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安奎利塔斯的帕拉提利希斯,谨以此书献给无所不在的诸神,献给诸神庇佑下的安奎利塔斯。 这部历史的故事应从西奥斯历法的846年开始讲起,但首先简单介绍一下安奎利塔斯的起源应该是妥当的。安奎利塔斯的历史是从克勒斯塞涅斯的孙子,塞萨利斯卡斯的儿子莫尔比斯开始的,他是当时位于帕路斯的索巴达卡国王狄俄尼西多拉斯的侄子,因为老国王没有儿子,就有意向把国家的王位传给莫尔比斯。但是,国王的女儿还有女婿们出于嫉妒不断恶意中伤莫尔比斯,在老国王轻信了这些流言后,莫尔比斯不得不选择逃离帕路斯。他跨过海峡来到了特朗西特斯,被当时的一个野蛮部落抓去当了奴隶。后来这个蛮族部落被居住在我们现在称之为萨克勒山上的一支名为瑙波都的部族打败,莫尔比斯被释放为自由人,由于他的勇敢还有才智,很快他就得到了部族首长狃马的青睐,并得以迎娶了狃马的一个女儿为妻。在狃马去世后,部族的人一致推举莫尔比斯为自己的首领。莫尔比斯看到部族日益昌盛,为了今后获得更好的发展,就带领整个部落在萨克勒山脚下的尼基塔斯河畔筑城自守,并在萨克勒山上修筑神殿,奉祀诸神。在这个过程中,莫尔比斯的妻子安奎拉(她的名字是嫁给莫尔比斯后由莫尔比斯取的)因病逝世,莫尔比斯为了祭奠自己的妻子,就将这座新建造的城市命名为安奎利塔斯,安奎利塔斯人的历史由此开始。 至于安奎利塔斯建城之后直到846年间的事情,其中虽然不乏有值得记录的故事,但它们并不是我这部历史的主题。而其中存在的不得不说的内容,我也会在后文穿插进去以不致使读者觉得整部历史难以理解;如果读者在阅读中发现我借鉴了过去一些史学家所记录的事实,从而指责我有抄袭嫌疑,那么我想澄清说这不应该是一件必须苛责的事,毕竟对同一件历史事件反反复复的记录让人很难回避相同的叙述风格和其中一致的内容;此外,我将记录重要事件的年代,但我不会把每件事情发生的时间都罗列在这里;至于名字,安奎利塔斯人和许多其他民族一样,他们一开始是只有一个名字的,后来他们有了第二个名字,不久之后,为了便于识别,人们为那些声明卓著的人或者为自己的虚荣而添加了第三个甚至更多的名字。因此为了我的历史保持一种简洁性,我大体上只会用那些最可表现他们特点的名字来称呼他们。 最后,关于我为何要写这部历史,我想说除了许多无可逃避的个人因素的逼迫外,我更希望这部历史能让我们人类理解到一些颇为有用的事情。除了历史的多种事实以外,大家可以关注一下更多的问题,比如说――这只是我希望大家注意到的诸多问题之一――自由对人类精神的塑造,还有专制独裁对人类精神的扭曲到底如何,其中最根本与关键的区别究竟发生在哪个环节。当然我必须承认一点,那就是无论在自由,还是在专制独裁,或者其他五花八门的社会之中,人类的所作所为时常都让人看起来相当的绝望。也正是由于这个缘故,我的历史总是在各个方面充斥着人类的愚昧无知、残酷狡诈、胆小懦弱,以及诸如此类的缺陷。这并不是我通过有意的取材,才把我的历史塑造成这样一个畸形产物。我只是如实在记录我觉得有价值的一切内容,但最后它们就是这种丑陋,某种程度上还非常可笑有趣的模样。所以读者与其埋怨我的头脑怪异,不如好好反思人类是个何等卑劣的东西,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改变这一切罢!如果我说完这么多话,还是有人会因此指责我,说我把一个太平盛世描绘成多灾多难的时代,说我不遗余力贬损一位圣洁的伟人,说我把人类描绘成比动物还不如的东西。我只能说他头脑中充满着偏见,并劝他远离我的历史。 第一卷 第一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伟大的莫加洛人一度将整个普利斯提莫,特朗西特斯还有部分帕路斯地区纳入到自己势力范围之内,并保持了这种局面有一百五十年之久,直到后来与艾尔帕度的战争使包括莫加洛人在内的全部普利斯提莫人被征服为止,这一年是西奥斯历法的846年。 由于莫加洛人就此失去了在特朗西特斯的权威,所有原在莫加洛人管治下的国家纷纷宣布独立。安奎利塔斯的奥塔维亚诺・麦齐纳和两位执政官带领全体政府官员还有人民的代表向萨克勒山上的诸神奉献牺牲,祈求安奎利塔斯的未来能够繁荣昌盛。这时候安奎利塔斯的政务基本把持在麦齐纳家族的手中,他们是靠着莫加洛人的支持,在九十年前从贵族议会手中把国家统治大权夺过来的。因为那时安奎利塔斯的一些贵族密谋反对莫加洛人,莫加洛人为了维持在安奎利塔斯的统治,很愿意培植一位与他们友好互利的僭主,麦齐纳家族当时的领袖佩洛・麦齐纳因而被他们选中。但成功上位的佩洛考虑到安奎利塔斯人对于君主的憎恨,并没有采纳君王的称号,而是创造并就任了一个兼有专制君主一切权力的行政长官职位,通过它来控制整个安奎利塔斯政务。同时,佩洛为了拉拢平民,不仅一举剥夺了贵族的称号,还把许多颇具势力的贵族家庭驱逐出安奎利塔斯城。 因为佩洛的这个举动,安奎利塔斯的贵族在整整九十年间,掀起了数次试图恢复自身权利的暴动。现在,不少出自过去贵族家庭的人看到莫加洛人业已失势,觉得这是推翻麦齐纳家族的最好时机,于是他们就趁着奥塔维亚诺前往萨克勒山上祭祀的时候掀起了一场暴动。他们分成两路,一路试图冲进奥塔维亚诺的家宅,但没有成功;另一路则顺利占据了当时的政府宫殿。随后,一部分起事者在大街上高呼“自由”、“打倒僭主”的口号,希望把更多的平民吸引到自己一面来。然而除了很少一部分对现状不满的人,大多的安奎利塔斯平民没有为其所动,他们看到城市里发生骚乱,就匆匆跑回家,锁上房门,站在屋顶上面或者透过窗户,静静注视着这些暴乱者还有政府人士的行动。 暴乱者看到平民没有帮助他们的意思,感到害怕,他们所有人都聚集在政府宫殿门前,有些人想要拿起武器自卫,有些人则想要逃跑。就在他们犹豫不决的时候,几名奥塔维亚诺的使者前来请求与他们谈判,态度非常恭敬。原来奥塔维亚诺和他周围的人从山上看到城下的混乱(所有人都往自己家或者安全的地方跑去),错误地以为全城都背叛了他们,因此就希望通过让步来稳定局势。不过正当暴乱者们和使者交涉的时候,停留在萨克勒山上的人发现城市骚乱渐渐平息,于是他们赶紧另派一批人去结束谈判,并威胁暴乱者说,奥塔维亚诺将会采取严厉手段处理这次暴行。这时,驻守在城郊的士兵也被奥塔维亚诺的女婿托比亚斯・卡拉波带进了城市,他逮捕了许多还在城中乱窜的反叛者或想要趁机作奸犯科的人。反对麦齐纳家族的人看到事业受阻,就慌慌张张逃出了城。不过托比亚斯没有命令士兵追击敌人,他事后给出的理由是不希望对诸神的神圣祭祀受到鲜血玷污。这些暴乱者大多安全跑到了周围的城市和国家里去,有些胆大的人则留了下来,奥塔维亚诺也并没有就此事继续追究下去。 而与此同时,也就是在特朗西特斯的各国相继宣布独立之后,莫加洛人曾经留在特朗西特斯各地的军队成为了一个非常不稳定的因素。这些军事长官虽然名义上宣布服从于新晋独立各国的统治,可他们实际上却把特朗西特斯人当做敌人对待,一点不为自己进行的军事活动感到羞耻。其中,驻扎在帕特里奥克斯边境军队的总长官贝鲁姆・西泽,还有他的养子斯弗里斯・西泽,更是肆无忌惮,他们蹂躏了安奎利塔斯的卡莫纳地区和属于帕特里奥克斯人的新卡莫纳地区,并趁机占领了附近许多要塞与城市,把它们当做自己的根据地。由于莫加洛人过去不允许特朗西特斯的各国自行修建城墙,所以卡莫纳的大多城市只有匆忙修建起来的低矮土墙保护,这种情况令他们没有足够的防卫能力来抵抗贝鲁姆与斯弗里斯的进犯。因此奥塔维亚诺派出了以康瑟瓦提斯・麦萨拉斯为代表的一个使团去找贝鲁姆交涉。当康瑟瓦提斯到达布鲁姆的军营时,他发现帕特里奥克斯人也同样派遣了使节。双方使者怀揣着同样的目的,都希望拉拢贝鲁姆亲善自己,甚至在最好的情况下,能为自己所用。 由于安奎利塔斯与帕特里奥克斯两个使团所给出的条件相近,因此贝鲁姆很长时间没有做出最终的决定,这让双方的使团都十分焦急。不过机缘巧合之下,康瑟瓦提斯在斯弗里斯邀请他前往的一次狩猎中,碰巧驱逐了正在追逐斯弗里斯的野猪,从而挽救了斯弗里斯的性命――如果我们相信古利波斯十分夸张的记载,当时康瑟瓦提斯是协助斯弗里斯,徒手制服了一头老虎。因为这个事情,斯弗里斯非常感谢康瑟瓦提斯,他每天都和康瑟瓦提斯同时进餐、同房休息,并在他养父的身边一直为康瑟瓦提斯说话。后来,康瑟瓦提斯终于通过大量的金钱赠予和政治协约以及斯弗里斯的保证,取得了贝鲁姆的信任。接着,康瑟瓦提斯与斯弗里斯就劝说贝鲁姆利用手中的军队进攻帕特里奥克斯。他们对此解释说,帕特里奥克斯人本就是普利斯提莫人的后裔,他们对于莫加洛人一直都心怀好感;再者,由于当时帕特里奥克斯的元老们各个奢靡成性,不得人心,假若贝鲁姆能够当机立断,帕特里奥克斯的人民会在恐惧和希望之中,主动迎接他作为自己国家的国王的。这番话打动了贝鲁姆,于是他和康瑟瓦提斯秘密立下协议。但是他同时也假意与帕特里奥克斯人签署了协定,这个条约规定贝鲁姆将在帕特里奥克斯人提供金钱和粮草的情况下进攻安奎利塔斯。 随后,贝鲁姆找了许多借口聚拢属下的全部军队,并且在帕特里奥克斯边境驻扎了下来。这时候负责供给贝鲁姆给养的一位帕特里奥克斯元老看到贝鲁姆作战态度不积极,感到很气愤,在多番交涉无果的情况下,他中断了对贝鲁姆军队的供给。这一违背协议规定的做法让贝鲁姆的士兵们非常不满,与此同时贝鲁姆却很高兴看到这些事情的发生。他在被中断给养的当夜,就以帕特里奥克斯人破坏协议为由攻入帕特里奥克斯。开始,许多来自帕特里奥克斯元老院的使者都痛斥贝鲁姆的背信弃义,但当贝鲁姆势如破竹,很快抵达到帕特里奥克斯城外时(帕特里奥克斯的城市同样缺乏城墙保护),元老院的使者们都哭哭啼啼地祈求贝鲁姆的原谅。这时,发现自己被团团围困的士兵与平民们出于对布鲁姆的畏惧,以及对元老的仇恨,就私下派遣使者向贝鲁姆陈诉自己元老们的腐败,他们说,他们愿意拥护贝鲁姆成为自己国家的君主,而且他们还将亲自把元老呈献给他。在这次会晤两天后的夜里,起事的士兵和平民冲到了各个元老家中,把他们一家老小统统俘虏,带到了贝鲁姆面前。贝鲁姆没有杀害他们,只是把他们统统驱逐出境,而他自己则在群众和士兵的簇拥下加冕为帕特里奥克斯的国王。 当贝鲁姆安顿下来以后,康瑟瓦提斯再次作为安奎利塔斯的代表出使帕特里奥克斯,国王贝鲁姆非常热情的招待了他,并很快同他签订了一份同盟协议。这一系列事情让康瑟瓦提斯在国内取得了极高的声誉――当然,也不乏有人贬损他,说他是安提诺斯神身体外交的最佳传人――也提高了他在奥塔维亚诺心中的地位。由于奥塔维亚诺的小女儿阿纳斯塔西娅尚未出嫁,康瑟瓦提斯正在独身生活。因此在康瑟瓦提斯满载荣誉回国之后,奥塔维亚诺就非常主动地撮合两人的婚事。对于此事,康瑟瓦提斯本人并不乐意,他说自己已经三十四岁了,配不上年轻而又高贵的阿纳斯塔西娅。据后人推测,康瑟瓦提斯实际上是因为不想卷入权力斗争才予以拒绝的。但不管怎样,麦萨拉斯家族的其他成员,还有奥塔维亚诺经过反复劝说,最终促成了二人的结合。 自此以后,奥塔维亚诺更加醉心于原本他就表现出极大热情的文学艺术事业上面。由于奥塔维亚诺没有儿子,他就把政务全部交给他的两个女婿,托比亚斯和康瑟瓦提斯打理――补充一句,奥塔维亚诺另一个女婿是当时维萨国王列奥波德的次子亚尔维斯。他自诩为文学艺术的第一保护人,无论落魄、富贵或是有名、无名的文学艺术家都能在他那里得到丰厚的报偿,因此他身边从不缺乏那个时代著名的画家、雕刻家或者音乐家。在850年,奥塔维亚诺五十九岁的时候,他被发现在自己的屋子里躺在椅子上面去世,当时他面前的桌子上还摆着伊西多献给他的那幅著名的《地狱》画卷。 有关奥塔维亚诺的一生,除去他性情比较软弱之外,其他方面都应该给与相当积极的评价。他主管国家的三十年间,安奎利塔斯城市被大大美化了起来,这尤其表现在城市的文艺气息上面。很多古老的建筑被伟大的建筑师与画家重新改造,并新建了许多美丽的画廊和剧院。富贵的公民纷纷充任艺术家们的保护者,普通的公民则给予他们极大的声誉和尊崇。虽然我们时代的一些人指责正是从奥塔维亚诺时代开始,安奎利塔斯人迷失在了声色犬马当中,但实际上,这种因社会潮流的变动而引发的不良影响,完全不应该被强加到奥塔维亚诺这一个体的身上。 第一卷 第二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奥塔维亚诺的突然去世令麦齐纳家族的许多成员感到惊慌,其中尤以费奇・麦齐纳为甚。这个费奇凭借自己引以为傲的血统,一直以来都把自己当做安奎利塔斯最有资格的主宰来看待。对于自视甚高,野心勃勃的他来说,他指望着在奥塔维亚诺死后,能够亲自接管安奎利塔斯的一切权力。但现在的情况对他而言并不十分有利,因为人民已经习惯看到托比亚斯和康瑟瓦提斯共同管理安奎利塔斯,并且表现出十分满意的样子。而且,考虑到奥塔维亚诺生前的偏爱,费奇并不确信自己能在奥塔维亚诺的遗嘱中占据什么样的地位,因此费奇联合了一批与他志同道合的人,悄悄跑到公信女神约卡的神庙去,希望能说服保管奥塔维亚诺遗嘱的女祭司交出遗嘱。然而女祭司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们的要求,并威胁麦齐纳家族的成员说,如果他们继续紧紧相逼,她将就此事求助于托比亚斯和康瑟瓦提斯。事后,费奇不顾其他一些家族成员的阻挠,疯狂地想要雇凶暗杀女祭司,然而女祭司被她周围的神职人员严密保护起来,他最终没有得到机会下手。 奥塔维亚诺的遗嘱在奥塔维亚诺死后的第三天,也是他葬礼举行的那天在公民广场上宣布了。遗嘱上面宣布将他收藏的绘画、书籍还有雕塑赠送给他的各位艺术家朋友们;此外,他将馈赠给安奎利塔斯城内的居民每人50个比特;至于行政长官的职位,则由他那十五岁的侄子朱利安・麦齐纳继承,但在朱利安二十岁之前,托比亚斯与康瑟瓦提斯将代朱利安行使行政长官的一切权力。 受到嘱托的托比亚斯还有康瑟瓦提斯在全体人民的环绕下,面对朱利安半跪在地上,以示对奥塔维亚诺遗嘱和朱利安权利的尊重。接着托比亚斯与康瑟瓦提斯转身向人民发表了长长的宣言,然后就安排所有人继续进行奥塔维亚诺葬礼的事宜了。虽然托比亚斯和康瑟瓦提斯无论在公众面前,还是在私下场合,不止一次地表明他们将主持政府直到朱利安成年的那天。但麦齐纳家族的人,尤其是费奇和他的同伙已经不能等待,他们急切地盼望使用某种手段攫取国家的最高统治权。由于无法通过正常手段获得这一切,他们就开始想办法秘密谋害托比亚斯还有康瑟瓦提斯。费奇和他的同伙为此还秘密联络了许多曾被驱逐的人,费奇对他们说,不管他们通过什么手段帮助麦齐纳家族夺回大权,他们都可以重新回到安奎利塔斯居住。因此许多乐意回归安奎利塔斯,并且不计较犯下恶行的被放逐者就跟费奇达成了秘密协议。 昆缇娜和阿纳斯塔西娅首先得知了这一阴谋,她们起先碍于自己的双重身份不想帮助任何一边,但最终对丈夫和孩子(昆缇娜与托比亚斯育有一子一女)的爱压到了对于家族的责任。她们终于在一天把这些阴谋告诉了自己的丈夫。对此,托比亚斯和康瑟瓦提斯感到十分为难,虽然他们自认为有足够的权势挫败这一阴谋,可那样的话就不得不对麦齐纳家族的成员进行惩罚,不仅他们的妻子祈求他们不要这样做,而且如此一来,国家的动乱势必进一步扩大。因此在一番商议过后,他们很大胆地选择与麦齐纳家族的人开诚布公。于是他们二人带着自己的妻子前往朱利安的家中,向麦齐纳家族的成员表示自己愿意现在主动让出管理国家的权力,只要这一举措将有利于国家的安定与家庭的团结。以费奇・麦齐纳为首的一群人装作十分高兴的样子,与托比亚斯和康瑟瓦提斯两人热情相拥,假惺惺地说,他们双方之间的误会都只是出于对奥塔维亚诺的尊重和对朱利安着想而已。在一番看似友好的协商以后,双方决定,托比亚斯与康瑟瓦提斯将在851年放弃行政长官的职位,而那年的执政官,则由费奇・麦齐纳和托德・瓦尔特出任。 第二天,托比亚斯和康瑟瓦提斯就向政府全部人员公开了昨天他们与麦齐纳家族成员的决定。这一毫无征兆的举动让政府所有官员都大为震惊,尤其是托比亚斯与康瑟瓦提斯的朋友们。当年的两位执政官科塔柯蒂斯,还有第二年的执政官托德・瓦尔特首先找到了他们两人,在得知了详细情况后,三人齐声指责托比亚斯与康瑟瓦提斯的软弱,说他们和平逸乐中失去了勇气,他们把自己的国家拱手让给到一群恶魔的手中。不过,托比亚斯与康瑟瓦提斯只是劝说他们应该对麦齐纳家族的人抱有信心。然而851年,当他们二人正式辞去行政长官的职位,新旧两任执政官完成正式完成权力交接后,执政官托德首先感觉到费奇对自己的敌意,对方正试图依仗自己的权势独揽政务,并提出了许多对自己十分有利的法案。因此,托德找到托比亚斯与康瑟瓦提斯,寻求帮助。开始的时候,托比亚斯与康瑟瓦提斯还是尝试着与费奇进行沟通,但当他们发现费奇只是在敷衍他们以后,他们也感觉到自己的境况不利了。逐渐的,费奇通过假借朱利安的命令,把整个国家最重要的职务都分配给他的同伙,并且避开托德,独自裁决一切重要事务。于是托比亚斯和康瑟瓦提斯决定向寻求平民的帮助,虽然他们碍于与麦齐纳家族的协议和关系,不方面公开煽动民众,但他们建议托德以执政官的身份提出一系列扩大公民大会权力和限制行政长官权力的法案,并发动自己的朋友们劝说民众接受明显对他们有利的法案。他们寄希望于这些法律能够得以通过,以达到限制麦齐纳家族权力的作用。然而与此同时,麦齐纳家族的成员也在向人民寻求帮助,他们以一副受害者的姿态,指称托德、柯蒂斯等人正在破坏国家安定,即使他们没有点明托德一派人背后的主使,所有人也都已经心知肚明。于是公民大会在一种难以抉择的情况下,把许多法律搁置了下来。这样,康瑟瓦提斯与托比亚斯等人的处境就变得微妙起来,他们主动放弃了行政长官的职位,却又在背后指使着自己的同伴反抗现任政府,这在许多人看来是一种十分反复无常的行为。 因此在那年的十月份,康瑟瓦提斯动了离去的意思。他在与托比亚斯,还有朋友们反复的商议后,决心独自离开,以避免费奇抓到他的把柄,用以发泄自己的怒火。虽然他曾经极力劝说托比亚斯与他一同离去,然而托比亚斯非常固执地认为费奇不会不考虑公众的舆论来谋害一个颇具盛名的公民。不过在852年二月份,托比亚斯在参加了一次宴会后,于回家的路上突然暴毙。因为怀疑托比亚斯的死与麦齐纳家族有关,所以卡拉波家族的一些人还有托比亚斯的朋友就趁着夜色将昆缇娜与她的儿女送出安奎利塔斯城,把他们带到卡莫纳的康瑟瓦提斯那里。康瑟瓦提斯和阿纳斯塔西娅听说这个消息,十分悲痛。随即,康瑟瓦提斯就写信给当时的帕特里奥克斯国王斯弗里斯・西泽――贝鲁姆于849年被刺杀,斯弗里斯作为他的养子继承王位――解释自己现今的危险处境,并希望斯弗里斯能够接纳他这个朋友前往避难。 这时候,那些与麦齐纳家族进行合作的被放逐者听说托比亚斯突然死亡,就要求麦齐纳家族兑现自己的诺言,允许他们重新回到安奎利塔斯。但麦齐纳家族重掌国家大权以后,他们也就不再需要这些不安定份子,因此费奇借口说这些被放逐者什么也没有帮上,所以不能回来。于是,被放逐者怀恨在心,就命令自己的党羽在城内四处散布传言,说麦齐纳家族在逼走了康瑟瓦提斯之后又毒害了托比亚斯,而且紧接着要剥夺人民的一切以供自己享乐。一部分平民的情绪由此被逐渐被煽动起来,他们在一些人的带领下走到朱利安的家门外,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向他家中投掷石块和脏物。朱利安被这些人吓坏了,不过很快费奇就带着军队赶到,他逮捕了闹事者的头目,驱散了剩下的人群。 费奇等人看到康瑟瓦提斯逃亡,托比亚斯去世,反抗者们也被压制,觉得自己已经十分安全,便以康瑟瓦提斯试图与被放逐者武力袭击国家官员以及朱利安的理由,宣布他为国家公敌,并勒令卡莫纳城交出康瑟瓦提斯及其家人。但卡莫纳城居民出于对康瑟瓦提斯的尊重,一直保护到他跨入帕特里奥克斯国界为止。斯弗里斯对康瑟瓦提斯的境遇表示惋惜,并保证如果康瑟瓦提斯愿意重回安奎利塔斯,他还有帕特里奥克斯国内的安奎利塔斯流亡者都会全力支持。不过康瑟瓦提斯婉拒了这一请求,他说他不愿意因为自己而看到城邦发生流血事件。这时麦齐纳家族的使者也来到了斯弗里斯的面前,要求斯弗里斯根据同盟条约中的规定把康瑟瓦提斯交还给他们,但斯弗里斯当场就把过去两国签署的协议丢到了火堆之中。 如果说麦齐纳家族的人能够谨慎的行使这来之不易的权力,那么也不会有反抗者威胁他们的统治,但他们的恶劣品性最终促使了自己的彻底毁灭。从后来发生的情况来看,奥塔维亚诺更加信赖托比亚斯与康瑟瓦提斯而不让自己的同族介入政治事务应该是一种深思熟虑后的举动。现在,以费奇为首的一批人自恃大权在握又没有约束,就在城内兴风作乱。他们的同伙看上哪个人的家产或者其妻子儿女,便以叛国罪把这人关进监狱――有时,即使是自己的同伴,他们如果嫉妒对方的所得,也要争个你死我活。许多为求自保的人奋起抵抗,但结果往往是当场就被打死在自己的家中,连进入法庭或公民会场进行申诉的机会都没有。对于这些显而易见的暴行,费奇感到十分满意,他反复提醒自己的同僚,还有受他监控的朱利安说,只有让人民恐惧,他们才不会做出反抗的事情。 后来,费奇等人开始尝试处置柯蒂斯和科塔等人,但这群人联合起来,煽动起那些对麦齐纳家族暴行不满的人民,把试图侵占他们家财,闯入他们家门的人打了回去,并且迫使法庭接受他们对费奇等人的控诉。在法庭上,柯蒂斯指着试图凭借诡辩蒙混过关的费奇,大声说道: “如果你做出的事情有什么道理,可以像我之前一样大声讲出来。不要以为人民不知道,你们私下杀死那样多有良知的公民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堵住我们的嘴巴!因为你们没有道理!” 不过,虽然柯蒂斯一行人在法庭上取得了辉煌的胜利,费奇等人却以种种理由,没有因此受到惩罚。之后,费奇由于害怕柯蒂斯的豪迈精神,柯蒂斯等人也因为畏惧麦齐纳家族的权势,双方非常有默契地达成了一个妥协,再也不冒着风险去招惹对方。 在那以后,麦齐纳家族的人为了更快地搜刮财富,他们又以即将同维萨作战的名义征收额外的战争税,并专门国外召集了一支雇佣兵维持“秩序”。惯于享受自由、忍无可忍的各地人民拿起武器把雇佣军赶出了自己的家园,随后许多对麦齐纳家族不满的人在普罗洛塔等人的率领下进攻安奎利塔斯,但随着麦齐纳家族花费大笔钱财招徕的雇佣军一一赶到,由平民百姓组成的起义军在这些正规军队面前迅速溃败,死伤无数。这时候,由于耻于看到国家秩序被破坏和颠覆,一个名叫耶雷米亚・麦齐纳的老人站了出来,竭力阻止自己族人再去作恶。但他被毫不留情地从麦齐纳家族中除名,并被驱逐出境。费奇假借朱利安的命令,给出的理由如下:“为了保证家族的纯洁性。”于是,被放逐的耶雷米亚和他的仆人离开了城市,但他们刚刚远离城门,就遭到了几个杀手的追杀,很快便被抓住。不过,正当杀手的头目准备结束耶雷米亚的性命时,他的一个手下率先杀死了他。其余的杀手扶起耶雷米亚,对着耶雷米亚说:“将军啊,愉快地走你的路吧,如果我们现在还可以这样叫您。”原来这几个人都曾经在耶雷米亚手下服过兵役,并且出于敬畏耶雷米亚的品德,放走了他。善良的士兵们就这样拯救了耶雷米亚,然而耶雷米亚在跑到奥卡西城郊时,仍是因为气愤、悲伤和劳累而去世了。 第一卷 第三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我们之前提到过,维萨国王列奥波德的次子亚尔维斯迎娶了奥塔维亚诺的二女儿安德莉亚。因此当维萨国王看到安奎利塔斯动荡不休时,他就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成为安奎利塔斯的国王。不过在有所行动之前,他还是礼节性的向当时在帕特里奥克斯的康瑟瓦提斯派出了使节,询问康瑟瓦提斯与斯弗里斯对于安奎利塔斯现状的看法。 于是斯弗里斯再次提醒康瑟瓦提斯,现今安奎利塔斯政局混乱,外国势力又虎视眈眈,他再保持沉默只会让安奎利塔斯人民陷于更加悲惨的境地。同时,阿纳斯塔西娅与昆缇娜也改变了态度,极力劝说康瑟瓦提斯勇敢站出来,推翻自己家族成员的暴政。终于,康瑟瓦提斯下定决心,要用自己的手来清除过去埋下的罪恶之种。随后,他在斯弗里斯的帮助下,前往安奎利塔斯境内招募士兵。而列奥波德看到安奎利塔斯的内争即将爆发后,他便命令亚尔维斯率领一支部队驻扎在安奎利塔斯与维萨的边境,并告诫自己的儿子,如果康瑟瓦提斯和起义军失败,他就趁势进攻安奎利塔斯;如果对方取胜,那么他应尽快帮助康瑟瓦提斯平定时局。 当时身居各国的被流放者听说康瑟瓦提斯正在招募军队,纷纷表示愿意为他效劳的心愿,但除极少数人以外,剩下的都被康瑟瓦提斯拒绝了。因此他们很多人都选择参加到一个名叫波吉特・立努的人召集的军队当中。波吉特那时居住在阿皮齐亚,他的祖父是被佩洛・麦齐纳所驱逐的安奎利塔斯贵族之一。虽然他从出生以后,就未曾生活在安奎利塔斯,但自家人从小对他灌输的一种贵族式的国家荣誉感让他对安奎利塔斯充满敬爱。就在安奎利塔斯人中的名望而言,波吉特并不亚于任何当时还活着的人,这既是因为他时常通过自己在安奎利塔斯的朋友,捐建公共建筑,资助公益事业,又是因为人们都对他充满同情――这是一个终身未娶,没有任何子嗣,生活在异国他乡却心系祖国的孤寡老人。从奥塔维亚诺执政伊始,就有许多人为波吉特说情,希望奥塔维亚诺能够赦免波吉特的流放之刑,但奥塔维亚诺出于对贵族――他的父亲和哥哥还有其他许多的亲属和朋友,就是死在一场由被放逐的贵族挑起的冲突中――的憎恨,坚持说安奎利塔斯的法律规定所有被处以流放刑罚的人以及他的直系后代,永远不得再踏入安奎利塔斯一步。不过他并不介意包括波吉特在内的被放逐者通过这样或那样的方式帮助国家的建设。 当波吉特听说康瑟瓦提斯正在召集军队,想要推翻麦齐纳家族的暴政时。他也立刻借助自己在安奎利塔斯还有其他国家的朋友,并凭借自己的强大财力与名望,招募起一支为数三千,由安奎利塔斯人民组成的军队。由于他年老体衰,缺乏军事经验,他就雇佣阿皮齐亚人埃博德为全军领袖,但他亦随军而行。与此同时,康瑟瓦提斯在卡莫纳招募起了一支五千人的军队,再加上斯弗里斯借给他的三千帕特里奥克斯军队,总计八千人向安奎利塔斯城拔营而去。 麦齐纳家族的人在得知波吉特和康瑟瓦提斯各自率领一支军队进入安奎利塔斯后,十分惊慌,他们急忙命令手下的军队前去阻击敌人。然而,当时安奎利塔斯各地的公民军不是公然违逆麦齐纳家族的意愿,一动不动,就是私通波吉特或者康瑟瓦提斯,加入到他们的阵营中去。因此,费奇只能把手下的雇佣兵分城两批,分别去对抗敌人。不过,进攻波吉特的雇佣军在玛弗罗领主迪亚蒙的策动下,他们在走到洛伦姆以后就不再前进,而是把种种名目强加在洛伦姆人身上,进攻并劫掠了这座非常繁华的城市。雇佣兵们焚烧了整座城市,杀死男人,掳走了能够找到的女人和小孩。随即,迪亚蒙就不再理会费奇的请求,带着自己所有军队与战利品撤回到玛弗罗。 另一支麦齐纳的雇佣兵由一个名叫维斯提布鲁姆的人带领,他曾经由于被控密谋独立而被康瑟瓦提斯驱逐出境,剥夺了安奎利塔斯的公民身份。后来,因为他的妻子是麦齐纳家族的成员,因此在费奇掌握全权后,他又重新回到了安奎利塔斯,恢复了公民身份。现在,他十分迫切地想要与康瑟瓦提斯作战,希望能够凭此机会一雪前耻。在他手下,费奇为他聚集了多达一万人的雇佣兵。当维斯提布鲁姆发现这群佣兵凶狠无常又贪得无厌的时候,他为了维持士兵们对他脆弱的忠诚,一路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原本,维斯提布鲁姆想在一处名叫奥克特兰山谷的地方迎击敌人,可是雇佣兵的劫掠活动,还有他们运输的大量战利品拖沓了时日,因此他改变主意,选择在霍齐亚的艾格拉要塞附近作战。由于当时艾格拉已经被附近地区避难的居民占领――他们赶跑了麦齐纳家族在这里布置的外国雇佣兵,自己拿起武器守卫这里――维斯提布鲁姆就命令自己手下的军队围攻艾格拉。当城中的居民抵挡不住,派出代表向他乞降时,维斯提布鲁姆本想安全放公民们离开。可是他手下的雇佣兵们大喊大叫,威胁自己的长官把艾格拉作为他们的战利品,否则他们就要撤退。对此,维斯提布鲁姆丝毫不敢违抗。于是,雇佣兵们在两天后攻破要塞,杀死了要塞中五千多名安奎利塔斯公民,才满足地放走了剩下那些被他们剥夺了一切的人。 五天之后,康瑟瓦提斯来到艾格拉附近。维斯提布鲁姆本想立刻出战,可是他手下的雇佣兵看到敌人军力与自己旗鼓相当的时候,拒绝战斗。因此,维斯提布鲁姆亲自带领着一千名愿意作战的人,趁着康瑟瓦提斯正在对面的一个山丘上修建营地的时候偷袭对方,并且由于对方许多的士兵缺乏作战经验,非常轻松地取得了胜利。一直到帕特里奥克斯的尼克勒斯将军带着自己的军队前来驱逐他们,他们才停止进攻,得意洋洋地返回艾格拉。围在城墙上观战的雇佣兵在维斯提布鲁姆返回时,为自己的长官与士兵同伴们的勇敢行动鼓掌呐喊,他们现在看到敌人如此软弱可欺,也重新恢复了作战的渴望。据说,维斯提布鲁姆回到艾格拉后,把士兵们召集起来,对着他们说道,敌人只是一群会移动的战利品而已,而士兵们需要做的,就是当机立断,不要让战利品跑掉了。这番话更加加深了雇佣军对敌人的轻视,并极大鼓舞了他们的士气。 至于康瑟瓦提斯那一方,他在一场失败的战斗后,无论敌人如何辱骂与挑衅,都一直避免与敌人作战。因为发现康瑟瓦提斯是在给手下那许多士气消沉的新兵以更多时间恢复士气,于是军队中的老兵们不断讽刺新军软弱和无能,说一场小小的失败就把他们吓回了娘胎。老兵们还提醒说,敌人当时正是从新兵那一边突破防线的。随后,他们也不忘夸赞自己在极为艰苦的情况下,仍然坚持了自己的阵列。虽然事实上,他们当时也已经开始溃败,只是由于尼克勒斯率军赶到,才勉强没被完全击散。这些话让新兵们十分恼火与羞愧,尤其是在那天战斗中不光彩逃跑的人,因此,在一天的清晨,当维斯提布鲁姆手底下的许多士兵例行惯事,来到敌人的营地前极尽污言秽语辱骂的时候,一些守在营地门口的士兵因为忍受不了雇佣军的侮辱,居然毫无纪律地私自跑出去向敌人发起攻击。紧接着,又有许多人为了救援自己的伙伴跟了出去。随着双方作战的规模越来越大,没有停手的迹象,康瑟瓦提斯就聚集起那些仍然等待命令的士兵,对他们发表了简短的鼓舞演说,带着他们向敌人发起了攻击。 由于那些最先跑出军营的士兵没有按照阵型推进,而是分城多股分散作战,所以他们很快就陷入劣势,并且逐渐支撑不住自己的战线。随着维斯提布鲁姆的到来,他们完全溃败了,要么被杀死,要么就投降了对方,剩下的一些人跑了回来,但却阻碍并冲乱了康瑟瓦提斯军队的阵列。这时候,维斯提布鲁姆看到敌人陷入一片混乱,以为胜利近在眼前,就大声催促自己的士兵前进。然而尼克勒斯将军却率领帕特里奥克斯的军队,以极为顽强的战斗力冲散了敌人的左翼,并且趁势绕道敌人的背后攻击对方。这一突然的变故让维斯提布鲁姆的雇佣兵们战意全无,因为他们不想冒着巨大的危险战斗――在那个年代,雇佣兵们由于战局突然的不利转变而失去勇气放弃战斗是那个年代常常发生的事情,他们通常甚至都没有士气坚持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维斯提布鲁姆看到士兵逐渐脱离战线,自知大势已去,就带着亲信趁乱逃脱了。随后,康瑟瓦提斯也放弃了让士兵们重整阵列的要求,命令他们随意追击敌军。最终,康瑟瓦提斯的军队大获全胜,杀死了三千的敌人,攻占了艾格拉要塞,并从其中缴获了大量的物资。士兵看到这样多的战利品,非常高兴,不过康瑟瓦提斯却决定把其中的大部分还给那些遭受战争灾祸的公民,他对士兵们说,他们所有人都没有理由把同胞们的财产拿来分摊。因此许多士兵跑到储藏战利品的仓库前面,像小孩一样阻拦着康瑟瓦提斯,试图让他回心转意。然而他们哭哭闹闹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康瑟瓦提斯把他们想要的战利品分发给那些曾经遭到劫掠的普通公民。 第一卷 第四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麦齐纳家族得知维斯提布鲁姆失败的消息后惊惶万状,他们觉得已经没有希望胜利,就把最后一支军队派出去阻挡波吉特争取时间,然后各自回到家中收拾财物准备逃亡。城内的居民看到麦齐纳家族所有军队都离开了,就发动起一场严重的骚乱,平民们冲向麦齐纳家族或者其同伙的家里,把他们团团围住,胆子大的人首先破坏了他们的家门,随后愤怒的平民一拥而进,把麦齐纳家族的成员,无论年女老少,都抓了起来。这些被抓到的人,有些当场被杀害,剩下的则被送到尼莫西斯广场等待处刑――那里有安奎利塔斯城唯一保留下来的公共刑场,专用以处决罪大恶极的犯人。 当时朱利安正与他的一些家族成员呆在一起,而他身边的人在看到人群越来越近,无从躲藏的时候,他们就把朱利安从房间里拽出去,大喊:“暴君在这里!”寄希望于朱利安的死能够平息平民的怨恨。虽然朱利安立马被逮住,并遭到处决,人们的愤怒仍未消散,那些出卖朱利安的人随后也被平民盯上,他们跑到一处马厩里躲藏起来,结果就被烧死在里面。在朱利安死后,费奇・麦齐纳被发现躲藏在一个地窖当中,虽然他跪着恳求面前的人饶恕他的性命,并承诺给对方许多财富,然而他还是被杀死,尸体也给拖到大街上示众,并惨遭人群的肢解。三十年后,当史学家塔西图与一个名叫菲利佩的老人谈及这次动乱的时候,菲利佩洋洋得意地从自己家中的储藏室里取出一截腿骨,展示给塔西图看。菲利佩说,这就是他年轻时从费奇身上抢走的战利品。 在这次动乱之中,人民就像他们曾经反反复复重复的罪行一样,毫无目的性可言,大量的趁隙为恶的鼠辈又加重了当时的灾难。其中最好的例子就是在麦齐纳家族中,许多并无恶行,甚至是品德高尚的人也被残忍杀害了。在这份名单中,既包括圣洁的司祭官奥卢斯,著名的诗人蒂埃里,还有奥塔维亚诺的一个表妹,曾经因为帮助许多流浪者脱离困境,而被许多公民们尊称为“母亲”的斯普莉娅。据说,斯普莉娅当时是为了保护自己年轻的女儿不受暴徒的玷污,而被杀死。不过就是人民以这样的热忱搜捕麦齐纳家族的成员时,少数麦齐纳家族的成员仍然成功逃了出去,甚至有几个还留在了安奎利塔斯城中寿终正寝,我将从这些事情中挑选出两个事例来证明我的说法。 维吉尼亚・麦齐纳在人民起来暴动的时候,伪装成安奎利塔斯的一名法官,他穿上一个大法官的衣服,把他的随从和朋友们化妆成大法官的正式随员,然后他就以大法官的身份穿越了整个安奎利塔斯城。许多不知真相的人民还跟在他身后请求他为自己伸张正义。当他离开城市后,他被人认了出来,因此维吉尼亚慌张跑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又把自己伪装成追踪麦齐纳家族成员的士兵队长,就这样他一直跑出了安奎利塔斯的边境而未被发觉。除维吉尼亚外,还有一个名叫格拉波・麦齐纳的人躲藏在城内的公墓群中间摆脱了追踪,不过因为他无法忍耐坟墓中萧瑟阴冷的气氛,又不敢尝试逃出城外,所以他通过自己朋友和仆人的帮助,住在城里一个荒凉破败的茅草屋里面。但这个茅草屋附近很快就被安插并住进一群到处巡逻的士兵,格拉波终日惴惴不安,生怕被士兵们发现。因此突然之间他那极端恐惧的心情转变为一种极端大胆的情绪,他剃光了自己的头发和胡须,更名易姓,大摇大摆走在城中间。在以后的日子里他成为了一个非常著名的家庭教师,许多知名人士都出自他的门下,直到他死的那一天,他的身份才由他自己告诉了围绕在他身边,为他悲伤哭泣的学生们。格拉波的葬礼举办的非常隆重,许多平民百姓也自愿参加进来,以虔诚的心祭奠这位生活极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 而在当时,平民看到麦齐纳家族的大量成员被控制,本想马上在尼莫西斯广场上处决他们。但是以奥托为首的一群头脑清醒的人集体制止了平民们的暴行――事实上,他们在整场暴动中,一直都在对抗着平民们的怒火,尽可能保护着麦齐纳家族成员的生命安全。奥托站在广场的讲台上,请求公民同胞们冷静下来,看看这一整天的暴乱带到底带给了他们什么;除了以费奇为首的恶徒遭到应有的惩罚外,又有多少像斯普莉娅这种无辜并且本该受到所有人无比敬重的人被无名的暴徒杀害;还有多少房屋遭到破坏,多少国家的财产横遭劫掠。在奥托的引导下,平民们开始为自己同伴们的所作所为感到羞愧。因此他们同意奥托尽快建立一个合法政权的请求。随后,在奥托等国家重要公民的推举下,平民们同意卡拉波家族的莱昂内尔与麦萨拉斯家族的泽维尔出任国家的两位执政官,并授权二人组织政府、领导政务。莱昂内尔与泽维尔上任以后,首先紧急召集起分散在各地起的军队,并派遣使者前往当时蠢蠢欲动的各国还有下属各城市与地区,宣示安奎利塔斯新政权的建立。同时,他们也向波吉特和康瑟瓦提斯表示欢迎,希望二人尽快来到安奎利塔斯重建秩序。在这之后,莱昂内尔和泽维尔各自领导一个法庭,将被平民逮捕的“罪犯”加以审讯,那些罪行累累的人都被处以了相应的刑罚,而另有一些人虽然并无明显罪过,但莱昂内尔和泽维尔出于保护他们的想法,还是把他们驱逐出境。 波吉特这时已经前进到距离安奎利塔斯城不远的地方,他在那里遇到了执政官派来邀请他的使者。如果波吉特愿意,当天他就可以独自回到安奎利塔斯。但当他听说莱昂内尔和泽维尔出任执政官,并把政局很好地控制下来以后,他说自己作为带罪之身进入安奎利塔斯,已经是罪加一等,因此不可能再以胜利者的姿态返回故国,于是就想解散军队返回阿皮齐亚。使者们竭力阻拦波吉特离去,但未能奏效。然而当士兵们得知波吉特的想法后,他们纷纷跪倒在波吉特的营帐外,请求他不要离开。波吉特为眼前的情境感动,掩面哭泣起来,最终他顺从了士兵的想法,同意与他们一起回到安奎利塔斯。 康瑟瓦提斯在击败维斯提布鲁姆后,虽然他也很快接到了两位执政官的邀约,但他决定首先围剿那些仍然盘踞在安奎利塔斯的残余敌军。起初康瑟瓦提斯的行军非常顺利,不过他在率军围攻由三千名来自帕路斯的佣兵固守的奥卡西要塞时,却迟迟不能成功。因此在城中公民反复的邀请下,康瑟瓦提斯留下了一部分军队继续围城,而他则在谢别尼克勒斯将军和亚尔维斯王子,奖赏并解散剩下的军队之后,返回了安奎利塔斯。至于在奥卡西要塞随后进行的战斗则是这样的,安奎利塔斯新任政府成立以后,又先后派出一万多人的军队参与攻城,并终于在奥卡西被围困七个月后拿下要塞。至于那些来自帕路斯的佣兵们,他们在城破之际,选择互相杀死自己的同伴或者自杀,没有一个人活了下来。 在康瑟瓦提斯进入安奎利塔斯城的当日,整个城市各处都被预先布置好了最美丽的花圈、彩饰还有宏伟巨大的布景装置,人民们也换上自己最华丽的装束,用以迎接康瑟瓦提斯的归来。全城在他踏入城门的那一刻沸腾起来,每个人都想拥抱他或者至少用手触碰一下他,因此他的朋友们不得不强行推开阻拦他的群众。最后康瑟瓦提斯终于在朋友们的保护下顺利进入了执政官办公的宫殿,城里面有势力的人物为了商讨安奎利塔斯的未来,都聚集在这里等待他的到来。 对与会人员来说,麦齐纳家族还有历史上的个人专权案例让他们再也难以信任一个随着统治者性情而骤变的政府;而当时,贵族又被从安奎利塔斯彻底消灭,再去恢复旧制只能引发混乱。因此在波吉特等人的强烈提议下,与会代表们最终决定还权于民。可是由于城市人口大量增加,群众集会变得越来越困难,所以他们借鉴了最先在拉提乌姆出现的一种混合式的代议制政府:安奎利塔斯行省内(安奎利塔斯既是一座城市名,也是一个行省名,同时又被用作国家名)的十个市区各选举三十名代表,组成执政议会,任期五年;执政官仍设两名,由议会选出,任期一年,负责辅佐议会行使国家权力。至于其他的行省,则由自己派遣相应数目的联络员参与到政治当中,这些人拥有不完全的议员权利,他们的任期由各自行省所决定。 当各位代表将他们的打算向安奎利塔斯人民公布后,人民还坚持要求说,他们希望波吉特与康瑟瓦提斯能就任行政长官,说所有人都愿意无条件听从他们二人的要求,奉献出自己的一切。但康瑟瓦提斯站到宫殿前最高的平台上,对人民发表了如下演说(因为相关记录的残缺,我只能尽可能拼凑出如下一部分): “波吉特与我,非常感谢你们的信任,这种信任既是我们,也是每个安奎利塔斯人甚至特朗西特斯人终生所期盼并引之为傲的。但我们并不希望因此而接受你们的任何报酬,我们不要求任何荣誉的标记,不要求任何颂扬的纪念物。我只希望这一天永远铭记在所有安奎利塔斯公民的心中,它是我们摆脱暴政、重获自由的纪念日。最为重要的是,你们对我们的善意正在将你们自己还有刚刚获得安全的安奎利塔斯推向了另一个深渊……直到奥塔维亚诺仍然健在时,我们每个人不都非常幸福地生活在麦齐纳家族的统治下吗?但随着奥塔维亚诺的离世,麦齐纳家族的人给我们每个人还有国家带来惨痛的灾难不可能有人如此轻易忘记。这些年的灾难很清楚的表明建立在一个人身上的统治很难为一个国家带来长久的幸福,因为这个人的私人品质左右了整个国家的发展……绝对的权力就像一种兴奋剂,他甚至能够摧毁意志坚定者的理智,践踏道德高尚者的品格。只要它存在一天,那么围绕它的冲突就一刻不会停歇。我们本国公民中的那些敌人,一旦他们发疯而变成了我们祖国的不可救药的敌人,那他们产生的危害比之任何外敌都要可怕,因为你们很难用武力强制他们,又不能用善意去争取他们……现在,我们这些站在台上的人由于借着你们的帮助,借着所有正直的人们的帮助,并且由于不仅是已经得救的安奎利塔斯人民而且还有一切民族的语言文字和思想都永远不会忘记的这些巨大的危险,认定只有你们这些所有正直而勇敢的公民才是我们国家最好的并且是永远的保护者。” 所有平民因为这番话沸腾起来,他们突然之间似乎就从一个惯受统治的人变为国家的主人,然后各自回去筹备票选事宜了。对安奎利塔斯人来说,只要专制和君主不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他们永远都能够以极高的热情接受任何形式的政体,虽然同样的,他们也很难持久地保有一个政体。最终,在857年1月1日,历经重重困难选拔出的安奎利塔斯第一任执政议会,向诸神和国家宣誓,开始行使自己的职责,并推选出康瑟瓦提斯和莱昂内尔为首任执政官。 第一卷 第五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发生在安奎利塔斯,由麦齐纳家族引发的内乱虽已消除,但这四年里为麦齐纳家族与战争带来的破坏的余震仍然未能消散殆尽。洛伦姆这座城市,首先是被麦齐纳家族大肆搜刮,后来又遭到迪亚蒙的残酷劫掠。由于尸体堆积,卫生条件下降,瘟疫开始在洛伦姆肆虐,许多人害病死了,人民都争先恐后地逃离城市。过了一些日子,瘟疫似乎停止,人民又陆续返回城市,然而不过多久,瘟疫再次兴起,又杀死了为数众多的民众。经历上述一系列灾难后,原本繁华的洛伦姆现在只剩一片残破废土,人口凋零,城市失去活力。安奎利塔斯的议会为了支持洛伦姆的重建,免除了洛伦姆市民十年的赋税,并给予他们许多资金补助,同时议会还以同样的条件积极鼓动其他地区的人迁往洛伦姆,因为这座城市的人口已经大为减少。除此之外,波吉特还有其他富裕人家也拿出自己的一部分私人财产援助洛伦姆以及其他一些遭到破坏的城市。但是无论如何,环绕在洛伦姆人身上一种悲伤的气氛始终不曾消散。 那时候,特朗西特斯的宗教大祭司格雷格三世正在四处寻觅时机,重振宗教。当他发现洛伦姆城的苦难日益加重时,他立马组织起一个宗教使团携带大量金钱前往洛伦姆,一方面帮助洛伦姆人重建城市,一方面向所有居民传达神明的意旨:因为洛伦姆人忽略宗教义务,天神才会降罚于他们以及整个特朗西特斯。不久之后,来自帕蒂略斯的宗教使徒们又从洛伦姆人的历史中找出空当,编造出一个更加生动的传说,那就是洛伦姆人的祖先曾经在很久以前做出过最恶劣的渎神行为――包括焚烧神谶、凿毁神像等等――所以他们洛伦姆人不仅要为自己,还要为他们的祖先与后代赎罪。凭借这一使团积极的活动和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指引,洛伦姆这座城市的人民重新对宗教产生了极高的热情,并从中诞生了一个出生于本地的优秀领袖――克莱斯特・加伊乌斯。他本名麦可,是一个制陶工匠,他因为自己的美貌还有虔信,在格雷格三世的使团到来前,便已经在城里小有名气。有关他的容貌,我们现在能够看到的只有克拉伦斯所作的《克莱斯特・加伊乌斯像》,上面的他留有大胡须,仿佛神明在世,这是他四十二岁那年的样子。至于他年轻的时候的相貌,我们知道他时常被同性恋者骚扰也许就足够了。而克莱斯特的虔信则尤其表现在这样的一件事情上,他经常把自己独自关在神庙或者圣殿当中,又时常做出仿佛神明附身似的举动,因而时间一久,大多数的洛伦姆人甚至他本人都以为自己受到了神灵的启示与庇佑。在克莱斯特被推举为洛伦姆宗教领袖之后,他的容貌和过往似乎是出于神灵授意的行为,就更加引起了人们的尊敬。他的外表和一举一动都散发着一种难以言状的威严与肃穆的气质,仿佛他真的不属于这一俗世,因此许多无知的信徒们果真便把克莱斯特当做来自上天的使者一样尊奉着。 格雷格三世的使团行动引起了安奎利塔斯议会的警惕,然而由于洛伦姆当时在其内部享有不可被干涉的自治权,因此即使议会并不欢迎格雷格三世的代表,他们也无权对此做些什么。而且相比于格雷格三世的动向,这时候在凯里尼亚发生的一些事情更让他们关心。所以安奎利塔斯议会默许了洛伦姆人的行为,并宣称这是尊重洛伦姆自由的决定。由于缺乏限制,洛伦姆人里面那些狂热教徒的行为越发大胆,他们不久之后就自发成立了一个由宗教人员组成并接受大祭司监督的统治机构,处死并且驱逐了许多不与他们合作的人士。接着,克莱斯特被剩下的人民推举为洛伦姆的最高统治者,同时他也接受了格雷格三世赐予给他的洛伦姆主祭的职位。就这样洛伦姆成为了一座名副其实的宗教之城。过去年代的一切祭奠还有习俗,现在都被纷纷搬上台面,除此之外,洛伦姆人还主动为克莱斯特创造了许多歌曲、雕塑还有绘画。那些日子里,洛伦姆人常常在克莱斯特雕像或者画像的注视下,围绕在一起高声唱着这样的一首歌:“ 他(指克莱斯特)注意倾听庶民的叹息, 他用公平的法律审判所有凡人, 他在高高的宝座上审问国王们; 他为成千上万的不幸者谋求幸福, 到处都能见到他的善行……” 至于我之前所说的,那件吸引安奎利塔斯议会和民众的事情是这样的,当时仍然居住在凯里尼亚城(西奥斯将军的家乡,曾经特朗西特斯帝国的首都)中的居民极端执拗的保留着自己的传统:他们恪守祖先的教诲,辛勤地在山地与河谷中建设自己的国家;在这个城市中,妇女、老人、小孩全部都是战士;他们自有的一套神话体系与祭神方式也未曾丢弃――这些东西因西奥斯等诸位将军的推举而传遍特朗西特斯,但后因帝国灭亡而逐渐被他人所遗忘。格雷格三世就任大祭司后,非常强硬地干涉凯里尼亚人的宗教事务,然而因为他在敬神、祭神等许多方面与凯里尼亚人的意见相左,所以凯里尼亚人非常厌恶格雷格三世的行为。后来,格雷格三世转变策略,开始在凯里尼亚城中培植自己一派的人,但凯里尼亚元老院成员亚历士公开抵抗格雷格三世的做法。虽然他才刚刚三十一岁,进入元老院不满一年,但他带领支持自己的同伙强硬地驱逐了格雷格三世的宗教使节还有那些为格雷格三世所收买的人。因为这事,格雷格三世非常愤怒,他宣布亚历士为异端,以高价悬赏亚历士的人头。或许是为了更好的保全自己,或许也是因为期待重现西奥斯等将军的辉煌,亚历士煽动群众推举自己成为凯里尼亚的将军。虽然在特朗西特斯帝国解体以后,凯里尼亚人除了短暂的时期以外,在其他的日子里都彻底放弃了这个称号,但亚历士对抗格雷格三世的事迹,还有他表现出的公正严明的性格,以及他那巧舌如簧般的口才使他的建议得到了许多人的热情回应――新旧凯里尼亚城都不例外。因而凯里尼亚人最终决定授予他这一代表着伟大的称号。在任命仪式当天,包括新凯里尼亚城的许多人都跑回凯里尼亚城中参加这一许久未见的盛典:亚历士在四十八位手执传统仪仗的卫士和众多欢呼的民众的环绕下就任凯里尼亚新一任的最高将军。 亚历士刚刚就任将军,就征募了一支军队,向盘踞在山中很久的一个强盗团伙发起了猛烈的进攻。这伙强盗因为常常以雇佣军的身份往返于特朗西特斯的各个国家,因此颇具军事名望,然而亚历士手下的士兵以极为顽强的作风将他们尽数剿灭。由于这次军事行动,亚历士被凯里尼亚人称呼为“伟大的”,而他自己则目似谦逊地称呼自己为“幸运的”。这些事情再加上亚历士本人的名望促使特朗西特斯各国,甚至于还有特朗西特斯之南的格诺里克还有巴拉科阿人以及帕路斯的纳塔莱斯都派遣使节前来晋谒。这些古老的行省,看到凯里尼亚的新兴和复生,都抬起头来,有的是因为看到希望,有的是出于恐惧,当然我相信其中也不乏好奇之心。其中的很多小国一致尊亚历士为王,希望他能带领整个特朗西特斯走向一个伟大的年代。这些事情引起了格雷格三世的极端担忧和不满,因为他觉得亚历士领导下的凯里尼亚人是对自己所设计的伟大事业的一个绊脚石。 不过亚历士虽然在开始阶段深孚众望,但很快他就好像失去劲头了一样,仿佛自己无法承担这项伟大的事业似的。在无人驱逐他的情况下,他突然跑到帕路斯地区的利德哈姆多克王哲罗姆那里去。哲罗姆曾在格雷格三世的帮助下取得王位,因为格雷格三世所倡导的宗教理念在帕路斯的许多国家都受到广泛的欢迎。哲罗姆为了讨好或者说回报格雷格三世,就把亚历士作为俘虏押送到他那里。过了些时候,凯里尼亚人看到营救亚历士了无希望,因此巴里特就效法亚历士的做法,在群众的欢呼声中继任将军的头衔。格雷格三世为了镇压他,又把亚历士从监狱放出送回凯里尼亚,并宣布支持亚历士作为凯里尼亚的将军。亚历士在同党和格雷格三世的支持下,重新掌握大权并把巴里特处死。但因为此举惹怒了许多凯里尼亚人,不久之后他自己也被杀死。经历这一番毫无成绩的动荡后,失望的凯里尼亚人决定不再设立将军,他们的元老们又恢复了自己的官职,一切就像亚历士不曾存在过一样。 第一卷 第六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亚历士在凯里尼亚引发的事件就此宣告结束,无数特朗西特斯人翘首以盼的大事件也终未发生,反倒是相对而言被轻视的格雷格三世的宗教精神引发了更为强烈的影响。这时洛伦姆在克莱斯特的领导下已有四年之久,这几年来,克莱斯特曾试图将所有星相学家还有其他一些违背自己宗教理念的人统统放到后来他被烧死的火刑台上处死,但在安奎利塔斯人的干涉下并没有得逞。不过在其他方面,他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很难想象如洛伦姆人那般轻蔑宗教、热爱自由与文艺的人在决心屈从于克莱斯特的领导时心中所想的、所被激发的该是什么样一种热情。而究竟洛伦姆人为他牺牲了多少衷情和世欲,或许我们可以从以下几件事情中有所了解。 首先,克莱斯特毫不顾忌地对洛伦姆人曾经珍视的私生活自由进行非常讨厌的干涉。开始时,他还只是通过仆人来监视和规范那些富贵人家的私生活;后来,他直接制定了一种相互监督的法律,要求一个人不仅需要对自己负责,还要时刻注意别人,以防他们做出邪恶的勾当。一旦某人由于种种原因被控诉和定罪,不仅控诉者能够取得丰厚的报酬,所有有责任监督罪犯的人都要因此受到惩戒。上述措施洛伦姆人尚且能够毫无抵制地全盘接受,但下面的一个措施即使是洛伦姆人都觉得有所不妥。这个最不受欢迎的措施就是那些由克莱斯特组织起来的儿童团,这群儿童不受限制地强行进人家宅,用暴力夺取任何看来适合于焚烧的物件,甚至殴打那些私藏禁品的主人,即使这些人是他们的父母和其他的亲友,他们也毫不留情。后来,因为克莱斯特发现儿童团有时是被人打回来,于是他不仅对殴打自己儿童团的人处以重罚,还增加了大人们陪伴他们作为警卫。他对这些儿童团赞不绝口,称其为洛伦姆“新兴的一代”和“希望之星”,希望所有成人与别的儿童都能像他们一样保持对宗教的热忱。 再者,在864年酒神节兼狂欢节的最后一天和第二年的同一天,洛伦姆人在自己的广场上举行了大规模的“判决执行式”。他们在广场的中心竖立起一个巨大的木制阶梯建筑。最下面一层摆放着书籍,其中既不乏名家巨作,又不少装帧贵重的手抄本;第二层则放着当时能够搜罗到的一切音乐器具,甚至于还有非常少见的由著名的制造大师班克罗夫特制造的几件拨弦乐器,它们被摆放在所有乐器的中间,代表着音乐界中最应被处以极刑的存在;再往上一层则全部是经审查后有问题的绘画,其中大多是女人肖像画,值得一提的是其中还包含许多费力克斯中早年的画作——这些都是他自愿献上的,以示与绘画这种难容于纯洁宗教行为的决裂,之后他就进入了农神的神殿做了一个祭司;最上面一层摆放的全部是精致的面具、华贵的礼服还有女人常用的头饰和耳饰等等杂项物品。一位偶然在现场的欧内斯图姆商人提出愿意以重金买下这座高台上的所有物品,但他立马被愤怒的人群赶出了城市,而他的外衣与其他一切贵重品也被丢到这座建筑上面一起烧掉了。当这个火葬堆被点着的时候,克莱斯特打扮的如神明一般出现在露台上,空中回响着歌声、喇叭声和谐和的钟声。然后人民退到另一个广场,在那里他们围绕着一个中心分成三圈来跳舞。最里面的一层全部是宗教人士,中间的一层包括克莱斯特的童子军还有已经卸任的祭司与助祭,外面一层则是普通的平民们。 也许我们看一看由格雷格三世亲自监督编订的神话书籍,就能发现某种催生出洛伦姆人狂热情绪的源头。必须首先说明的是,在格雷格三世之前,无论是哪个自称规规矩矩的神话学者与诗人,他们都只是在尽情地杜撰和编造有关神明的一切内容。格雷格三世在这方面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他把这种胡编乱造赋予了神圣的含义以及不同的特征。他曾经对那些攻击他神学书籍的人说:“你们没有关注事实,只是在重复诗人们的谩骂!”也就是说,格雷格三世声称只有他的神话书籍才是准确和可信的。在他那最能表现神意的书中,神明们经常表现出的样子与往日大不相同,一般来说他们只是板着面孔,用威严的语气说出许多世俗人士曾经讲过的那些蹩脚的名言警句。除此之外,格雷格三世还把所有神明的谱系进行了修订,用来规范许多神祇之间那混乱的伦理关系,比如说战神阿伽佩图斯就成了复仇之神塞路涅与河神陶米茜的儿子,而不是塞路涅与他的亲姐姐艾因苏赫的高贵产物。最后,格雷格三世又花了极多的篇幅,格外强烈地渲染和编造了许许多多因信得救,或者单纯就是升官发财、福禄无疆的神迹——在许许多多平庸的头脑中,这才是一个宗教的核心所在——并且还严格规定,只有按照他所叙述的方法来做,神明才会不断加护于一个凡人,使他成为人上之人,死后得以伴随神之左右。 简而言之,这套书籍大多数篇幅都在宣扬纯洁无暇的道德与宗教,但最后却用一种十分利欲熏心的结果拉拢住住人心。而克莱斯特又在其中巧妙地在其中加上了个人崇拜,以让洛伦姆人更加贴心的为他所用。在成功排除掉一部分反抗者后,剩下的洛伦姆人变得以克莱斯特为首是瞻,甚至出现了“克莱斯特就是我们的真神”之类的虚妄口号。当克莱斯特得到洛伦姆人完全支持后,他的行为也越来越大胆,最后竟然公然宣布脱离安奎利塔斯的统治而加入到格雷格三世正在试图创建的人间天国。对于这个行动,我们有理由相信克莱斯特的决定是格雷格三世授意的,因为在同一年,许多国家深受格雷格三世影响的城市纷纷宣布独立。与此同时,利德哈姆多克王哲罗姆也率领大军进入特朗西特斯,他名义上的口号是保卫大祭司免遭欧内斯图姆人的侵害,实际情况则是在帮助格雷格三世实现入侵他国的梦想。 至于安奎利塔斯人这边,当时的执政议会得知洛伦姆人的通告后,立刻召开了一个大会,并委派当年的两位执政官特罗洛普、哈利法克斯出任军队总司令,出兵镇压洛伦姆人的叛国之举。正当两位执政官于城市中进行征兵工作的时候,活动在安奎利塔斯的极端宗教份子对征兵工作到处施加阻挠,试图拖延执政官的军事行动;而当他们与卫兵们发生冲突后,他们就不掩盖自己的真实意图,发动起一场军事暴乱。在这次突然爆发混乱中,一群暴徒冲到了波吉特的家门口,尝试在那里纵火。虽然他们最终被波吉特的仆从和家人打了回去,可是这群人引起的动乱被卧病在床的波吉特得知,愤怒与失望加重了他的病情,促使他突然离世。 虽然这场发生在安奎利塔斯城的动乱很快就被镇压下去,但与此同时,安奎利塔斯境内的许多地区也爆发了类似的起义,瓦伦丁城的总督还被赶出了自己的城市——虽然事后证明他是由于自己的胆小才轻易逃了出来——所有这些事情都让执政议会感到惊慌,再加上他们又听闻玛弗罗地区的小领主们也在格雷格三世的煽动下蠢蠢欲动,于是他们四处寻求友好国家的救援。不过,虽然议会最终没能取得预想中的援助,在安奎利塔斯进行的征兵工作也并不顺利,可两位执政官还是尽可能集结了一万人的军队,相继在各地人民和军队的援助下平息了大多数的叛乱,并且准备等到天气转暖后带领士兵们开始对洛伦姆进行围攻。 至于洛伦姆人那一边,他们则在格雷格三世的帮助下,雇佣了玛弗罗地区的几支雇佣军前来救援,其中就有几年前洗劫了洛伦姆的迪亚蒙。由于担心雇佣军的数量庞大,安奎利塔斯执政议会命令特罗洛普再前往征募一支新军对抗这些雇佣兵,哈利法克斯则立马出发,率领一万军队围城。因为在安奎利塔斯城内召集不到足够的军队,特罗洛普就跑到安奎利塔斯其他的辖区召集军队。但他在到梅斯菲尔德乡村地区征兵时不幸被一些狂热者捉住,他们将特罗洛普的眼睛剜出,又把特罗洛普的手脚斩断,然后任由特罗洛普流血死去,似乎他们是留下这些东西来献给古神诺厄,因为我不知道有其他称得上神灵的东西会接受如此残忍的牺牲。 特罗洛普的死令所有心智尚且健全的安奎利塔斯人出离愤怒,没有人能接受在自己的时代与国家发生如此残忍的谋杀手段。小特罗洛普那年刚刚二十岁,他在听说父亲的死讯后,冲进执政议会会议厅(大多时候执政议会开会时不会关闭大门),他大声哭诉着要为自己的父亲报仇,这不只是因为杀父之恨,更重要的是因为这些敌人的所作所为已经不能容于我们的安奎利塔斯。这番话得到大厅门口围观群众的热烈响应,他们大声支持着小特罗洛普。因此,议会委派康瑟瓦提斯与布拉德里克携带着一支从卡莫纳调来的常备军,前往梅斯菲尔德处理狂热者的事情;同时,他们任命柯蒂斯补任执政官之职,授以他巨大的权力,用来招募一支新军和平息国内动乱。 第一卷 第七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这个柯蒂斯就是我们前文说过的那位麦齐纳政府下的执政官,康瑟瓦提斯的友人。他一向以作风强硬直率与骄傲为名,到哪里做事都会得罪不少人,因此许多时候议会并不愿选举他做什么工作。不过在眼下面对不可饶恕的敌人时,人们又觉得没有人会比柯蒂斯更能胜任了。 柯蒂斯接到命令后立刻开始着手工作,征兵进行的意外顺利,因为每个公民都为敌人的残酷所不齿。这时候一些辖区总督还有自治的城市也相继平息了所属地区的变乱,他们也把自己召集的人带到安奎利塔斯来,因此柯蒂斯的军队数量很快就接近了两万。但柯蒂斯并没有立刻把这支军队开往战场,反而要求哈利法克斯尽快收兵与自己的军队汇合。而哈利法克斯经过长期围攻没见到有什么成效,又担心玛弗罗的雇佣军的到来,所以就趁着一天夜里偷偷把军队撤走了,虽然由于种种原因致使军队的撤退更像是一场毫无秩序的逃亡,但洛伦姆人并没有抓住机会袭击哈利法克斯。他们只是满足于看到敌人撤退,在城墙上发出高声地嘲笑。然后就退回城里,为克莱斯特的辉煌战绩(整个战役他都不曾站在前线作战)还有护佑他们的神灵举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庆功游行。 一星期后,来自玛弗罗的一部分雇佣军到达了洛伦姆城下,虽然克莱斯特禁止他们进入城市,但他们仍受到了洛伦姆人的热烈欢迎。不少人用驮畜载着自家的酒与粮食来犒赏这些人,迪亚蒙等雇佣军首领更是受到了克莱斯特高规模的接待。那些天在洛伦姆城周围,到处都能看到醉醺醺的人三五成群到处游走,他们有雇佣军,也有城里的居民,仿佛这里完全不受到战争的威胁一样。然而这时柯蒂斯却带着近三万人的军队驻扎在加尔布雷斯地区,每天清晨他都要拆毁前一天的营地,随后除去每天他选出的三千负责巡逻的士兵以外,所有人都要在广阔的平原上进行长时间的军事训练,并于合适的地点建设新的营地。这种强度的军事训练让很多人感到吃不消――他们只习惯于每天在军营中赌博娱乐――因此他们偷偷把绷带绑在自己身上,装作不小心受伤的样子以求逃避训练。柯蒂斯发现这种情况,便把全军召集到一起,然后命令自己的卫士把自称受伤的人身上的一切衣物都扒光,将他们逐出军营。随后他召集全军,对所有士兵说: “这些受到侮辱的人当中可能有各位的朋友,但请你们不要怨恨我,我只是在按照军法合理办事,既然我是司令官,我就有权力处罚那些不服从的人。但是我想,我最好还是把这事情告诉你们,让你们所有人都能够从中吸取教训。你们知道这群人做过的事情,也清楚你们自己将要面对的是和你们一样装备精良并比你们更有勇气和战斗力的军队。因此我想你们没有人会期待看到队伍中游走着缺乏勇气与战斗技艺的人,不会愿意看到自己所处的队列被敌人轻易冲垮,更不希望看到我们的国家只因为几个软弱胆小的人临阵脱逃而遭受到毁灭……既然有人公开表明了对我的不满,那么现在我希望其他不愿再为安奎利塔斯效劳的人,能主动坦诚地表明自己没有能力承担自己的战斗职责,而我会让这些人体面的离开。” 所有人开始都沉默不语,但随后突然爆发起一阵欢呼,士兵们一起称赞柯蒂斯的智慧还有勇气,并向柯蒂斯保证他们将是安奎利塔斯最为勇敢的战士。柯蒂斯与哈利法克斯看到军队士气高涨,并且军事训练也令他们的作战技艺和军事纪律得到提高,于是他们决定第二天拔营,向洛伦姆的方向进发。 安奎利塔斯的主要部队由柯蒂斯率领,沿着大路按常规速度前进,而哈利法克斯则亲自率领两千名轻骑兵沿着小路快速推进,希望能够抢在敌人准备好之前挽回自己因围城不利而损失的颜面。在柯蒂斯的部队距离洛伦姆只有五天路程的时候,雇佣兵首领们才命令自己的士兵拿起武器准备作战,但长期的懈怠还没有让他们打起足够的精神,仍然有许多士兵没有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当天夜里哈利法克斯的军队沿着小路绕到了雇佣兵军营的后方,这地方当时只有几百名醉酒的散兵看守,他们看到了哈利法克斯的军队,不过却把对方当做自己军队的士兵,还老远向哈利法克斯招手示意,直至哈利法克斯走近后才发现不对的佣兵们已经来不及逃跑。哈利法克斯杀死他们后紧接着进攻敌人的营地,由于许多士兵彻夜未归,他们就在营地外毫无戒备地露宿,这些人都被哈利法克斯的部队杀死。不过当哈利法克斯想进一步看看能不能拿下整个营地时,在营地内的士兵已经拿起武器准备好守城的准备了,因此哈利法克斯就率部沿原路撤退到加的斯城堡修整。第二天早上,迪亚蒙等雇佣兵首领看到自己的部队遭到了意想不到的损失,便又动了离去之意。由于这些领主的生存往往取决于麾下的士兵数量,他们最需要避免的就是自己军队无意义的死亡。 而柯蒂斯得知雇佣兵们的打算后,放缓了前进步伐,对他而言与这些佣兵作战毫无价值,他既然能够为训练士兵拖延战事达两个月之久,那么多等几天也不是任何问题。果然,迪亚蒙等佣兵首领在经过一番讨论后,便以军粮不足为由回到玛弗罗地区去了,任洛伦姆城的居民如何挽留都无济于事。这事情让洛伦姆人和克莱斯特感到担忧,因为格雷格三世这时的身体状况也不好,他终日躺在床上,只有很短的时间会清醒过来。所以克莱斯特希望与安奎利塔斯议和,他派出使者到柯蒂斯那里去,而柯蒂斯则把使者送到了安奎利塔斯的议会那里。虽然议会对这事情意见分歧很大,但最后他们还是决定派出一个使团到洛伦姆去进行谈判。 然而这时洛伦姆人又不想跟安奎利塔斯签订条约了,因为格雷格三世身体突然好转,并且表示会尽快派哲罗姆的军队支援洛伦姆城。安奎利塔斯当时的使团长是议员塞西尔,他在议事大厅同克莱斯特与其他高级祭司会晤时,一个从外面跑进来的愚民提着一桶的污秽物突然向塞西尔泼去,我们无从得知这事情是不是克莱斯特策划的,不过至少他当时是以一种侮蔑的笑容与眼光冷眼旁观的。议事大厅外的平民大声嘲笑着塞西尔的不洁,并向他投掷格雷格三世创造出来的一种代表天神的螺旋形挂饰,说他们要净化塞西尔的身躯和灵魂。这突发状况惹恼了塞西尔,他喊道:“你们――你们这些可耻的人将用鲜血来洗清脏污!”然后就愤然离去。 塞西尔首先经过柯蒂斯的军营,把事情向柯蒂斯说了一遍,委托柯蒂斯继续准备战争事宜。随后他回到安奎利塔斯,在议会成员中间把自己被污染了外衣扔到地上,说:“洛伦姆人就是这样看并如是对待我们的!”议会成员们看到这种情况,当即向柯蒂斯和哈利法克斯下达了进攻的指令,命令他们无视任何和平条件,不惜一切代价拿下洛伦姆城,以驱逐丧心病狂的“邪教徒”。 不过就在洛伦姆人对塞西尔进行羞辱的那一天,格雷格三世躺在自己的病榻上去世了。继承大祭司职位的是他生前的一个辅助祭司,是为基里尔一世。这个基里尔刚刚上任,就出于种种考虑而宣布他不再支持包括洛伦姆人在内的诸多“反叛”行动。格雷格三世亡于867年7月17日,时年66岁,任大祭司之职接近30年。他原名克雷蒙特・埃利奥特,是帕蒂略斯城名门埃利奥特家族的成员,他在三十七岁的时候,凭借一些不光彩的手段被选举为大祭司,而他也是到他的时代为止最为年轻的一个大祭司。他凭借无与伦比的才华与旺盛的精力在特朗西特斯重新掀起了一种宗教狂潮,即使他的宗教理想有悖于世俗人士的追求,我们也不可能忽略他对于特朗西特斯宗教的贡献。他在成为大祭司前有一妻子,并和她育有一女,但他在成为大祭司后立马与自己的妻子离了婚,并为妻子又找了一个人家嫁了出去,而随后的日子里他也没有像过去的大祭司一样为自己的私生子和情妇的丑闻所侵扰。我们能够看出,野心、才华与自控力在他身上一样不缺,仅凭这几点我们应该可以断定,即使不是处于大祭司的位置,格雷格三世也会在其他事业当中为历史所铭记。 不过,我也不止一次看到过这样的评论,那就是许多跳梁小丑对格雷格三世的暴虐与狡诈的行为多番辩护。其中最常见的理由莫过是:一个人如果没有格雷格三世的成就,就对格雷格三世的阴暗面指手画脚,完全是无能的表现。这种说法真的是无稽之谈,说这些话的人不仅暴露出自己的愚蠢,还为我们展现了人类经常有的可鄙一面。不管怎么说,假若格雷格三世做的某件事情,手段是邪恶的,结果也无助于正义公平的产生,那这件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行。这种评价并不像心胸狭隘的所说的那样,有损于格雷格三世的形象,反而能让我们更加了解一个人,还有他所处的时代,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一个东西。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一个事情,那就是人类普遍不能辩明一个事情背后真正能产生的影响,又喜欢模仿残酷凶狠的行为,所以如果我们想要社会产生进步,最简单的方法无非就是,制止一切暴力和丑陋的事情,赞赏一切正义和公平的举动――即使这些用心良苦的事情产生的后果可能完全违背它的初衷也是一样。但可惜的是,总有许多自以为是的人把残暴当做正义,把公平当做罪恶,以为他的所作所为,真真正正助长了文明的进展。一个真正美好的社会,人类既不需要用阴谋暴力来促进正义,也不屑于用阴谋暴力来谋求利益。不过以贯穿于整个历史那人类恶毒的脾性来讲,人类不仅不可能实现完美,就连接近它都遥遥无期。 第一卷 第八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当时已经在路上准备支援洛伦姆人的哲罗姆听说格雷格三世突然去世,又听说新的大祭司基里尔不再支持洛伦姆人,所以他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对格雷格三世的请求尽心尽力,就转而到欧内斯图姆人的地盘上劫掠一番撤退了――虽然原本欧内斯图姆人与格雷格三世是订有互不侵犯条约的。然而当哲罗姆回到帕蒂略斯后,他发现城门紧闭,城郊所有人都不知所踪,田野里的谷物虽未成熟也被收割的一干二净,而普莱比斯的军队正在帕蒂略斯的城墙上守卫,他们不友好地向从远处出现的利德哈姆多克军队投射武器。原来当时的普莱比斯大公弗拉维安・克里索斯托还有基里尔都与哲罗姆素有旧仇,因此他们在格雷格三世死后第一时间建立了攻守联盟以对付哲罗姆。哲罗姆虽然心有不甘,但粮草匮乏的现状还是迫使他乘船撤回到了帕路斯。 格雷格三世去世的消息传到洛伦姆以后,起初引起了极大范围的恐慌,不过市民们随即在克莱斯特的劝说下平静下来,并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仍然显得信心满满的克莱斯特身上。在洛伦姆人眼中,只要克莱斯特仍然站在他们一边,他们就依然受到天神的宠爱与庇佑。克莱斯特也在第一时间采取种种举措应对眼前的情况,当然不是求助于诸神,而是鼓动全部居民拿起武器战斗,同时他派遣使节到安奎利塔斯议会去,希望能在上次不敬行为后重新签订一份和约。可使者们在安奎利塔斯的城门口被卫兵拦住,并被告知任何洛伦姆人不得进入安奎利塔斯。因此使节们又到军队中的柯蒂斯和哈利法克斯那里试试运气,但两人同样禁止他们进入,不过柯蒂斯还是留了一个口信给洛伦姆的使节,告诉他们说,如果洛伦姆人能将克莱斯特献出,安奎利塔斯将对整个城市的过错既往不咎。 这时围绕着城墙的争夺战已经打开,虽然洛伦姆人的护甲非常简陋,战斗经验也十分匮乏,他们身体很容易就被矛矢或者刀剑贯穿,可他们在某种宗教情绪的刺激下,坚守阵地,没有退缩。当许多洛伦姆战士受到重伤,自觉没有活下去的希望时,他们便发起自杀式的冲锋。就算刀剑贯穿他们的胸膛,也无法阻拦他们前进的脚步。这种搏命式的战斗一度引起安奎利塔斯攻城军队的混乱,士兵们互相间夸张的谣言又加重了不安情绪,让许多人误以为洛伦姆人简直不可战胜。但安奎利塔斯的士兵在柯蒂斯与哈利法克斯一遍遍的鼓舞与组织下,终是没有为眼前的情况所吓倒,并被轻易击溃。 后来,随着战事一经延长,洛伦姆城的危机逐渐显现出来。首先一点是粮草的匮乏,他们过去把自己很大一部分粮食都分给了提前逃跑雇佣兵;第二则是随着大量宗教狂热人士的战死,剩下那些相较而言还是比较清醒的人开始分析眼前的现状,他们反思克莱斯特在他们城市中引发的一切战祸究竟有没有必要性。就在这时,城里一家穷人苦于饥饿,挨家挨户乞讨,但都遭到拒绝,而当这家人来到克莱斯特平日所居的教堂时,他们被卫兵请了进去。正在所有人都以为克莱斯特将为这家穷人解决一切时,他们惊恐地发现这家穷人再也没有出现在城市中。人们私下里议论纷纷,所有不利的舆论都指向了克莱斯特背后的残酷本性。虽然克莱斯特曾立有法律禁止三人以上的私下集会,但城中逐渐变得到处都是对克莱斯特不满的人,他们偷偷聚集在一起,在自家的地下室或者水道中商议着自己和整座城市的未来。 在这批人当中,有几个人悄悄在一个废弃很久的水道中清理出一个缺口,足够一人顺着爬出城外,与柯蒂斯和哈利法克斯取得了联系。当两位执政官听说城内的情况以后,他们首先嘉奖了这些敢于通风报信的公民,并对他们保证说,他们以及安奎利塔斯的议会对弃暗投明的平民百姓绝对无所索取,只会处置那些届时依然坚持抵抗的人。于是,这几个洛伦姆居民得到消息后就沿着原路返回到城中,但他们却被克莱斯特派来的人捉走了,因为参加阴谋的其中一人背叛了他原来的同伙。接着,许许多多其他参加这场阴谋的人都在强行逼供下被抖了出来。第二天,克莱斯特亲自押解着这一百多个人到达火刑场,在盛赞神明的力量帮助他挫败了这项阴谋后,克莱斯特就把他们烧死。随后,克莱斯特又派人悄悄处死了所有参与阴谋者的家人,老人、妇女、小孩统统没有放过。在洛伦姆城里的人越发惊慌,因为他们发觉自己周围每天都有许多人消失不见,没人知道他们的下落。对于克莱斯特来说,濒临绝境的体验让他几乎陷入疯狂的状态,秘密地杀人成了他唯一的乐趣或者说任务,他看似很享受城内居民因身边的人莫名其妙地消失而产生的恐怖压抑氛围,而且也认为这种恐怖是维系自己统治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值得注意的是,他所用以执行这些恶行的工具大多来源于他亲自选拔出的儿童团,后来柯蒂斯处死他们时,发现其中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出头,大多都是十六七岁的年轻人。或许年轻人不稳定的性格使得他们更易于轻信彻头彻尾的谎言,也就是说,可塑性更强。 柯蒂斯与哈利法克斯仍在一刻不停地围城,城里的居民已经陷于饥荒状态,能够战斗的士兵也越来越少,城墙业已千疮百孔。一切情况都表明洛伦姆的陷落只是时间的问题。为数两千的仍然坚定支持克莱斯特的士兵聚集在一起,他们向克莱斯特提议弃城逃跑,而他们将为克莱斯特冲出一条安全的道路。因此在一天夜里,他们挑准一个围城部队相对薄弱的地点,突然骑着马一拥而出,准备不及的安奎利塔斯士兵没能抵挡住敌人,让克莱斯特逃了出去。哈利法克斯得知这个消息后,马上拨出三千骑兵和三千轻步兵去追赶克莱斯特,柯蒂斯则受命继续进行围城的工作。 也就是当天夜里,许多守城卫兵看到克莱斯特逃离,便互相传递消息,放弃自己的岗位跑回各自的家里,扔掉盔甲与武器,生怕被人认出自己曾为克莱斯特作战。因而安奎利塔斯的士兵轻松登上城墙,然后打开城门,把大部队接进城。许多洛伦姆人当时正在睡觉,在他们听说克莱斯特逃跑,洛伦姆城陷落的消息时,开始哭哭啼啼觉得自己没有了活路;但那些曾经听闻柯蒂斯战时保证的人则高高兴兴夹道欢迎安奎利塔斯的军队,并跑到柯蒂斯那里要求他兑现自己的承诺。于是柯蒂斯立即下令禁止任何士兵以胜利者的姿态对待洛伦姆人,士兵们也非常顺从地配合了。 就这样,洛伦姆城历经时隔八年的动乱后终于得到了安定,而执政议会为表示对洛伦姆人的惩罚还有加强对他们的控制,剥夺了洛伦姆人的自治权,转由安奎利塔斯派遣的总督治理。柯蒂斯在前去帮助哈利法克斯之前,首先将克莱斯特的死党还有他的儿童团统统捉住,虽然孩子的父母都在为自己的儿女求情,但仍然有许多年轻人愚蠢地坚信他们是为了诸神才杀人,并一个劲地说:“我们要跟着克莱斯特走。”然后就把自己的父母粗暴地推倒在一旁。因此,柯蒂斯只能把他们带到城外,予以处决。 柯蒂斯等到新任洛伦姆总督到来以后,把军队的一部分交给了他,解散了其中一部分,然后带着剩下的那部分跟随哈利法克斯去追捕克莱斯特。当时,克莱斯特与跟随他的两千人一路向西南方向逃亡,希望能够到梅斯菲尔德地区重振旗鼓,因为他们以为那里还有不少自己的支持者。虽然哈利法克斯一路紧随,他的骑兵还不时与对方发生小规模的冲突,可由于找不到合适的战机,轻步兵又落在后方,他也没有轻易进攻对方。不过这时候康瑟瓦提斯与布拉德里克已经已经集中处置了一批梅斯菲尔德的狂热教徒,当他们听说克莱斯特正在向这边跑来,就在沿路布下密密麻麻的侦察兵,并成功地在萨洛扬山下伏击到了克莱斯特的部队,逼迫他们逃到了一个没有水源的高地上面去。 哈利法克斯想要立刻进攻高地,但康瑟瓦提斯与布拉德里克更倾向于通过围困迫使对方投降,于是他们挖掘战壕,驻守壁垒,试图将敌人困在其中。克莱斯特一行人多次试图突围,但都未成功,然而他们丝毫没有投降的意愿。那几天所下的暴雨缓解了他们的口渴,但食物匮乏仍然困扰着他们。没过几天,他们把地上的草都吃完了,于是就开始煮烂自己的衣服和鞋子吃,等到这些都吃完以后,他们就拿起土块充饥。安奎利塔斯的士兵们看到敌人奄奄一息,只能靠吃土为生,很多人都哭了起来,有的人偷偷向他们投掷食物,还有的劝自己的指挥官和对方的士兵各自做出让步。可哈利法克斯等人并不想因为一时的心软错过一次绝佳的机会,他反复告诫自己的士兵:一方的毁灭性的灾祸往往会成为另一方繁盛的基础。而当克莱斯特一行人开始支撑不住,一个个安静死去时,克莱斯特半跪在地上,为死者的灵魂做了最后一次祈祷仪式,随即拾起匕首,自杀了。剩下的士兵看到这一切,出于最终无法挽救自己领袖的愧疚与悲伤,以及受制于饥渴的痛苦,也纷纷拾起武器自杀。 第一卷 第九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由格雷格三世始作俑之,在安奎利塔斯发生的宗教战争因为克莱斯特的自杀而得以结束。剩下的洛伦姆人重新回到了正常的生活轨道中,费力克斯这时仿佛突然清醒一样,辞去了农神神殿祭司的职务,重新拾起绘画旧业。后人都以为,如果他不是由于前些年遭遇到的蛊惑,那么今天我们谈及世界最伟大的画家之一时应会无可置疑地讲出他的名字。他晚年的代表作,那幅著名的《垂死的农神祭司》,也许就是他对于自己过去荒唐行径的自嘲。 在格雷格三世死后,帕蒂略斯当权派内部发生了一些分歧。基里尔并不是一个习惯于用强权和阴谋推进自己事业的人,他比格雷格三世更像是一个纯粹的祭司。面对宗教分裂的现状,他希望用自己的言语和实际行动感化世人。因而那些希望继续奉行格雷格三世那种强硬政策的人对基里尔就产生不满,他们在帕蒂略斯的一次公开集会上,居然当场宣布废黜基里尔的大祭司职位,并推举出他们一派的一人充任大祭司一职,称为曼努埃尔一世。基里尔听说城内发生变乱,便穿上最为庄严的服饰,没有理会朋友们的劝阻,只是在几个随从的陪从下从居住的神殿走到公共集会场所。好事的群众当时正在那里围着曼努埃尔和他的同伙,他们看到基里尔徒步走来后,出于一种莫名的敬畏之情立马跪伏在他的身边。不过基里尔一句话没有说,他径自穿越人群,走向曼努埃尔他们。而这时,曼努埃尔一伙人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居然也跟随者群众们跪下了,仿佛是要请求基里尔对他们所犯过错的宽恕一般,他们的宏伟计划也因此而宣告终结。基里尔没有惩罚他们,他只是和善地为他们的罪行当场做了忏悔,就让他们回各自的家里去了。事后,基里尔的朋友又提议为基里尔建立一支私人卫队,因为他们害怕那些阴谋者会趁基里尔势孤力单时杀害他。但基里尔拒绝了这个建议,他回答说只有暴君才会需要私人卫队用以反对人民。 这些事情在为基里尔赢得极高声誉的同时,也在某种意义上提醒了当时利德哈姆多克王哲罗姆。哲罗姆在回国后不久便在自己的国家推举了一名大祭司,称为杰曼努斯一世,并且编造出许许多多的谎言,用以证实基里尔一世的不合法性。随后他就整顿军队,准备以恢复合法大祭司的借口入侵帕蒂略斯。在战争的前夕,他任命自己非常喜爱的外甥罗兰作为自己私人卫队的指挥官,但罗兰因为年轻气盛,希望尽快在战争中证明自己,所以坚持要做后卫部队的指挥官。哲罗姆非常犹豫,然而最后他还是同意了罗兰的请求。罗兰在郑重地接受了任命后,向哲罗姆保证,他不会让利德哈姆多克的军队丢掉一匹战马甚至载货的牲口,除非敌人留下他的宝刀。不过哲罗姆命令罗兰赶紧闭嘴,因为他觉得罗兰的话十分不吉利。就这样,哲罗姆率领大军出发了。然而当他刚刚翻越山路来到海边时,他突然听到了后卫部队发出的号角声。哲罗姆顿时变得心慌意乱,他对随从们说:“我听到罗兰的号角!他不会吹的,如果他不是无路可走。”因此他赶忙叫军队调转方向救援罗兰。但没过多久,号角声就消失不见,于是哲罗姆大声哭泣道:“不幸!我的外甥,不幸!”然后栽下马去。哲罗姆的随从赶忙搀扶哲罗姆回到营帐,而整支军队也就在原地驻扎下来。当哲罗姆的情绪刚刚稳定下来,袭击罗兰部队的敌人便出现在了哲罗姆的面前,他们提着罗兰的头,把它扔到哲罗姆阵营前方。哲罗姆对此大为愤怒,他不顾地势的不利率领军队进攻敌人,但是被打败,他自己也被杀死――哲罗姆这样一个功勋卓著的国王就这样因为被悲伤和气愤搅乱心智而死去的。之后,击败哲罗姆的一派人就顺利接管了利德哈姆多克的政权,他们还将杰曼努斯一世处以死刑,并向基里尔派遣使者表示尊敬和友好。 后来,一群被安奎利塔斯驱逐出境的教徒找到了基里尔,他们恳请基里尔为他们向安奎利塔斯的议会求情。因此基里尔立刻派遣使者到安奎利塔斯去,希望议会能召回那些只是因为格雷格三世的缘故而被驱逐的宗教人士。这个行动让议会非常惶恐,他们全然没有料想到基里尔会放下身段为教徒们求情。所以议会在经过讨论后同意了基里尔的要求,与基里尔互相表示了友好与信任。就这样,许多不曾犯下罪孽的宗教信徒们回到了安奎利塔斯。不过,虽然宗教敌视情绪在安奎利塔斯和整个特朗西特斯都开始减弱,但持有不同意见的教徒之间仍然持续着口头上或纸面上的争吵。这群人时常聚集在一起,互相指责并贬低对方的观点,那些失败的一方在第二天往往会找来更多的帮手为自己的信仰辩护。这种宗教上的意见交流经常演变成互相间的人身攻击,双方经常为此当场打起架来,而那些围绕在他们身旁的好奇群众则为他们的精彩言论或者搏击技巧高声欢呼。当那些持有不同信仰的人无法当面互斥对方时,纸笔就成了最好的替代工具――我们今天的报纸就是在那会儿开始繁荣的。每个国家有财有势的人都资助己方的写手宣传自己的观点,驳斥对方的谬论。与此同时也有许多富裕并衷心于宗教的人自费印刷自己所写的文章,在文章最后标上自己大大的名字,然后散发出去。上面所说的宗教信徒所探讨的问题既包括神的起源、虚无的运作等等非常难于理解的内容,也有塞路涅是不是只有四只手指这种今日看起来无所价值的东西。 无神论者和不可知论者,还有一些科学家也曾经一度参与到神灵问题的讨论中,当然其中也有一些是被迫参与其中的,比如说安奎利塔斯的天文学家塞路涅。他因为姓名和复仇之神相同,又是被人所熟知的不信神者,所以多神教徒们觉得他起名为塞路涅是对神明的侮辱。于是,多神教徒强令塞路涅改名,并销毁所有塞路涅私自在家中测算的那些,“为了妄图窥探神明意旨而制造的图纸”。塞路涅对自己的姓名并不在意,但他珍惜自己的研究成果,所以他和一群教徒打赌,说每隔十数年便出现在天空上的巨大彗星将于他预言的日期出现,而赌注则是他的姓名和他的所有研究图纸。在塞路涅所预测的日期那天,许多教徒和普通百姓都围绕着塞路涅站在广场上面,有些人等待着看塞路涅的笑话,有些人则纯粹出于好奇心的指引而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彗星当真于那一天出现在安奎利塔斯上空。教徒们哑口无言,而群众们为这一神迹欢呼雀跃,虽然塞路涅不断声明自己的预言不是出于神意,而是出自计算和规律,但当时的大多数人都一厢情愿地把塞路涅看做神使和预言家来崇拜。此外,当时还有四名在阿皮齐亚的医生,他们公开将自己解剖尸体所作出的发现公布于世――解剖自四世纪的大祭司阿卡西乌斯对宗教进行改革后,便成为了一种被人唾弃甚至是犯罪的行为――用以批判教徒们所臆想出的许多神迹。因此教徒们发疯似地辱骂这些医生是杀人犯,而就是许多不信神的人也非常不理解他们的行为,其中就包括我们的天文学家塞路涅,他们都一致以为解剖死人的尸体不仅是对死人不敬,还非常野蛮。但其中一个名叫萨洛扬的医生为了回驳世人的指责,说出了这样一句著名的话:“真正野蛮的行为是杀人,而不是同秃鹫和蛆虫争夺一具死尸。”不过由于种种原因,这四名医生后来都死于横祸,因此在他们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人们又觉得解剖尸体是被诅咒的行为,所以停止了有关的一切研究。所幸的是,世人并没有销毁萨洛扬遗留下来的手稿,否则,人类在解剖学上的认知又将再一次倒退数百年。 第一卷 第十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也正是在格雷格三世于特朗西特斯掀起宗教狂潮的那几年,帕特里奥克斯的国王斯弗里斯·西泽因回应巴克尔群岛人的请求,与安维赫人发生冲突。安维赫人是我们对南方的尼格鲁斯大陆上最大帝国安维赫居民的称呼,他们当时在第二十三王朝皇帝莱安的统治下。莱安急于通过战争来取得个人声名,因此不顾人民的苦难先后征集了五十万人的军队,四处发动战争,其中的十万就被充作海军横渡大洋,入侵我们称之为巴克尔的群岛。 巴克尔群岛作为橫介在特朗西特斯与尼格鲁斯大陆的一个群岛,也是普利斯提莫等地区人民前往尼格鲁斯大陆进行贸易往来的重要中转站,因而那里的居民构成十分混杂。据说这个群岛没有原住民,第一批移民是差不多同时从特朗西特斯和安维赫迁入的,而过了一百多年后,这两批人才发觉对方就居住在离自己不算远的岛上。在随后的日子里,一部分普利斯提莫人和其他地区的民族也相继来到了这里。不过由于安维赫帝国常常陷入各种各样的纷争之中,他们的人口又格外繁荣,因此移居到这个岛上的安维赫人要远远多于其他民族,在这些安维赫人的帮助下,他们的皇帝在大多数时间内都控制着这个岛屿,然而在莫加洛人征服特朗西特斯之后,他们也攻占了巴克尔群岛的大多岛屿,在那以后的一百多年里,莫加洛人一直控制着这片群岛。当身在普利斯提莫的莫加洛人失势后,驻留在岛上的莫加洛人击溃了属民们的反抗,保持了自己的统治地位,并以独立王国的身份与帕特里奥克斯和阿皮齐亚等国缔结了同盟。 莱安是在经过长时间的准备,于859年出兵巴克尔群岛的。在这支庞大的舰队中,有六百艘巨大的战船,此外还有大大小小的运输船上千条,一般的看法认为在这个舰队里面的安维赫人总数达到了三十万。可能这数据并不精确,但至少不会与实际情况相差太远,至于安维赫人自己的历史中所称呼的百万海军,那就是一种极为失真的数据了。无论如何,这种庞大规模的部队在世界任何地区都不多见,不过安维赫的军队数量几乎一直要以十万来计数——当然,其中到底有多少真正的士兵,有多少是连战场都没踏上过的杂务人员,还有多少是凭空虚构出来的人员,这些都需要我们好好辨别。 巴克尔群岛上的人听说莱安军势浩大,其中的一部分安维赫人或是出于害怕,或是出于对故国的怀念,他们在敌人尚未动身时就宣布投降。而其他岛屿的居民,则聚集在一起讨论是否要进行抵抗。在会议上,当时巴克尔群岛的国王夕巴斯汀给大家打气,他一方面贬低安维赫人的战力,一方面向他人描绘被征服后所要降临的暴政,这些话成功令许多岛屿的居民恢复了勇气,于是他们团结在一起,决心为了自己的自由抗争到底。 这样,巴克尔群岛南方的岛屿就基本归属于安维赫人,北方的岛屿仍然保持着独立。由于普利斯提莫人已经被艾尔帕度征服,成为了一个个被剥夺军队的藩属国,夕巴斯汀就选择第一时间向特朗西特斯人求援。然而,除了阿皮齐亚与帕特里奥克斯两国意外,包括安奎利塔斯在内的诸多国家正苦于自己国内的宗教动荡,因而以种种理由婉拒了对方的请求。不过安奎利塔斯的议会同时表示,如若在自己国家动乱平息之际,巴克尔人还需要他们帮助的话,他们将尽快出兵。至于阿皮齐亚和帕特里奥克斯两国,虽然他们同样面临着国内的宗教纷争,可他们出于对同盟协议的尊重,以及自身利益的考量,仍是各自派出了一支军队前去支援巴克尔群岛上的居民。 虽然安维赫人的舰队庞大,但他们并没有如预期那样,以迅猛的势头迅速征服整片群岛,反而自出海伊始,便遭遇到各式各样的困难。由于安维赫人不熟水性,他们的大多士兵在被征召来之前甚至还没有见过海洋,所以他们军队里有许多其他民族的水手操作船只。当离岸航行数日后而完全不见陆地时,许多安维赫士兵开始无缘无故地恐慌起来,他们在船上聚集在一起,暗地里说那些异族人正把他们送向死亡。而时运不济,他们又遇上了一次规模并不算大的风暴,在风暴的颠簸与引起的恐慌中,很多安维赫士兵出于对水手的不信任,竟然在最需要对方的时候盲目杀死了他们,因而许多船只彻底失去控制,在舰队当中横冲直撞,引起了更大的伤亡。这次海难让安维赫人的军队失去了八十艘战船,还有不计其数的小船只。一系列不幸过后,士兵们对那些来自不同民族的水手更加不满,他们公开向自己的长官抱怨,并在背后残酷地虐待自己船上的水手——其实如果他们明理一些,会发现他们自身的责任更加严重。虽然安维赫人当时的水军首席将军塔伯禁止手下士兵恶劣对待船上的水手,但对安维赫人来说,缺乏军纪是他们一贯的作风,因此这条禁令并未起到什么作用。 由于受到不公正的对待,有些水手就密谋报复安维赫人,他们在船队停靠在中途的一个小岛上对船只动了些手脚,松动了船底板的某些部位,因此当船只再度下水航行不久之后,就发生了大面积破损,有几十支船就此沉没,那些不懂水性的士兵翻滚挣扎着,淹没在海中,而懂得游泳的水手们则游到了最近的船上或者之前停靠的岛屿那里寻求庇护。 后来,塔伯又在安维赫军中的运粮船内又发现了许多业已腐朽的粮食,这些腐败的食物上面盖着一层完好的粮草以营造一种假象。所以塔伯不得不加派许多船只回到安维赫运输粮草。他们到达一个岛屿后,为了等待运粮船的消息,也为等待有利的航海天气,就在那里停留了一段时间。不知是因为岛上水源的恶劣,还是安维赫人不适应长期以来靠海为生的生活,很多士兵得了疫疾,这种疾病迅速传染开来,造成了大批士兵和水手的死亡。塔伯发现病情扩散,只得下令把所有患病的人留在岛上,而带着其他的人乘船离去。那些被勒令留在荒岛上的人哭喊求救着,恳请自己的将军与同胞不要抛弃他们。有些人还试图顺着船舷爬上甲板,但这些大胆的人马上被船上的同胞射杀,淹没在波涛之下。 就这样,在航行到巴克尔群岛之前,安维赫就失去了大概三分之一的部队。当他们终于来到目的地时,距离出发已经有近两个月的时间,这时候夕巴斯汀早已在各处做好了防守的准备。由于塔伯和夕巴斯汀两方面都不愿意在海上作战,所以塔伯把他的部队分城很多部分,用来进攻不同的岛屿。其中有接近五万名士兵被派遣去围攻巴克尔第二大岛屿拉斯金岛。当时,斯弗里斯·西泽当时正亲自带领着一支军队驻扎在那里,他受夕巴斯汀的委托,决心固守岛上的壁垒。但岛上受斯弗里斯统辖的各族联军害怕敌人的部队,他们向斯弗里斯抱怨说,对方有五万人以上,而自己却只有不到两万人,如此悬殊的差距是无法进行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的。因此,斯弗里斯马上说,他可以带领所有人到水面上迎击敌人,然而那些联军士兵又辩解道,对方有五六百艘战船,他们自己只有不到两百条,还有许多商船其实并不适合战斗。还没等他们说完,被激怒的斯弗里斯告诫手底下的联军士兵:“如果你们不想作战,那我根本没必要带着我自己的人民到这里陪你们送死。”由于联军士兵害怕斯弗里斯离开,他们马上又转变态度,开始好言相劝,说他们希望斯弗里斯继续带领自己。 那时候,夕巴斯汀和阿皮齐亚的军队正在别处与安维赫人交战,斯弗里斯原本不太可能从别处得到更多支援。但安奎利塔斯人在摆脱自己的困境后,想起了过去的承诺,便答应向巴克尔群岛派驻一支部队。得到安奎利塔斯即将出兵消息的斯弗里斯坚定了信心,他劝说岛上的居民把最值钱的财物捐献出来资助战争,在那之后,他就把贵重的物品悄悄送到进攻拉斯金岛的指挥官福吉手中,请求他暂时不要攻打自己驻守的岛屿。斯弗里斯还向福吉保证,只要对方信守承诺,自己还会在一个月后带来更多的金银。收到贿赂的福吉十分高兴,于是他带着庞大的军队,只是进行了几场小规模的作战后,便带着他们向别的岛屿进发了。 第一卷 第十一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安奎利塔斯人在平息克莱斯特的动乱后,议会指派柯蒂斯和哈利法克斯率军向玛弗罗地区施压,以尽可能多的取得玛弗罗各个领主的友好和同盟关系。同时任命康瑟瓦提斯为巴克尔群岛远征军的将军,让他带领四十条战船,率领五千人支援巴克尔人。虽然在不久前,康瑟瓦提斯刚刚说自己年老体衰,一定要彻底退出政坛,可是在人民与议会的盛情邀请下,他只能再度承担起为国效力的重担。 半个月后,康瑟瓦提斯就率领军队来到了拉斯金岛西侧的一个小岛上驻扎。斯弗里斯看到援军已至,便不再保留自己对敌人的敌意。这时福吉因为被怀疑收受贿赂而被停职调查,现在统领进攻拉斯金岛的安维赫军队的是一个名叫门罗的宦官――这个门罗非常受到莱安的宠爱。虽然阉人并不都因为失去生育能力和男性体征而变得唯唯诺诺、下贱卑劣。但可惜的是,门罗并不是一名优秀的将官和正直的人。他在接替福吉成为一军统帅后,与福吉一样,接受了斯弗里斯的贿赂而故意不去进攻拉斯金岛。当斯弗里斯携带安奎利塔斯军队突然对他发起攻击以后,门罗接连失败,因此他要求塔伯尽快出兵援助他。然而塔伯以出于为战略大局考虑的理由,对门罗的话不予理会,这让门罗非常恼怒。据说,莱安原本更希望由门罗率领整支海军,但是碍于塔伯的名望和门罗的身份,莱安最终选择塔伯做了海军统帅。由于这些缘故,门罗日益怨恨塔伯,他不断派人回到莱安那里状告塔伯,说塔伯让自己一介宦官冲锋陷阵,只是为了要除掉自己然后自己独揽海军大权;他还反复提醒莱安,自己才是皇帝最忠实的仆人,如果他战死了,塔伯就可以为所欲为不受皇帝意旨约束了。 莱安虽然没有因此把塔伯免职,但还是派自己的人到塔伯那里,告诉塔伯一个全军统帅要学会与手下的将官保持友好关系。门罗看到塔伯没有受到自己希望的惩处,又继续频繁派人到莱安那里控诉塔伯,说他延误战机、串通外敌等等,最后莱安竟也同意了门罗的话,以另有重任的理由命塔伯回国去了。之后,整个安维赫军队就暂时归由门罗统领。 门罗刚刚上任,他就从一群海盗口中得知在拉斯金岛的一个不设防的近海悬崖旁有一处过去海盗埋藏宝物的洞穴,其中还有通往岛上的道路。于是他命令一小部分人跟着向导到那里去看看虚实,在确认洞中的通道足够军队攀行而出后,门罗便让手下一个将官带着三千人趁着夜色偷偷进到洞中,要他们配合自己的行动从背后偷袭敌人。当天夜里,门罗亲自带领一支大军,大张旗鼓地进攻一个沿海要塞,每个岛上居民的注意力都被他们吸引过去,斯弗里斯也清点出一部分士兵前往支援。他和士兵走到半路时,一些岛上的居民拉着一个穿着盔甲却蓬头垢面的人来见他,这个看着像是当地士兵的人告诉斯弗里斯敌人正在从海崖那里进入岛屿。斯弗里斯并不相信他的话,因为他在岛上驻守许久,从未听说当地人说海崖那里还有一个通道。然而跟来的几个居民证实说,很久以前岛上是有这样一个入口,不过那里两百年前就被围剿海盗的当地居民堵住了。于是有所怀疑斯弗里斯带着士兵前往拉斯金岛人所说的地方,果然在那里遇到一小支敌军。斯弗里斯的出现让敌人惊慌失措,许多人还没等拿起武器就被杀死,尚在洞口里往外攀爬的士兵也被帕特里奥克斯士兵拿石头砸死在里面。斯弗里斯用巨石把这个洞口堵住并留下一部分士兵看守后,就去支援那些受到进攻友军了。 门罗围攻要塞很久也没看到援军出现,所以他在不明实情的情况下,出于谨慎考虑带着军队撤回到自己的营地中。第二天,拉斯金岛人听说昨晚发生的战事,便为挫败敌军的斯弗里斯高唱赞歌。而斯弗里斯则拉着那位发现安维赫士兵的人,把他的功绩告诉了岛上的居民。拉斯金岛人认出了这个士兵,然后欢呼着他的名字卡法,把他当做英雄抬着走了很久。这个叫卡法的人原本是拉斯金岛上的一个驻军,因为他家庭不好,相貌不佳,自己又非常害羞,所以很久都找不到妻子。由于这事,卡法终日闷闷不乐,对做任何军务都失去了热情和兴趣,他的长官也为此将他逐出了军队。正当卡法对自己生活的一切感到担忧时,他的几个朋友为了让卡法早日摆脱心理上的痛苦,所以他们找来一个祭司,要祭司欺骗卡法说,卡法将在岛屿巡逻的时候遇到陪伴自己终生的人。受到这话的刺激,卡法突然恢复了活力,但他没有如朋友们所期望的那样重新回到军队,反而只是靠着乞讨和渔猎为生,日夜不息地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四处在岛上游走。在碰巧遇到安维赫人之前,卡法已经持续这种生活六年之久,虽然他一直没有遇到自己所期盼的伴侣,不过他并未因此而垂头丧气,反而更加认真与勤奋。岛上的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故事,并以此为乐,以为他脑子不好用。但当卡法于机缘巧合之下成为全拉斯金岛人的英雄,又得到众多赏赐后,许多女人――其中还有几个已经成婚的妇女――主动找到他,表示她们愿意嫁给他这样一个忠实可靠的男人。由于卡法坚持说自己的妻子只能他巡逻时出现,所以那些想要嫁给卡法的女人就在他巡逻的时候埋伏他,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在后来的日子里,卡法与一名当地的女孩成了婚,不过这段婚姻非常不幸,卡法的妻子在三年里花光了卡法所有的积蓄,还不停地与外人偷情,因此失望的卡法自杀了。从这个结果来说,卡法确实找到了“终生伴侣”,只是他却不能预知到自己苦苦追寻的一切原来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噩梦。 第一卷 第十二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在上述行动失败后,门罗突然变得意志消沉,当然也许他的本性就是如此。他每天白天大摆筵席,躺在床上吃饭,每次进食非常长的时间,以至于门罗经常是吃完午饭,晚饭时间又接着到了;在夜间,他又与众多的女人彻夜狂欢。作为一个阉人,门罗对女人有着出乎寻常的喜爱,所以这就更让人感到鄙夷。不知廉耻的他还公开宣称,他每天晚上都要进行频繁的“床上格斗”,好像他是在做一项体育运动一样。他的绝大多数决定都是糊涂而愚蠢的,他把所有的高级将领撤了职,换上自己宠爱的宦官们,那些忠言直谏的人则被杀死或者疏远。其中有一个名叫比索的安维赫将军,虽然他现在谨言慎行,但还是因为过去曾经对门罗放荡生活的一些含沙射影式的笑谈被杀了。在那一年的冬天,当猛烈的暴风刮起来之后,门罗害怕海上的生活,所以他跑到了一个安维赫人的岛屿上常住了下来,连军队的公文也不看一眼。那些用来保护他的大批士兵也跟随着他住进了附近居民的房屋,因为这些士兵公开凌辱居民的妻子和儿女,所以好多安维赫平民跑到门罗那里去申诉。但门罗愤怒地说这个岛屿的一切都是他的,他愿意怎么做,没人能够阻止他。接着他把岛上所有成年男人抓了起来充军,在他军队的监督之下进行严苛的军事训练,不服从的人当场就被处死,他们的妻子儿女也因此成为了门罗和他士兵们的的私人玩物。由于门罗这些放纵士兵的举动,所有士兵们对门罗都非常满意。当莱安那些前来视察军情的使者们到来后,士兵们拍着胸脯对使者保证说,门罗是他们所遇到的最伟大、最勇敢,最公正无私的将军。 但是莱安看到战事拖延许久,开始缺乏耐心,他命令门罗尽快解决敌人,否则便要拿他问罪。所以门罗在这年的冬天过后,马上集合了自己全部的军队,盲目地向夕巴斯汀驻守的岛屿发起进攻,他以为凭借绝对的兵力优势,敌人是无法阻挡自己的。战争开始后,斯弗里斯和康瑟瓦提斯二人带领军队,同阿皮齐亚人的军队一同来到了门罗船队后方的小岛上驻扎下来,等待机会救援友军。由于联军中除了斯弗里斯带来的帕特里奥克斯士兵,其他的人都被眼前的敌军声势吓坏了,所以很多人央求他们的指挥官不要以卵击石,做出傻事;阿皮齐亚的将军也劝说斯弗里斯和康瑟瓦提斯离去。斯弗里斯与康瑟瓦提斯看到全军上下毫无主动求战的欲望,两人合计之后,就告诉士兵他们将在第三天的夜里登船离去。但康瑟瓦提斯按照计划,偷偷派使者到门罗那里去,向门罗表示忠心,并告诉门罗说,特朗西特斯的的部队会在后天的夜间乘船离开,如果门罗届时围困住他们,那么他也会从内部带领安奎利塔斯人进行攻击。门罗听到这话非常高兴,又因为他对自己的军力非常有信心,所以他觉得即使这是一个康瑟瓦提斯使用的伎俩也无所谓。 第三天的夜里,斯弗里斯与康瑟瓦提斯率军登上船只,阿皮齐亚人也准备同他们一起离开。但就在这时,士兵们突然看到安维赫的海军从远处挤压过来,包围了他们所在的港口。于是斯弗里斯驾驶着小船游走在惊慌失措的士兵中间,他向全军发动总动员令,告诉敌人已经包围了他们,如果现在他们不去奋力作战的话,那么没有一人能够逃离。特朗西特斯的士兵看到敌人业已逼近,又受到斯弗里斯的鼓舞,就放弃了逃跑的想法,气势高涨地冲向敌人。那时特朗西特斯人的船只大约有两百条,其中还有一些附近渔民在近海捕鱼的小船,安维赫人则有三百多只战船和很大数量的运输舰,他们的船也比敌人的船高许多。但庞大的船队在狭窄的区域反而无从发挥,再加上安维赫人不善水战,他们的士兵都很难站稳在摇晃的甲板上,所以船体的高大也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优势。斯弗里斯带着许多装有撞角的船,来回游弋于海面之上,到处撞击他们遇到的敌舰,给敌人造成了很大损失。另一方面,帕特里奥克斯的几艘装备有火容器设备的战船向敌人冲去,安维赫因为害怕火――这时风向正朝安维赫海军阵列刮去――所以极力躲避,到处团团转。因此拥挤的安维赫水军中的不少船只就互相撞击在一起,无法移动,有的船只就这样被点着烧掉了。这时候,有两艘联军的船只因为受到损害无法移动,所以船上的士兵对着邻近的敌船搭上木板,然后跳到敌舰上面,与敌军好像陆战一样展开了战斗。双方都有许多船舰来支援自己的人,然而在船上作战的安维赫士兵很快就开始支撑不住,他们被联军士兵挤压着向后退去,掉入海中,而剩下的人要么被杀死,要么选择了投降。 战争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逐渐安维赫人的军队大势已去,夕巴斯汀这时也打败了围城部队前来支援自己的盟友。门罗看到形势糟糕,就命令自己的船上的水手赶快逃跑,但因为门罗的船舰被包围在船队正中央,所以逃跑起来非常困难。而他又喜好把自己的船打扮的奢华以求与众不同,因而敌人一眼就看到门罗的船并紧追过来。一群来自拉斯金岛的士兵跳上门罗的船,杀死了船上的守军,但他们到处看不到门罗的身影。这时一个安维赫宦官跑了过来把门罗藏身的位置告诉了士兵,并带着他们跑到了船舱里的一堆货箱中间,他们看到门罗正在试图把自己装进一个木桶里面。当门罗看到出卖他的人是他非常喜爱的一个宦官时,他非常愤怒,拿起武器杀死了宦官,然后以出人意料的勇气主动把自己交给了包围他的士兵们。士兵割下了门罗的头,提着它跑到了斯弗里斯的战船上邀赏。于是斯弗里斯把门罗的头高高悬吊在船前,作为胜利的标记。安维赫士兵看到门罗被杀,便放弃了最后的抵抗,投降或者逃跑了。 第二卷 第一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就在康瑟瓦提斯远征之日,安奎利塔斯发生了一个极为耻辱的事情:一名女子被七人公然打死在一个名为“羊羔”酒馆里。女子在被殴打过程中不断发出凄惨的哀嚎,但在歹徒的威胁下,没人有勇气上前救护。后来,维持治安的城市巡逻队后跑了过来,他们打伤并逮捕了七名暴徒。听闻惨案发生的人民每天都聚集在法庭门口,想要看到这群残忍的家伙受到法律的制裁。然而一个星期过去了,法庭一直没有传讯罪犯。由于当时城里面盛传杀人犯是在加尔布雷斯经营矿产的富商,因此人们很自然就推定法庭人员收受了他们的贿赂,让他们逃避了正义的审判。 对此不满的群众在议会议事大厅外集合,他们大声抗议,要求议会立刻令法院传讯犯人。一些议员出面安抚群众情绪,并向人民保证他们将在次日审讯罪犯。然而第二天的时候,围观群众发现法庭传唤的犯人并非行凶的暴徒,他们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大为愤怒。一群人开始冲击守卫法庭的护卫,试图闯进法院内部,法官和他的随从人员赶忙从后门逃跑,但人民还是围住了他们。人们责问那些罪犯,问他们是不是杀人凶手,罪犯很轻易就承认了,然而这更引起人民的怀疑。有些人把羊羔酒馆的店员找来,要他指认真凶。当他们发现店员说话含混不清,有意遮掩时,他们威胁着要杀掉他。害怕的店员哆哆嗦嗦地说眼前的七人不是真正的罪犯,然后,他又在人民的进一步追问下供出一切阴谋幕后的指使人是议员老布鲁提斯的侄子布鲁提斯。 布鲁提斯十七岁的时候,就曾偷盗、通奸、伤人而被控诉,后来他也频繁做出许多恶劣的事迹,因此在安奎利塔斯城内他也是小有名气。气愤的群众包围住布鲁提斯的家门,想要亲手逮捕他。但他们就像往常一样吵吵嚷嚷,毫无秩序,因而布鲁图斯做了一番伪装竟然顺利从人群当中逃了出去。发现布鲁提斯逃跑的人民又走到议会大厅,向当时轮值的几个议员抗议布鲁提斯的所作所为。畏惧人民力量的议员随即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他们马上顺着民意宣布布鲁提斯为国家公敌,并逮捕了当庭的法官和看守犯人的狱警。但由于法官和狱警坚持说自己不知道任何情况,所以他们最终只是被以玩忽职守的罪名判了几年的监禁和罚款。 就在安奎利塔斯军队出发去搜捕小布鲁提斯和杀人犯的第二天,当时城内最大的报刊《要闻》在老布鲁提斯等人的指使下,开始刊登一系列文章,上面反复声明布鲁提斯的罪行是他的政敌假借店员之口陷害给他的。于是有些好奇的人就私下去找指认布鲁提斯店员,希望套得真相,但他们发现这个店员逃到了霍齐亚。几天后,《要闻》又刊登了一篇文章,上面指控霍齐亚总督亚尔弗列德是这一些列案件的幕后黑手。老布鲁提斯也亲自为自己的侄子鸣冤,甚至于在议会门前当着人民的面哭了起来。由于老布鲁提斯在安奎利塔斯城中颇有名望与势力,他又总是表现出一种谦逊与正直的样子――老布鲁提斯不仅记性很好,还雇佣了许多为他认人的仆从,所以他每次出行,总能在自己愿意的情况下,热情地叫上每一个公民的名字,与他们打招呼――因此,城内群众为这场案件分成了两派,有的人指责亚尔弗列德心狠手辣,有的人则怀疑《要闻》所说的真实性。 过了些日子,城市卫兵把布鲁提斯还有逃亡到霍齐亚的店员缉捕并带了回来。布鲁提斯刚刚跨进城门,就大声向人民求助,他指责安奎利塔斯法庭判决的不公,指责敌人的无情无义。他还大声说,他不会因为亚尔弗列德在安奎利塔斯如日中天的势力而退缩,他相信楚士与提尔神会保护那些秉持着公平与正义之心的公民的。由于亚尔弗列德本人无论是在财富还是在权势上,都是安奎利塔斯最出类拔萃的人物,再加上他又总是保持着一种让平民感到距离的强硬作风,因此大多数群众就像经常发生的那样,参加到显得弱势而又心怀不满的一方。就算是曾经对布鲁提斯有所怀疑的人,现在也突然转而可怜起布鲁提斯的遭遇。这群人团团围住布鲁提斯,把他护送到法院的门口,并且一直站在门外为布鲁提斯祈祷,等待审判的结果。 在法庭上,当值法官首先堂而皇之做了一个判决,认定罪犯七人是格雷格三世宗教影响下的余毒分子,并对他们发出死刑通缉。然后法官转向布鲁提斯,命令布鲁提斯为自己辩护。布鲁提斯自然一口咬定自己没有要求店员做伪证,他转身对所有人高声说道愿意接受指控他的店员的当面对质。而店员走上法庭后,居然一改过去的口吻,他说自己那天在逼问下说出的话,确实是亚尔弗列德指使的。经过一番讨论,法庭当场宣布布鲁提斯暂时待罪释放。对于这个结果,怀疑的人没有再说什么;而那些支持布鲁提斯一派的人则发出高声的欢呼。 布鲁提斯以待罪身份释放后,马上着手正式起诉亚尔弗列德,按照法律规定,亚尔弗列德在卸任总督一职后接受了控诉。他与自己的朋友们走上法庭接受盘问,他为自己辩护说,他不曾做出这种违背神灵意旨和跨越常人道德底线的事情。因此羊羔酒馆的店员再一次作为证人被带上了法庭,他大声指控亚尔弗列德的伪善,并向周围的人哭诉说亚尔弗列德要求他陷害布鲁提斯,否则亚尔弗列德就要把他和他的家人都杀死。亚尔弗列德虽然生气,但依然保持了冷静,他反而盘问这个店员许多问题,当这个店员支支吾吾不能作答后,亚尔弗列德向法官起诉说,这个店员串通布鲁提斯做伪证陷害他。因为原告、被告双方都没有拿得出手的证据,法庭判罚双方都无罪释放,但布鲁提斯与亚尔弗列德二人皆不得再竞选国家官员。当时居住在安奎利塔斯的著名剧作家雷夫巴伦――他是亚尔弗列德的朋友――受到这事启发,写出了《伪君子》这样一部流传于后世的名作,并在最后附上这样一句话:“善良的人想打败恶人,只有比他们更加心狠手辣。” 康瑟瓦提斯得知近来发生在安奎利塔斯的一系列事情后,原本想要尽快回国,可他不幸在巴克尔群岛上感染了疾病,起居日益困难。自觉活不了多久的康瑟瓦提斯把斯弗里斯和小托比亚斯叫到身边,嘱咐小托比亚斯跟着斯弗里斯回帕特里奥克斯,因为他预感到安奎利塔斯城接下来会发生严重的动乱,他不希望小托比亚斯在混乱中被陷害。在二人郑重答应了他的请求后,康瑟瓦提斯便陷入了昏迷不醒的状态中,没过两天,康瑟瓦提斯去世,时年五十九岁。 后人虽对康瑟瓦提斯褒贬不一,但整体来讲是赞扬之声更多一些。虽然有时他被指责为过分懦弱、并不爱惜名誉和自己的祖国,但也有人为他辩护说,康瑟瓦提斯选择一时的隐忍是唯一能够拯救安奎利塔斯的决定。其实无论有关这个问题讨论的结果如何,人们之所以赞赏他,是因为每当安奎利塔斯需要他的时候,他总能在最为关键的时候站出来,即使他已是一介布衣,是一位遭到驱逐的叛国者。康瑟瓦提斯赋闲在家的时候,也热衷于各种文艺事业,其中他格外喜欢的是研究悲剧理论。为此写他还写了一部名叫《阿亚克斯》的戏剧,但后来他因为不满意其中的风格而把它毁掉了。当他的朋友问他的《阿亚克斯》怎么样的时候,他回答说他的阿亚克斯已经被自己厚葬了。顺便补充一句,维斯提布鲁姆这时正以普莱比斯公民的身份生活在普莱比斯,但他每天都托自己的朋友把安奎利塔斯城,尤其是康瑟瓦提斯最近的事情通知给他,在他于一天得知康瑟瓦提斯死亡的消息后,他因为高兴和激动犯了病,第二天也去世了。 第二卷 第二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康瑟瓦提斯的死令全国所有人都感到悲伤,除去那些密谋篡夺国家统治权的人――他们以老布鲁提斯、耶利米亚和帕科米乌斯几人为首,虽然他们是由人民选出,但他们的野心引诱他们做出邪恶的事情。这些人得知康瑟瓦提斯的死,立刻指派远征军中自己一派的人做那支军队的首领。同时向柯蒂斯和哈利法克斯发出警示,谴责他们长期以来没有在玛弗罗取得一点进展,并质疑他们是不是要利用军队密谋推翻人民的统治。这番话激怒了哈利法克斯,他在时机并不好的情况下向长期以来与他作战的一个敌人进军,结果他的军队虽然艰难取得了胜利,但哈利法克斯却在战斗中不小心被打死了。柯蒂斯没有理会来自城里的指责,而是仍然驻守在原处。 议会成员总计三百人,按理来讲他们完全有能力遏止只占有少数议席阴谋份子的行为,但在缺少领导的情况下,人们为了保全自身往往会选择沉默不语,尤其是阴谋份子还许以他们以财富与权力的保证。他们任由这些大胆的家伙驱逐雷夫巴伦,呵斥柯蒂斯,逮捕亚尔弗列德,以及纵容其他暴行。雷夫巴伦跑到柯蒂斯那里,抱怨自己的遭遇,他希望柯蒂斯为了安奎利塔斯的荣耀,坚定自己的意志,带领军队回城平息争端。最后他还拿康瑟瓦提斯早年对麦齐纳家族的退让为例,说逃避的行为甚至会对国家造成更多伤害。柯蒂斯向来我行我素,只要他认为某一行为有利于安奎利塔斯,他都会坚持去做,因此他并不介意对自己的国家出兵。然而令他不放心的是,所有士兵都是安奎利塔斯人,他们并不能很好地理解国家背后的暗云涌动,他恐怕自己的士兵并不愿意为了他而拿起武器。 这时候在巴克尔群岛的战争也已经接近尾声,因为莱安被国内的义军杀死,驻留在巴克尔群岛,已经失败许多次的安维赫军队就彻底放弃了抵抗,他们派出自己的代表向夕巴斯汀乞和。和约签订后,斯弗里斯带着小托比亚斯与自己的军队回到国内,而他早已安排人手把康瑟瓦提斯的妻子与小托比亚斯的母亲和妹妹带到了自己的国家,这些都是康瑟瓦提斯私下里让他做的。回到帕特里奥克斯的斯弗里斯满载荣誉与财富,许多国家的使节都向他来祝贺,并请求与他建立友好关系,安奎利塔斯自然也不例外。安奎利塔斯的使节来到斯弗里斯面前,希望斯弗里斯能够与自己的国家进一步加深友好同盟的关系,并且续签年底就要到期的同盟协议,然而斯弗里斯却说,虽然他很感谢安奎利塔斯的信任,但在康瑟瓦提斯死后,他需要时间来观望这个国家未来的走向。 斯弗里斯的行为令安奎利塔斯的议员深感不满,而老布鲁提斯趁势告诉议会,康瑟瓦提斯的朋友是不值得信任的,他们欺瞒康瑟瓦提斯,借着康瑟瓦提斯的声誉在暗中活动,并与外国势力联合起来想要颠覆他们的国家。虽然议会很多人知道这只是对柯蒂斯等人恶意的中伤,然而他们还是默许了这一说法,之后议会便宣布剥夺柯蒂斯的将军职位,命他回国受审。 柯蒂斯看到灾难无可避免,决定一鼓作气试试自己的运气。在他接到议会命令的当天,他把所有士兵召集起来,发表了一篇演讲,陈述了他自己的功绩和品格以及他与康瑟瓦提斯的友情,同时揭露了以老布鲁提斯为首的议员们的邪恶阴谋。他越说越激动,最后简直要破口大骂起来。所有士兵都在台下安静地听着,当柯蒂斯讲完,并希望手下的士兵做出决定时,每个人还是不吭一声。几个与柯蒂斯交好的军官希望鼓动士兵们的勇气,于是大喊起来,但他们的声音很快就湮没在一片肃静之中。 柯蒂斯原本就没有对士兵的立场抱有多少希望,所以他在夜里备好马匹,把一封写给自己朋友的信委托予自己所信任的副官后,就趁着夜色策马扬鞭而去。他逃亡到玛弗罗弗莱西亚的领主维维安那里去并住了下来。维维安是一个非常勇敢并机智的年轻人,他在柯蒂斯于玛弗罗处理事务时与其相识,两人互为对方的才华与性格所吸引,结成了深厚的友谊。当柯蒂斯到达维维安的领地时,维维安亲自迎接,顺便不忘挖苦一下柯蒂斯,问他对国家的忠义之心到哪里去了。柯蒂斯回答说,在安奎利塔斯的传统里,默默忍受暴政并不是一个英雄该有的行为。 安奎利塔斯人民以为柯蒂斯是畏罪潜逃,所以他们非常不满,他们指责柯蒂斯不配做康瑟瓦提斯的朋友。老布鲁提斯这时向议会提议要审讯柯蒂斯的家人,在得到允许后,他亲自率领一部分人前来缉捕柯蒂斯的亲属。但柯蒂斯的朋友们在城中制造舆论,说老布鲁提斯因为柯蒂斯一人的案件而迁怒于柯蒂斯的家属。所以一些对老布鲁提斯不满的群众把柯蒂斯的家宅团团围住以保护柯蒂斯的家人,因为畏惧人民的力量,老布鲁提斯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亚尔弗列德因为和柯蒂斯的友好关系也被逮捕,虽然法庭没有足够的证据指控他,但他由于害怕那些偏袒老布鲁提斯一派的人,所以他向法院提议,把自己自行放逐了。就这样,主要属于康瑟瓦提斯一派,或者说属于人民一派的领袖就相继离开了安奎利塔斯,但那些获得胜利的反对派并没有像多年前麦齐纳家族一样为所欲为,他们知道获得权力与财富,要使用更为聪明的手段。 他们通过贿赂和虚假的承诺诱使当下议员们自行解散当前议会,并交由人民重新选举。接着,他们又通过贿选尽可能多的安排自己派别的人当上议员,或者至少是中立派别的人参加议会。虽然还是有一些激进的平民领袖入选议会,但数量相较以前已经大大减少,这样安奎利塔斯就仿佛回到了麦齐纳家族时代,政务被一个私人团体牢牢把控,但不同的是,人民对此现在仍然毫不知情。 过了几天,一个叫霍伊尔的年轻人在深夜与几名友人强暴了一个年轻女子,但他们立马被听到求救声赶来帮忙的人捉住,在被扭送到巡逻队的路上,他威胁着说道:“我爸可是现在的议员,营造官戈德温,你们快放了我!”但迁领他的人狠狠扇了他几巴掌,要他闭嘴,并警告如果他再胡乱说话,就把他扔到尼基塔斯河里。 第二天,好奇的群众又聚集在法庭门口,期待着昨晚那个纨绔子弟出来受审。人们看到他和同伴们精神饱满地走到法庭上,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随后法官判处他们十年监禁之刑。群众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发出一阵欢呼声,然后就各自回家或者工作去了。不过当天下午,一个人在大街上看到了霍伊尔大摇大摆地走着,于是他悄悄跟在后面,趁其不备把霍伊尔捉住。然后他把霍伊尔拖到大街上,问霍伊尔是不是今天被判刑那个强奸犯,因为霍伊尔长相肥胖而又粗俗,所以这人又忍不住打了霍伊尔几拳。霍伊尔受不了疼痛,赶紧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于是前来围观的人问他怎么还在大街上而不是在监狱里,他想了半天,支支吾吾说是他自己逃出来的。人们看他不像在说实话,就找了一根绳子把他吊起来,问他到底是怎么出来的。霍伊尔起初还不肯说,但当他看到有人拿出一根皮鞭想要打他时,他就告诉人们是法官放他出来的,因为法官是他爸爸的朋友。 每个人都对此感到生气,他们仿佛又想到了两个月前在羊羔酒馆死去的女子。一个人跳到人群中间,大声喊道:“诸神在上,为何罪人永远得不到惩罚?”他的话引起了人们的共鸣,于是许多人抛下手里的工作,他们先绑着霍伊尔到戈德温的家门外,叫霍伊尔父亲出来去法院受审,戈德温畏惧人们的愤怒,就老老实实被群众捆缚了起来,抬到了议会门口。因为当时天色已晚,议会轮值成员向人民宣布对戈德温和霍伊尔的审讯将推迟到第二天进行。人们得到了议会保证,也就不再说什么回家去了。 第二卷 第三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第二天,法庭如约审理了霍伊尔一案,把他还有他的父亲以及释放霍伊尔的法官都定罪处置。但人民还不满意,又向法官投诉说逃离监狱的人按法律应被处以死刑。法官迫于压力,判处了霍伊尔死刑。接着平民又要法官把霍伊尔带到尼莫西斯广场上处决,法官也按着他们的意思照办了,于是霍伊尔在尼莫西斯广场上被公开处以绞刑,虽然按过往的习惯,他的罪行还远不至该受到公共处决的程度。随后,满意的平民把霍伊尔的尸体投到尼基塔斯河里,欢呼叫喊着散去了。 聪明的人能够看出,议会之所以审判霍伊尔和戈德温,只是因为霍伊尔并不聪明,他如果能够在人民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就此消失在安奎利塔斯城市中,或者至少伪装一番后出游,都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老布鲁提斯一群人既然试图僭取人民的统治,就必然要让为公平正义而设立的法律落得无从施行的下场。只是由于他们并不像前些年麦齐纳家族的人那样大摇大摆,所以愚笨的人民大众开始很少能认识到他们的本质。但随着时间推移,人们不断听到有贪腐案件不了了之或者杀人犯、强奸犯逃脱指控的消息;不断听到议会和法院以极为荒唐的理由敷衍自己的错误,因而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怀疑现任议会行使权力的方式。他们发现:在公开的诉讼中,有钱人不论其罪证如何确凿,也总能安然无事。有个匿名的作家为此戏谑地写到:“前些日子,我到凯里尼亚游历,看到凯里尼亚一座修建的富丽堂皇的宫殿,问当地人,他们说这是海军将领的办公场所。于是我惊奇地问:‘你们既不与大海接壤,又不紧临可以水战的大河,要海军做什么?’他们不耐烦地回答:‘别废话,你们不是还有法院和专门立法的议会吗!’” 现在,让我们把注意力暂且从安奎利塔斯城内纷纷扰扰的事情上转移开来吧。在874年,维萨与卡利都司国王列奥波德二世去世了,卡利都司原本是独立的国家,因为老国王没有正统的儿子,所以老国王死后,人民自愿推举老国王的女婿列奥波德二世任自己国家的国王,因此列奥波德二世就同时成为了维萨与卡利都司的国王。但在他死后,卡利都司国人不愿接受列奥波德二世儿子斯科拉里奥的治理,而是希望重新恢复独立地位。所以他们选出了自己的首领,并雇佣包括维维安在内的领主帮助他们谋取独立地位。 而维萨国王斯科拉里奥这边则向自己的盟友安奎利塔斯和富提尔寻求帮助,并要求当时臣服于维萨国王的帕赫斯特共和国前来支援。当时把控安奎利塔斯议会的主要成员同意支援维萨国王,但作为条件要求亚尔维斯放弃过去几十年一直坚持声称的对安奎利塔斯的统治权。亚尔维斯这时已垂垂老矣,安德莉亚也早就去世,他一直未曾想要当安奎利塔斯的国王,而其之所以还坚持说自己有对安奎利塔斯的统治权完全是列奥波德二世授意的。所以斯科拉里奥很痛快地答应了安奎利塔斯的要求,至此,奥塔维亚诺的女婿们,同时也是安奎利塔斯人能够认可的合法继承人,全部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行文至此,我们穿插一段内容介绍一下维维安的过去或许没有不妥,因为在接下来几章,他将频繁出现在我所叙述的历史中。维维安原本是欧内斯图姆城的一个富庶人家的长子,但受不了循规蹈矩生活的他在二十岁那年逃出了家门,顺便把一些贵重品偷了出来,更换了姓名,然后跟着他的几个仆人过了四年的云游骑士般的生活,但很快他们的积蓄就被花光了,于是维维安联合一批路上结识的朋友还有一些被他动员来的穷苦人组成了一支杂牌军,总计大概有一千多人,自荐给基里尔大祭司服役,并且除了必须的军粮外不要其他报酬。刚巧那时哲罗姆正要带领大军入侵帕蒂略斯,所以基里尔急于拼凑出一支足够数量的军队,他看到维维安不要除了必须军饷外的报酬,非常好奇,就亲自召见维维安,与他交谈了许久。不知道是基里尔太过仁慈还是维维安过于能言善辩,总之基里尔相信了维维安是出于纯粹信仰的力量而投靠于他的,因此他对这位年轻人青睐有加。当哲罗姆被国内的反对派所杀后,这些反对派找到基里尔,希望基里尔能派遣援军支持他们的事业,因为这对双方都有长远利处。所以基里尔派遣维维安带领着为数不少的军队,支援利德哈姆多克的反对派。 维维安那年只有26岁,就成为了一军统帅。这在认为三四十岁才是一个人最为辉煌年龄的特朗西特斯绝对属于少见的案例,所以许多帕蒂略斯人觉得他们的大祭司年老糊涂,居然信任这么一个小孩子。但维维安在利德哈姆多克连战连捷,甚至在一场以少胜多的战斗击溃了敌军三万人。因此那些质疑维维安的人要么不再说话,要么转而吹捧这位百年一遇的奇才。 虽然基里尔平日里异常朴素和节约,但他以极其隆重的仪式欢迎维维安的归来。在以后的日子里,每逢重大宗教或者政治活动,他都要维维安陪伴在自己身边。于是坊间盛传基里尔想要维维安担任下一届的大祭司。尽管维维安很感谢基里尔,但他并不喜欢在帕蒂略斯的生活,所以他请求基里尔能允许自己离开。基里尔竭力挽留,但维维安毫不动摇,所以基里尔就对维维安说至少让他做点什么以为回报。维维安让基里尔最后借他一笔资金和军队还有进攻玛弗罗领主亚撒的许可。当时,亚撒虽然名义上臣服于大祭司,但暗中却做了不少违背大祭司利益的事情,因此基里尔很乐意让维维安除去这个心腹大患。至于资金和一小部分军队,基里尔则很大度地把这些直接送给了维维安。 于是维维安带着基里尔给他的军队还有自己花钱招募来的人,从帕蒂略斯到玛弗罗去。虽然亚撒的士兵远超维维安,但维维安并不害怕,他天生就是一个乐观勇敢的人,长期的好运更让他自觉神明都是站在他一边的。他命令手下的士兵抛弃身上携带的所有财物,然后对他们说:“等我们打败了亚撒,他领地里的钱足够我们享用一辈子!”经过三次的战斗,维维安终于杀死亚撒,他也就此取代亚撒,成为了玛弗罗地区的一个领主。他为自己的城堡取了新名:弗莱西亚,以取幸运之意。值得注意的是,弗莱西亚是幸运当中的阴性词。由于种种原因,世人一直对维维安的性取向甚至是性别有所怀疑,因为他不止终生未娶,公开表现出喜好华丽的服装与贵重的宝石,人们还经常见到他在与朋友的聚会上大摇大摆穿着女性的装束以作娱乐。虽然我们不能就此推断出什么惊人的结论,但我们或许可以认为维维安是非常喜欢与女性有关的东西的。他从亚撒留下的藏宝库中,除了自己留下很小的一部分外,又取出当初基里尔送给他钱财的三倍,要一些想要回到帕蒂略斯的士兵给基里尔送了回去;而剩下的,他都分给了手底下的士兵。 也差不多就在维维安成为玛弗罗的一位领主的同时,柯蒂斯率军来到这里经营事务。后来的故事之前已有叙述,故而不再提及。维维安在接到卡利都司人的邀约,并且知道安奎利塔斯加入了维萨国王的阵营后,询问柯蒂斯愿不愿意跟他一起打败安奎利塔斯人。柯蒂斯说他即使已成为国家的罪人,也不会做对不起祖国的事情。于是维维安假装愤怒地说,说如果柯蒂斯不愿亲自动手,那么他保证自己会为柯蒂斯一雪前耻。 第二卷 第四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因为近来安奎利塔斯城内接连发生权势人家的子弟胡作非为的事情,开始掌握国家大权的一派恐怕人民突然爆发的愤怒会指向自己,从而摧毁他们苦心经营的一切,所以他们非常积极地准备眼前的战争,希望能够转移人民的视线。当议会召集起一万名士兵,并看到帕特里奥克斯与阿皮齐亚正在因为贸易问题而陷入争斗当中后,议会便委派当年的两位执政官,巴西尔与克莱尔拉丁(与之前提到过的克莱尔拉丁并非一人)带领军队出征。 而在战场的另一边,勇敢的维萨国王斯科拉里奥接连攻克了卡利都司的许多城塞。卡利都司人边战边退,寄希望于援军的到来,同时他们又派出使者到伊普西山外的异族人那里,劝说他们进攻维萨人和富提尔人,并许之以丰厚的报酬。那里的民族还过着相当原始的生活,好动的他们只要找到机会就愿意对任何一方拿起武器,所以在卡利都司人的劝诱下,两个部族开始穿越伊普西山,准备侵入维萨和富提尔人的领土。差不多与此同时,维维安带着自己的军队从弗莱西亚出发,他为自己这次出征设计了一个绘有色彩斑斓鹦鹉的军旗,并在自己头盔上和盔甲上装饰有花色动物羽毛,他也为此得到了鹦鹉将军的称号,在以后的日子里,维维安一直都使用着这同样的一套盔甲和军旗。 斯科拉里奥听说过维维安的勇敢与幸运,他想要拉拢维维安,所以派遣使者到维维安那里去,提出给维维安比卡利都司人多两倍的报酬,同时还许诺,如果维维安成功帮助自己平息发生在卡利都司的叛乱,那么自己会把卡利都司的佩皮斯地区赠送于维维安作为私人领地。虽然斯科拉里奥提出的报酬丰厚,但维维安却拒绝了,他在回复的信函中是这样说的:“如果您能提供比与您交战更大的乐趣,那么我很乐意与您合作。”因此,斯科拉里奥转而接近其他玛弗罗的领主,并成功煽动起几个对维维安不满的人侵攻维维安的领地。与此同时,他指使安奎利塔斯的军队和这些领主合作共同合作。这些情况让维维安进退两难,于是他和卡利都司人写信给普莱比斯大公弗拉维安・克里索斯托,希望他能抓住当前的时机,进攻维萨人,扩大自己的领土。 这个弗拉维安・克里索斯托曾反复公开宣称他要仿效西奥斯将军从而一统特朗西特斯。然而尽管他口号喊得响亮,他的所作所为有时并不如他所说的那般动人心弦。在一次普莱比斯同欧内斯图姆的战争时,弗拉维安击溃了敌人的主力军队,占领了欧内斯图姆的一大片地区,正当他在那里筹划下一步进军路线时,他在军队驻扎的村庄里与一名当地女孩恋爱了。虽然他已有妻室,但还是力排众议与这个女子举办了婚礼,然后那年剩下的时间都被他花在享受新婚之乐上面了。等到第二年,弗拉维安准备重整旗鼓时,他发现欧内斯图姆人已经召集了一批强大的军队并且聚集了为数众多的援军,所以他非常后悔自己去年的行为。在与大量的敌人交战失败后,弗拉维安被迫放弃了占领的所有区域回到了自己国家,然后与过去的妻子正式离婚,把新婚妻子接进宫廷。 当然,尽管弗拉维安常常被自己愚蠢的决定所打击,但他的理想从未改变,人们也不会质疑他在认真做事时的能力。在受到维维安的促动后,他马上对斯科拉里奥宣战,然后把军队集合在一起向维萨边境进发。随后欧内斯图姆人与帕路斯的纳塔莱斯也宣布加入战争,他们的目标是趁机削弱弗拉维安的力量进而保卫自己。伊克斯皮拉雅的领主们也被弗拉维安或者他的敌人鼓动加入各自的阵营。正在交战的帕特里奥克斯和阿皮齐亚,为了在这时获得更为有力的支援,帕特里奥克斯选择与卡利都司一派合作,阿皮齐亚则与维萨等国签订盟约。就这样,整个特朗西特斯除了帕蒂略斯和凯里尼亚外都陷入到战争中去,所有的特朗西特斯人都为这场席卷他们所处世界的战争而感到兴奋、恐惧和好奇。 安奎利塔斯的军队正在巴西尔和克莱尔拉丁的带领下缓步前往维维安的领地,而维维安眼见战事扩大,就首先退回弗莱西亚,准备迎击侵入弗莱西亚的敌人。当他听说安奎利塔斯的军队迟迟没有到达时,他就率先侵入了安奎利塔斯,劫掠了一部分地区,并在那里安营扎寨。 不久之后,安奎利塔斯的军队和其他旨在攻打维维安的友军终于汇合到一起,总计三万人,他们在维维安军队的对面安营扎寨。执政官之一克莱尔拉丁提议用骑兵包围维维安的部队,使他无法得到给养,这样的话,在维维安过一段时间不得不撤退的情况下,他们则趁势追击。但巴西尔不同意克莱尔拉丁的说法,他说放着如此大的兵力优势而畏手畏脚,会让士兵士气低落,延误战机,使维维安得到更多的喘息机会。这个巴西尔并不是当时掌权派的成员,但他是一个能言善辩的演说家,他是靠着煽动人民的情绪才当选为那年执政官的,因而巴西尔非常急于建功立业以为自己赢取名誉。于是他力排众议,引兵前进,而维维安也把一部队带出来面对敌人列阵。巴西尔在看到维维安的部队数量尚不及自己的一半时,讽刺地说:“如果他们是以使者身份来这里的话,人数太多;如果他们是以敌人的资格来的话,那么他们全部的人数又太少了。”而安奎利塔斯的士兵也因敌人士兵的稀少而士气昂扬,敦促着指挥官进行战斗。维维安看到敌人轻视自己,就暗中带着一支部队绕到了敌人的后方,隐蔽在一个山上的丛林中。当敌人大举进攻后,他的主力部队佯装退却,士兵们按照预先的计划,往四面八方散去。维维安看到敌人好像已经获胜的样子到处追逐自己的士兵,而把后面的辎重部队全部停靠在小山脚下时,他向自己的士兵大声喊道:“兄弟们,我们胜利了!”然后便向安奎利塔斯人的辎重队冲去。那些运送辎重的士兵抵挡不住,落荒而逃,他们向自己的步兵那里冲去寻求掩护,而步兵又向骑兵那里冲去,顷刻之间,安奎利塔斯的军队陷入到混乱当中。逃跑的维维安士兵这时也转过身来击打敌人,由于敌人的辎重兵、步兵和骑兵混在一团,彼此碰撞,没人知道应该往哪个方向作战,也不知道友军哪里被击溃了,所以很多人被杀死或轻易的投降。由于维维安禁止自己的军队进行劫掠,所以弗莱西亚的士兵一直追逐溃逃的敌人很远的距离才停下来,看到手镯或者金银饰品掉落下来也不管不顾,到了傍晚时分,维维安才下令收兵返回自己的营地。这一战安奎利塔斯和他们的联军死亡了八千多人,被俘虏也有六千人。 安奎利塔斯人听说自己的军队遭遇惨败,死伤众多,又听说维维安在敌军溃逃后,还一路紧逼追杀。因而好些人就此责难维维安毫无战争中的人道精神,说他们比蛮族还要野蛮。好多报刊在隔天发表了战争应当如何友善进行的文章,这些文章的作者一本正经地劝诫包括维维安在内士兵和将军,说战争只有按照他们所写的那样进行,才能避免让战争成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罪魁祸首。我想这些作者如果不是老布鲁提斯一派人授意出现的,那他们便是在蠢笨和急切地展示着自己的不幸。 维维安在打败敌军后,加速行军,迅速来到了安奎利塔斯城周围,这让安奎利塔斯市民大惊失色,他们慌乱地在城中跑来跑去,大喊大叫,把自己值钱的财宝都隐藏起来。害怕的平民在夜里涌入神庙中休息,甚至睡觉的时候人们都穿戴着甲胄并紧握着武器。不过巴西尔在失败后,迅速聚集起一部分逃跑的士兵,他带着这些军队赶上了维维安,在距离维维安不远的地方扎营,想要牵制维维安接下来的行动。因为以上原因,维维安无意继续前进,所以他向安奎利塔斯和那些被打败的领主索要巨额的补偿金以及加尔布雷斯地区以结束战争、赎回俘虏。当安奎利塔斯的议会和其他领主听说,那些原本保持中立的玛弗罗领主因为维维安的胜利而同维维安签署盟约以后,他们马上就同意了维维安的条件。议会派遣的使节携带着大批金银,到维维安那里换回被俘的人,并按规定把维维安要求的土地割让了出去,然后同维维安签署了互不侵犯的协议。尽管安奎利塔斯与各个玛弗罗领主所受的损失并不严重,他们完全有能力重整旗鼓,再做战斗,但那个年代安奎利塔斯的风气就是如此,人们经受一次失败的战争便吓破了胆。如果可能,他们宁愿用金钱买来和平,然后在自己家中尽情享受不被打扰的生活。 第二卷 第五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大获全胜的维维安带着军队回到弗莱西亚暂作修整,于当天晚上的庆功宴上,士兵们看到维维安和他的几个朋友又穿上了女人的服装跳起了舞蹈,随后他又以女人的身份同柯蒂斯及朋友们开起玩笑,而柯蒂斯则显得非常尴尬和局促。于是士兵们隔天就传唱起了一个歌谣:“维维安征服了安奎利塔斯啊,柯蒂斯却征服了维维安……”这种在别的将官看来是对将领不敬的行为,却被维维安毫无异议地接受了。 安奎利塔斯人听说自己的国家接受了耻辱的和约后,非常不满,他们聚集在议会门口,要议会再征集一支部队讨伐维维安。但当议会同意他们的请求,开始征召士兵时,所有民众却都丧失了积极性。于是人们觉得这是在自讨没趣,就回去工作或休息了。议员们害怕持续的战争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所以他们向维萨国王斯科拉里奥派遣使节致以歉意,表示安奎利塔斯已没有能力支援国王的事业。同时议会派遣使节到所有敌对国家那里去,宣布安奎利塔斯退出正在进行的战争。但帕特里奥克斯国王斯弗里斯拒绝了这个请求,他说只有把卡莫纳地区割让给帕特里奥克斯,他才会同意和平。安奎利塔斯人听到斯弗里斯这种说法后极为愤怒,而同时,由于他们看到斯弗里斯还在同时与阿皮齐亚和欧内斯图姆作战,所以平民和议员们觉得似乎有机可趁,因此在这些情绪共同的刺激下,议会又很快集合了一支两万人的军队,在加布里尔和朱利尔斯的带领下攻入帕特里奥克斯。由于斯弗里斯正在同阿皮齐亚人交战,无法脱身,所以让他的副将高德佛里带着一万名士兵去攻打安奎利塔斯人。加布里尔和朱利尔斯在沿途精心布下许多伏兵,希望能一举击溃敌人。在两军对垒时,加布里尔和朱利尔斯自以为把高德佛里引入了陷阱,就下令所有伏兵一拥而出,但高德佛里的军队顽强地反击,不仅把分散的敌军逐一歼灭,而且又打败了加布里尔与朱利尔斯的大部队。所有安奎利塔斯人狼狈逃窜,根本顾不得别人的安危和将军的命令,所以加布里尔和朱利尔斯也独自逃跑了。不过朱利尔斯在逃跑的时候被一支帕特里奥克斯军队追上,他们看到朱利尔斯年老又肥胖,以为他没什么用处,就把他杀死。是役,安奎利塔斯人再度遭到惨败,四千人死亡,更为耻辱的是,剩下的士兵因为一场失利,都扔掉了武器,回到了各自的家乡。 随后高德佛里带着胜利的军队来到卡莫纳城城郊,他威胁安奎利塔斯尽快同意自己的国王斯弗里斯所提出的条件,否则他就要洗劫这个城市,然后摧毁安奎利塔斯。害怕的卡莫纳市民派遣使节到议会那里去,请求议会不要对他们的生命视而不见,而无意再战的议会和安奎利塔斯人民也不再提出异议,便把卡莫纳地区割让了出去。斯弗里斯在取得卡莫纳后,让小托比亚斯做了那里的总督,实际上即是将这里赠给了他,因为斯弗里斯考虑到自己年事已高,自己的继承人年龄又小,他担心在他死后,他手下那些桀骜不驯的将军会对两手空空的小托比亚斯有所不利。 这个时候,玛弗罗的霍索恩领主克苏恩看到安奎利塔斯陷入困境当中,就背弃了曾经同安奎利塔斯人签署的条约,他带兵来到安奎利塔斯的边境,大肆劫掠一番,并且仿效维维安与斯弗里斯,要求安奎利塔斯人尽快割地给他。因为连续的失败致使士兵们缺乏战意,所以议会在缓慢召集军队的同时,不断派遣使团到各个势力中去,希望能用外交手段解决眼下的危难。身在弗莱西亚的柯蒂斯,他不愿见到自己的国家支离破碎,又因为克苏恩和安奎利塔斯所订立的条约,是他当年一手促成的。所以他独身一人找到了克苏恩,严厉斥责克苏恩背信弃义的行为。克苏恩可能是因为柯蒂斯的一番话而感到羞愧,也可能是当时的战争形势迫使他离开安奎利塔斯,因此他竟然同意了撤军。许多不明实情安奎利塔斯人把克苏恩的离开归结为神明的保护,因为当时的议会把柯蒂斯同克苏恩会谈的事情压制了下来,不要任何人传播。 于是短短一年内,安奎利塔斯人又是割地、又是赔款,不过这并没有太多影响到他们的愉快生活,尤其是在他们从克苏恩的胁迫中幸运地得救后。历史上有许多案例表明安奎利塔斯在某次战争中失败的东西将会在未来的一次机遇中取回来,因此人们凭此聊以自慰,期待未来属于他们辉煌时刻的到来。 安奎利塔斯在这场战争中的故事暂且就告结束了,让我们把目光转回到维萨国王斯科拉里奥那边。他在一场战斗中挫败了来自伊克斯皮拉雅的军队,然后开始围攻卡利都司的都城谢赫尔文,卡利都司人抵挡不住,但这时维维安带着军队来到了斯科拉里奥近旁。于是斯科拉里奥停止了围城,转而向自己的领土撤退。维维安则保持着适当距离,一路跟随着斯科拉里奥,他反复向斯科拉里奥挑衅,可斯科拉里奥只管后退,最多只是派出自己的士兵骚扰维维安搜集给养的部队。维维安觉得粮草供给出现问题后,就向后退去,而斯科拉里奥也折返回来,继续骚扰维维安的行军。这种情境让维维安苦不堪言,因此他又调回头去希望能决一胜负,但斯科拉里奥也同时转头后退。维维安为了尽快解决这场消耗战,开始加速行军,期待一鼓作气击败维萨的军队。然而在一天的夜里,维维安被斯科拉里奥带着走进了一个他并不知道的峡谷,然后他才发现回去的路被斯科拉里奥布下的士兵守住了隘口,而前面的路也被斯科拉里奥拦住。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因为堵住他去路的部队扼守险要地位,两侧都是非常陡峭的崖壁,部队的给养又所剩无几。他先是派遣使者到斯科拉里奥那里去,希望用他之前俘虏的维萨士兵换取自己士兵的安全,但被斯科拉里奥拒绝了。因此在一天夜里,维维安把军队里所有刚刚虏获的牛群和在附近抓到的羊群都凑到一起,在他们的角上绑上火把,然后熄灭全部营火,让自己阵营里最勇敢和敏捷的士兵驱赶着牛群和羊群到两侧山崖边,点燃他们头上的火把。惊恐的牛群和羊群就在山崖上来回奔跑,鲁莽地跳上跳下。 斯科拉里奥看着崖壁上火光四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他怀疑这是维维安的计谋,就没敢移动。但驻守在另一边隘口的士兵看到中间岩石上火光爬上爬下,以为是维维安的部队在绝望的情形下,试图攀援逃跑,于是全部出去追逐维维安的军队,希望能杀死维维安领赏。而这时维维安正带着一支部队隐藏在黑暗中,当他看到敌人冲了出来,便快速占据了隘口,击败了冲出去的守军,然后组织自己的士兵向后退去。就这样,维维安很幸运地逃脱了全军覆没的境地,而他也在事后少见的向诸神举行了祭祀还愿仪式。 斯科拉里奥眼看着维维安跑掉,虽然愤怒但亦无可奈何,就带着士兵去进攻从伊普西山西方翻越过来的民族了,这些人拖家带口,数量庞大,给维萨的守军带来很大困难。斯科拉里奥在与他们交战时一度陷于不利的局面,因为他的士兵远不如异族人勇猛,又不习惯对方的作战方式。斯科拉里奥骑着马到处跑动,鼓励或威吓他的士兵,但即使如此也不能把开始溃逃的士兵集合在一起。因此他跳下马,把战旗从持旗手手中夺了过来,带着自己的亲卫兵跑到两支军队战场中间,大声喊道:“维萨人啊,如果后人问起你们何时抛弃过你们的国王,那么你们可以告诉他们,是在与土伦人的战斗中。”军官们看到国王身处险境,就赶忙从自己的队列中冲出去援护,而他们的士兵由于羞愧,也跟着跑了上来。就这样斯科拉里奥把局势扭转过来,他又跳上马,不断夸奖和鼓励自己的士兵,直到大获全胜为止。土伦人的妇女、老人和孩童在战场后面看到自己的丈夫、孩子或者父亲战败了,大哭起来。但斯科拉里奥把这些土伦人的妇女老幼和战场中的俘虏聚集起来,严禁士兵们劫掠他们。之后,斯科拉里奥询问他们是否愿意加入自己的国家。有一小部分人选择以自杀作为回应,但其他的人都被斯科拉里奥的仁慈行为所感动,投降了。 第二卷 第六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就在安奎利塔斯退出战争后不久,以巴西尔为首的很多反对老布鲁提斯一派的人逐渐聚集在一起,他们发现老布鲁提斯一行人已经把控了大多官员的任命,在国家政务中的威势几乎无法触动。而这时距离下届议会选举还有两年,他们不想在这两年里任由老布鲁提斯一派的声威继续壮大。因此他们编造出许多耸人听闻的事情,对老布鲁提斯一行人进行恶意中伤。无论这些故事真实性如何,普通百姓都照单全收,也许这是因为他们几乎永远都是当权者天然的反对派,也可能是老布鲁提斯一派人在这些年形成的一种恶劣印象在起作用。无论如何,人民的愤怒增长起来,城中到处都是不满的声音。 虽然老布鲁提斯人格恶劣,但他总能摆出一副良善的形象示人,尤其在非常时刻,他更是小心翼翼,人们也就无从找到他的问题。但他的侄子,也就是我们之前所说的曾控诉亚尔弗列德的布鲁提斯,却一时不能控制住自己作恶的冲动。老布鲁提斯为了让他不坏了自己的事业,把他送到自己乡间的别墅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布鲁提斯受不了乡间孤寡无味的生活,就一直写信给老布鲁提斯,求自己的叔叔让他回到城里居住。老布鲁提斯拗不过他,心软叫他回来了。然而布鲁提斯回城尚不及一周,就闹出了大事。有一天他和自己的朋友们在城中四处游荡,一个年老的人,或许是因为身体不便,没有躲开蹦蹦跳跳的布鲁提斯,结果撞到了布鲁提斯身上,并且踩脏了布鲁提斯的长袍。布鲁提斯发起火来,当场把老人打翻在地。老人躺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当周围的好心人试图扶起老人时,老人断气了。在前来围观的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一个人认出了布鲁提斯,于是他大声叫喊:“布鲁提斯回来啦!布鲁提斯杀人啦!”虽然过去许多人在亚尔弗列德的案件中袒护过布鲁提斯,但布鲁提斯随后一系列的恶行让自己彻底失去了安奎利塔斯人的信任。在又一次看到无辜的人为布鲁提斯所害后,愤怒的人群不再考虑其他事情,只是出于对布鲁提斯的憎恨把他打死在原地。随后,一群大胆的人冲进了议会,把布鲁提斯的尸体扔到议会大厅里,然后高声喊道:“解散议会,赶走暴政!” 随着人群越来越多,原本正在午休的巴西尔发现了这个情况,他立马从家中跑了出来,激动地赶到议会的门口,对在那里聚集的公众发表了一篇非常振奋人心的说辞。于是兴奋的人群推举巴西尔为他们的独裁官(这是一个古老的官职,已经很久没有人就任了),让他组织议会,重新进行选举。巴西尔急忙安排自己的伙伴和朋友们要做的事情,然后把支持自己的群众武装起来,并制定了一个载有25人姓名的罪犯名单,其中既包括所有被巴西尔怀疑有害于安奎利塔斯的人,也有巴西尔个人的私敌。当老布鲁提斯被逮捕时,他的弟弟巴拉鲁斯并不知道自己也在巴西尔制定的名单上面,所以冲过来说:“请先逮捕我!”逮捕老布鲁提斯的人看了看名单,然后说:“你的要求是正当的,因为你的名字就在你兄弟后面。”有一个名叫厄格那都的人虽然并不亲近老布鲁提斯一派,但他与巴西尔互相仇恨,当他听说巴西尔被人民推举为独裁官后,他觉得巴西尔肯定会找机会报复自己,所以他要自己的家人在后院安放好一个火葬堆,虽然他的家人竭力阻止他的行为,但厄格那都丝毫不为所动。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一群人冲进了厄格那都的家中,他们想揪着厄格那都到巴西尔那里去,但厄格那都先他们一步点燃了火把,然后跳进了火葬堆。至于帕科米乌斯,他作为老布鲁提斯的亲信,在发现安奎利塔斯城中的动乱后马上逃出了城市,在野外游荡六天后,因为饥饿,他抢劫了一家村民,然后被当场逮捕了。他谎称自己是一名强盗,所以他没有被交给安奎利塔斯城的法庭和监狱,而是被关押在当地的一个监狱里。尽管如此,他在一个月后还是被负责搜查自己下落的士兵发现,并被安奎利塔斯法庭处以死刑。 当除了帕科米乌斯之外的所有在名单上的人都被逮捕或者死亡后,巴西尔以独裁官的身份作为法庭最高长官,首先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对还活着的23个人进行审判。有些人按照自身罪行的严重,有些人则按照巴西尔对他的痛恨程度而分别被判处驱逐、终生监禁和死刑的惩罚。老布鲁提斯、耶利米亚、福纳斯还有米罗四人被处以绞刑,他们的家产一部分留给了他们的家属,剩下那些有贪污嫌疑则被公开拍卖。之后,巴西尔召集一部分议员还有他的伙伴们,共同商议如何才能让安奎利塔斯变得更加稳定。而他们得出的结论是,与其为避免冲突将大权集中到一个机构中,不如多设立几个机构以便互相监督。于是他们在选出新一批议会后,通过法律恢复了过去贵族主政时代的保民官职位。保民官由安奎利塔斯每个区推举一人,合计十人,任期一年。同时巴西尔剥夺了议会对法院的主导权力,设置两名大法官,由公民大会选举,而法院下属官员由大法官指定。如若大法官任职期间不出意外,他们是没有任期限制的。虽然巴西尔希望将执政官也交由人民选举,然而这个建议遭到了新任议会多数成员的反对,他们告诉巴西尔应当警惕平民百姓的无知与善变,因此巴西尔放弃了这个举动,转而通过制定新的法律加强了保民官手中的权力。 就这样,在877年,新一届的安奎利塔斯政府成立了,十位保民官和两位大法官都被选出,然后奔赴自己的工作岗位。有人在信报上质疑巴西尔的举动完全把议会出卖给了有权有钱的人士,让议会彻底沦为像老布鲁提斯那样的人的玩具。但巴西尔回驳说,既然无论如何议会都会成为有权有钱人的玩具,那么不如直接光明正大地让给他们。事实证明,虽然这个政府选举当中依然存在许多的行贿舞弊行为,但它至少在未来很长一段时期,都处于一种平稳有效的运作状态下。 重新建立政权的安奎利塔斯人开始纠正过去几年内他们犯下的过错,他们首先严厉审判过去曾经逃避罪罚的人,之后又在国家里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宣传过去发生的一系列事件的真实情况,以使人民不再为老布鲁提斯的话所蒙蔽。随后他们向柯蒂斯、亚尔弗列德和小托比亚斯等人发出友好表示,希望他们能够回到自己的国家贡献自己的力量。但亚尔弗列德已经去世,柯蒂斯以年老体衰为由――实际上那年他才五十七岁――长住在了弗莱西亚,而小托比亚斯则因为斯弗里斯,留了帕特里奥克斯一方。不过,安奎利塔斯人还是取得了后二人的谅解,并为亚尔弗列德举行了隆重的葬礼以作补偿与慰藉。 就在安奎利塔斯人处理自己国家事情的同时,基里尔去世。正在交战的各国纷纷把注意力投向信任大祭司的选举上,以求为自己的国家在战争中增加一份筹码。经过一番明争暗斗,普莱比斯人波利卡普当选为新任大祭司。他在就位之初,便在弗拉维安的支持下驱逐了反对自己和弗拉维安的人,之后宣告帕蒂略斯加入到普莱比斯一方,共同对抗维萨、欧内斯图姆等国。维维安在基里尔的葬礼时送去悼唁,同时也表达了对波利卡普的效忠之心。然后,他在弗拉维安和波利卡普的邀请下,于那年冬天进入卡利都司与维萨的边境。当时弗拉维安正在那里集合所有的军队,准备等到来年天气转暖后一举击败斯科拉里奥。 斯科拉里奥知道敌人的计划后,也纠合能够召集的军队,单是被他收容的土伦人就提供了一万名战士。最后斯科拉里奥的军队一共有六万五千人,而弗拉维安的军队总数达到了更加庞大的七万人。虽然两支大军的主力部队在冬季结束前就来到了各自的驻地,可是天气转暖以后,双方却都不愿首先出兵,因为他们担心一次大规模的战争会让自己失去所有。就这样两支庞大的军队面对面对立了两个月,期间虽有小规模的冲突,却从没有一次掀起大规模的战役。最后两拨人马因为经受不起庞大军队造成的消耗,所以同意了签订和约,这份和约规定维萨国王撤出卡利都司,但卡利都司仍然要为维萨国王缴纳十年的赋税,同时双方都交还战争期间占领对方的土地。 在这份条约签订后,帕特里奥克斯也与阿皮齐亚签订了一份有利于自己的和约后就收兵了。这样,几乎波及整个特朗西特斯的战争以出人意料的速度宣告结束,除了安奎利塔斯外,别的国家并没有受到太多损害,而安奎利塔斯人也在多年后收回了自己在战争中失去的东西。 第二卷 第七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特朗西特斯刚刚回归和平,维维安便感到无事可做,他既然在数年的军事生涯中积累了大量财富,早年的云游精神又重新复活起来。因此在一天,他宣布将把自己的领地让给他的副官艾特兰,而他则去周游四海。士兵们虽然很久以前就知道了维维安的意向,但是等到这一天真正来临时,所有人还是按捺不住悲伤之情。他们哭着说不想让维维安离开,他们也想跟维维安一起走。当天夜里,维维安与士兵们围在一起举行了最后一场盛大的宴会。当士兵们因为醉酒或者疲劳就地睡着或者回去自己的营帐后,他与自己二十多位朋友,其中就有柯蒂斯,带着提前准备好的行李偷偷离开了弗莱西亚。在踏出城门的那一刻,维维安停下了,他在城门徘徊许久,似乎拿不定主义是不是应该离开。最后他说了一句:“骰子已经掷下,就这样吧。”接着他带着朋友们消失在了夜色中。第二天清晨,醒来的士兵发现维维安走了,又悲伤痛哭起来。有很多人跨上马匹跑了出去,以为能够拦住维维安或者至少看他最后一面,但他们却毫无所获。 作为一个玛弗罗的领主,维维安受人爱戴之情是前所未有的,每个为他效力的士兵都死心塌地跟随着他。无论在战斗中还是生活中,维维安要他们怎样做,他们都不会多说一句话。后来维维安到了帕路斯、安维赫、加尔马纳、普利斯提莫还有许多其他的地区,最后死在了从普利斯提莫航回特朗西特斯的船上。死前他不断地摇头,后悔自己当初抛弃了他的兄弟,后悔自己没有更好地向他们道别,他的朋友们问他还有什么遗言时,他已经泣不成声。维维安的遗体被送往弗莱西亚,那时艾特兰仍然在世,他在弗莱西亚边境迎接维维安的遗体,而他身后则跟着几乎所有弗莱西亚居民,有些是维维安的战友,有些是他们战友的妻儿,也有些是新迁来的居民――他们一样仰慕维维安的声名。当维维安的遗体出现在他们视野中时,所有人仿佛回到了维维安离去的那天,很多人拿出维维安赠赐给自己的纪念物,跪在地上动情亲吻,人们为维维安举行了盛大的葬礼,一直持续了一个星期。他们又按照维维安生前作战时的穿戴样式,在市中心树立了一座巨大的雕像,这座雕像我们现在仍然能够看到。除此之外,弗莱西亚的居民到今天为止依然把维维安的诞辰与祭日作为自己城市最为盛大的节日。总而言之,一切能够想到的用以表达对维维安感激、敬爱之情的东西都被弗莱西亚人用来祭奠他们伟大的领袖与兄弟。 柯蒂斯回到特朗西特斯时已经八十岁,对安奎利塔斯人来说,他们都以为柯蒂斯已经死在了与维维安游历的途中,但当他们看到柯蒂斯仍然精神矍铄、身体健壮,也高兴地为柯蒂斯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而柯蒂斯在帮助维维安的其他朋友完成《维维安游记》后,就回到了安奎利塔斯,一直到他病逝的那一天都没有再离开。 维维安的一生记述到这里也就结束了,为他著书立传的人有非常多,因为人们知道,无论自己文笔和想象力如何拙劣,维维安的故事本身就足以弥补这一切。 弗拉维安在战争结束后,觉得在特朗西特斯内无从施展自己的宏伟抱负,就把目光转移到了特朗西特斯西北方那广阔的未知土地。没人知道特朗西特斯所在的克奥斯大陆究竟具体是什么形状、上面居住多少民族。因此弗拉维安在整个特朗西特斯花重金征募探险家,希望这些人为他发现一个崭新的世界以增长他的荣誉,满足他的野心。 居住在安奎利塔斯的一个落魄的小说家塞卡靠自己的写作已经无法养活自己,就急切寻找各种谋生手段。当他听说弗拉维安重金招募具有冒险精神的人向开俄斯内陆探索时,他突发奇想,希望乘船到海外探索。因为按照当时的平铺起来的世界地图来看,整个世界的西北、东北、西南分别为克奥斯、乌拉诺斯和尼格鲁斯大陆所占据,但相对应的东南方却什么都没有画上。因而塞卡觉得那里应该会有一片新的土地,上面还应该无人居住,否则他们不可能一直不为人所知。受到鼓舞的塞卡变卖家财,启程赶往普莱比斯,但他刚刚出发没有几天,就因为一个奇怪和危险的预兆返回了安奎利塔斯。这件事情是这样的,塞卡在路上结识了一个与他同样希望到弗拉维安手下谋生的人,并与他结伴同行,然而这个人在一天到野外寻找食物的时候,长久没有返回,塞卡第二天四处找寻他,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同伴被野兽或者某种生物所杀,而只留下了一张完整的脸在那里,仿佛是为了要塞卡认出他来一样。因为眼前恐怖的情景让塞卡感到惊慌,所以他在没有埋葬同伴的情况下就一路逃到了最近的村子里面。之后,他在几个好心人的帮助下返回原处,把同伴埋葬了。可他因为这件事情,回到了安奎利塔斯城,然后,他找到了当年的执政官塞西尔,希望塞西尔能支持自己的伟大事业。虽然执政官对此并不感兴趣,不过他还是在塞卡的劝说下把他带到了议会上,让塞卡发表自己的见解。但塞卡非常努力地劝说终是没有取得成效,因为议员们不觉得做一番看似毫无用处的海洋探险有什么必要。失望的塞卡回到家中,又跑去了阿皮齐亚人那里,用尽功夫让阿皮齐亚人知道了他的打算。对阿皮齐亚人来说,能够找到一个新大陆,发现新的商机是他们乐意的,不过他们并不对塞卡所说的东南方有一个新大陆抱有太大希望。最后,几个阿皮齐亚商人将自己三艘濒临报废的商船和一些钱财与粮食赠给了塞卡,塞卡用这些钱和对美好未来的许诺吸引了一百名左右的流浪汉后,便这样出海了。在一段很长的时间里,没有人知道塞卡的去处和下落,因此后人经常把塞卡的故事当做一种传说而不作为真实的事情对待。直到前些年,人们在遥远的马尔马拉海中打捞起一艘沉船,并在上面发现了载有特朗西特斯文字的器具,考古学家们推测这就是塞卡当年使用过的船只,所以,现在的安奎利塔斯人又把这样被他们取笑了近一千年的塞卡当做英雄来膜拜。至于那艘马尔马拉海的沉船与塞卡到底有无关联,各位读者可以自行判断。 相比于塞卡的不受支持,来到弗拉维安手下的那些探险家都受到了很好的礼遇。因此弗拉维安手底下很快就凑齐了三支探险队,每一支队伍都有一千人左右。他们在参加弗拉维安为他们举行的盛大宴会,接受波利卡普的祝圣后,便按弗拉维安给他们指定的路线,在弗拉维安找到的异族人向导的带领下,分别三个方向前进,探索未知的世界去了。 人们讥讽弗拉维安的天真,认为他如果踏踏实实,不去每天沾花惹草并且做些出人意料的行为的话,他至少能够成为“集尸者”凯雷斯那样伟大的人。但弗拉维安不在乎这些说法,就像他毫不在意更换自己的妻室一样。于是讨厌弗拉维安的人为了贬低他,便给他取了“采花者”这样一个新绰号。 第二卷 第八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距离弗拉维安派出自己的探险队两年后(880),他的两支探险队相继回归,期待好消息的弗拉维安大失所望,因为按照探险队的说法,克奥斯大陆的内部完全被缺乏文明和嗜血的蛮族人所占据,他们生活的地方阴冷荒凉,缺乏必要给养,每个民族为了争夺为数不多的适宜生存的土地连年征伐。不过这些探险队员留下了非常宝贵的地图,直到两百年后,这份由弗拉维安手下和商人们共同绘制和完善的地图一直是特朗西特斯人认识克奥斯大陆最权威工具。 而另外那一支探险队因为在刚刚出发六个月后,就彻底与弗拉维安失去了联系,所以弗拉维安认为他们出现了意外,这在那个年代并不是难以预想的事情。不过在八八三年,曾经被世人以为无从找到下落的三名探险队员回到了普莱比斯,他们是被当做一个名叫巴巴罗人的民族的使节而被送来的,而这时候,这些巴巴罗人正在和普莱比斯北方的马尔蒙等异族人进行着激烈的争斗。 这三个人一看到弗拉维安,就激动地哭泣起来,很长时间才恢复情绪。然后他们说出了自己在过去五年的遭遇和经历。那支失踪的探险队在五年前根据弗拉维安给他们的任务一直向西北方前进,直至一片海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们认为这海岸就是帕路斯人常说的弗拉克苏斯海,所以整支探险队在这里停下脚步,建立营地,然后沿着附近的海岸线细心探索。因为天气寒冷,一场突发的暴风雪夺走了许多人的性命,就在剩下的人尽可能搜集食物和木材,完善自己的驻地时,他们被在海面上游弋的一群巴巴罗人发现了。这些蛮族袭击了他们,杀死了其中一部分人,剩下的则被扔到船上,跨海带到了他们的大王那里。 巴巴罗人的大王非常喜欢这些外来者,并且在听到这些异族人讲述自己家乡的事情后显得非常激动。因而这位大王想要说服自己的同胞,按照异族人的指引,迁往一个更美好的土地上面。然而大王身边的祭司们厌恶这种行为,于是杀死了他们的大王,并且紧接着想要处死这些来自异国他乡、矮小丑陋又会蛊惑人心的探险队员。大多队员都因此被害,而剩下十多名被巴巴罗人中的一些年轻人救了出来。这些巴巴罗年轻人围绕在一个叫做莫多克的人身边,这个莫多克非常希望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带着自己的族人离开这片荒凉冰冷的土地,所以他带着自己的伙伴与祭司们作战。最后交战双方达成了协议,祭司们允许那些愿意跟随莫多克走的人离开。这样,莫多克就聚集了一万多名战士,他们有些人带着自己的妻子孩子,有些人带着年老的父母,满怀憧憬地离开了故土。这些巴巴罗人一路上征服了无数民族,不断扩充着自己的部队,并最终来到了距他们理想的国度并不遥远的地方。 弗拉维安听说探险队员的凄惨遭遇以后,便赐予这三人大量财物,作为对他们这些年受过苦难的报偿。不过弗拉维安并没有对巴巴罗人太过在意,因为当时巴巴罗人还没有在与马尔蒙人的作战中取得任何优势,除此之外,就算巴巴罗人取代了马尔蒙人,成为了普莱比斯北方土地的主宰,弗拉维安也不觉得巴巴罗人能和其他蛮族人有什么不同,以至于对自己的国家造成深重的灾难。 巴巴罗人花费了三年的时间,终于彻底征服了强大的马尔蒙人,莫多克看到马尔蒙人的土地已经建设的非常完好,这里又出产酿造他们非常喜爱的葡萄酒的水果,所以有些厌倦流浪的巴巴罗人和莫多克决心就在这里定居。为了避免马尔蒙人起兵反抗自己,他们残忍地杀死了所有马尔蒙的男性,并把马尔蒙女人降做奴隶来对待。巴巴罗人残杀马尔蒙男人的手段是狡诈的,莫多克欺骗马尔蒙的男人们,说他为了两个民族之间的团结生活,而不得不把他们暂且迁移到别的土地上面居住。与此同时莫多克保证说,当巴巴罗人不再痛恨马尔蒙人以后,他们就可以任意居住在自己喜欢的土地上面了。受到欺骗的马尔蒙人被分成了十批队伍,分别在不同时间,往不同的地点奔赴开去。就是在他们拖家带口的移动途中,所有的马尔蒙男人都被巴巴罗人分批击败并杀死,然后,他们当中的女人就被士兵抓了起来,拖回到城中进行公开拍卖。 之后的日子里,马尔蒙的女人因为看到自己的丈夫、儿子、父亲和兄弟被巴巴罗人残忍杀害,也因为自己的自由被彻底剥夺,所以就想找机会复仇。她们制造了一种烈性粉末状的毒药,每个人都分得一份,她们本想约定一个统一的日期,在那天把这些毒药倒在巴巴罗人的饭菜或者饮水中。然而,还没到约定时日的一天,一个打扫公共鸡舍的马尔蒙老妇人不小心把毒药撒到了地上,周围的鸡群兴冲冲地围在一起啄食这不明食物。不过一个时辰,这些鸡全部被毒死。巴巴罗人对鸡舍的奴隶们严刑拷打,虽然有个奴隶揭发了这位妇女的行为,但这位马尔蒙妇女一口咬定自己没有下毒,所以疑惑的巴巴罗人不知该相信哪一方。这时莫多克身边一个叫哈拉里克的巴巴罗人一直怀疑马尔蒙女人的忠诚,所以他向莫多克提议搜查马尔蒙女人的房间和身体,以防这是一个大规模的阴谋。于是莫多克把所有马尔蒙奴隶召集在一起,并且顺利地在一些女人身上发现可疑的粉末状物。由于阴谋败露,马尔蒙的妇女绝望和疯狂地做出最后的抗争,她们依凭人数众多,冲出莫多克围困她们的围栏,四处用自己的指甲和牙齿攻击她们看到的巴巴罗人,她们的孩子也在混乱中帮助自己的母亲或者姐妹,拉扯巴巴罗人的头发,击打敌人的身躯――有少量的巴巴罗人重伤死亡,其中大多是无力反抗的孩童。不过很快,巴巴罗的战士就把所有反抗他们的人杀死了,城市中到处都是马尔蒙妇女和孩童的尸体。巴巴罗人把这些尸体堆集到一起,先是盲目地砍杀一番用以泄愤,然后浇上油,一把火将其焚烧掉。全城的巴巴罗人都聚集在敌人的火葬堆旁,为死于混乱的同胞,还有为庆祝自己民族发现这次阴谋而唱唱跳跳。 莫多克最终把巴巴罗人安顿下来后,他派出自己最信任的几个手下出使普莱比斯。这些土生土长的巴巴罗人进入普莱比斯,好奇地四处张望。而他们的到来也吸引了许多当地居民的围观,因为很少有人见过有这样奇怪肤色和发色的人。使节们刚刚见到弗拉维安,便直接要求弗拉维安尽快送钱和粮食给自己的国王莫多克。弗拉维安感到惊异,不过他克制地说,如果巴巴罗愿意接受臣服,那么普莱比斯是乐于给自己的属邦以支援的。巴巴罗使节们听到这些话气坏了,他们嚷嚷着说还从没有一个民族要巴巴罗人下跪过,而只有别的民族屈从于巴巴罗人。于是弗拉维安接着说,如果巴巴罗人立誓不骚扰自己的国家,那么他也不会干涉巴巴罗人的事务,不过他还是希望巴巴罗人认识到这是在特朗西特斯,而不是荒无人烟的弗拉克苏斯海彼岸。巴巴罗人的使节觉得自己受到了天大的侮辱,他们要弗拉维安到自己身边来,然后按照自己国家的礼仪正式宣战。由于弗拉维安和他身边的官员担心巴巴罗人有什么阴谋,所以他们拒绝了这个要求。使节们为此更加不高兴,他们用蛮族的语言大骂弗拉维安“疯狂”、“野蛮”,然后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弗拉维安虽然不把巴巴罗人当做可怕的敌人,但他还是一丝不苟地备战,然而这时候他的两个私生子突然举起大旗反抗他。由于时间到了冬季,弗拉维安开始按照过去的习惯进入了冬营生活,他只阅读来自军营的报告,而在其他方面把一个国王和司令官的显赫生活转变为普通人的简朴生活。他每天都穿着普通人的服饰,遣散了所有的卫队,出门时也不携带任何彰显他身份的标志。他只是在几个朋友和家人的陪伴下,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参加群众的会议还有他们的节日,与普通人,尤其是女人混在一起消磨时光。因为的他的两个私生子害怕弗拉维安冬营结束后对他们猛烈进攻(每当弗拉维安结束冬营后,他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让人充满对他的敬畏和恐惧),所以他们贿赂了自己过去的教师,要他刺杀自己的父亲。这个教师以朋友的身份接近弗拉维安,然后突然用小刀刺进了弗拉维安的脖颈,弗拉维安大吼一声,转过身来,把刺客击倒,接着刺客就被弗拉维安的朋友还有周围的群众杀死了。由于弗拉维安的伤口一直不能痊愈,因此他在几天后过世。他死前指明自己的长子继承自己的位子,但他的十多个儿子们还有一个女儿突然都冒了出来,要求洛泰尔二世分享父亲的遗产。内外交困的新任大公洛泰尔二世向大祭司波利卡普还有卡利都司国王文策尔求援。虽然波利卡普和文策尔都在第一时间表示自己将倾尽全力支持洛泰尔二世的事业,然而他们不断以各种理由拖延自己的军队进入普莱比斯的日期,因为他们很不确定支持弗拉维安的哪个孩子能让他们获取最大的利益。 第二卷 第九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就在普莱比斯人经历如上事情时,安奎利塔斯人也没有安闲下来。那时在巴克尔群岛的安维赫人聚居地时常发生强奸、杀人案件,夕巴斯汀无论如何严令禁止也不能改变这种情况。后来,几位到巴克尔群岛出游的普莱比斯贵族和他们的仆人在路上被杀死,他们的妻子则被当地的安维赫人强暴,这对普莱比斯人来说是一种奇耻大辱,弗拉维安愤怒地公开宣称安维赫人是低劣的民族,是天生的奴隶。这一言论在特朗西特斯各国引起了强烈的反响,除了阿皮齐亚人之外,所有国家的主要舆论都在声援弗拉维安并举出自己的例子来对安维赫人落井下石。好事的安奎利塔斯人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主流的报刊都以安维赫人的荒诞故事吸引群众,顺便辅以辛辣的讽刺,还不忘自夸安奎利塔斯人的善良和优秀。但随后就发生了一件让安奎利塔斯人颜面尽失的事情,在一家名为“欢乐之本”的小酒馆里,一个醉汉,或许他当时是清醒的,试图侵犯在他身边的一个年轻女性,这个女子一声大喊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于是男人不敢再动。这个女人走后又来了一位女子,喝了更多酒壮胆的男人公然把女子推倒在地,女孩发出尖声叫喊,酒店当时的主管试图从后面拉开这个男人,但这个男人不管不顾,一心想要扒开身下女孩的衣服。主管一直对着酒店的其他店员和顾客大喊:“过来帮忙!”但没人向前,当主管与男人扭打在一块时,主管又高声求援,这下子原本在酒馆的人好像因为害怕陆续走了出去,跑到门口围观。发狂的男子从衣服里掏出一把小刀,击倒了主管,捅了他很多刀后转向倒在地上的女孩,想要继续施暴。汇集在酒馆门口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但没一个人出来制止这种罪恶的行为。他们眼睁睁地看着罪犯刺伤酒馆主管,欺凌无辜的女性而毫不动容。所幸城市巡逻队途经此处,他们冲进酒馆里,制服了正在施暴的犯人。 罪犯最终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安奎利塔斯人在这事中表现出令人发指的冷漠引发了整个安奎利塔斯甚至特朗西特斯的谴责。几年前,人们为在羊羔酒馆杀人案件的围观群众所做的辩护是他们没有一个领袖,人们觉得只要有一个领导者,安奎利塔斯人一定不会堕落到毫无正义感的境地。但那天的事实证明,安奎利塔斯人对自己预估过高了,他们并不比自己终日嘲笑的安维赫人高明多少。 由于这个事情的刺激,一批期待古代精神重生的人开始活跃在安奎利塔斯。他们觉得安奎利塔斯人失去制止邪恶的勇气,是被社会中靡靡之风腐化的结果。在那时的安奎利塔斯,有些男人开始像女人一样涂抹脂粉,穿着艳丽的服装,他们把胡须刮的干干净净,蓄起长发,戴上耳饰,而就偏偏在战场上没有这种认真的精神。人们宁愿在家中举办各式各样的宴会,也不愿去观看角斗比赛,因为后者被视为野蛮残酷的象征,即使那时的角斗比赛已经很少流血,更不会死人。你不会再见到人们在闲暇时间为锻炼身体而拿起武器去狩猎或者做一对一的决斗,取而代之的则是不断流行的许多球类运动。总而言之,他们觉得只有想办法禁止这种腐化堕落的生活继续危害安奎利塔斯人,才能让古代精神在安奎利塔斯人心中复活,自己的国家才能不被别的国家所轻视。 这群人以富商马勒第兹和当时的议员斐波罗斯为自己的首领,他们成立了一个团体,起名叫火与剑。他们在闹市区买下了一个很大的房屋,在里面设立了自己的办事所,专门组织各种角斗、决斗、狩猎活动;他们还雇佣了一批作家,为自己的团体专门撰写各种论述古代精神和现今社会奢靡之风的文章;除此之外,他们还试图说服议会通过复兴古代精神和限制奢侈的法案。不过虽然他们劳劳碌碌、尽心尽力,他们最终发现在安奎利塔斯这座城市中想要推行这种与时代潮流相背离的改革阻力仍是非常大的,因而这些人就转而寻找其他机会,希望能在某个领域取得成功从而逐渐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凑巧的是,斐波罗斯的好友卡德摩斯作为当年的执政官,被委派率领一支军队前往讨伐玛弗罗领主格莱埃。卡德摩斯看到自己的军队军纪涣散、士气低落,就想到了自己的同伴斐波罗斯常常向自己灌输一套复兴古人精神的理论;而斐波罗斯也非常积极地主动找到了他,表示自己能够让这支安奎利塔斯军队重拾昔日坚强的意志与强大的战斗力。于是卡德摩斯雇佣斐波罗斯一行人作为自己的顾问,然后带着军队按照斐波罗斯的意见进行军事训练。之前也说过,安奎利塔斯的主要兵源来自于穷苦的底层民众,他们很快就被斐波罗斯训练成一个人人粗野而不懂得谦逊仁慈的士兵。斐波罗斯在看到他们会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起来甚至动起手来后,觉得他们完美地再现了古代士兵的顽强精神,就告诉卡德摩斯说,可以把他们带上战场了。因此,卡德摩斯按照惯例举行出征前的祭祀,这时候,所有士兵都看到,一只秃鹫在祭坛之上盘旋,久久没有离开。由于不食农田、不毁果林,只是争抢腐肉的秃鹫在安奎利塔斯人心目中是一种神圣的鸟类,所以卡德摩斯和他的士兵们在看到这样一种吉兆后,大受鼓舞。随即,他马上带领着这些意图大肆劫掠一番,从而摆脱贫困的士兵前往玛弗罗。 然而这支被寄予很大希望的部队的战斗结果让安奎利塔斯人大失所望,这群好比强盗一般的士兵进入玛弗罗后,就大肆劫掠那里的平民,蹂躏他们的土地,他们杀死驻守在村镇里的散兵,欺凌年轻的女子,这些比雇佣军还要恶劣的行径让他们招致了许多批评。最为关键的是,这些看似凶猛的士兵刚刚与敌人交战,就因为害怕或者某些其他原因转身逃跑。因为没有秩序,他们几乎被格莱埃尽数歼灭,总计六千人被杀或俘虏,只有两千人跑了出来。 安奎利塔斯人一面批评卡德摩斯,一面把矛头指向斐波罗斯,他们挖苦斐波罗斯所谓的古人作战的铁血精神,就是想着如何烧人家舍、夺人妻女,然后用自己的后背面对敌人。人们批评他搞错了一些事情,忘战必危与好战必亡没有冲突之处,而粗俗、残暴并不是铁血意志的体现,更不能制止社会邪恶之风的滋生。 人类就是这样奇怪的生物,无论于野蛮还是日后渐趋文明的时代,他们都不能完全懂得正义、勇气和仁慈的含义。他们不仅不知道去哪里寻找它们,有时反而在盲目的寻找过程中一点点失掉仅有的人性。诸神虽然保佑安奎利塔斯人,使我们可以说比其他民族更加富有正义感,然而罪孽之事从未因此而远离,哪个年代都是如此,未来或许仍将如此。我的历史不可能逐一记录这些事情,因此需要大家注意,任何我曾介绍过的时期都不缺乏阴恶卑劣的事例,区别只在于多少之分。 第二卷 第十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就在弗拉维安的儿子们争权夺利的同时,莫多克相继征服了马尔蒙地区周围的民族,进一步扩充了自己的实力。莫多克看到普莱比斯混乱不堪,便认为进攻特朗西特斯的时机已到,他召集了五万士兵,浩浩荡荡向普莱比斯进发。 纳克斯考要塞是伊普西山下将特朗西特斯的边界,也是整个特朗西特斯北方边界唯一与陆地相连的隘口。在那里驻守的是普莱比斯将军萨尔诺斯和他的五千名士兵。他筑墙自守,面对巴巴罗人的大军,在没有得到任何支援的情况下,顽强坚持了三个月的时间。弗拉维安所有的子女那时都在试图扩大自己的地盘,无暇顾及萨尔诺斯的遭遇。然而在莫多克取下纳克斯考后,或许是出于神的意旨,或许是单纯的巧合,曾经被巴巴罗人被击败的塞诺尼斯人重又集结起来,向巴巴罗人的驻地发起了猛烈的进攻,所以莫多克暂时推迟了入侵普莱比斯的日期。不过虽然塞诺尼斯作战勇敢,但他们最终还是再次败给巴巴罗人,并被剥夺了所有土地,失败的塞诺尼斯人被迫撤退到伊普西山中寻觅新的家园。后来,在经过各种悲惨的事件之后,这些塞诺尼斯人无家可归,并因为他们的不幸而处于疯狂状态。因此,他们又跑回到自己过去的家园,袭击了乌拉吉纳(日后的巴巴罗人酋长)。他们大部分人都被乌拉吉纳所杀,其余的人由于绝望而自杀。 纳克斯考要塞的陷落让自相残杀的弗拉维安子女们不得不正视巴巴罗人的问题,所以他们暂且平息了争执,名义上团结在洛泰尔二世身边,并将密谋杀害他们父亲的兄弟逮捕,处以死刑。这时弗拉维安的那位与自己的兄弟争夺权势的女儿艾尔贝拉取得了大祭司波利卡普的信任,因为波利卡普更希望普莱比斯由一位女人统治,他不希望自己再受制于普莱比斯大公的意见。所以他暗中作梗,在一次名义上为洛泰尔二世准备的晚宴中偷偷下毒,杀死了洛泰尔二世。这个事情,艾尔贝拉是不知情的。随后波利卡普立马出兵支持艾尔贝拉,然而因为波利卡普的恶毒,他们的行为遭到了全国的抵制,人们把艾尔贝拉和驰援她的帕蒂略斯军队赶了出去,然后推举弗拉维安的一个私生子――弗拉维安二世当了普莱比斯大公。 弗拉维安二世把国家的行省总督职位都交给了自己的兄弟以暂时缓和他们的不满,然后威胁波利卡普交出艾尔贝拉,但波利卡普没有同意。这时莫多克已经平定了塞诺尼斯人的叛变,带着军队回到纳克斯考,因而弗拉维安二世首先集合了一支大军,前去迎击巴巴罗人。但他很快在一场战斗中失败了,自己也被杀死,得胜的巴巴罗人一路横行无阻,兵临普莱比斯城下。由于城里的居民顽强抵抗,莫多克就转而围攻其他城市。弗拉维安那些当上总督的儿子们都没有保住自己的家业,纷纷失利,因此短短几个月,巴巴罗人就攻占了普莱比斯的大部分地区。这件事让特朗西特斯人备受震动,人们把巴巴罗人比作艾尔帕度人,把莫多克比作征服广大土地的艾尔帕度人之王阿比阿德,而把自己比作被征服的普利斯提莫人。他们因为感受到来自异族的威胁,所以各个国家的代表在普莱比斯大使的撮合下,召开了一次集体会议。不过,这次会谈与其说是为商讨特朗西特斯人的共同利益,其实它更像是一场各国为争取自己利益而设的大会场。当时除了普莱比斯的代表外,凯里尼亚还有卡利都司的代表极力促成这次联盟的成立,这是因为他们在最近对抗维萨的战争中接连失利。但维萨的代表说,只有卡利都司还有凯里尼亚同意对维萨有利的和约后,他们的国家才会同意加入同盟。此外,由于艾特兰名义上在波利卡普麾下服役,而帕蒂略斯的代表拒绝加入联盟,因而安奎利塔斯人也以艾特兰归还曾经割让给他的土地为条件要挟普莱比斯的代表。会议持续开了一个星期,最终欧内斯图姆、帕蒂略斯、玛弗罗的大部分领主还有阿皮齐亚人都没有加入联盟,他们只是保证不会加入巴巴罗人一方。而剩下的国家则各自心怀鬼胎,组成了一个非常脆弱的联合体,一同出兵抵抗巴巴罗人。 得知许多特朗西特斯国家结成同盟的莫多克,也开始煽动其他民族与他联合,一起进攻特朗西特斯。因为他害怕留在后方的普莱比斯人会突然拿起武器反抗他,所以他残忍屠杀了十五万的普莱比斯平民――其中大多是成年男性――并把自己的人民迁到这片土地上居住。这个残忍的行为引起了联军的愤怒和恐惧,而那些尚未遭到杀害的普莱比斯人觉得除了反抗别无出路,因此他们拿起武器,把占领自己城市的巴巴罗人赶出城外,然后组织城市守卫,等待援军到来。 波利卡普虽然拒绝加入同盟,但艾尔贝拉独自率领一万士兵进入普莱比斯东北的城市帕赫斯特,那里的居民极为热情地迎接了艾尔贝拉,并承认了艾尔贝拉对自己的统治权,因为他们急切需要军队的保护。波利卡普看到有机可趁,便怂恿艾尔贝拉以普莱比斯大公的身份出使联军会议,而她也照做了。在会上,来自普莱比斯等城市的代表和弗拉维安的几个儿子迫于形势压力,都认同了艾尔贝拉的最高权力,遵从艾尔贝拉的领导。但这时候联军内部由于分歧和不合,选择兵分两路,一支由艾特兰领导前往普莱比斯的西部地区,巴巴罗大军正在那边劫掠和破坏;另一支则由艾尔贝拉和来自帕特里奥克斯的将军尼克勒斯带领前往支援普莱比斯城。 在艾特兰统帅下的有安奎利塔斯、维萨等国家的军队,合计两万五千人,安奎利塔斯人之所以推举并跟随艾特兰,是因为他们希望通过与艾特兰修好关系以取回原本被维维安占领的土地。在艾特兰行军途中,有一支两千人的巴巴罗军队出现在联军面前。安奎利塔斯人作为整个军队的前锋,看到敌人人数稀少,于是依仗自己人数众多向巴巴罗人冲去。巴巴罗人骑着快马后退了一段距离,发现安奎利塔斯人还在追逐,就转头迎击。受到惊吓的安奎利塔斯军队抵挡不住,马上掉头往自己的盟军方向跑去。而巴巴罗士兵看到敌人安全撤退后,也不再追击。因为这次不光彩的战斗,安奎利塔斯士兵涨红了脸,与那些奚落他们懦弱的别国士兵争辩,说他们只是想诱敌深入才跑回来,不过这番话更是引起了普遍的嘲笑。 觉得脸上无光的安奎利塔斯人依然被艾特兰委任为整个军队的先锋,后来,当他们在格拉德斯通城附近遇到敌人一支大部队并与之交战时,这些安奎利塔斯人表现出了少有的意志与精神。最终艾特兰率军打败了敌人,并予战后的庆功会上表彰了安奎利塔斯人的功绩。但在那场战斗中,安奎利塔斯人也受到了严重损失,总计有两千人被杀或者战后不治身亡。由于这个原因,安奎利塔斯城中的居民议论纷纷,他们就自己国家的公民是否要为普莱比斯人卖命而争论不休。因而议会派遣使者到艾尔贝拉和波利卡普那里去,要求艾尔贝拉赔偿死亡公民的损失。由于维维安和艾特兰一直都是在大祭司麾下服务,所以波利卡普许诺说,如果安奎利塔斯人赶跑巴巴罗人,那么他会让艾特兰交还占领的原属于安奎利塔斯的土地。不过艾特兰听到这个说法后,深感不满,他痛恨波利卡普的卑鄙与不作为,于是艾特兰私下跟安奎利塔斯人说,大祭司不能勒令他交出自己的土地。因此安奎利塔斯人又开始恳请艾特兰,要他看在安奎利塔斯的士兵为他服务于卖命的情面上把加尔布雷斯交还给自己。艾特兰回答说,如果安奎利塔斯人能与他签订攻守同盟条约,那么他会考虑做这些的。在得到艾特兰的保证后,安奎利塔斯人急急忙忙同意了这个要求,并且送给了艾特兰为数不少的资金以为补偿。 莫多克面对特朗西特斯联军,原本一直固守着他占据的土地。等到与他联手的其他民族陆续到来后,莫多克的军力得到了进一步补强,因而他再度开始主动出击。莫多克带领一支大军,一直压迫着艾特兰的军队向后退却,当艾特兰撤退到卡尔维城以后,莫多克便准备进攻城墙。于此同时,艾尔贝拉进入普莱比斯城以后,虽然没有敌军进攻她,可她畏惧敌人的力量,不想出城作战,所以艾特来派出使节呵斥艾尔贝拉的行为,使者对艾尔贝拉说,这本该属于普莱比斯人的灾难,如今她却想推给特朗西特斯的其他国家来承担。 第二卷 第十一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由于巴巴罗人不擅长攻城,所以莫多克带领军队进行了几次失败的攻击后,就离开了卡尔维,掉头向普莱比斯前进。艾尔贝拉和尼克勒斯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尼克勒斯将军主张防守,而艾尔贝拉则犹疑不决,不知是撤退还是坚守。她拖延了十多天,直到听说巴巴罗人距离普莱比斯只有两三天的路程时,才下决心离开。普莱比斯的市民们看到军队要撤退了,又听到传言说巴巴罗人马上就要兵临城下,于是急忙跑回家收拾财物,然后慌慌张张地跟随军队跑出城市,有不少人就在一片混乱中被踩死在地上,许多暴徒趁势劫掠富人的财产,但这一切现今都无人搭理了。 就在普莱比斯的所有人都急于撤退时,有一百多个人聚集在一起,他们若无其事地坐在广场上面,做着消遣的娱乐活动。有些路过的人对他们喊,叫他们快点逃跑,但他们反而劝说自己的同胞,不要抛弃普莱比斯这座祖先留下的城市。其他的人听到这些,有的抱怨他们精神不正常,有的虽然精神受到感动,但脚下还是选择逃亡。 这一百多人在城中守候了两天两夜,终于等到巴巴罗军队到来。莫多克看到城墙上空无一人,城门大开,还以为普莱比斯人有什么计谋,因为他不觉得敌人竟会绝望到弃城逃跑。在确定城中真正空下来后,他才从各个方向夺取了整座城市。当莫多克带着一批人踏进楚士的神庙时,他发现那里端坐着一百多人,感到惊讶。这些人见到敌人,也不迎上前来,只是像平时一样,安安稳稳、不动声色。为眼前情景所困惑的巴巴罗士兵,把他们当做超人,等了很久才敢于接近他们,和他们交流。最后有一个巴巴罗士兵捋着菲利普(一个普莱比斯老人)长长的胡须,把菲利普激怒了,菲利普用自己的手杖狠狠敲打巴巴罗士兵的脑袋,结果他自己被反抗的巴巴罗士兵杀死。接着,剩下的巴巴罗士兵也拿起武器,杀死了眼前的普莱比斯人。莫多克尊敬这群人的勇气,将他们厚葬。 之后,莫多克带着自己的士兵进驻普莱比斯城,然后组织自己的族人迁入此地。因为忙于这些事务,莫多克没有追击那些在路上行走缓慢而又混乱的逃兵与市民。这时候,为了制定下一步的策略,联军又召开了一次会议,斯弗里斯也亲自带着士兵赶到了。虽然他那时已有六十四岁高龄,并且刚刚染过大病,然而顽强的他从不认为自己比二十岁的年轻人身体状况要差。他以极为坚定的态度表示要尽快打败莫多克,否则等到异族人完全占据了普莱比斯的土地,再去驱赶他们就会更为艰难。他建议所有人向楚士等神明立下最为庄重的誓言,以歃血为誓,并在整个特朗西特斯发起总动员,因为这不再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而是关乎整个民族与文明的存亡之争。但斯弗里斯失望地发现,没有一个国家的代表有足够的意愿立下如此庄重的誓言,没有一个国家会希望为了普莱比斯的存亡而战。虽然各国代表都认同唇亡齿寒的道理,可眼前的安逸终是压到了他们对普莱比斯人的关心,于是这场会议只是决定集合现有军队进行接下来的战斗,并为避难的普莱比斯人敞开自己的国门,除此之外,无人愿意再去投入更多资源用以支持这场战争。 失望的斯弗里斯把他带来的军队交给尼克勒斯后,就到维萨国王斯科拉里奥那里去――他留在了自己国家,没有亲自带兵进入普莱比斯。斯弗里斯向维萨国王抱怨特朗西特斯人的短视和懦弱,并不断向斯科拉里奥诉说着敌人的可怕。斯科拉里奥表示自己也为这个会议结果感到遗憾,他说他本人虽然乐于看到自己的死敌弗拉维安遭遇失败,但他并不希望看到弗拉维安的国家遭到破坏,而且,每当他想到巴巴罗人下一个目标可能是自己的国家时,他也会感到不寒而栗。 斯弗里斯和斯科拉里奥在短暂的会晤后,就签订了双方的同盟协议,然后静待事态的进展。特朗西特斯联军因为战意不高,所以他们只是分成几股军队反复骚扰那些破坏城市、扫荡土地的巴巴罗士兵。后来,巴巴罗人也发现敌人并不想作战,因此行动也大胆起来。他们毫无顾忌地向自己预想的目的地行军,而特朗西特斯军队就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在一天,一支巴巴罗人来到了居民没有撤离的乔罗沃达城,联军的部分士兵也跟随在他们后面来到了附近。然而,当巴巴罗人攻击乔罗沃达的时候,这些联军士兵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却没有勇气伸出援手。他们亲眼看着乔罗沃达城被攻陷、城内居民被屠杀、剩下的老弱病残被一把火烧死,每天夜里,他们总是能听到从乔罗沃达那边传出妇女的可怕哀嚎和幼儿的惨痛哭泣。在巴巴罗人清理城市时,士兵看到他们用运输建筑材料的大工程车拖着一堆又一堆的尸体,一齐倒在他们于城外挖掘的沟壑中。好多士兵说他们看到有人在沟壑中冲着他们在挥手,或者一直抖动双腿,以示他们还活着。我不知道这是士兵们因恐怖、悔恨而产生的幻觉还是确实如此,但结果是,许多士兵受不了这景象,就要求自己的长官尽快离开此处。在他们撤退时,城里的巴巴罗人冲他们发出响亮的鄙夷之声,并开怀大笑。 赶回联军营地的斯弗里斯听说这事以后,立马召集起能够召集的士兵,然后当着全军的面责骂他们还有他们的将领,虽然士兵中也有很多人没有经历过刚才我说的事情,但由于斯弗里斯德高望重,也因为对自己其他的行为感到羞耻,人们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之后斯弗里斯就带走了自己的军队,回到了帕特里奥克斯。斯科拉里奥看到情况越来越坏,也撤走了自己的军队,并且开始严密布守自己国家的防御。其他国家的代表知道联军已经四分五裂,因而各自找了一些借口回到自己的国家。波利卡普邀请艾尔贝拉回到帕蒂略斯暂作修整,但艾尔贝拉拒绝了他,并继续留在普莱比斯境内。她带着自己的追随者尽可能帮助普莱比斯人撤退到安全的地方,并给予他们力所能及的援助和安慰。得救的普莱比斯人对着艾尔贝拉大喊,他们要报仇,要回到自己的祖国。艾尔贝拉在他们的感召下,组织起了一支由普莱比斯难民构成的庞大杂牌军,为数大概三万,但他们装备不良,训练糟糕。而艾尔贝拉带领的军队又不幸刚好遇上了莫多克带领的巴巴罗人,虽然普莱比斯士兵们在巨大的危难前个个奋勇战斗,可艾尔贝拉糟糕的指挥与他们军事素质的欠缺让他们的力量无法有效施加到敌人身上。莫多克还是轻松打败了眼前的军队,并杀死了其中的两万人。 艾尔贝拉幸运地逃了出来,她带着跟在她身边的的军队和难民们跑到一个废弃的城堡中休息,她向波利卡普求援,但波利卡普不给她回信。不过这时候,弗莱西亚的艾特兰为艾尔贝拉的努力行为所感动,他邀请艾尔贝拉前往弗莱西亚,重整旗鼓。这样,艾尔贝拉最终离开了普莱比斯。当我们回顾那一段历史的时候,我们会发现,巴巴罗人能够仅用两年时间就取得整个普莱比斯,与其说是因为他们的勇猛,不如说是特朗西特斯人自身卑劣的结果。 第三卷 第一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在过往年代,特朗西特斯人尚且能在内战中闹出不少笑话的同时,宣称自己对外战争的胜利,然而巴巴罗人撕去了特朗西特斯人的最后一块遮羞布。事实就是如此,特朗西特斯人于内不能保持正义与善良,于外又无力显示勇敢和无畏。在文化和平、稳步的发展过程中,人心腐化、道德堕落,在内部战争以一种可笑方式进行时,又消磨掉了自己的勇气和技艺。而这其中又尤以我们安奎利塔斯人最甚。 那些各自回到家乡的士兵们仍然无法忘记普莱比斯人惨痛的遭遇,从普莱比斯大量涌入各个国家的难民又让这一切显得更为悲伤。因为这些缘故,特朗西特斯人终于开始认真考虑眼前的一切,开始反思他们的自私和无能。许多国家有识之士猛烈抨击本国人民的现状,说他们忘记了神明的教诲、忘记了祖先的传承、忘记了身为人类的本分。一时间,整个特朗西特斯的舆论都转而要全力支持普莱比斯人。画家们把发生在普莱比斯的灾难画下来,小说家写下来,雕塑家刻出来,很多艺术家为求真实,还专门跑到亲临现场的人家中询问有关事宜――尤斯塔修斯的《乔罗沃达》就是如此产生的。首先发生在帕蒂略斯的变乱把波利卡普赶下了台,巴西尔三世成为了新任大祭司,因为虔诚的帕蒂略斯人耻于看到自己的大祭司弃置人和神的教诲而不顾。接着,安奎利塔斯也发生了暴动,人民抓住当时出席特朗西特斯集体会议的代表,殴打他们,责骂他们的无能。如若不是时任保民官的巴西尔带着自己的追随者赶到并平息了人民的怒火,这些代表肯定是会被打死在那里的。巴西尔请求人民不要因为这些人只是遵守人民和国家的命令和法律就打死他们,并提醒所有人当时议会征求人民意见时,多数人都是支持不去支援普莱比斯的。这番话让人们感到羞愧,于是他们说自己做错了,而他们现在应该尽快帮助普莱比斯人。当巴西尔承诺会把这些事情提交予议会讨论之后,人民就散开了。 艾尔贝拉在前往弗莱西亚后,与艾特兰产生了爱情,并建立起公开的情人关系――这似乎不是一种各取所取的政治联合,因为直到艾特兰死时,艾尔贝拉都没有与他断过联络。由于这层关系,艾特兰对艾尔贝拉的事业投入了非常大的热情。他与艾尔贝拉一方面尽可能收容安置更多的普莱比斯难民,一方面出访各国,不断煽动各国人民对巴巴罗人的仇恨,以期尽可能鼓动各国政要再次组成联军。然而巴巴罗人那边也在与各国进行交涉,莫多克表示自己再无意进攻其他的国家,因此得到保证的各国犹疑不决,直到有一天巴巴罗人突然袭击了卡利都司,在众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拿下谢赫尔文城。莫多克屠杀了其中所有没能逃跑的居民,并把提前预备好的移民迁入其中。当时的卡利都司国王文策尔面对灾难选择了可耻的逃跑,他的远亲,同样也是艾尔贝拉的表弟,马克西米利安在愤怒的军队和人民的支持下废黜了文策尔的国王之职,并取而代之。 特朗西特斯所有国家再次对莫多克表示谴责,但莫多克试图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他说,如果不是卡利都司人违约在先,他根本不会对卡利都司人做出什么军事行动。然而听到卡利都司人再次被屠杀的特朗西特斯平民再也忍耐不住,他们纷纷走上街头,拿起自己的武器敲打着,大喊着要击败巴巴罗人的口号。每个国家的都城都发生了类似的动乱,而且接连持续数日都没有停息的迹象。各国的国王、领主、议会不能再无视人民的意见,他们其实也从未相信所谓巴巴罗人的保证,只是碍于可能存在和平的幻想而不断退让。于是特朗西特斯各国的代表于885年的冬季前往帕蒂略斯重新召开会议,他们互相扯皮,尤其是阿皮齐亚与欧内斯图姆的代表非常反对每个国家承担相同的作战任务。欧内斯图姆当时的代表是他们国家的营造官施拉德尔,这个人和他身后的贵族执政团,都是坚决的反战派。因此,当欧内斯图姆的平民听说整个特朗西特斯的联合计划为施拉德尔阻挠后,他们在公民大会上公开反抗贵族执政团们的决定,然后他们推举出自己的领袖,冲击施拉德尔和执政团官员的家宅,把他们能够抓到的人都羁押起来。当贵族执政团调动军队前来镇压国内的动乱时,欧内斯图姆人毫不退让,他们在街道上和广场上与军队对立,整个城市到处都发生着战斗,充斥着人们的愤怒的叫喊和痛苦的呻吟。混乱一直持续到深夜,平民们因为受到的损失和害怕黑暗而放弃了抵抗,逃回了各自的家里,他们白天取得的俘虏也被军队救了回去。不过虽然贵族执政团取得了胜利,但那些从欧内斯图姆城中招募的军队听说这事后,发动了兵变,而不满和愤怒的平民依然在寻找机会发动暴乱,因此害怕的执政团向群众妥协,要施拉德尔同意其他国家代表的要求。与此同时,其他各国的人民也都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要求自己国家的代表尽快达成协议。因此一个月后,与会各国代表就条约的各项细节达成了协议,他们推举艾尔贝拉作为联军名义上的最高领袖,并在巴西尔三世的带领下向诸神立下了最为庄重的誓言。 大规模的征兵工作在各国忙碌的进行着,人们踊跃地报名参战,以至于每个国家都要放弃很大一部分应征平民。巴西尔三世以大祭司的身份向全特朗西特斯祈求神灵的庇佑,并央求神明降祸于巴巴罗和其他异族。他走进联军的营地,亲自为高级将领们祝圣,并要自己带来的祭司团队为每一名士兵和随军人员逐一祈祷。许多人在接受宗教仪式后,更加充满了信心,他们觉得神明必将站在主持正义的特朗西特斯一方。 两个月后,各国的征兵工作相继结束,特朗西特斯的联军总共纠集了相当庞大的十万军队,他们把全部士兵分成三个队伍,分别由斯科拉里奥、艾特兰和斯弗里斯从三个方向进入普莱比斯。而在巴巴罗人那一边,莫多克同样也积极备战,他一面派出使者离间各国之间的关系,一面从定居在普莱比斯的各民族中间征集士兵。虽然莫多克发现每个得到土地的民族都不再像过去一样热切响应他的号召,他最终还是集合了将近二十万人的军队。他模仿联军的做法,也将军队分成三部分,分别对付联军的三支部队。因为莫多克听说斯弗里斯是特朗西特斯最为能征善战的将军,又是一直以来对巴巴罗人最心怀恶感的人物之一,所以他亲自带领七万的军队,前去堵截正在进军的斯弗里斯。 斯弗里斯在行军途中,以怀柔的方式接纳了那些接受降服的异族人,而将拒不投降的敌人屠戮殆尽。当他听说莫多克亲自带领军队前来之后,他退到维尼西卡城中,并在那里精心挖掘壕沟,筑造城墙,制造守城器械,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势单力薄,而维尼西卡被海洋环绕的地形既能够让联军的战船发挥作用,又可以畅通地运输给养。这时来自贝伊谢希尔海的一群臭名昭著的海盗,嗅到了战争的气息,所以他们找到斯弗里斯,说,如果斯弗里斯在战后能够把俘虏低价处理给他们,那么他们就不会干扰斯弗里斯运输队的航行,出于对眼下战争最为妥善的考虑,斯弗里斯虽有所痛恨这群海盗过往的恶行,可仍是答应了海盗的要求。当然关于这件事情的记载,也有许多人说是斯弗里斯主动寻求作恶多端的海盗来帮忙的,包括那位曾经在斯弗里斯身边工作过的史学家塔伦同。或许,塔伦同说的是事实,因为那个年代的史学家,出于美化斯弗里斯形象的渴望,总是把许多虚妄的事情附加到他身上。 无论上面那件事情的真实情况如何,莫多克来到维尼西卡之后,立马率领他的部队攻击城墙。对于这场战争,双方都进行了充足的准备,所有士兵都斗志高昂,他们在战斗中做出了许多的光辉事迹。在很长的时期内,双方士兵僵持不下,彼此都对敌人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不过战斗在持续一个月后,莫多克发现局面对自己越来越不利,因为不仅特朗西特斯人能够通过海军威胁到攻城军队的安全,即使是那些可耻的海盗,他们一发现机会就会登陆上岸,然后抓走自己军队中那些负伤或已经疲劳的士兵。所以莫多克在一天突然停止了进攻,他在给所有的士兵充分的休息时间以后,亲自带领全体士兵,发起比以往更加猛烈的攻势。莫多克带着自己的随从人员,率先登上了联军把守的一座城墙,但他身后的浮桥被投石车砸断了,因此他和身边的侍卫被围困起来,虽然他勇敢战斗,但依然被乱刀砍死。 巴巴罗人起先愤怒异常,他们集体冲向城墙,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驱逐了周围的守军,把莫多克的尸体拯救了回来。然而在那之后,失去领袖的他们无意再战,于是全军仓促撤退了。在整个战斗中,联军士兵总计死掉了一万名的战士,还有许许多多自愿帮助联军作战的维尼西卡公民。当斯弗里斯看到自己最勇敢的士兵和将领,包括尼克勒斯将军还有他的侄子巴比阿斯都战死在城墙上时,不禁哭着说这不是他想要的胜利。不过,这场胜利仍是极大鼓舞了特朗西特斯人的气势,活下来的士兵仰天跪地感谢神明和祖先的护佑,并高声赞扬斯弗里斯领导;而身在后方的各国人民都因这一战而欢庆沸腾起来,兴奋的人们交相把胜利的消息带到了最为偏远地区,所有人都为这场胜利感谢联军士兵们、感谢斯弗里斯和在天之神。 而巴巴罗人听说莫多克战死,都痛哭流涕。他们把莫多克的尸体运回普莱比斯城,给他穿上华丽的衣裳,在一个崇高的火葬堆上焚烧了,用许多祭品向他致祭。步兵和骑兵穿着甲胄,一队一队地环绕着他奔跑,依照蛮族的方式高唱赞美他的诗歌,剩下的人则围着火葬堆坐着,直到火完全熄灭时为止。 第三卷 第二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就在巴巴罗人同特朗西特斯人纠缠的时候,加尔马纳的大祭司,他们称为教宗的人,派遣至特朗西特斯的使节到了。他们首先拜会了巴巴西尔三世,并在了解了一些情况以后,用好似带有讥讽的口气询问,为何巴西尔三世在特朗西特斯的地位如此低下,甚至于还不如一个被艾尔帕度人打败的莫加洛后裔(指斯弗里斯・西泽)。巴西尔三世对此坦言说道,他所信奉的宗教在特朗西特斯的地位已经非常尴尬,如若不是格雷格三世的努力,现今他说不定只是一个流亡于街头的传教者罢了。于是,听到这种回答的加尔马纳使者非常自豪地宣称,他们的教宗经过一百多年不懈努力,终于在造物主神的光辉下让所有加尔马纳人只仅尊奉自己的命令。巴西尔三世故意表示出惊讶之情,然后他向加尔马纳教宗致以祝贺,并表示希望未来的日子里,尽管双方信仰不同,还是能够和睦相处。 加尔马纳的使节拜会完巴西尔三世后,又接连会见其他国家的政要,顺便前往战争的前线转了一圈。在发现整个普莱比斯浸满献血、一片荒芜时,这些使者似是真心,似是嘲讽地说:“你们这些异教徒,如若早些听从造物主的教诲,也不致今日落到如此境地。”他们在特朗西特斯逗留了一年之久才返回加尔马纳,因此特朗西特斯人认为,这些人与其说是作为使者前来,不如是称为间谍更加妥当。 巴西尔三世在一次与斯科拉里奥的会晤中提到了加尔马纳的教宗和宗教,他拿出这个名为罗拉什(即“救赎”)教唯一一本至高无上的典籍译本,翻开了其中几页给斯科拉里奥看,斯科拉里奥说他通篇就看到死后世界的美妙和异教徒的罪孽。于是巴西尔三世接着说,自从加尔马纳的教宗取得足够的权力后,他就以造物主之名掀起宗教战争,正是这种为神而战的信念让加尔马纳人疯狂,故而使得加尔马纳的各个世俗君主相继被教宗打败,而不得不让出自己的主权。因此,巴西尔三世补充道,他非常担心加尔马纳人会以相同的手段将兵锋指向特朗西特斯。 不过对现在的特朗西特斯人来说,他们的首要敌人仍然是巴巴罗人。虽然巴巴罗人失去了莫多克,但他们很快就团结在莫多克的妻弟达格贝尔的领导下。达格贝尔集合起一支军队,向艾特兰的军队奔去。当时艾特兰正在围攻塔普萨斯城塞,里面聚集着被巴巴罗人安置于此的培提利亚人。这些异族人虽然人数稀少,可仍然勇敢地冲出来袭击艾特兰的军队。他们民族的女人也和男人一样拿起武器战斗,焚烧艾特兰的攻城器械,做出了许多高尚的行为。只是每一次袭击过后,能够作战的培提利亚人都在减少,而且他们又同时为饥饿所困。艾特兰觉得在一座城塞上耗费太多时间并不高明,当他听闻达格贝尔向他的方向前来时,他就把围困城塞的任务交给了安奎利塔斯人,自己则引诱着达格贝尔的大军向斯科拉里奥所带领的联军方向前进。 安奎利塔斯人当时的军队指挥官是阿尔瓦,可是他在艾特兰刚刚离开后,就被培提利亚人打死了,阿尔瓦一个年轻的副将提阿萨克由此被临时推举为全军统帅。这个提阿萨克的父母是来自伊普西山外的异族人,因为他们两人在一次失败的战争后,失去了同自己民族的联络,所以他们逃向了伊普西山的中央山路。在那里,他们被驻守于此的伊克斯皮拉雅士兵捉住,当做奴仆使唤。当时一个名叫梅罗文加的被放逐的安奎利塔斯人碰巧经过伊克斯皮拉雅,他非常感慨提阿萨克一家的遭遇,因此就花钱把提阿萨克的父母赎了出来。在康瑟瓦提斯与波吉特回归安奎利塔斯后,梅罗文加得到赦免回到了祖国,而提阿萨克一家也就跟着梅罗文加定居于此。 在培提利亚人处于艰难境地的时刻,他们把已经不能战斗的人抛出城外,城内的人都以为这是最为幸福的事情,因为这些人不需要再去经历更多苦难。随着苦难进一步加深,全部的培提利亚人对着安奎利塔斯军队又发起了一次突袭,当有些人因为饥饿和困倦无力跑回城市而倒在地下后,提阿萨克制止了自己军队的杀戮行为。他亲自说服这些培提利亚人,给予他们食物,把他们安置在自己的军营中,等到他们恢复体力后,又给他们每人足够的粮食和水,要他们回去把自己的家人和朋友接出来。提阿萨克的几个朋友指责他太过心软,但提阿萨克说他相信培提利亚人。直到第二天下午,人们都没有见到培提利亚人有出城投降的动向,因此士兵们都催促提阿萨克尽快剿灭这些异族人。就在提阿萨克尽可能拖延的时候,他们看到塔普萨斯的城门打开,从城中陆陆续续走出一个个饱受磨难、面黄肌瘦的人,这群人把武器扔在自己身前,向安奎利塔斯军队跪下以示臣服。提阿萨克极为热情地款待了所有投降的人,并把他们遣送到安奎利塔斯境内。议会为这些培提利亚人找了一个新的居所,而培提利亚人就在那里建起了一个小城市,名叫提阿萨克城。 在特朗西特斯人收复几座普莱比斯城市后,一些大胆的普莱比斯人回到了自己土地上居住,这时候天气转冷,所有联军士兵都进入附近的城市修整。但对来自极北之地的巴巴罗人来说,寒冷并不构成任何问题,所以他们趁着联军士兵分散在多处冬营地时来回进攻骚扰,给特朗西特斯人造成极大损失。而当联军士兵看到巴巴罗人在严寒之际仍然身形矫健、赤裸着上半身大摇大摆地走来走去时,他们不禁加深了恐惧,因此不敢在整个冬天踏出城门一步。达格贝尔来来回回,四处向特朗西特斯军队叫战,但没有一处驻军答应他的要求。于是他带着一支骑兵队洗劫了卡利都司的一部分区域,然后来到了凯里尼亚。凯里尼亚人对是否要与达格贝尔作战分成了两派,最后支持作战的人占了上风,因为他们发现达格贝尔只带着不到一万人的骑兵队伍停留在陶赫蒂河旁。当凯里尼亚的军事指挥官乌普萨拉和卡尔特朗率领两万的军队向达格贝尔发动进攻后,达格贝尔命令自己的五百士兵除了手上的武器外,还在衣服里藏好一把短剑,然后安排他们假意向凯里尼亚人投降。乌普萨拉看到有人来投降,嘉奖了他们,让他们到队伍最后面去了。达格贝尔作战不久,便下令所有人佯装退却,乌普萨拉起初并不想追击,但卡尔特朗责骂乌普萨拉贻误战机,一些普通士兵也同样责备乌普萨拉的软弱。就在凯里尼亚人举棋不定时,达格贝尔重新集结好队伍,又向凯里尼亚人发起攻势。这下指责乌普萨拉的人更多了,他们说就是因为乌普萨拉的犹豫让巴巴罗人有机会重整旗鼓。而再次交战一段时间后,达格贝尔又带着军队向后逃跑。这下士兵不再考虑乌普萨拉的建议,只顾跟随卡尔特朗一路追着敌人前进。就在这时他们突然遭到了达格贝尔提前埋伏下的士兵的伏击,即使如此,他们还是坚守在战线上,顽强抵抗敌人。然而这时那些伪装投降的五百名巴巴罗士兵抽出隐藏好的短刀,突然杀死了看守他们的人,夺取了他们的盾甲和武器,然后就从背后向凯里尼亚人杀去。被巴巴罗人三面包围的士兵陷入到混乱当中,许多人被逼退到陶赫蒂河中,因为寒冷和盔甲的沉重淹死在里面,卡尔特朗一看到战况不利,先带着随从逃之夭夭。而勇敢的士兵们则团结在在乌普萨拉身旁,围城一圈击打敌人,达格贝尔时而激励自己的士兵,时而责备他们,因为他们连敌人的残兵都赢不了。在乌普萨死前,凯里尼亚的士兵们还能坚定信念奋勇杀敌,而乌普萨拉光荣战死后,剩下的士兵也就不再抵抗,他们鼓起最后的勇气,向着多个方向发起冲锋,但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跑出了敌人的包围并躲过了追击,这些人四散在周围的山林和村镇中躲藏了起来。 第三卷 第三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卡尔特朗因为自己的罪过,没敢回到凯里尼亚,他逃向了玛弗罗去避难。然而在那里,他被霍索恩领主克苏恩捉了起来,押解回了凯里尼亚。这一仗凯里尼亚总共失去了一万五千名战士,阵亡将士的亲友和所有为此悲伤的公民把一切的愤怒都发泄在卡尔特朗的身上,人们把他吊死在广场上,他的尸体起先被扔进河里,随后又被几个人捞了上来,并在民众的要求下抛给了用于竞技比赛的野兽。卡尔特朗的亲友偷偷把他残存的骨头埋了起来,但这尊坟墓被人发现,于是人们把这个没有墓碑的坟头加以破坏,又将尸骨拿走。至于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不过达格贝尔虽然带领巴巴罗人取得了胜利,他的军队同样受到不小损失,所以他带着军队返回自己的驻地。这时冬天已经过去,达格贝尔发现,来自特朗西特斯各国的新兵补充了前一年死去士兵的位置,因此他就更急于向敌人进攻,不想把战争拖延下去。斯科拉里奥这时因其他事务暂时回到了本国,他那方面的军队就由阿皮齐亚人安德里亚斯暂时统理。安德里亚斯由于冒进,被达格贝尔击败,他收拾起一部分残兵败将驻守在格拉德斯通城,又被达格贝尔团团围住。因为缺乏给养,他写信给艾特兰和斯科拉里奥还有卡利都司国王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寻求帮助,并且期待驻扎在格拉斯通城附近的伊克斯皮拉雅的士兵们会前来救援。然而除了伊克斯皮拉雅的领主内比斯曾经在遥远的山上点燃过几天的火把外,安德里亚斯没有得到任何其他形式的支援,内比斯后来也因为害怕遭到另一支敌军的包围而撤退了。达格贝尔趁机向陷于绝境的城内士兵许诺说,如果他们投降,那么自己会放他们安全离开。虽然安德里亚斯看得出达格贝尔的承诺空口无凭,但他已然无法维持自己士兵的战意,因为他们全都为美好的谎言所欺骗。于是在援军彻底无望到来的一天,士兵把城门打开。安德里亚斯率先带着一批人出来,向达格贝尔走去,达格贝尔要求降军交出武器,但安德里亚斯不肯,因此跟随安德里亚斯走出来的士兵遭到了巴巴罗人猛烈的攻击,这些人就死在了那里。后面的士兵看到没有交出武器的下场,又因为得到了达格贝尔再一次的保证,所以轻易解除了自己的武装。结果达格贝尔把他们分成三批,带到不同的地方全部杀害了。 至于斯弗里斯那边,他一直在维尼西卡附近停留到六月份,在此期间,他出于战争的考虑,花了很大的功夫从异民族那边召集骑兵。而海盗们为了自身的利益,还主动为斯弗里斯运送来了五百名骑兵当做援军。在斯弗里斯召集到足够的士兵以后,他加速前进,并与一个叫做加涅特的巴巴罗将军开始了战斗。在战斗中,联军中这些来自不同民族的骑兵发现对方的部队中有许多自己民族的人。因而斯弗里斯让他们悄悄接近自己的同胞,尽可能劝降对方。这样,在斯弗里斯给予的丰厚报酬的劝诱下,加涅特的军队中出现了不少逃兵。而剩下的那些人也不再为加涅特所信任。于是加涅特在不利的情况下同斯弗里斯作战,被斯弗里斯打败,逃回了普莱比斯城。 达格贝尔击败安德里亚斯后,掉头前去追击艾特兰的军队。艾特兰听说达格贝尔到来,就带着军队撤退到卡利都司人的土地上。那时马克西米利安已经收复了卡利都司的大部分土地,因此他跟艾特兰联合起来,希望能够凭借优势兵力,击败达格贝尔,尽快结束席卷整个特朗西特斯的灾难。但达格贝尔在还是在与艾特兰和马克西米利安的一次遭遇战中取得了艰难的胜利。达格贝尔允许他俘虏的联军士兵派代表回到自己将军那里,就赎回俘虏一事进行谈判,同时达格贝尔希望借此试探一下双方是否有机会签订和约,因为达格贝尔不希望与整个特朗西特斯为敌,他一直期待着用某种手段分裂这些国家之间的联合。被当做使者释放的俘虏都是卡利都司人,他们哭泣着祈求自己的国王不要放弃他们,而这些俘虏的亲友们也自愿承担全部赎回俘虏的费用。但马克西米利安与周围的人商议后,对俘虏们说,如果他同意出资赎回俘虏,那么这种行为不仅会给以敌人壮大自身,发动战争的财富,还会令自己剩下的士兵形成一种投降并不可耻和危险的印象;因此,卡利都司今后不会使用金钱,只会用敌人的俘虏或者胜利来救回自己国家的公民。基于以上缘由,马克西米利安拒绝了俘虏们的请求,并把这些人送回到达格贝尔那里。 这时伊克斯皮拉雅人正在抵抗试图从伊普西山中央山路进入特朗西特斯的民族,在这些民族中,有一部分是因为受到巴巴罗人煽动或鼓舞才进攻特朗西特斯的,剩下的则是因为被当时正在崛起的尼安德特人赶出家门而不得不四处寻找新家园。由于这些民族人数众多,伊克斯皮拉雅人认为自己不可能抵挡得住敌人源源不断的来袭。因而伊克斯皮拉雅人在得到特朗西特斯联军的其他主要成员的同意,尤其是艾尔贝拉的许可后,派出领主杰里迈亚同敌人进行谈判。杰里迈亚向这些民族的首领们承诺说,如果他们能够击败巴巴罗人或者其他占领普莱比斯人领土的民族,并且答应日后接受艾尔贝拉的统治,那么他们就可以取得普莱比斯公民的身份,并且永远在特朗西特斯居住下去。有的民族拒绝了,因为他们不希望被统治;但也有的民族答应了这个要求,他们在和联军的代表互换誓言后,就通过了伊克斯皮拉雅,进入普莱比斯。 巴巴罗人和当地的一些其他民族看到这些异族人进入自己的领土后,非常热烈地招待了他们,以为这些民族是以同盟军的身份前来的。在这些与联军交好的民族中间,除了有个叫做阿丁坦尼的部落背叛了誓言,投靠到了达格贝尔那里,剩下的几个部族都向敌人发起了突然和猛烈的进攻。西马基亚人是同联军缔结协议民族之一,他们最先开始围攻占领着普莱比斯一片肥沃土地的利布尼人,交战双方一个为获得家园,一个为保住自己的家园而展开了惨烈的战斗。因为在其他地区的战斗进行的如火如荼,所以没有任何一方从别处得到任何支援。直到后来被打跑的西马基亚人出现在艾尔贝拉面前,联军才知道这个进入特朗西特斯时有三万人的民族现在只剩下了四千人,而这些存活下来的人,无论是老人还是妇女和小孩,身体都布满创伤,他们有的被砍断了手臂和腿脚,有的被火烧的面目全非,艾尔贝拉非常看到这一切感到非常痛苦,于是她亲自带领一支大军陪伴着战败的西马基亚人前往利布尼人的驻地。当艾尔贝拉发现利布尼人的处境同样凄惨时,备受触动的艾尔贝拉和其他联军士兵都不忍心进攻伤痕累累的敌人,于是艾尔贝拉让他们逃跑,说自己不会阻拦的。但利布尼人使者们跪倒在艾尔贝拉身前,亲吻她的双足,哭着说他们民族已经无处可去,他们说自己即使是死也不会离开这个历尽千辛万苦才得到的家园。因此,艾尔贝拉把所有利布尼人和西马基亚人叫在一起,对他们做了一番很长的发言,劝说他们和平共处。同时艾尔贝拉承诺自己一定会让联军士兵为他们修复城市,重建土地。深知战争残酷的利布尼人和西马基亚人就在艾尔贝拉的撮合下达成了和解,他们在未来和平地居住在一起,战争结束后,这群人为曾经战死在沙场的亲人、朋友和同胞们共同竖立一座巨大的纪念碑,并把艾尔贝拉的塑像建在纪念碑前以示敬意。 第三卷 第四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在887年冬天到来的以后,联军士兵又各自开赴冬营地准备过冬,达格贝尔不愿意坐以待毙,因此他纠集起三万人的军队,进攻普莱比斯东方那些属于联军的城市和要塞。斯弗里斯和当时指挥帕蒂略斯军队的格里茨不得不将军队带出冬营,他们不敢在冬天向敌人进攻,因此他们只是尽可能在背后骚扰敌人。由于达格贝尔很难从后方得到给养,又无法在屡遭战争蹂躏的普莱比斯领土获得足够的补充,所以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砍伐树木,建造木筏,命令士兵们三五成群的从横亘在普莱比斯和帕蒂略斯之间那狭窄的利穆赞海峡上穿过,到帕蒂略斯的土地上面去。利穆赞海峡没有海军守卫,因为这里没有适合停泊的安全港湾,也因为人们轻视巴巴罗人在海洋上的力量。当帕蒂略斯平民们看到巴巴罗人跨海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后,他们大为惊骇,来不及逃跑的人都遭到残酷的对待,能够被带走的物资全被途经的巴巴罗人掠走。巴西尔三世急忙调来驻扎在各地的卫戍部队,但他们被达格贝尔各个击溃。这时候,原本停泊在别处的各地海军也来到利穆赞海峡当中驻扎,以防巴巴罗人进一步的军事行动,然而它们不幸遭遇到了冬天时常发生的猛烈飓风的袭击,半数船舰被毁灭,剩下的也受到极大破坏,不得不回到安全海域的港口中进行修理。达格贝尔在到处破坏与劫掠之后,于天气行将转暖之际,绕道玛弗罗和卡利都司,经过几场战斗后安全回到了普莱比斯。途中,一些被战斗冲离大部队的巴巴罗人盲目前行,他们最终来到了安奎利塔斯,在安奎利塔斯境内做出了许多暴行后,才被卸任统帅一职并回到安奎利塔斯的提阿萨克带兵打败。 在888年,联军和巴巴罗人又发生了数次激烈的交战,我将于下记录其中最为重要的事情。达格贝尔在回到普莱比斯后,马上击败了想要趁机阻拦自己的斯科拉里奥,杀死了六千名斯科拉里奥的士兵,虽然富提尔军队就驻扎在斯科拉里奥近旁,但因为他们仇恨斯科拉里奥的傲慢,所以完全没有前去支援。斯科拉里奥为此愤怒地威胁着退出联军,直到联军代表们敦促富提尔向斯科拉里奥道歉为止。接着,巴巴罗人的同盟军纽曼细阿人进攻西马基亚人和利布尼人,由于缺少战斗的士兵,西马基亚人和利布尼陷入苦战当中,但艾特兰及时赶到击败了纽曼细阿人,杀死了一万五千名敌人,并俘虏了他们的国王基隆。艾特兰力劝基隆投降,但基隆说自己绝不接受失败,然后试图咬舌自尽,可他没有因此死亡。艾特兰钦佩他的勇气,给了他一把武器,让他自杀,然后厚葬了他。米提人作为联军的同盟者,为了扩大自己的领地而进攻巴巴罗人的一个要塞,他们取得了接二连三的成功,然而邪恶的念头占据了他们的心灵,他们宣布放弃与特朗西特斯的同盟,并同达格贝尔签署了同盟协议。伊克斯皮拉雅的领主内比斯和杰里迈亚带领军队进攻米提人,在两次失败的战斗后,他们在一场战斗中大败米提人,杀死了对方三万人,俘虏了一万人。但他们紧接着被前来支援米提人的巴巴罗人将军诺比利奥击败了,大遭杀戮,俘虏也被救回。诺比利奥是普莱比斯人,他因为曾经在骑马竞技场中被洛泰尔二世羞辱,所以洛泰尔二世继位为国王后,他投奔了巴巴罗人,凭借自己的勇气成为了巴巴罗人的一名将军。他在普莱比斯对自己的同胞造成了许多的危害,后来巴巴罗人撤出特朗西特斯,他被试图与特朗西特斯交好的乌拉吉纳引渡回国,在愤怒民众的谴责下被处以死刑。在那年冬天临近的时候,斯弗里斯和达格贝尔各自集合大军,进行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斯弗里斯首先被打败了,但他的长子奥达提亚斯带领一支援军出现在远处,得到鼓励的联军士兵重新集合起来,把巴巴罗人赶了回去,这场战斗联军损失了一万一千人,而巴巴罗人和他们的同盟军伤亡两倍于此数,其中安奎利塔斯的军队死亡了三千人,前执政官塞西尔亦在此列。 888年的冬天到了,达格贝尔身旁的人力劝自己国王趁着冬天进攻敌人的领土,但达格贝尔已经对继续战争开始有犹豫的态度。虽然巴巴罗人依靠鲜血捍卫了自己的荣耀和领土,然而长期的战争让他们的人口大为减少,而特朗西特斯人这边,虽然厌战情绪开始蔓延,但即将取胜的前景让他们坚持了下来,源源不断的士兵被输送的前线。而且这些年里,由于被策反和击败的同盟民族越来越多,因此巴巴罗人的势力遭到进一步打击。所以他派遣使节到艾尔贝拉那里去,希望能够取得和平,即使自己的民族是以附属的身份生存也是可以的。但斯弗里斯异常坚定地反对这次谈判,他说巴巴罗人已经失信许多次,并且他们还有着强大实力。因而特朗西特斯联军决定继续对巴巴罗人的战争,为此,对战事不再热心的达格贝尔希望撤退,回到马尔蒙。可巴巴罗人中间也有许多主战派,他们推举普拉铁阿作为自己的领袖,公开反对达格贝尔。在普拉铁阿和达格贝尔进行了一次会晤之后,他们就像当初莫多克和巴巴罗人祭祀达成的协议一样做了妥协,他们各自带领自己的追随者去各自想要去的地方。 由于这番分裂,留在特朗西特斯的巴巴罗人进一步被削弱,因此周围的几个实力相对强大的同盟者就开始轻视巴巴罗人,他们要求巴巴罗人交出自己一方联盟的统治权,说他们常年以来没有取得胜利就是巴巴罗人造成的。留下的巴巴罗人派遣使节斥责这些民族,但使节们受尽侮辱,又被遣送了回来。 这时候,斯弗里斯因为常年征战,健康情况突然恶化,因此他被送回自己的国家休养,他年龄最大的儿子,时年只有二十五岁的奥达提亚斯被留在了联军前线,接替斯弗里斯的职务。留下的巴巴罗人以为这会是重振旗鼓最好的一次机会,因为当时斯弗里斯的军队正在不断骚扰普莱比斯城郊,所以巴巴罗人就把能够组织起来的军队都带了出去,前去向这支联军叫战。奥达提亚斯的副将,也是斯弗里斯留下来监管自己儿子的助手欧涅西洛斯力劝奥达提亚斯不要莽撞上前,因为现在他们军队中的欧内斯图姆人并不愿意为这个年轻人效命,而他也担心只靠帕特里奥克斯人战斗,恐怕很难抵挡住巴巴罗人的冲击。为了说服奥达提亚斯,欧涅西洛斯还举出斯弗里斯这些年对巴巴罗人吃过的苦头为例――虽然总的来说,巴巴罗人与斯弗里斯之间的战斗是互有胜负的。但欧涅西洛斯的话反而更激起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冲动,奥达提亚斯认为欧涅西洛斯怀疑按他的能力,但他事实上却帮助过自己的父亲反败为胜。此外,作为帕特里奥克斯第一顺位合法继承人,奥达提亚斯又急于证明自己的实力来让所有对他有所非议的人闭嘴。 欧涅西洛斯有着一个军人常见的暴躁脾气,因此他严肃警告奥达提亚斯不要做这种冒险的举动,他说,如果奥达提亚斯成功,战争也不会因此终结;然而如果失败了,联军历经数年建立起来的优势顿时就会化为乌有。奥达提亚斯受不了欧涅西洛斯近乎威胁的口吻,就把他赶出了自己的营帐。于是欧涅西洛斯在门外大喊,他会让奥达提亚斯试试自己的运气,但后果要由奥达提亚斯自己承担。不再受到阻挠的奥达提亚斯找到安奎利塔斯的军队统帅比拉格拉斯――他们两人是通过小托比亚斯相识的。那时候的比拉格拉斯正为自己在城中陷入一场行贿案件而困扰,所以他在听到奥达提亚斯为他描绘的胜利情景后,振奋起来,他期待通过一场巨大的胜利,从而扭转世人对自己的看法。因此奥达提亚斯和比拉格拉斯的军队便集合在一起,当奥达提亚斯宣布要向近来反复对他们挑衅示威的巴巴罗人做最后的进攻时,正在他军队中服役的欧内斯图姆人发出一阵哗然,所有的欧内斯图姆士兵和将领都不愿意跟着奥达提亚斯冒这个风险。于是奥达提亚斯留下他们把守城市,自己则带着帕特里奥克斯和安奎利塔斯的军队向巴巴罗人那边进军。 普拉铁阿看到敌人主动前来,而且还是由一个年轻冒失的将军带领,就部署好自己所有军队准备迎战。奥达提亚斯看到敌人占据有利地势,所以他让自己的士兵列开阵势,按兵不动,希望能使自己劳累的士兵得到更多休息。然而普拉铁阿带很快带着所有士兵离开营帐和高地,向敌军逼近。当双方士兵进入射程之后,他们开始互相投掷和发射矛矢,紧接着就是短兵相接。虽然奥达提亚斯作战勇敢,可他的阵势和作战方式完全遭到了普拉铁阿的压制。普拉铁阿带着自己最勇敢的士兵冲向比拉格拉斯,比拉格拉斯非常害怕,掉头跑掉了,安奎利塔斯的士兵看到自己将军撤退,有的挤到帕特里奥克斯人的队列里,有的就跟着比拉格拉斯逃跑了。由于那些冲往帕特里奥克斯军队的安奎利塔斯人进一步加剧了全军的混乱,所以帕特里奥克斯的士兵们自发收缩阵线,围城一圈抵抗敌人。就在奥达提亚斯陷入慌乱之中,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欧涅西洛斯冲了出来,他大声向周围的军队下达命令,来回奔跑鼓励自己的士兵,安置伤员,重整队列,好像他就是帕特里奥克斯全军的统帅,而同时,士兵们也乐于听从他的指挥。在欧涅西洛斯的指挥下,帕特里奥克斯士兵和剩下的安奎利塔斯军队重整旗鼓,打退了敌人数次进攻。而这时,由马克西米利安一世派来的先遣骑兵抵达了战场外围,他们身边还跟随着一些刚刚逃跑的安奎利塔斯人。这些骑兵部队故意来回奔跑,扬起大量沙尘,使普拉铁阿不能判断敌人的数量。当普拉铁阿望见敌人援军到来,又看不出帕特里奥克斯的部队有任何失败的迹象后,便急忙撤退了。 在战斗结束以后,欧涅西洛斯当着所有人的面冲着奥达提亚斯大声怒吼,痛斥他的冒进和无能,奥达提亚斯无理反驳,只得默不作声。因为看到欧涅西洛斯没有停止责骂的意图,所以包括马克西米利安在内的将领们都过来圆场,于是所有军队才各自散开,回到了自己的驻地。比拉格拉斯那时已经提前跑回到军营里面,安奎利塔斯士兵把他抓起来,责怪他的怯懦和给战争带来的损失。之后,比拉格拉斯就被移交给安奎利塔斯国内的法庭处理。当时城内的一些议员试图保护比拉格拉斯,但以米奇普萨为首的保民官带领群众聚集在议会和法庭门口进行抗议,感到压力的议会停止了对比拉格拉斯的保护,而结果则是比拉格拉斯因贪污、作战不力而被判财产充公和终生放逐。 这个名叫米奇普萨的保民官出身贫贱,在他成为保民官以前,他就因为给许多受到富人迫害的平民打官司而颇有名誉,虽然因此他也得罪了不少人,可他总能凭借自己在人民中的势力而安然无恙。在米奇普萨成为保民官以后,他开始寻求报复他所仇恨的几个议员:他非常积极到处搜集对敌人不利的证据,并和他的保民官同僚们向议会不断施压。由于米奇普萨的过分活跃,致使他遭受到匿名的死亡威胁,不过就像他过去经常做的那样,他把自己受威胁的事情向人民公布,因此激愤的公民日夜轮流守在他的身边和家旁,以防他遭遇不测。害怕民愤的议员们又转而向米奇普萨示好,他们试图和米奇普萨达成私底下的合作协议。可是米奇普萨知道自己能够从平民那里取得更多更大的荣誉,所以他拒绝了对方的提议。 第三卷 第五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普拉铁阿回到普莱比斯城,为阵亡的将士们举行了大规模的祭奠仪式。人们说他沉痛地注视着这一切,严重泛起泪花,如果这些记载是真的,那么这样一个富有同情心的人一定并非不了解战争的残酷。但或许是他那热血、好战的天性,也或许是他因为尊重巴巴罗人“胜或是死”的传统,而让他不能像达格贝尔那样不光彩地离开。无论如何,普拉铁阿的坚持让他自己,还有我们特朗西特斯人都遭到了巨大的灾难。但如果我们回顾日后所发生的一些事情,我们甚至可能会为巴巴罗人的入侵感到幸运,因为这接近十年的战争不仅重新刺激起特朗西特斯人的作战精神,还让特朗西特斯人产生,或者说加强了一种足以令其团结合作的共通感情。这种存在于各国国民互相之间的同情,是一种无法度量的因素,但却是特朗西特斯人反复历经灾祸,却仍然生存在这个世界最为重要的原因之一。 让我们回归正题,在帕特里奥克斯和安奎利塔斯的军队于上一场战斗得以幸运逃脱后,联军决心尽可能避免同巴巴罗人正面的较量。因此停留在普莱比斯附近的联军部队只是反复破坏四周围的田地、摧毁房屋,以期彻底孤立城内的巴巴罗人。而其他的联军则在不同将军的带领下同各个民族展开战斗,虽然过程非常艰难,可他们还是一步步收复了原本属于普莱比斯的领地。 就在战事可以说是顺利进展的时候,安奎利塔斯城内又爆发了一阵骚乱。这件事的起因和过程相比于战争都是微不足道的,不过,既然我主要是在叙说安奎利塔斯的历史,所以它仍值得于本书中占据一席之地,就像之前我曾记录过的许多犯罪案件一样。这件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大概在两百年前,安奎利塔斯出现了专业赛马队伍,他们以不同的颜色和图案代表自己,久而久之,每个队伍都博得了一批自己的拥趸。其中白色队伍一直以来,就是名门显贵格外青睐的赛马队,后来贵族虽然消失,但白队仍得到有权有势人物的全力支持――人们已经惯于把它视为地位、财富的象征。在889年春季的比赛中,白色队伍与红色队伍进入到了最后的决赛,蓝色队伍虽然于之前的比赛中被红队淘汰,但作为白队的死敌,他们的支持者仍然高声为红队唱着赞歌。在比赛开始的前几天,这些蓝队支持者聚集在白队队员和他们马匹的休息地,在周围又唱又跳,发出巨大的噪音。这让白队队员和这支队伍的管理者非常不满,他们找到议会,请求议会批准一项赛马比赛队伍赛前时周边道路戒严的法令。由于议会的许多议员都是白队的拥趸,所以他们很快就批准了这个法规。对此不满的群众,在米奇普萨等保民官的带领下――保民官几乎成为了议会的死敌,因为他们这样做,能从人民那里取得巨大的荣誉甚至财富――向议会发出抗议,他们认为这是议会滥用权力的表现。害怕的议会取消了这个法案,保民官也希望就此制止住人民的不满,可是许多白色队伍的支持者们,有的是在富人们的赞助下,有的是出于自己的意志,也走上街道,穿上一袭白装,公开与蓝队甚至红队的拥趸对抗。因为刚才提到的法令被撤销,蓝队的支持者重又聚集在白队队员居住地的周围吵闹。而白队的拥簇们把他们团团围起来,使用暴力将他们驱逐出白队的驻地。受到伤害的蓝队支持者开始寻求报复,他们找到了更多的人,与白队拥簇们在大街上发生了大规模斗殴事件。很多人受了重伤,有几个人就这样被打死。议会为此出动了军队,横隔在两方对立人员的中间,并逮捕了其中的主要闹事者。在以后的几天,议会动用军队对全城加强了警戒,聚众斗殴事件也没有再发生。但在比赛那天,当所有观众走进了科洛西姆竞技场,队员们也都站在场地上进行准备时,蓝队和红队的一些支持者冲破了警戒人员组成的防线,他们抓住白队队员,把他们从马上拉下来,然后狠狠击打。白队支持者看到这些也跳了进去,他们有的去救自己的偶像,有的则去殴打红队队员。议会成员和保民官得知这一切,马上跑到事发场地,他们有的站在台上对台下群众大喊,要他们立刻停手;执政官则把军队带进去希望平息事故,但军队士兵在一片混乱中也和这些疯狂的赛马支持者们厮打起来。幸运的是,因为城内的驻军不能配备利器,所以当天的骚乱结束后,安奎利塔斯人很高兴看到只有八个人因此而死于非命。 事后,议员和保民官们在各自的选区向平民训话,斥责他们的野蛮。无论闹事者还是没有参与其中的人都觉得这是一场耻辱,因而他们高声支持向自己训话的议员或者保民官,他们还喊道,要严厉惩办那些带头闹事的人。古往今来,人民的性格都是如此,他们虽然每个人在平日里好像很有见地地谈天说地、无所不能,但实际上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受本能的驱使,而非理智的思考,所以要引导他们走向哪个方向都是非常容易的事情。即使是那些最以文明和理性著称的国家,他们的人民仍然会成为许多阴谋家手中的玩物而不自知。 也就是在这一年,米奇普萨再次当选为保民官,他经过数年的活动,已经收集到许多对敌人不利的证据,因此他正式向法庭控告提交对敌人的控告。在米奇普萨的控诉名单中,有现任议员三名,前任议员四名,还有他们的若干家属。虽然很多议员出于保护同僚的考虑,竭力阻止大法官开庭审判,但当时的大法官尤里安为了公平和正义,也为了自己的声名和安全,全盘接受了米奇普萨的控诉。被控诉的人自知无法威胁米奇普萨,所以他们就想要密谋杀掉他。然而被控诉的议员之一夏佐制止了同伴们的行为,他说,当年他要求趁米奇普萨尚未正式提出控诉时杀掉他,一群人都畏手畏脚;现今却要在几乎光天化日下杀死他,这种行为只能加倍的招致人民的愤怒。接着,夏佐建议所有人不要去逃避已经见于白纸黑字的罪行,他们现在应该做的是尽可能引导舆论导向,以使平民不会出现不该有的愤怒强加在自己头上。 于是这些人通过金钱交易博得了一批穷苦民众的支持,受到贿赂的人民开始奔波于城市各个角落,为这七人的罪名进行尽可能地开脱,以造成他们的罪过并不严重的印象。这种补救措施确实取得了一定成效,至少我们没有在这次审判中看到平民们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法庭长官。但就在审判进行的同时,被控诉议员之一费姆布里亚出于对米奇普萨的愤恨,私下偷偷雇佣了杀手,准备刺杀米奇普萨。不过由于米奇普萨身边常常围着一群支持他的民众,所以刺杀者很难下手,他们不断改变策略,也没有得到下手的机会。直到费姆布里亚七人被驱逐出安奎利塔斯后,这些杀手依然毫无动静。离开安奎利塔斯的费姆布里亚写信斥责杀手们,并要求他们尽快兑现自己的承诺。杀手们看到费姆布里亚已经失去了在安奎利塔斯城中的地位,所以他们背叛了他,把阴谋泄露给了米奇普萨。于是米奇普萨转而雇佣杀手们,要他们在费姆布里亚不知情的情况下杀死他,并许以丰厚的报偿。这群杀手在凯里尼亚成功暗杀了费姆布里亚,但当他们回到安奎利塔斯想要领赏时,他们被米奇普萨带来的人抓了起来,然后以杀人罪被判处死刑。 第三卷 第六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普拉铁阿于一天在夜间登上城墙巡视时,看到了莫多克骑着战马从城墙外飞奔而过。大为惊诧的他就此事询问了巴巴罗人的祭祀。祭祀告诉普拉铁阿,他在这个世界的生命时日无多,然而他的灵魂将得到英雄般的礼遇,陪伴在神明的身侧。听到这一切的普拉铁阿不禁痛哭了起来。第二天,他向仍然留在他身边的巴巴罗人宣告了自己的命运,并让他们自行决定去留。少数的巴巴罗人选择离开,回到了达格贝尔那里;多数人选择留下,因为他们觉得即使是死,为自己民族的英雄奉献出生命也比庸碌一生光荣得多。 在今天的读者,或许会觉得普拉铁阿,或者我之前所叙述的一些种种宗教上面的预见,是非常可笑和不合理的东西。但在一名宗教信徒眼中,这种事情却又是再合理不过和必然存在的了。我本人虽然不信仰任何宗教,可是我尊重任何道德高尚的宗教徒,如果说他们的信仰还被证明普遍有益于拯救人类日趋消弭的荣誉和道德感,那么我还会更加敬爱他们。 由于作战形势大为有利,因此各个国家的代表又开始就战后所得争执不休,他们的军队也开始为自己的战斗要求高额奖励。安奎利塔斯的士兵要求在打败巴巴罗人后,每个人都应分得一千个比特。虽然这是一笔高昂的奖金,但对士兵们的贡献满意的群众和议会同意了他们的要求,并承诺战死的士兵也会得到同样的待遇。有些没有家庭或者生活奢靡的士兵预先透支了他们的奖金,他们在军营里大摆筵席,向商人购置奢侈品,就好像自己是一个家财万贯的富人一样。因此很快,这些人就花光了借来的金钱,他们又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担忧,于是他们试图让议会承认这一千比特的奖金是作为他们过去战斗的奖励,而战胜巴巴罗人后他们将再得到一笔相同数目的奖赏。负责处理此事的尤弗洛尼乌斯首先在全军斥责了士兵们的贪婪,他夸张地说士兵们的家人和朋友已经为这笔奖金多缴纳了数年的赋税。当他看到大多士兵都对此感到羞愧后,他私下接见了那些依然不屈不挠的士兵,并以假装害怕的样子同意单独给予这些士兵奖赏。不过尤弗洛尼乌斯马上授意身边的人,把这事传播出去,因此当其他士兵得知自己的部分同伴竟然单独要求双倍的奖赏后,他们感到非常愤怒。他们把那些士兵赶出营帐,用语言辱骂和奚落对方。这些单独邀赏的士兵出于害怕或是感到耻辱,最终放弃了自己的要求,并且主动承担起随后一个月时间的值岗工作。 就在对抗巴巴罗人和他们同盟者的战争仍然进行的时候,欧内斯图姆的沿海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蛮族人小船,它们在蛮族人的奋力划桨下飞快前进。而贝伊谢希尔海的一群海盗伴随他们左右,并协助他们击败了欧内斯图姆的海军。接着,这些蛮族人毫无阻拦地跨上欧内斯图姆人土地。因为他们人数众多,欧内斯图姆的军队又多数被调往普莱比斯前线,所以他们很快占据了很大一片土地,攻陷了好几座城市。然后他们停止了进军,开始在城市里建造他们所喜欢的建筑物,因此这样看来他们似乎是希望在这里长久定居下来的。在同一月内,驻守在伊克斯皮拉雅的士兵和当时支援他们的富提尔士兵也吃到了一场惨败,虽然异族人并没有就此突破伊克斯皮拉雅人所布置的防线。但因为这些事情,特朗西特斯人又感受到了战争的压力,人民都希望尽快结束这场似乎没有终结的战争。 这时据守在普莱比斯西北方的麦恩提尼人不想再和特朗西特斯人作战,因此派使者到艾尔贝拉那里请求和平。艾尔贝拉在与联军代表商议后,同意了麦恩提尼人的请求,但她命令这些人必须分散居住到自己所要求的土地上去。麦恩提尼人觉得这是对自己的侮辱,所以他们假意接受了艾尔贝拉的要求,但却在城里布置下伏兵。而联军方面则派出普莱比斯的彭萨伯爵带领军队接收这座城市。在彭萨进军途中,他就听说了一些麦恩提尼人对投降条件不满的传闻,但他并不知道麦恩提尼人已经背叛了联军。当彭萨行至城外时,出于谨慎考虑,他要求所有麦恩提尼人全部出城接受检阅。麦恩提尼人不愿意,于是彭萨开始觉得麦恩提尼人是不可靠的。当麦恩提尼人以为彭萨怀疑他们后,他们要自己的使者隐藏着大批黄金到彭萨那里,并告诉使者说,如果他们发现彭萨不想进城,那么他们就用这些黄金贿赂彭萨身边的仆从,让仆从杀死彭萨。当彭萨依然停留在城外不敢进入时,麦恩提尼使者就把黄金交给了彭萨的一个贴身侍从,但这个侍从马上带着黄金把阴谋告诉了自己的将军。得知这一切的彭萨命令自己的士兵做好战斗准备,告诉士兵们麦恩提尼人的背叛和阴谋,并宣布说他们将凭借自己的武力夺取眼前的城市。 麦恩提尼人眼见阴谋败露,就下令自己的人民武装起来,站在城墙上抵抗敌人的进攻。但几天后,这个地区突然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的地震,震荡摧毁了麦恩提尼人的城墙,杀死了许多无从逃脱的麦恩提尼士兵和平民。彭萨看到这一切兴奋地说,这是天神的保佑,他要士兵们不要放过神灵赐给的机会。激动的士兵冲入麦恩提尼人的城市,他们杀死了所有拿起武器抵抗的人,又俘虏了许多人。这些俘虏请求彭萨救救他们那些被压在断墙下的同胞,而彭萨在一场屠杀后,答应了幸存者的请求,于是所有投降的麦恩提尼人和彭萨的士兵一同努力,救下了许多被掩埋在建筑物下的麦恩提尼人。 经此一役,麦恩提尼人也不再反抗艾尔贝拉的请求,他们被分城六批人前往各自未来的家园。这时候,伊克斯皮拉雅人在得到马克西米利安和其他援军的支援后,击退了进攻他们的异族,并在卡尼兹领主布尤克的带领下一路长驱直入,进入了科杜巴人的地盘,他们在那里劫掠时,惊讶地发现许多安维赫劳工正在为科杜巴人打造武器和攻城器械。于是联军把他们俘虏,带回了特朗西特斯,交予了联盟高层进行审问。 在审讯过程中,特朗西特斯人知道了这批工匠是由安维赫新任皇帝提昂派出来支援异族人进攻特朗西特斯的。因为提昂还在平息国内的骚乱,所以他希望凭借这种手段削弱特朗西特斯人的力量,以期未来为当年在巴克尔群岛上的失败一雪前耻。当与会的特朗西特斯人向这些劳工斥责安维赫人皇帝的懦弱后,他们跳起来(安维赫人是习惯跪着受审的)说他们的皇帝是伟大而不是怯弱。但当场有人问安维赫劳工身上的伤口和长期以来饱受苦难的身躯拜谁所赐时,他们还是一个劲夸耀自己皇帝的好,夸耀自己国家的优越。特朗西特斯人从科杜巴人俘虏那里得知这些安维赫劳工来之时就已是半死不活,他们的工头又为从中谋取利益,既不给劳工足够的食物和洁净的水,又很少让他们休息。科杜巴人亲眼看到工头将从武器锻造厂流出的污水喂给工人,把受到污物浸染的野草当做粮食发给劳工。但他们因为畏惧安维赫皇帝的权威,所以不敢制止工头的残酷行为。 这些安维赫工人被自己国家政府压迫,却容不得别人对迫害自己的人指三道四,他们的爱国情怀就是如此。长期的污染已经让这些人目光呆滞、行动迟缓,因而许多特朗西特斯人怀疑他们是不是因为吃坏了脑子才会有如此反常的举动,但如果我们详细翻看安维赫的历史,会发现这个民族的人永远都是这般卑劣的姿态对待本国领导者和外国人,甚至还有本国平民的。我想在这里多举一个事例加以佐证我前面的话不会是不妥当的。在莱安时代,当塔伯被召回,人民深陷战争重负而处境凄惨时,一个从普利斯提莫回到故乡,名叫米提的安维赫人公开抨击莱安的暴政。但米提周围的人并没有因此支持他,反而辱骂他是没有能力过更好生活的卖国贼,是一个可耻的人,是“外国人派来的走狗”。这些荒唐无稽的安维赫人当时的逻辑是这样的,只要安维赫当局留给他们留有一条升迁的道路,无论这道路是何等拥堵与污秽不堪――对安维赫人来说,他们并不会统计有几个人过上了舒适的生活,又有多少人过着是没有保障和备受盘剥的日子,关键是有人过上了好日子,而且这好日子是对“全民开放”的――他们就以为一个人过不上好的生活,只是由于自己的无能,与国家的苛政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任何对他们政府有所不满的人,绝对是外国势力试图颠覆他们祖国的阴谋份子。也许是因为气愤,也许是因为害怕,米提躲进了山中过起了与世隔绝的生活,然而没过多久,他被由自己认识的人所带来的官兵们杀害了。这个民族的精神长久以来就是如此,至少是他们国家第一任皇帝上位后就是如此,他们不仅没有公正自由的精神,反而还要迫害那些为自己争取公正自由的英雄,并以此为荣。 第三卷 第七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经过反复的战斗,入侵欧内斯图姆的异族人在进入欧内斯图姆的五个月后被打退,他们愿意留下的俘虏被移驻到属于欧内斯图姆的卡拉米岛上,剩下的一群逃到海边的人大多被海盗们充作奴隶贩卖到其他国家了。斯弗里斯看到形势对他们有利,就鼓动联军所有将领前去围攻普莱比斯城,一举歼灭仅剩的巴巴罗人。他告诉所有人运筹帷幄、尽可能考虑到所有情况是战争中必不可少的,可联军已经在细枝末节的战事上耗费太多时间,现在是时候当机立断了,否则受到巴巴罗人鼓舞的异民族还会不断进入自己的土地。然而联军中的有些人因为战争大发横财或者取得了现在的权势,所以并不想提前结束眼前的战争。艾尔贝拉这次站在斯弗里斯一边,艾特来代表她在军事会议上说道:“六年前,是斯弗里斯国王提出第一时间攻击巴巴罗人,你们没有遵从这个建议,进而招致了普莱比斯和整个特朗西特斯的灾难;现在,斯弗里斯国王提出尽快解决战争,恢复和平的建议,又是遭到你们的拒绝。我明白你们许多人几年前是靠着和平,而现在又倚赖战争维系你们的财富和权力,或者说你们还寄希望通过战争来获得这一切。但在不知情人的眼里,一群起初极力避免战争的人现今又要尽最大努力让战争维持下去,这是令人诧异的……” 安奎利塔斯的代表之一,也是反对现在进攻普莱比斯城的人波维安辩解说,联军完全可以通过孤立巴巴罗人而让他们自己一步步消亡,因为现在在联军的骚扰和破坏下,他们已经很难得到给养,城郊的土地也已经无人耕种。假以时日,他们必将会因为粮草的短缺而投降或者默默死在城中。况且,如若联军企图将巴巴罗人彻底包围并予以消灭,敌人反倒会在绝境中爆发出更大的力量。然而这时候与波维安交恶的霍索恩领主克苏恩却讽刺说,战斗中一向不给濒临失败的敌人留有活路然后被击垮的军队只有安奎利塔斯人。他的这番话引起一阵笑声,在紧接着的投票中联军做出了围攻普莱比斯城的决定。 因为巴西尔三世前些天去世了,时间又刚好在冬季,所以联军一直等到选认出新一届大祭司伊西多一世后才进行了这场军事行动,五千名安奎利塔斯士兵在卡瑞亚斯的带领下参与其中。普拉铁阿早已做好防卫和战死的准备,但他仍然对胜利抱有着渴望,所以他派遣使者到各个同盟的民族去要求援军。然而这些民族由于畏惧现在联军的力量而不敢有所行动,因此有三万巴巴罗人战士的普莱比斯城被八万联军团团围住,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络。由于城市太大,巴巴罗人提前将他们的家眷带到了卫城里面,当他们看到一些联军士兵从缺少防守的地方登上城墙后,他们也跟着退到卫城中去。联军士兵则在卫城外面挖掘壕沟,建筑城墙,企图以时间拖垮巴巴罗人。 巴巴罗人理所当然并没有束手待毙,他们每每利用顺风天气携带火种和大量易燃物质烧掉整个联军的攻城器械和栅栏,或者通过挖地道的方式破坏敌人的建筑。当地的妇女们也参加战斗,抵抗侵略者,和男子们一块战死,战死时连一声啼哭都没有。但随着联军对他们的行为有所警觉,他们就很难再通过袭击做出什么有成效的事情,反而白白失去许多优秀的士兵。围城进行了三个月后,巴巴罗人出现了粮草短缺的情况,于是普拉铁阿把有限的粮食都分给能够作战的士兵,而其余的人则很难得到任何食物。这些人中间,有些像发疯一样抢夺士兵的粮食,有些默默地自杀,有些则靠着他们身为士兵的家属或朋友苟活了下来。饥荒越来越严重,许多人死在了城市里面,因为好些尸体无人清理,所以在卫城里面爆发了严重的瘟疫。许多联军士兵也因为喝了从卫城中间流出的河流的水而患了疾病。在秋冬之际,河流水势上涨,普拉铁阿觉得敌人无法渡河进来,就砸开了防卫河道的栅栏,把尸体丢在河中,冲了出去。那些天,河流中密密麻麻漂荡着死人的尸体,发出腐臭的味道。 普拉铁阿从头到尾不是没有机会带着士兵冲出包围,然后逃走,但他并不打算这样做。当士兵和仍然幸存的平民们就像往常缺乏粮草的军队一样把皮革、树木、草皮和一切能够充饥的东西吃完后,他们就开始吃人的尸体,最先是俘虏的士兵,然后是死去的巴巴罗人。因为死去多天的人肉即使是对饥饿的人都难以下咽,他们的心智又因为饥饿变得疯狂,所以他们开始杀死没有作战能力或者弱小的人。普拉铁阿看到这种情况,终于不想要再坚持战斗,于是他在一天夜里单独跑出城外来和联军交涉。普拉铁阿头戴我们文化中象征和平的橄榄枝,手执特朗西特斯和平女神希米拉的小塑像,恳请联军饶恕因他而犯下过错的巴巴罗人。在得到联军要员的保证,尤其是艾尔贝拉的宽恕后,他拿起武器当场自杀了。一个巴巴罗人伟大的战士和领袖就是这样死去的,他的尸体则被艾尔贝拉下令妥善保存了起来。 第二天,联军派出使者到城中劝说巴巴罗人投降,城内的居民听闻普拉铁阿的举动又亲眼看到普拉铁阿的尸体后,便同意了使者的条件,但他们要求联军给自己三天时间,让他们安排最后的事情。首先,他们把普拉铁阿的尸体像达格贝尔那样焚烧安葬了。接着,那些想自杀的人,用各种各样的方法自杀。其余的三千多人在第三天跑出来,到联军给他们指定的地方去,这是一个奇特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境:他们的身体是脏污的,发出最可怕的恶臭,头发和指甲很长,里面充满了污秽。因为这些缘故,在他们的敌人看来,他们是可怜的;但是同时,他们的眼睛中的表情――一种愤怒、痛苦、疲倦和自知吃了人肉的表情,又似乎可怕。 联军本想杀死所有巴巴罗人,可艾尔贝拉制止了这个行动,她说战争已经让太多的人死去了。剩下的巴巴罗人都被艾尔贝拉迁往到普莱比斯北方的一个海岬上面,安全定居下来。终于,在890年12月2日,这也是巴巴罗人进入特朗西特斯的第八年,艾尔贝拉带着普莱比斯人回到了自己国家的都城。他们开始清理城市,重修建筑,并从图书馆和展览馆中挽救出尚未得到破坏的书籍、雕塑和绘画。许多书籍和绘画被当做燃火材料或者食物吃掉了,雕塑则被当做战争时的武器而被砸的粉碎,对文艺事业毫不动心的蛮族人总是做出这样的事情。之后,联军开始进攻剩下那些盘踞在普莱比斯的异族人,并在一年后攻克了当时仍在达格贝尔占领下的纳克斯考要塞。至此,除了个别仍为异族人占据的要塞和城市外,普莱比斯人收复了剩下的全部国土。这似乎是一个完满的结局,可是,几乎所有活着的普莱比斯人,他们都曾经面对过自己的亲友于战祸中丧生的惨剧――根据艾尔贝拉战后进行的人口普查,普莱比斯人口的数量已经从弗拉维安时代的四百八十万人下降到四百万,其中还有近四十万新加入的异族人口。这样的悲痛将永远伴随着胜利者,而更大的悲痛则环绕在战败者的身旁。由于大多数人的愚昧,人类将永远被卷入各式各样的悲惨境地之下,人类在其中一批批诞生,又一批批死去,到底这其中能存在怎么样的理由! 安奎利塔斯在这七年的战斗中也死去了将近十万人,其中大部分都是被误入安奎利塔斯的那支巴巴罗人屠杀掉的。当纳克斯考要塞最终被联军攻陷后,人民为得来不易的和平举行了盛大的庆典活动,然而这种喜悦的情绪很快就被另一场争端打断了。在战后不久,许多行省辖区的人民代表团纷纷控告安奎利塔斯派出总督的所作所为。他们指责总督假借战争的名义强征赋税,以战事管理的手段威胁着每位公民的生命安全。同时,这些代表还提出,他们要在安奎利塔斯议会选举中获得一定名额,否则来自议会指派的总督只会凭自己的所能谋取一切看得到的利益,而不顾属民们的死活。当时的总督在每个直属于安奎利塔斯的行省中握有绝对的军事权,他们虽然名义上不掌握行政、司法或者财政的权力,但凭借来自议会的地位和其掌握的军事力量,只要总督乐意,他们往往都能成为一地的主宰直到任期结束。议会成员考虑到强化整个安奎利塔斯的团结和对各个属地的控制,便将这事情当做重大的任务加以讨论。他们起先提出要分给一百个名额给各行省,但行省代表对议会说:“请恕我们直言,你们安奎利塔斯城内的人依然用一种非常原始的方法统治国家,你们还停留在城邦国家联盟的层面上对待我们,但我们早已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安奎利塔斯,这不是一种公平的待遇,也无益于安奎利塔斯未来的统一……”然而现任议会的许多成员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愿意让各个省份都享有同等的待遇,所以他们对各省份代表推推掩掩,说他们将在审核完各位犯有罪行的总督后再商议此事。 第三卷 第八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在各行省人民控诉的总督名单和他们罪行中,最引人注意的是托雷维耶哈总督巴比斯干涉托雷维耶哈法庭审理的一次性侵案件。据说被告人运用金钱打通了在安奎利塔斯议会的关系,议会命令巴比斯将这件事情压制下来,因此巴比斯对外宣称,经过他的长期调查,这名女孩积极配合被告的行为,因而对被告的控诉并不成立。遭到性侵的女孩母亲事后被发现在家中自杀,但被人救了下来,她向周围的人哭诉巴比斯和被告的罪恶,哭诉法律的不公。愤怒的人民把巴比斯赶出了托雷维耶哈城,然而巴比斯很快带着军队重新回到了城里,并扬言要惩治那些目无法纪的暴徒。由于战争时期的特殊政策,巴比斯的军队可以在城市中带着武器肆无忌惮行动,所以害怕的群众把这事情隐忍在心里,终于等到战事结束后,他们才敢到安奎利塔斯来控诉巴比斯。 在那些年,信报上面充斥各种为逞一时口舌之快的人发表的恶毒言论,上面每天都有人在互相嘲讽,以至于成了一种很不好的风气――许多安奎利塔斯人都开始变得贫嘴和不宽容。不过这也解放了许多人的娱乐精神,那短短几年产生的讽刺警句都足以和《讽刺集》中的数量相媲美了。人们在报纸上对议会和法庭施压,通过恶毒却又不失有趣的文章或诗句对巴比斯等犯下恶行的总督进行嘲弄,这让回到安奎利塔斯的巴比斯感到非常难堪和害怕,因此还没等到对他正式提出控诉时,他就畏罪潜逃了,据说他后来是跑到了富提尔通过贿赂成为了当地一名巡查官,然后又因为犯罪和愚蠢的辩护言论惹怒了富提尔人民,从而被处以死刑。 而在前霍齐亚总督巴尔塔萨尔身上也发生了不少可笑和可耻的事情,霍齐亚人民按照他的罪行从重到轻的顺序提交了一份申请书,在这份申请书的最后,霍齐亚人民控告巴尔塔萨尔伪装贫困。上面记载了这样一件事情:在一次对人民例行的公开讲演上,巴尔塔萨尔在一堆废旧日历的空白处写上文字,拿它作为演讲稿,并要自己的手下向人民制造巴尔塔萨尔清廉正直的舆论。然而霍齐亚人民早已经看透了巴尔塔萨尔残酷、贪婪的本性,因而当他们看到巴尔塔萨尔拿着一堆破旧日历纸张出来后,大声发出嘘声和笑声,让巴尔塔萨尔站在台上没法说话。同时,眼尖的人看到巴尔塔萨尔身上佩戴的金饰都是当时霍齐亚工匠做出的最贵重的东西,这就更加引起了人们对巴尔塔萨尔的轻蔑和嘲笑。最后气急败坏的巴尔塔萨尔回到总督府里,以后的日子里都没有再亲自做过公众演讲。 虽然很明显被指控的各行省总督罪行深重,但议员竭力阻止各省人民对他们起诉,米奇普萨这时赋闲在家,不过他仍然不遗余力地攻击这些试图逃脱惩罚的总督们。议会想出各种理由和制定种种奇怪的法律来让总督免于被安奎利塔斯的法庭审判,但各省代表找到了保民官们,要保民官为他们伸张世间的正义。于是安奎利塔斯城内分成了两派,一派受议会拉拢,一派站在保民官和各省代表这边。因为双方都不占有优势,所以米奇普萨和他的保民官同僚们找到了各省代表,向他们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 米奇普萨对各省人士说:“发自内心热爱安奎利塔斯的诸位同胞,相信你们也从这一个月来议会的行动中看出安奎利塔斯城中深植的腐败与堕落。如果说议会能为安奎利塔斯找到一个买主,那么他们这群无德无良的人一定会把我们的国家也出卖出去――小托比亚斯难道不想带着卡莫纳回到他们亲爱的祖国吗?但就是现在的议会为了和帕特里奥克斯权贵进行暗地里的交易而一直推阻这种事情的发生。我不想在这里举更多的例子,因为每个人都可以从各种各样的渠道看到议会议员们大量的可耻行径。如果说我们想要纠正这种风气,让安奎利塔斯的正义和你们各行省的利益重新恢复的话,我们必须采取一个更加大胆和看似疯狂的行动――那就是起兵反抗安奎利塔斯议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们每个人都热爱自己的国家,但我们所爱的并非那个充满冤屈和不公的国家,而是那个每个人都可以在其中安全行使公民权利的国家。我并不认为,如果你们和我们这些同谋者采取了这种行动,是在进攻自己的国家。相反,我们是在试图重夺那个已经不再属于我们的那个国家。真正爱国的人不是那个当他不公正的地被放逐、被屠戮的时候还不攻击她的人,而是那个不顾一切,努力想要恢复她的人。如果你们担心安奎利塔斯的议会掌握着实力强大的军队,那么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你们每个人也能清楚的看到,因为长久以来对抗巴巴罗人的战争和其他灾祸,安奎利塔斯的军队中并没有多少来自安奎利塔斯城的人,而是每个行省士兵共同组成的国家军队,这支军队没有理由将自己的力量使用在自己同胞身上,更何况来自各个行省的士兵更是有充足的理由站在我们一方的。现在,就让我们鼓起勇气,像西德西阿斯、梅迪纳或者康瑟瓦提斯、巴西尔曾经做过的那样,反抗不公正的暴力,为我们亲爱的国家和人民争取正义女神的宽恕吧!” 各省代表犹豫了很久,他们不清楚做出如此严重的行动究竟于自己和国家利益如何。但最后米奇普萨提醒在场各位不要忘记曾经发生在五十五年到五十九年的那场争夺安奎利塔斯公民权的内战,还有在此二十年后的为相同目的而产生的战争。因此感到担心的代表们终于在米奇普萨促动下同意了他们的计划。与会人员互相交换誓言,保证不会泄露这个会议的秘密,然后他们就各自回到需要他们的地方去了。密谋者留下了一部分人负责应付安奎利塔斯城内的状况,用以避免议员们的怀疑。当然,想要煽动并不知情的人民举起大旗反抗国家统治机构并不是容易的事情,因而米奇普萨等人没有盲目推动如此重大事情的进展。他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出了非常大胆的耐心,即使他知道历史上有许多类似的阴谋都是在长期无法取得进展后败露的。 就在安奎利塔斯的上述事件发生时,斯科拉里奥还在帕赫斯特共和国为从属于维萨王国的一些附庸国和他们的敌人处理争端――他在对巴巴罗人战争的最后两年就经常奔波于这片地区。维萨王国是那时特朗西特斯唯一仍然保有境外属国的国家,在与特朗西特斯南部陆地接壤的国家几乎全部臣服于维萨国王。但维萨国王斯科拉里奥并没有把这些国家当做同盟者看待,从列奥波德一世甚至更早开始,维萨国王就惯于以朋友的借口――这当然是一种非常聪明的说法――干涉他想要处置的国家的事务。因为帕赫斯特共和国的几座城市被西诺丁人攻占了,斯科拉里奥则想趁这个机会把这片地区纳入维萨国的领地,所以他就以收复原有领土的理由派兵攻击西诺丁人。西诺丁人派出使者向斯科拉里奥抗议,说他没有理由帮助帕赫斯特人攻击自己,因为他们也同维萨国签订着和平条约。但斯科拉里奥这样回答:“帕赫斯特被你们攻占的领土原本就是维萨王国的土地,它们只是我的祖先在愿意的情况下才借给帕赫斯特人的,因此对我们维萨人来说,当我们不乐意时,自然有权力收回原本借给自己朋友的东西。”帕赫斯特人和西诺丁人对这种说法同样不满意,但他们由于畏惧维萨的实力而无可奈何。此外,有关特朗西特斯的具体边界划分,在特朗西特斯南部的领土上是最为不清晰的,时至今日仍然有国家在那里围绕领地界限而发生纠纷。这些被西诺丁人占领的城市中有很多亲维萨国王派,也有不少亲帕赫斯特或者亲西诺丁人派,他们在这些城市里闹出许多动乱,直到斯科拉里奥的军队攻占了这些城市之后纷争才告终结。但就是在斯科拉里奥攻占最后一个被西诺丁人占领的塞托维亚城后,他因为天气炎热和高兴跳进了流经城郊的库尔巴河洗澡,然而却因此染上了热疾,没过几天就病逝了。西诺丁人听到这消息后,马上出兵重新攻下了被斯科拉里奥占据的城市,不过几年后,他们又被帕赫斯特人赶了回去。 第三卷 第九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距离米奇普萨一行人上次聚会四个月后,各个行省谋划反抗起义的领导人都做好了准备,他们还凭借各自在国家军队中的关系,拉拢了不少安奎利塔斯部队中的军官加入他们的行列。也许是因为保密工作的成功以及敌人力量的衰弱,告密事件在这么长的时间内也只发生过一次,并且被当事人菲罗巴托巧妙地化解了。 菲罗巴托负责联合梅斯菲尔德地区的有志人士起兵反抗安奎利塔斯的腐败与不公,而梅斯菲尔德城中的显贵波利塞奈达从自己仆人和朋友口中察觉到菲罗巴托一行人的诡异行踪,因此他找到菲罗巴托,从言语中暗示他所听闻的消息。菲罗巴托自知不能再向波利塞奈达隐瞒,就把部分计划告诉了波利塞奈达,并且热情邀请波利塞奈达加入他们的行列,或者至少不干扰他们这个为安奎利塔斯着想的行动。波利塞奈达口头上赶忙答应菲罗巴托的请求,他向菲罗巴托保证自己会尽全力支持这个计划的实施,因为这对他自己也有着好处。随后他急匆匆跑回了家,考虑一番后,便去找梅斯菲尔德总督克拉维约告密。菲罗巴托从一开始就不信任波利塞奈达,因此他在波利塞奈达走后派人跟踪对方,当菲罗巴托得知波利塞奈达进入克拉维约的家中后,他就推测波利塞奈达是去告密了。克拉维约从波利塞奈达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后,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该相信波利塞奈达,因为他知道菲罗巴托和波利塞奈达一直是有些不和的。不过出于谨慎考虑,克拉维约还是邀请菲罗巴托到他家里来,和波利塞奈达对质。 菲罗巴托自然是一口咬定不曾有过阴谋背叛安奎利塔斯当局的想法。波利塞奈达徒然把刚才和菲罗巴托对话的一切都讲了出来,然后要菲罗巴托承认,但菲罗巴托反倒说波利塞奈达诬告自己。克拉维约看事情不可能有结果,就让两人回家去。当菲罗巴托和波利塞奈达走到克拉维约家门口时,菲罗巴托看周围没人,又把波利塞奈达拉到身边,悄悄问他到底还要不要加入他们的计划,责备他的行为差点让所有人都暴露出来。波利塞奈达听到这马上拉着菲罗巴托跑回到克拉维约面前,大声着说菲罗巴托刚才又在向他介绍阴谋的事情,还指责自己差点把所有人都揭露出来。克拉维约当时正要午休,他非常讨厌波利塞奈达不依不挠的态度,然后菲罗巴托又说:“尊敬的总督,如果说之前你还对我有所怀疑的话,现在这场阴谋也该洗清我的一切罪行。有谁会把自己策划的事情告诉一个先前还在控诉他的人呢,有谁会把一个对自己心怀恶意的家伙当做心腹朋友呢?尤其是我们还在安奎利塔斯总督的家门口,在我正在密谋反抗人的屋檐下!波利塞奈达一定是出于对我的忌恨才想出这种恶毒的手段,我承认,在过去许多事情上,我们都是不和的,但我从未想要陷害他,而他却想要我背负上卖国的罪名永世不得翻身。没有什么罪名比卖国更令人不耻和令后人怨恨的了,如果今日我被波利塞奈达的搞得身败名裂,那么往后数百数千年都不会有人为我鸣冤,他们只会斥责我是一个卑鄙的小人和无耻的叛徒。想到这一切每个人都会毛骨耸立,但波利塞奈达却没有任何良心可言,他一心想把我推向如此悲惨的境地,这简直比亲手杀死我还要我痛苦。贤明的总督,你是我们安奎利塔斯驻梅斯菲尔德地区的代表,我们伟大的议会一定是考虑到你的良好的判断力和纯洁的道德才会将你委以此重任的,还请你在这件事情上能为我主持公道,我知道我所说的话都是我的一面之词,但我向正义女神和复仇女神起誓,我是不会做出任何对安奎利塔斯不利的事情的。” 波利塞奈达哑口无言,他或许才知道他完全被算计了,克拉维约非常对菲罗巴托的恭维和理由非常满意,虽然他依然向二人表示他会在日后做出公正处理的,但很明显菲罗巴托的话已经在克拉维约心中占据了优势的位置。在波利塞奈达与菲罗巴托再次告退后,菲罗巴托又想把波利塞奈达拉到身边说些什么,但波利塞奈达气愤地离开了。第二天,菲罗巴托委托自己的朋友汉弗莱,也是这次事件的密谋者之一找到波利塞奈达,代自己向波利塞奈达表示歉意。汉弗莱说菲罗巴托昨日之所以向克拉维约说出如此冒犯的言语,只是为了坚定波利塞奈达的意志,因为这下克拉维约是不可能再相信波利塞奈达的话了,而他们这些密谋者又非常需要波利塞奈达的帮助。波利塞奈达觉得似乎有机可趁,就假装说自己现在“不得不帮助你们了”,然后就向汉弗莱套问菲罗巴托未来的计划。汉弗莱说他们将在三天后(也是所有密谋者约定起事的日期)派人前往梅斯菲尔德城东南处的一个军事驻地,在那里菲罗巴托将召集已经串通好的士兵拿下军营,然后通过城中的同伙把军队接进城中。波利塞奈达应付汉弗莱离开后,就考虑汉弗莱这番话的真实性和自己的选择。他最后还是相信了汉弗莱,但波利塞奈达没有把这事再告诉克拉维约,反而在两天后的夜里提前前往军营,准备在犯罪现场抓住菲罗巴托,然后让克拉维约无话可说。 跟踪波利塞奈达的人把波利塞奈达离开的消息告诉了菲罗巴托,之后菲罗巴托就无所顾忌,他和自己的同伴们尽可能召集多的人群,虽然大多人都不知道菲罗巴托将要做什么,然而好热闹的天性还是让菲罗巴托身边聚集了大量的群众。菲罗巴托接着把米奇普萨曾经劝诱他们的话说给了群众听,并添加了许多人民爱听的内容和承诺,紧接着,在欢呼的人群的簇拥下,菲罗巴托带着这批人进入了城市巡逻军的驻地,他和他的同伙赶跑了那些不愿与自己合作的士兵,然后把能找到的器械都分给了手底下的人民。接着,菲罗巴托带着他最信任的伙伴们闯入了克拉维约家里,把克拉维约从午休的床上拉了下来,在控制了他的家人和仆人后,就把克拉维约带走了。克拉维约质问菲罗巴托要做什么,并提醒菲罗巴托他曾经对和平和复仇女神许下的誓言。而菲罗巴托回答说:“我当时只是说我不会做出任何对安奎利塔斯不利的事情,而我现在做的,正是有利的事情。”然后他把克拉维约带到激动的人民面前,要人民决定克拉维约的命运,但菲罗巴托还是替克拉维约美言了几句,再加上克拉维约为人还算公正,所以人民就把克拉维约带出了城门,让他回安奎利塔斯城报信去。紧接着,菲罗巴托通告梅斯菲尔德的所有城市和乡村,并在当地同谋者的煽动下成功将整个梅斯菲尔德纳入囊中。 在同一天,除了布鲁尔地区的起义受到阻碍外,所有地区的行动都取得了成功。安奎利塔斯议会在几天内先后收到各地区脱离安奎利塔斯统治的消息,并得知这群人已经拿起武器,组织好军队向安奎利塔斯城进攻,所以议会非常惊慌,同时惊讶为何如此大的阴谋之前没有一点动静。安奎利塔斯城中的居民也非常害怕,他们以为自己统治者的暴虐让自己的命运也遭到毁灭,在城郊和乡村里的人都跑到最近的要塞或者城中躲避眼前的灾难,整个安奎利塔斯城中人心一片惶惶。而这时米奇普萨和他的同伙站了出来,他们在人民中间散播舆论说都是议会的过错才导致当前安奎利塔斯的分裂,各个行省和地区的人民只是因为自己参与议会的愿望受阻和受到不公正的对待才拿起武器反抗我们的,因此只要议会同意过去各行省代表的要求并且严惩犯罪分子,那么所有人都会撤军离开。人民听到这个说法,便开始在议会门口聚集,与此同时,议会也煽动起一些支持他们的人尽可能保护自己的地位和拖延时间,他们同时派出人到城中巡逻军营和城郊的驻军还有其他军队那里,要所有军队拿起武器捍卫安奎利塔斯的统一与和平。 第三卷 第十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议会陷于这种情况,只能指望军队前来保护他们。然而在军队中参与阴谋的人也开始通过各种手段阻止军队的行动,他们或者通过煽动,或者通过乞求,一些长官还将来自议会的使者扣押下来。虽然这些人并无法争取到所有士兵的同意,但他们仍是成功让军队发生了分裂,而这就使议会失去了最后的指望。被大批民众围住的议员,在他们一派人的保护下集体站在议会大门前,恳请所有人民保持冷静、尊重法律,而他们也会根据人民的意见而做出改变。 当时的保民官高特弗里德代表人民向议会做了如下的发言:“我们伟大而又神圣的安奎利塔斯的议员们,这个称呼只是礼节性质的,你们每个人都知道自己是否配得上伟大和神圣这两个词汇。人民选举你们的目的,是要你们行使公平正义的权力,是要你们保护人民和国家的安全。但你们终日做的什么事情呢?聚集在议会里面商议着如何发财致富,互相询问哪里有年轻貌美的孩童,或者讨论怎样逃脱正义的惩罚,甚至于密谋杀掉正直的公民!这就是你们热衷于所做的一切,而每当人民对你们有正当的需要时,你们就遮遮掩掩、推三阻四。安奎利塔斯国家各个行省的人民难道想要通过战争手段来促进公平正义吗?难道流血是达成他们目的的唯一手段吗?当然不是,他们派遣了使团前来向你们提出中肯的建议,并在安奎利塔斯城内保持相当大的耐心来忍受你们无礼而又无诚信的言语和行为。但你们从来不考虑我们的人民和国家需要什么,你们想的只有自己而已。你们每天都在向人民和国家表达公仆的信念,但每个人都知道,你们口中从没有真话。每届议会选举时,你们就对人民点头哈腰,讨好民众来拉拢选票,然而当你们当上了议员,一切就都变了,你们把自己当做高高在上的独裁者,其他的人则都是你们的奴隶。阻碍你们在任职期间发财和控诉你们罪行的人有几个得到了真正的成功?你们甚至还想要杀死米奇普萨这样为人民所敬爱,为法律所保护的保民官!要不是他的智慧和人民的坚忍,恐怕你们早就得逞了……你们还想到使用军队镇压我们人民的起义,这与独裁暴君有什么区别!所幸的是,人民的军队也不支持你们了,你们已经没有任何指望啦!但我们人民仍然保持克制,就是希望为巴西尔先生所建立起来的法律体系不致因此而坍塌,一旦国家发生了严重内乱,政治组织不再具有权威,那么安奎利塔斯的混乱就会迅速蔓延。斯弗里斯觊觎我们的领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通过战争而强大起来的玛弗罗领主,尤其是艾特兰,他们更不是尊重神意和条约的家伙。安奎利塔斯人民需要和平与自由,需要公平与正义,而最迅速得到这一切的办法就是你们同意各个行省居民的要求和条件,并让犯下严重罪行的犯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当然,如果你们继续固执己见,我们安奎利塔斯人民也不会害怕那未知的灾祸的,因为我们最需要的是摆脱眼前高高凌驾于我们之上的暴虐和不公。至于以后的事情,我们相信凭借人民的力量没有安奎利塔斯无法克服的艰难险阻。” 高特弗里德激动的言论引起了人民大声的赞扬和共鸣,因此,当站在门前的议员试图为自己辩护的时候,他们的发言完全被人群的喧嚣声压下去了。最终,迫于眼前的压力,议会只能同意与各行省代表前往公民大会会场,继续商谈那些没有讨论出结果的事情。 于是接下来,双方代表就在公民大会的会场中央,于众目睽睽之下展开了谈判。很明显这并不是一场公平的交易:每当议员想要有所争辩的时候,人民就会发出巨大的嘘声制止;相对的是,行省代表提出的每一件要求,人民都报以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不过,虽然这场谈判相当的不公正,可它的结果却正是促成了公平正义的产生。议会现任成员不得不修改了许许多多的法律条例,并同意按照每个省份五十人的名额,重组了当前的议会。 当各行省人民听说自己的要求得以实现后,他们欢欣鼓舞,撤走了原本计划向安奎利塔斯继续施压的军队,之后就回到家中为接下来的议员选举做准备工作了。这时有些人提议仿照安维赫的考试选拔办法来选拔安奎利塔斯的官员,因为他们觉得这样会让官员选举变得更加公平。此事在安奎利塔斯国内引起了热烈的讨论,但最后仍然是被否决。因为众多事例表明安维赫的官员并没有表现出一个国家最优秀人才的能力,而且刚好相反,那里的官员总是以最为令人生厌的形象出现。一个在安奎利塔斯颇负盛名的安维赫人后裔对这个问题是这样评论的:“……我应该指责说正是僵硬的应试制度让安维赫人失去了创造力和最基本的人性,每个人从出生,就只要想着如何努力应付考试,或者在考试中如何讨好上级与考官。每位安维赫人的人生轨迹都是相同或者至少相近的,无论是富裕人家或是贫穷人家的小孩从出生后就淹没在众多安维赫古书典籍中,他们不务农事、不懂经商、不明事理。即使其中有许多优秀人才能够有余力学会这些,他们一生的目标依然是通过考试做官,当官后来压迫百姓――这无疑是最可悲的事情,人们从出生以后就无从寻求自由的生活,并被逐渐培养为一个心狠手辣、良知道德同样缺乏的东西。” 安奎利塔斯人在未来的日子里从未忘记过发生在891年人民的胜利,在许多人眼中,这是最为伟大和纯粹的人民运动之一。不过,同时也有人指出,米奇普萨一行人从中取得的巨大荣耀与财富,为今后不怀好意者开了一个先河。虽然这种前后联系的指责可能有些牵强,可米奇普萨他们在进行行动的时候,确实没有避免使用过卑鄙的伎俩。按照一种传统的道德训诫口吻来说的话,我应该强烈谴责米奇普萨的举动,而赞扬曾经发生在赫罗菲尼斯身上的事情。但如果我们不得不用更实际一些的目光来审视问题,那么米奇普萨的一生可以说是一种统治者和社会活动家的典范。毕竟在他的一生中,抛开那些为他迫害的个别人士,他确确实实帮助绝大多数人赢得了持久的公平与正义。 差不多在同一时期,达格贝尔因为酗酒去世,巴巴罗人推举乌拉吉纳作为他们的头领。乌拉吉纳敬畏特朗西特斯联军的力量,因此就派遣使节携带大量金钱到各个国家的领袖那里进行外交活动。而联军既然完成了他们的预期目标,也就迅速四分五裂,每个特朗西特斯国家又转而使用外交来尽可能摆平一切。唯一例外的是斯弗里斯,他仍然到处对人讲要把巴巴罗人彻底消灭,甚至于不仅巴巴罗人,所有没有同特朗西特斯人共同情感的民族都是危险和必须要处置的。有些讨厌斯弗里斯言论的人说他已经老了,人老了都会变得固执已见,更恶毒的人则大骂斯弗里斯是莫加洛人雇佣兵的余孽,因为他满脑子只想着战争。 第三卷 第十一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安奎利塔斯在完全摆脱国内的骚乱后,再一次享受了短暂的和平,然而如是境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加尔马纳人很快便破坏了特朗西特斯人得之不易的和平。我们很难就人类为何痴迷于战争这个问题给出一个完满的答案,但至少,历史证明人类从不会认真考虑长久的和平和安宁地共处。不管是从这个方面,还是从其他许许多多的角度来看,我们人类似乎是为了愉悦自身那可怜的欲望跟野心,而在将自己一步步推向灭绝的深渊。 加尔马纳人同特朗西特斯人一样,其内部分成数个国家,然而他们的教宗已经在名义上和部分实际中掌握了每个国家的管理权。这些教宗非常热衷于将自己的宗教进行更大范围的传播,因此他们都曾派遣过大量传教士前往开俄斯的内陆还有许多其他国家进行传教工作。这些传教士凭借他们热情和坚韧使得很多异民族都皈依了加尔马纳的一神教,开俄斯大陆内部也零零散散出现了很多加尔马纳宗教的信徒或者近似于其宗教的一些东西。在特朗西特斯,加尔马纳的传教士们同样在兢兢业业进行着自己的工作,虽然巴西尔三世和伊西多一世都明令禁止罗拉什教徒进入特朗西特斯,但在一些人的庇护和支持下,加尔马纳的传教士还是获得了很大的自由。 当伊尼波鲁成为加尔马纳的教宗后,他起初非常热衷于以战争扩大其宗教的影响力。但那时尼安德特人开始迅速崛起,他们在一场战斗中大败了伊尼波鲁的军队,于是以后,伊尼波鲁开始转变策略,他格外卖力地向尼安德特人表示友好,并且在赠送了大量金钱后得到了尼安德特人的信任。接着,伊尼波鲁又开始向尼安德特人的国王传输自己的那套宗教体系,并且很顺利的得到了尼安德特人的青睐。在尼安德特人和加尔马纳人缔结同盟后,他们开始向东方扩张自己的领土,不断地向特朗西特斯的方向逼近,不少被他们打败并且驱逐的民族就进入了特朗西特斯,同巴巴罗人一道引发了前述的那场战争。 尼安德特人既然接受了加尔马纳教宗的许多馈赠,他们也就乐意帮助加尔马纳人进行军事活动,甚至还帮助他们传播教义。在这个过程里,加尔马纳军队的行军路程越来越远,战斗也越来越辛苦。战死的士兵,就被埋葬在当地,即使他们活着取得了战争的胜利,他们也要驻守在贫瘠荒凉的土地上面维持统治,这样就引起了许多士兵和他们亲友的不满。伊尼波鲁得知这一切后,为了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够继续利用加尔马纳士兵的力量,他将参加远征的士兵划分到一个名为“神圣军团”的组织当中。伊尼波鲁告诉加尔马纳人,但凡是参与神圣军团的人,不止是在遵行他们造物主的意志,而且其中所有人都将不计其生前所犯下的其他罪行并于死后得到造物主的厚爱。他在一次演讲中是这样说的: “你们总是时刻进行着不公的战争;你们总是因为贪欲和傲慢而挥舞着武器自相残杀,对此你们将遭受永恒的死亡与诅咒。而我们现在将引领你走向带来永不朽灭的荣耀的战争。” 伊尼波鲁的这些言论激起了加尔马纳人空前的热情,尤其是那些犯下重罪或则一贫如洗的人,他们更是为神圣军团所能得到的好处而狂热起来。这些迷信的人,轻易地相信了伊尼波鲁的诳言,把自己视作造物主派来的战士,仿佛他们有了神明的加护,就不仅可以在血腥的战争中摆脱罪孽,洗清他们过往的一切过错,还能够在现世中建功立业,死后则得以荣升天堂。 在我叙述接下来的事情之前,我想插叙如下一段话。本来那些头戴王冠的人所说的话真实与否都很难确定,因为他们往往采取许多秘密手段以掩盖真相,然后要世人看到另一种情况,但我为了保证历史的连贯性,还是要在多种历史之间选取一种影响最广或我认为最真实的情况,如若其真实性事后被证明欠妥,那我只能向各位读者致歉。 在893年,伊西多一世在帕蒂略斯捉住了四名来自加尔马纳的传教士。他在同这些传教士的交谈中被激怒了,因为据说这些传教士们妄言要消灭所有异教徒,尤其是特朗西特斯的多神教徒。于是伊西多一世以许多重大宗教或者世俗的罪名控诉这些传教士,并成功让传教士们被判以火刑的下场。然而并不像许多人走向火刑场时哭哭啼啼、畏缩不前,这四名传教士依然昂首挺胸,以一种睥睨世人的气魄走上火刑台,并在踏入燃烧的火焰之前向台下的人民大声喊道:“皈依造物主的光辉之下吧,那时你们就会看到救赎所在何处。”随后他们就平静地淹没在猛烈的火焰中,一声不吭,直到火焰完全熄灭。 这四位传教士的举动让台下许多不信教的人民大为感动,这些平民们一直为传教士的遭遇感到不公,而传教士的行为又如此让人肃然起敬,因此在一种复杂情绪的引导下,他们向伊西多一世大声表达自己的不满。冷静下来或者说见到状况不妙的伊西多一世也自知做的太过分了,于是他诚恳地向人民请求宽恕。在随后的告罪檄文里面,伊西多一世说他一时间被憎恨魔鬼的占据了心灵,因此才犯下这种为人神所共愤的错误。得到满意答复的群众也就轻易宽恕了伊西多一世,因为那时他们眼前那感人的传教士景象已经模糊起来,激愤的情绪不再掌控他们的心灵。 但是伊西多一世的做法引起了许多虔诚多神教徒的抗议,他们以为伊西多一世为了向人民屈服而不再为自己的宗教服务了。因此他们不再把捉到的传教士交给伊西多一世,而是选择独自处理这些事情。在随后的日子里,不少国家都发生了顽固教徒严酷迫害加尔马纳传教士的事情,而许多可怜或者尊重传教士们遭遇的人们则与这些迫害者发生了冲突。安奎利塔斯城内当时有两位传教士被多神教徒捉住了,他们没有将异教徒提交法庭的意思,因为他们害怕法庭不能给予敌人应受的惩罚。所以这些顽固的多神教徒把传教士们剥光衣物,关在地下室里,后来又把他们拉出来让他们到城郊去自家的田园里耕种农田或者修理水道、挑运污物。得知传教士悲惨遭遇的一些平民冲进了传教士工作的地方,把他们救了出来。正当他们要离开的时候,多神教徒们围了过来,双方互相指责对方的错误,然后就厮打起来。多神教徒们占据优势,很快就把对面的人打了回去,然后又把两个传教士囚禁起来。受伤的人们跑回城里,请求保民官为他们做主。保民官们感到此事重大,于是把受伤的平民带到议会中,希望议会能够就此事作出较为和善的判断。然而议会对于这种事情也感到为难――他们曾经派遣出代表就加尔马纳传教士一事向伊西多一世咨询,但伊西多一世在上次不成功的火刑经历后,也只是要安奎利塔斯人在保证多神教的地位下,自行作出最为合理的决定。 议会为这事讨论了好多天,最后决定暂且饶恕加尔马纳的传教士,不过他们规定,在以后的日子里,加尔马纳传教士不得出现在安奎利塔斯境内,再犯者一律按照死刑处置。接着,议会委派当年的执政官尤弗洛尼乌斯解救被羁押的两名传教士。当尤弗洛尼乌斯带着一群人赶到囚禁传教士的庄园时,看管传教士的人说传教士在夜晚着凉害病去世了,他们已经将其埋葬。有所怀疑的平民们冲入了传教士被拘禁的田园,挨个屋子搜寻传教士,并终于在一个隐蔽的地下室里发现了二人。他们满身伤痕,血迹斑斑,其中一个躺在地上,已无呼吸,另一个传教士则还在靠着墙,生命体征也非常微弱。不好多说什么的多神教徒们局促地站在原地,并对尤弗洛尼乌斯一再解释说传教士一直是他们的仆人看管的,所以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传教士会受到这样残酷的对待。然而尤弗洛尼乌斯命令这些人必须前往法庭受审,并在赶来帮忙平民的帮助下,制服了几个因为害怕而想要逃跑的人。之后,尤弗洛尼乌斯命令人们尽快送尚未死亡的传教士寻医救治并好生看管起来。 第三卷 第十二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过了些时日,在被救下的那位传教士恢复些精力后,安奎利塔斯的法庭正式审理了传教士与多神教徒之间的案件。对普通民众来说来说,两种宗教教徒之间的对抗还是前所未见的,而即使是整个安奎利塔斯的历史中,这种事情也鲜有发生,所以他们以好奇的心态把整个法庭围得水泄不通。传教士作为受害者首先发言,虽然看得出他身体依然非常虚弱,但他那不卑不亢而又严肃冷静的态度让周围的人赞赏不已,因为按照习惯,这种时刻无论受害者还是迫害者通常会哭哭啼啼来博取更多人的同情心。而接下来那些被控诉杀人和伤人的多神教徒就是这种表现,不过在加尔马纳传教士的行为反照下,他们的哭泣引起的更多是人们的厌倦而非同情。最终法庭根据议会最近的规定,向传教士下达了驱逐令;接着,又分别判处迫害传教士的多神教徒以死刑、监禁或者罚款的处罚,这是根据他们与此事的联系密切与否而区分的。有些人对这个判决不乐意,因为他们觉得法庭明显是偏袒外邦人而严惩本国人,但多数人还是对法庭的判决报以掌声和理解。 由于人们都非常钦佩加尔马纳传教士的热忱、才学和静穆,于是有好些人挠有兴趣地寻找有关罗拉什宗教的书籍来看,不识字的人则喜欢听那些说书人讲述加尔马纳的神话和教义,而那些已经暗自归附与罗拉什教的人也在积极传播自己的信仰。于是一时间安奎利塔斯境内兴起了一股以熟知和敬奉罗拉什教为荣的风气。这让那些身为坚定的多神教徒或者宗教意识淡薄的议员感到非常担忧,许多老人还忘不了曾经在格雷格三世和克莱斯特领导下的宗教战争,因而议会就如何抑制罗拉什教的蔓延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论,这时候,议员叙福伦・查米迪斯提醒其他人,他说,即使罗拉什教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危险,但首先,所有公民都有权利知道他们能够知道的一切,而且他说,安奎利塔斯人的灵魂并不像安维赫人那般软弱干涩,他们会因为遵从内心的直觉和勇气,产生疯狂而不羁的思想,出现暴力偏执的行为。也就是说,禁止罗拉什教,反倒会让安奎利塔斯人更加袒护和喜爱它,所以他建议议会应该放开罗拉什教的传播。他在演讲的时候,故意把声音提得很高,以让在议会外面的群众能够清楚地听到他的发言,当他的演讲结束后,议会外的人们爆发了热烈的欢呼声,而这一番话也得到了不少议员的支持,甚至有一些起初反对罗拉什教的人也开始转变自己的态度。后来有人分析说,叙福伦做出这样的发言,是因为他本人就是一个隐姓埋名的罗拉什教徒,也有人说,他是为了帮助他的哥哥竞争下一年的保民官,才这样说的。 无论如何,叙福伦的这次演讲非常成功,议员们或是畏惧叙福伦拉拢人心的言语,或是认真考虑了这一切,或是懒于就此事再做争论,因为当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所以他们最后同意放开罗拉什教的传播,唯一的条件是罗拉什教徒要被登记在册,以加强国家对他们的控制。在安奎利塔斯解除宗教禁令后,突然之间,好多在其他国家遭到不公正待遇的传教士,都跑来安奎利塔斯暂避风头,并在这里享受起被法律保护和尊敬的生活。其中一个名叫亚法撒的传教士在凯里尼亚遭到暴力驱逐,他一路跑到了安奎利塔斯境内,并与一名帮助他的安奎利塔斯姑娘相爱,于是他自愿退出了教籍,隐姓埋名,同这位姑娘举行了婚礼,后来就一直生活在安奎利塔斯。 当伊西多一世得知安奎利塔斯议会的决定时,他感到忧心,所以他写信给议会,希望议会能够重新考虑一下自己的决定,同时,他把一些从伊尼波鲁的信使那里截获的,给传教士信件交给了安奎利塔斯议会。这些信件上面除了例行的问候外,最常见的就是伊尼波鲁询问这些传教士有没有感化更多的信徒,他在其中一封信中,还写到这样一句话:“如果造物主的光辉能照耀特朗西特斯,那么我们就不必白白流血牺牲了。”这些信重新引起议员们的警惕,但叙福伦又站起来,他首先重新申述了一遍他曾经的意见;然后,他开始奉承巴结群众,说安奎利塔斯的议会应该真真切切考虑人民的意见,而不是高高在上,独自做出判断;同时,他还在演说中,说他现在讲这番话都是他哥哥想让他说出来的。这些言论再度引起了群众热烈的反响,叙福伦的哥哥塔布勒・查米迪斯当时就在大厅外,和群众们一起围听议会的辩论,兴奋的人民对他高声夸赞,说他教出来一个好弟弟,而他也是一个好哥哥(其实,塔布勒在担当营造官的时候,就因为整修过许多人民热切希望补修的建筑而颇有人望),而塔布勒也趁机到处奉承人民,希望给所有人留下一个好印象。议会的反对派刚刚辩驳了几句,便被主持会议的尤弗洛尼乌斯以中间休息的理由打断了(执政官有权在每个小时中,自行决定其中的十分钟作为议员们结束辩论,进行修整的时间),而当叙福伦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尤弗洛尼乌斯也示意他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所有人出于对尤弗洛尼乌斯的尊敬或畏惧(他在当时的安奎利塔斯城中拥有非凡的名望和势力,同时,他也是叙福伦的姨丈)而提前结束了目前的会议。当叙福伦走出会场后,群众们开始欢呼,他们簇拥着查米迪斯兄弟,把二人送回家,好像他们是自己民族的大英雄似的,塔布勒对此显得格外兴奋,他还一路对着身边的人说着说那,一直到了家门口,也不肯进门。 尤弗洛尼乌斯先是找到了那些激烈反对罗拉什教的议员,把当前的情况指给他们看,说现在人民的精神正处于对罗拉什教的新鲜感和狂热当中,所以他们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能改变这些;但是假以时日,就算所有的安奎利塔斯人一度皈依了罗拉什教,手执蜡烛虔诚地走在宗教队伍中间,但是他们很快就会发现罗拉什教和其他的宗教一样,它的许诺是空洞无物的,到那时,它就会自行身败名裂,“很遗憾,就如同我们的多神教一样”。然后,尤弗洛尼乌斯警示这些议员,说叙福伦等人如果达不到他们的目的,他们可能会因为年轻冲动而继续煽动群众,甚至做出可怕的事情来,这种情况下,所有理智的公民们,都应该尽可能避免席卷国家的大灾难,而不要计较那个尚未证实自己生命力的罗拉什教。之后,尤弗洛尼乌斯又找到了叙福伦,他说他尊重叙福伦的意见,但是,如果叙福伦想借此机会煽动人群做出什么令人不齿的行为的话,他是会第一个站出来阻止的。叙福伦赶忙说,他并没有任何私人的野心,他说如果他做的许多事情有些过火,他愿意听从长辈们的意见改正自己的错误。 因此在第二天,议员们没有就罗拉什教的问题发生什么争吵,所以两位执政官当场宣布:议会不会推翻自己过去做出的决议,罗拉什教将继续得以自由的传播。在这以后,除了以安奎利塔斯主祭为中心的一批顽固多神教教徒外,罗拉什教徒的一切行为都未曾再受过其他的阻挠。 第四卷 第一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在安奎利塔斯放开对罗拉什教的限制三个月的时间里,传教士们不断从加尔马纳本土带来大笔的资金和财富,他们用这些钱兴建教堂,进行传教活动,并通过施舍房屋和食物的方式争取那些于生死之间挣扎的贫民们。根据当时议会在案的记录,安奎利塔斯城内的罗拉什教徒已经有三千人之多。但议会对此并不感到担忧,因为他们发现,这些名单时时刻刻处在变动当中,那些贫民们并非真正信赖罗拉什教,他们由于目不识丁和缺乏耐心,也不愿学习罗拉什的教义以及那繁琐的宗教仪式,一句话说,他们只是看上了传教士们给予他们的经济补助。 但是罗拉什教的阔绰手段引发了另一个宗教之外的问题,那就是平民们突然而然对安奎利塔斯的贫富差距重新产生了兴趣。这并不是一个新问题,尤其是在保民官得以恢复后,一旦人民普遍对自己待遇有所不满,那么就会掀起声势浩大的抗议,富人和商人们也不得不一再向他们妥协。但有一段时期,人民急功近利,要求做工的最低保障条件太过高了,因而工厂主和农场主就停止了招募,并遣散了下属所有佣人。没有工作的平民自知做错了事,所以又急急忙忙降低了自己要求的薪资待遇。在那之后,不少富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联合起来,他们联合降低工薪标准,把手下雇员分为一二三等,并招募打手威胁对此不满的平民。因此虽然勤劳的普通人不会病饿死于街头,但他们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改善,相比较于富人而言,他们甚至觉得自己的生活还在一天天恶劣下去。而现今由罗拉什传教士供养的那群底层人民,虽然他们经常因为不合规矩而被传教士除名,但他们之中的“聪明人”,每天只是跟着传教士做做礼拜,就能获得免费的住所,领取一个人一天的食物,此外还能不定期得到少量的补贴。因此对此不满的平民们向保民官和议员们抱怨,抱怨自己每天辛辛苦苦,得到的东西却还不如一个罗拉什教徒多。逐渐的,平民们开始把注意力转向那些富贵人家,这些人经常一天花在食物上的费用都比一个普通人一生所花的钱要多。所以平民们愤恨情绪开始增长,终于在一天议会还在为增进安奎利塔斯城的福利待遇而扯皮的时候爆发了出来。 895年2月11日,虽然天气寒冷,但议会外面聚集了比往日更多的人,因为当时议会成员们正在就保民官们提出的“食物补贴”和“最低工薪标准”一事进行激烈争论――这已经是议会对这两个问题讨论的第六天了。最后,议员们相互对立,致使仍然没有出现一个结果。保民官们对此非常不满,塔布勒・查米迪斯在会议中断休息的空隙时,首先从议会中起身(他成功当选了那年的保民官;同时,保民官们如果乐意,他们在议会开会时是有专用席位的),走向聚集在门口的群众们,对着他的同僚们交谈了几句,然后向台下的人民们说道: “我亲爱的安奎利塔斯公民,你们全程都在议会外倾听他们的话语,我相信你们已经知道这些议员是如何阻碍保民官们提议的执行了。我的兄弟叙福伦和他的朋友们虽然有意促成这一切的实现,但他们终究只是议会的少数派……如果我们在今天不去制止这一切的发生的话,“富者田连阡陌,穷者无立锥之地”这样的生活就是我们未来的日子,到那时,我们甚至连反抗的勇气都会失去了。来吧,让我们行动起来,如果他们不答应我们的要求,我们就加入罗拉什教,那里有我们想要的生活;不然,就让我们罢工,让他们的工厂无人运作,农田无人耕种,让城市中的一切活动陷入沉寂……” 在塔布勒正在说话的时候,多数议员都感到震惊,叙福伦跑到他兄弟的跟前,警告他兄弟要谨慎行事。但塔布勒早就秘密安排好自己的同僚进行下一步的行动,因此突然之间有许多人冒出来,开始引导群众紧张有序地奔赴各自的目的地。被鼓动起来的群众首先来到了罗拉什教派传教士的住所,围在那里大声要求入教,要求救济。传教士们看到城中骚动,不敢怠慢,于是赶忙找来自己的同伴给人群一个个登记。一个下午,就又有六千人被纳入到罗拉什教派的花名册中。因为注册效率太过缓慢,那些排队等待的群众就涌入到当时罗拉什教准备为建造教堂而划的一片区域里,熙熙攘攘要罗拉什教给他们发放食物和棉被。传教士们虽然知道这群人并不是有意归顺自己的宗教,但为了不惹怒他们,并且给安奎利塔斯人留下一个好印象,还是散尽钱粮为这群庶民提供食物和防寒物品,不少传教士为此还以伊尼波鲁的名义向国外的商人们借了大批粮食囤积起来,以备以后日子使用。 而另一些没有到罗拉什教那里去的群众,则依照塔布勒的建议,放弃了手头上的工作,回到了各自家中。议会中的土地和财富所有者感到非常害怕,他们并不担心平民们和平地抗议,因为财富在他们的手中,但是他们害怕哪天人民又会像过去一样,推翻议会,以暴力制裁自己。因此议会找来塔布勒还有当年的几个保民官,同他们彻夜协商解决方案,最终第二天早晨,议会选择向人民屈服,同意塔布勒等保民官提出的建议。此外,他们还主动为军队增加了一点薪资,因为他们害怕军队也会像这些平民一样反对自己。 虽然很多平民就此回到了正常的工作中,然而相关的事情并没有因此而停止。由于许多人在游行抗议中对雇用自己的人大为不敬,所以在游行结束后,他们受到了不公的对待。当时的保民官们为众多事务缠身,无暇顾及这些小事情,因此他们为了对抗那些威胁自己的打手,并且为了更好地争取做工的权利,召集起尽可能多的工人,然后联合起来,仿效古制,按照各自的行业成立起了许多工会。有一个叫盖约的农场主,藐视并痛恨工人们最近的所作所为,他开除了曾经在他手底下闹事的人。这些人跑到工会里面寻求帮助,当工会代表不能为他们争取到宽恕的时候,工会里的一些人开始秘密跟随盖约,当盖约发现他走到哪里都会有一群人出现在他身后时,他感到害怕,所以在得到雇工们不再闹事的保证后,召回了那些曾为他开除的人。此外,当时的安奎利塔斯出现了许多非常大胆的设想,比方说均享财富一事。无知的民众们非常钟情于这种说法,他们每天都在私下或者公开讨论着如何实现这一目标,而帕路斯的西斯帕人曾经施行的政制又成为他们绝好的论据――他们根本没有考虑或者说不知道平等的西斯帕公民,一直压迫着的数十万奴隶般的下等人民为他们做工、赚钱。富人们当然对这种说法唯恐避之不及,直到被激怒的富人和他们的家人朋友威胁离开安奎利塔斯,平民们才有所收敛。 由于种种原因,在这次运动结束后,犬儒哲学再度于安奎利塔斯城内风行,许多前些日子还在辛苦劳作的工人,甚至个别家境优裕的富家人,都披上了哲学家的长袍,他们游走于城内的各个角落,就像他们的许多前辈一样,终日无所事事,与人争斗,通过乞讨来维持生活。有所区别的是,他们几乎每个人都豢养着一条凶猛的狗,这些狗就像他们的主人一样到处狂吠。这些信奉犬儒哲学的人,在自己死后,都于墓碑上刻上一条犬,以表明他们的信仰。某种地下或者被称为黑暗艺术的先驱沃奥尼在这一年刚好满九岁,他说他小时候就常常因为某种同情和兴趣跟着犬儒到处徘徊,他在晚年回忆这段时期时,说他满目所见尽是害怕担忧的富人,虽然胜利然则依旧挣扎的平民,还有那些一直处于生死边缘的底层百姓四处悲叹。 第四卷 第二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在同一年,安维赫人和加尔马纳人发生了大规模的冲突,起因是伊尼波鲁派遣到安维赫的传教士被残酷虐待。双方的海军首先在安维赫人的海岸边展开了战斗,安维赫人抵挡不住,被加尔马纳的神圣军团登陆上岸,在随后的日子里,这支军队一直侵略到安维赫人的内陆,但是在沿着原路返回时,他们被安维赫将军拜香尽数歼灭于一个名为列木诺的城市,据说这次战斗,总计有五万的加尔马纳人死亡。拜香立下此功后,又以极快的速度驱兵前往安维赫的沿海地区,围攻加尔马纳人在那里占领或者新建的城塞。在将加尔马纳人全部驱逐时,距离拜香受命领兵只有七个月的时间。安维赫人因此将拜香奉为天人,而加尔马纳人则对他倍感恐惧,所以他们早早就在自己的港口城市和沿海地区布下严密的防卫,唯恐拜香会趁势追击,渡海前来。 提昂的儿子帝拜占当时是安维赫的皇帝,他也写信给拜香,要拜香尽快带领士气正旺的军队准备出海进攻加尔马纳,而军费、粮草和士兵数目则尽拜香索要。但是拜香回信给帝拜占――这件事是记载在《维维安游记》中的事情,当时维维安与他的朋友确实正在安维赫游历,但游记作者并未提到为何他们会知道拜香写给帝拜占信件的内容――说,他以为自己自被委以军权后,行事太过顺利,因而他恐怕得寸进尺的行为会招致自己甚至于整个安维赫帝国的不幸,为此拜香还举出历史中许多类似的事例来加强说服力。帝拜占虽然对拜香的言论非常不满,但他还是勉强同意了拜香的话。不过君臣之间的芥蒂似乎就此结下了,两年后拜香便被帝拜占以种种名目杀死。安维赫的历史中记载说,拜香是以欺君叛国的罪名被处死的,但我个人而言更相信切尔克西亚人的记录,他们说帝拜占当时患有重病,因为他害怕一个强大的将军会在自己死后篡夺尚处年幼孩子的帝位,才出此下策――那一年被处死的安维赫高级将领除拜香外,还有与拜香权势相仿的另外三名。当然,拜香死后,他的全家人也未能逃脱死刑的处罚,这是安维赫人最惯常做的事情。对此,首先我必须承认世界各地都有着自己独特而又残忍的刑罚,但像安维赫人这样不近情理,而又愈久弥新的株连之罪名,应该算是世界文明中一个相当独特的东西。 这一次远征失败让伊尼波鲁元气大伤,随后,他就把教宗的位子交给为他中意的一个名为卡尔卡松的人,自己则退居幕后。卡尔卡松曾长期混迹在尼安德特的宫廷中,他与那时的尼安德特国王内夫塔利还有这个国家的许多贵人有着良好的私人关系,所以他借机鼓动尼安德特人进攻特朗西特斯。伊尼波鲁听说这事后非常反对,因为在他的计划里,特朗西特斯完全可以靠着和平手段取得,而不必枉费士兵和钱财去遥远的土地进行战争。虽然伊尼波鲁用心良好,可卡尔卡松却因此囚禁了伊尼波鲁。两个月后,伊尼波鲁在自己党人的帮助下,溜出了监狱,他在外四处拉拢他的同党,重新推翻了卡尔卡松的统治。被打败的卡尔卡松跑到内夫塔利那里,并怂恿内夫塔利暂缓对特朗西特斯的军事行动,而首先进攻加尔马纳,就这样,伊尼波鲁与卡尔卡松各自带领着一支强大的军队,开始了激烈地战争。 而特朗西特斯人那段时间的活动是这样的,尼安德特人在进行战争准备的时候,联络过巴巴罗人首领乌拉吉纳,希望乌拉吉纳能够帮助他们,而他们则把普莱比斯的土地许给以乌拉吉纳。乌拉吉纳模棱两可地打发走尼安德特人的使者后,就把这事告诉了艾尔贝拉。艾尔贝拉立马召集了一次特朗西特斯人的集体会议,就如同前些年为抵抗巴巴罗人而经常召开的那样。所有国家都派出了各自的代表前往,而斯弗里斯则是亲自前往,因为他觉得这会是再度团结特朗西特斯人的最好时机。安奎利塔斯这边的使者是波维安,就是过去曾经为霍索恩领主克苏恩所取笑的那个。在会议中,艾尔贝拉把乌拉吉纳派过来的使者带了上来,要他介绍尼安德特人的行动。听闻此事的各国代表态度不一,有些人主张趁着尼安德特人计划尚未周全时袭击把战争延伸到尼安德特人的领土上面,既然尼安德特人短时间内通过武力扩张才有着今天的成就,那么他手下必然有着许多对其不满的民族能够为自己所用;而这样又可以避免特朗西特斯再度遭受到如前些年那般惨重的破坏。但另一些人则说主动寻求战争不是一个明智的办法,因为有关敌人的一切信息还不够全面,他们是否真正希望入侵特朗西特斯还尚未可知。主战派以帕特里奥克斯、普莱比斯、富提尔三国和伊克斯皮拉雅、玛弗罗的领主们为主,剩下的国家则都主张和平,其中依然是以欧内斯图姆和阿皮齐亚的代表意见最为激烈。 斯弗里斯听到反战派的说法后,当场向所有人发起火来,他说到现在居然还有人只是在考虑本国的利益,从而对虚妄的和平报以幻想,就像当初对巴巴罗人抱有期待一样。斯弗里斯在重申了前述的理由后,立刻就要所有代表举手表决是战是和。即使是这样,与会代表的意见仍是五五开。于是斯弗里斯开始威胁所有反战派,他说如果他们不愿意作战,帕特里奥克斯和其他主战派会为了特朗西特斯的未来公开支持他们国内的反对派,直到这些国家支持这场战争。由于受到威胁,阿皮齐亚代表卡罗贝激动地喊道这是赤裸裸的挑衅,特朗西特斯人和他们阿皮齐亚人是不会允许破坏和平的任何行为的。会议最终不欢而散,但帕特里奥克斯的军队对此早有准备,他们接到斯弗里斯的命令后突然出现在阿皮齐亚人的边境,突袭了阿皮齐亚人的土地。权衡利弊后的阿皮齐亚人派遣使者到卡罗贝那里去,要他尽快向斯弗里斯求和,并同意斯弗里斯的请求。这样,卡罗贝马上找到了斯弗里斯,向斯弗里斯道歉并传达了阿皮齐亚的立场。与此同时,各个国家内部要求战争的舆论也越来越强,有些人是真正考虑到未来的灾祸,有些人则是纯粹抱着一种凑热闹的心态来支持战争。其中,那些曾经在与巴巴罗人作战中退役下来的士兵,因为他们中有不少人回归到和平生活后反倒无所事事,生活潦倒,所以这些人更加急欲再次为军队所征募。 在其他的国家相继同意战争之后,与会各个代表再次达成了协议,并又花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讨论各个国家应该承担的责任。接着,每个国家又花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才把各自的军队招募好,并带到了伊克斯皮拉雅,军队的总数大概有六万人,其中安奎利塔斯的梅尔克作为安奎利塔斯的将军,带领七千名士兵参加到联军之中。在那里,联军代表推举出前些年在与巴巴罗人的战争中表现活跃,来自帕特里奥克斯的欧涅西洛斯和来自伊克斯皮拉雅的卡尼兹领主布尤克为最高统帅,并要他们各自统领三万人,前者带着军队进入尼安德特人的北方领土――安奎利塔斯军队跟随其后,后者则带着军队往尼安德特王国的南方领地进发。 第四卷 第三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有的读者可能会觉得奇怪,为何我在名为《安奎利塔斯历史》一书中会大量介绍与安奎利塔斯无关的事情,或者说有所关联却非必须的事情。既然我过去没有避免这种写法,未来的日子里我也不会更动。如果安奎利塔斯能够像安维赫一样庞大,那么只是关注她也是能写出足够有趣和有价值的故事的,但可惜,安奎利塔斯可能还尚不及安维赫的二十分之一大小。 在得知特朗西特斯联军发动起一场针对自己的远征后,伊尼波鲁和内夫塔利达成了和解,而卡尔卡松则被内夫塔利作为“双方友好的见证”交还给了伊尼波鲁,并被处死。接着,伊尼波鲁马上命令属下各个国王的军队到相应的地方驻扎,而他自己则带着一支军队在靠近尼安德特的纳齐安兹停留了一阵。当他听说布尤克击败了从属于尼安德特王国以斯拉人,然后亲自带领一部分军队进入到大陆南海岸与加尔马纳交好的伽里尼人那里去时,他要以加尔马纳的托莱多国王法洛姆为首的一支军队,前去援助伽里尼人,而他则带着另一部分部队沿着尼安德特人的国土往以斯拉人那里去,希望把驻扎在那里的特朗西特斯军队赶走。但因为路途颠簸坎坷,伊尼波鲁的年事也高(那时候他已经62岁),所以他在中途,把军队交给一个名叫雷尼埃的高级神职人员,然后回加尔马纳养病去了。但是这个雷尼埃因为某些原因,惹怒了当时从属于尼安德特人,充当雷尼埃军队向导的萨尔比人国王戈伊亚,因此戈伊亚在托罗斯山中一个危险的山道上攻击了雷尼埃的军队,没有准备的加尔马纳士兵无力反抗,全部被杀死在了山道中,其中还有当时纳齐安兹的国王和王子。戈伊亚战后小心地检查看是不是有人逃了出去,以防事情败露。随后他就砸毁了山路上的全部栈道,把尸体都从那里丢了下去,然后告诉尼安德特人,加尔马纳一些士兵和雷尼埃因为栈道年久失修,意外跌落下山崖死掉了,而剩下的人看到指挥官死亡后都逃跑了。 欧涅西洛斯这时进入了尼安德特人北方的土地,他在那里通过贿赂或者威胁的手段征募了不少异民族的军队,巴巴罗人和几个那时与特朗西特人交好的民族还各自派出一小拨士兵加入到欧涅西洛斯的军队当中去。之后他带领帕特里奥克斯和安奎利塔斯军队的一部分猛烈围攻一个名为得土安的城市。得土安人派出使节要欧涅西洛斯可怜他们的遭遇,并表示愿意为特朗西特斯人效力的愿望后,便开城投降了。这时候尼安德特的一个将军德图带着大军赶到,欧涅西洛斯军队数量不如德图多(他把很多军队派遣到周围国家和民族那里去了),所以他就劝得土安人跟他一起出城迎战,但得土安人不同意这个主意。当欧涅西洛斯看到德图的军队轻视自己,整天在饮酒游戏以作娱乐后,就带着部分帕特里奥克斯士兵,出城站在城墙下面做出战斗的样子。敌人也列开阵势,在外面嘲笑了他们很久,因为尼安德特人看到欧涅西洛斯士兵少,以为他们不敢动弹。双方僵持到中午,德图和其他的尼安德特人对这些敌人开始放松警惕,但就在他们食用午餐的时候,欧涅西洛斯突然冲了出来,然后躲在城墙里面的大多联军也跟着跑了出来。德图在第一波接触中就被杀死,所以尼安德特人很容易就被击败了,然后四散逃逸到不见踪影。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得土安人也只是在城墙上面大声呼喊叫好,而不敢出来战斗――当然,我记录这件事情的主要缘故是因为人们在得土安的欢庆人群中看到了几十名安奎利塔斯士兵的身影。 欧内斯图姆的将军雷克森斯接受布尤克的指令,正在以斯拉人那里驻扎防卫并招募军队。这时来自萨尔比人国王戈伊亚的使节到了,使者告诉雷克森斯,他们的国王戈伊亚愿意与特朗西特斯联军一起攻打尼安德特人,并举出了尼安德特人和萨尔比人之间仇恨和争执的例子,同时他还补充说,萨尔比人其实是斐瑞基人的后裔(斐瑞基人是在西奥斯和曼尼阿斯将军时代非常强大的一个民族,他们曾经一直是凯里尼亚和特朗西特斯人最忠实的朋友)。当斐瑞基人的势力衰弱后,他们之中的一部分人进入特朗西特斯,而另有一些斐瑞基人为逃离其他民族迫害,跑到了托罗斯山内居住,逐渐形成了现在的萨尔比人。那时在雷克森斯麾下服役的有三千名的凯里尼亚士兵,在他们国内的故事中,斐瑞基国王古尔维尔是一个备受人尊敬的英雄,所以他们听到萨尔比人这样说后感到非常高兴,并且催促着还在怀疑萨尔比人真正意图的雷克森斯签署了同盟协议。 由于内夫塔利对戈伊亚就一万名加尔马纳士兵凭空消失的说法非常不满,所以他秘密派遣一些人到萨尔比人那里去进行调查,但戈伊亚把他们都捉住并处死了。因为内夫塔利久久没有得到消息,他便推测萨尔比人背叛了他,因而他担心当时正在他军队里服役的萨尔比人有所动作,所以非常不信任他们。萨尔比士兵看到这种情况,又从自己族人那里听说自己的国王与内夫塔利的龃龉,所以也非常害怕。于是这些萨尔比人士兵无论吃饭还是睡觉都聚集在一起,即使是在没有战斗任务的时候,他们还是藏着短剑短刀,手上提着木棒,三五成群在一起游荡。内夫塔利以为萨尔比人士兵心怀不轨,就在一天夜里召集了自己的一些士兵,把正在睡觉的萨尔比人包围起来。站岗的萨尔比士兵看到内夫塔利来攻击自己,大声叫喊起来,所有正在休息的士兵都快速爬起来,拿起在身边的武器,找不到盾牌的人就把衣服缠绕起来当做护盾。他们奋勇作战,从包围圈的一处冲了出去,然后他们跑到欧涅西洛斯的军营外面,恳求欧涅西洛斯收留他们。于是欧涅西洛斯把这八百名萨尔比人派驻到附近的一个要塞里安置了下来。 在以上事情进行时,布尤克开始围攻伽里尼人。由于当时地图的不精确和信息的不畅通,布尤克本以为法洛姆要三个月的时间才能赶到自己身边,所以他到处挖掘壕沟,准备做一次长久的围城准备,然而一个月后,法洛姆带着一万名士兵突然出现在联军的面前。这个意外情况打乱了布尤克的计划,他害怕反被法洛姆包围起来,所以尽快撤离了包围的士兵,然后到伽里尼人东方的莫拉维亚人那里去了,那时莫拉维亚是站在特朗西特斯人一边的。 在法洛姆进入到伽里尼人的城市后,他首先建立了一个宗教事务所,这并不是因为他觉得宗教事务所对他击败特朗西特斯人有所帮助,而纯粹是虔诚的宗教心理和一种政治上面的宣传需要在作怪。法洛姆亲自担任宗教事务所的最高长官,然后命令所有伽里尼人承认造物主约沙法――我似乎在之前的文章中尚未提到他的名字,因为他的名字在信徒中间是严禁被提及的――的全知全能和为之奉献的信念。有一些本地宗教的忠实信徒不愿意立誓,他们就被法洛姆带到火刑台上,然后法洛姆当着全部伽里尼人的面,一个一个把他们烧死。火刑顺序比较靠后面的人看到同伴们的惨状,心中畏怯,所以他们说自己愿意重新向约沙法立下誓言。但法洛姆轻蔑地说他们只是由于怕死才如此卑躬屈膝,假如他们真正信仰自己民族的神,他们面对着死亡应该是感到幸福的。然后他就继续执行火刑,直到所有罪人都被烧死。 第四卷 第四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冬天来临后,交战双方都进入了各自的冬营地准备过冬。安奎利塔斯的统帅梅尔克则启程回到自己的国家,因为当时安奎利塔斯的法律不允许任何最高将领有超过一年的任期,接任他的是六年前同米奇普萨等人一起组织人民运动而得名的菲罗巴托。然而因为当时的法律条例存在不妥善之处,所以在梅尔克离开后近一个月的时间里,菲罗巴托都还没有赶到,这样安奎利塔斯军队的最高权力就出现一段真空期。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安奎利塔斯人格林迪奥,受到了和他当时一同驻扎在坎帕米亚的贡多拉姆人的引诱,做出了背叛神明和特朗西特斯人的行为。他居然在贡多拉姆人的欢呼声中自封为当地的国王,然后他残酷地掠夺坎帕米亚人的财富,又通过在坎帕米亚和其他民族那里招募军队大肆扩军并坚固城墙壁垒。当安奎利塔斯的军队副官辛普利西听说这一消息后,他命令格林迪奥立马停止他愚蠢的行为,并要他亲自回到军队里来就自己的罪行受审。但格林迪奥傲慢地拒绝了这一切,他说他现在已是一个国王,辛普利西应该以对国王的尊重来对待他。 虽然格林迪奥学过赫罗菲尼斯的哲学,并时常以赫罗菲尼斯哲学学生的身份而自豪,但他还是做了这些事。当然在这方面他并不是一个人,赫罗菲尼斯、波利尤克提斯等贤哲的无数信徒,比如说阿皮齐亚的僭主博索,还有曾经被塞普提曼尼亚人简单称之为“四王”的人,都是他的先行者,这些以哲学家自称的人比普通的暴君还要残酷。由此,我也不得不对其他自名为哲学家的人产生怀疑,究竟他们是真正对道德感兴趣,还是因为贫穷或没有事做而找哲学自娱呢?那些生活在上层的哲学家们堕落奢靡,底层的哲学家们低微贫贱,但他们都穿着哲学家的服装,把这作为必须的事,然后痛骂不道德的人和事以使他们得到名誉。哲学既已沦落至此,宗教就更不可能免于同样的指责了。对于我这段闲话,大家可以随意凭自己的意思去理解和解释。 辛普利西在得到欧涅西洛斯的许可和支持后,就把所有的安奎利塔斯军队集合在一起,然后向格林迪奥进攻。而这时内夫塔利也派遣自己的一个将军带着一万多的人马试图重新夺回坎帕米亚人的领地。安奎利塔斯的士兵看到远处有敌军的时候,就不想往前走,因为寒冷让他们非常痛苦,所以辛普利西经过一番考虑,带着军队回到原来的驻地。之后尼安德特的军队在坎帕米亚人的帮助下顺利击败了格林迪奥。格林迪奥和他手下的贡多拉姆人逃到了临近的一个小山上被包围了起来,由于无路可逃,所以他们向尼安德特人投降了。坎帕米亚痛恨格林迪奥对他们的残暴统治,因此他们把他装到了一个非常大的皮制袋子里,并将毒蛇、毒蟾蜍、毒蜘蛛等凶残的动物一起扔到里面,格林迪奥就是这样悲惨地死去的。 这时候菲罗巴托也赶到了军营驻地,并从辛普利西手里面接管过所有军队。虽然那时正值隆冬,但菲罗巴托一心想要在他的一年任期中做出一番事业,所以他到处寻找作战的机会。欧涅西洛斯发现了菲罗巴托的意图,他强令菲罗巴托留守在军营当中,没有他的命令不得任何人外出,所以菲罗巴托不得不老老实实呆到了三月份。可是他并没有利用这段时间训练自己的军队,反而把所有精力都花在收买人心和寻欢作乐上面,一如他在城中所喜好做的。辛普利西把自己军营中的腐化堕落事情悄悄告诉了欧涅西洛斯,于是欧涅西洛斯带着五百名近卫兵来到了安奎利塔斯的驻地。当他看到许多士兵留宿在贡多拉姆人的家中,喝的烂醉不省人事,或者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赌博娱乐,而不是站在自己军事岗位上时,他大感愤怒。他马上动身去军营,寻找菲罗巴托,在路上他又发现许多小贩和士兵们混在一起,这些小贩为了战利品的缘故,跟着军队到处跑,在比较胆大的士兵没有得到允许而私自跑出去掠夺的时候,他们通常就跟在后面。 而这个时候,菲罗巴托还在精心布置自己的营帐,准备举行一个盛大的宴会。当他听说欧涅西洛斯正怒气冲冲地往自己这里来,他先是大吃一惊,然后就感到害怕,他匆匆忙忙撤掉所有奢侈的标志,走出营帐迎接欧涅西洛斯。欧涅西洛斯见到菲罗巴托之后,要他立刻把这个驻地中的安奎利塔斯军队召集起来,然后欧涅西洛斯站到高台上面,用下面的话谴责了所有士兵: “士兵们,很遗憾你们没有跟随在我的监督下度过这次冬营,我看到你们放弃了身为一个军人的职责,却丝毫不知自己差点陷入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为什么这样说呢,难道这是我在恐吓你们吗?我们身处尼安德特人的国土上面,我们在一个与我们很少打交道,只是因为畏惧而遵守命令的民族中间扎营,敌人的大军就在距离你们不到五十里昂的地方。你们在尚未打败敌人的时候就寻欢作乐,而敌人正是在你们的软弱之中强大起来,然后剥夺我们的一切。你们现在的行为更像是一群强盗和流亡者,而不是该坚守军营的士兵。如果我认为这种情况的发生是由于你们的过失的话,我会马上处罚你们,但我发现这些过失都应归咎于另一个人,所以我不咎既往。现在你们中间,凡不是士兵的人,只有那些得到我允许的留在此地,其他人都必须在今天离开军营;那些离开此地的人中间,除了提供粮食的人以外,我不允许一个人再回来,而且你们带来的食物必须是给合乎普通士兵需要的食物。我会指定一个时间,让那些商贩们处理自己的货物,我和我的士兵将亲自监督他们的买卖。对于那些随军而来的人,我要说的就是这些。而对于你们,士兵们,我有一个命令,在任何时候都是适用的,那就是以我的习惯和我的勤勉作为你们的榜样,如果你们不了解我是如何在军营中生活的话,那么你们就认真学学你们的将军辛普利西,据我所知,他和他的伙伴是至今尚未被腐化的为数不多的人。只要你们这样做了,你们会发现在执行任务方面,你们不会有做不到的;在受奖方面,你们不会有得不到的。至于你们刚刚上任的将军菲罗巴托,如果我再任由他在此处引诱你们所有人寻欢作乐,那么我就不配再作为联军的最高统帅,因此我要他在今天就离开军营,今后只要我还在联军司令官的位置上面,他就永远不能再作为你们安奎利塔斯人的统帅。你们议会的成员受到菲罗巴托的蛊惑,选出他这种人做你们的将军,我对此可以理解,但我决不允许一个会带着自己士兵走向死亡的将军作为我手下的军官为我服役。这是我的命令,也是你们的法律,凡遵守它的人将得到奖励,而违背它的人会追悔莫及。” 第四卷 第五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紧接着,欧涅西洛斯就把菲罗巴托逐出了军营,然后要辛普利西暂任安奎利塔斯军队的统帅,同时他派遣使者到安奎利塔斯的议会,解释事情的经过。菲罗巴托觉得脸上无光,所以没有立刻回到安奎利塔斯,而是到维萨住了一年。不过城里的小道消息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少数人同情菲罗巴托,但大多数人都取笑他,在菲罗巴托回城的时候,有些好事的人还打着讽刺他的大旗在城里面到处游走。波利塞奈达在听说菲罗巴托在遭到欧涅西洛斯的羞辱后,更是兴高采烈,他为这事在自家举行了七天的宴席,任何愿意的人都可以随时进去吃喝玩乐。 在这些事情过后,欧涅西洛斯和辛普利西带着大多数的安奎利塔斯军队匆匆赶了回去,因为他们听说内夫塔利亲自带着大军往联军的方向来了。他们和剩下的联军士兵汇合不过几天,内夫塔利就带着为数五万的军队将他们包围了起来。欧涅西洛斯顽强抵抗,而内夫塔利则亲自上阵攻城。在一天早上内夫塔利在城外的土墩上往城上架了四个桥梁,但所有攻城的军队都被打退了。于是内夫塔利亲自站到一个桥梁上面,大声鼓励着自己的士兵。尼安德特人看到自己的国王处于险境,全部拥了上去,但桥梁承受不了那么多人的重量,从中间断开,内夫塔利就从桥上掉了下去。有的人跌死了,有的人受伤被运走了,内夫塔利的腿和胳膊也受了撞伤。欧涅西洛斯看到敌人中间出现这个意外,便要所有人拿起武器进攻那些正在惊慌失措中的敌人。但内夫塔利马上命令自己的手下抬着他登上一个塔楼,他坐在那里,高声指挥着自己的士兵坚守岗位。尼安德特士兵们看到自己的国王还活着,恢复了勇气,他们重整阵列,拿起武器把从城里冲出来的特朗西特斯士兵赶了回去。有些尼安德特人甚至跟着那些跑回城里的联军士兵一起进到了城中,他们在那里陷入了包围,但仍然勇敢战斗,在杀死或重伤许多敌人后英勇地战死了。 不过由于内夫塔利的伤势,尼安德特军队撤退回自己的城市。而欧涅西洛斯则要自己的部将们带着各自的军队劫掠尼安德特人的土地,并重新把坎帕米亚人的城市包围了起来。当内夫塔利的伤势有所恢复后,他又带着军队出来攻击欧涅西洛斯。于是欧涅西洛斯单独把安奎利塔斯军队留在坎帕米亚人的土地上,并命令辛普利西,如果不能攻取这片土地,至少也不要让坎帕米亚人轻松地援助内夫塔利。 就在辛普利西带着军队在坎帕米亚人的土地上到处肆虐的同时,坎帕米亚人又与他们北方的利吉姆人交战,他们是为了争夺在他们边界上一个产盐的湖泊而发生战争的。结果在双方的压力下,坎帕米亚人失败了,在那里驻守的尼安德特军队也被利吉姆人杀死。缺乏食盐的坎帕米亚人难以忍受(因为他们生活的方方面面都需要盐),所以他们决定向辛普利西投降。在坎帕米亚人交出两百名人质后,辛普利西答应了坎帕米亚人的要求。之后坎帕米亚人聚集起一大批人,向利吉姆人进攻,把利吉姆人从产盐的湖周围赶了回去。然后,他们开始往城镇里面运输食盐并储存起来,当他们觉得粮草和食盐已经足够,又看到辛普利西前去支援欧涅西洛斯时,他们便背叛了和约,进攻驻守在自己土地上的安奎利塔斯军队。当时的驻防长官赫罗达斯轻率地离开军营和坎帕米亚人交战,结果在一天夜晚突发的战斗中,安奎利塔斯人陷入了被动中。有些从睡梦中刚刚醒来的人迅速从高地上面冲下去支援自己的伙伴,结果由于骑兵没有骑上马匹,步兵连盾牌和盔甲都没有穿全,所以这群人遇到敌人后,又急匆匆想跑回军营装备自己。结果当时还在高地上面武装的人看到自己的伙伴们一边向自己跑,一边又大喊大叫着,还以为他们被打败了。黑夜又加重了恐惧的情绪,所以留在高地上面的许多人都丢下武器逃跑了。最后赫罗达斯因为得不到支援,和一些士兵一起被杀死了,但还有剩下接近一半的士兵跑了出来,他们聚集在原来驻扎的军营里面,不敢再出来迎战,只是派遣使者到周围的驻军和友好的民族那里去,请求援助。 当上述事情发生时,欧涅西洛斯和辛普利西刚刚在一场战斗中击败了内夫塔利,所以辛普利西马上带着剩下的安奎利塔斯军队返回坎帕米亚。在路上,他们遭遇到一些驻扎在附近的尼安德特士兵的追击,这些敌人反复冲击他们的辎重和后备部队,给他们造成很大的损失。但有一天,贡多拉姆人突然出现在敌人的身后,他们打败并驱逐了尼安德特士兵。这些贡多拉姆人之所以出现在此,是因为他们想借着联军的帮助,消灭掉他们一直憎恨的坎帕米亚人。 当辛普利西赶到坎帕米亚人领地上后,坎帕米亚的军队还在围攻由安奎利塔斯残军防守的营地,但辛普利西没有直接赶往救援,而是以急行军的速度包围了坎帕米亚人最大的城市――因为作战需要,大多数的坎帕米亚人都聚集到了那里。同时命令手底下的贡多拉姆人随意前往愿意的地方烧杀劫掠。许多坎帕米亚平民都被残酷地杀死和欺侮,他们剩下则被贡多拉姆人拿去充当奴隶,有一小部分则被随军商贩买走了。坎帕米亚军队听说自己的家乡遭到攻击,所以害怕地跑了回去,在辛普利西的军队旁驻扎下来。而这时利吉姆人这时候又前来攻击坎帕米亚人,因此陷入困境的坎帕米亚人又想和辛普利西议和,但他们被拒绝了。感到绝望的坎帕米亚士兵们依恃军队人数更多,就向辛普利西发动了冲锋,但是被打败,辛普利西带着士兵一路追击,杀死并俘虏了接近一万的敌人,在城墙里面的坎帕米亚人亲眼看到自己的亲友遭到这样的屠戮,大哭起来,然后他们又派出一队使节往辛普利西那里求和。而辛普利西说只有坎帕米亚人交出自己的所有武器和金属,把城中的工厂交给联军管理,并交出三倍于上次数量的人质,联军才会接受坎帕米亚人的投降。虽然那时坎帕米亚人还有许多能够战斗的士兵和武器,他们的人民也有着很高的求战热情,但他们之中的高层人士出于恐惧或者自己的预见(尼安德特人进入坎帕米亚的道路被来自卡利都司的士兵占领了),诚惶诚恐地交出了自己的全部武器还有其他辛普利西要求的东西,并且把主战派的代表基密拉驱逐出城。 这次条约签订后,欧涅西洛斯派到此处来一个副官要辛普利西更加严酷地处理坎帕米亚人的命运,但辛普利西以条约已经签订为由和这个副官发生了争吵。最后辛普利西说如果欧涅西洛斯坚持要在和约外严格处罚坎帕米亚人的话,就要他另派一支军队前来,因为他不愿意让安奎利塔斯人的手沾上为自己所背叛的人的鲜血。于是欧涅西洛斯在摆脱内夫塔利的骚扰后,亲自带着帕特里奥克斯的军队前来,而把辛普利西及安奎利塔斯军队调到别处驻防。接着在一天,欧涅西洛斯重又对坎帕米亚人宣战。得知此事的坎帕米亚人急忙派遣使节到欧涅西洛斯那里,重申自己和辛普利西签订的和约。然而欧涅西洛斯拒绝承认和约的有效性,无论坎帕米亚人的使节如何说都不起作用。所以失望的坎帕米亚使节只能启程返回城中。 第四卷 第六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关心此事的坎帕米亚人看到使节返回了,都凑过去打听消息。他们拉住使者的衣服或身体,一个个来询问谈判的结果。如果不是使者说他们的话需要尽快对部落大会(由各个部落首领组成的会议,坎帕米亚人的统治机构)宣布的话,人们是不肯让他们前进一步的。失望的使者把欧涅西洛斯的话告诉了各个部落的首领,各个首领都为此慌张起来,他们商议一番后,又派出一个使团前往欧涅西洛斯那里。围在外面的人民看到部落大会又派出一个使团,就把这些人拦下来,要使者们告诉他们现在的情况,当他们得知实情后,人们开始惊恐、躁动,所有人都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这个即将出使的使团上,因为他们已经没有武器和援军,又有许多人质在特朗西特斯人手中。 这个使团见到欧涅西洛斯后,都跪着哭求欧涅西洛斯不要做出难为天地所容的事情,他们要欧涅西洛斯看在自己国家的人民遵守和约,尤其是那些可怜的老人和孩子的面上,不要对他们太过严厉。但欧涅西洛斯只是重申自己的条件,并说如果坎帕米亚人放弃自己的土地,他会为他们找到一个新的定居地,那里还会有更充裕的食盐。就当使团依然不停央求欧涅西洛斯的宽恕时,欧涅西洛斯把他们赶了出去,并说除非坎帕米亚人同意他的要求,否则就别再派遣使团到他这里来。 这些使团沮丧地回到城里,趴在城墙上面等待的群众老远就看到他们,然后跑出去迎接,这次他们自觉地为使团开路,以便快点知道消息。使者们对部落首领们说,无论他们怎样辩论和哀求,欧涅西洛斯都不答应他们的请求,而且欧涅西洛斯最后还说,如果坎帕米亚人不同意他的要求,那么今后都别派遣使团到他那里去。听到这些消息的部落首领们一片肃静,每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时候在房屋外面聚集的群众不知从何处听说了这个不好的消息,他们开始先是放声痛哭,然后悲伤的情绪突然转变为愤怒,失控的平民们开始攻击那些曾经建议他们交出武器和人质的人,人们拿石头攻击他们,有些人则拖着他们走过街道,殴打他们。使节和部落首领们听说外面的暴动,不敢出去,但有些大胆的平民闯了进来,强行把他们拽走了。一部分人看到自己部族的首领遭到欺侮,便对自己和同伴们先前的行为感到后悔,所以他们拿起棍棒把那些侮辱部落首领的人赶跑,但马上更多的人聚集过来,他们用石头和棍棒攻击那些保护部落首领的人,又把对方打跑了。有一些痛苦的人跑到坎帕米亚人的神殿中去,他们先是祈求神明的宽恕,但接着又开始痛骂自己的神明,因为他们没有保护坎帕米亚人。另有一群人在城里面到处跑来跑去,他们进入原先的兵器库,看到里面空空如也,哭了起来;他们又跑到储存食盐的仓库里,看到食盐已经非常少了,于是更加感到悲伤。有的人盲目地在自家马厩里面喊着自己战马的名字,仿佛它们还在那里似的(即使是马匹,欧涅西洛斯也给没收了)。总之,当时的城中充溢着悲伤、恐惧、愤怒的情绪,展现着绝望的情景。 但在几个小时之后,人们开始平静下来,他们想起了前不久被驱逐的基密拉,于是他们发动人去找他,并且把基密拉视作他们唯一的救星。然后他们就开始在城里面以极高的热情秘密制造武器和守城器械,女人们也全部都参加到劳动之中,她们把头发剪下来,用自己的头发代替缺乏的材料。剩下的没有劳动任务的人则持续发出大声的叫喊,然后趴在城墙的各个角落,以防有欧涅西洛斯的人看到城中的动作。欧涅西洛斯不知道城中发生了什么,他以为城里面连续几天都在发生暴动,他派遣过去的密探也被赶了出来,但三天过后,欧涅西洛斯对坎帕米亚人产生了怀疑。于是他命令全部军队做好战斗准备,并且把攻城器械推到了城墙周围,做出要围攻的样子。在城里的坎帕米亚人吓坏了,他们虽然勤劳工作了好多天,但武器仍然大量缺乏。而这时候派出去找基密拉的一群人也陆续归来,他们说他们没有找到基密拉的任何踪迹,于是当时盛传基密拉被驱逐出城后遭人暗杀了,也有人说基密拉是被强盗杀死的,因为他习惯于穿着华贵的衣物,又骄傲地不肯向胁迫他的强盗低头妥协。 这下子坎帕米亚人失去了所有希望,他们战战兢兢地看着自己这些天制造的刀剑、弓箭还有投石器,他们觉得这下子特朗西特斯联军更不会饶恕他们,因为他们不仅没有同意欧涅西洛斯的条件,反而秘密制造武器反对他。于是所有的人又开始慌慌张张跑来跑去,他们把前些天被他们囚禁起来的部落首领和使者,还有那些曾经主张和平的大人物叫了出来,然后恳请他们为自己的人民再到欧涅西洛斯那里去乞请和平。主和派的人同意了人民的请求,因此他们就被当做使者派遣到正呆在城门外的欧涅西洛斯那里。就在双方交涉的时候,城里的一部分坎帕米亚人突然又被一个叫巴提尼的愚人煽动起来,他们推举巴提尼为自己的首领,然后开始向城外的特朗西特斯联军发起攻击。 欧涅西洛斯对突如其来的攻击感到吃惊,但他很快安排好了所有攻城的人马,然后向城墙发起猛烈的攻击,坎帕米亚人因为自身的分裂和武器的匮乏还有巴提尼的软弱(他不敢站上城墙抗击敌人),在第四天就被彻底打败。在即将城破之际,那些前来谈判的坎帕米亚人请求欧涅西洛斯不要对他们的人民大加杀戮,但欧涅西洛斯拒绝,但他允许这些人带着一部分军队进城营救自己的家人,并勒令军队不能攻击使者的家人们。 城破之后,特朗西特斯军队冲了进去,士兵们因为坎帕米亚人的反复无常和突然袭击而感到愤怒,因而他们大肆劫掠和进行残暴的举动。好多坎帕米亚人对着士兵们哭着说着士兵们听不懂的乞饶的话,但大部分坎帕米亚人还是被杀死了。男人们为保护他们的家人,最先被杀死;他们的妻子,站在他们身后,搂着他们的孩子,把身体面对敌人,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她们就那样与自己的孩子一同被砍倒在地上;至于那些老人,他们颤抖着双手,想要为自己的儿女和孙子,或者整个民族祈求宽恕,也被不留情面地杀害。这场屠杀持续了两天两夜,欧涅西洛斯担心士兵因为劳累或者恐惧或者同情心而感到厌倦,所以就安排士兵们轮流进行屠城的工作,并且,进行这些工作的主要是他军队里的雇佣兵。没人知道坎帕米亚人在这次屠城中死去了多少人,有人说只有五万,也有人说十万或者更多。我们能够确定仅仅是,最后只有不到五千的坎帕米亚人被当做自由人释放,寻觅新家园去了。贡多拉姆人被安排安置这些坎帕米亚人的去处,虽然过去贡多拉姆人和坎帕米亚人有着深仇大恨,但在坎帕米亚人身上发生这种惨祸后,他们可怜坎帕米亚人的遭遇,因此把邻近他们的一块很好的土地让给了坎帕米亚人,并帮助他们赶跑了前来骚扰的民族。 发生在坎帕米亚人身上的灾难结束后,欧涅西洛斯对所有和联军签订条约或者正准备商讨和约一事的诸民族通告说,以后凡不是与他亲自签署的约定都属无效;而自己的属下如私自与别人签订条约,那么统统要被严厉处罚。然后,他为了安抚那些对此事不满民族的情绪,对辛普利西以罚款和驱逐处分,但其实原本欧涅西洛斯就与辛普利西商议好,在辛普利西补任这年军事统帅的任期结束后,就要他以顾问的身份继续留在安奎利塔斯军队;至于罚款,欧涅西洛斯则把自己的钱交给了军队中的财务官。 我不想说欧涅西洛斯的行为是正确的,但也不想过分指责他,毕竟人类的战争就是这样残酷,尤其是精神、文化不相同的两个民族之间的战争――在这种情况下,世界不是用正义来推动的。因此后来有人假设,如果世界只有一种文明存在,那么人类就能避免许多争端,但事实上,人类到今天还在不断自行分裂,自己制造更多不同的文明或者国家。而且,即使全部人类处于同一文明之下,他们互相之间的迫害难道就会成功得以消减吗?这个说法正确与否我不会加以判断,我只管叙述我认为有价值的事实。 第四卷 第七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欧涅西洛斯领导的联军在898年冬营前发生的主要事情就是这些,而布尤克带领的另一部分联军则主要进行了下面的活动。 布尤克趁着法洛姆还在审判异端的日子,在莫拉维亚人的领地上面到处建造碉堡和挖掘壕沟,他似乎是因为畏惧法洛姆的力量,所以才采取了这种保守的战斗方式。后来法洛姆在处理完伽里尼人中的异端后,就亲自带着军队来到了莫拉维亚人的地盘上,跟随他来的还有他的另一部分军队,其中大部分是重装步兵,里面还有三百名左右全身披甲的重骑兵,当时这些人因为法洛姆的要求或者脚力慢而被甩在了后面。布尤克看到敌人装备良好,气势旺盛后,更加不想在平地上战斗了,于是他命令所有联军固守在能够相互支援的城堡里面,平日只是派遣少量的骑兵到后方骚扰法洛姆的运粮队。 但没过几日,布尤克听说另有一支来自加尔马纳的军队已经逼近他们,据传这支军队里还有战象。所以布尤克认为拖延下去会被大量敌军包围,因此他就带着自己的部队,缓慢接近法洛姆的士兵,双方先是进行几次试探性进攻,然后开始全面交战。法洛姆的骑兵部队一度给敌军造成了严重的困扰,但后来布尤克专门派遣了一批散军,前去骚扰正在修整的敌人骑兵,这些士兵在附近的林地里突然出现,把骑兵包围,当骑兵跳下马来准备作战时,他们又跑回丛林中,并如此反复。这个时候,许多莫拉维亚人乘坐着马拉的战车前来支援布尤克的部队,这些战车两侧都有旋转着的刀片,开始这些战车在法洛姆的军队里引起了很大的混乱,但当他们冲出敌阵准备掉头返回的时候,因为不再有步兵掩护,他们的战马都被刺死在了阵列之外,于是莫拉维亚人跳下马来近身作战,不过很快他们自己也被打败了。在莫拉维亚人撤退的途中,他们碰到了正被牵制在一处的敌军骑兵,所以他们跑了过去,联合联军士兵打败了对方,夺走了敌人的马匹,不过他们没有再闯进战场,而是骑着马逃跑了。 在战场的中央,双方的士兵都展现了极其卓越的勇气和战斗技巧,因为布尤克的右路军队首先被敌人冲散,所以他第一时间带着后备士兵前去支援,但法洛姆也做出了同样的事情,当他看到布尤克的旗帜时,他不顾一切带着一群人冲向了对方。就是在这个时候,天空突然刮起了下起了大雨,并发出巨大的雷声,法洛姆的战马受到惊吓,把法洛姆甩到地上;同时,双方士兵也好像是由于害怕天气的缘故,彼此都自动地缓慢向后退去。由于联军在当时的战斗中处于劣势,所以他们在战后以感激的心情向天神和雷电神献祭表达谢意;至于法洛姆那边,他虽心有不甘,却仍然带着全部军队对着他们造物主的神像祈祷。有人猜测这是因为他不解为何神要阻止他即将取得的胜利,或者说他想要平息神明的愤怒,但这些说法应该都是错误的,因为按罗拉什教徒的习惯,他们无权质疑神的意旨。 经此一役,布尤克对于出城交战更加谨慎,即使他又听说加尔马纳的军队在源源不断地往自己这里来也一样。希望得到支援的他写信给联军各国的代表,而这一年剩下的时间都被他用来坚固城墙、收集粮草了。而法洛姆那边确实看到了来自加尔马纳的援军,但这支援军的统帅瓦里纳尔(他是托莱多的一个修道院的僧侣)嫉妒法洛姆在国内和国外的声誉及所得,因此他不想把军队交给法洛姆指挥。所以瓦里纳尔只是带着军队绕过法洛姆,然后向以斯拉人那里去,期待为自己立下一些功勋。在瓦里纳尔行军途中,一些敬畏法洛姆的士兵偷偷逃跑了,他们还一并煽动其他的士兵做出和他们一样的行为。瓦里纳尔眼见逃兵越来越多,因此他就用严酷的刑罚对待那些被捉到逃跑的人,他以砍断逃兵的双脚,然后把他们活活烧死的办法威慑手下的士兵,他认为这样做,能够增加他在军队中的威信。事实上,这种手段确实减少了逃兵的产生,但与此同时,即使是原本并无不满的士兵看到瓦里纳尔的恶行后,心中也充满着愤怒和恐惧。他们常常暗藏着短刀以备不测,不只是因为瓦里纳尔的暴行,还因为瓦里纳尔手下的许多邪恶士官常常以逃兵的名义惩治自己的私敌。 有一天,瓦里纳尔在率军通过一段并不好走的山路时,遭到了居住在山上的萨尔比人袭击,因此好多士兵以此为由不愿意再前进。瓦里纳尔听后大怒,他召集所有的士兵来开会,以便威胁他们。士兵们不情愿地到了,但也愤怒,他们像往常一样准备着刀剑,准备自卫。这时为瓦里纳尔开道的一个侍从打了一个拦住他去路的士兵,士兵起身回击。于是瓦里纳尔下令逮捕那个士兵,但突然四面八方喊声大起,许多石头向瓦里纳尔身上飞去,距离他最近的士兵抽出刀剑把瓦里纳尔砍死了,他们紧接着杀死了所有亲近瓦里纳尔的士官们,然后拒绝服从其他长官的领导。因此正是这样,他们从一个危险中又跳到了另一个灾难中,这将近一万人的军队四散分布于他们想驻扎的地方,他们不愿再辛劳地挖掘壕沟,建立军营,而只是每天昏昏沉沉地度日。当时杰里迈亚正带着一部分伊克斯皮拉雅的军队,在萨尔比人的带领下暗中跟随着他们,当杰里迈亚看到敌人夜间休息时既没有安排放哨的人,又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后,虽然自己人数很少,但还是勇敢地冲了出去。加尔马纳人很快全面溃败,他们在黑夜中不明就里地四处乱跑,有些人失足跌落到悬崖下面,有些人是因为害怕敌人的追击自己跳下去的,剩下的人大部分都被杀死了。取得辉煌的胜利的杰里迈亚写信给布尤克,告诉他完全不必再去担心这些可能支援法洛姆的士兵,因为他们已经去接受自己造物主的审判了。 法洛姆听说这个灾难后非常沮丧,他的作战欲望也突然降低了许多,他现在开始害怕被前来支援敌人的援军包围,因为这个战场距离特朗西特斯要比加尔马纳近许多,击败瓦里纳尔军队的敌人又在附近。所以他在没有好机会攻击城墙的情况下,转而四处劫掠莫拉维亚人的土地。呆在城里的莫拉维亚人看到自己的市镇被搜刮并烧毁,非常愤怒,所以急切要布尤克出城迎战。布尤克担心不同意莫拉维亚人的要求会招致灾祸,所以假意答应出城战斗。但他在夜里悄悄派人凿毁了莫拉维亚人战神像的底座,只是让它半悬空似的立着。第二天,当所有莫拉维亚按惯例来到战神像前献祭并寻求保佑时,布尤克安排一个俘虏当做试图逃跑的逃犯,故意骑着马把战神像撞到了。吃惊的莫拉维亚人以为这是不详的预兆,所以十分惊慌,在他们的历史中,战神像还是第一次这样莫名其妙地倒下,因此他们取消了出战的决定,并且逮捕了那个亵渎他们神明的人,扬言要以许多残酷的刑罚把他折磨致死。但布尤克在夜里暗中放跑了他,以作为帮助自己的报偿。 法洛姆看到无论如何也不能引诱敌人出战,就回到伽里尼人的领土,在那里他又继续充任神职人员的首脑。他指认大概六十名曾经担当女祭司的人为巫女,因为这些人仍在生活里面传播伽里尼人的传统宗教。法洛姆让人在她们身上涂上五颜六色的染料,以把她们打扮的更加可恨或者更像他们国家的巫女那样,然后把她们烧死。这些“巫女”因为宗教的缘故不能结婚生子,她们通常又因为是孤儿才被选为女祭司,因而很少有人为她们的遭遇感到悲伤。虽然法洛姆在平日生活中自诩他严格贯彻尊敬甚至于溺爱女人的骑士精神,然而这似乎并不妨碍他在宗教的促动下杀死这么多无辜的妇女。 第四卷 第八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在898年的冬天,安奎利塔斯士兵被安插在两个冬营地里过冬,其中一部分人是跟来自玛弗罗的士兵一起的。因为缺少军事训练和工作,所以空闲的时候,安奎利塔斯和玛弗罗的士兵们常常聚集在一起,谈天说地。就是那时候,安奎利塔斯的士兵开始真正注意到自己所遭受到的糟糕待遇――玛弗罗士兵们的薪资,居然有安奎利塔斯士兵的两倍,甚至更高。而且,由于商贩们被允许冬营时自由地走来走去,兜售各种各样的酒肉食品,所以当安奎利塔斯士兵看到玛弗罗人能够买下更多和更好的东西供自己食用后,他们就愈加对自己的处境感到不满。因此每到夜里,士兵们集会的时候,不断有安奎利塔斯人向自己的同胞,还有玛弗罗的同伴们诉说着自己的苦难,这些人在互相的鼓励和打气声中,大胆起来,其中一个叫苏克罗的人,把自己当做士兵们的领袖,公开地向军官们传达他们的意见。 由于辛普利西并不在这座冬营内,所以他并不了解士兵们的情绪,他从自己部将的报告中推测这只是少数几个士兵的意见而已。但在苏克罗等人的引领下,士兵们很快公然聚集起来,向自己的长官们进行抗议。军官们开始还惩罚提出加薪要求的士兵,但随着士兵们的不满越来越严重,他们害怕严厉的军法会引起士兵的暴动,所以他们要么躲了起来,要么跟士兵们沆瀣一气,一起大喊着加薪的口号。辛普利西知道情况的严重性后,立刻赶到了这个冬营,他召集所有士兵,想试着说服他们,然而士兵们搬出不知从哪里找到的那位“永远幸福的西努斯・索克拉提乌斯”的小雕像,拿在手里面挥舞着(只因为西努斯曾经为士兵们加薪,当时他给所有为他服役的士兵增倍了薪金),他们大声叫喊,不让辛普利西说话。正在休息的玛弗罗的士兵们也从自己的营帐里爬出来,跟着安奎利塔斯的士兵起哄,直到他们被自己的军官赶回营帐。 因为辛普利西感觉自己无法压抑士兵们的要求,所以他写信给议会和当时已经被选出接替他作为下任将军的维克托・马克西穆斯寻求帮助。在信里,他建议维克托招募一支新军以代替这些心怀不满的士兵,但因为那时候维克托已经离开了安奎利塔斯,所以议会决定让提阿萨克作为维克托的副将,在安奎利塔斯境内招募一支新军,并且允许他在紧急情况下调派任何驻扎在安奎利塔斯境内的士兵补充兵员。而维克托在收到议会和辛普利西的信件后,他停留在贡多拉姆人的尼尔城中等待提阿萨克的消息,一直到899年的三月份,提阿萨克终于把一支新老士兵混合的军队带了过来,交到了维克托的手中。 与此同时,辛普利西正往返于两个冬营地之间尽可能平息士兵们的怨恨,他告诉所有士兵可以在维克托到来后自行选择去留或者退役与否,他承诺所有事情解决后,他会为所有士兵分发五百比特的奖励。但士兵在认识到自己的力量和能够施加的影响后,他们变得更加贪婪,所以这种条件并没有令他们满意。士兵们一致要求提高每天的薪金,并且按提高后的待遇补发他们服役期间的酬劳;他们索要一千比特的奖金;同时,他们还希望在自己退役后,能够像古时候的士兵一样,领取一片属于自己的土地。辛普利西不能轻易答应他们,因为他没有这种权力,但他又不敢公然忤逆士兵们的愿望。他写信给欧涅西洛斯,希望欧涅西洛斯能够带领军队前来帮助他解决这场纷争,然而这个时候,由于安奎利塔斯人的促动,帕特里奥克斯、维萨、阿皮齐亚还有普莱比斯的军队,都以各式各样的理由,向他们的指挥官提出种种要求。 在所有暴乱的军队当中,帕特里奥克斯人或者是出于对欧涅西洛斯和斯弗里斯的尊敬,或者是由于他们这群人更加能够克制自己的欲望,他们最先服从了欧涅西洛斯的要求,恢复到从前的秩序当中。接着,欧涅西洛斯就带着军队来到了辛普利西这里,他首先把玛弗罗的士兵转移到别的地方,因为他觉得安奎利塔斯士兵在看到玛弗罗士兵的“奢华”生活后会不断提出同样的要求。接着,他对安奎利塔斯士兵发表了一个简单的讲话,但是他看到这里的士兵没有心情听他说话,因此他只是先安排自己的一个部将带着部分帕特里奥克斯士兵驻扎在这里以防止安奎利塔斯人的暴动,然后他急匆匆赶往别的驻地解决类似的事情去了。 维克托和提阿萨克在带着新军赶来的时候,其他军队的骚动都平息了下来,只有安奎利塔斯的士兵们还在为薪资一事闹来闹去。这些士兵看到有新人来接替他们,便开始暗中谋划一场兵变,因为他们觉得如果不这样做,他们是不可能得到补偿的。维克托听从辛普利西的建议,把他的新军扎营地选择在于冬营地很远的位置,但即使是这样,各个营地里的士兵们仍然因为种种理由互相流窜,那些暴动中的士兵,鼓动刚刚来到战场的新军,要他们跟自己一同为安奎利塔斯的士兵们寻求公正的对待。而新来的士兵们,尤其是其中的老兵,也因为对战争的苦难感同身受而高度称赞他们的做法。终于在一天,辛普利西所在军营中的士兵们拿起自己的武器,关闭了营地的大门,然后把辛普利西与他的朋友们团团围住,公然说他们将为了自己合理的需要发动兵变,虽然辛普利西诚恳地劝说他们,并拿欧涅西洛斯在别的闹事军队中间举行的严格审判为例子,要士兵们放下武器。但没有危机意识的士兵――他们自以为力量强大,没人敢对他们怎么样――依然不依不挠,并且把辛普利西赶出了军营,然后推举苏克罗当做自己的统帅。维克托营地里的一些士兵听说这个消息后,也在自己的营地里面蠢蠢欲动,但当他们勇敢地大声喊出西努斯・索克拉提乌斯的名字时,没有人起来支持他们,于是维克托把他们逮捕了,对他们用以严刑拷打,并且用抽签的办法,从他们每十个人当中抽出一个人处死。这是一种古老的刑罚,当时已经很少被使用了,因为它在使用时经常显得过分残忍和令人作呕。然而维克托正是希望用这样的办法让手下的士兵有所畏惧,使他们不至于放弃作为一个士兵应有的纪律和素质。 当辛普利西和维克托会合后,他们接到了议会给他们的来信。议员们在信中写到,日益骄横的保民官正在利用自己的权力和威望施压议会,力图让议会同意暴动士兵们的请求;他们请求辛普利西和维克托妥善解决这场争端,不要让安奎利塔斯的军队敌视自己的国家(议员们不知道,当时的军队已经分裂了),以让心怀不轨的人(指保民官和某些仇视他们的人)利用天真的士兵,令“百年内战”的灾祸重新发生。至于“百年内战”,那是后人对以发生在公元三年基阿鲁撒被杀为起点,直到一百零九年西奥斯将军征服安奎利塔斯为终止的混乱时期的简要称呼。在那些年中,安奎利塔斯人因为私人的野心,不断分裂成不同的派别进行公开的争斗,他们手持短剑匆匆行走在城市之中,为了自己党派的利益而发生交火冲突,家室显赫的贵族,执政官、大法官、保民官还有普通的公民们,在混乱中都会像奴隶一样被随意杀死。神庙中、法庭上和公民会场里面,都经常停留着成堆的尸体。当对立党派的敌对情绪进一步加重后,他们开始发动起反对自己祖国的军事远征,每个党派的人都争相募集军队,双方在野外,在安奎利塔斯城内,甚至在萨克勒山顶上面厮杀。他们每一方都以保护祖国的名义在战斗,但他们猛力攻打安奎利塔斯城,就好像攻打敌国的首都一样。城破之后,他们肆意屠杀反对他们的公民,解放反对他们公民的奴隶,之后这些人的反对者则再次攻下安奎利塔斯城,并做出同样的恶行。这反反复复的战斗,这可鄙的内战,直到西奥斯将军的到来才终于宣告结束。 第四卷 第九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苏克罗成长在一个没落的商人家庭,他小时候受到的教育,让他对国家内的权力斗争有着一套自己的见解,所以他很积极地与那些来联系他的保民官使者达成了协议,但协议中的具体内容,由于苏克罗被杀后,所有相关信件都被烧毁,因此我们已无从得知。 就在安奎利塔斯城内的保民官与议员互相攻讦,城外苏克罗和维克托的军队彼此敌视的时候,安奎利塔斯城内发生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它在突然之间改变了所有人民的心态。正如之前提到过的,巴西尔在建立新政权的时候,曾经逮捕过以老布鲁提斯、耶利米亚、帕科米乌斯为首的一派人员,其中耶利米亚的儿子赫拉班・耶利米亚也在此列。前三人还有一些罪行明显的人都被判处了死刑,但对于赫拉班这种连带人员,巴西尔并没有找到足够的理由将他们处死,甚至根本无从指出他们有任何的过失。但巴西尔出于种种考虑,竟然就将赫拉班判处了终生监禁。在巴西尔活着的时候,人们畏惧他的威名,不敢对此提出异议。当巴西尔死后,米奇普萨或许是在模仿巴西尔,或许是出于私人仇恨,他凭借自己的权威和一系列伪证彻底将赫拉班打入不得翻身的行列中去,并把赫拉班移交到“黑狱”中关押(“黑狱”安奎利塔斯人对于一个无法探视,与世隔绝监狱的称呼,这里通常只羁押罪行最为严重的犯人)。而在米奇普萨死后,安奎利塔斯人几乎已经忘记了赫拉班的存在。 但赫拉班没有放弃任何希望,他居然花了将近十年的时间挖出了一条地道逃出了监狱。接着他爬到一个商队的货物里面,不知不觉溜出了城市。等到巡视监狱的人第二天发现赫拉班逃跑后,赫拉班已经出城了。他在路上躲躲藏藏,偷窃马匹和食物,每天只休息三四个小时,终于在第三天的夜间到了布鲁尔的海边。他把给自己精心打扮一番,以让自己看上去不太像一个囚犯后,就把马匹拉到城里卖了,然后用这些钱买了些食物与衣物。那时布鲁尔已经收到了来到安奎利塔斯的通缉令,然而当赫拉班剃掉长乱而又脏兮兮的胡须,换上普通人的服装后,人们完全不可能将通缉令上的人像与赫拉班真人对比起来。赫拉班找到了一个即将起航的大货船,他们来自普利斯提莫的蒙迪底埃,现在正准备返航。赫拉班对船长说他是来自布鲁尔乡村的一个穷苦人,他希望上船找一份工作,并表示自己曾经学过一些航海知识,然而这艘船的船长拒绝了他。于是他找到一块黑布遮盖着自己,然后趁着船起航的时候趴在船舷上,并在船员们大多去休息的时候悄悄溜到了货仓里,每天就在那里偷偷度日。然而有一天他被发现了,船长非常愤怒,将他扔到一个荒岛上面。在那里,他又渡过了无数的时日,大概在半年后,一群来到这里的海盗船把他作为壮丁带走,他也就跟着这群海盗做了两年的打劫营生。当他们的头领死后,海盗们发生了分裂,赫拉班带领支持自己一方的人驾驶者六艘船来到了特朗西特斯南方的塞托维亚海,他在那里和巴克尔群岛的一些荒岛上面建立自己的根据地,游弋在那里打劫各国的商船,尤其是安奎利塔斯的船队。他对安奎利塔斯人充满仇恨,以至于所有被确认为是安奎利塔斯公民的男人都被杀死――他通常只对其他国家的商船收以大量通行费――赫拉班割下男人们的头颅,然后当做祭品献给他们的保护神,不过虽然如此,他从不杀死甚至侵犯女人和小孩。当他刚刚以首领的身份劫掠一个安奎利塔斯船队时,一个在他手底下很有势力的海盗试图侵犯船上的一个安奎利塔斯女人,赫拉班马上就把他杀掉了,然后他把妇女和孩子收留起来,那些愿意与赫拉班这些海盗们生活的人留了下来,不愿意的则被交给别的国家的船队护送回国。 赫拉班的故事在以后我们还会说到,现在让我们了解一下赫拉班刚刚出逃时安奎利塔斯人那边的事情吧。赫拉班的出逃唤起了人们对于赫拉班的记忆,想起了他的尊贵出身,他的慷慨与德行,还有巴西尔与米奇普萨对他的控诉。他的许多朋友又开始在城中活跃起来,这或许是因为他们一直都希望为赫拉班洗刷冤情,也或许是因为他们希望在这个过程中博取某些好处。好奇的人开始查阅当年的资料,人们发现,巴西尔只是以诸如破坏国家统一等非常主观的罪名将其定罪,而米奇普萨虽然详细列举了赫拉班曾经做过的许多错事,但罪行之多甚至于反倒引起了人们的怀疑。所以以波利塞奈达(他当时正在议会供职)为首的一群人开始详细调查这十年前的案件。碰巧的是,当时两位大法官都曾经在议会中任职时与米奇普萨发生矛盾,所以他们私底下积极催促波利塞奈达控诉米奇普萨。当法庭正式受理这个案件后,许多当年为赫拉班罪行作证的人被传唤到法庭中,他们中既有米奇普萨的朋友,也有一些与米奇普萨无关的城里或者乡下人。当米奇普萨的朋友们被问到十年前的事情时,他们虽然还是处处维护米奇普萨,但事件的久远让他们说的话疏漏百出。而那些与米奇普萨无关的人中间,首先有一个年迈的妇女法提琳娜,她或许是受到外界的压力,或许是良心发现,供出了米奇普萨强迫她做伪证的事实;在她之后,更多的人便受到正义或者其他情感的驱使,说出了当年实际发生的事情;一些已经发言过的人,也否认了自己最初为米奇普萨辩护的说法,转而攻击米奇普萨的虚伪。从他们口中我们了解到,米奇普萨不仅通过威逼利诱的方式促使别人立下伪证,他还故意隐瞒事情的真相,要许多不知情的人单纯地相信了米奇普萨是为了人民和国家着想才这样做的。 这些口供让许多在旁围观的群众,甚或是米奇普萨的朋友们都大吃一惊,因为在普通公民的心中,米奇普萨作为一个保民官还是完美无缺的;而在米奇普萨的朋友中间,也并非所有人都知道他曾经做过的可耻事情。不过,米奇普萨的朋友们和一些依然相信米奇普萨的人,还是要求对方拿出证据,否则他们威胁说,他们要控诉这群人诋毁米奇普萨的名誉。一个名叫赞恩的老人,他说他有证据,但是他要求所有人不要因此加害于他,因为他完全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伪证的。在得到群众的保证后,他在人群的保护下回到自己家里,然后从一个锁得严严实实的箱子里面取出一个破旧的协议书,上面的主要内容是这样的:米奇普萨将在赫拉班被羁押后给予赞恩五百比特的金钱。而协议书下面还有米奇普萨的亲笔签名和盖章。法庭在仔细检查后,当场宣布这确实是米奇普萨的笔迹和他曾经在保民官任期时使用的私人印章。 虽然证据看似确凿无误,但当庭的法官延期了对米奇普萨的判决,他说,因为这个案件牵扯的事情错综复杂,所以法庭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准确地判断一个伟大公民是否理应承担如此之大的罪名――这似乎是两名大法官授意的,因为他们不知道人民的舆论倾向,他们害怕会因此得罪支持米奇普萨的大众。审判结束以后,有的平民痛斥米奇普萨的虚伪;有的平民依然坚定相信米奇普萨;而另一些人出于混乱的思考保持了中立,因为他们看到任何证据都是可以伪造的,任何话都可以是虚伪的后,无从做出让自己信服的判断。在接下来的许多天,包括波利塞奈达在内的许多人都开始指控历任保民官曾经犯下的罪行,其中就有菲罗巴托曾经欺诈他自己的那件事情。虽然我们不能肯定所有指控都是有真凭实据的,因为事后许多原告人都撤去了自己的起诉,但那些日子,好多人开始觉察到保民官利用人民的影响力,在许多事情上是多么飞扬拨扈,不知限度。因为这一系列事情的影响,这一年的保民官们不再敢出门煽动群众支持苏克罗,他们不像往常一样每次出门身旁都簇拥着一大批爱戴他们的群众,而往往选择独身一人静悄悄地出行,仿佛怕被人认出来一般。 苏克罗那时还不知道在城里发生的事情,他自以为凭借保民官和市民的支持,还有手下将近一万的士兵,是能够顺利获得最终胜利的。欧涅西洛斯派遣一支军队帮助维克托和辛普利西,要他们尽快处理完这些叛军的事情,并保证所有后果他将作为一军统帅承担下来。但维克托为了稳妥起见,始终没有采取行动;而苏克罗那边则更是谨慎,他一心想等待着城中的好消息快点到来,因为他觉得议会不过多久就会屈服的。直到米奇普萨被起诉一事的二十天后,维克托和苏克罗同时收到了议会下令剿灭叛军的指令,维克托马上开始准备军事行动,而苏克罗还以为这些使者是维克托来扰乱军心的人。但又过了几天,他不断收到那些与他合作的保民官的信件,至此,他才相信自己将要面临着接受作为一个背叛者的惩罚。 第四卷 第十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被逼上绝境的苏克罗,决心做出最后一搏,他把城中的消息压了下来,然后动员自己的军队,并告诉士兵们,维克托他们已经失去了人民的支持,他们只是在负隅顽抗,而自己一方将代表安奎利塔斯人民消灭敌人。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怀疑苏克罗的话,维克托也在不断通过各种途径在苏克罗的军营中散播议会和人民的决议,并向他们保证自己不会杀死主动投降的同胞。因此苏克罗的军营里不断出现逃兵。 为眼前情况所困的苏克罗开始绝望,正像陷入困境的人失去正常的判断力一样,他的精神也渐渐变得暴躁和不正常起来。他残酷虐待那些被捉到的逃兵,他公开砍断他们的手脚,割掉他们的舌头,或者剜出他们的眼珠,他似乎是期待以这种残暴的手段让手下的士兵害怕自己,因为他现在除了让人害怕外并没有太多让士兵忠心于他的可能性了。但这种方式并没有遏止逃亡的行为,维克托也已经率军包围了苏克罗的营地,所以苏克罗开始自暴自弃,他每天就在军营里面和自己从当地捉到的女人享乐,或者酗酒到不省人事。在一天他喝醉酒后,他的几个近卫背叛了他,他们拿出短刀割下了苏克罗的头,然后拿着它跑到维克托那里寻求宽恕。维克托饶恕了所有在此之前投靠到他这边的士兵,但对于维克托死时尚且留在军营里的战士,他依然用抽签的方法抽取出每十人当中的一个来杀死,以显示他对敌人的严厉和对友军的仁慈。 苏克罗领导下的兵变就这样结束了,期间没有发生一次正式的军事冲突。当维克托搜索苏克罗的财产时,他发现了许多苏克罗还没有寄出去的信和别人写给他的信,然后他就当着全体士兵的面把所有信件付之一炬。这件事为他赢得了很大的声誉,人们称赞维克托的举动维护了国家的安全和统一。但也有人怀疑维克托是在已经查阅完所有信件后,才焚烧了它们,因为维克托卸任回国后莫名其妙拒绝了一些前来为他来祝贺的朋友,然后盛情款待不少过去与他并无太多交集的人,于是人们就此推测维克托是从这些私人信件中看到了一些侮辱或者赞美自己的言语。 在899年的战争里,维克托带领安奎利塔斯军队立下了不少功勋,他们在坎帕米亚击败了两万人的尼波斯人军队,杀死了其中五千人,俘虏了五千人。接着,他们又和欧涅西洛斯一起,打败了内夫塔利率领的军队,然后占领了尼安德特人一个坚固的要塞阿壁。当一些贡多拉姆人叛变后,维克托带着安奎利塔斯军队回去平叛,在一场战斗中大胜敌军,杀死了一万的敌人。这一年对安奎利塔斯人来说是幸福的,因为他们看到自己的军队无往不利,在战场上面连树战功。不过虽然欧涅西洛斯这部分的联军进展顺利,布尤克那边却遭到了巨大的挫折。法洛姆在一场战斗中击败了前来驰援布尤克的联军,杀死了率领这支军队的统帅维萨人利略,然后紧接着俘虏了匆忙前来支援的布尤克。之后法洛姆就带着军队进入莫拉维亚人的土地,希望一举攻下特朗西特斯联军的阵地。法洛姆在围城的时候,把布尤克拉到阵营前面,命令布尤克劝说联军投降,因为当时那部分联军士兵就是布尤克的直属部队。但是布尤克坚持不说一句话,法洛姆就把布尤克当场杀死了,然后把布尤克的头颅投掷到守卫城墙的士兵中间。这个举动激怒了布尤克的士兵们,他们冲出了城门,以迅猛的攻击打跑了法洛姆的军队。 受到不小损失的法洛姆回到了伽里尼人的土地,虽然那时夏天刚过,但他已经无心再战,因为他听说伊尼波鲁病重,而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攫取教宗的位置。在卡尔卡松死后,伊尼波鲁迟迟没有指定下一任教宗,这让法洛姆非常心急,他自以为整个加尔马纳之中――虽然他已是一介国王――没有人比他更适合成为新任的教宗。我不了解法洛姆到底是诚心虔信于他们的宗教,还是为教宗的权力和荣誉所吸引。他的回忆录不能提供任何真实情况,因为他即使在回忆录中,也把自己的本心隐藏的严严实实,而只是夸赞他自己一生的功勋,因此有人嘲讽法洛姆的《回忆录》应当改名为《功业录》。 伊尼波鲁最终选择了一个没有多少功业与名望的主教格诺维法当上了教宗,然后他就死去了。对此,不止是法洛姆感到不满,当时正前往支援尼安德特人的蒙托班国王奥玛德也非常生气,因为格诺维法不是他所支持一派的人物。所以法洛姆和奥玛德都选择了消极怠工,他们二人还秘密达成了协议,奥玛德支持法洛姆成为教宗,而法洛姆则要在现在和事后给予奥玛德相应的酬劳与好处。无论是法洛姆还是奥玛德,他们都以傲慢的姿态轻视格诺维法。由于这件事情,加尔马纳人的军事行动趋于停滞,只有为数不多的国王和将军还在前线浴血奋战。于是内夫塔利写信给法洛姆、奥玛德还有格诺维法,要求他们支援自己。内夫塔利派往格诺维法那边的信使被奥玛德截住并杀死了,然后他和法洛姆回信给内夫塔利,说只有内夫塔利支持他们的计划,他们才会帮助内夫塔利进攻特朗西特斯人。因为内夫塔利长久没有受到格诺维法的回信,所以他不情愿地同意了法洛姆与奥玛德的要求。 于是奥玛德和法洛姆在冬天突然袭击了特朗西特斯联军,奥玛德和内夫塔利击败了由欧涅西洛斯带领的一支军队,杀死了将近一万人,之后一路把联军主力赶回到贡多拉姆与坎帕米亚人的土地上;法洛姆则选择一条险峻的山路,越过了萨尔比人的包围,进入了伊克斯皮拉雅人和欧内斯图姆人占领的地区,他的突然出现让毫无防备的联军非常惊讶,因此联军陷入到苦战当中。在法洛姆刚刚下山后,就与欧内斯图姆的一个将领狄奥多相遇了,狄奥多当时正牵着大批牛羊和辎重返回自己的冬营地,他以为不会遇到敌人,所以自己带的士兵不多,又缺少作战武器。当狄奥多看到敌人阵型紧密,而且都是步兵后,就寄希望用牛群的力量冲击敌人。他命令士兵给牛群绑上火把或者树枝,然后把他们牵到一个高地上面。法洛姆看到敌人人少,就追击过来。突然狄奥多命令士兵们点燃所有牛群身上的火把,一开始受到惊吓的牛群是往敌人那边冲去的,但法洛姆看到这种情况,命令自己的士兵投掷长矛、发射弓箭,剩下的人则敲打盾牌和武器,发出大声的叫喊以惊吓牛群。虽然还是有一些火牛冲入到了法洛姆的士兵中间,但大多数牛都四散奔逃,有的反而冲向了狄奥多的阵地。狄奥多带着士兵狼狈逃窜,于是所有的粮食给养都落到了法洛姆手里。 奥玛德和法洛姆虽然几乎同时取得了巨大的胜利,但他们没有继续前进,而是派遣信使到联军那里去要求和平。了解奥玛德与法洛姆意图的欧涅西洛斯和雷克森斯迫使奥玛德和法洛姆只是代表自己和内夫塔利进行谈判,而非代表整个加尔马纳,然后他们又要求内夫塔利放弃了对坎帕米亚地区与萨尔比等民族的统治。急于结束战争的奥玛德和法洛姆违背内夫塔利的意愿同意了协定,然后就匆匆带兵离开,返回加尔马纳。 第四卷 第十一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特朗西特斯与加尔马纳的第一次战争就这样暂且停止了,因为奥玛德、法洛姆还有内夫塔利放弃与联军的敌对行动后,那些仍然服从教宗命令进行战斗的国王或者将领也撤回了自己的部队,停留在各自的驻地等待事态的进展。欧涅西洛斯和雷克森斯仍然按照往年的冬营分配各个军队到不同的营地里面,并且一再警示自己的部将要监管好士兵,因为战争尚未结束。维克托则于年底的时候载誉而归,从他踏上安奎利塔斯境内的那一刻起,就不断有人闻讯前来围观,为他欢呼。虽然维克托的功勋并不能说巨大,但在那些年间,能够取得胜利,在安奎利塔斯人民中便已是大功一件了。 或许是荣誉助长了维克托的骄傲,或许他本性如此,他居然要求议会和人民为他举行一次凯旋仪式。这种凯旋式是安奎利塔斯人从凯里尼亚人那里学到的,在公元四世纪时尤其盛行,然而自那以后就渐渐没落,因为好多取得胜利的将军觉得凯旋式太过浮华并引人嫉妒,尤其是当他们并没有取得可以媲美许多凯里尼亚将军的功勋的时候,这种仪式就显得可笑了。但维克托不管这些,他在被议会拒绝后,就在乌合之众的簇拥之下,骑着四匹白马驾驶的镶金马车,找来一些他的朋友们和士兵们穿上盔甲,手拿剑鞘(因为安奎利塔斯城内的公共场合禁止私人携带任何武器)充作士兵,列成战斗的队列。在队列最前面,因为没有俘虏可用,所以他们就抬着一些不知名的雕像代替被维克托击败的尼波斯、尼安德特还有贡多拉姆人。这个缩水的凯旋队伍从城市的西门进入,尽可能绕着城市环绕一圈后来到尼莫西斯广场(这里的公共刑场已被巴西尔取缔),在那里停留下来。维克托在向广场上的楚士诸神献祭过后,就转过头来对着围观的群众们发表了一篇长长的夸耀自己武功的演讲,最后,他命自己的仆从们向欢呼雀跃的群众们投掷金银铜币――这个凯旋式上环节原本是将军用来奖赏自己士兵的。 在900年,加尔马纳人忙于内争而未启战事,于是有许多人质疑再在外国驻留大批军队的必要性,虽然斯弗里斯极力坚持维持原来的士兵保持不动,但最后各国还是削减了士兵数量。启程返回的安奎利塔斯士兵有六千名,他们老老实实地拿了遣散金,各自回家去了,然而维克托提出要求,要把当时还属于国家的土地分给那些士兵,理由是帮助为国家有所贡献的人脱离贫困。他私下联系曾经在他手下服役的士兵,要他们行动起来支持他的行动。这一年刚刚上任的保民官里尔和比尔基达看到这个情况,找到了当时一些富人私吞国家公地的证据后,就和维克托为着相似的目的而联合起来。然而与此同时也有许多人反对维克托的做法,其中就有三名保民官,这大概是因为维克托回国后表现的太过傲慢。这三名保民官只同意调查私吞公地的事情,而反对议会通过维克托要求的法案。议会当中大多数成员也是反对维克托的做法的,在一天维克托就此事于议会中辩论(他也是议员之一)时,一个名叫加斯托内的议员起来大声斥责维克托是不是想做第二个基阿鲁撒。维克托骄横的心无法忍受这种侮辱,又因为最新一年的执政官选举中他输给了尚留在外国的辛普利西而满怀不悦,因此他用极为粗俗的语言还击加斯托内,然后气冲冲地走出议会,好像他是一个与人理论失败然后气急败坏的鲁莽的人一样。加斯托内看到维克托这样的行为,就更有理由把他和基阿鲁撒进行对比,越听越害怕的议员们也开始怀疑维克托的野心,担心他会像基阿鲁撒和其后继者一样把军队开进安奎利塔斯城(基阿鲁撒在办成这事之前就被刺杀了)。 事实上维克托并没有基阿鲁撒一样的野心,而当时安奎利塔斯的政治局势也没有如基阿鲁撒时代一般混乱。但维克托行事鲁莽暴躁,竟分别写信给那些曾为他服役的士兵,要他们武装起来,想要像米奇普萨曾经做过的那样以威胁议会同意他的请求。有一半的士兵跟随了维克托的意见,这些人还拉来了不少流民来参加到自己的队伍中间。也有的士兵害怕维克托的做法,他们把这些消息告诉城里的朋友,然后相同的话又被转达给当时的执政官梅尔克。虽然梅尔克听说这事时已经入夜,但他马上召集能够到场的议员和保民官到他家里。他有意没有通知维克托还有维克托的朋党们。一个小时后,梅尔克家中聚集了二百三十四名议员,还有八个保民官――里尔和比尔基达没有被邀请,因为梅尔克怀疑他们也同维克托勾结。大多数议员和保民官听说维克托的事情后非常害怕,他们以为维克托要武力推翻政府,然后进行独裁,正像百年内战中取得胜利的一方常常做的那样,所以他们不顾少数议员的劝阻,马上开始讨论应急预案了。 经过一番商议后,多数的议员和保民官都离开了梅尔克的家,保民官们分到城市的各个广场上召集人民,而议员们有的跟随保民官一起;有的跟随城市卫队的两个队长前往营地里面召集维护治安的士兵;有的人则回到自己家里,把所有的朋友和仆从装备起来,然后集合在一起。当时有一个名叫普隆卡的议员参加了刚才的会议,但他与维克托私交甚好,于是他力主跟随保民官来召集平民,但刚刚走出梅尔克的家门他就溜到维克托的家里,把事情都告诉了维克托。普隆卡以为维克托希望并有勇气发动兵变,所以一直在劝说慌乱中的维克托快点拿起武器做出决定,但维克托告诉普隆卡自己既没有支持者,也没有武器,于是两人都惊惶起来。维克托想了一会,想要骑上马逃亡;普隆卡则跑到距离他最近的保民官那里煽动群众以逃脱嫌疑。但是维克托走到城门边上,发现城门周围到处聚集着议会的成员和城市巡逻队,因此他又回到家里面,呆了一会后,他把自己的遗嘱烧毁了,因为他怕因此而连累到他的朋友。然后他徒步走出家门,在忠实的仆从们的保护下来到了雷夫巴伦剧场的房顶,他在那里大声疾呼,巨大的声音吸引了许多群众围观。很多人尚且不知道议会的决定,他们只看到城市到处灯火通明,人群急匆匆地走来走去,所以他们以为维克托是来召集他们做什么事情的。维克托在那里对着人群讲述自己的功勋,自己为安奎利塔斯做出的牺牲,自己的虔敬与美德,然后他就哭了起来,请求人民不要误解他,不要因此抛弃一个一生为国奉献的公民。梅尔克听说维克托到了雷夫巴伦剧场的顶层,所以就带着巡逻队和一群跟在他身后的议员以及他们的仆从与朋友来到了附近。当时聚集在那里的群众看到维克托的悲痛和请求,群情激奋,因为他们并不知道维克托暗地里的行动。当他们看到执政官还有许多议员把他们包围起来后,他们以为梅尔克要以非法手段置维克托于死地,所以就与梅尔克发生了冲突。虽然梅尔克和议员们都在大声澄清事实,但一片混乱当中没人听得到他们说话。接着又有许多不明真相的群众就参加到了冲突之中,他们有的支持梅尔克一方,有的支持维克托一方,有的只是因为支持他们的朋友和同伙而参加进来。维克托马上趁着城中的混乱又赶到了城门旁,带着他的仆人们冲击把守城门的卫兵,但维克托和他的仆从们被杀死了,士兵们在黑夜中,不以为杀死的人是维克托,所以把他的尸体抛出城外,然后又继续严加警戒。 梅尔克那边的混乱越来越严重,他本人也被飞石打伤,直到保民官亚尔弗列德在雷夫巴伦剧场上燃起大火,惊慌的群众才放弃争斗,不过雷夫巴伦剧场也因此被焚毁了,只剩下石头建筑的外墙保留下来――亚尔弗列德因为这个举动被雷夫巴伦的儿孙们起诉,但事后平民们自发捐钱抵销了亚尔弗列德的赔款。逐渐平静下来的群众了解到事情的真相,于是开始后悔自己的行为,尤其是那些试图保护维克托的人。有六十多人在这场冲突被杀死了,还有大量的人受伤,梅尔克把寻找维克托的事情委托给他的朋友,而他则以执政官的身份安置伤员,维护秩序。那些罗拉什传教士这时也跟着跑出来,一边救济伤员,一边在发生冲突的场地做祈祷,洒圣水,以平息亡者的愤怒与罪孽。 当人们发现维克托的尸体后,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位功绩和罪恶同样卓越的人,于是就把他草草埋葬了,连墓碑都没有竖。那些被维克托召集起来的士兵和游民,在听说维克托死亡的消息后,赶忙解除武装,跑回家中,庆幸自己没有被发觉出来。 第四卷 第十二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但愿大众既能做大恶,也会行大善,这还是有出息的。可是他们两不能;他们既不能使人智,又不能使人愚,他们一切都是出于偶然的冲动。” 上面这句话据传是赫罗菲尼斯说的,也有人说是萨格拉提斯说的。人们总愿意让各种看似有道理的话从我们最为贤哲的人口中说出来,因为那会极大增强一段话的名气和令人信服力,不过越来越多庸俗人士虚构的话却相当大的败坏了我们先哲们的声誉。所以虽说这句话我非常喜爱,但我也不想肯定说它就是赫罗菲尼斯或者萨格拉提斯的意见,相反我私下觉得它更像是埃琉德莱能够说出的东西。当然,这一切无妨大雅的事让我们都交给考据学家去确认吧。 就在这一年,柯蒂斯回到了安奎利塔斯,人们为他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但相对的,他的家人却没有给他足够的关心。柯蒂斯的妻子在他离开前就去世了,而现在他的儿子们也都已经死去,他尚在世的三个孙子和三个孙女在他远走他乡的时候年纪还小,所以对他甚至都鲜有印象可言。因此,柯蒂斯晚年的生活是相当孤寂的,他在完成《维维安游记》回到安奎利塔斯后,把剩下的时间都用来撰写自己的《回忆录》。由于直到柯蒂斯去世这本书都尚未完本,所以他没有将这书付梓出版,这或许也是因为他痛恨印刷书籍――他曾不止一次公开说有价值的书不该被印刷。无论真实情况如何,结果是柯蒂斯的《回忆录》手稿在被当做遗产赠送给他的一个孙子后,因为没有得到妥善保存而不知所踪了。 同一年,帕路斯的佩奥尼亚人的领土上出现了一群来历不明的骑兵,他们大概有两千人左右。因为发现无法与这些掠夺自己国民的敌人交流,所以佩奥尼亚人攻击了对方,俘虏了其中的一百人。这些俘虏在押送回城的时候,被途经的商人认出是艾尔帕度人,在商人的帮助下,佩奥尼亚人得知这一批骑兵曾经在一场王位继承战争中,站在失败的王子一方,得胜的现任国王追杀他们,于是他们沿着海岸线逃跑,并在冬天通过了一个结冰的海面,之后又沿着海岸线来到了这里。佩奥尼亚人因为这条消息感到惊慌,他们害怕艾尔帕度人能顺利通过海面来进攻自己。所以他们派遣了一支船队,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北,想要找到这群艾尔帕度人通过的狭窄海面。这批船员在海上漂荡了三个月之久,发现了我们现在称之为海利根的海峡,就连跟随他们而来的艾尔帕度俘虏都以为这就是他们曾经经过的布加斯海峡,所以船员们便把这个消息带了回去,并告诉自己的同胞应该安心,正如艾尔帕度人所说的,海峡两岸气候恶劣,荒无人烟,一支大军不可能从那里通过。 几乎是与此同时,斯科拉里奥的儿子,年轻的维萨国王格林迪奥去世了,他很可能是死于一种性病,但是也有许多狂热无知的人说一个年轻的女子拥抱了他,把他的病治好,说他以童贞终其生。因为他没有孩子,所以他的叔叔继承了他的王位,是为列奥波德三世。在斯科拉里奥和格林迪奥时期,他们都因为某些原因而对罗拉什教抱有一种宽容的态度,但列奥波德三世极为痛恨这些教徒,尤其是在与加尔马纳的战争发生之后。他对传教士们说过这样一段话,而传教士们则忠实地把这些话记录在他们出版的《加尔马纳传教士关于特朗西特斯的有益和奇异的信札》一书中: “如果我派遣一批多神教徒和原神教徒到你们的国家去,你们会说些什么呢?你们将怎样对待他们呢?如果你们已经欺骗了我的哥哥还有我那年轻的侄子,那么别想再欺骗我了。你们想让维萨人采用你们的法律。我知道,你们的信仰容不得其他的信仰;这样一来,我们成了什么呢?成了你们君王和教宗的臣属。你们培养的门生只认识你们。一旦发生动乱,他们必将对你们唯命是从。我知道眼下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但是当大批军舰和陆军来袭时,就会出乱子。” 在列奥波德三世这样说了之后,他就以极为严酷的法令将传教士们驱逐出自己的国家,并命令所有罗拉什的教徒不准进入自己的国家,而本国的罗拉什教徒则一律下狱;发现一名罗拉什教徒者,赏金一千比特。因为列奥波德对罗拉什教极为严苛,维萨国中的两万多人举行了武装起事,他们在几名罗拉什传教士的带领下占领了两座城市还有许多要塞,并且残酷对待所有不同自己合作的人――酷刑和焚烧是他们惯常用的手段。在901年春天,这些人终于被击败,退入到一个滨海要塞里,并于要塞失陷后遭到了屠杀。 由于维萨国发生了上述的宗教动乱,所以许多安奎利塔斯人开始重新考虑是否要给予罗拉什教徒充分的自由,即使是叙福伦,他也在私下里对自己的朋友们说自己可能做了一次错误的演讲,而原本充分支持罗拉什传教士的平民们现在也转变了态度,因为他们害怕内战。当安奎利塔斯的议会发现人民的精神有所改变时,议员们制定了一个新的法律,上面规定所有有本国公民身份的罗拉什教徒都必须参加对加尔马纳的战争。得到这个消息的本国罗拉什教徒们,争先恐后地撇清了自己与罗拉什教的关系,即使是许多虔诚的教徒,他们也在家人或者朋友的催促下表明了同样的态度。因此法令颁布的一周后,在安奎利塔斯城内注册的罗拉什教徒就从六千多名锐减到一百三十五名。但剩下的教徒并不想参加战争,于是他们拿起武器,躲在教堂中准备自卫。加尔马纳的传教士们因为害怕流血事件葬送自己的事业,所以他们尝试着说服那些拿起武器准备武装抵抗的教徒。在武装起来的教徒经过劝说而放下武器后,他们按照法律,参加到了当时的安奎利塔斯的军队当中,但他们没有没派去进行对加尔马纳的战争,而是被充作海军,前去围剿海盗去了。就因为这样一个简单的法令,原本盛极一时的罗拉什教在安奎利塔斯遭到了冷遇,人们虽然仍在谈论着罗拉什教的一切,但没几个人愿意以一个教徒的身份去做这些事情了。与此同时,因为加尔马纳的内部纷争,身在安奎利塔斯的传教士们被召回加尔马纳,只有两名年老的教士违抗了来自教宗的命令,坚守他们的事业。因此在以后的日子里,在传教士们建造的偌大教堂中只能看到两名传教士的身影。在这两名传教士死后,教堂被当做他们的私人遗产而赠送给了安奎利塔斯人民,议会则根据人民的建议,将其改造成了一个宗教博物馆。等到对加尔马纳的战争终结后,议会才重新恢复了罗拉什教徒的平等地位。这与其说是一种开明精神的体现,我想更不如说这是因为在许多年之后,安奎利塔斯人已经不再对罗拉什教感到巨大的兴趣了。 那个时期的加尔马纳教宗,从各个方面来说都像极了五百年前特朗西特斯的大祭司。就连他们身边的国民甚至君主的愚蠢也是如出一辙,这些人民和国王将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视作神的使者与代理人,并把他们当做一个不会犯错的人。一旦这个不会犯错的人被废黜,人们还会把他的继承者奉若神明。而神的这些代理人不是暗杀别人,就是被别人暗杀;不是放毒,就是被人毒死,如此轮流不息。他们是各自国家和地区的神,同时也是各自国家和地区最可耻和最可恶的人。当然了,有时候我们还是能够从他们的身上发现某些美德,但毕竟总的来说,身在如此高位的宗教领袖的所作所为,理应比实际中更加高尚。 第五卷 第一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有时候一个庞大的帝国并不一定能够比一个领土面积小得多的国家更为强大,因为决定一个国家实力的不是静止和消极的力量,而是积极的力量。我所叙述年代的安维赫帝国就是这样一个国家,他们拥有世界上最多的人口和资源,却一直遭到敌人轻视,他们拥有世界上最多的军队和战船,却从未在对外战争中取得辉煌的胜利。我不否认这个国家拥有悠久和光辉的历史,他们到现在依然拥有着其他民族不具备的优点,而也正是这些优越性,让他们保持了一种任何民族都不具有的强大的内部稳定性。虽然我好像一直在批评安维赫人,但这就好像我在批评安奎利塔斯人一样,我只是根据我心中道德的一种普遍准则做出判断而已。如果我把我的历史推前一千年,大家一定还会为我过分赞美安维赫人而有所不满。至于在未来的日子里,到底是安维赫人,还是那些与他们不同性格的民族率先获得一种完美的民族精神,没人能够预测得到。 就在拜香击败加尔马纳的军队后,安维赫人似乎忘记了被神圣军团杀死的二十万安维赫将士,反而为自己国家的军事实力振奋起来。他们夸耀自己国家在军事谋略、战斗精神还有冶炼钢铁上面的优越,贬低加尔马纳和特朗西特斯人的陆军实力,许多人甚至疯狂地以为加尔马纳人和特朗西特斯人至今都没有铁器,而是拿着石头和削尖的木棍作战。这种骄傲的精神居然同样出现在帝国统治集团的脑海中,官僚廷臣们因为一种可笑的民族荣誉感和溜须拍马的需要,对当时的皇帝塔雄反复重复着荒唐的话语,以至于让这个年轻而无主见的皇帝脑海中充满了不切实际的想法。塔雄是帝拜占的弟弟,他是在帝拜占死后被一群官僚推上王位的,就像世界各国的许多软弱的皇帝一样,塔雄实际上成为了下属廷臣们意见的傀儡,他在属下的怂恿下杀死了自己尚在襁褓中的侄子,强行迎娶了自己哥哥的妻妾,并因为他的哥哥杀死了许多高级军事将领而将其称为野蛮的暴君。 在902年,塔雄对伊维萨半岛上的诸国宣战,虽然这些国家当时在加尔马纳教宗的庇护下,但格诺维法那时正在同奥玛德和法洛姆进行激烈的争斗,所以无力出兵支援。因此伊维萨半岛上的许多国家选择了投降,希望这种行为能够保全自己。安维赫的军队就在伊维萨半岛上建立登陆点,在半年的时间里,一共有三十万军队被送往了伊维萨半岛,由于安维赫士兵们的军纪涣散和品性堕落,这三十万士兵在完全登陆后几乎把整个伊维萨半岛毁灭。他们一面进攻那些不与自己合作的民族,一面破坏蹂躏那些早已投降国家的土地,杀死那里的成年男性,欺侮那里的女人和孩童,他们把这些捉来的女人统一安置起来,然后当做军妓供他们发泄野蛮的情绪。能够逃跑的伊维萨人都逃跑了,那些没有逃跑的选择了自杀,即使如此,他们的尸体还要遭到士兵们残酷的对待。许多海盗因为耻于看见安维赫人的暴行――其中就包括之前所说的赫拉班――所以他们把自己船停泊在伊维萨半岛的各个港口,收留那些希望逃跑的人,而那些逃走的人则烧毁了所有他们不能带走的东西,尤其是庄稼与粮食。毗邻伊维萨半岛的国家和民族因为畏惧安维赫军队的威势和残忍,所以都联合起来,并向加尔马纳、特朗西特斯、尼安德特等等任何他们能够知道的国家派遣使节请求救援。 至于加尔马纳人那边,我想我应该紧接着法洛姆和奥玛德回到加尔马纳后的事情开始叙述。在901年春天,法洛姆与奥玛德联合了许多国王还有势力,与格诺维法发生了激烈的冲突,格诺维法一度被打败,逃跑到一个名为热河的岛国上面,而法洛姆则自封为新一任的教宗。但第二年格诺维法卷土重来,幸运之神似乎也站在了他那一面。902年的冬天,奥玛德在一场国内的宗教动乱中被杀害了;而在903年同法洛姆的决战前,法洛姆在训练部队的时候,居然被一个来自友军的带有倒刺的标枪刺穿了左臂上的动脉,虽然法洛姆生命保了下来,但他以为这是一个非常不详的预兆,再加上奥玛德的死亡,所以他就向格诺维法乞降。双方在达成了某些协议后,完成了和解。这样,格诺维法历经三年的时间,重新将加尔马纳纳于自己的统治之下,并与尼安德特国王内夫塔利再次签署了同盟协议。当格诺维法知道安维赫人在伊维萨半岛上的暴行后,他也试图与特朗西特斯人缔结协议,那时联军占领了伽里尼人的土地,距离伊维萨半岛只有一海之隔,然而联军并没有与格诺维法合作的意思,他们乐意看到自己的两个敌人因为争斗而受到损失。 格诺维法马上把要法洛姆和他的士兵以及克雷费尔德的国王路德维希前去对抗敌人。同时,一支庞大的舰队也从加尔马纳驶出,格诺维法就如同多数人一样,害怕安维赫陆军的力量,而轻视他们的海军。因此格诺维法的原意是通过海军割断安维赫人的补给线,让敌人不战而退。但法洛姆与路德维希都为敌人的庞大军势而感到兴奋,他们彼此约定好,兵分两路,法洛姆带着一部分轻装部队绕进山路,而路德维希则带着主力部队从大路前往伊维萨。按照常理来说,安维赫军队的数目如此庞大,他们完全可以凭借快速的军事行动占领大片的土地,然而他们却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破坏和蹂躏伊维萨半岛的土地和人民上面了。 法洛姆首先带着手下一万的士兵出现在了伊维萨半岛的东北方,他突袭了正在围攻一个城镇的安维赫军队,杀死了他们五千人。当安维赫军队开始向法洛姆方向集结时,路德维希带着五万士兵进入了伊维萨。有五万的安维赫军队包围了法洛姆驻扎在城边的部队,这些安维赫人还故意多建造营地和篝火,以期望凭借自己军队的数量让敌人感到恐惧。法洛姆的士兵感到害怕,但他们为法洛姆所激励而坚定起来,于是向营地外的敌人发出大声的嘲笑,因为敌人不敢来进攻自己把守的城墙,而只是每天发射大量的弓箭和投石。安维赫的将军派遣使者到法洛姆那里去,希望用极大的报酬将法洛姆拉拢到自己一边,然而法洛姆傲慢地拒绝了对方的要求,于是安维赫人转而贿赂法洛姆手下的士官们,但无一例外都遭到的失败。 路德维希在进入伊维萨之后,很快与敌人的一支四万人的部队相遇,他追着敌人前进,试图迫使对方进行战斗。这时候安维赫军队布置的伏兵四起,弓箭手们大声叫嚷着,向路德维希的军队发射密集的弓箭,骑兵和轻装步兵则从树林和掩体中冲出来,攻击路德维希部队的后卫。安维赫的主力部队这时也缓慢地转过方向,他们的骑兵首先发起了冲锋,步兵紧随其后。即使是路德维希的士兵,也觉得自己陷入到了非常不利的局面中,但是路德维希来回奔跑在士兵的行列中间,大声喊着:“让这些安维赫人知道,我们克雷费尔德人即使是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各个方面都在展开战斗,到处都能听到愤怒和害怕的叫喊,还有人们痛苦的呻吟。首先,那些安维赫的伏兵被逐一击溃,溃逃的伏兵们一面往他们大部队方向奔去,一面大声哭喊着。然后,被安排在军团的左翼的,来自托莱多的士兵们列成一个巨大的方阵,开始挤压着安维赫人不断向后退去,这些安维赫士兵起初还是缓慢地,一边抵抗一边退却,但很快就变成了没有秩序的逃亡。那些率先冲击路德维希军队的骑兵们在给敌人造成巨大的伤害后,被敌人团团包围住,也被杀死在了阵列里面。这时候托莱多的士兵转而从侧面屠杀安维赫人。于是接下来,战争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因为周边到处都是山崖和乱石,所以安维赫士兵无法快速逃脱,他们也不理会自己将军的呼喊,只是四处乱窜,然后轻易地被杀死。这场战斗里,有三万安维赫人死亡了,还有五千人被俘虏,因此一战,路德维希得到了安维赫人征服者的称号。当然,我们在称赞路德维希的功绩同时,并不能忘记他麾下那些勇敢的士兵和将官们,有时候,士兵们的勇气才是一个将军得以功成名就的最大原因。 第五卷 第二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我想我不需要再对接下来安维赫人同加尔马纳人之间的战争做过多描述了,因为法洛姆和路德维希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权和优势,在安维赫的舰队也被打败后,安维赫的官僚们恐慌地抛弃了那些仍然在伊维萨战斗的安维赫士兵。这些士兵半数以上都战死在伊维萨,活下来的一部分士兵被编入到路德维希的军队当中,另一些则被交给伊维萨居民或者其他人处死。 后人把发生在这一年当中的战争视为一场伟大的战役,不到十万的加尔马纳人在很短的时间内击溃了三十万的安维赫士兵,但是在这其中却没有发生太多值得记述的伟大战役。路德维希是这样评价安维赫军队的,他说安维赫人在战争中只想着阴谋诡计。而且如果我们关注一下安维赫人内战时的战争,我们会发现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况,两支庞大的军队互相对射弓箭,直到一方因为心理崩溃而逃亡为止。世界各地的民族因为他们的性格,因为他们面对敌人的不同,还有各地资源的差异,发展出各自不同的作战方式和军团配置。安维赫人崇尚谋略,擅长弓弩,而加尔马纳人则以其重甲兵和近身搏杀而闻名世界,他们甚至厌恶弓弩,以为那是一种不光彩的作战方式。我们并不能因为安维赫人的失利而贬低安维赫人的战争习惯与能力,任何一个民族在他们衰败的时候,即使他们掌握着更为先进的战争装备和思路,无一例外也会失败。 不过对那时的安维赫人来说,由于他们政府势力巨大,或者由于他们对来自国外的危险还没有经验,他们还不知道害怕外国人。因此他们只是单纯把战争的失败归结于海军与陆军将领的错误,塔雄在愤怒之下逮捕了所有活下来的高级军官,将他们和他们的家人全部杀光,然后对加尔马纳人,尤其是针对路德维希发表了一篇极为狂妄的宣言。被宣言所激怒的路德维希没有征求格诺维法的意见,强迫加尔马纳的海军把他和他的两万士兵带到了安维赫人土地上。他疯狂地屠杀安维赫的士兵和平民,不允许士兵对敌人有任何宽恕行为。让路德维希感到惊讶和鄙夷的是,居然有大批的安维赫平民提着自己同胞甚至亲友的头颅来到他这里来寻求宽恕,这群人恳求路德维希收留他们作为士兵,以为加尔马纳作战。路德维希出于好奇和战斗需要,单独把这些人编成军队,并派遣他们外出进行劫掠活动。这时候路德维希发现,安维赫人屠杀自己同胞的热情要远远高于对自己作战的热情,因此这就更加深了他对安维赫人的厌恶。一个高尚的安维赫女人,在路德维希带领军队破坏她所在村庄的时候,站在路德维希军队的面前,勇敢地阻拦敌人,路德维希看到为她的勇气所感动,于是下令要士兵们留下她的性命。但在她身后的安维赫人,以为她激怒了路德维希,所以冲过去砍死了她。路德维希在远处看到这一情景,大为震怒,为此,他把这个村镇完全摧毁,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后来,当安维赫人匆忙纠集起的一支五万人的军队也被路德维希杀死后,塔雄竟然说他要亲自率领大军去杀死入侵他的国家的宵小之徒。不过这时候格诺维法对路德维希发出了最后通牒,要他尽快回到伊维萨,理由是他们即将对特朗西特斯作战。路德维希离开时,在海岸边屠杀了所有投靠他的安维赫人,他站在船头,对身边的朋友们说,他终有一天会摧毁这个软弱而富庶的国家。 就在格诺维法在同安维赫人的作战取得上风的时候,他指使内夫塔利侵入了萨尔比人的土地,萨尔比国王戈伊亚向特朗西特斯的联军求援,于是联军派遣使者到内夫塔利那里,谴责内夫塔利不应该违反和约上的规定。但内夫塔利狡辩说,是萨尔比人首先破坏了条约中的规定,最后他还补充说那份和约是在自己被迫的情况下才签订的,而这种和约本就不应被视为有效。于是联军又派出了一个使团到内夫塔利那里,当内夫塔利把他们赶走后,他们去找格诺维法,但是格诺维法一直没有明确的表态,从而把这支使团拖留在了加尔马纳。就在特朗西特斯人等待格诺维法消息的时候,尼安德特人已经同萨尔比人进行了多次战斗,并占领了许多萨尔比人的村庄。由于戈伊亚的苦苦要求,当时驻扎在萨尔比人土地上的凯里尼亚士兵联合联军中的一些其他人,私自帮助萨尔比人作战。法洛姆抓住这个口实,斥责特朗西特斯人破坏了协定,因此他带着自己的士兵驻扎在伊维萨的军事要地,随时准备入侵伽里尼。但这时候路德维希却把船队和一大队的精锐士兵带走去入侵安维赫了,因此法洛姆一直安静等待到路德维希第二年从安维赫返回。 也是在这段时间内,安奎利塔斯苦于为赫拉班带领的海盗所骚扰,这群海盗起初只是在经常有船只通过的商路和他们驻地附近袭击船只,但后来,他们居然登陆上岸,公然袭击滨海的村镇和城市。在赫拉班的带领下,海盗们的规模越来越大,他们在自己的岛屿上发展起城市和村庄,建造要塞和造船厂、兵器场,他们还以独立的身份参与到周边各国的外交当中去,以至于许多人都愿意称呼赫拉班为国王而不是一名海盗了,实际上,在赫拉班所控制下的许多岛屿居民确实一直在这样称呼他,只是赫拉班不愿公开承认而已。 当加尔马纳的海军击败安维赫海军后,许多安维赫船只漫无目的地逃跑,那时正在附近的赫拉班力排众议,只带着一支很小的舰队冲向对方,并成功把它们俘获。他把许多安维赫人充作奴隶,多余的就直接丢到海里去。因为这次成功的军事行动,他的水上实力大为增加,由于安维赫人的船只巨大而又坚固,所以赫拉班在把它们做了一番改造之后,这些船只就成了他最为得意的一支海上舰队。在那之后,赫拉班公开向除安奎利塔斯外的各个国家递交贸易协议书,他向每个国家保证,他们的商船将在塞托维亚海上西起比萨、南抵蓬特,东至波托西的广阔海域上得到自己舰队最大限度的保护,而各个国家也可在不超过整个塞托维亚海的贸易中以低廉的价格雇佣他们的船只甚至船员进行贸易活动。一些国家为了本国贸易的安全,和赫拉班签署了协议,而那些没有同意赫拉班要求的国家的船队则继续承受着赫拉班的劫掠和破坏。虽然联军为赫拉班一事所苦恼,但他们不希望在与加尔马纳作战的时候再立强敌,因此,联军的他国代表不顾安奎利塔斯人的抗议,主动请求赫拉班在这场战争中站在自己的一方,或至少保持中立。赫拉班为联军给他提供的这份协议感到高兴,他一度希望为联军战斗,但在考虑到各方面的纠纷后,他只是谨慎地宣布自己将保持中立。 由于赫拉班常常对安奎利塔斯做出残酷的行为,所以许多安奎利塔斯人便联名请求赫拉班饶恕自己的祖国,他们辩解说,巴西尔和米奇普萨的错误不应该为他们这些无辜的人所承担。赫拉班过去在城内的朋友们把这份请求书带给了赫拉班,但是赫拉班在沉思许久后,拒绝了安奎利塔斯的请求。他开始指责他的朋友,他说当他与他的父亲同时接受审判的时候,他们都没有站出来为他鸣冤或作证;而他在可探视的牢房被囚禁的时候,他的朋友们也没有去看他;在米奇普萨以大量伪证陷害于他的时候,不只是他的朋友,甚至没有一个安奎利塔斯人对此表示异议:所有人都在赞颂着米奇普萨的英明决断。他说自己在十年的“黑狱”生活中发现,监狱中既有因为各种残暴行为而被关押的恶人,也有许多只因为惹怒某些当权者而被囚禁的善良人,但这些都无一例外是安奎利塔斯人的罪恶体现。接着,赫拉班开始诉说自己在监狱中的苦难,他为了逃脱而付出的鲜血和恐惧,在他诉说这些内容的时候他就好像是因为失神一样自言自语起来,语气中也带着复杂不平稳的情绪,这似乎是长期监狱生活给他带来的影响。但他最后恢复了镇静,说他现在还不能原谅安奎利塔斯人,然后他把他的朋友们送回了安奎利塔斯。 第五卷 第三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就在特朗西特斯人还在期待用外交避免战争的时候,法洛姆因为路德维希的回归而大胆侵入了伽里尼,虽然驻扎在那里的联军士兵有一万人,但他们被轻易打败了,然后退到莫拉维亚。联军的使者谴责法洛姆的暴行,但法洛姆同样派遣使者斥责联军的行为。就在联军为接下来的战争进行筹备工作的时候,安奎利塔斯城中出现了一个名叫林登・万的人――没人知道他原来是做什么事情的,他怪异的姓名也让人无从判断他到底来自何方――他拉着那些被应征入伍的士兵的手,大声喊着:“不要为永远没有终结的战争浪费生命了!”他游走于城市的各个角落,无论是富商、议员、保民官还是平民和乞丐,他看到一个人就走上前去,重复着不要战争的话,然后便闪身离开。不过虽然林登・万非常热心劝说安奎利塔斯人,却没有几个人将他的话往心里去:上层人士期待从战争中获得声誉,士兵们为战争的奖励所吸引,而平民们则为尚未波及到自己的战争本身所激动。所以林登・万很快消失在安奎利塔斯人的视野中,就当人们开始淡忘他的时候,人们又听说在帕特里奥克斯,一个名叫林登・万的人煽动起大量的反战者,公开抗议斯弗里斯自成为国王后的穷兵黩武。我们无从知道两个林登・万到底是不是一个人,但他们的所作所为确实是从一而终的。不过很快,这个林登・万被斯弗里斯亲自带领的军队捕获了,大量跟随他的平民被关押囚禁,剩下的都在军队面前逃跑。当安奎利塔斯人听说斯弗里斯处决了林登・万之后,他们纷纷为他的遭遇感到惋惜,人们夸赞林登・万是一个真正的英雄,但生不逢时。 自905年的春天开始,加尔马纳和特朗西特斯人数次交战,双方互有胜负。在那年的秋末,提阿萨克带领着安奎利塔斯的全部军队,一共有七千人左右,同五千阿皮齐亚士兵,还有八千名维萨士兵驻扎在萨尔比人的巴兰提亚城,他们正在附近收集物资准备过冬,但是法洛姆和丹比埃尔的国王托里佐凭借极其迅速的行军翻越许多山口来到了他们面前。联军迅速集合起来,据守在巴兰提亚城中给予对方极大的打击,并且他们预计对方会很快离去,因为天气越来越寒冷了。就在法洛姆和托里佐准备撤退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好多支从城中射出的弓箭上面绑着一些小字条,上面写着一个协助法洛姆进入城市的计划。虽然托里佐怀疑这个计划的真实性,但法洛姆对此大为高兴,他按照字条上面的指示,在一天正午向城中投射大量石块,以示自己知道了这个计划。于是在双方约定的一天夜里,法洛姆不顾托里佐的阻拦,亲自带着大队的士兵悄悄来到了巴兰提亚城一个偏远的城门下,当士兵们对着黑暗处的城门发出暗号后,他们听到了闸门运转的声音,城门缓缓打开,并且从里面跑出来十几个人,他们急切想指引着法洛姆的军队进入城市。在确认没有埋伏以后,法洛姆突袭了巴兰提亚城,没有防备的士兵们从睡梦中惊醒,他们拿起武器,勇敢冲出房门,与那些进入城市的敌人搏斗;许多城里的萨尔比人也以各种各种的方式帮助联军士兵打击敌人。但这时一大批法洛姆的士兵冲到了别的城门那里,杀死了看守城门的士兵,打开了城门,于是托里佐和他的部将们带着各自的人马从不同的城门涌进来。城里的联军士兵支撑不住,一部分人在提阿萨克的带领下撤退到巴兰提亚城中位于一个小山丘的神殿里面去,他们在那里继续着顽强的抵抗。剩下的士兵大部分都投降了,有的士兵甚至是在熟睡中被俘虏的,还有一小部分逃出了城外。清晨来临后,提阿萨克看到城中到处都是加尔马纳的士兵,所以他向法洛姆与托里佐请求饶恕士兵的性命,但被对方拒绝,于是提阿萨克要求他们把来自安奎利塔斯的叛徒交到他的手中,对此法洛姆与托里佐同意了,他们把那十几名士兵捆绑着交给了提阿萨克。在提阿萨克杀死叛徒后,他要还跟随着他的士兵自行选择去留,一些人向法洛姆和丹比埃尔投降了,而剩下的人则跟随者提阿萨克一直战斗到第二天的清晨,才被彻底击败,提阿萨克也在其中战死。联军士兵被俘虏了接近一万人,他们大部分都被用于交换过去联军所俘虏的加尔马纳和尼安德特士兵,其余的则被处死。 我想我有必要介绍一下这次战斗中的背叛者的首领,他原本是安奎利塔斯城中非常有名的马术竞技明星。但他却因为贪图冠军和金钱,反复游走于各支马队之间而被安奎利塔斯人所厌恶。因此突然之间他失掉了所有工作,奢侈的生活方式又让他很快背上了负债,所以他选择参加军队,并因为自己骑术高超而顺利成为了近卫骑兵队一员。可能他天生就是一名背叛者,或者说他对胜利和财富的渴求异于常人,所以他在苏克罗兵变的时候,背叛了辛普利西,而他接着又因苏克罗的失败而回到了军队当中。现在,当他看到法洛姆同丹比埃尔的强大后,就急于投靠对方,并造成了刚才我所说的联军的巨大失败。 安奎利塔斯人在这场战斗中死亡了将近五千人,因为他们许多人都陪着提阿萨克战斗到了最后。由于这个重大失利,国内的人突然之间好像才刚刚意识到了战争的残酷一样,他们就像往日安奎利塔斯军队遭到失败之际一样,坐在酒馆中或者广场上互相认真地探讨战争的问题。一个自称是林登・万的弟弟,林登・图的人,仿效林登・万的做法,在城里面打着反战的口号到处奔走。一些心怀不满的人被他鼓动起来,然后他带着这些人走到了尼莫西斯广场上,许多人指责林登・图的短视,但他做出了一个相当著名的回答:“我永远站在人民一边,从来不问敌人是谁。”这句话短时间内被传播到安奎利塔斯的各个城市和村镇,许多人因为这句话而对林登・图刮目相看,又有许多人为他的个人魅力所倾倒而加入到他的事业里。 安奎利塔斯议会畏惧林登・图的号召力,所以他们以反抗国家的罪名逮捕了林登・图,并在暗中威胁他,要他离开安奎利塔斯。林登・图或许是因为害怕而同意了,他在被释放后没有理会他的支持者而立马离开了安奎利塔斯。后来,对他的故事感到好奇的人说他变成了不久后在普莱比斯出现的林登・万,也有人说他其实是去了加尔马纳,并成为了那里的林登两兄弟中的林登・图。无论如何,如果我们记住林登两兄弟的发源地是在安奎利塔斯的话,我们也许会为日后所出现的他们的模仿者而感到些许的自豪。 第五卷 第四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在提阿萨克死后,为了履行联军条约上的规定,安奎利塔斯又召集了一批新军,在那年的执政官希尼亚斯的带领下奔赴战场。同时,为了制止赫拉班在布鲁尔的劫掠行动,议会向人们额外征集一年的税收,用以建造船舰和雇佣水军。这是自加尔马纳战争爆发以来,安奎利塔斯政府第一次向人民提出要求,由此很多人推测他们的国家已经因为战争而贫穷了下来。这样,一些好事的反战者打着公然的旗号,呼唤着林登两兄弟的回归;那些比较清醒而有能力的人则尽自己所能,敦促和平的来临。 在更加古老的年代,任何民族都可以通过征服和劫掠以让自己更加富有,但加尔马纳与特朗西特斯人之间的战争却不是如此。双方都在遥远的土地上面作战,他们不是为了征服土地,而是因为宗教情绪的对立而展开战斗;他们不会大肆劫掠,因为双方彼此都因种种原因而尊重着当地居民的财富和人身安全。这样,没有更广泛的税收还有虏获物的支持,持久的战争让双方都变得穷困起来。当然,这次战争却在某种程度上富裕了当地人民的生活,因为他们向双方的军队大量出卖着自己的武器、粮草和佣兵,同时自己的生命和领土安全却得到了比较充分的保证。 在906年,管理卡莫纳的小托比亚斯去世,安奎利塔斯人趁机向斯弗里斯要求,要他把卡莫纳归还给自己,但斯弗里斯拒绝了,并把卡莫纳城交给小托比亚斯的长子利奥管理。这位利奥因为父亲的缘故,常常出入于斯弗里斯的宫廷当中。在斯弗里斯的第二任妻子病逝后,虽然那时斯弗里斯已经快八十岁,但他还是迎娶了一个年轻的,名叫艾吉罗娜的女人。利奥在见到艾吉罗娜之后,疯狂地爱上了她。当小托比亚斯还活着的时候,他察觉到利奥的事情,因此他名义上把利奥送到普利斯提莫那里读书学习,实际上则是希望用时间和距离冲散利奥对艾吉罗娜的思念。小托比亚斯死后,利奥回来了,但他依然对艾吉罗娜一往情深。当利奥因为继任总督一事拜会斯弗里斯的时候,他频繁向伴随在斯弗里斯身边的艾吉罗娜暗示自己迫切的心情。艾吉罗娜对此没有拒绝,但当时的风俗是这样的:一个高贵的女人总会对她的崇奉者表现出非常暖昧的态度。所以即使艾吉罗娜并不是真心喜爱利奥,她也不会公开拒绝对方。但是利奥可能以为艾吉罗娜默许了他的请求,所以想出一个大胆的计划,并付诸了实施。 在906年秋天为生命女神举行的神秘祭(这个祭祀只允许女人参加)中,小利奥把胡须刮的干干净净,从头到脚穿上妇女的服装,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女人,混进了祭祀的人群当中,然后他跟着艾吉罗娜与她的朋友们,当做追随者进入了斯弗里斯的宫殿中。夜深之后,艾吉罗娜要所有人都离开,自己则在一名侍女的伴随下往房间走去。利奥想偷偷摸摸跟随在后面,但他被卫兵发现,卫兵在火把的帮助下,又因为利奥的声音认出他是个男人,所以利奥慌慌张张逃跑了。第二天,或许是因为利奥逃跑的时候被别人认出,城中到处都在风言利奥和艾吉罗娜偷情的事情。利奥感到害怕,所以返回了卡莫纳。而虽然艾吉罗娜与利奥之间应该还没有什么关系,但斯弗里斯仍然因为这个事情与艾吉罗娜离了婚。让人感到有趣的是,艾吉罗娜很快就成了斯弗里斯之子奥达提亚斯的情人。 回到卡莫纳的利奥担心斯弗里斯因为艾吉罗娜的事情迁怒于他,所以他派出使者到安奎利塔斯的议会进行交涉,表示如果安奎利塔斯人保证他未来的安全,那么他愿意把卡莫纳交还给自己的祖国。议会对于这个建议表示犹豫,因为他们也知道了利奥最近的所作所为,所以他们不希望斯弗里斯用敌视的态度对待安奎利塔斯,尤其是现在与加尔马纳的战争以及同赫拉班的敌对行为还没有结束的情况下。因此议会向利奥提出了一个建议,劝他敦促卡莫纳居民就自己的未来如何而举行公投。利奥同意了,于是他急急忙忙召集卡莫纳居民,宣布了这个事情。在他等待公投结果的时候,斯弗里斯派遣使者到他这里来,使者非但没有就艾吉罗娜一事对利奥进行则被,反而说斯弗里斯理解利奥对艾吉罗娜的爱情。同时,使者提醒利奥不要忘记斯弗里斯对他的家人(包括康瑟瓦提斯在内)的友情与帮助。在使者的一番劝说下,利奥开始动摇了。而这时候平民们考虑到安奎利塔斯进来对人民征收的“重税”,还有近来安奎利塔斯人许多不幸的遭遇,所以他们很多人觉得以相对独立的身份留在帕特里奥克斯会是一个更好的选择。当官员把卡莫纳人的投票结果交给利奥的时候,利奥看了一眼,便把帕特里奥克斯的使者找来,当着他的面烧毁了这次投票的记录,并宣布斯弗里斯依然是他们的国王。 利奥处理完这些事情后,匆匆忙忙回到帕特里奥克斯城寻找艾吉罗娜,在他得知艾吉罗娜已经是奥达提亚斯的情人后,他依然不屈不挠,希望艾吉罗娜接受他的爱情,甚至同他结婚。艾吉罗娜说她会把利奥的爱装进心中,但拒绝了利奥其他的请求。失望的利奥回到卡莫纳,一病不起。他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所以写信给斯弗里斯,希望斯弗里斯能允许他的弟弟小利奥继任他成为卡莫纳的总督,并以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份向斯弗里斯对他过去的种种行为自责和道歉。当斯弗里斯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他挂念利奥的生命安全,所以要艾吉罗娜至少假装地对利奥表示爱意。但艾吉罗娜拒绝了,她反倒指责斯弗里斯根本不爱她,否则他不会要心爱的女人去接受别人的爱,并因为一次无中生有的事情与她离婚。不过利奥的身体在那之后却渐渐康复,也许他根本就不是因为相思而患病,也许他是斩断了对艾吉罗娜的思念。但他仍然坚持不做总督,而把位置让给了小利奥。 同一年,加尔马纳人那边遭到了巨大的灾祸,他们的本土被来自北方的大批野蛮人袭击、破坏,因为这个缘故,法洛姆和路德维希还有一些国王、领主都回到了自己的土地。特朗西特斯人趁机重新占领了伽里尼,恢复了萨尔比人的部分土地,但普莱比斯的彭萨伯爵在一场战斗里大败给内夫塔利。普莱比斯人和他们的同盟军在战斗中有接近一万人被杀死。因为这个缘故,也因为普莱比斯比任何国家都更长期受到战争的困扰,他们的国民在又一个林登・万的号召下,掀起了声势浩大的抗议示威。因为他们威胁艾尔贝拉,说她如果不恢复和平,那么他们将自己恢复它,所以艾尔贝拉不得不坐下与林登・万进行谈判。这个林登・万像他的前辈们一样,顽固地坚持必须放弃战争的想法,当艾尔贝拉把联军订立的协议给他看时,林登・万把它当众撕毁,并向台下的群众发出大声的号召,台下的群众也极其热情地回应。艾尔贝拉身边的人――有她的侍卫,也有许多国内的贵族――对此极为愤怒,阿布加尔男爵抽出刀来,一下将林登・万的头颅砍断,然后他跳到林登・万的尸体旁,站在对此感到惊讶和慌乱的人群中间大声喊道:“林登・万在神圣的外交活动中有辱于我们的大公,既然他已经以为他的罪恶而受到惩罚,那么我也会以死谢罪。”说罢,他就挥刀自杀了。 平民们极为震惊,不说一句话,这既是因为林登・万的突然被杀,也因为一直以来身孚人望的阿布加尔男爵身份为此而自杀。艾尔贝拉看到这种情况,她站起身来,首先向所有的人为阿布加尔男爵的行为而道歉,然后她向所有人保证,林登・万的请求她已经了解了,为了死去的林登・万和他们全体国民曾经敬爱的阿布加尔男爵,她保证她会尽快结束长期困扰普莱比斯人的战争。有几个大胆的人向艾尔贝拉投掷石块,所以艾尔贝拉的侍卫们赶紧保护着她离开了。但在那之后,人民因为失去了林登・万的领导,也因为阿布加尔男爵颇为令人尊敬的行为,而不再使用暴力来反抗艾尔贝拉。 第五卷 第五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906的冬天,安奎利塔斯人在塞托维亚海聚集起一百多条战舰,有大约两万名的海军登上了船,他们在多律福路斯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向赫拉班在安奎利塔斯沿海所控制的岛屿发起了进攻。这支军队成功收回了一些岛屿,并在各个岛屿上安置好驻军,但是当赫拉班带来了两百条战船的舰队包围他们后,整支军队马上撤回了安奎利塔斯。多律福路斯命令把所有船只拖上岸存放,以防被赫拉班俘获。第一次针对赫拉班的军事行动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第二年,因为加尔马纳人在本国的战事非常激烈,所以特朗西特斯人围攻尼安德特人,他们在一场大战中打败了内夫塔利,一直追逐他到了内夫塔利习惯居住的(尼安德特人没有首都,国王在哪里,哪里就是他们国家的中心),曾经以其巨大的太阳神像名震一时的贝息城。许多联军的士兵希望能看到传说中巨大的太阳神像的双足,所以他们以极其高昂的热情围攻城市。这时候,内夫塔利的一个儿子英维克图阴谋反抗内夫塔利,英维克图秘密同联军当时的统帅雷克森斯达成了协议,然后他发动了一场兵变,将自己的父亲逼退到一个山丘的宫殿里面围困起来。接着,英维克图以不破坏贝息城的条件同意联军进城驻留。雷克森斯带着一半的军队进了城,而留下另一半军队在城外,这恐怕是因为他怀疑英维克图诚心的缘故。在夜里,他也要士兵们像在野外驻扎一样按照顺序轮流放哨,并且从不让他们离开军队单独行动。 在贝息城中,士兵们看到了他们仰慕已久的巨大太阳神像,他们抚摸着神像的脚,有的士兵甚至还想叠人墙爬到脚背上面去,但当他们看到贝息人非常不满的神态后,就放弃了这种不敬的行为。这座太阳神像神像只从残留的脚掌和脚腕来看确实十分巨大,除非贝息人心中的太阳神是一个身材矮小却脚掌巨大的生物,但也因此这许多人怀疑古老的年代是否真的存在如此高大的建筑,有人推测说贝息人的太阳神像从头至尾就只有脚和脚腕,至于真相如何,现在已无人能够断定。 因为英维克图多次邀请雷克森斯参加酒席宴会,所以一名塔伦图姆人的军官建议雷克森斯在宴会上面杀掉英维克图,这样不仅能一举剿灭尼安德特人,还能为联军在当下的战争中取得绝对的优势。但雷克森斯以无愧于他的家族和人格的回答拒绝了对方,事后,雷克森斯私下对他的朋友说,如果塔伦图姆人在这样说之前已经做了的话(指暗杀掉英维克图),他会非常感激塔伦图姆人的。 在这一年的冬天,雷克森斯将他那一方面的联军士兵安排在尼安德特的各个地区准备过冬,即使是在那个时候,他也格外提醒各个驻地的长官,要他们警惕尼安德特人的袭击。因为即便英维克图亲善他们,剩下的尼安德特人也仍然十分危险。安奎利塔斯的军队被分到一个叫做埃贡的城市去,这里的居民并不是尼安德特人,因此他们在听说内夫塔利被他的儿子围困起来后(一直到那时,英维克图都只是围困内夫塔利,所以他仍然安全地活着),他们就主动脱离了尼安德特人的控制。驻守在附近城堡里的尼安德特军队进攻他们,但被打败,也正是在这时候,不知道情况的安奎利塔斯军队来到了这里。埃贡人起先以为这支军队是来支援对方的,但后来他们发现安奎利塔斯人是来自其他国家的军队,所以他们试图说服和贿赂当时的指挥官斯特拉波,但是斯特拉波以与尼安德特人联盟为由进攻了他们。虽然埃贡人奋力抵抗,但他们仍是被击败了,成群的敌人攻破了城门,跑进了城市里面。当城破之时,埃贡人都回了自己的家,然后互相杀死他们最亲爱的人。当斯特拉波听到城中有痛哭的声音时,他以为有士兵在城里面劫掠,所以他要身边的军官前去制止。但当他听说埃贡人的行为后,他敬佩对方的勇气和精神,所以要士兵们劝阻埃贡人不要自杀,不过那些还活着的埃贡人拿起投射器把士兵们赶出了家门。最后,斯特拉波和尼安德特盟军只俘虏了大批埃贡人的奴隶,自由民活下来的不到二百人。因为城市变得空无一人,尼安德特军队首先开始劫掠,安奎利塔斯士兵担心好的东西都被对方抢走,所以也跟着掠夺起来。这样,埃贡人因为他们热爱的自由而被彻底毁灭了。 内夫塔利被围困三个月后,终于因为饥渴和寒冷而死去,当时正是九百零七年的十二月份。英维克图按照他们民族的习俗,吃掉了内夫塔利的尸体,大哭一场,然后把剩下的尸骨烧掉了。一部分尼安德特人对英维克图背叛他父亲的行为感到不悦,所以他们团结在内夫塔利的外甥,英维克图的表弟身边,密谋推翻英维克图的统治。但英维克图在他父亲死后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得了重病,他怀疑有人给他下毒(事实上很可能不存在此事),于是他思来想去,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表弟图谋不轨,但他还是把他的表兄弟姐妹们以某种理由召集起来,然后集体处死了他们。由于这些人都是尼安德特最高贵的人之一,所以负责行刑卫兵们非常犹豫,英维克图不顾病躯,亲自站起来砍死了自己的兄弟姐妹。在这之后,英维克图又下令士兵们把他两个亲生妹妹都带来。士兵们害怕英维克图的暴虐,就劝英维克图的妹妹们赶快逃跑,而他们也跟着跑掉了。躺在病床上的英维克图昏死过去,在许多个时辰后才清醒过去,他呼唤侍从们,没人答应,他起身,但由于无力,倒在床榻附近死了。 英维克图死后,安奎利塔斯士兵在斯特拉波的带领下离开了埃贡,因为他们害怕停留在他们身边的尼安德特人会进攻自己。过了些时日,雷克森斯要斯特拉波尽快带着军队到阿壁集合,因此安奎利塔斯士兵冒着严寒缓慢行军。英维克图的两个妹妹这时回到贝息,她们彼此达成协议,两个人同时以女王的身份加冕。但小的妹妹很快又在一场宫廷政变里被杀死,所以她的姐姐维克图娅独掌了大权。 与此同时,欧内斯图姆的人民召请雷克森斯带着军队回国解决纠纷。当时发生在欧内斯图姆的事情是这样的,欧内斯图姆的政权长期以来都在名为博利尼党人和罗德党人之间更迭,在最近的一次争斗中,掌权派的博利尼党被打败,他们的主要成员都被处以了死刑或者驱逐出境。那里的人民期待打败博利尼党人的罗德党兑现他们的诺言,因为罗德党人不仅反对战争,还提出了一系列有利于平民的改革措施。然而罗德党成为了政府主宰之后,却比博利尼党人更加热心备战,他们征召了一支巨大的军队,大量打造战船和武器。为了更好聚敛钱财,他们开始只是以国家的名义借债,但因为没人信任政府,所以他们以强迫的手段迫使人民购买债务。因此愤怒的平民派遣代表到领军在外的雷克森斯将军那里去,要他回国。出于个人的野心还有人民的请求,雷克森斯带着一半的欧内斯图姆士兵离开。剩下的联军将领们彼此之间心有不服,所以他们在冬天结束后,各自带着军队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在这些变故发生后,格诺维法先是同维克图娅重新订立了盟约,又趁着特朗西特斯联军内部不和,国内反战情绪高涨的情况下,马上派遣使者到特朗西特斯去,并轻松地与联军签署了一份长达十年的停战协定。如此,第二次特朗西特斯同加尔马纳人之间的战争就宣告了结束。 第五卷 第六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在战争刚刚结束后,安奎利塔斯人立马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赫拉班身上,他那时仍然在到处掠夺着安奎利塔斯人海上的商队,造成严重的破坏。但安奎利塔斯人畏惧赫拉班的力量,并且出于对赫拉班回心转意的念想,因此他们依然期待着用外交手段解决眼下的问题。但是布鲁尔人怨恨赫拉班,因为他们的城市不仅由于商业衰落而贫穷下来,还要遭受被赫拉班反复地掠夺。于是有一千多的布鲁尔居民聚集起来,他们在没有取得总督和议会的同意下,私自窃船出航,前去找赫拉班决战。没过几天,他们就在一场战斗中被打败,然后被赫拉班手下的海盗们悉数杀死。 与此同时,那些被派遣出去的使者在遭到赫拉班的冷遇后返回了。安奎利塔斯人对赫拉班一切行为感到愤慨,所以他们停止了和赫拉班的谈判。在无法得到其他国家支援的情况下,议会依然委派多律福路斯带领着尽可能多的战船攻击赫拉班。多律福路斯在一场海战中被打败,但他意外地从俘虏口中得知赫拉班病重的消息。所以他派遣细作到赫拉班居住的岛屿上面,这些间谍打听到的消息多种多样,有人说赫拉班病死了,有人说赫拉班只是受了轻伤,有人说赫拉班患了精神病,每天只知道躲在屋里面用铁笔戳苍蝇玩。 就在这时,赫拉班手底下的几名海盗违背协议,打劫了帕特里奥克斯的一支商船。于是斯弗里斯要奥达提亚斯去找赫拉班,就这件事情指责赫拉班的背信弃义。多律福路斯曾经在过去对加尔马纳人的战争中在奥达提亚斯手下当过副官,所以他写信给奥达提亚斯,询问赫拉班的身体情况。奥达提亚斯回信说,赫拉班不仅行为诡异,而且神智有些混乱,所以他推测赫拉班没有多少时日能活了。得到这个消息的多律福路斯撤回了布鲁尔,把船拖上岸,封锁全部的海港,这一方面是为了防止敌人进攻,另一方面也是以防再有人不顾性命私下去找海盗们战斗。 安奎利塔斯人听说赫拉班病重的消息,高兴异常。一些商人开始仿照占星术士们的做法,出售一些写有赫拉班姓名的小稻草人,商人们说,如果人们用针扎稻草人,赫拉班的病情也会加重。安奎利塔斯人,尤其是布鲁尔人争相购买这些东西,他们用各种各样的手段蹂躏手中的小稻草人,仿佛自己的所作所为当真能够致赫拉班于死地一样。 两个月后,赫拉班去世。他的手下不认同赫拉班幼子的地位,所以赫拉班的妻子带着她的儿女逃跑了。据说他们出航没多久,就遭到了海难,所有人都死在波涛之下。之后,赫拉班手底下的各个头目瓜分了赫拉班的领土、军队、财产和其他能够拿走的一切。由于这些海盗无力像赫拉班那样,继续执行赫拉班曾经跟各国签署的协议,所以他们重新开始做起彻头彻尾的海盗行当:他们劫掠能够发现的一切,攻击所有国家的船队,袭击全部遇见的城市。因为这些事,特朗西特斯各国,包括巴克尔人在内共同举行了一次会议,他们决心共同清剿海盗,并推举维萨人戈尔加斯为所有与会国共同的海军指挥官。 特朗西特斯还为戈尔加斯提供了大量的劳工、物资和士兵,所有人都以为这会是一场长久的战争,因为海盗们从来不容易被捉住和消灭。但戈尔加斯一边用大量金钱和保证劝降敌人,一边把整个塞托维亚海划分为十三个区域,每个区域委派一位将军带着一大队海军进行战斗。由于戈尔加斯行动的快速,也因为赫拉班死后,海盗们人心各异,所以有将近一半的海盗都投降了。剩下的海盗因为被割裂开来,缺乏援助,所以也很快被击败,大概有两万名海盗在这场战役中被打死。三个月后,戈尔加斯以出人意料的速度,基本剿灭了曾经在塞托维亚海上肆无忌惮的海盗们。此外,他还夺取了大量的战船、物资还有俘虏。那些能够辨认出归属地的,属于特朗西特斯人的东西,都被戈尔加斯如数归还了回去,而无法识别的财物,他拿出一部分奖赏给了士兵,而剩下的那些,包括战船在内,他都公开拍卖了。这场拍卖前后持续了一年之久,其中不仅有特朗西特斯各国人员参与,还有许多来自安维赫和普利斯提莫等国的政府人士与富商到场。就这样,赫拉班终其后半后积聚起来的财富,和他苦心经营的事业,在他死后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就彻底丧失。 上述的行动让所有特朗西特斯人对戈尔加斯崇敬有加,虽然他是一名维萨人,但各国人民都邀请他到自己的国家来举行庆功仪式和宴会。而维萨人更是对戈尔加斯推崇不已,他们自发为戈尔加斯建造雕像,开办以各种为庆祝戈尔加斯的胜利为名义的宴会和娱乐比赛,或者通过文字和诗歌来讴歌戈尔加斯的荣誉。虽然这些都不是戈尔加斯要他们做的,但是列奥波德三世对自己的臣民如此吹捧自己的一个臣属仍显得有些不满,他在一次与大臣们的会议过后,说了这样一句话:“你们把戈尔加斯叫来,让他来做决定!”听闻列奥波德三世对自己有所不满的戈尔加斯主动辞去了自己的官职,隐居到乡村里面。但每天闻名拜访他的人仍然络绎不绝,于是戈尔加斯说道:“你们这是在流放我啊。”后来,戈尔加斯带着自己的家人跑到了帕赫斯特共和国,远离了特朗西特斯,并在那里终老。 就在戈尔加斯与海盗作战的时候,大祭司伊西多一世去世了,在他生前的安排下,他的侄子在他死后被帕蒂略斯人推举为新一任的大祭司,并改名为伊西多二世。包括安奎利塔斯在内的许多国家对这个选举结果感到不满,他们担心伊西多的家族会从此以后把控特朗西特斯的宗教事务。所以许多人建议帕蒂略斯人重新选举一位大祭司,同时,还有人提议帕蒂略斯人应当把大祭司的选举权力让给整个特朗西特斯人。但帕蒂略斯人与伊西多二世对这些说法非常厌恶,他们回应说,帕蒂略斯人自西奥斯将军的时代起,就独自享有大祭司选举的权力,这种恩泽不应该分摊到其他国家那里去;此外,大祭司不仅掌管着特朗西特斯的宗教事务,他还是帕蒂略斯世俗事务的统领,所以他们绝对不会把自己国家首领的选举让渡到一群对他们心怀不轨的人手中。在那以后,伊西多二世又因为他许多强横的手段引起了特朗西特斯各国的不满,他们威胁伊西多二世,说如果伊西多二世还是坚持自己蛮横粗鲁的行为的话,他们要用武力推翻他。帕蒂略斯人听到自己的大祭司受到如此恐吓,便武装起来,做出准备自卫的样子。虽然在当时看起来,内战似乎已经不远,不过特朗西特斯各国之间忌惮同盟协议的力量,再加上长期的联合战争发展起来的一种互相的感情,所以伊西多二世在与各国代表商谈了许多天后,双方做出了让步,避免了内战的爆发。 第五卷 第七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我想我已经很久没有介绍过安奎利塔斯人的状态了,因为他们相较于过去安分了许多,这并不是指他们安心闭上房门,只顾过好自己生活,也不是说罪恶远离了安奎利塔斯,而是指其中没有一次足够引起政局动荡的事情。不过我还是想要按照我过去的风格,记录一些能够反映时代面貌的代表性事件。因此在接下来的章节,我仍然希望读者能像过去一样,容忍我单独介绍一些发生在第二次宗教战争期间,还有随后几年里面的安奎利塔斯人,以及个别其他国家的琐事,当然其中部分事情还能追溯到更早的时期,部分事情则延伸到许多年之后。 一个叫奇普里安的富商,他是我们曾经提到过的那位“火与剑”最主要的支持者马勒第兹的儿子。他继承了父亲巨大的财富,但他并不像他父亲一样热心于安奎利塔斯人的公益事业――即使他支持的事业很多时候都被事实证明为毫无价值――而是想办法赚更多的钱。当他看到安奎利塔斯的军队和角斗士每每在国家之间的斗争中失败后,他突发奇想,找来了一群体格健硕的游民,把他们包装成身怀绝技、力大无穷的角斗士,要他们参加由他举办的各个国家之间角斗士的大型比赛。奇普里安以“国家的骄傲和荣誉”为宣传口号,鼓动安奎利塔斯人来支持属于自己国家伟大的斗士。起初安奎利塔斯人兴趣了然,因为他们不想看到代表自己国家的斗士被耻辱地打败。但奇普里安以高额的赏金于幕后操纵了每一场比赛的结果,所以人们惊喜地发现安奎利塔斯的角斗士在战斗中无往不利,他们简单几下就能把敌人打翻在地,其中还不乏有传闻中的著名角斗士。因此,安奎利塔斯人马上抱着巨大的热情购买门票来观看比赛。头脑清醒的人很快看出角斗中的虚假行为,他们在比赛后对这种比赛大加斥责,并要求奇普里安的角斗士参加由别人举行的比赛,但人民并不理会真实的说法,他们沉浸在自己国家的角斗士所向披靡的幻景中无法自拔,每场比赛,那能够容纳四万名观众的赛普提姆竞技场都能坐得满满当当。奇普里安的尝试成功后,他马上在安奎利塔斯境内的各个城市以相同的手段举行角斗比赛,这种极大满足平民们虚荣心的赛事受到了巨大的欢迎,也为奇普里安带来了巨大的财富。他用赚到的钱修建属于自己的竞技场,也就是那座在我们的年代,最终被改造成球场的奇普里安竞技场。 当时奇普里安手下最负盛名的是一个叫厄多拉贡的光头角斗士,虽然他体格相较其他角斗士非常瘦小,也完全没有在角斗士学校接受过教育的经历,但他总能出人意料地战胜“强敌”,取得冠军。所有不辨是非的安奎利塔斯人都为他倾倒,尤其是很多不贞洁的女人,而厄多拉贡本人也是非常乐于玩弄女人的,因此他被厌恶他的人称为“秃头淫棍”。厄多拉贡在一天同当时的议员佩特莱的妻子私通时,被赶回家中的佩特莱撞到,愤怒的佩特莱赤手空拳打得厄多拉贡倒地不起,装起死来。许多人因为这事嘲笑奇普里安和厄多拉贡的作假行为,他们讽刺厄多拉贡其实是一名演员,说他“上能胜任战无不胜的战神,下能担当不露声色的死尸”。但厄多拉贡私底下对崇拜他的人厚颜无耻地说,他当时只是不想伤害自己心爱女人的丈夫才没有还手。这件事让喜爱他的人更加喜爱,厌恶他的人更加厌恶了。 议会因为厄多拉贡的猖狂行为,也因为当时在安奎利塔斯城中私通盛行的风气,认真考虑是否要重新将通奸列为刑事罪名之一。通奸罪在安奎利塔斯的历史中时而被重视,时而被埋没,时而被彻底废除,无论哪一种方法,人们发现都无法彻底解决当时的问题。许多人反对视私通为罪恶,他们辩护说,私通只是人们追求爱情的一个手段,它本就应该是光明正大的。值得注意的是,佩特莱的妻子同厄多拉贡有私情,按常理来讲佩特莱应该激烈反对通奸,但他居然公然说他不支持把通奸视为罪行。所以人们推测佩特莱并不比自己的妻子更为贞洁和富有道德(其实这完全有可能只是出于佩特莱个人的信念)。一群认真的人,拿出通奸罪于884年废除前后的法庭审判的强奸案件进行比较,他们指出自从通奸不再成为罪恶后,强奸的发生也下降了许多。由于种种原因的阻挠,议会没有对有关通奸的法律进行任何修改。 在902年,原来的大法官之一富斯图斯去世了,公民大会推举贺瑞斯接任富斯图斯的职位。贺瑞斯没有辜负人民的期望,他改革了法庭的许多程序,规范了办事人员的指责与权限,这些都使得法庭的办事效率大大提高。他接连审判了许多著名的案件,其中为了平息赫拉班的怒火,他正式判决米奇普萨为有罪之人,他命令把米奇普萨的陵墓搬出专为安奎利塔斯名人准备的公墓群,要米奇普萨的财产继承者们拿出曾经继承的一半财富作为赔偿给予赫拉班,他以极诚恳的态度说道:“即使赫拉班已经不是我们安奎利塔斯人,但凡是发生在安奎利塔斯的罪恶,我都必须将它清除。”赫拉班因为这个缘故,把贺瑞斯一家人和他的一切私产都列为不可侵犯的。当赫拉班听说贺瑞斯喜爱吃鱼后,还把自己在海上猎杀到的闪光鳐鱼送给了他,当时这种鱼在安奎利塔斯的市场上能卖出三万比特的高价。 然而贺瑞斯虽然在法庭上令人尊敬,他的私生活却被世人描述为混乱和堕落的。人们说他常常引诱自己的女下属,又说他的许多女下属都是出卖自己的身体才进入法庭的。据说,他在自己的房间中到处布置好镜子,以让自己随时能看到自己性交的场景。而他喜爱的对象不仅包括女人,还有美丽的男童,更为传奇的是,人们说他还喜爱一向以温顺和优雅姿态著称的来自普利提斯莫的长毛狗。面对众多的指责和批评,甚至可能是无中生有的污蔑,贺瑞斯坦然说他如果计较这些小事,他可能会累死在工作岗位上。不过最终,议会和公民大会还有许多保民官们在905年以“私人品德堕落,社会影响不良”的理由罢免了贺瑞斯的官职。 也正是在同一年,有如之前所述,提阿萨克英勇地战死了。这时候提阿萨克的家庭里只剩下他的母亲,妻子还有两个女儿。当他大女儿阿纳斯塔西娅在给被努涅强奸的妇女作人证后,她在法庭外面被几个人悄悄拖到小巷子里面打晕。路过的人救醒了阿纳斯塔西娅,当阿纳斯塔西娅说,打晕他的人里面有努涅的妻子和姐姐时,许多人大为激愤。他们带着阿纳斯塔西娅到执政官那里去,说阿纳斯塔西娅只是作为一个案件里的证人,就遭到了暴力对待,险些丢掉性命,如是这般,安奎利塔斯的法律究竟遭到了努涅一家人何等的亵渎!他们又说,如果不是提阿萨克战死,没有人敢对他的家人做任何事情,现在就因为提阿萨克死去了,卑劣无耻的安维赫人(指努涅和他的家人,他们都是安维赫人的后裔)就开始无所忌惮了。所有人都为阿纳斯塔西娅请求公正的判决,所以执政官和议会要求法院彻查此事。然而,同样是由于经常发生的证据不足,努涅的家人没有遭到任何惩罚。恼怒的群众在第二天集合起来,想要围堵住努涅的家人,但他们发现努涅一家都趁夜搬走了,于是他们砸毁了努涅的家宅,把努涅家里还剩下的值钱东西都带给了阿纳斯塔西娅。后来,当保民官在群众的要求下,提议法官把努涅家人召回时,不知是因为哪方面有所拖延或者袒护,总之努涅一家再也没出现在安奎利塔斯城中。因为这件事,还有同期发生的许多事情,使人民逐渐发现,一个像贺瑞斯那样清正廉明又谦虚谨慎的大法官是多么的宝贵,所以他们又吵着要贺瑞斯回来重新就任。但那时贺瑞斯已经远走他乡,不知所踪了。 第五卷 第八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在接下来的两章,我将继续介绍一些安奎利塔斯人的事情,它可能是有趣的,也可能是足资悲伤的,但我想它们都能帮助我们理解到那时安奎利塔斯人的一些生活状态与思考方式。 在奥卡西总督马萨拉斯的任期内,奥卡西城中一对母女在路上被几个青年骚扰,他们打伤了母亲,想要强暴女儿,但路过的人制止了他们。当这几个青年被告上法庭后,他们被处以了监禁。然而过些日子,人民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说,监狱里的犯人已被掉包,真正的犯人早就出狱了。随即有人爆出,当初的罪犯之一就是马萨拉斯的远房亲戚,所以人们怀疑马萨拉斯滥用职权放走了他的亲人。似乎是为了澄清自己的罪过,马萨拉斯迫使狱警承认放走罪犯是他们自己主张的。但不过几天,刚刚被判刑的狱警在监狱中被暗杀了。所有一切不利舆论都指向了马萨拉斯,害怕的马萨拉斯在任期结束后赶忙回到了安奎利塔斯。然而奥卡西人也跟着跑到安奎利塔斯来状告马萨拉斯。在对马萨拉斯的控诉中,由于奥卡西人无法拿出有效的证据,所以马萨拉斯被释放了。安奎利塔斯平民们听说马萨拉斯的所作所为,非常气愤,他们既然无法通过法律处罚他,所以就私下里聚集了一批人,在马萨拉斯出行的时候将他打成了残废。马萨拉斯痛不欲生,在家中想要服毒自杀,然而他因为常年使用药酒之类的东西,毒药不但没有杀死他,反而加剧了他的痛苦。于是马萨拉斯叫来自己的仆人,要仆人用匕首杀死自己,但这个仆人却把主人扛进了医馆进行救治。一番医疗过后,马萨拉斯活了下来,但他的下半身完全瘫痪。这样一个著名的人士因为暴徒的劣行而招致了如此多的痛苦令许多人感到悲伤,人民现在又忘记了他们是曾经以怎样一种厌恶仇恨的态度对待马萨拉斯的了。 这个时候,安奎利塔斯议会针对限制毒药而出台了一个严酷的法令,所有被发现家中藏有毒药的人都要以蓄意杀人罪而判刑,而贩卖毒药的人则同杀人等罪。由于当时许多人储藏毒药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自杀,所以他们公开抗议说,议会剥夺了人类以一种体面方式自杀的权利。但议会强硬地推行这个法令,并勒令所有人在一个月内把毒药上缴给监察官。在这一个月里,毒杀事件突然暴增,看样子,人们似乎是因为害怕法令而不得不提前使用毒药了。因此安奎利塔斯城内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在担心自己会被下毒杀死,尤其是那些名流富商。而且,尽管议会在以后的日子里依然坚决贯彻这道法令,但毒杀实际上并没有因此而减少,这种卑鄙下贱的勾当仍然在安奎利塔斯盛行着,直至今日依然如此。 在那段时期还发生过这样一个事,一批在比索的农庄里耕作的农民无意中挖掘出了许多一千年前的金银器具,农民们偷偷把这些东西拿走了,然后带到城里的拍卖行去卖。比索得知这个消息后,他向农民要回从他的土地里挖出的东西。但农民不同意,所以他把农民们告上了法庭。然而感到国家财政紧张的议会敦促法庭做出这样的判决:所有从地下挖出的金银器具都是属于国家的,因为比索购买的地产,并没有明文包括地表以下的东西。对此比索非常愤怒,农民们也一样,他们各自带着自己的支持者胁迫议会修改法律。这时候一群主张财富均享的底层平民们趁势要求议会没收所有私产,平均分配,以让每个人都过上美好的生活。这些人在比索和农民们到处在城中增强自己影响力的时候,跟在他们后面,一边大声嘲笑着比索的贪婪,一边鄙夷地说农民们丝毫没有懂得达致幸福生活的真谛。这些举动让大多数人感到厌恶,因此一些同样贫穷的单身汉跑到这群要求均享一切的人家门口,轮流敲打他们的房门,然后对他们和他们的家人说:“朋友,既然我们把财富互相平分了,那么你也应该把你的老婆借我用用吧。”至于古董归属的问题,议会和法院自知犯了过错,所以首先澄清自己曾经提出的要求只是一个玩笑,而比索和农民们也最终在议会的劝导下达成了和解。由于这个事情暴露出来许多问题,所以保民官趁机发动人群,敦促议会接连制定了许多保护公民私产的法律;与其相对的是,当议会以国家财政紧张为名,希望恢复部分“苛捐杂税”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公民都予以拒绝。这一切的事情令那些要求共产的贫民们大失所望,他们说安奎利塔斯人在邪路上越走越远了――这群因为自己的懒惰和奢靡而贫穷下来的人们从来没有反省过自身的问题,他们只是想以共享财产作为借口,来当一条好吃懒做的寄生虫而已。 在梅斯菲尔德,大地主瓦拉里斯有一个儿子,名叫瓦伦丁,他当时正在安奎利塔斯城读书,但实际上他并没有把任何一点精力用在学习上面。他先是沉迷于勾引尚未结婚的女人,然后又开始对着那些已经成婚的妇女大送殷勤。因为这个缘故,他与厄多拉贡熟识,据说他们二人还曾经同时与一个妇女通奸。后来瓦伦丁厌倦了围绕在女人身边的生活,当他看到安奎利塔斯城里面许多人愿意为了一点点金钱出卖所有后,他就用自己的财产招徕了一大批对他点头哈腰的贫民们。他要这群人叫他大哥,他则称呼这群人为小弟,瓦伦丁每次出门,至少都有十多个人气势汹汹地围在他身边,好像他真的是一个强盗首领一样。有一天,一个名叫巴拉斯的,想要把瓦伦丁替他缴纳的负债如数还给瓦伦丁,但瓦伦丁浮夸地说,他有的是钱,不需要自己的朋友为欠他的钱买单。 当时城里的监察官们对瓦伦丁的行为感到担心,所以他们找到了瓦拉里斯,把瓦伦丁近期的所作所为告诉了他。瓦拉里斯大为愤怒,他亲自跑到安奎利塔斯城里面,想要教训自己的儿子。正当他想要进入瓦伦丁的房屋时,瓦伦丁的小弟们冲了过来,他们不认识瓦拉里斯,所以拒绝瓦拉里斯打扰他们老大午休,瓦拉里斯说明他是瓦伦丁的父亲,但瓦伦丁的小弟不相信,因此他们把瓦拉里斯打了出去。受伤的瓦拉里斯跑到监察官那里去,借了一支巡逻队,一起来到了瓦伦丁家门口。瓦伦丁的小弟看到巡逻队的人到了,赶紧跑开。于是瓦拉里斯砸开大门,气冲冲地把瓦伦丁揪了出来,然后在大街上公开责骂瓦伦丁的所作所为。最后,瓦拉里斯说他以后再也不会给他提供一丝一毫的经济支持,害怕的瓦伦丁跪在地上哀求瓦拉里斯,但瓦拉里斯转身离开。之后瓦拉里斯把安奎利塔斯城里面所有属于瓦伦丁的财产都归到自己名下,然后贱卖了出去。于是一下子,瓦伦丁一无所有,过去曾经谄媚他的小弟们要么不理会他,要么嘲笑他的落魄,只有巴拉斯一个人把瓦伦丁为他花过的钱还给了瓦伦丁。后来,瓦伦丁只能靠着乞讨为生。厄多拉贡一天看到了他,心有不忍,就把瓦伦丁重新介绍给了那些曾经和瓦伦丁有过私情的贵妇人们。以后的日子里,瓦伦丁凭借着出入于妇女的闺房之中积累了不少的财富,但他也因此染上了许多疾病,三十岁时去世了。 第五卷 第九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907年的冬天,梅斯菲尔德的吉塔斯城里面有一群多神教徒围在广场上面,为他们的宗教分歧而大声争吵。随后,有两个人不满地离开了。一个人刚刚走了几步,就在冻得滑溜溜的地上滑倒。敌视他的教徒看到此景便开起玩笑来,其中一个问这个教徒,是否需要在他身下放点什么?跌倒的教徒回到他说,需要,就放那位问话者的老婆吧。因为这句话,双方就像许多教徒们曾经做过的那样,互相殴打起来。那个跌倒的教徒一方被打败了,他们都受了轻伤。因此第二天,他们又找了好多人聚集在一起,大声向自己的敌人叫嚣。因为对方看到他们人多,不敢出来,所以这群教徒就在一个敌对教徒的房屋下面堆放火种,并点燃,他们意图用威胁的方法逼迫对方出来。可是他们不知为何没有控制住火势,火焰很快蔓延到周围的房屋上面,并且越来越猛烈,放火的教徒们因为害怕逃走了。由于吉塔斯城里面建筑拥挤,所以不多久,大半座城市都燃烧了起来。有五百多人被烧死了,几乎所有的人家都受到了损失。有些人眼看着自己家中的财产被焚毁,他们或是心怀侥幸,或是出于爱护而冲进去,幸运的人带了一些东西跑了出来,不幸的人就在里面死去。大火一直持续到当天的深夜才被彻底扑灭,无家可归、没有财产的难民们聚集在神庙或者广场上,缺少必要的给养使得盗贼横行,人们彼此发生冲突。所以火灾之后,吉塔斯人又因为互相之间的暴行死去了许多人。 虽然吉塔斯城很快重建了,但一群失去家产的吉塔斯人在只领到微薄的抚恤金后,成为了强盗。他们开始只有三十多个人,不过到处都有心怀不满的流民前来加入他们的行列,所以这伙强盗很快就有了两千多人。他们占据几个险峻的山头,四处打家劫舍,梅斯菲尔德总督派遣一队士兵去进攻他们,被打败了。接着,总督又招募了一支强大得多的军队,然而这支部队在一些与强盗们互通有无的权势人家干扰下,让强盗们逃跑了。这群强盗后来到了维萨与安奎利塔斯的边境山区里驻扎下来,这里的土地长期无人管辖,所以两国政府都不想多去耗费精力围捕盗贼。但最终,强盗们在第二年被那些因为战争结束而回到特朗西特斯的联军顺路剿灭。 在911年,布鲁尔城中发生了一次暴动。暴乱的原因是这样的,布鲁尔城原本有许许多多的富商居住,但由于赫拉班的打击,许多人匆忙搬走,并且把他们在布鲁尔能够带走的家产也都带走了。因此那过去曾经是富人们别墅聚集地的滨海城区,现在几乎无人居住,四处只剩下断垣残壁和焦土。在海盗被戈尔加斯围剿消灭后,许多留守在城里面的人,看到那些曾经是城中最好位置的地区无人居住,所以就在得到默许的情况下,集体迁到了那里,他们在那里建造起属于自己的房屋。等到好些富商看到布鲁尔城恢复了安宁与繁荣后,他们又想搬家回来做买卖,但他们发现自己的土地上被别人盖上了房屋。富商们勒令那些非法占据土地的人搬离,但他们自己却被平民们打跑了。因此恼怒的富商要求布鲁尔总督解决这事,但总督发现,许多富商并不能提供合法的地产证明,而且官方也没有对他们购置的土地记录在案。对此,富商们解释说,他们只是遗失了自己的证明文件而已。布鲁尔总督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方面他怀疑富商们的言论,因为过去在布鲁尔,许多土地都是被强行占有的,只是政府出于息事宁人的打算而没有追究;另一方面,他既害怕富商们在安奎利塔斯的势力,又不想因此而得罪那些已经占有争议土地的平民和一些颇有权势的人。所以他把案件压了下来,一直到他的任期结束,都没有解决。不过第二年,新任布鲁尔总督站在了富商一方,他开始强行拆毁那些“违法家宅”,并动用军队来逮捕那些起来闹事的人,许多人因为这事被关押进了布鲁尔的监狱,其中还包括许多在布鲁尔非常知名的人物。布鲁尔人大为愤慨,他们聚集起来,先是到总督府邸那里去抗议,当他们发现总督不在的时候,他们商议了一番,然后拿起武器,跑到了布鲁尔的监狱那里去,他们想要解救他们的伙伴。监狱长出于职责的要求,拒绝任何人进入,但布鲁尔人冲击监狱,并且很轻松地驱逐了所有的卫兵,逮捕了监狱长。 极度兴奋的人群把监狱长团团围住,因为狱长拒绝他们的要求,所以许多人对他拳脚相向。在监狱长反抗的过程中,他不小心踢到了一个人。于是有的群众提议把监狱长吊死,有的人则说要把他扔到海里,最后,一个屠夫说他要割下监狱长的头,这番话突然之间得到了大家的鼓励和赞同。于是他走了出来,用借来的武器想砍下监狱长的头,但这武器已经钝了,所以他从身上抽出一把小刀,成功执行了自己的任务。人们为这个屠夫欢呼鼓掌,好像他是一个国家英雄一般。在这之后,人群因为找不到他们的敌人,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所以他们各自散去,回家了。第二天,布鲁尔总督回到城中,携带着不少的军队,他不想再去激怒布鲁尔人,所以说只是下令说,要处罚那些在抗议中犯下暴行的人。犯下谋杀罪的屠夫首当其冲被逮捕,他哭着求饶说,他当时只是闲的没事到监狱那里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他没有想杀人,他说他之所以动手,都是因为别人的催促。但突发的昨天同伙们对他发出鄙夷的声音,他们指责屠夫心狠手辣,而屠夫最后就按罪被判处了死刑。处置剩余的完罪犯以后,总督在议会的指示下,相对妥善地解决了这次纠纷。 安奎利塔斯的艺术大师,沃奥尼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匿名发表了一篇名为《蚊虫》的长诗。起先没人关注他的诗歌,所以他趁着夜色,到处张贴一些宣传他诗作的传单(他因为亡父的遗产,家境十分富足)。一些生活在安奎利塔斯城里的批评家注意到了他的诗歌,但所有评论家都以非常轻蔑的态度嘲笑这首诗歌的幼稚、不协调和模仿痕迹的严重。第二年,沃奥尼把他反复修改过的《蚊虫》再次发表了,一些文学评论家们和多嘴的群众,又把他的作品贬低的一文不值。一个名叫安孔,惯常写些充满色情和满足普通人臆想的短文而广受欢迎的作家,大言不惭地说:“这位匿名作家如果想要继续在文学创作上面有所建树的话,他应该多来读读我的作品。”沃奥尼被激怒了,他评论安孔说:“乌合之众愿意看的东西,只有裸女像和色情故事,而这跟艺术二字绝没有关联。” 屡次为他人所取笑的沃奥尼发誓自此以后,他今后再也不会寻求文学评论家们的意见。他在二十二岁的时候,把再度修改过的《蚊虫》又一次发表了。评论家们,尤其是安孔,也同样对其再度报以辛辣的嘲笑。沃奥尼不去理会他们,他决心走一条少有人走过的路,即使俗人们要对他充满非议。但事实证明,他确实成功了,而安孔这样自诩为艺术家典范的人,我们现在只能通过沃奥尼的故事来记住他们的姓名。 第五卷 第十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在910年,安维赫皇帝塔雄被他宠爱的妃子闷死在床上,因为他没有孩子和亲生兄弟,所以他的表兄伊治被军队推选为新的皇帝。这个伊治不同于前几任安维赫皇帝,他不仅公正廉明,勤劳勇敢,而且头脑中并没有充塞太多荒唐的念头。因为伊治非常喜爱普利斯提莫人的文化,所以他上任后,就派人到普利斯提莫那里去聘请学者和艺术家。这支使团从普利斯提莫返回安维赫的时候,途径安奎利塔斯,一群被伊治所许诺的高薪而吸引,并且精通普利斯提莫文化的人找到使团,毛遂自荐。刚好,使团归来的时候,三名学者在船上染病死了,因此使者们允许安奎利塔斯的泰苏斯、奈狄斯和西夫诺斯作为补缺,跟他们一同前往安维赫。 泰苏斯他们到了安维赫,受到了伊治极为热情的欢迎。在开始的一个月里,伊治每天都要召请他们到宫廷中参加巨大的宴会,按照奈狄斯的说法,这里的每场宴会都有上千人参加,又有成万名的奴隶围绕在宾客身旁,对所有人进行无微不至的照顾。虽然学者们非常感谢伊治的殷勤招待,不过他们显然更好奇的是安维赫人于酒宴之中展露出来的暴行。奈狄斯说他亲眼见到一个奴隶,因为不小心把酒撒到地上,被总管拖了出去,然后割掉鼻子;另有一个女性奴隶,由于不能忍受醉酒宾客的粗暴行为,而被斩断了双脚。此外,最让学者们感到难以忍受的就是安维赫人的饮酒习俗,虽然他们这些学者出于伊治的爱护,被允许不必拘泥于安维赫人的礼法,自行斟酌。可当他们每每看到台上台下的安维赫人,不是出于自愿,而是在皇帝和先祖古制的要求下,首先做出繁杂而又忸怩作态的动作,然后痛苦地饮下过量的酒,最后还要向皇帝奉承一番谢恩的致辞后,学者们就感到非常不解和难过。据说在每天的酒宴过后,宴会场地中都会有许多人因为过度饮酒而倒地不起,甚至还有当场死在那里的。西夫诺斯为讽刺这些安维赫人的风俗习惯,借鉴《彭透斯传记》里的讽刺楚士的名句写下过这样一句话:“除了为王之外,做什么事都有困难;除了皇帝之外,谁都没有自由。”而泰苏斯则直截了当地说,安维赫人不是凭借才识,而是凭酒量选拔官员。 虽然安维赫的风俗是这样,但在泰苏斯的描述中,伊治其实是一个非常谦虚、勤奋而又好学的年轻人,他有着一个贤君该拥有的所有品行,即使他有时候会因为手下人的阿谀奉承而做出一些耻辱的行为,他也总能在事后为此进行反思和道歉。在伊治时代的安维赫居民们,他们摆脱了贪官酷吏的剥削,摆脱了惶惶不可终日的苦恼,于是他们也在突然之间,就从一个我们口中道德败坏的民族,变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当然,他们还是会对周围的国家抱有很大的成见和短浅的认识,有人曾经追问着来自国外的学者,问他们是不是还在茹毛饮血,问他们每天能不能吃上饭。许多安维赫的贫民们看到外来的学者,总是用一种非常可怜的眼神,好像我们安奎利塔斯人还有普利斯提莫人所过的生活,尚且不如他们一样。 在稍稍往前的几年,艾尔帕度人的东方,兴起了一个名叫萨赫利的民族。这个民族已经在遥远的东方存在了非常长的时间,然而他们在过去的大多日子里,都处于蛮荒的状态中,除了散见于其他各国史书中的些许记载外,我们不能找到更多有关他们历史的东西,而他们本身也并不在意这些。直到五百年左右的时候,他们信仰了一种一神教,在这个宗教的引领下,萨赫利人逐渐团结并发展起来。他们尤其以在乌拉诺斯大陆东方的航海经商事业盛名于世。当艾尔帕度人崛起时,萨赫利人是第一个被征服的异民族,不过后来,他们也是第一个成功摆脱艾尔帕度人统治的人。在八百八十年左右,所有萨赫利的国王和平民都团结在他们宗教的领拜人(好比加尔马纳的教宗)身边,在这些领拜人的领导下,对曾经看似不可战胜的艾尔帕度人发起一次又一次地攻击。虽然他们失败了许多次,他们的领拜人也因此而更换了许多个,但这个民族在当时仿佛有一种出乎意料的优越性:萨赫利人的力量不取决于他们的领袖,而是为他们整个民族所共有。经过接近三十年的战斗,他们最终摆脱了艾尔帕度人的统治,紧接着,他们又开始向西方侵略,不过这些都是以后发生的事情了。 加尔马纳人与北方蛮族的一直持续到912年才宣告终止,在这些年里,许许多多的加尔马纳城市遭到破坏,大量的平民和士兵死亡,格诺维法也因为反对派的暗杀而死去。他们新任的几个教宗没有一个在位时长多于六个月的,这些教宗不是被毒杀,就是被刺杀,或者自然生病死去。在这些变故中,加尔马纳的教宗权势不断下降,以法洛姆为首的几个国王,开始大胆地干涉教宗的事务和选举(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干涉,教宗才会频繁变更),并且剥夺了教宗很大一部分的权力。这时候,因为伊治的关系,安维赫与加尔马纳人之间的敌视减弱了,各处的商业活动也恢复了正常。托莱多的一支商队,甚至首次绕到了安维赫西南方,一个名叫奥夫的遥远岛国上做生意。由于这个名叫奥夫国家出产许多优质的商品,尤其是漆器,所以继托莱多之后,其他的加尔马纳国家也纷纷往那座岛上派遣商队,建立据点。不过,加尔马纳人的商人们为了各自的利益,他们在遥远的土地上面互相之间敌视起来。首先,来自蒙托班的一个商队,伪造了一份托莱多商人的文书,上面写着托莱多人将密谋推翻奥夫国王的统治。当蒙托班人把这份文书递交给奥夫国王后,国王因为很久以来就对加尔马纳人侵占他们沿海的孤岛有所不满,因此他很轻易地相信了文书的内容。随后奥夫国王就开始大肆驱逐所有在他国家里的托莱多人,起初他只是没收他们的财产,但有些托莱多人尝试据理力争甚至奋起反抗,所以国王命令自己的士兵杀死所有能够发现的托莱多人。那些加尔马纳教宗派来的传教士,不管是不是托莱多人,也悉数被杀死了。蒙托班人自以为通过这种卑劣手段,取得了商业竞争上的优势,然而奥夫国王处理完托莱多人后,同样把所有的蒙托班人,还有少数的其他加尔马纳人囚禁起来。国王以威胁的口吻告诉蒙托班人,如果他们这群好斗多动的商人还想在他的国家里进行贸易,那么就必须在他指定的港口里经商,所有商品的种类与数量也只能以他亲自批定的为准,除此之外,这些商人还必须接受缴纳高额的赋税。蒙托班商人害怕被杀,所以同意了国王提出的全部条件。在后来很长的时间里,蒙托班人确实垄断了加尔马纳对奥夫的贸易,然而这并没有让他们获益多少。 我之所以把上述事情放在一起叙述,是为了让大家更好地比较这些民族之间的一些特征与差别。我们会发现,在今天的加尔马纳人,安维赫人和奥夫人,他们的一些所作所为与八百年前几无二致。至于萨赫利人,就像所有新兴的民族一样,他们在不久之后便失去了我所说的优越性,而成为一个普通的,当然也是独具特色的民族。 第五卷 第十一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913年,斯弗里斯于睡眠中去世,享年91岁。他在去世前的前一天,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好的征兆,他像往常一样,早上骑着马绕着自己的庄园转了一圈,然后在中午处理了一些必要的政务,下午,他跟自己的几个朋友一起在庄园里面钓鱼消磨时光,即使是在他临睡前,他也没有像许多将死之人那样,好像得到什么预兆似的坐立不安。所有人似乎都认为斯弗里斯的长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就像没人会以为一个健康的二十岁青年会在睡梦中死去一样。 斯弗里斯的死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至少他的死催化了一系列的矛盾。首先是帕特里奥克斯国内的变乱,由于贝鲁姆和斯弗里斯常年征战,帕特里奥克斯人维持的常备军数量一直是全特朗西特斯国家中最多的,不过即便如此,其他的人民还是常常处于随时要被征召进战场上的危险。即使帕特里奥克斯人的战斗往往是胜多负少,但士兵们并不能因此而得到巨大的奖励,大多数在战争中取得的金钱都被用来支付军费,投入到接下来的战争里去了。而且,正像过去所说的,那个时代的战争并不能让一个国家变得富裕起来。受苦受累的平民们不在乎国家的荣誉和胜利,他们想要的是稳定并尽可能富庶的生活。对许多人来说,斯弗里斯就像一个战争机器,从他年纪轻轻成为国王,一直到他死去的时候,帕特里奥克斯只有不到三年的时间里完全避免了战争。尤其让人感到恐惧的是,斯弗里斯最为亲密的朋友,政府中拥有最大权势的将军,还有他的继承人奥达提亚斯,都对战争有着超乎常人的诉求。因此,帕特里奥克斯人开始密谋反抗,他们说他们要推翻来自莫加洛雇佣兵严苛的统治。一些过去的元老家族成员尤其积极,这次变乱的主要领导者几乎都来自他们中间,他们幻想着自己能够在推翻奥达提亚斯之后重掌政权。 与此同时,奥达提亚斯身边的局势也不稳定,斯弗里斯除了奥达提亚斯外,还有三个儿子,其中最小的只有两岁,名叫雷吉斯,也就是说,斯弗里斯是在89岁高龄的时候生下的他。这个雷吉斯与他的三个哥哥并不是一个母亲所生,因此他的母亲埃琳西娜似乎是由于害怕自己的儿子遭遇不测,所以联合了以一个名叫塞南古的将军,起兵自立。这个塞南古是一名来自乌拉诺斯的伽色尼人,他凭借军功还有一套高明的奉承手段,博得了老年的斯弗里斯的莫大信任,他甚至得到了同欧涅西洛斯等莫加洛功勋将军一样的待遇,即随时可以出入斯弗里斯的宫殿。因为上述的还有一些其他缘故,欧涅西洛斯等莫加洛人格外痛恨塞南古,即使是担任各级官吏或者将军的帕特里奥克斯的当地人,也讨厌塞南古。不过他们除了讽刺塞南古每天花几个小时把胡子打理的整整齐齐,出门时还要围上头巾遮住它们外,在斯弗里斯生前,他们对塞南古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然而斯弗里斯死后,塞南古的处境一下子危险起来,所以他联合埃琳西娜,以斯弗里斯的幼子监护人的名义,希望能在将来的斗争中取得更为有利的地位。当然,还有一种传言是,雷吉斯其实是埃琳西娜与塞南古通奸所生,这种说法,考虑到塞南古和埃琳西娜的联合,还有斯弗里斯的年龄,似乎是很有可能的。 小利奥眼见帕特里奥克斯局势混乱,又顾忌奥达提亚斯对自己的不满,就想借着这个机会返回安奎利塔斯。虽然国内的起义军,奥达提亚斯还有塞南古都派遣使者到小利奥这里来,可是他却在与安奎利塔斯的议会达成协议后,公开宣布卡莫纳将接受安奎利塔斯人的庇护。不过卡莫纳里的许多居民并不想返回安奎利塔斯,所以他们在一场暴动中赶跑了小利奥和他的家人,然后他们新的头领宣布向奥达提亚斯效忠。但很快,小利奥带着自己的同党,还有安奎利塔斯的大批军队返回了卡莫纳。这时候,奥达提亚斯因为境况不利,他向安奎利塔斯求援,并说他同意把卡莫纳归还给安奎利塔斯人。于是安奎利塔斯军队进驻卡莫纳,他们击败了那些想要反抗的人,严重惩罚了他们,然后议会就指派一个总督过去就任。 对此,小利奥愤怒地说,他当初与安奎利塔斯人订立的协议是由他继续担任总督一职,但是议会狡辩地说这个协议在小利奥第一次被赶跑之后就不再生效了。不过,剩下的卡莫纳人看到自己将要被剥夺自由,也非常不满,于是他们公开抗议安奎利塔斯人的所作所为,并在小利奥的领导下武装起来,与安奎利塔斯军队对峙。虽然安奎利塔斯的士兵数量远远多于敌人,可这时候一群老兵――也许他们是受到小利奥的支持――站出来要求退伍。在他们中间,有一个名叫革塔斯的,他过于在戏院里做过带头捧场的行当,能说会道,又有驾驭一场公众的集会的本领。他和他的同伙们趁着平日集会的时候,一点点把那些心怀不满的老兵煽动起来,终于在一天晚上,他把在他周围老兵们聚集起来,说,他们已经在安奎利塔斯的军队服役了比法律规定的二十年更长的时间,他们想要退伍,却受到那些克扣他们退伍金的官员的阻挠,那些官员们甚至公开在军营里要求一半的退伍金为报酬才允许服役期满的士兵退役。而在平日的工作里面,他们每天就领得到那两三比特的工资,这些钱不仅要用来维修武器,还要贿赂自己的长官,防止长官的暴行,有时候他们甚至还要自己购置食物,因为管理粮食的贪官们都争相削减每天食品供应量。除了这些以外,他们每天不是在太阳底下训练,就是修建建筑和城墙,稍有不慎,还要受伤或者挨打。他们因为劳苦的兵役而年老体衰、受伤致残,却得不到任何回报。革塔斯接着说,这一切不是别人造成的,而是他们自己的软弱助长了上面的嚣张气焰。 人群中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老兵们,甚至还有许多新兵,都聚集过来,每个人都想起了自己的苦难,这个指指自己身上被皮鞭抽打的印记,那个指指自己的满头白发,大多人都是衣衫褴褛,疲惫不堪的样子。革塔斯看到反响热烈,就继续大声鼓动士兵们在他的领导下,逮捕迫害他们的军官,然后他们将亲自向安奎利塔斯的议会、保民官们还有法官申诉他们所遭受的不公正待遇,他提醒士兵们,不要再把希望寄托于那些好吃懒做、卑劣无能的军官身上了,因为他们根本不敢也不会把士兵们的意见带到公众的面前。正巧一个大队的队长听到士兵们有集会暴动的行为,赶了过来,可他还没等说一句话,就被群情激奋的士兵们杀死。激动的士兵们拿着武器闯进自己长官的营帐里,杀死或者俘虏他们,随后,他们跑到这支军队的指挥官西弥卡那里去,想要逮捕他,但西弥卡提前听说暴动的事情,逃走了。 革塔斯就此被推举为军队的指挥官,那些没有参加暴动的士兵,除极少数的跑掉了,剩下的也承认了革塔斯的权力。于是革塔斯在第二天约见小利奥,双方确定彼此合作后便分开了,革塔斯带着军队回到安奎利塔斯,而小利奥仍留在卡莫纳,做着自己的总督。 第五卷 第十二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在听闻军队的暴动后,安奎利塔斯人再度陷入慌乱之中,人们在很长的时间以来,第一次觉得叛军距离自己如此之近。以执政官希尼亚斯为首的议员们马上调集驻军,并招募新兵,好像一场大战就在眼前一样。但由于安奎利塔斯人又在和平之下生活了数年,因而国内的党争再度凸显出来:一些议员和保民官公开反对这场同胞与同胞之间的战斗。他们之中,以内罗为首的一批人与其说在位国家着想,不如说他们只是为了与自己的敌人希尼亚斯对立才这样做的――当两派互相仇恨的时候,他们眼里是没有国家利益与安全的。 所以,内罗他们私下联络革塔斯,希望能够与革塔斯合作,除掉自己的政敌。但革塔斯害怕希尼亚斯,他猜测如果自己与希尼亚斯为敌,那他手下的士兵会叛逃到希尼亚斯那里,因此他拒绝了内罗的请求。内罗为了干涉希尼亚斯召集军队,劝说当年的另一位执政官尤尔根限制希尼亚斯的行动。尤尔根由于嫉妒希尼亚斯和内罗的鼓动,以其他借口把一部分军队带走了,并劝说平民们不要担心革塔斯的行动,他说只要安奎利塔斯公民给予革塔斯一行人公正的对待,对方一定会放下武器,战争是不会到来的。 由于尤尔根和内罗等人的行动和保证,安奎利塔斯人并不热衷于参加军队对抗自己的同胞,相反的,越来越多的人讽刺希尼亚斯的短视,他们批评希尼亚斯,说他不该把自己的国家往内战的道路上推。当时已经是十二月份,希尼亚斯的任期马上就要到了,所以他恼怒地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再理会所有的事情。尤尔根大为高兴,他现在终于能够独自处理事务,因此他解散了希尼亚斯新招募来的军队,命令所有驻军留在原地,而他则带着以内罗为首的议员与保民官亲自前往革塔斯的营地,他想要在他的任期内处理完这些事情以赢得巨大的荣誉。 革塔斯听说安奎利塔斯所有军队都没有准备好对抗他们,又听说希尼亚斯因为尤尔根和内罗的排挤而不理政务,所以他大胆起来。在尤尔根到他的军营时,他命令士兵们把对方所有人拦在军营外,然后等待他的召见。尤尔根对军营门口的守卫说他是安奎利塔斯的执政官,他有着对所有军队的统治权,但士兵们坚持不要他们进入。一群好事的士兵,当他们听说自己曾经的将军希尼亚斯是因为尤尔根和内罗的手段才在议会中失去权力后,他们站在土墙上面,冲着尤尔根和内罗投掷杂物,辱骂他们下贱而卑鄙。尤尔根因为害怕,离开了,他要内罗留在那里和革塔斯见面。内罗一直等到天黑,革塔斯也没有传唤他们,于是他们到附近的村庄休息,当他们到了村庄后,一批士兵跑过来找到他们,说革塔斯同意会谈,因此他们又跑了回去。 在内罗与革塔斯见面后,革塔斯向内罗提出许多不近情理的要求,他说他的老兵们应该享受三倍的退伍金并得到一份价值达一万比特的土地,因为他们的老兵是被迫服役期满后还留在军营的,他还说,为了所有安奎利塔斯正在服役的士兵,他应该完成苏克罗没有做成的事情,那就是给安奎利塔斯的军队涨薪,此外,革塔斯还提出了许多改善军队管理的要求。内罗反复劝说革塔斯,要他提出一些双方都能接受的建议,但革塔斯拒不退让,反而假装发起怒来。内罗他们害怕了,因为安奎利塔斯城内只有很少的士兵,而且他们担心所有士兵听到革塔斯为了他们而申请加薪,就会背叛到对方那里去。在考虑到自己曾经排挤希尼亚斯的事情后,内罗建议革塔斯降低一点要求,并许诺赠予革塔斯一人大量报酬,然而革塔斯依然不肯。第二天,内罗和革塔斯又反反复复商议了许多次。但在第三天,革塔斯说他已经厌倦了谈判,他和他的同伴们将自己解决眼下的事情。因此内罗和在幕后的尤尔根不得不同意了革塔斯的条件,他们回到安奎利塔斯,把革塔斯要求的条件告诉了议会。 议会许多议员对此大为气愤,尤其是希尼亚斯的朋友们,更是大肆抨击尤尔根与内罗为了一己私利,出卖了他们的国家。不过议员们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拒绝革塔斯的建议,因为越来越兴奋的士兵们已经逼近了安奎利塔斯。为了应对眼下的情况,许多人劝导希尼亚斯重新出面主持政务,他们又往城郊的农场里去找赋闲在家种地的辛普利西,希望他的出面能够制止军队可能发生的暴行。因为这些缘故,希尼亚斯和辛普利西联合起来,他们和一批曾经在军队与国家中都享有盛誉的人一同作为使节,到革塔斯那里去。 士兵们,包括革塔斯在内,在看到这样一支备受国人尊重的人士组成的使团时,都显得非常恭敬,希尼亚斯要革塔斯把把全军召集起来,革塔斯也照做了。接着,希尼亚斯对士兵们说,他们祖国的公民因为他们的行为,而日日夜夜感到担忧害怕,寝食难安。但即使如此,几乎是所有的公民们,都极力劝说他(指希尼亚斯自己)不要把武器指向自己的同胞,不要再让安奎利塔斯的父子反目、兄弟相残,染上复仇者的鲜血。不然的话,只凭革塔斯集合起来的这些士兵,是很容易被击败的。因此,希尼亚斯提醒士兵们说,他们所遭受的不公,一定会得到合理的报偿,可如果他们想要借此满足自己毫无止境的贪欲,安奎利塔斯的公民们是不会继续容忍这种行为的,而苏克罗就是一个先例。 士兵们对希尼亚斯说,他们相信希尼亚斯的人格和保证,但他们要求,安奎利塔斯的议会不能因为这件事情控告革塔斯。希尼亚斯答应了士兵的要求,因此士兵们大声欢呼着,革塔斯也很高兴地庆祝起来,庆幸他自己不会因为这件事受到惩处。接着,希尼亚斯和跟随他来的使团和仆人,就在军营里处理器公务,他们花了两天的时间,尽可能给予了每位士兵满意的答复。接着,希尼亚斯要把这支军队分开,士兵们不愿意,他们害怕分散开后,议会又不会同意他们的条件。但希尼亚斯再度起誓后,他们顺从了,然后分别被调派到各个地区驻防。 考虑到安奎利塔斯经济日渐繁荣,议会决定同意士兵的要求,为军队加薪,新的日薪是每天四个半比特。然后,他们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想要避免军队中出现克扣军晌,违法受贿等行为,不过对于这些问题,自古至今所有国家都在尝试解决,却一直都没有完满的答案。 第五卷 第十三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这个时候,一支卡莫纳的使团来到了安奎利塔斯城中,他们对议会发言说,他们卡莫纳人在三百年前归属于安奎利塔斯人后,就未曾被剥夺过自由,如果现在议会要因为卡莫纳人自愿回到安奎利塔斯而剥夺他们的自治权,那么谁还愿意相信安奎利塔斯人是宽容的呢?他们提醒议会说,当年是议会放弃了他们卡莫纳城,而不是卡莫纳人背叛了安奎利塔斯,如果现在安奎利塔斯要强迫他们接受总督的统治,他们宁愿重新回到奥达提亚斯那里,现在奥达提亚斯已经击败了国内的叛军,他不会再害怕安奎利塔斯人了。 与此同时,卡莫纳的这支使团还有小利奥的朋友们花重金贿赂了许多议员和保民官,而据说希尼亚斯也因为收受了贿赂而支持卡莫纳的自治。于是内罗一批人站出来攻击希尼亚斯,指责希尼亚斯拿了小利奥的钱,就完全不考虑国家的利益。但最终议会还是同意了卡莫纳人的自治请求,因此,914年,卡莫纳重新回到了安奎利塔斯的统治之下。 奥达提亚斯仍然受困于国内的暴动,还有他继母和塞南古与他的敌对,由于他并没有从安奎利塔斯人那里得到承诺中的援助,所以他想密谋夺回卡莫纳。他拉拢了许多支持他的卡莫纳人,并指示这些人向小利奥诬告一个在卡莫纳享有盛誉的公民阿塞拉,以及一些其他的著名人士。奥达提亚斯希望小利奥听信谣言,从而令卡莫纳人失去对他的信任。性格阴晴不定的小利奥在反复听到有人控告阿塞拉后,对阿塞拉充满了愤怒,所以他要阿塞拉到自己面前受审。阿塞拉来了,可还没等他为自己辩护,他说的话就被小利奥粗暴地打断,反反复复都是如此。小利奥的朋友克瑞昂,劝小利奥不要用这种态度对一个声名卓著的公民,尤其是这个公民并不一定有罪的情况下。但小利奥反而因为这番话迁怒于克瑞昂,于是阿塞拉有些怨气地说道:“你是“国王”,可是我们双方的发言权无论如何应该平等,因为我也享有这样的权力。我是楚士的仆人,不是你的,用不着在克瑞昂的保护下挂名。” 小利奥听到这番傲慢的言论更加气愤,他回到自己的家,或者说,宫殿。但阿塞拉不顾旁人的劝阻,跟着小利奥去了,他在门口呼唤小利奥的名字,由于许多平民围着阿塞拉,所以侍卫们怎么也赶不走他。于是小利奥又冲了出来,大声喊道:“你这人,你来干什么?你的脸皮这样厚?你分明是想谋害我,夺取我的王位,还有脸到我家来吗?喂,当着众神,你说吧,是不是把我看成了懦夫和傻子,才打算这样干?你狡猾地向我爬过来,你以为我不会发觉你的诡击,发觉了也不能提防吗?你的企图岂不是太愚蠢吗?” 阿塞拉说,如果小利奥坚持认为他是危险份子,那么他会自己远离卡莫纳。但小利奥又说:“你走了,可是你的党羽和朋友还在卡莫纳,你还有很多钱,你可以随便指使一个人完成你想做的事情,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阿塞拉看到小利奥如此顽固,说:“等到刀口架在你脖子上的时候,你就能知道幕后真凶是谁了。那么,如果你乐意,现在杀死我吧,我已经七十岁,没什么好留恋的事情。”阿塞拉身后的平民们向小利奥求情,恳请他原谅阿塞拉,并在详细调查这件事情后再做决断,然而小利奥不耐烦地赶走了包括阿塞拉在内的所有人。 当正定居于阿皮齐亚的利奥听朋友们说,他的弟弟受到奸人蛊惑,正在试图做出愚蠢的事情时,便急忙回城了。他拜访了自己的弟弟,为阿塞拉做出担保,并请求小利奥首先调查那些发出谣言的人,尤其是其中那些并非小利奥朋友的人,因为不为朋友的利益,却在背后诋毁他们的家伙多数是用心险恶的。小利奥顺从了哥哥的想法,经过长时期的调查,他发现是奥达提亚斯正在指使着自己身边的人诱导他自己犯下恶行。于是小利奥对自己过去的行为,尤其是对阿塞拉的傲慢非常懊悔,他以一个负罪者的身份亲自拜访了阿塞拉和另一些为他所错怪的人,向他们道歉。阿塞拉故意要小利奥难堪,把小利奥关在门外,不接受他的道歉,所以小利奥又转而痛恨起阿塞拉来,他到处威胁似地说,即使阿塞拉没有罪,他也要杀死阿塞拉。 许多卡莫纳人因为小利奥的暴躁易变的性格而感到厌烦,所以他们挽留利奥,要他回来继续做他们的总督。虽然利奥拒绝了,可是小利奥居然连他的兄长都怀疑起来。为了避免自己的嫌疑,利奥回到了阿皮齐亚。小利奥的疑心病越来越重,终于使他的性格扭曲起来,他开始像一个暴君一样处理事务,不止是与他无所关联的贫民,即使是他最亲密和最高贵的朋友,也总会因为他突然而来的心绪变化而被杀死。与此同时,小利奥模仿欧内斯图姆的首席公民(实际上的国王)雷克森斯,要卡莫纳人称他为“元首”,最好前面再加上“至高至上的”。他的生母刚好于这个时间去世,许多人怀疑小利奥杀死了自己的母亲,因为他的母亲一直在拿他哥哥的事情教育他。在一天的角斗比赛中,小利奥居然模仿起古人的习惯,对着战败的角斗士向下竖起拇指,这个动作的意思是胜利的角斗士应该将失败者当场杀死。当场上的两位角斗士都没有理会小利奥的命令后,小利奥在事后处死了战败者;惩罚了战胜者,因为他拒不接受属于胜者的荣耀。 卡莫纳人被小利奥的疯狂行径折磨得痛苦不堪,虽然小利奥的哥哥,利奥当年因为对艾吉罗娜的爱让许多卡莫纳人失去了对他的期待,然而现在所有人都回想起利奥的宽厚和善良。当小利奥得知城内的居民都在期待自己的哥哥回归时,他派出杀手刺杀自己的亲生哥哥。但利奥有所警觉,躲过了追杀。他为自己弟弟的堕落感到痛心,因此他回到卡莫纳,想要劝说弟弟回心转意。不过小利奥由于暗杀行径的失败与暴露更加疯狂起来,他命令士兵们去逮捕利奥,并说他只想看到利奥的头颅,而不需要他活着。一个小利奥身旁的侍卫,再也无法忍受小利奥的疯疯癫癫,于是他在一天夜晚,护送着小利奥从剧场回家的时候,把小利奥刺死。小利奥身旁的其他侍卫起先惊愕于这次行动,但他们马上夸赞起自己的同伴,说他为卡莫纳除掉了最大的野兽。这些侍卫们把小利奥的尸体小心地隐藏起来,然后跑出城去找利奥。当利奥得知自己的弟弟被杀死后,他痛哭流涕,接着,他向支持他的人宣布了小利奥死亡的消息,并在自己支持者的欢呼声中,宣布重新就任卡莫纳总督的职务。 那时候,安奎利塔斯的议会一直派人注意着卡莫纳人的行动,许多议员期待在小利奥遭遇某种变故后,趁机剥夺卡莫纳人的自治权,或者至少阻挠利奥就任卡莫纳总督,这是因为利奥和奥达提亚斯关系友好,所以议会担心利奥会带着卡莫纳重新回到帕特里奥克斯。有记载说,小利奥刺杀他哥哥的事情,其实是议会的某些成员授意要他做的。但小利奥的突然死亡还有利奥的迅速回归让议会的希望落空,因此他们不得不在名义上承认了利奥的统治权,并且把他们对利奥的敌视暂时掩饰起来。 第五卷 第十四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以上是斯弗里斯死后,发生在安奎利塔斯和帕特里奥克斯的一部分事情。除此之外,斯弗里斯的死,让特朗西特斯人恢复了联盟建立之前状态,他们又开始了相互之间频繁的战争,并且常常受困于自己的人民所发动的内战。 首先是富提尔和维萨人的矛盾再度爆发,两国同时毅然毁弃了联军签署的盟约,并彼此宣战。自此以后,这个维系整个特朗西特斯人同盟的协议就彻底失去了效力:雷克森斯对帕蒂略斯宣布战争,阿皮齐亚人也开始近乎公开地支持埃琳西娜和塞南古的动乱。接着,联军的代表在一次例行会议上面,开始似乎还是在试图解决各国之间的冲突,但马上会场上就出现了许多严重的争吵。因此,最初是阿皮齐亚人宣布放弃在外驻军的决议,并把军队撤回到自己的国家,随后,其他国家也跟随着照办了。这样,特朗西特斯前些年在境外的影响力很快便丧失殆尽,萨尔比人甚至还攻击了那些正在撤退的凯里尼亚士兵,威胁士兵们把值钱的东西都留下。回到本国的各国士兵们,又很快就被派往各个战场上面,有的是进行国家里的内战,有的是国家间的战斗,也有的是对异族人的征伐。 一个名叫约翰的加尔马纳人,那时正旅居在普莱比斯,他试图凭借自己的相貌与口才在宫廷当中找一份好差事,然而艾尔贝拉非常厌恶这个油嘴滑舌的人,她评价约翰说,他的容貌与他的品行所造成的反差会让任何一个人感到腻烦。约翰由此仇恨艾尔贝拉,所以他离开普莱比斯城,首先到了希米拉人的土地上――希米拉人是巴巴罗人入侵时,曾与联军合作而得到普莱比斯公民权的一个民族。这些希米拉人当时正受困于天灾和饥荒,因此在约翰的蛊惑下,他们把自己民族的男人武装起来,杀死了他们城中其他民族的人,公开举兵反抗艾尔贝拉。不过这次反叛很快被镇压了,约翰逃离出普莱比斯,前往到巴巴罗人的住处。在阿斯加德(巴巴罗人建立的都城),当时的巴巴罗人国王德尔鲁热情招待了约翰,并要他做了巴巴罗人手底下雇佣兵的队长。而过去,约翰在加尔马纳的神圣军团当中做军官的时候,他还曾因虐待过不少巴巴罗人俘虏招致过巴巴罗人和联军方面的怨恨。 当时的巴巴罗人在新国王德尔鲁的领导下,与斯弗里斯死后,一直致力于扩充军备,征募士兵。德尔鲁对艾尔贝拉说,他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应对与特里提亚人的战争。但稍有判断力的人都能看出,德尔鲁其实是另有所图。由于艾尔贝拉怀疑德尔鲁的行为,所以她在纳克斯考布下重兵,并在沿海打造战船,做出战争的准备。此外,她向各国的联军代表请求军事援助,可是每个国家都忙于自己的事情而无暇他顾。只有艾特兰的一个儿子,艾尔贝拉的养子拉菲拉斯带着五百名士兵,从弗莱西亚赶来了――当时艾特兰已死,弗莱西亚正被拉菲拉斯的哥哥,勒罗斯统治着。德尔鲁看到艾尔贝拉积极备战,大声指责着艾尔贝拉的粗暴行径,他说艾尔贝拉要破坏和平,可德尔鲁还没等艾尔贝拉做出什么回应的时候,就迅速从海陆两方面进攻普莱比斯。 约翰带领着巴巴罗人的雇佣军,起先还是勇敢地战斗,但他好像突然之间不想再为巴巴罗人效力了,所以他又一次逃跑,甚至都没带上自己在阿斯加德迎娶的巴巴罗人妻子,就渡海去了普利斯提莫。在那边的土地上,他成为了一个坚持自己传统信仰的民族的宗教卫士,并被人推举为他们的特罗西埃(相当于我们的大祭司)。不过他因为挑起暴乱而被当局逮捕。在经历了两年的监狱生活后,他前往艾尔帕度人那里,继续充当着雇佣军的角色,又过了几年,他皈依了萨赫利人的宗教,成为了萨赫利人的一员,并拿起武器,以“异教徒不容于世”的理由残忍攻击艾尔帕度,杀死他们的人民。再往后,约翰由于种种原因失去了萨赫利人的信任,所以他孤身一人,历经长途跋涉回到加尔马纳,重新拾起自己对造物主的信仰,成为了修道院的修士,并死在那里。他对那些质疑他品行和忠诚的人说,他一生都在为了人民而战,而非为了一己私欲,但人们嘲笑他,说,既然连世界上所有的神明都无法束缚他,普通人就更不该相信他的胡言乱语了。 德尔鲁发动的这场战争在两年后,因为巴巴罗人和普莱比斯人各自遭到其他事务的干扰而草草结束。这时,艾尔贝拉厌倦了宫廷生活,所以她把大公的位置让给普莱比斯的普兰塔格奈侯爵,然后隐退到乡间生活。普兰塔格奈侯爵刚刚上任,在普莱比斯各地就爆发了多处叛乱,反对党们讽刺普兰塔格奈大公是凭着床上功夫上位的,因为艾尔贝拉出人意料的没有选择自己的亲属担任大公。 当特朗西特斯各国的战乱再度大规模爆发后,安奎利塔斯、欧内斯图姆和帕特里奥克斯三国的边境中出现了一批四处游荡的强盗,他们主要活动在被统称为阿奎丹的山区,其中的下阿奎丹是属于安奎利塔斯的土地。915年,来自下阿奎丹的议员奥托克利的一子一女,在回老家的路上,被劫匪捉住。奥托克利亲自赶去解救,劫匪们狠毒地逼迫奥托克利选择要儿子还是女儿活下去,奥托克利在危机中,艰难地做出选择,说他要儿子活下来。可是劫匪把他的儿女都杀死,并抢劫了他身上所有的财物后才把他放走。失魂落魄的奥托克利回到安奎利塔斯,向议会的同僚与人民求助。所有人都可怜奥托克利的遭遇,所以议会调派一支军队,想要围剿这批凶恶的强盗。然而由于强盗们居无定所,直到两年后,安奎利塔斯的军队才终于在一次战斗里击败了强盗的主力,俘虏了他们的头领。安奎利塔斯人以为强盗会就此绝迹,可是没过几年,又有许多强盗出现在这片地区。在以后的日子里,虽然各国的政府都对这些强盗进行过围剿,然而那些心性凶恶或者贫困交加的人,好像认准了这片山区,不断地涌入这里干起强盗的勾当。因为这个缘故,阿奎丹在很长的时期里,都被安奎利塔斯人称作“臭名昭著的阿奎丹”。在那里出来的人,即使是良善的公民,也会被不熟悉他的人所鄙夷或者看低,好像他就是一个打家劫舍的盗匪一样。 就在特朗西特斯人忙于各种各样的战争时,他们于917年,突然听说加尔马纳的军队,在法洛姆指定的教皇哈伦二世的带领下,攻入了势力已经大为衰微的尼安德特。被困入绝境的维克图娅想要自杀,她为了避免自己的尸体被敌人侮辱,选择了他们民族一直非常轻视的火葬而死。她年幼的儿女们也都被加尔马纳人残忍地杀死了。据说,加尔马纳的一个将军,为了延年益寿,他在尼安德特人的土地上四处劫掠时,疯狂地寻找临产的妇女,剖开她们的腹部,取出胎儿煮着吃。哈伦二世不敢阻挠这种恶行,因为这个将军是非常得到法洛姆喜爱的。这支加尔马纳军队一路前进,一直前进到了毗邻贡多拉姆人的因尼萨人的土地上。因尼萨人向贡多拉姆人求援,而贡多拉姆人又派遣使者到特朗西特斯,他们先后会见了普兰塔格奈大公,伊西多二世还有雷克森斯。与此同时,伊西多二世派往法洛姆那里的使者也返回了,他们带回了法洛姆一段相当狂妄的原话:“在我征服的路上,无可阻挡,无可违逆,吾即神之意志!” 第六卷 第一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因为加尔马纳的再次行动,特朗西特斯的各国也开始考虑重新建立同盟。首先站出来力主内部和平,一致对外的是正在进行内战的各个国家的士兵,其中尤以帕特里奥克斯士兵呼声最大。这些从事内战的士兵们,不仅被迫经常做出有违人伦的事情,还不能以战胜同胞为理由领取获胜的奖励;他们面对的敌人,和他们总是旗鼓相当,因而他们进行的战争又格外残酷。于是奥达提亚斯与塞南古的军营中同时发生了士兵们的叛乱,但他们二人都各自以严厉地手段镇压了士兵的暴动,继续坚持战争。在这时候,一个帕特里奥克斯的平民,想在奥达提亚斯前往参加祭祀的时候刺杀他,但失败了,不过塞南古手底下的一个军官叶海亚却成功刺杀了塞南古。正当人们以为叶海亚的行动会是和平到来的前奏时,叶海亚迎娶了埃琳西娜,把雷吉斯认为养子,自封为摄政王,以雷吉斯养父的身份行使权力。 伊西多二世虽然贵为大祭司,但他的行事作风更像是一个深怀野心的世俗君王,他为了像国王一样取得世俗荣誉,就极力撮合新一次联盟的建立。918年的春天,他在帕蒂略斯邀请各国代表进行一次团体会议,由于最后只有安奎利塔斯等三国使者到场,所以他到处命令自己的主教于各个国家的内部执行他的任务。这些主教成功煽动起许多国家平民的情绪,他们纷纷走上街头要求停止特朗西特斯内部的战争,转而驱逐想要入侵他们的加尔马纳人。那些虔诚的宗教信徒们更是为了他们大主教的工作不遗余力,甚至做出许多罪恶的事情。一个安奎利塔斯的多神教徒,在他同伙的帮助下,把纵火和毒杀等等罪行陷害于一个似乎是罗拉什教徒的人,他们希望凭借这个事激起人民的愤怒,事实上他们也的确成功了。这个疑似罗拉什教徒的无辜人被判处监禁惩罚,而在监狱里,他又被其他犯人虐待致死――关于这事,我并不知道是多神教徒指使的,还是一场意外。愤怒的安奎利塔斯人甚至还想要捣毁留在安奎利塔斯城内的罗拉什教堂,不过他们被当时租用那个教堂的奇普里安阻止了。一些心性凶恶的人,借着处置罗拉什教徒的借口,到处勒索、冲击无辜人民的家庭,为此,议会不得不订立新法严格约束这种事情。 在那年的秋天,加尔马纳人攻陷了贡多拉姆人的西堪尼堡,贡多拉姆人多次派遣使者到特朗西特斯的各国。这些使者说,他们贡多拉姆人现在就可以投靠在加尔马纳人的麾下,但他们还是依照神明的意旨,并坚信着特朗西特斯人对他们的约定,奋力守卫着他们的领土;然而终有一天,他们勇敢的士兵会被加尔马纳人屠戮殆尽,剩下的人将被迫投降,而这一切并不是因为他们不尊重与特朗西特斯人的盟约,而全是因为他们过分诚恳地遵循与特朗西特斯人的协议才得到的结局。贡多拉姆的使者们到处拜访各国有势力的人物,甚至在城市的广场上面发表相同的言论。各国的人民,尤其是那些平民们大受感动,许多人甚至都动情地为他们忠实的贡多拉姆人朋友哭泣起来,然后他们就转而以更为激烈的态度要求特朗西特斯同盟的恢复。终于在那年的冬天,各国的代表聚集在了帕蒂略斯的城中,其中帕特里奥克斯由奥达提亚斯与叶海亚各自派出了一支使团。这些代表们商议了一个月的时间,终于在彼此都能接受的情况下同意了类似过去的同盟协定。 同年,巴巴罗人的首领德尔鲁去世了,他的继任者希度比德尔鲁更加仇视特朗西特斯人。在德尔鲁还活着的时候,希度就曾经极力撮合他们巴巴罗人与加尔马纳人的同盟,在这一举动成功后,他就继任了国王的位子。他因为自己的姓名,勇敢,还有公正严明的性格,被巴巴罗人尊称为他们的“希度大王”(过去,巴巴罗人的历史上就有一个被称为“希度大王”的伟大人物)。希度除了拥有许多世人所共有的美好品性外,还格外推崇巴巴罗人传统的生活方式,那时,许多巴巴罗人已经逐渐摒弃了自己民族的传统(事实上,当时的巴巴罗人中,据说只有半数的人,与纯血的巴巴罗人有亲属关系),他们变得奢侈堕落,就像任何一个从穷困变得富庶的民族一样。按照希度的原话,就是说他们退变成了“特朗西特斯人”。 由于希度的敌视行为,伊西多二世和普兰塔格奈大公都主张联军应该首先进攻巴巴罗人,但其他国家大都不想冒这个风险,在他们的记忆中,巴巴罗人远要比加尔马纳人更加强壮和凶恶。而在私下里,希度也都给各国的主要人物送过许多礼物,所以这些人极力劝说他们的领导者不要敌视巴巴罗人,并说巴巴罗人愿意像在过去的加尔马纳的战争中一样帮助他们。在各国的领袖中,叶海亚尤其赞成和平解决这个事情,他也因此被他的敌人所讽刺,说他虽然取得了帕特里奥克斯的公民权,可其实是一个来自萨赫利的征服者。安奎利塔斯当年的两个执政官,巴拉克那和托比亚斯互相仇视,所以他们分别支持两个选择,议会也跟着他们分裂成两个派别。除了这个问题之外,在那一年当中,他们到处对立,以至于安奎利塔斯的代表,经常不得不在联军的会议上说,他们放弃对接下来的问题进行表决。虽然各国的高层对于是否向巴巴罗人作战犹疑不决,可是在他们之下的群众大力支持向巴巴罗人开战。这些人群情激奋,以至于把向他们求援的贡多拉姆人使者都忘记了――使者们看到特朗西特斯有向巴巴罗人开战的意愿,竭力劝说各国的民众应该率先支援他们最亲密的朋友,而不是进攻那些尚处在中立中的人,但人民对他们的话全然不管不顾。 联军内部最后决定,玛弗罗与伊克斯皮拉雅的领主们率领自己的军队支援贡多拉姆人,而其他的国家将集中军队首先解决近在眼前的巴巴罗人。叶海亚不愿意参加战争,尤其是联军的协议中没有强硬规定他和奥达提亚斯停战,而现在他的实力又不及奥达提亚斯,所以他找了许多理由拖延着不派出军队,他还拉拢那些在阿奎丹附近活动的强盗,要他们劫掠奥达提亚斯的土地。除此之外,他还和巴克尔的一个名叫冈比西的国王达成协议,但冈比西忙于进攻其他的巴克尔岛屿,在收取了叶海亚大笔钱财后,就不再理会叶海亚的请求。叶海亚的举动被联军各国怀疑,因此各国分别遣使到叶海亚这里来指责他。就在这个时候,埃琳西娜厌倦了与叶海亚的生活,她和奥达提亚斯手底下的几个将领有了新的“爱情”,同时她又想要亲自独掌大权,所以她在宫廷中发动了一场政变,叶海亚被埃琳西娜的党人们羁押起来,悲惨地死去。之后,埃琳西娜愚蠢地把正在奔赴前线的半数军队撤了回来,她说,既然奥达提亚斯掌控着帕特里奥克斯大半的军队,她派出的军队数量不应该和奥达提亚斯一样多。 第六卷 第二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联军对埃琳西娜的行动有所顾忌,所以他们各自停止了往普莱比斯派遣军队,回过头来首先质问埃琳西娜。奥达提亚斯趁着这个机会,对联军的各个代表们陈述埃琳西娜的异心,他说埃琳西娜即使是与巴巴罗人联合起来,从背后进攻联军也是完全可能的,只要这个行动能让她得到更多的财富和土地。而在埃琳西娜那边,她以强硬地口吻回应联军对她的“不公待遇”,因此联军失去了对她的耐心,他们允许奥达提亚斯暂缓派出士兵到普莱比斯,首先解决埃琳西娜的问题。 埃琳西娜自以为与她友好的那些帕特里奥克斯将军将为她在混乱中打败奥达提亚斯,可是这些人在奥达提亚斯回归后,马上不再理睬她。感觉受到侮辱的埃琳西娜写信给奥达提亚斯,说出了哪些人背叛了他,又背叛了自己。于是奥达提亚斯秘密杀掉了这些人,这样,埃琳西娜更加无依无靠。在奥达提亚斯的请求下,雷克森斯与安奎利塔斯各自派出了两千名士兵帮助他,奥达提亚斯率领这支军队,马上进攻埃琳西娜。由于埃琳西娜连续错误又愚蠢的行为,他手底下的将官和士兵们纷纷投降,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埃琳西娜就失去了所有原属于她的土地。她和她的儿子被俘虏着去见奥达提亚斯,雷吉斯不停地哭,埃琳西娜也不断为自己的儿子向奥达提亚斯求情,但是奥达提亚斯处还是死了他们。事后,奥达提亚斯马上把联军要求的士兵交给自己的将军伯拉西达带了过去,而他则留在国内整顿剩下的事情。 与此同时,联军的各部分士兵陆续赶到了普莱比斯驻扎下来。希度听说特朗西特斯人为了消灭他们,召集了一支很大的军队,所以他也赶忙向自己的盟友求援,他要求加尔马纳人穿过贡多拉姆人的地盘,来支援他。但加尔马纳人害怕被截断去路,没有答应希度的要求。希度知道联军是为了加尔马纳人才联合起来的,所以他希望先与特朗西特斯议和,或者至少拖延一段时间。不过这时,三千的伊克斯皮拉雅的士兵在卡尼兹的领主瓦勒里安的带领下率先赶到了贡多拉姆人的领土,他遭遇到了哈伦二世亲自带领的一支五千多人的部队,瓦勒里安勇敢地突袭敌人,哈伦二世惊慌失措,被打败了。这场战斗让身在普莱比斯的联军大感振奋,他们也觉得巴巴罗人反复无常的性格不值得信赖,所以普兰塔格奈大公告诉希度的使者说:“你要我们记起巴巴罗人同特朗西特斯人之间的感情,这是不难的,然而,在我们纠合起五万的士兵之前,恐怕你是不记得这些东西了!” 919年,安奎利塔斯新任的执政官是内罗与梅迪纳,由于内罗因为前些年的事情在人民当中不受欢迎,而梅迪纳又老迈,所以议会委派希尼亚斯接替巴拉克那担任联军中安奎利塔斯部队的指挥官。内罗对此深感不满,他到处公开地说,他要比希尼亚斯年轻,又比希尼亚斯更有资格(一般情况下,议会都会委派执政官担任军队行动的指挥官)。虽然没有人理会他的不满,但他突然听到一个谣言,说希尼亚斯刚刚到任,士兵们就以多年前希尼亚斯没有满足他们的要求而把他逐出了军营。然后内罗又在一群围绕在他身边的狐朋狗友的赞美声中,错误地以为士兵们已经对希尼亚斯有所不满了,所以他以执政官的身份,没有经过议会的同意,私自离开了安奎利塔斯,想要去接管希尼亚斯军队。那时在希尼亚斯的军队里确实发生了一些骚乱,但很快就被希尼亚斯处理了,有两百多名闹事的士兵被逐出了军营,剥夺了军籍,不过他们刚好在准备回家的时候碰上了内罗,他们围绕在内罗的身边,想要借着内罗的声威,回到军队中去。他们夸大了希尼亚斯在军队中不受欢迎的程度,说士兵们非常仇恨希尼亚斯,这时候只要内罗剥夺希尼亚斯的官职,士兵们肯定不会有所怨言。因此内罗得到了更大的勇气,他们一行人赶上了正在前进的大部队,内罗以执政官的身份进入了军队的大营,他没有马上去找希尼亚斯,而是先试探性地向士兵们问话,当他发现士兵们都非常支持希尼亚斯的行为后,他后悔自己的冒险举动,所以当希尼亚斯赶来见他的时候,他解释说,他只是受听到士兵不满谣言的议会的命令前来的,现在,既然士兵们没有怨言,他就该离开了。说完这些话,内罗匆忙走出军营。他责骂了那些被逐出军队的士兵几句,士兵们听后不高兴,他们大胆地殴打了内罗与他的朋友和仆从们,抢走了他们值钱的东西,然后逃跑了。 在919年的夏天,除了帕特里奥克斯的士兵外,各国士兵已经集结到了一起,他们向巴巴罗人发出最后的通牒,要巴巴罗人销毁他们所有的武器和战船,把沿海的土地割让给伊庇丹努人(他们是帕路斯的林地尼人的后裔,这场战斗中与联军结盟),这是因为巴巴罗人占领沿海地区后,经过多年的努力,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打造了一支相当强大的海军,而原本,特朗西特斯人以为巴巴罗人是不懂什么造船技术的。但希度不理会联军的要求,他首先迅速地派出舰队包围了伊庇丹努,在那里,伊庇丹努人自恃海军强大,就和巴巴罗人进行了两次海战,但最终失败,所以他们退守的岛屿的要塞上面,向特朗西特斯人求救。 联军起初推举的统帅是普莱比斯的奥尔瑟隆伯爵,可是他突然去世,因此联军推举在当时军队中资格最老的希尼亚斯做最高统帅。这是联军第一次把最高的统率权交给一个安奎利塔斯人,所以安奎利塔斯的平民为此兴高采烈。内罗听说这事,更加不悦,他对着议员们说,他们应该警惕希尼亚斯利用长期担任统帅的职务之便,变得膨胀起来,甚至不服从国家的管理。除了希尼亚斯的朋友外,剩下的议员,即使不是内罗的朋友,也觉得应该对希尼亚斯的权力做个限制,这是因为希尼亚斯担任联军统帅后,议会基本不可能再把他召回国内。最终议会以绝大多数优势的投票决定:如果第二年,希尼亚斯仍然担任联军的统帅,那么届时他们会推举出一个人接替希尼亚斯担任安奎利塔斯军队的最高将军。 由于希尼亚斯不想失去伊庇丹努人的帮助,他立刻命令普莱比斯、帕蒂略斯还有欧内斯图姆的海军出发前去帮助伊庇丹努人。同时,他希望所有国家的海军都要前往贝伊谢希尔海集合,可这时候加尔马纳的一些战船跑到了塞托维亚海上,四处打劫来自特朗西特斯的商船还有落单的战舰,所以希尼亚斯只能允许特朗西特斯南方各国的船队留在本国。然后,希尼亚斯亲自带着三万的士兵奔赴巴巴罗人的土地,还有一万的士兵通过船只,侵入了巴巴罗人的沿海地区。希度这边则集合了八万的士兵,其中有五万的其他民族的同盟军,他雄心勃勃,希望能为自己的民族一雪前耻。为此,他在全军开拨前对着全军进行动员,后人记下了当时他说的这样几句话(真伪难辨):“如果我往前,跟我来;如果我退后,射杀我;如果我阵亡,替我复仇……让敌人知道,如若今天就是我们的死期,那我们必将光荣的战死在沙场之上!为了阿萨(巴巴罗人的主神与战神)!” 第六卷 第三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因为冬天到了,希度与希尼亚斯的军队还没有交战,就分散到各自的冬营地里过冬。由于很多巴巴罗人已经不习惯寒冷,所以希度不得不老老实实地渡过了一整个冬天。在那年的冬天,围攻伊庇丹努的巴巴罗船队不能停靠在安全的港口中,因此他们想要到伊庇丹努附近的菲诺刚亚岛上驻扎,可这些船出海没多久,就遭到了一场风暴,受到了非常大的损伤。当风暴稍息,他们的船队还在混乱中的时候,伊庇丹努人勇敢地从城中冲出来,把巴巴罗人的舰队打退。菲诺刚亚的居民们,听说巴巴罗人刚刚遭到不幸,便杀死了在岛上监视他们的巴巴罗士兵,又俘虏了那些逃到自己岛屿上来的船只和水手。他们把这些巴巴罗人押送给希尼亚斯,与希尼亚斯签署了同盟协议。 在920年,当联军的士兵分散在各处蹂躏巴巴罗人的土地时,富提尔的四千名士兵攻陷了巴巴罗人一个名叫穆斯贝尔海姆的小城市,但他们被紧接着跟随过来的希度围困起来。由于穆斯贝尔海姆的居民提前把城市焚毁并且搬空,富提尔人不能从城中得到足够的给养,于是这些富提尔人在他们和巴巴罗人的阵地中间的一个高地上,建造起一个连接着城市的要塞,富提尔人把士兵和器械都聚集在这个要塞里,他们想从这个要塞冲过希度的包围军队。这个计划在几天之内,用不同的方法尝试了几次,但是毫无结果,所以他们又被困在穆斯贝尔海姆城中。 当希尼亚斯听说富提尔士兵正遭受饥荒的折磨时,他马上召集附近的联军部队前去支援富提尔人,而希度也不断地把更多的部队聚集到这里。帕特里奥克斯的伯拉西达率先带着五千的士兵赶来,驻扎在附近,当他在一天听说希度正带着一批刚刚来到这里的巴巴罗士兵从密林小道中前行时,他带着自己的一半军队出来了,也进入到他们并不熟悉的林地中。看样子,他的计划是根据意气而不是判断来的,他希望出乎意料之外地进攻希度,把他打跑甚至杀死,然而这些帕特里奥克斯士兵在林地中闹出太大声响,被希度发现,希度反而带着军队隐藏起来,伏击他们。当他们遭到希度突然的攻击时,他们乱成一团,勇敢战斗的人都被杀死,那些想逃跑的人,腿脚却被藤蔓或着树杈缠住、阻挡,所以也很快被杀死。伯拉西达幸运的在向导的带领下逃脱了,他刚逃出林地,就招呼那些在军营中看守的士兵来救援他们,希度看到敌人逃脱到开阔地上,还有援军,便不追击,沿原路带着军队往大部队那里去了。 那些通过海上进入巴巴罗人领土的士兵们这时候正在围攻巴巴罗人的吕勒奥城,当时欧内斯图姆的几艘战船上装有一种发射悬桥的装置,他们面对着吕勒奥城使用这种设备。吕勒奥的守军看到这种新奇的装置后,他们感到害怕,但他们看到只有四个欧内斯图姆士兵从桥上跑过来。因此他们恢复了勇气,杀死敌人,拆毁桥梁,并没有后续的联军士兵前来干扰他们的行动。当时的海军指挥官阿皮齐亚人西孔,看到无法从海上进入城市,就想冒险从暗礁四布的海岸上登陆,两艘战船被派出去探路,可这些船被暗礁撞毁,强烈的风浪冲击着落水的士兵和水手们,许多人撞死在岩石上面,被海水冲上岸,满身鲜血、一动不动。在深海里的士兵看到这些,更加抗拒上岸。因此西孔带着海军往北方的城市罗瓦涅米去了,这个城市的居民是纳塔莱斯人的后裔,他们讨厌巴巴罗人,但也不喜欢特朗西特斯人,所以他们同时遭到了巴巴罗人与特朗西特斯人的进攻。罗瓦涅米人抵挡不住,向巴巴罗人投降。接着,西孔又击败了刚刚进城守卫的巴巴罗人,夺取了这座城市,并处死了那些不与联军合作的人。 当希尼亚斯听说希度正在往穆斯贝尔海姆调集军队后,他想要突袭阿斯加德,然而安奎利塔斯那年的军事长官麦萨拉斯拒绝听从希尼亚斯的指挥。虽然那时希尼亚斯手底下只有五百的雇佣兵,可他站上讲台,召唤安奎利塔斯士兵跟随他去进攻阿斯加德,由于士兵们更多拥护希尼亚斯,所以他们不顾麦萨拉斯的命令,大部分安奎利塔斯士兵都跟着希尼亚斯走了。麦萨拉斯看到手下只有两百多人跟随,愤然回国,剩下的士兵没有领导,就在附近到处劫掠,被敌人全数歼灭。 希尼亚斯在行军道路上,遇到了一万的林地尼(并非帕路斯的林地尼)和琉卡斯人的军队,林地尼与琉卡斯都是特朗西特斯人建立的殖民地,所以希尼亚斯劝说敌人,想让他们帮助自己,可是林地尼人与琉卡斯人不在乎他们祖先的荣誉,猛烈攻击来自他们故土的同胞。希尼亚斯击败了敌人,但他说他们应该对自己的同胞抱有善心,所以没有杀死俘虏,而是把他们释放了。然而这些俘虏被释放后很快又集合在一起,再度向希尼亚斯发起攻击,再一次失败后,希尼亚斯处死了所有的俘虏。当三千名被巴巴罗人打败,仓皇逃亡的帕蒂略斯士兵跑到希尼亚斯附近寻求庇护时,希尼亚斯打败了追赶他们的敌人,把他们整编到自己的军队里,继续向阿斯加德进军。 至于希度这边,当他看到联军士兵越来越多,就想要围绕着穆斯贝尔海姆建造了一个双向的堡垒,把穆斯贝尔海姆完全包围起来,阻止外面的联军士兵支援富提尔人。但巴巴罗人的一部分联盟军,轻率地向维萨和帕特里奥克斯的联军进攻,当他们被打败后,他们中间的许多人都投降了联军。这些人说希度在城市西北面的防守非常薄弱,因为那里不仅有前些日子富提尔人建造的敌视他们的要塞,还因为那里是一片运输不便的高地,希度急于完成眼下的工程,而暂时忽略了那边。于是伯拉西达带着三百名擅长攀援的士兵,在夜里顺着一条俘虏们指出的山路爬上了山,然后不出声想地杀死了正在附近巡逻的敌军。这时候,他们看到大批巴巴罗人士兵正在一个平地上休息,他们只有不及半人高的土墙做为保护。另外,少量的富提尔士兵还在要塞上面巡逻。因此伯拉西达鼓起勇气,突击了无所戒备的巴巴罗士兵,要塞里的富提尔人听到伯拉西达的叫喊,也跟着冲了出来,两面遭受攻击的巴巴罗人被打败。第二天,伯拉西达把维萨和帕特里奥克斯的一部分士兵驻扎在附近,并在山脚下建立了一个要塞,用以保护他们刚刚攻下的山头。这样,联军重新与城中的富提尔人取得了联系,虽然险峻的山路无法运输大量的粮食进去,不过这种情况依然让富提尔人重新恢复了勇气和胜利的希望。 希度听说希尼亚斯逼近阿斯加德,他又不想冒险进攻与自己力量相当的敌军,就点燃着营火,趁着夜晚带着一半的士兵离开。伯拉西达再一次追击,但又被希度打败了,跑回营地士兵还遭到了那些留在原地的巴巴罗士兵攻击。在这次行动中,维萨士兵受到的损失最为严重,他们把过错归咎于伯拉西达,于是军队里发生了骚乱,维萨士兵要伯拉西达让出领导权,帕特里奥克斯人不肯,最后,维萨士兵离开了帕特里奥克斯士兵,驻扎到了附近一个小山头上,过了些时日,他们不管伯拉西达的挽留,离开了。 第六卷 第四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希尼亚斯听说希度在他身后赶来,便离开了预定的路线,他向东方前进,想要与那些从海上赶来的士兵会合到一处,因此希度不受阻拦地回到了阿斯加德。冬天来临后,希度为了彻底封锁联军在海上的补给线,他拉拢贝伊谢希尔海上的一个被人尊称为“近海之王”的海盗,并命令所有沿海城市竭尽全力打造一支新的舰队。海盗们向希度索要了大量金钱,但与此同时,他们也以保持中立的理由向特朗西特斯人索取财富。伊庇丹努等国家由于常年受到海盗打击,所以非常积极地敦促联军趁着这个机会剿灭海贼,但联军在拒绝海盗的要求后,贝伊谢希尔海北方一个刚刚崛起的,名叫布雷萨王国威胁着要联合巴巴罗人进攻特朗西特斯,于是联军相当于在半受胁迫的情况下同海盗们签订了协议。 这个时候,安奎利塔斯国内的反希尼亚斯呼声大为高涨,因为希尼亚斯回信给议会说,希望由他在担任联军统帅的时候一直同时担任着安奎利塔斯军队的统帅。内罗借此机会,在城中到处活动,他在前些年里,凭借自己在各方面亲近人民的举动,拉拢了许多的人心。而希尼亚斯却由于高冷的性格,还有只仅亲近名流上层人士的行为,让很多平民对他感到不满。于是,内罗联合着无知的群众与愚蠢的议员,迫使议会以国家的名义向联军提出撤换希尼亚斯。其他国家的代表自然愿意安奎利塔斯人让出联军统帅一职,因此他们同意了安奎利塔斯的要求。但是他们为了由谁继任联军统帅职位而争吵起来,最终,雷克森斯亲自前往会场,力排众议,把他的养子萨迦斯推上了联军统帅的位置。 萨迦斯由于海上的风暴耽搁了很长的时间,一直到三月份还没有到达战场,但是剩下的联军,包括安奎利塔斯人在内(新上任的将军斐利德是内罗的密友),都不愿听希尼亚斯的话,他们各自按照自己的意见行动,所以希尼亚斯还没等到萨迦斯赶来,就先乘着船走了。在这段时期,联军士兵以自己的国家,甚至自己的大队为单位,毫无目的地游走在巴巴罗人的领土上,他们碰到村庄,就劫掠;遇到强大的敌人,就逃跑。许多士兵在这些没有纪律的行动中被杀死。因为这个缘故,希尼亚斯回国后,被指责作战不力,以内罗为首的人提议要对希尼亚斯进行审判,一群吵吵嚷嚷的民众对此则大为赞同。刚好,这时候内罗又提出了一些确实对人民有利的法案,可希尼亚斯带着他的朋友与支持者们,可能是出于仇恨内罗和保全自身的利益,极力阻挠这些法案的通过。于是一时间所有平民都指责希尼亚斯,觉得他年老又贪婪。因为以上这些事,希尼亚斯更加厌倦了政治生活,他选择辞去自己的所有职务,买下辛普利西晚年生活的田庄(辛普利西在前一年去世),种植葡萄,酿造葡萄酒,与人无争。不过即使如此,有些被煽动起来的群众也不饶过希尼亚斯,在同一年的秋天,这些人趁着夜色偷偷地破坏希尼亚斯的田产跟葡萄园,他们之中的一个人被希尼亚斯养的猎犬咬死了,所以他们更加气愤,以猎犬伤人的罪名控诉希尼亚斯,希尼亚斯为此不得不付给他们大笔的赔偿金。直到那年的冬天,安奎利塔斯的军队在斐利德的带领下,因为愚蠢的行军受到重创后,人们才回想起希尼亚斯的种种美德,还有他在战场上的功勋,并且仿佛又回忆起内罗曾经犯下的罪过。这时候整个安奎利塔斯人的思想突然又转变了,他们高声拥护着希尼亚斯,要他重新回到议会,笨拙的平民们开始责骂并威胁起内罗一派,以至于内罗也辞去了议员的职位,跑回了老家,不过他在第二年就回到了安奎利塔斯城里,并且以极高的票数当选为下一届的议员。 萨迦斯在到达罗瓦涅米南方的陪加城后,马上从各个方向进攻巴巴罗人的土地,由于巴巴罗人内部的一场叛乱,还有联军士兵们的幸运与勇气,他们取得了不少胜利。萨迦斯首先从围困中解救出富提尔人,又平定了发生在罗瓦涅米的叛乱,然后,他和希度在罗瓦涅米城西侧的平原上遭遇,在一场大战中打败了对方,希度在全军溃逃之际,还想要继续战斗,但是他被自己的随从抬出了战场。接着,萨迦斯亲自带兵追逐逃跑的希度,可是他中了埋伏,被希度集合起来的三千名残兵打败。与此同时,各个联军部队被指派到各处,进攻其他的巴巴罗人城市和军队,其中安奎利塔斯的士兵在斐利德的领导下,突袭占领了约顿城,随后他又凭借亚尔夫城中的内应,夺取了亚尔夫城。亚尔夫城在当时巴巴罗人的领土上,是数一数二的重要城市,所以包括萨迦斯在内的联军各高级将领都非常赞赏斐利德的勇气和智慧。 在那年的冬天,萨迦斯出于谨慎考虑,他要各国的军队从他们占领的土地上撤回,并把全军集合在陪加和罗瓦涅米两座城里过冬。可是一系列的胜利让许多士兵自满起来,尤其是安奎利塔斯的斐利德,他以为当年的许多战役,都是因为他的勇敢,而不是萨迦斯的指挥才最终获胜的。此外,当时斐利德在四处征战的时候,召集了不少其他民族的雇佣兵,这些佣兵们惯于阿谀奉承,又缺乏纪律,他们更想多找地方劫掠致富,所以他们在斐利德耳边不断吹嘘斐利德的功勋,贬斥萨迦斯的保守行为。由于这些缘故,斐利德带着安奎利塔斯的士兵,还有五百名愿意跟随他的伊庇丹努士兵,和两千名从当地雇佣来的军队,没有按萨迦斯的规定的路线回到营地,而是巴巴罗人西面的赖提去了。他听说,那里的赖提人,想要背叛巴巴罗人。但是他刚刚踏上赖提人的土地,就被包围,他边站边退,又遭到了前来支援的巴巴罗人,队伍中的佣兵们背叛了斐利德,投靠到巴巴罗人一边攻击他。失望的斐利德自杀了,六千名安奎利塔斯士兵,还有所有的伊庇丹努人以及其他士兵,几乎全部阵亡,只有一百多人逃了出来,而且仅有二十五个人安全回到陪加城内。 在安奎利塔斯人听说这个消息后,他们大失所望,正如前文所说的,他们呼唤希尼亚斯,又赶跑了内罗。不过希尼亚斯婉拒了人民的请求,他说他已经没有精力应付战场上的事情了。有人指责他拒绝国家的召唤,说他毫无国家荣誉感,脑袋里只装着自己,可是这些话也没有引起人民普遍对希尼亚斯的指摘,因为他们现在受一种共同情绪的指引,是袒护希尼亚斯的。他们觉得,一定是内罗一派长期以来的从中作梗,希尼亚斯才这样厌烦政治生活,可他们并不记得,内罗正是煽动着他们才敢于不断地攻击希尼亚斯。 第六卷 第五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我在上一章提到过巴巴罗人内部的叛乱,它发生的具体原因是这样的。在巴巴罗人迁移到现在的土地上时,他们已经是一个血缘混杂的民族了。这种情况在他们向心力强大的时候,掩盖了不少的问题,但现在,欢逸奢靡的风气腐化了他们,所以他们也变得不团结起来。很多纯血的巴巴罗人,都仇视那些取得巴巴罗公民身份的奴隶和外族人,甚至连那些混血的巴巴罗人,他们也非常轻视。希度虽然不表现出这种偏隘的想法,但他也无时无刻不以自己的血统感到骄傲,尤其是他的母亲一族,还是过去巴巴罗人祭祀组织的成员。所以那些血统不纯正的巴巴罗人非常仇恨以自己血统自傲的家伙。这些纯血巴巴罗人尽自己最大可能把控着整个巴巴罗人的事务;他们所有人都在日常生活中享受着最尊贵的待遇和国家的资助;而在战场上,他们的甲胄也是最精致和坚固的,他们只担当高级军官与希度的近卫军,指使着那些血统不纯正的人在战场上拼命。 对此不满的巴巴罗人推举出自己的首领塔纳隆,塔纳隆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削弱自己民族的力量,因此他想以和平的手段解决问题。不过,许多纯血的巴巴罗人把塔纳隆视作不折不扣的贱种(塔纳隆的母亲是一个异族人)与叛徒,他们诱骗塔纳隆来阿斯加德和他们商讨协议,但却把他杀了。他们还把塔纳隆的尸体悬挂在城门前,用以警示所有“下贱的人”不要心存妄想。希度从萨迦斯手中逃脱后,他听说那些高贵的纯血巴巴罗人用了如上这种极其侮辱性的手段处理塔纳隆事件,所以他赶忙赶回阿斯加德解决争端。但事情已经愈演愈烈,城中到处发生着纯血巴巴罗人与“仅有巴巴罗身份”的人的冲突,他们彼此杀死对方,烧毁对方的房屋,虐待对方的妻儿。希度首先安抚那些纯血巴巴罗人,因为他们掌握着国家最高的权力,然后他把所有还愿意听他讲话的其他巴巴罗人召集起来,他说,没有人能因为血统而高人一等,所有巴巴罗人都是阿萨神的子民,他向巴巴罗人保证,他将严格惩治那些以血统为凭据而狂妄自傲的家伙。人们似乎都很满意希度的演说,然而希度刚刚结束发言,就听到城市的另一个角落有一群纯血巴巴罗人手执武器,杀死了二十多名与他们为敌的人。他赶忙带领卫队逮捕了这些杀人犯,他看到其中有许多高贵公民的子女,还有德尔鲁弟弟的亲生儿子,因此,他为是否杀死这些人犹疑不决,但愤怒的人民替他做主,杀死了他们。德尔鲁的弟弟奥拉夫并不因他的儿子犯下罪行而被杀感到恼怒,但却因为希度不敬重他们这些高贵人士的尊严而感到气愤,他们对希度说,混血和那些与巴巴罗人没有血统联系的人是不值得信赖的,他们虽然理解希度要为了战争的缘故,而拉拢这些家伙,可是他们也要希度尊重他们与生俱来所应享受到的权力。 希度害怕在战争的时候再次发生相同的事情,所以以宗教祭祀的理由把那些生性高傲,又好闹事的纯血的巴巴罗人迁到了他们的圣城米德加德中,给他们祭司的身份,把他们和普通人隔离开来。这样,巴巴罗人内部的纷争暂时就缓和下来。可是,仅仅是在三十年前,这些巴巴罗人的团结,还是令特朗西特斯人大感震动的,而现在,他们内部的纷乱,由于他们野蛮的天性,反倒比特朗西特斯人更加严重了。 巴巴罗人西方的赖提人过去并不喜欢希度,现在,他们看到希度向暴民们妥协,就更加厌恶他,因为在赖提人看来,这是种懦弱的表现。于是赖提人公然推举了管理自己的巴巴罗人哈孔做他们的领袖,以反抗希度的统治。至于赖提人不推举自己民族的人,却选择信任哈孔,只是由于哈孔暴虐而又专制的统治方式非常受到他们的喜爱。这些赖提人是在德尔鲁的时代被巴巴罗人征服的,他们是一个崇尚专制独裁的民族,当他们看到德尔鲁作风强硬而又铁血后,就背叛了自己的国王,还杀死了他的全家,然后投靠德尔鲁。德尔鲁统治赖提后,残害了很多争取自由的赖提人,可是剩下的人反而因此更加崇拜他,他们称赞德尔鲁的暴虐与专制,把他当做自己民族的神来敬奉。 然而被推举为国王的哈孔却不想背叛希度与他的祖国,尤其是希度还一直想把自己的妹妹嫁给他。因此哈孔暗通希度,在一两场象征性的战斗中战败,投降了。赖提人害怕希度会杀死他们,但他们从哈孔那得到了希度不计较这次叛乱的保证,于是赖提人一方面为自己的命运兴高采烈,一方面又蔑视希度,说这种软弱的性格不适合做他们的领袖。对此,哈孔和希度商议过后,希度决定保留哈孔国王的职位,同时把自己的妹妹嫁给哈孔。这样,虽然两国名义上是同盟和平等的关系,但实际上赖提人仍然是巴巴罗人的附属国。后来,就是这两个人国家的士兵联合围剿斐利德的军队,并大获成功。 在那年的冬天,希度以战争的理由把那些爱闹事的巴巴罗人都招进军队,严加管理,并且把士兵派回到联军撤离后,空下来的城市和要塞里面。因为这些原因,萨迦斯被指责有通敌的嫌疑,那些聚集在帕蒂略斯的各国代表们又开始为萨迦斯是否适合担任联军统帅的职位争吵起来。与此同时,萨迦斯听说联军的士兵们对他的保守也感到困惑和失望,他又收到雷克森斯给他写的信,上面告诉萨迦斯说,只要能够胜利,特朗西特斯人不会计较战死多少公民。所以萨迦斯大胆起来,他把士兵集合在一起,告诉他们说,如果士兵们愿意冒险进攻,他可以放弃培加和罗瓦涅米城,然而这就代表着他们会与他们的海军完全切断,他们不能再从海上得到给养与新兵,不过,萨迦斯补充说,这种冒险的进军可能取得辉煌的战果;因此现在是士兵们做出抉择的时刻了,他们是想选择稳妥一些的战争,还是愿意在几个月的时间里,冒着全军覆没的危险分出胜负。士兵们没有深谋远虑,他们对自己永远过分乐观,所以他们大声呼喊着,一定要尽快杀死希度,毁灭巴巴罗人,彻底结束困扰特朗西特斯的蛮族战争。因此萨迦斯趁势鼓舞他们,要他们跟着自己,在冬天还没有结束的时候,突袭没有防备的敌军。在经过几天紧锣密鼓的准备后,萨迦斯突然带着士气高昂的四万士兵们一路向阿斯加德进攻,沿途攻克了许多城镇和要塞。不过同时,萨迦斯仍然把一部分驻军留在了培加和罗瓦涅米,并向联军要求一支新军前去留守,这些工作是背着士兵们悄悄进行的,以免让士兵们发现他并不信任他们。 希度为了阻挡萨迦斯的前进,也想在冬天结束之前出兵,但巴巴罗的士兵们士气低落,他们习惯了冬天的暖炉,不想像过去那样冒着严寒去作战,所以希度只是和其他的巴巴罗军队或者同盟军到处截断萨迦斯的退路。萨迦斯带着联军大部队,不管身后的敌人,只管攻克眼前的城市,直到他们来到了一个驻军强大的尼福尔海姆城,才停下脚步,他们退到了附近的几个要塞里面。萨迦斯发现,巴巴罗人已经完全包围了他们,他们现在无论往哪个方向去,都要面对坚固的城墙和强大士兵,即使他早已料想到这种情况的发生,可他仍然感到不安,因为他看到巴巴罗人似乎并不想和他们作战,如果巴巴罗人一直这样拖延下去,他和自己的军队都会因为饥饿而死,所以他派士兵到处挑衅、求战,想要诱使巴巴罗人放弃城墙,冲下来和他们一决胜负。 第六卷 第六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希度反复提醒自己的军队,要他们保持耐心,因为他们能从自己的土地上得到充分给养,而敌人不过多久就会有因为饥饿而自行毁灭。他的军队在开始的时候,还保持了较大的纪律性,然而,当萨迦斯的军队感到饥荒时,他们却坐不住,要冲出去决一死战。即使是巴巴罗人的军官们,也和士兵们一起,向希度施压。希度对自己的族人一向脾气温和,所以士兵们敢于向希度发出不满的声音,并且指望着分享希度的指挥权。对此,希度感到为难,所以他的士兵们嘲笑他的胆小,人们说他的所作所为愧对于“大王”的称谓。由于这些缘故,希度害怕自己的拖延会让士兵们发生叛变,尤其是那些为数众多的雇佣兵们,这些雇佣兵总是把他们的安全和财富寄托在背叛降敌的行为上面。最终希度让步了,他允许士兵们去试试自己的运气,而放弃了那原本可以得到的毫无危险的胜利。 萨迦斯的士兵们看到巴巴罗人开始出兵,他们也列成战斗阵势,士气高昂地向敌人求战,因为他们害怕饥饿,同时,他们也为他们逼迫萨迦斯仓促行军,陷入到如此困境而感到惭愧。在巴巴罗人那边,他们信心满满,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的士兵数量要更多,还因为他们急于在希度面前证明自己的正确。萨迦斯和希度都在各自的阵列中大声呼喊和鼓舞着,双方的士兵们也以自信的呼声回应将军的号召。希度告诉士兵们,敌人正被饥饿和他的勇士们所包围着;萨迦斯则提醒士兵们,现在的状况已经不能允许他们再做任何拖延,只要取得眼前战斗的胜利,他们就能取得敌人的财富、粮食和城市,得到战争胜利所应许的奖赏。否则的话,他们不是光荣战死,就是死在饥饿困顿之中。 当天的大多数时间都被消耗在战争的准备上了,在战争开始之前,有许多作家记载了各种各样的预兆,比方说两只老鹰在战场中间相互扑击;或者说萨迦斯听到了楚士的圣言,并看到天上的云彩幻化成胜利女神的标志;也有人说,萨迦斯在昨夜的梦里,预见到了今日战争的胜利。一直到午后三点左右,对峙很久的两军,在联军一方首先进攻的情况下开始了作战。战斗一开始就进入了短兵相接的肉搏战,士兵们放弃了弓弩、投枪和石头,因为双方都急于尽快冲破对方的防线。士兵们杀死敌人,并且接着被杀死,后面的人就冲上前来填补阵亡将士的位置。受伤的人没人照料,他们也不撤退,而是继续战斗直到他们受到致死的伤害。 最后,萨迦斯的士兵,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勇气,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幸运,他们开始一点点推动着敌人的阵型向后退去,这个时候,被希度排在战列最外面的雇佣兵们,感觉到阵线的后退,他们以为前面的人被打败了,害怕起来,于是他们的阵列里发生了严重的骚动,他们大喊着:“我们被打败了!”然后退到高地上面去。正在前线作战的巴巴罗士兵们,看到自己阵列后面缺少支援,又受到雇佣兵们风言风语的影响,勇气消退了,他们也快速撤退起来,并且这种撤退在敌人的逼迫下变成了逃亡。希度竭力阻止士兵们退却,他杀死了好多逃兵,但仍然没能制止剩下士兵们的逃亡,他绝望了,但他仍然是勇敢的,他带着围绕在他身边的士兵们,坚持着战斗,一直到身亡为止。 希度的几个副将,跑到了毫发无损的雇佣兵那里去,想要集合这些人从高地上冲击正在追击自己同胞的联军士兵,可是雇佣兵把他们杀死了,然后他们派使者到萨迦斯那里去,向萨迦斯投降。与此同时,巴巴罗人彻底失去战意,他们四处逃亡,许多士兵往他们最近的军营和城塞跑去,而萨迦斯带着士兵们往希度的军营里奔去,他跟着这些逃亡的巴巴罗人进入了希度的军营,杀死了军营里为数不多的守军,俘获了大量的辎重粮草,接着,他马不停蹄,到处追堵四散在各处的巴巴罗士兵,并把他们全部杀死。在这场战斗里,巴巴罗人死亡了三万人,而联军方面,也有将近八千人战死。 当天夜里,萨迦斯让自己的士兵短暂休息后,马上带着他们进攻尼福尔海姆城,并迅速取得了胜利,因为城里的大多数人都在战争结束后逃跑了。萨迦斯不许手下的士兵们劫掠尼福尔海姆,然而那些刚刚投降的雇佣兵们到处杀死还留在城中为数不多的巴巴罗公民;一些年幼或者年老的妇女们甚至都接连受到佣兵们的侮辱,然后死去。很多联军士兵厌恶雇佣兵的行为,所以他们在城里面就和这些佣兵对立起来。有个安奎利塔斯士兵,看到几个雇佣兵正在试图制服一个可怜的妇女,他和自己的同伴拿起武器杀死了这些佣兵,然后把妇女保护起来。佣兵们看到自己的同伴被杀,也愤怒,他们敲打着武器,威胁安奎利塔斯士兵交出他们身后的女人。由于双方彼此语言不通,所以他们大声地吵嚷,都让对方以为是在辱骂自己。安奎利塔斯那年的指挥官普罗摩纳赶到事发现场,他明兵自己的士兵带着女人离开,但雇佣兵们也跟着前进,在混乱中,普罗摩纳的翻译对佣兵说:“不要过来,伙计(在这些巴巴罗人周边民族的思维中,伙计是种侮辱性的词汇)。”所以佣兵们拿起武器攻击普罗摩纳,安奎利塔斯士兵看到自己的指挥官被攻击,也予以还击。两边的士兵看到自己的同伴被打,都过来帮忙。萨迦斯这时带着一大支出现在佣兵们的身后,他没有制止双方的打斗,反而直接进攻佣兵,杀死了他们很多的人,然后他把佣兵的几个首领逮捕,处死了他们,接着他就解散了剩下的佣兵。事后,萨迦斯私下对普罗摩纳说,如果不是这次意外的骚乱,他可能还要为解决这些佣兵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联军士兵都在尼福尔海姆休息,第三天一早,萨迦斯就带着所有士兵离开了,没有留下任何人防守这里。在经过十天的行军,他们终于抵达了阿斯加德城下,联军士兵们看到阿斯加德城,都欢欣鼓舞,他们觉得胜利就在眼前。而在这时候,阿斯加德城里,那些纯血和混血巴巴罗人仍然持续为争夺权力进行着争斗。混血的巴巴罗人为了给予傲慢的纯血种以彻底的制裁,他们告诉萨迦斯,表示愿意与特朗西特斯人合作。他们推举乌拉吉纳和一个当地女人所生的三个儿子作为代表来与萨迦斯谈判。这几个年轻人恳请萨迦斯不要忘记他们的父亲跟特朗西特斯人的友情,并且他们向萨迦斯保证,一旦他们一派掌握了政权,巴巴罗人愿意永世不在同特朗西特斯为敌,他们解释说,所有的战乱,都是由那些因为自己的血统而狂热、暴躁和骄傲的巴巴罗人一手策划出来的。萨迦斯同意了他们的意见,于是,这些巴巴罗人不但拒绝为当时匆忙推荐出来的国王安格斯效力,他们还在一天夜里,打开了阿斯加德的城门,放联军的士兵进城。安格斯逃亡了,许多纯血的巴巴罗人在黑夜里被抓获,然后被自己的同胞杀死,这些高傲的人,在面对死亡时仍然不肯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所以从这个方面来看,他们又是值得尊敬的;而那些通敌的巴巴罗人,似乎又是可耻和卑鄙的。 第六卷 第七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安格斯逃到了米德加德,在那里他为了继续战争,四处招揽着巴巴罗人,不止是纯血的巴巴罗人非常积极相应他的号召,那些与他素有仇隙,或者无亲无故的混血巴巴罗人以及异族人,这时都可怜起安格斯和整个巴巴罗民族的遭遇,所以他们也愿意为了安格斯的事业奉献出生命。与此同时,萨迦斯把来自普莱比斯的鲁达雅尔男爵以及男爵的直属部队留在了阿斯加德城,然后继续追击安格斯。鲁达雅尔曾经作为一个年轻的巴巴罗战士守卫过普莱比斯城,并在普拉铁阿死后投降给了艾尔贝拉,他虽然遭遇不幸,但他非常积极地融入到特朗西特斯人的社会生活中去,成为了一个高贵而正直的普莱比斯公民。他的军队中,大多数人都是当年蛮族之乱中的异族人或者他们的后代,还有二十多名年轻的巴巴罗人后裔,由于这些士兵的特殊经历和血统,他们并不因为是侵略者的一份子而引起阿斯加德居民的很大反感。许多年老的巴巴罗人,还对鲁达雅尔的家族有些印象,甚至其中还有少数的几个人能够辨认出他的样貌。 萨迦斯很快带着大军赶到了米德加德,由于安格斯没有聚集到足够的军队,所以他逃亡了,只剩下三千多人为了保护自己圣城的巴巴罗人留守在米德加德。萨迦斯连续两天反复进攻他们,但都被打退。这时候,他听说安格斯到了赖提人的地盘,正在哈孔的帮助下重整旗鼓,因此他丢下米德加德城,急忙忙往赖提人的方向去了。他写信给当时阿斯加德人推举出的摄政王西吉斯孟,要他进攻米德加德。西吉斯孟感到为难,因为他和他的族人背叛安格斯,不是为了进攻自己的族人,破坏自己的圣地,而是为了尽快解决当下的战争。于是他告诉萨迦斯,他们不能对自己的族人兵戈相向,萨迦斯不为难他们,并说了许多安抚的话,不过他还是秘密警告鲁达雅尔,要他留意阿斯加德人的动向。 萨迦斯快速通过巴巴罗人的土地,前往赖提,有的巴巴罗人城市为了向萨迦斯表示友好,还给他提供给养。安格斯听说萨迦斯又跟随自己而来,他担心把战事拖延下去,会让自己彻底失去巴巴罗人的信任,所以他决心就在这里与萨迦斯决一胜负。哈孔带来了两万的赖提人士兵援助安格斯,安格斯自己手底下也有接近三万名战士,不过这些人中有一半都是缺乏训练,装备不良的。当萨迦斯赶到后,双方进行了三次战斗,前两次不分胜负,联军的损失甚至还略大于敌人,但在第三场战役前,那些新兵不满意安格斯把他们安置在队伍的最后,他们说他们也非常勇敢,他们也要杀敌,虏获战利品,安格斯轻信了他们,这也是因为他的主力部队受到的损失太过严重,他需要把没有受过太多军事训练的士兵推向前线。然而这些士兵刚刚踏上战场,很快就不知羞耻地向后退却,他们不仅没有杀死敌人,反而阻碍了自己同伴的行进。于是安格斯的部队终于溃败,安格斯和哈孔都成功的逃跑,可他们的部队都丢失了,不是因为联军士兵杀死了多少,而是因为这些士兵失去了作战的渴望,自己逃回家了。 萨迦斯胜利后,趁机占领了许多赖提人的城市和要塞,这些赖提人,奉承萨迦斯说,他们要推举萨迦斯做自己的皇帝。但萨迦斯不了解赖提人的喜好,还一番好意说,他将赖提人从暴政之下解脱出来,赖提人已经自由了。同时,萨迦斯也没对赖提人做什么处罚。那些被征服的赖提人眼见如此,大失所望,他们发现萨迦斯不是他们需要的领袖,因此,他们在萨迦斯离开后,重新回到哈孔的统治下。夺回政权的哈孔以种种理由杀死了许多赖提人,但赖提人反而认为哈孔所做的是正确的,他们觉得,一个成功的君王应该以残酷的专制和独裁对待属民,而庶民们甚至不得有反抗国王的念想,否则他们的国家一定不会强盛起来。 萨迦斯听说赖提人再度背叛,没有理会,他试图追寻安格斯的踪迹,也没有结果,所以他在冬天来临前回到了阿斯加德。西吉斯孟在安格斯再度战败后,通过外交和一些必要的军事进攻,在巴巴罗人的土地上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统治,只有不到一半的城市还在苦苦等待着安格斯的消息。联军在得知萨迦斯反复打败安格斯,又培植起一个对他们友好的西吉斯孟成为国王后,他们推测巴巴罗人内部的分裂应该还会持续一段时间,因此他们命令萨迦斯离开巴巴罗,进入贡多拉姆人的领地。因为同年,玛弗罗与伊克斯皮拉雅人在对抗加尔马纳人的战争中不占优势,而贡多拉姆人由于自己的土地反复遭到破坏,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萨迦斯得到联军的命令后,带着军队,离开了阿斯加德。所有士兵首先回到了普莱比斯。由于士兵的死亡,军人退伍,还有新兵招募的不顺利,萨迦斯最终只能带着不到两万人就前往贡多拉姆。当他听说贡多拉姆人的一个很大的城市诺丁木正被围困,而前去解救的联军士兵又被打败后,他觉得军队如果要绕行中央山麓,绝不能挽救诺丁木陷落的命运。所以他大胆地带领三千名士兵,在天气刚刚转暖的三月份,沿着巴卡人曾经侵攻特朗西特斯的那条路,翻越伊普西山。他们经过一个月艰苦的行军,居然成功地出现在加尔马纳士兵的身后。虽然萨迦斯和他的士兵们饱经磨难,萨迦斯甚至因此右腿不能自如弯曲,但他们的出现让加尔马纳人感到惊讶,又大大提振了同盟军的士气。当时在围城的索格国王皮埃尔害怕被萨迦斯包围,就趁夜偷偷撤走了自己的军队。萨迦斯因为这事受到各方面的称赞,人们甚至拿他同历史上最为著名的将军们相提并论,但他仍然保持着一如既往的谦虚态度,这就更让人对这个年轻人抱有好感。 雷克森斯为萨迦斯在战争期间的一切行为感到骄傲,这也让他坚定了立萨迦斯为自己继承人的心思。他在一天的元老院会议上宣布了自己的决定,他把自己所有的一切称谓还有职权,除了第一公民的称号外,都同样地赋予给了萨迦斯。雷克森斯的另外三个亲生儿子,看到自己父亲的所作所为,大感不满,他们三个起初想要劝说自己的父亲,但他们讨论后,却做出了杀掉自己父亲的决定。然而这三兄弟中最小的那个害怕了,或者说突然良心发现,他把他两个哥哥想要做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父亲。雷克森斯对此感到非常痛苦,他一直以为他的儿子们,都是正直而友爱的人。不过为了国家的安定,他还是逮捕了他的两个儿子,但他很长时间没有杀死他们,只是把他们囚禁着。直到有一天,雷克森斯听说他的两个儿子要越狱时,他亲自到监狱中,看着他的两个儿子喝下毒药而死,然后一边抱头痛哭一边走开。他禁止任何人埋葬他的儿子,尤其严格地下令,禁止在他死后,把他儿子的尸体安置在他们家族的墓地当中。他说,这是对他们自己犯下错误的惩罚。至于那个小儿子,他自愿向父亲申请流放到安奎利塔斯,因为他的妻子是一个安奎利塔斯公民,雷克森斯同意他的请求,并且严令禁止他再度踏进欧内斯图姆的土地。 在这一系列变故后,雷克森斯不仅害怕自己死后的事情,他更害怕萨迦斯因战争中的一次意外而失掉性命。所以他向联军代表们说,他已经年老体衰,他的三个亲生儿子由于自己的罪恶分别被处死和放逐,他希望联军能让萨迦斯回到国内,以让自己死前能有个照应。各国代表听说欧内斯图姆巨大的变故后,不好拒绝雷克森斯的请求,他们同意让萨迦斯回国,可是在萨迦斯继承人的问题上,他们迟迟没有做出决定。因此当时全部联军的统帅权就暂时落在了玛弗罗的霍索恩领主班尼迪克特身上。 第六卷 第八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安奎利塔斯的士兵听说班尼迪克特成为联军的统帅,他们回想起了他和他的爷爷克苏恩曾经施加在安奎利塔斯人身上的一系列耻辱――不仅是战场上的,还有外交中的――以及霍索恩常年与自己的国家处于的敌对状态。所以他们拒绝听从班尼迪克特的领导。也就是这个时候,加尔马纳的本土出现了一批非常强大的叛军,他们的领导者是林登・万和林登・图,有关之前林登两兄弟在特朗西特斯的所作所为,在这些年里,已经被当做一种奇闻异事传遍了周围的国家。许多加尔马纳人都熟知他们的事情,因此似乎现在出现的林登两兄弟是为了通过这种手段拉拢群众,才改的姓名。但是,这两个人并不只是简单地模仿他们的先行者,空喊着口号去反战,他们虽然高呼着停止战争,可他们的所作所为更像是要篡夺法洛姆的最高权力。法洛姆想要亲自处置反抗他的人,不过他已经没有年轻时的力量,以至于任何行动都变得迟缓起来。最后,他不仅没有及时抓到当时正在托莱多边境召集士兵,煽动人民的林登・图,反而因为长途行军,脑部充血死掉了。他生前不重视加尔马纳人的生活疾苦,而只在乎战争的荣耀,所以他刚刚逝世,加尔马纳的各国都起来反抗他的继承人萨维尼安,苦于各方面压力的萨维尼安,放弃了托莱多人在加尔马纳的一切特殊权利。然而,托莱多本国人却因为萨维尼安轻易放弃法洛姆苦心经营的一切而感到愤慨,他们反抗萨维尼安,把他视如仇雠。 法洛姆去世的消息传到正在贡多拉姆人领土上肆虐的神圣军团后,所有的国王与军官都宣布服从正在阿壁驻扎的哈伦二世的命令。摆脱法洛姆控制的哈伦二世,马上想要结束眼下的战争,因为他清楚地看到,加尔马纳人连续三次对抗特朗西特斯人的战争,还有在这期间对安维赫人以及各个民族的征伐,无论于宗教,还是国力上,都毫无益处可言。他为了表明自己的诚意,亲自前往会见班尼迪克特,他说他还要亲自会见联军各国的代表,为结束这场桎梏双方多年的战争作出一番努力。班尼迪克特考虑到自身的情况,同意了哈伦二世的请求,他首先代表联军,与哈伦二世签署了一个半年的停战协议,然后,他在得到联军高层首肯的情况下,把哈伦二世以及愿意随他同行的各国使节送往了帕蒂略斯。在那里,来自加尔马纳和特朗西特斯的代表第一次正式坐在谈判桌前,为了他们的共同命运进行一次友好的对话。 双方的代表们很快就终结战争一事达成了一致,不过他们为了各自在异族人中的势力范围争执不下。特朗西特斯人主张,加尔马纳人应该撤回到尼安德特人以西的土地上,但哈伦二世说,这些土地是他们的人民拼尽全力征服的,他们保有这些土地,并不构成对特朗西特斯人的威胁。于是特朗西特斯人建议,加尔马纳士兵至少要撤离出萨尔比人和坦塔拉人的土地,并保证将来不再入侵。然而,由于当时除了贡多拉姆人,还有个别小民族外,其他国家都在名义上臣服于加尔马纳,所以哈伦二世拒绝同意这个“并不算公正”的建议。为了尽可能取得一个有利的谈判结果,哈伦二世用带有威胁的口吻警告联军代表说,现在的加尔马纳并非都听从他的意见,如果特朗西特斯人不能提出一个公正的建议,那么会有人替代他的位置,继续坚持接下来的战争。 虽然哈伦二世口头是这样说的,但实际上,这时候的加尔马纳人,听说他们的教宗正在为和平作出努力后,都央求着和平尽快到来;而林登两兄弟在这种情况下,承诺暂停一切军事活动,静待哈伦二世的谈判结果,可他们也说,假若战争将持续下去,他们会亲自代表加尔马纳人同特朗西特斯谈判。与此同时,许多附庸于加尔马纳的民族趁着法洛姆去世,加尔马纳内乱的机会,陆续拿起武器,为了争取自由和权力而战斗。哈伦二世为来自西方持续不断的不利消息感到担忧,他预感谈判的时间拖延越久,对自己就越不利,所以他最终同意了特朗西特斯人提出的第二个条件,即加尔马纳完全放弃包括萨尔比和坦塔拉在内的,东方的全部土地与势力。接着,双方各自派出代表,正式签订了一份包含加尔马纳和特朗西特斯全部国家在内的五十年停战协议。 哈伦二世签订完条约后,本想立刻回国处理纷繁复杂的事务,可是他在路上途经的特朗西特斯各国人民,都因为他的身份和地位,以及他的所作所为而邀请他到自己的国家赴宴。即使哈伦二世推辞掉了各国首要人物的邀约,他也总是被对他感恩戴德的群众团团围住,以至于最后他要通过化妆才能躲过热情的群众,不受干扰地离开特朗西特斯。 在同加尔马纳的五十年和约签订后,特朗西特斯人认为他们已经摆脱了自己最大的敌人,所以都放松下来。安奎利塔斯人首先遵照和约中的要求,恢复了罗拉什教的法律地位,接着,他们又全面开放了和加尔马纳人之间的贸易来往。人民普遍以为长久的和平来临了,他们期待着在多年不间断战争后好好休息。但这时候阿皮齐亚的西息温人想要背离阿皮齐亚人,因为他们觉得阿皮齐亚人在过往的战争中对他们施加了过多的责任。西息温人虽然一直从属于阿皮齐亚,可是他们的独立性一直比较强,他们首先找到了安奎利塔斯人,表示他们愿意接受安奎利塔斯的法律统治。而阿皮齐亚也派遣代表到安奎利塔斯来,请求议会不要接受西息温人的建议,于是拿不定主意的议会要西息温人和阿皮齐亚人的代表同时到议会上来辩论。 西息温人的一名代表首先站起来发言,他说,他们的民族之所以想要脱离阿皮齐亚人的统治,是由于阿皮齐亚人首先背弃了同他们民族签订的协议:他逐项列举了西息温人在战争中理应承担和实际上承担的职责,并总结说阿皮齐亚人几乎在他们的民族上施加了预定中两倍的压力;这些战争不止让西息温人贫穷下来,还让他们的成年男性死伤惨重;但阿皮齐亚人反而因此坐享战争带来的利益。接着,西息温人的代表又从许多其他方面指责阿皮齐亚人对他们的不利,例如阿皮齐亚人对待他们比对待异族人还要残酷,阿皮齐亚在他们的土地上征收额外的商品税与关税等等。然后,西息温人的代表又指出,按照一百年前阿皮齐亚人与他们的协议,他们有权力在阿皮齐亚人倒行逆施之际自主脱离阿皮齐亚的统治,所以阿皮齐亚的代表没有权力干涉他们民族的选择。最后,西息温人的代表对安奎利塔斯的议会说,他们民族是忠诚和顽强的,他们的土地是肥沃和富裕的,如果安奎利塔斯人能够帮助他们,安奎利塔斯人所得到的,一定要比所付出的更多。 在这个西息温的代表讲话结束后,一位阿皮齐亚使者站起来驳斥对方的话。他首先分析说,阿皮齐亚从未在两国共同签署的协议之外要求西息温人更多去承担责任,西息温人在战争中之所以遭受更多的损失,很多情况下是他们咎由自取。因为西息温人在战争当中,常常不听指挥,不仅擅自行动,还经常为此遭到敌人的攻击,而这种错误是西息温人自己犯下的,与阿皮齐亚无关。至于西息温人所谴责的其他行为,阿皮齐亚的使者也给予了一一回答。随后,使者又提醒西息温人的代表,说即使阿皮齐亚真正在对待西息温人的事情上,犯下过错――这在政治事务上是常见的,法律和条约永远不可能被完全按照预定的意图执行――西息温人也不应当无视他们“祖国”的意见,而擅自寻求外国的帮助;这种串通外敌的行为,足以证明西息温人是善变和可耻的。阿皮齐亚的代表接着又转头对安奎利塔斯的议会说,他们的国家虽然数百年来,与安奎利塔斯常常不睦,但两国之间也有通力合作,共同取得胜利的时候。现今,特朗西特斯人正团结在一起,刚刚打败了威胁他们将近三十年的加尔马纳人,各国的公民,都期盼着和平的局面不要再为意外的事情打破。因此,假若安奎利塔斯人敢于首先击碎和平的现状,特朗西特斯人是不会原谅他们的。 第六卷 第九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安奎利塔斯的议会并不是无所顾忌,尤其是当时特朗西特斯各国的代表正在帕蒂略斯为建立长久的内部和平做着努力。因此当天会议结束时,议员们普遍倾向于阿皮齐亚代表的说法。但过了一个星期,安奎利塔斯人听说各国代表在洽谈协约的会场上,再次出现了严重的不和,所以他们觉得内部和平是不可能长久的了,战争仍然无法避免,于是议员们又开始倾向于同西息温人达成协议。阿皮齐亚的代表察觉到安奎利塔斯人是在拖延时间,而无意真心与他们签署协议,就返回自己的国家,阿皮齐亚人也因此决定不顾安奎利塔斯的意见,马上进攻西息温人。西息温人的使者得到这个消息后,马上到议会上,恳请安奎利塔斯援助一个为阿皮齐亚人所背叛的可怜民族。由于议会不知道联军最终是否会达成协议,又不愿意放弃西息温人的领地,所以他们要艾诺克带着三千名士兵,援助西息温人,但同时他们命令艾诺克不要与阿皮齐亚人短兵相接,除非阿皮齐亚人直接进攻西息温的城市。 阿皮齐亚人调集了将近一万的士兵进入西息温,西息温人也召集了六千人,还有安奎利塔斯人援助他们的三千人,这些军队共同在一个平原上列阵,安奎利塔斯的军队在西息温人的右侧,但离得比较远,因为艾诺克还是在试图避免与阿皮齐亚战斗。当战斗打响后,西息温人的左翼击溃了对面的阿皮齐亚军队,但他们的右翼也被打退,这些士兵们往安奎利塔斯人的方向逃跑。安奎利塔斯士兵们开始只是威胁着那些追击过来的阿皮齐亚人,可他们很快就不得不卷入战斗中去,他们打败了围攻过来的阿皮齐亚军队,但自己也受到了相当大的损失。这场战斗过后,西息温人与安奎利塔斯人退入到几个城市中防守,而阿皮齐亚人则驻扎在原地,等待着后续援军的到来。 就是在这个时候,安奎利塔斯的平民突然起来反抗议会发动的战争,他们说议会剥夺了他们以及整个特朗西特斯人的和平。当西息温的代表与议会代表共同出面,想要劝说民众时,他们马上被蜂拥而上的群众轰下会场。于是议员们无奈地说,他们将尽快和平解决与阿皮齐亚人的争端。不过这时,不知是阿皮齐亚人真正这样做了,还是议会想出的手段,利奥向安奎利塔斯的公民还有议会控诉说,阿皮齐亚人正在煽动卡莫纳反抗安奎利塔斯。于是所有平民们立刻改变了态度,他们又开始积极支持议会援助西息温人的决定。所以议会又加派了三千人,协助西息温人对抗阿皮齐亚。 由于安奎利塔斯人公然支持西息温人的行动,身在帕蒂略斯的阿皮齐亚的代表就对其他联军代表指责安奎利塔斯人破坏了和平。他请求各国的代表帮助自己,制止安奎利塔斯人的暴行。对此,安奎利塔斯的代表反驳说,他们只是为了帮助西息温人争取自由,脱离暴政,才派出本国军队的,而且,在当时的战场中,是阿皮齐亚人首先进攻安奎利塔斯的,所以首先破坏同盟的是阿皮齐亚人。其他各国的代表起先还试图平息这场争端,但他们很快从自己的当局那里得知,各国都在筹备着对外战争,因此他们彻底放弃了为和平而进行努力,然后各自回国去了。 得知各国代表洽谈失败消息后的安奎利塔斯与阿皮齐亚,都不再掩饰互相间的敌意,他们大规模整顿军备,召集士兵,同时出现在西息温人的领土上。安奎利塔斯通过利奥的帮助,成功把奥达提亚斯拉入到当前的战争里来,帮助西息温人。而阿皮齐亚人却没有从别国得到任何友好性的援助,只有几个阿皮齐亚人殖民的岛国向他们表示忠心,他们联合阿皮齐亚的海军,打败了安奎利塔斯的舰队,可是这并不能改变阿皮齐亚陆上领土完全被安奎利塔斯和帕特里奥克斯包围起来的窘迫现状。一方面,安奎利塔斯和帕特里奥克斯的陆军在阿皮齐亚的土地上大加破坏,另一方面,阿皮齐亚的海军到处劫掠和焚毁两国的沿海城镇。 布鲁尔城在战争里,被阿皮齐亚人的海军入侵,那些居留在城防薄弱的邻海居民受到了很大的杀戮,他们的家园也被阿皮齐亚的士兵一把火烧掉,当安奎利塔斯的士兵想要追击敌人时,对方已经登上船离开了。由于布鲁尔人总是在战争里受到最大的损害,他们开始不满;而且,每当他们回想过去的历史,想起布鲁尔曾经还是一个与阿皮齐亚享有同等海上贸易地位与力量的城市后,这种古今的巨大落差更让他们感到悲哀。他们把这些负面情绪发泄到安奎利塔斯人身上,因为在他们看来,无论从历史上,还是现世今刻,他们的灾难都来源于安奎利塔斯人的无能。一些布鲁尔人想要摹仿西息温人的行动,脱离安奎利塔斯,独立或者加入海军和海上贸易更加强大的阿皮齐亚。 开始这些布鲁尔人还是秘密进行自己的工作,当他们得知阿皮齐亚又在一次海战中击败了帕特里奥克斯和安奎利塔斯的联军后,他们公开宣布他们要加入阿皮齐亚。这群人携带武器,驱逐了在城里驻守的为数不多的军队,逮捕了当时的布鲁尔总督吉恩。吉恩为了逃命,可耻地向叛军门求饶,甚至说出了要帮助布鲁尔人独立的话,所以叛军放他离开,要他对着布鲁尔的居民宣布:安奎利塔斯人已经放弃对布鲁尔的统治,从今天开始,布鲁尔人自由了。对于这些要求,吉恩悉数照做。许多起先并不知情的布鲁尔人对此感到吃惊,而那些早已把布鲁尔视作安奎利塔斯一部分的人则感到愤怒,他们觉得自己的同胞犯下了最大和最愚蠢的过错。安奎利塔斯议会听说布鲁尔要闹独立,马上把当时一支准备派往阿皮齐亚的军队调派到布鲁尔,然后他们派遣包括多律福路斯在内的,一支包括有许多高贵公民的使团到布鲁尔去,希望他们能够成功让布鲁尔人回心转意。与此同时,阿皮齐亚人的两千名军队在布鲁尔叛军的邀请下,进驻到了城市当中。 当这些事情发生以后,又有许多布鲁尔人指责他们那些反抗安奎利塔斯的同胞,说他们太过短视,尤其是他们所求助的对象不是别人,而是曾经对布鲁尔造成过无数灾祸的阿皮齐亚。因为这些缘故,布鲁尔城中的居民逐渐分成了两派,在一天夜里,支持安奎利塔斯统一的一群人,发动起暴乱,他们大声高喊着,要阿皮齐亚人滚出他们的城市,并杀死了许多阿皮齐亚士兵,可是他们自己也被前来镇压他们的人杀死或者逮捕。在这群俘虏被押送到监狱的路上,许多围观的市民们发出悲叹和愤慨的声音,他们要求布鲁尔的当局释放自己无罪的同胞,因为这些当局者才是真正的罪犯。由于感到布鲁尔城中人心思变,所以阿皮齐亚人觉得,他们应该用布鲁尔作为筹码,和安奎利塔斯进行一次谈判。至于安奎利塔斯人那边,虽然他们与帕特里奥克斯的陆军在敌人的领土上取得了很多胜利,可西息温人却对现状愈发不满:他们的城市却反复遭到破坏和蹂躏,不仅阿皮齐亚人,就是他们的两个盟友也在许多情况下蛮横地对待他们的人民。因此西息温人内部也有了反对安奎利塔斯和帕特里奥克斯的声音。由于上面的一系列原因,双方都开始想要结束战争,终于在战争爆发的第二年秋天,双方缔结了和平协议,西息温人也在这次的条约谈判中得到了更多的权力。 第六卷 第十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在这次战争结束后,安奎利塔斯的军队进入了布鲁尔,他们逮捕了那些反叛者,处死了其中的头目。为了终止国内公民们因为长期战争或者其他原因产生的不满,安奎利塔斯的各级官员,尤其是以赫尔普斯为首的营造官们,四处张罗着大规模的娱乐庆典活动,或许他们是希望这些事情能够分散人们的注意力。而这时候,远在尼格鲁斯大陆的香檀人,派遣来一支使团,他们邀请世界各国参加由他们的谦正国王举办的体育盛会,按照他们的说法,谦正国王为这次竞技赛事提供了丰厚的奖赏,所以许多对自己实力有些信心的安奎利塔斯人都想远赴重洋参加比赛。由于他们缺乏资金,他们就找到以奇普里安为首的富商,恳求这些富人支持他们出去为国争光。奇普里安考虑到这些行动将扩大自己的影响力,而他也可以借此到香檀等国去做些贸易活动,所以他应允支持一百名最优秀的运动员前往香檀。除了安奎利塔斯城内的人,许多来自边区的人民,听说这些事情,也跑来安奎利塔斯,想要报名竞争奇普里安提供的一百个运动员名额。但是香檀的使者对奇普里安说,他再耽搁下去,恐怕会错过比赛的时间,因此奇普里安匆匆忙忙选拔了一百个人,委托他在海上经营的一支商队把他们送到了香檀去。 当时的香檀国王谦正,是个狂妄自大的人,他的所作所为与他的名号完全不符。他举办这个赛会,名义上是用来巩固各国的友谊,实际上只是为了展示自己的国力,满足香檀人的虚荣心。除了安奎利塔斯人之外,特朗西特斯的国家中,还有阿皮齐亚与维萨两国的少数人也来参加,据说很多巴克尔人也聚集起来,意图前往香檀,不过他们被风暴耽搁了行程,放弃了。在所有国家的阵势中,安维赫人依然是最庞大的,他们有一千多个运动员,身后还有五千多名随从和官员们陪同着运动员,照顾运动员的起居。另外,来自诺提亚(直译为极南之地)的诸王国,因为伊治的关系,暂时同安维赫人缓和了纷争,所以他们也派出自己国家的代表到香檀去。可以说,这次由谦正国王主持的竞技大会,单从规模上来讲,一直到那个年代为止的历史中,都是非常少见,甚至是独一无二的。 然而这次规模庞大的赛会的进程却让除香檀人以外的各国感到震惊和愤怒。其他国家的运动员们首先遇到的问题是起居上的不便,他们被按照参赛的项目分别交由不同的香檀官员管理,这些官员只分给他们恶劣的住房和食物,并且不允许他们外出,否则便要被取消参赛资格。安维赫的两个运动员甚至在睡梦中被毒蛇咬伤,重伤残疾。接着,到正式比赛的时候,香檀人又以各种各样奇特的手段让他们的运动员处于优势占尽的地位。在一场弓箭比赛中,安奎利塔斯人所拿到的弓连弓弦都没有,在他们抗议过后,香檀人给他们一把好弓,但运动员们又发现他们的箭甚至都无法刺入靶子,因此他们没有取得任何成绩;于剑道比赛里,来自香檀的评委们把他们国家那支丑态尽出的队伍评为冠军,而完全无视其他王国的意见;在紧接着的摔跤比赛中,一个来自诺提亚伽耶国的大力士,把面对的香檀人摔翻在地,却因为违规的理由被剥夺了晋级资格;在一项投掷标枪的项目里,参赛的安奎利塔斯人怀疑他们被分到的标枪太过沉重,所以要求跟香檀人调换武器,他们就因为这个原因直接被驱逐出了赛场;至于最盛大的赛马比赛中,各国参赛者的马匹在比赛前突然出现了昏厥和疲乏的症状,因而,他们一致以为他们的赛马被香檀人下了毒。各国在比赛尚处进行时,就因为如上的类似事件对香檀人大加不满然而香檀人仍然我行我素,并且拿下了绝大多数比赛的冠军,那些他们没有拿到的冠军,也都被安维赫人取得了,我想这是因为香檀人还是惧怕安维赫人的力量。由于这次“成功的赛会”,香檀的平民们狂妄地以为他们国家是世上最强大的,因为过去最强大的安维赫帝国已经被他们踩在了脚下。这种滑稽的心态比安维赫人愚民的想法还要可笑,毕竟香檀人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弱小的国家,他们反复被征服,被压迫;而安维赫人,虽然它的历史有过长久的低谷,但香檀人最强大的时候,还是要比安维赫人的低谷期弱小太多。 无论从地缘还是人种上来讲,香檀人都非常近似于他们的主人安维赫,而且事实上,自从一千三百年前,安维赫人的领土远未有现在这样大时,他们就已经是安维赫人的属民了,只不过因为他们独特的地理位置,还有并不富裕的土地,和常常遭受外族人劫掠的状态,让安维赫皇帝很难有兴趣把他们的土地并入自己的国家。或许是因为这种自身不独立,为宗主国所轻视,又时常受到异族人欺凌的情况,让香檀人逐渐发展起一种独特的文化和民族性格。这种极端自卑和狂妄的混合性格让他们备受苦难,可是他们依然独乐其中,他们沉迷在疯狂的臆想中不能自拔,从出生到死亡,都是一般可笑的。 赛会过后,谦正国王似乎从比赛中获得了足够的勇气,他不顾伊治的劝阻还有安维赫人的敌视,向位于香檀西方的一个只有两万人口的小岛国发动了进攻,可是香檀人在第一次战争中就失败了,所有的士兵都被驱赶到深海中淹死,据说仅此一役,就有两万的香檀士兵战死。在这之后,香檀备受重创,再度沉寂起来。 在香檀国的赛会发生的那一年,也就是925年,安奎利塔斯与伊西多二世发生了一些纠葛。这件事的起因是这样的,之前说过,伊西多二世相比较于祭司,他更像是一个世俗君主,而他本人也不忌讳这种说法,以下事例就是很好的证明。曾经有一天,伊西多二世的一个密友,似乎也是个虔诚的信徒,在患病之际恳请伊西多二世大发慈悲,用奇迹来治好他的疾病,但伊西多二世只是给他找来了一个医生,并治好了他。还有一次,当帕蒂略斯的几个宗教信徒因为宗教信条的争吵而来找伊西多二世裁决时,伊西多二世叫侍卫们脱下他们的衣服,用木板抽打他们的脊背,并说他们想要的答案就在其中,以后他们不要为了这些小事情来烦他,因为身为楚士的使者,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由于这些事情,伊西多二世逐渐被人说成是不信神的人,但他在帕蒂略斯制定的法律,还有他在政治和经济上采取的一些列措施,都备受人民的欢迎,所以他的地位不但没有受到威胁,反而愈加稳固。不过,伊西多二世为了加强他在其他各国的地位,他并不介意用非常迷信的手段拉拢群众。在安奎利塔斯,伊西多二世就以非常严格的命令,要受属于他的祭司们到处传播着各种加强他自身形象的神话传说,其中不乏许多被其他宗教反复使用的说法,例如说伊西多二世抚摸着盲人的眼睛,使他恢复光明;或者是伊西多二世每天夜里,经常与智慧女神畅谈到天明,从智慧女神的指导中,获取无以伦比的学识。由于当时的安奎利塔斯主祭和伊西多二世在这方面的要求有所分歧,所以在923年,伊西多二世以工作不力为由撤换了原来的安奎利塔斯主祭,而任命一个叫克莱蒙的人继任。这个克莱蒙可能是受过伊西多二世的恩惠,或者真真切切是因为自身想象力过分丰富,从而对宗教出现了非常可怕或可敬的幻想。他不仅是顺从伊西多二世的意愿,更是凭借自身的努力把传教的工作渗透到安奎利塔斯人的方方面面。他自己筹资,印发大量的宗教小册子发给群众;或者是占据着广场上某个最高最显眼的位置,在上面不断对经过的人进行宗教演说。这些举动,尚且可以被视为虔信宗教的表现,人们也并不因此对他产生反感。然而克莱蒙不依不挠,他尤其是想向那些不信神的人证明自己的正确和宗教的神圣,所以他每天拉着他想要说服的人,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用一种非常让人厌恶的,因为宗教而自鸣得意的神态和语气教导他人,并且除非用殴打的手段,克莱蒙一直要逼迫人们认可他的说法后,才不情愿地离开。 由于克莱蒙这些行为,他招惹的有权势的人非常多,其中既有安奎利塔斯最著名的商人,也有最知名的政治家,还有其他各个领域的佼佼者。这些人在奇普里安举办的一场宴会中,聚集起来,彼此在酒后公开表达着对克莱蒙的恶感。克莱蒙不知从何处听说这事之后,虽然没人邀请,他主动跑到宴会当中,站在高台上面,用既虔敬又傲慢的口吻试图劝说着台下的人。虽然克莱蒙用心良苦,可是他的到来,还有他那夸夸自谈的语气,引起了台下人群的愤怒,人们把他抓起来痛打一顿,然后把他拖到法庭上,说要以破坏安奎利塔斯和平的理由控告他。当时正在值勤的大法官莫伦特斯也痛恨克莱蒙,他在成为大法官之前,还曾命令自己的仆从们殴打过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的克莱蒙,所以他看到当下情况,马上把手头上的其他工作推开,亲自作为当庭法官,审判克莱蒙。 由于无从找到指控克莱蒙的确实罪名,原告们就在莫伦特斯的暗示下,起诉克莱蒙为国家公敌。随后莫伦特斯要求在场的三百名陪审员进行投票表决,结果是克莱蒙以绝大多数票被冠以公敌的罪名。接着,莫伦特斯又以大法官的权力,宣布不将克莱蒙的罪名交给公民大会审判,直接命令克莱蒙离开安奎利塔斯。这个判决让大部分城市居民欢呼雀跃,却令安奎利塔斯那些住在乡村和迷信的人大感不快,他们觉得,莫伦特斯犯下了渎神的罪恶。所以乡镇的居民公开求助于伊西多二世,请求他为安奎利塔斯主持公道;相对的是,城市居民则痛骂乡巴佬们的迷信和愚昧。议员们觉得这是个废止大祭司把控他们国家宗教事务权力的机会,于是也大声支援着莫伦特斯,并宣布废黜大祭司在安奎利塔斯的一切宗教权力。 伊西多二世因为克莱蒙的遭遇,以及自己的被冒犯,他写下公开信谴责安奎利塔斯人,尤其是莫伦特斯和议会的做法。也正是在这封信被转交给安奎利塔斯人的前几天,加尔布雷斯发生了地震,地震又引发了河道阻塞、洪水还有其他一系列的灾害。虽然地震发生的地方人烟稀少,后续的灾害也没有造成太多的破坏,但城市居民因为上述两个事情,慢慢转变了自己的态度。他们也开始相信信中的话,觉得自己可能会因为莫伦特斯和议员的错误而遭受惩罚,加尔布雷斯的祸难就是前兆,所以他们也变得愚蠢起来――当然归根到底,他们本质就是愚昧无知的。莫伦特斯因此而遭受到巨大的压力,于是他辞去了大法官的职务,在朋友们的帮助下跑到阿皮齐亚;在那里,他又受到当地多神教信徒的攻击,因此他直接离开特朗西特斯,跑到巴克尔一个安维赫人聚居的岛屿上生活。与此同时,议员们迫于平民百姓施加的压力,被迫承认自己犯下了过错,并恢复了大祭司在自己国家的权力。 第六卷 第十一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之前说过,西吉斯孟取代安格斯,成为了巴巴罗人新一代的首领。他花了三年的时间,收复了大部分曾经归属于巴巴罗人的土地,在一个村庄里捕获并杀死了正在逃亡的安格斯。因为西吉斯孟本人就是个混血,所以他不介意更多的人取得巴巴罗公民的身份,而那些游民,在听说巴巴罗的公民能取得一份很大的私产(由于战争等很多原因,巴巴罗的土地上是地广人稀的)作为公民的奖励后,也都争相加入他们。由于西吉斯孟的处事得当,他在自己民族和其他国家中间,都享有非常高的声誉,巴巴罗人的势力又很快的强大起来。 后来,有一些纯血的巴巴罗人厌恶西吉斯孟的统治,于是他们掀起一场叛乱。虽然他们力量薄弱,但他们不愿借助外国人的力量,因为这对“荣耀的”巴巴罗人来说来说是不光荣的事。也因此这些叛军很快被打败,所有参与者,还有他们的妻女都被西吉斯孟处死。那些血统“低劣”的巴巴罗人,看到这种情景倍感兴奋,他们高呼着西吉斯孟的名字,然后在各自的城市里面,揪出那些一直因为自己的血统而自命不凡的同胞们,杀掉他们全家的男人,夺取他们家中的女性,把她们当做奴隶对待。西吉斯孟原本是希望促成不同血统的巴巴罗人和解,可现在的情况让他不得不默许暴徒们的行为,因为他害怕自己被当做偏袒他们敌人的人而被杀死。由于这些事情,纯血的巴巴罗人,即使是之前的那些谦逊和平和的人,也拿起武器自卫。他们在各自的城市里被打败,剩下的大部分人都聚集在圣城米德加德之中。这些人依凭坚固的城防和无畏的勇气,多次打退敌人的进攻,然而没过多久,他们就被西吉斯孟不断调来的军队彻底围困起来。留在圣城当中的巴巴罗人在受到饥渴的困扰,又无法看到打败敌人的希望时,他们当中的女人鼓动自己的男人突击出去,而不要顾及她们的生命。开始,男人们不肯离开,但女人们聚集在一起,全部自杀,除此之外,她们年幼的孩子也被她们杀死。随后,那些无力作战的伤兵和老人们也为了断绝家人的牵挂,挥刀自杀。于是剩下的巴巴罗人痛苦地掩埋了他们的尸体,聚集在一处,趁着夜间突围出去。西吉斯孟全力围追堵截,杀死了大半的敌人。最后只有不到两千名的巴巴罗人在一个同样名叫安格斯的年轻人带领下顺利跑到了海边,他们抢夺了附近村庄的船只,乘船出海,做起海盗的勾当。当安格斯因为海盗事业而知名以后,他改名为巴巴罗萨,这个词语的愿意为巴巴罗人的王者,后来就成了安格斯及其继任者的正式称呼。 在西吉斯孟处于上述各种各样战争的时候,他向特朗西特斯人表示友好,但当他的政权稳定下来,他却又像自己的先辈们一样,急于做出背信弃义的事情。他害怕当时已经成为欧内斯图姆掌权者之一的萨迦斯,因此他以亲善的名义,向欧内斯图姆派出一支使团。这些使者身携多种毒药,还有许多不易发觉的暗器,当他们来到欧内斯图姆以后,就寻找各种各样的机会杀害萨迦斯,并且取得成功。据说萨迦斯被刺杀的那天早上,雷克森斯梦到了非常不好的预兆,也由于他怀疑巴巴罗使团滞留在欧内斯图姆的动机,所以他派一个人到萨迦斯那里去,要萨迦斯尽快去见他。不过萨迦斯把这事搁置下来,好像是受到神启一样,坚持要先去祭祀神灵。他把卫队遣散,独自走上生命女神的祭坛,就在那条僻静的小路上,他被来自巴巴罗的使者们杀害了。萨迦斯的侍卫听到打斗声,赶忙去救援,可他们只逮捕了敌人,而没有办法挽救萨迦斯的性命。 由于萨迦斯意外死亡,整个欧内斯图姆都陷入到悲痛当中,雷克森斯把杀死他亲爱儿子的人交给了公众处理,所有的刺客都被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杀死,他们的尸骨被碾碎,然后包装起来,送回了西吉斯孟面前,同时附带着欧内斯图姆对巴巴罗的战斗宣言。西吉斯孟听说计划成功了,非常高兴,他赶忙趁着特朗西特斯人没有联合起来的情况下,从海上向欧内斯图姆进攻。但这些巴巴罗海军被巴巴罗萨骚扰和收拢,在海上受到很大损失,耽搁了非常长的时间。正是在这几个月里,雷克森斯成功让特朗西特斯各国达成了一个初步的同盟协议,全部国家一致对巴巴罗人宣战,并各自调集一部分军队往指定地点集合。 因为长时期的协同作战,巴巴罗人对自身的威胁,还有伊西多二世的积极撮合,这次联军少见的进行了快速的回应。他们在萨迦斯被杀的六个月后,也就是928年春天,就把三万人的军队送上了巴巴罗人的领土。同时,在战场的后方,每个国家都在积极招募新军,以备迎接更加残酷的战斗。整个联军的总司令是凯里尼亚人马罗尼乌斯和来自伊克斯皮拉雅的图尼图斯,这两个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由于家庭的缘故,他们彼此仇视,但他们都是非常有军事能力的人。而他们之所以被选举为当时的联军统帅大概是因为这样的缘故,伊西多二世强烈推荐马罗尼乌斯成为统帅之一,由于马罗尼乌斯个人的威望,联军代表们也同意这种做法。但他们害怕马罗尼乌斯和伊西多二世借这样一个机会,大肆发展自己的势力,甚至意图成为特朗西特斯的主宰――当时在特朗西特斯内部,盛行着一种国家联合的说法,这既被伊西多二世反复提倡,又受到平民们的极力追捧――所以他们推举出仇恨马罗尼乌斯的图尼图斯,希望这种做法能遏止住伊西多二世及马罗尼乌斯的“不轨意图”。 马罗尼乌斯和图尼图斯在刚刚奔赴战场以后,便兵分两路,并保持非常远的距离行军。因为马罗尼乌斯还指挥着联军的海军,所以他沿着相对好走的沿海线路,没受多大苦难便深入了巴巴罗人的内地。但图尼图斯为躲避巴巴罗人的包围,只能带着自己的士兵翻山越岭,他们经受非常大的苦难,才能前进一小段距离。于是图尼图斯麾下的士兵对他感到不满,其中安奎利塔斯的军队率先发难,他们拒不听从图尼图斯和他们的指挥官马可的命令,并说,他们原本可以跟随着马罗尼乌斯安全前进,现在却因为个人的仇恨被带到山岭当中来,因此他们有正当的理由质疑图尼图斯的做法。图尼图斯看到军心涣散,就编造出一个非常吸引人的故事。他说他们之所以翻越山岭,不是出于他个人对马罗尼乌斯的怨恨,而是他想要带着士兵们偷袭西吉斯孟用以储藏巴巴罗人财富的城市;他知道这个计划非常危险,但他同样能带来巨大的荣誉和胜果,因为一旦西吉斯孟的财富被掠夺了,他就不能再继续发动战争了;过去,他是考虑到士兵们不愿承受未知苦难的缘故,才一直把这些事情隐瞒了起来,但现在,所有人都在群山之中,往后和往前走一样艰辛,所以他希望所有士兵相信他的领导,只要再克服一点点的困难,只要他们赶在西吉斯孟前快速行动,他们就能取得光荣的成就。经过这番劝说,大多数士兵为虚假的承诺所迷惑,都乐意继续跟随图尼图斯继续前进,而那些仍然拒绝听从领导的士兵就被图尼图斯留在了后面。这些士兵在大部队离开后,看到自己势单力孤,不能抵抗敌人的攻击,因此他们又追上了图尼图斯,在遭到一些惩罚后重新归队。 第六卷 第十二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图尼图斯翻过山岭以后,攻陷了巴巴罗人的几座城市,虽然其中并没有图尼图斯许诺过的大笔金银,可士兵们仍为他们脱离了前些日子的困苦感到满足,而且,由于他们在路上因为一些事故耽搁了许多时日,他们反而觉得,正是自己的行动缓慢,才让西吉斯孟有机会把财宝运走。图尼图斯看到士兵士气高昂,就带着士兵继续前进,他们向东方的海岸走去,因为图尼图斯听说马罗尼乌斯正被西吉斯孟包围,境况不利。 马罗尼乌斯在一个平原上与西吉斯孟的大军遭遇,在一番激战后被打败,他们逃到海边,固守在那里的要塞中,虽然他们本能通过海面安全撤离,可是马罗尼乌斯以为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打败西吉斯孟,所以他拖延了很长时间。马罗尼乌斯不知道西吉斯孟和巴巴罗萨达成了一个协议,即巴巴罗萨击败联军海军后,就能和与他一同出逃的同胞得到回归巴巴罗的机会。因为这个协议的缘故,巴巴罗萨从曼菲斯,还有许多跟他交好,或受他压迫的国家调集舰队,组成了很大的一支海军,击败了正在特朗西特斯本土和巴巴罗沿海地区游弋的联军舰队。在那以后,马罗尼乌斯才感到后悔。现在他和他的士兵们被包围在狭长的海岸边,腹背受敌,缺乏给养。 在这场战斗后,巴巴罗萨要求西吉斯孟尽快兑现自己的诺言,但西吉斯孟借口说,他的事情应该在战争结束后再来谈。听到这种说法的巴巴罗萨知道西吉斯孟欺骗了自己,他非常愤怒。于是在曼菲斯等国的帮助下,巴巴罗萨带领着刚刚取胜的舰队,掠夺巴巴罗人的临海城镇,攻击他们的舰队。西吉斯孟听说巴巴罗萨的行为,派遣一部分军队去支援本国的城镇。不过这支巴巴罗军队在路上,被刚好赶来的图尼图斯包围并剿灭了。西吉斯孟听说图尼图斯到来,撤离了包围圈,从大路返回到附近的城市驻扎下来。 图尼图斯在得知马罗尼乌斯被解围以后,仍然把军队驻扎在很远的地方,马弗洛尼乌斯也没有因为这事而对图尼图斯表示过任何感谢。两支军队中的联军将领担忧这两名统帅的不和会招致灾难,所以他们试图劝说图尼图斯和马罗尼乌斯重归于好。图尼图斯个性比马弗洛尼乌斯更加温和和冷静,他在士官们的劝说下,不得已来到马罗尼乌斯的营帐前,并作出友好的表示。但马罗尼乌斯个性火爆,他不仅拒绝同图尼图斯和解,反而在营帐中对着图尼图斯说了一大堆侮辱的话,指责图尼图斯是个虚伪的人,因为这个缘故,图尼图斯离开了。然后,图尼图斯和马罗尼乌斯带着各自的军队往不同的方向去作战,彼此并不来往和通信。 不管是图尼图斯,还是马罗尼乌斯,他们当时带领的联军数量都只有大概两万人左右,因此他们轻率地分散兵力去战斗,使他们都陷入到困境中去。马罗尼乌斯在一场战斗中被彻底打败,联军被杀死的就有六千人,其他的跟随马罗尼乌斯逃到海边的一个要塞里去。而图尼图斯则在附近围攻一些巴巴罗人的城镇,但除了攻陷一个名叫斯托克霍尔姆的城市外,他没有别的进展。 这个斯托克霍尔姆是由马可带领的安奎利塔斯的军队攻克的,其中发生的一些事情是这样。在斯托克霍尔姆守卫的巴巴罗人军队首领,是一个名叫艾尔辛的混血巴巴罗人,他曾经因为这样一个事在巴巴罗人中享有盛誉,并因此被推举为斯托克霍尔姆的军队长官。艾尔辛的一个朋友,非常想有子女,可是他娶了一个不能生育的妻子。于是艾尔辛要自己的妻子嫁给他的朋友,等到他的朋友和自己的妻子生出两个孩子以后,他又把妻子接了回来,重新举行了婚礼,好像他只是把妻子借给朋友一样。在历史上,共妻这种风俗习惯在许多人类文明中时都曾经盛行过,可后来,随着男人们都开始把妻子当做自己的私有物,不许别人沾染,于是那些有共妻行为的人和民族,都被视为品德高尚的。比如说莫加洛人,他们在很长的一段时期里就有着这样的习惯,这还被视为他们强大的原因,因为大概到八世纪中旬左右的时候,莫加洛人正式立法,保证一夫一妻制的婚姻。不过在这以后,莫加洛人的势力就开始全方面衰落了。我想以莫加洛人为例,多介绍一下这种风俗习惯还是有必要的。在过去莫加洛人的习惯里,女人跟男人虽然有婚姻契约关系,可他们随时能够与他们中意的对象发生关系,生儿育女。一对夫妻,如果发现他们的配偶与比自己更优秀的人发生性行为,反倒会对此感到高兴而不是嫉妒。如果他们民族里有优秀人物的妻子,不能生育儿女,那么剩下的丈夫应该竭尽全力劝说自己的妻子去为那人生育,这种行为被视为高尚,而不是我们通常人眼里的通奸。我不能断定这种风俗是否真的优秀,就好像有人会夸赞,西斯帕人从小把公民当做战士培育,不要他们接触任何其他事情,杜绝了他们公民被外界腐化的可能,从而使西斯帕人繁荣长久;而同样这个教育方式,在许多人看来,却又是违反人伦和自由的。 让我们回归正题吧,马可带着安奎利塔斯的军队对城墙发动进攻,艾尔辛起初坚强抵抗,杀死了很多敌人,但斯托克霍尔姆的一段突出的城墙被安奎利塔斯军队占领以后,艾尔辛马上派遣使者到马可这里来,要求投降。当马可与艾尔辛彼此达成协议以后,一些巴巴罗人得知了艾尔辛通敌的行为,他们感觉难以置信,或许只是因为艾尔辛曾经做出“共妻”那样伟大的事情,或许还包括一些其他原因。无论如何,巴巴罗人似乎是因为不相信艾尔辛会做出耻辱的行为,所以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反抗艾尔辛。当艾尔辛知道阴谋败露时,他没有勇气鼓动其他巴巴罗人放弃抵抗,就单独逃跑到了马可那里去,也没有带自己的妻儿。马可接纳了他,把他送回安奎利塔斯,然后继续攻城,并在一个月后成功占领斯托克霍尔姆。当艾尔辛逃离后,艾尔辛的家人全部被当做叛国者处死。至于艾尔辛本人,他后来取得了安奎利塔斯公民的身份,但就在成为安奎利塔斯公民后没过几天,艾尔辛被发现正在攀爬修女院的围墙,然后被捉了起来。这样看来,艾尔辛的共妻行为,似乎并不是出于高尚的目的,却反而为他博得了徒有虚名的高尚声誉。 当图尼图斯的其他将士在攻城中遭到挫折以后,他们都退到斯托克霍尔姆来修整。图尼图斯这时听说马罗尼乌斯被打败,他害怕也被西吉斯孟包围,就带着所有军队沿着大路撤退。西吉斯孟当时正专心致志地围攻马罗尼乌斯的残兵,因此图尼图斯只遭到少量敌军的袭击,但即使是这样,也有五千多人和大批辎重财物被杀死或者掳掠了去。终于在冬天来临以前,图尼图斯得到了当时在纳克斯考驻守的联军士兵支援,顺利进入要塞,撤回到特朗西特斯本土。 第六卷 第十三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由于这一年联军的作战不利,联军的代表们把过错归结于图尼图斯和马罗尼乌斯的纠纷,所以他们推举普兰塔格奈大公和奥达提亚斯为联军的军事首领,希望他们二人能带领联军迅速走向胜利。普兰塔格奈大公同意了,奥达提亚斯却以种种理由拒绝――据说奥达提亚斯杀死他的继母埃琳西娜和他的弟弟雷吉斯以后,常常受困于噩梦的惊扰,所以他逐渐失去了曾经有的精力和作战欲望。因为奥达提亚斯不能出任,伊西多二世便自信地推荐自己成为联军统帅,可是他的请求被大多数代表拒绝,然后他们推选当时富提尔三位常任将军中的一个,即图斯库兰出任联军统帅。 我想我之前没有很好的机会介绍一下富提尔这个国家,因此借着图斯库兰的出现,我想对他和他的国家有些了解是妥当的。富提尔最主要的土地是位于一个广阔的大盆地之中的,所以相对来讲,富提尔的国力虽不强盛,他们却因地形的优势,而从前三百七十六年(也有说是前三百五十四年)诞生以后,就保持着独立的地位,这在当时特朗西特斯的所有国家中,时间最为久远。至于他们的政治结构,也保持了非常长的稳定性,我之前所说的图斯库兰,其实也是一个家族名,这个家族从二百九十年的时候起,就一直在富提尔最高的领导者“将军”的选举中占据了固定的一个名额。富提尔的“将军”作为他们国家的最高统治职务,伴随着他们国家的诞生而出现,“将军”的数量在每个时期有所不同,一直到我所叙述的年代,最少时为一名,最多时为十三名。这些将军的候选人,都是出自一些著名的大家族,一个家族如果因为绝嗣,或者其他原因不能提供合格的候选人,那么就由民众推举另一个家族接替上个家族的位置。而将军虽然有十年的任期限制,但实际上他们如果不犯下巨大的过错,一般都能终生任职。 就这样的选举方式看来,富提尔似乎并不算是个民主的国家,不过从它诞生,一直到我的历史所叙述的年代,富提尔的民众除了无法自由竞争最高官职(其实他们可以通过迎娶那些有资格竞选将军家族的女性,或者通过养父子等的关系,从而成为家族的一员,所以我们翻看富提尔的历史,会发现许多富提尔将军与他们的家族的本支并没什么血缘关系)外,他们的所有权力都是最有保证的,他们的法律也是最完善和最能得到彻底执行的。所以我想――这也是我插叙富提尔历史的重要原因――一个国家的政治结构,只要不是并且不产生绝对专制,并且这个国家的民众发自内心地热爱自由和公正,那它或许会自然而然达到一种尽善尽美的境地;相反,再优秀的制度,落入一群邪恶人物的手中,也会成为不合国情的东西。 普兰塔格奈大公首先在九二九年的三月率军进入巴巴罗人的领地,他在休战时,曾经写信给巴巴罗萨,希望避免冲突,可他没有收到任何回执。因此为了避免巴巴罗萨的骚扰,他首先命令海军攻克了贝伊谢希尔海上一些为巴巴罗萨控制的岛屿,在上面安置好驻军,然后他通过海陆两方面,前去营救尚被围困在几座要塞当中的,由马罗尼乌斯率领的联军。马罗尼乌斯的军队因为巴巴罗人在冬天放松了进攻,并且由于他们在一次突袭当中缴获了大批的军粮,所以一直坚持了下来。 普兰塔格奈带领三万军队快步前进,西吉斯孟听说以后,亲自带领两万军队前来迎战,加上巴巴罗人在当地的驻军,西吉斯孟的军队也大概有三万的规模。双方军队在一天夜晚遭遇到了,西吉斯孟带着一些精兵夜袭联军的军营,但被打退。第二天早上,双方都把军队列成阵型,经过长时期的静默以后,双方开始交战。图尼图斯当时正在普兰塔格奈的军队里作为将官服役,他为了洗清上一年的耻辱,带着自己的两千名士兵于敌军阵前横冲直撞,并且成功冲散了一批为塔布奈人守卫的阵地――据说,当时塔布奈人就已经密谋反叛,因此他们毫无作战斗志,故意逃跑――然后,联军从塔布奈人的方向,也就是敌军的右翼冲了过去,杀死了许多敌人。但与此同时,西吉斯孟也打败了由普兰塔格奈亲自指挥的联军右翼,他和他那一边的士兵追着普兰塔格奈跑了很远的距离,攻入了联军的营地,在其中缴获了大批的军旗与物资,因此他开始以为自己的军队取得了完全的胜利。然而当他得知其他士兵都被打败,自己的军营也被占领后,他在当天的夜里,扔下辎重,沿着小路逃跑了。 普兰塔格奈之所以没有被追兵杀死,是因为这样一件事情。在普兰塔格奈身边,有一个名叫彭勃那的年轻人,他的父亲是当时在普莱比斯声名赫赫的塞多留公爵,由于某些缘故,普兰塔格奈对塞多留非常猜忌,因此塞多留推荐自己的次子,彭勃那作为普兰塔格奈的持盾卫士,当然实际上彭勃那更多是作为一个人质被看待的。在当天的战斗中,普兰塔格奈一路逃亡,身边的卫士不是被杀死,就是走失,只剩下彭勃那跟在他的身边。他们委身躲藏在一处密林中,当彭勃那在看到几个巴巴罗士兵坚持不懈在附近搜寻的时候,他离开普兰塔格奈,故意发出很大的声响,成功把敌人注意力吸引到自己那边,因此普兰塔格奈大公才得以逃脱。至于彭勃那,他边战边退,幸运地遇到了流落在附近的一小波联军士兵,从而得救。事后,普兰塔格奈赐予彭勃那至高的荣誉和奖励,并在彭勃那趁势的劝说和保证下,消弭了自己和塞多留公爵的仇隙,或者说,至少不再把这种猜忌公开表现出来。 这场战斗后,马罗尼乌斯带领的联军终于被解除了包围,士兵们都因为这些个月来受过的苦难和突然的得救而激动地哭泣。由于普兰塔格奈觉得他们已经不适宜再进行艰苦的战斗,所以不愿作战的人都被船只运送回特朗西特斯。接着,图斯库兰将军带领着一万五千人和大批的物资,从后方赶来,会合在一起的联军不仅在实力上,而且在士气上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所以普兰塔格奈和图斯库兰决定沿着大路,往阿斯加德的方向前去。 这时候,塔布奈人背叛了巴巴罗人,他们在自己的领土上杀死巴巴罗居民和士兵,然后组织起一支大军,进攻周围的巴巴罗城镇,他们杀死了两万的巴巴罗战士,并攻陷了巴巴罗人一个非常重要的,用以制造和储存武器的城镇。由于这个缘故,还有巴巴罗人长期的战争,西吉斯孟一时间甚至难以调派足够的合格士兵进行多方面的战争,所以他散尽财产,到处招募佣兵。虽然这些佣兵数量庞大,但西吉斯孟也意识到,一场依赖于不可靠佣兵的战斗无疑是非常困难的,而且事实上,这些佣兵更多的是被西吉斯孟当做谈判的筹码。考虑到战争开始阶段,自己还有着相当实力的情况下与敌人谈判可能取得更好的结果,西吉斯孟便派遣了一支使团到普兰塔格奈和图斯库兰那里去。使者们花了很长的时间,为西吉斯孟暗杀萨迦斯,进攻欧内斯图姆,并对联军作战等一系列事情做尽可能多的开脱,但普兰塔格奈把他们赶了回去。之后,由于西吉斯孟和联军已经彼此靠近,所以他亲自拜访了普兰塔格奈与图斯库兰,并用和过去使者所说的相似的话为自己的罪过辩护,但普兰塔格奈是这样回答他的: “在我和图斯库兰将军踏上你的土地之前,你既没有悔悟,也没有请人为你调停。你现在通过使者来为自己所犯下的过错进行辩解让我感到很诧异,难道我在很远的地方,你害怕我;而现在我在你面前,你以为我是来听你辩论的吗?当你拿起武器背叛我们的时候,辩论的时机已经过去了,我们有力地击退了你们的进攻,而且决心彻底将你们打败。” 第六卷 第十四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西吉斯孟看到和谈了无希望,就以极大努力进行备战。他放弃了与塔布奈人作战的打算,而决心尽快解决眼前的联军,所以他把附近城镇中适宜作战的巴巴罗男人都招进了军队中。因为雇佣士兵耗费了大批的钱财,他就靠着打劫来自其他国家的随军商队弥补财富的空虚。当然,这种举动惹怒了许多国家,可西吉斯孟能顾及的只有眼下的事情。由于上述的措施,西吉斯孟很快聚集起十万人的大军,不过里面能征惯战并装备良好的巴巴罗士兵,据说只有一万人。 普兰塔格奈和图斯库兰看到自己的士兵因为敌人强大的阵容而感到害怕,就夸张地告诉士兵们,敌人远没有看起来那样可怕,敌阵中的雇佣军将在战斗中轻易地逃跑或者倒戈,而敌人当中威胁最大的巴巴罗人,只有不到一万人有着自己的武器和护甲。不过联军士兵仍然为此感到不安,所以普兰塔格奈告诉士兵,他已经和敌人的佣兵们达成了协议,为数三万的雇佣军将在战斗发生的时候帮助他们。当时确实有一支雇佣军私通普兰塔格奈,只是数量非常的少。可普兰塔格奈还是命令这些来自敌人阵营的使者撒谎说,巴巴罗人的军队已经分崩离析;首先是其他民族的士兵不愿意为巴巴罗人送死;那些佣兵也因为西吉斯孟不能支付他们足够的薪水而心怀叛意;因此只要联军发起进攻,联军与西吉斯孟的军队数量将发生完全的调转。这番虚无缥缈的许诺让士兵们拾起了所有的勇气,他们开心地以为形势非常乐观,而他们必将得胜。 不过,虽然普兰塔格奈和图斯库兰当着士兵的面贬低巴巴罗军队的战斗力,实际上他们依然没有把握赢下眼前的战斗。同时,西吉斯孟也没有必胜的信念。因此双方对立着驻扎了很长时间。在几次军队的小规模冲突中,联军都遭到了失败,他们还为此失去了图尼图斯。当时图尼图斯正在和两百名骑兵劫掠一个已经人去楼空的巴巴罗村庄,他们从那里搜获了大批物资。就在图尼图斯想要等待更多士兵前来运走这些物资的时候,他和他的士兵遭到了闻讯赶来的敌人包围。在作战中,图尼图斯的一条腿被斩断,但他依然半跪在地上打击敌人,直到被钝器彻底击倒――图尼图斯就是这样死的。 也是在这段时期,普拉塔格奈和图斯库兰指使自己的间谍,到处在巴巴罗军队中散布谣言。西吉斯孟并不理会任何外界的说法,可那些佣兵们听到风吹草动就不安起来,他们以为西吉斯孟怀疑他们通敌,要处死他们。而那些真正与联军有联络的佣兵们也在军营里到处煽动惊慌的情绪,因此西吉斯孟害怕躁动的佣兵起来反抗,所以他不得已命令佣兵到其他地方去驻扎。虽然他反复向佣兵们保证,自己只是因为他们的不信任,才做出这种举动的。但佣兵们毫不领情,他们仍然怀疑西吉斯孟要趁着他们离开的时候杀死自己。为了尽快解决佣兵们的不满,西吉斯孟反复敦促着联军进行战斗,他试图包围联军的营地,但是被打败。这时候,由于冬天快要来临,塔布奈人又反复劫掠他的土地,西吉斯孟最终决定撤退。庞大的军队在往后回撤的时候,遭到了联军的突然袭击,受到很大损失。许多佣兵因此而公然倒向联军一边,不过普兰塔格奈害怕佣兵们的反复无常,所以指使他们围攻一些远方的巴巴罗人城镇去了。 这时候,一场瘟疫突然出现在巴巴罗人的土地上,许多城市因为遭受病害,甚至减少了一半的人口。联军士兵当中也有少数人被感染,他们所有人都被统一安放到一个无人居住的地方。之后,联军大部队来到了阿斯加德城下,他们一直在那里驻守到第二年的春天,然后正式包围了那里。春天来临后,阿斯加德城也开始遭受瘟疫的侵害,城中的居民因为忍受不了双重的痛苦,央求西吉斯孟尽快同敌人作战。因此西吉斯孟把军队调离城市,安置到联军对面的一座小山上,做出随时准备战斗的样子。一天,有一支从别处赶来支援阿斯加德的巴巴罗军队试图冲过联军的阵地,和西吉斯孟会合。联军士兵跑出来,企图阻止敌人的前进,西吉斯孟看到这种情况,也派人赶来救援,双方士兵不断前往战场,因此在那里发生了很大规模的战斗。由于战斗不是按照常规作战进行的,两方面的军队都十分混乱,士兵们不是跟随者自己的军旗和长官,而是随便跑到自己人那里去作战,甚至许多落单的人,就在一片混乱中独自战斗。这时,有一个名叫奥多的普莱比斯士兵,他通晓巴巴罗人的语言。在一片混战中,他突然想要借机暗杀西吉斯孟,于是他剥下一个巴巴罗士兵的衣服,伪装成一个受伤的士兵,混进了巴巴罗人的军营。之后,奥多就在那里寻找西吉斯孟的踪影。不久,奥多看到一个衣着华贵的巴巴罗将领,正在高台之上动员巴巴罗士兵前去作战。他以为那就是西吉斯孟,于是他悄悄跟随着这个人,用一把小刀杀死了对方。而奥多紧接着也被周围的侍卫杀死。虽然奥多最终没有完成预定的目的,可是他的行为还是受到了全特朗西特斯人的敬佩。当然,就像任何事情一样,仍然有人指责奥多试图凭借刺杀,而不是英勇的战斗来结束战争的行为,是可鄙的。 上述的战斗最终以联军获胜而告终,由于战争的混乱,我们无从得知是什么因素对联军的胜利起到了最为重要的作用,所以我们尽可以抛弃掉那些为个人歌功颂德的打算,而热情赞扬所有士兵们的勇敢。巴巴罗人逃跑以后,联军趁机攻打西吉斯孟的营地,并在一番激烈战斗后占领了它。西吉斯孟本人在战斗中逃跑了,但后来再也没人看到或听到西吉斯孟的任何踪迹了,因此看样子,他似乎是由于某种事故不幸死在了某地。 留在阿斯加德城中的巴巴罗人看到军队被打败,西吉斯孟又不知所踪,大为惊慌。于是他们匆忙推举出一个出身高贵,血统纯正,名叫安塔格拉的巴巴罗老人为新一任国王。安塔格拉被民众请求或者说要求,要不惜代价地和联军达成和解。可安塔格拉回答说,他没有办法使联军回心转意,所以他希望自己的族人推举别人做这个工作。群众听说安塔格拉这样不识大体,就在一场动乱中把安塔格拉杀死,然后命令安塔格拉的儿子特拉苟斯去完成这项工作,但他们并不把国王或者任何权力赋予给特拉苟斯。 于是特拉苟斯带领巴巴罗使团(他的同僚大多是来监视他的)来到联军营地,他面对普兰塔格奈(图斯库兰带着军队进攻别处去了),一边哭泣,一边说了许多为自己民族辩护的话。当他看到普兰塔格奈不想有任何谈判的打算时,他就说,即使是剥夺他们民族所有的财产、武器和工厂,他们都是愿意的。但普拉塔格奈做出了这样的回答: “朋友,我听说你的父亲刚刚被推举为国王,就在一场动乱里被相同的人杀死了。难道你不比我因此而更清楚地认识到你们民族的善变和野蛮吗?我们特朗西特斯人,尤其是我们普莱比斯人,曾经在你们祖先的残酷中遭到了莫大的灾祸,可是我们没有因此而不顾一切想要消灭你们。你们的国王普拉铁阿战死后,现在那位仍然安静生活在自己家乡的艾尔贝拉女士,也是我们国家最伟大的大公爵之一,抱着宽容的态度,宽恕了剩下的巴巴罗人。你们高贵的两位国王,达格贝尔和乌拉吉纳的许多努力,也让我们两个民族变得不再仇视,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但是德尔鲁、希度的出现破坏了这一切!他们盲目地想要驱使你们的人民对我们发动进攻,事实上他们也确实这样做了,但在诸神的保佑下,我们再次胜利!然后,萨迦斯把西吉斯孟推向国王的宝座,帮助他稳定了政权,给他提供和平的协约。但是西吉斯孟做了什么?他忘恩负义地刺杀了对他恩重如山的萨迦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们彻底失去了对你们巴巴罗人的信任,我们宁愿和莫多克、普拉铁阿,甚至德尔鲁、希度去作战,因为他们都是光明正大地与我们战斗,可西吉斯孟都做了些什么啊!我们听说你们国家有过惨烈的内战,包括你们家族在内的那些,似乎是被称为血统高贵的巴巴罗人的人被打败了。啊,这真是一场惨祸,我是不是应该这样认为,现在剩下的巴巴罗人,包括西吉斯孟在内,都是一群社会上最为卑劣和可鄙的人?高贵的年轻人,我尊重你们的祖先,可是你们现在的同胞,并不能让我们感到信任。过去我们曾经以为,对你们民族处以你所说的刑罚已经的足够了,但现在我们知道,即使我们剥夺了你们的武器、财产,占领了你们的矿脉、森林、河流,你们仍然会因为看到这一切而狂热起来,并且马上背叛我们,重新占有这一切。就算你们不能打败我们,世界上又哪里没有这些东西呢!或许,我们还可以把你们巴巴罗人驱逐到遥远的地方,可是,还有什么我们可以知道的地方,比你们过去的家乡更加遥远啊。 所以我必须要说,即使你再怎样苦苦哀求,我们特朗西特斯人都要摧毁巴巴罗人的一切。这对你们来说,肯定是一个残忍的决定,可战争永远充满着暴力和不公,因此,失败者必须接受它们。高贵的年轻人,我要再次说到,我们特朗西特斯人尊重你们的祖先,我们也同情你们近来的遭遇,所以,如果你愿意和你的同伴投降的话,只要有可能,我们会单独饶恕你们的。” 第六卷 第十五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特拉苟斯听到普兰塔格奈的话非常担忧,不仅是因为他无法为自己的民族取得宽恕,还因为普兰塔格奈提出单独饶恕自己――他害怕回到国家里面,会被愤怒的平民们当做叛国者杀掉。因此在回城之前,特拉苟斯私下找到普兰塔格奈,说他会把自己的妻儿提前隐藏起来,希望联军城破以后,普兰塔格奈能够饶恕他们两人。在普兰塔格奈应允后,特拉苟斯与其他的使团回到城中,他趁着夜色进入城内,摆脱监视自己的人,把自己的妻儿隐藏了起来,并一再嘱托他的妻子,一定要把希望寄托在普兰塔格奈身上,在普兰塔格奈到来之前,不要出现在人群当中。接着,他就被捉住了。城里的居民为没有取得联军的饶恕感到伤心和愤怒,当他们又从特拉苟斯的同僚口中得知,普兰塔格奈会饶恕特拉苟斯的朋友与家人时,他们便把特拉苟斯当做叛徒杀死。 而普兰塔格奈在打发走巴巴罗人的使者之后,就准备用武力攻克阿斯加德,他首先召集全体士兵,对他们做了如下的发言: “士兵朋友们,你们现在就站在阿斯加德的城下,你们前些日子,刚刚打败了西吉斯孟带领的全部军队。所以,你们眼前这座城市是空虚的,是防御薄弱的。我们现在就可以彻底打败巴巴罗人,消灭这个困扰我们半个世纪之久的野蛮民族。 如果说现在还有什么能阻拦你们被敌人打败的话,那就是你们的同情心,朋友们。我们即将进行的战斗,不再是与士兵们厮杀,而是与一直以来是作为普通百姓生活的一群人作战。据我所知,现在的阿斯加德城里,有这样的十万人。我们不能任由他们逃走,因为从我们民族过去的经验里能够得知,巴巴罗人只要不被彻底击败,一旦他们恢复些许力量,他们又会一次一次地袭击我们的城市,劫掠我们的财产,杀死我们最尊重、最优秀的公民。即使我们出于同情,选择只杀死他们的男人,那些女人也会疯狂地为她们的亲人和朋友复仇,我们反而会由此遭到更大的灾祸。至于他们之中年轻的孩子们,啊,虽然我不敢想象这种情况,但我们还是必须杀死他们,希望对这些孩子们而言,死在他们的家乡,死在他们亲人的手中,这会是一种解脱罢!士兵朋友们,请不要指责我的残忍,是的,我小时候曾经亲眼目睹巴巴罗人在我们的土地上肆意杀戮,为所欲为,可这并不能引起我对他们的仇恨。我今天之所以要下达这样残酷的命令,只是由于他们巴巴罗人不再宽容,他们疯狂地寻求战斗,寻求破坏,他们尤其仇恨我们,因为我们曾经屡次击败过他们。反复的事实证明,如果我们不把巴巴罗人彻底的毁灭,我们最终只会死在自己的慈悲心下。 战争的确是一件令人的痛心的事,其中不免要有许多非正义和暴力的行为。可我们只是在遵从一项古老的法律和准则,把心怀恶意的敌人完全毁灭,我们,还有我们的敌人,才能够从战争的桎梏中完全解脱出来。因此,士兵朋友们,我最后再说一遍。今天,让我们收起怜悯之心吧,既为了我们现在还活在世上的人,也为了那些总会降临于世的,我们的后人。” 说完这些话,普兰塔格奈就向楚士等神举行了献祭。在这种情况下,心怀不忍的士兵们都急切地盼望着占卜官给出的结果,因为如果说,神明能够认可他们的行为,他们的良心将不会受到太多的谴责。由于普兰塔格奈已经事先命令占卜官给出良好的预兆,因此士兵们看到楚士等神应允自己将做的事情后,虽然他们仍然心情沉重,但还是开始准备执行普兰塔格奈交给他们的任务了。 普兰塔格奈做完上述事情以后,马上命令军队包围城市,攻击城墙。过了半个月,图斯库兰也带着另一部分联军士兵赶了回来。攻城只进行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因为城中没有多少士兵,剩下的居民也缺少战斗力量。城破以后,普兰塔格奈和图斯库兰分别从两个城门中率先挺进城中,他们站在道路的中央,对着从他们身边依序走过的士兵们鼓舞打气,要他们不要忘记自己的任务,不要忘记神明允许他们所做的事情。城中的一些巴巴罗人已经提前自杀了;而又有许多巴巴罗人放弃了抵抗,他们集体跪在广场上面,期待着联军的宽恕,但他们等待换来的只是无情的屠戮;许多茫然不知所措的巴巴罗人也没有反击,他们似乎是想要尽快解决眼下的灾祸,有的人甚至主动走到联军士兵们面前,用手指着自己的胸膛,示意士兵们把他杀死。比较令联军感到棘手的是那些发狂的巴巴罗妇女,她们披头散发,发出凄惨的号叫,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试图攻击所有伤害她们孩子的人。 鲁达雅尔当时正带着自己的部队执行这次任务,他在处死了许多可怜的妇女和儿童后,不忍心看到自己曾经的同胞忍受这种灾祸,所以他悄悄带走了许多儿童,把他们藏在粮车中,成批拉出城外。留在城门负责检查的士兵虽然发现了巴巴罗儿童被鲁达雅尔运走,可他们故意装作没有看到,放车队过去。不过就像人世间百态一样,有人镇定和勇敢地面对死亡,有人能为自己的亲友做出可敬的举动,也就有人在面对死亡时做出可耻的行为。一个巴巴罗男人,他在自己的家中仅能容纳一人的密室内躲藏起来,而把他的妻女留在屋外,当几个懂得巴巴罗语言的联军士兵来到他们家后,这个巴巴罗人的妻子对士兵们请求说:“我不怨恨你们的所作所为,因为你们是在进行一场战争,但是我的丈夫,他居然抛弃我们母女,自己偷偷躲藏到了安全的地方。勇敢的战士们,我以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份恳求你们,请你们在杀死我们母女以前,让我看到我的丈夫为自己的懦弱和冷酷而受到惩处吧!”士兵们出于尊重和同情,答应了女人的要求,他们发现自己无法从外部打开密室,所以他们又花了很大的功夫从外面推来攻城车,并成功把整栋房屋彻底摧毁。在那之后,巴巴罗女人衷心感谢了帮助她的联军士兵,并用士兵借给她的短剑杀死了自己的女儿,随即自杀。 这场屠杀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的夜里,虽然很明显的,士兵们并没有认真搜查每一间房屋,可是当普兰塔格奈和图斯库兰看到士兵们已经因为杀戮而疲倦之后,他们宣布士兵们已经完满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然后就把士兵送出城外休息。在所有人都离开阿斯加德以后,图斯库兰带着一批人,在城中的各个角落安防火种,然后放了一把火,烧掉了能够烧掉的表面建筑,阿斯加德城就是这样被彻底毁灭的。这次屠杀比欧涅西洛斯对坎帕米亚人的屠杀更为残酷,因为阿斯加德城中的居民数量要远远多于坎帕米亚,并且执行这次杀戮任务的,不是心性凶恶的雇佣兵,而是在各个国家受人尊重的公民们。 无辜的平民因为统治者冒然发动的战争而轻易死去,这种事情重复发生了一次又一次,可人类从未从中吸取任何教训。在最古老的年代,衣不蔽体的人类为了土地和食物而发生争斗;稍稍往后的年代,人们又是为了壮大自身,或者觊觎邻人的财富而挑起战争;而更往后的时代里,宗教、人种、财富,甚至一个女人,一只斗鸡都可能成为战争爆发的缘由。所以我时常绝望地发现,不管人类文明如何进步,愚蠢的人类总是存在,他们会以符合他们本性的理由,驱使我们的世界不断陷入到永不休止的争斗中去。 第七卷 第一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阿斯加德在930年被毁灭后,联军又在巴巴罗人的土地上断断续续进行了两年的战斗。在那两年中,联军到处招揽异民族到巴巴罗人的土地上定居,把归降的巴巴罗人交给他们处理,并对负隅顽抗的敌人予以彻底毁灭。终于在932年,联军击败了最后一批以巴巴罗人身份自居的反抗者,占领了他们的据点,把剩下的人贬为奴隶,出售给商贩。因此,从932年开始,特朗西特斯重新回归了和平。而这次和平出人意料的长久,它竟然持续了三十四年的时间。在这样长的一个时期中,我将在接下来几章简要记述其中相对重要的几件事情。 当932年和平到来以后,安奎利塔斯的平民立马要求议会清偿所有向他们额外征收的赋税,还有在战争最后几年拖欠的债务。过去欠下债务的那批议员,因为急需金钱,又看到平民们不想被拖债,所以他们允诺战争一旦结束,债务就会立刻偿还。但现在这些不负责任议员大多离职了,这个烂摊子就留给了现任议会。现任的议员们为了躲避平民的不满,他们承诺在这三年内,国家将以每年百分之二十的利息逐渐偿清债务。可这群议员在三年间,只是偿还了很小一笔债务,剩下的,他们想要留给下一届议会解决。 因此,在新一次的议会选举中,很多竞选者发现在自己的任期里,他们必须要处理许多棘手的债务问题,这就使得很多有所畏惧的人放弃了竞争,他们把位置让给了许多本没有资格担任议员的顽劣份子。在这些新当选的新任议员当中,许多都是曾经权贵的子弟们,他们对国家事务只有懵懵懂懂的认识,却一心以为议员是一个发家致富的好职位。所以他们刚刚上任,不是想办法去兑现前任议会的承诺,而是不断尝试着如何迫害异己。人民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忍无可忍,因此他们在保民官的召集下,持续不断地向议会表达不满。 议会中那些年轻的议员轻率地以为,军队能够帮助他们解决问题,于是他们提出并确立了这样一个法令:议员被允许在非常时刻,拥有数量不等的士兵贴身保护。他们认为有士兵在身边围绕着,暴怒的平民们会出于害怕而放弃自己的要求。这条法令没有经过公民大会和法院的讨论而直接被当年的两位执政官予以通过(为更灵活地应对战争情况,执政官在921年被授予这种权力),因此保民官和平民们更加不满。当军队进城以后,平民们拉扯着士兵的衣服和武器,恳请自己的同胞不要保护那些妄图建立“寡头统治”,剥夺人民自由的恶徒。当所有士兵按照仓促制定的法律,执行起保护议员的命令后,保民官们考虑到自己准备不足,而人民中间又普遍升起恐慌的情绪时,他们解散了所有集会的平民,离开了。 虽然公民大会还有大法官们在随后几天的会议上,反复声明议会制定新法律的不合规矩,可当时议员们满意于看到自己被保护着行走在城市中的情况,因此他们不理会来自其他人的指责。这时候,有几个鲁莽而又年轻的议员好像是因为丰富的想象力,而把被士兵保护的自己看作是荣誉等身的独裁君主。他们大摇大摆地走来走去,粗暴地推开一切试图阻拦他们的平民,有时候,他们还会指使士兵殴打那些妄图攻击自己的暴徒。由于这些缘故,平民们对议员的愤怒与日俱增;与此同时,士兵们也耻于继续执行议会新交给他们的任务。因此在保民官的秘密联络下,士兵们在一天夜里集体离开了安奎利塔斯城,抛弃了那些前些天还依仗自己作威作福的议员。议员们对这一突然的变故大吃一惊,当年的执政官库福尔从一名执旗官手中夺过军旗,站在正准备离去的士兵面前,恳请他们不要抛弃议会,不要违抗安奎利塔斯的法律。直到一个士兵对库福尔说:“放手吧,否则你会被杀死。”害怕的库福尔才跑回到自己家中。 看到士兵离去的安奎利塔斯平民们沸腾起来,他们马上自发地跑到保民官家中,要保民官逮捕所有试图剥夺他们自由的人。当年的保民官们一面安抚平民的情绪,一面带着他们往当年的两位执政官家外聚集。库福尔那时已经被吓坏了,他带着自己的家人跑到了萨克勒山上去;而另一位执政官科塔当时尚不在城中。因此为了安抚躁动的平民们,正在议事会大厅轮值的议员法比奥走了出来,想要发表一篇演讲,可是他还没有说话,就被平民们抬出了会场。法比奥试图从人群外重新挤进来,但又再一次被抬了出去。不过,当人们看到白发苍苍、声名卓著的议员斐波罗斯从家中赶来后,他们自发为斐波罗斯让开一条路,眼看他穿越人群,走到议事会大厅之前的高台上面。在那里,斐波罗斯进行了诚恳的发言,并且逐渐平息了平民们难以抑制的激情。因此有所冷静的人们只是要求议会重新进行选举,他们保证不追究议员们曾经的所作所为。这样,一场近在咫尺的动乱就被斐波罗斯的一番演讲给成功化解了。 新一届议会成立的第一天,他们就开始尝试解决国家的债务问题,而当他们发现自己的国家政府仍然没有足够的财富偿还欠下的债务时,斐波罗斯首先做出表率,主动拿出自己的私产填补国家财政的空缺。然后,斐波罗斯用下面一番话劝说当时的议员们: “尊贵的议员们,我想我应该称呼你们为社会的中坚,当然,其中也包括我在内。然而,这并不是因为我们资金丰足,不是因为我们聪明绝顶,不,我们甚至并不比任何一个安奎利塔斯人更优秀,只是我们有此机会。我们有一个机会把我们的国家变得更好,我们亦有责任做到这一切。面对财政枯竭的现状,只有我们最先做出表率,整个国家才会有所醒悟……” 斐波罗斯讲完话后,受到感染的议员们仿效他的做法,以期为国家做出贡献。随后,在议会的带领下,当时国家里最有名的商人们也纷纷自掏腰包,无偿把他们的财富捐赠给国家;一些普通的债权人,也因为受到社会风气的感染,而只向议会索取借出去的本金,放弃那些因长年累积而产生的高额利息。由于众多公民的高尚行动,议会终于在两年内处理掉了所有国家债务。在这一过程中,议会认识到国家财政境况不佳,那些富庶的家庭又保留有过多的财富,所以他们趁着整个安奎利塔斯沉浸在一种无私奉献的风气中时,改革了当时安奎利塔斯的税收制度。这种新的税制,按照公民拥有私产的多少,分别缴纳从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四十不等的税务。在这之前,安奎利塔斯的税制是身份简陋的,因为除了那些没有收入的人以外,所有公民都平等地缴纳百分之十的收入。这项对富人有所不利的新税制得到了普通百姓的热情赞同,不过富人们也想出了许多应对措施,他们把自己的私产平均注册在每个家人和仆从的手中,以使得自己不必缴纳过分的财富――事实上,他们过去也经常这样做,以避免自己的财富过分引人注意。此外,当时的议会还恢复了被佩洛・麦齐纳废弃了一百多年之久的遗产税,以及其他个别的杂税。这一系列的措施令安奎利塔斯财政收入大增,不过与此同时,也滋生了更多的腐败。收税官吏们现在成了一个人人趋之若鹜的公职,这些官吏,通过在任期内中饱私囊,一跃而成为富豪的情况数见不鲜。即使每年都有几个收税官依法伏诛,但仍然止不住剩下的人贪腐的欲望。 第七卷 第二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我们之前提到过,在安奎利塔斯同阿皮齐亚人之间的战争终结以后,一个名叫赫尔普斯的营造官,为了满足他的私人野心,借口议会和人民的需要,大举外债。赫尔普斯就用这些钱,为了博取平民们的欢心举办各式各样的娱乐活动。他以为自己在人民为战争所劳累的时候,做这些事情是非常受欢迎的。然而他的行动并没有引起预计中的人民的热切反应,因此他在第二年竞选议员的时候,失败了。于是他又拉拢了一群人,试图劝说伊西多二世赐给他刚刚空缺出来的梅斯菲尔德祭司的职位,可同样没有得逞。后来,当他通过自己的渠道,听说有个加尔布雷斯的农民发现一个金矿时,他立刻带着自己的伙伴们前往事发地,试图取得这个金矿的所有权。由于农民对赫尔普斯提出的条件不满意,赫尔普斯就使用暴力手段威吓对方。然而他还没等把对方吓跑,他就因为这个事情被自己的敌人告上了法庭,遭到了当地巡卫队的逮捕。 虽然赫尔普斯很快就被释放了,但他已然陷入困境,他既然没有取得预期的官位和矿产,就没有办法偿还大量的债务。因此害怕的赫尔普斯跑到阿奎丹山里,为了摆脱债权人的追讨甚至追杀,他入伙成为强盗。没过几年时间,赫尔普斯就成为了阿奎丹的强盗首领,然后他把自己劫掠所得,用以清偿了自己的所有债务。由于他和他手下的所作所为更像是纪律良好的士兵,而不是强盗,所以许多阿奎丹的平民和商人,都乐于同他打交道,相较于各国贪婪和凶狠的士兵,有些人甚至更加信任赫尔普斯的保护。由于这些缘故,赫尔普斯被外人称作“阿奎丹之王”。虽然各国的士兵多次围剿他,但都被他打败。因此,安奎利塔斯人首先凭借赫尔普斯对他们的天然好感,取得了赫尔普斯的信任,议会任命赫尔普斯为下阿奎丹的总督,把下阿奎丹地区划给他统治。由于赫尔普斯实际还统治着欧内斯图姆的上阿奎丹与帕特里奥克斯的米多尼亚,所以欧内斯图姆和帕特里奥克斯也模仿安奎利塔斯的做法,把总督的职位颁给赫尔普斯。这样,赫尔普斯同时在名义上成为了三个国家的总督,虽然他总是因为利益的考量时而倾向于这个国家,时而倾向于另一个国家,但从他总的行为来判断,他还是更加喜爱他的母邦安奎利塔斯的。 欧涅西洛斯那时已经年迈,当他听说赫尔普斯成了米多尼亚的总督后,他就拖着病躯跑去找奥达提亚斯。他站在奥达提亚斯面前,说自己宁愿死去,也不愿看到帕特里奥克斯向一个无名无分的盗匪表示怯弱的敬意。但奥达提亚斯正忙于别的事情,他找了些理由把欧涅西洛斯赶出宫殿,要他回去安心养病。然而欧涅西洛斯突然从长袍中抽出一把短剑,然后说,他早已病入膏肓,因此他愿意以死来劝谏奥达提亚斯,不要忘记斯弗里斯对他们所说,和曾经做过的事情。奥达提亚斯未来得及阻止,欧涅西洛斯已经把短剑刺入胸膛之中,当场死去。事后,奥达提亚斯为欧涅西洛斯举行了不亚于他父亲的葬礼,他也诚心反思了所有自身可能存在的错误。但欧涅西洛斯自杀的本意,也许是为了让奥达提亚斯像他年轻时一样做事雷厉风行、果断刚毅。可他的死,却无形中让奥达提亚斯变得更加厌恶杀戮和优柔寡断。 欧涅西洛斯死后一个月,奥达提亚斯就把国王的位子让给了他的儿子库瑞特斯,然后不理政务。其实人们考虑到奥达提亚斯的年龄,是完全能够理解他觅求平静生活的心愿的,然而总有一群好事的群众,苦苦寻找任何能够满足他们好奇心的事情来加以渲染。当时奥达提亚斯有个非常喜爱的情妇,名字叫卡特琳娜,在奥达提亚斯主政的时候,人们没敢对她有所非议,可现在,许多人冒出来,抨击卡特琳娜是个巫婆,她受魔鬼的指引,吸取了奥达提亚斯的精气。由于卡特琳娜常常以花枝招展的姿态出现在世人的眼中,所以她的这个行为更是印证了说种荒诞无稽的说法。一些单纯的人――也许他们是心怀恶意――声称他们要为了自己那个无所不能的国王(指年轻时候的奥达提亚斯)杀死卡特琳娜,而且他们也确实付诸了行动,只是因为蠢笨的行迹而遭到失败。奥达提亚斯害怕卡特琳娜死于非命,开始时把她送到巴克尔,后来又把她送到普利斯提莫,在利奥朋友的帮助下,定居下来。从那以后,奥达提亚斯和卡特琳娜为了宽解彼此不能相见之情,频繁地书写信件,这些信都是很出名的,无数的少男少女曾借鉴这些信中的内容,以充实自己所写的情书。虽然后人指责说,奥达提亚斯在信中展现了太多不符合他年龄的情怀。不过,当我们想到斯弗里斯晚年的婚姻还有雷吉斯的诞生,我们或许可以推测说,他们西泽家族的人,精神体力都是要旺盛过常人的。 不过虽然奥达提亚斯主动放弃政务,他那长子库瑞特斯却因为妒忌和担忧的情绪,试图把通过毒药把奥达提亚斯杀死。但他的恶行暴露了,于是帕特里奥克斯的重臣们,都离开了库瑞特斯,重新尊奉奥达提亚斯为他们的国王。所有人都劝说奥达提亚斯把库瑞特斯处死,可奥达提亚斯心软,居然只是把库瑞特斯当做一个普通罪犯囚禁起来。因此库瑞特斯得以凭借自己的关系,逃出监狱,流亡海外。后来,奥达提亚斯选择自己的另一个孩子阿瑞亚斯当上了国王。再往后许多年――那时奥达提亚斯早已病逝――库瑞特斯受到萨赫利人的支持,携带一支军队回到帕特里奥克斯,并成功把阿瑞亚斯赶下王座,只是他遭到了帕特里奥克斯人的厌恶,因此不得不再度离开。 第七卷 第三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在940年的冬天,安奎利塔斯城内臭名昭著的“黑狱”的监狱长庞巴尔去世。庞巴尔出身富裕的家庭,却从十八岁起,就在监狱里当差,一直到他四十八岁死亡为止,他总共在同一所监狱做了三十年的工作。很多人对这个兢兢业业的人致以敬意,因为庞巴尔从十年前成为监狱长后,黑狱中越狱的事情再也没有发生过。庞巴尔的儿子安德鲁,为他的父亲举行了盛大的葬礼,在葬礼上,他发表了一篇枯燥乏味却又冗长的演说,赞美他父亲曾经受过的苦难,还有他父亲“不算伟大,但却意义非凡的功绩”。许多市民不知道是被提前收买,还是真真正正缺乏美感,他们好像是受到安德鲁言语的感染的样子,发出巨大的呼声,以让庞巴尔的葬礼显得更加意义深刻。 但不久之后,许多安奎利塔斯的公民,在当年十位保民官的全力支持下,把已死的庞巴尔告上法庭。他们控诉庞巴尔收受贿赂、滥用私刑、阴谋暗杀等等罪名。在原告中,有两人是曾经在安奎利塔斯黑狱中服役的罪犯,他们证明说,他们自己与他们的伙伴都遭到了庞巴尔不同情况的虐待,许多犯人就因此死在那里;剩下的原告,多是黑狱中已死罪人的亲友,他们说他们的朋友或者亲属,在被羁押在黑狱时,莫名其妙地死亡,他们想去收尸,但庞巴尔借口说,尸体已经被处理掉,并且威胁他们不要把这事说出去;最后,一个名叫凯莱斯的年轻人,说他的父亲,老凯莱斯,在担任保民官的时候,因为调查庞巴尔虐囚的事情而被暗杀了。在第二天,法官们又分别传唤了黑狱的囚徒还有看守们,所有囚徒都在指证庞巴尔的贪婪和残酷,受到重伤的囚徒们指着自己遍布伤痕的身躯,说这一切都是庞巴尔和他的爪牙们做的,他们还说,庞巴尔不仅私藏有许多残忍的刑具,他还为行贿的犯人安排了不同等级的囚室;但是看守们却说庞巴尔公正廉明,道德高尚,庞巴尔不可能存在贿赂和滥用私刑的行为,更不可能暗杀国家公民了。 为了收集证据,保民官们在得到法官的允许后,带着团结在他们身边的平民们推开试图阻拦他们的人,强行进入到监狱内部。他们在囚犯的帮助下,从薄薄的土地下面挖掘出大批的刑具,这些刑器不仅种类繁多,其中还有许多为法律所禁止使用;接着,保民官们从监狱的各个角落发现了许多华贵的家具,还有几间明显宽敞和明亮得多的牢房。因为这些事情被抖露出来,人民开始普遍相信庞巴尔是个表里不一的人。眼看无法掩盖真相的监狱看守们,供出了庞巴尔的一切所作所为,他们现在,为了尽可能把过错往庞巴尔身上推,更是说出了许多耸人听闻的事情。他们说庞巴尔不仅痴迷于收集和制造刑具,还喜欢亲自折磨罪犯,其中庞巴尔最喜欢的,是活剥人皮。而且他在这方面确实技艺高超,狱守们常常开玩笑说,庞巴尔的剥皮技巧甚至胜过神话中的加葛斯。在庞巴尔去世以后,他把所有的人皮都当做宝贝与他一起下葬焚烧了。此外,庞巴尔被证实确实曾为行贿的罪犯提供特殊的安置,而且庞巴尔为了索取更多的钱财,就在监狱中像招标一样出售他的囚室,出最多价钱的人,就有资格进入优裕的牢房。不过,这些贿赂得逞的囚徒,生活有时甚至比其他的犯人还要担惊受怕,因为他们随时可能会被出价更高的人代替,据说,曾经有个囚犯下午三时住进庞巴尔的特别牢房,却在当天晚上就被拖出来扔到普通牢房里面了。 在以上事实被抖出之后,大多数公民都为庞巴尔的行动感到不齿,可还是有人为庞巴尔辩护,在这群人当中,议员瓦罗是最为知名的。他们认为,黑狱本就是用来羁押那些罪无可赦的犯人,对这些人来说,任何刑罚用在身上都是正确的。他们还援引了以制定苛刻的法律而著称的提诺斯的话:“死刑既是盗窃犯,也是杀人犯和叛国者的刑法,是因为我想不出比死刑更严苛的罪刑。”在这些人看来,如果不是庞巴尔通过严酷的手段治理黑狱,罪犯们就会因为得到纵容而受不到应受的惩罚,其中的某些人甚至还会逃出监狱,在国家中继续做出惨无人道的勾当。 当时,有不少安奎利塔斯的平民因为瓦罗等人的话而产生了思想上的动摇,他们对庞巴尔的诘责也变得不再十分积极。可处在社会中心的那群人,包括当时的绝大多数议员、保民官、法官、商人还有各级官吏,都坚决要以庞巴尔的事情为契机,彻底废除黑狱这种东西。他们给出的理由有许多种,但我想他们最害怕的其实是自己哪天被关押在黑狱当中,从而受到惨无人道的迫害。因此在大多数社会名流的鼓动下,庞巴尔不仅身败名裂,他苦心经营的黑狱,也终于被彻底废除了。 我想在这里,顺便介绍一下黑狱的历史应该不算离题。这个黑狱是在七十四年,百年内战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出现的,那时正在斗争的各个派别,苦于看到没有任何一派能够长久把握实权,从而顺利进行自己的统治,因此黑狱就作为一种将罪犯彻底隔离于世的东西而诞生。当权派期待黑狱能帮他们彻底镇压住反对派,所以大量的公民被投入到黑狱中,遭受到巨大的折磨。可事与愿违,在西奥斯将军到来之前的三十五年里,又有九个当权派别轮流登上了最高权力的宝座,但他们没有任何一批人,能够统治安奎利塔斯超过七年的时间。 由于被后人称为庞巴尔丑闻的这个事情,安奎利塔斯人对监狱犯人的宽容性普遍提高了,或者说,是某些人为不可预知的未来而提前做了准备。过去安奎利塔斯人总是认为罪犯都是低人一等的劣种,但现在,至少他们有了一个相当平和的官方口吻:罪犯只是因为自己的过去,而被限定在固定生活空间中的人类。确实如此,那些勤劳的罪犯,在监狱里做出的贡献甚至并不比一个勤劳的熟练工要低。我们普通人可能意识不到,我们生活中的许多器具,都是犯人们在狱中做出来的产品。除此之外,当时的议会还为滥用私刑的狱守制定了严苛的法律,所以在以后的年代里,安奎利塔斯监狱当中爆发的虐囚丑闻减少了许多。 我之前提到的那个为庞巴尔辩护的瓦罗,后来由于主持一场清算被剥夺公地的运动而成为一时的风云人物,他让许多有权势的人非常苦恼,却得到了平民们的热烈支持与欢迎。可瓦罗不久就被发现,他本人也占据着为数众多的公有土地,因此他遭到自己订立法律的惩罚,被关到了监狱之中。不知道在那个时候,他是否正在庆幸自己的同僚们没有顾及自己的意见,坚决推行了那场对监狱的整改。无论如何,人类整体的风俗和精神都在变得越来越倾向于安静和平和,越来越尊重任何物种的生命与需求,至于这是否是一个不可逆转的趋势,我只能说,我希望是。 第七卷 第四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在952年4月20日,安奎利塔斯城爆发了一场巨大的火灾,总共有四千三百多人被烧死,十多万人无家可归,因为火焰彻底焚毁的那安奎利塔斯四分之一的城区,刚好是当时普通人集中居住的地方。这片土地上面布满了拥挤的木质建筑,还有许多为求便利而随意加盖的顶棚或者连廊,就连公共贮水池的周围,也被堆积满人们生产出来的废弃物,以至于火灾爆发的时候,救火队员还要花费大量时间清理出前往贮水池的一条道路。所以后人假设说,如果这场火灾发生在其他的城区,是根本不可能造成如此重大灾祸的,当然,如果要我说些因祸得福的地方,那么安奎利塔斯城也正是在那场火灾重建后,变得更加美丽与富有艺术性了。 有关这场火灾的起源,它并没有像历史上其他著名的大火一样,被吞没在熊熊烈火之中,这是由于当时许多安奎利塔斯人亲眼目睹了火灾的产生,他们忠实地记录下来这场非常富有戏剧性的灾祸的起源。952年4月18日,全安奎利塔斯城最知名的公民之一,潘茨因病逝世了,享年三十九岁。这个潘茨不是因为他有什么光辉事迹和过人的品行,而是因为他超常的体重而得名。据说,潘茨当时的体重有九百克拉,而普通成年男人的体重,一般来说只有一百八十克拉左右。关于潘茨是如何成长到这种体重的,人们都非常好奇,可也都没有给出答案,尤其是当他们看到潘茨二十岁以前,还是一个精壮的安奎利塔斯士兵后,就更加感到困惑。不过无论如何,潘茨只用了三年的时间,就长成了一个庞然大物,他自己终于也被自己的体重压倒,以至于每天只能仰卧或者坐在床上,完全无法行走。潘茨原本有一个妻子,这个妻子还和他生了一个儿子,但潘茨长成这样的怪物后,他自己都对自己感到绝望。因此在他的劝说下,他的妻子就带着年幼儿子改嫁了。后来,潘茨的日常起居都由他年老的父母照料。原本人们会担心潘茨巨大的食量将吃掉他全家的财富,可幸运的是,潘茨的一个表兄为了给潘茨谋条生路,就把潘茨介绍给了他在剧院的朋友们。在那里,潘茨被剧场看中,顺利成为了一个演员,而他也乐于接受这种生命的转变,出演各种奇形怪状的巨大怪物,或者是那些因为堕落的生活,而变得肥胖的滑稽公民。由于潘茨的巨大体型,他很快得到了整个安奎利塔斯甚至特朗西特斯人的特别关注,所以有他出演的戏剧,一般都会获得巨大的成功,因而在潘茨一生中,他从不为缺钱感到困扰。 后来,就像我刚才说的,潘茨死了。他生前曾指定为他安排一场火葬,所以他的亲友们,把他巨大的身体拉到了火葬场之中。由于当时的火葬台不足够容纳潘茨的身躯,他的亲友就在火葬台附近,雇佣人手,给潘茨临时搭造了一个号称能够“火化各种巨型遗体”的巨大火葬堆,并且花了很大的力气,把潘茨的尸体平稳地安放在火葬堆上面。因为火葬的规模声势浩大,许多安奎利塔斯的公民们都跑来观看这场火葬,并且自发地给潘茨的火葬堆之旁,堆放各种各样的物品以示敬意。他们或许也会隐隐觉得,以潘茨的巨大身躯,他的尸体肯定会给世人带来一场与众不同的演出的。果然,当火葬堆被点燃,火焰开始灼烧潘茨身体的时候,烈火突然窜到世人从未设想过的高度,并且愈演愈烈,规模越来越大,害怕烈火的群众远离了火葬堆,跑到遥远的地方观看,然后,他们惊慌地发现,由于突然刮起的大风,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物体,不断的从火葬堆,燃烧着飘扬到周边地区,并成功点燃了距离火葬场不远的许多木屋。 这时候,原本在旁边围观的群众,很大一部分出于害怕而跑开了,还有一些人,想要扑灭潘茨身体引发的巨火,可他们带来的水量完全不能起效。在慌张中,他们也放弃了起初的打算,转身离开。由于木质建筑的众多和拥挤,还有风力的巨大,火势迅速蔓延起来,造成各种各样的灾祸。一直到第二天的中午,当火焰烧毁了安奎利塔斯四分之一的城市后,才终于被彻底扑灭。 当时的安奎利塔斯各级官吏,都因为这场灾祸迅速行动起来,即使如此,还是有许多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悲伤和疯狂的人做出许多恶行,他们袭击无辜的公民甚至官员,抢夺对方的财富和粮食,然后躲起来,继续消化着自己的悲哀。在我看来,这种借着自己的痛苦而肆意劫掠他人的行为,足以证明这些人的懦弱和卑鄙。 安奎利塔斯城很快被重建了,然而全部家产被烧光的平民,尤其是那些在火灾中落下残疾的人,他们的生活一度非常凄惨。成年并健康的男人们为了重建自己的家庭辛苦打拼,可许多人能赚到的钱,除了延续眼前的生活外,似乎不能令他们家庭的现状有任何改善。许多老人、女人和小孩,还有丧失劳动能力的人都出现在街头的各个角落,乞讨着。他们的形象是凄惨的,有时候为了博取他人的同情心,他们还会格外把自己打扮的比实际中更加落魄和悲凉。这时候,一群厌恶乞讨者的人聚集起来,他们当街揭穿着那些伪装自己残疾或者失去家人的骗子,并且逼迫乞丐因为羞愧而离开。这群人的做法博取了一些人的掌声,但他们似乎并不考虑到,骗子本身的生活如若不够悲惨,他们为何要故作可怜来博取世人的同情。我们不能用现在这个年代的思维来衡量那个时期的乞丐,那个年代的人比我们现在还是要正直的多,普通的公民,只要他们能维持正常的生活,他们全然不会自降身价,利用同情心赚取钱财,尤其是本应被格外尊重的妇女们。不过,就算他们如同我们今天的乞丐一样,人前人后完全过的是两种生活,人们也不该当众侮辱他们,乞讨只是一种工作,虽然它有时候显得不那么的体面。 在安奎利塔斯街头乞丐盛行的时候,一个年轻人,他名叫安托尼奥,在看到一位赤裸着上身、瘦骨嶙峋的老人敲打着竹板,在街上对着行人唯唯诺诺地乞讨时,他当即把自己的外袍披到老人身上,并大喊道:“这是个什么样的时代!”在以后的日子里,安托尼奥为了表明自己的心愿,为自己的名字加上了庇护两字。他活动在城市的各个阶层当中,只为了尽可能使人民过上和平安稳的生活。当安托尼奥劝说一个名叫帕尔库斯的吝啬商人救济穷人时,帕尔库斯回驳说:“我当然可以把钱给这些无力生存下去的人,可尊敬的庇护先生,您看看,安奎利塔斯人,只要他勤劳一点,是不可能赚不到足够的钱的。所以要我说,这些社会的“蛀虫”――啊,请原谅我用了这样一个不敬的词汇――我的意思是说,既然他们迟早会被淘汰,您为何还要苦苦帮助他们呢?”安托尼奥回答说:“是的,确实如此。如果把他们放到你的位置,他们一样会安居乐业;但若是把你放到他们的位置,你肯定迫不及待哀求我的帮助,从而脱离贫困。” 安托尼奥经过不懈的努力,最终劝说财力充裕的议会取消了由佩洛制定的,相较而言十分严苛的福利法,并通过了一项崭新的社会救济法律,这个新法无论是在救济规模,还是救济资产上面,都进行了大幅度的提高。同时这个法律在首页便予以指出,社会救济不是施舍,而是政府为公民们提供生命最低限度需求的必要手段。说到这里,我又想到了当今安维赫学者的长篇谬论,那就是我们特朗西特斯从未有过社会保障的法律,而他们安维赫,大概,我记得有个安维赫学者是这样说的,四千年前就出现了相关条例。对于这些狂妄自大的说法,我想稍有判断力的读者,都会明白事情的真相。 第七卷 第五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938年,安维赫皇帝伊治在当地巴克尔居民的邀请下,第一次涉入巴克尔内部的争斗之中。当时巴克尔群岛分裂成许多小王国,而在国王之下,由于岛国的独立性较强,许多岛屿的管理者实际上都是以国王的身份统辖自己的土地。这种分裂与斗争的状态从夕巴斯汀的儿子法塞利斯死后就出现了,五十多年来,一直没有缓和的迹象。 其实巴克尔岛上倾向于安维赫帝国的那群人,从帝拜占还是皇帝的时候,就开始拉拢安维赫人帮助自己。帝拜占与塔雄也各有一次涉足到这次政治争端里,只不过由于种种原因无功而返。有安奎利塔斯的史学家记载说,帝拜占和塔雄都是因为畏惧帕特里奥克斯和安奎利塔斯的力量,才最终撤退,可那个时代,安奎利塔斯人自救尚且不暇,又怎么会让安维赫的皇帝有所忌惮呢? 伊治在即位的前二十八年,也曾多次收到过巴克尔人的邀请,但他全部予以拒绝。这次,当他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后,终于下定决心进兵巴克尔。在伊治行动前,他亲自征询了当时帕特里奥克斯国王阿瑞亚斯,还有阿皮齐亚人的意见,阿瑞亚斯和阿皮齐亚人只是提醒伊治说,他们当时和巴克尔的一位国王库里奥订有同盟协议。因此伊治又亲自写信给库里奥,劝库里奥归降,在得到拒绝的回答后,伊治就下令自己的军队,无论海军还是陆军,都不得进入库里奥的领地范围,不得杀害他的任何臣民。这条律令被当时的安维赫军队完全予以执行,因此感到伊治是位值得信赖君主的库里奥写信给伊治说: “尊敬而又万寿的皇帝,当我得知我的公民们被您的士兵从敌阵中救出,又安然送回本国的事情以后,我谨替我们全国的公民,感谢您的宽宏大量和信守承诺。可是为了我们公民的自由,我必须要考虑这样一个问题,那就是您的国家,在您死后,是否还会有在您治下这种繁盛和自由的景象。我当然随时可以把我的性命交给您,可我背负着整个国民的心愿,所以很多事情我仍然必须谨慎对待。” 伊治赞美库里奥忠实尽责的态度,所以他向库里奥保证,他将任命库里奥为他现有领土上,甚至是库里奥所任意要求一片土地上的总督。同时,他将把一种代表无上荣耀和权力的标志交给库里奥,这样,无论他死后,他的国家变成什么样子,库里奥和他的家族与人民都是安全的。伊治所说的这个标志其实是一把金制的宝剑,一般来说,一个皇帝治下,通常只有一个最被宠信的大臣能够得到这种荣誉。不过在伊治的时代,这种标志被他广泛用于拉拢外国君王上了。于是库里奥在得到伊治的再度保证后,终于诚心归附,并且以总督的身份继续治理自己的国家。 至于其他的巴克尔国家,也终于在943年的时候,相继被安维赫人所征服,那些独立性很强的小领主们,也向伊治表达了效忠的愿望。伊治在他统治的年代,深知庞大的国家最终会变成负担,所以他满足于以附庸的方式,扩大本国的势力,在这一过程中,他尽可能避免使用武力,并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安维赫的领土被伊治扩大了四分之一,它却没有为此失去超过十万人的军队。 不过,伊治在试图改变安维赫人的风俗时,却遇到了巨大的阻力。无论哪个时代的安维赫人民在其他方面如何赞美伊治,他们都痛恨伊治的文化改革措施,甚至有时候,伊治就因为这个原因而被贬低为昏聩暗弱的君主之一。在伊治看来,安维赫人有值得骄傲的历史,他们的风俗比当时世界上已知的任何文化都传承的更为持久,但从某一个时间段开始,安维赫人的优秀文化,却因为无从进步,或者说其从头至尾隐藏的副作用终于开始显现,最终变成了国家的负担。因此伊治即位之初,就试图通过多种方式改良安维赫人的文化,可他失望地发现,安维赫人总是顽固地对外国文化抱有偏见,无论哪个阶层的人,都极力维护着被他们视作最高贵的风俗,无论这风俗本身是丑陋的还是优越的。 在949年,伊治的生命走到尽头,他临死前,把他的朋友,其中大多是来自普利斯提莫和特朗西特斯的公民,以及他立为继承人的儿子叫到身边,对他们说了这样一番话: “朋友们!还有我挚爱的儿子!离别的时刻就快到了!我想,我本应是带着欢愉的心情走完人生道路。我一贯的学识让我知道,灵魂超越肉体,能够脱离高贵的皮囊,并非痛苦而是快乐;现在的死亡,则是祖先赐我的恩惠,尔后使我不再有玷唇名誉的危险。由于我生前没有触犯罪行,死时也不该有所遗憾。我很高兴自己的私生活能清白无邪,也很有信心肯定最高祖先对我的赐福,在我手中保持纯洁和干净。 可是我的学习还不足够!我仍然惦念人世,牵挂我的朋友、家人还有那庞大的国家。朋友们,你们都可以给我作证,我憎恶专制政体的腐化败坏和草菅人命,我认为政府的目的是使人民得到幸福;我的行为都能遵从审慎、公正和稳健的规范,把一切事物都委之于天命。我的建议是要以和平为目标,长久以来和平与全民的利益息息相关,但是当国家在紧急关头召唤我拿起武器,我就会献身危险的战争,即使有明确的预兆,命定要在剑下亡身。但是啊,我被人看作是自视甚高的改革并没有挽救安维赫人的疾苦,我似乎能预见到,他们在我死后,继续着自相迫害,使我们的国家变得摇摇欲坠。我亲爱的儿子,你该知道,我选你当做继承人,不是由于你的血统,而是你的品德。我不该把我的遗志强加给你,我的抉择可能考虑不够明智,而你又有着比我更高的才华和卓越的判断力,你的年龄也把应对一切的经验赋予到你的身上,但愿你能成功带领着安维赫人走出眼下的怪圈吧。 现在我用崇敬的言行向不朽的祖先献上我感恩的心,没有让我在暴君的残酷、阴谋的暗算或慢性的病痛中丧失生命,他让我在荣誉的事业和灿烂的生涯中告别这个世界。说来可笑,我还想拖追死亡的打击,还有很多想要说的话,但是我的精力不济,感到死亡即将临头。朋友们,我看到了幻景,我就要陷到那里面去了。我以一个朋友、父亲,和好公民的身份,预祝你们的未来顺利。” 说完这些话,伊治就去世了。伊治临死前的言论让人感到动容,可这些话从没有被安维赫人拿来好好反省一下,他们既然不把自己当做国家的公民,而只是自贬为奴,那么,对一个奴隶来说,他确实是不需要反省的。安维赫人有这种普遍的性格,也就怪不得伊治频频做出为他们所痛恨的文化变革举措了。 第七卷 第六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946年,由于艾尔帕度人屡遭萨赫利人的打击,普利斯提莫人宣布了独立,为了庆贺“同胞们”重获自由――特朗西特斯人和普利斯提莫人通常都被认为是帕路斯的移民后代――安奎利塔斯和其他的特朗西特斯国家都派出盛大的使团,前往祝福,并商讨协约事宜。我之前没有介绍过,普利斯提莫人只是普利塞人和提莫人的一种统称,虽然外人并不把普利塞人与提莫人当做两个民族,可在他们内部,双方一有机会就互相仇视,彼此征伐。现在的普利塞人中,以伊卡利昂人最为强大,而提莫人中,则以拿瑟勒和蒙迪底埃最为繁荣。这三个国家刚刚摆脱艾尔帕度的统治,便纠合自己民族的各个城邦和国家结成同盟,双方拿起武器,在一处名为厄斯特的界河两面摆下阵势,互相威胁。关于这种好斗的内争精神,普利斯提莫人与我们特朗西特斯确实非常相像,甚至由于他们内部的支离破碎,这种内争比我们还要更胜一筹。 当时萨赫利人还在与负隅顽抗的艾尔帕度人交战,所以他们向普利斯提莫人表示友好,单纯的普利斯提莫人甚至还为萨赫利人送上援军,帮助他们攻打艾尔帕度。来自莫加洛的米洛斯极力劝阻同胞不要做出这种事,可其他的城邦和国家不理会他的要求。萨赫利人势如破竹,在两年后彻底将来自大草原的艾尔帕度人赶回到他们的故乡里去。 于是紧接着,萨赫利人在他们的领拜人沙基尔的命令下,开始攻打占据临海大多数地区的普利斯提莫人。开始时,普利斯提莫人满怀信心,他们觉得凭借自己内部的有利地形:海洋环绕、礁石密布、山岭横行,一定能给萨赫利人痛击。至少他们也觉得,能够在萨赫利人身上争取到他们曾经在艾尔帕度人那里得到的相对独立的地位。然而随后普利斯提莫人惊慌地发现,他们的海军被萨赫利人不断打败,最坚固的要塞,最难以夺占的岛屿,都被萨赫利人一步步拿走了。 伊卡利昂人首先遣使向帕路斯与特朗西特斯求助,但帕路斯的国家,就像千百年来他们时常遭遇的那样,不是被内战,就是被异族入侵所困扰。而且事实上,帕路斯北方的国家,虽然使用着和我们类似的语言,但他们从血统上来讲,已经完完全全是异族人了;至于特朗西特斯人,他们当时正沉浸在难得的和平中,不想再因为多管闲事,插足到一场与强敌的战斗中去。所以普利斯提莫人孤立无援,只得眼看着他们的土地被一点点夺走。不过这时候,帕特里奥克斯发生了我曾经提到过的那场叛乱,奥达提亚斯的长子库瑞特斯在萨赫利人的支持下,携带大军,远渡重洋回到了本国,把阿瑞亚斯囚禁起来。虽然库瑞特斯向帕特里奥克斯人声明说,他从小都是一个帕特里奥克斯公民,所以他不是作为萨赫利人的下属来统治他们的。但出于对库瑞特斯多次犯下罪行的憎恨,帕特里奥克斯的几个将军,又把库瑞特斯驱逐出境,把剩下的萨赫利士兵集体带到优瑞希海角那里,并处死,他们还为此在海角上立了一个战胜暴君的纪念碑。 虽说阿瑞亚斯被库瑞特斯带走了,可帕特里奥克斯的国民们都没有向库瑞斯特索回他们的国王,而是迅速开始准备内战。当时平民们想要恢复平民政治,曾经的元老贵族们则试图重建贵族统治,而执掌大权的几位将军和奥达提亚斯剩下的两个儿子,都觊觎着国王的宝座。由于这些缘故,帕特里奥克斯陷入了长达十二年的内战之中,不过这些事情,都不是我想多加介绍的了。库瑞特斯的进犯,其更重要的一点是,它最终引起了特朗西特斯人对萨赫利人的猜忌。 因此所有特朗西特斯的国家,为了商讨普利斯提莫和萨赫利人的事情,派遣代表聚集到一起。会议上的各国一致决定支持普利斯提莫人反抗萨赫利人的战争,但为了不给萨赫利人以口实,他们决定,暂且只允许普利斯提莫人到自己的领土上招募雇佣军,待战事进展一段时间后,各国再最终做出是否公开参与到战争当中的决定。 由于海洋贸易的发达,普利斯提莫的城市和国家都聚集了大量财富,所以他们有充足的资金在特朗西特斯招募士兵。只是在950到959年这十年里,普利斯提莫人就先后征集了近十万名士兵,其中就有来自安奎利塔斯的两万人参与到战争中去。这些雇佣军,被来自普利斯提莫的商船和战船,带到了遥远的乌拉诺斯大陆上去作战。 与此同时,当时的萨赫利人,尝试着把他们所占领城市的居民,都从沿海地区赶到内陆中去,因为他们觉得:海洋是自由之母,农耕的人则不太反对专制独裁。这些行动引发了普利斯提莫人巨大的反抗,有一支运送普利斯提莫人平民的萨赫利舰队,在途中遭到拿瑟勒人的战船的攻击,船上的平民们在混乱之中,攻击看守他们的萨赫利士兵,并帮助拿瑟勒人取得了海战的胜利。从那以后,萨赫利人觉得自海上迁移平民风险太过巨大,因此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民族迁徙政策。也正是如此,普利斯提莫人的文明最终得以完好留存下来。 当来自特朗西特斯的大量雇佣军安全登陆后,普利斯提莫人一度掀起了声势浩大的反攻,他们收复了许多被攻占的岛屿,杀死了两万多的萨赫利士兵,破坏了他们无数的战船与据点。不过当沙基尔亲临战场以后,因为接连的失败而士气低落的萨赫利士兵重新恢复了战斗力,他们又开始变得战无不胜、攻无不克。960年,来自特朗西特斯的雇佣兵们,由于对萨赫利人产生的恐惧而要求普利斯提莫人把他们送回家乡,可这时候海洋也已经被萨赫利人完全控制,幸运的是,同一年沙基尔去世。趁着萨赫利人为进行宗教选举而分心的时候,普利斯提莫人重新夺回了制海权,并且把雇佣兵们如数送回了特朗西特斯。然后,他们又在当地雇佣了一支新军,可是这支为数有一万人的军队,于美狄优斯海上,遭到了风暴的毁灭。 当萨赫利人推举出哈卡姆成为新一任的领拜者后,他们首先在哈卡姆的领导下,平息了庞大帝国内的多处叛乱。然后,他们又在964年侵入了普利斯提莫,并且在同一年攻下了拿瑟勒。许多拿瑟勒人提前跑上战船,飘荡在海面上,把船只当做自己的家园,反复尝试着夺回自己的城市。这种对我们来说是值得赞许的行为,却引起了萨赫利将领坎尼的愤怒,因此著名的拿瑟勒城被他带领的萨赫利士兵洗劫一空,并彻底摧毁。在这一野蛮的行动中,拿瑟勒城中保存千年之久的许多古物也被萨赫利士兵当做无用之物丢到海中或当场焚烧,其中既包括楚士的木制面具、阿加佩图斯的青铜长矛等神圣物品,也包括被贝莎巴杀死的巨人头骨,还有被赛瑞克变成一团泥土的帕拉丁――是的,据拿瑟勒人,或者说整个普利斯提莫人讲,那个被收藏在纯金匣子中的松散泥土就是帕拉丁本人。 第七卷 第七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就在普利斯提莫和萨赫利人进行战斗的那些年里,特朗西特斯也一直不曾忘记关注敌人的动态。由于普利斯提莫的战争旷日持久,特朗西特斯人在互相友好的关系渐渐冷却的情况下,反倒因此保持了一种协调一致。所以,各国之间虽时常有些争执,可这些事情引发的战斗并没有带来大规模的军队伤亡,更没有造成人民的颠沛流离,一切冲突都被幸运地限制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在拿瑟勒城陷落以后,特朗西特斯诸国召开了一次统一的大会,与会代表们认真讨论着是否要给予普利斯提莫人正式的军事援助。当时的各个国家,几乎都为了更好地向普利斯提莫人出卖军火与佣兵,与不同的普利斯提莫国家签署过军事同盟的协议。现在,他们久久不派出援军,引起了与他们订立盟约各国的不满,尤其是拿瑟勒人的愤怒,逃出城市的那些拿瑟勒人不断遣使来指责维萨国王雷克斯二世的言而无信。这些舆论上的压力让特朗西特斯各过感到愧疚,所以他们即使本意并不想与萨赫利人开战,他们也觉得有必要敷衍一下来自他国的指责。主要是由于这个缘故,945年的春天,特朗西特斯多国签署了为期五年的停战及同盟协议,他们决定联合自己的部队,向普利斯提莫进军。因为富提尔人很小心地没有与任何普利斯提莫国家有过协议,所以他们起初不想参加新一次的联盟,但其他国家威胁他们,指责他们,迫使他们也进入到联盟之中。 966年,经过长期准备的联军部队分城三批,向普利斯提莫出发。这支联军里面,有三万士兵,还有三百条战船。安奎利塔斯派出了由瓦伦丁尼安带领的四千人的军队,在出发前,瓦伦丁尼安曾向议会要求延长他的统军年限,他给出的理由是普利斯提莫路途遥远,战况复杂,频繁更换统帅不利于军队的作战。可无论是议会还是公民大会,都坚决拒绝了瓦伦丁尼安的请求。他们只允许瓦伦丁尼安在一年的统帅任期结束后,作为军队的顾问继续留在军队当中。 瓦伦丁尼安所在的第二批联军是在四月七日出发的,经过近一个月的航行,他们终于来到了预定的目的地卡利波利斯,在所有的联军里面,他们是最先来到普利斯提莫的。因此这批联军的统帅,维萨人弗雷德里克命令所有士兵停留在卡利波利斯,等待后续部队的到来。后来有一天,岛上的卡利波利斯哨兵发现了一支游弋在附近的萨赫利人舰队,于是弗雷德里克带领着联军的所有战船,还有卡利波利斯人援助的十条战船共同向敌人发起进攻,准备不及的萨赫利人仓皇应战,并被打败。联军一共击沉了五艘敌舰,又俘虏了二十多条,得胜的联军回到卡利波利斯,检阅战利品,他们向卡利波利斯人吹嘘,萨赫利人也不过如此,不用三年的时间,他们一定能把萨赫利人全部打退。 这时候,伊卡利昂人邀请弗雷德里克前往自己的国家,援助他们被围困的卡拉玛塔城。然而与此同时,弗雷德里克又听说由普莱比斯的埃利奥特伯爵带领的联军偏离了航道,在普利斯提莫北方的昆塔利亚搁浅上岸,他们的许多战船毁损了,还遭到当地居民的攻击。因此他命令瓦伦丁尼安带领七千士兵前往卡拉马塔,自己则带着剩下的士兵去支援埃利奥特伯爵。可是弗雷德里克带去的船队也因为巨大的风浪而被摧毁了,因此他与埃利奥特伯爵一样,被困守在昆塔利亚附近,两支联军虽然都能互相望见对方,却为敌人所阻隔,不能彼此支援,士兵和将官们都士气低落,不知该如何是好。 至于瓦伦丁尼安,他带着军队在克拉地峡登陆,并在两天后到达了卡拉玛塔城下。许多普利斯提莫士兵都聚集在那里,他们刚刚吃过一场败仗,退守在自己的营地里面,等待着萨赫利人的入侵。瓦伦丁尼安看到人数虽少的萨赫利军队居然能在围攻城市的同时,又击退城外的援军,反把对方围困起来,大感惊讶。所以他小心翼翼,躲避与敌军作战,并在靠近卡拉玛塔城的一个山坡上扎营。 萨赫利人看到又来一支敌军,就分出一部分士兵,把瓦伦丁尼安的部队阻隔起来。这支萨赫利人的军队只有两千人,可他们步调一致的行军,还有他们统一的服饰与精良的装备,让联军士兵感到害怕,有些士兵简直是把萨赫利人当做天神派下来的军队来看待。瓦伦丁尼安亲自带领着五百名骑兵,与敌人进行试探性的作战。但他差点就被对方杀死,他的左掌被标枪贯穿,以至于从那以后,都再也无法再握紧盾牌。 遭到失败的瓦伦丁尼安据守营地,想要等待有利的时机对敌人发起出其不意的攻击。他本以为,敌人在经历接连的胜利以后,会出现一般军队都会有的骄傲和自满的情绪。但他发现,他眼前的萨赫利人一直安安静静,等待着下一次作战机会。这些萨赫利人由于宗教的约束,既不饮酒,又不赌博,在军队战斗时,他们还不能进行什么体育娱乐,以防交战时没有体力。所以萨赫利人除了日常的宗教和军事工作外,就是无聊地望着神殿,消磨着整日的时光,一些非常有定力的士兵,还进行类似极南之地一些国民经常做的“冥想”,努力尝试着与神进行交流。 无从找到敌人破绽的瓦伦丁尼安在一天联合其他的普利斯提莫士兵,还有卡拉马塔城中的守军,准备同时从多个方向对敌人发起攻击。他带出自己所有的士兵,在约定的时间,向萨赫利军队发起进攻。虽然多方面受敌,萨赫利人却以沉稳的作战首先击溃了城外的普利斯提莫援军。这时候,瓦伦丁尼安打败自己面前的两千名萨赫利士兵,一直追逐他们来到卡拉马塔城下。在那里,他与城中出击的守军汇合到一起,想要趁势击垮敌军,可他们却被击败,于是瓦伦丁尼安和他的士兵跟随着守军一起跑回到了卡拉马塔城内,被围困起来。 由于卡拉玛塔人突然之间又要多为五千名士兵提供口粮,所以他们的粮食储备显得越发紧张。联军士兵分到的粮草,时常并不够他们果腹,因此他们常常会在没有军务的时候,到城中寻找食物或者做些零工。一天,许多没有战事的联军士兵在城中游荡的时候,看到了一群肥肥胖胖的鹅在城墙脚下大摇大摆地走来走去,就把它们捉了起来,带回军营煮着吃。然而没过几天,卡拉玛塔人发现自己豢养的圣鹅不翼而飞,因此他们怀疑特朗西特斯人把它们吃掉了。为了这事,许多卡拉玛塔平民――其中大多数是妇女――强行冲进联军的营地,用士兵们一知半解的口音表达着自己的不满。联军士兵起先并不承认自己偷吃了圣鹅,可是卡拉玛塔女人们连绵不绝的尖言尖语让联军士兵十分恼火,因此他们大声承认说,就是他们吃掉了那群肥胖又不会逃跑的鹅。就在冲突可能进一步加重的时候,卡拉玛塔城中最贤明的几个公民解决了这次纠纷,他们用了一套复杂的理论,终于让城中迷信的公民相信了被吃掉的圣鹅,已经没有神明的抱有与附体,也因此他们不会遭到天谴。事实上,城中许多理智的卡拉玛塔人,早就想处理掉这批除了精料不吃,只会蛊惑人心、惹人心烦的鹅,他们只是碍于迷信的女人和宗教徒们的舆论,才迟迟没有下手。我发现世界各地的狂热宗教徒们,都有着一种十分顽固的习惯,他们总以为自己受到神启而高人一等,因此他们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反驳他们的人又是无知和愚蠢的。可他们不自觉的是,他们自己又常常被不信神者诓骗他们的荒唐言论所折服,甚至把对方尊为圣人,终日顶礼膜拜。 第七卷 第八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在这一章的前半部分,我想有必要单独介绍一些萨赫利人独特的民族精神与性格,这样就可以避免在往后的文章中过多地打碎本该连贯的故事。而在进行这项工作以前,如果我们从更为典型的安维赫人与加尔马纳人的民族性格说起,或许将更有益于我们的认识。 我已经在前面的文章里,无数次批评过安维赫人的民族性格。伊治曾想苦苦改变这一切,但民族性格并不是能在短短几百年里面有什么突破的东西。简单来讲,那个时代的安维赫人不信神,消极而又被动,他们尊重的,没有个人权力,只有上级的命令。他们的消极被动暗含在绝对权力这个观念本身中间。整个民族,以及组成民族的每个人,对他们自己的命运没有任何潜在的发言权。关于他们的集体利益他们不运用自己的意志,一切都并非由他们自己的意志为他们做决定,违反这种意志对他们说来是法律上的犯罪。这种制度下会产生些什么样的人呢,独裁皇帝从不需要有才智的人干涉他们的行动,他们只需要奴隶;纵或是有些不一样的独裁君主――比如说伊治,我们可以称其为温和的独裁――喜欢接纳这种具有独立个性的人,他们又会发现,这些家伙不仅多方面干涉自己的行动,甚至还由于国家的庞大,成为了最不安稳的因素。因此总的来说,在有限的时间内,温和的独裁,与真正完全的独裁,在一个人的行为受限程度,还有一个人的人格塑造上并没有什么根本上的差异。有时候,我们还会看到一种温和的落后政府,会让人产生相当不利的得过且过的情感,比如说凯里尼亚在统一特朗西特斯的时候,由于他们在奴隶对待方面相当柔和,因此无论是他们的自由民,还是奴隶们,都完全没有意志去推翻那种非常不公正的奴隶制度。安维赫人正是由于这种长期以压制他们行动,偶尔还会有温和蜜糖消解他们疲倦身躯的独裁中,逐渐在身心道德情感上变得扭曲起来。我们都知道,一个行动受限的人,精神上同样受到抑制,我们不能指望这样的人发展起为他人着想,又为国家尽心尽力的自发情感――他们的爱国情感通常是被附加的,不是显现得极为幼稚,就是极为不忠实。所以我们会看到,安维赫人常常把他们的聪明才智,都用在了奢侈品的购置与收集,压迫比他软弱的平民之中,而不是用在更有价值的文学艺术、公共事业上面。时至今日,安维赫人曾经十分引以为傲的文化的凋零,简直让人瞠目结舌。如若长期以往,当这个社会的居民都习惯了自己的污秽,他们就彻底无药可救了。 但加尔马纳人和安维赫人完全不同,他们的人民是世界上已知的民族里面最崇尚自由,同样也是最不安分的人。他们的许多国家,皆为自由的典范,即使在我们外人看来,他们当中的一些国王掌握着巨大的权力,可事实上,包括法洛姆在内的那种君主,都要时刻受到他们国家内部许多官僚或者机构的制约。无论如何,加尔马纳人这种在自由之下形成的情感,让所有人民都对自己的权益,还有社会的共同利益抱有着极大的热情。在他们的宗教出现以后的一段时期内,似乎所有人都被宗教迷惑了心智,变得驯服起来。可不久后人们便发现,宗教影响只是在些许上缓和了加尔马纳人无序暴力的行为,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他们的性情。甚至连教宗本人,都时常要被卷入到各种各样的争端当中,生命安全也无法得到保障。至于罗拉什教另一个重要的内容,也在人们从宗教信条的泥淖中摆脱出来后,变得更加有助于一切公益精神的发展。所以我们看到,每个加尔马纳人都自觉是社会的主角,每当他们遇到自觉不利的事情时,他们都会剧烈反抗,以至于我们经常看到加尔马纳人被他们的煽动家所迷惑,陷入到无休止却又自得其乐的内战里面,无法自拔――然而,他们也正是在这种看样子十分动荡的活动中,保持了身为人类的最重要,也是最真实的本性,让他们整个社会在各个方面,都充满了活力与进步性。 至于萨赫利人,他们在政治上面几乎是完完全全模仿安维赫人而来的,不论他们过去的国王,还是现在的领拜者,都像安维赫皇帝一样,掌管着近乎一切的生杀大权。而且非常重要的一点是,萨赫利人的统治机构没有安维赫人那样复杂,所以他们的领拜人在实际上,要比安维赫的皇帝更有实权。不过他们的宗教出现后,发挥了一种极强的教化作用。至少直到那个年代,这个名为哈里斯的宗教都像极了加尔马纳的罗拉什教,极度提倡为神而战,又鼓励着世人关注同胞们的疾苦,反抗强权――即使不为自己,也要为了神明这样做。所以说我们会看到萨赫利人像安维赫人尊重上级命令的同时,又在神所给他们的限制当中,充满着对自己所进行事业的热情。当然,在神所不悦的领域,他们的整个历史又为我们展现出一个令人惊讶的荒漠。 我所说的这些事情,只是一个很概要和不负责任的分析,读者们如若觉得有用,那就已经超过我预想中的目的了。下面,让我们回归这部历史的主题。 就在瓦伦丁尼安被围困在卡拉玛塔城,一筹莫展的时候,卡拉玛塔人听说第三批来自特朗西特斯的联军已经登陆了,并且距离这里不远。于是他们就要求瓦伦丁尼安写信给联军请求援助。然而瓦伦丁尼安拒绝这样做,因为那支联军的统帅是帕蒂略斯人奥利弗,这个奥利弗跟瓦伦丁尼安曾经在一次两国险些爆发的战争前,互相挑衅,彼此闹得非常不愉快。而当奥利弗听说瓦伦丁尼安被困在卡拉玛塔城中时,他也故意绕到别的战场上面去,回避伊卡利昂人的请求。 在接下来的一周里,围在城下的萨赫利人又击败了一支来自伊卡利昂的援军,杀死了三千多名敌人,他们还成功夺取了卡拉马塔城一座向外延伸的塔楼。不过节节获胜的萨赫利军队不知为了什么原因,突然在一天夜里撤走,他们留下营火,一声不响,安全通过了还在城外普利斯提莫人监视下的区域。第二天早上,看到萨赫利士兵全部离开的普利斯提莫人,试图追击正在撤退的敌军,但他们居然循着当晚萨赫利人故意留下的可疑印记,跑错了方向,最终无功而返。 得救的瓦伦丁尼安立刻带着自己的军队往伊卡利昂去,他在那里稍作休整,听说弗雷德里克与埃利奥特仍被围困后,就赶往昆塔利亚。在路上,他遇到了一个险峻的要塞,名为赫拉克勒,这里的原住民赫拉克里亚人原本是普利斯提莫人的一支,可他们被打败,全部被逐出家园,留在这里的昆塔利亚人把城市的外墙拆毁,只留下卫城,当做要塞来使用,监视往来的商客和军队。瓦伦丁尼安带着自己的军队攻击了几次城墙,收效甚微,因为敌人的投射器在高处,依仗地势造成了联军造成大规模的伤亡。这时候,一些安奎利塔斯士兵由于刚刚踏上异国他乡,就接连遭到失败,因此他们怀念起在国内的安逸生活,对自己的长官,尤其是瓦伦丁尼安发出不满的声音。 不过在一天早上,几个意外经过要塞西面山崖的士兵发现泥土上有人向上攀爬的手脚印记,还有许多杂草被连根拔出,所以他们怀疑有人通过这里前往要塞内部。瓦伦丁尼安知道这件事以后,亲自前往视察,并在傍晚召集起他认为最敏捷与勇敢的士兵,对他们说:“承蒙诸神的保佑,我们已经发现了一条能够通向这座险峻要塞的通道,如果这不是哪个愚蠢的敌人留下的痕迹,那就是哪位天神为了我们特朗西特斯人而专程给我们的暗示。虽然我看到,这条道路相当狭窄,可一个人接着一个人去攀爬仍然是绰绰有余的,你们还能在途中给予同伴帮助,让这项工作变得不再艰辛。士兵伙伴们,我谨请各位在今天夜里鼓起勇气,坚定你们心中的信念,握紧手中的武器,我们身边的同伴,还有远在昆塔利亚的联军,都必将由于你们的光辉行动而赢得最后的胜利。而我将根据你们每个人的勇敢和功绩,赏赐给他们巨大的奖励和荣誉。” 被召集起来的联军士兵听到瓦伦丁尼安这样说,兴高采烈地开始执行自己的任务。他们在午夜的时候,一个一个往上攀爬,终于历经艰苦到达了山岭的顶端――事实上,士兵们所克服的困难比预想中要少得多。山路的顶端正是要塞没有城墙包围的一处地方,可能这是因为那里的地形不适合筑造城墙,也可能是预留的紧急逃生通道。就在士兵们一个接一个地爬上山顶时,一条狗听到声响,大叫起来,全要塞的猎犬也立马跟着狂吠起来。联军士兵们惊慌失措,他们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可是瓦伦丁尼安听到城中的异变,马上带领士兵从前门进攻要塞。昆塔利亚人以为他们的狗是听到前门士兵进攻的声音才叫的,所以没有发现从后方进攻的联军士兵。这样,从山崖登上山顶的联军士兵得以顺利集合,并向无所防备的敌军发起进攻。虽然他们人数不多,可还是联合城外的联军,趁着守军在惊慌失措的时候,顺利夺取了赫拉克勒要塞。 第七卷 第九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在瓦伦丁尼安夺回赫拉克里亚要塞后,他继续进军,最终来到了距离另外两支联军被围困不远的地方,可是他发现自己也无从突破敌人的包围圈。那时,弗雷德里克与埃利奥特已经将军队聚集到一起,他们正在尽可能修整损坏的战船,准备从海上离去,由于没有足够的木材,他们只能拆掉受损严重船只上的木材,用来补修相对较完好的船舰。可是昆塔利亚人在一天夜里,乘着小船突破了联军在海上临时用报废的船体打造的防御,破坏了许多完好的船,然后离去。由于这个缘故,联军原本就不明显的海上优势也被敌人夺了过去,所以弗雷德里克和埃利奥特不得不等待来自其他军队的救援。 瓦伦丁尼安曾经在赫拉克勒要塞中缴获了大量的物资与财富,这些东西原本都是作为贡品给萨赫利人的。他当时把这些东西都带在身边,当他从俘虏口中得知昆塔利亚人生活普遍贫穷后,他制定了一个大胆的计划。瓦伦丁尼安首先命令士兵挖掘了一个足够大的军营,在许多地方留下了不牢固的土堆或木桩,然后把所有财产和食物全部留在军营里面,并且下令自己的士兵在与敌人交战后,立刻放弃军营逃跑。在瓦伦丁尼安的反复劝说下,所有的士兵才恋恋不舍地放弃了自己不久前才截获的财物。他们听从瓦伦丁尼安的命令,与敌人交战一会,就一齐逃离了军营。瓦伦丁尼安推测昆塔利亚人会在得到这样一大批食物和财富后,会为他们现在的成就所冲昏头脑,变得懈怠起来。他推想的确实很对,昆塔利亚人一经攻进安奎利塔斯的军营,就看到了他们留在赫拉克勒的贡品如数被夺了回来,还有大量的安奎利塔斯人带来的物资。现在,他们觉得这些东西已经是被敌人夺走后又夺回来的,所以不必要进献给萨赫利人,因此包括他们将军在内的所有人,都纵情宴饮,松懈了对敌人的警惕。瓦伦丁尼安居然毫无阻拦地带着士兵重新回到了要塞下方,并且拆毁了不牢固的墙体,进入军营里面。由于身在军营中的所有昆塔利亚人都散在各处饮酒作乐,他们不是吃的过饱,就是醉酒不醒,所以他们看到敌人控制了军营,还是呆呆地不想行动。很多昆塔利亚人甚至都放弃了逃跑,只是在营帐里面等候最丢脸的丧命,要不就是投降。瓦伦丁尼安就是这样击败了很大一支昆塔利亚人的军队。 剩下的那批昆塔利亚人看到自己的同伴遭到重创,动摇起来,他们的将军害怕被困守的联军,会马上受到好消息与饥荒的双重鼓舞,对他们发动起猛烈的进攻,所以在随后的几天,昆塔利亚人陆续撤离。弗雷德里克和埃利奥特,以及他们手下的援军,都非常感激瓦伦丁尼安的所作所为,他们每个人,都为瓦伦丁尼安和他的军队准备了一份自己的财物,送给对方,以示谢意。 同一年,奥利弗在拿瑟勒城的废墟上与一支萨赫利人作战,他被彻底打败,有半数的士兵被杀死,奥利弗和剩下的士兵仓皇乘着战船逃脱了。在那之后,奥利弗细心研究了萨赫利人的作战方式和习惯,还有他们的武器配置。为了对萨赫利士兵有所针对,奥利弗在流亡在外的拿瑟勒人的支持下,改良了自己所有士兵的军备,其中主要是盾牌和局部护甲的变化;同时,他变更了士兵们习惯的队列编排,减少了每个小队中的步兵,雇佣了许多当地的熟练弓弩手。奥利弗带着这样配置的军队与另一批萨赫利人作战时,获得了胜利。其他的联军听说奥利弗的改革,也模仿奥利弗的行为,并收获了还算良好的效果。可这种做法也被一些守旧的人称为野蛮化,因为联军士兵无论是在武器装备,还是作战方式上,都在向萨赫利人趋近。 966年冬天来临以后,弗雷德里克带着包括瓦伦丁尼安在内的联军进入萨拉米城驻扎。在那里,瓦伦丁尼安担心自己马上会被剥夺统帅的职位,而他却想作为一军统帅一直战斗下去,直到为自己赢得了不朽的声誉。因此他进行了许多努力,去拉拢萨拉米人的权贵和平民,还有联军各级统帅与士兵。在萨拉米人中间,有一个名叫埃利亚斯的贵胄,在城中极具权势,他喜好男色,而且并不像普通人那样,只喜爱年轻貌美的少年,他更偏爱有男人气概的中年人。瓦伦丁尼安在一次邀请埃利亚斯赴宴后,他们两人都昏昏沉沉,不同的是瓦伦丁尼安还保留着一点意识,然而那时候的他借着酒性的刺激,想出了一个荒唐的手段。他挽着埃利亚斯的手,把他拉到自己的卧室里面,脱下埃利亚斯和自己的衣服,赤身露体的双双躺在床上。第二天清晨,埃利亚斯醒来后,看到躺在身边的瓦伦丁尼安大为惊骇。这时候瓦伦丁尼安也故作惊讶地醒来,而且,他当时也确实有些后悔自己昨天大胆的行为了。不过埃利亚斯马上说,他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只是请瓦伦丁尼安不要把这事情说出去。瓦伦丁尼安没想到埃利亚斯会这样主动认为自己犯下罪过,就高兴地答应了他的请求。之后,瓦伦丁尼安以这种特殊的身份,委托埃利亚斯为他做了许多事情,而埃利亚斯也是尽心尽责,好像他确实有愧于瓦伦丁尼安一样。 有关这个故事,其实还有种更生动的说法,那就是布罗西亚的历史学家西塞纳多人尽皆知的记载。不过,考虑到西塞纳多惯常的夸张手法,我个人认为模仿西塞纳多,再为这个故事添油加醋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当然,瓦伦丁尼安也并不是只会做这些荒唐的事情。他曾经在萨拉米城中闲逛的时候,碰到一群流亡在萨拉米的拿瑟勒人。这群拿瑟勒人依然为联军迟迟不予援军,致使自己城市被毁的事情耿耿于怀(同时,他们也为此痛恨伊卡利昂等民族),所以他们责骂瓦伦丁尼安,有些人还上来推搡他。瓦伦丁尼安身旁的侍卫想要武力驱逐对方,可瓦伦丁尼安制止了这种行为,他这样对拿瑟勒人说:“如果我一个人的危难和苦痛能够抵偿你们对我们民族的憎恨,我非常乐意接受你们的判决。”这种回答令周围的人感到敬佩,因此他在联军和整个萨拉米人中间,一下子就取得了巨大的声誉。 他除了自己身体力行外,还经常动用仍在他手底下服役的军队,给萨拉米人干活,以为自己争取荣誉。其中最重要的事情是,他命令自己的士兵主动参加萨拉米人城墙与城市的修复工作。当时萨拉米经过许多年的战斗,很大一片城市已经成为了废墟。安奎利塔斯的士兵们,站在废墟之上,感到无从下手。他们对瓦伦丁尼安抱怨说,他们是来普利斯提莫打仗,而不是当建筑工人的。然而瓦伦丁尼安用许多谎言劝诱士兵听从命令。一直到967年,士兵们还是勤勤恳恳工作,但是一到967年,他们觉得瓦伦丁尼安按照法律,应该交出自己的统帅职位,所以疲惫的士兵拒绝为瓦伦丁尼安继续卖力。瓦伦丁尼安害怕无法控制局面,解散了自己的命令,然后躲了起来,跑到埃利亚斯家里寻求庇护,并且委托自己在萨拉米的朋友给他招募一批雇佣兵。他觉得自己肯定会被撤职,只是那时议会派来的新任统帅和命令因故还没到达罢了。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议会随后派遣来的使者委派他继续担任统帅。于是瓦伦丁尼安神气活现地从埃利亚斯家里走出来,回到军营中,用非常柔和,甚至是诙谐的手段惩罚了那些敢于对自己大不敬的士兵,因为这事,士兵们对瓦伦丁尼安也不再有所记恨了。 第七卷 第十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冬天来临了,包括萨赫利人在内的所有军队都撤回了自己的营地。瓦伦丁尼安在967年的一月份,在自己的营地里收到了来自议会的命令,那就是允许他继续统领安奎利塔斯的军队,至于这件事情的原因,则是这样的。 在当时的安奎利塔斯,尤其是932年和平以后,土地兼并变得越来越严重,其实这本与许多大地产所有者没多大关系――所有土地的买卖,都受到严格的法律限制与保护――而是由于许多农民们憧憬城市的生活才导致的。由于许多城市的扩建,还有机会的增多,因此很多大胆的农民放弃耕作,前往城市开辟新的生活。无知的农民与牧民,看到自己的先行者取得了成功,又听说城里的人工作少,赚钱多,生活环境既安全又舒适,所以也非常轻率地变卖了自己的家产,想要前往城里面居住。起初,这种行为还是少数,可过了几年,逃离乡村似乎成了一个风潮,尤其是那些偏远地区的农民。议会为了制止这种行为,提高了收购各种粮食的最低价格,并出台法律,严格限制人口的流动。这个法案得到了城市居民的一致支持,他们已经开始自己的工作机会有被剥夺的危机感了,有些人甚至已经因为大量人口流入城市,失去了原本的工作。 不过即使如此,乡下的公民们还是一个劲往城里面去。那些有洞见的有钱人,趁机便宜收购了大量的土地,成为了人人嫉羡的对象。后来,许多涌入城市的乡下平民在城市失去了自己的所有,或者说陷入到困境之中,又想重拾旧业,可他们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土地。有的人成了给购置自己曾经土地人的雇农;有的人则跑去开荒,然而除了那些定居到十分偏远和险恶地区的人,剩下的人都被管理土地的官吏或者当地的居民赶了回来。因而这些人现今的生活状况,比他们过去还要恶劣了许多。 正是由于这些原因,大量的贫民们发泄着自己的不满。保民官,还有一部分有正义感的议员们,趁势提出清算被私人侵占的公有土地,以及个人非法占有的过量土地,并把这些收回的土地重新分配给无地和少地的贫农。我们之前曾经提到过的那个瓦罗,就是这次行动的领军人物。这个活动引起了巨大反响,并且确确实实取得了一些成就,一定程度上缓和了当时的矛盾。可当瓦罗自己被自己的法律所关进监狱后,被剥夺土地的势力人物重新站出来,再度与平民们发生冲突。 不过就在这时,普利斯提莫人的使者到了,他们在议会的同意下,每年都从安奎利塔斯招募不少雇佣军。这样,最为贫苦的人士又找到了新工作,当时围绕地产问题的冲突再度缓和。然而明争暗斗依然在持续进行着,相较而言,富人们的斗争热情逐渐冷却下去了,他们之中那些贪婪的人,几乎都顺利通过种种手段获取了巨大的不义之财;而那些道德与自制力出众的人,从头至尾,一直都不愿意危害贫民和国家的利益。在这种情况下,绝大多数的富人由于反感整日被牵扯到官司之中,又害怕成为舆论的众矢之的,所以他们开始做出让步,当然,这也是非常有限制的。 但是那些贫民,还有许多因为懒惰无法生存的人,不惜使用任何卑劣的手段满足自己的欲望。他们本身人数并不多,可他们的不满总能在很大程度上刺激那些普通公民的情绪,使得大量的人参与到他们的活动中去。在960年,一个名叫索罗夫的人,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面,他本人并不穷困,可他非常希望取得世俗荣誉。因此他假扮成一个主张重分土地的极端分子,到处拉拢贫民,增强自己的势力。当他的行为引起了议员和富人,甚至是许多普通平民的警戒后,他转而在暗中活动,寻找更好的机会。为了更方便推进自己的计划,他建立了一个名叫贫苦公民合作会的组织,这个组织在刚成立的时候,还是非常谨慎的活动,但在966年战争再度爆发后,看到有机可趁的索罗夫,开始偷偷张贴各种极具煽动性的言论。城里面,乡镇中,还有马路的地标上,甚至连偏僻的墓碑上面,到处都被索夫东和他的同伙们贴满了这样的标语:“你想发财吗?想不交租吗?想分财主的东西吗?想睡东家的情妇吗?那就跟着我们贫苦公民合作会走吧!” 所有贫苦公民合作会的成员,都隐藏着自己的身份,他们秘密地集会,秘密地传达互相的消息,因此议会不知道该拿他们如何是好。与此同时,他们却以普通公民的身份不断煽动其他有所不满的人民起来闹事。当年被议会选出的新统帅瓦拉里兹就是由于平民们的控告,而不得不滞留在城中。在平民们取得这样的成就后,他们索罗夫一派人的授意下,要求瓦伦丁尼安继续担任安奎利塔斯远征军的统帅。索罗夫和他的组织之所以这样做,只是由于在能够选择的人里面,瓦伦丁尼安的出身最不好。 然而索罗夫在取得这些成就以后,普通的公民由于受到保民官或者议会的劝说,还有他们热情的冷却,开始远离自己身边的煽动者。因此,索罗夫的事业又仅仅剩下极端贫苦人民的支持。当贫民们看到自己的力量被削弱,议会和保民官都不再理会他们的要求以后,他们开始威胁索罗夫尽快找出解决办法。很多贫民,拿着索罗夫张贴在各处的宣言,要索罗夫兑现自己的承诺。起初索罗夫还能控制局面,但那个贫苦公民合作会的一些高级成员――他们都是最有干劲,也是最为凶狠的穷人――发起了一场变乱,他们抓住索罗夫,把索罗夫囚禁起来,然后打着索罗夫的旗号,开始做出许多卑鄙和野蛮的勾当。 合作会的各个领导者们,怂恿那些仍然信任自己的贫民,他们说,既然他们已经不能自保,那么在战场上死于敌人之手和在市心广场死于债主和饥饿之手,二者并没有什么区别。因此他们建议贫民们跟着他们一起,驱逐那些占有土地的人,把敌人的土地据为己有。起初许多贫民们害怕这场活动,可一个名叫拉里的合作会成员,向那些没什么分辨力的贫民们保证说,所有人都不会由于这种合理的行径遭到处罚。终于,被蛊惑的贫民们拿起武器,团结在自己的领导者身边,向他们的同胞发起攻击。 这场运动最初是在加尔布雷斯爆发的,手持武器的贫民突然从多个地方冒出来,公然驱逐占有大量土地的富翁,夺占了他们全部的家产。有些被驱逐公民的家人,还受到了“土匪”们的凌辱。占据土地的贫民,除了把这些土地分给自己一部分外,剩下的都赏给了另一些他们发现的雇农,或者说本来没有参与他们运动的人。这样,合作会的公然暴力行动突然又得到了许多人的支持,其中几乎全部是乡村居民――他们一部分是期待得到更好的土地,另一部分则是害怕自己的地产被抢。因此,合作会的成员们也纷纷从暗影中走到人群的视野中来,享受着巨大声望带给他们的荣耀,他们被无知的群众当做救世者来膜拜,人们称呼他们为解放者。 加尔布雷斯的总督亚历山德罗第一时间带着自己的军队进攻了这群贫民,他成功击败了敌人,逮捕其中将近五百人,并杀死了两百多人。可是这种行为反而更加激起了贫民们的反抗,全国各地到处都在爆发着相似的动乱,许多暴徒不管眼前的公民是不是有钱人,只要对方不与自己同流合污,他们就进行攻击。居住在乡村的富人,还有许多无辜的公民,纷纷跑到城市里面避难。很多失控的反抗者,甚至试图攻击包庇他们敌人的城市,他们对城中的公民和守军大声叫喊,说出许多天花乱坠的理由,实际上只是为了劫掠财物罢了。 第七卷 第十一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在967年,越来越多的平民前来投靠形势一片大好的合作会,不只是安奎利塔斯的公民,甚至连其他国家的人都翻越国境,请求土地和庇护。因此,势力越来越强大的合作会高级成员看到自己所掌握的力量时,就新生邪念,准备联合手下的人推翻安奎利塔斯的政府,把自己推向权力的顶峰。因此他们现在不再专注于土地的问题,而是批判当局各种各样的腐败行为,譬如说民主的徒有虚名,腐败的官僚,资产的集中等等。他们期待着从方方面面煽动起对政府不满的人投靠到他们一边,作为自己夺权的力量基础。 然而也就是从这时开始,合作会的一切行动频繁受到各种各样的阻碍,进展缓慢,走上了衰败的道路。首先,最明显的问题出现合作会的领导者身上,他们在取得一点点的成就以后,就不顾仍然存在的危险,过起了奢靡的生活。尤其是那个拉里,虽然他不断在嘴上说,所有的公民都应该享受同样的生活,无论身份与地位,贫富均等。可他自己却公然贪污了许多贫民们抢夺的财物,供自己挥霍潇洒,首先成为了超越常人的存在。当贫民与合作会部分成员试图劝说自己的领导者停止奢靡,并且公然表达自己不满的时候,或许是由于出身贫贱,以拉里为首的一群人显示出自己完全缺乏抵抗财富的自制力,他们还是一如既往,抓紧一切时间享受难得的欢愉生活。对此贫民们十分愤怒,他们也就不愿为这样的首领们继续卖命,于是我们看到,合作会除了能够委派他们劫掠富人家的财产外,根本不能指望他们做其他的任何工作。这群人就像嗷嗷待哺的雏鸟一样叽叽喳喳争抢着父母口中的食物,等待着合作会的供养。由于这些原因,再加上安奎利塔斯城市居民对试图进攻自己的暴民们的警惕与反抗,使得合作会的军事行动频频受阻,他们不能攻下任何一个重要的城市作为自己的据点,也就不能从对方手中安全占据更多的土地,因此他们只能游荡在有限田野之中,就像一群居无定所的强盗一样。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合作会手下要求土地的贫民越来越多,合作会管理土地的总量却迟迟无法增长的时候,贫民们就把自己的怨气全部发泄到他们前些日子仍然顶礼膜拜的解放者们的头上。为了缓和贫民们的怒火,合作会不得不把一些未经开垦的荒地分给手底下的群众。但是这种做法并不能让贫民们感到满意。于是许多要求无法得到满足的贫民又转回到议会那一边;而就是那些本就只是为了保全自己才加入合作会的平民,也逐渐脱离了合作会的控制,转而向国家的正规军寻求庇护。 这时候,索罗夫在长时期受到幽禁和虐待之后,终于通过自己言语上的力量以及非常诱人的保证,买通了看守他的守卫们。于是他一方面偷偷联络议员,一方面在贫民中间散布种种对合作会不利的消息,诉说他在监牢里经受的苦难。当时,拉里为了蒙混群众,骗他们说,索罗夫一直在国外寻求其他势力的援助,因此,对合作会颇有怨言的平民们仍旧对索罗夫充满敬爱之情,他们期待着索罗夫能够突然在一天重返安奎利塔斯,帮助他们摆脱困境。然而他们却得知索罗夫被拉里囚禁了起来,于是这群人长久以来的积怨终于爆发。平民们拿起武器,打着营救索罗夫的旗号,攻击以拉里为首的一群人。所有的合作会高级成员,不是被杀,就是被俘。拉里在被杀前,还躺在华贵的床上,由自己的仆从们给他喂饭吃。随后,平民们把索罗夫解救出来,立刻推举他当做自己的首领,并请他下达指令。于是索罗夫宣布宣布即刻取消已经腐化和堕落的合作会,并且向所有期待他有所作为的人承诺,他将马上启动与议会的谈判,而且一定会带回一个足够合理的结果。 事实上,议会与索罗夫早就秘密达成了协议,因此索罗夫很快就带回了议会的谈判结果,这项谈判让大多已经厌倦动荡的平民们感到满意。虽然仍有少量的暴徒指责索罗夫欺骗了自己,并且拿起武器继续进行着暴力活动,可索罗夫协助议会,亲自剿灭了依然在反抗的贫民,结束了这场主要是由他本人发起的动乱。现在,议会为了表彰索罗夫的功绩,不仅同意不追求他过往的所作所为,还赐予他大量贵重奖赏。而当年的执政官阿卡曼提斯在看出索罗夫是个爱慕虚荣的人时,他又把索罗夫提拔为一个补缺议员,并且在议员内波斯病逝后,成功让索罗夫当上了正式议员。 由于大多数的议员一直担心瓦伦丁尼安会与国内的反抗者联合起来,所以在安奎利塔斯国内的动乱彻底平息以后,议会才敢于指派莫特鲁斯接替瓦伦丁尼安成为新一届的统帅。终于,莫特鲁斯在958年一月份到达普利斯提莫。而在那期间,瓦伦丁尼安遭到了一场惨重的失败,由于议会当时不能为瓦伦丁尼安补充士兵,于是瓦伦丁尼安从当地召集了大量的佣兵,总数超过了五千人,与此同时,他从安奎利塔斯带来的士兵却只剩下两千人。这样,瓦伦丁尼安与其说是一个公民军的将领,不如说是个雇佣军头目。所以在莫特鲁斯勒令瓦伦丁尼安交出统帅权后,瓦伦丁尼安只是把所有安奎利塔斯的公民交给了莫特鲁斯,他自己则带着剩下的雇佣军,继续在弗雷德里克手下服役。 议会听说瓦伦丁尼安的所作所为,大感不满,他们命令瓦伦丁尼安立刻解职回国。可是弗雷德里克庇护瓦伦丁尼安,他亲自写信给安奎利塔斯的议会,解释说,现在联军的战斗非常不利,因此像瓦伦丁尼安那种熟悉敌情的将军能够留在战场上面,是对整个特朗西特斯有利的事情。议会眼看没有办法召回瓦伦丁尼安,就只能以他违反本国律法为由,解除了他的议员职务,并且在法院为他立案,随时等待他回国受审。 瓦伦丁尼安在普利斯提莫听说议会对他做的事情后,急忙委托自己的朋友们为自己申辩,他说他留在普利斯提莫,只是受到弗雷德里克将军等人的委托才这样做的,他不能拒绝朋友们,还有正在受苦受难的普利斯提莫人的请求,但同时,他也不想违逆国家法律的要求,因此他恳请议会能够宽大处理。可瓦伦丁尼安在议会里没有什么朋友,他背后也没有庞大势力的支持;他当初之所以被选为统帅,也只是因为他势力薄弱,受人轻视。因此他的恳请被拒绝了。瓦伦丁尼安看到自己在安奎利塔斯的声誉遭到极大破坏,他觉得既然在他追求荣誉的道路上,安奎利塔斯不但不能给他支持,反而加以阻挠,就下定决心不再回国,甚至一度想要抛弃安奎利塔斯的公民身份――他的野心与对荣誉的渴求就是这样巨大。 后来,瓦伦丁尼安由于所带领军队的特殊性,受到联军许多将领的质疑和奚落。因此,瓦伦丁尼安直接向弗雷德里克提出请求,希望能够允许他带着自己的士兵前往其他战场上作战。他真诚地向弗雷德里克保证,无论他走到哪里,他都代表着特朗西特斯人的利益。弗雷德里克出于瓦伦丁尼安曾挽救过自己的行为,允诺了他的请求。于是瓦伦丁尼安就带着自己雇佣的军队,绕过了塔尔奎尼亚,深入到萨赫利人的领土,他期待在那里尽快功成名就。许多人,包括弗雷德里克在内,都以为瓦伦丁尼安为了名誉,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可瓦伦丁尼安偏偏就是在那里躲过了随之而来的巨大灾祸,而剩下的联军则几乎在这场灾难中全部覆灭。 第七卷 第十二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在968年,萨赫利人的领拜者,被称为正义的哈卡姆终于腾出时间,亲自来到与普利斯提莫人作战的前线。他带来了两万名萨赫利人最精锐,也是最忠诚的军队。而剩下的萨赫利士兵,听说他们最高领袖亲临战场,倍感振奋,就像沙基尔到来之后一样,萨赫利军队的战斗力与作战积极性马上变得不同以往。至于普利斯提莫和特朗西特斯人的联军那边,他们一部分人在蒙迪底埃人的促动下,把大量军队集结在名为特拉吉亚的平原上,沿着平原周围的山岭布阵,他们预计哈卡姆一定会亲自带领军队经过这里,然后进攻包括蒙迪底埃在内的普利斯提莫地区。可是那些远离哈卡姆进军路线的城市与国家不想把军队带到特拉吉亚,他们为此辩解说,与哈卡姆直接作战是不明智的事情,与沙基尔曾经的对决就是很好的失败案例,普利斯提莫人不应该把自己成功的命运压在这样一位强大敌人的身上。 不过哈卡姆在正式进军前,他首先对所有普利斯提莫人下达了一个通告,上面说,哈卡姆可怜两国人民的遭遇,他诚恳地盼望着战争早日终结;他又夸奖了普利斯提莫人许多话,并且保证普利斯提莫人不会因为投降而失去他们所最珍视的自由――这曾是沙基尔所不允许普利斯提莫人保留的东西。除此之外,哈卡姆还给帮助普利斯提莫人的联军送去了一份宣言,上面极力赞美了特朗西特斯人的勇气和过往的成就,尤其是四十年前那场对安维赫帝国的巨大胜利;他说,特朗西特斯人为同胞而战的信念值得称赞,可这种战斗不能带来任何结果的改变,只会徒增双方伤亡。看来,哈卡姆似乎是把前些年安维赫大军的溃退归结到特朗西特斯人身上了,当然,或许对哈卡姆这种心怀天下的人来说,加尔马纳人跟特朗西特斯人都没什么太大区别。不过,哈卡姆确实非常崇拜安维赫,这或许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民族征服了那样大的土地,却还不及安维赫人,或许是他诚心敬仰安维赫文化中的某些东西――虽然安维赫人经常在愚蠢上显示出相当有造诣的样子,可他们最高尚的文化确实仍值得世人学习。 普利斯提莫和特朗西特斯人收到哈卡姆对他们各自的宣言后,对是否坚持徒劳无功的战争产生了动摇。即使我们会讲,普利斯提莫人是世界上最富庶的民族,但长久的战争也让他们变得拮据起来,而且很大一部分普利斯提莫人已经厌倦了战斗。同时,哈卡姆高尚的声誉也为哈卡姆所说的话提供了有利的保证。哈卡姆之所以被称作正义的化身,不只是由于他在国内统治中的清廉和无私,还由于他从不迫害失败的民族,那些给予他越大麻烦的国家和人民,反倒会因为自己的勇敢和美德而遭到哈卡姆额外的敬重。一般的独裁统治者,相比于善良、正义、道德高尚这类的称号,更愿意追求例如征服者、闪电、霹雳这类称号,后者代表了一种显赫的权势,让人感到畏惧;至于前者,或许除了是一种公正的评价外,对这些帝王的个人生活毫无任何用处。这一点对长期处于战争中的统治者是尤为适用的。可是哈卡姆虽然征服了那样多的国家和民族,击败了那样多的军队,但他从不为此感到骄傲。他不止一次说过,战争非他所愿,公正而又和平的统治才是立国之本。当然,这些话,从一个一生都从事刀戈,征服他人的人口中说出,似乎是有些讽刺。 不过虽然哈卡姆给出的条件是优渥的,可最终普利斯提莫人依然不想轻易送出自己的权力,因此他们婉拒了哈卡姆的请求。普利斯提莫人这样做,除了对自由的热爱之外,我们不排除他们期待着在接下来的战斗中留给哈卡姆更好的印象。因为伊卡利昂人迪米斯托克利曾经在那些日子里公然劝说自己的同胞,说,如果他们普利斯提莫人期待在萨赫利人的治下得到更多权力,他们就必须在哈卡姆面前证明自己的实力,胜利了,哈卡姆会更加敬重他们;即使是失败,只要他们拿出宁死不屈的勇气,哈卡姆也会同样钦佩他们。不管怎么说,和谈失败后,普利斯提莫人与联军各自准备着接下来的战争,但他们不是像过去那样分散在各处守卫自己的据点,而是遵从蒙迪底埃人的要求,把军队带到了特拉吉亚平原上。看样子,普利斯提莫人是由于有了退路,不想再把战争无限期拖延下去了。 联军的将领们起初并不想带着军队前往特拉吉亚,他们害怕一场大战会让他们丢掉性命,可普利斯提莫人逼迫他们这样做,他们提醒联军的将领说,如果联军不拿出勇气与他们并肩作战,他们失败以后,联军必遭毁灭,而如果与他们合作,即使战败,联军的损失也不会过于惨重。因此联军最终同意了普利斯提莫人的要求,跟着他们前往特拉吉亚。 在特拉吉亚的广阔平原上,普利斯提莫人一共纠合了八万人的军队,其中既有各个国家与城邦的公民军,也有包括特朗西特斯、盖拉等民族的援军。而他们面对的萨赫利军队大概接近十万人,其中有五万萨赫利血统的士兵。据说,哈卡姆本来能集合更多军队,但他觉得以相似兵力作战,能让失败的一方更加心服口服,而不是使其在未来不断质疑他们萨赫利人是凭借人数还不是勇气战胜自己的。这场巨大战争的准备工作一直持续到969年,在968年的冬天到来后,莫特鲁斯盼望尽快解职回国。可是议会委派的新统帅阿班特在路上不断耽搁行程,以至于到战前,他都没有赶到军队中去。这个阿班特并没有主动竞选统帅,他是被那些听说决战在即的议员们强行推到这个职位上的。不过在这次战斗结束后,莫特鲁斯幸运地活了下来,并赢得了巨大的荣誉;至于阿班特,他回国后,却遭到了众人的唾弃。 双方大概是在969年四月二十日那天正式交战的,在这场浩大的战役里,我不可能详述每个士兵和每个部分军团的事迹,因此我只仅叙述特朗西特斯联军在战斗爆发后的一些事情。当普利斯提莫人和萨赫利人率先交战后,联军所有士兵,大概有两万名,依然固守在他们的营地里面,他们对面的敌人,也就是哈卡姆军队中那些其他民族的战士,同样保持不动。战斗持续了一段时间后,有几个来自普利斯提莫人的使者,跑过来谴责联军不勇猛战斗,不过奥利弗对使者们说,他们正在牵制自己对面庞大军力的步伐。当战场上一部分普利斯提莫人被敌人打败,敌人追逐他们的时候,这些人往联军所在的军营跑来。直到这时,联军才出营作战,而他们对面的那部分敌军也才跟随联军行动起来。接下来双方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攻守,可是战斗并不激烈,双方士兵好像是有一种默契一样,在等待着中央战场战斗的结果。直到那天下午的第五时,普利斯提莫人才最终溃败,他们进行了很勇猛的战斗,战死了许多人,可也杀死了几乎同样数目的敌人。现在,普利斯提莫的各级士兵,放弃了抵抗,他们逃回各自的军营里,等待哈卡姆的判决。 哈卡姆看到许多普利斯提莫士兵代表着自己,或者代表自己国家和民族来向自己乞降,高度赞赏了他们。然后哈卡姆命令士兵停止追击敌人,他手底下那些萨赫利人几乎都立即遵守了他的命令。但那些其他民族的士兵看到自己友军取得了胜利,他们急切盼望从溃逃的敌人手中取得更多战场荣誉和战利品,所以他们好像失去了控制一样,突然开始猛烈进攻与他们交战的联军士兵。与此同时,联军看到普利斯提莫人失败,他们也失去作战的勇气,匆匆忙忙往回跑去。然而他们的敌人把他们逼退到军营里面后,仍然不放弃,又以极其迅猛的攻击拿下了联军的军营。对此,联军士兵大为惊慌,他们彻底失去了作战的斗志,三三两两仓皇逃亡,绝大多数都被杀死了。奥利弗看到失败不可避免,为了掩护更多的同胞,他英勇作战,当他看到自己最忠诚的士兵跟随他而来时,奥利弗命令他们赶快逃跑。可是这些战士一直到抵挡不住敌人的时候才向后退,结果包括奥利弗在内的所有人都被杀死。弗雷德里克也在混乱中被杀死,有人说他是在白天的作战中就被打死了,也有人说他一直到军营陷落后才被杀死。而埃利奥特在战争十分不利的局面下,跑回到营帐中,取出自己所有宝物,把自己打扮得非常华贵,并且主动向跑来的敌军呈献他所有的财富(埃利奥特私藏了不少财产)。这些敌人看到埃利奥特样貌不凡,身着华贵,以为他是个重要的人物,所以只是把他逮捕,将他送给哈卡姆。 在逃跑的过程中,莫特鲁斯带着一部分特朗西特斯士兵――由于战争混乱,士兵们胡乱跟随着一个联军的军旗就跑――爬到了一个极为险峻的山岭上,在那里他们勇猛地击打敌人,凭借地势击退了敌人多次进攻。结果,莫特鲁斯一行人的勇敢引起了哈卡姆的注意,因此哈卡姆再次命令自己的手下立刻停止对莫特鲁斯的继续攻击,并且派出身边的侍卫阻止那些不听命令的士兵,这样,包括莫特鲁斯在内的两百名联军士兵得以在一场十分残酷的战争中存活了下来。当然,关于莫特鲁斯为何能那样顺利爬到险峻的山岭上面并且保命,不同人也给出不同的解释。以克勒昂为首的一批人推测说,莫特鲁斯他们只是因为逃跑的最早,才能最终得到挽救。而安奎利塔斯人尼多斯也曾经在这场战斗的一百年后前去战场调查,可他在附近找不到适合少数人守卫的山口或者高地,只有在与战场有相当距离的地方才有几处合适的地点。不过关于莫特鲁斯如何得救的事情,我们就说到这里吧。 第七卷 第十三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特拉吉亚之战刚刚结束,哈卡姆就开始忙碌处理战后的事务。这时埃利奥特被送到了哈卡姆面前,哈卡姆看到眼前这人在战场中还穿的这么华贵,非常惊异,他问埃利奥特是什么人。埃利奥特想了一会,如实说,他只是特朗西特斯的一个将军。不过多久,士兵们带着莫特鲁斯和他的同伴们到了哈卡姆面前,哈卡姆问莫特鲁斯,你们是什么人。莫特鲁斯回答说,自己是安奎利塔斯的士兵,身边是来自特朗西特斯各国的公民。于是哈卡姆指着金光闪闪的埃利奥特,问莫特鲁斯他们是什么关系。莫特鲁斯回答说,埃利奥特是他们的最高军事指挥官之一。这时候,哈卡姆身边的几个官员质问埃利奥特,为什么不跟着自己的士兵奋勇作战,反而做这些虚妄之事。埃利奥特局促不安,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于是很多萨赫利人向哈卡姆进言,他们应该杀掉贪生怕死的埃利奥特,重重奖赏剩下的特朗西特斯人,这样也会给自己的士兵树立一个榜样。因此哈卡姆通过翻译告诉莫特鲁斯和埃利奥特他的决定。埃利奥特可怜地望着莫特鲁斯,希望莫特鲁斯能为自己求情。莫特鲁斯想了想,对哈卡姆说了这样一番话: “尊敬的领拜者,首先,我代表所有得救的同胞,为您能在战场上宽恕我们这些战败者而表示感激。可对我们将军埃利奥特的判决,我想为他的遭遇进行辩护。您责怪他当时没有与我们并肩作战,没有像一个战士那样那样战死沙场。可是他这样做并不是由于自己的懦弱,而是因为尊重您的命令。您早就在对我们的通告里说过,战斗结束后您不会处决任何诚心投降的人,而我们遭受攻击的时候,我听说,您已经下达了收兵的命令。另外,我想我必须说出这样一件可耻的事情,它是我做的,在这里说出来当然对我极为不利,可我也不能让我们的将军蒙受不白之冤。那就是全军在后退的时候,我曾听到您眼前的这位将军在大声呼唤着自己的士兵,然而我在危机的情境中抛弃了他。我不知道当时为何会那样做,求生的本能压过了我的理智,这真是一种耻辱。然后,我幸运地遇到了身边的同伴,他们簇拥着我,把我当做领袖。我们一起跑到了一个易于守卫的山岭上,在那里,我才完全恢复了理智和勇气。我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后悔,原本,我以为埃利奥特将军会死在战场之上,但现在他还活着,这是对我所犯下过错最好的补偿了。 然而现在您居然要杀死他,却奖励我。如果说您因欣赏我的勇气而饶恕我,却不因为我没有听从将军的命令,并且抛弃他而降罪于我,恐怕这种判决并不合情合理,它将有损于您公正的盛名。为了您的声誉,为了我将军的性命,也为了世界上的公平与正义,我必须再申述一边,我的将军没有任何过错,而我却是一个戴罪之人,如果您要处罚一个人的话,我随时等待着。” 哈卡姆为莫特鲁斯用于承担责任而感到钦佩,而且他也确实不能在再这些俘虏身上花费太多时间了,所以他同意释放埃利奥特,但仍给予莫特鲁斯一行人以奖赏,接着就把他们打发走了。在离开的路上,埃利奥特深情拥抱和亲吻莫特鲁斯,说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莫特鲁斯更加正义与有智慧的人了。 在此一战后,普利斯提莫人尽数归降,而萨赫利人则在哈卡姆的带领下,前往了普利斯提莫的领土上驻扎了一段时间。在整个期间,萨赫利人表现出极大的克制力,不仅没有把普利斯提莫当做一块被征服的异族人土地加以蹂躏和破坏,他们甚至还在哈卡姆的命令下,帮助普利斯提莫人重新修复了城墙,清理了战场。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是,他们帮助拿瑟勒人沿着原来的城市界限重建了拿瑟勒城,并且为他们曾经进行的野蛮破坏进行了道歉与尽可能的补偿。因此,等到哈卡姆亲自来到拿瑟勒巡视的时候,有一群拿瑟勒人,跑到哈卡姆面前,请他把一团蓬松的泥土置入一个贵重的银匣子当中。他们敬畏地对哈卡姆讲到,哈卡姆亲手拿到的正是他们城市最伟大的英雄之一,帕拉丁的身体。然后他们又解释说,拿瑟勒人把帕拉丁重新安葬的荣誉交给了哈卡姆,证明了他们对征服者诚挚的敬意。虽然哈卡姆对此感到惊讶,可他还是遵从了拿瑟勒人的意愿,亲手把帕拉丁放入眼前的银匣子之内。除了帕拉丁之外,拿瑟勒人又在往后的几年,一点点把曾经丢失的圣物重新找了回来,按照原来的样式安放在原地供人膜拜瞻仰,虽然很明显,其中大多被找回的东西都出于仿造,甚至于丢失的那些东西也很可能只是几年前才凭空出现的。不过无论拿瑟勒人对神话的浪漫情结如何,总之哈卡姆所过之处,大多数普利斯提莫人都给予他很高的赞美之声,他在普利斯提莫巡视一圈,制定了新的法律,并在合适的地方留下了萨赫利人驻军后,就离开了。 至于参与的两千名联军士兵,也在哈卡姆的命令下被送回了特朗西特斯。联军高层已经得知了普利斯提莫人战败并投降的消息,因此他们停止了自己国家的战备工作。所有人都以为萨赫利人征服普利斯提莫以后,就会在美狄优斯海岸边停下。这片广阔的海洋被特朗西特斯人视为不可逾越的屏障。 瓦伦丁尼安在普利斯提莫人战败后,仍然带着手下的士兵徘徊在萨赫利人的土地上,他时而袭击城市,时而攻击商队,却从不与正规军作战,因此萨赫利人只是把他当做强盗来对待。时间一长,他都开始感到绝望,他质疑自己,难道他的一生就仅止于成为一个破坏者吗。但随后他听说萨赫利人在973年正式入侵特朗西特斯,这让瓦伦丁尼安精神振奋。于是他写信给那时的联军,说他将在敌人的后方攻击敌人,他不求援助,只要安奎利塔斯人能取消对他的指控,他就心满意足了。于是为他的遭遇感到可怜的安奎利塔斯人撤消了对瓦伦丁尼安的控诉,但以莫特鲁斯为首的议员同时告诉瓦伦丁尼安,说如果他还想要回到安奎利塔斯,他必须解散自己所有的军队,因为那些士兵不是安奎利塔斯的公民。 在970年秋天,哈卡姆返回普利斯提莫,他带去了一大批军队,并在普利斯提莫当地正被军务,尤其是大力打造战船。没有任何消息能够知道哈卡姆准备做什么,帕特里奥克斯的长官们非常警惕哈卡姆的做法――这些长官所构成的长官会议是帕特里奥克斯当时的最高统治机构,其实他们与过去的元老并没有太多不同――因为他们帕特里奥克斯人的土地最靠近乌拉诺斯大陆,又因为曾经库瑞特斯跨过重洋,带着不少士兵回到过他们的国家。所以他们最先向哈卡姆派出使团,试图打听出哈卡姆的意图,然而这支使团无功而返,于是长官们决定向特朗西特斯各国求助。帕特里奥克斯人的代表在各国代表的会议上说,如果哈卡姆不是想要对特朗西特斯不利的话,他绝对不会对自己的行为遮遮掩掩,因此他提议,特朗西特斯各国应当对哈卡姆的行为有所回应。其他各国也有些怀疑哈卡姆的做法,他们在反复协商,以及民众的要求下,决定成立一支常备的联军部队,用以震慑试图侵犯自己的敌人。民众们对这个行动大为支持,他们幻想着共同军队的建立能使特朗西特斯各国避免内战,为长久的和平奠定基础。 不过哈卡姆没有对特朗西特斯各国的这个行动作出任何回应,也没有向到他这里来的特朗西特斯使节透露任何信息。他一如既往地四处征兵,收集物资,在普利斯提莫人的荒弃海盗上建立各个军事基地。在971年六月,哈卡姆因病去世,接替他成为领拜人的是一个功勋卓著的萨赫利将军,名叫穆斯塔因。由于哈卡姆早已提前制定穆斯塔因作为自己的继承人,又与他共享了许多年的权力,所以穆斯塔因上位后,各地并没有像哈卡姆继位时,立刻爆发出巨大的叛乱。这个穆斯塔因即位的头几年,都没有离开萨赫利人当时的圣城,也是他们的都城坦塔。因此他委派了自己最信任的两个将军,卡迪尔和巴哈继续进行哈卡姆死前的事业,监督在普利斯提莫的战争准备工作,而他自己则在遥远的东方操控着一切。 第七卷 第十四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由于哈卡姆的逝世,联军放松了对萨赫利人的监视,他们觉得萨赫利那样大的国家一定会由于政权更迭,出现长期的动乱。所以刚刚决定成立的联合军队又被各国无限期搁置下来。安奎利塔斯中被召集为联合军的那三千名士兵现在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状态,他们当时正在准备前往欧内斯图姆的皮奥比科,却突然接到各国谈判破裂的消息,又被勒令留在了自己的国内。他们没有薪饷,因为他们所属不是安奎利塔斯的正规军,于是他们的长官写信给议会,索要应该拿取的报酬,并且希望议会告知他们未来的去路。议会对士兵的要求自然不敢怠慢,但他们觉得这支军队在谈判最终破裂前的军饷应该由联军各国均摊,而不是他们付给,所以他们暂且只是命令负责军需供应的官员们尽快把谈判结果出来后的军饷补发给士兵。此外,议会命令这些士兵驻扎到阿奎丹边境,这是由于当时阿奎丹的总督,也是赫尔普斯的养子罗瑞尔似乎有敌视安奎利塔斯的行动。 负责军需供应的官员长期以来贪污腐败十分严重,他们现在又想在这批士兵手上多捞一笔,所以他们克扣了许多时日的兵粮与奖金,借口说议会正在与联军谈判,剩下的薪饷将会在谈判结果出来后发放。这引起了士兵极大的不满,他们的长官们向军需官出示议会的命令,讨取他们应得的东西。军需官们则以种种理由推诿,并且命令将官们尽快带着士兵往阿奎丹去。在当时这三千名士兵当中,有三百多人是曾经在普利斯提莫战斗过的老兵,他们曾经因为自己的勇敢战斗,而被议会答应付给巨额报酬,但这笔不知究竟是金钱还是土地的酬劳一直没有着落;再者,这些士兵对萨赫利人充满仇恨,却得知自己接下来很可能要与自己的同胞进行战斗,为此他们深感不满。这些士兵首先拒绝听从长官的命令,并且大声吵嚷着要求退役。他们身边的士兵同伴们,也借此机会在军营里闹事,他们同样也提出退役的要求。 就在士兵们闹事的时候,几个劣迹斑斑的军需官被他们捉住,然后拘禁起来,听说每天士兵们都会按照小队,轮流进去殴打他们。获悉事态严重的议会派出莫特鲁斯前往军营,期待着莫特鲁斯能够凭借自己的威望镇压士兵的暴动。当莫特鲁斯到达军营的时候,他看到所有士兵都手提着棍棒,似乎是在威胁他一样。随后,莫特鲁斯站上讲台,他首先提醒士兵们不要忘记破坏纪律的惩罚,当他看到士兵们不听他说的话,他改变了口吻,开始以平和的态度劝导士兵。他说,他会回去与议会商讨,以使他们不再从事内战,并且尽快落实那些欠发的薪饷。但是士兵代表回答说,他们已经听够了上面的人对他们的敷衍,他们要求莫特鲁斯现在就发给他们应得的东西。于是莫特鲁斯又想办法安抚说,他将马上调集军需官去收集物资,发给他们,在这期间,作为士兵们应得的报偿,他将把荣誉的桂冠和长袍授予那些功勋卓著的士兵。就在他分配这些奖赏的时候,一个名叫珀利阿斯的军团将校大声喊道,桂冠和长袍都是小孩子的玩具,他们士兵需要的是金钱和土地。因此士兵们的情绪又被刺激起来,他们大声附和道:”说得对!”莫特鲁斯看到士兵们任性妄为,觉得只能用强制手段威吓他们,所以他故作大怒,从讲台上跑下来,斥责士兵,并且命令身边的侍卫逮捕珀利阿斯。然而士兵们没被他吓住,他们与莫特鲁斯的侍卫们扭打在一起,用棍棒敲打对方,直到把他们缴械俘虏。之后,珀利阿斯拉着莫特鲁斯的手说:“将军,请不要反抗了,我们并不想伤害您。”于是莫特鲁斯乖乖地成为了暴动士兵的俘虏。 得知莫特鲁斯被捕的消息后议会派出斯佩克斯解决争端,并且拨给他一支三千人的军队,授意斯佩克斯满足任何军队提出的合理要求。当时暴动的军队仍然停驻在原地,因为他们不知道该去那里。而且,莫特鲁斯虽然是被拘禁,可他每天都能自由出入军营的各个角落,士兵们也尊重他的德行,觉得他现在的处境只是因为议会的命令才导致的。莫特鲁斯在营地里游走的时候,反复劝说士兵们要和平解决一切争端,他还与珀利阿斯有过长时间的交流,二人相谈甚欢。因此当斯佩克斯来到暴动军队周围的时候,士兵们推举莫特鲁斯当他们的代表,去和斯佩克斯谈判。 斯佩克斯与莫特鲁斯很快达成了一致,他和莫特鲁斯就当场为所有遭到过不公待遇的士兵分发补给。士兵们得到薪饷后,大为高兴,立刻恢复了秩序。随后,莫特鲁斯与斯佩克斯就把这些士兵分城数批,各自带到不同的地区,安排到其他的大队里了。 也就是在971年,哈卡姆去世后,一批巴克尔的商船队在普利斯提莫海岸遭到不明敌人的攻击,尽数被俘。巴克尔人立马向普利斯提莫派出使者进行谴责,并且向安维赫皇帝祖辛求援。祖辛是伊治的孙子,他虽对萨赫利人的行为有所敌视,可当时帝国内部四处都为叛军所困――伊治当年用怀柔手段收拢的国家,纷纷提出独立的口号,他们攻击祖辛派出的军队,拒绝听从祖辛的领导。因此祖辛也只能派出使者,向萨赫利人发起警告,提醒萨赫利人不要妄图入侵安维赫的土地。 卡迪尔与巴哈对安维赫与巴克尔的使者态度非常恭敬,但他们同样没有说出他们下一步准备做的事情。这时候,帕路斯许多国家的使者也来到萨赫利,他们怀着同样的目的,想要打听萨赫利人的动向。但是这些帕路斯使者遭到冷遇,他们怀着愤恨的心情离开后,安维赫与巴克尔的使者看到自己受到隆重的接待,都以为萨赫利人对他们是友好的,所以满意地离开了。 在972年的夏天,萨赫利人的庞大军队开始行动,他们经过半个月的顺利航行,来到了哈威克斯群岛,这个群岛是克奥斯与乌拉诺斯两个大陆中间规模最大的群岛,时常被当做战争重要的中转地。在那里,萨赫利人依然没有表明他们的态度,这让帕路斯、特朗西特斯还有巴克尔三处的居民都感到十分惊慌,他们不知道萨赫利人到底是冲着谁来的。在八月初,萨赫利人从哈威克斯群岛出发,一路向西航行。感受到威胁的各国开始陷入深深的担忧之中,特朗西特斯人首先举行了会议,联合军队的建立再一次被提出,并且得到通过。但除了欧内斯图姆、帕特里奥克斯还有阿皮齐亚之外,剩下的国家动作迟缓,丝毫不像大战在即的样子。确实,内陆的各个国家都觉得战争再快也不会延烧到自己的领土上,所以他们有充分的时间观察萨赫利人的动向,并采取相应的措施。 八月末,萨赫利人的船队出现在巴克群岛以西的海域上,在那里,他们不再遮掩自己的意图,开始攻击巴克尔人的舰队。特朗西特斯人为此感到宽慰,他们很高兴萨赫利人不是来进攻自己的,而且他们认为安维赫人会和萨赫利人进行鏖战。可祖辛并没有任何试图保卫巴克尔的行动,他只是派出使者猛烈谴责萨赫利人的不宣而战。然而卡迪尔与巴哈狡辩说,他们萨赫利人从来没有发宣战声明的习惯,安维赫人不能把西方民族的习俗强加到他们身上。除此之外,祖辛再没有任何作为。巴克尔人偶尔能满怀希望地听到,安维赫的船队开始聚集的消息,但不过几天这些船队就驶回到各自的港口里停驻下来。 第八卷 第一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萨赫利人第一批到达巴克尔的军队就包括近一千条战船,还有八万的士兵。卡迪尔和巴哈也在这支船队里面。巴克尔居民人心惶惶,不知道该投降还是抵抗,他们反复向祖辛求救,可祖辛,正如前所说的,他正被安维赫其他地区的叛变所困扰,因此他不觉得分兵用在不好保卫的巴克尔群岛上会是个明智的举措。孤立无援的巴克尔人开始拉拢特朗西特斯人,还有他们能够有望取得帮助的任何势力。甚至远在贝伊谢希尔海上的巴巴罗萨都是他们交善的目标,因为巴巴罗萨拥有着,很可能是当时世界上最精锐和经验最丰富的一群海军,或者说海盗了。 帕特里奥克斯和阿皮齐亚人最为慌张,所以他们很愿意偕同巴克尔人一同对萨赫利人作战,但是联军内部的其他国家对萨赫利人的入侵反应仍然是缓慢的,各个国家还是没有对萨赫利人有足够的重视,因此他们对巴克尔人的使者也置之不理。最终,巴克尔人没有取得任何势力的同盟,他们试图联合着驻扎在他们岛上的安维赫士兵进行反击,可遭到了巨大的失败。在克里托港口进行的海战中,巴克尔与安维赫人一共失去了两百条战船和四万名海军士兵,还有不计其数的高级将官与知名人士。战后,安维赫士兵们乘着船,放弃了巴克尔,逃回到大陆上去,而巴克尔人则放弃了抵抗,各个领主与国王纷纷向卡迪尔和巴哈乞降,希望他们能够宽宥自己的罪过。 萨赫利人就这样取得了巴克尔群岛的统治权,这时候时间刚刚到972年的十二月份。直到克里托海战结束后,联军那些不分轻重的国家才开始正视萨赫利人的问题。不过还没等他们协商一致,做出什么举措的时候,萨赫利人首先派遣三条心怀不轨的船只在阿皮齐亚人的近海游弋。阿皮齐亚的一些海军以为这些萨赫利人是来探查情报的,所以用十条船把他们围了起来。就在双方对峙的时候,阿皮齐亚的军事指挥官之一塔尔昆赶到现场,他命令阿皮齐亚的士兵尽快解除包围,并且不要干扰萨赫利人的航行,他说这些船只只是由于意外的风向才来到他们国境的。很明显,塔尔昆不希望贻人口实。但这三条萨赫利船只在阿皮齐亚人境内安然航行很久,并且离开以后,萨赫利人派出一个使团来谴责阿皮齐亚人,说他们有三条运粮船在阿皮齐亚境内丢失了。在阿皮齐亚人的公民大会上,众多民众一起指责萨赫利人的反复无常与阴险恶毒,他们甚至当场就想要杀死这些“因为畸形和懦弱而包裹着头巾的民族”。后来,又是以塔尔昆为首的一批军事指挥官制止了人民的行动,然而阿皮齐亚民众并不打算释放这些使者,而是选择把他们送到联军会议上去,让联军代表对他们进行审判。 于是,这些来自萨赫利的使者被拘禁起来,并被押送往帕蒂略斯――当时的联军会议已经形成惯例,一般情况下都在那里举行。在被扭送到帕蒂略斯的路上,阿皮齐亚的士兵们不允许萨赫利人戴着头巾,因为他们害怕萨赫利人在厚厚的头巾里隐藏什么利器。可萨赫利人不愿意,他们顽强反抗,不过仍然是被摘下了头巾或者帽子,对此萨赫利人大为愤怒,他们一反常态破口大骂,挥舞着双拳,说就算被杀死,他们的头巾也不能被敌人取下来。对此,阿皮齐亚士兵也很恼火,他们为了制服这些顽固的萨赫利使者,给他们套上了枷锁,就像护送罪犯一样把他们带到了帕蒂略斯。 关于萨赫利人的头巾,它的起源大概只是由于他们原来居住的沙漠地区风沙太大和光照过强的缘故。后来,萨赫利人的宗教出现后,却赋予这种头巾以一种神圣的寓意,所以即使后来不生活在沙漠地区的萨赫利人,他们也要裹着头巾,或者至少以一种小圆帽子代替。有时候,为了怕因为意外把帽子和头巾丢失了,他们还会在身上随身带着备用的替代物。如果我们注意观察萨赫利人长袍内部的结构,会发现他们的心口那里通常都有一个专门叠放头巾的地方。至于那些在战场上的萨赫利士兵,他们的头巾通常都与头盔一同戴着。后来,大概是在800年左右的时候,萨赫利人的头巾出现了许许多多为求美观而出现的复杂花样,这些样式非常受到人们的欢迎,并被视为身份、才学等一切美好的象征。所以很多萨赫利人早上起床的时候,往往要花好多个小时精心打扮自己的头巾。那些最高贵和富裕的人,一般都要雇佣许多个擅长打头巾的仆从,没钱的人在必要的时候,偶尔也会到公共的头巾店里去雇人为他们做一次高贵的捆绑。这些缠绑头巾技术精湛的人,通常都是在萨赫利最受欢迎并且最受尊重的人物之一。关于萨赫利人头巾的故事,就暂且说到这里吧。 在帕蒂略斯的联军会议上,联军各国代表质问萨赫利使者,想搞清楚他们到底准备如何做。但这些使者守口如瓶,不多说一句话。阿皮齐亚的代表科德罗斯坐不住了,他大声喊:“各位代表们,难道我们还要继续在这些忠诚的使者身上浪费时间吗?他们编造出虚无的谎言,就是为了侵略啊!”在看到各国代表们沉默不语后,科德罗斯指着自己身边一个老者继续说:“同胞们啊,你们可看到我身边的这位阿皮齐亚老人了吗,他就是曾经在贡多拉姆与阿斯加德浴血奋战过的人啊。是的,经历过残酷战争的人已经陆续离世,看来,我们大家也随着他们的离开而忘却了我们的祖先曾经经历过怎么样的苦难啦!”这时,老者拍了拍桌子,说:“我们的语言,我们的法律,我们的文化和宗教,都这么多年了,难道还不能让我们有休戚与共之感吗。”受到触动的玛弗罗各领主的使者们首先站起来,共同表示他们支持阿皮齐亚人的意见,他们说,特朗西特斯人现在应该行动起来,不能再相信萨赫利人的沉默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了。随后,伊克斯皮拉雅的代表们也响应阿皮齐亚人的号召。其他各国的代表商议一番以后,也同意了应该尽速把联军召集起来,即使最终他们并不与萨赫利人交战,他们现在也要给萨赫利人足够的压力。 话虽如此,联军的代表在这次会议之后的几次会议里面,仍然拖拖踏踏,几乎无所作为。萨赫利人的使者们则一直被羁押在帕蒂略斯。当卡迪尔与巴哈又派来一支使团,寻找他们使者的下落时,这支使团又被阿皮齐亚士兵捉住了,然后被关在当地的监狱里面。在973年的三月的一天,卡迪尔和巴哈通过间谍的情报,得知他们的使者被特朗西特斯人扣留,因此他们十分震愤。第二天,卡迪尔就亲自带着三万名士兵向阿皮齐亚进攻,而巴哈则留在后方,召集更多军队,准备支援他的同僚。 当时阿皮齐亚和帕特里奥克斯人在埃维厄城和库安奈岛附近驻扎了两百条战船,还有将近三万的士兵,这些军队在萨赫利人刚刚进攻巴克尔时,就被两国召集起来了。当他们看到萨赫利人向他们发起进攻,就勇敢进行抵抗,同时命令传讯兵们直接到帕蒂略斯去寻求救助。安奎利塔斯那时在布鲁尔城驻扎了五千名士兵,还有不少的船舰,他们是留在那随时准备应对意外情况的。在他们听说阿皮齐亚和帕特里奥克斯遭到攻击后,这群士兵就想尽快过去援助自己的“同胞”。但他们的指挥官恩德斯禁止士兵出击,于是士兵们极度不满,他们在军营里敲打着武器,指责恩德斯剥夺了他们取得战利品的机会;并谴责恩德斯冷漠无能,置特朗西特斯同胞于危险境地于不顾。 第八卷 第二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在帕蒂略斯城内,听闻萨赫利人举兵进犯阿皮齐亚和帕特里奥克斯的各国代表们再次聚集在一起,当时的大祭司卡尔四世在其他代表的邀请下,不情愿地亲自出席并主持会议。这个卡尔四世被称作是一名自私的人,因为他虽贵为大祭司,并极为精通宗教和政治事务,但他一心只想着自己如何安逸闲适和其他个人的私事,所以他并不关心萨赫利人对他们的侵略,更不希望联军代表们为着这些事情烦扰到自己。在这次的会议上,卡尔四世也只是闭着双眼,好像在与神做交流一样,对各国代表的发言不闻不问。不过萨赫利人的入侵一事,还是激起了其他各国代表的危机感,他们在先前许多个月里讨论的联军建立细则的基础上,终于添加了一个有效力的时间限制,那就是在973年结束以前,各国都应带着军队到达预定的战场。 这时候,萨赫利人击败了阿皮齐亚和帕特里奥克斯的联合舰队,他们把库安奈岛围困起来,并登陆上岛围攻岛上的要塞。失败的阿皮齐亚还有帕特里奥克斯舰队躲藏在埃维厄城的港口里,准备等待更有利的时机。当身在布鲁尔的安奎利塔斯士兵听说联军已经成立,他们就着急地敦促恩德斯带领他们出击,可恩德斯接到来自议会的命令,议会希望恩德斯能将战事拖延的越久越好。于是恩德斯假装称病,跑到离布鲁尔不远的疗养胜地维利亚休养,并拒绝接受任何将官的拜访。士兵们开始还以为恩德斯是真的抱病,但半个月后,恩德斯还是没有任何消息,而库安奈岛的形势越来越危机。刚巧几个来自阿皮齐亚的使者到达布鲁尔的军营里,他们找不到恩德斯,就在军官们的帮助下,自己对士兵们发表演讲,陈述他们阿皮齐亚人的危难,因此躁动的士兵又马上变得不安分起来。这些士兵跑到布鲁尔总督府里,找到当时的总督费莱奥斯,劝说费莱奥斯带他们出战。这个费莱奥斯不知道是受到威胁,还是因为个人的野心,又或者是出于对阿皮齐亚人的同情,居然违背议会的暗令而答应了士兵的请求。他以布鲁尔总督的名义,宣布在紧急情况下,从恩德斯手中接管这批军队,然后,他就带着这些士气高昂的士兵出航了。 恩德斯听说这个情况,立马跑回安奎利塔斯,向议会报告了费莱奥斯的鲁莽行为。可当时城中的舆论有了一个变化,那就是人民听说费莱奥斯是在违抗议会命令的情况下选择出战后,他们对费莱奥斯大家赞扬,并且痛骂剩下那些议员的软弱。保民官们还有一部分议员借势煽动人民发出更大的求战呼声,所以一直以来反战派占优的议会也不得不默许了费莱奥斯的行为。而当议会在成功取得与罗瑞尔的和解后,议员们又把阿奎丹附近驻扎的士兵调到布鲁尔和卡莫纳,用以应对战争中可能会发生的变故。 之前说过,罗瑞尔从他养父赫尔普斯手中继承了全部遗产,也就是说,他同时是安奎利塔斯、帕特里奥克斯还有欧内斯图姆三国的总督。当萨赫利人与帕特里奥克斯人交战的时候,他积极响应了帕特里奥克斯人民的号召,但他当时由于害怕安奎利塔斯人对自己图谋不轨,一直没有进行什么军事援助。现在他在多国使者的调解下,成功解决了与安奎利塔斯人的争端,因此他把提前准备好的一万名士兵调集出来,命令自己的一个儿子达玛斯特斯带领这支军队奔赴前线;同时,罗瑞尔为了向安奎利塔斯人表示忠诚与友谊,还命令自己的小儿子陶鲁斯带着一千名士兵进入到针对萨赫利人作战的安奎利塔斯军队中服役。 当费莱奥斯带着七十条战船来到埃维厄城后,他发现萨赫利的军队比他预想中要更加庞大,因此他小心翼翼地贴着海岸航行,想尽快跟埃维厄城内的联军联合起来。可一些萨赫利士兵发现了他,并且带来了不少船只围攻他们。起初,费莱奥斯和他的士兵们还占据着优势,但萨赫利人派往这边的船只越来越多,费莱奥斯的军队逐渐支撑不住,每条船上都不断有士兵弃船跳入海中,游到岸上。不过埃维厄城内的联军看到自己的援军遭到进攻后,他们鼓起勇气,迅速从港口中冲出来,凭借一时间的声势击退了萨赫利士兵。 基克诺斯当时正指挥着港口内的所有帕特里奥克斯军队,他看到萨赫利人在联军的进攻下向后退去,就鼓舞着港内剩下的士兵追击敌人,希望能趁势击败敌军,解除敌人对库安奈岛的保卫。但指挥阿皮齐亚人的塔尔昆反对这样做。就在他与基克诺斯正在争辩的时候,一些阿皮齐亚士兵模仿帕特里奥克斯士兵的行动,自发地跑到船上去待命,这些士兵又带动着他们的同伴行动起来,很多士兵都误以为指挥官马上就要带领他们与敌人作战。于是基克诺斯说,无论塔尔昆去不去,他都要带着自己的士兵出击,然后他就走了。当阿皮齐亚的士兵看到帕特里奥克斯人驶出港口,与港外的联军汇合到一处时,他们也激动地大声叫喊,以为他们也将参加到进攻的联军队列之中。塔尔昆看到这种情况,就试探性地询问士兵们是否愿意出击,当士兵们以极高的呼声要求进攻后,他也只能把军队带出去。但是他把自己最精锐的那部分士兵留了下来,借口说这些士兵要守卫防护薄弱的海港。 这批联军携着刚刚得胜的余威,快速冲向包围库安奈岛的萨赫利军队,卡迪尔那时已经把阵列布好,静静地等待敌人靠近。双方的军力相差不多,大概都有三百条战船,还有两万多名的士兵。当联军距离敌军已经很近的时候,他们才想要停下船只重整队列,可他们在极猛烈顺风的影响下,又缺乏统一的指挥,让进行这项工作变得非常困难。卡迪尔看到敌人队列混乱,立马命令手下的士兵进攻敌人。在交战刚刚开始的时候,库安奈岛上的驻军从要塞里跑出来,想要从后方援助自己的同伴,可他们遭到卡迪尔提前布置好的伏兵的伏击,又急急忙忙返回到要塞里面。与此同时,塔尔昆的船舰由于被挤到队伍的最外面,就成为了敌人士兵主要攻击的对象。在战斗的时候,塔尔昆站在最前面迎击敌人,被刺伤腹部,昏迷过去,所幸他的侍卫把他救了出来,并送到了后面的船舰上面。在那场战斗里,联军凭借自己的声势,一度占据了上风,可随着战争的进行,他们士气变得低落,队列不整的问题也被进一步扩大,因此萨赫利人逐渐取得了优势。当费莱奥斯看到自己周围的友方船只不是被俘,就是被击沉,他就率先掉头逃跑了。基克诺斯看到联军的船队开始溃败,他勇敢地冲进萨赫利人的船队中间,在那里,他看到卡迪尔站在船头,指挥作战,就命令手下的士兵一齐向卡迪尔发射弓弩,投掷标枪。然而卡迪尔很快被卫士们包围着退入船舱内,并未受到损伤。之后,基克诺斯就被包围他的萨赫利士兵杀死。当基克诺斯的尸体被当做战利品悬挂起来后,联军士兵彻底溃败。这场战斗联军失去了接近一半的船舰和士兵,其中有半数是主动向萨赫利人投降的。 当塔尔昆清醒时,他看到自己的伤口已经被包住,他问周围的人,战争进行的怎么样了。对此,士兵们沉默不语。在塔尔昆愤怒斥责他们后,他们才如实说出所有的情况。得知这一切的塔尔昆沉思一会,命令所有士兵离开他的房间。当士兵们走开以后,塔尔昆摸出一把随身携带的短剑,用力向自己受伤的腹部刺去。当门外的士兵们听到塔尔昆发出低沉的呻吟时,他们冲了进来,夺走了塔尔昆的短剑,命令医生把伤口重新包住。等塔尔昆的身体状态再度稳定下来时,塔尔昆用感谢的口气说,他太冲动了,现在他不会再寻死了,只想安静休息一会。士兵们害怕塔尔昆继续寻死,他们保证说自己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打扰塔尔昆的休息,可塔尔昆还是强硬命令他们走开,并开玩笑地说,他从死神那里刚刚逃回来,死神是不会接受他的。于是,看到塔尔昆情绪稳定下来的士兵陆续离开。可士兵们刚刚走开,塔尔昆就像发狂的野兽一样,扯烂身上所有的绷带,并且用力撕扯着自己的伤口,内脏也被拽出。他任由鲜血四溅,却坚忍着不吭一声,直到他那样死去为止。 第八卷 第三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不同于基克诺斯与塔尔昆的勇敢,费莱奥斯在从战场溜走,返回军营后,马上就收拾起自己所有的财物,逃亡了。由于安奎利塔斯人民不知道费莱奥斯的下落,所以他们愤怒地捣毁了费莱奥斯曾经为公民广场上捐赠的一个迪菲亚神像。据说,这个神像是费莱奥斯模仿自己的样貌建造的,因此当公民们路过公民广场,看到迪菲亚神长着一张令人憎恨的面庞后,他们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情绪,才做出了这种渎神的举动。与此同时,议会内部也发生了力量的变化,那些曾经反对急于作战的人――不管这些人是出于懦弱还是沉稳的考虑――重新取得了上风,于是备受这一派青睐的恩德斯被委任重新统领剩下的那群安奎利塔斯士兵。 除此之外,得知己方军队大败的安奎利塔斯、阿皮齐亚和帕特里奥克斯三国都急忙向其他国家求助。维萨的国王萨里奥列努斯首先对此做出回应,他派出一百条战船,载着一万名士兵往埃维厄的方向去。但是维萨南方帕赫斯特共和国秘密与萨赫利人结成同盟,因此他们派出相等数目的战船,从背后突袭了维萨人的舰队,维萨人的舰队被打败了,逃到安奎利塔斯的布鲁尔避难。帕赫斯特共和国,正如之前所说,曾经是维萨人的一个属国。但它在七年前,也就是766年的时候,趁着维萨人分兵普利斯提莫,与萨赫利人交战的时候,宣布破除与维萨人的协约。新仇旧恨令所有维萨人都对帕赫斯特共和国大感震怒,于是萨里奥列努斯立刻停止派兵前往埃维厄,把当时能够调集的两万人军队都派遣到维萨与帕赫斯特的边境,准备等待时机成熟的时候向帕赫斯特发起进攻。 至于帕赫斯特人这一边,他们一方面向萨赫利人求援,一方面又向他们西南方的罗克里人派出使者,请求结成同盟。这个罗克里名义上是独立的国家,但他们与加尔马纳人之间也有着非常密切的联系。在大约二十年前,罗克里人从莫拉维亚人与西诺丁人控制下争取自由的时候,他们接受了来自加尔马纳的援助。作为条件,罗克里人允许加尔马纳各国在自己的土地上建立殖民城市。在加尔马纳人看来,这些城市的移民是被用来控制罗克里人的最好保障,但其实对罗克里人来说,这些城市中的加尔马纳人却是他们用来抵抗外敌最好的士兵。不过不管怎样,既然罗克里人想要利用加尔马纳的力量,他们就必须装作听话的样子,因此在帕赫斯特请求同盟的时候,他们第一时间把这事情通报给了住在他们土地上的加尔马纳人,然后这些加尔马纳人又把这个消息带回到加尔马纳本土,递交他们的国王和教宗进行裁决。 刚好,973年又是加尔马纳人和特朗西特斯人曾经订立的五十年和约到期的第一年,因此加尔马纳本土的诸国王和他们的教宗,也认真讨论他们今后的规划。当时在位的教宗是克雷芒二世,他又是一个以掌握极大世俗权力,并且热衷于对外征伐而知名的人。而且,克雷芒二世如此的行动也得到了几乎全部加尔马纳领导者的认可和支持,因为那时候的加尔马纳由于种种原因,各国流民众多,他们出于对现状的不满,到处掀起动乱。最终,克雷芒二世考虑到如果与特朗西特斯开战,他们在许多遥远的国家建立和占领的城镇将极难保住,又由于帕赫斯特共和国曾经非常粗暴地拒绝过自己在他们的国家派遣传教团的建议。所以加尔马纳人不仅决定不与帕赫斯特缔结同盟,反而指责帕赫斯特投靠萨赫利人的行为,并且向帕赫斯特宣战。之后,克雷芒从各国召集了许多流民,编作士兵,派到罗克里去,做对帕赫斯特作战的准备。 在那年的八月份,巴哈又从巴克尔带来了将近两万人的军队,还有两百条战船前来支援卡迪尔。这些士兵大都是他从巴克尔本地原来的驻军中整编的,而那些从他们本国带来的萨赫利士兵,则被巴哈留在巴克尔用以守卫工作。得到支援的卡迪尔随即率领大军,对库安奈岛发起了连续的攻击,并最终夺取了库安奈岛上所有的要塞。之后,他和巴哈各自带领一部分军队,向周围的海岛发起进攻,他们在已经夺取的岛屿上面修筑要塞,布置守军,精心安排一切事宜,使塞托维亚海上的许多孤岛成为了他们最坚固的军事基地。 相比萨赫利人迅捷的行动,联军各国还在缓缓调集自己的陆军;同时,普莱比斯和帕蒂略斯两国的海军则遭到了巴巴罗萨的攻击,龟缩在港口里面不敢出来,直到利德哈姆多克的国王沃库拉与巴巴罗萨发生冲突,并对其进行威胁之后,巴巴罗萨才从特朗西特斯的北海岸撤离。这样,联军迟缓的行动就给了萨赫利人从容进行战争准备工作的充裕时间。因此,一直到那年的十二月份,双方都没有再进行什么军事交锋。只有萨里奥列努斯亲自带领维萨的士兵与帕赫斯特共和国进行了几场不分胜负的战斗,至于这些战争,并没什么值得记述的地方。 在974年的春天到来后,联军各国,除了维萨以外,都把陆军与海军调集到阿皮齐亚与帕特里奥克斯的沿海地区驻扎,联军在那里一共集合了八万名士兵,还有五百条战船。统帅这支联军的是安奎利塔斯人莫特鲁斯,还有阿皮齐亚人图拉杨。联军之所以推举他们两个人,是因为他们都曾经在普利斯提莫人的土地上与萨赫利人作战,并且做出过许多光辉的行为。然而图拉杨在被推举为联军统帅之前,最多一次,也只是当过两千人大队的大队长,他作战虽然勇敢,可他并不擅长以一个统帅的身份执行军务,这尤其表现在他耿直和易怒的性格上面。当他偶然在一次军事会议上听说,许多联军将官私下里谈论到,他们只是为了虏获战利品,从战争中获益才参加战争的时候。他大声责骂他们,当众用军法惩戒他们,就像对待一个犯了军令的普通士兵一样。这些被惩处联军将官本身就是胸无大志和道德沉沦的人,所以他们受到侮辱后,不仅不反思自己的过错,反而对图拉杨恨之入骨。于是以后,无论图拉杨命令他们做什么工作,他们都只是尽可能做着相反的事情。 在那年的五月份,巴哈亲自带领着三万人的士兵包围了帕特里奥克斯的波尔塞纳城,于是图拉杨带领着相似数目的联军通过海陆两方前去救援,并且向莫特鲁斯发出求援的消息。当图拉杨本人带领着两万陆军赶到波尔塞纳城外后,他发现登陆上岸,进攻波尔塞纳的士兵大多都是巴克尔人,还有一部分特朗西特斯的降军。因此图拉杨驻扎下来以后,双方的士兵们都会在收集物资,或者进行一些其他工作的时候有所交流。也就是在这时,有人在图拉杨的营地里传播一个错误的消息,说这批来自特朗西特斯与巴克尔的敌军已经叛离了萨赫利人。到现在也没人知道这究竟是萨赫利人的计谋,还是真正有一部分士兵想要脱离萨赫利人的统治,无论如何,听到这个消息的联军士兵欢欣鼓舞,他们突然之间从一个严加戒备的状态,到精神和身体两方面都松懈了下来。图拉杨本人自然不满意士兵的这种做法,他召集所有士兵,告诉士兵应该去做什么事情,而不是躺在营帐里面掷骰子、比大小。可士兵们早就厌倦了图拉杨严苛的军令,并且在那些堕落军官的怂恿下,对图拉杨所说的话置之不理。 第二天早上,巴哈就带领着五千名萨赫利士兵登陆上岸,把所有士兵带到两军营地中间的空地上来,向联军叫战。图拉杨不能制止自己手下的士兵跟随着他们各自的将官出营列阵,因此他极不情愿地带着自己直属的军队跟了出去。由于昨天错误消息的影响,联军的将士们还对着敌阵中的“同伴们”发出欢呼的声音,他们的阵型也站得非常不规范和随意,但对面的巴克尔与特朗西特斯士兵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图拉杨看到这种情况,大声疾呼着,命令所有士兵快速站好队列,但对此感到困惑不解的联军士兵们仍然只是愚蠢地期待对面的“友军”首先做出行动。巴哈见状,立刻对联军发起了攻击,由于出乎意料,两万名的联军士兵很难做出有效的反抗,所有人都争相往军营里面逃跑。这时候只有图拉杨和他的士兵,站在军营的大门前,勇敢地阻挡敌人,延缓了敌人的进攻,顺利让许多士兵安全跑回了营地。一些英勇的士兵,当他们回过神来后,又从营地里三三两两地冲出去,帮助图拉杨作战,掩护同伴撤退。在打斗之中,图拉杨身负重伤,倒地不起。当他的受伤被躲在营地里面的联军士兵看到后,士兵们大为羞愧,并感到激愤,于是他们在那些英勇将官的带领下重整队列,从营地里冲出去,击退敌人,并把图拉杨救了回来。 第八卷 第四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图拉杨的军队遭受的损失并不严重,但这次失利重创了他们的士气。对那些没有经历过多少次战争的军官与士兵来说,当他们看到眼前的敌人出乎意料的强大,自己的指挥官又遭伤残,就惶惶然不可终日。后来,图拉杨被送回了阿皮齐亚,在他们的国家享受了最高的礼遇,阿皮齐亚还专门为图拉杨创办了一个基金,用来资助他和他家人以后的生活。至于空缺出来联军统帅一职,则由凯里尼亚人现在的统帅伊凯鲁斯补任。 伊凯鲁斯自知无法独力战胜面前的敌人,因此他稍稍拖延了几日,可波尔塞纳城就在这个时候被攻克。原来波尔塞纳城中一直以来都活跃着一批叛徒,这批人劝诱萨赫利人进攻自己,又趁着守军不注意,开城投降。波尔塞纳陷落后,伊凯鲁斯撤退到不远处的杜安纳。在那里,他决心首先清理军队中的蛀虫,再与敌人一决胜负,可就是在处理这些将官的时候,他触怒了各国许多有势力和背景的人物,所以许多人前去帕蒂略斯状告伊凯鲁斯,说他滥用统帅的职权,置其他国家的民意于不顾。不过以安奎利塔斯和凯里尼亚代表为首的一批人强烈反对置换伊凯鲁斯,因此联军的代表们只是一再警示伊凯鲁斯要妥善行事。伊凯鲁斯自知自己进行的事业十分艰难,但他仍然一意孤行,他原本指望着士兵们会拥护他的举措。可那些堕落腐化的将官,贿赂手下的士兵,纵容自己的士兵彻夜欢愉,不事军务,士兵们也为此十分拥护自己的将官,当他们看到伊凯鲁斯想要撤他们职务时,他们愤怒,在军营里面大喊大叫,甚至武装起来保卫自己的将官。伊凯鲁斯为眼下的情况感到绝望,他最终只能把这些士兵与将领开除,并要求联军各国给他派来补充的兵员。然而不知道是由于士兵难以招募,还是其他的缘故,过了半个月,各国又将被他开除的原班人马送还了回去。 由于这种情况,伊凯鲁斯极力避免和敌人作战。萨赫利人则以波尔塞纳城作为据点,到处在周围的地区建立要塞和军营,仍然是和他们过去所做的一样,悉心守护着现在占领的土地,并且为下一步进攻做出完善的准备。在波尔塞纳城内,巴哈既不强迫人们信仰自己的宗教,也不把本国的法律强加给他们。除了那些被核实有犯罪行为的人,他保留了波尔塞纳几乎全部的官僚和宗教官员。唯一有所改变的几处地方是,巴哈强迫娼妓们嫁人,并且严格禁止任何人再次从事相似的职业;除此之外,巴哈又任命了十名风纪官,其中既有萨赫利人,也有当地有名望的公民,这些风纪官是主要被用来监察偷情和恋童这类不光彩行为的。波尔塞纳的居民,尤其是那些道德的卫道士们,对巴哈的这两个举措极为赞赏,他们甚至谄媚地说,巴哈就是楚士派来拯救他们的使者。 虽然巴哈设立了风纪官,用以矫正社会不当的风气。可事实上,他本人在占领波尔塞纳以后,就喜爱上一个年轻貌美的波尔塞纳男孩,无论到哪里都把他带在身边。巴哈的儿子当时也在巴哈的军队中服役,当有一天他到父亲办公的房间讨论问题的时候,他看到那个波尔塞纳男孩扭扭捏捏从门外走进来,肆无忌惮地跳入巴哈的卧室。于是巴哈的儿子忍耐不住,恼怒地说:“父亲,我们的法律从不禁止一个成功男人迎娶多少妻妾,您完全可以在波尔塞纳找一个您中意的女子,生出一个像您一样优秀的孩子。可为什么您一定要喜爱这个男童呢,他既不能生育,姿容又会很快凋零,这种人,更别说可能有忠诚可靠的心了。我们的哈里斯虽然没有明确禁止恋童,可他赐予我们每个男人无限的女眷,难道还不能表明他是反对同性之间的爱情吗?”随后,由于巴哈为这些话而感到羞愧,他就把美貌的男童赶走了。不过据说在男童临走前,巴哈还不断亲吻着这个男童,表现出恋恋不舍的样子。 有关萨赫利人断袖之癖的这个问题,在未来的几年里也引发了非常大的社会不安。因为萨赫利人不仅很快从他们征服普利斯提莫、巴克尔还有特朗西特斯人那里学到了这种不好的习惯,并且再也不把这件事当做丑陋和不光彩的行为。甚至于在一时间,在萨赫利人的社会中,同性恋还由于超脱了物种繁衍的需要而被视作高贵的行为。据说在那几年中,萨赫利有三分之一的男人都有过数目不同的同性伴侣。有人猜测,萨赫利男人之所以如此迷恋同性之间的感情,是因为他们不能从女人那里得到足够的快乐。众所周知,萨赫利人不限制娶妻的数目,因而富贵人家的男性通常都会有十多个女人相伴。与此同时,那些最为贫贱的人,就变得无妻可取。对妻子众多的人来说,和异性相处已经让他感到厌倦;而对没有妻子的人来讲,他们既然无法娶妻,同性的伙伴就成了他们唯一能依靠的伴侣。 一直到985年,萨赫利人的这种风气才变得有所改善。当时,萨赫利人的领拜者穆斯塔因对此感到非常困扰,他预感到,男人如果普遍不关注自己的妻子,整个社会就会变得人口凋零,缺乏生机;而受到冷落的女人,又会变得不能自已,品德败坏。为了解决这个情况,穆斯塔因手底下一个名叫瓦利德的宗教人士想出了这样一个办法。他劝说穆斯塔因,把当时一个密谋反抗他的萨赫利人城市,卡尔巴拉的所有居民在一夜里秘密地屠杀殆尽,同时借此对外宣称,卡尔巴拉正是由于男人纵欲男色,女人淫乱放荡,才触怒了哈里斯神,导致他们的城市在一夜之间彻底覆灭。这个消息在萨赫利人中引起了巨大反响,所有人现在都开始害怕哈里斯神降罪于自己,因此他们大多数人在穆斯塔因与瓦利德不断的劝告还有威胁中,摒弃了这种“伤风败俗”的行为,开始安安分分生活。剩下的一些顽固的人,又被穆斯塔因抓住,然后处以非常残忍的刑罚死掉。这样,萨赫利人盛行一时的同性恋风潮终于被压制住,在未来的日子里再也没有恢复过。至于卡尔巴拉城被毁这个事,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一个神话传说,它发生的年代也被整整提前了一千五百年之多。后来的萨赫利人,都以为卡尔巴拉是在他们历法的第十三年,也就是我们的公元前五百四十二年,被哈里斯亲自毁灭的。历史真相就是这样容易地被掩埋和重构,因而到底我们现在还能从历史中读出多少真实的故事,其实真的很难确定。 第八卷 第五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在这一年接下来的时间里,萨赫利人与联军又进行了几次战斗,互有胜负,最终,巴哈与卡迪尔从莫特鲁斯手中,夺取了波尔塞纳城周围的几座要塞,当年的战事就这样结束了。在那年的冬天,一部分萨赫利士兵驻扎在波尔塞纳城内,另一部分则分散到各个地区守卫。巴哈与卡迪尔出于保护士兵的考虑,他们没有让萨赫利士兵承担太多的军务,因此许多士兵变得无所事事。而无所事事又是引导士兵走向松散和懈怠最大的敌人。这些士兵正是在那时候,开始真正接触和熟悉我们特朗西特斯人的生活和娱乐活动,他们对这一切都感到好奇,并加以模仿。这些萨赫利士兵,在遥远的海外,在周围居民的耳濡目染下,终于也开始沉湎于他们从前所说的堕落行径。 对于那些生活在波尔塞纳城外的士兵,他们能够接触的东西很少,牌类和棋类游戏就成了他们排遣无聊之情最好的工具。在最开始的时候,一群巴克尔和特朗西特斯的士兵,在营帐里面用纸牌赌博,他们开心地大叫,把刚好路过这里巡逻的萨赫利士兵也吸引了过来。当士兵们看到萨赫利人非常感兴趣的样子,就请对方坐下,与自己一起游乐。开始萨赫利士兵还非常抗拒,但游戏的乐趣渐渐被发现以后,这群萨赫利士兵也开始像我们的士兵一样,纵情玩乐。他们临走的时候,一个萨赫利士兵把他镶银的腰带解下来,换了两套纸牌和几个骰子。后来,也就是这群萨赫利士兵,在自己的军营里面偷偷与同伴用这些纸牌与骰子娱乐,逐渐的,更多萨赫利士兵,甚至还有一些低级的军官们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虽然期间有几个严守正道的萨赫利士兵控告了自己的伙伴,上级长官也对这种违反军令的行为进行了惩罚,可由于巴哈与卡迪尔的命令,惩罚措施并不严厉。因此底下的士兵,还有部分的将校仍然得以自娱自乐。由于普通士兵都没有钱,随军商贩也不允许贩卖这些物件,所有士兵们就趁着到巴克尔和特朗西特斯人那里巡逻的时候,偷偷用粮食或者装备与他们交换娱乐物,时间充裕的时候,他们还会在那里学一学新的把式和花样,好回去诓骗自己的伙伴。 至于那些在波尔塞纳城中驻守的萨赫利士兵,他们接触的东西就更加丰富多彩。由于波尔塞纳城是帕特里奥克斯的一个巨大的城市,城中的居民生活富裕,各种生活产品与设施都不缺乏,因此波尔塞纳人也有着那个时代的人时常沾染的恶行,比如说公然酗酒、开放赌博、恬不知耻地炫耀混乱的私生活等等。这些情况让萨赫利士兵们倾羡不已,却让他们的高级将官们唯恐避之不及。然而除了这些公然的恶习外,波尔塞纳人的节日庆典,戏剧表演,体育竞技等等一切的活动,同样令一部分萨赫利将官感到害怕。因为他们看到自己的士兵在没有军务的情况下,再也不是像过去那样,正襟危坐、不动声色,而是跑到酒馆、剧院或者体育场里面,肆意享乐;有的士兵甚至还很快勾搭上了波尔塞纳城中的女人,与她们夜夜笙歌。后来,对此有所警惕的萨赫利高级将官,严格禁止士兵们外出,但士兵们还是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溜出军营,或者说就在军营里面,窝藏女人和酒品,玩着纸牌与棋子。 对于这些充斥在萨赫利士兵军营中的腐化行为,巴哈和卡迪尔开始还是严格处置,但后来,他们两人对士兵这种行为的存在也是得过且过。因为他们害怕严格彻查所有的士兵,恐怕会使士兵产生巨大的抵触情绪,倘真如此,在后备本就缺乏的情况下,他们精心推进的战争就会遭到失败;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两人也同样对五彩斑斓的特朗西特斯人的生活感到巨大的兴趣。 之前说过,巴哈曾经喜欢过一个波尔塞纳的男童,现在男童被驱逐了,他就把这部分精力转到研究特朗西特斯人的绘画、雕塑还有戏剧表演上。他尤其痴迷于裸体的女人画像,而这在他们萨赫利人的传统中是绝对不能允许出现的东西。萨赫利人的妇女,尤其是已婚的妇女,不管生活穷苦还是富裕,她们的全部面容都不能被除了丈夫以外的任何男人看到,因此富人出门时,都会给他们的女眷安排严严实实的马车,穷人家的妇女则会用头巾和纱布层层遮掩自己的面容。后来,巴哈就亲自购置了一个裸女雕像,放在自己的卧室里面日夜观摩。我不知道巴哈是出于艺术的角度,还是其他的角度来欣赏这雕塑的,但巴哈确实非常喜爱“她”。以至于他的儿子发现自己的父亲屋内藏有裸女像,并把它砸毁以后,巴哈出人意料地极为愤慨,他责骂了自己的儿子,并且把这个雕像碎片交给了城里最好的雕塑家。在修复无望的情况下,巴哈把她埋葬了,还为她立了一个墓碑,上面用萨赫利人与特朗西特斯人的两种文字,刻了这样一行字:“她曾经是波尔塞纳最美丽的女人。” 至于卡迪尔,他既不喜欢男童,也不喜欢女人的画像和雕塑,而是钟爱于特朗西特斯人的哲学。他对外是这样说的,特朗西特斯人的一部分哲学与哈里斯神的教诲是完全一致。但事实上,上面的话似乎只是卡迪尔一个掩人耳目的谎言。因为他后来以私人名义聘请的几名哲学家里,塞尔多斯和戴达洛士都十分厌恶哈里斯教。而且,戴达洛士在晚年的时候还对卡迪尔有过一些回忆,他说,卡迪尔是个宽容的人,让人不能相信他是一个哈里斯教徒。不管怎么说,卡迪尔本人非常喜欢听哲学家演说,因此他总是挠有兴致的跑到哲学家公共演说的会场上听课。后来,他又聘请了许多知名哲学家亲自到他家里,与他交流。虽然受制于翻译水平的缘故,他们彼此只能对一些简单的问题进行对话,可卡迪尔依然乐在其中,表现出非常高的热忱。 以上萨赫利士兵,还有巴哈与卡迪尔的活动,在我们特朗西特斯人看来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然而于最顽固的萨赫利人看来,这些事情却又是极为危险与亵渎神明的。萨赫利人自从皈依哈里斯教以后,他们就几乎禁绝了一切的娱乐活动,他们的唯一能做的,除了在自己家里坐坐体育训练外,大概就是在咖啡馆,喝着热咖啡,讨论国家大事。也就是在那些公共咖啡馆里,历任领拜者还有高级宗教人员,都按插着自己的眼线,用来监督萨赫利人的言行举止,“矫正风纪”。从这些方面来看,萨赫利人跟安维赫人的领导者都是一样的拙劣。他们的政府以十分庞大的力量,压制着人们拥有自由精神,并且成功培养出了一批以自由为耻的民众,这些民众在日常生活里,就充当起反自由的第一批防线。这些民众的成功是巨大的,因为他们把大部分的自由人都扼杀在尚未获取影响力和实力的阶段。倘若没有什么自由精神的人民,也就不能指望在他们的土地上实施什么良好的民主政治,这样,专制独裁就可以永久维护下去。而面对民主制度,独裁者还能以国家人民的精神不适合施行民主来推脱,并且获赞明智的声誉。 第八卷 第六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975年一月,穆斯塔因派驻到巴克尔的总督法赫尔丁正式赴任,卡迪尔的总督职务也就此终止。这个法赫尔丁没有任何战争经验,他从小进入神学院学习,后来成为了一个祭司,步步升迁,最终成为穆斯塔因最信赖的人士之一。他在到任的路上,就不断听说卡迪尔与巴哈两个人在冬天休战的时期,不仅自己恣意玩乐,还任由士兵们做出放纵的行为。因此,出于一种虔诚的宗教心理,他对卡迪尔和巴哈两个人十分不满。他上任的第一天,没有处理任何事务,反而把自己所在房内,写了一篇针对卡迪尔与巴哈的长长的诉文。当天夜里,这个诉文就被他加急送回穆斯塔因那里。除此之外,当卡迪尔与巴哈派遣使者到法赫尔丁这里来,并且索取军需物资的时候,法赫尔丁虽然如数照给,但他明目张胆地警告两人说:“我不希望最后查出,有的物资被用来填满哲学家的嘴,有的物资被巫术变换成了裸女像。” 卡迪尔听说法赫尔丁的威胁后,依然镇定自若,可巴哈自知罪过深重,便马上以非常谦卑的口气写信给法赫尔丁道歉。巴哈在信中解释说,自己从没有单独观摩过裸女像,他只是在展览馆与波尔塞纳人的文艺市场上看到过这些东西。然后他又辩解道,由于波尔塞纳城市的各个角落到处都有男女裸体的塑像,他真的很难避免这种亵渎神明的行为。后来,法赫尔丁给巴哈回信,但通篇没有再讨论这个问题,只是询问巴哈一些军事上的事务,这就更让巴哈惴惴不安。 三月份的时候,卡迪尔带着两万名士兵去进攻波尔塞纳城西北方的雷阿尔城。当驻守在雷阿尔的帕特里奥克斯人听说敌人来袭,立即向莫特鲁斯与伊凯鲁斯求援,并严阵以待。卡迪尔听说大批敌军正从附近赶来,选择走了一条狭窄的小路,他想要率先占据城外的有利地势用以迎击追击的敌人。两天后,伊凯鲁斯的部将米隆和卡迪尔在雷阿尔成东南方的一条小路上不期而遇,于是卡迪尔立刻掉转方向,全军面对米隆列阵。当时米隆只带着两千名士兵,因为不管是米隆,还是伊凯鲁斯,都没有预料到卡迪尔会亲自带着士兵走这样一条偏僻的路径,于是米隆和他的士兵们惊慌失措,许多不承担保卫职责的士兵在当时,还把武器放在驼畜的背上捆绑着。卡迪尔看到敌人准备不足,就快速冲过去,击败敌人,并俘虏了米隆。从这些士兵口中,卡迪尔获知在米隆的身后,还有五千名来自玛弗罗与欧内斯图姆的士兵,于是卡迪尔命令这个俘虏回去告诉这些士兵,说卡迪尔正带着两万大军等待着他们(实际上卡迪尔只带领了六千名士兵)。士兵跑回去了,把这番话告诉了欧内斯图姆指挥官伊达斯,并说他们已经被打败。当时伊达斯正在试图通过一片不好走的沼泽地,于是他问士兵,卡迪尔有没有带兵追来。士兵说,他没看到。于是伊达斯即刻命令士兵掉头,按原路返回,那些已经涉过沼泽的少数士兵就暂时承担起了护卫指责。可卡迪尔的副将贾比尔带着一千名脚力快的士兵,突然出现在了正在撤退的欧内斯图姆士兵身后。那些在沼泽旁护卫的士兵抵挡不住,又不敢盲目进入沼泽,就投降了。然后,萨赫利士兵站在沼泽旁,对着正在沼泽地里缓慢逃跑的敌人投掷标枪,许多士兵成了靶子,被射死在里面。不过,最终还是有四千名联军士兵得以逃脱。贾比尔看到无法追击敌人,也撤退了。 这样,卡迪尔得以成功率先占据雷阿尔城附近的要道,并于一条山道中设下重病拦截住住伊凯鲁斯的去路,伊凯鲁斯见状,亲自带领两千名士兵翻越附近的山路,想要从卡迪尔的背后伏击敌人。但是有一天,突然下起大雾,持续数日没有散去。伊凯鲁斯和他的向导在迷雾中失去了方向,他带着军队在山上盲目行走,最后导致士兵们士气低落,哀怨连连。于是伊凯鲁斯命令士兵们原地休息,他则带着自己最亲近的侍卫们在四周寻找出路。当天下午,等到迷雾稍稍散去,伊凯鲁斯与萨赫利士兵都发现了对方,原来他们就在互相距离不算远的地方。因此萨赫利士兵在军营里大声叫喊,前去进攻这些试图伏击他们的敌人。而身在大营里的联军士兵,由于看不真切,当他们听到萨赫利人的军营里喊声四起,以为伊凯鲁斯成功从背后偷袭了对方,于是他们也冲出军营,从正门进攻敌人。但实际上,伊凯鲁斯看到自己行踪暴露后,就返回了士兵驻扎的深山里,放弃了偷袭的计划。所以萨赫利人掉头攻击那些以为胜券在握,眼睛里只看到战利品而又混乱无序的联军士兵。在接下来的战斗里,一万多名联军损失过半,剩下的堪堪得以逃脱。 在这次战斗结束后,萨赫利士兵与他们的同盟军(出身于巴克尔、特朗西特斯等地区的士兵)就俘虏身上的战利品如何分发起了摩擦,双方都认为自己应该取得更多的战利品。这时候卡迪尔出面调解,他把战利品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俘虏本人,另一部分是俘虏身上所有的财物,并要同盟军首先挑选。同盟军选择了那些财物,而卡迪尔就选择了那群俘虏。萨赫利的士兵们颇有怨气地说,他们的指挥官做出了错误的决定,因为同盟军士兵拿到了手镯、项链还有华贵的外袍,而他们只有一群空食口粮、赤裸身体,每天唉声叹气的俘虏。可没过几天,这些俘虏的家人们都跑到卡迪尔面前来,请求用金钱赎回自己的亲友。卡迪尔趁势定了一个很高的价格,把所有俘虏出卖了。这样,卡迪尔从这些俘虏身上得到了巨额的回报,他把其中一部分分给了手下的士兵,剩下的那些钱,据说还够他支付三个月的军饷粮秣。 接下来,大为受挫的伊凯鲁斯不能支援被围攻的雷阿尔,因此雷阿尔很快陷落。莫特鲁斯听说雷阿尔被攻陷的消息,就从预定路线上返回,掉头围攻波尔塞纳,想就此切断萨赫利士兵从海上得到的支援。巴哈当时守卫在城中,但他还由于法赫尔丁和穆斯塔因对他的不利评价而感到惊惶,因此并没有及时调集起有效的防卫阻挡莫特鲁斯的进攻。可那群在海上游弋的萨赫利海军,一直尾随着莫特鲁斯。法赫尔丁听说联军的动向,也派来一批新的士兵,支援波尔塞纳。莫特鲁斯围攻波尔塞纳近两个月,无果,因此他也在不利的局面下撤退了。 在那一年剩下的时间里,卡迪尔带着他的士兵,离开了帕特里奥克斯人的领土,进入到阿皮齐亚。在经历几次不算成功的战斗后,卡迪尔在强大海军的支持下,攻下了几座重要的沿海市镇。之后,联军在一场海战里,击败了因为骄傲而轻敌的萨赫利海军,夺取了他们二十二条战船,击沉了二十条。但来自巴克尔的萨赫利援军很快赶到,补充了损失的海军舰队。 冬天来临以后,穆斯塔因从萨赫利派遣到战争前线各个城市的监察人员来到了波尔塞纳,按照我们的习惯,他们被称作督察官。这群督察官是穆斯塔因专门用来监督前线士兵与将领是否有违背本国律法行为的官僚。接着,法赫尔丁又正式以穆斯塔因的命令,撤去了巴哈的统帅职务,传讯巴哈和他的儿子。首先,法赫尔丁命令巴哈以哈里斯神的名义起誓,回答他到底有没有豢养男童与私藏裸女像的事情,对此,巴哈矢口否认。但是巴哈的儿子在法赫尔丁一再以神之名义的逼问下,说他的父亲确实见过男童与裸女像,可这两个东西都是他自己的,他的父亲只是出于父爱,替他保管而已。巴哈听此大惊,连忙改口说,他的儿子清白无辜,所有一切的罪过都是由他自己所犯。对于这事,法赫尔丁说,巴哈的口供不足为凭,因为他在哈里斯的面前,改变自己的说法。于是,巴哈的儿子被判处监禁,发回到穆斯塔因手中再定罪处置。有关巴哈儿子后来的事情,我们就不知道了,但从他被遣返回萨赫利以后,再也没有任何消息,并且没有留下过姓名这件事来说,很有可能他是被处以了被称作天谴的刑罚。这种刑罚并不伤害罪犯,可任何人不能与这个罪犯有所接触,不能听这罪犯说过的任何话,不能看这个罪犯留下的任何痕迹,即使在罪犯死后也是一样,否则,哈里斯神就会处以违反此法律者相同的惩罚。在生的时候让世人远离你,死后又让整个世界遗忘你,萨赫利人想出的这个惩治人的办法,确实是一种相当让人绝望的东西。 第八卷 第七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巴哈被解职后,他原来的统帅职务就由他曾经的一个副官承担。这个副官名叫拉韦勒,法赫尔丁得到的许多消息都是从他那里来的,因此,他被法赫尔丁保举为新一任统帅。另外,穆斯塔因也从萨赫利委派了一个名叫米撒的将军到巴克尔去,他虽然没有军职,似乎并不承担什么军务,但因为他是穆斯塔因身边的亲信,又是专程为前线战事保举而来,包括法赫尔丁、卡迪尔还有拉韦勒在内的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 在联军这方面,由于连续两年的战争没有取得什么重大成果,人民普遍以为这是莫特鲁斯与伊凯鲁斯两个人失职的缘故,所以在联军共同会议上,来自各国的代表投票选举出帕特里奥克斯的卢西安以及阿皮齐亚的尼克勒斯代替二人的职务。联军代表都以为,阿皮齐亚与帕特里奥克斯两国的战争进行的最为激烈,卢西安还有尼克勒斯一定会非常积极进行战斗,并且大量动员本国民众参与到抵抗萨赫利人的斗争中去。 莫特鲁斯被解职后,他的几个将官也跟着他一起回到了安奎利塔斯。这时候,安奎利塔斯的人民转变了对莫特鲁斯的态度,他们讽刺莫特鲁斯,指责他是一个志大才疏的人。然后,几个议员,其中以瓦罗――他是我们之前说过的那个瓦罗的儿子――为首,试图以莫特鲁斯侵占他们的地产为由,控告莫特鲁斯。事实上,因为瓦罗父亲搞过的土地重新配给,许多土地当时都处于难以辨明所有者的情况中,莫特鲁斯从普利斯提莫回国后,用低价买下一大片土地时,他并不知道这些土地后来会被证明是瓦罗的。据说,瓦罗为了把这些土地纳入到自己的名下,贿赂了许多的官员。瓦罗以为莫特鲁斯受领联军统帅职务后,会在战争中大发横财,他控告莫特鲁斯,本也没想把莫特鲁斯搞得身败名裂,只是想趁机拿取一大笔赔偿金。但莫特鲁斯为人公正,他不仅没有从战争里中饱私囊,反而为了对联军有所不利的战局的推进,花光了他几乎所有的积蓄。现在,莫特鲁斯推辞自己说没有什么现金,令瓦罗大为震怒,他觉得莫特鲁斯是在欺瞒自己,因此瓦罗决心以更重的罪名告翻对方。最终,莫特鲁斯的赔偿金被他的朋友们垫付了,他的地产也全被没收,陷于贫困的莫特鲁斯,不得不借宿在朋友的家中,从朋友那接受救济。 这时候,安奎利塔斯的将军波吕克斯也从前线以士兵的名义,向莫特鲁斯手下的两名刚刚解职的副官提出控诉,说他们二人私吞了士兵们的战利品,可这批战利品,实际上是这两位将官从波吕克斯的大舅子佩莱西昂手中夺过来的,当时佩莱西昂正准备把这些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转成自己的所有物。至于后来这些战利品为什么没有分发到士兵手中,那个年代的记载讳莫如深,我们可以猜测莫特鲁斯想要侵吞这比赃款,也可以猜测他希望把这些钱用到了更有用的地方。不过不管怎样,这个案子最终又调查到莫特鲁斯头上。莫特鲁斯气愤地向法院出示能够找到的证据,但波吕克斯在佩莱西昂的劝诱下,篡改了军队里的账目,把战利品偷偷纳到自己的名下,然后这些战利品,又被当做波吕克斯个人的恩惠,赏给了士兵们。这样,无论是士兵,还是人民,都为眼前简单的幻象所迷惑,仇恨起莫特鲁斯。莫特鲁斯自知已经不能在安奎利塔斯安然生活下去了,就向议会主动提出放逐的惩罚,带着全家在玛弗罗的霍索恩安顿下来。 至于莫特鲁斯手下的那两名副官,其中有一个名叫阿尔克劳的人不堪忍受侮辱,又因为自己敬爱的长官被放逐而感到气愤,便投靠了萨赫利人。卡迪尔见到阿尔克劳,说他记得阿尔克劳在战场上的勇猛,因此给予阿尔克劳非常大的奖赏和荣誉,并且赞许地说,他希望特朗西特斯的全部优秀人物都能像阿尔克劳这样投奔到他这里来。在萨赫利人治下,阿尔克劳除了跟拉韦勒在宗教问题上有过些许矛盾外,他的一切都比在安奎利塔斯生活时更强。因此阿尔克劳不断地对外宣称,萨赫利人比安奎利塔斯人更具有美德。 而在那年的五月份,新任联军统帅之一的卢西安获悉库安奈,还有邻近岛屿的萨赫利驻军都将于二十五日的夜晚离开,参加到尼克勒斯与卡迪尔的眼下的战争中去――不久前,尼克勒斯在一场战斗中重创了卡迪尔一个将官带领的萨赫利人同盟军――而从巴克尔来的后续部队,据说被风暴困守在了遥远的海岛上。因此卢西安的副官提蒙极力主张围攻库安奈岛,把巴克尔和特朗西特斯之间最重要的中转地重新夺回来。但卢西安担心他会陷入到海陆两方面的包围,因此拒绝提蒙的建议。这下子提蒙不高兴了,他和卢西安原本在城里就是对立和不睦的,现在更是心生怨恨。因此他写信给长官会议,把卢西安的怯懦和软弱告诉了对方,说如果他是将军,他只要五千人,就能把库安奈岛拿下。在当时的长官会议上,支持提蒙的人最终占了多数,于是长官们向卢西安传达了自己的意见。卢西安对此回应说,他现在是整支联军的统帅,他不应为长官会议的命令所困扰,但他同意提蒙带领自己的五千名士兵前去围攻库安奈岛。 因此,提蒙带着八十条船,还有五千名士兵出发了,并在二十六日的时候准确赶到了库安奈岛附近。他看到岛上驻防空虚,迅速登上岛屿,进攻敌人,可他长久没有取得进展。一个月过去了,在帕特里奥克斯的人民和长官得知提蒙没有兑现自己的承诺,又听说萨赫利人马上就要派遣援军包围提蒙,自己国家的军队处于危机之中,就对提蒙充满了愤怒。 不过提蒙还是幸运地在被包围前率先撤退了,不过由于他没取得什么成绩,他就把军队交给副官,然后自己直接返回了帕特里奥克斯闲居去了。在国内,他受到许多人的诘责,但他把一切过错都归结到卢西安身上。他说他的失败不是由于自己的无能,而是卢西安不给他们输送给养,这样,他的士兵只能把大部分精力用在搜集物资上。如果他能带领更多的士兵和物资,他早就能把库安奈岛拿下。提蒙在国内反复这样说,不少人也相信了他的话。为此,卢西安派出使者,告诉长官会议,他可以现在就给提蒙提供一万名士兵以及充足的物资,只要提蒙愿意去战场上实现自己的话,而不是在没有危险的地方高谈阔论。许多厌恶提蒙的人用卢西安这些话取笑提蒙,讽刺他说,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去证明自己的能力呢?确实,提蒙对卢西安这个提议是有些害怕和担忧,因为他没有把握能拿下库安奈岛,可他在国民反复的嘲笑声中,鼓起勇气,从卢西安那接管过一万的士兵(其中有三千名是尼克勒斯给他送来的巴克尔的降兵),并且扬言说,他将在一个月内,不是杀光库安奈岛上的敌人,就是把他们全部押送回帕特里奥克斯。这些话激起了人们的大声嘲笑,几乎所有人都把提蒙的自负当做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来看待。 不过在这次的军事行动里,提蒙运气很好,进展迅速。他果真在三十天内,不仅拿下了库安奈岛,还把许多萨赫利人俘虏押送回国。提蒙的成功让卢西安大为丢脸,国内的舆论,甚至其他国家的人民都取笑卢西安的懦弱和优柔寡断。他们认为卢西安掌握着那样一支庞大的军队,却在整整一年里除了维护治安外,什么都没做成,真是一件奇耻大辱。不过,这种舆论倾向让提蒙变得更加自负和狂妄自大。最明显的一件事情是,提蒙每次演讲的时候,都要脱掉长袍,拍着大腿,高声大叫;有时候他还要扯下内衬,指着自己身上那些在战场上留下的伤口,在民众之间跑来跑去证明自己的英勇。又有一次,长官议会的所有成员都在等待着提蒙做以一次发言,表明自己的立场,可提蒙不在,于是他们等了很久。一直到傍晚,提蒙才吃完饭来了,并说他会在明天的会议上发言。一些长官站起来质问他有什么理由竟然如此漠视国家的利益,提蒙只是这样回答:“我今天很忙,有许多客人要款待。”因此,提蒙所做的这些事情引起了民众和长官的不满,于是在他取得巨大声誉的第二个月,他就被从长官会议里开除,人民也不再乐意看到他。卢西安一度摇摇欲坠的帅位也就此保住了。 第八卷 第八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之前说过,克雷芒二世命令罗克里人还有身在罗克里的加尔马纳移民进攻帕赫斯特。在战争爆发的这三年里,帕赫斯特共和国没有得到萨赫利人的支援,他们抵挡不住维萨和罗克里人两面的进攻,因此帕赫斯特的人民在经过很长时期的讨论后,选择向加尔马纳臣服,并允许加尔马纳人在他们的城市里传教,在他们周围的土地上建造移民地。于是,对帕赫斯特人的决定感到怨恨的维萨国王萨里奥列努斯警告那些涉足到帕赫斯特的加尔马纳人,威胁他们不要再意图挑起战争,并且还试图占据维萨士兵已经控制的土地。这让加尔马纳与帕赫斯特人相当恼火,他们在没有得到克雷芒二世许可的情况下,借口帮助帕赫斯特恢复固有领土,进攻正在原帕赫斯特人领土上驻扎的维萨士兵。 双方士兵突发的战斗令克雷芒二世还有联军各国都感到惊慌失措。对克雷芒二世来说,他在海外的殖民计划尚未成熟,他担心自己的那些殖民地不能有效抵抗近在他们身旁的特朗西特斯人;而对联军各国来说,他们都以为加尔马纳人要趁着萨赫利人与他们进行战争的时候,重新进攻自己。所以双方马上派出使者,希望停止战争,并签署一份互不侵犯协议。在这两批使者相对的行程中,特朗西特斯的使者走的更快一些,因为加尔马纳人曾经在克奥斯内陆掌控的那些国家全部脱离了他们的统治,一直到那时,都对他们怀有敌意。当特朗西特斯的使团率先见到克雷芒二世后,他们顺利签署了和约,可加尔马纳人的使者在路上耽搁了不少行程,萨里奥列努斯就在这个期间,摧毁了许多加尔马纳人试图建立的殖民点,并逮捕了很多加尔马纳士兵和平民。事后,得知同盟建立的萨里奥列努斯马上释放了所有俘虏,并就他的行为向克雷芒二世致歉,克雷芒二世接受了道歉,可身在战争前线的加尔马纳人对萨里奥列努斯给他们造成的损害与侮辱念念不忘,他们在暗地里不断唆使帕赫斯特人敌视维萨,做出有损于维萨和特朗西特斯人的举动。 米撒在得知帕赫斯特屈服于加尔马纳人后,立即命法赫尔丁把他提前准备好的一支一万人的军队派到帕赫斯特人的土地上面。同时,他向罗克里人还有加尔马纳人派出使者,斥责他们进攻自己的盟友。一般都认为,米撒现在才出兵帕赫斯特,是希望在敌人和自己的盟友因为战争都削弱下去后,能够更顺利推进战斗。这支萨赫利军队在帕赫斯特城附近登陆上岸,顺利夺取了几个加尔马纳人的据点,并利用加尔马纳人留在那里的资源,在那里建筑自己的要塞。加尔马纳人的一个将领安德烈在一次战争中被俘,他不堪忍受异教徒施加在他们宗教上的侮辱,于是在被释放后,他带着五十个加尔马纳人,装作逃兵进入了萨赫利人的势力范围。在那里,他和他的伙伴突然袭击了看守他们的士兵,夺取对方的武器,然后在萨赫利人的军营里到处杀戮,直到全部死亡。这个安德烈在临死的时候,大声高呼着:“造物主将制裁你们!”而萨赫利士兵在进攻安德烈一行人的时候,则是这样喊的:“让我们以哈里斯的名义杀死那些亵渎神灵的人!”这件事情是维萨人帕西诺叙述的,他在先前的战争里首先被加尔马纳人俘虏,又在加尔马纳人的据点里被萨赫利人虏获走,当时正在萨赫利人的营地里关押着。 在976年十月之前,萨赫利人在各条战线上都稳步推进。可就在萨赫利人与特朗西特斯以及加尔马纳士兵激烈战斗的时候,突然在巴克尔群岛爆发了一场瘟疫。这次灾祸的起因不明,提前既没有任何征兆,医生也无力诊断病情。于是有人推测说,这很可能是多个民族生活在一起,互相传播了许多他们原本并不能有效抵抗的病毒的缘故。受灾尤其严重的是居住在巴克尔的萨赫利人,他们似乎天生不善于抵抗这种病害。当时在当上居住有十万的萨赫利人,这次疫情让他们在未来的一年里,人口数减少了接近一半。而对于其他民族的人,受灾地区的死亡率,据说在五分之一上下徘徊。 有段时期,由于发现疫病在感染后,一般受到感染的人还会正常生活一两个月的时间,因此萨赫利人想把这些患有疫疾的人送到特朗西特斯上,他们觉得这样既可以隔离病源,又可以破坏敌人的生存。于是,萨赫利人把许多巴克尔的居民当做难民抛弃在了特朗西特斯的沿海,而运载这些染病群众的将官们,也都是一些被确诊为有疫病的人,这些将官以如此大的勇气和热情承担这项工作,站在萨赫利人的立场上,确实值得敬佩,然而命运并没有站到他们一边。虽然许多特朗西特斯人误把这些病人当做难民进行救助,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可特朗西特斯并没有爆发瘟疫的迹象。在那个年代的记录中,我们能零零散散发现个别地区出现类似瘟疫的现象。生活在同一时代的洛夫伦在他的历史中这样记载说: “许多来自巴克尔的难民都患有发烧干咳,我们以为那是身体虚弱的症状。然而,随着这些难民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他们的身体通常都会溃烂,长出暗疮,这下子,居民们才知道难民身患疫病。他们恐慌地把所有难民赶出家门,任由他们自生自灭,甚至有时还会亲自烧死他们。那些被埋葬在土地里,已经死去的难民,他们的埋葬地附近的一切,包括果实,水源全部被禁止使用。为了逃避未知的灾祸,许多村民搬离了自己的村庄和城市,放弃了熟悉而又安定的生活,可他们在外面,也因为被当做瘟疫传播者对待,从而备受排挤。不过,一个月、两个月,一年甚至两年过去了,接触过巴克尔难民的人,仍然面色红润,活蹦乱跳。期间当然死过一些人,但他们几乎都没有在死前,出现过难民曾经有过的症状,因此似乎这些人都是由于别的疾病逝世的。看来,这场瘟疫因为某些缘故,幸运地没有降临在我们的土地上。现在,每当人们回想起那些自巴克尔难民的苦难,回想起巴克尔群岛上爆发的疫情,特朗西特斯人就不由得为自己的命运感谢诸神、感谢他们的祖先和土地。” 由于这次瘟疫,卡迪尔还有拉韦勒收缩了自己的战线,他们从进攻的一方转向防守。至于身在帕赫斯特的萨赫利士兵,他们在接到撤退命令的时候,被海浪和不利的风向困在原处,他们的船舰又遭到了加尔马纳一支很大舰队的袭击,损失惨重。在这些加尔马纳人的船舰中,还有许多商船,船上的士兵大多就是原本的船员们,他们都是听说自己的族人遭到萨赫利人进攻后,在一种莫名的情绪的引导下主动前去帮助军队的。不过,在加尔马纳人取得了这样一次辉煌的胜利后,他们内部再度就战利品的分配出现分歧,一批来自丹比埃尔的商船队,在他们国家那些正在加尔马纳海军服役的舰队保护下,运走了大批的虏获物,只把空荡荡的船舰留给了剩下的加尔马纳人。这让其他国家的加尔马纳人非常愤怒,他们立刻扬帆起航,前去追击,约维尔共和国的快船率先在不远的地方追上了丹比埃尔商船队,他们向丹比埃尔人讨要战利品无果,就发动进攻,但他们被打败了。不过正是在这个时候,蒙托班的船队赶到,他们继续进攻已经十分疲惫的丹比埃尔人,俘获了他们大部分存有战利品的船只。之后,这些蒙托班商人一路航行到了伊维萨,在当地把所有战利品卖掉。当其他国家又前来向蒙托班人索取战利品时,蒙托班人只分给他们很少一部分的金钱。之后,这些蒙托班商人为了躲避追踪,远离平时的航线航行,可他们就是在那里遭到了巨大风暴的袭击,所有人携带着他们刚刚贩卖得到的财富全部沉没于海底。 第八卷 第九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在整个977年,萨赫利人都因为瘟疫的缘故,据守在自己占领的地区,很少发起主动的进攻。而联军这方面,虽然他们积极围攻萨赫利人,但也没取得什么成就,双方士兵就在互相的拉锯战中渡过了相对平静的一年。不过在这一年,安奎利塔斯发生了一起重要的事故,那就是卡莫纳的总督费利佩被暗杀,这件事直接导致了往后几年一系列惨痛的事件,有关费利佩被暗杀的故事,我们应该从更早的时候说起。 这个费利佩是利奥的外孙,他从972年继承他死去父亲的位置,成为了卡莫纳的总督,那年只有二十四岁。费利佩刚刚继位的时候,安奎利塔斯的议会又开始采取种种手段,试图剥夺卡莫纳人的自治权,比如说,议会制造舆论,宣称费利佩的母亲塞布丽娜是利奥的妻子蕾贝卡偷情的产物。这些事让费利佩十分恼火,他不止一次向议会声明,任何对他的不满都可以直接说出来,让人民去裁决。不过议员们不敢这样做,毕竟他们的所作所为不可能得到卡莫纳人的支持,因此他们只能在暗地里进行许多劣迹斑斑的活动。 萨赫利人刚刚夺取巴克尔后,就向每个国家中独立倾向比较强大的人民与他们的领袖递交友好的声明,费利佩也是其中之一。由于萨赫利人的使者不但不遮掩自己的行踪,反而生怕其他人不知道他们正在策反特朗西特斯的一部分人士。因此包括费利佩在内的许多人都被他们的国家所怀疑。对此,费利佩努力向国人证明他并无异心,可当时在议会的一部分议员,他们以穆尼库斯为首,都急切盼望着费利佩垮台――他们觉得自己是最有可能被选为卡莫纳总督和那里其他行政长官职务的人――于是他们到处散布对费利佩不利的言论。久而久之,安奎利塔斯的人民大多开始怀疑起费利佩来,与此同时,卡莫纳人却始终支持着费利佩。在976年,一群安奎利塔斯的贫民手持武器,跑到卡莫纳的边区,在那里占领了一大片土地,清除那里的草木,进行耕作。附近的卡莫纳人跑过来阻拦他们的恶行,因为那片土地是个肥沃的牧场。可安奎利塔斯的平民把对方打跑,还恶声辱骂他们,并冠冕堂皇地说,他们要在卡莫纳叛逃之前,为自己的国家争夺更多土地。受到屈辱的卡莫纳人找来当地的驻军,把所有来自安奎利塔斯的暴徒逮捕,关到监狱里面。 得知这些事情的议会要求费利佩释放安奎利塔斯的人民,但费利佩强硬地回答说,他们触犯了卡莫纳的法律,理应被逮捕。这件事过后,安奎利塔斯人与卡莫纳人的矛盾日益激化,就在这个阶段,费利佩突然在977年六月的一次公众集会上被暗杀了。刺杀费利佩的人当场自杀,因此没人知道这些刺客来自何处,是出于什么理由杀死费利佩。不过,卡莫纳市民联想到近期费利佩和议会的龃龉,很自然地推定费利佩是被来自安奎利塔斯议会的阴谋杀死的。虽然议会对此矢口否认,可卡莫纳人反对安奎利塔斯的倾向越来越严重。尤其是当他们看到议会马上委派穆尼库斯带着五千人的军队来卡莫纳调解争端时,卡莫纳人更是群情激奋,他们就此确实认定费利佩是遭议会暗杀的,而穆尼库斯是被派来剥夺他们自由的人。于是卡莫纳人马上推举出费利佩的姐夫塞维洛当做总督,把自己武装起来,对抗穆尼库斯的侵略。 在穆尼库斯迅速击败卡莫纳人唯一的正规军后,塞维洛求助于阿皮齐亚和帕特里奥克斯,寄希望于对方能帮助自己,但均遭到拒绝。这时候,看到安奎利塔斯发生内乱的卡迪尔却派遣使者来到塞维洛处,主动提议双方建立同盟。对这个提议,以塞维洛为首的一派人既期待卡迪尔帮助他们对抗不公,又害怕自己会就此被视为特朗西特斯的叛徒。因此塞维洛私下建议卡迪尔,说如果卡迪尔通过卡莫纳,只要他的士兵不做出胜利者的行动,他们会很快投降。于是在那一年的冬季,卡迪尔在塞维洛派出的向导带领下,率领七千名士兵顺利穿过阿皮齐亚人的防线,出人意料地直接进入了卡莫纳。由于当时卡莫纳全体士兵都被卡西米罗调去对抗穆尼库斯,所以塞维洛假装深陷绝境,无助地进行了一番抵抗后,就向卡迪尔投降了。 这个变故令穆尼库斯十分吃惊,他急忙撤走了所有的军队,返回到安奎利塔斯境内。安奎利塔斯的平民们听说卡莫纳沦陷,由于他们并不知道塞维洛与卡迪尔私下的秘密协议,因此他们把过错归全部结于议会,尤其是穆尼库斯的贪得无厌。但现在最让安奎利塔斯人担忧的事情是,萨赫利军队随时有可能直接进攻他们防守薄弱领地。于是议会马上派使者到尼克勒斯还有卢西安那里求援,并且紧急招募军队,以备抵抗敌人的进攻。 第二年,也就是978年春天,卡迪尔果然率领军队进入了距离卡莫纳最近的霍齐亚,当时,穆尼库斯正带着先前的五千名士兵,还有他在冬天召集的另外一千人的新兵驻扎在那里。他自知在国内已经是声名狼藉,所以他迫切希望通过战功来抹平这一切。他向士兵们许诺巨大的奖励,以维持士兵对他的拥护,然后,他就带着全部士兵,还有刚刚听到他的号召而跟随他来的公民参加到对卡迪尔的战斗中去。穆尼库斯知道这场战斗不能取胜,他也就很难保持在国人中的声誉,因此他英勇战斗,奔走在战场中战斗最激烈的位置。然而他这样做,导致他很快被敌人打死。而他身后的安奎利塔斯士兵看到自己的指挥官阵亡,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又想到穆尼库斯许给他们的财富不能兑现,于是就不想再继续作战。士兵们能逃跑的就逃跑了,不能逃跑的那些,也因为听说卡迪尔一贯宽容的行为,都选择向萨赫利人投降。 之后,卡迪尔带领军队兵临霍齐亚城下。霍齐亚的总督加列诺是个胆小的人,虽然城中大多数公民都想要坚持到底,但他还是在卡迪尔的威胁下,贸然开城投降。卡迪尔以胜利者的姿态游览全城,之后,他对召集起来的霍齐亚人民说了很长一段话,这是卡迪尔第一次在特朗西特斯公众面前做类似我们习惯里常有的演讲。我想这种技能,卡迪尔应该是与按他的“哲学家朋友和老师们”学来的。在演讲中,卡迪尔首先为自己的战争行为进行辩护,他说他进行的全部战争,只是针对敌人士兵,而与普通平民无关,然后他说,为了表明自己的诚意,他将继续任命加列诺担当总督,并且保证不会在霍齐亚城中驻守士兵。在讲完这些话以后,卡迪尔就带着军队在城外一处偏僻的地方设营,丝毫不打扰城中市民和乡镇百姓的生活。由于这次成功的演讲与行动,霍齐亚人都对卡迪尔的宽容心怀感激。这时候,霍齐亚的官吏和人民看来已经完全变了,所有人都向军营那边跑,他们力图越过他们身边的人,赶上走在他们前面的人,以向卡迪尔表示谢意,或者向卡迪尔谄媚奉承。 第八卷 第十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在霍齐亚失陷后,安奎利塔斯人的恐惧就更加严重了。但这时候卡迪尔收到自己留在阿皮齐亚城塞中副官的报告,得知另一方面的战争进行的不够顺利。于是他率领半数的军队折返回卡莫纳,再次穿过阿皮齐亚人的地区,回到了雷阿尔城中。在那里,他打退了围攻雷阿尔的联军,把他们驱逐到很远的地方。然后,卡迪尔开始围攻斯帕塔城,这是雷阿尔还有卡莫纳中途最大的一个城市,卡迪尔希望能就此打通他占领地区的联络。然而卡迪尔在那里,在一次与罗瑞尔指挥的军队作战时,遭到了惨败,他带领的两万人军队损失过半。这次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一直以来,卡迪尔都严令禁止士兵劫掠攻下的城市或者村镇,因此普通的士兵们,尤其是同盟军对此都相当不满,他们就趁着卡迪尔不在或者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跑出去劫获战利品。原本,占据军队主体的萨赫利士兵还非常尽忠职守,克制自己,可他们在卡迪尔纵容的管理下,军纪已然败坏。当他们看到同盟军从别的地方抢来大量的物资和财富,他们也心动不已,于是在卡迪尔离开的那些日子里,陆陆续续有萨赫利士兵混在同盟军的队列中,出去掠夺。对士兵们这种违背军纪的行为,卡迪尔的副官们完全不能控制。当卡迪尔回来后,他惩办了一部分士兵,虽然卡迪尔的举措仍然相当宽容,可习惯了闲散和放荡生活的士兵,几乎都在私下里指责卡迪尔对他们的苛刻。卡迪尔偶尔能听到士兵对他的闲言碎语,不过他以为那只是少数士兵的看法,因此没有太过在意。在那年十月份,卡迪尔终于率军攻下斯帕塔城,士兵们涌入城内,等待着卡迪尔的命令。自然,卡迪尔依然禁止士兵们做任何劫掠的活动,可那些同盟军士兵在与萨赫利士兵简单交流后,首先撞击着自己的武器,吵吵嚷嚷地要攫取战利品。于是卡迪尔命令萨赫利士兵把这些闹事的人包围起来,以免他们做出什么不好的行为。但是萨赫利士兵这时也模仿着同盟军的样子,敲打武器,盲目地大喊大叫,不听从卡迪尔的命令。之后,所有士兵在没有任何军令的情况下,私自行动起来,跑到城市里面劫掠。卡迪尔眼见情况如此,即刻命令手下的军官尽可能控制局势,只求期盼着不要让斯帕塔城陷于彻底毁灭。而另一方面,斯帕塔的市民看到士兵们的狂躁表现,早就回到自己家里,紧闭起房门。于是萨赫利士兵在自己长官的领导下,绕过那些紧闭的破旧房屋,直奔神殿和富丽堂皇的宅邸走去。他们从斯帕塔的诸多神殿中还有豪宅中搜刮出大量的财富,每个士兵在尽可能往自己身上塞满东西后,赶忙跑回城外的军营里面,把所有东西藏起来;有的士兵取下神像上贵重的服饰和甲胄,套在自己身上,对着同伴们大肆夸耀和卖弄。 那时正在城外停留的罗瑞尔看到萨赫利人在城中四处劫掠,就装作退却的样子,把所有军队物资摆在队列的最后面,也就是朝向萨赫利人军营的那一边。于是刚刚从城中跑出来的萨赫利士兵马上又前去抢夺罗瑞尔的辎重,这时,罗瑞尔派出自己一大支军队,攻击萨赫利士兵,并故意在仓皇失措的敌人面前败退,一路上丢盔卸甲。于是萨赫利人更加安然自得,觉得自己不存在任何危险。他们大摇大摆地在斯帕塔、自己的军营还有罗瑞尔的军营之间走来走去,搬运并炫耀着自己的虏获物。一直等到那天黄昏,罗瑞尔觉得机会来了,就把所有士兵带出军营,快速向斯帕塔城下进军。卡迪尔听说敌人到来,立刻命令士兵集合迎战。可许多萨赫利士兵们还沉浸在一整天的战果之中,思维变得迟钝起来,他们并没有立刻扔掉手中的财物,穿上盔甲,做出战斗的准备;即使是那些列好阵的士兵,也因为一整天的搬运工作变得疲惫不堪。因此战斗开始后,他们很快败退,许多萨赫利士兵都往城里跑去避难,但他们也不守卫城池,只是呆呆地等着罗瑞尔把城市攻下,成为联军的俘虏。 卡迪尔在这次战役中顺利逃脱,他重新召集了一大批军队,驻扎距离斯帕塔不远的地方,随时准备复仇。但不久之后,卡迪尔在营帐里莫名死亡。萨赫利人给出的说法是,卡迪尔因劳累过度突然暴毙。不过,联军这方面都在猜测卡迪尔是被自己在军队中的敌人毒死的。毕竟卡迪尔跟巴哈一样,都被指责纵容士兵,沉迷于异教文明。无论真实情况如何,卡迪尔死后,米撒亲自接管了卡迪尔的军队。米撒刚刚到任,就严肃军纪,趁着自己手下的士卒还在沉湎于不久前失败的时候,他指着不远处的斯帕塔城,提醒士兵们不要忘记这次耻辱的失败,以及他们失败的因由。因此很快,米撒就把士兵从一种放荡的生活中重新挽救回来。米撒除了对自己的军队进行变革外,还对下属的各个特朗西特斯人的城市进行比先前更为严格的风纪整顿,他现在直接把那些从事色情行业的人抓进大牢,并极端认真地监视着每一个家庭除了一夫一妻外,是否还有第三者,或者更多人的插足。他以高价悬赏并逮捕那些被证实有过不干净经历的公民,比搜查杀人犯还要积极。米撒的这些行动看似严厉,但仍然受到了大部分市民的欢迎。我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有意在奉承米撒,寄希望于从他手里讨得好处。至于米撒个人,他在那个阶段,把自己的外表装扮的严厉冷酷,刚正不阿,但他在巴克尔还有特朗西特斯就娶了七个合法妻子,其中就有塞维洛的妹妹穆尔纳西娅――当然,米撒通常对他的妻子们还是表现出了非常大的敬意和爱意。 在那年的冬天,米撒听说卡莫纳还有霍齐亚都在安奎利塔斯军队的逼迫下,动摇不定。因此他只带着四个随从穿过尼克勒斯精心布置的防区,前往卡莫纳。在那里,米撒首先把一些闹事的人关进监狱,然后他前往霍齐亚,把加列诺撤职,让一个名叫阿尼奥的普利斯提莫人后裔当了总督,因为他觉得加列诺不可信任。后来,他又想把萨赫利士兵驻扎到霍齐亚城内,但为了避免激怒霍齐亚人民,他最终决定只在霍齐亚城墙外添加了一片瓮城,用来驻守萨赫利士兵。做完这些事情后,他又回到卡莫纳,由于他看到卡莫纳人习惯在当地盛产的温泉池中男女混浴,他大感羞愧,于是决心严厉整顿这一风俗。然而,米撒颁布的相关法律并没有得到很好的遵守,因此米撒采取了相当多的制裁措施,把那些公然冒犯他法律的人克以巨额罚款,并关进监狱,直到他们保证今后不再混浴以后,再把他们放出来。 有关卡莫纳人的这种习俗,据说过去卡莫纳与其他特朗西特斯人一样,就算是同性之间,也严格禁止裸体相面对。在普利斯提莫人的公共浴场盛行以后,普利斯提莫人把公共浴场,还有一起混浴的习俗带给了包括卡莫纳人在内的特朗西特斯人,不过即使在那时,男女浴场还是严格分离的。但后来,卡莫纳人独树一帜,更进一步,政府公然支持男女混浴,而这在卡莫纳富有的温泉池当中,似乎更是一件值得享受的事情。 第八卷 第十一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979年春天到来后,拉韦勒在战争并不顺利的情况下,仓促向卢西安带领的联军发起进攻,一直到战争的最后阶段,双方士兵伤亡相当,但联军最终凭借人数取胜,彻底击溃了拉韦勒。据说那接连数日的战斗让萨赫利士兵战死了七千人,同盟军死亡了一万多人,而联军这面总共战死六千人,伤者无数。 米撒对拉韦勒一直以来的作战不利颇有怨言,现在他又看到拉韦勒遭遇如此大的一场失败,更加愤怒。于是他将拉韦勒撤职,把拉韦勒的军队全部收归自己管理。原本米撒想把拉韦勒处死,可是法赫尔丁力劝米撒收回成命,于是,不想多生事端的米撒放走了拉韦勒。得到释放的拉韦勒跑到巴克尔,向法赫尔丁哭诉自己的遭遇,然后,他在法赫尔丁的建议和帮助下,返回了萨赫利,通过自己的重重关系担任起一个宗教祭司的职务。之后,他接近穆斯塔因,在穆斯塔因身边,不断控诉着米撒的独断专权、残酷无情。 而在拉韦勒遭遇惨败后,帕特里奥克斯的长官们偷偷接近塞维洛,希望能争取塞维洛加入自己的国家。至于塞维洛,他看到萨赫利人连续两年遭到重大惨败,联军各国又不断派兵奔赴战争的最前线,自己的国民又十分怨恨米撒的严苛法令,因此他十分积极响应帕特里奥克斯的要求。在塞维洛看来,这不仅是对费利佩所遭受耻辱最大的报复,又能为自己的人民争得一个安全的处境。不过就在塞维洛和帕特里奥克斯的使者们互相通信的时候,萨赫利在帕特里奥克斯的驻军长官巴布鲁发现了对他们不利的情况,于是巴布鲁偷偷把塞维洛的宅邸围困起来,他亲自带人闯进塞维洛的庭院,说他看到有间谍闯进了塞维洛的家中。巴布鲁强行闯进大门,不顾塞维洛的阻拦,四处在塞维洛的家中搜查。当他走到一个房门紧闭的大门前时,他命令塞维洛赶快开门,否则就要破门而入。然而塞维洛故作愤怒地回答说:“这是我的妹妹穆尔纳西娅的房间,如果你愿意的话,你手中的利刃一下子就能毁掉它!”有所怀疑的巴布鲁以非常尊敬的口吻问候房中的女人,在听到确实是穆尔纳西娅的声音后,巴布鲁不甘心地离开了。之后,巴布鲁写信给米撒,说他怀疑穆尔纳西娅和她的哥哥塞维洛有通敌的行为,但穆尔纳西娅也写信为自己的哥哥塞维洛伸冤。米撒看过这两封信后,马上把巴布鲁调到别的地方,而对穆尔纳西娅和塞维洛好言相劝。 在拉韦勒失败后,联军得知米撒要求法赫尔丁给他运输士兵,于是联军秘密集合了所有能赶得上的舰队,把整支舰队交给帕蒂略斯的菲狄亚斯指挥。为了给菲狄亚斯更大的权力进行备战,联军任命菲狄亚斯为海军统帅,他的地位、权力与卢西安还有尼克勒斯相等。这个菲狄亚斯大概是当时特朗西特斯最负盛名的海军将领了,他曾经多次与巴巴罗萨交战,虽然失败的次数还是更多一些。值得注意的是,在这支舰队里还有一个名叫戈尔加斯的维萨人,他是那位以清剿海盗著名的戈尔加斯的一个孙子。这个戈尔加斯的本职是个商人,或者说是个继承巨大家业的财主,他只是出于特朗西特斯人民的巨大呼声――他们觉得戈尔加斯会为他们带来好运――才不情愿地上了舰队,并在当时的军队中担当一个没有实权,名誉副帅的职务。 在菲狄亚斯手底下备战的舰队有三百条战船,其中有十一条是从赫拉班那里缴获的安维赫巨大战舰,这些船有幸经过各国不懈的保养与维护,保存了下来。当然,在法赫尔丁那边,他们也察觉到菲狄亚斯的行踪,因此他也把所有船队集合起来,把米撒要求的士兵全部装进其中一部分船只。他希望能够仅凭军容吓退敌人,就算这一想法落空,他足够的护卫舰队也可以保证运输船只不至于受到太大损伤。在如是布置好自己的舰队后,法赫尔丁亲自带领舰队出发,奔向库安奈岛。菲狄亚斯听说法赫尔丁出发的消息,也动员自己的舰队,前去阻击。在前两天的航行中,法赫尔丁发现三十条加尔马纳人以及其盟军的船只出现在萨赫利船队的西方,他们围绕着萨赫利人的船队来回航行,引起了法赫尔丁的警觉。于是法赫尔丁命令他们,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必须尽快离开。可加尔马纳人的船只远离一段距离后,仍然是在附近游弋。因此,法赫尔丁分出了五十条由巴克尔人驾驶的船只,前去驱逐这群不速之客。这些巴克尔人跑到加尔马纳人那里后,装作驱逐敌人的样子,但他们双方不仅没有进攻对方,反而双方彼此问候致意,互诉衷情。之后,巴克尔人就把加尔马纳的船只放走了。 在第三天,菲狄亚斯终于望见了萨赫利船队的踪影,他马上追逐过去,与敌人作战。法赫尔丁即刻命令所有船队准备迎战。当战争进行一段时间时,法赫尔丁发现双方实力不分伯仲,他担心自己会因为时运不济、突遭失败,因此他把那些运载着大量士兵的船只调离战场,亲自带着他们离开。不过,昨天那些加尔马纳人这时又重新出现在法赫尔丁的身后,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往他们这边移动。法赫尔丁仓忙之中派出一部分船只阻拦敌人,可他随即改了主意,又把这些船召集回来,加速撤离。因此,虽然法赫尔丁带领的舰队仍然非常强大,但急于离开的他无心与敌人纠缠,他的士兵们也因为刚刚的两次撤离,士气明显低落下来,不想再去战斗。于是这些加尔马纳的战船轻松俘虏了几艘落在后面的萨赫利船只,杀死了上面守卫的士兵。 两天后,法赫尔丁终于安全把大多数的士兵运送到了特朗西特斯大陆上,而当他听说之前与菲狄亚斯作战的船队现在正停泊在库安奈岛后,他就带着自己的船舰前去支援自己的同伴。菲狄亚斯听说法赫尔丁回来了,也命令军队做好出发和战斗的准备。但经历两天前战斗士兵们劝说菲狄亚斯不要作战,因为两天前他们与敌人作战,都没取得什么优势,现在的敌人又得到了更多的支援,他们理应不该与如此强大敌军仓促对抗。不过菲狄亚斯对他们说,两天前他们之所以没有取得胜利,是因为法赫尔丁逃跑了;如果法赫尔丁在的话,他们一定能胜利;而今天,法赫尔丁回来了,他就是联军获胜最大的筹码。士兵们听到菲狄亚斯以如此轻蔑和自信的口吻谈论法赫尔丁,也都以为菲狄亚斯胜券在握,因此他们士气高昂地驶出港口,在法赫尔丁面前列开阵势。随后,双方士兵在埃勾斯岛附近的海面上展开决战。法赫尔丁果然如同菲狄亚斯猜测的那样,成为了帮助联军取胜的砝码,他不懂得如何更好地排兵布阵,更不懂如何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中及时应变,但他却十分讨厌地干涉手下将官们的作战。因此,萨赫利水军在法赫尔丁的指挥下,混乱不堪,士兵和将官们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该如何战斗,他们只能盲目地迎战前来进攻他们的联军,缺乏互相间的支援。战争进行一段时间后,萨赫利军队劣势尽显,这时候,萨赫利的一个高级将官曼德斯不想再在这场没有希望的战争中白白浪费生命,他首先带着自己身边的两条船驶出战场,杨帆离去。随后,萨赫利人几乎完全放弃了抵抗,整场战斗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据说,菲狄亚斯在战前,指明所有士兵不要进攻法赫尔丁的船只,并放他逃跑。可是在战场中,一支来自利姆诺斯岛的同盟军(利姆诺斯岛通常被归到巴克尔群岛中间,但它长期保持独立自治)战船上的士兵贪图法赫尔丁船上的战利品,一直追逐法赫尔丁。当菲狄亚斯的副官卡尔文看到法赫尔丁命悬一线时,他大胆地从侧方冲过去,撞击利姆诺斯人的战船,终于使得法赫尔丁成功逃脱。 第八卷 第十二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遭遇惨败的法赫尔丁满心怒火,他落魄地返回巴克尔后,正巧碰到一群萨赫利士兵从城市中的酒馆出来,手中还拿着大碗的葡萄酒,醉醺醺地哈哈大笑。于是他决心马上在巴克尔施行政治改革。虽然我们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穆斯塔因命令他做的,但法赫尔丁的手段无疑十分过激。他刚刚回到巴克尔,身心俱疲,但他没有休息,就像过去控诉巴哈与卡迪尔一样,用了一晚上的时间,起草了一个法案,准备在第二天一早就通知给所有巴克尔人。这个法案上面的主要内容是,剧院、酒馆、体育会场都要被关闭;禁止再有人于家中大摆筵席,宴请宾客;如有人发现有人违反这些条例,举报者有赏,包庇者与犯法者同罪。在法赫尔丁把这个法案交给手下的官员时,所有官吏都十分犹豫,因为他们觉得法赫尔丁的法案会让他们失去民心。确实,对巴克尔人来说,他们任何民族的律法都可以相对较快的接受,毕竟他们是那样一个混杂的民族,不过如此苛刻的规定,即使是萨赫利人自身,都不见得会完全遵守。于是第一批收到这份文件的官员私下协商,决定等法赫尔丁休息过后,再去请示他。 法赫尔丁整个白天都在睡觉,直到晚上九时,他才从噩梦中惊醒。然后他好像是在梦中想到自己法案的不妥,也好像是受到了神启,急忙命令侍从们召集萨赫利人的主要官吏,要他们立刻取消自己清晨交给他们的法案。于是,这些萨赫利官员们把他们的决定告诉了法赫尔丁。当时法赫尔丁长舒一口气,这件事看似就这样解决了。但随后的日子里,法赫尔丁在巴克尔总督的职位上日益骄傲而又蛮横,似乎他已经把自己看做暴君一样了。突然有一天,他想起了那些没有按照他命令做事的官员,这让他感到相当恼火,因此他找了些理由,将他们撤职,遣返回萨赫利。不过,这些官吏在萨赫利也都是声势烜赫的人物,所以他们在受到侮辱返回故土后,马上着手向穆斯塔因控诉法赫尔丁的残暴与不忠。 不过在那一年,米撒接手特朗西特斯上所有的军队后,展现出极为令人钦佩的政治措施和军事策略。他用了半年的时间,四次击败尼克勒斯带领的联军,杀死联军两万名士兵,攻克四十七座城市和要塞,并且一度把阿皮齐亚城团团围困起来,如果不是阿皮齐亚人能从海上得到菲狄亚斯的支援,他们的城市恐怕早已陷落了。由于米撒在短短时间内取得了如此巨大成就,畏惧的联军士兵和将领一听到米撒到来,全部固守不出,逃避与他作战。同时,米撒摒弃了许许多多过去曾经树立的严苛法律,转而用一种柔和的办法对待自己治下的民众,并且他也在一点点地把自己治下的特朗西特斯人接纳到他的军队当中。虽然这些举措很可能是他听说法赫尔丁惨败,萨赫利人失去制海权后的权宜之计,但有那么多特朗西特斯人愿意参加到他的军队里面对抗自己的同胞,除了证明特朗西特斯人的奸诈卑鄙以外,也足以证明米撒的个人魅力和他一切措施的深得人心。 在那年冬天,打通阿皮齐亚前往卡莫纳道路的米撒进入卡莫纳过冬。他在那里举行了巨大的庆功宴会,并且允许所有市民前来参加。他还当着全体卡莫纳人的面,发表了一篇演讲,并用非常蹩脚的特朗西特斯语说了最后的致谢词。在过去,米撒曾经明确表态十分厌恶特朗西特斯人纵欲无度以及在讲台上侃侃而谈、不事实业的愚蠢行为,可现在,他也开始做这些事情。或许米撒是发自内心改变了,或许他只是为了更好拉拢人心。不管怎么说,米撒这些举动让他治下的特朗西特斯人不再像过去那样见缝插针似的,激烈地反对他,对萨赫利人来说,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对特朗西特斯人,尤其是安奎利塔斯人来讲,这个冬天米撒在卡莫纳的过冬让他们十分惊恐。人们都在猜测,米撒会不会突然进兵安奎利塔斯,会不会把他们当做奴隶一样出卖,他们的家人是不是会遭到迫害和蹂躏。出于类似的恐惧,安奎利塔斯的富人首先开始搬离城市,他们把家产挪到加尔布雷斯人迹罕至的山村乡间,或者直接搬到远离敌人的其他国家,比如说帕蒂略斯、卡利都司或者普莱比斯。看到富人们这种举动,其他的公民更加慌张,对此,议员们首先站出来,竭尽全力劝说那些富人或者有权势的人不要离开;然后他们通知公民们,他们的国家还有三万士兵的护卫,因此完全不必担心米撒会进攻安奎利塔斯城;而米撒之所以驻扎在卡莫纳,其实是觊觎帕特里奥克斯人的土地。很明显,议员们说的这些话,都是用来哄骗无知大众的,他们既没有三万名的士兵;多方面的信息也显示,米撒确实希望侵略安奎利塔斯——据说,米撒之所以选定我们的国家,是因为安奎利塔斯人常常在战场上给人留下怯懦的印象。 至于议会那边,他们一边奋力召集军队,一边写信给当时兵力相对齐整的卢西安还有身在帕蒂略斯的“共同议事会”(这个名字是979年刚刚更改的,因为联军代表认为,一个正式的名称,会让所有国家更具团结力),请求他们支援。可是卢西安畏惧米撒的声势,他回答说,现在米撒的行踪尚未确定,如果米撒今后确实进攻安奎利塔斯,他会前去支援。至于共同议事会那边,他们回答说,他们正在尽全力纠合新军,并希望安奎利塔斯人能够体谅他们的难处,毕竟士兵已经变得越来越难征集。不过,就是在议会没有报以希望的尼克勒斯那边,出现了一些令人意外的情况。当时安奎利塔斯的联军士兵都在尼克勒斯手下服役,可是他们一年之中历经多次的失败,就连议会的成员都不再指望这些士气低迷士兵,只有以昆克蒂乌斯为首的少数几个人认识到那些军队的力量,于是他极力应征780年联军部队中安奎利塔斯统帅一职。当时有许多人和昆克蒂乌斯竞争这一职位,但他们都是为了远离安奎利塔斯避难才这样做的。于是昆克蒂乌斯在一天于公民会场和他的竞争对手辩论过后,他直接转身对会场内的人民说:“身在克雷菲斯(尼克勒斯带领联军驻扎的城市)的士兵们一定担忧他们的家园,他们的亲友,他们现在一定为我们的命运日思夜想。因此,我会带他们回来,那样,他们就能和我们一起,来向萨赫利人证明我们安奎利塔斯人,拥有保卫自己国家的勇气和力量。”昆克蒂乌斯说过这番话后,当天的辩论就结束了,因为兴奋的人群簇拥着昆克蒂乌斯,要他去议院正式就职。 在昆克蒂乌斯成功当选后,他立刻前往克雷菲斯,当他赶到的时候,时间才是九百七十九年十二月二十一日。不过当年的统帅卡德摩斯愿意昆克蒂乌斯立即行使统帅的权力,而士兵们也喜欢昆克蒂乌斯,因为他曾经身为士兵,与当时军队中的许多人并肩作战过。于是昆克蒂乌斯把仅剩的三千多名安奎利塔斯士兵召集起来,夸赞他们是安奎利塔斯最精锐的一批战士。昆克提乌斯提醒眼前的士兵们,他们许多人都是服役期超过十年的老兵,最少的一个士兵也在军队中超过六年,也就是说,与萨赫利人战争爆发的那一年,他们便已经成为士兵,与敌人作战了。这时,士兵中间爆发出一阵掌声,表示他们同意昆克提乌斯的话。于是昆克提乌斯接着说道,他们的国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米撒已经随时准备入侵安奎利塔斯;他们的家园即将覆灭,亲友惨遭屠戮,现在只有他们这些老兵,是全国唯一能依仗的士兵了。他说他今天之所以到这里来,是因为安奎利塔斯的公民们都在期待着他们能够成为国家的英雄,带领他们保卫国家的尊严。说到这时,一个士兵起身质问昆克蒂乌斯,说他们已经经历太多战斗,他们现在只想安全活下去。对此,昆克蒂乌斯说了一句非常著名的粗话:“我们每个人,尤其是我们这些以保卫国家为天职的士兵们,都有义务向那群萨赫利野种证明,我们的国家,是一个值得拯救的国家!”终于,士兵们被昆克蒂乌斯说服了,他们在得到尼克勒斯的允许下,带着他们的武器,还有伤痕累累的身躯,返回安奎利塔斯,准备再一次站在国家的最前列,抵御米撒的侵攻。 第八卷 第十三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就在米撒紧锣密鼓地筹备接下来的战争时,他写信给法赫尔丁,命令对方协助自己。不过那时法赫尔丁因为收到穆斯塔因的严厉警告,变得自暴自弃。他知道,自己的职位即将不保,而他即使返回安维赫,他也不可能躲过自己在这些年树立的仇敌的迫害。因此法赫尔丁在最后担任巴克尔总督的几个月里,疯狂搜集女人,就好像她们是巴兰兹亚王冠上丢失的宝石一样特别和珍稀。除此之外,法赫尔丁还在尝试接触一种从诺提亚运过来的珍贵药草,虽然大部分人记载说,这个药草是一种滋阴补阳的东西,可我更相信历史学家戴达洛士的说法。按照戴达洛士的记载,法赫尔丁使用的药草就是很久以后在世界范围内,广泛流行的致幻毒品的原材料。至于这种材料究竟是哪一种并不好说,毕竟诺提亚诸国到处都是具有相似功效的各式植物。这些植物的效果大概与我们这里经常在祭祀场合使用的“快乐植物”类似,只是效果要强大许多,并且多是负面作用。 借着法赫尔丁收集女人的事情,我又想到近来香檀人对盛行于特朗西特斯淫乱生活的一番评论,他们说古时候,他们国家的女人比特朗西特斯女人更开放,所谓的淫荡生活只是他们尝鲜过后弃之不用的东西。虽然我不知道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值得争取,不过秉着公正的原则,我还是要说下面这些话:在一个集权社会,掌握着整个社会财富的顶层人士早早,并且持续以一副淫荡的形象存在于历史之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后来,接替法赫尔丁总督一职的埃米尔到了,不过法赫尔丁没有见他,就率先逃亡。他往南方跑去,先进入了科里亚克半岛,然后踏上安维赫大陆。他携带了许多萨赫利人的材料,希望谒见安维赫的皇帝,但是他遭到冷遇,因为他没钱贿赂层层官吏。于是他被当地的官吏发送到一个偏僻,不利于健康的地方居住,他就在那里生活,静候祖辛的命令,并于三年后去世。 虽然米撒没有立即得到法赫尔丁的支援,但他还是集合起一支五万人的庞大军队,其中一万人是从特朗西特斯征募的,士兵绝大多数是那些没有各国公民权的流民。然后,他在二月份就移驻霍齐亚,其真实意图昭然若揭。于是安奎利塔斯议会又派遣使团到共同议事会和卢西安那里请求救援。共同议事会把刚刚召集的一万名士兵派了过去;卢西安也答应救援,可他只是缓缓往卡莫纳方向移动,沿途不断拖延时日。这时候昆克蒂乌斯带着士兵回来了,他的归来又让安奎利塔斯人燃起了希望,人民们热情期盼着昆克蒂乌斯能够拯救他们,议会也破格提拔昆克蒂乌斯为全国军事统帅。议员们现在也不计较这种做法会让昆克蒂乌斯有机会成为僭主,一方面是由于他们相信昆克蒂乌斯的为人,一方面也确实是出于形势所迫。 昆克蒂乌斯在全国下达了总动员的命令,他通过了一个新法律,那就是全国所有在服役年龄中的男子,要么作为预备役登记,随时等候征召,要么花钱免除兵役。这项法令让昆克蒂乌斯受到不少非议,因为人们觉得他是在穷兵黩武,是在把他们的国家往灭亡的道路上推。可昆克蒂乌斯知道,对安奎利塔斯人来说,即使是在这样的关头,不采取强迫手段他们也不愿意成为士兵,因此他非常强硬地推行这项法律。不过在这时候,昆克蒂乌斯一个关系较远的亲属阴谋杀掉了昆克蒂乌斯,他名叫普路托。普路托和昆克蒂乌斯原本是非常亲密的战友,这次昆克蒂乌斯掌握大权,委任将官时,普路托满心以为自己会成为昆克蒂乌斯的副手,但昆克蒂乌斯只是任命他为一个中队的队长。心生怨恨的普路托受到反对昆克蒂乌斯一行人的拉拢,就做出了暗杀的决定。这件事情的具体经过是这样的,在一天,普路托找到昆克蒂乌斯,送给他一瓶混有毒药的新鲜果汁,请他品尝。昆克蒂乌斯看到盛情难却,就小酌一杯。当天夜里,昆克蒂乌斯就出现了头晕、发烧的症状,他的朋友们怀疑普路托给他的果汁中有毒药,赶忙请来医生诊断。医生按照惯常处理中毒的手段,给昆克蒂乌斯服用了许多解毒药和泻药。第二天早晨,昆克蒂乌斯似有好转,可夜里再度发病,并且不能说话、不能移动身体。第三天,昆克蒂乌斯还活着,可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意识,成为了活死人。 昆克蒂乌斯的遭遇让士兵们震惊和愤怒,尤其是当他们看到昆克蒂乌斯尚且存活,但已无意识的身躯时,他们变得不能自已。在得知普路托的嫌疑以后,他们马上搜寻普路托。当他们发现普路托已经离开军营后,他们也跑出军营,在附近各处搜寻普路托的踪迹。而过了几天,普路托逃回城里,他伪装进城,但被人认出。那时城中居民早已知道昆克蒂乌斯和普路托之间的事情,因此他们把普路托捆绑起来,带到尼莫西斯广场上由他们自己公开审判。人们七嘴八舌地问普路托为什么要杀死昆克蒂乌斯,普路托一口否认,说他根本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然而他的逃亡让他的一切言语都变得没有信服力,于是人群就在尼莫西斯广场上把他处决。在那之后,议员和保民官们才从人群中走出来,站到普路托的尸体旁,处理后事。虽然普路托被人民仓促处死是不合法的事情,可民意左右判决又不是少见的事情,只是这次他们做的更加直接一点罢了――这也算是公民享受过度自由的一种弊病。 昆克蒂乌斯被运回城市后,人民围绕在他的身体旁,他的下肢已经由于毒素的扩散,开始腐烂了,不过人们仍然能清晰看到他在呼吸,在与死亡抗争。因此人们为他的遭遇感到悲伤的公民哭得更厉害了,这是一幕确确实实的人间悲剧。之后,他的身体被放在了火葬台上,焚烧了。对于这件事,几位哲学家与医生事后站出来说,当昆克蒂乌斯还有存活下去的希望时,草率将他焚化其实是一件相当欠考虑和野蛮的举动。但不管怎么说,没人知道昆克蒂乌斯当时是不是还有意识;是不是还能感受到外界的信息;他是感受到极端的痛苦,力求一死,还是正在锲而不舍地与死神米尔寇斗争。因此关于这种事,争论是不可能有答案的。 昆克蒂乌斯死后,他辛辛苦苦召集和训练的两万名士兵变得狂躁不安,军营各处都出现逃兵,军官将校们也跟着普通士兵离开军营。在珀琉斯接替昆克蒂乌斯到任时,已经有两千人逃跑了。于是珀琉斯在全国征召预备役,可这一工作也不顺利,许多被划定为预备役的人团结起来,反抗国家的调派,甚至攻击前来召集他们的士兵和将官。因此在那年的三月份,珀琉斯不得已只带着自己的两万名军队,还有共同议事会派来的一万名士兵,在霍齐亚和托雷维耶哈交界处的奥克特兰山谷布防,这里是通往安奎利塔斯地区最便捷的途径。 很明显,昆克蒂乌斯的死让安奎利塔斯人重新陷入到混乱的状态中去,毕竟当时没人能有媲美于昆克蒂乌斯的声望、才能与地位,最关键的是,没人能像他那样受到士兵们的爱戴。普路托的这种做法无疑是愚蠢的,但我们翻阅历史,会发现安奎利塔斯不断重复着相似的事件。个人恩怨凌驾于国家利益之上,使国家被私人利益搅动地混乱不堪,这是我们安奎利塔斯人,甚至是特朗西特斯人永远保留下来的劣行之一。是的,每次到了千钧一发之际,我们会放弃这些恶行,可我们能知道,楚士和阿加佩图斯还能容忍,还能保佑我们几次呢? 第八卷 第十四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在780年二月底,米撒向托雷维耶哈进军。这时候,莫特鲁斯带着一百多人赶到战场,想要帮助本国作战。他是听说米撒的进攻,从霍索恩赶过来的。但珀琉斯就是曾经迫害莫特鲁斯的一个人,直到那时,他还是对莫特鲁斯心怀恶意。因此莫特鲁斯只能带着自己的人驻扎在距离珀琉斯非常远的地方。在米撒通过奥克特兰山谷的时候,他首先看到莫特鲁斯在一个山头上的营地,当他听说莫特鲁斯就是那个曾经在普利斯提莫受到哈卡姆嘉奖的人时,他命令士兵不要攻击对方,即使莫特鲁斯主动发起进攻,也不要杀死他,只要俘虏即可。随后,他看到了珀琉斯在山口布置好的大军,许多军队占据了北方山地上最有利的地势,米撒推测强行进攻势必非常艰险,因此他带着士兵停下了。当时在北侧的山头上,珀琉斯安置了两批士兵,各自有两三千人,他们大多是新兵。指挥官分别是珀琉斯的哥哥拉尔修还有来自洛伦姆的吉安,这两个人过往没有什么重大军事功绩,只是因为与珀琉斯交好才担负此重任。当天夜里,米撒派自己的部将马利克和纳伦德拉带着五千名士兵,爬行到北方的山上,夺取已被敌人占领的要地。于是马利克与纳伦德拉带着各自的士兵,沿着不同的路线往敌军的营地前行。马利克提前到达吉安把守的阵地,当他看到敌人警备松懈的时候,就发起突击,但是他被来自山下与拉尔修营地里支援的安奎利塔斯士兵包围住,陷入苦战。而这时候纳伦德拉率军突然出现,夺取了拉尔修的营地,把剩下的守军赶下山头,然后他就去进攻吉安的营地。吉安的士兵看到自己军队的另一个营地被攻占了,惊慌失措,他们觉得自己守不住营地,就放弃了战斗,急急忙忙从军营中跑出来,找路下山。从山下来的士兵看到友军四散逃逸,以为他们都被打败了,也失去了信心,往后撤走了。因此纳伦德拉和马利克没费多少力气,就把安奎利塔斯的守军从山上驱赶下去。 当珀琉斯听说自己的军队丢掉了山上的营地,他害怕遭到夹击,就趁着敌人尚在巩固阵营的时候,匆匆忙忙带着军队沿着他提前搭好的桥梁,越过皮尼奥斯河。过河以后,他立即把所有桥梁拆毁,在河对岸建立营地,驻扎在那里监视敌人。第二天一早,米撒看到敌人撤退,就追到皮尼奥斯河畔,当他看到河流湍急,河水深不见底,而每当他试图搭造桥梁的时候,敌军又向他投射武器。他就带着一部分骑兵,偷偷离开营地,往河流的上游方向奔去,沿途他攻克了许多安奎利塔斯人的要塞,把要塞里的士兵全部杀死,以防有人通风报信。一天之后,他找到一个可以涉水过河的地方,于是他就从那里渡过了河流,折返回去,从背后偷袭了珀琉斯的军队。当珀琉斯的士兵尚处在手忙脚乱、战战兢兢的状态中时,马利克把米撒提前安排好的建造桥梁的士兵和材料带了出来,马上在米撒的保护下搭起了两座简易的桥梁。珀琉斯看到敌人已经渡过河来,现在又无法轻松撤退,就固守在附近的要塞和军营里面,任凭米撒如何叫战,他都闭门不出。 就在米撒包围珀琉斯的军队时,塞维洛窜通帕特里奥克斯人,把卢西安的军队接进了卡莫纳。这个变故被米撒得知后,他责怪塞维洛辜负了自己的信任,同时他写信给穆尔纳西娅,向她保证自己会回去接她的。然而塞维洛刚刚把卡莫纳交给帕特里奥克斯人,就想把穆尔纳西娅嫁给别人,以期彻底切断他们家族与萨赫利人的关系。可是穆尔纳西娅拒绝了她哥哥的要求,她对塞维洛说,她过去之所以没有揭穿塞维洛的事情,反而还多加庇护,只是由于她爱她的哥哥和国家,但这并不代表她不爱自己的丈夫。于是塞维洛劝说穆尔纳西娅,说她如果还与米撒无法撇清关系,她自己,还有他们全家人都会受到帕特里奥克斯人的怀疑。对此,穆尔纳西娅回答说,如果塞维洛苦苦相逼,她就要自杀。害怕的塞维洛只好答应穆尔纳西娅的要求,然后他就跑到帕特里奥克斯的长官吉罗拉莫那里,恳请吉罗拉莫不要对他的妹妹有所忌疑,因为她只是在履行身为一个妻子的责任,她现在也绝不会串通外敌对帕特里奥克斯人不利。不过,出乎塞维洛的猜想,吉罗拉莫非但没有就此责怪穆尔纳西娅和塞维洛,反而发自真心赞扬了穆尔纳西娅的选择,说穆尔纳西娅从头至尾,都做出了最正确和最值得尊敬的事情。 塞维洛的背叛让米撒陷入到困境当中,现在他不知道是首先进攻塞维洛,还是直接袭击安奎利塔斯更好。于是他召开了一次军事会议,与会的所有将官和士兵代表都建议米撒返回卡莫纳,徐图渐进。但米撒他本人更倾心于做一次大胆的军事行动。因此他在一天雨夜里,模仿哈里斯神赐福萨赫利人宗教先知的故事,提前在一块石板中刻上他想说的话,然后放在营帐最显眼的位置。随即,他就把自己涂抹了油脂,放满了易燃物的营帐从内点燃,装作在惊慌之下逃离出来。在大火熄灭以后,士兵们惊讶地在营帐里的灰烬中发现了这块石板,把他交给米撒。于是米撒即刻召请祭司来解释这次大火和石板的寓意。当祭司兴奋地说,这是哈里斯神的真言后,米撒立刻把士兵召集起来,全体围绕着祭司下跪,聆听神明的教诲。祭司按照石板上的字迹解释说,萨赫利人应该立刻进军安奎利塔斯,而那就是萨赫利人的西方之都。 米撒在设计这次计划时的运气确实很好,大雨和火焰两种看似并不相容的事物同时出现,更加加深了迷信的萨赫利人的神圣情感。于是,自以为受到神启的萨赫利士兵欢呼雀跃,他们在深夜里就为自己的指挥官还有他们的神灵呐喊致谢。这时候,珀琉斯和他的士兵们听到萨赫利人营帐中人声鼎沸,也跑到城墙上观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珀琉斯出于谨慎考虑,把所有士兵都叫起来,让他们准备战斗。安奎利塔斯和同盟军的士兵们不情愿地起床,睡眼惺忪,他们看到自己要冒着大雨走出营帐,更加不乐意。不过米撒却很快把萨赫利人召集起来,向珀琉斯发起进攻。在雨夜的掩护下,米撒的士兵静悄悄地走了相当一段距离,才被哨兵们发现。因此珀琉斯立刻安排守城的工作,那些懒散的士兵们听说敌人来袭,也尽可能快速穿上铠甲,寻找武器,匆匆忙忙奔赴岗位。双方士兵就在当天夜里进行交战。珀琉斯和他的士兵们不可以说不勇敢,但他们的敌人,萨赫利的士兵就像天神下凡一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凶狠和令人畏怖。在交战中,一群米撒手底下的特朗西特斯士兵,在安奎利塔斯人附近到处散布着战况不利的言论。由于珀琉斯的士兵比较分散,他们也不能确定这些话到底出自哪里,因此他们在艰苦应战的时候,轻信了敌军的谣言。在安奎利塔斯士兵和他们的同盟军受到很大创伤之后,士兵们再也支持不住了,就从各个要塞和营地没有被敌人包围的方向逃跑。珀琉斯竭力阻拦士兵们离去,他拉扯着士兵们的武器和战甲,哭泣着央求士兵们留下和他一起为祖国战斗,但仍然无济于事。因此,第二天一早,米撒攻克了珀琉斯几乎所有的要塞和营地,只有孤零零的几个塔楼上的士兵仍在据守。当这些士兵看到珀琉斯在乱军中坚持作战,并被杀死后,他们也投降了。这场战斗,有四千多名安奎利塔斯战士还有他们的同盟军阵亡,大部分人逃脱,少数人投降。 第八卷 第十五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珀琉斯失败和战死的消息传到安奎利塔斯以后,城里完全乱了套。前些日子还是气定神闲的人,现在也坐不住了。刚好那些天赶上流浪神莫斯德林的节日,原本每年的这个节日,都会是一场狂欢者的盛会,但现在所有人都阴沉着脸,匆匆忙忙行走在城市之中,不知道该做什么好。有不少人还借着这个巧合,发出一种悲观的言论,他们说,莫斯德林要带着他们安奎利塔斯人流浪去啦! 也就是这个时候,安奎利塔斯城中,还有附近城市的一些奸商开始疯狂堆集物资,好像要为被围城做准备一样。其他的富户和普通公民们也跟着模仿他们的做法,这就直接导致了粮食价格飞涨。随后,囤积大量粮草的奸商们联合起来,他们每天限定粮食的出售量,以高额的价格把食物卖给普通的公民们。这个事情居然把整个安奎利塔斯人的注意力从米撒身上,转移到了奸商们的身上。这些商人之所以如此大胆地垄断粮草供应,是因为前两年议会刚刚下发了一份紧急备战的法令,按照这个法律的规定,在筹措应急军粮的时刻,只要是纳在军粮名下的粮草,都受到法律最高限度的保护。现在,这些奸商抓住法律的漏洞,买通了议员以及一些主管军事的官吏,把他们囤积起来的粮食都归到军粮的名下。那些身怀正义感的议员们看到奸商胡作非为,本想通过一条惩治屯粮者的法案,但当时议会里大多数人都受到了贿赂,因此这条法案被否决了。于是饱受高价和饥荒折磨的普通公民不再关心米撒前进到哪里去,距离城市还有多远,他们每天聚集在一起,在保民官的带领下抗议商人的奸诈行动。眼看平民们就要暴动,商人们才终于因为害怕,放开粮食供应,物价立马回复平稳。现在,抵抗米撒终于又成为公民们所关注的事情,可他们却发现米撒的军队距离安奎利塔斯,已经只有不到三天的路程。 于是人民们又开始躁动,他们刚刚摆脱了饥饿,现在却发现敌人就近在眼前。城中的居民不断抱怨说,先是普路托谋害昆克蒂乌斯,又是奸商们垄断食物,他们这些为谋个人私利的人正在毁灭整个国家。“利欲熏心的家伙眼里没有国家大义”,这就是在那两年里被反复印证的事情。对一个从未受到国家迫害的人来说,他们常常为了一丁点的私利,就出卖整个国民和他们祖国的权益,这种事情每个人都知道是该受到谴责的。但是虽说每个人多具有如此洞识,却不代表人们都会做这些。事实上,人类历史上有太多人在做重复的卑鄙之事了。自私而又无耻,愚昧却又狡诈,这是人类的本性和通病。我们的社会之所以千百年来,在道德水平上没什么太大进展,我想也与这种天赋的恶密切相关。当然了,这些都是题外话,与这部历史的主线故事没什么关联。 米撒在击败珀琉斯以后,他故意没有追击剩下的残兵败将。据说,这是因为他想留下一个善良的名声,就像当年的卡迪尔一样,以为自己日后在特朗西特斯的统治奠定基础――他对攻陷安奎利塔斯,进而夺取整个特朗西特斯是信心十足的。米撒带着自己的士兵在珀琉斯留下的要塞和军营里休整几天以后,就带着部队直接往安奎利塔斯的方向进军。一路上,米撒遇到无数的村镇和城塞,不过由于米撒目标并不是它们,因此即便是为了搜集给养,米撒也先是友好性地接触对方。只要对方愿意出卖粮草给米撒的部队,那么米撒都乐意对这些地区不加袭扰。因此,一路上的安奎利塔斯公民和士兵都对米撒和他的部队赞誉有加。后来在一天,米撒遇到了几个从安奎利塔斯城中跑出来的普通公民,这些人对米撒抱怨说,他们城里现在官商勾结,致使物价飞涨,所有普通人民都在经受着饥饿的苦难,因此,米撒只要保证恢复安奎利塔斯城的秩序,那么他和他的士兵一定会受到安奎利塔斯公民热烈欢迎的。米撒听到这些消息后十分高兴,他赏给了这些人相当多的金钱的食物,并要他们回到城中去报信,就说米撒一定会为了安奎利塔斯人民铲除暴虐,匡扶正义。 当然,后来城中的骚乱很快平息,但米撒的保证还是在城中传播开来。许多人就此联想到米撒过往的行为,都觉得米撒会成为一个贤明的统治者,而在他的治下,人们一定会过上幸福安康的生活。这种普遍植根于人民头脑中的思想让议员们大为忧心,因为他们十分缺少军队,现在却又没有办法动员公民们积极参战。那年的保民官还有两位执政官,都在反复号召着公民们拿起武器自卫,可他们的演讲反响平平,整个城市的民众都不仅丧失信心,反而好像还在期待着米撒的尽快到来。 不过这时候,各个行省的总督,以及那些有势力的人物,还是各自带着一部分军队前来支援安奎利塔斯城。那些在珀琉斯麾下遭遇失败的战士,也在珀琉斯的一个副官扎卡罗的号召下,重新聚集起来,往安奎利塔斯赶去。与此同时,卢西安大概也是想到自己曾经的承诺,或者是受到共同议事会的命令,从卡莫纳进入安奎利塔斯。不过他又在霍齐亚停下了脚步,理由是他被霍齐亚的守军困住了,而事实上,当时在霍齐亚驻扎的萨赫利士兵人数稀少,他们才不可能盲目做出进攻卢西安的举动。 在米撒带着手下的四万名士兵来到安奎利塔斯城下的时候,安奎利塔斯城墙上已经聚集了八千名全副武装的战士,以及许多自发武装起来的散兵。在城外,还有从各地奔赴而来的援军。看样子,米撒想要攻下安奎利塔斯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是仅仅过了两天,安奎利塔斯城中的守军就全面溃败。市民们或是满心欢喜,或是心有不甘地打开城门,迎接米撒的到来。那一天是十月一日,一个值得被铭记的耻辱的日子,也是自784年二月十四日那天以后,安奎利塔斯城再次失陷的时间。值得一提的是,安奎利塔斯城陷落的时候,当时正在波尔塞纳居住的阿尔克劳感到悲苦万分,他在自己的家中踱步叹息,最后拿起一把小刀割断了自己的手腕的动脉,并因此去世。 进入城中的米撒立刻召集起全部的市民,对着市民们发表一篇抚慰性的演讲,不过当他看到市民们对他还需要翻译进行演讲表示鄙夷的时候,他就匆忙结束了发言。随后,米撒前往议会大厅,他召集了当时还在城中,并且愿意与他见面的议员们,尊称他们为这个城市的主人。可一个名叫拉法埃洛的议员站起来说,米撒说错话了,这个城市的主人是保民官们。这时米撒才想起来他提前了解的那些安奎利塔斯人的政治习惯,于是他说他犯了巨大的错误。随后,他就把保民官们请到了议会大厅里面。当时有五名保民官到场,剩下五名都拒绝米撒的邀请。米撒就对着这群人,说了非常多的话,但最主要的是,米撒说他愿意尊重安奎利塔斯人的自治权,但必须把财政和军事权力交给他亲自任免的官吏打理。米撒说完话后,又是拉法埃洛站起来,他说,我们这些在这里的议员当然可以提出这样一个法律,并且交给身边的保民官通过它,因为你的士兵就站在门口外面;但是拉法埃洛又说,安奎利塔斯城中的两个大法官已经逃离了城市,没有他们的表决,任何法律都不能通过。因此米撒询问这两个大法官身在何处,可没人知道他们的消息。于是对这些事情有些厌倦的米撒说:“我想安奎利塔斯的公民们一定不会介意我担任大法官的职务,那现在就把法律通过吧,我会在事后向他们(指安奎利塔斯的公民,还有被罢免大法官职务的两个人)道歉的。” 第八卷 第十六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安奎利塔斯城的公民们当时正满心期待着米撒与国家政要们会谈的结果,而在他们得知米撒只是收管国家的财政与军事权后,他们想了想,觉得这比莫加洛人的傀儡政权麦齐纳家族治下条件还要优越,因此他们感到庆幸和欢喜。米撒看到这样一个完善和巨大的城市被他掌握,他决心就在这里过冬,并准备趁着这个冬天安抚民心,整顿军备。 米撒首先拜访了国家中最有名望的人士,有些人热情招待了米撒,有些人拒不接见,但米撒不为此责怪他们。有一次,米撒前去拜访一直不曾参加会议的保民官安波布斯,被拒之门外。可米撒还是不走,并坚持说,他十分诚恳地想要见到安波布斯先生。于是安波布斯的仆人又跑上楼去问他主人的意见。安波布斯说,如果米撒还不走,他的房门前就要有死人了。当仆人把安波布斯的原话告诉米撒后,米撒仍然站在安波布斯楼下。过了一会,安波布斯果然从楼上的窗口往下丢东西,一颗仙人球刮伤了米撒的左臂,米撒身边的侍卫们十分愤怒,旁观的群众也觉得安波布斯活不成了。可米撒命令侍卫们安心,还开玩笑说,他们该庆幸这不是一把斧头,随后就转身离开。这件事同时令米撒与安波布斯获得了国人的称赞。 在那以后,米撒除了安排军队里的事情,还有处理来自特朗西特斯各国各地区,以及萨赫利的外交事务以外,剩下的时间都被他用来适应安奎利塔斯的生活中了。他对此给出的理由是,这些举动能让人民不再像过去那样排斥萨赫利人的统治。不管米撒是不是真心喜欢,但他对戏剧、音乐、绘画、雕塑、体育竞技、节日庆典,还有其他的任何事情,似乎都抱以巨大的兴趣。人们经常能看到他出现在城市的各个角落,为人民伸张正义,为城市建设出谋划策,与人们共同欢庆。由于每天米撒忙碌于各种事务,他有时候就会感到劳累和疲倦,因此偶尔人们能发现他在剧场或者音乐场的包厢内,把头巾拉低遮住眼睛,坐着睡觉。正是米撒的这些努力,改善了许多人对萨赫利人的看法。安波布斯一度把自己锁在家中,不出家门,他说他不想在街上看到白花花的头巾。但现在他也走上街头,虽然他仍然不搭理萨赫利人,不过这也足以证明米撒行动取得了不小的成效。 然而,与此同时,远在萨赫利本土的坦塔城内,却有许多不利于米撒的言论甚嚣尘上。除了类似拉韦勒这种直接经受过米撒羞辱的人以外,更多的人都是因为嫉妒米撒的功勋,而到处散播着诋毁米撒的谣言。人们都在说,米撒野心勃勃,他不满足于在穆斯塔因手底下做一个将官,而是想在西方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庞大帝国。原本,穆斯塔因和米撒的关系是非常亲善的,否则穆斯塔因也不会把米撒派去巴克尔和特朗西特斯,并赋予他巨大的权力。然而现在穆斯塔因在身边小人持续不断的谗言声中,居然开始怀疑米撒的忠诚。穆斯塔因在一次与身边宗教人员交谈的过程中,点名提到巴哈、卡迪尔、法赫尔丁这些曾经被称作伟大的萨赫利人的堕落,然后他若有所指的说:“下一个又会是谁呢?”穆斯塔因的这种态度,更是助长了萨赫利人诽谤米撒的行径。现在,那些奸诈的投机人士,也为了奉承穆斯塔因,专门挑选着羞辱米撒的话来讲,而那些相信米撒的人,不敢为米撒多说一句话,否则他们觉得自己很可能被穆斯塔因处死。 据说,穆斯塔因的性格专断而暴躁,这在他成为领拜人数年之后变得尤其明显。在780年曾经发生这样一个事情,足以佐证我之前的说法。一天,穆斯塔因想在坦塔的一处市场的位置建立一座神殿,因此士兵们过去强行驱逐在那里的市民和商贩,拆毁那里的房屋,还不给任何补偿。这种举动让人们感到不满,于是他们祈求向穆斯塔因申诉。可穆斯塔因不理会民众的请求,只是继续命令士兵执行自己的命令。当时有几个宗教人士,非常受穆斯塔因敬重,他们见到民众处境凄苦,就在他人的委托下,向穆斯塔因为这些民众诉苦。可是穆斯塔因听后突然大怒,他说:“普天之下,莫非神土,居然有人竟敢申诉。待我彻查以后,必将严惩!”这几个宗教人士看到穆斯塔因恼怒的样子,十分担忧害怕,他们为了不给自己招惹灾祸,就转而为自己刚才所说的话,请求哈里斯神的宽恕;同时他们补充说,穆斯塔因的一切处罚,都十分公正合理,对待人民的态度,也没有任何不适当的地方。 不过,穆斯塔因并没有立刻把米撒撤职处置,只是命令巴克尔的总督埃米尔密切关注米撒的举动,他告诉埃米尔,他听说米撒正被特朗西特斯人引向腐化,如果真有这种情况请尽快报告。埃米尔当时还不知道穆斯塔因对米撒心怀恶意,他猜想凭借米撒和穆斯塔因曾经的关系,米撒只是拿这些话来试探自己,因此他写了很长一封信,解释米撒从未做出任何越轨的行为,而他也没有对米撒任何不利的想法,他正在协助米撒尽全力进攻特朗西特斯。当穆斯塔因的回信到了的时候,时间已经是781年七月,在那封信上,穆斯塔因不再掩饰自己对米撒的猜忌,他直接命令埃米尔监视米撒的一举一动,并随时找机会把米撒扣押起来,送回他身边。 至于米撒那里,他从那年的三月份开始,就出兵卡莫纳。在战斗中,塞维洛和卢西安表现的十分勇敢和顽强,但米撒还是在六月份攻陷卡莫纳城,消灭了卢西安接近一半的士兵。在米撒进入伤痕累累的卡莫纳以后,他命令士兵们先把他的妻子穆尔纳西娅接出城,穆尔纳西娅听说这个消息,哀求米撒不要对她的家人还有同胞们做什么残忍的举动。但米撒找到塞维洛时,塞维洛交给米撒一封遗书,主动自杀了。在塞维洛的遗书上说,他之所以接近卡迪尔,只是因为他想给费利佩复仇,结果却引来了更大的不幸,让他身心备受煎熬。米撒原本有些轻视塞维洛的为人,但塞维洛的自杀改变了他的看法,他给塞维洛致以厚葬,并且给塞维洛的坟墓上立了一个塞维洛本人的雕像。 在卡莫纳失陷以后,米撒又分兵进攻阿皮齐亚、帕特里奥克斯还有安奎利塔斯其他地区。虽然米撒分兵作战被指责为冒险的举动,可最后事实证明,他在各条战线都取得了巨大的进展。安奎利塔斯的各地驻军和人民,由于看到国家的首都沦陷,他们也不知道该团结在谁的手下,该做什么事情。虽然不断有从安奎利塔斯城逃出来的重要人士在各地领导反对萨赫利人的战争,但他们的影响甚微。于是,许多地区的人民为求自保,他们和霍索恩、弗莱西亚等玛弗罗的领主,还有阿奎丹的罗瑞尔总督签署合作协议,这些协议基本上就是承认了其他人对他们以及他们坐在土地的统治权。在共同议事会上,来自安奎利塔斯的代表们对各位领主,还有罗瑞尔的行为大加斥责,可当时议事会成员,对许多事情都失去了控制。而且议事会,还有各个国家的领导者也不确定,他们继续抵抗下去,究竟是不是个明智的举措。 第八卷 第十七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可以说,在981年七月份以前,米撒在他所处理事务的任何方面,幸运都时时刻刻伴随着他。但在七月份以后,一切都改变了。虽然我们能看到,米撒从未失掉他那公正严明的精神,他也仍然像往常一样精心策划战争,努力扩充领土,为萨赫利人的事业鞠躬尽瘁。但他却总是为各种各样不幸和偶然的事情所阻挠。我们不知道穆斯塔因这一封意味深长的信件是不是给米撒造成了莫大的心理折磨,但可以确定的是,贝莎巴(一般我们会把她称为坏运气女神)来了。 首先发生不幸是,米撒最信赖的副官马利克去世,有人说马利克是积劳成疾去世的,也有人说马利克是在一场战斗里受伤而死。随后,米撒企图进攻梅斯菲尔德,可他手底下由特朗西特斯人组成的同盟军们突然拒绝参战,万分无奈的米撒只能撤兵。九月份的时候,米撒在特朗西特斯娶的一个妻子,奥莉艾塔因为难产去世,腹中的胎儿也没能保住。十月初,米撒在帕特里奥克斯战线安排的士兵,由于自己的冒进而遭到了一场惨败,最勇敢的战士和将领都被杀死。十一月,米撒在加尔布雷斯,跟联军的一支军队作战时,险些遭到暗杀,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还是身负重伤。这件事情的整个过程是这样的,当米撒往加尔布雷斯方向进军的时候,一个名叫图利奥的弗莱西亚年轻人知道米撒的勇武,觉得联军不可能击败他,就希望通过暗杀解决米撒。因此,他投靠萨赫利人,并且很快凭借自己的容貌、英勇和智慧,引起了米撒的注意。米撒非常欣赏图利奥,他整天把图利奥带在身边,享受与图利奥交谈的时光。这对图利奥来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机遇,因此他在一天,与米撒单独在营帐里面的时候,抽出短刀向米撒发起攻击。米撒毫无防备,被刺中胸膛,差一点就伤到心脏。紧接着,图利奥也被从后赶来的米撒的侍卫砍倒在地。米撒在经过紧急治疗后,活了下来,但不能继续指挥战斗,因此萨赫利士兵撤回到附近的城市,并把米撒送往安奎利塔斯休养。 这时候,埃米尔听说米撒重伤,境况不佳,他觉得这是自己履行任务最好的机会,因此就亲自带着一批士兵,从巴克尔起航,前往特朗西特斯。当埃米尔带着军队赶到安奎利塔斯之后,他站在米撒面前,出于尊敬和同情,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直到米撒反复催促他说出一切,他才直接跟米撒摊牌,说穆斯塔因命令他来逮捕米撒,但没有任何详细的理由。对于这件事情,米撒早有准备,因为穆斯塔因在之前的信里,就已经在暗示许许多多对自己不利的消息。因此米撒当即表示他愿意尊从穆斯塔因和哈里斯神的指示,不过他请求埃米尔多给他一天的时间,好让他走之前,和他的家人与朋友告别。米撒把他四位在安奎利塔斯的妻子,以及他在萨赫利,在特朗西特斯人中间最亲密的朋友叫到他身边,对他们告别。第二天,米撒就被埃米尔的部队抬走了。特朗西特斯的总督职务,由埃米尔带来的一个名叫法鲁格的人接任,他是穆斯塔因提前指定好的继任者,在那年的八月份就到了巴克尔。 米撒回到萨赫利以后,穆斯塔因表面上为米撒举行了盛大的庆功仪式,可他无时无刻不在盯防着米撒做出什么不轨的举动。米撒自知被怀疑,所以他推辞了穆斯塔因给他安排的一切宗教和宫廷职位,他说他只想回到自己的家乡,平静度过余生。然而两年后,米撒在自己简陋的家中被毒害,一般人都认为这是穆斯塔因做的。因为当时萨赫利人在西方的战局一度陷入到巨大的困难之中,于是,穆斯塔因身边的一些人,开始请求穆斯塔因重新启用米撒,拯救战局。但这些事情让穆斯塔因对米撒更加嫉恨,并最终促使他用卑劣的手段杀死了他曾经的密友,也是他最得力的将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至于法鲁格那边,他刚刚上任,就面临着穆斯塔因派驻在各地的监督人员时常插手总督事务的情况。这些督察员依仗着米撒在权力交接的时候给他们的特权,对法鲁格十分不敬,他们借口说,法鲁格刚刚来到特朗西特斯,不熟悉这里的事务,因此他们将在提前的几个月代法鲁格行使权力。也就是这些愚蠢的督察员,似乎是为了树立自己的权威,或者说为了消弭掉米撒在特朗西特斯的影响,他们把米撒在波尔塞纳,还有安奎利塔斯的莫罗洛亚城中力主修建的体育会场拆毁了。之后,他们又在这个遗迹之上重新修建了两个哈里斯神的小神堂,但造型十分粗陋,远不及米撒曾经出资建造的竞技场美丽。波尔塞纳的画家辛辛纳图斯还专程给这两座小神堂留下了自己的画作,这不是因为他喜爱神堂的建筑风格,刚好相反,辛辛纳图斯说小神堂的造型刷新了人类对丑陋和低级趣味的认识。督察员们的这个做法不禁让人想起克拉维约所著的《东使记》这部小说里一个名叫米兰沙的独裁者的行为,这个米兰沙,在自己美丽的国家疯狂拆毁著名的建筑,随后在一片废墟之上重新修建城市,复而再度拆毁,如此循环。米兰沙给出的理由是:“吾既为世界之主,保存名城胜迹,不足以增我声誉,莫若夷平之,使此壮举,留我声名于后世。” 而督察员们在掌握大权的前几个月里,做出的最重要,同时也是最愚蠢的一件事是这样的。当时的督察员早已对特朗西特斯人的政治感到不满,尤其是他们看到安奎利塔斯人、阿皮齐亚人万事都要委于选举,而选举本身,还有选举出来的五花八门的机构给他们萨赫利人的统治造成了诸多不便,因此他们决心改革特朗西特斯人的政治结构。为了小心翼翼,不触怒特朗西特斯人的情感,督察员想出的提案是这样的,他们把萨赫利人统治下的三国(安奎利塔斯、帕特里奥克斯、阿皮齐亚)部分领土划为三个地区,每个地区由他指定的三百人组成最高议会,之后,再由这些议会各自推举出两名执政官的候选人,而这两名候选人,交由全民普选,胜者将成为下一年的正式执政官,也就是这些地区最高的行政长官。督察官们以为这种做法既能强化统治,又能满足特朗西特斯人选举的心情,可特朗西特斯人对这个法案嗤之以鼻,不屑一顾。他们质疑说,法鲁格(所有督察员的政令,都是以法鲁格的名义下发的)难道以为他们是没有文明,智力低下的野蛮人吗?很明显,在督察员的法案中,除非他们有朝一日失去对议会的控制,否则无论如何交由全体公民普选,执政官几乎能够确定是他们青睐的人了。 由于督察员的荒唐举措,许多城市借机爆发了游行或者武装叛乱,其中一部分城市还成功脱离了萨赫利人的统治。这些变乱与示威活动让督察员们出离愤怒,他们觉得自己已经让步许多了。确实,按照萨赫利人的生活习惯来说,这种选举方式已经是出人意料的仁慈和自由,但它在惯于享受更多自由的特朗西特斯行不通。不过督察员不在乎这些,他们不管法鲁格的劝阻,强行把军队带进城市,一个接一个的把反抗者逮捕起来,把其中的领头人处死。督察员们不近情理的举动更加激起了各地公民的愤恨,导致萨赫利人治下的特朗西特斯四处民怨沸腾,动荡不安。米撒在前些年树立起的良好政治,被他们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差点就彻底败坏了。这时候,法鲁格虽然仍没收到穆斯塔因的回信,他还是鼓起勇气,以总督之名制止了督察员的暴行,强令他们收敛自己的行动,并且恢复了许多米撒订立的仁慈的法律。因此,督察官们对法鲁格的做法却相当不满,他们觉得自己差一点就可以把特朗西特斯人完全奴役,法鲁格却在最关键的时候替他们松掉了手中的缰绳。因此他们警告法鲁格说,不要妄图成为第二个米撒。法鲁格与督察官的持续争端一直到穆斯塔因的指示到了以后才宣告终结,穆斯塔因在信中表示,他对督察员试图僭取总督法鲁格的权力的行为十分愤怒,他命令督察员立刻离开特朗西特斯,回到他的面前受审。不过,随着这封信到来的,还有新的一批督察员,当然这些人不再干涉法鲁格行使权力,只是专心于监视一切罢了。 萨赫利人上述那个看似拙劣的政治改革,在许多年之后,又被安维赫人借鉴过去――当然了,安维赫人一直说这种制度是他们自己发明的。而且,安维赫人非常享受这种制度带给他们的“普选”之名。虽然包括一些安维赫人在内,都在指责这一制度的表里不一,可绝大多数的安维赫大思想家们,经过他们一番冥思苦想,最终总结出这样一个道理:国家既然已经给予人民普选之名,那么任何借口施行真正普选而意欲“图谋不轨”的人,都是外来势力的走狗。于是他们把为他们自己争取自由的人加以残酷迫害。在那之后,安维赫人再度沉浸在他们虚构的梦幻中,昏昏然在一个世界的角落苟延残喘。 第八卷 第十八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我们之前提到过,莫特鲁斯曾经在米撒通过奥科特兰山谷的时候,试图加入安奎利塔斯的军队,但被拒绝。由于势单力孤,他当时没有对萨赫利人发动进攻,而是在看到珀琉斯军队败走以后,回到了霍索恩。在前往霍索恩的路上,得知当时战况的安奎利塔斯的公民们对莫特鲁斯指指点点,充满不敬之意。不过,虽然安奎利塔斯的公民对莫特鲁斯心怀恶感,可莫特鲁斯本人一直都期待着一个契机,能让他为国效力,收复安奎利塔斯人失去的领土。后来,当米撒在加尔布雷斯被刺重伤,一个名叫波吕克斯的爱国者发动起一场声势十分浩大的军事起义。他和在其他各地的反抗者共同组成了一个名叫“反萨赫利同盟”的组织,一起协同对萨赫利人作战。也就是这个波吕克斯,他十分仰慕莫特鲁斯的功绩和人格,因此他邀请莫特鲁斯参加到自己的同盟之中。莫特鲁斯十分感激波吕克斯的建议,他立刻就带着自己的伙伴们前往波吕克斯麾下服役。在以后的战役里,由于莫特鲁斯和他的伙伴们每次作战都身先士卒,最为勇猛,因此在“反萨赫利同盟”这个组织里的人逐渐觉得自己国人曾经对莫特鲁斯的非议是错误的了。久而久之,当安奎利塔斯的各地公民们听说莫特鲁斯在为他们的自由奋力抗争,不惜牺牲以后,他们也转变了自己曾经的看法,认为莫特鲁斯过去的一切不利传闻,都是由于敌对党的迫害才出现的。当波吕克斯看到莫特鲁斯已经成功消弭了其余人对他的偏见后,波吕克斯就自愿让渡出指挥权,表示他和他的同伴们都期待接受莫特鲁斯的领导。 在法鲁格上任以后,已经是整个“反萨赫利同盟”中举足轻重一员的莫特鲁斯机敏地觉察到法鲁格一系列政策的不得人心,因此他到处拉拢尚处于独立状态下的安奎利塔斯地区共同反抗萨赫利人的进攻。安奎利塔斯地区内,一直以来处于萨赫利人威胁下的比雷埃夫城首先响应莫特鲁斯的号召,他们打开城门,把莫特鲁斯的军队接近城中。督察官们派出一支军队前去围剿,但被莫特鲁斯打败。于是紧接着更多的地区表示要加入到“反萨赫利人同盟”之中,包括许多当时还在萨赫利人治下的地区。莫特鲁斯认识到,一个松散的同盟组织不足以与萨赫利人对抗,因此他号召各个城市和地区派出自己的代表,在比雷埃夫城举行一次共同的会议,以商讨安奎利塔斯的未来。安奎利塔斯城内也有一些有权势或者有洞见的人也希望加入莫特鲁斯的会议中,因为他们担心如果现在不参加共同的会议,未来安奎利塔斯重建后,他们城市,连带着他们自己都不会享受到过去的待遇了。于是许多人聚集在安奎利塔斯城中密谋策划,并且推举出伊塔库亚作为他们的代表,前去参加在比雷埃夫举行的会议。 萨赫利人虽然没有完全限制特朗西特斯公民的自由行动,可他们在自己的统治边界各处都安置了哨站,并且禁止没有总督命令的人穿越。因此伊塔库亚把自己的女儿装进一个花轿,包裹的严严实实,他自己打扮成一个仆人,驾着马车穿越边境。在边境驻防的士兵们盘查伊塔库亚的时候,伊塔库亚就说,他是奉自己主人的命令给图尔基(督察官之一)送女人去的。由于当时类似的事情常有发生,士兵们也就轻易把伊塔库亚放了过去。赶到比雷埃夫的伊塔库亚马上换上高贵的行装,说他是以安奎利塔斯城代表的身份来参加莫特鲁斯主持的会议。 莫特鲁斯认识伊塔库亚,并且出于对他代表城市的尊重,把他安排在自己的右手边参加会议。在这次会议上,莫特鲁斯首先提出重建一个统一的政权,他说只有这样,安奎利塔斯人才能集合一切的力量对抗萨赫利人,并且重新在联军的共同议事会中取得讨论权――当时的共同议事会欺侮安奎利塔斯人没有统一与合法的政权,长久漠视安奎利塔斯代表的提议。他的这个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于是莫特鲁斯接着说,他们或许可以直接模仿过去安奎利塔斯人的政治结构组成新的政府,大多数的代表对此也同意了。但波吕克斯这时站起来说,以往安奎利塔斯人的政府只适合在和平或者情况并不紧急的情况下使用,而绝不适合一个正在为博取自由与强敌战争时的国家。他举了历史上许多故事,还有安奎利塔斯自己身上发生的故事为例,说明一个民主的政府在最理想的状态下,办事效率仍然低下,更何况人们为了自己的私利,经常还会出卖国家的利益。因此波吕克斯提议他们应该设置一个独裁官,就像巴西尔建立他们刚刚想要模仿的政府时拥有的官职,波吕克斯说,这绝不是一种对自由的剥夺或者说倒退,而是为了维护自由的权宜之计,在历史上有许多民主政权都是通过设立短暂的独裁官才渡过了亡国危机。波吕克斯的一番话让与会大多数人改变了看法,他们又开始支持在过去的政府基础上,暂时增设一个统领一切的独裁官。不过来自布鲁尔城的代表科塔强烈反对这个措施,他指着波吕克斯问莫特鲁斯,波吕克斯说的话是不是莫特鲁斯指示的。莫特鲁斯和波吕克斯都站起来否认,其中波吕克斯十分激动地说,科塔又要把私人的恩怨牵扯到公共利益上面了。最终没有人响应科塔的话,莫特鲁斯与波吕克斯的提议被通过。接着,伊塔库亚说既然大家同意独裁官的设立,那么在这次会议上就应该选出他们的独裁官,以免国家再度出于无人领导的状态。几乎所有人都提议莫特鲁斯担任这个职务,只有科塔提议他自己担任,于是莫特鲁斯以绝对多数当选为安奎利塔斯的独裁官,负责统领一切国家事务。 大部分记载都说,在这场会议之前,莫特鲁斯和波吕克斯达成过秘密的约定,不过就算这是真的,他们的所作所为也无可指摘,因为那个时代持有共同立场的人,总是习惯为避免失败而采取联合的行动。莫特鲁斯在上任后,首先派出以科塔等十人组成的使团前往帕蒂略斯,取代过去一些年一直在那里工作的安奎利塔斯代表们,以昭示安奎利塔斯已经重生。莫特鲁斯任命科塔担任这个职位,是因为他看中科塔雄辩的口才,还有那坚韧不屈的性格,当然,也有可能是像某些人记述的那样,他希望把科塔调到一个远离自己的地方任职。之后,莫特鲁斯开始改革军制,他认识到,安奎利塔斯时常作战失败,并不完全是由于安奎利塔斯人的性格软弱,而是士兵们在频繁的变动中,既不熟悉自己的军旗,又不熟悉自己的将官。当时安奎利塔斯的军制是佩洛・麦齐纳制定的,他看到在过去的年代里,团结在一个军团下,或者团结在一个将领下的士兵们是多么嚣张跋扈,因此他解散了军团的编制,每年变换安奎利塔斯的军旗和将官,还有士兵们的驻守位置,以期割散士兵们的联系,削弱士兵们的力量。佩洛的举措确实成功了,在那以后的两百年里,安奎利塔斯再也没有发生过不可遏制的士兵暴动,不过同时安奎利塔斯人的战斗力也被极大削弱。而莫特鲁斯在权衡当时的各方面利弊后,决定恢复军团建制。他规定每个军团最多六千名士兵(当然,随着实际情况的变化,士兵数量还有兵种搭配都会跟随改变),还允许每个军团保留一部分医生和建筑师等随军人员。他一共建立了四个军团,并亲自给每个军团赋以独特的名称与军旗,分别是尤瑞斯、希帕索斯、梅若普、崔俄帕斯――曾经以这四个名称命名的军团,都在安奎利塔斯的历史上立下过赫赫战功。不过莫特鲁斯改制时仍然有所保留,他不仅不允许任何一个军团指挥官在自己的军团上任期超过一年,而且不允许卸任的他们继续留在相同的军团内服役。 第八卷 第十九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就在莫特鲁斯一丝不苟进行备战的时候,联军的共同议事会看到各个国家的人民对萨赫利人的治理愈发不满,反抗萨赫利人的运动在各地也愈演愈烈;加之各国的领导者们在米撒离开后,他们与法鲁格的谈判相继破裂,因此他们决心继续支持接下来的战争。据说,富提尔、凯里尼亚两国与米撒都签署过投降的草案。这些草案的具体内容与米撒当年治理其他国家的法令相去无几,但法鲁格上任后,督察官们不支持米撒的统治方法,因为他们觉得这会让萨赫利人的统治不够稳定。不过当督察官希望以法鲁格的名义,假装同意富提尔和凯里尼亚人与米撒订立的草案时,法鲁格或许是出于长时间被压制的愤怒,直接在军事会议上对督察官们说:“哈里斯神不会允许我们做出狡诈的事情。”因此法鲁格直接拒绝用一种欺骗的方式拉拢其他诸国。这也就迫使那些心怀侥幸的国家不得不重新对萨赫利人作战。不过,法鲁格重新掌握大权以后,他又派出使者前去向富提尔和凯里尼亚两国的领导人道歉,并提出重新订立协议,可富提尔与凯里尼亚人并不知道萨赫利人内部的斗争,他们只是把法鲁格当做反复无常不可信任的人看待,故而没有同意法鲁格的请求。 982年春天到来以后,莫特鲁斯亲自带着两个军团的士兵向安奎利塔斯方向进攻,同时他指派波吕克斯带领两个军团向卡莫纳推进。这时候,一群由提阿萨克城和附近居民组成的军队前来投靠波吕克斯。这些士兵也按照军团建制,称呼自己为提阿萨克军团,还为自己画了一个相当抽象的军旗。波吕克斯很高兴接纳了这三千名士兵,并且允许他们的指挥官提阿萨克保留自己的军团编制。不过,波吕克斯带来的两个军团士兵经常取笑提阿萨克军团,因为他们发现这个军团里的指挥官,无论高级将官还是普通士兵,有许多都叫做提阿萨克。因此,这两个军团的士兵在谈到提阿萨克军团里的一些出名人物时,都会给他们加上一个绰号,比如说老提阿萨克是指提阿萨克军团中的指挥官,断指的提阿萨克则是指那位作战勇猛的大队长。据说,提阿萨克城里面的居民喜欢起名为提阿萨克,是由于他们原本异族的名字常常被人取笑,也因为这代人的长辈特别崇拜提阿萨克的名声。当然,其他安奎利塔斯人不太注意的是,不仅是提阿萨克这个名字,安奎利塔斯许多著名的姓名,都是来源于彻头彻尾的蛮族文化。 与此同时,尼克勒斯在得到联军为他带来的新援军以后,重新振作精神,带领士兵围攻萨赫利人的城塞。但联军的另一支部队却因为卢西安卷入国内的党政而停滞下来,在一番激烈的斗争过后,卢西安失去了他在国内一切的权力和地位,他的联军统帅位置被他在本国的竞争对手马西尼萨顶替。然而马西尼萨刚刚上任一个月,卢西安就在人民的支持下罢黜了马西尼萨的官位,没收了马西尼萨的家产。卢西安带着他的支持者们宣称,卢西安想要成为国家僭主,因此马西尼萨不得不暂且回到国内,接受人民的审判。随后,马西尼萨联合长官与一部分的平民,又反过来控诉卢西安的罪恶,他们指责卢西安试图成为平民领袖,依仗公民的意见把控国家全部政务。双方彼此互不相让,导致马西尼萨迟迟没有回到军营当中,去做该做的事情。 共同议事会对卢西安和马西尼萨的争斗忍无可忍,于是他们提议把马西尼萨手底下的联军交给莫特鲁斯带领。但科塔却首先站起来,剧烈反对这一建议,而莫特鲁斯得知共同议事会的提议后,或许是为了更好履行独裁官的职责,也拒绝了担任联军统帅的职务。于是,议事会最终选择了来自凯里尼亚的伊奥克苏斯代替马西尼萨。 至于法鲁格那边,他在春天到来以后一直停驻在阿皮齐亚过去的沿海城市托南多,等待着来自萨赫利的援军。这是穆斯塔因为他准备的一支五万人的大军,当时刚刚从普利斯提莫出发。而在四月初,这支无论在士气还是能力上都十分强大的军队顺利登陆特朗西特斯以后,法鲁格立刻带着他们进攻尼克勒斯。经过一番战斗,尼克勒斯抵挡不住,当他想要冒险进行撤退的时候,昆克蒂乌斯的儿子昆卡――他当时是安奎利塔斯在联军中的统帅――提出主动承担断后的职责。昆卡手底下的士兵们起初极不乐意,可他们出于对昆克蒂乌斯唯一子嗣的尊敬,勉强服从了昆卡的命令。但他们也说,他们不会进行自杀式的战斗。当法鲁格看到尼克勒斯正带兵离去,就急急忙忙希望追击。可是他留在身边的女伴,一个名叫阿娜帕西娅的阿皮齐亚女人突然拉住法鲁格,说她梦到了对法鲁格遭到敌人的伏击,战死的不利预兆,而法鲁格居然就因此而放弃了大好的进攻机会。这个阿娜帕西娅曾经与年轻求学时的昆卡有过十分暖昧的关系,这番话是昆卡贿赂她以后指使她说的。至于法鲁格之所以如此听信阿娜帕西娅的话,我想这可能是因为阿娜帕西娅十分美丽动人,也可是由于阿娜帕西娅时常表现出超人一等的预见――阿娜帕西娅身为一个十分聪明的女人,对政治、文艺、哲学等等都有很深的涉猎,并且善于高谈阔论。第二天,当昆卡发现法鲁格按兵不动后,他就带着自己的士兵从埋伏的地方走出来,并且故意把队伍拉得很长,多竖军旗,让法鲁格误以为确实曾有许多敌军想要伏击他。这样,法鲁格和许多萨赫利人都十分敬佩阿娜帕西娅的智慧,他们夸赞阿娜帕西娅说,他们也希望自己的妻子能像阿娜帕西娅一样聪慧。不过对萨赫利人来说,真等到那天来临后,他们或许就会后悔自己的女人太过聪明了。 法鲁格在放走尼克勒斯以后,带着两万名士兵前去驰援正在被波吕克斯围攻的奥亚城,但没等他赶到,奥亚城已经失陷。这时候法鲁格收到他留在安奎利塔斯城驻军的信件,上面提到安奎利塔斯人听说莫特鲁斯逼近他们,变得十分躁动,于是法鲁格立刻掉头转向安奎利塔斯,并且抢在莫特鲁斯之前进入了城市。然而莫特鲁斯依然在推进,因为他知道现在驻守在各地的萨赫利士兵都在战斗,他也害怕在最初的作战热情过后,正在进攻敌人的联军士兵又会变得迟疑不决和畏缩不前。法鲁格看到莫特鲁斯一直在往安奎利塔斯靠近,把军队带出了城,希望在一个远离城市的地方拦截并打败敌人,因为他害怕城中的军民看到莫特鲁斯以后,会对自己的作战产生不利的影响。在距离安奎利塔斯一天路程的欧波利斯城下,两军相遇,法鲁格有士兵两万五千人,而莫特鲁斯只有一万名士兵。原本,莫特鲁斯看到接近安奎利塔斯城已无希望,就想尽快撤退,但是刚刚成为军团士兵的战士们,在新鲜感还有之前顺利进军的鼓舞之中,坚持要与敌军作战。拗不过士兵意愿的莫特鲁斯只能同意士兵的条件。双方士兵在一天之中不分胜负,可是莫特鲁斯士兵因为人少,受到的损失明显更加严重。于是当天夜里,双方士兵各自回营以后,安奎利塔斯士兵发现同伴们伤亡惨重,又回想起白天萨赫利士兵的强大与坚韧,他们才开始后悔没有听莫特鲁斯的规劝。因此在第二天天亮以前,他们就在莫特鲁斯的带领下离开了。 第八卷 第二十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在同一年的战斗中,伊奥克苏斯被纳伦德拉带领的萨赫利军队打败,纳伦德拉一路追击敌人,竟一直进攻到帕特里奥克斯城下,只是在那里他不幸被帕特里奥克斯军队打败,一路上刚刚取得的城镇和土地重又失去。而在海洋之上,菲狄亚斯带领的海军遭到了同年刚刚从普利斯提莫赶来的萨赫利海军的攻击,也被击败。于是,横行无阻的萨赫利海军再次夺得了制海权,他们围攻沿海的各处城市,从维萨,一直到帕特里奥克斯,各处都不断传来城市陷落的消息。由于这些事情,联军各国的领导者,还有他们的人民再度失去了坚持作战的勇气。据说,富提尔人又派遣使者到法鲁格那里去,为自己曾经的鲁莽行为道歉,并说法鲁格曾经提出的条件,是非常妥当并且于双方都有利的。 然而就在特朗西特斯人逐渐感到绝望的情境下,正在特朗西特斯西南方聚集的加尔马纳人则展示出了完全不同的状态。在罗克里、帕赫斯特的土地上面,到处都是加尔马纳人的船只从他们本土带来的那些渴望土地与财富的游民。这些游民,再加上本来加尔马纳在罗克里的移民,总共大概达到二十万人。熙熙攘攘的他们把眼睛擦得明亮,时时刻刻关注着萨赫利人与特朗西特斯人的战争,当他们看到萨赫利人不断进攻,夺占了许多特朗西特斯人的土地以后,他们欢欣鼓舞,因为现在他们可以以进攻萨赫利人的理由,夺取原本属于特朗西特斯人的土地了。而当距离他们非常近的,属于维萨的维恩泰被攻陷时,贫困的游民们再也不能克制住自己战斗的欲望,他们胁迫着自己的将官,把他们准备了许多年的船只拖到海上,他们则纷纷跳上船只,做出随时准备出发的样子。由于每条船上的士兵太多,再加上还有很多当地贫苦的居民也跟了上来,因此为了抢夺船上为数不多的席位,士兵们互相殴打,有少数人还为此丧命。直到大量被打败的人被赶下船只以后,加尔马纳人才终于起航,当时是982年的十月份。 这批包括五百条战船,五万名士兵的加尔马纳远征军统一由克雷芒二世指派的神职人员马提亚带领,可是马提亚并没有表现出能够让人信服的功勋和才华,所以他手底下的各个将领们时常带着自己的军队做出违反马提亚指挥的事情。他们只是出于畏惧克雷芒二世,才没有把马提亚赶下台。当加尔马纳的这支军队来到维恩泰沿岸的时候,丹比埃尔的将领特里斯坦没有顾及马提亚的停泊命令,径自带着他们国家的军队进攻维恩泰的城墙,接着,其他国家的士兵们也跟着冲了上去,只把马提亚和他的直属部队留在原地。在加尔马纳士兵猛烈的进攻下,守在维恩泰的少量萨赫利士兵当天就溃逃了。进入维恩泰的加尔马纳人立刻开始为谁应该在这里定居争论不休,丹比埃尔人认为是他们最先进攻的,因此他们应该留在这里,但托莱多的士兵说他们是最先登上城墙的人,他们才是最有资格得到维恩泰的部队,不过克雷费尔德人抢先他们一步,跑到了卫城里面,竖起了自己国家的旗帜。维恩泰的居民们看到这样一大支军队,非常害怕,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后来,当他们马提亚带着军队登陆维恩泰,稍稍把加尔马纳人的争议平息以后,他们中那些最大胆,或许也是最富责任心的人前去拜见马提亚,在路上,普罗提昂被推举为他们共同的代表。于是普罗提昂在见到马提亚后,他说,维恩泰人将永远感激加尔马纳人的解救,他们的国王也会为此向加尔马纳人致以谢意的。马提亚没有对此说什么,特里斯坦却抢先说,维恩泰没有什么国王了,以后,这里就是一个自由的城市,同时也是加尔马纳人的城市。 普罗提昂听完特里斯坦的话以后,他联想到加尔马纳人非常不团结的现状,就提议说,他们愿意接受加尔马纳人的治理,但是他们希望每个加尔马纳国家都能派驻一部分士兵在他们这里,否则他们的居民会觉得他们再度受到了某位国王的统治,从而产生不满。马提亚非常赞赏普罗提昂的话,他说,克雷芒二世也是命令他这样做的,因为克雷芒二世说,他们加尔马纳人应该是团结一致的民族。许多国家的将领虽然对此感到不满,但他们也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于是他们就各自留下了相应比例的士兵,然后离开了维恩泰,前往下一个目标。 维恩泰人在加尔马纳人的大部队离开后,马上派遣使者到当时的维萨国王列奥波德五世那里去。这个列奥波德五世是萨里奥列努斯的表弟,列奥波德三世的曾孙。他本人才智平平,只是由于那时法勒隆家族的嫡传子孙只剩下他自己,所以才被推举为国王。维恩泰的使者们见到列奥波德五世以后,说道,他们维恩泰人刚刚从萨赫利人的魔掌下逃脱出来,现在又遭受加尔马纳人不公正的统治,而他们真正期待的却是重新成为维萨的公民。使者们以非常诚恳的态度请求列奥波德五世想办法驱逐加尔马纳人,但这让列奥波德五世十分为难,他知道特朗西特斯人与加尔马纳人的和约,也知道加尔马纳人在自己国家南方的所作所为,还有他们的强大力量,可他又不愿意把维恩泰拱手相让。因此,列奥波德五世无视手下臣民们的建议,首先凑集了一大笔钱,命令使者带去送给驻守在维恩泰的士兵们,希望能把维恩泰赎回来。可是加尔马纳的士兵说,维恩泰的价值可远比列奥波德五世给他们的钱要多。为此,列奥波德五世又送给对方一大笔钱,可加尔马纳的士兵还说远远不够。现在,列奥波德五世才意识到自己受骗,于是他赶紧派遣使者到共同议事会去,请求各国代表的建议。 维萨的平民们在看到列奥波德五世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后,立刻就跳出来嘲笑他。他们大喊着:“葱头的提尔(指列奥波德五世)又为加尔马纳人主持公道啦!”并且威胁似地抬出一个顶头被钻了圆孔的棺椁,说这就是他们为“葱头的提尔”精心准备的埋骨之地。关于列奥波德五世“葱头的提尔”这个绰号,是这样来的。列奥波德五世从小到大,一直因为他极长的头颅被嘲笑为葱头――据说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他的塑像才总会带一个头盔,以显得不那样突兀。后来,他成为了国王,他自称会成为凡间的提尔(公正、审判之神),可是他后来的所作所为却又极大地亵渎了提尔神――即使这并非出自他本意。于是维萨人为了讽刺列奥波德五世,都称呼他为“葱头的提尔”。 不过,列奥波德五世虽然笨拙,可他非常善良,他以非常大的耐性容忍了世人对他的尖刻言论。这大概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了。至于身在帕蒂略斯的各国代表听说加尔马纳人的行动以后,他们立刻派一支使团前往会见马提亚,并另外派遣一支全权处理一切的使团赶赴遥远的加尔马纳去见克雷芒二世。克雷芒二世见到特朗西特斯人的使团时,对使团诉说的加尔马纳人行为装作一无所知和大为震惊的样子,他说他将立刻惩办贪得无厌的前线士兵,并且同意特朗西特斯人以高价赎回他们从萨赫利人手中夺取的特朗西特斯城市。最后,克雷芒二世取出一份草拟的协议,交给联军的使者讨论。这个协议的主要内容是建立一个对抗萨赫利人的同盟,并且要特朗西特斯人在金钱和物资方面支援加尔马纳人进攻巴克尔的行动。使团的成员经过讨论,一致认为签订一份和约要比持续对抗好得多,因此他们同意了克雷芒二世的协议,只是在一些微小的细节上进行了修改。 第八卷 第二十一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加尔马纳人的军队在攻克维恩泰以后,绕过了许多个被萨赫利人占领的小城镇,直接向阿皮齐亚的摩涅塔奔去。那时候摩涅塔里正驻守着接近一万名萨赫利士兵,还有相当规模的船队。加尔马纳人进攻摩涅塔的消息被萨赫利人知道后,他们立刻前往救援。萨赫利军队在海上被打败了,但他们在陆上获得了胜利。加尔马纳人眼看法鲁格就要亲率大军赶到,便离开了摩涅塔,他们向东航行,在阿皮齐亚城外停下来。马提亚对阿皮齐亚人说,他们想要进港休息,因为他们刚刚被萨赫利人打败。然而当时前往会见克雷芒二世的使团还没有回归,阿皮齐亚人不知道该把加尔马纳人当做敌人还是朋友看待。城里的居民紧张地望着海面之上的庞大军队,害怕他们进城以后会把自己屠杀掉,但他们又害怕激怒加尔马纳人。不过就在阿皮齐亚人犹豫不决时,萨赫利人的一支海军出现在附近,马提亚见状,只能离开阿皮齐亚,因为冬天邻近,这些加尔马纳人便返回帕赫斯特,准备等到第二年再图进攻。 在那年的冬天,共同议事会与马提亚同时收到克雷芒二世的指示。虽然很多加尔马纳人对克雷芒二世一直以来亲近特朗西特斯人的举措十分困惑,因为他们觉得进攻特朗西特斯要比萨赫利人容易得多,也更有价值的多,不过他们还是服从了克雷芒二世的命令,于是双方正式缔结了同盟协议。列奥波德五世又拿出一笔钱,终于把维恩泰城赎买了回去。然而,维萨的公民对列奥波德五世的所作所为感到失望,他们再度聚集在一起,想威胁列奥波德五世下台。列奥波德五世眼看人民们的愤怨持续增长,不可抑制,居然主动提出退位,只求自己能以一个普通公民的身份终了一生。但出乎意料的是,列奥波德的逊位声明让维萨居民大受感动,在列奥波德五世发表最后一篇动人演讲的时候――他的讲稿是提前由维萨最著名的演讲家米米尔隆起草的――台下的许多民众因为想到法勒隆家族在两百年中给他们国家带来的贡献,想起列奥波德五世是他们家族最后的男性,又想到列奥波德五世对他们的宽容和柔弱――这点尤其重要,因为人民渴望的是一个不轻视他们的国王――不由得热泪盈眶。还没有等列奥波德五世讲完,人民就发出巨大的呼声打断了他的演讲。开始,列奥波德五世以为这是抗议他的声音,所以非常害怕,手中的讲稿都掉到了地上。但他随即在侍从的提醒下得知人民是在要求他继续担任国王。对此,列奥波德五世既感到幸运,又十分感激。因此他磕磕绊绊说了一堆致谢和保证的言语,表示他愿意接受人民的任命,并想办法做一个更好的国王。人们为列奥波德五世滑稽的言语逗笑,他们跟着列奥波德五世的一言一语欢呼着,“葱头提尔”就这样继续承担起国王的职责。 也就是在那年冬天,法鲁格一直在给马提亚写信,他威胁马提亚尽快撤军,否则就要加尔马纳人等着接受哈里斯神的制裁。不过马提亚毫不示弱,他列举了许许多多造物主要高于哈里斯神的例证,既包括历史故事,又包括非常抽象的思辨。虽然很明显这些话都是一厢情愿的产物,可法鲁格还是非常愤怒。他在冬天召集了许多在宗教上颇有心得的萨赫利人,逐一逐项驳斥马提亚的谬论,并把他们的书信中的辩论公开张贴出来,似乎是想要世人评判孰是孰非。然而绝大多数特朗西特斯人对二人的争论毫不在意,那时的特朗西特斯人已经开始厌烦宗教徒之间的争执,因此他们在两方教徒的争斗中十分明智地保持了沉默。不过,波尔塞纳一个名叫彼得的特朗西特斯人(他的加尔马纳名字是根据信仰起的),对法鲁格的说法不屑一顾,他在某一天,当众撕毁了法鲁格在告示牌上贴满的辩论材料。并且扬言说,萨赫利人如果想要获悉真正的智慧,可以亲自邀请他去穆斯塔因面前谈话。在发表完这番狂妄的言论后,彼得就失踪了,据说他是被萨赫利人杀死的。 而彼得的突然失踪,其实也是萨赫利人从那年冬天起残暴统治的一个缩影。在法鲁格上任后的那些年里,穆斯塔因不断从他派到巴克尔还有特朗西特斯的监察官的口中得知,无论是法鲁格,还是埃米尔,也逐渐开始染上特朗西特斯人许多不好的习惯。当他又听说加尔马纳人进攻自己统治的城市时,无论是巴克尔人,还是特朗西特斯人,都在蠢蠢欲动,密谋反叛,他就更加感到恼火。于是穆斯塔因开始用自己暴虐的思维推测,在主要是由他主持的向克奥斯大陆出兵的十年中,他和他的民族只取得了寥寥的领土,而且从没有在克奥斯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稳固统治,这完全是由于他们太过放纵当地居民的结果。他看到在自己统治下的其他民族,对他们萨赫利人唯唯诺诺、百依百顺,这正是由于他们被严苛的统治所束缚的缘故。因此,他命令埃米尔还有法鲁格,要严肃对被统治者施行的法律,就像他们曾经对待埃兰人和米底人那样――只要对方胆敢不从,便把他们全部杀光。 埃米尔还有法鲁格,为了履行穆斯塔因的指令,重新把一些严格的法律搬上台面,而对于其中那些已经通过,但从未得到良好执行的法律,他们也开始以认真的态度敦促它们落实。这就使得萨赫利人治下的特朗西特斯人时常要冒犯许多法律,因为这些法律与他们的日常生活往往是格格不入的。法鲁格看到需要惩罚的人数之多,他害怕招致人民的愤怒,于是想出了一种循序渐进的方式,以让特朗西特斯人逐渐适应萨赫利人的统治。为此,他首先挑出了一些各个城市和地区最有代表性的人物加以处罚――这些人通常不是因为富裕遭人嫉妒,就是由于某些缺陷惹人厌烦。而剩下的那些民众们,他们看到自己仇视的人遭到惩罚,兴高采烈、欢天喜地,只有非常少的人认识到法鲁格的律法其实是针对他们所有人的。在法鲁格做完上面这个事情后,他立马扩大了处罚范围,他制定了一个名单,上面都是触犯各种各样刑法的人,其中既有因裸露上身需要被罚款的人,也有因为通奸需要被羁押的人。据说,一时间由于私生活不检点而被逮捕的平民关满了所有牢房,促使法鲁格不得不对一些行贿的人士进行宽免。值得注意的,若论通奸的罪过,恐怕那个时代没有人能比过法鲁格亲爱的阿娜帕西娅,但阿娜帕西娅当时仍然生活得自由自在。每天出入于她私人别墅的,除了法鲁格之外,还有许许多多、各行各业的男人女人,据说,这群人在阿娜帕西娅的别墅里面,都在进行着非常苟且的事情。 法鲁格的措施很幸运地没有立刻激起人民的抗拒。但是在巴克尔,埃米尔相似的行动却没有得到很好的反应。这很可能是由于埃米尔没有强大军队的支持,也可能是因为巴克尔的地理环境使得他们能更好保护自己,反抗敌人。总之巴克尔人非常轻视埃米尔的所作所为,以至于到处都是反抗萨赫利人的言论和行动。埃米尔不得已处死了许多敌视他的巴克尔人,其中,一个反抗萨赫利人的小岛上的两千多居民,无论男女老少,都被杀死,抛尸海中。埃米尔以为这样就能制止住平民们的抗议,但这种举动却加剧了双方的冲突。很多巴克尔人开始武装自己,并且请求外来的援助。那些与安维赫人联系密切的巴克尔人持续不断派使者到安维赫那里去请求救助,而剩下的巴克尔人在看到加尔马纳人的强大势力后,都选择向加尔马纳人示好,并对加尔马纳人帮助他们驱逐残酷的萨赫利军队表示出了巨大的期望。 第八卷 第二十二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983年春天到来以后,加尔马纳人的军队从帕赫斯特再次出发,沿着特朗西特斯的海岸向东方前进。按照同盟条约的规定,加尔马纳人只有帮助特朗西特斯人肃清了陆地上的萨赫利主力军队后,特朗西特斯人才有义务帮助加尔马纳人提供入侵巴克尔的物资。因此,加尔马纳人一直在沿岸寻求与萨赫利人作战的机会,当他们再度来到摩涅塔附近时,他们看到陆地上有一群阿皮齐亚士兵跟随着他们,这支阿皮齐亚士兵对马提亚说,如果加尔马纳人准备攻击,他们随时可以进行援助。因此,两万的加尔马纳人在摩涅塔附近登陆,他们与阿皮齐亚的士兵分别围住一面的城墙,在城墙之下进行准备工作。 然而围城战还没有展开,阿皮齐亚的士兵就被从城中冲出来的守军赶跑了,他们一直跑到遥远的山上,躲藏起来,不敢再出现。因此,加尔马纳人独立围攻城市,并且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就把摩涅塔夺取了。直到这个时候,那些阿皮齐亚士兵才想要进城。不过他们被占据城市的加尔马纳人拦在城墙外。加尔马纳人威胁说,准备够了赎回城市的金钱后再回来找他们。于是阿皮齐亚的士兵派遣使者回到公民大会上去,请求资助。在这段时间里,加尔马纳的士兵由于怨恨阿皮齐亚人去年不把他们接进城,在前些天的战斗中又弃他们于不顾,所以他们搬走了摩涅塔城中公共建筑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摩涅塔的市民们看到加尔马纳人十分愤怒,于是他们为求自保,在一个名叫聂斯托的长者建议下,陆续取出自己的一部分财物扔到广场上面,堆积起来。这样,加尔马纳的士兵们看到摩涅塔人十分主动给他们酬劳,火气逐渐消减,摩涅塔城的居民才没有经历更多的灾难。 与此同时,法鲁格正在莫特鲁斯占领的土地附近四处劫掠,向莫特鲁斯挑衅。但莫特鲁斯考虑到法鲁格军队作战能力的强大,以及对方正遭受多面的进攻的现状――他和他的精锐士兵不可能在安奎利塔斯停留太长时间――因此莫特鲁斯不允许任何军团冒险与敌人交战,除了他亲自带领的两个军团之外,他把剩下的士兵,还有乡镇的居民们都安置在城中,为每个城市筑起高高的围墙,用以抵挡法鲁格的攻击。那些被分配守卫城市的军团士兵们都对莫特鲁斯的做法感到不满,城市居民也因为乡镇居民的大量涌入感到生活窘迫与混乱,于是同样指责莫特鲁斯的怯弱。在所有反对莫特鲁斯的人里面,一个名叫安托尼奥的人态度最为激烈,他当年刚刚带领一个军团的士兵投靠莫特鲁斯,期待着在莫特鲁斯手底下建功立业,为安奎利塔斯人保家卫国,但莫特鲁斯居然一反常态,坚守不动。于是安托尼奥联合着一大批对莫特鲁斯的做法,或者莫特鲁斯本人有怨言的人,到处散播对莫特鲁斯不利的谣言。他们说莫特鲁斯胆小怕事,是个软骨头;又说莫特鲁斯是个彻彻底底的卖国贼,他正用自己迟缓的行动让萨赫利人夺走一切。不过面对来自多方的指责,莫特鲁斯毫不动摇,他对公民和同伴们说,他如果因为别人的嘲弄轻易改变了预定的计划,那只能证明他不配成为安奎利塔斯的独裁官;他说他现在是全部军队和公民们的主宰,如果他随意听信傻瓜们的胡言乱语,他就沦为一个不可不扣的奴隶了。后来,当莫特鲁斯行走在城中时,他的朋友们指着路边一群对着莫特鲁斯指手画脚的人说:“他们在嘲讽你呢。”对此,莫特鲁斯就像哲学家狄奥格涅斯一样,精彩地回答说:“可是我却没有受到嘲弄。” 不过当法鲁格一支收集粮秣的军队在瓦尔达尔城外活动的时候,正在城中守卫的安托尼奥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出城来与萨赫利人作战。在这一战中,安托尼奥取得胜利,杀死了一千二百名萨赫利士兵,把剩下的人驱逐到不见踪影。随后,安托尼奥带着几乎完整无缺的部队回到城中,市民们争相向他表示庆贺,安托尼奥本人和他的士兵们也非常兴奋,他们洋洋自得地夸耀着自己的战功,说即使是法鲁格本人亲自到他们面前来,一样也会被他们打跑。 安托尼奥获胜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安奎利塔斯全境,其中又添加了许多不实的传闻,比如说安托尼奥面对的敌军数量多达一万,而且安托尼奥本人就独立斩杀一百多名萨赫利士兵等等。因此,许多人拿着安托尼奥的功绩,来找莫特鲁斯算账,他们说,在这一年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他们任由萨赫利人破坏他们的土地,运走他们的粮秣,却不敢对萨赫利人进行哪怕是一次的进攻。现在,安托尼奥已经证明萨赫利人是软弱可击的,于是人们请求莫特鲁斯尽快带兵出战,收复安奎利塔斯的领地。但是莫特鲁斯走上讲台,他首先澄清了安托尼奥军队获胜的一些不实传闻,并且劝说人民,他们现在完全可以通过不战而等到法鲁格离开,因为加尔马纳人的军队正在按照同盟协议的规定,到处攻击萨赫利人的军队;等到加尔马纳人把萨赫利人打败以后,安奎利塔斯人既可以轻轻松松取得胜利,并且还不会由于战争使他们的国家经历进一步的破坏。不过莫特鲁斯的话没几个人听得进去,他们反而觉得,莫特鲁斯驳斥安托尼奥的话,完全是出于嫉妒心。因此台下的人民逼迫莫特鲁斯出战,否则就威胁着撤去他的独裁官职位,可莫特鲁斯依然不屈不挠,并且提醒台下暴动的公民们说,他现在身为独裁官,可以不经审判处死任何人。公民们听到莫特鲁斯的威胁,害怕了,便不再闹事,一声不吭地离开了会场。 在那之后,莫特鲁斯写信给安托尼奥,希望他不要为一时的胜利变得骄傲自大,目无法纪。不过安托尼奥在一天的聚会中,把莫特鲁斯写给他的信公开展示给会上的人来看,然后把它羞辱地丢到了火堆中。第二天,安托尼奥就把自己的士兵带出城外,后面还跟随着许多仰慕安托尼奥名声的新兵,他们追寻着法鲁格的踪迹,期待能尽快找到法鲁格,置敌人于死地。莫特鲁斯听说安托尼奥的行动以后,立刻带领他的两个军团出城,指望能在安托尼奥做出傻事以前制止一切,但是莫特鲁斯没有赶到战争的现场,就听说安托尼奥被法鲁格的军队全数歼灭,将近六千名的士兵都被杀死。 在安奎利塔斯人听说安托尼奥的惨败后,他们才开始相信莫特鲁斯的话,现在他们不仅不提把莫特鲁斯撤职的事,还在高声赞扬莫特鲁斯拥有着举世无双的智慧。不过在同年六月份的时候,在少数的城市里,由于居民的大量聚集,出现了疫情,于是又有心怀不轨的人跳出来抨击莫特鲁斯,他们说正是莫特鲁斯把乡镇居民大量迁移到城市,才致使这次灾祸的出现。同时,平民们也因为害怕疾病而跟着反对起莫特鲁斯。不过莫特鲁斯把所有对他们不利的信息隐瞒起来,避免被萨赫利人探知,因此法鲁格看到无法继续在安奎利塔斯人的领土上扩大战果,就带着一部分军队离开了,他前往阿皮齐亚,准备驱逐正在那里大量汇聚的加尔马纳士兵。 第八卷 第二十三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在法鲁格离开自己的领地半个月以后,莫特鲁斯才终于解散了禁令,允许士兵和平民们离开城市,分散驻扎,然而这没有让莫特鲁斯少受一点批评。由于人们害怕莫特鲁斯的独裁官权力,大多数人只是躲在背后指指点点,心怀不轨的他们在城市各个角落张贴的报纸上面散布着匿名者对莫特鲁斯的尖锐批评,却从不公开露面。只有一个叫做克勒昂的煽动家是个例外,他不仅肆意抨击莫特鲁斯的所作所为,还勇敢公开自己的身份,并且说,他会为自己说过的一切话负责。对于这种看似危险的举动,克勒昂是这样考虑的,就像借的钱越多,自己越安全一样,只要他有足够大的名望,攻击莫特鲁斯不仅不会遭到公开的报复,反而还会更加增添自己的荣耀。 后来,波吕克斯也因为与莫特鲁斯的亲密关系,遭到了公民们匿名或者公开的攻击,许多狭隘的人不仅造谣说,波吕克斯曾经把自己妻子和女儿让给莫特鲁斯享用,他们还说莫特鲁斯与波吕克斯有非常不正当的关系。后来,波吕克斯又因为军队账目上出现的问题,被处以了一笔罚款,在法庭上,许多伶牙俐齿的人过甚其辞,让波吕克斯狼狈不堪。对于出身贫微、一直不曾涉入政事的波吕克斯来说,他无法忍受同胞们的无理苛责,因此他被搞得心灰意冷,不想再担任公职了。只是在莫特鲁斯反复的劝说下,他才勉强接受了一个军事顾问的职位,留在军队当中。 在这段艰难的时期里,更让莫特鲁斯感到困惑和失望的是,他的亲生儿子菲罗德居然也起来反抗他的命令。并且与普通大众无异,菲罗德只是对他一味诋毁,全然不讲任何道理。莫特鲁斯有五个孩子,三个女儿,两个儿子,其中长子在前述的瘟疫中病逝,菲罗德就成了他唯一的儿子。按常理来讲,菲罗德作为独裁官的独子,完全没有理由去挺身反抗对自己爱护有加的父亲。然而菲罗德却主要是因为父亲不肯给他安排一个公职,还有某些其他微不足道的原因,对莫特鲁斯愤恨不平。菲罗德在莫特鲁斯一次演讲刚刚结束的时候,带着他的朋友和伙伴们占据了城市的另一个讲台,然后当着围观他的群众,痛斥自己的父亲是个虚伪、表里不一的人。莫特鲁斯听说这事后,又惊又怒,于是他也带着一批人前去围观。只见菲罗德挑逗似的询问群众,问他们想不想知道莫特鲁斯家中的丑闻。开心的群众大喊着想,并催促菲罗德快说。接下来菲罗德便讲了一系列对莫特鲁斯,甚至是对他自己都相当贬损的言论――只要是能够抹黑莫特鲁斯的事情,他不介意自己的丑闻也被抖出来。在菲罗德讲述的故事中,有些是真实发生过的,比如说莫特鲁斯刚刚自行放逐,在霍索恩定居的那些日子里,曾经反复对他的家人和朋友说,安奎利塔斯人失去了一个对国家最为忠实和有用的公民,因此他要诅咒安奎利塔斯人为他们的错误行为付出代价,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他在国家中的价至于那些不实的传闻,就更是五花八门,比如说菲罗德的妻子与他父亲之间的通奸行为;或者说莫特鲁斯正在密谋陷害昆克蒂乌斯的儿子昆卡,为此他正在研制一种稀奇的毒药等等。菲罗德越讲越高兴,语言和举止也变得滑稽和起来,完全失去了演讲时应有的风度。这时候,莫特鲁斯挤到台下,对菲罗德大吼一声“住口”,勒令他马上回家。莫特鲁斯的突然出现还有他的那声大喝,让菲罗德突然清醒过来,他哆哆嗦嗦,说话都变得柔弱和颤抖,这又让台下的人群感到可笑。后来,一个匿名的诗人留下了如下一行诗:“我的嗓门要把所有演说家压倒,震得菲罗德乱了手脚!”用来讽刺莫特鲁斯的大嗓门还有菲罗德的懦弱。 不过随着莫特鲁斯通过武力或者谋略夺取了几座重要的城镇和要塞以后,人们对莫特鲁斯的非议再次减少了。而剩下的那年时间里,莫特鲁斯秘密接见了许多来自各个被萨赫利人占领城市的代表们,并把他们商谈的部分内容告知民众,以让民众相信,他们完全可以兵不血刃地收回许多土地。与此同时,法鲁格与加尔马纳人在特朗西特斯南方进行了长时间的争斗,他们从一个城市打到另一个城市,破坏了一处又一处的土地。双方都为了占据最有利的机会,到处劫掠财富,收集粮秣,甚至强行征调普通公民为他们的军队进行服务工作。因此时间一久,阿皮齐亚还有帕特里奥克斯的居民们对萨赫利人和加尔马纳人同时抱有着极端不信任和不欢迎的态度。最后,在帕特里奥克斯与阿皮齐亚交界处的耐萨里安城外,法鲁格彻底击败了两万人的加尔马纳军队,杀死并俘虏了其中一半以上的士兵,不过萨赫利军队的伤亡人数也颇为惨重,因此法鲁格满足于看到加尔马纳人撤退到海上,却不敢登陆的状况。 在这一战后,加尔马纳人不再轻视萨赫利士兵的战斗力。马提亚意识到,他们在遥远的土地上作战,特朗西特斯的同盟军不堪大用,以至于他们的后勤补给甚至还不如拥有巴克尔群岛的萨赫利人。于是马提亚为了好好利用他们在海面上的优势,决定首先进攻巴克尔。那里的居民已经由于埃米尔的不得人心,暴乱一天比一天严重起来。得知马提亚离去的特朗西特斯人马上写信给马提亚,提醒他尊重和约的规定,首先帮他们驱逐萨赫利人,不过马提亚一直等到他们顺利攻占了一些巴克尔岛屿后,才回信说,他们将从海上进攻萨赫利人,截断大陆上萨赫利人与海外的联系,而这才是对战局是最有利的选择,不然,法鲁格将得到源源不断的支援,直到他们全部在陆地上被消灭。除此之外,马提亚还向联军要求海上的援助,协同作战。共同议事会的代表们对马提亚的要求争执不休,他们虽然一致认为截断萨赫利人在海上的联络是明智之举,但他们恐怕自己不能独立对抗法鲁格现在的军队侵攻,而且,他们担心兵分两路反而会被逐个击破。不过,议事会的成员认识到现在不该是计较各国得失的时候,所以他们最终同意了马提亚的条件。然而巴巴罗萨这时候又出现在特朗西特斯的沿岸,攻击城镇,劫掠船只,给联军海军造成重大损失(其实巴巴罗萨每年都会做这些“工作”)。接着,巴巴罗萨在远洋上攻击了一支从尼格鲁斯来的,运送士兵的萨赫利船队,据说在这个船队上除了水手外,一共有五千名萨赫利士兵,都被巴巴罗萨杀死。巴巴罗萨的举动让萨赫利人以及特朗西特斯人都感到畏惧,双方竞相拉拢这个在海上游移不定,并且具有强大实力的男人,但都被拒绝。随后,巴巴罗萨整理了一支庞大的舰队,一路南下,似乎是想要攻击加尔马纳人的船队。不过马提亚提前预知到了巴巴罗萨的到来,把所有的船只都拖到了岛上或者安全的港口之中躲避起来,于是巴巴罗萨劫掠了一些岛屿以后――其中既有为萨赫利人占领的,也有被加尔马纳人占领的――就在冬天以前返回了贝伊谢希尔海的根据地当中,在中途,他又截获了一批从普利斯提莫来的,给法鲁格运送军需物资的船队,他把船上的财物全部掠走,并拉走了对方的船只。 第八卷 第二十四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由于法鲁格在983年冬天接二连三地失去了运输船队,他不由得对自己的处境担心起来。他预见到,萨赫利人在战争初期并没能给特朗西特斯人造成完全的灾祸,因此现在,没有稳固后勤战略基地的他们将逐渐陷入劣势之中。于是法鲁格偷偷背着穆斯塔因派来的督察官们,试图与联军各国谈和。这些议和的使者没有前往共同议事会,而是到各个国家的领导者那里去私下磋商。结果是,除了直接遭受战争打击的三个国家,也就是安奎利塔斯、帕特里奥克斯、阿皮齐亚外,其他的国家都盼望着和平尽快到来。因此接下来,各国领导者直接给共同议事会施压,企图迫使他们同意维持现状,接受和平,半数的代表同意和平,但也有半数的代表反对和平,所以名义上,接受和平的提议没有通过。然而渴望和平的各国领导者不再顾及议事会的意愿,直接与萨赫利人进行了和谈,除了维萨――列奥波德五世觉得私下和谈有违义理――以外,其他各国很快就跟法鲁格签署了和平协议。 法鲁格本以为,协议签订以后,穆斯塔因派来的督察官都会不得不同意和平。但是当督察官得知法鲁格背着他们进行的工作以后,震怒不已,他们跑去找法鲁格,威胁法鲁格不仅会失去总督的职位,反而还会失去性命。法鲁格辩解说,他要为了萨赫利人的大局着想。于是督察官还有法鲁格都写信给穆斯塔因,一个为自己的行为辩护,一派则控告对方。或许在几年前,穆斯塔因会满足于看到萨赫利人在西方取得的成就,然而,穆斯塔因那时更加衰老,智力的衰退导致理性思维出现障碍,以至于他好大喜功与狂妄暴虐的个性越来越明显,所以穆斯塔因命令督察官把法鲁格送回到自己身边,如果法鲁格不愿意,直接把他杀死就好。当督察官们把来自穆斯塔因的信件出示给法鲁格看后,法鲁格仍然试图违逆穆斯塔因的意志,把督察官们监禁起来。可当时除了法鲁格几个忠诚的朋友外,他身边其他士兵却立刻加入到督察官一边,帮助督察官制服了法鲁格,并且砍掉了他的脑袋。萨赫利人的这种做法,大概是出于他们的风俗习惯与宗教信仰,在普通萨赫利人眼中,他们理应唯领拜者的命令是从,如果有人胆敢反抗,自然要被杀死。米撒还有法鲁格两个人在受到不公对待的时候,都没有得到士兵的援助,反而遭到迫害,也许就是出于这个原因。 随后,督察官之一穆萨按照穆斯塔因的命令,宣布接替已死的法鲁格的总督职位。这个穆萨刚刚上位,就带着一批士兵,跑去处理阿娜帕西娅。我们不知道穆萨是由于早已发觉阿娜帕西娅与法鲁格的不正当关系,并深以为耻;还是他仰慕阿娜帕西娅本人。但事实是,穆萨被阿娜帕西娅用某种手段,征服了。于是穆萨下楼以后,命令士兵们不得对阿娜帕西娅本人,还有她的一切财物加以骚扰。除此之外,穆萨还拨给了阿娜帕西娅十二名萨赫利士兵,用来保卫她的安全。不过事实上,这些士兵更像是监视阿娜帕西娅的人,因为穆萨不允许阿娜帕西娅再与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他说他终有一天会迎娶阿娜帕西娅,如果阿娜帕西娅的姿容被其他不信仰哈里斯神的男人撞见的话,这对他来讲是一个耻辱。 然而出乎大多数人预料的是,穆萨反对法鲁格,并不是为了穆斯塔因的利益着想,也不是因为他与法鲁格有什么私人恩怨和政治分歧,相反的是,他在所有督察官里面,与法鲁格的私人关系是最亲密的。事实的真相是,穆萨野心勃勃,他一直在寻求某个机会,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帝国。因此穆萨上任以后,他并没有取消法鲁格签订的与各国之间的和约,反而指使雇佣兵们暗中逮捕了他曾经的督察官同僚,把他们囚禁起来,命令他们按照自己的指示写信给穆斯塔因。有几个督察官宁死不屈,在狱中被折磨至死,剩下的人则遵照穆萨的意见,违心谎报真实情况,使穆斯塔因误以为穆萨是一个非常尽心尽责按照他命令行事的人。除此之外,穆萨又以许多名义逮捕并杀死了所有对自己心有怀疑或者不满的将官,在各个位置上都安排自己所信任的人。穆萨还通过实行固定的工资制度来笼络普通士兵,并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士兵们因此越来越依赖于穆萨个人,成为穆萨私人的,而非穆斯塔因的士兵。而在针对特朗西特斯人的法律上,穆萨基本上完全废除了法鲁格最后两年建立的那种苛刻的法律,恢复了许多被米撒或者法鲁格废除的特朗西特斯人原本的律法。这让萨赫利人治下的特朗西特斯人大感欣慰,他们觉得穆萨拯救了自己,因此都对穆萨感恩戴德。在那以后,穆萨又宣布他们萨赫利人在特朗西特斯的行政首都是波尔塞纳城;他还重新划分了各个地区的行政区划,有意打破原本人们所习惯的状态;另外,穆萨在新行政区的基础上,建立了一套崭新的税收制度,保证各个地区的人民和政府不能存下过多的金钱。 至于在联军那边,由于各国相继退出战争,整个联军部队大为受挫,加尔马纳人也解除了与联军各国曾经订立的同盟。现在,安奎利塔斯等四个仍然在坚持战斗的国家不得不自己联合起来,他们一方面要抵抗萨赫利人,一方面又要提防自己曾经同盟国的入侵。这种十分不利的情况让四国的人民大失所望。穆萨一方面利用自己的庞大军力威胁敌人,一方面又试图用外交手段拉拢他们。阿皮齐亚人在得到穆萨反复的保证以后,首先动摇了,因为他们现今的状况最为危险。于是阿皮齐亚人派出自己的代表,与穆萨洽谈归属的条件。剩下三国听说阿皮齐亚人的事情后,虽然表面上仍然是对阿皮齐亚人大加指责,但他们现在也都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担忧。于是莫特鲁斯跑到帕蒂略斯,找到卡尔四世,劝说他重新召开联军会议,并威胁说,穆萨一旦击败他们,最终也会毁灭整个特朗西特斯。但卡尔四世对眼下的事情仍然不闻不问。接着,莫特鲁斯又走访于各国,希望博得其他国家的支持,不过都没有收到良好的效果。卡利都司人反而嘲讽莫特鲁斯说,接受萨赫利人的统治有那样让人难过吗。 这样,由于畏惧穆萨的力量以及自身实力和气势的衰弱,同盟各国与萨赫利人之间在984年没有进行任何一场大规模的战斗。然而就在985年二月份,穆萨被一个名叫塞尼德的萨赫利人暗杀。接着,塞尼德和他的同伙把穆萨囚禁的督察官释放出来,他们成功接管穆萨的政权后,疯狂屠戮所有与穆萨有所关联的人,无论他是萨赫利人,还是特朗西特斯人。穆萨年仅十五岁的儿子,也被用残忍的手段杀死。阿娜帕西娅听到穆萨被刺杀的消息后,及时逃脱,得以幸存。随后,督察官们立即向穆斯塔因报告穆萨所做的一切不忠和欺骗的行为,他们请求穆斯塔因为他们再派来一位值得信任的总督,给他们以更多支援。然而同一年,萨赫利统治下的许多民族再次发生暴乱,穆斯塔因“积劳成疾”,在九月份去世。因此坦塔的萨赫利高层,为了争夺穆斯塔因继承者的位子,明争暗斗,他们完全无暇顾及身在特朗西特斯的萨赫利人。当身在特朗西特斯的萨赫利人得知本国境况一片混乱的消息后,士兵的长官们就掌握了巨大的权力,尤其是穆萨曾经任免的三大军区统帅,分别是坎苏(阿皮齐亚)、安迪耶布(安奎利塔斯)和奎西姆(帕特里奥克斯),他们实际上已经成为本地的主宰。接着,他们在一番激烈的争夺甚至小规模的械斗后,互相之间达成了和解。他们首先处理了违逆自己意愿的士兵与将官,然后联合进攻波尔塞纳,利用军队把不与自己合作督察官还有其他官吏全部杀死,其中就包括塞尼德。之后,三人建立了互相同盟。虽然他们名义上仍然服从于远在坦塔,尚未角逐出来的领拜者,可他们,他们的士兵与人民,已经把自己当做独立的王国看待了。 第八卷 第二十五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当三位军区统帅掌握萨赫利人的最高大权后,反抗三人的其他同胞不是被杀,就是逃亡。其中许多人坐船赶到了巴克尔,他们去找埃米尔,希望埃米尔能帮助他们处置背叛者。可是当他们见到埃米尔时,他们发现埃米尔十分憔悴,骨立形销,言语中时常透露出无可奈何与绝望的语气――他说自己连巴克尔,甚至是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又如何支援他人呢――总之是一副让人感到凄惨悲凉的样子。原来埃米尔在过去的三年里,不止要面对加尔马纳人的入侵,还饱受着坦塔派来的督察员,甚至是穆斯塔因本人的责难与非议。埃米尔生性和善,他看到自己尽心尽力的活动,既不能有效挽回败局,又不能为自己人所信赖,因此似乎是由于压力过大,患上了精神上的疾病,进而导致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败坏下去。据说,埃米尔在本国的仇敌,一个惯于阿谀奉承的小人在前两年成为了穆斯塔因身旁最受宠爱的人,他时时刻刻在威胁着埃米尔家人的安全,只要穆斯塔因有朝一日彻底失去对埃米尔的信任,他就会处死埃米尔的所有家人。 以我们现在人的角度来看,萨赫利人的政治就是在穆斯塔因时代彻底被破坏,从那时候开始,萨赫利人变得与世界其他民族没什么二异,虽然他们仍然保持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强大实力和地位,他们的后人引以为傲的诗歌也是在穆斯塔因时代才逐渐繁盛的,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萨赫利人内部时时刻刻存在的恶毒与凶险正在逐步毁灭他们自身。许多人都非常热衷于研究盛极而衰、否极泰来的道理,以求趋利避害,但无人能对此给出一个完满的答案。于是,一些世界上最为睿智的人经常创造许多奇怪的办法来避免自己遭遇巨大的不幸,甚至到了迷信的程度。比如说,哲学家马菲尼奥斯就常常在出征前,给自己的臂膀划上一道伤口,以求战斗中的好运;或者说西奥斯将军,他虽然不如马菲尼奥斯那般自求不幸,可当他在一次巨大而又轻松的胜利后,因为意外跌倒在泥潭之中,便高兴地说,这次胜利带来的晦气都落在他身上了。 在萨赫利人动乱爆发以后,特朗西特斯的同盟四国重新恢复勇气,阿皮齐亚人也不再与萨赫利人联络。莫特鲁斯马上从凯里尼亚赶回比雷埃夫,把所有军团士兵召集起来,随时进行着战斗的准备。这时候,特朗西特斯的其他国家,也重新看到了获胜的希望。因此欧内斯图姆的首席公民埃尔克莱首先站出来提议说,特朗西特斯人应该为了共同的利益重新建立同盟,而不应各自为战。虽然埃尔克莱说这番话,更多的是一种笼络人心的手段,可是却收到了良好的效果。随后,帕蒂略斯一群热衷于政治的密谋者,在与卡尔四世长期的角逐后,在卡尔四世的默许下,成立了一个崭新的政府。这个政府的首脑就叫做总督,意即为他只是一个替大祭司打理世俗事务的人。这个总督的出现,对卡尔四世个人而言非常有利,因为卡尔四世早就厌烦了插手于俗世纷争,可是对卡尔四世以后的大祭司,还有整个帕蒂略斯来说,都埋下了相当大的隐患,有关这些事情我们今后还会有更多的机会介绍。第一任的帕蒂略斯总督是一个名叫维尔法伦的人,据说他的曾祖父是一名生活在特朗西特斯的加尔马纳探险家,时常游历各地,尤其是喜欢探索各种神话中的洞穴、墓地与遗迹。或许维尔法伦正是继承了他祖父热衷于冒险的性格,才敢于与卡尔四世对抗,并且提出在帕蒂略斯建立一个世俗政权。过去,维尔法伦便为了建立新政,十分严酷地批评卡尔四世无所作为,置血脉相连同胞们的生死于不顾。现在,维尔法伦既是为了兑现曾经的承诺,也为了排除异己、巩固政权,就更加急于参加对抗萨赫利人的战争。 由于以上一系列的因素,特朗西特斯人终于又在帕蒂略斯召开了一次共同会议。不过,普莱比斯国王(相当于他们过去的大公)罗西南迪却直言不讳地讲,他反对接下来战争。于是各国的使节们对普莱比斯人大加斥责,他们质问说,一百年前巴巴罗人把普莱比斯剿灭,又是哪些人不顾一切帮助他们恢复并重建国家。但罗西南迪派出的使者百般揶揄,他们还讽刺维尔法伦与莫特鲁斯,说他们一个人妄图利用战争维系自己的统治,一个人试图利用战争证明自己的价值。这些使者还说,既然所有国家齐心协力都没有办法对抗萨赫利人,又何苦白白让可贵的公民送命,而他们的国王罗西南迪正是这样怀揣着仁慈之心,才拒绝联军提议的。这种说法让维尔法伦大为愤慨,因此他威胁说,如果罗西南迪不愿意参加接下来的战争,那么从今往后,普莱比斯就不再是特朗西特斯的一份子了。说罢,维尔法伦就把普莱比斯的使者驱逐出会场。当时,富提尔的代表们本来也不想参加战争,可当他们看到维尔法伦与其他国家如此同仇敌忾,毫不留情的时候,他们立刻改变主意,加入到同盟之中去。 新一次的联盟建立以后,维尔法伦提出要多成立一支军队驻扎到普莱比斯的边境,这既是为了地方普莱比斯人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也有利于敦促罗西南迪改变自己的主意。这个提议被通过后,同盟各国又进入到忙碌的备战工作中去。当萨赫利的三位军区长官听说特朗西特斯人再度有所行动时,他们写信给各国首脑,说他们希望的是和平,而不是战争。然而只有罗西南迪给他们做了友好性的回信,并且还是提出建立一个军事同盟。于是军区长官们看到战争无法避免,也各自调兵遣将,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战争。 对罗西南迪本人来说,他雄心勃勃,一直期盼着有一天能够统一特朗西特斯。自从他十年前上任伊始,他就不断以各种各样的方式给普莱比斯人灌输一种他们终将统一特朗西特斯的思想,并且极尽各种手段拉拢人心。因此,在普莱比斯人听说他们的国王不参加接下来的战争时,他们虽然有所不解,可仍然表示顺从。然而当普莱比斯人听说他们的国王居然要跟萨赫利人联盟,进攻自己在血缘上最亲近的同胞后,他们开始表达自己的怀疑和不满。于是罗西南迪与他手下的将官,到处对公民们解释说,他们并非真心实意与萨赫利人联盟,而只是利用萨赫利人,实现他们统一特朗西特斯的心愿。但是很少有人对罗西南迪的计划表示赞同,即使是罗西南迪的妻儿,也十分反对这个计划。他们指责罗西南迪说,他已经被野心搞得成为了一个堕落的人。不过即使如此,罗西南迪仍然坚持推进自己的计划,他把提前准备好的战争物资,历经数年召集起来的庞大军队,分别派向不同的方向进行作战。所有军队行进的中途,都有罗西南迪提前布置好的补给站、要塞,还有通畅的大路;甚至这些军队准备攻取的各个地区和城市,罗西南迪也都早已联系好了内应。所有这一切都是罗西南迪花了将近十年时间精心准备出来的,罗西南迪对自己的计划十分有信心,而且他认为,只要自己能尽快取得丰硕的战果,国内的舆论一定会发生巨大转变。 第八卷 第二十六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在许多条线路上,普莱比斯的军队都得以迅速推进,他们有序的进军和快速的行动让联军感到惊讶。因此,包括维尔法伦在内的各国军事将领,放弃了原本的计划,他们决定首先带领着自己的军队迎击普莱比斯人。在帕蒂略斯的玛特鲁港附近,维尔法伦与普莱比斯的将军加里波第遭遇。这个加里波第是罗西南迪最信任的将领之一,只是在他一人手下的普莱比斯兼其同盟军就有一万人之众。然而,加里波第与维尔法伦交战数日以后,在维尔法伦的策动下,背叛了罗西南迪,并且带着原本就对罗西南迪不够忠诚的士兵们投靠了维尔法伦那一方。 加里波第叛降的消息第一次被罗西南迪得知的时候,罗西南迪只是把它当做虚假的谣言对待。但第二天,当罗西南迪从更值得信任的人口中听说同样的事情后,他终于相信了加里波第背叛的事情。然而罗西南迪对外仍然只是宣称说,所有军队士兵和他们的将领完美执行了自己交予他们的任务,他期待这种说法能稍稍安抚民心,使人民和其他兵将相信加里波第的叛逃也处于计划之内。不过加里波第本人不断写信给各个地区的将官,动摇士兵们对罗西南迪的忠诚,他还亲自跑到他的弟弟卡福尔带领的军队中去,劝说卡福尔和其他士兵不要为了罗西南迪疯狂的想法卖命。当卡福尔质问他的哥哥,为什么要背叛一个对他们信任有加,又是一个有志于创造和平盛世的国王。加里波第回答说,罗西南迪的目标既不切实际,又手段残忍;如果他们为了罗西南迪的野心,不断牺牲同胞们的性命,并使自己的民族委身于萨赫利人,这一切才是有悖于人伦和神明的行为。 由于加里波第的努力,各个地区的士兵和将官都发生了动摇。除了一个名叫菲利佩的将军,在无人阻拦的情况下,仍然为了战利品,或者说为了罗西南迪的信任而四处进攻之外,其他的将军全部停止了进军,转而等待事情的进展。与此同时,普莱比斯城内也爆发了巨大的暴乱,人群簇拥在各处的广场上,要求罗西南迪走出来接受正义的审判。当他们发现罗西南迪依然在宫殿中不动一步的时候,他们跑到宫殿外面,推搡着门口的侍卫,想要挤进宫殿内部。这时候,一个平民在与侍卫的纠缠中被杀死,因此人们更加激动,大有产生大规模流血冲突的可能。罗西南迪自知大势已去,但他仍然想要为自己的命运做出最后一搏,期待着幸运会突然降临到他的身旁。于是他镇定地走出宫殿,命令人群给他让开一条通往托姆广场的道路,他说他会在那里给出各位一个答案。人群出于对罗西南迪的敬畏,让开了一条通路。当罗西南迪站在托姆广场的讲台上之后,他发表了一篇简短的演讲,在那里,他最后慷慨激昂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为普莱比斯制定出了宏伟的计划,没有人理解我,甚至与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我们有过多好的机会,整个世界都可以是我们的!” 人群为罗西南迪的演讲感到震动,突然之间他们似乎意识到了罗西南迪为他们辛辛苦苦谋划的一切,这个殚精竭虑、平易近人而又公正无私的国王的一切美德,再度浮现于人们的眼前。不过这时候,一个名叫梅森的学者站在一个临时堆起来的小台子上,反驳罗西南迪说:“尊敬的国王啊,你本应比我们任何人都更清楚军事战争的后果残酷无情,牺牲难以估量;你也应该比我们更明白,一切不以捍卫和平与自由的战争都是不义之举,尤其是当它发生在我们血脉相连的同胞身上的时候,更何况您想要做的事情,是要剥夺别人的和平与自由。我在此想告诉您,我们普莱比斯人不应该、我们也不会盲目地走上这条地狱之路;我们不允许那些愿意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愿意用鲜血来印证忠诚的人们,做出这样巨大、却又徒劳无益的牺牲。罗西南迪啊,记住,‘塞路涅可是永远惦记着试图奴役他人的家伙’。” 在梅森说完这些话以后,人们再度沉默了,他们努力装作认真考虑两种意见的样子,实际上却只是等待一个带头人发动起他们的情绪。这时候,梅森的同伙首先大声为梅森的话语喝彩,接着更多的人加入到拥护梅森的行列中来。罗西南迪的侍卫与同僚都被平民挤在拥堵的会场最外围,因此他们不能发挥什么作用。于是形势立马又变得对罗西南迪不利了,有些大胆的人甚至往他身上投掷水果和石子。罗西南迪大失所望,他抽出一把小刀,做出准备自杀的样子。这时一群阴谋者跳上讲台,把罗西南迪手中的刀打掉,将其捆绑起来,大喊着:“暴君被制伏啦!”罗西南迪愤怒地大声喊道:“难道你们的国王连自杀的权力都没有吗?”不过他刚说完这句话,就被身旁的一个人刺死,倒在了讲台上。 在罗西南迪死后,普莱比斯人中许多阴谋团体都站出来,极力拉拢任何对自己有用的人,意图在第一时间攫取罗西南迪死后留下的权力。不过最终,罗西南迪年仅十九岁的儿子塞万提斯在他的母亲,还有许多其他支持者的帮助下继承了国王的位子。他刚刚上任,便宣布他将竭力阻止正在进行的战争;不过他仍坚持以隆重的仪式安葬罗西南迪的尸体。对此,塞万提斯解释说,罗西南迪作为一个国王和父亲,是无可挑剔并值得敬重的。塞万提斯身旁的许多人,包括他的母亲都极力劝阻他不要立刻安葬自己的父亲,因为他们害怕人民会轻率地认为塞万提斯支持罗西南迪的政见。可是塞万提斯一意孤行,而且出乎大多数人意料的是,普莱比斯人十分拥护塞万提斯的决定,他们为逝去的罗西南迪高唱赞歌,仿佛罗西南迪不曾遭到他们的迫害一样。当天夜里,在罗西南迪的葬礼上,刺杀罗西南迪的几个罪犯被一群人交到了塞万提斯手中。他们又被罗西南迪交给人民处理,随后,人们就把他们吊死在了罗西南迪被刺的讲台之上。 当塞万提斯的政令下达给身在前线的各位将军时,除了菲利佩之外,所有人立刻停止了战争,他们按照塞万提斯的命令,撤出了所有他们已经夺取的领地,回到本国的领土。而菲利佩听说罗西南迪死后,选择了自杀。不过他的尸体也被塞万提斯予以厚葬,塞万提斯称赞他是一个忠诚的将军,当然,大多记载都说,菲利佩这样做只是出于畏惧联军对他的审判而已。 有关对罗西南迪的评价,每个时代都呈现出两种极端。其中一方面的人,对罗西南迪的死亡感到惋惜,因为他们觉得,罗西南迪是那些年中,第一个尝试着用极为大胆的手段扩张领土和权力的国王。如果罗西南迪取得了成功,特朗西特斯将获得统一,甚至于能够出现数百年的和平局面,或者说角逐当时已知世界世界的霸权,就像西奥斯将军曾经做过的那样。但是啊,如果我们看看西奥斯将军远征的过程中,杀害了多少无辜的平民,阵亡了多少英勇的战士,他又留下了些什么呢?我们的人心并没有随着特朗西特斯的统一而变得安静,反而许多人因为崇拜他的丰功伟绩,变得更加狂躁与不安。在这里,我们再举一个例子,那就是“集尸者”凯雷斯,他与西奥斯将军同样嗜战如命,同样勇气超凡、精于战略;然而他也更加恶毒狡诈,为了任何眼前的好处都可以把正义抛到九霄云外。于是,在阿利盖利笔下的理想世界中,凯雷斯是最下贱的一种人,西奥斯将军仅仅比他好了一点,那就是公正之心尚未完全泯灭;但正相反的是,在人类不能保持安静,又不知怎样心满意足地享受到业已得到福祉的现实当中,凯雷斯则是任何一个想要功成名就者最为敬佩的伟人。在这样一个凶狠和奸诈被当做美德的世界里,我们人类的处境到底是有多么可悲! 第八卷 第二十七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罗西南迪死后,普莱比斯人迅速与联军各国取得了和解,他们在塞万提斯的劝说下缴纳了为数不少的赔偿金,重新返回到特朗西特斯人的同盟当中。与此同时,加尔马纳人在后勤补给频频出现问题的情况下,也选择再度与特朗西特斯联合。为了履行同盟间的协议以取得信任和给养,加尔马纳的军队又开始频繁骚扰被萨赫利人占据的沿海领土。当时,布鲁尔城正被安迪耶布带领的两万萨赫利士兵围攻,形势岌岌可危。虽然昆卡带领着一个军团的士兵在布鲁尔城附近游荡,但他的士兵太少,不敢进攻声势浩大的萨赫利人。于是昆卡请求距离他们最近的一支加尔马纳军队前来支援他――这些加尔马纳人是由于风暴,暂且停留在维萨的领土上的――由于昆卡听说那支加尔马纳人的统帅托马斯喜好女色,并且十分不善于拒绝女人的请求,他就把阿娜帕西娅派出去(阿娜帕西娅上次逃脱后,便到了昆卡那里),当做使者进行交涉。当阿娜帕西娅协同其他使节一同来到托马斯的军营时,她开始被卫兵当做使者们的家眷拦了下来。当阿娜帕西娅解释说,她是一个正式的使节时,所有加尔马纳人都感到十分好笑,于是他们轻蔑地问阿娜帕西娅身边的使者,她是不是昆卡献给托马斯的女人。就在双方纠缠的时候,托马斯听说自己的卫兵正在与来自安奎利塔斯的使节争执,起因是对方使团中有一个美丽女人。为此他立刻从浴盆中爬出来,穿好行装,前去迎接对方。赶到现场的托马斯厉声责骂自己的卫兵,说他们一点不懂得待客接物的道理,然后他风度翩翩地俯下身,请阿娜帕西娅搭着他的臂膀一同进入营帐讨论大事。当阿娜帕西娅欣然接受他的请求时,托马斯洋洋得意地要卫兵记住,这才是对待尊贵女性的基本礼仪。 在双方的谈判中,托马斯对阿娜帕西娅的知识与才华感到震惊,或许他原本也以为,即使阿娜帕西娅不是用来色诱自己的,也只是一个陪衬角色。于是他在阿娜帕西娅的促动下,非常积极地清点出五千名士兵,并亲自带着他们前往救援昆卡。在一路上,托马斯为阿娜帕西娅准备了最豪奢的马车,供给给她最好的事物;每天夜里,只要不是可能有敌人进犯的时候,他都会亲自等待阿娜帕西娅的营帐中的灯火熄灭后,才去入睡。许多加尔马纳士兵嘲笑托马斯的痴情,他们讽刺托马斯说,阿娜帕西娅的男人是年轻有为的昆卡,而不是年过半百的他。不过托马斯丝毫不为所动,一直尽心尽责,照顾阿娜帕西娅返回到昆卡的怀抱中。据说,托马斯在后来为了追求阿娜帕西娅,写了六十多封情书。但阿娜帕西娅,大概她比托马斯忙碌的多,只给他回了两封。 在加尔马纳的援军到来之后,昆卡与托马斯兵分两路启程,向敌人所在的方向进军。然而托马斯的军队遭到被安迪耶布贿赂的向导误导,迷失了方向,直到昆卡由于一次错误的判断,被迫与安迪耶布交战后,他依然没有赶到战场。不过察觉向导有问题的托马斯在当地聘请了更可靠的人,刚巧在昆卡他们被打败的时候赶到战场附近。安迪耶布取得胜利后,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向前追击,直到迎面遇上了正往自己方向赶来的加尔马纳人,他当时完全没有料想到会凑巧遇到对方。加尔马纳的士兵在托马斯的命令下,手持长枪大声呐喊,向不断涌来的敌人发起冲锋,彻底击溃了准备不足的对方,杀戮甚众。当时,那些从后方的追击而来的萨赫利士兵不断跑来,结果他们不仅被自己的士兵阻拦住了前进的道路,他们还堵住了被击溃士兵的退路。于是安迪耶布的士兵陷入到很大的惊慌和混乱中去,尤其是托马斯的士兵持续不断的呐喊声――这确实是那个时代很少见的作战习惯――更是加重了他们的恐惧情绪。这时候,被击退的一部分安奎利塔斯士兵也在昆卡的领导下,重新参与到对萨赫利人的战斗中去。安迪耶布与他的士兵最后只能抛弃他们所有的据点和物资,仓皇撤离。 昆卡在取得这次胜利后,声名大振。于是,许多仍然坚持不懈反对莫特鲁斯担任独裁官的人就提出,昆卡比莫特鲁斯更加年轻有为,无论从学识、美德、勇气――这是莫特鲁斯那些年被额外诟病的地方,他经常显得过分谨慎――还是其他各个方面,他都要胜莫特鲁斯一筹。昆卡本人看来也非常盼望取得独裁官的职位,他的年轻和骄傲使得他显得格外乐于接受旁人的奉承。不过,阿娜帕西娅极力阻止昆卡有这种虚妄的想法,她甚至直言说,昆卡的两次最重要的胜利,都只是凭借她,而不是自己的勇气和智慧取得的。这种说法让昆卡十分恼火,他在当天夜里对阿娜帕西娅说了许多侮辱性的话,连妓女这种词汇都用上了。因此,阿娜帕西娅为昆卡的一切行为感到失望,离开了他。随后,昆卡在一次草率发动的战争中,被安迪耶布完全打败,在士兵们纷纷溃逃的时候,昆卡仍然坚持不屈,直到在战场上被杀死。从临死前的表现来说,昆卡作为一个士兵,英勇作战无可指摘,但他的度量、才智似乎也就仅止于作为一个好士兵了。 昆卡死后,反莫特鲁斯的一派人由于失去了唯一公开的领袖,消停了好一阵子。直到莫特鲁斯为了与争夺一处刚被发掘宝藏,而与当地的居民发生了争执之际,他们才重新活跃起来。这件事情是这样的,在艾格拉要塞的一个塔楼脚下,人们意外发掘出一批百年内战时期的金银铸币。按照原本的法律,莫特鲁斯并没有权力处置这些宝藏,可是莫特鲁斯却以国家需要资金为由,动用自己独裁官的权力,把相关的法律停用到他将财宝充缴国库为止。这还是莫特鲁斯第一次公开越过法律处理问题。因此,安奎利塔斯的公民对莫特鲁斯的做法十分担心,他们说,莫特鲁斯担任独裁官太久,浑身沾满了独裁君主的习气,并且最终会把所有公民都变成他的奴隶。同时,由于莫特鲁斯在独裁官位置上坐了太久,人们也更期待一个与他不同的人担任独裁官。就在这个时候,我们曾经介绍过的煽动家克勒昂再次活跃起来。他不断通过各种手段,营造一种他才是独裁官合适人选的样子,并且由于他通过近些年的活动使他颇负盛誉――人们称赞他是一个不畏强权,一心为国为民的好领袖――许多人也轻易相信了他的花言巧语,期待着他能代替莫特鲁斯,成为新一届的独裁官。碰巧,在895年的冬季,莫特鲁斯病重,许多人都猜测他命不久矣。于是克勒昂装出为莫特鲁斯哀悼的样子,借以博取那些同情莫特鲁斯者的好感。然后他就在公民大会上指使他的朋友们说,他们应该按照法律的规定和过往的习惯,把莫特鲁斯撤职,因为他已经有超过一天的时间没有处理政务。许多人热切响应这项提议,因为他们受够了莫特鲁斯的一切。克勒昂一派的人甚至当场就喊出“克勒昂,我们的党魁”,以及与之相似的口号,借以发动群众。当莫特鲁斯的朋友把这些事告诉躺在病榻上的莫特鲁斯时,莫特鲁斯或许是觉得自己活不了几天,或许只是出于头昏脑涨下难以抑制的气愤,便对他的朋友们讲:“让克勒昂去吧!他那自圆其说的诡辩在行动中是不可能奏效的!让我们走着瞧吧!” 第八卷 第二十八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莫特鲁斯的朋友们看到他身体欠佳,已经无力,也没有意图竞选公职,于是为了避免浅薄无知的克勒昂当选为独裁官,他们便找到那位曾经极力反对莫特鲁斯的科塔,希望劝说他与克勒昂一同竞选。不过他们发现,科塔早已整理好衣装,做好竞选的准备了。当科塔看到他们到来的时候,科塔对他们讲,当初他反对莫特鲁斯,还只是担心莫特鲁斯有可能成为一个军事独裁者,但现在的克勒昂却会把他们整个国家颠覆过来。于是,莫特鲁斯的朋友们提议双方进行合作,可是科塔却予以拒绝,他说自己如果被冠以莫特鲁斯一派代表身份的话,他能够竞选成功的希望反倒会更加渺茫。然后,他就走向公民大会的会场,向所有人宣布,他将在莫特鲁斯辞职后,与克勒昂竞争独裁官的职位。 当天散会后,克勒昂为了使自己更有把握当选,他命令自己一派的人尽可能多的拉拢群众,从各个城市,各处乡村带来了一批又一批崇拜自己的人,并且指使他们在整夜在公民大会会场外等候。第二天一早,当会场开放的时候,这群人一拥而进,尽可能多的占据有限的会场坐席,以让后来的人无法进入。按照莫特鲁斯几年前修订的法律,没有进入会场的公民便没有对独裁官任免的投票权,因此克勒昂在开场前就占据了十分有利的地位。虽然科塔事先已经知道了克勒昂的做法,他也没有去阻止,也许他知道自己根本无力阻止。在当天的公民大会上,人民首先决定派遣代表去找莫特鲁斯,建议他辞职,由于莫特鲁斯拒绝接见他们,公民大会便当场投票表决,停止莫特鲁斯的独裁官职位,由克勒昂与科塔进行竞选。接下来,在双方进行辩论的时候,科塔首先提出要把投票权开放到整个公民之中,却不出意料地遭到了全场的嘘声。而他的对手克勒昂却享受了完全不同的待遇,他每说完几句话,全场的观众就会报以热烈的喝彩和掌声,虽然他们可能根本都没有听到克勒昂说了些什么。为此,科塔很快放弃了辩论,他直接转头对台上的观众说:“如果你们喜欢克勒昂,现在就投票吧,已经没有必要听我说的话了。”随后,计票官员就开始统计选票,结果是克勒昂以绝对多数当选,据说,只有不到两成的人把自己的票投给了科塔。 这样,在896年一月三十日,克勒昂就成为了安奎利塔斯新一届的独裁官。他高兴地走上街头,对着环绕在他身边的民众一一挥手致意,并且一再保证说,他将在驱逐萨赫利人,重建一个稳定的国家后,把他的权力全部转交回公民的手中――这些话都是莫特鲁斯很少提到的。这时候,一个克勒昂提前安排好的乞丐,扑倒在克勒昂身前,紧紧抱住他的大腿,恳求克勒昂关注他们底层公民的苦难。只见克勒昂摆出一副充满痛苦与惊讶的样子,连忙把乞丐搀扶起来,故意很大声地讲:“尊贵的公民啊,是怎样的苦难把你折磨成这般模样,居然要为你们所有人共同的仆人下跪啊!”这番话令周围的公民十分感动,他们高呼着赞美克勒昂的口号,一直跟随着他,首先护送他到了楚士的神殿中做了祭祀,又看到他进入独裁官的宫殿以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在拉拢民心上面,克勒昂确实很有心得,但是他在处理政事的时候,就显得经验不足了。为此,他不得不――或许是非常乐意――留用许多莫特鲁斯任免的人,其中就有当时任首席军事参谋――这个职位已经逐渐成为了仅次于独裁官的最高军事领导――的波吕克斯。当巴克斯军团的长官加布里埃尔提议克勒昂多给他一些士兵,用来进攻安迪耶布留在泰利齐的一支驻军时,波吕克斯极力阻拦克勒昂这样做。因此,泰利齐的萨赫利军队在一种原本相当不利的情况下,安全撤退。于是,感觉自己痛失大好机会的加布里埃尔到处造谣说,克勒昂与莫特鲁斯一样,是个胆小鬼。比雷埃夫的居民们也纷纷指责克勒昂,说他不应该像莫特鲁斯学习那种怕事的性格,而且他尤其不应该把波吕克斯留在参谋的位置上。害怕被群众指责的克勒昂就撤掉了波吕克斯的职务,转而把人民之中呼声最高的萨波纳拉推上了首席军事参谋的位子。这个萨波纳拉是个极其胆大妄为的煽动家,他在正式投身政治事业以前,曾经因为谋杀被判刑,后来又由于没有确凿的证据被释放了。过去,萨波纳拉曾经拉拢过克勒昂进行合作,但被对方拒绝。因此在克勒昂上台后,萨波纳拉就扮演了克勒昂在莫特鲁斯政府下的角色,一个处处与政府为难的民众领袖。 这个萨波纳拉上台后,借口说,他与克勒昂之中的一个人应该前往战争的前线,督促战争。人民对这个提议非常赞许。害怕战争并另有图谋的克勒昂随即说,萨波纳拉更适合担任这项职务,他愿意主动把建功立业的机会让给萨波纳拉。当萨波纳拉接受任命,奔赴战场以后,克勒昂立即发动民众,试图罢免萨波纳拉的职位,并且取得了成功。可是萨波纳拉不在意这些,他居然在没有任何公职的情况下,集合了巴克斯、梅若普两个军团的士兵,打败了一支正在骚扰他们土地的萨赫利军队。这让萨波纳拉在民众当中取得了巨大的声誉,而他在回城后,在公民大会上厉声质疑克勒昂罢免自己官职的行动,他说克勒昂正在用私人恩怨毁灭安奎利塔斯。因此,民众们非常同情萨波纳拉的遭遇,但他们同时对克勒昂也抱有好感。所以萨波纳拉的同伙们鼓动人民,建议人民选出两位独裁官,这样既可以避免一个人独断专权,又可以发挥两个国家最优秀公民的力量。民众自然非常高兴地看到自己国家能够设立两个独裁官,可是难以理解的是,克勒昂为了满足人民的要求,居然通过了这样一个显而易见对自己不利的法案――从克勒昂上台后一系列的行为来看,他对民意的纵容已经达到了难以理喻的程度。 那时莫特鲁斯已经痊愈,正在家中休养,当他听说安奎利塔斯要选出两个独裁官的时候,他打趣说,不同于刻耳柏洛斯,这个身体上的两颗头颅还会打架。随后发生的事情果然印证了莫特鲁斯的话,萨波纳拉与克勒昂两个人,各自带领着两个军团的士兵,好像进行竞速比赛一样,争相往安奎利塔斯进发。然而他们却相继被打败,其中克勒昂的军队遭受的损失尤其严重。他们二人无功而返后,把剩下的精力全部用在了互相反对与争吵中。他们两个人经常各自带着一大批的群众,在公民大会的会场中,在城市的广场,甚至是在城郊发生冲突。安迪耶布则趁机带着自己的士兵,从两人安奎利塔斯人手中侵夺了更多的土地。与此相对的是,阿皮齐亚人与帕特里奥克斯人却分别在联军士兵和加尔马纳人的支援下,接连取得胜利,一步步收回了自己的领土。 第八卷 第二十九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在987年三月份的一场公民大会的会场上,虽然参加会议的人寥寥无几,可克勒昂与萨波纳拉仍然在像往常一样互相驳诘,争斗的面红耳赤。这时候,一个传讯的使者跑进来,在看到两位独裁官没有意思听他说话的时候,他就在会场边缘大声喊着,梅斯菲尔德最后的几处要塞已经被安迪耶布夺走了。听到这个消息的公民一片哗然,他们立刻聚集到使者所在的角落,询问使者详细的情况。克勒昂和萨波纳拉看到这种情况,也跟了过去,他们把使者邀请到讲台上,命令他详细说明他所知道的事情。与此同时,会场外的群众早已从各种途径得知了梅斯菲尔德全境被攻陷的消息,因此他们在城市的各处,三言两语地指责两位独裁官的无所作为;他们说他们厌倦了两人看似永无休止的争斗;还说早知如此,不如叫莫特鲁斯留任,虽然他不会夺取土地,可至少还会保留土地。克勒昂与萨波纳拉听到对自己十分不利的舆论后,决定暂时抛弃一切成见,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力而团结协作。他们召集群众,告知人民,他们两个人将会在五月份的时候向安奎利塔斯城进军,并保证一定会取得这座重要城市。然而,比雷埃夫人并不觉得夺回安奎利塔斯城是个好事情,他们现在很享受作为一国之都的感觉,尤其是他们发现自己受到了强大军队的保护,这在战争时期可是许多公民求之不得的事情。因此,比雷埃夫人对克勒昂还有萨波纳拉的说法不怎么感兴趣,不过,他们也没有表现出激烈的反对态度。于是两位独裁官抓紧时间备战,他们从四处召回正在作战的士兵,希望一鼓作气,做出辉煌的成就。 与此同时,安奎利塔斯城中的居民也确实对萨赫利人的统治十分不满,具体原因则是这样的。虽然安迪耶布不断声称,他只是一个带着头巾的安奎利塔斯公民,不是来自萨赫利的征服者;他的统治政策也十分自由,甚至比米撒时代还要放纵。然而出于战略的考虑,安迪耶布并没有经常留在安奎利塔斯城中,他更多是在科佩尔和罗维尼两处地方生活办公。因此,安奎利塔斯人觉得自己受到了忽视。尤其当他们考虑到比雷埃夫已经成为了自己同胞们的临时首都,他们的统治者又是如此轻视自己,所以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怎么样才能夺回自己在安奎利塔斯的原有地位。开始时,他们反复邀请安迪耶布回到他们的城市居住,可是安迪耶布并不太了解安奎利塔斯城中居民的心态,他当时又相当迷恋“防卫之火”的发明创造,经常不小心点燃许多东西。所以他一番好意地说,他现在正在钻研一种危险的设备,不能把安奎利塔斯人的生命安全当做代价。虽然他本意是好的,但安奎利塔斯城中的居民并不买账,他们嘲讽安迪耶布,说“防卫之火”是根本不存在东西,他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不过在这时候,安奎利塔斯城中的居民却从克勒昂以及萨波纳拉那里得到了让他们感到欣喜保证,两位独裁官说,他们一旦夺回安奎利塔斯城,将立刻把首都迁回这样一个伟大的城市,因此许多安奎利塔斯人都在私通独裁官,期待着他们尽快到来。 而安迪耶布当时执着发明的“防卫之火”则有着相当长的一段历史与故事。相传在六百年前,那时候科佩尔还叫做科尔蒂纳,并且还是一个独立国家的时候,科佩尔人受到安奎利塔斯人猛烈的攻击,由于抵挡不住,他们的城市接连沦陷,因此科佩尔人的领袖们只能日以继夜祈求神明的保佑。后来,突然在一天,据说是一个名叫加利尼科斯的发明家,实验出了一个威力巨大的燃火武器,科佩尔人通过它,击败了反复围攻他们城市安奎利塔斯军队,杀伤甚众。而安奎利塔斯人则出于对科佩尔人奇怪武器的惧怕,误以为天神赐给了科佩尔人不可击败的神兵利器,因此他们失去信心,撤离了。这样,科佩尔人保住了自己的独立。安奎利塔斯的士兵回到城中后,大肆渲染科佩尔人的神秘武器,他们说科佩尔人手持闪电击打他们,还有会喷火的野兽追逐他们,搞得全国的居民人心惶惶。而科佩尔人也为了造成他们不可击败的印象,到处对人说,他们确实是得到了神所赐予的武器。在以后的年代里,安奎利塔斯人反复派遣细作进入科佩尔,想要调查清楚科佩尔人的武器到底怎么样的东西。但是科佩尔人保密工作做的非常严密,不仅外人完全无从得知燃火武器的样貌,就是他们自己人,在一百五十年以后,当安奎利塔斯人再度鼓起勇气入侵他们的时候,都不再清楚他们祖辈口耳相传的武器是个什么东西了。于是许多科佩尔又跑到神殿中去,盲目祈求诸神再次给予他们无穷的力量,但这次,不再有加利尼科斯与他的发明创造出现,科佩尔人也就此被安奎利塔斯征服。后来,当安迪耶布随着卡迪尔攻陷科佩尔,他对这个传说表现出非常大的兴趣。等到他成为了穆萨手底下的军区长官后,他立刻雇佣了大批工匠,力图发明一种可以使用石油,或者其他物质燃火的武器。不过,工匠们始终没有取得进展,好几个工匠在冒险的工作中,甚至为火焰所点燃,丢掉了性命。 而在另一方面,克勒昂与萨波纳拉提出准备进攻安奎利塔斯城的时候,莫特鲁斯就站出来,指责两位独裁官的欠缺经验与冒进正在把他们的国家当做孤注一掷的赌注。许多平民们这时也站在莫特鲁斯一边,他们当中大多是土生土长的比雷埃夫人,正像我刚刚提到过的,为了保住自己的特殊地位而反对战争。克勒昂看到民众对他又起了怨言,原本想要退缩,可是萨波纳拉力劝克勒昂坚持出兵。他对此解释说,就算他们现在遵从平民们的意见,留在城中也只会贻人口实,日后遭到更大的非议。但是一旦他们攻克安奎利塔斯,所有的安奎利塔斯公民都会把他们当做再生父母一样敬仰。终于,克勒昂改变了自己的主意,只是不知道他是为万民朝拜的幻景所迷惑,还是他生来没有主见,只会听人摆布。至于萨波纳拉如此坚持这场战争,据说是由于他抱怨比雷埃夫这种小城市不适合他这种身份的独裁官彰显自己的威仪。 因为克勒昂和萨波纳拉极力推动战争的爆发,所以他们两人的支持者大声嘲笑莫特鲁斯,说仍然是一副胆小懦弱的样子。后来,当莫特鲁斯的敌人科塔也公开反对这场战斗的时候,萨波纳拉挖苦科塔说:“你这个科塔是不是莫特鲁斯假扮的?”这样,无论是莫特鲁斯和科塔,还是其他的公民,都无法劝阻两位独裁官行使自己的权力,只能选择静观其变。 第八卷 第三十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克勒昂与萨波纳拉在五月份集合起五个军团的士兵,还有大约一万名的佣兵,以及从联军那边得到的五千名士兵援助以后,便号称他们将带领五万大军,收复失地。虽说如此,由于长时间的战斗,这五个军团已经十分不足额了,因此实际上这支军队总数最多只有三万五千人左右。当两位独裁官在出征前的例行献祭的时候,他们得到了非常不好的预兆。于是当时的几位占卜官――他们都是科塔的朋友,十分抗拒这次草率的战事――趁机解释出许多令人恐惧的预兆,克勒昂和萨波纳拉也就不得不把军队出征的日期进行推迟。在第二天,独裁官又进行了一次献祭,这次他挑选的几位占卜官都是他提前串通好的人,可是居然同样没有得到良好的预兆。这让在城外等候出发命令的庞大军队感到十分沮丧,自从占卜官变成某个当权者,而不是诸神的仆人以后,士兵们已经很少见到连续数次显现出凶兆的情况了。不过当天的下午,克勒昂与萨波纳拉联手设计了一场骗局,两位独裁官把许多占卜官逮捕,严刑拷打,假装调查他们违犯神意的行为。一无所知的占卜官们屈打成招,他们承认自己在献祭的时候做过手脚,让祭品显示出不幸的征兆。士兵们听说这些事后,对占卜官的所作所为大为愤怒,他们要求自己的独裁官立即处死这群为魔鬼所迷惑的渎神者。然而克勒昂只是把占卜官们安置在整个军队的最前列,他告诉士兵,这些占卜官的命运将交给他们所背叛的诸神决定。如果他们最终活了下来,那么这场战争很自然被证实对安奎利塔斯有利;如果他们不幸死掉,那么他们也可以为安奎利塔斯人赎罪,抵消其他人于战争中的不幸。士兵们对克勒昂的说法大声叫好,他们在台下热烈鼓掌,或者猛烈地敲打武器,一个比一个声音大地夸赞独裁官的智慧,好像一群野蛮的怪物在咆哮一样。虽然我并不清楚这群士兵如此卖力是出于真心,或者只是为了讨好独裁官谋求私利。 在五月二十一日,克勒昂与萨波纳拉终于带领士兵离开比雷埃夫,开赴安奎利塔斯。与此同时,安迪耶布也带领着三万名士兵前去阻击。在阿德茹德城下,两位独裁官遭到了顽强的反抗,于是他们匆匆撤退,转向北方的索瓦塔,然而在那里他们同样没有取得什么功绩。就在他们把时间都浪费在进攻这两座城市上的时候,安迪耶布已经率军逼近了他们。因此在一天夜里,害怕的克勒昂劝说萨波纳拉,现在仍然来得及撤退,不过萨波纳拉十分气愤,他责备克勒昂到现在仍然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到底如何。萨波纳拉解释说,他们现在除了取胜以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然而克勒昂却说,苟活于世总要比无意义地战死更好。因此随后二人爆发了相当激烈的口角,最后,萨波纳拉说他将独立带领全部军队出战,并说,如果克勒昂仍然不愿意出战,那就独守空城吧。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两人争论的焦点中,他们从来没有提到过安奎利塔斯国家的利益,只是围绕着他们自己的名声和处境去谈论。单是从这里,我们就已经能看出安奎利塔斯人做了怎样一个错误的决定,居然把这两个品行败坏的人推上了独裁官的宝座。 在安迪耶布率领军队抵达敌人附近之后,他进入了附近的要塞中驻扎。虽然他每天都能看到萨波纳拉带着自己的士兵在要塞外大吵大闹,寻求战斗,他仍然闭门不出。当他发现自己的士兵有所不解的时候,他劝说士兵等待时机,并且命令士兵们每天忙于各种各样的其他工作,比如说修缮要塞壁垒,建造战斗武器等等,以尽可能让所有士兵觉得他们并不是出于畏惧,而是为了一鼓作气消灭敌人才这样做的。后来,大概是在半个月后,安迪耶布终于在一天清早,萨波纳拉尚且没有带领士兵出阵的时候,首先把自己的士兵列开阵势,并且向萨波纳拉的方向缓慢推进。与此相对的是,萨波纳拉无力士兵们已经失去了半个月前战斗的热情与渴望――这很可能也与克勒昂暗中的“破坏活动”有所关联――他们反而变得有些害怕战争。萨波纳拉发现这种状况后,由于他在战场上毫无经验,因此他只顾责备士兵们不争气与努力,却不从自己的方面分析错误,或者是对士兵进行鼓励。于是受到责骂的士兵们更加沮丧。直到安迪耶布近迫,萨波纳拉才在一群将官的建议下,想起来承诺给士兵们许多奖励。他匆忙召集起所有士兵,进行战前的动员。然而或许是由于慌乱,萨波纳拉的战前演说显得毫无鼓动力,完全不像他在面对普通公民时说的话那样具有蛊惑性,甚至于可以用糟糕来形容。因此后来人们为此嘲讽萨波纳拉,质疑他是不是在自己的学历中造假(萨波纳拉自称他从普通中学毕业,但当时的中学毕业考试包括便模仿司令官,对同伴们进行一篇鼓舞演说)。 由于将官们看到自己手下的士兵仍然意志消沉,他们就劝说萨波纳拉选择守城。可是随着安迪耶布军队的逼近,他们看到了许许多多的攻城武器,它们正在萨赫利士兵们的推动下从队列后方转移到最前面。于是将官们立即劝说萨波纳拉改变主意,出城作战。而就在萨波纳拉的士兵急匆匆走出军营的时候,安迪耶布的军队没有丝毫袭扰的意思,他们其中那些会安奎利塔斯语言的士兵还在齐声唱着:“同胞们啊,归来吧!”好像这场战争不是发生在两个民族之间,只是一个民族之间的内战一般。这种口号就更加动摇了士兵们的士气,于是有一些跑出营地的士兵又偷偷溜回军营,他们拥挤在克勒昂的营帐旁,说他们要与克勒昂一起守卫军营。 虽然诸多迹象都表现出对萨波纳拉不利,可是萨波纳拉依然坚决作战。双方士兵交战一段时间以后,萨波纳拉的士兵逐渐显示出颓势。原本,现在正该是一军统帅进行调整的重要时机,但先前急于战斗的萨波纳拉却动了离去之心。他一面指挥着后面的士兵向前推进,一面自己带着身边的侍从不断向后退去。这时候不知道是哪些士兵突然发现了自己指挥官的所作所为,大声叫喊起来,其他士兵随即也跟着大喊大叫。他们不是在指责萨波纳拉的懦弱,就是在为自己的命运哀叹,说他们参加了一场不可能取胜的战斗。然而直到这时,萨波纳拉非但没有被激起作战的勇气,反而快速离开,返回到军营里面。随后,他的士兵们也全线溃败。逃回到军营的士兵看到萨波纳拉与克勒昂已经带着人迅速逃跑了,他们也放弃了军营,向敌人投降。 安迪耶布的士兵在清缴战利品的时候,他们在萨波纳拉的包裹里发现了著名的《米利希亚卡》一书,这就给了胜利一方恣意嘲笑的机会。他们讽刺说,贵为一国独裁官的萨波纳拉居然在战斗的时候,都不能放弃这种淫乱的小说,难怪他在战场上完全表现不出英勇的气概。不过在处理战败者的时候,安迪耶布并没有对他们进行任何惩罚,反而劝说投降的士兵们加入到他的队伍当中来。他对投降的士兵们说,他从头至尾都不想再从事一场内战,但是克勒昂与萨波纳拉却为了在战争中获益,把安奎利塔斯人推向到这样一场可鄙的内战中来。因此,安迪耶布呼吁投降的士兵们不要再为敌人们效力,甚至也不需要为他效力,士兵们应该效劳的是他们的国家与人民。最后安迪耶布补充说,他如若能够平息内战,一定会像自己之前所说的那样,也会像克勒昂与萨波纳拉保证的一样,把权力交还给每位公民。 第八卷 第三十一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克勒昂与萨波纳拉在遭遇惨重的失败后,一同逃回到比雷埃夫。不过萨波纳拉由于这场失败,被公民们四处围堵,于是他又跑出城,溜到附近的村庄里面避难去了。克勒昂的处境相对好一些,因为人民听说他曾经阻止萨波纳拉不顾一切地战斗,然而公民们已经受够了克勒昂继续担任独裁官。许多人在克勒昂处理公务的时候,在街道上面敲锣打鼓,要求克勒昂尽快辞去独裁官的职位。后来,当克勒昂听说萨波纳拉跑到了卡莫纳附近,正在动用独裁官的权力纠合一支新军,还有当地驻扎的军队时,他担心自己会因为萨波纳拉再一次的失败彻底失去人民的爱戴,因此他在一天的公民大会上,细数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过――在许多事情的原因上,他把最主要的责任都推给了别人,比如说萨波纳拉――恳请公民能够允许他辞去独裁官的职位。这时候,许多凭借着克勒昂的关系与懦弱得到利益的人站出来,反对克勒昂的要求。然而剩下的大多数公民兴冲冲接受了这个提议,并且说他们需要尽快推举出下一届的独裁官。在他们一番混乱的讨论过后,他们在某些演说家的促动下,选出了三个候选人,分别是莫特鲁斯、科塔还有一位十分年老的哲学家与评论家尼科洛。 这个尼科洛当时已经近七十岁高龄,而且他一生之中除了在和平时期服过一年的兵役以外,没有任何军事和政治经验。他之所以被推举为独裁官,是由于他跟当时在公民大会会场中引荐他的演说家吉罗拉莫有些私仇。当他的名字被吉罗拉莫提起的时候,许多公民都回想起尼科洛在那几年中,于各大报纸版面上面呼风唤雨、言辞犀利的样子,尼科洛在那里上谈天文地理,下通政事军谋,简直好像是无所不能。再加上很多人都不知道尼科洛已经将近七十岁,他们就非常高兴通过了这个提名,并且马上派人去邀请尼科洛到会场上参加接下来的选举。当时,莫特鲁斯与科塔两个人十分高兴自己能被提名为独裁官的候选人,因此很快赶到了会场;相反,尼科洛则以年事已高,没有经验为由拒绝了人民的提名。然而台上的人民看到莫特鲁斯还有科塔两个人热切的样子,反倒觉得尼科洛的行为是一种十分谦逊的表现。于是他们又派了一批人去邀请尼科洛。当尼科洛再次予以回绝之后,人民却更加坚定了推选尼科洛的决心,所以他们一遍遍派人去劝说尼科洛。并且终于在当天傍晚的时候把尼科洛带到了会场中。 不过人民在见到尼科洛本人以后,却鄙视起他那寒酸与破旧的打扮,还有他的腿脚不便与佝偻的身躯,这些都让人民对他的好感大幅降低。当轮到尼科洛上台发言的时候,由于他没有保证全场观众能清楚听到他说话的力量,他只能请自己的儿子代他讲话,这就更引起了人民的嫌倦。于是在最终公布投票结果的时候,尼科洛的票数令人十分尴尬地低,据说只有三票。尼科洛也因此得到了三票的绰号。对此,尼科洛十分失望,他说自己从没想过会在晚年遭到如此的侮辱,尤其还是被一群刚刚仍然对他热情赞扬的人侮辱。 至于公民大会票选的结果,是莫特鲁斯再次成为独裁官。莫特鲁斯上任以后,立刻把残存的军团士兵召集起来,并且写信给分散在各地的联军部队,请求支援。然而,当莫特鲁斯带着自己的军队靠近安迪耶布的时候,安迪耶布遣使对他说,他们不应该继续征战,而应该联合起来,致力于恢复安奎利塔斯的和平与政治。安迪耶布给出的条件非常简单,他只要一个新政权能够保证对他们这些早已习惯安奎利塔斯生活的萨赫利人给予同等的公民权,就心满意足了。莫特鲁斯听说这番话后,十分谨慎地考虑安迪耶布的诚意,因此他邀请安迪耶布在比尼斯湖中的一个小岛上会谈,并说,如果安迪耶布诚心讨论统一与和平,他们安奎利塔斯人一定会给萨赫利人满意的答复。 在当年九月份的第十三天,安迪耶布与莫特鲁斯于湖中的孤岛上会面。在一开始,安迪耶布就提醒莫特鲁斯说,他在发生于特拉吉亚平原的大战后,有幸在哈卡姆身边见到过莫特鲁斯本人。并说他从那时起,便十分钦佩莫特鲁斯的美德和勇气。随后,双方对和谈的各项细节进行磋商讨论。在他们会面的三天后,双方成功制定了一份都可以接受的草案。在这份草案中,最关键的一点是两人同意混编军队,并立刻解散不必要的士兵。在历史中,我们看到太多从事内战的人以国家的名义进行谈判的时候,为了自身的权力,从来不肯放弃自己手中的军权,并由此导致和谈立刻破裂,或者说在不稳固的和谈之后,战争得以延续。 莫特鲁斯携带着这份草案回到了比雷埃夫,并且在公民大会上征询人民的意见。许多人听说莫特鲁斯居然允许给予萨赫利人以公民权,并且允许他们生活在安奎利塔斯,十分愤怒;但另一些人觉得和谈并不是不可接受的事情。一部分公民在会场上质疑莫特鲁斯的做法,并且极力提醒他们周围的群众,萨赫利人是不值得信任的家伙。然而莫特鲁斯对他们的话一一予以回驳,并说他心意已决,旋即解散了当天的会议。接着,很多公民在座位上,挥舞着拳头,威胁着要把莫特鲁斯撤职,可是莫特鲁斯不理他们,直接离去。随后,他带着城中的政要,以及他选拔出的一万名军团士兵前进到美塞尼亚平原上,那里是他与安迪耶布约定的第二次谈判地点。 在十月十二日那一天,双方一同来到美塞尼亚平原上。当安奎利塔斯的士兵看到敌人的数量与他们不相上下的时候,虽然他们已经得知这群人即将成为他们的战友,士兵们还是由于紧张,一直手握着武器,紧盯着对面士兵的行踪。直到当他们看到萨赫利的军队在一处地势明显不利的地方停驻下来后,他们才觉得安心。随后,安迪耶布与莫特鲁斯各自带着最主要的人员,一同到达两方士兵的正中央,双方互相拥抱,以示友好。接着,两个人互相签署了摆在他们面前的和平协议,并且向两面焦急等待的士兵同时宣布,和平已经到来。 随后,莫特鲁斯与安迪耶布就把他们带来的士兵混编成四个军团,每个人各自带领其中的两支,一同向安奎利塔斯城中出发。并且在第三天的清晨,来到了安奎利塔斯城郊。莫特鲁斯与安迪耶布共同踏入城门,一同站在曾经的执政官宫殿讲台上,向人民宣布,安奎利塔斯已经恢复和平,他们两人将同时担任987以及988两年的执政官,着手恢复人民的政权,解决最后的纷争。安奎利塔斯人为此兴高采烈,他们高呼着两为执政官的名字,举行了通宵达旦的欢庆活动,持续了整整一周的时间。与此同时,安奎利塔斯各地也在为他们期待已久的和平举办了样式各异的庆祝活动。然而即使是这个时候,仍然有部分被解散的士兵,其中既包括萨赫利人,也包括安奎利塔斯人,不愿意放下自己的武器。他们有些是出于内心的仇恨,有些是出于担忧害怕,还有些则单纯只是希望通过抗议获取更高的退役补偿。其中,萨波纳拉到处团结起一些为和平有所不满,或者是极端仇恨萨赫利人的士兵,带着他们在霍齐亚与奥卡西地区流窜,好像和平完全没有到来一样。 第九卷 第一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安奎利塔斯在莫特鲁斯与安迪耶布的共同努力下,结束了名义上的内部分裂,安奎利塔斯城也再一次被重新确立为我们整个国家的首都。现在,两位执政官面临的首要问题除了继续特朗西特斯各国进行的联合战争外,就是结束散布于各个地区的叛乱。其中,安迪耶布主动承担起对坎苏与奎西姆的战争职责。他为了表明自己的心意与博得人民的爱戴,居然在一天的公民大会中,摘掉了自己的头巾。对此安迪耶布解释说,他仍然是哈里斯神的信徒,但神灵并不借宿于他的头巾之下。由于莫特鲁斯在一旁的鼓励,人民对安迪耶布这一行动报以巨大掌声。随之而来的是,许多居住于安奎利塔斯的萨赫利人都摘掉了自己的头巾和帽子,虽然有些人显得十分恋恋不舍,并为他们做出这种渎神的举动忏悔了许多时日,甚至在最终又为虔诚的信仰所战胜,恢复了往日的习俗。 就在安迪耶布受命出发,参加到联军的编制中去以后,莫特鲁斯开始致力于平息国内的动乱。他在成功劝说许多暴动者放下武器,重新归于安奎利塔斯的法律统治下以后,便打算把以萨波纳拉为首的一群“匪徒”剿杀殆尽。那时候萨波纳拉仍然在安奎利塔斯的东方地区流荡,他仍然自称为安奎利塔斯的独裁官,并且做任何事情都要想办法把它冠以国家的名义。他带着自己招募的士兵,名义上是在进攻萨赫利人的领地。可实际上整个国家的东方一直以来都很少有萨赫利人居住,因此萨波纳拉的士兵们每日打着清缴萨赫利人的旗号,却只是做着强盗一样的勾当。偶尔他们能够发现一两个头戴白色头巾的人,不管这些人是不是真真正正的萨赫利人(人们为了防晒,偶尔也会使用这种头巾),萨波纳拉都把他们逮捕,然后烧死,或者就当做伟大的战利品带回自己的营地悬挂起来,直到这群人死在吊台上。令人感到惊奇的是,萨波纳拉的极端行为反而让他声名大振,尤其是那些思想极端狭隘的人们,更是把萨波纳拉夸张地称呼为最后一个安奎利塔斯人。 在莫特鲁斯与萨波纳拉两人之间的战争爆发前,在两面的军营中出现了许许多多可疑的事情。刨除掉那些很明显是后人即兴添加的内容外,其中有两件事情格外值得注意。第一件是莫特鲁斯带着军队前进到萨波纳拉占领的土地附近时,突然病倒了。这次病情十分猛烈,在一整天之内,莫特鲁斯完全昏迷,看似毫无恢复的希望。因此在第二天,莫特鲁斯的副官隐瞒住莫特鲁斯昏迷的消息,准备悄悄带着士兵们撤离。但也就是在这时候,莫特鲁斯清醒过来。据他本人说,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不过现在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战争必须继续。而第二件事则是这样的,莫特鲁斯在一次为战争举行献祭的时候,原本应由他亲自献给诸神的祭品从他手中滑落。在一般人看来,这是个十分不利的预兆,但莫特鲁斯笑着对周围的人说:“人老了就是这样,但是请放心,任何武器都不会从这双手中滑落。” 在那之后,也就是988年的三月七日,莫特鲁斯与萨波纳拉两人于霍齐亚城附近的一处平原上展开了战斗。对莫特鲁斯来说,战争进行的很顺利,萨波纳拉的士兵在刚刚交战不久,便失去信心,不断向后方逃跑。然而就在莫特鲁斯指挥士兵追击敌人的时候,他的右臂被一支带有倒刺的弩矢贯穿。所有留心的士兵都看到了这一幕,因此他们自发停止了追击,主动询问主帅伤情如何。虽然莫特鲁斯不断命令士兵们继续进攻,可他们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战斗时机,包括萨波纳拉在内的大多数敌人得以成功逃脱。战后,莫特鲁斯接受了医生的治疗,看似没有大碍,但他却在这场战斗后的第四天因为伤口感染去世。有许多历史学家记录说,莫特鲁斯是为他自己军队中对他不满的人所射杀。考虑到当时的战局与政治情况,这是一个非常可能的事情,但至于真相是否如此,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莫特鲁斯不幸死后,安迪耶布就成为了安奎利塔斯唯一的执政官。由于当时的选拔制度十分混乱,因此许多安奎利塔斯人不怀好意地推测安迪耶布暗杀了莫特鲁斯,以让自己成为国家唯一的统治者。虽然安迪耶布很快推举出最富声望的科塔做自己的同僚,但安奎利塔斯的人民十分不信任他们。他们说,科塔已经成为了萨赫利人的走狗,这下子萨赫利人就成了他们唯一的国王。由于种种不利的舆论甚嚣尘上,安迪耶布不得不提前离开了联军,回到安奎利塔斯城协助科塔稳定政局。在四月份的一场公民大会上,安奎利塔斯的台上公民十分恼怒地说,他们要把科塔撤职,选上一个由他们自己推举的执政官。科塔和安迪耶布对这个要求做了让步,因此,公民大会花了几天的时间,推举出一个名叫多洛斯的人成为了安迪耶布的同僚。 这个多洛斯在年轻的时候,就曾经出于偏激的思考,组织起一个十分恶劣的组织,专门以殴打国家中的安维赫人后裔而著名。为此,他被课以巨额罚款,可是他那因为高利贷而发家致富的父亲居然公开表态十分支持自己儿子的做法,他还在一次法庭辩护中说过这样一句话:“人的优劣是天生注定的,我们不该容忍劣等人种进入我们的国家。”后来,多洛斯长大了,他的愚蠢的思想似乎有所改变,但或许只是他对财富强烈的贪欲掩盖了许多真正的问题。他继承了父亲的事业,专门收放高利贷谋利,他对任何人拖欠他的债务都记载的十分详细,甚至连其中两头公牛的名字都在其中。后来,当他看到国家局面混乱,独裁官已经成为一种常态后,他迫切地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国家的主宰。多洛斯自然具有与常人一样的野心,可他最大的目的只是为了扩大自己的高利贷事业――或许还有迫害异族人。在科塔被迫辞退,执政官的职位空缺下来以后,多洛斯就更加显得野心勃勃,为了拉拢民心,他一反常态,不惜以极为豪奢的手段娱乐大众,并且豁免了大批欠债者的债务。除此之外,为了争取成为安迪耶布的同僚,多洛斯甚至不惜巴结安奎利塔斯城中的萨赫利人,虚伪地称赞他们是安奎利塔斯优秀的公民。因此,他这样的人才能在安迪耶布与莫特鲁斯一派仍然占据政治上的优势时,成功得以当选那一年执政官。 然而多洛斯上任以后,立刻表现出非同一般的狂热做派。最重要的是,他极力阻止安迪耶布恢复安奎利塔斯过去的政治制度,并且提议公民应该尽快选出一个独裁官结束国内的一切混乱。当时,站在安迪耶布一方的还有许多安奎利塔斯的知名公民,他们十分反感多洛斯的做法,就在各处攻击多洛斯的为人与野心。然而多洛斯却向公民诉苦说,他们的国家已经成为了萨赫利人的玩具。不久之后,萨波纳拉也与多洛斯达成了协议,两个人联合一致,大肆攻击以安迪耶布为首的一批人,虽然他们内心充满仇恨与野心,但他们仍然表现出一种十分温和的态度,以避免敌人的攻击与人民的反感。并且,这两个人确实成功了,他们还得到了分散在许多地区军队的支持。在军队中,有些萨赫利士兵被剥夺了武装,赶出了营地,其中一部分甚至在他们同伴的一片叫好声中被杀死。最终,在989年的一月十一日,由于国内人民和军队施加的巨大压力,安迪耶布在朋友们的劝说下结束了执政官的职务。原本,科塔极力争取与多洛斯同任执政官,可在多洛斯的怂恿下,健忘的人民却选出了萨波纳拉,这样一个一年前刚刚作出无数可鄙事情的独裁官来做多洛斯的同僚。 第九卷 第二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989年,同时成为安奎利塔斯执政官的多洛斯与萨波纳拉两个人在许多方面颇为相似,他们都十分大胆,非常具有野心,做事从不计较手段的正恶,并且乐于为求私利而已国家的名义绑架人民。但他们两人却互相鄙夷对方,把对方看作是一个道德败坏而又奸诈狡猾的人――不得不说这是一种相当病态的思想。同年,也就是在989年,两位执政官刚刚上任不久的时候,他们联手流放了共同的政敌德莫斯,但他们对德莫斯家产的归属产生了分歧。当时,萨波纳拉直接提议他们两个人可以平均分走其中一大部分的财富,但多洛斯道貌岸然地讲,全部财产理应充公,归国家所有。萨波纳拉看到多洛斯这种态度,便放弃了自己的要求,同意财产收归国库。然而事后他却恼火地发现所有财产流入了多洛斯自己的口袋。 随着多洛斯与萨波纳拉两个人的仇隙越来越深,他们虽然在表面上仍然进行着合作,可暗地里却努力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平民或权贵,尤其是来自军队的支持。在这方面,多洛斯由于自己把安迪耶布赶下台的行动,还有许多丰厚的承诺,得到了希帕索斯、梅若普两个军团的大力支持;萨波纳拉则得到了自己归来时带回的卡德摩斯――他之所以为军团如此命名,是由于他坚信自己是神话英雄卡德摩斯的后裔――军团的支持;此外,尤瑞斯军团因为厌恶多洛斯歧视萨赫利人的举动,也更倾向于支持萨波纳拉,他们知道――或许这是萨波纳拉亲口告知他们的――萨波纳拉并不是真心仇恨萨赫利人;最后,当时正在联军之中服役的崔俄帕斯军团士兵并不倾向于他们两个的任意一方,他们虽然对来自两方面的拉拢都表示出友好,可他们却更加喜爱自己的统帅佩利阿斯,并想把佩利阿斯推到执政官的位置上,因为他们觉得佩利阿斯比多洛斯和萨波纳拉两个奸猾的小人更加适合自己的祖国。 后来,在989年九月份的一天,一群萨赫利人在他们聚居的一个村镇发起了武装起义,并且占领了附近一个废弃已久的要塞进行守卫。这群萨赫利人说,他们已经不能忍受安奎利塔斯人对他们不公正的待遇。对多洛斯而言,他终于等到了一个可以制裁萨赫利人,并借以积累名望和财富的机会,然而萨波纳拉却第一次公开反对多洛斯的提议,他提倡用协商的方式建立和平。不过,虽然萨波纳拉用尽各种手段,甚至还成功说服安迪耶布去劝诱自己的同胞,但他们都没能制止萨赫利人进一步的暴动,以及多洛斯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正式出兵。一个月后,多洛斯得胜而归,他除了亲手带回众多俘虏与战利品外,还带回了萨赫利人大量的书信。在这些信件中,人们得知生活在安奎利塔斯的许多萨赫利人正试图联合坎苏与奎西姆,谋杀安奎利塔斯的公民,推翻现任政府。 安迪耶布自然是第一时间站出来,驳诘所有书信都出于不怀好意者的伪造。但就算是安迪耶布本人,也不能确定真实的情况到底如何。他由于摘掉头巾还有其他的亲善安奎利塔斯的行动,逐渐失去了许多萨赫利人的信任;而且一直以来,他也十分担心自己的同胞不安于现状,做出破坏和平的举动。正是抓住这种公民们互相疑忌的情绪,多洛斯宣布将彻查任何通敌的萨赫利人,不过直到那个时候,多洛斯都在公众面前伪装说,他针对的只是任何违法的公民,并不是萨赫利人。萨波纳拉本也想参与到这个计划中,借以提高自己的声望,但多洛斯通过民众的支持,把这件事情的调查与审判完全交予给他自己。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多洛斯借口案情的需要,专门成立了一个完全属于自己控制的法庭与监狱,还有为数一千人的警卫队。这支警卫队,还有法庭与监狱名义上都是针对通敌者的设施,可是多洛斯却就此把它们都囊括到自己的私人武装和力量之中。然而无知的民众对此却浑然不觉。 由于萨波纳拉为多洛斯的一系列举动十分恼火和担忧,他秘密联络了许多同样嫉恨和害怕多洛斯的人,把他们团结在自己的身边,以应对多洛斯可能采取的下一步行动。其中,安迪耶布为了给自己的同胞维系这来之不易却又脆弱的和平,也加入到萨波纳拉的行列中;除了安迪耶布外,莫特鲁斯曾经的朋友,还有许多在手底下做过事的重要人物,也选择与萨波纳拉团结协作,希望能够遏止多洛斯逐渐表现出来的忘形之举。不过这群人能够对人民施加的能量有限。在那年之中,多洛斯好像对人民施加了什么魔力一样,牢牢把他们把控在自己的手中,任由自己摆布。因此,多洛斯接连审判了许许多多具有代表性的萨赫利人,其中可能确实存在有罪之人,但后人一般更相信其中十有八九都是被诬告,并且被判刑的。多洛斯甚至还一步步从人民手中共享了许多本不该他独有的审判权力,比如说对萨赫利人包养情妇和一夫多妻生活的审判,以及对萨赫利人在公共场合行为失范的处理。当时的人民普遍相信,对于萨赫利人的一切事情,都交给多洛斯处理就对了。后来,由于多洛斯的不宜举动,各地的萨赫利人相继爆发出叛变,这群萨赫利人充满对安奎利塔斯人的愤怒和仇恨,到处掠夺安奎利塔斯的土地,把所有遇到的公民残忍杀死,当做对多洛斯的反抗。而剩下那些不愿意惹是生非的萨赫利人在看到自己永远不能争取到公平的待遇后,就急急忙忙逃离了原本生活的土地,跑到奎西姆与坎苏那里避难。这些萨赫利人原本都是愿意归顺与我们法律统治的公民,甚至许多人都已经在安奎利塔斯娶妻生子,有了完满的家庭。可现在他们却硬生生被逼迫到对安奎利塔斯充满仇恨与愤怒的境地――毫无疑问,多洛斯为这件事应该负以权责。 不过,多洛斯在当时完全没有因为各地爆发的反抗而受到人民的责难,一些敢于诘责多洛斯的人,其中许多都是萨波纳拉唆使的,竟然被多洛斯不经审判,直接逮捕进他那个原本只是用来囚禁萨赫利人的监狱。当科塔再次为了国家的利益站出来,大声提醒着人民注意多洛斯一些列堪比暴君的行为时,科塔一个惯于贪污受贿的儿子被多洛斯于公民大会上检举,这件事使科塔的名誉大为受损,于是人们没有听进科塔的话,反而更加支持多洛斯的行动。在989年年末,多洛斯的手下为了庆祝多洛斯上任执政官一年来的功勋,举办的一个盛大的庆典仪式上。多洛斯为了奉承人民,不仅当场宣布废止许多苛捐杂税,还赠予城中公民每人一小笔金钱。这些事情使多洛斯变得更加受人爱戴。由于多洛斯一切讨好人民的举动,他竟然得到了在990年组织一个崭新的政府,而不必与另一位执政官萨波纳拉协商的权力。 第九卷 第三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萨波纳拉在得知多洛斯从人民手中所获得的一切之后,彻底与多洛斯决裂。在随后的数日里,他通过各式各样的报纸,还有许许多多的演讲,公开向人民历数多洛斯在短短一年里犯下的恶行。萨波纳拉威胁说,多洛斯一心想把整个安奎利塔斯搅乱,然后像暴君一样奴役所有人。他举出了许许多多的事例,其中包括多洛斯侵吞过的公款,多洛斯不经审判就加以囚禁或驱逐的公民,还有多洛斯在军队中做出一系列恶劣勾当。很明显,萨波纳拉说出这些事,自己也冒着很大的风险,因为他在多洛斯做的诸多恶行中也参与其中,并且多洛斯还掌握着他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可是考虑到当时两人的情况对比,萨波纳拉所受到的冲击远远要小于多洛斯。由于萨波纳拉的大胆行动,长时间团结在萨波纳拉一方的人士也从各地跳出来,揭发多洛斯的阴谋与恶行。在那段时间内,安奎利塔斯国内到处都是针对多洛斯的不利言论,原本轻信多洛斯的人民也开始怀疑多洛斯所做的一切讨好自己的行动是否真正心怀不轨。在十二月中旬的一天,一群抗议多洛斯独霸最高权力的人上街游行,刚好碰上了一群试图为多洛斯正名的人,双方人马打斗起来,最终反对多洛斯的人取得了胜利。这群人随即兴冲冲地冲到多洛斯办公的地方,在门外破口大骂,大喊大叫,威胁他辞去执政官的官职。 不久之后,多洛斯从房间中走出来。他首先以一种十分虚伪的态度说,他十分寒心地看到安奎利塔斯公民居然会如此反对一个一心为公,却从未为自己谋取私利的人。然后他宣誓说,如果公民同意的话,他会在下一次的公民大会上,辞去执政官的官职,放弃自己的一切权力。于是围绕在他身边的人民开始散去,安奎利塔斯的城中也恢复了平静。五天之后,公民大会按照往常一样召开。多洛斯与萨波纳拉作为主持人,同时进入会场。在那里,许多人都期待着多洛斯兑现自己的承诺。可是多洛斯在那天突然改口说,他十分乐意放弃执政官的官位,但现在人民对他的愤怒让他感到害怕,因此,他希望国家能把他派到联军之中去服役。而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他说他既远离了“想要统治的人民”,证明自己的清白,又能继续为国家做出贡献。出人意料的是,萨波纳拉居然十分热切地支持多洛斯的提议。这时候,许多多洛斯的支持者站起来,大声为多洛斯造势,而多洛斯则以手掩面,用长袍擦拭双目,好像在哭泣一样。人民最终服从了身旁最为响亮的意见,同意了多洛斯的请求,任命他为联军中的安奎利塔斯军队统帅。 在那天的公民大会散场后,包括科塔在内的许多人找到萨波纳拉,他们指责萨波纳拉居然与多洛斯在私下中做出不可告人的交易。然而萨波纳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他解释说,他只是不想把多洛斯逼成一头困兽而已。不过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证明了萨波纳拉与多洛斯再度达成了某种协议,其中就包括多洛斯把妹妹嫁给萨波纳拉侄子的事情。因此即使反对多洛斯的人十分不满,可他们也不能再对此事作出什么有效的行动。 这样,萨波纳拉便成为了安奎利塔斯唯一的执政官。就在公民大会极力劝说萨波纳拉尽快选出一位同僚的时候。人民突然听到这样一条传闻:在萨赫利人土地上征战二十年之久的瓦伦丁尼安要回国了。无疑这是一条十分振奋人心的消息,因为人们早已把瓦伦丁尼安视作一个活着的传奇。许多品味糟糕的作家把瓦伦丁尼安当做自己作品的主角,借他的特殊身份为自己谋利。久而久之,这些作品描述的英勇事迹便成为了切切实实发生在瓦伦丁尼安身上的故事,甚至于许多最无知的人会相信瓦伦丁尼安亲自从米尔寇手中救回了一名美丽的阿凯亚妇女,并与她生下了一个受神明祝福的儿子。一个月后,瓦伦丁尼安亲自派遣的使者回到了安奎利塔斯。这名使者当着安奎利塔斯公民的面发表了一篇十分动人的演讲,历数瓦伦丁尼安在异国他乡经受的磨难,以及他那赤诚的爱国之心;使者说,瓦伦丁尼安之所以现在选择回国,不是为了别的事情,只是希望帮助他们饱受磨难的同胞驱逐敌人;而且是早在975年,瓦伦丁尼安就已经想回国抗击萨赫利人了,可是敌人的重重包围不能使他如愿,但是现在,一部分叛离萨赫利人的普利斯提莫人帮助他实现了自己长久以来的诉求。 萨波纳拉对瓦伦丁尼安十分惧怕,尤其是他听说跟随瓦伦丁尼安一同回归的还有一万名左右的精锐士兵,这些人都是长期跟随瓦伦丁尼安出生入死的家伙。因此萨波纳拉派人造谣说,瓦伦丁尼安带着军队回国,不是为了帮助他们驱逐敌人,而是为了征服自己过去的祖国。可是人民不相信任何中伤瓦伦丁尼安的谣言,他们现在完全不能相信一个如此坚韧的战士会是一个对他的祖国有所图谋的人。所以萨波纳拉放弃了继续造谣,而是选择接近瓦伦丁尼安,希望能以种种许诺摸清瓦伦丁尼安的真实意图。但是瓦伦丁尼安十分谨慎地对执政官的种种问候表示了拒绝和谢意,他说他只是一个为国而战的战士,并没有其他的身份。 不过与此同时,多洛斯却迅速与瓦伦丁尼安达成了良好的私人关系,并签署了许多内容十分可耻的秘密协议。这是由于瓦伦丁尼安年轻的时候曾经当过多洛斯的骑术教师;而瓦伦丁尼安一直对多洛斯的父亲当年愿意给一贫如洗的他谋一条生路十分感激。不过,后来发生的种种事实证明,他们两个人在当时所表现出的友好状态也很可能只是一种表面上的伪装。 在当时的安奎利塔斯,几乎全部的公民都希望瓦伦丁尼安能够回到他们的祖国后立刻就任执政官的职位,甚至于想要把独裁官的位置送给他。虽然包括科塔、佩利阿斯在内的许多公民高声呼吁,解释说,按照过去的法律,瓦伦丁尼安不能把他的士兵带回安奎利塔斯。不过缺乏理智的平民完全无视了这条法律,他们反而威胁萨波纳拉尽快废除它。与此同时,多洛斯开始拉拢萨波纳拉,他反反复复表示,凭借自己的财力,加上萨波纳拉的智慧,以及瓦伦丁尼安的武勇,他们三人能够完全把控安奎利塔斯,不再受到其他庸俗人士和无知平民们的干扰。这番话对萨波纳拉十分有诱惑力,但是他没有立刻给予答复。这并不是因为他爱惜自己的名誉,怕被后人冠以独裁者的名号,他只是担心所谓的三人统治最后会沦为一场残酷激烈的内争,而在当时的情况下,萨波纳拉并没有把握能够颠覆未来很可能成为自己敌人的瓦伦丁尼安与多洛斯;况且,对一向在荣誉上的嫉妒心超越常人的萨波纳拉来讲,他一直以来都不怎么喜欢与他人共享某个职位。 第九卷 第四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在990年的二月初,瓦伦丁尼安于帕特里奥克斯的瓦伦伍德村登陆靠岸,他本想就此从陆路返回安奎利塔斯,可是帕特里奥克斯的长官们反对瓦伦丁尼安的做法。因此,瓦伦丁尼安只能从并不算安全的海路,一路航行至布鲁尔。在途中,他和他的士兵强迫帕特里奥克斯的沿海村镇为他们提供给养。根据帕特里奥克斯史学家格拉古的记载,瓦伦丁尼安最喜爱的副官弗拉欧尔特斯甚至谋害了当时正躲藏在巴格里亚的美女塔伊丝,只是由于塔伊丝正受到多国通缉,她的死亡才没有为弗拉欧尔特斯与瓦伦丁尼安带来更多的麻烦。 由于瓦伦丁尼安在航行途中时常做出暴行,帕特里奥克斯的居民十分厌恶他的到来。有一天,瓦伦丁尼安正像往常一样,试图从附近的几个村庄掠夺物资的时候,他遭到了武装起来的村民的攻击。这场战争碰巧为经过附近的加尔马纳士兵看到,由于加尔马纳人不识得瓦伦丁尼安的旗号,他们看到自己盟友的居民被攻击,就急急忙忙冲过去帮忙,把瓦伦丁尼安的士兵当做敌人对待。直到当天夜里,瓦伦丁尼安与这批加尔马纳士兵才通过互相之间的多次通讯化解了矛盾,然后,双方士兵聚集在一起,把白天战斗过的村庄当做自己征服的土地,共同迫害当地的村民,掠夺他们的财物。 后来,帕特里奥克斯的长官们反复把瓦伦丁尼安做出的恶行报告给安奎利塔斯人,萨波纳拉也趁机煽动平民,想要尽可能阻止瓦伦丁尼安携带军队回国。但是虽然安奎利塔斯城中的居民一度为萨波纳拉的言语所感到困惑,其他地区的民众们却保持了巨大的热情欢迎瓦伦丁尼安的回归。终于,在那年的二月十九日,瓦伦丁尼安与他的军队驶入了布鲁尔的港口,首先得到了布鲁尔人十分热烈的迎接。在这样一片欢乐祥和的氛围中,瓦伦丁尼安趁机把士兵带进了城中,这种做法引起了少部分人的怀疑,可是其他的民众不为所动,他们关心的只是眼前的庆典――对普通公民来讲,他们既然不能预见未来,也就不为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所感到担忧。除此之外,布鲁尔的民众还主动为士兵们提供住处与丰富精美的食物、酒品,他们对这些来自异国他乡的士兵比对待自己的同胞还要殷勤,甚至到了谄媚的地步。 安迪耶布在瓦伦丁尼安于布鲁尔停驻的时候,曾经试图接触过瓦伦丁尼安,向对方表示友好。可是瓦伦丁尼安十分傲慢地回答安迪耶布,讥讽地询问他为何会从一国国王沦落到最卑贱公民都不及的地位。这番话使安迪耶布感到绝望,因此他与科塔等人联合起来,试图与瓦伦丁尼安对抗,阻止他成为新一任的执政官。虽然安迪耶布一行人对萨波纳拉的立场不报以希望,可他们还是尝试拉拢萨波纳拉,希望凭借他的地位与权力帮助自己。但是萨波纳拉在看到人民对瓦伦丁尼安迷恋的情绪后,更加倾向于与瓦伦丁尼安和多洛斯合作,所以他拒绝安迪耶布还有科塔等人的提议,并且警告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瓦伦丁尼安和他的士兵在布鲁尔停留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在那些天里,瓦伦丁尼安一直尝试着让居民们习惯与士兵们共同居住的生活,他对此是这样解释的:“战争频仍年代中的居民需要士兵保护,我们过去把士兵从公民生活中剥离开来,事实上是一种对双方都十分有害的愚蠢做法。”一星期后,瓦伦丁尼安离开了布鲁尔,由于萨波纳拉直到那时仍然没有表明自己的立场,因此他没有立即返回安奎利塔斯,而是选择和多洛斯所在的联军协同作战,并且于接下来的战斗中立下了赫赫战功。瓦伦丁尼安的士兵们展现出与众不同的战斗精神与技巧,虽然详细探究下去,会发现他们经常表现的过分残忍,然而在战争中这就是勇气的象征。由于瓦伦丁尼安的多次胜利,安奎利塔斯城中的公民又表现出十分赞美与崇敬的态度,瓦伦丁尼安也不断与他们进行隔空的互动,拉近平民与他的距离。这时候,萨波纳拉感到即使自己反对瓦伦丁尼安,公民们也会亲自迎接他进城为王,所以萨波纳拉终于对瓦伦丁尼安的许多提议做出了友好性的回应。并且,在那一年的六月三日,萨波纳拉和瓦伦丁尼安在多洛斯的牵线下,于梅斯菲尔德城郊共同进行了一次会面与协商。 当时的无知大众把这次看似非常友好的会谈当做祖国和平与强大的象征,只有极少数的人能真正理会他们三人真实意图。讽刺的是,在安奎利塔斯的历史上,类似的会谈已经发生过许多次。其中,来自凯里尼亚的三头政治更是被后世的广大民众所唾弃与厌恶,然而他们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萨波纳拉、瓦伦丁尼安还有多洛斯三个人的所作所为,与凯里尼亚三巨头有多少相似甚至相同之处。当然,对时常犯下严重罪过的乌合之众们来讲,这些事情大概已经算不得是值得讽刺的事情了。 发生在梅斯菲尔德的会谈对三人来讲十分的成功,没人知道他们互相之间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但是无疑他们由此变得团结起来,即使这种合作只是一种各取所需的联合。萨波纳拉首先为瓦伦丁尼安的回归彻底扫清障碍,并且同意与瓦伦丁尼安共享接下来的执政官权力。在瓦伦丁尼安于人民热切的企盼中进城,并且成为当年的执政官以后,他和萨波纳拉在多洛斯的帮助下,凭借金钱还有种种的许诺,试图通过一条延长两位执政官一年任期的法律。包括科塔、提兰尼奥、克勒昂在内的许多知名人士站出来反对这条法律,他们公开质疑说:“请问,这两个人为什么要再度执政?为什么又是一起执政?为什么不换别的搭档?而我们安奎利塔斯人中间,比瓦伦丁尼安还有萨波纳拉相配的人不是大有人在吗?”不过,人民当时正沉浸在瓦伦丁尼安回归的欢乐之中,他们立刻将萨波纳拉提出的法律予以通过。而在反对者中间,他们每个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威胁,克勒昂为此立刻转变了自己的态度,公开表示自己支持萨波纳拉的决定,并且极力称赞瓦伦丁尼安是一个真正的安奎利塔斯人,是他们国家的救星,是唯一一个战士。当有人质问克勒昂,履立战功的佩利阿斯还有加布里埃尔难道不比瓦伦丁尼安更具有才能时,克勒昂回答说:“佩利阿斯还有加布里埃尔比瓦伦丁尼安更出色?你说的肯定是其他方面。战争中取得瓦伦丁尼安这种声誉的就瓦伦丁尼安自己而已。” 第九卷 第五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后来,随着三人于政治中的权力越发稳固,他们在安奎利塔斯城郊,萨波纳拉的私人宅邸――这就是多洛斯从德莫斯手中攫取的财产之一,后来作为妹妹的嫁妆又赠送给萨波纳拉――里面再次进行了一次私密的会谈。为了掩人耳目,他们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邀请社会各界人士前往参加。对三人心怀不轨的举动,佩利阿斯首当其冲表现出反对的态度,他不断提醒人民应该注意这三人私底下讨论的是什么东西。然而宴会结束后不过几天,萨波纳拉与瓦伦丁尼安立刻宣布了一系列讨好人民的法律改动,尤其是人民关心的福利与税收制度上,他们更是顺遂了人民长久以来的心愿,因此人民很快忘记了佩利阿斯的忠告。当阿伽同在公民大会上反驳说,如此重的福利负担将压垮整个国家的经济体系时,台上的公民们,无论是不是提前接受过两位执政官贿赂的人,都对阿伽同报以巨大的嘘声,并且迫使他立刻离开会场。会后,还有许多人对阿伽同念念不忘,跑到他家周围进行威胁。虽然阿伽同不得不出于安全的考虑,把他的亲人送回故乡,可他仍然留在城内,坚持作为当权者的反对派进行抗争。 随后,两位执政官立即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改革措施。他们把萨波纳拉带来的卡德摩斯军团,还有尤瑞斯军团划给萨波纳拉管理,并且允许萨波纳拉于卸任执政官职位后,继续以军事顾问的身份掌管这批军队。这个提议是多洛斯在公民大会的会场上主动提出的,为了避免人民进一步怀疑,瓦伦丁尼安假意进行阻止。然后双方各自的代表纷纷站出来进行一番激烈的争斗,当然其中的大多数人都是提前安排好的演员而已。随后,公民大会进行投票表决,在萨波纳拉等人提前贿赂的大批民众的帮助下,多洛斯提议以极其微弱的优势得以通过。几天以后,多洛斯又在瓦伦丁尼安通过的一条法律下,顺利取得了崔俄帕斯军团的统辖权。这样,多洛斯还有萨波纳拉各自取得了一支合法军团的领导权。而瓦伦丁尼安个人,他则拥有着从遥远土地上带回来的足够两个军团名额的士兵――人民对此根本不去理会,他们信任瓦伦丁尼安,认为他只会把这批武装用在最适合于国家的地方。 至于当时特朗西特斯的其他国家,他们自从大批的萨赫利人从安奎利塔斯流入奎西姆与坎苏的手中后,便对安奎利塔斯的政治感到相当不满。其中,阿皮齐亚人由于他们长久以来持有的宽容心,还有他们在战争中受到的损耗,更是对萨波纳拉还有多洛斯的做法恨之入骨,他们指责说,多洛斯仇视萨赫利人的做法只会使战争毫无意义地延续下去。不过这也就是其他国家能够对安奎利塔斯进行的诘责与影响了。除此之外,当时身在帕蒂略斯的维尔法伦抱着试探性的目的,接触了隐隐形成的三巨头,但他对三人都感到十分失望。于是他积极地与安迪耶布、佩利阿斯、科塔等人拉拢关系,培植他们的势力,并且不断暗示帕蒂略斯会在安奎利塔斯发生动乱的时候,坚持站在正义的一方。 没过多少日子,安迪耶布被活跃在安奎利塔斯的一个萨赫利人团体暗杀了。这个团体是在萨赫利人受到迫害的情况下,成立起的一个十分狂热的组织,名为哈里斯蒂亚,意即为哈里斯神的使徒。由于其中的萨赫利人大多为虔诚的宗教信徒,所以他们为自己的暴力赋予了无与伦比的神圣性。尤其是当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强权”,他们自身又是以一种受害者的姿态出现时,这种神圣性便更加凸显,进一步强化了其成员的暴力倾向。哈里斯蒂亚在起初的时候还只是一个规模不大的小团体,即使是安迪耶布,也没有对其活动太过在意。然而在成功刺杀安迪耶布以后,哈里斯蒂亚的声威大震,许许多多的萨赫利人参加到其中,甚至里面还有不少来自其他宗教的虔敬信徒,在这群人当中,以罗拉什教徒安波最为著名。为了应对来自哈里斯蒂亚的破坏,更是为了自身的利益,以多洛斯为首的一批人马上站了出来,为安迪耶布的死假惺惺地鸣冤,并提议人民为安迪耶布,这一已经完全成为安奎利塔斯公民的和平缔造者复仇。虽然多洛斯当时还不了解哈里斯蒂亚日后会展现出多大的祸害,可他的一句话相当简明扼要地概括了哈里斯蒂亚的生存法则:“或者我们杀死他们,或者他们杀光我们。” 于是,在萨波纳拉还有瓦伦丁尼安的促动下,多洛斯被召回安奎利塔斯,受命领导对哈里斯蒂亚的军事行动。然而,由于共同议事会不允许崔俄帕斯军团脱离联军,多洛斯就趁势取得了希帕索斯、梅若普两个军团的统率权。至于崔俄帕斯军团那一边,虽然萨波纳拉还有瓦伦丁尼安极力举荐自己一派的人担任统帅职务,可是在维尔法伦的干涉下,佩利阿斯再次成为了崔俄帕斯的统帅,并且这一任期被共同议事会以绝对多数票无限期延长,直到崔俄帕斯军团不再于联军之中服役为止。对此,共同议事会给出的理由是,他们将按照过去曾经的约定,建立一个特朗西特斯的共同部队用以对抗外敌,而其最高领导权,很自然将来自于各国代表共同的协商,而不是各国的领导者。显而易见,这番话只是维尔法伦用以支持佩利阿斯的一个幌子,因为其他的国家领导者完全不愿意遵从相同的命令,维尔法伦也并没有多加理会。 对于共同议事会的这个决定,萨波纳拉以及瓦伦丁尼安以执政官的身份,在国内的各种会议上面对其大肆攻击。他们呼吁说,他们的国家绝对不允许一个拥有无限期军权的将官存在,绝不会允许其他国家肆意干涉本国的内政。不过佩利阿斯一派的人也到处在暗地里煽动说,瓦伦丁尼安、萨波纳拉还有多洛斯三人各自拥有着两个军团的士兵,却不允许别人掌握军权,这是准备建立独裁统治的前兆。科塔态度尤其鲜明的表示,除非他们三人放弃所有的军队,把他们交由公民大会管理,否则瓦伦丁尼安和萨波纳拉的话一个字都不可以相信。科塔的这些话使瓦伦丁尼安十分恼火,不过他当时还不敢对科塔做什么,因此他只是假装无辜地在公民面前呐喊说,他这个可怜的老人,一个为了祖国在异国他乡征战了二十年的公民,难道其对国家忠诚不渝的心情还是不能够为国内的公民所理解吗。对此,科塔辛辣地回讽道:“当然,瓦伦丁尼安肯定对安奎利塔斯忠贞不渝,可是他的‘安奎利塔斯’只是他自己一个人,而不是我们全体公民的!” 第九卷 第六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自从莫特鲁斯死后,安奎利塔斯国内的动乱就一直在持续着,国内的公民为此分裂成了数个派别,他们支持着各自的领袖,并且全部试图把自己所喜爱的人推上最高的执政官之位。在这之中,瓦伦丁尼安、萨波纳拉、多洛斯三个人暂时的联合使他们的势力一时间达到顶峰,国内的反对派们虽然仍然活跃,可他们已经无法动摇三人正在试图加以巩固的统治。 就在以上事情发生的同时,特朗西特斯与加尔马纳同萨赫利人的战争也在持续着。无论是联军针对奎西姆与坎苏的军事行动,还是加尔马纳人面向巴克尔的征服,都呈现出十分有利的趋势。奎西姆与坎苏两个人为了抵挡强大的敌军,不得不摒弃前嫌联合起来,但即使如此,他们的军队还是在节节败退;至于巴克尔那边,当埃米尔由于疾病去世后,萨赫利人几近放弃了抵抗。穆斯塔因的继承者之一,祖贝尔只是处决了埃米尔全家,但他完全没有再对巴克尔群岛上的萨赫利人做出任何指示。当时,萨赫利人内部持续着分裂,无论是祖贝尔,还是其他的掌权者,已经完全失去了对克奥斯大陆西征计划的兴趣。 而在安维赫人那方面,伊治的孙子祖辛不能平息困扰国家的动乱,并于983年被一个名叫巴瑟的安维赫人推翻,由于祖辛在死前曾于安维赫的都城负隅顽抗长达两年之久,因此巴瑟作为发泄,将祖辛分尸,把祖辛的尸体喂食给野兽。不过巴瑟却对祖辛的祖父伊治敬仰有加,他重新修葺了伊治的陵墓,还想把伊治的棺椁抬到他们国家最高贵的福地之中,只是最后由于许多安维赫的阴阳师加以阻挠而未能成行。在巴瑟成为安维赫的皇帝以后,他改名为帝象,并宣布他将沿袭包括伊治等贤君在内的开明统治。因为考虑到保有许多偏远的土地将付出比其收益更高的代价,所以帝象放弃了伊治曾经征服的大片土地和国家,把安维赫人的领土缩小到伊治上位以前的状态。也正是出于这个缘故,安维赫国内的几个野心家大肆抨击帝象的懦弱与无能,他们带着自己的军队,试图取代帝象成为新一任的皇帝,但他们很快就被接连打败。然而即使如此,帝象仍然发觉自己在国内的地位并不稳固,四处都有人指责他是一个丧权辱国的昏君。于是,为了扭转人民对他的看法,帝辛准备了一支庞大的海军,准备重新夺回富庶的巴克尔,希望能借此提高他的声望,维护自己的统治。 加尔马纳人在得知安维赫人的动向,多次试图尝试交涉无果的情况下,也四处召集军队准备应战。许许多多来自加尔马纳人海外领土的士兵和船只都来到了塞托维亚海上停驻,可是他们并没有集中到一起,因为那时候所有加尔马纳士兵仍然对安维赫人报以轻视的态度,自以为路德维希等人所立下的功绩就是他们自己创造的,所以他们想要独自对抗安维赫士兵,以独享胜利所带来的荣誉。然而帝象所派遣的安维赫军队接连打败了分散在各处的加尔马纳人,并且在巴克尔岛民的帮助下,很快夺占了大量岛屿,取得了立足点――在当时的巴克尔人的思维中,他们明显更乐于接受曾经表现出稳健统治能力的安维赫人,而不是好勇斗狠,一切都处于未知状态的加尔马纳人。 当加尔马纳人不断遭遇失败的时候,他们当时名义上最高的指挥官迪亚拉不断向特朗西特斯人请求援助。为了履行协约的要求,联军派出了一支为数不多的军队。这支军队混在加尔马纳人的士兵的当中,于巴克尔诸岛之间来回穿梭,虽然他们从未与安维赫人发生任何正面冲突,可帝象仍然为此指责特朗西特斯人。并且威胁特朗西特斯人说,如果他们继续表示对加尔马纳人的友好,安维赫人将把他们划为敌人对待。当帝象的这番话在特朗西特斯传播开来的时候,占据人口绝大多数的愚民大声嘲笑着帝象的言论,他们翻出许许多多旧账,与加尔马纳人一样,他们也把祖先立下的功绩强加在自己身上。虽然在个人问题上,每个人都会很自然地搞明白自身与祖先的差异,以及认清时运变化无常的本质,然而一旦牵涉到国家的层面,即使是许多平日里颇为冷静清醒的人,也会变得十分笨拙,好像国家一词,与理智的思维互不相容一样。从这点我们大概也可以看到如下事实,许多人平日里说出的高深道理,只是为了凸显自己本不存在的智慧,而非自身拥有了它。 不管怎么说,特朗西特斯人相当傲慢地拒绝了帝象的提议,他们反而还派出了更多的舰队,用来在安维赫海军面前沾沾自喜地炫耀。这些事情令包括帝象在内的安维赫人十分恼火,在安维赫国内,也到处充斥着辱骂特朗西特斯人还有加尔马纳人的舆论。帝象有意识地强化这一切,以使得自从伊治时代以来,安维赫人与特朗西特斯人逐渐友好的关系变得再度冰冷。这样,两方面的人民变得日益仇恨对方,他们互相之间的攻击,不只是在战争层面,在日常生活中也日趋激烈。并且在安维赫人的土地上,再次发生了大规模迫害无辜的特朗西特斯与加尔马纳人的不光彩事件;同时,在特朗西特斯人土地上,虽然没有发生能够与之媲美的恶劣事迹,但仍然有许多安维赫人遭遇到不公对待。当时刚刚成为新兵的伯诺瓦考虑到自己安维赫血统的特殊情况,为了避免自己在军队中受到敌视,故意装疯卖傻,每天头顶着一个厕桶招摇过市,成功得以逃脱了兵役。 此外,值得注意的是,双方人民在做这些值得羞愧的事情时仍然显示出两个民族之间巨大的差别。安维赫人除了极端愤怒地使用肮脏的词汇辱骂以外,他们并不能做出更多值得一提的东西。相对来讲,特朗西特斯人却喜欢用更加隐晦与朗朗上口的嘲讽语羞辱对方,并且他们总是自以为是地把骂人的话收集起来,记录到各个时代不同的《讽刺集》中;为此,虽然许多特朗西特斯人仍然进行着辱骂的行径,但他们实际上已经把注意力放在如何创造一句不朽的讽刺句上面了。安维赫人所展现出的集体愤怒很轻易地把他们所有人系在了一条绳索之上,并且这条绳索总是表现出顽强的韧性,经久不断。这在一个原始的年代,对国家而言是相当有利的事情。然而它却绝对无益于未来世界走向和平的道路。当然,我并非为特朗西特斯人时常做出的谩骂辩护,毕竟历史中的许多事实证明,即使是在嘲讽成为一种风气的特朗西特斯,讽刺一事所造成的同样到处都是破坏;但我还是要为特朗西特斯人并不总是怀揣着仇恨生活于世而感到幸运,并为他们发出由衷的赞美。 第九卷 第七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安维赫海军当时的最高将领是一个名叫胡齐的人,他在接到与特朗西特斯人的战争指令后,决定首先找到一个合适的据点登陆上岸,威吓特朗西特斯人,使他们不敢过多干涉自己与加尔马纳人正在进行的战争。那时候,仍然在萨赫利人统治下的波尔塞纳城正被帕特里奥克斯人围攻,奎西姆却在远离波尔塞纳的阿皮齐亚附近与联军作战,无法脱身,所以波尔塞纳城中的守军对于现状十分绝望,他们担心自己无论投降还是坚持战斗,都只会招来灭顶之灾。在这群士兵中,那些特朗西特斯人则显得尤其焦虑。因此当胡齐偷偷接洽这群波尔塞纳守军的时候,他们很自然地乐意选择投降。当一些忠贞的萨赫利士兵得知这个阴谋以后,他们试图杀死投敌的叛徒,可是最后他们自己却由于形迹败露和人数稀少而惨遭屠戮。最终,在991年四月份的第十天,胡齐的一支安维赫军队在城内守军的接应下,顺利取得了波尔塞纳的控制权。 由于在那些年的时间里,波尔塞纳一直为萨赫利人不断翻修加固,虽然它坐落在一处临海的低地上面,可是它高耸和完善的城墙与壁垒使波尔塞纳城成为了当时全特朗西特斯最为坚固的城市之一。所以当帕特里奥克斯人看到城市已经易主,并做了几次没有效果的攻城尝试以后,他们也离开了。这样,波尔塞纳人的统治者便从奎西姆变成了安维赫的驻军长官鱼弘。胡齐无论是当时,还是以后的几年里,都没有踏上过波尔塞纳的土地,而是把管理波尔塞纳的全权授以鱼弘,并且允许鱼弘保留任何他所攻下的土地。无论在哪个国家,如此放任的权力都是很少见的事情,因此很明显,从头至尾安维赫人的目标只有巴克尔,特朗西特斯的土地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地方,而不是像许多后人所臆想的,特朗西特斯人再一次对企图入侵自己的安维赫人取得了辉煌的胜利。 这位波尔塞纳的新统治者,鱼弘是一个十分残暴的人。无论是安维赫人,还是亲历过鱼弘黑暗统治的波尔塞纳人,他们都找不出一个适当的词汇来形容他的暴虐。虽然鱼弘所做的事情,几乎都能够在历史上找到先例,但难能可贵的是,他居然能在短暂的时间内做出如此之多的恶行。我不可能把他做过的事情一件件记录下来,而且众多的历史记载里面,许多并不可靠、添油加醋的文字也混了进来,比如说托莱多的大历史学家西梅翁这样说,鱼弘曾经为他死去的猎犬痛哭了一整夜。这个说法由于西梅翁的名声而得到广为传播,甚至于由此很多人认为鱼弘其实是一个善恶都极其鲜明的人。可事实上,西梅翁是一百年后才诞生在这个世界的,他在书写加尔马纳人的历史时,表现出非常严谨与苛求的态度,但是在书写其他国家的通史时,他就像许多撰写历史的人一样,常常记录许多并不一定可靠的故事了。而且我们还应该注意这样一点,当代人类往往会把动物的生命看做比人类还要珍贵的事物,但在鱼弘或者西梅翁生活的年代,一条猎犬生命却不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鱼弘年轻时即在安维赫各地留下了许多暴行,然而他不但没有为此遭到惩罚,反而在各种为他所贿赂者与恐吓者的维护与帮助下步步高升。帝象与胡齐两人不可能不知道鱼弘所做的事情,但很多情况下,尤其是独裁者身边,一个贤明温和的官吏,反倒不如鱼弘更加值得重用。这当然不代表着帝象等人认可鱼弘的做法,可他毕竟是个统治者,而且还是个专制独裁、官僚成群国家的最高皇帝――一种能够迫使善良荡然无存的制度。事实上,胡齐把鱼弘委以波尔塞纳的统治者这件事,以及他后来表现出对鱼弘受难的冷漠态度,或许已经能够证实帝象对鱼弘所作所为有所不满。 在鱼弘进城的当天夜里,他便命令士兵们把那些曾经试图反抗他进城的萨赫利士兵的家眷带来,这些士兵的家属大多是特朗西特斯人,他们习惯于受到宽容的对待,所以没有料想到提前的自杀反而是一种更好的结局。在这些人当中,男人――其中大部分是儿童――与丑陋的女人遭到杀害,漂亮的女人被鱼弘留在了身边。所有试图反抗的女人当场即被折磨致死,不敢抗拒的则被关在牢笼之内,供鱼弘尽情享乐。第二天,鱼弘把所有向他投降的士兵召集到一起,对他们说,胡齐并不承认他们互相之间订立的协议,但他本人,愿意让所有为安维赫人的事业做出贡献的朋友们安全离开,并保证对他们不加袭扰。于是,士兵非常感激地带着他们的家眷与财宝离开了城市,可他们在城外不远的地方遭到安维赫人的伏击,只有少数人得以逃脱。对于一家人来说,安维赫士兵十分残忍地当着男人的面凌辱他们的妻女,然后再把他们一点点杀死。这一悲惨的消息很快就被波尔塞纳人还有附近的居民得知,激起了极大的民愤,因此一部分大胆波尔塞纳人像他们习惯于做的那样,站到高台或者广场上面,煽动民众反抗鱼弘。但是鱼弘并不畏惧平民们的风言风语,他带着自己的士兵在城中趾高气扬地四处巡逻,看到任何试图集结在一起的人,即把他们当场杀死。所以很快,波尔塞纳城中试图反抗的人不是被杀,就是感到胆怯,逃回了各自家中,躲了起来。 鱼弘没有为波尔塞纳人立法,他对波尔塞纳人直言不讳地宣称,他和士兵的意志就是法律。由于得到如此放纵的军令,安维赫士兵十分热情与忠诚地拥护鱼弘。他们把从波尔塞纳各处收集的最漂亮的女人,最珍贵的财富,全部送到鱼弘手中。在出行的时候,鱼弘惯于坐在一个装满女人的庞大轿舆中,即使是那时,他都不能放弃淫乐和残酷的举动。沿着鱼弘出行的道路,人们经常会发现在轿舆中被杀害,然后裸身抛在大街上的女人尸体。有一天,一头许多日子之前,由一个波尔塞纳商人买来的大象被运载进了港口,结果鱼弘立刻把它屠宰了,因为大象没有给他让路。在对待神明方面,鱼弘和他的士兵也表现出令人惊恐的行径,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波尔塞纳人就发现他们最主要的庙宇和教堂全部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摧毁,而他们那些值得尊敬的女祭司们不是被杀死,就是与前述的女人一般,遭遇相似的虐待;至于为数不多的男祭司,他们一小部分被当做预言家投靠了迷信的鱼弘,剩下的则在未来的一天被鱼弘带到海边,当做吸引鲨鱼的鱼饵投入了海中。 波尔塞纳人对鱼弘和安维赫人的一切作为感到愤慨,但他们没有勇气反抗这样一个拥有强大军队的恶魔,因此他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逃离这座城市。同时,波尔塞纳人中间的渣滓们,变成了与自己同胞对立的告密者。他们之中有些人是为了保全自己,有些人则是为了获得更加可耻的财富,到处向安维赫人控告着自己同胞的密谋。这样,鱼弘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便把原本繁荣无比的波尔塞纳城变成了一个人世间的地狱,城市中到处都是死人和饥荒者。根据幸存下来的人们讲,无论是安维赫普通士兵,还是鱼弘的身体上,每日每夜都沾满了血迹――他们非但不以此为耻,反而显得乐在其中。不过,作恶多端的鱼弘仍然表现出非常迷信的一面,在他手下,身在波尔塞纳的星象学家、占卜家备受重用,他们专门负责编造谎言巧语以安抚鱼弘那颗脆弱的心灵。关于此事,曾经在鱼弘身边工作过一段时间的占星术士斯提法德斯是这样记载的:“鱼弘像一个普通的安维赫愚民一样,虽然不信神却为因果报应而感到困扰,因此他在极端焦虑的状态下,只有通过杀人才能暂且制止住如此荒唐的念想。杀更多的人,同时为杀人所感到不安,这在鱼弘身上结合在一起,共同造就了他那种难以抑制的邪恶欲望。” 第九卷 第八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波尔塞纳的灾难很快在整个特朗西特斯传播开来,不过这并没有立即激起各国人民试图拯救波尔塞纳人的感情,反而是首先促动了新一轮对安维赫人的仇视行动。在安奎利塔斯,多洛斯就像煽动人民反对萨赫利人一样,也积极策动所有人迫害安维赫人,不过幸运的是,人民似乎已经在种种动乱之中感到了疲倦,所以他们没有及时响应多洛斯的号召,唯一例外的是对某些刚刚迁居于此的安维赫人的嘲讽。而且,当阿伽同通过种种途径,翻出一本旧账,指出多洛斯的祖祖辈辈与安维赫人有数不清的血缘联系的时候,人民反而因此对多洛斯仍然积极通过对安维赫人普遍不利的法案发出嘲笑,并且讽刺说,如果多洛斯愿意接受自己的制裁,他们也乐意通过这些法律。于是多洛斯随即停止了任何对安维赫人的不利举措,然后四处高呼,全部安奎利塔斯人应该对那些值得尊敬的安维赫人保持宽容,而不该对他们施以任何迫害。 帕特里奥克斯人的军队在距离上次从波尔塞纳撤离的一个月后,重新回到了波尔塞纳附近,他们看到周边的村庄已经尽数被毁或者荒弃,城墙外零零散散堆放着从城内抛出来的死尸,无人打理。到处一片荒寂的景象,只有塔楼上密密麻麻驻守着全副武装的安维赫士兵证实了这确实不是一座空城。当时的帕特里奥克斯的长官蒂安纳挂念他在波尔塞纳城中的朋友,又因为他和他的士兵们为眼前的景象感到愤怒,所以他们当即对城墙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安维赫士兵非常害怕,他们在堕落的生活中不仅失去了基本的人性,还失去了战斗的勇气,因此他们面对敌人的进攻节节败退,直到蒂安纳看到自己的士兵在巨大的城墙上可能出现无法互相接应的危机,他才下令撤退。不过最终还是有部分帕特里奥克斯士兵陷入了敌人的重重包围,其中一个百人队在他们的长官彼得隆纽斯的带领下,一直冲在战斗的最前线,现在他们陷于绝境,各个身负重伤。虽然如此,彼得隆纽斯还是对跟着他前来的士兵说:“既然我和你们不能一起脱身出去,我无论如何要保全你们这些因为热心博取光荣、却被我带进绝境来的人。一有机会,你们就各自设法保全自己吧!”说完这些,他率先冲入敌人丛中,杀死两个人,把其余的敌人沿着城墙逼退一段道路。当他的部下试图救他时,他大喊道:“别浪费时间就我,我已经血枯力竭,不能再动了,趁还有机会,快走,回到军团去吧!”一会儿后,他战死了,但他的大部下都被救了出来。 蒂安纳在第一次攻击不利的情况下,决心驻扎在原地等待更多的援军。与此同时,鱼弘也在向胡齐求援,然而胡齐迟迟没有给他回信。于是鱼弘与士兵商议过后,决心乘船离开波尔塞纳,到任何他们能够容身的地方去。可是他们遭遇到非常不利的天气,无法出航,从而错过了最好的撤离时机。没过几天,蒂安纳得知到鱼弘的意图,便把一支规模不大的海军调到了附近驻扎,装作声势浩大的样子,从而迫使鱼弘和安维赫士兵不敢从海上离开,只能停留在城内。 出于被包围带来的恐惧,鱼弘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变得更加残暴和失去理智,他甚至会经常像野兽一样咬断在他身下女人的咽喉,剖开她们的内脏,发出疯狂和绝望的叫喊。他的宫墙内部到处都布满了血迹,但现在他居然不允许士兵们替他清理,而是满足于看到鲜血和尸体四散的场景,好像这样更能给他一种安全感与满足感。又过了一些日子,因为波尔塞纳城中出现了饥荒的情况,鱼弘突然想出一个疯狂的主意,他要把全波尔塞纳人屠杀殆尽,即使自己终有一死,他也可以拉着这样多的人为他陪葬,以让死亡的苦痛感得以减轻。安维赫士兵们对执行这项任务并不积极,他们中的大多人虽然残忍,但也没有堕落到鱼弘的程度。于是他们中的高级将官试图劝说鱼弘,促使让他回心转意,但鱼弘十分恼火地责罚了他们,辱骂他们没有智慧,并责令他们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处境。当天夜里,鱼弘突然在睡梦中跳起来,拿起身边的武器刺死了一名贴身侍卫,把他的舌头割掉以后,又满足的上床睡去了。这一系列举动让原本还是拥护鱼弘的安维赫士兵也发生了改变,他们看到自己的指挥官已经堕于疯狂,便想要通过刺杀鱼弘,用鱼弘的脑袋争得自己的安全。不过安维赫的士兵行事缓慢,他们一直到蒂安纳带着更强大的一支军队,几乎毫不费力地攻克波尔塞纳为止,都没有成功下手。 蒂安纳带着士兵们进入到波尔塞纳城中后,首先带着一队士兵突入了鱼弘所在的宫殿。鱼弘本人没有任何反抗,很快就范,并且以一种可鄙的姿态挨个亲吻帕特里奥克斯士兵的双脚,请求对方的宽恕,可他还是被杀死了。在鱼弘统治波尔塞纳的一个半月时间里,波尔塞纳的人口从二十一万锐减到六万,而且这还是鱼弘从没有进行过大规模集体屠杀的功绩。在损失的人口数中,除了部分逃脱的人以外,剩下的都是被残忍折磨致死,不是被鱼弘本人,就是被他手底下的士兵们。当时于波尔塞纳幸存下来的作家阿尔蒂尔是这样形容波尔塞纳城中境况的,他说波尔塞纳是一座巨大的屠宰场,鱼弘则是一个技艺精湛的屠夫。很可笑的是,阿尔蒂尔的这些话在经过翻译,传到安维赫人耳边以后,后世的许许多多安维赫人居然把鱼弘当做他们民族的英雄来大加崇拜,许许多多肆意扭曲历史故事还将鱼弘当做一个声名卓著、英勇有加的将军来描述,说他在波尔塞纳城先后击溃了二十万特朗西特斯联军,并且将另外多达五十万的降兵统统屠杀,因此才会得到屠夫这种如此野蛮与不敬的称呼。许多后代缺乏辨别力的安维赫人十分尊敬的称呼鱼弘为第二个人屠,用来比肩他们国内确实存在那位残忍而又有极高军事才华的人屠将军。 在这方面,不仅是安维赫人,世界上其他各个的民族,几乎都会把那些屠杀过大量敌人的人加以顶礼膜拜。然而,这种人的存在,其实完全不值得赞扬,他们只是我们人类残酷本性的一个集中代表,并且只会给他们的后人带来更多的战争幻想,进而令整个人类再度陷于永无休止的残酷战争中去。不过,历史上各位野心家,永远要把这群屠夫的故事当做最好的教材,用以教育自己的人民,让他们怀揣着一腔热血与敌人作战,而野心家们则冷静地把从中夺取的最高利益留给自己享用。 第九卷 第九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安维赫人在特朗西特斯土地上的短暂的征伐就如此轻易被终结了,不过,帝辛带领的军队在与加尔马纳人和少量特朗西特斯军队的作战中取得了绝对上风。当加尔马纳人接连遭遇失败以后,再加上克雷芒二世在前些年的去世,新任的教宗克雷芒三世并不能很好镇服全局,因此加尔马纳的远征巴克尔的计划对加尔马纳人来说,显得是那般虚无缥缈。这时候,许许多多哲学家,或者说是那些我们今天称之为人类学家的人,在加尔马纳到处指责克雷芒二世的大规模殖民活动虽然取得了短暂的利益,但却带来了持久和致命的破坏,因为加尔马纳的本土已经变得人口凋零,大片土地被荒废,无论是城镇还是乡村,都失去了它们曾经和本应该拥有的活力。这些话并没有得到平民的重视――他们仍然满心以为海外的领土更易于发家致富――但却为各国的国王与其他身份的领导者所警惕,因此这些国家首脑公然忤逆克雷芒三世模仿克雷芒二世的种种策略,把他们在海外的部队召集回国,并且以极高的补偿引诱海外居民回到他们的故土。这样,加尔马纳人停留在塞托维亚海上的军队逐渐减少,当991年加尔马纳本土上克雷芒三世和诸世俗国王之间的战争爆发以后,就只有不到一万的士兵仍然停留在帕赫斯特,并且帮助联军作战了。这些士兵留在异国他乡并不是尊重他们与特朗西特斯人订立的协议,而是出于种种缘故,无法回国,同时又不愿放弃身为士兵能够于海外领地享受到的独有特权。 由于加尔马纳人迅速撤离了战争,安维赫人重新掌握了巴克尔群岛的大部分土地。不过帝辛并没有执着于进攻特朗西特斯,当他一小支军队在海上被打败后,他就在992年与特朗西特斯人顺利签订了一份长达十年的和约。同年,在安奎利塔斯城内,瓦伦丁尼安、萨波纳拉、多洛斯三人仍然牢牢把控着政权,虽然在992年,只有多洛斯一人担任着执政官的职位,另外两人都为了获得持久的兵权而参加到与萨赫利人的战争中去,但是很明显国内所有事情都要经过他们三人的商议,方能得以顺利批准。人民并非没有发现三人正在试图把控政治,可是他们为这三个人和他们的同僚于选举和通过各种法令时给予他们大量的赏赐和贿赂而感到欢喜,对缺乏责任感和自由之心的普通人来说,攫取金钱才是他们选票的最终答案。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平民们并没有发现自己的生活因为眼下三个人的统治而有所变坏,相反的是,三头为了讨好平民,经常提出一些让平民明显受益的法律,或者主持巨大的庆典活动,以让平民们那脆弱的心灵和头脑感受到足够的慰藉。 在整个特朗西特斯联合对萨赫利人作战的时候,无论是残酷的瓦伦丁尼安,心胸狭隘的萨波纳拉,还是贪婪的多洛斯,他们三个人都表现出了非常大的克制力,将他们互相之间的仇恨,以及他们的各种邪恶品性收敛到一个可控的范围内;可以想象,他们三个人为了共同的目的,在中途牺牲了多大的欲望,这可能是他们三个人联合之初最大的功绩了。直到奎西姆与坎苏于993年投降以后,这三头怪物仍然保持着步调一致,但从这时候起,一切分歧已经日趋扩大了。 虽然奎西姆与坎苏最终带着那些仍然接受他们领导的萨赫利士兵向联军投降,但是大量为仇恨蒙蔽的萨赫利人,或者是打着萨赫利人旗号的盗匪,仍然在各国招摇撞骗,行凶逞恶。其中,安奎利塔斯国内就有两股实力强大的叛军,其中一批就是暗杀安迪耶布的哈里斯蒂亚;另一批则是游荡在加尔布雷斯的强盗,些许退伍的老兵也参与其中。于是,萨波纳拉、瓦伦丁尼安、多洛斯三个人竞相争取对抗这两批叛军的司令官职务。最后,萨波纳拉落败,不过另外两人承诺帮助他竞选来年执政官的职位,以平息他的怨恨。 多洛斯在993年七月份就带着自己麾下的希帕索斯、梅若普两个军团的士兵前往清缴身在梅斯菲尔德周围逗留和藏匿的哈里斯蒂亚成员,正巧佩利阿斯那时正带着崔俄帕斯军团于附近停驻,准备等待共同议事会给他的后续命令。多洛斯起初十分友好地接触佩利阿斯,希望劝说佩利阿斯主动加入自己,可是佩利阿斯对于这个提议置之不理,于是,恼火的多洛斯命令军队面对着佩利阿斯的士兵驻扎,做出威胁的样子,期待自己能让佩利阿斯感到害怕。可是佩利阿斯手底下的士兵看到多洛斯居然赤裸裸地对自己的指挥官进行威胁,他们也感到愤怒,尤其是当他们看到对方的两个军团之中,到处都是刚刚取得公民权的“异族人”时,他们也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于是他们在自己的军营里面大声呼喊着,好像是敌人来袭那样,做出战斗的准备。佩利阿斯听到军营中的混乱,立刻出面制止,并且责备他的士兵,说他们的行动正好满足了多洛斯的心愿。佩利阿斯第一次公然地对士兵说,多洛斯正在试图挑起一场内战,但他并不敢背负掀起内战的骂名,因此多洛斯才会到处寻衅,期待他的敌人首先动手。佩利阿斯的这些话很快就被整个安奎利塔斯人得知,他们听闻多洛斯还有佩利阿斯两人之间的冲突后,感到十分担忧,于是许多的平民在包括科塔等人的劝诱下,突然之间就想要罢黜多洛斯还有佩利阿斯两个人的兵权,把军队重新交还给公民大会管理。但是萨波纳拉,以及刚刚离城不久的瓦伦丁尼安,立刻安排自己的党羽占据了公民大会的会场,并且在道路上公然拦截想要提出这项法律的科塔等人。支持科塔的平民们与三头的党羽发生了肢体冲突,许多人被打伤。最终的结果是,虽然科塔他们在道路上取得了胜利,但萨波纳拉早已经在公民大会上通过了另一条五年内不准许推翻的法律,这个法律规定无论是佩利阿斯,还是多洛斯、萨波纳拉以及瓦伦丁尼安,他们的军权都应履行至国家完全恢复和平为止。对这个结果,安奎利塔斯的大多平民们很快接受了,他们的行动一直以来就是如此,来去匆匆,难以捉摸。显而易见,当时公民大会的构成和相关的集会如此之随意,很大一部分是出于三头借机把控政权的需要。使这随随便便涌入公民大会会场的三万人决定整个国家的命运,是多么荒谬的事情。但野心家们并不在意这些,在他们的私利面前,国家的利益与人类的幸福对他们而言简直是不值一提的事情。 第九卷 第十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瓦伦丁尼安在加尔布雷斯的作战非常顺利,他于993年年底便清缴了所有盗匪,回到了安奎利塔斯。整个安奎利塔斯人都为他献上热烈的掌声以及至高无上的荣誉。同时,虽然多洛斯在与哈里斯蒂亚的战斗中屡屡失败,可是他在冬天回到城市以后发表的动情演说取得了巨大成功,人们纷纷给予多洛斯鼓励,夸赞他是一个为国家着想,不辞辛苦,甚至不惜性命的伟大公民。这两个人得到的赞誉让萨波纳拉感到嫉妒,同时也令他十分不安,因此他也想领导一场光荣的战争,用来提高自己的声誉;而且,对于贪欲超常的萨波纳拉来说,他一心寻觅的是能够带来广泛影响的重要战争,而不是剿匪之类的小打小闹。经过多番考量以后,萨波纳拉决定出兵卡莫纳,把在战争中为帕特里奥克斯人占据的土地重新夺取回来。他认为在自己完成这样一项重要的任务后,他将在安奎利塔斯人的心目中取得至高无上的尊荣。 对于这次军事行动,瓦伦丁尼安以及多洛斯十分反对,这可能是由于他们害怕萨波纳拉取得成功,也可能是由于害怕惹怒他国。不管怎么说,他们三人之间为此爆发了非常激烈的争吵,不欢而散。由于萨波纳拉担心挑起一场战争将激起刚刚获得和平的特朗西特斯人的怨恨,所以他不敢将自己的计划公之于众,寻求人民的支持。于是他公开建议把全部安奎利塔斯的军团分成多个部分,分配到不同的地区驻防,规范从安奎利塔斯城陷落以后便出现混乱的军制。这个提议使人民大为高兴,他们并不喜欢看到手执武器的士兵到处来来回回乱窜的情况,而且,包括科塔等人在内的反对派也对这项提议大为支持,他们认为此举将大为削弱三头在政治上的影响力。对于如此的建议,多洛斯和瓦伦丁尼安没有理由予以回绝,而且他们仍然顾忌萨波纳拉在城中的巨大影响,所以只得点头同意。最终,公民大会同意了由萨波纳拉一手提出的军队分配法令,按照这个法律,当时安奎利塔斯人掌握的六个军团,分成三个部分,分别前往洛伦姆与加尔布雷斯边境的因特里姆、布鲁尔的瑞恩堡,还有霍齐亚的提斯法蒂诺驻扎。由于多洛斯正在梅斯菲尔德与哈里斯蒂亚作战,他提前取得了本应驻扎在瑞恩堡两个军团的领导权。而其他两个指挥官的职位,则由优秀的公民于公民大会上进行竞争。 萨波纳拉与瓦伦丁尼安两人自然积极地竞争两个分区指挥官的职位,但他们的最终目标都是提斯法蒂诺。多洛斯也在私底下牵扯到两人的竞争中去,然而在萨波纳拉的贿赂和示好下,多洛斯已经对萨波纳拉的计划变得不再反对,他作为中间人,开始劝说仍在竞争的两人,希望他们不要因为一个小事破坏了大局。这时候,提兰尼奥察觉到三人之间的不和,他为了制造更大的争端,并且为了从三人手中夺回某些权力,到处煽动平民,提出以抽签的方式,用来决定候选人的正式任免。当时,除了瓦伦丁尼安还有萨波纳拉两人以外,阿德里安、加布里埃尔两位著名的公民也参与到竞争中去。最终,公民大会在排除掉声誉不佳的加布里埃尔以后,同意对剩下的三人进行抽签表决。 抽签表决的时间定在994年一月的第二十一天,当天,阿德里安天未破晓,就出发赶往会场。他似乎预料到自己会遭遇到阻挠,于是他的许多朋友,还有随从跟随着他一起出发,总计有两百左右的人团团围绕着阿德里安,他们粗暴地推开任何拦路的人,只为能在规定时间内赶到会场。但阿德里安和他的追随者们完全没有预料到他们会遭到持械暴徒的袭击,这些暴徒手执利刃,砍伤了许多人,并很快赶跑了阿德里安的其他同伴。紧接着,阿德里安本人也被砍伤,并且被护送回家。这样,阿德里安最终错过了抽签的机会。事后,他四处抨击说,他的两位竞争者居然蔑视安奎利塔斯的法律,蔑视世间的公平和正义,用出如此卑劣的手段阻止一个合法的公民参与竞选。可是公民们当时似乎是害怕突遭横祸,或者说他们根本是漠不关心,并没有理会阿德里安的说法。而且,无论是萨波纳拉,还是瓦伦丁尼安,他们都假装对阿德里安的遭遇表示同情,并且四处提醒公民们,所有人应该尽快调查出暴徒的真实身份,因为“象征着公平与正义的法律不能为野蛮的暴力所侵害”(这是瓦伦丁尼安在一次发言中的话)。 至于当时的抽签结果是这样的,萨波纳拉如愿以偿抽到了提斯法蒂诺地区两个军团的统率权,而瓦伦丁尼安和他的军队则被委派到因特里姆驻守。不过,虽然瓦伦丁尼安遵照公民的意愿,把军队全部调集到了因特里姆,他却委派了一个副官暂时代替他行使统率权,而自己则留在了安奎利塔斯城内,有人说瓦伦丁尼安这样做,是为了当时一个正在与他热恋的年轻女人维普萨尼娅;也有人说,瓦伦丁尼安是为了留在城内应对任何可能到来的危机。萨波纳拉则表现的与此截然相反,抽签结果刚见分晓,便欣喜溢于言表,当天就回家收拾行装,做好出发的准备,好像他这一生从未交上过如此的好运。无论是在陌生人面前,还是朋友和家人身旁,他都难以保持平静。当着好友的面,他更是许下了许许多多不切实际的承诺,甚至夸口说他将建立同时代任何安奎利塔斯人都无法做到的功绩。 虽然官方发布的公告完全没有提及萨波纳拉将要征伐卡莫纳的事情,但无论是安奎利塔斯人,还是其他的特朗西特斯人,都通过各种各样的途径猜到了萨波纳拉想要做的事情。于是维尔法伦与塞万提斯首先一同遣使到安奎利塔斯,提醒安奎利塔斯人不要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和平;当他们发现没人理会自己的时候,他们前去追赶正在带军往提斯法蒂诺去的萨波纳拉。当使者们见到萨波纳拉以后,萨波纳拉用十分傲慢的姿态对待来使,并且讽刺他们不该把自己的舌头伸的这样长,不然很容易被扯断。自觉受到侮辱的使者中,有一个名叫狄马斯的帕蒂略斯祭司,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怀中的熏香还有面前的祭酒洒到营帐的火堆中,厉声诅咒萨波纳拉和他的士兵,并召唤许许多多奇怪神祇的名字,用来加重自己言语的力量。眼见这种情况,萨波纳拉跳起来破口大骂,命令士兵立刻把狄马斯拉出军营,随即,其他使者也相继心怀不悦地离开。 第九卷 第十一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现在,三头之中,只有瓦伦丁尼安一个人留在安奎利塔斯城中。虽然他已经在安奎利塔斯人的心中取得了很高的威望,但他仍然不遗余力通过种种活动来加强这一印象。他并不像萨波纳拉那样,把留在城中的时间都花在了娱乐上面,而是像一个谦卑的公民,每天享受着在城市各个角落“散步”带来的乐趣。 有一天,当瓦伦丁尼正在一处集市上与朋友和周围的平民交谈的时候,他看到一个滚动的酒桶沿着大道到处乱撞,经过之处人群纷纷避让。当酒桶在一处墙角卡住以后,瓦伦丁尼安看到醉醺醺的卡埃基从里面爬出来――他是在安奎利塔斯城内一个小有名气的犬儒哲学家,不过这并不仅是由于他的睿智,也是因为他常常做出让人难以理解的行动。据说,卡埃基经常出入于人际混杂的市场,拿一个笔还有一个小本子在一个角落记录他看到的一言一行,对此他本人给出的理由是,他正致力于为自己的国家揭露伪君子,而所有安奎利塔斯人都应为此感谢他的辛勤劳作。于是,瓦伦丁尼安为了在人民当中展现出他爱智的一面,他非常谦恭地走到靠着墙角发呆的卡埃基面前,邀请卡埃基参与到他们的谈话中。瓦伦丁尼安表示,他十分期待聆听卡埃基的教诲。然而卡埃基却突然抓起一把碎石,往瓦伦丁尼安脸上扔去,并冲上去殴打瓦伦丁尼安的面部。一旁的群众马上把两人拉开,卡埃基随即跌跌撞撞离开了现场;与此同时,瓦伦丁尼安或许是出于伪装的需要,他勉强笑着对周围的人说,他已经有幸聆听到智者的教诲,接着也转身离去。 除此之外,瓦伦丁尼安当时的私生活也是人们津津乐道的内容,在这中间,瓦伦丁尼安最常表现出的就是对各种占星术士预言的迷恋。一般来讲,占星术士总是游荡在世界上各个能够容纳他们的角落,他们往往不会在一个城市居住超过一年之久,因为他们的骗术总会随着时间的推延而被揭穿。不过在千千万万以此谋生的人中间,也总会出现个别预言特别准确的人。当然,他们并不能真正洞见未来,对占星术士来说,他们所做的无非就是用模棱两可的诡击诓骗大众,只要中间运气够好,他们就能被人推向生命的巅峰。在当时安奎利塔斯城中间就居住着这样一个老人,他名叫山德罗。据传闻,他一生中做出过无数重大的预言,远至赫尔普斯的发迹,近到安迪耶布的被刺,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后来的史学家倾向于认为山德罗做过的许多预言,只不过是一个事后的总结,但当时的民众并没有意识到这些,他们把山德罗奉为天人,当做安奎利塔斯的守护神。不同于其他年轻的占卜家,山德罗非常珍惜自己积累下来的名誉,他每月只为一个人或一个事件做出预测,并且预测结果也不是当场宣布,而只有等到一个月以后的某个日子里,才能对被卜者说出。虽然没有真凭实据,可是后人普遍相信山德罗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能够在一个月之中尽可能收集种种情报,做出最可靠的预测――我认识的一个占星术士曾经坦率地承认自己所做的预言不是来自于命运,而是源自于头脑。 由于瓦伦丁尼安对预言的痴迷,各种各样的祭司、占星家、术士都恭候在他周围,随时准备为他效劳。可是瓦伦丁尼安一直希望山德罗能够为自己的命运卜上一卦。在赶跑了为数众多的竞争者之后,他终于在994年四月得以见到山德罗。一个月后,当瓦伦丁尼安期待着从山德罗口中得到什么样的答复时,山德罗却缄口不言,他只是把一个十分复杂的星象图赠送给了瓦伦丁尼安,并且说上面完完全全记载着他的命运,他终有一天会自行解读出来。瓦伦丁尼安迷信地收下了星象图,把它当做最贵重的宝贝悬挂在自己的卧室里,日夜观摩,期待从中解读出什么样的知识。从这件事,以及从瓦伦丁尼安独裁统治开始以后发生的种种事实都可以证明,山德罗能够在占卜家中独树一帜,确确实实依靠着许多个人优越的判断力。 瓦伦丁尼安除了表现出对占星术的热爱以外,他的婚娶大事也成为了当时城中好心公民们认为应该负责的东西。当时,瓦伦丁尼安过去在安奎利塔斯的前妻仍然活在世上,她在瓦伦丁尼安于异国他乡游荡的时候,在瓦伦丁尼安的同意下嫁给了另外一位公民,而瓦伦丁尼安回国以后,她的第二任丈夫已经去世,她正在寡居。于是许多人极力撮合他们两个人重新成为夫妻,并且说,他们早逝的女人也会欣慰地看到自己的亲生父母重归于好。在安奎利塔斯人的传统中,重新迎娶自己的前妻并不是少见的事情,有时候它还会被赞许为忠贞爱情的象征。但瓦伦丁尼安拒绝这样做,他当时虽然已经有六十岁的高龄,可他表现出的情欲完全不亚于一个年轻人。在刚刚回城的时候,他热烈追求一个名叫法莎妮的单身女人,她因为自己的道德和博学,最重要的是因为她年轻时的画像而受到大众的追捧。或许瓦伦丁尼安也确实曾经观摩过法莎妮的画像,所以才如此大张旗鼓地进行行动。不过法莎妮对瓦伦丁尼安似乎毫无兴趣,她拒绝了瓦伦丁尼安的一切拜访请求――自从法莎妮的第一任丈夫死后,她便专心求学,致力于各种各样的神学研究。受到挫折的瓦伦丁尼安很快便放弃了对法莎妮的追求,并且被声誉不佳的“荡妇”维普萨尼娅所勾引,一心扑倒在维普萨尼娅的怀抱中。为了完全占有维普萨尼娅,他赶跑了许多维普萨尼娅的情人,或许也是由于这个缘故,他没有跟随军队前往加尔布雷斯。人民们对瓦伦丁尼安的做法颇有非议,他们觉得瓦伦丁尼安应该追求一个声誉更佳的女人,而不是放荡的维普萨尼娅。于是许多好心人跑去拜见法莎妮,劝说她接受曾经瓦伦丁尼安的示爱,但法莎妮直言不讳地对来访者们说,她与瓦伦丁尼安在一起的生活将成为她一生中最难以忍受的时光。后来,出于对频繁造访者的厌恶,法莎妮把她的兄弟们叫来,每天守在门口,用相当粗暴的手段赶跑来访者。至于更往后的日子里,法莎妮确实在神学理论上颇有成就,但她在四十岁那年,似乎是由于过分专注地研究三世纪到四世纪纳塔莱斯地区的神学家著作――一份枯燥乏味却卷帙浩繁的神学著作――而患了脑瘫,很凄惨地度过了她的余生。 给读者的话: 显然,最近被诸多事务困扰的我只能勉强保持更新,如此不堪的内容只能期待某一天回头修改。 第九卷 第十二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与瓦伦丁尼安不同,萨波纳拉当时做着勤劳的战争准备。当他自觉已经能够击败敌军以后,他公然向帕特里奥克斯人挑衅,说卡莫纳自古至今便是安奎利塔斯的领土,帕特里奥克斯人无从占领这片土地。但帕特里奥克斯人自然十分轻蔑地予以回击,双方的使者们不是据理力争,而是用粗俗的语言互相贬低。在最初的使团中,帕特里奥克斯一个相当年老的使节因为被来自安奎利塔斯的莱利克斯无端辱骂,竟然气愤致死。后来,萨波纳拉对使者们的反复叨扰感到厌倦,他为了给世人留下崇高的声誉,便直接了当地宣布,他将于一个月后,也就是994年的七月十五日进攻卡莫纳。为此,虽然大多数反战者仍然敌视萨波纳拉,可他们还是为萨波纳拉直言不讳的宣战赞美鼓掌,认为他身上仍然保留有部分值得令人尊重的品质。于是,帕特里奥克斯人也不得不明确地宣布,他们将在七月十五日对安奎利塔斯作战,但他们同时警告说,届时的战场将不仅止于卡莫纳。 也就是在这期间,一个来自加尔马纳,四处推销爆炸武器的发明家找到了萨波纳拉。这个发明家名叫大卫,他是在二十年前,从一群安维赫商人手中学会了如何制造火药的技巧――至于安维赫人何时发现,并且系统掌握制造火药的,有人说是一百年前,也有人说是三十年前。显然,第一批尝试制作如此危险物质的安维赫人无疑值得敬重,不过他们并没有发现火药最“重大”的用处,而是把未来数百年的全部精力用在了制作烟花上面。然而,大卫初次接触火药,便认定它能成为一件改变世界的武器。于是他在自己的国家潜心进行了数年的实验,除了高昂的材料成本外,据大卫自己说,他为了给火药研究中时常发生的事故进行赔偿,逐渐花光了自己的全部积蓄――他的助手被炸死了三个,烧伤者更是不计其数。贫困下来的大卫只得到处寻求资助,然而当加尔马纳的赞助者一一对大卫的研究感到失望以后,大卫不得不携带着自己的研究成果,落魄地离开了没人愿意理会自己的加尔马纳,一路东行。在中途,伊维萨的一个国王梅苏特看中了大卫的实验品,可在一次大卫按照国王的命令,所引发的一次巨大爆炸中,国王的宠物狗被炸死了,所以愤怒的梅苏特赶跑了大卫。就这样,大卫一直来到了特朗西特斯,尝试着寻求好心人的帮助。 萨波纳拉对大卫描述中的炸药很感兴趣,他在亲眼见识到大卫的实验成果后,对大卫的发明大加赞扬。可是他也很明白地认识到大卫带来的武器对于自己人的杀伤力可能更甚于敌人。他渴望以赞助者的身份出现在一个旷世武器的名录中,但他当时正在准备战争,他也担心大卫带来的爆炸品会因为意外而导致灾难,所以他最终略有不舍,或者是心怀恶意地把大卫送到了瓦伦丁尼安那里。 瓦伦丁尼安对大卫的武器表现出比萨波纳拉更大的兴趣,他认定威力如此巨大的武器将使他的征服之路变得无可阻挡。于是他专门为大卫购置了一处地产,为大卫提供足够的物资与助手,协助他的研究。大卫在随后的半年里,接触过许多曾为安迪耶布制作流火武器的工匠,似乎大卫本人也十分倾心于复原存在于传说之中的武器。然而半年后,大卫在一次试验中突遭意外,被炸死在屋内。他生前大部分的手稿被他提前安置于安奎利塔斯的城内,并且当做遗物赠送给了瓦伦丁尼安。不过缺乏技术智慧的瓦伦丁尼安并不在乎大卫的研究图纸,因此大卫的手稿被遗弃在瓦伦丁尼安的贮藏室内,后来又由于某种原因被毁掉。这样,大卫花了二十余年辛辛苦苦研究的成果,尽数被毁。至于我们今天能够看到的所谓大卫遗稿,现在已经被确认为是由两百年后一个名叫汤普森的人所伪造。 其实在大卫生活的年代,已经有许多人为爆炸性武器的前景感到担忧。最先的反对意见是由加尔马纳著名的哲学家布兰德利提出的――他的一个侄子死于大卫在城中引起的某场爆炸。不过总的来说,布兰德利的评价仍然十分公允,他只是认为在人类现有的道德水平下,大卫正在发明一种毁灭世界的武器。后来,随着大卫接二连三的失败,种种肤浅的驳诘也浮上了台面。比如说安奎利塔斯人在听闻瓦伦丁尼安花大价钱满足大卫的需要,研发一种威力巨大的兵器时,他们指责说,大卫的发明倘若成功,将是整个世界的悲哀,因为这样人类就不可能于战场上展现自己的战斗技巧。弱者和强者一样能在战场上杀死众多敌人,这将是一种耻辱。还有一些非常具有忧患意识的人则借着大卫的创造,评价说,锻冶、造纸、印刷,一切看似能够推动人类生存的东西,却又在同时破坏了人类的立足之根。即使是在那个年代,已经有许许多多自然环境遭受破坏的案例了,尤其是洛克莫丹的西昂莉雅神殿,森林女神的居所居然由于大规模的伐木,变成了一个光秃秃的山头。 接着这样一个问题,我想在这里非常适合短暂论述一下中庸之道的重要性。很明显,无论是武器还是科技的进步,它们所带来的益处显而易见,但是,有关其危害的种种高谈阔论亦是不绝于耳。但就算是我们之中最为睿智的人类,也无法洞察科技与武器进步最终会给予人类什么样的后果。不过,既然武器和科技是为人所创造,又为人类所用,那么在这之中人类个体的道德与认知水平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而我们为了尽可能避免出现最凄惨的结局,遵循一种中庸的路线则是最明智的举措。如果一个人狂热地夸大科技的力量,那么他很明显错了;但如若有人贬低关于科技的一切成果,那他错的更厉害。但这里所谓的中庸并不代表没有立场――事实上,两种相互冲突的观念经常显示出不可能互相妥协的状态。我们看到许多诡辩者惯于称呼自己遵循着一种中庸之道,可他们所想的和所做的,只不过是在需要的时候,把必要的立场当做万能药膏涂抹在需要它的地方,然而这并不是我们应该学会去做的东西。再举一例,在人类历史中,每当国家拥有的神圣权力――类如任意处置生命和财产的权力――削减的越彻底,人们就把自己世俗的权利扩展的越宽越远,从而催生出极富创造力的一个时代。可是同时,我们也会看到,如同加尔马纳人时常遭遇的那样,当一个国家失去了太多权力以后,正常的社会生活就变得不能维系,最终不是出现完全的失控的局面,就是出现一个极端独裁专制的政府来矫正这一切。因此,人类如果希望过上更好的生活,至少在现阶段而言,必须寻求一条相对平和的道路,自由既不可以滥用,也不能够丢失――无论是民主还是某个集团或者个人独裁的政府,他们都应努力接近这一目标。 第九卷 第十三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七月十四日的深夜,萨波纳拉和他的士兵站立在安奎利塔斯与卡莫纳的一处边界上,随时等待着新一天来临的那一刻攻入敌人的土地。与他们相对而站的是帕特里奥克斯的军事长官拉卡沃,以及他手下的一万名帕特里奥克斯战士。萨波纳拉并非没有听说,除了拉卡沃以外,还有另外两名来自帕特里奥克斯的军事长官驻扎在其他的边境,随时准备入侵;而来自阿奎丹的总督雅科波态度更是暖昧不清,不能确定他倾向于哪一方。但萨波纳拉并不担心,他对自己布守在各地的士兵战力十分有信心――这群士兵不是军团兵,而是萨波纳拉以种种理由召集的城市防卫军――而且他关注的只是如何取得胜利,并不是其他民众于战争中受到多大损害。在入夜的第四个小时,萨波纳拉察觉到拉卡沃极其士兵的动静――他们正悄悄转移自己的阵地。于是萨波纳拉的副官奥古斯托建议立刻进攻敌军,他解释说,战争中适当的欺骗是正当而又有效的,战争中的保证只是互相掩盖真正意图的谎言;而且,只要能够取得战争的胜利,没人会因此指责他们曾经做出愚弄敌人的恶行,反而还会夸赞他们足智多谋。不过萨波纳拉对立下伪誓一事似乎非常忌讳,他大义凛然地回驳说:“即使战争永远充斥着暴力和不公,即使欺诈和诡击能让我们从中获益,但我们应该尽可能让战争按照一个坦然和公正的方式进行。”说完这些话,萨波纳拉把士兵们召集起来,命令他们按照战斗的样子列开阵势,以备敌人突然袭击自己,但他并没有就此侵入帕特里奥克斯的土地。 等到新一天降临的那一刻,萨波纳拉立刻鼓动士兵,以非常快的速度驱兵前往距离自己最近的几个要塞。他命令弓弩手们发射燃烧着的飞矢,向敌人示意他将要发起进攻。随即,从拉卡沃的营地里也燃起了相似的信号。不过因为天色黑暗,双方士兵只是在争夺要塞的时候发生了小规模的冲突,夺占了几座要塞的萨波纳拉命令士兵停留在此休息,准备迎接第二天的战斗。但是不过多久,还在计划如何进攻拉卡沃的萨波纳拉不断收到安奎利塔斯的土地遭到帕特里奥克斯人进攻的消息,他留在当地的驻军不是被轻易击溃,便是陷入到危机当中。与此同时,他又听说雅科波带领一万名士兵入侵了奥卡西,他打出的口号是,驱逐安奎利塔斯的三位僭主。不过萨波纳拉在当时的情况中仍然保持了镇定,天亮以后,萨波纳拉立刻带领自己手底下两个军团的士兵追赶拉卡沃,当他发现拉卡沃躲藏在军营之中回避战争的时候,他转而绕道前往卡莫纳,希望率先将这座最重要的城市纳入到自己的手中。然而萨波纳拉在途中遭遇到了另一位帕特里奥克斯军事长官贝洛斯的伏击,虽然他和他的士兵艰难取得了胜利,但很明显,萨波纳拉已经察觉到战争对自己的不利。看来他似乎对战争困难的估计严重不足――这在一个缺乏军事经验的人身上是最容易发生的事情――他既没有料想到帕特里奥克斯人能够发动如此多的士兵,又没有意识到自己士兵并没有他们自称的那般强大。 这时候,雅科波派遣的密使分别找到了瓦伦丁尼安、萨波纳拉还有多洛斯。使者们分别劝说三人把阿奎丹以西的部分土地割让于雅科波,作为回报,他将在今后的政治斗争中全面支持对方。对于如此丧权辱国的协议,萨波纳拉以及多洛斯分别予以了拒绝,只有瓦伦丁尼安在私底下点头同意。看来,虽然他自诩为比任何同僚更加爱国,更加看中安奎利塔斯的利益,但他在实际行动中却是最为卑劣和奸诈的人。 与此同时,萨波纳拉正带着两个军团的士兵围攻卡莫纳。然而不久之后,他和他的士兵被拉卡沃、贝洛斯等人团团包围。萨波纳拉的士兵看到眼前的情况,士气低迷,他们劝说自己的指挥官应该立即停止战争,签署和约。但萨波纳拉坚持继续作战,他不断鼓舞士兵,说他们现在面对的就是敌人全部的兵力,只要再进行一次胜利的战斗,他们便能立下辉煌不朽的功绩,名传后世;而且,萨波纳拉还许诺给每位士兵一千比特的奖励,作为这次战争的回报。终于,大部分士兵在萨波纳拉的劝诱下决定继续战斗,少量的士兵由于害怕逃跑了,其中一部分不幸的人被萨波纳拉抓了起来,当场处死。最终,在八月二十一日那天,帕特里奥克斯的士兵,与萨波纳拉带领的安奎利塔斯军队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双方总共投入了接近四万的士兵,其中安奎利塔斯人有一万五千人。在战斗中,萨波纳拉和他的士兵被打败,在萨波纳拉逃脱的过程中,他被一群帕特里奥克斯士兵包围,因此他退守到一处废旧的要塞里,负隅顽抗。即使是在当时的情况下,萨波纳拉仍然不愿意投降。于是,一部分守卫在萨波纳拉身边的侍卫看到自己已经没有取胜的希望,他们便密谋窜通敌人,希望把萨波纳拉交给对方,作为和平的献礼。在当天夜里,萨波纳拉由于劳累昏睡过去以后,几个侍卫偷偷靠近他,把他捆缚起来。惊醒的萨波纳拉慌忙掏出随身的匕首,刺死了一名侍卫,并且大声呼叫求救。在一片混乱中,萨波纳拉被一个士兵杀死。要塞里的安奎利塔斯士兵看到指挥官被杀,即使是那些原本没有意愿投降的士兵,也放弃了抵抗,他们萨波纳拉的尸体以及自己的命运一同交给了敌人。 萨波纳拉战死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安奎利塔斯,人民为之感到惊恐和慌乱,同时他们也为此指责萨波纳拉的短视与冒进。瓦伦丁尼安很快被人民推举出来,担当和平的代表,前往卡莫纳商讨协约的事宜。在那里,瓦伦丁尼安同意把预先规划好的土地割让给雅科波,并且承诺安奎利塔斯将承担战争中的一切军费,还有损失的赔偿。不过,双方签署和约以后,瓦伦丁尼安并没有立刻返回安奎利塔斯,他假装提醒公民,他们理应为瑞恩堡的驻军选择一个新的指挥官,但他在城中的同伙们却不断煽动人民,告诉他们,现在的状况只有战斗经验丰富的瓦伦丁尼安才能应对。因此,在接下来的公民大会上,瓦伦丁尼安顺利取得了萨波纳拉手底下两支军团的管理权。 而且,瓦伦丁尼安的好运气还不止如此。在这些天里,由于多洛斯预感到自己处境的危机,他变得心急气躁。为了能够给哈里斯蒂亚致命一击,一举于人民当中树立伟大的声明,他刺激自己的士兵,故作绝望地对他们说:“你们永远没法击败哈里斯蒂亚,永远没办法媲美瓦伦丁尼安的士兵,那还不如回家去吧!”原本他会以为,士兵们将重新被鼓舞,大喊着“不,将军,不!我们永远不离开,直到我们击败敌人!”但事实上,士兵们听到多洛斯的话,立刻发出了巨大的喊叫声,争相跑回到营帐里面,收拾财物,希望争取早日离开这个鬼地方――哈里斯蒂亚的士兵无论于战斗中,还是处理战俘的时候,都异常残忍。即便如此,多洛斯面对敌人的挑衅,仍然逼迫士兵出战,士气大挫的安奎利塔斯士兵大败于哈里斯蒂亚,士兵遭遇的杀戮甚众。由于这件事情,人民开始厌倦了兵权分散的现状,他们受够了一群不懂军事的家伙给他们国家带来的损害,因此在瓦伦丁尼安一派人的煽动下,他们同意把瓦伦丁尼安推举为独裁官,命令他统管全部的军队和政事。 第九卷 第十四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得逞所愿的瓦伦丁尼安立即返回了安奎利塔斯,到处享受着人民赐予他的尊荣。然而这时候他却做出了许多愚蠢的事情,大大损害了他的声誉。首先是卡埃基凭空消失在了城市当中,一周以后,他的尸体在垃圾堆里被发现,身上布满了伤痕,于是人们很自然地推测他被瓦伦丁尼安所害。接着,瓦伦丁尼安联合一群仇视科塔的人,以许多收受贿赂的罪名起诉对方。年迈的科塔为诸多的案件所累,积劳成疾,病死于家中。后来,当加布里埃尔起诉他的一个宿敌时,他发现瓦伦丁尼安站到了他的敌人一方。瓦伦丁尼安坐在法庭的陪审席上,不时通过咳嗽或者其他的手段胁迫法官做出对加布里埃尔不利的判决。最终,加布里埃尔败诉,愤怒的他仍然表现地非常莽撞,居然试图与自己的随从们拦截瓦伦丁尼安,并且殴打对方。在搏斗之中,加布里埃尔被瓦伦丁尼安手执利刃的卫士刺死。当时许许多多的群众围住瓦伦丁尼安,三言两语地对当前的事情发表自己的意见。对此,瓦伦丁尼安大声向周围的人民呼吁说:“公民们,你们都看到了,躺倒在地上的暴徒刚才居然试图杀死你们独一无二的独裁官!我并不愿意杀害一个德高望重的公民,但为了我们祖国的未来,我必须这样做!”虽然许多人为加布里埃尔的遭遇感到惋惜,可他们无从借此指责瓦伦丁尼安的暴虐,因此他们散开了。不过事后,瓦伦丁尼安把加布里埃尔的儿子提拔为军队中的一个中队长,以此表明自己绝非是由于私人恩怨才当众杀害他的。 在瓦伦丁尼安成为独裁官后,多洛斯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自己的安全。在萨波纳拉仍然活着的时候,他可以通过自己的特殊身份,他的财富,以及萨波纳拉的帮助,维系他在三头之中的地位。可现在,三头平衡已被打破,仍然以军事顾问的身份掌握两个军团兵力的多洛斯必然成为了瓦伦丁尼安亟待解决的对象――至少他自己是这么想的。于是多洛斯在瓦伦丁尼安刚刚成为独裁官的时候,不断写信巴结对方,称赞自己老师的宏才伟略和英明大义,同时他表示自己愿意随时解除军事顾问的职位,听后独裁官的调遣。不过出乎多洛斯的预料,瓦伦丁尼安非但没有剥夺多洛斯的军权,反而废止了多洛斯只能掌握两个军团的相关法律,新的法律恢复了莫特鲁斯时代的规定,也就是首席军事顾问作为全国军队的最高统帅,可以于必要时刻任意解散和召集士兵。此外,瓦伦丁尼安还同意了多洛斯的要求,把征伐哈里斯蒂亚的事交给了别人,并把多洛斯调到布鲁尔驻防。 此时,获悉安奎利塔斯政治变化的维尔法伦遣使找到瓦伦丁尼安,劝他立刻参与到如今在帕蒂略斯召开的特朗西特斯共同会议,商讨联合军队的建立事宜。瓦伦丁尼安同意了,但在当时的会议中,各国的使者爆发了剧烈的冲突,他们随随便便抓住任何一个理由,用它来指责其他的国家怀有异心,不愿意通过这样一项对特朗西特斯十分有利的法律,但实际上他们本身都不愿意安静坐下来谈判。所有国家的领导者都在担心,他们辛辛苦苦招募和加以维护的军队将成为其他国家制裁自己的武器。相较于其他国家来使的遮遮掩掩,瓦伦丁尼安派出的使者则是公然挑明冲突,剧烈反对维尔法伦的提议,他们向他国的代表大声疾呼,他们国家的佩利阿斯正以特朗西特斯的名义反抗自己的国家,因此人们应该认识到所谓的联合,只是维尔法伦试图控制各国的一个幌子。最终,维尔法伦只得终止了谈判,并于不久后解散了共同议事会和其麾下的军队。这样,佩利阿斯和他手底下的一个军团便回到了安奎利塔斯独裁官的控制之下。 多洛斯出于从前的仇恨,极力唆使瓦伦丁尼安惩处佩利阿斯,并且煽动群众攻击谩骂对方。可就是在民众与许多当权者对佩利阿斯肆意攻击的时候,瓦伦丁尼安却主动要把佩利阿斯提拔为与多洛斯一同的地位――很可能瓦伦丁尼安是希望借此树立自己的威信。然而佩利阿斯拒绝了这个建议,他感谢独裁官的邀约,之后便放弃了所有官衔,解甲归田,做起了农夫。佩利阿斯手底下的许多士兵,出于对长官的热爱,也提出退役。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都与佩利阿斯居住在一起,平日里还把佩利阿斯称呼为指挥官,并且听从对方的号令,一切就好像还在军队中一样。后来,阿伽同找到佩利阿斯,劝说他重回政坛,因为人民需要他的领导。不过当时的佩利阿斯看样子完全没有参政的意愿,他反而回驳阿伽同,质疑说:“要我回去做什么?接受人民的谩骂吗?” 与此同时,瓦伦丁尼安把他在因特里姆驻扎的部队调遣回安奎利塔斯,随时准备亲自带领士兵进攻势力越来越强大的哈里斯蒂亚。随着哈里斯蒂亚的势力范围越来越大,他们的行为也越来越大胆,这群人中间的死忠信徒们常常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人群鼎沸的市场,或者宗教活动的人群中间,手持长刀胡乱挥舞,只求杀死更多的敌人。为此,各地人民大感恐慌,恐惧的情绪竟至如此严重,有一天梅斯菲尔德城(这是哈里斯蒂亚暴徒们格外喜爱光临的城市)中的一位寡居的妇女在一个陌生人敲门时瘫倒在地,因恐惧而亡。结果敲门者只是一位上门乞讨的当地乞丐。 不管怎么说,各地的公民都在催促着瓦伦丁尼安立即出兵,平息动乱。然而瓦伦丁尼安把军队集合到一起以后,却拖延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期间,他看似非常享受地接待来自各地人民的使者,聆听他们的恳求。当有的公民指责他为了不可告人的秘密延误时机的时候,瓦伦丁尼安反过来质疑对方,他说:“如果有人指责我在大敌当前之际,行事缓慢,我诚心邀请这群批评家来到我的军队中服役,让他们亲自感受一下战争的不易。假如他们这样做了,他们就会懂得,在准备一场战争的时候,士兵们的时间永远比旁观者的臆想珍贵许多。” 第九卷 第十五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虽然瓦伦丁尼安是这样说的,但是他和将士们的所作所为却完全不像是大战在即的样子。士兵们游荡在城市中,把他们的刀剑挂在腰间,出入于各式各样的低俗场所,酒吧、赌场和妓院都是他们经常光顾的地方。也就是这群士兵,经常因为火爆的脾气和当地的居民惹起纠纷。有一次,因为在嫖娼的价格中产生矛盾,一个士兵被青楼的管理者带来的大群无业游民打伤,心怀恨意的士兵召集了许多同伴,堵住妓院的门口,威胁要杀光打人者。随后,他们冲进了妓院,四处抢劫值钱的财物,许多正在屋内娱乐的门客衣物也被夺走,他们只得裹着纱布或者床褥跑出来。及至听闻动乱的瓦伦丁尼安派人制止后,士兵们才颇有怨言地散去,并且不断抱怨自己没有搜刮到足够的财富。虽然这群士兵已经十分克制地没有杀人,但如是恶劣与嚣张的行为已然不可能招致人民的喜爱。 之前提到过,瓦伦丁尼安最信任的将官弗拉欧尔特斯被怀疑杀害塔伊丝,而在当时,弗拉欧尔特斯又因为自己的娈童虐杀囚犯遭到了法院的审讯。这件事情的具体经过是这样的,弗拉欧尔特斯回到安奎利塔斯以后,与一个年轻貌美,又有异装癖的男孩恋爱,随时都把他带在身边。弗拉欧尔特斯还为这个男童起了安提诺斯的名字,以示对他的喜爱。有一天,这个安提诺斯对弗拉欧尔特斯撒娇,说他这辈子还没有见过有人被斩首的样子。于是弗拉欧尔特斯立马把刚刚捉到的一个窃贼带到了营帐前,命令士兵即刻行刑。看到人头落地的景象,仿佛受到惊吓的安提诺斯娇羞地扑进弗拉欧尔特斯的怀抱中,对着弗拉欧尔特斯又捶又打,好像在责怪对方一样。不过弗拉欧尔特斯擅自处死一名窃贼的事情为城中的反对派所知,于是他们煽动平民,共同起诉弗拉欧尔特斯。当然,由于瓦伦丁尼安的帮助,弗拉欧尔特斯只是缴纳了一笔罚款,便逃脱了本应受到的更为严厉的刑罚。 除此之外,瓦伦丁尼安又以筹措军需资金为由,制定了一种还算是相当新颖的粮食税。大量的平民为此激烈反对瓦伦丁尼安,因为他们眼看着刚刚由于战乱平息而逐渐下跌的粮价再度上涨回原来的水平。持有反对意见的人指责瓦伦丁尼安,他们说:“丰收的时节到了,全世界的粮食都在降价,我们的粮价非但没有下减,反而上升,这真是耸人听闻的事情!”但瓦伦丁尼安理直气壮地回驳说,他们的国家正处于危机之中,人民必须做出牺牲;同时,瓦伦丁尼安还提醒大众,要他们注意在过去的日子里,过分的个人权力招致了多大的不幸。他举出许许多多的事例,然后大声疾呼着:“我们的国家正在遭人迫害!我们的人民必须团结起来!”这段话甚至还被瓦伦丁尼安自己当做永久的箴言,张贴在独裁官告示栏的顶端。除此之外,瓦伦丁尼安又给三十年前特拉吉亚一役的失利举行了公祭,并规定每年的四月二十日为祭奠特拉吉亚亡魂的节日,他在公祭的时候发表了一篇冗长的演讲,提醒公民不要忘记曾经的耻辱,并且还暗示他可能会举行更多类似的祭仪,以提示人民勿忘国耻。这个举措遭到了已经定居于安奎利塔斯的安维赫与萨赫利人的反对,他们抨击瓦伦丁尼安,说他破坏了安奎利塔斯人的传统,并且正在试图煽动民族仇恨。可瓦伦丁尼安装作十分无辜和知情达理的样子说,公祭仪式不是延续仇恨,而是唤醒人类对和平的向往――我想这番话瓦伦丁尼安自己都是不相信的,如果他真心期待和平的来临,他也不会费尽心思展出许多容易激起仇恨心的血腥绘画和雕塑;此外,即便是在通常的情况下,无知的大众也总会倾向于选择狭隘的报复,而不是宽容的和解。 显而易见,在这里,瓦伦丁尼安又使用了惯常的手段,他把自己的私利伪装在国家大义之下,激发起人民中间本不该有的仇视情绪,唆使他们为自己的私利卖命。在过去的年代中,安奎利塔斯人,无论是阴谋家还是普通平民,还很少有一个能如同瓦伦丁尼安一样,把国家主义使用的如此炉火纯青的独裁者――看来,他在与萨赫利人交战的二十年里,学会了不少异族人的卑鄙伎俩。除了以上事实,下面一件事情也能看出瓦伦丁尼安的统治受到萨赫利人影响之深。瓦伦丁尼安在未来的许多年里不断制定崭新的税收,摊派到从事不同职业的人头上。在他认为收税官不够严厉的那些地区,他通常会雇佣一个萨赫利人或者安维赫人充当收税官,最后甚至使用了萨赫利人的法律:谁不按时纳税,谁就可以被当场处死;在抗税人比较多的地方,他则安置了自己从外国雇佣的军队维持秩序。 不管怎么说,当时已经不再活跃的人民最终屈从于瓦伦丁尼安的统治。而这时候,多洛斯为了博得更多的名誉,他以高价收购了大批的粮食,用低价把它们售出。这一举措为多洛斯赢得了大量平民的赞许,他们称赞多洛斯为他们打开了一条于这个混乱不堪世界中活下去的通路。瓦伦丁尼安没有制止多洛斯,或许他当时并不想为此惹怒对方,虽然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双方都是互相仇视对方的。尤其是当多洛斯提议制裁佩利阿斯的建议被拒绝后,他本人完全失去了对瓦伦丁尼安的信任。 994年十一月的时候,瓦伦丁尼安终于带着士兵离开了安奎利塔斯,向哈里斯蒂亚占领的土地进发。但半个月后,瓦伦丁尼安即以身体有恙为由,离开了营地,返回到城市当中。人群为瓦伦丁尼安的健康感到担忧,毕竟他当时已经六十四岁了。相反的是,以多洛斯为首的一群人却迫不及待地等候着瓦伦丁尼安病逝的消息。多洛斯本人为了确认当下的情况,反复亲自拜会瓦伦丁尼安,可每次都遭到了拒绝。单纯的多洛斯以为瓦伦丁尼安是出于害怕,才不敢面会自己,所以他行事越发大胆起来,甚至试图把他的朋友泽拉坦推上正在讨伐哈里斯蒂亚的军团士兵的统帅之位。但是在995年一月的第十四天,瓦伦丁尼安突然出现在了公众面前,宣布疾病已经远离了他的躯体。这让多洛斯本人感到异常恐惧,为了不使瓦伦丁尼安有理由处罚自己,他出卖了泽拉坦,控诉泽拉坦试图僭越瓦伦丁尼安本人的权力。可是瓦伦丁尼安只是说,他会在消灭哈里斯蒂亚以后,再回来处理这些事情的。多洛斯软弱的背叛令泽拉坦怒不可遏,他在瓦伦丁尼安再度离开以后,殴打了前来向他道歉的多洛斯,打掉了多洛斯两颗牙齿,才把多洛斯放走。不过,多洛斯没有为此事寻仇,确实,对只是表现出贪婪的多洛斯来讲,他经常表现的并不残忍,反而有时还会显得过分慈悲。 第九卷 第十六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哈里斯蒂亚当时正盘踞在梅斯菲尔德西部的大片土地中,在多洛斯带领重病围剿他们的时期内,他们的成员数目非但没有降低,反而还有逐步上升的趋势。除了受益于多洛斯拙劣的军事才能以外,这或许与哈里斯教简单而粗暴的教义――当然,最原始的教义并不完全如此――关系密切。他们的哈里斯神许诺战死的人进入天堂,许诺最终取胜的人享受统治的乐趣。相比之下,在愚笨平民的眼中,同样注重来世的罗拉什教,或者诺提亚的各种教派已经显得毫无吸引力,更枉谈本就没什么好处可寻的多神教。显而易见,包括哈里斯与罗拉什教在内的世界性的宗教之所以能取得如此显赫的地位,与它们使信徒获利的思想密切相关。 哈里斯蒂亚的成员在安奎利塔斯有限的土地上做出的暴行完全不亚于巴巴罗人曾经在普莱比斯做过的事情。许多方面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除了以屠杀控制治下领土的百姓之外,他们四处发动恐怖袭击,范围遍及整个特朗西特斯。然而与此同时,他们却寡廉鲜耻地自称是一个和平的宗教,并认定自己做对了一切事情。这看似与格雷格三世时代的多神教徒,以及伊尼波鲁、格诺维法等教宗在位时期的罗拉什教徒十分相似,但他们显得更加不宽容和残忍。并且在整个哈里斯教的范围内,如是狂热与不协调的思想竟然大范围的得以存在至今,它仍然刺激着许多疯狂的人做出疯狂的行动。 在为数众多的残暴事件中,下面这件事尤其证明了哈里斯教徒,以及某些其他愚蠢宗教做出的恶劣行径。在当时的哈里斯蒂亚(这同样是他们自称的国家名),大批的多神教祭司和教徒被指认为巫师或巫女,因为他们曾经参加的“疯狂仪式”――很可能是指酒神巴克斯与欢愉之神莉拉的祭祀庆典――被迫害和被屠杀。按照哈里斯蒂亚成员的说法,在这些仪式中异教徒被魔鬼所驾驭,连续几个钟头以无法控制的疯狂热情手舞足蹈,有些时候当邪恶的力量在他们身上发挥魔力的时候,他们会脱得精光,赤身裸体。 然而在同样的土地和时间上,虔诚的哈里斯教徒会被哈里斯的神使附体,连续数小时以无法控制的疯狂的热情手舞足蹈,有些时候当哈里斯的力量与他们同在的时候,他们也会脱得精光,一丝不挂。 至于瓦伦丁尼安,他离开安奎利塔斯城以后,首先命令弗拉欧尔特斯带着一个军团的士兵围攻被哈里斯蒂亚士兵占领的艾克洛里亚城。然而弗拉欧尔特斯作战不力,于是他撤退到附近的营地里,等待着瓦伦丁尼安亲率大军赶到。不过在第二天,当敌人出来叫战的时候,弗拉欧尔特斯却推翻了自己前一天刚刚制定的计划,带着劣势的兵力向敌人发起进攻。这直接导致了他失去了三分之二的战士,军营被攻陷,大批物资财富被掳走。最重要的是,安提诺斯被敌人当做奴隶带走。为此十分震恐的弗拉欧尔特斯不断遣使到哈里斯蒂亚的军事长官阿萨尔哈东那里去,祈求对方释放安提诺斯,并且承诺赠予对方大笔赎金。为赎金数量打动的阿萨尔哈东在军队里四处搜寻安提诺斯的下落,结果在一个低级将官的营帐里发现了对方。当时安提诺斯因为自己讨人喜爱的长相,遭到士兵阉割,而且正准备送往后方的某个庄园里去做高级奴隶。结果,阿萨尔哈东把残缺不全的安提诺斯送了回去,可弗拉欧尔特斯却为此疏远了安提诺斯,并很快把他打发回城,让他自谋生路去了。 在那年的三月底,瓦伦丁尼安带着另外两个军团的士兵来到了艾克洛里亚城下,对城市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并于一个月后攻克了这座城市。然而,瓦伦丁尼安不亚于萨赫利人的残酷迫害与屠杀行为引起了安奎利塔斯人的众怒,在人数仅剩下两万人的艾克洛里亚,最终只有不到一万人经过瓦伦丁尼安的遴选而存活下来,迁居到了他处。瓦伦丁尼安借口说,被杀害的人全部是为异教徒蛊惑的危险分子,“如果我们不首先动手,他们也会做同样的事情”。不过人民并未对瓦伦丁尼安给出的说法感到满足,尤其是活下来的一万名艾克洛里亚公民也相当愤怒地指责瓦伦丁尼安的时候,人们就更加觉得瓦伦丁尼安做错了事情。为此,阿伽同在城里到处宣传说,瓦伦丁尼安具有着残暴的天性,只要当他稳固了政权,所有的不利都将被发泄在公民们的身上,卡埃基、科塔、加布里埃尔这三名功勋卓著的伟大公民都是前车之鉴。 多洛斯自然十分高兴地看到眼前一切混乱的发生,他甚至悄悄接触包括阿伽同在内的反对派,准备利用对方的力量做出对瓦伦丁尼安不利的事情。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赠给了阿伽同整整一箱的黄金以示友好。但阿伽同当时仍然以为多洛斯与瓦伦丁尼安站在同一立场上,赠送黄金只是为了以受贿的罪名起诉自己,所以他不仅当场拒绝了多洛斯的礼物,同时还向公民大会建议彻查多洛斯的贪腐行为。 瓦伦丁尼安原本以为自己能在一年之内平息哈里斯蒂亚带来的动乱,可他也过分乐观地估计了自己的力量。除了哈里斯蒂亚的成员展现出的狂热教徒的顽固特征外,多年的安逸生活已然令瓦伦丁尼安手下那批精锐的士兵变得懈怠,而且他们的年龄普遍已经老了,不再具有年轻人的活力。即使是瓦伦丁尼安本人,似乎也由于年龄的增长而对许多判断产生了迟疑,比如说,当瓦伦丁尼安和他的士兵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包围了五千名哈里斯蒂亚士兵的时候,瓦伦丁尼安坚信敌人附近山头上黑压压的东西是敌人的伏兵。为此,他没有派遣足够的侦察兵确认情况,白白放走了给以敌人重大打击的一个机会。 不过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在瓦伦丁尼安手下服役许多年的老兵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厌倦的情绪,他们仍然兢兢业业完成着指挥官给他们布置的一切。但另一个军团的新兵――实际上他们并不是新兵,只是刚刚到瓦伦丁尼安手底下服役的一批人――却不能掩饰自己的反感情绪,他们看到期待已久的和平已经邻近,自己却仍然在战场中送命,就不得不感到痛苦和愤恨。瓦伦丁尼安起初还只是通过言语上的劝诫警告口出怨言的士兵,但很快,战场上陷入僵局的瓦伦丁尼安不能忍受自己的权威受到挑战,他割掉了整个事件几位肇始者的舌头,用金属头的皮鞭抽打情节较轻的闹事者。事后,瓦伦丁尼安不允许军队中的医生为他们治疗,所以他们当中的很多人由于伤口感染或者失血过多去世。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已经到了995年的第十一个月。 第九卷 第十七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在995年的冬天,瓦伦丁尼安回到了安奎利塔斯城。突然之间他发现自己遭到了人民大规模的质疑和厌恶,这与前几年的时间里他备受爱戴的情景大为不同。当瓦伦丁尼安在一场公民大会上为再度敌视自己的克勒昂所盘问时,他由于无从跟上克勒昂的诡辩――这很可能也与年龄增长,反应能力衰退有着关系――说出了许多蠢话,所以他在现场经受了巨大的嘘声。这时候,一些大胆的人从台上站起来,纷纷威胁他,命令他交出独裁官的职位,恢复安奎利塔斯人的自由。瓦伦丁尼安无从辩驳,于是他气愤地辞去了只担任一年时间的独裁官职务,但他宣布自己仍然参加执政官的竞选。 在一月底的时候,公民大会确认了参与竞选执政官的五位候选人,他们分别是瓦伦丁尼安、多洛斯、克勒昂、德莫斯(即为萨波纳拉与多洛斯流放的德莫斯本人,他在三头当政的时期归国,并且为曾经的流放得到了大笔赔偿金)、克利斯提尼。原本,公民大会将在二月初的时候进行两天的选举,决定最后的人选。但期间发生了一起愚蠢的事故,使整个局面完全改变。克利斯提尼是一个新晋的野心家,无论从各个方面来讲,他都不及远远不及于前四人。因此,为了获得同情的支持选票,他制造出被人暗杀的假象。为了使暗杀看上去确有其事,克利斯提尼打翻了家具,击碎了玻璃,并荒唐地用刀在自己腿上砍了一刀,然后他跑出家门,在城中四处寻求救助。可很不幸的是,他大概割断了自己动脉,导致血流如注,以至于他在得到救治之前便一命呜呼。当时的人们对克利斯提尼死亡的真实情况一无所知,调查人员在克利斯提尼家中发现了一把沾有血迹的刀,还有仿佛是搏斗后的现场,但这完全不能推断出什么样的结论。可是一群受到多洛斯的贿赂而跑出来作伪证的家伙肯定地说,他们亲眼看到了鲁杰罗从克利斯提尼家中的窗口跳出来,然后仓皇逃跑。 鲁杰罗只是瓦伦丁尼安身边一个默默无闻的侍卫,为此他遭到了愤怒人民的逮捕,并被交到法院审判。然而人民如果稍有判断力,肯定会好奇为什么在场的证人会认识犯罪者是鲁杰罗。 由于鲁杰罗身份的特殊,人民普遍推测瓦伦丁尼安与此次“谋杀案”有关。克勒昂的反应最为激烈,他甚至夸张地叫喊,没有人民的陪伴他不敢出门;没有人民的保护他甚至不能在夜里安然入睡;他生活在恐怖之中,而这一切都是瓦伦丁尼安导致的。进而,德莫斯也开始反对瓦伦丁尼安,虽然瓦伦丁尼安原本更期待拉拢他,毕竟德莫斯无论是在克勒昂,还是在多洛斯执政时期,都受到了不公对待,但显然德莫斯更乐意以一种光明正大的态势进行接下来竞选。为此,他同样拒绝了多洛斯以及克勒昂的劝诱,并且十分坚持对他们两人的许多恶行进行揭发与抨击。 瓦伦丁尼安无论如何也不能改变人民对他的偏见,他的处境似乎又回到了三十年前,他作为一个司令官前往普利斯提莫作战,然后脱离联军阵营时候的状态――虽然那时候他本人并不在安奎利塔斯,但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城中人民对他的恶意。于是,瓦伦丁尼安十分气愤和恼火,他反反复复对人民呼吁,自己是无辜的,他不可能杀死一个正在与自己竞争执政官的候选人,而且还是指使自己的侍卫去杀死对方。显然瓦伦丁尼安的抗议是真实情感的流露,可无知的人民可分不清谎言与实情,他们只是自顾自地在短暂的头脑发热的状态下,要么不公正地迫害蒙受冤屈的公民,要么可笑地提拔假话连篇累牍的虚伪公民。 不过人民并没有取消瓦伦丁尼安参与竞选的资格,多洛斯也没有意愿鼓动人民做这样的事情,这或许是出于他畏惧瓦伦丁尼安本人,以及对方掌握的军事力量。在竞选开始的前一天,多洛斯和他的同僚协同着大批平民进入到城市中,围绕在公民大会场的周围,他们彼此之间互通暗号,当他们发现某些人不是自己一派的时候,他们就试图以种种理由诓骗他们回家,或者通过贿赂拉拢对方。不过瓦伦丁尼安那时候已经制定好了未来的计划,他对竞选结果不再在意,因此他没有像多洛斯一样发动信任自己的群众占领大会场。他很平静的参与了竞选,并且坦然接受了落选的事实,最终多洛斯和克勒昂成为了996年的执政官。 瓦伦丁尼安在竞选结束后,立即离开了安奎利塔斯城,赶赴到他的营地中去。如果多洛斯对当前的情况有一个正确的估计,他就不会把上任后的前两个月都用在与克勒昂互相表示友好,并且迫害德莫斯上。结果,多洛斯和克勒昂两人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把德莫斯再次流放,这次他们两人平分了德莫斯的财富。 在这以后,多洛斯与克勒昂好像才想起来需要处理瓦伦丁尼安的事情。多洛斯首先给瓦伦丁尼安写信,虚伪地为自己老师的遭遇表示哀伤。与此同时,克勒昂却以一种十分傲慢无礼的态度羞辱瓦伦丁尼安,并劝他立刻解甲归田,因为他已经老而不中用了。瓦伦丁尼安故作平静地接受了一切诘责,与此同时,他开始动用一切能够找到的财富召集士兵,整顿军备,他给出的理由是为了补全前一年失去士兵的名额,用以针对哈里斯蒂亚的战争。这件事情使克勒昂非常担忧,他建议多洛斯,他们应该立刻罢免瓦伦丁尼安的军权,把他的士兵收归自己所有,否则一个为他们所侮辱的独裁者很可能做出激烈的反抗。但多洛斯或许是因为考虑到和瓦伦丁尼安的交谊,以及他们从前的合作,而变得优柔寡断;或许只是单纯由于他害怕瓦伦丁尼安。无论如何,多洛斯不同意克勒昂的提议,并且辩解说,只有瓦伦丁尼安能够解决哈里斯蒂亚的事情,在哈里斯蒂亚覆灭后,他们可以再剥夺瓦伦丁尼安的军权。然而克勒昂对瓦伦丁尼安十分警惕,当瓦伦丁尼安开始召集士兵的时候,他也从各地把驻防军以种种理由召回了安奎利塔斯,用来应对突发的意外情况。 第九卷 第十八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在996年一月份的时候,留守在梅斯菲尔德的驻军意外发现了安维赫人与哈里斯蒂亚私通的事实。瓦伦丁尼安为此指责帝象,说他为了征服居然乐意培植起如此一个庞大的杀人机器。帝象当然不在意来自他人的指责,但他并不希望立即与特朗西特斯为敌,所以他在不怎么知晓特朗西特斯人联合状态的情况下选择与瓦伦丁尼安暂时和解。他勒令哈里斯蒂亚立刻停止对特朗西特斯人的敌对举动,然而哈里斯蒂亚的成员根本不理会帝象的指示。两个月后,一群来自哈里斯蒂亚的刺客被帝象的侍卫们于宫廷内逮捕并绞死。 对哈里斯蒂亚这种极端组织来说,他们最显而易见的特征就是与世界为敌,杀光所有人。即使在今日,当世界所有国家的人民,即使是哈里斯神最忠实的信徒也会被狂热的哈里斯教徒杀害的时候,安维赫人依然支持这群恐怖分子。纵然他们自身也深受其害,可他们非常乐意看到自己的假想敌遭遇到更大的苦难。对历史中安维赫人来说,他们总是把世界其他国家当做自己的敌人,总是以此为借口征服别人或者仇视别人,期盼着别人过的更坏,交上坏的运气是一件令自己无比幸福的事情。在这方面,他们与哈里斯蒂亚的成员十分相像,他们不允许来自各方(无论外界还是内部)的指责,自认为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和平的正确举措。唯一例外的是,他们的统治手段并不残忍。但诸如此类的愚蠢成见已经使安维赫人从最受人敬重的国家变得声名狼藉,他们的人民从没有为世界考虑的思想,甚至连自己的国家都可以出卖,可他们却总能编造出自以为是的借口把自己的恶行伪装在深明大义之下。 当时,被瓦伦丁尼安军队逮捕的一个安维赫人即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材。他在投降以后,公然在安奎利塔斯人的军营里叫喊,他支持哈里斯蒂亚的弟兄们杀光全部邪教徒。结果,当他被瓦伦丁尼安网开一面,放回哈里斯蒂亚统区的时候,他被与帝象决裂的哈里斯蒂亚当做邪教徒残忍杀死,临死前,他大骂对方的邪恶与卑鄙。但这件事情展现出的更多的是他本人的短智,甚至也是当代的许多安维赫人,以及其他卑鄙民族的缩影。 不过在996年的上半年,瓦伦丁尼安交上了莫大的好运,因为哈里斯蒂亚的几名最高成员之间互相起了冲突,他们把原本就不多的土地与资源再次分裂,结果造成了极易被击溃的现状。其中一个名叫尼涅提耶尔的领导者更倾向于以和缓的态度解决与特朗西特斯人的争端,所以他带着自己的士兵归顺了阿皮齐亚人。为了履行承诺,把尼涅提耶尔和他的士兵带回自己的国家,阿皮齐亚的一支驻军暂时与瓦伦丁尼安达成协议,帮助对方一同攻击哈里斯蒂亚残余的势力。与此同时,在安奎利塔斯城内,当多洛斯与克勒昂听闻瓦伦丁尼安大有一举解决哈里斯蒂亚的样子后,克勒昂再次催促多洛斯,劝说他立刻动用手中的权力剥夺瓦伦丁尼安的一切势力,并指出他已经收集了许多足够把瓦伦丁尼安下狱的证据。这时候,多洛斯似乎是认定哈里斯蒂亚不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威胁,于是他同意了克勒昂的意见,决定向公民大会宣布他们对瓦伦丁尼安的裁决。在公民大会召开前的前几天里,全城都在风传两位执政官将合力控诉瓦伦丁尼安的事情。虽然阿伽同大骂多洛斯与克勒昂缺乏智慧,说他们在瓦伦丁尼安掌握一支军队的时候才想起惩罚对方,是无以复加的拙劣行径。但多洛斯和克勒昂以及他们的同僚到处煽动群众,四处宣传着瓦伦丁尼安的恶行,并得到了大批人民的拥护和支持。接着,他们好像由此得到了力量,行事也越来越大胆。他们查封了瓦伦丁尼安的家宅,控制了维普萨尼娅以及其他与瓦伦丁尼安关系密切的人。最后,他们在公民大会中,正式对瓦伦丁尼安提起控诉,命令他立刻解除军权,返回安奎利塔斯城受审。 起初,正在联合阿皮齐亚人与哈里斯蒂亚作战的瓦伦丁尼安没有理会来自城中的命令。但是当阿皮齐亚人带着尼涅提耶尔等人离开以后,瓦伦丁尼安停止了继续对奄奄一息的哈里斯蒂亚继续作战。他把士兵们召集起来,对他们动情地讲,他在三十年前为了安奎利塔斯以及特朗西特斯人的利益浴血奋战,却遭到了不公正的对待,甚至一度被剥夺了安奎利塔斯公民的身份;三十年后,当他返回自己的国家为了祖国而战的时候,他们国家里的小人又跳出来攻击他;现在,只要他回到城中,可以预想他马上会被逮捕,甚至不经审讯遭到处斩――自从莫特鲁斯时代以来,安奎利塔斯的法律已经堕落到可以被视而不见的地步了。当他的士兵们为自己指挥官所遭受到的不公大声呐喊,发出抗议的时候。瓦伦丁尼安激昂地告诉士兵们,他们需要为了自己的权利而战,为了受到压迫公民的利益而战,他们必须打倒高高在上的暴政,将他们亲爱的祖国解放出来;“假如我们必须对自己的国家刀刃相向,犯错误的不是我们,而是命运!” 内战被认为是所有战争中最糟糕的,最使人震惊,最无法无天的,为神和人所唾弃,但是这种洞识却不能带来和平。受到瓦伦丁尼安鼓舞的老兵们首先大声支持着指挥官的做法,接着,他们身旁的新兵也跟随着老兵的步伐,拿起武器,发出山呼海啸的赞同声。为了给自己的行动披上神圣的外衣,瓦伦丁尼安请来了诸多祭司为他向自己祖国发起攻击的行为进行了占卜。整个占卜的过程耗时冗长,并且最终不出意外地显示出了良好的兆头。接着,他带着士兵来离开了军营,进入了梅斯菲尔德城。 在梅斯菲尔德,瓦伦丁尼安像一个残暴的独裁君主一样,强迫市民们为他的军事活动提供金钱和物资,当有人出来质疑瓦伦丁尼安暴行的时候,士兵很快就把对方杀死,并把他们的头颅悬挂在城市的各个城门上方,用来警示人民应该服从。于是,梅斯菲尔德市民害怕地遵从了瓦伦丁尼安的一切要求。其中一个名叫莫莱罗的卑鄙者为了讨好瓦伦丁尼安,想要把自己美丽的妻子献给了从旁觊觎的弗拉欧尔特斯。但是莫莱罗的妻子显示出了惊人的勇气和品德,她在听说自己丈夫的卑鄙行动,并且逃跑未果的情况下,选择自杀。弗拉欧尔特斯赞美莫莱罗妻子的忠贞,并且为了平息阳奉阴违的平民们的怨恨,他把莫莱罗抓住,然后绞死了。 除此之外,当时一个名叫拉瓦尔卡的富商或是为了国家的利益,或者是为了自己的私利,选择在瓦伦丁尼安征缴财富的时候隐匿了自己大批的金钱,结果他的一个仆人出卖了他,向瓦伦丁尼安的士兵指出了埋藏财富的地点。随后,拉瓦尔卡和仆人被带到法庭上,等待瓦伦丁尼安亲自的制裁。虽然拉瓦尔卡对罪行供认不讳,但他的母亲随他而来,并主动承认是她隐藏了财富。结果,瓦伦丁尼安将三人全部处死。事后瓦伦丁尼安给出理由是,拉瓦尔卡和她的母亲触犯了法律,而仆人则显得道德败坏,不宜留存于世。 第九卷 第十九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当身在安奎利塔斯城中的居民得知瓦伦丁尼安公开进行军事起义以后,他们为此事分成了两个派别,一派人指责两位执政官把高贵而正直的瓦伦丁尼安逼上了绝路,另一派人则激烈抨击瓦伦丁尼安的邪恶行动。至于多洛斯与克勒昂,他们两人都被瓦伦丁尼安带来的消息吓坏了,因此他们在第一时间向瓦伦丁尼安遣使寻求和平的同时,也在一点点从城中搬走自己的财富。不止如此,多洛斯为了不因战争而失去任何借贷,四处带着打手在城中催缴欠款,如果对方不能按时偿清高额的本息,多洛斯便以执政官的名义暂时扣押他们手头上一切地产或者房产。当人们讽刺多洛斯在如此紧要的关头依然不能放弃贪欲的时候,多洛斯回答说:“诸位公民们,我向楚士和约卡起誓,安奎利塔斯的多洛斯从不在财富上贪婪,永不在危机中放弃。”结果,多洛斯却反复被证实刚好走上了与誓言相反的道路,于是,“绝不贪婪、永不放弃”在以后的年代里成为了一句十分具有嘲讽意味的俗语。这样,我们也就不必为神父孔德因为一句“圣光在上,绝不贪婪、永不放弃”的呐喊,便被已经十分愤怒的民众打出城市而感到疑惑了。 至于瓦伦丁尼安,他从梅斯菲尔德启程以后,占领了沿途的全部城镇和要塞,面对不愿意立即投降的城市,他当即予以攻击,就像攻击一个敌人的城镇那样。士兵们在攻城中展现的热情,比他们对哈里斯蒂亚作战时还要高昂,因为他们知道这些城镇的何处藏有大量的财富。虽然瓦伦丁尼安的做法致使他日益不得民心,但当时的瓦伦丁尼安已经放弃了伪装,他在攻克科佩尔以后,面对试图反抗自己的“暴民”,对周围的人说了这样一番话:“我相信,我过去对总是做错事的公民们显得太过仁慈了。”接着,他便动用武力攻打眼前的暴徒,无情杀戮任何一位身在其中的公民,直到他们全部因为害怕跑回家中躲藏起来为止。 在九月的第三天,瓦伦丁尼安从科佩尔启程,直接赶赴安奎利塔斯。虽然克勒昂和多洛斯在安奎利塔斯附近安置好大约两个军团的士兵,但他们无意与瓦伦丁尼安对抗。在无法取得和解的情况下,多洛斯与克勒昂在一天夜里带着自己的家眷溜出了城,跑到了比雷埃夫,他们在那里继续召集公民与士兵,猛烈抨击瓦伦丁尼安的暴虐,并说他们自己一定会带领安奎利塔斯人取得最终的胜利。 由于两位执政官的离去,安奎利塔斯城内的居民没有勇气与瓦伦丁尼安对抗,他们提前数日便打开了城门,恭恭敬敬迎接瓦伦丁尼安的回归。当瓦伦丁尼安进城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试图超越他人,吸引瓦伦丁尼安的注意,表现出自己是瓦伦丁尼安最忠实伙伴的样子。接着,瓦伦丁尼安把他庞大的军队也带进了城市,这群士兵分散驻扎在不同的地方,监视着人民的一举一动。第二天,瓦伦丁尼安通过身边的官僚向人民宣布,他将为了安奎利塔斯的统一重任独裁官一职;同时,他直言说,整个安奎利塔斯已经被蠹虫所败坏,他必须把这群危害社会的渣滓完全从国家内清除,否则他们的祖国将永无宁日。当天,瓦伦丁尼安的士兵便在独裁官的私密指示下,强行闯入民居,逮捕所有为瓦伦丁尼安所怀疑的反对份子。但更经常发生的事情是,这群野蛮的士兵借着独裁官的名义,欺凌无辜的群众,截走国家的财富。神庙中的祭品成批地被士兵搬走,其中就有一千年前卡尔卡斯为还愿而打造的黄金宝盾,以及珍贵的《法兰娜预言书》。幸运的是,这部无价的书籍本身并未引起短智――甚或不识一字――士兵的注意,他们满足于把装载预言书的宝匣拿走,而把预言书还给了追随在自己身后苦苦哀求的祭司们。 相似的状态在安奎利塔斯一直持续了两天的时间,等到士兵们经过劫掠而感到满意之后,瓦伦丁尼安才公布了一份长长的公敌名单,上面写有一千一百名公民的姓名,位居最前列的两人就是多洛斯与克勒昂。瓦伦丁尼安细心地为不同的被悬赏者制定了不等的价位,多洛斯与克勒昂的人头高达五万比特,而最便宜的演说家安托尼奥也值三千比特。听闻自己被悬赏的多洛斯与克勒昂惊慌失措,他们两人为了生命安全,每天生活在一起,共同出入各种场合,他们最亲密的朋友总是暗藏着刀剑,环绕在他们左右,以防遭遇不测。直到被悬赏一万比特的提兰尼奥提醒两位执政官,他们也应该把瓦伦丁尼安的人头赋以天价之后,克勒昂和多洛斯才制定了一个法律,这条法律规定任何杀死独裁者瓦伦丁尼安的公民,都将得到十万比特的赏金;除此之外,任何杀死叛军的公民,也将按照被害者的军衔而得到相应的奖励。如上的所有一切举措共同导致的结果就是安奎利塔斯告密者横行,阿谀奉承成为人人都必须学会的技能,全国各地到处都在上演着谄媚、背叛与谋杀的丑行。 刚刚提到的安托尼奥与瓦伦丁尼安本人并无仇隙,他本人也远离政治中心,安心于在科佩尔的生活。但他曾经在一次演讲中得罪了瓦伦丁尼安手底下一个名叫基亚克萨雷斯的将官。当他得知自己的人头被悬赏时,基亚克萨雷斯已经亲自带着十多个士兵包围了他的家门。不过,基亚克萨雷斯由于突发的其他事情不得不暂时离开,于是他把逮捕安托尼奥的事情委托给他手底下的士兵。但三个时辰过去了,基亚克萨雷斯依然没有收到士兵的消息,为此他又返回安托尼奥的宅邸,闯进房门。结果他看到自己的士兵正在围绕着安托尼奥,兴致勃勃地聆听安托尼奥的演讲,似乎安托尼奥希望他能通过自己具有魔力般的语言逃过劫难。于是基亚克萨雷斯在安托尼奥还在讲话的时候,亲自冲上去杀死了安托尼奥,割下他的头颅带回安奎利塔斯,向瓦伦丁尼安邀赏。 也就是在那段时间,一个来自加尔马纳的罗拉什教徒劝诫瓦伦丁尼安,希望他能以仁慈的态度对待人民,否则造物主不会饶恕任何犯下罪行的人类。不过瓦伦丁尼安讽刺说,如果按照杀人数量来评判的话,他肯定要比法洛姆、埃尔顿,甚至大卫更加符合一个罗拉什教圣人的标准;他也肯定要比目不识丁的马克曼人国王(在加尔马纳东北方兴起的一个信仰罗拉什教的“蛮族”国家)更加符合造物主青睐的标准;除此之外瓦伦丁尼安还宣称道:“不管你怎样用宗教中的言论威胁我,我都不会动摇。事实上,我早已做好下地狱的准备,而不是上天堂。在前一个地方我将有大祭司、国王和王子们陪伴,而在后一个地方只有乞丐、僧侣和传教士的叨扰。” 第九卷 第二十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瓦伦丁尼安的独裁统治自996年正式开始,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他大规模扩军,把原本只有三个军团的军队扩充到七个军团。所有士兵都经过他精心挑选,凡是对国家抱有理智爱国情怀的人皆不许录用。在这些军团士兵当中,许多人原本都是外国的无业游民,虽然他们被瓦伦丁尼安授以安奎利塔斯公民身份,但他们对安奎利塔斯根本没有敬意可言。为了维持庞大的军团开销,瓦伦丁尼安废除了许多过去由他力主制定的讨好人民的法律,改为极其严厉的税收制度,而且,正像我之前所说的那样,他采取了许多残酷的手段镇压了抗税者的暴动。但即使如此,安奎利塔斯的税收仍然不足以满足军团士兵的需要,这一方面是因为许多财富被收税官贪污,另一方面则是由于许多城市居民仍然公开支持多洛斯与克勒昂的政权,他们借口自己不属于瓦伦丁尼安管理,而把瓦伦丁尼安派来的官员赶出了城。 为此,瓦伦丁尼安不得不扩大悬赏公民的范围,他把许多以财富著称的人纳入到新一轮的公敌名单中,如果对方不愿意交出足够的赎罪金,那他们的全部家产都将被收归国有,公开拍卖。一个名叫阿纳斯塔西奥的公民长时期在外经商,他的家人则为躲避战乱生活在帕蒂略斯,因此等到他回国以后,他突然发现自己在安奎利塔斯的地产和房产尽数被拍卖;不止如此,在经历了如此不幸过后,一个名叫卡洛塔的军团指挥官还亲自找到他,向他索要巨额的赎罪金。当阿纳斯塔西奥义正言辞地说他从未犯罪,并且反而向卡洛塔索回自己的财产时,他被卡洛塔身边的士兵团团围住,打瞎了一只眼睛。当夜,阿纳斯塔西奥逃出了安奎利塔斯,跑到比雷埃夫,向两位执政官以及比雷埃夫人控诉瓦伦丁尼安的暴行。克勒昂和多洛斯十分殷勤地接待了阿纳斯塔西奥,并向对方保证他们总有一日会除掉安奎利塔斯历史中最大的罪恶之源。 正是由于瓦伦丁尼安的暴行,许许多多遭到迫害的公民,以及那些深感忧虑的公民纷纷逃离了瓦伦丁尼安统治的土地,转而投靠克勒昂与多洛斯。不过两位执政官生性胆怯,他们没有抓住有利的时机,鼓起勇气对瓦伦丁尼安作战,反而在比雷埃夫做起与瓦伦丁尼安相似的恶行。他们通过自己制定的公敌名单,控诉私敌,没收财产,并且雇佣卫队强行推行一切有利于自己的卑鄙法律。他们的做法引起了各地公民的强烈不满,因为除了胆怯,人们不能从两位执政官身上发现与瓦伦丁尼安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于是,996年末,公民们在提兰尼奥与阿伽同的号召下,在公民大会上罢免了克勒昂与多洛斯的职务。克勒昂立刻接受了公民对他的裁决,并且很恭顺地交出了自己的军权,但多洛斯还想要争辩什么,为此他被恼火的民众赶出了大会会场。许多民众跟随着逃跑的多洛斯冲进了他的家中,劫走了他全部值钱的财富,才心满意足地离开。在当天的公民大会上,提兰尼奥与帕利基被推举为执政官,首要任务则是恢复国家的统一,驱逐植根于政治当中的混乱。 不过,当提兰尼奥与帕利基上任以后,瓦伦丁尼安已经准备好了发起一场排除反对者的战争。他在997年三月初,带着四个军团的士兵逼近比雷埃夫。与此同时,雅科波从自己的领地出发,带着一万名士兵支援瓦伦丁尼安。为此,提兰尼奥与帕利基四处寻求他国的支援,尤其是维尔法伦的救助。但当提兰尼奥亲自率领的两个军团施斌被瓦伦丁尼安打败后,两位执政官不得不逃离了比雷埃夫,他们与自己的支持者撤退到霍齐亚。在那里,他们击败了进犯的雅科波,并且成功从卡莫纳人那里借来了一支五千人的军队,这支军队的士兵几乎都曾经参加过萨波纳拉对卡莫纳的远征,现在,他们或者是出于爱国情怀,或者是出于贫困,重新拿起武器帮助两位执政官进行一场残酷的内战。 瓦伦丁尼安进入比雷埃夫以后,本想立即追击敌人。可是他手底下的士兵怨声载道,责备瓦伦丁尼安不给他们夺获战利品与休息的机会,只有他的老兵所组成的军团仍然无条件服从自己的命令。于是瓦伦丁尼安默许了士兵的要求,允许他们用一天的时间掠夺眼前城市的财富。在残酷的掠夺过程中,一名出生在比雷埃夫的士兵哭求着自己的伙伴不要继续他们的屠杀和凌辱的行径,但是他反而被第一个杀死;当一批士兵搬运走了菲纽斯家中所有财富后,他们仍然索取菲纽斯颈部的宝石项链,虽然菲纽斯苦苦哀求,解释说这条项链是他年幼过逝的女儿留给他的唯一纪念物。但野蛮的士兵们不为所动,当他们看到菲纽斯没有交出项链的意愿时,他们砍掉了菲纽斯的头,把项链带走。仅仅在一天之中,瓦伦丁尼安手底下的士兵便杀死了三千名无辜的群众,做出的其他暴行更是不可计数。他们虽然号称安奎利塔斯的公民军,但正如之前所述,他们本质上只是一群来自异国他乡的劫匪与流氓。 这群士兵从比雷埃夫离开以后,把他们所路过的一切村镇洗劫一空,并迫使瓦伦丁尼安容忍他们缓慢的行军和嚣张的态度。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当时安奎利塔斯最著名的作家范塔索斯跟随执政官的脚步跑到了霍齐亚――他没有受到任何一方的通缉。在那里,他看到提兰尼奥与帕利基的士兵士气低落、装备不整、军纪败坏。于是他带领一批支持他的坚定分子闯进了当时军营之内,他在指挥官发表演讲的高台上对士兵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要求他们重新激起为国而战的崇高精神,恢复古代战士的坚忍意志。然而士兵对他的讲话不屑一顾,他们在台下发出大声嘲笑,并且向自己的长官投诉,责备他们居然允许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进入军营,而且说出许许多多的荒唐言论。范塔索斯对眼前士兵们的反应大感失望,于是他不顾朋友们的阻拦,执意拿起短刀自杀身亡。即使如此,士兵们也只是停止了对范塔索斯的嘲笑,他们出于一种愧疚的情绪,把范塔索斯厚葬。可是他们并没有因为范塔索斯简单的言论而改变自己的行事作风,他们依然缺乏勇气,缺少一名合格的士兵应该拥有的正义之心与荣誉感。 显而易见,在当时的安奎利塔斯,旷日持久的战争与迫害行动已经使得整个国家的素质日益低劣下去。正义的公民不是英勇地死在战场之上,便是为卑鄙小人的残酷迫害而惨死于家中。在这方面来讲,战争起到了彻彻底底的破坏作用,而不是一群愚蠢的人常常挂在嘴边所说的:“令人振奋和令人喜悦的战争,它把软弱跛足的社会渣滓们一扫而光!”事实上,战争总是促使勇敢正义的人英年早逝,卑微怯懦的家伙却安然无恙地活了下来,继续危害我们的社会。在理想中,一场正义之战――普莱比斯人抵抗巴巴罗人的战争近似于此――总是能够重新激发一个民族的潜力,可事实上最终的结果却总是悲惨的:以至于到处都是荒无人烟的残破土地,到处都是跳梁小丑的持续呐喊。 第九卷 第二十一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在997年的六月份,维尔法伦决定出兵援助提兰尼奥与帕利基,他联合玛弗罗的诸多领主一同侵入了当时正在瓦伦丁尼安治下的加尔布雷斯。面对士气旺盛的帕蒂略斯士兵,当时正在那里驻防的弗拉欧尔特斯接连被打败,为此他撤退到莫拉伊,向瓦伦丁尼安请求援助。与此同时,瓦伦丁尼安在霍齐亚郊外的一片土地上击败了帕利基带领的军队,并于打斗中杀死了帕利基。当瓦伦丁尼安准备一举剿灭眼前的敌人时,他的士兵停下了脚步,争抢帕利基的尸体,或者从其他的死者身上剥夺战利品。这时候,正在帕利基军队中担任低级将官的伯诺瓦看到敌人阵列混乱不堪,于是他机敏地冒充帕利基的副官阿斯图迪,指挥士兵从敌人眼前退去。事后,士兵们才知道阿斯图迪也在战斗中被杀害了,而拯救他们的人只是军队中的一个小队长。因此士兵们纷纷赞美伯诺瓦的机智,并且向赶来安抚他们的提兰尼奥举荐年轻的伯诺瓦,要求给他以巨大的赏赐。 由于帕利基的死亡,霍齐亚的民众显得人心惶惶,他们觉得已经没人能够阻挡战无不胜的瓦伦丁尼安。而且更重要的是,人们发现自己无论是投降,还是静待城破,都会遭遇灭顶之灾。于是毫无征兆的,霍齐亚的民众突然想起了正在荒郊野外农垦的佩利阿斯,并且认定只有他才能够挽救时局。他们呼唤佩利阿斯的名字,恳请提兰尼奥劝说佩利阿斯为了自己的祖国重新担任公职。民众的提议在掌权者一派中引起了巨大的争论,有些人赞成这一计划,并向其他人保证说,佩利阿斯不是一个会为私利出卖祖国的人;但也有反对者质疑说,佩利阿斯解职以后,与瓦伦丁尼安保持了非常密切的私人关系,如果他们推举佩利阿斯做自己士兵的指挥官,恐怕他会把所有人都出卖给独裁者。不过最终,提兰尼奥成功说服了大多数的同僚,他们同意派出阿伽同前往托雷维耶哈,与佩利阿斯交涉,请求对方出任执政官,统领全国的军队对抗独裁者的暴政。 当阿伽同与佩利阿斯相见以后,佩利阿斯仍然对担任公职表现出毫无兴趣的样子,他说他已经厌倦了勾心斗角和人民的谩骂,他更喜欢和平安逸的悠闲生活,而不是为了不可预知的未来倾尽一生的时间与精力。但阿伽同反复劝说佩利阿斯,他解释说,一个优秀的公民理应把实现政治方面的至善作为他的终生职责。当佩利阿斯反驳阿伽同,为何人类要为一个反复证明为不可信任的政府投入巨大精力的时候。阿伽同坚持说,即使事实如同佩利阿斯预想的那样,他们也不能为此退让一步,否则人类最重要的文明成果将逐渐消弭,及至不复存在。终于,佩利阿斯对阿伽同的坚持表示了退让――虽然很可能一开始,佩利阿斯便做好了决定――他应允了朋友与人民的请求,决定担任执政官一职,并承担起统领安奎利塔斯全部军队的职责。 当那些与佩利阿斯居住在一起的追随者们得知佩利阿斯的决定后,他们也要求与佩利阿斯同去,承担起护卫的职责。佩利阿斯赞扬了他们的行为,从他们中间挑选出五百人带走。在父子、兄弟同时应征的情况下,他总是只选择其中的一位,对此他解释说,在一场充满不公与非正义的内战中,无论取胜的一方是谁,他们都不该拿公民最珍视的家庭来做赌注。同时他劝告留下来的人说,即使他不幸遭遇了失败,他们也不该对瓦伦丁尼安心怀仇恨,因为主动拿起武器对抗独裁官统治的是他。随后,佩利阿斯协同阿伽同回到了霍齐亚。他在人民一片欢呼声中顶替了已死的帕利基的执政官职位,并且从提兰尼奥手中接过了全部军权。他罢免了许多拥有多年军事经验的军官,提拔了许多年轻有活力的新人。这是因为他发现,或者说怀疑许多有经验的士兵总是在内战中想办法投机取巧,甚至密谋联络敌人,毕竟对普通人来讲,无论他帮助哪一方取得内战的胜利,他们都不会为此遭到后人的谴责。 佩利阿斯处理完军队中的事务以后,便带着士兵面对着仍然在城外徘徊的瓦伦丁尼安军队列阵。当时,佩利阿斯只有一万五千名士兵,瓦伦丁尼安手下则有两万军团士兵,以及大概一万名跑到瓦伦丁尼安这里来主动效劳的流民。虽然瓦伦丁尼安极力阻止没有作战经验的流民们与士兵发生接触,可他的士兵显然与对方惺惺相惜,以至于士兵再一次忤逆了瓦伦丁尼安的命令,把胜利一点点拱手让给他们的敌人。按常理来讲,瓦伦丁尼安本应会及时矫正士兵们的不良风纪,他曾经易如反掌地把一群群只懂得发出尖声叫喊的蛮族人转变为训练有素的士兵。但他或许是由于年迈,或许是出于其他考虑,他在当时――至少在外人看来――已经失去了对士兵们的控制。 在战争爆发前,瓦伦丁尼安军中的流民们游离在士兵的阵列之外,但他们很快出于轻视的态度,四面八方跑来向佩利阿斯的士兵挑衅。当他们轻易被击溃后,他们不但阻拦了瓦伦丁尼安士兵前进的步伐,还与对方厮打起来,因为他们的逃跑的道路被士兵挡住了。因此佩利阿斯凭借对方阵营中流民的帮助轻松取得了眼前战争的胜利,他的士兵们一路追逐溃逃的敌军,攻克了对方的军营,缴获了大笔的财富与物资。除此之外,佩利阿斯还从瓦伦丁尼安的营帐中搜查出许多可耻的书信。在这些信件里,除了少量不贞洁的女人表示自愿献身的情书以外,还有大量的通敌信件,其中不乏有当时正在霍齐亚生活的重要公民,甚至还有军队中的高级将官,最重要,也是最令人感到震惊的是,多洛斯居然公开向瓦伦丁尼安示好,希望能戴罪立功,回到对方的阵营中去。显然,对贪婪而又天真的多洛斯来讲,他从始至终,便把财富看做比任何事情都更加重要的东西。原本,他似乎是期待能通过独裁统治维护自己的财富;但当他无法做到这一切时,他就变得想去投靠一个能给他的不义之财提供保障的专制政府。而其他的政治立场、国家大义、私人恩怨,早被他完全抛到了脑后。 包括多洛斯在内的通敌者们的行为被揭穿以后,他们遭到了霍齐亚民众的大肆攻击,多洛斯更是由于他自己的财富,以及他在民众头上施加的巨额债务而成为众矢之的。于是多洛斯躲在自己的家中,向克勒昂与佩利阿斯求救,并委托他们告诉民众,只要人们愿意留他一条性命,他可以免除所有债务人的债务。由于这个承诺,许多围剿多洛斯的人转变了态度,他们立刻劝说周围的同伙停止对多洛斯的功攻击。不过对其他通敌者,人民发出巨大的呼声,敦促两位执政官处死他们。但是佩利阿斯却力主把所有通敌者放走,允许对方参加到瓦伦丁尼安的阵营中去。之后,除了一个名叫本韦努托的军团将校因为羞愧而选择自杀以外,包括多洛斯在内的全部通敌者离开了霍齐亚,向瓦伦丁尼安寻求庇护。其他人的结局我们并不清楚,可是多洛斯却被言而无信的瓦伦丁尼安在军营中处死,据说,瓦伦丁尼安非常傲慢地说了这样一句话:“如果我过去杀死你,也就不必在使你经历如此多的痛苦后才死去了。” 当多洛斯的尸体被安葬以后,一些胆大的士兵趁着夜色,把他的尸首挖了出来,剥夺多洛斯身上一切看来仍然值钱的东西,并撬走了多洛斯口中的两颗金牙。等到再有人发现多洛斯尸身的时候,它已经腐烂到无人愿意理会的地步,到处爬满了蛆虫。直到一个月以后,他的家人才赶来,在当地把多洛斯体面的安葬了。 第九卷 第二十二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瓦伦丁尼安在这次失败的战斗以后,主动派出使者到维尔法伦与佩利阿斯那里去,商谈和平的事宜。他解释说,既然多洛斯与萨波纳拉这两位挑起争端野心家已经得到应有的制裁,他们理应放弃被两个愚蠢的死人牵着鼻子走的状态;和平可以通过商谈取得,而不一定是无所裨益的战争。佩利阿斯与提兰尼奥的大多数同僚们不同意和解,他们觉得自己已经占据了战争中的优势,可是两位执政官执意签署了和平协议,这份协议中详细规定了双方互相统治的土地,并且声称无论国家现状如何分裂,他们都应该尽可能促成统一与和平的到来。 没人知道瓦伦丁尼安为何会主动提议和平,按照我们后人的眼光来讲,瓦伦丁尼安仍然在战争中占有着巨大的优势,尤其是他刚刚从多洛斯手中掠走了据说价值十年国家税收的财富――对当时财政状况不佳的政府来说,这大概是很可能的事情――弗拉欧尔特斯在加尔布雷斯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颓势。但历史中的事实并不总能以道理讲清,否则人类也就不会是现在这般愚蠢的模样了,即使是一个时代的伟人,他们也总会由于信息不畅或者判断力的失误而犯下许许多多的过错,所以我们才会经常发现,葬送一场战争的往往不是对方的智慧,而是本方的笨拙。 总而言之,和平协议在997年正式生效。瓦伦丁尼安回到了安奎利塔斯城,一俟回城,他又谋害了大批无辜的公民,用以保持蠢蠢欲动的公民对他的恐惧。之后,他在委派一群邪恶之徒破坏统一谈判的同时,把剩余的精力全部放在了关注当时于考古学界发生的一个大事:维奥蒂亚城市遗迹的出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人民普遍只是把公元前一千五百年左右消失的维奥蒂亚城当做神话传说对待,却完全没有想到这样一座宏伟的城市居然掩埋在科亚城东方不远的农场之下,并且还是在战争中被劫掠财富的强盗们无意挖掘出来的。这群强盗轻信了已经死去的农场主的谎言,努力地向地下挖掘以取得农场主许诺的财富。结果他们零零散散发现了许多莫名其妙的巨石与陶片。在这群劫匪中,一个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家伙意识到他们可能挖掘到不得了的东西,于是他们跑回城里,把自己的发现告知了公众。然后,大批好奇的群众跑到事发地,他们在当地最有名望的公民的组织下,抓紧时间行动起来,唯恐地下可能突然财富会被别人掠走。紧接着,在附近驻扎的军队首领布泰斯听闻这一消息,带着军队赶到,把兴致勃勃地往地下挖掘的民众驱逐,还杀死了两名顽劣抵抗的暴徒,并把消息报告给了瓦伦丁尼安。在等待瓦伦丁尼安消息的这段时间里,布泰斯查明了整个事件的起因与经过,于是他顺利把轻易暴露自己行迹的强盗逮捕,将他们处以死刑,给予农场主家人各种各样的补偿。他还以高昂的价格,强迫农场主儿子们――他们当然希望将未知的财富收为己有――把土地卖给了国家。 布泰斯把民众驱逐,以及强迫收购土地的办法无疑十分野蛮,但他也在最大限度上避免了维奥蒂亚遗址遭到一心致富的民众破坏。瓦伦丁尼安听闻这一消息后,派遣了大批的学者与挖掘工人前往,并逐渐地把地下的遗迹整个呈现到世人眼前。对当时的人们来讲,他们不懂得维奥蒂亚人在石碑或者陶器上刻下的抽象文字,因此他们也不清楚这片遗址的历史究竟如何,直到一个名叫凯塞多的历史学家综合各种各样的“神话”传说与诗歌,才最终促使人们,尤其是瓦伦丁尼安相信――虽然不是没有存疑――这就是传说中的城市维奥蒂亚。 由于维奥蒂亚在神话中的影响力,瓦伦丁尼安以迷信的态度对维奥蒂亚的遗址表现出巨大的痴迷。他在和平协议仍然生效的那些年里反复到访维奥蒂亚的遗址,挠有兴致地跟随着凯塞多,听对方一点点把遗址中的各种实存物与诗歌和传说故事对应起来。即使是我们今天前往维奥蒂亚听到的导游词,其中很大一部分也都源于凯塞多努力的功劳。瓦伦丁尼安相信,维奥蒂亚广场石柱上面雕刻的画面正是第一次众神之战的过程;维奥蒂亚的巨大的贮水池内曾经生存着巨大的水怪拉冬,并且在这里还发生过海神与拉冬的大战――当然,他很失望没有从贮水池底部发现海神遗留下来的神兵利器。除此之外,瓦伦丁尼安居然荒唐到宣称,他从一个无人能懂的巨大铭文中,发现了自己真正的祖先,他指着铭文下方模糊不清的人形画像说,这就是他的祖先,维奥蒂亚的第一代国王,自然之神苏凡亚斯的儿子埃埃提翁。也就是说,他错误地把自己认为是维奥蒂亚文明的王室后裔。 对在血统方面曾经为许多人轻视的瓦伦丁尼安来讲,极力拔高自己祖先的功绩是他一生中致力于去做的事情,仿佛这样就可以给他的统治赋予一种神圣性与合理性。维奥蒂亚的王室后裔无疑是其中最令人神往的一支血脉,他们是诸神的子孙,他们是安奎利塔斯土地上最早的统治者,他们每个人都受到神明的眷顾,勇气与智慧并存。不过瓦伦丁尼安显然没有意识到,他当时看到的那块铭文,只是一个维奥蒂亚人的通缉碑刻,上面记录的全部是在某些年内触犯过法律,遭受国家通缉的要犯以及他们的罪行。已死者的画像从碑刻上抹去――这也是我们为什么会看到石碑上有人为刻划的痕迹――仍然逍遥法外的犯人全身像仍然留存在其上。当然,对古代人来讲,他们居然能够从如此抽象的人像中辨认出罪犯,这真是一种人类失传已久的宝贵技能。因此,瓦伦丁尼安所认定的祖先,只不过是一个在三千年前遭人唾弃的罪犯而已,不过这倒是与他当时时常展现出的残暴性情十分相符。 后来,瓦伦丁尼安对安奎利塔斯城内的公民提议,他们应该重建维奥蒂亚城,并把诸神的旅居地当做他们整个国家的首都。他的这个提议得到了大祭司卡尔四世的热烈赞同,在998年,已经八十七岁的卡尔四世拖着病躯,亲自游览了维奥蒂亚的遗址,他对这个遗址的喜爱不亚于瓦伦丁尼安,以至于他期待着把维奥蒂亚确立为整个特朗西特斯的共同都城――人人都应怀着崇高的敬意,来此朝拜。卡尔四世经过与瓦伦丁尼安的多次商议,他们两人或许是真正相信,或许是出于某种其他目的,宣称西奥斯历法的第一千年,将会是特朗西特斯发生重大改变的一年。届时,诸神归位,维奥蒂亚重焕生机,一个力量与智慧同样出色的王室将在这里,将特朗西特斯重新统一。在新王的教化下,普利斯提莫人口中的黄金时代,将再度降临于我们这个充满悲惨与不幸,业已濒临崩溃的俗世。 第九卷 第二十三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在和平生效的那几年中,安奎利塔斯人即按照协议的规定分裂成为两个部分,两个独立的政府各自管理着各自的人民。显然,瓦伦丁尼安的统治依然是残暴的――对于一个已经实施恐怖统治的独裁者来说,一旦他放松管制,接下来受害的很可能是他自己。相比来讲,在佩利阿斯与提兰尼奥领导下的三个行省的人民更加安逸与快乐。但我们也不可能对两处人民的真实生活状况做出如下草率的判断,即一方的人民生活在恐惧、凄惨、贫困之中,另一方则充满着富裕、快乐与自由,从种种资料来判断,大概除了社会的知名人士以外,两方人民的差距没有常人想象中的巨大。事实上,人类历史中的快乐年代与悲惨年代,占据人口数量最大比例的普通人民――他们通常是农民――的处境往往没什么区别。 哈里斯蒂亚的成员当时仍然在活动,每隔一段时间,人们都会听说他们又杀害了多少无辜平民的事情,然而实力大为衰退的哈里斯蒂亚已经不能够再度引起统治者与人民高度的重视。瓦伦丁尼安只是委派他的一个部将带着少量的军队,游荡在哈里斯蒂亚成员经常活动的地区,作为警戒。至于总是身为受害者的人民,他们在历经几十年的动荡以后,似乎变得异常冷静,他们对任何突发与仍在持续的灾难都可以泰然处之。瓦伦丁尼安也正是借助着这样一种疲惫与厌倦的感觉,顺利维护了自己的独裁统治。 在整个999年,因为卡尔四世和瓦伦丁尼安的预言,整个特朗西特斯的无知平民全部翘首以盼,寄希望于一年后黄金时代的到来。一些人变卖了自己的土地和家产,搬迁到了维奥蒂亚附近,他们愚蠢地认为一年以后,黄金时代的他们不需要劳作,即可以舒适地生活下去。与此同时,瓦伦丁尼安日日夜夜在安奎利塔斯城内与各式各样的占星术士与祭司官讨论黄金时代的问题。为了迎合瓦伦丁尼安的臆想,他们谄媚地说,维奥蒂亚新国王的位子只有埃埃提翁的直系后裔瓦伦丁尼安才有资格担任;他们还借机告诉瓦伦丁尼安,他应当趁着一年的时间好好奉祀诸神,博取神明的欢心,并且严惩士兵们从前犯下的渎神之罪。于是在瓦伦丁尼安的劝说,以及在神圣情感的影响下,许多仍然私藏有从神殿虏获战利品的士兵把他们的掠获物交还给了神殿。弗拉欧尔特斯甚至还为自己归还神器而举办了一个规模庞大的仪式,祭司和人民大众环环围绕着弗拉欧尔特斯,目送他把数量庞大的战利品重新放置到原本它们应该出现的地方;当弗拉欧尔特斯以十分恭敬的态度做完这些事情后,人群中爆发了热烈的掌声,祭司们纷纷为弗拉欧尔特斯祈祷祝福,到处都是提前安置好的乐队奏响神圣的音乐,到处洋溢着一片欢乐的氛围――但是前些年做出过残酷暴行的弗拉欧尔特斯并没有将自己的所有不义之财细数归还,即使是在交还的许多物品中,其中一部分还在日后被证实为拙劣的仿造品。 除此之外,瓦伦丁尼安亲自出资,翻修了安奎利塔斯城内的各处神殿,为诸神精心打造了纯金塑像――根据当时的记载,这些毫无生气、呆若木鸡的雕像充分显示出了历经战乱以后,国内艺术倒退的状态――竖立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同时,为了表示自己的虔诚与讨好神职人员,瓦伦丁尼安把原本是由卡尔四世出资供养的安奎利塔斯祭司的薪资纳入到当前政府的财政之中,并为所有祭司制定了一个很高的薪资标准――为此,在那段时间里,神职人员又成了一个引人趋之若鹜的高收益行业,每天在神殿中进行的考核工作不计其数,到处都充斥着铜臭的气味。 不过,在1000年到来的那些日子里,瓦伦丁尼安不仅没有等到他所盼望的奇迹,他反而因为诸多事务所劳累而病倒,并且病情一天天恶化下去。每天都有许多的公民前来探望他,可是他很粗暴地把他们全部赶走,因为瓦伦丁尼安认为他们只是来等待看到他死亡的样子。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瓦伦丁尼安放弃了所有政务的管理,他抱着山德罗赠送给他的星象图,试图从中解读出什么样的真谛。他身边围绕着大量的占星术士,这群人一个个被叫到瓦伦丁尼安面前,为山德罗的星象图做出释义,但是瓦伦丁尼安失望地发现,每位术士给出的预言完全不同。原本,他期待着山德罗能为他解开疑惑,不过山德罗当时偷偷离开了城市,跑到了霍齐亚居住。于是,对自己命运与死亡感到焦虑的他一直对身旁的人抱怨,说他辜负了维奥蒂亚王室的血脉――看来,他已经由于轻信和疯狂,确确实实把自己视作王室后裔了――并抱怨他的一生中的事业经历了太多恶徒的阻碍与破坏。瓦伦丁尼安没有儿子,围绕在他身边的都是曾经于乌拉诺斯大陆上与他出生入死的士兵伙伴,他在临死前的那个白天,紧紧握着弗拉欧尔特斯的手,像一个濒死的老人对儿子教诲一样,说了许许多多的话。然后,当天夜里,他便病逝了。 弗拉欧尔特斯没有把瓦伦丁尼安死亡的消息立刻公布,而是首先处死了许多被他视为威胁的同僚,其中就有维奥蒂亚遗址做出巨大贡献的布泰斯。之后,他才对外宣布真相,并声称他将继承瓦伦丁尼安的一切遗产。人民没有对弗拉欧尔特斯的继任表现出任何的动作,虽然他们不喜欢前半生与安奎利塔斯毫无关联的弗拉欧尔特斯,但他们也不敢反抗对方。而且,弗拉欧尔特斯从瓦伦丁尼安的财产中,取出了很小的一部分,奖励安奎利塔斯城中的每位公民一百个比特。即使是在奥塔维亚诺离世时的和平与繁荣时代,当时的公民也只是得到了五十比特的遗赠。因此,我们不仅能够发现瓦伦丁尼安攫取的财富之巨大,也能看出弗拉欧尔特斯是一个相对来说乐于接触民众的首领。不管这是不是出于真心,人民仍然对弗拉欧尔特斯的馈赠感激涕零,他们在瓦伦丁尼安时代经受了太多磨难,每日每夜生活在军事恐怖之下,时至今日那种生活似乎终于有了一个终结。 瓦伦丁尼安死后,人们按照他的遗嘱把他奉为安奎利塔斯的诸神之一,将他的雕像摆放到已经十分拥挤的大神殿内。与往常的惯例一样,他的巨大雕像最终被换成了一个很小的塑像,而从旁的募捐箱却要比神像大出数倍。世人普遍不赞许将一个凡人当做神明供奉的做法,但对当时的安奎利塔斯人而言,立场已然显得不再重要。 在刚刚上任不久的日子里,弗拉欧尔特斯除了例行处理许多公务与外交事务外,他的一些习惯无意之间带动了假发于城中的盛行――当然,作为独裁官的他很自然会引人注目,尤其是引起“聪明伶俐”者的模仿欲――并且这种风气居然一直持续到今天,甚至于头戴假发一度成为了法官审判时候必须配备的道具。弗拉欧尔特斯是个光头,他总是四处搜集精致的装饰假发,看样子他是出于爱美之心,而不是羞愧感才这样做的,因为在一天的公众集会上,他公然把自己当时头顶的假发取下,换上一个公民给他呈上的新假发。在弗拉欧尔特斯的带动下,有心谄媚者以及许多跟风者――其中几乎全部是富人,毕竟在那个年代,想要购置一个经常更换的假发需要巨大的开销――剃光自己的头发,戴上精致的装饰假发,以此来显示他们的阶级地位和身份。当他们发现假发通常太过逼真,以至于普通人无从辨认的时候,他们便时不时在公众面前将假发取下,摸摸自己的光头,在确保大量人注意到他以后,再把假发戴到智慧与头发同样稀少的脑袋上。 第九卷 第二十四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在整个1000年里,无知的平民一直在期待着不必劳动也可以幸福生活的时代降临,但毫无疑问他们最终从神的手中一无所得。然而一部分占星术士与祭司官却借助维奥蒂亚的事故而大发横财,许多因为自己曾犯下罪行而惊恐过度的家伙主动找到他们,出重资请对方为自己祈求神明的宽恕。在这其中,一个名叫沃尔夫的告密者最终还是把自己毒死,以免接受众神正义的审判――这恐怕是维奥蒂亚预言能够发挥的最大功效了。 后来,在一群祭司和术士的劝诱下,对预言没有实现而感到失望和困惑的平民相信神一定是出于某种缘故推迟了他们救赎人类的时间。与此同时,从罗拉什教演变出的一种自称为正教的宗教在加尔马纳东部的少数国家,以及他们东方的异族人那里急速传播开来。这群新鲜出炉的狂热信徒在他们推举的宗主教和国王们的带领下,重新编造出许多诳人的言论,其中尤其以一百一十一年后造物主将重新改造我们世界的幻想而闻名。在正教徒的眼里,一百一十一年后,造物主将亲临我们的世界,一个力量与智慧同样出色的王室将出现在马克曼,借助造物主之力,统一我们的俗世。在新王与造物主的教化下,一个人人不必劳作也可以幸福生活的黄金时代,将再度降临于我们这个充满悲惨与不幸,业已濒临崩溃的俗世――在世界各地宗教徒眼里,他们的期许与救赎总是如此相近。 弗拉欧尔特斯在安奎利塔斯的统治总体来讲是值得称许的,他改变了很多严酷的法律,并且为许多身怀冤屈的公民进行平反工作。虽然弗拉欧尔特斯本人在过去,甚至在当时仍然时常表现出贪得无厌与狡猾诡诈的癖好,但他却无时无刻不在提倡真正的德行。为了给世人树立起一种他尊重道德的形象,他从各地挖掘出一批“真正的善人”。这群人不同于许多人经常表现出的那样,做出任何微小的善行便拿出来大肆渲染一番,仿佛世界上的道德都集中于他一人之身一样。他们只是默默承受着时代社会与时代强加在他们身上的不公,为着世界做出无以伦比的贡献。人们为弗拉欧尔特斯的这一举措大家赞扬,他们已经厌倦了那些把善行当做商机的家伙,人们普遍以为他们之所以会做善事,只是出于投机取巧的需要,如果有一天为善不能为他们带来利益,他们理所当然会去行恶――事实上,许多人也确实是如此做的。在我们人类历史的任何年代,总有大批默默无闻的好人无法得到应有的关注,他们掩埋在历史的长河之内,河面上却剩下了大量苦苦挣扎只求留下一丝一毫痕迹的害群之马;而且,有时候这群害群之马显得如此步履轻盈,让人不得不猜想我们人类判断力与道德的力量也就仅止于此了。 弗拉欧尔特斯的温和统治给当时屡屡被瓦伦丁尼安阻挠的统一大业开启了新的希望。各地的公民都很乐意看到两方势力进行和谈工作,使他们的国家重归统一。不过瓦伦丁尼安遗留下来的大量军队中的士兵却不这样想,他们排斥和平,渴望战争以及随之而来的军事统治。他们对弗拉欧尔特斯准备削减军备的做法深感不满,即使弗拉欧尔特斯准备裁掉的只是那些混在士兵之中的流民伙伴们也一样。这群流民在战争中通常使用随手捡到的石头当做武器,不但无法克敌,反而经常因为他们的目无法纪与怯懦搅乱己方战局。瓦伦丁尼安当年对佩利阿斯的战役便是他们令人失望本性的明证。然而军团士兵却已经把这群流民当做自己的兄弟看待,他们或许并不是出于单纯的共同感情,而是因为流民总会为他们承担必要的军务,以及他们总能以各式各样的理由,从流民们的手中分享许多本不该出现的战利品。 除此之外,虽然弗拉欧尔特斯处死了许多为他所忌惮的将领,但士兵们根深蒂固的好事与野蛮性情仍然存在。当瓦伦丁尼安死后,停留在维奥蒂亚军队的一部分公然劫掠这座千年前的古城遗迹,他们搬运出古城里仍然能够使用的大理石或者墙砖,用来填补自己在维奥蒂亚附近搭建起的居民楼。当他们的另一群伙伴站出来制止的时候,他们反而大声嚷嚷地指责自己的同伴居然忘记了他们被谋害的指挥官布泰斯的恩德――当然,对热爱维奥蒂亚的布泰斯来讲,他绝不会容许自己手下的士兵有破坏遗迹的行为――这群士兵的话引起了巨大的反响,他们在大胆将校的带领下,赶跑了与自己为敌的同伴,并且大肆搜刮那些年里维奥蒂亚遗迹中逐渐增加的财富。 弗拉欧尔特斯与安奎利塔斯的其他公民得知这一切后,他们立即把这群无法无天的士兵定为叛徒,由于担心自己的权力会被士兵撼动,弗拉欧尔特斯决心亲自领兵前去围剿对方。在1001年的五月份,他带领两个军团的士兵击溃了敌人,把他们全部杀死在维奥蒂亚附近的土地上,并且当即宣布解散这一被剿灭的军团。弗拉欧尔特斯留下他的一个军团用以在原地卫戍后,便返回了安奎利塔斯城中,接受人民对他的掌声与喝彩。同时,他会见了提兰尼奥,双方一同交涉了许多事日,虽然会谈最终仍然没有达成一致,但双方在短短几日内便取得了过去三年里从未有过的共识。为此,人民全部在信心满满地期许着统一与和平的来临。 然而,在弗拉欧尔特斯仍然保留的六个军团中,驻守在奥卡西附近的两个军团于当年的六月底首先发动了军事叛变。这两个军团的指挥官伊诺克对弗拉欧尔特斯肃清政敌、剿杀士兵的做法既感到愤怒,也感到担忧。最终,他在雅科波的怂恿,以及欧内斯图姆人的秘密支援下,以极为愤慨和感到不公的态度向手底下的士兵控诉弗拉欧尔特斯的暴虐与邪恶。他的话得到了所有士兵的热烈赞同,尤其是流民们的急切相应。于是他立即宣布自己将为了瓦伦丁尼安的遗志以及安奎利塔斯公民的利益,消灭眼前的暴政。得知伊诺克暴动的弗拉欧尔特斯也从各地调集士兵,并且向佩利阿斯和提兰尼奥求援,对此他解释说,如果他在战争中失去一切,那么安奎利塔斯的统一与和平将再度变得遥遥无期。 不过战争的发展速度完全超出了佩利阿斯和弗拉欧尔特斯的预期,在原本的计划中,弗拉欧尔特斯认为自己即使没有来自他方的支援,也能够轻易剿灭叛军,并且进而一举解决士兵带给他的隐患。可是除了在安奎利塔斯驻扎的一个军团外,其他三个军团的士兵也在突然之间宣布加入到伊诺克的“正义行动”中。在维奥蒂亚驻守的那支部队里,当一部分士兵在来使的策划下,突然从营帐中跑出来响应伊诺克的号召时,他们的指挥官利奥由于害怕躲了起来。因此,身为副官的加布里埃尔的儿子小加布里埃尔便代替利奥的职责,命令士兵保持冷静,并带领自己的卫士逮捕闹事者。就在双方打斗的时候,小加布里埃尔被一个背叛的侍卫杀死,那些仍然在抵抗叛军的士兵眼见情况不妙,立刻改变了自己的立场,或者逃之夭夭。这时候,利奥从营帐中走了出来,面对眼前声势浩大的叛军――其中大多是刚刚投入到叛军一方的士兵――他大义凛然地指责小加布里埃尔的愚昧和顽固,并说他愿意响应挚友伊诺克的号召,为了士兵的权益,为了安奎利塔斯人民的利益,站在与暴君弗拉欧尔特斯对抗中的最前列,即使牺牲,也在所不惜。 第九卷 第二十五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随着各个军团的相继背叛,弗拉欧尔特斯的处境立刻显得不容乐观。在最开始的几天,他还能够以乐观的态度鼓舞市民,人民也相信弗拉欧尔特斯编造出的谎言,城内的生活并未受到明显的影响。然而在随后的日子里,人们看到城市中到处都是士兵低沉着脸,来回奔跑的景象,他们也莫名其妙跟着躁动起来。当由卡洛塔带领的一个军团前进到距离安奎利塔斯只有两天路程的地方时,人民彻底慌乱了,他们担心由瓦伦丁尼安做过的暴行将再一次降临在自己头上。而在前些年变得十分富裕的祭司则显得更加惊恐,他们不舍得眼睁睁的看着神庙中的财富从他们眼中溜走,于是他们开始自己搬走神庙里值钱的东西,隐藏起来。这群祭司造成的破坏甚至比当年瓦伦丁尼安士兵的所作所为更为严重,他们清楚什么东西是真正值钱的,什么东西又是伪造与低贱的。《法兰娜预言书》再一次被窃走,直到许多年后一个自称无所不知的巫师泄露了自己的秘密,政府才终于将其追回。 原本,弗拉欧尔特斯期待着与各支军队的长官分别和解,可是他发现对方居然惊人地保持了步调一致。他的许多朋友劝说他离开安奎利塔斯,并且联合佩利阿斯的军队重整旗鼓,但是弗拉欧尔特斯公开说,说他绝对不会把安奎利塔斯城让给一群只懂得破坏的暴徒,他说他不忍心看到如此美丽的城市遭到敌人的破坏与蹂躏。然而,虽然弗拉欧尔特斯以如此激昂的口号征召新兵,号召公民与他一同留守城市,可是他发现人民在堆积好储备的粮食,确保公共水道没有被破坏之后,便终日把自己关在家中,对外界的事情不闻不问。许多市民提前离开了城市,返回他们在乡间的住所,向来袭的敌人表示友好,其中还有一小部分人应征成为对方的士兵,一起攻打安奎利塔斯城。 就在弗拉欧尔特斯于撤离和留守之间游移不定的时候,他听说佩利阿斯带着一个军团的士兵与利奥发生了战斗,并且占据主动。除此之外,玛弗罗的几个领主在维尔法伦的授意下,以援助友军的口号侵入了加尔布雷斯,并且缓慢地向安奎利塔斯靠近。因此,看到希望的弗拉欧尔特斯决定留守。他大声鼓励士兵们驻守在城墙上靠近敌人,并且高声赞扬所有愿意为他主动拿起武器的平民,他称赞他们是安奎利塔斯的栋梁和根基。当卡洛塔率先带军抵达城下的时候,弗拉欧尔特斯主动出城与之交战,击退了对方,掠夺了许多战利品。于是当弗拉欧尔特斯返回城市的时候,所有人都为之感到振奋,他们以为敌人不堪一击,所以又有更多的平民声称自己愿意主动拿起武器对抗敌人。但弗拉欧尔特斯对许多平民的战斗力感到警惕,因此他劝告人们不需要为了一个即将胜利的战争而无辜牺牲,可是安奎利塔斯的居民不高兴,他们说他们愿意为国家做出奉献,独裁官却堵住了他们实现自己理想的步伐,这是不公正和不合理的。为了不引起平民的愤怒,弗拉欧尔特斯只能允诺了他们的请求。 然而,当伊诺克带领两个军团,科拉雷斯带领一个军团加入到卡洛塔的行列中后,弗拉欧尔特斯与安奎利塔斯的市民再一次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为了扭转战局,弗拉欧尔特斯命令自己的部将带领一批新兵跑到城外一处已被破坏的市镇里隐藏起来,等候指示伏击敌人。不过,这群士兵在某天夜里,碰巧遇到了弗拉欧尔特斯的朋友加拉尼奥带来的两百名骑兵。士兵们为此大声欢呼雀跃,他们甚至还准备为友军的到来举行一场盛大的宴会。然而他们的呐喊声把自己隐藏的位置暴露无遗,伊诺克很快带着大量的士兵赶到,把埋伏在此地的士兵悉数歼灭。 后来,弗拉欧尔特斯带领士兵,面对敌人的侵攻固守城墙,坚持作战。然而一周以后,新兵由于无法忍受残酷的战斗,逐渐失去作战的勇气,于是他们在一天自发扔掉了武器,从城墙上撤退,跑回到家中。弗拉欧尔特斯和他的老兵试图杀死最先的逃亡者以严肃军纪,但这反而引发了更大规模的逃亡,甚至反抗。当围攻城墙的士兵看到对方发生混乱的时候,他们突然发起了猛烈的进攻,为此,弗拉欧尔特斯不得不从广阔的城墙上撤退,跑到了萨克勒山上的圣地与卫城里退守。 在山上坚守了一段时日的弗拉欧尔特斯逐渐感到绝望,尤其是当他听说已经近在身边的佩利阿斯遭到伊诺克的伏击,向后方撤离了很远的距离以后,他觉得坚持抵抗已经毫无价值。于是他希望向自己曾经的同伴们乞降,可是所有指挥官只同意接受普通士兵的投降,并直言说,弗拉欧尔特斯以及他身边的高级将官必须死亡。得知这一消息后,弗拉欧尔特斯身边的军官呼喊道,他们可以尝试突围,即使难免一死,他们也仍然能够给予诸多叛徒应得的惩罚。不过弗拉欧尔特斯没有照做,他告知所有士兵,他已经做了能够做到的一切,而从现在开始,所有人自求多福,各谋生路去吧。接着,他便带着自己的新欢埃吕莫斯进入安提诺斯的小神庙,在那里他们两人热情亲吻相拥,并且对谁应该首先被自己挚爱的人所杀死而争执。最终,弗拉欧尔特斯同意了埃吕莫斯的哀求,将其杀死,但是随后,弗拉欧尔特斯迟迟无法挥刀自杀,于是他拿出一瓶毒药喝了下去。不过一直到他听到敌人登上卫城,发出乱糟糟的叫喊时,他依然没有死亡,因此害怕被俘虏的弗拉欧尔特斯才终于鼓起勇气,刺穿了自己的胸膛。 在弗拉欧尔特斯身旁的军官中,一部分成功得以逃脱,一部分被敌人杀害,还有少数的人选择了自杀。其中一个名叫贝尼亚米诺的将领尝试了一次复杂的自杀。他站在一个高高的悬崖上,在脖子上套上一个索套,把绳索固定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然后他喝下毒药,并开始自焚。在从悬崖上跳下去的时候,他又掏出一把短刀刺进了自己的胸膛。后来,当一群平民在悬崖下方发现贝尼亚米诺的尸首时,他们地把这具尸体当做一个被谋害的无辜者带给了当时的法官,经过医生例行的检查,他们发现这具尸体同时有被绞死、火烧、下毒和刺杀的状况。于是医生立即把这事当做重大的新闻加以公布,说他们发现了一具惊人的死尸,并且推断说,这具尸体不是被人为杀死的,而是遭到天谴而亡。兴奋的平民们随即认定在这具尸体上必定蕴含有奇怪的预示在其中。经过祭司们连日连夜的思考与推理,他们终于得出了一个严肃而又荒唐的说法,他们解释说,诸神为了考验安奎利塔斯人的虔诚与智慧,才特地从天上扔下了这样一个奇怪的尸身,现在,只要安奎利塔斯人把它丢到尼基塔斯河中溺死,帮助其完成所有生命中可能经受的苦难,便可以顺利得到上天的眷顾和赐福。紧接着,人群便把贝尼亚米诺的尸首扔进了河里,不过接替弗拉欧尔特斯成为独裁官的伊诺克指责平民污染了水源,于是他们又从水里把尸体打捞上来,将其丢到了距离城市不远处的一个小湖泊内。 第九卷 第二十六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伊诺克接替弗拉欧尔特斯成为独裁官以后,他在公民广场上召集了全体士兵,对他们发表了一篇慷慨激昂的演说词,并且承诺他将代表所有忧国忧民的士兵管理眼下这个动荡不安的国家。虽然对于伊诺克的决定,科雷拉斯、卡洛塔在表面上表示了支持,但是他们两人私底下随时准备找机会暗杀他。与此同时,伊诺克也对科雷拉斯以及卡洛塔充满了怀疑,于是他在一天夜里,邀请科雷拉斯和卡洛塔赴宴,却在宴会场地外布满了披甲执锐的卫士。结果,科雷拉斯和卡洛塔遭到了伏击,遭到杀害,他们临死前大骂伊诺克的奸诈狡猾,诅咒他将为如此的不义之举付出代价。当科雷拉斯和卡洛塔的士兵听说自己的指挥官在宴会上遭到伏击,生死未卜的时候,他们立刻拿起武器,从城里城外各处一齐奔赴事发地点,试图拯救指挥官的性命。然而伊诺克早已带领自己麾下的士兵堵住了他们的去路,于是双方就在尼莫西斯广场附近发生了战斗,很快,缺乏领导的军团士兵抵挡不住伊诺克的攻击,他们纷纷逃出了城市,或者跑到居民的家中躲藏起来,所有被抓到的士兵全部被伊诺克处死,其他活下来的士兵则各自散去,隐姓埋名,自谋生路去了。 利奥当时仍然在科佩尔附近带着军队徘徊,他很可能是出于害怕才没有去参加胜利者的宴席。当他听说科雷拉斯与卡洛塔两人遭到谋杀后,他和他那些屡遭失败的士兵惊恐不已,于是他们决定无条件向佩利阿斯投降,只要佩利阿斯答应给他们不受侵害的公民权。佩利阿斯同意了,虽然利奥在带着军队前往霍齐亚的过程中突发疾病逝世,但他手底下的士兵们仍然得到了承诺中的待遇,他们解散了军职,被安排到因为战乱而人口流失的荒地中当起了农夫。 即使在安奎利塔斯城内发生了重大的动乱,佩利阿斯与提兰尼奥仍然期待着用和平的手段解决眼前的争端,并且他们表示,希望伊诺克能够继续弗拉欧尔特斯进行的统一谈判。对此伊诺克回答说,只要佩利阿斯与提兰尼奥两个人愿意到安奎利塔斯城中来,他乐意进行和谈。然而考虑到伊诺克惯于做出背信弃义的行动,两位执政官邀请独裁官到一个中立的城市进行谈判,比如说帕蒂略斯,或者距离更近的卡莫纳。但之后伊诺克便断绝了与佩利阿斯的联系,完全不再去考虑谈判的事宜。 在当时的安奎利塔斯城中,一个名叫因莫德里斯,惯于阿谀奉承的作家由于曾经为弗拉欧尔特斯写过许多赞美的文章(瓦伦丁尼安也不例外),伊诺克身边的告密者一直以此为由在起诉他。所以因莫德里斯为了身家性命和讨好新的当权者的需要,裸身跳入了尼基塔斯河内。他提前安排好的施救者为了营造因莫德里斯,营造出巨大的声响,引来了大批群众围观。终于,他们把因莫德里斯救了起来,而赤身裸体的因莫德里斯突然之间好像被神明附体一样,胡乱挥舞着四肢,嘴里大声叫喊着人们听不懂的词汇。等到因莫德里斯觉得累了,他停了下来,然后他装作吃惊地对周围的人民说,他看到了诸神对安奎利塔斯的预言,伊诺克才是维奥蒂亚王室的真正继承人,而他将拥有八百岁的寿命,给安奎利塔斯人带来永久的幸福与和平。听到这话的伊诺克非常高兴,他第二天便把因莫德里斯安排到了一个神庙中去做有薪祭司。不过多少日子,当因莫德里斯偷偷听说伊诺克为自己衰老的迹象――当时伊诺克已经五十二岁――感到担忧的时候,他又忽得一梦,以某位外国神的名义对伊诺克说,伊诺克在活到六十岁的时候,白发将变为黑发,掉落的牙齿也会重新长出。听完这些话的伊诺克更加高兴,他居然为此任命因莫德里斯成为安奎利塔斯的主祭祀官,负责管理安奎利塔斯的宗教事务。 卡尔四世听闻此事后大为不悦,因为他始终认为祭司的任免权都应该把握在自己手中。于是维尔法伦也借着这个机会,以卡尔四世的名义到处攻击伊诺克的嚣张和专权。然而不同于过往的年代,当时已经改为由国家供养的安奎利塔斯祭司们完全站在了世俗政权一边,他们抨击维尔法伦多管闲事,指责卡尔四世年老昏聩,并且高声赞扬伊诺克的伟大与神圣。这群祭司还编造出许多荒唐的理由,力图证明伊诺克权力的神圣性与不可亵渎性。虽然不排除祭司们有受到伊诺克威胁的可能性,但是最为关键的是,供养他们的人不再是来自帕蒂略斯的大祭司,而是安奎利塔斯的国王和统治者。对他们来讲,祭司一职只不过是份打着宗教幌子的谋生工具罢了。 因莫德里斯既已成为主祭,又惊喜地发现来自帕蒂略斯的势力不能影响自己的权力,所以他首先以“安奎利塔斯大祭司”的名义,向伊诺克表达了感激之情。“伟大的独裁官为我们人民创造了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宗教,而不必时时刻刻忍受来自帕蒂略斯的闲言碎语”。然后,因莫德里斯协同大量的祭司,建议人们承认神圣性无与伦比的伊诺克的神明身份,把他的神像摆进大神殿,并且为伊诺克专门在萨克勒山上建起一个神庙,配以专门的祭司。对此,没人敢表示反对,于是因莫德里斯热诚邀请安奎利塔斯各界的优秀人士共同出资完成这一伟大的事业。虽然他把募捐金额抬得很高,远远超过了建立一个神庙的价格,但社会各界人士无不争先恐后地捐出大笔财富,力求能够让伊诺克和因莫德里斯得知自己的诚意。 后来,当一个名叫卡伦图斯的年轻人被伯拉斯托斯推举为法庭最高法官的时候,人们由于对卡伦图斯的背景关系并不了解,所以他们发出了些许质疑,当时在法庭做一个普通法官的赫鲁斯卡认为平庸的卡伦图斯绝不适合担当最高法官的职位。不过当人们在伯拉斯托斯的暗示下,发现卡伦图斯的姐姐正是伊诺克刚刚爱上的一个情人时,他们立刻转变了态度。赫鲁斯卡为了避免自己由于失言而遭到迫害,他开始为卡伦图斯摇旗呐喊,他这样说: “即使他是一个平庸之辈,还有多不胜数平庸的法官、平庸的人和平庸的律师。他们多少有一点代表性,有一点机会,是不是?我们不可能都要求那里的都是西奥斯、巴西尔和卡多佐之类的人物。” 然而卡伦图斯却认为赫鲁斯卡是在讽刺他,为此他把事情原委告知了伊诺克,结果赫鲁斯卡立刻被罢免了职务,还险些被流放异国他乡,直到赫鲁斯卡贿赂了因莫德里斯后,他才免去了更多的追责。 第九卷 第二十七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伊诺克在统治之初所营造出的强烈滑稽效果再次唤醒了普通公民对他的厌恶,但所有在伊诺克治下的公民,尤其是安奎利塔斯城内的公民,无一不谨言慎行,因为到处都是告密者和密探在四处活动。虽然有人可能会在发出不敬言论的几年之内安然无恙,但这只能说明伊诺克无暇顾及他,而不是伊诺克不想处置他――荒唐的是,某些后人居然就此认为在伊诺克与瓦伦丁尼安的时代存在着言论上的自由。我们可不能指望一个专制独裁者拿出一辈子的时间来处置那些胡言乱语的人。 与此相对的是,在佩利阿斯和提兰尼奥统治的土地上,到处充满了对执政官不敬的声音。他们大声叫喊着,说自己非常失望,因为两位执政官花了数年的时间,居然没有取得一点点的成就。这时候,经过几年的和平生活,人们的好事之心重新复燃,于是他们在农闲的冬季游荡在霍齐亚的街道上,敲锣打鼓,要求两位执政官立刻出兵,杀死伊诺克,使他们的国家重新恢复统一。然而不同于风风火火的普通平民,提兰尼奥在寒冬之中不幸染上了大病,他一度瘫痪在床,不能动弹。于是提兰尼奥提议说,他们应该把佩利阿斯推举为独裁官,不论这一职位现今已经沦落到何种令人生厌的境地,它仍然是应对混乱的局势最为行之有效的方法。然而佩利阿斯却推辞说,他如果再度成为独裁官,他甚至不能在霍齐亚生存下去。为此,佩利阿斯与提兰尼奥在朋友们的建议下,选择了一个折衷的方案。他们向公民大会提议,国家为了应对眼前的混乱局面,理应建立一个为期五年的十人寡头政府;此外,他们着重强调说,在这五年期间,政府的一切权利将是至高无上的,即使公民大会也不能取代它。佩利阿斯为了劝说人民通过这项法律,在公民大会上对人民做了如下的发言: “亲爱的公民同胞们,没有人喜欢暴君,没有人喜欢被剥夺自由的生活。然而无情而可怕的现实不得不促动我们提出这样一个看似非常不合情理的要求。我知道各位公民一定期待着恢复人人拥有选举权的年代,期待着议员、保民官和大法官从你们手中选出的年代,但是它在这样一个可怕的年代失效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的祖先会屡次选出一为独裁官来拯救我们的国家。在我们的年代,莫特鲁斯是第一个被推举为独裁官的智者,然而他在一切看似已经恢复正常的一天遭到了可耻的暗杀,他的努力功亏一篑。自此以后,我们的法律在野心家们的操纵下朝令夕改,无论是独裁官还是公民大会,它们全部失去了法律赋予其的权利。也因此,它们全然不能再度挽救我们的国家。 请记住,各位亲爱的公民们,真正的自由是法律而不是统治者赋予的,法律才是我们国家的基础。热爱并且尊重的法律性格原本,并且现在依然深入在我们每位公民的心中。这也是我们为什么会比安维赫人,比萨赫利人更加享受着自由的生活。但是,现在我们身边还有什么法律可言呢?公民们,请你们想一想在我成为执政官的这些年里,我们的国家有没有任何一次决定是根据能够存活过五年的法律做为基础的?我们执政官的任期可以随便被延长到两年、三年、五年,公民大会的投票有时候需要服从于我们执政官的意见,有时候却可以驳回我们的法律……简而言之,在我们现在国家,所有一切都随性而至,却又匆匆离去。 亲爱的公民们,这不是你们的过错,而是莫特鲁斯在被意外的暗杀以后,法律崩坏所带来的结果。是萨赫利人入侵以后,我们国家长期分裂混战造成的破坏。而我们之所以提出建立一个寡头政府,正是为了重塑整个国家的法律体系。我们希望把法律再次提高到一个至高无上的地位,一切决定都将严格按照法律的程序进行操作,一切活动都处于法律的监管之下。也只有如此,我们才能够打败正在奴役我们同胞的暴君,才能在击败暴君以后,不再把我们的胜利果实拱手让给奸诈狡猾的小人。” 在某种意义上讲,埃琉德莱的话,也就是“具有智力的强者生而治人,但缺乏智力的人却无情破坏了这一切”十分正确。不过考虑到纷繁的社会现状,我们在把这句话视作名言警句的时候应该表现出万分的谨慎,因为它很有可能堕落为一种为暴力所做的辩护词。埃琉德莱从来喜欢塑造一个个完美的英雄,用来反衬他所肆意攻击的愚民、败类,然而他并不是不清楚,在我们这个世界中没有完美的存在。 霍齐亚的民众没有对佩利阿斯所说的话考虑太久,或许佩利阿斯的言论已经超出他们能够思考的范围了。不管怎么说,人民当天同意了佩利阿斯的请求,并且在未来的一个月里于佩利阿斯等人的推举下,相继选拔出了十名能够为大多数人认可的优秀公民。虽然在这期间,名誉已经相当糟糕的克勒昂又跑出来说,佩利阿斯只懂得推举他的朋友,而不能容纳相反的建议,这是专制的表现。然而佩利阿斯回驳说:“我们的国家已经在不同意见的争斗之中消耗了太多精力,我们的政府永远不欢迎一个只懂得反抗,而没有立场的家伙。”最终,以下十人共同构成了最初的十人政府:佩利阿斯、阿伽同、伯诺瓦、萨布隆、阿德里安、赫菲斯提安、内西克利、尤里安诺斯、布拉曼特以及小布拉曼特。 他们十人掌握了名义上的一切权利,甚至于比过往的独裁官还要强大。然而,尽管这时候公民大会已经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组织,他们仍然积极鼓励人民前往公民大会对公共问题进行讨论与表决,即使公民大会的表决已然不能成为法律,但用佩利阿斯的话来说就是,“它们永远是最好的建议”。在这个十人独裁政府中,所有的成员难能可贵的保持了目的与行动上的一致,他们改革政治、周济穷人、安抚民众、训练军队,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与此相反的是,伊诺克却沉浸在纸醉金迷的生活中,他任由自己的士兵伙伴们充当统治者,对他们从不加以约束。结果是,士兵们通常具有的残暴性格被表现的淋漓尽致,他们可以随随便便杀死一个任何与他们意见不合的公民。不过相对来讲,包括伊诺克在内的士兵不会对阿谀奉承者心怀抗拒。有时候,即使是一个被告密者出卖的公民,只要他懂得如何讨好士兵,他也总能在绝境之下捡回自己的性命。那些花言巧语的家伙在伊诺克的统治时代发挥了他们一生中最大的潜力,除了只懂得用诳言欺骗的预言家和术士以外,诗人们甚至于可以为伊诺克雄壮威猛的斗鸡写出一部部长篇史诗,画家们则可以为伊诺克豢养的猎犬献上一幅幅勇斗狮虎的画卷,并且,他们又总是能因为这些荒唐的艺术品而取得丰厚的报酬。 第九卷 第二十八章 - 安奎利塔斯历史 - 帕拉提利希斯 我想我值得在伊诺克诸多的战利品中间,单独介绍一下霍尔默为伊诺克所呈上的《伟人颂》。显然,对已经断断续续写作了十多年的《伟人颂》而言,它最初的赞誉对象绝不是伊诺克,甚至也不太可能是瓦伦丁尼安。它也完全不同于阿谀奉承者的潦草之作,而足以被称作是文学史上的重要著作之一。我想,如果不是伊诺克当时听信了谗言,想要处置霍尔默的话,霍尔默可能也不会为了保命而把自己最得以的诗作献给这样一个根本称不上伟大的暴君。 即使是对文艺作品表现出相当低俗嗜好的伊诺克而言,他也意识到《伟人颂》是在他收集的众多作品中唯一一个不同寻常的东西。虽然他命令霍尔默在诗行中添加上自己的姓名,但霍尔默勉强推辞说,如果再次修改诗歌的韵律,可能又会花上数年的时间。于是伊诺克也不再强求,他或许知道《伟人颂》不是为他而做,但对伊诺克而言,只要诗歌是献给他的,他就已然心满意足。而且即使如此,伊诺克仍然不断对外宣称,霍尔默把他本人的个性描写的非常透彻与逼真,他甚至专门聘请了一支朗诵队,每天专门定时在公民广场上做公开的朗诵,以“让世人都知晓我的功勋”――他的厚颜无耻当真令人瞠目结舌。 拥有仍然野蛮民族血统的霍尔默显然在自己的诗作中表现出与其他诗人更多的不同价值观,而这又与伊诺克的本性不谋而合。霍尔默热情赞扬了一个虚构的,通过征服与屠杀而确立丰功伟绩的“伟人”。但在另一些人看来,这种伟人只不过是人类病态个性和认知的一种反映。如果人类认真回想,会发现我们把太多难称伟大的家伙当做了伟人。对于这种伟人的同时代者而言,他们不难把权力与此人的伟大之处区分开来,然而他们却出于某种需要不得不对他加以奉承。至于以后年代的人类,他们通过留下的作品认识从前的时代时,又为这些溢美之词所迷惑,以至于草率地把这个时代定义为幸福的年代,把这个时代的统治者定义为伟大。 伊诺克的专制统治无疑招致了巨大的愤怒,但是相比而言,瓦伦丁尼安所作出的迫害活动更加残酷与频繁,然而他却没有为此引发巨大的民怨。究其原因,除了民众精神的普遍转变以外,更重要的是伊诺克从来不去注意人民的看法。他几乎从不发表演讲,也从不以友善的态度接触民众。他手底下的士兵们与他一样顽固,无论执行什么样的命令,他们根本不懂得造势宣传,因为他们清楚自己的权力来自于将军,而不是百姓。即使上面下达的命令十分正确,人民却全然意识不到其中的意义所在,以至于民怨沸腾。结果,统治阶层的人责骂民众无知,民众却辱骂统治者的独裁与腐败。 正如之前所说,伊诺克既不仿照弗拉欧尔特斯那样,友善热情地对待平民;也没有以瓦伦丁尼安的恐怖统治压迫人民――即使他可能希望这样做。结果他走上了一条为众人唾骂的道路。在这方面,安奎利塔斯的人民的永远表现出蠢笨与忘恩负义之处,他们从不责骂对自己真正有害的暴徒,却对那些软弱的暴徒们恶语相向,同时,真正对他们的友善的领导者――如果他不能严肃诽谤的相关法律――也总是遭到肆意的攻击,比如说佩利阿斯、莫特鲁斯。结果,人民“一步步把他们热切企望的暴君迎接到了王座之上”。 在1002年的夏天,阿奎丹总督雅科波病逝,他留下了一个混乱的政权,他那三个尚未成年的儿子分别被不同派别的将军推举上总督之位,当上了傀儡。为了自保与夺权,这三个派系的将领分别投靠了与他们毗邻的三个国家,即安奎利塔斯、欧内斯图姆、帕特里奥克斯。寻求安奎利塔斯人庇护的多梅尼科同时向十人政府与伊诺克请求支援,结果伊诺克在十人政府派遣的使者劝说下,轻易放弃了帮助多梅尼科的机会。于是佩利阿斯与伯诺瓦两人带领三个军团的士兵入侵了奥卡西,他们会见了多梅尼科,并且同他正式签署了一份已经草拟好的协议,按照这份协议的规定,雅科波从瓦伦丁尼安手中攫取的土地将重新归属安奎利塔斯;如果可能的话,多梅尼科应摆脱帕特里奥克斯人和欧内斯图姆人的管制,并单独于安奎利塔斯的政权下享受自治。 虽然佩利阿斯名义上与伯诺瓦同时领兵,但是他放心地把全部军事事务交予伯诺瓦。这是由于他信任伯诺瓦的才能,同时他也不希望自己因为抢夺战功徒遭指责――人民对佩利阿斯仍然是不宽容的,几乎所有十人政府治下做出的错事,总是被自然而然推到他的头上。最终伯诺瓦不负众望,他在奥卡西与阿奎丹取得了一连串的胜利。他还打退了妄图支持自己一派总督的欧内斯图姆军队,并且在战后以令人钦佩的态度释放了全部战俘。 当伯诺瓦持续胜利的消息传遍安奎利塔斯以后,安奎利塔斯城内的市民们也纷纷奔走相告,额手称庆。他们派出了几个自己的代表,以极为谦恭的态度向伊诺克请求一场庆典活动。可是却被伊诺克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伊诺克似乎突然意识到伯诺瓦的军事活动所带来的重要影响,于是他思前想后,试图把胜利的天平重新压向自己这边。为此,他精心策划了一场偷袭,并且与当时正在阿奎丹边境驻扎的帕特里奥克斯士兵们勾结在一起。然而伊诺克犹疑不决,拿不定主义该不该下手。 由于伊诺克派出的奇袭部队长官比提努斯迟迟等不到上级的消息,他最终决定独自执行偷袭的计划。当时,伯诺瓦在击败欧内斯图姆的士兵,使多梅尼科重掌政权后,正带着自己的士兵离开阿奎丹。他们离去的山路崎岖不平,所有部队割裂分散,而且士兵们也完全没有备战的意思,他们非常随意和散漫地行进。结果,当伯诺瓦出现在隐藏于阴影下的比提努斯及其士兵面前时,只要比提努斯做出决定,他们几乎不会失败。但是比提努斯不知道因为什么缘由没有出击,他和他的士兵眼睁睁看着伯诺瓦远去,好像自己是一个被追击的战败者一样――或许正如之前所说,大多数的战争并不是一个能够充分展现人类才智的地方。比提努斯一无所归,在那以后,他放弃了主动暗杀伯诺瓦的计划,最终他被迟迟没有下定注意的伊诺克召回。 比提努斯被召回以后,伊诺克得知了他未经自己命令,私自试图进行暗杀的事情,于是他气的大喊大叫,并以严重的罪行指控比提努斯。然而因为伊诺克经常居住在他亲自修建的庞大别墅群(一个连接了好几座著名的别墅与花园,却粗制滥造的建筑)中,不理政务,与比提努斯交好的一群人便寻找机会,偷偷放走了他。直到迁居到异国他乡的比提努斯给伊诺克写了一封信以后,伊诺克才得知比提努斯被无罪开释。比提努斯封信里面使用了大量辱骂和不敬的词汇,他指责伊诺克不但不给他奖赏,反而迫害一个忠心耿耿的将官;除此之外,比提努斯预言说,伊诺克的统治很快即将瓦解,伊诺克拥有的一切都将归于尘土。为此,伊诺克更加愤怒,他无法找到比提努斯,便试图处置那些与放走比提努斯有所关联的人士。然而,在这群人当中有许多高级将官,他们和他们的士兵对伊诺克的处罚公开表示出反对的态度,于是感到害怕的伊诺克放弃了惩罚,再次沉醉在各式各样的欢愉之中,不理政务。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