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好想吃肉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我回来了。”有气无力的声音,顾双喜拖着疲惫虚弱的脚步一步一步走近高大树木掩映着的茅屋。  茅屋不仅小,还朽旧不堪。要是再来一场雷雨,这小屋估计也该寿终正寝了。唉――  顾双喜第N次叹息,这屋要垮了,可怜的她将连栖身之地都没有了。  “娘,你辛苦了。”一抹小小的身影从阴暗潮湿的屋子里快步走出来,软软的嗓音带着小孩子独有的稚嫩奶声。  “……唔。”顾双喜支吾的应一声,乌黑的眼眸有些汗颜的转了转――唉,她记得自己连身体都没机会交付出去,究竟是从哪儿冒出这么大的“儿子”来的?跟这小子纠正了不下一千遍她不是他娘,但他偏一口咬定……  将手上的东西递过去,有气无力道:“喏,今天还是白薯――”  这是第几天了?香喷喷的大米饭啊,她有生之年还能吃到吗?  “娘,你快进屋洗手,洛儿已经煮好饭了。”小孩扬起头,乖乖的接过她手里三两个营养**的小白薯,他整张脸都脏兮兮的,只一双眼,天山泉水般清澈透明。却又格外沉静――有别于一般小孩的沉静。  说是饭,其实也就是白水煮白薯。顾双喜端起破了好大一个口子的碗,忍不住又是一叹,只想仰天长啸――天呐,她柳晨晨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  “娘,你快吃啊!”洛儿懂事体贴的将筷子递到欲哭无泪的顾双喜手中。然后坐回自己的凳子――所谓凳子,也只是不知从哪里搬回茅屋里的不规则的树桩。  顾双喜不知道她来之前这两母子究竟是怎样存活下来的?脑中猛地一激灵――小家伙真正的娘亲,不会是饿死的吧?  唉,莫名其妙跑到这荒芜人烟的深山老林里头,不被饿死也担心总有一日会成为野兽的美食啊!她实在想不明白洛儿母子为什么要躲到这儿来。外面的世道实在不好?  没盐没味的白薯实在太难下咽了。顾双喜将碗里那尾小小的白薯夹到洛儿碗里:“你吃吧!”  真可怜,五岁的孩子,只三岁小孩身高――当她知道眼前这个刚及矮桌高的小男孩已经五岁时,她就没有了寻找镜子的冲动。  “好久没吃肉了……”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她喃喃自语。  丛林的深处是有很多野兽,但顾双喜一次也没敢走进去,因为很怕一去无返。  洛儿听见她的轻喃,偏头认真想了想:“嗯,已经有一年没有吃肉了。” 第二章 走出去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顾双喜刚喝进嘴里的白开水“噗”一声全喷射了出来,不敢置信的瞪圆眼睛:“一年没吃肉?”  额滴神啊!难怪她老觉得自己馋得慌。原来不仅仅是饿的关系――  “娘,洛儿不吃肉也可以长大的。”洛儿瞧着她,神情认真:“等洛儿长大了,换洛儿来保护娘!”  顾双喜心下一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苍白的唇瓣无声的动了动,多么懂事的孩子啊!只是――孩子啊,你不吃肉也可以长大,可是我一个礼拜不吃肉都会没命的啊。  *****  又一次寻食无功而返后,顾双喜决定离开这个鬼地方。伸手招来一脸脏污紧抿着唇儿修理树杈的洛儿:“你有没有走出去过?”  洛儿摇头:“娘,我们要离开这里吗?”  废话!顾双喜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再不离开这里,迟早会饿死。”每天尽喝白开水,她还能撑得住几天?  是要出去,可,她没想要带着小拖油瓶一起走――她连自己都养不活呢!何况,她真的不是他娘。  “娘,你不会死的。等洛儿做好了弹弓,娘就有肉可以吃了!”小小的洛儿认真的举起手里的小树杈。  顾双喜眼窝一热,定定看着他手里修理的光滑的树杈:“你……一大早爬起来就是为了……”做弹弓?  “娘想吃肉嘛!”洛儿挺挺小胸脯,泉水般清澈的黑眸晶晶亮:“洛儿可以让娘有肉吃。”  呜呜!可恶的臭小子,干嘛要这样懂事啦!顾双喜猝不及防的将洛儿瘦小的身子拥进怀里――如果真这样抛下他离开,她被狗啃得所剩不多的良心要怎么安的下来?呜呜,多么窝心体贴的孩子啊!  *****  “娘,鸽子上有信。”荒郊野外,月明星稀,小小的泥地上燃着小火堆,火堆上串烤着两只鸟,快熟了,香气四溢。  洛儿整理白天的收获时,发现了一只信鸽。正翻烤着鸟儿的顾双喜好奇的接手过来,这鸟都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有信鸽这种生物出现?展开小签,只两个小小的楷体字:星现。  撇撇嘴,顺手将小签扔进火堆里:“洛儿,快翻面,要烤糊了。”  他们已经走了四天,应该很快就能走出无人区了吧!  “……噢。”洛儿听话的翻烤烤鸟,有小小的迟疑,“娘,我们这样,会不会……耽误别人的事情?”  顾双喜很欢快的吸了口口水,炯炯有神的眼紧紧盯着越来越香的烤鸟,小手拼命将香味往自己这边扇,良心没有半点不安,“不会。洛儿,快看看熟了没有?”  幸好当时因为一时感动而没有抛弃小家伙,要不然,最先饿死的,一定是什么都不会做的她――冰冷办公室里的小白领,哪有在野外生存过的经验啊?  洛儿拿随身携带的小刀插进被烤的香酥金黄的鸟肉里看了看肉的颜色,乖巧的递过一只给她:“娘,可以吃了。” 第三章 未婚妻?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打扰,方便借个火么?”有突兀的男声轻快的响在身侧。  狼吞虎咽忙碌不已的顾双喜头也不抬:“不方便。所以你可以滚了。”  那人似乎窒了窒,表情似有些不相信她会说出如此直白且粗鲁的话来。半晌,浅浅一叹:“念儿,你还在生我的气么?”  念儿?谁?顾双喜嘴里包着满口香酥的鸟肉,边皱眉抬头去看来人,这一看,让她忍不住轻佻的吹了声口哨。  这男人,真真是极品啊!白袍加身,颀长高瘦的身材,白皙如玉般的肌肤,五官清秀美丽,眉如柳,眸如星,薄唇轻轻抿起,抿出绵绵长长的轻愁――此乃耽美界中不可多得的极品美受啊。  “咕噜――”荒郊野地,万籁寂静……顾双喜用力吞口水的声音。  “念儿?”那人微蹙秀气的眉,疑惑的瞧着望着自己瞬间石化的人。  “娘?”洛儿小小的身子挨向她,大眼警惕的瞪着白衣美男子。  “唔……”想要开口说话的顾双喜连忙吞下满口的鸟肉,脏兮兮的脸上,一双眼睛格外明亮:“公子……认错人了吧?”  “念儿,你这是什么话?”那人微垂睫,掩了眼里一闪而逝的锐利,眸光似无意的瞟了一眼紧挨着她的洛儿,柔声道:“我怎会连自己未婚妻都不认得?”  未未……未婚妻?!顾双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双目圆瞠,没法子及时消化刚听到的讯息――她是极品小受的未婚妻了?  才到这鬼地方几天,她的身份先是小家伙洛儿的娘,一转眼,又变成了别人的未婚妻?这顺序是不是反了?应该先是人家的未婚妻,接着才能做娘吧――关键是,做了人家的娘后,还能顶着未婚妻的身份?她被逻辑关系弄的快疯了,“所以你是……洛儿他爹?”  “念儿,你当真不记得我?”那人眉心一沉,秀美清雅的面上似有无限痛色与惆怅。上前两步,微弯腰锁住她的眼:“念儿,我是语白啊!你失踪了这么久,我一直在找你,一直在等你,念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语白?这名字倒是挺配他干净清贵的气质的。她缓缓眨了眨眼睛,他离她太近,以至于连呼吸间,都能清晰闻见他身上淡淡的杜若香气:“你……一直在找我?那我是谁?”  那人眉心的褶子更多了些,墨玉般漂亮的黑瞳紧锁着她疑惑迷茫的眸,那一瞬,似在探究她话里的真伪一般,然她眸心里,除了迷茫的惑色,清澈宛如高山泉水。 第四章 小白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顾双喜觉得他眸心很快的松了松,连紧皱的眉头都不似方才那样紧。他忽然伸手,毫不犹豫的握住她抓着烤鸟儿尽是油污的爪子:“你是苏念儿,我陆语白的未婚妻。”  他抓着她的力道,痛拧了顾双喜的眉。龇牙咧嘴的想要挣开他的手:“喂喂喂,先放手啦,痛死人了……”  “放开我娘,不准欺负我娘……”洛儿小小的身子愤怒的扑了过来,照着陆语白的手臂狠狠咬了下去。  洛儿咬得狠,陆语白吃痛松开了柳晨晨的手,眉心倏地拧紧,眸里闪过一丝狂暴,反手将洛儿小小的身体甩出去三四步远。  力道却又拿捏适当,既摔痛了洛儿,又不会将他摔伤。只是洛儿长时间的营养跟不上,小小的身体摔在地上,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顾双喜心疼极了,跑过去将洛儿抱起来,语气难掩责难:“你干什么啊你?对个小孩子出手你好不好意思啊?”  摔伤了洛儿看她不给他好看!洛儿跟她,那可是有着相依为命生死与共的革命情谊的,他呢?凭空出现,一句“我是你未婚夫”就敢出手伤想保护她的洛儿?!  回头忙检视摔的晕头转向的洛儿,急声问:“洛儿,摔伤没有?有没有哪里痛?”  “娘,洛儿没事。”懂事的洛儿忙出声宽慰她,目光越过她看向她身后的映着火光一脸清冷的陆语白:“娘,他是坏人,你不要理他。”  “念儿,对不起!我不是有意伤他的。”陆语白疾步走来,语气焦急,俊美秀气的脸上满满的愧疚难安。“我只是……见到你太过激动……”  顾双喜微点了点头,洛儿没事,她阴沉的面容也舒缓了下来,唇角微勾,凝成一朵矜持的笑花:“小白是吗?我忘记了很多事情,你可以帮我想起来吗?”  洛儿还小,所告知的也很有限。那么这个所谓的“未婚夫”,他知道的应该不少吧?而且,俗话说啊,有树好遮荫嘛!看着人衣着打扮,不定还是颗“大树”呢!  顾双喜眼里只差没冒粉红大泡泡――欧也,跟着“大树”有肉吃啊有肉吃……  陆语白看着她,如花瓣般润泽完美的唇轻轻勾起,黑眸泛起醉人的温柔:“念儿,我们先回家――”  他话音刚落,人却如闪电般扑了过来。  顾双喜被压在他身下的时候,一向偷懒不怎么转的脑袋瞬间跟跑道上的飞机一样,转的飞快――完了完了,这看似无害的家伙要在这荒山野岭杀人灭口了。完了完了,她跟洛儿的小命今天就算交待在这里了。完了完了…… 第五章 遇刺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念儿,快跑――”陆语白一翻身,一手将石化的她几乎是一把拎了起来,推搡着她往树后跑。手脚并用、动作还算飘逸潇洒的截住嗖嗖嗖的朝他们射来的乱箭。  她依然呈石化状态,眼睁睁的看着陆语白与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众多黑衣蒙面人激烈缠斗……洛儿敏捷的拉了她的手,往粗壮的树后躲去。  顾双喜双腿发软,扶着树干才算勉强站稳了。抖着手抹去额上的冷汗――妈呀,这是个什么状况啊?  洛儿的小脑袋探出树干瞧了瞧,小小的眉头皱的死紧,拉着顾双喜果断道:“娘,我们快走――”  “洛……洛儿。”顾双喜的声音虚弱的很丢人――瞧瞧瞧瞧,小小的洛儿表现的多么镇定多么勇敢,而她呢?她吓得发白的唇抖了又抖,终于挤出一句话来:“我腿软……走不动。”  她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她也知道要保住就得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可是,她腿软的跟煮熟的面条没两样,怎么走啊?  耳边嗖嗖的乱箭声,刺耳的刀剑声裂云破空般恐怖――这场面她只在电影中见过啊,哪里晓得有一天竟然会亲身体验嘛!  再一次无语问苍天,老天爷啊,她顾双喜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黑衣人人多势众,武艺高强,且默契十足。陆语白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双目飞快的打量了下黑漆漆的四周,心中一番衡量,立时有了决断:“念儿,往南跑。不要回头,快走――”  “往南跑?往南跑,往南跑……”顾双喜一边颤声念叨,一边焦急的四处张望:“南南南……南在哪边啊?”  叫她一个路痴在黑漆漆的树林里分辨东南西北,是不是太为难她了啊?  一支利箭挟着尖锐风声险险擦过顾双喜的脸颊,深深刺进前面的树干――她手脚冰冷的盯着那支险些要了她小命的箭头,全身血液似都凝固了,第一次如此真实的跟死神打了个招呼。  ――爸妈,我要回家啊啊啊啊啊……  “娘,往这边走!”洛儿镇定的抬眼望了望天边,拉起吓呆掉的顾双喜的手,果断的往前跑。  仿佛跑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耳边除了呼呼风声,渐渐听不到刀剑砍杀的声音了。冷风嗖嗖的往脖子里灌,方才出了一身冷汗,被风一吹更冷了,却也将顾双喜吓成糨糊的脑袋吹的清醒了过来。  黑漆漆的林子,树枝横生,打在人身上火辣辣的疼,脸上也不可避免的被打出了好几道血印子,洛儿人小,倒没受伤。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跑着,寂静的山林间只听见他们如牛一般的喘息声。 第六章 救命啊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洛儿,后面没人追来吧?”她还是不太敢转动依旧僵硬的脖子往后望,只得求助于紧紧抓着她手的洛儿。  洛儿乖巧的回头望一眼,“娘,没人追来。”  想来是那陆语白成功的将那些人绊住了。顾双喜松口气,抖索着手抹去满脸不知是汗还是血水的液体,想不到以散漫出名的她,跑个八百米能跑上十分钟而气的体育老师吐血的她,居然能一口气跑这么远――人的潜能果然是被逼出来的。  “洛儿,咱们暂停一下……”生命威胁暂时解除,所以容许她小小的歇息一下吧。  “娘,前面有人――”洛儿警惕的瞧着前方的可疑火光,拽着没有力气的顾双喜往树后躲。  老练的模样,让她忍不住蹙眉。“洛儿,我们常常被追杀吗?”  “娘,你真的都忘记了吗?”洛儿小小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脏兮兮的小脸上的严肃与他年纪一点都不相符――他这些天一直以为娘在与他玩呢。看了她一阵,垮下小脸,复又坚定了神色:“娘,你别怕。以后换洛儿保护你,我们先躲开前面那些人……”  顺着洛儿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瞧见前方一片跳跃的火光,语气萧瑟:“好像有很多人啊。”  怎么躲?遁地术么?  现在怎么办?乖乖藏着等陆语白来搭救?但陆语白什么时候能赶来?还是跑出去编个理由求救?但谁能保证那些人跟刚才的黑衣人不是一伙的?贸贸然跑出去,会不会死的更快?但是藏在这里,被找到也只是早晚的问题……  前方的人到底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但很肯定的是,若后方的人先找到他们,他们就真的只有一个“死”字了。  如来观音圣母,我顾双喜虽平日里没怎么拜你们,关键时候,你们也得发扬一下普度众生的精神……度她过了眼下的难关吧!阿弥陀佛――  手心里濡湿粘腻的让人心惊,顾双喜低头去看洛儿,他也正仰着脖子看她,大眼睛里满是依赖和信任。  “不管了,死就死吧!”她咬牙,紧一紧手心里腻滑的小手,朝洛儿坚定的点点头,便拉着洛儿狼狈的从树后跑向火把的方向,扯着破锣嗓子大喊道:“救命啊――”  火把移动的速度很快,顷刻间便到了跟前。顾双喜喘匀气对领头模样的中年男子哭诉道:“大侠们,请救救我们吧!我们……被山贼抢光了财物,他们还要杀人灭口。可怜我们孤儿寡母本已是无家可归……” 第七章 你跟我什么关系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哧――”人群里有人轻笑出声――极其轻蔑的嘲笑。  顾双喜怒,她这厢声泪俱下说着她编了好久的台词,那厢居然敢嘲笑她,太过分了。怒目圆睁,想要将胆敢嘲笑她的人揪出来。  火把却自动分开成两排,有人从火把阵中缓步而出。那人一袭湖水蓝长袍,金冠耀目,手持白玉骨折扇,说不尽的华丽尊贵。  男子长的极好,挺拔身形,带着斯文优雅的书卷味,只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芒,恰到好处的敛去了无人能挡的锐利气势。他弯着眼,唇儿一咧,露出白白的牙:“孤儿寡母?念儿你什么时候嫁人了?”  他的目光只在洛儿身上一顿,便重新回到怔愣着的顾双喜身上。  又是念儿!顾双喜有些头疼的从“穿越人士必遇美男的铁律”中回过神来――她这才刚迈出深山野岭,连人烟都还没有见着,这一个又一个接憧而来的,未婚夫也好,杀手也罢,都是冲着“念儿”来的。而可怜的她,连“念儿”的生平都还没有搞清楚呢……  谁来告诉她,眼前这个长的好看却神情冷傲语气嘲讽的男人,到底跟苏念儿有何仇有何冤呢?她是不是才出了狼窝又落了虎坑呢?  ――爸妈,我真的好想回家!  寂静的树林,只听见火把发出的细微的哔哔啪啪的声音。  “不过三年不见,念儿已经不认得本王了吗?”那人心情似很好,好整以暇的挥开折扇,微微一晒,薄唇微勾出讥诮的笑意。  本本本……本王?!顾双喜惊骇的抽气,实在很想一头撞死算鸟――这个苏念儿,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啊?连自称“王”的男人都能招惹上……而她顾双喜凭什么要代替她活得这么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可怜兮兮的?  老天爷,穿来这鬼地方她忍了,但好歹也给她穿副身家清白的身体吧?太刺激会要人命的啊!  僵硬的脸皮重重的抽了抽,甚是艰难的吞了口口水,避开那人冰霜似地眼睛,抱着一丝侥幸道:“如果我说……其实你认错人了,你会……相信吗?”  那人微微一笑,眼睛微眯,神情清魅。举步朝她走过来,浓浓的剑眉向上微挑,嗓音清朗悦耳:“你说呢?小念儿――”  顾双喜因那亲昵的称呼默默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半晌,鼓起勇气问:“请问,你跟我又是什么关系呢?”  她脏污的面庞氤氲在火把昏黄的影里,眼底起了一层薄薄的雾,轻轻飘飘一层,眨一眨眼,便只剩下黝黑的色泽。  所谓知己知彼嘛。他知道她,没道理不让她弄清楚他是哪一位吧?顺便再弄清楚这尊贵不凡的男人跟苏念儿究竟有什么瓜葛纠缠。 第八章 我是小**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那人折扇飞快合拢,浅浅笑着,面颊上染上一层如月辉般温柔的光芒,一挑眉:“苏念儿,奉劝你别在本王面前耍弄你的小聪明。”  顾双喜眉角飞快的抽了抽,兄台啊,这种情况下她敢耍什么小聪明?她有什么小聪明好耍?“这位……大爷啊,我真的不认得您啊。也不认得您口中的苏念儿姑娘啊,我就一死了丈夫的小**,带着小儿艰难度日……”  “死了丈夫的小**?嗯?”那人忽的变了脸,冷咧声音仿佛是从地底下传来的,语调很轻,却冻得柳晨晨很自觉的住了口。好看的凤眼闪烁着狠戾的光芒:“谁敢娶你?”  你爷爷的。没人敢娶她,这么大的洛儿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顾双喜咬唇,却敢怒不敢言。  “说啊。哪个不要命的男人敢娶你?”男人的嗓更沉了,一字一字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冰冷的扇柄轻挑起她的下巴,逼迫她迎视他冰冷噬人的目光。  这个男人,到底是恨苏念儿还是恨娶苏念儿的男人?顾双喜在一瞬间捕捉到他毫不掩饰的恨意,顿觉生命走到了尽头,无言的望着眼前这张完美无瑕的脸庞――老天爷啊,顾双喜上辈子果然是罪孽深重吗?  到了这个份上,她反而冷静了下来,堆起满脸讨好的谦卑的笑容,呵呵赔笑:“大爷您说的对啊,我这前不凸后不翘的小身板,谁看得上眼呢?嘿嘿,我刚才说着玩儿的呢……自然是没人会娶我的……”  这是他想听的答案吗?没问题,保命要紧嘛!  什么威武不能屈?!如此紧要关头,小女子能屈能伸方能成大事――阿爸,你应该不会唾弃你的小宝贝哈?  那人似没料到她如此反应,冷冷的丹凤眼久久锁着她无畏的眼睛,片刻,浅浅一笑,凤眼长挑,星火纷繁:“念儿,你愈发有趣了。不枉本王寻你三年之久,很好――”  顾双喜吁了口气,咧嘴笑的很狗腿。“王爷高兴就好,呵呵……”  呼呼,他刚刚那样冰冷的模样,真的好恐怖好恐怖呀――  他静静打量言不由衷的嘴角小幅度抽搐的她,眼睛微眯,嘴角上翘:“也愈发低贱了。”  “不许你侮辱我娘――”洛儿一脚狠狠地踢在那人膝盖上,只可惜他人小力微,踢在那人身上,根本不痒不痛。  那人垂眸,不愠不怒的瞧一眼愤怒的小洛儿:“他就是那个孩子么?”  “……啊?”什么孩子?哪个孩子?  正忙着腹诽“你才低贱,你全家都低贱”的顾双喜茫然的瞧着他。  他只淡淡瞥一眼顾双喜错愕疑惑的表情,冲身后林立的人招招手:“来人,把他给本王带回去――” 第九章 羞花在哪里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立刻有人上前捉了洛儿的小胳膊。顾双喜柳眉倒竖,下意识挡在洛儿身前,打掉那人的手,宛如护着小鸡的老母鸡一般,戒备的瞪着自称“本王”的男人:“你想做什么?你还有没有人性啊?他还是个孩子而已,你有什么仇恨有什么不满,冲我来好了,你凭什么欺负这么小的孩子?你好意思么你?”  那人因她的反应而觉得有趣,长眉似舒畅的舒展开来,方才还一副狗腿的模样,立刻又变得正气凌然――正要开口,眸光却猛地一沉,飞快抓了她手臂将她往怀里带:“闭月,拦住他。”  瘦高挺拔的年轻男子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容色清冷,幽冷的长剑斜向地面,长身立于他们身前,目光沉沉的注视着漆黑树林的另一头。  顾双喜猛地被扯进男人的怀里,连挣扎都忘记了,只觉好奇的开口问:“羞花在哪里?”  那人低头觑她,眸子不似方才那样锐利,甚至还稀奇的带了点笑意:“现在不装了?”  顾双喜惊的差点掉了下巴:“真有叫羞花的人?”  老天明鉴,她只是听到闭月两个字,条件反射而随口这样一问的,哪里想到竟真的有人叫羞花――闭月羞花啊!  那人眸心立时染满阴霾:“你在耍本王?!”  “绝对没有,发誓没有。”她忙举起三根手指发誓状,神情认真严肃。  *****  “念儿――”白色身影由远及近。  “陆语白?”顾双喜听出了他的声音,忙从那人怀里扭着脖子往身后望,比起这个反复无常的男人,她觉得还是陆语白这颗“大树”比较好相处,立时挥舞小爪子兴高采烈喊:“小白小白,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呀呀呀呀――”  陆语白一路奔来,因为方才的打斗而显得有些狼狈,雪白衣袍沾染着斑斑点点的血迹,即便狼狈,却也无损他清贵的气质。目光轻越过她而落在抱着她的男人身上,微怔:“九王爷?”  “正是本王。”那人徐缓开口,将顾双喜搂得更紧些,带着一贯轻漫的语调:“陆公子好兴致啊,深更半夜来这荒山野地散步?”  “王爷说笑。”陆语白不卑不亢的揖了一礼,眸光温柔的看向在九王爷怀里扭的跟天津麻花似的顾双喜:“陆某是接到念儿的消息,前来接她回家的。念儿,过来――”  “哎,就来。”顾双喜脆生生喜滋滋的答,用力想要掰开腰间的大手往陆语白那边走去,却蓦地觉得腰间一紧,痛呼出声:“啊啊啊啊……痛死我了,你快放手啊……” 第十章 逃妻?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她的腰会被这个人硬生生的折成两段,顾双喜倒抽一口冷气,泪眼朦胧的哀嚎。  那人俯低头,薄唇贴着她形状优美的耳廓,温热的气息**而危险:“要过去?”  顾双喜再笨,也知道这个人正在威胁她。缩缩痒痒的不舒服的脖子,她小心翼翼的伸手护住耳朵――要是她答“要”,他是要咬掉她的耳朵还是折断她的腰呢?不管是哪样,都会痛死人的呢!  所幸,她非常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意思,扯着僵硬的面皮假笑两声:“呵呵……不过去不过去。”  努力躲着近在咫尺的唇,不想让自己沾上他身上的凉凉湿意。  “――念儿,到我身边来。”陆语白再一次开口,静静看着她,眼神逐渐转为锐利。  像是一道清冷的光流到她身上,低洄婉转。仿佛有数不尽的心念,几乎可以渗进五脏六腑每一个角落。  ――呜呜,小白,我也很想到你身边去。但关键的关键,我得保住命才能到你身边去嘛。现在你要我怎么过去?横着过去你也会不忍心哈?  “真乖。”抱着她的男人奖赏似地摸摸她的脑袋瓜,随意瞥陆语白一眼,淡淡勾起嘴角:“等回了王府,本王再好好奖励你。嗯?”  “是一桌山珍海味还是一屋子奇珍异宝?”顾双喜一扫方才的萎靡,目光如炬,直直灼向他。  忽闻一声极低的闷笑,只听“啪”的一声――白玉折扇不轻不重敲在她脑袋上发出的声音:“本王不找你算账便是你运气好,居然还想讨赏?”  顾双喜一张鼓鼓的脸颊迅速蔫了,小小声嘀咕:“……明明是你自己说要奖励我的。”还以为真有奖励,害她白白高兴了一场。  “九王爷,请将陆某的未婚妻归还于在下。”陆语白平静的看着似打情骂俏的两人,映着火光的眼眸,忽明忽暗。  “你的未婚妻?陆先生是搞错了吧!念儿她……”九王爷慵懒的抬眼,好整以暇瞥一眼面色平静的陆语白,“小念儿,她可是本王的逃妻。”  好嘛,她顾双喜的身份又多了“逃妻”这一项――老天爷,玩儿人也不带你这样玩儿的吧!  陆语白的脸刷的白了,薄怒眯眼,眼底有寒气涌动:“王爷,念儿与在下早年便定了婚约,若非……我们早已缔结百年之好。她又怎会是你的逃妻?”  “对啊对啊。”顾双喜忙不迭的点头,关于“逃妻”这一身份,她也是很奇怪的说――她更好奇的是,苏念儿不过一小小女子,究竟是如何惹来这么多大麻烦的?  唉,能成功惹来这么多麻烦,没有点本事恐也是不行的吧!唉―― 第十一章 你选择的是我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九王爷轻轻勾起嘴角,盈盈笑意仿佛欲放的白莲,一瓣一瓣肆意舒展,清美不可方物,看向顾双喜的凤眼,深似夏夜:“虽然,本王并未来得及与小念儿行拜堂之礼,但却早已行了周公之礼。念儿,可还记得?”  “周周周周公礼?”顾双喜瞠目结舌,看着近在眼前的俊美男人,目光慌乱绕场一周,落在被人抱在怀里不停挣扎的洛儿身上:“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洛儿他爹?”  所以,洛儿的身世真相了?  九王爷微怔,火把映着他的脸,半边轮廓晦涩,阴暗如同鬼魅。静了半晌,他忽然笑了起来,微凉的唇轻轻贴着顾双喜的耳朵:“小念儿,若你坚持要玩,本王定奉陪到底!”  寒气从脚底心一路蔓延。明明他是笑着的,明明他的声音轻柔又动听,可顾双喜就是觉得冷,很冷。“我……我没有在玩啊!”  她很冤枉,真的。  “念儿。你当真要与他走?”陆语白忍气,眼眸迅速黯沉下去。忽的妖娆一笑,清秀俊美的面容,竟显得艳丽无双。“难道,你真的忘了昔日与我的誓言?你当真要选择你并不爱的人?”  顾双喜还未从这王爷男人的骇怕中回过神来,更冷的寒气直逼她后背心,小白啊小白,这种时候,你又何必这般相逼呢?  苏念儿啊苏念儿,你跟这两个男人,还可以更纠结一些吗?  像所有言情小说经典桥段一样,自恃**不凡的九王爷用大拇指和食指钳起瑟瑟发抖的顾双喜的下巴,鼻尖紧紧贴着她的脸,温软的气息缓缓喷洒在她的脸上:“小念儿,告诉他,你选择的是我――”  “我我……”可以弃权吗?这种选择题她真的不会耶!想她她顾双喜上一辈子,做人清白,做事规矩,才不要陷在三角关系里头……而且,现在看来,这两位都不是好相处的人物呢。无论她选哪一个,估计都有吃不完的苦头。  试想,假如苏念儿真的是小白他未婚妻,却又莫名其妙的跟这王爷有了夫妻之实,她选了小白,以古男人的大男人主义心态而言,如何轻饶得了她啊?轻则不准吃饭,重则将她虐的皮开肉绽……呜呜,会很疼的哪!  至于这个……看似无害又漂亮的王爷――她其实还想活着回家,所以能不能不要为难她呀?  “咻――”利箭挟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笔直射向顾双喜的脑袋。  “念儿小心――”陆语白发现时想要将之拦截下来,却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闪着幽冷光芒的箭头朝着顾双喜疾射而去。 第十二章 杀手又来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顾双喜听到陆语白变调的示警声,转动僵硬的脖子朝他望去,惊恐的黑瞳深处,倒映着越来越近的幽冷光芒。  千钧一发之际,顾双喜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之际。  九王爷动了。他含笑望着她,面容媲美苍穹。身形微动,搂着怀里已经石化的顾双喜,后退一步,快准狠射来的箭头,偏离了目标。  依然是黑衣人,数目却比刚才多出了好几倍。九王爷却连看也不看,只淡淡道:“闭月,不必留下活口。”  惊魂未定的顾双喜闻言,汗湿的背心再次沁出层层冷汗。额的娘啊,这是人命,人命啊!  黑衣人以一种不要命的架势冲了过来,目标正是被闭月等人保护在中心的她与他还有小小的洛儿。  洛儿机警的从抱着他的人身上滑了下来,寻了个机会溜到顾双喜身边,牵牢她的手。顾双喜被神情显示淡定宛如在自家后院散步的九王爷揽在身旁,被迫欣赏眼前的“血染风采”。  黑衣人仗着人多势众,分批由不同的角度像他们袭来,但闭月领着人,将他们三人护的滴水不漏,黑衣人毫不气馁,倒下一批,很快又站起来另一批。  闭月这边终于有人因体力不支被黑衣人寻着破绽砍翻在地,势如破竹般,一拥而上的黑衣人朝他们冲了过来。  顾双喜紧紧握着洛儿的手,别人在寻找机会,她也在寻在如何不动声色便销声匿迹的机会。有大刀砍向九王爷,情势逼人,他终于放开紧揽着她不放的手,以折扇迎敌。  就是现在了。顾双喜一矮身,不假思索的拖着洛儿的手趁乱冲出保护圈,天黑人多,他们两只身形也太过瘦小,拼杀的起劲的众人因此并未发觉两人已悄悄冲出了砍杀圈。  示意洛儿不要出声,在黑乎乎的林子里,两人又开始了深一脚浅一脚的逃亡。  但跑的还是不够快,身后有火光一闪一闪的接近了。顾双喜心中大急,倒也真让她急出来一计,双手将洛儿抱起来:“会爬树吗?”  “会。”洛儿明白过来,双手双脚缠上身边粗壮的大树,灵巧的攀爬上去,一边爬一边低头喊她:“娘,你也快点。”  几百年没爬过树了。顾双喜咬牙,豁出去了,挽高衣袖手脚并用动作拙笨的跟着洛儿往上爬。所幸小时候的那点功力还在,越爬越顺,终于爬到枝繁叶茂处,搂着洛儿坐在枝桠上,看着底下越来越亮的火把,大气都不敢出。 第十三章 宣战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最先追到树底下的却是心狠手辣的黑衣人,人数不多,显然方才那一役损失惨重。“头儿,这边没发现。段朝颜已经追上来了――”  “撤!”黑衣人干脆利落的消失不见。  “王爷,这边没有。”火把跟着到了,有人扯着声音报告。  “分头去找。”那人的声音非常轻,柔的仿佛一缕绒毛,软软的挠着人的心。  人群很快散去,树底下再次漆黑一片。顾双喜悄无声息的松了口气,黑暗中,只见洛儿的目光紧紧锁着她,小手抓着她抱着树干的手臂,指甲深深陷进柔嫩的肉里。  她宽慰的冲他笑笑,摸摸他的头顶,示意他不必太紧张。等这些人散去,他们应该就能脱险了。  夜风渐大,树林里本就潮湿。隐在树叶丛中的顾双喜与洛儿本就衣衫偻烂,这一夜又奔又跑的,外面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衣裳被树枝划成了破布条,风一吹,更是冷的齿根发颤。  底下到底安静了,火把也完全看不见了,但顾双喜仍是不敢掉以轻心,决定再当一会儿“风干腊肉”比较保险。  “王爷,陆某有一事不明,还请王爷赐教。”树底下却忽然响起陆语白清冷的声音。  “是么?”段朝颜挥开折扇,表情倨傲,懒洋洋的,漫不经心瞥一眼并不急着四处找人的陆语白:“说来听听――”  “王爷从未喜爱过念儿,又何必非要为难我们呢?”  “陆公子莫非不记得了?就算本王不喜爱苏念儿,可是她却是非常喜爱本王的。否则,怎会扮成婉儿爬上本王的床呢?”他语气舒缓,面带不屑:“本王从来怜香惜玉,自然,也不会委屈了她。”  “就算念儿她一心系你……”陆语白动气,不过一瞬间便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淡淡道:“陆某活着一天,便绝不会放弃。”  “也好。本王这一生还没有像样的对手。”段朝颜轻轻勾起唇角:“你,放马过来――”  这是在宣战呢?!树上的顾双喜头皮发麻,这小白是喜欢苏念儿的,且还一往情深,情深不变,然而这苏念儿又是喜欢这什么九王爷的,且还抛掉矜持主动爬上他的床……然而现在最关键的是,苏念儿挂了,她顾双喜来了。两个男人,却要她来做选择?  ――老天爷啊,行行好别玩了!送我回家吧!阿爸啊,快来救你的小宝贝啊! 第十四章 滚下来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底下许久没有声音,彻底放松下来的顾双喜估摸着,这下人终于都走光了吧!动了动发麻的腰腿,准备滑回地上,这一低头,全身顿时抖的跟筛糠似地――妈妈咪呀,怎么……这么高啊?  底下鬼魅一样飘来的声音更是让她抖的差点直接做了自由落体运动,“还不下来?”  这这这该死的王爷,他怎么还没走?他早就发现他们了?他就在树底下守株待兔?  她汗湿的双手紧紧抱着碗口粗的树干,心存一丝侥幸――也许,他根本实在虚张声势,其实并不知道他们在上面,用这一招想把他们哄下去。  底下蓦地火光大亮,方才那些散开的人不知何时已经聚集到了树底下,火光映着段朝颜笑的分外灿烂的脸,倒抽一口气的顾双喜看的清清楚楚――因为他也正仰着脸,清清楚楚的看着她。“下来!”  吧嗒!一滴冷汗顺着顾双喜的额角滑落下来。双手双脚更紧的搂抱着树干,颤巍巍的堆起满脸笑,却比哭还难看:“下……下不来。”  他的笑容似乎更灿烂了,洁白的牙齿,却闪着森森的光芒:“你是要自己下来呢,还是本王亲自动手请你下来?”  那笑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顾双喜只觉得心中紧绷的那根弦“吧唧”一声断了。然后,她做了一件后来每每想起都忍不住要撞墙的事――“哇”一声,她哭了。  那哭声,遥遥直冲云霄。可谓惊天动地,鬼哭神嚎。瞬间就惊起了林间一切沉睡过去的生物,一时间众人只听得她无比嘹亮的哭声与扑哧扑哧的惊兽逃亡声……  段朝颜好看的眉头抽了又抽,咬牙切齿瞪着他:“苏、念、儿!”  顾双喜哭,哭她倒霉的穿越,哭她刚穿来不但没过一天饱肚子的生活还在黑灯瞎火的树林里被人追杀的悲惨生活,哭她恐高却莫名其妙爬的这么高被迫但“风干腊肉”的命运……  “闭嘴!”段朝颜很纠结,这哭声无疑魔音穿脑,他从没见过一个女人可以哭成这个样子。想干脆将她拎下来,又怕魔音将耳朵给震穿了。只得气急的在树下喊话。“给本王滚下来――”  “娘――”  “哇哇哇哇――”  回应他的,是一连串更快更急的魔音与含糊不清的诅咒:“臭老天……我诅咒你……你个生儿子没PP生女儿一辈子……找不到JJ……的混蛋……呜哇……你快点把我送回去啦……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第十五章 威逼利诱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树底下一片寂静。手持火把的众人像是集体被雷劈焦,连段朝颜都一副哑然状。  而上头的人还在声嘶力竭的哭,胡言乱语的诅咒:“……我诅咒你一辈子买方便面……没有调料包……诅咒你喝菊花茶只有茶……没有菊花……诅咒你看H片人人都穿衣服……哇哇哇……诅咒你上厕所没有……厕纸……”  “娘,娘啊――”不要哭了吧!很丢脸呢!  树底下的人只觉阴风一阵一阵的吹,乌鸦一群一群的飞。  “苏念儿,你再哭,本王让你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你信不信?”威逼。  “哇……反正……呃……”她这回总算将他的话听进去了,却依然哭的眼睛都睁不开,打个嗝,继续哭:“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呜呜……活着有什么意思啊……奶奶个熊……还不如一死了之算鸟……”  “你……现在给我滚下来,本王保你顿顿山珍海味,赐你一屋奇珍异宝,怎、样?”利诱。  顾双喜揉着哭花的眼睛,往下看一眼便立刻又收回视线。半信半疑,嘟嘴抖着声音问:“你说真的?没有骗我?”  “真的,不骗你。”段朝颜面无表情,目光平静。  夜风依然一阵一阵的吹,魔音终于消停了下来。底下众人舒展眉头,仰首企盼。  半天,顾双喜熊抱大树的僵硬姿势并没有变。洛儿小心翼翼唤她:“娘?我们……要下去吗?”他体力早已耗尽,也撑不下去了。  “……嗯。”当然要下去,不然真的挂在这里等着风干吗?这姓段的这么坚持的守在下面,摆明了不会让他们跑掉的。  “那……”她为什么还不动?  “苏念儿,你还敢耍本王?!”段朝颜彻底怒了,这个女人,不过三年时间,胆子竟然大了这么多?!“很好――”  顾双喜还没来得及问他好在哪里怎么个好法?段朝颜已经后退一步,大手往身后一挥,低喝道:“弓箭手,准备――”  “你你你你要干嘛?”顾双喜惊恐的看着底下预备万箭齐发的恐怖景象,哑着破嗓大叫道。  “既然你喜欢呆在上面,本王便成全了你,将你射成马蜂窝,一辈子与这棵树作伴。”他淡淡的笑,极其闲适的摇着他的白玉扇,望向顾双喜的眼神纯粹而深远。他的声音温润如玉,波澜不惊:“你以为如何?”  “不要啊――”顾双喜凄厉的长嚎,嘴儿一扁,一场惊天动地的哭号恐会再度上演。  这种死状实在太难看了。她顾双喜是崇尚优雅的人,就算死,也要优雅的死去才行。 第十六章 恐高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你敢哭出来试试看!”段朝颜脸色微变。“本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滚下来――”  “我……我不敢……好高,好可怕……”她脑袋往下,紧闭着眼睛,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样娇憨的很可怜。“我我我我恐高啊!”  “恐高?”段朝颜玩味的重复着这两个字。挥手示意身后的人收起弓箭,往前两步,仰头看着她满是泪痕的小花脸:“既畏高,你却又爬了这么高?”  “当当时乌漆抹黑我哪里知道我竟然……”爬了三层楼那么高啊!“呜啊,救命啊,救我下去吧――”她真的快要抱不住了。  段朝颜双手环胸,天神般俊美的微笑,仿佛深海里最致命的漩涡,无人能挡――神也不能挡,他看着她,一字一字的缓缓说道:“自、己、下、来――”  顾双喜闻言,想死的心都有了。她要能自己下去,会巴巴的抱着树干这么久吗?早在他利诱的时候就吭哧吭哧下来了……  战战兢兢的睁开眼睛往下望,只一眼,又紧紧闭了起来,痛苦的喘息:“不行不行……我头好晕,胸闷,好想吐……”  “娘,你要不要紧?”洛儿担心的询问,清澈的眸里有着疑惑与不安――虽然前几天娘醒过来就觉得她举止言语以及态度都变了,但也不及今晚这样奇怪呐!  “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顾双喜头晕脑胀,心跳加速,冷汗直冒的哀嚎:“救命啊――”  “闭月――”段朝颜又盯着她瞧了半晌,似在确认她那模样是真是假般。片刻,他才淡淡的开口,“把她弄下来!”  *****  “我爱洗澡乌龟跌倒,幺幺幺幺,小心跳蚤好多泡泡,幺幺幺幺,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咧……”顾双喜欢快的在偌大的浴池里扑腾过去扑腾过来,一首儿歌颠过来倒过去的唱的开心非凡。  唉,好久没有这样惬意的洗过澡了呀呀呀――在深山野岭的那些天,吃水都尤其珍贵,哪还有多余的用来洗澡的水?别说洗澡,洗脸水都没多余的。  如今,这么大的浴池,这么多的花瓣,这么……多人伺候!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只是洗个澡而已,用不用得着一个排的丫鬟来伺候啊?  奢侈啊奢侈!浪费啊浪费!  唉,欢快的笑颜垮了下来,捧着双颊唉声叹气,比起这浴池,她还是比较喜欢家里那小小的浴缸…… 第十七章 沉鱼落雁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苏姑娘,王爷交待了,姑娘不要在水里呆太久,会受凉的。”一名相貌清秀的丫鬟走上前,手里捧着精美华丽的新衣裳,细声细气的对她说道:“苏姑娘,请更衣吧!”  这个……顾双喜戒备的瞪着她,将身体往水里沉了沉,她可没有习惯光溜溜的露于人前——就算是女的也不行:“衣裳放下,你们出去。”  “是。”小丫鬟恭敬的福了一礼,放下衣服,“苏姑娘,王爷在梨花厅等你,奴婢们已经为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金丝红枣羹,碧玉梨花膏还有菊花酥。”  “你等一下——”顾双喜慢慢游往池边,双臂环在白玉石砌的池沿,下巴搁在手臂上,笑眯眯的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一直垂低的头忽的抬了起来,看向她的眼睛有惊讶飞快闪过:“苏姑娘,奴婢名唤沉鱼。”  顾双喜囧:“请问落雁在哪里?”  “苏姑娘,奴婢在,姑娘有何吩咐?”她话音刚落,队列中走出另一名眉目同样很是清秀的丫鬟来,对她盈盈一礼。  “……哈,啊哈,啊哈哈哈!”顾双喜干笑三声,“你……你们的名字真有特色。”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哦买糕的,取名字的人可真是天才!  “苏姑娘……你忘记了吗?我们的名字是你取的呀!”落雁眉抽了抽,看着她的目光同样有着惊疑。  “我取的?”顾双喜有些茫然的指着自己鼻尖,她什么时候这么恶趣味了?随即恍然大悟,感情这是苏念儿的杰作呢!难怪在林子里的时候她下意识问出“羞花”在哪里时,那王爷会说那样的话……  啧,他们会不会认为她根本就是在装疯卖傻?清了清喉咙,正色道:“落雁啊,我……前两天不小心摔了一跤,忘记了许多事情。你们……明白吗?”  两女对望一眼,迟疑着点点头。  “你们明白就好。”她语调一转,漫不经心的转了转黑亮亮的眼珠子:“我以前在这里住过对不……”  “苏姑娘,王爷请姑娘收拾妥当便前往梨花厅,小公子正四处找你——”浴池门口有淡淡的女声缓缓响起,打断了她的问话。  “小公子?”哪位?  “与苏姑娘同行的小公子。”那人一板一眼的回答。  “喔!”原来是洛儿。“麻烦你告诉他,就说我马上过去。”  “这……是我?”顾双喜坐在梳妆桌前,抖着手捧着铜镜问。  正为她梳发的落雁抿嘴一笑:“这自然是苏姑娘你了。姑娘莫不是连自己都不认得了?” 第十八章 这个世界好疯狂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顾双喜傻眼的瞧着铜镜里出落的玲珑剔透的小脸,眨眨眼,镜子里的人儿也跟着眨眨眼,那双眼,如同一双千金难买的黑珍珠。  如果说这样的容色算不上绝代风华,那也绝对是清秀佳人一小枚――“我想请问一下……那个,苏念儿……不是,我是想问我今年,几岁啊?”  落雁想了想:“姑娘刚来府上的时候十五岁,今年应该是十八。”  顾双喜端坐的身影晃了晃:“你的意思是……苏……我我十三岁就生了洛儿?”  ――我的妈呀!这个世界好疯狂啊好疯狂!  “苏姑娘,你在说什么呢?”落雁轻笑出声,“小公子并非姑娘所出。”  不是苏念儿生的?那她为什么要带着洛儿跑到深山野岭去?洛儿又为什么喊她娘?“那洛儿的娘……”  “念儿想知道的事,为什么不来问本王呢?”懒洋洋的腔调,几分玩笑,几分戏谑,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顾双喜闻声回头,门口,段朝颜衣袖翩跹,金冠耀目,眉目如远山般俊美,白玉面庞如同上了釉的瓷,散发淡淡荧光,完美的不似真人。  顾双喜,生平第一次看人看到呆掉,居然连眼都舍不得眨。  段朝颜似很满意看到她这副模样,挥手将沉鱼落雁打发出去,缓步走到心律不齐的顾双喜面前,伸手将一缕秀发拨至她耳后,大手蓦地捏住她下巴:“小念儿瘦了许多呢!想来这三年,你过得很辛苦吧?”  他轻柔怜惜的嗓,与捏她下巴的力道相去甚远。顾双喜只觉得他再用力一点,她的下巴保证会粉碎性骨折,眼泪差一点就掉了下来,倒抽一口凉气:“你想……干什么?”  奶奶个熊。搞了半天原来是要将她弄到他地盘再慢慢凌虐死她吗?  “本王自然是要好好疼你。”他凑近她,鼻尖几乎贴近她的脸,唇边有湿热的气息氤氲。  疼你妹!若非受制于人,顾双喜肯定又凶又狠的吼了过去。可惜现在小命被人捏在手心里,她自是识时务的俊杰,深懂忍气吞声的真谛,“王……王爷,从前的事情我真的不记得了,如果不小心得罪过你,你大人大量就不要与我一般见识啦……”  段朝颜眼中掠过一丝耐人寻味的光,如蜻蜓点水,短暂一瞬,随即消失不见。手上的劲道也随之撤了,变成轻柔又怜惜的抚摸:“念儿从前,都称呼本王朝颜哥哥――” 第十九章 洛儿的身世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那只手仍然捏握着她小巧的下巴,虽然放松了劲道,顾双喜仍是大气都不敢出,盯着那双微眯的意味不明的凤眼,战战兢兢的,试探着喊了声:“朝……朝颜哥哥。”  唔。好想吐――  “念儿真乖。”他似乎笑了,侧过她的脸,仔细端详,眉,眼,然后……薄唇轻轻印在她轻颤着的毫无血色的唇瓣上。  顾双喜知道,自古以来,但凡与皇室沾点边的,那都是非常有钱的主儿。所以身为王爷的段朝颜自然也是非常有钱。但,将钱烧到这个程度,顾双喜还是忍不住咂舌。  汉白玉铺成的路,水晶砖堆砌的假山,廊下随处可见的用来照明的夜明珠,璀璨夺目的柱子上嵌着五光十色的宝石……一路数来,她只觉得脑袋很晕,眼睛很花。  这是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或者贪污受贿才能烧钱烧到这个份上?  顾双喜边走边摇头,面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在想什么?”身边的段朝颜挑眉,不动声色的将她精彩纷呈的表情尽收眼底、  “……洛儿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她到底也不敢问“你到底搜刮贪污了多少”。  “你说呢?”他似笑非笑,将问题重又抛给她。  “洛儿的娘,并不是我?”她皱眉,面部神经抽搐了一下。  他爷爷的。是他自己说可以问他,她问了,他又藏着掖着一点儿都不干脆……什么男人啊?  段朝颜深深瞄她一眼,点头:“严格说来,洛儿应该唤你姨娘,他的娘亲是你姐姐苏婉儿……别告诉本王,你连苏婉儿都不记得了。”  她一个天外来客,记得的东西跟苏念儿本人很明显是不同的――她当然不敢这样说,悄悄吞口口水,身子往旁边挪了挪:“那……我姐姐她在哪儿?”  为什么洛儿没跟着他亲娘,却反而跟着苏念儿这个姨娘?  段朝颜似乎是笑着的,可那笑却分明有几分凉,他似乎皱了眉头,但漂亮的凤眼中有掩不去的亮光,像是一滴泪轻飘飘的悬在眼角。  顾双喜疑是自己眼花,这**怎么会有眼泪?定睛再看,果然,那双眼里只有深深地黑,无边无际的黑……  他没有回答她。反而问道:“你方才说,很多事情记不得了?”  她对他微微一笑,月牙儿弯弯,面庞恬美:“是啊,都忘记了。” 第二十章 软禁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是吗?”段朝颜不置可否的笑,俊美如天人的容色一半隐于阴暗中,晦暗,却优雅宛如夜行的兽,“从今往后,你与洛儿便住在王府里,直到……你记起从前的事。”  他说完,撇下她大步离去。  顾双喜愣在原地,什么意思?她跟洛儿,被他软禁了?“禁锢他人人身自由……是犯罪行为呢!喂喂喂……”  愁眉苦脸由沉鱼落雁领着到了梨花厅,刚进去,一小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来抱住她的腿,“娘,你去哪儿了?洛儿担心死了――”  “我刚刚洗了个……你说你是谁?洛儿?!”顾双喜下意识的回答,却在看清那张努力仰高的小脸时吓了一大跳――她那脏兮兮的洛儿哪儿去了?她那猴子一样的洛儿被调包了吗?  眼前的小家伙,身高仍是一丁点,却长的玉雪可爱,睫毛又长又翘,水汪汪的圆眼睛黑黑亮亮的,小脸蛋嫩的好像一掐就能出水――顾双喜脑子“嗡”了一下,噢噢噢噢,她最爱的小正太……  “洛儿,吃这个,这个好吃――”顾双喜喜滋滋的夹了块红烧肉放进洛儿碗里,对洛儿表现出了空前的热情与喜爱。  “……哦。”洛儿摸摸已经很饱的肚子,再看一眼顾双喜充满期待的星星眼,勉强又吃了一块红烧肉,“娘,你也吃啊!”  “嘿嘿……”顾双喜笑的心满意足:“娘看着你吃,你多吃点……再吃一块……”  洛儿好看的小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为难的看一眼碗里的红烧肉,又看一眼她殷殷的神色,终于下定决心,将红烧肉夹到顾双喜碗里:“娘,你吃!”  “洛儿宝贝好懂事,娘好开心哦!”有这么可爱这么萌的儿子真的好幸福好幸福哦!“可是洛儿宝贝,娘不喜欢吃红烧肉耶――”  “娘喜欢吃什么?我给你夹!”洛儿眼睛一亮,提了筷子霍霍准备,只等顾双喜说出喜欢什么来。  顾双喜看了看桌上琳琅满目的美食,忽然轻轻一叹,好看的柳眉染上浓重的阴郁:“我最喜欢吃酸辣鱼片――”  ――最喜欢吃妈妈做的酸辣鱼片。  洛儿不懂她来的飞快的愁绪为哪般,夹了桌上的糖醋鱼小心翼翼问她:“娘,你先吃这个。等以后……洛儿做酸辣鱼片给你吃。” 第二十一章 小心**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顾双喜想起如洛儿般大小的时候,家里还不富裕,有一回妈妈买了一条鱼回来,喜滋滋的告诉她说要给她做酸辣鱼片吃。可结果家里来了位从远方来的姑妈,她最爱吃糖醋鱼。妈妈只能依了姑妈的喜好,做了糖醋鱼。她那时不依的又哭又闹,是阿爸耐心的哄她,说小宝贝,等以后……阿爸做酸辣鱼片给你吃。  ――阿爸,妈,我真的好想你们!  顾双喜将糖醋鱼放进口里,眉头微蹙,双眸里满是盈盈水雾。  然后鼻头慢慢变红,直至有滴泪从眼眶中滚出来。  “娘,不好吃吗?”洛儿慌了手脚。  顾双喜摇头,唇角抿出一缕笑。放下筷子摸摸他的脑袋:“好孩子,很好吃――”  “那你为什么哭?”微有些暗哑的声音响在身后。  “因为是洛儿夹给我的,太好吃了嘛。”她想也没想的回答,回答完才惊觉那不是洛儿的声音。  回头看,正是方才拂袖而去的段朝颜――神出鬼没跟鬼似的。  “不是因为想起了什么人,或者什么事?”他无视她微讶的神情,径直在她身旁坐下。  顾双喜本能的往旁边挪了挪,感觉还是处在危险区,忙又挪了挪。“我不懂……王爷你指的是什么?”  敏感的洛儿飞快跳下凳子,跑到她身边紧紧抓着她的手,黑亮的大眼睛警惕的瞪着神情闲适的段朝颜。  段朝颜并不理会她的小动作,举起她放下的筷子,重又夹了一块糖醋鱼放在她碗里:“本王听说,这是陆语白最爱的一道菜。”  “诶?小白最爱吃糖醋鱼?”她惊呼,疑惑的瞧他一眼,不懂他为什么忽然提起陆语白来?  “听说他为了一个人,花重金请了敬重最富盛名的厨子学做这道菜――”他的眼睛深似无星无月的夏夜,举着筷子的手指纤长漂亮。微笑纯粹的像是无邪的孩童。“念儿知道那个人是谁吧?嗯?”  短短一个“嗯”字,音调千转百回,悦耳动听的不行。可是顾双喜每根汗毛都倒竖了起来,每一个细胞都在放声呐喊“天干物燥小心**”……  “为……为了我?”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抖抖索索的开口。  段朝颜微笑,微摇头轻叹:“可惜啊,小念儿还是选择了本王。”  他的语气听似惋惜,却隐隐露出不屑的意味。  顾双喜真的迷惑了,这个男人既然不稀罕她,看不起她,又为什么要跟小白争她呢? 第二十二章 可以重新选择吗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我可以重新选择吗?”苏念儿选择的是他。她是顾双喜,如果非要选,必须选择一个人,不选不行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小白。  小白看起来多和善啊,应该不至于让她可怜的小心脏饱受一次又一次的惊吓。  真不知道苏念儿的眼睛是怎么长的?就算……这段王爷的确是长的连月亮都羞愧的不敢出来,但他可一点儿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呢!不绅士的男人只能被淘汰……  “当然可以。”段朝颜瞥她一眼,她的眼睛立刻变的晶亮。他淡淡微笑,一副很民主的表情:“念儿一定非常想念婉儿吧?不是想知道婉儿在哪儿吗?”  这个人是菩萨突然附身了吗?顾双喜惊疑的瞅着他:“所以,你愿意告诉我苏婉儿在哪里?”  段朝颜又笑,高深莫测的笑:“如果你真想重新选择回到陆语白身边……本王保证,你很快就能见到她。”  “什……什么意思?”这回不但汗毛根根起立,脑门上的冷汗也唰唰冒的很欢畅。  “婉儿她啊――”他叹一声,神色似有些微惆怅:“在阴曹地府呢!”  他顿了顿,不看毛骨悚然的几乎要将眼珠瞪脱窗的顾双喜,又道:“你说下面冷不冷呢?你说婉儿她寂不寂寞呢?”  “我……不知道。”顾双喜不知道下面冷不冷?但她很清楚她现在很冷,非常冷……  他瞳孔中星芒点点,似层烟模糊了面容。伸手抚一抚她僵硬的背脊:“念儿还要重新选择吗?”  “不不不不不要了。”她脸色雪白,连连摆着双手。  ――天呐,我顾双喜到底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人神共愤的事情?你要这样亡我?  “念儿真乖。”他忽的揽她入怀,噙着浅笑在她耳畔低语。“快天亮了,你们吃饱了便好好歇歇,嗯?”  “……嗯。”顾双喜僵硬如僵尸,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额滴神哪,这到底是个什么男人啊?温柔起来的时候可以将人溺毙,就连惩罚或者威胁人的时候,都一派翩然温润如玉。  *****  “看见了吗?”段朝颜斜斜倚在铺着华丽柔软的锦狐皮毛的软榻上,华服微松,黑发如水披泻于背。他手中端着香气四溢的翡翠茶盅,微眯凤眸,一副好整以暇的闲散模样。  “王爷,属下方才给小公子洗澡,未有任何发现。”床边的黑衣人单膝下跪,毕恭毕敬。 第二十三章 不是那个人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没有?”段朝颜凤眸眯的又细又长,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微微一笑,笑容绝美。  黑衣人肯定的答:“属下方才看得一清二楚,小公子身上,什么都没有。”  “……苏念儿聪明谨慎,心思最为细腻。”段朝颜轻轻哼了一声,将手里的茶盅搁在软榻旁的翡翠桌上,缓缓闭起眼睛。“本王估计,她早已用了狸猫换太子之计。”  黑衣人惊讶的抬头:“王爷的意思是,这一个,根本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苏姑娘将真正的‘他’藏了起来?”  “否则,她如何敢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世人面前?”段朝颜淡然一笑:“过去三年,连烟楼都探不到她的踪迹,可见她行事有多小心谨慎。”  黑衣人眼里冒着崇拜的小火花:“王爷所言极是。接下来,王爷打算怎么做?”  “苏念儿已经落在本王手中,那就不急。本王倒要看看――”段朝颜缓缓勾起唇,懒怠一笑,满室光华都黯然失色,“她此番装疯卖傻,却是为了什么?”  *****  顾双喜躺在华丽的大床上,翻来覆去好半天,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娘,你怎么还不睡?”身边睡得迷迷糊糊的洛儿揉着睡眼惺忪的大眼问她。“这床好舒服,是我睡过的最好最好的床了……”  “嗯,你快睡。”替洛儿盖妥薄被,她侧身支颐,看着洛儿香香甜甜的睡脸,无声的叹了口气。  她睡不着,因为吃的太撑了。想出去散散步,又恐会遇到段**。唉――  想起这一晚上的可怕经历,顾双喜更加坚定了要回家的决心――她能来莫名其妙的来,谁说不能莫名其妙的回去?  别的穿越女不是公主就是千金小姐,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身边至少三五个帅哥美男喜爱仰慕,且身份不是王公就是贵族,没事谈谈情,不然说说爱。男主一心一意照顾,男配一心不二保护,只恨不能挖心掏肝博女主灿烂一笑……她呢?  一来就是个穷光蛋,且还是拖着拖油瓶的穷光蛋。好不容易从不见天日的深山野岭走了出来,还没好好呼吸一下这个世界的空气,好嘛,杀手来了。逃过了杀手的魔掌,又落到了喜欢折磨人的**手中……  世界上还有比她更倒霉的人吗?世界上还有比她更命苦的人吗?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回家。  可是,怎么回去啊啊啊啊? 第二十四章 讨厌狗狗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顾双喜做了一个梦。  仿佛是那次校运动会她被迫参加八百米长跑崴了脚,胖胖的阿爸背着痛的哭啼不停的她回家,一路上,阿爸心疼的哄了又哄,最后用他的破锣嗓子夸张的唱了一首当时颇流行的歌,才哄的她破涕为笑……  哪晓得一回到家,妈妈的鸡毛掸子就招呼了过来,直说八百米跑了十分钟还好意思崴脚……  迷迷糊糊中,竟好似真的有毛毛的东西弹打着自己的脸。恍惚睁开眼,一团雪白的毛茸茸的小东西正亲昵的用耳朵搔她的脸,双目霍地睁开,咬牙切齿瞪着不断在她脸上造次的小东西:“臭狗,给我滚开――”  “醒了?”一双好看的大手将毛茸茸的小东西抱走,小东西顺从的趴在那人怀里,骨碌碌的大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盯着满脸不爽的顾双喜,那小眼神,可怜又无辜。  顾双喜气嘟嘟的坐起身,顺手扯了扯头发,颇埋怨的瞪一眼扰她好梦的人――她好不容易才梦见了阿爸跟妈妈,他就不能让她多看他们一眼么?“谁家的狗啊?”  “念儿不喜欢狗?”段朝颜好心情的抚着怀里雪白的小东西,眯眼打量她气嘟嘟瞪着小东西的小脸。  “不喜欢。讨厌,讨厌死了。”顾双喜像是任性赌气的小孩子径直嚷嚷。  她本是极喜欢小狗小猫之类的小动物的,若非妈妈极力阻挠,她一定会养一只叫“喵呜”的小狗或者一只叫“旺财”的小猫,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那件事,让她恨透了随地大小便的狗狗――  那天早晨她贪睡起得迟了,急急忙忙赶着去上班的路上,一脚踩在路边一坨还冒着热气的小狗便便上,手忙脚乱惊慌失措之时,一头撞上了旁边的墙壁。醒来,她就变成了苏念儿……  所以,她恨害她穿越的那坨便便,连带的,也讨厌生产出那坨便便的狗狗以及那只狗狗的列祖列宗甚至五湖四海的兄弟姐妹们……  “是吗?”段朝颜垂眸,手一松,小东西笔直而欢快的扑进顾双喜怀里,讨好的伸出舌头舔她的脸。  顾双喜反应过来,拎起小东西就往地上丢,气咻咻凶巴巴的吼它:“给我滚远点!”  “当年,本王将它抱回来时,念儿你可是喜欢得紧,还为它取了好听的名字。都不记得了?”他看着她,她脸上的深恶痛绝一点儿也不像作假。他缓缓说:“它叫雪团。” 第二十五章 刺青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顾双喜眉角用力抽了抽,苏念儿的狗,又是苏念儿――小手用力拍打在被子上,眼睛鼻子挤成一团:“不记得了不记得了全都忘记了啦……”  她胸膛一阵剧烈的起伏,顿一顿,忽的深吸一口气,表情诚恳的望着若有所思的段朝颜:“其实……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苏念儿我也不认识苏念儿我只是……我……你真的认错人了,我跟苏念儿只是容貌相像,你瞧我们的性格一点儿都不像对不对?”  她紧张的望着他,用眼神诚恳万分的对他传达“你相信我吧我没有骗你”的讯息。  段朝颜目光微闪,缓步走向她,伸手拉过她的右手。他看着她微湿的眼睛,她也呆呆的看着他,似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  但刚豁出去的她瞧着他缓慢的动作,忽然后悔了,凉意铺天盖地袭来――他不会就此捏死自己吧?  他的指尖冰凉,握着她的手,轻易便让她瑟缩起来,他依然牢牢的看着她,手指一点一点卷起她的衣袖:“这是什么?”  顾双喜愣愣的低下头,雪白如玉的手臂上,一朵镀金兰花小巧别致,停在兰花上的蝴蝶更是栩栩如生:“……刺青?”  “苏老太爷爱兰成痴,因此苏家的子孙,一出生便会在身体不同部位刺下各种兰花的刺青,你苏念儿的,便是这素心兰。”他顿一顿,面无表情的瞧着她惊愕的表情:“除了苏家人,没人清楚兰花的品种以及所在的部位。你还要再否认吗?苏、念、儿――”  “……你又不是苏家人,你又如何知道?”她吞口口水,壮着胆子反问道――一朵小刺青而已,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唬她!  段朝颜嗤的出声,一手扣住她的下巴,一手轻柔自然的抚着那朵小小的兰花:“自然是你告诉我的。以后再在本王面前否认你的身份,本王便命人……剜掉这朵花。”  顾双喜倒抽一口凉气,僵着身子不敢动,剜掉……那得多痛啊?  段朝颜似很满意她惊恐的表现,放开她的手臂,衣袖滑下来,遮了那朵小小的代表她身份的兰花,也撤走了捏着她下巴的手,直起身来,淡声道:“再不起身,午饭也吃不上了。”  他说完,也不等她会有所反应,风姿翩然的离开了。  顾双喜“嗷”的嚎叫一声,将脑袋砸在软软的枕头上,小拳头擂在锦被上,无声无息。“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第二十六章 谜一样的苏念儿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顾双喜很惶然,这年纪小小的苏念儿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啊?  而**段,似乎并不打算要告诉她,只让她自己去想――她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吧!  趴在华丽的玉砌大床上,她再一次哀叹出声。洛儿宝贝早早的被**段的人接走了,说是请了夫子教他读书识字。洛儿也很喜欢,每天吃了早饭,也不等人催,自己就往专门拨给他的小书房跑去了。  从前最爱粘她,现在却最爱粘夫子,让她的心一度酸溜溜的很难受。有一次忍不住跑去书房看他,瞧见他专心致志的模样,也实在不好意思拐他不念书专门陪她解闷――这样自私的事情是善良的她做不出来的。  **段这些日子也忽然消失了,刺青事件后她还战战兢兢怕见到他,哪知他再也没出现过,丢她在华丽丽的王府里头自生自灭。  这是他的地盘,而她无数次的见识过他的手段。所以乖乖的呆在房里,哪儿也不敢乱闯――即便闯了也会被人请回来,这房间四周,明明暗暗之处,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呢。唉――  “苏姑娘,要不……到后花园赏花吧!”拨来伺候她的沉鱼瞧她要死不活的模样,如此建议道。  “是啊,现在这个时节,园子里好多花儿都开了。苏姑娘从前最宝贝那些花儿了,不如去那边走走吧。”落雁也上前游说。  苏念儿还喜欢花儿?一个既喜欢狗狗又爱伺弄花花草草的人,怎么着也不能是心思奸诈之人吧?却为什么有人要她的命呢?而**段也一次又一次的警告别在他面前耍手段……  ――苏念儿,你真是一个谜啊!  “……好吧!”走走也好,吹吹风,赏赏花也许能让她打结的脑袋清楚一点。  &&&  “……这,是后花园?”顾双喜瞧着一望无垠的花海,佯装镇定,问身边的沉鱼落雁。  额的神呐!这哪是后花园啊,这分明就是花卉大观园嘛!红,粉,黄,蓝各色一路蔓延到天边……比她从前参加的花卉展壮观一百倍不止。“……**段到底是多有钱啊!”  沉鱼落雁没听见她惊奇的呢喃,笑眯眯的立在她身侧:“御花园里的花都没有咱们王府里的品种多呢!王爷只要在外边瞧见新品种,一掷千金也要买回来种在这花园里。”  “是啊。这些花儿大部分是苏姑娘种下的,后来苏姑娘离开王府,王爷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差点将园子里的花儿全毁掉了。再后来,王爷便命人将园子封锁了起来,除了他自己,谁也不敢踏足这边。姑娘你现在回来了,王爷才又下令开放了园子。” 第二十七章 栀子花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这么说来,**段是喜欢苏念儿的?  可是不对,他若喜欢苏念儿,从前的苏念儿也是喜欢他的,那么,苏念儿又为什么需要扮成苏婉儿去gouyin他呢?这不是说不通吗?  可是眼前,这么大片大片的花海。三年,若没有人定期打理,只怕早荒芜了吧!又是什么原因,令**段三年如一日的打理照顾这片花草的呢?  头痛啊头痛!不懂啊不懂!  “苏姑娘,还记得你最爱哪种花儿吗?”见她拧着眉一副茫然状,沉鱼抿着笑轻问道。  “我最爱的花儿……”顾双喜怔了怔,转动脖子眺望了一番,指着不远处开得极好的一片栀子花:“我最爱栀子花。”  沉鱼与落雁飞快的对视一眼,眼神均飞快的闪了闪。  顾双喜自然没有发觉她们这么细微的表情变化,双手负在身后,蹦蹦跳跳的往那片纯白跑了过去,一边还哼哼唱唱:“……栀子花开啊开,栀子花开啊开,是淡淡的青春纯纯的爱……”  曾几何时,那个眉清目秀总爱穿着白衬衫的男孩,只因她喜欢,便执意的为她捧来一大盆儿栀子花。那些漂浮在水面上的纯白,映着他阳光般的笑脸,是她最爱的风景线……  那么美那么美。可是此生,也许她再也见不到了。  她蹲下身,深深呼吸,满肺都是栀子花浓郁芬芳的味道。  她嘴里继续唱着那首歌,一直唱,眼睛亮晶晶的。  沉鱼落雁隔着不远的距离看着她,她唱完了,眼睛里的光也没有了,慢慢黯淡。  &&&&&  “当苏姑娘看见那片园子的时候,脸上除了震惊,并无其他表情。”  “是吗?”临窗身影锦衣博带,玉树临风。他微微眯眸,气势凌人,眉眼间不可一世。  “奴婢们一字不漏的将那番话说与她听,她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后来沉鱼问她可还记得她最爱的是什么花儿,她脱口说出栀子花。”落雁巨细无遗的说出当时的情形。  “……栀子花吗?”那瞬间,段朝颜的面容像雾一样,飘着叫人看不清底细的表情,淡得似拢着一层轻烟。  “王爷。”落雁迟疑了一下才开口:“苏姑娘最爱的,分明是荷花。可是她连看也没有看东边那一片荷塘……”  “你想说什么?”漆黑的双瞳中有火苗轻轻跳动。段朝颜抬手,轻抚着轮廓优美的下巴。  “会不会……她根本不是苏姑娘?”落雁斟酌一番,终于说出自己的想法来。  “不。”段朝颜摇头,懒洋洋的腔调,却是肯定的语气:“她就是苏念儿。” 第二十八章 总有一天要离开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  顾双喜一进屋就看见洛儿摇头晃脑的背功课,细听之下,大吃一惊:“洛儿,这是夫子教的?”  洛儿见是她,欢喜的跑上前,拉住她的手点头道:“对啊。正是夫子所教――娘,你方才去哪儿了?”  顾双喜依然陷在她的震惊之中,这夫子什么人哪?洛儿才五岁,居然就要背论语了――她一直以为,以洛儿这样的年纪,夫子也就随便教教三字经那类简单的启蒙教材……  “洛儿宝贝,你告诉我,刚才背的,你知道什么意思吗?”这么小的孩子,居然学这么高深难懂的知识,会不会太为难他了?  “我懂啊。”洛儿点头,瞧着顾双喜惊疑的眼神,又重重的点了点头:“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孔夫子眼中的君子,该是有思想,有道德,勤思慎言之品德的人,他主张……”  顾双喜看着滔滔不绝的洛儿,连下巴都差点奉献给地板了――这古人,都跟洛儿一样聪明好学吗?摸着洛儿的脑袋,她打断他眉飞色舞的解说:“洛儿……很喜欢这里吧?”  这里奢华又漂亮,吃穿用度完全不用操心,甚至还能受教育――洛儿又是热爱学习的孩子,想来,是非常喜爱这里的!  洛儿偏头想了想,却扁着小嘴摇头:“娘不喜欢,我也不要喜欢。”  “你怎么知道我……”这小孩的观察力会不会太好了点儿?她从未在他面前表现出一丁点不满或者不喜欢来啊!  “娘都不爱笑了。从前我们穷的连饭都吃不上的时候,娘都没有像这样不开心过……娘,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们离开这里吧!”  这样懂事又体贴的小洛儿,顾双喜不知道苏念儿到底花了多少心思才能将他教的这样好,这样惹人疼爱。  她瞧着他一脸认真的表情,忽然就笑了,蹲低身子平视他的目光:“我答应你,如果要离开这里,我一定会带着你一起走。”  要离开吗?  当然,她是顾双喜。  她不想,也不愿做苏念儿。  她的终极目标,是寻找回家的路。可是困在王府里,如何寻找?所以,离开是唯一的途径。  但是,离开的方法……呃,暂时还没有想到啦。 第二十九章 找一本书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沉鱼落雁发现,一向爱跑后花园的顾双喜,居然改跑王府里头最大的藏书楼了,而且一呆就是大半天,也不准人跟着,谁也不知道她究竟在里面看了什么书或者做了什么事。  只是每次出来,都一副沮丧的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沉鱼落雁当然尽职尽责的将她的一切举动告知段朝颜,他闻言,只沉默许久才淡淡道,由她去!  再一次头重脚轻的从藏书楼中走出来,顾双喜头晕脑胀的任由沉鱼落雁扶着,那么多书,要找到何年何月才能找到她要的呢?  “姑娘,你这样看书很伤身体呢!”沉鱼收到落雁用眼神传来的讯息,瞧着她无精打采的失望模样,轻吁一口气,似担忧的说道:“书楼里光线又不好,伤了眼睛可怎么办呢?”  顾双喜有气无力的摇摇头:“不用担心,还瞎不了啦!”  “不如这样吧!”落雁灵机一动:“姑娘喜欢什么类型的书籍,我跟沉鱼搬到你房间去,也省得你每天这样跑来跑去……”  “不用不用……”顾双喜连忙摇头,干笑两声:“看书当然要在书楼看比较有气氛啊……”  &&&&&  “奴婢想,苏姑娘大约是想在藏书楼里找什么书,只是一直没有找到。”落雁斗胆说出自己的猜测。  躺椅上闭目养神的段朝颜缓缓睁开眼,勾起唇角,摄魄夺魂,眼露幽光,“本王大概猜得到她在找什么。”  终于按捺不住了吗?他以为,他还要再等上一段时间呢!他知道她怕他,知道她小心谨慎,所以这些天故意不出现在她面前,让她放松警惕……果然如他所料,她开始行动了!  她口口声声不是苏念儿,或者忘记了从前的事,可她倘若真的不是,这王府里,便不会有她想要的东西。  她开始寻找,一连几天都失望而归,因为没有找到她想要的……  他扬手,身边的闭月将一旁一本纸业已经泛黄却被保存的很完整的书递到他手中,他垂眸翻了翻,唇畔的笑容更愉悦了些,“落雁,趁夜将这本书放进藏书楼,你知道该怎么放吧?”  “不能放在太显眼的地方,也不能藏的太隐秘,奴婢明白。”落雁机灵的回答。  若太显眼,她会起疑,若太隐秘,她不好找。王爷的意思,既要让她发现这本书,又不能让她怀疑。  “下去吧!”他重又闭上眼睛,挥退落雁。 第三十章 用心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吃过早饭,做完一套体操动作,深吸一口气,神采奕奕的往藏书楼走去。  “姑娘今天心情很好呢!”依然是沉鱼落雁伺候在她左右。  顾双喜对着说话的沉鱼微微一笑,面庞甜糯,月牙儿弯弯,无忧无愁的模样:“因为我今天有好的预感――”  “好的预感?”落雁眉心微跳,不动声色的笑道:“莫非姑娘已经知道王爷明天就要回来的事情了?”  “嗯?原来你家王爷这几天不在府上啊?”她微侧小脸,眼中有光华灵动。  “对啊。前几天宫里传来消息说太后身体不好,王爷便进宫去了。”沉鱼说的仔细,听在顾双喜耳里,却像解释,“大约是因为王爷当时走得急了,忘记告诉姑娘你了,我们却以为王爷跟你说过,再加上姑娘你也没问,便以为你知道呢……”  “这样啊!”她随口敷衍。  严格说来,她现在就一食客,又不是他**段什么人,他在没在府里或者去了什么地方,哪里用得着跟她报备呢?当然她也不会吃饱了撑的却打听他的事,不来找她碴或者威胁恐吓她才好呢。  她现在只想博览群书,从中找到回家的方法。  “说起来,当今太后昔日最喜欢姑娘你,你离开后,太后难过的好些天吃不下饭。这回王爷本想带你一起进宫给太后请安,但又体恤你才回来,怕你精神不济或是身体吃不消呢!”沉鱼笑眯眯的说着,“可见王爷对姑娘真的很用心呢。”  “是吗?”顾双喜淡淡应一声,噙着浅笑极目远天,“今天天气真好啊!”  她才不管**段对谁用心,她不是苏念儿,无福消受他的所谓用心。  依然让沉鱼落雁守在门口,她自己推开藏书楼厚重的大门,走进去,反手将门关紧。藏书楼里藏书丰富,不管是武学秘籍,还是春宫秘画,或者历朝历代的野史……只要你想得到的,这里都能找到。  而顾双喜的目标,便是野史或有关宝物鉴赏的书籍。紧紧按一按左边胸口跳的太过欢畅的胸口,用力呼出一口气,顺着第三排书架往下看――  抽出一本翻了翻,只是一般的野史故事,她随手又将书放回原处。巡视着的目光不经意落在一本泛黄的书本上,唇角微勾,她想也不想便将它抽了出来。 第三十一章 失眠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书楼虽然每天都有人打扫,然而这些书都是**段的宝贝,甚至有很多是绝版孤本,仆人们根本不敢动,而**段大约也是有空才过来看看,因此很多书本上都蒙了浅浅的尘。却惟独她手上的那本,整洁干净,不沾半丝灰尘。  不管**段什么意思,她都要感谢他,将她迫切需要的东西送到了她面前。  顾双喜忽然笑了,一双透着欢乐的眼睛孩子似的清净澄明。  她席地坐下,捧着书聚精会神的翻阅起来。  &&&&&  “苏姑娘看完书出来后,神情很恍惚,好几回差点撞在廊柱上,比前些天更想哭的样子。”依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里,依然是跪在地上的落雁清浅的声音打破满室的宁静。  “王爷,莫不是,她要找的根本不是那本书?”闭月在落雁旁边,拧着眉头问。  背对他们立于窗前的段朝颜静静望着漆黑的夜色,烛光照着他的侧影,半边轮廓晦涩阴暗如同鬼魅。半晌,他忽然笑起来,长指轻扣着窗棂发出笃笃声响:“苏念儿,接下来你该怎么做呢?”  &&&&&  顾双喜又失眠了,抱着锦被睁着一双无神的熊猫眼直到天亮,颓丧的模样与昨日的熠熠神采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洛儿自然看出了她的不对劲,追问她究竟怎么了,她只说没事便打发洛儿去上课。  沉鱼落雁打好洗脸水进来伺候她梳洗,瞧见她如此模样,均吓了一跳,可是无论她们问什么,她均回以幽幽长长的叹息声。  “这一早就唉声叹气。怎么?是王府里的人伺候不好?”慵懒的嗓非常轻的响起。  沉鱼落雁立刻惶恐的跪下去,床上装尸体的顾双喜翻了个白眼,抱着锦被,不吭不响的翻身,以背对着缓步走进来的段朝颜,假装自己还没睡醒。  段朝颜挥手让沉鱼落雁退下,坐在床沿,探着身子看她。  她的脸埋的很低,乌发垂下来,遮住她的表情,他只能看到她尖尖细细的小巧下巴。“怎么?小念儿这是在生本王的气呢?”  她假装自己短暂失聪,听不见他说的话――一夜未睡,她真的超累,没有力气应付他啦!  “可是埋怨本王这些天没能陪在你身边?”他伸手勾起她耳旁的一缕头发,漫不经心的将发丝一点一点卷缠在手指上。 第三十三章 缺德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去。谁要你这**陪啊!你老人家爱上哪儿上哪儿去吧!本小姐才懒得伺候你呢――打定主意装死的顾双喜在心里腹诽着。  “看来,小念儿是真的生本王的气了呢!”段朝颜的嗓轻轻柔柔的,快要贴上她玉白圆润的耳珠了,喷洒在其上的热气像是一根羽毛般,痒的她全身汗毛集体倒竖起来。  顾双喜心想,他觉得无趣了,就会放过她自己走开吧!好,她决定忍他到底,装尸到底。  可她低估了段朝颜的耐性,也忘记了,身为王爷的**,怎么可能会允许有人无视他?她要无视,他一定会体贴的送上惩罚――卷着头发的手指越收越紧,越收越紧……  他的语气却无辜又苦恼:“可怎么办呢?本王最怕小念儿生气不理本王呢――”  “啊――”顾双喜痛的再也装不了尸体,姓段的死**,几乎要将她的头皮生生揪下来,实在太可恶太可恨太……他爷爷的痛了。“放手放手放手啊……”  一个人,究竟要如何修炼才能达到**段这样表里不一的**境界呢?如果可能,她真恨不能将他吊起来暴抽一顿,抽完还在伤口上撒辣椒粉,撒完又抽,抽完再撒……不信痛不死他――顾双喜眼泪汪汪的咬着棉被,恶狠狠的幻想。  “呀!弄痛你了哦……本王不是故意的,本王给你揉揉――”他脸上惊讶歉意与怜惜,表现的真是到位。  顾双喜完全本能的偏头躲开他就要落在她脑袋上的大手,但她很快就后悔了――**段是绝不会允许被拒绝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的。  果不其然,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笑的弯弯的凤眼颜色也更深了,语气却更加苦恼:“看来,小念儿真的气的不轻呢!来――”  卷着她头发的大手飞快滑到她颈后,擒着她整颗脑袋,稍一用力,顾双喜敢肯定,她的脑袋一定会立刻开花。  她的惊骇落在他眼里,他好看的薄唇勾出漂亮的弧度,显然,他非常享受她的害怕,“告诉本王,本王要怎么做,念儿才不会生气呢?”  “……呵,呵呵,呵呵呵……”顾双喜干笑,小心翼翼又艰难万分的吞口口水,“王……王爷多虑了,我哪儿敢生你的气呢?”  “可你一直不理本王呢!”他看着她的眼睛,好整以暇的反驳。  “那……那是因为我很困,我刚睡着了没发现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人见人爱、花见花败的王爷你进来嘛……”呕――好恶心! 第三十四章 近一点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段朝颜似微愣了一下,瞧着她不停眨巴的无辜大眼,轻轻笑开,拇指轻柔缓慢的摩挲着她苍白却饱满的唇瓣:“本王现在才知道,念儿竟是这样爱本王――”  等等等等――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姑娘她那句话说了她爱他了?真够莫名其妙的――  但顾双喜领教了他太多阴暗的折磨,到底也不敢反驳。低了头闷闷道:“王爷何事找我啊?”  “本王前几天挺忙,也没能好好陪你……”他慢慢说着,将她瞬间僵硬的表情尽收眼底,继续道:“呆在王府里,挺无聊的吧?”  “不不不不无聊。”顾双喜不着痕迹的想要往后退,不敢明目张胆的挥手打掉在自己唇上造次的那只手,狗腿的笑道:“王爷您贵人事多,您忙您的,放我自生自灭没关系……”  完全不用管她,千万不要管她,拜托拜托……  但他似完全看不懂她哀求的表情,抚着她唇瓣的拇指缓缓摩挲着她瘦削的脸颊,语气更加轻柔怜惜:“瞧你,本王不在的这几天,你都瘦成这样了。你说,本王怎么放心任你自生自灭呢?”  他这意思,莫不是以为她瘦了是想他想的?  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她忙摆手,正色道:“王爷,其实我的脸本来就只有这么小,这几天我至少长了五斤,真的――”  他不来折磨她的那几天,她真的过的非常快活,吃得好喝得好,怎么可能会瘦嘛!他重又出现了,她好不容易长出来的肉肉,只怕在她身上呆不了多长时间了……唉,可怜的顾双喜啊!  “你看你就是这么善解人意。本王知道你体贴本王,不愿意本王自责。”他猛然将她连人带被拥进怀里,沉沉的嗓带着几不可察的笑意。  顾双喜只觉得头顶天雷轰轰,整个人被雷的外焦里嫩――这究竟是一什么人哪?断章取义也不是这样取法吧?自作多情且脸皮奇厚到这种地步,也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吧。  ――**段,“**”二字,舍你其谁啊?  双手横在胸前吃力的推拒:“……王爷啊,您能稍微轻点吗?”  咳咳――她感觉自己都快被他勒死了――这**,果然是逮着机会就折磨她。这么大个男人,肆无忌惮的折磨她这一介女流,她真想不怕死的问问他,知不知道“缺德”二字怎么写……  唉,只可惜,她虽不怕死,却很怕痛。只好聊胜于无的在心里狠狠痛骂他…… 第三十五章 苏念儿的意识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风儿轻轻吹,马儿慢慢跑。  顾双喜缩在马车里昏昏欲睡,一晚上没睡,就算理智再怎样叫嚣要她小心**千万别睡……然上下眼皮仍是时不时的打着架。  段朝颜坐在另一边,冷眼瞧着她拿双手用力撑起眼皮的可笑模样。  马车似碾过一块凸出地面的石头,车身猛地一晃,差不多已经陷入睡眠状态的顾双喜差点摔倒,瞌睡虫全吓没了。一边揉着惺忪睡眼,一边小小声抱怨。一抬头,瞧见段朝颜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立马消声,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想来,刚才的丑态全落他眼里了,所以他正嘲笑她呢!去,没风度的男人。  “小念儿,过来。”段朝颜语气轻柔魅惑。  顾双喜眼观鼻,鼻观心,恭敬道:“王爷,这里挺好的――”  他们之间适合隔出这样的距离,太近了有危险。  “别让本王说第三遍,快点过来本王身边。”他的声音依然轻柔,然而语气已然带了不满与警告。  “……噢。”顾双喜无奈,磨磨蹭蹭往他身边挪去――臭**,又想折磨人了么?  段朝颜也不催她,双手环胸,凤眼微眯,睨着她一点一点的往他身边挪。  挪了许久,顾双喜终于停了下来,眼珠儿向下斜着看一眼她跟段朝颜之间的距离,吁了口气。  “再过来一点。”段朝颜却不满意,唇角微扬,瞧着他们之间隔着的足以塞进来一个大胖子的距离。  “……噢。”屁屁再挪一点点。  “……再近点。”好看的凤目又快又狠的眯了起来。  “……”**你到底要干嘛?  近的都能闻见他身上好闻的沉香味道了,近的一侧脸就能数清他长卷浓密的睫毛了,顾双喜发誓,他若再不满意,她一定会豁出去用自己的脑袋砸死他。  她恨恨的神情掩在眼底,却依然没有逃过段朝颜的眼睛。他淡淡一笑,伸手揽过她,将她的头压在自己肩上,以命令的口气说道:“睡吧!”  奶奶个熊,这**又想玩什么?顾双喜僵着身子不敢动,恐又是他另一番的折磨捉弄――她才不相信他会这样好心借肩头给自己当枕头。  段朝颜闭着眼睛,也不看她瞠目结舌不敢置信的模样,语气平缓:“闭上眼睛――”  风儿依然轻轻地吹,马儿依然慢慢的跑。  车里的人,好像都睡着了…… 第三十六章 不是我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顾双喜一头雾水的瞅着眼前年久失修的大门,长满青苔的古井,一碰就掉的窗户纸,还有满庭满院堆落的厚厚的枯树叶……  看久了王府里的光鲜亮丽,在瞅着眼前的破落景致,顾双喜很有一种时光交错的感觉。然而,心却莫名其妙的微颤起来。“这里是……”  这是哪里?**段不可能吃饱了没事做带她来这里观光,必定有着某种意义,他才会浪费精力这样做――虽然认识时间还很短,可是顾双喜却觉得,自己已经非常了解这个男人了。  站在她身旁的段朝颜微微一笑,眸光一点一点黯沉下来:“念儿居然连这里都忘记了?”  顾双喜眉心剧烈一颤,混沌的脑子像是被闪电迅速劈开来,她忽然抬脚往里走,神色迷茫,揪着的胸口,似更疼了。“……这是我家。”  不不不,这不是她家。她家明明在幸福小区B座603……这不是她家,可她为什么会脱口说出那句话,像是,脑子里有另一个声音……  “这不是……”顾双喜揪着胸口衣裳的手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忽的移到喉咙处。忽然间喉咙像是堵着一颗硕大的果核,令她无法说出完整的话来――这不是她家。可是说不出来!  段朝颜微皱的眉头一点一点舒展开来,眸底深处的阴翳一点一点散开:“离开三年,没有想过会变成这样吧?”  顾双喜张张嘴,却还是说不出话来,只是心口越来越痛,那痛楚,逼得她不得不弯下身子。  她整个人呆在那里,眼里却格外空茫――怎么会痛?为什么会痛?  她紧紧咬着下唇,光洁的额上沁出一层冷汗,阳光下,整个人似都被镀了一层金,然而笼在金色中的小脸,却痛得扭曲了起来。  她蹲在地上,握成拳的手紧紧抵在铺满枯叶的地上,脑中灵光一闪――苏念儿,是你在痛,是你觉得痛是不是?  为什么会这样?苏念儿已经死了啊,她死了她顾双喜才能来不是吗?为什么这具身体里,还留有苏念儿的意识?  ――苏念儿,你已经死了。现在掌控这具身体的人是我顾双喜,你别想……别想连你的喜怒哀乐也要我来承担。  “念儿这是怎么了?伤心?难过?还是痛心呢?”段朝颜缓步朝她走去,她蹲在那里,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看来可怜又无助。 第三十七章 交易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段朝颜跟着蹲在她身边,长臂一展,便将她拢进怀里,长眉轻舒,唇角飞扬:“三年前,这里发生了一起灭门惨案。苏府上上下下一百二十九人,无一人幸存――喏,看到古井旁边的木桶没?”  他猛然钳住她下巴,以强迫的力道将她的脸转向古井旁朽旧的木桶上。他微笑着,凑近她惨白的小脸,似呢喃着情话一般,在她耳旁轻声道:“你父亲便是死在那里,被人砍了三十六刀。你再看那边,那颗已经死掉的老槐树,看到没有?”  他又将她的脸转向另一个方向,对忽然落在他虎口上那滴晶莹的眼泪视而不见:“你姐姐就死在那里,死前……呵,被无数男人凌、辱过。”  顾双喜只愣愣的随着他指点的方向望去,太模糊了,看不清。她知道她流泪了,可是悲伤地人不是她,绝不是她!  静静哭着的人,悲伤的发不出声音来的人,是苏念儿。  段朝颜还在她耳边不停的说话,“你和婉儿感情特别好,你曾告诉过本王,就在那棵槐树下,她抚琴,你起舞,你们同时爱上的那个眼神温柔如水的人吹箫……”  顾双喜仍然愣愣的听着,只是落在他虎口上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无法抑制。  “你知道,苏府为什么会被灭门吗?”他这回将她的脸转了过来,与他面对面,却发现她面上除了怔茫,并没有他意料中的悲伤欲绝。“因为你――”  “……不是我。”她的下巴被他的手劲弄得很痛,她眨掉眼眶里的眼泪,收回空茫的目光,定定看着段朝颜,“不是我。”  “呵……”段朝颜微怔之后轻笑出声,放开钳住她下巴的手,抡袖擦掉她满脸眼泪,满含呵疼怜惜之意,“想跟他们上柱香吗?”  顾双喜扬眉,不解的看着他。  “当日是本王下令将他们下葬的,只有本王知道他们葬在哪里。要去吗?”他问。  要――但顾双喜及时咬住下唇,没让脑子里的声音脱口而出!  她冷静的看着他,半晌,缓声道:“你有什么条件?”  这个人,将她带到这里来,告诉她一些恐怖的事情,还好人的要带她去给苏念儿的亲人上香,绝不会是出自所谓好意――他一定有所图,她一直怀疑,苏念儿身上,定有什么是他想要的。 第三十八章 要逃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给苏念儿的家人上香,并非顾双喜的本意,然而,她始终占据着人家的身体,又非常清晰的感觉得到苏念儿的迫切。她顾双喜若不去祭拜逝去的苏家人,一来对不起苏念儿,二来,也怕苏念儿残留的意识会重新占据这具身体而将她顾双喜赶出去……  而在回家之前,她必须要寄住在苏念儿的身体里。  段朝颜深邃的眼眸瞬也不瞬的瞧着她坚毅的眸子,似在探究,又似重新评估一般,半晌,他淡淡一笑:“把你手上的东西交给本王!”  她就知道!顾双喜轻轻撇唇,不管是他的试探,亦或是折磨,甚至眼里深不可见的恨意,都是为了苏念儿三年前带走的东西。很明显,也正是那些东西,才害得苏念儿一家惨遭灭门之害。  那本他故意让她看见的书籍上记录的东西――而在看到那本书时,她就知道,她被卷入了一场恐怖危险的事件当中。那时,她已明白,这个人快要对自己摊牌了。  只是没料到,会这么快!  可她不是苏念儿,她不知道苏念儿是否真的拥有这些东西,也不是道她会将那些东西藏在哪儿?但眼前的男人却不会理会那么多,他已经表明了态度,他要苏念儿手中的东西,他做了那么多,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无功而返?  她在他眼中,看到了这样的坚定。深吸一口气,平复心里凶猛翻涌的情绪,故作淡定:“三年前苏家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段朝颜眼中迅速闪过一丝阴翳,却勾唇缓缓笑开:“本王倒是很想做,只可惜有人先本王一步――”  “你知道是谁做的?”她再问,幽冷的眼眸不复从前的光华灵动。  “本王不知道。”段朝颜面上微笑依旧,士别三年,她真的变了。只是再怎么变,也永远逃不过他的手心。  “你帮我查出灭门凶手,我给你你想要的东西。”要查出真凶,相信他也需要时间,而这段时间,应该够她用来逃跑――顾双喜将算盘打的叮当响。  “……交易么?”段朝颜似没料到她竟有勇气跟他讲条件,落在她白皙细致的小脸上的目光微微一顿。  “交易也好,条件也罢,你只管说你答不答应吧?”顾双喜是豁出去了才敢这样跟他讲话――既然他认为她手上有他想要的东西,那么在得到那东西之前,他绝对舍不得杀了她,否则,寻了她三年的时间,岂不白白浪费了? 第三十九章 美和尚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段朝颜俊美面上的笑容缓缓冻凝,他定定的瞧着神情镇定的顾双喜,看了许久,久到顾双喜都快撑不住了,他终于说话:“好,我答应你。”  顾双喜松了口气,背心一片冰凉。  他却又漫不经心的开口了:“其实,那些东西于你来说,并无多大的用处――更何况,你根本不懂怎样使用它们,留在你身上,不但没用,还连累了身边的人……”  他意有所指的望了眼荒废的大宅院,接着说道:“你现在只剩下洛儿,你不想连他也失去了吧?”  他在威胁她,可是顾双喜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从荒郊野外的追杀开始,足以说明惦记着她的人有多少?小白也是抱着这样的目的接近她吧?唉……  她静静的看着他,不言不语。  “走吧!”段朝颜也不再说,伸手拉起她的手往外走。  “去哪儿?”她虽然必须毫无异议的跟上去,但还是忍不住脱口问道。  “去看你的家人――”他瞥她一眼,淡淡道。“别想着逃跑,离开王府,你会连葬身之地都没有。”  顾双喜笑嘻嘻的看他一眼,任由他牵着自己冰凉的小手:“王爷说笑了,王府里头不愁吃不愁穿的,我为什么要逃跑?何况,外头怎么也比不上王府安全呢!”  “你能如此想自然最好不过!”段朝颜似很满意她的态度,紧一紧她凉的没有半丝温度的手:“本王也会信守诺言,尽快将你的仇人揪出来。”  “那就多谢王爷了。”她依然笑着,只眼底,冰凉凉的没有沾染上一点笑意。  如果,**段知道自己只是诳他,她根本拿不出他要的东西,他一定会活活掐死她吧!在那一天来临之前,她得带着洛儿逃到天涯海角去……  马车行驶了许久,久到裴玲珑几乎又要睡着了,段朝颜伸手拍拍她的脸,“到了。”  她揉着眼随他跳下马车,却只看见郁郁葱葱一片青翠的好景致。四处打量,土地平整,没有坟墓也没碑文,眉心微皱,疑惑的看向段朝颜――他在耍她吗?  段朝颜率先迈步往前走,也不管她有没有跟上。  顾双喜只瞧着他的举动,身旁忽的冒出一个黑衣人,她一个激灵,踩着匆匆脚步跟上段朝颜:“等等啊,等等我啊……有刺客,有杀手,救命啊……” 第四十章 美和尚叫唐僧?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闭嘴。”或许是她的尖叫太呱噪,段朝颜回过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叫什么叫,他是本王的人――”  “哦――您老人早点说嘛!”害她吓得半死!有了被黑衣人追杀的经历,导致她一看到穿黑衣服的人就害怕。  段朝颜白了嘟嘟嚷嚷的她一眼,继续往前走,只是这回,他似不经意的放慢了脚步。  绿树映掩下,居然有一条遥遥直上的石阶,拨开疯长的矮灌丛,沿着长了青苔的石阶一路往上,有风嗖嗖吹来,顾双喜忍不住缩了缩肩膀,下意识伸手抓住段朝颜的衣摆:“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啊?”  看起来,很像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啊!  段朝颜斜睨她一眼,目光落在紧紧绞着自己下摆的小手,微嘲道:“就这点胆子?”  去,嘲笑她胆子小?她胆子本来也就不大,他爱笑就笑呗,反正不痛也不痒。撇嘴道:“不是每个人都有段王爷你这样好出身,好身份,好胆量的!”  段朝颜有些讶然的睨着她,这丫头今儿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么?不但敢跟他讲条件,现在还敢跟他呛声,嘲笑他不过也就是仗着出身跟身份而已……有点意思!  他眸里的兴味一目了然,顾双喜瞧的分明,暗叫糟糕,忙垂了眼帘,闭紧小嘴――可千万别对我有兴趣啊!拜托拜托……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美和尚。”顾双喜目瞪口呆的望着冲他们有礼微笑的斯文美和尚……唇红齿白,明眸皓齿,还不脱慈眉善目,可比唐僧还美呢!  顾双喜只觉得唾液在一瞬间分泌的异常快,只能不停吞咽才能不丢人的留下一地哈喇子。  “段施主,许久不见,可好?”美和尚优雅的施了一礼,温和的目光看向连眼都舍不得眨一下的顾双喜:“这位女施主如何称呼?”  “我叫顾……”顾双喜直觉就要报出自己的名字,眼角余光瞥见身旁立着的段朝颜,硬生生的将到嘴边的名字咽了回去:“苏念儿。大师你好,你的法号是什么呢?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唐僧的和尚?你们长得好像,不过你比他更好看哦,你……”  “闭嘴!”段朝颜眉角微跳,微眯眼瞪着她一脸掩不住的喜悦激动――激动的都快语无伦次了,不过一个长的稍微好看了一点的和尚而已,她有必要这么激动吗?果然,逃离三年,连女子家该有的矜持都没有了。 第四十一章 找到组织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美和尚目光微闪,施礼道:“苏施主,一路辛苦了。”  顾双喜忙学他的模样,双手合十回礼道:“不辛苦不辛苦,我们是坐马车来的,所以一点儿都不辛苦……大师怎么称呼呢?你还没告诉我你认不认得名叫唐僧的和尚……”  顾双喜一高兴,就将段朝颜阴着脸警告她“闭嘴”的话抛到脑后去了,继续喋喋不休的说道。  美和尚眼里有笑意飞快闪过:“贫僧法号正是……唐僧。”  “呀!呀呀!呀呀呀——”顾双喜见鬼一般瞪圆双眼,冲上前握住美和尚的手激动的乱摇,呀呀怪叫:“你是唐僧?你真的是唐僧?你出家前的俗名叫什么?是不是陈袆?你去西天取经了吗?你的徒弟呢?悟空八戒悟净呢?把他们叫出来我看看吧……”  美和尚忙挣脱开来,后退一大步,一脸赧色兼迷茫的看着她:“苏施主,贫僧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叫唐僧,你怎么能不懂我在说什么呢?”顾双喜不满他挣脱逃开的举动,抬脚就要往他追去。却发现自己的后领被人拎住,害她动弹不得。  狠狠转身去瞪……却在瞧见望着自己笑的异常灿烂的段朝颜那白森森的整洁牙齿时,生生打了个冷颤。“大师认得她?”  美和尚摇头,拈着佛珠念了声‘阿弥陀佛’,“贫僧从未见过苏施主。”  “那么,是念儿认识大师?”段朝颜冷冷冷瞥她一眼。  顾双喜宛如被毒太阳烤的蔫了的小树苗,低头抠着手指甲,扁扁嘴,小声道:“我……认错人了。大师,对不起啊!”  真是疯了,她又不是穿到西游记里去了。此唐僧自然不可能是彼唐僧……都怪他啦,叫什么不好偏要叫唐僧,害她乱兴奋一把……  “苏施主言重了。”美和尚温和有礼的对她笑道。“不知两位远道而来是为何事?”  “大师,空空大师云游归来了么?”段朝颜松开顾双喜的后领,淡淡问道。  美和尚微愣,随即笑道:“段施主耳目真是灵聪,师父刚回来,此时正在佛宝塔中——贫僧领你们前去吧!”  “不必。本王知道怎么去。”他忽然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依然低着头抠手指甲的顾双喜:“劳烦大师带她去祭拜她的亲人!” 第四十二章 回家的方法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顾双喜被段朝颜临去那意味深长的一眼看得头皮发毛,冷汗涔涔。  她真是个神经病,看到个名叫唐僧的美和尚就将苏念儿的正经事忘得一干二净――她是来这边祭拜亲人的,结果呢,非但没有一点儿悲伤,还兴高采烈的跟个美和尚嚷嚷……奇怪,苏念儿怎么没有阻止她呢?  **段会怎么想她?神经病?花痴女?  她一边苦恼的揪着头发,一边跟着美和尚唐僧往寺庙后院走去,没有留意到美和尚笑觑她的神情。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顾双喜下意识接口道:“不开不开就不开……”  “今年过节不收礼啊――”  顾双喜圆圆的双眼已经撑到极限,看着身边神情温和淡然的美和尚,他也正看着她,似正等着她的回答,她扶着墙好不容易站稳了,伸了舌尖润了润干燥的唇瓣,抖颤着开口:“收礼只收人民币……”  “美特斯邦威――”  “不走寻常路――”  “特步――”  “飞一般的感觉――”  “动感地带――”  “我的地盘我做主――”顾双喜眼睛越来越亮,禁不住就要扑上去抱住美和尚大叫“我终于找到亲人找到组织了哇”……  “别扑上来。”美和尚瞥她一眼,轻言细语的阻止她的动作:“这里已经遍布了段王爷的眼线,你要现在扑上来,咱俩可都兜不住!”  “唐僧啊,唐僧……”顾双喜激动的语无伦次。  “可也别用那样的小眼神看我。”美和尚抿唇笑道,目不斜视的带着她转过廊角:“贫僧现在只是一和尚,阿弥陀佛――”  顾双喜完全无法抑制住内心的喜悦,原本以为一个人在这陌生的世界里寻找回家的路,孤苦伶仃的好不可怜,却没想到,居然给她遇见了同道中人――老天爷,我错了,我从前不该诅咒你,你也没有那么无情哈!  深呼吸了好几次,顾双喜才能用不变调的声音说话:“你叫什么名字?你什么时候来的?”  “贫僧法号唐僧,不是告你了吗?”美和尚不满的瞪她一眼,却表现的很小心,立刻又变回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低声道:“想回去吗?”  “想,做梦都想。你呢?”想到身旁的人是战友,从同一个世界到来的亲切感令她毫无防备。  美和尚眸光微闪,浅浅笑道:“我当然也想回去。可是要回去……很难。” 第四十三章 听说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再难,我也要回去!”顾双喜咬牙,握拳,眼眸晶亮的看着蔚蓝的天际:“我一定要回家!”  她想念阿爸胖胖的却很安全温暖的身躯,与他嬉闹时总喊他“顾胖子”他也不会生气还笑眯眯的像弥勒佛的慈爱。  她想念妈妈的鸡毛掸子,稍不注意便会落在身上却总也不会真的打疼了她。  她想念那个身上有着阳光味道的会一次次捧来满盆新鲜栀子花的腼腆男生……  美和尚眯着眼睛看她,阳光下,她眉眼透露出来的坚定,仿似无坚不摧的堡垒。他唇角微动,浅浅笑道:“有需要帮忙的话,可以到这边找我。”  顾双喜的神情却忽然又垮了下来,捧着双颊唉声叹气:“难啊……真的好难……”  美和尚眉角微抽,这刚才还壮志豪情的人……“那就干脆留在这里吧,我看那段王爷对你也还不错,跟着他吃香喝辣也挺好,干嘛非要回去?”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她没了,阿爸妈妈会有多伤心,她想都不敢想。不顾形象的对他吠,忽又眯眼狐疑的瞪他:“你……不想回去?”  “回去……不是想回去就能回去的!这大半年,我也试图寻找过回去的方法,呵……”美和尚浅笑出声,更是美的不可方物,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些,有些小兴奋的说道:“我前不久听说,找到玉源镜与幽奇石就能回去……”  “……是吗?”顾双喜整张脸都似在抽搐,心脏也跳漏了好几拍,目光有些呆滞的落在美和尚瞬间艳丽非凡的面容上,似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能让自己的呼吸不乱,声音干干的问道:“你听谁说?”  “无意间听空空大师讲的。”他似乎没有发觉她不对劲儿,径直道:“只可惜,谁也不知道这两件宝物是不是真的存在?就算真的存在,也没人见过它们什么模样……所以我才想劝你说,要是回不去,大可巴着段王爷,也算找了张长期饭票不是?”  “呵,呵呵……”顾双喜点点头,有些不自然的回避了他的目光,伸手挠挠脑袋:“有道理,有道理啊――”  思绪却翻江倒海了起来――她知道,那两件宝物是真的存在,那本古书上记载,玉源幽奇若合二为一,凡拥有者,必青春永固,雄霸天下。  段朝颜问她要的,正是这个。 第四十四章 王爷很生气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三年前,苏念儿带走了这两件东西,不知道藏于何处。她原本只是敷衍段朝颜并没有打算真的帮他寻找那些东西,她只是想争取时间早日逃跑,然而现在却听说……  她不是苏念儿,她如何知道她将东西藏在了哪里?她要拥有它们才能回家,然而段朝颜也要――她如何抢得赢他?  纳闷的是,那本古书,却并没有记载说,那两件东西有穿越时空之功效啊?那么,美和尚是如何知道的?听空空大师说?空空大师又是如何晓得的?  段朝颜一来这里,便去寻找空空大师……会不会,根本就是他们设的一个套,目的只为帮他找出那两件东西来?  所以美和尚,也根本不能信任!眸光一转,似漫不经心的问道:“唐僧,你说那俩宝物真的能带我们回家么?它们究竟是什么啊?”  “顾名思义,玉源镜应该是一面镜子,幽奇石当然是一颗石头,听说两样宝物都是从上古时期就存在的,应该是神物吧。”美和尚瞥她一眼,低声说道。“如果二者合一的话,拥有者不仅能永葆青春,还能称霸天下呢!”  “哇哦,真的这么神奇吗?”她捧着颊,瞪大眼,装出一副震惊到不行的模样来。  “听说那玉源镜,不但藏着至高无上的武功心法,还拥有自由穿梭时空之力,而幽奇石,不但有重生之效,还藏着一笔巨大的财宝!”美和尚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将他所知的统统说了出来,“而这两件宝物,必须合二为一才能发挥强大的作用,否则,就只是一块普通的镜子跟一颗不起眼的石头……”  顾双喜笑:“唐僧你听说的可真多!还听说什么了?”  美和尚看她一眼,笑道:“还听说,这世上只有一个人知道这两件宝物的下落,那个人就是苏念儿。”  “好可惜啊!”顾双喜耸耸肩膀,似无奈的摊开双手:“我不是苏念儿,根本不知道她会将东西藏在什么地方……”  唐僧,你要的是称霸天下,还是回家呢?  如果道不同,便不相为谋吧!  顾双喜目光微闪,唇角忽然溢出浅淡舒心的笑,深吸一口气,拍拍美和尚的肩膀:“哎,你说得对,万一真的回不去,我一定牛皮糖一样粘着段朝颜,吃香喝辣不用愁嘛!” 第四三十五章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苏念儿一家的骨灰坛就摆在寺庙后院的佛龛上。心情沉重的上了香,也代苏念儿磕了头,长叹一声,从蒲团上爬起身来。  美和尚站在她身后不远处,见她起身,施礼道:“施主若有任何问题,都可前来小庙找贫僧,贫僧定当竭尽所能帮助施主。”  想是这附近就有**段的眼线吧,顾双喜也像模像样的回了一礼:“信女明白,多谢大师指点!”  两人再没有说话,一前一后的走出来。一抬眼,便瞧见段朝颜站在不远处,直立长风,双手负后,噙着浅笑望着她。  再一次跟美和尚道别,步履沉重的走向段朝颜。  刚走到她身边,他的手就伸了过来,妥帖的牵牢了,才望向美和尚:“大师,告辞!”  美和尚弯腰行了礼,淡然微笑。  顾双喜倒也没怎么挣扎,乖乖的任他牵着,跟着他往前走。走了好远,忍不住偷偷回头看了一眼,美和尚还站在原地,隔了那么远,都能看清他明亮的好似小星星的眼……  “怎么?舍不得?”段朝颜的声音过分温柔的响在耳旁。  顾双喜打了个哆嗦,偷偷掀了眼帘看他,他根本没看她,似随口那么一说般,她吞口口水,心里不知为何直打突,“呵呵……是挺舍不得的,这里环境多好啊!”  “是啊。就连和尚也比女人还漂亮。”段朝颜的声音依然轻轻柔柔的。  顾双喜却觉得全身的汗毛都集体起立了,嘿嘿一笑:“哪……哪能漂亮过王爷您呢?”  “嗯?”慵懒非常又百转千回的一个单音节。  顾双喜只觉得背心发凉,头皮发麻――再笨也知道自己说了**不爱听的话,傻笑两声力挽狂澜:“呵呵……王爷您分明是俊逸非凡,丰采高雅,这个高大威猛玉树临风风度翩翩,那是男人中的男人……那个娘娘腔和尚哪里比得上您啊……”  段朝颜的唇角动了动,睨着她狗腿讨好的笑容,云淡风情道:“本王今天很生气――”  “是是是……”顾双喜警觉的回想这一路来可有惹到他老人家动怒,好像她拉着美和尚叨叨的时候他不耐烦的喊了两次“闭嘴”……顾双喜都抽一口冷气,完蛋了!  想要不着痕迹的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寻思着能不能离他远一点儿。  她的手心因为紧张都腻出冷汗了,一动,他的手跟着一紧,冷冷一笑:“你说,本王该如何惩罚不听话的人呢?” 第四十六章 捉弄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王爷您大人有大量,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就……别跟我一般计较啦!”这男人真是要不得,跟个女孩子置气,还好意思说出来,她都替他感到丢脸。  “本王偏偏不是什么大人,当然也没有宰相那样的好肚量――”段朝颜轻飘飘的拒绝了“别跟我一般计较”的提议,话锋忽的一转:“咱们这一路走来,你可觉得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顾双喜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心里却暗自警戒,这**眼下打的什么主意?  “本王知道了。”段朝颜瞥她一眼,唇角的笑容愈发诡异。  顾双喜腿都软了:“……王爷您知道什么了?”  妈呀,他那笑好冷好可怕!他知道了?他到底是知道什么了?  段朝颜却不再理她,专心的看着下山的路。顾双喜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偷看他平静的俊容,一颗小心脏抖的跟地震一样――总有种在劫难逃的可怕感觉。  步下最后一个石阶,顾双喜站定,仍是不由主的回头去看,不知是太阳太烈产生的幻觉还是怎的,竟隐约瞧见密密缝缝的树叶间,白底镶金的“佛心寺”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这回段朝颜没理她,幽深的目光只在她小脸上一顿,放开她的手,率先上了马车,落帘前淡声道:“走吧!”  “哎――”顾双喜应一声,依依不舍的又望了一眼――唐僧,再见啦!  转身,却只见一片扬的半丈高的滚滚黄沙以及转角处那华丽的马车……屁、股――段朝颜扔下她,自己跑了?  顾双喜在得出这个结论时,第一反应便是开心――嚯嚯嚯,咱终于自由了。只是刚刚因为开心而弯弯的眼睛蓦地瞪圆:“诶诶诶……等等我啊……”  她是自由了,洛儿怎么办?追杀她的人她又该怎么应付?还有……回家的宝物还没影儿呢,在这之前,她的安全问题必须要仰仗**段啊!  顾双喜的脑子转的飞快,更重要的一点――也许,这根本就是**段试探她的又一手段,就看她是诚心要跟他合作,还是根本就想跑路――她要真跑了,他指不定会怎么折磨她呢!  一想到这,顾双喜就跟灌满了机油的摩托车一样,双眼晶亮,俩小脚在地上使劲蹭了蹭,轰隆一声――跟离弦的箭矢一样冲了出去。 第四十七章 病了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吃了满嘴黄沙,顾双喜气喘吁吁的跑过转角,终于看见前面静静等待的华丽丽的大马车。  一边在心里大骂**一边继续拖着腿儿往马车跑去。只是,距离马车不到三步远的时候,马车启动了。  顾双喜脸都绿了,站在原地张大嘴巴继续吃黄沙――  于是,就见――  风儿慢慢的吹,马儿慢慢的跑,顾双喜咬牙切齿的在后头慢慢……拼命的追!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那**刚才那句意味不明的话是憋着坏呢!没想到,他居然这样整自己……呜呜,真不是个东西。  又跑了一阵,两条纤细的腿儿都快要荡起秋千了,严重缺乏运动细胞的顾双喜决定不做吃黄沙的可怜虫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狠狠地瞪着慢悠悠前进着马车,豁出去了,他爱干嘛干嘛,她小姐不奉陪了。  果然,她停下来,前面的马车也停了下来。  于是,风不动,她不动,马车也不动。  风动,她不动,马车也没动。  顾双喜得瑟的鼻孔朝天状――哼,好你个段朝颜,有本事你走啊,将小姐我丢了也就丢了……切,还是舍不得这么一块人人都想争夺的大肥肉吧!  呃,形容自己的大肥肉?!一想到那白花花油腻腻的大肥肉她就觉得胃酸有向上冒的趋势,然而偏又觉得,这比喻真他、母亲的贴切。她可不就是一块大肥肉吗?还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大肥肉呢。唉――  马车里那位像是跟她比赛谁耐力好似地,依然一动不动。顾双喜跑了一阵,衣衫早教汗水给浸湿了,虽已经是春末初夏,但山里的风仍是很大,悠悠那么一阵又一阵的吹着,她便有些扛不住了。  缩了缩肩膀,将衣裳裹紧了些――她向来是聪明的孩子,天大的事也不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于是有些艰难的撑着打晃身体站起身,晃悠悠的朝马车走去。  一边走一边眼冒绿光死死瞪着依然没动的马车――她发誓,他若还敢耍着她玩,她立刻转身,回寺庙找美和尚得了。  不过段朝颜却并不给她转身的机会。甚至在她艰难往马车上爬时,他还颇好心的借出了自己修长漂亮的大手。不过顾双喜没理他,鼓着腮帮子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  上去也不说话,寻了角落缩成一团,闭了眼哆哆嗦嗦的抖着。 第四十八章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段朝颜本带笑的俊脸缓缓沉了下来,目光如炬的盯着她满是黄沙的小脸蛋,混着被风干的汗水洗刷过的痕迹,那黄沙下的小脸透着诡异的红。  身形一动,便到了她身边。长指搭上她的额头,眉心便缓缓蹙了起来,果然――  苏念儿身体一直很弱,从前娇生惯养着, 都是三天一大病两天一小病。现在又在外头躲藏了三年,瘦了一大圈不说,体质当然更比不上从前――亏他天天药膳伺候着,居然连这么点小风都受不住。  伸手去揽她,小家伙还犯上了倔劲儿,两只无啥力度的小手在自己胸口推推搡搡的,不耐的捉了她双手,低头去看,她半眯着眼娇嗔的瞪着他。他心口一震,随即眯眼瞪回去:“再动本王立刻将你扔下去!”  顾双喜只觉得身体一阵冷一阵热的交替着难受,脑袋却还算清明,段朝颜这样一吼,她也就不动了――追着马车始终也没有呆在马车里舒服,就算……便宜这**好了,让他抱一下也不会少块肉。  如此,也就乖乖的不动了。  见她乖顺了下来,段朝颜才冲前面的马夫说道:“快点!”  顾双喜难过的想要骂人,这身体一下子像在火山上炙烤着,一下子又似被抛下了冰河中,冷汗一阵热汗一阵,脑袋也越来越重,揪着段朝颜的衣领,一会儿使劲儿往他怀里钻,一会儿又用力推开他要扯自己的衣裳,被他擦拭干净的小脸潮红一片,连半睁着的眼睛都似变成了红色。  段朝颜即便是圣人转世,这么个东西在自己怀里又拱又动,娇喘连连的,任谁也受不住啊!何况他段朝颜从不自诩是圣人……身体有反应很正常,然而,他轻叹一声――小丫头病的不轻呢!  眸色却是不受控制的越来越深,伸了指头刮她如凝脂般细滑的脸颊,附在她耳旁低声道:“等你好了,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这话一说,身体的反应更明显。段朝颜深吸一口气,平息体内奔涌的火热欲、望,喝令马夫停车,将她打横抱起,身形轻快的飞跃出去。  顾双喜被钉在床上足足睡了两天,被逼着灌了两天苦汤药,才终于获得下床的批准。洛儿这两天连书都不念了,就守在床边,眼睁睁的看着她的模样像是害怕被抛弃的小狗般可怜。  **段倒是一次没来,她也乐得轻松,不时与沉鱼落雁逗逗趣,跟洛儿讲讲笑话,日子也就这么不愠不火的过下去了。 第四十九章 钢管舞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姑娘,该喝药了!”落雁端了冒着热气的汤药进门。  正趴在窗口想事情的顾双喜皱了眉头,拿手捏了鼻子,可怜巴巴的眨着圆圆的大眼,瓮声说道:“还喝呢?我不是已经……没事了吗?不要喝了啦!”  落雁端着汤药走近她,软软的笑道:“姑娘,这是补身子的药,是王爷特地吩咐煎给姑娘的。你可不能辜负了王爷的心意啊――”  顾双喜找不到拒绝的借口,只得咬着嘴唇默默地接过来,放鼻子下闻了闻,酸涩的味道让她眉头皱的更紧:“这是什么药啊?臭死了――”  前两天喝的药也没这么臭啊!顾双喜下意识的警惕了起来,这东西,莫不是什么害人的玩意儿吧?不会是**赏赐给自己的毒药吧?  落雁微挑了下眉头,颇有些惊讶的说道:“姑娘的父亲是有名的神医,姑娘从小耳闻目睹,也曾救过不少人呢。这些补血补气的药应该闻一闻就知道了啊……姑娘你连这些都忘记了吗?”  顾双喜愣了愣,“可能那一跤摔得比较重,所以……都不记得了。”  言罢,低头看手中浑黄色的液体,想一想名为伺候实则监视的落雁正看着自己,咬牙,捏了鼻子,狠心将汤药灌进嘴里――就算段朝颜那厮真要害她,在东西没得到之前, 他舍得动手?  落雁见她视死如归的态度,笑了笑,递出一方丝帕,接过顾双喜递来的空碗,缓声道:“王爷有事出门了,临走特别嘱咐过,外头不太安生,请姑娘不要外出。另外,府里的人都得听从姑娘的差遣,姑娘若有什么需要,尽可吩咐!”  都得听从她的差遣?顾双喜的眼睛亮了亮,嘿嘿笑出了声――她正觉得无聊呢,那就“猴子充大王”差遣一把过过瘾吧!  &&&&&  段王爷出门了吗?自然是没有――跟她的交换条件是查出三年前苏家灭门惨案的凶手,他当然也不会耽误了这正事儿,只是过了这么些年,好些线索早已断了。这些天翻阅了衙门送上来的关于惨案的卷宗,也没有什么发现。  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想要得到宝物的人大有所在,而当宝物的秘密泄露后,苏家遭遇这样的灭门并不奇怪,所以,要揪出凶手,真的很难。  不过……段朝颜放下手中的卷宗,懒懒靠在铺着华丽兽皮的椅背上,凤目微眯,唇角的笑容缓缓勾了起来――她也不知道凶手是谁,随便给她找一个不就得了? 第五十章 狐假虎威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正想着,沉鱼抿着嘴一脸隐忍的走了进来。  段朝颜懒懒掀了掀眼帘,端了案桌上的茶杯,浅啜一口,道:“本王要找的人,仿佛是闭月吧?”  沉鱼忙敛了唇角的笑,恭敬的福了一礼:“闭月现在过不来,让奴婢前来通知王爷一声――”  “哟,这府里头什么时候换主子了?”段朝颜依然懒洋洋的,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倾身向前,十指相对,拱成好看的塔状,漫不经心的问道。  沉鱼“扑通”一声跪下了,面上有了慌乱之色:“王爷,这事也怨不得闭月,他……他被苏姑娘叫去前院了,实在脱不开身。因为王爷您说府里的人都得听从苏姑娘的差遣,所以闭月不敢违抗……”  “苏念儿找他做什么?”段朝颜的坐姿似端正了些,语调也不似方才那样懒散。  沉鱼咬唇,小脸一下红透了,忍了忍,没忍住,“哧”声笑了出来,“苏姑娘叫他……去跳钢管舞。”  “钢管舞?”段朝颜玩味的低喃,长袖舞,巾舞。风舞……哪样是他没见识过的?偏偏这钢管舞,可真是闻所未闻呢!  微眯眼:“闭月跳了?”  沉鱼想起方才那个场景以及闭月那悲愤又憋屈的脸红的样子,忍笑差点没忍岔气了:“他跳了!”  自己这位手下,段王爷当然是非常了解的――一进烟花之地,见到唱曲跳舞的姑娘,那眉头上打的结就跟压着一座山一样,可见他是多么讨厌这些附庸风雅玩物丧志的玩意儿。但他居然……会乖乖的应了苏念儿的要求去跳舞?  沉鱼接下来的话,解了段朝颜的疑惑:“苏姑娘说,他不想跳钢管舞的话,就让他跳……脱衣舞……”  脱衣舞?虽然这位段王爷依然没有听过段氏王朝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舞,不过单听这名字,他也琢磨出了点门道,凤眼眯了又眯,噙着浅笑站起身:“如此,本王也前去欣赏欣赏吧!”  段朝颜负着双手,悠闲的走在自己的王府里,只是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脚步迈的有些大了――沉鱼在后头跟的很吃力。  刚转进前院,便听见那把脆生生的嗓子在吆喝:“嘿,扭起来啊……腰部用力……髋部给我甩起来了,说你呢闭月――你想跳脱衣舞是不是?”  后面的,很明显是威胁了。段朝颜停了下来,远远瞧着面前一片混乱的景象―― 第五十一章 记得回来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院子中央不知什么时候搭建了一块简陋的泥土台子,与府内奢华的布置格格不入,段朝颜看见那方土坝子时,秀美的眉头忍不住紧紧皱了起来――这个……不用想都知道是土包子苏念儿干的好事。她还真拿自己当王府主人了?  台上插了几根竹竿,几名小厮尴尬的站在上面。而他的得力属下闭月站在最前面,满头大汗一脸悲愤,手扶着竹竿咬牙切齿青筋毕露的完成那清脆的声音所指导的动作――只是每扭一次,眼里的杀气便更多一分。  台下有不少婢女,或是红着脸偷偷在笑,或是三五个一群对台上的人指指点点……  坐在遮阳伞下的顾双喜背对着他,笑的前俯后仰乐不可支:“哎,你们没吃饭啊?我说要大幅度的扭动,请各位看我的口型――大、幅、度。来,再来一次。预备――开始――”  闭月脑袋上已经开始冒烟了,手下一紧,握着的竹竿噼啪一声碎裂开来。  “闭月你干什么呢?”笑的几乎飙泪的顾双喜趴在软椅上,循着声音望去,不满的瞧着打算“罢工”的闭月。“你们家王爷可说了,府里的人都得任我差遣呢!我一没叫你杀人,二没叫你放火,不过就是要你跳舞而已,你至于这么大气性吗?很吓人你知不知道?要是把我吓过头了,忘记了某些很重要的事情,看你家王爷到时怎么修理你……”  闭月恨恨的咬牙――老子现在就想修理你。  这念头却只能想想,王爷未得到宝物之前,他除了忍她,也只有……忍她!  “你还瞪我?!”顾双喜哇哇大叫,忽又抚着胸口作出病西施状:“哎哟喂,我好怕好怕……哎哟喂,我怕的头都痛了……哎哟喂,肚子也开始痛了……”  闭月的脑袋这回不止冒烟,简直快要喷火了――这到底是个什么女人啊?三年前也不见她这么爱折腾啊!等找到宝物,不用王爷吩咐,他一定会先赏她一个痛快――闭月阴恻恻的想。  “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段朝颜环了手臂靠在廊柱上,他若再不出声,闭月一定会被她气得经脉逆转,或者忍无可忍送她上黄泉。  顾双喜跳起来就往他身边跑,欢欢喜喜的瞧着他:“你回来了?”  段朝颜微愣,她这样像是很高兴见到他的欣喜愉悦的表情一点儿都不像装出来的,然而他又很清楚,她对自己的诸多顾忌警惕与害怕……那么,是什么原因让她露出这样的表情的呢? 第五十二章 变了吗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长指越过她脸侧,落在一头黑亮柔顺的秀发上,微微一笑,神情宠溺:“怎的?很想本王?”  顾双喜眸光只微微一闪,勾着唇瓣笑的见牙不见眼:“当然……”不想。  她又不是被虐狂,自然不会**的想要见到虐待狂。若不是因为……她才不会闹上这一出引他出来呢!  段朝颜眯眸,似极轻极轻的叹了一声,搁在她后脑勺的手一紧,便将她拢进了怀里:“风寒可都好了?”  顾双喜的身子只僵硬了一下便放松了,依在他散发着沉香味道的怀里,软软说道:“都好了。那个……”  “怎么了?”段朝颜不动声色的问,手指缓缓抚着她的背脊,眸光微扫,院子里的人呼啦一下子全散了。  “……很闷。”顾双喜静默了会儿才开口说道,手指下意识捏着他的袖口,噘嘴说道:“本想在府里找点乐子,可是他们都不配合,没意思!”  “那――”他顿一顿,察觉到她那瞬间似连呼吸都屏住了,唇角无声的勾了起来,眸底渐渐染上清冷的颜色:“明天本王陪你出去转转?”  “可是你不是很忙?”她闻言,微怔过后急急说道:“你要是很忙的话,不用特意放下公事陪我的,让沉鱼落雁陪我出去转转就行了,别耽误了你的正事啊!”  她仰着小脑袋又紧张又着急的样子,圆圆的大眼睛不自觉的带上了祈求的意味。段朝颜微一思索,仍是觉得不妥,摇头道:“外头太不安生了,若没有本王陪着,恐怕会有危险。”  “那要不,闭月羞花也跟着我一起去?”她咬牙建议,这下他总没话说了吧?  “羞花不在府里头,你若真想出去,便叫闭月陪着吧!”他说着,又将她扬高的脑袋按回他怀里,语气愈发轻柔:“玩尽兴了,记得回来!”  顾双喜的心没来由的一抖,他……不会知道什么了吧?“当……当然,洛儿很喜欢练字,我打算给他买一块上好的墨砚回来,你呢?你喜欢什么,我也给你带着――”  这暗示应该够明显了吧――她可是将洛儿压在这儿作人质了,他不会唧唧歪歪误以为她要逃走了吧?  段朝颜缓缓笑了,这丫头,果然不能小视了!不过,就算她心里有再多的小九九,只怕在他这里,都无用武之地了!“念儿买的,本王都喜欢――” 第五十三章 规划好的道路脱轨了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顾双喜头皮基本上已经是惯性的发麻发紧了――这个人若是**的折磨她或者想尽千方百计阻挠她出门她还觉得比较正常,可是,这样完全宠溺纵容的语气神态……真让人受不了。  尤其那句“记得回来”,明明是一句威胁的话,偏说得那样温柔**,好似……盼着妻子归家的丈夫一般。啧,太可怕了。  顾双喜一边腹诽,一边乖乖的任他抱着。反正他答应她出门,她的目的便算是达到了,让他抱一抱就当是……代价好了。  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这个道理,她懂。  风轻轻吹着,两人静静拥抱的姿势,乍一看,真会认为他们是恩爱小情侣。只是两人都明白,这不过是……错觉罢了。  又静静的过了好一会儿,顾双喜觉得冷汗从脊背一点一点冒出来的时候,觉得不能再这样抱下去了――触觉告诉她……有一种自己身上绝对不存在的东西,又热又烫的抵着自己小腹。所以,直觉告诉她继续下去的危险性!  僵着笑脸从段朝颜怀里挣出来,呵呵干笑两声:“那个……我忽然想起一种更有意思的舞蹈,我喊人过来试试看……”  说罢,头也不回的跑开了――漫天红霞都似落在了她的脸上。  段朝颜微笑,看着她跑远。低头瞧着自己仍保持着拥抱姿势的双手与起了明显变化的吓跑了她的部位――第一次若是偶然,这一次呢?  这个狡猾又愚蠢的女人,他对她不是应该只有憎恨讨厌与利用吗?他沉思着,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吆喝着一群腰间系着红绸的小婢女走上土台子――有什么东西,变了吗?  是她变了?的确,她不似从前那般优雅文静,眸底总是清明坦荡,爱笑,还是没心没肺的那种,看起来天真无邪的很。可是……小心谨慎的本性却怎么也没变。  她想出去,他便让她出去,只是后果……要担得起才是啊!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转身欲走。  她却忽然回头,红扑扑的双颊像是诱人的红苹果,忽闪的大眼睛微微一弯,似羞涩的笑了笑,然后飞快的又将头转了回去。  他的双脚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顾双喜清脆的声音开始吆喝了起来:“来,大家跟着我的动作做――先在两脚中间画一个十字架,画好了?左脚站在右上格,接着右脚站在左上格,再来是左脚站在左下格,最后右脚站在右下格……好,手臂像我这样,往相反的方向摆动,配合脚下啊――” 第五十四章 呢喃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舞步很简单,小婢女们很快就掌握了,虽然不是那么整齐,倒也像模像样的扭着――  顾双喜于是停了下来,偶尔出声指点一两下。  段朝颜脚步微动,挑了个能瞧见她表情的位置站定――阳光下,她面上稀薄而软软的细小绒毛都似洒了一层温和的金粉,秀眉飞扬,唇角噙着灿烂的笑容,大眼晶亮的看着台上并不太放得开的小婢女舞动……  她看的很专注,那样专注又明亮的眼神,让他眉头没来由的轻皱了起来。  她看着看着,明亮的眼里忽然像是蒙了一层雾气,眉梢不再飞扬,唇角的笑容也凝固了。她慢慢的低下头――  然后,他看见,有什么晶莹的东西飞快掉了下来……  &&&&&  顾双喜又做梦了。  是那一年妈妈因为身体不好,从单位病退了下来。忽然从忙碌状态闲了下来,妈妈无所适从,常常愁眉苦脸长吁短叹,那时候她大二,本就是懂事的孩子,怎忍心见妈妈将自己困在家里黯然神伤?  于是有一天,她软硬兼施的将妈妈拖下楼,小区里有退休的阿姨奶奶们没事组了个秧歌队,顾双喜毫不犹豫的替妈妈报了名。开始时妈妈不好意思,无论如何都放不开,要不是踏错步要不就是同手同脚……  妈妈的性子与她柔弱的容貌截然不同,一旦对某件事下了决心,那绝对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主儿,人家撞了南墙就知道该回头了,而妈妈却是撞了南墙也绝不回头的那种人。  所以几天过后,她再去看妈妈,发现她精神饱满,红光满面的在一群老太太中间跳的悠然自得好不惬意,远远地还能听见她自豪的声音:“……徐老师,虽然我家双喜是很乖很懂事,不过这些话可不能当她面夸她,免得她骄傲……”  “奖学金?那自然不在话下,那孩子像我,认准了,便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了,她的学习态度就是这样……”  “男朋友啊?现在她还小,不过,要有不错的男孩子,我这个当妈的也不会反对就是了。”  “……担心?那倒不会,她除了那身体,其他方面从不会让我们大人担心。因为啊,她有她自己规划好的道路……”  …………  顾双喜醒过来时,天色微光。  她依然紧闭着双眼,蜷缩着身子,手指覆上冰凉的面颊,指缝间,仍是有晶莹的泪水不断溢出来:“……妈妈,规划好的道路脱轨了,怎么导回去?” 第五十五章 吐了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窗外一颗长势极好的桃树,枝叶疏展,微风一吹,树影轻晃。  不知是天气使然还是怎的,黎明前的天幕阴霾的似要整个压下来。  树下的人,便像是融在了这阴霾的灰色中。乌黑长发披散在肩后,一袭单衣,风起,掠起他的长发与衣裳,一动不动的姿势,让人无端生出单薄寂寥的感觉。  窗里的人依然断断续续的呢喃着。一字一句,却都教窗外的人听了去。  她说:“……妈妈,我好想你和阿爸。”  她说:“……妈妈,回家真的好难。”  她说:“……妈妈,你们一定要等我回去……”  她翻来覆去的说着这几句话,窗外的人好看的长眉一直凝着,丝毫没有放松过――她的声音很脆弱,裹在被子里的身子无法抑制的轻颤着。  他大约能明白,她口中的“妈妈”是一个人,是名字?但听着又不像,是绰号?这绰号也未免太奇怪了。而且,她说,“回家”?除了苏家,她还有第二个家?有人在等她回去?  ――苏念儿,你身上的秘密是越来越多了呢!无妨,本王有的是时间来一一解开,就从明日开始,如何?  单薄的唇瓣性感的微勾起来,在天色乍然明亮起来之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  沉鱼落雁端了洗漱水进来伺候的时候,顾双喜已经穿好了衣服,甚至连洛儿也一并收拾好了。  其实洛儿虽小,却被苏念儿教的极好,日常生活能力甚至比她这个两世为人的大人还强,顾双喜只负责找来搭配的衣服,洛儿便默默的穿好了,连一点儿褶子都抹的极平整。  而且,洛儿这孩子极为敏感,一早醒来发现顾双喜的心情很灰暗,便乖乖的坐在一边默书,一边拿眼担忧的瞅着她。  沉鱼为她梳发时,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姑娘,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呀?”  “哦――可能没睡好吧!”她怏怏的回答,望一眼朦胧的铜镜,眼睛的确红肿的厉害。唉……  “今天能出府去玩,姑娘不开心吗?”落雁拧了热巾帕来,微笑着问道。  “……开心。”才怪!而且,她是出去玩吗?不定又是一场好仗要打,唉……  “姑娘,你这……一早就唉声叹气呢――”那种“我心情不好没事不要招惹我”以及“好难过好难过”的表情,怎么样也不像是开心该有的状态吧!  “……昨晚上做恶梦了!”她淡淡说道,阻止沉鱼往她脑袋上插名贵花俏的珠花头饰:“就这样吧!” 第五十六章 痛晕了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出门时,洛儿虽然什么都没说,一双清澈的眼睛却始终紧张的望着她,直将她送到大门口还不回去念书。  那种害怕她一去不复返担心被遗弃的眼神,扎疼了顾双喜的心尖。她转身,蹲下身抚摸着洛儿的脑袋,看着他的眼睛轻声且坚定的说道:“洛儿,乖乖在府里等我。”  洛儿不语,紧抿了粉嫩的唇瓣。顾双喜双手一动,将他小小的身子拥进怀里,她的唇贴着他的耳朵:“我会回来的。”  洛儿的眼神终于放松,伸手扯一扯她的衣裳,从她怀里退出来,甜甜一笑:“嗯,我会乖!”  她也笑了,又用力的摸了摸他的脑袋,终于站起身,再不回头,大步往外走去。  门口就有备好的华丽马车,沉鱼落雁掀了帘子将她请了进去后,她们也爬上来,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闭月亲自驾马车。  顾双喜的双手拢在袖中,右手拇指使劲按着左手手腕内侧,似露了个恍惚的不真实的笑容――这样小心翼翼,段朝颜,他果然是知道什么的吧!可是,他知道她并不是单纯的出来玩耍,却依然允她出门,是“将计就计”吗?  她被段朝颜囚进王府没几天,就知道府里守卫不是一般的森严。她也知道,关于她的一举一动,沉鱼落雁都会报告给他。王府里哪怕有一点风吹草动,都绝对逃不过他的眼睛吧?  所以,当她生病躺在床榻上昏昏沉沉间有人偷溜进来将纸条小心塞进她手心的事,她相信他一定也知情,可是他却沉住气,允许这样的事情在他眼皮下发生,便是料准了,一切都会在他的掌握中吗?  那么,她耍了小手段将他逼了出来趁机提出要出府的要求,他非常爽快的答应――这其实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吧!  唉,想得太多真的很想吐。  下一瞬,却真的吐了出来,早上吃的东西几乎全吐了出来。  沉鱼落雁忙过来扶了她,焦声问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顾双喜呕声不断,虚弱的靠在沉鱼肩上,两只手在落雁的手伸过来前不动声色的抱紧了沉鱼的胳膊,不让她有机会探自己的脉,“不……不知道,肚子好难受……是不是我早饭吃的太撑了?”  落雁的手落了空,眉心飞快拧起,径直看向沉鱼:“莫不是……”  沉鱼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闭月,回府――” 第五十七章 再见陆语白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哎哟……好痛好痛,痛死我了,呜呜……好像有刀子在割我肠子,好痛好痛……”顾双喜惨叫连连,脸色惨白:“我要死了……我要痛死了……”  饶是沉鱼落雁再镇定,到底也还只是十几岁的孩子,见她断断续续的哀嚎以及时不时的呕吐,终于慌了手脚:“闭月,赶紧回府啊!”  落雁抿唇:“现在离王府已经有一段距离了,这时候回去,会不会来不及?”  “那……那怎么办?”沉鱼一边扶着重量全在她身上的顾双喜,一边手忙脚乱的替她擦额上的冷汗,一张小脸因为惊吓而跟顾双喜的一样惨白。“姑娘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如何担得起啊?”  落雁察觉马车停了下来,忙上前掀了帘子,皱眉道:“闭月,叫你回去你没听到吗?”  闭月阴着脸望了里面吐得狼狈又痛苦的顾双喜一眼,冷哼一声:“马车动不了――”  他当然也明白事态紧急――虽然他脑袋里是有冒出过“那就吐死她或者痛死她算了”的念头,但一想到王爷还指着从她那边得到宝物,这想法转个圈就没了。可是来时的路不知为什么好像堵塞了,他想掉头回去也不能。  落雁跳下马车打量眼下的情势,这条道不大,且笔直的只有一条。往常人并不多,今天却不知为什么满街都是人,尤其是马车后方,一群人围着乱七八糟堆满了一地的稻草耳红面赤的争吵,吵着吵着,两方的人似都要动上手了,回府的路因此而被堵了个水泄不通。  回不去,只能往前。落雁衡量了下,咬牙对闭月说道:“直接去六王爷府上――”  “……来,来不及了。”沉鱼颤抖惊慌的声音从马车里穿了出来:“六王爷府邸离这里还有好长一段距离……苏姑娘她已经痛晕死过去了……落雁你快看看就近有没有医馆?”  落雁也慌了神,慌慌张张打量了一阵:“沉鱼,快扶苏姑娘下车,前边有医馆――”  &&&&&  沉鱼落雁以及闭月被医馆的学徒以不方便挡在门外,闭月冷着脸将冰冷的剑抵在小学徒脖子上:“有什么不方便?”  小学徒也不惊慌,以手指推开锋利冰冷的剑锋,不紧不慢的说道:“家师他老人家最忌讳他看病时有旁的人在场,几位若是信不过我们,大可带着病人离开!” 第五十八章 措手不及的信息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落雁忙用眼神示意闭月不要冲动,沉鱼上前,诚恳说道:“小哥,抱歉,我们只是太着急了,不知我们家姑娘她究竟怎么了?到底要紧不要紧?”  “你们在这等着吧!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你们的。”学徒说完,大刺刺的将他们关在了门外。  “喂, 你给我站住!”闭月上前,挺翘的鼻子却差点被门拍扁。  落雁沉默的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半晌,缓声道:“我有不好的感觉……”  沉鱼看看她,又看看一脸阴沉的闭月,点头道:“看来王爷果然没有料错,我们要闯进去吗?”  “不用!”闭月摸摸鼻子,低声道:“王爷说了,不要打草惊蛇。”  &&&&&  听见脚步声,本已经“痛晕过去”的顾双喜霍地睁开双眼,清明透彻的大眼,哪有半分痛意?  坐起身,一袭淡蓝色便出现在视野中。视线往上,俊美温润,眉目如画的陆语白正含笑望着她:“念儿――”  顾双喜对陆语白的感觉很复杂,她只见过他一面,他说他跟苏念儿是未婚夫妻,他看苏念儿的眼神也的确带着显而易见的融融温柔与暖暖爱意,但……见过唐僧后,她便觉得,也许陆语白的动机也不单纯。  当他让人将纸条塞进她手心约她出来见面,为避免节外生枝,她本不该来见他,然而,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促使着她来见他。  “我很担心你不会来。”她不语,他依然温言浅笑着,缓缓走近她,在她身边坐下来,伸手握住她的手,漆黑的眼湿湿的,像是随时会掉下眼泪来:“我等了许久。”  顾双喜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出来,声音平淡:“你安排的这样仔细周到,我为什么不来?”  如果此前,她都以为陆语白是无害的,那么,他安排策划的此次见面事件,就足以让她警惕了。  临上马车前,她匆匆看了下府外的交通情况,左右两条道,连她都不知道马车会驶向哪个方向,她当时心中没有一点底,却还是照陆语白的安排,在马车行驶了一段路后,不动声色的按住了催吐穴――那张纸条上明确标明的催吐穴的位置。果然,她开始吐,并夸张的喊痛。沉鱼落雁与闭月三人,只有落雁曾简单的习过医术,所以她故意避过她,不让她摸到自己的脉,而她当时的情景也的确吓到了她们。她们打算回府,可是后路已经被堵,他们只能往前,往前再过一条街就是六王府,她依计划装晕,他们不得不将她送到就近的也是这附近唯一的医馆…… 第五十九章 好乱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而,陆语白果然就在这里等着。  从计划到实施,没有半点偏差与纰漏。心思缜密到这般程度,即便长的再秀美再无害,顾双喜仍是觉得脊背一阵一阵的发凉。  他用温情脉脉的目光看着她,“念儿,你肯见我,便是再也不会恼我了对吧?我真开心你愿意见我――”  顾双喜忽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说“念儿,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他是以为,苏念儿是生他的气才拼了命的逃亡?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苏念儿的秘密?还是,声东击西的试探她?  顾双喜心中微动,神情依然清冷,淡淡道:“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竟还奢望我会原谅你?小白……陆语白,你未免太天真了。”  陆语白欣喜的神情僵凝成愕然,瞧着她冷淡的模样以及微垂的双眸,猛地抓住她的双手,急急道:“念儿你信我,我真的……从始至终我爱的只有你,我从没有喜欢过苏婉儿,我跟她……是她对我下了药我把持不住,后来她总借那件事威胁我说要告诉你我才不得不跟她……念儿,你相信我。你要怎样才肯信我?”  顾双喜彻底呆了,她完全没有料到,她只是忆起陆语白曾说过的话以及见他总是一副有愧要她原谅的模样,便故意说了那句笼统不清的话,却套出了这样令人无法消化的信息――  陆语白跟苏念儿有婚约,却又跟苏婉儿纠缠不清,且不追究到底是苏婉儿一厢情愿或陆语白他其实也是个受害者……她比较想知道的是:“所以,洛儿是你跟她的孩子?”  陆语白的脸色立刻变的很难看:“你真的不记得了?”  顾双喜于是只好模凌两可的说:“记得一些,忘了一些――”  陆语白那双湿湿的黑眼睛久久的望着她,像要试图从她平静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但片刻,便失望了,避开她的视线,甚是艰难的开口:“他……是的。”  “你很讨厌他?”虽是问句,然语气却很肯定,她想起在树林里,洛儿以为他欺负自己而跑上来帮忙,他想也没想便将洛儿摔了出去……  “他本来就不该存在……若非他,若非他娘,我跟你……你也不会生我气。”陆语白仍是不敢看她,只低着头,语气细弱却阴沉。“更不会一气之下离开我那么久。念儿,这些年我拼命找你,我总想着……恨了这么久,总也该够了……” 第六十章 动摇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顾双喜却径直陷入了沉思――洛儿的身世终于真相了,他是苏婉儿与陆语白的儿子,陆语白喜欢的人却是苏念儿,嗯,这算是三角恋最狗血的桥断了。  不过苏婉儿三年前才死,而洛儿已经五岁,那就是说,他们之间的奸、情,五年前就开始了,足足瞒了苏念儿两年?直到三年前苏念儿才撞破而愤然带着洛儿离开吗?所以陆语白的意思是,那两年里,其实他都是身不由己?  啧,这也太乱了吧!  苏念儿三年前带走洛儿,真如陆语白所言,因为她心存恨意,所以出于报复的心理将洛儿带走了?  说不通啊说不通――段氏王朝民风淳朴,思想保守,谁家要有个还没出嫁就生了儿子的闺女,那是相当丢脸的事情,而五年前苏婉儿不但未婚生子了,还将生下来的孩子瞒的连自家亲妹都不知道,如此滴水不漏,她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苏念儿刚走,苏家便惨遭灭门,就跟商量好了似地……顾双喜蓦地打了个冷颤,被脑中的想法惊了一跳――会不会是苏念儿一气之下买凶杀人?  可能性也不大吧,毕竟,她若真恨,杀了苏婉儿或者陆语白就行了,为什么连她老爹都要杀?而且上次,苏念儿的悲伤……那不是假的。所以,事先苏念儿根本不知情?所以,苏家被灭门,还是如段朝颜所说,都是苏念儿藏起来的东西惹的祸?所以,陆语白真的是冲着苏念儿而非是冲着宝物来的?  呜,苏念儿的人生真的好乱好乱――  “念儿,真的……不能原谅吗?”陆语白见她低着头久久不语,语气悲戚的问道。  顾双喜轻叹一声,一双冷清的大眼静静看着他:“你明知道我……段朝颜……”  上回在树林,段朝颜说他们之间已经行了周公之礼,她当然不知道这事是真是假,她是无所谓啦,毕竟真有什么也是苏念儿跟段朝颜而不是她顾双喜……但任何男人听了那样的话,只怕也会心生鄙弃,可陆语白他怎么……一点儿也不介怀似地?  他的心胸真那么宽广?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忽然想起在树底下他与段朝颜的对话,他说只要他活着一天,便绝不会放弃苏念儿,这样想来,他倒真像是被情所困的痴情儿,只是……她是顾双喜不是苏念儿啦!  而且,她的目的是回家,不是谈情说爱――虽然,小白的确是很不错的人选! 第六十一章 动粗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我知道你是被逼的。”陆语白蓦地抓住她的手,语气难掩激动:“你爱的是我,你亲口承认过的,段朝颜他……他仗势欺人,念儿你别怕,只要我在,便不会再任由他伤害你!你原谅我,我们重新在一起,我再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言罢,一把将呐呐无言的顾双喜扯进了怀里。那力道差点撞歪了顾双喜的鼻子,痛得她眼泪汪汪好不可怜。  “欸欸……你先放开我……”顾双喜在他怀里发出虚弱的声音。妈呀,这人是要拥抱还是要谋杀,肋骨都断被他挤压断了啦!  “我不放我不放!”陆语白的手劲更大了,嗓音又紧又哑:“念儿,我再也不要放开你,我再也不要孤独绝望的再寻你三年,我受不了了我真的会死的……念儿,念儿……”  他抱着她,情绪已然失控,声声切切的唤着苏念儿的名。  顾双喜被他禁锢在怀中,无言的翻着白眼。他爱的是苏念儿,如果他知道,现在这个苏念儿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他还爱吗?  “跟我走好不好?”过了半晌,陆语白的情绪才渐渐恢复平静,他依然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恳求。  顾双喜看不到他的脸,不知道他诚恳惶惑的语气下,是否也有一张同样诚恳惶惑的表情——  拥抱果然是很玄的动作,彼此离得这么近,却谁都看不见谁的脸……  “……洛儿还在王府里。”  段朝颜不会放过她,在宝物得到之前。而,宝物得到后,他说不定还会杀了她,毕竟她知道的太多了……欲成大事者,心狠手辣是必备素质。所以,如果能有另一个稍微安全的可庇护她的地方,她自然会动心,只是,她答应洛儿,要走的时候一定带上他。  即便心动,可也有太多的不安于迟疑——跟他走?他能跟段朝颜抗衡吗?他……不过是富甲一方的商贾,如何能与当朝有权有势的王爷抗衡?跟他走,是不是就得接受他的一片痴心?  陆语白听出她的动摇,甚是欣喜的放开她,细细看着她的眼睛。“我们先离开,洛儿……我会想办法将他弄出来,他还是个孩子,段朝颜不会为难他的。”  “……我答应洛儿会回去的。”她想起洛儿看着她时的眼神——不过短短时日的相处,她已经舍不得看那孩子难过失望了。 第六十二章 他来了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念儿?”陆语白震惊的看着她,似不敢相信自己被她拒绝而拒绝的原因竟然是洛儿。扣着顾双喜肩膀的双手蓦地收紧,白皙手背上青筋暴突。  顾双喜痛的皱眉。忙伸手扯下他的手,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手指微凉,落在他的手心,微一动,他便大力捉紧,她挣了挣,便也任由他去了,“我答应洛儿,如果走一定会带上他,我不会对他失言,对不起!”  陆语白久久看着她,半晌,似嫌恶般松开她的手,优美的唇瓣忽的上扬,却是冷冷的弧度,声音也似碎冰般冷冽:“口口声声是因为洛儿?苏念儿,你根本……已经爱上段朝颜了吧!三年前,你就已经爱上他了对不对?你早就已经背弃了我们不离不弃的誓言,可悲的是我竟一直以为你……”  三年前苏念儿才十五岁,十五岁的孩子懂什么啊?她顾双喜十五岁的时候拼命埋头苦读,为实现四个现代化而努力奋斗,抛头颅洒热血的往重点高中那道窄门里挤呢……呃,想远了想远了。重点不是抛头颅洒热血,而是,十五岁的孩子已经早熟到懂得何为不离不弃了吗?  “你这……贱、人!”陆语白喘着粗气,双眼发红,俊秀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狰狞,猛地一掌将毫无防备的顾双喜挥倒在地,“亏得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的关系你才生气进了王府,这些年我自责不已。你倒好,你跟那段朝颜做尽了苟且之事是不是?说什么恨我跟婉儿……这根本就是你进王府的借口吧?你说――”  顾双喜头晕眼花的倒在地上,她万万没有想到,陆语白居然对她动粗――那一巴掌挥在脸上,火辣辣的烧着疼,还没回过神来,头皮一紧,痛的她眼泪止也止不住的掉了下来:“……放,放手……”  整个头皮都快被揪扯掉了。顾双喜更是疼的直吸气,头上的力道却一分也没减。  “多么楚楚可人的模样啊!”陆语白蹲下身,本是俊秀如玉的人,此时眼里尽是惨肆暴虐的光芒,两指钳住顾双喜小小的下巴:“你就是用这副模样勾、引段朝颜是不是?”  真疼!被打的脸疼,被捏住的下巴疼,被揪扯住的头皮也疼,疼痛逼得她口不择言:“你知道……他比你好在哪里吗?呵……他从不会对女人动粗――” 第六十三章 笨蛋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段朝颜是很爱折腾她,但是在府里的日子,他却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过她的身体。陆语白这家伙,亏她对他印象还很好,结果……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她果然还是涉世不够深啊!  “就算我爱上了段朝颜又怎样?最先背弃的人是苏念儿吗?你有好本事抱别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要求苏念儿为你守身如玉?你是……什么东西?”敢打她?还下这么重的手――真他吗不是男人!“作为未婚夫,你先背弃了你们的感情,作为父亲,你连看见洛儿都讨厌,好意思骂别人贱、人?你他、吗才实实在在的贱呢……”  还不了手,她还不能还口了?  “你承认了!你居然承认你爱上他了――”揪着苏念儿头发的手更家用力,似要生生将她的头皮揪掉,“苏念儿,你会后悔的!”  “我他、吗最后悔就是……跑到这里来见你――”顾双喜泪眼婆娑,却依然红着眼咬牙切齿的瞪着陆语白,越痛,她看他的眼神便越不屑。生平最瞧不起的男人就是会对女人对手的男人――  本以为段朝颜已经是**中的楚翘了,结果这陆语白更胜一筹――这鬼地方太不安全太可怕了。这更坚定了顾双喜要回家的决心。  陆语白怒极,想也没想,反手又是一巴掌……  顾双喜的头发落在他手中,躲无可躲,只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睛,掌风呼啸刮着脸皮都生生的疼,要真落到脸上可想而知得有多疼,顾双喜已经做好了疼的准备,然而那一巴掌却迟迟也没落下来。  长卷浓密的睫毛犹疑的动了动,缓缓睁开一只眼,视线里清晰映出的笑脸吓得她倒抽一口冷气,双眸圆瞠,呐呐道:“你……你怎么在这儿?”  她这才看清,那一巴掌迟迟没有落下来,是因为段朝颜捉住了那只要对她施暴的手。他像是凭空钻出来的一般,稳稳地替她挡住了那要命的一巴掌。  “本王再不来,小念儿岂不要被人杀了灭口了?”段朝颜看着她,浅笑着说道。目光落在她高高肿起的左脸,眸色一点一点变的深沉起来。  三个人的姿势看起来颇奇怪――顾双喜最狼狈,跪趴在地,陆语白站在她右侧,揪着她头发的手没有放松,而高高扬起欲要打她的右手却落在站在顾双喜身前的段朝颜手里。 第六十四章 不明情绪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陆语白似也没有料到段朝颜会出现在这里,因此怔愣的时间比顾双喜还要长。回过神,便更加恶劣的收着拉着顾双喜头发的手,冷冷一笑:“王爷的耳报神可真灵通。”  “放手!”段朝颜目光冰冷的瞥他一眼,随即落在他揪着黑发而不断用力迫使顾双喜不断后仰的那只手上,“立刻放开,本王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顾双喜连痛都喊不出来了,只咬着唇,下意识的不愿意让段朝颜见到自己流眼泪的可怜模样,然而泪腺无法控制,眼角发红,睫毛湿漉漉的挂着泪,可怜兮兮的模样。  “哼――”陆语白冷哼,好看的唇勾出冷笑的弧痕:“连当今皇上都不敢动陆家,你段朝颜算什么东西?”  段朝颜不怒反笑,漂亮的凤眸倏地一闪,暴戾毫不掩饰,与他如花般美丽的笑靥形成两种极端。谁也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出的手,仿佛只是眼睛一花,陆语白便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捂着胸口痛苦的喘息,丝丝嫣红顺着唇角缓缓滑下来。  顾双喜头上的压迫也消失了,她呜咽了一声,摸到头皮尚在,长长地舒了口气,一直被迫僵直着用力的脖子得到自由,连同整副身体都颓软的倒在了地上,呼呼直喘气。  段朝颜弯腰,一手抄过她的膝盖,将她打横抱起。她没动,也没力气动,柔顺服帖的靠着他的肩头。他低头去看,她紧闭着眼睛,睫毛上挂着的泪珠依然晶亮亮……  心底没来由一紧,紧抿的薄唇轻轻一动,狠狠吐出两个字:“笨蛋――”  顾双喜没有顶嘴!因为觉得他骂的实在很对,她不就是一笨蛋吗?只见过一面的人,她便觉得对方温和无害,还试图从对方那里寻求帮助,结果呢?差点没将自己全折进去了。  本以为段朝颜那里还有一顿狂风暴雨等着,却没想到,他将自己抱回王府,嘱人喊了大夫来便再没出现在她面前,不但不追究她偷偷与陆语白见面的事情,还依然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令她心头更加不安。  上回他让她闭嘴,她太过兴奋而无视了他的话,被他惩罚的方式便是跟着马车跑,累她生了一场病。这回她分明欺骗了他,他难道会轻易放过她?  管他的,先睡个压惊觉,补充补充元气再说吧!  顾双喜于是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第六十五章 下不为例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屋子里安静的只有顾双喜清浅均匀的呼吸声。窗外人影微闪,不过眨眼间,银白色身影便到了垂着流苏的床边。  段朝颜眸色复杂的看着床榻上睡着香甜的她,寻常女子被那样对待,哭都来不及吧!她却能睡的这样恬适安然,仿佛方才被欺负被折磨的不是她一样,甚至在睡之前还吃好喝饱了……她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  平时瞧着挺聪明挺识时务的人,居然在挨打的时候还跟人顶嘴,这不存心刺激施暴的人么?受痛的还不是她自己?  本来在暗处的自己并没有打算对她施以援手,甚至还想着借由陆语白的手也让她断了从此想要逃跑的念头,也顺便给她一个像样的教训――不是谁都像他一样对她那么客气的。  但他听见她说――就算我爱上了段朝颜又怎样――那样的理直气壮,毫不矫作。他不能否认那一瞬心口忽的一悸的感觉,密密麻麻像是有无数蚂蚁在轻轻撕咬一般,不疼,却不容人忽视。连呼吸都忘记了的蠢样子……也幸好没人看见。  所以当他回过神来发现已经捉住陆语白欲要再次施暴的手时,最吃惊的人却是他自己――  以至于瞧见她高高肿起的左脸以及泪水涟涟的可怜模样,忍不住骂她一声“笨蛋”,抱她回府后,他走开,是需要平复胸口翻江倒海的陌生情绪……  看着她依然高高肿起的脸颊,复杂的眼神微微一黯,几不可闻的轻叹一声,伸手从袖袋中摸出一支碧绿小瓷瓶,俯低身,将瓶口对准她肿起的小脸,腕部微抖,透明液体缓缓滑落在她红肿的面上,狭长漂亮的凤眼盯着她的表情,见她依然沉睡着,轻吐了口气。  手指甫一落在她脸上,她便瑟缩着抖了下,舒展的眉心也轻皱了起来。段朝颜另一只空着手几乎是下意识的点了她的睡穴,落在她脸上的长指继续轻柔的将药汁抹匀并轻柔按摩帮助药汁吸收的更快一些。  &&&&&  顾双喜睡了一个好觉,醒来时觉得全身舒泰,入睡前火辣辣疼的脸颊居然也凉悠悠的一点儿都不疼了。满足的咧齿笑了笑:“真舒服……啊!”  舒服的喟叹变成尖叫,是因为窗边忽然转过脸来的人。  段朝颜眯眸,淡淡瞥她受到惊吓的模样一眼:“本王长的很吓人?” 第六十六章 他找到凶手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不是。”吓人的不是长相好吧!而是……他之前不是扔下她走了吗?怎又等在她房间里?  果然……是来找她算账的么?呜呜……能不能再等一下啦,她现在身心受创还没恢复过来呢!不好再一次受创不是?  瞧见她瑟缩戒备的模样,段朝颜只觉得心中无名火一阵盛过一阵:“说吧――”  “……说什么?”装傻可以过关吗?  “今天的事情,本王需要合理的解释!”当然不会允许她这样轻易的过关。  “……呃。”皱眉思索,这事该怎么开口呢?  段朝颜好耐心的等着,只是过了半晌,她仍偏着脑袋沉思,轻嗤一声,懒声道:“编出来了吗?”  “正在编……呃,不是……”顾双喜讪讪的,偷偷抬眼,见他依然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心下更加不安,不由自主的抠着手指甲,“那个……其实是这样的……”  “嗯?”他轻哼一声,将她为难苦恼的模样尽收眼底。  他能及时出现在那里,不就代表说他其实都知道么?搞不好比她还清楚呢,干嘛非要听她亲口说出她去赴了一场让皮肉受苦让心灵受辱的约会?  “这次就算了!”她的神色变了又变,他终于不再为难她,淡声道:“下不为例!”  她整个人都似笼上了一层光芒,眉开眼笑的神情丝毫不掩饰她的愉悦心情,忙不迭的傻笑讨好道:“保证没有下次――”  再下一次这样自动送上门让人暴打侮辱?她还不如自己先一头撞死!  只是仍有些狐疑:今天这关就这样过了?后续的惩罚也没有了?她真的安全了?  “收拾一下,本王要带你见一个人。”段朝颜别开眼,不再看她,不疾不徐的扔下这句话,便转身出去了。  顾双喜依然有些愣愣的,平时以欺负折磨她为乐的王爷今儿真的不太对劲呢!他要收拾她一顿她还觉得正常些,但他居然不跟她计较,还和颜悦色的对自己说话……天要下红雨了吗?  慢腾腾的穿着衣服,沉鱼敲门走了进来,关切道:“姑娘,没事了吧?”  想到自己之前的软弱丑态都落在了他们眼里,顾双喜到底有些不自在:“……没事了。”  “那就好。”沉鱼似松了口气,一边服侍她更衣一边道:“真是可怕,没想到那医馆里居然暗藏了宵小之辈,还好王爷及时赶到,否则我们真要以死谢罪了!” 第六十七章 我的话就是证据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顾双喜垂了眼帘,苦笑了下。  她还真体贴,只以一句宵小之辈带过,既顾及了她的颜面,也为他们的失职作了开脱……段朝颜身边的人,自然都是聪明妥帖的!  收拾妥当,沉鱼退开一步,恭敬道:“姑娘,王爷在花厅等你!”  “嗯。”她淡淡应一声,似好奇的问道:“沉鱼,王爷说要带我见一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沉鱼微笑着摇摇头:“奴婢不知,姑娘过去自然就知道了――姑娘请跟我走!”  再一次感叹,他身边的人,真是训练有素,守口如瓶啊!除非他故意想要她知道,否则任她百般套问也是问不出什么来的。算了,管他什么人,见了再说!  有他在的话,应该没有皮肉之痛给她受了吧!  行至花厅门口,沉鱼顿住脚步,侧身让她先进门。顾双喜顿了顿,深吸了口气才走进去。她刚跨过门槛进门,身后的门便被门外的沉鱼给关上了。她一抖,下意识要转身砸门。  段朝颜懒懒的声调止住了她的动作,“过来――”  顾双喜无奈,抬头看他一眼,他依然是懒洋洋的,漫不经心的看着她,他朝她伸出一只手,露出天神般俊美的微笑,再一次开口:“过来本王身边。”  顾双喜顾不得发呆,踩着急急的步伐走过去,却并不靠近,也假装没有看道那只款款等待的修长漂亮的大手,“不知王爷把我叫过来,所为何事?”  她心里还是一径的打着鼓,就算他说不计较了下不为例了,但她还是小心眼的认为,这个比女人更小心眼的男人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她――说不定,此时此刻便是憋了坏呢!  段朝颜也不生气,淡淡瞥她一眼谨小慎微的模样:“本王答应替你找出灭门凶手,喏,便是他――”  顾双喜愣住,半晌才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这才发现这屋子里除了他们俩还有另一个人,不过那人模样凄惨,手脚都被绑住不说,血肉模糊的连他什么模样都看不清,长发凌乱,蜷缩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他……就是?”这人的办事效率也太高了点吧?这才几天啊,他居然就将凶手给揪出来了?  “你信不过本王?”依然是懒懒的声调,只是无形中多了迫人的压力。  顾双喜镇定下来,“王爷方才才救过我一命,我怎会信不过王爷?只是,凡事讲求证据,王爷有何证据证明此人就是当年屠杀我苏家的凶手呢?” 第六十八章 他不是凶手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证据?”段朝颜似浅浅笑了一声,他整个人依然懒洋洋的倚在软椅中,然而望向她的眼中,有两团炽芒如同熊熊烈火燃烧,仿佛要将她吞噬啃尽,吞个精光,“本王的话,就是证据!”  证据?普天之下还没人敢问他要证据!  顾双喜泪,不带这样的吧!他胡乱带个人来,告诉她这就是凶手,那她是不是也可以胡乱找块镜子或石头告诉他那就是玉源镜跟幽奇石?  他若也跟她要证据,她是不是也可以拽拽的说“我顾双喜的话就是证据”?  “……那样的深仇血恨,还是慎重点好吧!”她不敢看他的表情,弱弱的坚持。“要是冤枉了人,怎么办?”  冤枉了人?那也是活该那人被冤枉,关他什么事?段朝颜不着痕迹的哼了哼,“那你想怎么个慎重法?本王可告诉你,人已经替你找到了,本王要的东西,你是不是也该交代一下了?”  “王爷,当初我们是说好了,一旦你帮我找到凶手,我便给你东西——”顾双喜怒了,一味的忍让只会让自己被吃的死死地,哼,她决定了,她要反击。“但是凶手并非你说了就算的,没有确凿证据,我是不会相信的。我相信王爷你……也不希望自己得到的,是假的吧?”  “苏念儿你——”明明前一刻还畏畏缩缩很是胆怯的模样,下一瞬却又立刻豁出去不知死活的跟他这样说话,他果然是太纵容她了吗?“很好啊,居然敢跟本王顶嘴?!”  “王爷,我并没有与你顶嘴,不过实话实说罢了。”虽说表面装得大胆无畏,但心底到底还是瑟缩了一下——他会不会跟没品的陆语白一样,对她拳打脚踢……  段朝颜眯了细长的眼眸瞪了她许久,在她即将端不住忍不住要求饶的时候,他终于冷冷的哼了声,看她脑袋都快垂到胸口的可笑模样,冷声道:“你若质疑本王的话,大可前去问问那人,三年前的事情可是他为的?”  “……他还没死?”顾双喜惊讶的瞧着许久没有动弹过一下的血肉模糊的那一坨,她以为段朝颜会给找个死人让她死无对证……  心头直打突,莫不成,这人真是杀人凶手?那如果是真的,她怎么办?她去哪里找段朝颜要的东西?  脑袋转的飞快,脚下却没停,战战兢兢的朝着那一坨走去,不过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伸长脖子看着那一坨:“欸……你是活的吗?” 第六十九章 破绽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那人似动了动,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  “不必怕,他伤不了你!”段朝颜在她身后懒声说道,对她如此小心的行径嗤之以鼻。  顾双喜于是又往那人的方向挪了挪,忽然想到什么,回头对段朝颜说道:“王爷,我可以跟他单独聊聊么?”  段朝颜的眉毛都似要飞了起来,白牙森森的:“你叫本王回避?”  “不是不是――”瞧他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她就算有这样的想法,也不敢真的这样说啦!“我的意思是……我跟他聊的时候,王爷你可不可以不要……”插嘴?  “哼――”竟敢叫他闭上嘴巴?这丫头的胆子是越来越肥了啊,她是不是已经忘记了在这王府里头真正当家作主的人是谁了?但……念在她态度还算诚恳的份上,他就不跟她计较她的无礼了。  这“哼”是什么意思?同意还是不同意?顾双喜也不管了,反正他没说出反对的话来,她就当他同意了!于是道谢:“多谢王爷成全!”  这才一心一意的去看地上奄奄一息的据说是凶手的男人,“你……还好吧?”  想要努力看看他的模样,又不敢走太近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那人扭断了脖子。只蹲在边边上,伸长脖子望过去。  那人一动不动。顾双喜于是胆子又大了些,朝他的方向又挪了两步,自顾自的说道:“灭我苏家的人,真是你吗?”  那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嗓音像是撕裂了一般,哑的几乎听不清:“哼……要杀就杀……少废话。”  “……好吧。”那人视死如归的态度摆明了,任何问题他都不会回答的,顾双喜也懒得跟他做纠缠。起身,目光依然灼灼的盯着那人,话却是对段朝颜说的:“王爷,我肯定此人不是凶手。”  那人闻言,倏地奋力抬起头,颇有些急切的说道:“我就是凶手,杀你苏家满门的人就是我,今日落在你手上便随你处置了,废话少说――”  他抬头太快,眼睛却是飞快的看向飞快坐直身子的段朝颜,眼角余光扫见顾双喜笑吟吟瞧着他的模样,顿时愣住了――他是不是……上什么当了?  顾双喜唇边的笑容更深了些,回头看着段朝颜不太好看的脸色,笑容更是甜蜜:“王爷,我肯定他真的不是凶手!” 第七十章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段朝颜薄薄的唇瓣抿的有些紧,眸色幽深,沉沉的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半晌,重又靠回软椅:“哦?你如何肯定?”  “他的态度很有问题啊!”顾双喜一脸天真的指着愣在地上满脸红色看不清楚模样的男人:“他一开始理也不理我,虚弱的好像就要死掉一样,连话都说不连贯呢。而我说他不是凶手的时候,他立刻抬起头,语速连贯语气焦急的说凶手就是他……还有,他抬起头看的第一个人不是我,随我处置的话,为什么要看王爷你呢?”  段朝颜只手撑着下巴,一双凤目依然高深莫测的瞧着笑容满面的顾双喜:“嗯?继续――”  继续就继续!――你敢使计狂我,我就敢揭穿你的诡计。  顾双喜清清嗓子,继续道:“他飞快的抬头,有两个原因吧,一来,他想看看自己是哪里出了纰漏,让我看出了端倪,二来,也是最主要的,他看王爷你,是看王爷你有没有因为他的出错而生气。所以他不是什么凶手,他根本就是王爷你的人,我猜对了吗?”  段朝颜没说话,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当她听见她第一次说“我肯定此人不是凶手”时,就猜到她很可能是在试探,然而他虽猜到了,那个‘凶手’却反应不及,只当自己露了陷,心里一慌,不管是动作还是言语,便出了岔子。于是她第二次更肯定的说“我肯定他真的不是凶手”。  他设了一个局,却被识穿了。前后……不过一盏茶功夫。  这个女子,他从不小觑她,因为她的敏锐,她的心细如发。三年前好不容易骗倒她来王府,三年后,即便她自称已经不记得从前的事情,即便她看来总是大大咧咧的傻模样,却比从前更难骗了呢!  不过,也很有意思!不是吗?“肖六,下去吧!”  “是,王爷。”‘重伤在地’的男子敏捷的爬起来,灰溜溜的离开了。  那人下去了,屋子里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顾双喜依然笑笑的,自顾自找了张椅子坐下――每次面对段朝颜,她都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真的……还挺累的。  段朝颜也径自瞧着她,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半晌,状似关心的问道:“脸还疼吗?”  “谢王爷关心,已经不疼了!”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关心,顾双喜有些诧异,更多的却是防备。“若……没别的事的话,我先……” 第七十一章 令她喜欢他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段朝颜打断她,将手边把玩着的小瓷瓶朝她扔过去,控制好了力度与方向,确保她只要抬手就能落在她手里而不会砸伤了她,“这个给你,每天两次。”  顾双喜下意识的伸手,那东西便稳稳地落在她的掌心里。疑惑的挑眉,不明白他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  “上好的伤药。呵……”段朝颜展颜一笑,慵懒的模样带了几分邪气,看的人格外心惊。“除了皇宫内院,别处便是千金也买不到的好东西。”  顾双喜于是顺景做出惶恐的表情:“这么贵重的东西,王爷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你以为本王跟你一样蠢?”毫不留情的嘲笑,“会落得挨巴掌的下场?”  顾双喜囧,这人估计就爱揭人家的伤疤。咧嘴,皮笑肉不笑:“王爷还是留着吧!有句话怎么说的?有备无患——王爷说不定哪天就需要了呢!”  说不定哪天敢抽他嘴巴的人就出现了呢!想到那一幕就让人热血沸腾啊啊啊啊……  “你以为这世上有敢打本王的人?”不错,还敢伶牙俐齿的反讽回来。不过她真的太天真了,这世上真没有敢动手抽他嘴巴的人。  顾双喜不置可否的撇撇嘴:“不打扰王爷了,我先退下了。”  垂眸,眼观鼻鼻观心,也不待他再说什么,捏着小瓶子打开门走了出去——既然这东西珍贵得很,她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顾双喜走了许久,段朝颜的姿势都没变,静默了半晌,他突然开口,似是自言自语:“容五,羞花那边还是没有消息?”  只有一个人的房间,却有第二把声音轻轻响起:“王爷,时隔太久,很多线索都断了。”  “你说,有没有办法令她主动将东西交给本王?”等了三年,虽说并不急于一时,但看得到而得不到的心情……还真令人郁卒。  “属下……倒是有个想法。”暗处的人清了清嗓子,迟疑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既然苏姑娘不吃软的,那要不然王爷来硬的,逼她将东西交出来……”  “来硬的?”段朝颜直觉的皱眉,“怎么个硬法?”  “王府的刑罚种类极多,将她关起来,先打她个皮开肉绽,她要还不说,就拿竹签扎手指……”  段朝颜眉角抽了抽,沉声喝道:“滚——”  要是对她动了手,他跟陆语白还有什么区别了? 第七十二章 他到底想干什么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容五却没有滚,吭吭哧哧了一阵,又道:“不然,王爷你想办法让她爱上你吧!”  “嗯?”段朝颜不解其意。“这跟宝物有什么关系?”  “我听说,女人一旦爱上男人就会死心塌地。到时候王爷想要什么她都会给的吧……”  段朝颜想了想,眼里突然暴出精光,“你听谁说的?”  “我……很多人都说啊!”容五不知为何,忽然不敢说自己是听说书先生说的。“那……那个,羞花也经常说,女人爱上男人后会变的特别愚蠢……”  “是吗?”段朝颜陷入沉思。  只要令她爱上他……她已经忘记了从前的事,也忘记了从前爱的人,如果令她爱上他……一切都能手到擒来?  这个主意倒也不错。心情忽然明朗了起来,他忽的起身,一扫之前的阴霾,淡声道:“那就这样办!容五,本王要怎么做才能令她爱上本王?”  始终隐匿于暗处的容五汗:“王爷乃人中龙凤,不用做什么她也会爱上你的……吧?”  且不说王爷显赫的身份与财富,只说王爷英俊无双的面容,挺拔修长的身材,随便走出去都能引得一群女人尖叫……还需要特别做什么吗?  “这苏念儿是一般的女人吗?”段朝颜冷哼,的确,凭他的身世与容貌,什么样的女人不会贴过来?但偏偏那苏念儿,三年前不拿正眼看他,三年后同样……对他从来都是小心谨慎又畏惧的模样。  “……”容五默。  段朝颜摸摸下巴,在屋子里踱步,似自言自语:“你说,坊间的男人都是怎么对待喜欢的女子的?”  容五惊,喜欢的女子?王爷那话莫不是说……王爷根本已经喜欢上那苏念儿了?“王……王爷你喜喜喜欢苏姑娘?”  “谁喜欢她了?”段朝颜忽的转身瞪着声音来源处,直觉否认,忽的回想起自己说的话,脸色骤然大变,狠狠一掌拍在白玉桌面上:“本王……本王就那么一问,什么意思都没有,你少给本王乱猜,滚下去――”  容五再不敢废话,连滚带爬的滚了。  段朝颜兀自生着气,一脚踹了面前的水晶凳:“本王喜欢她?开什么玩笑?混蛋,胡说八道,气死本王了……”  他怎么可能喜欢苏念儿?他只是利用她,想要得到宝物而已……说什么喜欢?混蛋容五…… 第七十三章 献殷勤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顾双喜很无语,且如坐针毡的想要寻个地缝藏身进去。  段朝颜这家伙跑到她房间来盯着她看已经大半天了,那目光像研究,像打量,更多的却是幽幽深深她也说不明白的东西,看得她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王……王爷,你究竟有什么事啊?”  一声不吭,只这样紧紧的盯着人看,不但没礼貌,而且忒吓人。再看下去他得找间疯人院将她安置进去了,太可怕了。  段朝颜仍是不说话,坐在她面前,也不准她躲闪自己的目光,但凡她的视线开始游离,他的眉头便会立刻皱起来,像极了无言的威胁。害她也只能战战兢兢的回望他……  “我我我我说王爷啊……”顾双喜连腿肚子都开始打颤了,“有什么事情你就……就直说嘛……”  段朝颜却霍地起身,目光仍是锁着她。  顾双喜大惊,身子下意识的靠向椅背。  下一瞬,段朝颜的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像是不悦到了极点。紧跟着冷哼一声,甩袖扬长而去。  顾双喜瘫在椅子里,大口呼吸着,似离岸许久的濒临死亡的鱼儿终于回到水里一般,可见她着实吓得不行,一边抚着胸口一边喃喃自语:“好可怕好可怕……终于走了终于走了……”  还没等她庆幸完,沉鱼便敲门走了进来:“苏姑娘,王爷晚上要与你一起用膳。王爷知道姑娘你爱吃德惠楼的菜,所以特别请了楼里的厨子来府上哦!”  “……”不是吧?顾双喜哀嚎:“我……那个身体不舒服……可能要辜负王爷一番美意了……”  沉鱼抿嘴一笑:“王爷说了,只要姑娘你还有一口气在,就必须……”  顾双喜趴在桌上咬牙切齿,**段他到底想做什么呀?  终于到了吃饭时间――顾双喜真希望天永远不要黑下来,只是老天爷能听她的?  领着洛儿战战兢兢的来到他指定的水榭,水榭周边风景甚好,可惜顾双喜无心欣赏,坐立不安的模样像是凳子上面布满荆棘,惹的洛儿频频担忧的望着她。“娘,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顾双喜勉强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又等了一会儿,段朝颜才在顾双喜紧张害怕的即将晕厥过去时姗姗走来了。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的模样跟顾双喜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看到她,他居然还好心情的咧齿一笑,“等了很久么?” 第七十四章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语气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顾双喜骇的只差没从凳子上滚下来,连连摆手:“不久不久――”  呜呜……**段他又想玩什么啊?  席间,顾双喜更是好几次被段朝颜的举动弄得毛骨悚然,几欲逃走――他不但纡尊降贵的为她布菜,她爱吃的虾子,他也亲手剥好了,放进她碗里。她爱的酸菜鱼,他也挑好鱼刺后,笑眯眯的往她碗里夹:“快吃呀!看着本王就饱了么?”  温柔又无害的样子,看的顾双喜背脊一阵一阵的发凉。  但他还嫌她吓得不够似地,又亲手盛了汤,甚至还用嘴吹凉了,“试试看这三仙丸子汤怎么样?”  顾双喜见鬼的低下头,捧着碗一阵猛灌。这男人……是什么东西上他身了吗?  “好喝吗?”段朝颜支颐,依然笑眯眯的瞧着她。  “……好,好喝。”顾双喜战战兢兢的放下碗,战战兢兢的看他一眼,瞧见他貌似温柔宠溺的神情,刚喝下去的汤立刻在胃里造起反来,忙别开视线不看他的脸:“王爷,你……你也吃啊……”  将凳子往洛儿的方向挪了挪,看了看碗里堆的老高的菜,顾双喜直觉皱眉,将段朝颜剥好的虾子往洛儿碗里丢,一边殷殷说道:“来,洛儿,你快吃,要多吃点哦……”  段朝颜的笑容瞬间僵凝了,筷子啪一声砸在桌子上,阴阴的瞪着不知好歹的顾双喜。这女人,他什么时候这样伺候过人?剥虾子耶,从来都是别人剥给他,他好不容易剥一回,手指被刺了好几道小口子,她居然……无视他的好意,哼――  顾双喜被他砸桌子的举动吓了一跳,夹在筷子上的虾表演了垂直落体后,从他们视线里消失不见。  他好像生气了?顾双喜却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对着他黑脸的模样,比对着他献殷勤的笑脸自在多了。遂深吸一口气:“王爷,我做错什么了吗?”  段朝颜狠狠瞪着她无辜的模样,拍桌而起,冷声道:“你没做错。本王做错了!”  他要把容五揪出来,就地正法――说什么讨她欢心令她爱上他?他都如此放低身段了,她不但没有一丝欣喜之意,还跟见了猫的老鼠一样,爱什么啊爱?  “……呃?”所以他这是在生他自己的气? 第七十五章 先得女人身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跟她没关系,那就好!瞬间恢复常态,招呼洛儿吃饭:“洛儿,快吃快吃,板栗烧鸭还不错……嗯,烤鱼扇,味道超好,多吃点才能长得快长得高哦……”  浑然不觉,段朝颜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了――对她殷勤这一招,显然没有效。恨恨瞪她一眼,愤然拂袖,扬长而去。  洛儿不解的看看燃着熊熊怒火大步离去的段朝颜,又看看大松口气的她,“娘,他为什么生气?”  顾双喜耸耸肩,没有令她胆战心惊的人在旁,连空气都觉得清新多了,“我哪儿知道呢!别发呆了,赶紧吃饭!”  “娘,你……很不喜欢他吗?”洛儿咬着筷子,皱着清秀的小眉头,很是直白的问道。  “唔……”顾双喜正激情的与香酥排骨亲密接触中,没空开口回答洛儿的问题――**段走掉后,她也恢复了好胃口。  洛儿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可是他……对我们很好啊。”  顾双喜停了咀嚼的动作,惊讶的望过来:“洛儿你喜欢他啊?”  洛儿的小鼻子也跟着皱了皱,偏头想了想:“反正,我不讨厌他……”  有时候夫子正在授课,他看见了,会走过来抽背文章,他若答出来了,他也会不吝赞赏,还会摸摸他的脑袋让他继续努力……洛儿觉得,他其实还不错吧!可是娘好像很怕他,很不喜欢他。  娘不喜欢的,他也不要喜欢……可是,心里会觉得有些些难过呢!娘为什么不愿意喜欢他呢?  顾双喜微愣,洛儿这孩子看着挺小,其实是最有主见的。平时也没见他跟**段有什么交集呢,为什么这孩子会喜欢他呢?“其实,我也不是讨厌他……只是,他是大人物,我们惹不起的,知道吗?”  惹不起,所以只能躲!好孩子啊,你始终还太小了呢!  “……哦。”洛儿眨眨眼,闷闷的应了声。很是垂头丧气的模样……  “好孩子,不要想那么多,快吃饭吧!”忙着往他碗里夹菜,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洛儿,你……想不想你爹?”  “我爹?娘你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洛儿惊讶的看着她。  “啊?”顾双喜愣住,想来是苏念儿对陆语白绝望了,于是才说他死了吧!所以,洛儿根本不知道陆语白是他老爹呢!算了,既然洛儿以为陆语白死了,而陆语白也很讨厌洛儿,那这事还是藏着别说了。“我……我忘了。” 第七十六章 做了再说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娘……”洛儿迟疑的看着她,微眯起清澈的眼眸:“你最近真的很奇怪呢!”  “我失忆了,不是告诉过你么?”古代的小孩子真不好糊弄,顾双喜摸摸他的脑袋,在他将要开口之前端出为“娘”的架子,严肃道:“夫子有没有教过你食不言?快吃饭――”  洛儿迫于她的“娘威”,只好闭上嘴,低头努力的吃饭。  顾双喜长叹一声,前路坎坷,后退无门,该如何走啊啊啊啊……  &&&&&  “容五,给本王滚出来,立刻,马上――”暴怒着冲回房间的段朝颜恶狠狠的扯下名贵水晶珠帘,珠子落在地上砸出悦耳的叮叮当当声,却刺激的他怒火更甚。  “王……王爷,不知何事召唤属下?”黑暗中,容五的声音掐媚的不可思议。  “你出的好主意!”虽满室黑暗,然段朝颜依然精准的猜出了他的方位,“什么对她好她就会爱上本王心甘情愿的将东西交给本王……你是存了心耍本王是不是?”  “属下不敢。”容五嘴上这样说着,心里自然有另一番感慨:这讨女人欢心这种事情王爷从来没有做过,失手一次也不要紧嘛,再接再厉好了!  然他只敢这样想,不敢真的说出来――否则真要被王爷丢出去喂狗了。  “不敢?本王看你就是存了心想看本王的笑话――”段朝颜冷笑着迁怒――没办法啊,不迁怒他的话他今晚上会很不好过的,不定还会爆血管呢!“怎么样?好不好笑?”  “王爷饶命啊,属下真的不敢如是想啊,属下……属下一心一意为王爷着想,想要帮王爷早日得到那宝物,助王爷早日登上那九五至尊的位置……容五对王爷的心,天地可鉴啊……”  “哼――”段朝颜依然余怒难消,冷冷哼了哼:“你倒是说说,现在还有什么好法子?本王要怎么做才能令她死心塌地的爱上本王?”  已经不是单纯的想要宝物了。只是此时愤怒又失意中的段朝颜还不明白,他想要的,除了宝物,还有……  容五于是又期期艾艾的出着馊主意:“属下听肖六说过……要想赢得女人心,先要得到女人身……”  段朝颜眉心猛跳,一脚将面前的凳子往容五的方向踢飞过去,听暗处传来“哎哟”一声惨叫,“什么烂主意――”  容五奄奄一息的委屈的辩解:“王爷,其实也不无道理嘛……女人嘛,都是很在乎自己的贞洁的……” 第七十七章 要么死,要么被他抱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夜深人静。  月光之下,喧嚣了一天的尘埃,轻轻落下,点地。  万物都陷进了香甜的梦乡中。只除了在一室黑暗中烦躁踱步的段朝颜――女人都是很在乎自己的贞洁的……要想赢得女人心,先要得到女人心……  容五这家伙,出了一个馊主意不够,还敢接二连三的出馊主意……可是――  他摸着下巴,咧出森森白牙,“这个馊主意嘛……”  他只要想一想,心脏便会莫名的雀跃起来,好像鼓动他实施行动起来一般。“真的只要得到她的人……她就会死心塌地的爱上本王?”  黑暗中,他忽然笑起来,邪邪的笑容中却透着几分孩童的天真与兴奋――与其在这边一人苦恼,还不如做了再说。  &&&&&  顾双喜觉得自己在做噩梦。梦见自己身处云雾缭绕的丛林间,晕头转向的被大型野兽狂追而不要命的四处逃窜。  但两条腿的人很显然跑不过四条腿的兽,她稍慢一点,整个人便被庞然大物压住了……  “唔唔……”明明是做梦,为什么真实感这样强烈?  顾双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梦里正压着自己的巨星兽幻化成了段朝颜放大的脸,骇的她倒抽一口冷气,迷迷瞪瞪发出凄厉惨叫声:“啊啊啊啊――”  夜袭的段朝颜尚未得手,便差点被她惨烈的叫声刺破耳膜。这女人晚上果然吃太多了么?这声音也忒吓人了点儿,眉心用力跳了跳,大手毫不客气的捂住她发出噪音骇人骇己,“闭嘴――”  顾双喜怒――吗的,你试试看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人压倒能不能安静的下来?  “唔唔唔唔唔……”――你想干什么?  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哇呀呀呀,不要呀……  “你以为本王要对你做什么?”段朝颜轻而易举的制住她微弱的挣扎,从她眼里看出她怕死的恐慌,粲然一笑:“你乖乖的别动别嚷,本王便不杀你――”  顾双喜认真的看着他,终于顺从的点了点头。捂住她唇的大手跟着松开,重获发言权的她立马警觉的问道:“王爷,你三更半夜潜进我房里想要做什么?”  段朝颜懒懒一笑,整个人依然压的她动弹不得,懒懒的声调三分玩笑,三分戏谑:“你说,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本王想要做什么还需要问么?” 第八十章 一起睡吧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顾双喜刚因他承诺不会取她性命而放下去的心,再度提到了嗓子眼,无济于事的揪紧自己单衣的领口,“你你你你不要乱来……”  虽然,他跟苏念儿从前是有过夫妻之实,但,但是她不是苏念儿她是顾双喜啊啊啊啊……  “什么叫乱来?”段朝颜轻易捉住她的双手,故意贴近她耳边说话,呼吸吐纳都似贴熨着她敏感的肌肤,引得她身子一阵阵的轻颤,“瞧,你的身体对本王多热情,本王甚至还什么都没做呢……”  “你……你这个**,快点放开我啦!我哪里是热情,那分明是恶心好不好?你快放开我……”顾双喜因为惊骇而口不择言,奋力挣扎。  然而她整个人都被压在段朝颜身下,全身上下只有一张嘴巴还能用,而现在就连唯一有用的嘴巴除了能发出声音来,她连咬他一口都使不上劲儿……  这臭男人贴的这么近,他一说话,她就像中了十香软筋散一般,连脑袋都差点软成浆糊状……  “**?恶心?”段朝颜却意外的没有大怒,只轻轻的在她耳边重复她骂他的字眼,微冷的眸光睨着她涨得通红的小脸,带着势在必得的决心――值得他段朝颜半夜偷袭的女人,除了她,还真没有第二个――一般情况下,都是不怕死的女人夜袭他。  顾双喜在他身下艰难的扭,完全忘记了这种情况下越是扭越是容易出事,“你……你明明讨厌我讨厌的要死的样子,又干嘛要……要这样对我啦?你自己说,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牙尖嘴利。”段朝颜冷哼,倏地伸手扣住她下颌,眸光也因身下不断扭动的柔软身躯而变换成了幽深的漆黑色,灼灼亮亮,像是燃着会吞噬掉一切的火光。“本王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乖乖让本王抱,选吧!”  顾双喜的下颌被他捏着,嘴巴根本合不拢,别说说话了,就连将唾液往回吞都难,只能瞪着一双不可思议的圆眼睛――  “本王数三声,你若仍不出声,本王便当你默认了被本王抱的建议,如何?”他摆出一副很民主的表情,愉悦的看着她一脸悲愤却又莫可奈何的可爱表情,“一,二,三――既然你没反对,本王……便不客气了。”  言罢,低头凑了上去,目标,正是她合不拢的小嘴。  顾双喜悲愤而默默地泪了,这个**霸道男,你他吗捏着姑娘我的下巴,你让我怎么说话?怎么说话啊…… 第八十二章 给我一碗避孕汤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段朝颜因她那眼神,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这丫头,这种眼神会让全世界的男人都变成**……她确定她不是故意的?“……念儿……”  他喊她,嗓音沙哑,语气温柔**。  不要用这样的语气喊她啦!他现在抱着的人不是苏念儿,他用这样的语气喊她,她只觉得……心里微有些凉。头脑一热,她脱口叫道:“段朝颜,你放开我,我不是苏念儿,我真的不是苏念儿……”  段朝颜眉峰微动,他的大掌包裹着她整个柔软,轻捻慢揉的不像调情,倒更像是磨人的折磨,“不是苏念儿?那你是谁?”  “我……我……”顾双喜因为他的动作,脑袋轰一声又炸了,这个男人真是太可恶了,这样对她,分明就是折辱,可是,她却可耻的发现,心脏跳的跟坐云霄飞车一样快速。  “嗯?”他慵懒性感的嗓不紧不慢的响在她耳旁,下一瞬,却用力的一口咬住她颈侧沽啵跳动着的血脉。  “啊――”顾双喜惨叫,尖锐的疼痛激活了她一团浆糊的脑袋,惨叫声也将一室旖旎气氛破坏殆尽。这**是属狗的吗?“痛痛痛……痛死人了……”  她泪眼婆娑,嗓子都叫哑了,然颈侧的疼痛依然没有减半分――扣着颈侧肌肉的牙齿似乎还越衔越紧,拼力挣扎,口不择言的大骂:“你你……你**啊……你她吗……有毛病你去……去咬别人……痛……”  段朝颜轻易便制住了她的挣扎,原是火热深邃的眼眸,不知何时竟转变成阴鸷残忍的神色,毒蛇一般紧紧盯着她,嘴下依然没有半点放松。  她的脖子一定已经被他咬破了,流血了,尖锐的疼痛逼得她连连倒抽冷气,额上冷汗都沁了出来,可是不管她怎么骂,他都无动于衷,似下了决心要将那块肉咬下来。  顾双喜又痛又害怕,她原还觉得这个人至少有一点可取之处,便是他不会对女人动粗,哪知她竟然又猜错了,这个人,跟打她巴掌的陆语白有何不同?  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串一串往下滚,她终于熬不住,嘤嘤啜泣着求饶:“呜呜……求你快放开……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段朝颜眸心似有些震颤,不过一瞬,宛如飞燕点水留下的点点涟漪,却依然没有松口。 第八十三章 她凭什么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顾双喜骂也骂了,求也求了,可是那人却依然不打算放过她,呜呜,他到底要怎样啦?只要他口下留情,随便他做什么都好啦!  脑中灵光一闪,她眨着泪汪汪的大眼,抽泣着哀哀说道:“我以后……再也不敢那样说了……我是苏念儿啦……”  段朝颜终于缓缓松了口,他丝毫没有留情,她雪白的颈脖上赫然留下一圈可怕的沁着血丝的齿印,他重又俯低头,在她刚松口气又突然僵硬的状态下,薄唇轻轻吻上那一圈伤痕,将沁出的血丝舔舐殆尽后,才低低说道:“你若不是苏念儿,早死了几百次了。日后若再说出那样的话,本王绝不会轻饶了你――”  什么嘛!就因为她一句话,他就差点咬掉她一块肉,这对他而言,还算轻的?  不让她说“不是苏念儿”这样的话?可她……真的不是嘛!心里这样想,却绝不敢再说出来――脖子还痛得要死呢!“……我,知道了啦!”  第一次见到这男人,她就觉得他是“危险”的代名词。她一点都不想跟他扯上关系,然而,他却并不放过她,从一开始强迫她住进王府里,再到现在……  他以为她是苏念儿,他以为她身上有他要的东西,他对她的态度, 从来都有着毫不掩饰的讨厌,但她哪里想得到,明明是讨厌她的人,此刻却……压在她身上,看着她的眼神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了般可怕。  他从她颈脖中抬起头来,瞧见她大大的眼睛含着两泡眼泪,眼神却是茫然的,带了那么点儿疑惑。罩着她胸口柔软的大手恶意的一捏,便见她立刻回过神来,眉心紧拧,戒备而惶恐的望着他,小眼神可怜又无辜,身体还一个劲儿的想要缩小,眼里含着的热泪顺着眼角滚落,瞬间湮于她的鬓发之中。  “在想什么?”段朝颜逼视着的她的眼睛,懒洋洋的逼问,随意又慵懒的,早没有了方才的暴戾残忍。  顾双喜却知道,这人只是暂时收起了他的獠牙,并不代表她已经平安的过了关,若她的回答不能令他满意,他指不定还会咬她哪里呢,这个……超级大**。“在……在想好困哦,可以睡觉了吗?”  这话刚一出口,她便后悔了,因为看见段朝阳迅速扬起的笑脸与眼里那熟悉的火热与**,“的确不早了,那就……一起睡吧。” 第八十四章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不待顾双喜反对或者挣扎,段朝颜再一次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唇。依然是恶狠狠的姿态,火热的似要焚掉世间任何事物。  顾双喜秀发早已散开,铺陈在枕间,散落在颈间胸前,衬着她凝脂般毫无瑕疵的肌肤似雪般纯美,晶亮的眼里盈着氤氲的雾气,更显楚楚可怜,愈发的让人想要一口吞食下肚。  而他,那把火理所当然的烧得更旺了。以高超的吻技将她吻的晕头转向之际,火热的唇舌转而下移,如愿以偿的听见她喉中溢出的甜美**……想要她的**更是空前强烈。  真是奇怪的感觉,三年前她主动爬上他的床,他不但没有半点心动,还毫不犹豫的将她踢进冷水里……时隔三年,却是他主动摸上了她的床,抱着她的感觉,也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霸道迫切的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  他的唇舌沿着她的耳后颈间一直向下,白细的肌肤上密密麻麻全是他烙下的印记,肤白如雪,衬着红紫的吻痕,更是带给他嗜血的快感。  他的手掌放肆的游移在她身上,力道比之前更重一些,恶意的抚弄,不会真的疼,却让顾双喜更难耐的哆嗦颤抖,发出破碎的**,小脸蛋因隐忍而皱的像是包子,“……段朝颜……”  他听见她的声音,微停顿了下,幽深火热的眸紧紧锁着她的娇颜,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红肿的唇,嗓音低哑性感:“苏念儿,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  他字字宣告的同时,侵占了她甜美的私密,在她因疼痛而尖叫出声之前,飞快低头,堵住了她的唇。  尖锐的疼痛让顾双喜从意乱情迷中醒了过来,瞠目狠狠瞪着在自己身上畅快放纵的男人,他也望着她,弯着眸子笑的恶意又满足――  他在她身体里,弄疼了她,还敢这样笑看她,真是……该死的混蛋。  她的双手被他扣在头顶,挣扎也是无济于事。深深地吸一口气,将肺叶涨得满满的,以期减轻身体的疼痛。别开眼,不看他志得意满的嘴脸。  段朝颜却不允,皱着眉头不满的将她的脸扳过来与他对视,再一次骄态的宣告:“苏念儿,你是我的――”  顾双喜看着他染满情欲与征服的俊脸,忽的扯唇笑了,淡淡的笑,镶在双唇边煞是好看,“我,是我自己的。”  她不是他的,他以为得到她的身体,她便是他的了?可笑―― 第八十五章 想要靠近的心情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醒来时满室阳光。  顾双喜睁开酸涩的双眼,温暖的阳光落进眼里,她下意识的伸手挡了挡。半眯着眼的模样,纯真,又慵懒的很性感。  屋子里很静,身旁的空位早已冰凉。她轻叹一声,微有些艰难的用手肘撑起酸痛不已的身体,丝被顺势滑到腰间。  微凉的空气扑上裸、露在外的肌肤,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低头去看,雪白肤上布满了密密麻麻青青紫紫的吻痕,她微愣,眉心跳的又快又急:“这个……**……”  依稀记得,仿佛是她那句“我,是我自己的”话惹怒了他,他冷笑着看了她许久,久到她忍不住开始害怕,他忽然邪魅一笑,低下头吻她每寸肌肤时,都像是在狠狠地噬咬……她知道,这是他的惩罚手段。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顾双喜飞快抓了丝被覆盖住自己光裸的身子,抬头望过去,见是端了食物进来的沉鱼,不自觉的松了口气,揪着被子的手也缓缓放松开来。  沉鱼对她甜甜一笑:“姑娘,饿了吧?”  顾双喜裹着丝被坐起身,微有些窘迫的点了点头――昨晚上,直到她受不了晕过去之前他还……  “奴婢先伺候姑娘更衣梳洗吧!”沉鱼又是一笑,将食物放下,朝她走了过来。  “不用……”她红着脸拒绝,要让人看见她这一身“光辉”的战绩,她还要不要活了?“我自己来就好。”  沉鱼善解人意的福了一礼,吩咐了人准备好热水,这才转身往外走。  “等一下――”顾双喜却蓦地想起一件事,脸色大变之余,连暗哑的嗓音都有些不稳的颤抖着。  “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吗?”沉鱼转身,恭敬询问。  顾双喜咬牙,双手紧握成拳抵在柔软的床榻上,垂低头,她原本因羞窘而变红的小脸几乎是在一瞬间变成惨白的颜色,“麻烦你……给我一碗避,避孕汤……”  昨晚上……她是打定主意要回家的,这个世界,不能有羁绊她的人事物。被下的手缓缓抚上平坦的小腹――她不能,也不敢赌任何万一。  虽然她低着头,声音也若蚊蝇般细小,沉鱼还是清楚的听见了她的请求,微笑僵滞的留在唇边,颇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顾双喜,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姑娘,请稍等。” 第八十六章 谁错了?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段朝颜一身素裳,静静立于窗边。  昨晚上,他理直气壮的要了她――抱一个女人对他而言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然而,他虽贪享女人的温香软玉,却也绝不会失了戒心与女人同榻而眠。再美丽的女人,再迷人的娇躯,也不能让他有瞬间的迷失……  然而,苏念儿那个女人……  那个让他第一次涌上想要将一个女人霸在身边的念头的女人,那个让他沉迷,让他欲罢不能的女人却对他说,她是她自己的――那算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么?  可她看他的眼神,平淡的好像……任何男人对她做那种事她也无所谓般,让他愤怒的失了控,只恨不能将她啃噬下肚。  从来没有女人,能让他在床、第之间又愤怒又兴奋。她晕过去后,他抱着她看了她许久,她的眼角还挂着亮晶晶的泪水,偶尔抽泣两声,蜷缩成茧的身体窝在他怀里,竟莫名的让他的心揪揪的不舒服。  从来没有女人,能让他产生这许多莫名其妙的情绪……苏念儿,她究竟凭什么?  “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抬手,似有些疲惫的揉着眼角,淡声道:“进来。”  “王爷,奴婢有事禀告――”沉鱼的声音恭敬的响在她身后。  “说――”他微闭了好看的眼,简洁的说道。  “苏姑娘她……她要避孕汤,奴婢来请示王爷……”她话音未落,见一直背对她的段朝颜倏地转身,深邃目光微沉,阴郁神色毫不掩饰,微颤,再发不出声音。  “她要……”避孕汤?  多少女人巴巴的想要怀上他的孩子,而他之所以纵横花间未留下任何祸端,便是从不忘记在事后让人给她们一碗避孕汤……而苏念儿,说他忘记了也好,说他……存心不想记得也罢,他没让人准备避孕汤给她,她却主动找他要?!  这个女人――负在身后的手缓缓握成拳,额角青筋剧烈蹦跳。  沉鱼偷偷抬眼,发现她家王爷神情阴狠,不悦的抿下唇线,伫在那里像尊雪雕,浑身散发的阴寒之气让她忍不住想要搓一搓手臂上飞速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王爷很生气,而惹他不快的,应该就是那避孕汤――虽然从前也是她或者落雁负责给王爷的女人端去避孕汤,到底也是做熟了手的。王爷晚上宿在苏姑娘那边,她们虽是知情的,却也吓了一跳,而王爷离开时没有吩咐给她送避孕汤,她们也非常不可思议,然而更不可思议的却是苏姑娘开口索要避孕汤…… 第八十七章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当然,她跟落雁私下里也猜测,王爷对苏姑娘的态度,恐怕是不同于别的女人的。眼下看着震怒的王爷,果然是不同的……吧?  沉鱼小心的拍拍胸口,庆幸自己没有自动主张端避孕汤给苏姑娘……  屋子里静悄悄的,王爷似在思考着什么,她也不敢轻易开口,静静地等着王爷的吩咐。  半晌,段朝颜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响了起来:“她要避孕汤?很好,她要,本王便给她――”  他的嗓音低沉悦耳,却无端的让人觉得很……危险。沉鱼禁不住再次抬头,瞧见她家王爷唇边那抹诡谲的冷笑,连脚板心都止不住的发麻起来。苏姑娘,该不是要遭殃了吧?  &&&&&  顾双喜梳洗好后,并未等太久,去而复返的沉鱼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快步走了回来:“姑娘,趁热喝吧。”  顾双喜双手接了过来,混沉的药汁还冒着腾腾热气,她的手飞快抖了抖,汤药溢出一圈圈细小的涟漪,苦涩的味道瞬间钻进鼻间,扣着碗沿的指节似都发白了。  片刻,深吸一口气,皱眉,仰头,将碗里的汤药一鼓作气的灌进嘴里。  沉鱼体贴的递来清水供她漱口。她微垂了视线,不知为何,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感觉,看了看满桌子的饭菜,忽然胃口顿失,疲惫的挥手道:“撤了吧,我不想吃!”  沉鱼也不敢多问,只劝道:“姑娘你多少吃一点吧。”  顾双喜长吁一口气,摇头道:“我真的吃不下……”  明明很饿,可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美食,却一点儿食欲也没有。  沉鱼只好叫了人进来,将桌上的食物撤下去,小心的看一眼坐在桌边盯着汤药空碗发呆的顾双喜,料她此刻心情跟王爷一样阴云密布,她当然很是不明白――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被王爷抱过后会是这种表情。  想了想,她才试探道:“姑娘,今儿天气不错,要去花园走走吗?”  “……好吧。”出去走走,看看花草,应该能让乱哄哄的脑子暂时安静点儿。  &&&&&  段朝颜看见顾双喜时,正领了当今圣上的口谕准备入宫,急匆匆的脚步在瞧见她孤寂纤薄的身影时,不自觉的慢了下来。  她穿白色长裙,略有些宽大的衣裙随风飘着,墨黑的发丝反射出阳光般明媚的色泽,空灵的大眼静静地看着某一处,眉心微微蹙着,唇角微垂,不难看出,她的心情很糟糕。 第八十八章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漆黑深邃的眸染上点点寒意,她并没有像别的女子失了清白便痛苦不堪,她的神情甚至都是淡漠的,看不出丝毫痛苦委屈,可却是这样淡漠的神情,让他只觉得……一颗心不断地往下坠。  他倒宁愿她哭她闹,将她的委屈或是痛苦发泄出来。然而她却只是这样静静地……又是那种被谁抱都无所谓的无动于衷的淡漠表情。  不,也不是无动于衷吧!段朝颜缓缓勾唇――她心情不好,便做不到淡漠这一切不是吗?  脚跟一转,举步朝她走去。  她依然专注的看着什么,没有察觉他已走到了她身边。  原本,是没有打算这么快见她的,因为,看到她悬挂在眼角欲落将落的泪珠时,他忽然不知该用何面目见她。所以才会不等她醒来便离开……然而真的看见她,却无论如何也管不住想要靠近的心情。  苏念儿,这个女人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她怎么能把自己变的这么奇怪?  他站在她身边,微侧了脸去看她的表情,等她发现他的到来。  其实,早在他走过来时,顾双喜便发觉了,只是,她没想好在跟他那什么之后见面时该说些什么,只好不动声色的继续眼观鼻鼻观心。  然而,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如绵绵密密的细针,扎的她浑身冒汗,不安的总想要逃开。然而,她的骄傲却并不允她狼狈逃开――做错事的人又不是她,不顾她的意愿强迫她的人,才是错的那个吧。  可为什么,他竟然能用这样理直气壮的目光看着自己?竟一点儿都不心虚么?太可恶了。  微咬唇,终是忍不住,转身面对他,淡定而笨拙的行了个礼,淡声道:“王爷万福――”  段朝颜薄唇微抿,伸手抓住她的胳膊,阻止她要行礼的动作,嗤笑一声,冷哼道:“从前也不见你这样恭敬过。”  顾双喜缓缓抬起头,唇边噙着浅淡的笑容,微退一步,欲要不着痕迹的甩开他的手,目光淡淡的看过来:“我昨夜不是已经为我的无礼付出代价了么?”  抓着她手臂的大手倏地一紧,好看的凤目瞬间凝了冰寒:“你说什么?”  她竟以为,他抱她是要惩罚她平日对他的无礼?  她微抬下巴,似不驯的扬眉,挑衅般看着他:“难道不是吗?” 第八十九章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当然……”不是。他抱她,是为了让她爱上他,是为了让她心甘情愿的把宝物给他。可这个理由,会比她以为的惩罚更光明吗?  他抱了她,可为什么她不但没有爱上他,反而还更……疏离?  他,做错了?  去,他段朝颜什么时候做错过?他想抱她,便抱了,这有什么错?  依他看,有错的人分明是她――她为什么就不能跟别的女人一般欢欢喜喜的被他抱?摆这什么脸色?活似他做了什么**不如的事情一般。啧……  顾双喜不去分析他难看的脸色,点点头,径直道:“既然我已经为我的无礼付出了代价,王爷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段朝颜微眯眸,低着头瞧她虽淡漠却掩不住不耐的眼眸――这种不同于从前的掐媚或是紧张害怕的神情,让他更觉烦躁难安,从前他戏弄她也好,惩罚她也罢,她不是狗腿着赔笑便是生气勃勃的与他对抗,何曾用过这样疏离的态度面对他?  说什么得到她的身体便能令她对他死心塌地……容五,他死定了。  越想越气,他一甩袖,转身要走:“给本王在府里好好呆着。”  顾双喜咬着下唇,看着他将走远的身影,脱口叫道:“等一下――”  段朝颜顿住脚步,却并不回头,也没出声询问。  顾双喜吭哧半天,终于似豁出去了一般,小声道:“那个……你,你从前为什么要骗我?”  “……嗯?”段朝颜缓缓转过身,英挺的眉心微蹙,不太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就是你说你跟苏……你跟我有过夫妻之实……”昨夜之前,她一直认为她跟苏念儿之间有着不纯洁的关系,可是,明明是清白无关的。他为什么要误导她?  段朝颜微怔,随即嗤笑一声,睨着她微窘的模样,“本王随口说说,哪知你会当了真?”  “你――”这个人,他还可以更恶劣一点吗?在这个世界,女子的名誉有多重要他会不知道?虽然她顾双喜对此并不会很在意,然却不代表她不会生气,“你根本就是故意说给陆语白听的……”  段朝颜面上的笑意更甚,漆黑的眸炯炯的锁着她气急败坏的小脸,轻巧道:“怎么?你现在才知道?”  这个恶劣的男人。顾双喜气急,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恨恨的哼了一声,转过身,鼓了双颊,像是赌气的小孩子般,再不跟他说话。 第九十章 秘密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御书房中――  “下月即是太子的生辰,朝颜你看怎么庆祝才好?”一身明黄龙袍的中年男子坐在书桌后面,深邃的目光炯炯望着面前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段朝颜。  他便是段氏王朝的主人段恒,今年四十有五,膝下却只得太子一脉,自然是疼宠的要紧。  段朝颜与他虽是兄弟,但二人长相并不像,段恒轮廓很深,如刀削斧劈,两道美貌像是用笔蘸足了最浓的墨汁细画上去的,自由不怒而威的君王气势。与段朝颜的温润如玉的长相形成强烈的对比。  段朝颜微微一笑,垂睫掩了眼底的不耐与冷漠:“这个……臣弟以为还是先征求一下天泽的意见比较好。”  “朕是觉得,那孩子平时就跟你亲,或许你会知道他的喜好――”段恒微一顿,轻叹一声:“朕就这么一个儿子,无论如何也想让他开开心心的……”  “皇兄不必忧愁。”段朝颜笑的柔软:“臣弟等会儿便去见天泽,皇兄为了天下黎民已是鞠躬尽瘁了,这等小事,便放心让臣弟去办吧!”  他等着,不也就是这句话吗?  果然,段恒抚掌笑道:“交给你办,朕是最放心不过的。不过……朝颜啊,你务必要将此事放在心上,务必要让太子生辰过的开心又有意义,行吗?”  段朝颜从椅子里起身,敛了面上的微笑,郑重的敛衣行礼:“臣弟必定竭尽全力,不敢辜负皇兄的期望――”  段恒满意的笑了,微眯的眼眸深处却有冰寒一闪而过,只是当段朝颜望过来时,他又变回了方才那样慈眉善目的模样,“如此,朕也就放心交给你操办了!对了,朕听闻――你府上住了一位姑娘,可有此事啊?”  “果真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皇兄的耳目。”段朝颜微笑着,如此,便也是承认了段恒的问话。  段恒饶有兴致的微倾身看着他:“你这家伙,可是终于肯开窍娶妻了?倒不知是什么样的女子,竟能降得住你这家伙?”  段朝颜微愣了下,随即重又笑道:“皇兄说笑了,只是一名女子,臣弟瞧着也还算喜欢,但娶妻?臣弟目前尚无此打算呢!”  “你就搪塞朕吧!”段恒抚着下巴笑,模样似极了慈爱的兄长:“若不是真心中意的女子,你会让人住进王府?朕可从未听说有别的女子有幸住进你的府里……” 第九十一章 她的猜测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段恒微一顿,笑容缓缓敛了,面上尽是惋惜之色:“只除了苏家那女孩儿……唉,若昔年朕做主赐你们俩成亲,她也不会无端失踪不见吧!这些年,母后总还时常惦记着她呢……若她还活着,今年,也该是泽儿一般年纪了吧。”  段朝颜将冷笑抿在唇里,不无惆怅的长叹一声:“谁说不是呢。若她还活着……只是这三年来,臣弟派出去的人,无一人探寻到她的下落,想来……”  他此番话,是试探?还是警告他王府里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包括府里住着的苏念儿?看来,他得想个法子,令苏念儿在这世上永远‘消失’。否则……  “可惜了那丫头,可也是个美人胚子呢!”段恒似颇遗憾的说道,话锋却忽的一转:“这样吧,朕也想见见住在你府里的丫头,瞧瞧她是否配得上朕**倜傥的九弟――”  “皇兄――”段朝颜不动声色的拒绝:“只是小家碧玉,入不得皇兄的眼……”  “哎,入不入得了朕的眼,可也要朕说了算不是?”他低头略一思索,拍板定案:“朕看,就泽儿生辰那日,你将人领来,也让母后瞧瞧――这几年,为了你的亲事,母后可也操心不已呢!”  段朝颜暗暗咬牙,却也无可反驳,只得恭声应道:“臣弟遵命。”  苏念儿在他府上之事,是谁泄露出去的?不可能是王府里的人,那么,知道苏念儿还活着并且见过她的人……陆语白吗?  &&&&&  “九叔,你怎么过来了?”秀眉凤目的少年,身材高挑,体态轻盈,肌肤如玉,是个唇红齿白,俊俏英挺的人物。  少年声线清越,不似男子的低沉,又不若女子那般柔软,有着难辨雌雄的清脆朗然。  甫一见到段朝颜,他便抛下正与他交手的太傅,手持长剑飞奔了过去,白皙肤色染着淡红,光洁饱满的额头沁出层层汗珠,他也顾不得擦,只无比开心的望着微笑看他的段朝颜。  “怎的?见到九叔这样开心?”段朝颜笑的真切,语气是轻松的调侃。接过一旁小婢女递来的巾帕,上前,亲手擦拭他额上的汗珠。  段天泽趁势抓住他的衣袖,眉眼弯弯,笑得很是满足与开心:“当然开心了,我可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九叔了呢!九叔最近在忙什么?” 第九十二章 我叫顾双喜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下月便是你生辰,你父皇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定要叫你开开心心。这不,九叔正在想法子,如何能让你的生辰过的开心又有意义呢!”他淡淡笑着,将巾帕丢回给小婢女,长指弹了弹段天泽的脑门:“来吧,告诉九叔,你想怎么过?”  段天泽猛地抱住段朝颜的手臂,爱娇的嘟了嘴,细细的凤目弯弯的盈满笑意:“泽儿就想跟九叔过……”  段朝颜笑笑,低头看他,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手臂,手指头又弹了他一记:“胡闹。你是当今太子,是段氏王朝的太子,可不是九叔一人的泽儿。快告诉九叔,有想看的表演吗?”  段天泽的唇噘的更高了,看似淘气,“来来去去总不过是舞姬歌伶,也没个新鲜感,这生辰过不过,也没什么所谓。倒不如――”  他眼珠儿一转,嘿嘿笑道:“倒不如出宫去玩,九叔你陪着我一起,好不好?”  “陪你一起胡闹?”段朝颜没好气的睨他:“你是觉得九叔活得太腻了吗?”  “哼,谁敢动我九叔?!”段天泽冷冷哼一声,面上有阴鸷沉冷飞快闪过,不过一瞬,便又恢复先前的嬉闹态度:“谁敢动你,本太子决不轻饶!”  段朝颜唇畔的笑似更深了些,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即便,那人是你父皇?”  “父皇?”段天泽微怔,随即放声大笑:“九叔你又逗我玩儿,父皇可是你亲兄长,他怎会为难你?”  段朝颜拍拍他的脑袋,虚应道:“九叔的确在说笑。好了,时候不早了,九叔就不耽搁你练剑了――”  “不要!”段天泽撒娇的重又抱住他胳膊:“九叔你再陪我说会儿话嘛,泽儿都不能出宫去找你,真的好想你好想你的……”  “可是九叔还要去跟太后请安,去晚了,该打扰太后休息了呢!”段朝颜亲昵的捏捏他的脸颊,温言笑道。  段天泽也知留不住,只好怏怏的放开手,垂了嘴角,好不落寞的模样:“那……泽儿一定很长时间不能再见到九叔了……”  段朝颜心中一动,“这样吧,你若真想见九叔,便禀告你父皇,就说……”  他微眯眼,将冷酷藏在眸底:“就说想见见九叔府里新住进去的姑娘,你父皇定会同意的。”  “什么?”段天泽神色大变,细长的凤目里尽是不敢置信:“九叔你府上……有女人?” 第九十三章 新身份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御书房的朱漆大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一道身影火急火燎的疾射进来。  埋首在奏折中的段恒头也没抬,只低沉的嗓带着不悦的严厉:“泽儿,如此鲁莽,成何体统?”  段天泽双目通红,胸口重重起伏,手中还提着方才那柄长剑,咬牙望着段恒,重重道:“父皇,九叔府上住了一个女人,是也不是?”  段恒略显吃惊的抬头,放下手中的豪笔,皱眉道:“你如何知道的?”  “……九叔方才告诉儿臣的。”段天泽神色迅速黯淡下来,手中长剑也似握不住,“叮”一声砸在亮晃晃的白玉石地板上:“如此说来,是真的了。九叔他……”  “泽儿――”段恒沉声喝道,面容更加严厉:“别忘了你的身份。”  “呵……太子吗?还是……”段天泽失魂落魄的冷笑,目光似无法聚焦,愣愣的望着某处。  “住口――”似不愿听到他接下来的话,段恒怒喝出声,大掌狠狠拍在案桌上,神色一点点阴狠毒辣起来:“别忘了父皇的警告――这个秘密,你必须永远给朕烂在肚子里。”  段天泽颓然坐在地板上,掩面而笑,初时声音低低的,渐渐无法遏制,笑的前俯后仰,却有晶亮的液体顺着她的指缝滚滚而出。  段恒双手环胸,冷冷的看着他近似癫狂的大笑,刀刻般的薄唇抿出无情的弧度,不发一言。  许久,段天泽才止住骇人的大哭,以手背胡乱擦去满脸泪痕,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背对着段恒,哑声道:“父皇,你以为这世上有永远的秘密吗?”  段恒脸色微变,双眸眯成危险的弧度:“你想做什么?”  “我是父皇的儿、子――”段天泽转过身,眼睛湿红,唇角却缓缓勾了起来,直直看着段恒,刻意将‘儿子’二字咬的很重:“一切……自然全凭父皇做主。”  段恒冷眼看着他,一直看着他,半晌,才以冷得掉渣的嗓音说道:“下去――”  “儿臣对九叔府上的女人颇感兴趣。”段天泽却并不下去,微扬下巴,细长凤目中蕴着强烈的不驯与坚持:“特请父皇恩准儿臣离宫数日。”  段恒垂眸,手指似不经意的叩着案桌,片刻,敛了一脸冰霜,轻叹一声,温言道:“也罢,你就近瞧着,或许能弄得更明白。去吧!” 第九十四章 你说了不算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段朝颜神色匆匆的回府,在闭月的提示下很快找到窝在后花园中发愣的顾双喜,不言不语的捉了她的手臂,在她惊叫连连兼不痛不痒的拳打脚踢下将她带回了他的房间。  这是顾双喜第一次进到他的房里,但她顾不得打量他房间的奢华,惊叹他房间的宽大,只以警惕防备的眼神紧紧看着他。终于挣开他的大手时动作迅捷的退后数步,仰着惊惶却故作镇定的小脸瞪他,“你想干嘛?”  段朝颜好气又好笑的睨着她的动作,他要真对她做什么,她以为她逃得过?“过来,本王有话与你说――”  见他未有别的动作,顾双喜稍稍放了心,却还是不敢有丝毫大意,抚着被他抓痛的手臂,皱眉道:“有话就说啊――”  “你站那么远,是想叫人将你我的对话都听了去吗?”段朝颜冷眼瞪她,给她点好脸色,她还真敢反抗他了?  顾双喜到底还是怕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的,看他冷眼瞪自己的动作,便是无声的警告,若她不识趣,就休怪他亲自动手拎她过去了――他正慢条斯理挽着衣袖的动作如是告诉她。  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近一点:“到底什么事啊?”  “再近一点――”段朝颜皱眉看着她的脚。  在他威胁的目光下,顾双喜又往前走了走,离他三步远时,便打死也不肯再走了,“可以说了没?”  若他还不满意,她发誓,她会立刻转身就走――管他什么王爷不王爷。她心里可还窝着火呢,他最好不要再惹她。  段朝颜寻了他平常爱躺的软椅坐下,这才重新开了尊口,语气似有些漫不经心的:“苏念儿,为了你自身的安全,这名字从今后不能用了――”  顾双喜心中一动,秀美飞快一扬,狐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准她否认自己是苏念儿,甚至为了让她记住她是苏念儿还狠狠的咬了她,这会儿却又告诉她,这名字不能用了?  她本也不是笨蛋,他这样一说,她的脑子便飞快的转了起来,眉心皱得更紧:“还有比你更危险的人发现了我并且惦记上了?”  而比他更危险的人……顾双喜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我的妈呀,千万不要是她所想的那样……  段朝颜瞧她一变再变的神色,以及惊恐的不敢置信的目光,便知她已经猜到了,并不隐瞒的点头:“没错。而且根据本王的猜测,泄密的人很有可能是陆语白――” 第九十五章 太子殿下驾到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陆语白?”顾双喜无意识的重复着这个名字……  “没错,除了他与本王,这世上并无第三人知道你的消息与下落。”段朝颜微眯眸,瞧着她似失魂落魄的深受打击的可怜模样,也不知为何,胸口闷闷一阵酸,脱口的话不自觉的尖锐刻薄起来:“怎的?没想到你心爱的男人会这样对你?”  “闭嘴――”顾双喜想也没想低吼出声。  什么心爱的男人?陆语白才不是她心爱的……  段朝颜脸色骤然大变,倚躺着的身子迅速坐起来,阴鸷危险的凤目冷冷锁着她,唇瓣却勾出勾魂摄魄的绝美笑容,嗓音温柔的几乎能滴出水来,似是诱哄般:“你方才说什么?本王没听清,再说一遍如何?”  顾双喜看着他危险的表情,这才意会过来――自己竟然命令尊贵不凡的王爷大人闭嘴,啧,她果然是活得不耐烦了。扁扁嘴,放低姿态道:“王爷恕罪。刚才想到一些事情所以……”  刚才他说,这世上知道她的人只有他与陆语白二人,其实是不对的――佛心寺的唐僧,他也知道。可,会是他吗?  段朝颜神色稍霁,追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不管是不是唐僧,顾双喜并不想将他牵扯进来,她想,她潜意识里,是相信他的吧!于是静静地道:“不知王爷可还记得当初追杀我与洛儿的那群黑衣人?”  连同那些黑衣人,这世上知道她的人……啧,还真的很不少呢!  她现在估计就是那箭靶子,傻了吧唧的等着各路人马将她射成马蜂窝!  怎么办怎么办?连王府都不安全了,她还能往哪里躲?再一次潜进深山野岭日日与野兽作伴白薯为食苟且偷生吗?  段朝颜眸光大亮,似这才记起还有这么一茬。但随即,便面无表情的否定了她的猜测:“追杀你的那群人并非受他指使,否则,你以为本王能将你带回王府?”  “……那是谁?”她忍不住问。  段朝颜哼了哼,有些不自在的避开她的目光,“本王……暂时还没查到。先别管其他的,本王是要跟你说……”  “我知道,名字的事情嘛!”还以为他是无所不能的呢,这么群杀手都查不出来,去,有什么好拽的?“我叫顾双喜――”  “嗯?”恼怒她竟敢对他露出轻视的态度,又疑惑她毫不犹豫脱口报出的名字,“顾双喜?” 第九十六章 演的就跟真的一样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对,我的新名字。”顾双喜加重语气,不容易啊,终于让她的大名堂堂正正的出现了。  段朝颜的眼睛眯的又细又长,半晌才冷声嘲道:“俗不可耐!”  顾双喜的脸色变了变,却也只能忍气,只能在心里狠狠腹诽――你才俗不可耐,你全家都俗不可耐。  他知道什么?她这名字可是有着重要意义的,她出生那天,也是阿爸终于熬到升职的日子,正可谓双喜临门……要不能叫“双喜”吗?  “本王会给你新身份,你最好尽快将之熟悉起来,若不小心露馅了,可别怪本王没有提醒过你――”他忽然起身,大步走近毫无防备的顾双喜面前,手一抬便捏住了她小巧的下巴:“落在他手里,可绝对没有在本王手里舒坦,你最好知道这一点。”  顾双喜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霍地打掉他无礼的大手:“落在你手里也不见得有多舒坦,你还不是想怎么欺负我就怎么欺负我,哼……”  没有察觉,她的语气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不满的抱怨或撒娇。  段朝颜浓如夏夜的黑眸紧紧锁着她微噘的柔软红润的唇瓣,他记得,那滋味有多美妙……下腹也似有人忽然点了一把火,不知不觉全身都燃了起来。  顾双喜在打掉他的手时便后悔了,她这样“不敬”的举动,怕又要惹他生气了吧?垂眸认命的等着他生气,哪知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任何动静,她于是忍不住抬头,目光便撞进他幽深火热的目光中。  “轰”――顾双喜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管都爆开了,脸颊火辣辣的烧的疼。这个眼神……昨夜他用这眼神看了她整整一夜,她再熟悉不过那其中的含义。  惊慌失措的提了裙角转身就要跑。段朝颜早料到了她的举动,长臂一勾,便将她轻易勾回了怀里,薄唇贴着她红透的耳根,漫声戏谑道:“怕什么?”  “你你你你你……”一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沉香味,顾双喜便昏头转向紧张的语不成句:“放放放放放开……”  这个**,现在可是青天白日……他休想再对她做那种事情。  她的惊慌很显然取悦了他,他依然贴着她的耳根,嘴唇一动便能吻到那红红的可爱的耳珠子,“你,顾双喜,是本王狩猎捡回来的被野兽所伤的孤女,身份嘛……本王的侍妾,如何?” 第九十七章 想方设法吃豆腐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好个……屁啊!顾双喜紧紧闭了双唇,唯恐不小心在这时冒出惹怒他的话语来,只以一双快要喷火的大眼瞪着眼前放大的俊脸――侍妾?便是要她做他正妻,她也不会稀罕好吧?那什么嘴脸?施恩吗?  她清清喉咙,不着痕迹的想要从他怀里退开,然而他的手臂就横在她腰上,她一退,他便毫不客气的收臂,教她密密实实的贴在他身上。  顾双喜面上的红潮几乎要滴出血来,这个可恶的男人,她的嫩豆腐果然很好吃吗?双手死死抵在他胸口,忍无可忍甩去两记眼刀:“……小女子这般单薄之姿,做王爷的侍妾实在有辱王爷尊贵的身份,不如……随便让我做个丫鬟侍婢什么的就行了……”  段朝颜扬眉,她在拒绝他?“怎的?不满意侍妾的身份?那么……”  他顿一顿,扣着她纤腰的大手似有若无的轻抚着她挺直僵硬的背脊:“侧妃呢?该满意了吧?”  “王王王王爷你别开玩笑了成吗?”虽心知肚明他在开玩笑,但她还是被吓得不轻。“王爷,做丫鬟真的挺好的,咱就这样说定……”  “本王从不开玩笑。”段朝颜炙热的黑眸倏地黯淡下来,原以为她是不满意侍妾的身份所以欲擒故纵说了那些话,但瞧着她惨白的脸色以及着急拒绝的模样,才知她是真的要拒绝……拒绝做他的女人,拒绝跟他扯上关系,宁愿做伺候人的丫鬟侍婢。  顾双喜只觉头顶天雷轰轰,头晕眼花之际,又听他说:“侧妃不能满足你,那么正妃的位置呢?”  “……我不要。”顾双喜无力的拖长声调,这人是听不懂人话吗?她不要做他的侍妾,不做他的侧妃,也不做他的正妃。  深吸一口气,索性豁出去了。明亮的大眼坚定的看着脸色又黑又臭的段朝颜,在他将要发火之际,抢先道:“王爷,我们之间,只有交易!”  只有交易,没有其他,也……不能有其他。她要回家,她始终是要离开这里的……  “只有交易?”段朝颜冷冷的重复她的话,阴鸷的凤眼紧锁着她明亮坚定的眼,忽的冷嗤一声:“我们之间有什么,不是你说了算……”  他忽然低头,薄唇紧贴着她粉嫩的唇,将余下的话哺喂进她的唇里:“……那得本王说了算……” 第九十八章 害羞?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顾双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只迷迷瞪瞪的像是喝醉了酒――那个人突然褪去昨晚的粗暴,轻柔细密的吻,像米酒一般又香又甜……  呜哇,不能再想了啦!她哀嚎一声,将红彤彤的小脸蛋藏在双手下――当他极尽温柔的似诱哄又似**般亲吻她时……她想,一定是他的眼神太深邃,或者是他的动作太温柔,又或者他诱哄她的语气太甜蜜,她才会毫无所觉的……笨拙的回吻她。  呜呜,想到自己方才的**,被他亲的衣衫凌乱青丝散乱她就好想死……若不是关键时候沉鱼在外面说“太子殿下过来了”,她还不知道自己的手正紧紧抱着他的颈项……  昨晚她可以理直气壮的说她是逼的,可是方才呢?“顾双喜,你这个笨蛋……”  不能再想那种事了,再想真的会出事的,该想……对,该想想怎么回家的事情,她要带着一颗完整的心回家,所以拜托――小手骤然握成拳头,狠狠砸在脑门上:“不要想了,要想就想回家的事情……只是一个吻罢了,只是一个男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你要回家的,对,找到玉源镜跟幽奇石就可以回家了,可是这见鬼的东西究竟藏在哪里啊……”  “叩叩”――  “姑娘,王爷请你到后花园。”沉鱼的声音恭敬有礼的响在门外。  顾双喜颓然放下双手,结巴道:“我……我身子不舒服,想要歇会儿。”  外面静了下,片刻,沉鱼的声音有些迟疑与凝重:“姑娘,那其实是……太子殿下的意思,若你不去,恐怕不妥。”  太子殿下?顾双喜微拧秀眉,半晌,才伸手按按频频直跳的眼角,心里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不安稳。“那麻烦你回禀王爷一声,我收拾下,就过去。”  苏念儿啊苏念儿,这太子殿下又跟你是何关系呢?你的人生能不能稍微简单点儿?  没有时间任她空想,她起身,仍是有些抖颤的手仔细妥帖的整理好衣衫,青丝也梳理的柔顺了,临出门前,又深深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像是借此为自己打气一般。  沉默的跟在沉鱼身后,穿过重重花树,最后来到最里面的一弯荷塘前。一抬眼,便瞧见两抹同样修长挺拔的背影,只不过,段朝颜高出那人半颗脑袋,肩膀也显得宽阔一些,另外那人因肩膀的窄小便显得有些瘦削。 第九十九章 安排妥当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此时已是五月底六月初,荷塘里种植的荷花或粉或白,或含苞或盛放,都是赏心悦目的好景致。他们面湖而立,想也是正欣赏着这样的好景致吧!  一篮一白两条身影,隔得很近,偶有微风吹来,两人的发丝或是衣衫便会不经意的碰触在一起,那画面,温馨而……微妙。  顾双喜立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长身而立的两条身影。让她说,她会觉得这赏荷谈心的景致也是不错的,那样温馨和谐的画面感,她若上前破坏了,会觉得很抱歉呢!  还是段朝颜先发现了她,回眸,冲她招招手,眸里的温柔掩都掩不住:“喜儿,快过来见过太子殿下――”  顾双喜正迈了双腿往他们那边走去,闻言一个踉跄,额角飞快跳了跳――喜儿?他还能更恶趣味一些吗?  他这样喊她,她莫名的就想到了受尽黄世仁虐待的白毛女……那个可怜的喜儿!  虽然,她们的遭遇都是一样样的――都是遇上了为富不仁的混蛋――但,她的结局应该不会跟‘喜儿’一样为了仇恨生生把黑发熬成白发吧?呃……想到此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没注意前方的段朝颜已经来到了她身边,动作熟练的扶了她的腰,将她不着痕迹的带往怀里,责备的语气却温软如蜜,“不是告诉我身子已经大好了么?怎还会头晕呢?”  这个人,她明明是因为他的称呼而踉跄,哪里是因为头晕的关系?他果然很能编呢,说起谎话来就跟真的似地。尤其那关心心疼的小眼神……啧,看久了她都觉得像是真的。  眼角余光偷偷的瞄向微蹙眉望着自己的清俊少年,他微抿着唇,目光平静,神色也不见丝毫波动,然而她还是敏感的捕捉到他垂放在腿侧的双手缓缓的紧握了起来――那是生气?还是忍耐?  生的又是谁的气?或者又是因何而忍耐?  她还来不及细想,便见那少年脸色大变,平静的眸光倏地一跳,锐利如剑,且还大步走了过来。  顾双喜心一慌,便下意识的往段朝颜身上靠去――那少年的目光,活似要生生的将她撕成两半呢!太可怕了,这苏念儿到底又是怎么招惹到这么厉害的一号人物的啊?  身份不明的陆语白,王爷,太子……老天爷,若最后的结局是累死,那还是烦请你打个雷劈死我算了吧!  ――――――  祝筒子们新年快乐,大吉大利,事事顺心,嗯,更要天天开心喔… 第一百章 护你一世周全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对于顾双喜头一回的类似于投怀送抱的动作,段朝颜自然是非常喜欢的。唇角忍不住上扬,长指轻抚着她及腰长发,不忘将戏继续演下去:“喜儿,怎的?还很晕么?要不我送你回房休息……”  “九叔!”略微低沉忍耐的嗓挟带着怒气,“这个女人她是……苏念儿?!”  “苏念儿?”顾双喜直觉那怒火都已经隔着皮肤烧到自己的肌肤了,心里头难免有些怕,眸光便有些闪烁,不自觉的仰头去找段朝颜的目光,语气惊惶,仿似受到惊吓的无辜小鹿,大大的杏眸水光粼粼:“王爷,苏念儿究竟是何许人也?为何每个见到我的人都说我是她呢?”  段朝颜的眸里说不尽的心疼与宠溺,甚至俯首亲了亲她的额头,像是想方设法的宽慰她一般:“别怕,有我在呢!”  言罢,才转向段天泽,温言笑道:“泽儿,她叫顾双喜,并非苏念儿。喜儿,快跟太子殿下请安――”  他哪里是想方设法的宽慰她?根本就是想方设法的吃她嫩豆腐吧――顾双喜垂低头,将咬牙切齿的咒骂吞进肚子里,依然不甚熟练的行了个请安礼,口中小声道:“民女顾双喜拜见太子殿下,恭请太子殿下金安。”  “平身吧!”段天泽极力控制汹涌的情绪,淡淡说道。  顾双喜却并不困难的从他平淡语气中听出了他的紧涩以及对自己的嫌恶,心里轻叹一声:苏念儿究竟是怎么做人的?怎能失败到人见人厌的地步呢?  “九叔。”段天泽只看了她一眼,便飞快的掉转了视线,长眉微蹙,细长的凤目眯成长长一条线:“她是个什么来头?竟让九叔这么紧张?”  他语气难掩不悦,顾双喜自然也听出来了,被晾在一边,心里细细的琢磨了起来。  段朝颜却并不允许她置身事外,长臂一紧,将她更紧的揽在怀里,低头瞧着她,露出满足又舒心的笑容来:“我月余前不是去狩猎了么?便是那时救下了野兽嘴下的喜儿,当时情况十分危急,若非我果断射出那一箭……定是要悔恨终身的。”  顾双喜强忍着胃酸一波一波的翻涌,还得配合他的深情款款往下演,便觉得人生实在灰暗到了极点,“是啊,也得亏王爷的神勇,喜儿才能保住一条命……王爷大恩大德,喜儿实在无以为报――” 第一百零一章 为了维护世界和平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不是都已经以身相许了么?还说什么报不报的傻话?我可不爱听――”段朝颜漆黑的瞳眸愈加深邃,眸底却藏着不让人发觉的戏谑笑弄。  顾双喜眼前一黑,只觉得满腔满肺的血都要吐了出来,一张小脸倏地涨得通红――这个……恶劣的男人,这样的话题是可以这样大刺刺的摊开来讲的吗?她那是以身相许么?分明是他霸王硬上弓……“你……”  段朝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她的脑袋摁在胸口,瞥一眼面前已呈石化状态的段天泽,双眸弯弯,好不甜蜜的模样:“哎呀,喜儿害羞了?泽儿又不是外人,没关系,他不会笑你的……”  顾双喜很憋屈,被紧紧按在他胸口,看上去像是她因羞涩而躲进他怀里。怒极,恶从胆边生,小手在不引起人注意的角度下,狠狠的掐着他的手臂内侧――我害羞?我害你祖奶奶的羞……大淫魔!  段朝颜面不改色,即便被她真的下了狠手的掐――想来,是真的生气了。真搞不懂她,跟他段九王爷扯上关系的女人无不与有荣焉,偏她不但不屑还气得要死似地……她到底是个什么女人啊?  “喜儿,怎么?是不是头又晕了?”故作紧张的低头查探。  顾双喜于是顺坡下驴――今天的戏份也差不多了,再多下去,她不敢保证会不会露了陷――于是软软娇娇的靠在他胸口,虚弱道:“嗯……头好晕哦……”  然此举看在段天泽眼里,却变成了顾双喜毫不知耻的**他家九叔,本阴鸷的细长眼眸,更是凝聚了狂风骤雨般的狂暴,“如此,双喜姑娘还是赶紧下去歇着吧!若真有什么不妥,九叔可会心疼死呢!”  “你这家伙竟也敢这样打趣九叔?”段朝颜笑骂一声,又温和道:“那九叔先送喜儿回房,回头让人将朝阳阁收拾出来,你住那边没问题吧?”  “九叔放心吧!泽儿这边什么问题都不会有――”段天泽牵强的扯了个笑容,语气似有些疲惫,“我再待会儿,晚膳时候再跟九叔喝几杯。”  段朝颜点点头,道:“也好!”  便也不多做停留,拥着‘虚弱’的顾双喜回房。  段天泽僵直的挺着背脊,一直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也没有收回视线,只是,一张清秀温雅的脸庞瞬间扭曲,狰狞的布满了仇恨与杀意:“不管是苏念儿还是顾双喜……本太子,绝不会让你有活路可走!” 第一百零二章 本王要定了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一出园子,顾双喜便用力推开揽抱着她的段朝颜,微勾了唇角,不着痕迹的冷笑:“看不出来,王爷竟有如此出色的好演技。”  “看不出来吗?”段朝颜也不恼,任由她将自己推开,笑眯眯的神情彰显出他此时极度愉悦的心情:“那是你眼拙。”  顾双喜翻个白眼――他不会天真的听不出她言语中的讽刺吧?真的以为她在夸他演技好?也不计较被他说眼拙,只顾虑着另一件事:“太子真要在这里住下来?”  想起他看自己的那种阴冷鸷恶的眼神,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他真要住了下来,她的安全谁来保障啊?  段朝颜面上的笑容更甚,眸光却愈发幽暗起来:“他自然是要住下来的。反正你也失了记忆,所以用不着担心会露陷什么的……不过也别大意,接下来,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试探你,所以记得给本王放聪明点,若被他发现什么,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不定还会连累了本王……”  “知道啦知道啦!”顾双喜不耐烦的打断他,亏她先前还以为他在安慰她呢,越讲到后面,才越觉得,他嘱咐这么多,不过是怕她连累了他。害她……隐有些小失望。“但如果他派人追查我的身份,发现并没有叫顾双喜的小孤女,又当如何?”  “这个不用你操心。”段朝颜自信满满的笑笑,凤眸微眯成好看的弧度:“本王已经安排妥当了。”  “……”若她没有记错,这人一回来便匆匆找自己,告诉自己不能叫苏念儿,紧跟着对她做了……哦,这个略过不要想。紧跟着,太子就来了,紧跟着,她无奈的去见了太子,紧跟着,她跟他便走在回房间的路上――请问他是什么时候安排妥当的?  “本王虽然确实很厉害,但你也不必用这么崇拜的眼神看着本王。”段朝颜狂肆的睨着她,将她的目瞪口呆理解成崇拜。  “你……无聊。”他哪只耳朵听见她说崇拜他了?虽然……有可能她心里会有一点点那样的想法,但是也决计不会说出口来让这自大的家伙有更臭屁的资本,哼!“如此,自然是最好的。”  她顿一顿,微有些僵的唇角忽然软化,学他的模样斜睨他一眼,竟让他险些把持不住――这女人,如此妩媚的姿态,是要考验他的意志力吗? 第一百零三章 很喜爱吗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不及多想,段朝颜忍无可忍的伸手扯了她的手臂,顾双喜脚步不稳的跌向他,他长臂一展,重又将她掳回怀里。她心跳骤的乱了一拍,皱眉嚷嚷着推他:“欸,你干嘛呢?”  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脚啊?  “嘘,别乱动,有人正看着咱们呢!”段朝颜压低声音,贴着她的耳畔轻声说道,热烫的呼吸熨贴着她小巧的耳廓,他于是很愉悦的发现,她整只漂亮的耳朵咻的一下变得通红,那好看的红甚至还有往脖子以下蔓延的趋势,当真是秀色可餐呢!  “真的?在哪儿?”顾双喜闻言,忙停了挣扎的动作,下意识四下张望。整个走廊却只见她与他两人,哪里有别的什么人?  正要动气,他却忽然扳过她的脸,将她东张西望的脑袋固定在自己怀里,不让好看的颜色离开自己的视线:“你能轻易发现正窥视着我们一举一动的人,当日便不会被人追杀的四处乱逃了。”  呃……说的也是啦!听说他们习武之人,听力都是非常厉害的,耳听八方那并不只是传说——她当然没有那样的好本事,听不到也看不到哪里藏着人,纵使心里仍有一丝疑虑,以防万一,她还是乖乖的窝在他胸口,不敢动弹。“那,我们非要这样抱着走吗?”  能不能换别的姿势?这样的姿势很不舒服耶!而且他还一直对着自己的耳朵喷气,又热又痒的让她好想伸手去挠。  “咱俩不表现的亲密一些的话,你以为能骗过别人?”摆明了就是欺负她没有耳听八方的好本事——能如此顺利的对她上下其手不会遭到任何反抗拒绝,他会轻易放过这样的好机会?“若露了陷,别指望本王能救得了你?”  “……”又威胁她!不过,他说的却也是实情,虽然并不知道当朝君主是什么为人,但攸关那令天下人趋之若鹜的宝物,相信即便他是完人,也做不到无动于衷吧!若她是‘苏念儿’的身份曝光,下场……她想都不敢想。  无奈的长叹一声,扁嘴嘟嚷道:“不过是见都没见过的东西,至于疯狂成这样吗?”  段朝颜嗤笑:“说的好像没你什么事一样。若你真觉得那东西不值,何不将它们交给本王?本王得了那东西,便答应你,护你一世周全,如何?” 第一百零四章 娶她作正妃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顾双喜窒了窒,随即笑了:“那么,王爷可否告知,你费了这么多心力寻找宝物,为了什么?是传说中富可敌国的财富?还是那青春永驻长生不死的传说?或者……只为称霸天下的权势?”  段朝颜轻轻一笑,微有些凉的鼻尖轻触了触她的耳珠,“不如你先告诉我,你当年带走那宝物又是为了什么?”  他的眼睛看着她,隔着很近的距离,呼吸间,他的气息交融着她的,对视的瞬间,似连呼吸的频率都一致了。心跳不受控制的紊乱了起来,她忙错开一些,让渐渐发晕发懵的脑袋恢复正常。  缓缓敛了笑,微拧的眉心看来很是严肃,目光清明:“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并非为了财富,权势,或者长生不死――”  “那么你倒是老实的告诉本王,你为了什么?”段朝颜却并不放弃的逼问,黝黑的眸里写满了坚持,显然,他是要告诉她,休想随便敷衍他,他一定会问出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嘴唇愈来愈往下的浅啄她呈现出粉红色泽的颈,便是无声的威胁。  “为了……”回家。她不能矫情的说她并不热爱财富,这世上也许有视财富为粪土的清高之人,但绝不会是她。她也不能矫情的说她不喜欢手握权势高高在上的感觉,但她更喜欢自由自在,和平平等。不过,长生不死就算了――她没有要做个千年老妖的意愿。  但,能告诉他吗?当然不能,她脑袋又没有进水……“为了维护世界和平。”  她这样说!  段朝颜愣的很彻底,连偷香的动作都给忘了,语气显得很不稳:“你说……什么?”  顾双喜干脆一鼓作气的编了下去:“我当然是为了维护世界和平才将宝物藏起来的。热爱财富的人很多,贪图权势的人也很多,当然,更有那期望能长生不死的主儿。若那宝物重现,这世界是不是就乱了?这世道一乱,你让那些生活在最底层的平民百姓怎么活?世道乱了,首先受苦的便是无辜的百姓,我是热爱自由崇尚和平的人,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  她滔滔不绝的说着,正气凌然的模样活似她真的是救苦救难的救世主一般――她心里却明白,她也只是说的好听罢了! 第一百零五章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段朝颜久久的看着她,直到她的演说已经告了一个段落才算回过神来:“热爱自由崇尚和平?这话,却是本王听都没有听过的呢!说得好,说得真好!”  “真的?你真的觉得我说的很好?”顾双喜得了赞扬,欣喜的看着他,笑弯了双眸。  段朝颜也笑了,然他吐出来的字,却冷酷的令人胆边生寒:“即便……世道乱了,百姓苦了,又关本王什么事呢?本王明明确确的告诉你,那东西,本王要定了――”  顾双喜甜美的笑容僵在唇边,先前因他如此靠近而觉得全身发烫,此时却觉得像是坠进了冰窟,冷得连牙齿都似要打颤了,“……你想称霸天下,长生不老?”  段朝颜依然笑着,狂妄的,邪肆的,惑人的笑着,他的声音低低的,带动着胸膛发出阵阵的震颤:“世间男儿,哪个不想?”  各凭本事罢了!他的本事比陆语白要好些,所以她落在了他手里,然而段恒……就算是段恒,他也不会输!  顾双喜“呵”的笑出声,他说的倒也是实在话,哪个不想呢?恐怕,只有她是那么个例外吧!“说的也是!那么,王爷便凭着你的本事,拿到你想要的东西吧!”  这场逐鹿,她也参与了!他为了他的雄心霸业,她为了她的爸爸妈妈,那么,便各凭本事吧!  这是宣战?段朝颜觑着她亮晶晶的眼眸,忽的莞尔:“喜儿便拭目以待,本王……定不会负了喜儿的期待!”  两人都笑了,缓缓地,意味不明的,各怀鬼胎的笑了!  &&&&&  晚饭的餐桌上,只有段朝颜与段天泽两人――顾双喜告了病假。  桌上的吃食,有大半是段天泽喜爱的,他并不好看的脸色,终于有了一抹笑:“九叔还记得泽儿的口味呢。”  “九叔最疼的人是谁?”段朝颜笑睨他,夹了一筷子姜丝小炒肉放进他碗里,“你这小鬼,真忘了你的口味,你还不得骂死九叔啊!”  段天泽咬着筷子,笑容愈发灿烂,嘴里却抱怨道:“九叔,我马上就满十八了,早就不是小鬼了,何况,你也不过长我五岁而已!”  段朝颜又替她夹了炸豆腐,依然笑笑的,却有锐利悄然的隐在眼底:“不管我长你几岁,总归是你长辈,在我心里呢,你永远都是九叔最喜欢的小鬼头呢,哈哈……快吃快吃,别饿着了!” 第一百零六章 夜半无人**时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段天泽唇边的笑容,倏地消失不见!  只是小鬼头?他在九叔心里,只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即便,他贵为太子,却要付出常人想也想不到的努力与艰辛迫使自己日渐强大,只为了……  没关系,就算九叔真的不知道也没关系,只要他自己知道他不顾一切想要的是什么就行了……面上的阴霾重又被笑容所取代:“九叔,你也吃。”  “嗯。”段朝颜笑着应他,抬手提了桌上的白玉酒壶,“这是出使西凉国的金大人特地为九叔带回来的佳酿,据说是用葡萄酿制而成,味醇且甘甜,你尝尝看――”  段天泽忙举高自己面前的酒杯,方便段朝颜替他斟酒,一边不满的微噘嘴抱怨:“这金大人可真偏心,就想着给九叔送来佳酿,可忘记了我也很爱美酒呢!”  “你呀――”段朝颜包容的笑,“九叔只是个闲散王爷,别的兴趣也没有,就爱美人跟美酒,与那金大人正好是一丘之貉,是以,他才会特地为九叔送来美酒……”  “九叔……”段天泽抿着唇,眸光微黯,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别发呆,快喝喝看。”段朝颜似没看到他的异状,招呼着要他品尝杯中有着漂亮的紫红颜色的美酒。  段天泽不着痕迹的轻叹一声,仰脖,一饮而尽,放下酒杯,瞧见段朝颜一脸期待的望着他,忙笑道:“果然……这味道很是甘醇。”  “喜欢就好。这酒不会醉人,你可以多喝一些。”说着,又替他倒酒。  段天泽看着他垂眸为自己忙着,他微低头,神情很是认真,他这边望过去,能清楚的看见他长卷浓密的睫毛,仿是蝴蝶的羽翼,轻轻一眨,便是要振翅而去一般。他心中猛然一沉,微斟酌了下,便装作不经意的开口问道:“九叔,你很喜爱苏念儿吧?”  段朝颜抬头,不解的眨眨眼睛:“怎么突然问这个?”  “如果不是很喜爱,又为何要对一个仅仅只是长相与她相似的女子那般好?”三年前,他不仅见过苏念儿,还与她有过不少接触呢。那名叫顾双喜的女子看起来柔顺的近乎怯懦,然而苏念儿,虽待人大方有礼,却无形中总透露出清高与漠然,两者要说像,恐也只是容貌相像――但,未证实她的身份之前,他不会妄下断论。 第一百零七章 会离开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段朝颜放下酒壶,微偏着头,似在思索着什么,片刻,轻然笑道:“其实,她与苏念儿是不同的,她……很乖巧懂事,又贴心的紧。泽儿,你不知道,这世上,要找一个贴心的人有多难……”  段天泽看着他,他的眉梢眼底尽是温柔与暖意,说起那个女人,他连嗓音都不自觉的变的柔和甜蜜起来……他的九叔,眼里心里只装着一个名叫顾双喜的女人。喉中酸涩之意愈发厉害起来,好比三年前,他亲眼看见毫不知耻的苏念儿爬上九叔的床……好用力才勉强扯动唇角:“听九叔这意思,莫不是想要……娶她进王府?”  段朝颜点点头,眉眼间的笑意似都要溢出蜜来,整个人仿佛刚从蜜罐中捞出来一般:“待你生辰那日,你父皇与你皇祖母见过后没甚意见,九叔便要着手准备了――”  “是……娶她做夫人?”段天泽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修剪的整齐的指甲深深刺进了柔软了掌心,他却一无所察,仿佛那痛觉从未出现过――神情自若的试探道。  “不,是九叔的正妃!”原也想让她做他段朝颜的侧妃已是她莫大的荣幸了……谁知,她却不愿与他扯上关系,她不愿,他就偏偏不允――想要摆脱他?她也未免太天真了些!  从来,只有他不要的女人,这个不要他的女人,不管她是真的想跟他划清界限,还是高明的欲擒故纵,他都不打算放过她――从她拒绝怀有他的子嗣开始,他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正妃?!”段天泽终究还是没能沉住气,惊呼出声的同时人也跟着站了起来,仓促间打翻了面前的酒杯,紫红酒液洒了一桌,四下流溢着。  九叔不但动了娶她的念头,甚至还要让她做他的正妃?九叔……当真是喜爱她的。这个认知,让他惊惶的失了冷静与分寸……  段朝颜反应快速的跟着起身,将他拉离桌子远些,不让四溢的液体脏了他的衣裳,蹙眉瞧着他令人心惊的惨白面色,疑惑的喊他:“泽儿,怎么了?”  段天泽毫无生气的垂着头,微摇了摇,有气无力的说道:“没事。只是……想到九叔就快成亲了,以后再不能像从前一样赖着九叔……有些难过呢!”  段朝颜宠溺的摸摸他的脑袋,微笑道:“果然还是孩子呢!就算九叔成了亲,你也可以随时过来九叔这边啊,谁敢说什么不成?” 第一百零八章 仔细掂量掂量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段天泽闻言,终于缓缓的抬起头来,微湿的目光有些僵滞的看着神情温暖的段朝颜。在他心里,九叔一直是一个温暖阳光的人,他只比自己年长五岁,他从幼年时光开始,便是九叔身后的小尾巴。  没有兄弟姐妹,没关系,他有九叔陪他学文习武;没有父皇母妃的关爱,没有关系,他有九叔的关爱和疼宠;没有无忧无虑的快乐童年,没关系,他有九叔……什么都没有也没关系,只要有九叔……  可是,九叔要娶妻了,曾经完整的属于他的关爱与疼宠,如今,要被那个女人完整的分享了去……九叔,要变成别人的了。  这么些年,他为之不断努力与忍耐的这么些年,算什么呢?“……万一,新婶婶不喜欢我总来找你怎么办?”  他听见自己发颤却故作轻快的声音,伴着心脏碎裂开来,落了一地的碎片。  “你这孩子,不相信九叔的眼光么?”段朝颜拍拍他的瘦削的微垮的肩头,斜睨他一眼:“喜儿绝不会是那样的人――”  一顿,落在段天泽肩头的手捏了捏衣裳下硌手的骨头,忽然拧了眉,关切道:“怎么又瘦了?”  段天泽细长的凤目中倏地射出一道光,水盈盈的目光仿似笼了一层纱,似惊喜,又似欣慰――九叔还是关心他的!“太傅最近教我一套新的剑法,我觉得很有意思,便练习的勤了些,可能有些吃不消吧!再说,宫里的东西哪有九叔府上的东西好吃呢!”  “你这猴子――”段朝颜似真似假的嗔责他一句,让人收拾了桌面,重又拉了他入座:“喜欢就多吃点吧!”  &&&&&  夜空中的繁星璀璨如明珠四散,圆月如玉轮晶莹悬在空中。初夏的夜,有如水的凉风徐徐吹过,穿过半敞的窗户,拂起半透明的窗纱。窗前的榴花开的正艳,蓬勃如灼灼的烈火燃烧。  漆黑的屋里没有半点声响,想是里面的人睡着了吧!颀长单薄的身影走了过来,闲庭漫步般,悠然自在的开门,进门,随手关上了门。  凭着过人的目力,很快找到了他此次前来的目标人物――软榻上睡着的似乎并不安稳的娇小女子。来人微微勾唇,未发出一点声响,朝她走了过去。  他俯身,深幽凤目眯的又细又长,细细打量着床上女子秀丽的眉眼,片刻,他伸出手,冰凉指尖似吐着信子的毒蛇,又轻又慢的沿着秀气的眉游走。 上架感言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床上的人,瞬间睁开了眼,好看的杏眸里没有甫醒过来的茫然朦胧,目光清明的仿若从不曾睡去过,看清深夜摸进她房间一副正准备轻薄她的人,眸光闪了闪,便有了疑惑与惊惧的意味:“太……太子殿下?”  想过无数种他会有的试探,却没想到,竟是他本尊亲自前来――在夜半无人这样**的时间里。  脸上冰凉的指尖还在继续游走,顾双喜瞧见他唇边的笑容,料是因自己惊惶的表情取悦了他。微蜷缩的身体发着抖,不住往后缩,眼角余光瞥见段天泽唇畔的笑容果然缓缓加深了――  她表现的越害怕,他就越满意呢――果然是**段的亲戚。  像是欣赏够了手底下的人瑟瑟发抖的恐惧姿态,在她脸上游走的手倏地一下扣住了她的下颌,迫使她抬头迎着他冰冷的视线。他的语气冰冷而残酷:“苏念儿,没想到你还敢回来!”  下颌被巨大的力量钳制着,顾双喜痛的直抽气――若非有了这样的比较,她断然不知道以往段朝颜对她还算手下留情了。“太……太子殿下……民女顾双喜……不是,不是苏念儿……”  她丝毫不怀疑,那只手,随时会捏碎自己的颌骨!  苏念儿,到底是怎样得罪他了啊?为什么明明她们恨的或者爱的是苏念儿,吃苦受罪的人却是她顾双喜代劳?  段天泽冷冷哼一声,捏着她下颌的手毫不心软的施力,成功的逼出了顾双喜的眼泪:“你能骗倒九叔,令他对你神魂颠倒,便以为也能骗到本太子么?”  段朝颜对她神魂颠倒?他这是开的哪一国玩笑话?  她痛得面容扭曲,险些惨叫出声,“民……民女不敢欺瞒……民女真的不是苏念儿……太子殿下明察……”  她要切记,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孤女,没有任何能与尊贵的太子殿下反抗的资本……除了隐忍与示弱,别无他法!  大拇指恶意的摩挲着触感柔软细腻的肌肤,似享受般的眯眸瞧着她惊惧的颤抖:“本太子昔日与你说的话,可还记得?”  她记得毛线啊?凄苦无助的抽泣着:“太子殿下……民女真的不是……”  杀千刀的段朝颜死到哪儿去了?再不来,她不被捏碎下颌骨就要奋起反抗了……露陷了可别怪她。 第一百零九章 他也会怕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段天泽终于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很好!本太子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必要时候,本太子会帮你的。”帮她?顾双喜微蹙眉,她已经见识过他的手段了,所以他的帮忙,还是算了吧!然面上却是恭谨之极:“民女谢过太子殿下。”“今晚的事,本太子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否则……”段天泽低缓说着,本悦耳的嗓停在耳里,却让人有阴森恐怖的感觉。“本太子要你时时刻刻记住,你,不配――”顾双喜当然明白他的不配指的是什么,自然又保证了一番,段天泽于是满意的离开了。依然是不慌不忙的,闲庭散步的姿态。门阖上,顾双喜瘫在软榻上,连抬手擦拭额上的冷汗的力气都没有,被掐过的下颌肌肤依然火辣辣的痛着――这个段天泽,年纪不大,却有超乎于年纪的阴寒冷酷,毫不手软的态度,让人打从心底害怕。她以为会是一场试探,却原来,竟是一场警告――警告她不要对段朝颜有非分之想,因为她不配!“呵……”她忽然轻笑出声,这个太子,他好像没有弄明白,有非分之想的那个人究竟是谁?“本王没想到你还能笑得出来。”颇清冷的嗓悄无声息的响了起来。顾双喜只动了动脑袋,循着声音望向窗户的方向――段朝颜不知何时端坐在那里,清浅月光洒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柔和极了。他在笑。可是顾双喜却知道,这人此时心情很差――他的眼睛幽幽冷冷的,没有半点笑意。“怎么?王爷是来看我哭的么?”顾双喜懒洋洋的冷嗤。才刚受了段天泽的气,没道理还要她继续忍继续让。“那真抱歉,让你失望了!”更何况,他们现在是拴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蚱蜢,谁需要怕谁啊?“哼!”段朝颜冷哼,搁在桌面上的手缓缓握成拳头――她毫不在乎的神色,令他无端想要冒火,那样轻视的态度,他毫不怀疑,若有机会,若段天泽真的对她伸出援手,她定会想也不想的逃离他。“苏念儿,不管你心中在想什么,本王,绝不会让你如愿――”顾双喜眉峰动了动,撑了手想要坐起身来――这样躺着的姿势实在太危险,惹毛了姓段的,他要是忽然又扑上来她连反抗之力都没有呢!“王爷,你似乎忘记了,我叫顾、双、喜――”刚才的话,他全都听见了吧,才会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段朝颜起身,缓步朝她走了过去,阴鸷的眸里闪着狂猛的嗜血般的光芒。可惜顾双喜正忙着使力起身,没发现那骇人的视线正紧锁着她。刚撑起的身子被人猛地压住,脑袋重重砸在柔软的枕头上,顾双喜吓得咿哇大叫:“姓段的,你想干什么?”“嘘――”段朝颜将她连人带被压在身下,长指抵在她温软的唇瓣上,热热的气息暧昧的扑洒在她蓦地涨的通红的小脸上:“小心隔墙有耳呢!”顾双喜对准那根手指,恶狠狠的张口就咬,段朝颜却似知道她的动作般,顺势捏住她的下颌骨,让她大张的嘴无法闭合,自然也就咬不到他。“本王几乎都要相信你不是苏念儿了……”“唔唔唔唔……”我本来就不是。“可,你若不是苏念儿,会是谁呢?”他捏着她下颌骨的力道拿捏得刚好,既不会弄痛了她,也教她说不出话来。他看着她的眼睛,她好看的杏眸似要喷出火来,恨恨的瞪着他的表情,很生动。这么生动的模样,是从前的苏念儿身上从未出现过的。这么生动的模样,让人一旦沾染上,便……舍不得移开眼。所以,她只能是苏念儿。如果她不是苏念儿,他便会怕,怕再也掌控不了这个有着苏念儿长相却与苏念儿性格截然不同的女子,怕这个此刻还在自己身下的女子以他不可预见的速度变化或者……消失。对,他也会怕!这样的话若从别人口中说出来,他一定会狞笑着拧了那人的脑袋――他是谁?害怕这样的情绪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他段朝颜身上?可是方才听见她与段天泽的对话,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她是真的不愿意呆在他身边,即便是以他正妃的身份。连这样的身份都诱惑不了她留在他身边,他心里的焦躁便如数十万只蚂蚁在血脉之中不停的噬咬,不会很痛,却,挫败又难过。“给本王记住,在我面前,你只能是苏念儿。”不是其他人,她就是苏念儿,除非他不要,否则,她只能乖乖的留在他身边,哪里也去不成!“哼――”不能说话,顾双喜便从鼻腔里发出冷哼蔑视他――她跟他反正是怎么也说不清楚的,他爱怎么发疯便怎么疯吧!真累!防贼似的不敢睡,等来了段天泽,好不容易危险人物走掉了,第二个危险人物踩着脚后跟又来了……她顾双喜果然造了很重的孽,老天爷才会惩罚她这样心惊胆颤的活着。他松开了对她下颌骨的钳制,让她的嘴得回自由,手指却并没有离开,指腹轻柔缓慢的摩挲着那被段天泽掐出明显红痕的肌肤,“乖乖的打消你的所有念头……别忘了,你还有洛儿!”“你――”顾双喜气息不稳的瞪他,段天泽才刚用了洛儿威胁她,他也来――他不威胁她是会死吗?怒极而笑:“王爷,这可由不得我,你方才也听见了,你的好侄儿并不乐见我呆在你身边……你说,我该怎么办呢?”他们彼此都没说破,却又清楚对方指的是什么!“这件事,本王会解决,不会生出什么岔子!”她只要乖乖的不动逃跑的念头等着做他正妃就行了。 第一百一十章 风情无限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是吗?”顾双喜故作怀疑的觑着段朝颜,提着嗓子娇滴滴的嘲讽道:“人家可是太子,未来的皇帝呢!要料理我这样的小人物,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唉,其实我也不怕我会出什么岔子,就怕王爷想要的东西……不小心出了什么岔子就不好啰,你说是吧?”段朝颜看着满脸轻视与不屑的她,深深地,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这个女人,从前至少还会对他装一装柔顺乖巧,自从他对她……那样之后,她连装都不装了。率性坦然,却比任何时候都吸引他。他原只是好奇,以为又是她吸引他注意的一种手段。越观察越是明白,从树林里掳回她到现在,她的眼里,明明白白是没有他的。这如何能不令这位在红粉堆中无往不利的王爷感到挫败?“只要你乖乖的做本王的人,本王自会保你平安!”指腹下的肌肤细腻平滑如丝绸,令他爱不释手。光是抚着她的脸,就让他几乎把持不住了!这个女人像是罂粟,只碰过一次,然而那种淬入骨髓的美妙感觉,是抱别的任何女人都没有的……只有身下这个女人,会让他仅是瞧着便心痒难耐……她对他下了蛊吧,他才会变的这么奇怪!“是吗?”顾双喜对上他深沉却炙热的目光,哆嗦着打了个冷颤——想要不动声色的从他身下溜出来,然而,他实实在在的压着她,她又怎么可能溜得走?忙干笑两声,摆出示弱的姿态:“王爷……您这样压着我,我很难受……可以起身好好说话么?”段朝颜忽的倾身,在她蓦然瞪圆眼眸的状态下,扎扎实实的吻住了她——他现在,只想做他想了许久的事情。顾双喜只愣了那么一下,便激烈的挣扎了起来:“你……封开唔……”放开我!她整个被包覆在薄被中,双手双脚都使不上力,只能毛毛虫一样不断扭动,然而她却不知道,她这番扭动,更是激的身上的人兽、性大发,只想将她连皮带骨全都吞进肚子里。连带的,吻着她嘴唇的力道也加重了。顾双喜痛皱了眉心,这人,恶狠狠的模样像是要将她撕裂成碎片。唇上的痛还未消,他又带着更狠更恶劣的姿态狠狠攻占了她的唇舌深处……薄被不知什么时候被丢到地板上,覆叠在薄被上的,还有原本好端端穿在顾双喜身上此刻却支离破碎的雪白里衣。他不容她抗拒的与她缠绵,火热的像是觊觎清水许久的饥渴旅人,啜饮着她,咂吮着她,啃噬着她,她不肯顺从的拒绝挣扎,只是让他的欲、望更加高涨。不管她将脑袋扭到哪边,他的嘴唇至始至终贴着她的唇瓣,丝毫不受阻碍。到底是她没了力气反抗,连想大口喘气都不能——干脆死尸状,管他要咬要啃还是要吞,随他折腾个够。哪知她放弃了挣扎后,他的动作也跟着温柔了起来,手臂穿过她曼妙的腰身,钳制的力道变成轻搂,强势霸道的吻也变得轻柔而绵长,几乎要把人吻的晕死过去。顾双喜软绵绵晕陶陶的想,这人吻技怎么这么好啊这么好……怀里的身体终于柔顺的软化了下来,段朝颜满意的笑了笑,趁着她发晕的空隙,灵活的唇舌转而攻向别处——小巧可爱的耳垂自然不会放过,牙齿轻轻摩擦,引得她一阵颤抖。“嗯……”从唇间溢出的声音,轻颤着,却甜蜜诱人。段朝颜似受到鼓励一般,搂着她,湿滑的唇舌一路高歌猛进,沿着白皙颈脖一路往下。长指在她滑腻柔软的肌肤上滑动,滑过的地方点燃一片大火,似乎要让她整副身子都因为他而燃烧起来。“嗯……嗯……”顾双喜无法抑制的发出可爱的鼻音,手臂也环住了段朝颜微汗紧绷的肩膀,半睁的眼眸,迷离而潮湿。双眼迷蒙的样子映在段朝颜眼里,更添魅惑色彩。呼吸已然不稳,他的腿挤进她的双腿间时,察觉到她柔软的身体瞬间又僵硬了起来——想来,第一次的经验着实吓坏了她。带着这样的想法,落在她颈脖之上的吻更加温柔缠绵,手指不断抚摸她的前胸后背,转移她的注意力。段九王爷这样的常年泡在脂粉堆中的主儿,怎么可能不懂得如何取悦女人?先前的强迫皆是因为愤怒与挫败,尔后她乖顺的任他动作,他自然不会再像前一次一样强逼她就范。拉过她的手,绵绵细细的吻雨丝一般缓缓落在她手心腕部,沿着手臂一路轻舐上来的唇,在吻至精致秀气的锁骨时,因着她动情的颤抖而加重了些许力道,双手滑过她柔软的腰肢时,听见她因为痒而呵笑出声。她的笑靥干净的宛如清晨甫盛的白莲,他忍不住,薄唇往上,吞噬了她如花般美好的笑靥,仿佛在品尝美食版意犹未尽……干净的笑容在此时显得无限妩媚,氤氲的眸子迷蒙可爱,烙在他眼里,只觉得风情无限。顾双喜无法对自己否认,她喜欢他温柔绵密的轻吻,感觉自己整个人似都要融化在他的嘴里。他的皮肤好烫,熨贴着她的,煨出一身薄汗,也将她的身子染上了粉嫩的诱人的色泽。所以当他的嘴唇抽离开,她居然不满的皱眉嘟唇,嘟嚷着抱怨了句什么,迷离的眼儿瞧见他悬在上方的似笑非笑的俊脸,小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你……你笑什么笑?”他唇畔的笑容于是更加邪肆狂妄,低了头,沉哑的声音贴着她发烫的耳根说道:“承认吧,你对我,根本就很有感觉!”“放……”她恼羞成怒的“放屁”二字还未骂出口,被蹂躏的红肿的唇儿再一次被密密实实的贴住了。他吻着她的力道依然轻柔,却多了些好似喜悦的情绪。他的吻来到她喉间,察觉她因紧张而吞咽津液的滚动,有低低沉沉的笑声从他口中浅溢出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 再一次?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顾双喜咬着牙,板着脸想要吼他一声“笑屁啊”,发出来的声音却是沙哑浅吟……温柔的爱抚,温暖的亲吻……顾双喜喉里发出哭泣似地呻、吟,晶莹的汗水湿濡她的细软鬓发,十指像是无法忍耐般插、进他早已散开的发间,任他将她带往陌生又熟悉的情欲里,承受着他,接纳着他,任他带领着她快乐的旋舞,一遍一遍的舞着……&&&&&幽幽的从几乎灭顶的美妙感觉中回过神来,顾双喜摊在软榻上,累的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了,却也不像前一晚被他不知节制的索要的晕过去,只晕乎乎的靠着身后光、裸坚实的胸膛喘气。段朝颜从后面拥着她,长手长脚的将她整个人困锁在怀里,薄唇不自觉的轻扬,黑眸注视着怀里娇小美好的身躯,带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情感:“痛吗?”“哼――”顾双喜气弱的哼了一声。现在才问她会不会痛,假惺惺!这次他倒真的没有让她感到痛,她甚至……回应了他,在他隐忍着刻意放缓速度,汗流浃背的等着她适应时,她莫名就脑袋发热,笨拙的回应着他……呜,想起他那一刻幽深的满是火焰与兴奋的眼神,她就恨不得将自己埋进被子里闷死算了――可是被子早被他扔到不知何处去了,她因此也只能缩在他怀里懊恼自责!她连负气都这么的……可爱!段朝颜瞧着她,低头浅吻她头顶心,低沉而缓慢的说道:“跟着本王,本王不会委屈你!”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他在脱口而出时,语调是生硬而紧张的。无论如何,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仍是有些屈尊的感觉。怀里本柔软的身躯僵了僵,没有说话。段朝颜心里蓦地闪过一丝慌乱,他都屈尊低头说出这样的话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或者犹疑的?扣在她腰间的大手紧了紧,呼吸都有些紧窒起来:“说话――”命令的语气!顾双喜轻叹一声,依然有些哑的嗓音漠漠说道:“王爷想听什么?激动地语无伦次的叩谢你的隆恩吗?”“你这女人……”段朝颜动气,抱她的时候,明明觉得一切都很美好,她也柔顺乖巧的令他恨不能将她揉进身体里,可激、情过后,她却是这样冷淡的反应……“跟本王说,你愿意跟着本王,不会再想着离开本王――”她不屑他的温柔,好,他就强势霸道到底吧!就算用囚的,也要将她囚在自己身边,她……最好要有所觉悟才好呢!本是漾着温情的唇角垂了下去,换成了不可撼动的坚定神情。顾双喜累极的闭上眼,“好累……”温热的胸膛立刻抽离,在她以为他终于愿意放过她而放松时,他的身体重又覆了过来,依然紧贴着她的裸背,他大手一挥,薄被兜头罩下,遮盖住两人不着寸缕的身子,声音沉沉的响起:“睡吧!”顾双喜气的双目通红,吗的,他贴的这么紧叫她怎么睡啊?他试试看身后贴个热乎乎汗蒸蒸的火炉能不能睡的着?她的僵硬与她突扬的怒气当然没能逃得过他的眼睛,他贴着她敏感的耳根,笑的很恶意:“看来你还不是很累嘛,不然……我们再做一次?”“啊哈哈……”顾双喜干笑着往被窝里缩,却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他的怀抱,“好累好困,哇,我睡着了,已经睡着了……”说罢,还装模作样的吹起鼾声来。身后的段朝颜几乎笑的要打跌,这丫头的反应怎么可以这么可爱?许久,他才平息下来,依然带着笑意的嗓轻柔响在装睡的顾双喜的头顶上:“睡吧!”不知是他的语气太过温柔还是真的累到了极点,顾双喜居然就着这样的她打死都不肯相信能睡着的姿势,睡着了!却开始不着边际的做起梦来。梦中的自己不停的奔跑,丛林中,小道上,甚至是热闹熙攘的大街上,衣衫褴褛,长发散乱,血迹斑斑的不停跑着,一边跑,一边惊恐的回头张望,好像身后随时会出现张着血盆大口的食人兽一般,逼着她不停的,不停的跑……&&&&&迷茫的睁开眼,怔怔望着雕满富贵牡丹的床顶,似乎不太明白此刻身在何处。半晌,悠悠长长的吁叹一声。窗外的日色那样好,照在一树开的妖娆艳丽的榴花之上,渐次渐变的红色花朵娇小轻薄,满院似都弥漫着这样娇艳的景色。然而这样的好景色,也不能让她郁卒的心情变的好一点。揉着微微泛疼的额角,拥被坐起身来,被下的感觉却有些异样,她忙掀了被角往里瞧,眸里慢慢漫上惊讶之色,眉心却渐渐拢了起来。她记得,昨晚睡着时,确确实实是不着寸缕的,然而现在,干净雪白的里衣却整整齐齐的穿在她身上,且,睡前被汗水打湿的腻腻的不舒服的肌肤,也透着干爽舒适,好像……有人帮她清洗过一样。雪白的肤色一点一点变红起来,捏着被角的手指节也紧的泛白,咬牙切齿的诅咒:“段朝颜,你个该死的变态……”她不认为他会纡尊降贵的替她清洗着装,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沉鱼或者落雁进来帮她清洗的,可是……她们虽然都是女的,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不介意被她们看见她从脖子到小腿布满的那些骇人的痕迹……即便都是女人,她也会觉得……羞愧的想死啊!“一醒来就骂本王,你觉得合适吗?”闲闲的笑嗓从屏风处传过来。换是别人敢这样骂他,他肯定立刻诛了那人九族。可偏偏,看着她红着脸咬牙切齿的骂他,他居然……莫名的觉得高兴――被她这样含羞带怒的骂着,似乎,也是一件颇为愉快的事情。 第一百一十二章 她玩不起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你,你……”顾双喜气结的指着他,说不出话来。段朝颜穿一身墨绿衣裳,沉稳的颜色更显得他英挺帅气。他望着她笑,眼含春风,眉存雅致,唇角勾着似笑非笑的神情,轻闲无比。漆黑如玉的眼睛,眼底之下潜着不易察觉的温柔。“本王怎么了?”他摊开双手,似无奈的耸耸肩,表情无辜的走向像是随时会晕厥过去的她。“……你不要脸我还要呢,你凭什么自作主张让人帮我清洗……”气死她了,他竟还敢用那么无辜的眼神看她,不要脸的大色鬼!段朝颜挑眉,邪邪的看着她张牙舞爪、恼羞不已的可人模样:“谁说本王让别人给你清洗的?”顾双喜大张的嘴儿几乎能塞下一个大鸡蛋,本燃着熊熊怒火的杏眸倏地变成惊愕:“你……你什么意思?”不是沉鱼落雁,难不成是……“自然是本王亲自给你清洗的。”他已经靠近了床边,好看的长眉似要飞起来,双手撑在床沿上,缓缓靠近她,看她震惊惊惶又羞涩不已的模样,令他心情更是好的出奇,“本王怎舍得让别人见到王妃这样美丽的身子?即便是女人,也不行呢!”顾双喜听见自己下巴砸在地上的声音,颤声说不出话来:“你……”她忽然觉得很害怕,面对这样的段朝颜!他的表情轻松而愉悦,好看的凤眸定定瞧着她,也并未带任何压迫之气,然而,她却忽然发起抖来,因为他虽轻却坚定的语气,他说,‘王妃’……她大可不必将之当成一回事的,可是他笑笑的却坚定的表情,让她觉得不安——他在宣告,不管如何,她都会成为他的妃。他之前也宣告过,可也没让她像眼下这般害怕不安……他是真的,不是一时之气,不是说说而已……“怎么了?”伸手捧了她忽然变得苍白的脸颊,关切瞅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这种事情我自己会做,不必王爷亲自代劳!”她不驯的扬眉,打掉他的手,将心里的恐慌强行压下去。“都快成夫妻了,还这么见外不太好吧!”段朝颜笑的惬意,瞧着她果然瞬间又变得通红的小脸蛋。“这种事情本王虽没做过,却没想到做起来也很是得心应手呢!王妃的肌肤又嫩又滑,本王光是摸着就……”“变态!”顾双喜气的发抖,这个无赖,被他吃了也就罢了,他还敢在她面前露出这副意犹未尽的可恶表情……气死她了!“不许说了啦!”“哟,小念儿害羞了?”段朝颜更加油腔滑调的,着迷于她怒极的极有活力的模样。再也按捺不住,薄唇突袭而去,飞快的偷了个香,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又快速撤离。“你……”顾双喜被气的无力。深深用力的吸气,直将满腔满肺的怒气都压制住了,才抬头看向他,淡淡地,面无表情的说道:“王爷,你玩够了吗?玩够了请放过我好吗?”段朝颜面上灿烂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笑了:“玩?你觉得本王在玩吗?”顾双喜已经没有力气理他了,再跟他扯下去,她会被气的吐出两升血来。“我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人物,什么都没有,只有小命一条,王爷若实在不待见我活着,随时取走这条命也就罢了,没必要这样玩弄人。真的,不是每个人都如王爷这般好气魄,什么都能玩,什么都玩得起……”她玩不起!不管他是耍着她玩也好,真的……也罢,她都没有玩的资本,因为她终究是要离开的。段朝颜的容色一点一点阴沉下来,反正她就咬定,他是在玩她就对了……他真想一掌劈开她的脑袋,看看她顽固的脑袋瓜里都装了些什么?忍了忍,将话题转移开了:“昨晚做梦梦见了什么?流了那么多冷汗!”“……呃。”顾双喜眉角狠狠抽了抽,这个人,她明明是很认真的在跟他讨论上一个话题,偏他云淡风轻的说出了这一个话题,摆明了不愿意继续……闷闷扣抠着手指头,“莫名其妙的梦,不重要。”“是吗?还以为你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呢?任凭本王怎么叫都叫不醒你,甚至将你丢进浴桶里都没能让你醒过来呢!你可真能睡……”知道她不愿意说,他也不多问,只随意说道。“……哦。”她闷闷的应一声,没精神也没力气跟他哈拉!“饿了吧?快起床!”段朝颜好脾气的竟没有追究她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无礼,笑着将她从被窝里挖起来,戏谑道:“来吧,让本王亲自伺候你更衣——”顾双喜的下巴再一次砸了下来,这人今天到底是发什么神经啊?“王爷说笑了,您这千金之躯,哪适合做这种事情……我自己就好!欸,我的衣服……”段朝颜举高手臂,让抢衣服的她扑了个空,借着身高优势轻松的将她摁在床上无法动弹:“听不懂话啊?本王帮你穿——”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心情竟然有些莫名的……雀跃!顾双喜泄气的展开手臂,方便他笨手笨脚的往她身上套中衣,断定此人今天是吃错了药——堂堂王爷,纡尊降贵帮她清洗身体已经说不过去了,现在竟还一脸兴奋的帮她穿衣服。即便做戏,也不需要这么彻底吧!唔,或者,一直都是被人伺候的他,突然想要尝尝伺候人的滋味?木偶似的任他翻过来转过去的穿衣套鞋,直到他将她按在梳妆桌前,看见他兴冲冲的举着桃木梳欲要亲自动手帮她梳理长发时,她终于忍无可忍的跳了起来,去抢他手里的梳子:“我来就好我来就好……”再被他伺候下去,她可怜的小心脏该要罢工了啦! 第一百一十三章 憋屈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好吧!”段朝颜很好说话的松了手,让她轻易抢到了梳子:“你动作快些,洗漱的水已经放在屏风后了,我让人将饭菜送进来!”顾双喜忍不住又打了个冷颤,额滴娘啊,他能不要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同她说话么?害她起的这一身鸡皮疙瘩哟……吃饭的气氛安静的几乎能要人的命。顾双喜低着头,眼皮都不敢抬一下,饶是如此,却依然能感觉到对面直射而来的强烈的不容人忽视的火热视线……唉,恐怕要消化不良了!她真的不明白,她跟段朝颜,究竟是怎么走到眼下这一步的?烦心……正想着,一双夹着小菜的筷子出现在她垂低的视线中,他笑笑的戏谑的沉嗓也跟着响起:“白饭有那么好吃么?”顾双喜唔唔了两声,算是给的回应。依然不敢抬眼,就怕自己扛不住那样露骨的目光。段朝颜失笑,却也不再说什么,只不停的往她碗里夹菜。她也一个劲儿的埋头苦干,一时间,饭桌上的气氛倒也和谐的可以。然而,一道似是取笑的清亮嗓音却突兀的响了起来,打破了这一室难得的和谐气氛,“哟,九叔原来在这边陪双喜姑娘用膳呢。难怪我到处都找不到你呢――”顾双喜呛了一下,握筷子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耳里听的段朝颜亲热的招呼着他:“是泽儿啊,吃过了吗?”“等不到九叔,泽儿怎么吃得下?”段天泽似撒娇般抱怨着。段朝颜立刻起身,“那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赶紧过来一起吃!”顾双喜依然默默地吃她的饭!她是真的弄不懂――昨晚她与段天泽的话,他应该听取了不少,她心里也明白,段朝颜对段天泽其实是多有顾忌与防备的。她不知道段天泽对段朝颜又是怎样一种模糊的态度,但隐约是觉得,在段天泽心里,段朝颜于他而言是很重要的存在――重要到,亲自警告她不准对段朝颜心存幻想……两个……姑且说是各怀鬼胎的人,却总是表现的亲密无间的模样,好似他们之间真的亲厚的不得了……正想着,耳边听得段天泽礼貌的询问:“双喜姑娘不介意多我一个吧?”“你这小子,忒没礼貌了!不是告诉过你,她将会是你的婶婶么?你喊她名讳,成何体统啊?”段朝颜假意板了脸,不乐意的敲敲段天泽的脑袋。段天泽居然也不在意,只颇具意味的瞧了眼仍然埋首在饭碗里的顾双喜,嘻嘻笑道:“九叔教训的是,只是……我瞧着她比我都还小呢,这‘婶婶’二字便叫不出口嘛!”呃……顾双喜又是一个激灵!抬起脸僵硬的笑:“呵呵……太子殿下叫我双喜吧,我比较习惯……”婶婶二字――她方才都听见他的磨牙声了呢!她敢应吗?深刻的觉得自己眼下就是那夹在两片馍里的可怜肉片……太他吗憋屈了!段朝颜却不依,握住她端着碗的手,一派亲昵厚爱:“泽儿,你正好从现在开始习惯这样称呼――喜儿,你也要开始适应,明白吗?”哦不――顾双喜慌忙抬起头,“我……”“嘘!”段朝颜却用手指抵了她的唇,似是不让她说出任何他不想听的话来:“听话!”顾双喜于是蔫蔫的应了一声,抽回手,顶着段天泽那边射来的嗖嗖冷箭,继续食不知味的扒着碗里的饭菜。她这块夹在馍馍里的肉,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安全吧!管他们之间有什么,都让这心口不一的叔侄俩去交流吧!段天泽似定了定心神才能说得出来话:“呵呵……九叔,你之前不是问我生辰想要看怎样的表演么?”“嗯,怎么?你发现什么新鲜有趣的东西了?”段朝颜笑笑地问,命人拿来干净的碗筷,又熟稔的帮着他布菜。段天泽意味深长的看了埋头苦吃的顾双喜一眼:“我方才经过后院时瞧见一名家丁攀着一根竹竿跳很奇怪的舞……”“咳咳……”顾双喜再次被呛,米粒呛进鼻间的滋味非常难受。段朝颜立刻关切的面向她,一手递来水,一手拍抚着她的后背,“怎么这么不当心呢?”顾双喜只觉得另一边的冷箭射的更厉害,急的她冷汗刷刷直冒――这段朝颜究竟是什么意思啊?明知道段天泽不待见她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关系,他却偏要在他面前对她露出这种关心心疼的不得了的神情,是存心要害死她吗?“王……王爷,我没事了。”不着痕迹的想要避开身后亲密拍抚的大手,然而段朝颜似看出了她的打算,手掌似在她背上生根了一样,无论她怎么避,就是没办法避得开。气的她只能在心里讲段朝颜从头骂到脚……却始终不敢抬头去看段天泽的表情,真是……孬的可以!“双……婶婶没事了吧?”段天泽“关切”的问。顾双喜忙摆手:“没事没事了,多谢太子殿下关心……”她听力没问题的话,他喊她“婶婶”的时候,她清清楚楚的听见了他的磨牙声。“我我吃饱了,你……你们慢慢吃。”说罢,欲要起身离开。段朝颜却抓住她的手,略一施力便让她定在凳子上无法动弹。温柔看着她,神情温和柔软:“我还没吃饱呢!看在我一大早就开始伺候你的份上,总要陪我吃完呀!”顾双喜敢肯定,他是故意的,故意在段天泽面前做出这副嘴脸……偏他一个人表演还不够,还要拉上她一起演出……他眼睛瞎了吗?难道看不见段天泽那几乎快要喷出火来的恨不能马上掐死她的眼神吗?她继续留在这里,只怕很快就会被段天泽用眼神烤成人肉干!搁谁还能若无其事的坐在这边听他们闲言闲语啊? 第一百一十四章 奇怪的风景线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连避开都不允许,真是太过分了!这样想着,被段朝颜握在手心里的手微一转,指尖毫不留情的刺向他柔软的掌心――总要发泄一下才不会憋坏了自己。他段朝颜要她陪演,自然要付出代价,哼!段朝颜吃痛,面上却分毫不露,依然一副疼宠的几乎要溺毙人的目光看着顾双喜,惹她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方才吃下去的饭菜也在胃里翻腾不已,准备随时“逆流而上”。使出吃奶的劲儿才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来,呵呵假笑:“王爷喜欢吃什么呢?”吃死你个王八蛋!她心里咬牙切齿恶狠狠的如是说道。段天泽深吸一口气,赶在段朝颜回答之前,故作平静的笑了笑,亲自动手舀了金丝红枣羹放在段朝颜面前:“九叔的最爱――泽儿没有记错吧?”“哈哈……”段朝颜爽朗大笑,斜着眼看顾双喜:“果然还是泽儿最了解九叔的口味。”去,一个大男人喜欢吃甜食,这是很骄傲的事情吗?还敢笑的这么大声,也不怕别人嘲笑……顾双喜继续腹诽。“对了,泽儿方才说你想看什么表演?”舀了一匙红枣羹下肚,段朝颜才望向段天泽。“钢管舞。”段天泽笑道:“我方才特意去问了那名家仆,他说那叫钢管舞,说是……”他的目光似随意般落在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顾双喜身上:“说是婶婶教他们用来强身健体的一种舞蹈,泽儿觉得十分有趣呢!”顾双喜心中暗道不妙。果然,段天泽顿了顿,语气十分诚恳的说道:“九叔,不知泽儿生辰那日,能不能大饱眼福呢?”唯恐段朝颜又说出什么可怕的话来,顾双喜赶在他之前飞快道:“当然没问题,我在府中挑几个机灵点儿的,定不会让太子殿下失望……”段朝颜蹙眉,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顾双喜,眸底掩着不快,却也没说什么。段天泽看着她,依然诚恳的不得了:“可是,婶婶的舞姿一定更动人……九叔,你一定也很想看吧?”也不等段朝颜回答,更不等惊愕的顾双喜回神,他径直拍案决定:“那就这样决定了。婶婶,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这小混蛋原来在这挖着坑等着她呢!顾双喜着才回过味来,想拒绝,人家把拒绝的路都给堵了……段朝颜瞧一眼她深受打击的模样,眸底那点不快眨眼便消失了,再度握住她的手,望向一脸期待的段天泽:“当然不会让你失望,是吧喜儿?”“……嗯。”顾双喜垂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应道。唉,她这张该打的嘴哟,刚才接什么话啊?乖乖的当个哑巴都不会吗?尽给自己招祸……&&&&&顾双喜很快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她在哪里,段朝颜便跟到哪里,段朝颜在哪里,哪里便能看到段天泽的身影。于是,王府里多了一道奇怪的风景线――譬如此刻,她在茅房里,段朝颜与段天泽便齐齐守在茅房外。茅房里的顾双喜身心俱疲――相信任何一个人被人总用冰冷怨毒的视线轰炸也会受不了的。快要受不了的她,只觉自己快要崩溃了。如芒在背的感觉,她眼下是非常清楚的理解了。只一天下来,她就已经快疯了,无法想象明天如果还这样她还活在人间没?捏着鼻子在狭小的空间走来走去,宁愿熏死在这里也不想出去面对那两个奇怪的人。段朝颜岂会不知道她在无望的逃避,微扬声调喊道:“喜儿,在拉肚子么?”我拉你妹――顾双喜在茅房里无声的嚅动双唇,恨恨的眼神似要将茅房墙壁给瞪穿。“你已经进去许久了,真是身体有恙么?”段朝颜还在喊话。有恙你妹――顾双喜继续嚅动双唇。想了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总不能一辈子呆在这里面不出去了,于是憋着嗓子说道:“没事,马上就出来……”于是怏怏的走出去,段朝颜大步迎上前,似是许久不见了般,将她直往怀里带:“真的没事吗?你的脸色看来很糟糕!”谁被那啥了一夜后还要忍受这样那样乌七八糟的事情,脸色肯定一样很难看。她撇撇嘴,“真没事。”“婶婶要是真不舒服便先回房躺躺吧!”段天泽“体贴”的送上建议:“挑选舞姬的事就交给九叔跟我好了!”顾双喜听的直点头:“好啊好啊……那我回房休息,你们慢慢挑慢慢选……”怎样都好,让她独个儿喘口气先!段朝颜没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似担忧的紧。顾双喜不耐烦的皱眉看着他,用力推他手臂:“王爷,我真的没什么大碍,就想休息休息。挑选舞姬的事情就麻烦你跟太子殿下了!”段朝颜终于点头应了:“那好吧!我先送你回房!”“不用不用!”她连连摆手,松口气笑道:“我自己晓得路回房,你们先过去吧!”说罢,也不管他什么表情,转身就走,踩着急急的步伐,像是后面有鬼在追一般。顾双喜转过走廊转角,却并没有直接回她的房间,而是径直转去了洛儿学习的书房中,此时,她也顾不得潜在她身边的眼睛有多少。她只想领着洛儿,逃得越远越好。顾不得擦去额上因一路疾走冒出的汗珠,抱歉的打断夫子的授课,看着洛儿噙着欢快的笑容跑向她:“娘,你怎么过来了?”顾双喜顾不得多说,面色凝重的拉了他的手就走,边走边问:“洛儿,如果跟着我,又要过回从前那样的生活,你会不会怪我?”洛儿因为她的凝重而小心翼翼收了笑容:“娘,这里也不安全了是吗?没关系,我永远不会怪娘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让人心惊胆颤的气势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乖孩子!”顾双喜动容,摸摸他的脑袋,领着他走的更急,并不因为他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而对他有任何隐瞒:“没错,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虽然她一个人也许会比较好逃一些,但若将小小的洛儿留在这里,一来,她不放心,二来,也担心段朝颜或者段天泽那叔侄俩真会对这么个小小的却无比懂事的孩子做出什么残忍的事情来……根本没时间拟定逃跑路线,顾双喜拉着洛儿回房,找了些容易携带的首饰放在身上,两人偷偷摸摸躲过府中家丁的眼线,摸到后门的位置。一般来说,大户人家的后门都是供奴仆小厮出入的,但并不代表这处地方就守卫松懈。躲在拱门处的树丛底下,顾双喜偷偷摸摸探个脑袋出去,所见依然是站姿笔挺,目光炯炯的守卫们。她平时当然也有留心过,知道这些守卫大约两个时辰便会换班一次,琢磨着换班那时应该比较好混出去,然而只等了一阵,顾双喜便绝望的发现,要想从这里直接混出去的想法实在太不靠谱了――她眼看着进进出出的人都乖乖的出示了腰牌一样的东西,而这东西,她跟洛儿都没有。而守卫们更是尽忠职守,连一只蚊子从眼前飞过都有人拿了笔作登记……顾双喜哑然的看着提笔登记的那人,很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怎么办呢?直接往外冲,只怕还没冲到门口就让他们给绑回来了。不然去抢别人的腰牌?可,看一眼过往皆是结实粗壮的大汉,她吞口口水,实在无法想象她或者洛儿能抢得赢――只怕还没抢到手便惊动了去舞姬院落里挑选的顾朝颜了。那究竟该怎么办呢?顾双喜急的焦头烂额,咬着手背可怜兮兮的望着依然笔挺站着的守卫,眼看着天就要黑下来了,再等会儿段朝颜就该去房间找她了……洛儿却忽然捅了捅她的手臂,得到她的注意力后,指了指被人往后厨房搬运的泔水桶。顾双喜眨眨眼,有些明白洛儿的意思。可是――藏在那里面,会被熏死吧!但,貌似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顾双喜咬咬牙,熏死总比担惊受怕的吓死来的强吧。于是决定领着洛儿偷偷的往厨房后方摸去――泔水桶便是停放在那里。只是猫着的腰身还来不及直起来,便撞上了一堵墙――一堵有温度的肉墙。惊慌地,缓缓地,视死如归的抬头去看,顾双喜倒抽的冷气也噎在半空中,下不去上不来,只以无限悲催的表情看着面无表情俯视着她与洛儿的段朝颜。金冠束发,衣袂飘飘,眉目如远山般俊美的段朝颜。他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生气与否。但就是因为太平静了,反而教她心里直打突,扯了扯嘴角,想要扯出一朵笑花来,然而她因心虚,再加上段朝颜的平静,那笑容看上去便显得特别扭曲和滑稽。段朝颜双手负在身后,从容平静的看着她猫着腰仰视着他所露出的像是讨好一般的笑容,波澜不惊的开口问道:“在这里做什么?”“呵……呵呵……”顾双喜干笑两声,打着哈哈直起身来,目光闪烁,不敢对上那双沉静幽深宛如无边无际的深邃海洋:“那个……我和洛儿正在玩捉迷藏呢!你也要想玩吗?”好牵强的借口!然而她也顾不得许多了,这时候能想出借口来已经不错了!“是吗?”段朝颜沉沉的问。“是啊!不信你问洛儿――”说着,一把将洛儿拉到她身前,低头拼命对他使眼色。其实洛儿是多么聪明的孩子,根本用不着她暗示,乖巧的仰头看着段朝颜,点头道:“是的,我和娘在玩捉迷藏,娘藏在这里,可还是被我找到了――”“呵呵……”顾双喜摸摸脑袋瓜,依然心虚的不敢看那双眼睛:“你看吧!我没有哄你哦!”段朝颜缓缓启唇,目光依然阗暗如夜:“那么,好玩吗?”“……还,还不错吧!久不玩了,突然这样玩一下,很容易就找到了童年的乐趣,呵呵……”她小心翼翼的笑,身子紧绷像是即将离弦的箭,“洛儿还是孩子嘛,偶尔陪他这样玩玩也不错,他也很喜欢呢,对吧洛儿?”“嗯,我喜欢!”洛儿拉着顾双喜的手,表现的比她镇定多了。“嗯。”他依然面色平静,眸光幽深阗暗,却,让人产生一种想要跪地求饶的强烈压迫感。这短短的一个“嗯”字,音调千绕百转,宛如珠落玉盘余音绕梁,顾双喜却连每根汗毛都竖了起来。这气势,这等不动声色便迫的人心惊胆颤的气势――然后,顾双喜再次惊惶的看见,他笑了。他缓缓咧唇,轻轻笑着,将手递过来,掌心向上平摊在空气中。顾双喜咬唇,忐忑不安的觑着他仿佛是笑着的俊脸,他在笑,然而幽冷的眼中没有沾染上半分笑意,那眼波,甚至愈发的凉了,似有凛冽寒气自他身上疯狂滋长,那般冰冷刺骨,让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他等着她,并不开口催她。平摊在空气中的手,依然稳稳地。但他似乎皱了眉头,凝视她,满身紧绷,眼中幽光颤动,妖异寒冷,周身散发出愈加恐怖的气场,连吹响她耳畔的风都是冷的。顾双喜再不敢多想,几乎是有些慌乱的伸出自己的手,放在他等待的掌心中――如此,他应该不会生气了吧?他的手很大,她的手在他手心里,便显得格外渺小。五指纤长,骨节分明,指根靠近掌心的地方有些许薄茧,肌肤相触间便夹杂着微微的粗糙感――当然,这微微的粗糙感觉她全身上下都体验过……却还是有些意外,这养尊处优的家伙的手,居然不是细皮嫩肉,毫无瑕疵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还敢逃吗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顾双喜的发呆到此为止,因为他缓缓的合拢了手掌,将她的小手包覆其中,越收越紧,渐渐地,她的眉头因为疼痛而一寸寸收拢,却似倔强的咬紧唇,一声不吭。风起,将她与他的袖子吹的鼓鼓的,仿佛一只只展翅欲飞的蝴蝶,静谧的空气中,发出极刺耳的猎猎声。他依然平静的看着她,她的手被他捏的痛的有些受不住了,便也抬眼望着他。波光粼粼的眼眸,带着倔强与隐忍,豁出去一般鼓了双颊与他对视。段朝颜真真切切的笑了,手臂一收,便将她拉进了他的怀里,他张臂搂着她,笑声沉沉,震得她耳膜一阵一阵的疼,他说:“捉迷藏吗?试试看躲到天涯海角去,看本王有没有好本事将你找出来……”顾双喜僵硬的贴在他怀里,目光穿过他肩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段天泽。他静静地站在角落里,脸色如灯火般,明了又暗,暗了又明。&&&&&第一次没有经过周密计划的逃跑,宣告失败!诡谲的晚餐桌上,洛儿首先被闭月送回房。段朝颜只淡淡说了句:“好好顾着他!”顾双喜却很清楚他那话里的意思,从此后怕要再逃,更是一件难上加难的事情了,唉!段天泽似乎胃口有些不好,很少动筷子,话也很少,沉默着,似在思考着什么极为严肃或者沉重的问题。他稍留了一会儿,也借口太累先回房了。偌大的饭厅里,便只剩下懒洋洋的,漫不经心吃着美食喝着美酒的段朝颜与坐立不安,眉心深锁的顾双喜两人了。“尝尝这道金狮绣球――”段朝颜似没事人一般,依然是她惯听的懒洋洋的腔调。顾双喜食不知味的扒着他夹过来的菜,这时候,便是唐僧肉吃到她嘴里,也是味同嚼蜡啊!“喝碗汤吧!”他说着,又亲手盛了一碗汤递过去。顾双喜含糊不清的应一声,没多想便伸手去接,然而却遇上了障碍――他没有放手。她微皱眉,轻轻拉了下,他依然稳如泰山的端着碗,并不放手。顾双喜暗恼,终于抬起一直垂低的脑袋,微怔。仿似影影绰绰间,他俊逸出色的面孔对着她,懒怠一笑,满室光华都黯然失色。一双明亮的黑眸,灿若繁星。瞧见她瞅着他发怔,他唇畔笑容加深,说不出的妖娆和邪魅。“怕了本王了?”顾双喜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才好!他这样轻松的问她,她从他美色中回过神来,依然紧张的手足无措。段朝颜微眯眼,依然笑笑地,眼底却有寒气悄然涌动,朝她探身过去,鼻尖几乎贴近她的脸,唇边有湿热的气息氤氲,“还敢逃吗?”顾双喜依然不语,只僵硬的咬着苍白的下唇,沉默的望着他,眼眶里有晶莹液体在涌动――当然要逃,死也要逃。他像是从她倔强的眼里读出了那样的讯息,神色微冷,搁下一直举着的汤碗,忽的起身,踢倒的凳子发出沉闷的声响,吓得顾双喜整个人微跳了下,她受惊,他似乎非常开心,大手精准的捉了她的手腕,毫不怜香惜玉的拖着她出了饭厅。顾双喜皱着眉头,加快脚步跟上他,以减轻手腕上火辣辣的疼痛,她不问他要带她去哪儿――今天的行为,他免不了要好好教训她一顿吧!段朝颜忍着气,她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被他拖着走居然也能忍着不吭声,也好,就让他看看,她能扛多久!&&&&&被晕头转向,跌跌撞撞的一路拖行着,顾双喜也顾不上看察看路线分析情况,直到迎面扑来潮湿又腐臭的恶心味道,她才慌忙打量起来。这里是……阴暗恐怖的地牢?段朝颜将自己带到这里来,莫不是要将她……她还没有吓完自己,壁上照明的火把微一闪,不知从何冒出来的黑衣人恭恭敬敬跪在段朝颜面前。有人甚至搬来了一把紫檀华椅,段朝颜这会儿正舒舒服服的坐在那上面,神情舒适安然的笑望她。顾双喜大概明白了,眨了眨眼睛:“你打算……体罚我?”“还打算逃吗?”他问,勾起尊加哦,笑容邪魅而残忍。她撒谎:“我没有要逃。”段朝颜哼笑:“你当本王是三岁孩童?”他的眼神示意般望了望分别站在她身边的两名黑衣人,那两人立即会意,上前将她按伏在地,两条手臂几乎要让人折断,痛得她只顾得上倒吸冷气。“在一定的范围内,本王可以由着你,纵着你,甚至……”宠着她,只要她乖乖待在他身边,“本王由着你,纵着你,却让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你说,本王是不是该给你一点苦头,让你牢牢记住违背本王会有什么样的下场?”顾双喜素来是最怕痛的主儿,光是手臂被那样按着,便教她疼痛难忍。然而此时,最受煎熬的,却是她的心――她这双膝盖,连父母都不曾跪过,现在却要以这样屈辱的姿势,跪低在他脚边……“呵……”她轻笑出声,低垂着眼睫,屈辱的眼泪飞快滑出眼眶,瞬间湮没在杂乱的枯草中。“王爷打算怎么惩罚不听话的人呢?”刺眼的银光一闪,他的手里多出一柄锋利的匕首――他低下身子觑着她,用冰凉的匕首背面挑起她下巴:“你说,挑了你脚筋这个主意如何?”他说话时在笑,那样的嗓,适合用来在枕边说甜言蜜语,而不是这样血腥无情的狠辣威胁。她沉着一笑:“我觉得不太好!”“哦?”他长眉轻拢,似疑惑的微偏头瞧着她,眸光里跳跃的,却是明明白白的兴味。“王爷难不成忘记了,太子殿下还等着看我跳钢管舞呢!”顾双喜忍着手臂快要折断的疼痛,艰难的将头抬得高高的与他对视:“王爷这时候挑了我脚筋,恐怕没办法对太子殿下交代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承认想离开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说的也是!”段朝颜轻舒口气,仿佛非常满意她为自己开脱所寻的理由,“如此,那就考虑鞭刑吧!你知道何为鞭刑吗?”他好整以暇的接过旁边容五递来的白玉茶盏,优雅斯文的浅啜一口:“容五,你告诉她!”整张脸巧妙隐在暗影下的容五冷声道:“行刑前,刑鞭会在清水中浸泡一夜,使之充分吸水,以免在行刑中发生断裂。一旦断裂,鞭上特制的刺便会扎进肉里,鞭子打下去绝不会皮开肉绽流出一滴血来,但绝对会疼痛难忍。便是最强壮的男人也经不住五十鞭……”“等等!”段朝颜却皱了眉,不甚满意的打断容五。容五于是停止骇人的描述,安静的等着自家主子吩咐。顾双喜咬着牙,依然沉默的瞪着他。那么残忍的刑罚,她实在没有勇气去想象那蘸着清水的有着特制的刺的鞭子打在身上是个什么滋味。然而却也逞强的不愿意将心中的惧怕流露出来。不愿……让他看她的笑话。说到底,也不过是那点可怜的自尊在作祟罢了!没有跪过任何人,却要这样跪低在他面前……这一举,其实已经让她深刻的了解到可怕的阶层之分以及,让她更加怀念那个和平平等的世界。她想,这就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习惯甚至喜欢上这个世界的原因。“不会皮开肉绽,那么会不会在她身上留下乱七八糟的鞭痕?”段朝颜颇为在意,然而他的声音依然温润如玉,波澜不惊。“那么美丽细致的肌肤,若留了鞭痕,多可惜呢!”“王爷,肖六是行鞭刑的好手。”容五立即说道:“王爷若不要留痕,他也是可以做到的。只不过这样子,伤都在内里,更伤身体呢!”段朝颜轻轻哼了哼,瞥一眼浑身僵硬却依然用力瞪着他的顾双喜,长指缓缓摩挲着刚毅的下巴,似商量般与她说道:“唔,你说这伤是在里面好还是外面好呢?”他向着她的方向倾身,烛火照着他的侧影,半边轮廓晦涩,阴暗如同鬼魅。他看着她,她依然不言不语,只是面上带了不屑之色。他嗤的出声,弓下身子,侧过她的脸,仔细端详,眉,眼,唇,然后是细细瓷白的布满紫红吻痕的脖颈。“你,到底在怕什么?”顾双喜眸心微跳,缓缓眯起眼眸,原本理直气壮与他对视的目光疑惑的看着他,似乎不太明白他太过跳脱的问题。明明方才还在问伤在哪里比较好,突然又问她在怕什么?“王爷说笑了,我没什么可怕的。”她满不在乎的回道,极力笑的很洒脱。确实也没什么好怕的了,找不到传说中的宝物,她也回不去她的世界,如果……不小心被他弄死了,说不定她还就回去了呢!不是有“祸福相依”的说法么?他这厢弄死她了,她那厢就回家了,嗯,这样也不错!唉,怕就怕,他弄死了她,她却根本回不去――死的未免也就太冤了!段朝颜微笑,天神般俊美。他凑近她,呼吸如羽毛般轻轻喷洒在她细致的接近透明的肌肤上,“不,你在害怕。你只是善于掩饰罢了……其实,本王大概知道你在怕什么。”“愿闻其详!”他是忽然打算与她谈心么?在这个阴暗潮湿又散发着阵阵腐臭味道的地牢中,呵,真是好兴致。他眼中掠过一丝耐人寻味的光,两团炽芒如同熊熊烈火燃烧,仿佛要将她噬咬啃尽,吞个精光。“从进王府那天起,你表现得胆小畏惧,表面上看来,你很怕本王,其实你跟本王心里都很清楚,你假装畏惧,不过只是想要本王放松对你的戒心……你想离开王府,这个念头从一进来开始你就没有放下过,不管本王如何纵着你!”顾双喜微眯的眼眸缓缓放松,一双眼睛孩子似清明澄净,“王爷言过其实了,我本来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物,会怕王爷也是人之常情,何来假装之说?我与王爷本来就是不同世界的人,本不该有什么交集,会想离开的心情,王爷应该明白的吧?”她干脆的承认了,对,没错,离开这里的念头她从没有放下过,那又怎么样?既然他主动将话说道这个份上,她也没必要再费力气瞒着掖着,反正他心里都清楚。“王府就让你这么厌恶?或者,你厌恶的是住在王府里的人?”比如,他?“王府很漂亮。”她必须承认,金雕玉砌而成,奇珍异宝随处可见,是她活了两世人也没见过的富丽堂皇。“王府里的人……待我也很好,但我想离开,有不得不的理由。”王府里的人……他对她确实也还不错,虽然总戏弄她威胁她,然截至目前为止,他确实还没有对她做出实质性的伤害――不过之后会不会真的拿鞭子抽她她就不得而知了。“不得不的理由?”漆黑双瞳中有火苗轻轻跳动,世间的一切,都在这男人无双的压迫气势下黯然失了颜色。“说说看,那是什么样的理由?”顾双喜深深吸一口气,反折在身后的双臂已经麻木的失了知觉。她看着他的眼,缓缓摇头:“抱歉――”她要如何告诉他,她要离开的理由是因为她根本不是苏念儿?只怕他还没听完,便会治她一个胡言乱语,妖言惑众的罪名吧!“为了陆语白?”他放缓语速,眸光平静无波,却瞬也不瞬的锁着她的眼睛。“不是。”她坦然的迎视他,想也不想的否认。他幽暗的眸光一闪,再睁眼时,眸色清如水,亮如芒,仿佛承载着满天星斗:“好,既然不方便说,本王便也不问了。”呃……这人什么时候这样好说话了?顾双喜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他好像……很开心?就因为她说不是因为陆语白的关系? 第一百一十八章 其实很可爱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我们言归正传。”段朝颜嗓音微低,瞳孔中星芒点点,在烛火的映照下,似层烟模糊了面容。顾双喜瞥瞥唇,又不是她将话题带远了,只是……再绕回去讨论她害怕什么吗?那还不如继续讨论陆语白比较自在。段朝颜当然不会如她所愿,很自然的续接上方才被打断的话题:“本王想知道的,是你究竟在怕什么?”顾双喜嘴硬道:“我没有什么好怕的。”段朝颜笑,径直猜道:“怕段天泽?因为他的威胁?”知道段天泽威胁过她他还……等等――“所以,你真的是故意在他面前与我做出种种卿卿我我的举动?故意将我推到他面前……你根本就是要借刀杀人吧?”太可恶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他却恶意的,残忍的延长她的刑期,让她在担惊受怕中等待死期来临……“段朝颜,你有这么讨厌我吗?”段朝颜的轻闲的笑容僵在唇边,俊脸瞬间黑透,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本王不是说过,只要本王在,定会护你周全吗?你到底有没有将本王说的话放在心上?”“说的好听!”顾双喜哼他,因激动而奋力挣扎,身后按压着她的人跟着施力,她惨叫出声,惨白的面上很快沁出薄薄一层冷汗。“放手――”段朝颜倏地站起身,未及思考之前,拍出的凌厉掌风将尽忠职守的两名属下拍飞出去,身体狠狠撞在墙上才止住落势。不光其余的黑衣人呆了,就连痛的嗷嗷直叫的顾双喜也怔住了――不是,他不是要教训她么?她痛得嗷嗷叫正好顺了他的心如了他的意,他干嘛一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的模样将他的人打飞了出去?看一眼那摔在墙角连动弹一下都很难的黑衣人,不难想象他出手有多么狠!那一掌要是落在她身上,保证立刻就能去见阎王爷……太可怕了!她还发着怔,段朝颜已经俯身将她从虽然铺满了杂草却还是潮湿得很的地面扶了起来,一边检查她的双手双臂,一边似焦急的迭声问道:“很痛吗?哪里痛?快告诉我,别不是断了吧?这样弄有知觉吗?回答我啊,你发什么呆啊?”他的脸颊发白,白的几乎透明,眉宇阴霾,煞是恐怖。顾双喜的眼珠快要瞪出眼眶了,而那些被这一变故弄得目瞪口呆的黑衣人已经石化了。“……你没事吧?”许久,顾双喜才在他反复折腾下发出虚弱的声音来。要教训她的人是他,怕她痛着伤着的人也是他,这人矛盾不矛盾啊?“我好得很。”他依然焦虑的不得了的样子,连那尊贵的自称都忘了用,“我只问你有事没事?”“我没事啊。”就当时她挣扎的厉害了锐利的痛了那么一阵,见他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她忙甩甩手臂,证明给他看她的手臂确实还没断,好好地还能动。段朝颜于是终于放下心来,扶着她坐在那张紫檀华椅上,那样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似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般,弄得黑衣人面面相觑,顾双喜胆战心惊。将她安顿好之后,他才转过身,目光凶狠的看着角落里那两只被他打伤的黑衣人:“本王千交代万交代,切不可真的伤了她。你们将本王的话听到哪里去了?”其中一人口吐鲜血虚弱而委屈的替自己辩解:“王爷你也说了……务必要像真的……咳咳,属下……属下怕不狠一点会露了陷嘛……”“还敢狡辩?!”段朝颜大喝,上前抬脚便要踢上去。容五从石化中回过神来,慌慌儿拉住他:“王爷,王爷……”“放开本王,否则连你一块儿教训!”交代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准伤她,他们的目的是吓唬她,吓唬她……这群听不懂话的废材!“不是……王爷你自己看啦!”容五缩缩肩,他也被吼得很委屈。唉,他们那个英明神武,含而不露,峥嵘暗藏,平定淡然的王爷怎么一遇到跟那个女子有关的事情便会整个人都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也不看看弟兄们被吓得几乎要尿裤子的模样……上次王爷用那么茫惑的神情问他,坊间的男人都是怎么对待喜欢的女子的时候,他就有种大事不妙的预感,果然……“看什么看?”段朝颜还在吼,但也顺着容五的提示往后看,一张铁青的脸更是黑的像是掉进了煤灰里一样――顾双喜缩在华椅上,捂着肚子无声的笑得前俯后仰,眼泪直飚。一张俊脸青了又黑,黑了又白,像是调色盘一般变来变去。“该死的女人,不许笑了――”他果然变的越来越没出息了,不过是听她惨叫一声,他整个人就失了控,像在她面前耍了一出猴戏一样――而他正巧就是那该死的惹她发笑的猴崽子。段朝颜大手一挥,地牢中的黑衣人逃也似的窜了出去,临走还不忘带走地上吐血呻吟的那两只。见底下人都走光了,段朝颜的脸色才好看了些,上前两步,将笑得直打跌的顾双喜捉进怀里禁锢着,“还笑?本王就那么可笑是不是?”“不……”不是可笑。顾双喜笑的直喘,笑的眼眶中盈满晶莹欲滴的泪珠,但这回,她没有抗拒的任他将她拥在怀里,尽管手劲勒得她有些疼。她看着他,“不是可笑,你……这样,其实很可爱。”从没发现,他居然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段朝颜却恼羞成怒,粗声道:“你胡说什么?”什么可爱?那是形容男人的词语么?“你可以说本王英俊,挺拔,不凡……”就是别挑那种形容女人家的词语来形容他。真是,都怪那些不中用的废材,她本来就没有多怕他,这样一来,只怕更不会将他放在眼里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他的用意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顾双喜还在吃吃笑着,段朝颜哪能甘心被她这样无视,大手扳过她的脸,恶狠狠地堵住她的唇,看她还能怎么取笑他。直将她吻的喘不过气来,他才意犹未尽的停止来势汹汹的深吻,但唇仍是没有离开她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浅啄着她粉润柔嫩的唇瓣。哑着嗓音问:“笑够了吧?”大有你敢回答“没够”他就打算一直吻下去,吻到她说“够了”为止。顾双喜虽被他吻的晕晕乎乎,却仍是下意识的回道:“够了……”“哼。”段朝颜脸色仍是很臭,将她重又丢回椅子里――椅子垫着柔软珍稀的兽皮,用丢的也不会伤她一根皮毛。“不管你怕什么或者心里边又在打什么主意,从今天开始,你给本王乖乖的呆在这里。”说罢,一甩袖,趾高气扬的走了。“喂――”顾双喜在他身后跳脚,“就算害羞你也要将话说清楚了再走哇,什么叫做乖乖的呆在这里?这里很臭耶,又不能通风,还有老鼠跟小强……喂喂喂――”只来得及看见那挺拔的背影踉跄了下,接着便以更快的速度消失在她面前。“搞什么嘛?”顾双喜噘了唇抱怨,晶亮亮的眼里却满是笑意:“他那反应是害羞没有错吧?这男人……”真是别扭的可爱!她想,她已经明白了他故意弄了这一出来的用意,吓唬她是其一,其二,便是做给段天泽看,她惹怒了他,被他关在地牢中,还有惨叫声传出去,这势必会造成她已失宠的表现,这样,既能转移段天泽的注意力,又免去了上台表演钢管舞的麻烦,甚至还可能会免去面见皇帝的麻烦……这主意,换她顾双喜一定想不出来。那家伙,虽然恶劣了点,霸道了点,野蛮了点,别扭了点……其实,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嘛。原先的跪他之辱,似乎……也没那么难受与介怀了。&&&&&顾双喜惹怒段朝颜被丢到地牢中且饱受折磨的消息毫不费力的传到了段天泽耳里时,他正坐在莲花池边喂鱼,听着来人详细的报告,他唇边的笑容也越来越深。“太子殿下,属下向狱卒打听过,那人说九爷下手可狠了,用了鞭刑,那女子身上连块完整的肌肤都找不到了,就剩一口气吊着了,九爷还不准任何人去看她,更不准送药……”小厮打扮的男子恭敬的说道:“依属下看,那女子不死恐也会残。”“呵呵……”段天泽轻笑出声,将手中鱼饵尽数抛进池子里,惹得鱼群争相夺食,“知道了,退下吧!”那人应一声,恭敬的退了下去。段天泽习惯性的抚着下巴,低头看着池子里争抢鱼食的鱼儿们,淡淡的,又笑开了。又坐了会儿,才起身,随手整理了下衣襟,大步走出朝阳阁。远远地,便瞧见段朝颜衣衫不整、气急败坏的摔碗掀桌子,破口大骂着跪了一地战战兢兢的大气都不敢出的家仆,“都是废物,本王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连一点点小事都做不好,留着你们这群废物到底有什么用?气死本王了……”“九叔,一大早的,这是怎么了?”段天泽迈进房间,看了看满室狼籍,关切的问道。“这群没用的,一大早便让本王不安生。”段朝颜指着跪了一地的家仆,恶声狠气的像是他们做了罪大恶极之事一般:“洗脸水不是冷了就是烫了,束个发也能扯断本王好几根头发,泡个茶都会放错茶叶……”“九叔!”段天泽笑笑地走近他,挥手示意屋子里跪着人退下,轻言劝道:“一大早的,何必与这些人置气?气伤了身体可怎么划算?”段朝颜哼了哼,又恨恨的瞪了眼仓惶往门外跑的众家丁,心情郁卒的叹了口气。段天泽端了桌上新泡的茶水递给他:“我猜九叔心情不好,其实是跟婶婶有关吧?”“不要再提那个女人了。”段朝颜一拳狠狠砸在桌上,力道大的,连茶杯都跳了起来,“她不是你婶婶!”段天泽将笑容抿在唇角,故作不解与惊讶:“九叔,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惹你这样生气?昨晚我走之前你们不还好好的么?”他正想着如何能不动声色或者悄无声息的除掉那个女人,没想到还不等他出手,那女人却已经失宠了,倒也省了他不少麻烦。“那个女人……哼,她居然告诉本王,她所爱的原来另有其人……该死的女人,鞭刑还算便宜了她,她要熬得过来死不掉的话,本王再让她试试看别的刑罚!”又是一拳重重落在桌上,咬牙切齿的模样,活似真有那么一回事一般。“她居然想逃,逃出去找那个男人……”“泽儿你说,九叔很差劲么?九叔连个平凡男人都比不上么?九叔待她那样好,她是怎么回报九叔的?这种女人……”“竟然有这种事?”段天泽惊疑不定的瞪大眼睛:“想不到她居然是这种女人?”“是啊!我也没想到,她居然会这样对我!”段朝颜掩面长叹,甚是痛苦的模样。段天泽忙安慰道:“九叔,不怪你。是那女人太不知好歹了,九叔那样好,岂是她那种平凡角色配得上的,九叔值得更好的人。实在不必要为了她气坏了你自己,咱们不生气了,今天泽儿陪九叔去外面转转,泽儿好久没有跟九叔一块儿出游了呢!”段朝颜仰面长叹一声,阴冷的神色稍有缓解:“也好。许久没有上山狩猎了,今天去跑一圈吧!”“好啊!”段天泽兴冲冲的应道:“正好让九叔看看泽儿这些日子有没有进步……”段朝颜面上终于有了些笑容:“顺便叫上你六叔,人多比较热闹。”“……喔。”段天泽面上的笑容僵了僵,颇有些不甘的应道:“那我这就叫人给六叔送信去。”好吧,虽然不能跟九叔独处,但,没有女人,只有九叔,真好! 第一百二十章 可耻啊可耻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地牢中的顾双喜先前还会耐心的往墙壁上刻个印记提醒自己过了几天,到最后已经懒得动手,反正眼一睁,表示一天又开始了,眼一闭,表示一天又结束了。只是,让她为之郁闷与抓狂的是,她不知道段朝颜那家伙究竟打算将她关到何年何月,而这里面的狱卒,只负责给她送来三餐饮食,送完就消失不见,任凭她如何狂吼狂叫也不会给任何反应,就算她装病也没用……而这期间,那杀千刀的变态段居然一次也没来探过她,任她在这阴暗潮湿的鬼地方与老鼠蟑螂做邻居。呜呜,她都脏的快要长出跳蚤来了啦!怨念的蹲在角落画圈圈诅咒段朝颜吃饭被噎喝水被呛走路被摔骑马被甩……还真是,除了诅咒他她也没有别的事情好做了。幽暗台阶处传来轻巧的脚步声,顾双喜没动,听那声音,也不是变态段的。不是他,任何人来都是徒然――没有得到那家伙的批准,谁敢放她出去?果然,背后响起的声音,是属于沉鱼的:“姑娘――”顾双喜转动着僵硬的颈脖,缓缓回过头,灰头土脸的看着她,也不说话,就拿一双揪人心的可怜无辜的眼神看着她。沉鱼轻叹一声,她身上的衣服虽然看起来还算整齐,然而她隔着这么远都能闻见令人不舒服的酸味,长发也是用碎布条随意扎成马尾,一些没绑住的碎发便凌乱的散在额前,挡住本是光洁饱满的额头。这样落魄的模样,都快赶上王爷刚将她带回府里的时候了!“你还好吗?”顾双喜幽幽吐口气,幽幽反问:“你看我这模样,能好吗?”忍了忍,终于没忍住,破口大骂道:“那该死的变态,除了一日三餐,他至少也该给我送点洗漱的水来啊,你看看我的脸,你看你看……你还看得出来原来的颜色吗?你再看看,这是什么,这是污垢啊……我这辈子还没这么脏过呢……”她一边说着一边激动的冲沉鱼冲过去,隔着栏杆失控的指着自己的脸和手臂要沉鱼看。沉鱼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后退了一小步,抿唇道:“姑娘,你再忍耐下,应该很快就能出去了。王爷特地命我来告诉姑娘一声,太子殿下不日便会回宫,你再稍微忍……”“忍忍忍……我忍无可忍啦!”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一个,害她天天蹲角落诅咒变态段,担心不随便说说话等离开这里后会连话都不会讲了。“姑娘,你别激动。王爷他也是为了保护你才将你关在这里的……”沉鱼替自家主子辩解,虽然……她也觉得其实王爷这一举动更像是惩罚――哪里不能住人呢,偏要让这么娇滴滴的女孩子住在这种暗无天日又潮湿阴冷还有老鼠蟑螂的鬼地方……不过她胆子也算大了,第一晚王爷差了容五过来看,看她会不会被老鼠吓到,结果却看见她在牢里绕着圈圈打老鼠撵蟑螂,一边打还一边嚷嚷,说什么“这里现在是我的地盘,烦请鼠兄螂弟行个方便,搬出去住几日”……王爷当时听了,一口茶含也含不住,喷了容五一身。“说的好听。”这些天顾双喜也算回过味来了,虽说他这样做,确实也起到了暂时保护她的作用,然而,他此举却更像在惩罚她那日的逃跑行为……“他根本就是故意在整我!”气死她了,亏她才觉得说他其实还蛮可爱的,哼――沉鱼哑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轻咳一声,劝说道:“姑娘,王爷的本意是好的啊!你再忍耐忍耐,也许傍晚就能出去了。王爷正想着法儿哄太子殿下回宫呢!”顿一顿,又道:“其实王爷也想亲自过来看你,然而太子殿下几乎和他形影不离,王爷也是怕他起疑反而害了你,所以才对你不闻不问的。”“沉鱼。”顾双喜磨着牙,阴阴看着神情认真却有些刻板的沉鱼:“这些话,是你家的王爷要你说的吧?”沉鱼惊了下,有些紧张的看她一眼,连连摆手:“不……不是啊!沉鱼只是实话实说……王爷怕姑娘闷坏了,又担心你着急,所以让我来陪姑娘说说话……姑娘千万不要误会王爷啊……”“哼哼……”顾双喜阴阴的冷哼,这些话不是段朝颜教的她的脑袋摘下来给沉鱼当凳子坐。沉鱼被她那模样弄得慌了心神,咬着唇请求道:“姑娘,你……可不可以假装不知道啊……”要是被王爷知道她办砸了他交代的事情……呜,她一定也会被关进来陪她以及满牢乱窜的鼠兄螂弟……果然被她猜中了吧!“惺惺作态――可耻啊可耻!他老兄那异于常人的脑袋究竟是怎么想出来的啊?”又要作恶,还要人家扬他根本不存在的善……呸,这种无耻的事情也只有他段朝颜才做得出来吧!沉鱼不乐意了:“姑娘,你怎么可以这样说王爷呢?”“他都做了还怕人家说啊?”顾双喜不服气的反驳。既然有胆做,就不要怕人家说嘛!何况,就算她知道了也不能拿他堂堂王爷怎么样,过过嘴瘾还不允许吗?沉鱼沉了俏脸,闹脾气一般半侧过身子不再理会她。顾双喜好不容易盼来一个活着的能与她说话的人,哪能憋得住不与她说话啊?嘻嘻笑道:“哎哟,沉鱼美眉不要生气啦,我不说就是了嘛!来,快告诉我,洛儿乖不乖?变态……你家王爷有没有虐待他?有没有不给他饭吃不给他睡觉?”“王爷对洛少爷可好了,才没有虐待他呢!”沉鱼就见不得顾双喜说自家主子任何不好,本也是沉着的人,却总被她三两下就激出小女孩本性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陆语白的眼泪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托段朝颜的福,顾双喜拉着沉鱼叽里呱啦了足足一个时辰,过足了说话的瘾。临近中午,才心满意足的放早想离开的沉鱼离开。那天段朝颜搬来的紫檀华椅并没有搬走,顾双喜盘着双腿坐在上面,等着她香喷喷的午餐的到来――她眉眼弯弯的笑着,心情显然很好。自然是好的,沉鱼对着她保证了又保证,傍晚前她一定能从这里离开!不用再担心会将牢底坐穿的她自然十分开心。终于啊,在与鼠兄螂弟亲密接触了半个月后,终于能离开了!呼――吃了又香又有营养的午餐后,她寻思着无事可做便靠着椅子打个盹儿,眼睛刚闭上,空气里流窜的一样气氛令她立即警觉的睁开了眼睛。白衣洒然的陆语白站在门口,隔着粗壮的栏杆微笑着望着她霎时震惊的模样:“念儿,可有想我?”“想你吗的头――”她一看见他,忍不住就想起他毫不手软的甩自己的那一巴掌,牙根处不期然的跳痛了起来。她想他?做梦吗?他当日,打的不仅是她的脸,连同她对他的好感与信任,也一并打掉了。曾经,是真的义无反顾的想要信任他的啊,也是他那一巴掌,让她清楚的知道盲目相信他的她有多么愚蠢。她瞪着他,眼睛都似要喷出火来――他还敢出现在她面前?他果然认为她是很好欺负的就对了,可恶!“看来念儿还在生我的气啊!”陆语白苦笑着摇摇头,俊美的面上闪过一丝愧疚:“当日我只是太生气,失控了才会伤到你。念儿,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真的,你相信我!”还敢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敢要她相信他?这个人,无耻也不能无耻到这种程度吧?“你不觉得很可笑么?伤都伤害了还假惺惺的说你不是故意的?那么你是有意的?或者特意的?”别那么恶心人好不好?要她相信他,除非他肯让她扇回一巴掌――不,扇回一巴掌也换不回她对他曾有过的信任了!陆语白看着她气愤的张牙舞爪的模样,面上的愧色更深:“念儿,对不起!”“少装模作样啦!”顾双喜丝毫不领情,这种事情是对不起三个字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吗?甩巴掌?阿爸妈妈都舍不得碰她一根手指头,他算什么?“我不会,也不可能再相信你了!”试着相信他一次,她的下场是肿了半边脸。她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她很小气,会记仇的啦!“念儿。”陆语白焦急的喊道,握着粗木栏杆的手不自觉用力,神色满是痛苦:“到底……我要怎么做你才会记起我?才会记起我们曾经那么美好的过去……念儿,我要怎么做你告诉我啊?”顾双喜有些受不了的抱着膝盖:“陆先生,你特地来这儿唱大戏了吧?很抱歉,我没兴趣听!”哼,雷锋叔叔教导我们说,对待敌人要像严冬般残酷无情!“念儿,我不可以没有你的,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念儿,你跟我走好不好?你喜欢洛儿,我们便带着他,我们一家三口走的远远的……”陆语白急切的望着她,言语悲切而真诚。呃……干嘛?煽情啊?跟他走?还一家三口?谁跟他一家三口啊?顾双喜不耐的翻白眼,实在没兴趣看他在这边又唱又演啦!“念儿,你当真……一点儿机会都不给我了吗?你当真……不要我了么?”陆语白满面痛苦,变脸一般,眼里盈满晶亮亮的泪水,双膝一软,缓缓的跪了下来。顾双喜震惊的看着他,她无法不震惊――这个时空的男人,膝下是有黄金的,而陆语白,就这样跪在了她的面前。而且,他哭了。顾双喜不知道哪一样让她更震惊,但她,确实被他吓到了,而且……一颗心竟然噗通噗通的跳乱了――那曾在顾家破朽宅院里经历过的疼痛,居然在这时候,一点一点的重又蔓延了开来。她对陆语白哭着跪她的举动,本来只有不可思议的震惊,再没有别的其他感觉了,可是,她的心很疼,非常疼……她知道,那不是她在疼。她抬手按着胸口,失魂般喘息着――是苏念儿,她又疼了。为什么会疼?难道苏念儿跟他真的是……恋人关系?难道苏念儿,真的是爱着他的?所以他哭了,她才会这样疼?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苏念儿还会有感觉?她不是已经完整的取代她了么?苏念儿……她还在?她和她共用着这具身体,她或许只是出于某种原因沉睡了下来,一旦有人刺激,她就会苏醒过来,是这样吗?如果真是这样,她顾双喜该怎么办?如果苏念儿苏醒,她会在哪里?她……只是一缕入侵了苏念儿身体的外来客,苏念儿醒了,她就该……消失了吧?所以,她必须在苏念儿苏醒前,抓紧时间找到回家的路,抓紧时间……不让自己消失!陆语白见她痛苦的皱着眉捂着心口却茫然无措的模样,心下微喜,念儿对他,终究还是不忍心的!“念儿,我答应你,以后什么事都听你的,我们躲得远远地,再不理会红尘俗世,过你向往的平淡平静的桃源生活,好不好?”顾双喜咬唇,努力与心口的疼痛抗衡着――我是顾双喜,这具身体现在归我管,苏念儿,就算你真的爱着这个男人,就算你心痛死,也跟我没关系!深深长长的吸足一口气:“陆语白,你真的爱苏念儿吗?你爱的是她?还是她所能带给你的利益?”“念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陆语白不解的望过来,腮边还挂着晶亮的泪珠。真奇怪,一个男人这样流着眼泪,居然也不会让人觉得娘。“向当今圣上告密的人,是你,对不对?”陆语白微僵,漆黑深瞳飞快的闪了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什么告密?” 第一百二十二章 都是有手段的人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不用再装了,这世上知道苏念儿下落的人,其实也不多。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你最可疑。为什么呢?你要我分析给你听吗?”顾双喜的手依然捂着胸口,眉头却渐渐的松开了——因为那里,不再剧烈的抽痛。苏念儿,她感应得到吗?陆语白缓缓站起身来,他的目光依然温润,只是温润中,似多了抹别的什么,顾双喜看不出来,他缓缓勾唇,本是温润如玉的长相,笑起来,更是风静温恬。他并不说话,只以等待的姿势等着顾双喜分析给他听。顾双喜又按了按胸口:苏念儿,看到了吗?方才他落泪,他下跪,其实,也不过是他的手段罢了!他爱的,也许真的不是你!其实,顾双喜方才会那样说,也只是试探罢了!觉得是陆语白将她的下落告诉给当今圣上,不过是采取了排除法——排除了唐僧,就剩他跟那群黑衣人,但段朝颜说,陆语白的可能性最大。她也觉得,他的可能性很大。她依然盘坐在椅子里,看似放松,整个背脊却绷得紧紧的:“你将我还活着且目前正在九王府的消息告诉给当今圣上,有两个原因——”她顿一顿,不动声色的吞口口水,面容肃穆:“其一,你很清楚关于我身上藏着的秘密,你没有能与九王抗衡的能力,所以你需要盟友,而这世上比九王更厉害的人是谁?只有当今圣上——其二,你准备了一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好戏,渔翁,自然是你……需要我说的更清楚些吗?”“说得好!”有啪啪的掌声缓缓响起,顾双喜与陆语白同时望向声源处,便见段朝颜慢慢的步下只有两盏壁上火把照明的幽暗台阶。一身淡紫长衫,衣袂飘然。顾双喜定定的望着他,鼻梁高挺,薄唇微勾,目光锐利,神情坚毅,举手投足间,充满了王者至尊的霸气。他也望着她,笑的舒心又愉快:“原来你都知道呢!”从头到尾,没有看一旁脸色难看至极的陆语白一眼。顾双喜微微一笑,不着痕迹的轻叹一声,装傻道:“我只是胡乱猜的,居然猜中了吗?”“你这人啊,就爱装傻!明明心里什么都清楚,却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段朝颜却并不允许她继续装糊涂,“这样做人,不觉得辛苦吗?”顾双喜笑,带着明显的疏离淡漠,嘴角微掀成讥嘲的弧度:“王爷,请恕我愚钝,我是真的听不懂你的意思。”“你听得懂,你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段朝颜缓缓走近,微带着笑意的目光紧紧锁着她假笑扯出的笑痕:“本王猜,你现在很生气,因为你已经知道了本王的用意——”“……王爷说笑了,您这样英明神武的人,您的心思用意哪是我这样的小人物能够猜得中的,您也太抬举我了。”她连声线都冷了下来。眸里折反出的光芒愈发幽冷。他说的没错,她的确已经猜出来了——他将她关在这里,除了以惩罚为名义的保护,除了掩人耳目,还有最重要的一个用意——他在拿她做诱饵,要钓的人,正是眼前的陆语白。沉鱼突然跑来陪她聊天解闷,她想,一定是段朝颜发现陆语白终于混进王府里找她来了,他于是将计就计,让沉鱼过来,也让沉鱼将陆语白引了过来……他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捉到陆语白这只瓮中鳖。心突然就灰了。他对她好,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她可以利用。她,到底也只是一枚谁都可以利用的棋子罢了!或者,乐观一点想,她还有利用价值,未必是一件坏事!只是,还是很难释怀被他当成棋子……因为总会不合宜的想起他喊她“王妃”的样子。现在想来,那其实只是为了更好的利用她吧!“哪需要九王爷抬举啊,念儿,你从来就是很聪明的人,这一点,我从不怀疑!”本僵硬的陆语白却缓了过来,也看明白了她与段朝颜之间气氛诡谲的互动,意味深长的笑了。“陆公子千万不要这么说。”顾双喜苦笑,忍不住苦笑——记得刚从丛林中逃出来,她也是一副待宰小绵羊的模样,屠夫刚好也是他们两个,现在的状况,她的想法也跟那时一样,不同在于,这次的屠夫只有一个,便是段朝颜——连陆语白也成了一只待宰的小……大灰狼。“聪明人,我可担不起——”她要真的聪明,会被他们两个玩弄于股掌之间吗?聪明的,的确是苏念儿,她知道自己的处境,所以带着洛儿躲进深山老林,宁愿饿死也不愿意出来蹚这可怕的浑水。然而她顾双喜却莽莽撞撞的不管不顾的跑了出来,刚出来,就撞在了狮子的爪下。掩不住烦躁的挥了挥手,阻断陆语白说话:“好了好了,人到齐了,台也搭好了,戏已开锣,你们赶紧开唱吧,老说我就没意思了,真的。”她站起身,走到门口,静静地看着段朝颜:“我想,接下来你们的戏份里面没有我,所以,王爷允许我安静的退场吗?”段朝颜也看着她,她努力让自己的目光看起来很平静,一双瞳孔却嗜血般红的惊人,仿佛受伤的小兽,脆弱,却凶狠,充满极度的寒冷和杀气。他看着她,忍不住出声为自己辩解:“……其实,并不完全是你想的那样,本王……以后会解释的。”“王爷说笑了。”她倔强的抬头望着他,忽的一笑,妖娆而艳丽:“您这般金贵的身份,对我解释某些事情实在太屈尊了。”她的声音,无情而机械,虚无缥缈的几近可怕:“我不过是个小孤女罢了,不重要,只要王爷觉得我尚有利用价值,肯留我一条命,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她说着,慎重而恭敬的弯下腰,口中继续说道:“多谢王爷不杀之恩!” 第一百二十三章 北执国的三殿下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段朝颜的脸色变的很难看,黑眸迅速黯沉下去,再度开口,他的声音是说不出的冷冽,褪去了温情与柔软,只剩凉薄与无情:“既然你知道你的性命握在本王手中,乖乖听话,本王自会让你好好活着。”他给的温情,她不要!他已经拉下身份脸面,待事情结束后再对她解释,可她不需要。是,他是利用了她,但他是在确保她安全的情况下,确保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情况下……在她眼里,他就那么的……罪大恶极么?如果说,她的心里本来有一面墙,半月前刚将她关进来时,他确信他已经成功的推倒了那面墙,他确信她已经慢慢的对他敞开心扉了。可是现在,她在他的面前,重新的,成功的,又竖起了另一道比从前更高更厚更坚固的墙,他想推倒,或者越过那道墙,基本上,是不可能了。他在她眼里,看到的是这样的决心。她的态度越恭敬,她的眼神越冷漠――相对于段朝颜的隐怒,陆语白的神色便显得轻闲自得多了:“念儿,你瞧,这就是你的选择呢!”顾双喜的目光冷冷扫过去,成功将陆语白的笑容冻结了:“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么?”她的心情很糟糕,是个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偏偏这个没眼力的人还敢火上浇油,信不信她第一个就烧死他?却没想到,陆语白竟点头同意了她的说法:“没错,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关于你的下落,也确实是我告诉给皇上的――”他又笑了,风姿优雅的看着她:“不过念儿,你可以怀疑我的任何事情,就是不能怀疑我对你的心……我是真心爱你的。”顾双喜鄙夷的瞥他一眼:“你的真心?多少钱一斤?你爱我?你爱的,也只是我身上的秘密而已――”陆语白的脸色也变了,却轮到段朝颜微笑起来:“你这样聪明又自省的女人,世间真是少有――”不待顾双喜反驳,他已经转而面对陆语白,边笑边道:“陆公子……哦不――本王该称呼你一声三殿下吧!”陆语白不自觉的倒退一步,瞳孔倏地紧缩,似不敢置信的望着段朝颜。顾双喜也听得莫名其妙,三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念儿。”段朝颜满意的看看陆语白惨白的面容,面向沉默的顾双喜,眉眼弯弯的笑道:“你只知眼前这人是与你有婚约关系的富可敌国的巨富陆在元的公子陆语白,却不知他还有第二个身份――”他故意顿住,轻轻勾起嘴角,带着盈盈笑意看向眯眼瞪着他的陆语白,“他的第二个身份,便是北执国的三皇子,北、璐、语,本王没说错吧,三殿下?”陆语白紧贴着腿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进了柔软的掌心中,他看着段朝颜,眼底涌动的寒气愈发深浓:“九王爷果然好本事,连这样隐秘的事情都能查到!”“三殿下从小就被送到咱们段氏来,陆在元……本王猜想他绝对想不到自己的儿子早在出生之际就被调了包吧,所以三殿下的身份才能成功的隐瞒到今天――本王想,三殿下留在我段氏这边的目的有两个,其一,掌控我段氏王朝的经济命脉,其二,便是为了那两件从未现世过的宝物。三殿下,本王可有说错?”段朝颜懒怠一笑,这小小的潮湿的暗室仿似透进了重重阳光,顿时满室光华。顾双喜看着他,不着痕迹的吁叹一声,是谁说过,越是美丽的,漂亮的东西,越是有毒。这段朝颜就是一朵从头到脚都流着毒液的漂亮蘑菇――远远看着都能中毒身亡,更别提就近亵玩了。这些人啊,一个比一个好手段,一个比一个厉害,她这样的小虾米,自然只有被人玩弄的份儿。呵……段朝颜故意让她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又是什么用意呢?陆语白到底也镇定了下来,冷冷一笑:“九王爷设了这样一个局在这里等着我,不会是只为了满足念儿的好奇随口说说的吧!这秘密也被王爷揭开了,王爷是打算怎么处置我呢?”段朝颜下意识期刊顾双喜,她只撇了撇嘴,面无表情的缩回椅子里,垂眸瞧着自己的手指头,漠不关心的模样。“三殿下眼下有两条路可以走――”段朝颜笑容惬意:“第一,我朝皇上会知道三殿下的真实身份,届时我朝与北执国的友好关系将会成为历史,本王知道,北执国兵强马壮,但比起段氏,似乎还是差了那么一些些……”“九王爷给陆某安排的第二条路是什么呢?”陆语白竟然一点儿也不惊慌,甚至是好整以暇的询问道。两人之间气氛愈发的融洽了起来,听的面无表情的顾双喜忍不住偷偷掀了眼皮去打量。“第二条路,自然便是跟本王合作!”段朝颜懒洋洋的为他道出第二条路来:“本王需要助力,尤其是……北执国的助力。”顾双喜不自觉的倒抽一口冷气――这段朝颜是疯了傻了?她虽然知道他确实是一个非常有野心的人,但,跟陆语白合作?这无异于与虎谋皮,他就不怕陆语白随时反噬了他么?她的抽气声落进那两人耳里,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她,段朝颜神情轻松,眼里还带了明显的笑意,他甚至还戏谑一般朝她轻快的眨了眨右眼。而陆语白的脸色就相当的难看了,见她目光终于落在他身上,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微蹙眉,忍气收回视线,端坐,继续眼观鼻鼻观心的当自己不存在。“九王爷真是胆识超群,与我合作?九王爷不怕陆某……”他故意只说一半,不为吊胃口,因为段朝颜以及顾双喜都明白他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北执国国主最想得到的东西,事成之后,段某人必定亲手奉上――”段朝颜微微笑道,自信,且傲然。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不敢肖想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陆语白微挑眉峰,本霭郁的神色消失殆尽,似笑非笑的瞥一眼神情茫然的顾双喜:“我父王最想得到的东西?呵……只怕九王爷寻到后,会舍不得亲手奉上呢!”段朝颜神色微微一动,眼角余光也瞄向了竖起耳朵听的专注的顾双喜,眼神微跳,朗声笑道:“三殿下是信不过段某吗?”“世间之人皆有贪欲,九王爷现在贪图是段氏江山,等坐拥江山后,王爷难道就满足了?我不信王爷没有称霸天下,长生不死之心!”他顿一顿,看着段朝颜骤变的神色以及顾双喜愈发平静的面容,接着道:“所以,当那玉源镜与幽奇石真的被你寻获了,当你已经是这段氏王朝的主人,你会甘愿将宝物送给我北执国?”段朝颜面无表情,清傲冷澈宛如寒风料峭下凝成的冰棱白霜――他知道陆语白是故意的,他故意当着她的面,说出那些话。他忽然不敢去看她――虽然他明知道这一切的一切她都是很清楚的――只能将目光定定的定在陆语白的脸上。半晌,他轻笑,笑容清贵无暇:“三殿下信不过本王,本王也无话可说。如此,看来三殿下想要选第一条路呢!本王便成全三殿下,来人――”“慢――”陆语白噙着从容的微笑打断段朝颜,他将怒气隐藏的再好,却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我选择与王爷合作!”不待段朝颜将笑容完全展露,陆语白转向顾双喜:“念儿,这就是你的选择?”这话,连同这次,他已经问过她两次了。顾双喜毫不介怀的笑:“你这挑拨离间之计实在用错了地方,连禽都知道择良木而栖,何况是人?正如识时务的你一样,你也知道要选第二条路,我自然会选能力出众之人――人之常情不是吗?”她的选择,和他嘴里的选择很明显是不一样的――他以为她选择是爱人,而她自己明白,她……从来就没有选择权。谁真的会让她自由选择吗?“即便,他心里眼里从没有你,有的,也只是对宝物的关注与紧张而已?”陆语白依然笑的灿烂,不看微抽着眉头暗自紧张的段朝颜。“陆公子以为我对王爷会有别的什么期待吗?”顾双喜讶异的挑眉,随即笑了,仿佛听到了多么好笑的笑话般,她的笑容愈发愉快,笑声清脆如铃:“王爷的目的与你一样,这是我早就知道的事情,何劳陆公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呢?何况,我是什么身份,怎敢肖想英明神武,温雅高华的王爷呢?”她一叹,又道:“陆公子你真的很有长舌妇的潜质呢!”她也不看段朝颜,水亮的眸光清澈如初。&&&&&顾双喜浑身无力的泡在氤氲着薄薄水雾的浴桶中,沉鱼与落雁从旁小心伺候着,她一直闭着眼,从地牢中出来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有说。沉鱼微微有些心慌,她心里,其实还是喜欢这名性格不同于从前的苏念儿的女子的,她为人亲和有礼,即便是对着她与落雁,对着她们道谢时的模样大方自然,毫不扭捏。虽然王爷并未明说,然而她们心中也十分明白,苏姑娘很可能会成为王府里的女主人,王爷诸般宠着纵着,她也丝毫没有女主人趾高气扬的骄傲姿态,对待她们,依然亲切开朗。就连下午王爷派她去陪她聊天解闷,她好几次反驳了她,甚至还使了性子,她却一点儿都不介意,依然兴致勃勃的拉着自己东聊西聊……沉鱼想,她充满活力笑容满满的模样比眼下这副要死不活、萎靡不振的样子要好看多了。也不知道地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反正她出来时脸色难看的像要哭出来,而王爷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铁青着脸吩咐他们好好伺候就拂袖而去了。最最奇怪的是,与他们一同走出来的,却是笑容满面的陆语白――顾双喜靠着桶沿,悠悠长长的叹了口气。沉鱼忙上前,小心道:“姑娘该起身了,再泡下去该着凉了。”“没事。”已是夏天了,这样泡着只会舒服,怎么可能会着凉:“你们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沉鱼欲言又止的看她一眼,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说王爷吩咐过要过来她这边与她共用晚膳……落雁扫了沉鱼一眼,躬身行了礼,拉着她退到屏风外面。顾双喜依然一动不动的泡在桶子里,越是警告自己不准再回想地牢里发生的事情,越是阻止不了的回想起来――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呀,为什么她的胸口还是闷闷的不舒服呢?她对陆语白说她对段朝颜没有任何期待的时候,她无法否认那时候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怪手紧紧捏着差点无法喘息的感觉是难过!她真的,有些难过。原本以为,段朝颜该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的,他让她看到过那么紧张她痛紧张她受伤的表情……可是方才她才知道,她错的有多离谱。幸好,也不算离谱。因为,她还没有爱上他,还没有赋予他伤害她的权利。她……还没有爱上他吧!一定没有,死也不能爱上这样一个工于心计的男人,决不能!“在想什么?”突兀的轻嗓软软响在耳旁。顾双喜惊了下,却也并没有睁开眼睛,只当自己已经睡着了。长指毫不客气的落在裸露在空气中的莹白肌肤,从肩头,一寸一寸滑向水下面:“还生本王的气呢?”顾双喜蹙眉,再不能假装,也无法忍受那只作怪的大手恶意的停留在她胸口,缓缓睁开眼,平静无波的眼眸静静望着他:“王爷言重,我怎敢生王爷你的气呢?”她的手缓缓抬起,握住停在她胸口的那只大手,缓缓将他的手从她身体上抽离开:“王爷专程过来,有何指教?”――――今天因工作原因一整天都在外奔走,不能完成承诺的更新字数,明天会补起来的,希望筒子们见谅哦! 第一百二十五章 无法释怀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她那样轻软却客气疏离的语气,难免叫人生出挫败感来,“非要有指教本王才能过来你这边?念儿莫不是忘了……”段朝颜一边说,一边俯身下去,薄唇氤氲着轻薄却香郁的气息停留在她敏感的耳旁:“咱们之间的亲密关系了?你不爱去本王的房间,本王当然只能来你处了――”顾双喜移动身体,不让他温热的气息影响到自己,淡漠笑着,不驯的说道:“我与王爷之间的亲密关系?王爷在说笑吗?我怎么不记得我跟王爷之间有什么?”段朝颜的唇手却是如影随形的跟着她,听见她的话,张口便咬住了她莹白漂亮的耳珠子,邪气一笑:“本王立刻让你知道,你与本王之间的关系有多亲密……”他的话依然很轻很软,似乎丝毫不为她的态度所影响,然而细听,便能听见他低低的磨牙声,以及额角隐隐跳动的青筋。身上衣衫在瞬间掉落在地上,光裸紧致的身体跨进并不很大的浴桶里,桶里的水也因多了一个人漫溢出来,屏风处薄如轻雾的纱帐早被放了下来,却依然清晰可见浴桶里密不可分的纠缠着的两条身影……最后,段朝颜却没有留在这边用晚膳,他离开时,脸色铁青,衣衫不整。却没忘吩咐沉鱼落雁将浴桶里的女人捞起来,仔细看着。浴桶里的水早已经变冷,顾双喜却依然还泡在桶里,她依然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不悲不喜,不嗔不怒,平静的近乎空洞的眼眸大大睁着,仿似没有灵魂的破布娃娃。她想,她从前对段朝颜是真的动心了,所以他对自己做那种事时,她才会心甘情愿的沉沦。当她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感觉时,他再高超的吻技,再热情如火的抚摸探索,也不能让她的身体有丝毫反应。直到他耐心尽失,粗暴的抱了她,她因疼痛而皱眉,他紧皱的眉头数案件松懈下来,却又在她接下来的面无表情的忍耐中,紧紧皱成大大的“川”字,挟带的怒火几乎要掀了屋顶……她甚至没有挣扎反抗,只冷眼看着他,冷眼看着他在她身上徒劳无功的亲吻着,冷眼看着他的表情由得意变成惊愕最后变成愤怒,冷眼看着他跳出浴桶愤怒的拂袖而去……她一直都知道他囚禁她的目的,他从前就将他的表明了他对宝物势在必得的态度,她甚至是欣赏他这么直白坦率的磊落态度,自然不会因为陆语白挑拨几句便恼他,她恼的是……他的算计利用,利用她引来陆语白,利用她达到与陆语白合作的目的……这个,才是她无法接受也不能释怀的吧!“姑娘,再不起身真的要着凉了。”沉鱼更加小心翼翼的唤她。方才王爷出去时的模样好吓人,她和落雁好久没有看见王爷生那么大的气,而且王爷衣裳头发都有湿濡的痕迹,她们不用猜也知道屋子里发生过什么事情――果然,一屋子凌乱,一屋子水渍,唉……顾双喜开口说话了:“沉鱼,麻烦你帮我熬一碗避孕汤。”沉鱼微怔了下,才慢半拍的,迟疑的应了一声,朝落雁递了个眼色便退了出去,这种事情,自然是要请教王爷的。落雁抖开大大的干爽的巾帕走近她,轻声道:“苏姑娘,请起身吧!”“落雁,我叫顾双喜。”她忽然开口,幽声说道,浅浅一笑,顺从的站起身。“苏念儿已经死了――”她低声说,不知道是说给落雁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沉鱼将“避孕汤”端给她时,目光似心虚的跳跃了下,只可惜顾双喜没发现,将汤药一口气灌进了肚子里。晚饭送来时,她草草扒了两口,拖着疲倦的躯体爬上床挺尸。接下来的日子,实在太平静了,段朝颜自那次后再没出现在她面前。却也没有虐待她,一日三餐照样是最好最精致的,只是不准她迈出她住的小院儿一步。这些她都可以忍,然而她最受不了的是他连洛儿也给管制了起来,没有他的命令,她连见洛儿一面都很困难,虽然从沉鱼落雁口中得知洛儿一切安好,夫子的教学进度他完全跟得上要她别担心云云,但她怎可能不担心?如此浑浑沌沌的又过了半个月,这天刚起床,沉鱼落雁便捧着精致漂亮的衣裙进来,也不等她开口问,两人便默契十足的帮她梳洗打扮起来。樱粉色的霓裳正装,襟前袖管绣满一小朵一小朵颜色微深的蔷薇花瓣,每片花瓣上皆缀着三五米粒大小的珍珠,外披一袭浅金丝织成的纱衣,上面时隐时现着翟凤临风凌云的花纹,绣着如意云朵的真丝披帛缠绕在两臂间,含蓄的璀璨如水波轻漾,繁华如梦。“姑娘穿这样真的很美丽。”沉鱼将下摆拾掇好,真心诚意的赞道。“那当然,这衣服可是王爷寻遍了城里缝纫名家,连夜赶工做好的呢!”落雁巧手的替她绾好长发,附和着沉鱼的话。顾双喜淡淡的撇了撇唇角,什么都没说。沉鱼落雁对望一眼,皆有些失望――这半个月来,除了说起洛少爷能成功的引她注意外,别的话题,她连开口的欲、望都没有。静静地,像是随时会消失不见,让沉鱼落雁常常都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收拾妥帖没多久,便有人抬了华轿进来,毫无异义的任由沉鱼落雁将她扶上轿子,她坐稳了,便放下半朦胧的纱帐。华轿平稳的前行,她始终安安静静的,没说一句话。“落雁――”沉鱼望着走出小院的轿子,叹口气:“你不觉得苏姑娘的变化太可怕了吗?”落雁瞪她一眼:“主子们的是非,是我们可以妄议的么?还不快跟上!”――――悲催的浅白又要跟筒子们道歉了,可恨的电脑害我奔走了一天,呜,这债是越欠越多了,泪ing…… 第一百二十六章 什么都不知道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华轿一直抬到宫门口才停了下来,纱帐被拉开,段朝颜站在她面前,他深深的看着她微垂眉眼安然端坐的模样,半晌,才伸出手。视野中出现那只熟悉的大手,顾双喜依然连眼皮都没抬,只缓缓起身,仿似没看到那只手一般,略过那只手,缓缓走下华轿。多日不见,他依然风采依旧,衣着如雪,发黑如墨,长身玉立,流畅而华美。沉静面容上也不见那日的怒气,对于她的忽视举动也没动气。“今天是太子的生辰。”段朝颜不自觉的开口,似解释般,微沉的声调有着不易察觉的紧张。顾双喜微讶,眉头一寸一寸的收紧:“你……想做什么?”段朝颜不语,只冲她不自在的笑了笑,伸手牵过她的手:“走吧!”宫门口的侍卫自然认得出他,很痛快的放了行,只不停的拿眼瞅着被他紧握着手的顾双喜。她自然也察觉到了,用力挣了挣,他的手于是握的更紧,紧的她生疼,她终于停止了无望的挣扎,任凭一腔怒火在胸腔不停的翻滚。“气了那么久,也该够了吧!”他放低身段,言语里不难听出讨好的意味。他只知道她生气,他又知不知道她是因何而生气?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将她软禁在小院中足不出户是对她生他气的惩罚……她以为她该得到的是道歉而非惩罚!他现在不过是放低姿态,用一种“你该闹够了吧”的语气……弄的她误以为错的那个人是自己,果然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了,有没有搞错啊?“念儿,本王……”“王爷,你好像忘记了,我叫顾双喜。”她终于开口,却是为了纠正他的称呼。“好,双喜。”他妥协,听见她说话他已经笑开了:“那件事……本王确实没与你商量便那样做了,本王以为你明白的……”“王爷以为我明白什么?明白身为一颗棋子就该听天由命,安分守己的做好棋子本分吗?那么,可能是王爷表达的不够清楚,因此没能让我明白自己身为旗子的身份与任务……”她终于看向他,横眉怒言的将她的愤怒毫不保留的宣泄了出来。段朝颜瞳孔微跳,知道她是介意的,却没想到,她会这样介意。“本王……或许利用了你,但却从未存有将你视为棋子的心态……”“哼。”顾双喜冷冷的哼笑:“话都是王爷在说,也是,我们这样的小人物,有什么资格说话呢?或许,能够被王爷用得上,我们还应叩谢王爷好眼光是吧?”真是够了,越说越气人。“你非要这么扭曲本王的心意吗?”段朝颜微怒,额角青筋不耐的跳动着,眉心紧拧:“你明知道本王对你……”“我不知道。”顾双喜几乎是慌乱的打断了他的话,似乎很是害怕他接下来会说出的话,一双杏眸瞪得圆圆的,因为着急而显得气息不太稳,双颊也鼓得圆圆的:“王爷别再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段朝颜忽而一笑,停下脚步看着她,也不顾身边来来往往的王公大臣与宫娥太监,只一径深深的看着她:“你果然……什么都知道。所以,你怕的不是我,不是陆语白甚至不是段天泽,你怕的,是你自己!”她总是一副唯诺胆怯的模样,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他段朝颜,她的唯诺胆怯,不过是要掩饰她本质聪颖的演技罢了。顾双喜的眸光迅速沉黯下去,有些慌乱来不及掩饰便落进了段朝颜眼里,她恨恨的瞪着他,有被人拆穿心事的恼怒与不甘:“你胡说八道什么?”“本王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心里清楚的很。”段朝颜并不停止,唇边噙着意味深长的笑容:“你很怕终究你会爱上本王,在你心里已经有了本王的时候,你更怕,所以你故作冷漠,甚至惹怒本王,都是因你心中惧怕而已。你会怕,是因为你已经爱上本王了――”“呵……”顾双喜怒极反笑,眼里的狼狈消失的飞快,变成毫不掩饰的冷嘲:“王爷不去当说书人,简直埋没了你的天份。我惧怕王爷,不过是因为我没有王爷那样随便一根指头都能撂倒人的权势,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试问下,谁人不会惧怕王爷?想不到到了王爷那里居然就变成了我是因为爱慕王爷才会怕你……这说法多新鲜啊,还要多谢王爷,顾双喜才能听到如此‘精彩绝伦’的说法!”这话到她嘴里绕了一圈出来就变了个样,段朝颜听的叹为观止――她不但伪装的功夫一流,睁眼说瞎话的功夫也毫不逊色。“你怕你会爱上本王,即便被本王利用也会心甘情愿的爱着本王,你怕的,就是这个而已!”他无视她的冷嘲热讽,只将自己的想法痛痛快快的说了出来,“你怕,爱上本王的你会被本王所伤害,你无法接受你爱本王,本王却利用了你……你心里介意的,不就是这个吗?”她以为他不懂?是,早前他也不是很懂,但经过这些日子的反复思考与容五大胆的猜测,终于令他找到她不理会他的症结所在。顾双喜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整个人像是被电击,脑袋嗡嗡嗡的响个不停,她掩饰的这么好,他却还是看出来了?看出她怕的不是任何人,她怕的,本来就是她自己,怕会不受控制的爱上这个男人,怕这个男人利用她的爱来伤害她,怕她因为这个男人忘记了回家的路……她怕的,一直都是她自己,只是她假装不知道而已,却被他在这时候毫不修饰的直白的说了出来……“王爷巧辩,我自是说不过你的,随便你怎么认为好了。”她依然死鸭子嘴硬,即便被猜中心事,也绝对不要当着他的面承认。她是孬,但不想当着他的面承认她连自己都不敢面对。 第一百二十七章 宣告的姿态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如果本王告诉你,那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本王不会再利用你伤害你,你还会怕吗?”这样的话,于段朝颜而言,便是变相的求和与……表白了吧。可惜顾双喜并不领情,一脸懵懂样:“很抱歉,我完全听不懂王爷话里的意思……”“你这个人啊……”算了,她死也不肯承认她自己的真实想法,一味的与他牛头不对马嘴,再说下去,也只是浪费彼此的精力而已,“这话题暂时到此为止,走吧!”段朝颜眼角余光瞧见许多鬼鬼祟祟的目光望过来,段天泽已经知道此事了,若再争论下去,只怕会坏了他的计划。顾双喜不悦的哼了哼,却也在瞧见各种打量猜测的目光时决定暂时收兵,不再与他争论怕与不怕的问题――当然,对于这个问题,她自己更是避之唯恐不及的。“你今天究竟要做什么?”她以为他将她关在地牢里头的举动也代表了今天她不会出现在这里,可她竟然猜错了,她不但出现在这里,还以如此堂而皇之的姿态……他到底在想什么?“你猜猜看――”段朝颜好心情的撇撇嘴,斜睨一眼她颇为恼怒的模样。她今天化了淡淡的妆,不同于往日的素面朝天,恰到好处的妆容让她看来格外娇美可人,华丽的衣裳也让她看来很是清贵矜持,只除了喷火的小眼神,她看起来,真的完美极了。“我又不是王爷肚子里的蛔虫,如何猜得到王爷的心思?”她似赌气般别开头,不看他那别有深意的眼睛。心,却不受控制的跳乱了。他总说她什么都知道,其实,有些事情,她真的不知道,譬如,他眼下带她进宫的动机她就猜不到。“别乱想了,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看着她似羞恼般的模样,他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些,一直握着她小手的手,刻意的紧了紧。深宫内院,景似画,花如海,平静巨湖宛如巨大的天幕砸落在人间,清澈的湖面上蜿蜒着数条长桥,条条相连,像是无数条巨龙在湖面嬉戏游玩,数不清的楼台亭榭,走不完的堤桥,湖畔杨柳依依,淡淡的湖烟飘飘,朦胧了人的视线。顾双喜放眼一望,马上生出打道回府的念头――远远看着一副宫廷美景画就行了,深入的逛,她真怕会累散了她这把懒骨头。在穿过又一条堤桥后,她终于忍不住皱了眉:“你不会专程领着我来逛皇宫的吧?”“本王哪有这么好的兴致?”段朝颜瞥她一眼,一本正经的说道――他专程带她来晃,便是要诏告世人,这女人是他的,看见的人都给他好好长个心眼。相信这会儿,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吧!“我们究竟要这样走到何时?”不怪她喊累,任谁在这样的大热天里顶着这样虽漂亮却繁复沉重的衣裳逛园子都会觉得痛不欲生的。“我们要到碧夕园,就是那里。”他随手指了指方位。顾双喜拧着眉头顺着他的手指头望去,面上痛苦之色更深了,咬牙切齿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要穿过这整片湖?”他胆敢回答是,她立刻打道回府――这么大片湖走出去,她的腿不断才怪。但他不但点头,还心情愉悦的称是:“过了这片湖,再走约莫两柱香的时间就到了!”以他们现在这样的龟速计算的话。顾双喜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站定,拒绝再往前走一步。“累了?”他摇一摇紧握着她小手的手,换来她毫不掩饰的恶狠狠的眼神,晶亮的眸光有藏不住的灿烂笑意,看在顾双喜眼里,却更像是促狭,果然,他开口,“来人,备轿――”华轿抬至跟前,段朝颜扶着气得发抖的顾双喜坐了上去,她依然恨恨的瞪着他笑得好无辜的表情,阴恻恻道:“你……在整我?”明明有轿子可以坐,但他偏拉着她走了这么久的路……他若胆敢回答是,她一定……段朝颜耸耸肩:“很明显啊,你现在才看出来啊?”“段朝颜,你去死――”顾双喜终于忍无可忍,瞬间化身咆哮教主。段朝颜却笑的好不舒心,这样多好,真性情的她远比冷漠的她美丽可爱多了。真的,即便她这样大胆无礼,他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反而觉得心情舒畅,阳光灿烂……华轿颠颠簸簸了两盏茶功夫,他们才跨过巨湖。顾双喜只顾着别扭的冲着轿子外面生闷气,懒得回头去看他自得意满又意味深长的模样。方才被他拆穿时,她是又惊又怒的。虽然心中早不安的料到了也许就是那一个答案,但她总是自欺欺人的不敢深想,现在可好,被他明明白白的摊在了桌面上,以至于她面对他时,总觉得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又困惑又羞赧。依稀想起,上学时曾暗恋过同系的一名学长,每每见到他,总是手足无措,全身发烫……现在她的症状,竟跟当初暗恋学长时候一模一样……莫不成,真给他说中了,她是真的……那啥上他了?没那么邪乎吧?他对她并不好啊,除了长相优一点,全身上下哪还有半点优点?自大又别扭,工于心计不说,还爱捉弄她……常常将她气得跳脚――就像现在这样。可若真的对他没感觉,她为什么会沉迷在他的吻中不可自拔呢?若真的没感觉,她又为什么要怕呢?呜,好苦恼!恨恨的转头瞪向那个惹她心情混乱的始作俑者,后者心情愉快的支颐觑她,瞧见她瞪过来的苦恼目光,唇边笑容更舒心:“小喜儿,愿意正视自己的心了吗?”顾双喜双颊涨得通红,眼神却狼狈不已:“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啦!”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太后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聪明如你,自然是懂得的。”段朝颜依然笑得惬意十足,意味深长,却也并不像刚才那样逼她承认。只以一种漫不经心的神态,逗弄似的觑着她。“……”真不明白他究竟是从哪里看出她的聪明来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聪明的。“你慢慢想没关系,本王会给你足够的时间让你慢慢接受你已经爱上本王的事实!”他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柄白玉扇来,心情大好的悠然摇着。顾双喜的心因为这句话,彻底乱了!&&&&&等下了轿子,顾双喜才发现他们并未到什么碧夕园,抬头看向殿门口那龙飞凤舞的“德喜殿”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还未来得及发问便叫段朝颜牵着走了进去,一路上有宫娥太监不停的问安,他笑眯眯的态度和蔼可亲的打发了他们。这副模样……顾双喜沉默的打量他,这幅可亲的模样,是装出来的吧!他在外面的形象便是这样的?一路如进无人之地一般,穿过大片长廊花圃,越过偌大的前厅,有内侍早早的等在了那里,见到他们,盈着掐媚的笑容上前行礼道:“哎呀,九王爷可算来了,太后盼了一早上了呢!”太后?顾双喜悚然一惊,下意识望向段朝颜,后者只淡淡笑一笑,捏一捏她满是薄茧的并不柔软的手心,示意她不必担心。“太后今儿精神可好?”“太后听说王爷的事后,精神自然是好的,一大早便等着了呢!王爷快请进吧――”说着,撩开珠帘,恭敬的将他们迎进去。这就算是……见家长了?顾双喜一点儿准备都没有,一颗心就跟油锅里煎着的豆子似的,蹦的又快又急,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都怪这该死的段朝颜,事先连招呼都不给她打一个……忍不住狠狠的掐了下他的手背。他吃痛,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牵着她来到太后跟前。眉飞色舞的说道:“儿臣给母后请安了。母后,这就是儿臣喜欢的女子――”顾双喜忙也屈了膝要行礼,口中道:“民女顾双喜拜见太后,太后千岁……”话还未说完,她的双手便教另一双手急切的握住了,那双手柔软细腻,不用细看也知是长年累月细心保养的结果,不像苏念儿的手这般粗燥。“念儿?念儿啊……哀家总算见到你了……”“太后……我不是……”顾双喜一动不敢动,只得悄悄掀了眼皮去看,眼前紧抓着自己不放的妇人,并没有她预想中的珠光宝气,也不似保养得宜之人该有的好气色,望之,只仿佛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老妇,且面上还带着疲软之色。只是望着她的眼神,激动的无法克制,令她大为不解。那种……发自肺腑的喜悦与开心,浑浊眼眸里盈满的心疼与疼惜,抚着她脸蛋抑制不住颤抖的双手……这是装不出来的吧!所以,她是真的非常关心且喜爱苏念儿的?可是,她是太后,苏念儿只是一名家破人亡的小孤女,太后何以如此喜爱她呢?“念儿……念儿你终于回来了,可知哀家有多么担心你么?”太后似都哽咽了,眼眶泛红,眼泪差点就要流了出来。一旁伺候的颇有些年纪的宫娥也是满眼含泪,上前劝慰着激动地吓坏了顾双喜的太后:“太后,现在您终于能放心了吧!您身体不好,太医嘱咐了不能太激动……”说罢又转头,笑吟吟的望着顾双喜:“苏二姑娘终于回来了,可把太后盼苦了呀!”“不苦不苦!”太后抹去眼里的泪,似平息了自己激动的情绪,依然拉着顾双喜舍不得放手,只一径看着她:“只要念儿平平安安的回来了,哀家……终于能放心了。”顾双喜压下心中的狐疑,偷偷望了段朝颜一眼,他也正笑望着她,目光海洋般深邃,神秘莫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太后……”顾双喜等了许久等段朝颜替她解围,哪晓得他竟大模大样的做到一旁吃点心,时不时的与身边的太监说两句话,但多数时间都在看她。她知道他的意思,干脆不再寄希望于他,深吸一口气,决定自救。段朝颜偏又在这时候插话进来:“母后,您认错人了,她不是苏念儿,她是儿臣狩猎救回来的孤女,只是长的与苏念儿相似罢了。”他说这话时,笑容淡淡的,眼中却有一丝耐人寻味的光,如蜻蜓点水般,短暂一驻,随即又消失不见。太后面上有着明显的失望与不敢置信的僵滞,紧抓着顾双喜双臂的指尖似都要嵌进了她的肉里,隔着几层衣料,硬是痛出了她的冷汗。“太后,民女名唤顾双喜……”“不是念儿?竟然不是……不是哀家的念儿么?”太后回过神来,整个人似脱力般,踉跄着,几乎站不稳,那宫娥立刻上前扶住她,目光也惊疑的落在顾双喜面上,连她都很难接受这个事实。“母后,您怎么了?”段朝颜快步走了过来,自宫娥手中接过深受打击的摇摇欲坠的太后,一脸担忧。顾双喜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她能看出来,太后的悲切是真的,这个年华老去的妇人,因为她不是苏念儿而悲切不已。一声“皇上驾到”打破了屋子里诡谲的气氛,身着金黄龙袍的段恒快步走了进来,宫娥太监跪了一地,顾双喜只在电视中见过这种大场面,腿一软,也跟着跪了下来,只是,巧妙的跪在了人群后。“母后怎么了?”段恒快步走近太后,威严且焦急的询问。“朝颜,究竟发生了何事?”“皇兄,母后她是……臣弟带了喜儿进宫,母后误以为她是苏念儿……好像受了刺激……”段朝颜也十分焦急的解释着。 第一百二十九章 请罪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皇帝段恒的目光倏地望了过去。顾双喜伏跪在地,背脊上那宛如毒箭的厉芒,冷汗涔涔而出,浸湿了贴身里衣。是谁?是谁这样看着她?好可怕……一堆人手忙脚乱的围着太后转,惊慌失措的不知如何是好,底下跪着的奴仆也是大气不敢出。到底是段恒先回过神来,冲着跪了一地的内侍宫娥叫道:“快传太医来――”立刻有人慌慌张张的出去了。顾双喜趴在地上,借着前面跪着的人的掩护,偷偷抬了眼帘去看,段恒与段朝颜扶了脸色惨白的太后坐下,又是端茶又是捶背,脸上都有慌张的痕迹,段朝颜的慌乱更甚,想来是因为她人是他带到太后面前来而将太后刺激成这番模样,他一来心里愧疚,二来,也很是害怕吧!可是不对啊!顾双喜狐疑的蹙了眉,段朝颜若真的害怕刺激到太后,他压根儿就不该带她进宫来见她老人家,再则,他方才的神色也很不对――他应是很清楚苏念儿之于太后的重要性,可是方才太后她老人家紧抓着她神色紧张激动时,他却在一旁笑……接着,她万不得已想要开口说明她不是苏念儿,他却抢先一步开口……他究竟想干什么?他……果然又在利用自己么?这个死男人,她用起来就这么顺手是不是?终于,太医也慌慌张张的跑了一群进来。段恒立刻沉声吩咐:“快过来看看太后是怎么回事?”看来,那皇帝对太后的关心之情倒是真的,不像段朝颜那样假――虽然他的焦虑看起来很真,但她就是觉得很假。太医跪在太后的软榻前,覆了柔软丝帕在太后腕上,细细诊了脉,紧皱的花白眉须终于放松下来:“皇上毋需担心,太后只是受了刺激,情绪变化过大……皇上,太后的身体实在禁不住刺激。臣等这就下去为太后煎药。”段恒这才放下心,挥手让太医退下了,也将跪了一地的宫人遣了下去。顾双喜混在人群中,打着偷偷摸摸溜走的主意……段朝颜会让她如愿溜走?只瞥她一眼,便将她的身形定在原地――顾双喜低头,气呼呼的鼓了双颊,退到墙角处,努力让自己的存在感等于零――变态段只看了她一眼,但他的嘴唇也无声的动了动,她看出来了他想说的话,他说,“洛儿”……“母后,您感觉还好吗?”皇帝体贴的替太后轻揉着太阳穴,关切道问道。太后闭着双眼,幽幽一叹:“哀家还以为……念儿真的回来了。”皇帝锐利的双眼落在立于一旁的段朝颜身上:“朝颜,什么念儿?究竟怎么回事?”段朝颜这才伸手招呼顾双喜到他身边去,后者正缩在墙角眼观鼻鼻观心,实则竖起耳朵听段朝颜准备怎么“解释”?哪知面前一暗,抬头一看,却是段朝颜已经走到她身边,牵了她的手走过去。顾双喜条件反射的挣了下,知也挣不开,也就不浪费力气了,反正她也很想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双喜,快见过太后与皇上。”段朝颜牵着她,与她比肩而立,轻声催着宛如木头的她。顾双喜心道:方才不是才见了吗?也跪了不是吗?干嘛还要见来见去?心里想着,动作却一点儿都不敢怠慢,恭声道:“民女顾双喜见过太后千岁,皇上万岁――”也不知说的对不对,她唯一会的这一句还是在电视中学来的呢!段恒眯眼,又是那种凌厉的似要穿透人灵魂的视线,细细打量恭顺垂着头的顾双喜:“你说你是……”“回皇上,民女顾双喜。”这皇帝威严凌厉的其实很是骇人,她想,这就是所谓的龙威吧!“皇兄,你可也觉得她的容貌与那苏念儿极为相似?”段朝颜极为小心的说道,又不放心的看了看噙泪怔怔望着顾双喜的太后,忽的跪下来,重重磕头:“母后,儿臣有罪!”段恒的声音有些冷,落进顾双喜耳里只觉得仿是带着极其锋利的毒钩的利箭:“朝颜何罪之有啊?”“臣弟明知母后极为疼惜那苏念儿,却侥幸想着时隔三年,也许母后已经不记得她了,这才斗胆将双喜带进宫里拜见母后,臣弟极喜爱她,想要娶她为正妃,所以借着太子的生辰将她带进来让母后与皇兄瞧瞧。没曾想……”他似非常愧疚自责,语气沉重的诉说事情原委。顾双喜愣愣的瞧着他,他方才磕头时绝对没有掺半点假,那声“咚”重重砸在地板上,吓得她不轻。虽然地板上铺了长绒毛地毯,然而那样一声闷响……不用猜都很痛。这变态段为达目的果然是不择手段啊!手臂一紧,身体失了平衡,双膝一软也跟着跪在了段朝颜身边――却是段朝颜扯着她跪了下去。顾双喜很不满――他爱跪便跪着,做什么要连累她的膝盖?“母后,都是儿臣鲁莽才使您……”段朝颜俯趴在地,一副惶惶然惴惴然的模样。“唉!”太后又是一声长叹,悲伤且倦怠的模样,眼睛却依然落在僵着身子跪地的顾双喜身上,挥挥手,嗓音愈发苍老:“也怪不得你。母后原也盼着你早日娶妻生子……说起来,倒是母后失了态。你们起来吧!”段朝颜叩谢后,小心体贴的扶了顾双喜起身。“你方才说,她是你救下来的孤女?”太后示意顾双喜走近一些,微动了下,皇帝立刻眼明手快的拿了软枕靠在她腰后,扶她坐的舒服些。顾双喜拧眉看了段朝颜一眼,他冲她温柔的点点头,似是安抚一般。她这才走近太后身边,任自己的双手被她冰凉的指尖握住。“回太后,民女确实是被王爷救下来的孤女。” 第一百三十章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太后唏嘘,拉着顾双喜坐了下来,手指颤巍巍的抚上她的脸:“和念儿长的真像啊!皇帝,你看这眉,这眼……”段恒笑了笑,顺着太后的话光明正大的看过去:“昔日母后最是喜欢那苏家二姑娘的,且有好长一段时间与她吃住在一起呢!对于苏二姑娘的特征,母后自是比旁人更清楚才是。”他说着,双眼似不经意的望向一旁的段朝颜。后者神色不动,依然噙着淡淡的微笑。顾双喜却有些慌,这段恒摆明了是在提醒太后说管她是不是苏念儿,先看一下她的身体特征再说……她绞尽脑汁默想,这副身体何处有比较明显的胎记刺青或者朱砂痣什么的,四肢跟前胸肯定是没有的,她平日里泡澡虽然并未注意,但泡多了对身体也就熟悉了,只不过,后背她却无法看得到……心里难免有些慌。然而,她却不敢去看段朝颜,就怕她的神色不对而引起段恒的怀疑,所以一径低着头,尽管内心万马奔腾,面上却依然带着见不得世面的小家小户人家的羞怯木讷。太后被段恒一提醒,果然歪着脑袋开始回想,半晌,颓然放弃,摇头叹道:“哀家老了,果然不中用了……”段恒面上有些许的失望,却只一瞬便笑着安慰道:“母后您才不老呢。朝颜,你说是也不是?”“那当然,咱们母后的风采还跟父皇在世时一样呢,任是谁也比不上的。”段朝颜笑眯眯的附和。太后哀戚的面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来:“你们啊,就知道哄哀家开心。”她笑完,又是一叹。目光再度落在顾双喜身上,似是怎么也看不够般:“这孩子,真的像极了念儿……小九,你真的喜欢她么?”“母后,双喜体贴善良,善解人意,儿臣很喜欢。”他这样说着,俊美的面上恍似渐渐染上一些些的红晕。顾双喜偷眼望见了,直吓得小心脏扑通扑通不停乱跳——变态段演出这么一个害羞的表情来,真让人全身汗毛都像是听到了号角吹响的将士一般,根根直竖。太后依然望着顾双喜,出神一般,段朝颜都说完了,她还直愣愣的看着她,直看的顾双喜暗自叫苦连连。屋子里瞬间又陷入了奇诡的静默中,顾双喜静默的低着头,太后静默的看着她,段朝颜与段恒静默的看着太后看着顾双喜……相同的静默,却是不同的心思。打破这方静默的,是急急而来的段天恒。“孙儿给皇祖母请安,给父皇请安——”一众人等才似如梦初醒般,太后又是一叹,摇头道:“唉,看着这姑娘,总觉得是看着哀家那念儿一样……太子,你来了?”“孙儿听说皇祖母病了,所以紧赶着过来了。”段天泽疾步走近,目光只在顾双喜身上停顿一瞬,便若无其事的收了回去:“皇祖母,您没事吧?”“哀家没事。”太后似极疲累的闭上了眼睛,手却依然紧握着顾双喜的,“今天是太子的生辰啊——”“是啊,母后,今天朝颜准备了许多热闹好看的节目,母后您也凑个热闹吧!”段恒担忧的望着好似陷入沉思状态的太后。太后的声音都透着无尽的疲劳的沧桑:“哀家这身子骨,恐怕凑不了这个热闹啰。”她一顿,缓缓睁开眼:“时辰也差不多了,百官也都到齐了吧!皇帝,你也该去准备了,小九跟太子……你们也去准备吧!就让这姑娘在这儿陪陪我这老太婆。姑娘,你愿意吗?”顾双喜自然是愿意,一百个一千个愿意——不用面对段恒那凌厉狠毒的眼,不用猜测段朝颜的心思,不用与太子周旋,怎可能不愿意?当即点头如捣蒜:“民女愿意陪伴太后——”段朝颜的面上这才露了些慌张,只如昙花一现,便从容笑道:“双喜,可要好好伺候太后,府里学的规矩可不要忘记了。”顾双喜心道,她什么时候学什么规矩了?面上却恭恭敬敬的作答:“王爷放心,民女定小心伺候太后……”三人行了礼,不紧不慢的出去了。顾双喜缓缓地,缓缓地松出一口气。殿内的大鼎中散出香料迷蒙的轻烟,舒服宜人的水沉香味弥漫一室,也舒缓着人的神经。但顾双喜的神经却慢慢的,一点一点的绷了起来——直觉不对劲儿。这古人的礼数,便是卑者不能直视尊者,否则便是以下犯上。顾双喜不敢以下犯上,因此一直低着头。可是太后却没有再说话,她听不见太后说话,却能感觉得到太后望着她的视线,发生了变化。不再是方才那样的哀戚悲伤,却是之前那种如芒在背,冷汗直冒的锋利感觉。被太后握着的手心也出汗了——难道她评估失误,太后看来是一个年过半百,慈蔼可亲之人,但其实,并不是?太后终于说话了,那语气,却果然不是之前的哀戚悲切,威严凌厉直指人心:“抬起头来!”顾双喜不得不从,缓缓动了动僵硬的颈脖,略有些慌乱的看着太后的眼睛,却差点倒抽一口冷气。那样一双眼睛,冷静,睿智,从容且凌厉,只是这样看着她,便让她觉得胸口犹如压了重重一块大石,险些透不过起来——她果然不是已经老糊涂了的老太太啊!顾双喜暗自叫糟,这老太太接下来要出什么招?她又该怎么应对?怯生生的唤了声:“太后……”“说吧,你究竟是谁?”太后也不拐弯抹角,不怒而威的气势足以吓得人发抖。“回太后,民女顾双喜……”顾双喜慌慌张张的跪了下去,硬着头皮,将说过无数次的话再次说了遍。“好一个顾双喜。”太后声线冷冽,冷眼瞧着跪在榻边的单薄身影,“你真当哀家老糊涂了吗?说,是谁派你来到段氏的?你接近小九,有何目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这样声色俱厉的老太太……顾双喜悔的肠子都青了――她怎么会认为这老太太老糊涂了而无害呢?“回……回太后,民女不懂太后的意思?”她假装听不懂,没忘做出瑟瑟发抖的可怜样。“不懂?!”太后嘿嘿冷笑两声:“小孤女?那么哀家倒要好好问一问你,既是无依无靠的小孤女,你又有何本事让小九与北执国的三殿下另眼相看的?”顾双喜一颤,陆语白是北执国的三殿下,她也是那晚才知道的,而太后,她竟然一早就知道吗?可是不对啊,若太后什么都知道,又为什么不告诉皇帝呢?还是,皇帝其实也知道他的身份,只是假装不知道将计就计的与陆语白合作?神呐,这都是些什么人呢?她一边惶恐的发着抖,一边想着对策:“太后,民女并不认得什么北执国的三殿下,望太后明察!”太后冷哼一声:“你与那陆语白联手上演了一场好戏,当真以为无人知道么?”顾双喜皱眉,她什么时候跟陆语白那小人上演什么好戏了?她对他明明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好不好?“民女惶恐,实在不解太后的意思,还请太后明示――”“怎么?那间小医馆里发生的事你已经忘记了?”太后接过侍女送上的茶水,斜睨她一眼,小指上的纯金护甲漫不经心的敲着茶杯,“叮”声作响,一声接着一声,在这样寂静的气氛中,宛如追魂索命一般。顾双喜微微一怔,便想起了她所谓的小医馆发生的事情,难道当时便有太后的人在场?她反复想,沉鱼落雁以及闭月是段朝颜的人,王府里能近身伺候她与他的人,都是非常忠心于段朝颜的,所以自不会是他们三人。那么陆语白?这事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应该也没有脸讲出去吧?那就没人了……不对,医馆当时还有一个小学徒。可那人,他不是陆语白的人吗?顾双喜拿不准对于那天的事情太后究竟知道多少,但细想了下,顿觉不对劲――如果那小学徒真是太后的人,那么那天陆语白是称呼她为“苏念儿”的,那太后为什么……还是太后其实也拿不准她到底是不是苏念儿,所以弄这一出来诈她?哎哟,这些人的弯弯道道,可真骇人。“太后容禀――”顾双喜定了定神,颤声道:“那日民女得了王爷的首肯去寺里上香祈福,怎料行至半路,呕吐不止,无奈之下被王爷的人送进了小医馆中,这件事,王爷是知情的啊……”“不错,他是知情,哀家也知情,哀家还知道,你与那陆语白在那医馆中呆了足足两盏茶的时间,跟着你被他打,紧跟着,小九救了你……你可否告诉哀家,在那两盏茶的时间里,你跟那陆语白都做了些什么?”太后好整以暇的拈着茶杯盖,目光落在氤氲着热气的茶杯里。所以这老太太由此断定她跟陆语白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与阴谋,就是冲着她家小九去的?!这老太太不好糊弄啊,顾双喜稳了稳心神,镇定道:“不敢隐瞒太后,民女被送到那医馆后,那陆语白竟如天降一般,他威胁民女,如若敢呼救就……民女无奈,只得暂时受制于他……”“哦?照你说来,那是你第一次见过陆语白?”太后挑眉。“回太后,那的确是民女第一次见到他!”顾双喜扯谎。“那你告诉哀家,他因何要在那小医馆中见你?又因何要威胁于你?”太后不紧不慢的问道。顾双喜悄悄吞口口水,两膝盖因为跪的久了,又麻又痛,但却不敢稍动,“他……他像太后一样,将我认成了苏念儿姑娘,民女一再跟他解释不是,但他并不相信……最后,甚至动手打了民女,幸而王爷及时出现才免去了民女的皮肉之苦……民女句句属实,望太后明鉴。”太后闭目,宫廷里的女人,虽保养得宜,却也逃不过残忍的时光。她年过半百,发色已白了一大半,眉间更有深刻的褶子,眼角处也有鱼尾纹盘踞。她不说话,顾双喜心里更加紧张,不知道老太太会不会相信她的说辞……还是,她已经确定根本就是她与陆语白上演的苦肉计?啧,这老太太久久不说话,这样压迫紧窒的气氛,真能将人逼疯了。但凡心理素质差一点,顾双喜就要泪流满面瘫软在地直呼“我招我招”了……她不敢抬头,也就无法看到太后的表情,更无从猜测太后的心理,只好僵着脖子跪在地上,在心里将把她弄进宫里来又撒手不管她的段朝颜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当然也包括此刻不言语只吓人的他母后。又隔了许久,顾双喜只觉得贴着背脊的里衣湿的几乎都能拧出水来了,老太太终于轻咳一声,“你说,他提到念儿?”她的声音不似方才那样锋利,带着言不尽的疲惫。敢情老太太一直不说话是因为又想到了苏念儿?听她的语气,她相信她不是苏念儿?而且,先前对苏念儿的种种,不全是假的?可,当别人都认为她是苏念儿时,她为什么反而不信?敛了心神,她乖乖作答:“他将民女当成苏念儿姑娘,无论民女怎么否认他都不相信,他还说……还说苏念儿姑娘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要民女跟他……跟他走……”“还有呢?”太后追问,疲累的语气显得有些焦急。老太太这是……紧张什么呢?“没……没有了……”太后又不说话了,顾双喜的冷汗又一次密集的流了下来。“母后――”殿外却忽然传来段朝颜微扬的声音。有内侍拦着他:“九王爷,容小的禀告太后……”“让他进来。”太后端正坐好,双眼扫了一旁的宫女,那宫女忙上前扶了顾双喜起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 和乐融融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顾双喜站起身,太后看了她一眼,跟着示意般看看自己的腿,顾双喜假装看不懂,垂了头安静的站在原处没有动――老太太也想的忒美了,将她吓了一通后还要她替她捶腿在段朝颜面前扮演一出和乐画面?去――虽然她先前也有在太后面前好好表现额按后争取拿下这一座大靠山的想法,但这会儿,她觉得自己想的真的太简单了。既然靠不上了,她自然也没有殷勤的理由了。段朝颜风一样的进来了,微有些紧张的目光落在低眉垂眼立于一旁的她身上,她感觉到了,也不抬头,怕一抬头就管不住自己用眼刀去杀他……“小九,怎么了?跑的这样急――”太后自是非常不满顾双喜没有眼力见儿,但段朝颜已经闯了进来,她只好先放过她,嗓音早没了方才的尖锐锋利,又是那样疲累虚弱的模样。啧,这老太太演技真不是一般的好啊!这叫什么?这叫收放自如,搁从前的世界,老太太准保是个好演员……顾双喜无聊的腹诽。将顾双喜好好的呆在一边,段朝颜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笑着上前,她手里捧着个小碟子,上面整齐摆放着一大块五颜六色的糕点,“母后,儿臣方才发现御厨准备的这道糕点很是奇特,所以特地拿过来请母后尝尝――”他说着,已经有宫人抿着嘴笑着接过了碟子送到太后面前。“这糕点模样倒是很奇特,是御厨新出的么?哀家从前见也没见过,叫什么名儿?”太后一脸慈爱,笑看着宫人拿着小金勺小金筷将有些大的糕点分成小块状。“这糕名叫玫瑰九层糕。”段朝颜不着痕迹的站定在顾双喜身边,笑着道:“您看,不多不少,正好是九层,而且儿臣听那御厨说这糕点还有个传说呢……”“哦?”太后接过分好的糕点,在段朝颜期待的目光下吃下一小口,长眉轻舒,很是喜欢的模样:“味道真不错,又软又滑,仿佛入口即化。小九,你快跟哀家讲讲,这糕点究竟有什么传说?”段朝颜笑道:“传说王母娘娘在天上做大寿,各路神仙都去拜寿,众仙欢庆之余,七仙女却觉得非常厌烦,便互相商量偷偷下凡,来人间游玩,怎知这件事被一位心术不正的上仙发现,于是他使了法术,令那七仙女不能回到天上。果然,七仙女玩儿累了,准备回天上去,才发现不管怎样变化都飞不上去,出于无奈,他们便偷偷藏进了一户人家……”他绘声绘色的说着,太后聚精会神的听着,顾双喜先是鄙视,不过一盘糕点,还弄来什么传说……后来也竖起了耳朵,哪晓得他却突然停了下来。干嘛?故意吊人胃口?太后听着听着没了下文,也不由得奇怪道:“小九,接着怎么样了?你倒是快说啊――”段朝颜清清嗓,继续道:“当时那户人家正准备在第二天摆酒席办婚事,于是厨房里准备了糕点,其中一种糕点是七层的,而且每层颜色都不同,,想来是为了渲染酒席气氛的,特别好看,她们吃的正高兴之时,突然有人进来了,于是七仙女便各自钻进七层糕中的每一层里,为了保护严密,她们又使了仙术在头首上又变了两层,加起来共九层。第二天客人见者糕点十分可爱,便询问主人叫什么,主人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看见旁边几桌上插着的玫瑰花,便随口说出‘玫瑰九层糕’……母后觉得这糕配这名儿美吗?”太后笑着点头,接过宫人递来的巾帕拭了拭嘴角:“的确不错,做这糕点的御厨可打赏过了?”“皇兄赏过了,母后,要开宴了,您真的不过去看看么?”段朝颜嬉笑着问道。太后眼角余光扫了眼眼观鼻鼻观心的顾双喜,轻笑道:“哀家身子乏得很,再说,每一次的宴都大同小异,也没什么好瞧的。”她话锋一转,用一种令顾双喜心里直发毛的慈爱语气说道:“这双喜姑娘是第一次进宫,你便带着她去凑凑热闹吧!”段朝颜笑逐颜开,向太后深施一礼,极欢喜道:“还是母后最明白儿臣的心思,喜儿,还不快谢恩――”说着,正大光明的握住顾双喜的手。顾双喜自然别无他法,僵硬的行了一礼,口中道:“民女多谢太后――”“好了好了。”太后似好笑的挥挥手,眼睛却是看着段朝颜的:“你这孩子的心思,母后还猜不到吗?不过那么一会子不见便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母子间一派的其乐融融,连旁边的宫人抿着嘴直笑,故作讶异道:“太后,原来九王爷特地为太后送糕点来却是为了顾姑娘么?九王爷真是的,太后这里是龙潭虎穴么?顾姑娘在这边您还不放心呢?”顾双喜微皱眉,这宫人胆子真大,这样大胆的宫人,刚才“变脸”时也是她一直伺候在侧,想来在这宫中地位也是挺高的,否则,能有这胆子敢说段朝颜?果然,段朝颜似不好意思的叫了声:“音紫姑姑,哪是这样的啊……”太后也笑了:“音紫,小九哪是不放心呐。你别胡说了。”那叫音紫的宫人这才恍然大悟:“啊,原来是九王爷片刻都舍不得离开顾姑娘呐,奴婢真是老了,连这都看不出来了。”说着,又看顾双喜。顾双喜只好应景的做出羞涩难耐的表情来,将头低的几乎快到胸口了。太后这才道:“好了,快别说了,双喜姑娘都不好意思了呢!小九,你们快去吧!”段朝颜拉着顾双喜规规矩矩的行了礼,这才退出德喜殿。直到他二人再也看不见,太后面上的笑容才缓缓卸了下来,微眯的眼,依然犀利的很可怕:“音紫,她的身份当真没有问题么?”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不怕了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回太后,下面的人回报说确实在城郊的小山村查到那里以前是住了一名叫做顾双喜的孤女,几个月前突然失了踪影,与她出现在九王府的时间是吻合的,而且,确实有她的户版……”音紫恭声答道。“是吗?但哀家总觉得她不简单,你让人给哀家看仔细了。”太后冷声说着,眸里的光芒愈发冷凝。“太后,她当真不是苏二姑娘吗?”那音紫似好奇的询问。太后眼里的犀利瞬间消失,换上徒然的疲色:“哀家何尝不希望她就是哀家的念儿……念儿手腕处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淡红色胎记,那顾双喜手腕上却是什么都没有的……”音紫忙上前,轻捶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太后,您别太忧心了,苏二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太后轻叹一声,面上的哀色并非作假,眸光水亮,是真的悲伤难诉:“哀家也相信,念儿那孩子聪明的紧,想来不会有事。哀家只怕……这辈子都无缘再见到她。音紫啊,都是哀家的错,哀家对不住她……”“太后,快别这样说――”音紫惶恐的打断太后的话,使了眼色让旁人退下,这才跪在她膝边,细细敲着她的腿脚:“您当年也是别无他法……相信苏爷不会怨您,二姑娘也会谅解的……”太后闭目,一滴清泪顺着她清癯的脸庞缓缓滑落,仿是想起了无比悲伤的往事,长长一叹,那沉重的叹息仿佛落在空荡的山野,激起一圈一圈回音,久久不散……&&&&&从德喜殿出来,顾双喜便忍无可忍的甩开了段朝颜的手,微蹙眉,眼眶一阵一阵的发热――“怎么了?”段朝颜的手指却缠了过来,捉紧她冰冷颤抖的指尖,轻声问着,语意十分缠绵。顾双喜却咬紧牙不开口,只使力要挣开他的手,仿佛无理取闹的孩童,受了委屈,却倔强的不肯开口。“太后给你气受了?”他仍是不放弃的捉紧她,将她带到身前,皱眉,倾身瞧着她微红的眼眶以及紧咬的嘴唇,“本王原想带你走的,但……也不能逆了太后的意。本王寻思着,她或许会念在你像苏念儿的份上不会为难你……”顾双喜抬眼,疑惑尽现:“你说,她会念在我像苏念儿的份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目光锐利,仿佛竖起全身尖刺的刺猬。段朝颜却以四两拨千斤之姿,云淡风轻道:“你不是要做顾双喜吗?既然如此,本王自不会再将你当成苏念儿。”他语气清淡,神情坦然,顾双喜在他面上找不出任何破绽与疑点,愤然又低了头,暂时收起那一身的刺。“太后真的为难你了?”段朝颜却不放过她,追问道。“你说呢?”不满的瞪他一眼,他带她进宫来便是要她来受惊的?害她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他要再不来,她保准会吓死了去。试想,老太太是什么样的人物,她要一句话说错了,她立刻就能叫人将她拖下去砍成肉酱喂狗……“好了,不怕不怕了,本王不是救你来了么?”段朝颜轻勾唇角,似宽慰的拍拍她后背,手掌轻抚下,才发觉她的冷汗几乎连外衫都打湿了,这才发现她果真被吓得不轻,胸口竟莫名的涌上陌生的疼惜情绪。也不及细想,放在她背上的大手一收,也顾不得过往的宫人的视线,将她小小的单薄的身子纳进怀里:“本王该早些来的……不怕了不怕了……”他的唇紧贴着她的耳畔,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内,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却也无端的觉得他的怀抱很温暖。因为那一瞬间的错觉,她竟鬼使神差的没有推开他,任由他抱着自己,任由他蹩脚的安慰着她,一直一直反复说着不怕了不怕了……那一刻,他心里确实是有些愧疚的吧。“九叔,原来你在这里,父皇正四处找你呢!”段天泽的声音淡淡响在他们身后,平静的没有一丝涟漪。顾双喜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垂首恭敬温顺立于段朝颜的身旁。不知是不是因为逆光的原因,段天泽的身影很是模糊,眉眼都似看不清楚般。凝视着她,满身紧绷,眼中幽光微颤,妖异寒冷。就算她没抬头,也能感受他那好似一把利刃的目光。段朝颜似没注意到他的目光,只重新握了顾双喜的手,轻然笑道:“我们这就过去。”段天泽似极低极低的应了一声,收回目光,率先迈开脚步。段朝颜与顾双喜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太子似乎很喜欢白色,往常便也罢了,今日生辰,竟也是一件胜雪的袍服,他背脊挺得很直,似有僵直之意,繁复宽大的衣袍随着他的走动左右飘荡,冰丝般的黑色秀发在阳光下闪动着碎金色的光泽,耀眼极了。顾双喜却也觉得,丝丝寒意从他身上毫不掩饰的散发出来,冻人极了。不自觉的反握住段朝颜的手――太子定然恼恨她极了,说不定趁着今日的热闹悄无声息的将她做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从现在开始,就算段朝颜这家伙上茅房,她也一定要跟他在一起。先保住小命再说别的气节尊严什么的比较实在……对于她主动的回应,段朝颜有瞬间的惊讶,挑眉望向她,换她更紧的偎着他,顺着她明显透着紧张的目光望去,便了然,却也十分受用她寻求保护与依靠的举动,唇角便挂了浅浅的笑意。一路行到碧夕园,顾双喜环顾了一下,这所谓的碧夕园恐就是御花园之类的场所,前面的宴席已经开始了,远远便听见欢快的丝竹之音,不必近瞧,便也知十分热闹。 又见唐僧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隔着老远,顾双喜便看见园内笙歌华庭,丝乐满园,舞姿飘飘。坐在首席之上的,便是皇帝段恒与皇后。而皇帝的姬妾,坐在下首两旁,其他的,便是朝中官阶比较高的官员了。他们走进去,满堂的喧哗之声渐渐止歇。拜见太子的,参见王爷的呼声整齐划一的响起,顾双喜颇有些心虚的跟在段朝颜身边,惊觉自己竟也在别人跪拜之列时,很是汗颜了一把——她居然也狐假虎威了一把啊!太子自是上台,坐在皇帝身边,段朝颜的座位就在皇帝下首,很明显,人家没将她这个无名无份的人放在眼里——没有准备她的座儿啊,她只好满心不忿的站在段朝颜身边。段朝颜坐下来,抬头便正好瞧见她气鼓鼓的双颊,微微一笑,冲旁边伺候的宫女挥了挥手,凑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那宫女脸红红的,羞答答的看了顾双喜一眼,便快步走开了。顾双喜冷眼看着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的这一幕,心想你个段朝颜果然是个沾花惹草的主儿呢,招惹她也就算了,连在皇宫里也丝毫不收敛还对个未成年的小宫女放电意图摧残祖国……摧残段氏王朝的花朵,他还是人吗他?腹诽的正起劲,那被段朝颜电的小脸通红的小宫女却回来了,与另一名小宫女合力抬了一张椅子来,安放在段朝颜身边……呃,还有什么人没有来吗?手臂却忽然被人拉了拉,低头去看,段朝颜那厮正望着她笑的眼睛弯弯的,她见大家的注意力重又被丝竹歌舞所吸引,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小动静,这才狠狠瞪了他一眼,磨着牙低吼道:“干嘛?”“你脚不会酸吗?坐下来吧!”段朝颜的心情显然非常好,即便被她这样无礼的瞪啊吼的,也丝毫没有不快,嗓音依然如春风般温柔。欸?顾双喜愣了愣,飞快的眨了眨眼睛——所以,这张椅子是他特意喊那小宫女给她准备的?他看出她眼里的疑问,眼睛更弯了些:“你若喜欢站着,本王便叫她们撤了这椅子吧!”顾双喜一屁股坐了下去,仿佛怕坐慢了,这椅子就会被搬走了。“人家搬来搬去也是很累的,你就不要再来来回回的折腾她们了……”刚坐定,段朝颜的手又伸了过来,“呐,新鲜的冰糖莲子,尝尝吧!”顾双喜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吃,果然香甜腻滑,甜味重重叠叠,直入心底。捧着小银碗,顾双喜决定忽视上头那两道里如虎狼的视线以及身旁微笑着支着下巴宠溺望着她的段朝颜。即便会消化不良,她还是一滴不剩的将一碗冰糖莲子吃了下去。场中歌舞依然欢腾,粗犷武将扯着嗓子划拳,斯文文官则在另一边舞文弄墨,众多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妃嫔则想尽方法惹那皇帝的注目,皇帝皇后一脸笑意,温暖而慈悲,仿若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笑看众生。唯段天泽,本是今天的主角,理应是最开心的人,那脸色却已接近铁青,双眼几欲冒出火来。皇帝淡淡瞥他一眼,他那双微红的眼才转开了——顾双喜也觉得头顶上那如狼似虎的压迫的人小心肝直颤的压力消失了,长长地舒了口气。看来,这豪华筵席,也不是寻常人能够消受得了的啊!只是……“你能不能不要看着我?”终是受不了了,她沉着脸瞪了一直笑望着她的段朝颜。他什么意思嘛?这样看着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啊?觉得她的神经还不够紧绷的?觉得她今天直到现在所受的惊吓还不够多的?非要那太子忍无可忍了拿把剑将她当众砍了他才舒心?“本王想看就看了,谁敢多说一句?”他懒懒开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大敌如临,坐立不安的表情。是,别人是不敢多说一句,但他只是一个王爷,上头还有皇帝还有太子呢!他是没有感觉到太子那恶狠狠的目光吗?正想驳他一句,眼角却瞄见有小太监小跑着去到皇后身边,附耳对皇后说了些什么,又指了指园外,皇后的目光便顺着小太监的手指望去,本微笑的表情僵了僵,甚至失态的站了起来。皇帝于是关切的问:“皇后,怎么了?”皇后的脸色有些白,软语道:“皇上,臣妾前几日身体不适,总梦见乱七八糟的东西,便让人去佛心寺请人进宫,让其在臣妾的清乾宫做场法事,不想竟赶在今日来了……”顾双喜的目光触到园外那一身若青色袈裟的和尚时,惊愕的张大了眼——纵使隔着远远地距离,她还是认出了挺拔而立的那人。那人的视线似无意落在她身上,俊逸的面庞带了一丝浅然慈悲的微笑。顾双喜想,他连慈悲之心都炼化出来了,不错不错。只不知,他进宫来的目的真是为了做法事,还是……她的目光狐疑的落在皇后面上,光彩照人的皇后听说已经四十来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只有二十出头而已,容颜依旧若凝脂。听说她品性纯良,又是当朝几乎权倾朝野的右相之女,因此一入宫便被封为皇后,只可惜一直无所出,而太子的母妃只是一名美人,生下太子后便死了,太子于是过继到皇后名下。一直未生育的皇后美丽依旧,顾双喜若有所思的看看她流露出的些微慌张,又看了看俊逸非凡的不像和尚的唐僧和尚……暗道这两人之间莫不是暗通了什么渠道?耳边听得皇帝亲切体贴的声音:“既然如此,皇后你先过去吧!”皇后似松了口气,完美的行了一礼,领着身后的宫女太监先退下了。顾双喜坐了一阵,借口要上厕所,也从热闹的筵席上退了出来。 保命的秘密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皇宫太大了,顾双喜转了半天也没找到皇后的清乾宫。心里头八卦的小火花也熄灭的差不多了――不过她是绝不承认自己是来挖皇后跟美和尚唐僧的八卦的,她出来是因为……她想见唐僧而已。“姑娘?”迎面而来的小宫女认出了她是段九王爷带来的娇客,忙上前询问有什么可以帮到她。顾双喜忙摆摆手说没事,打哈哈道:“我……吃的有点饱,所以出来散步消食。”小宫女也不疑有他,行了礼便匆匆去碧夕园伺候了。顾双喜看着她匆匆的背影,微微笑了笑,她想去挖皇后的八卦,也不知这暗地里有多少狗仔在挖她的八卦……唉,还是不要瞎跑,呆在段朝颜身边比较安全吧!想着,欲要返回碧夕园,脚步一顿,嘴角的笑容受惊似地僵了下来――段天泽隔着重重树影,阴鸷冰冷的看着她。这个阴魂不散的人!她真不该被好奇冲昏了头脑跑出来,不出来就不会落单,不落单就不会遭毒手……现在没遭,也离毒手不远矣!“太子殿下,民女还未恭祝殿下生辰快乐呢!”段天泽冷冷掀了掀嘴角,几步走近她,冰冷阴寒的气氛让顾双喜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瞧见他眸底的讥嘲,她强迫自己收起惧意,微笑着迎视他。“你与九叔演了一出好戏。”他冷冷的审视她,吐出的话语像是一粒粒冰珠子,森寒至极。顾双喜淡淡一笑,她今天装卑微装柔顺已经装够了,她心里害怕这个性格怪异又阴寒的太子,她也知道她最好卑躬屈膝的不要惹怒太子――人家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她――但她没心情了,死便死吧,总好过这样痛苦的苟且偷生。所以,带着豁出去的勇气,她笑了:“太子殿下此话怎讲?”“当真以为本太子是傻瓜么?”段天泽眸色更冷,却也跟着勾起唇角,“你们演的很像,连本太子都未能察觉……你是不是以为,只要九叔护着你,本太子就动不了你?”顾双喜看着他,也笑:“太子殿下如今恐怕真的动不了我,毕竟,太后娘娘很是喜欢我,准备时不时让我进宫陪她老人家说说话……”“你!”他震怒,俊秀的面容狰狞可怖:“说的倒也是,有皇祖母护着你,本太子暂时还动不了你!”他说着,忽的扯唇一笑,更逼近她:“但你以为,她能护你一辈子!”顾双喜依然淡淡的笑,她扯出皇太后来,也只是赌一把――皇帝对老太太都毕恭毕敬无比孝顺的模样,没道理太子敢捋老太太的虎须――见太子这副模样,便知被她赌对了,“虽护不了一辈子,但我想太后她老人家活个七八十岁也不在话下……其实啊,我之前对太子殿下的表态并非作假,只可惜你不肯相信我,我没办法,只得寻好靠山。”她大无畏的看着他,顿一顿,又道,“人道人不该有好奇之心,知道的秘密越多,越容易将自己陷入危险境地,然而有时候,秘密也能保命――我知一件与太子有关且关乎段氏王朝存亡的大秘密,我若没死,这秘密便会烂在我肚子里,倘若我死了,这秘密立刻会被昭告天下……”他不是喜欢威胁吗?她就让他好好尝尝被人捏在手心里威胁的滋味!顾双喜是懒惰的,是得过且过的,同时,顾双喜还是胆小的,但顾双喜也有她为人的原则――她可以隐忍,可以退让,但是是有限度的。她一开始便本着置身事外的态度,远远的,安全的观望即可,但是他们不给她机会啊,段朝颜,段天泽,甚至那老太太……他们不允许她站在岸边,他们,非要她也湿了鞋子不可。如此,她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了。怕什么呢?了不起一死呗!她的命得来不易,她不是没有想过要珍惜,只可惜,由不得她自己。段天泽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了,那种狰狞的怖色,便是连大男人,此刻也被吓得退避三舍了,但顾双喜依然噙着浅淡的微笑,毫不惧色的看着他。“你竟然知道了?”如此,她就更不能留了。“你以为,本太子会怕了你的威胁?”“太子殿下会不会怕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她粲然一笑,大方的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当今圣上,他一定会怕的!”“你……”段天泽几欲吐血,睚眦俱裂:“好,好,好――”他一连三个好,说的极用力,两人本就靠的近,他因愤怒而变得粗重的气息重重的喷洒在她面上。她也并不避让,看似轻松愉悦,然袖中的指甲已然深深刺进了掌心,痛,却让她的思绪更清楚:“太子殿下或许需要时间再想想,我们……还要不要继续合作下去!”段天泽忽然也笑了,敛了一身的戾气,竟也有和风细雨般的温润感觉,眸底却依然漾着秋霜冰雪:“自然。你握着本太子的秘密,本太子自然会如你所愿……再不进去,九叔便要到处找你了。”顾双喜也笑,侧身道:“王爷请――民女刚刚喝了酒,头有点痛,想再吹吹风!民女想,这皇宫中虽危机四伏,但太子殿下定会护我周全的,对吗?”段天泽皮笑肉不笑,眼眸里的寒意依然森冷无比:“当然。”顾双喜再退一步,唇角笑意更深:“那么,王爷,您请――”段天泽终于不再看她,一撩衣袍,转身走人。顾双喜看着他的身影,一直笑――想来,这将是他过的最有意义的一个生日了吧!怪谁呢?自然怪不得她……轻吁口气,正要抬脚离开,却有声音幽幽响在耳边:“太危险了。”她转头,看着来人,淡淡微笑:“人说富贵险中求,其实,这命也是一样的,我若不放手一搏,你这会儿看到的,也许就是一具还没有冷透的尸体!” 请她帮忙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美和尚唐僧站在顾双喜身侧,面上表情也不知是喜是忧。“说的也是,他日后有了忌惮,应该不会轻易动你了。”“你不问问我知晓的是个什么样的秘密?”顾双喜眼珠儿一转,笑眯眯的看着他。唐僧摇头,“我可不想无缘无故死于非命!”“已经来不及了吧!”顾双喜阴笑两声,拽着他的胳膊望一眼树影重重的四周:“这暗处有多少双眼睛啊!不消片刻,他们的主人都会知道咱俩说过话啦!你便是想要撇清,恐怕也说不清楚的……”唐僧笑笑,伸手弹弹她靠的极近的脑袋瓜:“所以你这是故意要跟我传出绯闻啰?”“所以你怕了?”她揉着被弹痛的额角,龇牙咧齿的反击!“当然怕啦!”唐僧如是说,然而笑吟吟的面上却没有半点害怕的神色,“若那太子认为我也知道那秘密,你说他还不立刻杀人灭口啊?”“不会的!”顾双喜诡谲的笑,一直笑,也不说话,就这样诡异的看着唐僧,唐僧开始还能若无其事任她盯着他发笑,但她一直不停的笑,笑的人心里忍不住发毛。忍不住伸了手去探她额头:“你神经错乱了?”“我只是在想,即便太子他要杀你,肯定也有人会保你,对不对?”顾双喜拨开他的手,他们俩虽然纯洁正经的不得了,但是这些小动作落在别人耳里——比如那皇后——始终是不好的嘛。“嗯?”唐僧疑惑的挑眉向她。顾双喜压低嗓,以只有他二人能听见的音量小声道:“皇后啊!嘿嘿……我猜你们俩的关系肯定不寻常。”唐僧微愣,深邃的眸底有什么飞快闪过,不太自然的避开她的视线:“你胡说什么啊?我也是第一次进宫,第一次见到皇后……这种话以后别乱讲,被人听见会掉脑袋的,可别忘乎所以的以为这里是我们从前那个言论自由的社会。”“你以为我傻的啊?这话我当然只跟你讲啦!”又不是找死。言罢,又暧昧的用手肘拐他:“喂,说来听听嘛!我保证我会谨守秘密的……说啦说啦!”“你以前是狗仔啊?”唐僧没好气的瞪她,她捧着双颊一副“我想听我好想听”的模样。看着她,正色道:“你得记住,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你呀,这样八卦,真让人担心!”这般平常的对话,却止不住叫人眼眶发热——你呀,真让人担心——这样真切担忧的语气,有多久没有听到了?从前只要闯了祸或者不小心受了伤,闻讯赶来的阿爸总是一副忧心忡忡又无可奈何的模样,语重心长的说一句“你呀,真让人担心”!“怎么了?”察觉她郁郁低了头,情绪瞬间跌落谷底的模样,唐僧有些担心的问。顾双喜吸了吸鼻子,摇头道:“没,就是……”想家了。唐僧轻叹,深有感触的道:“想家了吧!也难为你,在这种环境下,又是个孤苦无依的女孩子,唉……”“喂!”他以为他真是慈悲为怀,普渡众生,修炼到家的大师哦?“你也给我差不多一点好吧?本姑娘才不需要同情呢!”被人同情,并不是多么光荣的事情好吧?只有没有用的人才会享受被人同情,她虽不才,但也最不喜看人同情的目光。“我知道。”唐僧理解的点头:“你最需要的是,如何找到回家的路,对吗?”原本倚着树干的顾双喜缓缓站直身体,微眯眸,目光一点一点变得尖锐起来:“当然,这是我为之努力的方向和目标。你不也一样么?”对于她的戒备,唐僧只是笑笑,他笑起来很好看,不是佛者的慈悲,也不轻佻放肆,温暖的,柔软的,真诚的,让人觉得对着这样一张笑脸露出戒备的神情都会羞愧不安。顾双喜也颇有些羞愧——人家这样真诚,你至于表现得像个刺猬吗?何况,论起来他还是这世上唯一的“老乡”呢!只不过,她还是要避免发生“老乡见老乡,背后捅一刀”这样悲惨绝伦的事情啊!所以,防人之心还是不可无的!即便他会觉得被冒犯不高兴,那她也是没有办法的!谁叫阿爸从小就耳提命面的教育她“不要轻信任何人”……也之所以,别人家的孩子都在唱“听妈妈的话”时,顾双喜嘴里哼唱的是“听爸爸的话”……呃,想太远了……再没有先前轻松笑闹的心情,顾双喜平静的看着他,淡淡道:“你是专门来见我的吧?”“对。”唐僧毫不犹豫的承认他的来意,恳切道:“有件事情想要请你帮个忙!”“嗯,你说——能帮得上的,我义不容辞,若是帮不了……”她余下的话没有说,只爱莫能助似耸耸肩。“自然,若不方便,我也绝不勉强!”唐僧连忙道,轻咳一声,似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说道:“我想请你帮我暂时照顾一个人!”“女人?”顾双喜猜测。唐僧点头,面色凝重:“我知道你自己也很多麻烦,但她受了很重的伤,需要许多名贵药材,我想王府里头最不缺的就是名贵药材吧!”“对你很重要的女人?”顾双喜顿了顿,才开口问他。她没想到他开口要她帮忙的竟是这样一件事情,她削尖了脑袋要从王府里出去,他倒好,还送一个人进来拜托她照顾……好人好事可不能随便做!唐僧看着她,道:“非常重要!你能帮帮我吗?”他那恳请的小眼神……啧,怎么开口拒绝啊!顾双喜有些烦躁的跺了跺脚,半晌,不甘愿的问道:“非要住进王府吗?你缺什么药材,我让人给你送去不行吗?”唐僧黯然:“不瞒你说,她也是个不招人待见的,好些人追杀她呢。王府守卫森严,定能护她周全,若继续呆在佛心寺,只怕也活不了多久。” 他都听见了 - 宠妃很涩很粉嫩 - 浅白浅白 顾双喜长吐一口气,咬咬牙,似下定了决心:“多久?”十天半个月她还可以咬牙答应,但若是太久了,很抱歉她恐怕帮不了他!唐僧松了口气:“放心,不会太久的!你这回帮了我,将来有什么事情,我自然也会义不容辞的帮助你……呵呵,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帮我,咱俩什么交情,对吧?”“咱俩什么交情?你倒是说说看啊?”顾双喜阴恻恻的瞪着他,这个家伙真是……笑的太欠揍了!“皇后与你的交情也很好吧,你干嘛不将她托付给她啊?”唐僧笑而不答,忽然退后一步,郑重其事的弯下腰,言词切切:“那么,一切有劳施主了!”“滚你丫——”顾双喜受不了的翻个白眼,吁口气,想了想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将人送过去?”“不瞒你说,已经送过去了。”唐僧直起身,一脸促狭的笑意。“你个死花和尚……”顾双喜笑骂道:“你这是强迫中奖你知不知道?你就料准了我会答应是不是?万一我不肯答应呢?”这狡猾的家伙,说是请她帮忙,结果根本就是强迫她帮忙,反正人已经送到王府了,她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连他都要算计她,天理何在啊?唐僧意味深长的笑:“你放心,此事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屁的好处!她现在将身边的大人物都得罪光了,正想着卷了包袱再次躲进森山老林了却残生呢……他却塞个人给她,让她短时间内无法出逃。根本就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嘛……“反正你赶紧搞定你自己的麻烦事,将人尽早弄走……”有小宫女快步行来,恭敬的弯腰行礼,脆生生道:“大师,娘娘有请——”“噗——”顾双喜忍无可忍的喷笑——大师?唐僧淡淡瞥她一眼,示意她最好收敛点。右掌竖于身前,回礼道:“贫僧这就过去——顾施主,你多保重!”顾双喜憋着笑,学他的模样,朗声道:“大师您也多保重啊!”直到唐僧与那小宫女的身影再也看不见,顾双喜才垂下嘴角,轻叹一声,准备返回那个热闹无比却也郁闷无比的生日宴会上。一转身,差点失声尖叫——段朝颜站在她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顾双喜有瞬间的慌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来的,也不知道她跟唐僧的对话他听到没有?或者听到了多少?还赶紧回想了下她跟唐僧的对话中可有说什么大逆不道意图不轨的话……“很开心?”段朝颜似漫不经心的说道,深不可测的漆黑眸光觑着她惊疑不定的表情。他这是……生气?可看着又不像,他那表情就好像随便聊聊天一般,但她一点儿都不敢大意,不知为何,他这样漫不经心的语气,不悲不喜的表情,倒叫她心里没底,虚虚的直冒冷汗。“你怎么出来了?”直觉那个问题不好回答,她干脆换一个安全的话题。“本王再不出来,未来的九王妃跟和尚私下相会的丑闻就该传到本王耳里了。”段朝颜依然漫不经心的,但那火气……顾双喜汗,这个话题居然也不安全啊!“王爷误会了吧,我跟唐僧和尚不过巧遇罢了,顺便说了那么几句话……”干嘛?他自己也说了是“未来的九王妃”,既然是未来的,现在他有什么资格露出一副好似被戴了那什么颜色的帽子来的嘴脸?说说话而已,连手都没碰过,他至于这样阴阳怪气的吗?“巧遇?”段朝颜嗤笑。顾双喜咬牙,“你想说什么?”他的眼睛映着明亮的宫灯,定定的看着她鼓着双颊不高兴的模样,半晌,一把扯过她的手臂,拖着她前行:“本王累了,回府!”“欸,你轻一点儿……”野蛮人,很痛呢!&&&&&“你是怎么发现泽儿的秘密的?”回去的华轿里,段朝颜忍不住问她。顾双喜正低头揉着被他扯的发红的手腕,没好气道:“非礼勿听,你没学过吗?”他不但听到了她和唐僧的聊天内容,连段天泽跟她说的话他也全听了?等等,这样的话……她霍的瞪圆眼睛:“你……你有听到什么奇怪的不能理解的话吗?”奇怪的不能理解的话?段朝颜想了想:“不能理解的话也有啊,比如说‘言论自由的社会’,‘回家的路’,‘狗仔’这些本王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是什么意思,你愿意为本王解惑?”他笑的好不闲适,抱了手臂看着她渐渐变得灰败的脸色:“还是你打算任本王自己猜?”他、全、听、到、了——顾双喜欲哭无泪,巴不得老天爷劈死她算了。“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反正本王现在感兴趣的是泽儿的事情——”他耸耸肩,并不追问。顾双喜僵硬的看着他,脑子里还在想着“被他知道了怎么办怎么办”,小嘴儿机械的一张一合:“他看你的眼神太露骨了,而且只有面对你时他的表情最柔和,让我确定他对你有意思的当然是他之前警告我最好离你远一点……老实说,你们外型还是很搭啦,如果是平民百姓你们也许还有将来可言,但他是当今太子,你又是他亲叔叔,所以你们两个人是木有前途的啦……”段朝颜的脸色很奇怪,“你在说什么?”“太子的秘密啊!”不是他在问?“你所谓的秘密就是——你认为太子好男色,恰好又喜欢上了他的亲叔叔?”她是这个意思没错吧?“难道不是?”她很明显是这个意思啊,难道自己说得还不够清楚?还是,他其实也不知道太子的取向?“哈哈哈……”段朝颜蓦的放声大笑,直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你啊……真不知该说你聪明还是笨……”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