也有五百里远,那谢微衣的军队就算是再神速,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打来吧? 老苏正犹豫不决呢,楼下突然传来一声惊叫!之后便是乒乓之声不绝于耳,二人顿时对视一眼,脸色微变,瞬即从里面奔了下去。 不过片刻功夫,楼下已经天翻地覆,遍地狼藉的楼里,那些刚刚还在谈笑风生的食客,此时正一脸惊恐的看着门口那黑压压一片如狼似虎的官兵! “爹!”一声凄厉的惊呼,老苏魂飞魄散的朝那边看去,只见玉娘正被牛高马大的官兵凶神恶煞的捏在手里; “你们要做什么?快放我女儿下来!”老苏被吓得快要晕过去了,战战兢兢的朝那人走了过去; “能伺候我们大玄的将士,是你女儿的福气!滚!”那人粗糙的手指在玉娘那惊恐万丈的小脸上摸了一把,随即他身后响起了一片猥琐的笑声。 “呸!谢微衣那狗贼子,竟然还敢自称为大玄!你们这些畜生伤天害理,违背伦常!迟早不得好死!” 咒骂声正义凛然而又刚劲有力!那人脸色顿时一变,气急败坏的朝出口之人看去,却只是之前在楼中讨论国事的那位徐大爷!此时他正一脸愤怒的盯着这些人; “老王八,既然你想死,本大爷就成全你!”话音未落,一柄锋利的钢刀已经朝徐大爷刺了过去; 徐大爷逞了一时口快,没想到招来了灭顶之灾,眼见那钢刀快如风般的朝自己刺了过来,顿时面如土色,暗叹此命休矣! 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两根红影闪过,众人只听得“当啷”一声脆响!那柄钢刀竟在离那徐大爷半尺之前突然被人击落! 那人脸色倏地一惊,低头朝那刀落之地望去,见击落自己那柄大钢刀的不过是两只被弃的竹筷而已;心底顿时一骇,抬眼望去,那楼梯口一名极其清丽的白衣少女正面若寒霜的盯着自己。 同样那人手中的玉娘也看到了突然出现的少女,心里一急也顾得自己尚被人钳制,便带着哭腔朝她大声喊道:“颜姐姐,你快跑,不要让他们抓住了!” 那女子听到玉娘撕心裂肺的哭喊,秀丽的黛眉微皱;随即抬步朝那玉娘这边走了过来; “你要做什么?”不知为何,那人竟对这个手无寸铁的少女忽然生出一丝害怕来! “放她下来,再将摸过她的那只手留下,你便可以走了!”语气冰冷仿佛来自地狱!屋里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倒抽一口冷气。 那些谢微衣手下的官兵自渝州攻陷以来,一路往东武内境杀来,均是势如破竹鲜有抵抗,因而,如今突然听到一个柔弱女子居然敢说这样的话,大家在惊愕之后更是感到荒诞至极; 果然,这群人听完这女子说的话后,均是仰头狂笑,而那抓着玉娘的那名官兵更是开口道:“不好意思,本大爷还真是爱摸这女子细嫩的脸蛋了,姑娘,要不要也让本大爷摸摸啊?” 说完,竟真的将那脏污不堪的手指朝玉娘脸颊摸了过去。 “啊!” 两声惊叫同时响起,不过耳尖的人很快便能听出,一声是女子的惊吓,而另一声则是一名男子的惨叫! “等到我动手,那不是你的胳膊!而是你的命!”那女子目光阴冷的看着脚下不断抽搐的男子,仿佛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很快,门口那几十人看到地上的惨况,全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一脸惊恐的望着面前这犹如地狱罗刹的女子。 “回去告诉谢微衣!她要想做这女皇帝!除非天地重开,混沌重起!” 女子目光如刀,娇小的身子裹在那棉麻的布衣里,看似平淡无奇,却在众人眼里那种睥睨天下王者气息浑然天成显露无疑!顿时纷纷弃了兵刃,一脸恐惧了朝镇外退了出去。 等到那群人撤了后,苏家父女以及被困于酒楼里的那些食客,纷纷过来拜谢少女的救命之恩,那徐大爷更是感激涕零道:“老朽竟不知道姑娘还是藏龙卧虎之人,失敬了!” 直到这时,这名清秀的少女苍白的脸上方露出一丝羞赧来,见这年过七十的大爷朝自己行礼,忙不迭的将他扶起道:“大爷说笑了,我也只是会些拳脚功夫而已,大家不用挂怀;” 停了停,她突然想起之前他说的话,不由脸色一滞,又继续开口道:“大爷之前说那太子被杀一事,可是属实?” 徐大爷没想到她突然问起这个,心里不由自主带了诧异,便仔细思考了一番方开口道:“不瞒姑娘说,这件事情本事老朽的一个堂侄说的,他之前在谢微衣的帐下听命,后来见她佣兵自反;便逃了出来;听说那太子是在渝州的时候被谢微衣给杀死的;至今人头还被挂在那城墙上呢!” “什么?”那女子顿如被晴天霹雳劈过,顿时一阵头昏目眩,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颜姐姐?颜姐姐?”玉娘见状急的大哭,倒是老苏忙一把抱起这女子,匆匆忙忙往楼上奔了上去。 第三十四章 深入虎穴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夜晚;寒凉更重了; 玉娘端了一盆热水上来,正打算给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擦一擦,谁料,她刚把布巾拧好,凑到她面前时,那紧闭的双眼忽的打开;随即口中一声大喊:“成奕!不要!”,整个人都坐了起来! 许久,惊魂未定的玉娘方望着冷汗津津的少女,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颜姐姐?” “嗯?”听到唤声,那呆愣了许久的少女转过头了,待到看清眼前的面容时,那全无血色的双唇方轻轻叫道:“玉娘?” “姐姐可是做恶梦了?”玉娘看她脸色苍白如纸,而额头冷汗却是如雨滴,不由有些担忧; “他死了!”少女突然胸口急剧起伏,惊恐的眸中泪珠瞬间滚落,“玉娘,我看见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接触一个多月来,眼前这女子给自己的印象便一直都是清清冷冷,万事不关已的样子,可是现在,却趴在被中哭泣的像个孩子,那种撕心裂肺任谁看了,都会感觉到悲伤。 “玉娘,苏伯,我走了,你们要好好保重自己!” 老苏看着这个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年纪的姑娘,心底突然伸出一丝不舍,眼见她要去那凶险之地,不由哽咽道:“小镯,日后我们还能见到你么?” ”苏伯放心,如果有一天你家门口来了一名叫颜丝镯的姑娘,那就是我来看你了!”颜丝镯眸中带泪的看着这父女俩,唇角扯出一丝微笑; 世事沉浮,变幻无常,想不到短短一个月,她这个沉默寡言的颜大小姐也学会了与人说笑。 辞别了苏家父女,颜丝镯便到镇上打算雇一辆马车,准备去往渝州;然后那店铺老板,一听说她去渝州,顿时变了脸色,将她赶了出来; 看来这渝州已经成了虎狼之地,人人避而远之了;颜丝镯望了眼大街上已经空荡荡的铺面,唇角勾起一丝冷笑,转身朝镇外走去。 镇外,重兵把守的路口人影寥寥,看来这座小镇很快便会成为谢微衣的囊中之物;颜丝镯微微叹了一口气,蹑手蹑脚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官兵走去。 手起掌落,动作干净利索,那名年轻的官兵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已经被颜丝镯打晕在地!刚把这人的衣服扒下,那边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喝声:“将军有令,留下五万人马驻守,其余人随本将军撤回渝州!” “是!”震耳欲聋一片大喊!颜丝镯蹙眉微拧,手脚迅速将那套衣服套上便朝那军营走了过去。 很快,这足有十万人马的军队便开始拔营,颜丝镯混在里面,不由暗叹这谢微衣在领军方面确实不简单,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召集这么强大的兵力,东武看来岌岌可危了。 从这小镇到渝州,相距大约四五百里,这领兵的那位将军,看来是收到了什么重要的情报,一路上赶的甚急,五万人马中途未曾经歇息,硬是在第二天天亮前,赶到了渝州! 一进入渝州,颜丝镯被眼前看到的情景顿时倒抽一口冷气,大街小巷,门口路旁,竟是丝毫没有城门沦陷的凄惨,相反整座城市均是披红戴彩,红灯高挂!端的是太平盛世喜迎新年的样子。 心里带了疑,她伺机从军队中逃了出来,寻了一处僻静之地,将那套衣服脱下,重新乔装改扮了一番,这才朝城中走去; “姑娘,这是地道的南疆特产,姑娘买一点试试吧”喧哗热闹的大街上,一名涂脂抹粉的中年女人看到颜丝镯,便满脸堆笑的介绍这自己摊位上的东西; “南疆特产?”颜丝镯瞅着这红红的玩意眸中有些疑惑; “可不是,这在年前已经卖断货了,现在刚拿回来的!” “你是南疆人!”颜丝镯终于明白过来了,心底瞬间涌上了一股怒气。 “我是南疆人怎么啦?我说姑娘,你要买就快点买,不买就走,这大街上南疆人还少?真是奇怪了!” 原来如此,这谢微衣竟然还和楚怀远勾结在了一起,颜丝镯证实了心里的预料后,眸中霎时涌现滔天大怒:“谢微衣,你就是个混账!” 东武昔日的西南大将军谢微衣自一个多月前佣兵自反后,便昭告了天下,称王凤玄,定都青州,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攻破了东武境内的渝州、钦州、定阳! 而东武因大部分兵力都被她所控,自她自反后,朝中兵力尚不足三十万,且全部屯守在帝都,等到消息传来,东武以北已经连失三城;而之前被派往渝州监管的东武太子亦被她斩首示众! 祈元帝在痛失太子,江山岌岌可危的双重打击之下,不久便病倒在床;而朝中上下群龙无首,很快便由庄文林等人奏请,重新立了二皇子慕容永霖为了新太子,代为处理国家大事;而容亲王慕容雪笙则与那新晋的宁远将军颜钰寒,带着最后的三十万兵力开始北上。 渝州与青州一河之隔,自谢微衣将它夺得后,便派了重兵把守,意欲将这座东武境内最北边的都城作为跳板,用来吞并整个东武。 是夜,整个渝州都沉浸在一股热闹的气氛当中;听说今日是南疆的采青日,是而已经占据这座都城大半的南疆人,才会特意的把这座都城点缀得喜气洋洋; “把门关上!” 昔日的西南将军府,现在的都尉府内,一名墨青长袍的年轻男子眉头紧皱的看着门口烟花四射的上空,极不耐烦的朝一旁小厮吩咐道; 很快,随着“吱呀”一声门响,那两扇朱漆大门缓缓关紧;门外那嘈杂鼎沸的声音顿时减弱了许多,那男子清瘦的脸上方有了些许缓和,随即坐在那昏暗的烛光里看着桌上那副画像出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颈间一处冰凉;他顿时身子一僵,惊愕之下只听到后面有人冷冷开口道:“不想死的话,就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嗓音清脆却带着一股子冰冷,那男子却在瞬间眸中突然现出一丝惊喜;唇角蠕动许久方缓缓开口道:“颜丝镯?” 听到这三个字,那脖颈处的匕首忽的一抖,一条身材娇小的黑衣瞬即走到那人的前面一看,顿时惊呼出声:“你是。。。。。宋青云?” 没错,这渝州谢微衣新设的都尉就是宋青云,此时他正欣喜若狂的看着这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只恨不得立刻将她搂住怀里瞧个仔细! 直到眼前女子将脸上的黑布扯下,那萦绕在梦里多时的眉眼真真确确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情难自禁之下不由一把抓住那双皓腕哽咽道:“颜丝镯!真的是你!你真的。。。。没死?” 颜丝镯原本打算夜探将军府,希望能找出慕容成奕下落,却没想到如见这将军府的主人变成了宋青云,而现在更是猛然被他抓住双手,顿时错愕万分道:“我本来就没死啊!谁跟你说我死了?” “是小离,” 宋青云现在满脑子都是见到她的欣喜,一双青黑的眸子更是目不转睛的停留在她脸上;一个月未见,除了脸色稍显苍白外,她那是那么俏丽。 第三十五 突遇故人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小离?颜丝镯想起经常跟在慕容成奕身后的那个浓眉大眼的年轻男子,他为什么要说她死了呢? 宋青云见她听到自己的话后,面露疑惑,只得开口解释道:“那日他来找我,说是太子突然病倒,想让我帮他把太子送出城去;然后我问起你来,他只是支支吾吾的说你离开了,那我想着你重伤未愈,突然不见,肯定凶多吉少,所以才会以为你。。。。。。” 原来是这么回事,可是他怎么会病倒呢?明明那日自己离开前,他还好好的,准备去寻那谢微衣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你离开那天,”宋青云说完这句话,突然想到她此番来的目的,迟疑了半响才继续问道:“你是来救他的?” 颜丝镯正企图想明白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猛然听到宋青云这样问她,眸子顿时一亮,倏地转过身看着他便追问道:“他没死对不对?” 果然不出所料,她此番前来,为的就是他;宋青云忽然觉得心底涌出一股酸涩,不由别过脸去不想再看那双充满了希冀的眸子; “他对你就那么重要?” 整件事情的起因,其实他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在了解到令谢微衣性情大变的同时,也知道了颜丝镯是如何受的重伤; 不可否认,在知道颜丝镯因慕容成奕被刺伤了后,他心底甚至有丝窃喜,因为他看到自己心底又升起了一丝希望,虽然渺茫但好过没有不是么? 可是现在,她居然在得知他的噩耗后,不顾凶险义无反顾的赶来;那么,他现在是不是该死心了呢? 颜丝镯却不知道他心里想的这些,只是突然听到他这样问起后,秀美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尴尬之色,随即脸红耳赤否认道:“没有这回事,我只是。。。。。担心东武而已!” 理屈便会词穷,颜丝镯此时便是这句话最好的写照;宋青云不露痕迹的看了一眼她那绯红的脸颊,苦笑一声道: “你不用解释,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这件事情我也是有所怀疑的,去问过叔父,他却老是让我别理这些事情;” 颜丝镯闻言忽的冷冷一笑:“谢微衣对他恨之入骨,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把他给杀了?肯定是关在那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颜丝镯的话倒是提醒了宋青云,他忽的忆起自从城门挂出那颗人头后,不到一天,便让人给收了下来,这么说来,莫非真的有诈? “那你打算怎么办?” “找!上天下地都要把他给找出来!”少女目光坚定,语气更是透露一种不容置疑的果断。 宋青云有些恍惚,忽然想起那日自己从青州被救回来后,叔父看到自己说的一句话便是:“青云,你是何其幸运,碰上了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姑娘!” “你先回去,明日这个时候再来找我!”宋青云忽的背过身去看着窗外,竭尽全力吐出这句话; 颜丝镯闻言微微一愣,沉思半响方才准备离去时,却在途径那桌面时,不经意一瞥,发现桌上赫然放着一张自己的画像,除了那男子发髻外,其他俱是神形具备栩栩如生!她不由怔在了那里…… 第二天,夜幕未落,宋青云便早早的遣退了下人,专心等着颜丝镯的到来;大约到了掌灯时分,窗外忽的一动,一条娇小的黑影便跃进了房内; “怎样?宋大人可有打探到?”来人很快便摘下了蒙面布巾,眉清目秀,果然就是颜丝镯; 宋青云看着那灼灼生辉的眸子,微微有些晃神,不过很快,便掉转了目光指向桌面的一副地图道:“人是生是死谢微衣封锁的太紧,我没法知道,不过这青州我以前在哪里待过几个月,现在弄了这份地图,你要不要去试试?” 消息虽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太坏,颜丝镯看着桌面那密密麻麻的线路图,微微点了点头,拿起来便准备离开!谁知,身后宋青云却突然开口道:“我也跟你一起去!” “什么?”颜丝镯有些错愕,他也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对那里比较熟悉,而且根据地图所画,如果没估计错的话,谢微衣应该会将他关在之前由南疆建立的一个非常隐蔽地牢里,那里守卫森严,地势复杂,你需要一个人手;” 也是,两个人总好过一个人,颜丝镯认真思索了一番,终于点了点头;当下,颜丝镯换了套亲兵的衣服,两人便踏着夜色往青州方向而去。。。。。。 因宋青云是渝州的都尉,两人很顺利便进入了青州,这让颜丝镯不由为刚才那个英明的决定而感到沾沾自喜; 根据地图所绘,那地牢应该是在昔日的青州府衙底下,而那个地方听宋青云说,现在已经变成了谢微衣的王府! “宋大人,这么晚过来有事吗?”刚到那地方,门口重兵把守的府邸便走了一人上来问话; 宋青云有意将身后的颜丝镯挡了一下,方微微一笑道:“过来找叔父有点事,他在么?” 那人知道宋青云口中的叔父便是现在的国师,立刻恭恭敬敬行礼道:“国师正在府中与玄王商议要事,宋大人需要属下禀报吗?” 宋青云本意也并非来找宋世杰,此时一听他正在忙,于是不动声色说道:“如此,那就不必了,我去那边等等即可!” 颜丝镯跟着他后面,见他说了这话后,那人丝毫没有怀疑,便让二人进去了! 因天色黑沉,颜丝镯几乎看不清楚路面,只得跟着宋青云一路七拐八弯进入一处院子;她在后面正走的急,冷不防前面宋青云见到一人,突然停了下来,她顿时一个措手不及,狠狠的撞倒了他的背上,顿时痛的眼冒金星,眼泪直流! “你做什么?”剧痛之下,她不由狠狠骂道; “嘘!前面有人过来;”宋青云转头在她耳边低语道; 话音未落,那边已经远远传来了一声爽朗的笑声:“宋大人深夜过来,可是过来看你叔父?” 颜丝镯蓦然一惊,觉得这声音竟是无比的熟悉,果然,没过过久,就听见前面宋青云开口道:“张将军说笑,你匆匆忙忙去哪里啊?”。。。 原来是张丰,颜丝镯想起那一张娃娃脸来,逐屏住了呼吸听他继续开口道:”能去哪里?今日凤玄王收到消息,说是慕容焕那小儿子已经带着几十万大军过了徐州了,你说我还能去哪里?” 张丰这番话让颜丝镯顿时一惊,慕容焕的小儿子?那不是慕容雪笙?这么说来东武已经开始反击了? 一番寒暄后,张丰便匆匆忙忙告辞而去,看那神色,情势不太乐观; “宋大人,依你看雪笙会先攻打那里?”等张丰的背影消失在那院门口后,颜丝镯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雪笙?”宋青云有些反应不过来这突然出现的名字;“那是谁?” 颜丝镯这才发觉自己情急之下,忘记告诉他实情了,只好继续补充道:“就是慕容焕的小儿子,我认识他!” 仅仅认识就唤的这般亲切?宋青云摇头苦笑,方要开口;突然前面拐角处又走出一人,朦胧灯光下,见他青衣髯须,精瘦出奇;却不正是宋青云的叔父宋世杰么? “青云,原来你在这里,叫叔父一番好找;”宋世杰虽然年过五旬,但眼力却是出奇的好,即使是在夜色中,远远的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宋青云。 第三十六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宋青云见自己叔父真的过来了,只得朝前迎了几步行礼道:“侄儿拜见叔父!” “你这孩子!” 宋世杰揽过他的肩膀爽朗一笑,双眼不露痕迹的瞥了一眼站在他后面的颜丝镯,颇为担忧道:“这么晚了过来,也不多带几个人?走,咱叔侄两进去喝一杯!” 说完竟直接拉了宋青云的臂膀往内殿走去,颜丝镯站在那里,等到二人身影没入那黑暗之中,方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宋世杰实在不简单,就刚才那短短的一霎那,如果不是自己刻意制作出混乱的气息,恐怕早已被他发觉; 颜丝镯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想起之前自己与他的两次交手,均是差点命丧黄泉;不由暗叹一口气,看来以后对此人还是小心为上。 一晃,宋青云被他叔父拉进去快一个时辰了,还没见出来,急的颜丝镯就如那热窝上的蚂蚁般,坐立不安; 正当她准备单独行动的时候,突然侧眼瞄见大门口闪过一条人影,纤细清矍,如若分花拂柳,脑子灵光霎闪,抬步便朝那人追了出去。 前面果然是名女子,而且还是名武功极高的女子!一路追了大概半里路,颜丝镯虽然将自己的轻功发挥到了极致,但还是被那女子擦觉到了,很快身影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颜丝镯见她突然消失,顿时懊恼的在地上恨恨跺了两脚,方垂头散气的准备回去继续等宋青云; 谁料一转身,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已经身处一个石洞之中;她惊愕之余,不得不重新打量自己周围的环境; 这石洞面积巨大,而颜丝镯此时正处在离洞口不远处,借着微弱的光线朝里看去,一眼望不尽头,里面漆黑阴沉,活像那阴间地狱一般。 所谓艺高胆大,这颜大小姐本身又是不怕事的主,微微沉吟了一番,竟摸黑朝这那洞里走了进去; 一路摸去,除了偶尔叮咚两声岩壁上滴来的水响外,到也平安无事;直到大概走了一里左右,前面路径开始变的有些窄,一些阴冷的风更是带着一股腥臭朝自己扑了过来; 颜丝镯只得掩了口鼻,继续慢慢摸索进去,不知不觉又走了大概半里,前面突然一条细缝中透出一丝光亮来,她心里顿时一喜,贴近那条细缝看去; 这一看,顿时让她倒抽一口冷气,缝隙外一条幽若阴冥的通道,一眼望去深不见底,而那通道口更是整整齐齐站着七八名全副武装的官兵守着,此时静得连一根针都能听见! “下面藏着什么?”颜丝镯收回了视线,百思不得其解; “参见凤玄王!” 突然外面传来说话声,颜丝镯倏地一惊,重新贴眼看去,只见那入口处,随着那铁门缓缓打开,一名水蓝锦衣女子正朝里面走来,随着她朝自己这边越来越近; 蓦地,她睁大了双眸,目瞪口呆的望着来人,直到那女子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那幽暗的通道里面,她依然没能回过神来; “谢微衣!”震惊过后,这三个字缓缓从颜丝镯嘴里吐了出来! 没错,出现在那通道口的正是谢微衣,同时也是颜丝镯一路追踪而来的那名年轻女子。 她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下面有她不为人知的秘密?脑子里霎时闪过许多疑问,眼看那抹纤细的身影朝那通道里面越走越远,终是抵不住心里的好奇,蹑手蹑脚的在上面石洞里跟了过去。 随着那通道越来越远,渐渐的颜丝镯所处的石洞也没了路,她不得不运劲靠着那陡峭的石壁上,一路极其艰难的跟去; 不过好在,当那石洞快到尽头的时候,谢微衣也停下了脚步,颜丝镯侧身躲在那洞壁处的一个隐蔽位置,远远望去,见谢微衣忽的手指在墙壁上的一个灯座扭动了一下,瞬间一阵轰隆之声响起;没过一会,一扇石门在她面前缓缓打开来! 见石门打开,谢微衣身形忽动,闪身便跃入了那门内;随着那纤细的身影进入,很快那道沉重的石门又缓缓落了下来。 这下颜丝镯就算想跟过去也没辙了;垂头散气之下,只得望了一眼着那死气沉沉的石门准备打道回府; 谁知,就在她转身走了不过十步之远,身后那轰隆之声又忽的响了起来;她心里顿时一喜,赶紧折回几步重新看去; 却见那石门之下,去而复返的谢微衣正怒气冲冲的迈步而出;阴暗的灯光下,那张本来极美的脸却因愤怒而面目扭曲,看的颜丝镯是心惊肉跳。 “总有一天,你会求我的!” 几乎是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的将这句话吐出来,颜丝镯听后背后突地升起一股阴寒,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前面; 等了许久,直到确定谢微衣已经离开了这里后,颜丝镯方从那石洞里一跃而下,蹑手蹑脚行至那石门前面。 细看之下,发现那石门少说也有千斤重,且设计的非常精密,如果不是颜丝镯亲眼看到谢微衣进去,恐怕从外面看来,根本就不可能发现这里有处机关; 右边墙壁的灯座依然闪着昏暗的灯光,颜丝镯依葫芦画瓢伸手将那灯座向右移动,果然,没过一会,又是一阵轰隆之声,瞬间一丝光亮便从那缓缓打开的石门透露出来。 颜丝镯见石门已开,心里顿时一阵窃喜,随即纵身一跃,迅速闪身入内;等到石门再度关上,她这才开始细细打量这里面的天地。 依旧是光线昏暗,里面甚至还飘着一股霉味,看来应该是环境潮湿引起的;借着微弱的灯光,颜丝镯很快发现,这里面其实就是另一个密室; 沿着那弯弯曲曲的密道,一路走下去,发现这密室当中又被隔成了大小不一各种小房间,而这些小房间里面,均是霉草破絮,更甚的是,每个房间当中均挂着一个足有小孩胳膊粗的锁链!而那锁链上干涸的血迹已经将它染的锈迹斑斑; “难道这竟然是一座地下牢房?”颜丝镯目瞪口呆的看着酱紫的地面,背后陡然升起一股寒悸; 惊愕之下,再往里走,密室的尽头忽的豁然开朗,一间足有四五丈之余的宽大房间蓦然出现在自己眼前;与之前所看到的不同,这间房里不但是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这空气中更是弥漫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难道这里还关着什么人?颜丝镯秀眉紧皱,抬脚步入了这个令人恐怖的地方;蓦地,随着她进来,一丝若有如无的呼吸声逐渐从石屋的左角缓缓的传来。 她心里倏地一惊,立即从墙壁上拿下那盏油灯,慢慢朝那处角落走了过去; 随着那丝光线的到来,那角落石床上躺着的人忽的微微一动,血迹斑驳的身上瞬即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意! “滚!” 一个字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即使双目紧闭,颜丝镯依旧能够看到那形容枯槁的脸上瞬间汗如雨滴!而那鲜血淋漓的身子更因为这股恨意而微微蜷缩在一起; “当啷”手中的油灯霎时坠落在地上摔成粉碎,颜丝镯突然背过头去,胸口急剧起伏着,而那眸中的泪水却如开了闸的水池,瞬间喷涌而出! 第三十七章 禁脔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那人蓦然听见声响,不由微微睁开了紧闭的双目,缓缓扭过头来;待到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时,双眼霎时大睁,就宛如被雷劈了一般愣在了那里; “是我!” 颜丝镯泣不成声的将头顶的那顶军帽摘下,霎时,乌黑的青丝如瀑爆垂落下来,少女的剪影投在那朦胧的灯光里,就如每日里在他梦里出现的样子! “我来救你了!”清秀的脸上泪流成河,朦胧中,那具鲜血淋漓的身体就如一把刀,深深的刺在了自己的心里,伤痛到无法呼吸; “镯儿。。。?” 终于,那男子从那石床上一坐而起,随即将身边的女子狠狠搂在怀里。那力量之大就像要将她狠狠的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再也不要分离。 许久,阴冷的风从那牢房里的缝隙之处冲进来打在两人的身上,颜丝镯瞬间感到身上的男子忽的浑身一抖,随即整个人都开始朝后倒去; “成奕!成奕!你怎么啦?”眼前的男子瞬间倒在了石床上抖如寒风落叶,颜丝镯瞧着他那张因痛苦而逐渐扭曲的脸,顿时大惊失色; 慕容成奕强制忍住体内的那股寒毒带来的痛苦,努力朝颜丝镯微微一笑道:“没事,很快就好!” 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经剧烈蜷缩了起来,颜丝镯看着他因痛苦而咬出血丝的嘴唇,心痛如割;随即右手快如闪电的在他左胸处连点几下,很快,因筋脉的被封,刚刚还在痛苦万分的男子慢慢平静了下来,随即沉沉昏睡了过去。 他到底遭遇到了什么?直到这时,颜丝镯方敢颤抖着双手掀开他身上那件已经染成红色的薄衣,那知这一看,又让她顿时紧闭了双眼,十指倏然紧握,就连那指甲已经刺进了肉里都没有擦觉! 除了那张清俊的脸,慕容成奕此刻身上已经没了一块好肉;随便拉开那单薄的衣裳,所到之处均是鲜血淋漓,伤痕累累!颜丝镯的心就如被一只巨大的手紧紧的抓住了一般,痛的无法呼吸过来; 她看着此刻沉沉睡去的枯槁男子,脑海里闪过那个意气风发,风姿俊秀的天之骄子;忽的鼻子一酸,那蓄积了许久的泪水便如珠般瞬间滚落在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上。 “镯儿!”慕容成奕昏昏沉沉中,突然感到脸上不断的有些温热的东西落在上面,还未睁开眼,嘴里便开始急切的呼唤着颜丝镯的名字; “嗯,我在这儿呢!”颜丝镯赶紧将脸上的泪水擦去,伸手抓住慕容成奕那在半空中胡乱飞舞的手指。 接触到指尖那淡淡的暖意,慕容成奕的心忽然安定了下来,这一个月来,那谢微衣不但给他下了寒毒,更是每日对他用尽酷刑,他现在实在是虚弱至极,头一歪又昏了过去; 等到他再次醒来,颜丝镯已经待在这密室里差不多快一个时辰,其实中途她想把他救出去,可是一想到那重兵把守的门口,总是有些迟疑不安;心里想到或者与宋青云合计一番成功率来的高些。 “镯儿!” 不知道慕容成奕已经醒来的颜丝镯,正到处寻找那可以逃脱的地方;蓦然听到身后的叫唤,忙弃了手中匕首,回到慕容成奕的身边; “镯儿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你不是。。。。。。走了么?”慕容成奕想起那日的人去床空,心底还是有些惧怕,就连说话也带了一丝迟疑。 “我……我就是过来救你的!” 颜丝镯是那种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通常都是三言两语便把整件事情干净利落的说了出来,这在别人眼里会觉得这个姑娘有些太过直爽;但在慕容成奕心里却听着是无比的欢喜; 恐怕现在这件事情经过谢微衣那一渲染,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她还在相信他没死了。 “来,张嘴!”颜丝镯突然从贴身的荷包里掏出一个脆绿的小瓶,再从里面倒出一颗小药丸递到慕容成奕的嘴边; 慕容成奕也不问,立马乖乖的张了嘴将那颗药丸吞了下去,随即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你快走吧,这个时候,她应该快过来了!” “不行,我得把你救出去!”颜丝镯蹙眉微拧,忧心忡忡看着慕容成奕:“你能动吗?” 从见到他这般惨状开始,她便是一刻也不愿意让他在这里待着;一想起那单薄衣裳下的累累伤痕,她的心就生出一丝恐惧;生怕下一次过来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慕容成奕望着这个自己爱入骨血的女子,眼角忽的闪过一丝痛苦之色,随即扭过头去轻声道:“我的腿断了,离不开这里的;你走吧!” “什么?”颜丝镯只觉脑袋嗡的一声,目光顿时呆呆的看向了他那两条血迹斑驳的腿; 残破不堪的血红裤管,轻轻摸去,本该是刚健有力的骨骼此时却软软的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而那膝盖与小腿间更是一分为二,已经肿胀变形! “我要杀了她!”颤抖不已的女子眸中忽的一片血红,随着那娇躯倏然迸裂的强大杀气,一抹青影瞬即如旋风般的朝门口掠了过去; 慕容成奕见她陡然发狂离去,顿时惊的翻身而起便朝前扑了过来:“颜丝镯,你给我站住!” 情急之下,便忘了自己双腿已被打断,前身刚离开那石床,整个人便“咚”的一声,瞬间滚到了地上!而随着这剧烈的碰撞,那具早已千疮百孔的身子顿时痛的浑身发抖,几欲昏迷过去; “成奕?成奕?”听见响声折回来的颜丝镯,一眼便看见地上蜷缩成一团的慕容成奕,忙惊慌失措的将他扶起来; “你……别去……找她!”慕容成奕竭尽全力忍住全身的剧痛,极其艰难的吐出这句话; 颜丝镯看着他因跌落在地而又迸出血痕的身体,只得咬牙含泪点了点头;方小心翼翼的重新将他扶到石床上。 等到慕容成奕再次昏睡过去,少女那双停留在他脸上许久的眸子,忽的冷光霎现,紧握在手的匕首随即挥动,顿时,那弥漫着沉重气息的房间里,不知哪里突然传来一声细微的“咯吱”响动! 而随着那少女身影的离开,那挂在墙壁上琳琅满目的刑具竟是突然全部断裂开来,随着哗啦一声巨响,全都落在了地上。 青州玄王府里,宋青云正急的如热窝上的蚂蚁,自他与宋世杰寒暄过后出来,便不见了颜丝镯的身影,到现在差不多已经找了足足两个时辰了,还是未见踪影?可想而知他心里的焦虑; “宋大人,您的侍卫让在下过来问问事情办好了没?渝州那边有要事需要处理!” “没有!”宋青云心烦意乱之下,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这点头哈腰的大门护卫脱口而出。 第三十八章 谋定而后动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那护卫本来因宋青云是国师的侄子,这才好意帮那侍卫传话,可是如今见这宋大人非但不领情,反而一副极度不耐的样子,心里顿时有些恼怒,便脸色一黑冷冷道:“那属下这就去回绝他!” 宋青云也不答话,只是当那人背影快要消失在面前时,脑中突然灵光闪过,顿时大呼一声:“慢着!” 话音未落,人已经急急忙忙朝门口走了过去:“我差点真忘记渝州还有这一码子事了,我这就回去!” 说完也不理会那人惊诧的目光,径自越过他身边便匆匆忙忙往门口走去。 府邸门外,一身亲兵扮相的颜丝镯果然站在夜色里;此时见到宋青云出现,顿时一脸惊喜的迎了上来; 宋青云一看她的神色,便知道有所发现,未免被人发现,忙趁着她还未开口,便忽的转身朝身后那护卫说道:“麻烦告诉国师一声,就说青云回去了;” 交代完毕,方急急忙忙拉着颜丝镯的胳膊往城外走去; 可是颜丝镯却不是这样想的,她此番出来时想让宋青云帮她救慕容成奕出来,如今见他一味的拉着自己朝城外走去,顿时心里一急,手腕挣扎了几下,便停在了那里不在向前走半步。 “怎么啦?”宋青云正意欲带着颜丝镯尽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冷不防被她忽然挣脱,不由回过头来狐疑的看着她; “我找到他了!”颜丝镯待自己心里平静下来,方一字一句开口道。 宋青云闻言顿时一惊,这么快就找到了?这么说来,她失踪的那两个时辰竟是独自去找他去了,如此想来,心里又平添了一份酸涩; “那情况如何?”终究他还是缓缓开口问道,其实从刚才在门口见到她的那一霎那,他就预料到情况有所变化,只是没想到来的那么快? 颜丝镯听他问起,当下也不做保留,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如何跟踪谢微衣?再如何进入那密室里面,以及见到慕容成奕的情景都告诉了他; 宋青云站在那里静静的听着,当听到她说起谢微衣施在慕容成奕身上那些令人发指的恶行时,从她那无数次的哽咽,他捕捉到了她心里的那份痛苦,以及对谢微衣的刻骨恨意! 当听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不得不说,宋青云心里是极度震撼的!他怎么也没想到,驰骋沙场睥睨天下的一国大将军,居然是这么一个心里扭曲的女人!而她之所以佣兵自反,挑起战乱,全是因为一个情字! “那我们先行回去商量一下对策,再决定!”宋青云沉思了片刻,方轻轻开口道; “不行,必须现在就把他救出来!”以慕容成奕现在的伤势,还有谢微衣每日对他的折磨,颜丝镯不敢想象过了今晚,慕容成奕还能不能活下来? 宋青云听她语气竟是斩钉截铁,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不由轻叹一声,暗想,此番她已经是乱了心神,如果自己执意拒绝,她肯定不会答应; 微微沉吟一番,只好佯装无可奈何开口道:“那好吧,不过他双腿已断,就算救出来,我们也得找好了退路,才能顺利带他离开;而现在时间倡促,天色又快亮了,你我二人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恐怕只会让太子殿下死的更快!” 宋青云一番迂回的话,终于让颜丝镯清醒过来,不得不开始正视眼前那严峻的现实; 他说的没有错,慕容成奕现在身受重伤,而双腿更是被谢微衣打断!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两人今晚强行将他救出,那救出来的后路呢?她自己虽是武功不弱,但到底带着一个行动不便的男人,又如何能抵挡的住这青州几十万的人马? 一番权衡之下,她终于跟着宋青云返回了渝州,只待晚上两人商议好对策后方再度过来。 折腾了整晚,回到渝州客栈里,已经是天色微明,为了养精蓄锐,颜丝镯匆匆忙忙洗漱一番,到头便睡; 没想到这一觉却睡得她异常辛苦,梦里不是出现慕容成语那血淋淋的样子,便是谢微衣拿刀砍向他的扭曲狰狞。 翻来覆去两眼虽是布满了血丝,却了无睡意,而楼下那大街小巷里又因那个劳什子采青大会,搞的是沸沸腾腾,嘈杂四起!一时火气,便起身下了楼; “姐姐,买一个吧?只要五文钱;”刚出来,一名脸色通红的小姑娘便伸手递来一颗青翠鲜嫩的菜花。 颜丝镯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样的菜花,只觉它花色虽是普通,但里面却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再看那小姑娘十指通红,一双如葡萄般的黑眸,更是充满了期盼的望着自己;顿时动了恻隐之心,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将那颗菜花买下; 那小姑娘得了银钱顿时笑面如花,欢天喜地的看着颜丝镯道:“姐姐快拿着这采青去禅水吧,那里很热闹的!” 禅水,即渝州城内那条河,也就是在那条河的桥上,逃婚数月的颜丝镯被慕容成奕逮了个正着;回想起那一天,颜丝镯有些恍惚;那时惊慌失措的自己又怎会想到今日的愁肠百结生死不离呢? 禅水果然热闹,远远望去,水流涓涓的两岸已经聚满了形形色色的年轻男女;只见他们手中个自拿了一朵如自己一般的菜花,不同的是那花与花均用了一根红色小绳给绑了起来; “来了来了。。。”随着一声惊呼,那岸边的人顿时如一窝蜂似的往水流上游挤了过去; 颜丝镯站在那人群后面,勉强能从那缝隙之中看到,那另众人为之兴奋的东西竟是一条小小的木筏,而那木筏的上面却是竖着一颗用银白薄纸裹成的树木; 随着那艘小筏越来越近,那两岸的人顿时随之疯狂了起来,纷纷将手中的菜花朝船上那颗树木掷了过去; 霎时间,那条不足五尺的小筏堆满了大小不一的菜花,而随着那菜花越来越多,那条小筏开始慢慢望下沉了下去; 就在众人心惊胆战的时候,只见那撑筏之人忽的将那摆于筏中的小树单手举起;随即身形如雁,转瞬间,那人已将那挂满了红绳青花的树木,挂在了城门尽头那早已琳琅满目的巨大榕树上。 “噢!”随着那人动作漂亮的一气呵成,现场顿时爆发了一片惊呼!颜丝镯不由好笑的望了眼手里那颗青花,方要将它弃于水中; 却冷不防桥头突然走来一人,见到她张口便唤道:“颜姑娘?你也在这里?” 颜丝镯看清楚来人后,脸色顿时一片绯红,不由自主的将手中那颗青花藏到身后,方微微一笑:“宋大人,你也来凑热闹?” 来的正是渝州都尉宋青云,他自与颜丝镯分别后,因想到今日是南疆习俗采青日,他作为这渝州的父母官,未恐人多出乱子,不得不顶着疲惫过来擦看;没想到,却一眼看见了正在那里傻傻发呆的颜丝镯! “颜姑娘昨夜一宿未歇,不用休息下么?”看她的脸色不怎么好,颇有些担心,不由站口问道; 颜丝镯闻言摇了摇头,一双漆黑的眸子更是瞬间蒙上了一层忧虑,“我睡不着!” 第三十九章 颜家大公子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颜丝镯见身旁那些人扔了手中青花后,已经开始朝那颗巨大的榕树底下涌去,不过疑惑问道:“他们这是做什么?” 宋青云之前在青州待了几个月,那青州原本是南疆的都城,因为对于那里民间百姓遗留下来的风俗习惯倒了了解了大半,如今听她这样一问,清俊的脸上顿时有些微红,沉吟半响方轻轻开口道: “这是南疆的一种风俗,采青,意思就是手中的这朵情花,年轻的男女找到意中人后,便会各自求来一朵情花用红绳系在一起,而后挂着那颗银彩树上,以保心上人此时情谊用不变!” 原来是这么回事!颜丝镯听完顿觉得脸红如烧,而她手中此时握着的那朵情花更是如针在刺,手指微张,那翠绿的玩意顿时从她掌心脱手而落。 “TNND,谁再扔老子灭了他!” 刻意压低的男音咬牙切齿,宋青云武功不高,浑然没有听见,但站在他身旁的颜丝镯却是身子瞬间一僵!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朝那条小筏追了过去。 宋青云见她突然离去,不由一愣,等到反应过来时,那抹月白的身影已经如一只轻燕顷刻落在了那条小筏上; 果然,那斗笠遮盖的下面,容貌清秀,唇红齿白;颜丝镯眸中泪水瞬间如珠滚落,唇角蠕动几次,终于颤抖的将那个许久未叫过的字吐了出来! “哥!” 同样,一身樵夫打扮的颜钰寒,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消失已久,现在却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妹妹,一时呆愣当场! 直到那声熟悉的唤声传入耳内,他才猛然回过神来,顿时百感交集的将站在面前的纤细女子紧紧拥住,唇角更是几度哽咽:“丝镯。。。。哥哥。。。终于找到你了!” 而那桥中站着的宋青云,见小筏上,那樵夫竟是突然一把抱住了颜丝镯,心里顿时一惊,足尖一点,便也朝这筏中掠了过来; 颜钰寒蓦然感到身后动静,方要出手攻击,谁知,颜丝镯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慌忙朝前面赶来的宋青云开口道:“宋大人!这是我哥哥!” 宋青云正蓄劲待发,猛然听到哥哥这两个字,不由一愣;随即褪去了身上那股凌厉的气息,缓缓落在小筏这头。 “阁下莫非便是此番领军北上的颜将军?” 宋青云目光沉静的看着这个细皮肉嫩的年轻男子,暗自鄙夷东武居然匮乏到连这种黄毛小儿都给派出来了; 同样,颜钰寒也在打量这个在从青州死里逃生的年轻都尉,很显然,无论年轮还是阅历,眼前这名男子都要胜过自己,不过当宋青云那道轻视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时,颜钰寒心底那股傲气也随之散发出来;张口便道: “听闻宋大人骁勇善战,足智多谋;像你这般顶天立地的男子,怎么会被那乱臣贼子所用呢?” 这话实在是暗中带刺,明着说是褒奖宋青云,实则暗讽他堂堂东武军人,竟然会造反?这对于一个军人来说是一件多么耻辱的事情! 宋青云听了脸色果然一白,刚要反唇相讥,却冷不防两人中间突然闪入一只纤细的胳膊,同时一声清脆的“停!”顿时打断了两人的剑拔弩张; “宋大人,我哥哥初来咋到,还请宋大人多多关怀才是!”颜丝镯一语双关,虽然她与宋青云熟识已久,但不能保证双方立场不同,宋青云不动颜钰寒; 宋青云也是因叔父宋世杰,方做了这渝州都尉,其实他心里总还是觉得自己身为一名东武军人,却做出这背叛朝廷,受天人人唾弃的事情而感到羞耻;因而,从见到颜钰寒初始,他便没有动那擒拿他的念头! 而现在颜丝镯却对他说出这番话,心里顿觉苦涩万分,随即惨淡一笑道:“颜姑娘大可放心带你哥哥离去,青云断不会去打扰半分!” 颜丝镯没料到他会这般回答,不由微微一怔,抬头见他面容惨淡,顿时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当即面色微赧低低道了句:“谢谢!”便带着颜钰寒飞了似的朝客栈方向走去; 只余下宋青云呆呆站在那里,望着那匆忙离去的身影,低低苦笑道:“你就那么不相信我么?” 一进客栈里,颜钰寒就迫不及待的将身上那层繁杂的蓑衣斗笠给摘下弃之一边;颜丝镯瞅着他眼里满是厌恶之色,不由暗叹一声,到底是身娇肉贵的纨绔子弟,能扮成这样也难为他了。 “你是怎么和那宋青云认识的?”想起那宋青云蔑视的目光,这颜大公子实在受不了;于是说话的语气也带了一丝厌恶; 颜丝镯也不隐瞒,当下把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最后当要说道慕容成奕的事情,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来,便开口问道:“你到这里来是来打探的吧?那雪笙在哪里?” 颜钰寒知道这个妹妹冰雪聪明,自己不说也猜得个**不离十,当下便点点头道:“雪笙在徐州,现在渝州、定阳、钦州三个被攻陷的都城,我们因一时摸不准谢微衣的兵力布置,不敢贸然出击;所以这才派我先来渝州探听情况!” 谢微衣占据了青州,那渝州与青州仅一河之隔,如果直取渝州的话,定然风险很大,定阳靠近北汉,那里距离南疆较远,或许那边的成功率会大些; “不如你们绕道去定阳吧?” “去定阳?”颜钰寒有些疑惑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妹妹,这又是为何呢? 颜丝镯将自己想的详细分析给颜钰寒听,最后话锋一转,忽然说道:”更重要的是,我希望你们在定阳还能帮我一把!” ”啊?” 颜丝镯接下来便又把慕容成奕的事情跟他仔细说明白,只听得颜钰寒心惊肉跳,唬的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便脱口而出:”你是说他没死?” ”谢微衣那么很他,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便杀了他;她要制作的不过是让天下人都认为东武太子已经死了的假象,而后她可以无所忌惮的将他囚禁起来,慢慢折磨,直到他死去的那天起!” 颜丝镯几乎是咬牙切齿将这番话说出来,颜钰寒看着她那双血红的眸子,心底忽地一滞,曾几何时,他这个性子冷淡的妹妹也有了这么浓烈的恨意呢? 兄妹俩将事情说开后,便好好在房中商议了一番,等到夜色将至时,颜钰寒便又乔装打扮一番,依旧赶回徐州与慕容雪笙回合;而颜丝镯则将东西备好,便匆匆来到了都尉府。 一摸进那院中,便见院里那颗巨大的月桂树下,正立了一条单薄的影子;颜丝镯微微有些晃神;沉思半晌,方迟疑唤了一声:”宋大人?” 那人听见唤声,转过头来,清瘦单薄,果然就是那宋青云!见到颜丝镯过来,立即将手中捏着的一张薄纸藏于身后,随后微微一笑道:”你哥哥走了?” ”嗯!”颜丝镯微微点头,沉吟半晌忽然又开口道:”宋大人,我们商量好了,将太子救出来后,赶往定阳汇合!” 定阳?那不是靠近北汉的那座古城?宋青云微微有些诧异,她这么一说,那就意味着将慕容雪笙带过来的那支东武仅存兵力暴露无遗;她如此坦白的跟他说出来,难道不担心自己来个一网打尽? 颜丝镯此刻心思已经飞到了那关押慕容成奕的密室那里,见自己话落后,宋青云却没了动静,不由疑惑的回头一看,却见他正呆呆的盯着自己出神;急的她顿时跺了跺脚连唤两声:”宋大人?宋大人?” 宋青云陡然被她这一声娇咤,立时醒悟过来,忙进入屋里将绘制好的地图拿出来详细说给她听,等到所有准备完毕,这才踏着夜色,二人脚步匆匆踏入那凶险之地。 第四十章 营救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夜幕初临,因青州地势偏北,虽然新年已过,但寒凉依旧浓重;等到二人过了洛水,颜丝镯身上那件冰冷的盔甲,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霜。 为避免引起宋世杰的怀疑,此番两人便没有借着宋青云的身份从城门登堂而入,而是潜伏到十来丈高的城墙脚,企图从这里直接越过去; 宋青云虽是一名武将,但领兵打仗还行,如果真要论起武功来,恐怕还不及颜丝镯的三分之一;因而,当他望着那高大漆黑的城墙,心底不由一阵发怵,再次朝颜丝镯问道:“你确定要从这里翻进去?” 颜丝镯已经将随身带过来的五爪铁索缚在自己腰间,一听到宋青云又问起这白痴问题,不由暗叹一声,极不耐烦开口道:“你要怕就留在这里等我!” 说话间,娇小的身子已经如一条矫健的豹子,迅速攀上了城墙边那杆光滑的旗杆。 等到颜丝镯悄无声息的跃上那城墙后,立即将手中的铁索朝下面的宋青云扔了下去;没过一会,宋青云也依靠她的拉力进入了这青州城内; 依照颜丝镯昨日追出去的路线,那石洞的位置是处于离玄王府一里之遥的一处废弃宅院里;宋青云在渝州已经按照她所诉说的情况,大致推算出那地方的具体位置,因为两人进的城来,便马不停蹄的赶往目的地。 很快,两人便站在了那座残桓断瓦,支离破碎的建筑物前面;这地方,颜丝镯昨日已经来过,便不觉得稀奇,反倒是身边的宋青云,陡然见到这座宅院,顿时惊呼出声:“祀神庙?” “什么?”颜丝镯猛然听到他吐出这几个字,立即停了脚步回过头来望着他; 宋青云见她带疑,忙开口解释道:“这是之前南疆百姓在这设的祀神庙,一般用来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祭祀神灵;” 哦!原来是这样,颜丝镯恍然大悟,转头看了一眼轮廓尚在,但面目却是全非的庙宇,不由惋惜万分:“那为何会破烂成这样呢?” 说起这件事情,宋青云也是一脸不解,他记得自己驻扎在青州的时候,这座庙宇还是好好的,可是自从谢微衣杀死楚林文,占据了这里后,就毁了这座庙,说是什么不信这些巫蛊之道;足足让他惋叹了好一阵子。 当下,两人也不在多说,便由颜丝镯带路,来到这庙中后院的一处假山前面;开始寻找昨日那石洞入口; 然而,两人已是绕着这假山转了好几圈,却惊讶的发现,根本就没有颜丝镯所说的那处地方! “你会不会记错了地方?”沮散之下,宋青云有些怀疑颜丝镯的记忆力; “不可能!” 颜丝镯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她记得昨日追踪而来,那谢微衣便是到了此处突然不见了踪影,而自己探索之下,便进入了这里的一个石洞里;这绝对不会错! 宋青云听她语气十分坚定,只得继续翻找;两人正焦虑难安不得要领之时,猛然那庙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说话声; 颜丝镯立即拉着宋青云闪入那假山一处隐蔽位置,两人刚刚藏好,便突然听得咔嚓一声响,那立于后院正中的一个巨大的花尊竟一分为二缓缓打开来; 随着那花尊的打开,里面突然钻出两条身材高大的人影,透过那微弱的光线,颜丝镯很快便认出这些人身上的服饰,竟然就是昨日守在那通道入口的八名侍卫其中的两名! “原来是他们!” “谁?”宋青云不知就里,见颜丝镯盯着那两人若有所思,立即开口问道; 谁知颜丝镯却好似没听见他的话一般,唇角微勾,忽的冷冷道:“宋大人,我们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话音未落,那娇小的身子忽如一条灵蛇,瞬即掠至那两人身后;那两人刚从那暗无天日的地底下出来,正相互嬉闹,猛然觉得身后一阵劲风袭来,还没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脑后各是一阵剧痛,顿时倒在地上人事未知! 处理好那两名守卫,颜丝镯赶紧将扒下来的衣服扔了一套给宋青云,自己则手脚麻利的将另外一套套上;随后进入那花尊之中。 颜丝镯预料的没错,这祀神庙后院确实就是那地道的入口,其实那整个密室就是这座庙里的巫师,为了秘练巫蛊之术所修葺的; 而随着青州战乱迭起,这庙里的人为了逃命,纷纷各自散去,于是这底下的秘密再无人知晓,荒废在了那里。 直到后来谢微衣占据青州,在整顿肃清这座都城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秘密,于是,在她心里便萌发了一个极其疯狂的念头,于是这才有了颜丝镯看到的那一幕。 随着两人步入里面,身后那花尊便缓缓合了上来,顿时,一股阴寒之气便朝两人迎面扑了过来! 这通道挖得极深,颜丝镯两人差不多不行了将近一千左右的台阶,前面的路途方稍微平坦了些,而随着那通道越往里走,里面那股阴冷也更加的渗人,如果不是两旁那几盏微弱的烛火,颜丝镯几乎以为自己快要到了那地狱之中; 再下了一个几百来步的台阶,前面总算见到了隐隐约约几条人影;颜丝镯当即侧头在宋青云耳边低语道:“那便是守卫,总共有八名!” 宋青云也看到了那些身着青色军服的人影,此时听到颜丝镯低语后,微微点点头,随即越过她的前面,大摇大摆的朝前方走了过去; “老铁,这么快就透完风回来啦?”还没近身,那几个人突然爆发了一阵戏谑之声,纷纷掉转头来望向了宋青云; 密道光线不足,再加上他们随身佩戴的军帽宽大,所以在一定的距离内,他们暂时还未发现这两人实际上是他人所扮; “我说老铁,你们两出去一圈回来傻了?怎么连句话都不说呢?” 那几人当中的一人见宋青云许久不回话,便干脆抬步朝二人走了过来;宋青云见状,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暗道不妙,随着那人越来越近,身后突然飞出一把匕首,瞬间插入了那人的胸口之处! 顿时,那人只抽搐了几下,便趴在宋青云的肩膀上没了声息; “噢!”底下那几人突然见他和宋青云抱在了一起,不知真情顿时发出了一声惊呼!随即人人脸上均是露出那种暧昧不明的笑容; 宋青云没料到颜丝镯出手这么迅速,尴尬之下只得抱着身上那具尸首,一脸无奈的朝那堆人中移去; “老铁,这下事实摆在眼前,不能再否认了吧?”那些人笑过之后,浑然不觉危险已经越来越近,竟然开始调侃起宋青云来了! 宋青云身为堂堂都尉,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等到距离那些人不过半尺远时,猛然抬头将身上的尸首抛了出去; 那些人没料到事情急剧直转而下,还没反应过来,站在前面的那三个人,已经被抛出去的尸首瞬间撂倒在地!余下的两人见情况不对,立即抽出了手中的钢刀! 然而,他们还未来得及挥出那柄大刀,眼前突然一片银光闪过!霎时,那两人只觉脖颈处一阵刺痛,待要反抗时,那鲜红的液体已如两条红线倾泄而喷!不过片刻功夫,便倒在了地上气息全无! 而这边宋青云也是快如闪电的将手中匕首插进了那几人的动脉之中!等到颜丝镯解决完那两人,这铁门处已经没了一个活口。 第四十一章 逃离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宋大人,现在酉时刚过,照我昨日来看到的情形,那个女人此时离去便未多久,大概一个时辰后又会过来,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 宋青云看着前面那个健步如飞的女子,忽然有些妒忌慕容成奕,他是何其的幸运?能找到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女子! 胡思乱想间,颜丝镯带着他很快便到了那密室门口,只见她抬眼看了看那墙壁右侧的烛台,随即将手中那捆铁索递给宋青云,而后自己伸手朝那里探去。 说实话,宋青云行军打仗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隐蔽的底下密室;此时见颜丝镯寻那机关处,自己便踱步到那石墙前面仔细观察; 不得不说,这南疆巫师修葺密室机关水平实在是登峰造极!如果不是知道这里有个机关,一眼看去,恐怕根本就分不出这里暗藏玄机,别有洞天! 颜丝镯很快便扳动了那烛台,随即宋青云只听得轰隆一声大响,自己面前那道石墙忽的缓缓断开,而后一丝微弱的光线从里面透露出来; “宋大人,你且在这里帮守着,以防那女人突然出现!我先进去看看情况再来找你!” 颜丝镯语气急促的朝宋青云嘱咐了一句,便闪身跃入了那密室内! 宋青云也担心那庙中被杀的两人被人发现,如果将谢微衣引来就大事不妙了;这般想来,心里顿时变得焦虑不安,只期盼着颜丝镯能快点将慕容成奕救出来。 那知,就在这时,那密室内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呼喊;他脸色顿时一变,也顾不得颜丝镯的叮嘱,纵身一跃便跳进了那密室当中,直朝那呼喊处寻了过去; “慕容成奕!你给我起来!。。。。。” 石床上,悲痛欲绝的少女正匍匐在一名鲜血淋漓的男子身上哭的撕心裂肺!而那名男子却双目紧闭,唇色发紫;宋青云惊骇之下,一个箭步上前便将那男子手腕捏住; “我应该昨天把你救出去的!我应该昨天把你救出去的!。。。。。。。” 反反复复都是这句话,宋青云看着眼前这个失魂落魄的女子,眸中闪过一丝痛楚,凝神屏息探脉许久,终于轻轻开口道:“颜姑娘,他还有一口气呢!” 这句话就像一剂救命良药,颜丝镯那痛入心扉的悲呛瞬间戈然而止;随即迅速起身紧紧抓住宋青云的胳膊连身追问道:“是真的吗?你真的摸到了他的脉搏?” 宋青云还从未见过这般失态的颜丝镯,微微错愕之下,只得拉着她的手指按在慕容成奕那瘦削见骨的手腕处:“你看,我有没有骗你?” 果然,那冰凉的肌肤下,一丝若有若无的跳动正在慢慢起伏着; “他真的没死!”颤抖的话音里透着那股惊喜,而粉颊上未曾干过的水痕,更是如那断线的珠子滚落; 就那么一霎那,宋青云突然全明白过来了,原来她已经爱到那么深了! 等颜丝镯的情绪平静下来后,宋青云这才开始擦看慕容成奕的伤势; 谁知这一看,却把这个腥风血雨里闯荡多年的汉子也惊了个目瞪口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短短一个月未见,这个昔日的天子骄子居然会被折磨成现在这个样子! 全身上下除了那张脸,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肌肤,或是鞭痕,或是割痕、再或是烙印!看得他是触目惊心难受之极;而昨日颜丝镯跟他提起他的双腿,从骨头的碎裂程度,更像是被人活活打断而至! “她。。。。。怎么。。。。如此狠毒?” 颜丝镯看着脚下那还未曾干涸的那摊血迹,想起自己刚进来时看到的惨状;清冷的眸子忽的涌出一股强烈的杀意:“总有一天,我会让她死在我手里!” 宋青云听着那宛如来自地狱的冰冷之音,背后陡然升起一股阴寒! 等到平静下来,方将昏迷不醒的慕容成奕扶起来,用绳索绑着背在身上,两人这才开始撤离。 出来后,通道内依旧静悄悄,看来谢微衣还未发现,颜丝镯长舒了一口气,将机关按下,随即望着前面那深远幽暗的通道,心里有些担忧; “宋大人,不如我们从这里出去?” 按照现在的时辰,宋青云也担心原路返回会与那谢微衣碰个正着;此时听她还有另外一条路,顿时喜出望外连连点头。 当下,颜丝镯便足尖一点,纵身掠至昨日自己追随而来的那处石洞内,等到摸清了地势,方把身上的铁索绑着一根石柱上,将宋青云两人拉上来; 宋青云虽是清瘦,但到底枞横沙场多年,身上的耐力和体力皆是不同常人,因而即使背负着慕容成奕,依旧能够很容易的跟上颜丝镯的步伐; 这石洞果然如颜丝镯昨日所说,里面黑沉无比,好在出发时,宋青云带了一条火折子,两人这才不至于在这里面似个无头苍蝇到处乱窜! “我说颜姑娘,你到底记清楚了没有?我们已经走了快两个时辰啦!” 宋青云快要崩溃了,他怎么就没发现这姑娘千好万好,怎么就会是个路痴呢?这都在里面转了多久了?还没转出来! 颜丝镯也正烦着呢,她明明记得昨日追了那谢微衣,便是从这里面进去的;而后又是从这里返回的,怎么现在就找不到路了呢? “都怪你!好端端的点什么火折子?两眼一抹黑,说不定我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你!” 宋青云还从来没听过这样的歪理,他心想说你又不是动物,靠鼻子来识路的么?又怕说出来伤了她的心,疲惫之下见她还是毫无头绪,干脆寻了一块干燥的石头,一屁股坐了下来; 却没成想,他这一坐,却不小心碰到了背后慕容成奕的双腿,顿时痛的他“嗯“的一声闷哼,悠悠醒转过来。 “是成奕醒了么?”颜丝镯猛然听到这声闷哼,心头的沮散顿时飞到了九霄云外,撒腿便朝宋青云这边奔了过来; 慕容成奕睁开眸子,陡然见眼前一片漆黑,还以为自己已经魂归阴瞑;冷不防右侧一个清脆娇丽的声音响起,扭头一看,却见那微弱光线中,一身黑衣的少女正欢天喜地的朝自己跑来。 “镯儿?”等到看清那少女容貌时,他那苍白如纸的脸上顿时惊喜万分,随后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宋青云见两人明明见面之后惊喜若狂,却碍于自己情面,不敢太过放肆几次欲言又止;逐将身上的绳索解了下来,借口说自己要去寻找一下出口,便离开了。 颜丝镯见宋青云走开了,立即上来扶住慕容成奕那摇摇欲坠的身子,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更是目不转睛的盯在他的脸上; ”镯儿一直盯着我看,莫非我脸上有花?”惊喜过后,慕容成奕靠在那石壁上,望着这个从未放弃过自己的女子,心底的暖意就如那溢出的茶水,满满的全是喜欢! 颜丝镯突然被他这样一说,顿时有种被人抓了个现行的窘迫感,随即面红耳赤的垂头轻轻道:“没有,只是见你醒来我很高兴……!” 对啊!还有什么比他醒来更重要呢?颜丝镯一想起刚才跨进密室门口时,见到他浑身冰冷气息全无的躺在那里,就如一颗枯萎了的树木,那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很恐慌! 第四十二章 为爱成全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镯儿,你过来!” 慕容成奕见她的眸子突然变的很黯然,知道可能是自己被那谢微衣折磨后,刚昏死过去她便进来了,所以才会引起她这般恐惧; 颜丝镯听他突然唤自己,以为他又有什么不适?忙不迭的凑近他的身边,刚要低头擦看,却冷不防一双冰冷的手忽的抱住自己的脸颊; 错愕间,慕容成奕那微凉的唇已经深深的印上了自己的唇角边! 霎时,回忆如潮水般的朝自己涌了过来,她记得那一晚,风露寒凉,自己便是这般被他狠狠的吻倒在他的怀里,同样的温软气息,同样的生死交缠!带着那刻骨铭心的记忆深深的刻在了自己的心里,一辈子都没法忘记! “嗤”不知道是什么响声,陷入情难自禁的两人便未发觉,空气中瞬间弥漫了一股肉质烧糊的味道;而随着这味道,距离他们身后不过丈余远的石柱后,一条人影忽的身形一滞,随即挥起了右拳重重的砸在那坚硬如铁的石壁上。 “镯儿,你听着,无论何时我都不会扔下你一个人!”慕容成奕望着手中那目光迷离,娇喘吁吁的女子,眸中愧意浓郁得向那化不开的乌云。 其实从那日她突然离去,他便知道自己种下的恶果终于报应来了;因而在谢微衣忽然杀到的那一刻,他便没有任何反抗,那怕是后来被她疯狂的折磨,他也只想着如果这是他的错,那么,就让他一人承担,让她活下去! “太子殿下,我希望你能记得你今日说过的话,颜姑娘是个好姑娘!如果此番大难不死,好好待她!”前面石柱后,宋青云突然走出来,冷冷的看着慕容成奕说道; “宋青云?”听到说话声,慕容成奕这才细细打量这个屡次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男子; 颜丝镯却是一听慕容成奕那阴阳怪气的语调,立即想起上次再驿馆发生的事情,忙拉住他的胳膊急切道:“宋大人此番是和我一起来就你的,你。。。。。” 见颜丝镯这般情急,慕容成奕只得伸手在她掌心里握了两下,轻轻一笑道:“镯儿,不用担心,你先去看看那边可有出路?我和宋大人有几句话说?” 颜丝镯知道他是在将自己打发走开,虽然百般不情愿,但也只得起身离开,待到宋青云身边时,终是不放心,逐低低嘱咐道:“宋大人,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宋青云陡然听到这句话,脸色顿时一白,半响,方微微点了点头;颜丝镯这才离去。 慕容成奕到底和宋青云说了什么,颜丝镯一直未能知道,等到她再次进去时,宋青云早已把慕容成奕重新背好,准备出发。 颜丝镯起初还担心二人会再度起矛盾,但情况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这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突然变得十分和睦,更让她目瞪口呆的是,宋青云居然不再叫慕容成奕为太子殿下,而是,直接叫名字! 男人真是个奇怪的东西,颜丝镯暗自摇了摇头,总觉得心里怪怪的,直到她终于领着大家出现在那石洞的出口! 颜丝镯说的没错,那石洞的出口就是在那庙里的假山后,之所以她们刚才进去时未能找到,是因为这假山其实也内藏机关,就如那花尊一样,她们不知详情才会不得要领,浪费许多时间; 宋青云见果然找到了出口,随即将背上的慕容成奕解下来,随后低声跟颜丝镯道:“从这里出去右拐大约两里,那里有个废弃的宅院;里面有辆准备好的马车,还有一些银两,你带着他出去后,尽快出城!” 说完,决然转身,竟是掉头重新往那石洞里面走去! 颜丝镯突然听到他这一番交代,已经预感到不妙,此时更是看他居然掉转头往里走!顿时惊得倏然而起,抓住他的胳膊便道:“宋青云,你要做什么?” 其实不用他说,他这样做的目的颜丝镯已经清清楚楚,但是她不能让他这样做,她承受不起! “你们放心,宋世杰是我叔父,她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宋青云看着两人,眸中闪出一丝笑意,既然喜欢索性成全岂不是更好; “不行!你要么和我们一起走!要么你先行离开!”几乎是斩钉截铁,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慕容成奕也没料到他突然会以身为饵,来成全自己和颜丝镯,激动之下不小心牵动了身上的伤,顿时咳的上气不接下气,倒在地上张口便呕出一口鲜血来; “成奕!成奕!”颜丝镯见慕容成奕突然呕血,情急之下只得放了宋青云的胳膊,慌慌张张朝这边奔了过来。 等到她稳定好慕容成奕的伤势后,转头一看,那里还有宋青云的身影?瞧那他刚才站着的地方,分明就是已经离去多时! “宋青云!宋青云!”颜丝镯只觉心里沉重压抑的自己的快要闯不过气来,他怎么可以让她欠他那么多?“我要去把他找回来!” 说完竟真的朝那黑暗之中走了进去,急的身后慕容成奕只来的及大喝一声:“颜丝镯!你给我回来!” 话未说完,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而身上的剧痛便他眼前一黑,直接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听到响声,颜丝镯倏地回头,见慕容成奕已经昏倒在地,顿时只觉双膝一软,连跑带爬的回到他的面前,跪倒在地抱住他的头便泪如雨下:“我该怎么办?。。。。” 等到慕容成奕再次醒来,他已经躺在了马车上,而车外,那时不时的一声清咤,很显然,正是与他一同逃出来的颜丝镯; 难道他真的逃出来么?裹在那簇新的棉被中,闻着久违的那股清香,他忽然有些恍惚;觉得这个月来,就像一场梦,一场已经醒过来的噩梦! 然而,他的庆幸还没持续一刻钟,突觉马车一阵巨晃,接着,只听得一声高亢的马鸣声,那正飞驰的速度也随即停了下来; 蓦地,他心里突然生出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来,还没等他掀开帘子,车外突然传来一个冰冷熟悉的声音:“果然是你!” 颜丝镯没料到出了青州三十里,这个疯狂的女人还能将自己追到,惊愕之余心底那股怒气也随之涌了上来! “怎么?谢将军不想看见本太子妃?你未经本宫的允许,擅自杀了本宫的夫君!本宫还没找你算账呢?” 她这番话语气虽是阴阳怪气,但说的却极是顺溜,前面谢微衣听得是如针在刺浑身难受; 但车里的慕容成奕听在耳内,却是心底窃喜,一想到她居然说“本宫的夫君”,更是觉得贴心至极,欣喜之下全然忘了此时是什么环境,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谢微衣武功是何其的高,这一声突然的轻笑,顿时让她听出那正是自己要找的人发出来;大怒之下指着颜丝镯便骂道:“无耻!快把人交出来!” 颜丝镯听她居然骂自己无耻?气愤之余反而冷冷一笑:“啧啧啧!本宫还不知道这谢将军还喜欢贼喊做贼呢!” 话刚说到一半,忽的停下来朝那些跟着谢微衣追随而来的几十条人马扫射一番,忽的从马车上一站而起,大声开口道: “你们大家都给评评理,本宫不过是听说夫君未死,这才过来讨要,怎么就变成无耻了呢?莫非谢将军想占为己有?” 第四十三章 破釜沉舟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颜丝镯到底是大户人家出生的小姐,别看她平日里不声不响,但那府中的勾心斗角唇枪舌剑,就算她深恶痛绝拒之千里,但耳濡目染多时也学了些皮毛,是而这拐弯骂起人来也是丝毫不含糊; 那些人虽然对于凤玄王囚禁东武太子一事早有风闻,却没料到今日这女子竟是直接找上了门索要夫君,顿时,众人脸色皆是微变,不由自主将目光看向了前方的谢微衣。 话已至此,谢微衣知道再继续下去,自己必定吃亏,那双漂亮的凤眸忽的一寒,周身随即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杀气,瞬即朝颜丝镯扑了过来! 颜丝镯没料到她会突然出手,情急之下,当即运足了十成功力迎了上去;很快,几十招下来,两人俱是旗鼓相当,难分胜负; 谢微衣上次与她交手,本以为她的功力低于自己,却不知,上次其实是因为她有伤在身,全身功力不的全部施展出来; 而此时,为逃得性命,颜丝镯已经运足了全力,施展出生平绝学;所以,一时半会,谢微衣倒真的耐她不合! 就在两人打的难解难分之时,那马车右侧突然“咻”的一声锐响,一点银光已如那离弦的箭又狠又准朝颜丝镯射了过来! 颜丝镯要应付一个身手与自己旗鼓相当的人已经颇为吃力,如今再突然被人偷袭,大惊之下,只得身形急转侧身避开那来势汹汹的暗器; 谁知她避开了那夺命的暗器,但仓惶之下,身形却露出了一个极大的破绽,那谢微衣愤怒之中,又岂会放掉这么一个绝好的机会,当下便运足了十成功力,快如闪电般的一掌便打在了颜丝镯的背心上! 颜丝镯猝不及防蓦然受此重创,体力真气顿时全都散去,”砰”的一声巨响,便重重的砸在了那马车顶上,顷刻呕出一口鲜血来! “镯儿?” 车内慕容成奕已经翻身坐起,全然不顾那周身的创伤已经痛到他面色如纸,一双惊恐的眸子只是焦急万分看着头顶那个模糊的黑影; 颜丝镯躺在那车顶上,只觉背心剧痛如裂,此时蓦然听到车内慕容成奕的唤声,知道他已经惊觉,未恐他担心,只得硬将胸口那股腥甜强制吞下,语气尽量平缓道了一句:“没事!” 随即一个鲤鱼打挺,迎上了谢微衣那来势更加凶猛的攻击! 慕容成奕又岂会不知道她在安慰自己,而听得头顶上方两人又是纠缠在了一起;心里一动,随即硬撑着爬到那车窗口,掀帘朝外看去; 果然,刚才那发出暗器之处,此时正站在两条青色的人影,而站在前面的那人银眉长须,身形清瘦,一双如鹰般的眸子此时正精光闪闪的盯着自己头顶上方; “宋世杰?” 慕容成奕细看之下顿时大惊失色,这个时候宋世杰突然出现在这里,谢微衣无非是如虎添翼,难道说他们今日真的要丧命在此地? 慕容成奕看到了宋世杰的同时,在轿顶上与谢微衣殊死拼杀的颜丝镯也擦觉到了那边的异常;心里的焦虑再加上所受的重伤,终于她的体力上开始出现了不支,逐渐开始落了下风; 那谢微衣见她败象已露,顿时眸中精光一闪,招式更加凌厉狠毒的朝她攻了过来;瞬间,那密不透风的强大内息,逼的颜丝镯连连后退,眼看就要从那车顶跌落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颜丝镯忽然足尖微勾,那纤细的身子忽如闪电般的向后倒去! 谢微衣本来追在那距她不足半尺的上空,猛然见她自己滚落车下,不由微微一愣;电光火石间,那车顶的另一侧,颜丝镯已如鬼魅般的探出了半个头,袖中银光忽现,霎时,铺天盖地的针雨顿如牛毛般的朝谢微衣刺了过来! 谢微衣从未见过这般诡异的招数,骇然之下已经来不及避开,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一根根银色的梨花针朝自己命名射来。 慕容成奕趴在那车窗边,见外面突然大片银光闪过,知道颜丝镯已经被逼使出了她的救命绝招--梨花针;担忧之下,那双寒星眸子立即朝那边站着的宋世杰看了过去。 慕容成奕的担忧很快便变成了现实,随着颜丝镯那突然发出的梨花针,本来冷眼旁观的宋世杰忽的如一只展翅的大鹏,瞬即朝自己头顶上方掠了过来! “宋世杰!”寂静的夜空突然响起一声暴喝!这喝声听在众人耳内,顿觉一股不怒自威的王者气息瞬即在周围散发开来; 同样,正欲插手与两人争斗的宋世杰,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喝止惊的一滞,那蓄劲待发的身形也慢慢缓了下来,随后停在了那两马车的外面。 “你是谁?”说实话,谢微衣的私事他从来不插手,跟着她那么久,他唯一关心的便是自己这些年来苦心经营的江山社稷宏伟构图,还有他的宋氏战争谋略; 刚才那一声暴喝,已经用尽了慕容成奕最后一分力气;若不是他硬撑着,恐怕此刻已经昏死过去, 他知道宋世杰肯定会过来质疑!因而,当他那句话落下后,突然从身后掏出一根纤细的银针瞬即插入自己的天池穴内!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小离曾经说过,用针封住这处大穴,可是瞬间将体内的内息聚集起来,以达到功力提高数倍的目的。 “宋军师,怎么?一个月未见,你就不认识本太子了?” 车帘下,突然探头出现的男子面目俊秀,眼若寒星,虽说神色憔悴些,但那浑身上下散发的皇室贵胄之气却让他一眼便认出,这人便是当人谢微衣所说已斩的东武太子--慕容成奕! “太子殿下?你没死?”宋世杰即使再聪明,也绝对不会想到谢微衣居然还对他留了这一手; “如果本太子真的死了,你的主子会费尽周折过来追杀么?” 慕容成奕冷冷看了他一眼,从他脸上的惊诧来看,很显然,谢微衣将自己囚禁的事情,就连他,这个目前谢微衣最信任的人都没有告诉;那这么说来,自己和颜丝镯逃离这里的机会又大了一成。 “宋军师,我想你应该见过令侄了吧;而且你此时心里一定在气愤令侄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是吧?” 不可否认,慕容尘奕这番话正戳中了宋世杰的痛处;今晚,从侍卫过来禀报宋青云协助一名女子救走了一名逃犯,他便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不对劲,惊愕之余又听说谢微衣已经带着人马追了过去; 直到那时,他才意识到事情的蹊跷,当下便也跟了过来,意欲一探究竟。 “太子殿下莫非觉得青云是为了救你?”即使慕容成奕死而复生,但依照宋青云的性子,宋世杰绝不相信他真的只是为了救他; 慕容成奕见他如此怀疑宋青云的为人,不由微叹一口气,轻声一笑道:“有何不可呢?本太子是东武名正言顺的未来皇储!如何便不比得那佣兵自反的乱臣贼子?” “你!” 宋世杰闻言脸色顿时微变,一语未尽便卡在了那里,惊怒之下,他不得不重新开始打量这个东武太子! 身形狼狈,面色惨白,但那双波澜不惊的黑眸里却是透着一股坚定和睿智;而他的浑身上下更是散发着一种鸟瞰群雄的王者气息,就如他脑中突然出现的那个高高在上明黄色身影! 第四十四章 宋青云之死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慕容成奕的话果然起了作用,宋世杰站在那里沉吟了许久,终于还是退了回去; 而车顶上纠缠许久的两人,全因颜丝镯的绝地反击,谢微衣被迫终止了这场持久的战斗。 “你确定你能控制的了我?”即使是脖颈处抵着一柄锋利的匕首,谢微衣心里对颜丝镯的鄙夷依旧没有改变; 颜丝镯又岂会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恼怒之余便将手中的力度加深了几分,顿时,谢微衣那洁白如玉的脖颈便印出了一条红线! “你大可以尽管试试!横竖都是一死,能在死去拉个垫背的也不错,你说对吧,谢--将--军!” 她故意将后面那几个字音拖长,意思也就在明显不过,如果她死了,那谢微衣也没了活命的机会! 性命与感情之间,谢微衣最终选择了前者;经过渝州事件后,她已经清楚的认识到,这个世界上谁都不能信,尤其是男人!而自己唯一能靠的,便是她这条命;也只有这条命才不会背叛她,任她为所欲为;所以,她不会轻易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的! “放他们过去!” 她双目如赤的望着前面这个笑靥如花的女子;脸上的恨意就如那刺骨的刀刃,恨不得立刻将她剥皮剔骨剁成肉酱; 事情急转直下,那跟随谢微衣过来的十几条人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主帅被那名娇俏女子挟持在手却无可奈何;无助之下只得全都将目光看向了后面尾随而来的宋世杰。 宋世杰此刻的心思却因慕容成奕的一番话,而陷入了剧烈的矛盾挣扎之中;他不想做乱臣贼子,但同样他更不愿放弃这辛苦五年打下来的江山! “让开!”终于他缓缓开口吐出这两个字,与此同时,那双如鹰般的眼里一股凛冽的目光瞬间射向了手持匕首的颜丝镯; 颜丝镯没料到胜利来得如此容易,心里狂喜之下,便抓住谢微衣的领子从那车顶一跃而下,落在那车辇上;随后轻声朝里面唤道:“成奕,我们可以离开了!” 语气温柔如水,听在谢微衣的耳内猛的一滞,它轻柔的就像一个母亲在哄着自己的幼儿;竟是她从未听过的呢喃低语; 随着那句话落,夜色中,那灰色暗沉的车帘忽的掀开,随后一名容貌俊美的男子探出头来,目光温柔的看着颜丝镯道:“如此,那我们快些离开吧!” 从始自终,那名男子的目光都未在自己身上停留过;谢微衣只觉心底的那个黑洞越来越大,大到快要吞噬整个自己! 倏地,右手如钩,竟是快如闪电的抓住了脖颈处的那柄匕首! “哈哈哈。。。。。。”尖锐而又疯狂的笑声响彻在这漆黑死寂的夜色里;让人听起来毛骨悚然遍体生寒! 颜丝镯惊恐的看着那蜿蜒直下的液体,渐渐融入了自己的指缝之中;五指倏张,那柄被抓在谢微衣手里的鲜血淋漓的匕首瞬间脱落开来; 几乎是命悬一线时,车中的慕容成奕忽的眸光一冷,右掌已如闪电般的将谢微衣打落车辇,随后将呆若木鸡的颜丝镯拉进车里,开始风驰电掣般的朝前奔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等到颜丝镯清醒过来,慕容成奕已经倒在车里口中血如泉涌! “成奕!成奕!”颜丝镯满目骇然的抱住他的头,想要运劲输些真气给他,却被他突然反手将自己的掌心用力捏住! “好……好……活下去!” 话未落,那紧握住自己的右手忽然松开无力的垂了下去,而那双黑如深谭的寒星眸子也蓦然失去了光彩,闭上了厚厚的眼帘! 直到这时,她方意识到他必是封住了自己的穴道,以提升自己体内的仅存功力来退敌! 颤抖的双手翻开他的衣领,果然,在那胸口的天池穴处,一枚纤细的银针正插在那里,随着他吐血昏迷,那针眼处已经变成了青紫色;而那脉搏处也是没了动静! “啊!!谢微衣!我要杀了你!” 夜空里又是一声凄厉的嘶吼!不同的是,此次的喊声中却带了一股绝望,就如那陷入了困境中的悲呛! 众人心惊胆颤时,只见那原本愈来愈远的车里倏地一条纤细的人影飞了出来,转而,便如一制凌厉的羽箭瞬即朝追赶而来的谢微衣刺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紧随其后的宋世杰忽的眸光一闪,随后手中微动;那袖里的银色小刀顿如离弦的箭又快又狠的射向了那个娇小的身影! “丝镯!小心!” 电光火石间,一条黑影忽然从青州方向倏地掠了出来!正招招狠决逼向谢微衣的颜丝镯蓦然听闻这声惊呼,心底一滞,回头看时,那柄银色的暗器已经插进了挡在自己面前的黑衣人背心里! “宋。。。。大。。。。人!” 颜丝镯只听见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像是啪的一声,全都裂开了来;随着他那缓缓倒下的身影,一起沉没在那里。。。。。。。 “青云!”宋世杰失魂落魄的抱着地上那奄奄一息的侄儿,青白的脸上嘴唇微抖!“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 “叔父。。。。。你。。放她们走!”气若游丝的宋青云紧紧抓住宋世杰的手腕,急切而又紧促的恳求着; 而在他惨白的脸上,那双暗沉的眸子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那个少女;似乎要将这副清秀的面容深深的刻在脑海里; “我不走!宋大人。。。。我不走!”豆大的泪珠终于从那双漂亮的眼眸里滚落下来;颜丝镯“扑通”一声跪倒在宋青云的面前,浑身颤抖到如秋风中的落叶。 宋青云看着那悲痛欲绝的少女,心里终于坦然,这就是自己刻骨铭心爱的女子啊!他该如何才能放心的让她离去呢? “你听话,慕容成奕……一定……要救出去,就算……不为你,也得为……整个东武的百姓想想……咳咳……” 随着那剧烈的咳喘,原本已抬到半空中的手腕,便因体内气力即将散尽而徒然落地; 颜丝镯看着那软软的修长指节,双眸倏然大睁,随后疯了一般的拿起那只手贴在自己泪雨滂沱的脸颊上,语无伦次的哽咽:“我走,我这就走,可是你也得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好,!如果可以重来一次,宋青云一定会义无反顾的带着她离开;然而,那毕竟是如果,这世上本就没有那么多如果,就如慕容成奕种下了谢微衣这颗恶果;不容你后悔也不容你选择! “宋青云!……” 直到那辆马车消失在黑夜的尽头,寂寥的夜空中依旧传来那名少女的哭喊;那喊声撕心裂肺,透着绝望和悲伤,就像一个孩子突然不见了心爱的玩具;痛的让人心慌! 宋世杰直到那黑影再也看不见,方颓然的将地上已经气绝多时的宋青云缓缓抱起,漫无目标的朝前面走去; “宋军师?你要去哪?” 谢微衣没料到事情的结果居然会变成这样?她知道宋世杰膝下无子,这宋青云说是他侄儿,但自小因父母双亡,由他抚养长大,于亲生儿子无疑;此时突生恶变,她不由担心他会有什么变故? 宋世杰听到谢微衣的唤声,突然回过头来,谢微衣细看之下,不由大吃一惊,不过片刻间,宋世杰那青眉髯须的脸上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就连平时那双精光闪闪的眸子也是变得茫然无神。 第四十五章 天无绝人之路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谢微衣忽然见宋世杰这般光景,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暗道不好!刚要开口,那宋世杰却突然轻笑一声,目光更是空洞迷茫的望着她后面青州的方向喃喃自语道: “青云,叔父这就带你会青峰山!咱们爷俩这辈子再也不下来了!” 说完,竟是不再理会谢微衣,足尖一点,随即带着那宋青云的遗体,很快便消失在众人面前;急的那些人顿时大呼一声:“宋军师!”便要朝前追去; “不用去追了!” 从刚才宋世杰那颓废空洞的目光,谢微衣知道他已经不会再回来了,这下倒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人没抓到,还赔上了一个宋世杰!谢微衣那仇恨的心里又再次被添上了新的一笔! “传本王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杀死刚才逃走的那两个人!” 黑暗中,嗜血如狂的女子双眸涌现出强烈的杀气!就如那地狱里的死神一步一步的朝那仓惶逃离中的两人逼去! --青州往北过后便是南疆的德川, 这里,颜丝镯三个月前已经来过,所以,一进入城门,为避人耳目,她很快便找了一户地势偏僻的农家暂时住了下来; 慕容成奕的伤很重,从离开青州的那晚起,他便没有再醒过来;若不是靠自己身上的几颗药丸撑着,恐怕他已经没了! 所以到了这里,他不敢再继续走下去,她担心如果再不医治,那他就恐怕是回天泛术真的完了! 房东大娘是个很热情的人,从颜丝镯两人住进她家开始,见慕容成奕昏迷不醒,便自作主张帮她去请来了大夫; 不过可惜,这镇上的大夫都是些普通的医术,对于慕容成奕身上的伤势,根本就是束手无策,折腾了几日,那大娘也没了主意,甚至开始担心慕容成奕会死在自己房里,而后言语间也有了驱赶之意。 无奈之下,颜丝镯只得答应待自己去买些换洗的衣裳就走,那大娘方极不情愿的回去; 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看着两边的车水马龙,她心里突然生出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无助;偌大的人海里,她又该去那里找那救人性命的良医? “你这混球!居然到老娘的院子里来吃霸王餐?找死是不是?” 如虎啸般的狮吼忽的在颜丝镯的身后响起,还没等她意识到什么情况,一条灰影子已经如一条泥鳅般倏地从自己身旁溜了过去;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颜丝镯出手如闪电便朝那人抓了过去;那人猝不及防领子被抓,顿时“砰”的一声摔到这地上,痛的哭天喊地! “姑娘,你可别放手,待会老娘有赏!”身后那如母大虫一般的女人,已经扭着肥硕的屁股极其困难的朝这边挪了过来; 那倒在地上的灰衣人被颜丝镯抓住领子动荡不得,心急如焚之下忽的大哭一声:“你这死妮子,老纸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颜丝镯陡然听到这么凄厉的哭喊,顿时手一抖,还没等那身后凶猛的女人追上来,手下那个灰衣人已经再次如风一般消失在了她的面前!气的她当即指着颜丝镯的鼻子便破口大骂道: “你这蠢货,不是让你不放手的吗?你耳朵聋了么?” 颜丝镯出生以来,都没听过这么难听的话!顿时柳眉倒竖,张口便冷冷道:“你说什么?” 这胖女人本是这条街上出了名的泼妇,平日里左邻右舍大街小巷里,都是闻她色变远而避之,因而养成了她这一嚣张跋扈的性格; 可是现在,这瘦瘦弱弱的少女听到自己的骂声后,非但不避,反而面露薄怒,目光阴冷的看着自己,顿时,她只觉得一股寒意陡然从背后升起;内心挣扎许久,终于骂骂咧咧的离去。 颜丝镯见她离去,身形随即快速朝刚才那灰衣人溜走的方向追去! 德川城外一处慌废的寺庙里,杂草横生的佛像下,一名灰衣人正抱着一只嫩黄酥香的鸡腿啃得欢; 冷不防,那破烂的院门忽然“砰”得一声巨响,那人顿时吓将手中未啃完的鸡腿藏于身后,一双浑浊的眸子更是惊恐万状的朝那门口望去。 午后淡淡的阳光很温暖,可那姑娘便却如轻纱中走出来的罗刹一般,冷冷的站在了他的前面:“楚秋离,你怎么越混越差劲?” 听到这样伤自尊的话,这个落魄的南平王爷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在看清楚来人是谁后,从身后拿出那尚余大半的鸡腿继续肆无忌惮的接着啃下去; “说老子差,你又能好到那里去?”顾着腮帮满嘴流油的看着面前这个少女,楚秋离眼里闪过一丝痛惜。 “你!” 颜丝镯见他非但没一点羞愧之意,反而数落起自己的不是来;顿时气得柳眉倒竖,足尖挑起一颗石子便朝他踢了过来; 这个死丫头,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这个坏脾气还是一点都为改;楚秋离吸着手里仅剩的骨头,身形微侧,避开那颗凌厉的石子,终于一本正经开口道:“你好端端的不去做你的太子妃,跑这里来干什么?” “我!。。。。。” 话未落眼眶已经通红,在他的面前,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比在颜暮年面前还要来的亲近些,或许这就是因为他对自己母亲好了一辈子的缘故吧! “怎么啦?怎么啦?”颜丝镯这番反应倒是出乎楚秋离的意外,在他眼里,这个死丫头可总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何曾见过她这般伤心的摸样? “秋叔,他。。。。他要死了!”话未说完,人已经蹲在地上哭的那个伤心欲绝;就连带着楚秋离的心都疼了起来。 可是他总得弄明白是谁要死了吧?楚秋离有些焦急的将那油腻腻的手在身上擦了擦,随即将正蹲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颜丝镯一把提起来,便问道: “谁要死了?你跟秋叔说清楚,秋叔帮你想办法;” 楚秋离这番话顿时将悲痛万分的颜丝镯拉回来了神智,眸子倏地一亮,她怎么就没想到这楚秋离本来就是南疆的王爷,亦是顶尖的高手呢? 欣喜之下,当即便把慕容成奕的伤势跟他细细说了一遍,当然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她便没有告诉他有关谢微衣的事情; 等她说完后,楚秋离很快陷入了沉思之中,依照颜丝镯所说,那慕容成奕所受的伤恐怕一时半刻依自己的能力还真救不了;看来还得去找一个人来! “秋叔?你倒是说句话啊?”颜丝镯瞧着他只顾着发呆,全然忘了自己的话,顿时急的如热窝上的蚂蚁; “丫头,你那小情郎伤的太重了,我一个人救不了,你告诉我地址,今晚,我再带个人来!” “啊?” 颜丝镯有些懵,想了半天才明白原来他是要另请高人,顿时欣喜若狂,当即将自己住的地方详细的告诉了他,随后两人约定时辰,这才各自离去; 解决了心头大事,颜丝镯便如卸下了心里大石一般,开心之余,便真的上街挑了两套换洗的衣服,这才匆匆忙忙往那小院赶去。 谁知,她还没到院门口呢,那前面通往小院的路口,忽然站了一群蓝衣官卫,看他们气势汹汹挨家挨户盘查的样子,似乎在找什么人? 第四十六章 巧遇神医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莫非她们的行踪已经暴露?她心底倏地一惊,随即低头急急忙忙的抄另外一条小路来到院中; 果然,一进院门,那房东大娘便拉住她急急道:“姑娘,你可是从那东武来的?” 颜丝镯自然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便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道:“不,我是北汉的,此番到南疆是带我哥哥来寻医的,大娘,现在天色晚了,明日一早我便带着哥哥离去,可好?” 她这话说的极是委婉可怜,那大娘本也不是那心肠恶毒之人,此时又看她一个弱小女子,千里迢迢的带着一个重伤未愈的兄长,便动了恻隐之心,点头应允了下来。 颜丝镯见她答应,顿时长舒一口气,随即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放在她的手上道:“大娘,如果晚上那些官兵过来扰的厉害,你便过来告诉我,那时我自然也会走的!” 那大娘拿了银子又听见她这样说,顿时喜笑颜开,连声答应便乐滋滋的捧着银子出去了; 颜丝镯望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苦笑一声,随即上前将房门锁好,便开始躲在房中一心一意的等着楚秋离的到来。 不知何时,窗外突然刮起了一阵冷风,顿时打得拿有些破旧的窗格吱呀吱呀的想;颜丝镯蓦然睁开双眼,这才发现自己这段时间疲于奔波,刚才竟然睡了过去; 抬眼见窗外夜色已沉,顿时懊恼的暗自骂了自己一句,随即转头看向身边躺着的慕容成奕,这一看,心底又是一沉,十指冰凉,嘴唇发紫,就连那脉搏都是若有若无了! “楚秋离怎么还没来?”焦虑之下不由再次朝那窗户望去,却见那正对着窗户的另一边院中,突然火光涌动,狗吠迭起; 与此同时,自己这家院中也突然吱呀一声,一条微胖的人影也闪了进来; “姑娘,姑娘,那些人真的来了,你看。。。。。。”来的果然便是那房东大娘; 颜丝镯顿觉眼前发黑,这楚秋离没来,怎么倒盼来了这帮索命的瘟神呢?情急之下,只得对大娘说:“你先去门口堵着,我们这就走!” 那大娘得话,随后一溜烟的便跑了出去,颜丝镯眼见那火把越来越近,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将床上的慕容成奕扶起,强行背在自己身上,缓缓朝后门逃去。 慕容成奕身高足有七尺,就算他再怎么清减,此时背在不足五尺的颜丝镯身上,也累的她够呛;再加上她自己本来中了谢微衣一掌受了内伤; 因而,等她将慕容成奕背到那白天遇到楚秋离的破庙里,已经是头昏眼花,差点背过气去,气愤之余张口便骂道:“楚秋离,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你居然敢骗我!” “你这死丫头,我好心好意来救你的小情郎,你怎么还咒我死呢?”她的话还没落呢,门口楚秋离已经骂骂咧咧如鬼魅般的飘了进来; “你!你!。。。。” 颜丝镯快要崩溃了,她想跳起来掐死这个疯子,可是背上却还有那昏迷不醒的慕容成奕,权衡之下,只得硬生生将胸口那股怒气吞下去,随后将身上的慕容成奕寻了一处平缓的地方放下来。 “我说你跑什么跑?害我过去扑了个空!”楚秋离完全是一副无辜欠扁的样子,看的颜丝镯怒不可遏!挥掌便朝他打了过来! “你看吧,玉清子,我就跟你说过,这就是个疯丫头,三言两语不对就开始动手!我就不明白了,她娘那么文静温柔的一个人,怎么就生出这样一个缺心眼的孩子?” 楚秋离手脚没停着,嘴巴也没停着,边打边把颜丝镯的种种恶行一字不落的说给站在院中的另一名男子听; “玉清子?”颜丝忽然好像在那里听过这个名字,随即架也不打了,快步奔到那人面前细看; 这一看,真把这颜大小姐给看呆了,什么叫做仙风道骨?她不知道,可是眼前这名中年男子却就像那画中走出来的神仙一般;鹤发童颜,慈眉善目,端的是一个悬壶济世的好神仙哪! 慕容成奕的伤势确实非常严重,不单是千疮百孔的外伤,还有体内淤积已深的寒毒,再加上那晚他强用金针封住大穴,将体内仅存内力瞬间集聚在一起,更是导致他气血逆转,筋脉受损严重!是而才会一直昏迷不醒。 这玉清子刚开始陡然见到他那浑身的惨状,云淡风轻的脸上也微微有些动容;不过很快,他便抽出了随身携带的银针开始朝那具伤痕累累的身体上扎去; 直到第二天清晨,已经施救整晚的玉清子突然用尽全力一掌击在慕容成奕的胸口上,顿时,一股腥臭的黑血突然从他口中吐出,随后,昏迷多时的慕容成奕方悠悠醒转过来; “前辈是玉清子?”清醒过来的慕容成奕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眼前这个鹤发童颜的道长的名讳; 玉清子平时很少下山,因而,这天下人只闻“天下神医”的名号,却从未见到真人;而他这次来了也是直接找了楚秋离; 所以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还认识自己,诧异之余便爽朗一笑道:“正是老朽,阁下好眼力啊!” 他自然不会想到,自己的徒儿小离便是听命于眼前这名男子,所以才会惊讶,不过很快,以他丰富的江湖阅历,也隐隐觉到这男子不同寻常,于是也开口问道:“这位公子莫非是皇族中人?” 这话真是直截了当却一针见血,慕容成奕错愕之余也没打算隐瞒,逐微微点头道:“嗯,我是东武大皇子慕容成奕,神医的高徒小离便是在我手下!” 原来如此,这下玉清子算是明白了,不过他既然是东武大皇子,却落得如此下场,疑惑之余不由惋叹道:“却不知道是何人居然能对堂堂的东武皇子下如此毒手?” 话音刚落,便见这名被伤痛折磨的男子忽的脸色一沉,似乎极不情愿提及这件事情;不由暗怪自己多嘴,转而想起他的那个淘气的小徒弟来于是继续开口道:“那小离现在何处?” “小离?”慕容成奕闻言一愣,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不由自主的反问道:“他没回去么?” 渝州被攻之前,未免他受连累,他可是让他回玉清山的啊,怎么现在这玉清子反过来问他呢?惊诧之余却见玉清子忽的脸色一变,随即将手中一瓶蓝色的小瓶递给颜丝镯,急急开口道: “这瓶中药丸是治疗他体内寒毒的,每日一粒,另外注意他的双腿一个月内不能碰地,否则可能造成终身残疾!记住了!” 说完也不理会三人诧异的目光,便急匆匆的朝院外走去; 慕容成奕知道他肯定是没见到小离,此番定去寻找;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随即朝门口大声唤道:“前辈,请留步!” 玉清子已经跨出门槛,蓦然听到后面有人叫他留步,便疑惑的回过头来,却见那名少女手里拿着一枚翠绿欲滴的扳指走到他身边道:“这是小离的东西,成奕让你找到他后带给他;” 原来是这么回事。玉清子也不在怀疑,伸手接过那翡翠扳指,微微点头,便不在停留,大步朝德川城内走去。。。。。。。 “秋叔,能帮我一个忙吗?”玉清子走了,如今能帮她们走出这德川的就只有楚秋离了。 第四十七章 夫妻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楚秋离一看到颜丝镯那摸样,就知道铁定没好事,厌烦至极只得极为不耐道:“你没听见那死老头说么?他得静养,你还要带他去哪里?要再没了,我可救不了了!” “你!” 颜丝镯简直就没法和这人沟通,气愤之余又要动手,冷不防身旁慕容成奕忽的拉住她的手腕,抬眼朝楚秋离看去; “南平王无需担心,人命在天,我慕容成奕应该注定不会死在这里的!不然怎么会碰到南平王和玉清神医呢?” 颜丝镯之所以要尽快离开这里,是因为在渝州出发时,已经和颜钰寒约会碰面的时间; 而现在却因为慕容成奕的伤势,耽搁了四五天了,她怕如果时间再推迟,到时候慕容雪笙见不到人,会耽误整个攻城计划。 楚秋离当然不知道其中的奥秘,他只觉的眼前这个死丫头已经难于应付了,现在她身边的这个心计深沉的东武太子也醒了过来,当务之急还是早走早脱身啊; 很快,不知道楚秋离动了什么手腕,一辆装备齐全的马车便出现在了破庙门口; 颜丝镯虽是恼恨楚秋离老是疯疯癫癫,但心地却早已把他当成了自己人看待,兴奋之余便也真情实意的向他道了个谢;这倒弄得一向没个正形的楚秋离徒增了许多伤感来; “丫头,希望别在让我看见你!”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转首间,那浑浊的双目却已是通红; “你看他怎么这么说话?” 颜丝镯也是眼眶湿润看着那愈行愈远的灰色身影,嗔怪间,车内斜靠在那里的慕容成奕忽的将她搂在自己怀里:“镯儿,他是真的对你好,就如你的父亲般!” “我知道,他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颜丝镯靠在那宽厚的肩膀上,想到自己的母亲,她是何其幸运能够让这样的男子记挂一生,而自己呢?那个同样为了自己付出了性命的男子!又该如何偿还欠下他的恩情? “宋青云。。。。。死了!他是为了救我才。。。。。死的!” 话音未落,那柔弱的双肩已经抖动的如秋风里的落叶,随着那剧烈的抽泣声激烈的起伏着; 慕容成奕有些微怔,他脑子里突然想起那天在石洞里自己与他的那简短的谈话,那时,他只是问了一句:“你喜欢她?” 而那个在他眼里实在撑不上脸面的的年轻都尉,却只是平淡一笑,也回了一句:“我只希望她幸福!” 当时,生于皇权长于皇权的他一度对这句话而嘶之以鼻,以他的性子如果喜欢一个人,而又不能得到她,又有何用?可是他又怎么会想到,就是这么简单的几个字,竟让这名男子以生命的代价来完成它! “镯儿,你要记住,他只希望你幸福!”终于这几个字原封不动的从慕容成奕的嘴里吐出,经历了那么多,他的心里此刻又何尝不是希望她幸福呢? “幸福?”颜丝镯抬起头来,泪眼朦胧的看着慕容成奕;“你说他希望我幸福?” “对,所以从今天开始你要幸福的生活下去,不能辜负他的一片苦心!” 慕容成奕修长的手指挽过她额后的碎发,那带着淡淡体温的指腹贴过她的肌肤,暖的让人心动; “镯儿,如果此番能够侥幸逃出去,我希望能够带着你远走天涯,然后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从此过着我们自己想要的日子,你说好不好?” 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过无忧无虑的日子?颜丝镯有些错愕,这样的话能从这个昔日沉沦在权欲里无法自拔的天子骄子里吐出,实在让她有点难以置信。 “好!” 不管他到底能不能割舍?他能说出这句话,她已经很高兴,此生有了这句便已足矣。 几乎是一夜间,德川便进入了全城封锁的紧张状态;整座都城里,除了大街小巷挨家挨户搜查森严的府衙官卫外,就连平日里畅通无阻的城门也加派了军中官兵严防查守! “我们是从青州逃出来的,怎么这属于南疆的德川也对我们紧追不放呢?” 慕容成奕从车窗外看到那些搜查的衙役手里拿着的画像,正是自己和颜丝镯的,眸子里不由闪过一丝不解; 颜丝镯听他问起,这才想起自己还未曾讲谢微衣与楚怀远勾结的事情告诉他,当下便不再隐瞒,将自己从那小镇过来后见到的情况一五一十说给他听,只听得慕容成奕是心惊肉跳,满目黑沉! “混账东西!”久未言语的慕容成奕突然狠狠骂了一句;随着心底那股愤怒,那重伤未愈的身子又开始剧烈咳喘起来。 颜丝镯见状,顿时急的在他背上轻拍,随后忙不迭的开口劝道:“既是混账东西,那你更不能为了她气坏了自己的身体,你要知道,这东武百姓可还等着你呢;” 颜丝镯的话就如那黑暗里的一缕阳光,蓦然将慕容成奕那被愤怒冲昏了的头脑照的清晰明亮起来,“对!我一定要逃出去,为了东武,为了偿还自己种下的恶果!” 当下两人便不再多说,开始驾着马车朝城门方向走去。。。。。。。 定阳挨近北汉的祁水镇,而如果要到那祁水镇的话就必须经过南疆德川、韩城这两座都城; 德川已经开始了疯狂的搜寻,那就意味着她们逃离的路线和意图已经暴露了,如果从德川出发直接去韩城,那必定是自投罗网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为了安全考虑,颜丝镯选择了另外一条路!返回青州! 慕容成奕大病未愈,精神极是萎靡,一日里差不多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是在沉睡中度过的; 不过,从他的伤势来看,那玉清子确实不简单,不多短短几日,外伤已经开始见好,就连那双断腿亦是消了肿胀,不再是软软的无法动弹。 因考虑到此番逃途凶险,那楚秋离临走时又给了颜丝镯两张精致的面具,因而,出德川时,那些盘查的官兵便未认出来,很容易便出了城。 然而,一踏出那德川的城门,那空气中骤然而至的诡异便突然令颜丝镯浑身不安起来;心里焦虑之下,便将马车停在了路边,开始盯着前面那雾气朦胧的尽头发呆; “镯儿?”不知何时,车内慕容成奕已经醒来,见马车未动,不由疑惑的低唤出声; 颜丝镯正茫然无助,猛然听到叫唤,心里顿时一喜,挑帘便朝里面望来;果然,那蓝花棉被中,面目俊秀的男子正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 “我。。。。我改路线了!”颜丝镯有些害怕他会责怪他,毕竟这次赌的是两个人的性命; “哦?”慕容成奕闻言微微一愣,但很快便又恢复了平静,眸光一闪便轻笑问道:“难道你想返回青州?” “啊?你怎么会知道?”颜丝镯双眸陡然圆睁,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慕容成奕; 慕容成奕还从未见过她这般表情,就像一个孩子突然发现自己被骗那般恼怒,哑然之余便缓缓坐起来拉过她的手心道:“我们是夫妻,自然是心意相通了,你要去那?难道还把自己的相公抛下么?” “你!” 颜丝镯没料到他才没好几天,这么快便开始油嘴滑舌起来,顿时窘的满脸通红!扭过头去便恨恨说道:“我不跟你说了,没个正经!” 慕容成奕又怎会不知道她的小女儿心态,欢喜之下便索性抱了她的肩膀,把头埋在她的颈间呢喃低语:“镯儿,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第四十八章 狭路相逢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青州城外气氛与那德川相比,果然要轻松许多; 颜丝镯那悬挂在半空中的心总算是稍微放松下来,等到进城门时,那守城官卫过来盘查,她便只说是送自己的哥哥进城看病; 慕容成奕本来就是大病未愈,精神状态极不好,再加上那楚秋离给的面具又是面黄肌瘦的那种,因而那人掀开帘子随便看了一眼,便让二人进了城门。 自上次青州被楚林文屠城后,这座昔日繁华昌盛的都城已经变的冷冷清清,到处都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颜丝镯两人一进来,便感觉到那空旷的长街上,没有丝毫的生气,那几个寥寥无几的南疆百姓几乎能从街头看去一眼数清; “你说她守着这么一座空城做什么?”受不了心底那股慌凉,颜丝镯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车内慕容成奕却是打足了十二分精神,屏住呼吸聆听外面的动静;此时猛然听到颜丝镯这番抱怨,不由微微蹙眉低低道:“不要说话,尽快离开这里!” 颜丝镯也是忍不住才开口,突然被他这一顿抢白,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了,银牙一咬便微怒道:“她不是没发现么?” 慕容成奕闻言顿时哭笑不得,这个时候还能耍小性子,也只有她才能做出来。 情急之下方要安慰她几句,耳边却猛然听到一整狂乱的马蹄声正朝这边奔来,心底一沉,当即低喝一声:“快停下!” 颜丝镯也觉察到了不对劲,此时猛然听到车内那声低喊,立即将手中缰绳一拉“吁!”便将马车停在了距那青州城的后门不足十步处。 “末将参见玄王!参见楚皇陛下!” 随着那两个身着铁冷盔甲的官卫单膝跪倒在地,两匹毛色黑亮的高头骏马缓缓从那后门使了进来; 虽是戴着面具,但当颜丝镯见到马背上那两人时,心底那根神经依旧倏地绷紧下来;眉梢一挑,便垂下了自己的眼睫,紧接着手心里便开始慢慢的冒出冷汗来; “今日可有发现可疑之人?” 语气冰冷又带着一股男子的威严,这下,连车内的慕容成奕的脸色也蓦然微变; “回禀玄王,除了偶尔几个进出的百姓外,便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 “嗯!” 马背上那银甲裹身面若寒霜的女子微微点了点头,随后那两道锋利的目光落在了颜丝镯的那辆马车上, “这是怎么回事?” 颜丝镯听她突然问起了自己,心里倏地一惊,但很快便佯装惊慌失措颤声道:“回玄王话,小女子的哥哥病了,进城来看了大夫正准备回家!” 她刻意将自己的声音给压低了下来,惊慌失措的眸子配在那副面黄肌瘦的面具下;看起来确实与一个贫苦农家的女儿没什么区别; 哥哥?那双冷漠至极的凤眸忽然闪过一丝厌恶,再次朝那面黄肌瘦的女子看去,却见她衣着普通,神情悲伤,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心底不耐更甚,随即冰冷吐出一个字:“滚!” 滚!随着这个字落下,颜丝镯心里顿如获大赦,眸中惊喜随即涌上,手指微动,那缠绕在莹白如玉指节间的马缰随即绷直; “驾!”随着马鞭的落下,那马突然吃痛,顿时散开了马蹄,朝前面狂奔而去。 疯狂离去的车辇卷去地上的尘土,瞬间让整个城门弥漫在尘雾缭绕中;面若寒霜的绝美女子极不厌的捂住了口鼻,掉头就要离开; 却冷不防见站在自己身边的南疆楚皇目光追随着那道逐渐远去的马车,脸上尽是若有所思的神色。 从踏出城门的那一刻,车内的慕容成奕紧闭了双眼侧身躲过那两道如狼般目光的窥视,随着那车身的剧烈晃动,他脸色突然一白,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随即涌了上来! “镯儿,快!我们下车!” “什么?”颜丝镯有些吃惊,这眼看便要到过洛水了,他要干什么? 然而,根本不用慕容成奕解释,身后那凌厉的呼啸声已经说明了一切;来不及任何考虑,她身形倏转,右手快如闪电的将车内的慕容成奕扯出,一起滚落在地! 几乎是顷刻间,那呼啸而至箭雨便将那辆马车刺了个千疮百孔;随着那中箭身亡的马匹,整个车身轰隆一声巨响,很快便落入那奔腾咆哮的洛水中消失不见! 侥幸捡回一条性命的颜丝镯望着那一地的冰冷羽箭,额头冷汗如雨滴; 侧身朝一旁的慕容成奕望去,却见他薄唇紧抿,脸色因戴了面具无法看清,但那双寒星眸子里却全是痛苦之色! “成奕?你怎么样?”颜丝镯惊慌之余,连忙扑到他的身边; 慕容成奕只觉双腿剧痛无比,胸口间更是气血翻涌的厉害,耳边听到颜丝镯那焦虑担忧之声,忙强制将喉间的腥甜吞下,皱眉轻声道:“没事,只是碰到了腿而已!” 颜丝镯瞧他脸上那痛苦之色,知道他有所隐瞒,但如今大敌当前,也没了心思再去一探究竟;心烦意乱间,身后已经响起沉重而又凌乱的脚步声。 “哈哈哈………” 笑的疯狂的女子望着河边那两条狼狈的人影,漂亮的凤眸里全是浓浓的恨意;她看着那个她追逐了半辈子的男人,此时却如丧家之犬一样躺在那里没了动静! “慕容成奕,我说过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凌厉的话音未落,那个银色的身影已如矫健的游龙朝地上的男子扑了过来; 颜丝镯那能让她如此得手,脸色倏变下,纤细的身子也瞬间从地上一弹而起,随后将她那凌厉的招式挡了下来; 慕容成奕见二人已经纠缠在了一起,也挣扎着坐起来冷冷朝那人道:“谢微衣,就算我死了,你这辈子也别想再靠近我一步!” 那搏斗正酣的女子猛然闻听这句冰冷刺骨的话,手腕忽的一抖,颜丝镯瞅准她这个破绽当即用尽全力一掌击中了她的胸口处! “啊!”随着一声惨叫,谢微衣顿时跟跄后退两步,张口便呕出一口鲜血出来! 见她突然受伤,一同跟来站在身后冷眼旁观的楚怀远脸色微微一变;身形倏动,当即便要过来出手相助; “楚皇陛下请止步,这是本王的私事,让本王自己解决!” 冰冷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傲气和绝情,心高气傲的楚怀远闻言脸色顿时一黑,倏地收回身形掉头离去;剩下那些跟随而来的南疆侍卫见自己的主子已不在,亦不在看那谢微衣一眼,紧随其后跟去。 “颜丝镯,我今日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银甲裹身的绝美女子眸中杀意渐浓,颜丝镯站在那里,嘴角勾出一丝冷笑,随即将脸上的面具揭开冷冷道:“那你尽管过来试试?” 话音刚落,便见她那双绑缚缎带的手腕上忽的飞出两条青色的东西,瞬即朝颜丝镯脸上袭了过去。 “镯儿!小心!” 慕容成奕从谢微衣被打伤的那一刻,便开始觉察到了不对,如今突然见她袖中飞出那豢养多时的绿涎,顿时大惊失色,张口便是一声爆喝! 颜丝镯却不知道这绿涎是什么东西,条件反射下,右手瞬即如钩,已经朝那两条绿影抓了过去; 等到慕容成奕那声爆喝传来时,那两条绿涎已经距离她的手掌不过一指之隔; 她知道慕容成奕突然出声大喊,定是这东西不同寻常,但仓惶之际已经来不及避开,只得手掌倏翻,险险的从下方避了过去; “好险!”额头间已经冒出了丝丝冷汗,刚要出手反击,谁知就在这时,那突然失去目标的绿涎愤怒之下,张嘴便是吐出一股黑色的东西来。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颜丝镯没料到它还会有此着,猝不及防之下顿觉脸上一阵冰凉,一股又腥又臭的味道紧接着扑鼻而来! “镯儿!镯儿!你快点过来” 靠在路边的慕容成奕脸色已经灰白如纸,作为这绿涎的旧主,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它的威力;惊涛骇浪之下只得拼尽了全力开始朝颜丝镯那边爬去。 第四十九章 说好不分开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不过片刻功夫,颜丝镯便觉得脸上那阵冰凉已经变成了如火烧般的剧痛,而自己的双眼更是像被人在剜割一般,痛得她冷汗淋漓浑身颤抖! “成奕,我的脸。。。。我的眼睛好疼!”颜丝镯巨骇之下,仅凭着记忆跌跌撞撞开始朝慕容成奕那边奔去; 慕容成奕当然知道她的痛苦,那绿涎本是淳云皇后无意间得到的一件宝物,后赠送与他,这东西形状类似小蛇,但其毒性却是天下之最,单单是一滴,已经可以要人性命; 因他常年待在京城,觉得这东西自己养着也没多大用处,便将它送给了正帮他征讨江山的谢微衣;让她留在身边可以防身; 可是现在,她却将它用来杀死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这难道就是报应么? 颜丝镯清秀的脸上已经一片乌紫,而那双紧闭的眼眸里红色的液体正如一条艳丽的红线,蜿蜒流转在那痛苦扭曲的脸颊间!她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上的痛苦加上心底的恐惧已经让她开始神智不清; “镯儿,你站着别动!我过来了!” 慕容成奕竭尽全力从地上站起,那刚接好的断骨在触地的那一刻,突地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 随着这声脆响,那张俊美如斯的脸上霎时苍白如纸,身形几欲就此倒下去! 恰在此时,那彷徨无助的少女突然发出一声绝望的惊叫:“成奕!我看不见你!成奕!” 眼前那个沉稳睿智的少女已经彻底被突然消失的光明给吓到了,她忘记了此时身处险境,内心的恐惧让她只想尽快找到那个可以给自己依靠的人; 她挥舞着双手开始惊慌失措的四处寻找,浑然不知身后那双如刀般的眼睛正冷冰冰的看着自己。 “慕容成奕,我今日便让你尝尝失去心爱之人的滋味!哈哈哈……” 癫狂中,谢微衣看着路边那个抖如落叶却依旧一步步向前走着的男子,忽的身形如箭,瞬即朝那彷徨无助的少女刺了过来; “不要!。。。。。。。” 奔腾咆哮的河边男子的嘶吼带着巨大的惊恐和绝望;一道青影已如一条赤炼瞬即扑向了少女坠落的地方:“镯儿。。。。。。。。。” 幽暗深沉的水流间,那个素清兰花的身影此时便如一只断线的风筝,一点一点的朝那白雾缭绕中逐渐隐去,最后终于消失在那奔腾汹涌的河水里。 “我说过,我要让你尝尝失去爱人的滋味!哈哈哈……” 岸边,已经成魔的谢微衣看着河边那个心如死灰的男子,忽的仰天狂笑;直到眼角笑出了泪水,笑的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紧握在拳的十指,指甲已经深深的刺进了掌心里。 “我也说过,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让你靠近我一步!” 男子挥袖将唇边殷红的血迹抹去,透若琉璃般的眼眸望着身下那如万马奔腾的河流,忽的涌出万般深情; “镯儿,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们已经说好了不分开!”似呢喃低语又似山盟海誓;话音未落,那道青色的身影已经奋力一跃,竟是直直跳进了那汹涌咆哮的河水里。 “当啷!”手中的剑不知何时已经滑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锐响;疯狂的女子一脸呆滞的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岸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他真的死了么? 许久,终是一步一步的朝那人坠落的地方走去;幽暗入底,深足十丈,水势淌急!她突然全身抖的非常厉害,那双漂亮的凤眸里豆大的泪水开始簌簌滚落下来! “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无语伦次的女子忽而转身狂奔离去,沿途那疯狂而又尖锐的自语,就如一个丢了魂魄的可怜人…… 第五十章 篡位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三个月后,东武陵京; 这日清晨,全城的百姓忽然听到三声钟响,两长一短,霎时,全城都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甚至有些上了年纪的人仰天长叹哭倒在地; 这一日,统治了东武十余年,却给了全天下百姓太平盛世近十年的祈元帝驾崩了; 两日后,已经被南疆和凤玄王逼的节节后退的东武,被迫将新皇的册封提前到了祈元帝的葬礼前;而作为此时唯一在京中的二皇子慕容永霖,便成了这个新皇的不二人选。 没有人反对,也没有人敢反对!自从太子被那凤玄王杀死后,三皇子被迫远征;朝中上下已经没了拥护的主心骨,此时,除了以颜暮年为首的几个人之外,几乎所有的人都站在了庄建中的那一边; 淳云皇后自从太子出事,祈元帝驾崩后,整个人像是变了一般,卸下了那份昔日的荣华富贵,时常青灯古佛不问世事; 这样一来,那庄玉蝶便愈发的嚣张跋扈起来,通观整个东武皇庭,她俨然已经成了实掌大权的女皇。 ”娘娘,洛王殿下已经在等您了!”一粉色宫女为眼前这名权倾朝野的妖艳女子,戴上那镶嵌东海明珠的五彩凤冠; 庄玉蝶满心欢喜的看着镜中那个大红鸾袍加身的绝美女子,嘴角笑意盈盈道:“如此,摆驾金銮殿!” “贵妃娘娘起架!” 随着一声尖细的嗓音,早已等候在德庆殿的繁华步辇;立即上来两名衣着华贵的中年女子;垂首低眉搀过那莹白如玉的青葱细腕;一步一步向那权力顶峰之处而去。 金銮殿中,群龙无首的朝臣已经乱做一团;或焦虑、或慌乱,偌大的朝堂上,俨然已经成了集市庙会之地,嘈杂声更是响不绝耳; “玉贵妃娘娘驾到!”大殿门口太监刘连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顿时缄口回望,果然,那一身大红鸾袍的华贵女子,正环佩叮当的朝里走来; “微臣见过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庄玉蝶实在爱极了这样的感觉,她高傲的藐视着这些跪倒在她裙下的重臣,那张艳若桃李的脸上梨涡愈发的深了些;抬脚便一步一步的走向那梦里不知期盼了多少回的巅峰处走去。 就在她要坐下去的那一刻,突然,朝下群臣中一人突然站起,指着她便道:“贵妃娘娘,请自重!” 此言一出,朝中上下顿时一片哗然!抬头看去,却正是那当朝宰相颜暮年!此时正一脸黑沉的望着宝座前那个穿金戴银一脸喜气的庄玉蝶; “你!” 庄玉蝶没料到此时此刻还有人跟自己唱对头戏,顿时气得脸色煞白,急怒之下当即冷冷开口道:“颜大人,皇上驾崩,朝中群龙无首,本宫过来主持大局,坐着位置有何不可?” 颜暮年闻言顿时双目如赤,刚要开口斥责,却猛然听得右侧忽然一声大喝:“贵妃娘娘!” 声音之大令堂内所有的都倏地一惊,扭头看时,却见那国舅庄建中已经站起朝庄玉蝶道:“贵妃娘娘,后宫不得干预朝政!请自重!” 庄玉蝶没料到自己的哥哥也会当着众多朝臣的面来指责自己,脸色剧变之下方要怒斥出口; 却冷不防身边站着的刘连忽的像她使了一个眼色,随后恭恭敬敬的跪在她前面道:“请贵妃娘娘宣读遗旨!” 刘连这话就如一阵当头棒喝,顿时将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庄玉蝶给震醒了过来; 眼波流转间,那莹润欲滴的唇角忽的莞尔一笑,随后双手朝堂下众臣开口道:“各位大人,本宫便未遗忘祖训,各位免礼请起!” 众人见她忽然变了一副脸色,心里顿时暗自揣摩,这个手腕已经伸的够长的女人又要做什么? “各位达人,先皇驾崩,而现在东武又是岌岌可危之际,朝中不可一日无君,这皇后姐姐身体不适,本宫昨日特地与她商量后,她便给了本宫一份遗旨,说是先帝驾崩前留给她的;特地今日让本宫过来宣读,各位大人可有觉得不妥?” 此言一出朝中上下顿时一片哗然,要知道这先帝病倒多时,却从未听说又留遗旨一事,如今猛然听到庄玉蝶这样一说,顿时纷纷露出了疑惑之色; 要知道这淳云皇后之前也非善类,虽说子死夫亡,深受打击;但在这关系国家命脉的紧要关头,她但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颜暮年脸色已经变的有些难看,这祈元帝的三个儿子,其中最为出色的大皇子慕容成奕已死,而不问世事的三皇子又被迫领兵出征,至今未归; 这庄玉蝶在这个节骨眼上提起这件事情,她的目的便已经一目了然;她要她的儿子做这东武的皇帝! “贵妃娘娘,皇后娘娘便不是不能行走,这关乎国家命脉之事,她怎么会这么随便的就把东西交给外人呢?”颜暮年终究是难忍心底那股悲愤,决然的开了口; “宰相大人!” 庄玉蝶咬牙切齿的将刘连手中那份锦黄布帛狠狠的抓在手里,随即冷冷的看着颜暮年一字一句道:“大人是否需要看看这份遗旨的真实性呢?” “你!” 颜暮年气的脸色雪白,愤怒之下抬脚便真的要过去看那布帛,却冷不防身后站着的翰林学士杜文忽的抓住他的袖子道:“大人!算了吧!” “大人!木已成舟,你就算勉强又有什么用?再说现在京城当中已经全部都是她庄家的势力,弄不好会连累到整个国家的!” 杜文苦口婆心的劝着这位老相爷,见他清瘦的脸上已经一片苍白,心底不由惋叹一声;这天下终究是要变了啊。。。。。。。 “既然众位没有异议,那本宫开始宣读遗旨!” 庄玉蝶两道凛冽的目光在堂下朝臣们脸上一一扫过,随后将手中那卷锦黄布帛倏地打开!那里面刚劲有力的四个字顿时闪进她的眼里;带着权力**的快感瞬间弥漫到了她的全身! 颜暮年看着殿上那个笑的肆意张扬的女子,只觉心如死灰,他只想着如果这慕容永霖真的做了这东武的皇帝后,那他便告老还乡罢! “贵妃娘娘,即是先帝旨意让太子继位,那如今二皇子已是太子,自然新皇便是他!只是还请贵妃娘娘转告太子殿下,老臣年事已高,已无力供奉朝廷,还请允了老臣退隐!” 颜暮年这番话落下,不单是朝中众人一片哗然,就连朝那堂下的庄建中已是微露诧异!纷纷看向了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第一人; “宰相大人,你大可不必这么着急,本宫相信,你待会会看到你想要的东西!” 庄玉蝶闻言却是轻声一笑;随后转过头朝刘连点了点头;那刘连立刻会意转而朝堂下大声喝道:“太子接旨!” 随着那声尖细的嗓音落下,两条人影很快便从那大门口走了进来;众人寻眼望去,只见为首之人身高不足七尺,容貌却像极了庄玉蝶,那双细长的眼眸里更是看着众人闪过一丝得意!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来的正是那二皇子慕容永霖,如今他已是一身明黄龙袍加身,而那头顶的玉冠正是祈云帝生前经常佩戴的那象征着东武天子的九龙戏珠紫金冠!那满脸的春风得意越过群臣,很快便跪在庄玉蝶的前面道:“儿臣接旨!” 庄玉蝶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随后将手中的锦帛交给身边的刘连,点头示意之后,刘连即接过那份遗旨开始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朕久缠病榻,恐不久于人世;未恐社稷动荡,朕今日特留下遗旨;日后若朕不幸身逝,即传位于太子;钦此!” 随着那几个字从那刘连口中吐出,庄玉蝶那绝美妖艳的脸上得意之色愈发的明显起来; 随后一步步的走到慕容永霖的身后,将那与他一同进来的女子拉到颜暮年跟前道:“宰相大人,你不如瞧瞧这是谁?” 第五十一章 新帝初定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颜暮年正心如死灰,猛然听见庄玉蝶这句话,愕然抬起头来看向她手中女子,顿时目瞪口呆! 面似芙蓉,艳若桃李,这倾国倾城之貌的女子不正是自己消失快一年的二女儿颜丝弦么? “爹爹!。。。。”千娇百媚的女子话未落,眸中泪水已是如珠滚落;一滴一滴落在颜暮年的心里,让他那颗慈父之心倏然疼痛起来; “宰相大人,这是太子的姬妾,这今日之后便会是新晋的皇贵妃,宰相大人觉得她如何呢?”庄玉蝶盈盈笑意的脸闪过一丝狠决之色,随后悄无声息的又将颜丝弦拉回了慕容永霖的身后;双眸定定的看着颜暮年。 颜暮年面色已经灰白如纸,他万万想不到庄玉蝶居然还藏了这么一手;无奈之下只得仰天长叹一声;转身便要领着群臣朝那已经端坐宝座的慕容永霖拜去! “吾皇万岁。。。。。。。。。。。。” “慢着!” 还没等众臣行完这新皇登基之礼,殿外突然传来一声暴喝!那已经坐等权力顶峰的母子,闻言脸色倏地一白,两双眼睛俱是朝那大殿门口看去; “哚哚哚。。。。。。”竟是一阵很清脆的马蹄声,众人的脸上随着那突然出现在视线里的那匹黑色骏马顿时膛目结舌,呆立当场! 墨发如瀑,眉如剔羽;一双寒星迸射的深邃眸子更是极为平静的在众人脸上扫过,随后轻身一跃,从那黑马上落下,两道凛冽的目光已经射向了那对目瞪口呆的母子! “不是说传位给太子么?那本太子已经回来了,你们还杵在哪里做什么?” 这慵懒的声音带着那种熟悉的狠决,颜暮年倏然醒悟过来,浑浊的眼里顿时老泪纵横,蓦然起身便恭恭敬敬的跪倒在来人面前大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幡然醒悟的群臣参拜新皇的朝礼,瞬即响彻了整个东武皇庭!而随着这片震耳欲聋的呼喊,本已坐上那权力顶峰处的二人顿时瘫软了下来。 东武祈元十六年,在位长达近二十年的祈元帝驾崩,享年五十二岁;这位给天下百姓带来短短几年太平盛世的皇帝,却在死前因朝政处理不当,导致朝中重臣佣兵自反,再次造成天下大乱而饱受人们的诟病。 祈元帝死后东武皇廷陷入了一片慌乱之中;然而却在国难当头之际,以后宫皇贵妃庄玉蝶为首几人,却意欲将二皇子慕容永霖在混乱中推上那皇帝的宝座; 朝中众臣群龙无首,而大部分人又已经被那国舅庄建中拉拢;事已成定局,无奈之下,以宰相颜暮年为首几人只得拥立那二皇子为帝; 谁知,却正在那慕容永霖登基之时,传言已被乱臣贼子谢微衣斩下首级的先太子--慕容成奕,却突然策马出现在大殿门口! 自此,轰轰烈烈的一场夺位战,便以这名正言顺的东武太子慕容成奕的突然出现;而画上了一个句号。 次日,慕容成奕登基称帝;改年号永乾元年,自称惠武帝;自此,东武开始进入了一个新的篇章。 “母后!” 偌大的宫殿里昔日的繁华已然不见;而那个刁蛮跋扈的一国之母此时正目光呆呆的看着桌前那本佛经; 蓦然听到有人叫唤,回过头来,却见那橘黄的光影里,一名俊美如昔的华贵男子正看着自己眼眶通红; “啪!”不知何时,那手中的佛珠已经断落,颗颗圆润黝黑的珠子顿时滚在那玉石板上,随着那嘀嗒嘀嗒的坠地声,仿佛凑成一曲天下最美的曲子。 “母后,儿臣来晚了!” 未成言,眸中泪水已如珠滚;那一身明黄龙袍的俊美男子一步一步的走到这形容枯槁的女子前面,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她的面前; “你真的是。。。。。我的奕儿么?”空洞的眸子迟疑的在自己面前那张俊秀的脸上来回打量,那眉那眼,还有那像极了慕容焕的那副轮廓;却不正是自己的心头肉又是谁? “奕儿!”猝不及防的男子猛然被这幡然醒悟的女子紧紧搂住怀里,那跳动的鼓膜随着她那声仰天长嘶突然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他抬起头来,看着这个生他养他的伟大女人,眼角笑出了泪花,抓起她那只颤抖得厉害的右手便贴在自己脸上道:“母后,您摸,是热的,您的孩儿回来了!” “不单是我回来了,雪笙也回来了”男子激动之下忽的朝门外大喊一声:“雪笙,快进来!” 随着那喊声落下,门外很快进来一名银甲裹身,头戴宝珞铜盔的绝美男子; 他一跨门进来,蓦然见到自己的母后淡妆素裹,形容枯槁;心底不由一滞,随后眼眶酸涩难忍的跪在她的面前道:“笙儿见过母后!” 什么名什么利?经历了大喜大落的淳云皇后如今已是看透了这人世间的繁华;她满目惊喜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儿子,心底那种失而复得的欣喜盖过了自己以往任何时候的追逐; “奕儿,你是要御驾亲征么?”平静过来,这心思聪慧的太后娘娘很快便恢复了那份睿智和沉稳; 慕容成奕知道自己的母亲非同常人,便不在隐瞒,将目前东武需要面对的形式一一分析给她听,未了再加了一句:“母后,这次雪笙会留下陪着母后,您放心,儿臣一定回来见您!” 淳云太后也是将门之女,知道战场凶险刀剑无眼,但国难当头,断不可以有妇人之心;当下便点点头双目含泪道:“好!母后便等着你凯旋而归!” 从中元殿出来,慕容雪笙便再也忍不住,紧赶几步追上前面的慕容成奕问道:“皇兄,我不要留在这里,我要去斩了那谢微衣的人头!” 慕容成奕经过刚才在淳云太后面前的一番说辞,身子已觉得酸痛不已,特别是自己的双腿,剧痛之下,那豆大的汗珠便已经细细密密的从那额角处滚落了下来; “皇兄?皇兄?你怎么样?”慕容雪笙眼见他脸色非常不好,知道他旧疾又犯了,当下便将他一把搀扶住,随后两人一起寻了一出石椅坐下。 “皇兄,你的伤的那么重,那玉神医都说了要好生静养,不然你的腿就没用了!还是我去吧!” 慕容雪笙絮絮叨叨的说着,一双细长的桃花眼看着对面那张苍白的脸,全是焦虑之色; 他想起那日箫离带回来的那个冰冷没有丝毫生气的人时,全身便会止不住的有些颤抖! 慕容成奕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对自己的那份情谊,感动之余便强忍住身上的那股疼痛朝他轻轻一笑道: “雪笙,现在情势刚稳定下来,虽说那慕容永霖已经被圈禁;但若你我二人都不在,恐怕再生事端,对整个东武都不利!” 听他这样一说,慕容雪笙顿时陷入了沉思当中,不可否认,皇兄的这份担忧不无可能,虽说慕容永霖不得出来,但因这次夺位庄玉蝶的理由是慕容成奕已死,理所当然便是继任太子的慕容永霖即位; 因而,即使是慕容成奕现在已经登上皇位,却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将她和那国舅庄建中治罪,只能暂时架空这两人的权势;如果这段时间真的两人都不在,便难保这两人贼心不死东山再起。 如此想来,慕容雪笙终于放弃了自己要跟去的想法,转而目光沉静的看着自己的皇兄; “既然如此,那你便带着钰寒去吧,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他已经进步了许多,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量!” 第五十二章 运筹帷幄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好!” 慕容成奕微微闭上了双眼,脑海里却是瞬即涌出那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那眉那眼逐渐在他脑子里翻滚着,最后变成一张清秀俏丽的容颜;正含笑娇嗔的看着自己轻轻喊道:“成奕!” “镯儿!”猛然惊醒却已经是夜幕降临,抬眼四望,却不知何时自己已经躺在了承乾宫的软榻上,身上的衣衫已经湿透; “奴才见过皇上,皇上有何吩咐?”惊慌失措跑进来的太监扑通一声便跪倒在了软榻前,开始簌簌发抖; 然而榻上的男子却好似没听见他这番话一般,独自起身走到那窗前看着头顶的那轮明月喃喃自语道:“怎么这么热?” 那太监本也是心眼极细之人,如今猛然听到这新皇突然问起这事,便低头回道:“回皇上话,立夏过了,所以天气便也开始热起来了!” 立夏?他突然想起那天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天也是这般闷热,可是自己从那窗格间一晃而过时,却明明见到那未着寸缕的少女正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 不过是片刻的失神,却很快便被她步步紧逼到了生死边缘;那时,他从未见过如此狂妄狠决的女子,心动之下从未开口求过他人的天子骄子,竟然第一次开口求娶人家过门! “如果,那时你真的答应了,那我们会不会是另外的结局?” 纵然是头顶那汪明月再大,逝去的人也永远不会再回到自己的身边,那么,他要来这皇位又有何用? “去把颜大人叫来!”眉间的痛苦忽然隐去,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代君王的那份沉稳和锐利;另那地上跪着的小太监身形倏地一抖,随后低应一声:“是!” 转身立即朝宫外宰相府奔去。。。。。。。。。 相府内,一身灰白长袍的颜暮年看着落庭轩内那个躺在床上已经没了气息的女子,一夜间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周立,趁着夫人未醒,你赶紧把她入殓了吧!” 即使她做出了那么多伤天害理败坏道德的事情,但她终究是他颜暮年看着长大的亲生骨肉;仓惶回头间,那浑浊的眼里终于滚落两行清泪下来。 “老爷,老爷,皇上口谕,命老爷即刻觐见!”还没出的院门,一蓝衣小厮忽的匆匆跑了进来,见到颜暮年,张口便是大声喊道; 颜暮年闻言倏地一惊,难道这消息来得这么快?脸色微变间,却见颜钰寒匆匆忙忙朝这边走了过来,心里一顿,当即抬步迎了上去问道:“钰寒,你去那?” 颜钰寒刚从慕容雪笙那里回来,一进门就听见府里人说二小姐自尽了,便急急忙忙赶了过来,此时听颜暮年这么一问,眼眶顿时一红低声道:“我去看看丝弦,她。。。。” “不用看了,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我已经让人把她给收殓了!” 从听到皇上口谕的那一霎那,他便将对自己女儿的那份怜惜与愧疚给消磨殆尽个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更是对她即将给自己乃至整个相府带来灾难而起的深深恨意。 颜钰寒自从颜丝镯事件后,便已经知道父亲是个薄情寡义之人;但是,如今竟然听说自己的亲生妹妹就这么随便的被他草草收敛;心底还是再一次的感到透骨心凉! “爹,那可是您的女儿?” 他知道他这话说了也是没用,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想说;他甚至想问问,在他的眼里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果然,颜暮年在听到这番话之后,脸色倏地一沉,张口便骂道:“我没有那样的女儿!爱慕虚荣,为达到目的不折手段;你看看她都给我们相府惹出什么来了?还没出阁呢?就想着勾引这个勾引那个!好了,现在鸡飞蛋打了成泡影了,她一死了之,丢一个这么大的烂摊子给你?还是给我?” 颜钰寒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吐出那些恶毒刻薄的话语,全身却是已经止不住的开始浑身颤抖!愤怒之极反而冷冷开口道: “颜相爷怕是忘了,我这妹妹姓甚名甚?这生他养他的又是谁?子不教父之过!她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那你颜相爷又何止是狠过她一百倍!虎毒尚不食子,可是你做了些什么?先是逼着颜丝镯,现在是颜丝弦!那下一个是不是该轮到我?还是这府中的其他人?” “你!混账!” 颜暮年从未想过自己的儿子居然会当面来教训自己,愤怒之下扬起右掌便是“啪”的一声,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张口便歇斯底里吼道:“你给我滚!” 颜钰寒也不出声,只是恨恨的将口中那口血沫吐在地上;随后冰冷的眸子扫过那张已经癫狂的脸,冷冷一笑道:“不用你赶,我自己会走!而且,再也不会回来!” 说完真的不再看颜暮年一眼,转身便决然的朝前面走去,气的颜暮年顿觉胸口一阵巨痛,哇!的一声,竟是呕出一口鲜血出来;随后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颜暮年病倒的消息传到皇宫时,慕容成奕正提笔在拟这御驾亲征的圣旨;蓦然听到这消息,俊美的脸上倏地一沉,随后将手中狼毫恨恨的弃之桌上,张口便来了一句:“混账!” 正恼怒间,那书房门口却是突然走进一人,白衣似雪,墨发如瀑,当真是一个谪仙般的俊美少年; 可偏偏这美少年一开口却破坏了整副画面的美好!只见他行云流水般的来到慕容成奕的桌前,完全漠视他那股怒气垂涎着脸道: “皇兄,求你件事行不行?” 慕容成奕哭笑不得看着这个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的弟弟,皱眉道:“说吧,你又要做什么?” 慕容雪笙有些不爽,瞧他那张脸,好似自己经常干不着边际的事情一般,随即懒懒的端过慕容成奕桌前那杯上好的参茶一饮而尽,方开口道:“不是我要,是颜钰寒!他想问你能不能赐座府邸给他?” 颜钰寒?这倒是让慕容成奕吃了一惊,虽说以他现在的官职,是可以赐府邸了,可是他不是一直好端端的住在相府么?怎么突然会要求赐府邸呢? 慕容雪笙就知道皇兄会有疑问,当下便把颜钰寒刚刚在他府中倾吐的怨气通通的说给了慕容成奕听,这下,慕容成奕总算明白那颜暮年的病是怎么回事了。 打发完慕容雪笙后,慕容成奕决定亲自去相府看看,从那晚之后,他都不记得是有多久没去过那座府邸了。。。。。。。。 “皇上驾到!” 空旷寂静的相府门口突然响起了一个尖细的嗓音;躺在床上正头昏脑胀的颜暮年蓦然闻言,脸色倏地一白,随即手忙脚乱的翻身而起便要出门迎接; 谁知还没等他出得院来,那一身便服的华美男子已经朝他这里走了进来;乍然之下,他顿时惶恐的跪倒在地:“老臣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臣是何德何能?居然能蒙皇上如此厚爱?”话未落,那浑浊的老眼已经滚落数滴清泪; 慕容成奕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颜暮年,微微错愕之下便强自忍着双腿间的那股疼痛,亲自将他搀扶到床边缓缓道: “爱卿,于公,你是朕的臣子,朕作为一国之君,惜才爱才自然不能乃为君之本分;而于私,你是我的岳父大人,女婿孝敬岳丈,更是应该!再说,明日朕御驾亲征后,朝中上下雪笙一人难以应付,你还得尽快养好身体,朕和整个东武都需要你!” 慕容成奕不愧是权势漩涡中走出来的高手,三言两语便轻易的将颜暮年的心里防线给击了个溃不成军;他眼见这老相爷已经是对自己感激涕零,诚惶诚恐!便知道自己这一步棋已经落对了方向。 第五十三章 御驾亲征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皇上,老臣实在是该死,养出如此不孝之女,还请皇上责罚!”沉思片刻,颜暮年终究是选择了将事情全盘托出; 说起来,那日慕容成奕策马金銮殿的那一刻,看到殿内那名倾国倾城的红衣女子时,他的心里也是诧异万分; 不过,他很快便想通了整件事情,树倒糊疏散,如果连自己都死了,那太子府里的人各自为了前程奔去也是无可厚非;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父同出的女子,竟然会区别那么大;一个为了自己香消玉殒!而另一个却是迫不及待的去寻了一颗更大的树来伸展自己的羽翼! “爱卿,此事你也无需责怪自己,当日朕若远赴渝州前,将她归还给你,可能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颜暮年闻言顿时一愣,他本已打算全盘托出甘愿受罚,却没想到眼前这名年轻的君王竟是了如指掌,而还将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惊诧之余方要开口,却又听到他继续说道: “一个人若是起了那份心思,那即便是自己,也是无法控制的;所以,爱卿,你便当是她来到这个世上做了一个梦,好好下葬吧!” “皇上的意思?。。。。。”颜暮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他就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么? 慕容成奕却是觉得心里苦涩万分,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大婚,一场桃代李僵;那个骄纵的女子啊!白白送掉了两条性命! “好好葬了吧;朕相信镯儿会喜欢在那边看到她这个妹妹的!” 话未落,那挺拔的身躯已是转身跨出门去,抬眸看去,难得,这个时候居然开始出现了点点星光;就如那双清丽眸子里的点点星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中的颜暮年直到感觉到浑身一阵冰凉,这次发现屋里已经没了其他人;身子一软,顿时重重的朝床上倒了下去,脑子里却是不停的再翻滚着那张清秀却带着倔强的脸; “难道真的是我颜暮年作孽太多么?如今竟是连你也去了。。。。。。。。” 那晚,很长时间,守候在屋外的周立都能听到房里隐隐约约传来那刻意压制的悲戚声;连带着他的心也抽痛了一晚上。。。。。 第二天,当全城的老百姓们还沉浸在睡梦中,城东军营处忽然发出一片震天嘶吼;紧接着,那些习惯早起的人们便听到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开始慢慢朝街道中心缓缓而来! “莫非是朝廷要发兵了么?” 不一会儿,随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尚在朦胧中的街道两旁便稀稀拉拉的聚集起不少百姓来,他们尚未睡醒的脑子在见到闪入眼帘处的那数量庞大的铁甲勇士时;双眼蓦然圆睁,随后不知是谁忽然发出一声大喊! “还我河山!振兴家园!” 苍劲有力的呐喊瞬间响彻了整个陵京;它带着一股热血涌到每个人的心里; 不过片刻间,便有越来越多的人们跟随着那些队伍的后面,奋力的嘶吼着,仿佛是在给这些即将上战场的铁血男儿们呐喊助威! 直到这支庞大的队伍进入那皇城之中,站在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子脚下!方停下了那沉稳有力的步伐;随着一阵整齐的咔嚓声响;顿时皇城下跪倒了漆黑一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年轻的君王一身泛着冷光的银白盔甲,头戴宝珞玄铁银盔;衬的整个人更是英武俊朗,煞气凛然! “如果你们想夺回自己国家的领土!如果你们想过太平的日子!那么,不要犹豫,拿起你们手中的武器,跟着朕!杀光他们!” 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容不得你有半点妇人之二!要想过得太平,那么!你只有让自己更强大起来! 锋利的眸子在扫过脚底那一片泛着冷光的五十万精兵时,慕容成奕的胸口只觉有股火在开始燃烧;他似乎已经看到了那腥风血雨的战场,也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谁也没有想到,登基不过月余的东武新皇惠武帝--慕容成奕,竟然在最短的时间内召集了五十万的新兵,经过简短的训练后,便联合北楚、西汉两国,开始对南疆和凤玄王朝进行疯狂的反击! 在三方势力的夹击下,凤玄王谢微衣被逼节节后退,很快便丢了已经占据的定阳、钦州以及渝州!全部兵力皆损失过半,若不是凭借着洛河这一天然屏障;只怕最后连青州都得丢失! “启禀王爷,东武主力已经驻扎在渝州城内;铁索桥已被毁去,估计一时半刻攻不进来!”殿外,一身狼狈的张丰战战兢兢的跪在哪里,大气都不喘一下! 果然,随着他的话落下,殿内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随后是一名女子的嘶吼:“什么东西?居然敢和我谢微衣争夺天下!来的是谁?” “回玄王,是东武的镇国大将军颜钰寒!” 颜钰寒?谢微衣眸中闪过一丝疑惑,那是什么人?自己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张丰听她自言自语似是疑惑不解,忙又开口解释道:“那是颜暮年的儿子,也是。。。。。。那个。。。。女人的哥哥!” 颜暮年!她终于想起来了,那个在朝中一直和她唱反调的宰相大人; 竟然还是那个女人的父亲?嘴角微勾,漂亮的凤眸里已经闪现杀机:“飞鸽传书楚怀远,让他派兵支援,务必夺回渝州!” “是!”张丰低低应了一声,但却没有立即离去,反而起身走到殿内看着那垂头在桌前的女子怔怔出神; 不知何时,这个在他心底曾经犹如天神般的无敌将军,已经变成了这样一个癫狂成魔的可怜女子;而这一切,却完全因为那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你为什么还不去?” 倏然抬头的女子冰冷如刺,骇的张丰双膝不由自主的一软,竟是直接单膝跪在地上;空白的脑子转了许久方开口道:“王爷,他若是来要这青州,张丰便是拼死也要护的你的周全;你又何苦去求那楚怀远?你……” “啪!” 话未说完,一记闪亮的耳光已经甩在了他的脸上;那本是容貌极美的女子已然被怒火烧的面目狰狞,张口便指着跪在地上的张丰骂道: “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来管起本王的事情来了!你不要以为现在你是大将军,本王就不敢杀你!滚!” 跟着她驰骋沙场多年的张丰从来没听过她对自己说这么刻薄的话;从最后那个字落下,那已经红肿的脸上已经死灰一片,而那十指紧握的双手更是微微颤抖! 蓦然起身,不再多说一句,既然如此,那好!他便去帮她寻那狼心狗肺的楚怀远来,看看这场战争到底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而其实,此时的南疆也好不到那里去;因肆意挑起战争,破坏六年前签订的那份和平条约,北楚和西汉未免祸及其身,在慕容成奕提出联盟的那一刻,三方便已经制定了战前计划; 先由两国攻取边疆城池,来分散楚怀远的注意力,而东武则借此良机,先夺取谢微衣手中占领的四座城池,而眼下,四座城池已经收复了三座,那么,余下三个国家的主力便是开始全力攻打南疆之际了。 -------------------------------最后的战争即将打响!嗷嗷~~~无耻的分割线--------------- 第五十四章 困兽之挣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启禀皇上,青州告急,凤玄王请求支援!” 南疆帝都凤城皇宫内,愁眉紧锁的年轻帝王正盯着桌前的那副疆域图发呆,冷不防殿外一太监突然手持一竹卷闯了进来; 青州!又是青州!楚怀远只觉自己的头都快要爆炸了,倏地转身朝那太监便是狠狠一脚踹了过去,怒不可遏的骂道:“拉下去砍了!” 那太监本来见这些天,因前方战事吃紧,这皇上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了;自己是想着能避就避,唯恐惹祸上身,偏生这时又生出这样的事端,如今听这皇上竟要斩了自己,顿时面色如土扑通一声瘫在地上磕头如蒜:“皇上饶命啊!皇上…。。” 然而在这生命如蝼蚁的皇宫里,又有谁会来怜惜这样一条卑贱的生命,片刻间,便闪进来两名带刀侍卫,如狼似虎的抓住那簌簌发抖的小太监就往外拖。 那太监恐慌之下,全身顿如一条死蛇瘫在了那里;而之前紧握在他手里的那根竹卷便嘀嗒一下滑落到了地上,开始朝那桌前方向滚去; “等等!”桌前,一玉冠束发,蟒袍加身的中年男子弯腰捡起脚边那个竹管,突然出口喝止道; 楚怀远已经失去了理智,见那人突然出声制止,阴沉的脸上不由闪过一丝疑惑;“皇叔,可有不妥?” 那人忙着将那簌簌发抖的太监留下,随后踱步到他的面前劝道:“皇上,这青州现在还不能弃!如果东武军队攻陷了青州,那到时三国主力分别从不同的方向来出击,到时候恐怕难以应付啊!” 那人蓦然一番言语顿时让楚怀远惊出了一身冷汗,不可否认,青州如果被东武占去了,以现在南疆的兵力,恐怕再也无暇分身来对付这东武的兵力;这样一来,整个南疆便会如一块肥肉,被其他三国给分食干净! “慕容成奕!我与你势不两立!” “砰”的一声巨响,那上好的香沉木书桌,竟是被这个双目如赤的暴戾男子一掌劈了个粉碎! 随着那尘烟弥漫,劝他的那名中年男子足尖微点,顿时不露痕迹的后退几步;一双精光闪闪的眸子却是看着那个比自己年轻近二十的帝王闪过一丝惋惜。 “皇叔,那你可愿意带兵去青州解困?” 平静下来的楚怀远已经是无计可施,他不得不再次将希望放着这个已经逍遥了近二十年的南平皇叔身上; 南平皇叔--楚秋离蓦然听到自己的侄儿居然要派他去青州,两只眼睛顿时瞪如铜铃!脱口而出:“不愿意!” 楚怀远虽是知道他这个皇叔是个不问世事,闲云野鹤一只;但从战乱爆发,他出现在自己面前之后;他已然将他当成了这个皇室成员当中最重要的一名,是而才会将如此重任托付给他; 可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行径怪异的南平王居然一口就回绝了自己,胸口一睹,脸色顿时非常难看起来! “皇叔,这可是楚家的江山,你就这么坐视不理?” 话说出口后,楚秋离已是意识到自己的话伤到了侄儿的心,心里念头急转,忙开口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只是没领兵打过仗,怕坏你的事,这才推脱的!” 果然,这番解释说出来,楚怀远的脸色当即缓和了下来;这楚秋离的话也不假,从被逐出皇宫后,他一直都是飘荡在外面,那里有上过战场? “皇叔不用担心,朕自然不会让你单独一人领兵,朕要的只是你那皇室的身份,这样一来,那谢微衣才不会怀疑,一心一意为我南疆所用!” 话说到这份上,楚秋离已经没有理由再去拒绝了;不过在他应允下来的同时,却对楚怀远提出了一个条件,一个让他出现在这阔别近二十年的南疆皇宫的条件! “你说什么?”楚怀远脸色有些阴沉望着自己的皇叔,难道说着这才是他此行的目的? 楚秋离自然知道他这个侄儿不会轻易松口,不过既然已经提出来了,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当即开口道:“那是张淑华的女儿,我必须要带走她!” 张淑华?楚怀远脑子里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段往事;那时不可一世的南疆皇储,为了一个他国的已婚女子,一夜间,被逐出皇宫销声匿迹半生。 “皇叔真是深情,一个女人死了那么多年,难为你还能记得她的女儿,你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么?”楚怀远怒极反笑,原来到头来他出现在这里不过是为了那名女子; 不可否认,楚秋离确实是从得知那丫头被他掳进了这皇宫中后,才破了自己守了近二十年的肆言,再一次踏进这个令他深恶痛绝的地方; 如今站在这阔别二十年的深宫里,被小自己十几岁的侄儿教训不知羞耻!这是不是自取其辱呢? “我已经被天下人取笑了二十年,又何惧多此一笔呢?倒是皇上,关键时刻,如果被慕容成奕知道,他的女人在你手里,那你估计后果会怎样呢?” “你!” 楚秋离看着自己那气急败坏的侄儿,心底闪过一丝冷笑;比无耻么?他还嫩了点,好歹自己也是混迹江湖几十年,别的本事没有,但那张嘴将江湖上的那股痞气学了个精透;想要占他的便宜,还早了点。 “好,朕便遂了你的心愿,不过你也别忘了答应朕的事情!”楚怀远额头青筋暴涨,双目猛的紧闭狠狠吐出这句话。 楚秋离见他答应了,欣喜之余那里还会去想到其他,甩甩衣袖转身便要朝殿外走去; 却不曾想因太过急躁,那绛红蟒袍倏地卷起一处衣角,“哗啦!”一声,竟是将桌上那副疆域图生生撕成了两半,掉落在地上。 “皇上,这。。。。这。。。。皇叔不是故意的,你看。。。。。。”楚秋离实在是尴尬至极,这许久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怎么现在穿起来这么碍事呢? “天意!天意!哈哈哈。。。。。” 空荡的大殿里突然传出一个男子的狂笑,这笑声带着一股绝望,一股悲凉;让整个皇宫听起来就如那狂风暴雨里的小船,愈发的不安起来。 “怀远?怀远?”楚秋离心里有些发毛,自己这个侄儿一向狂妄自大,不可一世;怎么突然间这么反常? “来人!给朕备马!朕要御驾亲征!” “什么?” 他莫不是疯了罢?楚秋离呆呆的看着那抹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身影,低头朝地上看去;却见那被自己无意撕扯的疆域图,那裂缝处竟然刚好是将整个南疆一分为二!丝毫不差! 楚怀远要御驾亲征的消息很快便震惊了整个凤城,不单单是文武百官,就连他的后宫也开始变得惶惶不可终日来; 从楚秋风驾崩到楚怀远登基,时间也不过未足一年,时间虽是短,但这个以风流著称的皇帝,却已经括揽了天下美女充盈后宫不下百名,而其中便包括了昔日的东武公主如今的丽妃---慕容雪月; 这慕容雪月本来是东武先帝慕容焕的掌上明珠,后因一场击鞠赛,被迫将其远嫁南疆楚秋风做妃; 然而,她嫁过来也不过半月余,那楚秋风便开始染病,直到死,都没来的及碰这公主一下; 楚秋风的这一染病,却刚好成全了将雪月公主赢回来的当时还是太子的楚怀远; 这楚怀远本来就是性格乖戾之人,眼见着雪月公主是生的花容月貌却独守空闺,一番心动之下,竟趁着自己的父皇久缠病榻之际,冒着天下大不纬,与其成全了好事。 第五十五章 后宫如妃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到后来弑父登基后,他更是冠名堂皇将其更改名讳,纳入后宫封为丽妃;对于这一切,朝中文武百官虽是觉得不齿于人,但楚怀远一向乖戾暴虐,众人皆是敢怒不敢言; 如此一来,这慕容雪月便是愈发的骄宠起来,在楚怀远尚未立后之前,纵观整个后宫,她俨然已经成了六宫之首,无人敢视了。 “娘娘,东西已经备好了,您真的要过去么?”从东武跟着慕容雪月过来的陪嫁丫鬟柳絮看着自己的主子,脸色有些担忧之色; 镜中女子乌发如墨,淡扫娥眉,一双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好一个倾国倾城大美人; 只见她闻得那柳絮的话后,粉颊上梨涡轻浅,扑哧一笑道:“傻丫头,都做好了,不送过去难道还留着自己用啊?” 柳絮听她这样一说,顿时满面绯红,随后微赧的将公主连夜赶织的那条云锦玉带小心翼翼的用绢布包好,方要出门, 谁知,这时门口却突然闯进一名绿衣宫婢,慌慌张张的跪倒在慕容雪月的身前道:“启禀娘娘,那倚翠宫的如妃又昏过去了!” 慕容雪月猛然闻听此言,脸色微微一变,半响,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忽的冷光一闪,随后缓缓开口道:“此事本宫自有安排,皇上要出征了,不可动摇军心,明白没有?” “是!”那绿衣婢子也是聪慧之人,听到这实掌后宫大权的丽妃娘娘突然语气冰冷,便知道此事不妙,便也缄口不语,只听从她的吩咐就好。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那倚翠宫的两个宫女方看到那千娇百媚的立妃娘娘袅袅娉娉的朝这里走来,立即惶恐的跪了下去:“奴婢参见丽妃娘娘!” 慕容雪月听见这两个宫婢的声音,便远远的站在了宫殿门口,皱眉朝那阴冷简陋的宫内望去,眸中厌色顿生道:“你们家主子醒了没?” 那两个宫婢已是心急如焚,听到她开口问起,忙低头抽泣道:“回娘娘话,还没!适才又呕了数口鲜血,恐怕是。。。。。。。” 鲜血?这个字就如那春风忽的拂过那慕容雪月的心里,顿时,她觉得整个人都开始轻松了起来,随后朝跟随而来的柳絮吩咐道:“快去叫御医!” “是!” 等到柳絮的身影消失在那宫殿外后,她这才提着裙裾慢慢朝这散发了一股浓重药味的殿内走来。 不足一丈的床上,那张淡雅锦被里赫然躺了一名脸色苍白的年轻女子,没有华丽的装饰,也没有胭脂水粉的渲染,让那女子看起来就像是一株失去了生气的花朵,枯败的令人心惊; 慕容雪月轻轻走到床前,看着那张姿色平庸的脸,心底忽然闪过一丝恼怒;随后将手伸进那被中抓住被里那只骨瘦如柴的手腕,尖细的指甲狠狠的便掐了下去。 “嗯……”蓦然,一声轻不可闻的哼声从那女子嘴里发出,惊得她立时一个趔趄,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是娘娘醒了么?”那两名宫婢猛然听到这声轻哼,悲戚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欣喜,随后赶紧将那被中的女子扶了起来。 许久,那形容枯槁的女子终于睁开了眼睛;随后轻轻唤了声:“梓桃?” 梓桃?那宫婢蓦然闻听这个名字,心里一滞,两滴豆大的泪水却是瞬即从眼眶中滚落了下来,随后哽咽道:“是,奴婢是梓桃!” “嗯!” 果然,那女子听到她这句话后,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随即猛的抓住床边慕容雪月的道:“梓桃,你快去点灯,好黑,我看不见!” 点灯?慕容雪月心底突然有种想要大声狂笑的冲动;她静静的望着床中那张苍白的几欲透明的小脸,眸中忽然闪过一丝狠意; 手指倏动,却是将那紧拽住自己胳膊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然后轻轻在她耳边道:“妹妹,现在是白天,不用点灯的!” “娘娘!”那宫婢听到慕容雪月这话,顿时大吃一惊,出口便道:“你胡说什么?现在就是晚上!” “啪!”话未说完,那宫婢脸上早已狠狠的挨了慕容雪月一巴掌,其力度之大让她顿时跌到了地上,额头咚的一声撞到了床角边; 惊的床上那名女子翻身而起,惊呼一声:“梓桃?”便跌跌撞撞的着朝她这边摸走了过来; 那绿衣宫婢虽是被撞的头昏目眩,鲜血直流,却在见到那个清瘦女子跟跟跄跄的朝自己奔来时,忙忍住了剧痛从地上爬起,一把抓住那双在半空中挥舞的纤细手腕低低道: “娘娘,没事,梓桃不小心跌了一跤而已,没事的!” 没事?慕容雪月极美的脸上忽然阴沉如铁,两道锋利的目光瞬即射向了墙角处那两个柔弱的身影:“你胆子倒不小,竟敢以下犯上!来人!把这贱婢拖出去乱棍打死!” “娘娘!饶命啊!” 那绿衣宫婢听到这样的噩耗,瞬间脸色如土,随即放开那个清瘦的女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那满脸的泪水和着额头上的血污,让整个人看起来有种狰狞的绝望; “你动她试试?” 清瘦的女子忽然转身,几欲透明的脸上清冷如雪;而那双薄透灰白的眸子却是直直盯着那声音的来源之处,里面已经杀意渐浓! 从这女子凭空以如妃的身份出现在这皇宫里,慕容雪月便开始有了隐隐的不安;但屡次打探,却发现她除了双目失明外,整个人更是病怏怏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是而,她的心里才会如此的无所顾忌,可是今日,她竟然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种从来没有看过的煞气!那瘦弱身躯里那随即散发出来的阴冷狠辣,甚至骇的她连连后退两步; “今日,她若少了一根汗毛;我定让你后悔终身!” 明明那双眸子是没有焦距的,可是不知道为何,慕容雪月却觉得那目光盯在自己脸上,就犹如两柄锋利的刀刃,深深的刺进她的心里,让她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娘娘,御医来了!” 柳絮便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远远的,就看到自己的主子正苍白了脸看着墙角处那名满脸血污的宫婢时,心底便有了几分明白; “微臣参见丽妃娘娘、如妃娘娘!” 那御医浑然不觉殿内事,眼角处只见那宫婢额头鲜血直流,而一直抱病在身的如妃娘娘却是清清冷冷的赤脚站在那冰冷的地上,心里不由闪过一丝疑惑; 直到此时,慕容雪月的神智方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面,乍然之下,忽的为自己居然害怕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而感到一阵恼怒,张口便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那御医没料到自己急匆匆赶来,却突然被告知没事了,顿时丈二和尚的朝身后跟随而来的柳絮望去; 柳絮也没料到自己的主子突然变化无常,一时间脸色也是迟疑不定的看向了慕容雪月:“娘娘,这?” “本宫说没事便没事了,没听到吗?”蓦地,慕容雪月抬高了嗓子,那高亢的声音带着一股恼羞成怒的凌厉,立即吓得那名御医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忙不迭的开口道:“是,微臣这就退下!” 说完,也顾不得其他,慌慌张张的便要朝外退去。 第五十六章 代价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站住!” 殿内蓦然响起一声清冷的喝斥;那御医惊慌失措下,顿时回头一看,却见那赤脚站在殿内的如妃娘娘忽的转身看着自己,惊的他立即又跪倒了地上:“不知如妃娘娘有何吩咐?” “去看看她的伤势;”言简意赅干脆利落;声音虽是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口吻;那御医心惊胆战之下,忙提了肩上跨带的药箱,便真的要为那宫婢诊治; “放肆!”慕容雪月已经七窍冒烟,自从她来了这里,自己在这宫里的权势便屡屡被人顶撞,如此下去,日后这后宫之地还能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么? “妹妹,不要怪姐姐没提醒你,你让御医给一个卑贱的宫女诊治,这可是犯了后宫大忌!这事如果被皇上知道了,指不定该如何处置呢?” 自己拿她没办法么?那好,这当今天子,她总该是会有所顾忌吧; 然而事情却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那如妃听到她这番话后,苍白至极的脸上闪过一丝疲惫,随后转身缓缓朝那床边摸了过去; 等到钻进那素花棉被中时,方抬起那双灰白的眸子淡淡的看向她这边吐出一个字:“滚!” “你!”慕容雪月霎时被气的脸红耳赤,随即一个箭步垮到那床前便要动手掀被;恰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一声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 皇上?满脸震怒的绝美女子顿时僵在了那里,等到那个一身明黄的男子垮进门来时,那伸向被中的凌厉杀气已经变成了温柔的抚慰之意; “雪月?你怎么会在这里?”楚怀远有些诧异,这座倚翠宫,在这皇宫里其实就相当于一座冷宫;这平时骄纵得宠的慕容雪月突然出现在这里做什么? 慕容雪月从听到皇上出现这里的刹那,脑子里便将所有的措辞已经准备妥当,此时听到楚怀远开口质问;当即俯身下去温柔笑道:“臣妾听闻这如妃妹妹突然病重,便特地遣了御医过来瞧瞧,” 突然病重?楚怀远俊朗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阴沉,脚步已是迫不及待的朝那床边走去; 果然,那素花棉被中的那张细小的脸,苍白的已经看不出一丝血色;而那额间处的那抹青色更是扩散的越来越快了; “是谁?”原本疲惫至极的女子,在陡然听到动静后,忽的睁开了眸子;那清白的脸上瞬即涌上了警惕之色; 慕容雪月只觉那双灰白的眸子里忽然闪出凌厉的目光,惊骇之下竟不由自主的一把紧紧抓住了身旁那楚怀远中手臂;战战兢兢的道:“她的眼睛?。。。。。” 不知为何?楚怀远突然觉得此刻非常不愿意听到人家说起她那双眼睛,那双灰白无神,空洞没有焦距的眼睛!狠狠的将胳膊上那双青葱玉指拽下,随即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什么?” 又是这个字!慕容雪月蓦然睁大了那双漂亮的眸子,豆大的泪珠随着那颤抖的嘴唇片刻间便滚落了下来,他在说什么?居然让自己滚? “娘娘,”身旁的柳絮却是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心急之下,便上前拉过她的臂膀轻轻道:“娘娘,咱们还得先回去送那玉带呢!” 柳絮果然是聪慧之极,就那么一句话,瞬间便将脸色雪白的慕容雪月拉回了现实当中,随后跟着她跟跟跄跄的朝殿外走了出去; 余下那些人,见情形不对,也都退了下去;霎时间,空旷的大殿里,便只剩下了床中那名疲惫之极的女子,还有那浑身散发一股煞气的阴鸷男子。 “你到底是谁?” 她已经明显的不安起来,没有焦距的眸子也开始变得有些慌乱;突然,那纤细的手腕微动,方向却是直直的指向了站在床前的楚怀远; “咦?怎么会没有呢?”她的脑子越来越混乱了,她好像记得这样的话,应该会有小针出来的,可是,怎么现在会没有动静呢?这是为什么呢? “你在找什么?”楚怀远静静的看着床中那个惊慌失措的枯槁女子,心底突觉一股悲凉,那股长久以来的恨意便霎时褪了个一干二净; 就是因为她,自己才会弑父夺位;就是因为她,自己才会肆意挑起战乱,破坏那和平条约引发三国之攻,最终要落的个国破家亡的凄凉下场! “我在找。。。。。。。”慌乱的女子拼命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可是无尽黑暗中,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在找什么? “我是谁?我怎么想不起来我是谁了?我是谁?”她终于想起来了,她在找自己,于是,她凭着感觉忽的紧紧抓住了身旁楚怀远的胳膊,迫不及待的连身追问道; 楚怀远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臂,那双细长的眼眸却是停留在那张慌乱失措的脸上微微一怔;曾几何时,就是这张脸,陡然相见于那轻纱落下的瞬间,青眉黛颦,眸如深潭,娇俏秀丽; 可是现在呢,现在都变成了什么样?容颜枯槁,双目失明,生命垂危,就连最根本的她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如果说老天给自己的胡作非为带来了国破家亡的报应,那她这个始作俑者,她的代价又是何其惨重,比起自己来,又能轻到那里去? “你叫颜丝镯,是东武宰相颜暮年的大女儿;你的丈夫是东武当今天子慕容成奕,你可都要记好了;” 过了今日,也许便是生死两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放过自己也放她一条活路吧! “颜丝镯?” 床中女子终于松开了那双手,随后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当中;直到楚怀远的脚步声快要消失在那殿门口,突然开口道:“那你又是谁?” 已经行至门口的明黄男子闻言倏地一滞,随后停下脚步,缓缓回过头来看着那目光迷茫的女子:“你的仇人--楚怀远!” 次日,天尚未亮完全,南疆皇帝楚怀远便带着久未露面的南平王爷楚秋离,浩浩荡荡的开始兵分两路远赴战场; 领兵打仗,对于生性好战的楚怀远来说,便不是一件什么难事;但他为了一己私欲肆意挑起战乱,破坏了整个天下百姓安居乐业的梦想; 所以时至今日,当这位年轻天子终于要御驾出征时,非但没有得到这座城中百姓的支持,相反,更多的人是闭门紧护;空旷寂静的街道在这凌晨时分看起来是格外的冷清。 楚秋离是感觉不到这种悲凉气氛的,他只知道自己被这狼心狗肺的侄儿逼上了自己最不愿意去的战场,气愤之下不由分说的挤到楚怀远的面前便道:“我改变主意了!” “什么?”楚怀远闻言有些微愣,心底的那股悲凉亦随着他这句话更加的浓重起来; “难道皇叔也要弃朕而去么?” “啊?” 楚秋离见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顿时懊恼的将那头顶铁盔一把摘下;随后脏污不堪的五指在那乱如鸟窝的发里狠狠抓了一把,方怒气冲冲道: “我只是在想你这小子太狡猾,我有点不放心,不如你把那丫头现在交给我?” 果然还是为了那个丫头,楚怀远嘴角浮出一丝冷笑;随后盯着前面那冉冉而升的朝阳,眼里闪过一丝凌厉! “皇叔莫要忘了,她如今是身中剧毒!待在朕的皇宫里说不定还有丝希望,如果让她跟着你!哼!你别是嫌她命太长了罢!” 这冷冰冰的一番话果然立即将焦虑不安的楚秋离堵了个半死! 的确,昨日他尾随着楚怀远见到那丫头后,那情势是十分的不妙啊,天下至毒的绿涎,一滴都要人性命,她被咬了个正着,现在还活着,已经是属于奇迹了; 如此想来,更是垂头散气,只得带了那队分往青州的人马,心不甘情不愿的朝那青州方向而去。 第五十七章 成王败寇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而就在南疆楚皇御驾亲征的同时,青州的凤玄军也正在做那最后的殊死拼搏! “楚怀远!你弃我于不顾!”硝烟弥漫的城墙上,满目赤红的血污女子倏地一刀将那簌簌发抖的贴身侍卫一斩为二; 霎时,随着那喷涌而射的鲜红血线;城墙上方已经仅存不多的凤玄军士兵立即骇然到连连后退,个个都是满目惊恐的望着这个犹如嗜血恶魔般的狰狞女子。 “噹啷!”不知是谁的兵刃突然落在了地上,惊得众人心里顿时一抖;几十道目光霎时齐齐的射向了那个满脸血污的年轻士兵,还有地上那柄已经砍嘣了口的钢刀; “我。。。。。。我不是。。。。。。。”话未落,冷光突然闪过,那些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觉脸上一阵温热,再次睁眼,那颗刚刚还在害怕,还在解释的人头已经如一颗球般朝那城墙外飞了出去! “啊!” 蓦地,城墙上空响起了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而来的便是那震耳欲聋的怒吼:“杀了她!” 城下,东武的千军万马正排山倒海般的朝青州城门攻去,箭雨密集如蝗,长剑与弯刀铿锵飞舞,长矛与投枪呼啸飞掠,全然没有注意到那城墙上方已经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颜将军,你看!” 距城门不远处郝然站着一名身着银白盔甲年轻将军,卸去了昔日那份玩世不恭与轻浮,年轻男子脸上此时盯着城墙上方,细长的眼眸里满满的全是自信。 “哈哈哈。。。。,想不到那个丧心病狂的女人也有今天!” 年轻的将军望着那已经乱作一团的城墙上方,清俊的脸上忽然如冬雪初霁:“我告诉你谢微衣,你没了那宋世杰,你便什么都不是!哈哈哈。。。。。。。” “攻城!” 谁也没有想到,佣兵自反的谢微衣到最后会成为众矢之的,而她费尽苦心建立起来的凤玄王朝亦在一日间便化为了须有。 当楚秋离带着五万人马赶到青州时,那城门早已大开,而城墙上也早已换上了东武的旗帜;他明白自己是来晚了,仓惶之下只得又带着那些人马退回了德川,准备见机行事。 “张丰,你撑着点,我们马上就到德川了;”时至今日,这叱咤半生的女子搂着怀里那名鲜血淋漓的男子,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后悔; 然而,不过片刻间,随着背后那根穿心而过的羽箭被折断,男子那张娃娃脸上嘴里便突然涌出了大量的鲜血;仿佛是感受到了自己离大限不远,忽的一把抓住那搂着自己的手腕;竭尽全力开口道: “将军,你别。。。。别去找。。。。楚怀远了,自己。。。。找个地方。。。。。好好过吧!” “好,我们一起,一起去找个地方好好过,我这就带你走!” 女子的脸上泪水和着血迹,已经看不清那倾国倾城的容貌,唯独那双漂亮的凤眸里,在看着怀里源源不断的大量鲜血时,涌现出深深的绝望; 听到她这句话时,气若游丝的男子嘴角忽然浮出一丝微弱的笑意;但很快,随着那眸中光彩的消失,倏地定格在了那里,而那原本紧握的五指也忽然无力的垂落到了地上。 “啊。。。。。。。。。。” 寂静的夜空里,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悲吼;远远的,那声音就像那被陷入了困境中的野兽,穿破那黑沉的夜空里,孤助无望的令人心惊。 “王爷,好像那边有动静!”德川城内,正在城墙上巡逻的南疆将士也听到了这声悲呛,忙不迭的跑到驿馆内向楚秋里禀报; 楚秋离一听,忙随了那人出城而去,谁知却刚到那城门处,便见一名浑身血污的蓬发女子,正牵着一伤痕累累的棕色马匹缓缓的朝这边走来; 等再近了一点看,却发现,那马背上还赫然驮了一个人;不过那人却是无论马匹如何颠簸,依旧是毫无动静的弯腰匍匐在马背上,看来情况不妙。 “那是谁?” 身后那士兵见状忙紧握住手里的兵刃,却在要动手的那一刻,忽然被楚秋离挥手示意按耐下来; “如果没估计错的话,应该是青州的谢微衣!” 楚秋离到底混迹江湖几十年,目光的确是老道,单从那女子身上那血迹斑驳的盔甲,还有那一身的狼狈,很快便猜到了来人是谁; “凤玄王?她真的没死?”那士兵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朝自己越来越近的女子,脱口便是一声惊呼; “楚怀远在那?”果然,敢直呼楚皇名讳的除了这个嚣张狂妄的谢微衣还会有谁? 那南疆士兵或许之前是见过她的,如今见她突然如此狼狈的出现在这里,脸上便带了一丝惊诧,张口便问道:“听闻青州城内凤玄军临阵倒戈,那王爷又是如何逃出来的?” 这人的一番话,仿佛戳中了她的痛处,那双血红的凤眸倏地一沉,身上那股浓烈的杀气立即散发了出来;那懵懂的士兵浑然不觉,但楚秋离却是迅速拖着他向后急退了数十步,转身便朝城内疾了过去; “谢微衣,成王败寇!你便认命了吧!” 谢微衣呆呆的看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灰衣人,脸色灰白如土,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那个娃娃脸的男子,他那声爽朗的笑声:“将军,等安定下来了,你要去那?” 次日, 楚秋离还在睡梦中,便突然被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给吓醒过来!还没等他穿好衣服,那昨日守城的将士便匆匆忙忙的闯进了他的房间,咚的一声便单膝跪倒在了地上道: “启禀王爷,城外出现东武大军!” “什么?” 楚秋离惊的手一抖,将那袍子上的袖带都给扯断了,东武大军?难道说他们夺了青州,下一站目的便是联同其他两国从三面夹击,直取凤城? 虽然他不问世事,但南疆毕竟是生他养他的地方,而且作为一名皇室成员,他的骨子里也是不愿意看到国破家亡的结局; 骇然之下,便随便披了一件斗篷,慌慌张张的朝那城门口走了出去。 果然,昔日繁华喧闹的古城,在东武大军兵临城下的情况下,全城已经乱作了一团;通往南疆境内的方向已经涌出了大量的德川百姓,不过片刻间,这座古城便变成了一座空城! 楚秋离也没骑马,径自施展轻功便一路飞奔到登向那城墙上方一看;果然,城外不足一里的空地上,已经驻满了全副武装的东武士兵,他们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前方那已然紧闭的城门口,那蓄劲待发的阵势似乎只要等到身后那名身着银色盔甲的将军一声令下,便能顷刻吞并了这座古城! “颜钰寒,这个王八羔子!居然打起老子的主意来了!” 待到看清楚那银甲将军的面貌时,楚秋离顿时气的七窍冒烟,狠狠的朝他骂道! “王爷,您认识那人?”身边跟随而来的那个侍卫,将他毫无形象的破口大骂,嘴角不由抽了抽,随后小心翼翼的问道; 岂止是认识!老子和他老子还是生死对头呢?楚秋离想起那段憋屈的往事就火冒三丈,低低朝那侍卫吩咐了句:“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动手!” 足尖忽点,身形如一鹤冲天,孤烟般冲天拔起,转眼便朝城下那名身着银甲的年轻将军面前掠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不过在片刻间,无论是城墙上方的南疆士兵,还是城下那成千上万的东武大军,都目瞪口呆看着头顶如飞梭般在自己头上掠过的身影,直到那人忽的停在了那个银甲铜盔的将军面前! “将军!” 见状,原本井然有序的军队顿时发出一阵骚乱,纷纷掉转了头全身戒备的盯住了那名突然出现的灰衣男子。 颜钰寒已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见自己部下出现了恐慌,当即右手一挥,大喊道:“大家稍安勿躁!这是本将军的旧识!” 一句话顿时让那支骚动不安的军队暂定了下来,随后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将军连同那名灰衣人齐齐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第五十八章 兵临城下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谁也没有料到,这疯疯癫癫的王爷做出那异常举动后,兵临城下的东武大军竟然一夜间便全部退回了青州; 城里那些尚未来的及撤退的百姓,侥幸之余,又开始对这个癫狂怪异的南平王抱了极大的希冀;于是,这城中百姓每日见到他时,往来言语之意竟是将拯救整个南疆的重任都托付了给他, 如此几日反复下去,楚秋离便成了那惊弓之鸟,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带着那谢微衣仓惶逃往凤城而去;临行前更是将此时正在与北汉激战正酣的楚怀远骂了个狗血淋头。 等他日夜兼程的赶到凤城时,楚怀远也被慕容成奕连同北汉大将军石龙文逼到了凤城脚下! “难道这老天真的要亡我南疆?”楚怀远跟跟跄跄的趴在那城墙上方,看着脚底那一片一眼望不都头的铁血人马,眼中悲凉深如渊; “哼哼!你也有今日!哈哈哈……” 站在墙角的谢微衣仿佛听到了一个巨大的笑话,笑得眼角都迸出了泪花! “我还以为你楚怀远的南疆便是固若金汤,如今看来,倒是我谢微衣瞎了眼了,居然会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话未说完,楚怀远已如一头发狂的狮子,瞬即扑到了谢微衣的面前;招招都是致人于死命的狠辣逼向了她! 城下,那五十万人马的后方营地;一名身着铁冷银白盔甲,头戴宝珞玄铁银盔的英武男子;正眸带疑惑的看着前方那高高城墙上两条激战正酣的人影。 “皇上,对方似乎起了内讧?” 一起跟随而来的北汉大将军石龙文见势不妙,忙勒令军队暂停进攻,一双精光闪闪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的动静。 慕容成奕微眯双眼,两道凛冽的目光直到城墙上方那个矮小的身影忽然面目朝他,便生生定格在了那里:“谢微衣!” “什么?凤玄王谢微衣?她没死?” 石龙文闻听这个名字顿时大吃一惊,要知道,这谢微衣虽是成王败寇,能够一一人之力平定三国之乱的一代枭雄也是不容世人小觑的! 慕容成奕见他脸色微变,知道他有所忌惮,便淡淡开口道:“不如我们静观其变吧!”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东武与北汉的五十万大军在城下虎视眈眈的时候,城上谢微衣与楚怀远亦是斗的难解难分! 本来,按照武功高低来论,那楚怀远绝对不是谢微衣的对手;只是谢微衣在青州一战中,已经耗损了大多精力,而楚怀远此时又被她所激,体内的狠劲已经拼到了极致,两人这一番狠斗下来,渐渐地谢微衣居然落了下风。 “皇上,不好了,如妃娘娘被南平王给截走了!” “什么?” 楚怀远惊愕之下,一不留神被谢微衣一掌击中了左臂,顿时脸色一白,从半空中跌落在地! 吓的一旁待在的那些文武大臣们顿时个个面如土色,一窝蜂似的涌向了他身边。 “不好了,城下有动静了!”几乎就在同时,气氛紧张到一触即发的城墙上方,忽然爆出了一声惊呼! 跌落在地的楚怀远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响,跟跟跄跄的爬起来扑过去一看,果然,城下已经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呐喊声,而那密如蝗虫般的箭雨也一波强过一波的朝自己这边射了过来! “楚秋离!传朕旨意,务必夺回如妃,押来见朕!” 细长的眼眸里忽然阴冷如铁,两道冰冷的目光更是如刀刃般的看向了远处那个身着银白盔甲的男子! 一旁依在墙角边剧喘的谢微衣听到这句话,极美的脸上浮出一丝鄙夷!都说风流的男人不可靠,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顾着他的后宫妃子!心里恶心至极,便转身朝阶梯口走去; 却就在此时,那又陡又峭的青砖台阶上忽然走来一名神色慌张的蓝色锦衣美人; 那美人陡然见到谢微衣,脸色一顿,虽然此时谢微衣是男装扮相,但那女子的一双秋水双瞳里还是不可抑制的冒出了一丝惊艳! “娘娘,皇上在那!” 后面跟来的绿衣宫婢一眼便发现了上方那个阴沉如铁的男子,那张秀美的脸上不禁现出了一丝惧色:“娘娘,不如我们先回宫等皇上吧?” “混账东西!滚!” 那蓝衣美人听到婢女这番话后勃然大怒,狠狠的便给了她一耳光,随后越过谢微衣身边,径自朝城墙上方的楚怀远走了过去。 “皇上!皇上!”那如娇莺初嘀的柔媚之音很快便淹没在城墙上的嘶杀声中,那个明黄色的身影根本就置若未闻; 终于,她迸却了心底那股惧意,心一横快步走到那人身边!刚要开口说话,却冷不防那人忽的转过头来,血迹斑驳的脸上一双血红的眸子恶狠狠的看向了她!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摸样,目如蛇蝎,狠如恶狼!惊骇之下,不禁跟跄后退几步,那满心的担忧和关心霎时褪了个一干二净;剩下便只有恐惧充斥了整个身体里面。 “慕容雪月,你来的正好!朕到要看看,你那个哥哥对你有没有兄妹之情?”说完,竟是直接将她的那双纤细皓腕反拧之身后,而那右手更是利如金钩扣住了她脖颈处! 慕容雪月已经没了反应,就算是那双强硬的大手将她的手腕几乎拧断,她也感觉不到疼痛!她的脸色雪白如纸,目光空洞的任由身边这个男人将自己挟持住,面向远方那个银白盔甲男子。 “慕容成奕!你可还记得她是谁?” 慕容成奕?尚未离去的谢微衣蓦然闻听此名,全身顿时剧烈颤抖!随即如疯了一般的冲过来扑到那城墙上引颈眺望! 果然,城下那乌压压的人群后面,那白色骏马上的英武男子不正是那日跳入洛水的慕容成奕么? “看来凤玄王突然见到心上人高兴的很哪!” 已经陷入了疯狂的楚怀远,见跟跄扑来的谢微衣神色欣喜若狂,心里的恨意顿时犹如藤蔓一般疯狂的滋长了出来! “哈哈哈……。,不过朕看你是要失望了,他此番来是报杀妻之仇的!哈哈哈……。” 谢微衣又岂会不知道,只是如今听楚怀远这样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脸色一白,心里的凄楚及悔恨也随即爆发了出来,银牙紧咬目光如凛!忽的夺过身旁一名南疆士兵手上的钢刀,闪电般的便朝楚怀远刺了过来! 楚怀远没料到她会突然出手,猝不及防之下,下意识的推了手中的慕容雪月便是朝自己身前一挡! 顿时,只听到一声利刃刺入**的闷响,慕容雪月蓦然睁大了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缓缓的回过头来看着这个朝夕相伴的男人! “为什么?为…。。什……么?” 鲜艳欲滴的红色液体从那美丽的唇角里如泉涌般涌了出来,随着那句断断续续的为什么?楚怀远忽然手一抖,竟是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来; 随着慕容雪月的慢慢滑落,他的眼里终于涌出一丝泪光:“雪月,我……我不是故意的!雪月!” 可是等他伸下手去,那双漂亮的眼睛已经紧闭,而他的话,她再也听不到了;成心也好,故意也罢!这场戏,慕容雪月终究只是一颗棋子而已………。 “皇上,如妃娘娘找到了!” 楚怀远蓦地抬起头来,那浑身散发的杀气顿时骇的周遭的人硬生生的后退了两步:“把她押上来!” 楚秋离已经被五花大绑,他只听的远处那个暴跳如雷的侄儿一声厉喊,随即身边那个双目失明的少女便被那些如狼似虎的侍卫给钳住了双臂!惊恐之下只得大喊一声:“镯儿,小心!” 那少女蓦然被人钳制,身形忽动,却只是跟跄后退了几步,但即使是这样,也已经让她唇色灰白,额头冷汗如雨滴! “放开,我自己会走!”说完,拼力挣脱那些人,跌跌撞撞的朝前摸去; 余下那些侍卫面面相觑之下,皆是不由自主露出一丝鄙夷:“一个瞎子,有什么好清高的?” “混账东西,谁在胡言论语,本王第一个拧下他的人头!”楚秋离的全盘计划突然被楚怀远打乱,已经是悔恨到要抽自己两耳光,如今又听这些人嘲笑颜丝镯,更是眸中带泪痛苦万分! “秋叔,不要紧的,该来的总归会来,你不用担心!” 颜丝镯虽是想不起任何事情,但是眼前这个秋叔,却从他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起,便莫名的觉得有一种亲近感; 所以,相比之下,她更愿意将自己的性命交付于他手上,只是,没料到半路会被楚怀远加派了大量的高手缠住了他,随后自己也跟着被带了回来。 大结局: 终章! - 嫡女笑 - 千淳果果 “颜丝镯?” 忽然一声惊呼从前面传来!颜丝镯蓦然停下了脚步,那一霎那,她觉得这个声音非常的熟悉,可是等平下心来仔细回想,却又无论如何想不起是谁?无奈之下只好开口问道:“你是谁?” 谢微衣已经目瞪口呆,她无论如何想不到,楚怀远嘴里口口声声说的如妃,居然会是自己的死对头―颜丝镯!她不但没死,反而成了他的如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玄王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楚怀远忽的伸手粗暴的将正静静的站在那里的颜丝镯扯到自己身边,目光不无讽刺的看着膛目结舌的谢微衣; “你故意的!” “对!就是朕故意安排的,你在打她落下水的同时,朕早已让人在洛水的下游等着了!不过,她中了你的毒,如今已经是双目失明病入膏肓了!你是不是特别开心啊?” 楚怀远笑的阴阳怪气,等到看到谢微衣脸色一片死灰后,这才又继续开口道:“还不单是这个,包括你那位心上人,也是朕故意设计让他碰到你的!” “你!” 谢微衣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大傻瓜,从始自终竟然都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枉费自己还是号称天下第一的凤玄王!原来,没了宋世杰,自己便什么都不是! “皇上,城门快被攻破了!”突然一名灰头土脸的守卫急急忙忙的跑了上来,扑通一声跪倒在楚怀远面前; 楚怀远闻言唇角突然勾出一丝冷笑,随后将手里的颜丝镯推到那城墙上,大声朝前面喊道:“慕容成奕,你看看这是谁?” 慕容成奕正指挥着兵马进行最后一轮猛烈的攻击,猛然听到那城墙上方有人狂笑,不觉抬头一看,只见那硝烟弥漫的上方,那一身狼狈的楚怀远手里正挟持着一名月白衣袍的女子! “这个昏君,这又是把那个妃子给拿出来当挡箭牌了?” 石龙文已经对楚怀远那龌蹉的行为恨之入骨,如今见死了一名蓝衣女子后,又出来一名月白锦衣女子,鄙夷之色更重;当即便要下达死命令了! “停!” 蓦然,身旁的慕容成奕忽的发出一声大喊!那喊声中带着颤抖,顿时吓的石龙文硬生生停下了手势; 他刚要出口问,却见眼前突然一花,身旁人影已是不见,而前面一匹雪白人影已经朝那城墙处掠了过去! “哈哈哈……。,谢微衣,你看到没?说到底,这个女人才是他的命!”楚林文扣住颜丝镯的命门,笑的疯狂尖锐! 颜丝镯听在耳内,如针在刺,想要反抗,却知道已经无能为力;颓败之下猛然闭上了双眼,却就在此时,突然下面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镯儿………。。” 镯儿?一瞬间,她有些呆愣,却又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闪过一般;许久,她突然开口吐出一个名字:“成奕?” 这两个字一吐出,不单是她自己,就连挟持她的楚怀远也微微一愣,而另一边的谢微衣,听到这两个字更是脸色倏变! “楚怀远,你快把她放了!有什么事情我们男人自己解决!何必拉上一个无辜的女人?” 慕容成奕已经如一头愤怒的狮子,从颜钰寒把颜丝镯还活着的消息带给他,狂喜之后他便整整思考了一夜来设定一个周密的计划,自己与北汉军队杀到凤城,而皇宫内,则由楚秋离趁着混乱带颜丝镯逃出去! 可是现在,他怎么也没想到颜丝镯还会出现在这里,不单是这样,还是被楚怀远用来威胁他的筹码;那现在他该怎么办? “成奕?” 颜丝镯忽然用力趴到那城墙边,没有焦距的灰色眸子安静的看着下面声音处:“你是慕容成奕么?” 蓦然,好像全世界都静止了下来,慕容成奕抬起头,看着那上方那张不知道在梦里出现过多少次的脸,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角滚落下来:“对!我是你的成奕……镯儿,我来救你来了!” “好,那我随你走吧!” 很轻很柔的一句话,却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慕容成奕微怔间,却见她那只原本匍匐在城墙上的右手忽的银光闪现,他的脸色顿时雪白如纸!耳边只闻得楚怀远一声惨叫,那抹月白色的纤细身影已从那几十丈高的城墙上飘了下来! “不要…………。” 她再一次像一只断线的风筝在他面前坠落了下来,不要!他不要再重复那样的恶梦,一霎那,他拼尽了全力向那抹月白色的影子掠去; 而与此同时,那城墙上方,谢微衣也一跃而出,施展出了自己的全部内力倏地将正在下坠的颜丝镯反转到了自己的身上! 颜丝镯本已存了死意,如今突然被一个人将自己掉转在上方,惊愕之下刚要张嘴,却冷不防嘴里被塞进一颗芳香四溢的东西,入口即化了个尽透;随后耳边忽然有人在轻轻说道: “告诉他,我想回翠微山!” 话刚落,便是嘣的一声,脸上忽的一阵温热,随后自己也陷入了昏迷当中……。。 一个月后; 三国兵力全部撤回自己的国家,兵败国破的南疆皇帝楚怀远自刎而死,而与之一起勾结起事的凤玄王谢微衣为了救一名女子,亦坠落城墙身亡! 自此,持续了大半年的战乱终于平定下来,为了这个世界的和平,三个国家经过协商,依旧允许南**立,新皇由突然出现的南平王楚秋离即位; 而东武新帝慕容成奕却在南疆一战后,忽然失去了踪迹,有人说他战死了,也有人说他带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归隐山林了,但是不管结局如何?东武还是很快便重新立了三皇子慕容雪笙为帝! 三个月后,慕容雪笙与南疆联姻,自此,这战乱终于告一段落。 翠微山,紫青观里; 一紫一白两条人影恭恭敬敬的跪倒在那祖师像前;随后那紫衣人将手里的一个小木盒放在那灵位后,看着那香雾袅绕中的那几个字有些出神; “成奕?好了吗?”身后的那个白衣人听许久没有动静,便开始摸索着朝这边走了过来; 那紫衣人蓦然闻听唤声,随即回过头来,见那白衣女子朝自己摸了过来,赶紧上前握在她的双手,低低一笑道:“怎么?颜大小姐,一会没见相公就想了么?” 那白衣女子咋然闻听此言,顿时俏面红了个通透;恼怒之下转身便朝外摸去:“油嘴滑舌,你怎么不当皇帝后,越发的没个正行了!我不理你了…” 那紫衣男子听到这话后,唇边笑意更深,倏地上前两步便将她拥在怀里道:“镯儿,等你的眼睛好了后,我们便游遍大江南北如何?” 大江南北?女子闻言灰色的眸子忽的一亮,随即猛点点头,“好啊,现在雪笙做皇帝也做的挺好的,南疆现在秋叔当了皇帝,你可以高枕无忧了;那咱们就早点出发吧!” “高枕无忧?不行啊,还早着呢,你看我们还没有小成奕,也没有小丝镯,母后会烦死我的…。。” 紫衣男子一脸坏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像是看着一件自己最珍爱的宝贝! “那倒也是,那行,那咱们快点吧,免得耽误了大好时机!” “啊?” 慕容成奕算是知道了,他这老婆就是不按理出牌的主,所以以后啊,还是小心伺候着吧,不然那天又给她整出个幺蛾子来,现在无权无势可是有点悬哪………。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