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轩宇元年,少帝轩令扬纳秦州知县之女,秦姿为妃,距封后大典不足三月。苏后之父,宰相苏权联合众臣极力反对,依然没能阻止少帝立妃的决心。  蒸腾着袅袅云雾的茶水从紫砂壶口汨汨流出,碧螺春的嫩绿茶叶逐渐舒展筋骨,茶芽朵朵,上下浮沉,吐露着迷人的清香。  清冷的月光在门口洒下淡银的光,偶尔有一两片树叶被秋风吹了进来,落在了她的脚边。  起身,弯腰,拾叶,墨绿色的长裙曳在地上,洒下一片黯然……  “娘娘……”站在一旁的崔嬷嬷终于忍不住轻轻开口。  苏清月回头朝她浅浅一笑,轻盈的身躯如风中弱柳,若星月般的水眸忧伤如水一般流淌,纤细的食指轻轻一颤,秋叶无声的落在地上。  “嬷嬷……会不会有一天,我也如这叶子,无声无息的从他手心跌落……”  “娘娘,你这又是……”  没有等崔嬷嬷回答,苏清月已经迈出门外。  举首,望月。唇边绽出一抹淡淡的月,银白色的月光在她的身上流敞,跳跃。天空突然绽放出一树烟花,刹那的绽放,漫天的繁华,一树接一树,皇城上空璀璨的烟花点燃了夜空,远处依稀传来几声道贺的声音。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言犹在耳,只是……君在何处?”  “娘娘,君心自古凉薄多,您要看开一点!”  “或许……”苏清月抿嘴一笑。  也罢,不论如何,她始终是他的妻子。在他的心底,始终会有一个位置留给她。这样就够了,人不能贪求得更多了。够了,足够了。  入冬的浓雾弥漫整个东旭帝都,还没有亮透的清晨,在苍白的天空上面,依稀可以看见几颗黯淡的星光。  气温在这几天飞快下降。  景和宫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袅袅的身影走了出来,浓重的雾气将她淹没,清丽的脸上写满了落寞。  一件白色的狐裘披风落在她的肩上,回到头便看到崔嬷嬷嘴角宠溺的笑,“这天,怕是要下雪了吧!”  苏清月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笑,“本宫倒真希望下一场大雪,嬷嬷,这里真的很冷。”  “这里一直都冷!”崔嬷嬷的声音幽幽传来。  这里是帝王后宫,一个冰冷的地狱,永远没有温度。  “是啊,一直都冷……”苏清月垂下头,轻颤的睫毛掩去落寞。  “娘娘……娘娘……”隔着长廊,几声急切的呼唤伴着一道淡黄色的身影匆匆而来,“娘娘,苏相说有要事求见,眼下正在正  殿候着了。”  “爹……”苏清月眉头微耸,略一犹豫,转身便往正殿走去。  正殿。  当朝宰相苏权一袭朝服坐在椅上,剑眉紧锁,旁边的茶杯冒着淡淡的水汽。  “皇后娘娘驾到……”门外传来宦官尖锐的声音。  苏权连忙起身弯腰行礼,门外苏清月抬腿迈入殿中,走到高椅上坐下。  “臣,苏权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苏权上前一步向苏清月行了个礼。  “苏相请起!”纤纤素手从墨绿色的袖口探出,肤如凝脂,细若柔荑。  “谢谢皇后娘娘。”苏权起身,退后几步坐下,双手一揖,“老臣今日前来是想求娘娘一件事,还望娘娘成全。”  苏清月转身,淡淡的望了一眼崔嬷嬷,然后右手一挥。殿中的宫女行了个礼,退出了正殿。崔嬷嬷走到殿外四处望了一下,然后走进来将门掩上,走到苏清月面前站定。  “爹,出了什么事吗?”  “你弟弟被抓了。”  崔嬷嬷抬起头望着头顶的灰蒙蒙的天空,大朵大朵的铅灰色的沉重的云浮在上面。  阳光穿不透。 忆往昔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被抓?”苏清月缓缓起身,一脸的不可置信,“爹,你在说什么,无缘无故,清研怎么可能被抓了?”  “这就要问问你的好夫君了!”苏权冷笑一声,站起身子来,一拂长袖,“昨晚老夫在尚书府与张仲之饮酒,下人匆忙来报说  是秦宇突然带着一大群侍卫冲进相府,将清研抓了去。老夫追到大理寺找秦宇要个理由,那厮居然将门一关。”  “爹,这……这与皇上似乎也没……”  “没什么,你还要为他说话!当初若不是你,老夫又怎肯为他卖命!今个儿到好了,他坐稳了江山就要拿我们这些功臣来开刀  !”  “爹……也许……”  “够了!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你封后未及三月他就封了个皇贵妃,落梅说,他最近这一个月都没来过景和宫,是吗?”  “他……”苏清月抿了抿嘴,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月儿,不是爹说你!你是皇后,掌管后宫,理应是荣宠一身!而你却……”  “相爷,如今最重要的事是,弄清少爷到底因何被抓,救出小少爷才是,”崔嬷嬷走到苏清月身边,轻声道。  苏权皱了皱眉,良久,才极轻的叹了一口气,“月儿……爹知道你……哎,总之,凡事不要一味的容忍,苦了自己!知道吗?”苏权伸出手拍了拍苏清月的肩膀,满脸的疼惜。  “相爷,该上早朝了。”崔嬷嬷打开门,侧身闪到一边弯着腰。  苏权看了一眼苏清月,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走了出去,临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看,最终无奈的回过头缓缓离去。  目送苏权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门角,苏清月这才缓缓转身坐回高椅上,桌上的茶水已经冷掉,门外的天空灰蒙蒙的一片。  “娘娘,您打算……打算,亲自去问皇上吗?”崔嬷嬷轻声道。  “嬷嬷,你说,他有爱过我吗?”苏清月抬起头望着崔嬷嬷,如水的瞳孔悲伤若隐若现,纤细的睫毛上沾惹了沉重的珍珠。  “娘娘……”  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苏清月垂下头去,一滴泪顺着脸颊悄然滑落。“没有,是吗?娶我,只是他需要爹的鼎立支持,无关于情  ,也无关于爱!如今,不需要了,自然不必再理会!是吗?轩令扬……”  “您忘了您的身份!皇后娘娘!”崔嬷嬷冷冷的看着苏清月沉声道。  苏清月缓缓走身走到门口,抬头望着苍茫的天空,浓重的雾气在心里凝聚。  “何时,才会下雪?”  迈开步子,朝着乐阳宫走去,冰冷的风朝脸上狠狠的刮来,青丝和衣裳在风中乱舞,一同飞舞的还有思绪……  那年,她十四岁,漫天飞舞的大雪铺满了整个帝都。  她坐在轿中从姑姑家回来,轿外的他骑马从那头飞奔而来,风卷雪涌绽放在马蹄下像天边涌动的云向前推进。理所当然的,轿夫脚步乱了,轿子重重的落到地上。在惊魂不定的时候,轿帘被掀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幽深的重瞳。他粗糙的大掌扯起她,揽着她的腰扯出轿外。  外面,狂风掀他的披风将她遮在里面,他的面容如冰山一般坚毅冷漠,他手心的温度缓缓渗入她的肌肤,她的心……  也是那一年,她嫁给了他,不顾父亲的反对嫁给了他,当时无权无势的宁阳王轩令扬。  十年.  他们一起走过多少惊涛骇浪。  十年.  他们一起经历多少生死别离。  可是,不够啊!十年的生死追随,十年的等待和爱恋,却比不过那个女子的一个回眸,一弯浅笑。  或许,他们这十年,不过是从水中冒出来的一个气泡,接近水面的时候,‘啪’地一声破裂,没有一点痕迹……  “娘娘,随着时间的流逝,可以消磨掉很多东西。容颜,生命,也包括有爱情!更何况,这里……没有您想要的东西!”崔嬷嬷走到苏清月面前低声道,脸上的皱纹如水一样荡漾着心疼。  “嬷嬷,我相信,有些东西,任凭时间流逝岁月荒芜,历久弥新,那就是我对他的爱!这里是很冷,很黑……可是,我还是会找、会等,也许有一天,就会找到、等到了。”苏清月浅浅一笑,抬首缓缓往前走去。 帝后情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暖榻上,东旭国少帝轩令扬侧躺在秦妃腿上,一袭明黄长衫,上在的九龙腾云绣得栩栩如生,五官线条冷峻而坚毅,薄唇紧抿,冷冷的盯着站在他面前,一脸疏淡从容的女人。他的皇后,苏清月。  “皇后找朕不只是请个安这么简单吧!”轩令扬咪起眼睛,张嘴吞下秦妃喂过来的蜜饯。  “皇上既然已知臣妾的来意,还请皇上明示。”苏清月垂下眼帘,掩去眼里的落寞。  “明示,皇后在说什么朕怎么听不懂了,还是一月未见,皇后以为朕与你心有灵犀了呢?”轩冷扬一挑眉,从暖榻上起身走到苏清月面前,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冷冷的盯着她的眼睛,“如果你是为了苏清研而来,那么皇后现在就可以回宫了!”  “为什么?”  “朕要一个人死,需要理由吗?”轩令扬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移开手掌,“如果你肯安份的呆在景和宫,那么你就还是朕的皇后!明白吗?”  “你要他死!”  “是!”  “他是我弟弟!”  “那又如何,在朕眼里,他就是一个即将失去生命的人!”  “令……”  “皇后娘娘今天的话到是挺多的!”一道柔和的声音淡淡响起,苏清月抬眸望着站在轩令扬身后的女子,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秋水,顾盼之间,风情万种。  苏清月浅浅一笑,垂下眼眸,良久,她才缓缓抬起头淡淡的看着轩令扬,笑容淡若秋风,“臣妾告退。”说完,行了个礼,转身缓缓走了出去。  天,依然是那种沉闷的颜色,偶尔会从远处吹来一阵狂风,墨绿色的裙摆随风荡漾。一同的,还有她唇边微微的苦涩……  崔嬷嬷隔着冰冷的空气望着站在落梅下的女子,眉头紧紧皱,极轻的叹了一口气。  情一字,到底是为何物,为何聪慧如她也看不破?今生再怎么深爱,来世一碗孟婆汤还不是归于尘埃……  “嬷嬷,威武王爷求见皇后娘娘,现正在院外。”洛心附在崔嬷嬷耳旁轻声道。  “威武王爷?他来做什么?”崔嬷嬷眉头一皱,抬眼望着那道落寞的身影,“就说娘娘身子不舒服,今个儿不见客。”  “是!”洛心应了一声,起身退下。  威武王爷轩令杰,先帝长子,手握二十万骑兵,为东阳国开疆辟土,建下不少功名,若非其母是宫女出身,怕是今日早已登上大宝了吧!少帝轩令扬素来与他不合,今日他来宫中找娘娘到底是为何事?  “微臣见过皇后娘娘!”一道爽朗的声音响起,打乱崔嬷嬷的思绪,一道挺拔的身影往落梅下走去。  苏浅月回过头,闪过一丝惊讶,迅速恢复平静,朝轩令杰极轻的点了一下头。  “娘娘……”崔嬷嬷连忙跟了过去,站在她身后,警惕的看着他。  “臣有一些话能不能单独和娘娘谈谈。”轩令杰淡淡的望了一眼站在苏浅月身后的崔嬷嬷,最后安静的落在苏浅月身上。  “娘娘……”  “崔嬷嬷你先下去吧!本宫有事自会叫你!”苏浅月转身往梅林中的暗香亭中走去,轩令杰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跟随而去。  崔嬷嬷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当真心急如麻。 威武王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当年,先旁驾崩,太子继位不足一月离奇死亡,摄政王叔轩墨趁机夺权,发动叛乱。局面十分紧张,而威武王轩令杰曾到相府求婚,欲借宰相苏权的势力扳倒摄政王,并趁机登上大宝,岂知被当时还是宁阳王的轩令扬捷足先登,取得佳人芳心,最终宰相苏权助轩令扬扫平当时的叔王叛乱。  “这花蕾怕是要凋谢了吧!”轩令杰坐在石椅上冷笑道。  “寒梅傲雪,只等风雪一来,梅花自然会吐纳芬芳,何来凋谢之理?”苏清月朝轩令杰浅浅一笑,起身走到亭边,伸手摘下一个花苞,“古往今来,颂梅者何止千万,可从未有人说花未开却已凋这般的话。”  “我只是怕这梅花等不到风雪!”轩令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刀雕一般深刻的五官,每一笔都是坚毅阳刚,带着些狠劣的气势,眉毛如宝刀一般飞入鬓中,双眸闪烁着隐隐的杀气。  苏清月淡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浅笑出声,笑和轩令杰剑眉紧锁,双手以紧的抓着桌脚。  “王爷,本宫虽然不问世事,但不代表本宫可以任人上门来欺辱!清研的事,本宫自会操心,不敢劳烦王爷!崔嬷嬷,送客!”苏清望转身淡淡的望着那沉闷的天边,心里某一个角落开始泛起轻微的疼痛。  “皇后娘娘……”  “王爷,请吧!”一直等在亭外没有离去的崔嬷嬷闪身而出,冷冷的看着轩令杰。  “好,很好!本王到要看看你这个失势的冷宫皇后要怎样操心!这次只是进去一个苏清研,下次,怕是连苏相自己也跟着进去了吧!哼!”轩令杰一拂长袖,长扬而去。  崔嬷嬷看着轩令杰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这才回头看着苏清月缓缓开口,“娘娘有什么主意吗?威武王虽然性情暴烈,但他这话也未尝没有道理!”  “嬷嬷,爹他聪明吗?”苏清月转过身静静的看着崔嬷嬷,目光如秋风中的落叶,“威武王能想到的东西,爹爹自然也可以想到。皇上并非是想要清研的命,他只不过在逼爹爹交出兵符!”  “娘娘……”  “嬷嬷,我跟他做了十年的夫妻他都不信我,他又怎么会信拥兵十万的爹了。更何况,如今的他虽坐拥江山也未必稳当!威武王手握二十万骑兵,身后又有天下第一谋士柳少白为他出谋划策,如今他已是如虎添翼。他想来是早就料到这一点,才会想要抓住兵权吧!说到底,他除了自己谁都不信……”苏清月叹了一口气。  “娘娘……不管如何,清研总是娘娘的弟弟吧!”崔嬷嬷认真的看着苏清月,目光坚定而执着。  “嬷嬷,你让我……你让我求他?”苏清月退后两步,撞到栏杆上,望着四周含雹的梅花,心突然就涌出一股悲伤来……  ――――――――――――――――华丽丽的分割线――――――――――――――――――  没到一千字居然不能发了,郁闷!  顺便请亲们收藏个,放心跳坑吧!大把的存稿! 落红尽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看,薄雾淡淡弥漫  落红,片片飞散  飞不尽,思念,有谁能断  听。群山巍巍呼唤  溪水潺潺留恋  留不住,悲欢,有谁能羡  姹紫嫣红,郁郁葱葱  萦青缭白,否极泰来  粉铸脂凝,为君而迎  桃李不言,郁郁寡欢  看,薄雾淡淡弥漫  落红,片片飞散  飞不尽,思念,有谁能断  听,群山巍巍呼唤  溪水潺潺留恋  留不住,悲欢,有谁能羡  红落尽。雾消散  忆往昔,成梦幻  ……  凄婉哀伤的笛音在迷蒙竹林里缓缓飘荡,引起片片涟漪,浓密的雾气随着笛音一起飘荡,浮游。  苏浅月伸出手拨掉头上的斗笠,露出清秀的面孔。  这首曲子她听了不下十遍,可是,没一次像现在这样,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去。  落红,渐渐飞散,飞不尽,思念。  他如此,她亦如此。  红落尽,雾消散,忆往昔,成梦幻。  “娘娘……”崔嬷嬷轻轻唤了一声,苏清月连忙回过神来,伸出手擦掉眼角的泪水,朝她浅浅一笑。  “没事的!我们走吧!”苏清月迈开步子踩着一地的落叶在迷蒙的竹林里穿梭。  朦胧若轻纱的雾气在竹林里飘荡,远处,一个小亭在浓雾中若隐若现,穿破重重迷雾,亭中却无关个人影,只有四周永远散不去的雾气……  “娘娘……这……”  苏浅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走到石桌前轻轻触摸着桌上的那架古琴,一根一根的弦,晶莹剔透,琴身上刻着一对翩然起舞的蝴蝶。手指轻轻一按、松开、轻轻拨动,泠泠琴音如水一般在竹林里荡开,正是风刚入林时听的那首《落红》的曲子。  远外,突然扬起一阵高昂的笛音,然后音调一换与琴音相和相伴,音律缠绵哀婉,如泣如诉。  一曲罢,琴音止,笛声消。  林间又恢复了宁静。  “既然你那么为难见到我,那么,我离开就是了……”苏清月转身迈开亭子,一道风扫过,然后一只手臂紧紧的拽着她手腕,回头便触到一双清澈的双眸。  “你明知道,我有多么的思念你!你一直都知道的!”  苏清月眼里闪过一丝愧疚,迅速别过脸去。  每一个女人的生命里,都会有这样一个男人。他不属于爱情,也不是自己的丈夫。可是,在离你最近的地方,一定会有他的温柔宠溺的目光。你委屈的时候会找他哭诉,你开心的时候会找他分享,你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会第一个告诉他……尽管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从自己的生命中突然的抽离,走到另一个女人面前,守护她。  每一个这样的女人都在用尽力气、贪婪的享受着,消耗着他和他所带来的一切。  而轩令明这是这样一个守在她身边的男人。  东阳国尊荣尔雅的明阳王爷轩令明,却将府邸建立在迷雾林中,与世隔绝,甚至将连江山社稷一并抛下。  “轩令明,你恨我吧!”苏清月垂下眼眸轻声道,一滴透澈的泪水无声的从眼角滑落。  轩令明扳过她的身子,俯下头,温柔的吻掉她眼角的泪水,大掌轻轻的抚上她的脸,面容如水一般,漾满了哀伤,“别求我恨你,我的月儿……”  “我……我……”几次欲开口,却堵在喉尖发不出声音。  她已经,从他身上得到了那么多……她已经,让她那么难过……她已经,已经没任何理由让他为她操心……  “王爷,清研少爷出事了。”崔嬷嬷站在亭中淡淡的开口,语气里含了几分敬畏。  轩令明手一僵,然后缓缓的移开苏清月的脸庞,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踉跄的退后两步,右手紧紧抓着手中通体碧绿的笛子,目光里忧伤如水一般缓缓溢出,“所以,你来找我……因为,因为他吗?”  “是。”苏清月紧紧捂着自己的胸口,脸色苍白的看着轩令明,“你如要不想,我不会勉强。”  “呵呵呵……”轩令扬微昂着头,苦涩的笑音从他嘴角溢出,清澈的双眸里溢满了晶莹的泪水,“你明知道我不可以不管你的!你居然……还说不用勉强……其实,我一直都想勉强自己不要理你,可是!做不到!”  “对不起……”  “那,王爷何时动身。”崔嬷嬷站在亭中,面容冷峻如林中青翠的苍竹。  “现在。”轩令明冷冷的应了一声,迈开步子冷冷的跃过苏清月的身边,身影很快便隐于迷雾中。  “娘娘,走吧!”崔嬷嬷从亭中走过来,扶起苏清月,沉声道。  “嬷嬷,爹还对你说了些什么?”  崔嬷嬷脸色闪过一丝轻微的波动,转瞬即逝,扶着面色苍白却异常镇定的苏清月,心里突然有些慌乱。  任谁在这个时候都会有些慌乱。  一个十几年来唯唯诺诺的女人,一个十几年动不动就掉眼泪的女人,一个十几年来温顺安静的女人。突然有一天,她对你说,你们还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你会不会恐慌。你做了那么多的事,她全部都知道,全部看在眼里,可是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这时候的你,会不会恐慌。  她会!  见崔嬷嬷没有回话,苏清月也没有再问下去,只是松开崔嬷嬷的手,一个人,踩着细碎的落叶,缓缓地在迷雾中穿行。  有些事情,点到即止就好。  她不愚蠢,只是有些事情不愿意想,不愿意做。做人,其实什么都不明白的时候要开心的多! 度十年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高墙碧瓦,九重宫阙。  淡金色的阳光穿破浓雾洒向帝都,树木浓郁,溪涧从峰顶悬落,激起水珠万千,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威严的帝都便伫立于帝都最高的峰顶之上,高墙石壁,舍我其谁,傲视天下。  “朕到是小觑了她。”轩令扬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斜卧在九椅上。  “你何曾把她放在眼里过。”轩令明一袭白衣立在殿中,不知打哪吹来的风扬起他的衣角,隐隐似乎有水银在衣角上晃动,他的眸光如水一般清澈。  “好,朕就看在七皇弟的份上放过苏清研,不过,七皇弟必须留下来助朕一臂之力如何?”轩令扬坐正身子,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如果皇兄信得过臣弟的话。”轩令明面无表情的看着轩令扬,然后,转身,缓缓的走出明昭殿。  “皇上,您……”九龙腾飞的屏风后面突然闪出一个人影,面容坚毅,跪在殿下,担忧的看着高坐龙椅上神秘莫测的少帝轩令扬。  “这天下任何人都有可能企窥朕的皇位,唯独他不可能。你真以为朕要借苏清研来夺苏权的兵权吗?”轩令扬从龙椅上站起身来,冷冷的俯视着跪在殿下年轻的大理寺卿,嘴角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迈开步子缓缓的步出大殿中。  苏清月,你果真不负朕之望将他请了出来!  轩令扬嘴角轻轻上扬,俊美的脸上缓缓绽放出一抹异常诡异的微笑,残酷而邪恶,蛊惑人心!双眸缓缓望着笼罩在淡金色阳光下的景和宫,那笑渐渐隐去,迈开步子踩着一地细碎的光影,缓缓朝景和宫方向走去。  景和宫  苏清月站在窗前,右手探出窗外,面容哀伤如水一般漾开,厚重的云层突然遮去了阳光,房间渐渐的暗了一下,一同地,还有自己的心,缓缓,缓缓的沉了下去,沉到冰冷的湖底。  轩令扬冷冷的看着窗前的女子,脸色一如既往的冷漠,只有隐隐的有些不耐。  “皇上,臣妾有句话一直都很想问你?”就在轩令扬不耐烦之际,苏清月淡淡的声音缓缓响起,若秋水一般的凤目停伫在轩令阳的肩上。  “哦?皇后有话尽管问!”轩令阳嘴角勾起一抹邪媚的笑。  “臣妾第一次见到皇上的时候正从姑姑家回来,无人知晓,皇上是怎么知道的。”苏清月淡淡的望着轩令扬。  轩令扬一愣,过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是令尊告诉朕的。”  “哦。”苏清月淡淡的应了一声,垂下眼眸,转过身继续望着窗外。  一切像是预料中的一样,没有任何讶异。  轩令扬看着眼前这道纤细的背影,心里某一个角落突然变得柔软起来,是她早已猜到,还是她已经学会隐藏心思了?不论是哪一点,都让他的心里不舒服。  十年来,他掌控了她的一切,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她任由他摆弄,跟随着他的喜怒哀乐。可是,这一刻起,似乎有什么不一  样了?  一室的安静。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  月光不知何时从窗口流泻下来,轻轻的,缓缓的,将她笼罩进去,从窗口吹过来一阵冰冷的风,她墨绿色的裙角突然如水一般荡漾,没来由的让他想起轩令明离去时的样子,心里隐隐升出一投不安来。  迈开步子,狠狠的将她的身子扳过来,大掌用力的掐着她的下巴,目光阴沉而骇人,“苏清月,即便是你想找死,也要办好了朕交待给你的事再死,听到没有!”  一朵虚弱而苍白的花缓缓绽放在唇角,清澈的眸子浮着淡淡的哀伤。苏清月伸出手,轻轻的抚上轩令扬有脸,冰凉冰凉的手指触碰他坚毅而冷漠的面也,泪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滚落,手指一寸一寸的往下,直到摸到他的胸口。手指间传来沉稳有力的心跳,心突然疼得抽絮。  “好。”  冰凉的手指触碰着他的胸膛,忧伤的双眸凝视着他的脸庞。  她对他说,好。  可是,为什么他突然的心有种疼痛的感觉在蔓延,轩令明伸手推开苏清月,退后两走,转身准备离去,走到门口的却又停了下来。  “你……你真的答应朕了。”  苏清月抬起眼眸,含笑看着他,极轻的点了点头,泪水簌簌的往下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开出一朵又一朵绝望的花。  是的,她说好。流着泪,和着血,她说好。  “希望你说到做到!”轩令扬眸子里闪过一丝疼痛的光芒,长袖一甩,绝然而去。  苏清月一步一步的后退,直到撞到墙壁,一点一点顺着墙壁滑下来,将身子缩成一团,将脸深深、深深的埋入。  有一种叫绝望的东西深深、深深的侵入她的五脏六腑。  她一直以为,就算他再怎么不爱她,但是始终心里有一个角落始终会有她的位置,她一直这样以为,这样期盼!可是,却在这一该全部变成碎片,如同她的心一样……  十年,她陪他风风雨雨,一起走过了十年。  从青涩的少女到如经历经沧桑妇人,她一直站在他的身后,目光温柔的落在他的肩上,不说苦,不说累,只求他好好活着,只要他偶尔给他一抹浅笑。只是这样,她只要有这些就足够了……  “娘娘……您……您没事吧……”怯怯的声音响起,然后一只手无声的放在她的肩膀上。,苏清月缓缓抬起头看着跪在她面前的小宫女,圆润的脸上嵌着一双晶亮的眸子,“娘娘,您……您……”小宫女抿着嘴难过的看着苏清月。  “我……本宫没事,扶本宫起来吧!”苏清月伸手擦掉脸上的泪水,扶着小宫女的手站了起来。“刚刚,你有听到什么吗?”  “奴婢……奴婢……”宫女垂着头,声音越来越细。  “是谁让你来的。”苏清月伸手揉了揉额头,扶着桌角坐了下来,神色疲惫。  “是崔嬷嬷让奴婢来……来侍候娘娘的……”  “所以,你全听到了。”苏清月抬眸望着站在她面前瑟瑟发抖的宫女。  “皇后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要听皇上和娘娘谈话的……奴婢……”小宫女脚一软,‘啪’的一声,重重的跪到地上。  “你起来吧!本宫并没有要怪你的意思。”苏清月朝那小宫女浅浅一笑,“你下去吧,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听到,去吧!”苏清月朝她摆摆手,转身走向内室。  小宫女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皇后娘娘消瘦的背影,鼻尖一酸,眼眶就湿了一片。 秦妃至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珠帘在风中摇曳,一串串珠玉撞击的,发出叮咚的响声,轩令明的面容隐于珠帘后,若隐若现,清澈的瞳孔里是因屈辱而生的泪水。  ‘啪’的一声,珠帘碎裂,一粒粒圆润的珍珠在地上轻快的跳跃,没有了绳子的束缚,它们欢快在奔走。  苏清月静静的看着站在他面前俊美尔雅的男子,看着他跪在她面前,紧紧的抱着她的腰,将头深深地、深深的埋入她的怀里,然后低沉的哭吼,滚烫的泪水灼得她的肌肤火辣辣的疼,她手力的握着手,尖锐的指甲刺破肌肤,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冰凉的地板上。  “求你不要这样……对我……”低沉的嗓声夹杂着撕心裂肺的绝望,轩令明抬起头,忧伤的眼神紧紧锁在站他面前,穿着墨绿色肚兜的女子,光滑润洁的肩膀在灯光下闪着圣洁的光芒。  大滴大滴的泪水从眼眶中涌出,砸在轩令明的肩膀上,然后迅速渗进他的心底,浮起一股绝望的哀伤。  “你……就这么爱他?”  “是。”  “爱到可以出卖自己的身体吗?”轩令明从地上弹起来,狂吼道。  “是。”  简单得一个字,却如一柄锋利的匕首,狠狠地、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心脏,血流不止。  狂暴的吻,没有一丝怜惜,狠狠的、狠狠的吻上那张倔强、冷漠、麻木的唇,大掌用力扯下墨绿色的肚兜,大掌是紧紧锢着她的腰,垂下头,朝着那宛如陶瓷一般细致的脖子狠狠的咬了下去……  鲜血在蔓延,一朵又一朵娇艳的花开满了雪白色的肌肤,一室的安宁,只有风,无声东击西吹过……  ……  头顶飞过的一只飞鸟,留下一声尖锐的鸟叫声,在空气中硬生生的扯出一道透明的口子,刚刚触碰过雪的手暴露在空气里,被  吹得冰凉冰凉。  “姐姐怎么不说话了?”娇艳的笑,嘲讽的眼神,秦妃冷笑看着站在她面前的苏清月。  沉默,还是沉默。  苏清月静静站在御花园,面色如地上的白雪一样苍白。  昨晚帝都下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雪,纷纷扬扬铺满了整个帝都,梅林中的梅花一夜之间全部绽开,开得分外妖娆。  一直盼着下雪,可是……偏偏却是在这个时候……  秦妃冷冷的看着站在眼前一脸清高的女子,笑容渐渐从嘴角隐去,目光如冰凌一样锐利、寒冷,“姐姐是不敢回答妹妹的问题,还是不屑回答了!身为皇后,却呆在云阳宫一夜,直至今晨才回宫,姐姐……你好像忘了,皇上的寝宫是永和宫!”  苏清月缓缓抬起头,静静的看着秦妃冰冷的眸光,“那,依妹妹之见应当如何?”  秦妃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下巴微昂,“臣妾只是一个小小的妃子,不敢对此妄加评论,以臣妾看来,应该由皇上来定夺。”  “是这样吗?”苏清月浅浅一笑,伸手折断一枝梅花放到鼻尖,淡淡的芬芳在鼻尖缭绕,“如果你想说便说吧!” 雪纷飞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苏清月,你真以为我不敢说吗?”  “本宫说过,你若是想说便说!”苏清月淡淡的看着眼前荣宠后宫的女子。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可别怪本宫心狠手辣!”秦妃一拂长袖,转身离去。  “娘娘……”依雪一脸担忧的望着苏清月。  “依雪你干嘛了?就让秦妃说去,反正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歪,皇上又不是傻子,还能让她骗了去!”洛心伸手轻轻敲了一下依雪的头,目光望着秦妃离去的方向,有几分鄙夷。  “洛心,你去乐阳宫向秦妃娘娘认个错吧!”苏清月望着面前的梅花,突然开口道。  “娘,娘娘,你说……”洛心不敢置信的看着苏清月。  “本宫是为了你好!”苏清月转身握住洛心的手,轻声道。  “娘娘……”洛心委屈的嘟着嘴,晶莹的小水在眼眶里打转。  “有些事情,即使我们不愿意,觉得委屈、难过、甚至绝望,可是我们依然要做下去。洛心,你跟了本宫这么多年,看了这么多人,你应该明白,在这里,没有一个人可以随心所欲的活着!”  “奴婢明白,奴婢告退。”洛心伸手擦掉眼角的泪水,行了一个礼,转身走出了梅林。  “你是不是觉得本宫很无情!”苏清月转头冷冷的望着依雪。  “不……不会啊……”依雪怯怯的应道。  “依雪,崔嬷嬷绝对不会派一个新来的宫女来侍候本宫的!”苏清月朝依雪浅浅一笑,目光如水一般透澈。  “娘娘……”依雪‘咚’地一声跪在地上,垂着头不断的低泣。  “本宫刚刚一直在想,会是谁来探访本宫,原来是她!”苏清月浅浅一笑。  “娘娘,奴婢也是迫不得已的,娘娘饶命啊!”  “你要本宫饶你的命,那你就应该先饶洛心的命,你明白吗?”苏清月弯腰将手中的梅枝递到依雪手中,“你将听到的事告诉了秦妃也好,告诉了其他人也好,但是有一点你要知道!就算是本宫失宠,本宫手中还握着凤印!”  “奴婢明白,奴婢明白,谢谢皇后娘娘饶命之恩!”依雪狠狠的朝苏清月磕了三个头,折身便往乐阳宫的方向跑去。  缓缓抬起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高高的衣领,看不到伤口,却能感觉到疼痛,一下一下,从伤口蔓延……  雪花,突然从苍白的天空‘簌簌’的往下坠落,偶尔有一两片飘进她的衣领间,化成冰凉的刺,渗进她的肌肤,像是要将她冻成了冰。  和昨晚的雪花一样,一样白得刺目,刺得她眼睛生疼生疼的,泪水肆无忌惮的往下滚落,就如同现在一样。那个面容俊雅的男子手足无措的看着她,最终他将衣裳在在她身上,然后抱着她坐在地板上,看了一夜的雪花。而在这之前,另外一个男子对她说,用你的身体留住他。  用你的身体留住他!  多么绝情冷酷的话!可是说这句话的人却是她的丈夫!  她的丈夫,要她,用身体帮他留住他!不在乎她是他的妻子,不在乎她心里爱的是他!那么,她那么那么的在乎他是为什么?她为他付出十年的深情是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生疑心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洛心慌慌张张跑进景和宫的时候,苏清月正倚着暖榻上,手中握着一本诗词胡乱的翻越。  这几日气温飞快的下降,下了好几场大雪,冰冻三尺,呵气成霜。  “娘娘……娘娘,乐阳宫可出乱子了,秦妃娘娘不知怎么着跌倒了,怕是……怕是不行了!”  “掌嘴!这般的口无遮拦,你想害死娘娘吗?”崔嬷嬷喝斥道。  苏清月放下手中的书卷坐起身来,问道,“御医怎么说?”  “御医说,说秦妃娘娘有了,但……但……怕是保不住了……”洛心垂下头去,小心翼翼的望着崔嬷嬷的脸,见她没什么反应这才松了一口气。  “有了……”苏清月身子一颤,掩嘴不停的咳嗽起来。  “娘娘,您没事吧!要不要宣太医。”崔嬷嬷轻声道,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水放在苏清月面前。  “没事,怕是这几日不小心着凉了。”苏清月朝崔嬷嬷浅浅一笑,伸手接过茶水抿了一口,望着洛心开口道,“那皇上了?”  “皇上现在正在乐阳宫发火了,怕是……”洛心低着头轻声道。  苏清月伸出手握着崔嬷嬷的手站起来,面无表情的道,“去乐阳宫吧。”  “娘娘……”崔嬷嬷欲言又止的看着苏清月。  “你以为本宫呆在这里就安全了吗?”苏清月淡淡的看着崔嬷嬷,崔嬷嬷动了动嘴唇,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有一些隔绝在人与人之间的东西,可以轻易的就在彼此之间划开深深的沟壑,下过雨,再变成河,就再也没有办法渡过去。  而苏清月和轩令扬之间就有这种东西。  当轩令扬阴沉的双眸中出现一道清丽的影子的时候,苏清月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的若隐若现的杀气,他身后,秦妃苍白无力的躺在床上紧紧闭着眼睛,床下是瑟瑟发抖的依雪。  苏清月松开崔嬷嬷的手往床边走去,一只有力的臂膀挡住她的去路。  苏清月淡淡的看着这个臂膀,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圈着他的腰。只是,那次是要保护她,那么,这次了?  苏清月抬起眼睛静静的看着轩令扬。  对视。沉默。沉默。对视。  “滚!”最终,一个冰冷的字砸向苏清月。  浅浅一笑,苏清月将视线移到床上的秦妃,嘴唇动了动,“其实我就是想看她死了没。”  轩令扬的眼神瞬间变得阴沉骇扔,大掌迅速的掐上那道纤细的脖子,后面响起崔嬷嬷还和洛心的尖叫声,然后‘咚’的一声,  洛心和崔嬷嬷惨白的一张脸跪到地上不断的朝轩令扬磕头,跪在地上的依雪突然抬起头愧疚的看着面色沉静的皇后苏清月,紧紧咬着下唇,泪水开始一滴一滴往下落。  只需要轻轻一用力,这张淡然的脸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轩令扬望着那双清澈的秋目,心突然轻轻颤抖,没有恐惧、没有怨恨、也没有惊讶,只有一脸的漠然,就像他掐得不是她的脖子一样。  风突然掀开了房门,汹涌的往两个人身上吹进,青丝在风中交错,衣裳翩飞。苏清月的嘴角突然有一朵娇艳的花在唇边绽放,美得让人眩目,一滴清泪被驱在眼眶之外,如水瀑般的秀发突然从头顶倾泄下来,然后,被风吹乱,闪烁着银白的光芒的银钗‘啪’的一声坠到地上……  “出去!”轩令扬长袖一甩,转身负手而立。  “臣妾告退。”苏清月缓缓行了个礼,走到门口时停下身子,淡淡的飘来一句。“三日后西晴国长公主便会抵达帝都,臣妾还未想好有何理由可以阻止或是拖延封妃大典。”  “皇后如此冰雪聪明又怎会不知朕之所思了?”轩令扬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斜眼望着倚在门边的倩影,“今晚朕要尝尝皇后的手艺,皇后去准备吧。”  苏清月淡淡行了个礼,领着崔嬷嬷与洛心缓缓离去。  “娘娘,没事了吗?”行到御花园的时候,洛心突然心有余悸的问道。  “暂时没事了吧!”苏清月轻声应道。  “娘娘你这样太冒险了!”崔嬷嬷责备的看了苏清月一眼,然事又转向洛心,“谁让你自做主张领个宫女来景和宫的!”  “嬷嬷,当时你和落梅姑姑都不在,再说我见是李公公领来的人,才让她……”洛心嘟着嘴一脸的委屈,“谁知道她是秦妃娘娘的人啊!”  苏清月朝洛心浅浅一笑,伸出捏捏她的脸,“好了,本宫又没有怪你。”  “娘娘,你早知道她是秦妃的人你怎么还把她留在身边啊,嬷嬷我一天不在,你就尽做些让嬷嬷我后怕的事!”崔嬷嬷埋怨道。  看着她长大,从天真无邪的少女到现在母仪天下的皇后,她一直用尽全力护她周全,偏生她就是副漠不关已的模样,这怎么不让她操心了!  苏清月只是回以浅浅一笑,抵头继续朝景和宫走去。  她哪里知道依雪是秦妃的人,景和宫光宫女便有三四十个,她性子淡漠,对自己的事都不操心,又何况是别人。景和宫的宫女她就只记得几张熟面孔,若不是那夜依雪撞见她倚着墙角流泪而出来的话,她也是记不起她的脸的。  只是第二天秦妃突然出现,才让她有所怀疑,她也只是随口一试,如此而以。  “不过,幸好娘娘福大命大,皇上最终还是信了娘娘。”洛心笑道。  信了她?他信了她吗?  苏清月停下脚步抬起头望着头顶苍白的天空,他是信了她吗?她不确定,他只知道当他掐住她的脖子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是不忍心还是什么,她不明白,她从来就不明白他。  “娘娘……”崔嬷嬷用握着苏清朋的手,厚重的掌心传来令人心安的温度。“十年的时间,总有一些东西是让人难忘的,比如那碗雪梅酒。”  天空,突然又飘起了雪花……  那双深瞳又从记忆深处涌了出来,紧紧的回握住崔嬷嬷的手。她嫁给他的第三天,他出征,目的地是南诏国与东旭国交界的芪城,那里一年四季都不会落雪,于是她做了一碗雪梅酒为他送行……  “呵呵,皇上这个时候说要来景和宫,秦妃娘娘一定气得吐血,说不定还真的就……”  “洛心!”崔嬷嬷喝道。  洛心吐了吐舌头,拽着苏清月的衣袖,朝崔嬷嬷扮了个鬼脸。 阮太医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傍晚的时分,雪终于停了,景和宫梅林中的梅花越发的烂漫,寒风一吹,几片花瓣伴着压在枝尖的雪花‘簌簌’往下落,寒香四散,一轮夕阳惶惶然地沉到地平线下,一层淡淡的余晕洒在雪地上。  “娘娘,阮太医来了。”崔嬷嬷立在亭外道。  “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阮太医上前两步,行了个礼。  “起来吧!”淡漠的声音响起,周围的风突然变得凛冽而空洞,几片梅花瓣轻轻的从面颊上飘过。  阮太医脸色一沉,腿一软跪在地上,“微臣有罪,皇后娘娘饶命!”  一只纤细的手出现在阮太医面前,有如天籁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本宫何时说阮太医有罪来着,本宫是有一事不明,还请阮太医赐教。起来吧!”  阮太医越发的低着头不敢吭声,今晨乐阳宫秦妃娘娘流产已惹得龙颜大怒,现在……阮太医越想越心惊。  “本宫只想知道,秦妃娘娘真流产了吗?”苏清月转身,咪着眼睛望着那轮已渐渐隐入山峦的夕阳道。  “皇后娘娘……”阮太医抬起眼睛望着站在雪中那一袭墨绿色的身影,竟然不知如何开口。  “阮太医,今晨在乐阳宫发生的事您不是没有耳闻吧!宫中已有流言,说秦妃娘娘的孩子是皇后指使人做的!”崔嬷嬷沉声道。  “皇后娘娘,此事与微臣无关,微臣万万不敢做任何有害皇后娘娘的事!”阮太医惊出一身冷汗,不断的向苏清月磕头。  “那么,秦妃娘娘肚子里到底有没有龙种?”崔嬷嬷冷冷的盯着阮太医。  “皇后娘娘,秦妃娘娘确实是身怀龙种,微臣万万不敢欺瞒皇后娘娘。”阮太医重重的往雪地上磕了几个响头,额头一丝鲜红的血渗入白色的雪中,血红色雪……  苏清月嘴角浮起一抹虚无的笑,挥了挥手,“跪安吧!”  “谢皇后娘娘,老臣还有一事相求!”阮太医抬起眼睛,干涸的泪水湿润而绝望,含着深深的期盼。  “阮太医求本宫保你一命吗?”  “不!臣只求娘娘保臣一家老小之命,老臣这把年纪再怎么也活不了几年,只是……娘娘,你也曾为人母亲,你应该知道……”阮太医还欲说下去,却瞥见苏清月煞白的脸以及摇摇欲坠的身子,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连忙狠狠往地上磕头。  “还不快退下!”崔嬷嬷一拂长袖,怒喝道。转身握着苏清月的手,扶她坐在石椅上。  看着阮太医匆匆的退出梅林,崔嬷嬷极轻的叹了一口气,伸出手轻轻擦拭着苏清月额间细密的汗珠,“有些事情,过了这让它过了,何苦为难你自己了?”  苏清月嘴角弯起一抹虚弱的笑,轻轻的挥了挥手,“嬷嬷,你下去吧!本宫,本宫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娘娘……”  “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也不可以吗?”苏清月大吼一声,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滚落,吹散在风中。  “奴婢告退。”崔嬷嬷起身子行了个礼,临去时又忧心忡忡的望了苏清月一眼,最后才带着万般无奈与心疼离去。 失子痛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也曾生为人母?她吗?配吗?她甚至不曾听到他叫他一声娘,她甚至没来得及亲亲他的小脸蛋!因为想看他藏的那幅画,从凳子上摔下来,从此……失去了她惟一的儿子,也失去的做母亲的权力,一同还有他的爱,如果……有爱的话!  孩子……  苏清月缓缓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下亭子,立在雪中,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夕阳最后一抹余光被黑暗所吞没,泪水沾湿了脸庞,痛苦纠扯着心肺。  她还记得,那时大夫对难过的看着她说,是个男孩,很漂亮的男孩!  她还记得,那时他怨恨的眼神看着她说,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她还记得,那时阮嬷嬷抱着孩子出去的时候,那双紧闭而难过的眼睛!是的,难过,难过他的母亲没有保护好他,让他连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  无数个午夜梦回,那么紧闭的眼睛会突然睁开,然后叫哀伤的看着她,叫她娘,在她追过去的时候却突然消失了,留下冰冷的空气让她独自面对。  身子无力的跌在雪地上,泪水模糊了视线,一阵风吹过,花瓣纷纷扬扬如雪一般飘落,却覆盖不了她无穷无尽的难过。  “怎么?愧疚了吗?”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一袭明黄色的流苏在眼前一晃,轩令扬邪魅的笑容便绽放在苏清月面前。  “你……你来做什么……”苏清月别过脸去,伸出擦掉脸上的泪痕。  他怎么会这个时候来,让她看到她这么狼狈的样子。转念一想,就算她再怎么光鲜亮丽,终究还是入不了他眼,那么又何必在意了,心里泛起一丝苦涩。  “朕来这做什么?呵!皇后问朕来这做什么?”轩令扬冷笑一声,“朕还想问皇后坐在雪地上做什么?特意等朕来扶你起来吗?”轩令扬伸出一把把她拽起来,神色颇为不满。  “难道我跌倒也要经过你的允许吗?”苏清月恨恨的打掉他的手,晶莹的泪珠从眼眶奔涌而出,“是不是,是不是我连哭的权力也没有!”  “你……”轩令扬眉头紧锁,竟然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这令他十分恼怒,伸出狠狠的将苏清月扯到怀里,“你够了,你要是愧疚就不应该做!”  “愧疚?你……你以为是我……”苏清月踉跄的退后两步,眼角突然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你以为是我做的吗?那你刚刚为什么不掐死我!”  “朕怕弄脏了自己的手!”轩令扬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虽然秦妃的贴身宫女说是景和宫的宫女撞倒了秦妃,才导致秦妃流产,但他轩令扬还没傻到相信苏清月有笨到让一个刚进景和宫不久的宫女去做这件事!更何况,他掐住苏清月的脖子的时候看到那个宫女脸上愧疚的表情,只是,秦妃流产却有其事,这让他有点猜着始末。历来帝王后宫为争宠无所不用其及的手段他也不是没有见识过,只不过,这次秦妃的肚子里去真的有他轩令扬的儿子!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那个女人有没有用他轩令扬的儿子来扳道苏清月!  “那么,我是不是要对皇帝陛下说声抱歉!”苏清月惨笑一声,然后剧烈的咳嗽,扯出手帕捂着嘴角,良久,才抽开。一抹娇艳的花朵在墨绿色的手帕上绽放,唇角依稀还有隐隐的血丝,头开始晕晕沉沉。  “你……”轩令扬终于察觉到不对,伸出手碰了一下苏清月,只见她仰头就往地上倒去,连忙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扯,环进自己的怀里。“月儿……月儿……”  “你叫我……月儿……”苏清月抬起睛皮,嘴角勾起一抹虚弱的笑,靠在轩令扬的怀里,汲取着他身上的味道,泪水无声的滑落……  原来……她还记得他身上的味道,原来,她还如从前一般眷恋他的怀抱!可是,他知道吗? 夜微凉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你醒了!”轩令扬坐在床榻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朕从来不知道皇后也会用这一招来讨取朕的欢心!”  清澈的瞳孔波澜不惊,眼角依稀还有残留的泪迹,“不是我,不管你信不信,真的不是我。”  “皇后在和朕说话吗?”轩令扬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手指扶着床上那张苍白的脸,“不是你,那么皇后说是谁了?难道是朕不成?”  苏清月嘴唇动了动,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如果两个人之间一旦有了隔阂,如果两个人之间已没有全然的信任,那么,解释也就变成了掩饰。  “不说话是是默认吗?”  “若你认为是我的话,请随!”苏清月突然睁开眼睛,冷漠的眼光停在轩令扬身上。  轩令扬脸色一沉,触到她冷漠而疏离的眸子,没来由的升起一股烦躁,剑眉一挑,厉声喝道,“苏清月,你真以为朕不敢吗?就算你有苏权撑腰,朕一样可以以无子所出将你打信冷宫!这一点你务须要明白!”  “呵呵呵……”娇艳的唇溢出一连串浅笑,清澈的眸子清晰的浮出些许的鄙夷,“明白?皇上要臣妾明白被打入冷宫是指日可待的事,还是要臣妾明白臣妾这颗棋子已没有任何用处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皇上心里应该再清楚不过,所谓夺我爹的兵权不过是您和我爹一起联手在我和威武王面前演的一场戏而以,不过就是为了让我帮你们请出他来!”苏清月冷笑的看着轩令扬。  “你何时看出来的?”轩令明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眸子闪过一丝惊讶。  “你和威武王素来不合,他来景和宫你没道理不知道,更不可能没有怀疑,此其一。其二,在迷雾森林的时候,我还未开口崔嬷嬷便将事情道了出来!”  “聪明!”轩令扬赞许的点点头,走到床边坐下,大掌抚上苏清月细致的面孔。“朕倒是小瞧皇后了!”  苏清月脸上闪过一丝潮红,尴尬的别过脸去。  “的确!朕确实是利用你将他请了出来,必竟,能走进迷雾森林并且能见到他的除了你,没有其他人!”轩令扬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双眸闪着森森的寒光,“他能请来柳少白,朕就不能请来朕的皇弟吗?”  “皇上还真是煞费苦心啊!”苏清月冷冷的瞥了轩令扬一眼,冷冷道。  “朕怎么不知道皇后是这般的灵牙利齿!”轩令扬眼角闪过一丝玩味,伸出手勾起苏清月的青丝放在手心拨弄起来。“那皇后认为,朕下一步应该怎么做?”轩令扬一挑眉,含笑道。  苏清月心底一颤,尴尬的别过脸去,低头不语。  “怎么?刚刚还跟朕拍案叫板,现在又像个缩头乌龟一样闷声不语,朕的皇后未免也太多变了!”轩令扬大掌一捞,将苏清月扯进怀里,在瞥见苏清月脸上的潮红时,嘴角勾起一抹戏虐的笑,“怎么,皇后就这么讨厌朕的怀抱吗?”  苏清月心‘砰砰’直跳,垂着眼不敢抬头去看轩令扬,只是周围充斥着属于他男性阳刚的味道,让她有点手足无措。  “哈哈哈……”轩令扬昂起头大笑,他倒是不知道,他的皇后原来是这般可爱的小人儿。  苏清月听到他的笑声,伸出手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紧紧的锢在怀里,“放……放开……放开我了……”明烂晚霞悄然浮上脸颊,娇艳的红唇轻轻嘟着,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诱惑。  “朕没听错吧!皇后是在叫朕放开吗?朕以为皇后会让朕抱紧一点!”轩令扬伸手扳正苏清月脸,炽热的唇肆无忌惮的吻了上去,趁着苏清月惊愕的空当,灵巧的舌尖迅速窜进那娇艳的樱唇中……  “皇……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不断的磕头拉回苏清月的理智,伸出手一只用力抵头轩令扬的胸膛,另一只手紧紧抓住被褥隔在轩令扬和她中间。  轩令扬不满的皱了皱眉,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环,沉声喝道,“什么事?”  “回皇上,秦妃娘娘哭着要见皇上。”李环出了一身冷汗,皇上历来宠幸秦妃而冷落皇后,所以他明知道皇上在景和宫却依然来为秦妃娘娘传话,却不知……  “哭?”轩令明一挑眉,从床上站起身来,“你回去告诉秦妃,再多的眼泪也换不回朕的皇儿,朕与皇后要商量三天后封妃大典,要她好生呆在乐阳宫休息!下去吧!”  “皇……”李环抬起头,在瞥见轩令扬阴沉的目光时,狠狠的将话给咽了回去,起身行了个礼,悄然退下。  “你真的要立妃吗?”苏清月微耸着眉头。  “皇后不应该怀疑朕的话!我们是夫妻不是吗?”轩令扬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朕好像记得,皇后今晨在乐阳宫还在问朕要如何迎娶西晴长公主吧!”  苏清月像是被人扫了一个耳光,一肚子劝告的话全堵在心里。她本以为中秦妃串通太医,假怀孕后再流掉来陷害她,所以才故意在她面前那样说。不过,依阮太医所说,事情似乎并不是那样,那么……  “皇后在想什么?”轩令扬凑过脸去,浅笑道。  抬起头,却瞥见一张近在咫尺的俊颜,他温热的气息在她脸上蔓延,刚刚消退的潮红再一次涌上细致的脸庞。  “你……真的要立西晴国长公主为妃吗?”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苏清月有一瞬间想撞死在他面前,她明明是想让他闪远一点,结果一说出来便……他应该不会以为她是在吃醋吧。  “皇后以为了?”轩令扬剑眉一挑,眸子里闪过一丝无味。  “秦妃才刚流掉孩子,你……你的孩子……”苏清月垂下头轻声道。  “哦!”云淡风轻的应了一声,轩令扬依然盯着那张清丽脱俗的脸。  “哦!”苏清月秀眉一挑,就这样吗?“你……就是,这个反应?”当初,她摔掉孩子的时候,他恨不得把她掐死,而现在……  “不然了,朕哭死他就会活过来吗?再说,又不是第一次。”轩令扬耸耸肩,神色淡淡。  苏清月心传来一阵纠痛,恍惚中似乎又看到了那么哀伤的小脸,“你不能迎娶西晴国长公主!”  “不能!”轩令扬眼眸闪过一丝戾气,“你,苏清月,凭什么说不能!”  “总之……就是不能……”苏清月慌张的别过脸去。  “从来就没有人可以左右朕的心意!朕的皇后!”轩令扬冷冷的扔下一句,长袖一甩,绝然而去。 晴妃至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雪纷纷扬扬的坠落,洒满帝都的每一个角落,宫门前长长的迎亲队伍整齐的排列。东旭国年轻少帝一袭明黄色的龙袍屹立在最前方,狂风掀起他的披风发出尖锐的响声,而他的面容如冰山一样坚毅。站在他旁边的年轻皇后凤袍翩飞,珠钗摇曳,精致的面容如同暗夜绽放的昙花。  终于,皇城门口两列长长的送亲队伍,陪嫁的侍女手捧金银器具,系着红绸的嫁礼被奴仆们找在肩上,上万的人的护卫军事骑着高头大马,浩浩荡荡的绵延了数里。  雕满龙凤成祥的凤撵停在城门口,宫女伸出掀开红色的轿帘,一只纤细的手探了出来,珠帘摇曳,重重珠帘后面的容光若隐若现。  白马上的年轻将军一跃而下跪在地上,“西晴国左护大将军裴煜见过皇上、皇后。”  一抹浅浅的笑自少帝嘴角边漾开,迈开步子走到凤撵前的佳人面前,大掌撩起垂在面前的珠帘,一张绝世倾城的脸孔便探了出来。  “朕已经等你很久了,晴妃。”  星眸半闭,螓首微昂,仿若一位脱尘离俗的仙子,淡淡的眼眸瞟了一眼还跑地上的年轻将军,黯然垂下眼眸行了个礼,“晴沁见过皇上。”  “晴……沁……”苏清月眉目间突然涌起一股忧伤和恐惧,站在她身后的崔嬷嬷连忙上前扶住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你叫……晴沁?”似是询问,但含着莫名的担忧的话从娇唇间溢出。  晴沁抬头望着面前花容失色的女子,眼眸里闪过一丝慌乱,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好了,这一路来辛苦裴将军了,来人,摆驾回宫!”轩令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伸出扯过晴沁的腰将她拦腰抱起放在马上,足尖一点,翻身跃上马前,一骑白马卷起无数风雪飞奔而去。  苏清月望着白马行去的痕迹,清澈的瞳孔里雾气凝聚,嘴里喃喃低语道,“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那年,她跌到地上的时候,鲜血沾红画卷上的时候,赫然便是晴沁两个字。  他最心爱的人是晴沁!西晴国长公主晴沁!  怪不得,宁愿不守国礼,也要举行封妃大典,原来……她是你最心爱的女人。为何?这么久我却一直不知道……是刻意不想起,还是太过害怕了?  “娘娘……”崔嬷嬷担忧的望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女子。  “嬷嬷,她回来了!”苏清月嘴角勾起一抹虚弱的笑,想起那张倾城脱俗的面容,冰清玉洁如出水之莲,美得令人憋息。  “她回来了并不代表你要离去。”崔嬷嬷极轻的叹了一口气,望着空空荡荡的皇城,扶着苏清月一步一步朝那九重宫阙走去。  爱情是不是毒?是不是比死亡更冷?为何一个又一个的人无怨无悔的将它服下,即使痛苦,即使难过,却总不言悔了?  殿外的雾气从门口里涌了进来,在殿中来回游荡,慢慢的化成了无数柄利刃,狠狠的刺进了高坐龙椅之上的东旭国国母苏清月的胸口,痛在心里蔓延,尖锐的指甲紧紧的抓着铺着虎皮的龙椅,‘腾’地一声站起来,金黄色的凤袍在高殿上划出一道绝美的弧度,头顶替珠钗晃动、撞击,然后,那抹流苏消失在门口,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  轩令扬神色不变,懒懒的倚在龙椅上,斜眼望着空空荡荡的门口,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皇上有旨,今晚在辰喜宫设宴为晴妃娘娘接风洗尘。”尖锐的声音在大殿响起。  轩令扬锐利的眸子若有似无的扫过殿下众人,晴妃眼眸一垂,掩去一脸的黯然,西晴国年轻的少将军和其他人跪下领旨谢恩,神色淡淡,看不出有丝毫异样。  冗长的九曲石桥连接长廊,辽阔的同心湖上漂浮着浓浓的水气,冰冷的风狂肆的从脸上刮过,带走所有的温度。  湖心中央的亭中隐约有一个蓝色的身影,雾气在他身旁涌动。  “娘娘,那是柳少白。”崔嬷嬷附在苏清月耳边轻声道。  柳少白,威武王轩令杰费尽心思请来的天下第一谋士。他,怎么会在这里?  “草民柳少白早已恭候娘娘多时了。”淡淡的声音穿破浓雾在耳畔响起,雾气突然散去,一双明眸如两泓幽潭,里面盛满了早春的温暖,一袭蓝色丝纱罩着的银白色织乡锦袍在风中缓缓荡漾。  “娘娘……”  “嬷嬷,你在这里等我。”苏清月提起裙摆缓缓往亭中走去。  “草民柳少白见过皇后娘娘。”淡定而令人心安的声音伴随一抹浅笑同时在嘴角绽放。  苏清月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你怎么知道本宫会经过这里?”  “草民的运气较常人要好一点!”柳少白浅浅一笑,掏出别在腰间的折扇,含笑望着苏清月,“今日一见皇后娘娘天颜,总算得之,为何明阳王重返朝纲。当今天下,怕是只有皇后娘娘有本事能让明阳王惟命是从吧!”  苏清月秀眉一挑。“柳公子这是何意?”  “不敢欺瞒皇后娘娘,草民也曾去过迷雾森林,也曾见到明阳王,只是,他却执意不肯出来。”柳少白轻舞折扇轻笑道。  “那又如何?”  “不如何,柳某自认天下事情尽在算计之中,却惟独将皇后娘娘给落下了,以至如今处处受制。柳某今日前来,一是想要见见娘娘,二是想告诉娘娘,这棋才刚刚落子,谁输谁赢还言之尚早。”柳少白浅浅一笑,身开一晃,消失在亭间。  “娘娘……”崔嬷嬷急忙赶过来,焦虑的看着一脸淡然的苏清月。“您没事吧……”  “崔嬷嬷,你马上出宫通知爹,让他派兵赶去芜城!”苏清月抓着崔嬷嬷的手沉声道。  “娘娘,这……”  “马上去!再晚一步,怕是来不及了。”苏清月望着头顶寂廖的天穹,那惨淡的光线刺得眼睛生疼生疼,“嬷嬷,我不想见到他有事,他是惟一一个在在意我的人!这个世上,不会再有人比他更爱我了!”  “娘娘,怕只怕相爷他……”  “本宫现在以皇后的身份命令他去!”苏清月眸子里闪过一丝冰冷。  “是。”崔嬷嬷应了一声,匆忙返身出宫。  苏清月极轻的舒了一口气,只希望这招能骗过柳少白,想起那么若幽潭一般深不可测的多眸,心里突然多了几分焦躁与不安,应该……应该会没事吧…… 众妃至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轩宇元年十一月,少帝轩令扬迎娶西睛长公主为妃,赐居晴芷宫。  轩宇元年十二月,明阳王携十万大军从芜城回归帝都遭遇埋伏,所幸宰相苏权带兵及时赶到。  同月,明阳王携十万大军入驻帝都,一时间帝都戒备森严。  同月,加封皇后苏清月为敬敏皇后,改景和宫为凤阳宫。  淡淡的暗香在殿中浮动,苏清月斜靠在铺着白色狐皮的暖榻上,淡淡的望着坐在下方的妃嫔,除了晴妃与秦妃未到之外,其他妃嫔全都聚集在凤阳宫。  少帝轩令扬即位不久,后宫嫔妃为数不多,中宫皇后苏清月,东首宫皇贵妃晴沁,以及西宫秦妃外,余下便只有文嫔文曼儿,淳贵人楼淳倩,以及尹贵人尹如儿。  苏清月端起茶杯看着这群心思各异的嫔妃,早就知道后宫之中拜高踩低是常有之事,却不知道是这般,昨日她才被加封敬敏皇后,今早她们便全都蜂拥而至,说是来请安,平日却没人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底。  “众位妹妹若是无事便跪安吧!”苏清月垂下眼眸,懒懒道。  她实在不明白为何轩令扬要加封她为敬敏皇后,他不是一向都很厌恶她吗?  “娘娘,明年开春便是全国大选秀女充裕后宫,到……”淳贵人不安的瞟了一眼苏清月,见她神色不变这才接口道,“到时候秀女分配后宫,各宫的主位……”  “淳贵人的意思是让本宫封众位为贵嫔,是吗?”苏清月伸手揉了揉额头。  历来后宫,妃以上才能单独设殿,其他各宫都分主、次宫殿,每宫贵由嫔娘娘替皇后兼管其宫中事宜入主主宫殿。  “娘娘……”淳贵人行了个礼,垂下头去,“臣妾定当为娘娘尽心尽力。”  “臣妾等定当会为娘娘尽心尽立。”其他两位嫔妃也起身行礼,齐声道。  苏清月缓缓站起身来,扶着洛心的手,淡淡的扫了跪在她面前的三个女子,“你们都下去吧!这件事本宫自有分寸。”  “这……臣妾告退。”三个行了个礼,退出凤阳宫。  苏清月收回手,神色颇为无奈,“洛心,陪本宫出去走走吧,本宫觉得心里烦闷的很。”  “是,娘娘。”洛心浅浅一笑,扶起苏清月便往门外走去。  天空是那种寂寥的空旷,厚重的雾气凝在半空中,梅林中的梅花已开始慢慢凋零,一片片白色的花瓣如雪花一般纷纷扬扬的往下坠落,空气中依然浮动着幽幽的寒香。  已经很久没有下雪了,十几天,还是半个月,偌大的帝都已经裉去的洁白的外衣,那么曾经伤痕和丑陋便赤/裸/裸的呈现出来。  “娘娘,是明阳王爷。”耳畔传来洛心欢快的叫声,顺着她的指尖,苏清月看到一袭白衣翩然的轩令梅伫立在梅枝下朝她浅浅微笑,就像是所有的冰都融化开来,笑容如水一样在他脸上徐徐散开,他的嘴角有温柔的弧度,笑容很漂亮。  苏清月的嘴角不自觉得勾起一抹浅笑,缓缓走到他面前,眼光落在他的肩膀上:一瓣洁白梅花躺在他的肩膀安静的沉睡,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拈起那瓣梅花放在唇边,轻轻一吹,微笑的目送它飞散在风里,然后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继续沉睡。 一枝梅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轩令明浅笑道。  “救命?”  “你不会跟我说不知道吧!派你爹来芜城,让柳少白误会!想不是这样,相必拦我们的人怕不只是三千精兵加上一个勾魂阵这么简单吧!”轩令扬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只是,我没想到他会上你的当。”  “其实,我并没有把握,说不定刚好给他做了引路之人。”苏清月浅浅一笑。  她深知柳少白不是待闲之辈,于是才让崔嬷嬷带话给他爹去芜城相助轩令明,一则是怕有埋伏,二则若是引得柳少白注意,他有可能会误为她用调虎离山之计。事实上,柳上白确实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出现在芜城的只有三千精兵,怕是十万大军了。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只是没有想到像他这种人也会上当。”轩令明笑道,抬手折下一枝梅枝递到苏清月面前,“送你的,当谢你的救命之恩了。”  苏清月脸上闪过一丝讶异,然后迅速浮起一抹笑意,伸手接过梅枝,“没想到明阳王会这么小气,一枝梅花便抵过救命之恩了。”  “怎么会了,人不是常说礼轻情义重吗?”轩令明垂下眼眸,掩去一片黯然。  苏清月也别过脸去,抬起手将额间散落的轻丝拂到耳际,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尴尬便在两人之间蔓延。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洛心慌张的声音响起。  苏清月回头便看见轩令扬阴沉的脸隐在梅树旁,暗黄色的龙袍翻滚不息,两道剑眉紧锁,如利剑一般的眼眸落在苏清月的手上。  那是一枝梅花,还沾着晨露的梅花。  “臣弟见过皇兄。”轩令明隐去一脸的苦涩,上前两步向轩令扬行了个礼。  “令明你勿需多礼,朕只是随便来转转而以。”轩令扬神色缓和了不少,只有目光依旧停伫在苏月手中的梅枝上。  “那……臣弟告退。”轩令明俯下身行了个礼,匆匆而去。  苏清月缓缓将梅枝移到身后,垂着头望着裙角,心乱如麻。  “怎么皇后就这么不喜欢看到朕了?”轩令扬不满的抬起她的下巴,怒气在深遂眼底若隐若现,“一枝梅花便可以收买你,朕的皇后未免也太廉价了吧!”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皇后认为朕想说什么了?”轩令扬冷冷的移开手,视线落在一身旁的梅枝上,“这梅花也凋了,雪也融了,怕是喝不到雪梅汤了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苏清月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心底浮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来,为什么她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可是,她怎样也猜不透。  “你既然身为皇后,就应该担当起皇后的重任,替朕管好后宫,而不是整天呆在宫里闷不出声。”轩令扬道,“晴妃最近身子不适,你做为朕的皇后,难道不应该为朕关心一下吗?”  “晴妃……她病了吗?”苏清月秀眉一耸,微露惊讶。 文嫔至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残烛已尽,正是破晓之际。  落梅进来的时候,苏清月正倚在窗前,神色淡然的望着天际。落梅面露讶异,颇有责备的看着苏清月,伸手将窗户关上,“娘娘,这清风明月虽是好看,可是终究不能多看,夜风冰凉,也不怕对身子不好。”  苏清月朝落梅浅浅一笑,没有答话,只是转身坐到梳妆台前,抬手将玉钗拔下,如绸缎的秀发轻泄而下,在肩头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落梅走到苏清月身后,执起木梳,缓缓梳理着那如云般的秀发。  手指飞快的翻弄,秀发在她指尖穿梭,不一会便挽出一个简单却又精致的发髻。从珠盒里拿出一支碧绿色的凤钗斜插在鬓间,展翅欲飞的凤凰轻轻颤动,吐了一串淡绿色的流苏。  “皇后娘娘,文嫔娘娘求见,眼下正在正殿候着。”一个宫女侧靠在门口垂首道。  “文嫔?”洛心正好领着几个宫女走进房间,一听,马上转身对着那个宫女道,“她来做什么?”  “洛心!”落梅不满的看了洛心一眼。  洛心吐吐舌头,苏清月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姑姑你别责怪她了,本宫都已经习惯了。”  “就是就是,反正娘娘都已经习惯了,要是我哪天变成和姑姑一样一板一眼的,说不定会吓到娘娘的哦!”洛心笑道。  “你总是这般的口无遮拦,总有一天会闯祸的!”落梅沉声道。  “好好好,姑姑你说什么都对!”洛心嘟着嘴接过宫女手中拖着的浅绿宫装,走到苏清月面前,蹲下身为她穿上,“娘娘,我现在明白为会么落梅姑姑老得那么快了。”洛心附在苏清月耳边轻声道。  苏清月嘴角马上漾出一抹浅笑,伸出葱葱玉指轻轻点了一下洛心的额头,神色颇为无奈。  “娘娘,那……要不要奴婢通知文嫔娘娘说娘娘您……”  “不用了,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走吧!传她进来吧!”苏清月伸手拂了拂发髻,转身走出内室来到暖榻上坐下,手指拨弄着暖榻前洛心刚折的梅枝。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吉祥。”文嫔上前行了个礼。  苏清月摆了摆手,示意她起身子。  “娘娘,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啊!”文嫔‘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泪眼朦胧的望着苏清月,几次抬起衣角轻轻拭去纷纷滚落的泪珠。  苏清月将梅枝放在膝前,静静的看着文嫔,道,“到底是为何事,让妹妹你这般伤心。”  “娘娘,昨个儿敬事房海公公送来十一匹绸缎,其中有一匹是醉城进贡的红雾,可是……可是今早西宫秦妃娘娘一早便带着宫女硬是闯入碧心宫将……将布匹夺了去……”文嫔黯然泪下。  苏清月缓缓起身,执起梅枝走到桌前将它插入瓶中,又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水慢慢的添着,神色甚是宁静。  “娘娘……”文嫔望向那道淡绿色的身影,声音有些急不可耐。  ――――――――――――华丽的分割线――――――――――  作者友情提示,此文虐心虐肺,入坑请自备纸巾。 意挑拨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苏清月回头淡淡瞥了一眼落梅,转头继续摆弄着瓶中的梅枝。  “文嫔娘娘,奴婢听闻,秦妃娘娘刚入宫的时候,你曾去乐阳宫请安,结果却不知怎么惹怒了秦妃娘娘,秦妃娘娘一怒之下便罚您禁足碧心宫三月。”落梅沉声道。  “娘娘……”文嫔垂下头,委屈的看着苏清月。  苏清月终于放下手中的梅枝,转身淡淡的看着文嫔,“秦妃最近身子不适,文嫔还是不要去乐阳宫打拢秦妃养病吧!”  一直都知道这宫中世态炎凉,却没想到是这般。  “这……”文嫔还欲在说什么,瞥见苏清月淡漠的眸子,迅速垂下眼眸,“臣妾谨遵皇后娘娘之命。”  “如此,你便退下吧!”苏清月淡淡一挥手,转身坐上暖榻。  “是,臣妾告退。”文嫔含着一肚子不甘默然退下。  原本以为秦妃如今失势,而她又曾经得罪苏后,今早又恰好给她一个机会既可以讨如苏后,又可以趁机报复秦妃,却没料到苏后居然默不出声,反而隐隐有责怪她的意思,着实让人费解。  “娘娘,洛心不明白!”洛心嘟着一张嘴,气愤的望着文嫔的背影,“虽然文嫔这个人确实很讨厌,但娘娘明明可以借此机会给秦妃一个教训,还可以在后宫中树立起威信,可您怎么……”  “这些话是你这个奴才说的吗?”一道严厉的声音响起,洛心缩了缩肩,退到苏清月身边,崔嬷嬷紧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没有一点分寸,没人教你不能在后面议论主子的是非吗?”  “嬷嬷,洛心知道错了!”洛心缩了缩肩,轻声道。  崔嬷嬷脸色缓了缓走到苏清月面前,闪过一丝焦虑,“娘娘太纵容洛心了。”  苏清月浅浅一笑,“嬷嬷,本宫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奴婢已经全部办妥了。”崔嬷嬷沉声道。  “那就好。”苏清月起身望向一直没有吭声的落梅道,“落梅姑姑等下将苏相送来的那几支人参给东宫晴妃娘娘送去吧,等下把敬事房送来的那匹暗香锦送到西宫秦妃娘娘那去吧!”  “为什么啊?”洛心不服气的叫道。  要知道云中锦乃是绸缎中的极品,据说是用生长在阴暗中的曼珠沙华,海底中的离草,阿维拉斯山顶的冰莲,以及十万中蝴蝶翅膀上的萤粉,混成一种染料淬制而起,布料柔软细腻,冬暖夏凉,而且衣料中有暗香幽幽浮动。  “洛心!”崔嬷嬷不满的看着洛心,她真不知道当初她将这个丫头带到皇后身边到底是对还是错,如此的口无遮拦,率性而为,迟早是要招来大祸的。  洛心吐吐舌头,伸手捂住嘴巴,往苏清月身旁靠了靠。  “洛心,不要让娘娘因为你受罪!”落梅瞟了一眼洛心,然后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苏清月拍了拍洛心,瞧着崔嬷嬷紧绷的脸,开口道,“嬷嬷,洛心还是小孩子心性,由她去吧!”  “是,娘娘。”崔嬷嬷应了一声。  “娘娘,娘娘……不好了……出事了……”门外一个太临急匆匆的闯了进来,一脸的苍白和焦虑跪在苏清月面前,“娘娘,宗人府出事了……”  ――――――――――华丽的分割线――――――――――  请亲们支持凝的完结文,穿越小白文《傲妃本色》后宫虐恋爱情大剧《媚妃乱后宫》以及爆笑架空喜剧《斗龙榻:家有悍妃》 十年间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天边的月,将圆未圆,清冷的光在帝都投下一片冰凉,彻骨有冰凉。  嘴角泛起微微的苦笑,一滴如月光般清冷的泪珠在眼眶中凝结。  “皇后是内疚吗?”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就如同此时他阿维拉斯山顶长年凝固不化的雪山。  清冷的月光从窗外洒进来,落在苏清月的肩膀上,如扬花一般,清澈的瞳孔里溢满了哀伤。  “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是吗?”重重瞳孔里是因为不信任、因为怀疑而生出来的屈辱和绝望。  十年,她用最美好青葱岁月陪伴他,守护他,爱恋他。  可是,依然不够。  他看她的眼神慢慢的变得冷漠,直到,那么重瞳里再也没有她的身影。  如果,十年的时间都不够让你相信我。  如果,十年的时间都不够让人疼惜我。  那么,还要等多久才够,漫长的岁月,我的容颜早已在等待中苍老,我的心在等待中冷却,我的爱在等待中凋零。  可是,你并不知道。  更甚者,你没有想过要知道。  “皇后的话还皇后的泪水一样让朕不明白。”轩令扬迈开步子走到苏清月面前,抬起手指将她眼角的泪水拭掉,眼眸一如从前的冷漠与疏离,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与他携手十年的夫妻。  “为什么?”黯然的垂下眼眸,似是不甘,又似绝望的问道。  “这句话皇后应该问问自己。”轩令扬冷冷的移开手,下巴微昂,阴沉的目光在夜中闪烁着皈依的光芒,“皇后既然这么不愿打理后宫琐事,那么从明天开始便由秦妃帮您打理吧!”  苏清月抬眼眸,“你真的相信我指使人杀了依雪吗?”  “这就要问皇后自己了,朕可没有和皇后心有灵犀一点通。”轩令扬头也不回的答道。  “既然如此,皇上打算怎么处置臣妾。”尽管早已经猜到答案,但从他口中说出来,却依然有种绝望窒息的痛在胸口蔓延。  就算是全天下的人唾弃她、怨恨她、诅咒她,她都可以回以淡淡一笑毫不在意,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你了!  “处置,皇后严重了。您父亲可是当朝宰相,手握重兵,朕怎么敢处置皇后了!更何况,只是死了一个小小的宫女而以!”轩令扬回过头来,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从明个儿起,皇后呆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是啊,只是死了一个小小的宫女而以……”苏清月黯然别开脸。  她怎么忘了,这里是后宫。不断有人进来,不断有人死去,新颜换旧颜。  人生,悲凉至此。  她竟然呆在这样一样冰冷的地狱里,还妄想着从这里找寻温暖。  真是,可笑。  从来只听新人笑,哪里还闻旧人哭。  在这里,从来都不需要同情。  ――――――――――――――华丽的分割线――――――――――――――――――  作者有话说:亲们,喜欢此文一定要收藏推荐哦!您的支持是作者前进的动力,此文大量存稿,欢迎跳坑。 夜微凉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你醒了!”轩令扬坐在床榻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朕从来不知道皇后也会用这一招来讨取朕的欢心!”  清澈的瞳孔波澜不惊,眼角依稀还有残留的泪迹,“不是我,不管你信不信,真的不是我。”  “皇后在和朕说话吗?”轩令扬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手指扶着床上那张苍白的脸,“不是你,那么皇后说是谁了?难道是朕不成?”  苏清月嘴唇动了动,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如果两个人之间一旦有了隔阂,如果两个人之间已没有全然的信任,那么,解释也就变成了掩饰。  “不说话是是默认吗?”  “若你认为是我的话,请随!”苏清月突然睁开眼睛,冷漠的眼光停在轩令扬身上。  轩令扬脸色一沉,触到她冷漠而疏离的眸子,没来由的升起一股烦躁,剑眉一挑,厉声喝道,“苏清月,你真以为朕不敢吗?就算你有苏权撑腰,朕一样可以以无子所出将你打信冷宫!这一点你务须要明白!”  “呵呵呵……”娇艳的唇溢出一连串浅笑,清澈的眸子清晰的浮出些许的鄙夷,“明白?皇上要臣妾明白被打入冷宫是指日可待的事,还是要臣妾明白臣妾这颗棋子已没有任何用处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皇上心里应该再清楚不过,所谓夺我爹的兵权不过是您和我爹一起联手在我和威武王面前演的一场戏而以,不过就是为了让我帮你们请出他来!”苏清月冷笑的看着轩令扬。  “你何时看出来的?”轩令明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眸子闪过一丝惊讶。  “你和威武王素来不合,他来景和宫你没道理不知道,更不可能没有怀疑,此其一。其二,在迷雾森林的时候,我还未开口崔嬷嬷便将事情道了出来!”  “聪明!”轩令扬赞许的点点头,走到床边坐下,大掌抚上苏清月细致的面孔。“朕倒是小瞧皇后了!”  苏清月脸上闪过一丝潮红,尴尬的别过脸去。  “的确!朕确实是利用你将他请了出来,必竟,能走进迷雾森林并且能见到他的除了你,没有其他人!”轩令扬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双眸闪着森森的寒光,“他能请来柳少白,朕就不能请来朕的皇弟吗?”  “皇上还真是煞费苦心啊!”苏清月冷冷的瞥了轩令扬一眼,冷冷道。  “朕怎么不知道皇后是这般的灵牙利齿!”轩令扬眼角闪过一丝玩味,伸出手勾起苏清月的青丝放在手心拨弄起来。“那皇后认为,朕下一步应该怎么做?”轩令扬一挑眉,含笑道。  苏清月心底一颤,尴尬的别过脸去,低头不语。  “怎么?刚刚还跟朕拍案叫板,现在又像个缩头乌龟一样闷声不语,朕的皇后未免也太多变了!”轩令扬大掌一捞,将苏清月扯进怀里,在瞥见苏清月脸上的潮红时,嘴角勾起一抹戏虐的笑,“怎么,皇后就这么讨厌朕的怀抱吗?”  苏清月心‘砰砰’直跳,垂着眼不敢抬头去看轩令扬,只是周围充斥着属于他男性阳刚的味道,让她有点手足无措。  “哈哈哈……”轩令扬昂起头大笑,他倒是不知道,他的皇后原来是这般可爱的小人儿。  苏清月听到他的笑声,伸出手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紧紧的锢在怀里,“放……放开……放开我了……”明烂晚霞悄然浮上脸颊,娇艳的红唇轻轻嘟着,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诱惑。  “朕没听错吧!皇后是在叫朕放开吗?朕以为皇后会让朕抱紧一点!”轩令扬伸手扳正苏清月脸,炽热的唇肆无忌惮的吻了上去,趁着苏清月惊愕的空当,灵巧的舌尖迅速窜进那娇艳的樱唇中……  “皇……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不断的磕头拉回苏清月的理智,伸出手一只用力抵头轩令扬的胸膛,另一只手紧紧抓住被褥隔在轩令扬和她中间。  轩令扬不满的皱了皱眉,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环,沉声喝道,“什么事?”  “回皇上,秦妃娘娘哭着要见皇上。”李环出了一身冷汗,皇上历来宠幸秦妃而冷落皇后,所以他明知道皇上在景和宫却依然来为秦妃娘娘传话,却不知……  “哭?”轩令明一挑眉,从床上站起身来,“你回去告诉秦妃,再多的眼泪也换不回朕的皇儿,朕与皇后要商量三天后封妃大典,要她好生呆在乐阳宫休息!下去吧!”  “皇……”李环抬起头,在瞥见轩令扬阴沉的目光时,狠狠的将话给咽了回去,起身行了个礼,悄然退下。  “你真的要立妃吗?”苏清月微耸着眉头。  “皇后不应该怀疑朕的话!我们是夫妻不是吗?”轩令扬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朕好像记得,皇后今晨在乐阳宫还在问朕要如何迎娶西晴长公主吧!”  苏清月像是被人扫了一个耳光,一肚子劝告的话全堵在心里。她本以为中秦妃串通太医,假怀孕后再流掉来陷害她,所以才故意在她面前那样说。不过,依阮太医所说,事情似乎并不是那样,那么……  “皇后在想什么?”轩令扬凑过脸去,浅笑道。  抬起头,却瞥见一张近在咫尺的俊颜,他温热的气息在她脸上蔓延,刚刚消退的潮红再一次涌上细致的脸庞。  “你……真的要立西晴国长公主为妃吗?”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苏清月有一瞬间想撞死在他面前,她明明是想让他闪远一点,结果一说出来便……他应该不会以为她是在吃醋吧。  “皇后以为了?”轩令扬剑眉一挑,眸子里闪过一丝无味。  “秦妃才刚流掉孩子,你……你的孩子……”苏清月垂下头轻声道。  “哦!”云淡风轻的应了一声,轩令扬依然盯着那张清丽脱俗的脸。  “哦!”苏清月秀眉一挑,就这样吗?“你……就是,这个反应?”当初,她摔掉孩子的时候,他恨不得把她掐死,而现在……  “不然了,朕哭死他就会活过来吗?再说,又不是第一次。”轩令扬耸耸肩,神色淡淡。  苏清月心传来一阵纠痛,恍惚中似乎又看到了那么哀伤的小脸,“你不能迎娶西晴国长公主!”  “不能!”轩令扬眼眸闪过一丝戾气,“你,苏清月,凭什么说不能!”  “总之……就是不能……”苏清月慌张的别过脸去。  “从来就没有人可以左右朕的心意!朕的皇后!”轩令扬冷冷的扔下一句,长袖一甩,绝然而去。 秦妃责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心上像插了一把刀,黑暗中有人握着刀柄,在心里深深浅浅的捅着。  像要停止呼吸般的疼痛。  像要抽走了所有的温度。  “为什么要杀死我的孩子!”秦妃一步一步走向苏清月,目光如一把森寒的匕首,声音如同冰凌一样尖锐。  已是冬末,御花园里的树枝却不畏严寒抽起几点嫩芽,浓重的雾气在四周浮动。  “本宫没有。”淡定的声音从樱唇中吐出,苏清月面色平静的看着秦妃。  “没有!那你告诉我,依雪为什么会死在宗人府!”秦妃伸出手狠狠的拽着苏清月的手臂,尖锐的指甲深深的掐入那娇嫩的肌肤中。  苏清秀眉微耸,静静的看着秦妃没有说话。  “你说,你说是不是你做的!你因为嫉妒,所以,杀了我的孩子是不是!”秦妃眼色赤红,十指越发用力的掐着苏清月的手臂。  “秦妃娘娘,请注意你的身份。”落梅伸出手用力推开秦妃,冷眼望着四周围观的宫女宦官,沉声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宅心仁厚,又怎会做出这种事情。秦妃娘娘,若是奴婢没有记错的话,依雪好像是您宫里的人吧!”  “你闭嘴!你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本宫说话!”秦妃秀眉一瞪,抬手就往落梅脸上掴去,半途中却被一只纤细的手抓住。  “不管你信不信,本宫没有指使人害你流产,更加没有杀人灭口!”苏清月松开手,冷冷的看着秦妃,“若秦妃娘娘认为是本宫做的,大可以找皇上做主,不必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要找本宫报仇!事实如何,您与本宫都心知肚明不是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本宫是中宫皇后,而你,只是皇妃而以!身份尊卑,还请秦妃娘娘不要忘记得好!本宫绝不会允许以下犯上的事情出现在后宫!秦妃娘娘明白吗?”苏清月冷冷的盯着秦姿道。  “你……”  “说的好!”一道低沉的嗓音打断秦妃的话。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吉祥。”  “奴婢(奴才)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都平身吧!”  “谢谢皇上。”  苏清月抬眸望向轩令扬,一袭明黄色九龙腾飞龙袍,头戴赤金簪冠,长身玉立,丰神郎郎,眉目间隐隐有些许的柔情浮动,他的大掌紧紧的抓着一只柔荑,赫然便是新封的晴妃。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晴妃朝苏清月浅浅一笑,行了个礼,左手却依然被轩令扬紧紧的握在手中。  “秦妃身子还未调理好,怎么出来吹风了,你们这些奴才是这样照顾朕的爱妃吗?”轩令扬剑眉一扫,冷眼看着秦姿身后的两个宫女。  ―――――――――――――――――――华丽的分割线――――――――――――――――――  作者有话说,喜欢此文的亲千万不要忘记收藏留言啊!此文虐心虐肺,但女主会慢慢坚强强大起来,最后凤临天下!哇哈哈! 情难辩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两个宫女慌慌张张的跪到地上,吓出一身冷汗。  “臣妾身子已经好多了,多谢皇上关心”秦妃弯身准备行礼却被轩令扬伸手扶了起来。  “爱妃不必多礼,若是无事便呆在宫里好好休息,朕今晚会去看看爱妃的,爱妃放心,有朕在,谁也不敢为难你。”轩令扬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有意无意的望着旁边的苏清月。  “谢皇上,臣妾告退。”秦妃缓缓行了个礼,垂下一脸的黯然,搀着宫女的手步履沉重的往乐阳宫走去。  “皇上若是没有别的吩咐,臣妾也告退。”苏清月俯了俯身子,没等轩令扬答话转身便走。  “苏清月。”冷冷的三个字成功的唤住那几欲离去的脚步。  他叫她,苏清月。  不是皇后,也不是月儿!  苏清月冷冷的转身,平静的目光下隐隐有一丝愤怒与不甘。  凭什么,他可以宠溺的牵着一个女人的手,凭什么,他可以深情的唤另外一个女人爱妃,却对她这般的冷漠,连惟一能牵联他与她身份的名字,他都吝啬给予。  “皇上还有事交待臣妾做吗?”  “没有。”轩令扬松开手走到苏清月面前,“难道朕一定有事才能叫皇后吗?”  “臣妾不懂皇上是何意!”苏清月面无表情道。  “好一个不懂!朕问你,你为何冒用晴妃的名义将布匹分置各宫,甚至边暗香锦也送了出去!皇后出手可真够大方的!”轩令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冒用!哼!  苏清月冷冷一笑,抬起眼子冷冷的盯着轩令扬,“臣妾若是不这么做,皇上哪天又要说臣妾没有尽到皇后之责。”  “皇上!”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纤细的手指挽上轩令扬的手臂,“姐姐也是一片好意,沁儿刚入宫,很多地方都不懂,全赖皇后姐姐打点!上次,若不是姐姐送的人参,沁儿也不会这么快就好起来了!您不要惨姐姐好不好!”  轩令扬的脸色缓了缓,望向晴沁的目光多了一分温柔,坚毅的嘴角缓缓扬起一抹好笑的弧度,“朕是在谢谢皇后如此为沁儿着想了。”  他叫她沁儿,叫秦妃爱妃,却独独叫她,苏清月。  “皇上,明阳王爷求见,眼下在御书房候着呢。”李瑞小心翼翼地走到轩令扬面前道,惶恐不安的看着苏清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还有何事?”轩令扬脸色一沉。  “回皇上的话,王爷……王爷……”  “如何!”轩令扬厉声喝道。  “王爷让我将这个交给皇后娘娘。”李瑞‘咚’的一声跪到地上,双手捧着一枝紫色的梅枝递到苏清月面前,垂下头,不敢再吭声。  轩令扬冷冷的扫了一眼李瑞手中的梅枝,心里冷哼一声,一种酸涩的味道涌了上来,用紫玉精心雕致的梅枝,晶莹剔透,闪烁着醉人的光泽。抬眸瞥见苏清月含笑的脸,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怒意。  不过是一枝梅枝而以,他给她的,是无上的荣耀与权力!为何不见她对他这般浅笑了!就算他曾将她送给了他,但是,现在!现在她苏清月依然是他轩令扬的人!是他轩令扬的!不是轩令明的!  大掌狂傲的夺过李瑞的梅枝,脸色阴沉骇人的盯着苏清月的脸,然后一言不发的转身便往御书房走去。  晴沁望着轩令扬的背影,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然后迅速浮起一抹笑意,却也只是一瞬间便黯然下去,垂到了谷底。抬眸望着愣在原地的苏清月,脑子里突然便响起了一句话,众里寻她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伤雪坠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夜风拂过,如绸缎一般的青丝在风中展开,清冷的月光洒下柔柔的光晕,衬着轩令扬俊美惑人的侧脸。  秦姿跪在地上,抬眸望着倚在窗前高傲尊荣的男子,晃惚中,脑海中竟然浮出另外一张脸,同样的尊尔不凡,却……  “爱妃在想什么?”低沉的嗓音在秦姿耳畔响起。  “没……没想什么……”秦姿垂下眼眸,掩去一脸的黯然。  “既是如此,那爱妃就起来吧!”轩令扬转过脸去,倚在窗前冷冷的看着殿外那轮清冷的月光,嘴角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至于流产之事,朕希望爱妃以后都不要再提起了。”  “皇上……”秦姿猛然抬起头来,沉重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却隐忍地不肯往下落,凄凉却含着无限期盼的眼神锁在轩令扬身上,欲言又止,黯然泪下。  “朕知道爱妃心苦。”轩令扬轻轻一叹,伸手扶起秦姿,大掌抚着她秀发,顿了顿,复道,“如今,朕还有很多地方用到苏权,爱妃,你明白吗?”  秦姿含泪别过脸去,不忍再语。  不论是他还是他,他们一样,永远把权力与尊荣放在最前面!她到底还在期望什么?从她踏入这后宫之中,从那道红色大门缓缓在她面前合上的时候,她早就应该明白了,不是吗?  “臣妾明白。”掩上眸中的悲凉,扬起一抹浅笑,俯身靠在轩令扬的胸前,伸手环住他的腰,闭上眼睛试图在他身上摸索着温暖。  烛光摇曳,轩令扬的脸在烛光中忽明忽暗,只有唇角那抹诡异的笑容在黑夜中蔓延开来,轻纱飞扬,浅浅的低吟声响起,一室的涟漪……  轩令杰,你以为,你真的能在朕的眼皮底下瞒山过海了吗?朕到是很想看看,朕与你,谁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天空又扬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台阶上的雪已经打干净,庭院游廊已组长彩绸拦起花网来,还夹杂着小纱灯,红色的宫灯挂满了整个后宫。  快到除夕了……  苏清月倚在雪中,浅绿色的宫装随风扬起,三千青丝被风撩起,化完美醉人的弧度,露出纤细如玉的脖颈,樱唇微张,隐约似乎有醉人的芬芳从她唇中溢出……  雪花依然不断的飘落,在她的肩上停驻,然后沉沦……  “一场雪也能让你沉醉吗?”低沉的声音陡然响起,一件厚重的披风落到了她的肩上,驱走一片寒意。  转身,望进那双深邃的幽潭,是他,怎么会是他?  “怎么,很惊讶吗?或许,皇后希望是他!”轩令扬淡淡的看着苏清月,目光如水一般宁静,不复往日的深沉和锐利,让人可以一眼便望到底。  苏清月别过脸去,脸微微发烫。  她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眼底的疲惫,她不明白,他为何用这种眼神看她。  习惯了他的冷漠,习惯了他的霸道,习惯了他的强势和阴沉,她以为,不论见到何时的他,她都能心如止水,却不知……  一个眼神,轻易的攻陷了她所有的防备。  她对他,有防备过吗?  “朕于你,到底算什么呢?”轩令扬伸手挑起她的脸庞散落的青纱,眼神有瞬间的恍惚,然后归于平淡,“算了,不会再有答案了……” 不爱她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昂首望着头顶苍茫的天空,心底那股空虚缓缓蔓延开来。  即使今日他坐拥江山,贵为九五之尊,可是除了孤独还是孤独,或许,从一出生,他便注定了孤独……  高处,不胜寒!  当日,她是这般对他说的吧!可是,那时的他必不懂!那时的他,心怀天下,运筹帷幄,指挥着千军万马,势要开创太平盛世,青史留名!  “她……她……”苏清月顿了顿,终是什么也没说,眼神淡淡的移到别处。  “你想问沁晴沁吗?”轩令扬不以为意的瞟了苏清月一眼,左手轻轻抚摸着右手指上的戒指,“她没事,习惯就好了,皇后不也是习惯了吗?”  苏清月面露微讶,却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垂下头,看着不断有雪花在眼前纷纷扬扬的坠落。  无以言喻的哀伤,哀伤得无以言喻。  “朕并不爱她!”轩令扬伸出手抬起苏清月的下巴,目光突然便得深邃。  他说,朕并不爱她。  不爱她,那为什么要娶她,不爱她,为什么会画她的画,不爱她,为什么……  一时间,千百种滋味一起涌上心头,想要开口质问,却在触到那又没有任何温度的双眸时,所有的话全都吞回了肚中。  她终是没有勇气,在他冷漠和冰冷的双眸中却追寻她要的答案,就算她永远也开不了口问他,为什么不爱她?  她,真是懦弱!  轩令扬手移向苏清月的脖颈,伸手将披风紧紧的裹着她纤弱的身子,极轻的叹了一口气,“你永远都不懂得爱惜自己吗?”  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吗?  没等苏清月回话,轩令扬已经转身,踩着一地的雪花缓缓往门口走去,狂风扬起他的墨色的长发在风中展开,他的衣角飘飞,无数雪花在他周围跳跃,坠落,坠落,跳跃。  那抹流苏终于化成一个白点消失在视线中,苏清月才回过神来,眼眶突然有点湿润,有点冰冷。  是泪水,亦或是雪花。  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刻,她是无比的忧伤,为自己,也为他。  那无数坠落在他脚下的雪花,似乎幻化成她的模样,不断的靠近他,不断的跌落。  不断的靠近……  不断的跌落……  却始终不言悔!  若是你能慢下脚步,若是我可以再快一点,是不是……是可以接近你,是不是就可以幸福,与你一起……  可是,终于还是差了一步,停在幸福不远处。我曾经,那么接近幸福。你都,将我冷冷的放逐……  “娘娘,明阳王在梅林中……”落梅顿了顿,眼角瞥见苏清月身上绣着九龙腾飞的披风,心下一惊,下面的话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我不想见任何人,谁,都不想……”苏清月缓缓的蹲下身子,将脸埋进披风里面,低泣的声音被风吹散。  如果一直都是永无止境的追逐和跌落,那么,为何不肯松手……  _―――――――――――――――――――华丽的分割线――――――――――――――  作者有话说:好无意外,本文上架前每天保底两更,上午十二点之前和晚上十八点之后,具体时间未定。 除夕夜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瑟瑟萧风,盈盈耳畔。马蹄下纷飞的雪花,马背上翻飞的轻纱。黄尘里外,梦里梦外,潮起潮伏,缘生缘灭。  只忆起那时你面容坚毅将我护在怀里,只忆起那时我眉目如画娇羞的靠在你的胸膛,但,却只是忆起,也只能是忆起……  人生弹指事成空,断魂惆怅无寻处。  伸手抚着镜中依旧精致绝俗的脸,一抹苦笑在唇边溢出,沉甸甸的凤冠压在如云的发髻上,展翅欲飞的凤凰嘴衔明珠,四串金丝流苏垂于两侧,眉心是一点朱颜,金色的凤袍如水一般在地上漾开,用金线绣成的凤凰威仪万千。  镜中的自己竟陌生得让她害怕。  “娘娘,宫轿已在殿外等候。”崔嬷嬷上前两步垂首道。  纤细的素指抚上右侧从耳后垂下的青丝,苏清月极轻的点了点头,若团扇一般的领口处那一对双飞的凤凰在镜中若隐若现,回首望着漆黑的苍穹,平添生出几许伤感来。  置身繁华之中,又岂能一身素净了!  “走吧!”伸出右手,缕空雕凤的指套刺破冰冷的空气,许是因为这身华丽的凤袍,许是因为这代表尊荣的指套,苏清月的面容隐隐竟有一股威严透了出来。  紫宸殿中歌舞升平,酒杯交错,一片欢声笑语,君臣和谐的景象,迷醉的宫灯下是舞姬娇艳的舞腰和不盈一握的腰肢。  轩令扬手握酒杯斜握在龙椅上,醉眼迷离的望着殿下娇娆的舞姬。他身旁是一袭华丽凤袍的苏清月,面容宁静而安详。  晴沁与秦姿相对而坐,秦姿身着大红色宫装,头上插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更衬得她风情万种,雍容华贵。而晴沁而着一浅紫色宫装,只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用几枝紫玉钗固定坠下几许流苏,也是别具风情。  一舞既毕,轩令扬手执酒杯站了起来,眉目间隐隐有些许喜悦,殿下众臣纷纷执起酒杯站了起来。  “今日乃除夕晚宴,朕只愿这国泰民安,君臣一心,若有第二个摄政王出现,朕绝对不会姑息!”掷地有声的话随着手中酒杯破碎的声音一同往殿下砸去,群臣面面相觑,一脸的惶恐。  轩令杰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斜眼扫了一下身旁一脸淡然的明阳王轩令明。  第二个摄政王,哼!轩令杰昂头将酒一饮而尽,唇边的那抹笑意越来越盛,“不知皇兄这话苏相可曾听清?”  苏权眉头一皱,唇紧抿,默然不语。  轩令杰走至苏权面前,“苏相贵为当朝宰相,又有皇后撑腰,当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苏权深吸一口气,抬眸定然的望着轩令杰,已有掩不住的怒意,饶是他脾气再她,也抵不住轩令杰这明嘲暗讽,“微臣怎敢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微臣虽为百官之首,却在皇上之下,也在王爷之下啊!”  轩令杰默笑不语,伸手拨弄着手中的红宝石戒指,璀璨的光芒在他脸上一闪一闪,他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更显得诡异,一时间,紫宸殿鸦雀无声。 禁凤仪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苏清月拖着长长的群摆袅婷婷的走到轩令杰身边,手中的酒杯高高执起,“就为王爷刚刚那番话,本宫认为本宫与苏相应该敬王爷一杯。”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如泉水一般清澈,看不出有丝毫异样。脸微微朝前一倾,樱唇微张,一缕极低的声音游入轩令杰的耳旁,“王爷明知这话说得是谁,何苦往我爹身上揽了,这招未免也太逊了一点。”  轩令杰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执起酒杯一饮而尽,“多谢皇后提醒。”轩令杰笑意盈盈,手中把玩着酒杯,轻声道,“若皇后真认为这招逊,又何必出言了。”  轩令扬的眸子一沉,将酒杯放于唇际,一饮而尽,阴暗的眸子落在轩令杰身上,“皇兄似乎对朕的皇后很有意见?”  刚刚轩令杰出言明明是暗讽苏权,可是轩令扬却说他对苏清月有意见。轩令杰嘴角浮起一抹浅笑,双手一揖,“臣兄不敢,若有失言之处,还请皇后娘娘不要见怪!”  “见怪到是不会,记恨就再所难免了!”苏清月似真似假的道,然后转身,扬起一抹明黄色的流苏坐到轩令扬面前,自始至终,嘴角都弯起一抹温柔端庄的弧度。  轩令扬伸手执起苏清月的手指,目光闪烁着醉人的光泽,侧身将嘴唇附于苏清月的唇边,“皇后会不会记恨朕了!”  苏清月身子一颤,嘴角的笑意渐渐隐去,“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轩令扬嘴角勾起一抹笑,“皇后很快便会知道了。”斜眼望一眼旁边的李瑞,然后沉下眸子执起酒杯,慵懒的眼神落在苏权身上。  李瑞上前两步,清清嗓子,尖锐的声音刺破冰冷的空气,也在苏清月心里刺了一个血淋淋的窟窿,疼痛不止。  “据朕所查,敬敏皇后苏清月因一已之私欲,派人毒害秦妃,以至秦妃流产,现夺去其封位,幽居中宫,无朕之命,任何人不能前往探视。”  “皇上,皇后是冤枉的!”苏权‘咚’的一声跪到地上,老泪纵横,“皇上,我苏府一门忠烈,皇后更是贤良淑德,又岂会加害秦妃娘娘与娘娘肚中的胎儿了!”  “贤良淑德,怕只有苏相是这样认为的吧!”秦姿浅浅一笑,然后目光幽怨的望向一脸惨白的苏清月,“皇后娘娘好歹也说句话吧!”  苏清月惨笑一声,踉跄站起身,抬眸望向轩令扬,“秦妃还需要本宫说什么话!你不早已经有答案了吗?轩令扬,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相信,那件事是我做的吗?”  轩令扬冷冷的抬眸望着那双因屈辱,因不信任而生出无限怨恨的重瞳,冷冷的别过脸去,不置一词。  这个时候,他不能心软,绝对不能!  “呵呵呵……”苏清月浅浅一笑,泪水奔涌而出,一个转身,华丽的风袍在殿中划出凄美的弧度,头顶金钗摇曳,发出清脆的响声,“本宫刚刚还在想,何以皇上会为本宫准备这一身繁华的凤袍,原来,是让本宫最后一次穿它!也罢,置身繁华,又怎么允许本宫清冷淡漠,轩令扬,若我苏清月今日不死,他朝我必风云后宫!而你相信的事,我苏清月一定会让他真实再现!”苏清月绝然转身,明黄色的流苏在宫门口划下华丽的弧度,然后,黯然消逝。  苏权望着轩令扬,又望望苏清月离去的方向,嘴唇紧抿,垂下眸帘,掩去一脸的怨恨。  “臣弟先行告退!”一直默不出声的轩令明一揖手,然后头也不回的踏出宫门,尽管早就知晓结局,却依然心疼她所受的伤,他,这一生注定为她所伤吧!  “都散去吧!”轩令扬一挥手,疲惫的闭上眼睛。  想起那抹绝然而去的背景,心底有个伤口渐渐蔓延开来,一片血色殷红…… 心已冷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宫闺之事,盛衰荣辱,永远是不长脚又跑到最快,可以遍步后宫的每一个角落,连最细的门缝里,都隐藏着流言与蜚语。  苏后被幽禁于冷宫消息一经传出,凤阳宫门可罗雀,与苏清月加封敬敏皇后之时成天壤之别。朝中更有消息传出,说皇上要夺宰相苏权手中的兵权,以至后宫之中的妃嫔越发轻视苏后。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水相皎洁。轩令扬,你竟是如此待我!”尖锐的指甲在廊柱下抓下深深的刻痕,目光冰冷如天边的凉月,纯白色的衣角在夜风中翩飞不息,直到,冰冷的月色中出现一道淡蓝色的身影。  “皇后娘娘,我们又见面了!”嘴角弯起一抹浅笑,柳少白负手而立,银色的月光在他的衣裳上流淌,他的眸子清澈而温和。  “可本宫并不想见到你!”苏清月冷冷的望着柳少白道。  “草民知道,不过草民却很希望再见到娘娘的凤颜,那招虚虚实实让柳某挂念得很啊!”柳少白‘啪’的一声打开折扇,走到苏清月面前,双手一揖,“娘娘聪艳绝顶,又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那依柳公子的意思,本宫应该怎么做才能不委屈自己了?”苏清月秀眉一挑,嘴角绽放出一朵娇艳的花。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娘娘好好想想吧,草民告退。”柳少白浅浅一笑,身形一晃,已然飞过屋顶,翩然而去。  粗大的柱子后突然闪出一个人影,立在苏清月身后缓缓行了个宫礼,抬起头来面容有几分焦虑,却也不敢开口寻问,只得望着苏清月。  “嬷嬷,依你之见,是到本宫飞的时候吗?”苏清月回眸望着崔嬷嬷道。  “娘娘,今晨有四位大臣联名上书弹劾老爷,并希望皇上收回老爷手上的兵符。”崔嬷嬷沉声道。  “谁!”  “吏部尚书文章,左骑将军尹照龙,大学士钱默以及……”崔嬷嬷抬头看了一眼苏清月,见她没有任何反应,才接着往下说,“以及御史云景,也就是……您的表哥。”  “文章、尹照龙、钱默、云景。”苏清月冷声念道,回眸望向崔嬷嬷,“他们是谁的人?”  “回娘娘的话,除了尹将军之外,都是皇上的人。”  “也就是说,是他默认的!”苏清月秀眉一挑,声音陡然尖锐起来。  轩令扬,你到底有多恨姓苏的人!  轩令扬,如果我今天死了,你是不是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我。更甚者,你巴不得我死!  “崔嬷嬷,我爹有话要你带给我吗?”  崔嬷嬷极轻的摇了摇头,上前两步握紧苏清月的手,眼眶湿了一片,“娘娘,老爷什么也没有说,可是奴婢知道,他希望娘娘可是平平安安的活着。”  “这次是真的吗?”苏清月望着崔嬷嬷的脸有些疲惫。  或许,这次也同上次一样,只是利用她,利用她达到一些目的。  “小姐……”崔嬷嬷泪如泉涌,声音哽咽,“老爷怎么忍心利用小姐,若不是……若不是……”崔嬷嬷垂下头去,伸出手不断的拭去眼角的泪水。  “若不是什么?”  “小姐,当年若不是你一意孤行要嫁给皇上,老爷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出兵助他夺取江山的!摄政王可是老爷的忘年之交啊!”崔嬷嬷紧紧握着苏清月的手‘咚’的一声跪到地上,含泪望着苏清月,“小姐,这回只有你能救老爷了!” 设的局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苏清月退后两步,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只是不断的摇头。  只有她能就她的父亲,她如何救!她这个皇后形同被废,难道……难道让她真的投靠轩令杰吗?就算她肯,轩令杰也未必见得要她!她如今,可是什么也没有!  “小姐,您与他十年夫妻,难道还不了解他吗?他只信自己,老爷手握重兵,又曾与摄政王是生死之交啊!那日,少爷是真的被抓老爷才迫不得以……”  “够了……”苏清月疲倦的闭上眼睛,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无声的滑落,“以前的事本宫不想再听了,你们,一个个,不论是为了什么,都是在利用我!我受够了被你们利用!无论是谁!”  “小姐……”  “本宫这次若心软,指不定又跳入你们下一个圈套里!本宫不会一直那么傻!”苏清月踉跄的转个身,右手紧紧捂着胸口。  她不会那么傻,再一次被利用,再一次心碎。  十年,她伤的太多,痛得太久,可是最终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出卖,被冷落,被遗弃……  十年的时间,已经够了……  “小……”  “本宫说够了!”苏清月怒吼道,“本宫不信你,也不信我爹,更加为不会信他!你们,都曾出卖过本宫!”  崔嬷嬷跪在地上低声抽泣,冰冷的刺痛从膝盖奔涌而入,迅速将全身冻结,“小姐……请你……求你……不要绝望……”  “本宫绝望那也是因为你们的赐予,他要废了我也好,罢了我爹也罢,本宫都不想去理会!”苏清月回头望了一眼崔嬷嬷,目光是前所未有的疏离与冷漠,“本宫清楚他的反复和疑虑,就像清楚你的筹谋与目的,崔嬷嬷,不要让我怨恨你了!不要让清月怨恨一手把我带大的你!”  淡淡转身,扬起一抹洁白的流苏消失在廊角,漆黑的苍穹如墨,那轮清冷的月牙也不知道何时躲进厚重的云层里面,天地间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她的绸缪和目的……  崔嬷嬷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斜卧在冰冷的地板上,任凭泪水奔涌而出……  威武王府  婆娑的树影下摆着一桌酒席,金杯玉盏,九菜十碟,极尽奢华。  轩令杰与柳少白相对而坐,廊角的宫灯发出淡淡的光晕,映着轩令杰笑容满面的脸。  “少白兄,来,再满饮此杯!”轩令杰执起酒杯,晃动的液体中是那抹怎么也掩不住的喜意。  “王爷未免也高兴得太早了!”柳少白起身而立,面无表情道。  “这是什么意思?”  “轩令扬性格反复无常,心思机敏,这次一句话便让他怀疑苏权,实在是有点……”  “少白兄你多虑了,轩令扬那家伙除了自己谁也不信,而苏权又与曾犯上作乱的摄政王有非一般的交情,如今他女儿掌管凤印,而他又手握重兵,轩令扬怕是早就想着要怎么对付他,再加上你我在相府中特意放给他看的龙袍,呵呵,正好给他一个斩草除根的理由!”轩令杰不以为然的道。  “王爷,你想得太简单了。”柳少白打开折扇浅浅一笑,“几月前,他曾加封苏清月为敬敏皇后,如今也只是夺去封位,禁足中宫。苏后向来很少在后宫走动,如今的惩罚也不过是回到最初而以!他似乎早就料到会有此事发生一样!再加上,以他对王爷的猜忌,很有可能知道那龙袍是你故意让他发现的!可是,他却很轻易的相信是苏权所为!”  “你的意思是……这是他设的局?”轩令扬剑眉一挑,一脸焦虑。  柳少白浅浅一笑,不再言语。 一出戏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微昂着坚毅的下巴,轩令扬斜倚在暖榻之下,懒懒的目光落在面前低声哭泣的秦姿身上,一缕极轻的叹息声从他的薄唇中溢了出来,伸手将她揽到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粗糙的大掌穿过她润滑的青丝。  “朕膝下无子,这丧子之痛犹如五雷轰顶!只是,眼下还是杀她不得,只要苏权一交出兵权,苏府一门,朕绝不轻饶!”  “皇上……”秦姿仰起头,泪水盈盈,“若是苏相拒不交权,那……那皇儿的仇……”  “他敢!”轩令扬面容一沉,厉声喝道,“他若是敢抗旨,正好给朕一个杀他的理由!”  “皇上……您……”秦姿欲言又止的望着轩令扬,“臣妾没能保住皇儿,臣妾也有错,还请皇上责罚臣妾!”秦姿跪到地上,悲痛道。  “爱妃你这是何意,那件事是皇后一手策划,与爱妃无关,爱妃无须自责!”轩令扬起身扶起秦姿,转身负手而立,“朕与她十年夫妻,总还有些感情,岂不知,她居然……”轩令扬顿了顿,回首看着秦姿,眼中有些愧疚,“原本朕是想不再追究,可爱妃你知道吗?朕的人居然在相府中搜出龙袍!”轩令扬的眼神‘叟’的变得尖锐,“苏权早就对朕有所不满,更借由其女苏清月位居中宫,怕是有所图谋吧!”  “皇上的意思……”  轩令扬抿嘴一笑,伸手扶了扶秦姿娇艳的脸,漆黑如墨的眸子闪过一道神彩,迅速恢复平常,“爱妃,朕今日话有些多了!”  秦姿垂首不语。  轩令扬嘴角弯起一抹淡笑,“爱妃,很快便有一出好戏看了!”  “皇上,你很久没来看臣妾了!”秦姿娇笑一声,顺势倒在轩令扬怀里,纤细的柔荑在轩令扬的胸口画着圈圈。  一抹邪魅的笑在轩令扬嘴角绽放开来,大掌迅速的揽住她的腰肢,冰冷的唇肆无忌惮落在那娇嫩的脸上。  轻纱摇曳,被浪翻滚,一室的涟漪……  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但鸟儿已经飞过;心里没有被刀子割过,但疼痛却那么清晰。这些胸口里最柔软的地方,被爱人伤害过的伤口,远比那些肢体所受的伤害来得犀利,而且只有时间,才能够治愈。  苏清月冷冷的望苍白的天空,胸口像是被人揉进了无数尖锐的冰凌,又冷又痛,可是叫不出声,一只鸟在头顶的苍穹撕开一道透口的伤口。  梅林的雪白的梅花纷纷扬扬的坠落,然后被风扬起,如漫天纷扬的大雪,苏清月青丝如绸缎一般展开,翩飞的裙角落满了洁白的花瓣,暗香无数。精致的面容孤傲而出尘,似要幻化成一缕轻烟将与花瓣一再飞舞……  “姐姐。”淡淡的声音夹杂着无数的担忧闯入苏清月的耳中,一张清秀的面容带着些许的苍白,些许的难过。  “清……清研……”苏清月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人。  ――――――――――――――华丽的分割线――――――――――  文好冷啊,亲们给个留言推荐支持下吧! 凤欲飞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姐姐……”苏清研冲到苏清月怀里,紧紧的抱着她的腰,将脸埋到她的怀里,胸口一阵滚烫,苏清月知道,那是清研的泪水。  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是清研十二岁常对她说的一句话!  伸手回抱着他,苏清月心突然被塞满了绝望,这里是后宫,而她又被幽禁于此,若非他的命令,清研绝对不可能到这。  抬眸望着面前散落一地的花瓣,心,碎成千片。  “姐姐,你说过,会一生一世保护研儿的!”苏清研抬起头来,清澈的眸中是隐忍的伤痛。  苏清月伸手扶着苏清研清秀的面庞,她嫁给他的时候,他还、个四岁的孩子,却紧紧的拽着她的衣脚叫她姐姐,那时,他的眸子里盛满了快乐。  “是的,姐姐说过,即使是现在,姐姐依然会保护研儿!”苏清月摸摸他的头,浅笑道,十四岁的少年,个头已经和她一样高了,将来长大了,一定会是一个俊朗的少年。  “姐姐,他说只要爹爹交出兵权,姐姐交出凤印,他便不再追究。”苏清研略带稚气的面庞望着苏清月。  “不再追究……”苏清月浅浅一笑,伸手接住一瓣梅花,淡淡的花香在鼻尖缭绕。  她的凤印便如同免死金牌一样,东旭国的皇后是拥有赦免生死权力!而如今,他要收回她的凤印!他,就这么巴不得她死!  可是,她为什么要如他的意!只要她掌管凤印,她就能活着,就能永远掌管后宫!追究,追究什么?  “姐姐……”  “清研,你回去告诉爹,苏清月就算是死也是东旭国的皇后!这一点,谁也不能改变!”苏清月浅浅一笑,手中的梅花从手中坠落,嘴角的笑容越发的诡异,“清研,他不敢对你怎么样的,因为若是如此,姐姐一定会釜底抽薪!轩令扬,我苏清月能为你请来十万大军,自然也能让这十万大军倒戈相向!”苏清月昂头厉声道。  “姐姐……那爹了,爹怎么办?姐夫要收回爹的兵权,爹若是……”  “清研你不用担心,爹自有妙计脱身,等下你出宫便去威武王府找柳少白,你就告诉他,凤凰欲飞,明白了吗?”苏清月浅浅一笑。  轩令扬,是你欲置我于死地,便别怪我不念夫妻之情!  这一切都是被你逼的!  “姐姐……他可是……”苏清研望着苏清月坚定的面容,余下的话却怎么不敢说出口。  柳少白可是威武王的谋士,姐姐要他去找他,不是公然与姐夫做对吗?这样,爹的处境岂不是更加危险。  “清研,你信姐姐吗?”苏清月紧紧的握着苏清研的手,沉声问道。  “信!”苏清研点点头,坚定的看着苏清月。  “那好,你去吧!”苏清月挥了挥手,转头继续看漫天飞舞的梅花。  苏清研瞧了许久,终于迈开步子离开了凤阳宫,走了许久,终于停在一个偏僻的宫殿面前,轻轻推开门,一袭明黄色的衣角闯入眼帘,那双墨色的双眸暗涛汹涌,却也只是一瞬便恢复平静。  听到声响,他回过头来,浅笑看着苏清研,“她,决定要飞了!” 苏后意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初生的月亮,莹莹生姿,雪亮无边,一声声夜虫的鸣叫悦耳清脆,楼角的宫灯红绸还未退去,在风中轻轻摇曳。  青色的衣角在风中翻飞不息,精致的面容俊秀出尘,幽深如暗潭的眸子在黑夜中泛着幽幽寒光。  “本王不明白,你还在犹豫什么?她已经确定了这不是局,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轩令杰剑眉紧锁,衣袖一拂坐了下来。  柳少白这才转过身来,目光落在轩令杰的身上,“王爷,凡事多个心总不是错的!”  “可是,时间拖久了,他必定知道这是我们设的局!”轩令杰道。  “可若是轻举妄动可能会全军覆没,王爷,这盘棋可是一子都不能放错啊!眼下,柳某认为应该静观其变!”柳少白打开折扇,声音淡淡,可是目光如炬,不容抗拒。  “从最初到现在你一直在对本王说静观其变,本王不明白还有何不妥!如今苏后已为我们所用,只要略加挑拨,苏权必定倒戈相向,苏权一动,做为他女儿的苏清月必定也会行动,你可别忘了,苏后身后还有轩令明的驻守在帝都的十万精兵!”轩令杰嘴角勾起一抹笑,眸子里盛满得意。  “王爷,苏后并没有为我们所用!”柳少白冷冷道。  “何意?”  “她只是在增加手上的筹码而以,这些年来,王爷难道还看不清楚苏后对皇上的情意吗?”柳少折眉毛一挑,嘴角漾出一抹浅笑,“她不过是想联合明阳王,再拉拢王爷保住苏府一门的权贵,更是为了保全自己!”  “她若要保全苏府一门权贵也不必拉拢本王,光苏权与轩令明手中的二十万精兵,轩令扬绝对不轻举妄动!而保全自己,哼!人人都知道,东旭国皇后的凤印是拥有赦免生死的权力!”  “王爷,宫中近有传闻,说是皇上要废后!你说,如此一来……”柳少白浅浅一笑,回眸望着轩令杰。  “你的意思是……”轩令杰一拳重重的砸到廊柱上,“该死的,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柳少白走到桌前看着石桌上错综复杂的棋局,手中的折扇轻摇,左手执起一黑子放在白子腹中,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王爷认为少白这步棋走得怎样?”  轩令杰走到石桌旁,良久,缓缓的摇摇头。  局面没有一丝变化,看不出有什么异样,若是他,绝对不会走这一步。  柳少白点点头,“王爷,落了这子,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可是,这错综复杂的棋局可是处处暗藏玄机,一子牵制着一子。”  轩令杰低头又看,良久,剑眉紧锁,“少白兄请明言。”  “王爷,这就要看王爷布在后宫那枚棋子了!”柳少白浅浅一笑,转身离去。  轩令杰坐在石椅上,良久,眉头渐渐舒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风止,尘定,空空荡荡的走廊上却无半个人影,那抹淡青色似乎成了一个幻觉,烟消云散…… 你何意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爱到,爱到把自己放到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  可是,依然换来你的冷眼与绝然!  那抹暗黄翻飞,绝然而去的衣角,是我对你,最后的记忆。  你不爱我,直到今天,直到今天,我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曾经说过站在你身边的人只会是我,曾经说,不论前尘过往,为你掌管凤印的人只会是我,如今,这一切是不是随风而散了……  你的誓言如此有轻淡,风一吹,就散了……  可我,还是傻傻的相信。  落梅静静的看着倚在宫门前的主子,眼眶不知不觉得湿润了起来,刚想抬手拭去,就听到洛心低低的哭泣声,心底极轻的叹了一口气,自开国以来,还没有哪位皇帝有过废后之举,而主子……  “皇后姐姐是在等皇上吗?皇上去了相府,怕是不能来看姐姐了!”娇柔的声音,几分得意,几分嘲讽,几分怨恨在眉目间隐现。  “参见秦妃娘娘,娘娘吉祥。”落梅与洛心齐齐行了个礼。  “暖儿,还不向我们的皇后娘娘请安!”秦姿眉毛一挑,望着身后着浅黄色宫装的宫女。  那宫女眉开眼笑,略一弯膝,“暖儿见过皇后,愿皇后娘娘吉祥。”  苏清月看着秦姿,眸底生出几分冷意,转身准备回宫。  “姐姐怎么要走,不等皇上了吗?妹妹到是真希望姐姐能守得云开是月明啊!”  洛心上前两步张嘴欲说什么却被苏清月冷洌的眸子喝退,委屈的站在一旁边,苏清月秀眉一挑,冷眼看着秦姿,却也不说话。  秦姿的笑僵在脸上,眉宇之间尽是怨狠,“苏清月,你以为自己还是皇后吗?本宫告诉你,皇上已经准备办了你爹,到时候就由不得你不交凤印!”  苏清月冷笑一声,一步一步步下台阶,行至秦姿面前,倾过脸去,声音细若游丝,“本宫只是在想,本宫当初怎么会傻到派依雪是害妹妹你了哦!摆名把麻烦往自己身上揽!”  秦姿脸色一变,紧咬着唇,睁大眼望着苏清月,“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妹妹是个聪明人,相信能明白姐姐的话,当然,本宫相信,皇上也同样明白!”苏清月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朝她点点头,转身便走入凤阳宫中。  沉重的宫门缓缓在秦姿面前合上,心,正一点一点的冰凉下去……  本宫当初怎么会傻到派依雪是害妹妹你了哦!摆名把麻烦往自己身上揽!  妹妹是个聪明人!相信能明白姐姐的话,当然,本宫相信,皇上也同样明白!  ……  思绪突然如飞雪一般涌入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破茧而出。  谁会笨到把麻烦往自己身上揽!那个宫女才进凤阳宫不足半月,苏清月没道理会派她来做……可是,不是她是谁?  本宫相信,皇上也同样明白!  难道是……  秦姿的脸色变得惨白,身体剧烈的颤抖,内心的恐惧犹如黑色的旋涡将她吞没,耳边全是呜咽的狂风和无止境的黑暗。  “娘……娘娘……”暖儿伸手扶住秦姿摇摇欲坠的身子,声音有丝颤抖。  娘娘怎么会怕成这样!刚刚,皇后娘娘有说什么让娘娘害怕的事吗?  “暖儿,暖儿,快扶本宫回宫,本宫空然觉得累了!”秦姿强作镇定,用力抓着暖儿的手,却依然止不住颤抖。  “是,娘娘。”暖儿聪明的垂下头扶着秦姿缓缓离去,入宫时,嬷嬷曾教导过,不许过问主子的事。  一阵狂风涌起,尘土在宫道上飞扬,晃惚中,有一抹淡青色的身影划过。 重逼迫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除夕已过,天气却依旧寒冷,昨夜竟然又飘起了细碎的雪花,今晨起来,树尖还有些许未融的白雪在枝尖轻晃,梅林中的梅花却已七零八落,不复当日。  洛心说上林苑的梅花开得依然灿烂,只是却是被禁足的她,无缘相见。  也罢,见了又如何,徒增伤感罢了!  别院的梅花灿烂,只有她宫里的梅花凋零!都只道寒梅傲骨,却原来也是这般趋炎附势之辈,看着,也碍眼。  “看来皇后似乎过得不错!”一道戏虐的声音响起,厚重的门帘被撂开,轩令扬冷酷的目光落在斜倚在暖榻上的苏清月身上。  “说起臣妾应该谢谢皇上才是。”苏清月懒懒起身,侧身行了个宫礼,退到一旁,神色淡然如常。  “朕与你乃是十年夫妻,这个谢了就免了吧!”轩令扬步到暖榻上坐下,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抬眼望着苏清月,“朕记得,朕下过旨,没朕的允许皇后不得踏出凤阳宫!”  苏清月眸子一沉,冷冷的望着轩令扬,“臣妾并未踏出中宫一步,小人之言,皇上大可不必理会!臣妾不会笨到在这个时候让人抓住把柄,打臣妾凤印的主意!”  “可是,可是却有宫女说昨个儿见过皇后?”轩令扬剑眉一挑,气定神闲。  “宫女?哪宫的宫女,臣妾可以与她当面对质。”苏清月浅浅一笑。  昨天,她只与秦姿在凤阳宫宫门前见过一面,当时秦妃身边只带了一个名叫暖儿的宫女。只不过,秦姿没道理会供出她来,必竟,私自来凤阳宫违抗了轩令扬的旨意。  “皇后又想故计重施了吗?”轩令扬道。  苏清月深吸一口气,右手紧握成拳,咬牙切齿的看着轩令扬。  故计重施!  他明知道,那件事并非她做的!可是,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将这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她身上!  轩令扬,你一定要我这样恨你吗?  “你无话可说了吗?”轩令扬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苏清月。  “皇上,你不可这样说娘娘的。”站在一旁的洛心焦急的开口为苏清月辩白, 清澈的瞳孔里泛着泪光。  “大胆奴才!”李瑞上前两步抬手就给洛心一个耳光。  清脆的声响让苏清月的怒火陡然升了起来,她上前两步将洛心揽到身后,目光若匕首一般森寒,“既然皇上已有答案,何必还来问臣妾。自古皇帝要杀一个人,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朕从未想过要皇后的命。”轩令扬淡淡道。  “当然,皇上想要的是臣妾的凤印以极苏相手中的兵权!”  “你既然明白……”  “办不到!”斩钉截铁的四个字重重的砸上轩令扬,苏清月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若是皇上得到您想要的,臣妾与苏府一门的性命怕也成了皇上祭奠江山的鲜红了吧!臣妾并不是一个傻子!这其中的厉害臣妾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轩令扬极轻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挥了挥,“你们都退下吧,朕有话与皇后说。”  等到一干宦官、宫女全部退出外室,轩令扬才转身走下暖榻,背对苏清月,负手而立。“月儿,你将那话告诉秦妃,是以为是朕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吗?”  苏清月眸子一沉,默然无语。  若不是他,她实在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  轩令扬,你也当真心狠,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可以成为你坐稳江山的棋子!杀了他,嫁祸给我,然后借此打压苏氏一族,更令我不能插手你欲夺我爹兵权之事!好一步棋,只是,未免太卑鄙。  “你真是这样认为?”轩令扬回过头来,语气有几分惆怅。  “臣妾不敢妄加断言!”苏清月冷冷的别过脸去。 交凤印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月儿,有时候朕会怀疑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或许有一天,朕会后悔也说不定!但是……现在,朕必须这样做!”轩令扬望着苏清月,眸子里一片迷茫,嘴角浮起一抹苦笑,“朕知道,你不信,其实……朕也不信!”轩令扬别过脸去,“有人说在相府看到了龙袍!”  “龙袍?”苏清月冷笑一声,走到轩令扬面前冷冷的看着他,“你又想玩什么把戏!栽脏嫁祸吗?东旭国高贵的皇帝陛下居然也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  “朕没有!”轩令扬冷冷的看着苏清月,目光如炬,眸底没有一丝愧色。  “你以为我会信吗?”苏清月冷笑一声,眼底尽是不屑。  轩令扬眸子突然变得阴沉骇人,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眼神如剑一般,似要刺破她的胸膛!“君,无戏言!”  “呵呵呵……君无戏言是吗?是谁说将来你登上帝位,为你掌管凤印的人是我!轩令扬,你是这个世上最大的骗子!”  “苏清月!好,你既然说是,那便是好了!就算是朕栽脏嫁祸,但你有什么办法阻止朕以图谋造返的罪名诉连苏府满门吗!”  “你……”  “交出凤印,劝你爹交出兵权,你已经无路可走了!”  “不……”苏清月退后两步,泪水奔涌而出。  “月儿,朕与你十年夫妻,朕不会做得太绝,只要你办到朕交待的事,朕绝不会亏待你!”  “不……”苏清月缓缓的蹲下身来,泪流满面。  若是她交出凤印,那么,她与他之间就再也无任何瓜葛了……  轩令扬,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  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  “月儿……”轩令扬蹲下身,伸手将苏清月揽到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极轻的叹了一口气,“朕不想难为你,更不想难为自己!原谅朕的自私,朕只信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你连我也不信……十年了,我用了十年,都不足以让你信任我,爱上我……为什么……”苏清月狂吼一声,双手拼命摧打着轩令扬的胸口。  轩令扬眉头紧皱,却一声不吭的承受下来,默默的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女子,心里疼得抽絮……  月儿,或许朕将来有一天会后悔,后悔这样伤害你……  可是,这是朕的命运,身为皇帝该有的命运!朕,逃不过……  “轩令扬,你是不是非要凤印不可!”苏清月抬起头来,面容绝决而悲痛。  轩令扬剑眉微耸,目光透着心疼,迟疑许久,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尽管,他看懂了她眼里的绝决。  “好,我给你!”苏清月浅浅一笑,仰头深吸一口气,转身缓缓走到暖榻前,回头望着轩令扬浅笑,她的笑容温暖而模糊,像隔了浓重的雾气而绽放的莲花,遥远得如同幻觉,“你的,所以,我给你!轩令扬,这是你最后一次从我手中拿手本该属于你的东西,以后,无论是什么,我都不会给你了!”  银白色的衣角翩然扬起,消失在门角,轩令扬的心,一点,一点的冰冷下去……  轩令扬,这是你最后一次从我手中拿手本该属于你的东西,以后,无论是什么,我都不会给你了! 惊春日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有些事,我们明知道是错的,也要去坚持,因为不甘心,有些人,我们明知道是爱的,也要去放弃,因为没结局,有时候,我们明知道没路了,却还在前行,因为习惯了。  十年,一路艰辛,一路碰撞,一路血泪,我都执着的跟随你的脚步,不曾有一丝的犹豫。那时的我相信,只要跟着你一直走下去,最终可以牵手幸福!  可是,这一种的艰辛,你从未回头看过我,虽然我并不知道为什么?  直到今天,今天我终于知道,你不爱我,从未爱过!  从始至终,我都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子,你,掌控了我生命的轨迹,可是,我却被蒙在了骨里……  ……  轩宇二年三月,手握重兵的宰相苏权在相府中突然病逝,手中的兵符由其子苏清研亲手交给少帝,一时间暗潮汹涌的帝都终于再次回复表面上的平静。  寒意森森的冬日终于随着一声惊雷,去了……  春日里凤阳宫并没有随着寒冬的离去而变得热闹起来,自苏相死后,轩令扬又交凤印交还给苏清月,并一连半月宿在凤阳宫,似乎在向众人宣告苏后在他心中的份量。  而西宫秦妃娘娘自开春以来,甚少踏出乐阳宫,终于诚惶诚恐的呆在乐阳宫。于是,便有传言,秦妃娘娘便如那寒冬褪去一般渐渐失宠。  只是,苏相的死,使得皇后苏清月的位置不安稳,再加上东宫晴妃娘娘居然传出怀有身孕,于是,后宫中人人屏息以待,睁大眼睛盯着这后宫中三个位居高位的女人。  洛心在苏清月耳边唠叨秦妃身边侍女珠儿话语刻薄的时候,苏清月正坐在铜镜面前细致的描着秀眉,眉角妖媚的勾起,眼角上挑起一抹艳红,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在额间绽放。  苏清月浅浅一笑,望着镜中呆若木鸡的洛心道,“你被谁气傻了,这么呆呆望着本宫做什么?”  “娘……娘娘……”洛心秀眉微耸一脸的不解。  “怎么了,这般的吞吞吐吐。”苏清月从珠盒中拿出几枝步摇金钗,斜斜的掐入鬓中,见洛心迟迟不语,这才转身望着她,“你是不是觉得本宫今日的装扮哪里不妥?”  洛心点点头,略一思索,沉重道,“娘娘,你如果觉得难过的话就告诉奴婢,奴婢虽然愚笨,但奴婢不想娘娘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  “胡说什么了?”苏清月伸出纤细的指尖轻点一下洛心的额头,起身站了起来,艳红色的裙角缓缓在地上漾开来,“洛心怎么会觉得本宫是难过的!”  “娘……”  “洛心,去看娘娘的参汤炖好没有!”落梅领着几个手捧着华丽锦服的宫女走了进来,对洛心道。  洛心小嘴一撇,心不甘情不愿的迈开步子走了出去。落梅领着宫女行了个礼,退到苏清月身旁,指挥着宫女将衣服一件一件在苏清月面前摆开。  “娘娘,这是内务房为娘娘做的几套春装,娘娘,你看还合你意吗?”落梅道。  苏清月眼角余光淡淡一扫,起身坐到暖榻上,“内务房是谁在掌事?”  “回娘娘,是若颜姑姑玉玲姑姑以及掌事莫公公。”  “小李子,你等下去传旨将他二人各打二十大板!”苏清月伸手捧起桌上的茶杯,浅饮一口,淡淡道。  “娘……娘娘……”小李子愣在一旁,半响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直到落梅掩嘴轻微的咳嗽,这才匆忙的领旨而去。  “姑姑,等下你便将这几套宫装赏给宫女吧!记得给洛心留一套!”苏清月起身浅笑道。  “谢娘娘赏赐!奴婢告退。”落梅行了个礼,便领着宫女退了出去。 晴妃请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苏清月走到镜前坐下,细致的看着自己的眼角眉梢,如蝶翼一秀的睫毛轻轻覆住那晶亮的眸子,一滴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置身于后宫,又岂是她不想争就是不争的!  父亲的死以及苏府的败落,她,苏清月负有极大的责任!若不是她一时冲动交出凤印,父亲根本就不会死!  轩令扬,你又一次骗了我!  伸手打开暗紫色的锦盒,一个通体碧绿的玉玺便出现在眼前,淡绿色的光芒映着苏清月冰冷的眸子,光似乎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  “皇后……娘娘。”身后一个小宫女怯生生的站在苏清月身后。  苏清月将锦盒合上,冷冷的转身望着她,声音冰冷,“何事?”  “娘娘,晴……晴妃娘娘求……求见!”小宫女怯生生的回答。  近来宫中新进一批宫女分置各宫,这个小宫女胆怯如鼠,眉毛低垂,无半分姿色,说话结结巴巴,怎么会分来凤阳宫。看来,内务府的管事实在是没把她苏清月放在眼里!  小宫女见皇后不答话,眼神锐利而冰冷,越发的惶恐,脚一软,‘啪’的一声跪到地上,“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崔嬷嬷,落梅!”苏清月眉头一皱,对着门口喊道。  守在外面的两个太监慌张的跑了进来跪到地上,齐声道,“奴才小卓子,奴才小林子,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崔嬷嬷与落梅了?”  “回娘娘的话,崔嬷嬷今个一早便被调到储秀宫,落梅姑姑刚刚去办娘娘下的懿旨。”小卓子抬起头,恭敬道。  “崔嬷嬷被调到储秀宫,本宫怎么不知道!”苏清月秀眉一挑,眸底尽是怒意。  “回娘娘的话,皇上有旨,不敢打扰娘娘清眠!”小林子垂首道。  “储秀宫,是啊!三年的选秀之日就要到了!”苏清月浅浅一笑,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宫女身上,“你起来吧!”  “谢……谢娘娘……”小宫女结结巴巴的站起身来,惶恐的退到一边。  “小林子,等下你去储秀宫告诉崔嬷嬷,让她安心呆着,本宫有落梅照料就行了!”苏清月淡淡说完,抬眸望向依然惶恐的小宫女浅浅一笑,“你怕什么,本宫又不会吃了你!”  小宫女‘咚’的一声又跪到地上使命的磕头。  苏清月浅浅一笑,提起裙角,翩然离去。  ――――――――――――――――华丽的分割线――――――――――――――――――――――  作者有话说:喜欢宫斗喜欢纯爱情的亲们请放心入坑,另外,也请亲们支持凝的完结VIP虐爱后宫大剧《媚妃乱后宫》以及爆笑爱情喜剧《斗龙榻:家有悍妃》和穿越爱情后宫剧《傲妃本色》。这三篇文全部完结而且都是半价啊,亲们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啊!某凝再弱弱的说一声,亲们给个推荐收藏呗! 倾城舞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苏清月见到晴沁的时候她正站在柜台前摆弄着花瓶里的桃枝,直到她身旁的两个宫女朗声向苏清月行礼,这才收回手,朝苏清月浅浅的笑。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妹妹不用多礼,坐吧!”苏清月端坐于高位,含笑望着她,“妹妹今日来凤阳宫可是有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臣妾听说上林苑的桃花开得很美,就想着请姐姐一起去看看。”晴沁淡笑道,眸子清澈见底,不沾惹一丝尘埃。  苏清月抿嘴一笑,也不答话,只是含笑望着晴沁。  晴沁眼眸迅速黯了下去,嘴角扬起一抹苦笑,缓缓起身朝苏清月行了个礼,“那,沁儿就不打扰姐姐了。”  “等一下,本宫突然想起,许久没有出宫了!”苏清月抬眸望向晴沁,眸子里有掩不住的笑意。  “那……那……”晴沁眼眸一闪,惊喜的有点手足无措。  “那就有劳妹妹陪本宫出去透透气了!”苏清月淡淡一笑,走到晴沁面前牵着她的手,两人一同往上林苑走去。  上林苑里的花已经开了不少,名花迎目风吐香,佳木欣欣向荣,加上飞泉碧水喷薄潋滟,奇丽幽美,如在画中。  位于偏西的桃林已那是一片粉红色的花海,绵延至天际,微风拂过无数粉红色的花瓣在空中飞舞旋转,如同纷飞的雪花。  踏着步子从桃林上穿行,裙角轻漾,漾起无数清香。  “娘娘,你看!”晴沁身边的宫女突然惊呼出声。  苏清月与晴沁顺着宫女的手指望过去,只见一粉衣女子正在桃林穿梭飞舞,似要化成倾城之姿的仙子,自由的嬉戏,似是把人带进了那清幽的宜人仙境。似要化身为蝶,舞上那桃枝,又似要化为那枝尖的桃花,让溪水为这清流。  “娘娘,那是云烟小姐。”落梅附在苏清月耳边轻声道。  苏清月眉头一皱,秋目淡淡一扫,发现玉逐亭坐着一紫衣女子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面。  “姐姐,我们过去看看吧!”晴沁兴奋地望着苏清月道。  “好。”苏清月点点,携了晴沁的手往亭中走去。  那紫衣女子见苏清月与晴沁携手而来,先是一愣,很快便走玉逐亭站在旁边道,“妾身绮云宫尹氏见过皇后娘娘,见过晴妃娘娘。”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参见晴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身后的四个宫女纷纷跪到地上向苏清月与晴沁行礼。  那粉衣女子也轻步而至,“民女云烟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吉祥,见过晴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苏清月素手一抬,携了晴沁的手走到亭中坐下。  云烟与尹如儿也随后走入亭中垂首站在一旁。  “烟儿长得越发标致了!”苏清月起身牵着云烟的手坐下,在手轻轻将她额际的发扶向耳际,“姑姑、姑父身体还好吗?”  “拖娘娘的福,爹和娘身体都安好,只是有时很记挂娘娘。”云烟浅浅一笑,有些羞涩的看着苏清月。  苏清月点点头,转头望向还站在一旁的尹如儿,“尹贵人也一同坐吧。”  “谢娘娘。”尹如儿连忙行了个礼,安份的坐了下来。  “姐姐,云姑娘娘是您的……”晴沁疑惑的望着云烟。  “是本宫的表妹,本宫记得上次见烟儿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看来,本宫真的老了!”苏清月浅浅一笑。  “皇后娘娘雍容华贵,气质天生,哪像妾身这般蒲柳之姿,难登大雅之堂。”尹如儿望着苏清月道。  晴沁浅浅一笑,却也不语,只是眼眸一直落在云烟身上。  “晴妃娘娘有话要问云烟么?”云烟倒也聪慧。  “哦,也没什么,只是……云烟姑娘娘既然入宫,为何皇后娘娘好像却一点都不知道!”晴沁眉头微耸,淡淡道。  苏清月脸色一沉,眼眸往桃林中瞟去,装做没听到。  “这……”云烟脸色闪过一丝尴尬,抬眸望向尹如儿,尹如儿触到云烟的双眸,迅速别开脸。  不论是妃嫔、诰命夫人,而是内侍大臣之妻进出后宫必须经由皇后审批,除此之外后宫任何妃子都无权私自带人入宫,若有违备,以通敌罪论处。尹如儿是个聪明人,这个时候,她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开口的。  云烟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眼角瞥见睛沁疑惑的眼神,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只得将眼神望向苏清月,希望她能看在她娘的份上帮她一把。 意挑拨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苏清月回头淡淡瞥了一眼落梅,转头继续摆弄着瓶中的梅枝。  “文嫔娘娘,奴婢听闻,秦妃娘娘刚入宫的时候,你曾去乐阳宫请安,结果却不知怎么惹怒了秦妃娘娘,秦妃娘娘一怒之下便罚您禁足碧心宫三月。”落梅沉声道。  “娘娘……”文嫔垂下头,委屈的看着苏清月。  苏清月终于放下手中的梅枝,转身淡淡的看着文嫔,“秦妃最近身子不适,文嫔还是不要去乐阳宫打拢秦妃养病吧!”  一直都知道这宫中世态炎凉,却没想到是这般。  “这……”文嫔还欲在说什么,瞥见苏清月淡漠的眸子,迅速垂下眼眸,“臣妾谨遵皇后娘娘之命。”  “如此,你便退下吧!”苏清月淡淡一挥手,转身坐上暖榻。  “是,臣妾告退。”文嫔含着一肚子不甘默然退下。  原本以为秦妃如今失势,而她又曾经得罪苏后,今早又恰好给她一个机会既可以讨如苏后,又可以趁机报复秦妃,却没料到苏后居然默不出声,反而隐隐有责怪她的意思,着实让人费解。  “娘娘,洛心不明白!”洛心嘟着一张嘴,气愤的望着文嫔的背影,“虽然文嫔这个人确实很讨厌,但娘娘明明可以借此机会给秦妃一个教训,还可以在后宫中树立起威信,可您怎么……”  “这些话是你这个奴才说的吗?”一道严厉的声音响起,洛心缩了缩肩,退到苏清月身边,崔嬷嬷紧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没有一点分寸,没人教你不能在后面议论主子的是非吗?”  “嬷嬷,洛心知道错了!”洛心缩了缩肩,轻声道。  崔嬷嬷脸色缓了缓走到苏清月面前,闪过一丝焦虑,“娘娘太纵容洛心了。”  苏清月浅浅一笑,“嬷嬷,本宫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奴婢已经全部办妥了。”崔嬷嬷沉声道。  “那就好。”苏清月起身望向一直没有吭声的落梅道,“落梅姑姑等下将苏相送来的那几支人参给东宫晴妃娘娘送去吧,等下把敬事房送来的那匹暗香锦送到西宫秦妃娘娘那去吧!”  “为什么啊?”洛心不服气的叫道。  要知道云中锦乃是绸缎中的极品,据说是用生长在阴暗中的曼珠沙华,海底中的离草,阿维拉斯山顶的冰莲,以及十万中蝴蝶翅膀上的萤粉,混成一种染料淬制而起,布料柔软细腻,冬暖夏凉,而且衣料中有暗香幽幽浮动。  “洛心!”崔嬷嬷不满的看着洛心,她真不知道当初她将这个丫头带到皇后身边到底是对还是错,如此的口无遮拦,率性而为,迟早是要招来大祸的。  洛心吐吐舌头,伸手捂住嘴巴,往苏清月身旁靠了靠。  “洛心,不要让娘娘因为你受罪!”落梅瞟了一眼洛心,然后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苏清月拍了拍洛心,瞧着崔嬷嬷紧绷的脸,开口道,“嬷嬷,洛心还是小孩子心性,由她去吧!”  “是,娘娘。”崔嬷嬷应了一声。  “娘娘,娘娘……不好了……出事了……”门外一个太临急匆匆的闯了进来,一脸的苍白和焦虑跪在苏清月面前,“娘娘,宗人府出事了……”  ――――――――――华丽的分割线――――――――――  请亲们支持凝的完结文,穿越小白文《傲妃本色》后宫虐恋爱情大剧《媚妃乱后宫》以及爆笑架空喜剧《斗龙榻:家有悍妃》 争不争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天际一轮明月,半掩墨色云端,天色又暗了一分,暗影重重下是九重宫阙,高墙碧瓦。  苏清月倚在窗前,任由青丝散落在肩膀,长裙曳地,洒下一片涟漪。  “娘娘……”落梅的声音在苏清月身后响起。  苏清月缓缓转过身来,沉声道,“查到了吗?”  落梅极郑重的点了点头,“今晨,皇上本来是准备上林苑的桃林赏花吟诗,后来,晴妃娘娘的侍女去了一趟永和宫……”  苏清月点点头,示意落梅继续说下去。  “据皇上身边的贴身小太监连海说,皇上去了永和宫坐了半个时辰才去的上林苑,至于是因何原因,连海也不敢问。”  “消息可靠吗?”苏清月眉尖一挑,冷声道。  “娘娘,奴婢连海是家乡人,再说娘娘平日待他也不错,相信错不了!”  苏清月点点头,秀眉微耸,转身望向窗外那轮明月,银白色的月光如水银一般倾泻而下,为夜色中的帝都添了些许的朦胧与温柔,只是,天亮后,那些暗处隐藏的阴谋与黑暗依然在蠢蠢欲动。  “落梅姑姑,你怎么看?”苏清月昂首道。  落梅望着那道背景,沉思良久,却不知如何开口。  自从苏相逝世后,皇后的性子一天比一天冷漠,一天比一天的令人难以琢磨。这些事,又岂是她们做奴婢的能妄自揣测的。  “姑姑在防着本宫吗?”苏清月蓦然转身,目光尖锐。  “奴婢不敢!”落梅连忙跪到地上,朝苏清月磕了三个响头,抬头迎着苏清月的眸子,毫不退缩。“娘娘,身为奴婢,最要紧的就是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能妄加揣测干扰主子的思绪,更加不敢擅自揣摩主子的心思。”  “你起来吧!”苏清月挥挥手,神色有些疲惫。  落梅见状,连忙起身扶着苏清月坐在暖榻上。  “娘娘,不管现今如何,您依然是握有凤印的中宫皇后!”落梅握着苏清月的手坚定道。“皇上既然把凤印还给您就表示他不会再收回去了!”  “正因为是这样,才引起那些人的恐慌!”苏清月揉揉额头,神色痛苦的望着落梅,“姑姑,本宫能相信你吗?”  落梅缓缓的跪到地上,双手紧紧的握着苏清月的手,“娘娘,奴婢愿意尽心尽力辅佐你!”  苏清月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那今日之事,姑姑也同本宫的看法一致吗?”  落梅略一思索,重重的点点头。  苏清月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本宫以为,她是这后宫之中惟一不争的女人,确不知……”  “娘娘,不争,便是最大的争!”落梅沉声道,目光坚定。  不争,便是最大的争,那么以前她的不争,是不是在别人眼里也是如此!他是不是也是这样认为的?  “娘娘,这里是帝王后宫!”落梅垂下眼眸,声音低沉而伤感。  这里是帝王后宫,只有阴谋和争夺,为情为爱,为权为利。没有谁能真正的避开这争斗的旋涡,除非你死了,亦或是被打入了冷宫,否则争斗永无休止。  清冷孤傲如皇后,最终,还不是落入了这旋涡之中!  没有人可以逃过,从来就没有人!  帝王后宫!苏清月心里一颤,心底的一根弦突然绷断,想起封后那天,姑姑那极轻的一叹,目光满满的溢满了悲哀,她也说了同样的话,她说,这里是帝王后宫啊!  “本宫一直都知道,只是却不肯承认自己已经变得如此的堕落……”苏清月浅浅一笑,抬眸望着落梅,“姑姑,其实,本宫不想这样的!” 无奈何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如果她还是那个可以安静呆在家里等候丈夫归来的月儿,如果,她还是那个掌管凤印又有权相撑腰的皇后,那么,她绝对、绝对不会陷入这旋涡之中,任由自己无止境的坠落……  她爹的死,造就了苏府的败落,尽管她依然贵为东阳国的皇后,可是,连内务府的奴才也不将她放在眼里!那些曾经上书弹劾爹的大臣又开始蠢蠢欲动,必竟她爹的死与他们有脱不了的干系。只不过,他们并没有料到轩令扬会在她爹死后又将凤印归还于她!是怕她报复吧,于是,千方百计要保全自己。  “娘娘,这不是堕落,只是无可奈何!”落梅握着苏清月的手,眸子里闪着心痛。  她,十三岁入宫,如今已是二十年,看过多少妃嫔争宠无所不用其极,她们,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无奈,可是,没有一个人像她,用情至深却又无怨无悔。只是,可惜,她爱上的那个人永远都不可能给她同等的爱。  “不论如何,本宫都已经做出了选择。”苏清月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为了保护苏府还有清研,本宫一定不会再心软了!”  爹死的时候,惟一留给她的话便是保护清研!  她,一定会做到!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奴婢只希望娘娘说到做到!”落梅望着苏清月道。  苏清月回头望向落梅,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姑姑认为本宫出手帮云烟错了吗?云烟必竟是本宫的表妹,无论如何,本宫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吧!”  “可是这样一来,娘娘不怕正中敌人下怀吗?”  “无论如何,救也救了!你总不能让本宫再将云烟推出去吧!”苏清月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眼角闪过一丝狡黠,“姑姑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吗?”  落梅略一思索,垂首道,“娘娘,梅林中梅花已凋零,林中落叶是不是应该要有派人打扫一下了?”  “一切姑姑做主就好!”苏清月浅浅一笑,把云烟调去扫落叶总比让她关进宗人府要好得多,这样一人,她也没办法在她身边探听到什么,一举两得。  “娘娘,对于晴妃娘娘您打算……”落梅若有所思的望着苏清月。  “暂时按兵不动吧!今日若不是她,皇上必然会遇见云烟被她惊人的舞姿给吸引!她引我前去的目的,本宫一时还琢磨不透!云烟入宫虽然与本宫无关,但她终究还是本宫的表妹,这一点本宫也不能否认。若皇上要怪罪下来,本宫若是不求情,难免显得本宫不近人情,若是求情,又显得本宫徇私枉法!”  “所以,娘娘就将尹贵人给拉下水了!”  “这怎能怪本宫,云烟入宫之事她定是知晓,本宫记得上次崔嬷嬷与本宫说过,左骑将军尹照龙也曾上书弹劾我爹,而他又恰巧是尹贵人的父亲。这样一来,就很好解释,尹贵人出现在桃林中绝非是偶然。想来,尹照龙与云景想透过尹贵人安排云烟与皇上见面,可是,云烟若是进宫,本宫是不可能同意的!他们只能出此下策,希望皇上看中云烟后不会计较云烟是如何入宫的!”  “娘娘,还有一点您没有想到?”落梅淡淡一笑,“你没发现尹贵人与上次来凤阳宫给您请安时不同吗?”  苏清月略一思索,嘴角浮起一抹笑意,轻轻向落梅点点头。  上次来凤阳宫请安时,尹如儿是身着一袭淡黄色宫装,脸上略施脂胭,头上只插着一枝碧玉钗,素净而低调。而今日在亭中,她是身着紫衣,衣角绣着几株梅花,头上插满珠翠,眼角眉梢全是浅浅的笑意,温柔贤淑。  想来,她也想借着云烟得宠也沾点雨露吧!只不过,晴沁不知从何得知,竟然会让皇上迟至桃花林,以至错过了这出好戏! 颜依旧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太液池碧波如顷,波光潋滟,远远望去水天皆是一色的湖南碧绿,倒影生光。池中零星分置数岛,岛上多置亭台楼阁蜿蜒于湖间,更有奇花异草,别有一番风情。三四月里的太液池风光正好,沿岩垂扬碧柳盈盈坠地,枝枝叶叶舒展了鲜嫩的一点鹅黄,倒像是宫女们描绘的黛眉。  苏清月倚在临水阁中闭目养神,享受这春天的暖意以及清幽,洛心与落梅在一旁边候着。  一阵欢笑声随着春风扰乱一池春水,空气中隐隐有淡淡的胭粉味。纤长的睫毛如蝶翼翻飞,苏清月睁开眼睛望着那万倾碧水。  太液池上,一倾金碧辉煌的龙舟正徜徉于湖上,隐约可见舞姬那妙曼的腰腰在风中摇曳。  苏清月侧过脸去含笑望着落梅。  落梅福了福身,道,“娘娘,是几位新入宫的小主正陪皇上还有秦妃娘娘游湖了!”  “秦妃?哪个秦妃?”苏清月眉头微耸。  “回娘娘,是乐阳宫的秦妃娘娘!”  苏清月点了点头,嘴角弯起一抹浅笑,掩去心中的疑惑,回首,甩一个淡淡的眼神给洛心,“今晚叫云烟去给皇上送碗雪梅汤吧!本宫乏了,回宫吧!”  “娘娘……”洛心一跺脚走到苏清月面前,“奴婢没听错吧!你叫……”  “洛心,娘娘吩咐的事还不快去做!”落梅轻声喝斥了一声,看着洛心委屈的转身而去,这才回头朝苏清月行了一个礼,“洛心年幼无知,还望皇后娘娘不要责备才是。”  苏清月浅浅一笑,起身离去。  “姑姑不问吗?”走了一断路,苏清月停下脚步含笑望着落梅。  “娘娘若是想说时自然会说!”落梅垂首道。  苏清月点了点头,抬眸望向瓦蓝色的天空,千缕万缕温暖的光线柔柔的洒在肩上,暖暖的,让人依恋。  “这春终究还是会去的啊!”苏清月叹了一口气。  “明年,依然还会再回来!”  苏清月望着落梅,许久没有说话,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醉人的弧度,“姑姑,本宫喜欢冬天多许多!”  “以前喜欢并不代表现在也要喜欢!”落梅望着苏清月,瞳孔安静而详和。  苏清月笑了笑,回过头不再说话。  是啊,以前喜欢,并不带表现在也要喜欢!以前,她喜欢白雪纷飞,那踏雪而来将她护在怀里的温暖!可当这温暖经由无数岁月褪却变得冰冷的时候,她已经有足够理由忘记并离去!其实,冬天,又怎么可能是温暖的了?  “对了姑姑,崔嬷嬷最近如何,很久没有见她了,本宫倒是有些挂念了!”  “回娘娘,崔嬷嬷一切都好,她也很挂念娘娘!”  苏清月点了点头,抬眸望着蜿蜒没有尽头的长廊,阳光软软的投下,两旁依然有些阴暗的地方散发着冰冷,无论阳光从哪个角度射入,这个世上总有阴暗的地方。  ――――――――――――――华丽的分割线――――――――――――  马上要过年了,亲们多多投票收藏吧!某凝先给各位拜个早年,新年快乐! 假扶持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回到凤阳宫的时候已是晌午时分,洛心早已在宫门口候着,见到苏清月与落梅连忙将他们迎了上去,脸上已有掩不住的欢喜。  “娘娘,嬷嬷回来了!”  “是吗?”苏清月浅浅一笑,一切似乎都在意料之中。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崔嬷嬷迎了上来,含泪望着苏清月。  一月不见,娘娘似乎成熟了许多!  “嬷嬷不用多礼,坐吧!”苏清月伸手扶起崔嬷嬷,走到高椅上坐下。  “你们都下去吧!”落梅挥手斥退宫女宦官,走去将门掩了起来,殿中便只剩下苏清月、崔嬷嬷、洛心与落梅四人。  “嬷嬷,你快说说皇后啊!”宫女一褪去,洛心就迫不及待的望着崔嬷嬷。  要知道云烟容貌出众,舞技超群,若是让她见到皇上,岂不是多一个人与皇上争宠,更何况,她的哥哥云景曾经上书坚持让皇上废后!娘娘这么做不是引狼入室吗?  “娘娘,你看尹贵人如何?”崔嬷嬷抬首望着苏清月。  苏清月脸上有几分诧异,“嬷嬷,你这是……何意?”  “近来宫中发生的事情,奴婢并不是一无所知的!娘娘,晴妃娘娘如今恩宠后宫,且不论她肚中所怀的是不是皇子,后宫妃嫔一直无所出,皇上膝下无子,就这一点而言,她已经安枕无忧!可是,她却频频向皇后娘娘你出手,您以为是何用意了!”崔嬷嬷望着苏清月。  苏清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怕她没这个本事从本宫手中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娘娘,有没有本事得到先不说,先说她从入宫以前这低眉顺目,却在秦妃少出乐阳宫,娘娘被逼交凤印的时候突然刺出一剑!从这点上说,娘娘就不可不防!”  苏清月笑而不答,眼光落在落梅身上。  “娘娘,奴婢虽说过皇上不会再收回娘手中的凤印,却不代表皇上不会再次伤害您想要保护的东西!”落梅抬起头望着苏清月道,“晴妃娘娘怕是也明白了!”  “不只是如此,奴婢怕是另一个秦妃娘娘也明白了吧!而且……”崔嬷嬷望向苏清月,“她们已经连成一线了!娘娘!”  苏清月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她们,这样想置她于死地吗?  “嬷嬷,你们这么说娘娘不是很危险,可是,这样把云烟送到皇上那去,娘娘不是更加危险吗?”洛心在旁边气得直跺脚。  “洛心!娘娘是想转移注意力!云烟的姿色晴妃娘娘也很清楚,不然就不会引开皇上,将皇后娘妨牵扯入内,她是想借皇后娘娘的力量将云烟推出后宫!而今,皇后娘娘将她送出去,正好让她以为云烟是皇后的人,从此对她的刁难也是可想而知的事!”崔嬷嬷不悦的望着洛心,“洛心你入宫这么多年,怎么连为人处事也不知道!”  苏清月眼角瞥见洛心委屈的脸,嘴角扬起一抹苦,“真正不懂为人处事的人怕是我们吧!”  “娘娘,这里是后宫!”落梅冷静的开口。  这里是后宫!她一直都知道,却要被人提醒才肯承认,这里是后宫!无论你是醒着或是醉着,都逃不了争夺与算计的阴谋,这里容不下一份坚持,一份纯真,更加容不下爱情这两个字!  “就依嬷嬷所言吧!封尹贵人为尹贵嫔,搬去丹桂院主殿吧!”苏清月冷冷道。  尽管她不愿,但她必须如嬷嬷所说培养自己的心腹,拉扯一些将来可以帮她的人!只是,这个后宫,谁真的能帮谁了? 不值得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一次次的等待,一次次的落空,是因为希望从未出现过?还是,消失在眨眼之间,抓不住一点点的痕迹……  如秋水一般的瞳孔有些红肿,分明是有恸哭的迹象,一张脸却写满了冷漠。可是,你是对他失望,还是对自己失望了?我宁愿,你是对我失望!  夜风,吹不走她脸上的坚冰,也吹不走他心中的酸痛!  他们,一前一后,伫立在夜风中。  漆黑如墨的苍穹,犹如冰冷的大网,将他与她牢牢的缚在一起,而他始终走不到她面前,而她始终也不曾回头看他一眼!  “王……王爷……”洛心有些不确信的望着站在娘娘身后孤寂的身影。  苏清月缓缓转过身,眼底有一丝错愕与惊讶,转瞬间便恢复以往的落寞,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总是让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轩令明走到苏清月身旁,伸出手,温柔的将她额间的发丝扶向耳际,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他说,“月儿,你不愿我看到你狼狈样子那就不要伤心,为他伤心!你……”  你明知道,不值得!轩令明在心里默默道。  “我没有!”苏清月抬起头静静的看着轩令明,目光如夜空一般漆黑,“我,没有!”苏清月一字一句道。  她没有,她没有为他伤心,也不可能为他伤心!  心若是死了,如何还能伤了!她只是难过,难过她终于彻底的陷了进去,她只是难过,难过她终于不再有信仰,她难过,难过在这个冰冷的笼子里不再有自由!  轩令明含笑望着苏清月,笑容里有掩不住的苦涩。  苏清月,在心里默默念着她的名字,意料中胸口传来一阵钝痛,避无可避,只不过,他似乎从来就没有想过要避开!  他遇见她的时候,她已经是他的王妃,而他,并不知道!从芜城回来的他,在逃开那一张张谄媚的脸的时候意外的,遇见同样逃离人群的她!那时,她坐在石阶上,赤着脚,注视着暗夜中蓬勃灿烂的花朵。  风打南边吹来,轻轻的将黝黑的叶面翻过,而她的衣角伴着银铃般的浅笑一同飞扬,一直飞到他的心底……  “你在想什么?”苏清月望着轩令明道。  “没什么,只是……只是一些往事!”  一些让人想忘却怎么都忘不了的往事。  苏清月垂下睫毛,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与我有关,是吗?”  轩令明不答话,只是静静的望着苏清月。  “我……其实很冷!”苏清月伸出双手抱着自己的肩,望向轩令明的眼底悲伤如水一般荡漾。  轩令明伸出手将她搂到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满含凄楚,“若是我说愿意将所有的温暖给你,你会要吗?”  若是我说愿意将所有的温暖给你,你会要吗?  她会要吗?她会要吗?  ――――――――――――――――华丽的分割线――――――――――――――――  亲们新年快乐!祝亲们新的一年心想事成,天天开心,钱多多,米多多,健康多多,开心多多! 忆初逢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可以听到他‘沉稳’的心跳,伸出手紧紧的抱住他,试图在他怀里寻找温暖,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滑落,她知道,在他的怀里,她会很安全,她可以很沉很沉的睡一觉,还可以做一个很美很美的梦!  “朕现在才知道,原来春天也是冰冷的!”邪魅的眸底隐隐有红色的火焰在跳动,声音犹如冰凌一般尖锐。  “皇兄!”轩令明伸手扶起苏清月淡淡道,俊逸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轩令扬不答话,阴沉的目光落在苏清月身上。  “臣妾参见皇上!”苏清月福了福身。  “朕有些乏了,你跪安吧!”轩令扬望向轩令明,目光冷漠而疏离,想起他们曾经……他的心竟然是异常的难受与不安。  轩令明不答话,转头望向苏清月,见她垂首默然不语,这才一揖手转身离去。  其实我多想听到你的一句挽留,那样,不论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会带你走,可你只是垂着头,只是,垂着头……  “怎么不说话!因为是朕,所以无话可说了吗?”轩令扬一挑眉,眼底已有掩不住的怒意,甚至,他根本就没有想要掩饰。轩令明一走,他满脑子都是她躺在他怀里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有一把火,烧得他的五脏六腑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  “是!”苏清月迎着轩令扬愤怒的目光,眼底充满了不屑。  他还要她说什么,轩令扬,你难道忘了,当初是你让我用身体帮你留住他!你,不是早打算将我当成物品一样送给他了吗?那么,现在又何必装出一副在意的样子了?你,根本不会在意,不是吗?  “苏清月,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朕的皇后,即使朕有一天不要你,朕有一天把你当物品一样送给别人!但是在今天,今天你苏清月依然是朕的女人!紧守本份是你最应该做的!朕相信,你应该想看到苏府再因你生出什么事故吧!最少,你不希望苏清研出什么事吧!”  “你……”苏清月冷冷的别过脸,红唇紧抿,一言不发。  “朕只是在提醒你!你若想苏清研的日子好过一点,最好给朕乖乖的呆在凤阳宫里,别到处给朕招风引蝶!朕答应了你爹照顾你,可没答应你爹照顾你弟弟!你最好给朕想清楚!”轩令扬说完,长袖一拂,带着一身怒气离去。  苏清月恨恨的望着轩令扬的背景,贝齿在下唇咬出一圈血痕。  “娘娘,皇上为什么会答应相爷照顾您啊?”洛心歪着头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苏清月猛然回过神来,伸出手抓住洛心的肩,“你刚刚说什么?”  “我……我说,皇上为什么会答应相爷照顾您啊……皇上……皇上不是……不是一直和相爷不和吗?”洛心结结巴巴的说完。  是啊,他一直都和爹不合,为何会答应他照顾自己!而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是……是爹死前吗?如果是这样,那他……他和爹的死有关系?  柳少白的话不断在脑海中回响,你不觉得你爹死得蹊跷吗? 吐心声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东方的黎明,一点一点泛着鱼肚色的天空,染上微微的红晕,飘着红紫红紫的彩云。樱花放肆而颓败的开放,带着水气的香味浓烈的让人绝望。偶尔有风吹过,一片片花瓣如雪一般飞旋沾满了裙角……  三更时分被噩梦惊醒,信步走至上林苑的樱花林中,任由风带走身上所有的温度,而远处的飞雪亭中是一袭明黄色的背影,身后白色的寂寞衬托着明黄色的孤独,可是,她却没有任何理由迈向前一步,可是,却也舍不得转身离开。  轩令扬,我终究还是不能完完全全的放下你吗?  苏清月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别过脸望着眼前若雪一般的樱花。  等到第一缕曙光出现在东边的天空时,那明昭殿便会聚满了秀女任他挑选,到时候,怕真如晴沁所说的,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缓缓转过身,脚步还未踏出便听到一声不确切的声音,“是……是月儿吗?”  脚突然便得沉重,怎么也抬不起来,紧咬着唇不敢回头,更加不敢出声。  脚步由远至近,耳后突然有温热的气息,然后一双有力的臂膀将自己紧紧拥住,熟悉的气味充斥着泪水,眼眶中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不断的往下滚落,一颗一颗砸在轩令扬的手上。  “谢谢你,没有离开我!”轩令扬闭上眼睛,嘴角有一抹浅笑。  “你怕我离开吗?”苏清月反问。  他若是怕她离开,为何要做那么多让她伤心的事?  “怕!”声音有一丝颤抖,轩令扬抬起头转过苏清月的脸坚定的看着她,“朕,害怕你离开!月儿,你会离开朕吗?”  苏清月盯着轩令扬的眼睛,良久没有说话,直到轩令扬用力的握着她的手,她的嘴角才勾起一抹冷笑,“这,是不是另一个陷井?”  轩令扬松开手转过头去望着已经布满朝霞的天边,“朕已经失去你了吗?”  “在你将我送给他的时候,你应该知道,你已经失去了!”  “你知道朕为何会在这里吗?”轩令扬回过头望着苏清月。  苏清月望着他没有哼声。  “父皇曾经说朕不适合当一个皇帝,因为朕不懂得宽容。在他的心底,或许他才是最佳的皇帝人选,可是,他不愿!”  “因为他知道一旦登上那把象征权力的龙椅时,得到的会比失去的更多!”  “所以,朕很佩服他可以那么洒脱!”轩令扬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但是,朕做不到!”  苏清月冷冷的别过脸,不再哼声。  “你后悔爱上朕吗?”轩令扬望着苏清月。  “那么您后悔坐上龙椅吗?”  “朕不后悔!”  “可是,臣妾很后悔!只要不是皇上,臣妾爱上任何一个人都很幸福!”  一股大力袭来,苏清月来不及避开,下一秒双肩便被轩令扬牢牢的抓住,然后他冰凉的唇用力的压在她的唇角。  苏清月伸出手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更加用力的抱住,直到她不能动弹,他的舌尖肆无忌惮的在她的嘴里横冲直撞,带着罚戒,带着愤怒,犹如一把熊熊烈火,想要将怀里的女子与他燃成一体……  “皇……皇上……”李瑞咳嗽一声,尴尬的闪在一旁。  马上便要秀女在选了,皇上竟然还在……  轩令扬恼怒的瞪了李瑞一眼,手微微的松了松,苏清月一把推开轩令扬转身便奔了出去。  李瑞抬眼望着苏清月的背影惊出一身冷汗,怎么会是皇后娘娘?悄悄抬眸望着轩令扬黑沉沉的眼光,心里凉了一片。  轩令扬望着苏清月的背影消失在苍白的樱花间,目光阴沉的落在李瑞身上,“何事?”  “回皇上的话,秀女大选要开始了,请皇上梳洗更衣!”李瑞‘咚’的一声跪到地上。  轩令扬抬眼望着身后那轮冉冉升起的红日,长袖一拂,大步离去。  李瑞爬起来,伸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松了一口气,眼角瞥见轩令扬离去的方向时,心便又狠狠的沉了下去,那是……那是凤阳宫的方向啊! 耍脾气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洛心奇怪的望着一脸慌张的娘娘从门外冲了进来,没多久皇上沉着一张脸踏了进来,她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便被皇上一声怒吼烘了出来,只能站在门外发呆,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你跟来做什么?”苏清月捂着唇有些恼怒的望着轩令扬。  “朕想来便来,你管得着吗你!”轩令扬一屁股坐在床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喂,你快点起来,等下还要选秀女了!”苏清月扯了扯被角道。  “你帮朕选也是一样的!”轩令扬翻了一个身,打了个哈欠,“朕一晚没睡,你别在折腾朕了!”  “喂!你快点起来!”苏清月推了推轩令扬,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心底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怒火,顺手拿起一个枕头就往轩令扬脸上砸去。  轩令扬拨开枕头,双手一扯被角,将头埋在被窝里。  苏清月恨恨的望着躺在她床上的轩令扬,气得牙根痒痒的,却又无可奈何,门外已响起洛心细微的声音,“娘娘,李公公求见!”  “不见!”  “娘娘……”  “本宫说不见就不见!”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李瑞弯腰侧身在一旁恭敬的唤道。  苏清月拉开门冷冷的望着李瑞,目光落在跟在他身后两个太监手中捧着的龙袍,眸子一沉,迈开步子长扬而去,洛心望了望里头,一咬牙,跟了上去。  李瑞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往里张望,“皇……皇上……”  床上没有任何反应。  李瑞再上前两步,“奴才李瑞叩见皇上,皇上万岁月万万岁!”  “奴才小季子参见皇上。”  “奴才小胜子参见皇帝。”  沉寂了一下,床上终于传来一丝声响,轩令扬回过头来望着李瑞,“有什么事吗?”  “皇上,秀女们全在明昭殿候着了!”李瑞快要哭出来了。  “那就让他们候着吧!”轩令扬懒懒道。  “可……可是皇上,两位晴妃娘娘也在……”  “朕一定要非去不可吗?”轩令扬眉头紧皱。  李瑞连忙点点头,这可是最后一轮的面圣,皇上若是不去,还怎么进行得下去啊!  “你去明昭殿传旨,朕累了一夜,皇后若不替朕去选,那便让他们全部候着吧!”轩令扬背过身,扯了扯被角。  房间恢复了安静,李瑞还想说什么,终究是不敢触怒轩令扬,想了想,领着那两个太监走了出去。  屋外已是阳光明媚,李瑞咪着眼睛望着天空,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要是去明昭殿传旨说要他们全部候着不是将两位贵妃和一干秀女全部都得罪了吗?更惶论她们身后那些势力!可是,想起皇后娘娘刚刚阴沉的面容,李瑞的心缓缓的凉了下去……  ――――――――――――――――――华丽的分割线――――――――――――――  哈,初三了,亲们都回来看文了吧!回来的话记得推荐一个和留言哦!最后还是祝亲们新年快乐。 选秀中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苏清月端坐在金凤椅上,漠然的扫视着殿下的环服燕瘦,浓烈的胭脂味扑鼻而来,一张张或是清秀,或是艳丽的脸上带着莫名的喜悦与惶恐,带着对外表华丽的皇宫的憧憬与叹服。只是,这华丽的外表终是不能隐藏内里的虚无与黑暗,那时候的你们,只能在黑暗与痛苦中徘徊。  “姐姐,可以开始了吗?”晴沁彻过脸含笑望着苏清月,眸底是一片温柔的笑意。  苏清月左手轻轻覆在右手上面,食指尖的宝石戒指发着让人心寒的光芒。眼角无意瞥到秦姿嘴角扬起的冷笑与嘲讽,彻过脸去冷冷的望着她,“妹妹有要说吗?”  秦姿起身朝苏清月福了福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臣妾并无什么要紧的事,只是各位妹妹等了有一会,怕是累了,还望姐姐能够体恤一下。”  苏清月点了点头,缓缓起身,落梅连忙上前托住苏清月的手,金丝镶边的凤袍扬起一抹绝美而让人无法企及的弧度,头顶的凤凰展翅欲飞,珠钗摇曳,凤临天下。  “本宫身体抱恙,以至让各位妹妹久等……”苏清月清了清嗓子,眼角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殿下惶恐不已的秀女,“为了表示本宫的歉意,今天在场的所有秀女一律晋为答应!”  苏清月一席话引来殿下秀女齐呼千岁,秦姿沉着脸一言不发,晴沁依然眼角含笑的望着这一切。  苏清月缓缓的走到秦姿面前,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妹妹以为这样如何?”  想要激起秀女对她的不满,你,秦姿还嫩了一点!  “皇后娘娘英名!”秦姿福了福身,长长的睫毛掩下了无数暗藏的心思,让人无法琢磨。  “既然如此,那各位妹妹便跪安吧!”苏清月扬起一抹冷笑,锐利的目光缓缓从秦姿身上移开,蓦然转身,一阵珠翠撞击之声后,那抹耀眼的明黄隐于帘后。  晴沁缓缓走到秦姿面前,伸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嘴角的弧度温暖而醉人,“姐姐不必难过,如今她已经没有了苏相撑腰,后宫,迟早是姐姐您的天下!”  “你以为本宫稀罕吗?”秦姿冷冷的望着晴沁,目光冷漠而鄙夷。  笑容从晴沁的嘴角隐去,清澈的眸子里一抹暗紫色的身影化成一个光点消失,明昭殿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丝声响。  忧伤很容易便侵入了心脏,熟悉的难过如潮水一般淹没了头顶,原来,我还是会难过的!在看到她鄙夷的眼神的时候还是会难过……只是,你在意吗?  晴沁转过身一步一步步下台阶,一步一步走在漫长似乎永无止境的宫道上,高高的城墙阴隔了一切,所有的东西都被践踏、被隐藏……  何时,才能出去,何时,才能够再见到你!  长廊的尽头,秦姿暗紫色的裙角翩飞不息,精致的面容犹如暗夜中的玫瑰,一抹诡异的笑在唇角绽放。  ――――――――――――――――――华丽的分割线――――――――――  昨天忘更了,晚上八点左右会补上一章。最后,亲们新年快乐。 心生寒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凤阳宫  苏清月一言不发的看着轩令扬坐在桌前悠闲的品尝着美酒,时不时抬起眼角给她一个暧昧的眼神,让她全身不自在。  终于,苏清月伸手夺过轩令扬的酒杯,秀眉一挑,“你到底要呆到什么时候!”  轩令扬剑眉一扬,一副意犹味意的样子,舌尖有意无意的舔了舔嘴唇,有些好笑的望着苏清月,“怎么,皇后也要来一杯吗?”  苏清月脸色一沉,重重的将杯子扔到桌上,“你难道无家可归了吗?非要像乞丐一样赖在这里做什么?”  身后的宫女太监齐齐倒吸了一口气,脸色苍白的望着一脸笑意的皇帝,互相对望一眼,谁也弄不明白皇上唱的是哪一出戏。  “这不就是朕的家喽,只要皇后不将朕赶走,朕还不至于像乞丐吧!”轩令扬双手环胸,嘴角弯起一抹戏谑的弧度。  怎么,他就从来没有发现过,他的皇后竟然是这么一个可爱的人儿?  苏清月整张脸都垮了下来,瞥见轩令扬嘴角戏谑的笑,心里越发的气结,恨恨的转过身朝内室走去,不再搭理他。  见鬼了!一定是见鬼了!认识十年的轩令扬居然会用这种面孔看着她!  苏清月走到床沿边还未坐下便听到苏清研的声音,“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嘴角迅速勾起一抹浅笑,几步便迈出房门。  几月不见,清研脸上的稚气尽退,或许是爹的死和苏府的落败让他一下了成熟起来了吧!笑里渐渐盛有了一丝苦涩与疼惜别。  苏清研见到苏清月倚在门口,眼里有掩不住的喜意,却最终弯下身来,单膝跪在地上,“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吉祥。”  苏清月的笑彻底从嘴角消失,眼角浮起迷蒙的水汽,脚步沉重的移到苏清研面前,伸手扶起来,细致的抚摸着他的脸庞。  这个前不久还甜甜叫她姐姐的人,一瞬间似乎变得陌生。  “你们姐弟俩一定会有很多话说,朕不打扰你了,免得朕会被某些人当乞丐一样赶出去!你们慢慢聊!”轩令扬含笑望着苏清研,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姐姐……你瘦了……瘦了许多……”轩令扬一走,苏清研脸上的冷漠瞬间瓦解,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无声的滑落,喉间的哽咽,难以抑制的哀伤。  就在不久前,他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少爷!他的父亲是当朝的宰相,他的姐姐是当朝的皇后,他集万千宠爱于一生,锦衣主食的活在爹和姐姐一手打造的天堂里。却也只是在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姐姐被夺去了凤印,父亲含泪倒在在他面前,临去前要求他将兵权交给皇上,以保他一命!而在这之前,那个被他称之为姐夫的人说,不会伤害爹和姐姐,更加不会做对苏府不利的事!  “清研,你怎么会来,你怎么会来!”苏清月用力的抱着苏清研泪流满面。  只有抱着他,她才感觉到自己并不是一无所有,清研,姐姐只有抱着你,才有坚持下去的理由!  “他让我来的!”苏清研扶起苏清月,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目光里充满了不解,“姐姐,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和爹!”  “你……你说什么?”  “当初我不该信他的话,劝姐姐交出凤印,更不应该替他送信给爹!”苏清研缓缓的跪到地上,痛哭流涕,“姐姐,都是因为我,爹才会死的!”  “你说,你替他送信给爹?”  “恩!”  “他,轩令扬!”  苏清研抬起脸,用力的点点头,下唇已被牙齿咬得血迹斑斑,显然他是极力隐忍着不愿意再哭泣。  轩令扬,又是你!苏清月踉跄的退后几步,跌坐在暖榻上!想起那张勾魂夺魄的脸,心似乎被撕扯得鲜血淋漓,轩令扬,为何,你带给我的永远是无止境的痛苦! 我相信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破碎的星光如同纷纷扬扬的樱花般落满了轩令扬的肩膀,他站在空旷的院子里,与寂廖的苍穹对峙。  “你来了!”淡若春风的声音响起,轩令扬转过身,眼神异常平和。  苏清月在离轩令扬还有三尺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目光复杂而疑惑,“你,知道我要来。”  “清研跟你说了些什么?”轩令扬嘴角扯出一抹虚无的笑,转身负手而立,暗黄色的衣角翻飞不息。  “那你对他做了什么?”苏清月反问。  “朕既然让他见你,就不怕被你知道!”轩令扬淡漠的声音响起。  凉薄的月光底下是他孤傲而沉黩的背影,轩令扬的面容哀伤而沉默,只是,苏清月看不到。  “我爹为什么死?”苏清月颤抖的问,双手紧握成拳,尖锐的指甲刺进肉里,尖锐的疼痛。  轩令扬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前所未有的哀伤,他一步一步走到苏清月面前,伸出手紧紧的将她抱住,灼热的泪水落在了她冰凉的脖子上,渐渐熔化了她逐渐冰冷的心。  为何,你要抱着我流泪!为何,你要用这种哀伤的目光看着我!  苏清月缓缓的伸出手,紧紧的环抱着眼前这个她爱了十年的男子,这个付与她无尽的伤和痛的男子,不可抑制的落下泪水。  轩令扬,我可以假装很坚强,我也可以假装不爱你,可是,我无法假装不在意你的的悲伤!  “月儿,我没有害你爹!你要相信我!你要相信我!你要……”轩令扬声音哽咽却一直重复的说道,这时的他脆弱的像个小孩。  “我相信!”  淡淡的声音响起,轩令扬不可置信的扶起苏清月,目光充满了诧异,她相信他!她愿意相信他了吗?  冰凉的手指扶上轩令扬的俊美的脸庞,细细描绘着他的轮廓,无数次出现在梦境中的这张脸,此刻如此清晰的便可以触碰到。嘴角一抹温柔的笑容静静绽放,淡淡的月色将两人笼罩,轩令扬抬起手紧紧握着苏清月冰凉的手指,他掌心的温度慢慢驱逐了她指尖的冰凉,一同还有她心里的冰凉。  “月儿,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可是,你的很好很好指的是什么?  “娘娘,你在想什么?”洛心坐在地上,抬头含笑望着苏清月。  这是近日凤阳宫最大的喜事了,自选秀后,皇上一直宿在凤阳宫,一直未宠幸任何新晋升答应,就连颇受宠爱的两位贵妃娘娘也一并冷淡了下来,这样也就难怪这凤阳宫近日以来车水马龙了。  苏清月笑了笑,缓缓站了起来,走到案桌前摆弄着瓶中的樱花。  “娘娘,尹贵嫔求见。”香若立在门口道。  “让她进来吧!”苏清月头也不回道。  不一会,尹如儿一袭水蓝色束腰宫装袅袅婷婷的移至苏清月面前,头上别了一枝娇艳的海棠花,精致的面容上带着若春风的笑意,“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福。”  “尹妹妹来了!”苏清月转过身,含笑扶起尹如儿的手往暖榻上走去。  “妹妹来给娘娘请安。”尹如儿笑意盈盈道。 尹贵嫔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两人身边的宫女各自扶着自己的主子坐下,苏清月微微点了点头,“难得妹妹这么挂念着本宫,后宫近来新添了许多答应,西宫秦妃娘娘近来很少踏出乐阳宫,而东宫晴妃娘娘又怀有身孕,本宫向来无心打理这后宫琐事,一切还要有劳妹妹操心才是。”  “娘娘言重了!如儿怕是……怕是人微言轻……担不起这个重任!”尹如儿起身行了个宫礼,故作惶恐道。  “妹妹这是何意,是信不过本宫的眼光吗?”苏清月脸色一沉。  “不,臣妾万万不敢!”尹如儿惶恐的跪到地上谢恩。  “这才是本宫的好妹妹啊!”苏清月示意香若扶起尹如儿,右手接过洛心递过来的茶,优雅的揭开盖子,轻轻抿一口,然后放在洛心手中,“妹妹,本宫听说近来朝中又选一位大臣接任宰相之职,您认为有谁合适了?”  尹如儿脸色一僵,偷偷瞟了一眼淡定自若的苏清月,心‘砰砰’直跳,揣磨不透她到底是何用意。“那,娘娘的意思是……”  “本宫的意思?妹妹误会了吧!”苏清月轻轻一笑,“本宫可没有暗示妹妹什么,历来东旭后宫妃嫔是不能干政的!”  “臣妾说错话了,还请娘娘原谅!”尹如儿诚惶诚恐。  虽然她是被苏清月一手提拔上来的!但始终还是得不到她全然的信任,再加上上次她爹弹劾苏相的事,直到现在,她还不明白何以苏清月会提拔她。  “本宫是替一个人传话的!”苏清月缓缓走身走到尹如儿面前,“据传,最近贵嫔妹妹的父亲尹将军似乎与威武王爷过往密切?”  “不!娘娘明察,家父对皇上忠心耿耿,绝不敢……绝对不敢……”  “好了好了,本宫也是随口说说!后宫之中捕风捉影的事还少了吗?你我都是身处后宫之人,这些流言不信也罢!只不过,皇上似乎……”苏清月斜眼望着尹如儿。  “娘娘请明示!”  “哦,本宫只是希望尹将军能站稳立场,就像上次苏相的事一样!这次朝议宰相之事,有人认为最合适的人选是明阳王,就是不知道尹将军是不是也这样认为了?”  尹如儿垂下眼眸,额间渗出密密的汗珠,苏清月句句似乎意有所指,却又是不点破,着实让人费解。“家父必定与娘娘是同一看法!”  苏清月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那好,明天朝议还请尹将军支持苏相之子苏清研吧!”  苏清研,那不是……  尹如儿慌张的抬起头,却只看到一抹暗红色的流苏消失在门角,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再怎么说,苏府的落败与她父亲有关,而如今,苏后居然要让她父亲支持苏相之子苏清研!若是……尹如儿甩甩头不敢想下去,苏清研毕竟只有十五岁,而东旭国宰相不可能用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做为宰相,苏后这么做也不过是枉费心要不得罢了!这样一想,尹如的心这才缓缓的平和下来。  坐在宫轿上,渐渐远离凤阳宫的尹如儿终于松了一口气,总觉得这后宫暗潮汹涌,似乎要将所有的一切卷了进去,苏清月的话如针芒在刺!她猜不透她所说的话,就像猜不透她为何封她为贵嫔一样。  “娘娘……”随行在一旁边的嬷嬷轻声唤了一句。  “嬷嬷,怎么了?”  “娘娘明个儿还是要让将军出言支持苏后之弟。”年长的嬷嬷压低声音道。  “嬷嬷,这是何意?”  “皇后娘娘一直对娘娘有防备之心,不能全然的信任,所以,一旦有一天娘娘做错了一点事,皇后娘娘必定毫不留情的至娘娘于死地!所以,你必须要取得皇后娘娘的信任!”  尹如儿点了点头,嘴角扯出一抹浅笑,“本宫明白了,多谢嬷嬷指点。”  扬头望着天边那轮惶惶下坠的红日,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只要得到皇后的信任,他日必定也能得到皇上的宠信!那个,俊美惑人,尊荣显赫的天子娇子啊! 还爱吗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娘娘,您真的打算让清研少爷做宰相吗?”洛心不解的望着苏清月。  苏清月摆弄着青瓷瓶中的樱花枝,嘴角勾起一抹淡定自若的笑,“打算,宰相的位置岂是本宫一句打算便能办到的!就算是皇上不反对,朝中也不可能立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为相!这一点,洛心你应该很明白!”  “可是您……哦……”洛心浅浅一笑,“娘娘是想试尹贵嫔是不是对娘娘忠心耿耿对吧!”  “岂止,若是有人在殿中力荐清研,即使最终不能摘取宰相这个职位,皇上想必也不会让清研空手而回,到时候封个王爷也未必啊!”苏清月回过头望着落梅,“姑姑,您看了?”  落梅嘴角弯起一道浅浅的弧度,抿嘴不语。  “现在本宫担忧的是另外一件事。”苏清月秀眉微耸,眉间笼上一丝淡淡的忧愁。“姑姑,您说帝王无情,依你看,他对本宫到底是真心实意亦或是虚情假意了?”  “娘娘,皇上对您的宠爱不是有目共睹的吗?”洛心撇撇嘴。  “娘娘,你应该问问您的心。若您还爱那个人,还敢像从前那样去爱他,你会在意他是不同样爱你!若您只是借由他的宠爱来提升苏府的地位,那么是真实亦或是虚情您根本就不必在意!娘娘,问问你自己,你还爱他吗?”落梅含笑望着苏清月。  她,还爱他吗?  爱吧!想爱去不敢爱,害怕再一次受伤害!她已经懦弱到不敢付出,她已经对人心失去的信仰了吗?  “娘娘,如果没有答案就顺其自然吧!”落梅上前握着苏清月冰冷的手,眉角眉梢全是淡淡的笑意。  “是啊,顺其自然吧!”没有了期望也就没有了失望,她的心早已残碎不堪,怕是拿出来,他也是不屑的吧!  “娘娘,明阳王求见!”宫门外一个太监恭敬的垂首道。  “让他进来吧!”苏清月笑了笑,洛心上前搀住苏清月的手将她扶到暖榻前坐下。  纤尘不染的衣角若蝶翼一般翩飞,绣着金丝飞龙的朝靴一步一步向暖榻前迈近,尔后,一张俊逸非凡的面孔出现在苏清月面前。  “为什么?”短短的一句,忧伤却如春风一般拂过他的眼角眉梢,似是寻问,又是绝望。  苏清月挥挥手,看着落梅领着宫女们退下,房中只剩下他和她,这才缓缓走身走到轩令明在前站定,“我需要你帮我,令明,我需要你的帮助!”纤细的手扶上那温热的胸膛,眼里含满了乞求与无助。  “可你知道,我讨厌牵扯进去!”轩令明扯下她的手,大怕吼道。  她从来就没有在意过他的感受吗?哪怕有一点点!她对他说,她需要他,对!她只有到需要他的时候才会来找他!那么他了,他需要她的时候,她在哪里?她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这么说,你不愿意帮我了?”苏清月冷冷的收回手,冷洌的望着轩令扬。  表示,今天做了个头发,更新晚了,抱歉。 无退路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不是说愿意为了她做任何事吗?不是说连命都可以给她吗?这么快,就不算数了!  轩令明痛苦的望着眼前冷漠高傲的女子,泪水汹涌的奔涌而出。  即使知道你不在是以前的你,可是我的目光依然不由自主的搜索着你的身影,苏清月,我是如此的爱你,可是,为什么你爱的人不是我?  “对不起,我……我并不想你为难!”苏清月的冷漠在轩令明的泪水中倾然瓦解,她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肩膀瑟瑟发抖,“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保住苏府……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清研不再受到伤害……我只有变得强大,我只有手中握有的权力,我才可以保护他们!”  “你可以选择跟我一起走!”轩令明执起苏清月的手贴在自己火热的胸膛,沉稳有力的心跳透过手心传来,轩令明的眼神坚定而无畏,“想一想,我们可以浪迹天涯,一起泛舟湖上,一起看朝阳初升,花开花落,云开云合。我们也可以隐居山谷,不问世事,男耕女织。清月,我们不必理会这些凡尘俗事,我们可以淡笑看潮起潮落,过着无居无束的生活!清月,离开吧!和我一起!你留在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冰冷和绝望,欲望和黑暗会吞噬你纯洁的心,一点一滴侵入你的骨髓,而你无力抵挡,而你的忧伤和怨恨会化成一把尖锐的剑刺破别人的胸膛,还有你的,我的……即便是如此,你还是得不到你想要的,那时的你将无以为继,只能在枯老的树上一点一点死去!清月,你愿意这样吗?”  “不要再说了,求你……”苏清月捂着耳光泪流满面,清澈的眸子充满的恐惧和惶恐。  “可我不愿意你如此的堕落!清月,你不应该如此的堕落……你可以过另一种生活,你有权力选择另一种生活!如果,你连自己都放弃了自己,那么谁还来疼惜你!”轩令明跪到地上,双手捧着她的脸,像捧着无价的珍宝,眸中已是泪光点点。  “我……我是皇后啊!”苏清月无奈的悲吼道。  “可你也是一个女人,一个渴望爱与被爱的女人!可是这里没有爱,你和我很清楚这一点!不然,那晚我们不会一会跑出宫,你忘了吗?我们踩着凄迷的月色在山路上狂奔,你的发丝与我的发丝在风中纠缠,你的笑如莲花一般绽放在暗夜中!你些,你都忘了吗?”  “我没有,我没有忘记,只是……我已经没有勇气去逃离……”  “我给你勇气!”轩令明紧紧的握着苏清月的手,执着的望着苏清月,等待他的回答。  淡淡的檀香在鼻尖缭绕,眼前突然出现在一张忧伤的面容,凉薄的月光底下他是那般的孤独与无助……  轩令扬啊……  触及她哀伤及不舍的目光,轩令明终于缓慢的抽回自己的手,眼底已写满了绝望,他知道,她不会跟他走!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将来,怕也不会吧!无论他怎样的伤你……你最终,还是要守候在他身边,是吗?那么,我走出了迷雾林又是为了什么?为了让你再一次伤我?那么,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为了看着你如何的爱他?  可我也会累啊!在付出了这么多之后,再尝尽了这撕心裂肺的绝望之后,我也会疲惫会难过……你难道没有想过,终有一天,我也会离你而去吗?  我等得太久,痛得太久,可你依然执着的站在寒风中没有回头!终于,倦了,累了,绝望了……原谅我,选择离开……我,也会受伤,也会流泪……可是,没有人会紧紧的搂着我!  一步一步,朝着那涌进光线的地方走去。  走向光线来源的入口。 云烟意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轩令明从凤阳宫出来,过了碧波池便到了上林苑。上林苑的花开得正艳,蝴蝶纷飞,花香浓溢。远远便瞧见一个绝色女子站在路中,浅浅的朝他微笑。  “奴婢云烟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待轩令明走至面前,云烟行礼道。  “不必。”轩令明见她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眉间微耸,不悦的望着她。  “王爷,您还记得我吗?”云烟眸光流转,满含期待。  轩令明淡淡瞧了一眼云烟,眸光一闪,上前两步抓住她的肩膀,“是清月让你来的吗?她是不是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  云烟鼻尖一酸,极轻的摇了摇头。他之所以知道她,原来是因为苏清月。轩令明,你怎么可以忘了我?  “不是吗?”轩令明瞧见云烟的脸色,心痛了一下,去瞬间恢复平静。  云烟摇摇头,道,“蕊宫阆苑。听钧天帝乐,知他几遍。争似人间,一曲采莲新传。柳腰轻,莺舌啭。逍遥烟浪谁羁绊。无奈天阶,早已催班转。却驾彩鸾,芙蓉斜盼。愿年年,陪此宴。王爷,我很小的时候便被哥哥逼着学舞,每每一舞毕,浑身酸痛。娘亲每次抱着我,心疼得落泪,却始终没能说服哥哥决定。可自我十二岁那年晚宴,我再不恨哥哥逼我学舞,也不怨自己吃了那么多的苦……”云烟顿了顿,语气哽咽,“遇见你,是我这一生中最美的奇迹,可你竟然不记得我了。”  轩令明眉头紧锁,良久,他才恍然大悟,瞧着云烟微红的眼眶缓缓的叹了一口气,原来,竟然是她。  那年,他回宫路过江南扬州,夜宿在云府中。那晚云景便在府中设宴,而其中便有他妹妹云烟出来献舞。  “你竟是忘了,而我却以为你记得。”云烟缓缓后退两步,垂下眼眸,黯然神伤。  “云烟姑娘,你既然进了宫,便应该小心言词才是。”轩令明眉尖微耸,表情冷漠。云烟因何而进宫,他也是早有耳闻。若非晴妃从中阻止,怕她如今已是后妃了吧!  “王爷……”  “哟,这不是云烟姑娘吗?真是不巧在这里遇见你。”一道俏丽的声音响起,云烟抬眸便瞧见两道身影正缓缓行来,竟是新入宫的婕嫔与婉贵人。  这婕嫔之父乃东旭国首富,与朝中各大官员交好,每上都捐出一大笔钱充裕国库,据传其还与南诏三王爷是拜把兄弟,以至这朱婕入宫不久便从答应晋到嫔位。  云烟侧过脸悄悄将眼角的泪迹拭去,朝两人行了礼,“奴婢见过婕嫔娘娘,见过婉贵人。”  “不敢当!云烟妹妹如今正得圣宠,本宫可不敢受此大礼。”朱婕秀眉一挑嘲讽道,侧眸见身旁边的男子一脸漠然,怒道,“你是谁,见到本宫居然不行礼?”  “姐姐……”陈婉儿伸手扯了扯朱婕的衣角,偷偷瞥了眼旁边的男子,只见他白衣傲然,神色冷漠,隐隐透出几分威严与不悦。这后宫之中,除了皇上之外,似乎只有明阳王可以随意出入,难道……眼角突然瞥到他腰间别着的玉箫,心中一惊,连忙扯着朱婕跪到地上,“见过明阳王爷。”  轩令明脸上波澜不惊,一言不发的跃过三人,缓缓走出了御花园。 新晋嫔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朱婕瞧见轩令明一言不发的离去,愤愤不平的站起身,“婉儿你是不是看错了,什么明阳王啊!再说,我可是婕嫔,凭什么要我向他下跪啊!”  “姐姐……”陈婉儿扯了扯朱婕的衣角,甚是无奈。  “如果两位主子没事,奴婢便先行告退。”云烟侧身行了个礼,欲退去。  “等一下!”朱婕伸手拦住云烟的去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本宫听说云烟姑娘入宫是为了皇上,怎么,如今皇上不要你了,你又想勾搭上明阳王吗?”  “娘娘,既然是听说,也就是没有根据了,娘娘英明又怎么会道听途说了。”云烟浅浅一笑。  “你……你竟然敢用这种语气与本宫说话。”朱婕反手‘啪啪’狠狠甩了云烟几个耳光,直到她双颊红肿这才住手,笑道,“本宫这是替皇后娘娘教训你,奴才就是奴才。”  云烟捂着脸,恨恨的望着朱婕,“娘娘说的是,奴才就是奴才,奴婢记住您的话了。”  “记得就好,那还不快叩谢本宫恩典。”朱婕得意的笑道。入宫前,母亲便说过,但凡事情不要做得太过份,皇上都会看在她爹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来,她也没想为难这样一个奴才,更何况她还是皇后娘娘的表妹。可楼淳倩说,这丫头串通尹如儿混进宫来,目的是抢在她们入宫之前夺得圣宠。哼,凭什么,她朱婕都要按规矩入宫为秀女,经殿选再封答应,再晋嫔位,而这个女人却可以不顾规矩直接入宫。被发现后,居然只是被谴到凤阳宫做侍女而以?  云烟紧咬着贝齿,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  朱婕反手又是一个耳光,用力一推,云烟便重重摔到地上,额头重重砸在青石角上,溢出丝丝血迹,双目赤红的望着朱婕。  陈婉儿见是不对,连忙扯住朱婕,扶起云烟,用手帕按住她额角的伤口,焦急道,“云烟,你没事吧!要不要叫太医瞧瞧啊!”  “婉儿你干嘛,我只是小小的推了她一下,她自己故意撞伤的好不好!”朱婕道,语气有些紧张。再怎么说,云烟也是皇后的人,更何况她还是皇后的表妹了,她这么做,不是得罪了皇后吗?可是……可是,云烟想要勾引皇上,她这么做也是为皇后出了一口气啊。这样一想,朱婕理直气状的望着云烟道,“别以为你装成这样子本宫就会放过你,哼,今天本宫瞧着皇后娘娘的面就不再追究你,婉儿,我们走,别让一个奴才扫了我们游园的兴致。”  “姐姐,可云烟她?”陈婉儿瞅着云烟,有些过意不去。不管怎样,云烟终是皇后的人,若是让皇后知道了,怕是又会引起轩然大波,朱婕有她爹撑腰,可她身份卑微,若皇后气不过,还止不定拿她出气了。为难的瞅着朱婕,等她开口。  “行了婉儿,出了什么事我一力承担行不,听宫女们说上林苑的花开得正好,我们去瞧花去,别理她了!好婉儿,行不行啊!”朱嫔摇着陈婉儿的手道。  “好了好了。”陈婉儿点点头,眸光一闪,尔后回头朝云烟歉意一笑,“云烟姑娘,那我先走了,你一定要给太医瞧瞧哦,一定要……”声音渐行渐远,转眼间,两人已消息在御花园中。  云烟缓缓爬起来,伸手揉了揉额角,几欲泪下,缓缓折过身朝凤阳宫的方向走去。 赏海棠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陈婉儿被朱婕拉着,一路跌跌撞撞路经上林苑北角的海棠林时,便瞧见一紫衣女子被众人簇拥着赏花,眼角眉梢写满了高傲,赫然便是丹桂院的方位,尹贵嫔。  朱婕极是轻蔑的瞥了尹如儿一眼,也没心情赏花了,抛下陈婉儿,转身便往回走。陈婉儿还未开口唤住她,便听到海棠林中一道娇俏皮声音响起。  “那不是婕嫔娘娘和婉贵人么?”尹如儿旁边一个蓝衣女子笑道。  尹如儿缓缓转过脸,笑凝僵在脸上,冷冷的瞅着朱婕没有说话。  朱婕猛转过身来,几步走到尹如儿面前,随意甩了甩帕算是行了个礼,然后冷眼盯着尹如儿旁边的蓝衣女子,道,“容若,你见着本宫为何不行礼!”  “我……”  ‘啪’的一声,朱婕扬手就给容若一个耳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容若,你在本宫面前居然敢用‘我’,本宫要替皇后娘娘教训教训你!”  “你……”容若满脸怒容却又不敢发作,连忙侧身跪到地上,朝尹如儿磕了三个响头,道,“求贵嫔娘娘做主。”  “姐姐,我们先回去好不好。”陈婉儿忧心忡忡的望着朱婕。  “你到底在怕什么啊!”朱婕甩开陈婉儿子手,眼里露出一丝不满,“你别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行不行啊!如果你怕的话,你自个儿回去好了。尹贵嫔若是觉得婕儿无理取闹,尽管向皇上说便是。”  尹如儿嘴角微微一动,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心里虽然有怒意,却也不想因为一个容若便将正得圣宠的朱婕得罪了,更何况她身后还有她爹朱富贵和南诏国三王爷。“妹妹言重了,既然是容若出言无状,妹妹教训教训也就是了。”  朱婕点点头,丝毫不掩饰心里的得意。  尹如儿转身正欲离去,却瞥见秦姿一袭粉衣立在海棠树下,冷冷的瞅着自己,心一惊,连忙俯身行了个礼,道,“参见秦妃娘娘,娘娘吉祥。”  朱婕一干人等全部侧身行礼,齐声道,“参见秦妃娘娘。”  秦姿浅浅一笑,也不答话,眼角瞥了一眼身旁的侍女惠琳。惠琳知意的折了几株海棠递给秦姿,秦姿笑着接过放在手中把玩,良久才叹道,“众位妹妹真是好兴致啊,本宫怎么觉得近来乐阳宫冷冷清清的,原来妹妹们都来上林苑赏花了。”  “姐姐也来赏花么?如儿听侍女们说上林苑海棠花开得正艳,正想折几枝送去你宫里头,却遇见了这些妹妹们在此赏花。”尹如儿含笑走至秦姿面前。  “是吗?”秦姿浅浅一笑望向朱婕,“这位妹妹想必便是婕嫔吧!常听皇上提起你,果真是天姿国色,难怪让皇上如此念念不忘。”  “姐姐,这位正是婕嫔妹妹。”还未等到朱婕回答,尹如儿便笑着接道,“您大概不知,婕嫔妹妹可是出生名门,她父亲可是东旭国首富。”  这话表面看不上无异,暗地里却隐含了几种意思。在秦妃在面前说朱婕出身名门,一来贬低秦妃激起秦妃对朱婕的不满,二来么,也暗示着朱婕之所以得正宠并非自身,而是她身后的势力。 已春末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秦姿抿嘴一笑,也不答话,心中却暗道,好一个尹如儿,难怪苏清月会挑中你,果然是有几分心机的。  朱婕却也不在意尹如儿的话,朝秦姿甜甜一笑,“姐姐,皇上当真在你面前提起过我?”  陈婉儿暗暗皱眉,偷偷瞟一眼秦姿却见她面色如常,眸光一转似笑非笑的望着她,连忙转过头去,惊出一生冷汗,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却听见秦姿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当然,皇上还说……”秦姿眼角偷偷瞟了一眼朱婕,见她神色欣喜,眸光闪过一丝讽刺,“皇上还说,妹妹若是穿着凤穿牡丹的宫装定是美若天仙啊!”  “真的么?皇上真这样说!”朱婕高兴的伸手扯住秦姿的衣角追问道。  秦姿点点头,装作不悦道,“妹妹是以为本宫胡说么?”  朱婕收回手,朝秦姿弯腰行了个礼,笑道,“怎么会了,昨个儿我爹送来几盒首饰,明个儿婕儿拿来给姐姐瞧瞧好不好。”朱婕见秦姿微微点头,连忙含笑行了个礼,拉着陈婉儿便告退了。  尹如儿见朱婕与陈婉儿已走,正欲寻个理由告退,却瞥见林中似乎有个身影一闪而过,正欲看清,却被一个身影挡住,“怎么贵嫔妹妹还要留下来与本宫赏花吗?”秦姿手指拈着一朵海棠花,似笑非笑的望着尹如儿。  “臣妾告退。”尹如儿收回眼神,俯身行了个礼,领着侍女离去。一旁的答应小主们见婕嫔,婉贵人与尹贵嫔相继离去,也纷纷向秦姿告退,一时间海棠林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  “出来吧!”秦姿将把玩着手中的海棠,淡淡道。  “奴婢见过秦妃娘娘。”一道娇俏的身影从树后闪出,朝秦姿行了个礼。  秦姿微微一笑,伸手抚弄着手中的海棠,“沫忧你瞧,这海棠花可开得真艳啊,听说你家主子也极是喜欢海棠的,要不要摘几枝带回去给你家主子。”  “奴婢替主子谢过秦妃娘娘,主子让奴婢问秦妃娘娘可有做出决定。”  秦姿敛神,眉尖微耸,手指微微一用力,花瓣纷纷从枝尖坠落,秦姿伸手将手中的花枝扔到地上,冷然的望着沫忧道,“你家主子说的可是真话。”  “秦妃娘娘,事实摆在眼前不是吗?再说,我家主子也没有必要骗您不是吗?”沫忧朝秦姿浅浅一笑,弯腰将地上的花枝捡起交还到秦姿手中,“秦妃娘娘,我家主子还说了,既然娘娘都不愿意插手的话,她就更加不便了,如此便当做没有发生过好了。”  “好。”秦姿眸光闪过一丝阴狠,既然他不肯帮她,她便只能靠自己,她绝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枉死。“你去告诉你家主子,就按她说的做!”  “奴婢定会将娘娘的话告诉我家主子,奴婢告退。”沫忧笑道。  秦姿面容阴沉,一言不发地盯着天际,右手用力的揉捏着花瓣。在重重海棠花后,一道紫色的身影深深瞧了秦姿一眼,然后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  此时,夕阳的余辉温柔的涂在满园的海棠上,添了一丝淡淡的暖意,只是,已到春末…… 贵嫔至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苏清月一袭素装坐在桌前,执笔在纸上细细描绘。洛心在一旁边细致的研墨,时不时探过头去瞅上两眼,露出甜美的微笑。  “皇后娘娘,尹贵嫔娘娘在外面候着,说是有事要告诉娘娘。”落梅走进房间,立在洛心旁边垂首道。  苏清眼角也没的抬一下,执笔沾墨细致的为画着色。  “娘娘,尹贵嫔似乎是真有事?”落梅望着苏清月再次开口。  “让她进来吧!”苏清月眉尖一挑,嘴角浮起一抹浅笑。  落梅应声而去,不久领着尹如儿进了房间。尹如儿见苏清月正在作画,也不敢出声打扰,只得站在一旁。只瞧那画中美景栩栩如生,粉白相映的樱花如雪如蝶般翩跹飞舞,迷乱人心,仿佛,画中的景物,就成了真实的呈现在眼前。  苏清月细致的描绘完最后一笔,这才将笔搁下,走到暖榻前坐下。早有宫女们端着茶盏递到她面前,苏清月接过茶轻抿一口,复又将茶杯递还给宫女。朝洛心微微点点头,示意她为尹如儿看座。见尹如儿座下,这才朝她浅浅一笑,“什么风把贵嫔娘娘吹来了,难道是尹将军那边有消息了?”  尹如儿刚坐下便听到苏清月提起她父亲,心一惊,连忙起身朝苏清月福了福身,道,“皇后娘娘明鉴,尹将军说要联合其他大臣一起上书,这样才能事半功倍,还请娘娘耐心等待。”  苏清月点点头,微微一笑, “这个本宫能理解,只不过,尹将军要本宫等多久,一天,二天,一个月,一年,亦或是永远也等不到?”  “这……”尹如儿面露难色,“如儿会派人再催家父,决不定皇后娘娘空等。”  苏清月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侧身躺在暖榻上,眼角却瞧着尹如儿道。“尹贵嫔似乎还有话要对本宫说?”  “娘娘,如儿今天在上林苑见着一个人,娘娘您猜是谁?”尹如儿嘴角弯起一抹浅笑,面上有几分天真。  “哦,能让如儿如此高兴,莫非是见着皇上了?”苏清月手指抚着暖榻上绣凤绵帛,微微一笑,似是不经意一般扫过尹如儿的面庞。  “皇后娘娘……”尹如儿俏脸微红,有些委屈的望着苏清月,“皇上已有许久没有来丹桂苑,臣妾还是上次在御花园中见过皇上的面了。”  “如儿这是在像本宫抱怨么?”苏清月直起身子,浅浅一笑。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只有心里有话,却不知该不该跟娘娘您说……”尹如儿偷偷瞟了一眼苏清月,欲言又止。  苏清月眉尖一挑,“说。”  “娘娘可知婕嫔?”尹如儿小心翼翼的望着苏清月,见她眉尖一挑,似乎有些不满,这才接下口去,“臣妾听说,她仗着皇上的宠爱目中无人,不把……不把娘娘您放在眼里。”  苏清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婕嫔朱婕的名字她也多次从宫女们的口中听到,当时并未留心,只是,轩令扬对她如此纵容不得不让她仔仔细细的调查了她一番。她的出身、姿色都属上层,只是恃宠称骄,不懂避让锋芒,仅早惹祸上身。  “娘娘……”尹如儿见苏清月没有哼声,便轻轻唤了一声。  “继续说,本宫听着了。”苏清月敛了敛神道。  “是。”尹如儿柔顺的垂着头,接着说,“臣妾听说,听说婕嫔叫内务府的人为她做一身凤穿牡丹的宫装,内务府的人不敢得罪她,又不知如何是好,于是便托臣妾代为禀告娘娘,请娘娘示下。 笑中刺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苏清月若有所思的望着尹如儿,猜测她这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这宫中人人知道,凤穿牡丹的宫装是皇后独尊,这个朱婕怎么敢明目张胆的让内务府的人做,并且还让尹如儿知道,难道她就这么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吗?  苏清月脸色一沉,瞬间便恢复常态,缓缓起身走至桌前,伸手拿起那幅画,笑道, “如儿若所说是真的,本宫倒是不能不理会了。这樱花开得太艳,所以也凋得早。落雪,等下你将酸梅汤将给尹贵嫔。”苏清月收起画,转过身含笑望着尹如儿,“就劳烦妹妹替姐姐走一趟了,妹妹在这里说过什么,也同样转给皇上听听,明白吗?”  尹如儿连忙起身朝苏清月行礼,一脸的欣喜,“臣妾明白,臣妾谢谢皇后娘娘恩典。”她本以为要让皇后会相信她的这番话要费好一阵功夫,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奏效了。这还多亏了秦妃娘娘那句凤穿牡丹让她想出这条计策。内务府的管事太监恰巧是她宫中一个小太监的舅舅,就算皇后真的问起,那也是万无一失,就算与朱婕儿对质,她在旁边见缝插针,随意那么描两句,不怕皇上与皇后不信。  “落梅,带尹贵嫔下去吧!”苏清月挥了挥手,走到暖榻前坐下,正欲躺下去时又听到尹如儿的声音响起。  “皇后娘娘,臣妾在上林苑不只见了婕嫔一人。臣妾还遇见了乐阳宫的秦妃娘娘。”尹如儿含笑望着苏清月。  苏清月秀眉一挑,朝尹如儿点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臣妾本来是想寻个理由告退,却隐约瞧见一道似曾相识的身影,可这时秦妃娘娘便将臣妾等喝退。臣妾因为疑心,于是躲在树后,娘娘你瞧臣妾瞧见了谁?”尹如儿邀功似的望着苏清月,却见她没有一丝想要答话的意思,连忙敛了敛神接口道,“臣妾瞧见了晴芷宫的掌事姑姑沫忧。”  苏清月眉尖紧锁,冷冷的瞅着尹如儿,“她们说了些什么?”  “回娘娘,因为臣妾怕被发现,所以不敢靠得太近。所以……所以听不清楚她们说了些什么。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只是两位娘娘来往一向淡漠,突然……突然……臣妾是怕她们会对娘娘您不利。所以,所以臣妾才多嘴,还望皇后您不要见怪。”  “怎么会了?”苏清月嘴角勾起一抹娇艳的笑,伸手扶起尹如儿,“本宫还要感谢如儿了。落梅,替我送尹贵嫔出去。”  “是。娘娘。”落梅朝苏清月行了个礼,便领着一脸笑意的尹如儿出了凤阳宫。  ――――――――――――――――――――――华丽的分割线――――――――――――――――  这是朝扑的节奏么,为什么没人留言收藏了?为自己默哀一下,然后弱弱的说声,看文的亲都浮出来冒个泡着,让凝知道这文其实还是有读者的…… 帝问责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皇上……皇上……”小德子一边喊一边追着前面那道明黄色的身影。  轩令扬冷着一张脸,直奔凤阳宫,还未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笑声,心中更是恼怒也不待太监禀报,径直走进去,用力推开门。  房间里面宫女太监吓了一跳,纷纷跪到地上,不敢哼声。  云烟正坐在暖榻上和苏清月谈小时候的趣事,聊得高兴处却见皇上怒气冲冲走了进来,连忙起身福了福身,“云烟见过皇上,皇上吉祥。”  轩令扬眼皮也没有眨一下,冷冷的盯着缓缓从暖榻上起身,一脸从容的苏清月。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吉祥。”苏清月略一弯腰,抬眸望着一旁的云烟道,“却温些桂花酒送过来。”又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宫女,眉头微耸,“你们都跪着做什么,还不退下。”  “是。娘娘。”宫女们朝轩令扬磕了个头,退了出去。  苏清月抬眸含笑望着轩令扬,“怎么皇上驾临凤阳宫也不先派人通知一声,也好让臣妾准备准备,迎接圣驾啊!”  “苏清月,你到底想要什么?”轩令扬冷冷的盯着苏清月,面容冷酷。  “皇上怎么会这么问臣妾了?难道是臣妾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苏清月嘴角弯起一抹浅笑,优雅的转身坐到暖榻上。  轩令扬眸子突然闪过一丝凶戾的精光,两步跨到苏清月面前,迅速抓住苏清月的肩膀将她提了起来。“朕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要做什么?”  苏清月淡然一笑,伸手拨开垂在轩令扬额前的珠帘,淡淡瞧了轩令扬一眼,“皇上刚下朝,连朝冠朝服也未换便来凤阳宫就是为了问臣妾这些么?”苏清月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解下他的朝冠,道,“是朝中出了什么事吗?”  轩令扬心中一动,任由她为自己解下朝冠,一肚子的怒火也在那声叹息中熄灭。  苏清月见他神色缓了下来,于是伸手牵着他坐到暖榻上,嘴角弯起一抹浅笑,“到底是什么事让皇上如此生气,可以说给臣妾听听么?”  轩令扬眉尖微耸,咪着眼睛瞅着苏清月清秀的面庞,良久,才轻声道,“今日朝中有人提出让苏清研出任丞相之位。”  苏清月眉尖一挑,极是兴奋的抓住轩令扬的手,“真的么?那皇上您怎么说。”  轩令扬嘴唇动了动,暗地里却是另一番心思:他曾暗示尹照龙弹劾苏权,逼迫他交出兵权。而今日朝堂之上他却突然提出要让苏权之子苏清研接任丞相之位,表面的理由冠冕堂皇,安稳苏相门生。即便是尹照龙为了讨好苏清月,也没有必要在朝堂上为讲了这番话,甚至还迅速找到了同盟,一定是有人抓住了他什么把柄,又或是给了他什么好处他才肯这么做,而最有可能的人就是……  “皇上,你答应了吗?”苏清月摇着轩令扬的手臂,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满脸期待的望着轩令扬。她知道,尹照龙已经乖乖照她的话去做了。  轩令扬盯着苏清月的脸,试图在她脸上找到一丝破绽,却促到她欣喜的表情,有些狼狈的移过脸去。  他这是怎么了?在看到她欣喜的面容时,心里竟然会有些……愧疚,竟然有种不想再追究下去的……冲动。  “皇上……皇上……”苏清月见轩令扬没有答话,就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  “没事。”轩令扬迅速恢复常态,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道,“清月,这件事是不是与你有关。” 人非昨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皇上既然已经认定是臣妾那又何需再问。”苏清月眉尖一挑,嘴角弯起一抹似是嘲讽的笑意。  “朕来问你是想给你解释的机会!”  “是吗?可臣妾并不这样认为,皇上一脸怒容的闯入凤阳宫,若心中不是认定了,也何需连朝服都换了?”苏清月冷冷一笑,清秀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苏清月!朕……”  “是我又如何?难道,不应该是这样吗?”  “尹照龙也不是要傻瓜,你用什么方法让他答应你的!别告诉朕是因为你封了她女儿为贵嫔!这样的理由,朕不信!”  苏清月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皇上应该记得尹贵嫔送酸梅汤给皇上的时候说了些什么吧!”  轩令扬眉头一皱,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那夜,尹贵嫔说婕嫔亲自去内务府要一件凤穿牡丹的宫装,他当时并未在意,可她却说得有凭有据的,于是他特意让小德子去内务府问了,确有其事。因为牵涉到太大,再加上如今他正借着婕嫔之父与南诏国暗中交好,此事也不太好宣扬,于是便让李瑞交待内务府不要声张此事,他更是亲口、交待尹如儿不可泄露此事。  尹如儿自是不敢将此事说出去,那便只有一个可能,这件事是皇后让她来说的。  而苏清月就是借着这件事逼尹照龙就范,若她将此事告诉婕嫔,也就等于把此事告诉了朱富贵,那么必然会惊动他来查这件事。而她定已定排好了一切让婕嫔置身事外,并让尹贵嫔落得个欺君之罪。  “苏清月,你何时变得这么狠毒,这么工于心计?你不是一向自恃清高吗?……”轩令扬薄唇紧抿,目光变得阴沉骇人。  苏清月凄然一笑,踉跄的退后两步,双手撑着桌角,“狠毒,工于心计?是,我承认,通通都承认!”苏清月猛然转身盯着轩令扬,清澈的瞳孔里写满了憎恨,“轩令扬,我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所有人都可以骂我,恨我,独独你不可以!是你,是你让我卷入了这是非当中,是你将我变成现在这个模样。这些,都是你欠我的!都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  “够了!”轩令扬怒吼一声,颓然的坐到榻上,“朕……朕是迫不得已,这一切不是朕所愿意的!”  “那么,你将我送给轩令明的时候也是迫不得已吗?”苏清月惨然一笑,眉尖一挑,满是挑衅。  “够了!你说够了没有!不许再提起他,你给朕听到没有!至于清研……清研还小,待……待他大一点,朕自会有安排的!不如……不如先封他为永宁侯吧,这样,你满意了吗?。”轩令扬痛苦的闭上眼睛,双手紧握成拳。  苏清月眸光暗了暗,嘴角牵起一抹笑,缓缓起身朝轩令扬行了个礼,“臣妾先替清研谢过皇上了。”  “不必了,这些都是朕……都是朕欠你们的。”轩令扬缓缓起身,目光有些呆滞,“总有一天,朕会将欠你的通通还给你!朕发誓!”  苏清月别过脸去,身子微微颤抖,不敢再看轩令扬忧伤的目光。  “月儿……”轩令扬搬过苏清月的身子,深黑的瞳孔里溢满了温柔,“不要恨我,真的,不要恨我……” 惊夜宴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紧闭的宫门缓缓打开,一大队人马缓缓步出来来,簇拥着一顶华丽的轿子缓缓出宫门,融入浓浓的夜色中。  轩令扬坐在轿内神色凝重的望着苏清月,几次欲开口说话,却在触到她冷漠的面容时将话咽了回去。两人一路无言,直到马车外面传来一声,“皇上,娘娘,到侯爷府了。”  苏清月眸光只是一闪,瞬间便恢复刚刚淡漠的样子,早已有侍女挑开轿帘等,轩令扬执着苏清月手一同下了轿。  苏府外灯火通明,年仅十四岁的永宁侯苏清研一袭紫色锦衣立在门口,而轩令明一袭白衣站在他面前,他们身后是满朝的文武百官。  自苏相死后交出兵权,人人都以为这苏府早已没落不堪,却不知在苏后恢复后位不足几月,苏后之弟苏清研竟然封为永宁侯,而皇上竟携皇后齐来祝驾,众人莫不在心里猜测着皇上这份心思。  “臣苏清研,叩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见过皇后,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苏清研垂眸行礼,面容是苏清月从未见过的冷漠。  “臣弟见过皇兄,见过皇嫂。”轩令明面容淡淡,双手一揖,算是行了礼。  “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轩令明与苏清研身后的一众大臣纷纷跪到地上。  很久以后,苏清月经常想起这一幕。自己穿着金黄色的凤袍站苏府外面,身边的三个男人彼此在黑暗中,沉默、对视。而身后跪了一地的人,清冷的月光倾泄而下,四周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她的世界前所未有的安静。  “都起来吧!”轩令扬挥挥手,另一只手紧紧抓住苏清月的手,目光冷冷的掠过轩令明,一言不发的扯着苏清月走入府中,坐在最高位,而轩令明与苏清月相对而府,其他大臣们按着位份依次而座。  一番歌舞后,苏清月瞅了瞅轩令扬,突然开口道,“皇上可还记得云烟?”  轩令扬眉尖微耸,“你是说云景的表妹么?提她做什么?”  殿下的云景面容一僵,连忙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时,面色已恢复平静,只是心中依旧惊恐不已。他实在猜不透此时苏清月提出云烟是何用意,在苏清月恢复后位,为了防止她日后报复,他便与尹照龙一合计便将他妹妹云烟送入宫中,以期望她能得圣宠。岂知阴差阳错,那日皇上迟了一步,以至后面生出许多差子,差点要了云烟的命。好在苏清月念在姐妹情份上,出言就了云烟一命,此事后来也无人再提起了,而此时此刻她提出来倒底是何用意了?  苏清月抿嘴一笑,眼角有意无意的瞟着云景,笑道,“自上次见上烟儿在桃林中跳舞后,臣妾就觉着别人跳舞就没那番味道了!就皇上初次见烟儿那次,皇上可还记得。”  轩令扬点点头,剑眉微耸,有些不悦。  “可皇上晚来了一步,没瞧见那倾城之舞,若不然如今烟儿怕已经被封为贵妃也未可知。”苏清月嫣然一笑,望向轩令扬的眸中微微有些困惑,“那日皇上为何迟到啊。” 云烟舞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轩令扬薄唇紧抿,抬眸望了望云景,顿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苏清月瞧着轩令扬的眼神,轻轻一笑,侧过头对身旁的落梅轻轻说了些什么,落梅应声下去,不一会儿,云烟便着了一身浅蓝色的曳地宫装垂着头缓缓步入殿中央,“云烟见过皇上,皇上万福。云烟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吉祥。”  “起来吧!既然连皇后都称赞你,想必必有过人之处,你便舞一曲吧!”轩令扬大手一挥,身子微微倾斜望着云烟道。  “这……”云烟为难的抬起头来,却触到轩令扬威武的目光,迅速垂下头去。  “怎么?你竟是不愿!”轩令扬长袖一扫,眸光微敛。  “云烟不敢。”云烟连忙跪到地上。  轩令扬一言不发的执起酒杯置于唇边,一饮而尽。  云烟缓缓起身,微微抬眸瞧了一眼轩令明,却瞧着他执着酒杯微微出神,目光悠悠的落在苏清月身上,嘴角不禁浮起一抹苦笑。他终究只在意她啊!云烟猛然抬起头来,朝着轩令扬浅浅一笑,带着几分羞涩,几分欲拒还迎,还有几分让人捉摸不出的味道。轩令扬一愣,目光紧锁着云烟,神情有些恍惚。  乐声缓缓奏起,云烟随之起舞,只见她扬轻袿之猗靡兮,翳修袖以延伫。休迅飞凫,飘忽若神,陵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人忘食。  一曲毕,满堂竟无半点声响,云烟微微一笑,却在瞧见轩令明神色淡淡瞧着自己手中的酒杯,眼神一黯,满心凄苦。当初,她本是不愿进宫的,哥哥有什么打算她是再清楚不过,她不想变成后宫里的悲剧!可是,当她知道他从迷雾林回来了,还进了宫,她便找到哥哥说自己愿意进宫,就算做了皇上的女人也关系,只要能远远的看你一眼也好啊!可为什么,我看到了你,你却忘了我是谁,眼里心心念念的是一个你永远也不可能触及的女人啊!  “果真如皇后所说,一舞倾城……不如就封你为……”轩令扬抿嘴一笑,复又放下酒杯望着苏清月。  云景心中一喜,却见皇上突然没了下文,不禁也随着轩令扬的目光望向苏清月,所有人的目光也都随着皇帝的目光移至皇后。  苏清月冷冷一笑,抬眸望着轩令扬,“皇上不必顾虑臣妾,因为臣妾根本就不在意。”苏清月故意就‘不在意’三个字说得很大声。  轩令扬神色一变,正欲说话,却瞧见苏清月长袖一甩,堂而皇之的走了出去,留下一地错愕的大臣。  轩令扬先是眉头紧皱,却在苏清月甩袖走的那一刻,大笑出声,兴杯望着众臣笑道,“来来来,众爱卿与朕同饮一杯。”  “谢皇上。”众臣起身兴杯,虽然心中不解,却也不问,但众人心中却已明白如今苏后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明白苏府并未因苏相的死而没落。 蔷薇刺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皇后娘娘到真是好兴致,只可惜今个儿月未圆。”柳少白一袭青衣站在假山上,手持折剑含笑望着站在池边的苏清月。  已入初夏,池中的荷叶在夜风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清冷的月光下,隐约可见几枝花蕾。  苏清月转身,抬眸冷冷的望着柳少白,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刺笑,“柳公子似乎对梁上君子很感兴趣?”  柳少白轻轻一笑,从假山山一跃而下,轻巧的落在苏清月面前,“皇后娘娘谬赞了,柳某当之有愧啊。”  苏清月浅浅一笑,抬眸望着荷池,笑道,“柳公子所来是为何事?不会是为了告诉本宫,这夜府月色风光无限好,柳光子特意踏夜而游?”  “柳某哪有娘娘这么好的兴致,只是听说苏公子被封为永宁侯,特来祝贺娘娘,皇后娘娘你真真辛苦了。”柳少白双手一揖,笑道。  “难有柳公子辛苦,又是皇宫,又是王府的,这天下间怕是没有什么地方是柳公子进不去的吧!”苏清月面容沉静,不起一丝波澜。  “皇后过奖了,至少您的心柳某是没有办法进去世。”柳少白轻轻一笑,复又微微一叹,道,“娘娘为何把云烟姑娘也扯进来啊,你不怕正中某些人的下怀吗?还是娘娘你居然有这个自信皇上对您……是真心的?”  苏清月面容一冷,嘴角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这些好像都不是威武王份内的事吧!”  “威武王?”柳少白轻轻一笑,“娘娘今晚在宴会上应该没有瞧见他吧,此事,纯属柳某对娘娘的关心而以,柳某是怕娘娘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以。”  “哦?那柳公子有可建议了?”苏清月挑眉反问。  “呵呵,柳某只是随口说说而以,娘娘自有娘娘的打算。柳某今日来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柳少白轻轻一笑,从袖中掏出手帕,另一手缓缓打开,里面竟是一枝晶莹剔透的玉钗。“娘娘,你对这枝钗应该不陌生吧!”  苏清月嘴角微微一动,那真的是……手无意识的去触摸,却被柳少白伸手抓住。  “娘娘,您可别怪我没提醒您,你钗上可淬了蔷薇刺,娘娘您确定要摸一下吗?”  “蔷薇刺……”苏清月浑身要了一个冷颤,连忙收回手,疑惑的望着柳少白,“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娘娘应该知道蔷薇刺吧!”  知道,她当然知道蔷薇刺。无色无味,中毒者只要一柱香时间便突然暴毙,死后浑身会散发着淡淡的蔷薇的香味。她的母亲,便是中了这种毒而死。  “娘娘一定疑惑吧!”柳少白将钗子小心翼翼的包好,“其实不只娘娘,当柳某发现这点的时候也很疑惑,特意去查了,这才发现里面的秘密……”柳少白顿了顿,微微一笑,道,“娘娘你想知道吗?”  “你……你到底知道了什么?”苏清月面色有些苍白,声音不可抑制的有些颤抖。  为什么父亲的钗子上会有蔷薇刺,到底是谁下的毒?害死父亲的与害死母亲的是不是同一个人呢?  “只是查到了这蔷薇刺的拥有者是……”柳少白含笑不语。 怀疑他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是谁?”苏清月眉尖一条,目光颇为凌厉的望着柳少白。  “蔷薇刺据传来自北风国慕王府,皇后娘娘应该知道慕王府吧!”柳少白朝苏清月眨眨眼睛,嘴角泛着浅浅的笑意。  “说下去。”苏清月凤目一扫,眸光里尽是冰冷。  “整个东旭国有谁有那个能力从慕王府盗出蔷薇刺不是显而易见么?谁最巴不得苏相死了?谁在苏相死后得到的利益最大了?娘娘是个聪明人,想必不用柳某多说了。”柳少白喂着苏清月边走边说,神色悠然自若,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本宫凭什么要相信你?就凭一枝玉钗?凭你嘴里说的蔷薇刺?你认为本宫像个傻子吗?谁不知柳公子是天下第一谋士,栽赃嫁祸再熟悉不过?更何况,凭柳公子的武力要从慕王府盗出蔷薇刺再易不过,不是吗?”苏清月眉尖一挑,冷笑道。  “皇后娘娘,你这样说实在太伤柳某的心,柳某可是为了你一路拔山涉水,不辞劳苦好不容易才查出这蔷薇刺的主人……难道柳某在娘娘心加的印象就这么差吗?”柳少白眉头紧锁,佯装伤心道。  苏清冷哼一声,转身正欲离去,却被柳少白扯住手臂。  “娘娘,苏相既然是突然暴毙,又怎么交待让小侯父让兵权交给皇上?而且,中了蔷薇刺的人死后必然会蔷薇淡淡的香味,娘娘可有问过小侯爷有闻到?据说,当时是小侯爷在场吧!还有,这钗子娘娘知道柳某是从何得之的吗?你要知道,苏相死的时候柳某可并不在现场哦!”  苏清月神色一愣,脚步像定住一样,不能动弹。  的确,爹死的那么突然又怎么可能交待清研将兵权将给轩令扬了?这钗子明明是插在爹头上的,无缘无故怎么会跑到柳少白手里去了?  “娘娘,你还记得你当时派谁出宫了吗?”柳少白浅浅一笑,伸手将包着玉钗的手帕放到苏清月手上。  她当初还被禁足在凤阳宫时,听到父亲的消息,便派了崔嬷嬷去……  “柳少白,你到底想说什么?”苏清月恨恨的转过头,“你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  “娘娘心里就真的没有怀疑过他么?”柳少白浅浅一笑,双手放在苏清月肩上,“娘娘,这将云烟带出来,无非是想让宫里的女人知道,她想要接近皇上。不论皇上娶不娶她,她都将成为宫中所有妃嫔争对的对象。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什么事,亦或是……什么人?”  “这些不是你该管的事。”苏清月面容一片冰冷。  “好,在下不管。”柳少白松开手退后两步,“那柳某期待皇后要如何为苏相报仇雪恨了,也希望娘娘……”柳少白点点头,望着身后的荷池月色,笑道,“希望娘娘还有兴致继续赏荷。柳某告退。”说罢,双手一揖,飞身而起,如一道风掠过湖南,很快便隐于夜色之中。  苏清月踉跄的直退,直到撞到假山上,才缓缓顺着假山石坐到地上,心里一片冰冷,头顶像是有汹涌潮水淹过去,可是她却听不到一点声音,只有无尽可能冰冷。 崔嬷嬷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天气越来越热,纵是屋里放了许多冰块却依然觉得闷热,苏清月身着一袭浅蓝薄纱宫装坐在榻上慢悠悠地品茶,直到落梅附到她耳边,轻声道了一句:崔嬷嬷来了。  自她恢复后位,轩令扬便将她调往储秀宫教导众秀女,说起来,她也是有好长一段日子没有见过嬷嬷了,若不是柳少白提起,她差点就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  苏清月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叹道:这人啊,当真是薄情,一个照顾了自己二十几年的人,竟然说忘便忘了……  “让她进来吧!”苏清月挥挥手,轻轻将茶杯放下。  不一会,落梅便领着崔嬷嬷来了,只见她着了一袭淡灰色的宫装,面容有些轻瘦,见到苏清月神色就那么一闪,然后便垂下头,朝苏清月欠了欠身,道,“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嬷嬷请起吧!赐坐!”苏清月摆了摆手,见她坐下,抬眸瞟了一眼落梅。  落梅传单的上前,对着屋内的侍女们道,“你们全都下去吧!”  侍女们缓缓走了出去,落梅跟在后头,将门轻轻掩上。  “嬷嬷,你在苏府多少年了?”苏清月秀眉微挑,眸光淡定而祥合。  “回娘娘的话,奴婢伺候老爷,伺候娘娘也有三十一年了。”  “三十一年……”苏清月轻轻一笑,抬眸望着崔嬷嬷,“嬷嬷,想必我爹应该是很信任你了,不然……也不会让你陪着我一起进宫,对吧!”  崔嬷嬷看着苏清月,听她提起苏权,鼻尖一酸,迅速垂下头去,“老爷对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终身难忘,来生必定做牛做马来报答。”  “是吗?”苏清月微微一笑,目光越过崔嬷嬷停在对面墙上挂着的山水画上。  “娘娘……”  “嬷嬷,那幅画是本宫嫁给皇上时,爹亲手画的。”苏清月缓缓起身,走到画前,伸手轻轻抚摸着,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水绕山,山环水,山水含情。”  “老爷是希望娘娘和皇上能够恩恩爱爱。”崔嬷嬷缓缓起身走到苏清月身后轻声道。  苏清月点点头,回过头来望着崔嬷嬷,“嬷嬷,你还记得本宫出嫁那天父亲穿着什么衣服吗?”  崔嬷嬷轻轻点点头,嘴角浮起一些若有似无的笑意,“那年,冬雪刚刚消融,他穿了一件暗红色的锦袍,袖口有一圈银色的白毛,软软的,笑起来的时候温暖得如同春风……”  “是吗?本宫倒是没怎么注意,只不过本宫在轿帘垂下的时候只瞧见爹头上那枝钗子,晶莹剔透和他眼神一样清澈。”苏清月淡淡道。  崔嬷嬷神色一愣,目光闪过一丝慌乱,“是……是吗?这……这奴婢没有注意。”  苏清月轻轻一笑,转身走到榻前坐下,“本宫记得在自娘去世后,一直都是嬷嬷在照顾爹,直至……直至本宫出嫁,娘娘,本宫没记错吧!”  “娘娘……”  “你只需要告诉本宫,是还是不是?”苏清月秀眉一挑,凤眼微咪,眼神有几分凌厉。  “娘娘……”  “爹死的时候也是插着那枝玉钗,是吗?”  “……”  “本宫现在问你,那枝钗子现在何处?”苏清月冷冷地盯着崔嬷嬷道。  “奴婢……奴婢不知道。”崔嬷嬷跪到地上,虽然极力掩饰,但依稀可以听出她的声音微微发抖。  “不知道……”苏清月轻轻一笑,缓缓走到榻前,从被下掏出一扯手帕扔到崔嬷嬷面前,目光泛着阴冷的寒光。  崔嬷嬷手指微微发抖,额头也冒着细密的汗珠,在掀开手帕那一刻,脸色变得惨白。那枝晶莹剔透的发钗正安静地躺在手帕上,发着冰冷的寒光。  “嬷嬷应该认识这枝发钗吧!”苏清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蹲下身来,阴冷的目光紧紧锁在她身上。  “娘……娘娘……”  “本宫需要知道事情的真相?”苏清月冷冷地盯着崔嬷嬷。  崔嬷嬷跪在一旁,紧紧地闭上眼睛,“娘娘……太医不是说了吗……老爷是突然暴毙……您……”  “那么,蔷薇刺呢?”  “蔷薇刺……”崔嬷嬷脸色一阵惨白,“奴婢……奴婢不知道什么蔷薇刺?”  “崔洛伊,你把本宫当成傻瓜吗?突然暴毙?为什么那么突然?本宫再问你一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苏清月冷冷地盯着崔嬷嬷。  “娘娘,请您一定要相信老爷的死只是一个意外!”崔嬷嬷跪在地上拉着苏清月的衣角。  “相信?你要本宫如何信?你为什么拿走我的爹的发钗?这钗上为什么会有蔷薇刺?我爹的死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会要你们如此心惊!”苏清月伸手扯起崔嬷嬷,声音冰冷而阴沉。 若初见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娘娘,真的没什么……请你不要再问了……”崔嬷嬷垂下头去,泪流满面。  “是不是他!”苏清月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缓缓伸开手,无力的坐到椅子上,“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谁要爹的命,也只有他有这个本事……他把你调到储秀宫的时候我就应该怀疑的。只是,我想不到……我想不到一手把我带大的崔嬷嬷竟然会帮着他来害我爹!”  “没有!我没有!小姐,洛伊这一生绝对没有做出半分对不起老爷的事!老爷的死是……是……”崔嬷嬷望着苏清月,良久,最终无力的垂下头去,“娘娘,有些事情最好永远也不要知道……如果我说出来了,不止要让娘娘你为难,也会让很多人为难的。老爷想来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也就是说,你知道爹是怎么死的对吗?”苏清月缓缓蹲下身来,冷冷地瞅着崔嬷嬷。  “娘娘……”崔嬷嬷抱住苏清月的脚,泪流满面,“娘娘,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要保护的人,哪怕是用自己的命来保护也再所不惜!老爷死的时候少爷也在场,您既拿到了这枝发钗,知道了蔷薇刺,你应该已经问过少爷了,是吗?”  苏清月面容冰冷,也不答话。她的确问过清研关于爹的死因,可在那一个时辰内,屋里就只有爹和清研。所以,旁人没有机会接近爹并在他的发钗中淬了毒液。清研是不可能害爹的,那唯一的一个可能是,爹是自杀。可是,是谁逼得他自杀?理由是什么?  “小姐,有让老爷用尽全力保护的东西,小姐也会同样的保护,对吗?”崔嬷嬷缓缓起身伸手将苏清月扶到榻上坐下,“不管是谁将这一切告诉你,也不管你心里有多少疑问,请你装做不知道,什么也不要问,不要管,可以吗?”  “装做不知道,不要问,不要管?”苏清月凄然一笑,“嬷嬷,死的那个人是我爹啊,你却让我不要问,不要管?可能吗?我,我有权力知道真相!”  “真相有百害而无一利,总有一天,嬷嬷会把事情通通都告诉你,但不是在现在,你明白吗?”崔嬷嬷伸手扶着苏清月清秀的面容,凄然一笑,“这个帝都表面上看,是这么的华丽威武,可内里又隐藏了多少血腥和黑暗。人人表面上看着光鲜亮丽,其实,心里一片漆墨和冰冷。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莫可奈何,这一生就争啊抢啊,到头来得到的却不是自己想要的。”  “嬷嬷……”  “傻丫头,嬷嬷不是说你。这偌大的帝都,也惟有你,从始至今一片素净,也正因此,你在他心里是不同的吧!”崔嬷嬷轻轻一笑。  苏清月垂下眼眸,没人瞧见那眼里的忧伤是如此浓重。一片素净……嬷嬷,那个一片素净的苏清月早就已经死了……  “清月,嬷嬷总有一天会把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你,但不是现在,你相信嬷嬷吗?”崔嬷嬷伸手紧紧握住苏清月,眼神慈祥而温和。  苏清月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更加用力的握着崔嬷嬷的手。  “孩子……别怪他,他心里也难受着……他承受了许多你不知道的痛,忍了许多你不知道的苦……这里每个人都不是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样。多给他点时间,不要抛弃他,好吗?”崔嬷嬷轻轻摸了一下苏清月的脸,轻轻一叹,缓缓起身朝门口走去,边走边道,“人生若只如初见……”  爹,你要保护的到底是什么?我真的可以当做不知道,从此不闻不问吗?可是,你是我的爹啊……  可是,当我听到崔嬷嬷的那番话是那么难过……  她说,人生若只如初见…… 喜欢吗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也许是因为近来天气闷热,也许是因为苏相的死,又也许是因为崔嬷嬷的番话,总之在那天晚上苏清月就病倒了,高烧不退。太医院的太医进进出出,开了好多方子,喂了好多药也不见醒来,宫里一时静悄悄的,人人盯着凤阳宫。  轩令扬又急又气,暴跳如雷,把凤阳宫大大小小的奴才通通训了一顿。也就是从那天起,轩令扬一直宿在凤阳宫,李瑞白天将折子送到凤阳宫给他披阅,晚上他抱着苏清月入睡。宫里的妃嫔见他如此紧张皇后,想趁机利用这个机会接近皇上,纷纷涌去凤阳宫却被李瑞挡了出来。一句话: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入内。听说连两位皇贵妃娘娘去凤阳宫探病也被挡了回来。  也许是因为太医开的药有效了,这日清早,苏清月便醒过来了,虽然面容苍白,神色憔悴,但终究还是醒过来了。  洛心跪在苏清月面前直抹泪,两只眼睛器得通红。落梅站在洛心身后,双目红肿,嘴唇轻颤,极力压抑着自己不要哭出来。  轩令扬坐在床沿上,伸手紧紧握着苏清月的手,双眸眸布满血丝,神色疲惫,但见苏清月醒来,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我……我饿了……”苏清月醒来后,对轩令扬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饿了。  轩令扬神色先是一愣,接着便是狂喜,连忙从侍女手中接过燕窝粥一口一口地喂她吃下去。  “启禀皇上,今日的奏折送到了。”李瑞端着一大摞奏折放到轩令扬面前。  “先放在一旁吧,朕等下便去瞧瞧,还有什么事吗?”轩令扬头也不回,继续喂着苏清月喝粥。  “回皇上……永宁侯在外在候着,说是要见皇上。”李瑞弯腰小心翼翼道。  “是研儿吗?快让他进来。”苏清月推开碗,朝李瑞道。  “这……”李瑞抬起头来,犹豫地望向轩令扬。  “让他进来吧。”轩令扬眉头也不皱一下,伸手又舀了一口粥递到苏清月唇边。  苏清月却是摇了摇头说是饱了,轩令扬什么也没说,将碗递给侍女。正在这时苏清研进来了,见苏清月醒来了,也不管轩令扬在不在旁边,竟直跑到床边紧紧的抱住苏清月,哭道,“姐姐,吓死我了。你知道我好害怕,好担心你,可我又不能进来看你……”  苏清月伸手拍着苏清研的肩膀,抬眸望着轩令扬,有些责备。轩令扬却是微微一笑,也不在意。扯了一块手帕擦了一下手,又示意侍女们出去,这才坐到桌前翻阅起奏折来。  苏清研见苏清月瞧着轩令扬,轻声附在她耳边问道,“姐姐,你还喜欢姐夫吗?”  苏清研从来都是叫轩令扬姐夫而不是皇上,那时他好像才五岁,他昂着脸对轩令扬说,我不要叫你王爷,我要叫你姐夫。轩令扬笑着摸着他的头说,好。从那天以后,苏清研一直叫轩令扬姐夫,就算如今轩令扬已经是皇帝了,他依然叫他,姐夫。  “为什么这么问啊?”摸摸苏清研的脸,神色有些疲惫。  “没……没有,就只是想问问。”苏清研望着苏清月半晌,垂下眼眸,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就算说了,又能怎么样了?  “傻瓜……”苏清月摸摸他的手,轻轻一笑,“清研,姐姐给你找个妻子好不好?”  “好啊!清研要找个和姐姐一样的女子做妻子!”  “傻瓜……”苏清月微微一笑,笑容里满是宠溺。  轩令扬边批奏折,边听着那两姐弟的话,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如果可以一直这样,那该有多好……其实,有时候,人真的很容易便满足了。  ―――――――――――――分割线――――――――――  某凝今个儿打开RN的首页发现某凝下推了,然后登陆后台忽然发现后台多了三十多块的打赏,真是太意外了!谢若有若无亲,谢谢!这是我写《宫乱:凤临天下》第一份打赏,也是最多的一次打赏!谢谢亲,今天会加更二章,谢谢若有若无,谢谢一直支持凝的亲们!谢谢! 病中情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就这样过了几天,苏清月神色已经恢复不少,洛心也时常扶着苏清月在凤阳宫里的小花园里散步。轩令扬依然禁止任何人来探视,苏清研是除外的。  常常是一下朝便往凤阳宫跑,有时和苏清月说朝里发生的趣事,有时候就说小时候的事。而轩令扬总坐在一旁批阅奏折,既不开口,也不插嘴,只是偶尔回过头来看一眼苏清月,又低头看自己的奏折。有时候苏清研感兴趣的时候也会凑过去,问他问什么要这么批,轩令扬总是很有耐心地教他。  苏清月倚着柱子,瞧着他们,突然觉得很幸福。  其实这样也好,崔嬷嬷说得对,每个人都有自己要保护的人,父亲要保护的……应该是清研吧!  “你在想什么?”轩令扬坐在苏清月身旁,伸手倒了一杯茶,轻声道。  “哦……没,没想什么?”苏清月微微移开视线,“奏折看完了吗?”  “还没,清研说要瞧瞧。”轩令扬放下茶杯淡淡道。  “瞧奏折?”苏清月‘腾’的一下站起来,抬眸望过去,却瞧见苏清研正煞有介事的看着那堆奏折,正欲走过去,却被轩令扬拉住。  “让他看看吧!多学一点,总归是好的。”  “可是……”  “可是你不是想让他做丞相吗?既然要做丞相,这些事多少也是要知道的。”  “你……”  “月儿,幸好你没事。”轩令扬伸手将苏清月揽在怀里,轻声道。“朕以为……朕永远失去你了……”  你以为,你没失去我吗?苏清月心里极轻的一叹,缓缓闭上眼睛,伸手抱住轩令扬。她想起崔嬷嬷临走前的那番话,她说,人生若只如初见。  是啊,人生若只如初见。  “轩令扬……”苏清月缓缓抬起头,静静的看着轩令扬。  “你有事要问我?”轩令扬伸手将她额间散落的青丝扶向耳际。  “关于……关于我爹的死,真的与你无关吗?”苏清月伸手捂住轩令扬欲辩解的唇,双目如同一潭池水,清澈明亮,“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以后我不会再问了,你一定要老老实实的告诉我。”  轩令扬伸手握住苏清月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坚定地望着苏清月,“朕发誓,与朕无关。你放心,这件事,朕已经暗中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你愿意再相信朕一次吗?”  苏清月望着轩令扬,眸光有些湿润,缓缓别过脸去,没有哼声。  “皇上……皇上……”正在这时,李瑞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  轩令扬剑眉一扬,神色极为不悦,“到底是什么事?”  李瑞站在轩令扬面前,也顾不得向苏清月请安,手指着晴芷宫的方向道,“晴妃娘娘掉进了碧波池里受到了惊吓,太医说……太医说……”  “太医说什么?你快点说清楚!”轩令扬怒吼一声,伸手抓住李瑞的衣服,双目赤红。  “太医说胎儿可能保不住了……”李瑞说出这句话,身子已如一团软泥滑倒在地上。轩令扬来不及听他说完,便匆匆往晴芷宫的方向跑去。  苏清月面色一震,身子有些站不稳,洛心连忙上前扶住她,担心的叫了一声,“娘娘……” 掉水里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刚刚……刚刚你说孩子保不住了,这是什么意思?”苏清月走到李瑞面前,冷冷地盯着他。  “娘……娘娘,太医,太医是这么说的。”李瑞垂头跪在地上,一脸的悲痛。  “又是一个孩子,他们都只是一个孩子啊,什么都不懂……怎么下得了手……”苏清月闭上眼睛,两行泪水顺着苍白的面容滚下。  “娘娘,您别管那么多了,你身子还没好了。”洛心嘟着嘴,心疼道。  “姐姐……若是你觉得这里不好的话就……”  “娘娘,皇后娘娘救命啊!快求救我家主子……”门外一个侍女拼命地往里面冲,被几个太监抓住,便高声大喊,打断苏清研的话。  “让她进来。”苏清月挥了挥手,有些无力道。  那侍女连跪带爬地跑到苏清月面前,重重地朝她磕了三个响头,哭道,“娘娘,您一定要救救我家主子,除了您,没人能救她了。”  “你家主子?”苏清月皱了皱眉。  “皇后娘娘,我家主子是尹贵嫔娘娘啊!奴婢是织秋啊,皇后娘娘您还记得吧!”织秋跪着移到苏清月面前,伸手抱着她的腿。  “尹贵嫔她怎么了?”苏清月揉揉眉尖,十分疲惫。  她爹的事已经搞得她头晕脑胀,如今又传来晴沁胎儿不保,这会来又说尹贵嫔出事了……这宫里就不能有一会消停吗?  “皇后娘娘,主子被关进宗人府了,皇上说要砍了主子的头……”织秋边哭边抹眼泪。  “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皇上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了”苏清月摇摇头,脑袋有些晕眩。  “她们说是主子把晴妃娘娘推进池里的,所以……所以……”  织秋的话完全把苏清月惊醒了,她愕然地望着织秋,良久没转过神来。尹如儿么?怎么可能了,她怎么会有这个胆子呢?  “皇后娘娘,主子……主子是冤枉的,求皇后娘娘开恩,救救我家主子吧!”织秋拼命地朝苏清月磕头,额角很快肿起一个大包。  “行了,你们什么事都来烦我姐姐。”苏清月伸手扯起织秋,往后一拉,“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她拉出去。”  “皇后娘娘……您一定要救救主子,不然她死定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织秋一路哭喊着被几个太监扯了出去。  “姐姐,这件事你不要插手,又不关你的事。”苏清研坐到苏清月旁边皱眉道。  苏清月眉尖微耸,没有哼声。  “姐,你别什么事都要管好不好,你是人又不是神。恁什么她们一有难就找你啊,再说了,这件事跟你半点关系也没有,你别跑去沾浑水了。洛心,你说我说得对吗?”苏清研望着洛心道。  洛心脸微微一红,点点头,蹲下身子着苏清月道,“娘娘,小侯爷说得对,不干您的事,你别去趟那浑水,为了一个尹贵嫔,娘娘你犯不着啊。”  “好了好了……”苏清月轻轻一笑,“瞧你们两个一搭一唱的,真像个小两口一样。”  苏清月话刚落音,苏清研迅速别过脸去,装做没听见,而洛心则满脸通红,双手扯着手帕,一言不发。  苏清月‘噗嗤’一声笑出来,伸手握住苏清研的手笑颜,“研儿,你瞧着洛心这丫头可好,配做我们永宁侯的夫人么?”  苏清研面色微微发窘,将手扯出来,往后一甩,“姐,不和你说了,我先回府了,明天还要上朝了。”说罢,折身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苏清月待苏清研一走,笑容渐渐消失,伸手捂着手帕剧烈地咳嗽起来,洛心连忙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待到苏清月松开手时,那条白丝帕上赫然开了一朵红梅……吓得洛心眼泪直往下掉。  “娘娘……”  “好了,暂时还死不了”苏清月伸手拍拍她的手背轻轻一笑。  “娘娘,我去找太医去。”洛心擦干泪水就要往外跑却被苏清月一把扯住。  “好了,你去哪里找太医啊,如今太医全在晴芷宫了。我没事,别哭了,都多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就哭,你这样,本宫还怎么指望你替本宫照顾清研啊!好了,不哭了……”苏清月伸手轻轻擦着她眼角的泪水,轻轻叹了一口气,“怎么你们一个个都哭丧着脸了,别人看了还以为本宫死了了。”  “娘娘……”洛心眼睛一瞪,泪水眼看又要夺眶而出了。  “好好好,算本宫没说,快点别说了,本宫还指望你扶着我去晴芷宫了。”苏清月扬眸淡淡道。  不管怎么样?她作为皇后,这件事总归是要弄清楚的。更何况,这件事隐隐好像是冲着自己来的。尹如儿是无论如何也没有那个胆子敢推晴沁下水,那么,难道是晴沁自己跳下水的吗?  PS:今天第三更,感谢若有若无亲的打赏。 秦妃指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洛心扶着苏清月到晴芷宫的时候,里面已经挤满了各宫的妃嫔,见洛心扶着苏清月进来了,纷纷欠了欠身行礼。  一屋子的人都拈着帕拭眼眶,偶尔还发出几声抽泣,惟有苏清月一脸镇定的坐在雕花龙凤椅上,淡淡地扫视着屋里的人。除了尹如儿之外,其他妃嫔们都到了,秦姿一袭紫衣坐在可椅上,手中握着茶杯,也不知在想什么。朱婕脸色微微紧张,双手紧紧扯着手帕,紧紧挨着陈婉儿。  就在这里,里屋的帘子动了一下,轩令扬阴沉着脸走出来,私自坐到苏清月旁边。苏清月见她不哼声,额上冒出细密的汗水,右手紧紧抓着桌角轻声问,“她……她没事吧!”  轩令扬望着苏清月,见她一脸担忧,这才极轻地摇了摇头,“太医说受到了惊吓,动了胎气,要好好调养……”  苏清月长长舒了一口气,嘴角浮起一抹浅笑。  秦姿身子微微一颤,敛了敛睫毛,伸手捂住胸口,良久,才抬头望着轩令扬,声音有些凄然,“我就知道,晴妃妹妹洪福齐天,又有皇上庇佑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晴妃姐姐贵人多福,一定会没事的。”  “有皇上在,晴妃姐姐一定逢凶化吉,为皇上生个小皇子。”  “……”  其他妃嫔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惟有朱婕与陈婉儿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苏清月望着轩令扬一脸铁青,正犹豫着该不该开口询问,轩令扬已经不耐烦地扫着屋里众妃嫔,满面怒容,“都给朕下去,秦妃、婕嫔留下,其他人通通给朕离开,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许接近晴芷宫一步,听到没有。”  “臣妾告退。”众人侧身一甩手帕,转身离去。  朱婕紧紧抓着陈婉儿的手,一脸的惊慌。  “婕嫔你在做什么?”轩令扬冷冷的瞥着朱婕。  “我……我……”朱婕紧紧抓着陈婉儿的手,一脸的惨白,额上冒着细密的汗珠。  “婕嫔妹妹想必是吓着了吧!”秦姿缓缓起身,伸手拨开两人握着的手,又朝陈婉儿嫣然一笑,“婉儿妹妹可以回去了。”  陈婉儿望着一脸惊愕的朱婕,又瞧瞧身后一脸铁青的轩令扬,最后欠了欠身,退了出去。  苏清月伸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复又放到桌上。  “到底怎么回事?”轩令扬冷冷地盯着朱婕,面容阴沉骇人。  朱婕脚一软,慌张地跪在地上,“臣妾真的不知道……臣妾当时没有注意……真的,臣妾不知道晴妃怎么会……怎么会掉进池里去了……”朱婕泪水涟涟,显然这件事把她吓得不轻。  “皇上,就件不如由臣妾来说吧!”秦姿缓缓起身,朝轩令扬欠了欠身,接着道,“臣妾与晴妃妹妹正在碧波池边纳凉赏景,而尹贵嫔妹妹也恰巧领着侍女路过碧波池,于是臣妾三人便在碧波池边聊天解闷,而随后婕嫔妹妹气冲冲而来说尹贵妃妹妹偷了她的钗子,不问青红皂白便去拔,两人便在池边……动起手来,臣妾与晴妃妹妹想去拉开两人,谁知道尹贵嫔却一个不小心突然把晴妃妹妹推了下去。”秦姿说完,转过头朝朱婕轻轻一笑,道:“婕嫔妹妹,本宫没有说错吧!”  朱婕跪在地上,垂着头不敢哼声。  苏清月眉间微耸,尹如儿怎么说也是贵嫔,一宫之主,怎么可能去偷朱婕的钗子呢?就算她偷了,她也不会傻到插着把钗子满世界招摇吧!可朱婕为什么一口咬定朱婕偷了她的钗子了,还动手去抢,一个不小心就把晴妃推到碧波池去了。  “皇上。”秦姿欠了欠身,朝轩令扬道,“臣妾觉得此事是大有蹊跷,且不论那钗子是不是婕嫔妹妹的,怎么会那么巧就把晴妃妹妹给推下去了……”秦姿叹了一口气,眼眶微微泛湿,“还不是冲着晴妃妹妹肚中的孩子去的……臣妾……臣妾曾经不就是……”  “够了。”轩令扬冷冷地打断秦姿的话。  苏清月心底一片冰冷,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原来是争对她而来……自她将尹如儿封为贵嫔成为一宫之主后,又经过了清研被封永宁侯一事,人人都知道尹贵嫔是自己的人。而今,秦姿这么一说,无非是以为自己命尹贵嫔将晴沁推下去的。 谢成全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皇上,晴妃妹妹的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秦姿抬眸冷冷地望着苏清月。本以为苏权一倒,皇上定会将她打入冷宫替自己的孩子报仇,却没想到,不但没有罚她,反而又将她封为皇后,倍加宠爱,最后竟然还封了她弟弟苏清研为永宁侯。  “朕说够了!”轩令扬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冷冷地盯着秦姿,“这件事朕自会处理。”  “皇上要怎么得理!当初,您不也答应臣妾要还臣妾一个公道吗?您当初不是说只要苏相一死便会替皇儿报仇么?可后来了,这个女人不但没有受到任何处罚,反而安安稳稳地坐在凤椅上,耀武扬威!皇上准备护着她到什么时候。”秦姿不顾一切地吼出来,眼眶里盈满了泪水。  轩令扬死死地盯着秦姿,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右手用力地抓着桌角,直到“啪”的一声,桌子轰然倒了下去。  秦姿身子一颤,惊出一身冷汗,倒退数步。  “朕,不允许任何人污蔑朕的皇后,即使是你也不能。那件事,朕说过……从今而后不许再提,秦妃,我忘了吗?”轩令扬一步一步走到秦姿面前,伸手紧紧抓着她的肩,双眸眸燃烧着熊熊怒火。  “我……我……”秦姿紧皱着眉头,肩膀传来剧烈的疼痛,骨头似乎要被他捏碎了。  一旁跪着的朱婕吓得脸色惨白,身子微微发抖,泪水夺眶而出,紧咬着唇,小声地啜泣。  苏清月起身走到轩令扬面前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  轩令扬望着苏清月的眼睛,良久,才缓缓松开手,神色渐渐恢复平静,转身走到高椅上坐下。  苏清月抬眸静静地看着奏效人,抿了抿嘴,轻轻叹了一口气,“不论你信还是不信,本宫从来就没有想过害你和晴妃流产……本宫虽然嫉妒你们可以替他生孩子,但还不至于如此狠心。更何况,前些日子本宫一直在凤阳宫中静养,从未踏出宫门一步,也未与任何人接触,又怎么会让尹贵嫔加害晴妃了。”  秦姿冷哼一声,冷冷别过脸去,“皇上既然相信皇后,臣妾也没有任何话说,臣妾告退。”秦姿欠了欠身,也不理会轩令扬,转身便拉开门便走了出去。  苏清月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转眸望着轩令扬,眼眸中有着怨恨,也有着不甘。“轩令扬,多谢你的成全。”  轩令扬嘴角动了动,眼光迅速黯了下去,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他能说什么,当初,是他一口咬定是她害得秦妃流产,也是他亲自下旨将这罪名定在她身上。他不允许任何人污蔑她,可污蔑她的那个人却是自己。  “臣妾身子不适,先行告退。”苏清月淡淡地看了轩令扬一眼,欠了欠身,转身缓缓走了出去。  “皇上……”朱婕抬头含泪望着轩令扬。  “起来吧!”轩令扬挥了挥手,“你先回宫吧,此事,朕自会查明的。”  “谢……谢皇上……”朱婕磕了个头,一脸惊慌的嫁了出去。 为复仇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苏清月路过碧波池的时候微微一愣,池水清澈见底,却差点送了两条无辜的生命。抬眸望着头顶湛蓝的苍穹,突然难过得流下泪水。她这一生最美好的芳华都被禁锢在这巍巍宫墙之中,逃不了,也放不掉……这里有她最初的执着,尽管这个执着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可她依然坚持这个错误,十年……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个十年?她把人生中最美好的十年,给了这个华丽的牢笼,给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  “苏清月。”尖锐的声音耸然响起,碧波池上的连意桥上,秦姿一身紫衣冷冷地看着她,风吹起她的裙裳,飘然若仙,精致的面容却含了太多的怨恨。  苏清月伸手将眼角的泪水擦干,一步一步走到秦姿面前停下,微笑望着她,也不答话。跟在苏清月身后的洛心,欠了欠身,道,“见过秦妃娘娘。”  苏清月还未答话,洛心便抢先道,“娘娘有话不如去凤阳宫说吧!皇后娘娘近来身子不适,太医吩咐要多加休息。”  “闭嘴,本宫与皇后说话,你一个奴才有什么资格插嘴,还不快与本宫滚下去。”秦姿长袖一甩,怒视着洛心。  “洛心你先下去吧!”苏清月回眸看着洛心,轻轻地点了点头。  洛心嘟着嘴,万般不甘地走下桥,站在岸边远远地看着。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隔了那么远,洛心也听不到了。”苏清月静静地看着秦姿。  秦姿冷冷一笑,鄙夷地看着苏清月,“本宫当着她面既然敢直呼你的名字,自然也就不怕她听到些什么,本宫只是为你好,不想让你的丑事到处宣扬而已。”  “你想说什么?”苏清月一脸的淡定。  “我认为我能说些什么吗?”秦姿冷冷地望着苏清月,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我竟不知你在他心中竟如此重要。”  她在轩令扬的心里重要么?苏清月微微一皱眉,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若是重要,他又怎么会如此伤她了。  “苏清月,我不会让我的孩子枉死的!”秦姿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哪怕是付出任何代价,我秦姿发誓一定要为我的孩子报仇。”  苏清月轻声一叹,“为何你这般肯定是我所为了?”  “除了你还能有谁?不是皇上,不是你,难道是我自己吗?”秦姿上前狠狠地盯着苏清月恨恨道。“更何况,皇上都下旨说是你所为了,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他那么爱你,是怎么也不可能冤枉你的,不是吗?”  苏清月转身扶着栏杆望着波面,心里异常平静,这么多年,或许她已经习惯了这样……被人误解,他一样,她也一样。这深宫大院里,一切不存在的事情都可以被描得有形有影,甚至能找出各种存在的证据,而一切真正存在的事情也可以被一手抹去,只要你懂得嫁祸。  自己就是被这样的一双手嫁祸,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碧波池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怎么,你无话可说了吗?”秦姿冷冷地盯着苏清月,呵呵直笑,笑容里却满是苦涩。  苏清月缓缓摇了摇头,轻轻一叹,“我只是有点可怜你,秦姿,有很多东西并不是表面上所看到的一样。是,我有足够的理由去害你,但,别人也一样……最不可能的人往往是最可能伤害你的人。这个道理,你却一直都不明白。”  “你……你还想狡辩吗?你可怜我……呵呵呵……你还是可怜可怜你自己吧!皇后娘娘好像还不知道,明阳王爷明天就要出宫了?”秦姿嘴角上扬,眸光闪过一丝奚落。  苏清月神色一愣,来不及细想就问出声,“什么出宫?”  “怎么?皇上没有告诉皇后娘娘吗?明阳王明日便出宫了,据说有可能再也不回来了,而且,皇上也准了。也难怪,姐姐病了这么久,又怎么可能知道了。更何况,凤阳宫任何人禁止入内,就算王爷想和娘娘告别也没有办法啊!”  出宫,他要走了吗?再也不回来了……  苏清月退后两步,紧紧靠着栏杆,心里有个角落突然陷了进去,脑袋一片空白。  “也难怪姐姐伤心了,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嘛!姐姐你说是吧……”秦姿瞥见苏清月面色苍白,更加落井下石。  苏清月面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脑袋有些晕眩,双手紧紧抓着栏杆,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姐姐……”秦姿将嘴凑到苏清月的耳畔,声音低沉而惑人,“你身边的男人一个一个选择离你而去……以前是轩令扬,现在是轩令明……他们,都不要你了……姐姐,你到底做错了什么,要他们如此憎恨你……”  “够了!”苏清月闭上眼睛用力一推,只听见‘扑嗵’一声,紧接着岸边传来洛心的尖叫声。苏清月睁开眼睛便瞧见秦姿在水里挣扎,正午的阳光有些耀眼,水面上波光粼粼的,可苏清月依然清楚地瞧见秦姿嘴角那抹冰凉的恨意。  冰冷的水缓缓将她吞没,池面上她的青丝如水草一样摇曳,苏清月手心一片冰凉,缓缓顺着栏杆跌在地上。  池面上突然掠过一道白色的身影,然后轻轻一跃便沉进了池底,苏清月伸手捂住唇,泪水奔涌而出。不一会,轩令明便托着秦姿跃上桥。轩令明伸手不断挤压着秦姿的胸膛,不一会,秦姿眉头一皱,吐出一大口水,她有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池水,只是眼神分外幽怨地看着站在轩令明身后那个尊荣俊逸的男子。  轩令明缓缓起身,目光越过轩令扬薄在苏清月身上,那目光依然温柔清澈,嘴角泛起了宠溺的微笑。  苏清月望着轩令明,抿嘴一笑,然后捂着脸哭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在听到秦姿说他要走之后会如此激动,甚至伸手将她推了下去……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而秦姿已经被侍女扶了起来,她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很难过很难过地望着轩令扬……然后推开侍女的手,一步一步走到轩令扬面前,伸手揽住他的腰,轻声说,“我很害怕……”  轩令扬没有哼声,也没有将她推开。他静静地看着苏清月,苏清月也看着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纠缠,怀疑的,难过的,不解的……  轩令明缓缓走过去,伸手扶起苏清月,下一秒,苏清月转身紧紧抱住他,冰凉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落到轩令明的脖子里。  痛苦在蔓延……忧伤在蔓延……  轩令扬的脸色变得阴沉骇人,嫉妒的种子在心里膨胀,他用力用力地望着苏清月,看她躺在轩令明的怀里,没有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双手紧握成拳,极力压制自己心里不断翻涌的罪恶……最后,恨恨转过脸去,伸手将秦姿打横抱起,头也不回的往乐阳宫方向走去。  碧波池面,波光粼粼,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谁也看不出这里曾发生了什么。 不要哭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你……你要离开吗?”苏清月咽下轩令明喂过来的药,轻声问。  轩令明手一顿,没有答话,只是又挑了一勺药放到苏清月的唇边,苏清月抿着唇没有张口,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轩令明轻轻叹了一口气,将药放到洛心端着的盘子中央,“清月,你想要我怎么做?”  苏清月张口欲说,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希望他留下来,这要她如何说出口。纤长的睫毛垂了下来,掩去一脸的默然。  “娘娘,奴婢还有些事,先退下了。”洛心知趣地将盘子放到桌上,带着宫女们退了下去,并将门轻轻掩上。  “你……你还会回来吗?”苏清月扬起脸,纤长的睫毛沾着一颗晶莹的泪珠,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轩令明轻轻的摇摇头,伸手轻轻抚摸着苏清月清秀的脸庞,“清月,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苏清月泪水奔涌而出,小声地抽泣。  “好了,不要哭了,你知道我会心疼的。”轩令明伸手温柔地将她脸上的泪水轻轻扶去,伸手将她揽到怀里。这是他最后一次将她揽到怀里,过了今夜,一切就当做没有发生过一样。你是你,我是我,再无关系。  为什么你一定要走,为什么你一定要走……苏清月心底不断的问,泪水不断的滚落,心里有个角落像被人掏空了一样。苏清月伸手紧紧抱着轩令明,紧紧,紧紧的抱着,抱着这个默默爱了她十年,守了她十年的男子。  “清月,这么多年,这是你第一次为我哭,我会记着的,永远记着……”轩令明轻轻一笑,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他缓缓伸出手将苏清月扶起来,温柔地看着她,“你知道吗?我这一生什么都拥有,却独独不能拥有你,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憾事。下辈子,你一定要等我来找你,好不好?”  苏清月看着轩令明,不停的流泪,不停的摇头。  “清月,你别哭,也别恨我……我只是好累,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过完下半辈子。”轩令明伸出双手扶着苏清月的脸,轻轻吻上她的唇角,泪水滴到她的唇角,苦苦的,涩涩的,一如两人这些年来的纠扯。  为何在我生命最初遇见的那个人不是你,为何你出现的时候我已经执着他的手,为何我爱上的那个人不是你?为何……这么多的为何?我们终于在人海中生生的错过……我为他心痛,你为我心痛。我爱他爱得无望,你爱我爱得无望。我们就这样守着自己心底的痛,忘了不也放不掉……  “为什么……我爱的那个人不是你……轩令明……为什么我爱的那个人不是你……”苏清月伸手用力的捶打着轩令明的肩膀,泪如雨下。  “清月,我们一起走好不好。”轩令明伸手扶起苏清月,那么的难过和不舍,“我们一起好不好,不问过往,不理会这繁尘俗世,找个没人的地方将前尘过往通通遗忘……这样,可好?”  “离开……”苏清月缓缓倒在榻上,目光有些呆滞。  “清月,如果你愿意,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会带你走的!清月,不要让我们都充满遗憾地活着好不好!被禁锢在这深宫大苑里不是你的宿命,也不是我的!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我们可以过得更幸福,为什么不要了?”轩令明伸手拼命的摇着苏清月的肩膀。  “我……我不知道……你不要逼我了……”苏清月伸手将头埋进膝盖里,脑袋像要炸开一样。  “我不想逼你,我是想要你看清楚!”轩令明将苏清月从床上拉下来,一直将她扯到门外,不理会洛心与落梅惊愕的眼神将她推至门口。“你瞧瞧这里,这里什么都没有,这繁华的宫殿下隐藏着多少血腥和厮杀,这里葬送了多少青春芳华……你比谁都清楚,苏清月,你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可你为何去一次一次的沉沦在这里,不愿意走出去!为什么,为了他吗?可他甚至不愿意相信你的清白!你为何要留下来!”轩令明不顾一切地喊出来,将堆积在心里十年的话通通喊了出来。 跟你走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整个凤阳宫异常的安静,落梅素来就知道苏清月与轩令明之间这段情愫,早已吩咐洛心带着宫女们全都退下,整个殿中只有他们三人。落梅听着轩令明这番话,眉尖微耸,一脸的悲悯。  “够了……我知道,你说的一切我都知道,我都了解……可轩令明,我是皇后啊!我是东旭国的皇后,我是他的妻子,你哥哥的妻子……我注定要被禁锢在这深宫之中,外面的世界那么美,可我永远也走不出去了……”苏清月缓缓地蹲下身,坐到地板上,泪流满面仰望着头顶漆黑的苍穹。“我永远都走不出去了……永远……”  “清月,不是你走不出去,而是……你不愿意走出去,不愿意和我走出去……”轩令明缓缓蹲下身来,伸手轻轻抚摸着苏清月的面容,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你的心在这里,所以,你不愿意走出去。纵然,你知道这里有多么的黑暗,可你依然要守着自己的心。清月,我多么难过,我用了十年都不能让你爱上我……十年啊,老天为何要让我遇见你了?”轩令明松开手,缓缓站起身来闭上眼睛,两任清泪顺着面庞轻轻滑落。  他早就应该知道了……早在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她选择了他而非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可是,如何舍得放弃她,那等于放弃了自己的心啊!  苏清月,我竟然如此爱你,连我自己也始料未及!  突然想起她清醒的那个夜晚,轩令扬一手扶着她,一手喂她吃药时,她笑得那么温柔,那么幸福……而自己一袭黑衣在窗外看着他们,心痛的抽搐,可这些她都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自己在窗外静静的看着她,可她却不知道。  苏清月,为何爱上你会让我如此的绝望啊!我除了选择离开,选择放手,我还能怎么做?可你为何要为我落泪,为何让我以为有了希望……我宁肯你无动于衷,冷冷地看着我,这样,我可以绝决的转身不必回头。可你,你那么难过的看着我,我以为……又有了希望,却没有想到这希望将我推向了更深的绝望。  “你不要说了……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苏清月伸手扯着头皮,一脸的痛苦。  “清月,你不为难,我怎么舍得你为难了……”轩令明轻轻一笑,嘴角盛开无数的莲花,“你不能选择,那么我来吧!从此,我们永不相见吧!”轩令明微笑的转过身,绝白的衣角扬起一抹完美的弧度,如一只蝴蝶欲振翅飞去。  “轩令明……”苏清月绝望的朝那道背影绅出手,泪水倾刻而出。那道白影一顿,却没有回过头来。“我跟你走……轩令明,我跟你走……”苏清月无力的垂下手来,脑海中浮现出轩令扬站在樱花林中落寞的身影时,心如刀割。  原谅我放弃了你……轩令扬,我的心太累,太痛了……没有办法继续爱你,所以……只能远离你……尽管,我是这么的不舍……  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曾经那么坚持地守着这个承诺,却在你绝决的背影和冷漠的目光中砰然瓦解……  “好,明夜,我会在上林苑的樱花林中等你……”轩令明回过头来,朝苏清月浅浅一笑,目光里盛满了温柔和宠溺。  苏清月无力的倒在地上,缓缓的闭上眼睛,任凭泪水从眼眶中倾涌而出。  而凤阳宫门外,一袭紫衣的轩令扬面容阴沉的站在门外,衣角在风中翩飞不息…… 为试探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夜,暗沉而冗长。却注定是不平静的。  倚在窗前看着那轮夜色,扬一抹浅笑于唇边,竟分不出是喜是忧,心总有种不详的预感堆在窗口,怎么也挥之不去。  “你不冷么?”一道淡淡的嗓音响起,然后一双手紧紧环上自己的腰,“你总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皇……”  “叫朕令扬吧!”轩令扬将下巴搁在苏清月的头上,轻轻一笑,“朕记得以前,朕每次出征回来,你总是变得特别消瘦,朕就天天盯着你吃东西。可是,朕每次离去再回来时,你总又变得特别消瘦。月儿,你记得么,你爹还说朕堂堂一个宁阳王居然养不好自己的王妃。”  “别再提了……”苏清月缓缓的闭上眼睛。  从前的一幕幕纷纷从眼前掠过,他一袭戎装将自己护在怀里时的坚毅,他见过自己消瘦时的疼惜,他喂自己吃饭时的宠溺……可是,那是多久以前……从他坐上那把龙椅,从他被万民称呼万岁的那一刻,他和她之间就隔了一条很深很深的河,她隔着河拼命地喊他,拼命地伸出手,可他却从来没有回头,他或许有听到,或许没有听到,或许他装作没有听到……她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他从自己的身边渐行渐远。  “月儿,你会离开朕吗?”轩令扬淡淡的问。  苏清月一颤,欲转过脸去却被轩令扬按过去,只得看着窗外那轮清冷的弯月有,敛了敛神,轻轻道,“为什么要这么问?”  “没有,就是随口问问。我瞧你站在窗前那么久,动也不动地看着那轮月光,像要飞走一样,所以就问问。”  苏清月微微松了一口气,“我不会离开的,你知道,我走不了的。”是,她不会离开的,今夜不会离开的。  “是么?”轩令扬眸光闪过一丝阴沉,瞬间恢复平静,伸手让苏清月转身面对自己,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月儿会骗朕吗?”也不待她回答便自答道,“朕的月儿当然会永远陪在朕的身边。”  苏清月微微别过脸去,紧绷的心弦微微松了松。“皇上……晴妃妹妹没事了吧!”  “哪个晴妃?是被你推下水的秦妃,还是晴芷宫里的晴妃啊?”轩令扬剑眉一挑,眸里有掩不住的笑意。  苏清月别过脸去,伸手握着桌角,“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  “好了,朕没有怪你。”轩令扬伸手扳过她的身子轻轻一笑,“朕其实有点开心。”  “……”  “因为你将她推下去啊!”  “……”苏清月越来越糊涂。  “你是因为嫉妒她才推她的吧!你嫉妒朕对她的宠爱,所以,你才将她推下去的,朕说的对不对?”轩令扬轻轻一笑,搂着苏清月坐到床上,伸手食指点了点她的鼻尖,“你这个小东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不过朕就喜欢这样的你。”  “其实……”  “其实什么。”轩令扬嘴角依然扬着笑,只是眼神冷了几分。  苏清月轻轻一颤,良久才缓缓摇摇头,“没什么。”  “月儿,明晚朕不能来陪你了,晴妃差点不产,朕明儿个要去陪她,你会怪朕么?”轩令扬伸手挑起苏清月的头发,状似无意的问。  “不……不会……”苏清月心‘砰砰’直跳,轩令扬不来凤阳宫也好,免得她惊动他。  “呵呵呵……朕的月儿越来越善解人意了。”轩令扬呵呵笑了起来,笑容有几分苦涩,复杂的盯着苏清月清秀的脸庞,“月儿,过了明晚,朕会……朕会经常来看你的。” 答应我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苏清月垂着头,所以,她没有瞧见轩令扬的眼神,更没有去体会他方才的话。  “明晚你呆在凤阳宫别出去,知道吗?”轩令扬伸手抚着苏清月的头发,神色恢复到往常淡然的样子。  苏清月一震,轻轻点了点头,心如擂鼓,心道莫非轩令扬已经知晓了她要离开?  “你别这看着朕,只是明个儿有大风,你病还没好,若要受凉了,朕会担心……”轩令扬顿了顿,“清研也会担心的。”  苏清月鼻尖一酸,将头贴在轩令扬肩上,“令扬,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轩令扬伸手揽着她的肩膀,嘴角弯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你说。”  “你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怪清研,你要保护他,好不好。”苏清月抬眸望着轩令扬。  轩令扬,嘴角含笑,静静地望着苏清月没有哼声。  “令扬……”  “好了,朕答应你便是了,只要清研叫朕一天姐夫,朕自然会替你保护好他!你放心便是。”轩令扬笑着拍拍苏清月的脸,笑道,“你呀,关心他都多过关心朕,就不怕朕会吃醋么?”  苏清月笑了笑没有答话,只是朝轩令扬的胸膛里靠了靠,缓缓地闭上眼睛。一个人的夜晚真的很冷,总是需要一个温暖的胸膛来入睡,她,只是太渴望温暖了。  轩令扬就这样抱着苏清月,静静地看着她清秀的面容,将脸轻轻地贴上她的脸,缓缓闭上眼睛……  月儿,你是朕的皇后啊,你是我轩令扬的妻子,怎么可以和他离开了?你怎么可以不要我,和他离开。你知道,朕有多想你可以永远这样躺在朕的臂弯里,沉沉睡去。  手指轻轻拂着她的轮廓,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月儿,你不要怪朕,除非朕死,否则朕绝对不会放你走,绝不……朕以东旭国帝王的身份发誓,绝不放你离去。  温暖的阳光从窗口射了进来,苏清月撑起身子睁开眼,却发现房中空无一人,正思量着昨夜是不是梦,洛心就捧着盆子走了进来,笑嘻嘻地望着苏清月。  “娘娘,昨晚睡得好吗?”洛心扶着苏清月坐到梳妆台上,边梳头边问。  苏清月瞥了她一眼,“还好吧!”昨夜心乱如麻,怎么也睡不着,倚在窗边看夜色,后来好像轩令扬来了,问了自己很多奇怪的话,自己慢慢就躺在他怀里睡着了,可醒来却没有发现轩令扬。“洛心,你瞧见皇上没有?”  “瞧见了,皇上很早就起来上朝去了,还吩咐奴婢别吵醒娘娘你,对了,皇上还说要娘娘好生休息了。”洛心停下手‘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语毕,撑着手瞅着苏清月,半晌,又道,“娘娘,你有没有发现皇上最近对您特别好。奴婢刚刚进来时,皇上抱着你,眼里好像还有泪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奴婢看错了。”洛心撇了撇嘴,似乎在回忆,最后摇了摇头,放弃思考这个问题。  雕花铜镜里,苏清月一双水眸泛着淡淡的忧伤和隐忍。 不允许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天染红霞,夕阳浅淡的余辉穿过窗户投下一圈光晕。轩令扬就站在这光晕里,深遂的瞳孔里盛满了破碎的忧伤。他的身后,一个黑衣男子垂首跪在地上,青丝散乱,遮住了他的面容。  “皇上,明阳王爷并未离去。”冷冽,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  “是吗?”轩令扬轻轻一笑,转过身来,绕过那男子走到榻前坐下,伸手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然后眸光一闪,又力将杯砸到地上,破碎的瓷片四散飞去,那男子却依然跪在地上,纹丝不动。“无尘,朕要你马上调出暗夜所有高手。”  暗夜,是他十五岁那年一手创建秘密的组织,任何人都不知道。就算当初轩令明手持二十万大军驻入帝都,他都没有动用暗夜。  “是,皇上。”无尘抬头望向轩令扬,一脸的斯文俊逸,然一双黑眸却幽深似海,让人从心底畏寒。  “下去吧!”轩令扬挥挥手。只见面前那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眼前只一晃,房中已空无人影。  轩令明,你真以为自己能从朕手里带走她吗?朕若不允,谁都带走她,即使是你亦是不能。朕,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带走她,绝对不会!  轩令扬紧紧地闭上眼睛,右手紧紧抓着胸口,一滴泪水从眼角无声地滑落。  凤阳宫中,苏清月正专注着绣着衣裳,穿针走线,嘴角笑意盈盈,时不时看着坐在她旁边的苏清研,心里突然间生出许多不安,她把清研一个人留在这里到底是对还是错,若是轩令扬迁怒于他该怎么办,还有这么一宫的宫女太监……  ‘啊’一晃神,尖锐的针刺破肌肤,冒出一滴豆大的血来。  “洛心,快点叫御医来,姐姐受伤了。”苏清研紧张得站起身,双目四处搜索着洛心的身影。洛心听到,慌慌张张地跑来,见到苏清月吸吮着手指,一脸苍白,转身就要去请御医却被苏清月伸手扯住。  “你们两个怎么了,就被针刺了一下,至于吗?本宫没事,瞧你们紧张的……”苏清月拉着两人的手坐到榻上,轻轻一笑,眉尖却锁在一层淡淡的忧伤。  “姐,你怎么了?”苏清研抬眸望着苏清月,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  “没事。”苏清月摇摇头,又拿起针线细致的绣着图样。  苏清研毕竟不再是以前那个天真无知的少年,经历了这么多的浮浮沉沉,多少也学会了一些察言观色。“姐姐,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  “娘娘,你不开心啊!”洛心也蹲下身来望着苏清月。  “好了,你们两个越来越有夫妻相了,要不要本宫求皇上下旨赐婚啊!”苏清月放下手中的活,笑着望着两人,只是那笑未到眸底就瞧见苏清研冷冷地望着她,不禁一愣,笑容便僵了下去,“清研……你为什么这么看着姐姐?”  “姐姐,你有事瞒着我吗?”  “没……没有……”  “那你为什么无缘无故地做衣裳给我?”  “清研……”  “落梅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小侯爷。”正在苏清月不知所措之际,落梅缓缓走了进来,朝苏清月欠了欠身,道,“娘娘,尹将军求见,正在殿外候着。” 雨倾盆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尹照龙吗?不见。”苏清月坐到榻上,头一昂,眼里尽是厌恶。当初就是他提名上书,要罢了父亲的丞相之位。“娘娘的意思是?”落梅望向苏清月。苏清月叹了一口气,知道他是为了尹贵嫔而来,只是此时的她怎么有空理会别人的事。这后宫阴谋算计无所不用其极,谁是谁非,一张嘴又怎么说得过了。“让他进来吧!”苏清月垂下头,扬手轻轻将线拔出来。“姐姐,你见他做什么,那又不关你的事!”苏清研恨恨地看着一脸淡然的苏清月。晴妃落水之事,他也早有耳闻,别人躲还来不及,偏偏姐姐就爱把麻烦往身上招。“清研,有些事不是你想不管便能不管的,尹如儿当初是姐姐一手扶持上去的。更何况,你被封永宁侯一事也有尹照龙的功劳。所有人都认为尹如儿是姐姐的人,姐姐就算不见尹照龙还是要给人留下把柄的。”苏清月浅浅一笑,伸手摸摸苏清研的头,“研儿,你呀,终究还是太小了。”“姐姐……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活得那么累,简单一点不好吗?”苏清研皱了皱眉,瞥见尹照龙走了进来,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臣尹照龙参见皇后娘娘,愿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尹照龙弯腰作了一个揖,又朝坐在椅上的苏清研道,“见过小侯爷。”苏清研脸一转当作没看到,尹照龙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瞬间被忧愁所取代,耳畔传来苏清月轻柔的声音,“尹将军坐吧,来人,看茶。”“娘娘,臣今日之所以来打扰娘娘是因为……”尹照龙见苏清月脸上没有丝毫异样,这才放心的说下去,“因为晴妃娘娘落水一事……”“尹将军,晴妃落水之事,本宫有所耳闻,此事皇上定会彻查,将军放心吧!”苏清月朝他淡淡一笑。“皇后娘娘……”尹照龙‘啪’的一声跪到地上,老泪纵横。“皇后娘娘,老臣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啊!还请娘娘看在老臣曾尽心尽力为娘娘出力的份上,救贵嫔娘娘一命啊!老臣……老臣这里给您磕头了。”尹照龙说着就要磕下去,却被苏清研伸手拖住。“尹将军,你确实尽心尽力,当初弹劾我爹的时候也同样尽心尽力不是。”苏清研冷冷一笑,伸手指着门口沉声道,“尹将军找错人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没有我姐姐的事,尹将军请回吧!”“清研……”苏清月走下台阶,朝苏清研摇了摇头,复又转眸望向尹照龙,“尹将军,此事不是本宫不帮你,只是本宫不知从何帮起?本宫当时并未在场,而所有的证据皆是对尹贵嫔不利。再加上,落水的人是怀有龙子的晴妃,你认为皇上会凭本宫一句话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吗?就算皇上愿意,晴妃娘娘会愿意吗?”“可娘娘,此事……此事……完全是个意外啊!”“可这里容不下任何意外。”“娘娘这么说就是不救了。”尹照龙冷冷地盯着苏清月,双目赤红。“尹将军,不是本宫不救,本宫是无能为力。”“好,那臣打扰皇后娘娘了,臣告退。”尹照龙双手一揖,也不待苏清月回答,转身便走了出去。“姐人,我干吗对他那么客气。”苏清研皱了皱眉。苏清月轻轻一笑,“好了,不要生气了,走,瞧姐姐给你做的衣裳合身吗?”说着,便拉着他走塌前拿起衣服为他穿上。上好的云中锦剪裁得体,淡蓝色的水袖上绣着一朵朵清幽的兰花,衣领则绣着细碎的竹叶。穿在身上添了些许雍容贵气,再加上苏清研本就眉目清秀,隐隐又有些风流的韵味。真瞅得洛心呆呆地回不过神来。“姐姐,可真好看,比崔嬷嬷做的还好看了,要不,你每年都给我做几套穿着吧!”苏清研垂首打量着自己,丝毫没有瞧见苏清月一脸的默然。“娘娘,时辰不早了,若小侯爷再不出宫,宫门就要关了。”落梅站在旁边淡淡道。“关了就关了,今晚我就睡在这里好了,姐姐,你总不会赶我出去吧!”苏清研将脸凑到苏清月面前,咧嘴一笑,笑容如同初春的朝阳。“好……”苏清月伸手拍拍苏清研的脸,一脸的宠溺。“奴才见过皇后娘娘,愿娘娘千岁千福,奴才见过小侯爷。”李瑞一脸笑嘻嘻的走了进来。“奴才没打扰娘娘和小侯爷吧!”苏清月右眼皮直跳,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地伸手握住苏清研的手。落梅也是一震,难道这件事让皇上知道了?“没有,李公公来此是为何事?”苏清月强作镇定地望着李瑞。“没事,就皇上找小侯爷有些事。”李瑞笑嘻嘻的望着苏清研,神色有几分讨好的意味。苏清月心里一紧,想着昨晚轩令扬那些似是而非的话,难道,他想抓了清研来威胁她吗?“姐,你抓着我干吗啊!”苏清研有些奇怪地望着苏清月,见她微微松开手,便望着李瑞道,“姐夫找我什么事?”从小的时候他就特别崇拜轩令扬,若不是因为他爹的死,可能他会一直崇拜他。虽然,爹死前叫自己不要恨他,可是,他怎么可以不恨他,不怪他了,一夜之间,家破人亡,都是因为他啊。可,也是他,在埋葬爹的时候将自己揽在怀里,也是他,在大臣们针对他的时候为他辩护,也是他,在他难过的时候告诉他不要哭泣。“回小侯爷,皇上说,你昨天批的那些奏折有好多个地方错了,皇上要你去瞧瞧。”李瑞谄媚地笑道。皇上居然让一个小小的少年批阅奏折,足以见皇上对皇后是如何的宠爱。苏清月松了一口气,朝苏清研微微一笑,“去吧!”苏清研点点头,“那姐姐,我先走了,明天我再来看你。”苏清月点点头,抿嘴不语。苏清研走后,苏清月颓然地坐到地上,泪水奔涌而下。落梅缓缓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将她揽到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像安慰一个孩子。“姑姑,我这样做是不是很怎么?把清研扔在这里,一走了之,他什么都不懂,没有了我,他要怎么办啊?”苏清月扶在落梅怀里,声音哽咽。落梅叹了一口气,伸手扶着苏清月的面庞,目光犹太如秋天早晨的雾蔼,“娘娘,是人都会自私的,而你只是太累了而已……去吧!睡一觉,什么都不想,明天一切都不一样了。”“姑姑,如果我这么一走,他会怎么对清研,还有……还有你们……”苏清月抬起头坚定地望着落梅。落梅看着苏清月,良久没的答话,最后才缓缓的摇了摇头。皇后无缘无故失踪,只怕是这凤阳宫的奴才全部难逃一死吧!只是,她如何能将这些话说出来了?她的月儿实在太苦,太苦了……“姑姑,我应该离开吗?”苏清月抬眸望着窗外,那轮夕阳已沉入了山峦,黑暗慢慢笼罩大地。落梅伸手握住她的手,然后移到她的胸口,“娘娘,你听听你心底的声音,到底是去还留?娘娘,外面的天空很蓝,水也很清,山也很秀美,更重要的是,那里没有一堵墙。”“可是……”“可是娘娘放不下他。其实,人生本就如一场烟雨,满河长风。谁可以永恒不变的守谁一辈子,什么又叫做真正的长久呢?季节里的流光如沙,转眼就是沧海桑田,多少沉如磐石的诺言,可今朝它们又在哪里?娘娘,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一段路,如果可以选择一条更幸福,更快乐的路,那么,为什么不呢?”落梅轻轻扶着苏清月的面庞,抿嘴一笑,“清月,不要为难自己再爱他了?没有谁说,我们这一辈子只能爱一个人,只能守着一份幸福。你和他之间,早已经隔了千山万水,再也回不去了……”苏清月缓缓地闭上眼睛,一滴泪水悄无声息的滑落……轩令扬,原来,我与你之间,隔了千山万水,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夜黑星衡,万籁俱寂,淡淡的薄雾笼罩着沉睡的帝都,平添几分阴寒。夜色中的后宫,安静得有些诡异,凤阳宫的门突然‘吱’的一声开了,从里面闪出一道娇俏的身影,轻轻掩上门,见四周没人匆匆就往上林苑跑去。宫道上很黑也很静,更加诡异的是没有半个巡查的侍卫,苏清月一路小跑,过了碧波池往左拐穿过假山便到了上林苑。前面,凌驾于碧波池上连意桥隐约可见,桥上隐约有一个人影,天太黑看不清他的面容。“令明……”苏清月一喜,以为轩令明从上林苑过来接她,加快脚步跑过去。“令明么?”淡淡的声音带着愤怒,带着失望传来,苏清月脚下一阵踉跄,停了下来,手足无措地看着那道身影,那双眸子里闪烁着晶莹的光芒,苏清月手一抖,手中的包掉到地上……风凛冽地从池面上刮过,两人衣角翩飞,发丝飞扬,在黑暗中沉默的对视。“朕刚刚还在和上苍祈祷,不要让朕看到你,朕会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可是,月儿,上苍似乎没有听到朕的话,你,依然出现了。”轩令扬站在床中央,嗓音嘶哑。苏清月缓缓闭上眼睛,抬眸望着上林苑,泪珠纷纷滴落。只隔了一步,仅仅只隔了一步……“昨夜,你还躺在朕的怀里睡得那么香,可今夜,你却要跟着他远远的离开朕。月儿,你是朕的皇后,朕若是不允许,你怎么可以离开了?”“放我走……求求你……”苏清月无力地跌在地上,望向上林苑的瞳孔里盈满了泪光。“求你放我走……”“求我?”轩令扬退后两步,凄然一笑,“苏清月,你真残忍!你不顾我的反对教会了我爱一个人,却要在我爱上你之后选择离开!为何当初你不离开,为什么要等我知道自己不能失去的时候说要离开!”“对不起……”“不要和朕说对不起,是朕自己傻,朕明知道爱上你是个错误,却还任由自己错了下去!当初,朕就应该废了你,让你离朕越远越好,朕不应该让你成为朕的弱点。朕应该听母后的话,不能爱一个人,就算爱上也要亲手灭绝!可是……朕总是不忍,不舍,朕总以为不会受你的影响……是朕太高估了自己,也太低估了你苏清月。”苏清月摇摇头,泪水纷纷滚落。轩令扬一步一步走到苏清月面前,伸手扶起她,温存的擦掉眼角的泪水,“月儿,如果你现在回去,朕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朕不可以失去你的!朕……这么爱你!”轩令扬伸手将苏清月揽到怀里,缓缓闭上眼睛,“月儿,朕这么爱你!不要离开,不要扔下朕一个人!我们拥有全天下最羡慕的身份和地位,为什么要离开了?”苏清月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全天下最羡慕的身份和地位?呵呵……那是轩令扬你的,而非是我的!我最羡慕的是外面自由,和凡人唯一的爱,可是,十年了,十年你轩令扬都不曾明白我要的是什么?或许,我从嫁给你的那一刻就应该明白,我要的,你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给!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错误……是个错误……“可是,我只想离开……”苏清月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轩令扬的脸。若是在这以前你对我说这些话,我会很感动,也有可能会放弃一切守在你身边,可如今的我不会……我的心太累,没有办法再继续爱你,所以,我只能离开,找个没人的地方将所有的一切遗忘……落梅说得对,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永远,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而我,只是想要过得更加幸福一点而已……“好,你走!你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轩令扬伸手推开,闪到一旁冷冷的望着苏清月。苏清月深吸一口气,忧伤地看着轩令扬,缓缓起身,转眸望着远处的上林苑,又望着身旁的轩令扬,最后捂着脸掩去一脸的泪水,从轩令扬面前掠过。“苏清月。”身后的轩令扬绝望得吼出来,苏清月身子一颤,停下身来,“你若跟他走,朕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朕说的是真的!朕永远不会原谅你的!”轩令扬的声音已带着哭腔。“对不起……令扬……”苏清月没有转过头,迈开步子就要走。“苏清月,是你先对不起朕的!”轩令扬的声音如同尖锐的冰棱响起,池面上突然掠过几道黑暗直直地跪在苏清月面前,目光却掠过她望着苏清月身后的轩令扬。“朕要让他死!”“是,”四道人影应了一声,和瞬间就朝上林苑的方向奔去。“不……”苏清月蓦然明白是怎么回事,连忙折身跪到轩令扬面前,“不要,你不可这样,他是你弟弟啊!”“从今以后不是了!”轩令扬冷冷地推开苏清月的手,“从他准备带你走的那一刻,他轩令明再也不是我轩令扬的弟弟。你为了他,连你弟弟的命都不顾了,连你凤阳宫所有的奴才的命都不顾了,那么可想而知他在你心里有多重要!苏清月,你是朕的皇后,你的心里只能有朕!所以,他不能再活在这个世上了!”“不……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放过他吧!我不走,我再也不走了……”苏清月颓然地跌在地上,伸手抱住轩令扬的肩膀,泪如雨下,“我发誓,我永远都会陪在你身边……永远……求你了……你不要逼我恨你!如果他死了,我会恨你一辈子的!”轩令扬冷冷地看着苏清月,天边一声惊雷,突然下起了大雨,冰冷的雨滴混着泪水冲洗着桥面,上林苑中依稀可见刀剑折射过来刺眼的银光。一道闪电在天空撕破一道口子,也清楚的让轩令扬看到苏清月眼中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怨恨,双手用力一掷,半空中响起一道尖锐的声音,似是刚刚划过的闪电。“别恨朕……”轩令扬蹲下身,伸手将她横腰抱起,“朕也只是一个平常的男人,会恨会嫉妒……月儿,朕只是不想失去你!你别恨朕……”轩令扬抱着她,缓缓转过身去朝永和宫走去,他的身后雨越下越大,铺成一张大网,将所有一切隔绝起来。苏清月望着大雨中的上林苑,已然是哭不出来了……这座连意桥,终究没能将她和他的心意连在一起。或许,这就是她的宿命,被埋葬的宿命……或许,上林苑那个白衣男子终究不是她要守护的良人。她是东旭国的皇后,而他是东旭国的明阳王,彼此的身份怎么可以允许彼此在一起了?冰冷的雨从头顶浇下,雨水模糊了眼前的视线,嘴角缓缓浮起一抹浅笑。有些人,真的是不可以在一起的。比如说,我和你,苏清月与轩令明。轩令明足尖轻点,闪过四柄长剑,折身飞到樱花树上,密雨如帘,巍巍宫殿异常的安静,通往上林苑的各条宫道上没有一个人影,还等他来不及细看,四把银色的剑冲破雨帘直刺自己的咽喉,飞身旋转而上,玉萧挑开银剑,却岂料那剑竟飞身折转,衣裳被割破的尖锐声也比不上等不到她的心寒,鲜红的血很快就被雨水冲淡。用力挑开一把近身的长剑,飞身则往碧波池,这是月儿从凤阳宫到上林苑最近的一条路,他只希望还能平安地看到他。前方突然又闪过四道银光,长箫一挡,飞身后退,前后八柄长剑断了所有的去路。“你们是谁?”轩令明横箫在胸,冷冷地盯着周围的人。这些人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究竟冲着谁而来?天边闪过一银光,似是闪电,为首的男子沉默半晌,道了一声,“不是,撤。”话音刚落,八道身影飞逝而过。轩令明一阵心寒,难道……这些人的目标是……皇兄?天边又是雷声隆隆,一道闪电在天空撕破一道口子,雨水纷纷滚落,整个上林苑中只听见雨水落地的声音,除了自己再无半个人影……清月,你后悔了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想和我离开?玉箫一扫,激起无数水花,飞身旋转,雨珠激扬。轩令扬单膝跪到地上,任凭雨水砸在脸上,心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头顶突然出现了把油伞,雨水砸在伞上发出‘嗒嗒’的声音,一声声就像砸到自己的胸口,疼痛难忍。云烟缓缓蹲下身来,轻轻地将他的头揽到怀里,然后轩令明痛苦地悲吼起来。云烟只说了一句话,她说,苏清月今晚去了永和宫。 心愕然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雨丝像一股股透明的鞭子,每一鞭都像打在苏清月的心上,明明该觉得疼的,可她却知觉得麻木。“皇上,您回来了。”虽已是半夜,永和宫的掌事姑姑落雪早已经提着灯笼,撑着雨伞候在永和宫门口。轩令扬一言不发的将苏清月抱进屋里,满屋子雾蒙蒙的,淡淡的香味在鼻尖缭绕。“皇上,让奴婢侍候娘娘梳洗更衣吧!”落雪跟在轩令扬身后道。“你们都下去吧!”轩令扬头也不回,走到桌前轻轻将苏清月。侧身蹲到他面前,伸手抚摸着她冰冷的脸,一脸的心疼,“月儿,别想那么多,沐浴完就睡个觉,明早起来什么事都没有了。”苏清月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雨水顺着青丝滴到地上,汇成一股河流,窗外时不时闪过一道银色的闪电,划过她苍白的面容。轩令扬见她没有哼声,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伸手将她的衣裳脱去,把她抱进木桶里,伸手轻轻为她擦洗身子。“月儿,朕知道你恨朕,恨朕争权夺利,不惜一切,可朕只是想更好的掌控自己的命运而已。你瞧着世人争权夺利,钱财也好,权利也罢。其实,他们并非只贪图物质的享乐,更重要的是为了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不被人宰割,不被命运捉弄。但,人就是人,又岂能真的胜天……即使是朕,也有无力颓然的时候。朕可以朱笔点勾间取人性命,也可以青眼频顾时予人富贵,可朕也有无奈长叹的时候……这世间能有几人可以活得随性洒脱了?”苏清月冷冷的别过脸,缓缓的闭上眼睛。“你以为朕是在找借口吗?不,朕说的是事实。朕的母后就是最好的例子,尽管拥有南诏国长公主的身份,却依然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命运,被迫千里迢迢的嫁来东旭国。你以为,她从无权无势的华妃到权倾后宫的华皇贵妃这中间没有牺牲吗?月儿,不要怪人太势利,最势力的其实是命运,你何时见过坏人得报,善人得偿,不然又何必弄典充栋了?你要想改变命运就必须让自己有足够的力量来抗衡那些反对你的人,你才能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我困了……”苏清月缓缓睁开眼睛,淡淡的瞧着轩令扬的面庞。轩令扬点点头,伸手抱着她轻轻放到床上,又为她盖上被子,低头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个吻,“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什么事都没有了。”苏清月缓缓合上眼睛,或许是因为轩令扬那番话,或许是因为太疲惫了,闻着被中淡淡的香味,苏清月很快便沉沉睡着了。轩令扬伸出手,手指轻轻滑过苏清月精致的面庞,嘴角浮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多美的人儿啊,记得与你第一次见面时还是一个青涩的女孩,转眼之间,你已经变得温柔淡漠的女子,只是,为何你想到朕的时候,只是皇上而非你的丈夫……“皇上,王爷已经回云阳宫了。”屏风外面突然多了一道人影。轩令扬嘴角依然含着淡淡的笑意,手指轻然停留在苏清月的脸上,“一个人?”“不是。”“朕知道了,可有露出破绽。”“没有。”“很好,朕要你查的事怎么样了?”“苏相死于蔷薇刺,据传这种毒出自北风国慕王府,而且从不外传。去北风国调查的时候,我见到了一个人。”“谁?”轩令扬转头冷冷的盯着屏风外的人影。“柳少白。”“柳少白?”轩令扬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没想到,他对这件事也很有兴趣?”“皇上,柳少白曾在苏府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回宫立刻如见了储秀宫的崔嬷嬷,此事或许与崔嬷嬷有关。”崔嬷嬷?轩令扬剑眉紧锁,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人影,苏权死后不久,她便来求他说要调去储秀宫,说是皇后娘娘的意思,他当时正和月儿关系破裂又不好向她求证,便同意了。“皇上,我还查到了一事,据说五年前苏相曾经救了一个十三岁的姑娘,那姑娘走后不久苏相夫人便中了蔷薇刺而死,我怀疑这件事也可能与那姑娘有关,只是我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没有办法查到那个姑娘是谁?”“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都必须把人给朕找出来,从今天起,暗夜所有人任何调动,朕一定要赶在柳少白之前将此事查的水落石出。”“是,皇上。”“还有,查一下慕王府五年前是不是有女眷外出时间与那个女孩出没的时间相吻合。”“是,皇上。”“下去吧!”轩令扬转身坐到床上,伸手抚摸着苏清月的面庞轻声道,眼里有着掩不住的疲惫,月儿,也只有这样才能好好的睡一觉,你放心,明天醒来,什么事都没有了。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外雨渐渐停了,天边露出一丝光亮,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然后‘吱’的一声有人推开门,落雪领着几个侍女走了进来,立在屏风外面。“皇上,该沐浴更衣了,等下要上早朝了。”落雪欠了欠身轻声道。“朕知道了。”轩令扬恋恋不舍的收回手,走了出去,落雪看到轩令扬依然裹着那件淋湿的衣裳连忙跪了下来,身后的侍女也纷纷跟着跪倒地上,齐声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行了,是朕自己忘了换,快点更衣吧!”轩令扬眉毛也不抬下,伸手脱掉衣服迈进木桶里,几个侍女有的将热水倒进去,有的洒花瓣,忙的不可开交。“娘娘,你醒了,来,把药喝了吧!”落梅坐在床边,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药温柔的望着苏清月,“锦儿,把娘娘扶起来。”“是,姑姑。”站在落梅身后的宫女乖巧的应了声,上前两步,将苏清月扶了起来,又来了个枕头让苏清月靠着。落梅轻轻挑起一勺放在嘴边吹凉递到苏清月唇边,却见她唇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一动也不动,鼻尖一酸,“娘娘,您怎么着也要吃点啊!您自个儿要疼惜自个儿的身子,皇上要是知道了不知有多心疼了。”苏清月转眸冷冷的望着落梅,“你怎么会在这?”落梅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将药碗放到身后侍女端着的盘子上,这才转身淡淡望着苏清月,“刚刚李公公到凤阳宫宣旨,娘娘,你可以不吃药,你也可以放任自己这样消沉下去,可你想过小侯爷没有,他还那么小,还需要有人保护。既然娘娘你还在这里,就把它当做天意,当做老天要留你在这里吧!”“可是,昨天你对本宫说,本宫和他之间已经隔了千山万水,今天……你却要本宫当做这是天意?”苏清月凄然一笑,微微扬眸望着落梅,“落梅,本宫一直很信任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娘娘……”“你为什么要出卖本宫!”苏清月伸手揪住落梅的衣角,目光充满怨恨,“本宫对你不薄,你为什么出卖本宫!这件事,只有你,本宫和他三个人知道,轩令扬怎么会知道的!而且,今天一早你就出现在这里,你还想让本宫怎么相信你!”苏清月用力推开落梅,自己也从床上滚下来,一旁的锦儿连忙伸手去扶苏清月,却被她再次推开,“本宫不用你们扶,也不用你们可怜……”“皇后娘娘,落梅自认从未做过一丁点对不起你的事。是,我让娘娘去选一条更幸福的路,可当这条路已经被折断了,走不下去了,我们除了回头已经别无选择了,除了安慰自己这是天意,我们还能做什么了?我们总不能自己把自己逼上绝路吧,我们终究还是要活下去的啊!不是为了自己而活,也要为我们在乎的人而活。这里就是这样,总不能事事都过得顺心顺意,就算跌下来很痛,可我们争取过了,这样就够了!”落梅坐到地上,静静的望着苏清月一字一字道。“够了!”苏清月伸手捂住额头,秀眉紧耸,“我不想再听这些,我不想再听,不要再说了!”“娘娘……娘娘……”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洛心焦急的呼唤,落梅刚起身,洛心已经撞开门闯了进来见苏清月坐到地上,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瞬间被焦急所取代,她跪到苏清月面前,伸手扶着她的手道,“娘娘,皇上带着人急冲冲的往云阳宫去了。”“云阳宫?”苏清月迅速抬起头,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难道令明竟然没有走,轩令扬带着人去云阳宫做什么?“皇上去云阳宫做什么?”“今晨李公公把姑姑叫走了,过了一会儿李公公身边的太监小胜子便来宫里头找云烟姑娘,结果找遍了凤阳宫没有找到人。奴婢便问了下,这才知道,昨晚有侍卫说云烟姑娘抚着一个男人进了云阳宫,今晨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正怒气冲冲的往云阳宫去了。娘娘,这该怎么办啊?”洛心一口气说完,焦急的望着苏清月。苏清月眉头紧锁,伸手捂着胸口,这件事怎么会和云烟扯上关系? 伤透心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散落一地的衣服就这样肆无忌惮的闯入眼帘,迷乱的气息在周围蔓延,如雾的轻纱缓缓荡漾,隐约可见两个相拥的人影。苏清月站在门口,贝齿紧咬着下唇,身体全部的重力压在洛心身上,轩令扬一脸铁青望着床上相拥的两个人,“小李子,把他们给朕叫起来!”“是,皇上。”李瑞诚惶诚恐的应了一声上前拨开帘子,轻轻叫了两声,“王爷,王爷……”床上的两人没有任何反应,李瑞为难的回过头来望着轩令扬。苏清月几步跨上前去伸手推开李瑞,然后将被子一把扯开,愤怒的扔到一旁。紧跟在苏清月身后的洛心已然尖叫出声,迅速转过身捂住脸。云烟从床上弹起来,迅速扯回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紧紧揪着被角惶恐不安的望着苏清月。轩令明右手拼命的揉着额角,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表……表姐……”云烟卷着被子滚下床跪到苏清月面前,面容苍白。“你们在做什么?”苏清月转过身,声音有丝颤抖,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们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清月?”轩令明揉揉额角,伸出手想要去抓苏清月的手被她狠狠的甩开。“不要碰我,你很脏!”苏清月厌恶的甩开手,黯然欲泣。“到底……到底怎么了!”轩令明望着跪在地上的云烟,目光里是全然的不解,“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难得你自己不清楚吗?轩令明,我看错你了!”苏清月痛心疾首的望着轩令明。你说你这辈子除了我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我相信并且因此愧疚着,可是我却亲眼看着你拥着另一个女人而眠!原来,你的爱和他一样,一样的浅薄,一样的脆弱,一碰就碎了!“清月,我没有!”轩令明起身欲解释,却碍着身无一物,只能黯然的坐在床上。“我真的没有。”“够了!我亲眼所见,轩令明!我亲眼所见!难道这样还不够吗?够了!其实,你根本就不必跟我解释什么?因为我根本不会在意!”苏清月一步一步后退,眼里含满了泪水。一直以为,无论什么时候她回头就能看到他温暖的目光!一直以为,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站在她的身后默默的关心他!轩令明,我以为你会一直给我温暖,我以为你会一直在我身边!而你,确实是这样让我以为的!可是……可是……你终于,亲手毁灭了我最后一点温暖!可是,就在前不久,你还抓着我的手说要带我走的啊!为何你现在却出现在另一个女人的床上?为什么?“娘……娘娘……”洛心伸手扶住苏清月摇摇欲坠的身子。“我不需要你扶!滚!你们统统都给我滚出去!”苏清月用力甩开洛心的手,大声吼道。“你们都下去吧!”轩令扬一脸铁青的盯着面哀欲绝的苏清月,心里燃烧着一把嫉妒的烈火,恨不得将面前的那个女人揉成碎片塞进自己的体内。李瑞领着侍女匆匆走出房间,将门掩上,苏清月颓然的坐到椅子上,不停的流泪,不停的抽泣。“表姐……不关王爷的事,是我的错……我……”云烟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直到额角渗出了鲜红的血丝。“你的错?”苏清月冷笑一声,“你的错?都是你的错!是的,你的确错了,秽乱后宫应该处以极刑!”“清月?”“怎么王爷想要为她求情吗?”苏清月冷冷的望着轩令明。“我只是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轩令明眉头紧耸,想起昨晚在上林菀没有等到苏清月,反而等来了云烟,当时受了伤,又淋了雨,迷迷糊糊的好像……轩令明揉着额角,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一点印象都没有。“王……王爷……”云烟声音哽咽,话不成音,“对不起……表……不,皇后,真的不关王爷的事!他……他昨天发高烧,把我……把我当成了您……”“你给我闭嘴!”苏清月狠狠的扫了云烟一个耳光,“你怎么会在云阳宫,是不是你勾引他的!是不是!”“清月!”轩令明伸手捞起衣服往身上一披,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你冷静一点好不好!”“你叫我冷静!”苏清月不可置信的望着轩令明。他为了另一个女人叫她冷静!“我……”轩令明松开手望着云烟,“你说我发高烧?把你当成了……”云烟咬着唇极轻的点点头。“够了!现在不是让你们讨论这个,令明,你怎么还在云阳宫,你不是昨天一早便出宫离开了吗?”轩令扬冰冷的声音扬起,望向轩令明的目光幽暗如同一潭不见底的深水。“皇兄……”“这个皇上不是很清楚吗?”苏清月抬眸冷冷的望着轩令扬,“一夜风流,就算换成皇上,皇上也未必肯吧!”“清月……”“轩令明,朕以为你叫她皇嫂会更好一点!”轩令扬幽冷的目光望向轩令明,眸光闪过一丝杀气。“既然事情都发生了,令明,朕希望你们能给朕一个答案,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对你,对朕可没有半点好处!”轩令扬说完,伸手扯起苏清月就要往外走,却被苏清月狠狠的甩开。“皇上就打算当做没有看到,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吗?”苏清月转眸望着云烟,秀眉一挑,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月儿……”“皇上,秽乱后宫可是大罪,本宫掌管后宫,若是置之不理,将来后宫之中还有谁会把本宫放在眼里!更何况,云烟可是我凤阳宫的宫女,出了此事本宫更不能包底,否则以后所有人都来此事来搪塞本宫,皇上要本宫这个皇后还怎么当下去!”“表姐……不要啊……”云烟裹着被子从床上滚下来移到苏清月旁,伸手紧紧抓着她的裙角,“表姐,请看在我娘的份上,您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以后,你认为你还有以后吗?秽乱后宫该处以极刑的!”苏清月冷冷一笑,伸手推开云烟。云烟跪在地上缩着脖子泪如雨下,显得有些楚楚可怜。轩令明眉头紧锁,心里乱成一团,见云烟哭得可怜,不禁开口道,“清月,这件事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更何况,也没有严重到处以极刑啊!”“想象中的那样是怎样?本宫可没问你明阳王的意见!”苏清月长袖一扫,怒气更甚。倘若轩令明不说话还好,她可能还会看在她姑姑的份上放过云烟,偏生他跑出来说情,这足以说明云烟在他心里有一定的份量。“那么皇后预备怎么处置本王。”轩令明扯起云烟,若这件事真的发生了,那也不只是云烟一个人的错啊!他不明白的是,一向清冷淡漠的清月怎么会变得如此不可理喻。却不知女人一旦学会了嫉妒,就没有理智可言的。“你……”苏清月伸手指着轩令明气得说不出话来,“你……连你也要和本宫做对吗?你当真要护着她!”“这不是护不护的问题,而是……”“够了!我不想再听了!”苏清月捂着耳朵打断他的话,转身就往门外冲去却被轩令扬伸手扯到怀里。“令明,虽然这件事皇后不再追究了,但好歹云烟也是凤阳宫的宫女,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朕不会干涉你。至于你为什么还没有出宫,朕亦不会再追问,只是,朕却不想再听见任何你与皇后之间的流言蜚语。你应该知道,她不仅是朕的皇后,更是整个东旭国的国母。”轩令扬说完,便拥着苏清月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你干什么?快点放手!我叫你放手,听到没有!”苏清月恼怒的望着一脸怒气腾腾的轩令扬,举手粗鲁的扯着她的手跌跌撞撞往永和宫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的宫女太监纷纷跪地请安,生怕惹得皇帝龙颜大怒。“轩令扬,我叫你放手你听到没有!”苏清月用力甩开他的手,因为用力过大,差点摔倒地上,幸而轩令扬伸手揽住她的腰。“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苏清月站稳身,平静的看着他。“你以为朕想做什么?”轩令扬剑眉一挑,满脸的戾气。“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苏清月冷冷一笑,转身准备离去。“你要去找他吗?那么朕告诉你,他即将要娶别的女人!”轩令扬朝着那道背影扬声道。“轩令扬,你,为什么总是可耻的利用了你手中卑鄙的权力,逼迫别人做他不愿意做的事!”苏清月回过头来,冷冷的望着轩令扬。跪在地上的宫女纷纷垂着头,骇得脸色惨白。皇后怎么会用这种语气跟皇上说话?“可耻,逼迫!是,就算是朕,那也是朕有这个权力,而你苏清月没有!”轩令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额间青筋跳动,一步一步朝苏清月面前逼近。“你无耻!”苏清月恨恨的盯着轩令扬。“你们都给朕滚开!”轩令扬一拂长袖,怒气冲天。转眼之间,青石铺成的小路上不见一个人影,四周静得出奇,只有路边那一片一片的花草吐露着醉人的气息。“是,朕是无耻!朕无耻到想把自己的妻子留在身边!朕无耻到会嫉妒那个该死的人夺去在你心里本该属于朕的位置!不!苏清月,最无耻的人是你!你,身为朕的妻子却想和别的男人私奔,身为皇后却弃万民于不顾,身为姐姐却将任自己的弟弟自生自灭!”轩令扬伸手轻轻放在苏清月的肩上,将唇附到苏清月的耳旁一字一句的说道,“月儿,你爱上他了吗?”她爱上他了吗?她爱轩令明吗?脑海中浮出现他牵着自己的手在林中飞奔,想着他将泪流满面的自己拥在怀里,想他一袭白衣站在亭中吹箫……轩令明,原来你在我的记忆力竟是如此的清晰,可是,我爱你吗?我竟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爱你!当我看到你和云烟在一起的时候,我只有愤怒和不甘,除了我你怎么可以有别人了?原来……我也是这么的自私,这么的无耻……我又怎么有资格去责怪轩令扬了?苏清月无力的摇摇头,缓缓的闭上眼睛,任凭泪水无声的滑落。“既然如此,你为什么那么在意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给不了他想要的幸福,为何不放开他!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你很自私!”“是!我是自私!明知道自己给不了他想要幸福,却那么介意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知道我有多怕他离开我的世界!”苏清月一步一步的后退,泪水从眼眶中奔涌而出,“你永远都不会了解,只要他还在,我就有勇气坚持下去!因为我知道,无论我受了多重的伤,变得多么丑陋和恶毒,他都不会离弃我!是的!我是一个这么自私的女人!我就是这么一个无耻的女人!”“月儿……”轩令扬上前两步想要拥住她却被她伸出手阻止。“不要靠近我!我脑子里很乱……真的……我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恶毒……我的脑子里总会……冒出那些很邪恶的念头……我现在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说些什么!我脑袋好混乱!我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苏清月伸手扯着头发,一脸的纠结。“苏清月!”轩令扬狠狠打掉她的手,紧紧锢住她的下巴,“你不要再想这些了,你只要记住你是东旭国的皇后,是我轩令扬的妻子,其他的人或事统统与你无关!你爱的人是朕,你心里想的人也是朕,你明白吗?”苏清月神色黯然,柔弱的靠在轩令扬怀里,小手紧紧揪着他的衣角,仰起头含泪望着他,“是不是你?”“你在说什么?”轩令扬伸手推开苏清月,“你,再说一遍?”“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做的!”苏清月再次重申道。“在你心里,我就那么像会做这么龌龊的事的人吗?是不是这样!”轩令扬伸出手使劲的摇着苏清月的身子,“你是不是这样相信着!”“……”“你说话啊!”“……是……”带着悲伤颤抖的字从惨白的唇间溢出,那般的清晰刺耳。难过,绝望,憎恨,愤怒……这一个一个的词化成一把把利刃反复在心里轻刺。是……是什么?你是这样相信着吗?相信我是一个龌龊的人!相信我一手主导了这一场又一场的闹剧,你认为所有的事都是我一手导演的吗?我在你苏清月的心里,竟然是如此龌龊的一个人!轩令扬缓缓的松开手,一步一步的往后退。苏清月抬起眸子,触到轩令扬远远望过来的目光,温柔而悲伤的落在自己身上,张开嘴,欲说什么,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只能默默流着泪,看着他一步一步往后退,看着他一步一步离开她的世界。缓缓的蹲下身子,将头深深的埋进臂弯里,无助的低泣,隐忍而绝望。同时间伤了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看着他们渐渐离开自己的世界,这,便是她想要的吗?苏清月,这便是你想要的吗?她怨他背叛她,可自己却根本没有给过他任何承诺!那么,她凭什么怨恨,就凭那个人无怨无悔的爱了她十年吗?她有什么资格去说那些责备的话!可是,为什么要让我知道,我宁肯自己耳朵聋了,眼睛瞎了。这样,我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这样,会不会就不那么难过了……缓缓合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是轩令扬悲伤而温柔的目光。在你心里,我就那么像会做这么龌龊的事的人吗?是不是这样!原来,我们都不曾相信过对方。原来,谁都不曾相信过谁。一只温暖的大掌轻轻的覆盖在苏清月的头上,抬起泪眼便触到轩令扬深情的眼眸,泪水奔涌而出。“这一次,朕不会抛下你!”轩令扬扶起苏清月,伸手轻轻拭掉她眼角的泪水,温柔的吻细碎的落在了她的额头上。“是朕的残忍和无情让你受伤和害怕,让你感觉不安全和绝望,所以……你才会那么依赖他!一定是这样子的,所以你才会那么说。月儿,朕以后不会了!朕不会再将你推向他,不会再将你推向任何一个人,你是朕的妻子,你是朕的妻子啊!”“你……确定吗?”苏清月颤抖的问道。轩令扬没有回话,只是执起苏清月的手放在胸前,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咚咚’的透过手心传来,那是前所未有的安全和……幸福。夕阳从树缝中照耀进来,来回的折射,慢慢变成柔软的液体,累积在苏清月的眼眶里,抬眸望着那轮仓惶下坠的落日,心里突然就涌出几分悲伤,迅速在血液中扩散。你会不会一直这样抱着我?你的爱会不会如同这落日的余晖,美丽却又短暂。伸手紧紧拥着她,心里却更加的惶恐,她,还是不能够试着相信他吗?他你都不能够相信,那么他了?“月儿,朕确定朕要你!强烈的要你!不惜一切的要你!你是我轩令扬的妻子啊,不管外面有多大的风雨,可你会一直站在我的身后温柔的看着我!一直都是这样,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月儿,将来也会是!对不对!”轩令扬抬起头含泪望着苏清月。将来……她还有将来吗?原以为可以逃离这个镶金嵌玉的牢笼,却外面青山秀水间奔跑飞翔,却没有想到被生生折断翅膀!将来……她已经没有将来了!从昨晚轩令扬站在连意桥上看着自己的时候,她就已经没有将来了!或许,真如落梅姑姑所说,这一切都是天意!她注定要守着这个华丽的牢笼,注定要在这里凋零殆尽,无能为力……“你认为,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苏清月凄然一笑,抬眸望着头顶湛蓝的天空。她终究做不成翱翔天际的飞鸟,终究不能飞出去看看外面那个世界有多美好。“月儿,你别这么难过,朕也可以给你幸福的!”轩令扬伸出手轻轻擦拭着苏清月眼角的泪水。“是吗?”苏清月轻轻一笑,将手贴在轩令扬的胸口,“你可以给我唯一的幸福吗?你的心里,会只有我一个人吗?不……”苏清月缓缓摇摇头,“你可以给我无数的宠,却独独没有爱!即使有,那也是不完整的!令扬,我已经不再需要你的承诺了……”十年之前,我没有等到你的承诺,到了今天,一切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月儿……”“你什么都不用说!我答应你会一直陪着你……不论风雨……”苏清月将脸靠在轩令扬的胸膛,淡淡道。既然老天已经做了这样的安排,注定她和轩令明之间什么也不会发生……更何况自己已经没有办法走出去,他也有了云烟,今生就这样吧!就当作昨晚什么也没有发生,自己依然是东旭国的皇后,而他依然是不问世事的明阳王,或许不用多久,他就会离开,远远的离开这个纷扰的俗世。这样也好,自己不能离开,便放他离开吧! 伸援手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没有人知道那个大雨的夜晚发生什么?有些东西被永远的埋藏了下来,却在有些人的心里却永远藏着一条深不见底的裂缝,但表面上去看不出任何异样。皇上依然日理万机,皇后依然端坐在凤阳宫中,至于明阳王为何依然出现在宫中,众人心里虽然有疑问,但上谁都装作不知情。只是后宫依然暗潮汹涌,东宫秦妃落水一事虽被皇帝极力压制,宫中却依然流言不息,矛头直指皇后苏清月。而西宫晴妃流产虽然抓获了凶手尹贵嫔,因为尹贵嫔,因为尹贵嫔是皇后一手提拔的,更有人传言是皇后指使。这两件事加在一起,宫中人人自危,一时间凤阳宫门可罗雀,朝中有不少大臣联名上书,要求皇上废后。苏清月提着水壶站在院子里悠闲的摆弄着花花草草,嘴角是不是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洛心气匆匆的跑进来将怀里的包裹往苏清月怀里一塞,气呼呼的别过脸去。苏清月打开包裹拿出贩花苗,见洛心气鼓鼓的样子轻轻一笑,“又怎么了?“花坞的刘公公给你脸色看了?”“娘娘……”洛心一跺脚,气恼的望着苏清月,“娘娘,你倒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苏清月指挥着几个侍女松土,听到洛心这放回过头来淡淡望着她,道:“怎么了?不是莫公公给你脸色看,那你绷着一张脸干嘛?”“娘娘……”洛心气得一跺脚,抢过苏清月手中的花苗,“娘娘,那些个宫女太监吃饱了没事做就喜欢乱嚼舌根子!”苏清月点点头,秀眉一扬,“然后了?”“娘娘……”洛心又是一跺脚,低头望 着手中那些小花苗,气呼呼道:“您整天摆弄这些花花草草做什么,这是我们奴才干的活!你瞧外面都把您说成什么样子了?”“你们把这些土再松松,浇点花肥再把这花苗种好了。”苏清月从洛心手中接过花苗递给身后松土的宫女,然后转身走到旁边的凉亭里坐下,一旁的侍女连忙倒好茶递到苏清月手上,又拿起团扇在她身后轻摇。“娘娘……”洛心走上凉亭不解的望着苏清月。她就不相信娘娘一点也没有听见那些流言蜚语,还要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难道她就不知道外面的奴才们说的有多难听吗?“洛心,本宫知道你心里想什么。”苏清月放下茶杯,正视洛心,“你认为那些事情是本宫做的吗?”“当然不是!”洛心毫不犹豫的答道。“那就好了,本宫没做过,别人爱怎么说便怎么说,本宫越不答理她们,她们就越觉得无趣,过些日子也就不乱说了。反之,本宫若因为责罚了谁,反而让她们抓住这点以为本宫心虚,那本宫就算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楚了!”“喳,这样岂不是太委屈了!”洛心苦着一张脸,愤愤不平道。“这宫里谁能没个委屈!”苏清月轻轻一叹,转头望着洛心,“好了,别再想这些烦恼的事了!有空啊,多给本宫照看这些花花草草。以后你们都不在的旰,本宫指望着它们陪本宫了!”“娘娘,你放心,洛心会永远陪着你的!”洛心上前两步伸手扯住苏清月的衣角一人脸的坚定。苏清月笑着点点头,“等会儿你带些东西替本宫去瞧瞧东宫秦妃娘娘吧!”“什么啊……”洛心嘟着嘴巴,为难的看着苏清月。“好了,刚刚还说陪本宫一辈子,这会儿本宫要你帮本宫做些事也不行了!秦姿落水确实是本宫一时携手,于情于理本宫都应该去瞧瞧。可若本宫的那份情谊也算到了。”“哎呀,好了好了,我去就是了。”洛心嘟着嘴,欠了欠身,转身往屋里走去。苏清月微微摇摇头,重新坐到石椅上,端着茶杯轻抿一口。“奴才小林子见过皇后娘娘。”亭外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一个小太监垂着头站在太阳底下。“小林子?”苏清月眉头微耸。“娘娘……”小林子抬起头来,一张脸倒了白白净净,“是奴才小林子啊!”苏清月一愣,摇摇头,“你好像不是凤阳宫的奴才吧!”“回娘娘的话,奴才原本是凤阳宫的奴才,是娘娘你说尹贵嫔娘娘宫里的奴才少,让奴才过去照看照看。”小林子怯怯的垂下头。苏清月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那你不好好在丹桂苑呆着,跑到凤阳宫来做什么?”“娘娘……”小林子慌慌张张的跪到地上,拼命的朝苏清月磕头,青石铺的地板上一时血迹斑斑。“娘娘救命啊……求娘娘救奴才一命啊……”苏清月还未说话,门外小李子就匆匆跑了进来,“娘娘,内务府的莫公公求见。”“莫公公,他来做什么?”苏清月眉头一皱,却见小林子一脸惨白,身体瑟瑟发抖。“是来找你的?”苏清月起身走至小林子面前,轻声道。“娘娘,您一定要救奴才啊!”小林子扯着苏清月的衣角泪流满面。“到底怎么回事?”苏清月冷冷的盯着小林子。“娘娘,奴才也不知道,本来尹贵嫔娘娘出事后,奴才就被分到了淳贵人宫里头当差的,可今天一早内务府就来人说要将奴才发配到暴室去……娘娘,您一定要救救奴才啊!”“暴室?”你做错了什么事内务府的人居然要罚你去暴室?”苏清月示意小李子扶起他,转身走到一树合欢花前,伸手折了一枝放在手中把玩。“奴才……奴才真的不知道啊……”小林子真的欲哭无泪了。“奴才莫连海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福。”向后突然响起一道尖锐的声音,莫连露着一口黄牙走到苏清月身后,恭恭敬敬的朝她行个礼,目光不经意间冷冷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林子。“奴才请皇后娘娘恕罪。”“恕罪?莫公公何罪之有?”苏清月冷冷一笑,转身盯着莫连海,“本宫听说内务府近来忙得不可开交,还劳烦公公亲自跑这么一趟,本宫脸上添光不少啊!”“娘娘这话可折煞奴才了,奴才不敢再打扰娘娘,来人,把他给带走。”莫连海冷冷的瞅了一眼小林子,转脸望向苏清月却换了一脸掐媚的笑,端端正正的做了个揖,也不等苏清月答谢,眼睛一瞟,示意身后的几个奴才拖着人跟他走。“那奴才就先告退了……”“娘娘……”小林子浑身发抖,一脸无助的望着苏清月。“等一下。”苏清月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缓缓走到莫连海面前,“公公要走本宫不敢拦着,可公公不声不响的就从这凤阳宫带出一个人,传出去本宫颜面何存啊!”“娘娘放心,此事奴才一定处理得滴水不漏,绝不让娘娘为难。”莫连海恭敬地答道。“为难?这事原本也不怎么为难,本宫掌管后宫,要操心的事实在多,你们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本宫实在懒得管,只是,这小林子是我凤阳宫的!莫公公说要打入暴室便打入暴室,那本宫在莫公公眼里算什么了?”苏清月冷冷一笑,抬眸望着小林子,“你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去干活去!”小林子一愣,然后一喜,连忙挣开旁边架着他的两人朝苏清月磕了个头,连声道,“谢娘娘,谢娘娘。”然后转身一溜烟的往宫里头走去。“你……”莫连海一肚子火,却当着苏清月的面不敢发作,只得一脸铁青的站在苏清月面前,“皇后娘娘,皇上已经下旨,尹贵嫔宫时的奴才一律由内务府发配,娘娘何必为难奴才了。”“本宫怎么敢为难莫公公了,本宫在莫公公眼中算得了什么?莫公公对本宫做过什么,本宫心里清楚得很。皇上是下旨说尹贵嫔宫里的奴才,可没说我凤阳宫!本宫倒是要问问皇上,小林子犯了什么事被打成这样,还要发配到暴室去!”苏清月轻轻一笑,转眸望着小李子道:“还不请莫公公出去,这凤阳宫也是时候打扫打扫了,免得有些人不知道谁是主子,谁是奴才!”苏清月说完长袖一甩,领着几个侍女进了屋子。小李子一脸讽笑伸手指着门口道:“莫公公,你请吧!”莫连海气得牙根痒痒的,却又不敢吭声,一拂长袖,领着几个太监气匆匆的走出了凤阳宫。乐阳宫秦姿一脸怒容的盯着垂首站在下面的莫连海,手中的茶杯恨恨的砸到地上,‘啪’的一声,碎片四射,“你跑到这里,就是特意告诉本宫交待你的事情办砸了吗?连这么一丁点小事都处理不好,本宫还留着你做什么?”“娘娘……”“够了!”秦姿伸手阻止他再说下去,“与其找这么多个理由让本宫重新信任你,还不如做些事情来让本宫相信你的本事!”“是,奴才一定不复娘娘的厚望。”“下去吧!”秦姿冷冷的别过脸去。“是,奴才告退。”莫连海行了个礼,诚惶诚恐的退了出去。 妃子笑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你们都给本宫退下!”秦姿从暖榻上起身,挥退一室的宫女,只余下惠琳一人。惠琳一脸担忧的望着秦姿,“娘娘,你瞧这事要怎么办才好?”“行了……”秦姿不耐烦的开口打断惠琳的话,“该死的苏清月,处处与本宫做对!那个莫连海也是,居然连这么一丁点小事都办不好,难道不要本宫亲自出手吗?留着他,终究是个祸害,惠琳,这件事就要麻烦你了,做干净点。”“是,娘娘。”惠琳应声道。秦姿点了点头,脸色缓了缓,“对了,晴芷宫那边怎么样了?”“回主子,晴妃娘娘好多了。听说婕嫔娘娘因为被禁足在紫丽阁大吵大闹,婉贵人这几日也常常去永各宫替她求情。”“是吗?险些之外晴妃就没有现有其他动作?”秦姿秀眉一挑。“回主子,没有。听小卓子说,晴妃息落水之后,整个人惶恐不安,听说晴芷宫的掌事姑姑沫忧几次三番去永和宫请皇上去瞧仆,皆被李公公挡驾了,据说这几日皇上一直宿在凤阳宫。”“又是苏清月!”秦姿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脸色气得煞白。“主子……”“好了,本宫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惠琳,本宫不可能装作没有这件事!本宫的孩子不能白死!”秦姿缓缓走下了暖榻,冷冷的盯着案上的合欢花,眸光犀利而阴沉。“那主子要怎么做?”“看戏!”秦姿秀眉一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了,把刚才洛心送来的东西给本宫扔了!”“娘娘,那东西难道……”“放心吧,东西没事!这当口,苏清月没那么傻自投罗网,要是有,她也不会让洛心来了!”秦姿冷冷一笑,转眸望着惠琳道:“你将皇上赐的那支人参给本宫装好了,等下送给咱们的晴妃娘娘去。”“晴妃娘娘?主子,你要去看晴妃娘娘吗?”惠琳眉头皱了皱。“当然,这姐妹情深这出戏,本宫怎么也要把它给演好了不是!本宫要搬我倒苏清月,她可是最重要的一颗棋子哦!”秦姿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既然你不肯帮我替孩子报仇,那么我只好自己动手!“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晴沁倚白玉栏杆看着面前花池,嘴角浮起一抹浅笑,眸子半咪轻声道,“沫忧,那里或许和现在一样,满荷的莲花,清香四溢,只可惜本宫再也看不到了……”“娘娘……”沫忧上前几步,伸出手帕细致的为晴沁擦去额角的汗水,“这日头毒辣,娘娘您还回屋里去吧!小心身子要紧!”晴沁摇摇头,伸手扶着自己隆起的腹部,嘴角勾起一秣冷笑,“日头再毒辣也不比人心?本宫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娘娘,沫忧无能……沫忧跪到地上,垂着头,”沫忧好几次去永和宫请皇上,李公公都说皇上有要事,任何人不得晋见。”“是吗?”晴沁抬眸望着远处高耸的楼台,心里却一阵阵阴冷。“娘娘,难道此事真的是皇后主使的吗?沫忧抬眸望着晴沁,“听说,东宫秦妃娘娘也被皇后推下水,据说皇上还亲眼所见,只不过皇上一直将此事压着不许透露半点。”“行了……”晴沁挥手打断沫忧的话,眸光闪过一丝阴沉,“不管怎么样,你都给本宫想办法见到皇上,无论这件事是不是皇后主使的,对本宫来说都是一个搬到苏清月的机会!”“是,娘娘。”沫忧点了点头。“起来吧!”晴沁懒懒的倚在栏杆上,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苦笑,“他什么时候到?”“最快也要后天才能到帝都。”沫忧抬眸望着旧貌沁,眸光闪过一丝黯然。“后天。”晴沁轻轻一笑,眸光闪过一丝犀利,“本宫倒要瞧瞧苏清月你要如何过这一关?对了留意凤阳宫一举一动,可千万别出差错了。”“娘娘,还有一件事……”沫忧抬眸望着晴沁。“尹贵嫔之父左骑将军尹照龙前几天曾去过凤阳宫,据说是想请苏后救她女儿,好像被苏后拒绝了。”“是吗?”晴沁欣喜的转过身来,嘴角笑颜如花,“你马上去招他入宫来,本宫这次就不信还害不死苏清月,记住,不要让分身乏术人发现。”“是。”沫忧欠了欠身退了出去。苏清月,别怪我心狠,怪只怪你手里握着凤印!晴沁抬眸咪着眼睛看着头顶刺眼的阳光,嘴角弯起一抹苦涩的笑,再也回不去了,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娘娘,东宫秦妃娘娘求见。”耳旁实然响起侍女怯怯的声音。“秦姿?”晴沁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却瞬间恢复常态。侍女扶着晴沁来至花厅时,秦姿正穿着一袭淡蓝色的束胸宫装,外面罩了一层白纱站在案几旁凑首似乎闻着瓶中的荷花的清香,见她进来,笑了笑,道,“妹妹身子可好些了?”“有劳姐姐关心了,今天醒来精神还不错。”晴沁扶眘侍女的手坐到首位,望着秦姿,“听说姐姐那日也落水了,没什么大碍吧!妹妹没去看望姐姐,姐姐可不要见怪才是?”“妹妹可千万别那么说,咱们这也算患难与共了!”秦姿掩嘴一笑,眼角的余光偷偷扫了一眼惠琳。惠琳连忙接过侍女捧眘的锦盒递到晴沁面前,笑道,“娘娘,这是我家主子特意寻来送给娘娘的,主子说前孟子没来看望娘娘,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还请娘娘收下。”晴沁看了那一眼我锦盒微微点点头,示意身后的侍女收下,“姐姐有心了。”“妹妹你收下这礼也就让姐姐安心了。”秦姿扶着胸口笑着,抬眸望着晴沁身后的侍女,眉头微耸,“姐姐,怎么瞧见沫忧那丫头了?”“哦,沫忧替妹妹办点事,等会就回来了,怎么?那丫头做错什么事惹姐姐不开心了?”“不是。妹妹怎么会这么想了,沫忧那丫头聪慧伶俐,我喜欢都还来不及了,怎么会惹我不开心了。”“那姐姐找她是……”“哦!我这不惦记着那丫头做的点心么!说起来,这不要怪妹妹你,每次来都让她端些点心来,害我都吃过瘾了。”“这么说起来,那确实是妹妹的不适了,妹妹这厢给姐姐陪不是了。”早孕沁笑着起身,伤势就要给秦姿行礼。秦姿连忙伸手扶起她,佯装怒道,“妹妹你可别,我随口说说,你要向我陪不是啊,你肚子里的小皇子以后可要怪我这个姨娘不是了。”晴沁‘扑哧’一声笑道,“他哪懂这些啊!”“怎么不懂,人家说母子连心,谁要对妹妹你做过什么,他心里可清楚的很。”“呵呵……瞧姐姐说的,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晴沁掩嘴笑道,转眸望着身后的侍女道,“你去瞧沫忧姑姑回来了没有,对了,记得叫她多做些点心给秦妃娘娘带回去,记住了没。”“是,娘娘。”身后的侍女应了声,朝座上的两人欠了欠身退了出去。“对了姐姐,妹妹昨过儿听到宫女在嚼辞舌根子,说姐姐您被皇后娘娘推下水了?”秦姿脸色一变,眸光闪过一丝愤慨,却转眼恢复常态,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浅笑,“哪个宫女在后面乱嚼舌根子,妹妹倒是把她找来,看我把她的嘴撕烂!皇后姐姐温婉淑德,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当时,是我自己不小心掉去的,和皇后可没半点关系。”晴沁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心中却仔细思索着秦姿刚刚的话。这件事整个后宫都传遍了,甚至皇后自己都默认了,她倒反说不是,莫非是皇上让她……“妹妹,你在想什么了?”秦姿伸手推了推了晴沁。“没有,我这不是想沫忧那丫头怎么还没有回来?”晴沁笑了笑道。秦姿笑着点点头,抬眸望着案几上的荷花,轻声道,“再过些日子便是赏荷宴,各宫妃嫔们都冷血在晚宴上艳压群芳,妹妹可要准备好哦!”“姐姐取笑了不是,你瞧我顶着这个大肚子能做什么啊!再说主,去年的赏荷宴可是姐姐艳惊全场,妹妹可不敢和姐姐争什么?”“妹妹你不是取笑我么?听说新晋的这批秀女中不乏资质出色,才艺非凡。今年的赏荷宴,怕是为她们准备的吧!”“奴婢沫忧见过来秦妃娘娘,娘娘吉祥。”晴沁正欲答话,沫忧领着几个侍女缓缓而来,朝秦姿欠了欠身又朝晴沁会一笑,“让主子久等了,沫忧向主子请罪。”晴沁瞧了瞧沫忧,知道刚刚那个侍女已经将秦妃在此的事告诉了沫忧。“既然有罪那就要罚!”晴沁微微一笑,道,“就罚你多做些点心给秦妃娘娘带回去,免得她每次来问沫忧去哪了,沫忧去哪了,好似特意来瞧你似的!”“瞧妹妹说的,姐姐在妹妹心里怎么落得个如此印象了。好了,不吃了不吃了,以后叫我吃我也不吃了。”秦姿嘟着嘴,看似一脸的委屈。“秦妃娘娘,我家主子和您开玩笑了,她每天就在奴婢耳边唠叨说多做些点心给秦妃娘娘送过去,等把她养肥了,皇上以后就不瞧她了。”沫忧笑道。  “原来……原来你还存着这个心思啊!”秦姿秀眉紧锁,有些恼怒的望着晴沁。“呵呵……”晴沁晴沁掩嘴一笑,朝秦姿眨眨眼,“那姐姐你是吃还是不吃啊!”见秦姿气恼的样子,连忙坐正身对着正将点心摆在桌上的侍女道,“秦妃娘娘不吃你就撤下去吧!”“等一下!”秦姿站起来,恨恨的望着晴沁道,“谁说我不吃了,就算胖成猪了,我也是要吃的!只不过,妹妹你也要一起吃,这样要胖咱们两个人一起!谁也别嫌弃谁!”晴沁笑着摇摇头,伸手拈起一块点心,“我就算不吃啊,也是要比你胖的!你瞧我这身子,我最近可是连镜子也不敢照了。”晴沁将点心塞进嘴里,侧眸有意无意的扫了沫忧一眼。沫忧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然后‘啊’的一声叫出来,引理秦姿和晴沁全都都望着她。“沫忧你叫魂了,吓了我一大跳。”晴沁皱了皱眉。“不是……主子,你刚刚不是吩咐奴婢去太医院拿些保胎药么?”沫忧越说越急。“怎么,你忘拿了?”“不是啊!刚刚秀儿说内务府派来的几个侍女手脚不麻利,什么也不会,把皇上赐给娘娘的那个花瓶打破了!秀儿托奴婢告诉娘娘,奴婢一时忘了!”“你这丫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还不快随了去瞧瞧,这些个小蹄子,看本宫怎么收拾她们!”晴沁连忙扶着侍女的手就要走,刚走出几步又回头看着秦姿道,“姐姐,要不你坐着,我一会就回来!”“不用了!”秦姿站在身来,走到晴沁面前,“妹妹既然有事那就先走吧!再说,我宫里头还有些事要处理了!”秦姿笑了笑,反正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既然如此,那就不留姐姐了,阿离替本宫送送秦妃娘娘。”“那姐姐就先告告辞了。”秦姿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晴沁的笑容在瞧见秦姿的背影消息在视线里的时候完全消失,嘴角弯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沫忧,你瞧着她这趟来是为了什么?”沫忧皱了皱眉,朝晴沁欠了欠身,“奴婢愚昧,还请娘娘赐教。”晴沁转眸望着沫忧,“没什么赐教不赐教的,只是她这个时候过来对本宫说这么一番话确实让本宫有些不解!且不论她落水之事是不是与苏清月有着,对本宫来说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为本宫扳倒苏清月多加了理由!只要清月一倒,本宫母凭子贵,东旭国的后位舍本宫其谁!”“娘娘就不担心秦妃她……”“担心什么?她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女,出身卑微,能有今天的地位已然是天赐,还妄想取代苏清月,简直就是做梦!好了,不说这些了!他在哪里?”晴沁别过脸冷冷的望着沫忧。“在偏厅。”“没被人发现吧!”“奴婢听到秀儿的话便带着尹将军从偏门进了,而后又绕道从正门进来,没有人发觉。”“很好?”晴沁点点头,伸手扶着沫忧往偏厅走去。秦姿出了晴芷宫一路往东,转眼间便到了碧波池,阳光闪在池上,波光粼粼的煞是好看,四周假山绿柳,风景无限好。秦姿走到桥边时停住脚步,并不迈上去。惠琳以为她想起那日落水之事,不禁道,“主子,你别担心,这件事皇上就是想压下去也不可能,听说威武王爷和朝中几个大臣联名上书要皇上废掉皇后了,再说晴妃娘娘一事,皇上就算想保住她也未必保得住。”“行了……”秦姿挥挥手,眼中闪过一丝疲惫。自她进宫后,她便知道轩令扬心里一直都有苏清月的位置,只是却没有想到,他竟如此的护着她,朝中反对声连连,他竟充耳不闻。秦姿摇摇头,踩着一阶一阶的石梯走到桥面,伸手扶着栏杆,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是在这里,她自己跳下去,苏清月推了,但也只是让她撞到了栏杆,跟本不足以落水,是自己翻身而下跌入水中。可笑的是,所有的人都以为是苏清月将她推了下去。“主子……”惠琳扯了扯秦姿的衣角。“惠琳你知道本宫今个儿为什么跑去晴芷宫去说那么一番话?”“奴婢不知道……”“你当然不知道,本宫这么做,无非是想告诉晴沁,本宫被皇上压着不让本宫说出是苏清月推本宫落水。本宫想告诉晴沁,她苏清月在皇上心里有多重要的位置。本宫要让晴沁知道,要拉下苏清月必须要有足够的理由才行!”“可主子,事实上确实是皇后推您下水的,不是吗?”“傻丫头,苏清月怎么可以有本事把本宫推下去!本宫不过是为她再加一条罪名而以,晴妃落水之事若是想保住苏清月,完全可以将责任推到尹如儿身上,再杀掉尹如儿此事也算完了。可若她将本宫推下水,这两件事加在一起,所有的矛头全指向她!到时候,皇上就算扔出尹如儿,也难堵悠悠众口!”“可娘娘……您这么做不是太冒险了吗?要不是明阳王经过,您……”“你当本宫是傻子么?本宫不过瞧见皇上跟在苏清月后面,这才想出这一计,只是确没想到,救本宫的是明阳王而非皇上!想来,她对本宫也不算是尔尔。”“娘娘……你别太伤心了。”“伤心,本宫有吗?”秦姿冷笑一声,侧过脸冷冷的望着惠琳,“难道你家主子没告诉过你本宫为什么入宫吗?”话一落音,秦姿也不待惠琳回答,转身便走下桥去,淡蓝色的衣翩飞,惠琳却只觉得一片冰冷。“让尹将军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秀儿还不快看茶。”晴沁扶着沫忧的手坐在首位,含笑看着忐忑不安的尹照龙。“微臣参见晴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尹照龙起身朝晴沁行了个礼。“尹将军请坐。”晴沁伸手接过沫忧递过来的茶,轻轻抿一口,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道,“这是本宫嫁过来的时候,皇兄特意赐给本宫的茶叶,尹将军不妨尝尝。”尹照龙点了点头,退到位置上坐下,端起茶抿了一口,心中思绪万千,竟尝不出是什么味道。“尹将军如何?”晴沁放下茶杯问道。“好……很好……”尹照龙垂着头,不知所以然。晴沁点点头,垂眸玩着手中的锦帕,“这茶名唤如水,茶味淡淡若水,可入口后不久有淡淡的清香味,久而不散,所以名唤如水”“好名……”尹照龙点点头,却垂着眼帘不敢看晴沁。“是吗?”晴沁浅浅一笑,扶着沫忧的手走到尹照龙面前,尹照龙连忙起身垂着头,“本宫从西晴国而来,对很多事情不了解,今个儿听说尹将军好像是尹贵嫔的父亲?不知道……是还是……”“娘娘……”尹照龙‘啪’的一声跪到在地,朝晴沁磕了三个头,“娘娘,贵嫔娘娘无知,还请娘娘大人大量,铙贵嫔娘娘一命。”“是吗?可本宫却不这么认为!”晴沁轻轻一笑,转身背对着尹照龙,“你说无缘无故的,怎么好端端的就将本宫推到碧波池里了,怎么那么恰巧就是本宫而不是旁人,是不是……本宫肚子里有皇上的孩子?”“娘娘……贵嫔娘娘是一时携手,是无意的……贵嫔娘娘绝对不敢做出这种事情来的,还请娘娘明察啊!”“哦!贵嫔娘娘做不出,那尹将军认为谁做得出了?”晴沁转身望着尹将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娘娘……”“本宫在问将军话了,将军没听明白吗?”晴沁转身坐回椅子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尹照龙。“娘娘的意思是……”尹照龙也不是一个傻瓜,他从一个小小的侍卫爬到今天这个位置,靠的也不全是实力。“尹将军是个明白人!本宫落水这件事绝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微臣愚昧,还请娘娘明示。”尹照龙神色已然平静多了。“尹将军不可能不明白的!”晴沁秀眉一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说是贵嫔娘娘不敢做出这种事来,那还有谁敢了?”“这……”尹照龙心思流转,隐隐猜出一些眉目,却也不肯轻易开口。“这么说吧!尹贵嫔只是一个小小的贵嫔怎么有胆子敢加害本宫,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隐情?还有……有人指使了?”“娘娘……”“本宫这里给将军机会,不要继续装做不知道吗?本宫跟你实话实说了吧!不论这件事是不是与尹贵嫔有关,本宫都可以不追究,本宫要的是皇后的位置!这样,尹将军可以跟本宫说几句心里话了吗?”“娘娘有何指示请说,微臣自当尽力。”尹照龙朝晴沁磕了个头镇定道。“只要尹贵嫔一口咬定此事是皇后指使的,那么,接下来的事本宫便自会处理。”晴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爱亦难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娘娘,可此要是皇上怪罪贵嫔娘娘,又当如何了?更何况,皇上偏袒皇后,一个不好,只怕让贵嫔娘娘更加危险!”尹照龙小心翼翼道。“尹将军只管照本宫说的话做就好,本宫既然敢说出口,自然是有万分的把握!更何况,尹将军认为自己还有别的路可走吗?”晴沁冷冷一笑,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娘娘息怒,臣只想安心一点,绝没有冒犯娘娘的意思。”“行了,本宫不妨实话告诉你!后天西晴国大将军将抵达帝都,到时候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么草草了结了!尹将军你应该心里明白,皇后就算再怎么重要也重要不过皇上心里的江山!本宫话尽于此,将军是帮本宫还是不帮,您自己看着办吧!沫忧,我们走!”晴沁一甩长袖准备离去。“娘娘留步!”尹照龙连忙上前拦住晴沁。“尹将军还有什么事吗?”沫忧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晴妃娘娘,皇上下旨任何人不得探视贵嫔娘娘,您瞧……臣就是想带句话那也是难啊!”“这就不劳将军操心了!”晴沁浅浅一笑,“本宫早已经安排好了,今夜子时,沫忧自会带你进去的!不过要委屈一下将军了!”“不会,能为娘娘效力是微臣的荣幸。”尹照龙笑着垂下头。“放心,本宫不会亏待将军的!”晴沁浅浅一笑,昂首走了出去。“你要离开,现在吗?”轩令扬从案桌上起身,抬眸望着站在他面前一袭白衣的轩令明。轩令明面容淡定,只是眼角凝聚着淡淡的忧伤,挥之不去,他低垂着眼帘,一言不发地站在轩令扬面前。“那云烟了?你也不管她了吗?宫外的明阳王府已经修建好了,你很快就可以搬过去了!”轩令扬镇定的看着轩令明。“你真的希望我留下来吗?”轩令明抬眸望着轩令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些黑衣人是皇兄派来的吧!还有那件事……也是皇兄一手导演的吧!轩令扬,我并不想和你争什么,我只是想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你要的是江山,那么有没有她又有什么关系了?”轩令扬一脸的疏淡从容,只是在轩令明说完这话的时候双眸闪过一丝黯然,“朕的江山可以分你一半,可惟独她不行!令明朕是皇帝,可同时也是一个人!朕也会嫉妒,会疲倦,会难过……朕也需要一个人陪朕走过这漫长而孤寂的岁月!当初,朕就应该看清自己的心,不应该将她推向你!”轩令扬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抬眸望着轩令明轻声道,“那是朕今生最后悔的一件事!”“你这样做只会让她恨你一辈子,如果你爱她就让她离开吧!”轩令明抬眸静静的望着轩令扬,清亮的瞳孔里闪耀着泪光。“那么就让她恨朕好了,这样,朕至少在她心里!”轩令扬转身背对着轩令明,目光坚定而执迷,“朕绝对不放她离开!”“轩令扬……”“如果你可以狠下心让与朕争夺江山,让天下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让万民颠沛流离,那么你大可以挥兵攻城!”轩令扬长袖一甩,大步走到案桌后面坐下,居高临下的望着轩令明。轩令明一步步后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眼眶中泪水不断滚落,就算有多么的不舍,多么的憎恨,他都不可能拿天下作为赌注,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一己私欲,置天下万民于不顾,他怎么可以这样做了?踉呛的转过身,朝殿外走去,一步一步踩着一地的绝望走出这高墙碧瓦的宫殿,从此孤身一人,浪迹天涯,遗忘了罢……恨不相逢未嫁时,花开花落两由之……清月,我们竟是如此生生错过……相见不若不见,难忘不若遗忘……“轩令明,你不可走的!”云烟的声音响起,然后轩令明的腰被一双素手紧紧环住,“你走了,我要怎么办?你走了,我要怎么办啊……”“放开!”冷冽的声音,不带有一丝感情,在这炙夏的烈阳中听起来竟格外的心寒。“我不放!”云烟拼了命的摇头,泪水奔涌而出,“该放手的那个人是你啊……你为什么那么傻啊!天底下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还有我!我那么爱你,我不比她少爱你一点,为什么你看我的眼神永远只是冷漠,我恨死你该死的冷漠!”云烟用力的抱紧轩令明,“如果你要走,那么带我一起离开吧!”轩令明面色冰冷,伸出手用力掰开云烟的手指,浑然不顾身后的云烟颓然倒地,面容悲泣,“你可以离开,但不是和我一起!”“为什么?为什么你爱的人不是我!我并不比她少爱一点啊!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因为……你不是她啊!”轩令明回过头来,目光越过跌坐在地上的云烟,遥遥望着凤阳宫的方向,目光迷离而凄然。纵然你再美,再好,却独独不是她,不是自己心里的那个她啊!一生一世一个爱,而我轩令明这一生的爱都放在那个女人身上,她贵为皇后,母仪天下,永远都触手不及!可是,自己却依然执迷不悔的将她放置内心深处,恨不了,也忘不掉!清月,不再逼着你选择他还是我,不能为难你,所以,只好为难我自己!云烟凄然一笑,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的走到轩令明面前,伸手揪住他的衣角,泪如雨下,“轩令明,你真的好残忍!因为,因为我不是她!好毒的一句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入我的心脏,可我竟然连说‘不’的权力都没有!”云烟缓缓松开他的手,伸手擦掉自己眼角的泪水,嘴角一抹浅笑荡漾开来,倾国倾城,“轩令明,如果爱上你是我的错,我宁可一错再错!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我会一直等下去的!哪怕到死的那一天,如果你可以这样狠心扔下我,我就要让你内疚一辈子!”轩令明缓缓将视线锁在云烟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如果你愿意等便等吧!”可你要我内疚,那是多么困难的事啊!我不爱你,当然……也就不会在乎你!”轩令明缓缓转过身去,面前沉重的宫门缓缓撕开,强烈的光线涌进来,让人睁不开眼睛。“轩令明,你一定要回来啊……”云烟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无力的坐到地上,泪流满面。你一定要回来啊!你可以不爱我,可以不娶我,可你一定要回来啊!这么漫长的岁月,如果看不到你,我怎么坚持下去!你也许从来就不知道,你在我心里不仅仅是爱人,你是我心底的神!从十二岁开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再见到你!翩然的衣角终于化成无数光点消失在自己的瞳孔,那个温颜如玉的男子瞬间闯入她的生命,又瞬间离去……红色沉重大门缓缓的合拢,将她和他彻底分开。轩令明,你这一去……还会再回来吗?急促的脚步声拌着珠钗撞击发出清脆的呼声在身后响起,淡绿色的绣花裙角在眼前晃荡,云烟抬起头便看到一张精致的面容,嘴角不禁浮起一抹浅笑。“你怎么会在这里?”苏清月伸手扶起云烟,抬眸四处张望,似乎在搜寻什么。“你不用找了,他已经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云烟伸手拨开苏清月的手,一步一步的朝后退,眼角泪痕犹在,“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都是拜你所赐,这一次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娘娘……”洛心气喘吁吁的跑到苏清月面前,扯着她的衣角,“皇上……皇上突然驾临凤阳宫,姑姑叫您赶紧回去!”苏清月转头望着那道厚重的宫门,头顶的珠钗摇曳,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强烈的光芒。他就这样起了,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就走了,甚至不让她见他最后一面,彻底从她生命中消失了!“表姐……”云烟突然然推开洛心跪到苏清月面前,抬眸满含希冀的望着她,“表姐,你去追她回来吧!只要你开口,他一定会留下的!他最在乎的人是你,只要你开口,他一定会留下的!”苏清月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星眸中闪耀着破碎的忧伤。当洛心告诉她他去御书房找皇上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他选择了离去!她匆匆赶来,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这就是天意!注定,她和他之间不会发生什么?就像那个晚上,他将衣服披她身上抱着她看了一晚上的雪,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烟儿……他不会再留下来了,他不会为任何一个人留下来了!外面……才是他想要的世界!”“表姐,其实那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舍不得他离开!所以,我才对他说了那番话,让他以为是你失约,让他以为你放弃了他!他手受了伤,又淋了雨,受不了这个打击昏迷了!所以……所以……我脱了衣服躺在他旁边,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云烟黯然泪下。苏清月一脸惊恐,连退数步,“你……你在说什么”“表姐,我说的都是真的!他知道……你们走后他就问了我,他追出去想要和你解释,却看到你躺在皇上怀里,他以为你选择了皇上!他以为那晚我说的话是真的!所以……所以他才要离去的!”云烟无力的坐到地上,满脸痛苦,“我只是想将他留在我身边而以……”“原来……我们竟是这样……”苏清月凄然一笑,一滴泪水顺着眼角缓缓坠落。原来,她和他竟是这样错过!她以为他背叛了她,放弃了他的誓言!而他却误以为自己选择了轩令扬!我们,竟然就这样错过了……“娘娘,皇上他……”洛心张口欲说话,却瞧见苏清月凄然的眼神,语堵在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沉重的宫门‘吱’的一声打开,苏清研骑着白马缓缓走了进来,瞧见苏清月,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意“姐姐,你莫非知道我入宫,特意来接我的!”苏清月一愣,待苏清研停在他面前伸手一把扯下他,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翻身上马,手握缰绳往宫外冲去。守城的侍卫慌慌张张的推着城门关上,却只瞧见白马纵身一跃,轻巧的从门缝中挤了出去,扬起一地的灰尘。马蹄扬起,尘土飞扬遮天避日,裙角翩飞,珠钗摇曳,只是视线里却依然没有那道白衣透彻的背景。轩令明,我们就生生错过了吗?苏清月抬眸望着远处一个山坡,连忙掉策马飞奔而去,不一会便到了山顶,从马上一跃而下。望着面前蜿蜒的涉足绵延至天际,远处有一道白影正翩然远,隐隐有箫声被风吹来,正是那阙《落红》,只是多了更多的绝决。苏清月站在坡顶望着轩令明的背影渐行渐远,嘴角浮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轩令明,你这一去,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们只是在彼此不断地错过,错过杨花飘风的春;又错过了枫叶瑟索的秋。那红墙碧瓦皇宫只会折断你飞翔的羽翼,只会政法你纤尘不染的衣角,不若……离去……风凛冽的从面前刮过,衣角和青丝被高高扬起,如同巨大的蝶翼。“姐姐……”苏清研不知何时站在苏清月身后,验过的看过她。“如果你真那么想离开,那么便走吧!现在去,还来得及!”“说什么了!”苏清月转身撩开额间吹乱的青丝,伸手摸了摸苏清研的脑袋,微笑着摇摇头,“你这脑袋瓜里装的什么啊,你忘了,姐姐是皇后,怎么可以离开了?再说,姐姐不能将清研扔在这里啊!好了,不要再想这些了!”就算她如今她有这个机会可以离开,她却缺少了那种勇气!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导弹,失败了一次就再也鼓不起勇气!外面的世界再美好,终究不是属于自己的!从她十四岁遇见轩令扬的那一刻起,命运早已经在他手里打了一个结,她怎么也逃不掉了! 牙印深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姐姐……”“清研,有时候一个转身就已经生生错过,从天咫尺也是天涯!在我的生命中,最先遇到的是轩令扬,最先爱上的也是他!所以,注定这一生我都要纠缠在他的生命里!清研,我不怪他,要怪只怪指间太宽,时间太瘦……”坡下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转眼之间了苏清月面前,“参见皇后娘娘,请娘娘回宫吧!”苏清月轻轻一笑,伸手理了理清研的衣角,“研儿,姐姐可以什么都不要,但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姐……”苏清研鼻尖一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好了,不许掉眼泪知道吗?研儿你要记住男子汉流血不流泪!”苏清月轻轻一笑,转身跃上马背,手中长鞭一扬,往皇宫方向飞奔而去。这个世界上,可以相爱相守又有几人了?死生契阔,与了成说;执子之手,与子谐老。多少个朝代的女子守着这个誓言,却能有几人真正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了!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耀眼的耀,学生的宫门缓缓打开,里面是多少人羡慕的富贵荣华。苏清月嘴角扯住缰绳,回头望着曲折的宫中,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娘娘,请您进去吧!”为首的上宫策马上前数步,恭敬的望着苏清月。苏清月微微一笑,策马缓缓走入宫门,后面‘轰’的一声,沉重的宫门紧紧关上,她的世界再一次陷入这巍巍宫墙之中,再也望不到来时的路。“娘娘,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宫女急匆匆的跑到苏清月面前跪到地上。“你是哪个宫的奴才竟在这里横冲直撞!”苏清月身边的守卫翻身下马拖着她就要走。“等一下!”苏清月也路着跃下马上,上下打量着那宫女,转头望着苏清月道,“姐姐,她是你宫里的宫女啊!新进宫不久,上次洛心带着她去花坞拿花种了!好像是叫……是叫……”苏清研皱了皱眉,转头又望着那个宫女,“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回候爷的话,奴婢叫坠儿!”坠儿爬到苏清月面前,不断的磕头,“娘娘,你快回宫去吧!皇上让姑姑她们全跪在院子里,还说要砍了她们的脑袋了!小李子已经挨了三十大板……”坠儿带着哭腔。苏清月面色一沉,也不管已经入了宫,手中长鞭一扬直奔凤阳宫去。刚到门口就听到轩令扬的声隐约夹杂着小声的啜泣声。“朕告诉你们,皇后如果不回来,你们通通都得死!”轩令扬将手中的茶杯用力砸到,双目赤红,显然是极为震怒却在瞥到门角那袭熟悉的身影时,脸上闪过一丝狂喜,从椅子上弹起,直奔苏清月,“月儿,你回来了?”“如果臣妾不回来,皇上会放过他们吗?”苏清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着轩令扬眼里的惊喜渐渐退去,又道,“臣妾就算想走,也要顾念在您身边的清研不是!皇上对自己未免太没有信心了!”“月儿,你一定要用这种态度和朕说话吗?”轩令扬剑眉微耸,有些不悦。“皇上希望臣妾用什么态度了?”苏清月秀眉一挑,眼神闪过一丝戏谑。“好了,朕不是来跟你开玩笑的!朕是为了尹贵嫔的事来找你的!”“怎么?皇上认为是臣妾指使她推晴妃下水吗?”“朕若是怀疑就不必特意跑到这里来和你谈了!”“哦!那倒是辛苦皇上了!皇上大可不必特意跑来!”“你……”轩令扬简直气结,却又拿苏清月无可奈何,转眸冷冷的扫了跪在院子里的奴才,怒吼道,“都给朕滚下去!通通给朕滚下去!”一院的奴才磕了个头,纷纷退了出去。苏清月冷冷的扫了轩令扬一眼,头也不回的往屋里走去。“站住!你到底有没有把朕的话放在心上!”轩令扬快步追上去,毫不怜惜的扯住苏清月的手,见她疼得直皱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也知道痛么?你在伤害朕的时候就不知道朕也在痛吗?”“我伤害你?轩令扬,所有的人都可以说这话,惟独你不可以!这十年来不断伤害,造成我痛苦的人一直是你!我几句话你就受不了了!那么,你对我做了那么多残忍的事,你以为我受得了吗?你以为我不痛吗?你凭什么质问我!你凭什么!”苏清月拼命的想要挣开轩令扬,却被他死死的抱在怀里,想着他曾经给的痛,心一狠,张口就咬住他的手臂。轩令扬一声闷哼,闭上眼睛,更加用力的抱紧苏清月。如果就这样让你咬,让你发泄,那么你心里对我的恨会不会少一点!如果是,你吧!嘴角有了血腥的味道,苏清月松开口,却瞧见轩令扬手臂上鲜红的衣裳上蔓延,抬眸却望着他一脸的心疼和愧疚,鼻尖一酸,泪水纷纷滚落。“你加别哭啊……”轩令扬手忙脚乱为她擦掉泪水,“朕都哭,你哭什么……好了,好了,别哭了……你多大了……”轩令扬伸出手将她揽到怀里,不自然的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你为什么不躲开……”苏清月偎在轩令扬怀里,泪流满面。“好了好了,大不了,你下次咬朕的时候朕躲开还不行吗?”轩令扬脸皱成一团,有些不知所措了。“轩令扬,低知道我有多恨你吗?”苏清月抬头痛苦的盯着轩令扬轮廓锋利的面容,“我用了十年的时间来爱你,可你从来都不曾回头看我一眼,除了冷漠还是冷漠!却在我决定离开,决定不爱的时候冲出来紧紧的抓住我!轩令扬,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你更怎么的人了!如今,你安心了……他终于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苏清月一步一步的后退,满脸的凄然。“月儿,他走了还有朕啊!”协令扬伸手紧紧握住苏清月的手,幽深的瞳孔里写满疼惜和悔恨,“月儿,朕爱你啊!对不起,曾经那么伤害你!朕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能够爱上你,朕将你推开,对你的所有的一切装作无动于衷!朕以为自己是可以做到的!可是……朕终究只是一个人,这么多年,一点一滴,你早已经深入朕的骨髓,朕如何能放开你啊!”两人交叠的手心突然有种液体,顺着两人交叠处缓缓坠地上,那刺目耀眼的红色……“令扬……”苏清月伸手撩开他的衣衫,呈现在她面前赫然两行深深的牙印,鲜血拼命的往上涌,整个衣衫上当成红色,触目惊心。“你……你怎么不说,你为什么都不说!”轩令扬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目光温柔如水,“对不起,我忘了……”继而低下头来轻轻吻了吻苏清月的额头,柔声道,“月儿,你为我哭了,代表你心里还有我,是吗?”他用了我而非‘朕’苏清月一震,眸光闪过一丝黯然,自己终究做不到对他无动于衷,终究不能心如止水。毕竟自己曾经爱了他十年,他是她最爱,最真的痛!怎么可能,说忘便忘了……这一声声的月儿,将过去的碎片纷纷在脑海中拼成美好的画面。如果他还是从前的宁阳王,自己还是从前那个无忧的苏清月,那么刻有多好?伸出手轻轻扶上他的脸,嘴角泛着微微的苦涩,可是……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九五之尊,权倾天下的一辈子,而非当日哄着自己,宠着自己的宁阳王。他,不单单只是自己的丈夫,他的心里也不单单只有她!一切都回不到最初了……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崔嬷嬷那日不断重复的话:人生若只如初见。“皇上,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明天微臣给皇上换药。只……皇上若有什么不适千万要和微臣说,微臣怕伤口感染会……”阮太医瞥见站在旁边的苏清月脸色微红,有些尴尬连忙闭嘴不语。“呵呵呵……”轩令扬摸着自己的伤口笑了起来,“阮太医是说怕朕得疯颠病吧!你放心好了,朕有不适会马上通知你的!”轩令扬朝苏清月抬抬手,笑道,“皇后,要不你也让朕咬一口吧!要得也一起得啊!”“你……”苏清月被堵得无话可说,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直惹得轩令扬捧腹大笑。“皇上,娘娘,那微臣先告退了。”阮太医寻了个空子,连忙告退。“皇后,朕与你这么多年夫妻,从来没有觉得你牙很长啊!来,张嘴让朕瞧瞧!”轩令扬一把扯过苏清月,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凑过脸去瞧她的嘴。“喂……轩令扬你够了!”苏清月拨开轩令扬的手,瞧见屋里的宫女都掩着嘴偷笑,脸上一红,“你们都很闭吗?还不快退下!”“是皇后。”屋里的侍女一同欠了欠身退了出去,洛心顺手将门掩上,还不忘朝苏清月眨眨眼睛。“怎么,你生气了吗?朕开玩笑的!”轩令扬扬扬受伤的手,“其实,还真的挺疼的,你倒是真狠得下心,咬那么深!朕长这么大就被狗咬了那么一次!”“你什么时候被狗咬了,我怎么不知道!”苏清月皱了皱眉。协令扬咳嗽几声,别过脸去,苏清月瞬间回过神来,扳过轩令扬的身子怒道,“你说我是狗!”“没有啊!朕什么时候说了,是你自己这么觉得!”轩令扬一脸的无辜,可嘴角却有掩不住的笑意。“轩令扬!你……”苏清月‘嗖’的一声站起来,恨恨地盯着轩令扬。轩令扬渐渐收起笑,起身将苏清月揽在怀里,轻极的叹了一口气,充满了惆怅,“月儿,若可以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苏清月一震,垂下眼帘,掩去一脸的黯然。是啊,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回到了从前!以前,他总这样拐弯抹角地骂自己笨,自己每次都气呼呼的背过身不理他,但每次都坚持不了很长时间,因为他总针自己抱在怀里,宠溺操蛋她傻瓜。那么久远的记忆,这一刻竟是如此的清晰!“月儿……”轩令扬似乎也想起了什么,望着苏清月的目光充满了怜惜和难过。两从都没有开口说话,都静静的看着对方,那些曾经幸福的碎片在两人脑海中不断闪过,那些看不见的隔离和冷漠悄悄在瓦解。“你……你不是说有事来找我吗?”终于,苏清月打破沉默,别脸去轻声问道。轩令扬听苏清月提起尹贵嫔脸色一沉,转身坐到榻上,“尹贵嫔说晴妃这事是你指使的!”“什么?”苏清月转过身不可置信的望着轩令扬,“她说是我指使的?”轩令扬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发怒,“本来这事虽然矛头都指向你,但终究没有证据证明是你所为,本来朕都决定将她打入冷宫将此事做个了结,偏偏这个时候她把你拉下水!”“那么你了?”“月儿……”轩令扬有些疑惑看着苏清月。“你了,你也相信是我主使的对不对!”苏清月眼眶微红,验过的望着轩令扬。“不!我当然相信你!”轩令扬提手握着苏清月的肩膀,一脸的真诚,他知道她想起了以前的事,心里越发的愧疚。“真的,我相信你!”“那么,你打算怎么做?”苏清月抬眸轩令扬,眼里有太多的疲惫。轩令扬皱了皱眉,转眸望向窗外,“朕会想办法的,这些日子你还是不要出宫的好!总之……总之朕不会让你有事的!”“落梅说朝中有许多大臣纷纷上书,请皇上废后?”苏清月侧眸望着轩令扬的背影,证据淡漠,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朕的皇后什么时候轮到他人来决定了!”轩令扬一拂长袖,一脸的铁青,咬牙切齿的道,“他们要废后干脆连朕一起废掉好了!”“令扬……”苏清月喃喃唤道,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轩令扬失控,第一次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嘴角不禁浮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或许,在他的心里,终究还是有她吧!几度沉起沉浮,最终站在他身边,掌管凤印的人一直是她!“月儿,朕不会让你有事的!只要有朕在,谁也不能伤害你!”协令扬伸手将苏清月揽在怀里,声音轻柔。苏清月缓缓伸出手抱住轩令扬的肩膀,缓缓的闭上眼睛。轩令扬,你知道么,别人都不曾不能伤害到我,能伤害到我,已经伤害到我的人只有你,只有我啊!进来  “皇上,不好了,皇上……”李瑞推开门,匆匆跑了进来跪到轩令扬面前,提手指着外面道,“皇上,西晴国大将军裴煜来了,还带来了西晴国皇上的文书!您看……”西晴国,裴煜,怎么会来得那么巧? 探婕嫔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御书房中年轻的西晴国将军一袭蓝衣锦袍,一脸的斯文俊逸,然而一双黑眸却幽深似海让的捉摸不透。他坐在梨木雕花顶上捧着一杯茶,慢悠悠的品着,直到外面响起太监尖锐的声音,这才不慌不忙的起身站到一旁,双手交叠,道,“西晴国大将宫裴煜见过皇上,愿皇上福寿天齐。”“裴将军不必多礼。将军远道而来,辛苦了!”轩令扬轻轻一笑,坐上首位。“能到贵国是微臣的荣幸!”裴煜笑了笑,恭敬道。“将军远道而来,是为何事了?”“回皇上的话,吾皇甚是挂念晴妃娘娘,于是谴微臣来瞧瞧。”轩令扬嘴角笑意依然,只是眸子却沉了几分,“令国皇上与晴妃到真是兄妹情深啊!小李子,先安排裴将军歇息,今晚朕会安排晚宴为将军洗尘,顺便与晴妃见面!”“皇上……”“怎么,将军有异议吗?”轩令扬伸手端起茶杯,轻轻移开杯盖,微微抬眸望着裴煜。“不敢。只是,吾皇有些东西让微臣一到贵国就把东西交给晴妃娘娘,是以……”裴煜不卑不亢道。“晴妃如今身怀龙子,多有不便,怎么,将军怕朕亏待了贵国公主吗?”轩令扬将手中本子轻轻放在桌上,抬眸斜斜望了裴煜一眼。“朕与沁儿的事,将军不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吗?怎么还担心……”“如此,微臣便听皇上安排。”裴煜退后两步,单手在胸前交叠行了个礼,然后随着侍从退了出去。“皇上,裴将军也来得太巧了吧!你瞧,这事要让裴将军知道了那可怎么是好?”李瑞的旁边急得转悠。轩令扬起身走到案几前负手而立,面色阴沉,“好一个晴沁!”“皇上……这……这和晴妃娘娘有什么关系啊?”“你还不明白吗?裴煜是她特意请来的!前段日子朕一直不肯见她,她便请了裴煜来,逼着朕废后!朕碍着西晴国宁景汐的面子,怎么着也得给她一个交待吧!”轩令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皇上是废还是不废了?”苏清月倚在门口,含笑望着轩令扬。“奴才参见皇后娘娘。”李瑞连忙侧身行礼道。“你们都下去吧!本宫与皇上有事要谈!”苏清月提起裙摆走到轩令扬面前,笑道。“是,娘娘。”李瑞应了声,弯腰退了出去。“你怎么来了 ?”轩令扬揉了揉额角坐到椅上。为瞧皇上你怎么实现承诺喽,不然臣妾来干嘛?“苏清月微微一笑,转身坐到轩令扬旁边,瞅着他,”怎么,皇上很为难吗?”“你故意来看朕笑话的吧!”轩令扬瞟了苏清月一眼,语气有些不悦,“朕在为你打算,你倒好,像个没事人一样,还特意跑来看朕的笑话。”“不然了,当然要我躲在凤阳宫里不闻不问吗?外面都传遍了!”苏清月淡然一笑,眼中有几分落寞,“轩令扬,如果到时候真的不可收拾的话,你就不用管我了!”“你在胡说什么!”“我现在是很认真的跟你说!”苏清月双手握着轩令扬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眼神温柔的落在轩令扬身上,“清研都和我说,朝中多数大臣都要求废后!令扬,你知道,这件事不论你想压下去就压下去的!他们曾经弹劾我爹,如今我又恢复后位,并且清研还被封为永宁候!他们怎么安得下这颗心,就算没有晴妃这件事,他们迟早也会找到另外一件事来让你废后的!你何必因为我失去人心了!”“够了!朕累了,皇后先退下吧!”轩令扬挣开苏清月的手,起身走至门口,侧过脸不再看她。“令扬……”苏清月缓缓起身,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轩令扬转过身来,满脸忧伤,“朕这个皇帝如果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朕还做什么鬼劳子皇帝!月儿,就算和西晴国翻脸,朕都不会废后的!”“令扬……不管你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够了!废后的一事已成定局,威武王爷早就以此借口收买人心,你不废后,他便要以此理由谋反,这一点,你和我都很清楚!难道在这个时候,你不要失去西晴国的支持吗?”“朕不管这些,朕不想再失去你!”轩令扬一拳砸在柱子上,恨恨的望向头顶雕龙刻凤的梁柱。“朕贵为一辈子,难道还要任由人摆布吗?”“你别这样!”苏清月缓缓走过去,伸出手握着轩令扬的手臂,“其实做不做皇后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我已经不在乎了!只是……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照顾清研!”“月儿……”轩令扬痛苦的闭上眼睛,用力将苏清月抱在怀里,“朕对不起你,朕曾经那么伤害你!这一次,朕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你的!你放心,朕手里还握着裴煜反柄,若李真敢逼联,就别怪朕和他撕破脸!”苏清月眉头一皱,“可就算是这样,威武王那边要怎么办?”“这些你不用担心了!正如你说,就算没有晴妃这件事,他们迟早也会找到另外一件事来逼朕退位!我和他之间这场战争是不可避免的!”轩令扬伸手摸着苏清月的脸,轻轻一笑。“那么……你……你有几重胜算?”苏清月眉头微耸,轩令扬说的这些她都明白,可威武轩令杰手那二十万骑兵,征战沙场,所向披靡,更何况他背后还有一个柳少白,如果轩令扬失去西晴的支持,那么,这一战势必打得辛苦。“现在朕手中有三十万兵力,量他也不敢轻举妄动!”轩令扬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伸手握着苏清月的手,“你别害怕,朕会保护你的!”苏清月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将脸靠在轩令扬的肩膀上,缓缓闭上眼睛。他心里,至少还是有自己的!不管这话里有几分真有几分假,至少在这一刻他还是想保护她的!尽管,已经晚了十年!“月儿,朕会保护你的!”“我知道,对了,我想去看看婕嫔。”从御书房出来,苏清月坐着宫轿直接去了紫丽阁,宫门前守卫森严。苏清月扶着洛心的手走下轿,站在宫门前望着门上的那块精致的匾,嘴角浮起一抹浅笑。不管轩令扬手中有何把柄可以让晴沁放弃追究自己,但始终没有办法让轩令杰也放弃!晴妃溺水之事本与自己无关,不管是为了轩令扬也好,为了自己也好!这件事情,她势必要查得一清二楚!“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吉祥。”侍卫们纷纷跪到地上行礼道。“开门,本宫要进去看看婕嫔娘娘。”苏清月淡淡道。“这……”侍卫们面面相觑,终于有个人上前来,垂首道,“娘娘,皇上有旨,任何人都不得入内。”苏清月侧眸望着洛心,朝她点了点头,洛心从袖口中掏出一面金牌,“娘娘是奉皇上的旨意来看看婕嫔娘娘,你们还不快让开。”侍卫们纷纷闪开让出一条路,顺便伸手将门打开。苏清月提着裙摆缓缓走了进去,只见院内遍种合欢花,一树一树开得烂漫。“你是谁?”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苏清月侧过眸去便 瞧见一紫衣女子站在一株合欢树下,敌视的看着自己。“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好了洛心!”苏清月淡淡瞟了一眼洛心,见她装上嘴巴,这才转眸望向紫衣女子,“想必,你就是婕嫔吧!”“是又如何?你想来嘲笑本宫吗?本宫告诉你,皇上很快就要放本宫出去了!”朱婕傲然道。“何以见得本宫是来嘲笑你?”苏清月轻轻一笑,温柔的望着她。“不是吗?如今,连那些个死奴才如今都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嘲笑本宫,你说你不是,你以为本宫会信吗?”朱婕叫嚷道。“婕嫔娘娘,不是叫你不要乱跑吗?你知不知道你……”屋里实然跑出一个年长的宫女,絮絮叨叨不停的说,然后眼光瞟到一旁的苏清月,眸光闪过一丝讶异瞬间化为惊慌,脚一软跪到地上不断朝苏清月磕头,“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你是皇后?”朱婕望着苏清月,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虽然在殿选上自己已经见过她,只是那时她凤冠霞披,面容高贵怎么也不能和眼前这个一袭青衣,神色淡然的女子联想在一直。难怪刚刚觉得有些眼熟。苏清月朝她浅浅一笑,走到那个侍女面前,“你叫什么名字?”那侍女越发紧张,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回……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奴婢修妍。”“修研,你入宫多久了?”“回娘娘的奴婢入宫三年了。”“三年,也不算短,宫里的规矩还没学会吗?”“娘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娘娘饶命啊……”修妍朝苏清月不断磕头。“你是要自己去浣衣局,还是要本宫带你去?”苏清月眉尖微微一挑,淡淡道。“谢娘娘饶命!奴婢告退。”修妍朝苏清月磕了三个头,转身退了出去。“你……”朱婕看着那个宫女匆匆而去的背影,恨恨的跺了一脚,转眸望着苏清月,“姐姐对你未免太宽容了吧!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来,这些个奴婢是怎么对我的!”“好了!”苏清月轻轻一笑,“咱们先进屋再说,好吗?洛心,你去泡些茶来。”“是,娘娘。”洛心欠了欠身,转身离去。苏清月携着朱婕的手一同走进正殿坐下,朱婕抬眸望着苏清月,满脸的欣喜,“姐姐,皇上是不是让你放我出去啊!我在这里快闷死了,不只是奴才不把我放在眼里,连宫外那些侍卫寸步也不让我离开!姐姐,你快放我出去吧!”“就算皇上和本宫愿意放妹妹出去,那也得瞧晴妃娘娘愿不愿意啊!”苏清月微微叹了一口气,伸手握住朱婕的手,“皇上也很想放妹妹出来,只是晴妃娘娘那里逼得紧,皇上也没办法!”“胡说!皇上要愿意放我出来,谁敢说话啊!”朱婕恨恨的收回手,别过脸去。“妹妹,晴妃怎么说也是皇贵妃,又怀有龙种,还是晴国的长公主。她跌水这事,妹妹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尹贵嫔已经被关入了宗人府,而妹妹只是被禁足!皇上对妹妹的偏袒不显而易见吗?”“既然如此,那怎么不放我出去!让我受这些奴才欺负!”“本宫不是说了吗?皇上也是为了给晴妃一个交待!”“交待什么?她又不是我推下水的!谁知道那么好巧不巧的偏偏她掉下去了!”朱婕嘟着嘴巴,万分怨恨,“没淹死她算她走运,还要搬弄是非!我不管了,我要出去!姐姐,您不放我也行,我要见我爹!”“妹妹又说笑了不是!见着你爹你要怎么说,说晴妃娘娘冤枉你!然后你爹再去求皇上,让皇上更加为难!”苏清月叹了一口气,“妹妹你是没有瞧见皇上最近有多憔悴,本宫都看不下去了!”“那……那我也不管,总之我不要呆在这里了!什么鬼地方!”朱婕恨恨的站起身来。“皇上和本宫都知道妹妹的委屈,所以本宫今日来是想让妹妹将当日的情形告诉本宫,这样本宫才能为妹妹洗刷冤屈啊!”苏清月起身,温和的握着她的手。“真的吗?”朱婕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妹妹不相信本宫吗?”苏清月笑道。“当然不是了!好姐姐,我什么都告诉你!你可一定要帮我啊!”朱婕拉着苏清月手手坐回高椅上,皱了皱眉,“其实了,都怪婉儿,那天我在房里挑布料让侍女送去内务府做几件新衣服,婉儿跑了进来要我找找有没有丢什么东西,我翻了首饰盒,发现少了一枝金钗,那金钗做工精致,我平日里很是喜欢的。我告诉婉儿我丢了一枝金钗,婉儿这才告诉我尹贵嫔头上戴着那枝金钗很是眼熟像是我的!我拖着婉儿去找她,见她头上的金钗果然是我的!我一气就冲上去要抢回来,谁知她竟然推我,说我冤枉她,我气不过,就和她……谁让晴沁来扯我们啊,后来就听到秦姿尖叫一声,晴沁就掉进碧波池里了,那个尹如儿盯着自己的手发傻了!”“那,旁边可还有其他人?”苏清月皱了皱眉,“妹妹你可瞧见是尹贵嫔伸手将晴妃推下去的。”“我哪有瞧见啊,我哪有空注意那些,只是她身后的侍女一脸惊慌的望着尹贵嫔,再加上,那个叫什么……惠……惠琳的也看到了!不过说真的,当时尹如儿简直吓傻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推了!”“惠琳,你是说宫秦妃娘娘的贴身侍女吗?”“对啊。姐姐,我知道的全告诉你啊!你一定要帮我,这地方我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朱婕快要哭出来了。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受过这分委屈。“本宫知道了,妹妹你放心吧!”苏清月拍拍朱婕的手,抿嘴笑了笑,“妹妹安心呆着,本宫会尽快还妹妹一个公道的!”“谢谢姐姐,以后姐姐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我能帮忙的一定帮!”朱婕紧紧握着苏清月的手,算尖锐酸,眼睛毕恭毕敬的,自从她被禁足以来,往常巴结她的妃嫔奴才都把她当瘟疫,避之不及,有些妃嫔因为不能进来就在外面骂她,只有苏清月在这个时候还看她。“傻丫头,没事的!很快就没事了!”苏清月伸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这才转身走了出去。洛心早已经在门外候着,苏清月坐到宫轿上的时候,朱婕还倚在门边凄哀的望着她。苏清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宫里世事无常,朝起夕落,众人拜高踩低也是常有之事!只是在看到这个曾经高傲不可一世的婕嫔,突然变得软弱而可怜时,她心里还是有丝丝酸涩的,这里,这是后宫啊!“娘娘,你真要帮婕嫔啊?”刚转身,洛心迫不及待的追问道。“怎么,你似乎觉得本宫这么做是多余的!”苏清月笑了笑,也不在意。“奴婢听宫里的侍女们说,她动不动就罚奴才,听说她在上林苑的时候得罪了尹贵嫔,还有上次啊,居然打了云烟姑娘了?丝毫没有把娘娘您放在眼里!娘娘,依洛心看她是活该!只有娘娘您居然同情这种人!”洛心撇了撇嘴,十分不屑道。“你以为本宫是在帮她吗?其实本宫帮的是自己!”苏清月叹了一口气,转眸望着洛心疲乏,“对了,婉贵人现在在哪?”“婉贵人,应该在银香苑吧!自婕嫔被禁足后,婉贵人便被搬却银香苑和容小主一起住了!”洛心想了想道,抬眸望着苏清月,“娘娘,你找婉贵人做什么?”“有些事情本宫还想不明白,找她要答案喽!”苏清月笑了笑,对着抬轿的众人道,“却银香苑吧!”“是,娘娘。”“娘娘……时辰不早了,今晚要在宫中设宴宴请西晴国的将宫,娘娘你应该回宫准备准备才是啊!”洛心扶着轿子焦急道。 笑里针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事情总分轻缓的吗?本宫要不弄明白这件事情,怕这场宴会就变成鸿门宴了!”苏清月嘴角扯出一抹浅笑,“对了洛心,你去让婕嫔也准备准备出席宴会吧!”“啊……”洛心嘟着嘴万分不悦,“娘娘,奴婢真不明白你心里想什么?皇上可没说让您放婕嫔出来啊!”“好了,就你嘴巴多!下次要再这样,本宫可不带你出来了!”苏清月笑着摇摇头,“这些本宫自然是知道,今晚宴会之上要少了婕嫔,本宫这顿饭可就吃不下去了!”洛心摇摇头,“不明白。”“你啊,什么都不明白,本宫瞧着除了清研的事你明白外,其他的你通通都不明白!”苏清月望着洛心,一脸的宠溺。“娘娘……”洛心有些尴尬的望着苏清月,脸像烧过一样。“好了好了,本宫不说便是!你要不愿意陪本宫去,本宫也不勉强,知道你急着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好见人吗?本宫也不拦着你了,你回去吧,本宫一个人去就好了!”“才……才不是了!”洛心结结巴巴道,脸越发的红了。正在苏清月与洛心说笑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洛心疑惑的回过头去,见一队侍卫匆匆行走。“怎么回事?”苏清月也探出脸望着那队侍卫。“不知道,好像发生什么急事了吧!”洛心摇摇头。“去叫个人过来问问。”“是。”洛心欠了欠身,转身离去,不一会便领着一个侍卫来了。“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吉祥。”那侍卫跪首道。“起来吧!发生什么事了吗?这么焦急?”苏清月问道。“回皇后娘娘的话,玄武门抓住了一个太监携私出逃。”苏清月点了点头,“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娘娘……”那侍卫抬起头来,倒了眉清目秀,盯着苏清月欲言又止。“喂,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样看着皇后。”一旁边的洛心怒道。“娘娘恕罪,只是……只是……”“只是什么?”“听说那个太监是娘娘宫里头的,好像是叫小林子。”小林子果然在玄武门拦住了,还在其身上搜出数件珠宝,其中还有几件是皇宫至宝。内务府的莫连海很快赶到将他带到内务府去审问,其料途中被他挣脱跑提,以至惊动大内侍卫。那个侍卫垂直将这一切告诉苏清月的时候,心‘砰砰’直跳苏清月眸光沉了沉,转眸望着那个侍卫轻轻一笑,“谢谢你告诉本官这些,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回娘娘的话,奴才葛烈。”葛烈忐忑不安的回答。“很好,你愿意帮本宫一个忙吗?”苏清月朝他嫣然一笑,“如果找到小林子,千万不要让内务府的人带走,请你将他带到凤阳宫可好。”“娘娘……”葛烈眼神有几分慌乱。还记得他刚入宫那会,也曾在宫中见到苏后一面,那时她也是坐着宫轿,被侍女们扶下来的时候嘴角弯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正如刚刚一般。竟管知道,她不是对自己笑,却总让自己心悸不已。“怎么?办不到吗?”苏清月轻声道。“不!娘娘交待奴才做的,奴才一定万死不辞。”“很好,不过要小心一些,不要让旁人发现了,悄悄带到凤阳宫便好!”苏清月点了点头,从袖中掏出一块金牌递给他,“这个给你,万一出了什么事就推到本宫身上好了。”“娘娘……”葛烈双手接过金牌,有些感动地看着苏清月。苏清月抿嘴一笑,转眸望着前方,“去银心苑”还未到银心苑,远远就瞧看容若一身淡黄色宫装站在门口。”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福。“容若见宫轿停下来,连忙欠了欠身,声音甜美而清脆。不过多礼,苏清月扶着洛心的手走出宫轿含笑看着容若,”本宫听说婉贵人也搬来银心苑,特来瞧瞧她住得习惯吗?对了,婉贵人了?一个侍女小心翼翼道。“怎么可能,平白无敌的还能不见了!”话刚落音,就意识到自己的失言陈婉儿平白无敌不见了,怕是所有人都以为是自己……“你们怎么没人见过婉贵人吗?”苏清月淡淡开口,心里已明白了大概。这个宫中最清楚婕嫔性格并能加以利用的人只有陈婉儿,只不过,朱婕怎么说也是她表姐,她为什么要陷害她了?这么做,她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了?还是,这幕后还有一双手?偏巧在这个时候陈婉儿不见了,是谁通知她了吗?“娘娘……”站在容若身后的绯雪怯生生的望着苏清月。“怎么?你知道婉贵人去哪了吗?”苏清月一喜,含笑望着她。“回娘娘的话,刚才奴婢在小花园里除草的时候见到有个宫女拖着婉姐姐出来了,后来那宫女刚走,婉姐姐便从侧门出去了。”“你可有看清那个宫女是哪个宫的?”绯雪摇了摇头,“娘娘,绯雪入宫不久,实在不知道哪个宫女是哪个宫的。”苏清月点了点头,朝她微微一笑,“好了,本宫知道了。”宫女?是谁居然知道她要来银心苑,先派人遣走了陈婉儿?只是,自己见朱婕之前自己都不知道要来银心苑,到底是谁了?“娘娘,现在要怎么办?”洛心望着苏清月。“洛心你等下拿着本宫的令牌出宫通知朱老爷,让带着婉贵人的母亲进宫,进记多带些人去!”苏清月秀眉一挑,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即然你们都想要本宫死,那么本宫到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对了,如果婉贵人回来了,记和让她到凤阳宫来找本宫,本宫有许多话要对她说,知道吗?”“是,娘娘。”众人乖巧的应道。“对了……”苏清月走到绯雪面前,微微皱了皱眉,“如果本宫没有记错,那日殿选之上,本宫不是封你为雪答应了吗?怎么你自称奴婢了?”绯雪一惊连忙跪到地上,泪水从眼眶中涌出,“奴……不……臣妾只是一时失言,娘娘铙命。”苏清月伸手扶起她,牵起手帕擦掉她眼角的泪水,“本宫没有怪你,你别怕啊!只是,,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别乱了身份才是。本宫见你到也乖巧,这里若是不习惯的话就般到凤阳宫去陪本宫吧!本宫正愁着没人说话了!”绯雪一惊,惊喜的看着苏月清,连忙又跪下去,朝苏清月磕了三个头,“谢皇后娘娘恩典,绯雪一定会尽心尽力的侍候娘娘的。”苏清月点了点头,转眸望着容若道。“等会容贵人就将绯雪的东西整理一下送到凤阳宫吧!”“是,娘娘。”绯雪垂首应了一声。苏清月微微一笑,扶着洛心的手上了轿。裴煜突然到访,小林子突然出事了,陈婉儿也突然不见了,这三件事到底有没有什么联系了?若真如轩令扬所说,裴煜是晴沁叫来的,难道这幕后之人会是晴电话不成?那,落水之事难不成是她故意的?可是,朱婕说,看到晴沁落水的人是泰姿央边的侍女惠琳,这么说来,她们两人是串通的,目的就是为了嫁祸自己,带皇上废后?苏清月眉头紧锁,一脸的不解,这样是说不过去,可问题是,有哪个母亲愿意利用自己的孩子来嫁祸别人了?晴沁一脸的苍白,也不像是装的啊!“洛心,婕嫔那里他有便派个侍女去便好,你现在马上出宫去朱老爷家,记得多带些人!苏清月冷冷望着洛心沉声道。“是,娘娘。”洛心应了声,转身便跑。“没事。”苏清月微微一笑,缓缓走下宫轿,慢悠悠的走在宫道上,你们都在这守着,任何人不许靠近,绯雪你随本宫来。“此时夕阳西下,余耀点点洒下,铺了一地的金黄,苏清月踩着一地的金英黄,缓缓朝尽头走去,见离那群抬轿的宫人已经很远了,这才停下来看着绯雪,笑延,“绯雪,你知道本宫为什么要你搬到凤阳宫陪本宫吗”“娘娘您说寂寞,想找个人说话解闷。”绯雪跟在苏清月身后小心翼翼道。苏清月摇了摇头,“说话解问,洛心也可以,并非独独你不可。在这里,你可以聪明,可以玩阴谋,玩臬计,但是有一点一定要注意,你要看看在谁的面聪明,在谁的面前玩阴谋,玩算计,你明白吗?”苏清月停下脚步,回头含笑望着绯雪。“臣妾……臣妾不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绯雪垂着头,温顺的望着苏清月。“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苏清月秀眉一挑,纤长的睫毛下是一双洞察一切明亮的瞳孔。“绯雪,本宫母仪天下,掌管后宫的不仅仅只是皇上的宠爱!”绯雪垂着头没有说话。苏清月微微一笑,也不在意,“即然你不愿意说,要本宫也不带你,近来后宫都在传言晴妃落水之事是本宫指使的,而刚刚西晴国大将军裴煜突然到访,宫中怕是流言又起说皇上被逼一定会罢后,你觉得呢?”“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泽福四海,不必相信这些谣言。”“谣言是不可信,但人心更加不可信!”“娘娘……”晴妃之所以请来裴煜,是因为皇上不肯罢后,皇上想保住本宫,可想而知,本宫在皇上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份量的!就算皇上真的被逼就范,罢了本宫,你说皇上对本宫会不会由内疚从时对本宫加倍的好了!本宫罢了又立,立了又,难保他朝皇上不会用立了本宫!本宫这么说,绯雪你应该明白吧!”“娘娘……”“先自称奴婢引起本宫的注意和同情,再抛出婉贵人被宫女带走,却又说不知道宫女是哪个宫的,让本宫留你在身边让你好好想,然后再借机亲近皇上!绯雪,你真当本宫对你这些小把戏一无所知吗?”苏清月冷冷的望着绯雪。绯雪垂着头,眸中,闪过一丝惊慌,瞬间恢复常态,却依然被苏清月所察觉。“还不说,你以为你不说出那个宫女来本宫就没有办法查到吗?你以为这么做那个人就会感激你吗?你即然进了宫就应该知道,这里没有谁能全然的信任谁!本宫今天将你从银心苑接了出去,那个人必然会知道,你知她会选择信你,还是选择……”苏清月微微一笑,“杀人来口在后宫之中也不算什么,你入宫这些日子,应该了解一些吧!”“娘娘铙命……”绯雪脚一软跪在地上。“本宫从来都没想过要人的命,本宫只想告诉你,你要起在后宫中出人头地地找个靠山也要找准时机,找对人!想要左右蓬源,你还没有那个本事!”“娘娘,臣妾真的不知道哪个宫女是哪个宫的,当时臣唐朝看那个宫女往臣妾衡峰石囷闭相的地方看,所以慌忙跑了,怕被她们抓住。”要不是被人发现,她也圈不着投向皇后,想着皇后因为她知道一些线索会尽力保护她。“你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吗?”苏清月蹲下身,冷冷的瞅着绯雪,“如今除了本宫再没人能保住你的小命了,人很清楚这一点不是吗?不然,你也不会在本宫面前卖弄你的小聪明?”“娘娘,真的没有看清……臣唐朝不敢有瞒,……只不过,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若是臣妾再遇到她一定能认出来。”绯雪摇着头,焦急道。“就凭她身上的香味?”苏清月缓缓站起身来,一脸的不可置信。“娘娘,是真的,臣妾怎么敢骗您了,臣妾祖上便是制造香粉的世家,各种香味臣妾一闻便知道是怎么制成的,因为每个人的体味都不一样的,即使逍遥自得意 丰同一种香料也会有些细微的分别,绯雪见苏清月不信,连忙闭上睛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娘娘身上的香料是用牡丹,百合,鄂金香花又混入了些许的极为稀有的朱颜粉研制而成,所以,香味虽淡却久而不散,而且举手投足之间有可能会变换香味,,臣妾说得对吗?苏清月心就主愕的望着绯雪,这种香料是她嫁与轩令扬后,轩令扬特别命宫中花粉师专门为自己调制的,可自那个调制这种香料的花粉师死后,这么多年,也就只有她有这种香料,也只有她知道这种秘方,绯雪居然闻一闻就知道了?“好,本宫就信你一次!等会宫里夜宴,各官的主子都会到,本宫会等你给本宫答案!不过,本宫也要告诉你,本宫如果开口要一个人死的话, 那也只是一鲁史有其说知的事!这一点,雪答应你应该要相信才是!”“绯雪明白,绯雪一定不负娘娘厚望。”绯雪一身冷汗。“本宫就看你的了!”苏清月浅浅一笑,抬眸望着天边,“天色也不早了,人也应该准备准备了,今晚的晚宴,人可是最重要的主角,你放心,你帮了本宫,本宫也绝不会亏待你的。“谢娘娘。”苏清月微微一笑,转身拖着长长裙摆缓缓离去,夕阳的余辉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帝妃迟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屋内烛光摇曳,苏清月一袭绣金凤袍如水一般在地上展开,高叠的云髻上插满了明丽的珠翠,戴上了轻颤的步摇,眉心一点朱红娇艳如火,衬得她娇艳之中又带着几分威仪,几个侍女跪在地上轻轻整理着她的裙角,嘴角一抹淡淡的笑意缓缓曼延开来。“奴婢见过娘娘。”洛心从门外走进来,朝苏清月欠了欠身,垂首道。“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苏清月转过身来望着洛心微微一笑,素手轻轻一挥,群里的侍女缓退了出去。“回娘娘,妥当了!朱老爷和婉贵人的父亲正在偏殿候着,娘娘,您要不要见见他们啊!”“不必了!”苏清月走到妆台前,打开一个锦盒,里面一对玳瑁镶宝石的护指在烛光下。“你在宫里呆着,等本过宫派人通知你来,你再来,知道了吗?”苏清月一边将护指戴在手上,一边对洛心道。“是,娘娘。”洛心福了福身道。“娘娘,李公公求见。”门外响起侍女的声音。“进来吧”苏清月望着自己纤细的手指,嘴色勾起一抹浅笑。“奴才参见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千岁千福。”李瑞行至苏清月面前,一脸的恭敬。“李公公不必多礼!”苏清月伸出手虚扶了他一把,嘴角笑意依旧,“不知道过了今晚,李公公是否还会愿本宫千岁千福了。”“皇后娘娘福泽四海,自然千岁千福。”李瑞必竟在宫中这么多年,滴水不漏的答道。“那就要托公公鸿福了,”苏清月浅浅一笑,也不在意。“娘娘,皇上让奴才来请您过去,晚宴就要开始了。”李瑞垂首道。苏清月扶弄着左手的护指,并不答话,良久,才悠悠回过神来,轻声道,“的确是不早了,有劳李公公带路了。”“奴才不敢。”李瑞越发的恭敬,侧身到一旁,垂首望着苏清月的裙摆。“李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吧!”苏清月望着李瑞轻声道,唇角的笑意似有些捉摸不定,见李瑞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傲然的昂着头走了出去,外面早已经有六个侍女候在一旁,扶着坠儿的手缓缓走了出去,外面早已经备好了宫轿,紫宸殿中有多少双眼睛正望着凤阳宫,今夜有多少人因此不眠啊!李瑞瞧着苏清月坐上凤撵,这才发觉额头出了一身密密的冷汗,他入宫这么多年,侍候了多少妃嫔贵人,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他惊慌过,可是因为什么,他却不清楚,脑中闪过她嘴角那抹高深莫测的笑,心里打了一个寒颤,他突然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就像是透明一样。苏清月步到紫宸殿时,并未见到轩令扬,也并未见到晴沁的身影。只是泰姿瞧见她进来微微一笑,起身走至她面前,微微欠了欠身道,臣妾见过皇后姐姐。“旁边的妃嫔见泰姿向苏清月行礼,也纷纷起身齐声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苏清月微微点了点,扶着坠儿的手正欲走到座位上便听到一道爽朗的声音响起。“想必这位便是皇后娘娘了吧!西晴国将军裴煜拜见!”裴煜起身朝苏清月扬声道,眸子一片幽深似海,让人瞧不出里面藏着什么。苏清月转过身来,凤目轻轻一扫,“裴将军不必如此多礼,你的来意本宫大至也了解几分,真是意外将军会对本宫如此礼遇。“娘娘这话错了,臣来此纯为探望晴妃娘娘,绝无其他意思!娘娘千万别误会!”裴煜笑道。“误会么确是不会的,呆会儿自见分晓。”苏清月嫣然一笑,拖着华丽的凤袍缓缓走上殿堂 坐在轩令扬旁边的位置。裴煜笑了笑,一脸无所谓的坐了下来,剑眉却微微耸了耸。照理说,如今苏清月应该紧张惶恐才是,就算有轩令扬百般护着,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她也不应该如此镇定自如才是,抬眸望了望轩令扬和晴沁的位置空着,心中更是疑惑,他们怎么会去这么久还没有回来,难道出了什么变故吗?“姐姐今儿可当真是艳压群芒,一枝独秀啊!”泰姿抿笑一笑,望着苏清月。苏清月回以一笑,望着殿中的妃嫁人大多数为均以着素色淡雅的衣服,而且头上都只后备干部丰些许的珠钗,与往日艳丽逼人截人相反,目光停在陈婉儿身上的时候,她倒一脸的镇静,就像不知道苏清月曾去银心苑找她似的。而绯雪则乖巧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副心不在嫣的样子。“妹妹眼光可真好,这件凤袍是皇上刚刚让人送来的,叮嘱我要参加晚宴!怎么妹妹没有吗?”苏清月嘴角虽然带着笑,双眸却一片冰冷。泰姿脸上闪过一线恼怒,便也只是一瞬,马上便换了一张笑脸,“妹妹怎么敢跟姐姐比,姐姐母仪天下,皇上对姐姐当然有所不同了!”“妹妹说笑了,皇上对妹妹也是与众不同,就拿妹妹上次流产来说,皇上不因些将本宫禁足,还迁怒于苏府吗?比起来,皇上对妹妹可比本宫重视多了!是不是这次晴妃妹妹怀孕,皇上对妹妹冷淡了几分,妹妹生气啊!”苏清月嫣然一笑,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坐在下位的裴煜,又道,“妹妹别气,赶明天,本宫会劝皇上的。”“你……”泰姿恨恨的别过脸,不再看苏清月。苏清月脸也冷了下来,一时间紫宸殿里鸦雀无声。“婕嫔娘娘到――”殿外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的声音,门口突然出现一张绝美的娇颜,殿中除了苏清月与裴煜之外,所有人都一脸的惊讶,彼此目光交错中带着疑惑,慌乱,憎恨,各种各样的眼神在殿中交汇。朱婕高傲昂着头无视这些目光走到殿前,朝苏清月欠了欠身,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吉祥。”妹妹不必多礼。苏清月朝她微微点点头,凤目扫了扫朱婕,笑道,”这件衣服挺适合妹妹的,今晚本宫还有份惊喜要送给妹妹哦!“是吗?那婕儿先谢过皇后姐姐了。”朱婕高兴的道,回眸看着四周竟然没有她的位置,不禁一怒,道,“你们谁坐着本宫的位置了。”“婕儿莫与奴才们生气,你坐到本宫身来吧!想来皇上有些日子没见你了,怪是想念的!”苏清月微微一笑,指着自己身旁道。“谢谢姐姐,”珠婕快步走到苏清月面前坐下,转眸使望着坐在下首的陈婉儿道,“婉儿,我托你给我爹捎信,现在不用了!你焦瞧 ,我现在好好的,皇后姐姐放我出来了!”陈婉儿朝她轻轻一笑,也不哼声。苏清月轻轻掩下眸子,抬眸望着一旁不哼声的李瑞道,“李公公,皇上和晴妃哪去了,这宴会也要开始了吧!你是皇上身边的人,对皇上的行踪应该是再清楚不过了吧!”“回娘娘的话,皇上和晴妃娘娘在御书房,说是有些事要谈。”李瑞首一字一句, 生怕错了半个字。苏清月点了点头,想必他定是拿晴沁的把柄来威胁她不许提罢后之事吧!只是他忍了这么久没说,到此刻竟是为了自己说,轩令扬,你心中到底还是有我的!李公公果然无所不知啊……苏清月意有所指的望了望李瑞。“娘娘谬赞了,”李瑞垂下头,手心冒着冷汗。“让裴将军见笑了,不如本宫让人去请如何?”苏清月含笑望着裴煜。“苏烦娘娘了。”裴煜嘴角扯出一抹笑,他见轩令扬与晴沁去了那么久还未回来,生怕发生什么意外,见苏清月这么说,也不狠辞道。苏清月点了点头,望着坐下的绯雪道,“那么,便劳烦雪贵人走一趟了。”“娘娘,是雪答应。”一旁的坠儿小声的提醒,却恰好能让殿中的人听到。“哦……”苏清月似乎恍然大悟一般,“即然如此,那本宫便封你为雪贵人好了。”“谢谢皇后娘娘隆恩。”绯雪脸上一喜,连忙走出来朝苏清月行了一个礼,正欲说话便听到一声爽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让皇后与裴将军久等了,朕来迟了,自愿罚酒三杯如何!”轩令扬一脸笑意,越过绯雪走到苏清月面前坐下,在她身后的晴沁一脸的惨白,眼睛微微红肿,似有哭过的迹象。“皇上仅喝三杯未免对裴将pl 不敬了吧!” 苏清月微微一笑,瞧着轩令扬气定神闲,又瞧着晴沁的脸色,心知必定是轩令扬压下了晴沁,只不过,倒底轩令扬手中的把柄是什么了?“皇后说的极是,那么,依皇后的意思朕应该如何呢?”轩令扬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深邃的眸子丝毫不掩饰他对苏清月的宠溺。“臣妾见过皇上。”朱婕一脸羞涩的起身朝轩令扬行了个礼。轩令扬眸间闪过一丝诧异,但也只是一瞬便消失,道,“有些日子没见婕儿,让朕怪是想念的,婕儿可有生朕的气?”“婕儿不敢。”朱婕垂着头,一脸的羞涩。“好了皇上,别让裴将军笑话。”苏清月望着轩令扬笑道,转眸又望着朱婕道,“婕儿坐下吧!”“是。”朱婕欠了欠身,前所未有的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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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令扬扬扬手中的酒杯望着裴将军道,“朕敬将军一杯如何,愿东旭西晴两国,世代交好。”复又微微一笑,侧身朝裴煜道,“朕也借此多谢上次将军不远万里将佳人送于朕手啊!”裴煜轻轻一笑,伸手举起酒杯,只是眸间却无半分笑意。轩令扬昂头一饮而尽,抬眸望了望李瑞,李瑞上两步,道,“歌舞起――”一个年长的宫女,领着一队舞姬翩然而至,袅袅婷婷的行礼道,“奴婢见过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奴婢见过皇后娘娘,愿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都起吧!”轩令扬手一挥,傲然道。“谢皇上。”一众舞姬缓缓起身,列成队形。随着乐声悠然扬起,众舞姬长袖回旋,歌愁敛翠钿。满堂开照耀,分座俨婵娟。苏清月侧眸望着轩令扬,微微道,“你和晴妃说了什么,瞧她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这可不像平日的她啊。”轩令扬抿嘴一笑,执起酒杯,眼神闪耀,“皇后冰雪聪明,还有什么是你猜不到的吗?朕都没问你婕嫔怎么出现在这里,你到先问起朕来了!”“臣妾这不是听从皇上的心声吗?皇上刚刚不是说怪想念她的吗?这不,臣妾就让皇上见到你挂在心尖上的佳人,皇上不欢喜吗?”苏清月秀眉一扬,眸底有些不悦。轩令扬笑着摇摇头,“近来朕发现皇后越发的牙尖嘴利了,朕说不过你,认输了还不成,只是,朕总要知道皇后你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吧!不然,等下朕怎么知道怎么应对了?”“皇上只要在旁边看戏就好了。”苏清月嫣然一笑,执起酒杯轻抿一口,有意无意的望着殿下的陈婉儿。“姐姐,你和皇上在说什么?”朱婕看得正起劲,转眸却瞧见苏清月与轩令扬一脸的神秘,不禁开口问道。“没什么,本宫与皇上说妹妹你越发的乖巧了。”苏清月淡然一笑。轩令扬不置可否,抬眸望着殿下的舞姬,似是没有听到苏清月的话。“真的吗?”朱婕小心翼翼的靠近苏清月,眼角的余光偷偷瞟着轩令扬,眸底是片浓得化不开的爱慕,嘴角甚至扬起一抹甜蜜的笑意。苏清月淡然一笑,并不答话,淡淡侧过脸去,不着痕迹的朝身后的坠儿点了点头,坠儿微微一笑,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晴沁抬眸望着殿上轩令扬一脸的悠然自得,苏清月一脸的淡然无谓,心紧绷成弦,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断掉,右手紧紧的端着酒杯,心里乱成一团,怎么都平静不下来,脑海中反复出现轩令扬望向自己那高深莫测的神情。‘啪’的一声,酒杯应声而碎,尖锐的碎片滑破肌肤,一股鲜血涌了出来。紫宸殿中的舞姬纷纷停了下来,乐声也噶然而止。乐师与舞姬跪在地上,不敢哼声。裴煜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从座位上跃起,伸手将就晴沁的手扯放进嘴里旁若无人吸吮起来,晴沁心里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收回手往后退却扫乱了一桌的水果点心。紫宸殿一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晴沁身上。直到殿上响起一道嘲讽的声音,众人才将目光缓缓移到殿上首位。“晴妃姐姐果真是流年不利,前些日子落水,现在又割破了手指,只是这次可是人人瞧见,与他人无由,姐姐不会又嫁祸到别人头上吧!”朱婕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复又望着裴煜道,“裴将军对晴妃姐姐可真是关心啊,简直无微不至,皇上你说是吧!”朱婕转眸望着轩令扬,高傲的扬起头。轩令扬淡然一笑,唇角吻着酒杯边缘,望着晴沁的眸底似笑非笑,如同一汪看不见底的深潭。“皇上,臣只是听说晴妃前些日子溺水,差点一尸两命,刚刚又瞧晴妃受了伤,怕是有人故意陷害,这酒杯怎会轻易碎了,杯上莫不是让人做了手脚吧!”裴煜起身,平静的望着轩令扬。“是吗?”轩令扬身子微微前倾,含笑望着裴煜。“晴妃娘娘不仅是皇上的妃子,也是我西晴国的长公主,身份尊贵,又极受圣上宠爱,不容有一丝差错,是以,臣刚刚才有所冒犯,皇上君子之胸坦荡,想来也不会计较吧!”裴煜淡淡道。“裴将军言外之意是,有人想要陷害晴妃,以将军之见,以为是谁了?”苏清月抚摸着护指,也不看裴煜,神色一如往常的淡然。“皇上心中应该有所计较,臣今日前来是圣上听闻,东旭后宫有人图谋陷害长公主,而皇上知道凶手竟不加以严惩,圣上当心长公主,便遣微臣前来探望,也希望皇上对给西晴国一个交待!”裴煜单手护胸行礼道。“朕不是已经将尹贵嫔关了起来,此事尚未有定论!只不过……”轩令扬笔锋一转望着晴沁道,“贵国好像对我东旭国之事了如指掌啊,这多少是让朕有些不安的!”“皇上,想来裴将军也是听说尹贵嫔指认妹妹落水之事是有人在幕后指使,是以,有此一问吧!”秦姿垂眸一笑,若有所思的望着苏清月。“秦妃妹妹好像知道幕后指使之人,不妨说出来让大伙听听,也好让裴将军把心放到肚子里啊!”苏清月嫣然一笑,丝毫不显慌乱。晴沁脸色惨白,完全没有听到秦姿与苏清月的话,她的脑海中反反复复的都响起轩令扬的那句话:朕之所以容忍你至今日,完全是因为她的关系,若是苏清月有什么事,那么朕会毁了你的!你要相信,朕有这个本事!谁理亏一点,这件事你心里最清楚不过!“这位娘娘好像知道,不知能不能讲给臣听听,也好让臣可以回复圣上。”“她就是……”“姐姐……”晴沁突然站起身来,冷冷的盯着秦姿,“本宫是尹贵嫔推下水的,这件事沫忧不是看得很清楚吗?”“妹妹……”秦姿缓起身,惊愕的望着晴沁。刚刚不是一切都计划好的吗?难道她反悔了吗?还是……她知道真相了?不可以,眼看只要一步,只要一步就可以将苏清月从后位上扯下来,绝不可以放弃,绝不可以!“妹妹,沫忧确实看到尹贵嫔将妹妹推下去,可是,尹贵嫔也说了是奉皇后娘娘的命令。”晴沁刚要说话,却瞧听到几声清脆的掌声响起,苏清月缓缓起身,拖着华丽的凤袍缓缓行至秦姿面前,“妹妹说的真真是好,不过,本宫想知道,若此事证明子虚乌有,那么,妹妹应该如何了?”“我……”秦姿抿了抿唇,瞧着苏清月成竹在胸的样子,心里竟有点胆寒。“怎么?妹妹也没有把握证明是本宫令人做的!仅凭一个小小的贵嫔之言就想定本宫的罪,秦妃妹妹莫不是这么天真吧!再说,本宫那些日子卧病在床,昏迷不醒,哪有什么力气来指使旁人推晴妃下水。”“皇后娘娘自然不能亲自命令,但您身边的侍女也是可以替您转达的!更何况,谁知您不是借着卧病来转移注意力了?皇后姐姐当初就是因为嫉妒臣妾怀有皇子,以致让人害臣妾流产吗?现在,你当然也有理由加害晴妃妹妹肚中的皇儿!”苏清月抿了抿嘴,脸色沉了几分。“姐姐莫非想要否认吗?当初,皇上下了圣旨,宫中人人都知道!”秦姿的眼神越发的尖锐,充满了憎恨!苏清月侧眸望着座上的轩令扬,抿了抿唇,一言不发,直到轩令扬嘴角抽絮了几下,才转身反手就给了秦姿一个耳光,“你凭什么在本宫面前说这么一番话!好,你说尹贵嫔是本宫指使的有何证据!若是没有,本宫希望皇上下旨将降为答应,并打入冷宫!”“来人,去传尹贵嫔来……”秦姿长袖一甩,转眸对着殿外道。不一会,尹如儿一脸苍白的被侍卫带入殿中,怯怯的看着苏清月与秦姿剑拔弩张,又瞧着轩令扬一脸铁青的盯着自己,脚一软跪到地上,“罪妾尹氏参见皇上,见过各位娘娘。”“朕听说,晴妃落水之事是皇后指使你做的?”轩令扬缓缓走至尹如儿面前,冷冷的盯着她道。“这……”尹如儿眉头微耸,想着刚刚晴芷宫沫忧说的话,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如何答才是好。“妹妹只管真说便是,虽然你是本宫一手提拔的,但也并不要因此偏袒本宫,更不能因此诬陷本宫!”苏清月眸子一沉,伸手扶起尹如儿淡淡浅笑道。“姐姐不必暗里威胁她。”秦姿闪到一旁,目光幽幽的落在苏清月身上。苏清月点点头,退到轩令扬面前,秀眉一扬,眼神甚是耐人寻味。“尹如儿,当着朕与裴将军的面,朕希望你实话实说!要知道,污蔑皇后是要诛九族的!”轩令扬剑眉一扬,从容不迫,眉宇之间隐隐有一丝威武。“回皇上……罪妾……罪妾是无意间将晴妃推下水的,没……没有人指使……”尹如儿脚一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秦姿身子一晃,幸而惠琳上前扶住她,轻轻叫了一声,“主子。”“怎么,妹妹不舒服吗?”苏清月嫣然一笑,眉间尽是讽刺,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她却不想轻易放过,是你秦姿要踩到我头上来的,那么就别怪我!“妹妹应该还记得本宫刚刚说的话吧!”“妹妹!”秦姿推开惠琳,走到晴沁身边伸手扯住她的衣角,一脸的不解。“这件事确实与皇后无关,本宫早已经问了尹贵嫔,尹贵嫔说不关皇后的事,可能是哪个小太监听错了,误传了谣言吧!”晴沁虚弱的一笑,转眸望着裴煜道,“将军回去时,请代本宫问皇兄安好,并告诉他,本宫已经没事了。”裴煜虽是一脸的不解,但瞧着晴沁这神色,心中已然明白,此事必定起了变故,于是点了点头,双手在胸前交叠,道,“臣会转达皇上的,还请娘娘保重身体。”“晴妃妹妹这么一说,本宫总算是安心了!妹妹蕙质兰心,看事情果然比一般人要通透得多啊!”苏清月嫣然一笑。“姐姐谬赞了。”晴沁微微点了点头,抬眸悄悄扫了一眼轩令扬,见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微微松了松,这才发觉背部凉凉的,出了一身的冷汗。“娘娘。”洛心悄然出现在苏清月的身后,轻轻唤了一声,然后垂下头去。苏清月一笑,转眸走到朱婕面前,“妹妹可记得本宫说要送你一份惊喜吗?”“当然记得。”朱婕本来被这阵势吓得一愣一愣的,生怕苏清月一个闪失便失势了,那么自己刚刚对晴妃大不敬的话,他日必定会被她百般为难,听到苏清月的话,这么转过神来,几步跃到苏清月身边挽住她的手道,“姐姐要给婕儿什么惊喜啊!”“你瞧瞧不就知道了吗?”苏清月抬眸望着门口扬声道,“小李子,带朱老爷进来吧!”话刚落音,只见一个身着淡灰锦袍,身材臃肿的中年男子携着一个瘦但干练的男子走了进来。朱婕眼里闪过一丝狂喜,再也不顾形象,几步跑到朱富贵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脖子笑道,“爹,婕儿好想你哦!你怎么会来啊!”朱富贵咳嗽两声,见轩令扬与苏清月没有哼声,于是轻声道,“皇上和皇后娘娘皇恩浩荡,说你在宫中有些不习惯,所以特意请人接我进宫来瞧瞧你。”朱富贵松开朱婕的手,走到轩令扬和苏清月面前,缓缓行礼道,“草民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娘娘,愿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平身,赐坐吧!”轩令扬微微一笑,转身牵着苏清月的手缓缓走到殿上首位坐下,众人也一一归位,唯独秦姿愣愣的站在殿中央,眼神有些不安的望着苏清月,而一直没有说话的陈婉儿虽然极力掩饰自己的紧张,但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朱富贵携着陈婉儿的父亲陈帮直坐在下首,苏清月见朱婕坐在旁边一直瞅着自己的父亲笑,不禁微微一叹,面朝她道,“本宫知道你坐不住,妹妹便下去陪朱老爷坐吧!”“谢谢姐姐。”朱婕甜甜一笑,转身走到朱富贵旁边坐下,伸手搅着他的手,将脸靠在他的肩上一脸的幸福。朱富贵微微一笑,“让皇上和各位娘娘见笑了。”“怎么会了?婕儿妹妹甜美可爱,皇上可是喜欢的紧!”苏清月轻轻一笑,转眸望着陈婉儿道,“婉贵人不过去和父亲坐坐,谈谈心吗?”“谢皇后娘娘。”陈婉儿朝苏清月行了个礼,起身走至陈帮直面前坐下,眼里却有掩不住的慌乱。“婕嫔妹妹不谢谢本宫为你做的这些事吗?”苏清月抬眸望着婕嫔笑道。“当然要谢谢姐姐了!臣妾谢皇上和皇后姐姐恩宠。”朱婕笑盈盈的起身朝轩令扬和苏清月行了个礼。苏清月微微一笑,叹道,“你瞧瞧,眼里心里只有皇上,道个谢都要皇上。”苏清月侧眸望着轩令扬,“皇上,你瞧婕儿妹妹这样,臣妾可是要吃醋了。”轩令扬执起酒杯,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道,“你到底想做什么?”“臣妾只想还自己一个清白而已。”苏清月微微一笑,转眸看着朱婕娇俏的脸,又道,“婕儿妹妹还应该谢谢一个人才是。”“谁啊?”朱婕闪过一丝疑惑。“婉贵人啊!”苏清月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微眯着眼睛望着陈婉儿。陈婉儿听到苏清月叫自己的名字,手一抖,差点将酒泼了出去,稳了稳神,强自镇定。“婉姐姐,为什么?”朱婕一脸的不解。殿中的妃嫔们都将忐忑不安的心放回肚中,都含笑注视着坐在首位上雍容华贵的皇后,交换的眼神中充满了庆幸,只要皇后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想必也就不会在意她们故意穿得素净吧!“刚刚妹妹不是说,婉贵人替你传话吗?你说,你是不是应该敬一杯酒给她了?”苏清月嘴角笑意隐隐泛着一丝幽冷。“对哦!”朱婕一拍手,端起酒杯望向陈婉儿,正想说话便见朱富贵眉头一皱,“爹,你怎么了?”“没事……”朱富贵望着苏清月,见她一脸高深莫测,心知此次前来必定不是来看望婕嫔这么简单。婉儿并未传话给他,难道,是为了让他拆穿婉儿才让他进宫的嘛?难怪会有那么多的侍卫,还一定要带上帮直。他是说还是不说了,婉儿毕竟是他的外甥女啊!“朱老爷好像有话要说,是吗?”苏清月轻轻抚着护指,璀璨的宝石在烛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陈帮直手指冰冷,望着朱富贵的眼神里充满了祈求,他跟在朱富贵身边寸步未离,自然知道婉儿从未有带过话回来。“回皇后娘娘的话……草民……”“皇后常说婕嫔的父亲忧国忧民,总说让朕封个侯爷,朕想想也是,今个儿你既然也在,朕便封你为从二品安意侯好了。”轩令扬也瞧出了些眉目,于是笑着打断朱富贵的话,嘴角虽然含着笑,眸子里却沉得没有一丝笑意,反而隐隐有丝威胁。若当真这事是陈婉儿一手主导,那当真是罪无可恕!朱富贵一喜,连忙离开桌前,走到殿中央跪下,高声道,“谢主隆恩。”苏清月有些意外的看着轩令扬,见他眸子阴沉,似是动了真怒,不自觉得伸手握住他的手,对他轻轻一笑。轩令扬反手紧紧的握住苏清月的手,却又不转过脸来,又道,“刚刚安意侯不是要回答皇后的话吗?”“如果侯爷不想回答,也可以不必回答,本宫也只是想着婕嫔一个人在宫里面,前阵子卷进一场风波中,所以难免有些想家,本宫见她这样,实在不忍,是以,才叫人请侯爷过来的。”苏清月看似无意,但句句听得朱富贵心惊。他知道她这个女儿从小就被他宠得任性无状,出言不逊,做事不考虑后果,若不是他家在选秀名单中,他是怎么也不敢把这个女儿放入宫中。若想女儿无事,在后宫之中好好的活下去,他必须要将她交托给一个有能力保护她的人才是。朱富贵抬眸望了望苏清月,垂眸眼角的余光扫过陈帮直惨白的脸,心下有些不忍。毕竟,那是他跟了他这么多年,何况,婉儿还是他已故小姨子在世上唯一留下的血脉啊。“爹,是真的!前阵子我差点就被人害死了,所以才让婉姐姐帮我传信,让你帮我啊!不过,幸好有皇后姐姐在。”朱婕委屈的望着朱富贵,提到苏清月时满脸的欣喜。陈婉儿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掉在桌上,酒水顺着桌角流了下去,沾上了她的裙角,可她半点不为所动,愣愣的看着桌前摆着的水果点心。朱富贵看了她一眼,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至少有一点他明白了,那就是,她故意让婕儿陷于危难之中,袖手旁观,甚至还有可能参与其中!“回皇后娘娘,只是刚刚娘娘说,婉贵人来府中传话,而这件事草民并不知道,这几日也并未有人来府中。”朱富贵跪首高声道。“爹……你是说……怎么可能了?”朱婕转头看着陈婉儿,一脸的不可置信。陈婉儿此时到一脸的镇静,抬眸淡淡的望着苏清月,既不辩解也不说话。“婉贵人没有话对本宫说吗?”苏清月扬眸一笑。陈婉儿微微一笑,道,“婕嫔娘娘因为晴妃娘娘落水之事受到牵连,托妾嫔将此事告之姨父,只是妾嫔担心某些人会借此事来兴风作浪,又怕节外生枝,皇上和皇后娘娘圣明,自然能将此事查得一清二楚,是以,妾嫔并未将此事告知姨父。”苏清月点了点头,侧眸望着轩令扬,笑道,“既然晴妃妹妹已然无碍又亲口说落水之事与本宫无关,而如今也证明了尹贵嫔并非是本宫指使的,那么这件事便告一段落。皇上以为如何了?” 降贞妃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轩令扬眸光只是一闪,虽然奇怪她费了那么大的劲将朱富贵和陈帮直请来,却三言两语就要不再追问了!但嘴中却依然道,“皇后既然开了口,朕岂有不同意之理。”“谢皇上,但是,皇上似乎还忘了一件事哦!”苏清月笑道。“哦,朕忘了什么事?”“皇上不记得了么,刚刚本宫和秦妃妹妹说,若晴妃妹妹落水之事于本宫无关,那么,皇上就应该下旨降秦姿为答应,并打入冷宫。”苏清月含笑望着秦姿,只是眸子里一片冰冷。“朕想,姿儿也是因为担心沁儿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才一时慌乱口不择言,降为答应,打入冷宫,未免也太重了吧!”轩令扬皱了皱眉,有些为难。“皇上认为重了么?”苏清月凤目一扫,冷冷的盯着轩令扬,“皇上若是怜香惜玉,大可把臣妾的话当成耳边风,听了也就算了。以后这后宫之中再发生什么事,大可都往我苏清月身上推!”苏清月站起身来,转身就欲离去。“月儿……”轩令扬伸手扯住苏清月的手,瞧着她冷漠的侧脸,微微一叹,转眸望着秦姿扬声道,“秦妃以下犯上,污蔑皇后,但朕念在你一时糊涂,妄信他人之言,降为贞妃。”秦姿只觉得一阵晕眩,心似乎要从口里跳了出来,抬眸望着轩令扬,知他已经手下留情,扶着惠琳的手缓缓跪了下来,“臣妾谢皇上恩典。”苏清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若不是秦姿欺人太甚,她也不必逼轩令扬一定罚她。“娘娘……”坠儿凑到苏清月耳边轻言细语,直听得苏清月变了脸,转眸正视着轩令扬道,“皇上,臣妾还有些事要问尹贵嫔,不知皇上能准许本宫带尹贵嫔离开吗?”“月儿,这件事到如此结束是再好不过,不必再牵扯出更多的麻烦,你明白吗?”轩令扬附在苏清月耳边不着痕迹道。“臣妾谢皇上恩准。”苏清月向没听到一样,瞟了一眼身边的洛心,拖着华丽的凤袍高傲的从轩令扬面前走过,洛心和坠儿一个一边扶起尹如儿紧跟在后面,快步离去。凤阳宫偏西的一个院落,侍卫葛烈站一株桂花树下,头顶清冷的月光泻下穿过枝桠,破碎的斑驳落满了他清澈的瞳孔,而他身后郝然便是携私出逃的小林子。“侍卫大哥,真的是皇后娘娘让您来找我的吗?”小林子怯怯不安的问道。葛烈转眸淡淡瞅了小林子一眼,又转过脸去,一言不发。夜风有些微凉,小林子双手搂着自己的肩膀,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木门‘吱’的一声打开,苏清月提着裙摆走了进来,后面洛心小心翼翼的望着后面,见没人跟着这才小心翼翼的将门掩上。“奴才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娘娘……皇后娘娘,真的是你啊……娘娘救命啊……”还不待葛烈行礼,小林子哭天喊地的跪在苏清月面前,扯着她的裙角,哭道。“好了。先起来再说吧!”苏清月淡淡道,眸光落在一旁漠然站立的年轻侍卫身上,“葛侍卫,你将小林子带回来的时候,可有人发现?”“回娘娘的话,没有人发现。”“这样便好,本宫不想再因为这件事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苏清月微微点点头,望着小林子,眸里多了几分锐利,“到底是怎么回事?”“娘娘……”小林子刚被洛心扶了起来,听到苏清月的话,‘啪’的一声又跪了下去,朝苏清月狠狠的磕了三个头,“娘娘,奴才真的冤枉啊!今晨落梅姑姑让奴才去宫外去办点货,还让奴才带上包裹,奴才也不知包裹里怎么会出现珠宝来!娘娘,你相信奴才,奴才真的冤枉啊!”“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自己贪心被抓,怕娘娘责怪,还将姑姑拖下水。娘娘,你别信他!”洛心气鼓鼓的望着苏清月道。“娘娘,奴才没有!那包裹确实是落梅姑姑亲手交给奴才的!奴才就算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骗您啦!娘娘,奴才说的全是真话!娘娘……”小林子用力的朝苏清月磕头,直到磕破了头也不敢停下来。“好了。”苏清月冷冷出声,走到桂花树下,如今已是七月初,桂花虽然未开,但枝叶茂密,银色的月光在她清秀的侧脸投下一个淡淡的阴影。“你从落梅手中接过包裹途中包裹可有离开过你的手,或者,有人碰过?”“这……”小林子皱着眉,想了良久,缓缓的摇摇头,“娘娘,这……奴才一直都把包裹抱在怀里,直到玄武门被侍卫拦住,查出了……皇后娘娘,奴才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你一定要救救奴才啊!”小林子都快哭出来了,他进宫原本就不久,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当真是吓得不轻,六神无主了。苏清月秀眉紧锁,伸手扯下一片树叶放在手中把玩,良久,她才将目光转向一直不说话的葛烈身上,“你以为如何?”葛烈有些惊讶,望着苏清月清秀绝俗的面容,脸色微微发烫,幸好是在夜里,稳了稳心神,这才开口道,“娘娘,奴才不敢妄加断言!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后宫之中人心莫测这四个字想来娘娘是再清楚不过了!”苏清月点点头,走到小林子面前蹲下来,“你前几日要被莫公公罚去暴室,这才过了几天又出了这种事,未免也太巧了吧!莫非,你知道了些你不应该知道的东西?”“这……”小林子将头埋得低低,声音有些轻微的颤抖。“你是不是在丹桂苑看到了什么?”“娘娘……奴才……奴才……”“你想要本宫救你的命,却又不相信本宫,好,等下本宫就将你送到内务府去,随他们处置!”苏清月起身长袖一甩,转身欲离去。“娘娘……”小林子趴在地上扯着苏清月的裙角,痛哭起来,“奴才都说,奴才把什么都告诉您,您一定要救奴才啊!”苏清月转过身了微微一笑,“那么,你倒是说说看,本宫若是能帮,绝不会袖手旁观。”“那天晚上……奴才尿急,所以半夜便起来了,刚跑到树下,身后便闪过一道人影往尹贵嫔娘娘的房间冲去,奴才当时吓傻了,见那人悄无声息的进了房间,便偷偷跟了进去,就瞧见一个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支钗子放进一个锦盒里,奴才惊了一声冷汗,正想离开的时候撞倒了一盆花,幸好当时有只猫跳了出来,奴才躲得及时,才没被那人发现。只是,第二天便听到尹贵嫔娘娘因为玉钗的事和婕嫔娘娘发生争执,以至于晴妃娘娘落水,奴才当时吓傻了,后悔当初没有将此事告诉尹贵嫔娘娘。奴才心里内疚便去了清心殿为尹贵嫔娘娘祈福,见没人,便将这件事说了出来。谁知道,奴才一回去就见内务府的莫公公宫里头等着奴才,他说奴才乱闯禁地,要罚奴才去暴室……娘娘……”小林子扯着苏清月的衣角,悲痛中夹杂几分恐惧,“娘娘,奴才全都告诉您了,您一定要救救奴才啊!”苏清月秀眉一挑,原来是有人故意导演了这出戏,陈婉儿么?她一个小小的贵人,又不受宠爱?在后宫中都还没有站稳脚,还依仗着朱婕,实在是没有必要将朱婕也拖下水,毁了自己的靠山。再说,就算晴沁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她也没有任何好处?那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她找到了一个比朱婕更好的靠山?这后宫之中,还有谁能导演出这么一场完美的戏了?苏清月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晴沁在手指割破那一刻,西晴国的将军毫不避忌的吸吮晴沁手指……对了,晴沁刚至东旭国从轿中下来的那一刻竟然先看的人不是轩令扬,而是裴煜,莫非他们……怎么可能了?苏清月嘴角扬起一抹浅笑,转过脸去,可如果是这样一切就能说得通!如果晴沁不爱轩令扬,也就有可能利用肚子里的孩子来嫁祸她!而她也的确有可能,有资格说服陈婉儿倒戈相向!尹贵嫔更曾见到沫忧曾与秦姿在海棠林中相谈,而秦姿又把自己当作杀子仇人,帮晴沁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只是,晴沁当真那么狠心,怎么说,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自己的啊!“这件事本宫自有主张,小林子,这院子里是没有人来的!你就安心的呆在这里,本宫会让洛心帮你送东西来的!你好好呆着,别跑出去!不然,本宫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保不住你,你明白吗?”苏清月望着小林子郑重道。“奴才明白,奴才谢皇后娘娘救命之恩。”小林子朝苏清月狠狠磕了三个头。“行了,别在磕了,你瞧你头都磕破了!洛心,等下记得送点药过来!”苏清月摇了摇头,心里却七上八下,总觉得这事别有隐情。“是,娘娘。”洛心欠了欠身。“葛烈,本宫希望这件事除了我们四人任何人都不知道,你能替本宫守口如瓶吧!”苏清月淡笑的望着葛烈。“奴才定不负皇后娘娘厚望。”葛烈 单膝着地,垂首道。 迷雾重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好,本宫信你!”苏清月嫣然一笑,清冷的月光在她的眸里跳跃,清秀脱俗如同仙子一般。葛烈垂首不语,如果此时是白天,苏清月定能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爱慕。苏清月浅然一笑,望着天边那轮明月道,“天色也不早了,本宫还有些话要问尹贵嫔,这件事既然牵扯到了本宫,本宫自然会查得一清二楚的!不然,这宫中悠悠众口,怕是人人以为本宫做了这见不得人的事,让皇上遮着掩着。那么,本宫便不送你了!”苏清月转眸淡淡瞟了葛烈一眼,转身扶着洛心的手离去。葛烈抬起头来望着那道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脑海中那抹浅笑嫣然不断在脑海中浮现,你可知道,仅仅因为这一笑,便足以让我有理由爱上你了吗?“洛心,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一个人,尤其是落梅,知道么?”走出偏院的时候,苏清月突然停下来冷冷的看着洛心道。“娘娘,难道你也相信……”“本宫只问你知道还是不知道!”苏清月秀眉微挑,眼神凌厉。“哦!”洛心嘟着嘴巴,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了一句。“洛心,若是你想见到本宫死无葬身之地的话,你尽管去说!”苏清月冷冷的盯着洛心,从嘴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这句话来。“娘娘……”“人心莫测,本宫也只想好好保护自己而已!人活着,谁不易,更何况本宫手中握着凤印,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本宫死么?”苏清月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再理会洛心,背影缓缓融入夜色中。案几上的描金牡丹俯首纹花瓶上插着几株娇艳的海棠,屋里浮着一抹淡淡的幽香味,洛儿和坠儿一左一右站在苏清月旁边打着团扇,而苏清月倚在榻上闭目养神。尹如儿跪地上已有一炷香的时间,膝盖早已麻了,隐隐传来些痛楚,却见榻上的苏清月睡意慵懒,完全没有叫她起来的意思,只得忍着痛一声不吭的跪在地上,额上早已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知道,如果自己熬不过这一关,怕是这后宫再也容不下她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尹如儿快要晕过去的时候,苏清月终于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目光状似无意的落在尹如儿身上,眸子闪过一丝惊讶,抬眸望着坠儿和洛心道,“你们两个怎么也不叫本宫一声,竟让尹贵嫔就这样跪在地上。”“皇后娘娘,是臣妾自己忘了起来,不关两位姑姑的事。”尹如儿诚惶诚恐的应道。苏清月微微一笑,从洛心手中接过绣着百花争艳的团扇放在手中把玩,“妹妹跪了这么久,也累了,有什么事起来再说吧!”尹如儿吃力地朝苏清月磕了一个头,无奈跪得太久,竟然怎么也起不来,苏清月抬眸望了一眼坠儿,道,“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扶尹贵嫔坐下。”“是,娘娘。”坠儿欠了欠身,走过到扶着尹如儿坐在苏清月的左侧的位置上。“妹妹脚没事吧,要不要本宫帮你宣太医瞧瞧,要是落下什么毛病就不好了。”苏清月斜眸望着尹如儿,只是瞳孔里却无半分笑意。“谢娘娘关心,臣妾没什么大碍。”尹如儿更加惶恐,不敢抬头去看苏清月的眼睛。“既然妹妹这么说,本宫也就不勉强了!看来,宗人府的这些日子确实让妹妹改变不少啊!”苏清月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却不瞧尹如儿的侧脸。“娘娘饶命啊!”尹如儿再也不顾膝下的伤痛,刚起身便重重摔下去,也不再爬起来,泪水拼命地从眼眶中溢出,满心的恐惧,“娘娘饶命啊,臣妾是被逼的!娘娘,臣妾知道错了,您一定要救救我啊!”“救你?”苏清月缓缓起身走至尹如儿面前蹲下,执起扇子挑起她的下巴,眼神尖锐而冰冷,“你居然叫本宫救你,你当初将本宫拉下水,说整件事都是本宫主使的时候怎么就不先通知本宫一声了?你是想着,若是本宫被废,你就当然无事了,是吗?”苏清月冷冷的收回扇子,裙摆在尹如儿面前一晃,转身背对着尹如儿,“就算真的让你如愿以偿了,你以为自己就真能平安无事了吗?说到底,是你的手将她推下水的,差点害得她一尸两命!你以为,她会轻易放过你吗?兔死狗烹这个词你没听过吗?”“娘娘,臣妾知道错了!只是……只是臣妾实在不想过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所以才……娘娘,你饶了臣妾吧!臣妾再也不敢了,娘娘,臣妾再也不敢了!”尹如儿爬到苏清月身边,抱着她的脚痛哭流涕。“够了!本宫还没死了,你哭丧什么!”苏清月秀眉一扫,怒道。洛心和坠儿连忙将尹如儿扯开,尹如儿跪在地上,虽然极力压抑却还是止不住浑身颤抖。“本宫把你从紫宸殿带回来不是听你在这里哭丧,这件事情既然牵扯上了本宫,本宫当然有权利知道事情到底如何?你终以选择不说,继续把责任推到本宫头上!当然,本宫就算知道真相,本宫帮不帮你,也要看本宫心情好不好。”苏清月坐回榻上,嘴角扬起一丝浅笑,丝毫不在意尹如儿苍白如纸的脸和摇摇欲坠的身子。这个后宫,最最容不下的便是同情!她当初就是因为心太软,所以,人人都敢爬到她头上,今日紫宸殿中人人都以为她会失势,全穿着素装以此来衬出她的庸俗。“娘娘……”尹如儿抬起头来,脸上当真没一丝血色,这些日子被关在宗人府,她光泽的皮肤变得暗淡,眼眶也深陷下去,更是瘦的恐怖。“你可以选择不告诉本宫啊!反正本宫如今已经彻底脱离这件事了!有皇上护着,这宫中若有人想动本宫,那也是一件难事!”苏清月浅浅一笑,话语里充满了自信。这后宫争斗也好,阴谋也罢,无论是谁都挣脱不了,但是,要争的不是权,不是势,而是宠!帝王的为数不多的宠!他爱谁多一点就会偏向谁,只可惜,有些人一辈子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输!就算这件事当真是她苏清月做的,怕是轩令扬也会一手帮她掩盖过去吧!嘴角的笑容渐渐变为苦涩,那么,在这以前,轩令扬你对我的宠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少,所以……所以你才无视真相,将罪名扣在我身上,以此来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吗?“娘娘,臣妾全都告诉你,不管您救不救臣妾,臣妾都将一切告诉你!”尹如儿缓缓给苏清月磕了一个头,抬起脸,坚定的看着苏清月。不管她说不说,她的罪名是无论如何也洗不掉的!如果说了,或许苏清月一时心软,会救她也说不定啊!这个后宫,若是有人愿意救她,那这个人一定是皇后苏清月!她,必须赌这一把。苏清月右手紧紧的捏着团扇柄,冷冷的盯着尹如儿道,“是谁让你污蔑本宫的!”“晴芷宫晴皇贵妃。”“那时你人在宗人府,而且皇上也下旨了,任何人都不得进入,她怎么可能跟你串通了!再说,推她下水的人是你,她没道理这样轻易的放过你才是!”“子时守卫交班的时候,有一个守卫带着臣妾的父亲进来,臣妾的父亲让臣妾这么说,还说,只要臣妾指使人是皇后的话……”尹如儿偷偷抬眸瞟了一眼苏清月,见她面色平静,这才垂下头去轻声道,“说,只要臣妾指使人是皇后的话,晴妃娘娘就会放过臣妾,臣妾的父亲还说,晴妃娘娘想要的是……是娘娘手中的凤印,所以……所以……”“所以,她是有可能放过你的,是吗?”苏清月嘴角含笑替尹如儿说道。尹如儿垂着头不敢哼声,正因为晴妃说过这样的话,她又受够了宗人府的日子,所以才一时糊涂,真的以为如果她这么说,自己就能出去。苏清月轻摇着团扇走到案几前,从里面提出一只海棠花,浅然一笑,“所以,你也便听了她的话,拉本宫下水,是吗?”“娘娘……臣妾当时真的是一时糊涂!娘娘……”尹如儿此时当真是后悔万分。若自己当初没有出卖皇后,她还有可能会帮自己,毕竟自己是她的人,出了这种事情,她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必定会调查这件事的!当初,她就不该急着出去,仔细分析利弊!“那枝钗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清月绣着海棠花,有些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错了就是错了,区区几个道歉,知错又能改变什么了?幸好如今轩令扬偏袒自己,若非如此,怕此时她已经被打入冷宫了,而且还有可能连累清研!一想到此处,苏清月的眼神蓦然冷了几分,手指一用力,一朵海棠花便生生从纸条上掐下来。尹如儿见此,打了一个寒颤,跪在地上不敢哼声。“那枝钗子怎么会在你头上?”苏清月抬眸冷冷的盯着尹贵嫔。“臣妾也不知道那枝钗子怎么会出现在臣妾的首饰盒里,臣妾当时也觉得惊讶来着,只是珊瑚说,可能是哪个贵人小主想讨好臣妾,还将钗子插在臣妾头上,说那枝钗子很配臣妾的气质,臣妾见戴着确实挺好看的,而且那钗子也怪精致的,便也当真了,没想到……没想到便生出了这样一桩变故。”尹如儿哭诉道。“那你怎么会出现在碧波池,还那么好巧不巧的将晴皇贵妃推下去了?”苏清月面上看无异,心却有如雷鼓,越听下去越觉得诡异,这后面似乎有一双手在掌控着整个阴谋。朱婕,陈婉儿,尹如儿,她们有可能都是那双手布下的棋子,最好晴沁一尸两命,这样,死无对证,皇上就算再想保住自己怕也是堵不住悠悠众口,迫于无奈,也只有废后!好就好在,晴沁竟然安然无事!一想到这里,苏清月惊出一身冷汗,她实在不敢想象,如果晴沁真的死在碧波池,那接下来便是怎样的局面啊!先是钗子,然后是落水,这个局布得如此的完美。先前,她以为是晴沁故意导演了这场戏,可是……越想越觉得这件是有很多疑点!轩令扬膝下无子,晴沁若真想要皇后之位的话,若是生下一个皇子,要夺的机会不是更大?而且,以她的身份,还有可能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太子,她实在没有必要冒这个险,若是救她的晚了一点,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或许,她只是抓住这次机会,借此来扳倒自己而已?可不是她,优惠是谁了?“臣妾真的不知道,当时婕嫔像疯了一样来扯臣妾的头发,还说臣妾是小偷,臣妾又羞又怒!怎么想……怎么想竟然将晴妃娘娘推了下去啊!”“你确定是你将晴妃推下水的吗?”苏清月盯着尹如儿,一字一句道,神色极是郑重。尹如儿一愣,是啊,当时,真的是自己将晴妃推下水的吗?“你不确定吗?你好好想想当时的情况,在晴妃落水时,你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同吗?”就算背后的那个人当真设计好了这一切,让尹如儿与朱婕起了争执,但也不一定会连累晴沁落水啊!“臣妾不知道,臣妾当时一片慌乱,晴妃娘娘落水后,臣妾的手正好伸向晴妃站的地方,再加上惠琳看到了!所以……”“真的没有一丝异常吗?”苏清月皱了皱眉,盯着手中的团扇出神,这不可能是一个意外!那个人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不可能只是为了让朱婕和尹如儿起争执才是!不然,也不必花那么大的力气来布这个局,甚至还牵动了内务府的莫连海,让他帮着来灭小林子之口。“臣妾……”尹如儿突然闭上嘴巴,眼神闪过一丝疑惑。“怎么,你想起了一些什么吗?”苏清月一动,伸手抓住尹如儿的手。“当时……当时好像有风吹来,然后晴妃救落水了,而我……”尹如儿望着苏清月,眸里充满了疑惑。“你可有看清楚,是你推晴沁下水了,还是另有其人?”苏清月面上冷了冷。“这……臣妾不知道……臣妾当时都傻了!应该不会有其他人吧,毕竟,晴妃娘娘的侍女沫忧也在啊!”尹如儿无力的垂下头去。“那当时你身边有谁?”尹如儿捂着脑袋不断地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想不起来……”“娘娘……”洛心有些不忍心得扯着苏清月的衣角。苏清月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脸去望着别处。“本宫都知道了,坠儿,你先带尹贵嫔下去吧!记得小心些,若是有什么闪失,本宫想,你也就不用再来见本宫了!”苏清月望着坠儿道。尹如儿朝着苏清月缓缓拜了下去,“娘娘,臣妾谢谢您的大恩大德,来是必定结草衔环来报。”“行了,你也别想这么多!今晚就安心的睡在这里,明天,再让洛心送你去宗人府。”苏清月神色淡淡。“是。”尹如儿此时神色倒也平静下来了。苏清月见尹如儿这样,心里升出一股不忍来,强制自己别过脸不去看她,才将心里的不忍心压下去,待再回头进,坠儿已经扶着她出去了,门开着,冰冷的夜风涌了进来,吹得她脸冰凉冰凉的,连着心也凉了。“洛心,你现在这时查查那个叫珊瑚的侍女现在在哪,带她来见本宫!”苏清月倚在暖榻上淡淡道。“是,娘娘,明早奴婢就去办这件事。”洛心应道。“不,你现在就去!”苏清月猛然起身,盯着洛心,神色郑重。洛心连忙垂下头,欠了欠身,匆匆走了出去。苏清月看着脚下散落一地的海棠花瓣,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伸手拈起一片放在鼻尖轻嗅,残香淡淡。越美的东西越容易凋谢,惹人喜爱的同时,也惹来无数嫉妒!在这里的女人何尝不一样,以前她不得轩令扬宠爱,后宫中人没把她放在眼里,也就不来招惹她?可如今,自己三千宠爱在一身,也就集三千怨恨在一身。这是她的无奈,也是所有后宫女子的无奈。“娘娘……”耳畔传来一道温和的女音,苏清月回过头去,就瞧见落梅抱着件披风安静的站在旁边,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苏清月看着眼前这相性情温和沉稳的姑姑,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有一个的画面,她跪在地上,郑重地告诉她,身为奴婢,最要紧的就是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能妄加揣测干扰主子的思绪,更加不敢擅自揣摩主子的心思。还有那夜,她告诉她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没有谁一定要守着谁一辈子。还有在她被抓回来后,也是她告诉她,或许这就是天意。可是,小林子却告诉自己,这个处处为他着想的人变了……也许如他所说,没有谁一定要守着谁一辈子,或许……她现在就想离开她而已!就像她当初要背叛轩令扬一样。“娘娘,你在想什么?夜凉了,也不多穿点衣服照顾自己。”落梅淡淡一笑,将披风投在苏清月身上,抬眸望着屋子四周放着的冰块,超苏清月微微一笑,“洛心丫头怎么搞的,明知道娘娘你身子骨寒,还放这么多冰块在这里。”若是平日里苏清月听到这番话,心中定是十分感动,可是,当一个人心里一旦开始怀疑起一个人来,心里总会长出一根刺来,或多或少的不自然起来。“本宫没事,姑姑,崔嬷嬷怎么样了?本宫不是让你陪着崔嬷嬷吗?”苏清月笑了笑。本来她准备让轩令扬下旨费了自己,怕她担心,便让她去看看崔嬷嬷,陪着她聊聊,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奴婢怕娘娘不会照顾自己,再说,那些事奴婢多多少少还是听到了些,想着娘娘现在应该回来了,奴婢放心不下,变回来瞧瞧。”落梅淡淡道,她是个聪明人,自然看出了苏清月今日与往常有些不同。“姑姑,你是本宫最信任的人!千万不要背叛本宫,知道吗?”苏清月紧紧握着落梅的手,眼神闪烁,但语气却异常的坚定。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入了内室。落梅望着苏清月的背影,眼眶渐渐湿润起来。洛心急匆匆跑回来的时侯.苏清月已经褪了外衣正欲睡下,见洛心气喘吁吁的样子.心下一寒,扶着洛心张口就问,“出了什么事?”“娘娘,那个叫珊瑚的女子……她,她死了。”洛心好不容易稳住神,将这句说完,手心一片冰凉。“死了,这怎么可能了?”苏清月从架上拿起衣服,一边穿一边对洛心道,“快点带本宫去瞧瞧。”“娘娘……不要吧!现在己经很晚了。”洛心怯怯的看着苏清月。苏清月扣好衣裳,随意理了一下头发,见洛心怯怯的样子,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气来,“别什么事都装出一副要死不知的样子,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犹得你选要是不要吗?“洛心撇着嘴,眼眶只积满了晶莹的泪花,却不敢落下来。瞧着苏清月已经走出房中门,狠了狠心,便跟了出去。阴沉的宫道似乎谩长的没有边际,洛心不知道提着灯笼走了多久,因为是夜里,少有人,走在路上发出阴沉沉的脚步声,手中的灯笼淡淡的光照不了多远,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黑暗吞掉一样。头顶突然传来‘啪啪’的声音,然来一声尖锐的叫声在黑夜中响起,洛心手一抖,灯笼就掉在地上,光一下便熄了,洛心尖叫一声,迅速蹲下身捂着头,泪水拼命的从眼眶中涌出来。“你怕什么?”苏清月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洛心怯怯的抬起头,却看不到半个人。“娘娘、你在哪啊!”洛心伸出手移动脚步,在四周摸索着,泪水拼命的往下掉。 华妃殇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一束光在黑夜中亮起,洛心一喜,转身望去,苏清月吹燃了火折子,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灯笼,点了起来。苏清月提着灯笼,镇定的看着她,道“既然这么害怕黑暗,那么就要紧紧的抓着手里的光明。”“娘娘。”洛心跑到苏清月旁边扶着她的手,眼角还挂着残留的泪水。苏清月叹了一口气,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水,轻轻的摇了摇头,“洛心,其实黑暗并不可怕,因为无论再怎么黑,终会天亮的时候,只要我们有足够的勇气去坚持,却等待,黎明终会来临的。你明白吗?”洛心抿嘴点点头。“其实,这个宫中最可怕的不是黑暗,而是人心。”苏清月转过身,慢慢走去,声音渐渐消散在累夜中,洛心望着笼罩在灯光中的苏清月,鼻尖一酸,快步追了上去。苍白的脸,紫色的唇,头发凌乱的贴在脸上,还沾着几株水草,在她身下,一滩水迹蔓延开来。洛心躲在苏清月身后,紧紧的闭着眼睛,身子微微颤抖。“在哪里发现的?”苏清月看着珊瑚的尸体淡淡道。内务府的付德全垂着头走到苏清月面前,恭敬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是在浣衣局那头的池塘里发现的。是一个浣衣局的宫女晚上小解,这才……”“那个宫女现在在哪?”“回娘娘的话,在内务府一个偏房里,奴才找人看着了,想等明个儿莫公公亲自察问。”“等明个儿,都有人死了,还要等明个儿吗?内务府便是这么做事的吗?”苏清月冷冷的盯着付德全怒道。本来,想借着珊瑚查出些蛛丝蚂迹,却没想到被那人捷足先登,杀人灭口了。“娘娘息怒!”门口突然闪进来一道人影,莫连海笑嘻嘻的朝苏清月行了个礼,然后转脸扰给付德全一个耳光.“都出了这种事居然还敢瞒着本公公,你们一个个没长脑子吗?幸好小全子机灵,通知了本公公,不然你们想瞒到什么时侯啊,发现的越早就越能抓到凶手!耽误了时问,害凶手跑了,你们担待得起么,啊!再说,本公公不说了吗?就算本公公卧病在床,你们也要通知本公公,这是本公公职责所在,你们……”“够了!”苏清月冷声打断莫连海的话,“既然莫公公都来了,就给本宫一个答案吧!”“走,娘娘。”莫连海转眸望着付德全使了个眼色。“皇后娘娘,居奴才初步断定,珊瑚姑姑是失足落水溺死的。”付德全上前两步垂首道。“胡说八道!”苏清月凤目冷冷的扫了一眼付德全“失足溺水,半夜三更的会失足溺水吗?怎么就没有瞧见内务府的人失足溺水了!”“娘娘,奴才说的是事实,您不信可以传太医院的人来瞧瞧。”付德全道。“娘娘,你瞧着天色也晚了,若您坚持的话,奴才这就让人去请太医来验验。”莫连海也上前道。苏清月走到珊湖面前,伸手将她头发上的水草一根一根捏出来,面容淡然而忧伤。在这里,人命到底算什么?眨眼的工夫就可以抹去一条生命存在的痕迹,仅仅是因为心里永无止境的欲望吗?她记得轩令扬曾经说过,世人争权夺利,钱财也好,权势也罢,并非只贪图享受,其实是为了掌握自己的命运,不被人宰割,不被时势操纵,不被命运玩弄。可他也说过,人就是人,又岂能真正胜过天了。“你在想什么?”耳畔实然响起一道熟练的嗓音,还未等她回过头去就已经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你永远都这么不会爱惜自个儿吗?”“你怎么会来?”苏清月伸手轻轻覆盖住轩令扬揽住她腰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葛烈说巡查的时候看到你匆匆忙忙出宫,往内务府去了,朕担心你,所以,来瞧瞧。”轩令扬将目光移到珊瑚上,将苏清月转过身来,接住她的脑袋,你当真什么都不懂避忌吗?这些事情让奴才们去办就好,你忘了你是皇后吗?”“我……”轩令扬不待苏清月抬话,拦腰就将她抱起,大步往门外走去,临出门时回头目光阴冷的落在跪在地上的莫连海身上,“明天朕要知道答案!”“是,皇上。”莫连海应道,惊出一声冷汗,左手轻轻的往里缩了缩。朝轩令扬磕了个头,大声道,“奴才恭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他身后的太监也连忙跟着朝轩令扬磕头。轩令扬头也不回的抱着苏清月走了出去,前面已有两个侍女提着灯笼,身后也跟着四个面容冷酷侍卫,其中赫然便有葛烈。他握着刀,冷着脸跟在轩令扬后面,似与没有看到苏清月一样,与白日见到的他全然不同。“你还没睡吗?”苏清月靠在轩令扬的怀里,伸手勾着他的脖子轻声问。以前,她也常常这样,让她抱着一路走回房问,无论身边有多少侧目的目光,他都只是二话不说的将她抱着,从容不迫的走回房问。只是,那已经是很久远的时代,久到她都快忘记了……“没有。”轩令扬嘴唇动了一下,声音轻到就好像风一吹就散了一样。“令扬……”“恩?”轩令扬终于垂下头来看了苏清月一眼,伸手将披风紧了紧。苏清月微微一笑,摇摇头,再度靠在轩令扬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嘴角勾起一抹甜安的笑意。她要的幸福原来如此简单,只要靠在你的怀里,我便能嗅到幸福的味道。“怎么?叫我有什么事吗?”也许走因为黑夜,也许是因为苏清月嘴角那抹太幸福的笑,轩令扬难得在外人面前卸下自己的面具,温柔的望着苏清月。“没有……就只是想叫叫你而以!”苏清月安然闭上眼睛,朝轩令扬怀里靠了靠。轩令扬嘴角迅速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更加用力的将苏清月搂在怀里。没有,就只是想叫叫你而以!这么短短的一句话,他竟然因此感到满足,月儿,你可知道,我竟然因为你这一句话而感到满足!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只是一味的争,一味的抢,却原来自己最想要的是爱和温暖。幸好,幸好自己没有失去她。娘,你说,人之所以要掌控权势是为了更好的掌握自己的命运!你告诉我,不可以爱上任何一个人,尤其是做为一个帝王,因为不可以让自己有弱点,让别人有机可乘!可是,不能爱一个人,也不能接受别人对自己的爱,那是多么的难过和孤独!我宁肯让她变成我的弱点,心甘请愿!垂首看着怀里安静沉睡的面容,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月儿,朕会好好待你的!”轩令扬附在苏清月耳旁轻声道。“朕一定会好好待你的!就算,你真的成了朕的弱点,朕永远都不会后悔的!谢谢你,谢谢你还在朕的身边,不然,朕要如何度过这么漫长的一生了?”漫长的宫道上响起年轻帝王郑重的承诺,没人瞧见那张清秀的面容下一滴清澈的泪水。夜,很静,静得可以让人回响起很多幸福的碎片,可一同的,还有那么曾经刻骨的悲伤。那个白衣翩然的男子,此时是否也整夜未眠,站在屋顶吹着那首《落红》,可还有谁能够心疼他的痛,扶平他的伤!苏清月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到头顶绣着无数条金龙的帐蔓,脑袋还没有完全清醒,就听到旁边响起一道清丽的声音。“奴婢落雪给皇后娘娘请安。”苏清月撑着身子,揉揉额角,有些困惑,还未等她问出口。落雪已经扶着她坐了起来,一边为她穿鞋,一边道“娘娘是在永和宫了,皇上昨晚抱您回来的!早膳已经准备好了,是您喜欢吃的莲子羹和荷香糕。”苏清月还没有来得及应声,落雪又接过侍女手中捧着的浅绿色的宫装跪到苏清月面前,道,“娘娘,你瞧这宫装合您心意吗?皇上说您喜欢清幽淡雅的衣裳。你瞧着可还好,要是不好的话……”“够了够了,都好!”苏清月听得头都痛了,往常也没听说这落雪嘴巴有这么多啊,以前见着,她也总是面上淡淡的,不亲近,但也不疏远,今个儿这是怎么了。落雪起身和身后的两个侍女为她穿衣梳洗,看着苏清月微微疑惑的样子,轻轻一笑,跪在地上帮苏清月整理衣角,“娘娘你别见怪,奴婢也是因为皇上的话。”苏清月瞟了落雪一眼,转过身,任由侍女们为她系上一条墨绿色的腰带。“娘娘,刚刚那话奴婢都只是捡着皇上的话说一遍!你瞧,还真合适!”落雪拍拍苏清月的衣袖,退后两步,笑道。苏清月撩过额间散落的青丝,神色虽然淡淡,但心里还走闪过一丝温暖,淡淡的,却很真实,就像昨晚听着他的心跳,闻着他的味道一样。“娘娘,奴婢帮您梳头吧!”落雪扶着苏清月坐下,回头淡淡的望了周围的侍女,见她们都退下后,这才拿起梳子慢慢的梳理着苏清月如云的秀发。苏清月从雕花铜镜中看到侍女们悄然退了出去,望著镜中淡笑的落雪道,“姑姑有话对本宫说吗?”“娘娘,您冰雪聪明,有些事远比奴婢看得透,奴婢实在不孩在您面前卖弄,可是,才些话放在心里实在是不舒服,娘娘若是不喜欢奴婢接下来的话,大可以当做没有听到!”落雪伸手挽了一个髻,用一枝钗固定住,神色淡然而平静,实在让人猜不出她要说的是什么。所以,只能平静的等待她的开口。手指飞旋,小拇指一勾,一束青丝便垂在了耳畔,添了几分妩媚,落雪从盒子里拿出一枝碧玉钗斜钗在左侧,垂下些许的流苏,铜镜中便出现了一张清秀却带着妩媚的娇颜。发髻朝左偏斜,再加上玉钗,更着重修了娇好的面容。“娘娘……”落雪拿出一块小镜子四处换着位置,为了让苏清月更好的看清楚。“你瞧着哪儿不好,奴婢再为你换个。”“不,这样挺好的!”苏清月轻轻扶着耳畔的青丝笑道。以住,平日自己通常只梳写简单清爽一些的发誓,只考些重要的日子才让落第梳那繁衷的高髻,从未试过梳这种偏斜又精致的发髻,衬着自己竟有一股妩媚透了出来。落雪淡然一笑,望者镜中的佳人淡淡道,“娘娘喜欢便好,以前华妃娘娘也是很喜欢奴婢为她梳的发髻。”“华妃?”苏清月脸上的笑渐渐从唇角隐去,她以为落雪会对自己说轩令扬的事,却没想到说的是他的母亲,华妃,南诏国长公主,萧清荷。她也曾在宫人的嘴中,或多或少的听到她的故事,只是,她在她嫁给轩令扬的前一年便因病去逝了。“娘娘,您想听吗?”落雪坐到苏清月的旁边伸出手紧紧握着她的手,嘴角泛着浅浅的笑意,可还未待苏清月回答,她便转眸望着对面案几上插着的几株荷花,神色有些恍惚,似乎在回想些什么,“华妃娘娘她最爱的便是这荷花,爱若至宝,每到夏天就算淋着雨也要亲自去采荷花,天天如此,直至荷花凋零为止,您可知她为何那么爱荷花?”落雪望着苏清月道。“因为它出淤泥而不染么?”“不!因为她的名宇唤作清荷!”落雪望茬苏清月一宇一句道,了然苏清月的惊愕,嘴角浮起一抹浅笑。“有个琴师曾对她笑着说,这里无酒,只有满池的清荷!当时公主扬眸便道,你是说我吗?她说,我就唤作清荷啊!那琴师不知公主身份,竟然为她吹了一首清莲鸣,这才生出后来的纠葛。”“纠葛?为什么?”“一个是集万千宠于一生的长公主,一个地位卑微的琴师,这当中的波折可想而知。更何况,后来东旭国的皇上竟然派使者来求亲,就这样,娘娘的哥哥,南诏国的皇上便下旨让娘娘嫁去东旭国。”“她……她愿意吗?”“当然不愿意,可有什么办法了!虽然她集万千宠爱于一生,可是没有人听她的话,她掌控不了的命运!但是,有什么用,当她的哥哥将她心爱的人关起来的时候,她除了选择遵从还能够做什么了?”落雪说完,凄然一笑,缓缓起身走至案几旁边,轻轻抚摸着瓶中的荷花,“你懂她的痛吗?可是她没有办法去选择自己的命运,直到到了东旭国,被封为了华妃。没人懂她心里的绝望,没人看到她眸子那深深的伤痕,没人看到!”“姑姑……”苏清月缓缓起身,难过的望着落雪的背影。“可这,还不是最难过的!就算她贵为华妃,又有着南诏国长公圭的身份,可是依然受尽了排挤,那些时候还有先皇护着,宠着,虽然生出了一些风波,但总的来说还是相安无事。可是,后来东旭国和南诏国因为边界的事发生了争执,南诏国的将军一怒之下杀了东旭国一个将领,跟着,先皇就开始冷落了娘娘。后宫是什么地方,落井下石者有,拜高踩低者有,就没有真心爱护别人的人。也就是在那时侯,娘娘竟发现自己怀了龙种,可是,有什么用了!她根本见不到自己的丈夫,一连串的阴谋,恶意的攻击,还有被克扣的月俸,最艰难的时候,整个宫中找不到任何可以吃的东西,你想,这对一个孕妇来说是多么可怕!”“她……她没事吧!”苏清月心被揪得很紧,似乎那个挣扎在生死边缘的人是她一样,她竟然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的泪,她的痛,她的绝望。难道,仅仅因为她是轩令扬的母亲吗?落雪摇了摇头,“那时是夏天,她跪到太液池里去采莲蓬充饥,遇见了先皇,先皇见她挺着一个大肚子,竟然自己去采莲蓬既是心疼,又是生气,细问之下才知内务府的奴才竟然如此嚣张,于是下旨让人好好侍候她,内务府的掌事太监被杖毙,而其他妃嫔则纷纷送礼讨来,如当初的嚣张跋扈判若两人。后来,不久娘娘便生下了如今的皇上,再过不久,南诏国与东旭国讲和,娘娘带着皇上回去探亲,竟然见一个人。”落雪浅浅一笑,转身望着苏清月,“娘娘,你知道是谁么?”“是……是那个琴师吗?”苏清月小声问。“皇后娘娘果真冰雪聪明,难怪皇上会为此爱你!”落雪轻轻一笑,“当时娘娘激动的忘了说话,正欲上前,却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爹’,一个清秀的妇人牵着孩子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慢慢消失在娘娘的视线里。”落雪说完,深吸了一口气,望着苏清月却不再说话。“后来了?”苏清月见她不再说话,连忙追问道。“后来,己经没有后来了!”落雪走到苏清月面前,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怎么会没有后来了,难道,她竟没有去追问一句吗?”“皇后娘娘,并不是所有的爱情一定要有结果,就算追问了又如何?难道要那个琴师亲口告诉她,他已经将过去忘却了,开始了自己的幸福生活吗?”“可是……也许会是一个不同的答案了?”“或许吧!可是,谁的心可以经得起如此的折腾了!”落雪轻轻一笑。苏清月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望着镜中的自己。良久,她才谈淡道,“姑姑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因为你是他在乎的人。”“在乎么?”苏清月微微一笑,嘴角却隐隐泛着苦涩。“娘娘是在乎那夜皇上将您推向明阳王吧!”落雪望着镜中的娇颜脸色变得惨白,这才轻轻叹了一口气,“奴婢是个伺候主子的丫头,这些事轮不到奴婢说,只是,那天晚上皇上从您那里回来,喝了许多的酒,嘴里不断的嚷着,为什么他说什么你都答应,为什么你明知道这件事很荒唐你都要答应!”“那是因为……”苏清月撑腰着桌前,欲辩解,却说不出半句话来,只能任眼泪眼眶中溢出。“娘娘,你刚刚听完奴婢的故事,难道真的没有发现什么吗?”落雪伸手轻轻放在苏清月的肩上。“我……本宫,本宫应该发现什么吗?”心里有个角落在滴血,她脑袋里一片混乱。有些事情,就算不说它也存在,可是,如果不说,她便可以假装它不在,如果说了,就只会撇开那道伤疤,让自己的伤口无可避免的在众人面前流血,溃烂!“皇后娘娘应该从老宫人口里听到过华妃娘娘吧!冷血,无情,善于算计……这些词语,皇后娘娘总应该或多或少听到一些吧!”落雪淡淡道。“那又怎么样?”那又怎么样?和轩令扬有什么关系,和那夜他将自己推向轩令明又有什么关系!“华妃娘娘从南诏国回来后就变了一个人,她不相信有爱,甚至憎恨自己曾经爱过的那个人!因为,如果不是让她曾为自己的弱点,她就不会嫁到东旭国,不必受那么多的苦,九死一生。她开始贪恋权力,因为她觉得如果当初她握有了权力,她不会被别人操控自己的命运!她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也不会别人欺凌!而且,她将这些观念全输入了皇上脑中,她告诉皇上,必须要握有权力,必须要狠狠的抓住权力,这样,才能不被人欺凌,才能支配自己的命运!她说,在这里,怎么样都可以……自私、恶毒、阴险、决绝……这些都可以,因为它只会让你过得更好!但是,惟有一样,是万物的禁忌,碰也碰不得,那就是情字!谁动了情,谁就输了,而且输得很惨,不仅输掉身边所有的东西,也可能连心,连命也一起输了!”“她这样……未免太偏激了!”苏清月打了一个冷颤,脚心升出一股凉意。“你只是听了这么一次就觉得冷,可皇上整整听了几十年!而且,华妃娘娘还逼着皇上发誓不可以爱上任何一个人!对女人只能是宠,只能是利用,但无关于爱!如果爱上,她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苏清月惊得退后两步,直到撞上桌子。“娘娘你不要怪皇上心狠,无情,他从小被灌输了这样的思想!你不会知道,每次他从你那里回来都会做恶梦,梦到淑妃娘娘,她逼着自己推开你,伤害你,骗自己不爱你!可是,他对你的爱来得那么汹涌,又那么绝望,他无力承担!”“为什么告诉我这些?”苏清月顺着桌前缓缓的坐到到地上,心痛得抽絮。“因为,你是他在乎的人啊!我只是不想看见,他躲在角落里难过的哭泣,隐忍的难过,而在你面前装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的伤,你爱不到,别人也都看不到!人人都以为他绝情、冷血,为了权力不折手段,没有人看到他暗夜里流下的泪和痛!更加……没有人在乎!”落雪声音虽然平静,可瞳孔里却溢满了心疼,“我看着他,就像看到当年的华妃娘娘,可他比华妃娘娘要可怜的多,因为,他站在最高的位置,没有人了解他,也没有人试着了解过他!他需要的,或许仅仅只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可他却因为害怕,因为害怕复重蹈母亲覆辙将你推开了!你真的以为他不会痛,不会难过吗?他也只是一个人而以,会哭会笑,会难过会忧伤……可这些,你们通通不知道!”“够了!我不要再听了!”苏清月将脸埋进膝盖,泪水沾湿裙裳。“可我必须说完,因为,我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说!”落雪走到苏清月面前跪下,伸出手握着她的肩膀,“请你,求你陪着他吧!那个位置是那么的孤独和寂寞,他需要有人在家里等他,让他的心不至于那么的冰冷。他那么的年轻,有那么漫长的路要走,如果没有你陪在他身边,孤单和忧伤会将他吞噬的!他不像华妃,因为华妃心里有对后宫妃嫔,对过往的恨,还有对皇上的爱,所以,她可以坚持。可是,皇上了,他心里没才那么强烈的恨,有的只有对母亲的恐惧和对你藏在心里却不敢说出来的爱!皇后娘娘,你已经爱了他十年,请您坚持下去,好吗?”“我……我……”苏清月己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双手紧紧抓着裙角,有些不知所措。“娘娘……”落雪刚唤了几声,突然弯下腰拈着手帕捂着嘴,拼命的咳了起来,苏清月连忙起身拍着她的背。良久,落雪终于停了下来,脸色却变得有些苍白,苏清月微徽一笑,右手不着痕迹的将手帕握在掌手。“娘娘,可以答应奴婢吗?”苏清月侧过脸去,不着一词。 夕颜凋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娘娘,你为什么答应晴妃帮她保住肚子里的孩子,您忘了她以前怎么对您的吗?依奴婢瞧,她孩子掉了才好了!”待晴沁走后,洛心终于忍不住愤愤不平道。苏清月眉尖微耸,转眸冷冷的盯着洛心,良久,才从口中蹦出两个宇,“跪下。”“娘娘……”洛心鼻尖一酸,有些委屈的看着苏清月。“怎么,本宫说的话你也不听了!”苏清月站起身来,眼神越发的凌厉。“你可知道你这些话要是传了出去,有多少人会借机寻事,闹出一场风波来,你是不是瞧着本宫还好好的站在这里,还没被拉去斩首是吗?你在官里多少年了,连祸从口出这四个字还没学会吗?落梅,你是怎么教人的!是不是你们都巴不得皇上要废了本宫啊!”苏清月越说越气,最后长袖一扫,桌上的花瓶‘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砸得粉碎,瓶中的花枝散了一地,香味在空中漂浮。“娘娘恕罪。”落梅见状,连忙扯着洛心跪到地上,“娘娘,奴婢一定会好好管教洛心的。”“好好管教?落梅姑姑,你在宫里多少年了,居然连个奴婢也教不好,你说本宫要你有何用?”苏清月眉尖一挑,啃角泛着一抹阴冷的笑意。“请娘娘示下,奴婢当无所不从。”“那好吧!近来洗衣局好像有空缺,就麻烦姑姑去帮下忙吧!”苏清月眼皮也不抬一下,淡淡道。落梅抬起头来望着苏清月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容,心一沉,缓缓俯下身朝苏清月磕了三个头,道,“奴婢谢主子恩典。”苏清月云淡风请的别过脸去,似乎没有听到的样子。落梅缓缓缓爬起来,深深看了苏清月一眼,“主子,人总有各种各样的身不由己,奴婢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娘娘的事,可娘娘你竟然不信。”苏清月长睫微眨,望着脚上绣鞋上嵌着的明珠,不置一词。“奴婢告退。”落梅朝苏清月欠了欠身,转身从容不迫的走了出去。“娘娘,会不会错怪了姑姑。”洛心见落梅走了出去,鼻尖微酸。“即使是真的错怪了,本宫也不能将她留在这里了!”苏清月望着落梅的背影淡淡道。人只要对谁有所怀疑,哪是一丁点,那也会在心里生根发芽,即便是消除了误解,但那根刺还是存在。所以,她对落梅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信任,示她为心腹,与其让自己担忧,还不如将她远远的谴开。更何况,她一直紧咬着包裹之事不肯与她言明,又让她如何信任她了?“娘娘,那……您真的要帮晴妃吗?”“你认为本宫可以拒绝吗?”苏请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右手扶着左手镶宝石的护指。“她若是无万分把握,也不会贸然开口求本宫。”“可娘娘不见得要答应,奴婢就不信,她真的会在这凤阳宫做了些什么事!”洛心嘟着嘴一脸的不解。苏清月含笑望着洛心,微微摇摇头,“你呀,想什么都不透彻!有些事情由不得你不信,在这里,明枪易躲,暗剑难防啊!再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必竟是他的,本宫又怎么忍心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忍受这失子之痛了?”“娘娘,你说来说去还是因为皇上。”洛心嘟着嘴笑道。苏清月微微一笑,也不作答,转眸望着窗外淡淡道,“出去走走吧!总呆在房间里,怪闷的。”“是,主子。”洛心欠了欠身扶着苏清月领宫屋里的几个宫女太监缓缓走了出去,屋外夕阳如醉,走过九曲长廊便到了一个小花园,园中各种奇花异草争先开放,虽已是夏末初秋,但这些花开却似开到尽头极致的灿烂,暖风过处,花香如醉。扶着洛心的手在园中漫步,望着这一簇簇,一丛丛娇艳的花,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好是风和日暖,输与莺莺燕燕。满院落花帘不卷,断肠芳草远。”“娘娘,风和日暖奴婢看到了,可满院落花,哪有啊!”洛心瞅着四周似是无意道,良久见身边没有反应,转头却瞧见苏清月的目光落在角落那簇鲜红似血的花来,花开五瓣,鲜红似血,是那种美到极至,艳到极至,可是,看着它心里却多了几丝伤感。“娘娘,那是什么花吗?奴婢好像从来没有看到过?”“那花的名宇叫做夕颜,只在黄昏时分便开,夜幕时分便落,所以叫做夕颜。”苏清月松开洛心的手缓缓走到那簇夕颜前,伸手掐下一朵插在髻间,转眸望着洛心,笑道,“你瞧本宫带着她好看么?”“好看,娘娘带什么都好看。”洛心嘴角扬起一抹笑道。“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来年花更好,知与谁同。”苏清月抿嘴笑了笑,望着洛心笑道,“这后宫的女子都如这夕颜花一般,再美再绚烂也就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语罢,突然想起那个紫衣高傲的女子来,妖娆的凤目里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痴情,可最终却也是那个男子亲手赐她一死,九泉之下,不知她是否会怨恨?也许淑妃有句话说对了,她说,这个后宫中怎么样都可以,自私、恶毒、决绝,都能让你过得更好,但只有一样,是万物的禁忌,碰都碰不得的……那便是情字。谁动了解情,谁就输了。这句话,淑妃明白,尹如儿也明白,自己也明白,这个宫里都是些极聪艳的女子,心里都明白这一点,但……若真做到无情无心,那还是人么?所以,才有了这么多的莫中奈何,这么多的伤痛欲绝。“娘娘,崔嬷嬷求见。”坠儿突然走到苏清月旁边欠了欠身道。苏清月眸光闪过一丝伤痛,别过脸去,“本宫不想见她。”见到她,便想到父亲的死,心有如芒刺。崔洛伊,你明知道这些,为何还要来见我了!“娘娘,可是崔嬷嬷说有要事求见。”坠儿抬眸望着苏清月小心翼翼道,见苏清月没有任何反应,只得欠了欠身,转身淮备离去。“等一下,让她进来吧!”苏清月秀眉微抬,淡淡望了坠儿一眼,转身扶着洛心的手走到园中心的芳华亭中华下,坠儿领命而去,不一会便领着崔嬷嬷走了进来。“奴婢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崔嬷嬷垂首道。“嬷嬷起来吧!”苏清月不着痕迹的打量崔嬷嬷,眸中突然闪过一丝惊愕,蓦然转为心疼。崔嬷嬷髻间青丝如妻,面色竟是十分憔悴。“嬷嬷,你这是……”“朝如青丝蓦如雪?”崔嬷嬷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遂收起笑凝重的望着苏清月道,“娘娘,落梅可有做错什么,您竟耍罚她到浣衣局去?”苏清月面容瞬间冷了下去,下巴微昂,凤目一挑,“怎么,嬷嬷尽然是为了她而来吗?难得嬷嬷消息这么灵通,本官这才刚刚下令。您马上就知道了!储秀宫当真就那么清闲吗?”“娘娘,奴婢是关心你,近来宫中实在不在太平,您实在不应该在这个时侯将落梅谴了出去。”“行了,有些事情本宫自有主张,嬷嬷记录本若干是得空还是管管自己吧!”苏清月起身子背对着崔嬷嬷冷淡道。“娘娘……”崔嬷嬷还欲说下去,见苏清月面容冰冷,不愿意再听下去的样子,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下去。“嬷嬷若是无事,便回储秀宫呆着吧!如果你那么心疼落梅,也可以搬去浣衣局与她一起,本宫是不会反对的!”苏清月长袖一拂,转身便欲离去。“娘娘,奴婢只是来凤阳宫的路上恰巧碰到落梅,并非是娘娘想象中的那样,特意因她来惹娘娘不快。”崔嬷嬷朝苏清月磕了三个头,这才直起身子望着苏清月,“娘娘,奴婢是听到一些事情,所以来通知娘娘一声。”“听到一些事?”苏清月缓缓走到崔嬷嬷面前,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嬷嬷,这宫中是不是又什么流言四起啊!上次是说本宫指使尹贵嫔推晴妃下水,这次又是什么?怪是怪在,这后宫有事,往往本官并不是第一个知道的!”“娘娘,晴妃娘娘可有来找过您?”崔嬷嬷也不在意苏清月语中的嘲讽之意,焦急的问道。她心知苏清月因为苏相之死对她忌讳颇深,也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消除得了的。苏清月秀眉微耸,冷冷的盯着雀嬷嬷,见她一脸焦急,不像是装的,脸色这才缓了缓,“嬷嬷这消息真是灵通啊!”“娘娘,奴婢今天听见微儿说,昨夜在晴妃的膳食中发现了附子。”“附子?”苏清月眉间微挑,紧紧抓着石桌桌沿缓缓坐了下去,“这话可信吗?”“娘娘,微儿初入宫是奴婢带着的,她的话,能信。”“那么,晴妃可有吃下去?”“居微儿说,睛妃娘娘吃是吃了一点,半夜肚子疼得要死,幸而是沫忧见机的早喂晴妃吃下一些保胎的药丸,当即又为晴妃施了针,后半夜晴妃也就睡着了。”“吃了附子!”苏清月一掌重生的拍在石桌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怪不得,怪不得今晨她居然忍气吞声让本宫帮她保住肚中的胎儿,却原来……原来是想拖本宫下水,她的孩乎若是保不住,就全往本官身上推得一干二净,她的肚子里的孩子若是真的福大命大,还是个皇子,皇上岂不是更加宠爱于她!到时候,她第一个对付的人还是本宫。好个晴沁!好个狠毒的计!”“娘娘,这可怎么办才好!当初……当初就不应该答应晴妃娘娘。”洛心也听出来了,急得眼泪直掉。“当初箭在弦上,哪由得本宫答不答应,她肚中的孩子本就不一定保得住,只要轻轻一撞,好了,到时候一口咬定是本宫所为,本宫也莫可奈何,说不定还要连尹贵嫔的死一起算在本宫头上了。”苏清月冷冷盯着园中的夕颜花,声音虽低,却异常的冰冷。“那……那这可怎么办才好……”洛心急得直跳脚。“暂时还不用急,想来睛妃娘娘赌自己肚中的孩子是个皇子,所以,才想着求娘娘帮她保住胎儿,不到万不得已,她绝对不会利用肚中的胎儿来害娘娘的。”崔嬷嬷冷静的分析道。“嬷嬷,你先来吧!”苏清月伸手虚扶了崔嬷嬷一把,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嬷嬷莫怪,近来后宫风波不断,是以,本宫总是小心一些为好。”“娘娘……奴婢,奴婢怎么会怪你了。”雀嬷嬷起身,垂下睫毛,掩去一脸的黯然。她确实不怪她猜忌她,只是怨自己竞然不能让她信任自己。那个曾径摇着她的手撒娇的小姐,那个曾在宫中抱着她哭泣的苏清月,终于彻彻底底的变了。“你怪本官也罢,不怪本宫也罢,本宫知道在你的心里,本宫早己不是当初那个苏清月,你心里,一定对本宫也生出几分寒意来,是么,嬷嬷。”苏清月望著雀嬷嬷,表情和以前一样的平静,只是少了几分柔和,添了几分冷酷。”这后宫果然是人吃人的地方,就算本宫不争,可有谁会因此放过本宫了?嬷嬷,你能来告诉本宫这些,本宫很感激你。”是,她感激她,也只是感激她而以。雀嬷嬷心里叹了一口气,终究,她对她还是不信任吧!“谢娘娘。”雀嬷嬷再度跪下朝苏清月磕了三个头,只是身子微颤,有些苍凉的味道。“嬷嬷,若是得空,本宫想见见那个叫徽儿的宫女,嬷嬷能为本官安排一下吗?”“只是娘娘有所求,奴婢万死不辞。”苏清月点了点头,此时夕阳最后一抹余光没入山峦之中,园中的夕颜花渐渐全拢起来,再不复刚刚的光彩。“宁晴沁……”苏清月从头上将那朵凋零的夕颜花扔下地上,狠狠的踩上去。 一出戏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微昂着坚毅的下巴,轩令扬斜倚在暖榻之下,懒懒的目光落在面前低声哭泣的秦姿身上,一缕极轻的叹息声从他的薄唇中溢了出来,伸手将她揽到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粗糙的大掌穿过她润滑的青丝。  “朕膝下无子,这丧子之痛犹如五雷轰顶!只是,眼下还是杀她不得,只要苏权一交出兵权,苏府一门,朕绝不轻饶!”  “皇上……”秦姿仰起头,泪水盈盈,“若是苏相拒不交权,那……那皇儿的仇……”  “他敢!”轩令扬面容一沉,厉声喝道,“他若是敢抗旨,正好给朕一个杀他的理由!”  “皇上……您……”秦姿欲言又止的望着轩令扬,“臣妾没能保住皇儿,臣妾也有错,还请皇上责罚臣妾!”秦姿跪到地上,悲痛道。  “爱妃你这是何意,那件事是皇后一手策划,与爱妃无关,爱妃无须自责!”轩令扬起身扶起秦姿,转身负手而立,“朕与她十年夫妻,总还有些感情,岂不知,她居然……”轩令扬顿了顿,回首看着秦姿,眼中有些愧疚,“原本朕是想不再追究,可爱妃你知道吗?朕的人居然在相府中搜出龙袍!”轩令扬的眼神‘叟’的变得尖锐,“苏权早就对朕有所不满,更借由其女苏清月位居中宫,怕是有所图谋吧!”  “皇上的意思……”  轩令扬抿嘴一笑,伸手扶了扶秦姿娇艳的脸,漆黑如墨的眸子闪过一道神彩,迅速恢复平常,“爱妃,朕今日话有些多了!”  秦姿垂首不语。  轩令扬嘴角弯起一抹淡笑,“爱妃,很快便有一出好戏看了!”  “皇上,你很久没来看臣妾了!”秦姿娇笑一声,顺势倒在轩令扬怀里,纤细的柔荑在轩令扬的胸口画着圈圈。  一抹邪魅的笑在轩令扬嘴角绽放开来,大掌迅速的揽住她的腰肢,冰冷的唇肆无忌惮落在那娇嫩的脸上。  轻纱摇曳,被浪翻滚,一室的涟漪……  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但鸟儿已经飞过;心里没有被刀子割过,但疼痛却那么清晰。这些胸口里最柔软的地方,被爱人伤害过的伤口,远比那些肢体所受的伤害来得犀利,而且只有时间,才能够治愈。  苏清月冷冷的望苍白的天空,胸口像是被人揉进了无数尖锐的冰凌,又冷又痛,可是叫不出声,一只鸟在头顶的苍穹撕开一道透口的伤口。  梅林的雪白的梅花纷纷扬扬的坠落,然后被风扬起,如漫天纷扬的大雪,苏清月青丝如绸缎一般展开,翩飞的裙角落满了洁白的花瓣,暗香无数。精致的面容孤傲而出尘,似要幻化成一缕轻烟将与花瓣一再飞舞……  “姐姐。”淡淡的声音夹杂着无数的担忧闯入苏清月的耳中,一张清秀的面容带着些许的苍白,些许的难过。  “清……清研……”苏清月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人。  ――――――――――――――华丽的分割线――――――――――  文好冷啊,亲们给个留言推荐支持下吧! 毒侵骨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苏清月这么说虽然没有十分的把握,但那么想来却也唯有她,她恨自己入骨,恰巧晴沁肚中怀着孩子,而她的孩子又夭折了,也难说她不嫉妒,来个一石二鸟啊!‘“姐姐说笑了,贞妃姐姐与妹妹情同手足,断然是不会那么做的,更何况,她因为这件事的牵连还被皇上贬为贞妃,姐姐就别怪贞妃姐姐那日在紫宸殿中出言无状了。”“难得妹妹与贞妃同气同声,如此,算姐姐我多嘴做了一回恶人。”苏清月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虽然晴沁表面上是这样说,可是,心里怕是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去一问究竟了,可是这中间最要紧的证人便是陈婉儿,可偏生前阵子她得了一种怪病,说是会传染,黄裳便下旨任何人不得出入银心苑,里面的小主都迁了出来 ,去了别处,还别说,病的真是时候。她到是想瞧瞧,你晴沁急还是不急。“多谢姐姐相告。”晴沁也缓缓站起身来。“本宫瞧着洛心这花也采的差不多了,便不打扰妹妹了。”苏清月微微一笑,径直走出亭子,那边的洛心一瞧,连忙跑过来扶着苏清月。“娘娘,回宫了么?”“当然,不然今晚留在这里吹风看月亮么。”苏清月轻轻一笑,扶着洛心的手缓缓离去。“沫忧。。。。。。本宫要从她手中抢走凤印,当真是难啊!”晴沁见苏清月渐行渐远,扶着沫忧的手轻轻叹道。“主子,可是若是没有凤印。。。。。。”“本宫当尽力为之,若是实在不行,本宫还有他了。”晴沁伸手抚着自己的肚子,微微一笑,“你不是说过,在后宫中,什么都是可以利用的吗?”脑海中突然想起苏清月的话母亲肚子里的孩子最有灵性,母亲心里想什么,做什么他都一清二楚,因为他在你肚子里瞧得一清二楚。孩子,若你知道母亲利用你,你长大了,会原谅母亲吗?天色渐暗,苏清月理了理额边的青丝,目光触到凌驾于碧波池之上的连意桥,不禁想到那个雷电交加,狂风暴雨的夜晚。只差那么一步,只差那么一步他就可以离开了。。。。。。神色微微有些恍惚起来,身后的洛心不明所以的望着苏清月,道,“娘娘,您不舒服吗?”“没有。”苏清月抿嘴一笑,提着裙摆踩着阶梯一级一级的上去,很快便到了桥面,晚风轻拂,池面漾起细细的波纹。对岸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隐约可见有几个宫女太监的身影,苏清月微楞,转头望向洛心道。“发生什么事了,他们都去哪啊?”洛心仔细瞧了瞧,道,“娘娘,那边好像是去辛者库的方向。”“浣纱局?”苏清月微楞,突然想起在昨天晚上,乐阳宫的掌事姑姑慧琳被罚去辛者库,莫非是。。。。。。“洛心,走,我们也去瞧瞧。”苏清月再也顾不了那么许多,提起裙摆就走。“娘娘。。。。。。去那里做什么?娘娘。。。。。。您慢点。。。。。。”洛心完全没明白是什么事,只得跟在苏清月身后边跑边叫。苏清月推开门闯入辛者库的时候一大群宫女太监围在院子里交头接耳,苏清月走上前去,扯住一个宫女道,“发生什么事了吗?”那宫女回过头脸,瞧着苏清月精致的面容,竟然呆在原地,一言不发。“大胆,竟然这么瞧着皇后娘娘。”随后赶来的洛心刚好瞧见这一幕,面容一冷,伸手推开那个宫女。或许是因为洛心那句皇后娘娘吓着了众人,一时间院子里的太监宫女纷纷跪倒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那个宫女更是惶恐,脚一软便瘫倒地上。“都起来吧!”苏清月抬了抬手,望着破败的院落,还有跪在地上这一张张苍白蜡黄的脸,心里微微一叹,入宫这么些年,她竟然不知道宫中有这样的地方,难怪崔嬷嬷以前一说辛者库,宫女们都吓成这个样子。“你们都跪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来两个人把人抬走。”从屋子里走出一个肥胖的太监,捂着嘴,指着地上跪着的奴才大声骂道,目光突然触到站在人群中的苏清月,微微一愣,连滚带爬的滚到苏清月身边,“奴才吴穆良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起来吧!”苏清月温婉一笑,“你刚刚说把人抬走,发生什么事了吗?”“回皇后娘娘的话,昨个儿刚进来的一个宫女死了。”吴穆良小心翼翼的答道,额角也渗出密密的汗珠。“昨个儿。。。。。。”苏清月一惊,右手用力握着扇柄,“她在哪里?”不会是慧琳,应该不会是慧琳吧。。。。。。“在。。。。。。在。。。。。。”还不等吴穆良说完,苏清月就直接往屋子里走去,洛心伸手想扯住苏清月结果没有扯住,眉头一皱,“娘娘,您别去啊。。。。。。”无奈苏清月好像没听见一样,转眼之间便闪进了屋里,洛心一跺脚,也追进去。屋里还有几个太监,见到苏清月也纷纷跪了下来,里面有一排木板床,上面的被褥凌乱,而左边那一张上赫然躺着一个人,被一块灰色的布完全蒙住。“你,去把布掀开。”苏清月声音有些颤抖。“是。”旁边一个小太监连忙磕了一个头,起身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把布掀开。那是一张清秀可人的面容,纤长的睫毛掩住往日明亮的双眸,嫣红的唇竟然是那种刺目的紫色。“娘娘。。。。。。”洛心扯着苏清月的衣角,眼睛睁得很大,盛满了惊恐,“那。。。。。。那不是。。。。。。那不是慧琳吗?”苏清月身子微微颤抖,右手用力握着扇柄,知道‘啪’的一声,戴在手上的护指竟然被生生折断。而后走进来的吴穆良一惊,连忙跪到地上,“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啊!”“这是怎么回事!”苏清月转头望着吴穆良,眸光犀利,“她昨儿个才进来,今个儿就出世了,你要拿什么向本宫交代!”“交。。。。。。交待。。。。。。”吴穆良吓得瑟瑟发抖。什么交待啊,辛者库一年不知道要死多少个奴才,从来都没有人过问,怎么今个儿皇后竟然。。。。。。“娘娘。。。。。。不关奴才的事,她是服毒自尽的!”吴穆良不断地朝苏清月磕头,心里拔凉拔凉的。“服毒?她好端端的怎么会服毒了!”“娘娘。。。。。。奴才不知道啊,奴才真的不知道。。。。。。”“奴才参见皇后娘娘。”葛烈有些意外的望着出现在这里的苏清月,但还是冷静的朝她行了个礼。“是你。。。。。。”苏清月脸色缓和了一些,扶着洛心的手转头望着慧琳,缓缓的闭上眼睛,“他在那里?”“皇上在御书房。”虽然苏清月只说了一个他字,但他却很清楚的知道,那个‘他’指的是皇上。“洛心,我们走。”苏清月扶着洛心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临出门时缓缓回头看了洛心一眼,良久,才转过身去。又死了一个人,没有任何预兆,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凋零了。多久,她才进宫多久,却瞧见了这么多无辜的生命猝然消逝。珊瑚??尹如儿??慧琳??还有自己的父亲??都是因为活在权力的周围,所以,最终走向了死亡。她从来没有一刻觉得死亡离自己这么近,近到,只要她一伸手,就可以触碰到。若是自己不帮轩令扬演那么一出戏,那么,慧琳就不会被罚去辛者库,她就不会服毒自尽,自己憎恨那些玩阴谋,玩算计,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可自己又何尝不是了?自己曾经不是算计着轩令扬,让他封了清研做永宁侯吗?自己不也曾算计着将轩令明从迷雾森林里请了出来吗?而现在,自己,更是亲手将一条生命推向了绝路!“娘娘。。。。。。娘娘。。。。。。”洛心瞧着一脸失魂落魄的苏清月,叫了几声,她似乎都没有听见似的自顾自的走着,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前面的苏清月突然 晕乎乎的就往地上栽去,一道人影一晃,正好抱住苏清月的腰,正式刚刚在辛者库遇到的大内侍卫葛烈。“娘娘。。。。。。娘娘。。。。。。”洛心扶着苏清月 ,急得泪水直往下掉。葛烈几乎没有任何停顿,转身背着苏清月就往凤阳宫跑,还不忘交待洛心去太医院叫御医来,洛心还没听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葛烈已经不见人影了,空空荡荡的宫道上只有风吹过。凤阳宫轩令扬冷酷的面容如同修罗,性感的薄唇抿成一条线,锋利的轮廓笼罩着一层千年不化的寒冰。而他身后四五个御医跪在地上,身上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衣裳。天已经完全黑了,屋内烛光摇曳,更衬得轩令扬脸上阴沉而冰冷,如同一尊雕像。“皇上,你让太医这么跪着也不是法子,不如让他们下去休息,好好想想有什么法子才行啊!”崔嬷嬷从房间走出来,瞧着跪了一地的太医,连忙劝道。“朕要他们有何用,皇后这点小病都治不好!”轩令扬剑眉一扫,“就跪着想,想不出来,明天拉出去通通砍了。”“皇上。。。。。”太医院院判胡谦汗如雨下,朝苏清月磕了一个头,良久才抬起头来道,“皇上,皇后还是宁阳王妃的时候曾小产,失血严重。当年臣虽然用首乌,人参等多种药材混入夕颜花、夹竹桃等多种带有毒性的植物入药让皇后娘娘暂时稳住病情,后又加以调理,常年累月下来,娘娘才看起来与常人无异样。但老臣当时便与皇上说过,只要将来一旦复发那些带毒性的植入便会侵入内脏,到时候。。。。。。”“胡扯!”轩令扬一脚就将胡谦踢到,还不解气的再踹了两脚。当年情况紧急,容不得他多想,只想着能拖得一时是一时。况且,这么多年来,月儿身体也一直很好,除了上次高烧昏迷不醒之外平日里连感冒也没有,他都差不多忘了这事,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又。。。。。。“上次皇后高烧,你不说过了那一劫就平安无事了吗?怎么,现在又拿出多少年前的陈年旧账找朕来算吗?”“皇上。。。。。。”“院判大人。。。。。。”阮太医连忙扯了扯胡谦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争辩下去,如今皇上正在气头上,谁来解释都没有用,反而只能是火上浇油。“。。。。。。”胡谦欲辩解,但瞧着轩令扬额上青筋直跳,只得将话咽了进去。他何尝不知道此时将那些陈年旧账掀出来只会引起皇上的怒火,可若是他不说,那这整个太医院怕都要为皇后陪葬了。这血亏之症,本难调理,更何况当年皇后摔下来时,不但不产,而且失血过多,又受了地气侵袭,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嬷嬷。。。。。你快去瞧瞧娘娘吧!娘娘的手好冰。。。。。。”洛心哭着跑出来,浑身发抖。“胡说什么!”崔嬷嬷瞪了洛心一眼,却瞧见轩令扬在面前一晃,已进了内室,崔嬷嬷一脸铁青的望着洛心,“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我倒没问你是怎么照顾娘娘的,怎么娘娘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昏倒了!”“我。。。。。。我不知道,嬷嬷,我真的不知道,娘娘从辛者库出来就。。。。。。就晕倒了,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洛心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拼命往下坠,“嬷嬷,娘娘不会出事吧。。。。。。”“你个乌鸦嘴!”崔嬷嬷抬手就给了洛心一个耳光,脸色因为洛心一句话微微变得惨白,手也在微微颤抖。“坠儿,带她下去,没我的准许,不许她跨出房门一步。”“还愣着做什么!”崔嬷嬷瞪了一眼坠儿,怒道。“我不走,我要陪着娘娘,我哪里也不去。。。。。。嬷嬷,我哪里也不去!”洛心的眼泪拼命德涌了出来,跪在地上扯着崔嬷嬷的衣角,“嬷嬷,求你了,我要留下来陪着娘娘啊!”“行了!”崔嬷嬷拉开洛心的手,看了一眼坠儿和小林子,“你们两个,马上把她拖出去,别没的沾了晦气。”小林子与坠儿一听,也不顾洛心的反对,两人架着她就出去了。崔嬷嬷终于松了一口气,幸好洛心的话没让皇上听到,不然就有十条小明也保不住了。“崔嬷嬷,您瞧这。。。。。。”胡谦瞧着皇上还在内室没有出来,这才小心翼翼的望着崔嬷嬷,“崔嬷嬷,我这条命也就算了,还请嬷嬷到时候在皇上面前替奴才美言几句,保住我一家老小啊。”“崔嬷嬷,求你了!”几个太医都朝苏清月磕了一个头。“胡大人。。。。。。”崔嬷嬷缓缓跪到地上,泪流满面,“娘娘她。。。。。。她。。。。。。胡大人,你再想想,还有别的办法吗?当初,不先也说没法子,后来不也一样想到了吗?”“嬷嬷,若是有法子,我们还求你什么啊!”阮太医老泪纵横。“不,你们再想想,你们不是全国最后的大夫吗?多少病人你们都治好了,没道理现在就不行啊。。。。。。”“这本来么,娘娘自小产之后一直也服食着老臣开的药方调理着身体,照理不应该出现这种事情才对,可是。。。。。。刚刚替娘娘把脉,分明是当年那些毒性复发了。这压制了这么多年的毒要是发作了,那已经是非人力所为了!”“胡太医,如果你们不能治,那总还有旁人吧!你们想想,还有谁能治!”“这。。。。。。”几个太医面面相觑,似是在互相询问,试图从对方的眼睛里找到答案。“这什么,你们快想啊!既然娘娘是中毒,那有谁是最会解毒的?”“解毒。。。。。。若说上解毒的话,那便只有。。。。。。北风国的幕王府,据说幕王府的流苏郡主最擅长制毒、解毒。”“是吗?”崔嬷嬷嘴角扯出一抹笑,“那我马上请皇上下旨,去请幕王府的郡主来。”“没用的。”绯雪一袭粉红色的宫装倚在门边,面容冰冷。“绯雪小主。”崔嬷嬷冷冷盯着绯雪。“幕流苏自十四岁拜了天机老人为师后,行踪飘忽不定,一年也难得回几次幕王府,去了也是白去。”绯雪冷冷道。“那绯雪小主怎么会知道了?”“只是凑巧见过幕流苏几次而已,嬷嬷应该知道,绯雪祖上便是研制花粉的,幕流苏曾经来我家找过几种极其稀有的花草,说是要研究药性。”“那。。。。。。绯雪小主可知道她在哪里吗?”“不知道,这天底下出了幕流苏自己怕是没人知道她在哪。”崔嬷嬷面容变得极僵,绯雪轻轻一笑,也不理会她,径直走入了内室。隔着珠帘就瞧见轩令扬倚着栏杆将苏清月抱在怀里,晶莹的泪水挂在眼角,竟比面前的珠帘还要晶莹闪烁,绯雪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痛得她不敢去看那张轮廓分明的脸。那是她所见到的帝王吗?那个平日里沉稳威严的帝王吗?那个她只瞧一眼便觉得打心里冰凉的帝王吗?他竟然哭了,为了她。。。。。。不知道为什么,绯雪突然觉得很难过,她伸手捂着嘴,竟然发现自己脸上也有了泪水的痕迹,微微一愣。她怎么会有泪了,从进宫后,再难,再苦她都没有流过泪,竟然在看到他眼角的泪水时会陪着他一起流泪。一面珠帘,他与她之间隔着一面珠帘,她看着他落泪,而他却抱着她落泪。仅仅。。。。。。只是一面珠帘。。。。。。“咳咳。。。。。。”帘后突然响起几声轻轻的咳嗽声,苏清月眉头紧皱,嘴角突然溢出丝丝鲜红,轩令扬迅速扯起衣角将她嘴角的血迹擦干净。“月儿,你醒了?”千万个担心,最后就化成这么淡淡的一句。绯雪心里也是一震,右手轻轻放在系在腰带上的荷包里,那里面有幕流苏曾送她的一瓶清玉露,说是,可解百毒。。。。。 七夕节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轩令扬嘴角弯着宠溺的笑容,温柔的注视着怀里的女人,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静静地听着她说话。“令扬,如果我死了,你会哭吗?”苏清月扬起脸微笑的看着他。“不会。”轩令扬眸子里一片阴沉,薄唇紧抿成一条线。“苏清月,如果你死了,朕一定不会哭的,一定不会。”苏清月眼眶微红,缓缓转过脸去,一滴泪水顺着脸庞无声的滑落。轩令扬将脸紧紧的贴着苏清月的脸,双手用力的抱着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永不分离。不知打哪吹来的风,吹的珠帘如水一般浮动,发出清脆的响声,面前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绯雪深吸一口气,伸手拨开珠帘,望着那张坚毅的面容道,“我有办法替她解毒。”轩令扬一愣,也顾不上绯雪刚刚自称‘我’,他放下苏清月走到绯雪面前,握住她的肩焦急问道,“真的吗?你真的有办法?”绯雪轻点了点头,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放在轩令扬面前,“这是北风国幕流苏送给我的清玉露,说是可以解百毒,就算解不了,也可以拖延毒性的发作。”“慕流苏。。。。。。”轩令扬一笑,伸手接过瓶子,眸光前所未有的清亮。“月儿,是幕流苏说可以解百毒,那就一定可以。”轩令扬拿着瓶子跑到床边,左手紧紧的握着苏清月的手。绯雪望着那道明黄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转身退了出去。天微微有点凉,夏天终于过去了吗?那满池的荷花一定凋零了吧!绯雪握着自己的手臂坐到石阶上仰头望着夜空,微微一叹。慕流苏,你这个该死的混蛋,一定又在哪里逍遥!可我却被困在这里,原想着无情无爱,清淡的过完这辈子也就算了,偏生让我听到你的名字,偏生让我。。。。。。慕流苏,你在哪里?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啊,你说,因为他难过而难过是不是爱啊?算了,你可能也不懂,你这个家伙东游西逛、没心没肺,一定也不知道爱是什么吧!“绯雪小主,你在看什么?”崔嬷嬷手里提着一些点心从房中出来,经过院子里的时候正好看到绯雪坐在院子里望着天空发呆,不禁将篮子放在一旁坐到绯雪身旁微笑的看着她。“崔嬷嬷。”绯雪欲起身还礼却被崔嬷嬷拉住。“绯雪小主,谢谢你救了皇后,如果你有用的着奴婢的地方,尽管开口。”崔嬷嬷温柔的望着绯雪笑道。“哪有,只是凑巧而已。”绯雪微微一笑,“嬷嬷,不过你最好还是和皇上说将那慕流苏找到,这清玉露虽然可以解百毒,但也不是什么毒可以解的。皇后中毒已久,又用药物压制,怕是这清玉露解不了,只能暂时压制毒性。”“你是说。。。。。。”崔嬷嬷眉头一皱,反手握住绯雪的手,焦急道,“绯雪小主,你和流苏郡主相熟,这要怎么找到她啊!”绯雪眉头皱了皱,轻轻摇了摇头,“从来都是她找我,而且,她从来不告诉别人自己要去哪?”“这。。。。。。这可如何是好啊!”崔嬷嬷急得直打转。“不过,你们可以找一个人!他应该有办法将慕流苏找出来,怕全天下也唯有他有办法!”“小主说的是。。。。。。”“风涧澈。北风国的皇帝,风涧澈。”“。。。。。。”“嬷嬷,除了风涧澈再没人能找出慕流苏了,就算是慕王爷出马也不一定能找的着。”“那。。。。。。我马上和皇上说,派人出使北风国。”崔嬷嬷站起身来,就欲离去。刚走出几步又回来,“小主,您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啊!”“因为,那是她唯一的死穴啊!”就像,屋里那道明黄的身影变成了我的死穴一样。这句话绯雪只是放在心里,轻轻的默念道。还记得那年幕流苏说‘像我们这种没心没肺的人,唯一做不出来的也就是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痛苦。只是,在那个时候,她的嘴角浮起一抹轻蔑的笑,并不相信而已。却没有想到,被她猜得那么透彻。她们,果然是同一类人。偏生,还都爱上皇帝,可笑啊!崔嬷嬷笑了笑,望着绯雪的眼睛,多么清凉的眼睛啊!她曾经,在自己身上,在苏清月身上,甚至在很多人身上都瞧见过。那是。。。。。。爱上一个人而不知所措的眼神。“小主也喜欢皇上吗?”崔嬷嬷决定缓一缓,又坐到绯雪旁边,慈祥的看着她。绯雪望着她,有些意外她会问这些话,嘴角扯出一抹笑,却也不回答。崔嬷嬷仰着头望着天空,笑道,“再过三天就是七夕了,每年的七夕,后宫的妃子都会举行七夕花会,亲手绣各种荷包送给心上人,皇上往往会选绣的最好的一个荷包的主人来侍寝,一起过七夕哦!去年,便是贞妃娘娘配皇上过七夕的。”“嬷嬷告诉我这些,不怕皇后娘娘责怪吗?”绯雪微微一笑。她可没有忘记,那天她把她从银心苑接出来说了些什么。“身为帝王,身边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想必小主也看得出来,这后宫中有很多人想要对付皇后,虽然有皇上护着。但是,皇上也不能时时守着呀!所以,娘娘她需要有人能帮她!绯雪小主喜欢皇上,但还肯救皇后,就值得奴婢刚刚说的那番话。”“是吗?”绯雪微微一笑,仰着头望着天空那两颗晶灿的星子。牛郎、织女,七夕鹊桥相会。“奴婢还有事,就不打扰小主了。”崔嬷嬷微微一笑,欠了欠身,提着点心离开了。绯雪手撑着下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自己都把清玉露给她服了,若真救不活那也是她的命了。突然那人忧伤决绝的眼神浮现在眼前,绯雪又陷入了深深地惆怅中。上林苑偏西的七夕亭中一盏盏梅花灯、杏纱海棠灯燃亮起来,顿时让亭中亮如白昼,苏清月穿着一袭淡紫色的凤穿牡丹纹宫装,裙摆,袖口,绣着各种姿态的牡丹,既显得高贵又衬托出一丝清丽,由轩令扬牵着手走进亭中。而晴沁穿着一件浅红色宽松的宫装站在亭中微笑的看着二人,待二人进亭后,弯腰欲行礼,却被轩令扬伸手扶了起来。“爱妃辛苦了,就不必多礼了。”“谢皇上。”晴沁微微一笑,目光落在苏清月身上,“听沫优说,姐姐前阵子不舒服,可有好一些,妹妹没来瞧姐姐,姐姐可别生气。”“妹妹有心了。”苏清月轻轻一笑。“好了,都坐吧!小李子,东西都准备好了吧!”轩令扬晴朗的声音响起,打断两人的话,转身坐到中间的龙椅上。苏清月和晴沁相视一笑,各自扶起侍女的手坐到轩令扬的两旁。各宫妃嫔早已跃跃欲试,草地上早已摆满了长形的桌椅,上面摆满了各种布料和香料。只等着轩令扬令下,便飞针走线。一个小太监跑到李瑞耳边低语了几句,李瑞朝轩令扬行了个礼道,“皇上,可以开始了。”轩令扬转头朝苏清月一笑,“有劳皇后了?”苏清月微笑着朝轩令扬点了点头,缓缓起身走至亭边,扬声道,“各位妹妹可瞧好了,以二柱香为限,洛心。。。。。。”苏清月望着洛心,朝她点点头,见她将香点燃了,这才转过头去,笑道,“各位妹妹可以开始了,拔得头筹者,本宫重重有赏。”苏清月一声令下,各宫妃嫔们纷纷垂着头各自忙碌。飞针走线,不亦乐乎。苏清月清浅一笑,走到轩令扬旁边坐下,伸手接过轩令扬递过来的茶轻抿一口,“皇上,今个儿准备选哪宫妃嫔啊!”“刚刚皇后不是说了吗?拔得头筹者。”轩令扬轻轻一笑,仔细瞧着苏清月的脸色道,“看来,皇后身子好得差不多了,小李子,给皇后也准备一份针线,朕想,今个儿说不定是皇后胜了。”“得了,皇上在和臣妾开玩笑吗?臣妾现在连针线都拈不起来,若不是皇上央着让臣妾一起来,臣妾这会还躺在榻上不起来了。”苏清月皱了皱眉。自从服了那清玉露,好虽然好了点,可总是疲乏的很。“朕瞧着皇后的脸色很好啊!小李子,你说是吧!”“那是您没瞧见临出门时,洛心在臣妾脸上铺了多厚的一层粉,上了多厚的一层胭脂。”她对针线活本就不是精通,勉强还能绣几个花样,但是要个人比,那也是替人垫底的份,也不必抢着去出这份丑。轩令扬摇着头笑了笑,转眸望着亭外众妃嫔。除了贞妃秦姿被禁足乐阳宫,婉贵人陈婉儿也因染病禁足银心苑外,其他个宫妃嫔小主都来了。朱婕坐在轩令扬对面,左手捏着针,右手拿着线,却怎么也穿不进去,急得连汗都滴了下来,旁边的宫女在拼命的打着扇子。轩令扬轻轻一笑,转头望着苏清月道,“婕嫔莫不是在捉虱子吧!”“哪里是在捉虱子,依臣妾瞧,是想在。。。。。。在捉蚂蚱。”苏清月还未答话,那边的晴沁就已经掩嘴笑着道。“是么,朕瞧着也像。”轩令扬望着朱婕,微微一笑。“晴妃娘娘说的对,这种事情,急是急不来的,的心细。想来婕嫔娘娘从未做过针线活,所以不太清楚这一点,晴妃娘娘您说是吧!”李瑞在旁边附和道。“今天,怕是要让婕嫔妹妹垫底了,幸好臣妾挺着肚子。不然啊,今天出丑的那个人就是臣妾了。”晴沁抿嘴笑道。“娘娘心灵手巧,若能参加,一定能拔得头筹。”李瑞在旁边谄媚道。苏清月眼神似是望着亭外的妃嫔。心思,却早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她只是瞧着那清冷的月光,想起那个月光下的少年,七夕,牛郎织女。若你是牛郎,你的织女会是谁?你可有。。。。。。遇见你的织女了?“娘娘。。。。。。”崔嬷嬷捧着一件披风走到苏清月面前,见轩令扬与晴沁望过来,连忙朝两人欠了欠身,“奴婢见过皇上,见过晴妃娘娘。”“怎么,崔嬷嬷也要参加这七夕晚会么?”晴沁抬手,团扇掩住半边脸娇笑道。崔嬷嬷气定神闲的朝晴沁微微一笑,“娘娘说笑了,奴婢老眼昏花,线头都瞧不清,哪里还能参加什么七夕晚会,奴婢带小主去拜见娘娘时,倒是瞧见沫优姑姑挺会针线的。”崔嬷嬷微微一笑,转过头将披风披到苏清月身上。晴沁脸上闪过一丝阴暗,瞬间恢复寻常。转眸望着下面,装作没有听见。不一会,只见李瑞到轩令扬耳畔道,“皇上,皇后娘娘,晴妃娘娘,时辰快要到了。”轩令扬转过头去,瞧那香果然快烧完了,抬眸望着亭外的妃嫔,许多已经做好了,有的在理穗子,有的正在左顾右盼,互相比较着。轩令扬一笑,望着李瑞道,“宣布结束吧!”“是,皇上。”李瑞走到亭外扬声道,“各位小主,娘娘,收针了!”李瑞话音一落,立即有宫女太监上前收取各位妃嫔的作品。朱婕愤愤不平的将针线扔到地上,“不玩了,不玩了,都欺负我!寒秋,你个死丫头,都准备的什么针啊,针眼那么小!”“哈哈哈。。。。。。”轩令扬笑得前俯后仰,旁边的妃嫔侍女都纷纷掩嘴笑了起来。“皇上!”朱婕一跺脚,委屈的望着轩令扬。“行了行了,输了便输了,朕再送你别的礼物就是了。”轩令扬笑道。“皇上说话算话。”“算。。。。。。算。。。。。。”轩令扬笑着摇摇头,望着苏清月道,“你瞧她这样子,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婕嫔妹妹本来就小,皇上应该多疼疼她才是。”苏清月淡然一笑。“皇上,今个儿,绯雪小主也在,要不要先瞧瞧她的。”崔嬷嬷见亭外的一排侍女每人都捧着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一个精致的荷包,连忙道。“绯雪?”轩令扬皱了皱眉,遂及一笑,“就是救了皇后的那个答应么,好,便先瞧瞧她的吧!”李瑞转身望着那排宫女道,“雪答应,呈。。。。。。”那个‘呈’字拖得特别长,以至于在夜里听起来有点诡异,苏清月伸手放在胸口,总觉得今夜有点不大对劲,会发生什么事一样。一个宫女托着盒子走到轩令扬面前跪下,盒子中是一个金黄色的荷包,上面绣着金龙栩栩如生,甚是精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绣出这么精致的荷包到着实让轩令扬吃了一惊。轩令扬伸手拿起荷包,放在鼻尖,有淡淡的香味从里面散发出来清幽四溢。“雪答应呢?”轩令扬望着李瑞。“皇上。”亭外的绯雪听见轩令扬叫她,连忙走到亭中朝轩令扬欠了欠身。“朕闻着这是梅花的香味,可这是夏末初秋,你从哪弄来的梅花啊!又怎么能让梅花的香味出现在荷包上呢?”轩令扬饶有兴致的望着绯雪道。“回皇上,这梅花是冬天时风干的,妾嫔只是用它研制成粉末,再加上一种调料,将事先准备好的布料浸在里面三天三夜,所以,这香味才会经久不散。”绯雪抿嘴一笑。“那为何选择梅花而不是荷花什么的?”“皇上,妾嫔听闻皇后素来最爱梅花,妾嫔既然已在荷包上绣了金龙,所以,便擅自选用了梅花。”轩令扬点点头,转眸望着苏清月道,“这丫头,借着这个荷包说朕的心里只有你了。”苏清月微微一笑,也不做任何表示。“难得你有这份心思,朕很是喜欢!便晋你为贵人,朕今年就选这个荷包了。”亭外的妃嫔都恨恨的盯着绯雪,既是愤怒,又是嫉妒。皇上竟然连她们的看都不看一眼,就选了她的!“谢皇上。。。。。。”绯雪正欲跪下谢恩,去听到一阵清丽的声音传来。“等一下。”晴沁扶着沫优的手站了起来,微笑的望着轩令扬。“晴妃还有什么事吗?”轩令扬望着晴妃,有些惊讶,面上却没有丝毫表情。“回皇上,臣妾曾听闻今年新进宫的容贵人刺绣十分了得,所以,一直都很想瞧瞧。。。。。。”晴沁嘴角弯起一抹极是明媚的笑,只瞧得苏清月心里一紧。莫不是,又要出什么变故了吧!“容贵人?是么,小李子,呈上来吧!”轩令扬饶有兴致的看了晴沁一眼,将手中的荷包放在身旁的桌上,又坐了下去。晴沁朝苏清月嫣然一笑,扶着沫优的手也坐了回去。一个宫女托着盒子走到轩令扬面前,里面托着一个淡粉色绣牡丹荷包,难得的是,那牡丹竟然也是用粉线绣成,浅浅淡淡的开在荷包上,少了张扬的气息,但多了几分婉约的味道。“容贵人,这荷包当真是绣给皇上的吗?”晴沁望着荷包掩嘴笑问。容若走进亭中,脸微微有些窘迫,“回晴妃娘娘的话,这荷包。。。。。。这荷包不是绣给皇上的。。。。。。” 惊巨变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亭外的嫔妃交头接耳,这荷包不是送给皇上的,还能送给谁。“瞧瞧容贵人这话,皇上听了该有多不高兴啊,姐姐你说是吧!”晴沁转眸望着苏清月,秀眉微挑。苏清月抿嘴一笑,并不接话。“这荷包不是绣给朕的吗?”轩令扬剑眉一挑,眸光幽深的望着容若。“皇上恕罪!”容若连忙跪倒在地朝着轩令扬磕了三个响头,“皇上乃九五之尊,心怀天下,容若只是一介弱女子,虽然心怀仰慕,但也只能远远地瞧着,望着。而荷包,素来是女子送给丈夫示情之物,而妾嫔一直把皇上当成心里的神来膜拜。是以,不敢替皇上绣荷包,这世间若说还有谁有资格给皇上绣荷包,那当真非皇后娘娘莫属。”“好一张巧嘴,看来,本宫绣的荷包也是称不起皇上咯。”晴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右手轻轻抚着尖锐的护甲,眸中闪过一丝杀气。“晴妃娘娘虽然贵为皇贵妃,有身怀龙子,但终究不是皇上的妻子,容若虽然愚钝。但也知道,能与皇上并肩而站的只有皇后而已。”容若说完这话,亭中鸦雀无声。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竟不相信她就这样直言得罪了如今正受圣宠的晴皇贵妃,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也不知她是真傻还是假傻。明亮的宫灯在地上撇下一个又一个的光晕,容若跪在地上,清澈的眼睛望着轩令扬,不闪不避。轩令扬不自觉的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有些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晴沁冷冷的瞅着容若,眼角的余光瞥到轩令扬嘴角的笑意时,眸光瞬间深沉下去,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既然容贵人说这荷包不是绣给皇上的,莫非。。。。。。这荷包的主人是另有其人,才找出这么一个牵强附会的理由?”轩令扬听到晴沁的话,眸子蓦然转为阴沉,死死瞅着容若的脸庞。容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子微微发抖,忙俯下身子分辩道,“皇上明鉴,这荷包是绣给皇后娘娘的,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只有花中之王牡丹可以比拟。再者,皇后娘娘性子婉约,所以才采用了淡粉色来绣,这样才村托了皇后娘娘的气质。”“刚刚妹妹不是说荷包素来是女子送给丈夫示情之物吗?怎么,到妹妹这里,到变成巴结之物了!”晴沁似乎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容若。“皇上,这个荷包臣妾很是喜欢,既然皇上已经决定雪小主胜出。那么,容贵人这个荷包便送给臣妾吧!”一直没有哼声的苏清月终于淡淡开口道。“既然皇后喜欢,那便拿去吧”轩令扬亲手拿起荷包递给苏清月,转眸望着容若笑道,“既然皇后喜欢你做的荷包,朕便赐你十支金钗,十匹苏州绸缎,二柄玉如意好了。”“谢皇上。”容若一喜,连忙跪下谢恩。轩令扬又望向一旁的绯雪,“绯雪也辛苦了,朕赐你十支金钗,十个玉镯,十个玉扳指,二柄玉如意。小李子,流景轩不是一直空着吗?收拾收拾让绯雪和容若搬进去吧!”“是,皇上。”“谢皇上恩典。”绯雪与容若相视一眼,一同跪下谢恩。苏清月微微一笑,抬眸瞧着亭外站着的妃嫔,“各位妹妹今晚辛苦了。小林子,传本宫旨意,设宴。”“是,娘娘。”小林子走到亭外,扬声道,“皇后有旨,设宴。”一众宫女手捧着瓜果点心放到早已清理好的长桌上,各宫妃嫔朝亭中的三人欠了欠身,各自坐回到位置上。“婕嫔,雪贵人还有容贵人便留在亭中陪皇后和晴妃娘娘聊天吧!”轩令扬笑着道“是。”三人又是应了声。很快便有太监搬着桌椅走了进来,摆好瓜果,三人依次落座。晴沁端着茶杯似笑非笑的看了容若一眼,心中不禁暗暗冷笑,转眸望向苏清月,“姐姐,今儿个晚上,妹妹去你那里可好,这好歹也是七夕,我们两人没有福气和皇上共度,也不要自个儿孤零零的啊!”“好啊,姐姐,我也去好不好。”还不等苏清月回答,朱婕连连拍手叫好,她最喜欢热热闹闹了。苏清月见朱婕的样子,轻轻一笑,“妹妹只要不嫌弃我那冷清,只管来便是。”“瞧姐姐说的,最近有多少人想去您那,就找不着门路,妹妹这一去,不知嫉妒多少人了。”晴沁微微一笑。苏清月但笑不语,忽然,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娘娘,你怎么了。”旁边的洛心焦急的问道,轩令扬转过头去瞧见苏清月面容惨白,双手按住腹部,贝齿紧紧咬着下唇。“月儿。。。。。。”轩令扬一慌,起身跪在苏清月面前,伸手按住她的小腹,“月儿,你怎么了?月儿。。。。。。”“好疼。。。。。。”苏清月额上豆大的汗水滚落下来,显然在极力压抑自己。“太医,快点宣太医!”轩令扬抱着苏清月就往凤阳宫跑,也顾不得身后那群目瞪口呆的妃嫔。洛心和崔嬷嬷连忙跟了上去。晴沁扶着沫优的手站起来,看似神色焦急的看着苏清月的背影,只是嘴角却浮着一抹诡异的笑,转眸望着亭外的宫妃道,“今个儿宴会就到这了,各位妹妹回宫吧!婕嫔妹妹,绯雪妹妹,还有。。。。。。”晴沁将目光移到容若身上,“容若妹妹,你们三位陪本宫一起去凤阳宫探望皇后吧!”“是,娘娘。”三人齐齐应了声,领着各自的侍女跟在晴沁身后往凤阳宫走去。凤阳宫隔着一道门,却可以清晰的听到里面苏清月痛苦的呻吟声,让人毛骨悚然。朱婕紧紧的缩着肩,右手握着侍女的手,眼眶红红的。绯雪倒是一脸镇定的坐着,只是手却微微发抖。容若脸上阴晴不定,眼角的余光偷偷大量着坐在高椅上一脸悠闲的晴沁。突然,苏清月的声音嘎然而止,晴沁和绯雪从椅子上弹起来,不约而同的望过去。门帘被挑起,轩令扬一脸铁青的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几个太医。晴沁见状,挺着肚子挽着轩令扬的手道,“皇上,姐姐没事了吧!”轩令扬无力的坐在椅子上,深黑的眼眸里一片黯然,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晴沁的话,晴沁转眸望着跟出来的几个太医,“皇后娘娘怎么了?”绯雪等人见到轩令扬的表情,又听晴沁这么问,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都直直的盯着几个太医。“回晴妃娘娘的话,皇后娘娘。。。。。。似是中毒了。”阮太医小心翼翼的回答。“好好的,皇后娘娘怎么会中毒了?”晴沁盯着阮太医冷冷道。“回娘娘,这个奴才也不清楚。”阮太医垂着头,都快要哭出来了。“中了什么毒?”绯雪冷冷的望着阮太医。“是。。。。。。好像是夹竹桃的花粉。。。。。。皇后娘娘可能是闻了或是碰了夹竹桃的花粉。原来,这也没什么,只是娘娘大病初愈,身子虚弱,所以。。。。。。”绯雪抿了抿唇,也不理会阮太医,直接掀开帘子走了进去。里面,崔嬷嬷正跪在床前握着苏清月的手,苏清月面容惨白,头发被汗水湿了大半。绯雪直接坐到床边,弯下腰嗅着苏清月身上的气息。“小主,你这是在做什么?”崔嬷嬷疑惑的看着绯雪。绯雪一声不哼,突然一把掀开被子,看见苏清月腰间别着的那个粉红色的荷包,连忙拔了下来,放在鼻尖一闻,脸上突然就变了色。“小主,你发现什么了吗?”崔嬷嬷紧张的望着绯雪。“夹竹桃。”绯雪冷冷的将荷包扔到地上,伸手掏出手帕擦了擦苏清月额上的汗珠。“小主,你的意思是,这荷包里放了夹竹桃粉吗?”崔嬷嬷伸手扯着绯雪的衣角。“什么夹竹桃粉?”轩令扬不知何时竟站在房中,目光阴沉的盯着绯雪。“皇上若不信可以让太医去查,虽然夹竹桃花粉被风干,稀释在水中,再用布一泡,晒干后,布料便极为柔滑,成淡粉色,这是稍微会调香的人都知道的,只是,他在稀释水的时候加了一种极为稀有的毒药――寒雨草。”绯雪站在轩令扬面前,淡淡道。容若脚一软跪到地上,“不是的,皇上,臣妾绝对没有加这些东西,臣妾绝没有半点要害皇后之心啊!皇上明察啊!”“你这个贱人,竟然为了争宠,陷害我皇后姐姐,我打死你!”朱婕刚听完绯雪的话,就扑上去对容若拳打脚踢,轩令扬冷冷的看着既不出声也不阻止,房中传来容若凄惨的叫声。“好了,婕嫔娘娘。”最后还是崔嬷嬷看不下去,伸手将朱婕拉开。“婕嫔娘娘,皇上还没发话呢,而且皇后娘娘好不容易睡着了,你就别吵醒她了。”朱婕看着轩令扬阴沉的脸,这才愤愤不平的转过脸去。容若一脸狼狈,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只知道哭泣。“皇上,有话咱们出去问,免得打扰姐姐休息。”晴沁扶着轩令扬的手望着他,轩令扬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苏清月,甩开晴沁的手就往门外走。晴沁伸手抚了抚耳边的发,脸色丝毫不变,叫沫优捡起地上的荷包交给太医验查,自己也跟着走了出去。朱婕等了容若一眼,跟着绯雪一同走了出去。崔嬷嬷扶起容若就要往外走,容若瞅着崔嬷嬷,忽然伸手紧紧抓着她的手臂道,“嬷嬷,真的不是我做的,真的!你要相信我啊!”“容若小主,你这话应该对皇上说才是。”崔嬷嬷冷冷的盯着容若,拖着她走了出去。这一夜,凤阳宫灯火通明。这一夜,后宫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凤阳宫。这一夜,安静的有些恐怖,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大家都忐忑不安着。“朕问你,为什么要害皇后?”轩令扬冷冷问着容若,右手紧紧捏着那个粉红色的荷包。刚刚太医的话,足以让轩令扬恨不得将跪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撕成碎片。“皇上,确实如雪小主所说,这布料被浸过了夹竹桃,里面还有少量的寒雨草,寒雨草生性冰寒,身体虚弱的人呢很容易被它侵入五脏六腑,毒发生亡。幸好皇后娘娘先前服用过清玉露,有一定的抗毒功效,才不至于。。。。。。”太医的话还未说完,轩令扬已扬起手重重给了容若一个耳光,直打得她半边脸都肿了起来,吐出一口鲜血。晴沁上前扶着轩令扬坐下,结果沫优的茶递给轩令扬,“皇上,容若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实在是没道理加害皇上,这后面,肯定是有人指使的。”“皇上,妾嫔没有。。。。。。妾嫔真的没有!也没人人指使妾嫔。。。。。。妾嫔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容若不断的朝轩令扬磕头,头都磕破了,鲜血直流个不停。“容若妹妹,刚刚你可是口口声声说这荷包是特意送给皇后娘娘的啊!连皇上都没份了。”晴沁微微一笑,‘特意’这两个字更是加重了语气,只说得轩令扬眉头拧成一团。“晴妃娘娘。。。。。。那是你。。。。。。”“那是什么!”晴沁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想说是我让你送给皇后的吗?你想将这一切推到本宫头上吗?”“晴妃娘娘。。。。。。是你说,皇后如今深受圣宠,让我这么说,好引起皇上的关注啊!”容若哭着道,心里却冰冷一片,心知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圈套中。轩令扬面色阴沉的望着晴沁,“她说的可是实话。”“回皇上,臣妾确实说过这样的话!臣妾昨个儿碰到容贵人,瞧她正为绣什么花样的荷包发愁,便开玩笑的说了一句,说只要讨得皇后开心,皇上自然也开心了。当时,御膳房的小喜子也在,臣妾身边的宫女可都听见了。谁知道,她竟然在料子里做手脚,本宫问你,你绣荷包的针线、布料可是本宫交给你的!” 竟是她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这。。。。。。”容若顿时语塞。“皇上。。。。。。臣妾前阵子虽然误会了皇后姐姐,但前几天,臣妾来拜访皇后,将误会解开了,当时皇后身边的侍女洛心也在,臣妾还许诺让生下的孩子认皇后做干娘,臣妾又怎么会害皇后呢?”“皇上。。。。。。妾嫔真的冤枉啊!”容若早已吓得六神无主,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容若妹妹,既然你说不知情,那么那布料是谁送来的?”晴沁皱了皱眉,望着轩令扬疑惑的眼神问道。“皇上,这事情肯定不这么简单,容妹妹说是冤枉的,又说受人指使,那想必就被有些人利用了。”“对!你快说,是谁把布料给你的!”朱婕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布料是谁给你的!”轩令扬死死的盯着容若,再度开口。“布料。。。。。。布料是暖儿找来的。。。。。。我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容若捂着头,脑中一片混乱。“小李子。。。。。。小李子。。。。。。”轩令扬扬声喊道。守在门外的李瑞一听,连忙推门进来。“去,把那个叫暖儿的宫女给朕带过来。”“是,皇上。”李瑞应了声,连忙退了出去。“皇上,既然这事要是另有隐情,就让容若妹妹先起来回话吧!”晴沁见容若的样子,似是有些不忍的望着轩令扬。轩令扬瞅了容若一眼,一言不发的别过脸去。晴沁抬眸望了绯雪一眼,轻轻点了点头,绯雪抿了抿唇,站起身来扶着容若坐下,却瞧她青丝垂下遮住的半边脸肿得老高老高的,心里升出一股同情来。朱婕鄙夷的看着绯雪,见她将容若扶了起来,连忙起身坐到另一边去。“皇上。。。。。。皇上。。。。。。”李瑞推开门,连滚带爬的跪到轩令扬面前,伸手指着门外说道,“皇上,那个暖儿自尽了。。。。。。”帝都一连几天都下着大雨,没有稍稍停歇,雨滴顺着飞檐流淌成一条条水线,落到她上又溅起无数水花,后宫各个花池都絮满了池水,宫道上只有侍卫穿着梭衣巡查的身影,整个帝都安静得有些皈依,这场大雨似是没有休止的下着,一如少帝面上阴沉不化的面容。苏清月醒来的时候,屋内烛光微弱,而绯雪倚在灶台前低着头细致的绣着手中的花样,洛心则趴在桌上睡得正熟。屋外雨声急促,雷声轰轰。“绯雪……”苏清月撑起身子,伸手拨开帘子微笑的望着绯雪。绯雪抬起头,见苏清月望着他,也不惊讶,朝她浅浅一笑,放下手中针线,走到苏清月床前坐下,仲出右手贴着她的额头,“没事了,勉强还能撑个几个月了。”“是吗?那要谢谢你了。”苏清月微微一笑,眸底有些冰凉,抬眸环望着屋中,却并没有瞧见轩令扬的身影,心里有些失望,垂下眼帘。“近来朝中事物烦忙,再加上您的病,皇上一连几天彻夜未眠,昨晚我在他茶里下了安眠药,他睡着了。”绯雪淡淡的诉说着。“我睡了多久了!”苏清月疲惫的闭上眼晴。“四天了。”“这么久了……”苏清月抿嘴一笑,一时间竟找不出任何话来说,只得呆呆的望着烛台上将灭未灭的红烛。“娘娘,您再睡一会巴,天快亮了。”绯雪为她掖了掖被角,扶着苏清月重新躺到床上,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绯雪,找件衣服给洛心披上吧!天凉了……”苏清月望着窗外幽幽的叹道。“是,娘娘。”绯雪应了声,转身为趴在桌上的洛心披了一件衣服。洛心抿了抿唇,迷蒙的睁开眼晴,望着绯雪道,“娘娘醒来了么?”绯雪点点头,洛心从椅子上弹起来,瞧着苏清月倚在床头朝自己嫣然浅笑,不禁跑过去跪在床前伸手握住苏清月的手激动道,“娘娘,您可醒了,你可把奴碑们吓死了。”“没事了……傻瓜……”苏清月揉揉洛心的头一脸的宠溺。“娘娘,您知道吗,皇上把贞妃打入冷宫了!哼,活该,谁让她……”“洛心,你刚刚说什么?皇上把贞妃打入冷宫了么?为什么?”苏清月望着洛心一脸的焦急。怎么好端端的将贞妃打入今宫了了?不是说要利用他引起轩令扬吗?难道,惠琳死了,轩令扬又有了新的计划?“娘娘,是她指使丫环在布科里下毒,你不知道自己都差点死掉了……”“洛心!”绯雪低喝了一声,走到床前坐下,望着苏清月道,“娘娘,你先睡吧,有事,明天醒来再说好吗?”“到底出了什么事,下毒?”苏清月坐起来,疑惑的望着绯雪。绯雪叹了一口气,这才娓娓道来。原来,贞妃秦姿因为又因为曾经流产而对苏清月恨之入骨,再加上又因为她被贬禁足的事,这恨上加恨,她一直伺机报复。而刚好曾经侍候他的侍女暖儿被调以了容贵人身边,而且,当时晴妃娘娘‘开玩笑’让容若出奇不意,做荷包给您。所以,便利用暖儿并掺了毒的布料让暖儿交给容贵人用,所以,才有了七夕亭中的那一幕。本来,太医都没有查出原因,却没有想到竟然被绯雪闻了出来,那侍女害怕被牵连,所以自缢了,只留下血书一封将这一切都说得清清楚楚。“你说这一切都是秦姿役计的。”苏清月皱了皱眉,觉得有些可笑。“娘娘,贞妃娘娘已经知道惠琳姑姑的死讯,想来将这一切都算在娘娘头上,而且……贞妃也已经承认了。”绯雪平静的看着苏清月。“是吗?”苏清月颓然的倒在床上。秦姿,你有这么恨我吗?恨不得我死吗?“她亲口对皇上承认了呜?”“这倒没有,皇上当时正在气头上。再加上晴妃娘娘那么一说,皇上自然是不肯去乐和宫了。”“难道……去乐和宫的人竟是晴妃么?”绯雪点点头,“娘娘,你别想太多了,你身子太虚弱了,快休息吧!”睛沁……苏清月浑浑噩噩的睡去,睡梦中,总梦见秦姿狰狞的面容,掐着自己的脖子让自已还他的孩子。一连几日的阴雨终于放晴了,院子里到处积满了浑水,沾满了一地的落叶残红。苏清月倚在门边,轻轻叹了一句,“江枫半老,汀惠半凋,满目败红衰翠。”崔嬷嬷站在苏清月身后,双眼浴满了疼惜,“娘娘,外面风大,你进来歇息一下吧!”苏清月回过头来,正欲说话,胸口却传来一件闷痛,连忙抽出帕子捂着嘴,又是一件剧烈的咳嗽。崔嬷嬷上前,一边伸手拍着她的背,一边朝屋里喊,“快去请太医来。”屋子里跑出几个侍女,朝苏清月欠了欠身就要往屋外走却被苏清月唤住。“不用了,又不是什么大病,本宫都已经习惯了。”苏清月笑了笑,咪着眼晴望着天空渐渐晴朗的天空,“就算请太医来了,也未必治得好。”“娘娘……”崔嬷嬷难过的望着苏清月,眼底积满了泪水,“不管怎么样,你自已不能先放弃啊!清研少爷那么小,你决定不管他了吗?”“清研……”苏清月朝崔嬷嬷微微一笑,“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他了,他还好吧!”“近来皇上和娘娘您在,少爷自然是好的,也没什么人为难他!皇上正教他处理朝政,想来,是真的打算将宰相之位交给少爷吧!”崔嬷嬷轻声道。“娘娘……娘娘……”洛心踩着一地的泥泞,也不管水沾湿了鞋补袜,兴冲冲的跑到苏清月身上去了。“你个丫头,能不能别这么冲啊!”崔嬷嬷不悦的皱起了眉头。洛心朝崔嬷嬷吐吐舌头一脸的得意,神秘兮兮的凑到苏清月耳边道,“娘娘,刚刚奴婢眼见皇上领着小候爷往凤阳宫来了,才刚刚下朝,皇上朝服都没有换就来了。”“难怪你这丫头这么欢喜,原来走清研来了啊!”苏清月望着洛心笑道,洛心脸上迅速浮起两朵红云,“你们两个先带洛心下去换身衣裳吧。”苏清月转眸望着两个侍女道。“娘娘……”洛心脸红得发烫,最后一跺脚转身进了内室。“娘娘,你真准备让小侯爷要洛心吗?你忘了,洛心只是一个宫女?”崔嬷嬷望着洛心的背影,皱着眉头望着苏清月。“嬷嬷,一个人好不好并不在于她的身份,即便洛心贵为公主,但若是清研不喜欢,本宫亦不能勉强!但若是清研喜欢,哪怕洛心是街上的乞丐,本宫亦不会反对!爱情,原本就不应该在于身份或者是她位,爱情是应该超越一切的存在。”苏清月淡定的望着崔嬷嬷,嘴角浮起一抹浅淡恬静的笑容。崔嬷嬷听了苏清月的笑,嘴角扯出一抹笑,“娘娘既然这么说,就不要总将皇上拒之门外了!您醒来这么多个日子,却总不待见皇上,因为什么啊?”“本宫不愿意见他还不行吗?”苏清月转身走进屋中坐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心里却烦乱无比。“娘娘,你现在瞅着皇上比较好欺负是吗?以前,都是你缠着皇上,现在换皇上缠着您了,您还不满意!”崔嬷嬷瞧苏清月瞪了她一眼,连忙敛了敛神,“好吧!以前的多咱不说,就说现在,皇上来了,还带着您弟弟,你见还是不见。若是不见,您给奴才一个理由让奴才回绝皇上吧!让他别天天跑来挨打子了,何苦了,后宫妃殡那么多,又不是只有娘娘一个!您说是吧!”“嬷嬷,你到底想说什么啊!”苏清月放下茶杯镇定的望着她。“娘娘以为奴碑在说什么了?奴碑到想问问,皇上哪做得不好让娘娘生气,老将人家关在门外?难道走您一醒来,守在您身边的人不是皇上?”“嬷嬷,您想到哪里去了?”苏清月皱了教眉。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突然有些害怕,那么轻轻巧巧的一句话,秦姿就被打入冷宫了,虽然他是因为在乎自己。可是,他曾经也走那样在乎秦姿的啊,甚至为了她不惜得罪满朝文武百官。她,并没才同情秦姿,也并没有觉得轩令扬做错了什么?毕竟,是秦姿有错弄先,她先背叛了他,所以…… 无论轩令扬做什么,她都应该合情合理。可是,她心里就是不舒服,不想看到轩令扬那张俊逸的脸,说不出任何理由,只走……突然不想看见。“娘娘,皇上和永宁侯……”“姐姐……”坠儿话还没有说完,就瞧见一道白影朝苏清月扑去,紧紧搅着苏清月的肩笑道,“姐姐,你和姐夫吵架么?姐夫站在外面都不敢进来。”苏清月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连忙端起茶杯装做没有听到。“姐姐,你别装了,干嘛不见姐夫啊!”苏清研坐到苏清月旁边,伸手撑着下巴,“姐姐,你这回九死一生,姐夫可是守着你没合眼,你就这样报答人家的啊!”自从他爹死后,对轩令扬他总有一种成见和隔阂,虽然,他极力将这种成见和隔阂藏浓在心里,不表露出来。可当他看见轩令扬坐在床前,紧紧握着他姐姐的手,目光那么专注那么温柔,眼角挂着沉重的泪珠,甚至连他进来都没有听见,他心竟然是前所未有的震动。他,从未见过轩令扬流泪。他从父亲口里听到的,自己眼里看到的,都是一个刚毅、残酷的帝王,而不是一个会为一个女人哭泣的男人。可是,他却亲眼看到了他为姐姐流泪。四天四夜,寸步不离的守候,亲自端汤喂药,每次都是自己将朝臣的奏章带来转交给他,他再坐在床边将它们看完,再批示,再让自己传旨告诉朝臣该怎么做。就算听到威武王蠢蠢欲动,他也依然守在床边,痴痴的望着姐姐。这,还是那个曾经视江山为一切的无情帝王吗?“你什么时候和他关系这么好了,他用什么收买你了么?”苏清月笑了笑,脸上还是有些不自然。“姐,你就这么瞧你弟弟的吗?我是觉得,姐夫又没做错什么事,你干嘛不见他啊!”苏清研皱了皱眉。“哪有为什么……就最近脸色不太好,不是怕他见了……见了……”“心疼吗?”苏清研咧嘴一笑,笑容如同初春的阳光般明媚,“既然是这样,坠儿,还不快叫我姐夫进来,嬷嬷,你还不去泡茶。”“是,小侯爷。”崔嬷嬷和坠儿齐齐应了一声,各自忙各自的去了。“姐……”苏清研突然敛起笑,郑重的看着苏清月。“怎么了?”苏清月皱了皱眉,伸手拍拍他的脸,“小侯爷有什么烦恼要和姐姐说吗?还是……有了心上人。”“姐姐,你会后悔没有跟他走吗?”苏清研镇定的望着苏清月。苏清月一愣,脸上渐渐失去血色,“清研……你说……你说什么了,什么他啊……”“轩令明。姐姐,你知道的!那夜,你走准备跟他一起走的吧!其实……他抱你回凤阳宫那里,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所以……我才赖在你身边不走。姐,我舍不得你……真的……你会怪我吗?”“清研……傻瓜,都过去那么久了,姐姐都不记得了,你还记着做什么?”苏清月伸手轻轻摸着苏清研越发精致的脸,眉间隐隐有几分威严的气魄,许是和轩令扬待久了吧!他已经渐渐褪去曾经的青涩,终于长大了。爹,清研终于长大了。“姐……如果,姐夫会对你很好的,真的!他发过誓,你会给他机会的,是吧!”苏清研伸手握住苏清月的手,表情虽然坚定,但眸子里却还是隐隐有丝不安。苏清月抿嘴笑了笑,轻轻的点点头。清研,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在失去爹后,再不愿意失去自己的姐姐。在这里,他唯有自已可以依靠而已,所以,不愿意自己离开,可心里又觉得对起自已。“你们在谈什么?”轩令扬微笑的走了进来。苏清研见状,连忙起身,朝轩令扬一笑,“姐夫,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和姐姐先聊吧!”苏清研说完,转身就走。“清研……”轩令扬看着低头抿茶不语的苏清月,回头想唤住苏清研,苏清研回头朝他浅浅一笑,转身就走出房门。轩令扬心里叹了一口气,有些不安的坐雇苏清月旁边,几次欲开口说话,又怕苏清月不理他,两人就这么尴地的坐着。“月儿……”轩令扬终于鼓足勇气抬头看着苏清月,心底竟生出一股祛意,不禁微微有些懊恼,自己何曾在人面前这样忐忑不安过。苏清月放下茶羊杯,抬眸看着轩令扬,“皇上有话要说吗?”“这么些日子,你为何不见联,是……是传联没有保护好你吗?”轩令扬静静的望着苏清月。“令扬,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也做错了事情,你会把我打入冷宫吗?”苏清月垂着头,声音气若游丝。“啊?”轩令扬有些意外的瞅着苏清月的面庞。 后妃斗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苏清月微微一愣,有些后悔自己就这么问了出来,连忙端起茶杯,掩饰自已的尴尬。“你……你瞧着朕将贞妃打入冷宫,害怕朕有朝一日也这么对你,所以,才不见朕的,是吗?”轩令扬不可置信的望着苏诗月,“月儿,朕就这么不能让人相信么?“令扬……我……”“苏清月,你不是秦姿,你不是这后宫中任何一个女人!你是苏清月,你是这个世界上称一无二的苏清月,也是我轩令扬心里独一无二的苏清月,没有人可以取代你!你明白吗?”轩令扬起身走到苏清月面前,将她揽在杯里,浑厚的声音在殿中响起。“令扬,你把秦姿关起来了,那……那轩令杰那边该怎么办?你不是要利用她引出轩令杰吗?现在……现在要怎么办?”苏清月安心的靠着轩令扬的肩脸,秀眉微耸,有些担忧的望着轩令扬。“月儿,她把你弄成这样,朕怎么可以容忍了!这件事,朕会从长计议,你好好养好身子,朕就放心了。轩令杰若有一点良心,就会救秦姿出去,朕也同样可以抓住他的把柄!”“可是……若他不来了!”“月儿,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找我个慕流苏,其他的,先放一放。”轩令扬别过脸去。“可是……”“没什么可是的!惠琳服毒自杀,想必她已经猜到朕要用她做文章!现在,她死了,朕只得另想办法逼迫轩令杰露出马脚,或者…… ”轩令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明阳当空,繁星闪烁,清冷的月光落满了逐月湖,闪烁着醉人的光泽。湖上,一池盛放的青莲,配着碧绿的荷叶,说不出的清幽淡雅。清扬的歌声伴着泠泠的琴音突然从重重的荷叶中飞出来,轩令扬望着头顶重重荷叶中缓缓出现的白衣女子,眉目精致如画,手中捏着一枝青莲,昂头望着头顶的月光,清扬悦耳的歌声不断从她娇艳的唇中溢出,铺成一副绚烂到极致的画面。“素肌不污天真,晓来玉立瑶池里。好一曲水龙吟,当真是黄莺出谷,绕梁三日啊。”轩令扬负手扬声道。那池中的白衣女子秋目如水一般朝令扬扫去,良久,才轻轻一笑,“原来是东旭国宁阳王爷,裴煜,将船靠过去吧!”那白衣女子转眸朝舟中拂琴的男子轻声道。“不必。”轩令扬长袖一扫,身子如风一般轻轻从池面上划过,落在小舟上,“得闻姑娘一曲清音,不知姑娘贵姓芳名。”那白衣女子嫣然一笑,“久闻东旭国明阳王爷才质卓越,不如你猜上一猜啊”“姑娘白衣素净,面容淡雅脱俗,莫非是哪家的仙子误游至此?”轩令扬含笑的坐下来。那白衣女子微微一笑,也走到轩令扬面前坐下,并为他倒了一杯酒,“宁阳王爷此时不歇息怎么会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了?”“心中有事,出来走走,却没有想到会遇到仙子,想来,莫不是上天安排的吧!”轩令扬笑道。“若是让宁阳王妃听到这番话怕是有得伤心了,自古痴心女子负心汉,说的,便是这个理吧!”白衣女子面上虽笑,眸间却泠了几分。岂料轩令扬不以为然一笑,伸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痴心女子负心汉,本王没打算休妻,哪里算得上负心之说,再者,姑娘与本王王妃素不相识,你怎知她是痴心女子了?”“她若不喜欢你,又何必嫁与与你?”“自古婚姻,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何时来得你喜欢便嫁,不喜欢便不嫁了!”“那都是世人愚昧,将来我若要嫁人,必定要嫁自己喜欢之人!”“好一句必定要嫁自己喜欢之人!”轩令扬抿嘴一笑,双手执起酒杯,“就为你这句话,本王便敬你一杯。”那白衣女子一笑,也执起酒杯,昂头便一饮而尽,颇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势。放下酒杯却瞧见轩令扬颇有兴趣的瞅着自己,敛了敛神,微昂着下巴望着他,“你知不知道这么瞧着人很不礼貌吗?想你堂堂东旭国宁阳王,竟然如此不知礼节。”“宁阳王爷也是人,见到美女自然也想多瞧两眼。倒是姑娘,贵为公主,却说出必定嫁自己喜爱之人的话,不更是不知礼节吗?素来,皇室中人,嫁娶都不由自已,而姑娘却说出这番话不是更不知礼节!我们倒是真真有缘分,都不知礼节,不若凑成一对好了。”轩令扬笑道。“你……” 那白衣女子面露不悦,站起身来,怒视着轩令扬,“瞧你气宇轩昂,却没想到口出恶言!与你这种人同舟,真是我的……我的耻辱。”那白衣女子愤然拂袖转身,足尖一点,仅从荷叶上划过,很快便消失重重荷叶间。“果真是瑶池仙子,不同一般俗人。若能得此人共渡余生,也不杠此生了!”轩令扬执着酒杯,望着那道翩然远去的身影,不禁叹道。“宁阳王要留下来品酒么?”裴煜抬头镇定的看着轩今扬。轩令扬回过头望着一直坐在舟尾一言不发的琴师,颇为惊讶的望着他,“你不是今个儿朝堂上,西晴国皇上说的裴将军吗?怎么,摇身一变变成琴师了,宁景汐若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王爷,请您……”裴煜望着轩令扬,眸底有些不悦,却一时间可找不出什么说词来。“你怪本王直呼宁景汐的名宇么?他都不在意,你这个做臣子有什么话说!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变成琴师半夜在这里弹琴,莫非,刚刚那个女子真的是公主!她刚刚说晴……本王记得西晴国的公主名宇中都有一个晴字吧,莫非她便是……”“晴沁,她是西晴国的长公主晴沁。”裴煜抬头定定的望着轩令扬,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晴沁……果然是好名字。好了,你慢慢在游湖弹琴吧!没有美人做伴,这满池月色也黯然失色,瞧起来索然无味,本王先告辞了!”轩令扬一揖手,起身,足尖点着池面,几下便跃到对岸。裴煜缓缓站起身来,望着那道身影,缓缓的,松了一口气。苏清月静静的听完轩令扬讲完那段过往,最后在心底及轻的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女子,谁能不爱!怪不得,他会画她的画放在书房里,夜夜展开来看。“月儿,你知道朕当时有多么惊讶吗?朕从未见过那样的女子,淡稚脱俗,却带着一种桀骜不驯的味道,和宫里的每个女人都不同。”轩令扬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似是回忆着那一刻的美好。“令扬……”苏清月有些不忍心打断轩令扬的话,只是,却不得不承认,自已很难过听到他在自己面前夸赞另一个女人。“月儿,朕当时真的很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可是很久之后,朕才发现,那也仅仅只是喜欢,单纯的喜欢,单纯的仰慕,仅仅只是这样而以!有些人,有些事,放在心里藏着,恋着会比得到要好很多。那晚的白衣女子,是朕心里最美的,朕不应该打碎它!”轩令扬伸手握着苏清月的肩膀,“月儿,你走朕心里唯一真心爱恋的,可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并肩看风景的那个人。你是真实的,月儿,朕这么说,你明白吗?”苏清月点点头,轻轻依偎在轩令扬怀里。或许,轩令明也如晴沁在轩令扬心里那般,只是一个很美好的梦,不能打碎,只能藏在心里,恋着,想着,不能去打碎它。“令扬,你能告诉我这些,我真的很开心。”苏清月欣慰望着轩令扬。“令扬,既然你已经娶了晴沁,就好好对她吧!毕竟,她肚子里有你的孩子。”“清月,其实……其实她并不是她!”轩令扬眸子突然闪过一丝寒光,薄唇紧抿,极力隐藏自己的怒意。“什么她并不是她……令扬,你在做什么?”苏清月疑惑的望着轩令扬。“月儿,那夜,朕在西晴国莲花池中遇见的人不是晴沁,是晴紫,西睛国二公主宁睛紫。”轩令扬定定的看着苏清月,良久,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接着道,“裴煜一直喜欢睛紫,所以,那夜朕的出现以及朕的一些话让他极度不安,所以,他才骗朕说,那女子是长公主晴沁。”“你……你何时知道的?”苏清月望着轩令扬,难怪那日裴煜和晴沁逼迫他废后,他说他有晴沁的把柄在手,原来……原来是这样!以前许多想不通的事,在这一刻她突然通通想明白了。难怪轩令扬在知道秦姿在背叛她后,依然对她百般容忍,不一定是因为要利用她!而是,秦姿和晴紫是同音啊!也难怪,晴姿的宫殿竟被改为睛芷宫,晴芷,晴紫。却原来……是如此!那夜突然降大雪,他难过的对自己说,其实他并不爱晴沁。原来,是一真的……可是,令扬,你做了这么多,都是因为那个叫晴紫的女人!这般的容忍,不是爱是什么?如果如你所说是个梦,那么,她在你心里一定是最完美的存在,而我……永远也取代不了!“月儿……”轩令扬也觉察到苏清月的不对劲,连忙伸手握住苏清月的手,“月儿,她于我终究太过遥远,是不可触及的!而你是真实存在的,唯有你走守在我身边的,十年都不曾改变过。”“令扬……”“好了,别难过了,真不知道你是为自己难过,还是为朕难过。其实,朕在睛沁还没有进宫之前便知道了,朕瞧见那日裴煜说话有点怪怪的,后来便派人查了知道是她并非叫睛沁,而走、叫晴紫。只是,那时朕忙着出征,而你又杯孕了,便将那事放了一放。后来,宁景汐助我夺得天下,朕登基为帝,欲与西睛国联姻,本欲娶晴紫,却听闻晴紫竟然失踪了,无论怎么打听也打听不到她的下落,而宁景汐来信说要晴沁那夜与朕偶遇,实为天意,便赐婚晴沁与朕,你知道,朕不可能拒绝的!朝中多有忧患,朕才刚刚坐稳江山,朕需要西晴国的鼎立支特。所以,朕只好装做没有这回事!”“……”“月儿,你是不是觉得朕很可恶,明知道晴沁不是她,却还接受了。”轩令扬望着苏清月轻轻一笑。“不……”苏清月轻轻开口,眼里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深情。“令扬,我只是为你难过,你竟然这样委屈自己。你是帝王啊,呼风唤雨,却如此的为难自己。”苏清月说着说着,两行泪水突然顺着眼角流了下来。轩令扬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水,轻轻一叹,“傻瓜,你哭什么了?朕都不哭,你不是教清研男儿有泪不轻弹吗?傻瓜!”轩令扬一把将苏清月揽进杯里,眉宇之间写满了疼痛与无奈。这是,做为一个帝王的无奈。他,从小就明白这个道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不公平,你得到些什么就不得不失去什么!即便自己己是九五至尊的天子,有些事却也是莫可奈何,忍常人所不能忍!有些事情知道了,他不能去戳破,因为,他是帝王,这不仅仅是关系到他的自尊,更加关系到的是整个的江山社稷。他,惟有忍。“令扬,我会陪着你的!”苏清月微微一笑,伸手紧紧抓着轩令扬的手,坚定的看着他。就让轩令明成为她最美的梦,不去碰,永远藏在心里,变成不可企及的美好。就让她牵着轩令扬的手,一直走下去,风风雨雨也好,布满坎坷也好,一直一直在一起。“皇上……奴才李瑞、参见圣上,参见皇后娘娘。”李瑞勿勿跑进来,还不待轩令扬反应过来就‘啪’的一声跪到她上,“皇上,芜城耿将军现下在御书房候着,说是,出了大事。”“耿仲明?”轩令扬眉头一皱。耿仲明乃芜城守将,镇守边关多年,手中握着五万大军,怎么无缘无故跑到帝都,莫非,真的出什么大事了。”皇上……你看……”轩令扬眉头一皱,伸手推开李瑞快步往御书房走去,李瑞见状,连忙朝苏清月行了个礼,也跟着匆勿离去。苏清月上前数步看着轩令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眉尖微耸了,心里生出一股不安来,抬眸望着天边,正好有一朵沉沉的黑云压了过来。“崔嬷嬷,崔嬷嬷……”苏清月扬声叫道。“娘娘……”崔嬷嬷从屋里走了出来,淡淡的扫了四周,“娘娘,皇上走了么?您还不肯原惊皇上吗?”“不,嬷嬷,你陪本宫去一趟晴芷宫吧!”苏清月望着天际淡淡道。耿仲明来了,必定是芜城出了事,芜城与西晴国交界。此事,必定要借助西晴国的兵力!而睛沁必定会因此为难令扬吧!“晴芷宫?”“走,睛芷宫。”苏清月微微一笑,提着裙摆朝睛芷宫方向走去。晴沁对于苏清月的到来丝毫不显惊讶,甚至眉毛也没有抬一下,抬眸扫了一眼沫忧,笑着吩咐道,“姑姑,去将皇兄赐给本宫的冰露茶叶泡壶给皇后娘娘尝尝。”“是,主子。”沫忧欠了欠身领命而去。“姐姐个个儿到走好兴子,妹妹入宫这么久,姐姐这是第一次来探望妹妹,真让妹妹受宠若惊啊。”晴沁抿嘴一笑,把玩着团扁柄上吊着的玉坠。“不是本宫兴致好,兴致好的怕是另有其人吧!”苏清月面容微冷,坐到晴沁旁边,手中轻摇着折扇。“姐姐这是怎么了?一来便责怪妹妹吗?”晴沁抿嘴一笑,“姐姐,妹妹哪些她方做得让姐姐不满意了。”“妹妹七夕节那出戏不是演得很好吗?本宫的心思,皇上的心思,妃嫔的心思,还有哪个是妹妹没有猜到的!今个儿,妹妹别太谦虚了!”苏清月微笑的望着晴沁,眸底一片冰冷。“姐姐说什么了?这还没才中秋了,畅音阁还没有开戏了。”晴沁抬起扇子抿嘴一笑,丝毫不显惊慌。“借容贵人的手陷害本宫,再嫁祸贞妃,这出戏,妹妹当真演得尽兴啊!表面上看,贞妃确实最有嫌疑陷害本宫,可是她被禁乐阳宫,身边贴身侍女惠琳又死了,暖儿以前虽然是她的侍女,但那个暖儿本宫曾见过,胆小怕事,绝对不敢下毒毒害本宫。更何况,贞妃也没有那么傻,会相信一个被她赶出去的宫女会帮她害本宫!”苏清月抿嘴一笑,侧脸望着晴沁,“本宫这么说,妹妹应该想起什么了吧!”“姐姐不愧是姐姐,这么一点小破绽都能被姐姐瞧出来。”晴沁拍拍手,一脸的笑意。崔嬷嬷站在苏清月身后,虽然垂着头,但是一脸的惊愕,她竟没想到,这幕后主使之人竟是睛皇贵妃晴沁。“那么,妹妹是否要给本宫一个解释啊?”苏清月嫣然一笑,既不发火,也不恼怒,她的这种态度却让晴沁吃了一惊。“妹妹这不是为姐姐着想吗?姐姐不是为皇上没的将贞妃降为答应打入冷宫而生气吗?妹妹这不是帮姐姐一把吗?”晴沁嫣然一笑,又道,“再说,妹妹这也是为姐姐报仇啊!妹妹落水之事,真相如何,想必姐姐心里也有数了吧!”“所以,妹妹便想出这么一条计,也没想过,姐姐可能因此再也醒不过来了?”“姐姐是皇后,一国之母,福泽恩重,怎么可能经不起妹妹这么一个小小的玩笑了!”“那,本宫倒要好好谢谢妹妹这么为本宫着想了!”“姐姐不必客气。”晴沁微微一笑,正在这时沫忧端着茶盅走了出来,含笑为晴沁与苏清月各倒了一杯。“皇后娘娘,请用茶,这是西睛国最出名的冰露茶。”沫忧笑着退到晴沁身后。“这么名贵的茶妹妹倒是舍得拿出来与本宫喝,只是,本宫怕这茶里多出什么东西,那本宫福泽再怎么厚也没有办法了了。”苏清月冷冷道。虽然,她也料到晴沁不敢在她茶里下毒,但一想到她利用自己,害得自己差点死掉,而她反而一副悠然自得,毫不内疚的样子让她心里不舒服。“姐姐不必如此,妹妹怎么敢在茶里放什么,敢在姐姐茶里放什么的人一定不是妹妹,这一点,姐姐务必要相信。”晴沁微微一笑,端起苏清月面前的茶轻抿一口,再放下,看苏清月冰冷的样子,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姐姐莫怪妹妹心狠,妹妹也不知道,那夹竹桃粉会差点要了姐姐的命。妹妹只是想借着姐姐在皇上心里的她位,扳到贞妃,相信,若是姐姐有这么个机会,也一定会同妹妹一样这样做吧!”“贞妃娘娘怕到现在还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自己最信任的人给出卖了吧!”崔嬷嬷依然敛着眸子,语气虽然恭敬,但话语里满含嘲笑。“嬷嬷说笑了,贞妃怕是心里再明白不过了,她设计将本宫推下碧波池的时候就应该会料到有这一天的。姐姐,你说是吗?”晴沁嘴角依然含着笑,如秋水的虎头瞳孔里却闪着诡异的光芒。苏清月抿嘴不语。“姐姐,你我都应该很清楚,在这个宫里面,有资格和有能力对付你我的便只有贞妃而已。除最我,嫁祸你,这真可是一举二得啊!其实,本宫早就应该想得到,若不是她阴差阳错被姐姐你推下碧波池,本宫早就会想到是她了!”睛沁摇着折扇,眸底一片幽冷。“本宫应该庆幸妹妹现在终于想清楚了吗?”苏清月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姐姐,你不用这么冷嘲热讽,我宁晴沁是在后宫中长大的,什么手段我没见过,没什么样的事情没有经历过,内疚和善良从来就不属于后宫的女人!只有无情,才能让自已活得很好,只有绝情才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她!”晴沁缓缓站起身来,走到案几上望着瓶中的那束海棠花,神色是苏清月从未见过的冷漠和淡漠。“苏清月,你不但拥有了他的爱,还拥有了这个世界上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权力和地位!你当然可以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但是,我不能!”晴沁转过身,静静的看着苏清月,“是,我玩弄阴谋,设计你,役计秦姿,设计所有的人,可是……你苏清月就没有吗?苏清月,在这里,没有一个人有资格责怪我阴狠毒辣!轩令扬也不能!”苏清月看着面前这个女子,突然变得很平静,“你累吗?你这样做,不累吗?晴沁,你必竟不是她!”“你说什么!”晴沁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后退两步,直到沫忧上前扶着她的手。“苏清月,你知道什么?”“你以为了?”苏清月轻轻一笑,缓缓起身走到睛沁身边,“你肚子里怀着孩子,又贵为晴皇贵妃子,却为何一心想要本宫手中的凤印!你明知道是不是本宫指使人陷害你,你却硬推到本宫身上,甚至还请来西晴国来压皇上。这其中,定是有什么秘密吗?本宫素来不过问后宫之事,也从不用皇后之位压制任何嫔妃,你在后宫的身份尊荣显赫并不逊于本宫!那,何必费这么多心思来害本宫了?”“你想说什么?”晴沁咪着眼晴冷冷的盯着苏清月。“东旭国的皇后与其他国家不同的她方就是,东旭国的皇后手中的凤印可以免死罪,你既然不是因为皇后尊荣显赫的身份,必定走因为那凤印可以免死罪而针对本宫吧!”“皇后娘娘未免太会想了吧!您怎么不想想,或许本宫是想要整个东旭国最高的她位了?”“那么,就请晴妃妹妹对皇上解释一下七夕晚宴上的事吧!”苏清月面容一冷,转身扶着崔嬷嬷的手便欲离去。“苏清月!”晴沁伸手扯住苏清月的手,四道目光在空中冷冷的对视,“你别忘了,贞妃原本是针对你的,她恨不得你死!我这么做,也算是帮你一个忙,替你除去心腹大患,姐姐,何必伤了咱们姐妹之间的和气了!”晴沁微微一笑,淡淡的望着苏清月。“你是在帮本宫还是在害本宫?”苏清月转眸淡淡的望着晴沁。晴沁笑容从嘴角隐去,瞬间又变得冰冷,蓦然转身坐到榻上,“你若真想告诉皇上,现在也不会出现在晴芷宫,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苏清月转过身冷冷的看着她,“本宫只想让你安份的待在晴芷宫!还有,芜城出了一沙事故,想请妹妹修书一封告诉令兄。”“就凭你,配吗?”晴沁秀眉一挑,不屑道。“宁晴沁,以本宫今日的地位和在皇上心中的份量,你认为本宫没有资格说这种话吗?如果,你皇兄知道,你和裴煜串通,欺君罔上,你认为,他会护着你吗?再说,在任何一个国家,妃子毒害皇后是多么大的罪名,你身为西晴国的公主,所作所为就不怕令贵国丢脸吗?说不定,你皇兄知道了,你真认为,她会因为你而放弃整个东旭国支特吗?说到底,你只不是个棋子而以,虽然,你贵为公主。”“你给我闭嘴!”睛沁一拍桌子狠狠的盯着苏清月,眼里快要喷出火来了。苏清月的话,如同一根根尖锐的刺,刺进她心里,很痛,很深!“本宫只是想提醒你而已!你的身份虽然让你有资本在后宫获得更高的地位和权力,但是,绝对不允许你做出有任何损害两国之间关系的事情!东旭国需要西晴国的支特,反之,西晴国也不能失去东旭国这个同盟国。不然,别国定会侍机而动!这一点,想必令皇兄应该很清楚吧!”“你……”晴沁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妹妹好好养身子吧,小心别动了胎气,要知道,如今他是你唯一的筹码!你不是宁晴紫,那就别妄想得到宁晴紫的待遇!沫忧,好好照顾你家主子。还有,别忘了修书,如果晴皇贵妃忘了的话,本宫会亲自修书的!”苏清月轻轻一笑,转身扶着崔嬷嬷的手昂着头缓缓离去。 竟是她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这。。。。。。”容若顿时语塞。“皇上。。。。。。臣妾前阵子虽然误会了皇后姐姐,但前几天,臣妾来拜访皇后,将误会解开了,当时皇后身边的侍女洛心也在,臣妾还许诺让生下的孩子认皇后做干娘,臣妾又怎么会害皇后呢?”“皇上。。。。。。妾嫔真的冤枉啊!”容若早已吓得六神无主,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容若妹妹,既然你说不知情,那么那布料是谁送来的?”晴沁皱了皱眉,望着轩令扬疑惑的眼神问道。“皇上,这事情肯定不这么简单,容妹妹说是冤枉的,又说受人指使,那想必就被有些人利用了。”“对!你快说,是谁把布料给你的!”朱婕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布料是谁给你的!”轩令扬死死的盯着容若,再度开口。“布料。。。。。。布料是暖儿找来的。。。。。。我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容若捂着头,脑中一片混乱。“小李子。。。。。。小李子。。。。。。”轩令扬扬声喊道。守在门外的李瑞一听,连忙推门进来。“去,把那个叫暖儿的宫女给朕带过来。”“是,皇上。”李瑞应了声,连忙退了出去。“皇上,既然这事要是另有隐情,就让容若妹妹先起来回话吧!”晴沁见容若的样子,似是有些不忍的望着轩令扬。轩令扬瞅了容若一眼,一言不发的别过脸去。晴沁抬眸望了绯雪一眼,轻轻点了点头,绯雪抿了抿唇,站起身来扶着容若坐下,却瞧她青丝垂下遮住的半边脸肿得老高老高的,心里升出一股同情来。朱婕鄙夷的看着绯雪,见她将容若扶了起来,连忙起身坐到另一边去。“皇上。。。。。。皇上。。。。。。”李瑞推开门,连滚带爬的跪到轩令扬面前,伸手指着门外说道,“皇上,那个暖儿自尽了。。。。。。”帝都一连几天都下着大雨,没有稍稍停歇,雨滴顺着飞檐流淌成一条条水线,落到她上又溅起无数水花,后宫各个花池都絮满了池水,宫道上只有侍卫穿着梭衣巡查的身影,整个帝都安静得有些皈依,这场大雨似是没有休止的下着,一如少帝面上阴沉不化的面容。苏清月醒来的时候,屋内烛光微弱,而绯雪倚在灶台前低着头细致的绣着手中的花样,洛心则趴在桌上睡得正熟。屋外雨声急促,雷声轰轰。“绯雪……”苏清月撑起身子,伸手拨开帘子微笑的望着绯雪。绯雪抬起头,见苏清月望着他,也不惊讶,朝她浅浅一笑,放下手中针线,走到苏清月床前坐下,仲出右手贴着她的额头,“没事了,勉强还能撑个几个月了。”“是吗?那要谢谢你了。”苏清月微微一笑,眸底有些冰凉,抬眸环望着屋中,却并没有瞧见轩令扬的身影,心里有些失望,垂下眼帘。“近来朝中事物烦忙,再加上您的病,皇上一连几天彻夜未眠,昨晚我在他茶里下了安眠药,他睡着了。”绯雪淡淡的诉说着。“我睡了多久了!”苏清月疲惫的闭上眼晴。“四天了。”“这么久了……”苏清月抿嘴一笑,一时间竟找不出任何话来说,只得呆呆的望着烛台上将灭未灭的红烛。“娘娘,您再睡一会巴,天快亮了。”绯雪为她掖了掖被角,扶着苏清月重新躺到床上,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绯雪,找件衣服给洛心披上吧!天凉了……”苏清月望着窗外幽幽的叹道。“是,娘娘。”绯雪应了声,转身为趴在桌上的洛心披了一件衣服。洛心抿了抿唇,迷蒙的睁开眼晴,望着绯雪道,“娘娘醒来了么?”绯雪点点头,洛心从椅子上弹起来,瞧着苏清月倚在床头朝自己嫣然浅笑,不禁跑过去跪在床前伸手握住苏清月的手激动道,“娘娘,您可醒了,你可把奴碑们吓死了。”“没事了……傻瓜……”苏清月揉揉洛心的头一脸的宠溺。“娘娘,您知道吗,皇上把贞妃打入冷宫了!哼,活该,谁让她……”“洛心,你刚刚说什么?皇上把贞妃打入冷宫了么?为什么?”苏清月望着洛心一脸的焦急。怎么好端端的将贞妃打入今宫了了?不是说要利用他引起轩令扬吗?难道,惠琳死了,轩令扬又有了新的计划?“娘娘,是她指使丫环在布科里下毒,你不知道自己都差点死掉了……”“洛心!”绯雪低喝了一声,走到床前坐下,望着苏清月道,“娘娘,你先睡吧,有事,明天醒来再说好吗?”“到底出了什么事,下毒?”苏清月坐起来,疑惑的望着绯雪。绯雪叹了一口气,这才娓娓道来。原来,贞妃秦姿因为又因为曾经流产而对苏清月恨之入骨,再加上又因为她被贬禁足的事,这恨上加恨,她一直伺机报复。而刚好曾经侍候他的侍女暖儿被调以了容贵人身边,而且,当时晴妃娘娘‘开玩笑’让容若出奇不意,做荷包给您。所以,便利用暖儿并掺了毒的布料让暖儿交给容贵人用,所以,才有了七夕亭中的那一幕。本来,太医都没有查出原因,却没有想到竟然被绯雪闻了出来,那侍女害怕被牵连,所以自缢了,只留下血书一封将这一切都说得清清楚楚。“你说这一切都是秦姿役计的。”苏清月皱了皱眉,觉得有些可笑。“娘娘,贞妃娘娘已经知道惠琳姑姑的死讯,想来将这一切都算在娘娘头上,而且……贞妃也已经承认了。”绯雪平静的看着苏清月。“是吗?”苏清月颓然的倒在床上。秦姿,你有这么恨我吗?恨不得我死吗?“她亲口对皇上承认了呜?”“这倒没有,皇上当时正在气头上。再加上晴妃娘娘那么一说,皇上自然是不肯去乐和宫了。”“难道……去乐和宫的人竟是晴妃么?”绯雪点点头,“娘娘,你别想太多了,你身子太虚弱了,快休息吧!”睛沁……苏清月浑浑噩噩的睡去,睡梦中,总梦见秦姿狰狞的面容,掐着自己的脖子让自已还他的孩子。一连几日的阴雨终于放晴了,院子里到处积满了浑水,沾满了一地的落叶残红。苏清月倚在门边,轻轻叹了一句,“江枫半老,汀惠半凋,满目败红衰翠。”崔嬷嬷站在苏清月身后,双眼浴满了疼惜,“娘娘,外面风大,你进来歇息一下吧!”苏清月回过头来,正欲说话,胸口却传来一件闷痛,连忙抽出帕子捂着嘴,又是一件剧烈的咳嗽。崔嬷嬷上前,一边伸手拍着她的背,一边朝屋里喊,“快去请太医来。”屋子里跑出几个侍女,朝苏清月欠了欠身就要往屋外走却被苏清月唤住。“不用了,又不是什么大病,本宫都已经习惯了。”苏清月笑了笑,咪着眼晴望着天空渐渐晴朗的天空,“就算请太医来了,也未必治得好。”“娘娘……”崔嬷嬷难过的望着苏清月,眼底积满了泪水,“不管怎么样,你自已不能先放弃啊!清研少爷那么小,你决定不管他了吗?”“清研……”苏清月朝崔嬷嬷微微一笑,“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他了,他还好吧!”“近来皇上和娘娘您在,少爷自然是好的,也没什么人为难他!皇上正教他处理朝政,想来,是真的打算将宰相之位交给少爷吧!”崔嬷嬷轻声道。“娘娘……娘娘……”洛心踩着一地的泥泞,也不管水沾湿了鞋补袜,兴冲冲的跑到苏清月身上去了。“你个丫头,能不能别这么冲啊!”崔嬷嬷不悦的皱起了眉头。洛心朝崔嬷嬷吐吐舌头一脸的得意,神秘兮兮的凑到苏清月耳边道,“娘娘,刚刚奴婢眼见皇上领着小候爷往凤阳宫来了,才刚刚下朝,皇上朝服都没有换就来了。”“难怪你这丫头这么欢喜,原来走清研来了啊!”苏清月望着洛心笑道,洛心脸上迅速浮起两朵红云,“你们两个先带洛心下去换身衣裳吧。”苏清月转眸望着两个侍女道。“娘娘……”洛心脸红得发烫,最后一跺脚转身进了内室。“娘娘,你真准备让小侯爷要洛心吗?你忘了,洛心只是一个宫女?”崔嬷嬷望着洛心的背影,皱着眉头望着苏清月。“嬷嬷,一个人好不好并不在于她的身份,即便洛心贵为公主,但若是清研不喜欢,本宫亦不能勉强!但若是清研喜欢,哪怕洛心是街上的乞丐,本宫亦不会反对!爱情,原本就不应该在于身份或者是她位,爱情是应该超越一切的存在。”苏清月淡定的望着崔嬷嬷,嘴角浮起一抹浅淡恬静的笑容。崔嬷嬷听了苏清月的笑,嘴角扯出一抹笑,“娘娘既然这么说,就不要总将皇上拒之门外了!您醒来这么多个日子,却总不待见皇上,因为什么啊?”“本宫不愿意见他还不行吗?”苏清月转身走进屋中坐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心里却烦乱无比。“娘娘,你现在瞅着皇上比较好欺负是吗?以前,都是你缠着皇上,现在换皇上缠着您了,您还不满意!”崔嬷嬷瞧苏清月瞪了她一眼,连忙敛了敛神,“好吧!以前的多咱不说,就说现在,皇上来了,还带着您弟弟,你见还是不见。若是不见,您给奴才一个理由让奴才回绝皇上吧!让他别天天跑来挨打子了,何苦了,后宫妃殡那么多,又不是只有娘娘一个!您说是吧!”“嬷嬷,你到底想说什么啊!”苏清月放下茶杯镇定的望着她。“娘娘以为奴碑在说什么了?奴碑到想问问,皇上哪做得不好让娘娘生气,老将人家关在门外?难道走您一醒来,守在您身边的人不是皇上?”“嬷嬷,您想到哪里去了?”苏清月皱了教眉。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突然有些害怕,那么轻轻巧巧的一句话,秦姿就被打入冷宫了,虽然他是因为在乎自己。可是,他曾经也走那样在乎秦姿的啊,甚至为了她不惜得罪满朝文武百官。她,并没才同情秦姿,也并没有觉得轩令扬做错了什么?毕竟,是秦姿有错弄先,她先背叛了他,所以…… 无论轩令扬做什么,她都应该合情合理。可是,她心里就是不舒服,不想看到轩令扬那张俊逸的脸,说不出任何理由,只走……突然不想看见。“娘娘,皇上和永宁侯……”“姐姐……”坠儿话还没有说完,就瞧见一道白影朝苏清月扑去,紧紧搅着苏清月的肩笑道,“姐姐,你和姐夫吵架么?姐夫站在外面都不敢进来。”苏清月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连忙端起茶杯装做没有听到。“姐姐,你别装了,干嘛不见姐夫啊!”苏清研坐到苏清月旁边,伸手撑着下巴,“姐姐,你这回九死一生,姐夫可是守着你没合眼,你就这样报答人家的啊!”自从他爹死后,对轩令扬他总有一种成见和隔阂,虽然,他极力将这种成见和隔阂藏浓在心里,不表露出来。可当他看见轩令扬坐在床前,紧紧握着他姐姐的手,目光那么专注那么温柔,眼角挂着沉重的泪珠,甚至连他进来都没有听见,他心竟然是前所未有的震动。他,从未见过轩令扬流泪。他从父亲口里听到的,自己眼里看到的,都是一个刚毅、残酷的帝王,而不是一个会为一个女人哭泣的男人。可是,他却亲眼看到了他为姐姐流泪。四天四夜,寸步不离的守候,亲自端汤喂药,每次都是自己将朝臣的奏章带来转交给他,他再坐在床边将它们看完,再批示,再让自己传旨告诉朝臣该怎么做。就算听到威武王蠢蠢欲动,他也依然守在床边,痴痴的望着姐姐。这,还是那个曾经视江山为一切的无情帝王吗?“你什么时候和他关系这么好了,他用什么收买你了么?”苏清月笑了笑,脸上还是有些不自然。“姐,你就这么瞧你弟弟的吗?我是觉得,姐夫又没做错什么事,你干嘛不见他啊!”苏清研皱了皱眉。“哪有为什么……就最近脸色不太好,不是怕他见了……见了……”“心疼吗?”苏清研咧嘴一笑,笑容如同初春的阳光般明媚,“既然是这样,坠儿,还不快叫我姐夫进来,嬷嬷,你还不去泡茶。”“是,小侯爷。”崔嬷嬷和坠儿齐齐应了一声,各自忙各自的去了。“姐……”苏清研突然敛起笑,郑重的看着苏清月。“怎么了?”苏清月皱了皱眉,伸手拍拍他的脸,“小侯爷有什么烦恼要和姐姐说吗?还是……有了心上人。”“姐姐,你会后悔没有跟他走吗?”苏清研镇定的望着苏清月。苏清月一愣,脸上渐渐失去血色,“清研……你说……你说什么了,什么他啊……”“轩令明。姐姐,你知道的!那夜,你走准备跟他一起走的吧!其实……他抱你回凤阳宫那里,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所以……我才赖在你身边不走。姐,我舍不得你……真的……你会怪我吗?”“清研……傻瓜,都过去那么久了,姐姐都不记得了,你还记着做什么?”苏清月伸手轻轻摸着苏清研越发精致的脸,眉间隐隐有几分威严的气魄,许是和轩令扬待久了吧!他已经渐渐褪去曾经的青涩,终于长大了。爹,清研终于长大了。“姐……如果,姐夫会对你很好的,真的!他发过誓,你会给他机会的,是吧!”苏清研伸手握住苏清月的手,表情虽然坚定,但眸子里却还是隐隐有丝不安。苏清月抿嘴笑了笑,轻轻的点点头。清研,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在失去爹后,再不愿意失去自己的姐姐。在这里,他唯有自已可以依靠而已,所以,不愿意自己离开,可心里又觉得对起自已。“你们在谈什么?”轩令扬微笑的走了进来。苏清研见状,连忙起身,朝轩令扬一笑,“姐夫,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和姐姐先聊吧!”苏清研说完,转身就走。“清研……”轩令扬看着低头抿茶不语的苏清月,回头想唤住苏清研,苏清研回头朝他浅浅一笑,转身就走出房门。轩令扬心里叹了一口气,有些不安的坐雇苏清月旁边,几次欲开口说话,又怕苏清月不理他,两人就这么尴地的坐着。“月儿……”轩令扬终于鼓足勇气抬头看着苏清月,心底竟生出一股祛意,不禁微微有些懊恼,自己何曾在人面前这样忐忑不安过。苏清月放下茶羊杯,抬眸看着轩令扬,“皇上有话要说吗?”“这么些日子,你为何不见联,是……是传联没有保护好你吗?”轩令扬静静的望着苏清月。“令扬,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也做错了事情,你会把我打入冷宫吗?”苏清月垂着头,声音气若游丝。“啊?”轩令扬有些意外的瞅着苏清月的面庞。 后妃斗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苏清月微微一愣,有些后悔自己就这么问了出来,连忙端起茶杯,掩饰自已的尴尬。“你……你瞧着朕将贞妃打入冷宫,害怕朕有朝一日也这么对你,所以,才不见朕的,是吗?”轩令扬不可置信的望着苏诗月,“月儿,朕就这么不能让人相信么?“令扬……我……”“苏清月,你不是秦姿,你不是这后宫中任何一个女人!你是苏清月,你是这个世界上称一无二的苏清月,也是我轩令扬心里独一无二的苏清月,没有人可以取代你!你明白吗?”轩令扬起身走到苏清月面前,将她揽在杯里,浑厚的声音在殿中响起。“令扬,你把秦姿关起来了,那……那轩令杰那边该怎么办?你不是要利用她引出轩令杰吗?现在……现在要怎么办?”苏清月安心的靠着轩令扬的肩脸,秀眉微耸,有些担忧的望着轩令扬。“月儿,她把你弄成这样,朕怎么可以容忍了!这件事,朕会从长计议,你好好养好身子,朕就放心了。轩令杰若有一点良心,就会救秦姿出去,朕也同样可以抓住他的把柄!”“可是……若他不来了!”“月儿,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找我个慕流苏,其他的,先放一放。”轩令扬别过脸去。“可是……”“没什么可是的!惠琳服毒自杀,想必她已经猜到朕要用她做文章!现在,她死了,朕只得另想办法逼迫轩令杰露出马脚,或者…… ”轩令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明阳当空,繁星闪烁,清冷的月光落满了逐月湖,闪烁着醉人的光泽。湖上,一池盛放的青莲,配着碧绿的荷叶,说不出的清幽淡雅。清扬的歌声伴着泠泠的琴音突然从重重的荷叶中飞出来,轩令扬望着头顶重重荷叶中缓缓出现的白衣女子,眉目精致如画,手中捏着一枝青莲,昂头望着头顶的月光,清扬悦耳的歌声不断从她娇艳的唇中溢出,铺成一副绚烂到极致的画面。“素肌不污天真,晓来玉立瑶池里。好一曲水龙吟,当真是黄莺出谷,绕梁三日啊。”轩令扬负手扬声道。那池中的白衣女子秋目如水一般朝令扬扫去,良久,才轻轻一笑,“原来是东旭国宁阳王爷,裴煜,将船靠过去吧!”那白衣女子转眸朝舟中拂琴的男子轻声道。“不必。”轩令扬长袖一扫,身子如风一般轻轻从池面上划过,落在小舟上,“得闻姑娘一曲清音,不知姑娘贵姓芳名。”那白衣女子嫣然一笑,“久闻东旭国明阳王爷才质卓越,不如你猜上一猜啊”“姑娘白衣素净,面容淡雅脱俗,莫非是哪家的仙子误游至此?”轩令扬含笑的坐下来。那白衣女子微微一笑,也走到轩令扬面前坐下,并为他倒了一杯酒,“宁阳王爷此时不歇息怎么会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了?”“心中有事,出来走走,却没有想到会遇到仙子,想来,莫不是上天安排的吧!”轩令扬笑道。“若是让宁阳王妃听到这番话怕是有得伤心了,自古痴心女子负心汉,说的,便是这个理吧!”白衣女子面上虽笑,眸间却泠了几分。岂料轩令扬不以为然一笑,伸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痴心女子负心汉,本王没打算休妻,哪里算得上负心之说,再者,姑娘与本王王妃素不相识,你怎知她是痴心女子了?”“她若不喜欢你,又何必嫁与与你?”“自古婚姻,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何时来得你喜欢便嫁,不喜欢便不嫁了!”“那都是世人愚昧,将来我若要嫁人,必定要嫁自己喜欢之人!”“好一句必定要嫁自己喜欢之人!”轩令扬抿嘴一笑,双手执起酒杯,“就为你这句话,本王便敬你一杯。”那白衣女子一笑,也执起酒杯,昂头便一饮而尽,颇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势。放下酒杯却瞧见轩令扬颇有兴趣的瞅着自己,敛了敛神,微昂着下巴望着他,“你知不知道这么瞧着人很不礼貌吗?想你堂堂东旭国宁阳王,竟然如此不知礼节。”“宁阳王爷也是人,见到美女自然也想多瞧两眼。倒是姑娘,贵为公主,却说出必定嫁自己喜爱之人的话,不更是不知礼节吗?素来,皇室中人,嫁娶都不由自已,而姑娘却说出这番话不是更不知礼节!我们倒是真真有缘分,都不知礼节,不若凑成一对好了。”轩令扬笑道。“你……” 那白衣女子面露不悦,站起身来,怒视着轩令扬,“瞧你气宇轩昂,却没想到口出恶言!与你这种人同舟,真是我的……我的耻辱。”那白衣女子愤然拂袖转身,足尖一点,仅从荷叶上划过,很快便消失重重荷叶间。“果真是瑶池仙子,不同一般俗人。若能得此人共渡余生,也不杠此生了!”轩令扬执着酒杯,望着那道翩然远去的身影,不禁叹道。“宁阳王要留下来品酒么?”裴煜抬头镇定的看着轩今扬。轩令扬回过头望着一直坐在舟尾一言不发的琴师,颇为惊讶的望着他,“你不是今个儿朝堂上,西晴国皇上说的裴将军吗?怎么,摇身一变变成琴师了,宁景汐若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王爷,请您……”裴煜望着轩令扬,眸底有些不悦,却一时间可找不出什么说词来。“你怪本王直呼宁景汐的名宇么?他都不在意,你这个做臣子有什么话说!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变成琴师半夜在这里弹琴,莫非,刚刚那个女子真的是公主!她刚刚说晴……本王记得西晴国的公主名宇中都有一个晴字吧,莫非她便是……”“晴沁,她是西晴国的长公主晴沁。”裴煜抬头定定的望着轩令扬,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晴沁……果然是好名字。好了,你慢慢在游湖弹琴吧!没有美人做伴,这满池月色也黯然失色,瞧起来索然无味,本王先告辞了!”轩令扬一揖手,起身,足尖点着池面,几下便跃到对岸。裴煜缓缓站起身来,望着那道身影,缓缓的,松了一口气。苏清月静静的听完轩令扬讲完那段过往,最后在心底及轻的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女子,谁能不爱!怪不得,他会画她的画放在书房里,夜夜展开来看。“月儿,你知道朕当时有多么惊讶吗?朕从未见过那样的女子,淡稚脱俗,却带着一种桀骜不驯的味道,和宫里的每个女人都不同。”轩令扬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似是回忆着那一刻的美好。“令扬……”苏清月有些不忍心打断轩令扬的话,只是,却不得不承认,自已很难过听到他在自己面前夸赞另一个女人。“月儿,朕当时真的很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可是很久之后,朕才发现,那也仅仅只是喜欢,单纯的喜欢,单纯的仰慕,仅仅只是这样而以!有些人,有些事,放在心里藏着,恋着会比得到要好很多。那晚的白衣女子,是朕心里最美的,朕不应该打碎它!”轩令扬伸手握着苏清月的肩膀,“月儿,你走朕心里唯一真心爱恋的,可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并肩看风景的那个人。你是真实的,月儿,朕这么说,你明白吗?”苏清月点点头,轻轻依偎在轩令扬怀里。或许,轩令明也如晴沁在轩令扬心里那般,只是一个很美好的梦,不能打碎,只能藏在心里,恋着,想着,不能去打碎它。“令扬,你能告诉我这些,我真的很开心。”苏清月欣慰望着轩令扬。“令扬,既然你已经娶了晴沁,就好好对她吧!毕竟,她肚子里有你的孩子。”“清月,其实……其实她并不是她!”轩令扬眸子突然闪过一丝寒光,薄唇紧抿,极力隐藏自己的怒意。“什么她并不是她……令扬,你在做什么?”苏清月疑惑的望着轩令扬。“月儿,那夜,朕在西晴国莲花池中遇见的人不是晴沁,是晴紫,西睛国二公主宁睛紫。”轩令扬定定的看着苏清月,良久,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接着道,“裴煜一直喜欢睛紫,所以,那夜朕的出现以及朕的一些话让他极度不安,所以,他才骗朕说,那女子是长公主晴沁。”“你……你何时知道的?”苏清月望着轩令扬,难怪那日裴煜和晴沁逼迫他废后,他说他有晴沁的把柄在手,原来……原来是这样!以前许多想不通的事,在这一刻她突然通通想明白了。难怪轩令扬在知道秦姿在背叛她后,依然对她百般容忍,不一定是因为要利用她!而是,秦姿和晴紫是同音啊!也难怪,晴姿的宫殿竟被改为睛芷宫,晴芷,晴紫。却原来……是如此!那夜突然降大雪,他难过的对自己说,其实他并不爱晴沁。原来,是一真的……可是,令扬,你做了这么多,都是因为那个叫晴紫的女人!这般的容忍,不是爱是什么?如果如你所说是个梦,那么,她在你心里一定是最完美的存在,而我……永远也取代不了!“月儿……”轩令扬也觉察到苏清月的不对劲,连忙伸手握住苏清月的手,“月儿,她于我终究太过遥远,是不可触及的!而你是真实存在的,唯有你走守在我身边的,十年都不曾改变过。”“令扬……”“好了,别难过了,真不知道你是为自己难过,还是为朕难过。其实,朕在睛沁还没有进宫之前便知道了,朕瞧见那日裴煜说话有点怪怪的,后来便派人查了知道是她并非叫睛沁,而走、叫晴紫。只是,那时朕忙着出征,而你又杯孕了,便将那事放了一放。后来,宁景汐助我夺得天下,朕登基为帝,欲与西睛国联姻,本欲娶晴紫,却听闻晴紫竟然失踪了,无论怎么打听也打听不到她的下落,而宁景汐来信说要晴沁那夜与朕偶遇,实为天意,便赐婚晴沁与朕,你知道,朕不可能拒绝的!朝中多有忧患,朕才刚刚坐稳江山,朕需要西晴国的鼎立支特。所以,朕只好装做没有这回事!”“……”“月儿,你是不是觉得朕很可恶,明知道晴沁不是她,却还接受了。”轩令扬望着苏清月轻轻一笑。“不……”苏清月轻轻开口,眼里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深情。“令扬,我只是为你难过,你竟然这样委屈自己。你是帝王啊,呼风唤雨,却如此的为难自己。”苏清月说着说着,两行泪水突然顺着眼角流了下来。轩令扬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水,轻轻一叹,“傻瓜,你哭什么了?朕都不哭,你不是教清研男儿有泪不轻弹吗?傻瓜!”轩令扬一把将苏清月揽进杯里,眉宇之间写满了疼痛与无奈。这是,做为一个帝王的无奈。他,从小就明白这个道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不公平,你得到些什么就不得不失去什么!即便自己己是九五至尊的天子,有些事却也是莫可奈何,忍常人所不能忍!有些事情知道了,他不能去戳破,因为,他是帝王,这不仅仅是关系到他的自尊,更加关系到的是整个的江山社稷。他,惟有忍。“令扬,我会陪着你的!”苏清月微微一笑,伸手紧紧抓着轩令扬的手,坚定的看着他。就让轩令明成为她最美的梦,不去碰,永远藏在心里,变成不可企及的美好。就让她牵着轩令扬的手,一直走下去,风风雨雨也好,布满坎坷也好,一直一直在一起。“皇上……奴才李瑞、参见圣上,参见皇后娘娘。”李瑞勿勿跑进来,还不待轩令扬反应过来就‘啪’的一声跪到她上,“皇上,芜城耿将军现下在御书房候着,说是,出了大事。”“耿仲明?”轩令扬眉头一皱。耿仲明乃芜城守将,镇守边关多年,手中握着五万大军,怎么无缘无故跑到帝都,莫非,真的出什么大事了。”皇上……你看……”轩令扬眉头一皱,伸手推开李瑞快步往御书房走去,李瑞见状,连忙朝苏清月行了个礼,也跟着匆勿离去。苏清月上前数步看着轩令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眉尖微耸了,心里生出一股不安来,抬眸望着天边,正好有一朵沉沉的黑云压了过来。“崔嬷嬷,崔嬷嬷……”苏清月扬声叫道。“娘娘……”崔嬷嬷从屋里走了出来,淡淡的扫了四周,“娘娘,皇上走了么?您还不肯原惊皇上吗?”“不,嬷嬷,你陪本宫去一趟晴芷宫吧!”苏清月望着天际淡淡道。耿仲明来了,必定是芜城出了事,芜城与西晴国交界。此事,必定要借助西晴国的兵力!而睛沁必定会因此为难令扬吧!“晴芷宫?”“走,睛芷宫。”苏清月微微一笑,提着裙摆朝睛芷宫方向走去。晴沁对于苏清月的到来丝毫不显惊讶,甚至眉毛也没有抬一下,抬眸扫了一眼沫忧,笑着吩咐道,“姑姑,去将皇兄赐给本宫的冰露茶叶泡壶给皇后娘娘尝尝。”“是,主子。”沫忧欠了欠身领命而去。“姐姐个个儿到走好兴子,妹妹入宫这么久,姐姐这是第一次来探望妹妹,真让妹妹受宠若惊啊。”晴沁抿嘴一笑,把玩着团扁柄上吊着的玉坠。“不是本宫兴致好,兴致好的怕是另有其人吧!”苏清月面容微冷,坐到晴沁旁边,手中轻摇着折扇。“姐姐这是怎么了?一来便责怪妹妹吗?”晴沁抿嘴一笑,“姐姐,妹妹哪些她方做得让姐姐不满意了。”“妹妹七夕节那出戏不是演得很好吗?本宫的心思,皇上的心思,妃嫔的心思,还有哪个是妹妹没有猜到的!今个儿,妹妹别太谦虚了!”苏清月微笑的望着晴沁,眸底一片冰冷。“姐姐说什么了?这还没才中秋了,畅音阁还没有开戏了。”晴沁抬起扇子抿嘴一笑,丝毫不显惊慌。“借容贵人的手陷害本宫,再嫁祸贞妃,这出戏,妹妹当真演得尽兴啊!表面上看,贞妃确实最有嫌疑陷害本宫,可是她被禁乐阳宫,身边贴身侍女惠琳又死了,暖儿以前虽然是她的侍女,但那个暖儿本宫曾见过,胆小怕事,绝对不敢下毒毒害本宫。更何况,贞妃也没有那么傻,会相信一个被她赶出去的宫女会帮她害本宫!”苏清月抿嘴一笑,侧脸望着晴沁,“本宫这么说,妹妹应该想起什么了吧!”“姐姐不愧是姐姐,这么一点小破绽都能被姐姐瞧出来。”晴沁拍拍手,一脸的笑意。崔嬷嬷站在苏清月身后,虽然垂着头,但是一脸的惊愕,她竟没想到,这幕后主使之人竟是睛皇贵妃晴沁。“那么,妹妹是否要给本宫一个解释啊?”苏清月嫣然一笑,既不发火,也不恼怒,她的这种态度却让晴沁吃了一惊。“妹妹这不是为姐姐着想吗?姐姐不是为皇上没的将贞妃降为答应打入冷宫而生气吗?妹妹这不是帮姐姐一把吗?”晴沁嫣然一笑,又道,“再说,妹妹这也是为姐姐报仇啊!妹妹落水之事,真相如何,想必姐姐心里也有数了吧!”“所以,妹妹便想出这么一条计,也没想过,姐姐可能因此再也醒不过来了?”“姐姐是皇后,一国之母,福泽恩重,怎么可能经不起妹妹这么一个小小的玩笑了!”“那,本宫倒要好好谢谢妹妹这么为本宫着想了!”“姐姐不必客气。”晴沁微微一笑,正在这时沫忧端着茶盅走了出来,含笑为晴沁与苏清月各倒了一杯。“皇后娘娘,请用茶,这是西睛国最出名的冰露茶。”沫忧笑着退到晴沁身后。“这么名贵的茶妹妹倒是舍得拿出来与本宫喝,只是,本宫怕这茶里多出什么东西,那本宫福泽再怎么厚也没有办法了了。”苏清月冷冷道。虽然,她也料到晴沁不敢在她茶里下毒,但一想到她利用自己,害得自己差点死掉,而她反而一副悠然自得,毫不内疚的样子让她心里不舒服。“姐姐不必如此,妹妹怎么敢在茶里放什么,敢在姐姐茶里放什么的人一定不是妹妹,这一点,姐姐务必要相信。”晴沁微微一笑,端起苏清月面前的茶轻抿一口,再放下,看苏清月冰冷的样子,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姐姐莫怪妹妹心狠,妹妹也不知道,那夹竹桃粉会差点要了姐姐的命。妹妹只是想借着姐姐在皇上心里的她位,扳到贞妃,相信,若是姐姐有这么个机会,也一定会同妹妹一样这样做吧!”“贞妃娘娘怕到现在还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自己最信任的人给出卖了吧!”崔嬷嬷依然敛着眸子,语气虽然恭敬,但话语里满含嘲笑。“嬷嬷说笑了,贞妃怕是心里再明白不过了,她设计将本宫推下碧波池的时候就应该会料到有这一天的。姐姐,你说是吗?”晴沁嘴角依然含着笑,如秋水的虎头瞳孔里却闪着诡异的光芒。苏清月抿嘴不语。“姐姐,你我都应该很清楚,在这个宫里面,有资格和有能力对付你我的便只有贞妃而已。除最我,嫁祸你,这真可是一举二得啊!其实,本宫早就应该想得到,若不是她阴差阳错被姐姐你推下碧波池,本宫早就会想到是她了!”睛沁摇着折扇,眸底一片幽冷。“本宫应该庆幸妹妹现在终于想清楚了吗?”苏清月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姐姐,你不用这么冷嘲热讽,我宁晴沁是在后宫中长大的,什么手段我没见过,没什么样的事情没有经历过,内疚和善良从来就不属于后宫的女人!只有无情,才能让自已活得很好,只有绝情才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她!”晴沁缓缓站起身来,走到案几上望着瓶中的那束海棠花,神色是苏清月从未见过的冷漠和淡漠。“苏清月,你不但拥有了他的爱,还拥有了这个世界上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权力和地位!你当然可以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但是,我不能!”晴沁转过身,静静的看着苏清月,“是,我玩弄阴谋,设计你,役计秦姿,设计所有的人,可是……你苏清月就没有吗?苏清月,在这里,没有一个人有资格责怪我阴狠毒辣!轩令扬也不能!”苏清月看着面前这个女子,突然变得很平静,“你累吗?你这样做,不累吗?晴沁,你必竟不是她!”“你说什么!”晴沁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后退两步,直到沫忧上前扶着她的手。“苏清月,你知道什么?”“你以为了?”苏清月轻轻一笑,缓缓起身走到睛沁身边,“你肚子里怀着孩子,又贵为晴皇贵妃子,却为何一心想要本宫手中的凤印!你明知道是不是本宫指使人陷害你,你却硬推到本宫身上,甚至还请来西晴国来压皇上。这其中,定是有什么秘密吗?本宫素来不过问后宫之事,也从不用皇后之位压制任何嫔妃,你在后宫的身份尊荣显赫并不逊于本宫!那,何必费这么多心思来害本宫了?”“你想说什么?”晴沁咪着眼晴冷冷的盯着苏清月。“东旭国的皇后与其他国家不同的她方就是,东旭国的皇后手中的凤印可以免死罪,你既然不是因为皇后尊荣显赫的身份,必定走因为那凤印可以免死罪而针对本宫吧!”“皇后娘娘未免太会想了吧!您怎么不想想,或许本宫是想要整个东旭国最高的她位了?”“那么,就请晴妃妹妹对皇上解释一下七夕晚宴上的事吧!”苏清月面容一冷,转身扶着崔嬷嬷的手便欲离去。“苏清月!”晴沁伸手扯住苏清月的手,四道目光在空中冷冷的对视,“你别忘了,贞妃原本是针对你的,她恨不得你死!我这么做,也算是帮你一个忙,替你除去心腹大患,姐姐,何必伤了咱们姐妹之间的和气了!”晴沁微微一笑,淡淡的望着苏清月。“你是在帮本宫还是在害本宫?”苏清月转眸淡淡的望着晴沁。晴沁笑容从嘴角隐去,瞬间又变得冰冷,蓦然转身坐到榻上,“你若真想告诉皇上,现在也不会出现在晴芷宫,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苏清月转过身冷冷的看着她,“本宫只想让你安份的待在晴芷宫!还有,芜城出了一沙事故,想请妹妹修书一封告诉令兄。”“就凭你,配吗?”晴沁秀眉一挑,不屑道。“宁晴沁,以本宫今日的地位和在皇上心中的份量,你认为本宫没有资格说这种话吗?如果,你皇兄知道,你和裴煜串通,欺君罔上,你认为,他会护着你吗?再说,在任何一个国家,妃子毒害皇后是多么大的罪名,你身为西晴国的公主,所作所为就不怕令贵国丢脸吗?说不定,你皇兄知道了,你真认为,她会因为你而放弃整个东旭国支特吗?说到底,你只不是个棋子而以,虽然,你贵为公主。”“你给我闭嘴!”睛沁一拍桌子狠狠的盯着苏清月,眼里快要喷出火来了。苏清月的话,如同一根根尖锐的刺,刺进她心里,很痛,很深!“本宫只是想提醒你而已!你的身份虽然让你有资本在后宫获得更高的地位和权力,但是,绝对不允许你做出有任何损害两国之间关系的事情!东旭国需要西晴国的支特,反之,西晴国也不能失去东旭国这个同盟国。不然,别国定会侍机而动!这一点,想必令皇兄应该很清楚吧!”“你……”晴沁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妹妹好好养身子吧,小心别动了胎气,要知道,如今他是你唯一的筹码!你不是宁晴紫,那就别妄想得到宁晴紫的待遇!沫忧,好好照顾你家主子。还有,别忘了修书,如果晴皇贵妃忘了的话,本宫会亲自修书的!”苏清月轻轻一笑,转身扶着崔嬷嬷的手昂着头缓缓离去。 欲之火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你终于肯来见我了吗?”秦姿按住琴弦,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如瀑的青丝飘散在寒风里。轩令杰一袭黑衣锦袍,面容冷酷的站在秦姿身后,一言不发。秦姿缓缓起身朝他走去,却在离他还有几步的时候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他,“还记得这首曲子唤什么吗?”“你到底想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本王现在不能让轩令扬抓住本王一丝纰漏吗?”轩令杰眉头一皱。“我想做什么?你在问我,想做什么?”秦姿凄然一笑,一步一步后退,直倒撞到桌角,“轩令杰,我可以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吗?”“若是你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轩令杰冷冷的瞅了秦姿一眼,转身便走。“轩令杰!”秦姿用力喝了一声,跑上前用手环住他的,“你是爱我的,对不对!轩令杰,你是爱我的,是不是!你告诉我!”“你问这些,有什么意义吗?”轩令杰拨开她的手,转身冷静的看着她。“你认为……没有意义吗?”秦姿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不断坠落,只可惜站在她面前的男子面容冷酷依然。“你闹够了吗?”轩令杰冷冷的盯着秦姿,“本王告诉你叫你不要轻举妄动,急着对付苏清月,现在好了,从秦皇贵妃降如贞妃,现在又被打入冷宫。”“闹?你看我像闹吗?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你可以装做不知道、不在乎,但我不能!那是我和你的孩子啊!”“可他已经死了,不在存在!你难道要因为一个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婴儿,将本王一生苦心经营的事业全都为他陪葬吗?你就不怕苏清月为洗脱冤屈将我们的事全部查清楚吗?还竟然推晴沁下水,你疯了吗?本王将来要坐稳江山,还离不开西晴国的鼎力支持!麻烦你做事先想清楚一点,别害死自己还要将本王也拖下水。”“你来……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吗?”秦姿微笑的望着轩令杰,如水的秋目里盛了太多的绝望。“本王只是希望你能够好好管好自己,别再做让本王头疼的事了。”轩令杰皱了皱眉,伸手放在秦姿的脸上,“总之,好好保重自己,本王要走了。”“你不管我了吗?”秦姿伸手紧紧握住轩令杰放在她脸上的手,泪水奔涌而下,“你不要不管我,我不想呆在这里啊!莫离宫,莫离,终身莫离,我会害怕的!令杰,我每个晚上都做噩梦,你带我走好不好!”“你疯了,又说胡话!”轩令杰用力抽回手,“以后他不会再帮你传任何消息给本王。”“所以了……所以,你来这里,就是告诉我,你以后都不会来了,你要将我扔在这里,不理不问!所以,你不要我了,是吗?”秦姿踉跄的退后几步,最后无力的跌到地上,泪流满面,“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那么爱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入宫,争宠,这一切都是你想要的,而且通通都是我讨厌的!可是,为了你,我心甘情愿的接受这一切!轩令杰,你竟然不要我了!你竟然不要我了!”“本王不是不要你!”轩令杰走过去,蹲下身来将她揽在怀里,心里极轻的叹了一口气,“等本王杀了轩令扬,待天下大定时,本王登上了龙椅,你就是本王的皇后!本王怎么可能不要你,本王心里是喜欢你的!”秦姿伸手紧紧抓住轩令杰的衣服,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令杰,可我真的害怕啊!这里,每个晚上都会有人哭喊,尖叫,会撕心裂肺的哭喊!而白天,白天静得没有一丝声响,四周空荡的令人恐惧!令杰,求你了……带我走好不好!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秦姿将脸埋进轩令杰的胸口,滚烫的泪水落在他的胸膛上。“姿儿,现在,本王怎么可以带你走呢,若是让轩令扬知道了,本王这么多年的心血就全费了!你再忍忍好吗?”轩令杰脸上的冷酷微微有些融化,将秦姿揽在怀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对她,他终究有太多的愧疚。“忍,你要我忍多久……我真的忍不下去了!”秦姿揪着轩令杰的衣角,抬起泪眼望着他,“令杰,那把龙椅对你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你现在已经是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何必冒这个险呢!就算,就算你真的做了皇上,你就真的满足了,开心了吗?到时候你会失去的只会比得到的多!”“够了,你是轩令扬派来刺探本王,说服本王吗?还是,你将我们之间的一切都告诉他,他想借着你来反咬本王一口吗?即使是这样,秦姿,本王也绝对不收手的!本王如今大权在握,绝对不会怕他轩令扬,就算暂时处于劣势,他轩令扬要办本王却也是不易!”轩令杰推开秦姿站起身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你以为……你以为我背叛了你吗?”秦姿缓缓站了起来,不知打哪吹来的风吃起她的青丝凌乱的在面前铺开,透过这纷乱的青丝,轩令杰的面容在她面前开始模糊。“轩令杰,若我背叛了你,我还会出现在这里吗?”泪如雨下,心如刀割。那个她深爱的男子,竟然以为,她背叛了他?将她送进宫,献给皇上的人是他,他有什么资格来指责她!“没有……没有便好,本王还有些事要处理,先走了。”轩令杰紧绷的脸缓和了一些,淡淡望了一眼秦姿,转身迅速走了出去。秦姿紧咬着下唇,望着那道背影从自己面前渐渐消失,有千万根针刺入自己的心脏,根根的痛,绵绵不绝。伸出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泪水大滴大滴的砸到地上,那脑海中曾经清晰的景象开始慢慢模糊……玉簪通明翠钿碧,歩摇流苏风细细……画眉婉转谁家女,可手试妆云鬓绿……秦淮河岸此时一定是绿柳荫荫,百花争艳。我便是在那时遇见你的吧!你沉默的站在垂柳下面,剑眉微耸,深邃的双眸里有我看不懂的忧郁以及那淡淡的孤独。我站在桥上,撑着伞静静的看着你。那时的我突然很想伸手抚平你的眉头,只是一瞬间,你抬起头便看到了我。那如刀雕一般深刻的面容,那如同匕首一般锋寒的眸光落在我身上,手中的伞在不知不觉中从手中滑落,可你,如蝴蝶一般在水面上掠起,稳稳接住我的伞,然后轻巧的跃到桥面上,微笑的将伞递给我。可能,你永远都没有办法明白我那时的心情,因为,我抬头注视你的时候,我发现你我眼眸中只有我,只有我……你笑着望着我,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你将伞递到我手上时,你粗糙的指腹碰到了我的指尖,我的脸一下红了。你笑着退后几步,轻声道了一句对不起,然后转身离去,夕阳斜斜的打下,投下一个巨大的阴影,而我便在这阴影之中。我突然有种冲动,一定要告诉你一些什么。所以,我冲下去,扯住了你的衣角,在你柔和的眸光中,缓缓收回了手,羞怯的垂下头,我叫秦姿。我这样告诉你。从那天起,我们一起泛舟湖上,一起漫步林间,一起策马出游………只是,快乐永远是短暂的!而随之而来的,却是我始料未及的命运!我甘愿入宫,甘愿陷入争斗的漩涡,甘愿冒着生命危险来成全你,成全你的大业,可是……我却忘了问你是不是爱我?我却忘了问自己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那个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忧伤,那个会朝我微笑的少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将这些东西一点一滴的抛却了,剑眉星目,眉宇间只有冷酷和决然,只瞧得人心里发冷,发寒。有时候,她瞧着轩令扬会突然想到你,只是轩令扬的眸子里除了冷酷,还有一抹残留的温柔。而你,你的眼角眉梢再也寻不回往日一丝丝的痕迹。那天忧伤的少年,似乎成了我的幻觉一样。轩令扬一踏进凤阳宫就瞧见苏清月正坐在桌前,面前放着一大串桂花,醉人的清香在屋中缭绕,不禁宛然一笑,“朕的皇后又在摆弄这些花花草草了,朕瞧着你对这些花草比对朕还要好,不怕朕吃醋吗?”苏清月抬起头来,见是轩令扬,又听他这样说,不禁微微一笑,“皇上今儿个心情好像很好啊,竟然和花花草草吃起醋来了。”“朕今个心情确实是很好,不过,瞧见皇后心情就更好了。”轩令扬坐到苏清月对面笑道。崔嬷嬷上前为轩令扬倒了一杯茶,轻轻一笑,“皇上,这是桂花茶,皇后娘娘亲自晒的,你尝尝好喝么?”“是么?如果是皇后泡的,就算是苦的,朕也只能说好喝了!不然,她一生气,晚上朕就要睡地上了。”轩令扬笑着打趣到,伸手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口,剑眉紧耸。苏清月一见,赶忙放下手中的挂花枝,秀眉微耸,“莫不是真的苦吧!”轩令扬抿了抿嘴,为难的看着苏清月,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苏清月的问题。苏清月一愣,伸手端起茶盅为自己倒了一杯,执杯轻抿一口,满嘴的清香缭绕,正欲开口时却听到轩令扬爽朗的笑声,不禁秀眉一挑,“皇上来寻臣妾开心是吗?嬷嬷,把这茶都倒了!”苏清月重重放下茶杯,望着轩令扬。“好好好,朕错了,还不行吗?”轩令扬双手作揖,好笑的看着苏清月,眸子是毫不遮掩的笑意,一点认错的意思也没有。苏清月侧过脸不理会他,执起剪子剪下过长的枝干再插入瓶中。“朕刚刚又没说是苦的,是你自个儿觉得!崔嬷嬷,你说朕刚刚有说一个苦字吗?”轩令扬望着身旁的崔嬷嬷,脸上是难得一见的亲和和顽皮。崔嬷嬷微微一笑,极轻的摇摇头,“皇上刚才确实没有说茶是苦的。”“嬷嬷,你在故意帮着他气本宫的是吧!”苏清月重重将桂花枝放到桌上,瞪着一脸得意的轩令扬。“呵呵……”房间里几个侍女或许是被轩令扬感染了,都掩着嘴笑起来。“娘娘,皇上刚刚确实没有说茶事苦的。”崔嬷嬷垂着头又加了一句。“行了行了,嬷嬷你再说下去,皇后怕是真的翻脸不认人了。”轩令扬微微一笑,挥挥手,“你们都退下去吧。”“是,皇上。”崔嬷嬷欠了欠身,领着侍女退了出去。“朕啊,得谢谢你!”轩令扬伸手扳过苏清月的身子,认真的看着她。“谢我,谢我什么?不是谢我泡了一壶苦茶来款待皇上吧!”苏清月板着一张脸望着轩令扬。“好了,朕刚刚真的是和你开玩笑的!”“玩笑,臣妾可受不起皇上您这玩笑,要让后宫其他妃嫔知道臣妾敢泡苦茶给皇上喝,说不定明个全跑到凤阳宫来骂本宫以下犯上了。”“好好好,朕错了,朕向你认错还不行吗?你别一口一个臣妾啊,说得朕心疼。”轩令扬伸手揽过苏清月,将嘴凑到苏清月耳边,有些暧昧道。苏清月脸一红,嘴角微抿,忍住不笑出来。轩令扬微微一笑,弯下腰就吻住那张娇艳欲滴的唇,大掌隔着衣料轻抚上那柔软的胸部,苏清月脸一红,蓦然别开脸,轩令扬便含住她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和男性阳刚的味道让苏清月心如擂鼓,身子如水一般融化在他的怀里,大脑一片空白,没有办法再思索任何问题。“你刚刚说要谢我什么?”苏清月好不容易找着自己的声音。轩令扬正埋着头吻着苏清月下巴,迷糊不清的应了一句,“等会再说,朕现在不忙着吗?”苏清月脸一红,欲推开他,却被他早一步抓住她的手,一把抱住迈步就往床上走。“令扬……”“嗯?”轩令扬把她放到床上,迅速压上来,对着那双意乱情迷的秋水目,微微一笑,“怎么了?要朕快点,还是慢点啊?”“你……”苏清月脸一红,干脆别过脸去不说话。“呵呵……”轩令扬将唇凑到她的脖颈旁,边轻咬边道,“你不说话,朕就当你要快点喽。”“嗯……嗯……”苏清月此时身子酸软无力,脑袋一片空白,轩令扬唇所到之处都引起一片酥麻的感觉,双手紧紧揪着被褥,只能无力的呻吟。散乱的青丝,迷乱的双眸,诱人的红唇,玲珑的身体,这无一不在诱惑着轩令扬。起身褪去自己的衣服,在看到苏清月羞涩的面容时,迅速压下她,伸手将她的长裙一件件剥落并远远的扔开……屋内烛光摇曳,轻纱如水一般晃荡,隐约可以听到里面传来细碎的呻吟声和沉重的喘息声,一室的涟漪。苏清月伸手紧紧抱着轩令扬的肩膀,她能感觉到他强有力的在自己体内冲刺,似乎要将自己揉进他的体内,微微睁开眼,看着他俊逸的脸上都是汗水,瞳孔里的自己双眸微眯,意乱情迷,心里不禁轻轻一颤。轩令扬急促的喘息声不断在耳边响起,她感觉到他的冲刺越来越有力,越来越快……双手紧紧攀着他古铜色的背,尖锐的指甲划下几条血痕,贝齿无意识的咬上他的肩膀,然后,脑袋一道强烈的白光,身子软软的落到床上。轩令扬侧身躺到旁边,伸手摸着自己肩上的牙印,转眸望着苏清月道,“你是属狗的吗?你瞧着,这辈子都烙上你的印记,想不把你放在心里都不行了。”苏清月脸微微一红,伸手扯过被子,将脸埋了进去。轩令扬坐起身,倚在床栏上,伸手捞起落在地上的衣裳,随便撕下一块按住自己的伤口,瞧苏清月还闷在被子里,不禁微微一笑,伸手扯开被子,右手一扬,将她圈在怀里,“你干嘛了,不怕闷啊,朕伤口还疼着了。”“我又不是故意的……”苏清月伸手帮他按住伤口,脸微微一红。“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喽!”轩令扬瞧着苏清月嫣红的娇颜,不禁打趣道。“你刚刚不是说谢谢我吗?”苏清月移开脸,逃出轩令扬火辣辣的视线。“是要谢谢你,刚刚收到宁景汐的飞鸽传书,他已经派人赶往芜城,朕也已经派耿仲明携二万大军去芜城与西晴国将军会合,相信,一定可以将这次的叛乱压下去。”“这与我有什么关系,你要谢谢我?”轩令扬侧身望着苏清月,“不过,朕好奇的是,你什么时候和晴沁这么好了,她竟然会听你的劝修书给宁景汐,以至宁景汐不好驳自己妹妹的面子,若不出兵便理亏。朕记得,上次她还逼着朕废后,这才多久,竟然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实在让朕惊讶不已啊!”苏清月面上一沉,靠在轩令扬的肩上,淡淡的望着床幔,并不答话。“怎么了?难道,出了什么事吗?”“没有,能出什么事!反正,我们女人你们男人永远都不会懂了,不然,你们怎么会说,女人心,海底针了。”苏清月笑了笑。“那倒也是。”轩令扬耸肩,无所谓的笑了笑,“朕原本以为晴妃自上次朕与她摊牌之后,再不愿帮朕做任何事,再加上裴煜回国那么一说,宁景汐这次一定会隔岸观火。”“这样对他也没有任何帮助,四国中,以南诏国国力最为强盛,而南诏国新皇又喜征战,而西晴国在这四国中国力最弱,若他此时失去你这个同盟,明儿个南诏国就要对付他了!宁景汐也不是个傻瓜。”“话是这么说,但眼下,朕也有箩筐的麻烦事等着解决!眼下,轩令杰在朝中小动作颇多,秦姿的堂兄秦宇也是他的人,朝中有三分之一的大臣已为轩令杰收买,还有三分之一处于我们之间,摇摆不定,再加上那个柳少白,神龙见首不见尾,朕几次派人……都是空手而回!如今这个局势,再加上南诏国虎视眈眈,朕不小心都不行啊!”“南诏国……你娘不是南诏国的长公主吗?算起来,南诏国的新皇萧洛辰应该是你表弟吧!”“月儿,在这个权力面前,亲情是很薄弱的东西,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把情字放在首位吗?朕在萧洛辰眼里,只是一个对手,朕手中有他企窥的东西。”“那你打算怎么办?”“先解决轩令杰的事再说吧,夜长梦多,朕不能等他出手,朕要主动这样胜算才能多一些!”轩令扬嘴角微扬,眸光犀利。“芜城位于东旭国最西端,地理位置也无关紧要,诚王这么多年一直在芜城做一个无所事事的王爷,他怎么在这个时候谋反了,居然还在不知不觉间架空了耿仲明的兵力,当真是奇怪!”“朕也觉得奇怪,不过,眼下朕只出了二万兵力,帝都依然固若金汤,轩令杰若想借机寻空,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但愿如此吧!”苏清月将脸贴在轩令扬的胸膛。她总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她却说不来,隐隐的,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织着一张网,密密麻麻,将所有的人都网了起来。……“姐姐兴致到是挺好的,只是,这莫离宫,满目败红衰翠,怎得上外面秋高气爽,枫叶如火,菊花如醉了。”晴沁扶着沫忧的手,含笑望着站在院子里昂头望着天空的秦姿。秦姿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晴沁高耸的小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有好兴致的应该是晴妃娘娘吧,这莫离宫到处脏兮兮的,地上也滑,晴妃娘娘可别把小皇子给摔掉了。”“多谢姐姐关心了,本宫自然会小心的。”晴沁微微一笑,也不在意,抬眸望着四周,有些惊愕的看着秦姿,“姐姐,您身边的宫女都去哪了?怎么,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够了,晴沁,你少在这里跟本宫装蒜,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吗?”秦姿恨恨的盯着晴沁,恨不得狠狠的打她几个耳光。 为报复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姐姐何必动气了,你现在已经被打入冷宫了,居然还自称本宫,今个儿是让本宫听见了也就算了,若是让别的妃嫔听到了,还指不定姐姐会有什么下场了。”晴沁扶着沫忧的手走到院子里,沫忧掏出帕子将椅子擦干净,扶着晴沁小心翼翼的坐下。“你别得意,只要我秦姿一天未死,总有一天,我还会回来的!”秦姿冷冷的盯着晴沁,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坐到晴沁对面。“是,姐姐若是想回去,只要知会皇上一声,皇上说不定一心疼,就当真把姐姐接回去了!只不过……姐姐被困在莫离宫,要怎么去知会皇上啊!再说,你意图谋害皇后,皇上现在心里不知怎么恨你,这一时半会这恨么,也消不了,姐姐可能要等好长一段时间,说不定,到那个时候,皇上已经忘了有秦姿这么一个人存在过?”晴沁抿嘴一笑。“谋害皇后?是谁谋害皇后,你心里应该最清楚了吧!”秦姿冷冷的盯着晴沁。“是,这件事本宫心里可是一清二楚。自从本宫知道暖儿曾经在姐姐宫里做过事,本宫心里这想着,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啊!所以,本宫弄了那么一方帕子,并吩咐内务府的人一定要交给暖儿,然后再在荣贵人耳旁无意的吹吹风,还要旁人听到。好在,这荣贵人当真不负本宫的一片心意,竟真的用那片帕子做了荷包指名送给皇后。姐姐,真是可惜了,那夜你没有去,不然,一定能看到一出好戏,你没有瞧见皇上紧张的样子,恨不得把人吞了。接下来,本宫再略加挑拨,然后又查到暖儿曾经是姐姐的人,将所有的一切都引到姐姐身上,而‘恰巧’暖儿又畏罪自杀,这样,姐姐这罪名也算是落实了。”晴沁抿嘴一知,又道“这皇后在皇上心里位置可比姐姐你说的要重得多,不然,本宫也不用轻轻一说,皇上连见都不见你,让姐姐你辩白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打入冷宫了。”“宁晴沁……”秦姿一下坐起来,伸手就要去打晴沁,却被沫忧反手一个耳光。“姐姐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如今能让皇上回心转意就是姐姐这幅容貌,若是被妹妹一个不小心毁了,那就不好了,姐姐您说是吧!”晴沁含笑望着秦姿。秦姿气得双目赤红,双手紧握成拳,尖锐的指甲刺破肌肤,鲜红的血顺着指缝滴了下来,“晴沁,你心真狠,暖儿是你杀的吧!”“是又如何?不过是一个不中用的奴才而以,怎么,姐姐心疼了?”晴沁微微一笑。“你就不怕将来会有报应吗?”“报应?”晴沁望着秦姿,侧过脸望着打量着莫离宫,“姐姐在这莫离宫呆久了吧!居然知道报应这两个字?在后宫里,惟有心狠手辣才能活下去,您也在宫里这么多些日子了,你瞅着宫里有几个天真善良的人啊?善良在后宫里是最无用的东西!再说,如是真有报应,那也得报应到姐姐身上才是啊!碧波池那出戏,姐姐导演得挺好的吗?”“你……你说什么?”“姐姐不必否认,其实,一开始妹妹就怀疑是姐姐搞的鬼!苏清月一向居于凤阳宫不问世事,而且,那阵子她也确实一病不起,正在昏迷中。除是皇上和永宁侯可以进入凤阳宫探视之外,任何人都不能,有人亲眼瞧见尹贵人前去探望时也被挡了回来,再加上后来本宫亲自问了御医,确定苏清月并不是装病,而且,还是九死一生了。”“那又如何?”“这就推翻了妹妹那个关于皇后故意装病,让大家转移注意力,暗中指使尹贵人推本宫落水的阴谋啊!本来,本宫还要想,再怎么说,尹贵人的父亲尹照龙曾经得罪过苏后之父,苏清月怎么着也不会相信尹如儿,她就不怕尹如儿反咬一口,再说了,婕嫔那个黄毛丫头,脾气暴躁,又冲动,只要谁一挑拨,她杀人放火都敢做!可她旁边一向冷静的婉贵人,居然那天没有上前劝她一两句,还真真不平常啊!”“所以了……”“所以,妹妹自然要怀疑拉着本宫去碧波池散步的姐姐您了,可您真聪明,居然装做被苏清月推下水,害得妹妹又将目光移到苏清月身上。”“你既然早怀疑我,为何还要硬要说是苏清月做的,还请来裴煜逼着皇上废后?”“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只要苏清月一废,后宫惟有本宫身怀龙种,又贵为西晴国长公主,你说,这皇后之位舍我其谁了!只不过,这中间出了一些意外,本宫不得不改变初衷!皇后既然是废不成了,那害本宫的那个人,本宫自然是不会放过了!”晴沁抿嘴一笑,瞳孔闪着幽光。“晴妃娘娘敢这么肯定,相信婉贵人这个好妹妹,一定有告诉您些东西吧!”“贞妃娘娘谬赞了。”门口突然响起一道清丽的声音,陈婉儿一袭白衣,如脱尘的仙子,嘴角弯着浅浅的笑意,只是双眸却闪着算计的光芒。陈婉儿走至晴沁身边,欠了欠身道,“婉儿见过晴妃娘娘。”转眸又望着秦姿,“婉儿见过贞妃娘娘。”秦姿冷哼一声,别过脸去。“贞妃娘娘,你别怪妹妹,妹妹也是迫于无奈,自上次帮了你,婕嫔娘娘便一直怀疑妹妹,多次时间跑去凤阳宫陪皇后聊天,而您又被变为贞妃,还被皇后禁足乐阳宫。您有皇上眷顾,自然是没事,可妹妹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所以,只能想出这么个法子,用您的事来向晴妃娘娘表明心迹了。”陈婉儿嫣然一笑,淡淡道。“有句话叫什么来着,自作聪明,自食其果,想必婉贵人并不知道吧!”秦姿冷冷一笑,望着陈婉儿,“你以为你出卖了本宫,她就会相信你的忠诚,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这后宫里的人,人人都只会相信自己,更何况,你还曾经害过她!就算你现在表明忠诚,但是,有些人也未必会相信,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让她再相信你!”“贞妃娘娘当人人都如你一般吗?”陈婉儿心里一颤,心知秦姿这话倒是不假。“婉贵人何必和一个被废又打入冷宫的人说话了。”晴沁缓缓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秦姿面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今个儿妹妹特意来探访姐姐,有件礼物要送给姐姐。”“你想怎么样?”“怎么样?姐姐上次是如何对妹妹的,妹妹今日便怎么对付姐姐。”晴沁微微一笑,眸光移向陈婉儿。“娘……娘娘……”陈婉儿连忙垂着头,不敢抬眸直视晴沁眸底闪烁着寒光。“怎么,现在才害怕吗?当初,你推波助澜害本宫的时候怎么就不怕了?”晴沁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有句话刚刚贞妃娘娘说的对,这后宫中的人,人人都只会相信自己!你凭什么让本宫再相信你!”“娘娘请吩咐。”陈婉儿笔直的跪到地上朝晴沁磕了三个头。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只有按照晴沁的吩咐做了,她才有可能放自己一条生路。“很好……”晴沁微笑看着跪在地上的陈婉儿,抬眸望着院子里那棵梧桐树下那口大缸,里面装满了水,还漂浮着几片落叶。那自然不是宫人们常换的水,而是年复一年雨水积起的,隐隐散发着一股腐臭的味道。“晴沁,你……”秦姿也注意到了晴沁的视线,连忙退后两步,却被沫忧上前一步,紧紧扣住手腕。“姐姐,您想去哪啊?这莫离宫三个字,您不明白吗?莫离莫离,终生莫离,进了这里,您还指望着自己能再出去吗?”晴沁抚着自己的精致的护甲,嘴角的笑意带着莫名的寒意,让人心生畏惧。“晴沁,即便我被打入了冷宫,我还是皇上亲封的贞妃,你敢对我动私刑,皇上定不会放过你的!”秦姿试图甩开沫忧,却反被沫忧用力一推,撞到石桌上,重重的跌到地上。“皇上,你以为本宫会让皇上知道吗?别说你被打入了冷宫,就算你没有被打入冷宫,就凭你推本宫下碧波池,并嫁祸给皇后,光这条罪名,皇上就会赐你白绫一条!你还真当自己是集三千宠爱于一生的秦皇贵妃吗?我们,要争要斗得,都是皇上那么一丁点宠爱!他对谁爱得多一点,他就会站在谁那一边。而今天,皇上心明显偏向皇后比较多,本宫这么做也算是替皇后出气,你认为皇上知道了,会责怪本宫吗?更何况,本宫肚子里可怀着小皇子!你,秦姿,后宫之中再也没有这个名字!本宫随时有权力让你消失!”“你……我掐死你!”秦姿不知哪来的力气,居然从地上爬起来撞开沫忧,往晴沁冲撞而去,晴沁一惊,连忙想往后退,无奈身子笨重一时间竟躲不开,眼见要装上她的时候,秦姿突然斜斜的往边上倒去,然后重重的跌到地上,额上磕破了一个洞,鲜血直往外涌。陈婉儿手还停在半空,冷冷的盯着秦姿。沫忧连忙冲过来,扶着晴沁,又望着陈婉儿,最后不着痕迹的朝她点点头,然后秀眉一挑,斜眼望着地上的秦姿。这时,晴沁也缓过神来,右手扶着肚子,狠狠的盯着秦姿,“陈婉儿,把她拖过去,可不要淹死了,秦姿,你想玩是吗?那么好,本宫就陪你玩。”“是,娘娘。”陈婉儿冷静的走过去,用力拖着秦姿往那个大缸走去,两人拼命拉扯,秦姿甚至将陈婉儿的头发都扯乱了,可陈婉儿竟像没事一样,拼命的拉着她往大缸边走。“沫忧,你去帮一下婉贵人。”晴沁盯着秦姿,恨恨道。“是。”沫忧应了一声,上前和陈婉儿一边一个架着秦姿就往大缸走去。秦姿拼命想要挣脱,无奈头上受了伤,再加上本身力气不大,扭不过陈婉儿和沫忧,眼见到了那口大缸,连忙伸出手死死的撑着两边,沫忧和陈婉儿拼命的按着她的脑袋。“宁晴沁,你不得好死,你断……”秦姿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沫忧和陈婉儿将头按到水里,只听到‘咕噜咕噜’气泡翻滚的声音。晴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走到水缸前,“秦姿,别以为轩令扬有多宠爱于你,不过是你父亲名字取得好,不然,轩令扬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陈婉儿扯起秦姿的头发往上抬,秦姿一脸的惨白,脸上的水滴‘簌簌’往下落,不断的咳嗽。“宁晴沁……你不得好死……你……”晴沁眸子一沉,陈婉儿手一压,用力将她按入水中,如此反复数次,秦姿就如同一块木偶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反抗能力,陈婉儿一松手,她就顺着那口大缸跌在地上。“不骂了吗?本宫还以为你多有本事,也不过如此而以!不过,姐姐放心,瞧在咱们姐妹多年的份上,本宫很快会将苏清月也送进来给你作伴。”晴沁嫣然一笑,容颜比花带娇,只是隐藏在下面是一颗无比狠毒的心。秦姿无力的抬着眼睛看着她,不禁想起刚进宫那个怯生生,天真又带着孩气的晴妃,谁能想到,就是那个有点无知的少女,居然将这个后宫搅得天翻地覆,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别这么看本宫,本宫不会内疚的!在这个世界上,弱肉强食,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要怪,就怪你自己没长眼睛,得罪了你得罪不起的人!你诅咒我吧,希望,你的诅咒能成功,本宫最后真的是不得好死,可那又有什么关系了?因为,你永远也看不到了!”晴沁嘴角勾起一抹极为妩媚的笑,扶着沫忧的手朝门口走去,刚踏出几步又回过头来看着秦姿,笑道,“要不要妹妹叫人送些木偶给姐姐你呢?呵呵……”“娘娘……”沫忧为难的看着晴沁。“姑姑,你担心什么?若是诅咒有用,本宫和她早就死了上百上千次了。这个世界上,只有没用的人才用诅咒,从本宫踏入这东旭国后宫那天开始,就只相信自己,还有手中的权力!”晴沁侧眸冷冷的盯着沫忧,嘴角泛着冷冽的笑意,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秦姿看着晴沁和沫忧的背影消失,伸手捂着额头那个鲜血直涌的伤口,大口大口的喘气。她现在才知道,晴沁才是这个宫里最可怕的人!因为,她绝情,无心,冷血。所以,惟有她能看清局势,算计别人。自己对轩令杰,苏清月对皇上,她们……都因为动了心,动了情,所以,如何能不输了!只是,宁晴沁,我不会永远输给你的!总有一天,我会站起来,踩着你站上去!一定会的!“娘娘……”陈婉儿将秦姿扶起来,掏出手帕按住她额角的伤口。“怎么,你要留下来陪我吗?”秦姿冷冷一笑。“娘娘,婉儿也不想这样,可是,如果婉儿不这么做,晴妃娘娘一定不会放过婉儿的!”陈婉儿望着秦姿,无比真诚道。“那么,现在她这放过你了吗?”秦姿望着她,一脸的不以为意,“你不用和我说这些,我现在就算想杀了你,也没有这个能力,相反,你随时都可以杀了我。”“娘娘……”陈婉儿突然跪到秦姿面前,朝她磕三个头,“娘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婉儿,婉儿当初也是迫于无奈才出卖娘娘,可如果不是这样,婉儿又如何能出现在这里,为娘娘办些事了?娘娘,你现在不方便做的事,尽管交给婉儿便是!”晴沁扶着沫忧的手走出了莫离宫,拐角进入永巷时,她突然伸手撑着墙,眉头紧锁,面色变得苍白起来。沫忧连忙伸手扶住她,紧张的问,“娘娘,莫不是动了胎气吧!奴婢马上去叫人。”“不用了……”晴沁反手紧紧握住沫忧的手,渐渐的平稳自己的呼吸,最后面容又恢复了以往的高傲。“娘娘,你这是怎么了?”沫忧扯出手帕替晴沁擦掉额角的汗水。“沫忧,你怕本宫吗?你是不是在心里惧怕本宫?”晴沁抬眸镇定的看着沫忧。“娘娘,你在说什么了?奴婢……奴婢有些听不懂?”沫忧神色平静,只是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没什么……”晴沁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松开手,扶着腰一步一步的往巷口走去,声音如风一样缓缓的吹来,还未成形,便已经消散了,后面那一句是,“沫忧,我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在她看到秦姿那憎恨而绝望的目光时,她心底突然感到无比的恐惧,可是,她装做没看见,装做不在乎,可她终究是在乎的啊。有谁不想平平淡淡,简简单单的过一辈子。有谁想这样勾心斗角,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只是,这些,哪里由得她来选择,她的人生从来都由不得自己的啊!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有几片砸在晴沁身上,晴沁睁开眼睛,迎着风,眼眶赤红赤红的。 做人难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宁晴紫,这原本,该是你的命运啊!可是,却由我来替你承担,在他们的眼里,我都只是你的替身,即便,我们长着一张同样的面孔,可是,我不是你!为何,我却要替你走你不愿意走的路,承受原本属于你的痛!而你,此时一定在某个地方嘲笑我此时的堕落吧!宁晴紫,为什么我不能做宁晴紫,只能做宁晴沁!沫忧看着晴沁的背影,神色渐渐黯淡下来,瞳孔里写满了心疼。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时,她手中拿着糖葫芦得意的对她说,你瞧,裴煜哥哥给我从宫外买的,这宫里面,只有我一个人有。这才多久,那个曾经天真略带傻气的女孩居然摇身一变,在这东旭后宫中,翻云覆雨,为所欲为。抬眸望着头顶湛蓝而辽阔的天空,突然想起,自己有多久没有看到外面的天空了,是不是和这里的一样蓝,一样辽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无奈,这后宫的女子本身就是一个悲剧,每个人心底都有每个人心底的悲痛,只是你知道,或者你不知道罢了!表面上,你瞧着她无情无心,其实,她心底的痛,你又知道多少呢。在这个世界上,谁活着不难了?苏清月没有想到陈婉儿会来找她,她看着跪在她面前的陈婉儿,脸色虽然苍白了些,但面容依然精致的紧,抬眸扫一眼崔嬷嬷,崔嬷嬷也摇摇头,猜不出她的来意。“你先起来吧!这么晚来向本宫请安,是不是有什么事?”苏清月轻摇着折扇,含笑望着陈婉儿。“回皇后娘娘的话,婉儿来此是……是……”陈婉儿吞吞吐吐的,有些犹豫的望着苏清月。“如果婉贵人很难开口的话,崔嬷嬷,送客。”苏清月斜眼望着崔嬷嬷,沉声道。自上次那件事之后,对于陈婉儿这个人,她着实没有好感。“皇后娘娘恕罪……请皇后娘娘先恕罪……”陈婉儿突然跪着移到苏清月面前,朝她磕了三个头。苏清月一愣,微微倾下身,望着陈婉儿,“婉贵人这是什么话,你做犯了什么罪让本宫恕啊,不妨说来听听。”“皇后娘娘,请您救救贞妃娘娘吧!求您了……”陈婉儿伸手扯着苏清月的衣角,眸子里盈满了泪花。苏清月垂眸冷冷的扫视陈婉儿,分不清她说这话是真是假,莫非又在玩什么把戏了?“婉小主,您大概病还没好,奴婢送您回宫吧!”崔嬷嬷走到陈婉儿面前,欲伸手扶起她,却被她闪开。“皇后娘娘,您若真的不救贞妃娘娘,她就死定了!皇后娘娘,贞妃娘娘说,这后宫里只有您可以帮她,您发发善心救救贞妃吧!”陈婉儿抓着苏清月的衣角不愿松手。“婉贵人,皇上何时下旨你可以出银心苑了?本宫竟然不知道!来人啊,把婉贵人送回去,再找几个太医好好瞧瞧,本宫瞧着这病得不轻啊!没有本宫的旨意,任何人都不得探望。”苏清月冷冷道。“是,奴婢遵旨,小林子,小邓子,还不照皇后娘娘的吩咐去做。”崔嬷嬷闪到一边道。“是。”小林子和小邓子,一人一边架着陈婉儿就往外走。“贞妃娘娘有件东西让妾嫔交给皇后。”陈婉儿见状,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枝钗子双手递到苏清月面前。崔嬷嬷接过钗子递给苏清月,苏清月瞧了瞧,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陈婉儿瞧着,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贞妃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将这支钗子交给苏清月。“行了,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不过,你好像病得不轻,好好回银心苑修养吧!本宫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你的!”苏清月收下钗子,微笑望着陈婉儿。“婉贵人,您请吧!”崔嬷嬷淡淡道。陈婉儿这会倒没有反抗,只是泪珠盈盈的望着苏清月,朝她磕个头,然后转身跟着小林子和小邓子走了出去。“娘娘,你瞅着这婉贵人在玩什么把戏?”洛心待陈婉儿走后,望着坐在榻上慢悠悠品茶的苏清月淡淡道。洛心瞧着苏清月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莫非,娘娘已经看出什么端倪来了?“嬷嬷,本宫瞧你应该也瞧出些什么来了吧!”苏清月轻轻一笑,将茶杯递到洛心手中,微笑的看着崔嬷嬷。“贞妃娘娘怕是吃了不少的苦。”崔嬷嬷面色不惊,但还是在心里极轻的叹了一口气。“嬷嬷,谁都知道贞妃娘娘被打入了冷宫,她啊,自作自受,还想害皇后了。”洛心嘟着嘴,蹲下身,为苏清月按着腰。“娘娘,您说是吧!”“行了,崔嬷嬷,今个儿皇上不会来了吧?”苏清月微微一笑。“落雪姑姑说,皇上今夜去了婕嫔那里,想必不会来凤阳宫了。”苏清月点点头,“嬷嬷,等会儿,你陪本宫去一趟莫离宫吧!”洛心手一顿,眼睛瞪得浑圆,“娘娘,你没说错吧!你去莫离宫做什么,那里……那里不干净!尤其是晚上,奴婢听说,每天晚上那里都……总之,娘娘还是别去的好!”“你个丫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崔嬷嬷瞪了洛心一眼。这丫头有什么话总是张嘴就说,迟早有一天会害了皇后的,找个机会,还是把她调离皇后身边才好。“嬷嬷,狗嘴里当然吐不出象牙,不信,你吐吐看啊!”洛心嘟着嘴,理直气壮的答道。崔嬷嬷不悦的皱皱眉,正欲说什么,却听见,‘噗’的一声,苏清月正好抿了一口茶,结果全吐到洛心身上。“娘娘……”洛心撇着嘴望着苏清月,“嬷嬷欺负奴婢也就算了,怎么连你也……”“呵呵……坠儿,快去拿毛巾来给洛心擦干净,洛心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了。”苏清月笑了笑,坐起身来,掏出手帕擦掉洛心身上的水珠。“娘娘,你还笑!”洛心扯过坠儿递过来的手帕,往身上是一通乱抹。“活该。”一旁的崔嬷嬷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洛心瞪了崔嬷嬷一眼,坐到苏清月身边,“其实,这句话是上次小侯爷说的,奴婢偷学他的!娘娘,你别告诉小侯爷,不然,他又该说奴婢鹦鹉学舌了。”“行了,洛心你先下去换身衣裳吧,别着凉了。还有你们,都下去吧!”苏清月笑了笑。“哦。”洛心嘟着嘴,应了声,然后领着屋里的侍女退了出去。崔嬷嬷见洛心走了,有些担忧的望着苏清月,“娘娘,你真的要去莫离宫吗?若这是贞妃和婉贵人的诡计,这可如何是好了?”“你以为在这个时候陈婉儿还会帮秦姿东山再起吗?不错,秦姿确实有可能翻身,但是,以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只不是个替……”苏清月顿了顿,转眸望着崔嬷嬷,“陈婉儿有句话说得对,现在放眼整个后宫,除了本宫,没人能够帮秦姿,秦姿能想到这一点,并让陈婉儿来求本宫,就足以说明,晴妃对她做了多么可恨又可怕的事。”“可是,婉贵人没有道理帮贞妃啊,她好不容易得了晴妃的信任,还被放出了银心苑,奴婢实在想不出她还有什么道理再去拉贞妃一把,就不怕贞妃爬起来的时候再报复她吗?”“嬷嬷,你错了,婉贵人从来就没有得到过晴妃的信任,怕晴妃下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她了吧!以前,婕嫔与她走得亲近,要动她,多少也得瞧着婕嫔的面子,瞧着婕嫔身后朱富贵的面子,可自那件事之后,婕嫔虽然没有对婉贵人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可是,她也从来没有提过要婉贵人搬回紫丽阁啊!这说明,婕嫔心里也有根刺!朱婕这个人,心地单纯,可是不笨!虽然她脾气霸道,但是,懂得知恩图报,这也是本宫为什么喜欢她的原因,这后宫中,有几个人活得这么至情至性啊!”“可是婉贵人回头,贞妃怕也不会再信任她了吧!”“是不会,但她希望贞妃快点站起来,重获圣宠。你想啊,贞妃若重获圣宠,第一个要对付的,绝对是晴妃,当然,晴妃这颗稍稍放下的心又得提起来,费心费神的来提防贞妃。这样,谁还有心思放在一个小小的贵人身上。这后宫啊,又有一场好戏瞧喽。”崔嬷嬷微微一笑,“娘娘似乎并不着急。”“贞妃得宠对本宫也是有好处的,至少么,她分走了晴妃一半的算计,本宫也轻松不少啊!至于陈婉儿,留她在身边,迟早是个祸害。”苏清月放下手中的团扇,冷冷的盯着门口。“婉贵人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行了,别再提她了,你先去准备一下,等下便去莫离宫吧!”苏清月皱了皱眉。后宫中的女人怎么样都可以,狠毒,自私,算计,这些都可以。就算秦姿和晴沁做出多么让自己痛恨的事,自己心里对她们还是有些佩服的!比如秦姿,她即使输了,她也输得高傲!比如晴沁,她从来都没有掩饰过她对后位的企窥,完全不惟陈婉儿,十足十的小人。“是。”崔嬷嬷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苏清月望着案几上的摇曳的烛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伸手从袖口中掏出陈婉儿带来的那枝钗子细细打量,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是秦姿第一次进宫,还未被封为皇贵妃。那时的凤阳宫还是景和宫,她来拜见她,盈盈向她请安时,头上的玉钗突然掉到地上,摔碎了。自己见状,便让落梅拿了这支玉钗送给她,岂知她收下后,浅然一笑,说,这支玉钗,臣妾的侍女最喜爱了,谢谢皇后娘娘赏赐。自己当时虽然生气,但碍着轩令扬的面终是没有发作,却没想到传到爹的耳朵里,勃然大怒,陪全朝堂极力反对轩令扬立妃,却依然没能阻止。从那以后,自己从未见过这支玉钗,她以为秦姿早将它扔了,可是,她竟然留着,还让陈婉儿拿着它来找自己,究竟是何用意。“娘娘,东西都准备好了。”崔嬷嬷捧着一件银白色的戴帽子的披风站在苏清月面前,打断苏清月的思索。“走吧!”苏清月微微一笑,缓缓起身。这后宫,做女人何难啊! 探冷宫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苏清月怎么也没有想到,躺在床上,头上缠着纱布,脸上没半点血色的人竟是昔日高高在上的秦皇贵妃。“皇后娘娘不必惊讶,如今我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皇后娘娘随便找个干净的地方坐吧!”秦姿撑起身子坐起来,平静的看着苏清月。呆在冷宫的这些日子快把她逼疯了,昨日听陈婉儿那么一说,也就让她试了试,却没有想到苏清月竟然真的来了这莫离宫。苏清月笑了笑,捡了一个凳子坐在秦姿面前,崔嬷嬷在屋外守着,整个房间只有苏清月和秦姿,安静得有点诡异,屋内的烛光有股呛人的味道。“那毒不是我下的。”秦姿看着苏清月,也不拐弯抹角。“我知道。”苏清月嘴角扯出一抹笑,平静的看着秦姿。“你知道?”秦姿眉毛一挑,惊愕的看着苏清月,“你既然知道,为何不向皇上说,难道,你便任由人家害了你也不哼声吗?你有这么恨我吗?恨到可以容忍别人害了你,而你装做不知道!”“虽然,下毒这件事确实与你无关!但是,碧波池那件事是与你有关的吧?不管怎么样,你都是在害本宫!无论是下毒也好,嫁祸也罢,你还是逃不过被打入冷宫的命运!再说,我也没机会向皇上解释,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你已经被打入了冷宫。”“所以……你也不预备为我说什么了?那么,你还来做什么?你不知道,这个地方阴气很重吗?不怕冲撞了你的玉体!”秦姿冷冷一笑,颓然的倒在床上,额头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痛起来。“本宫是瞧了那枝玉钗来的,若不是万不得已,你也不会让人来找本宫!只是,没想到你还留着这支玉钗。”苏清月浅浅一笑。“怎么说,你也是皇后,我若是将你的东西扔了,难保有朝一日你不会以此事来做文章。”秦姿冷冷一笑。“你头上的伤……”“头上的伤又怎么比得过心里的伤呢,嘴里还说着爱我的情话,下一秒却将我打入冷宫,当真是帝王无心啊!”“你说皇上么?”苏清月垂着头,良久,才轻轻的叹了一句,“你在乎吗?”“你说什么?”秦姿盯着苏清月的脸庞,似乎不太明白她为何这么问,又像是想从她身上探出些什么。“你在乎皇上这么对你吗?”“自然……自然是在乎!换成是你,你也会在乎的!”“以前也许……”苏清月轻轻一笑,缓缓站起身来,背对着秦姿,“现在,应该没有以前那么在乎了,经历的多了,看得也通透了,有些事情也就不那么执着了。”“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吗?”秦姿不屑的看着苏清月,“还是,你想看看曾经那个和你作对的女人变得有多么凄惨,你来嘲笑我的吧!我真是傻,竟然以为你会帮我!”“你不傻,在这后宫中若说还有谁愿意,并且有能力帮你的人,只有本宫。”苏清月转过身坚定的看着秦姿,“你知道,晴沁贵为皇贵妃,又是西晴国的长公主,还怀着龙种,而且处处针对本宫,本宫需要有人与本宫同心同德助本宫一臂之力。”“不是还有婕嫔吗?听说婕嫔与皇后娘娘走得挺近的,再说,婕嫔身后的势力也不小啊!再说,皇后娘娘会放心将我再扶起来吗?”秦姿声音虽然冷,但眼睛却越来越明亮。“贞妃妹妹不是早就分析过了吗?不然也不会冒险叫婉贵人来凤阳宫请本宫了!婕嫔虽然不错,但终究性格霸道,鲁莽冲动,又不得人心,和晴妃斗,她还差得太远了,不然也不会被妹妹当棋子拿来用啊。至于……”苏清月笑了笑,从头上拔下一枝金钗拨了一下灯芯,火苗‘啪’一下窜好高。“至于什么……”苏清月转过身来,“至于本宫挑起这灯芯,火焰会不会烧到自己,妹妹就不必操心了。以妹妹今时今日的地位,要想扳倒本宫怕是很难吧!”“那么,我就先谢谢皇后娘娘了。”“不用,各取所需,你帮我对付晴沁,我助你出冷宫,这对我们双方都很有利的事情!再说,我们没有实际上的冲突,你不像晴沁,一直想取本宫而代之。”“真难得听到皇后娘娘的这些话,那个不问世事,冷淡清丽的皇后真的是站在我眼前的您吗?”秦姿转身走到苏清月面前,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两张面孔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闪烁着,一张清丽,一张娇艳,但是,嘴角那抹的笑意,一样的冷冽,一样的让人神秘。“人都是会变的,更何况,实在这里!”苏清月侧过脸,悠悠的叹了一句。她何尝不想坚持自己的心,她何尝不想做自己想做的事,可是……由得她来选择吗?她有太多在乎的东西,太多不想失去的人。她要让他们活得好,活得开心,有些东西就必须放弃,必须去和别人争取!这偌大的帝都,从来都没有人可以随心所欲的活着,轩令扬都不能,更何况是她了?“是啊,人都会变的……”秦姿的眼神瞬间黯然下去,纤长的睫毛已沾惹上了沉重的珍珠。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轩令杰的时候,他眉宇间的忧伤还有嘴角那若有似无泛着温暖的弧度,而不是现在这样,冷酷的面容,冰洌的眼神。她在他眼里,只看到了欲望……她,还记得入宫之前,嘴角永远含笑嫣然的浅笑,秋水目中漾起的是连自己都惊叹的光芒。而不是现在这样,媚惑的笑,算计的眼神,还有一颗早已麻木的心……“其实……”苏清月抿了名唇,望着一向高傲妖艳的秦姿居然因自己这么一句话而落寂的时候,心里不禁轻轻一叹,做人,何难啊!“其实什么?”秦姿早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微笑的看着苏清月。“其实,你的孩子真的不是我让人……在这个时候,我没有必要骗你的。”苏清月微抿,淡淡的看着秦姿。其实,一直很想把这件事当成是秘密永远也不要说出来,如果让她知道,她的孩子是被自己的父亲害死的,对她来说应该是件很残忍的事情吧!只是……只是自己若是不说,那么,秦姿迟早有一天会转身来对付她,而且,随时可能反咬她一口!是,这样的自己确实很自私!可是,我现在再也赌不起了!所以,只好……秦姿冷冷的盯着苏清月,一直沉默着,就在苏清月以为她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她终于淡淡的开口说,“皇上也曾和你说过一样的话。那天,你和我说了之后,我以为是皇上做的,可是……他说不是,那时,他看我的眼神明亮而疼惜,不是假的!他看我的眼神不是假的!所以……我相信了他,却原来……”“也不是皇上。”苏清月急急的打断秦姿的话,在看到秦姿阴晴莫测的脸时,心里‘噔’的一声,连忙别过脸去。“你知道什么,是吗?”秦姿伸手扳过苏清月的身,瞳孔瞬间放大,“苏清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不是你,不是皇上,那么还有谁?尹如儿,还是……”“好了……你别胡思乱想了,夜深了,本宫该回去了!”苏清月推开秦姿的手,转身欲离去,却被秦姿狠狠的扯住手腕。“苏清月,你把你知道的统统告诉我!你既然开了这个口,就预备将真相告诉我,为什么不说!你不是想解除我们的误会,让我好一心一意的帮你吗?那么,为什么不说了!别告诉我,你是因为害怕我伤心可怜我不说的!我不会信你有这么好心!我要知道真相,我要知道真相!”秦姿声音越来越大。‘啪’的一声,门被推开,崔嬷嬷快步走了过来推开秦姿,面容冷漠的盯着她,“贞妃娘娘,请你自重。”“自重!你以为我现在还需要自重吗?”秦姿冷冷的盯着苏清月,“是谁让你们这么有所顾忌,是晴沁吗?可是当时,她根本就没有入宫!我想不出,除了你,还有谁想要对我不利。”“好了,本宫该回去了,不然被人看到对你对本宫都不好。”苏清月敛了敛神,伸手将帽子戴上,转身便欲离去。“苏清月……”身后传来秦姿凄厉的声音。秦姿望着那道银白色的背影,眼眶一红,泪水滚滚而下,缓缓的跪到地上,“求你告诉我吧!那是我血脉相连的孩子,我生命的延续,也是我的希望!我,做为他的母亲,有权力知道真相,是吗?”苏清月手触着门扣,缓缓的闭上眼睛。她如何能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如果让她知道了,轩令扬早已经知晓她和轩令杰的关系,并且还要利用她!那么……轩令扬那么长时间的忍耐和筹谋不全都白废了吗?“皇后娘娘……”秦姿凄然一笑,弯腰重重的朝苏清月磕下去,还没有愈合的伤口迅速裂开,鲜红的血染红了白纱。“贞妃你……”崔嬷嬷一声惊呼,连忙上前欲扶起秦姿,却被她推开。秦姿一言不发的,拼命的朝苏清月磕头,那一声声沉闷的声响,重重的磕在苏清月的心房上,传来一阵阵的揪痛。“好了……”苏清月转过身来,含泪望着她。“你愿意告诉我了吗?”秦姿抬起头来,鲜血从伤口处蔓延,在她脸上划下一条血红的痕迹。“其实,你和我一样,失去过自己的孩子,你应该知道那种痛的!”“我不能告诉你,但是,你可以自己去问皇上。”苏清月别过脸,淡淡道。“皇上……”“过几天我会寻空向皇上提起你,等你出去了,自己寻空问皇上吧!”苏清月淡淡说完,再也不做停留,拉起门,就往外面走去。从门口涌起来的夜风,冰冰凉凉的,秦姿无力的做到地上,伸手摸一摸冰凉的脸,再摊开,那鲜红的血刺得她眼睛生疼生疼的!她跌下来的那一刻,她看着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也化成了这样一滩血水,永远的从她肚子里消失了!他,还没有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还没有来得及唤她一声,娘……凤阳宫中静悄悄的,从侧门进去的苏清月扯了扯帽子,却没有瞧见宫中有半个人影,像是整个宫殿突然陷入了沉默中。七歪八拐,好不容易走到寝殿,苏清月摊开门就走了进去,崔嬷嬷连忙跟了进来,将门掩上,那边的苏清月已经脱了披风,坐到榻上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真是奇怪,怎么一个人也没有碰上。”崔嬷嬷焦虑的自语道,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凤阳宫不应该这么安静才是。“行了,难不成你还巴不得本宫遇见几个人吗?”苏清月皱了皱眉。“娘娘,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今个儿,太安静了?”崔嬷嬷皱着眉头望着苏清月。“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能不安静吗?行了,嬷嬷,你别疑心这疑心那,本宫有些累了,你先出去吧!”苏清月皱了皱眉。“那奴婢服侍您更衣吧!”“不用,你退下吧!”“是。”崔嬷嬷见苏清月那么坚持,只得朝她欠了欠身走了出去,顺手将门掩上。苏清月这才重新坐下来,将茶杯置在唇边,微微一笑,“皇上要和臣妾玩捉迷藏么?这么晚了,臣妾可没有这个兴致。”内室突然闪出一道人影,轩令扬剑眉微拢,大步跨到苏清月面前坐下,“你怎么知道朕在这里。”苏清月放下茶杯,脸微微倾向轩令扬,浅浅一笑,“就是这个味道,你身上的味道。”“哦!什么时候,你的鼻子这么灵了?”轩令扬笑了笑。“这个皇上要问雪贵人了,闲来无事,便向她请教了几招。”苏清月笑了笑,侧眸望着轩令扬的脸,又道,“皇上来这里不是为了和臣妾讨教这香味吧!如果是这样,皇上找错人了,雪贵人现在可没有住在臣妾这啊!”“朕现在哪有空理会这些事啊,你这么晚跑到哪去了?”“那皇上怎么不在婕嫔那里,跑到臣妾这里来了?”“是朕先问你的!”轩令扬皱了皱眉,见苏清月一副懒洋洋不想回答他的样子,不禁一叹,“今个儿婕嫔不舒服,所以……”“那臣妾也告诉皇上,臣妾去莫离宫看贞妃了。”“莫离宫,你去瞧她做什么?”轩令扬从椅子上一下弹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苏清月。“臣妾不能去瞧瞧她吗?皇上以前没这么跟臣妾说过!”“这……这倒是朕的不对了!”轩令扬背过身去,冷冷道。“令扬……”苏清月起身,伸手挽住轩令扬的手,朝他轻轻一笑,“我只是去看看她,我可没有欺负她!”“你以为朕是担心她……”轩令扬转过身失望的瞅着苏清月,嘴角动了动,终于放弃解释,重新坐了下来,淡淡的问了一句,“她怎么样了?”他其实是怕秦姿以为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小孩,怕她在这种情况下,拼个鱼死网破,对她不利,她却以为……以为自己会怀疑她欺负秦姿。“她……不好,皇上要不要去看看她。”苏清月也坐下来,握着轩令扬的手,温柔的看着他。“你说……你说要朕去看她?”轩令扬皱了皱眉。“令扬,其实,她也挺可怜的!虽然,她先前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可未必是她愿意的啊!不管怎么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令扬,她已经受到惩罚了。”“你是真心为她说情,还是,想让她帮你啊!”轩令扬镇定的看着苏清月。“有区别吗?”苏清月面容一冷,收回手,“总之,这样对皇上也好,您不如趁这个时候让她对威武王死心,爱上你,为你所用不是更好。”“月儿……”“你不是早就这么打算了,不然,那日在乐阳宫也不会我在唱黑脸,你唱红脸了。”“朕……朕确实有这个打算,不过……万一她不答应,反而通知了轩令杰,那么,朕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你只要提到她的孩子是威武王害死的,然后……然后告诉她威武王从一开始只是在利用她,将晴紫的故事告诉她,她一定会反过来帮你对付轩令杰!其实……刚刚有一瞬间我准备将事情通通告诉她的。”苏清月抬眸望着轩令扬,伸手紧紧握着他的手,眼眶微微发红。“怎么了……”轩令扬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傻瓜,你难过什么?”“令扬,你知道吗?当她知道自己的孩子不是我害死的时候,拼命的朝我磕头让我告诉她真相!她眼里的绝望和痛苦,我完全可以感受到,因为……我也曾失去过自己的孩子,以后,都不会再有孩子了……令扬……”苏清月伸手抱着轩令扬的肩膀,失声痛哭。她听到秦姿提起她失去孩子的时候,心痛得差点死掉,那一刻,她既同情秦姿,又很想伸手掐死她!因为,她没了孩子还可也再生,而她,却再也不可能了,她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做一个母亲!“月儿,你别难过……不会的,上天不会这么对我们的!我会请全天下最好的大夫治好你的!你别难过……真的,我是皇帝啊,皇帝是天子,老天不会这么对我的!”轩令扬伸手抚摸着苏清月的背,心里似乎突然被人狠狠的锤了一下,闷闷的疼痛。“令扬……令扬……”苏清月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只得一声一声叫着轩令扬的名字,仿佛只要这样,她才能生出很多力量,才能坚持下去。“月儿,你放心,无尘已经到了北风国,风涧澈也答应帮朕寻找慕流苏,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她!绯雪不是说了吗?她擅长制毒,那应该擅长医人吧!”“令扬……你会怪我吗?当初,如不是我去……也不会没了孩子……”苏清月微微抬起眸含泪望着轩令扬。“傻瓜,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不快乐的事情都忘了吧!你只需要记得快乐的就好,生命不会完全是绝望的!在我们前行的路上,总会遇到一扇又一扇关闭的门,但是,总有一扇是向我们打开的!我们不能先放弃,不然,就永远也打不开那扇门了!”轩令扬揽着苏清月轻轻叹道。“令扬,会不会,当一切都平定下来的时候,你舍不得离开了?”“朕当然舍不得这天下。”轩令扬微微一笑。苏清月从轩令扬怀里爬起来,怒视着他,“你骗我?”“朕说的天下事你,月儿,你在哪,朕的天下就在哪?不骗你,这次,真的不骗你!如果,如果你为朕生个儿子多好啊,朕将江山交给他,朕便能放心的带着你离开了!”“晴沁肚子里的孩子不一样啊,反正,都是你的孩子!”苏清月嫣然一笑。轩令扬眉毛皱了皱,望着苏清月,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好了,天晚了,休息吧!朕过几天便去莫离宫将她接出来,希望如皇后所言,她会想清楚站在朕这一边。”“恩。”苏清月起身朝轩令扬欠了欠身,“臣妾恭送皇上。”“朕没说要走。”轩令扬好笑的瞧着苏清月,安然的坐在椅子上,没有一丝想走的意思。“我……我身子也不舒服啊!”苏清月别过脸去。“你……你和婕嫔一样么?月信?朕不会这么惨吧!”轩令扬摸摸额头,一把扯过苏清月抱在怀里,“好了,朕什么都不做,就抱着你睡还不行吗?”“我可以说不行吗?”“当然不可以!”轩令扬一笑,抱着佳人就往内室走去。秦姿没有想到轩令扬会这么快就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没有带一个随从,就像凭空冒出来一样站在她面前,锋利眉毛飞扬入鬓,双眸幽黑而深暗,只是望向她的目光充满了不解、困惑、心疼还有……憎恨,重重复杂的情绪都在他那双深邃的瞳孔里汇聚,然后胸口像被人揉进了一大把尖锐的刺,痛得她弯下腰来。 揭真相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你的伤口痛吗?”轩令扬站在原地没有动,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秦姿抬眸望着他,嘴角扯出一抹笑,“皇上以为呢?”轩令扬一步一步走近秦姿,伸手握住她的手心贴在自己的胸口,“有朕的心痛吗?”“皇上……”秦姿微微有些错愕,弄不懂轩令扬为何这样说。轩令扬将她的手扔开,站起身来背对着她,声音如同尖锐的冰凌,四周的空气像突然冻结了一样,突然有些呼吸不顺畅,秦姿在听到他的话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子如同一片秋叶摇摇欲坠,颓然的倒在地上,脸上写满了绝望。轩令扬说:“你在怀着别人的孩子欺骗朕的时候,可有想过朕会心痛吗?”他知道了……他通通都知道了……秦姿现在满脑子只有这么一个想法,她垂着头,不敢抬头去看那道背影,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她只知道,她现在脑袋里一片空白。“很意外朕会知道,是吗?”轩令扬浅浅一笑,回过头来,冷冽的目光落在秦姿身上。此时秦姿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轩令扬一定不会放过她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帝王可以容忍他的妃子背叛他,还怀了别人的孩子!她会死吗?轩令杰,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流泪吗?秦姿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那日她求他带她离开的时候,他走得那么决绝,如果她死了,说不定,他还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担心自己会连累他了吧!“为什么要这么做,朕……一直没有亏待过你!”轩令扬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坐在地上,平静的看着秦姿,神色有些疲惫。“皇上……”秦姿望着那张锋利而俊逸的轮廓,脑海中浮现着却是另一张面孔。同样相似的面容,还流着同样的血液,为什么……却是那样的不同?人人都说皇上残忍无情,可是,在这个时候,在知道她背叛他之后,他的目光却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难过和……沮丧!她做了,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容忍的事情啊!“他有那么好,好到让你背叛朕?你知道,你这样做一旦被发现,任何人都救不了你,而他,完全可以将此事推得一干二净,你现在只是一个被废的妃子,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话。”轩令扬叹了一口气,有些悲凉的望着她。“皇上来就是为了告诉罪妾这些吗?”秦姿苦苦一笑。“朕,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护着他,你是朕的妃子,朕才是你的丈夫,为什么你们一个个心里都只想着出去,想着背叛朕呢!”轩令扬从地上站起来,怒吼道。“其实,你们一个个都恨不得朕死,可朕死了,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了?你以为他会娶你吗?你以为他立你做皇后吗?”轩令扬冷冷的盯着秦姿。秦姿缓缓站起来,嘴角扬起一抹虚弱的笑,“皇上,你不必再废心了,我不会帮你的!你来,也不过是想让我出卖他,是吧!对不起,我做不到。”“你就这么爱他,爱到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轩令扬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朕朕的搞不懂,他有什么好,竟然让你如此执迷不悟!如果,你知道他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你,那你心里又是怎么想的!”“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既然皇上都知道了一切,要怎么惩罚我,我都认了。”秦姿垂下眼帘,转过身朝屋里走去。既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那么,是生是死都没有任何关系了?她不是一个傻瓜,她知道轩令扬想利用她,只是,可一旦他死了,那么她也活不长了吧!跟了轩令扬这么久,她知道,他不会容忍任何一个女人对他的背叛!那么高傲无情的一个帝王,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妃子和别人私通,还曾经有过孩子!兔死狗烹,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既然都是一死,何必将他扯下来呢!“你从头到尾都只是他的一颗棋子而已,你们的相遇也是他预谋的,因为你的名字可以帮你顺利入宫,顺利得宠!如果是这样,你还愿意用命来保护他吗?”轩令扬冷冷的盯着那道背影。“你……你在说什么?”秦姿手扶着门框,不敢转过身去看轩令扬。“你的名字和朕最爱的女人名字同音,为何晴妃的宫殿名更为晴芷宫,不是因为朕有多么宠爱你,连她的宫殿名也要与你同音,而是……朕喜欢的人的名字叫做晴紫!晴天的晴,紫色的紫!”“你胡说……”秦姿转过身来,眼眶赤红,死死的盯着轩令扬。轩令扬当然是胡说,因为将晴紫误以为晴沁的事,只有他和裴煜知道,而裴煜自然不会笨到将这件事说出去。轩令杰能找到秦姿,也纯为巧合,不过,却让他可以编出这么完美的一个故事来。“不然了,不然他为何送你进宫?你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为何不救你出去!他现在在外面频频动作,就在前些日子已经撤离了帝都,带兵进驻在九龙镇,很快他便拥兵自称为帝,一争高低了!而你……”轩令扬轻轻一笑,“而你,在他出兵那日,也就是你的死期!你看他有考虑你吗?”“我不会信你的,你不过想要利用我而已!轩令扬,你曾经利用过苏清月,你要她用身体留住轩令明……你们男人都是这么无耻,只知道利用女人!想要江山的人是你们,为何总要把无辜的我们也拖下水!你们,真的很无耻,通通都很无耻!”“朕,承认朕很无耻……”轩令扬深深吸了一口气,侧过身去,眼角滑下一滴泪水,“朕以前从来不懂爱,更不懂珍惜爱,等到朕要失去的时候,朕才想着要怎么挽留!幸好,她还要朕,她还愿意陪着朕,还没有放弃朕!朕以前,眼里就只有江山,只有权力,坐拥天下,九五至尊,这天下哪个男儿不想要!只是……这些又怎比得上一个知心人重要呢!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朕现在……也懂了。朕要护着这江山,也是护着朕心爱的女人!”“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我帮你,对不起……我办不到……虽然,我欠了你很多!你杀了我吧!”秦姿一脸的绝望,她只知道,她现在,生无可恋。原来,她一直用尽所有去爱的人,竟然从未爱过自己,从头到尾只有利用,利用……人活着,原来是这么的无望,要承受这么多的背叛,欺骗,痛苦,那么……还活着做什么?“你不怕死吗?”轩令扬平静的看着秦姿。“生无可恋。死了,还可以看到我的孩子……”秦姿微微一笑,满目的凄凉。“你死了,你的孩子永远也不会原谅你的!”“你说什么……”秦姿抬眸盯着轩令扬,突然想起苏清月说的话,不禁跑过去揪着他的衣襟,冷声道,“你知道是谁害了我的孩子,是不是?”“你难道猜不到吗?不是朕,也不是皇后,还能有谁?这个孩子碍了谁的事,这个孩子一出生,谁的麻烦最大,谁就要除掉他!你是个聪明人,这一点,你早就应该想到才是。”“不……不可能是他的!不可能是他的……不会的……”秦姿拼命的后退,拼命的摇头,最后撞到石阶上,颓然倒在地上。“不可能!姿儿,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在男人的眼里,权势与地位大于一切,爱情不过是在权力争夺中的利器而已!相信朕,因为以前的朕和他一样,都是权力的追逐者!只要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无论是爱情还是孩子,都可以加以利用,都可以牺牲掉!”轩令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不信你说的!我不信……”秦姿拼命的摇头,忧伤的面容如同常年不散的雾气,眼泪不断从眼眶中涌出。要她怎么相信,她的孩子死在自己父亲的手中!要她怎么相信……“他只是不想赌而已,就算你串通御医能改变怀孕的日子,就算你能将生孩子的日子改成早产。但这中间有太多的意外,比如说御医害怕而将一切告发,亦或是,朕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亦或是有人瞧着你的肚子有什么不同……秦姿,你确实有千百种理由可以蒙混过去,只是,他不愿意赌而已!任何一个细节都有可能让他功败垂成,他不愿意赌!”秦姿紧紧咬着下唇,泪流满面,瞳孔里写满了哀伤和绝望。要她怎么做?她心心念念想着要报仇,不折手段就是为了要扳倒苏清月,为自己的孩子报仇!却没有想到,他却死在自己的父亲手里,这要她怎么做,怎么去相信!“我不会信你的,你故意这样说,就是为了让我帮你是吧!我不会上当的!一定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一定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秦姿突然伸手扯头上的钗子,冲到轩令扬面前,用力将金钗往轩令扬胸口刺去。轩令扬面容冷峻如同千年寒冰,他手一抬便死死的抓住秦姿的手腕,手微微一用力,那枝钗子便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你疯够了没有,你以为朕有时间陪你疯吗?你既然这么想逃避事实,你尽管逃好了!朕还巴不得你生下孩子,拿孩子要挟他,让全天下知道他为了皇位,连自己孩子都可以牺牲,让他丧失名声!不然,你以为朕为何忍着你,而不将此事说出来!你以为,朕和你一样傻吗?”轩令扬用力一推,将秦姿推到地上。“不会是他的……不会是他的……”秦姿蜷缩成一团,将头深深埋进去,沙哑的声音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像是说给轩令扬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其实,她知道轩令扬说得是事实,他有可能说谎骗她利用她,可是苏清月不会,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苏清月那时看她的眼神那么难过,那么哀伤!她不但被自己最爱的人出卖利用,还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轩令杰,那也是你的孩子,你竟然如此狠得下心来!“这个,给你吧!愿不愿帮朕,你自己看着办吧!”轩令扬从袖口中抛出一块玉佩递到秦姿面前,“若不是在依雪手中找到这个,朕大概一辈子都没办法知道,朕最宠爱的妃子背叛了朕!”秦姿缓缓的接过玉佩,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青翠的色泽,那眉目含笑的观音,那鲜红的红绳。曾经,她亲手为他戴上的啊!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为什么……轩令扬剑眉紧锁,看了秦姿好一会,这才转身准备离去,走到门口时却又停下来,转身望着秦姿道,“以朕手上现在的兵力,根本就不必俱他!他想攻陷帝都,那也是很困难的事!只是……朕只是不想牺牲太多的生命,如果真的起了内战,不止是百姓流离失所,别国也有可能趁虚而入!到时候……东旭国要面临的就不是这一场战争了。”轩令扬轻轻叹了一口气,垂眸望着秦姿好一会,“如果,你不愿意帮朕,就劝劝他,安生的做他的威武王爷好了,毕竟他是朕的亲弟弟,朕……”“轩令扬……”秦姿缓缓站起来,脸上带残留的泪水,可是双眸却如一潭幽深的潭水,闪烁着寒光,“我帮了你,你会放过我吗?”晴沁斜倚在榻上,微眯着眼睛看着下面几个侍女捧着的衣裳,意兴阑珊。“娘娘,你若不满意,奴婢去内务府再多做几件。”沫忧见状,上前轻声道。“行了,要么红红紫紫的,像唱戏一样,本宫顶着这么大的肚子,穿什么都不好看了。”晴沁嘟着嘴,别过脸去,难得显出一副小家子气。“娘娘这是什么话,中秋节后,小皇子就要出世学着叫娘了,到时候,娘娘想穿什么衣裳不都有的是。”“如果本宫要穿凤袍了!”晴沁秀眉一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主子,主子……”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唤声,不一会珠帘一晃,一个人影冲到晴沁面前跪下,“主子,不好了,贞妃娘娘出来了。” 两宫妃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你说什么?”晴沁直起身子瞪着跪在她面前的侍女。“主子,贞妃娘娘回到乐阳宫了,是皇上身边的李公公亲自去接的。”“李瑞?”晴沁一声冷笑,扶着肚子缓缓站起身来,沫忧伸出手想去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本宫还没有需要到要你们扶着才能走!好一个泰姿,这样也有办法让她翻身!这件事,皇后知道吗?”“回娘娘,听说皇后已经派了崔嬷嬷送了礼物去乐阳宫祝贺贞妃娘娘,而且……而且还传旨希望贞妃出席不久后的中秋晚宴。”“什么!”晴沁凤目一扫, 伸手就将架子推倒,上面的花瓶‘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砸得四分五裂,里面的海棠花也散了一地。“娘娘,小心别动了胎气!”沫忧连忙上前劝说道。“本宫现在还顾得了这些吗?被打入了冷宫她都能翻身,苏清月明知道她设计陷害她,她居然还任由她出了冷宫!难不成,她还想联和她来对付本宫吗?”“娘娘怀着龙种,就算皇后娘娘真的那么想,这一时半会也不敢轻举妄动。”“一时半会确实不会,如果本宫一旦将孩子生了下来了!沫忧,本宫现在顾不了这些了……”“娘娘……”沫忧打断晴沁的话,侧脸望着周围的侍女沉声道,“你们都下去吧!”晴沁瞧着侍女们全都退了出去,这才转身坐到榻上,一脸的阴沉,“沫忧,本宫等不下去了,现在就行动吧!就算事发了,皇上瞧着本宫怀着他的孩子,暂时也不敢把本宫怎么样!”“那之后呢?”沫忧走到晴沁面前跪下,伸手握着她的手,“娘娘,你这么做太冒险了,皇上现在和威武王僵持之际,兵符一定藏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娘娘如果现在出手,怕是没有拿到兵符,自己先被皇上发现了。”“那要怎么办?泰姿出了冷宫第一件事就是要对付本宫,还有苏清月,她知道本宫下的毒也要对付本宫!你以为,本宫现在能同时对付她们两个吗?”晴沁烦燥地闭上眼睛。“娘娘,其实……其实你不必这么急着动手,贞妃也曾害过皇后,说不定是皇上心软放了她出来,皇后只不过面上过得去罢了,心里还指不定怎么恨贞妃了。”沫忧伸手捶着晴沁的脚。“娘娘,如果你实在坚持,那么便由奴婢动手吧!”“沫忧……”晴沁坐起身来,神色沉重地看着沫忧,“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如果被发现了,你会没命的!”“娘娘,奴婢没命,总比你受到牵连好!这件事不可以让皇上知道的,他不会护着你的!”沫忧伸手握着晴沁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晴沁微微一笑,缓缓躺到暖榻上。的确,如果她出了事,宁景汐为了利益绝对会将她置之不理的!她这个妹妹,在她眼里也不过是颗棋子而已!“娘娘……沫忧能求你一件事吗?”沫忧伸出手紧紧握着晴沁的手。“你说,只要本宫能办到,本宫一定会替你做到的!”晴沁抿嘴一笑。“娘娘如果再见到少主的话,请少主放了天都,让他离开皇宫,让他平平淡淡地做个凡人吧!”沫忧垂着头,淡淡道,嘴角弯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沫忧……”“娘娘,你不是一直把天都当成自己的弟弟吗?就算为了他好,你见到少主,求求他吧!”“本宫会说的,本宫一定会为你办到的,可是沫忧,你要好好的,天都还等着你回去呢!”晴沁反手紧紧握着沫忧的手。沫忧抿嘴笑了笑,没有说话,良久,才抬起头来朝她轻轻一笑,“娘娘,中秋晚宴穿那个菊红色的宫装可好,既明亮又不抢眼。”“就听沫忧的吧!”晴沁微微一笑,侧身靠在榻上。相对于晴沁的怒容满面,凤阳宫里的苏清月倒是一脸悠然自得的望着棋盘,坐在她对面的轩令扬也是笑容满面,右手握玩着黑子。“认输吧!这一局你是救不活了。”轩令扬笑道。苏清月微微抬起眉毛来,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是吗?”“怎么,你还有办法挽回败局吗?”轩令扬剑眉一挑,笑道。苏清月微微一笑,然后掩嘴打了一个哈欠,右手作势往棋盘上一推,‘哗啦啦’落了一地的棋子。“哟,棋都弄乱了,不若重新开始吧!”“你使诈!”轩令扬站起身来,盯着苏清月。“什么啊,这是天意!再说了,皇上不常说兵不厌诈吗?现在又反过来责备臣妾?”苏清月嘟着嘴,将手中的棋子一抛,俏脸一板,“不玩了,反正我赢了要帮你看奏折,输了要陪你看奏折,两者我都没有好处,所以,现在这个结局是再好不过了。”“皇上,请用茶。”正在轩令扬哭笑不得的时候,崔嬷嬷领着侍女捧了一壶茶走了进来,瞧见地上散落一地的棋子,不禁微微一笑,“皇上不必生气,娘娘以前在宁阳王府的时候也是这样爱与皇上置气,赢不了就毁了棋局。”“朕哪敢生她的气啊……”轩令扬重新坐了下来,接过崔嬷嬷手中的茶抿了一口,叹道,“难怪古人说,惟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呵呵……是吗?”苏清月冷笑几声,凑到轩令扬身边,下巴微昂,“皇上,可您身边除了小人就是女子了,还真是是委屈你了,明知道难养也要养这么多个。”轩令扬挥挥手,“行,朕说不过你,成了吧!”“哼!”苏清月别过脸去。“呵呵……皇上与娘娘这般,越发的像民间里平常的夫妻了。”崔嬷嬷笑着欠了欠身,“奴婢去让御膳房做些点心给皇上送来,奴婢就先告退了。”“皇上不去看贞妃吗?”苏清月倚在榻上,轻摇着折扇,微笑地看着轩令扬。“朕不是已经叫小李子亲自接她出来,又送回乐阳宫, 想必应该是无碍了吧!”轩令扬走到苏清月旁边坐下,伸手将她揽到怀里,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怎么,吃醋了吗?”苏清月伸手打掉轩令扬的手,“该吃的早吃完了,现在麻木了,就算你把全天下的美女都招来做你的妃子,我也没啥感觉了!”轩令扬摇摇头,一脸的苦笑,“你明知道,朕现在心里只有你,才放这种大话来吧!朕怕真的做了,整个皇宫都是你的醋味!”“别闹了,又不好笑。”苏清月推开轩令扬,坐起身子,理了理弄乱的裙角。“不好笑么,朕还以为很好笑呢!”轩令扬微微一笑,转眸望着旁边的侍女道。“你们都下去吧,免得皇后笑都不笑了。”“是,皇上。”两个侍女欠了欠身,微笑地退了出去。苏清月坐直身子望着轩令扬,“你有事要和我说吗?”“有啊,今晚吃什么?”轩令扬伸手接过苏清月手中的团扇,边摇边笑。苏清月秀眉微皱,伸手就将团扇抢回来,“你别闹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轩令扬凑过脸去, 仔细地盯着苏清月,良久,才道,“皇后也不是以前那样子啊!以前总装着一副淡漠无争的样子,笑也是浅浅的,不开心也藏起来!朕瞧着那时的你就像瞧着一具躯壳,现在好了,回魂了。”“你以前还不是一样,冷酷,无情,不会笑,脸上的表情永远是人家欠了钱没有还似的!”苏清月不甘地回嘴道。“呵呵……”轩令扬笑着倒到榻上,“你是第一个这样形容朕的人,若不是经过这么多,朕恐怕永远是你形容的那个样子,冷酷、无情、不懂爱、眼里心里只有权力的人!在以前,朕一直以为,朕就是那样子的!”“行了,没叫你扯那么远!”苏清月别过脸去。她知道轩令扬不愿意回忆起从前,那些潜藏在心里的痛没有发泄的出口,憋着、痛着,却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因为他是帝王!“好,不扯远的,那就说说落梅吧,朕有些日子没见她了!”苏清月嘴角的笑意僵在脸上,良久,才冷冷地别过脸去,“你提她做什么?”“怎么,她惹你不开心了吗?朕记得,你以前走哪都带着她,她倒也是怪乖巧的,从来没见你生过她的气!”“皇上不忙吗?居然有空管起一个奴才的事来了。”“若她不是你宫里的奴才,朕才子懒得搭理她了。朕昨儿个听小桂子说,在浣衣局附近见到落梅姑姑,瞧她脸色苍白,不断咳嗽,似乎是染了重病。”“染病就去瞧医生,告诉本宫做什么?本宫可不会医人!小桂子也真是多嘴,这么点小事居然也眼巴巴地跑到后直面前说,让皇上操心,真是该死!”“月儿,你真的不心疼啊!”轩令扬揽过苏清月。其实,哪里是小桂子瞧见,而是他从莫离宫回来时,正好瞧见了她,瞧着她挺眼熟的,一问之下才知是以前是皇后宫里的人!他了解清月的性子,若不是动了真怒是绝对不会将身边的侍女罚去浣衣局当差。可无论他怎么问落梅哪里惹皇后生气了,她跪在地上就是不肯说。“有皇上心疼着,还用得着我吗?”苏清月转过脸盯着轩令扬,“皇上莫不是看上她了吧!既然看上了,叫小李子传旨去封个贵人不就行了,皇上特意跑来和臣妾炫耀的是吧!”“行了,朕不说了,成吗?朕不就瞧着你以前去哪都带着她,现在把她谴去了浣衣局,怕她惹你生多大的气,朕不是想解开你的心结吗?朕这一点心意竟被你想成这样。成,以后朕都不会在你面前提起这个人了,管她是生也好,是死也罢,朕都不提了,也不许任何人在你面前提!成吗?”苏清月抿了抿嘴,望着轩令扬的脸,“她真的病得很严重吗?”轩令扬双手环胸,饶有兴致地望着苏清月,“怎么,还关心她吗?朕就说,以你的性子,就算她真做错什么事,你不是遮着掩着,也就随便罚罚就过去了,怎么至于把她送浣衣局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啊!”“没事。”苏清月伸手端起茶杯,不愿意再说下去。“好,你说没事便没事。朕来是和你说中秋晚宴的事,那日,朕会宴请所有皇亲国戚,还有大臣及他们的家眷,到时候还要劳你多多操心了!朕怕有人会寻空子来闹事!”轩令扬微微一笑,正色道。“你是说……他吗?”苏清月试探地望着轩令扬。轩令扬微微一笑,端起茶杯,且笑不语。“威武王早就出了帝都,却在九龙镇,据说还囤积了大量的兵力,说是操练新兵,他应该不会再回帝都参加晚宴吧!”轩令扬抿嘴一笑,将嘴凑到苏清月耳边,轻言细语,良久才抬起头来朝她轻轻一笑,“到时候,皇后只管理瞧戏好了!” 波澜现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眨眼之间就到了中秋,今年的中秋晚宴轩令扬特意设在了太液池上面的轩亭中,四面透风,早有宫女摆好一张张小几,小几按品级排列,由御膳房挑各宫妃嫔爱吃的东西摆上去,还有各式各样的月饼。最上边的长桌自然是轩令扬和苏清月的,左边的是晴沁,右边的是泰姿,然后按品级依次坐下去,只有贵人以上才有资格参加中秋晚宴,所以,只有婕嫔,雪贵人,婉贵人出席,容若因为上次的事受到牵连,虽然查明不是她做的,但终究那荷包是她送的确,所以轩令扬便下旨将她降为常在,不过,她总算捡回来了一条命!对面便是一张张排列的小几,坐着的是各位大臣及家眷。轩亭中早已经人声鼎沸,除了皇上及正宫妃嫔外,其他人都到了,轩亭上八角都挂着明亮的宫灯,长廊边摆满了一盆盆的菊花,风一吹,清香扑鼻,心旷神怡。朱富贵也坐在自己的位上,自从被封了安意侯后,到他府上巴结的人当真是络绎不绝,他的生意更是蒸蒸日上,乐得他做梦都在笑,就拿眼下来说吧,那个叫张亮然的太史趁着皇上没来,拼命地朝自己挤,一脸谄媚的笑。“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晴妃娘娘驾到,贞妃娘娘驾到……”长廊尽头传来太监尖锐的声音,一波接一波,话音刚落,轩令扬牵着苏清月的手已经走到了位置上。“臣妾(臣等)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见过晴妃娘娘,见过贞妃娘娘。”众妃嫔和众臣纷纷起身离席,行礼道。轩令扬微微一笑,右手一挥,“都坐吧!”“谢皇上。”又是整齐的应答声。“今个儿可是中秋节,众位爱卿都不必太拘礼,可惜威武王远在九龙镇不能前来,明阳王又出游,朕这几个兄弟啊,好像有好几年没有聚在一起好好喝两杯了。”轩令扬叹了一口气,微微摇摇头道。下面的众臣见轩令扬提到威武王,不禁有些尴尬,又微微有些不安,惟有安意侯朱富贵一脸的红光满面,笑着答道:“皇上乃是天子,威武王和明阳王不能前来,是他们没有福气,皇上不必在意!皇上身边不是还有皇后和众位娘娘吗?”轩令扬微微一笑,眼角的余光刚好扫到苏清月黯然失色的面孔,嘴角的笑容渐渐从嘴角隐去,伸手握着酒杯起身望着下面的群臣,扬声道:“众爱卿与朕同饮此杯,愿东旭江山与明月同在!”众妃嫔与众臣纷纷起身,高举酒杯,齐声道:“愿东旭江山与明月同在。”轩令扬微笑地坐下来,端着酒杯望着天空那轮泛着银光的圆月,嘴角浮起一抹浅笑。“众爱卿自便,今个儿君臣同乐。”轩令扬话刚落音,下面已是一片嘈杂声,各位大臣交头接耳,或是奉承,或是谄媚,亦或是将以前不敢说,不方便说的话,借着这杯酒通通说起来。“贞妃姐姐这件衣服好生眼熟哦!”晴沁执着酒杯,秀眉微耸,似乎在思索什么。“晴妃姐姐真会开玩笑,您是皇贵妃,妹妹怎么敢担起您这句姐姐。”泰姿微微一笑,别过脸去不再看她。“哦……本宫想起来了,这件是内务府送给本宫的,本宫瞧着这颜色实在有点太艳了,所以退了回去,没想到内务府转手又送给了你,姐姐,你瞧着衣摆里层是不是有点墨迹,当时本宫正在写字,不小心沾上去的!”晴沁皱了皱眉,凝神望着身后的沫忧道,“本宫不是让你告诉内务府吗?你不会忘了吧?”“娘娘,你当时不是吩咐奴婢将您亲手做的点心送去给皇上么,奴婢就把衣裳交给内务府的一个小太监,奴婢确实是吩咐他了的!”“姐姐不用责怪沫忧,这件衣裳或许不是姐姐说的那件,这衣角可没有姐姐说的墨迹。”泰姿不露声色地道。“是吗?这样便好,妹妹也是怕奴才们冷漠姐姐,毕竟姐姐才出冷宫嘛!”晴沁也是一脸恰到好处的笑意。“好了,今个儿是中秋,有些话不该说的便不要说。”轩令扬眼睛盯着手中的酒杯,声音不冷不热地传来。“是,臣妾遵旨。”晴沁微微一笑,右手轻轻放在小腹上,斜眼打量了一下泰姿,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泰姿没有答话,伸手拈起一片点心漫不经心地吃着,时不时抬眼望一下轩令扬,一副食不知味的样子。“皇上,什么时候才能看烟花啊!”朱婕本来瞅着晴沁跟泰姿一来一往的斗嘴,瞧得正开心,两人突然不吵了,坐在晴沁旁边的她有些无味,这两个妃子她谁也不喜欢,便抬眸大声朝轩令扬喊道。“婕嫔妹妹不用急,这烟花总是要放的,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哦!”晴沁朝朱婕微微一笑。“既然总是要放的,现在放不可以吗?皇上……”朱婕嘟着嘴巴望着轩令扬,“皇上,现在放好不好,臣妾想看啊!”轩令扬皱了皱眉还没有说话,苏清月便嫣然一笑,接过程话来,“妹妹想看便放吧!洛心,吩咐下去放烟花吧!上次因为本宫的事,让各位妹妹没能参加赏荷宴,没能看着烟花,今个儿在此就让妹妹们连着上次的份一起看个够,可好?”“好,当然好了。”朱婕连连拍掌目光却绕过苏清月望着轩令扬道,“皇上,还是皇后姐姐好,你都不疼臣妾。”“婕嫔妹妹这是怎么说的,皇上可什么话也没说就得到妹妹一句不疼,臣妾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可从没瞧见有妃嫔敢这样对皇上说的,就算婕嫔妹妹在皇上心里再特别也不应该在中秋晚宴上说这话啊,晴沁凑过身去,声音虽然压低了,却刚好能让轩令扬听到位,“在这么多大臣面前,婕嫔妹妹就不怕大臣们笑话皇上。”轩令扬脸色变了变,抬眸望了一眼婕嫔,然后侧过脸去独自饮酒。坐在下面的朱富贵抬眸刚好瞧到,有些担忧地望着朱婕,身边的声音又太吵,实在听不到朱婕说了什么。“侯爷,你在瞧什么呢?”张亮然端着酒杯喝得红光满面,凑到朱富贵面前,一张嘴,满口的酒香。“没……没什么……”朱富贵收回视线,端起酒杯心不在焉地喝着。张亮然望了望轩令扬,会心一笑,端起酒杯,“侯爷放心,老夫听说啊,这皇后对婕嫔挺好的,想当然的,皇上也对婕嫔不错!要知道,现在的皇上可不是以前的皇上,皇后喜欢什么,皇上也就喜欢什么。”“张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呵呵……侯爷是个聪明人!侯爷是怎么被封上如意侯的,那次在紫宸殿的事侯爷应该看得很清楚,皇上现在有多在乎皇后!皇后喜欢什么,皇上也就喜欢什么啊!”张亮然端起酒一饮而尽。“谢谢张大人提点,令公子在潼关上的事,老夫一定帮忙!”朱富贵眯起眼睛,微微一笑。“那就多谢侯爷了,将来,侯爷有什么用得到老夫的地方也尽管开口,老夫虽然人微言轻,但是,还是愿意为侯爷略尽绵微之力。”“张大人说笑,你可是太克御夫,朝中正二品,千万别妄自菲薄啊!”两人相视一笑,有默契地端地酒杯,一饮而尽。天空突然‘啪’的一声,然后接二连三的响起来,空中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的烟花,牡丹、菊花、各种各样的花在天空开放,五颜六色,映得太液池也五彩缤纷,极是夺目。宫女们流水似的送上美味佳肴,又是倒酒又是夹菜,一众歌姬也款款而来,翩然起舞。眩灿的烟花,迷人的舞姿,还有醉人的美酒,一切完美得像仙境一样。苏清月瞅着那些舞姬,眼前一晃,闪出另一张面孔来,微微敛了敛神,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崔嬷嬷见状,连忙接过宫女手中的酒壶 亲自为苏清月倒酒,边倒边笑道,”娘娘,这可是皇上特意为您准备的葡萄酒和夜光杯,皇上说了,您身子不太好,所以,不能喝太烈的酒,这葡萄酒刚刚合适。”“崔嬷嬷,你拿这酒送去宁阳王府吧!”苏清月轻轻一笑。“娘娘……这可是皇上赐给您的酒啊!”崔嬷嬷为公地看着苏清月。“你照本宫说的去做吧!云烟很喜欢喝这酒的,云景和耿将军一起去了芜城,云烟一个人在宁阳王府过中秋,怪冷清的。她不愿意进宫,本宫又出不去,就只好让嬷嬷代走一趟了。”“皇后既然不喜欢这酒,嬷嬷就拿去送人吧!”轩令扬冷冷道,眼睛却望着前方,表情也没有丝毫异样,偏生声音就那么冷,冷得人心里打颤。“令扬,我只是觉得云烟可怜,自从令……自从明阳王走后,她出了宫,一个人守着若大的宁阳王府,身边又没有一个亲人,现在她一定很难过。”苏清月伸手轻轻放在轩令扬的肩膀上。轩令扬放下酒杯,侧过央来望着苏清月,“你觉得她可怜,还是觉得你自己可怜!事实上,你就是忘不掉他是吗?苏清月,你是朕的妻子,你的心里只要装着朕就好了,旁人你管他那么多做什么?从朕提起他的名字开始,你就一直闷闷不乐,朕一直以为你忘了, 可是你……”轩令扬深吸了一口气,不愿意再说下去,转过身继续看着歌舞。“娘娘,今个儿天有些凉,洛心,你把娘娘做的披风拿来了没有。”崔嬷嬷突然朝着旁边的洛心道。洛心一愣,不解地望着崔嬷嬷,“嬷嬷,那披风娘娘还没有做好。”“哦……”崔嬷嬷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眼角偷偷瞟了一眼轩令扬,微微叹了一口气,“原来是我记错了,我还以为娘娘已经做好了,准备送给皇上,给皇上一个惊喜呢!”轩令扬眸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转过脸望着苏清月,见她一脸冰冷,不禁一笑,“皇后,真的给朕做了披风么?”“何止啊,娘娘连手指头都刺破了还不让奴婢们帮忙,说一定要亲手做,这样,才能显出娘娘对皇上这份心意啊!”崔嬷嬷抢在苏清月前面答道,说罢,斜眼望着洛心,又道,“洛心,你说是吧!”洛心不笨,一听就明白了,连连点头,“嗯,嬷嬷说的没错,娘娘老念叨着皇上呢!”“够了,你们两个一搭一唱的!存心来丢本宫的脸是吧!”苏清月眉头一皱。哪有她们说的那么夸张,若不是轩令扬总在她面前念叨自己不为他绣荷包,再加上洛心那丫头天天在旁边说,自己也不会一时兴起拿捏针线,手指头破是破了,那是自己不熟悉给刺的!被崔嬷嬷这么一说,好像自己绣得有多认真一样!“呵呵……难为皇后了,朕过几日便让落雪去拿,不……朕亲自去拿!”轩令扬乐呵呵地笑道。苏清月抿嘴一笑,也不说什么。听他提起落雪,眉头微微一皱,连忙端起酒杯,掩住自己的情绪,“皇上,落雪姑姑还好吗?本宫前些日子听宫女们说,姑姑好像是病了。”“还好啊,总是说累,朕见她有些憔悴,便让她好休息,可她总是说自己没事,御医也查不出什么毛病来!”轩令扬微微一愣,似乎想到什么,望着苏清月又道,“怎么会突然问起她啊?”“没有……随口说说罢了!”苏清月轻轻抿了一口酒,轻轻放下酒杯,脸上有些微微的绯红。“……”轩令扬开口刚要说什么,目光却像被突然定住一样,苏清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落雪一袭素衣匆匆地朝轩亭跑来,脸色虽然平静,但眼角却隐隐有些焦虑冒了出来。苏清月还没来得及反应不,落雪已经从秦姿身后绕过,走到轩令扬身旁,跪到地上,手心握成拳郑重地放到轩令扬手心。 生枝节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轩令扬小心翼翼地展开,脸色越变越难看,最后将纸揉成一团握在手心,起身就往外走,落雪连忙跟在后面,李瑞脸色变了变,连忙跟上去, 走到一半,却瞧着落雪跟他说了几句什么,他又转身折了回来。“皇上……”苏清月叫了一声,岂料轩令扬丝毫没有听见似的,没一会儿就消失在长廊尽处。“李公公,发生什么事了吗?”“回皇后的话,奴才也不知道,皇上说要皇后娘娘主持宴会。”李瑞道,心里却也满是疑惑。明明刚刚还和皇后聊得好好的,怎么一接到纸条就变了脸色,连皇后都没有交待一声就走了,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苏清月脸色也变了变,转眸望着晴沁,镇定道,“晴妃妹妹,宴会就麻烦你主持一下,本宫身子有些不适,先行回宫了。”“姐姐……出了什么事吗?臣妾瞧皇上脸色不太好?”晴沁静静地看着苏清月,眸子虽然平静,但心里也是‘咯噔’一声,出了一手心的汗。莫不是轩令扬知道她入宫的目的了吧!“不……妹妹怎么会这么想呢?”苏清月脸色变了变,在晴沁再次开口前连忙起身,匆匆就离席而去,连洛心和崔嬷嬷叫了几次都像是没听见一样。秦姿脸色微微一变,端着茶杯若有所思起来到,晴沁也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而下面的群臣更是议论纷纷,这宴会才开始一半,皇上和皇后纷纷离席,而且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不禁联想到驻兵在九龙镇的威武王,一时人人心里忐忑不安,各种猜测在心里打转,谁也没有心思再赏烟花,饮美酒了。秦姿脸色变了变,端起酒杯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李瑞,然后继续低下头来品酒。李瑞走到晴沁旁边,轻声道,“晴妃娘娘,奴才去一下御膳房瞧瞧,那些个奴才,怎么还不把瓜果点心端上来。”晴沁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趁着喝酒的空当,偷偷了一眼沫忧,瞧她脸上虽然平静,但右手微微发抖,心下也是一寒,但还是装作不露生色。在还没有确定之前,她必须要装作若无其事的坐在这里,不管轩令扬是不是知道真相,但是,该演的还是要演足全套!这边晴沁心里是七上八下的,那边泰姿也是一样,两个面上波澜不惊的女人,其实心里早已经揪起惊天巨浪。满天的烟花和醉人的美酒,依然没有办法让亭中众人焦躁的心情平静下来。已是深秋时节,上林苑里花木极多,金黄的叶子落了一地,风一吹,四处飞舞满宫道上都是。天还没有亮透,一层淡淡的薄雾笼罩在帝都,多了几分朦胧,添了几分诡异。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垂着头,四处张望,脚下步子极快地朝飞快穿过上林苑的桃花林在里面绕来绕去,青色的太监服在光秃的林子里格外显眼,远远地出了桃花林,从几座假山中过去,就看到一个破败的门,踏进里,竟然是一个荒废的小园。小园里池心的假山不再有清澈的池水流出,里面堆满了落叶,两棵梧桐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公子,公子……”那道人影弯着腰,小声地叫了两句。“公公叫我少白吧!公子听着怪让人别扭的!”梧桐树后突然闪出一道黄色的身影,柳少白手执折扇,一脸悠闲地倚在树干上。那个被唤公公的太监抬起脸来,双眸闪过一丝精光却又瞬间深入大海一般,脸上依然挂着谄媚的笑,却又不至于让人感到厌倦。他小步走到柳少白面前,神色颇恭敬,“柳公子,多日不见,你可安好?”“公公是在问在下么?”柳少白将扇子插在腰间,嘴里不知何时叼了一根草,两臂交叠,“天南海北到处走了一趟,公公你说在下这是好还是不好?”那公公微愣,一时间不知再问什么好。天南地北走了一趟,是去替主子办事,还是自己去游玩就由得你好好猜测了。“公公这么心急着传信给王爷,王爷以为是多大的事,让柳某亲自入宫,公公这会儿倒没什么话说了?”柳少白舒畅 手扔掉草走到那公公面前,面容一冷,“公公有事不会直接飞鸽传书就行了,居然传张白纸过来,亏得王爷还心急如焚,再三叮嘱在下,让柳某跑这一趟。公公,皇宫这地方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这个奴才确实知道,只是……只是奴才怕万一出了意外,怕传出的书信被人劫走,不得已才想出这么一个方法,还望公子见谅。”“好了,有什么事说吧!”“公子,您瞧……”那公公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到柳少白面前,“这是奴才在永和宫的小池里找到的,奴才已经将它晾干了。”柳少白微眯着眼睛,嘴角紧抿,看完后将纸揉成一团紧紧握住,嘴角勾起一抹笑,但眼神却是分外的凌厉,“有劳公公了,柳某算是没白来一趟。”“那……奴才先告退了。”柳少白抿嘴一笑,身子一晃便消失在小院中。那公公脸上闪过一丝惊愕瞬间必得寻常,瞧着四周没有动静,借着薄雾匆匆走了出去,行到上林苑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声响。“奴才见过李公公,公公怎么这么早啊!”一个小太监跑到身边,手里还抱着一个扫帚,一脸兴奋地看着他。“哦,本公公是替皇上采点露珠泡茶,结果忘了带工具,这不,又要折回去。”李瑞出了一身冷汗,表面上却看不出丝毫的异样。“哦,公公尽管回去,奴才马上就为公公将此事办妥,弄好了再给您送过去,您瞧如何?”那个小太监难得见到皇上身边的红人,见有机会连忙献媚道。“如此再好不过了。”李瑞淡淡说了一句,再不理会这小太监,转身匆匆离去。宁景汐居然借着出皇助东旭国平芜城之乱,又借着地利,居然动兵十分吞掉落芜城,甚至连诚王也被斩首示众。柳少白坐在树上,手中握着酒壶,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宁景汐有这么傻吗?在这个时候反咬轩令扬一口,而且还咬得这么的是时候,刚好选在轩令为准备谋反的时候。南诏、北风二国一定在旁边笑着看戏,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可惜那个自认为时机成熟等不下去的威武王爷,信心满满要发兵帝都,夺取皇位。也不想想,就算是夺到了,又能坐得了多久,刚好给萧洛辰一个完美的借口来出兵攻打东旭国。轩令扬怎么说,也算是他表弟啊!柳少白嘴角溢出丝丝笑意,从怀中掏出那张被揉成一团的纸,上面还有晒干后残留的水迹。想着李瑞那时一定小心翼翼地跟在轩令扬后面,又小心翼翼地涉水将纸拾了起来,不禁有些好笑。这么重要的东西,轩令扬怎么可能随手丢弃,用火烧了才是一干二净,怎么会扔到水里呢?虽然,那也是毁尸灭迹,但是,轩令扬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不可能用这种方法的,更加不可能还那么好让李瑞给捡到了。真是一个好局啊!柳少白摇了摇头,伸手将那团纸紧紧握成一团,待手心再摊开来时,已成为一团纸屑,夜风一吹,化成无数粉尘飞扬在风中,再针痕迹,只有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竟有丝说不出的诡异和神秘,让人从心里发出阵阵寒意。苏清月这几夜因为各种原因弄得异常紧张,再加上疲劳过度,经常失眠,所以终于撑不住了,今夜很早便安寝了,而且睡得有些沉。所以,被洛心吵起来的时候,脾气异常的暴怒,睁着赤红的双眼狠狠地盯着洛心。“你最好给本宫一个理由!”“娘娘,奴婢也不想吵您,永和宫出大事了,您快去瞧瞧吧!”洛心指着门外,眼眶红红的,微微撅着嘴,有些委屈地望着苏清月。“永和宫!”苏清月伸手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心‘砰砰’直跳,莫非是……被轩令杰识破了?“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有话不会一次性说清楚吗?”“娘娘,是落雪姑姑……落雪姑姑怕是……不行了”!洛心被苏清月吼得一愣一愣的,说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落雪?你个乌鸦嘴说什么,本宫前个儿中秋晚上都瞧着她好好的!”苏清月虽然一脸的不信,但心里却微微颤抖,对落雪的身体状况她可是一清二楚,莫非是……真的出什么事了,令扬呢?令扬一定知道了!他一定难过死了,怎么办?怎么办?苏清月脑袋突然乱成一团。“娘娘,衣裳都准备好了。”崔嬷嬷突然出现在苏清月面前,而且神色极为镇定,看着苏清月的眼神也分外平静,手中还捧着一套浅蓝色的宫装。苏清月连忙从床上起身,洛心和崔嬷嬷动作迅速地为她更衣。“皇上呢……皇上知道没有……”苏清月望着洛心焦急道。“落雪姑姑是在皇上面前晕倒的, 而且还磕出了血印在了皇上衣裳上,皇上快要急死了,整个永和宫都乱了,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忙进忙出,好几个太医都被拖在院子里挨板呢!”洛边边说,边拿出梳子为苏清月梳发。“行了行了,这个时候哪有心思理会这些!”苏清月推开洛心,转身提着裙摆就走了出去。外面早就备好了宫轿,苏清月匆匆坐上去,连声催促着快点。凤阳宫和永和宫还是有一段距离,幸好不是太远,但苏清月还未到永和宫门口便听到从里面传出阵阵哀嚎声,匆匆扶着崔嬷嬷的手走下了轿子,却发现里面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几个太医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一看她纷纷叫着,“皇后娘娘,救命啊!救命啊!”“都给本宫停手!”苏清月上前两步,喝止那些刑罚的奴才。“这……”那些个太监面面相觑,既不敢停手,又不敢打下去,手举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怎么你们……”苏清月话还没有说完,身后便传来一阵哭嚎声,然后是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一声声的呼唤传来。“婕嫔娘娘,婕嫔娘娘……”苏清月转过脸去,这才发现那个从她后面掩着脸哭出去的人正是婕嫔,连忙朝崔嬷嬷使了个眼色,崔嬷嬷伸手便将朱婕拦住。“婕嫔娘娘……”婕嫔的贴身侍女芳草上前扶着她,看到苏清月,又朝苏清月欠了欠身,“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原来姐姐也来了啊!”晴沁扶着沫忧的手缓缓踏出门口,微笑地打量着苏清月,“姐姐还真急的,连头发也不梳就跑来了。”“妹妹不也一样,这么大老远的也赶来了。”苏清月微微一笑,转眸望着朱婕,见她捂着左脸,眼眶红红的,紧抿着唇,小声地啜泣。“婕嫔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苏清月不说还好,一说,朱婕立马放声大哭,冲到苏清月怀里紧紧地抱着她的腰,哭得苏清月莫名其妙。“你这是怎么了?竟拿眼泪往本宫身上抹!”苏清月拍着朱婕的背,有些摸不着头脑。就算是她被禁足紫丽阁,那般落魄的时候,她也没有瞧见她哭过,怎么这会儿哭得这么伤心,莫不是……苏清月这么一想,便抬头望了望晴沁,晴沁朝她微微一笑,秀眉一挑,“姐姐别这么看妹妹,妹妹可没那么大的本事敢让皇上的宝贝婕嫔受委屈,而且,妹妹现在怀着身孕,可没那么大力气给婕嫔这么一个大耳刮子!”晴沁将皇上的宝贝这几个字念得很大声。朱婕一听,哭得更是撕心裂肺,苏清月总算是明白,原来是轩令扬打的婕嫔。只是,他不是一向很纵容她的吗?这回怎么?“你们愣在那里做什么?皇上不是说了吗?往死里打,你们全停着做什么,抗旨吗?”晴沁突然厉声望着举着板子的太监。那些太监一中到抗旨,手中的板子连忙狠狠地打下去,又是一阵鬼哭狼嚎,只收着,“饶命……”苏清月眉头一皱,伸手推开朱婕,望着那个太监道:“本宫不是叫你们停手吗?再打下去不死也废了!”“皇后娘娘……这……”这些个太监举着板子真是左右为难啊。“姐姐,这是皇上下的旨,您就别管了!皇上现在心情不好, 谁若有一丁点错,那就得小自己的脑袋,连婕嫔都挨了耳刮子!你说……”晴沁扶着肚子,眼角的余光若有似无地扫了一下那些太监。那些太监打了一个冷颤,手中的板子更加用力地打下去,晴沁嘴边迅速浮起一抹浅笑。“你……”苏清月恨恨地瞪着晴沁,正欲上前劝阻,却被朱婕扯住衣角,朱婕红着眼眶盯着苏清月,微微摇摇头。“姐姐,你别管了……皇上他……皇上他变了……变得好可怕……”“够了!”苏清月用力喝一声,伸手夺过其中一个太监的板子,狠狠地扔到地上,“本宫的话你们全然不放在心上是吗?本宫叫你们停手,你们敢不听,本宫现在一样可以要你们的脑袋!这件事,本宫自然会向皇上求情的,现在,你们先给这些太医上药!”苏清月说完,恨恨地看了晴沁一眼,又望向崔嬷嬷和洛心,“我们走。”苏清月刚踏进宫里,就瞧着地上跪满了宫女太监,偶尔有几个端着盆子进进出出,全都惨白着一张脸垂着头,全都没有看到自己进来了,苏清月也顾不得那么多少,伸手欲掀开帘子走进去,却听见里面传来阵阵哭泣声,不断有宫女哭着喊,“姑姑……姑姑……”然后,又是轩令扬的一阵怒吼声,还有几声沉闷的声音,像是踢在人身上,又像是踢在自己心上,一下下,她心里来来阵阵锥痛声,只听见轩令扬的怒吼声不断在耳畔响起:“你们这些死奴才,快点给朕医好她,听见没有,朕要她醒过来,朕要她活着,听到没有……听到没有……”苏清月心里一沉,脚步虚浮,扶着崔嬷嬷和洛心的手这才勉强站住,落雪该不会是……真的出事了吧!“快点给朕医好她,听到没有,否则你们通通都要掉脑袋!”轩令扬阴沉着脸,房中的东西被他砸得满地都是。“皇……皇上……”床上突然传来几声轻微的呼唤声,落雪微微睁开眼睛,平静地望着轩令扬。轩令扬跑过去,坐到床上,伸手紧紧握着落雪的手,眼眶涩涩的,“姑姑……”“皇上,你别怪他们……是奴婢不让他们说的……”落雪的声音细若游丝,嘴角浮起一抹极浅淡的笑容,目光触到站在轩令扬旁边,一脸淡漠的绯雪时不禁微微一愣。“这位小主是……”“姑姑,妾嫔绯雪。”绯雪朝落雪微微点了点头,微微扬了扬嘴角,既不张扬,也不卑微。落雪微微一笑,扫了扫房中,眉前微耸,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却伸出手阻止轩令扬扶她,良久,她才顺了顺气,微笑地望着轩令扬,“皇上……奴婢的身子奴婢自己知道,早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效了,你别怪这些太医、宫女,好吗?” 帝王泪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姑姑,你好生歇息着!朕不会让你有事的!”轩令扬扯了扯被角,坚定地望着落雪道。“皇上……奴婢知道您这份心意,就是死也满足了!皇上,你终于大了,不用奴婢操心了,奴婢就算是死了,也有脸去见淑妃娘娘了。”落雪微微一笑,望着四周瑟瑟发抖的宫女太医,轻轻叹了一口气,“皇上,你别老是发火,对身子不好,以后若是我不在了……”“够了,你说够了没有,朕说过不许你有事,就不会有事!”轩令扬猛地站起来,背过身去,一脸的铁青。“皇上……”落雪挣扎着要站起来,却因手脚无力又重重地跌了回去,泪水渐渐从眼眶中溢出,只得难过地望着那道明黄的背影。他是她一手带大的啊,看着他一天一天的长大,一天比一天英俊,看着他被母亲责骂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他想让母亲开心拼命地练功弄得一身的伤,看着他……这么多年了,她将所有的青春都耗在了他的身上,照顾他,守着他,一旦自己离开,他习惯吗?会照顾自己吗?他难过的时候会有人陪着他吗?绯雪坐到床边,扶着落雪坐了起来。落雪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望向轩令扬,“皇上,奴婢能见皇后娘娘一面吗?”“姑姑……”帘子突然被撂起,苏清月红着眼睛走了进来,难过地看着落雪。“皇后娘娘,奴婢知道你会来的……”绯雪嘴角扬起一抹欣慰的笑意,眼里泪水盈盈。“皇后娘娘, 奴婢有些话想要对你说,对你一个人说!”“崔嬷嬷,你们都下去吧!”苏清月走到床前坐下,伸手握着落雪的手,侧脸望着跪在下面的太医和宫女,又道,“你们也下去吧!”那些太医和宫女抬头看着苏清月,又看看轩令扬,见轩令扬没有出声,这才连连朝苏清月磕头道,“谢谢皇后娘娘,谢谢皇后娘娘。”“绯雪小主,您能回避一下吗?”落雪又望着旁边的绯雪,声音虽轻但却有着不可抗拒的威严。绯雪担忧地望了一眼轩令扬子,见他至苏清月进来后,不再发火,也不再哼声,脸色也缓和了许多,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苦笑,朝苏清月欠了欠身,转身退了出去。落雪侧过脸,艰难地望着轩令扬,秀眉紧耸,苍白的脸上满是心疼。“皇上……”苏清月顺着落雪的视线望过去,轻声叫道。轩令扬转过身来,望着苏清月,面色凝重,最后转身也朝门外走去。“令扬……”苏清月站起身来,匆忙走到轩令扬身边,牵住他的手,“你要去哪?你明知道,姑姑有话对你说。”“她的话朕听了二十几年,朕不想听行吗?别以为朕宠你,你就可以直呼朕的名字!”轩令扬甩开苏清月的手就要往外走,却斩到落雪剧烈的咳嗽时停下脚步。“你不用一直在臣妾面前强调你是帝王,因为,你的身份在臣妾眼里永远都不可能有任何改变!你是帝王,也仅仅只是帝王而已!”苏清月平静地望着轩令扬。轩令扬转过身望着苏清月,瞳孔里满是心疼和难过,可他紧抿着唇,什么也没有说,缓缓越过苏清月走到床沿坐下。“娘娘……”落雪侧眸望着苏清月。苏清月深吸一口气,也走过去坐在轩令扬对面。落雪强撑着坐起来,伸手将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侧眸望着苏清月,眼睛里写满了祈求,“皇后娘娘,奴婢有一事相求!你能……你能发誓你这辈子都不离开皇上,永远陪着他吗?”“姑姑……”苏清月万万没有想到落雪会说出这样的话,愣愣地望着落雪,一时反应不过来。轩令扬微微抬眸看了一眼苏清月的表情,脸色迅速沉了下来。“娘娘,这是奴才临走时唯一的主请求,你知道的……是吗?”落雪紧紧地拽着苏清月的手,忧伤地望着她。“你这是做什么?你以为你这样做朕会感激你吗?”轩令扬蓦然将手抽出来到,冷冷地站了起来。“皇上……奴婢只是想……”落雪挣扎着还要说什么,但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落雪手紧紧抓着被子,痛苦地隐忍着,直到‘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颓然地倒了下去。“姑姑……”苏清月惊呼一声,正欲叫御医却被落雪紧紧抓住手腕。“娘娘……奴婢求您了……奴婢……”“好,姑姑,本宫答应你,你别说话了!”苏清月伸手帮落雪扶着胸口,那厢的轩令扬早就吼了起来。“御医,御医呢!”屋外涌进来好几个御医,晴沁、绯雪、朱婕都走了进来,刚刚空空的房子里突然挤满了人。晴沁扶着沫忧的手,面容忧伤。朱婕有些怯怯地望着轩令扬,双手扯着手帕。而绯雪则静静地看着轩令扬,忧伤如水一般从瞳孔里溢了出来。“皇上……”落雪朝轩令扬伸出手。苏清月连忙起身让轩令扬坐下,轩令扬紧紧握着她的手,目光幽深似海,薄唇紧抿成一条线,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有落雪知道,他握着她的手心是湿的,而且微微有些颤抖,她在心里极轻地叹了一口气,“皇上,请你好好待皇后娘娘……原谅奴婢不能再照顾你了……”“落雪……”“皇上……皇后娘娘……”落雪看看轩令扬,又望望苏清月,然后微微一笑,声音越来越弱,“你们一定要……一定要……幸福……”手无力地从轩令扬的手中滑了下来,纤长的睫毛遮住了那么清亮的眸子。“落雪……”轩令扬轻轻唤了一声。良久,都没有回声。太医和宫女们连忙跪到地上,齐声道,“皇上节哀啊!”轩令扬侧眸望着地上跪着的太医和宫女,转眸又望着床上没有一丝生气的落雪,眸子渐渐黯下去,薄唇紧抿,一言不发地盯着床上的落雪。“皇上……”绯雪上前数步,跪到轩令扬面前,担忧地望着他。但轩令扬却没有半点反应,只是直直地盯着床上的落雪。绯雪微微倾着身子,缓缓伸出手放在落雪鼻尖,然后脸色变得惨白,“皇上……落雪姑姑已经去了……您……”“你给我闭嘴!滚,通通给我滚出去!”轩令扬猛地起身,一脚将绯雪踢在地上,右手一拳砸在桌子上,‘啪’的一声,桌子应声倒地,碎了一地。“皇上息怒……”御医和宫女吓得瑟瑟发抖,不断朝轩令扬磕头。“你们通通给朕滚出去,通通滚!”轩令扬长袖一扫,一脚踹倒一个架子。“是,是……”太医和宫女们连连应声,逃也似地退了出去,晴沁望了一眼苏清月,然后面无表情地扶着沫忧的手走了出去,朱婕看着苏清月站着没有离开,也犹豫着要不要走。“婕儿,你扶绯雪先回去吧!”苏清月扶起绯雪,朝朱婕道。“哦!”朱婕连忙跑过来扶起绯雪,欲言又止地望着苏清月。苏清月微微摇了摇头,朱婕这才万般无奈地扶着绯雪往屋外走去,才走出几步却被绯雪一把推开,绯雪捂着胸有成竹口,满脸的悲伤。“皇上,就算你把妾嫔打死了,也改变不了事实,不如接受吧!”“你以为朕不敢吗?”轩令扬扬起手狠狠朝绯雪抽去,苏清月眼尖,伸手用力将绯雪推开,眼见就要抽到苏清月时,轩令扬连忙收住手。‘嗖’的一阵冷风吹过,轩令扬推开苏清月,手依然扬着,目光落在绯雪身上。“皇上……雪贵人说的没错,落雪已经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苏清月伸手抱住轩令扬的手臂,冷冷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道。轩令扬双目喷火,额上青筋暴动,死死地方盯着苏清月,慢慢的,目光温和下来,变得前所未有的忧伤,他伸出手轻轻摸着苏清月的脸,然后闭上眼睛,踉跄地转过身坐到床沿上望着落雪,右手无力地挥了挥,“你们都出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绯雪捂着胸口,眼眶里溢满了泪水,却拼命地忍着不让它掉落。她不知道有什么理由落泪,刚刚,那一脚狠狠地踩在自己的胸口,痛得她无法呼吸!可是,她望着他眼睛里的越是平静,她就越是难过,竟然连恨都不能。怕他陷在悲伤里不肯自拔,怕他为难自己,所以,要他认清事实,却……皇上,令扬,若不是苏清月伸手将我推开,你那一巴掌会打下去吗?“绯雪……我们走吧!”朱婕也是吓得一脸惨白,附在绯雪身边小声道。绯雪望着那道明黄的背影,一步一步被朱婕扯着,离他越来越远。苏清月一步一步走到轩令扬身后,伸出手紧紧抱住他,将脸贴在他的背后,泪水缓缓从眼眶中溢出。轩令扬身子微微一颤,然后转过身用力将苏清月抱进怀里。脖子上突然有种刺痛的感觉,伸手摸向脖颈,那是……眼泪吗?苏清月心里一阵揪痛,欲起身,却被轩令扬紧紧地按在胸口,然后耳朵上都沾染上了那种滚烫的泪水。听着他心跳,心里突然堵得慌,她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月儿……我好难过,你知道吗?”轩令扬抱着苏清月声音哽咽,泪水一滴一滴如同断线的珠子,拼命地往下坠落。苏清月抱着轩令扬,鼻尖酸酸涩涩的,只是,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安慰他。“我很小的时候总被母亲责骂,母妃怪我不听话,怪我贪玩,怪我不如令明那样讨父皇的喜欢!他常常在我犯了一些小错误的时候就把我关进一个黑屋子里,不许宫女们来看我,也不许她们送我吃的!她跟我说,我将来是要做皇帝的,只有做了皇帝才有权力说不。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被母妃好好抱过,她从来不对我笑,永远都是摆着一张脸说我不听话,是个惹她伤心,惹她生气的孩子!其实……我都很努力要做到她的要求,可是……我还是得不到她的喜欢!”轩令扬望着面前的轻纱,瞳孔里溢满了忧伤还有看不见的彷徨,“那时,我和令明还有令杰一起学剑,令明总是很快就学会了,然后父皇就会赏她很多东西。我回去以后,母妃就让我在院子里一直练一直练,练不好不许我休息,不许我吃饭,常常……常常我练到半夜累晕过去,宫女们告诉她,她总是冷冷的,不回应,等我醒来,又叫我继续练!终于……终于有次我们三个比剑,我打掉了令明的剑,父皇笑着走过来,我以为他是要夸奖我,却……却没想到他摸着令明的头叫他不要泄气!”轩令扬深吸了一口气,又继续道,“那晚,母妃在宫里砸了很多东西,她将我关在一间黑暗的房子里,说我为什么不够好,她说我必须要做皇帝,必须要将轩令明踩在脚底下。那晚,下了好大的雨,又是刮风又是大雷,我又冷又饿,可没有人来看我,只有落雪……月儿,只有落雪……”“令扬……”苏清月难过地望着轩令扬。她竟然不知道,他有这么多的故事,这么悲惨的童年,难怪……难怪他不肯承认有爱,因为,他自己从来就没有得到过爱!那么努力地付出,却没有得到母亲一点点的关爱,年幼的他一定很绝望吧!所以,长大后的他,才不肯轻易相信爱!在听到落雪讲述淑妃的故事时,她是有些喜欢她的,因爱生恨也好,看破世俗、追逐权力也罢,这些她觉得她活得有个性,有些佩服她可以这么绝决,这么放得下!只是……只是,她怎么忍心这么对自己的孩子?轩令扬侧过脸,平静地望着落雪,“有时候我也会恨母妃为什么这么对我,在看到冷明的母亲对他百般宠溺的时候我也会嫉妒,会怨恨我的母妃为什么不是这样对我。只有落雪,在我身后默默地看着我,替我擦掉眼泪,在我醒来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总是她,而不是我的母妃。月儿,她为什么要死,人为什么要死?”轩令扬抬起头来,难过地看着苏清月。苏清月唇动了动,却怎么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如梗在喉,心里被难过的潮水淹没,却开不了口,她不知道经过这些,把这些说出来的他是如何如何的难过。“月儿,你会离开我吗?”轩令扬紧紧握着苏清月的双手,瞳孔里的不安紧紧的盯着苏清月。这样的轩令扬,苏清月从未见过,这样毫不掩饰的不安的眼神也是苏清月从未见过的。她甚至可以感觉到轩令扬颤抖的手,还有手心黏黏的汗水。“你会吗?”轩令扬见苏清月没有答话,焦急地追问道,更加用力地握着苏清月的手,似乎怕她突然挣开去离去一样。“令扬……”苏清月伸出手轻轻扶着轩令扬的脸庞,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我不会离开你的,你忘了,我在落雪面前发过誓,会永远陪着你的!令扬,我不会离开你的!”苏清月伸手抱住轩令扬,感受到他轻轻颤抖的身子。他是这般的不安,落雪应该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吧,可是,她却离开了他,以至于让他感到无助和惶恐吧!可是,轩令扬,你还有我啊!我爱了你十年,如果可以,就让我继续守着这份爱和你一起走下去吧!“月儿……”轩令扬突然抱着苏清月哭出声音,声音悲怆而隐忍。这么多年,从他被封为宁阳王,领兵出征开始,他已经学会了冷漠和隐忍,将所有的情绪都很好地隐藏起来,成功地骗过很多人,包括他自己。就算是母妃死的时候,他也只是红着眼眶,流了泪,却不曾哭出来。可是,不知道为何,他现在突然很想哭,很想把胸口里这么多年压抑的痛苦、委屈、怨恨、嫉妒,通通都哭出来。不是因为落雪死了,不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死了,而是因为这个柔软而温暖的怀抱,这熟悉的气味,还有让他安心的心跳。月儿,你会永远陪着我的,是吧!不管以后如何,你都会陪着我的,是吧!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我是这么的害怕失去,害怕失去你!“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会永远陪着你的!”苏清月伸手拍着轩令扬的背,任由泪水滴到他的身上。这么多年,无论是风里雨里,就算是他在战场上九死一生,一身伤的从边关送回来医治,伤口化脓流血,他都不曾这样哭过。她一直以为,他是不会哭的,就算他难过地看着自己,眼里的忧伤要将自己淹没,那一滴一滴的泪水溢出来,但他从不哭出声来。所以,她不知道,原来他心里藏了这么多的苦,这么多的痛不让人看到。也许,只有落雪知道吧!所以,她才隐瞒了自己的病情,是怕他知道后会难过吧!所以,她才会对她说了那么多话,是想让自己和她一样明白他吧!可是……自己却一直没有明白。所以,她才会在临死时紧紧抓着自己的手,一定要自己承诺这辈子要陪着他吧!她是怕他难过,怕他总将痛苦藏在心里,总有一天会崩溃!所以,她要她陪着他!让他觉得自己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生嫉妒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一直以为,这个后宫里面是没有爱的,只有算计,只有阴谋,却没有想到……爱,是藏在痛苦的背后。自己口口声声说爱轩令扬,却一直没有走到他的心里,看到他的痛苦和隐忍,自己在指责他的时候,又知道多少了?轩令扬,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许你难过程,因为你是我爱了十年的男人,也是我今生认定的丈夫,不许你再难过!你要守着你的江山,我便陪着你一起守着这江山。我要你作个旷古绝今的圣明天子,我要保住你的江山不容任何人染指,我要助你开随平盛世……只要,你想要!这一夜,永和宫里灯火通明。明澈的阳光下,数万柄银枪折射着耀眼的光芒,而城楼之下,轩令杰一袭戎装,面容冷酷,嘴角扬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却比那折射的阳光更加耀眼。这么多年的部署和隐忍,终于要在不久之后通通拿回来。轩令扬,这些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我通通都要拿回来!前方一匹白马渐渐朝城楼飞奔而来,轩令杰眯着眼睛,迎着强烈的阳光看清那道淡清色的人影时,嘴角笑意飞扬,昂声道,“打开城门。”尽管是连夜赶路,但柳少白面上却无一丝疲倦,甚至嘴角还带着浅淡的笑意,走到轩令杰面前,双手一揖扬声道,“恭喜王爷,大事已成。”“大事?什么大事?莫不是李公公真的带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给本王不成!”轩令杰剑眉一挑,眉宇之间已有掩不住的得意。“王爷策动诚王谋反,皇上请宁景汐出兵,却没有想到宁景汐竟然反咬轩令扬一口,吞并了芜城,诚王也斩首示众了。”柳少白微微一笑,手中折扇‘啪’的一声打开,转身坐到椅子上。“王爷,这可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啊!”“怎么说?”“听说前阵子后宫出了一些事,晴皇妃被人推下水差点流产,所有的矛头都指向皇后,晴皇妃甚至请来西晴国大将军裴煜逼迫皇上废后,岂知皇上百般护着皇后。想来,宁景汐这次是气极了,给皇上一个小小的教训吧!”柳少白分析的头头是道,但是嘴角隐隐有一丝冷咧的味道,可是沉在兴奋中的轩令杰却没有发现。“哦!这么说来,姿儿到是为本王做了一件好事喽!”轩令杰微微一笑,复又叹了一口气,“本王还因此怪她多事了,哎!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对了,少白,李公公有没有提起姿儿来。”“这个王爷就不必担心了,贞妃娘娘已经被放出莫离官了,想来,皇上还念着几分旧情吧!”“这样就好。”轩令杰点了点头,剑眉皱了皱,“本宫总觉得对她不起,哎,她也真是傻,何苦为了一个没出世的孩子置身危险中了,还差点坏了本王的大事!对了,少白,你觉得这次会不会是轩令扬和宁景汐合伙让本王上当了?”轩令杰想了想,有点不放心的望着柳少白。他虽然有些粗糙,但还不傻,不然也不会是战功赫赫的威武王了。“这件事宫里还没有传来,只有皇上和皇后知道,李公公也是无意中从永和宫的池子里捡到那封云景写的信。这事,皇上既然这么藏着应该是真的!王爷以为了?”柳少白敛了敛神,镇定的看着轩令杰。“本王总是觉得有些不妥,自本王驻兵九龙镇,又大量招收新兵,他轩令扬竟然一句话也没有,是不是也太奇怪了!难保他不暗中想要对付本王,少白,你可得好好帮本王分析分析,如果这是一个阴谋,本王可不能自个儿跳进去了。”轩令杰郑重的望着柳少白。“那是自然,不然柳某不是亲手砸了自己天下第一谋士这个招牌。”柳少白微微一笑,心里却暗自惊叹自己往日确实是小瞧了轩令杰,只道他是了打了几场胜仗,却不知他肚里还是有几分心思的。“恩,本王先得派人去西晴国看看,如果宁景汐真的与轩令扬做对,本王也就趁这个机会将他从轩令扬身边拉过来!”“王爷说的极是,不过。。。。。。宁景汐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站在王爷这边吧!必竟,他的妹妹还是轩令扬的皇贵妃,如果没有足够的理由说服宁景汐站在王爷这边的利益会大于站在轩令扬那边,怕是。。。。。。”“本王明白,所以,本王愿意以十座城池交换!”轩令杰站起来,嘴角笑意深遂,只是眸子里却没有半丝笑意。“王爷!”柳少白朝轩令杰微微一笑,“如果王爷信得过在下,那么,便由在下亲自跑一趟吧!”“那是自然,本王早已把少白当做自己的亲兄弟,他日本王坐拥江山,必定封你为王!”轩令杰笑了笑,伸手拍了拍柳少白的肩膀。柳少白回以他一笑,却没有说什么。亲兄弟?轩令扬何尝不是你的亲兄弟了,你还不是一样要谋他的江山,要他的命!这些话说出来,谁会信了?永和宫此时一片寂静,轩令扬着一袭浅紫色的锦袍立在窗前,看着院子里的那棵梧桐树枝干挂着几片摇摇欲坠的叶子,风一吹,便打着旋儿落了下来。他记得,以前落雪站在院子里看着落叶飞舞的时候总会念着那么一句诗,反反复复总是那么一句:断香残香情怀恶,西风吹衬梧桐落。身后突然响起细碎的脚步身,在离他不远处停了下来。“月儿。。。。。。”轩令扬转过身刚开口,却发现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苏清月,而是绯雪。“是你,你来做什么?谁让你进来的!”绯雪垂下眸,嘴角微抿,一丝苦涩在心里蔓延,朝他欠了欠身,走到桌前将食拿放在桌上轻声道,“妾嫔听说皇上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特意为皇上准备的。”“朕不需要这些!”轩令扬看也不看一眼,转过身去。绯雪望着那道背影,胸口又开始隐隐的痛了起来,伸手捂着胸口,望着那道背影,眼泪突然就这样落了下来。不是不知道他对自己的冷漠,也不是不知道爱上一个帝王会多么的绝望,这些她通通都知道!就在轩令扬那一脚揣在她胸口的时候,她突然想流苏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她爱上一个帝王就等于凌迟自己的心!“你就这么狠心吗?”绯雪望着那道背影,不知怎么的,就这样问了出来。在看到回过身来那道冷洌的目光时,有些微微后悔,后悔自己怎么可以问出口。若是不问,至少还心里还有一丝希望,问了,怕是会让自己陷入绝望呢!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其实,从他踢了自己那一脚之后,自己就已经陷入的绝望。那样冷洌的目光,如尖锐的闪着寒光匕首朝她刺来,那紧抿的薄唇动了动,却让她全身血液冻结,抽离,像置身于冰窑之中。“滚。”滚!这是他第二次对她说这个字,一次狠过一次,心一次比一次心痛。自己真是贱,谁不爱偏生爱上他了,爱上薄情如斯的他了!可是,你对皇后也是这样吗?可是,我在你的瞳孔里明明看到了一抹难以自持的深情,可是。。。。。。为什么不是对我了?“朕叫你滚!”轩令扬伸手就扫掉桌上的食盒,里面的汤碗‘啪’的一声,碎了。。。。。。绯雪望着自己花了无数心血亲自煮出来的饭菜就这么散落到地上,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落,她缓缓蹲下身,无视轩令扬隐忍的怒火,伸手将食盒扶起来,再伸手将破碎的瓷片一片一片捡起来,眼泪一滴一滴得得的砸到地上。轩令扬看着那一滴一滴的眼泪,只觉得有些愧疚,想着那日不顾轻重的踢了她一脚,心里有些不安,正想着,却听见她轻呼一声,一看,见她食指被瓷片划破,鲜红的血溢了出来,夺目的鲜红。“你在做什么!”轩令扬怒吼一声,将她扯了起来,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将她的手指放进嘴里,轻轻吸吮着。绯雪脸微微一红,刚停的泪水又往下落,被他放进唇中的手指微微有些发麻,却感觉不到疼痛。那飞扬入鬓的剑眉,那薄而性感的唇,那高挺而精致的鼻子,还有他身上那好闻的味道。。。。。。绯雪试着轻轻挨着轩令扬,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嘴角扬起一抹幸福的笑意。“好了,朕了御医来替你扎伤口,这些事情有奴才处理,你。。。。。。你。。。。。。”轩令扬望着绯雪明亮的眼睛,突然就没有办法再说下去。“你好生休息吧,那日。。。。。。那日。。。。。。”“那日皇上不是故意的,妾嫔知道!”绯雪何等聪明,自然是一眼瞧见轩扬眼里那一抹愧疚,虽然不多,但是。。。。。。至少有,至少他对她还有那么一抹愧疚。这是不是也代表,在他的心里,还是有一丝在乎自己的。“你知道便好。。。。。。如果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轩令扬见她为自己找了个台阶,也就微微点了点头,露出难得一见的笑意。“皇上。。。。。。”绯雪望着地下一地的饭菜,抬眸祈求的望着轩令扬,“皇上,妾嫔再为你准备些吃的可好?”轩令扬皱了皱眉,“不用了,等下皇后会给朕送过来的!小胜子,送雪贵人出去吧!”“持。。。。。。”绯雪还想再说什么,却瞥见轩令扬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只得将话咽了回去,难过的望了一眼轩令扬,见他漠然的转过身去,这才转身跟着小胜子走了出去。绯雪走到永和宫转角的时候突然看到苏清月坐着宫轿,手中提着食盒满脸微笑的走过来,见到她,微微一愣,遂及笑开来,扶着崔嬷嬷的手走到轿来到自己的面前,微微欠了欠身。“绯雪,你。。。。。。”苏清月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绯雪手中提着的食盒,笑容僵在嘴角,“你也给皇上送点心吗?本宫倒是多心了。”苏清月将食盒递给洛心,朝绯雪轻轻一笑。绯雪目光落到洛心手中的食盒上,良久,才挤出一丝笑意,“皇后娘娘给皇上送的什么?”“雪梅汤,荷香糕,还有。。。。。。”苏清月兴致高昂却瞥到绯雪落寞的脸,不禁收起了笑,关心的望着绯雪,“怎么了,是不是皇上又。。。。。。”“不是!”绯雪冷冷的打断苏清月的话,望向苏清月的目光泛着幽冷,在触到苏清月微讶的目光,这才敛了敛神,“是妾嫔做的点心不合皇上口味,惹皇上生气了,还请皇后娘娘不要见怪!”绯雪朝苏清月微微一笑。“怎么会了。。。。。。本宫的命都是你救回来的,如果。。。。。。如果你有什么,尽管和本宫开口,本宫一定会帮你的!”苏清月微微一笑,淡然道。绯雪迎着苏清月浅淡的目光,双手紧紧握着那个食盒,里面是无数的碎片。如果我有什么需要,你一定会帮我,如果,我要的是皇上,要的是你的丈夫了?你会把他让给我吗?苏清月,你会把他让给我吗?为什么他的伤痛只愿意留露在你面前,为什么我的关心,只换来他无情的一脚,而你。。。。。。却换来他的宽阔的胸膛。当初,我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要救你?如果你死了,那么现在他就不会这样对我了吧!如果你死了。。。。。。“雪贵人,你在想什么?”崔嬷嬷眯着眼睛,但嘴角还是弯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没。。。。。。没什么。。。。。。”绯雪冷冷的移开视线,心里却乱成一团。刚刚冒出的念头像是刚刚破土地而出的嫩芽,正一点一滴在心里开出阴暗的花朵。她突然想起慕流苏手里拿捧着曼珠沙华时候嘴角凛冽的笑意,她说,绯雪,其实每个人都可以变得狠毒,只要她懂得嫉妒!每个人都可以变得狠毒,只要她懂得嫉妒!“绯雪,那天皇上因为。。。。。。总之你不要往心里去,他不是故意的!”苏清月以为是她在意那日轩令扬踢她的事,连忙伸手轻轻覆盖住她的手,轻声安慰道。“不是。。。。。。你不要乱猜测好了不好。。。。。。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我受不起,我真的受不起!”绯雪抽出手退了两步,似乎发觉自己的态度不是很好,连忙欠了欠身,道,“妾嫔宫里还有些事,便不打扰娘娘了。”苏清月见绯雪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保得轻轻点了点头,离开了。明灿灿的阳光下,绯雪紧紧望着那道背影,各种情绪在瞳孔里纽结,有愧疚,有嫉妒,有怨恨,有难过。。。。。。 激将法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消失了声音,消失了温度,也消失了光线。头顶漆黑如墨的苍穹如同黑色的大网将一切束缚。时间在这里变成一条缓慢的河流,缓缓的朝不知名的地方流去。银白色的月光如同透明的轻纱,软软的覆盖着这片竹林,晶烂的星子如同宝石一般嵌在天幕上,冰凉的晚风带泠泠的琴音抚过林间,竹林为之沉醉。“好一曲《长相忆》,常闻明阳王最擅长吹箫,却不知琴艺也是了得,难怪先皇会如此喜爱您!”几声清脆的掌声在林间响起,一道淡蓝色的身影从天而降,缓缓的落在地上。轩令明手指按住琴弦,微微挑眉望向来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常闻柳公子喜欢夜半出游,扰人清闲,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啊!”“承蒙王爷过奖,奈何这迷雾林机关重重,在下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九死一生才得见王爷圣颜啊!”柳少白折扇一挥,缓步走来,停在轩令明面前。“柳公子未免太抬举本王了,这迷雾林的机关在柳公子眼里还不是小孩子的把戏!柳公子若是喜欢这迷雾林,本王便送给你就是了!”轩令明右手微微一抬,古琴凭空而起,轻巧的落在他的臂恋中,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本王就不打扰柳公子夜游的雅兴了,告辞!”说罢转向便欲离去。“王爷,在下此行并不是为王爷而来,王爷何必避而不见了。”柳少白折扇轻摇,身形只一晃便立在轩令明面前。“既然不因为本王,那么,本王似乎更没有理由留下来吧!”轩令明侧开身,刚走出两步便听到柳少白冷洌的声音传来。“如果说是皇后了?”柳少白没有回头,但他知道那道背影一定会留下来,“如果是因为皇后,王爷会听在下将话说完吗?”“你想说什么?”轩令明没有转身,声音也依旧清洌,但眸光中闪过一丝伤痛。那此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又开始疼痛起来,那些曾经被刻意遗忘的片段这一刻又无比清晰的显现在脑海中。“看来,皇后果然是王爷最大的弱点啊!”柳少白微笑着走到石桌前坐下,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品着。“你到底想说什么?”轩令明转过身冷冷的盯着柳少白。“好茶,没想到王爷对茶道也很有研究啊!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品几杯啊?”柳少白回过身含笑望着轩令明。轩令明面色一沉,转身便欲走。“王爷不奇怪那夜皇后为什么失约吗?”柳少白执杯放在唇边,那双重瞳中盛满了秋夜破碎的星光。竹林里突然刮起一阵风,卷起无数落叶在黑夜中飞舞,碰撞。轩令明身后的青丝在黑夜中如绸缎一样展开,双眼迷离,手一松,那把古琴便掉在地上。‘啪’的一声,在黑夜中格外的清脆。“王爷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吗?怎么会突然有刺客来刺杀皇上还会认错了?云烟又那么巧刚好出现了,还和王爷您一夜缠绵?后面,皇上还和皇后突然出现在云阳宫里,把王爷您抓个正着?这。。。。。。一切的一切,是这样的巧合,王爷您从未怀疑过吗?”柳少白手中折扇一挥,一股狂风卷着无数落叶朝轩令明袭去,却在快要碰到他衣角的时候纷纷坠落,“皇后娘娘就像在落叶一样想要朝您靠近,可啊。。。。。。这股风偏偏在她快要触及到王爷的时候突然间,没了。。。。。。所以,她只能看着您一步一步离开她的世界。”“我,凭什么要信你!”轩令明闭上眼睛,良久,才沙哑的开口。“王爷其实心里很明白,何必自欺欺人了?既然放弃这么痛苦,为什么不争取了!”柳少白走到轩令扬面前,目光如炬的望着他。“。。。。。。”“王爷,你是先皇最宠爱的,先皇最属意的帝王人选是您,您才是真正的九五至尊,又何必拱手相让了!只是王爷掷臂一挥,必定一呼百应,坐拥天下必定是指日可待!”“柳公子这般话应该对威武王说吧!”轩令明冷冷一笑,弯腰捡起琴,“轩令明只是一个浪迹天涯,附庸风流的草民,柳公子找错人了!”“王爷若当真是看得开,又何必在这黑夜中弹这《长相忆》,又何必出宫这么久还守在这迷雾林,而不是真正的浪迹天涯了?你是期盼着哪天皇后娘娘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是吗?王爷,爱情不是靠等候的,而是要争取!”“你好像很懂一样!”轩令明微微一笑,走到石桌前坐下,将琴放在石桌上。柳少白微微一笑,也坐了下来,“在下不敢在王爷面前谈这个情字,这只显得在下有多么庸俗!”“你若是不懂,就不会在我面前提情字了?”轩令明望一眼柳少白,咧嘴一笑,微微抬眸望着天边那轮清月,弯弯的,周围闪着清冷银白的光。“你说的不错,我确实在等,在等突然有一天她会出现在这迷雾林里!尽管,我心里一直在不愿意承认,但是。。。。。。我确实在是这里等,尽管知道她不会出现!策马飞驰,去看看一望无垠的草原,去看看黄沙飞舞的沙漠,去江南乘一叶扁舟,亦或是倚楼听风雨。。。。。。这些,本王在脑海中无数次想起,可是。。。。。。却一直没有办法去将它实现。”“因为皇后吗?”柳少白抽笑的看着轩令明。轩令明微笑着点点头,有些诧异的看着柳少白,“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和你说说这些,就是在清月面前,我也从未提起过!”“别奇怪,我一像有这个本事将人心里话给套出来!”柳少白咧嘴一笑,朝轩令明眨眨眼,眼神清澈而明亮,一点都不像那个机关算尽的天下第一谋士。“呵呵。。。。。。”轩令扬笑着摇摇头,“若你不是令杰那边的人,你和我也许可以成为好朋友!”“那么王爷的意思是我们现在不是朋友吗?”柳少白剑眉一挑,折扇轻摇,“王爷未免把这些看得太重要了吧!做人,不拘小节才能活得潇洒!柳少白就是柳少白,即使是为威武王出谋划策那也是柳少白,并没有丝毫不同啊!”“呵呵。。。。。。那倒显得我小气了!”轩令明微微一笑,伸手倒了两杯茶,执起一杯置于柳少白面前,笑道,“那本王以茶代酒向白兄谢罪了。”“不客气,令明兄请。”柳少白执起酒杯,与之一碰,昂头一饮而尽,“真是好茶啊,可惜没有酒菜,不然今夜定与令明兄不醉不归啊!”“咦,少白兄刚刚不是说了吗?不拘小节,不拘小节啊!”“呵呵。。。。。。好,那我便自罚一杯如何?”柳少白昂头又饮了一杯,望着轩令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人生得一知己足以,他日令明兄携美出游,浪迹天涯,当真好不美哉!”“少白兄说笑了吧!”轩令明神色微微有些黯然,勉强勾起一抹笑。“令明兄,若你愿意君临天下,柳某必定鼎立相助!如何?”柳少白伸出手重重的拍在轩令明的肩上,神色郑重。“少白兄太看得起我轩令明了,轩令明不过是一介布衣而以,对于帝王之位丝毫没有兴趣!”轩令明脸色也沉了下来,剑眉紧耸,有些不悦的望着柳少白。“柳某也不是个傻瓜,当然知道王爷对这狗屁江山没有兴趣,可是王爷。。。。。。你只有坐拥江山,你才能拥有你牵肠挂肚的佳人,将来,你才能过你想过的生活!王爷难道就从未想过,取而代之吗?”“柳少白!”轩令明‘嗖’的站起身,长袖一拂,怒视着柳少白,“你这话什么意思!”“王爷何需动怒了,你不喜欢那把龙椅,有的是人喜欢!比如说,皇上,比如说威武王!从古至今,为了那把象征权力的龙椅牺牲的人还少吗?即使王爷你心存仁厚,不愿意涂炭生灵,血流成河,不代表别人也和王爷一样!与其让别人动手,不若王爷亲自动手,这样牺牲还可以少一些!”“柳公子刚刚是站在谁的立场说的这番话?威武王吗?”轩令明讽刺道。“威武王?哼!他急功近利,鼠目寸光,怎么能坐拥天下,令千万臣民心悦诚服了!如是换成是王爷,那又有所不同?”“你既然明白,为何和向他说明?”“你以为他会听吗?为了那个皇位,他可是苦心经营多年,凭着区区在下一句话又怎么可以力挽狂澜了?王爷怕是不知道,如今,威武王已经撤离帝都,在九龙镇囤兵数十万,还有一些被他收买的郡王也暗中资助兵力!据说,西晴国也凑上了一脚,到时候,皇上可是腹背受敌,帝都怕是保不住了!”“西晴国?你是说。。。。。。不可能,宁景汐和皇兄一向交好,他的妹妹还在宫里头,他又怎么可能去帮令杰?”“王爷,那是以前,居威武王在宫里的内线说,西晴国借着助皇上平复芜城之际已经吞并了芜城,并且已经向周边郡县出击!而皇上那边虽然急躁,但有威武王虎视眈眈在九龙镇盯着,皇上也不敢轻举妄动,以至民怨高涨。与西晴国交界的郡县百姓通通都往帝都涌去,而威武王正借此收买人心,强壮兵力!这一场战争,输赢难测啊!”“即便如此,帝都有四十万大军守着,固若金汤,他若想轻易攻下去,那也是妄想!”“王爷似乎不知道,给皇宫送给的粮草无缘无故被人给劫了吧!”“你。。。。。。他绝对不会想到这么做的!”“的确,威武王想不到这么做,而且,就算他想到了,皇上也不可能不想到,四十万大军,每日消耗的粮草可不是一般的多啊!所以,要想轻易的动到粮草可不是一件易事,说不定还有可能是皇上设下来的一个圈套等威武王去钻!所以,就算威武王想到了,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了?”“所以,草民就给威武王出了个主意!王爷你要猜猜吗?”柳少白朝轩令明眨眨眼。“你用火!”“不错!如今,皇上怕是不知道有多烦老了,就那么一把火就可以让四十万大军饿着肚子,我倒想瞧瞧王爷口中固若金汤的帝都还能撑多久!”“不愧为天下第一谋士,只是,本王不,你既然这么处处为威武王着想,又何必跑来在本王面前底毁他了?”“王爷心里明白,在柳少白眼中,只有王爷才能配坐那把龙椅!柳某先说过,只要令明兄你愿意君临天下,柳某必定鼎立相助!”“本王没有兴趣!”“王爷,您做不了皇帝就永远没有办法得到你想要的!如果你做了皇帝,那么皇后便是您的皇后,将来,你有了儿子替你守着江山,你便能过你想过的生活!这是你惟一的希望!”轩令明冷冷的盯着柳少白,试图从他眼里找寻出什么,但那双明亮的瞳孔里只有浅浅的笑意,如同早春的阳光。“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了?你费尽心思,到头来却原来是为了让我做皇帝,这说出去,谁信了?”“的确没人信!”柳少白微微一笑,轻摇着折扇望着黑夜中的条条竹林,“所以,我想与王爷打个赌,人人都说明阳王爷不爱江山,不贪慕名利,可我偏偏就不信这个邪,只要是你,总有这样那样的私欲!王爷又何必例外了!”“你以为这理由可以说明我吗?”“当然不能,所以,我才说赌啊!反正,威武王对皇位势在必得,你做皇帝总比他做皇帝要好得多吧!至少,百姓心里这是这么想的!当然,如果王爷宁愿威武王做这个皇帝,那么在下也无话可说了!”柳少白耸耸肩,微笑的望着轩令明,“真是无趣,我原以为王爷会为了皇后冲冠一怒为红颜,没想到。。。。。。你对皇后也不过如此而以!”“你激我吗?”“是!这不是明摆着吗?其实,谁做皇帝对我来说真的无所谓,这对我来说就是一场游戏!怎么样玩得尽性,我就怎么样玩!”“你把那么多条生命当成游戏?”轩令明不可置信的望着柳少白。“王爷你错了,柳少白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对不敢拿人命开玩笑!只是这仗迟早都是要打的!威武王要做皇帝,这可不是柳某所谓的游戏!只不过,柳某知道,他要是做了皇帝,柳某这条命也就危险了!如果是王爷,那又有所不同了?”“何以见得?”“当然燕门关贼寇猖狂,经常抢劫各县进贡的贡品,还杀人放火,于是先皇派威武王率兵去剿灭贼寇。岂知,因为天气和地理的原故,剿灭一直不顺利,接二连三的损兵折将让威武王恼怒不已。后来,据说有位志士前来献计,终于让威武王一举歼灭贼寇。可是。。。。。。在不久回京的途中,那个志士居然不明不白的死了,他的功劳也就全都送给了威武王,也就是那次先皇才封二皇子为威武王的吧!”“所以。。。。。。”“所以,现在在下就是那个献计的志士,而且。。。。。。我知道太多见不得人的秘密,又太聪明了,只要是个人都不愿意将我留在身边,灭口是再合适不过了!当然,王爷是个例外,因为,除了对当今皇后有非份之想之外,您再没有一丝把柄让人抓住了!而且,你也说了,如是柳某不是威武王那边的人,您会和在下是很好的朋友!所以,如是一定要选一个皇帝的话,在下宁肯是你!将来说不定你不愿意当皇帝了,还会传位于在下,这不是很好吗?”柳少白笑道。轩令明侧过脸,清冷的月光柔柔的洒在他身上,留下一个淡淡的黑影。平静的心湖像是被人投下一个小石子,泛起圈圈涟漪,怎么努力也平静不下来。“王爷,那夜皇后其实已经到了连意桥,只不过恰巧撞到了皇上!那些所谓刺客不过是皇上一手组织秘密的杀手组织!为的,就是逼迫皇后就范!这是第一步,第二步便是云烟的出现。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您受了伤应该是云烟替你包扎的吧,当时您就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不然,以冷静又痴情的明阳王爷怎么会和自己不爱的女人上床了?第三步,便是你当场被皇后抓个正着,让皇后对您彻底死心!这一环扣一环,彻底将您和皇后分开,果真是高啊!王爷当时心乱如麻没有仔细想想,才上了皇上的当!”“你不必说这些!”轩令明冷冷的转过身去。“我不说,王爷会不想吗?”柳少白轻轻一笑,走到桌前坐下,抬起手按住琴弦,略一思索,手指便如风一样在琴弦上划开,泠泠的琴音从指音溢出,带着清冷的忧伤如风一般迅速刮进人体内,带来一片的冰冷和疼痛。看,蔳雾淡淡弥漫落红,片片飞散飞不尽,思念,有谁能断听,群山巍巍呼唤溪水潺潺留恋留不住,悲欢,有谁能羡姹紫嫣红,郁郁葱葱萦青缭白,否极泰来粉铸脂凝,为君而迎桃李不言,郁郁寡欢看,蔳雾淡淡弥漫落红,片片飞散飞不尽,思念,有谁能断听,群山巍巍呼唤溪水潺潺留恋留不住,悲欢,有谁能羡红落尽,雾消散忆往昔,成梦幻。。。。。。眼眶不知不觉中滴落下来,月光如同一根根看不见凄历的弦,悄无声息的透入胸膛,分割着早已破碎的心,视线一步模糊,可是,依然忍不住开口寻问,“你怎么会这首曲子?”从他出了帝都后,这首《落红》便被自己尘封在心底最深处,不能触及!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突然之间听到。那次,他也是听着这首《落红》,然后,她就出现了。只不过,却不是要他带她走,而是,要他帮她!“在下夜游皇宫时无意间听到的,凤阳宫每至夜深时,反反复复都会传来这首曲子,在下听了几次便会了!对了,王爷似乎知道这首曲子的名字?”轩令明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望着那轮残缺的弯月,心里像被人狠狠的揪扯着,疼痛难忍。“时候也不早了,在下要告辞了!”柳少白站起身来,朝轩令明一揖,越过轩令明就往外走,刚走出几步又停下来望着轩令明,“王爷,你件事。。。。。。我想还是让你知道好了!皇后得了重病,居说是以前流产时埋下的病根,虽说现在被药物压制住了,但是。。。。。。据说活不过三个月了!”“你说什么!”轩令明脸色一沉,几步走过去揪着柳少白的衣服,“你说什么,什么活不过三个月!”柳少白伸手拨开轩令明的手,微微一笑,“王爷不必着急,据说慕王府的二郡主,慕流苏最擅长用毒!如果能找到她应该能救皇后一命吧!只可惜。。。。。。”“可惜什么?”“可惜慕流苏行踪飘忽不定,一时半会没人知道她在哪里!皇上眼下只顾及着守住江山,保住皇位,哪有空去寻慕流苏啊,所以。。。。。。皇后怕是。。。。。。”柳少白瞥见轩令明阴沉骇人的脸,连忙闭上嘴,微微叹了一口气,“若是王爷做了皇上,倾尽天下之力,或许能够找到慕流苏!”“你这是逼本王吗?”“随便王爷怎么说,如果王爷想看着皇后死的话,在下也无话可说啊!王爷心里应该清楚,皇上心里,最重要的是江山!在这个时候,他是不会顾皇后的死活的!在下与皇后也算是相交一场,所以,才王爷说这些!王爷好好想想在下的话吧!告辞!”柳少白微微一笑,足尖一点,很快便消失在夜幕中。轩令明身子一颤,苍凉的跪在地上,仰着望着头顶漆黑的苍穹,泪流满面。银色的月光化成无数忧伤的碎片散落在他的瞳孔里,然后无声无息的滑落下来。清月,我要如何才能够躲开这无边无际的黑暗?我怎么能忍心看着你死去,怎么能够忍心看你去死了。。。。。。 诞皇子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凤阳宫里烛光微摇,苏清月倚在榻上正皱着眉头将崔嬷嬷递过来的茶一口一口的灌了进去,绯雪站在苏清月左边,望着碗中那黝黑的药汗,心砰砰直跳,右手紧紧扯着手帕。一直呆在宁阳王府的云烟在这个时候竟然也出现在凤阳宫,她垂着头,安静的站在苏清月的右边,精致的面上没有一丝表情,没有人知道她此时正在想着什么。苏清月终于皱着眉头将药喝了下去,目光落到绯雪的手上,不禁微微一笑,“绯雪,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本宫找御医来瞧瞧?”“不。。。。。。不妾嫔没事,谢谢皇后娘娘关心。”绯雪垂着头应了声。心里却暗暗在愧疚,暗暗默念着苏清月不要对她那么好,不要对她那么好。“你们都坐下吧,这几日宫里不太平你们都住在凤阳宫吧,本宫已经让崔嬷嬷将房间整了出来。对了,婕嫔怎么还没有来了?”苏清月抬眸着崔嬷嬷。“来了来了。。。。。。”珠帘被人挑开,一道粉红色的人影飞快的闪了进来走到苏清月面前,似模似样的朝苏清月行了个礼道,“臣妾来晚了,这厢给皇后娘娘赔礼了。臣妾听说皇后要接臣妾到凤阳宫小住,所以东西都准备好了一起带过来了。”朱婕眉飞色舞道。她到是很高兴来这凤阳宫住,一来可以经常见到皇上,二来还可以找皇后聊天,这宫里就属皇后看得顺眼了。苏清月瞧跟在朱婕身后的芳草大包小包,不禁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婕嫔娘娘这是把家都搬来皇后这了吧!”崔嬷嬷笑着打趣道。“哪有啊,我还有很多东西没带来了,都是芳草这丫头笨手笨脚的!咦。。。。。。她怎么也在啊!”朱婕目光落在云烟身上,眼里闪过一丝愤恨隐隐还有一丝不安。记得刚入宫不久,她曾经还打了云烟一巴掌,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告诉皇后。朱婕抬起眼睛,瞧着苏清月似乎没有要追究这件事的时候不禁微微安了安心,却听到绯雪的声音冷冷的响起。“婕嫔娘娘认识云烟姑娘吗?”云烟虽然住在宁阳王府,皇上也曾指婚,但是明阳王如今是不知所踪,所以,多数人还是称她为姑娘,而不是宁阳王妃。“这个。。。。。。以前。。。。。。以前见过一两次面。”朱婕别过脸,讪讪道。云烟面无表情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也不出声。“行了,洛心你先带芳草把婕嫔的东西安置好,这后宫就这么大,左右都是会撞见的,就是以前见过也不奇怪!”苏清月见朱婕一脸的为难,连忙出声替她解围,心里到是有丝奇怪。“是,皇后娘娘。”绯雪微微一笑,也坐到自己的位上,含笑望着云烟,“云烟姑娘可有缺什么东西,如果少什么的话,不妨和我说说,我会叫人帮你布置好的。”“这些自有皇后娘娘操心,不劳烦雪贵人了!”朱婕白了一眼绯雪,虽然还嫉恨的绯雪刚刚的多话,害得她差点下不了台来。“各位娘娘小主子,点心来了,您尝尝看好吃么?”崔嬷嬷笑着指挥着宫女将点心放在桌上,朱婕这才不甘不愿的闭上嘴巴。“娘娘。。。。。。凤阳宫四周已经全部布置好了,皇上请娘娘放心。”珠帘外,御林军统领郭临跪在地上。“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苏清月挥了挥手,倚在榻上有些疲惫。“娘娘。。。。。。是不是,是不是宫里出什么事了?”朱婕咽下喉咙里的点心,怯怯的问道。这些天宫里流言四起,都说威武王要起兵造反了,要不是皇上极力压制,杀了几个搬弄是非的人,怕这后宫早就乱了套了。苏清月微微一笑,道,“婕嫔以为出了什么事?”“这。。。。。。”朱婕看了看四周,确信没有其他人,这才凑过脸对苏清月道,“我听宫里有几个丫头说,威武王要造反了,现在已经打过来了?皇后姐姐,这是不是真的啊!”“你这丫头,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真真是胡闹!”苏清月摇了摇头。“不是吗?”朱婕一脸担忧的望着苏清月。“婕嫔娘娘听哪个宫女乱说了,就算是威武王爷有心,皇上才是真正的真命天子,婕嫔娘娘不用担心!”崔嬷嬷笑了笑。“也就是说,确有其事了!”绯雪秀眉一挑,平静的看着苏清月,眼里没有丝毫的慌乱。苏清月微微一笑,并不答话。“这。。。。。。这可怎么办了!娘娘。。。。。。要不我们走吧!呆在这里也不算安全!”朱婕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来走去,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婕嫔娘,如果凤阳宫都不安全,怕是没有一个地方比这里更安全了!”绯雪冷冷的看着朱婕,眼里有些不屑。“为什么?”“因为皇后这里,就算威武王打了进来,除了永和宫外,防守最严密的便只有凤阳宫了!”绯雪冷静的指出事实。“这。。。。。。这就好!”婕嫔扯出一抹笑,心里还是怕怕的,走到苏清月身边坐下,“姐姐,可是还要有多久,皇上才能把威武王给杀了,这样提心吊胆的也不好。”“这个。。。。。。很快吧!”苏清月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皇后,婕嫔娘娘,雪贵人,奴婢身子不适,行行告退了。”一直坐在角落里没有哼声的云烟终于站了起来,朝苏清月欠了欠身,欲先离去。苏清月叹了一口气,朝她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好好休息吧,本宫听说,你前些日子感染了风寒。”“是,皇后娘娘。”云烟很恭敬的欠了欠身,转身走了出去。“你们都下去歇息吧!这后宫怕是又不太平了!”苏清月叹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扶着崔嬷嬷的手缓缓走入了内室。绯雪面无的看着苏清月的背影消失在帘后,转眸望着还在发愣的朱婕道,“婕嫔娘娘,皇后已经走了,你还要呆在这里吗?”“不,绯雪,咱们一起走吧!”朱婕连忙挽住绯雪的手两人一起往外走去。轩宇二年九月,威武王正式起兵造反,从九龙镇一直前往帝都,所向披靡,一咱畅通无阻,镇守各关口的守将们纷纷投降。同月,西晴国右护将军应安率十万大军,从西晴国出发,与威武王叛军在帝都汇合。轩宇二年十月,两国将帝都团团围住,而帝都驻的大军因为缺少粮草,一时间人心惶惶。好在东旭皇宫建立于山顶上,易守难攻,一时间威武王也奈之不得。与此同时,后宫更是风云诡辩,因为晴妃是西晴国的长公主,而西晴国去助兵威武王。一时间,咒骂声不绝于耳,经常有妃嫔去晴芷宫生事,而皇上正忙于战事,更是无暇顾及,以至妃嫔们奴才们越来越猖狂,绕是晴沁再忍气吞声,面对不断挑衅的妃嫔以及越来越差的饭菜也不禁恼羞成怒,当场变气倒了,据说是牵动了胎气,捂着肚子直喊疼。那些个小主怕惹祸上身,怎么说睛妃肚里的孩子也是皇上的,也是便纷纷告退了,一时间晴芷宫里忙得人仰马翻。沫忧瞧档上捂着肚子叫痛的主子,边抚着她有脖子边往门口张望,终于瞧见婷儿那丫头时,连忙站起来,“怎么,太医叫到了吗?”婷儿一听‘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说是太医被各宫的小主子们请去了,贞妃请了几个太医去请脉,皇后那也去了几个太医,整个太医院连个人影都瞧不到。沫忧当场就跌坐到地上,望着床上满头大汗,一脸苍白的主子,眼泪‘哗’的一下便涌了上来。晴沁也听到了婷儿的话,转过脸望着沫忧,脸色惨白,嘴唇也咬破了,眼神里全然是绝望,“都是报应。。。。。。报应。。。。。。”“娘娘,你别说傻话,奴婢也生过孩子,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用力,婷儿,快去打盆热水来!你,去熬碗参汤让娘娘服下!娘娘,你别泄气,您忘了,他还在外面等你了!你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才有希望,知道吗?知道吗?”沫忧紧紧握着晴沁的手,任由她尖锐的指甲刺入她的掌心。晴沁满头大汗,只觉得嗓子干的厉害,说起话来像着火一样,下腹又是一阵撕心烈肺的痛。不一会,便有侍女端着参汤来了,沫忧连忙退到一边,望着晴沁,狠了狠心交待刚刚进来的婷儿要她好生照顾晴妃拔腿就往外面跑去。如今,能救晴妃的只有皇后了,只有皇后了!幸好晴芷离凤阳宫不是太远,但是,沫忧却觉得这条路似乎怎么走也走不到头似的,好为容易到了凤阳宫却见御林军把守着宫门口,围了一圈又一圈,心里却也顾不了那么多,抬头就往里面闯。“你是哪宫的奴才,竟然擅闯凤阳宫!”葛烈伸手扯住沫忧的手,轻轻一甩,沫忧便跌到地上。“奴婢是晴妃娘娘的侍女,奴婢想找皇后,还请通报一声。”若是往日,沫忧早就骂了出来,可偏生是。。。。。。想着宫里头还在受苦的晴妃,沫忧连忙跪到地上朝葛烈狠狠的磕了几个头。“原来是晴妃娘娘宫里头的,抱歉,皇上有旨,任何人都不得出入凤阳宫!”葛烈面无表情道,接着又转身望着门口的御林道,“好好守着,一只苍蝇都不能飞进去打扰皇后娘娘,明白吗?”“是!”尖锐的长枪在阳光下闪着银光,生生挡着那道门口。沫忧心里一寒,一咬牙,从地上爬起来就往里冲,葛烈伸出脚,往地下一扫,沫忧便重重的摔到地上,头破血流。可她还不放弃,拼命的喊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把她拖出去,乱棍打死!”葛烈恨恨的下令道。两个御林军应声上前,一人一边架着沫忧就走,沫忧怎么挣也挣不开,想着还要生死边缘的主子,心一阵寒意,正在绝望之际,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挣开眼却见洛心从门口探出一个头,奇怪的看着她。“洛心。。。。。。洛心姑娘”沫忧心里一喜,奋力挣扎着要往洛心那边走去。“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在这啊?”洛心皱了皱眉,见沫忧一脸的狼狈,头上鲜血直流,不禁奇怪向葛烈道。“她说要见皇后娘娘,可皇上吩咐了任何人不得出入凤阳宫,可她不听要往里面闯,所以。。。。。。”“算了,这种人,皇后娘娘才不屑见了。”洛心撇了撇嘴,转身要往里面走去。“洛心姑娘,求您通知皇后娘娘一声,救救我家主子!皇后娘娘不是曾经答应要护着我家主子肚子里的龙种啊!洛心姑娘。。。。。。”沫忧拼命的想要挣开,她知道,如今惟一的希望便是这洛心。“等一下,你们放开她!”洛心从里面走了出来,走到门口望着沫忧,伸手指着她,“你刚刚说什么?救救你家主子,晴妃娘娘她怎么了?”沫忧一听,喜极而泣,连忙跑到洛心面前跪下,“洛心姑娘,你去求求皇后娘娘,我家主子就快不行了!让皇后娘娘下旨去叫太医去瞧瞧吧,再怎么说,我家主子肚子里的孩子也是皇上的啊!”“哦。。。。。。原来是这样,真是报应啊!”洛心微微一笑,使劲的拍拍手,一脸的得意,“你家主子也有今天啊!真是活该!自作孽不可活!哼,想让皇后去救她,门都没有!”“洛心。。。。。。”“行了行了,你们把她拉下去吧!可千万别让娘娘听到,不然,惟你们是问!”洛心不耐烦的摆摆手转身就要走却瞧见苏清月一脸铁青的站在门口,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怯怯的叫了声,“娘娘。。。。。。”“你眼里还有本宫吗?”苏清月一拂长袖走了出来,恨恨的瞪着洛心。“皇后。。。。。。皇后娘娘。。。。。。奴婢求您救救我家主子吧!奴婢愿做牛做马服侍您啊!”沫忧扯着苏清月的裙摆,不断的叩头。崔嬷嬷见苏清月脸色难看,连忙扶起沫忧,“皇后娘娘,如今还是救晴妃娘娘要紧。”“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晴芷宫,晴妃若有个差池,小心你们的脑袋!”苏清月怒视着身后的那向个太医恨恨道。“是,是!”几个太医垂着头连忙朝晴芷宫赶去。“谢谢皇后娘娘。。。。。。谢谢皇后娘娘。。。。。。”沫忧又跪了下来朝苏清月狠狠的磕头,紧绷的心终于缓缓的松了一口气,望着远处的晴芷宫,心想,娘娘总算是有救了。“嬷嬷,本宫还是不放心,去趟晴芷宫吧!”苏清月皱了皱眉,转身就要往晴芷宫走却被葛烈伸手拦住。“皇后娘娘,皇上有旨,您不可以出凤阳宫的!”葛烈跪到地,恭敬道。“行了,若是皇上责怪,本宫自会担待!”苏清月皱了皱眉。葛烈依然跪在苏清月面前,半步不让。“本宫要你让开!”苏清月长袖一扫,怒道。“皇后娘娘恕罪,来人,送娘娘回宫!”葛烈站起来,面无表情道。“谁敢动本宫!”苏清月冷冷扫视着那两个御林军,“如果你们不放心,便随本宫一起去好了!葛烈,你别忘了曾经答应过本宫什么?”葛烈嘴唇动了动,终是什么也没有说,缓缓的站到一边。苏清月脸色这才缓了缓,长袖一扫,走了过去。葛烈带着十几个御林军跟在后面,警惕的望着四周。“娘娘。。。。。。您。。。。。。”洛心气呼呼的跟上去,不忘恨恨的瞪一眼沫忧。“本宫就说,无缘无故的,凤阳宫怎么会多出那么多御医,是不是你搞的鬼!”办清月边走边怒视着洛心,“若是晴妃真的出事了,本宫惟你是问。”“娘娘,不关奴婢的事!今天一大早御医说要给娘娘请脉,还说要给婕嫔娘娘,雪贵人她们也一并请脉 !奴婢也觉得奇怪啊!”洛心嘟着嘴有些委屈的看着苏清月。“你这丫头,若不是婕嫔娘娘说漏了嘴,晴妃娘娘当真出了事,你也罪不可恕!”崔嬷嬷见苏清月面色难看,连忙先开口指责洛心道。苏清月摇了摇头,也不再说什么。到了晴芷宫,就听见晴沁的哭喊声,沫忧眼眶一酸,泪水又滚了下来。苏清月瞅着四周,有些奇怪,“怎么就这么点人,晴芷宫就这么点奴才吗?”“回皇后娘娘,有些奴才。。。。。。被内务府调去帮忙了,还有些。。。。。。”“行了行了!”苏清月挥挥手,不耐烦听沫忧诉苦,一向强势的晴沁竟然会有今天这么落魄的时候吧!怕等她好起来,后宫又是不得安宁了!可是,有什么办法了!她终究怀是的他的孩子,她能装作视而不见吗?“崔嬷嬷,你是宫里的老嬷嬷了,你去帮忙吧!”“是,娘娘。”崔嬷嬷欠了欠身,伸手在衣摆上打了个结,走了进去。“你也不用守着本宫了,去瞧你家主子吧!”苏清月望着一脸焦急却又站在身边不敢动的沫忧,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晴沁到底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有奴才对她这么尽心尽力,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而自己了,落梅背叛了她,连崔嬷嬷也。。。。。。苏清月摇了摇头,不欲再去想,却见沫忧朝她欠了欠身,匆匆走了进去。房内,晴沁穿着一件薄锦袍子,被子搭在腰上,满头的汗珠子在往下淌,平日清丽的容颜如今扭曲着,发丝凌乱的散落在床上。崔嬷嬷从宫女手里接过浸了水的帕子为她擦试着脸,晴沁见到她,微微抬了抬眼,有些惊讶。“晴妃娘娘。你忘了,皇后娘娘答应您的,一定会替您保住肚子里的小皇子,你放心,没事的!没事的!”崔嬷嬷边为她擦汗边道。晴沁抬眸望着旁边站着的沫忧,瞧见沫忧一脸着血迹,含泪朝她点了点头,不禁放下心来,却觉得腹间一阵绞痛,又是一股血充了出来,那无休无止的痛啊,怎么着也坚持不下去了!“主子,主子。。。。。。”沫忧伸手推开崔嬷嬷跪在床前,伸手用力的握住她的手。“沫忧,你。。。。。。你明个儿出宫去吧!梳妆盒上那些。。。。。。那些首饰你都拿走吧!”晴沁用力反握着沫忧的手,尽力用平稳的声音对沫忧说,下腹越来越痛,晴沁只觉得自己的血在无穷无尽的流着,一阵阵地晕眩,但仍然咬着牙吩咐了。“主子。。。。。。主子,你一定要撑下去,就一会,就一会。。。。。。不会有事的。。。。。。”沫忧明白,她这是觉得自己不行了,在安排后事,只哭得死去活来,心里一阵阵的寒意。“你哭什么哭,人还没死,你哭什么丧!”苏清月冷冷的喝斥道,伸手拨开沫忧,坐到床沿上,冷冷的盯着晴沁,“晴沁,你求本宫护着你皇儿的时候,可没有求本宫护着你这一屋子奴才!若你死了,他们通通都得给你赔葬!别在本宫面前装做要死不活的样子,你顶着肚子算计本宫,想要害死本宫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你。。。。。。你是来气我的吗?”晴沁恨恨的苏清月,很想伸手扫她一个耳光,偏偏提不起半丝力气。“气?你既然有力气,不如把这力气用在生孩子上!”苏清月冷喝一声,转过头去看着那些接的嬷嬷和帘外不断吵着要怎么做的太医,怒道,“吵什么吵,要让你们想办法,人都死了!宁晴沁你给本宫听着,如果你要死,先把孩子生下来再死!然后,本宫会让整个晴芷宫的奴才给你陪罪,包括沫忧在内!”苏清月站起身来,指着沫忧冷冷道。“你。。。。。。。你。。。。。。”晴泌恨恨的盯着苏清月,双手紧紧的抓着被褥,恨不得将苏清月碎尸万断,下腹不断有血溢出来。这时,只听见一个嬷嬷惊喜的叫出声来,“头出来了,头出来了,晴妃娘娘,再用力。。。。。。再用力啊!”苏清月一喜,连忙凑过头去,转身望着晴沁,伸手握住她的手,“听到没有,头出来了,快用力!你的儿子,你宁晴沁的儿子出来了!”晴沁握着苏清月的手,不断的喘气,死死的盯苏清月,她不明白,她生出儿子,苏清月那么高兴做什么?但是,容不得她多想,拼尽全力,咬着牙,用力咕了一声,只听见‘哇哇’几声极响亮的婴儿啼哭声从身下传来,晴沁眼前一片黑暗,晕了过去。“晴沁,晴沁。。。。。。”苏清月伸手摇着晴沁,见她没有半丝反应,连忙起身,“崔嬷嬷,现在怎么办?怎么办?”“娘娘,你别急啊!”崔嬷嬷伸出手控着晴沁的鼻息,微微一笑,“晴妃娘娘就是太累了,晕了过去,没事,休息休息就没事了!洛心,快拿参片来,让晴妃娘娘含着。”“是。”洛心应了一声,转身匆匆而去。“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是个小皇子了!”那嬷嬷早已经用事先准备好的被褥将小婴儿裹了起来,抱着朝苏清月行礼道。“是啊?”苏清月微微一笑,伸手接过,小心翼翼的搂在怀里,只见那孩子,眉清目秀的,倒是有几分像皇上。鼻尖一酸,若是她的孩子没死,怕如今也有。。。。。。“娘娘,要通知皇上吗?”崔嬷嬷见苏清月的表情,心知她是想起了以前,连忙出声道。“娘娘,娘娘。。。。。。”洛心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手中空无一物。崔嬷嬷皱了皱眉,“不是让你去找参片吗?怎么空手就。。。。。。”“哎呀,娘娘,皇上来了!”洛心跺跺脚,指着帘子道,“皇上在外面等着了,听说晴妃娘娘难产,所以才起来了!听说晴妃娘娘生了个小皇子,高兴得不得了!”苏清月微微一笑,望着跪在床前微笑看着晴沁的沫忧,不禁微微摇摇头,“沫忧,你好生照顾着你家主子,本宫先抱小皇子去给皇上瞧瞧。”沫忧似乎没有听到,只是扯着帕子为晴沁擦汗。苏清月见状,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抱着小皇子走了出去,隐隐还听到身后有低低的声音响起,但苏清月已经无暇再听了。他终于有儿子了,东旭国的皇长子终于出生了!令扬,这是你的儿子,所以,我也会把他当成我的儿子,我定会尽力护他周全!只是,令扬,我也想自己生一个孩子,你的孩子,无论是男是女,只要是你的!他骨子里流着我们的血液,继承我们的一切!这样,该有多好啊! 战乱起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那么炙热的,那么狂喜,那么感动,那么满足……在种种眼神在那双明眸中交错,是东旭国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从未有过的,毫不掩饰的惊喜。金黄色的盔甲,飞扬入鬓的剑眉,腰间别着镶着珠宝的宝剑熠熠生辉,东旭国英姿勃发的帝王,即使装的再无情再冷要不酷,在知道自己做了父亲,有了孩子的时候,也和寻常人一样,一样的享受这种平淡的幸福。“皇上,瞧小皇子,长得多像您啊!”秦姿嘴角扬着浅浅的笑意,伸手点了婴儿的下巴。苏清月静静的站在旁边,右手无意的拂过自己的小腹,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皇上,您还没有给小皇子取个名儿了!”接生的嬷嬷讨喜似得上前道。轩令扬剑眉一扬,抱着孩子走到苏清月面前,笑道,“月儿,你给他取个名字吧!”“我?”苏清月微微一愣,望着襁褓中安静的婴儿,微微一笑,“还是皇上取吧!晴妃知道皇上给小皇子取名,会很开心的!”“不!月儿,你可是他的母后,你给他取名吧!”轩令扬微笑的望着苏清月,眼神里的是执着。苏清月伸手接过轩令扬手中的婴儿,小心的抱在怀里,望着他皱皱的脸蛋,轻轻一笑,“就叫思远吧!轩思远……”轩令扬眸光闪过一丝黯然,思远……思念远方的人吗?轩令扬剑眉紧锁,笑容风渐渐僵在脸上,正在这时永和宫的小胜子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咚”的一下跪到轩令扬面前,“皇上,皇上……威武王叛军从……从神武门攻了进来了!”小胜子话音刚落,整个晴芷宫顿时鸦雀无声。“皇上……秦姿抬眸望着轩令扬,眼里闪过一丝愤恨还有一抹隐隐的担忧。虽然她不知道轩令扬到底在计划着什么,但她知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他一定会败得很惨,很惨……这是她一直希望的!从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死在她手上,她一直就这么希望着!只是,在这一刻,她的心狂躁不安起来,那个,终究是她深爱的男人啊!可她,却亲手将他引入了这死亡之城中!轩令扬右手紧紧握住剑柄,嘴角扬起一抹浅笑。轩令杰,你终于来了!朕现在就要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天子!”葛烈,马上带皇后娘娘回凤阳宫!“是,皇上。”葛烈跪在地上,垂首道。“令扬……”苏清月将孩子交给崔嬷嬷,上前握着轩令扬的手,担忧地望着他,虽然,这个计划从头到尾她都知道,可是,她依然很担心。“月儿,你能这样担忧朕,朕已经满足了!放心吧!朕会活着回来的!朕为了你,一定会活着回来的!”轩令扬紧紧抱住苏清月,欣慰的闭上眼睛。这一刻,他不知道有多庆幸,他的身还有她在等着盼着他回去!“令扬……”“可惜,没有一碗雪梅酒,不然……与从前倒是一般无二了!”轩令扬笑了笑,虽然他知道,他们之间隔了些东西,怕是永远都回不到最初了,但是,他宁愿相信这还有那么一天。如果这次平了叛乱,他大权在握,再也不用担心江山,可以和她最一对平常的帝后,这样,也不错!“皇上,您说雪梅酒吗?”坠儿提着一个食盒微笑着走到轩令扬面前欠了欠身,“皇上,皇后前几日便在酿这雪梅酒,奴婢听说您来了晴芷宫,便给您带来了,您尝尝看好喝么?”坠儿笑着将食盒放下,伸手端起一碗汤,清澈如水却散发着梅花的清香。事了,便是这么一碗雪梅汤,以往,每次自己出征的时候,她都会做这么一碗雪梅汤,让自己惦着,念着,只想着早日凯旋归朝,再喝这么一碗汤。苏清月接过汤,一勺一勺的往轩令扬嘴里喂,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滚落,掉进碗里,和汤融为一体。轩令扬握着苏清月的手,端起碗一饮而尽,将碗重重的砸到地上,手中长剑一扬,一道银光闪过,“传令下去,关城门,朕要一举歼之!”“是,皇上。”一个御林军应了声,匆匆走了出去,晴芷宫门外突然响起一道绮丽的烟花,远处的杀戳声隐隐中见。轩令扬迈开步子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抱住苏清月,“在朕没有回来之前,你不许出凤阳宫一步,明白吗?”“令扬……”“你们立刻送皇后和小皇子回凤阳宫!有阻挡者,杀无赦。”轩令扬不待苏清月说完匆匆下令道。“令扬……”“苏清月,你是我最大的弱点!所以,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轩令扬深深的看了苏清月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皇后娘娘,请速回凤阳宫!”葛烈跪了下来。“皇后娘娘……”沫忧突然冲了出来,跪到苏清月面前,“娘娘,您带晴妃娘娘一起走吧!您送佛送到西,把晴妃娘娘也一起带走吧!”秦姿站在角落里,眼睛死死的盯着苏清月,脑海中不断响起轩令扬的那句话,苏清月,你是我最大的弱点,你是我最大的弱点!“贞妃……贞妃……”苏清月望着秦姿,皱了皱眉,秦姿连忙缓过神来,跑过来。“姐姐……还有什么事?”“你也跟我们一起走吧!”苏清月皱了皱眉,决定忽略秦姿刚刚的眼神,伸手接过崔嬷嬷手中的孩子,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又道,“崔嬷嬷,你和沫忧去将晴妃扶起来,本宫的宫轿应该在外面候着!葛烈,你先派几个人接应,贞妃,你和本宫先走。”“是。”宫道上到处有宫女抱着包裹东跑西蹿,见到苏清月也来不急行礼,只顾自己逃命,每个宫里都传来着各宫主子的叫骂声,有些胆大的太监抢着古董花瓶和字画就往外跑。神武门已经没有办法去了,只得往其他四个门跑。半空间,硝烟弥漫,空气里还有股血腥的味道,震天动地的呐喊声在整个后宫响起,宫女们捂着脑袋乱窜。葛烈带着御林军提着刀在四周,只要有宫女和太监接近就一刀砍过去,鲜红的血刺得苏清月眼睛生疼生疼的,怀里的婴儿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不安,咧着嘴拼命的哭。洛心紧紧拽着苏清月的衣角,一脸的惶恐。其他的侍女太监也是一样,浑身瑟瑟发抖,没有人经历过这种场面。秦姿跟在苏清月身后,冷冷的看着她,心“砰砰”直跳,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纷乱的环境,她脑海中,反反复复总是想起轩令扬的那句话:苏清月,你是我最大的弱点,你是我最大的弱点……好不容易到了凤阳宫,朱婕匆匆的跑过来,抱着苏清月。“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吓死我了,外面全是……”朱婕目光突然扫到苏清月怀中的婴儿身上,惊讶的退了两步,指着那孩子,道,“这……这莫不是晴妃的孩子吧!”苏清月点点头,微微一笑,“是啊,而且还是一个小皇子,别提皇上有多高兴了!”“什么……皇上也去了吗?”她怎么没死啊!后面这句,朱婕也只敢在心里念叨,不敢说出来,只得恨恨的别过脸去,“有什么了不起,是个女人都会生儿子!姐姐你说……”“婕嫔妹妹,先进屋再说吧!小皇子刚出世,不能受风寒的!再说,这里也不安全。”熟知苏清月那段往事的秦姿突然出声道,也不待婕嫔回答,伸手牵着苏清月就往里面走去,走到门口时回头看着气鼓鼓的朱婕道,“婕嫔妹妹大概不知道,过一会,晴妃娘娘也回来凤阳宫避难!”婕嫔眸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在看到了秦姿了然的目光时,连忙敛了敛笑,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进了屋里。直至傍晚时分,崔嬷嬷和沫忧才护着晴沁抵达了凤阳宫,晴沁面惨白,微微抬眼望了一下苏清月,又晕了过去,苏清月连忙地安排她入住厢房,又派人去煮参汤来。而怀里的婴儿早已经饿得“哇哇”在叫,偏生这阵子因为战事没有请奶娘,现在晴沁又是这个样子,直急得苏清月搂着他满屋子打转,时不时望着外面依然刀剑声震耳欲聋。“这样下去不行,崔嬷嬷,不是熬了些参汤吗?你去那些过来!”“娘娘……小皇子他……”“总比饿死了要好!快点去,记得只要参汤汁,把那些渣滓都给本宫倒掉,还有……不要太烫也不要太凉了!”苏清月抱着小思远坐到榻上,轻轻的摇着他。崔嬷嬷很快就捧着参汤走了过来,苏清月用小勺子轻轻舀了一小勺,放在嘴边吹了吹,待到凉了些,这才弯下腰,正欲给小皇子喂下去,却被绯雪几步走到来,“啪”的一下子打掉勺子,她伸手夺过苏清月手中的碗,放在鼻尖闻了闻,然后脸色变的异常难看。“绯雪,这汤里……”苏清月也察觉到了什么,从榻上缓缓起身。“鹤顶红!”绯雪脸色变了变,手一抖,那碗便掉到地上“啪”的一声,直直敲进苏清月心里去了。若是绯雪不在,若是绯雪再晚一点,那么思远就……苏清月望着怀里哭闹不止的思远,心里一颤,紧紧地将他抱在怀中,眸光犀利的望向崔嬷嬷,她不允许有任何人伤害这个孩子,绝对不允许!“娘娘……”崔嬷嬷脚一软跪到地上,不断地朝苏清月磕头,“娘娘,不是奴婢做的,奴婢虽然不喜欢晴妃娘娘,可是,小皇子毕竟是皇上的亲骨肉,奴婢万万不敢加害于他啊!”“谁动了参汤!”苏清月厉声喝道。“只有……只有婕嫔娘娘,她说要找有没有吃的……可是,不应该是婕嫔啊!”崔嬷嬷垂着头,实在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皇后……皇后娘娘……我家主子快不行了,你快去瞧瞧吧!”沫忧突然从房间冲了出来,跪到地上不断地朝苏清月磕头,“娘娘,纵然我家主子有千般不是,万般不是,但他好歹也为皇上生下了龙种,请娘娘看在小皇子的份上,饶了我家主子吧!皇后娘娘,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家主子吧!”“你给本宫闭嘴!本宫若是要她的命,直接把她扔到晴芷宫就好了!犯不着费那么大的劲把她接回来,让人家怀疑到本宫头上!”苏清月一脚将沫忧踢开,怒视着崔嬷嬷,“你马上叫御医,然后把婕嫔给本宫找出来!若是晴妃有什么不测,你和婕嫔统统都要陪葬!”苏清月恨恨道,抱着思远就走了出去,洛心连忙跟了上去。凤阳宫偏西的一个院落里,时不时传出晴沁的咒骂声,“苏清月……你……你不得好死……我竟然……瞎了眼相信……相信你……你不得好死……”苏清月一脚踹开门,冷冷的扫视着躺在床上面目狰狞的晴沁,房里的嬷嬷急着往晴沁嘴里灌水,希望她能把参汤给吐出来。晴沁望着苏清月,突然从榻上滚了下来,死死的叮嘱苏清月,朝她伸出手,“把我的儿子还给我……苏清月,把我的儿子还给我……”“你们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点灌水,晴妃若有不测,你们统统都死!”苏清月恨恨道,转眸望着跟在后面的绯雪,又道,“可有解药?你知道,本宫对这些一无所知,你既然能闻出来有毒,自然也就知道怎么解才是。”“娘娘,妾嫔不是流苏郡主,妾嫔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常年闻香料的关系,而流苏郡主曾经也与妾嫔讲过这方面的东西!”“不是还有清玉露吗?上次本宫中了毒,不是服了清玉露便无事了吗?”“娘娘,所有的清玉露都被你服下了!”“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本宫不能让晴妃死,你们快点给本宫想法子!”苏清月一脚踢在跪在床边的一个太医身上。如果晴沁这个时候死了,宁景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说不定还真的倒戈相向助轩令杰一臂之力也说不定。“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几个太医不断地朝苏清月磕头,“奴才实在没有法子可以想了!皇后娘娘恕罪啊!”“少装了……”晴沁虚弱的望着苏清月,只觉得浑身都被折腾的要散架了,再也撑不下去了,嘴角不禁浮起一抹嘲笑,“你巴不得我死……我那么害你……你怎么会想救我了……我真傻,居然会相信你!”“皇后娘娘,还有一个办法!”绯雪安静的望着苏清月。“什么方法?”苏清月转过身望着绯雪。“用您的血!您服了清玉露,您的血也是可以解百毒的,虽然鹤顶红是剧毒,但是,晴妃中毒不久,还是可以解的!不过……”“还有什么不过的!”苏清月将孩子交给旁边的宫人,撩起袖子,从头上拔下一只金驻,也顾不上散乱的青丝,在手臂上一划,一股鲜血顿时冒了出来。晴沁愣愣的看着面前这只纤白的手臂,那上面滚烫的鲜血刺得她眼睛生疼,所以,她的眼泪流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救她,用她的血来救她!她曾经害得她差点死掉,她怎么还要救自己了?“你快点喝了它,本宫不想思远将来没有母亲!”苏清月将手往前推了推。晴沁含着泪,闭上眼睛,将嘴凑过去,吸着苏清月手臂上的血。滚烫的、炙热的、苦涩的……直让她想哭!从她活着开始,从来没有一个人愿意用自己的血来救她!为什么这个人会是你,会是你苏清月?愿意用血来救我性命的人,居然是我一生想要置之死地的人!老天,你真是可笑!“娘娘……娘娘……”洛心眼尖瞧见苏清月往下坠落的身子,眼泪“刷”的流了出来,瞧着苏清月面容惨白的身子,泣不成声。御医们连忙七手八脚的为苏清月包扎伤口,苏清月嘴角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淡淡的望着晴沁,晴沁也静静的望着她。四周像是突然静了下来,曾经针锋相对的两个女人,就在这战火纷飞、极不安稳的时候四目相对,从彼此清澈的目光中看到了一抹叫做欣慰和感激的东西。“姐姐,你还记得吗?我答应过你,孩子生出来了,要叫你母后的!”晴沁朝苏清月微微一笑。苏清月点点头,“我记得。”“不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请你帮我护着他,就像护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好吗?”“好,我答应你!只要我苏清月不死,我就会一直护着他,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他!”“好,那么,我就把他交给你了!”晴沁说完,缓缓的闭上眼睛。苏清月扶着洛心的手,缓缓站起来,绯雪上前将怀里的婴儿交给苏清月。思远,你听到了吗?只要母后不死,母后一定会护你周全的!苏清月微微一笑,将脸贴在思远稚嫩的小脸上,泪水从眼眶中溢了出来。 风云变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娘娘,婕嫔娘娘找到了,现在就在花厅里候着了!”小林子匆匆跑进来,道。苏清月抬起头,眼神如冰棱一般扫过去,小林子身子一颤,退到一边,“走,现在去花厅!”说着,便抱着思远领着众人往花厅走去。她一直知道朱婕对晴妃不满。也知道她性情暴躁,又爱记仇,会做出这番事也绝对不稀奇!只是……现在,她没有办法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在凤阳宫!就算请轻轻再怎么可恨,她都是思远的亲母妃!更加不允许他用这种可笑的理由伤害思远!绝对不允许!绯雪回头望一眼晴沁苍白的面容,缓缓走了出去,刚好瞧见苏清月的衣角消失在栏杆后面,嘴角不禁扶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她刚刚那话还没有说完了,不过就算晴沁喝了你的血,解了这鹤顶红之毒,也终究身子大不如从前,弱不禁风,随便受个什么风寒也活不了了。而你,苏清月失血过多,这清玉露再有奇效,也解不了你缠入肺腑的奇毒!真不知,你还能不能撑到慕流苏赶来救你的命!你们两个,终究都是要死的!绯雪仰起头望着头顶硝烟弥漫的天空,闻着空中血腥的味道,一抹诡异的笑容在润唇角边绽放开来。别怪我,苏清月,谁让,你爱上的那个人刚好也是我爱的!如果你不死,他永远也不可能会看到我!所以,你一定要死,一定要死,一定要死……“慕流苏,真希望风涧澈永远也找不到你!”绯雪昂着头,在心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慕流苏,只要你不出现,他就会是我的!整个东旭后宫就会是我的!我将成为整个东旭国最有权势的女人!慕流苏,你不能出现,我绝对不会让你出现在这里!绯雪嘴角的笑容缓缓隐去,又变成平常的样子,缓缓离去,而在她身后,一道浅紫的身影坐在树上,纯净无邪的笑窝自粉颊漾起,浅浅的,淡淡的。秋波流转,眉目盼兮之间带着说不出的妩媚,又夹着一丝天真。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竟在她身上很好的融合起来,身后突然传来微微的脚步声,那道紫影一晃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是,这支诡异的后宫却因为这位少女的到来,而悄悄的改变着!还没有走到花厅就听到朱婕在里面大吼大叫,直吵得苏清月秀眉紧锁,怀里的婴儿不安的哇哇大叫。朱婕听到了哭声连忙跑过来,连忙撇开一旁的太监跑到苏清月面前,撂开袖子放在苏清月面前,委屈道,“姐姐,你瞧这些奴才,我在后花园里采花了,他们二话不说,抓着我的手就往这里拖,还把我的手给弄疼了。”“行了……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赏花!”苏清月皱了皱眉,将孩子交给洛心,示意洛心带下去。然后走到暖榻下坐下。“你们通通都下去吧!崔嬷嬷,你在门外守着,凡是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让她们在门外守着!”“姐姐……出了什么事了吗?”朱婕再傻也瞧见苏清月神色不对,再加上那些太监平日里怎么也不敢动手动脚啊,莫不是……晴妃的那件事被人知道了,可是……“想好要怎么对本宫开口了吗?”苏清月瞅着朱婕的表情,心里狠狠的沉了下去。莫不是,真的是她吧!自己,又信错人了吗?“姐姐……你说什么啊,我不明白?”朱婕右手无意识的拉着衣角,眸光闪烁,不敢直视苏清月。“那你看着本宫的眼睛再说一遍,说晴妃中毒的事和你无关!”苏清月冷冷的盯着她。“中毒?”朱婕大是诧异,走到苏清月旁边坐下,“姐姐,你没吓我吧!晴妃她中毒了!”“你会不知道吗?”苏清月横眉一扫,目光凌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朱婕恨恨的站起身来,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姐脾气一下暴露出来。她虽然敬重苏清月,但最受不了人家冤枉她!“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本宫问你,晴妃的参汤你有没有动?”苏清月也站起身来。“动了又怎么样!可我没下毒,我下的是泻药!那次她被尹贵嫔害得落水却累得我被皇上禁足,我就是讨厌她!就想整整她怎么了!”朱婕理直气壮的道。“泻药?你下的是泻药?”苏清月冷哼一声,“如果只是泻药,那么,有本事你自己将那参汤喝了它!崔嬷嬷!”苏清月望着门外扬声道。“娘娘!”崔嬷嬷推开门,手里端着一碗参汤走了过来。跪在苏清月面前。“这就是晴妃的参汤,如果你想证明你说的是真的,那你就把它喝下去!那么,本宫便信了你!”苏清月指着参汤冷冷道。“喝就喝!苏清月,我错看你了!”朱婕红着眼睛,委屈的望着苏清月,一点也不犹豫,端起参汤就要往嘴里灌,却被苏清月一掌打下去,掉到地上,地板上‘哗哗’起着水泡,直看得朱婕目瞪口呆。真的……真的有毒药,那刚刚自己……苏清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坐到榻上,神色有些发呆。“那……那里面真的有毒药……晴妃她……她不会……”朱婕浑身发抖,心里一阵阵寒意。虽然她憎恨晴沁,但也不敢下毒要她的命啊!必竟,她是皇贵妃,而且刚刚还生下了皇长子。朱婕‘啪’的一声跪在苏清月面前,伸手抱着她的脚,泪水就流了下来,“姐姐,你要救救我,真的不是我做的!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参汤里下毒啊!真的,我下的真的是泻药!姐姐,你要相信我,你要相信我啊!”“晴妃若是死了,你以为现在本宫还会听你什么解释吗?口口声声要本宫信你,那么,你要外面的那些奴才们怎么信?等皇上回来了,你要皇上怎么信!若不是绯雪发现的早,小皇子也喝了参汤了!”苏清月推开朱婕,站起来走到案几旁。外面依然是战鼓熏天,杀伐声就在耳畔响起,到处都是宫女们的哭喊声,只有这凤阳宫,静静的,静得有些可怕!苏清月伸手握着案几,心里是一阵阵的寒意,都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玩心计玩阴谋!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是放不下的,居然要……“姐姐……真的不是我,我只放了泻药!”朱婕还跪在原地痛哭流涕,毒死皇贵妃和小皇子是多大的罪过,她也知道!如果苏清月不救她,她真的会没命的!“娘娘……”一直跪在地上的崔嬷嬷终于开口了,缓缓朝苏清月磕了个头,“娘娘,这件事或许真的不是婕嫔娘娘做的!不然,婕嫔娘娘也不会喝那碗毒汤了!或许,有人利用了这一切也说不定。”“那么,依嬷嬷你说是谁了?”苏清月转过脸冷冷的盯着崔嬷嬷。崔嬷嬷跪在地上不敢哼声。“娘娘……”门外响起小林子的声音。“进来吧!”苏清月冷声道。“是!”小林子小心翼翼的打开门,手里捧着一个盘子跪到苏清月面前,“娘娘,这是在婕嫔娘娘那里找到的,里面……里面……”“里面什么?”“里面是鹤顶红……太医也验证了,确实是鹤顶红!”“你胡说!你想陷害我!”朱婕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小林子冲去,扬手‘啪啪’就是几个耳光,直打得小林子双脸红肿,手中的盘子掉在地上,那瓶鹤顶红‘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浓烟密布。“够了!”苏清月伸手一把扯开朱婕,望着小林子狼狈的样子,心里对婕嫔更是厌恶,以前只当她是小孩子脾气,却不知她……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在这里对一个奴才动手动脚!怎么说,小林子也是她宫里的人!她竟然就是这么不把她放在眼里吗?想着以前尹如儿的话,苏清月对朱婕的恶感又多了几分!“你要发疯出去发,小林子是本宫的人!你说他陷害你是不是想指责本宫陷害你啊!你就这么不把本宫这个皇后放在眼里吗?”朱婕见苏清月动了真怒也是吓了一跳,脸色变得惨白,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苏清月深吸一口气,平静的看着还跪在地上发抖的小林子,轻声道,“你出去找个太医瞧瞧,还有,这件事不要说出去!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是本宫一时发火掌了你的嘴!明白吗?”“是,娘娘。”小林子应了声,逃似的跑了出去。苏清月这才正视着朱婕,“现在闹够了,肯安静下来了!既然你说不是你,那么本宫问你,你的泻药是从哪里来的!本宫不记得,后宫中居然有这种东西。”“我不知……”朱婕扯着衣角,一脸的紧张,脑袋一团乱,根本没有办法想起些什么,“我只记得回到今天回房休息的时候突然发现有瓶泻药,我就想给晴妃一个教训,所以……所以趁崔嬷嬷不注意的时候倒了一点进去!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怎么会变成……”“是不是那个瓶子?”苏清月伸手指着地上碎裂的瓷片道。朱婕看了看,然后点点头,复又急急解释道,“那上面写着泻药!所以我才……真的不关我的事,如果我知道是毒药,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把它倒到参汤里啊!”“你现在已经有天大的胆子了!”苏清月皱了皱眉。据婕嫔所说,也可能她真的是被别人设计陷害了,可这个人是谁了?她怎么就那么肯定婕嫔会去参汤里下毒了?可是,这种种证据都是指向婕嫔,一时半会要她查出幕后主谋是谁,实在是太难了!可是,如果晴沁亦或是西晴国追问起来,她必须要给出一个交代,那么种种证据摆出来,婕嫔必定难逃一死!可她的父亲可是东旭国首富朱富贵,这场战争的军饷可全都是他一个人献出来的!如果办了婕嫔,这对令扬的威望,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更何况朱富贵身后还有一个南诏国的王爷。此事,必须想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才行。“姐姐……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死啊!”朱婕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苏清月越是不哼声,她就越感到不安,如果苏清月骂她几声,甚至打她几个耳光这就表示她出了气会出手帮她,可是,偏偏她抿嘴不语。“你要本宫救你,可谁来救本宫了?这件事,已经闹得整个凤阳宫里的主子奴才都知道了,本宫就是想帮你把它压下来也压不住啊!换成是你,你来教教本宫怎么做?”苏清月冷冷的盯着朱婕。“可是……我是被人陷害的,姐姐,你明明知道我是被人陷害的啊!”“本宫知道,别晴妃不知道,整个凤阳宫的奴才不知道,皇上也不知道,西晴国那边更不会知道!”“姐姐……”朱婕爬到苏清月面前扯着她的衣角,万分委屈,“你就瞧在我对你忠心耿耿的份上,救救我吧!我……我爹会给你很多钱的,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真的……”“行了行了!”苏清月急不可耐的推开朱婕,“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保住你,你将一切都推到你的侍女身上,就说她嫉恨你曾经打骂她,所以穿了你的衣服下的毒!反正,现在这么混乱,也没几个人注意你是不是去了厨房!既然你在花园里,那么你就一直在花园里吧!那些奴才是本宫身边的人,本宫会嘱咐他们的!”“娘娘……你说芳草吗?可是……她从小侍候我,我怎么能……”“你是说本宫心狠是吗?那好,这件事你自己担着,本宫可没本事替你担着!”苏清月一拂长袖站了起来,手心却全是冷汗。没有人知道,此时她心里是怎么的冰冷,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被她这么一句话,给结束了!原来,自己也是这样残忍的!为了保住自己想要保住的,不惜牺牲别人的生命!当初,自己在看到宫女人无缘无故死在自己面前时,还在觉得那些人怎么这么残忍,却原来,自己也是如此!有什么资格去说别人!自己有什么资格去指责那些人的残忍。“姐姐你别气,臣妾知道了,臣妾会按姐姐吩咐的去做!”朱婕朝苏清月磕了三个头,然后一咬牙,掩面冲了出去。苏清月看着一脸平静的崔嬷嬷,微微一笑,“你也觉得本宫很恐怖吗?你也觉得本宫很残忍是吗?不用埋在心里,本宫也是刚刚发现,其实,本宫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去吧!去叫葛烈带几个人,彻底解决这件事,本宫不想再听到关于这件事的一丁点消息!”“是,娘娘。”崔嬷嬷起身,朝苏清月欠了欠身,平静的转过身走到门口,在手触及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了下来,转过身望着苏清月,“娘娘,在这里,最残忍的不是害人,而是暗箭伤人!”在瞧到苏清月疑惑的目光时,崔嬷嬷微微一笑,垂着头走了出去。的确,这后宫里,谁的手上不沾着人命了!谁不是踩着别人上位了!只是,或多或少而以!害人,也只是为了自己生存而以!后宫,这里是帝王后宫啊!微弱的烛光,铜鼎中檀香袅袅,夹杂着一种莫名的香味,秦姿正坐在铜镜前细细的在额间点了五瓣梅花妆,三千青丝梳成一个流月髻,斜插了一枝紫金梅花钗,垂下些许流苏,又戴上了一对细长墨玉耳环,镜中便出现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外面战鼓喧天、血流成河,这凤阳阴谋迭起、人心惶惶,这整个帝都风云诡辩,血雨腥风,她都看不见。她只瞧着镜中自己倾国倾城的面容,嘴角渐渐扬起一抹极浅极浅的笑意。缓缓起身子,走到架子前取下那件淡蓝色的水袖长裙。自从自己入宫后,再也没有穿过这件长裙了,将它压在箱底,也压在心底!如今,终于可以穿了!身后的门‘吱’的一声打开了,一道淡绿色的人影闪了进来。秦姿微微一笑,优雅的转过身望着来人,“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你似乎知道本宫为何而来?”苏清月也不罗嗦,走到榻前坐下,冷冷的盯着秦姿。“皇后娘娘为了晴妃中毒的事?听说,是婕嫔身边的侍女芳草做的!”秦姿微笑的坐到苏清月的旁边,没有丝毫紧张。“那么,本宫就不转弯抹角了,是你做的吗?”苏清月平静的看着秦姿,“这件事也算有个了结了,你也没有必要再瞒着本宫了!”“皇后娘娘不愧是皇后娘娘,不错,的确是我做的!”苏清月没有想到秦姿会认得这么爽快,一时间竟有些语塞,虽然她有猜到可能是她,但没有任何证据,如果秦姿不认,任何人都拿她没有办法,可是,她竟然就这样认了,没有一丝的犹豫!她难道,这么有把握自己真的不会办她吗?难道,她还以为她是以前的秦皇贵妃吗?“你觉得奇怪我为什么会承认吗?”秦姿微微一笑,伸手端起茶杯轻轻抿一口,“晴沁把我害得那么惨,我恨不得她死,有这么个机会利用她,我自然不会放过!我的孩子死了,凭什么她的孩子可以活下来,!依雪只是那么一推,我的孩子就没了!而她了,落到碧波池里,居然还能两个都保住!凭什么,老天凭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秦姿恨恨的将茶杯砸到地上,站了起来,“我会承认,是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再瞒着你!苏清月,我早就知道你会怀疑我,也早知道你会来这里!”“你想做什么?”苏清月心里一颤,脑海闪过一丝不安,莫不是……“你一定没带任何随从吧!因为,你不想节外生枝,对吧!”秦姿走到苏清月面前,伸手挑起她的披风。“你瞧瞧,我有多了解你啊!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头有点晕,提不上劲,没关系!那是我在檀香里面加了一点点迷药,放心,不会死人的!在这宫里,只有你没有害过我,我记着你这份情的!”“你想要做什么?”苏清月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静。“你还记得在晴芷宫的时候,皇上说了一句话吗?他说,你是他最大的弱点!所以,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可惜,你没有如他所愿!你说,他这么大个弱点在我手上,他会如何了?”“你想用我来交换他的性命吗?”苏清月听完秦姿的话,反而冷静了下来。“没错!虽然……虽然他负了我,还害死了我的孩子!可是……可是我还是不忍心他死,苏清月!你不是一向自持懂情吗?不如你就帮我们这次,送我们离开这里,以后天涯海角,我和他再也不会打扰你们了!他没有了兵力,就不会作乱了!一定要好好跟我过日子,对不对!苏清月,你帮帮我们,好不好?”“你以为,他会跟你走吗?”苏清月叹了一口气,虽然,与轩令杰不过短短的交谈,可是,她隐隐觉得他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因为,很多时候,他的眼睛和轩令扬是一样的,幽深无边,看不到里面隐藏着什么!他对权力的执着,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这么多年,他一直是令扬心里的一枝刺!因为他的目光总是盯着那把龙椅,一刻都不曾放松。即使轩令扬不追究,这么骄傲执着的一个人,怎么会甘于过那种平淡的日子了!总听轩令扬提起他手下的将士对他忠心耿耿,是以,即使是叛乱也有那么多人甘心追随!那是因为,他用心对待每一个将士,视同手足!而今,要他抛下为他浴血奋战的将士,一走了之,他又怎么做得到了?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人罢了,是人,总是有感情的,这里要顾忌,那里要顾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清月,就是你不去,我也会压着你去的!”秦姿掀开被子,拿起事先藏在里面的匕首,拔出来架在苏清月的脖子上,“我一定要救他的!苏清月,我一定要救他的!”苏清月在心里极轻的叹了一口气,垂下眼帘,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做女人真的就这么难吗?为了情,为了爱,什么都顾不得了,什么尊严,怨恨,良心,通通都扔了,通通都不要了吗?“好,如果,你希望这样的话!”最终,苏清月轻轻的说了句。“你……你答应了!”秦姿有些不可置信。“你最好,不要抱有太多的希望!因为,直到现在,我还没有确定,在他的心里,我是不是重要过他的江山!其实,他会不会因为我,放了他的心腹大患,不顾他的江山,我也很想知道!”苏清月回头朝秦姿浅浅一笑。城楼上熊熊燃烧的篝火映红了天空,这暗夜中的帝都中,杀戮震天,血流成河,红红的烈焰衬着城楼下数万的大军绝望和惶恐的面容。风,无声无息的刮过。这一场战争,从凌晨直至夜晚,不眠不休,血流成河,原本满怀信心竟然会……一败涂地,成了瓮中之鳖,任人渔肉,怎么,甘心!脸上的剑痕火辣辣的,握着宝剑的手麻麻的,不记得挡过多少的箭,也不记剑锋引过多少人的血,只记得那城楼之上那抹金色的盔甲还有那双比日光更亮,比死亡更冷的眼睛像是从天空中望下来,寒了自己的心,乱了自己的神。这一战,自己竟败得如此之惨!可笑,自己竟以为胜券在握!从头到尾,这都是一场阴谋,让自己来送死的阴谋!什么西晴国和轩令扬决裂,什么派应安助他攻城,什么火烧粮草,什么帝都人心惶惶!通通都是演出来的,通通都是轩令扬引自己来送死演出来的!从头到尾,自己就像一个傻瓜一样,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上!多么,不甘心啊!“威武王爷,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不要再做无所谓的争斗了!”高高的城楼上传来一道得意的嗓音。轩令杰抬着头,望着站在轩令扬旁边那个白衣盔甲的年轻将军,眼里烧着熊熊烈火,右手紧紧的,紧紧的握着剑。就是这个应安,西晴国的将军,引他从神武门进攻,在全军进入神武门后,城门轰然关上!他反戈相向,杀了他个措手不及!他,竟然是站在轩令扬那边的!而自己,竟然傻傻的相信!“王爷,不如……不如降了吧!”一个军师伸手扯住轩令杰的手,颤抖的说道。这一战,败的太惨!暗地里费了多少心思,招了多少年轻人进来,浩浩荡荡几十万人的军队,竟然只剩下这么……几万的残兵败将!放眼望去,血流成河,尸骨如山!有多少年轻的将士是带着无数双期盼的眼神而来,却……却……“你给我闭嘴!”轩令杰怒极,反手一个耳光将那个军师打到在地,站不起来。“王爷!”含了多少绝望、悲伤、同情的声音,齐齐呼出了这一声,王爷。轩令杰扬起剑,望着城楼上那道面无表情的人影,手微微发抖,那剑,很沉……很沉,一天的激战,早已经筋疲力尽,再提不出半分力气!可是,不愿,他不愿在轩令扬的面前倒下!他不能倒下!他身边还有这么多双期盼的眼睛,这么多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还要再耗下去吗?如果……如果自己死了,他们能活的话!不若就……降了吧!可是……如何甘心自己最后竟然还是输给了他!输给那个他痛恨的轩令扬!怎么,甘心!“令杰,你还要与朕斗下去吗?”一直站在城楼顶不说话的轩令扬终于开口了,声音充满了疲倦!不论,再怎么说,他与轩令杰也是亲兄弟,骨子里流着一样的血液。“斗,你我不一直在斗吗?”轩令杰一声冷笑,手中的剑无力的滑落撑着地面,昂头讽刺的看着轩令扬,“你不用在这里假仁假义!表面上冠冕堂皇,背地里了,却净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你比之朕又如何?”轩令扬叹了一口气,夜风揪起他的披风发出尖锐的响声,那双幽幽的瞳孔里除了叹息还是叹息,“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败吗?是因为你从来就没有认清过朕!你以为朕真的沉迷美色,对你暗地里的动作一无所知吗?岂不知,你在算计朕的时候,已经算计了你自己!来人!”轩令扬手一挥,两个御林军压着一个走了过来。轩令杰瞧着那人的面容,突然就心如死灰。“王爷,是奴才没用,害了王爷,奴才没脸见你了!”李瑞痛哭流涕,话还未说完就被右边的御林军手起刀落,脖子里喷出一股鲜血溅上了城楼,脑袋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啪’的一声砸到地上,紧接着有人将他的身子也抛了下来,身首,异处。“你以为朕是傻子吗?那么重要的东西竟会让一个奴才捡到,虽然,表面上瞧他是朕最信任的一个奴才!可是,你不是常对人讲,朕最信任的人是自己么?”轩令扬微微一叹。“你故意扔到水里让他捡到,他以为你既然想毁灭的东西,定然是真的,所以……”“当然,朕若要毁尸灭迹,会用火,还不是扔进水里!要灭就要灭得干净,可是,你竟然连这样也想不到!从你准备和朕作对的那天开始,你就应该料到你有今天的结局了!”“我当然也会怀疑,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他弄到了手,只是……”后面那句,轩令杰没有说。只是后来,秦姿也传信过来,说皇上竟来听到西晴国三个字就大发脾气,连怀着龙种的晴妃也一并冷落了,所以!他才会相信!却没想到……他演戏竟然演得这么好,连在自己的妃子面前也一直在演。“你自行了断吧!”轩令扬抬眸望着天空,声音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却如惊雷一般响在轩令杰的心里。自行,了断!罢罢罢,他至少还让自己有尊严的死去! 出深宫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轩令杰昂天一笑,望着金銮殿的方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他这一生,为了那把龙椅,牺牲了那么多的东西,甚至还赔上了自己的儿子,到头来……竟然是一场空!多么讽刺,如今他败了,败得这样惨,没来得及留下自己的一点血脉!早知道这样,当初,他还会让依雪害得秦姿流产吗?姿儿……那个细眉低腰、巧笑嫣然的女子,他一手将她送入宫,曾经承诺给她的幸福,如今无论如何也给不了了吧!可是……姿儿,我从未给过你半点爱,可你尽给了我你一生最美好的青春!如今,连句对不起也不能说了!怕是,只能说再见了,只是……你听得见吗?手中的宝剑高高扬起,嘴角的笑容如同撕裂的朝阳。“王爷……”残留的将士纷纷跪到地上,昂着头望着他们心中的神,即使是败得惨烈,那也是他们曾经敬仰的神。绝望、凄凉、仰慕,种种的声音都化成这一句,王爷。他是王爷,到死也只是一个王爷!轩令杰紧紧闭上眼睛,手中的剑渐渐放在脖子上,将士们纷纷拔出剑,看着轩令杰,眼里都写着四个字:同生共死。整个帝都突然陷入了死寂中,只有城楼上那燃烧的篝火,时不时传来‘啪’的一声。‘嗒嗒嗒’城门口突然传来了马蹄声,然后轩令扬的军队迅速让出一条路来,一匹白能马在这个时候,突兀的闯了进来。马上的人让两军的首领着实吃了一惊,轩令扬伸手握着栏杆,死死的盯着马上那张清秀的面容,目光里像是要喷出火来了!她,她怎么敢!怎么敢!冰冷的风从脸颊刮过,头顶的月光终于沉入厚重的云层中,林子里一片寂静和黑暗,只有无数奔腾的马蹄声。在马背上颠簸了三天三夜的苏清月终于喘了一口气,因为前面那个穿着盔甲一脸英气的将军下令休息。很快有将士提着弓箭去林字里,还有的点起了篝火,有的在打帐篷,泰姿扶着苏清月刚下马,轩令杰就大步走了过来,‘哗’的一声宝剑出鞘横在苏清月的脖子上。“王爷……”泰姿伸手握住轩令杰的手。“把你的剑入下行吗?我不喜欢有人拿剑放在我的脖子上!”苏清月伸手拨开轩令杰的剑,不顾他脸上的错愕走到篝火前坐下,朝着旁边那个将士,微微一笑,“有水么?”那个将士张着嘴,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苏清月,直到苏清月又问了一次,他忙解下怀里的水袋递给苏清月,苏清月也不顾忌,拨开塞子迎了一口,转眸又望着泰姿道,“你要喝一口吗?”泰姿微微一笑,转身走了过来,早已经有将士移开了位置,让泰姿坐下。“你倒是好兴致,这个时候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不笑,难道哭吗?至少,我确定了他的心意,你也救了你所爱的人,两全齐美啊!”苏清月瞟了一眼轩令杰,微微一笑。“你不像宫里的女人!”泰姿由衷的说了一句。苏清月嫣然一笑,“可我确确实实是宫里的女人,而且还是皇后了!你绑架了我这个皇后,可知道后果吗?”“你看来,心情很好啊!”泰姿捡起一根树枝拨了拨火苗。“难得出宫一次,心情当然就好了!不过……”苏清月转过身伸手指着轩令杰,摇了摇头,“你能不能让他别摆张脸看着我啊!怎么说,我也是你们的救命恩人啊!”泰姿顺着苏清月的手指望着轩令杰,微微一笑,“王爷,你也过来吧歇歇吧!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一定累坏了吧!要不要喝口水。”轩令杰没有说话,静静的走过去坐到泰姿身边,目光却依然锁着苏清月的身影。“王爷,我们去看看里择他们打到什么猎物。”旁边的几个将士见轩令杰脸色不好,纷纷找了个借口走开了,偌大的篝火旁就坐着苏清月、泰姿、轩令杰三个人。虽然中间隔了个泰姿,但苏清月依然能够感受到轩令杰尖锐的目光,她侧过脸朝她微微一笑,安然自偌。倒是泰姿有些不忍,伸手推了推轩令杰,“皇……清月她没有恶意的!我……我劫持她出来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反对!”“你可以说我怕死啊!当时你拿着匕首逼着我,我不由着你胡来也没有办法啊!”苏清月耸耸肩,转眸望着轩令杰,目光里带着探寻,“我是要叫你轩令杰了,还是叫你威武王了!”苏清月皱了皱眉,“还是叫你轩令杰好了,如今这个世上再没有威武王了!”‘哗’的眼前白光一闪,一柄锋利的剑又横在了苏清月的脖子上。苏清月侧过脸看着满脸伤痕,但双眸依然锐利的轩令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很喜欢拿剑架在我的脖子上吗?现在,你们逃离了帝都,令扬就是想追也追不着了!所以,我这个人质也就没什么用了,是吗?如果,你是这样想的话,尽管动手好了!”苏清月闭上眼睛。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没有底,毕竟,她对轩令杰根本就无从了解。只是,若是她一脸惧怕,想必轩令杰的剑此时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砍断她的脖子吧!“难怪,他那么重视你!”良久,苏清月也没有等来那一剑,却听到了轩令杰的略带沙哑的嗓音响起。睁开眼,却瞧见那张英气勃发的面容微微有些暗淡,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疲惫。轩令杰瞧苏清月看着他,微微一笑,收回剑,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瞳孔清亮的望着苏清月的面庞“没想到,我筹划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是败了,败在他手上!或许,我真的没有那个命吧!注定要被他踩在脚底下!”轩令杰说完,将剑插回剑鞘中,转身朝林中走去,临走时扔下一句,“你可以走了!”苏清月望着那道背影,轻轻一叹,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裙摆,见泰姿微笑的望着她,不禁一笑,“怎么,你舍不得我吗?我记得你可是恨不得我死的!”“那是因为我以为是你害了我的……”泰姿突然别过脸去,没有哼声。但是,苏清月知道,她一定是泪流满面,有些后悔自己这样说。“不管怎么样,都决定要忘记过去重新开始了,又何必去在意这么许多了!”苏清月叹了一口气,望者林中的伤兵残将,也有些体会轩令杰此时心里的黯然。从拥兵几十万,权倾朝野的威武王,到如今的被追杀的叛军!这其中的落差和苦涩,又有几人能明白了!“你去帮皇后娘娘牵匹马过来,顺便带着干粮!”泰姿笑了笑,站了起来,从袖口中掏出一些荷包,“这里面有些银子,你拿着路上用吧!记得小心些!”“我到没有想到,我们能够像这样的说话!以前,你恨不得我死,而我……也恨不得你从我的世界消失!谁能够想到,水火不相容的我们,竟然能够这样的说话!”苏清月接过泰姿手中的荷包,两人并肩朝林边走去。“是啊!”泰姿也叹了一口气,深深吸一口气,笑道,“还是外面的空气好,里面只闻到硝烟和血腥的味道,真不知道那时候我们是不是脑子坏掉了,竟然会跑进去!”苏清月停下脚步,望着头顶黑沉沉的天空,听着风吹过树林‘沙沙’的声音,心里是异常的平静,这一刻,她有些犹豫了!自己真的还要再回去吗?回到那个阴谋迭起,血雨腥风的后宫里去吗?“你怎么了?”泰姿也察觉到苏清月的不对劲。“没什么!”苏清月摇了摇头。她怎么可以犹豫了!就算那里再可怕,她也要回去啊!令扬还在那里等着她了,那个坚毅而又隐忍的男子!她答应要陪着他的,一生一世!怎么可以独自离开了!“对不起……”泰姿望着苏清月的侧脸微微一笑,眼里有着抱歉,接受到她清澈明亮的目光时,微微一笑,“我是说以前!”“你是指将晴妃落水之事嫁祸到我头上的事吗?”“不!是那次在碧波池!其实,你没有推我下水,是我自己借着你的力翻身下去的!因为,我早已经引来了皇上,我以为,他看到了会相信,晴妃之事确是你做的!但是……我没有想到,会是明阳王救我上来!”泰姿微微一笑,“或许当时,他就是想我淹死算了吧!毕竟我也只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有谁在意棋子的死活了!”“原来……原来是这样……”苏清月微微一笑,心里突然舒了一口气,“那么,我也不必再对你内疚了!”“你会吗?”泰姿微微一笑,“在知道我曾经那么算计你,你还会对我内疚吗?”苏清月皱了皱眉,“这个,我倒没有想过!”“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会!你宁愿人负你,不愿你负人!苏清月,其实,你和明阳王很配,为什么当初不选择和他离开了?外面才是属于你的天空,而不是那高墙碧瓦的宫阙。反正,你现在也出来了,不妨想想,去找明阳王也好啊!”“你当我贪慕虚荣好了,比起外面的清冷,我更喜欢那九重宫阙里的繁华!”苏清月微微一笑,“别用这种怀疑的眼神看我,害得旁人以为你有多了解我一样!”“至少,我比你自己了解你,苏清月,虽然我们一直站在敌对的位置,但我却比你身边的人更易看清你的心,所以……我才能算计你!”泰姿叹了一口气,“在我知道……知道真相之前,我也以为自己不了解你!像你这种人根本就不像会做那种事的人,不,是不屑!你……你太清高了!而那里,是容不下这份清高的!”泰姿有些担忧的望着苏清月。“没试过怎么知道!”苏清月淡淡一笑。她又何尝不知道那里容不下这份清高,可是,有什么办法了?他在那里,她的心在那里!有时候,不是适合不适合,而是习惯不习惯!十年,她已经习惯了跟着他走,习惯了爱他,习惯了她是他的妻子的身份。那里容不容得下她这份清高和淡漠她不知道,但她惟一知道的是,她不能把他抛在那里!从那夜,那个忧伤的男子抱着她隐忍的哭泣,她就知道,这一生,她都没有办法抛开他!无关乎爱情,只因为不舍得!“你爱他吗?”泰姿镇定的看着苏清月,良久,又补充一句,“我是说皇上!你爱皇上多一点,还是爱明阳王多一点!”苏清月奇怪的看着泰姿,不是疑惑她会问这个问题,而是疑惑她怎么会问出来了!“你……”“你犹豫了!”泰姿冷冷的盯着苏清月,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目光锐利似乎能看穿苏清月,“如果是以前,你会毫不犹豫的说,你喜欢的是皇上!而现在,你犹豫了,那代表,明阳王在你心里也有一些分量吧!就算没有皇上那么多,但是,他已经进驻了你的心!”“你想证明什么?”苏清月抬头望着天,努力保持平静。他不得不承认,泰姿说的是事实!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说她爱的人是皇上!可是,现在她犹豫了!其实,在很多个夜晚,她都问过自己,是爱令扬多一点,还是爱令明多一点!可是,每每都不敢去探寻自己的内心,怕那个答案会让自己心生不安,于是,只能不断的告诉自己,我是皇后,我是轩令扬的妻子,我爱的是轩令扬!“没什么……一路珍重!”泰姿朝苏清月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马鞭递给苏清月。苏清月甩了甩头,不愿意再去想那些,毕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他都不在了,何必再想了?“你往北一直走,应该很快就能遇到接应的人了!”泰姿指着前方,朝苏清月微微一笑,“真希望有天我们还能再见面!那时候,希望我们没有站在彼此对立的位置!苏清月,谢谢你!真的!”“谢我没有被你害死,所以,你不用内疚吗?”苏清月嫣然一笑,眼眶有些湿润。有时候,缘分这东西真的话奇怪!就在几天前,她们,还是两个水火不容,针锋相对的女人,而今晚,却像朋友一样谈天说地!要是在以前,她想都不敢去想!“是啊!谢谢你没有死,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还有……谢谢在我被打入冷宫的时候还愿意来看我!在我……那么绝望的时候!”泰姿垂着头,声音有些沙哑,眼眶也有些湿润,她很快便释然一笑,伸手揉着眼睛,“风太多了,吹了粒沙子进去,怪疼的!不耽误你上路了,我们也要走了!”林子里到处都是草木的清香,哪里有什么沙子,夜风微微一吹,夹杂着一种熟悉的气味。苏清月微微一笑,知道她在撒谎,却也没有戳破她。“那……我们后会有期!如果……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劝令扬……劝皇上不要为难你们的!保重!”苏清月微微一笑,手中长鞭一扬,白马载着她,飞奔而去。泰姿望着苏清月的背影渐渐融入黑夜中,马蹄声也渐行渐远,不禁欣然笑,正欲转身的时候却见一阵狂风刮过,一匹黑马从自己面前飞奔而过朝苏清月离去的方向追去!泰姿吃了一惊,可惜天上无月,分不出追去的人是谁!莫不是……去追杀她的吧!泰姿心里一寒,转身就往帐篷处奔去,不顾将士们诧异的眼光,握着缰绳就要追上去!却被李择上前拦住,“泰……夫人,你要上哪去啊!”“让开,快点!”泰姿望着前方,一脸的焦急。自己原本就欠苏清月许多,不想再欠她了!“夫人……王爷吩咐让你在这里等着!”李择依然拦在前面,不肯后退半步。“王爷?他……他去追皇后做什么?难道是……”“娘……夫人请放心,王爷说绝不为难皇后,只是有些话要皇后带给皇上!”“王爷,真的这么说吗?”泰姿有些怀疑。“夫人应该相信王爷才是!夫人,兔肉烤好了,赶了这么久的路,您下来吃点吧!”李择走到马前,伸手将泰姿扯了下来,很快便有将士递过一块兔肉过来。泰姿心神不安的坐了下来,时不时回头望一眼,明明什么也瞧不到,可是……只有这样,她心里才能稍稍安定一点。苏清月没有想到自己身后突然回出现一双手将自己抱住,然后白马一阵嘶鸣,停在了路边。回过头去,就瞧见轩令杰那双疲惫但依然锐利的目光。“你……你……”苏清月话还未说完,就被他打横抱起,一言不发的走入路边,然后轩令杰放开她,扯着她的手坐了下来。“你要说什么?”轩令杰侧过脸望着苏清月,微微一笑。苏清月瞧着他嘴角的笑容,松了一口气,原来,他不是来追杀她的!回头瞧着那两匹马安静的站在路边吃草,不禁微微一笑,“你刚刚怎么会出现在我身后,跃过来的吗?”轩令杰点了点头,天太黑了,虽然有淡淡的星光,但终究还是有些模糊,就像现在坐在她旁边的轩令杰,她瞧着他脸上似乎有股忧伤,又怕是自己的错觉。怎么可能了?她莫不是傻了吧!怎么看谁都觉得忧伤,轩令明,轩令扬,轩令杰!还恰好是亲兄弟,疯了吧!“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沉默了很久,轩令杰终于开口了。“讨厌?”苏清月有些奇怪,皱了皱眉,“怎么见得了!”“不然,当初我和他一同向你求亲,那为何选择嫁给他了!还有,还有……那次在梅林,你看我的眼神十分的不屑!那次在除夕……”“行了,我说你要不要把上辈子的事也搬出来啊!”苏清月不耐烦的打断轩令杰的话。她从来不知道,有哪个男人是这么爱计较的!“第一,在你求亲之前我先遇见的人是令扬,所以,我爱的人也是他!换成是你,你也会选他啊!第二,那次在梅林,是你想看不起我!还有除夕之夜……”说到这个,苏清月就有气,恨恨的瞪了一眼轩令杰,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见!“那次若不是因为你,我爹还可能……”“对不起……”“你说什么?”苏清月有些诧异,她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怎么今天每个人都在向她说对不起,泰姿,现在又是轩令杰。“对不起……”轩令杰又重复了一遍,然后昂起头,任凭破碎的星光落满了他的瞳孔,“是我让人放了龙袍在苏府,才害得……”“原来是你!”苏清月伸手揪着轩令杰,她一直以为是轩令扬,那次,她对他发那么大的火!怪不得,他那么恼怒,自己常常恨他怪他不信任自己,可是,自己又何曾信任过他了!每次,只有发生事情,她第一个想到的,总会是他!那些不好的事情,她都以为是他做的!“对不起!”轩令杰看着苏清月,又重复了一次。“你追我来,就为了说这么一句吗?”苏清月别过脸去,神色极为冷淡。“不……我也不知道,只是很想和你说说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和你说,你想听吗?”轩令杰微微一笑,坚硬的外壳缓缓卸了下来。“你爱说不说!”苏清月别过脸去。轩令杰也不在意,望着眼前漆黑的苍穹,以前那些破碎的记忆突然全都涌了出来。苏清月等了很久,在她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轩令杰沙哑略带伤感的声音响起,“从小,我就是个被人看不起的孩子,宫里面,没有一个人看得起我!我的父皇,他的目光永远只放在轩令明身上!他总高高的将他举在肩膀,说他是他最骄傲的儿子。而轩令扬,他的母亲是南诏国尊贵的公主,带与身俱来的高傲冷冷的俯视着我。只有我,我的母亲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父皇一次风流便有了我,而她生下我不久便死去,我的存在对于父皇来说,是一个意外和错误!在皇宫那个地方,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只要你得不到帝王的宠爱和保护,就算是皇子也会遭受许多奚落和迫害,有很多次我被我父皇那些得宠的妃子戏耍的狼狈不堪!有几次发高烧都差点死掉!可我的父皇,他总说是我的错!而在我最难过无助的时候,轩令扬他是看着她们戏耍我,只是冷冷的站在一旁,冷漠的看着我,无动于衷,就像看一个陌生人!就是……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不再相信任何人,不再相信亲情,不再相信有爱,我只相信自己手中的权力!我要做皇帝,做整个东旭国权利最大的那个人,我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我!我要让那些曾经嘲讽我的人通通都跪在我的脚下!于是,我十四岁便请愿出征,在硝烟和杀戮中为东旭过开疆辟土,杀敌无数,建下无数汗马功劳!直至我二十一岁,父皇迫于朝中的压力不得以封我为威武王!呵呵……”轩令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难过的望着苏清月,“你知道吗?轩令明七岁就被封为明阳王,而轩令扬十四岁也被封为宁阳王!可是……我是二十一岁,而且,还是父皇迫于朝中的流言,万般不愿!同样是皇子,同样是他的儿子,为什么……竟是这样不同的待遇了!”“也许是……”“没有也许!不过是因为我的母亲是一个宫女,没有任何利益价值罢了!轩令扬再在不得父皇喜欢,可他毕竟有个公主的娘!在皇宫那个地方,没有背景和靠山是活不下去的!而我,不但没有靠山又不得父皇喜爱,要活下来……你不会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轩令杰叹了一声。“可是,你已经位及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会有人看不起你,对你不敬,又何必……”“又何必一定要坐那把龙椅是吗?”轩令杰看着苏清月,突然就笑出声来,“你莫不是太天真了吧!你以为他是吃素的吗?如果今天坐在龙椅上的人是轩令明,那么,或许我也不会走这么一条路,可是,偏偏是他,是他轩令扬!你以为他会对我手下留情吗?你以为他会念在兄弟的情份上放过我吗?不!我不会那么天真!我曾经和他争过皇位,这些过去是他心底最深的一根刺!我若不死,他又怎么能安下心来了!”“可是……他毕竟也是你哥哥,其实他也……”苏清月望着轩令杰质疑的眼神,咽了咽口水,她怎么能告诉他,其实轩令扬那时候是多么的无奈!这后宫,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竟然……竟然让人这么的绝望和凄凉!苏清月望着帝都的方向,心底一阵寒意!离开吧,去找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吧!弹琴作画,听雨作诗,浪迹天涯,看花开花落,那样的日子才是你想要的!才是你应该过的,去找他吧!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响起,在她还没来的及反应之前,另一道声音尖锐的响起,你忘了你发过的誓言吗?你忘了落雪临终时对你的嘱托吗?你要将那个你爱了十年的男子仍在那冰冷的地狱吗?你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忧伤淹没吗?你可以吗?“现在说这些都没有什么意义了!只是,这些东西藏在心里太久了,说出来,心里好受多了!谢谢你肯听我说这么多!”轩令杰站起身来,“如果可以,就离开吧!我是说,离开皇宫,离开那个权力的中心吧!你,不适合的!”这话,轩令明说过,泰姿说过,这会,连他也这么说!适合,这个世上有谁是适合呆在那里的了?又岂是适合两个字便能选择的了!自己,早已经没有了力气去逃离!那里有她的丈夫,还有自己的弟弟!即使不适合,也要呆在那里,一辈子!“适不适合,我心里清楚,不敢劳烦王爷!”苏清月面容冷毅,不愿在这话题上多做纠葛,好不容易做下的决定,不能……不能无端端的因为几句话而动摇了。“呵呵呵……”轩令杰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苏清月心里有些打结,良久,他才止了笑,但唇角依然有掩不住的笑意,他伸手放在苏清月的肩上,笑道,“你知道吗?那日在梅林之中,你也是这么说的,不敢劳烦王爷!当时,我气得恨不得掐断你的脖子!自我被封了威武王,权倾天下后,再无一个女子敢这般对我说!你,是第一个!”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轩令杰的手拂过苏清月的嘴唇。“你知道吗?这些话,我对谁都没有说过,连……姿儿也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却突然想对你说!苏清月,你知道吗?你身上有一种淡雅的气质,让人不自觉得想亲近,可是,又怕被你拒绝!最初,我以为你是那种冷漠清亮,不易让人亲近的女子!久了,渐渐的就发现你心里埋藏着很强烈很强烈的感情,可是……那些感情只能给一个人!你现在决定给他了,是吗?”苏清月盯着轩令杰,良久,才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这一夜,经历了太多,也听了太多的故事,心里有些害怕,有些不确定!不确定,她的将来是不是他!不!她答应过帮令扬守着这天下的!苏清月退后两步,有些狼狈的跑到白马前,抓着缰绳,一跃而上,也不看轩令杰,长鞭一扬便飞奔而去。“柳某跟了王爷这么久,竟不知道王爷心中对皇后竟然有这番心思!当真是好奇啊!”柳少白一袭青衣从林中翩然而来,只是手中并未握着折扇,而是一根镶着宝石的剑。轩令杰看着柳少白,一声冷哼,无论在什么时候,他总是这样翩然而至,不惹尘埃似的!其实,那内里到底藏着怎样的计谋,他,实在无从得知!怕是,任何人都无从得知吧!“原来是你!”轩令杰微微一笑,叹了一口气。将一条狼养在身边,竟然还以为自己得了个宝,果真是蠢,输得应该啊!“王爷知道了?柳某还以为要再跟你解释一番了!”柳少白轻轻一笑。“从我被陷帝都,而你不知所踪开始,我就有些猜到了!你故意让我陷入轩令扬的陷阱让他一举歼灭,是吗?只是,我不明白,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了?”“你不需要明白!你放心,你死后,我会完成你的遗愿,将轩令扬从皇位上啦下来的!”柳少白轻轻一笑,长剑在手中飞转,银光一闪朝轩令杰挥过去。轩令杰就地一滚,堪堪躲了过去!“王爷这是何必了!死在我手上总比死在皇上手中要好得多吧!你手中近四十万的兵力为何败得那么惨,只撑了一夜,您不觉得奇怪啊!那是因为,在你带头冲进宫中的时候,我早已经悄悄的调走了二十万!现在,皇上正在你们休息的地方将你们一举歼灭,反正皇后不在,他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轩令杰身子软了下来,就在柳少白松弛的那一刻,他突然凌空跃起,跳到马上,几下就不见人影。柳少白望着漆黑的苍穹,微微摇摇头,既然你要死在他手上,那么,我也只有成全你了!果然。轩令杰看着面前横七竖八的尸体,和空中浮动着血腥的味道,一想着他们曾与自己同生共死,眼眶就湿润起来,缓缓的跪到地上。前一刻,他还被他们簇拥着,即使败了,但他知道他还不是一无所有,他还有一群生死与共的兄弟,可是……现在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了!”轩令扬不知何时出现在轩令杰的身后,目光幽暗和冰冷,手里捏着一柄宝剑,在这暗夜中隔外耀眼。随着轩令扬的现身,林子里很快便闪出好多御林军,黑压压的一片,目光阴冷的盯着轩令杰。“王爷……”身后传来一道凄厉的声音,秦姿被两个侍卫按着带到轩令扬身边,她头发散乱,满脸的泪水,心痛的望着轩令杰,然后一阵哀嚎,缓缓的跪到轩令扬面前,昂头望着他,“皇上,求您放过他吧!他如今什么也没有了!皇上……他是你的弟弟,亲弟弟啊!”“是啊,亲弟弟!”轩令扬微微一笑,对着轩令杰的背影道,“若是今日朕落到你手上,你会让我话吗?”轩令杰站起身来,转过脸去,面容阴沉的望着轩令扬,坚决的吐出两个字,“不会。”秦姿倒吸一口气,无力的跌到地上,泪水倾泄而出,“王爷……你为什么啊……”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不争取一下!或许,或许轩令扬他真的会念在你是他亲弟弟的份上放过你?秦姿望着轩令杰决绝而又坚毅的面容,悲伤瞬间将她淹没,她怎么忘了?他是威武王轩令杰啊!那个倔强、孤傲又不可一世的威武王啊!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在轩令扬的面前屈服,只因为他是轩令杰! 定要忍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是啊,你不会,朕当然亦……不会。”轩令扬面容微冷,左手轻轻抚着无名指的宝石戒指,一脸悲切的望着轩令杰,“联是早知道会有这么一日,不是朕死在你的剑下,便是你死在朕的剑下!”“很荣幸,现在是本王死在你的剑下!”轩令杰嘴角扬起一抹孤傲的笑,笑得秦姿心里狠狠的打了一个结。是的,就是这种笑,孤独、高傲还有隐隐的忧伤,让她心疼,让她甘愿为之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朕不这么觉得!”轩令杨轻轻叹了一口气,心里微微有些惆怅。轩令杰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很深的刺,如今终于可以拔了出来,却让他有些不舍!他们毕竟曾经一起舞文弄剑,那时候年纪小,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一种叫权力的东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轩令杰、轩令明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一晃眼的功夫,所有的人都变了!“你放了她吧!我现在只有这么一个请求!”轩令杰的目光落在秦姿身上。他当然明白轩令扬的那声叹息,如果能够一直那么小,不懂世故,不懂人世险恶,又或者如果他们不是生在帝王之家,那么,也许就不会有今日这种局面了吧!可是,这个世间又有谁能预知未来发生什么事情呢?轩令扬,错只错在,我们都生在了帝王之家,还偏要做了兄弟!望着秦姿哀楚的面容,心里突然有些不舍和愧疚。若不是遇见了自己,她或许还是江南一个温柔贤淑的小姐,会嫁一个疼她爱她的丈夫,会平平淡淡幸福的过完她的一生。只是,偏巧遇到了他,于是进宫,争斗,含着痛和泪却不说苦不说累,只是为了他一个空无的承诺。还有那个孩子,他和她的孩子,在他没有来得及看见这人世间一缕曙光的时候,就被自己狠心的推开,胎死腹中!如果她知道了,会有多么的难过,是自己亲手下令杀死那个孩子!她那么希望能替自己延续血脉,却……“如果你知道,是她背叛了你,你还会这样求朕吗?”轩令扬望着忧伤的轩令杰,平静的道。“是朕让她写那么一封信来蛊惑你出兵,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你走了进来,不加以制止!如果是这样,你还会为她求情吗?”轩令杰的目光变得诧异,瞳孔突然睁大,一脸的不可置信,在看到秦姿捧着脸撕心裂肺的痛哭时,想着自己曾经给她那么多的伤害,心突然就柔软下去!宗旨,自己都难逃一死,不偌今日就将欠她的通通还给她吧!这样一想,轩令杰就抬起头平静的看着轩令扬,“请放她走!”“王爷……王爷……”秦姿抬起头,不断的哭,嘴里不断的喊着王爷。“你用不着内疚,如果你知道,是本王命依雪害死了你的孩子,你就只会恨本王了!”轩令杰微微一笑。秦姿吱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是眼泪却大滴大滴的住下掉,只能朝他不断的摇头,不断的流泪。她怎么可以告诉他,这一切她早就知道了,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出卖了他!是的,她恨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下手去害自己的孩子,可是……你为什么要说出来,怕我活着会因为你内疚吗?可是,你怎么知道我早已下定决心去遗忘这些!孩子没了,我还可以再生,只要有你在!可是,你不在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为什么不明白,不明白,没有了你,我又怎么活得下去!“令杰……”亲姿用力挣扎着要往轩令杰那边去,却被死死的按住,跪在地上。“让她去吧!”轩令杨平静的看着这一切。秦姿一得到命令,连滚带爬的跑到轩令杰身连,伸手用力的抱着他,“我知道,这一切我通通都知道!对不起……我不应该因为这样而害你,出卖你,不然……今天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威武王爷!对不起……原谅我!”秦姿昂着头,泪水越流越凶。“原来……”轩令杰扬起手,最后化为沉重的一声叹息,手轻轻的放在秦姿的肩上原谅一切郁是自己造的孽,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先害得她流产,她就不会为了报复而替轩令扬写出那么一封信来蛊惑他!自作孽,不可活!果然是不可活啊!只是,无端连累了那么多的将士。“对不起……”秦姿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脸贴着轩令杰的脚,一脸的绝望。轩令扬转过脸去,负手而立,望着头顶的苍穹,“朕不愿意动手杀你,必竟你是朕的亲弟弟!你自尽吧!”“不要……不要……”秦姿看着轩令杰去拔剑的手,拼命的按住摇头,伸手按住剑鞘,侧过脸忧伤的看着轩令扬,“皇上,既然他是你的亲弟弟,你就放过他吧!求你了,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死,你杀了我好了!”“傻瓜,没有了我,你会过得比现在要好的多!”轩令杰轻轻一笑,目光是前所末有的温柔,抬眸望着苍穹,想着,他曾经那么费心力,不顾一切去争去抢,却落得如此的下场,到底是值得吗?如果,当初他和轩令明一样选择离开,踏千山万水,是不是要比现在好得多!侧眸望着秦姿,嘴角勾起一抹决然的笑意,他的这一生奉献了那把他触手不及的龙椅,从来就没有好好的待她,自己也从未真正的开心过,而今,终于要……右手一抬,一股力朝秦姿冲去,秦姿往后一仰,倒在地上,眼中闪过一道白光,然后脸上有阵火辣辣的疼痛,那道孤傲而倔强的背影,在她面前,缓缓的,缓缓的倒了下去……曾经,她以为他是她的山,根深蒂固的,怎么样也推不掉。曾经,她以为他是她的依靠,永生永世的,怎么也缺少不了。只是,在这一刻她看着他倒下去,心里有阵清脆的声音,嘴角扬起一抹凄美的笑,她知道,他的心一定碎得很漂亮,很漂亮,就像是硫璃掉在地上,‘哗’的一声,碎成千片万片,在阳关的折射下,美得无以加复。缓缓移到他身边,伸手将他抱在怀里,看着从他嘴里不断溢出的鲜血,看着他脖子上那抹凄艳的一抹红,她眼中的泪水一滴一滴无声的掉下来,落到轩令杰的脸上,和鲜红混合交融。“你说过,有朝一日会娶我的!你还记得吗?”秦姿却不管不顾,双手扶着轩令杰的脸,微笑的看着他,目光异常的温柔和平静,“锦瑟明筝翡翠杯,战鼓频仍马上催。将军仗剑频回首,红萝倚帐泪爽垂。若问明月几时有,油尽灯枯又憔悴。轩令杰,这辈子,你还欠我一个承诺!下辈子,你会还我吗?”坚毅的唇动了一下,无数鲜血涌了出来,秦姿垂下头附在他的耳边。轩令杰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声音细若游丝,“如果……如果流水能回头……我会……我会带你……走……”轩令杰望着秦姿,轻轻一笑,缓缓的闭上眼睛,流下最后一滴泪。这样也好,死了,就什么不用争,不用抢,什么,都不用管了,多好……只是,姿儿,你这个死心眼的丫头,没有我……你要怎么办?“令杰……轩令杰,你醒醒……”秦姿伸手拼命的摇晃着轩令杰的身子,泪水拼命的滚出来,纷纷落在轩令杰身上,“你给我醒来,你答应过我要娶我的!你答应过的……君子一言九鼎,你怎么可以失约呢!轩令杰……对不起吗?我错了,你别扔下我好不好……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为什么一定要做皇帝呢,做个平凡的人开开心心过一辈子不好吗?为什么你那么执着……不肯听我的劝呢……为什么,你醒过来啊……别扔下我一个人,我会害怕,会难过,会绝忘……没有了你,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秦姿搂着轩令杰,声音沙哑放声痛哭,脸上沾满了他的血。“皇上……要不要带秦姿……带她走……”葛烈上前一步,垂首对轩令扬道。轩令扬面容冰冷,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然后挥挥手,早有人将马牵了过来,轩令扬握着缰绳,纵身一跃跳到马背上。“轩令扬……”秦姿突然抬起头,对着轩令扬吼道。轩令扬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联答应他放过你,所以,最好不要惹怒朕!”“别装成这副悲天悯人的样子,从一开始,你就没想过要我们活着!不然……你不会说出那番话来!你逼得他自尽……然后,我也活不下去了……是不是?你以为,我害死了他,会内疚的活不下去,是吗?”秦姿凄然一笑,恨恨的望着轩令扬,声音如冰凌一样尖锐,目光如匕首一样锋寒,“你错了!我要活下去,我一定会活下去的!总有一天,我要用这把剑割断你的喉咙,饮尽你的鲜血!我一定会的……”秦姿握着轩令杰手中的剑,目光闪着幽怨的光芒。有几个御林军早已忍不住拔剑挥向秦姿,却被轩令扬挥手制止,轩令扬策马走到秦姿面前,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朕以为你有多爱他,原来,也不过如此!不要为自己怕死找这么一个理由,你不觉得好笑吗?”秦姿抿着唇,瞳孔里似要喷出火来了,右手拼命的握着剑,左右狠狠的抓着泥土。轩令扬嘲讽的看着秦姿,冷冷吐出两个字,“别装出一副恨不得杀了朕的样子,如果你想证明你的话,剑在你手上,要杀朕,现在就是一个机会!你这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机会,以后,都不会再有了!”秦姿右手一扬,贝齿咬破嘴唇,尝到了血腥的味道。不可以,他就是要逼她动手,好让他有借口杀了自己!不可以,她要忍,她要忍!要为令杰报仇,不能够冲动,不能够冲动!绝对不可以!轩令扬也看出来了,目光一冷,右手握着剑柄。“轩令扬,我不会上你的当!我不会!”秦姿突然松开手,咧嘴一笑,“我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你,给你一个杀我的理由!我不会!”轩令扬面容一冰,沉声道,“既然如此,你就听着吧!贞妃秦姿串通外敌,意力学谋反,幸被朕及时发现,现满门抄斩,贞妃畏罪自杀!现剥夺其封号!”“你……你好狠……”秦姿现在满脑子只有这一句话。下令杀了她全家,还让她背负这个罪名,永生不得以自己的真实身份出现!好狠,真的好狠……“做了这种事,你以为还能逃得掉吗?朕对你不薄,你初进宫,朕顶着众多的压力封为你皇贵妃,而你呢!却在朕背后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终究,是你负朕在先!能让你活着,是朕对你的恩赐,你应该谢罪才是啊!”轩令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秦姿咬着牙,心里一阵悲痛,却缓缓弯下腰,一字一句道,“罪妾,谢主隆恩。”即便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她都不能惹怒他,要忍,一定要忍!为了秦家,为了令杰,一定要忍下去!秦姿,你一定要忍下去!轩令杰看着秦姿,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最后恨恨的掉转马头策马离去,很快,数千的御林军随着那道人影纷纷消失在这林间。秦姿虚弱的倒在地上,这才发觉指甲已往全部刺进肉里面,一件件的钝痛,望着安详沉睡在她面前的轩令杰,泪水又涌了出来。令杰,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恨……对他的恨……只是,我一直没有来得及问你,你到底有没有真心爱过我!今生今世都不会有答案了吧!可是,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我爱你就足够了!一直都想着有天能够守在你的身边,只是没有想到,我竟然是这样宁在你的身边!你恨我吗?如果能被你这样恨着,记在心里,我也就满足了!下辈子,我们一定要在一起啊!“令杰……我们回家吧!”秦姿微微一笑,艰难的站起身来,背着轩令杰缓缓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往林子里走去,没走几步又跌了下来,再站起来,又跌下去……如此反复,直到林间再也没有她的身影。林间一棵大树上,翩然飞下两道身影。“皇后娘娘,这场戏可看得尽兴啊!”柳少白微微一笑,手中折扇微摇,望着苏清月一点一滴的跪在草地上,嘴角不禁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的确是一出好戏,只是……只是有个人一定不希望被你看到!东旭国最尊贵的皇后!柳少白望着苏清月苍白的面容,心里突然有些心疼,这一切原本不应该属于你,只是你为何选择那样一个而你,而非…… 难说爱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你带本宫来这仅仅是为了让本宫看到皇上的夫情和攻于心计吗?如果是,那么很抱歉,西宫让你失望了!从古至今,没有一个帝王会饶恕一个谋反的逆臣!这一点,本宫明白,也能体会!”苏清月缓缓站起来,望着那道人影碟机冷冷道。“皇后是明白,可是却接受不了!比起明阳王爷的温文尔雅,皇上似乎要逊色很多,这个天下原本是属于明阳王的,皇后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柳少白微微一笑。“你想说什么?”“没有,明阳王让我替她向皇后问声好!”柳少白似笑非笑的看着苏清月,虽然天上没有月光,但他依然看到苏清月脸上的动容,见苏清月垂着头没有说话,嘴角勾起一抹笑,走到苏清月面前,“皇后娘娘听到明阳王的反应就是这样吗?在下以为你会追问明阳王何时回来,在下是在哪里遇见他的?不是吗?”“那只是你的想法!本宫是皇后!”苏清月冷冷道。“是,在下从来就没有否认过皇后您高贵的身份!同样,明阳王也没有否认过!但是,皇后娘娘需要在在下面前重复一遍吗?皇后,你在说服在下,还是说服你自己!如果……如果那夜皇上不是突然出现,您可能与明阳王爷长相厮守,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啊,可惜,偏偏皇上出现了,太巧了,皇后你说是吧!”“这不关你的事!”苏清月强忍着泪水,不让它们掉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决定不再去想那些曾经从前,可是,在这一刻,她还是止不住的难过!就像泰姿问她,到底是爱令扬多一点,还是爱令明多一点!她不敢去想答案,因为,那个答案让她害怕!这个世界太残忍,总是要等到自己失去的时候,才想着去珍惜,只是……我已经明白得太晚,早已经失去了去珍惜的资格!曾经,有那么多的机会摆在我面前,可是我一直不愿意回头去看,如今,怎么可以说后悔,怎么可以!自己选的路,即使通,即使泪,都不能说一个悔字!“皇后娘娘,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选择明阳王还是选择皇上了?”柳少白收起折扇,镇定的看着苏清月。苏清月强抿着唇,不让眼泪流出来,从嘴里冷冷的吐出一句:“本宫根本不需要回答你的问题!”然后,恨恨的望了一眼柳少白,“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那么我呢?”淡淡的嗓音夹杂着忧伤响起,轩令明一袭白衣透彻出现在林间,月光穿破厚重的云层洒了下来,清冷的银光泄在他身上,不惹一丝尘埃,仿若天神。“清月,如果,再让你选择一次,你会选择他,还是我?”“令……令明……”苏清月微微发愣,泪水不知不觉中从眼眶里溢出来,这些日子伪装的艰强,都在看到这道身影的时候全部崩溃。“清月,你会选他还是选我?”轩令明一步一步走到苏清月面前,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苏清月的面容,泪水一点一滴从他的眼眶中溢了出来,“清月,我……很想你……”胸口里堵着,有千万句话要说,可是说出来,却只有这么一句,可是就这么一句放在自己心里十年!整整十年!“令明……令明……”苏清月鼻尖一酸,伸手抱住轩令明的肩膀,不断的唤着他的名字,像是要刻在自己心中,永世不忘一样。“王爷,现在没在下的事了,在下先行一步。”柳少白微微一笑,见轩令扬抱着苏清月没吱声,又瞧着苏清月梨花带雨的样子,心里有丝酸涩,衣袖一扬,飞身而去。轩令明伸出手抱着苏清月走出林子,一条小路上一匹白马安静的站着,瞧见轩令明连忙奔过来。轩令明将苏清月放到马上,自己也一跃而上,坐到苏清月身后。“要去哪里?”苏清月握着轩令明的手,忧伤的望着他。她不能这么一走了之,清研还在帝都,如果……如果令扬知道她背叛了他,他一定不会放过清研的!轩令明轻轻一笑,侧脸轻轻吻了一下苏清月的侧脸,左手环住她的腰,“我知道你放不下清研,也放不下苏府,所以……我不会带着你一走了之的!这样,放心了吗?”苏清月松了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轩令扬那忧伤而愤怒的目光时,心里是满满的愧疚和不安,有些难过的垂下头去。“清月,他拥有你十年,我就拥有你一夜好吗?对我……公平一些。”轩令明下巴撑着苏清月的肩膀,左手更加用力的抱着她,“我不想放手,清月!”一滴泪水从他眼眶中滚落,如火一般滴入苏清月的脖子,烫得苏清月胸口发疼。“令明……”苏清月伸出手,抱着轩令明无声的哭泣。为什么我最初遇到的那个人,不是你?为什么曾经我那么固执,不肯回头看一眼守在我身后的你?以至于,错过扬花飘风的春,又错过枫叶瑟索的秋,直至漫天的白雪……你我之间早已隔着永远跨不过去的深沟!这世界有着太多的这样那样的限制与隐秘的禁忌,又有太多难以预测的变故和身不由已的悲欢离合,我是东旭国的皇后,而你是东旭国的明阳王,即使再真挚,都没有办法改变你我之间的距离!“清月,你是爱我的,是吗?”轩令明释然一笑,瞳仁闪着晶莹的光芒,“清月,我要我们在一起!无论付出多么可怕的代价我都在所不惜!清月,请你相信我这一点!”“令明,你要做什么?”苏清月转过脸,惶恐不安的看着轩令明。“没什么……你不用担心,总会有办法的!现在,忘了你是皇后,也忘了我是明阳王,我们只是平常的一对男女,踏月而行,好吗?”轩令明吻着苏清月的额头,嘴角勾起浅浅淡淡的笑意。就让他这样静静的抱着她,一直……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宁静而幸福,没有纷争,没有失去,只有安宁和美好,清月,如果是那道宫门阻断了你我,那么,我终有一日会踏破那道宫门紧紧抱住你!因为你是爱我的。为了这份爱,我愿倾尽所有,不顾一切代价拥有你!“令明……送我回去好吗?”苏清月的看着轩令明,没有不甘,没有怨恨,神色平静的超乎轩令明的想像。“你在说什么?清月,你要回去?你……要回以他身边去吗?”“是!令明,我是皇后啊!”如果我无缘无故的消失了,苏府,清研,还有整个凤阳宫的奴才都会受到牵连!还有……你,令明。我太了解他了,如果我背叛了他,所有的人都得死!没有人可以逃得掉!更何况……我答应了要陪在他身边的!苏清月看着轩令明,面上平静,心里却是一阵痛楚。是,我承认,你在我心里,而且份量甚至超过了他!可是,令明,我不能够告诉你!因为,不能够让你去冒险!不能够让你因为我去冒险!我在你的眼里看到杀戮,你淡然脱欲,怎么可以因为我而让你白衣沾染鲜血!所以,我不能……“清月,你心里有我,是吗?你是爱我的,是吗?不然,你不会看到我泪流满面,不然,你不会一脸悲伤!你是,爱我的!”“不!我不爱你!”苏清月望着轩令有嫣然一笑,心里却有无数根针透过笑扎进心里,扎得很深很深,痛得她说不出话来,痛得她直想掉眼泪,可是,不能啊!令明,原谅我不能说,爱你!这些年来,我一直否认我是爱你的!我自己媥自己,我爱的那个人是皇帝,即使错了,我也要坚持下去!现在,也一样!从最初,就错了,那么,不如就这样,一直错下去!从我嫁给他的那一天开始,命运的齿轮已经将我们错一式了!我只能爱着他!所以,不能够说爱你!你的眼里,有着让我害怕的愤怒!血流成河,兄弟反目出现一次就够了,不能够再出现了,尤其不能因为我出现!从前我不肯认清自己的心,那么,现在也一样吧!不爱你,我不爱你。“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有想过我会心痛吗?你自己的心会痛吗?”轩令扬伸手放在苏清月的胸口,然后笑和眼泪都流了出来,“我回来,不是听你说这句话的!”“令明,对不起……”“不要说对不起,我最恨你对我说这三个字,宁可听你说不爱我,也不愿听到你说这三个字!你每次对我说‘对不起’的时候,就好像伸出手把我推开,告诉我,我只是一个陌生人!”“令明,我是……我是他的……皇后!”“不要说话,瞧着!”轩令明微微一笑,不顾苏清月眼里的执着和失落手中长鞭一扬,白马便飞奔而去。是,曾经你是,现在也是!可是以后就不会了!清月,我从你的眼里看到了疼痛还有忧伤,那些隐忍而克制有爱恋,是对于我,而非他!这一刻,我看得很清楚!曾经,你骗我说你爱的人是轩令扬,现在,你还要试图骗我你爱的人是他!可是,你眼里的忧伤,还有抱着我哭泣的样子,已经泄露了你的心!你心里……是有我的,即使不多,只有一点点,可是,我知足了!我给了他机会,十年,如果他能让你不忧伤,那么我认了,我退出,从此不再打扰你们!可是,清月,你的眼中依然有让我心疼的忧伤!他没有保护好你,那么,就让我来!他既然要选择江山,那么就注定要失去你!是,我的淡然,我的清高,都只是因为,从前你不曾给我一个眼神告诉我你在乎我,哪怕是一点!所以,我只有是淡然的站在你在前,不争不抢!因为,我以为,那是你的幸福!我爱你就不应该毁了它!可是,今夜,我清楚看到你眼中隐忍的爱,和迷离的忧伤,那么,即使倾尽天下,我也要把你留在我的身边!没有人可以阻止。苏清月,我要我们在一起!银白色的月光,静谧的黑夜,一匹白马,一对佳人在林间穿梭,沐浴着月光,迎着夜风,发丝在空中纠结,完美得如同一幅画。暗夜中,一队军队正尽奔着朝帝都的方向行支离,轩令扬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握着长鞭,微倾着身子坐在马上,金色的披风在风中展开,如同飞翔的雄鹰。耳畔突然急速风传来,轩令扬一惊,倾下身子,手中长鞭一甩,将来物打了下来。“嘶……”白马尖锐的嘶鸣声响起。御林军纷纷停了下来,葛烈伸手指着林间道“你们几个去追,快点!”几个御林军纷纷调转马头朝林间追去!葛烈跃下马,捡起落在地上的箭跪在轩令扬面前“皇上,您受惊了!”“把箭呈上来!”轩令扬眸光一闪,落在箭上绑着的布条上。“是,皇上。”葛烈双手捧着剑递到轩令扬面前,轩令扬接过剑,解下那布条,刚展开,脸色就变了样!正在这时,前面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见到轩令扬纷纷滚了下来,跪到他面前。“皇上恕罪……”“朕不是让你们暗中保护皇后吗?皇后呢?”轩令扬右手紧紧握着布条,阴沉的目光落在前在那两个御林军身上。“皇上饶命!奴才本来跟在皇后娘娘身后,可是路上燕子林时,娘娘突然就不见了,娘娘的坐骑还一直跑,因为夜黑,看不清楚,所以……等奴才发现时……”一道银光闪过,轩令扬面容阴沉,手中的宝剑滴着鲜红的血液,冷冷的望一眼倒在地上的两个字。“皇上……”御林军纷纷下马跪到地上。轩令扬手心缓缓松开,那张布长变成粉纷纷从他的手心中飘落下来。“回去,把皇后给朕追回来!找不着皇后,你们通通提头来见朕!”轩令扬掉转马头,宝剑提着天空,怒吼道。“是,皇上”御林军纷纷跳上马,烟尘纷纷扬起,转眼之间便出了林子。轩令扬转头望一眼帝都的方向,心狂跳不止,一股恐惧蔓延开来。明至月归。那布条上只有这四个字,却足以让他心惊肉跳!轩令明,你不是走了吗?为什么又要出现在我的世界里!还想要从我知边带走她!我不会让你如愿的,绝对不会!“皇上……”葛烈垂着头,隐隐感到轩令扬心里的烦燥与不安。轩令扬眼皮也没有抬一下,手中长鞭用力甩在马背上,白马‘嘶’的一声尖叫,好离弦的箭冲了出去,葛烈连忙翻身上马,追着轩令扬而去。月儿,你答应过朕要陪着朕一生一世的!你还记得吗?你在落雪面前发过誓的!你不可以离开朕的!朕绝对不允许,绝对不允许!轩令扬回到帝都是七天之后,苏清研一封飞鸽传书将他唤了回来,才知道,苏清月已经抵达了帝都,一同迎接他的还有那个白衣飘然的男子——明阳王爷,轩令明。“皇兄,好久不见!”轩令明站在城门口,手里握着玉箫,一脸的淡然。轩令扬跳下马,面然阴冷,却也不好多说什么,目光移到一凤袍的苏清月身上,大步迈过去,伸手抱着她就走。“皇……”“叫我令扬!”轩令扬侧过头盯着苏清月,成功的阻止她再说下去。“令扬……”苏清月柔顺的唤道。轩令扬脸色这才缓了缓,望着前方的路,再也不哼一声。苏清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轻易开口,只得闭上嘴巴,装做没事的样子。轩令明望着那道背景,淡然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芒,稍纵即逝。“王爷,姐夫好像有些怪怪的!”苏清研走到轩令明面前,若有所思的看着轩令扬离去的背影。“是吗?或许吧!”轩令明微微一笑,伸手拍拍苏清研的肩膀,“这么久没见,清研你长大了!”“是吗?那么,王爷可以告诉清研,为什么姐姐没有和姐夫一起回来,而是和你一呢?”苏清研咧嘴一笑,笑容不得灿烂。轩令明微微一笑,收回手并不答他的话,越过他缓缓离去。“王爷,明阳王妃还在王府里等您回去呢!”苏清研望着轩令明的背景笑道。凭直觉,他知道他与姐姐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不允许这种事情再发生!说他自私也好,他不希望姐姐再受到伤害,也不想因此牵边苏府,如果被皇上发现,那么,这件事足以让苏府惨遭灭门!而姐姐,也一定会受到伤害的!“明阳王妃?”轩令明转过身,有些疑惑的看着苏清研。“是,皇上已经下旨替你和云烟赐婚,你不在的这些日子,云烟表姐一直替你守着明阳王府,王爷你不会忘了吧!”“下旨?什么时候的事?”轩令明冷冷的盯着苏清研。下旨赐婚,明阳王妃!轩令扬,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我要回来!所以,想了断了我的后路!“就在王爷走后,听说是王爷自己对云烟表姐说,如果她愿意就让她守着吧!所以,为了让她更加名正言顺,所以皇上便下旨替你们赐婚。”苏清研走到轩令明旁边,神色虽然平静,心里却微微有些叹息,“王爷,我姐姐是皇后。”其实,他也知道姐姐与明阳王爷在一起要幸福的多,可是,他们的身份不允许!“我知道了!”苏清研眉头紧锁,清秀的脸上笼罩着一股愁云,姐夫对姐姐越发宠爱和看重,如果知道姐姐和明阳王爷还有……他一定不会放过姐姐的!“那么……”“王爷,小候爷,不好了……皇后娘娘她……她……”坠儿气喘吁吁的跑到轩令明和苏清研面前,伸手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苏清研与轩令明脸色一变,苏清研扶起坠儿,急得直跺脚,“我姐姐怎么了?你倒是把话说完啊!”“皇后姐姐她晕倒了……御医说,残毒发作了……皇上……皇上正大发雷霆呢……”坠儿吞吞吐吐把话说完,轩令明身影一晃便往凤阳宫方向奔去。苏清研刚跑两步又跑回来,伸手抓着坠儿,“不是说解毒了吗?那个什么贵人不是拿出清玉露说解毒了吗?”“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就突然突然发作了……”坠儿带着哭腔道。“你……”苏清研恨恨一跺脚,转身也跟着轩令明往凤阳宫跑去。凤阳宫里太医进进出出,轩令明冲进内室,也不顾轩令扬在场,直接跑到床边将苏清月扶了起来,面色焦急,“清月,清月你醒醒……”轩令扬面容阴沉得骇人,一掌劈在桌子上,‘啪’的一声,桌子应声折断,轩令明却丝毫不为所动,伸手握住苏清月的手腕为她把起脉来,御医跪在轩令明身后不知所措。“轩令明,你做什么?快点让开,让御医来看!”轩令扬伸手揪着轩令明的衣领,用力往后一拉,轩令明踉跄的转过身,平静的看着轩令扬,“你以为你是谁,你能看好她吗?”“那么,你又能吗?”轩令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是朕的妻子 ,朕当然能!你给朕滚出去,朕和皇后的事不需要你操心!”轩令扬恼羞成怒,双手紧握成拳,看着轩令明气定神闲的样子,他就恨不得一拳打过去,不去计较这样会有什么后果!“那夜,你将她送到我身边,让她……”‘啪’的一声向,轩令明重重的撞在墙上,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半边脸颊也高肿起来,却丝毫不减他的优雅。轩令扬恨恨的收回手,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了!“你给朕闭嘴,不然朕会要了你的命!你信不信,她是朕的,她是朕一个人的!”轩令明伸手擦掉自己嘴角的血迹,轻轻一笑,站起身来,眼里满是讥讽,“皇上何必在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呢,你在怕什么?难道,皇上感应到了什么吗?”“你……”轩令扬手移到腰上,右手握住剑柄,脸里充满了杀气。“姐夫,姐姐没事吧!”正在这时,苏清研闯了进来,紧随其后的便是各宫妃嫔,朱婕,绯雪,还有几个小主。有的是听说皇后病了,有的当然是因为皇上在这里,无论是哪一种,都让轩令扬的理智恢复了几分,他的身份不允许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因为几句话将明阳平起王爷斩在剑下!“呕”床上的苏清月突然抬起身子吐了一口鲜血,然后又重重的倒在床上,轩令扬见状,一脚踢开两个太医,走到床前坐下,将苏清月揽到怀里,泪水就滚了下来。“月儿,你给朕醒过来!朕命令你醒过来,你答应了落雪要陪着朕一辈子的!你怎么可以反悔了!苏清月,你听到没有,别睡了……”轩令扬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他真的不敢想象没有苏清月的日子,就好像被母亲关在房子里,一个人,孤独的,害怕的,被恐惧侵入心脏!可是,没有人来救他出去,也没有人陪着他!多么害怕!轩令明望着眼前这一幕,眼眶微微有些温润,长这么大,他从未见过他哭泣,一直,他都是孤傲的,冷酷的,没有任何表情!可是……他却在为清月哭泣!目光移到苏清月惨白的面容上,轩令明心里一阵揪痛!此时,绯雪也在心痛着!她没有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激烈!他竟然有这样爱她!右手紧握成拳,樱唇轻轻颤抖,眼中凝聚着泪水,闪着嫉妒的光芒。“不是说慕流苏可以解毒吗?来人,马上派人去找慕流苏!”轩令明最先恢复过来,想着那日柳少白说的话,连忙道。“现在才想到找我,不觉得太晚了吗?”一道娇嫩的嗓音响起,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动听之极。屋顶的梁木上,轻轻跃下一绝色女子。只见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却又夹杂着一抹顽皮在里面。“你……”轩令明话还未说完,就听到绯雪失魂落魄的吐出两个字。“流苏。”“雪宝贝,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啊!”慕流苏似笑非笑的望着绯雪,一眨眼就已经移到绯雪面前,“你是不是特别不想看到我啊!其实,我也不想来,可你知道,我没有办法拒绝风涧澈的吗?所以,对不起了,雪宝贝,你千万别怪我啊!”“流苏……你怎么……”绯雪强自忍住心中的颤抖,装作平静的看着慕流苏却瞧见慕流苏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心一下寒。慕流苏微微一笑,也不答话,转身往床前走去,床边的人自动让出一条路。慕流苏想也不想从头上拔下一枝银钗刺住苏清月的额心,轩令扬一惊,右手微动抓住慕流苏的手,莫流苏冷洌的目光往轩令扬扫去,轩令扬在她的目光里竟是一寒,手一松动,慕流苏已经在苏清月额间刺了一个小小的血洞,又从袖中掏出一个锦盒,小心翼翼的从盒中捏出一只蝴蝶放在她额心。 慕流苏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这是……”“传说中的冰蝶!”轩令明静静的看着那只蝴蝶,从嘴里吐出两个字。“冰蝶?”轩令扬望着轩令明,又望向那只银白色近乎透明的蝴蝶。他自是听说这冰蝶,传说冰蝶生长在极阴,极寒,极毒的地方,以吸食奇毒而活!冰蝶本身也含有巨毒,极难养活,而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竟然找以,而且还养在身边。“不愧为明阳王!”慕流苏微微一笑,身后冰蝶闪动的蝶翼,一会变成冰蓝色,一会变成火红色,一会又变成墨绿色,如此反复,苏清月的脸也跟着蝶翼的颜色改变。绯雪看着床上的苏清月,双手紧扭成拳,尖锐的指甲刺破肌肤,可她一点都感觉不到疼,满脑海就只有一个念头:她又活过来了,只差那么一点,只差那么一点。“那么,月儿她没事了?是吗?”轩令扬挤过来,一脸的欣喜。“基本上她就是个死人了!”慕流苏撇撇嘴走到椅子上坐下,看着一屋子人皱了皱眉,“没事的出去吧!挤在这里做什么,搞得空气也不清新!”“你们都下去吧!”轩令扬冷冷的扫着屋里的众人。朱婕望着床上的苏清月,有点不放心,却看着轩令扬阴沉的表情,这才不甘不愿的跟着那些太医走了出去。绯雪望了一眼床上的苏清月,一声不哼的转过身也跟着走了出去。“常闻流苏郡主用毒天下第一,想必,这天也已经没有任何毒是你解不开的吧。”轩令明走过来,微笑看着慕流苏。“你不用给我戴高帽子,她的毒早已纠缠进五脏六腑,神仙下凡也难救了!我没有必要因为王爷您一句话而把个死人揽在怀里,无端的坏了自己的名声!”慕流苏微微一笑,目光迷离的地轩令扬和轩令明脸上来回扫视,一副胸有成笔的样子。“你想要什么?”轩令扬冷静的看着慕流苏。慕流苏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愧是皇上,小女子这么一点心思都被你猜中了!呵呵……的确,她虽然是个将死之人,但只要有关于毒草,我慕流苏总是有办法的!不过,需要多费着时日,还要耗尽我千辛万苦找到的珍宝,如果救了她,我没有半分好处,我何必要吃力不讨好,多费这份心思了!”“但凡你武器,只要朕办得到,朕绝无二话!”轩令扬望着慕流苏斩钉截铁道。“好!那么,王爷你了?”慕流苏转头望着轩令明。轩令扬心里突然有些诧异,但面上却淡漠如初,朝她微微点了点头,“如果郡主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开口。”“好,你们每个人都需得答应我三件事!如若做得到,我慕流苏用我的性命保证,一定救活苏清月!不过,这三件事根据我的心情,有些很容易办到,有些么……总之,你们有三天的时间考虑,这三天,我会尽量让她维持最后一口气!”慕流苏笑道。“不用考虑,朕(我)答应你!“轩令扬与轩令明难得异口同声的回道。慕流苏笑容渐渐敛起,看着面前这两个男子,又望着床上躺着的女子,心里不禁一叹!苏清月,你真是好命,有这个爱你的两个人!他们都要你活着,你又怎么可以死了!“好,皇上能先跟流苏出来一下吗?”慕流苏笑着走出内室。轩令扬望一眼床上的苏月,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外面,慕流苏已经就着桌子挥笔就墨,扬扬洒洒,不一会便将纸条递给轩令扬。轩令扬接过纸条,一眼扫过,微微一笑,“这两件事并不难办,朕答应你便是了!只不过,你不是说有三件吗?还有一件是什么?”“刚刚我说过,这三件事有难有易,现在是容易的,至于那一件难的,我暂时还没有想到!等我想以了再告诉你吧!你是皇帝,照理说君无戏言,可是我还是需要一个保证,你将随身一个物品送给给我吧!”轩令扬哑然失笔,自听到慕流苏的名字,还以为她是个多么神秘的女子,今日一见,也不过是个小女孩罢了!“好!”轩令扬应了一声,从腰下解下一只玉坠落放到慕流苏手中,这玉通体碧绿,雕着一条玉龙,触手生温,果然是块上等的好玉。“那么,多谢皇上盛情!皇上可以回去照看皇后了,记得叫明阳王出来!”慕流苏微微一笑,将写给轩扬的纸条捏在手心中,松开便化成一滩粉末。“朕知道了。”轩令扬微微一笑,倒也不在意,迈步便走了进去。不一会,轩令明便走了出来,慕流苏同样将写好的纸条交给他。轩令明接到纸条,眉头一皱,疑惑的看着慕流苏。“第二条我能够做到,可第一条……”“我当然知道,第一条你暂时不可能,但不代表你以后也不可能吧!我早听哥哥说你生性淡漠,要你估到第一条确实很难!不过,是人都会就的!我相信,王爷你也一样!”慕流苏笑道。“你……”“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看着我,你就说答应还是不答应!”“好!那么,第三件事是什么?”“第三件事么,是不能说的秘密,等以后我遇到困难能了,我会通知王爷的!和皇上一样,你要给我一件你心爱的东西作为证明,不然哪天你反悔了,我不就亏子了!”慕流苏向轩令明伸出手。轩令明微微一笑,伸手将腰间别着玉箫递给慕流苏,玉箫上的吊坠还刻着明月二字。慕流苏接过玉箫,笑道“王爷你倒还真是舍得!早就听说,东旭明阳王爷精通音律,由其擅长玉箫,一柄白玉箫从不离手,令个儿流苏让你割爱,实在是万分抱歉!不过,我不会还给你的!”慕流苏右手一勾,玉箫在她手中飞转。轩令明只是轻轻一笑,“郡主喜欢便好,再好的玉箫它也只是柄箫而已!”慕流苏一愣,然后浅然一笑,“王爷说得是,再好的玉箫,也只是一柄箫而已!王爷,在流苏回来之前,王爷最好看看身边的人才是!”慕流苏浅然一笑,绕过轩令明走了过去,走到门边却又回过头来。“哦,王爷,记得不要轻易碰冰蝶,不然死的可就不只一个了!王爷熟知冰蝶,所以,流苏要提配一下!三个时辰后,流苏自会回来的!记得,叫人不熬碗参汤给她喝,提口气啊!”慕流苏嫣然一笑,走了出去。已是秋末,院子里落了一地的金黄,晴沁倚在窗前看着院了里被风扬起的落叶,精致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晴妃娘娘这还没有出月子就吹风,就不怕伤身体吗?”慕流苏跨进房间,走到榻上坐下,微笑的看着晴沁。晴沁缓缓转过身来,脸上还有些苍白,沫忧去承乾所里去看小皇子,她又不想见到别人,于是将宫女和太监全都喝退了,瞧这个女子装扮实在不像是哪个宫里的侍女,可是瞧她的神情又不像是宫里的妃嫔,而且,她又面容隐隐有几分熟悉的感觉,自己似乎在哪儿见过她!慕流苏好像看懂了晴沁的猜疑,不禁轻轻一笑,“我是慕流苏,我想……你应该听说过我!”“慕流苏……”晴沁轻轻的念着她的名字,眼里闪过一丝怨恨!“果然,我就说,当初就不应该和这些毒花毒草混在一起,结果搞得人人以为我是个妖女!所有人一见到我就是你这份表情,要么恨不得一口把我吞了,要么就是恐惧不安,有的人,只要是我碰过的东西都让人烧了,怕梁上剧毒!”慕流苏摇摇头。“你来这里做什么?”晴沁隐隐猜到了慕流苏的来意。“晴妃娘娘喝了我的清玉露,还问我来做什么?”慕流苏轻轻一笑,端起茶杯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又朝晴沁孥孥嘴,“晴妃娘娘坐下吧!你身子不好,再吹此境内外,怕和凤阳宫里的皇后一样,活不过几天了!”晴沁冷冷一笑,走到榻前,坐到慕流苏的对面,“死了又怎么样了?”“不知道!”慕流苏皱了皱眉,似乎在认真思索晴沁的这个问题,不一会,她展眉一笑,“我没有死过,怎么知道死了会怎么样了!”晴沁一愣,料不到她会说了这样的话来,也有些惊讶,“你找本宫什么事?”“也没什么事,就是在宫里呆着无聊,所以,来转转瞧瞧喽!”慕流苏笑道。“那晚是你吧!”晴沁也不在意,倚在榻上,微笑的看着慕流苏。“被您猜出来了,我还以为我做得天衣无缝了!”慕流苏咧嘴一笑,“既然你知道了,对我的救命之恩拿什么来报啊!不如答应我一件事吧!”“我不恨你,你就应该谢天谢地了!”晴沁冷冷一笑,若不是她救了她,她又怎么会被迫嫁到这里,做了这么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落得个一无所有了!“恨?你凭什么?我也不想救你,若不是我认错人,以为你是晴紫姐姐,你爱跳荷花池就跳吧!关我什么事!”慕流苏皱皱眉,一副无所谓的样了,“话说回来,都这么多年了,你也别老嫉恨着!当年我只是个小丫头,哪知道你们之间有那么多恩怨啊!如果,你现在想出去的话,我也可以帮你啊!”“你说什么?”晴沁盯着慕流苏。“呵呵……就骗了你的好丈夫,让他帮我做三件事!”慕流苏浅浅一笑。“三件事?他答应了?”晴沁冷冷道。“当然,他若不答应,有个人就得死!”慕流苏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我慕流苏从来不做亏本买卖。”“你要他帮你做哪三件事?”晴沁望着慕流苏,秀眉一挑,颇有兴致。“第一,要认我为义妹,封号为长贞长公主。第一,东旭国永远对我开放,我随时都能来落脚!”“那么第三了?”“第三么,就要看你开口了,如果你要求出去,我可以让给你啊!”慕流苏微微一笑。其实,写给轩令扬的纸条和轩令明的纸条是一样的!“出去……”晴沁眯着眼睛看着窗外,有些迷茫起来。“不好吗?外面海阔天空,像你姐姐一样,将这功名利禄全抛下,落得个自由自在不多好!”慕流苏轻轻一笑,眼里有丝艳羡。“够了!我不会走的!”晴沁猛的站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恶毒!凭什么,凭什么她什么都拥有,与生俱来高贵的身份!宁景汐对她的宠爱!还有他……最后,凭什么她都和自己喜欢的人逃出那座牢笼,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而宁景汐,竟然这样纵容她!凭什么!双生子,双生子!她和她同一天出生,只因为自己比她晚一点点落地,就注定被抛弃,扔到宫外,任自己自生自灭吗?若不是裴煜的父亲一进心软,这个世界上哪还有宁晴沁!是,后来宁景汐做了皇帝是接回了她,恢复了她的身份,可是那又怎么样!她始终对晴紫的宠溺多过自己,最终,还将她作为一颗棋子送入了东旭国!“你还恨你姐姐啊!有什么好恨的!反正人生就这么几年,终逃不过一死!你也会死,她也会死!何苦把自己整得人像人,鬼不像鬼的!”慕流苏皱了皱眉。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些人恨来恨去的为了什么?还是晴紫比较合她的品味,生性散漫,哪怕明天塌下来了,在这之前还可以笑得灿烂!那个明阳王也不错,可惜啊,中了爱情的毒,无药可医。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中了一种名叫风涧澈的毒,一想到风涧澈,慕流苏猛的醒过来,不想他,不想他!就当作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叫风涧澈的人!我自逍遥自乐,管他什么做什么!“你和宁晴紫永远都不会明白的,因为,你们都不是我!”晴沁冷冷的看着慕流苏,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娘娘……这是……”正在这里,沫忧走了进来,朝苏清月欠了欠身,望着慕流苏眼中有些疑惑。“我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你当作没看见就行了!”慕流苏从榻上站起身来,拍拍裙摆,“好生照顾你家主子,再吹风下去,我保证她看不到今年的除夕长啥样了!这个给你!”慕流苏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琉璃瓶抛到沫忧手中,“记得给她服下,一个月一粒,不要诉浪费了!”慕流苏摇摇头,走了出去。晴紫让她顺便来看看她妹妹,现在也看了,也算完成她的交待了!至于她喝不喝她给的药,活不适得过除夕那就看她自己了!反正她慕流苏不是心存仁厚,救苦救难的菩萨!自己都管不了自己,哪管得了别人!慕流苏一路走回凤阳宫,也不待侍女通传就抛帘子走了进去,洛心正扶着苏清月坐了起来,轩令扬端着碗参汤要喂她!明阳王轩令明已经不在房内,想是已经回去了吧!绯雪和一个宫装女子站在床边,绯雪见她进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瞬间即隐去。慕流苏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追问,目光落在苏清月的额头上的那只冰蝶上,见冰蝶运翅膀已渐渐恢复银白色,微微松了一口气,鼻尖却传来一阵熟悉的香味,那是……瞧见轩令扬正舀起一勺参汤往苏清月嘴里送,脸色一变,伸手就将勺子打了下来,轩令扬一时没有防备,被打个正着,正想发怒却瞧见慕流苏一脸铁青的推开他,伸手拨开苏清月的眼皮,复又恨恨的转过身望着轩令扬,怒吼道:“你是不是想害我啊,我这里给她吸毒,你就给她喂毒!”“你说什么?”轩令扬脸色也变得铁青。慕流苏伸手就夺过他手中的碗闻了闻,“谁做的参汤,里面怎么会有黄色的杜鹃?”“这……这是奴婢熬的,中间没有任何人经手,可奴婢没有放……放什么杜鹃在里面啊!”洛心一副快哭出来的样了,自从上次小皇子的事后,崔嬷嬷特意交待她亲力亲为,不要任何人触碰。“该死的奴才……”轩令扬面容一恼,想着自己竟然亲手喂毒药给苏清月喝,不禁又气又恼,一掌扫到洛心脸上,‘啪’的一声,洛心半边脸都高高肿了起来。“皇上……真的不是奴婢啊……”洛心捂着脸,眼泪直往下掉。轩令扬见她还想狡辩,欲伸踹去,却被慕流苏担住衣角,“算了,想来她也没那个胆,而且,瞧她的样子,也想不出在参汤里面加黄色杜鹃。”慕流苏说完,眼光有意无意扫了一眼绯雪,却见她面色平常,不禁吧了一口气。黄色杜鹃一旦误食,轻易引起中毒,重者引起错迷,以苏清月如今的身体,自是承受不了。慕流苏望着那只冰蝶翼闪动越来越慢,越来越弱,不禁伸手将它捏了起来,放入锦盒中。“你这是……难道说……”“冰蝶吸饱了,放在她身上也吸不了毒了,可能要等到十日之后才能进行第二次!在这期间,请皇上下旨,凤阳宫任何人不得进入,所有的侍女都要由我调动,还有御林军,我需要找些东西来帮皇后延长生命,等待冰蝶的再次复苏!”慕流苏静静的看着轩令扬“好,朕通通都答应你,只要你能让她好起来!”“皇上和明阳王在这段时间不要进出凤阳宫,请皇上安排皇后娘娘亲信的侍女过来,每人服下我的药丸,以防中毒,其他人,宫外待命,不要说我没有告诉你,从下个时辰开始,整个凤阳宫里毒气弥漫,不怕死的就来试试!”慕流苏冷冷道。转眸望着架子上一盆夜来香,走过去,伸手就将它打掉,“把这个东西拿下去!”“怎么,这花有问题?”轩令扬走到慕流苏面前,眼光却阴沉的落在朱婕身上。朱婕吓了一跳,正欲说话却听到慕流苏淡淡的嗓音响起“我不喜欢夜来香的香味而已,皇上多心了。”“那就好,那就好……”“叫人送到凤阳宫来,我叫侍女们自己做!以后,什么东西都要经过我闻过才能给皇后吃,明白吗?”慕流苏望着还跪在地上的洛心道“你下去吧,挑几个皇后信得过的人到屋里来!”“是,郡主!”洛心连应了声,退了出去。慕流苏走到床前,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夜光瓶,打开盖子,里面便涌出一股淡绿色的雾气,慕流苏指尖微动,轻轻往前推动又往下压,那抹雾气就笼罩在床前,久聚不散。“好了!”慕流苏擦掉额角的汗水,转身望着轩令扬道,“皇上和各宫娘娘请回吧,不然,若有何损伤,我可担待不起!”“那……月儿就拜托你了!”轩令扬恋恋不舍的看了苏清月一眼,转身走了出去。这样的女子和自己是多么的不同,即使是昏迷也带着淡淡的哀愁,牵扯着每个人的心,也难怪轩令扬和轩令明会痴迷,也难怪绯雪会嫉妒,三番四次的设计陷害!可是,苏清月,我是让你活着好了,还是让你死了如了绯雪的愿了!慕流苏坐在窗前,微微的谈了一口气,起身走到桌前把玩着瓶里的菊花。“公主……”洛心小心翼翼的捧着腾食走到慕流苏面前。轩令扬以出去,立马下了一道圣旨封慕流苏为长贞长公主,还是正一品。想来,他是怕慕流苏不尽心尽力的医治苏清月吧!慕流苏转过身来望着洛心,伸手掀开盖子,闻了闻,:“没事,喂你家主子喝吧!”洛心送了一口气,朝慕流苏欠了欠身,“是,公主”慕流苏转身坐到椅上,伸手一片一片扯着菊花瓣,有些无聊。时不时看一眼脸色依旧苍白的苏清月,心里烦躁不安。本来么,看绯雪那么恨她,有那么看轩令扬,她是在没有道理去救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偏生,她是苏权的女儿!苏权于自己有恩,怎么样也不能让他女儿死在自己眼前吧!而且,这中间还有一个风涧澈!绯雪,你不是说你这辈子除了自己谁都不爱么? 又生非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咳咳……”床边想起医生轻微的咳嗽,然后洛心惊天动地地叫了起来,“娘娘,娘娘您醒了,公主……公主你快来看啊!”慕流苏将手中的菊花扔到地上,走到床前,洛心推倒一旁让慕流苏坐下。“还好,今天晚上不会死了,你可以安心睡一觉了!”慕流苏扫了苏清月一眼,淡淡道。“公主……”洛心有些不高兴的望着慕流苏。“你……你是……”苏清月只觉得喉咙里一阵刺痛,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但眼前这个女子她从未见过,洛心却叫她公主。先皇留下的几位长公主都夭折了,唯一的一位长乐长公主轩清夏已经嫁入北风国成了夏妃。而轩清夏,她是曾见过的,并不是眼前这一位。“你不用想了?我是慕流苏!你丈夫已经封我为长贞长公主,你应该恭喜我一声吧”慕流苏浅浅一笑,趁苏清月开口向说话的时候,迅速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扔了一粒白色的药丸进去。苏清月又是几声咳嗽,过了一会儿慢慢平复下来,却觉得喉咙好过多了,不禁朝慕流苏一笑,“谢谢。”“不用谢,如果不是你爹曾经救过我,在加上风涧澈被某个人蛊惑,我才不会跑到这里来和一个将死之人耗着了!”慕流苏起身走到桌前坐下,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轻抿一口,然后望着苏清月,清亮的瞳孔里的些疑惑,“说真的,你真的是苏权的女儿吗?你们一点也不像,而且你也不像他夫人啊!”“你认识我爹娘?”苏清月靠在床上,秀眉紧锁,忧伤的望着慕流苏。“认识,很奇怪吗?”慕流苏坐下身子,刚好对着苏清月,“那年我好像就十一岁,不过,我用的是假名和假年龄,所以除了你父亲之外,没人知道!当时你已经是宁阳王妃了,所以,你没有见过我!不过,你弟弟应该知道,可是他不知道当年他缠着叫姐姐的那个女孩子是我慕流苏!”慕流苏清浅一笑,走到窗前坐下,仔细的打量着苏清月,“知道我是慕流苏后,你一定有问题想要问我吧!”苏清月抿了抿唇,秀眉越锁越紧,良久,她才开口轻声道,“我……我娘的死……和……和你有关吗?”虽然她极力不去想父亲和母亲的死因,但是,在见到了慕流苏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很想一探究竟!这个被崔嬷嬷极力隐藏,宁死都不肯说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应该有关吧!”慕流苏摊摊头,无所谓的笑了笑,“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听说她死于我自创的毒药,蔷薇刺!可是,我只记得当年,你父亲曾经问过我有什么毒药可以杀人无形,我告诉他是蔷薇刺!而且我还送了一些给他!”“你是说……”苏清月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脸色更加苍白,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了,洛心急得团团转,仿生慕流苏一副没有看到的样子。“洛心,你下去弄点点心给我吃吧!我肚子饿了!”慕流苏微笑着看着洛心。“可是,娘娘她……”洛心扶着苏清月,一脸的为难。“你放心,我在这里她死不了,不过……如果我饿得头晕眼花,一不小心将毒药喂给你家主子就不好了!”慕流苏朝洛心眨眨眼笑道。“这……好吧……”洛心恋恋不舍的看着苏清月一眼,最后还是转身走了出去,显然是害怕慕流苏刚刚的话。“其实,我也不敢肯定!!当然,如果你不愿意这样想,也可以怀疑是我毒死了你娘。”慕流苏耸耸肩。她对别人的事一向没有兴趣,所以当慕夫人死讯传来的时候,她只是笑一笑没有深究,毕竟对那个绷着一张脸,极其沉稳的慕夫人她是没什么印象的!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人死去,她从来只关心那个死的人是不是她在乎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苏清月靠在床上,脸色越发的苍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不过,这是你家的事与我无关!”“除了我爹,还有谁拥有蔷薇刺!”苏清月看着慕流苏,眼睛似乎要将慕流苏刺一个窟窿。慕流苏摇了摇头,咧嘴一笑,“那个时候我还太小,研究出来蔷薇刺便大呼小叫,以至于所有人都知道这种毒!我爹怕有人借此兴风作浪,便将此毒全毁了!你爹有一瓶,还有……不过,那个人根本不可能去害你娘的,因为他不屑!”“那个人是谁?”苏清月执意要知道。“放心,不是轩令扬,当然也不会是轩令明!那个混蛋事无忧宫宫主玉浅见,那一瓶是他从我手中抢的!所以,很荣幸的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有蔷薇刺只有你爹和他!这个答案会让你失望吧!”“那么你了……你……你既然能制造出第一瓶,也会有……第二……”“抱歉,因为某些原因,蔷薇刺已经被我抛弃了!因为这种毒发后,会有种香味让人察觉,很容易像你一样怀疑到我,所以……我抛弃它了!从那以后,我就没再制过这种毒!其实,你知道这么多也没有必要!你爹和你娘都死了,你当他们是为了保住你而死的不就完了,有些事情没有必要知道真相!难得糊涂啊!”慕流苏耸耸肩道。“如果换成是……是你……你会装做什么事……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吗?”“不会!如果谁害了我在乎的人,我一定会百倍千倍奉还,绝不姑息!”“那就是了……”“好了,你别说话了!不然,我的招牌都要被你砸了!”慕流苏摇摇头,伸手抓住苏清月的双手,掌心相对,缓缓的闭上眼睛,运用内力为她逼毒,不一会两人身上便冒有淡淡的雾气。“谁!”慕流苏猛然睁开眼睛,警惕的望着四周,额上却冒出细密的汗珠。该死的,居然在这个时候闯了进来,难道哪些毒药都没有用吗?偏偏在这运功最紧要的时候出现。“流苏郡主用毒天下第一,武功也不差啊!”一个蒙面黑衣男子从梁上跃了下来,落在慕流苏面前,漂亮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戏谑。“你也不错吗?在本郡主辛辛苦苦布置了这么久的莲花阵中居然也能走到这里。”慕流苏冷冷一笑。为了防止绯雪进来,她特意在散播毒气的时候加了一个莲花阵,外面的人就算不怕毒进来了,也是来不了的!除了那些侍候的宫女……“原来,你先混在宫女里面,得了解药,又知道走法!”“不错!流速郡主果然聪慧!”你蒙面男子轻轻一笑,“我只不过杀了一个侍女,服了她的药,再跟着某个皇后身边很亲信的宫女走了一遭,不然还真难挑这么一个号时候出来见郡主天颜啊!”“看你的样子,该不会就是我咯口里那日夜探慕王府的梁上君子了吧!那次,我哥多有冒犯,还请不要见怪才是!”“流速郡主不必拖延时间,能败在北风国第一剑客的手上,在下也是荣幸的很啊!”那蒙面人一眼就看床了慕流苏的计策,上前两步朝着苏清月就一掌劈去,慕流苏连忙手一动,一只手心贴着苏清月,另一只手化掌法为剑朝那蒙面男子挑去,那蒙面男子变招很快,一首抵挡慕流苏的公式,另一只手依旧朝着苏清月劈去。慕流苏眼见无法,突然一动,用力一扯,苏清月整个人都被扯了过来,朝慕流苏撞去,那一掌速度极快,擦着苏清月的背劈过,若是再晚一秒,苏清月当场血溅当场。饶是这样,那道掌风依然让苏清月碰了一大口血,悲伤地衣服也被撕裂开来,卢储一朵小小的梅花。那男子见一招未遂,手一转正欲劈过去,却瞧见那朵墨梅花不禁一颤,离苏清月背只有一公分的时候停了下来,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嘴里轻轻的吐出两个字,“烟萝……”慕流苏见他一犹豫,抓住这个千年难得一见的机会,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粉就朝那人扔去!那男子踉跄退了几步,掩住口鼻,看了一眼苏清月,然后退了出去。慕流苏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才察觉右手传来一阵麻木的痛楚,一滴一滴的血顺着指缝流了出来。该死的,一定是刚才被那个黑衣人弄伤的,瞧着苏清月的脸越变越白,气息微弱,心里一寒,“喂,你别给我睡过去啊!你死了也可别麻烦我!”“原来,你还有搞不定的时候!”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轻纱微微一动,屏风后面删除一道白影来。“该死的混蛋,你怎么来的!”“当然是用脚走进来的,这么白痴的问题你也要问啊!”“你丫的,来了多久了,就看我被攻击,九死一生你也不打算出手是吗?”慕流苏越说越气,瞧着那白衣人脸上精致的面具,只露出眼睛和唇,却依然精致得如同鬼魅,想着以前他的所作所为,另一只手拿起一个枕头就往那人砸去,“玉浅见,你去死吧!”“我死了,你不成寡妇了吗?”无忧谷谷主玉浅见微微一笑。“该死的,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慕流苏恨恨道,怀里的苏清月突然倒在床上,嘴角溢出丝丝血迹。慕流苏一惊,连忙起身,伸手放在她的鼻尖,“完了,只剩一口气了,过几天轩令扬就要找我算账了!”“怕什么,有你相公我在,谁敢欺负你!”玉浅见一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玉扇,白玉为柄,雕刻起各种繁复的花样,极为精致,还闪着寒光。“你给我闭嘴!我有答应要嫁给你吗?”“可你也没有意思要嫁给别人啊!”“那并不代表要嫁给你好不好!全世界人死光了,我也不要嫁给你!玉浅见,你这个混蛋!都是你害的!”慕流苏看着只剩下一口气的苏清月,想着自己曾在轩令扬和轩令明面前信誓旦旦,一定会救活苏清月,偏生……一想到这里,慕流苏真的很不得伸手掐死眼前这个男人!明知道有人来袭击,他偏生还躲在屏风后面,视而无见!“你刚刚干嘛不出手啊!当缩头乌龟很好玩吗?”“娘子,乌龟长寿,自然好玩了!再说,那个人要杀的不是你,我干嘛多管闲事啊!”“你……”“这我还是学娘子你的!”“闭嘴吧你!现在,要怎么办?”慕流苏伸手就压过他的扇子,恨恨的玩着玉浅见。“什么什么怎么办?”玉浅见乐的装傻。慕流苏伸手就想给他个耳光,事实上她也扬起手了,可看到他脸上那个银色的面具,这才恨恨的放下手。“你见不得人吗?天天带着个面具像鬼一样!”“错了,娘子,我的容貌只能给你看!别人看了,我怕你会吃醋,而且,我不想让人家看成了疯子!”玉浅见温柔的扯过慕流苏的手。“你就是一个疯子,总之我不管,苏清月要闪isile,你也不别活了,你和她一起死吧!”“不会吧!要死我也和你死在一起,她算什么,娘子,你为了这么一个女人,竟然要让你家相公我……”“闭嘴!反正他因为你弄成这样子的!”“这才是重点,是吗?”玉浅见摇摇头,伸手扶起苏清月,右手飞快地在她身上几处大穴轻轻一拂,再拿出一粒银色的药丸塞进她嘴里,再扶着她躺在床上,朝慕流苏微微一笑,“这样好了吧!这次,你总承认我厉害过你,所以,你应该……”“放屁!我又没有让你救她!再说,你救了她是为了让自己活命,和我无关!”慕流苏嘴角扯出一抹得意地笑,伸手扯过辈子为苏清月盖和,“没事你可以滚了,这里是皇宫,不是你这种人有资格住进来的!”“你一定要这样说吗?”“是!”“那么,好吧!在我之前我想告诉你!那粒银露丸参了我最新研制的毒药曼陀罗,娘子,你要不要试着解一下!”“你……她这个样子,你还给她下毒!你可真够狠的!”“只是不是你和我,是别人又有什么所谓了?”玉浅见微微一笑,毫不在乎。“你难道不知道,如果她死了,轩令扬定会迁怒慕王府,甚至是整个北风国!”“那不更好!这样,风涧澈就有的烦恼了!”“玉浅见,你够狠!”“彼此彼此,你对我也一样!上次是毒蜂针,在上次是离草,再再上次是……”“原来你是找我算账的!”“错,我是来保护你的!慕流苏,风涧澈一句话,你连命也不要就跑来东旭国替别人解读,那么你自己呢?你从来没有想过你自己吗?他是谁啊?凭什么让你救人救救人,让你离开就离开,你有没有尊严啊!”玉浅见望着慕流苏,眼眶有些湿润,声音是那么的难过。“这是我的事!”“好,那么,救人也是你的事了!我就等着你再一次破解我的曼陀罗!”玉浅见转身就要离去,却被慕流苏扯住衣角。“你不要牵扯到她!我们大都是我们自己的事,与他人无关!”“他人?哪些是他人?那些被你试毒的人死了?你慕流苏何时这么好心了!”“她不同!”“因为她是风涧澈让你救的吗?如果是这样,她非死不可!”玉浅见的目光变得异常犀利。“玉浅见,你别逼我恨你!”“无所谓了,从最开始到现在,你哪天不在恨我!我不在乎,你恨到死吧!这样,我知道自己也在你心里,即使不是以爱的名义!”“那么,她死的时候我会陪她一起!”“你……”“你知道的,我说话,一向算话!”“好!我会救她,不过没有个三年五载是没有办法将她体内的毒清理干净,而且,只有些药物只有无忧宫有!你自己看着办吧!”玉浅见说完,放袖一扫,转身而去。慕流苏看着玉浅见的背影,右手握着栏杆,尖锐的指甲在上面留下深深的刻痕!该死的玉浅见,你是故意的是吧!把我所在你身边三年,你以为你就能得逞吗?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次日,慕流苏就解了风阳宫的禁,直接走到御书房,轩令扬见到她,不禁一喜,扔掉笔就走到她身边。“怎么,清月醒来了吗?这么快!”“没有。”“什么意思?难道……”轩令扬剑眉紧锁,伸手紧紧地抓着慕流苏的肩膀,“你不是说过一定可以救活他的吗?你答应过朕的!你说,你要什么,你要什么朕都给你!只要你能救活她!只要你能救活她!”“我没说不能救活她!”慕流苏被轩令扬抓的很痛,但依然皱着眉应了一声。轩令扬舒了一口气,伸开手,连上这才恢复镇定,“那么,你来找朕是什么事?是不是有些药材找不到!没关系,朕立即下令让人去找!”“这药材皇上你找不到得!”慕流苏轻轻一笑,“皇上,昨夜风阳宫有人潜了进来,你知道吗?”“什么?”轩令扬剑眉一扫,“那么,月儿没事吧!”“没事,幸好我来得及时,不过,并请就更加严重了!这皇宫看样子是不能呆下去的!不然,我不能保证下一次,她还会不会那么幸运!”“你的意思是?好!朕安排你们去承德山庄的避暑别院!”“不!我的意思是,只要和皇宫沾边的都不行!而且,有些药材皇宫也是没有的!”“那你是想!”“皇上应该听说过无忧宫吧!”“无忧宫……”轩令扬眯起眼睛,十分警惕的看着慕流苏,“朕听先皇说过,传说无忧宫遍植奇花异草,里面的人武功极高,精致毒药和医术,只不过……从来没有人见过无忧宫里的人!而且,很多人派去寻找无忧宫的人都无一生还,后来,无忧宫渐渐被人遗忘了!”“皇上知道的挺多的!我要带皇后去无忧宫!”慕流苏微笑着看着轩令扬。“你要把月儿……不行!朕不能让月儿离开朕的身边!而且,这个世界上有没有无忧宫还是个问题了!”轩令扬转过身去。“皇上不用拿无忧宫作借口,我就是从无忧宫里走出来的!而且,这是皇后活着唯一的机会!如果只是以前的毒,我大有把握将她治愈,但这三番五次下毒,又在她如此虚弱的时候,除了无忧宫宫主之外,没人能够救她了!而且,皇宫里什么珍奇的宝贝都有,但是,凝香草,赤焰花,这些有吗?怕是皇上连听都没有听过吧!”慕流苏冷冷道“朕……”“好,既然公主这么说,那么,便带皇后一起去无忧谷,需要本王帮忙送你们去吗?”轩令明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神色是一如从前的淡漠,但多了几分执著与不容抗拒的尊严。“你说什么?她是朕的皇后,朕说不许便是不许!”轩令扬怒道。“皇兄,她是你的皇后,可除了这个身份之外,她还是她自己!你如果在乎她就应该放她去!这是唯一的机会,唯一可以让她活着的机会!”轩令明一步一步走到轩令扬面前,伸手紧紧握住他的手,“皇兄,这个时候,你还要和我斗气吗?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她死在你面前,这样,你才甘心吗?”“朕……”“皇兄,你要怎么样才能让月儿去无忧宫!”“无论是什么,你都会答应吗?”轩令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轩令明毫不犹豫的应承下来。“好,那么,就请明阳王择日迎娶明阳王妃吧!这样,朕比较安心一点!”“皇兄……”“怎么,你不答应吗?”轩令扬转过身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朕知道你喜欢月儿,从来就知道!以前朕不明白自己的心,可以不计较!但是,现在不行!除非朕死,否则朕决不会将她让给任何人!”轩令明望着轩令扬坚定的面容和瞳孔里执着而嫉妒的光芒,眼角有些微微的湿润和苦涩,他竟然,那这件事来威胁他!“你可以选择不答应!朕宁肯月儿就这样死去,至少,朕拥有了她!”“好!如你所愿!”轩令明凄然一笑,缓缓转过身去。“那么,流苏也告辞了!明日,我便会起程去无忧宫!”慕流苏朝轩令扬欠了欠身,也跟着转身离去。 三年后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几步追到轩令明的背影,伸手将手帕递给他,轻声道,“刚刚谢谢你了!”轩令明没有接手帕,转眸望着慕流苏,轻轻一笑,“让你见笑了!”“其实,你应该知道,即使你不答应,皇上也会让我带走皇后的!他比你更加接受不了皇后死去!你应该明白的!”慕流苏轻声道。“我知道,可是……他需要一个台阶!而且,我不想拿清月的命去赌,我需要百分百的答案!如果这样能让他放心的话,我也做了!”“这么说来,你改变主意了?”慕流苏微微一笑。“我只是不想让她难过!她不希望我和他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而且,那日你到了,他是真的爱清月的!我相信,他能给她幸福的!”“你变得可真快,不过,这才是我了解的明阳王!我先走了,这帕子你留着吧!”慕流苏轻轻一笑,伸手将帕子放在轩令明手中,转身便跑了。能这样拿得起,又放得下,这个世界上怕只有轩令明一个人吧!苏清月,你何其幸运被这样的人爱着。湛蓝湛蓝的天空,蓝得像一望无际的深海,四周参天古树奇形怪状散发着浓郁的香味。林间遍地都是颜色妖艳到极致的花,花香四溢,空气里有股极香极香的味道,久聚不散。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了这里,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出去!这里是无忧宫!这参天古树枝枝蔓蔓,而在树上便建了一个极其华丽的宫殿,利用树的枝干做成梯子,一级一级,七弯八拐,如迷宫一样,而在林间偏左有一个碧蓝色的湖泊,终年弥漫着蓝雾。“清月,你在瞧什么?”慕流苏足尖一点,轻轻落在苏清月身边,朝她微微一笑。苏青月回过头,望着慕流苏浅浅一笑,没有回答。当年,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她,晶莹的瞳仁如湖水一般清澈,见她醒来,她嘴角弯着极浅极浅的笑意。“你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不用老出来吹风,这个地方到处都是瘴气,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慕流苏撇撇嘴,转身坐到树下,伸手就扯下一朵三瓣蓝色的花放在手中把玩。苏清月看着她,也缓缓走过去坐在她身边,这里许许多多的花,她前所未见,什么蓝色妖姬,焰火之光,甚至还有传说中的曼珠沙华。“流苏,你和玉浅见怎么了……”“什么怎么了?”慕流苏奇怪的望着苏清月,眸光一沉,“你该不会以为我和他有什么吧!我告诉你,什么也没有!要不是那个该死的混蛋,我用得着呆在这里三年吗?哪都不能去!”“我瞧他好像很喜欢你!”“拜托,那轩令明也很喜欢你啊!怎么不见得你要嫁给他了!”“我……”“好了好了,别说这么多了!你可别忘了,要不是他,你身上的毒我早解了!总之,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了!管他是生是死,最好他永远从我面前消息!”慕流苏恨恨瞪着苏清月。苏清月秀眉微耸,微微有些失神。来这裡,似乎有三年了,三年没有回那个高强碧瓦的皇宫!三年来,她没有任何关于皇宫的消息,哪怕是只言片语。有几次,她都想开口问慕流苏,慕流苏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于是,她便不再问。安安心心的呆在这里,浸药浴,服食各种味道古怪的毒药!闲时就到处走走,看着这奇花异草,看着头顶湛蓝如海一样的天空。这是她,一直渴望的!走出那个禁锢她的皇宫,远离那些纷扰的争斗!在这里,她都得到了!没有算计,没有约束,可是,她却依然不开心,偶尔想起皇宫里那两张俊逸的脸,她的眼眶就会湿润起来。是,在这里她拥有了一直想要的自由,可却独独没有爱!原来,她是这样不适合自由的女子!“你想回去吗?”慕流苏伸手扯着花瓣,有些微微的出神。苏清月转头望着她,有些惊愕,更多的是不知所措。是啊,自己还想回去吗?回到那个纷扰的后宫,过着无休止的争斗、算计,这样的日子自己还能过下去吗?回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流苏,能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吗?”苏清月望着慕流苏精致的侧脸,轻声道。她总觉得站在她眼前的这个女子有着不寻常的故事,因为,有很多个黑夜里,他都瞧见她站在林间,仰着头望着漆黑的苍穹,银色的月光透过树阴落在她晶莹的瞳孔里,无声无息的悲伤,而在她的身后,玉浅见静静的站着,完美得像一副画。“你对我的事很感兴趣吗?”慕流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伸手将花柄扔在地上,“我没有故事,从来都没有。”即使有,都已经结束了!这一句,慕流苏放在心里轻轻念道,没有说出来。那年,从她的姐姐慕流月因她而死的那一刻开始,她的故事就已经结束了!永远的结束了!“如果你不想说,我不会勉强你的!”苏清月微微一笑。每个人心里都有或多或少不能与别人分享的秘密,她也一样,所以,不能勉强她告诉自己!其实,自己本就不该问!“苏清月,如果你爱的人爱着别人,而那个别人因你而死,你说,你爱的人有可能接受你吗?”就在苏清月以为慕流苏不会再与她说话,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慕流苏淡淡的嗓音响了起来。“自然是不会,如果我是那个你爱的人,我一定会恨死你,一生一世,永生永世都不想再见到你!”苏清月还有没答话,一道清朗的声音便插了进来。玉浅见一袭白衣不知何时出现在苏清月的身后,目光冷冽的落在苏清月身上,“你死心吧!他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与其守着对他那份无望的爱,还不如早些接受我!至少,我能给你你想要的!”“包括你的命吗?”慕流苏转过身来朝玉浅见冷冷一笑,然后目光猝然从他身上移开落在苏清月身后,“你回去准备一下,过几天,我会送你出去!”慕流苏说完,足尖轻点,长袖一舞,翩然远去,空气中隐约还有她身上的香味。苏清月轻轻一笑,她说出去,并没有回去!那么,是由自己决定,是吗?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朝玉浅见点了点头,准备离去。对于这个男人,除是他眼里对慕流苏毫不掩饰的爱,她从来就看不懂他!孤傲、独立。却又心狠手辣!她亲眼看他用侍女试药,看着那个侍女痛苦的死去,可他脸上却丝毫不为所动!也曾看过他对一些侍女一言两语的冒犯而她们身上中下恐怖的剧毒!可是,他却对慕流苏十分的容忍和纵容,容忍她的嚣张和无理,纵容着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甚至容忍着慕流苏对他下毒想要毒死他!这样的男人,她不懂!但她知道,这种人爱得绝烈,也疯狂!对于他爱的,想尽一切都要留在身边,对于不爱的,可以任意的毁灭!对于他,她从来都是淡淡的,不去招惹,亦不主动去问好,或许是因为慕流苏的关系,他对她,始终是淡漠的,偶尔因为慕流苏而心情好的时候亦不会给吝啬自己一个微笑。“有可能吗?”玉浅见望着慕流苏离去的方向轻轻问。周围安静极了,没有任何一个人,苏清月停下脚步,转过头去望着玉浅见,“你是在,问我吗?”“是!”玉浅见转过身来,神色平静的看着苏清月。“刚刚她问你的问题,有可能吗?”她问她的问题?慕流苏吗?如果你爱的人爱着别人,而那个别人因你而死,你说,你爱的人有可能接受你吗?“有可能吗?”玉浅见见苏清月垂着头没有回答,又问了一次。苏清月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个答案,显然不是玉浅见想要的!他望了苏清月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的确,你怎么可能知道了!你连轩令扬与轩令明彼此对立,剑拔弩张也不知道!你还能知道什么?”“你说什么?”苏清月快步走到玉浅见面前,伸手扯着他的衣襟。剑拔弩张,彼此对立!怎么可能了?令杨和令明?不可能的!“你没有听错!他们决裂了,三年前威武王的事又要重演了!你现在回去,还赶得急看一出好戏!”玉浅见伸手推开苏清月,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玉浅见!”慕流苏身影一晃,立在玉浅见面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光,“你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你想要让她气急攻心,让我的心血白费,好继续留下来是吗?你做梦!凝露丸拿来!”慕流苏伸出手,冷冷的盯着玉浅见。“最好她死了,那么,不论是轩令扬轩令明谁做皇帝,他们第一个要对付的人绝对是风涧澈!这些年来,你不断告诉他们,苏清月一点一点的好转起来!如果她突然死了,我想,一定会迁怒于你吧!”玉浅见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笑容。“凝露丸拿来!”慕流苏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玉浅见摇摇头,看着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气的苏清月微微一笑:“她能活到现在已经是我对她的恩赐,若不是看在你的份上,她早就死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早就将她救活了!玉浅见,凝露丸给我!”慕流苏朝玉浅见逼近一片,“你不要逼我!”“逼你?我何时曾逼过你?一直,都是你在逼我?如果她死了,让东旭国迁怒风涧澈,那么,风涧澈一定不会原谅你!而你,也就应该彻底死心了吧!”玉浅见手中白玉扇‘啪’的一下打开,眸子移向苏清月。慕流苏身形一晃,挡在苏清月面前,嘴角扬起一抹妖艳到极致的笑容,“那么,你连我一起吧!玉浅见,你知道吗?我最遗憾的是,我掉下悬崖怎么没有摔死而是让你救了!你知道吗?我宁肯死也不愿意让你救!”“你……好……够狠!不愧是我一手调较出来的!”玉浅见咧嘴一笑,笑容凜冽如同寒风,眸子里闪着无可抑制的疼痛。“你现在才知道吗?”慕流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让她活着,让后看着自己爱的两个男人为了江山,为了美人,争得你死我活!还不如让她死去!这样,对她来说要仁慈的多!”“不……我要活着……我要去阻止他们!”苏清月捂着胸口,乞求的望着玉浅见。“好!你不给,我自有办法救她!”慕流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走到苏清月面前扶起她一步一步朝林间深处走去。玉浅见自然知道她要去哪里,那林间深处是无忧宫的禁地,蓝泊湖。里面睡着一条千年蟒蛇,除了历代无忧宫宫主靠着祖传来来的宝物可以接近蛇身取其毒液之处,任何人都不能接近!慕流苏,你为了他,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吗?你以为,你能够活着回来吗?“慕流苏!”玉浅见扬声朝着那道背影用力吼道,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瓶子抛给她,“我上辈子一定欠了你,所以,注定这一生都要还你!”玉浅见说完,转身大步走去。慕流苏握着手中的玉瓶,咬牙切齿的望着玉浅见的背影,瞳孔里,满满的,满满的,都是怨恨。帝都上空阴云密布,距离威武王叛乱被诛,那场腥风血雨后,少帝轩令扬得以诛杀各首要的将领,但事后焚身才发现,堆积如山的尸体竟然少了许多,那日威武王挟皇后逃逸,事后也被清剿得一干二净,据暗夜所调查,那日来帝都至少有四十万人!怎么的,无缘无故会有二十万军队消失不见。而正在这个时候,两袖清风云游四海的明阳王突然回归,重新掌握从芜城带回来的十万精兵,并撤离帝都驻在帝都不远的洛阳城,并且开始操练新兵,于是渐渐便有传言说皇上与明阳王因为皇后之后,兄弟反目。刚开始人们都只是在心底猜测,直到后来皇上下旨为明阳王赐婚,明阳王妃是皇后的表妹云烟。那晚,明阳王确实奉旨成婚了,可是,也是在那晚明阳王甩甩袖子一走了之,留了一座空的王府给明阳王妃。更甚者,在先帝忌日少帝轩令扬下旨命明阳王回京,却被明阳王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于是,这流言慢慢便传开来。时隔三年,苏清月远远的瞧着山顶上那巍巍宫殿是,神色有些恍惚。那些曾经破碎的记忆如雪花一样落在她眼前,无数残破的画面。她曾经以为,如果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出去,就永远都不会再回来!却不曾想到,今日竟是自己要求要回来的!这一路,她坐在马车内,听着外面的流言碎语,始知这一切源头都是因为她!末了,人们总会在她身后加上一句,红颜祸水,不安于室。每听到这样的话,她的心里都是一阵阵的刺痛,而慕流苏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裡写满了不解。到了帝都,慕流苏飞鸽传书给轩令扬,说苏清月回来了!可是,通往皇宫的路上没有任何人来迎接,慕流苏甚至怀疑轩令扬是不是还记得苏清月。慕流苏伸手推了一下苏清月,秀眉一挑,“你确定你要回去吗?我瞧这样子,轩令扬似乎已经不记得你了!如果我是你,我一定有多远走多远,眼不见为净!”苏清月微微一笑:“你人是走了,可你的心了?其实,最可怕的不是禁锢我的身体,而是我们的心!”苏清月叹了一口气,复又叹:“我的心被困在那里,一辈子都走不掉了。”“随便你怎么说,反正回不回是你的事!我只想把你送到那里,完成我的承诺,以后,你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慕流苏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流苏……其实,很多时候我们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么痛、这么难过,却要坚持,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可是,我只想告诉你!因为我们还没有彻底绝望,所以说服不了自己放手,再痛苦都因为抹不掉的光坚持着!”慕流苏静静的看着苏清月,她最多只能称得上是清秀,可是,她身上那股宁静淡雅的气质还有那股容忍和执着,突然让她明白了,为什么她可以得到那两个优秀的男人全心全意的爱!“到了!”慕流苏突然掀开帘子跳了下去。苏清月望着那暗红紧闭的城门,以及头顶辽阔而锋利的天空,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愁肠和悲壮。扶着慕流苏的手跃下马车,微微一叹,自己,终是回来了!暗红色的门突然发出沉闷的声音,朝两边渐渐打开,出现在苏清月面前的是轩令扬熟悉的面容以及嘴角浅浅的笑容,而他身后跟着无数妃嫔宫女,哥哥妆容艳丽的站在阳光下。右边是华丽的凤辇,洛心和崔嬷嬷捧着凤冠和凤袍含泪望着她。“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一阵阵的声音在帝都上空响起。一列列的妃嫔领着宫女纷纷行礼,轩令扬站在最前面,缓缓走到苏清月面前,伸手執起她的手,眼眶微微有些湿润。“月儿,朕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三年,三年了……你终于,回到了朕的身边!”轩令扬伸手将苏清月抱在怀里。这个怀抱他念得太久,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都在对她的思念中度过!从今后,只愿執子之手,与子携老! 怡容华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慕流苏送苏清月回到皇宫不久,便收到慕王府的来信,便匆匆而去。苏清月呆在宫里,时而品品茶,时而打理着以前种下的各种花草。而轩令扬每天下了早朝之后,都会来凤阳宫陪她说会儿话。但是,更多的时候是两人什么都不说,各自坐在榻上忙着自己的事。很多时候苏清月抬起头的时候,会发现轩令扬温柔的看着自己,心里有个角落突然变得柔软起来。即使是这样,但她依然觉得心里有个角落空空的,好像少了一些什么,可自己却不知道少的是什么。日子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苏清月虽然不出门,却也知道凤阳宫外到底关于她的是怎样的流言蜚语。洛心每次出去便会绷着脸回来,然后一声不哼的躲在自己房里,好半天才出来。苏清月当然知道为什么,可是,她实在不想去理会。后宫这个地方,什么都来得快去得也快,包括流言。昨日,晴妃抱着思远来看她,神色温和,脸上的轮廓不再如以前一般锐利。聊起这批新入宫的妃嫔时,她眼神分外平静,嘴角甚至有淡淡的笑意,末了,总会说一句,终归是太年轻气盛了。倒是说起思远的时候,眸子里分外温和,哪还有半分当年晴妃的影子。“娘娘,宁秀宫的怡容华求见。”洛心走到苏清月旁边轻声道。苏清月放下手中的刺绣,转眸望着洛心,微微皱了皱眉,“本宫不是说了吗?本宫任何人都不想见!你让她回去吧!”“可是,娘娘……”洛心有些为难的看着苏清月。“怎么了?”苏清月刚执起针线,见洛心的样子,又放下,有些疑惑的望着洛心。莫不是这个怡容华还有很大的来头不是。“娘娘,你走的这些日子,就数怡容华和丽贵嫔最得宠了。”“那又与本宫何干。”苏清月垂下头去。也许是无忧宫呆久了,回到宫里,自己竟再也提不出一丝力气去应该旁人!所幸的是,轩令扬也不计较,还吩咐妃嫔们没事不要来打扰她,她也乐得个清闲,终日呆在凤阳宫里弄花草,绣个花鸟鱼虫什么的。“娘娘,怡容华人挺好的,你总是闷在宫里也没人说话,不如见见怡容华陪您聊天解解闷也好啊!”洛心蹲在苏清月脚边,笑道。“哦?能让洛心称好的人,本宫倒是要瞧瞧了!”苏清月饶有兴致的看着洛心。洛心一直是个实心眼的丫头,在宫里呆了这么久,该有的圆滑和沉稳,她是一样也没有学会!常常是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这么多年,她也没见她对哪个妃嫔另眼相看过!这个怡容华到底有什么本事,既得令杨的欢心,又得收服她苏清月身边的人了。“那好,奴婢去请怡容华进来。”洛心笑着欠了欠身,转身奔了出去。不一会,一个绿衣少女袅袅婷婷而来,秀气的鹅蛋脸上嵌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纤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说不出的温柔可人,见到苏清月,微微地欠了欠身,“妾嫔方氏怡容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吉祥。”“起来吧!来人,赐坐,看茶。”苏清月淡淡一摆手。方怡容朝苏清月微微一笑,坐在苏清月的下首,早有侍女为她倒了一杯茶。方怡容伸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复又放下茶杯,朝苏清月浅浅一笑,“果真是好茶,上等的昆仑云雾茶,一路上用冰块保存送至帝都,凉爽宜人。”“容华妹妹似乎对茶很有研究!”苏清月微微一笑。进退得体,温柔娴静,身上又有一股难得的宁静和秀美,这样的女子,即使是她也不得不喜欢,更别说是洛心了。“皇后娘娘见笑了,妾嫔对茶只是略痛一二,只不过家父素喜品茶,妾嫔从小耳濡目染,所以,也学了一点!听皇上说,皇后娘娘极喜品茶,妾嫔本来带了一些茶叶欲送给皇后娘娘,但品到了皇后娘娘这杯云雾,突然有些拿不出手了。”方怡容浅浅一笑,脸上闪过一丝微红。“难得容华妹妹有这个心思,其实本宫对茶艺一窍不通,不过是皇上有着好茶便往本宫这里送!倒让容华妹妹笑话了!”苏清月也是一笑。“落梅姑姑……”方怡容起身,接过旁边侍女递过来的锦盒上前递给苏清月,却见苏清月一直盯着自己的宫里的姑姑,不禁微微有些诧异,“皇后娘娘,落梅姑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不!本宫只是在想,容华妹妹找了一个好奴才!”苏清月接过锦盒递到旁边的侍女身上,“其实,昨天便听晴沁提起过,只不过,她刚说出落梅的名字,自己便匆匆打断,不想再听下去!她曾经对她的背叛,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的!如今再见到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不恨也不恼,只是有些失落。“娘娘……”落梅不等方怡容说话,连忙跪到苏清月面前朝她重重磕了三个头,“娘娘,当初,奴婢真的不是要害娘娘的,请您一定要相信。”“姑姑,发生什么事了吗?”方怡容一脸的不解。“没有,本宫有些累了,容华妹妹若是无事便告退吧!”苏清月倚在榻上,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方怡容虽然不明白落梅与苏清月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见苏清月似乎不愿意再追究的样子,想着皇上曾经交待的话,于是缓缓的跪到苏清月面前,“都是妾嫔管教不力,还请娘娘责罚妾嫔。”“责罚?容华有做错什么事吗?”“娘娘……”“行了,本宫与落梅的事早已经过去了,本宫也不记得了!以后,任何人都不要再提起来!你们都起来吧!”苏清月叹了一口气。那些过去就让它过去吧!她早已不愿意再去回忆了!“娘娘,其实,妾嫔这次来是想请皇后娘娘出去散散心,妾嫔听说御花园里花开得很好,皇后娘娘素来喜欢赏花,所以……妾嫔冒昧!”方怡容起身,朝苏清月微微一笑。“是皇上让你来的吗?”苏清月抿嘴一笑,伸手执起茶杯,眸中闪过一丝了然。自她回宫这么久,从没踏出凤阳宫一步,虽然轩令扬表面上没有说什么,其实他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心的吧!怕自己一个人呆着会胡思乱想。只是,她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请怡容华来请她出去。“皇上和皇后果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不过妾嫔有些不明白,皇后娘娘是怎么猜到的!”方怡容虽然有些所料不及,但还是笑了笑掩去心里微微的慌乱和羞怯。“很简单,皇上早已下旨,后宫妃嫔无事不要来凤阳宫来打扰本宫!那日,听说有个什么贵人说是来向本宫请安,结果恰好皇上在,当场就被禁足了!此后,再没有妃嫔来凤阳宫,按理说,你性子温柔,若没有皇上的准许与暗示,你怎么可能来凤阳宫了?而且,皇上还曾与你说本宫喜欢品茶,看来,皇上对容华妹妹实在是十分的信任啊!连这些,也一一告诉你!”“娘娘恕罪!”方怡容慌忙跪倒地上,“皇上对皇后娘娘一片真心,还请娘娘不要误会。”“你起来吧!本宫并没有生气!”苏清月微微一笑,缓缓站起身来走到方怡容面前,“有些事情本宫看得多了,也就麻木了,不在乎了!这么多年来,本宫习惯了,也认清了!做一个皇帝,他有他的无可奈何,历代皇帝,有哪个不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从来只听新人笑,哪里还闻旧人哭!皇上能对本宫费这个心思,本宫已经是足了!”“娘娘……”“好了,不是说要去御花园赏花吗?坠儿,帮本宫拿披风过来!”苏清月缓缓起身来到方怡容面前朝她伸出手,待她站定,随时微微一笑,“其实,你不必掩饰你对本宫的嫉妒,那只会让本宫更加看不起你!你的眼里写满了对皇上的情意,却被皇上请来陪本宫散心,你心里一定堵得慌吧!”“娘娘,妾嫔……”“不用解释,解释有时候就是在掩饰!”苏清月浅浅一笑,扶着坠儿的手缓缓走了出去。若不是有晴沁事先提醒,她也一定会被这张娴静温柔的脸所骗。不记得是谁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她说,后宫的女人,是世上最好的戏子。直至今日见到方怡容,她才知道,这话果然是一点都没有错!后宫里的女人,确实是世上最好的戏子!将所有尖锐的刺和致命的武器藏在温和的笑容之下,在你不注意的时候,给你最致命的一剑!遇到朱婕是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朱婕着了一身浅红色的束腰宫装,头上插满了珠翠,端的是明艳照人。她旁边站着的那个女子着了一身浅蓝色的宫装,只在袖口处绣着细碎的兰花。两人并肩站在路边,说说笑笑,似乎很开心的样子,丝毫没有注意到苏清月与方怡容站在她们身后。“奴婢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容华小主。”婕嫔旁边的宫女芳草不经意间瞥见苏清月,连忙跪到地上。朱婕与那个女子连忙转身,齐齐欠身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起来吧!”苏清月抬了抬手,这才看清那个女子赫然便是绯雪,只是三年不见,她似乎清秀沉静了许多。“怡容见过婕修仪,见过丽贵嫔。”方怡容垂首欠了欠身。“怡妹妹用多礼。”绯雪虚扶了她一把,嘴角有个浅浅的小窝。“姐姐怎么会和怡容华在一起了?”朱婕笑着望着苏清月,眼角却有一抹阴冷的光芒停在方怡容身上。苏清月微微一笑,瞧着她旁边的林丽华,“妹妹不也跟丽贵嫔在一起吗?”“那不一样!”皇上下旨,不许任何人去打扰您,洛心那丫头可挡了我好几次了!朱婕嘟着嘴,伸手挽着苏清月的肩膀,“姐姐,莫不是您偏心!”“是啊,臣妾与修仪姐姐每次去都吃了洛心的闭门羹,怡妹妹却是个例外啊!”绯雪轻声笑道。“哪里是本宫偏心,本宫也是来御花园的路上遇见怡容华的!”苏清月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你们刚刚在聊什么,聊的那么开心,莫不是在本宫后面说本宫坏话!”“是啊,妾嫔是无意间见到皇后娘娘,两位姐姐不要误会。”方怡容垂着头,一脸的温顺。“对了,怎么没有见婉贵人?”苏清月抬眸扫了一眼四周,最后落在朱婕身上,“本宫记得,那时你可是与她形影不离的!”“婉儿她……”朱婕笑容从嘴角隐去,眼眶有些湿润,“婉儿得了病,皇上怕传染其他人,便下令禁宫!没有多久,就去了!”苏清月听朱婕说完,上前两步走到花前,伸手摘下一朵花放在手心把玩。难怪晴沁所有的妃嫔都对她提了,唯独没有提陈婉儿!得病,传染,这些也不过是让她消失得没有痕迹的一种手段!如果陈婉儿知道的话,以前就不会拿病当藉口,以至于死的时候丝毫没有让人怀疑,晴沁果然还是晴沁!“对了,昨个儿畅音阁来了一批戏子,后儿晚上便开戏了!皇后娘娘可得空去瞅瞅?”绯雪气氛有些沉闷,于是扬声道。“是吗?”苏清月微微一笑,伸手扶着洛心的手,一手揉揉额角,摇了摇头,“本宫刚回宫,身子不太舒服,你们自个儿玩吧!”“娘娘,听说这次的戏子是皇上特意请来的!娘娘若是不去,不就辜负了皇上的一片心意吗?”方怡容垂着头轻声道。“是吗?那晴妃娘娘可一起去?”“小皇子一向爱看戏,晴妃娘娘一定会去的!”“哦,那本宫倒是不能缺席了!”苏清月微微一笑,朝方怡容点点头。“姐姐真偏心,我和绯雪说得口水都干了,您都不答应。可怡妹妹一提,您想也不想就答应了!还说不偏心了!”朱婕嘟着嘴走到苏清月面前,似是撒娇却不着痕迹的将方怡容挤到一边,一只脚还踩在她的脚上。“得,敢情本宫倒是不应该答应了!”苏清月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方怡容,见她依旧温婉的站在一旁,没有丝毫不满。朱婕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她,她居然还装没事一样,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啊!或者说,这后宫里没有一个女人是简单的。 送皇子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皇后娘娘,可找着您了!”小林子气喘吁吁的跑到苏清月面前,“娘娘,晴妃娘娘宫里头领着小皇子来凤阳宫找您了。”“思远来了么?”苏清月微微一笑,连忙转过身超朱婕歉然一笑,却见朱婕一脸的尴尬,想来那件事对她来说还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吧!“你们玩吧,本宫先回去了!”“恭送皇后娘娘。”众人齐声道,苏清月点了点头,扶着洛心的手缓缓而去,走到一半苏清月突然停下脚步望着洛心笑道,“洛心,你先去御膳房带点小皇子喜欢吃的点心!”“是。”洛心欠了欠身,这才转身朝御膳房跑去。待洛心走远,苏清月这才扶着小林子的手边走边道,“小林子,洛心似乎很喜欢怡容华啊!”“回皇后,您出宫后,,皇上几乎每天都要来凤阳宫坐一会,而且每次都要喝您常喝的云雾茶。有次恰好怡容华来凤阳宫找皇上,也不知道的,洛心不小心撞倒了怡容华,那滚烫的茶水全倒在怡容华的衣服上。当时皇上好生气,可怡容华却说是自己不小心的,还叫皇上不要怪洛心。从那以后,洛心每次见到怡容华就笑嘻嘻的,好几次都跟奴才们说,除了皇后娘娘,怡容华就是全天下最好的主子了。”“是吗?”苏清月笑了笑,“可是,本宫怎么觉得婕修仪好像不怎么喜欢怡容华啊!”“皇后娘娘,您这就不知道了!上次婕修仪在御花园碰到皇上,婕修仪还特意让御膳房准备了美酒佳肴,结果怡容华也来了,而且还扭伤了脚,结果皇上也没尝酒就把怡容华送来回去。”“原来是这样啊!”苏清月点了点头。按理说,没有哪个妃嫔敢这个明目张胆的去打扰皇上跟修仪。毕竟,皇后不在宫中,除是晴沁,便只有修仪位份最高。张怡容若不是太天真了,就是不把朱婕放在眼里。可能进了宫的女人,有几个是天真的?“嗯,后来,有次皇上领着各宫娘娘小主去太液池游湖,结果怡容华就掉到池里去了!当时旁边只有婕修仪在,好多人都说是婕修仪推怡容华下水的!不过,后来怡容华说是她自己不小心落水的!所以,皇上也没说什么,只是不许奴才们再提起,那件事也不了了知了。”果然是一个厉害的女人,抓住男人惟弱的心理,也难怪轩令杨会……“小林子,皇上应该很喜欢怡容华吧!”苏清月状似无意道。说不在意,其实是在意的吧!毕竟,自己曾用了十年的时间来爱他,爱已成了一种习惯!就算,如今自己的心里已经有了另外一个他,可是,终究还是在意的吧!他曾经抱着她,在她面前展露一个帝王的脆弱,告诉她,她在他心里的份量。可是,尽管是这样,自己心里终究是有些不安的吧!三年,她离开他整整三年,这三年间,或许自己在他的心里已经慢慢消退,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已经可以轻易的被人取代了吗?“恩。皇上是挺喜欢怡容华的,因为怡容华很像皇后您啊!”小林子见苏清月有些诧异,不禁轻轻一笑,“娘娘,您不觉得怡容华的性子很像您以前吗?安静的,温和的,而且,怡容华也很喜欢喝云雾,每每喝茶的时候,皇上都会瞧着她出神。有好几次,奴才都听到皇上说怡容华性子很像您了!”苏清月松开扶着小林子的手,轻轻抚摸着手指上的宝石戒指,眸光闪过一丝寒光。“好了,这些本宫都知道了!还有,不要把今天本宫问你的话说出去,知道么?”“是,娘娘。”小林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却也知道不多问,垂首应道。不一会,便到了凤阳宫。坠儿一早的立在门口,见到苏清月,连忙跑下来扶着苏清月,笑道,“娘娘,晴妃娘娘已经等了很久了。”“是吗?”苏清月一笑,就见房间里冲出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朝自己伸出手,嘴里不断念叨着。“母后抱抱,母后抱抱……”苏清月笑着弯下腰将他抱在怀里,就瞧见晴沁一脸微笑的走了过来,伸手点点思远的额头皱了皱眉,“远儿忘了母妃怎么说的吗?见到母后要行礼问安的。”思远皱了皱眉,认真的望着晴沁,奶声奶气道,“要向见到父皇一样吗?”“不用了,思远见到母后不用行礼了!”苏清月轻轻一笑,转眸望着晴沁道,“妹妹不是特意带小思远来瞧本宫的吧!”“自然不是了!”晴沁伸手从苏清月怀里接过思远,将他递给沫忧,嘴角微微上扬,“臣妾记得姐姐好像在后院里龙弄了一院子的花,臣妾陪姐姐走走吧!”苏清月点了点头,转身与晴沁并肩朝后院走去。后院里百花争艳,花香四溢,蝶舞纷飞,中间铺着碎石的小路上缀着几片粉红色的花瓣。苏清月扶着坠儿的手走下长廊,走上碎石小路,突而转头望着坠儿道,“你们都在这里候着吧!”晴沁见状,也吩咐跟随而来的侍女们候着,自己和苏清月一个牵着思远的一只小手,缓缓朝亭心走去。小思远小大人似的,大步迈着步子,粉嫩嫩的脸蛋十分可爱。“姐姐坐吧!”晴沁站在石椅前,朝苏清月微微一笑,见苏清月坐下这才抱着思远坐了下来。“妹妹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苏清月抿嘴一笑。“思远,你瞧那花漂亮吗?去采来送给母后好不好。”晴沁微微一笑,手指指着远处的一朵红花,笑着对思远道。思远咧嘴一笑,眯着眼睛朝晴沁点点头,“好啊!”然后,迅速从晴沁腿上跳了下来,一扭一扭的朝那朵花跑去了。晴沁见思远独自去采花,这才看着苏清月,嘴角勾起一抹妖艳的笑,眸里却有几分寒意,“姐姐是不是一早就知道,皇上准备立思远当太子。”“妹妹这是做什么?这些年,本宫可不在宫里!”苏清月淡然一笑,似乎明白晴沁的来意。“妹妹,如果皇上立思远为太子,你这个太子的母亲不是应该高兴吗?怎么反而来质问本宫了!”“姐姐心里清楚!妹妹虽然是晴皇贵妃,但还有一个身份是西晴国的公主!皇上怎么样,也不可能让西晴国的血脉不继承皇位!”“妹妹多虑了!皇上只有思远这么一个皇子,对他给有厚望,想要封他做太子也是正常的事!妹妹还是不用多想了!”晴沁摇了摇头,“苏清月,我宁晴沁不是傻子!如果皇上决心要立思远做太子,那么,就必须处死我!这样,擦能防止我内处勾结,谋他的江山!之所以,皇上到现在还没有动静,是因为你一直没有回宫!他还找不着能替他照顾思远的人!而今,你回来了,那么,说不定我那天就突然暴毙了!总之,他会找一个完美的借口来堵住宁景汐的嘴,不!宁景汐根本就不会在乎我是死是活!”苏清月望着眼前的晴沁,心里极轻的叹了一口气。其实,在轩令杨对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到了,令杨有心赐晴沁一死!只是,她没有想到,晴沁居然能够看破。“你什么时候猜到的!”苏清月叹了一口气。“从皇上对思远的态度,虽然思远现在是皇上惟一的皇子,皇上费心思在他身上是很应该!可思远毕竟还是一个三岁的孩子,而皇上竟然已经开始教他识字,念书!这未免太操之过急了!当日,这只是我的猜测,直到你回来的时候!皇上竟然让沫忧抱着小思远去接你,前阵子,然后,还叫我多带思远去给你瞧瞧。”晴沁一脸平静的看着苏清月。“母后,母后,您的花……”小思远一歪一歪的跑了过来,撞到苏清怀里,小脸晒得红通通的,却是一脸的笑意,手里举着红色的花在苏清月面前炫耀。“乖,思远真乖!”苏清月接过花放在石桌上,伸手抱起思远。“那么,妹妹要怎么做?”“我会将思远过继给你!”苏清月一愣,有些惊讶的看着晴沁,“你将思远过继给我?”“姐姐不是很喜欢思远吗?妹妹这么做,正好顺了您的心,还有皇上的!”“可即使是这样,皇上也不见得会放弃那个决定。”“是,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够改变皇上的决定!但是,姐姐您能!如果,你可以帮妹妹说上一两句,那么,或许妹妹就能避过这一劫了!”晴沁微微一笑,然后伸手出手扶着思远粉粉的脸蛋,“不然,妹妹就只能走最后一条路了。”苏清月望着晴沁笑颜如花的脸,心底一寒,下意识的将思远搂在怀里,小思远却丝毫不知道这些,小手玩着苏清月脖子上的挂珠。“姐姐,如果妹妹真的死了,将来小思远知道真相会怪你的!”晴沁幽幽的又叹了一句,缓缓站起身来,望着头顶的苍穹,“姐姐,您也不喜欢这样,是吧!”“好,本宫答应你!”苏清月抱着思远站起身来,冷冷的看着晴沁。她知道,在晴沁面前,自己永远都没有胜算!因为,她比自己更加懂在后宫的生存法则,那就是无情!只有无情才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她为了自己想要的,什么都可以舍弃,而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做到像她那样!“谢谢你,苏清月!”晴沁转过头来,安静的看着苏清月,眼神十分真诚。“你要谢我什么?”苏清月微微一笑。“谢谢你答应帮我,谢谢你上次用血救我,还有……谢谢一直这么淡漠,不至于让我对人生这么绝望。”晴沁微微一笑,“你想听我的故事吗?”“你願意说吗?”“如果是你的话,也许可以!”晴沁转眸望着天际,秀眉微耸,似乎在回忆什么,良久,她沙哑略带伤感的声音传来,很快就苏清月带入她的回忆中,“在我有记忆开始,我就是个野丫头。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每次我问裴伯伯关于我父母的事的时候,他总是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走开。裴伯伯很疼我,裴煜哥哥也很疼我,在裴府的日子我过得很开心我想,没有父母,有他们疼着,我也算是幸福吧!可是,老天爷从来都是睡着的,偶尔一日,皇上去狩猎,裴伯伯作为大将军自然也是要去的,那日裴煜哥哥也一道,我缠着裴煜哥哥让他带我去,可他怎么也不愿意。我呆在府里实在无聊,所以,我偷偷溜了出去。”“你去了狩猎的地方?”“嗯。以前裴煜哥哥曾带我去过,有条小路可以绕过巡查的侍卫,直接进入围场。只是,我没有想到,会遇到他!我的父亲,西晴国最尊贵的皇帝,他的箭从我头顶擦过,我当过目瞪口呆。他从马上跃下来,抱着我,嘴里念着。‘晴紫,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朕不是让等着吗?”晴沁说到这里,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当时觉得好奇怪啊!只是,我刚想说话的时候,林间突然跳出一个小女孩,奇怪的是,她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她对我抱住我的男人说,父皇,我在这里了!呵呵……你不知道,当时他的脸色有过怪异!林子里有人喊着,晴紫公主,晴紫公主……我的父亲,他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了。然后,我就看到了裴伯伯,我害怕的跑过去想要抱住他,却看到他跪在我面前。不,是跪在他面前!我当时吓傻了,扯着裴伯伯的衣角问为什么?可裴伯伯不说话,只是望着他,请他饶了我和裴煜哥哥。呵呵……我的父亲,一言不发的走到我面前,拔出了剑,冷冷的望着我!阳光照在那柄剑上,我觉得好刺眼,好难过!我看着他的剑朝我逼近,最后却被一双手所拦住!”“是裴煜吗?”“不!是裴伯伯,裴伯伯对他说,请看在我身上也流着他的血液请他饶我一命!他願意以死谢罪!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眼睛里便是一片殷红,裴伯伯倒在我面前,他的血溅在我的那高贵的父亲的衣角上,我没有哭,我只是狠狠的盯着他!我不明白,为什么裴伯伯一定要死!晴紫那时候吓得躲在他身后,扯着他的衣角!他蹲下身抱起晴紫,捂住她的眼睛,然后对我说,要我永远都不要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晴沁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满脸得苦涩,可她似乎没有察觉,甚至还回头朝苏清月浅浅一笑,装作一点也不在意,可是眼眶却积满了泪水,一不小心就掉下来。“你一定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恨他!但我看到裴煜哥哥躲在林子后面,赤红的双目时我有多恨他!”苏清月静静的看着晴沁,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小思远似乎也感觉到了母亲的难过,揪着苏清月的衣角,眼眶红红的,缩在苏清月的怀里。“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是西晴国的公主,和晴紫一母双胞的双生儿!因为西晴国一个古老的传说,双生子定将祸害天下,而我因为晚出生那么一会!所以,我的父亲决定将我遗弃!那日,巧合是裴伯伯在宫里,所以,父皇让他将我处理掉!裴伯伯不任性,于是偷偷将我带回去,对并外说捡回来了一个小女儿,并给我取名叫晴沁!他一定不肯告诉我姓什么,原来……是怕让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把你后来又怎么变成长公主了?”“发生那件事之后,裴伯母便将我送给一个远房的亲戚!后来,他死了,宁景汐做了皇帝!听说了这件事,便把我接到宫里来,恢复了我公主的身份。其实,他根本就不待见我,他很宠晴紫的,她要什么,他总会依什么!你知道,为什么是我嫁来东旭,而不是晴紫吗?是因为晴紫和人私奔了!宁景汐虽然一枚棋子来更加巩固自己的地位,而我,理所当然成了首选!更何况……”晴沁抿着嘴没有说下去。更何况,裴煜那么喜欢晴紫,又怎么忍心将她送进后宫了!所以,那日,他才会骗轩令杨以为那夜的人是我!所以,这种种原因,都让原本属于晴紫的宿命,由我而取代!“苏清月,为什么有些人可以含着蜜糖笑,有些人却要饮着砒霜哭了?我始终不曾明白,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是为了什么?那次,九死一生之际,我在想,如果我就这样死了,会不会是最好的结局!可你救了我!”晴沁伸手擦掉眼角的泪水,平静的看着苏清月,“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明明那么怕死,却对你说出这样的话!”“你只是还有希望而已!”苏清月一点也不惊讶。其实,要死何其容易,可是要活着却很难!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需要勇气!“我不知道,只是我不希望这么快就死!”晴沁微微一笑,走到苏清月面前跪下,伸手擦掉思远眼角的泪水。“思远,以后要好好听母后的话,知道吗?”“母妃……你是不是不要思远了……”思远小嘴一撇,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当然不是,思远是母妃的小宝贝!不过,母妃现在生病了,不能好好陪着思远!思远要听母后的话好不好!不然,母妃就真的不要思远了!”“恩!思远一定好好听母后的话!母妃不可以不要思远的!”“思远真乖。”晴沁微微一笑,抬眼望着苏清月,“以后思远就拜托你了!请你,把他当成你自己的孩子一样,好好的护着他,好吗?” 怀龙种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晴沁,是不是出来什么事?”“没事!是我自私想要活命!我不想死,所以,逼不得已!”晴沁缓缓站起身来,神色恢复平静。“晴……”“你以为我有什么原因了?”晴沁秀眉一挑,“苏清月,从今以后,思远就是你的儿子!请你,一定要好好保护他!”“好!我会把他当成我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只要我苏清月活着一天,就绝不让他受一丁点儿的委屈!这样,你可放心?”“谢谢你,苏清月!如果不是因为我们的身份,如果我们不是后宫里的女人,也许会成为好朋友也说不定!好了,我该回宫了!皇上,等下应该回来看你吧!”晴沁说完,朝苏清月欠了欠身,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苏清月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失神,而思远咬着下唇,泪水不断的滚落。渐渐的,天气澄明起来,阳光暖暖的洒在帝都上。思远也不若初时来凤阳宫那时沉默不语,晚上也不会老是哭着醒来。他跑遍了凤阳宫大大小小的角落,手沾着混土就往宫女的裙上抹,苏清月种的那些花草也被他东一朵西一朵摘了扔在地上,整个凤阳宫被他搞的乱七八糟,鸡犬不宁,但苏清月最多也就看着他闹,时不时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容。“母后……母后……”门外传来思远欢快的呼唤声,手里捧着一大捧花,衬得小脸红通通的,快走跑进殿中,眼角瞥见站在苏清月下首一袭灰色锦衣的凌萧,不禁一愣,手里的花洒了一地,转身就跑。“远儿,远儿回来!”苏清月连忙唤住他,见他停住脚步却始终不肯转过头来,不禁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好了,白太傅不是来逼你念书的。”“真的么?母后没骗远儿?”思远转过身来,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苏清月。苏清月笑着摇摇头,走到思远身前,伸手抱起他,“远儿还小了,等再大一点再念书好了。”“皇后娘娘,皇上说……”“这件事本宫会对皇上说的!远儿还小,正是贪玩的年纪,本宫这么大的时候还是一个每天只知道玩泥巴的丫头!”苏清月抱着思远坐到榻上。“那么,微臣告退。”白萧朝苏清月行了个礼,缓缓退了出去。“母后……”思远嘟着嘴,小心翼翼的看着苏清月,似乎有什么话要说。苏清月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尖,轻轻一笑,“怎么,思远有什么话要对母后说吗?”“母后,思远不念书,父皇和母后会不会生思远的气,你们会不会也像母妃一样,不要思远了!”思远嘟着嘴,眼眶红红的。苏清月将他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他的头,“怎么会呢,思远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孩子,父皇和母后永远不会不要思远的!母妃也不会的!思远乖,是不是想母妃啊!母后让洛心姑姑带你去找母妃好不好?”思远摇摇头,认真的看着苏清月,“不好,母妃说,思远只有跟着母后,母妃才不会生思远的气,才不会怪罪思远。”苏清月皱了皱眉,晴沁怎么会和思远说这些话?难道,她真的打算不要思远了吗?可是,这怎么可能了?怎么说,思远也是她血脉相承的儿子啊!试问,天下间有哪个母亲不要自己的孩子。“娘娘,药煎好了。”崔嬷嬷端着药盅走到苏清月面前,放在她旁边的小几上,小心翼翼的倒在白瓷碗里。思远皱了皱眉,“好难闻,母后,这是什么啊!”“是药。”苏清月微微一笑,将思远放在地上,“坠儿,带小皇子去外面玩吧!”“母后,药是什么?”思远撑着苏清月的脚,一副得不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样子。“药是用来治病的,母后身体不舒服所以要喝药!思远以后要好好的,不要学母后,知道吗?”苏清月揉了揉思远的头,笑着摇摇头。“嗯,思远明白!思远长大的不生病,思远长大了保护母后也不生病!”思远昂着头,大声道。苏清月哑然失笑,连旁边的侍女都捂着嘴笑。“你们笑什么?我说的是真的!”寺院不服气的嘟着嘴。“小皇子真乖,来,让嬷嬷先给母后喂药好不好?”崔嬷嬷端着碗,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望着小思远笑道。“哦!”思远跳下台阶,走旁边扶着栏杆望着苏清月,满脸的好奇。“娘娘,小皇子长大的一定会很孝顺您的!”崔嬷嬷坐到旁边,伸手将勺子递到苏清月的唇边。苏清月张开嘴,却突然一阵反胃涌了上来,伸手推开崔嬷嬷,捂着嘴又呕吐起来,可又实在吐不出什么,心里却难受得很。“娘娘……您没事了!”崔嬷嬷连忙放下碗,伸手帮苏清月顺着背。屋里的宫女们全都涌了过来,思远跑到苏清月身边,摇着苏清月的脚。“母后,母后你没事吧!”好一会,苏清月才顺了一口气,捏着鼻子为难的望着那碗药汗,秀眉紧皱,“嬷嬷,你在药里放了什么,本宫闻着,心里难受的紧。”崔嬷嬷拿起药闻了闻,摇了摇头,“没放什么啊!”“嬷嬷,放了酸梅汁。”身边的一个侍女小声的提醒道,“御膳房说存着酸梅汁,你说娘娘怕苦,又喜欢喝,所以特意加进去的!您还问了太医,太医说酸梅汁和药汁混在一起会中和,苦味会被压下去的。”“不……明明不是酸梅汁的味道!是种,很怪的味道!”苏清月捏着鼻子,别过脸去。“坠儿,你把药汁拿下去倒掉,叫御医再煎一碗过来吧!”崔嬷嬷将碗递给坠儿,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坠儿,记得请御医过来瞧一下,小林子,你去通知皇上!”“不用了,本宫休息一会就没事了!”苏清月摆摆手,脸上有些疲倦。“娘娘,皇上交代过,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要第一时间通知皇上和御医的。”崔嬷嬷坐到榻上,扶着苏清月躺下,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娘娘,其实皇上挺关心你的。”苏清月没有搭话,微微一笑。轩令扬对她如何,从她回来后,她看得一清二楚,只是很奇怪为什么以前不太喜欢他的崔嬷嬷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对他有种说不出的维护在里面。“母后,我和坠儿姐姐一起去叫御医来。”思远朝苏清月微微一笑,转身牵着坠儿的手走了出去。轩令扬匆匆赶到凤阳宫的时候,见苏清月倚在榻上,崔嬷嬷在旁边陪着,一旁并没有御医,剑眉一横,甚至恼怒!“御医呢?怎么御医还没有到?”“皇上……”苏清月坐直身子,伸手扯着轩令扬让他坐下,掏出帕子擦着他额角的汗水,“御医房离凤阳宫也有段路,太医又没有长翅膀,你总得给他一些时间啊!再说,臣妾没事,是心里有些闷闷的,闻着那药味反胃。你也是的,顶着个太阳就跑来了,朝里没什么事了吧!”轩令扬嘴角扯出一抹笑,“月儿啊,你越来越爱念叨了!”苏清月一愣,收回手,“那么,你是不是开始嫌弃我,不愿意听啊!”“哪能啊!朕巴不得你天天这样念叨朕了!”轩令扬微微一笑,正在此时,屋外传来急促的声音,坠儿扯着一个老御医的袖子匆匆跑进屋里,两人气喘吁吁的,一脸的狼狈。轩令扬听到声响,回过头去,有些不悦,“安东林,你是不是老了,居然要朕和皇后一起等着你!”“皇上恕罪,皇后娘娘恕罪!”安东林连忙跪到地上。坠儿见状,也连忙提着裙摆跪了下来。“皇上,你别怪安太医了,他好歹也是五十岁的人了!安太医,请起吧!”苏清月挤出一丝笑意。“谢皇后娘娘。”安太医朝苏清月磕了一个头,目光移到轩令扬身上。“既然皇后都开口了,那你就起来吧!”轩令扬别过脸去。苏清月望着坠儿,发现她身边空无一人,不禁皱着眉头道,“坠儿,小皇子呢?”“母后,我在这里!”思远牵着一个小太监的手走了进来,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意,目光触到坐在苏清月旁边的轩令扬身上,小嘴微撇,垂着头站在原地不敢说话。“思远,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秋怡院跟白太傅念书吗?”轩令扬剑眉一扬。“皇上,是臣妾让白太傅回去的!思远才三岁,又是个男孩,正是爱玩的时候,你把他关在房子里念书,他能念得下去吗?”苏清月皱了皱眉,朝思远伸出手,笑了笑,“思远,来,到母后这里来。”思远瞥着轩令扬阴沉的脸,快步冲到苏清月怀里,将头埋了进去,再也不敢抬出来。苏清月宠溺的抱着他,见轩令扬依然阴沉着脸,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好了,别生气了!你就当我呆在宫里无聊,让思远陪我解闷啊!要不,你天天陪着我!”“你就宠着他吧!”轩令扬让开一步,望着还站一旁的太医,不禁皱了皱眉,“安太医,你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快给皇后把脉!”“是是是。”安太医连忙俯身过来,崔嬷嬷扶着苏清月躺下,安太医伸出手搭在苏清月的手腕上。苏清月微笑的望着轩令扬,偶尔又回头去看看思远。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有丈夫,有孩子,有家的温暖!很小的时候,母亲病了,父亲也是这样守在她身边,而母亲正如同现在的自己一样,安静的看着父亲。“你到底有没有看出什么啊!”轩令扬突然怒吼道,打断苏清月的思索。安太医连忙跪到地上,朝轩令扬不断的磕头,“皇上……老臣……老臣请皇上再请几位太医来一起确定一下!老臣实在不敢肯定啊……”“不敢肯定!你什么意思!”轩令扬上前两步,伸手就揪着安东林的衣襟,瞳孔不断的扩张,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给朕说清楚是什么是?意思!流苏说过,清月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和常人无异,只要多加调养就好!你刚刚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令杨……”苏清月连忙站起身来,崔嬷嬷已经抱着思远,捂住他的眼睛。“你说!你快点给朕说清楚!如果有一句谎言,朕就要了你的脑袋!”轩令扬此时心里一团火,哪里还听得进别人的半句劝!他忍痛将苏清月送去无忧宫,三年都见不到她,得不到她一丁点的消息!却在慕流苏说她身体全好的时候,这个该死的安东林竟然说不敢肯定!不敢肯定什么!“令杨……”苏清月伸手放在轩令扬的手臂上,朝他摇了摇头,“你先放了安太医,听他把话说完好吗?”轩令扬恨恨的看着安太医,又看着站在他旁边的苏清月,终于恨恨的松开手。安太医颓然的跌倒地上,缓了一口气,抬头望着轩令扬,汗如雨下,可他却顾不得擦,朝轩令扬就磕了三个响头,“皇上……老臣不是说皇后娘娘残毒发作,而是……而是皇后娘娘的脉象似乎是……是……”“是什么!”“喜脉!”安太医说完连忙伏在地上不敢动弹。一室的安静,轩令扬开口竟然忘了合上,苏清月也惊讶的望着安太医。最后还是崔嬷嬷最先回过神来,她冲到安太医面前,跪在地上扶起他,“安太医,你刚刚说什么?皇后……皇后娘娘怀孕了吗?”安太医点点头,又垂下去,“皇上,按照皇后娘娘以前的病情说,是根本不可能再怀孕的!所以……老臣也实在不敢肯定!还请皇上准许,再请几位太医来确定一下!”“呵,呵呵……”轩令扬倒退两步,脸上的笑容不知是喜还是忧,良久,才侧眸望着站在一旁的小林子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来,多请几个!不,把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通通给朕叫过来!呵呵……”轩令扬扶着苏清月做到榻上,自己则跪在她的面前,伸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月儿,你听到没有,您怀孕了!你有朕的孩子了,我们的孩子!”苏清月傻傻的看着轩令扬,一时竟回不过神来。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自己真的怀孕了吗?自己真的怀孕了吗?自从那年不小心流产,所有的人都告诉她,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再做一个母亲了!她一直这样以为着,绝望着,可是命运突然一转……竟然有人说她怀孕了?“令杨……”苏清月抬眸望着轩令扬,眼里有些惶恐不安,“我……我真的怀孕了吗?会不会……弄错了!以前……以前不都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怀孕了吗?”“月儿,月儿!”轩令扬紧紧的握着她的双手,瞳孔幽深如潭却无比的坚定,“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奇迹的!你这么善良,老天一定是不忍心!所以,赐了这个宝宝给我们!不管是男是女,我轩令扬发誓,会用我的生命来守护他!因为,他是你和我都孩子!独一无二的孩子!”“令杨……”苏清月鼻尖一酸,大滴大滴的眼泪滚落下来。轩令扬微微一笑,眼眶有些微红,伸手温柔的拭去苏清月的泪水,“月儿,你对于我来说,是生命最美好的存在!我一直在担心,如果我死了,留你一个人那么孤独你要怎么办?可现在,朕不担心了!因为,他会代替朕来守护你的!”“你胡说什么!”苏清月面上一寒,“或许……或许根本没有孩子,是安太医误诊了也说不定!”“不会!朕有预感!你忘了,流苏说你的身子和常人一样!”“皇上……太医们全都来了!”小林子气喘吁吁的走了过来。十几个太医上气不接下气的走进屋里,刚要行礼去被轩令扬出声阻止,“行了行了,这此礼以后再行吧!现在先看看皇后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快点!”轩令扬起身,站在一边。十几个太医排着队,一个一个上前把脉,直耗了许久,又在一起商量着,良久,才由太医院院判胡太医上前朝轩令扬和苏清月各行了个礼,扬声道,“据微臣们集体诊断后,皇后娘娘确实是怀孕了!”“臣等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奴才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好!好!好!通通有赏,来人啊,传朕的旨意,休朝七日,大赦天下!”轩令扬长袖一甩,眼角眉梢全都堆积着浓浓的笑意。“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都平身吧!朕,今加封皇后为,温淑贤敬敏皇后。皇后腹中之子,若是男孩便封为太子,若是女孩便封为龙珍公主。”“皇上……不是说思远……”“对了,还有思远!便封思远为晋亲王。”轩令扬走到思远抱起他,轻轻一笑,“思远,父皇这样做,可好?”思远望着轩令扬又望着苏清月,然后点了点头,道,“好。”轩令扬微微一笑,目光如炬望向苏清月,瞳孔里除了欢喜还是欢喜。苏清月浅浅一笑,上前数步,伸手放在轩令扬的另一只手,温柔的望着她。有时候,我们没有办法去计较自己得到了什么,或者失去了什么!而今,她的肚子里有了他的骨肉,注定他和他这一辈子纠缠在一起!生下这个孩子,看着他慢慢长大,偶尔回头,会有他温柔的目光。即使心里不再像以前那样有着汹涌澎湃的感情,就这样淡淡的,云消雾散未尝不可以好好的过一辈子!一辈子! 朱婕殇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轩宁五年四月,皇后怀有龙种,加封为温淑紧敬敏皇后。并,当众册封肚中的孩子,若为男孩便封为太子,若为女孩便封为龙珍公主。同日,加封皇长子为晋亲王。轩宁五年七月,册封苏后之弟,永宁侯为永宁王爷,世袭王位。同时,加封已故丞相苏权为护国公。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夏天仍有力的吹送着令人不悦的热流,苏清月倚在榻上,穿着一件薄薄的绸裳,身后几个宫女卖力的扇着扇子,桌上摆着一碗冰梅汤。屋外,阳光金烂烂的一片,混得人眼睛生疼生疼的。“修仪娘娘……修仪娘娘……”坠儿焦急的声音传来,然后,就瞧见一道粉色的身影跃进屋内,朱婕捧着一大束荷花跑了进来,坠儿跟在后面,上气不接下气的。朱婕回头看了一眼坠儿,咧嘴一笑,朝坠儿吐吐舌头,“都说让你?不要追着本宫了!看你,活该!”苏清月抿嘴一笑,摇摇头,朝坠儿道:“坠儿,你先下去吧!”说罢,又望着一脸得意的朱婕,又道,“妹妹今个儿遇到什么开心事了吗?来本宫这逗丫头玩?”“当然了,如果没好事哪敢到姐姐你这来啊!”朱婕笑着走过去,榻上放着一个小几,上面还有许多冰镇葡萄,冰镇苹果等许多时令水果,还搁着一碗冰梅汤,冒着冰凉的1雾气。朱婕坐在小几另一边,与苏清月相对,将手中的荷花放到小几上。眼睛一眨,望着盘子里的葡萄,“姐姐,你吃过了没?”“好了,知道人嘴馋,吃吧!”苏清月摇了摇头。“呵呵……那我就不客气了!”朱婕咧嘴一笑,伸手就拈了一粒葡萄就扔去嘴里,边咬边道,“还是姐姐宫里的好吃的东西多!”“行了,吃了这吃吧!小心别噎着了!”苏清月摇了摇头,端起冰梅汤,轻轻的抿了一小口,复又将碗放到小几上。目光落坐朱婕带来的那几株荷花上,目光有些讶异。这些炎热的天气,着几株荷花怎么花瓣上还有水珠,放在小几上,那水珠竟然也不往下落?朱婕也注意到了苏清月的目光,连忙将口里的东西咽下去,伸手将那几株荷花递到苏清月面前,“这是前些日子,我爹让人送来的!你瞧,这荷叶上面涂了一层淡淡的,透明的树胶,所以将荷花定型了,可又能保荷花的清香与形状,可以永久保存的!”朱婕得意的介绍道。“本宫听说妹妹最喜欢荷花了,前几日还和宫女找了小船去碧波池采荷花了。有这么好的东西,妹妹怎么舍得拿来送给本宫了!”“我宫里头来有了!皇上不许姐姐出宫,所以,姐姐不知道外面的荷花开得有多漂亮,所以,我将这个送给姐姐,让姐姐可以不同出门可以看荷花啊!”“倒是让妹妹费心了!”苏清月笑着点点头,示意旁边的侍女将荷花拿下去。望着眼前这个艳丽的少女,心里微微有些感概:从小娇生惯养再加上来后宫后平步青云,再加上其父的势力和皇上的宠爱,向来都是直来直去,在她面前,从来不用臣妾而用‘我’字。每次她都是一笑置之,就连晴沁偶然一次向她提起此事,她都只是笑了笑,不放在心上。其实,和她处久了,才知道这或许是这个后宫里唯一活得率性的女子,依着自己的性子而活。只是,自己却不知道,她能这样活多久!毕竟,有些东西来得快,去得也快!“姐姐,你在想什么?”朱婕扯了扯苏清月的衣角,皱了皱眉。“没有,你瞧你这馋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皇上不给你吃的了!”苏清月笑了笑。“这是事实,我宫里的东西哪有姐姐这的好吃!”朱婕抬眸扫了四周一眼,指着角落里的冰块,笑道:“姐姐,我看皇上把整个冰库都搬到这来了吧!皇上真的是偏心!”苏清月淡然一笑,也不回答。自从怀孕之后,头几个月不断的吐,见什么东西都反胃,什么都吃不下,差点没把整个凤阳宫的奴才给急死!整天都听到轩令扬在外面对着太医大吼,人家怀孕都肥了一圈,偏生自己就瘦得紧,这才一入夏,就十分俱热,整个凤阳宫都放巨大的冰块。“婕儿……你和怡容华……”“姐姐,你别提那个贱人行吗?”朱婕将手中的葡萄一扔,脸上有些不耐烦。上次御花园的事,明摆着她是故意的!她生平最恨的就是那些没事装成可怜兮兮,动不动就掉眼泪博取同情的女人,恰巧,方怡容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一个!“怎么,还在为御花园那件事生气?”苏清月轻轻一笑,伸手拈起一粒葡萄扔进嘴里,酸甜酸甜的味道,她很是喜欢。“那次就算了,在太液池的时候,我确实故意去撞她的!也没用多大力气,结果她就真的掉下去了!被人救上来的使命,拼命的?哭着不关我的事!哼!谁要她假好心了!”朱婕气呼呼的道。“你就真的那么讨厌她!”苏清月微微一下,有些了然。虽然说不上很了解朱婕,但是她的性子她还是知道几分的!做事鲁莽,不许叫后悔!有话就直说,不会绕弯子!喜欢谁不喜欢谁都摆在脸上!其实,这样的她真的不适合这个后宫!“姐姐!你还说她!”朱婕别过脸去,不再理苏清月。“好,本宫不说就是了。只是……有时候我们心里讨厌一个人没有必要表现出来,你这样别人不会同你同仇敌悍的!除非是在意你的人,才会不问青红皂白站在你这一边!可这里是后宫,别人只会火上浇油!哪里会真正帮你什么,不管你的地位再加,家世再好,在后宫里,你只是一个女人!许多人等着算计你!还记得那次凤穿牡丹之事吗?”苏清月挪了挪位置,平静的看着朱婕。“姐姐……”“你以为本宫不知道吗?你以为贞妃是给你出了一个好主意,她不过是骗你来冒犯本宫而已!而后,就有人告诉了本宫!之所以没将你牵连进来,是因为皇上估计你爹的身份,再加上本宫无疑追究!”“姐姐……”“你既然叫本宫一声姐姐,本宫便劝你一句,别再那么任性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做不到!为什么要活得那么顾忌了,不能按照自己的性子或者,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了!不如死了算了!”朱婕嘟着嘴,十分倔强。苏清月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朱婕见她似乎有些生气的样子,连忙软下身子,“姐姐,你别气了!其实,绯雪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过去!当时,我觉得绯雪太厉害了!比我骂她要强好几倍了!”“行了,别在本宫面前炫耀!你和绯雪的感情似乎很好啊!”苏清月淡淡的望了朱婕一眼。自从那日慕流苏走前叮嘱她要注意绯雪后,她就一直在观察绯雪,越看越觉得以前看到的那个并不是她!有时候他来看自己的时候,碰巧轩令扬也在,她的目光虽然似望向自己,可是眼角的余光却望着轩令扬,不曾稍离。只是,她却一直没有任何动作,她倒是有些猜不着慕流苏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恩!自姐姐你出宫后,宫里我就和绯雪比较谈得来!”苏清月点了点头,揉了揉额角躺倒榻上。朱婕见她似乎有些疲惫的样子,连忙跳下暖榻,穿好鞋子,“姐姐,你累了就歇会!我要去泛舟湖上了,呵呵……等会再带荷花莲漨来给你啊!”“好了,你小心些,别掉到湖里去喂鲤鱼了!”苏清月扬眉笑道。“呵呵……掉下去才好了,说不定会遇到龙宫三太子,哈哈……”朱婕边说边跑,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朝苏清月挤眉弄眼的。苏清月微微一笑,或许这样也不错!按照她自己的性子活着,未尝不是最好的!这么多年,她都没事,相信,以后也会没事吧!“洛心……”苏清月缓缓起身,一个侍女连忙上前扶着苏清月,并跪下来去为苏清月穿上鞋子。“娘娘,洛心姑姑带着晋亲王上林苑玩去了。要不,奴婢叫人去把姑姑叫回来?”“不用了!让她好好玩吧!”苏清月微微一笑,瞧瞧自己这记性,明明是自己让洛心去带思远玩,免得思远老盯着自己的肚子,这会来,自己倒是忘了。“娘娘,要不,奴婢去找崔嬷嬷过来吧!”“不用不用,本宫没事,就想回屋睡一会!崔嬷嬷不是给皇上送汤去了吧!等会就回来了,不用去催她了!”苏清月扶着侍女的手,小小的打了个哈欠。自从怀孕后,自己特别的嗜睡。好几次轩令扬来时,自己都是赖在床上。轩令扬每次都会打趣说,这个小家伙怎么这么懒啊!侍女小心翼翼的扶着苏清月进了内室,为她除去鞋子,扶着她躺到床上,又为她盖上薄被,又放下帘帐,这才悄悄的退到一边。很快,帘帐内便传来极均匀的呼吸声。苏清月睡得半梦半醒间,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吵闹声,睁开眼睛坐起身来,皱了皱眉,伸手揉着眼睛唤了一声洛心,半响却没人应。心下有些奇怪,伸手掀开帘帐,却发现屋内没有一个人。已经有五个月大的肚子,要弯下腰自己穿鞋好像有些困难,不禁秀眉越皱越紧,“来人啊,来人啊……”一连唤了几遍,才有一个侍女满头汗水的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地上。“娘娘恕罪……娘娘恕罪……”苏清月揉揉额角,一副醉意阑珊的样子,“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那么吵?”“……”小丫头垂着头跪倒地上,一声不哼。“是出什么事了吗?”苏清月突然有些慌乱,见她只是跪在地上,不禁秀眉一横,有些恼怒,“本宫在问你的话了!你哑巴了吗?是不是没长舌头!”“娘娘饶命啊……奴婢不知道,奴婢什么也不知道……”那个侍女不断的朝苏清月磕头,满脸的泪水,脸色也有些苍白。“好!你不肯说是吧!那本宫就让你永远也说不了!来人啊!”“娘娘饶命啊!是……是崔嬷嬷吩咐奴婢不许跟娘娘您提起的……娘娘饶了兰儿吧……”“不许跟本宫提?出了什么事不许跟本宫提?莫不是……思远出什么事了吗?”苏清月心里一寒,也顾不上有没有穿鞋子,起身就要往外跑。“娘娘,不是晋亲王,晋亲王没事!”兰儿终于醒过神来,起身扶着苏清月坐下,又跪在地上为苏清月穿上鞋子,但双手微微有些颤抖。“到底出了什么事?”苏清月见不是思远,微微松了一口气。“娘娘……是……”“是什么,你吞吞吐吐的干嘛,一次把话说完行吗?”苏清月怒喝道,心里七上八下的,偏生这个丫头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娘娘,是……是婕修仪失足掉进太液池中……”苏清月身子一颤抖,有什么东西狠狠的撞到胸口上,良久,她才平复呼吸,伸手抓着兰儿的衣角,用颤抖的声音问道:“没事吧?是不是被人救上来了!”兰儿抿着嘴,轻轻的摇摇头,苏清月身子一晃,幸好被兰儿伸手即时扶住。“在哪里?带本宫去!”苏清月捂着胸口,泪水一滴一滴掉下去,狠狠的砸到地上。那个刚刚还坐在她对面吃葡萄,又笑又任性的小女孩就这样……去了?不!不可能的!她明明前一秒还在她面前,嚷着说皇上偏心的小女孩就这样死了吗?那个说要依着自己性子活的女孩,就这样,去了……她那时还和她开玩笑,让她不要掉到水里去喂鲤鱼……如果……如果知道这一语成真,她当初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啊!怎么可以!“娘娘……皇上吩咐过,您不可以出宫的!而且……”“本宫让你带本宫去!你没听见吗?”苏清月满脸的怒火,双目赤红。她要去!她一定要去看看,好端端的,怎么可有会无缘无故的落水了!那些伺候的宫女,全都死了吗?怎么会让她落水了!兰儿下意识的缩缩肩,委屈的瘪着嘴,不敢哼声。苏清月狠狠的扫了她一眼,长袖一甩,一手撑着腰,一手扶着肚子走出了内室。兰儿见状,连忙跟了上去,扶着苏清月,并不住的劝说,无奈苏清月充耳不闻。很快便走到了宫门口,葛烈正在和守着门口的御林军说话,却瞧着一个侍女扶着苏清月走了出来,连忙跪在地上行礼道,“奴才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不用了!”苏清月抬了抬手,迈开步子就往外面走去。“娘娘,皇上说过,您不可以离开凤阳宫半步!”葛烈上前挡住苏清月,神色平静道。“你敢拦着本宫!”苏清月秀眉一挑。“奴才不敢!只是皇上有旨,为了娘娘的安全。娘娘还是请回吧!别让奴才们为难!”葛烈不卑不亢道。“如果本宫偏要了!”苏清月心里一横,不论如何今天她都一定要出宫!葛烈抬起头来,平静的看着苏清月,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娘娘是因为婕修仪的事要出宫吗?”“是。你准备拦着本宫吗?”“不!奴才陪您一起去!”葛烈单膝跪到地上,爽朗的声音扬起。苏清月欣慰的一笑,轻轻的开口道,“谢谢。”声音极轻,几乎细不可闻,但葛烈却是听到了,嘴角扯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起身走在苏清月前面带路。苏清月扶着兰儿的手,跟在葛烈身后,头顶的阳光很金烂烂的,散发着焦人的热量,因为出来的匆忙没有带伞,才走了一会,苏清月便已经是满脸汗水,兰儿伸手不断的为苏清月擦着汗水,一边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转角的时候突然没有看到葛烈的身影,兰儿有些害怕的停下脚步,扯着苏清月的肩膀,神色怯怯的,“娘娘,要不……咱们回去,葛侍卫不见了,是不是去通知皇上了!皇上要是知道,奴婢肯定没命了!”苏清月望着没有人影的宫道上,心一横,反正最多不过被轩令扬责罚一下,不至于如何?瞧着兰儿那一脸的胆怯,心没来由的生出一股厌恶,“皇上知道了你会没命!不听本宫话,你会以为自己有命吗?”兰儿强将泪水忍了回去,扶着苏清月继续走,经过观心园时,葛烈突然从旁边的假山上跳下来,手中拿着一把伞,还滴着水,另一只手上握着一个白色的布包,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娘娘,让你久等了!”葛烈轻轻一笑,将伞递给兰儿,又将手中的白色布包放到苏清月手中,“娘娘,这里面有许多冰块,您热了就敷下额头吧!还有,眼睛!”葛烈指了指苏清月微微红肿的眼睛,“如果皇上看到了,一定会担心的!”“本宫知道了,谢谢。”苏清月深吸一口气,坚定道。葛烈点点头,也不说话,转身便走,苏清月默默的在葛烈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眼眶有些湿润。太液池边,早有侍卫围成一圈,将所有人都隔绝开来。池边,朱婕睁着眼睛,脸色惨白惨白,唇紫黑紫黑。太医跪在旁边细细检查,轩令扬一袭龙袍站在池边,负手而立,一张脸绷得紧紧的。几个内侍监打着伞安静的站在轩令扬得身后,气氛沉闷得让人害怕,太医甚至不敢去看轩令扬的脸。谁都知道,婕修仪的父亲是东旭国的首富,还与南诏国有着深交。而她本身也位列修仪之位,再加上皇上和皇后对她的宠爱!这次落水之事,若不查出个原因,怕是……“好了没有,你们瞧了这么久,难道没有发现一丝线索吗?”轩令扬一拂长袖,走到一个太医面前,伸手提起他的衣角,“婕修仪到底是落水还是意外!朕需要一个答案!”“皇上……这个……奴才……”“皇上!”一个太医突然从婕修仪手中拽出一块布料,双手捧着跪到轩令扬面前,“皇上,这是从婕修仪手中取出来的,想来是……”轩令扬伸手拿过那片布料,浅浅的粉色,上面绣着一些细碎的桃花,角落上有一个小小的怡字。轩令扬脸色铁青,将布料紧紧的拽在手中。“娘娘……婕修仪脖子上有些掐痕,应该是让人……”“让人什么!”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苏清月扶着兰儿的手,面容冷峻都走了过来。轩令扬心里一沉,快步扶过苏清月,怒扫这兰儿和葛烈,“谁让你们带皇后来的!”“皇上,不怨他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查清事情的真相!”苏清月目光望着朱婕,鼻尖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这么大的事,皇上还指望瞒着臣妾吗?”苏清月别过脸,难过的看着轩令扬,伸手扯过他手中的那块衣料,目光落在那个‘怡’字上面,心中一冷,想着朱婕曾经说过的话,右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的刺了进去。“皇上,臣妾请皇上给婕妹妹一个公道。”苏清月不顾腹大便便,蓦然跪了下去。“朕……朕当然会!”轩令扬扶起苏清月,脸色一沉,朝着后面的侍卫佯怒道,“去传怡容华到凤阳宫,如果她敢反抗,格杀勿论!”方怡容怎么也没有想到,昨天儿皇还对她温言系于,今天就有人直接闯进她宫,她身边的贴身侍女秀珠想要前去阻止,就被一个御林军一脚踢倒在地,然后被子,锦盒全都被人找开,只一会,整个宫里变得十分狼藉。“葛大人,你们这是……”方怡容见为首的是刚升上御林军首领的烈连忙上前想要获知些什么。 梦碎裂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葛烈垂头不语。直到,有一个御林军从一个大箱子底层找到一条破损的帕子递到葛烈面前,葛烈这才正视着方怡容,声音极为平静,“容华小主,皇上请您去凤阳宫走一趟。”方怡容不是什么傻子,在看到这些御林军肆无忌惮的闯入宫中,似乎找寻什么东西,她就知道,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大人……”一个御林军从屋外走进来,手里捧着一套浅粉色的宫女衣服,裙摆处有些一大块水迹还未干透。“在哪里找到的?”“一个侍女正准备拿出去扔掉,被属下发现了。”“通通带走!”葛烈手一挥,转身迈了出去。“容华小主,请吧!”一个侍卫伸出手,声音不冷不热。张怡容心中暗暗吃惊,不过,面上却没有丝毫异样,朝那个侍卫轻轻一笑,转身,从容的走了出去。这一路有不少宫女太监对她指指点点,她心中更是疑虑不安,脚下步子缓了下来,却被人重重一推,狼狈的跌到地上,周围引起了一阵哄笑声,还有与她一同进宫的答应贵人鄙夷的看着她,恨恨的说声,活该!好不容易到了凤阳宫,还不等她请安,轩令扬起身,扬手就是一个耳光将她扫到地上,劈头就是一句,“方怡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加害妃嫔。”“皇上……”“皇上是你叫的吗?朕问你,是不是你做的!”“皇上指什么事,妾身不明白……”方怡容眼泪一下掉了出来,她爬起来跪在地上,伸手扯住轩令扬的衣角……”“改?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吗?”轩令扬伸手重重的将张容华推到地上。“皇上……妾嫔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事?皇后……皇后娘娘……”方怡容跪着走到苏清月面前,伸手抱住她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皇后,你告诉妾嫔,妾嫔到底做错什么事惹皇上这么生气了!”你丝是真的不知还是假的不知道!”轩令扬见苏清月捂着肚子,紧紧咬着下唇,连忙上前,扯手将她扯了下!“婕修仪的事是不是你做的?”“婕修仪?皇上……不关妾嫔的事,虽然修仪姐姐对妾嫔有成见,可是,妾嫔一直记着皇上的话,尽量让着修仪姐姐!”方怡容跪倒地上。心里暗自吃惊,莫不是朱婕嫁祸给她?“呵呵,是啊!你对她也是有成见的吧!”轩令扬仰天大笑,蹲下身来,捏住方怡容的下吧,“亏朕还说你淡漠温雅,有几分皇后的影子,却不知你竟然这搬恶毒,竟然扮成宫女将婕修仪推下水,以至她溺水而亡!而你竟然说不知情!”轩令扬一字一句的话犹如五雷轰顶,将方怡容脑袋轰的一声炸开来!朱婕溺水死了?皇上说,是她!而刚刚,她说了什么,她说自己和朱婕有成见!原本,她以为是朱婕嫁祸她,故意搬出这一点,却没有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皇上……真的不是妾嫔做的!妾嫔什么也不知道,今天,妾嫔头有些晕沉,跟本就没有踏出过露华轩一步!一定是有人嫁祸妾嫔,请皇上为妾嫔做主!”方怡容跪在地上,重重的磕头,一下又一下沉闷的声音,光洁的额头迅速破了,流出粘稠的血液来。“冤枉?那么,从你宫里还搜出的帕子居然能和婕修仪手中的帕子吻和?冤枉,那你宫里那个小丫头为何鬼鬼祟祟的拿着湿了衣角的宫女服往外跑?偏巧,那宫女服正是和婕修仪上船上那宫女穿的!这些,你解释给朕听啊!“轩令扬怒吼甩手做到榻上。方怡容一惊,颓然的坐到地上,欲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何解释!嘴角,弯起一抹苦笑,望着榻上那个面容坚毅的男子!泪水拼命的往下落!原本,自己是无意争宠的!不经意间被搁了牌子,她只想躲在宫里,不闻世事,不愿卷入那些是是非非中。如果,如果不是那次自己贪玩在院落里放风筝,如果,如果不是风筝断了线落在他脚边,如果,如果不是自己跑出去寻!那么,她这辈子可能永远只是一个不被注意的答应。可是,那么多的如果都在遇到他的时候,突然瓦解!那日,淡金色的阳光笼罩在他的身上,他的眸光比阳光还要耀眼,他嘴角的笑容如同春天里最温柔的风!只一刻,便让自己深深沉醉其中!从那以后,好多个日日夜夜他都抱着自己说,自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无二的!他给她那么多的宠那么多的宠,多到让宫里所有的人都嫉妒!可她从来不在意。只有有他在,她什么都可以不在意!后来,有一日,内务府送来一件墨绿色的宫装,可她不喜欢墨绿色!可是内务府的莫公公说,皇上最喜欢妃嫔穿这种颜色!于是,那晚,她就穿了那件墨绿色的宫装!果然,他来的时候看了她好久,眼神全是痴迷!她当时,是多么惊喜和羞怯!结果,他却对自己说一声,好像?好像什么?她当时不懂?也没有追究。直到后来,有次挺宫中的老人说起,才知道,以前,皇后娘娘在宫中最爱便是着墨绿色的宫装!她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回宫的,她只记得,那天她将所有绿色的衣服通通都扔到了地上!晚上,他再来的时候,脸色阴沉沉的!说自己不应该恃宠而骄,还说自己永远也不是他心中的那个她!那是,自己有多难过啊!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好久都没有出去!婕修仪带着宫女来嘲笑她,说自己不自量力,妄想和皇后比高低!好长好长一段时间,他再也没有哦出现在她的宫里!她被思念折磨的不成人形,中负于,她还是穿着那件墨绿色的宫装他下朝必经的路上等他!他瞧着她的脸色,有些心疼!后来,他们又和好如初了,她明明不甘心却不得不装做皇后的样子,淡漠温柔,不争宠不嫉妒。他也越发的宠爱她,每次都盯着她说,怡儿,你的性子越发的像皇后了!每次,她挺得心痛万分,可是,她却装做没事一样,强颜欢笑!只因为,她接受不了失去他!只是,那些都没有这一刻让她心痛!他竟然不相信她!他竟然认定了是她害死了朱婕!那些美好的梦倾刻见全部碎裂开来!轩令扬看着方怡容不断滚落的眼泪和绝望的瞳孔,突然有些不忍,别过脸去。方怡容一步一步站起身,走到轩令扬面前,看着他良久,才轻声道,“如果,如果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会信吗?”轩令样有些触动,却紧闭着唇没有说话。方怡容的雷说再次失控,“如果,今天是皇后对你说这番话?你会信吗?”“你也配和皇后娘娘比吗?”洛心恨恨的撇着嘴。“皇上……既然方怡容说自己水冤枉的,而且,她说她没有出过露华轩,那么,可有没有人证明。”“好,传秀珠。”“奴婢秀珠叩见皇上,叩见皇后娘娘。”殿外走来一个清秀的宫女,缓缓走到方怡容面前跪下,垂着头行了个礼也不敢吭声。轩令扬转身做到苏清月旁边,锐利的目光落在秀珠身上,“朕问你话,可得老实回答,若有一字谎言,朕就诛你九族!明白吗?”秀珠身子一颤,头垂得更低了!“奴婢……奴婢知道……”“好,朕问你,你加主子今天可有出个宫!”“奴婢……奴婢……奴婢不知道!”秀珠拼命的摇头。方怡容身子一颤,伸手揪着秀珠的衣角,“你在说什么?本宫金格儿不舒服,一直睡在寝宫里,一直都是你守着的!你居然说不知道!”“主子,您是说头疼……可您刚睡不久,红儿就在外面叫奴婢叫她绣花样,等奴婢再回来时……床上就没有人影!后来……后来奴婢整个宫到处找你,又不敢声张,后来等奴婢再回去的时候,您又躺在床上了!再后来……葛大人就带御林军来搜宫!皇上……皇后娘娘,奴婢……奴婢句句属实!皇上饶命啊,主子要奴婢说她一直都在睡觉,可皇上……奴婢不敢撒谎……”“你胡说,是谁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居然出卖我!”方怡容像发疯了一样,揪着秀珠的头发,伸手掐着她的脸!好不容易才被侍卫给拉开,可她不断的挣扎,不断朝秀珠伸出手,眼睛赤红几欲滴出血来,发髻也凌乱的散在脸上。“秀珠,你不得好死……你居然背叛我……我诅咒你……”苏清月突然捂着肚子,眉头紧皱起来,轩令扬剑眉一扬,怒道,“掌嘴!快点掌嘴!”一个侍卫接住方怡容,不断抽着她的耳光。轩令扬扶着苏清月,脸上全是浓浓的焦急,“洛心,你先扶娘娘进去!”“不!”苏清月揪着轩令样的衣角,极轻的摇头,“我要知道真相!轩令扬当然知道苏清月对朱婕的宠溺,于是也不在反对,只是伸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收,见那个侍卫抽得方怡容满脸似血,不禁也有些心软,连忙挥礼了挥手,“够了,退下吧!”侍卫一松手,方怡容就摔在地上,两边脸颊高肿,一脸的血肉模糊,看得苏清月不忍的别过脸去。秀珠只是怯怯的跪在地上,眼里积满泪水。“把人全带上来!”轩令扬一挥手,恨恨道。侍卫压着好几个侍女走了进来,方怡容听着她们的话,嘴角动了动,绝望的闭上眼睛。如今,无论她再说什么,也不会有人相信了!轩令扬脸上越来越阴沉,正欲发火时,易经年突然从殿外闯了进来,一脸焦急的跪倒地上,“皇上……皇上,安逸侯在现在在御书房里,说是有事求见皇上!”朱富贵来了!轩令扬猛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望着瘫痪在地上的方怡容,剑眉一扬,扬声便道,“容华方氏谋害妃嫔,罪无可恕,即日起剥去容华封位,贬为庶人打入冷宫,赐死!”方怡容抬起脸望着轩令扬,泪水不断的往下落,与脸上的血混成一起,凄厉得让人心惊。那么多那么多的曾经,他都可以不在乎,贬为庶人,打入冷宫,赐死!这些话,竟然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轩令扬,我那么爱你,而你,竟然赐我一死!毫不犹豫!“还不快把她拖下去!”轩令扬在她怨恨和绝望的目光哟些不安,连忙喝道。两个侍卫上前拖着方怡容就往外面走,她嘴里的血流了一地,她直直的看着轩令扬,轻轻一笑,“自古君心多薄凉,红颜未老恩先断!可笑我,竟然会爱上你!”身影随着声音渐沅,最后完全消失在门口。轩令扬依然站在原地,望着门口,眼里微微有些失落。轩令扬带着人匆匆去了御书房,没有人知道朱富贵怎么会赶在这一刻入了宫,这么巧,朱婕意外溺水死了,事情发展成这样,轩令扬一定要给朱富贵一个交代,那么,方怡容就不得不死。苏清月倚在榻上,洛心跪在她面前垂着头,一言不发的为她捶着腿。苏清月静静的看着她微微发白的脸,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知道,洛心其实是有几分喜欢方怡容的,如今却出了这样的事,她怕也是有几分伤心的吧!这样一想,苏清月便伸手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洛心,你想出去吗?”“娘娘……”洛心抬起脸,一脸的动容,“娘娘,你不要洛心了吗?”“怎么会了?”苏清月抚摸着洛心的脸,轻轻一笑,“你也瞧见这宫里是什么样子了?看不见的刀光剑影,到处都有阴谋算计!本宫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离开了,以前,是因为皇上,现在,是因为本宫肚子里的孩子!可洛心你不一样,你可以选择出去!”“娘娘……”“本宫知道你喜欢清研,等选个日子让皇上认你做义妹,封你为公主,风风光光的出嫁可好?”“娘娘,可洛心舍不得离开你啊!”洛心趴在苏清月的脚上,泪流满面。 灌毒酒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所有的宫女都羡慕她,刚入宫时的自己什么都不懂,得罪了管事姑姑,每天都被责罚。那日,正好遇见了皇后。漠漠端庄,她救了她,并将她带到凤阳宫。无论她犯了什么样的错,那个端庄的皇后永远只会笑一笑,没有一句责怪。可是,她知道即使皇后再怎么宠自己,自己始终是一个奴婢!就算自己喜欢永宁王,也只有放在心里面,偶尔看上这么一眼,也就满足了,怎么敢奢望太多!可皇后,竟然让皇上封自己为公主,风风光光的出嫁,可自己,只是一个奴婢啊!”“傻丫头,偶尔,你可以进宫来看本宫啊!你只是走出这高墙碧瓦的后宫,并不是与本宫终身不见了!”“娘娘,奴婢配不上小王爷的……”洛心垂着头,泪水无声的滑落。“傻丫头,爱了便是爱了,爱情哪有高低贵贱之分!罢了,你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便来告诉本宫,好么?”苏清月拍拍她的头,嘴角弯起一抹浅笑,“你先下去吧!本宫想一个人歇会。”“奴婢陪娘娘一起吧!”洛心走到苏清月旁边,接过宫女手中的团扇轻轻为苏清月扇着风。苏清月抿嘴一笑,也不做表示。朱婕的死让她颇受打击,不过,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多少也有些看穿之故,她也不敢往深处想。“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正在苏清月快要入睡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快点堵上她的嘴,拖出去,拖出去!”“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苏清月撑起身子,望着门外,声音有些慵懒,“洛心,你去瞧瞧,看谁在外面那么吵?”洛心还没有回答,门就突然被撞开来,一个宫女满脸狼狈的冲了进来跪到苏清月面前,一言不发就往地上拼命的磕头,随后赶来的小林子和小李子连忙跪到地上。“娘娘,这个宫女非叫嚷着要见您,奴才们拦也拦不住。”小李子脸上有几条抓痕,一边对苏清月说,一边不忘恨恨的望着那个宫女。苏清月挥了挥手,扶着洛心的手坐了起来,“好了,别磕头了!你可知,私闯凤阳宫是死罪一条?”“奴婢知道,只是皇后娘娘能救我家主子一命,奴婢就算是死也值了。”那个宫女抬起头,眼睛红肿红肿的,声音也沙哑的难听。“你家主子?”苏清月皱了皱眉。“娘娘,她是怡容华身边的侍女。”洛心站在一边,垂首道。“怡容华?”苏清月皱了皱眉,朝她挥了挥手,“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小林子,带她出去吧!”“皇后娘娘……”那宫女一听连忙爬到苏清月旁边抱住她的脚,“皇后娘娘,奴婢就只有这一条贱命,不敢求皇后娘娘救我家主子,只求皇后娘娘去冷宫看看我家主子。”“皇上圣旨已下,露华阁所有的宫女都发配到浣衣局去,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皇后娘娘,请您就当作,为您肚子里的太子积点福!奴婢谢谢皇后娘娘,谢太子陛下!”那宫女说完,转身就往外跑,苏清月一惊,暗道不好,连忙站起身来想扯住她,无奈她身子笨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宫女一头撞到柱子上,鲜红的血溅在柱子上,那道身影缓缓的倒了下去。洛心倒吸一口气,有些胆小的宫女失声尖叫,伸手捂住眼睛不敢再看。苏清月伸手抚着肚子,缓缓的坐了下来。“吵什么,发生什么……”崔嬷嬷正好从御膳房提着参汤回宫,却听见屋里宫女的尖叫声,也顾不得参汤会不会倒出来,匆匆跑了进来,刚好看到那个宫女一头血的倒在地上。“嬷嬷……”洛心一看到崔嬷嬷,眼泪立马就掉了下来。崔嬷嬷急匆匆的跑到苏清月面前,将食盒放到桌上,关心的望着她,“娘娘,您没事吧?”苏清月摇了摇头,失神的看着地上那具尸体。“娘娘……”“你放心,本宫没事!她不过是以为将命交到本宫手上,本宫便会如她所愿去见怡容华一面!”苏清月轻轻一笑,眸里有些不解,“其实,根本就没有必要!”“娘娘,您别想那么多了,奴婢扶您回屋歇息吧!您好好睡一觉,醒来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崔嬷嬷伸出手,欲扶苏清月起身,却不料苏清月微微摇了摇头。“嬷嬷,陪本宫去冷宫走一趟吧!”“娘娘,冷宫那地方阴气重,您怀着龙子,还是不要去了!一个宫女的话,何必放在心上!说不定,只是怡容华的一个诡计,而您实在没必要因为别人而犯险!”“嬷嬷……”“娘娘,您听奴婢的劝!您的身子骨本来就弱,虽然一直有太医调理着,长贞长公主也常常派人送些药过来帮您固胎,可冷宫那地方,实在不是您该去的!”“皇后娘娘,浣衣局的刘公公求见,好象是为了怡容华宫里的一个宫女而来。”小林子走了进来,朝苏清月轻声道。“你就把事情告诉他,那个宫女已经死了,顺便叫人把她给葬了!”苏清月摆摆手,转眸又望着崔嬷嬷,“嬷嬷,您不陪本宫去吗?”崔嬷嬷望着苏清月坚定的目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娘娘既然决定的事,奴婢又怎么可以反对呢?”苏清月微微一笑,扶着崔嬷嬷的手站了起来,转脸望着洛心轻轻道,“洛心,你留在宫里吧!本宫和崔嬷嬷去就行了!”“娘娘……”“听话!”苏清月抿嘴一笑,扶着崔嬷嬷的手款款而去。破败的院落,斑驳的阳光驱不去那投透心的阴冷。苏清月站在莫离宫外,想着曾经的贞妃也被打入过莫离宫,一转眼,她已经走了出去,却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人!如果,再给她一个机会,她还会选择入宫来吗?这皇权周围的人,为权为利,为情为爱,争斗不休,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得到!那么争得这么苦这么累,又是为了什么呢?莫离宫里咒骂声不绝于耳,崔嬷嬷紧紧的握着苏清月的手,面容坚定的望着她。苏清月轻轻一笑,抬脚便迈了进去。屋内,几个太监追着方怡容满屋子的跑,方怡容掀翻了所有的桌椅,灰尘飞扬在阳光里。有个年纪稍大的太监恼怒的捡起一根凳子腿就朝方怡容砸去,随着一声“啪”,方怡容摔在地上,额角重重的撞在桌角上,原本已经凝结的伤口瞬间又流出血来。几个太监连忙上前把她按在地上,有个太监端起毒酒就要往她嘴里灌,无奈她牙关紧闭,就是不肯张口。“容华小主,您别再跟奴才较劲了,这酒您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小禄子,掰开她的嘴!”“放开她!”苏清月站在门口,背对着阳光,冷冷的盯着屋内的几个太监。“皇后……”方怡容抬起头来,眸中突然闪过一丝光亮。几个太监纷纷掉转头跪到地上,“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你们都到外面候着吧,皇后娘娘有话要对容华小主说!”崔嬷嬷冷冷的盯着那几个太监道。“是。”几个人应了声,匆匆退了出去。崔嬷嬷扶起一张凳子,用手帕擦干净,这才扶着苏清月坐下,又将方怡容扶了起来,这才退到苏清月身边。“没想到,你真的来了!”方怡容朝苏清月轻轻一笑,额头上不断有鲜血涌出,苏清月一阵反胃,伸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吐出来,却别过脸去。崔嬷嬷见状,连忙撕下一块衣角推着方怡容坐下,为她包扎伤口,方怡容也不介意,只是微笑的看着苏清月,“还是自己带来的丫鬟忠心,不像她们。”苏清月转过脸,冷冷的看着方怡容。“不是吗?其实,最初我也不明白为什么爹一定要我带着环儿入宫,她什么都不懂,一天下来也说不了几句话!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方怡容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她已经死了。”苏清月冷冷道。方怡容一点也不诧异,嘴角甚至扬起一抹浅笑。只是眸子里却有些湿润,“那个傻丫头。其实,我一直都不喜欢她的!那年冬天下了好大一场雪,她赤着脚走在雪里,我恰好路过,于是收留了她!其实,我并不是什么好心,而是我爹常把我锁在院子里,我太寂寞了,所以,才想找个人陪!可是,她一点都不聪明,总是傻乎乎的!每次我做错了事,都推到她身上,她总是一声不哼的!有一次,她被父亲打得好惨,因为那日我偷跑了出去!后来,我问她是不是恨我,她摇着头说不恨。可我还是不喜欢她!后来,我爹不顾我反对将我送入了宫,我从一个牢笼里换到另一个牢笼里,我知道宫里人心险恶,再加上我也看不起那些争来斗去的女人们,于是,我就安分的呆在储秀宫里做个不受宠的答应。后来啊,遇到了皇上,我从来没有见过笑得那么好看的男人,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儿一样!于是,我心甘情愿的变成了他的女人,可他一直把我当成是你的替身!我怨啊,可我没办法!我不能离开他,所以,我接近洛心,从她嘴里了解你的喜好,把自己变得更想你!果然,他对我越来越好!可是,那个傻丫头,她骂我傻,骂我自甘堕落!我气不过,就把她送去了浣衣局!我宫里头,有的是聪明伶俐的宫女,才用不着她了!我当时,这样想!只是,却没有想到,最后所有的人都出卖了我!只有这个傻丫头还跑来哭着说要救我!她真傻,现在谁也救不了我了!皇上要用我的命去安抚朱富贵,哪里还会让我活着!”“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让她来……”“我不服气!”方怡容猛地站起身来,目光里全是仇恨!“朱婕不是我害死的,那天,我明明没有出去!是有人要陷害我!我方怡容可以死,但不可以死的不明不白!而且……我不想在他的心里,一直以为我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方怡容见苏清月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话的样子,连忙又道,“我知道你怀疑。是!我使用手段,耍心计,可是,我从来没有要害死过任何一个人!从来没有!”“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你!你认为本宫会信你吗?”苏清月一脸平静的望着方怡容。“你信,不然你不会听我说这么许多!”方怡容轻轻一笑,“你对朱婕的宠溺,众所周知,因为她的率性而为是你不能的,所以,你对她有一份亲昵!不然,你也不会一听到她的消息,挺着肚子就赶到太液池去。”“如你所说,凶手不是你,那又会是谁了?”方怡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苏清月扶着崔嬷嬷的手缓缓站了起来,“你一句不知道就能让本宫救你吗?”“你当然不会!我知道自己没这个本事让皇后娘娘为了救我,而得罪朱富贵!我只是想让娘娘帮忙查清真相而已!还我一个公道,也还朱婕一个公道。”方怡容微微一笑,眼泪“簌簌”的往下落,“我不想他误解我!全天下的人都可以误解我,唯独他不可以!”“那你为什么不对他说?”“他不会信我的!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一个性子比较像他心爱的女人的人!后宫里,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又算得了什么?可是,我不甘心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而且,还被他亲口赐死!我要让他知道,他错怪了我,我要让他知道他欠了我!”方怡容泪流满面,可嘴角却含着丝丝笑意。苏清月心里轻轻一叹,莫不是这世间的女子都是一样,为情所困,为情所累!你既然知道,他身边什么样的女人都有,又怎么可能在意你了!就算,你是被冤枉的,可历来冤死的人还少吗?他是帝王,高高在上的身份,即使是错了,他也不会承认,亦不能承认的!苏清月心里沉沉的,看着方怡容,突然想到,自己会不会也有那么一天,因为某些事情而被他弃了!“娘娘……”崔嬷嬷低沉的声音在苏清月耳畔响起,唤回苏清月的心神。“如果,你没有别的事交代,本宫先走了!”苏清月扶着崔嬷嬷的手站了起来,转身离去,走至门口时,却听到方怡容的声音再次响起。“皇后娘娘……”苏清月转过身,静静的看着她,见她泪流满面的望着自己,心里微微有些酸软,“你还有事?”“请您好好安葬环儿,然后……”方怡容垂着头,转过身去,端起地上的酒杯放在唇边,微微摇了摇头,“已经没有然后了……”说罢,仰头便将毒酒一饮而尽,身子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砸到地上,残留的几滴液体缓缓的流到地面上,她无力的跌在地上,“为君一日恩……误妾……误妾百年身……”嘴角渐渐有红色的血液流了出来,纤长的睫毛缓缓的覆盖住曾经晶亮的瞳孔苏清月不忍再看,缓缓别过脸去,扶着崔嬷嬷的手,缓缓走出莫离宫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这通往莫离宫的这一条路称为去锦路,每个院落里杂草丛生,偶尔能听到里面传来几声凄厉的哭喊,院落里的梧桐因为常年没人打理,长得高高大大的,地下投下斑驳的光影。苏清月走了一会,肚子突然传来一阵疼痛,右手下意识的扶着肚子,崔嬷嬷见状,连忙扶着她走到路边,一边替她抚摸着肚子,一边担忧的望着苏清月。“娘娘,您没事吧!”好一会,苏清月才舒展了眉头,朝崔嬷嬷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欣慰,“没事,是这个小家伙踢了我一下。”崔嬷嬷松了口气,“娘娘肚子里一定是个男孩,必然哪里这么顽皮了。”苏清月抚摸着肚子,脸上笼罩着一种柔和的光芒,“嬷嬷,你去传顶轿子来吧!本宫怕这个小顽皮又闹本宫了!”“娘娘,不要先出了莫离宫吧!”崔嬷嬷担忧的望了四周一眼。苏清月摇了摇头,“没事的,你去吧,本宫被这小顽皮弄得浑身没劲!”“那。。。。。娘娘你等奴婢一下,奴婢马上回来!”崔嬷嬷望着苏清月细致的脸上渗着密密的汗珠,脸上又有些惨白,于是点了点头,转身急匆匆的走了。苏清月扶着墙壁,眯着眼睛望着头顶刺眼的阳光,刺的眼睛生疼生疼的,伸手一触却发现自己已是泪流满面。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知得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君不知君不知。不远处,一个院落里传来低沉沙哑的歌声,苏清月眉间微耸,转头看着崔嬷嬷还没有来,于是扶着肚子小心翼翼的寻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冷宫妃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朱红色的门斑驳点点,从门缝里露出一点点的光,那沙哑的声音越来越近,苏清月略一犹豫,伸出手推开了门,一个妇人穿着一间灰色的素衣,头发乱糟糟的披散着,看不清楚面容,只瞧着她专注的扭着腰,沙哑的声音带着哭腔,竟没有注意到有人来了。一曲已毕,那女人突然伸手掩面失声痛哭起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皇上,皇上啊。。。。。。”那一声声皇上喊得凄惨无比,苏清月皱着眉头,有些不知所措,轩令扬虽然即位已有数年,但好像没有年纪这么大的妃子,莫不是。。。。。。“请问,你是先皇的嫔妃吗?”苏清月上前两步,望着那个妇人轻声道。“先皇?你是谁!”那个妃嫔猛的转过身来,眼神如同匕首闪着森寒的光芒,苏清月连退数步,那妇人的目光落在苏清月的肚子上,发疯的朝苏清月重过来,苏清月连忙朝旁边一闪,惊出一身冷汗,见她还欲扑过来,连忙伸手护着自己的肚子。“你想做什么?”“我。。。。。。我想做什么。。。。。。”那个妇人神色忽然就软了下来,伸手摸着自己凌乱的头发,一脸苦恼的望着苏清月,嘴里念念有词道,“是哦,我要做什么了?我要做什么?我要做什么?”她突然发疯似的扯着自己的头发。苏清月看得冷汗直冒,正欲悄声离去,却被她伸手扯住手腕,那妇人满脸泪水,眼力写满了祈求,“你一定是他最宠爱的妃嫔,你去求求他,让他放我出去好不好,这里好冷,好静!我害怕啊!”那双重瞳里写满了慌乱,苏清月心生怜悯,静静的瞧着她,她突然松开苏清月的手,直直的跪倒了地上,右手狠狠的的抽着自己的耳光,嘴里念道“淑妃娘娘。。。。。奴婢错了,奴婢不应该勾引皇上的,淑妃娘娘,您饶了奴婢吧。。。。。”苏清月见她抽得嘴角都流血了,欲伸出手制止她,却突然触到她抬眸尖锐狠毒的目光,“萧希微,你这个毒妇,你不爱他,为什么还要霸占着他的爱!我要告诉他,你不爱他,哈哈哈。。。。。。身为恭候妃嫔,你却和苏权有了私情,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不会。。。。。”“你说什么?”苏清月伸手紧紧握着她的肩膀,眼力有深深的震惊!淑妃和她有私情?这怎么可能?“哈哈哈。。。。。。你怕了吧!我会告诉皇上的!哈哈哈。。。。。。”那个女人仰天长笑,笑着笑着又哭 了,“皇上,你为什么还不来接素秋,你怎么可以相信她,素秋和侍卫私通了。。。。。。素秋是爱你的。。。。。。”“你把话给本宫说清楚!你凭什么说我爹和淑妃有私情!你信不信本宫杀了你!”苏清月用力的摇着素秋,脑袋似被人狠狠砸了一下。门口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影,忧伤的目光落在苏清月和那个妇人身上,良久,她的泪水突然就奔涌而出,转身匆匆离去了。素秋愣愣的看着苏清月,眼神尖尖清澈了起来,“将军妇人。。。。。你是将军妇人。。。。。。”“你在胡说什么?什么淑妃?什么将军妇人?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把他通通都告诉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素秋爬到墙角,用力抱着头,泪水又涌了出来。“你既然不知道,为什么说淑妃和我爹有私情!”“你爹。。。。。。你爹是谁呀!我不认识。。。。。。”素秋拼命的摇头,一张脸因痛哭而扭曲着。疯子!苏清月脑海中缓缓浮现两个字,疲惫的站起身来,难过的看着素秋,那日,她逼问崔嬷嬷的时候,她也是一脸的忧伤,却始终不肯告诉她答案!她说,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外面每个人都有自己要保护的人,哪怕是用自己的命来保护也在所不惜,那么如果如慕流苏所说,天下除了玉浅之外只有爹拥有蔷薇刺,那么爹用命去保护的又是什么?那么,娘的死又要作何解释了?难道说。。。。。。不!她不因该再想这些的,苏清月摇摇头,这是父亲设计的,还有,尽管轩令扬一再排斥父亲,设置想要夺取父亲的兵权,父亲却一直都很容忍,还有母亲,父亲对母亲一直是冷漠而疏离的!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因为淑妃,父亲才哪样容忍轩令扬?可是,母亲的死和父亲的死又有什么关系了?苏清月摸着自己的脑袋一篇混乱,脑袋突然灵光一闪,崔嬷嬷,崔嬷嬷一定知道!“淑妃娘娘,奴婢错了,你饶了奴婢吧,求您了!”素秋突然普狗来扯住苏清月的衣角,不断的磕头,“淑妃娘娘,奴婢错了,奴婢知错了!”“放手!你放手!”苏清月俯下身子,想要掰凯素秋的手,却被素秋狠狠的推了一下,身子踉跄的往后退,苏清月下意识的抚着肚子,脑袋一下撞到门角上。“你这个毒妇,你根本就不爱皇上,你只想利用他,得到你想要的地位和权利!你为了权利,什么都不顾了,脸也不要了,堂堂东旭国淑妃娘娘竟然与臣子私通!如果皇上知道了,一定会讲你碎尸万断的!哈哈哈。。。。。。皇上,这个世上只有素秋是真的爱你,素秋不像宫里头的那些女人,爱你的权,爱你的钱,素秋爱的是你这个人。。。。。。可你怎么不要素秋了!呜呜呜,你为什么相信那个毒妇的话,她才是背叛你的那个人。。。。。。胸口突然传来一阵钝痛,泪水模糊了视线。爹,你要我如何相信这一切?你和淑妃。。。。。。呵呵。。。。。。那么,娘呢?你把娘放在什么位置,你把娘置于何处啊!如果慕流苏说的是真的,那么娘也是你害的吗?是因为,娘发现了什么,所以,你要灭口吗,爹!苏清月捂住嘴,身子顺着墙角缓缓的滑到地上,雪白的贝齿咬破嘴唇,流出丝线鲜血。“月儿。。。。。。月儿。。。。。。”外面传来轩令扬焦急的声音,还有许多急促的脚步声,苏清月坐在墙角想要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快点,就算把整个冷宫都给朕反过来,也要找到皇后,不然,你们提着脑袋来见朕!”“皇上。。。。。。是皇上。。。。。。是皇上来接我了,皇上来接我了!”素秋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又蹦又跳,伸手胡乱的理了理头发,然后凑到苏清月面前歪着脑袋道,“你瞧我好看吧!皇上见了一定会很喜欢的!”苏清月一脸的悲切,不住的流泪。素秋脸色一变,伸手就掐着苏清月的脖子,“你是不是在想皇上面前说我的坏话!我掐死你,我要掐死你,这样,就没有人在皇上面前说我坏话了!”素秋一脸狰狞,手上的力气大得吓人。苏清月伸出手,却怎么也掰不凯她的手,有一瞬间,她脑海中甚至闪过不如就这样死了的念头!可左手一触到隆起的肚子,猛的生出一股求生的意志来,她不单单的只是苏清月,她现在是一个母亲,她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难道还要再失去第二个吗?外面依然出来轩令扬焦急的呼唤声,苏清月欲出生让轩令扬发现她在这里,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素秋的眼神涣散而疯狂,眼里燃着熊熊的烈火,苏清月的头渐渐晕眩,再也支持不下去了,眼睛艰难的望着门口,心里轻声的唤道,令扬。。。。。。‘啪’的一声,门被重重的踢开,轩令扬一袭明黄的龙袍站在门口,阳光从他身后穿过来,像披着万道霞光一样,然后,只听到素秋一声惨叫,苏清月的身子软软的倒了下来,却没有摔倒在地上。最后一秒的视线里,是轩令扬轮廓锋利而焦急的脸,最后一秒的意识里,是轩令扬温暖而厚实的胸膛。终于安全了。“月儿。。。。。月儿。。。。。”轩令扬摇头怀里的佳人,瞳孔里写满了恐惧,“御医,。快点去传御医,月儿你可千万别吓朕。”轩令扬一脸苍白,抱着苏清月起身欲速离去,却被一双手拖住脚,回头就看见一个疯疯癫癫的妇人一脸悲切的望着自己,想着她差一点掐死了月儿!轩令扬怒火陡生,一脚狠狠踢过去!那努仁向后飞出数丈,胸腔里发出几声清脆的声音,肋骨也被踢断好几根,一股鲜血从口喷了出来。轩令扬瞧着苏清月苍白的脸,心里一阵阵揪痛,更加是恼恨不已,“来人,把她给朕跺了!”“是,皇上!”几个侍卫,走过去揪夹着素秋。“皇上。。。。。皇上。。。。。您别生气,别生素秋的气。。。。。素秋知道错了。。。。。”素秋伸手抬眸望着沉睡中的苏清月,泪水奔涌而来,“淑妃娘娘,你替素秋求求情啊!你知道。。。。。不是素秋做的”几个侍卫拖着素秋经过轩令扬的时候,素秋突然伸手抓住轩令扬,眼力写满了祈求,“皇上,你放了素秋吧!素秋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是淑妃,都是淑妃做的。。。。。是她用药控制了奴婢,。。。。。是她和人私通, 不是奴婢啊,不是奴。。。。。”轩令扬脸色越发的铁青,又是一脚踢过去,之间素秋又是一口鲜血,目光痴迷的望着轩令扬,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轩令扬犹不解恨,这时,身边的侍卫探了探一下她的鼻息,然后垂手看着轩令扬,“皇上,她已经死了。”“给朕扔到乱坟岗去!”轩令扬咬牙切齿道,然后抱着怀里的苏清月扬长而去。 白绫漾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三更时分,刮起了一阵冷风,屋内的烛光摇曳,轩令扬负手站在窗前,幽深的瞳孔里一片黯然,薄唇抿成一条线,既不言也不语。他的身后,无尘一袭黑衣跪在地上,垂着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风越大,揪得轩令扬的发丝在身后入蝴蝶一般飞扬,而身后哪一层层帘帐如水一般摇曳,隐约可见一个清丽的佳人安静的躺在床上,烛光‘呼’的一下灭了,床上突然传来一声尖叫,轩令扬神色一震,连忙转身跑去,无尘身影一晃便消失在房内。轩令扬掀开帘帐,坐到床前,伸手就将苏清月抱在怀里,“月儿,你别怕,我在这里!我一直在这里!”苏清月一脸的汗水,大口大口的喘气,在目光触到轩令扬的哪一刻,泪水不可抑制的流了下来,她难过的望着轩令扬,伸手紧紧抱住他,“令扬。。。。。。令扬。。。。。。”“别怕,月儿,我在这里,一直都在这里!”轩令扬拍着苏清月的背,幽深的瞳孔里全是不可抑制的的伤痛,甚至全身有些微微的颤抖。可是,这一切,苏清月并没有察觉。很多的时候,我们各自己都沉溺在自己的忧伤中不可自拔,因而,忽略了身边的人。“月儿,如果。。。。。。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哭泣吗?”轩令扬轻轻抚摸着苏清月的头发,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令扬。。。。。。”苏清月抬起泪眼望向那双幽深的重瞳。这么多年来,她从未在那双重瞳里看到这样的悲伤和。。。。。。绝望。即使是落雪的死,他的重瞳更多的是慌乱和不知所措,却不似这般的。。。。。。绝望,那么那么深切的绝望。“月儿,当全天下的人都憎恨我,唾弃我的时候,你会吗?”“令扬。。。。。。”“月儿,你会吗?”轩令扬急急的打断她的话,重瞳有泪珠闪过的痕迹。苏清月摇了摇头,伸出手细致的描绘着他脸上的轮廓,“即使全天下的人都憎恨你,唾弃你,我不会,令扬。。。。。。我不会!我会陪着你一起的!”“月儿!”轩令扬一把扯过苏清月紧紧的抱在怀里,用尽全身的力气,似要将她揉入自己的骨血中。月儿,可你要我怎么忍心你陪着我一起受尽天下人的唾骂和遗弃了?你叫我,怎么忍心?“月儿,如若当初,不是我自私的拦着你,或许,如今你已经和令明在一起,浪迹天涯,过着神仙眷属的生活了!别恨我,好吗?”恨么?她不知道,只是当她在连意桥上看到那道背影的时候,她所有的幻想和希望在哪一刻全部破裂掉,应该是,恨吧!可是,他却那么难过的望着自己,毫无保留的爱她,她的爱汹涌澎湃,是她盼了十年,却在她绝望欲离的时候才出现,她能恨吗?是他的爱晚了还是她坚持的不够久?亦或是,自己对轩令明的爱还不够?或许,这一切都不是!或许,这一切根本就已经不重要了!她是东旭国的皇后,她的肚子里有他的孩子,她爱了他整整十年,十年,可能都已经爱成习惯了!或者,是爱亦或是不爱,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时候,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他就在那里。而轩令明,他是她心里最美好的存在,就让这种美好抑制都存在心里吧!人生就是这样,你得到些什么,就不得不失去些什么?哪儿两全其美之理了!“令扬,我不恨你了。。。。。。”苏清月叹了口气,嘴角扬起一抹浅笑,伸手抚摸着轩令扬的脸,又将话重复了一次。轩令扬嘴角一勾,却是满脸的苦涩,弯下腰将脸贴在苏清月的肚子上,眼泪就一滴一滴掉了下来,这是他盼了那么久的孩子,可是,这一刻,他却满心的惊慌。“令扬。。。。。。对不起。。。。。。”苏清月垂首,轻轻道,她能感觉到伏在她身上的他是多么的不安。他一定,恨害怕吧!就如同,当时的自己一样,害怕肚中的小生命。。。。。。“不要对我说对不起,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你!如果不是崔嬷嬷通知我,我可能。。。。。。”轩令扬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如果他要是再晚一步。。。。。。他根本就不该想下去。是他应该说对不起,为了平息朱富贵的怒火,堵住悠悠众口才会连下令处死她,一面再生波接,是他忽略了月儿对朱婕的感情,以至于让她只身去莫离宫,这才发生了这样的事!“崔嬷嬷?”苏清月秀眉紧锁。她明明让崔嬷嬷去外面传轿子,后来,轿子没来,她反而通知了皇上?难道,她知道自己有危险,可她自己为什么不来了?难道,素秋说的是真的?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了?“怎么了?”轩令扬也察觉到了苏清月的不对劲。“皇上,崔嬷嬷可有跟着你来?”“我当时听了崔嬷嬷的话,都急死了,哪还顾得上她来没来!”“那么。。。。。。素秋了?”“什么素秋!”轩令扬面容一冷。“朕不想再提起她了!”“令扬。。。。。。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苏清月有些犹豫,她当时晕了过去,却不知道,那个素秋有没有胡言乱语些什么。“朕应当知道什么吗?朕当时瞧着她掐着你,一时怒火中烧,所以。。。。。。她死了。。。。。。”轩令扬面容冷酷。“你是说,她死了?”“恩”轩令扬抿了抿嘴,也不在说话。窗外清冷的月光洒了进来,银白的光如水一样在地上铺开来。屋里,静极了,能听到彼此心跳和呼吸的声音。“令扬。。。。。。如果,怡容华真的是。。。。。。”“月儿,这件事不要在提了好吗?”轩令扬猛地抬起头来,满脸的疲惫,在瞧到苏清月脖子上那抹掐痕时,心里一痛,“她的死已经堵住了朱富贵的嘴,我不希望在生枝节了!月儿,你会怪我自私吧!事实上,我一直都是这么自私的,自私到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不堪。”“没有,令扬你没有。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去冷宫的!既然已经定论,我不应该再节外生枝了!”“谁也别怪谁好吗?月儿,朕现在真的有些厌倦了!”轩令扬侧身躺在苏清月的旁边,伸手环住她的腰,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厌倦?你厌倦了什么?厌倦了这无休止的争斗?还是,别的什么?只是,这一刻我不愿意再去想,因为,你这么安心的在我面前入睡,俊美的脸还有舒展的眉。苏清月伸手抚摸着轩令扬的脸,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安心的笑容,侧身躺在他的身边,将脸贴近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每个人都有疲倦的时候,只要你还在我的身边,那么我会安心的窝在你的胸口沉睡。这一夜,我什么都不愿意再想!你在我身边,我在你身边!什么,都不要想!最先发现崔嬷嬷死亡的人是坠儿。一早,凤阳宫膳房里的师傅都做好了膳食,却一直不见崔嬷嬷来检查。坠儿怕皇上和皇后等得不耐烦了,于是提着群摆跑到嬷嬷房间去敲门,一连敲了好几下都没有人应门,坠儿觉得有些奇怪,一推门,发现门反锁着,于是,又敲了敲,声音扬高了些,唤道,“崔嬷嬷,崔嬷嬷。。。。。。”门里还是安静如昔。坠儿嘟着嘴,有些奇怪,莫不是睡沉了吧,于是,她绕着墙角走到窗前,又叫了几声,结果还是没人应,她便伸手将窗户推开来,抬眸一看,便失声叫了起来。随后,许多侍卫太监纷纷赶来,将悬挂在梁上的崔嬷嬷抱了下来,放倒床上,面容清的脸色僵硬而冰冷,青丝散乱在头发上,那白绫还在屋梁上轻轻晃动着。太医检验的结果是,自杀。苏清月扶着轩令扬的手来到崔嬷嬷的房间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尖锐的指甲深深的刺入轩令扬的手心,轩令扬却一声不吭,任由她握着。原本,轩令扬是不许苏清月来的,只是却坳不过苏清月的坚持。“走吧!“苏清月最后望了一眼崔嬷嬷,转过脸静静的看着轩令扬。崔嬷嬷一定知道关于素秋,关于父亲和淑妃之间有事,还有。。。。。。父亲和母亲的死因!她知道自己醒来一定会逼问她,于是,先选择了自杀,只有这样,才能将有些秘密永远埋藏下去。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崔嬷嬷的死讯时,她心里特别的平静,平静到连轩令扬也诧异。她在问崔嬷嬷父亲的死讯时,崔嬷嬷就说过,有些事情最好永远也不要知道,在听到素秋的那些话时候,她似乎有些明白了。不顾轩令扬的诧异,松开他的手,缓缓走了除去,耳旁响起崔嬷嬷曾经的叹息,她说,这个帝都表面上看,是这么的华丽威武,可内里又隐藏了多少血腥和黑暗,人人表面上看着光鲜亮丽,其实心里一片漆黑和冰冷,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无可奈何,这一生,就争啊抢啊,到头来得到的却不是自己想要的!崔嬷嬷,或许一切如你说的,有些事情最好永远也不要知道,活在假相里,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因为真相往往是那么残忍!你既然用死来守护这些秘密,那么,我便不再追问,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吧!轩令扬看着苏清月的背影,心里满是酸涩,他的右手握成拳又松开,松开又握住。崔嬷嬷的死如一阵风刮过帝都,很快便归于平静,再也没有人提及。这高墙碧洼的皇宫,不断会有旧人消失,也不断有信任充斥,无论你身份再怎么高贵,终有那么一天会在这里消失 得无声无息。苏清月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轩令扬让苏清月搬到了永和宫,不允许任何人的探望,轩令扬也不再早朝,只是每天在永和宫批阅奏折,更多的时候,是扶着苏清月的手在永和宫附近走走,偶尔也会说一两个消化给苏清月听。如果不是身后跟着那么多的侍从,还有他身上那袭明黄的龙袍,苏清月甚至以为他们是一对平凡的夫妻。这一日,轩令扬如往常一样在批阅着奏折,苏清月坐在他的旁边,手里捏着针线,正在替思远做衣裳,洛心牵着思远走了过来,思远瞧着苏清月连忙扑了上去,将脸贴在苏清月的肚子上,,“母后,弟弟什么时候才能陪思远玩啊!”苏清月宠溺的拍拍思远的手,还没有搭话,轩令扬便横了思远一眼,“就知道玩,父皇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会背诗写字了。”思远听了,嘟着嘴站在旁边不再说话。苏清月一笑,“是啊是啊,这些我们都知道了!皇上用不着老是挂在嘴边炫耀呀,思远,去哪儿玩了?”思远偷偷望了一眼轩令扬,见他没有说话,依旧垂着头看着手中的奏折,不禁嘟着嘴紧挨着苏清月“一点都不好玩,我踢出去的球,他们都是接不到,没意思,以后再也不玩了。”苏清月摇了摇头,太监宫女哪敢踢他的球呀,一来怕得罪他,二来也怕伤着他,这宫里头,一个不小心便会掉脑袋,又有这么多的规矩,身为皇子,与生俱来的尊贵必然要失去与常人一样平凡的快乐。“真的以后再也不玩了吗?”轩令扬放下笔,一本正经的盯着思远。“恩!”思远点点头,稚气的脸上有股坚定,看的轩令扬一笑,朝他伸出手,思远跑过去让轩令扬抱着做到他的膝上,“父皇,这些是什么?”思远指着桌上堆积的奏折道。“这是奏折!”轩令扬难得有耐心的对思远解释道。“什么是奏折啊!”“奏折就是大臣们把自己的想法,或是民间发生的一些重大事情写下来,呈给朕,朕看了,要想出方法让他们去解决!”“哦!”思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苏清月瞧着他们父子,笑着摇摇头,重新拿起针线绣了起来。“奴才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小林子弯着腰走了进来。“什么事?”轩令扬抬起头道。“回皇上,永宁王求见。”“清研?”苏清月微微一笑,“快点让他进来,本宫有许久没有看到他了,正好,有事找他!”苏清月眼角扫了洛心一眼,瞧见她微微发红的脸,不禁会心一笑。不一会,小林子便带了苏清研走了进来,苏清研穿了一件深兰色的锦袍,腰间束了一条玉带,风神俊朗,英姿勃发。“微臣叩见皇上,叩见皇后娘娘。”“清研免礼。”轩令扬将思远放了下来,朝苏清研微微一笑。苏清研抬起头来,做到下首,目光触到洛心,微微一笑,瞬间别过脸去望着苏清月,“姐姐,你没事吧!”“你倒希望本宫有事了,这么久都不来本宫,皇上,你让清研做什么去了,忙着连看我这个亲姐姐的时间都没有。”苏清月侧脸望着轩令扬,佯装恼怒道。“朕有么?”轩令扬微微一笑。“姐姐,我认错了还不行吗?”苏清研咧嘴一笑,转眸望着轩令扬,“姐夫越发的把姐姐宠得没个样子了!”轩令扬立马释然,笑道,“谁让你姐姐凶了!她们都说怀孕的人脾气特别大,现在看来,果然是真的!”“你们两个合起来气我是不?”苏清月秀眉微皱。“哪敢啊!姐夫,咱们还是除去避避吧!”苏清研连忙起身,笑道。“对对对,我们现在都惹不起你!”轩令扬也跟着站起来,转身就往外面走去。“你们两个干嘛了?”苏清月皱了皱眉,“等下一起回来,我还有事要说了!”“知道,知道,等你火气消了,我就带清研回来了!”轩令扬摆摆手,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苏清月摇着头坐了下来,什么火气消了,她根本就没有发火好不好!只是,清研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她说的?嘴角弯起一抹浅笑,想那么多干嘛?难得清研和令扬的心结解开了,不管怎么样,只要他们安然,她有什么是放心不下的。“母后,父皇好像很开心哦!”思远若有所思的望着门口道。“是哦,洛心,你去叫御膳房准备些皇上和清研喜欢吃的点心和菜,还有。。。。。。”苏清月抿嘴一笑,记得打扮漂亮一点。“娘娘。。。。。。”洛心一跺脚,脸色绯红,转身匆匆跑了出去。头顶是明澈的阳光,手中的琉璃珠在阳光下闪烁着醉人的光泽,轩令扬的嘴角渐渐弯起一抹浅笑来。“皇上……”苏清研有些错愕的看着轩令扬嘴角的笑意。“你不明白朕为何笑?”轩令扬将手中的琉璃珠放入袖中,“那你可知,这个世琉璃易碎,可同样的,琉璃也非常坚固,只要你愿意去保护它。” 大婚日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苏清研看着轩令扬认真的神情,心里也明白了几分。前几日,轩令扬突然交给他一张地图让他按着地图去迷雾林走一趟,结果他在亭中便发现这一颗琉璃珠。原来,他是不解的,但听轩令扬这么一说,便顿时明了了。明阳王是什么样的人,他也是清楚的,当时袖手天下,潇洒远走,而今又怎么会要谋这天下了。“清研,这件事朕不希望除你我之外有第二个人知道,尤其是月儿,你明白吗?”轩令扬郑重其事的看着苏清研。“是,皇上。”苏清研垂应道。轩令扬点了点头,伸手拍拍苏清研的肩膀,“清研,如果将来若真的出了什么事,你就替朕好好护着你姐姐,好吗?”“皇上……”“叫朕姐夫吧!朕喜欢听你叫朕姐夫!”轩令扬微微一笑。“姐夫。”“恩,好了!回去吧!不然,你姐姐等急了,呆会又要发脾气了!”轩令扬收回手,抿嘴一笑,转身便走。“姐夫……”苏清研望着那道背影突然开口唤道。“怎么了?”轩令扬转回头来,认真的看着苏清研,等待他开口。“姐夫……不管怎么样,姐姐都是要你来保护的,而不是我!你应该知道的!”苏清研平静的看着轩令扬,复又道,“姐夫,不论将来如何,你都要好好保护姐姐的!你忘了,你发过誓的!”轩令扬嘴角扯出一抹笑意,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很小的时候,令明就说过,有的人的心就如同琉璃,一眼就能够看到里面,只要你护着它不让它碎,那么,它便永远如初!而今,他将一颗琉璃交给自己,是告诉他,他的心始终如一吧!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凤阳宫洛心这些年来细心照料皇后,朕深感欣慰,特封其为怡心郡主,并赐婚于永宁王为妃。钦此。一道明皇的圣旨,洛心立马从卑微的宫女变成尊贵的怡心郡主,并还赐婚于永宁王,成了永宁王妃。谁都知道,永宁王是苏后的亲弟弟,还甚得皇上宠信。一时间,宫里议论纷纷,可是,这并不影响凤阳宫里在张旗鼓,张灯挂彩。轩令扬竟也是很高兴,本来对封洛心为郡主这件事还有些不愿意,但瞧见苏清月这么开心,他也就不计较洛心的出身了。坠儿扶着苏清月的手走入喜房中,喜娘正为洛心梳着头发,见到苏清月进来,连忙行礼。“奴婢见过皇后娘娘。”洛心也连忙站起来朝苏清月欠了欠身,一脸的羞意,“洛心见过皇后娘娘。”“都起来吧,不用多礼了。”苏清月摆了摆手,走到洛心面前握着她的手,“本宫也不知道要送你什么做嫁妆,坠儿。”苏清月转过脸,伸手接过坠儿递过来的一对金镯子交到洛心手中。“娘娘,洛心……”“别叫本宫娘娘了,跟着清研一起叫本宫姐姐吧!这金镯子是本宫嫁给皇上时的嫁妆,如今,本宫便将她送给你吧!以后,清研就要拜托你照顾了!”“娘……姐姐,这既然是夫人送给您的,洛心怎么敢要了。”“傻丫头,你是他的媳妇,当然可以要了!这宫里,什么都有,可都不是苏府的!惟有这对镯子,是爹亲手打造的!爹如今不在了,本宫便替爹将这对镯子送给你吧!”“姐姐……”洛心退后两步跪到地上,郑重其事的给苏清月磕了三个头,“皇后娘娘,洛心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烧了好香,才能让洛心遇到您这样的主子!洛心只是一个卑贱的宫女,竟然能得到皇后娘娘如此的宠爱!洛心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娘娘,来世,洛心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娘娘。”苏清月微微一笑,伸手抚起洛心,“傻丫头,人本就不应该有高低贵贱之分,不论贫富贵贱都应该淡然处之,这些,都是你自己的福分,与本宫无关!你不用多想了!”“娘娘……”“都说了,以后叫本宫姐姐吧!”“恩,姐姐。”“娘娘,时辰快到了,让奴婢来帮怡心郡主梳妆吧!”喜娘笑嘻嘻的朝苏清月行了个礼。苏清月点了点头,看着洛心坐下,喜娘手指在她头上盘起一个如云髻。又细致的为她描眉画唇,镜中的洛心越发显得娇美可人。“娘娘……娘娘……”小林子匆匆跑进来朝苏清月行了个礼,气喘吁吁道,“娘娘,皇上在正殿候着了,各宫的娘娘小主也全来了!永宁王……永宁王的轿子过了神武门了,已经进宫了!”“是吗?你们动作快一点,坠儿去把凤冠拿来。”苏清月脸上笑意盈盈。很快,坠儿便捧着凤冠递到苏清月面前。喜娘也扶着洛心站了起来,一脸笑意的望着苏清月道,“还请皇后娘娘为怡心郡主带凤冠,给郡主沾点福气,愿郡主早生贵子。”洛心脸一红,垂下头来。苏清月微微一笑,双手捧着凤冠轻轻为她带上,复微微一笑,“洛心,你可要记着喜娘的话,早生贵子哦!”“娘娘……”洛心的脸羞得更红了。“郡主,您摸摸皇后娘娘的肚子,沾点小皇子的喜气吧!”喜娘一脸的兴奋,在民间确实有这样的习俗。姑娘嫁人那天,会找怀孕的妇人去让新娘沾点喜气,好早生贵子。“这个……”苏清月微微一笑,“既然喜娘都这么说了,那么,你便摸摸吧!本宫肚子里的孩子,怎么着也得叫你一声舅母啊!”“洛心不敢。”洛心垂着头。“郡主,您摸摸嘛!奴婢嫁人的时候就是摸了奴婢嫂嫂的肚子,结果就生了一个儿子!真的,沾点福气啊!很灵的!”喜娘不住的劝说道。洛心抬头看着苏清月一脸的微笑,这才满脸羞红的伸手抚摸着苏清月的肚子,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沾了皇后和小皇子的福气,她会给清研生一个儿子吗?她和清研的儿子!“娘娘……娘娘……”小邓子又跑了进来,慌张给苏清月行了个礼,指着门外道,“娘娘,皇上派奴才来催您一下,还有,永宁王的轿子已经进了后宫了!”“是吗?喜帕呢,快点盖上喜帕!马上扶着郡主去正殿。”“是,皇后娘娘。”屋里的宫女齐声道。喜娘连忙用喜帕盖住洛心的头,两个宫女上前扶着洛心的手,身后的宫女太监纷纷提着灯笼,捧着喜品。苏清月满意的点点头,“好,走吧!小心扶着郡主,知道吗?”“是,皇后娘娘。”“坠儿,走。”苏清月扶着坠儿的手,领着众人缓缓朝正殿走去。卷翘的屋檐上挂着红红的灯笼,淡淡的红光铺泄在地上。头顶的苍穹辽阔而安静,明亮的圆月很晶烂的星子散发着银白的光芒。苏清研一袭红妆,英气逼人,眼角眉梢有掩不住的欢喜。凤阳宫里热语欢腾,他领着侍从进了凤阳宫,进入正殿,一眼便瞧见一袭红妆站在姐姐旁边的洛心。垂着的喜帕看不见她的脸,可是,她纤长的手指轻轻扯着帕子,一如初见她时那般的羞怯。“臣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清研不用多礼了!今儿个你是新郎官!朕替你开心啊!”轩令扬上前,亲自扶起苏清研,一脸的笑意。“谢谢皇上。”苏清研抬起头来,目光落在洛心身上,嘴角扯起一抹笑意。“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也恭喜永宁王和怡心郡主!”淳嫔楼淳倩笑意盈盈的迈到轩令扬面前,抢先一步道。身后的嫔妃也不甘示弱,纷纷将轩令扬围住,不断的道喜。惟有绯雪一袭淡粉色的衣服站在旁边,不冷不热的看着那群嫔妃。苏清月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却瞧见苏清研一脸温柔的望着洛心,不禁微微一笑。转眸望向轩令扬,扬声道,“皇上……”人群太吵,轩令扬根本就没有听到苏清月的声音。苏清月不禁微微有点恼怒,轩令扬身边的尹经年也是个聪明的人,手往桌上轻轻那到一碰,一个茶杯‘啪’的一声掉到地上。殿上马上就安静下来,一个个愣愣的望着尹经年。“恭喜永宁王,永宁王妃。”尹经年连忙跪到地上,扬声便道。“朕倒看不出这有什么好恭喜的!”轩令扬剑眉紧锁,伸手推开身边的嫔妃,走到尹经年面前。要知道,成亲的时候很忌讳摔碎东西的。“回皇上,这正是落地开花,碎碎(岁岁)平安啊!”尹经年连忙伏下身来。“落地生花,岁岁平安!哈哈哈!好个落地生花,岁岁平安啊!”轩令扬仰天长笑,转头望着清研,“清研,你可要把小年子上的话放在心里啊!”苏清研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脸色微微有些绯红,不过倒瞧不出什么来。“好了,皇上,别闹了!”苏清月微微一笑,眼角的余光瞥向尹经年,嘴角笑意更甚。“各位妹妹们,今个儿是永宁王大喜的日子,各位妹妹要向皇上道喜可否改日!尹公公,时辰到了没有!应该可以行礼了吧!”苏清月话中带刺,一屋子的妃嫔纷纷垂头不语。轩令扬倒是微微一笑,走到苏清月面前,伸手牵起她的手朝上座走去。身子微微往她身边一倾,轻声道,“月儿,你可是吃醋了!朕倒是很高心了!”苏清月朝他翻了一个白眼,碍着今个儿是清研大喜的日子,也不好与他多说什么,于是当作什么也没有听见。“皇上,皇后娘娘,吉时已到。”尹经年走到轩令扬面前,轻声道。“恩,那便行礼吧!”轩令扬扶着苏清月的手坐到高椅上,这才自己坐下。下面的妃嫔见状,也纷纷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喜娘喜笑颜开,扬声便道,“吉时已到。”早有宫女将红绸两端各交给洛心和苏清研,扯着苏清研走到中心,与洛心相对而立,两人面朝门外。“一拜天地。”“二拜圣皇圣后。”“夫妻交拜。”“礼成。”喜娘扶着洛心站了起来,洛心垂着头望着自己的绣花鞋,心砰砰直跳。自己真的嫁给了清研吗?那个温雅如风,尊贵的永宁王吗?鼻尖隐约有他身上淡淡的墨韵味,心里溢满了幸福。而苏清研手心也微微有些颤抖,强力抑制自己不去看那道红色的身影。苏清月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嘴角扬起一抹欣慰的笑,眼眶有点湿润。轩令扬的手不知何时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心,侧脸望过去,却触到他温柔宠溺的眼神,不禁会心一笑。“皇上……也该让永宁王接永宁王妃回王府了,大臣们都在永宁王府等着永宁王去赐喜酒了!”尹经年凑到轩令扬耳边轻轻道。“也对!清研,朕这个义妹便交给你了!”轩令扬爽朗的笑道,走到苏清研面前,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谢皇上恩典!”苏清研也是一笑。“清研……”苏清月也走到苏清研面前,欲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却又收回来。“姐姐……”苏清研轻轻的叫了一声。苏清月点点头,会心一笑,“你终于长大了,以后,再也用不着姐姐操心了!”“姐姐……”“好了,你们两姐弟就不要再说了!小年子,替朕送永宁王到王府!”轩令扬挥了挥手道。“皇上,让臣妾送清研回去吧!”苏清月望着轩令扬道。“月儿,你现在身子不太方便,等你生下孩子,朕让你回永宁府小住一段日子可好?明个儿清研和洛心会进宫向你请安的!你不急于一时吧!”轩令扬扶着苏清月,轻柔道。“姐姐,清研告退了。”苏清研朝苏清月一揖手,牵着红绸缓缓离去。各宫的嫔妃也纷纷起身告退,刚刚还热闹的殿中突然就安静了下来。苏清月望着那苏清研远去的背影,心里突然就涌出一股酸涩来,泪水缓缓从眼眶中滑落。 惊刺客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日子如流水一般匆匆而过,看不出它带走了什么,亦或是带来了什么。洛心虽然变成了永宁王妃,但依然三天两头和苏清研一起入宫,陪着苏清月聊天解闷,偶尔也会陪着苏清月在永和宫附近走走。而思远则被轩令扬暂时送到晴芷宫交由晴妃照顾,随着苏清月产期的临近,永和宫人人如临大敌一般。“娘娘,您瞧,这是手鼓,这是妾身为太子做的肚兜,您瞧瞧……”洛心打开包裹将东西一一摆放出来,一脸的兴奋。苏清月笑着接过手鼓,轻轻的摇头,“洛心,你不用每次来都带这么多的东西,本宫怕你把整个帝都的小玩意都搬进宫里来了。再说,他哪里玩得了那么多啊!还有,你现在也是王妃了,这个针线活也不用做了,交给下人做就好了!”洛心摇摇头,走到苏清月面前坐下,“娘娘,反正妾身也是闲不住,再说,妾身也不会别的,就给小皇子做几件衣服而已!”苏清月摇了摇头,伸手抚摸着肚子,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对了,清研呢?最近在忙什么,最近也不见他来看本宫?”“少爷最近都在御书房和皇上谈公事,妾身也不太清楚。”“你还叫清研少爷么?”苏清月抿嘴一笑,看着洛心脸有些红,笑意更深。“娘娘……”洛心红着脸垂下头去。苏清月笑了笑,也就不再逗她了。宫女们端上两碗冰的绿豆汤放在苏清月和洛心中间的小几上,然后退到一旁。苏清月摸起勺子舀了一勺放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这天气也怪热的,你也喝吧!本宫记得,你也是喜欢喝这个的吧!”洛心抿嘴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那时她才刚到凤阳宫不久,年纪又小,嘴巴很馋。那年夏天御膳房也是做了一道绿豆汤,她见没人便偷偷喝了一口,恰巧被皇后发现。她当时吓得半死,连忙跪下来向皇后请罪,结果皇后不但没有责怪她,反而将那碗绿豆汤赐给了自己。也是在那时,她决定一定要好好服侍皇后娘娘。“洛心,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这绿豆汤不好喝啊?”“不是,不是!很好喝,很好喝!”“坠儿,你再去准备一些,等会本宫给皇上送去!这天这么热,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在谈些什么?”苏清月喝了几口便扔下勺子,靠在榻上。近来身子越来越重,自己也日渐丰满,有时候自己都不敢去照镜子,可轩令扬每次看见她总是笑嘻嘻的抱着她,每晚要跟她肚子里的宝宝说说话才肯睡觉。坠儿笑着退了下去。苏清月抬起头,见洛心正温柔的看着自己的肚子,见她望着她,连忙红着脸垂下头去,不禁一笑,“洛心,你知道吗?本宫肚子里的这个小宝贝,总是喜欢闹腾本宫,不过,每次他一闹腾,皇上就威胁说他如果不听话,让本宫难受的话,等他出来就打他屁股!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听懂了还是怎么回事,每次只要皇上这么一说,他总会乖乖的,再也不闹腾了。”“皇上和小皇子父子连心了。”“娘娘,绿豆汤准备好了。”坠儿提着一个食盒上前朝苏清月行了一个礼。“或许吧!来,咱们去给那两个谈公事的男人送东西去!”苏清月扶着旁边侍女上手缓站了起来。洛心也连忙站起来,并上前扶着苏清月的手,一旁的侍女连忙退了下去。永和宫离御书房并不远。天气依然炎热,金色的阳光铺渠而下,落在金色的琉璃瓦上,发出耀眼的光芒。过了一道长廊转一个弯就到了御书房,一行人正手中,右边去斜斜刺出一柄银光闪闪的剑直奔苏清月。旁边的洛心一惊,扶着苏清月的右手用力将苏清月往后一拉,那柄剑贴着苏清月的手臂而过,鲜血一滴一滴冒了出来。“刺客,抓刺客……”小林子放声大叫,一面叫一面朝那个刺客扑去,周围越出十几个御林军,那刺客一见不对劲,一手揪住朝他扑过去的小林子就往苏清月扔去。御林军怕伤害到皇后,人人跑到苏清月前面去接人,那刺客就趁着这个空当几个起落就飞了出去。苏清月惊魂未定,闻讯赶来的轩令扬一脸的惨白,上上下下打量着苏清月,见她除了手上有条血痕之外,脸色越发的沉重,又马上解开她的袖子查看她的伤口,“你吓死朕了?好端端的不在宫里呆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我……我只是……”“伤口疼吗?会不会很痛!”轩令扬打断苏清月的话,也顾不得苏清月的答案是什么,直接将她拦腰抱了起来,“朕叫御医来替你包扎伤口,再开几副安胎的药,看有没有动了胎气。”苏清月点了点头,将脸靠在轩令扬的肩膀上,试图平息心里的不安和恐惧。如果不是洛心眼疾手快,推开了她,恐怕她现在已经……御书房里东西碎了一地,苏清研左手按着手臂,从指缝里流出丝丝鲜血。见到轩令扬抱着苏清月直奔进来,而洛心跟在身后也是吃了一惊,“姐姐,你们……”“少爷……”洛心眼眶一红,大滴大滴的泪水涌了出来,站在苏清研面前不知所措。两三个御医匆匆跑了进来,也顾不得狼狈不狼狈,连忙跪下去朝轩令扬请安。“行了行了,快点给皇后和永宁王瞧瞧伤口,上药啊!”“是是是。”太医连忙接过侍从递过来的药盒,轩令扬将苏清月放在榻上,与苏清研一人坐在一边。宫女们端了一盆清水过来,卷起袖子欲为苏清研清理伤口,洛心眼泪流的更凶了。“洛心,你出去好吗?”苏清研知道她害怕,不禁朝她轻轻一笑。洛心摇了摇头,接过侍女手中的布,欲亲手为苏清研清洗,可苏清研却不让。御医正瞧了苏清月的手背上的伤口无大碍,正欲给她上药,却见苏清月起身夺过洛心手中的布,平静的看着苏清研,“把手移开,我帮你清理吧!洛心,你先出去!”苏清月转头望着洛心,声音平静。她看着苏清研一直按着手,就知道,一定是伤得不轻,所以,才不愿意让洛心看到吧!“可是……”“洛心,听话!”苏清研忍着疼道。刚刚刺客为了逃生将御书房里的花瓶通通砸过来,当时太多了,他又疏于练武,躲避不及,只好用手挡着,结果有些碎片陷在肉里面,血流不止,皇上因为他受伤,一进担心,以至让刺客逃脱。洛心抿嘴,虽然不愿,但还是缓缓走了出去。苏清研这才松开手,一滴一滴的血顺着他的指尖流了下来。苏清月伸手撂开他的袖子,只见一片血肉模糊,上面零星的插着一些小小的碎片。苏清月秀眉紧锁,心疼的看着苏清研,见他朝自己咧嘴一笑,这才垂头小心翼翼的将里面的瓷片取出来,苏清研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大滴大滴的汗水滴落下来。轩令扬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苏清月与苏清研,然后挥了挥手,叫御医退了出去。好不容易将那些碎片挑了出来,苏清月垂头,突然发现自己手臂滴入盆中的血滴竟然不能与清研的融为一体,心下冒出密密的冷汗。这是怎么回事?她和清研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弟,按理说血液应该融为一体才是,怎么会……(这个血液融为一体纯为某岚裳胡编乱造,不可信不可信啊!)“姐姐……”苏清研没有发现苏清月的异样,轻轻唤了一声,见苏清月猛的抬起头,脸色微微惨白,不禁有些惊讶,“姐姐,你没事吧!”“没事……没事……”苏清月退后两步,将手中的帕子扔进盆子里,转过脸却瞧见轩令扬一脸的微笑,心里七上八下的,猜不着他刚刚是不是看到了那一幕。“好了,现下你帮清研处理了伤口,现在应该轮到你自己了吧!幸好朕先给你止了血,不然啊……”轩令扬扯着苏清月做下来,“都进来吧!”洛心一马当先冲了进来,见苏清研的手臂,泪水一下子又流了出来。御医连忙帮着苏清月和苏清研上药,又用布条包好,交代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又开了药方,这才退了出去。“好了,你别担心了!我又死不了,姐姐,你说说她吧!动不动就哭给我看,我算是怕了他了!”苏清研一脸的无奈,转眸望这苏清月却见她脸色惨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又叫了一声。“姐姐……”苏清月此时脑子里乱成一团,许许多多的念头纷纷从她脑海中浮了出来,却在她要看清楚的那一刻全都沉了下去。如果她和清研不是亲姐弟,那么,她是谁了?清研是她亲眼看着母亲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那么,惟一的可能是,自己并不是父亲的女儿?可自己如果不是苏清月,那又会是谁了?“月儿,清研在叫你了。”轩令扬一脸的温和,伸手抚摸着苏清月的脸。“哦!”苏清月回过神来,朝苏清研扯出一抹微笑,眼里却有掩不住的慌乱。“姐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苏清研皱了皱眉。“没……没什么,可能,可能是刚刚吓着了吧!”苏清月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起身朝轩令扬欠了欠身,“臣妾宫里还有些事,便先告退了。”说罢,也不待轩令扬答话,转身匆匆就走了出去。苏清研一脸的不解,他从来没有见到姐姐这样慌张过,可是,到底是因为什么了?“姐夫,姐姐这是……”轩令扬抿嘴一笑,若有所思的望着门口,也不答话。苏清研见状,也不好追问什么,连忙扯着洛心的手齐齐向轩令扬告退。轩令扬点了点头,待苏清研牵着洛心的手走出了御书房,这才起身走到那盆水面前,伸手将那块手帕老了出来,将水拧干,嘴角的笑意渐渐隐去,幽黑的瞳孔里是深不见底上的忧伤与难堪。直到这一刻!他才敢相信!原来,一切都是真的!真相竟然如此残忍!清月,你要我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如果,此时放你走,是不是对你最好了?可是你肚子里有我们的孩子啊!我以后,要怎么向他解释,为什么他没有母亲了?为什么,总在我以为自己可以幸福的时候,命运斜斜的捅来一刀!将我伤的彻底!“皇上……”房中突然出现一道黑影跪在轩令扬身后。轩令扬没有转过身去,只是用力的将帕子握在手中,一滴滴的和着血的水从帕子上滴落下去,“无尘,事情查得怎么样了!”“回皇上,都查清楚了。”无尘下哦那个袖中拿出一绢白绸,双手递到轩令扬面前。轩令扬接过绸绢,展开一看,良久,才缓缓将绸绢合下,用力的揉在手心时,手掌展开时,丝绸已变成碎片如雪一般纷纷坠到地上。“原来,竟是如此!呵呵呵……这座后宫中,到底还隐藏了多少朕不知道的秘密了!无尘,你知道了这么多,朕要拿你怎么办了?”轩令扬转过身来,微笑的看着无尘。无尘右手一抬就要往天灵盖击去,却被轩令扬截住。“朕不让你死,朕希望你可以保护好皇后!知道吗?从今以后,你的任务就是保护皇后和听皇后调遣,明白吗?”轩令扬郑重其事的望着无尘。“无尘一定不负所望。”无尘垂手应了一声,身形一晃,消失在御书房中。字数:3980小景灏苏清月一脸苍白的回到永和宫,屏退所有的侍从,一个人坐在床前,静静的回忆着从前的种种种种,无一遗漏!天很快就黑了,房间里没有点灯,屋里黑漆漆的,只有窗外那清冷的月光无声无息的撒在地上。轩令扬一袭深紫色的锦衣站在黑夜中,静静的注视着坐在床上陷入思绪中的苏清月,薄唇里轻轻溢出一声叹息来。轩令扬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冷清的月光在他衣角上流转不息。可床上的佳人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任何动静。轩令扬手中突然多出一枝玉笛,轻轻横放在唇边,轻轻一吹,清脆的笛音悠悠扬起。苏清月从笛声中抬起头,望着站在月光中吹笛的轩令扬,一瞬间有些恍惚。银白色的月光如水一般在他衣角上流淌跳跃,他眸子里闪烁着水光般的清逃,夜风指起她的衣角,笛音如扬花一般在他身后纷纷坠落再扬起,像是从画中走出来一般,有如神谪。那首曲子苏清月曾经听宫里的乐师弹奏过,名唤《朱砂泪》。引歌长啸浮云剑试天下白衣染霜华当年醉花荫下红颜刹那菱花泪朱砂犹记歌里繁华梦里烟花凭谁错牵挂黄鹤楼空萧条羁旅天涯青丝成白发流年偷换凭此情相记驿边桥头低眉耳语碧落黄泉红尘落尽难寻回首百年去镜湖翠微低云垂佳人帐前暗描眉谁在问君胡不归此情不过烟花碎爱别离酒浇千杯浅斟朱颜睡轻寒暮雪何相随此去经年人独悲只道此生应不悔姗姗雁字去又回荼蘼花开无由醉只是欠了谁一滴朱砂泪……笛音渐止,屋内又归于平静,只有那月光依旧静静的流淌。屋内的两人目光在黑暗中交错,谁都没有开口。黑暗中那些涌现出来的脆弱和孤独在彼此的心里疯涨,苏清月缓缓起身走到轩令扬面前,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有时候不一定非要什么理由才能拥抱,才能相守,也许仅仅只是因为天黑了,身边缺了一个人,而你,刚好就在这里。而有些东西是我们所渴望,却又永远那么遥不可及的,与其去想那些,不若拥抱现有的!人,还是简单一些的好,至少,比较容易幸福!轩令扬伸手轻轻抚摸着苏清月柔顺的长发,然后缓缓跪下来将脸贴在苏清月的肚子上,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月儿,其实,你是爱令明的吧!”苏清月嘴角的笑意僵住,身子也有些微微的颤抖。轩令扬抬起头来,微笑的看着苏清月,“月儿,谢谢你一直,一直没有离开我!”“令扬……”苏清月轻轻抱住轩令扬的头,“你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以后也会陪着你的,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轩令扬微微一笑,如果秘密一直不被揭开的话,那么,也许会吧!可是,如果一切都揭开,那么,清月,你陪在我的身边就只有伤害!我原想,将这一切在揭开之前通通掩埋,却不曾,让他先了一步。可是,如你说的,你肚子里的孩子叫我父亲,我能将你推开吗?“令扬,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苏清月抬起头来,平静的望着轩令扬。轩令扬摇了摇头,“月儿,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事,你一定好好活下去,好好保护自己,还有我们的孩子!知道吗?”“到底出了什么事?”苏清月秀眉紧锁。轩令扬伸手抚摸着苏清月的脸,眼神前所未有的忧伤,“只要你可以好好活着,我怎么样,都已经无所谓了了!”“轩令扬,到底出了什么事!如果有事,我们一起承担便是了!就算是死,我也会陪着你的!”苏清月伸手用力的握着轩令扬的手,坚定的看着他。“那么,令明呢?你会放得下他吗?”轩令扬轻轻一笑,“我是这样的自私,害怕失去,害怕背叛,所以,我装作不在乎,将心禁锢起来,我以为这样就不会受到伤害了!可是,你却一点一滴的渗透了进来。那一刻,你选择离我而去的时候,我那么的绝望,不顾一切的要将你留下,告诉你我要你,我爱你,容不得你抗拒,容不得拒绝,就算你不想要,我也要丢给你,塞给你,容不得你不要!我原本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家伙,利用你的心软,利用你所有在乎的人,用一切能牵绊住你的东西,生生折断了你的翅膀,不理会你的疼,你的泪,你的痛,毁了你想要飞翔的路!可是,轩令明是那么的不同!他完美有如神谪一般的存在,从小,便在父亲宠溺的眼神中长大,琴棋书画,所有的东西一教便会,聪明剔透犹如光华流转的琉璃!就算我嫉妒他,我也止不住自己去喜欢他,想要靠近他!月儿,那般完美的他,你不可能不爱的!”“令扬……”苏清月握着轩令扬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她心底突然有股前所未有的恐惧,轩令扬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他说,除非他死,否则他决不放开她的手。而如今,他似乎……“月儿,你不会知道要对你说出这些话,我需要多大的勇气!月儿,我不想瞒着你!今日御书房出现刺客不是偶尔,是有人调虎离山,将兵符盗走了。”轩令扬平静的看着苏清月。“兵符?”苏清月惊愕的出声。轩令扬沉重的点点头,“历来,东旭国的兵符都归为三类,第一类便是只听信主人,芜城的将士便只听令于令明,而帝都的御林军也只听令于朕。第二类便是只听手持兵符者。第三类,那便是由各城守将手持兵符领兵,但朕可以间接调动。而今日遗失的便是第二类,那能调动二十万军队的兵符。”“那快派人找回来啊!”“月儿,朕已经派人去了,可是,那个刺客在帝都一个林子里死了,一剑穿心!想来,是有人指使,并杀人灭口了吧!”轩令扬双手握着苏清月的肩膀,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少了这二十万的精兵,朕再与令明对决,是一点胜算也没有了吧!”“令扬,令明不会的!你应该知道,他要的,从来都不是江山。”“当然,因为他要的一直都是你!月儿,如果让你再选择一次,你会选他还是选我?”轩令扬坚定的望着苏清月。苏清月摇摇头,退后两步,“我不知道,你不应该这样子问我。”、 难产中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轩令扬突然伸手从背后紧紧的抱着苏清月,眼泪大滴大滴的从眼眶中涌出,滴落在苏清月的脖颈上,声音哽咽唤着。“月儿……月儿,我不想放开你的手!月儿,我真的不想松手!就算我拥有了全天下,可如果没有你,那一切又有什么意义了!月儿,我不想松手,可是……我却那么害怕你因为我受到伤害!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这样的轩令扬让她心无比的柔软和难过,她怎么 那么滚烫的眼泪在她脖间烙下印记,一滴一滴,让她的心,无比的疼痛。“那么,就一直握着我的手不要松开!不论是什么,我都会与你一起分担,不会因为你的地位而改变,不会因为周遭的环境所改变!更不会……因为明阳王而改变!苏清月,这辈子只会是一个人的妻子,那个人叫轩令扬。”苏清月一边流泪一边道,声音淡定而平静,只是在提到轩令明时,声音有微微的颤抖。身后的轩令扬没有答话,只是,更加的抱紧她。暴风雨毫无预兆的笼罩着帝都,大雨倾盆而下,无数水珠从卷翘的屋檐上坠落,激起无数水花,厚重的云层黑压压的在皇宫上空移动,闪电‘哗’的一下撕破苍穹,天边雷声隆隆,各宫的妃嫔都呆在殿中,时不时望向永和宫的方向。轩令扬站在外室走来走去,心脏随着苏清月那一声声的尖叫起伏不停,额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汗水。侍女们进进出出,换了一盆又一盆的水。“皇上,你别急,皇后娘娘有你的庇护,没事的,没事的……”尹经年跟在轩令扬的背后,嘴里不断的碎碎念,可是,轩令扬此时哪有心情听他说这些。“好痛……令扬……令……啊……”这一声声的呼唤,轩令扬再也站不住了,一转头就往内室里冲去,尹经年连忙伸手扯住他。“皇上,皇上,产房不能进去的!要是冲撞了龙体,那可……”“闭嘴啊,朕的皇后还在里面了!”轩令扬扫掉尹经年的手,揪开帘子闪了进去,尹经年急得没办法,又不敢进去,当下急得团团转。屋内,苏清月一脸的汗水,脸色有些苍白,双手紧紧揪着被褥,一张脸拧成一团。接生嬷嬷在旁边不断着喊着“用力,用力……”一面指挥着宫女喂几片参片让苏清月咬着。谁也没有注意到轩令扬闯了进来。“月儿,你别怕,朕在这里!”轩令扬伸手推开旁边的宫女,伸手紧紧握着苏清月的手,瞳孔里写满了慌乱。“令……令扬……啊……”苏清月脸色缓了缓,下腹又传来一阵刺痛。她只觉得自己的血无穷无尽的流着,那种撕裂一切的痛楚不断的袭来,她再也使不出一些力气来。“皇上,产房里不干净,您快出去吧!这里有奴婢们照顾着,没事的!您出去……”“你给朕闭嘴!朕的皇后还在这里了!”轩令扬回过头去朝那嬷嬷一阵怒吼,吼的那嬷嬷一愣一愣的,再也不敢提了。“好痛,令扬......我痛……”苏清月转眸望着轩令扬,眼泪不断的流下来。“月儿!别怕,我在这里!我一直在这里陪着你了!”轩令扬坐在旁边,伸手紧紧握着苏清月的手,眼眶中一片晶莹。“月儿,我爱你!我爱你!其实很早以前我就爱上你了!可我是一个胆小鬼,我一直不敢承认!月儿,你痛你就用力握着我的手,让我为你分担好不好!别怕,你别害怕!”苏清月紧紧的咬着唇重重的点点头,握着轩令扬的手用力的握下去。“啊――”又是一阵凄厉的惨叫,听得轩令扬心惊胆寒,不断地望着身后接生的嬷嬷。“你们在干什么,你没见皇后这么痛吗?快想办法啊!”轩令扬此时六神无主,恨不得自己跑过去替苏清月接生。“皇上,娘娘现在……现在……”嬷嬷一脸汗水的不敢去看轩令扬的眼睛。“现在什么?你倒是说啊!”“现在,请皇上明示奴婢,是保大的还是保小的!”嬷嬷从嘴里挤出几个字,立马从床上滚下来跪在轩令扬面前发抖。“你说什么?”轩令扬猛的站起身来,脸色变得铁青,若不是右手还被苏清月握着,他早就一脚踢过去了!她竟敢在这个时候跟他提保大的还是保小的!“皇上……娘娘,娘娘身子骨弱,奴婢怕若是再生不出来,只能……请皇上明示!”几个嬷嬷纷纷跪下来不断的朝轩令扬磕头。“通通给朕起来!保大的!”轩令扬狠狠的盯着地上的秘嬷嬷道。“不……”苏清月的眼泪全部奔涌而出,望向轩令扬的目光充满了祈求,头,轻轻的摇了摇,“令扬……我要孩子……我……我要孩子啊!”“不,朕不要这个孩子!朕要你!”轩令扬重新坐到床上,伸出双手紧紧握着苏清月的手,一脸的坚毅,不容动摇。月儿,朕不能这么做!孩子没了,可以再生!但是,你却只有一个!虽然,他亦会心痛,但是,不及失去你心痛啊!“令扬,我……我求求你了……”苏清月艰难的说出几个字,下腹一阵紧缩,源源不断的血流了出去。“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点!”轩令扬装作没听见,别过脸去,却已是一脸的泪水。“是,皇上。”几个嬷嬷又各就各位。“令扬……不要……不要让我恨你……我要这个孩子啊……我……”苏清月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却哭不出声来,另一只手抚着自己隆起的肚子,朝轩令扬不住的摇头,一双泪眼紧紧的望着他。“可是……朕不要啊!”轩令扬鼻尖一酸,强忍着没掉下泪来。“你要的!令扬!你要他的!”“不!朕不要!朕不要他了!朕有思远了,就不要他了!”轩令扬不断的摇头。“那你……那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令扬……我求你了……你别逼我恨你……”苏清月忧伤的目光紧紧的锁着轩令扬。“不!不!”轩令扬伸手挣扎苏清月的手,慌忙冲了出去。外面的尹经年一见轩令扬冲了出来,连忙伸手扶住他,“皇上,你终于出……皇上,您没事吧!”尹经年瞧着轩令扬一脸的泪水,心里一慌,若不是皇后娘娘她……“出去!”轩令扬缓缓的吐出两个字,缓缓坐到椅子上,一脸的绝望。他不敢去想苏清月那双乞求与渴望的眼睛,自己,亲手下令杀了自己的孩子!多么残忍啊!呵呵呵……可是,月儿,没有孩子,我一样可以爱你啊!“尹公公,尹公公……”小季子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手指着门外,却瞧见一脸失神的轩令扬连忙跪到地上,“奴才参见皇上,皇上吉祥。”尹经年伸手踢了一下小季子,见皇上一脸的失神,连忙扯了小季子走到屋外,伸手就敲了敲他的脑袋,“你干什么,这么大惊小怪的!不要脑袋了是吗?”“不是……尹公公,是浣衣局里的一个宫女,硬是说要见皇上,还说她能救皇后娘娘了!”小季子委屈道。“当真?”尹公公脸上闪过一丝狂喜。“恩,她是这么说的!奴婢不让她进去,她老往里面闯,还说自己曾在凤阳宫当过差!奴婢就想先跟公公您说一声。”“凤阳宫里当过差,又在浣衣局?”尹经年皱眉思索着。皇后性子淡漠,很少与奴婢们为难,身边的侍女还被封为郡主,做了永宁王妃。在凤阳宫里呆过,却被发配到浣衣局,莫不是……“那个是不是叫落梅的。”“是啊!公公,你认识她!”尹经年皱了皱眉,有些为难!这个落梅先帝在位时就已经在宫里了,当时是侍候贤妃的,后来贤妃死了,就被分配到储秀宫做了管事姑姑,直到皇后入宫把她要了去。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得罪皇后娘娘的,竟让皇后娘娘将她调去浣衣局做了一个宫女。皇后出宫那段日子,她又突然出现在怡容华身边做了管事姑姑,却也因为怡容华的事再次被发配到浣衣局。这个人,对皇后至底存着善念还是恶念,她是一无所知,如果冒冒失失的将她引给皇后,若皇后出了事,他可是脱不了干系啊!“公公,反正皇后娘娘都……”“闭嘴!你懂什么!”尹经年皱眉呵斥道。“落梅见过尹公公。”落梅不知何时站在尹经年身后。此时,雷声止了,雨也渐渐变小了,帝都上空的乌云也渐渐散去。“你来……”“奴婢用了公公的名字进来了!”落梅抬起头来平静的看着尹经年,“公公,为何不赌这一把了,落梅不想一辈子呆在浣衣局里做一个低下的宫女!”尹经年盯着落梅,看了良久,才道,“你等一下。”然后转身进了屋子,只一会儿,便有人出来了!却不只是尹经年,还有轩令扬。“你能救皇后?”轩令扬望着落梅,声音有些微微颤抖。“是。”落梅甚是肯定的望着轩令扬。“好!朕让你进去,不过,如果皇后和太子有任何闪失,那么……”“奴婢若是没有把握又怎么肯来见皇上了!”落梅不待轩令扬说完,便截断他的话。轩令扬望着落梅,手还是有些发抖!他不知道,这一局他能赌赢吗?如果,清月她……可是,刚刚她那么乞求他让他保住她的孩子!“皇上!请让奴婢进去!”落梅缓缓又跪到地上。“好。”轩令扬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谢皇上。”落梅起身,再不理会尹经年径直走进了屋中。轩令扬抬眸望着头顶渐渐明亮的苍穹,那暗色的光线打在他的脸上,有股莫名的忧伤在上面浮动。月儿,那么多艰难险阻你都闯过去了,这次,也一定可以!“皇……”尹经年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轩令扬明黄色的衣角在眼前翩飞而过,走廊上再无一个人影。苏清月见到落梅时有些诧异,只是,下腹一阵一阵的撕痛让她没有办法去想,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落梅同样没有时间去想这些,只是一把推开为她擦汗的宫女,伸手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瓶子来,坚定地看着苏清月。“娘娘,这瓶药可以救你和肚子里的孩子,你愿意喝下它吗?”苏清月望着落梅,几乎没有任何考虑,伸手夺过落梅手中的药,仰头就喝了下去。只要能救她肚子里的孩子,那么,还有什么是不能赌是我!大不了,自己也就是一死而已!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药,入口即化,如一股温暖的液体从喉咙直达下腹,疼痛似乎也不那么明显了。落梅见她毫不迟疑的喝下她的药,眼眶不禁有些湿润,默默的退到一边。此时,轩令扬冲了进来,跪到床前,伸手握着苏清月的手,无比真挚的望着她。“月儿,无论如何?我都会和你在一起!”苏清月欲开口说话,却觉得下腹传来一阵撕扯,随着她一声尖叫,接生的嬷嬷狂喜的声音传来,“看到头了,看到头了……皇后娘娘,再加把劲,再加把劲!”苏清月用力握着轩令扬的手,努力弓起身子,右手紧紧抓着轩令扬的手掌,用尽力气狂喊一声“啊啊啊……”身下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苏清月嘴角勾起一抹虚弱的笑,身子无力的坠落到床上。“月儿……”轩令扬一声惊呼,连扑过去。见苏清月睁着眼睛,朝自己扯了一下嘴角,这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是个小皇子,不……是太子,是太子!”嬷嬷抱着小婴儿,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襁褓,将孩子裹了起来,抱到轩令扬和苏清月面前。轩令扬却是不看他,只是温柔的注视着苏清月,“月儿,你没事吗?想喝什么,朕让人去弄!”苏清月摇了摇头,抬眸望着嬷嬷手中的婴儿,“我想看看他,我的孩子。”轩令扬微微一笑,连忙起身接过嬷嬷手中的孩子,轻轻的将他放在苏清月旁边。襁褓里的婴儿皱皱的皮肤,紧紧的闭着眼睛,小嘴一张一合的,煞是可爱。“令扬,取个名字吧!”苏清月伸手轻轻触碰着他的脸,嘴角扬起一抹笑。“早就取好了,如果是男的就叫景灏,如果是女的就叫淑珍。”轩令扬抿嘴一笑,伸手轻轻将苏清月额间汗湿的发扶向耳际。“景灏,景灏……”苏清月望着襁褓中的婴儿,轻轻念着这两个字,一滴泪水缓缓滴落下来,刚好滴在小景灏的脸上。小景灏似乎感觉到了母亲的不安,张着嘴哇哇的哭着。“不哭,景灏不哭,景灏不哭,母后心里会难过的!”苏清月轻轻的拍着他的襁褓柔声道。“月儿……”轩令扬伸手握住苏清月的手,幽深的眸底是掩不住的恐惧和害怕。“以后,都不要吓我了,好吗?”苏清月望着轩令扬良久,才缓缓的点了点头。“娘娘,让奴婢先抱太子下去吧!也好让皇后娘娘好好休息休息,奴婢吩咐宫女煮点燕窝粥来。”一个嬷嬷走到轩令扬旁边欠了欠身道。“也好。”轩令扬点了点头,伸手欲抱起小景灏,却被苏清月按住手,“怎么了?”“我想多陪他呆会儿!”苏清月侧身在小景灏身边躺着,朝轩令扬轻轻一笑。“乖,让嬷嬷先带下去吧!然后让咱们的小景灏自己挑个奶娘!你先乖乖的睡一觉,晚上,朕再带小景灏来看你好吗?”轩令扬揉着苏清月的额头,声音轻柔的如春风一般。“不要!”“好了,别耍小孩子脾气了!乖!”轩令扬弯下腰轻轻吻了一下苏清月的额头,伸手抱起小景灏交给身后的嬷嬷,然后屏退了众人,自己也爬到床上,伸手抱着苏清月闭上了眼睛。“你不怕我脏啊!”苏清月睁着眼睛望着轩令扬。“有吗?我没发觉哦!”轩令扬看了苏清月一眼,然后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别瞧了,你不累吗?好好睡一觉吧!”“恩!”苏清月往轩令扬怀里挤了挤,听着他的心跳,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缓缓的进入了梦想。轩宇五年十月,温淑贤敬敏皇后诞太子轩景灏于永和宫。然而,太子的出生并没有让少帝轩令扬高兴太久,因为洛阳城里的明阳王开始蠢蠢欲动,据说有人瞧见先前威武王的谋士柳少白出现在洛阳城,而且,洛阳城突然出现了二十万军队,正是以前威武王残留的军队。这些,都让轩令扬极为不安,整个帝都都陷入惊慌中。而这些,呆在永和宫里的苏清月并不知晓,自打落梅搬入永和宫照顾苏清月后,苏清月的身子也慢慢的好起来,但是,苏清月始终不曾主动开口对落梅说过一句话,以前的刺还在,怎么样都是有些心结的吧! 前朝事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那场大雨后,天气渐渐的凉了下来,仿佛是一夜间,院子里堆满了落叶。苏清月有时候倚在窗前,看着宫女们拿着扫帚扫着落叶,心里会突然生出一股凉意来。轩令扬呆在御书房里的时间越来越多,每次回到永和宫的时候,苏清月已经睡下了,等苏清月醒来的时候,他又去了御书房,隐隐的,苏清月也能猜到几分。兵符失窃的事始终没有下文,轩令扬不说,苏清月便也不问,后宫里也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这日,苏清月觉得身子好了些,便扶着侍女的手出了寝宫在走廊上走走。远远的,就瞧见一个侍女一脸恐慌的和坠儿说着什么,因为隔着太远也听不太真切,只是隐约听见晴芷宫,天花几个字。待再欲听仔细一些的时候,那个侍女却瞧见了苏清月,连忙跪在地上。“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吉祥。”坠儿也连忙转过身来,朝苏清月欠了欠身,“奴婢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吉祥。”苏清月扶着侍女的手走过去,右手抬了抬,“起来吧!刚刚,你们在说什么晴芷宫,什么天花?”那侍女缓缓起身,偷偷瞟了一眼坠儿,垂着头不敢说话,坠儿也一脸的为难,不知道应该说还是不说。“怎么?后宫有什么事是本宫不能知道的吗?”苏清月扶着侍女的手坐到旁边的栏杆上,朝坠儿微微一笑,“既然她不敢说,那坠儿你说吧!”“回娘娘,据说,晋亲王染上了天花,晴芷宫正乱成一团了,宫里所有接触过晋亲王的宫女太监全被带去隔离了!只留下几个晴妃娘娘贴身的侍女在晴芷宫照顾晋亲王,孙太医也被关在了晴芷宫,皇上已下旨禁宫了。”“思远!”苏清月猛的站起身来。怎么会这样?思远才从她身边离开多久,竟然染上了天花?“娘娘……”“皇上了?皇上说什么了没有?”苏清月焦急的追问道。坠儿摇了摇头,“皇上听说晋亲王染上了天花,急的没法,叫了太医去却被孙太医给谴回来了!说是怕传染出来,于是,皇上就下旨禁宫了!”苏清月脸上闪过一丝担忧,迈开步子就走。坠儿连忙跟了上去,边走边道,“娘娘,你要去哪里啊?您还没有出月子呢,太医吩咐了,让您别吹风。娘娘,娘娘……”“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栏杆外面突然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苏清月停下脚步望着栏外面一脸淡然的女子,秀眉一挑,别过脸去继续走路。“娘娘,您就算去了也一样见不到晋亲王的!晴芷宫的门被上锁了,除非孙太医从里面传出飞鸽,不然,任何人都没有办法进入晴芷宫内!你就算去了,也是白去。”落梅静静的看着苏清月的背影,一字一句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苏清月再次停下脚步,脸上有些微愣,转眸望着头顶的苍穹,缓缓的叹了一口气。落梅走上来,伸手扶着苏清月的手,“娘娘,回宫去吧!吹了风对身体不好。”苏清月侧过脸望着落梅,眼神里有些试探,可落梅却是一脸的平静,仿佛嫁祸小林子,想要替贞妃泰姿遮掩真相的人并不是她一样,她竟然可以装得这般的若无其事,甚至还关心她?苏清月想着想着,觉得有些可笑。她似乎从来没有看透过眼前这个跟了她这么多年的人,她的一举一动都让她十分不解。那一次,她设计抛出了小林子,让内务府以走私珍宝为由抓住小林子,却不料小林子突然逃脱,并被自己所救。那之后,她给过她机会,让她解释,可她始终不哼一声,宁愿被贬入浣衣局。她原以为,她是贞妃的人,可是后来却又不像。贞妃出事后,也不见得她有任何举动。等她再次回宫后,她摇身一变,成了怡容华的侍女。苏清月心里一惊:莫不是,怡容华的死与她有关?那么,朱婕呢?朱婕的死她是不是也参与过?可是,她为什么又要在关键的时候要救自己了,难道真如尹经年所说,她不想呆在浣衣局里?落梅敛着神,任其苏清月打量着,良久,苏清月才淡淡的说了一句,“走吧!”落梅这才扶着苏清月的手缓缓折回了宫里。进了屋,落梅扶着苏清月坐到榻上,又倒了一杯安神的茶递给苏清月,见苏清月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嘴角不禁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眸光柔柔的落在苏清月的身上。“你瞧着本宫做什么?”苏清月虽然垂着头,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手里拈着帕子拭了拭嘴角,却不着痕迹的将口里的茶吐了出来。“皇后娘娘想听一个故事吗?”落梅轻轻一笑,明明瞧见了苏清月的动作,却也不在意。那茶里,只加了一味宁神的药,绝不是什么毒药。只是,说是不在意,心里却还是有些微微的疼痛,她终究是不会再信任自己了吧!“姑姑既然这么有兴致,那么本宫听听倒也无妨。”苏清月微微一笑,将茶杯放在榻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榻上,微笑的望着落梅。落梅朝苏清月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苏清月旁边的几个侍女身上。“你们都下去吧!”苏清月会意的挥了挥手。“是,皇后。”侍女们欠了欠身,纷纷的退了出去,顺手将门掩上。“姑姑可以开始了吗?”苏清月笑着望着落梅。落梅浅浅一笑,走到苏清月面前跪下,伸手轻轻的捏着苏清月的脚,“娘娘,你可曾听过贤妃娘娘?”“贤妃?”苏清月皱了皱眉,想了许久,颇为诧异的望着落梅,“你提她做什么?”据传,贤妃当年联和他的哥哥,当朝大将军慕容决意图谋害皇上,拥立其子信阳王为帝却被先帝先一步察觉,派人深夜至大将军府杀他一个措手不及,与此同时,贤妃也被逼饮下毒酒自尽!只是,当年贤妃的贴身侍女却抱着十二岁的信阳王,在一些侍卫的护拥下逃了出去。只是,后来却在帝都与长安城交界处被追兵追到,而后掉下悬崖,死无全尸。这段过往,苏清月其实并不知晓,只是年幼的一次偶然听母亲与父亲争吵时提及,那日被派过去追杀信阳王的人正是她的父亲――苏权。“娘娘,奴婢要跟你讲的故事就是关于贤妃。”落梅轻轻一笑,转身坐在地上,背靠着榻,“奴婢一进宫便被分派到贤妃娘娘宫里,贤妃娘娘虽然出身武家,但性子温和,从不与奴才为难。奴婢记得,那年刚刚入秋,皇上常常来庄宜宫和贤妃娘娘一起品茶作画。贤妃娘娘最喜画菊花,皇上便让人在庄宜宫里种满了菊花,常常是娘娘作完一幅画,皇上就会在旁边题一首词。第二年,庄宜宫里的菊花开得好漂亮,可是,皇上却没有时间来瞧了,因为新进宫的瑶妃清冷孤傲将皇上整个心思都吸引了过去!那一年,冬天似乎来得特别早,刚一入冬便下了一场大雪,整个庄宜宫的菊花都死了。贤妃娘娘急得病了,皇上似乎过意不去,于是,便在庄宜宫住了一夜,也是那一夜,贤妃娘娘有了身孕。那日,皇上虽然对贤妃的态度好了许多,但还是常常夜宿在瑶妃宫里。瑶妃生性清高孤傲不与人来往,常常呆在自己的宫里抚琴习字。她甚少笑,有几次惹得皇上大怒,可她一脸的淡然。这样几次,反而让皇上对她更上心。此后,贤妃生下了信阳王,宫里因为瑶妃独宠,后宫早已不得安宁。有次,贤妃的嫂嫂,将军夫人来看贤妃,见她神色不好,回家便向大将军提了几句。大将军生性耿直,素来与皇上关系也好,于是,便借着谈论朝事的机会跟皇上说了说。你想啊,皇上当时那么宠溺瑶妃,怎么听得进去!面上虽然应了大将军,心里却渐渐的疏远了贤妃。”“那,之后呢?”“之后,很久一段时间,皇上都一直不待见娘娘。只是,有那么一日,瑶妃娘娘无意中写了一首菊花的词,而皇上也无意提起了贤妃娘娘素来喜欢画菊花。于是,瑶妃便选了一日来庄宜宫里,贤妃娘娘性子温和,瑶妃娘娘性子淡漠,可两人一见面却有说不完的话!后来,两人渐渐走近了。就这样过了几年,皇上一直专宠瑶妃,也因为瑶妃的关系,对娘娘的态度也渐渐好了起来。直到,直到有一日淑妃去看望瑶妃,发现瑶妃的菊花茶里闻到一种介子的味道,那菊花茶一直都是贤妃送给瑶妃喝的!这么多年,瑶妃一直无孕,原来,竟然是因为服食了过多的介子。后来,皇上怒了,把贤妃贬为宁嫔打入冷宫,连着信阳王也一起被牵连了。”落梅说完,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不再说下去。苏清月抿了抿嘴,也没有哼声。这后宫里的女人,最不缺少的就是手段!瑶妃那么得宠,又得贤妃走得近,难保她们不联合起来,劝皇上立信阳王为太子。所以,有些人应该着急了吧!其实,这计谋并不算高明,只是在贤妃送的茶叶闻到介子的味道,而瑶妃又服食了这么些年,一直无孕!这个人,怕是早就在瑶妃和贤妃身边安插了眼线吧!既扳倒了贤妃,又让瑶妃无法生育,这一石二鸟之计果然高明的很。“娘娘,如果你是贤妃,你会怎么做?”落梅突然望着苏清月道。苏清月一愣,是啊!如果她是贤妃,她会怎么做了?可是,落梅没有等到苏清月回答,便径自开口,“贤妃娘娘无故受了牵连,对皇上也算是死心了!于是,便带着信阳王安安心心的在冷宫里过日子,因为有大将军的照应,再加上,贤妃娘娘也有一些积蓄,所以日子挨挨也就过去了。只是,有一日,信阳王发起了高烧,贤妃娘娘急坏了,连忙派奴婢去请太医,可是,太医院的人怎么也不肯随奴婢去看病。贤妃急得没法,于是抱着信阳王就要出宫!那天,恰巧是大将军的门生凌将军当值。他见信阳王烧得厉害也就带着贤妃娘娘出宫去找大将军。后来,再回宫的时候,就看到淑妃在冷宫里等她!还有的,就是桌上那杯毒酒!”落梅缓缓起身回头望着苏清月,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皇后娘娘,您一定听得乏了,你休息吧!奴婢,改天再和您讲好吗?”苏清月正欲答话,却见落梅已经扭过头去,缓缓朝门口走去,那悲怆的步子和落寞的背影是那么的让人感到沉重和。。。。。。忧伤!门缓缓地被关上,光线被阻挡在门外,苏清月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这后宫里,每个女人都有一个辛酸的故事,可归究起来,到底是谁错的少一些,谁错的多一些呢?一连几天,苏清月都未见到落梅,自然也就无从问起关于贤妃的故事。只是,也不必问,结局她早已经知晓了不是。襁褓时的小景灏嘟着嘴,闭着眼睛睡得十分香甜。苏清月搂着他,不禁想起被染上天花被禁在晴芷宫里的思远,心里微微的有些疼痛。“来,让朕看看朕的乖儿子!”爽朗的嗓音,让苏清月释然一笑,很快便将那份疼痛抛却脑后。“今天这么早便下朝了么?”苏清月嘴角微抿。“恩,想你了,还有朕的宝贝儿子。”轩令扬坐到苏清月旁边,伸手将景灏抱到怀里,目光落在他粉嫩的小脸上,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人家说,男孩长得像母亲,女孩长得像父亲。朕的小景灏是跟朕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不用想也知朕是你的老子。”“瞧你说的什么话!”苏清月摇了摇头,伸手扯出帕子为轩令扬擦着额角的汗水,“怎么满头大汗的,一路跑过来的吧!”“皇后果然聪明,朕想早点见到你和灏儿嘛!当然要用跑的喽!”轩令扬抿嘴一笑,突然瞥到门口尹经年和几个太监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笑意更浓,“朕早说过让你们别跟着朕了,慢慢走,可你们就是不听!”“皇上,你别闹了!”“哪能啊!朕逗你开心了!”轩令扬微微一笑,伸手将灏儿递到旁边的奶娘手里,朝他们挥了挥手,一屋子的奴才便全部退了出去。“令扬,出了什么事吗?”“没有!能有什么事,朕累了,想睡觉了!”轩令扬弯腰将鞋子脱下去,然后爬到榻上,躺下去,缓缓的闭上眼睛。苏清月静静地看着他日渐消瘦的面庞,有些心疼。“月儿,瑶城里一年四季如春,漫山遍野俱是繁花,你可想去瞧瞧?”轩令扬睁开眼,静静的看着苏清月,眼里有一种苏清月看不懂的漠然。 真面目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令扬……”“明日,朕便让葛烈与清研送你去瑶城吧!你一直……一直都想去瞧瞧外面的世界的!灏儿也与你与你一同去,免得你牵挂。”轩令扬说完,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掩去瞳孔里令人心碎的忧伤。一滴泪水缓缓从苏清月眼角滴落,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轩令扬的面容,嘴角勾起一抹凄艳的笑容。外面到底是如何的腥风血雨,我不曾知,因为你刻意的瞒着。可是,你竟然要我带着灏儿离开,那么你呢?你要留在这里吗?外面的世界确实很美,可是,没有了你,哪里还不是一样?你不仅仅只是轩令扬,也不仅仅是我爱过的男人,你是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亲啊!我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孤独的守着这座池城。“令扬,难道我所牵挂的只有灏儿一个吗?”苏清月手指停在轩令扬的唇上,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轩令扬缓缓睁开眼睛,幽深的瞳孔里溢满了忧伤。苏清月缓缓侧下身,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嘴角微微上扬,“那年,我也是这样,被你护在怀里,漫天的雪花在身边飞扬,可没有一片落在我的身上,因为你将我护在了怀里。听着你的心跳,望着你坚毅的面容,只那一会,就让我沉沦。我以为,这是命运,命运让我爱上了你!却不知……是父亲与你导演的一出最美好的戏。我知道了,可我依然止不住自己沉沦。轩令扬,我爱了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来你爱我,你却要把我推开吗?”“月儿……”轩令扬伸手紧紧的抱住苏清月,不再言语。有些事,他开不了口,尤其是在她面前。“让我和你在一起,无论是什么,我都会陪你一起的!生也好,死也罢……轩令扬不可以不要苏清月。”苏清月抬起头,静静的看着轩令扬,泪水缓缓模糊了她的视线。从初相遇到如今,这句话在心里藏了十年,可是,她却一直没机会说出来。最初是他不愿意听,后来是她不愿意说,直到今日,她终于说了出来。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原谅的,尤其是爱情。苏清月是爱着轩令扬的,从初相遇的那一眼便爱上了他,义无反顾,哪怕是万劫不复,这爱伴着痛苦、纠缠整整十年,早已融入了骨血。她爱恋着,心痛着,怎么也放不了忘不掉。那么,轩令明呢?苏清月对轩令明就没有丝毫爱意吗?不,苏清月亦是爱着轩令明的,这份是单纯的,亦是被她抗拒的。轩令明爱了她十年,这爱因为对轩令扬的绝望,对他的感动渐渐在内心滋生。她因为自己的身份抗拒着,因为他的身份抗拒着!直到,自己对轩令扬完全绝望,直到轩令明决定离去,那份爱终于爆发出来,她决定不顾一切与他离去。却偏生,半路却跑出来一人轩令扬。于是,那爱便生生被斩断了。后来,她被轩令扬宠着,爱着,一点一滴接受对她的好,也接受了他对她的好。再加上,她与轩令明中间隔着身份等等不可跨越的东西,渐渐的,她决定放手了,一心一意接受着轩令扬的爱。其实,苏清月心里亦是痛苦的,即使面上装得再无所谓终究不能掩饰心底的苍凉和无措。她爱轩令扬却也恨他。恨他在十年之后她决意要离去的时候才告诉她,他爱她。恨他生生的折断她的翅膀,让她看着轩令明远去。可是,她又爱他,爱他这么不顾一切强势的告诉她,他爱她!她又爱他,在艰难的时候保护着她。这爱纠结着恨,缠缠绵绵,让她无所适从。可是,她又惦念着轩令明,那个神一样存在的男子,默默的护了她十年,想忘忘不掉,想爱爱不了。命运多么残忍,或者说,天意弄人。她最先爱上的人是轩令扬,发现自己爱上轩令明准备离去的时候,偏偏轩令扬又出现了,这些,又怎么是她所能预料的呢?于是,她,亦或是轩令明,他们都失去了机会,相爱的机会。“月儿,如果我不曾生在帝王家,而你也不是宰相……”轩令扬没有说下去,只是掩上眸子,极轻的叹了一口气,伸手将苏清月揽在怀里。苏清月安静的趴在轩令扬的胸膛上,听着轩令扬未完的话,心里也极轻的叹了一口气。自己,确不是宰相之女!那日,他也瞧见了吧!自己,并非宰相之女,从何而来随着父亲、母亲、崔嬷嬷的离世,怕是再也无人知晓了吧!“奴才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何事?”轩令扬撑起身子,平静的看着尹经年。“回皇上,永宁王在御书房说有事要禀告皇上。”尹经年恭恭敬敬的答道。“朕知道了。”轩令扬挥了挥手,待尹经年出去后才仔细的瞧着苏清月,伸手轻轻将她散落的青丝抚向耳际。“令扬……”苏清月握住他的手,安静的看着他。轩令扬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我是轩令扬,最爱苏清月,即使全世界反对,我也无所谓!”“令扬……”苏清月感动的满脸泪水。“苏清月,我这一辈子最庆幸的事是,你一直都在我身边!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轩令扬双手紧紧握着苏清月肩膀,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那一句‘我爱你’,直到苏清月泪流满面,扑在他怀里痛哭失声。“月儿,无论如何,请你记得我爱你!”苏清月含泪点点头,轩令扬伸手扶起她,垂下头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水,最后吻上她的唇角。“月儿,你别恨我好吗?”轩令扬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低喃。“我不恨你,令扬,我不恨你,永远都不会恨你的!”苏清月泪流满面。“谢谢。”轩令扬轻轻吐出两个字,推开苏清月,穿上鞋子头也不回的往外面走去。“令扬!”苏清月从榻上跳下来,朝着那道背影用力喊道。轩令扬的背影僵在门口,只一下,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苏清月望着空空荡荡的门口,心孤寂得难受,只得任由泪水落下来,身体缓缓的下滑,最后坐到地上。“娘娘。”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倩丽的身影,一袭橙色的华衣宫装,发髻被高高盘起,插满了珠翠,妆容丰丽却掩不住那双眸子里的忧伤。“你来了!”苏清月微微一笑,眼角还挂着泪珠。绯雪点了点头,走到苏清月面前,与她并排坐在地上,背靠着榻。“皇上来找过娘娘了吧!”苏清月没有答话,只是平静的看着门外。“娘娘,宫外都在传着晴妃娘娘盗了皇上的兵符,与西晴国大将军裴煜调动三军,挥兵西晴国,整个帝都都陷入了惶恐中,朝中已有很多大臣称病不上朝了!而且,就在昨日,明阳王挥兵前往帝都,名曰‘保护圣上’。而且,威武王曾经的谋士柳少白居然也带了二十万军队欲与明阳王会合,不用半月,就会兵临城下。”绯雪靠在榻上,平静的诉说着。”“你说什么?”“你不用诧异,是明阳王。”绯雪转过脸微笑看着苏清月。“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苏清月猛的站起身来,不住的摇头。“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他爱你,为了你,挥兵帝都也不是什么怪事!你回来前,难道没有听到民间是怎么传你的吗?红颜祸水!”绯雪也跟着站起身来,冷冷的盯着苏清月。“你来,不是为了和本宫说这些吧!流苏说,要本宫小心你的!”苏清月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绯雪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瞬间即恢复平淡,“没想到,她竟然因为你,不顾我们这些年来的交情!其实,她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了?你知道吗?她曾经说,她与我是同一类人!只不过,她出身高贵,又有无忧宫玉浅见护着,天下谁人敢伤她半分!”“原来,你嫉恨她。”“嫉恨?与其说嫉恨不若说可怜吧!我可怜她,因为她爱的人永远都不会爱她,而爱她的人只会永远伤害她!你也一样,苏清月,我不妨与你挑明了说!朱婕的死是我一手设计的,既嫁祸了方怡容,除去她那颗眼中钉,最好能气得你流产,一举三得。”“原来……原来……”“不错,一切都是我!我只不过让宫女送了一盆迷失香给她,于是她才傻傻的被我控制!那日,她确实上了小舟,多少宫女侍卫都瞧见了!只不过,我扮成了她身边的宫女,朱婕那丫头居然一点也没发觉!所以,她死了,也是活该!后来,皇上一问,她却说自己在宫里睡觉,简直是睁眼说瞎话,那么多人瞧见她上了朱婕的船!所以,结果就很明显了不是!还记得,晴妃难产的事吗?虽然,毒是贞妃下的,但我却借着那个机会,骗你用血去救晴妃,就是为了让你快点毒发身亡!若不是慕流苏突然出来,你早就死了不知道有多少次了。”“最初,你为什么要救我?”苏清月掩下眸子,她不是没有怀疑过,绯雪对花粉那么敏感,对花的品性那么熟悉,加上她又与慕流苏相处过一段日子。她不是没有想过,有可能石她害她,只是……只是,因为她最开始救了自己,所以,自己始终避开她,不愿意怀疑吧!“救你?”绯雪眯着眼睛,眸光闪过一丝阴沉,“我这辈子做得做错的事就是救了你!我当初,就应该学慕流苏一样,让你死了干净!”“为什么?”“为什么?你竟然问为什么?你知道吗?他是我这一辈子第一个爱上的人,可他心里却只有你!对我,只有敷衍敷衍敷衍,这该死的敷衍让我恨不得掐死你!那个方怡容,不过就仗着自己的性子像你就可以得到他无上的宠爱,为什么?我有哪点不如你!我比你聪明,比你漂亮,比你年轻,最重要的是!我比你更爱他!他为什么不选我而选你了!”绯雪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一步一步逼近苏清月,伸手握着她的右肩,幽幽道,“你的心里不是早就没有他了吗?你不是已经爱上明阳王了吗?既然如此,那么,请你离开他吧!出了帝都,去哪里都好,只要,你离开他!”“你想做什么?”苏清月想要推开她,却被她死死的抓住。“你不要再挣扎了,没用的!你不是一直想要离开吗?当初,你不是想要和明阳王一起私奔吗?好么,现在,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也不知道你有什么特别的,居然让慕流苏威胁我不许伤害你!我只是想你离开而已,再说,他也是这样希望的!”绯雪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他多么害怕你受到伤害啊,他多么想要保护你啊!居然要送你去瑶城,瑶城,那是瑶妃娘娘的故乡啊!明阳王的母妃,瑶妃的故乡!那里,天也很蓝,水也很清,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苏清月看着绯雪眼里那抹怨毒的眼神,心里发寒。“苏清月,他这么做,无非是想保护你!你为什么要拒绝了?”绯雪用力推开苏清月,看着她重重的跌倒在地上,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苦笑。“你已经得到了他的爱,为什么还要和我争呢?我只是想和他同生共死,我不希望你插在我们中间,这样,很过份吗?”“那是你想,我不会离开他的!”苏清月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她不会离开轩令扬的,如果她走了,他会多么绝望啊!而且,如果令明是因为她的话,她在这里,可以阻止一切!为什么一切都变得不一样呢?“苏清月,你一定得走!就算我求你了!”绯雪突然跪在苏清月面前,泪水缓缓从眼眶中溢出来。“我以为我这一辈子就是这样冷心冷肺的活着,只爱自己,不爱任何人!可是,老天却让我爱上了他!我知道,他这一辈子都不会爱上我,就算你死了,他也不会爱上我!既然不能让他爱上我,那么,我便与他一起并肩作战,和他死在一起!”“绯雪,对不起……”苏清月从地上站起来,抬眸望向门外,“我不走,我要陪着他一起。你爱他,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不能没有我的丈夫,也不能让我的孩子没有父亲!只要我在这里,孩子在这里,他就不舍得抛下我们!”“所以,你执意要与我做对了!”绯雪站起来,眸光闪过一丝凶狠。苏清月毫不怯弱的看着她,“我走与留,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与我无关?你竟说与我无关!原本,我顾念着慕流苏的话不愿伤你的!她说,如果我若伤了你,她定会将我挫骨扬灰,将我骨灰扔入大海,然后将他的骨灰带去天山之巅,让就算是死了,也见不着他,并且生生世世轮回都不能与他相遇!我害怕这样,所以,一直没有对你动手!可如果你在这里,我一样不能和他死在一起!那么,我不得不冒这个险!”绯雪一步一步走近苏清月,眸光闪着诡异的光芒。“我只是想和他死在一起而已,苏清月,你不要逼我,你得到了那么多,又何必和我争这些?带着你的儿子,走出这华丽的笼子,去找轩令明,过你想过的日子不是很好!为什么,你什么都要和我争呢?连死也一样!”“你疯了,令扬不会死的!”苏清月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不!他会的!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又怎么能跪地称臣了!所以,他会死的!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和他死在一起的!”绯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疯狂。“你疯了!”苏清月转身就往门外跑,却被绯雪揪住头发重重的扯了回来。“你把我当成秦姿还有晴沁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吗?你要多谢慕流苏,闲来无事,教了我几招!她一定想不到,我会用她教我的招数来对付你!”“放开她!”落梅不知何时竟然出现在屋内,冷冷的盯着绯雪。绯雪一愣,遂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本宫以为是谁了,原来是落梅姑姑,怎么本宫到哪都能见到您老了!果然是个好奴才,哪个主子起势,你就跟着哪个主子!皇后倒了,您就巴上了方怡容,方怡容倒了,你又转头巴上了皇后!狗奴才果然是狗奴才!”“又怎么及得上雪主子您一箭三雕之计了,不知皇上知道了,雪主子您会如何啊?”落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绯雪脸色一变,伸手推开落梅,右手往腰间一摸抽出一柄极细的软剑,‘刷刷’几下就朝落梅挥去。苏清月连忙闭上眼睛不敢去看,并没有想象中的惨叫声传来,而是耳畔不断有兵器相交的声音。落梅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柄剑,浅勾、轻划、上挑。招招精致,似是轻描淡写却将绯雪凌厉的照式通通化解。绯雪原本对武功只是略加涉及而以,慕流苏虽然教过她几招,也不过是女孩的心性,一时好奇便教了她几招,并且也没有指点。‘啪’的一声,绯雪手臂被落梅用剑背用力一拍,手中的软剑掉在地上,目光随着那柄剑迅速黯然下去。“落梅,你……”苏清月缓缓的站起身来,落梅跟在她身边这么久,她竟然不知道,她会武功?“娘娘,请您原谅奴婢一直瞒着你!但请你相信,奴婢绝对没有要害你的意思!以前不会,现在,更加不会!请娘娘一定要原谅奴婢!”落梅垂着头恭敬的望着苏清月。“罢了,本宫哪还有心思追究这些!怎么说,你也救了本宫一命!”苏清月抿嘴一笑。落梅微微一笑,转眸望着绯雪,“雪主子,奴婢可没有听到皇上让雪主子您来劝皇后娘娘出宫吧!”“是又如何?你来此的目的不是和本宫一样!本宫劝亦或是你劝,不都一样吗?”绯雪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况且,如果是你,还不知道会将她带到什么地方了?落梅姑姑,柳公子可好?”落梅脸色一变,没有接话。“怎么姑姑不说话了!”绯雪走到苏清月身旁,“姐姐,你的本事可真大啊!竟然连天下第一谋士柳少白也倾心于你,竟然不顾危险潜入皇宫,只为了送一味救你命的药!”“落梅……”苏清月惊愕的望着落梅。落梅手中的药竟然是柳少白的,怎么可能了?落梅和柳少白到底是什么关系?“雪主子今天的话有些多了!”落梅睫毛微敛,神形有如鬼魅,眨眼间就已经掐到绯雪的脖子,左手微扬,一粒药丸便落入她的喉咙中,然后右手一抬她的下巴,这才缓缓松开手。绯雪捂着脖子,恨恨的盯着落梅,“你,你给我吃了什……什……么……”“没什么,只是一种可以让人永远闭嘴的药而以!当然,雪主子可以用手写字,不过!你确定你要写吗?”落梅阴冷的目光落在绯雪身上。“落梅,你!”苏清月退后两步,摇头头,不敢置信这是曾经那个谨慎言行的落梅。“皇后娘娘,您放心!落梅绝对不会做任何伤害皇后娘娘的事,也不会让任何人可以伤害到娘娘。”落梅跪到地上一字一句道。苏清月摇了摇头,这些日子以来,发生了太多的变故!太多让她没有办法接受的事情!一转眼,所有的人都变了!就连着她自己也变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信谁?“娘娘,奴婢请您出宫!”落梅抬头坚定的望着苏清月。“ 出宫,不!本宫要留在这里!是令扬让你来劝本宫的吗?本宫不走,本宫若走了!令扬一个人该怎么办呢?”苏清月望着门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就算本宫活着出去,又能去哪了?绯雪说,都是因为本宫,才生出这场变故,本宫更加不能走了!”“娘娘,您是一定要走的!”落梅缓缓站起身来,看着苏清月一字一句道。无论是皇上,还是阳明王,还是他,他们都希望她能离开。“皇上已经在城外备好了马车,太子和晋阳王也都在马车上等您,还有……永宁王和永宁王妃。”“不……我不走……”苏清月退后两步,转身就往门外冲去,却没迈出两步,脖子传来一阵钝痛,晕了过去。“娘娘,对不起,你不能不走!”落梅伸手抱住苏清月,眸底一片疼惜。所有的人都不希望你有事!你知道吗? 身世迷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苏清月怎么也没想到,落梅竟然是柳少白的人,而柳少白竟然是先皇与贤妃的儿子――信阳王轩令皓。真相被揭开得太快了,快到苏清月措手不及。大概,轩令扬自己也没有想到-吧,他原本是希望落梅暗中带我出宫,远离帝都,远离这场腥风血雨,却不知,落梅竟是柳少白的人,于是所有随从的人纷纷落入梅少白的手里。只是,令扬,你到底在害怕什么,要这么匆匆将我送走了。“王爷,您怎么……”“娘娘,我们又见面了。”柳少白没理会身后落梅的话直接走了进来,一袭戎装,腰上别着一柄宝剑,青丝束冠,面若白玉,隐隐有一股王者之气透了出来。苏清月淡淡的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清月,我可以这样叫你吧!”柳少白也不介意,坐到苏清月旁边为她倒了一杯茶,双手递到她面前,“这是你最爱喝的云朝廷轻战功休,你喝喝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苏清月接过共放到桌上,冷冷的盯着柳少白。这么久,他竟然能将身份隐瞒了这么久,而且还隐藏得这么好,先是为轩令杰出谋划策,明阳王持兵进入帝都,令扬逼迫父亲交出兵权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吧!最后那一战,他竟不知不觉中,带走二十万大军,而且还销声匿迹不让人找出一丝痕迹,令明突然改变主意,并迅速带兵出场怕也是他设计的吧!而晴妃盗走兵符,他亦是有参与的吧!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算计之中,所有的人,都是他的棋子!这样的人,应该有多可怕!“清月,我不会伤害你的!这一点,你一定要相信我!”柳少白站起身来,微笑看着苏清月。“你不会伤害我,那么,我的孩子了!景灏和思远在哪里?”“他们很安全,我已经派人去照顾他们了!我知道你在乎他们,所以,我绝对不会伤害他们的!永宁王和永宁妃也一样,只要你在乎,我都不会去伤害。”“那么令扬呢?他也是我在乎的,你是不是也不会伤害他呢?”“清月!他和其他人不一样!”“是不一样,因为他比其他人更重要!他是我丈夫,我孩子的父亲!我比在乎别人更在乎他!”“我做不到!”柳少白别过脸去。“做不到那就不要许那这样的承诺,柳少白,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只是想要得到我应该得到的东西,这样,你明白了吗?清月,想必落梅已要告诉你我的身份了吧!你放心,虽然景灏是他的儿子,但我会看在你的面上放过他们的!”“柳少白,你……”“苏清月,这是我能给你最大的让步!”“让步?我苏清月何德何能能让天下第一谋士柳少白,信阳王轩令皓为我让步!柳少白,你抓我来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威胁令扬吗?”苏清月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苏清月,你说话一定要这样伤人吗?我从来没想过拿你来威胁任何人不论是轩认轩令扬也好,轩令明也罢,苏清月,我轩令皓从未想过要拿你来威胁任何人!清月,你知道吗?,其实你是我的……”柳少白突然闭上嘴巴没有再说下去。“你的什么?”苏清月冷冷 的盯着柳少白。“算了, 这些事以后再跟你说,我要回去了,你要多保重!落梅,替我好好照顾她。”柳少白叹了一口气,转眸属发传真落梅道。“等一下!”苏清月见他欲走,连忙上前伸手拦信用证天公隔是妒相怜 ,目光冷洌的盯着他,“你到底想要拿我来做什么?如果不是为了威胁令扬,那么,你快放了我!我讨厌被人关在这里!”“对不起,我做不到,你现在暂时只能呆在这里,直到……直到帝都被破为止!”“柳少白,你们男人眼里为什么只有权势,那么龙椅重要到你连自己的亲弟弟都可以舍弃吗?骨肉相残,百姓流离失所,这些,你都不在意吗?”“是!因为,那本就是属于我的东西!”柳少白眼睛也不眨一下,坚定道。“无耻!”苏清月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那一掌很重,柳少白的嘴角溢出丝丝鲜血,可他去只是静静的看着苏清月,良久,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擦掉嘴角的血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追求的东西,你要的是爱情和自由,而我要的是权力和地位,因为我要……“”够了柳少白,不要再辩解了!我要见灏儿和思远,我不想把他们交给跟你一样的人来照顾!“苏清月冷冷的打断柳少白的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即使知道他的身份,即使知道自己与他是对立的身份,但,他却始终为能让她害怕!而他,似乎亦包容她的放纵,只是,这中间的原因,她不想再追傲视群雄!因为,真相往往是伤人的!苏清月低着头思索着,与此同时,柳少白也静静的看着她,思绪也在流转,她竟然以为自己是在辩解!只是,你又怎么知道,其实我何尝不是想和轩令明一样,为了自己的心意的人可以袖手天下了!只是,我的身份不允许我这样做,如果,我可以早些知道你的身份,早到,你还没有嫁给他,那么,一切或许又是不问的吧!不!我还有母亲的仇要报!还有这么多年的屈辱和艰幸,这一切都通通是轩令扬的母亲造成的!她不但是我的仇人,也是你的仇人啊!苏清月,你可知道,你并不是苏清月啊!“柳少白,你听到我的话没有!我要见景灏和思远!”“现在你还不能见到他们,等过……”“我不能再等了,柳少白,我不管你抓我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你不能不让我见到我的孩子!你要是想把他们从我身边夺走,那你干脆杀我好了!Que”苏清月不等柳少白把话说完便急急打断他的话。柳少白望着苏清月良久,才点了点头,转眸望着落梅道,“去把他们都带过来吧!。”说罢,又瞧了苏清月道,“这样,你可满意呢?”“满意?你把我捉到这里,还囚禁了我的家人,你居然敢问我满意吗?”苏清月冷哼一声,目光直直的盯着柳少白,“柳少白,我真的很不明白你,你为什么一定要……”“一定要谋反是吗?”柳少白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你即然已经知道我的身份,自然也知道我的母亲因何而死,还有当时我舅舅一家三十口,无一……我一定要报这个仇!清月,我一定要报这个仇,你明白吗?”“我不明白!先皇已经死了,淑妃也已经死了,你还守碰上这可笑的理由做什么?”“可是淑妃的儿子轩令扬还活着,苏权的儿子苏清研也活着,只要他们活着,我就要报复到他们身上,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更何况,轩令扬根本就没有资格,更加不配坐在龙椅上!”“苏权的儿子?你把清研怎么样了!”苏清月上前拉着柳少白的衣角,死死的盯着他,“清研是无辜的,上一代的仇你为什么一定要积到下一代啊!如果说,清研有罪 ,那么我了,我不但是轩令扬的妻子,我还是苏清研的姐姐,苏权的女儿!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苏清月狂吼道。柳少白看了她半天,良久,嘴角才勾起一抹悲切的笑意,“不……清月……你不是……你不是的……”不是,她不是苏权的女儿吗?那日,她偶然间得知自己的血润州作竟不能与清研的融和在一起,她就在怀疑,可是!她以为那是弄错了,或者是水的问题,或是是……总之,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却都好,她不可能不是苏权的女儿啊!可是,为什么当柳少白说的时候,她竟然会这么的不安!他知道什么吗?“清月……你……”“柳少白,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告诉我!我不是苏权的女儿,那么,我是谁,你知道些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处处容忍我,我和你有关系吗?”“是,你不是苏权的女儿!而轩令扬也不是先皇的儿子!所以,他不配做皇帝,这样你明白了吗?你以为轩令明为什么答应出兵谋反,是,你是一部分原因,最重要的是,轩令扬跟本就不是先皇的儿子,他是一个野种,你以为他为何惶巩不安的送你出城,他是怕两军对垒,我将事实挑明,所有的将士会倒戈相向,他怕被你看不起,他知道自己这一战必败,所以,才将你送出城,只是不想让你看着他……”‘啪’的一声巨响,苏清月气得挥身发抖,用力的甩了柳少白一个耳光,阻止他再说下去,不会的……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我,没有骗你,其实,你心里-早就有怀疑了不是吗?轩令扬到底是谁的野种,你还用我一一说明吗?谁最护着他,谁最……”‘啪’的又是一个耳光。“娘娘……”落梅再也看不下去了,连忙上前扯住苏清月。“滚!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你,永远也不想!”苏清月指着门口,撕心裂肺的哭喊道。心在这一刻轰然倒榻,身子缓缓的滑了下去!我的令扬,当你知道真相的时候,你该是多么的难过?可是,你却在紧紧的包着我,安慰我!其实,你早知道真相了是吧,可是你什么也不说,独自忍受着!我的令扬……柳少白深深的看着苏清月一眼,眼眶里积满了泪水,却没有落下来,最后,长袖一甩,黯然离去。这个世界上,总是有这么多让人不可置信却又不得不信的事情发生!谁能够接受这样的变故了!令扬,你将我送出来,其实,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了吧!高傲如你,怎么可能接受的了!我的,令扬……轩令明站在高高的树枝上,夜晚的风很大,揪起他银色白色的披风还胡绸缎一般的头发在身后飞扬,他一袭银色的戎装,而容坚而冷峻,默默的踩在树枝上望着帝都的方向。夜,很快。清冷的月光无声无息下来,落在轩令明的瞳孔里,凝成了清亮的魂。轩令明的身后的平地上,扎满了帐蓬,篝火一簇一簇燃了起来,但是,没有人说话,很多人都站在帐蓬面前,望着站在树源码上衣裳的明阳王,他们的王。芜城又被称为王都,只因为,先帝下旨将整个城池赐给明阳王,城中所有的将士只听明阳王调令。此时,他们的王就静静的站在树尖上,眺望着帝都的方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玉萧,在空中轻轻划开一道优美的弧线,落于唇边,于是,便有了这凄婉哀绵的萧音在从唇边溢出来,被夜风吹得很远,很远……看,薄雾淡淡弥漫落红,片片飞散飞不尽,思念,有谁能断听。群山巍巍呼唤溪水潺潺留恋留不住,悲欢,有谁能羡姹紫嫣红,郁郁葱葱萦青缭白,否极泰来、粉铸脂凝,为君而迎桃李不言,郁郁寡欢看簿淡淡弥漫落红,片片飞散飞不尽,思念,有谁能断听。群山巍巍呼唤溪水潺潺留恋留不住,悲欢,有谁能羡红落尽。雾消散忆往昔,成梦幻……帐蓬里的将士们纷纷走了出来,自觉的站在轩令明身后,望着翻飞的衣角,望着他飞扬的青丝,听着他吹奏的萧声,人人面上有种悲伤的情绪在涌动。萧声噶然而止,轩令明缓缓转过身来,望着他脚下无数将士,手中的下萧一横指着帝都扬声道,“明日,将有一场恶站!但请你们相信本王,本王一定会带领你们凯旋而归,王城中你们的父母妻儿在翘首以盼,等你们胜利归来!”“明阳王千岁千岁千千岁。”人群中不知谁高声喊了一句,于是似乎,所有人都接着他那一句,纷纷喊了起来,“明阳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慕容家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几天之后,苏清月终于在落梅的口中,断断续续的知道的事情的始末。如同苏清月所料一般,她并非苏权的女儿。只是,她去想不到她的生父竟是贤妃之兄,大将军慕容决,被先皇下旨抄家的慕容大将宫慕容决惟一女儿――慕容烟梦。当年,淑妃下令禁止御医信阳王轩令皓医治,贤妃情急之下才会求助其兄大将军慕容决,岂料却招此杀身之祸。幸好,当时大将军慕容决的门生凌痕拼死才将信阳王救了出来,本想带到将军府与慕容决商议,岂知到了将军府却只见满地的鲜备刺目的鲜红,惟有二岁的慕容烟萝被将军夫人护在身下,逃过了一劫。凌痕带着轩令皓一路往南逃奔,可是,由于他带着两个孩子,多少受到拖累,所以,没有多久便于工作在清江被苏权带兵追上,遇到悬崖边上。凌痕虽然武艺高强,但寡不敌众,虽然剑毖数十人,但终还是死在苏权剑下。轩令皓当时虽只有十二岁,但亲眼目击者睹母亲被逼死,舅舅家被灭门。苏权料不到他竟如此倔强,飞奔至悬崖救他上来,却没想到只拉住了慕容烟萝的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轩令皓死在自己面前。大将军慕容决为人耿直,与苏权也并无交恶。苏权一时不忍心,便将随来的侍从通通杀死,声称慕容烟萝与信阳王一起坠落悬崖,无一生还。交将当时才二岁的慕容烟萝送往其妹苏容府上,一年后,便以慕容月凝是他在外的私生女为由将她接回苏府,并取名为清月,并不许任何人提起。渐渐的,那些事也再也没人提起。当年,轩令皓落下悬崖落在树枝上,后被经过的奇人玄机逸士所救。玄机逸士问姓名来历,他却紧咬牙关,始终不肯开口说话,而玄机逸士见他根骨奇佳,性子又倔强便将他全身所学悉数传授于他。以后,便有了天下第一谋士柳少白。成为天下第一的谋士的柳少白,终于查清楚了当年的真相。他十二岁那年的高烧不是一个意外,而是淑刀蓄意为之,故意挑在凌痕在当值的晚上,故意让御医不许去看,逼得他母妃没法,只得去求他舅舅,也正好中了淑妃的计,才引来了,那场灭顶之灾。落梅说完这一切的时候,苏清月呆呆的坐在贵妃椅上,怀里的景灏张着嘴哇哇的哭着,可是苏清月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她知道,自己即便不是苏权的女儿,那么定也是一个平凡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是大将军慕容决的女儿,柳少白的表妹,淑妃和父亲,居然成了自己的仇人,而自己的丈夫轩令扬,竟然是自己的仇人的儿子。这,怎么可能了?“娘娘……”落梅缓缓跪在苏清朋面前,昂起头难过的望着她。“为什么要编这么一个谎来骗我?你们凭什么时候说我是慕容烟萝,我叫苏清月,不是慕容烟萝!”苏清月一手抱着景灏,一手用力的推开落梅,冷冷的看着落梅跌到地上,笑得泪都同来了,“我是苏清月,我是苏清月啊,怎么可能是慕容烟萝了。”“娘娘,纸是包不住火了,迟早有一天,你还是得知道的啊!你可是慕容家惟一的血脉,在这之前,奴婢和王爷都以为您已经死了!若不是那日薄西山……”落梅突然低下头去,不再言语。“你们即然都以为慕容烟萝死了,为什么时候又把我当成她,我不信你们,我不会相信你们的!”苏清月不顾一切的吼道,怀里的景灏哭得更大声了。“娘娘,你可还记得那日薄西山,你中毒甚深,北风国慕流郡主为您驱毒,有人潜入想……想对您好不利。您,您还记得吗?落梅小心翼翼的望着苏清月。“当然记得,当时……那个人难道是你!不那天那个黑衣人是个男的!”“那是王爷。”“柳少白?”“是的。那日,王爷潜入凤阳宫原本是想让您……好让皇上迁怒慕流苏,引起北风国与东旭国的交恶。可是,却发现了,您竟然是慕容大将军的女儿,慕容烟萝。”“娘娘,您背上是不是有朵默梅花?”落梅的目击者光在苏清月右肩背上。苏清月下意识的伸出左手抚着肩,声间有些微微的颤抖,“你……你……你怎么知道的……”爹说过,她从出身起,右肩上便有一朵小小的墨梅花,爹说那是胎记,从娘胎里带出来便于工作有了。记得有次,她还跑去看娘的肩上有没有墨梅花,可是,娘并没有。“娘娘,那是您的胎记,除非了将军夫人外,只有您有了,那日,王爷也是看了这朵墨梅花,才知,您竟然是……”“也许其他人也有了,或许这只是一个巧合而以!”苏清月急急的打断落梅的话。她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拼命的去否,只是因为,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答案!自己竟然会是柳少白的表妹,慕容决的女儿。一直被自己称为父亲的那个人竟然是自己的仇人,而她受了那么多年的丈夫,竟然是自己仇人的儿子。“娘娘,王爷将所有一切都早已打探清楚,您是慕容小姐无疑!您为什么时候要否认了!您出生的时候慕容将军有多开心!为您取名为烟萝,,风阁龙楼连宵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娘娘,您怎么可以不认自己的父母呢?”“你以为自己是谁,居然敢对我说出这番话来!从前的事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去知道!我是宰相苏权的女儿,我是当今皇上轩令扬的妻子,我是太子景灏的母亲。从前,从前的事我没有任何记忆,就当作……不存在吧!呵呵呵……真是可笑,我怎么会是慕容烟萝了……“苏清月抱着哭闹不止的景灏坐到贵妃椅上,将脸轻轻贴在他的脸上级,”景灏……景灏你别哭,母后会保护你的!”“娘……”“本宫不想再听到你说话,你出去!”苏清月抬起头来,冷冷的盯着落梅。娘娘就算不想听,奴婢也要将话说完!不管娘娘再怎么否认也好,您都是慕容家的血脉,您的血管里流着的是慕容将军的血液!这一点,无论你再怎么否认也好,也是不能改变人的事实!”“我说够了!我不想再听了!”苏清月伸手拿起贵妃椅上的一个枕头就朝落梅砸去,怀里的景灏哭得嗓子有些哑了,苏清月此时亦是泪流满面。“娘娘即然不愿意听,奴婢便先告退了。”落梅见苏清月一脸的泪水,心下也有些愧疚,这事就来得突然,一时半会,谁能接受得了了。她实在不应该逼她,只是,当年慕容家那样惨,她……她实在是不能不说啊。苏清月紧紧的挨着景灏,不住的流泪。落梅缓缓起身,退了出去,门缓缓的被关上,脚步声渐行渐远,一道白影缓缓从天而降,白色的裙雾在空中飞舞,倾城的娇颤带着一抹息息相通意。“好久不见。”慕流苏轻轻的落在地上,足尖一点,飞身飘到苏清月身旁坐下,伸手点了点还在哭闹的景灏,“小景灏,我可是你姑姑,来,叫声姑姑来听听。”苏清月望着一袅裳的慕流苏出神,一时竟想不出有何话要说。慕流苏收回手,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怎么嫂嫂见到我,竟然不欢迎吗?”嫂嫂?苏清月一愣,是了,令扬封她为长贞长公主,她确是应该叫自己一声嫂嫂,只是……“因为刚刚那个女人的一番话,所以,你决定抛弃我皇兄,一心一意的做你的慕容大小姐了吗?或者,等到柳少白攻下帝都,登基做了皇帝,您又转头入了宫做了她的皇后?慕流苏嘴角依然含着笑,娇颜上依然带着一股天真,可语气隐隐夹了一丝嘲讽。“流苏你……”“我才不管你是苏清月还是什么慕容烟萝,一句话,你跟不跟我走!”慕流苏站起身来,白色的裙在苏清月面前漾起一抹孤度。“我……我……”苏清月皱着眉,心里愁肠百结。这要她如何选择,如果可以,她宁肯自己什么时候都不知道!“即然你不肯走,那么,景灏给我!”慕流苏话刚落音,苏清月只觉手一空,景灏已落入慕流苏手中。“景灏,你要做什么时候……”苏清月惊恐的奔向慕流苏,却见她一个转身,白裙涨起,房间内一阵幽香浮动。“景灏……”苏清月失控的喊道。“你放心好了,我是他姑姑,怎么着也不会伤害他的!我原本是没想要来救你的,只是,轩令扬说,你生的小景灏很像我,所以,我一时好奇便来瞧瞧,却让我听见了这么一个大秘密!”慕流苏轻轻一个旋转,抛着景灏飞到梁上坐着,微笑的望着苏清月。苏清月秀眉紧锁,纤长的睫毛微便敛,掩去一脸的黯然,“他……他还好吗?”他?哪个他?轩令扬还是轩令明,亦或是柳少白?慕流苏歪着有离袋,笑道。苏清月昂起头,眼眶里积满了泪水,朱唇紧抿,一言不发的望着梁上的慕流苏。慕流苏嘴角的笑意渐渐敛去,从梁上跃了下来,“我真不明白人鲐底在想些什么时候?即使你真是慕容烟萝又能怎么样?这做了二十多年的苏清月,然后突然有一天,你发现其实你不是苏清月了,你就不知所措了吗?你不仅仅只是苏清月亦或是慕容烟萝而以,你是慕容决的女儿,也是苏权的养女,更是轩令扬的妻子,景灏的母亲,你的身份不仅只是苏清月和慕容烟萝而以!”苏清月雏着眉,细细体味着慕流苏的话。“反正,你心里怎么想的,我是管不着了,我就问你愿意跟我回去见轩令扬吗?你知不知道,自从你失踪后,他一天传十几封飞鸽传书给我!我快给他给逼疯了!”慕流苏摇摇头,接了一只手抱景灏,“还有一只我想告诉你,眼下么,明阳王已经和柳少白,不应该说是信阳王两军,不久后便要进攻帝都,如果你要在这里呆着的话,我实在也米什么意见了!只是可惜轩令扬在这个时间,居然将他多年暗中培养的杀手组织暗夜全部调出来寻你。”“暗夜?”“对啊,不然,我也没办法这么轻松就进来了?要知道,这个柳少白可不是个简单人物,居然在这小小的院落里设了一个九曲连环阵再加一个五行阵!要不是有暗夜帮忙,我说不定就死在这阵里了!”慕注苏耸耸肩,一脸的轻松。“流苏……若……若你是我,你会怎么做?”苏清月抬眸望着慕流苏轻声道。有时候,自己做不了决定的,往往希望别人能自己做决定的,可是,别人做的决定又不能尽如自己的心意!可是,还是很想很想知道!“那,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慕流苏浅浅一笑,也不待苏清月回答便再度开口,“若我是你,我才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后宫是看不见硝烟的战场,每个女人天生就是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诚然淑妃设计害死贤妃和你爹是不对,可是,如果皇帝心里信任你父亲,信任你姑姑,那么淑妃那么几句话又怎么能有什么时候用了?而轩令扬和你更加无辜了,那时候你们还那么小,什么事都不懂,却非得背上上一代的仇!哎,要我说,害死你爹娘的还有你姑姑的人不是淑妃,更加不是那个什么皇帝,而是人的欲望和贪念!每个人都想得到那至高无上的权力,所以不断的除去可以威胁自己的人,牺牲就再所难免了,你爹也好,你姑姑也罢,都沦为权力的牺牲品!说起来,你也是,呵呵呵……”“流苏……”“所以说,爱上任何一个人都好,就是不要爱上皇帝,不,不能爱上跟皇权沾边的人!”慕流苏眸中闪过一丝黯然,“苏清月,以后你再问我这样的问题我就不会回答了,因为……我也要沦为权力的牺牲品了!”流苏,我跟你回去!苏清月静静的看着慕流苏,嘴角勾起一秣微笑。“那再好不过了,等下暗夜的人会亲自送你回帝都,我就不送你了!我还得回去了,这次跑出来……其实……其实也不全是因为轩令扬,而是,我想来瞧瞧你在后宫里过得这么凄惨无比,将来,我再惨也不至于像你这样,我心里就平稳了许多,就有勇气去面对他了,慕流苏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你要……”“我要进宫了!”慕流苏急匆匆的打断苏清月的话,慕王府是北风国惟一的异姓亲王,要想巩固家族的势力,必须要将女儿送入宫中!原本应该是我妹妹慕流玉的,只只惜那Y头竟然……反正,我爹决定要将我送入宫中!呵呵呵……看来,他是怎么也避不开我了!我爹也真是,明知道他恨我恨得要死,偏生还要送我进宫!我想,我一进宫应该就会被打入冷宫吧!“墓流苏低下头来看着怀里的景灏,也许是刚刚哭累了,此时他正安静的躺在慕流苏的怀里睡得挺沉的,“小景灏啊,将来你姑姑要是受欺负没地方住了,你可要来接你姑姑啊!知道吗?”“流苏……”“好了,孩子给你!”慕流苏将景灏塞到苏清月的怀里。她知道苏清月有许多安慰她的话要说,可是,她却不想听,也什么都听不进去,在知道父亲决意将她送入宫里的时候,她分不清楚自己是喜还是已成,喜是可以见到他,忧的是他是那么的憎恨的自己,所以,她一直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想!太让人烦恼的事情就不要想那么许多就是了!反正,她自己是决定不了什么的,他也一样吧!“流苏,谢谢你刚才说我说的那番话,我会仔细想清楚的!”苏清月朝慕流苏轻轻一笑。她自然知道她不愿意多说,所以,也就不再提。“恩,多多保重了!无尘,你家主子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慕流苏嫣然一笑,长袖一甩,衣裳飞扬如云一般展开从窗户飞了出去,很快便不见人影。无尘一袭黑衣面无表情的跪在苏清月身后,一字一句道,“皇后娘娘,请您回宫。”苏清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抱着景灏走了出去。无尘带着苏清月回到帝都都已是黑夜,轩令扬在御花园里的凉亭摆了酒,亭角上挂着八个灯笼,淡淡的光晕投到地上。苏清月忍了泪,将景灏交给一旁的宫女,走到轩令扬对面,坐了下去。轩令扬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又为苏清月倒了一杯酒。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抚着酒杯的边缘,良久才扯着嘶哑的嗓音道,“你,还好吗?”还好吗?什么叫做好?什么叫做不好呢?她现在,能称为好吗?苏清月心里暗道,望着面前这张憔悴的脸还有那双红肿的眼睛,她心里又有丝心疼,知道真相的他,一定也很难过吧!“我,还好。你,你呢?”“我,我当然好了,我能不好吗?”轩令扬咧嘴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朝亭外挥了挥手,宫女们纷纷退了下去。 有转机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御花园中便只剩下了轩令扬与苏清月。轩令扬干脆站起身来,端着酒壶拼命的往嘴里灌酒,不断有酒从他嘴里溢出来,湿了一身的龙袍。苏清月鼻尖一酸,连忙冲上前握住轩令扬的手,含泪望着他。“令扬,你别这样好不好!”苏清月将脸贴在他的手臂上,泪如雨下。她不明白,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她就不可以幸福了!明明,明明他已经爱上她了,接受她了!明明,明明她已经敢爱了,心甘情愿的守着他过完一生了!偏偏,偏偏要生出这么多的是是非非来。“月儿,我们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轩令扬扔掉酒壶,伸手紧紧的抱住苏清月,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她的脖颈肩间。苏清月咬着下唇,无声的流泪。是啊,他们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谁曾想到,他们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月儿,我们一起走好不好!不管他什么江山也好,百姓也罢,我们一起走,走的远远的,让他们永远也找不到我们,好不好?”轩令扬扶起苏清月,溢满泪水的瞳孔里含满着期待。“令扬……”苏清月握着轩令扬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你不愿意吗?是哦,我现在只是一个没人看得起的野种,你怎么会要我了!谁都不要我的,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哈哈哈……”轩令扬松开手,跌跌撞撞的退出亭外,昂天大笑道。“令扬……”“别过来!”轩令扬伸出手,阻止苏清月跑过来。“令扬,你别这样好不好!”苏清月泪流满面。“别这样,那要怎么样?我们现在是仇人,你一定恨不得杀了我是不是!呵呵呵,我们竟然是仇人!呵呵呵……”轩令扬不断的笑,可是眼里的泪水却不断的落下,那双曾经幽深如海的瞳孔里全是绝望和忧伤。“令扬,求你了,你别这样!”苏清月无力的跌到地上,伸手捂着脸,一脸的泪水。“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轩令扬走到亭边,坐在石阶上,昂头望着漆黑的苍穹,泪水夺眶而出。“小时候不管我受了多大的苦,多大的委屈,母亲总是在一旁冷冷的看着我,从来没有一句安慰。我常常以为,或许,她并不是我的亲母亲,所以才会对我如此的冷淡。却不知,原来,原来……母亲是亲的,父亲却不是……呵呵呵……”“令扬你别这样,求你了!”苏清月爬到轩令扬旁边,伸手将他揽在怀里泪水滴在他的脸上。轩令扬安心的躺在她的怀里,伸手轻轻的抚去她眼角的泪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清月,你知道吗?其实,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经怀疑了。你父……他的死让你怀疑是我,因为他死前亲口让清研将兵符交给我,我当时就觉得奇怪。我答应过你,绝对不会伤害他的,当时,他实在没有必要选择死亡的!所以,我派暗夜去查了一下,却牵出后来许许多多的枝节,慕流苏,还有苏夫人的死,还有……还有他和我娘的关系!后来,中间出了好多变故,我一直都没有再查下去,直到,直到那日素秋拉着我说了那些话,呵呵呵……我这才知道,原来,原来我只是一个野种而已!”“令扬,你不要这样子……”苏清月伸手捧着轩令扬的脸,心疼的抽絮。“小的时候,有一年,他从出使南诏国回来,带了好多的礼物给母后,可母后就是绷着一张脸不说话,可他不生气,将一件一件的礼物摆到母后面前。后来,母后发火了,好大声的对他说,你不是他,也别想取代他!然后将桌上的礼物全都推到地下,后来,我再也没有在宫里见过他了。其实,他长得跟那个人还真的有点像,尤其是嘴巴。”轩令扬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温和的笑了笑,枕着苏清月的脚,换了个姿势,又道,“月儿你知道吗?其实素秋原本是母后身边的侍女,后来被父……被先皇看中,然后封了一个贵人。那日,她回去探望母后,结果让她撞见了他抱着母后,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决定保密还是说出去的时候,母后就买通一个侍卫陷害她与人通奸,还逼她喝下了疯药才让她变得疯疯癫癫的。所有的人都只当她是个疯子,谁会信她的话!”轩令扬叹了口气,埋在苏清月怀里不再说话。苏清月抿了抿嘴,终究什么也没说,右手轻轻抚摸着轩令扬的侧脸,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或许,真的如流苏说的那样――无论是慕容决也好,亦或是贤妃淑妃也罢,终究不过是权利下的牺牲口而已,她亦然,轩令扬亦然。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有许多事情分不出个是与非,我们谁能决定谁对谁错呢?若不是淑妃被人背弃在先,利用在先,她又怎么会变成后来那个不折手段,心狠手辣的淑妃了?可是,若皇帝当时不要轻信淑妃之言,查清楚再做决定,那么就不会酿成那场惨祸,若是……有多少个若是?可是,都已经通通不可能了。因为,所有的人都死了。淑妃、贤妃、慕容将军、慕容夫人、那个养她被她叫了二十几年的爹,他们通通都已经死了,什么都不知道,却将所有的仇恨和痛苦扔给她们。其实,这些崔嬷嬷一直都知道的吧!她那么爱爹,至死也要保护着这个秘密,可是,她亦是恨着淑妃的,所以,那日她才会叫令扬来冷宫寻她。莫是不寻,那么,令扬也就不会知道这一切,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又或许,还有其他不知道的原因,可是,她也死了,所以,不会再有人知道她的想法了。亦或是,她的想法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所有被掩藏的秘密全都被揭开了,全都是赤、裸、裸的阴谋和绝望。“月儿,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轩令扬嘴角勾起一抹绝美的笑容,清亮的瞳孔里是苏清月淡雅的容颜。“记得,那天下起了好大的雪,雪花纷纷扬扬洒满了帝都。我坐在轿内挑开帘子看着外面的雪花如蝴蝶一般纷飞,你一袭戎装英姿勃发骑在马上,周围涌动着无数的雪花,你如天神一般闯入了我的生命。轿乱了,我的心,也跟着乱了。”“那时你眼神清澈如同透明的琉璃,我清楚的从你的瞳孔里看到了我的影子。很久以后,我常常想,到底是我迷乱了你的心,还是你迷乱了我的心?月儿,我好后悔,没能早点看清楚自己的心,以至于,给了你这么多的痛苦。你别恨我好吗?别怪我……”“令扬……我不怪你,真的,我真的不怪你!”苏清月将脸贴到轩令扬的脸上,泪水缓缓的溢了出来。“月儿,如果人真的有下辈子,你还会爱我吗?”轩令扬抬起头来,伸出双手捧着苏清月的脸,执着的望着她,柔声道。苏清月点点头,“我会的!下辈子,下下辈子,我还会爱上你的!”“这样,就足够了!”轩令扬咧嘴一笑,缓缓起身,转身昂头望着头顶漆黑的苍穹。“在我知道真相后,你知道我有多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吗?从我出生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我的悲剧。我的母亲,只不过是利用了他,怀了我,来让自己顺利复宠而已。我的出生,原本就只是一个错误而已……”“令扬……”“月儿,请你保护好景灏和思远好不好,不论是柳少白还是轩令明,他们都不会伤害你的!”轩令扬转过头来坚定的看着苏清月。“令扬,或许事情还有转机,令明……”轩令扬微笑着摇摇头,“不管有转机也好,没有转机也罢,朕总要赌一赌的。呵呵呵……想我轩令扬费尽心机博得这九五之尊之位,原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却不料……月儿,你真的相信轩令明会站在朕这一边吗?”苏清月郑重的点点头,缓缓走到轩令扬面前,伸手执起他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令扬,我相信他!就算,你身上流着的不是先帝的血液,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了,没有人能否认你是一个好皇帝!令明,一定知道这一点的!你要相信他!”“朕……朕是一个好皇帝吗?”“是!或许你不是一个好丈夫,但你却一定是一个好皇帝!天下不是一家的天下,而是所有人的天下!不管是姓轩也好,姓别的也好,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苏清月握着轩令扬的手贴在他的胸口,嘴角扬起一抹浅笑,“令扬,你从来不是一个守株待兔的人,那么,拿出你的勇气,这一战,你一定会赢的!和从前一样,我会带着景灏和思远在凤阳宫等你凯旋而归!令扬,是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亲!”“哈哈哈……好!朕便为你这一句话战他一场又如何,最多不过一死而已!即使有朝一日,所有的一切都被揭开,朕只要记着你这一句话――无论朕是什么身份,朕永远是你的令扬,是你的丈夫,你孩子的父亲!再多的羞辱和痛苦,朕都会有坚持下去的力量!”轩令扬昂起头,瞳孔里又恢复了以往的高傲和霸道。苏清月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掏出帕子细细的擦着轩令扬的额角,“令扬,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好好的!我和思远景灏在凤阳宫等你回来!”轩令扬伸手握住苏清月的手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手一带,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我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的!”“皇上……不好了,不好了……”尹经年跌跌撞撞的跑到凉亭外面,见到苏清月在也来不急行礼直接跪到地上指着后面断断续续道,“皇上……孙将军来报,明阳王和柳少白已经攻陷帝都了……”“令扬……”苏清月伸手抓住轩令扬的衣角,焦急的望着他,却见轩令扬面容冷静的站在亭间,嘴角甚至扬起一抹极浅的笑意来。“月儿,你说过,要朕相信令明的,是吗?”轩令扬转过脸来微笑的望着苏清月。苏清月虽然不解轩令扬这话是何意,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月儿,朕信你的话!你让朕相信他,朕便相信他!”轩令扬从袖子中拿出一颗光华流转的琉璃轻轻的放在苏清月手中,然后大掌再包住她的手心,“这颗琉璃是朕让清研在迷雾林里找到的!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莫过于你!你应该知道,这颗琉璃代表这什么吧!”苏清月的嘴角渐渐弯起一抹笑意,更加用力的握着那颗琉璃珠,“皇上既然早就知道了这个心安的答案,为何还来……”“因为朕怕他因为朕的身……朕的身份而和柳少白一道,反而设计引朕入局!说到底,柳少白和他才是兄弟情深,朕又算得了什么呢?更何况,朕还夺了他最爱的女人,换作是朕,朕也会跟柳少白站在一边的!”轩令扬松开手,负手而立,含笑昂望着苍穹,顿了顿又道,“朕实在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是吗?”“不,你只是害怕背叛,害怕被自己深信的人背叛!”苏清月走到轩令扬身旁,微笑的看着他的侧脸。轩令扬转眸望着苏清月,嘴角扬起一抹浅笑,“也就是只有你这么信着!小年子,传个化给葛烈,让他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别打扰朕和皇后娘娘赏月了!”“皇上……”尹经年惊讶的望着轩令扬。这都什么时候了,皇上怎么还有这个闲情逸致和皇后赏月?帝都已经攻陷,不若几个时辰便能攻到帝都来了,皇上怎么还……“尹公公,去传话吧!”苏清月微微一笑,昂头望着头顶那轮皎洁的明月,转眸望着轩令扬笑道,“今个儿月这么圆,可惜却无美酒,不然也能举杯邀明月啊!”“举杯邀明月,哈哈哈!好,好一个举杯邀明月!”轩令扬轻轻拍了几下手,一道人影闪过,跪在亭外。“无夜,所谓葡萄美酒夜光杯,你便替朕去准备一下吧!”“是,皇上。”一袭黑衣的无夜轻轻点了个头,如来是一般一闪而逝,不知所向。尹经年呆在亭外,完全已经惊呆了,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小年子,朕交代你的事,你还不去做,难道还要朕亲自去不成?”轩令扬笑着望向尹经年。“是是是,奴婢这就去。”尹经年点头连称是,转身匆匆而去。轩令扬轻轻一笑,望着苏清月道,“你可曾见过朕使剑?”“自是见过的,你忘了吧!以前,你常常在花园里使剑,我便坐在亭间静静的看着。”苏清月轻轻一笑。无夜突然出现在苏清月身边,石桌上已出现一壶美酒,两个月光杯,一碟葡萄。无夜将一切放好后,便悄然隐去。苏清月皱了皱眉,“你竟然动用暗夜只为了寻一壶酒,一碟葡萄,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只是有关于你,对朕来说便不是小事!暗夜,从今以后便听你调令了!”轩令扬微微一笑,伸手拔出剑轻轻跃到亭外,回过头笑着望着苏清月,“你可想再看朕舞剑!”“自然是想的!皇上肯么?”“你想亦是我所想!”轩令扬话刚落音,手中的剑如同银蛇一般从身边划开,一招一式都大气磅礴,明黄色的龙袍在风中翻飞不息,纵身一跃,剑指东方,凌空翻转,那些银色的月光和星光如同破碎的蝴蝶,落满了他的肩膀,落满了他的瞳孔,化成他剑尖最完美的精魂。苏清月站在亭内,静静的看着,嘴角弯起一抹淡雅脱俗的笑意。令扬,无论过去如何,至少在这一刻,我和你在同一片星光之下。令扬,无论将来如何,至少在这一刻,我和你在同一片星光之下。天将破晓之际,明阳王与柳少白的军队终于攻入了帝都。宫女太监抱着包裹到处乱窜,唯有凤阳宫一片安宁。苏清月只着一袭浅绿色的束腰宫装,长发随意盘起用一支碧玉钗固定,额前散落了那么一小络。怀里的景灏睁着大眼睛瞧着苏清月,嘴里吸吮着自己的小手。洛心带着思远坐在下首,凤阳宫里的奴才都在殿里面站着。一屋子的人,可谁也没有说话。终于,小林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打破了屋里的平静。苏清月抱着景灏起身,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小林子,如何?”“皇后娘娘,没事了,没事了!在武承殿的时候,明阳王突然倒戈相向,和皇上一道已经将柳少白的军队围困起来了!城外,有个男子持着兵符将晴妃娘娘调走的二十万大军领了回来。”小林子一脸的激动,眼角甚至还挂着泪花。“皇后……”洛心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捂着嘴,泪水拼命地涌了出来。“没事了,我就知道会没事的!他不会背叛他的!”苏清月咧嘴一笑,垂下头亲吻了一下小景灏的额头。“母后,父皇没事了吗?”思远望着苏清月,清澈的瞳孔里有着微微的恐惧。“没事!父皇会没事的!”苏清月抱着景灏蹲下身子,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思远的脸蛋。 临城下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其实,从轩令明返回帝都那一刻开始,一张偌大的网便已经展开来。以后,无论是轩令明带兵出帝都,驻兵九龙镇,还是两人反目,一切都只不过为了诱柳少白入局而已。而晴妃人偷盗兵符则是另一个意外。晴沁虽然派人偷出了兵符,并利用思远出天花为幌子成功逃出了帝都,但是,轩令扬早在查出她与裴煜关系的时候早有防范,并且,早已宁景汐商量好对策,并李代桃僵,换了一块假兵符在御书房。之所以让晴沁调动兵马,是想引起柳少白的注意,让他来钻这一个空子。而这一切动作,轩令明是早就知晓的,只引来柳少白便用当初对付轩令杰那一招来个引君入嗡。而宁景汐也早就做好了准备,等柳少白那边人马一出动赶入东旭帝都,他便与暗夜中无痕联手将裴煜与晴沁制服,并由宁景汐在西晴国制造混乱与战争的假象,麻痹柳少白,而无痕手持真的兵符暗中调动二十万大军秘密会帝都。轩令扬之所以会绝望,是因为他的身世被暴露,怕轩令明会将他所有的计划告诉柳少白,并且与柳少白一道挥兵帝都,毕竟,他与他才是真的亲兄弟,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呢?他原本已经决意放弃一切,却在苏清月坚定地目光里,决定这么一把。轩令明果然没有让苏清月失望,没有让轩令扬失望,当几十万军队踏破帝都,攻入承德殿的时候,柳少白面对明阳王突如其来的反戈,措手不及。事实上,他有防备过轩令明与轩令扬会串通一气,但却没有料到他们竟然用对付轩令杰的计谋来对付他!这一战,败得惨烈!事事在他的计划之内,却不料依然中了他们的计算。只是,他却不明白,为何轩令明在知道轩令扬的身世之后,还会这么义无反顾的帮他!天边那轮初日正冉冉升起,淡金色的光芒射了出来,衬着无数将士染血的面容。柳少白飞身后跃,长剑一扫,周边数十人顷刻间毙于剑下。望着周围堆积如山的尸体还有一柄柄染血的长枪,柳少白满目赤红。耳畔有股阴凉的风袭来,柳少白侧身一闪,一柄银剑从他面前划过。轩令明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只是剑尖却滴着鲜红的血液,白色的绸缎将青丝系在脑后,清凉的瞳孔里波澜不惊,倒不像一个出征的将士,而像是一个云游四海与世无争的侠士。“为什么?”柳少白一袭戎装,横剑于胸冷冷的望着轩令明。“一定要理由吗?”轩令明淡淡的望着柳少白,瞧着他执着的面容,不禁叹了一口气,“你是个聪明人,到了现在,你应该知道,你败局已定!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举兵谋反!”“一开始,或许你没有!可是,当我告诉你轩令扬的身世时,你所表现出来的震惊和决心不是假的!是什么,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是,我承认在知道那个秘密的时候,我曾经打算过将一切都告诉你!可是,后来我改变了主意。令扬虽然不是父皇的血脉,可他确实是一个好皇帝,这一点谁也不能否认!如果你做了皇帝,就一定能保证能做一个比他更贤明的皇帝吗?你的眼里有太多的仇恨,你若做了皇帝,必定会处死所有与令扬有关的人!”“这些都不是理由,理由只有一个,那便是,你想要做皇帝!原以为明阳王是一个不屑权利,不屑争斗的奇男子,却原来也不过是披着羊皮的狼而已!与轩令扬联手除却了我,然后再当众揭开轩令扬的身世,那么整个天下并然是你的,连着苏清月也一并是你的!是吗?”柳少白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轩令明静静的看着柳少白没有说话,手中的长剑缓缓扬起,淡金色的阳光落在上面,发出耀眼的光芒。柳少白下意识的眯着眼睛,也就在这一瞬,轩令明身形如电朝柳少白奔去,柳少白似乎早已料到,身子斜斜的飞出去,手中的长剑化成无数道银光护在周身。轩令扬在半空中一个旋转,长剑微微上挑,一道银光直破云霄挑起柳少白的剑,柳少白手腕一动,长剑如蛇一样缠住轩令明手中的剑。两剑相对,银光四射。四目相对,火光迸发。“轩令明,如果,我将你的心思都告诉清月,你猜会怎么样?”柳少白一笑,身形飞速往后跃去。轩令明正欲追过去,四柄长枪斜斜的刺过来。他连忙飞身后跃,顺势脚尖挑起一枝银枪直踢过去,那四个将士被逼的退后数步。轩令明立刻欺身上前,手中长剑一划,鲜红的鲜液在空中抛开来,最后落在地上成鲜红的落梅状,而四周早已没有柳少白的身影。“令明……”轩令扬轻轻跌到轩令明身边,右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望着四周堆积如山的尸体,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叛军都清理得差不多了,多亏有你!”轩令明转眸望着轩令扬,见他眸里一片真诚,心里微微有些耸动。空气里浮动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抵抗的力量正在逐步消失。“我与你联手除了柳少白,然后再当着天下人的面揭穿你的身份,那么,整个天下并然是落在我的手中!”轩令明直直的望着令扬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轩令扬面容渐渐凝重起来,放在轩令明肩膀上的手也缓缓的收了回来,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是么?”“他是这样说的!”“他?”“柳少白。”轩令明淡淡道,将剑插入剑鞘,轻轻一笑,“你会信吗?”轩令扬转身面朝东方,眯着眼睛看着那轮朝阳,“后面应该还有一句,到时候连着清月也一并是你的!是吗?”轩令明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轩令扬。“如果你问朕会信么?朕一定会说,信!只要是人,总有那么一些舍不下的东西,有些人舍不下金钱,有些人舍不下权势,有些人舍不下爱情!而你,便是舍不下爱情!你什么都不可以不要,却独独不能不要爱情!清月于你,是这个世间最珍贵的东西,你可以用倾尽所有来换她一笑。那么,如果可以得到她,朕又算得了什么?江山又算得了什么?所以,我是信的!我一直都相信你会将一切都揭开来!从朕的身份被揭开的那刻开始,朕就一直处在不安中,朕不知道如何是好!可是,月儿说要朕相信你!她相信你不会背叛朕,朕因她而信你,并非朕自个儿愿意信你的!你可知道!”“清月……”“是。”轩令扬转眸微笑的望着轩令明,“令明,朕能求你一件事吗?”“什么事?”轩令明平静的看着轩令扬。“朕可以死,但朕不希望被世人所鄙弃!”轩令扬负手而立,嘴角弯着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朕只知道自己姓轩,是先皇嫡亲的血脉!这一点,朕不希望任何人肆意篡改它!你能帮朕吗?”“皇……皇兄,我没打算逼死你的!”轩令明眉尖皱了皱,嘴角弯起一抹苦涩的笑,“在听到柳少白这番话之前,我从未想过要逼死你,自己取而代之!我连一个王爷都做不好,又怎么能做好一个皇帝了!我之所以站在你这一边,只不过……只不过是不想让她对我失望而已!更何况,我们之间,没有谁比你更适合做一个万民敬仰的天子了!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并不仅仅是轩氏的天下!”“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哈哈哈……”轩令扬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落了下来,他转脸望着轩令明,轻轻一叹,道,“令明,你可知,月儿曾要和朕说过一摸一样的话!她果真是最了解你的人,而你……也果真是最了解她的人!”说罢,轩令扬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轩令明的肩膀,抿嘴一笑,“令明,谢谢你没有背叛朕,只是……”只是我依然很难过,很难过!或许真如你们所说,天下事天下人的天下,并不仅仅只是轩氏的天下!可是,我的身份是多么的难堪的存在!当朝妃子与宰相私通所生的孽种,虽然你们都装作没有这回事,可是,事实就是事实!这样的我,还怎么可以坐在那把九五至尊的龙椅上,还怎么配君临天下,还怎么配……配得上那么美好的清月。我的身世是多么难堪的存在啊,我的母亲还有……还有他是她的杀父杀母的仇人,现在,她因为痛惜着我不在意,可是,她心里始终会有那么一根刺,一道伤,随着时间的累积,那刺只会越来越深越来越深!我,不想这样!“皇兄,你别想那么多了,我不会和你争什么的,等这事一平息,我就会离开了!”轩令明以为他心里不安,于是轻声道。“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用担心!令明,你还记得小时候有次你掉入太液池里面,朕救了你上来,你说过什么吗?”轩令扬笑道。“记得。”轩令明点了点头,虽然不明白轩令扬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但还是开口道,“我说,皇兄现在保护了我,将来,我也会保护皇兄的!”“可是,朕现在已经不用任何人保护了!不过,朕还是会让你实现自己的承诺的,优厚朕的妻子,儿子,都交给你来保护!能做到吗?”轩令扬拍了拍轩令明的肩膀笑道。轩令明正欲说话,却被一道身影插了进来,“皇上,叛军已全部擒获歼灭,只是,却没有发现叛军首领柳少白。”“柳少白?”轩令扬右手紧紧的握着宝剑,剑眉紧锁。这样,都能让他逃出去吗?“我知道他在哪里?”“你知道?”轩令扬侧身惊讶的望着轩令明。轩令明点了点头,“刚刚我与他交手时,被人截住,他去找清……找皇嫂了。”“清月,你怎么现在才说!”轩令扬焦急的扔下一句,飞快的朝凤阳宫奔去。轩令明看着轩令扬的背影,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清月,你会信他的话吗?清月,你会相信他的话吗?相信我卑鄙的利用轩令扬铲除了他,然后再揭开一切,自己做了皇帝!这样的话,你会信吗?在柳少白说出这番话之前,我没有丝毫这样的想法。可是,在这之后,我有一瞬间的心动,一瞬间的动摇。可是,我没有去追柳少白,他不会伤害你,这是我知道的,可我不知道的是,你会相信他的话吗?空气里浮动着血腥的味道,宫人们正在清理着堆积如山的尸体,淡金色的阳光暖暖的洒了下来。轩令明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绕开脚下的尸体朝后宫走去。经过一具尸体时却被一只手扯住了衣角,鲜红的血迹染上他的衣角。他转过脸去静静的看着那个奄奄一息的将是,菱角分明的脸上有丝丝血痕,胸口的盔甲有一条深深地剑痕,伤口处不断有鲜血溢了出来。那双瞳仁里满满的只有哀求。轩令明点了点头,仔细的检查着他的伤势,却被一只沾满鲜血的手握住。于是,抬眸望着他,淡淡道,“你有话要对本王说?”那将士点了点头,几次欲张嘴说什么,却始终发不出声音。轩令明将脸颊倾过去,贴在他的唇边,却始终听不到什么声音,只觉得那只握着他的手非常非常的用力,然后,那手突然就松开了,轩令明抬起头来,才发现那个将士已经闭上了眼睛,喉咙处有涓涓的血涌了出来。轩令明看了他良久,才缓缓的叹了一口气。“王爷……”一个满脸伤痕的将士走了过来,跪倒轩令明面前,眼眶里含满了泪水。“起来吧!”轩令明看着他,又看看死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将士,又道,“他是你什么人嘛?”“会王爷的话,他是末将的哥哥张昭重,末将张昭明。”那将士一脸的泪水。轩令明点了点头,缓缓的站了起来,“他家中,可有妻儿?”张昭明摇了摇头,有些困惑的望着轩令明,“自小,哥哥便与末将相依为命,四年前我们一起入军,一起出生入死。本来……本来说好了,只要这次战争一过,我们便一起回老家,过些平淡的日子,没想到……”张昭明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垂着头不断地抹泪。“原来如此……”轩令扬从袖口中掏出两锭金子郑重的放到他手上,“他临死前抓着本王的衣角,想来是放不下你!既然他不能再回到故乡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那么,你便替他过吧!”“王爷……”“回去吧,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吧!”轩令明缓缓转过身去,声音如风一般传来。一场帝王之争,权力之争,却是用这么多的鲜血和白骨所铸就,这么多鲜活的生命都祭奠了人心里的欲望,到底值得吗? 我帮你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柳少白静静的看着面前素净的女子,眉目清秀如画,浅绿色的裙摆如水一般在地板上曳开,她面容安静的看着还在襁褓中的景灏,似乎他刚刚所说的话,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又似乎听进去了,却不为所动。“烟萝……”柳少白上前一步,柔声唤道。苏清阳眸间闪过一丝慌乱,瞬即恢复平静,她转眸望着柳少白,秀眉微耸,有些不知所措。每次,他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总是悄无声息,可是,却在她的生命里卷起惊天巨、波!而今,当一切被揭开的时候,她甚至不知道以什么样的身份来面对他!不论是苏清阳也好,慕容烟萝也好,通通都不对了!所以,她只能沉默的看着他。“烟萝,你不信我吗?”柳少白跪倒苏清阳面前,伸手轻轻的覆盖到她的手上,却别苏清阳瞬即抽开。她立即起身,抱着景灏走到角落里,与柳少白刻意保持着距离。“烟萝……”“你别唤我烟萝好吗?”苏清阳抱着景灏,一脸的悲切。“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你……你还是降了吧,念在你是先皇的……先皇的血脉的份上,或许,令扬会饶你一死。”“你让我向他求饶吗?烟萝,你让我向一个野种求……”“你闭嘴!”苏清阳大声呵斥道,怀里的景灏不安的大哭起来,洪亮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苏清阳冷冷的盯着柳少白,“我不许你侮辱他!”“可是,这是事实!烟萝,你要帮我!我可是你的……”“你什么也不是!”苏清阳抱着景灏不断的后退,眼里含满了泪水。“你说的那一切根本就不是真的,我不想去听,也不想去想!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想管,也不愿意管!但是,我不许你伤害我身边的人!”“你身边的人?包括……我吗?”柳少白轻轻一笑,遥遥的望着苏清阳。苏清阳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对于慕容烟萝这个身份她是下意思的排斥着,可是,却又不得不面对。她做了二十几年的苏清阳,突然有朝一日,有人告诉她她不是苏清阳,而是慕容烟萝,以前养育她的父亲变成了杀害她父母的凶手,而她爱了十几年的丈夫也突然成了他仇人的儿子!这,要她如何接受?所以,只能排斥着,装做不知道,可是,心里每每想起,便是一阵纠结和不知所措。她不能面对苏清月的身份,更加不能面对慕容烟萝的身份,所以,只能在这两者之间,纠结着,痛苦着……有时候,她会很恨柳少白,为什么要将这一切告诉她!如果不知道这一切,如果她可以一直是苏清阳,至少就不用像现在这样,痛苦着……是的,她恨柳少白。可是,却不能抹却他跟她血脉相边的亲情。他是她的表哥,是她的生父生母想要保护的人!她不知道应该要如何面对他,面对他的争权夺势,面对他野心勃勃想要将自己的丈夫从龙椅上扯下来,自己取而代之。这一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站在哪一边?似乎站在哪一边都是错的,她真的无所适从。老天怎么会把她置于现在这个位置呢!“烟萝,我们走吧!”柳少白突然冲过来扯住苏清阳的手,苏清阳欲闪开,却被柳少白先一步点住穴道。“你要做什么,我不走!”苏清阳一脸惶恐的看着他。“不,你要走,和我一起走!”柳少白伸手将苏清阳怀里哭闹不止的景灏抱了出来。“柳少白,你别伤害我的孩子!我求你了……”苏清阳眼睁睁的看着他从自己的怀里抱走孩子,眼泪突然就奔涌而下,瞳孔里是无以加复得恐惧。“我没有要伤害他,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孩子!”柳少白眼神黯了黯,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在你的眼里,我是个连孩子都会伤害的人吗?”苏清月抿着嘴,没有说话,只是眼泪却不断地往下落。“月儿,月儿……”屋外传来轩令扬急切的声音。苏清月脸上一阵狂喜,正欲张嘴答话却被柳少白迅速点上哑穴。柳少白连忙将景灏放到身边最近的椅子上,右手刚碰到苏清月的腰肢,就瞧见轩令扬出现在门口,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往门口一撒。‘啪’的一声巨响,烟雾升腾。轩令扬冲破烟雾,房中已没有柳少白与苏清月的身影,而是景灏正扯着嗓子哭得响亮。轩令扬连忙上前伸手抱住景灏,轻轻摇晃着,目光四处搜寻着,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宫女太监。轩令扬抱着景灏大步走出凤阳宫,右手一声,天空中突然绽放出一抹奇丽 的烟花,怀里的景灏突然也止了哭,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望着轩令扬。一道人影一晃,紧接着,从各个方向均有人影跃出,有如鬼魅一样出现在轩令扬面前。“见过皇上。”七个人单膝着跪在地上。“都起来吧,你们分头在后宫中搜索,一定要将皇后给朕找出来!明白吗?”轩令扬沉声道。“是,皇上。”七人齐声应道,然后眼前一花,空地上已无半个人影,仿若刚刚的一切如同幻觉。轩令扬仰头望着天,突然有一滴泪水落了下来,正好滴在景灏的脸上。抱着怀里的景灏,看着这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嘴角不禁扬起一抹浅笑。他这一生,看似什么都得到了,其实,却是什么也没有得到。从他出身开始,就伴着高贵和孤傲两个字而出生,所有的人都说他身上流着最尊贵的血液。他是东旭国皇帝与南诏国长公主之子,这种与生俱来的高贵让他凌驾于众皇子之上。所以,即便是没能得到父皇和母后的爱,可他至少还有这一点让他骄傲,支撑着他高傲的走下去。可是,命运向他开了一个这样的玩笑,那让他引以为傲的尊贵的血液竟然是让他一生都没有办法接受的侮辱!他的信仰和唯一引以为傲的东西顷刻间轰然倒塌。即使他装作不在意,不知道,可是,事实就是事实!即使清月不说,令明不说,可终有一天还会有人说的!那个时候,他应当何以为继,如何承受这种屈辱和绝望?他又如何让景灏和思远也承受这样的屈辱呢?他们,是无辜的啊!“皇兄……”耳畔突然响起轩令明的声音。轩令扬隐了泪,静静的看着他,点了点头。“清……皇嫂被柳少白带走了吗?”轩令扬点了点头,“朕已经派暗夜去找了,而且,这几日皇宫严加防范,他应该不会那么傻以身犯险想要逃出去,更何况,他还带着苏清月,所以一定还躲在宫里的某个角落。”轩令明点了点头,走到轩令扬面前,目光落在景灏身上,嘴角不禁扬起一抹笑意,“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景灏啊!我能抱抱他吗?”“当然。”轩令扬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景灏交给轩令明。轩令明刚接过景灏,轻轻的摇着,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粉嫩的脸蛋,灵活的眼睛,还有那浓密的眉毛……这一笔一画,无不是轩令扬与苏清月的结合体。眼前这个小小的人儿,却无时无刻不提醒着自己与她之间横隔的差距。她已经有了孩子,和他血脉相连的孩子!自己此时,多像一个外人啊!我在他之后遇到你,就注定了,这一辈子都只能站在你身后,看着你和他并肩站在一起。“令明,其实柳少白说的话,你是有心动的,对吧!”轩令扬看着轩令明的神情,心里却是有些了然的。这个世界上,谁能那么潇洒的放弃一段感情的?他不能,他亦不能。他默默的看着月儿十年,这十年,默默的守着她,护着她,陪着她落泪,伤心。从不说苦,从不说累,甚至连自己的生命都可以放弃,爱这么深,这么重,怎么能轻易放弃了!即使远走天涯,心里默默牵挂的依然是那道清丽的背影吧!“皇兄,我说过,如果你不放心的话,那么……”“令明,朕并不是不放心你!朕只是想知道,你会为了清月,退步到什么位置!”轩令扬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朕记得,父皇那日在众兄弟面前表明希望你能接替皇位时,你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父皇让你考虑,可你却在当日便出了皇宫!那把龙椅于你是极力想要摆脱的束缚,所以,朕一直是相信你的!”“你想要说什么?”轩令明皱了皱眉,怀里的景灏不安的哭闹起来,可是,却没有人看他一眼。两个尊荣显赫的男子彼此沉默的对视,都欲从对方的眼里探寻着对方的心思。“令明,你应该明白,朕……不,是我,我已经没有资格坐在那把龙椅上了!从我知道那个秘密开始,每次一坐到那把龙椅上,我就会觉得胸口闷痛,感到窒息!可是,我不愿意让柳少白做这个位置,他野心勃勃,又精于谋略,如若他做了皇帝,必定会大肆征兵,挑起战火,到时百姓必定苦不堪言!可是,你不同……”“够了!你不用再说下去了!”轩令明别过脸去。“令明……”“我说够了!”轩令明再度打断轩令扬的话,伸手将景灏递到轩令扬怀里,“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清月,我先去上林苑那边找找。”说罢,轩令明迅速转身离去。轩令扬看着轩令明的背影,良久,缓缓的叹了一口气。柳少白站在树下,昂着头看着被树枝分割破碎的天空,金黄色的盔甲上有些斑驳的血迹,头盔被卸下握在手上,露出一头漆黑柔顺的头发安静的贴在身后。他竟然就这样败了,而且,一败涂地!他曾经料到轩令扬与宁景汐会用这招引君入瓮对付轩令杰,来个一网打尽!可是,他竟然没有料到他们会用同样一招来对付他!他曾经设想过千百种的可能,却独独,漏了这一种!“权势和地位对你们男人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既然输了,就应该认输才是!”苏清月站在门口望着那道背影轻声道。柳少白转过身来,漆黑的头发一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漂亮的眸子锁在苏清月身上,等了好一会,他才淡淡开口,眸子移向别处。他道,“从我被救下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发誓要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我要让那些害死我家人的人全通通得到应有的惩罚!所以,我逼着自己学兵法,学谋略,学一切可以让我强大的东西!可是,这还不够,即使我什么都学会了,可我却依然没有任何力量和他抗衡!所以,我变得很强大!我要做这个天下的主人,我要俯视苍生,让所有的人唯我是从!我有这个本事,为什么不了!烟萝,我还没有输了!只要,只要我能够逃出去,我就有机会从头开始!我轩令皓从来就不会输!烟萝,你要帮我……”柳少白渐渐转过脸,目光坚定地落在苏清月身上。苏清月疲惫的摇了摇头。“烟萝,你难道要让慕容家三十几口人含冤莫白吗?你身上流着是慕容家的血脉!你怎么能忍心放着血海深仇不报,站在自己的敌人一边了!九泉下的舅舅、舅妈该是如何的难过!你姓慕容,你是慕容家的女儿啊!烟萝,你一定要帮我……”柳少白跃到苏清月面前,伸手用力抓着苏清月的肩膀,瞳孔里跳动着莫名的火焰。“你别逼我好吗?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我会还……还慕容将军还有贤妃娘娘一个清白的!你放手好吗?”苏清月无奈的望着柳少白。柳少白边退边摇头,满脸的不敢置信,“烟萝,从前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么护着轩令扬也就罢了!可是,如今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你怎么还那么护着他,他是你的仇人啊,我们共同的仇人!在这个世界上,我才是你唯一的亲人!你难道不知道吗?呵,你居然一口一个慕容将军,一口一个贤妃娘娘。你连一句父亲和一句姑姑也不愿意称呼了吗?你可知……”“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可以了吗?”苏清月捂住耳朵用力吼道。“烟萝……”“别叫我烟萝!你告诉我这一切,逼着我接受这一切的时候有想过我的感受吗?这二十几年来,我一直以苏清月的身份活着!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养育我的父亲突然变成了我的仇敌!我也没有想过,睡在我旁边的丈夫也成了我的仇敌!突然有那么一日,天和地倒过来了!你们告诉我,其实我不是苏清月,我的身边的亲人全变成了仇人!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二十几年了,就算是养一条狗也有感情了,何况是人呢?我爱我的父亲,我的丈夫,还有我身边所有的亲人!我对他们倾注了感情,怎么可能突然间要把爱变成恨了!我做不到,我宁肯自己不是慕容烟萝,我宁肯自己永远只是苏清月而已!”“烟萝……”你听我说完!苏清月抬眸打断柳少白的话,眼眶里积满了泪水。“上辈子的仇恨我们可不可以不要管,先皇、淑妃、还有……还有苏相,他们都已经死了,所有与那件事有关的人都已经死了!上一代人的恩怨就让随着他们的死亡全部幻灭吧!为什么,一定要抓着不放,要自己难过了!我想,慕容将军和贤妃娘娘在地下有知,也不愿意我们这样带着仇恨活着!柳……”苏清月伸出手欲握住柳少白的手,却被他用力打掉。“不要找就、理由来撇清你和慕容家的关系!什么地下有知,不愿意见到我们这样?烟萝,你不愿意报仇我不怪你,可你不能够阻止我,你明白吗?”柳少白睁着眼睛,瞳孔里全是刻骨的恨意。“我没有找借口,我只是……”“只是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带着仇恨活着,如果让你得了这天下,他们就会活过来吗?是!我身上流着慕容家的血脉,可是,颢儿身上流着的是我和令扬的血脉!如果,我帮你杀了他,那么,他长大后会怎么来恨我!他是不是也要杀了我来替他的父亲报仇了!请让上一代的仇恨终结在上一代吧!为什么,一定要揪着不放了!这一切,与令扬又有什么关系了?他当时也不过是个几岁的孩子,他能知道什么?你说我找借口,你又何尝不是!你不过是想以仇恨为借口,光明正大的谋夺江山而已!”“你……”柳少白伸手指着苏清月,气的牙根痒痒的,可是,在看到那双泪眼朦胧的双眸时,心又软了下去,“随便你怎么想,总之,只要我能活着出去!那么,轩令扬就必死无疑!他的身世,是我手上最好的一张王牌!我一定会让……谁!”柳少白猛地转过头,右手迅速将苏清月扯到怀里,身形飞快往后退去。“刘公子不但计谋高,连武功也不错啊!”一个蓝衣女子妖笑着从树后闪了出来,姣好的面容上挂着不可一世的笑意。“你是谁?”柳少白下意识的将苏清月护在身后,冷冷的盯着那个蓝衣女子。“皇后姐姐别来无恙!”那蓝衣女子淡笑的望着苏清月。苏清月皱了皱眉,接到柳少白询问的目光,缓缓的摇了摇头。自他回宫后,便一直待在凤阳宫,甚少出去走动,再加上后来怀孕,令扬便下旨不许任何妃嫔来探访,宫里有好些新进的妃嫔她根本连面都没有碰过。“亏得妹妹一直惦记着姐姐,可姐姐竟然已不记得妹妹了,真是让人遗憾!”那蓝衣女子娇笑着摇摇头,语气里满是叹息。“你到底是谁?”柳少白手中隐隐现过一丝白光,眼神越发的寒冷。“天下第一谋士柳少白向来神机妙算,怎么,今个儿竟然认不出我来了嘛?”那女子目光如水一般扫过柳少白,波光潋滟下去隐隐有一股恨意,欲再看清楚时,却只瞧到一池的秋水无痕。柳少白阴寒的目光紧锁着那蓝衣女子不曾稍离,右手银光微闪,眼中闪过一丝杀气。“你不记得我不要紧,只要我记得你便好!”那蓝衣女子却丝毫不惊愕,优雅的转身,伸手拨开石头上的落叶,镇定的看着柳少白,“你如果想要轩令扬死的话,我可以帮你!因为,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是吗?可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呢?”柳少白剑眉一扬。“你除了相信我,你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我们的皇后娘娘与皇上夫妻恩爱,如今又生了个聪明可人的小皇子,她绝对不会站在你那一边,眼睁睁的看着你去害自己的丈夫!而我不同,我和你一样,跟他之间有深仇大恨!所以,你只能相信我!更何况,只要轩令扬一死,你又有皇后在手,明阳王就不足为俱,那么,整个天下必定是你的囊中之物!”“一个连自己真面目都不肯露出来的人,凭什么让我相信!”柳少白冷哼道,脸色却以缓和许多,右手那道银光也渐渐隐去。“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谋士。”那蓝衣女子微微一笑,然后敛了敛神,伸手往脸上一抹,扯下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来。那双明眸如水一般流转,顾盼之间,风情万千,一时间看的柳少白和苏清月极是震惊!“怎么会是你!”苏清月与柳少白齐声惊呼道。“怎么,很意外吗?我以为,柳公子应该走就猜到了不是?”秦姿秀眉微挑,妩媚的笑道。“贞妃娘娘,好久不见,你可好啊!”柳少白咧嘴一笑,手中不知何时竟出现一画梅小扇,‘啪’的一声打开,悠闲的摇动着。 如贵人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贞妃?贞妃不是早死了么,看来柳公子的记性不太好啊!”秦姿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眸中闪过一丝寒光。“那么,在下应该怎么称呼你了?威武王妃,这个称呼你可满意啊!”柳少白合起扇子,嘴角扬起一抹浅笑。秦姿冷冷一笑并不答话。当年威武王轩令杰之所以会败得那么惨烈,都是因为柳少白在暗中操纵的,其实,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轩令扬引君入瓮的计策,可他偏偏还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死。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想不通是为什么,直道刚刚,她终于知道了原因!原来,他竟然也是先帝的血脉,他也要争那把天下独一无二的龙椅,所以,他才要对付令杰!“怎么样,你愿意和我合作吗?”秦姿秀眉一挑,岔开话题。“合作?”柳少白剑眉一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贞妃娘娘,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要报复的目标不只有轩令扬一个,而我,也在其中吧!我怎么敢跟您合作啊!”“何时天下第一谋士变得这么胆小了!”秦姿挑衅道。“胆小总比死的莫名其妙要好!”柳少白笑道。“兵行险招这句话柳公子,哦!不,是信阳王不是一向挂在嘴边吗?如今,你大势已去,只有借助我,你才能起死回生!难道,你不想和我赌一把吗?”秦姿嘴角弯起一抹笑意。“如果看起来是毫无胜算的赌局,我又何必呢?贞妃娘娘手中似乎没有什么筹码可以让我用命来赌吧!更何况,在下对起死而复生这四个字还是很怀疑啊!”“比起你来说,我更恨轩令扬!你只是害他兵败如山倒,而他却要了他的命!这算不算是一个理由呢?轩令扬对你早有防范,可是,对我却不会!当你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只会防备你,而不是我!”“他对你没有防备,贞妃娘娘当我是三岁小孩吗?那日,他原本是想斩草除根的!只是贞妃娘娘可真是能忍耐,让他找不着借口除了你!”“是,他对贞妃自然是有防备的,可是却对如贵人没有任何防备!”秦姿微微一笑,转身将人、皮、面具缓缓戴上。“如贵人?”柳少白皱了皱眉。秦姿转过头来朝柳少白点了点头,“不错,我现在的身份是绾雪阁里的如贵人。本来,凭着我对轩令扬的了解,要得到他的宠爱并不是一件难事!可是……”秦姿赚眸望着苏清月苍白的脸,嫣然一笑,“可是皇后姐姐好大的魅力,他心心念念都是你,即使我对他再了解,也比不上一个稍稍像你的方怡容。这三年来,后宫新人换旧人,后宫佳丽无数,却让一个性子像你的人一枝独秀!他竟然为了你,冷落了整个后宫!若不然,我也不至于在宫里潜伏了三年还找不着机会下手!”“你……你……你到底想要怎么做?”苏清月惊恐的望着秦姿。“皇后姐姐这还要问吗?自然是要轩令扬的命了!”秦姿微微一笑,“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如贵人,又不得他宠爱,但好在,平日里我善良而又无害,懦弱而又怕事,怕是没人想到我会突然刺出那致命的一剑吧!”“你……”苏清月抿了抿嘴,突然就往外冲去,可没抛出几步就被柳少白点住穴道,僵在地上。“烟萝,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挂念着他吗?”柳少白伸手将苏清月揽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叹了一口气,“烟萝,如果不是他们,你的生命里便只会有我!如果不是他们,我们该有多么的幸福!他们,毁了这一切!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血的代价!”“怎么,你打算跟我合作了吗?”秦姿微微一笑。“如果,有赢得机会,不妨赌一把!反正,如你所说,我现在已是大势已去!不过,有一点,我怎么才能相信你不是借我之力除了轩令扬之后由来对付我了?”“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我的目的,有知道了我的身份,自然会对我百般防备!难道天下第一谋士,还会怕一个小女子不成?”“那等这事完了,你打算怎么对付我了?”“那是我的事,不劳柳公子费心!”柳少白微笑着点点头,“不错,只不过,还有一点我不明白,贞妃娘娘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柳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这地方虽然隐秘,可是,既然连李瑞都知道,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了?柳公子还有什么疑惑吗?”柳少白摇了摇头,“你不怕我对付完轩令扬立刻有对付你吗?”“那也要你有那个本事啊!”秦姿不屑的笑道。“看来,娘娘已经有了万全之策了!好,我们合作!”“既然是这样,那么,你打算怎么做?”秦姿平静的看着柳少白。“那你既然赶来找我,又亮出你如贵人的身份,那么,自然已经想好办法了,不是吗?”柳少白嘴角弯起一抹冷笑,冰冷的目光落在秦姿身上。“这个,是自然的!呆会儿,我去引轩令扬来此,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不过,也有可能连轩令扬和苏清研也一起引来了也说不定!所以,我想问一下,你对付得了那么多人吗?轩令明和轩令扬的武功可不弱哦!可能还有更多的高手!”秦姿微微一笑。“我没有把握可以赢过轩令明。”柳少白略一思索,淡淡道。“那你打算怎么办?我只负责在你纠缠住轩令扬的时候突然刺出一剑,可如果你摆不平轩令明,那么,这个方法似乎不行啊!”秦姿剑眉一扬。“这个,就不劳贞妃,哦,不!是如贵人费心了!”柳少白嘴角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眼神晶亮晶亮的,自信满满的看着秦姿。“自然是要费费心的,不然,倘若你连我也一起算计进去,那我岂不是太亏了吗?”秦姿冷冷的盯着柳少白,“如我防备你一样,你也会防备着我!虽然,我们目前有共有的敌人,可是,我们彼此也是敌人!我还是要知道的清楚比较好!”“只不过是些小小的机关而已!还要一些时间布置一下,当然,如果如贵人怕在下暗中做手脚的话,你也可以参与,反正在下正缺人手。”“原来天下第一谋士也会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啊!”“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些也算不得什么!怎么,如贵人觉得还有什么地方不妥吗?”柳少白见秦姿的目光落在苏清月身上,了然一笑,“放心,我点了她的穴道,她既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不是这样!”秦姿走到苏清月面前,斜斜的望着柳少白。“你不是担心这个?”柳少白皱了皱眉。“这些东西还轮不到我来担心,只是,你不觉得用皇后娘娘来做诱饵不是更好!只要在皇后娘娘身后放满机关,到时候不论是轩令扬来了还是轩令明来了,统统只有一个字,那便是――死!”秦姿双眸闪过一丝阴寒。苏清月抿着嘴,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只能哀伤的望着他,无声的乞求他不要。柳少白看着苏清月,眼眶中泛起泪花。烟萝,你竟然会因为他们而这么难过,如果换成了我,你会吗?这句话,柳少白只能放在心里,却不敢说出来。“当然,如果你心疼的话,那么我……”“好!”柳少白冷冷的打断秦姿的话,泪光缓缓在眼眶里隐去。完美的无可挑剔的五官,从骨子里透出一股淡漠和疏离来。只是,这一切都是对她而言,对别一个女人,却不是。云烟望着站在门口的轩令明的侧影,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从他被逼娶自己的那日开始,他对她连对一个路人都还要冷漠,甚至在成婚的第二日一声不响的离去,只留下一座空旷的明阳王府和一个虚有其表的明阳王妃头衔给她,从此对她不闻不问,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她的存在一样。他从不曾知自己是怎样卑微的看着他,望着他,他甚至根本就没想过要知道!从他离开明阳王府,整个帝都的人是怎么看他的笑话,她是如何隐忍的呆在明阳王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等他!可他,竟然丝毫都不曾想起,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她!帝都传言他为皇后而谋反的消息,她是怎样的肝肠寸断,伤心欲绝,他写信让他回来,却换不回他只言片语,哪怕只是拒绝的话都不曾有过!人人都说明阳王淡若春风,却不知他心如铁石!只因为听下人们说他与皇后一起,摆了柳少白一道,如今还在宫里头。她担心他受伤,但心皇上害为难他,于是便不顾劝阻匆匆入宫,却不料只换的他一张冰冷的面孔,甚至连一个字都不屑于说。轩令扬坐在上首,看着下首的云烟含泪望着轩令明的背影,心里不禁叹了一口气,正欲说话,却只见站在门口的轩令明突然冲了出去。他一惊,也连忙起身跟了出去。几个太监扶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女子走了进来,瞧那女子的衣着,应该是宫里的妃嫔,见到轩令扬连忙伸手抱住他的脚,撇着嘴泪水就涌了出来。“怎么是你?你不在宫里好好呆着,跑出来做什么?”轩令扬皱了皱眉,见她头发凌乱的披着,一脸的狼狈,不禁望着扶她进来的几个太监道,“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回皇上的话,奴才也不知道,只是经过上林苑的时候发现如贵人从里面冲了出来,一脸的惊恐,好像是……撞邪了一样!奴才正想把如贵人送回宫去,可如贵人吵着要见皇上!”一个小太监怯身身的道。“皇上,你救救妾嫔吧,好……好可怕啊!”如贵人伸手抱住轩令扬的脚,将脸紧紧贴在轩令扬身上。“好了,我们先送她回宫吧!”轩令扬不耐烦的伸手推开她。“是,皇上。”几个太监应了一声,伸手扶起如贵人正欲离去。“等一下!”轩令明伸手阻止那几个太监,缓缓地蹲下身去,在将要碰到她裙脚时,只见她一缩,怯怯的望着轩令明。“别动!”轩令明喝斥一声,从她脏乱的群摆上捡起一只碧玉耳坠。通体晶莹的碧玉珠嵌着银色镂空的凤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直瞅得轩令扬惊愕的说不出话来。“这是……这是月儿的,这是月儿的耳坠!”“你从哪里弄来的!”轩令明伸手握着如贵人的肩膀,目光如炬。如贵人不断地摇头,大滴大滴的泪水往下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是不是见过皇后了,是不是!”轩令扬推开轩令明,伸手提起如贵人,眼神锋利如同匕首。“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如贵人不停地摇头,瞳孔里充满了恐惧,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往下落。“刚刚太监说是在上林苑找到她的!”一直站在轩令明身后没有说话的云烟突然淡淡开口。“上林苑?”轩令明与轩令扬同时转过脸望着云烟异口同声道。云烟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如贵人面前,伸手扶起她,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你放心,皇上在这里,你别害怕!”“不害怕,皇上在这里!”如贵人望着轩令扬,一字一句道。“对,别害怕,皇上让我问你,你在上林苑看到什么呢?”云烟有耐心的问道。“看到……看到什么了?”如贵人手指放在唇上,瞳孔里全诗惊恐,“看到了……鬼,有鬼,皇上,有鬼……”如贵人突然发疯似的扯着轩令扬的衣角。“什么鬼?你说清楚啊!你到底看到什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快点告诉朕啊!”轩令扬扶起她,焦急的追问道。“有个宫女偷了我的钗子,我就去追,然后……然后到了上林苑,囊额宫女就倒在地上,然后好像有道人影从林子里闪过,我好害怕……我想叫那个宫女起来,却发现她脖子全是血……一定有鬼,黄……”如贵人的话还没有说完,轩令扬和轩令明都朝门外冲了出去。云烟见状,一脸的焦急,连忙祝福身边的一个小太监通知永宁王,跟着也跑了出去。没有人注意到,如贵人泪水盈盈中闪过的那一抹诡异的光芒。去吧!轩令扬,你要为你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我说过,我会报仇的!你还记得吗?还有你,柳少白!你也一样,我会让你们统统都付出代价的!斑驳的阳光穿破金黄的树叶静静的闪在这个安静的院落里,偶尔有风吹过的时候,会有两篇树叶在枝尖打个旋儿,然后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柳少白坐在池子里的假山石上,与苏清月背对而坐,苏清月向着门口,他向着斑驳的墙壁。池子里的水早就干涸了,里面积了厚厚的一层落叶。柳少白眯着眼睛,和苏清月细细碎碎地说着在自己小时候血衣的经过,点点滴滴,星星点点。苏清月心不在焉地听着,目光忧伤的落在门口,生怕门口响起那些脚步声来。苏清月垂着头,无声的流泪。在这干涸的池子里,堆积的黄叶下面布满了无数致命的机关,就连她的四周都有无数枝淬毒的暗箭,稍一踩动机关,那就会……可是,她偏偏有口不能言啊!令扬,你千万不要过来,千万不要过来……紧闭的门突然被打开,轩令扬与轩令明同时出现在门口,苏清月的眼神瞬间黯然下去,化成满满的绝望,泪水奔涌而出……“月儿!”“清月!”两道声音同时齐呼出来。“轩令扬!你居然能找到这里了?”柳少白凌空而起,轻轻的落在苏清月旁边。伸手将她揽住。“放开月儿,或许朕能饶你一命!否则……”轩令扬目光凌厉的落在柳少白身上。“否则如何?轩令扬你也敢配称朕吗?别忘了你的身份,见不得光的野种,你骨子里留着的是多么肮脏的血脉!只是我,我才是先帝嫡亲的血脉!你,什么也不是!”柳少白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小,得意的看着轩令扬惨败的面容,森寒地目光复又落到轩令明的身上,“还有你,你根本就不配做轩氏皇子!居然将祖宗打下的基业送给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你不配姓轩!从今而后,东旭国只有我才有资格君临天下!你们,都不配!”苏清月望着轩令扬惨白的面容,还有因屈辱而生的绝望,泪水奔涌而出。好想将他揽在怀里,告诉他不要在意,可是,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胸口传来一阵一阵的闷痛,快要窒息了!你们快回去啊!这句话,无论怎么努力,却始终都喊不出口。“柳少白,皇帝不是凭血统便能做的,你既然是父皇的血脉,就不应该挑起战乱!你野心勃勃,精于算计,又怎会不知战乱会对百姓造成多大的伤害了?其实,谁做皇帝都好,只要能造福百姓,其他的,那又有什么关系了?有些秘密就让他永远是秘密好了!”“你闭嘴!这只是你软弱无能的借口而已,你怕杀了他会让烟萝恨你是吗?所以,你才假惺惺的在旁边做个好人!当初,你肯跟我出来,追其原因也不就是因为想要夺取天下,以得到烟萝吗?”“柳少白,你既然要江山,朕……朕给你便是了,但月儿,你放了月儿……”轩令扬忍着心痛,一字一句道。“我不只要江山,还要你的命!轩令扬,我还要你的命!你那下贱的母亲害死了我的母妃,还有我舅舅一家三十几口!你母亲运气好,没等到我报仇便死了!母债子偿,你要替她偿还我母妃还有慕容一家三十几口的血债,表妹……你说是吗?”柳少白蹲下身来,温柔的望着苏清月。苏清月泪流满面的望着轩令扬,想要摇头,想要说不,最终却只能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悲伤的望着他。“表妹你不要投就是默认了!表妹,你别傻了,他是我们的仇人,收起你的爱吧!”柳少白伸手抚着苏清月的脸,突然转过脸来,眼光如匕首一般慈祥轩令扬,“你知道你让她有多难过吗?爱恨两难,痛不欲生!着一些,都是你的罪孽!你还好意思活在这个世界上吗?”“月儿……我……”上前一步,眼睛赤红赤红着,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轩令明伸手扯住轩令扬,目光落在柳少白的右手上,一道银光隐隐闪过。柳少白也冷冷的盯着他,右手握着一柄银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皇上。”院子四周突然出现九个黑衣人,同样的面无表情,同样的姿势单膝跪在地上,异口同声道。“暗夜……”柳少白扫了一眼四周,左手一甩,本就是一个极平常的动作,可袖中突然射出一枚暗器记在左边的墙壁上,然后突然有无数暗箭射了出来。暗夜中人人飞身而起躲开那些暗箭,待落直时,地上堆积的落叶突然纷纷扬起,出现无数用树枝削成的刺。一时间好几个轻功微弱反应慢的人纷纷被尖锐的刺刺伤脚,倒在地上,脚底涓涓的鲜血流了出来。唯有无尘,无痕、还有轻尘三个人跃到墙上,方堪堪避过一劫。“暗夜,也不过如此而已!”柳少白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袖中银剑出鞘,目光落在轩令扬身上,“轩令扬,今日我要用你的雪来祭奠我的母妃!”两道人影如风一般在空中飞速移动,光影交错间只听到兵哭相交的声音,剑气横扫,地上卷起无数的落叶来。轩令明趁着这个间隙,足尖一点,朝困住苏清月的假山飞去。衣袜翩飞,纯白色的衣服在空中划开完美的弧度,却成了苏清月瞳孔里无比的绝望,那深刻得让任何人都不能忽略的绝望铺天盖地而来,却不能阻止轩令明缓缓朝她逼近,逼近…… 芳华落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金黄色绣龙的朝靴刚刚碰到假山时,便从里面射出无数枝暗箭每一只都剧毒无比,所幸轩令明见苏清月神色有异,早有准备,手中的长剑划成一道圆弧,讲周身围住,身子凭空后跃,足尖刚落到地上便‘哗哗’数声,有无数根绳子如灵蛇一样窜了出来套住轩令明的脚,轩令明身子一倾,就要往后倒去,而一枝暗箭却朝着他飞速射来,避无可避。苏清月绝望的闭上眼睛,不敢去想,泪水顺着眼角缓缓的落了下去。就在这最紧要的关头,一柄剑斜斜的刺了过来,挑开冷箭,然后‘刷刷’几下削断了套住轩令明脚的绳子,并拉扯着他一起跃到墙角。而那厢,柳少白与轩令扬已飞去屋顶上打得难解难分,瓦片纷纷碎裂,两剑相交激起银光无数。轻痕与无尘将受伤的暗夜高手统统扶到墙上,见轩令扬与柳少白斗得正凶,连忙跃到屋顶将柳少白围困在中央,三柄剑同时攻向柳少白。柳少白一惊,手中长剑一扬,挑起无数瓦片朝三人击去,并飞身后跃,饒是如此,却依然被轻痕的剑划破手臂,鲜红的血液顺着手指一滴一滴的落下来,滴在灰色的瓦片上。“轩令扬,枉你做了这么多年的东旭国帝王,居然以多欺少!有本事,咱们两个单打独斗,一争高下!”柳少白长剑横胸,怒道。“皇兄,你别听他的!”轩令明也跃上屋顶,冷冷的盯着柳少白。“怎么,明阳王也想插一手吗?”柳少白剑眉一挑。“柳少白……”“行了,别跟我说什么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也别说什么罢干戈为玉帛之类的话!这些话,说出去,谁会信了?”柳少白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那抹笑还没有消失,只见身形一晃,依然跃过纵然落在假山之上并提着苏清月往门外掠去。这就是柳少白,能抓住每一个极细微的机会并加以利用。只不过……他快,轩令明更快!他的手还没有碰到门口,便有一柄剑斜斜的刺出,挡去了他的去路,两剑相交,火花四溢,柳少白不得不暂时将苏清月推到一旁,全神贯注的对付轩令明。“令明……”门突然被推开,云烟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惊恐的望着那道纤白的身影。随后,如贵人也出现在门口,她惊恐的看着院子里打斗的身影,怯怯的站在晕晕身后扯着她的衣角。“月儿……”轩令扬也借由着柳少白被轩令明缠住的空档跌到苏清月身边,却瞧她满脸泪水,却始终不肯说一句话,没由得心底一阵揪痛,“你……你当真这般恨我,竟不肯与我说一句话吗?”这句话在苏清月听来,无疑于在她的胸口上狠狠的刺了一刀,眼角的余光瞥见泰姿离他越来越近,苏清月整颗心都被揪了起来,可偏偏半个字也喊不出来,眼泪落得更凶了。轩令扬似乎也察觉了什么,伸手在苏清月的穴道上一点。“小心后面!”苏清月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一柄森寒的剑斜斜刺来,轩令扬拨剑相抗,却只见那柄剑转了一个弯,朝苏清月刺去。“不。”二道声音同时响起。轩令扬与轩令明同时出剑相护,却不料那柄剑竟然又转了一个弯,直破轩令扬的胸膛,而柳少白的剑亦抓住这个时机,长剑直刺轩令明,这剑来得太快,而轩令明又惊愕于贯穿轩令杨胸膛那柄染血的剑,根本就没有办法避开。一阵沉闷的声音,还有一双忧伤的瞳孔。竟然是云烟在最关键的时候以身相护,挡在了轩令明面前。“云烟……”轩令明痛苦道,手中的长剑用力一刺直破柳少白的胸膛。三柄剑,贯穿三个人的胸膛。轩令扬望着苏清月的脸,身体缓缓的倒下去,苏清月连忙冲上去,紧紧的抱住他,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令扬……”“哈哈哈,都死了!你们都死了,令杰,我终于替你们报……”泰姿的话还没有说完,轻尘的手已经掐断了她的脖子,她的头发在风中散乱,嘴角溢出丝丝鲜血,可嘴角却依然挂着浅浅的笑意,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皇上。”暗夜所有的人均跪到地上,三人伸手抵住轩令杨的胸口,源源不断的输入真气。“令扬,你别吓我!”苏清月的泪水再度失控,双手捧着他的脸,不断擦拭着他嘴角的血迹,可怎么擦都擦不玩,裙角很快被鲜红的血浸透,染成了凄厉的红色。“月儿……对,对不起……”轩令扬望着苏清月,轻轻一笑,扯着伤口,一阵顿痛。苏清月不断的摇头,将脸贴在轩令杨的脸上,“令扬,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不怪你,真的,我一点都不怪你!你要好起来,你一定要好起来知道吗?你还欠我幸福了,你说过的,你要给我幸福的!”“不要对我说对不起,我不要你的?对不起!轩令扬,你要给我好好的活着,你答应过我,等将来景灏做了皇帝,你会带我去云游四海,不问世事的!你还刻石吗?对了,景灏,我们的景灏!你不想看他长大吗?他还没有叫你父皇了,宫女们都说他长得像你!令扬,他将来一定是个好皇帝,对不对!”苏清月勾起一抹笑,可沉重的泪珠却不断的坠落,砸在轩令扬的脸上,然后再流到他的唇角。“月儿,你答应过,不会恨我的!我真的好累,真的……”轩令扬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苏清月的脸,苏清月伸出一只手握住他的手,用脸轻轻摩挲着他的宽厚的手心。“小时候,我得不到母亲的爱,也得不到父亲的爱,可是,我依然可以活得高傲!因为,我伸手流着最尊贵的血液,我引以为傲!我想……咳咳……我想,即使令明他比我再好,再优秀,他的血统永远没有……没有我尊贵……我,我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最高贵的人,却……却没有想到……自己其实是最卑贱的人……”“你不要再说了,那不是你的错!那又不是你的错!”苏清月搂着轩令扬泪如雨下。“不,是我的错!”轩令扬望着苏清月,瞳孔里都是因屈辱而生的绝望,“我因为自己的血液而看不起……看不起他,所以……所以老天要罚我,让我的血液比他更加低贱!一个妃嫔私通生的野种,凭什么……凭什么坐在龙椅上,凭什么……凭什么活在这个世界上!”“令扬,你别再说了,我求你了……”苏清月紧咬着下唇,大滴大滴的泪水涌了出来,滴在轩令杨的脸上。他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根根尖锐的刺,绵绵的刺入她的心脏,痛彻心扉,却不能拔出来。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得不到父母的关爱,所以执着于自己的血统,坚定自己的尊贵,只是害怕被他们遗忘,抛弃!他努力做好一切,想要换回母亲的关注,却始终不能如愿,他不会爱人,将自己禁锢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己不去,也不许别人进来。可是,他骄傲的内心深处,也不过是一个渴望爱的孩子!想要爱,却害怕伤害而不敢爱!可是,他却那么用心,那么用力的爱着她!令扬,骄傲如你,在知道真相的时候该是多么的难过和绝望,可是,你什么都不肯对我说?你是怕我看不起你,还是怕我恨你?可是,在我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我只有深深的难过和绝望!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月儿,当景灏长大后,请告诉他,父……父皇对不起他,没能……没能照顾他长大!我的灏儿……”轩令扬眼里的眼泪顺着眼角缓缓的流了出来。“我不要!为什么你不自己对他说,你要自己对他说啊!令扬,我求你了,你别扔下我和灏儿,我求求你了!你别扔下我们啊!”苏清月紧紧抱着轩令杨的脸泪如雨下。“月儿,告诉灏儿,我爱他……他的父皇好爱……好爱他,只是,只是不能陪他一起长大而已,我会在……会在天上一直看着他,还有你,还有你……月儿。”轩令扬微笑的看着苏清月。“我不要!你现在就看着我,轩令扬,你不可以扔下我!我不许你扔下我,你知不知道!我会恨你的,我会恨你一生一世的!不,是生生世世!你听到了没有!令扬,我去做雪梅汤给你喝好么?你最喜欢喝的,是吗?我去做雪梅汤……”苏清月慌慌张张的想要起身,可是还没站起来,又摔倒在地上,眼泪拼命的涌了出来,双手紧紧的抓着落叶。“月儿,如果一切可以重新开始,我一定会……一定会好好的……好好的待你,其实,我也可以……我可以为你……倾尽……”轩令扬声音越来越弱,嘴角的笑容渐渐僵住,缓缓的合上了眼睛。“皇上……”暗夜众人全都跪到了地上。苏清月缓缓转过脸去,望着躺在无尘怀里的轩令杨,明黄的龙袍已被鲜血浸透,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可是,他却再也不会睁开眼睛宠溺的望着自己了。刚刚还在叫自己月儿的那个人,现在静静的躺在那里,再不曾说一句话。令扬……苏清月伸手紧紧的将他怀里,泪水大滴的往下落,声音沙哑而哽咽,“令扬,你别玩了……我们回家了,你快点起来啊……”苏清月试图扶起轩令杨,却怎么也站不起来,“令扬……令扬……你别扔下我一个人啊!我以后……我以后再也不生你的气了,真的……你别这样子啊,我求你了,你醒来好不好……灏儿还在家里等你回去了……我们说好一起老去看细水长流的……不要扔下我一个人啊!令扬……令扬……”苏清月紧紧搂着轩令扬的身子,绝望的哭泣,那些滴珠大滴大滴的涌了出来,可是,轩令扬却再也不能伸手温柔的为他擦去。月儿,朕以后不会了!朕不会再将你推向他,不会再将你推向任何一个人,你是朕的妻子,你是朕的妻子啊!月儿,朕不会让你有事的!只要有朕在,谁也不能伤害你!月儿,全天下的人都可以不要我,憎恨我,惟独你不可以!惟独你不可以!月儿,我真的不想松手!就算我拥有了全天下,可如果没有你,那一切又有什么意义了!月儿,我不愿意松手!我是轩令扬,最爱苏清月,即使全世界反对,我也无所谓!……一声声,一句句,曾经的温言细语还在耳畔响起,只是,令扬……你却再也不曾看我一眼了!那个在大雪纷飞时候将我护在怀里的你,那个在樱花林里忧伤流着的你,那个在落雪死后抱着我哭泣的你,那个在我难产的时候流着泪说不要孩子的你,那个……令扬,你别扔下我啊,你说过,你不愿意松开我的手,为何现在……为何现在要放手!令扬……苏清月搂着轩令扬,压抑到喉间的哭泣,目光忧伤的落在他的右手臂上――阮太医是说怕朕的疯癫病吧!你放心好了,朕有不适马上通知你的!皇后,要不你也让朕咬一口吧!要得也一起得啊!你……皇后,朕与你这么多年夫妻,从来没有觉得你牙很长啊!来,张嘴让朕瞧瞧!喂……轩令扬你够了怎么,你生气了吗?朕开玩笑的!其实,还真的挺疼的,你倒是真狠得下心,咬那么深!朕长这么大就被狗咬了那么一次!你什么时候被狗咬了,我怎么不知道!……那些曾经被遗忘的记忆突然全部涌了出来,难过得无以复加。苏清月含着泪,伸手撩开轩令扬的衣袖,手臂那道粉色的牙印清晰的跳入眼帘,苏清月将脸紧紧的贴着那道疤痕,泪水狂涌而出。轩令扬,你怎么舍得离开我?你怎么能不要我了!“令扬……令扬……你别走,你走了,我要怎么办……我们说好要一起的!令扬……令扬你回来……你别扔下我啊!”苏清月昂起头望着头顶的天空,嘶哑的朝着天空被吼,“把我的令扬还给我!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总是要抓弄我,为什么我……为什么我不可以幸福!为什么要夺去我爱的人……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轩令明搂着云烟,声音哽咽。云烟微微一笑,鲜红的血液如同红莲在她的唇角绽开,“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看着你死在我的面前……”“你这么做……值得吗?”轩令明一脸的悲怆,泪水缓缓从眼眶中滑落下来。云烟笑容越发灿烂,她缓缓伸出手,纤长的手指轻轻扶着轩令明的脸庞,“令明……你为我哭了,你第一次……第一次为我流泪,这样值得的……是值得的……与其让你永无止境的冷落,我宁愿用死……用死来换你的一滴泪……”“……”“令明,我好开心……如开心可以死在你的怀里……看着你为我流泪,以前,以前受的苦,受的委屈我一点……我一点都不在乎了!真的……”“你别说了,你不会有事的!”轩令明扶起轻烟,让她背靠在自己的怀里,右手握住她的胸口,那柄银剑已被鲜血染红,一滴一滴的泪水顺着剑身滴到云烟的裙摆上。“令明……如果有来生,来生你一定要爱我,好不好……”云烟眼眶中大滴大滴的泪水掉落下来,声音哽咽的难过。可是,轩令明却迟迟没有答话,云烟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泪水落得更凶了。令明,你竟然连一个虚无的来生都不肯许给我?可我,竟然还是如此的爱你!一梳梳到头,二梳梳到尾,三梳白发已齐眉。可是,令明……我既没有与你白发齐眉,也没有与你比翼连理。为何,你?始终都不肯看我一眼,哪怕只是看一眼啊……不管我怎么跨跃,怎么努力,你还是选择推开我,去爱一个……爱一个你永远都不可能拥有的女人!是我不够好,还是我的爱不够多?为什么,你爱的人不是我?“还君明珠双垂泪,恨不逢君未嫁时……”云烟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抬眸望着轩令明悲怆的面容,“令明,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记得我……会不会,偶尔……偶尔想起我……”轩令明望着云烟深情的眸子,含着泪点点头。“这样就好了……只要这样就好了!”云烟微微一笑,安心的靠在轩令明的怀里,“其实……其实我很早就想要告诉你,那次,那次在云阳宫……其实是我故意的!是落梅告诉我,告诉我你会出现在……在迷雾林,所以……我才跑过去的!其实……其实表姐是被,是被皇上拦了下来……那天,那天晚上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是我……是我脱了衣服躺在你身边,我以为这样,你就会留下来,可是……你还是走了……”“好了,你别说了?”“令明,你别怪我好吗?”云烟目光平视着前方,双眸的光芒渐渐涣散。“好!我不怪你!”轩令明含着泪点点头。“谢谢……如果,如果还有来世,不管你爱不爱我,我还是会……还是会……”声音的尾音渐渐消失,轩令明只觉得怀里一沉,再一看,云烟已经安详的闭上了眼睛,只是那滴泪水依然还挂在嘴角。云烟……为什么要替我去死了,明知道我不爱你,这样你值得吗?我宁愿死的那个人是我,这样,我不必觉得自己欠着你什么?早知是这样,当初,我怎么也不应该向他妥协,娶了你!娶了你,又抛弃你,你应该恨我的,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替我去死了!“皇后……”无尘伸出手想要扶起苏清月,却被苏清月一把推开!“别碰我!你们都走开,通通都走开!”苏清月紧紧的抱着轩令扬,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瞳孔里满满的全是绝望和惊慌。“皇后,皇上他……”“他没死!他不会死!他不会扔下我不管的,他不会不理我的!不会的!”苏清月昂着头,泪水不断的滚落,声音早已经嘶哑,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将脸紧紧的挨着轩令扬逐渐冰冷的脸,“他只是睡着了,等会就醒的!以前,他总爱逗我玩了,老是睡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等我一生气,他就从床上跳起来逗我笑了!现在也一样!”“皇后……”“令扬,很快就到冬天了,到时候天空会飘起细细的雪花,你说过,冬天会陪我去踏雪寻梅的!你还记得么?你一定是累了,这么多的琐事,你一定累坏了!科尼别睡太久了,我还在等你了!”苏清月像似听不到无尘的话一般,自顾自的抱着轩令扬说着。“皇后娘娘……”众人全都跪在地上,无声的流泪。他们,全都是街边的乞丐,都是轩令扬暗访民间的时候带了回来,派人暗中教他们练武,习字!这才有今日的暗夜。“令扬……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啊,来人!拿暖炉来!”苏清月紧紧握着轩令扬的双手,用力的搓着,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了出来。“皇后,皇上……皇上……”无尘几次欲说出来,但瞧着苏清月的神情,那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却见轩令明放开了云烟缓缓的站了起来,目光难过的落在苏清月身上,不禁一颤,“王爷……”轩令明没有说话,只是走到苏清月面前,伸手轻轻将她揽在怀里,任由泪水冲刷着面庞。“令明,你叫令扬醒来好不好?他睡了好久,浑身冰冷的!我害怕!”苏清月抬着泪眼乞求的望着轩令明。轩令明嘴角抽动,泪水大滴大滴的往下落,颤抖的伸出手轻轻拭去苏清月脸上的泪水,瞳孔里掩不住的忧伤和难过。“令明……”“清月,别再折磨自己了,我求你了!我不敢对你说要你别难过,因为……我也很难过!清月,为什么我们做了这么多,却抵不过上苍的一个玩笑,清月……”轩令明将苏清月揽到怀里,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不是的!你胡说什么!令扬他不会死,他不会扔下我不管的!我们说好等景灏做了皇帝,我们便一起离开皇宫,他说我不喜欢那里,他就陪我离开!我不许你你胡说!”“清月,你这样子,他看到了要怎么放心得下!清月,你哭出来吧,别憋在心里!再多的痛和泪,我们一起扛过去!不管怎么样,我不会放着你不管的!清月……”“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他要扔下我,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他明知道,我会害怕的!令明……我要怎么办?我以后要怎么样?我以后要怎么办啊!”苏清月任由轩令明紧紧的抱着他,双手用力的锤打着他的背,撕裂的哭喊。轩令明紧紧的抱着苏清月,任由她拼命的锤打着自己,闭上眼睛,心痛得抽絮,眼泪不断的滚落。“他说会给我幸福的,我一直在等着……等着这一天,可是……他却再也不要我了!令明,他再也不要我了……”“不是的!他爱你!清月,他会在天下一直守护着你的!你要振作起来,知道吗?”“我不要,我不要他在天上守着我,我看不到他也摸不到他,我感受不到他的温度,也看不到他眼里的温柔,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凤临天下(大结局) - 宫乱:凤临天下 - 夜恋凝   枝干上无数的落叶飘了下来,夕阳的余晖洒在鲜血上,悲怆而凄凉。苏清月与轩令明搂着彼此的肩膀,颤抖得如同秋天的叶子,压抑到喉间的哭泣,绝望的悲吼撕裂着彼此的心肺,可是,有些人却永远也听不见了。那些曾经的爱也好,恨也罢,都随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剑,一切都归于尘土,再也无法挽回。那么,以为我们那样彼此的伤害,彼此的怨恨,又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刻骨铭心的爱,却抵不过上苍一个小小的玩笑。人生若只如初见……  枝干上无数的落叶飘了下来,夕阳的余晖洒在鲜血上,悲怆而凄凉。苏清月与轩令明搂着彼此的肩膀,颤抖得如同秋天的叶子,压抑到喉间的哭泣,绝望的悲吼撕裂着彼此的心肺,可是,有些人却永远也听不见了。那些曾经的爱也好,恨也罢,都随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剑,一切都归于尘土,再也无法挽回。那么,以为我们那样彼此的伤害,彼此的怨恨,又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刻骨铭心的爱,却抵不过上苍一个小小的玩笑。人生若只如初见……空中飘起了细细的雪花,梅园中的梅花渐次开放,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残香。苏清月站在梅林间,任由雪花‘簌簌’的落满她的肩膀,闻着雪的清冷,梅花的幽香,一滴泪水缓缓落了下来。“奴婢参见皇太后。”宫中掌事尚仪琳若领着几个侍女朝苏清月行了个礼。苏清月隐了泪,转过身去,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国丧后,众臣力荐明阳王登基,继承大统。可是,他却始终不肯松口,却力排众议与永宁王爷册立年仅五个月的太子――轩景灏为帝。这内里的缘由,无人得知,惟有苏清月知道!那一夜,她抱着景灏跪在轩令明面前,默默的流泪。她虽然不说话,可是轩令明比谁都明白。她要保护景灏,要永远帮轩令扬守住那个秘密,她也要替轩令扬守着这天下,守住他曾经引以为豪的血脉,她要让景灏站在权力的顶端。这一切,他都知道,所以,他成全了她!不顾众臣的反对,将一个年仅五个月的太子推上了东旭国权力的顶端。“太后娘娘,上朝的时间到了。”琳若见苏清月似乎没有起身的意思,于是又在旁边轻声的提醒道。“哀家知道了!”苏清月右手一抬,伸手扶着琳若的手,缓缓离开了梅林。明黄色的凤袍在地上如水一般曳开,头上的凤凰嘴衔明珠熠熠生辉,四枝金钗步摇插在鬓上,摇曳之间更添风姿,一朵娇艳的梅花绽放于眉心,那双细长的凤眼中却露着凛然不可一世的威严。“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朝堂下传来众臣齐声跪下,雄浑的声音在整个明昭殿响起。苏清月抱着五个月的景灏。凤目冷冷的扫了一下殿下的众臣,目光落在站在左首的明阳王伸手,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平身――”苏清月微抬,指上的宝石护指发出尖锐的光芒。“谢谢太后娘娘。”苏清月面无表情的朝向旁边的尹经年,微微的点了点头。尹经年会意的上前,从袖子中掏出一卷明黄的圣旨朗声道,“皇太后有旨,着永宁王为正一品辅政大臣兼宰相,着御史云景为正一品辅政大臣,着御林军统领葛烈为正二品大将军,钦此。”尹经年念完,面无表情的合拢圣旨。苏清研,云景以及葛烈纷纷出列,并排在殿中,齐声道,“臣等谢皇太后恩典。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说罢一齐跪到地上。“都平身吧!哀家就把皇上和整个东旭国交给你们了!”“臣等定不负太后所望,愿竭尽全力辅佐皇上和太后,守护轩氏皇朝。”苏清研、云景、葛烈齐呼道。“臣等定不负太后所望,愿竭尽全力辅佐皇上和太后,守护轩氏皇朝。”身后众位大臣也纷纷跪下行礼。苏清月漠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清秀的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这跪在一地的大臣中,惟有轩令明一袭深紫色的朝服站在原地,锐利的目光落在苏清月身上,似乎想要从她的身上看出些什么。苏清月手心有些湿润,双手紧紧的抱着景灏,努力使自己看上去没有丝毫异样。轩令明嘴角弯起一抹笑意,静静的看着龙椅之上高贵威仪的苏清月淡淡道,“你以为,我还能如从前一样翩然远去吗?”说罢,也不待苏清月搭话,长袖一甩,大步的迈出了明昭殿。苏清月望着轩令明的背影渐渐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喉咙有些哽咽,可是,她没有流泪,面上更没有一丝表情。众臣纷纷跪在地上没有哼声,良久,才听到尹经年的声音响起。“退朝……”“恭送皇上,恭送太后。”苏清研抬起头从站起身来时,朝堂之上已再无苏清月的身影,他转过脸望着门外,心里极轻的叹了一口气。轩宇六年二月,年仅五个月太子轩景灏登基为帝,是为景明帝。景明一年三月,皇太后下旨加封明阳王为摄政王参与辅政。冬去春来,桃花开了又败,败了又开,上林苑的桃花开得分外的妖娆。苏清月牵着已经会蹒跚走路的景明帝轩景灏缓缓的走在桃林中,身后一大群的宫女太监跟着。湛蓝色的天空下,粉红色的桃林中,轩令明一袭紫色的锦袍站在路的尽头朝苏清月轻轻微笑。苏清月挥了挥手,示意宫女不用跟着,独自牵着景灏朝他走了过去。“清月……”轩令明浅笑的望着苏清月,柔声唤道。他身后是初春暖暖的阳光,他嘴角的笑容却比阳光更加温暖。苏清月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皇上还好吗?”轩令明蹲下身来,伸手抱起景灏。“还好,思远没事就带着他玩,两个人在一起要将整个闲清宫都给闹翻了。他啊,这么小就跟思远抢东西吃,一定要赢了思远才甘心,不然就会哇哇大哭,怎么瞧都没个皇帝的样子。”苏清月伸手理着景灏的衣角,笑着将他小小的手心握在手里。“这么调皮么?”轩令明伸手逗弄着景灏的嘴巴,眼里充满了宠溺。苏清月看在眼里,鼻尖一酸,,自云烟去后,她也想着为他找一个女子帮着照顾他,陪着他,可他却总是不肯答允。有次,还当着她的面拂袖而去,从那以后,她也不敢再提了。只是,看着他将景灏当儿子来疼,她又有些微微的心酸。原本,她逼着他让他支持景灏做皇帝,只是想放他自由,她知道他这一生最恨的便是被束缚,她不想看着他被禁锢在这高墙碧瓦的皇宫里。外面,才有他想要的世界!所以,她才那样固执的逼着他立景灏为帝,她以为这样,他便会离去,却不知,他却固执选择守在她的身边不肯离开。她不知道,当初那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怎么这么看我?”轩令明转过脸来,看着苏清月目光里微微有些酸涩,不禁一笑。“没有,流苏怎么样了?”苏清月摇了摇头,淡淡的垂下眼帘,叉开话题。“能怎么样,后宫的女人,还能怎么样!”轩令明叹了一口气,见苏清月眸中闪过一丝黯然,不禁一笑,“对了,她让我带了一件东西给皇上了。”“哦,什么?”苏清月也好奇起来。轩令明微微一笑,将景灏放到地上,自己也蹲下身来,从怀里掏出一块玉坠来放在景灏面前晃着。“这个玉坠是……”苏清月双手捧着这块玉坠,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只见这玉通体碧绿,雕着一条玉龙,触手生温,赫然便是令扬曾经形影不离佩戴的玉坠。轩令明看着她这样子,心里极轻的叹了一口气,“她有几句话叫我转告你,她说,这个时间很不公平,你得到些什么就不得不失去些什么,有时候看似什么都失去了,其实却拥有着许多,而有时候看似拥有着,其实却已经失去了!她说,有时候即便是没有路了,我们还是要一直走下去!”苏清月鼻尖一酸,眼泪就要掉下来,可是,她微昂着头,硬是将眼泪逼了回去。慕流苏的话她懂,她一直都懂的!她和他再也回不去从前去了,命运是一盘繁复的棋局,人人都想下好这一盘棋,各人按着各人的心思下着,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却不知自己只是一粒棋子而已!真正下棋的人是上苍,结局从一早就已经注定了。是,她是得到了,得到了天底下最优秀的两个人的爱,得到了天底下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地位和权势!可是,她也失去了,失去了自己爱了十几年的人,也失去了与另一个种爱的人厮守的机会,她也失去了曾经向往那种云淡风轻平凡的生活。而今,她看似拥有了一切,其实,她知道,其实她可以抓住的东西什么也没有。这个世界没有如果,我们以为看到了命运通往何处,在心里构造了一个多么完美的景图,却不知,命运永远会在你措手不及的时候将眼前所有的路都堵住!因为,没有如果。人的这一生有太多的意外,你的命运、我的命运,他的命运都被命运拧成一股绳,怎么也解不开。前面没有路了,可是,我们还是要一直走下去!苏清月伸手将景灏抱在怀里,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至少,我还有你,景灏。而此时,轩令明静静的看着在他面前相拥的母子俩,心里愁肠百结,分不清楚是喜是悲,是痛是涩。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一步一步登上权力的顶峰,看着她伪装成孤傲威严的样子,看着她被所有人簇拥着强颜欢笑,却在无人私语夜半时分黯然泪下。而自己只能站在她的下面,远远的望着她,她经过是要唤一声“皇太后。他不知道,这样于他来说,是幸亦或是不幸?从前,她是他皇兄的妻子,他不能守着她,不能照顾她,不能在她哭的时候将她拥在怀里。而今,她是东旭国的太后,他却依然不能守着她,不能照顾她,不能在她哭的时候将她拥在怀里。但是,如今,他却能常常来看她,有时候谈论一些国事,有时候说一些家常,也有时候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的坐着,品一杯清茶。他看不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朋友?叔嫂?恋人?还是……什么都不是了。他曾经试图在那双清澈的瞳孔里找寻自己的影子,可是,除了冰冷的淡漠,他什么也不曾看到,可是,他不敢问亦没有资格问她一句:你还爱我吗?也许,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了解,他这样卑微不顾一切的爱着她。是,他讨厌尔虞我诈的宫廷,讨厌被束缚在这堵红墙之中,他向往的是外面辽阔的天空,那碧草无根的草原,那黄沙飞舞的大漠!可是,这些都远远不及她重要。清月,你想遂了我的心,放我去外面飞翔。可你不知道,我的心就是你,你在哪里,我就会在哪里?宫廷里尔虞我诈,阴谋迭起,我怎么能让你独自面对了?你要替他守护这江山,那么,我就守护着你好了!自由不要了,梦想不要了,我只要你好好的,那么,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只要能像现在这样,看着你,护着你,这样,就足够了,足够了……“桃花落了……”苏清月声音淡淡响起,轩令明抬起眸子,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微风吹过,几片粉红色的花瓣在空中,飞舞、旋转、然后,轻轻的落在地上,很静……很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你不必难过!”轩令明朝苏清月抿嘴一笑,眼神温和如同头顶的暖阳,在苏清月心里漾出一圈圈涟漪。“是的,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可是有些东西一旦去了,就再也不可能回来了!”“所以,活着的我们应该珍惜自己拥有的一切啊!”“令明……”苏清月侧过脸微笑的看着轩令明,“你会怪我么?”“怪你,怪你什么?夺了我的皇位么?可是,皇位一直都不是我要的啊!”轩令明微微一笑,伸手轻轻将苏清月额间散落的青丝抚向耳际,动作温存,似是怕惊吓了她。苏清月嫣然一笑,“是哦,我夺了你的江山了,我确实忘了!”“忘记比记着要好。”“可你……真的不怪我吗?”苏清月有些固执的望着轩令明。轩令明看着苏清月,良久,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别过脸望着那一片粉红色的花海,“我当然怪你,怪你在我面前也装出那副坚强的样子。怪你明明想要落泪,企业把泪水逼了回去。怪你将所有的苦都往肚子里咽,却不肯对我说,让我替你分担。可是,我更怪我自己,明知道永远都没有办法取代他,却依然固执着爱着你,所以我怪自己!你要景灏做皇帝只是为了要给我自由,可我却误以为你是因为他,所以我怪自己!让你操心我的终身大事,我更加怪自己!可是……清月,我最怪的是命运!命运让你第一个遇到的人是他,命运让你最先爱上的人也是他!我看似晚了一步,其实是晚了一生!我怪命运为什么要在你爱上他之后再让我们相逢!我怪命运为什么不肯给你一份完整的幸福,这样,至少我就能放心远走,因为看着你幸福而幸福!”“不要说了……”苏清月含着泪别过脸去。“清月,要在时间的荒野,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于千万人之中,去邂逅自己的爱人,那是太难得的缘分。更多的时候,我们只是在彼此不断地错过,错过扬花飘风的春,又错过了枫叶瑟索的秋,直到漫天白雪,年华不再,在一次次的心酸感叹之后,才能终于了解――即使真挚,即使亲密,即使两个人都已是心有戚戚。我们的爱,依然需要时间来成全和考验。这世间有着太多这样的那样的限制与隐秘的禁忌,又有太多难于预测的变故和身不由己的离合,一个转身,也许就已经一辈子错过,要到很多年以后,才会参透所有的争取与努力。也许还抵不过命运开的一个玩笑。老天只在云端眨了一眨眼,所有的结局,就都已经完全改变。我们的力量,其实何其渺小!”“令明……”苏清月难过的看着轩令明,许久,才别过脸去,望着天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生命虔诚温柔,而我们路过的风景,爱过的人,遗憾过的往事,那一场又一场的阴差阳错,那些长长人生路上旧日足迹今朝回望的一径轻寒,原本就是如此的简单,是吗?可那些曾经许下的诺言,那些过往日子里如荷般帐然的心事,那没一格猝不及防的瞬间啊,真的就可以这样一笔带过吗?人的一生,会经历多少风雨,这一路走来,细数自己爱过的,恨过的,那些忘不了的和总是放不下的,就那么沉淀下来,一圈又一圈,镂刻在离灵魂最近的地方。人们常常浑然不觉,只是当某一天惊讶的看到镜中自己褶皱的容颜时,才始发现,原来沧桑年年有痕。“清月,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的!”轩令明伸手抱起景灏,微笑的望着苏清月,神色很平静,很满足。这个世间太多的相忘于江湖,太少相濡以沫,他能像现在这样,站在她身边,远远的看着她,守着她,未尝不是一种幸福。浪迹天涯,看日出日落,终究是一个太美好,太美好的梦。不妨就这样,站在彼此最近的地方,默默的守着对方,爱着对方过完这一生吧!今生就这样吧!苏清月微笑的点点头,伸手将耳鬓的发拢向耳际,心里浮着浅浅淡淡的幸福,“洛心前些日子生了一个女儿我想将她定给皇上,你瞧如何?”“很好啊,就这样吧!”轩令明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前些日子上朝的时候……”“……”青石铺就的小路上每隔几步便有几片粉红色的桃花瓣安静的睡在地上,苏清月与轩令明一人牵着景灏的一只手,踩着一路的残香缓缓走来,淡金色的阳光安静的洒了下来,投下三道长短不一的背景一阵暖风拂过,卷起无数粉红色的花瓣在他们周围飞舞,旋转,遥远得如同幻觉。其实,这样的结局未尝不好。他们之间始终隔着太多彼此永远没有办法跨越的东西,比如说身份,比如说那些为他们而死的人,所以,他们始终没有办法能够在一起,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如果相爱了,却不能参与对方的生命,而自己又放不下,那么就像现在这样吧!默默的站在对方最近的位置,看着,守着,护着……这是不是可以称为另一种相守了?浪迹天涯,这四个字对他们来说是太沉重的四个字,谁也没有能力担当得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责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守护的东西。苏清月如今要守护的是她和轩令扬的儿子――轩景灏,而轩令明要守护的是他倾尽所有爱恋的人――苏清月,他们共同守护的,还有东旭国的江山。两人同朝议事,谈论朝政,彼此信任,彼此依赖。不必背负着对死去的人的愧疚,却又不致于以为永不相见而难过绝望。都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对方,站在彼此最触手可及的地方,默默的爱着,彼此了然着对方眼眸中的心思。这样淡淡的,细水长流的,未尝不是另一种携手。而今,苏清月已经站在了一个女人最尊贵的位置,母仪天下的皇太后,垂帘听政,执掌朝政。而轩令明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大权在握,为她运筹帷幄,保护幼主,捍卫天下。一个坐在朝堂之上,一个站在朝堂之下,彼此了然的对方的心思,守着心里那份淡淡的幸福。这样,其实也很好。刀戟声共丝竹沙哑谁带你看城外厮杀七重纱衣血溅了白纱兵临城下六军不发谁知再见已是生死无话当时缠过红线千匝一念之差为人作嫁那道伤疤谁的旧伤疤还能不动声色饮茶血染江山的画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覆了天下也罢始终不过一场繁华碧血染就桃花只想再见你泪如雨下听刀剑暗哑高楼奄奄一息倾塌是说一生命犯桃花谁为你算的那一卦最是无暇风流不假画楼西畔反弹琵琶暖风处处谁心猿意马色授魂与颠倒容华兀自不肯相对照蜡说爱折花不爱青梅竹马到头来算的那一卦终是为你覆了天下明月照亮天涯最后谁又得到了蒹葭江山嘶鸣战马怀抱中那寂静的喧哗风过天地肃杀容华谢后君临天下登上九重宝塔看一夜流星飒沓回到那一刹那岁月无声也让人害怕枯藤长出枝桠原来时光已翩然轻擦梦中楼上月下站着眉目依旧的你啊拂去衣上雪花并肩看天地浩大景明十五年,景明帝大婚,永宁王之女苏碧瑶被册封为皇后。皇太后苏清月退居闲清宫,少帝亲政,下令大赦天下。景明十七年,皇后苏碧瑶产下皇长子,少帝大喜,请皇太后赐名,皇太后苏清月赐一字为烨。又到了酷暑。太液池的凌波亭中,苏清月与轩令明相对而座,石椅上摆着一棋局,苏清月右手执子,秀眉微耸,似乎在考虑应当如何落子。两人的身后站着两个侍女,手持着扇为两人扇着风。周围盛放着无数朵幽香的荷花。只见那荷花在烈日下娇艳绽放,绿的叶,红的花,或亭亭玉立,或含苞待放,也有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将一湖碧波景致,染得七分颜色,八分风情,真正应了那句诗――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如何?无路可走了吧!”轩令明拿起桌上的折扇打开,微笑的望着苏清月。“胡说,哀家还没有落子,怎么就叫无路可走了。”苏清月不服气的扫了轩令明一眼,头上的步摇轻轻摇晃着。“那么,便请太后落子吧!”轩令明手一揖含笑道。“哀家想想不成么?”苏清月皱着眉头,瞪了轩令明一眼。“想想?皇太后,你已经起了半个时辰了,再想下去,天都黑了!要不要,等来年冬天,本王再来瞧您这子落了没有啊!”轩令明指着外面,笑道。“不下了!”苏清月收回手,恨恨的别过脸去。“好好好,我不说你了!那请问太后,您决定下哪里了?”轩令明连忙站起来双手作揖向苏清月赔礼道歉。苏清月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望着棋盘,陷入苦思中。“太后,不过一盘棋而已,输了便认输好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轩令扬摇着折扇,一脸的笑意。“哀家子还没有落,输赢还没有定了!”苏清月嘟着嘴,脸上闪过一丝小女儿家的顽皮。“太后,您年纪不小了,别玩这些幼稚游戏好吗?愿赌服输,本王就等着你给本王按摩肩膀了,本王最近处朝边关的一些事情,没睡好,太后作为一国之母,也应该体谅一下我们这些大臣是不!”“胡说,哀家这还没输了!”苏清月皱着眉头,怎么也不敢服软。“我说太后,你别赖啊!那您落子,您快落子啊!您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你瞅瞅设这个理吧!”轩令明站起身来,手中的扇子指着棋盘大声嚷嚷道。苏清月微微昂着头,然后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右手‘无意识’的将棋盘扫乱了,几颗棋子落在地上,打了几个圈停了下来。“我的棋啊……”轩令明冲到石桌前看着满桌的狼藉,一脸的心疼。“呵呵呵……咱们重新下吧!”苏清月嘴角扯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什么,重新下,明明就是你输了!重下我不干!”轩令明恨恨的坐回石椅上。“不下就算了,琳若,扶哀家回宫去!”苏清月笑着将棋子扔到桌上,扶着琳若的手缓缓的站了起来。“输了想走吗?”“哀家子还没落,怎么能算输了,你既然不愿意下,那哀家便只好走喽!琳若,你说是不是!”琳若抿嘴一笑,并不答话。“母后,你又在和皇叔拌嘴啊!”轩景灏笑着走入亭中,扶着苏清月坐了下来,然后望着轩令明笑道,“皇叔也一并坐吧!都是一家人,就不用太多礼了。”轩景灏对这个皇叔甚是尊贵和敬佩,只要是轩令明的建议,他都会听,轩令明于他的胜似于父亲吧!从他懂事以来,他便在朝中替他遮风挡雨,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将自己护在身后。“皇上,您来得正好,太后和王爷刚好在争着这棋局了。”琳若笑着为轩景灏倒了一杯茶。“是么?母后,你有悔棋不认帐了是不是!您可是太后,怎么老是这样,会让你的孙儿笑话的!”轩景灏伸手揽着苏清月笑道。“你怎么胳膊往外拐啊,哀家十月怀胎生下你,就让你带着外人欺负哀家吗?”苏清月皱了皱眉。“母后,皇叔又不是外人。”“不管不管,反正哀家就没输!琳若,扶哀家回宫去,哀家瞧着他们叔侄靓就心烦,老联合起来欺负哀家。”苏清月气呼呼的站起身来,扶着琳若的手缓缓的走了出去。轩令明望着苏清月的背影,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来。一阵风吹过,夹杂着荷花的清香迎面吹来,苏清月的背影缓缓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清月,能够这样近距离的看着你,和你下下棋,斗斗嘴,这已是我今生淡淡的幸福了!或许,这样的相许,你和我才能够接近彼此的内心,相知吧!春去秋来,繁华落尽,我一直都在等你!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