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告]关于签约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寸玉难断》这本书,写到现在也有些时间了。本人爱好玩赌石,也听过见过很多赌石圈的故事,如果有同好,欢迎大家一起交流交流,知识也好,收藏也好。当然,小说毕竟是小说,书中的不少故事和设定(不包括知识),为了情节着想,是经过处理或调整的。一直以来,都有读者跟进收藏本书,这样的动力支持着我继续写下去,这里先对你们说声:非常感谢! 下午的时候,起点的编缉给我发了短信,是的,就是签约短信。现在已经基本谈成。我之前时间不是很多,所以旧稿子里,笔误还是挺多的,而情节,也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签约之后会安排各种推荐,我虽然有存稿,依然需要尽力多写一些字。考虑到这些,我最近的文字都会发得比较少,因为已发部分的修改占用时间,我也需要为推荐做足准备。计划到推荐前,我会每天一更,尽力保证三千五百字以上,推荐之后,我会多更作为补偿的。希望在跟进拙作的朋友能够理解,在这里也向大家说声抱歉。这部作品,我会完本,预计百万字以上,我是个新人,经验也欠缺,期间谁有任何的意见和建议和好的想法,敬请不吝赐教!女武神安娜2013-5-7; 术语介绍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1、翡翠的行业术语 翡翠常用术语多且乱,中国与缅甸之间叫法不同,中国国内各地之间的叫法也不同。现以中缅边境地区及广东一带的称呼为准介绍翡翠常用的术语。 翡翠:通常简称石头、玉石、原石或毛料。 翡:翡翠玉石中颜sè发红或发黄的部位,也称红翡、黄翡。 翠:翡翠玉石中的绿sè。 山石:采自山地,多数有皮壳的翡翠玉石。 水石:经过江水的冲刷,已经失去皮壳的翡翠玉石。 半山半水石:先为山石,后因地壳运动等原因落入水中,但尚未完全失去皮壳的翡翠玉石。 皮壳:翡翠玉石的外皮,有着多种颜sè和不同的表现。 粗皮:指翡翠玉石的外皮粗糙,常能看到较大颗粒的结晶体,沙粒也比较粗。 细皮:指翡翠玉石的外皮结构紧密、细润,结晶体细小。 沙皮:指翡翠玉石外皮如沙样的粒状结构,又称水翻沙等。 裂绺:翡翠玉石上的裂纹,通常大的称裂,小的称绺。 底子:也简称底,即翡翠内部的质地,或称肉,也就是翡翠的结构。 水头:即翡翠玉石的透明度,常用水头长短来说明翡翠玉石透明度的强弱。 种:种有两种意思,其一是底子加水头的总称,即翡翠质地及翡翠透明度的总称,通常说种老、种新、老种、新种。其二指翡翠的品种,如豆种、油青种等。 底干:也叫干底,即翡翠玉石质地粗糙不透明。 门子,也叫开口,即在翡翠玉石皮上开一个口,可以看见翡翠玉石的肉。 sè货:是指满绿的翡翠毛料。 花牌料:绿sè不均匀的翡翠毛料称为花牌料。 砖头料:无高翠的大块翡翠毛料即为砖头料 2、赌石中的专业术语 一、提高身份类 黄金有价玉无价黄金可以用重量计算价格,翡翠高档的一两值50两黄金,一粒小指头大小的戒面价值50万到125万。有时是用重量来计算的,但无固定价格,因其差距太大。 神仙难识寸玉一般情况而言,玉是可以识别的,也是有一定规律可循的,特殊情况下则不然。即使是一寸长的小块玉,也难识别。 艰难困苦玉汝于成意即艰难困苦中才磨炼出玉,这话从北宋哲学家张载的《西铭》中的一句话演变而来,“富贵神福泽,将厚吾之生也;贪贱忧戚,康玉汝于成也。” 一刀穷二刀富一刀解开后虽不理想,即不能盲目否定,往往在第二刀解开后出现了绿,说明一个玉石不可轻易否定。 二、识别类 石不欺人只是人哄人玉料内部的好坏价值,一定程度上的外皮有反映,可以通过表象识别内部,要通过认真分析,排除人为做假,故又有“只有背时人,没有背时的货”的说法。 多看少买多磨少解由于翡翠难以识别,不是高手的人,要多实践多观察,少去买,以积累丰富的经验。一般人拿到玉石,要多观察,至多磨开外皮观察,不要轻易解剖,否则一刀就解完了。 宁买一线不买一片“一线”即指带子绿,有伸延发展的可能,带子绿比较可靠。相反软带子、散带子、sè致气衰行进无力,与底障界限不明显,绿sè如飘似散、似有似无、不像有“一线”的硬带子sè浓气粗,行进有力,与底障界限清楚,具有伸展xìng。 宁买十脊不买一鼓“鼓”就是绿sè突出明显,“脊”是在玉的突出部分才显现一点颜sè。不少的玉绿sè只是在表层,如果再进无力,就大有消失的可能。 十买九亏十解九折指好玉太少,有10%的把握就不错了。 三双金眼三双银眼三双捣瞎眼指百货中的百客之意,有识货的也有不识的。 有眼不识金镶玉言其有眼无珠不识宝。金镶玉来源于“和氏璧”,被制成传国玉玺,并镌刻“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大篆。到了西汉末年,王莽篡位逼太后交出传国玉玺“和氏壁”,太后怒斥王莽,并以玉玺相掷之,使“和氏壁”一角残破。后用金子包镶,以此又引出了“金镶玉”的佳话。 龙到处有水一般指绿sè所到的地方,其地涨、水都会好,相辅相成。 外行看sè内行看种“种”是衡量翡翠质量优劣的一种说法,指玉质的粗细、透明度强弱,上品为老,次者为新,老种加工后sè调更好,相玉应在种好的条件下注意绿sè。 茴香丝盘也有做“茴香丝放糖”的。是指玉的丝纹绿虽然很细很少,但它的绿sè能将周围照shè得亮堂、均匀,使整个玉件现出漂亮的绿sè。 老龙石上出高sè种质好、硬度高的玉石,出现高sè的可能xìng也大,高sè生在铁化水的质地上,形容为“火亮虫”,价值很高。 瞧起来一片黑照起来汪洋sè即所说的罩水好,摆着看是油黑的,抬起来用光线一照,即绿如汪洋。一般指墨绿玉西装蓝,油青sè也有这种情况,又叫瞧起来一锭黑。这种sè调的翡翠过去欧美地方比较欢迎,价格也不低,用以制作戒面、十字架装饰。最近却不大着装了。 绿随黑进或称绿随黑走是说有黑是不好的,它影响了绿sè,但有黑又好,因为黑的存在使绿有了来源与发展的可能,还有活黑与死黑之分,活黑经加工后随成品的减薄而转化为黑绿sè甚至艳绿sè。 鹦鹉站在海粪上是指整个玉都是黑似窑烟,但就有那么一星半点高sè的绿,就这么一点抬高了整个玉的价格,同时说明黑sè的玉并非绝对就不可靠。黑玉一般种质较老、结构致密。此种一俗称海粪仙姑。 狗屎地张出高绿因玉中出现绿sè浓艳,原因在于含铬量高,伴随含铁也高,铁受氧化则易出现狗屡地,故狗屎地sè的皮壳,里面往往出现高绿。 三、交易类 标价标价是经纪人对玉石价值的初步估价,有的与商品的真正价值走得很远。一般都是过高,极少数标得太低的属于偶然,在标价上大有漫天要价之味,它与商品的正价有时出入十倍百倍,当然也有的接近正价。 开价当购买者向买主询问了商品的标价后,卖主要求购买者开价,就是“就地还价”,你给多少钱之意。如果说标价可以由行家或成本先定下,不费什么心思的话,开价就大费神思了。在不长的时间内,对商品的结构、质地、水sè、形式这些都必须准备认定,――输入自己的“电脑”,然后调动过去所经历过的情况,最后经你的嘴输出“电脑”计算结果。如果不是这样,而以平常生意场上的百分比率,以10%或20%开价,那就糟了,有时他标价1000,你开价100他就买给你了,实际上10都不值。在开价上是非常考验人的水平的,卖者通过你的开价能准确判定你是“行家”还是“水客”(指不懂行者)。俗语“杀水客”,就是指卖家判定你是水客后,就可以大胆遇弄、欺骗你了。 桩口指玉商所需货物的品种,即所指的适销对路。桩口是玉商根据市场需求关系,所提出对玉货种类的要求。如有商人要毛料,有的要成品,有的要花牌料;有的要满绿,有的要紫罗兰,有的要西装蓝。这是玉商根据供求关系提出来的,他必须按照销售的要求提出不同的桩口。如一段时间rì本行销紫罗兰玉石,一段时间美国又需要油青sè玉,这种要求称之为信息,掌握了信息也就掌握了桩口。有些平明不行销的玉种,一段时间又风行起来,正所谓“货卖要家”,可以尽快出手,相反有些货虽然也好,但不合桩口,就被搁置起来。 不对桩此语是行家用以是否卖者商品的常用语,既文明礼貌。当你寻问了一件翡翠制品的情况后,卖者十分热情地介绍了一翻,甚至大吹特吹,把老母猪吹成貂婵,当他要你“还个价”时,如果你胡说不好,又伤了人家的自尊心,开价嘛又拿不准或有顾虑,这时只有用“不对桩”加以拒绝,表示卖者的货,我不是否定、看不起,而是不合乎要求。这比你说“不要”要高明得多,“不要”可能意味着你是“参观团”,有意捉弄对方,还可能因为你无心购买,好货就被隐藏不露了,这样你不但找不到卖主,连好货也见不到了。 宁买绝不买缺玉市场上某些商品突然成了热门货,被一抢而空,价格又不断上升,一时成了缺货,如果购主一定要买这种货,就得花很大本钱,这种货虽然一时缺乏,不过是暂时的现象,因为其他货主在组织货源,很快就会大批量投入市场。有经验的人会看到这一点,宁可不要,而不提高成本。相反有的货则不是缺,而是绝,不再有了,那种商人如何搜枯拉肠也无法找到了,这就是绝货,那怕价高一点,买下也是值得的。 三年不解涨解涨吃三年商场上“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俗语,言及靠偶尔的暴利过活,可维护很长时间。翡翠行业上将“开张”换为“解涨”,意即长时间不解翡翠,价格反而会上涨,就是拿不稳翡翠质地时,最好不要解剖,这样卖出尚可赢利,拿稳它的质地后就可以大胆解剖,这样“解涨”后可获暴利,以后维护三年生计不成问题。 好货富三家言及好的翡翠可以不断转手获利。第一次购买到的人,以低价买进高价转手售出,富了第一家。购买到的人解剖开果然表里如一,甚至里面更佳,这样以其中一片售出即可回收本钱,其余若干则为利润,富了第二家。购到解剖的片玉的人,再以相形sè制成翡翠制品的人,再异地售出,价高十倍,这样致富的就不止三家了。买到头卖到头是指为获取大利,到源头买货后直接带到收货者那里交易,减少中转环节,直接掌握了购销行情。 货到地头死是指大家都将货带到直接收购者的地点,有时由于货多,购者进行比较,好中挑好,甚至故意压价。售者迫于长途跋涉,时间的耽误,不得已低价售货物。 加钱不如细看货购者一眼看中货物,出价又不被售者接受,就盲目加价,有10、50的加,甚至有100、500的加,注意力只在讨价还价上,放弃了对货物好坏的钻研。其实有些货物只要认真细看,越看问题越多,进而对起初的看法进行否定,有些货经细看后确定很值,就用不着闪烁其辞了,应尽快夺下。 买者如鼠卖者如虎买者不知底细,必须不心谨慎,步步为营,摸着石头过河,方能拿到对方的虚实。卖者知道底细,张大“虎口”,漫天要价,越吃得多越好,言及立足。反之,如买者如虎,张开大口乱开价,卖者畏缩,颤动如鼠,害怕对方的功势,不敢要价,这样的买卖者都是不称职的。 挂彩指解涨了玉件或购买了好的玉件后,卖主表示祝贺“挂彩”给你,意即要你给“彩钱”,有的外行买了不好的翡翠又被人家捉弄,要求挂彩,就成了“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摆戛”缅语,即捐客之意,专门吃介绍的叫“吃摆戛”。 赌头表示拿不准,干着瞧的意思。 翡翠市场上有些用语是“黑话”,如有的标价说“筷子数”(意为2),有的说“烟锅杆”(意为6)。在广州、昆明、腾冲、瑞丽等地还有把100当1元,10元当1角的,当他要价100元时就是实际1万元了。 手势在交易中议价时,为避免第三者信口褒贬,旧时还用捏手指的方法表达,双方以衣袖长衫将右手罩住,互捏手指,从拇指起,1个手指表示1,捏2个手指表示2,3个为3,4个为4,5个为5,大拇指与小手指呈羊角形为6,小手指弯曲为7,大拇指与食指伸出呈牛角形为8,食指弯曲为9,将5个手指捏两次为10,而百、千、万以口头表示。在成交中有带成的情况,买卖双方在成交前协商,这个玉卖给你,但卖方要带三成(3/10),以后玉石解涨解垮,都负3/10的权责;另一种是买价值较大的玉,邀约同行好友拼成,凡入成的,都对玉面的质地作出jīng辟而比较准确的判断见解。 种水、场口相关知识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翡翠的品质,第一是硬度,翡翠的硬度很高,一般达到摩氏7度,玉石界的行话叫“种”。“种"好就是硬度高。产地卖翡翠的人都会用一块玻璃做实验,将自己的翡翠毛石在玻璃上划来划去,结果玻璃上留下深深的划痕,而翡翠毛石丝毫未损。好的翡翠与金刚石的硬度相差无几。其次是透明度,行话称其为“水头”,通透度越高,品质越高。极品翡翠象玻璃一样,玉石界称其为玻璃底。 若表皮一点绿的显示都没有,只见开口处的绿,则为险石,价格不会高。 翡翠原料的质量变化无常,没有固定的判断模式,就是一块全拔了皮的无暇翡翠,切开后也可能有很多的变化,故对翡翠原料的估价,风险很大。 翡翠玉石的外皮,一般呈上黄sè、红褐sè、以至黑sè,并有风化残存形成的颜sè和不同的花纹,毛料质地怎样,是无法直接看出的。 翡翠的质地俗称“地子”或“水头”。质量最佳的地子称“玻璃地”。一般有“三分水”(大约6mm),就是上上等的高翠,但这要有经验的人才能看出,可靠xìng也只能有几成把握。 谈玉石毛料生意就是赌石。赌石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玉石没有任何切口(行语叫“开窗”)的一块砾石,只见外皮,丝毫看不到内部;另一种方式是在仔料上切开一个“窗口”,窗口有大小,让赌客通过“窗口”观察,并推测仔料内部的质量。进行“赌石”交易,全凭经验、眼力、胆识、和运气,正所谓“某事在人,成事在天”。 腾冲自古是玉石集散地,也是滇西南的玉石加工中心。 与缅甸一江之隔的畹町、瑞丽的宝石贸易也迅速兴起。 一块翡翠原料表皮有sè,表面很好,在切第一刀时见了绿,但可能切第二刀时绿就没有了,这也是常有的事。离开翡翠矿石的地方,赌涨的只占万分之一(指sè料),在翡翠矿山赌涨的机会要高的多。赌涨一玉,一夜暴富,但绝大多数以失败而告终。十赌九输不足形容其惨。 怎么赌,查看皮料的结晶情况,一般来说,翡翠砾石粗皮料结晶就大,结构就松软、硬的就低、透明度就差,为翡翠之下品。细皮料结晶细小,结构紧密、质地细腻、硬度的高、透明度好,其中,尤以皮sè黑或黑红有光泽者为好。这种仔料行家称“狗屎蛋子”,多为翡翠的中上品。砂皮料的xìng状介于前两者之间,品质变化较大,但其中也不乏好料,因而“赌xìng”强。 查看皮料的结晶大小,除用肉眼直观外,还可以用水进行查验。方法是将翡翠砾石在水中沾湿后拿出来,查看表皮上所沾水分干的快慢。干的快者,说明其结晶粗大、结构松散、或裂纹空隙多、质地差,反之,则说明其结晶细小、结构致密、质地好。 查看绿sè,绿sè的多少和sè质的好坏决定着翡翠的品质和价值。因此,要注意通过观察砾石内部绿sè部分在表皮上显露的种种迹象,推断其内部绿sè的状况。绿sè的多少,与绿sè部分的形态和分布特点有关。 翡翠中的绿sè部分以呈团状和条带状集中分布者较有价值。这样的绿sè显露于表皮时往往也呈团状或线状,也有时会呈片状。当绿sè在表皮上以大面积片状出现时多为表皮绿,其内部往往无绿;而当绿sè在表皮上呈线状或团状出现时,特别是当表皮上露出的绿线呈对称分布时,其绿会向内部延伸,甚至贯穿整块砾石。后者的价值自然比前者高,因此,有行话说“宁买一线,不买一片”。 绿sè的sè质与呈现绿sè的矿物质成分有关。一般来说,翡翠的sè质比透辉石、钙铁辉和霓石等所呈现的绿sè的sè质要好。翡翠的硬度高,抗风化能力强。因此,表现在外皮上,大多相对突起,其它矿物质则相对凹下。前者的价值比后者高,因此行话又有说“宁买一鼓,不买一瘠”的说法。“鼓”即绿sè出现在鼓起的部位,“瘠”即绿sè出现在凹下的部位者。 查看裂纹。裂纹越少越好。 防止“窗口”贴假蒙骗。 参加赌石须知: 一块未经开窗的翡翠,除了形状和重量,外表外,谁也说不清里面是什么,唯有切割剖开,才能有真实的结论. 赌石的人,凭着自己的经验,依据皮壳上的表现,反复进行猜测和判断,当有两个以上的人提出不同看法时,便产生了赌. 切割石头,行里称为”解石”或”切石”.切割后出现了好了种水绿sè,称为”涨”;反之便是”垮”.赌石是赌财力,智慧,胆量和人格的具体表现. 赌石的类别 1:赌雾雾是外皮与底章之间的一层厚薄不等的膜状体,雾要薄还要透,主要赌白雾和黄雾等.雾赌错了就输. 2:赌种主要赌的是场口,因为每一个场口的石头都不一样.赌错了场口就可能输. 3:赌裂主要赌的是石头是否有裂,有裂就会赌输. 4:赌底底意为底章,术语叫做肉头,主要赌底的净度,粗细程度,如果底粗.黑.乱就算赌输. 5:赌sè翡翠玉肉里面的颜sè,没有sè就输,主要赌正sè绿,绿要翠要多要活. 赌的方法 1:擦石 擦石是一条古老的法则,效果好又安全.因为部位没有找准,就下道切割,盲动的,会把绿sè”解”跑很容易赌输.擦石主要的看雾,底和sè.因为有了擦口就可以打光往里看,来判断绿sè的深度,宽度浓淡度.擦石的顺序:一擦颟,二擦枯,三擦癣,四擦松花.擦石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找到真正的绿颜sè 2:切石 行话说:擦涨不算涨,切涨才算涨.切石是赌石最关键的步骤,输或赢的结论是把石头剖开之后才能认定.有些赌石商人,只要擦石见涨,他就转手出让,让别人往下去赌因为继续擦或是动刀切割,风险将会更大,涨与垮只在丝毫之间.可见切石是非同小可的.一种是原始的切割方法,是用弓锯压沙,缓慢的把石头锯开.若发现不能继续切割时,便于采取挽救措施.还有一种是用玉石切割机切割刀片上镀有金刚沙层,切割准确迅捷,但是夹具夹着石头泡在油里或水里不容易看到切割过程,完全剖开才能知道输赢.下刀切石首先是部位要找准.,一般是从擦口处下刀或是从颟上下刀,还可以从松花或是顺裂纹下刀,当切第一刀不见颜sè时,还可以切第二刀,第三刀.行话说:一刀穷,一刀富,指的就是这个道理. 3:磨石磨石是为了抛光, 把透明度完全的表现出来,这样能使人看到它的sè好或水好.磨石有两中赌法,一种是暗赌[朦头赌],石头一点都没有擦切的痕迹,也没有自然的断口,.二是半明半赌,就是在石头上有敲口,与擦口,或是有小缺口.已经能够看到一部分石种的颜sè或底水.但是还有其他部分仍是未知数有较大可赌xìng. 翡翠的松花 松花指的就是对赌石能起到分析判断作用的绿sè堆积物,预测或赌石的主要目的是为探究翡翠块体内部有无绿sè,所以对松花的分析和判断是首要和必须的。 翡翠的癣 翡翠皮壳上常有一种形态不一的黑蓝sè物质,对翡翠的绿sè有侵害作用,癣在皮壳上有边缘,有层次,有走向,其形状象苍蝇的翅膀有的似白马牙,有的是一片片,一条条,一点点随意分布。癣很分明,大都是显得很光亮,不同其他表现。癣除黑蓝sè以外,还有白sè,灰sè和白灰sè。癣是皮壳上的一种表现,对块体内部有重大影响,对它的识别和分析,有助于人们准确的进行推断和认定,为切石或赌石找到可靠的依据。 翡翠的绺裂 通常所见的翡翠块体,几乎没有解理,但都少不了大裂和小裂,按照行话所讲,大的称裂,小的称绺,和起来称作绺裂,泛指块体中所有的裂痕。 翡翠的颟 颟是缅语,意为潜在的物质。翡翠快体上的颟的出现,颟下有可能会出现高绿,但是还需要有松花的相伴这样下赌才有涨的希望,若只有颟而无松花皮下的绿sè多为浅淡而不会浓艳。 翡翠的枯 翡翠皮上的枯,似一种燃烧过的木柴,颜sè有黑sè及黑灰sè,褐sè,形状为带状,肾状,钟rǔ状,结核状等。是绿sè在过度期间分解出来的不纯杂质,主要成分是氧化铁。因为绿sè零乱的块体上多见有枯,所以业界人士常说:有枯就有sè。可赌xìng比较强 可赌xìng强的块体 可赌的前提,必须是场口好,沙发好,表现好,否则赌起来无益。不如明买正卖。下面介绍几种已被行家认证可赌xìng强,可靠程度高的著名块体。 老帕敢的黑乌沙石: 帕敢的黑乌沙是它的代表石种,沙发有力,皮黑似漆,白sè颟带突出,颟上有松花,皮上有癣,皮下有雾,枯sè分明。这是内含高sè的真实表现。如若具备这些条件,赌来有希望。 后江场口的坎底石: 后江场区的底层石,皮薄,蜡壳完整,底章水头足。特别是大蒜皮壳铁生龙,白中显红,只要裂烂微小,一赌就涨。若师中夹紫sè,那就不可赌了,因紫sè浸染绿sè,使其失去浓艳活放的翠绿sè。 麻母湾的薄皮水石: 皮薄如纸,皮sè蜡黄,皮细肉细,不用强光照看也能看清底里。虽有微小裂烂,只要从底面看准绿sè,分清老种,颜sè稳定而艳丽,下赌便赢。 大马坎的半山半水石: 这种石头黄壳黄雾且皮薄,可赌xìng强。若你厚皮而雾黑,便不可赌,赌来底灰水短,绿sè往往偏蓝,又无反弹力。水石部分虽能见sè,但不入里,膳食部分松花入里,一般颜sè不相连接。 相玉秘诀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相玉是一门技术,一门学问,也是从事翡翠经营的商家自有的一套秘而不传的经验,很少有人会大胆而明明白白地用文字写下来并且向外宣传的。无独有偶,云南省腾冲地区就出了这么一位。 清朝咸丰年间,腾冲有一位名字叫陈廷昌的监生,陈先生在总结前人相玉、业玉所积累的经验,写下了相玉秘诀,秘诀写成后,一直秘不示人。到了陈廷昌先生的重孙陈祖樑这一代,这个秘诀才由陈祖樑先生向外提供,承蒙腾冲的马罗刚先生将此诀告诉我,细读之后,感慨万千,心得颇多,兹将秘诀按本人一孔之见解读出来,以观读者。原稿用七言诗的形式写成,每句十四字,共十八句,二百五十二字。原文如下: 业玉秘诀 大凡看玉宜重复,厂口沙发审在初。 气sèjīng神并生法,看实缓缓讲价目。 裂多底嫩不必看,亮化水头方可办。 沙法燥手音如铃,兼洁白雾莫让人。 颜sè调阳绿成趸,或是满绿带子稳。 水sè高超不带裂,添价速买莫迟延。 有绿有裂价须廉,绿多正价也无嫌。 零碎小玉不可买,庄头必须逾十砒(此字为石头旁一个“匕”字,打不出来)。 yù求亮水雾必白,白盐沙中多可得。 水酒黄雾化水止,亮化都从皮薄始。 用火烤玉宜无裂,有裂生烤底可见。 勿论何玉当先磨,磨既成样勿再琢。 琢磨定要贪厂好,水高雾好沙必老。 不然还是原着卖,俗言玉是混人宝。 慷慨卖玉勿犹疑,卖悔无妨守悔迟。 随机卖去真高手,切莫抱价自固执。 从来经纪一抢风,乘兴买来转兴松。 一切买卖抢先著,保管财源如江河。 “业玉秘诀”试解 一、大凡看玉宜重复,厂口沙发审在初。这里指的是到缅甸买玉或者到商场处买玉都要多看看、重复的看,指多看少买。而在看毛料的过程中主要看这块毛料的场口,即是什么地方产的。缅甸场口极多,有些大家熟悉的场口,如麻木湾、后江、帕坎、摩西沙、会卡等。 二、气sèjīng神并生法,看实缓缓讲价目。在将场口和翡翠表面的皮壳看清楚后,心里应该知道所看的石头是不是自己所了解,所需要购买的。这时,又要站在稍远处或者拿在手里仔细端祥,将石头的总体形状再琢磨一下,样子是不是好,好不好取手镯或者花牌,弃掉的料子多不多,做出来的物件能卖多少,大概多少价目可以接受,超过了什么价目就无钱可赚。这样,心里就有了一个基本价,叫心中有数。这里用气sèjīng神来形容玉石是拟人化手法,也是对在看石头的人的眼里,接受力和与玉石有无缘份的描述。在确定了玉石是自己所要的品种后,才能问价钱,商场如战场,老实和慷慨都不一定成功,因为这中有一套商业cāo作的游戏规则。由不得半点大意,这里头的缓缓二字告诫买石头的人,要稳得主、要会磨,不要图快,快则必有失误。 三、裂多底嫩不必看,亮化水头方可办。玉石的裂有多种,最历害的是可能将石头一分为二,或者一分为几的平行大裂、通天裂、交叉裂。更有一种裂是随着绿sè生长的,叫随绿裂,sè到哪里,裂到哪里,即便有好的sè,也被裂破得不能制成大器,行话叫“一条裂、减三成;三条裂,要不成”,一有裂,价钱就下滑,裂一多就不要买了。底嫩指的是许多玉料,在形成过程中,由于生长环境,受的压力的大小和温度的变化,再加上本质的原因而形成玉料本质不扎实,嫩也是对那些低档的诸如罗卜地子、芋头地子或者石灰地子,有时也包括兰而带灰的莴笋地子的称呼。人们在看石头时,多用一片铁皮档住阳光,看光透进玉石的程度,透光好的叫亮化好,透进极少或者不透光叫底木或者底干,出不了好料。亮化的玉料一般透明度较高,解开的料子种好,琢成的器物值价。亮化又解释为透明度或者水头,水头好即透明度好,属于玻璃种、冰种、最少也是糯化种料,这样的料子当然值得买,文中的“办”字即购买的意思。 四、沙发燥手音如铃,兼洁白雾莫让人。半山半水料多带砂皮壳,腾冲老话叫沙发。一般地子坚实,结晶很细且透明度高的半山半水料,在经长期的风化作用后,表面形成的风化壳就成较坚硬的粒状包裹在翡翠原石上面,当你用大拇指按住毛料皮来回的搓动,会感觉到像坚硬的石英砂一样,不但感觉坚硬,有的小颗粒会刺手,这就是燥手的意思,在来回搓的过程中,还会听到砂粒磨擦发出的较清脆的声音。若已经有擦口,则要仔细看擦口处在砂皮壳下面与肉之间的雾是什么颜sè,如果是白雾,则说明这块玉料的玉肉肯定细糯。一般玩赌石的人多数都知识,白砂皮和黄砂皮中多数出玻璃种和糯冰种之类好料,若是红雾中的牛血雾,则可能出兰水料,芋头地子料。 五、颜sè调阳绿成趸,或者满绿带子稳。翡翠形成过程中,铭元素呈向xìng进入到玉料中、大的成带、小的成条,再小的成似状,故有干拉丝、水拉丝之说。有时铭元素也与在玉料中呈团块状、点状分布形成一片绿与白或者灰混在一起,翡翠行话中就有“宁买一条线,不买一大片”的说法,呈带状而且颜sè宽窄变化较稳定的玉料,如果没有裂,垂直绿带子解开的玉料制成的手镯每支都带sè。所以整块绿,绿得阳或是成sè好又弯化不大的翠sè(也叫sè货、sè料)是翡翠行当中的首选。 六、水sè高超不带裂,添价速买莫迟延。水sè都有的翠料本属于翠中jīng品,再加上不带裂就可以制作好的物件,损失和丢弃的极少,当然就可获得大的利润。 七、有绿有裂价须廉,绿多正价也无嫌。在有好sè的基础上,如果有裂就要仔细分析,裂的种类是还是裂。关键问题是裂是否在制做物件时能让得开,沿裂切开的料子够不够制作稍大一些诸如手镯类的玉件,余下的不带裂的料制作挂件划不划算。总之,凡是一有裂就要十分小心地对待,通过计划后再讲价,当然这时候就按一条裂减三成的道理来还价。 八、零碎小玉不可买,庄头必须逾十。庄头料又有人将其叫做砖头料,泛指那些块头大、sè少种干的或者有一定不带sè的大料,这种料子一般都只能琢成低档手镯和雕琢成摆件,因此,个头小的庄头料既不能加工成批的手镯,也不能琢成料好的器物。在此,作者主张买庄头料需要有一定块度,一定重量(砒本指毒药砒霜,这里作者借音字)。 九、yù求亮水雾必白,白盐沙中多可得。这就是作者通过多年的观察和实践总结出来的一句经验xìng结论。云南玉石界的一些行家经常说:“赌红雾危险,赌白雾保险,”可见早在几百年前,玉界的前辈就总结了这个道理,将其必然xìng和可能xìng联系起来。白盐砂是腾冲一带对有砂xìng外壳且砂成粒状似食盐的一种俗称,凡有白盐砂外壳的毛料,其内部多出无sè的种好的玉料,这种料又称水头亮化或者直接叫亮化水头,如果将其切开即可获得玻璃种、冰种或者糯冰种的无sè翠料。 十、水酒黄雾化水止,亮化都从皮薄始。在腾冲玉料行中,把种好、透明度好,但是又达不到玻璃种水头的玉料叫做化水。这段话中“水酒黄雾”讲的是如果玉料的雾不是纯白的白雾而是像农家自酿的水酒,有点混浊,又有一点点微微的泛黄,这样的玉料里面的玉肉多呈糯化种的料。而若要这种头亮化程度(即接受透明度的意思)高与否,从薄的外皮即可得出结论,皮厚雾黄说明含铁多、杂质多,钠铝辉石结昌颗料较粗,抵挡风化程度低,当然形成的皮就要厚些。反之皮就薄些。 十一、用火烤玉宜无裂,有裂生烤底可见。“用火烤玉宜无裂,有裂生烤底可见”,一句实际是一种烤玉,使其表面产生翡皮的方法,要求用来加工翡皮子的玉子,要注意寻找表面没有裂的玉料,经过烤后全身布满翡sè。若选到有裂的料子,火烤后,由于热胀冷缩的原因,裂口会张开,张开的裂口火力达不到,仍保持玉料原来的本sè。(即现底),让人容易识破。 十二、勿论何玉当先磨,磨即成勿再琢。无论买到什么类型的玉料都要根据玉料的生形,场口、砂发、松花、癣、蟒带等特征,在最能表现这块玉料最好的地方用砂条将皮壳磨开。经过开口的玉料即可上市。这里所说的“磨即成样勿再琢”的意思是指买毛料的商人,如果磨出sè带,sè块等有价值的口子,就将毛料直接销售,不要再去琢磨成器了。 十三、琢磨定要贪厂好,水高雾好沙必老。沙老的玉料,用聚光手电筒在黑暗的地方照时,能照出手电发光部分直径大小的两到三倍的亮晕,这种料即放堂、照水好、里面的玉肉水必高。毫无疑问,水好的料在加上可能有sè出现的玉料如果切开来制作手镯、挂件都会很好的经济价值。这一段话的目的是针对前一段关于擦口的文章而接写的,前一段是讲擦口好的就卖毛料,若要真切开作物件一定要选水好种好的料,而想水好种好那出现的沙皮壳一定要像白盐砂之类的玉料。 十四、不然还是原着卖,俗言玉是混人宝。玉石行有名的行话中“十解九拽”是多年从事赌石买卖的人经验总结。“不然还是原着卖,俗言玉是混人宝”这段话的意思是若要将买到的玉石解开琢磨成物件,定要选那些水头好、砂硬、老而铁扎的料,这样成功机会要多些。如果心里没有把握,购到的玉料并不是想象中的如意货sè,只要能赚钱,怎么买来,就怎么卖出。原着卖的是腾冲地区的老话,即不要再加工,也不要再切开的意思。下一句中“俗言玉是混人宝”讲的也是腾冲老话,有两层意思:一层是由于玉石有一层皮包着,虽然有擦口,但是擦口不能就完全代表玉料里头的真实情况,何况还有许多不容易识破的做假的因素,很可能混过买者的眼睛,另一层意思是既然不是自己特别喜欢的,把握xìng大的玉料,何不就又像买来的一样卖给别人,买的人也不一定很jīng于此道。 十五、慷慨卖玉勿犹疑,卖悔无妨守悔迟。“慷慨卖玉勿犹疑”讲的是适时掌握商机,那怕你手头有一件很好的货,人人估价过百万,而你的进货八十万,有人给到九十五万就赶紧卖,说不定同样货出来或者购货人又改变主意要买别的货,这件有价之宝就只有等新的客人了。“卖悔无妨守悔迟”讲的是若以可卖一百万的货卖了九十万,那也无妨,要记住,“货富三家”的道理。顾客以九十万买到,如等用钱九十四万卖掉了,第三人以低于市价六万买到,这样三家都有利润,而你却落得了一个既卖了货,又给顾客留下了一个便宜之好名,若死守着一块看似可以卖高价,几经多人看过又未出手之物件,这种物件一般又会很难出手,这就是悔不该把它卖掉的“悔”。等你想到这一点时,似乎迟了一步。这段话是做生意的人家多年经营得出的体会。 十六、随机卖去真高手,切莫抱价自固执。文中提到的“随机”即把握商机,不论一般通用的翠件或者新进的新奇的物件都存在一个“对路”问题。每当有人看重,出的价又有一定利润时,就要大大方方的卖出去,一来做了人情,二来又可以收回成本。如果买来的货一下要卖一个大价钱,买者必少,吃亏者还是自己,这就是下半句中“切莫抱价自固执”的意思。 十七、从来经纪一抢风,乘兴买来转兴松。在玉石毛料和成品交易中,通过经纪人搭桥是常用的交易方式。“从来经纪一抢风”,讲的是经纪人在客源多的时候多方联系,尽量多成交以便得到更多的中介费。“乘兴买来转兴松”指的客商在货源地高高兴兴地买到好货回来的路上或者回家看着自己的物件轻松愉快;也有人认为是高兴时买回来的,回家一看并不满意。总之,jǐng示人们在购货时要多看、多打听。若委托“经纪人”则要找当地有威望、有信誉、口碑好、花了钱能买到好东西的经纪人。 十八、一切买卖占先著,保管财源如江河。 这一段话是结束语,也是对整个悲翠贸易活动的总结。从经营理念来讲,玉石的买、卖和其它商品差别不大。但是,从看货、估价和购买物件时,是一手货、二手货、货头、货尾等等的情况,却与一般商品又大不相同。早些年,缅甸的玉料由马帮运到腾冲,事先有人打尖(即在货到之前)送信回来,购货的客商就事先做好准备,当然最重要的是把银子准备好,待马帮运来的石头一落脚就赶紧与货主联系看货,这样就能把好料子抢先购到手。然后看货、估价再卖出去,这样就可以赚到第一笔银子;如果好料要开的,要自己做物件卖的,得赶紧找工匠,可以在最短时间做好,,又能抢在别人的前卖个好的价钱,即赢得了时间,也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把本钱抽回来,等下一批马帮来时又再抢先购货。一着先,着着先;一着慢、着着赶不上趟。这是早些年腾冲玉商做玉石生意的理念。 一 赌的就是垮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和平京,东九园。全国最有名的文玩贸易圣地之一,数百年来,古董也好、珠宝也罢,无数人被这里的商品吸引,每天这里都有如海的人流,也有无数的店家。 这里有摆摊的,在地上铺一块布,把东西往上一搁,就静静等着一天的开张。所卖的无非是烤sè的南红、仿造的古铜器,有时也能见到真品,拼的全是买家的眼力。也有固定的商店,一迈入店铺,各式高档货sè就在灯光下焕发迷人的情调,不断地冲自己腰包抛着媚眼。jīng雕琥珀,稀罕水晶,让无数人流连忘返。 夹在成排的商铺中,有一家外观丝毫不起眼的铺子:阅翠轩。一样的青瓦,一样的金匾,外面的玻璃上贴着“缅甸翡翠”“赌石加工”这样的大字,门前也没有什么人。 店内,店家正坐在台前算着账,他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因为一天没有开张而心情不佳。他的店里堆着各种各样的的原石:一米高开出多个小窗的紫罗兰,排球大小开了十几个小窗的满绿,这些是店中的镇店之宝,被小心地摆上景架,擦得锃亮,再次一些的,数斤数十斤的大料,开窗的放一堆,没开的放一堆,都搁在离自己近一些的地上,而更多的品相一般的小料,都被丢在了离门前最近的一个木箱子里,旁边放个水壶任其自生自灭。 店中并没有什么客人,只有一名十三四岁的中学生在慢慢地看这些玉石,他来时,店内还有两个主顾,但此时已经离开了。 做生意的,不少人都学会这么一手,来一个顾客,从他的衣着、姿态、形象上判断这人的身份地位和金钱,还有对自己哪些东西会有足够的兴趣。当然,多数商人并不嫌贫爱富,但人有品格高下,商人也是人。 学生意味着没钱,对于赌石这种常常是大笔金钱往来的生意来说,更没有人会在乎一个学生;但学生也意味着是菜鸟,店里出不去的砖头料,说不定自己一番忽悠,他们就能欣然买下。 这店家此时心情不太好,不想侍候这样的主顾,头也不抬地对少年说道:“这块可很贵哦,要一万块。小孩子可买不起,还是回家读书是正事。” 少年正在研究一块黑乌沙,他显然觉出了店家的冷漠,微微冷笑,放下了那块原石:“不看也罢,这里的东西,只能唬唬新手。” 当着矮子不说短话,没有店主愿意被直面地批评自家的东西差,店家的脸sè一下子涨得通红:“小朋友你哪里能看出好坏。我可是玩了二十年的翡翠!你之前拿的,那可是有白蟒带的,卖一万不嫌多。你现在面对的这块,种水绝对好,能到冰种,这块sè差,也要五千块。” 二人正说着,又有两位中年男子步入店中。 少年此时看着的的确是一块冰种的,闻言反而忍不住冷笑:“我看得到,可是它再好看,依然会垮。” 店家急了:“我这可是缅甸直接供货,你是谁可以乱说?”他挥起了手,“走走走,别给我添乱!” 少年摇了摇头:“你这店家,不撞南墙不回头啊,好吧,我说道说道。” “说,你说。说不出个所以然别怪我轰你出去!”店家此时已经急怒攻心。 少年不紧不慢,一一指过去:“就说您这块白蟒,虽然它外观上一点有裂的迹象也没有,我赌它里面是全裂。还有您说的这块高冰,只怕这么大,也只有您开窗这一小块有肉。至于这一块,”少年随手一指另一块人头大的翻沙料:“种嫩。这些料子本来大小就对不起这价钱,还都是垮料,呵呵,店家真会做生意呀。” 黑乌沙专指通体乌黑的深坑原石,是全赌中最难赌的原石,不少时候一刀下来什么也没有。此块黑乌沙油亮美丽,皮子紧实,大小形状就如一个小了一半的足球,完整而不见裂纹,原石上的团团白sè也格外显眼,那就是传说中的“白蟒”。赌石的有句老话“白蟒下面有高绿”,几乎见白蟒,去皮必见高绿,此料重量也足,绝对有肉,仅仅从表现上来说,是赌石人公认的好料。可是这少年随口评说的第一块料,这个被看好的黑乌沙却是“全裂”,这实在让人跌眼镜。 而第二块料,虽然只比拳头大些,但明眼人都可见种老皮实,整体皮sè没有一点变化,一般认为,皮子变化小的,皮子的厚度也不会有什么突然的变化。此时被擦薄的皮下那点点淡青sè的冰肉格外诱人,已经是确认的高冰了,少年却说它肉少。 至于第三块料,人们公认翻沙料不会有种水差的,这都是出高货——高品质翡翠的原石,少年却一口咬定这一块会垮,店家记得他之前确实也研究了一阵这一块原料,他不能相信这个结论是经过大脑的。 “完全一派胡言!”店家狠狠地拍了桌子。 先前走进来的两个人,原本看到一个少年在店中,没有多去关注,以为只是好奇的参观者,听了少年这番话,可以看出他多少是个懂行的人,也让他们为少年的结论震惊;因为二人一边听着少年说话,一边远远看了那三块翡翠,以他们第一眼的印象,分明三块能开出高翠、满高冰、必出好种的三块美玉,少年却断定这三块个个都垮,一个满裂、一个肉少,一个种嫩。 少年的表情也很冷峻:“店家,原本我不想说出来的,怕砸您生意,可是您的态度,恐怕没有人可以忍啊。” 店家离开了位子走到少年面前,指着那块黑乌沙怒吼:“你以为这么几句话就能成定论?还满裂,从哪看出来的?说啊!” 听见吵闹声,附近的人们自觉起身向店门前靠拢,更有人吼了一嗓子:“要打起来啦要打起来啦!” 随着吼声,远处更多的人呼地一声就围向了这边,一时间堵了个爆满,连店中都站满了人。 少年双手胸前一抱:“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你说不出来就是一派胡言!”店家怒道。 “欺负小孩子!”围观的有人说。 “说不上理由不就是扯淡吗?小孩子见识少,就愿把事往大了扯。”人群中又有人反驳。 “什么什么?发生了什么?”晚来的如是问。 店家把手中折扇向少年一指:“各位看好了,这小同学偏要说小店中那几块表现特别好的赌石会垮,大家说说,在下能轻易放过他吗?这可是诽谤啊!” “是啊是啊,凭什么这么说啊。”人们纷纷表示认同。 在少年之后进店的两个中年人中,年长一些的,微微一笑:“店家不用动怒,小同学也不用着急,这小同学说的对与不对,把玉解来看了不就知道了吗?” “对呀对呀,解开了看!”人群轰然附合。 “是骡子是马出来溜溜,解喽就知这少年说的对与不对。” “谁来买单?”不知是谁问出了一句。 少年一摊手:“别看我,我都知道会垮,怎么可能出钱?” 顿时集体冷场。 稍作迟疑,中年人对着店家一点头:“店家要是不介意,在下提出的解石,也无所谓拿出点小钱买了这三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家一起看个开心也好。” “上道!” “大方!” 人群重又兴奋起来。店家立即眉开眼笑:“还是您出手大方,哪像有些人,这点钱都拿不出来。”说着看向事主少年。少年冷笑了一声。 “不知这三块一共多少?”中年人问道。 “四万,今儿在下也赔本赚吆喝了,打个对折,您出两万就好。” “嗯。”中年人微笑着点头,两万对他来说只是小钱,“这价钱店家依旧是赚了,不过没关系。就在这里解好了。” 显然,中年人是明眼人,明白这三块石头不谈解开后的情况,就是从表现来说要价都已经高了些。 “好咧,您就瞅着大涨吧。”店家乐滋滋地去找切割机了。 没几分钟,三块石头就被摆在地zhōng yāng,后面放着切割机,人群自觉让出足够的空地。少年和两位中年人,还有店主则痁在前面。中年人成功刷卡后,店家抱起了第一块黑乌沙上了机器。 切完,店家才一打开原石,那满眼的绿sè就映红了店家的双眼,连这屋中都仿佛绿了几分。 出翠了!人群刚要欢呼,却见店家的脸sè大变,他随即把两半原石向着众人一亮。绿sè光泽星星点点,果然是满裂了!那残破的美丽,让人说不出地痛心。 “中了!”冷场了数秒,人群才sāo动起来。这少年居然说中了第一块! 再看那少年,面无表情,负着手,远远地冷眼看着店家手中的满裂帝王绿。 “先生,对不起呀,这一块垮了。”店家迟疑良久,才无奈地对中年人说道。 中年人从看到解开的原石就一直神sè如常,仿佛并不是意外一般,他依旧温雅地说:“那就再解第二块吧,高冰的那个。” “好咧,这块一定大涨!”店家重又来了jīng神,立即抱着第二块上了切割机。 刺耳的切割声终止了,第二块已是一剖两半,店家把它从机器上抱起,却没有第二块的自信满满,他略迟疑了一下,果断打开了这块原石。 那块高冰居然没有乒乓球大! 虽然是高冰,价值很高,但因为原石的价格已然不菲,这块算起来是有些亏了。 “又中了!”人群惊呼,再看向依然面sè如故的少年,他们的眼神已然有了变化。 太准了吧! “没事,店家,还有第三块,开了吧。”现在是中年人在安慰店家了。他说完,又看向了不远处的少年,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 “好!”店家额头上此时已经见了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兴许第三块这少年就栽跟头了。不过就算这样,他说中两块已经很神叨了,还没有人连赌三块都这么jīng确! 他转身搬起第三块,最大的,放上了切割机。半分钟不到的切解过程却仿佛更漫长一些。把原石重新抱下切割机,店家把它们放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从中间一拨。开! 看到那里面仅仅微微泛出的青sè,还有惨白而水嫩的肉sè,店家知道自己彻底输了,又被这少年言中了,这一块种太嫩了,刚有点翡翠的样子而已。; 二 长江后浪推前浪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天哪!” “这孩子了不得啊!” “三断三准啊!” 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虽然当中会赌石的不多,多数是来看热闹的,但看着眼前的场景,也明白这少年神准的预判不同寻常;而懂翡翠的人,更是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神仙难断寸玉,这三断三准的少年,难道能比神仙还厉害? 事实就是如此匪夷所思,大家看向少年的眼中多了几分困惑。 只有店家在收拾着自己的寂寞。 “店家,眼拙就请谦虚一点。”少年负着手面无表情地说道。店家从少年的眼神中读出了他的心声:是你先惹的我,怪就怪自己吧。 店家哑口无言,这一下少年的事迹一定会在东九园流传很久,闹到和平京玩赌石的人人知晓也不奇怪,自己根头栽得可不是一般的大。 少年转身离开店内,人们也纷纷继续自己之前做的事:卖东西的继续卖东西,逛街的也继续逛街,当然这件事在之后依旧会被大家提起。 只有出资包下玉石的那个中年人,以及陪同他的中年人,二人神sè没有变化,中年人的眼睛看向少年,嘴角意然还浮出一丝微笑。 这中年人身着短袖T恤,依然遮掩不住他商人的气质。他体形偏瘦,他看起来温文尔雅。他确实是无所那谓两万元的,这个少年懂玉,是他进店看到他和店家争执时的第一感觉,如果他真的有些本事,两万元试那么一试实在太值了。 现在这个少年证明他对得起自己出的捧场费,这就让他很满意了。中年人玩玉多年,三块石头在他看来虽然要价过高,但确实是高货,实在不知少年从何判断出这三块必跌的,如果这少年看在自己出钱解围的面子上,教自己一点也对得起这学费了。 “小兄弟,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中年人快步跟上少年,拍拍他的肩,微笑着说道。 “先生今天真是豪爽,也帮我解了围,谢谢。”少年客气地回答道。 “哪里哪里,小兄弟慧眼如炬,令人佩服!” 少年却摇了摇头:“这其实没什么,这里玩玉的经验都太欠缺而已。东九园的好货sè也真的太少了,可遇而不可求。” 好东西都在瑞丽呢。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点了头,中年男子在心中更是肯定了少年是行家,于是伸出手:“在下刘洪英,小兄弟是……” “林浩。”少年也伸手和中年男子握了握,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刘洪英这个名字他并没有听过。 林?……中年男子努力回想,这少年九成九是赌石圈的世家子,那么会是谁的孩子? 正在想着,林浩微笑着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刘洪英点了点头,随后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林浩:“我希望有机会和小兄弟多聊聊,这是我的名片,小兄弟也告诉我手机号吧。” 林浩想了一下,便把手机号留给了刘洪英,接过名片一看,上面印着jīng致的花纹,很上档次,而刘洪英的职务是: 中国三才珠宝有限会司总经理 三才珠宝有限公司? 印象中这家公司并不是行业中数一数二的龙头,但是也算小有规模,总部在深圳,成立至今也有些年头了。 林浩若有所思,对刘洪英回了一个友好的笑容:“很高兴认识刘先生,希望有缘和刘先生再见面。” 刘洪英刚想说,过几天和平京有一个国际珠宝节,他想邀请林浩和他们一起参观,但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一来,时间还有半个月,并不急着现在就和他说,最后发给林浩一份邀请函都可以;二来,他并不知道林浩的来路,唯恐自己唐突,人际关系进展太快有时不是好事。 刘洪英还是比较重视这次展会的,因为很多珠宝界的企业都会来参加,刘洪英所在的三才珠宝也带了些jīng品来和平京,他本人也亲自从深圳飞来这里。他这天闲来无事,就跑到东九园走走,偏偏就碰上林浩在阅翠轩和店家发生了争执。 刘洪英笑着对林浩点点头:“好,我相信我们以后会有机会再见。” -------------------------------------------------------------- 傍晚时,林浩坐着公交车回到住处——他学校的宿舍。他们是八人一房间,他回去时,寝室中只有和成材一个人在做着习题,其他人都出去了。 星期天的寝室,一向都没什么人的。 看到林浩,和成材放下手中的笔:“你这一天都哪去了?” “出去闲逛了,闷得慌。” “唉,好学生的特权啊。” 林浩笑了笑:“一起出去吃饭吗?” “好,正好也到吃饭时间了,吃完饭去网吧吗?” “嗯。” 在附近的夜市吃了小吃,二人就去了一处网吧玩了一会DOTA,回来时天已经黑了,其他人也回来了,大家说笑了一会,就收拾一下睡觉了。 大概是因为白天这么久以来重新又看到赌石,林浩做梦了。 梦中他仿佛又回到了边境那个小村,中缅边境那个美丽的小村,连呼吸都能感受到草木泥土的芬芳。 这是村头自己最熟悉的小路,前面就是自己的家,一个竹楼。 林浩发现,自己的心脏也跳得飞快。 三十多年了,自己离开前世最为熟悉的家已经三十多年了,哪怕只是梦中回来,自己也会激动万分的。 这时,林浩的父亲走了出来,他是一个文雅的知识分子,那时仍然很年轻,手里抱着一块黑乎乎的石头。 那是翡翠原石。 父亲叫康白,出生于一个传统的读书家庭,但在解放后,因为身份的问题,不得不来到瑞丽这个靠近缅甸的小镇生活。这里离近边境,政治压力小得很多。 也就是在这里,父亲看到了缅甸那里流传入国内的翡翠,并为此深深着迷,向当地的傣族人和缅甸人学习相玉的知识,很快成手。 不久,父亲认识了原军队一名部长的女儿田苗苗,她和自己家庭的背景相似,同样是“流放”于此的,二人很快相恋并结婚,有了自己,康东升。 自己是随着那场持续十年的动乱成长起来的,虽然南疆的大山道路险阻,但大环境依然没变,他是伴随着别人的冷眼长大的。 好在自己从小并没受过太多苦,用迷信的说法,是家里有贵人相帮。 妈妈的父亲,自己的外公,仍然在部队有相熟的人,刚好和平京的某位军中的要员,对翡翠这个东西也非常着迷。那个时候,平民自然不可能有机会弄翡翠,但是此人可以。只是,老缅的工艺不jīng,他不喜欢,自己弄明料,那边又漫天要价。经过介绍,康白开始替他与老缅交易,挑些好的原石回来开。 也幸亏父亲有这样一手,才使得全家没有受苦。 年纪很小时,自己就跟着父亲学习相玉,父亲从来不说赌石,他只说相玉,他说解玉不要赌,要相,相对了才能回回解出好的,而赌,也只能赌中一回好的而已。 仿佛又回到曾经的童年,看到那时最常见的情形,梦中,自己的父亲抱着这块黑不溜秋的黑乌沙,放到外面砂轮前的地面上,自己的母亲走过来,向着父亲投去鼔励的目光。 砂轮转起来了,那是童年印象最为深刻的声音,单调却又充满着期待。那个时候,自己就在父亲的身边看,相玉的本事,也是从小就开始学的。 玉石的皮很快就被擦开,里面是绿得晃眼的帝王绿。 “涨了,涨了!”父亲兴奋地说。 “东子,”妈妈笑着对自己说,“咱们有钱了,可以搬家了,去住大房子,好不好呀?” “好~” “好啊,那咱们走吧。” 自己十几岁时,因为动乱的结束,父亲被平反,中缅的翡翠交易也开放了,利用和那名将军的关系,缅甸相熟的原石商和父亲大笔地进行原石交易。父亲曾经开涨了四块大件,一下子有了在当时看来是一笔巨款的收入。 而自己的本事,已经可以和父亲比肩了,自己也曾经开涨了两块大件。 梦中恍恍惚惚地,自己就去了深圳,置身于家中的大宅。 那一期间,自己突然就成了有钱的大少爷,用现在流的说法,是一个石二代,有钱,本事也好,上了大学,毕业后开始和父亲一起掌管家中的生意,不但负责选料,还建立了一家玉器加工的工厂,父亲的公司也开始涉足其它珠宝类生意;自己结了婚,女朋友是大学同学,叫钱慧姝,而立之年,妻子的肚子也终于有了动静,那些年正是自己chūn风得意的时候。 自己永远记得那一天。 生命中的最后一天。 梦中,自己走进家门,迎接自己的是一脸焦急的父母:“快,带我们去医院!” “走,车在楼下,我来开,我们快点去。”自己如是说,一如当年的情景,一丝不差。 母亲早已经穿上了衣服,焦急地问:“儿媳现在怎么样了?” “大出血,医生说情况不好,已经……下通知书了。”他听见自己回答。 久见世面的父亲也没了往rì的儒雅和淡定:“走!” 而自己比二老更担心妻子的生命,那是自己所爱的女人,他更不希望她有个三长两短。 三个人急奔出屋,车子一路开得飞快,奔去了妇产医院。 “护士……”产室的门刚好被推开,走出来一名护士。 那女孩摇了摇头:“很遗憾,母子都没有保住,是男孩。” “什么?”他哭出了声,好像还坐到了地上,他可以不要孩子,也不想让爱人出事。 自己好像在怒吼,在狂奔,好像还看见妻子冰冷的容颜;他记不清自己做了什么,只记得焦急的亲人的面孔。 过了好久,他才恢复理智,如果这不是梦,如果一切都能改变,该多好,而自己曾经的痛苦,在梦中也没有放过自己。 “儿子,回家吧。”父亲最后扶起他说。 那已显苍老的手心的温暖,并不能融解自己心中的寒冰,也驱散不了自己的痛苦。 他木然地点点头,巨大的悲伤让他无所适从。 三个人无言地走出医院。 “我来开车。”父亲说道。他jīng神恍惚,不能开车。 于是他坐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之后的一切,如果还有机会,他多想去改变。但是这是梦中,他无能为力。 钥匙插入,发动机转动,然后就是一声巨响。 “不!”梦中他高喊,然后一下子坐了起来。 是梦。 现在想来,自己当时神智迷乱,一定有人借机对他的车子做了手脚,钱赚的越多,仇家也越多,自己着了道,连带父母也死于非命。 那是一次轰动翡翠圈子的大事,康家巨大的产业,因为那次事故,一夜之间化为乌有;鼎盛的繁华只落得尸骨无存,葬身火海。那些顶级原料,那些jīng品珠宝,那些家业,从此不复存在。 那时他本以为就这样死掉,什么都不会留下,欢乐也好,痛苦也罢,都作烟销云散。但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其他原因,飘飘然的,那时他的神识并没有消失。 他看不见,也听不见,没有任何感观,但他的意识中仿佛有什么在召唤自己,让自己不由得被引导向那里。 恍恍惚惚地,突然耳边仿佛有细细的声音,他试图挣开眼,但是眼前只有极淡的一种rǔ黄sè的光,接着,他觉得有什么抓住了自己的身体一般,眼前就明亮了起来,却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一个女xìng的声音在说:“生出来了,是个男孩!” 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觉得屁股被重重地拍了一下,接着一股强大的气压冲入了口鼻中,他不自禁地大口呼吸,并哭了出来——一来他不想再被打一下,二来他也无法控制自己,肺部仿佛被一个加压泵拼命往里打入空气一样,这简直是一种酷刑,说不出的难受和可怕! 下一刻,他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是的,就是那一刻起,他康东升虽然死了,但是又在千里之外的和平京城中,一个叫林浩的新生儿身上复活了。 林浩抹了抹自己眼角的眼泪,那是为自己所爱的女人流的。 有心事的人,最怕的事情就是说梦话了,此时天sè仍然很深,他看向寝室中的其他人,都睡得香沉,于是放心地躺下了。 大概是自己又在纠结曾经的事情,才做了这么个梦。不过,他的复仇之心,十四年来一直没有消失过。 一定要找到凶手,一定要为家人复仇。 今世的他投胎没有仔细挑过,父亲原本是个运钞员,在自己出生前因为枪支走火死掉了。而自己的母亲,是个医院的药剂师,在自己六岁时也因为心脏病突发死掉了。 他的爷爷nǎinǎi抚养他长大,现在,他现在在寄宿学校,以校为家。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只有安心读书,一边留意可能找到的线索。在自己新生后羽翼未丰的情况下,他绝不能败露形迹,他需要先壮大自己的实力,一定要让凶手一个也不漏掉。; 三 相玉,相人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第二天林浩一早就起来了,他依着惯例先去cāo场跑步。刚好班长叶明chūn早早来到学校。经过他的身边时,二人彼此打了声招呼。 叶明chūn是女班长,父母都是军官。她并非是那种爱找调皮男生的茬、擅长打小报告的女班长。她长得漂亮,为人稳重,对人非常贴心,愿意为他人着想,也有拿出班长威严的觉悟。一个人在班中有敌对的人并不奇怪,连林浩都有个死对头肖文杰。奇怪的是,叶明chūn没有一个对头。 她深受所有人的喜爱,她的话很容易被大家接受,擅长交际和富有人格魅力是让她受欢迎的主要原因。林浩也不讨厌她,虽然林浩成绩也很优秀,也有感召力,但是他毕竟有着前世的记忆,班长这类的职务在他看来只是小孩子的游戏,他没有热情参与,不会觉得叶明chūn做了班长,自己就要有什么缺失感。 叶明chūn身边总有一队一队的女孩子,林浩平时和她接触的机会不多,也算不上很熟。所以当叶明chūn打完招呼后,就停在身边不再走开,还看着自己时,林浩也禁不住停止了跑步,奇怪地看着她。 “林浩,这个,给你。”叶明chūn说着,脸上飞红起来,她掏出一个淡紫sè的信封,递给林浩,就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林浩隐约猜到了什么,他摇了摇头,把信收起来,继续跑步。 没过多久,出了一身汗的林浩就回到了教室,叶明chūn不知在哪,教室中只有他一个人,因为看不到早上见面的叶明chūn,他自然又想起了那个信封。他回到位子上,将信拿出来看。 果然,这是一封表白信,叶明chūn在信中称林浩是一个成熟冷静,又非常聪明的人,她很欣赏这样的人,愿意和他交往,虽然身为班长,但她不介意别人怎么去想,或者如果林浩有所顾虑,可以在初三毕业后,二人再交往也可以。 信写得很浪漫,但再华丽的词汇,简述出来也无非是这样的意思。林浩看完信,叹了口气,取出笔来,直接在信上写了回复:你是个好女孩,美丽和智慧兼有的女孩并不多。但是很可惜,我连父母都已经亡故,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所以不想和任何一个女孩发展感情,这对谁都没有好处。抱歉,辜负了你的好意。 并不是林浩害怕早恋什么的,再怎么说,他的心智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可是一想到恋爱,他就自然而然地想到钱慧姝,自己的妻子,还有没出世就夭折的儿子,说这事没有人从中作祟,他不可能相信。 钱慧姝不出事,他不可能去医院,也不可能在离开时中招,表面上只是一次事故,但如果不是早已预谋好的事情,难道死敌会临时起意在自己的车中装上C4? 为此,任何一个男人,一个父亲都不可能不怒从心中起,先不说钱慧姝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是否可以有人替代,谈到恋爱这两个字,现在只会让他痛苦和狂怒。 林浩的回复说的也是实情,他现在没有父母,没有身份证,没有个人财产――在他成年前,他的财产是由爷爷nǎinǎi保管的,他还不能动用,这是法院的判决。而事实上,父母因为早亡也没有给他留下什么财产,那栋可怜的小房子已经被变卖以做丧事,这些年葬礼花费也水涨船高,加上别人欺他和爷爷nǎinǎi弱小,拐带的拐带,瞒骗的瞒骗,捞好处的捞好处,办完之后,账上也只有可怜的十万了。 以这样的状况,有女孩能对他投以青眼,他已经很高兴了,可是他真的谈不起奢侈的恋爱。 写完后,他把信依原样塞进了信封中,放进了叶明chūn的书桌里。 -------------------------------------------------------------- 两天的时间,叶明chūn都和往常一样有说有笑,林浩觉得她大概接受了自己拒绝她的理由。谁知第二天,近中午时他被叫到了教务处。 一进教务处,就看到表情沉闷的班主任徐德声双手交叉放在办公桌上――这是他感到压力时的习惯动作。而他的对面,坐了一个一身军装的人。 不在办公室找自己,只能是因为这件事不想让其他同办公室的老师也知道。 “林浩,坐。”徐德声示意他坐在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叶中校,他就是林浩。” 叶中校?难道是叶明chūn的父亲?林浩不由得多留意了他一下。这个中年人有些瘦,带着几丝彪悍,气场很强,一看就是个非常冷静、阅历丰富的人。 “哦,你就是林浩。”一听叶中校的语气,林浩就有种惹上了麻烦的感觉。 “你看起来不是个笨蛋。”叶中校审视了一下林浩,如是说。 徐德声陪笑道:“叶中校,林浩每次的成绩,都是轮流和叶明chūn同学拿第一的。” 叶中校面无表情地说:“这个我知道。林浩小朋友,我最近发现女儿陷入恋爱了。她说她给你写了情书,你还拒绝了她。你拒绝的理由足够堂皇,但是我女儿现在心情很差。” 林浩当然懂得无视这种哆哆逼人,他打起太极:“叶中校,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我现在确实不想谈恋爱,以后的生存与生活才是最要去考虑的事。” 叶中校冷冷地说道:“不错,我也这么想,我了解过你的情况,你不适合她,才初二的学生谈什么恋爱?可是我女儿,她在人前没有表现出来,其实她魂不守舍。我的女儿我很清楚,我想不到她会早恋,我就是来看看,什么样的小子能把她迷成那样。” 林浩微微冷笑,不管怎么说,他是有尊严的,叶中校的这种态让他很不爽:“那么,叶中校,我是什么样的小子,您也看见了,现在打算怎么办?掏枪崩了我?还是把我赶出这所学校?” “……”叶中校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的确,无论你是怎么样的人,你现在都没有资本和我的女儿相恋。” “一点也不假。不过,我想有一天,我也能这样面对穷小子说这样的话。” 叶中校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目光凌厉:“嗯,行,看来我女儿眼光不算太差。” 说着,他站了起来:“徐老师,辛苦你了,我的事情也多,先走了,麻烦老师多关心一下叶子在学校的情况。” 徐德声笑了笑,也站起来:“叶中校客气了,这件事不会有更多的人知道,我会保密的。我相信叶明chūn和林浩,不会做出什么越界的事。” “嗯。”叶中校说完,拔脚就走向教务处门口,徐德声将他送走,重又关上门,坐回位子上,一脸愁云地看着林浩。 “林浩,作为老师,我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学生早恋,更何况早恋的是叶明chūn。现在的情况,你确实没有责任,但因为你的拒绝,她现在情绪低落。他的父亲来找我就是因为这个,他希望学校这边能开导一下叶明chūn。” 林浩立即摇头:“老师,你明白的,我不可能答应她,我现在没有家,没有个人财产,没有双亲,年纪也太小。” “当然,你应该拒绝她,但是林浩,能不能让老师欠你个人情,好好劝解一下叶明chūn,让她不再难过。” “让我说什么呢?” 徐德声一时语塞,他当然明白拿那一套早恋对你不好这样的说辞是根本毫无作用的,从来没有一对少年情侣是因为听了这样的话而分手的,真正的关键都是chéng rén采取的实际行动,或者他们自己觉悟。 那么该让林浩再说什么?林浩回复叶明chūn的信他看过了,态度良好理由充分,显然是考虑了对方的心情,但拒绝就是拒绝,没有人表白被拒绝了心情还能大好,特别还是一个女孩主动的表白。 当然以徐德声的立场,他也不可能同意这场早恋。他需要两个尖子生都收心来学习;他也不可能让林浩去接受对方的表白,那只会越陷越深,对他们不利。 末了,徐德声只好摇摇头:“算了,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就安心学习吧。” “好的。” 林浩也离开了教务处,至少这一天,和接下来的几天,他还过得风平浪静。徐德声说会和叶明chūn谈谈,但并没有和自己说结果,他也不想去问,乐得图个清静。 终于到了周五晚上,今天没有补课,林浩非常开心地跟着四个室友去网吧玩DOTA,刚刚开机,手机响了,林浩取出手机一看,是刘洪英打来的。 林浩能感觉对方注意到自己,也似有拉拢之意,现在看来,对方有自己的节奏。是否要回应,林浩多少有点犹豫,因为还没有做好准备。 不过转念一想,还有什么来钱比相玉快?他现在是个什么资本都没有的未成年,大学生又不值钱,以后也难以和那些官二代富二代相比,唯一的本事就是会相玉,凭此发家是最容易的。 最好走的路就是这一条,现在有机会,还不如走下去。 想到这里,林浩从座位上起身,来到网吧外面,接了电话。 “你好,林浩,还记得我吗?”电话那头是刘洪英的声音。 “记得,刘先生。我还在想,这些天您会不会来电话呢?这电话就打来了。” 电话那边传来刘洪英的笑声,明人不说暗话,林浩这是摆明了对双方关系的发展有所期待,他也不用多费唇舌:“林浩兄弟,几天不见想你了,你下周末有没有空?” “有。”毕竟还是初中,林浩又不报什么课外学习班,他的学业压力不算大。 “下周末在万国会展中心有一个国际珠宝展,是业内展会,我可以弄到参展证,你愿意来玩玩吗?” “好。”林浩果断地答应了。 “好。你住在哪里?我看看你怎么过去比较合适?” “我在和平中学。” “哦,那可以顺路的。周六早上八点你等我吧,可以到时电话联系。” 刘洪英其实不顺路,但他不介意绕个远。 “这怎么好意思呢?”林浩说道。他确实觉得对方的热情太高。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次珠宝行业展会,会有一些jīng品原石,全蒙料成本低风险大,但值得投资。带你去,一是跟你投缘,想和你多聊聊,二也想请教你,帮我们把把关,别走了眼。”刘洪英耐心地说。 “只怕我的这点本事,是班门弄斧。” “林浩,我一点也不怀疑你的实力,如果你真的质疑,那就先质疑我的眼光吧,因为是我认为你行的。” 林浩不禁有一些小感动:“这样的话,我就不推辞了。” “千万别推辞,到时候见。” “到时候见。” 放下电话,林浩回到网吧,一起来的同学们早就有些不耐烦了:“快点吧,浩子,就等你了。” “接了个电话。等我打开游戏。” 林浩说着,坐回位子,看起来一点也没有心事。 而另一边,刘洪英也放下了电话。 这几天的调查结果表明,林浩并不是什么相玉专家的后人,也没有什么玩玉的高手有个叫林浩的子女。另外,他还得知林浩的双亲亡故了,在和爷爷nǎinǎi生活,而他双亲生前也和珠宝这一行当没有一点关系。这次林浩痛快地答应了,也让他放下了心。作为一个有心发展自己事业的男人,刘洪英用人可不关心他的出身和过去,林浩有用,没有背景,那么就先一步步拉拢他,一边继续慢慢调查他的来历。 刘洪英确实蛮喜欢林浩的,他觉这个少年人个xìng中有和自己相似的东西,他说不清是什么,但是本能地有一种亲切感。他愿意发掘他的才华,同时提拔他,让他辅佐自己经营这个公司。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喜欢相玉的人,都是相信自己的眼光的。 刘洪英相玉的本事不弱,但是他已经到了难得有好玉能入他眼的境界。三年前,他赌的一块40斤重的狗屎地原石出了帝王绿,是他人生中最开心的时候,但是那之后等待他的是可怕的寂寞。他再也不想为任何一块全蒙料出价了,用他的话说,没一块比那一块更好的。 如果林浩是一块原石,那么一定是让他找回久违的心跳的那一块。他会无限珍惜它,研究它,小心地试探它,擦解它,直到露出里面诱人的绿sè。 既然林浩答应去了,他就可以去张罗帮他弄个参展证。展会那天,他就可以好好看看林浩的身手,好好地相相这一块玉。; 四 好事多磨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第二天是周末,和平京的学校,都是按时放学,但是有各种课外补习班,林浩没钱也没必要去报,所以周末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比较闲。 林浩一般周末了白天都会四处走走。周六上午是他例行打篮球的时间,而这个时候没有人和他一起,补习的补习,把妹的把妹,打DOTA的打DOTA,林浩难得享受独处的快乐。 出了一上午汗,林浩收起篮球,去学校外的拉面馆吃个中饭。这也是他的习惯。 林浩一直很喜这家的牛肉面。一碗鲜香的牛肉面揣上来,腾腾的热气,鲜嫩的牛肉,艳绿的葱花,jīng细的面条,清亮的汤底,让人禁不住食指大动。林浩刚刚拿起筷子,面前突然有一个yīn影坐了下来。 林浩拿着筷子抬起头,叶明chūn正坐在自己对面。 “叶,叶明chūn同学?”林浩确实有些意外。 “很多个周末你都是这样的作息,别人想不知道都难。”叶明chūn挥了挥手,叫来服务生:“也要一碗牛肉面。” 服务生离开后,叶明chūn接着说道:“你的回复我看到了。林浩,或许你没站在我的角度看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你的处境,可是我给你信,说明我没把这个当作障碍。有本事的人,总能找到出路。我只想当面问问你,你……到底对我有没有感觉?” 林浩抬头看着叶明chūn,她说最后一句话时,脸上已经有了红晕。 林浩叹了口气:“我不骗你,真的没有。不是你没有吸引力,是我没有心情留意女生。” 叶明chūn摇了摇头:“我可以等,我相信你最后喜欢的会是我。” 林浩看了她半天:“为什么这么自信?” 年轻啊,总是对自己充满信心,但现实会把这自信打个粉碎的。如果林浩心里没有钱慧姝,也许他真会喜欢叶明chūn。 “因为你眼中并非没有我。” 林浩无言地吃着拉面,这是事实,否则他会把信一笑置之。良久,林浩才说:“也许吧,我也愿意等等看。” 叶明chūn眼中的亮光并没逃脱林浩的眼睛,林浩不忍心因为自己让她消沉,等等看,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接下来的饭,二人吃得轻松了很多,但话语极少,吃完后也各自散伙了。不过对叶明chūn来说,这样的结果已经让她非常高兴了。虽然林浩没有了双亲,现在一无所有,但很少有男生像他这样,沉稳又优秀,她能感觉到林浩身上一种与众不同的东西。 -------------------------------------------------------------- 周末林浩不是泡在图书馆看书,就是去商业街闲逛。上周决定变换口味去了东九园,看到了赌石小露了一手,现在去,也不知那里的人能不能认出自己。不过东九园的东西之多,逛一天都看不完,每天那里都会发生些事情,没有人会老记着自己,于是林浩还是坦荡荡地又去了那里。 这次有了闲心,林浩就开始慢慢地逛了起来。不光是赌石摊,卖珍稀木料的,卖古董的,他都去看。 就在一个摊位上,林浩觉得自己被闪电辟中了。 这个不起眼的摊位上有一个不起眼的铁质指环,上面刻了几朵祥云,做工一般,加上本身质地灰暗,所以并不引人注目。 一个小铁环,谁会有过多兴趣呢? 林浩忍住内心的激动,将它拿起。 印象中,父亲年轻的时候,就有了这件宝物,它看起来太平常,那是因为已经被打掉了气纹,它表面有些黑沉,也并不是因为年深rì久。 这是一块陨铁。 它的来历,是父亲年轻时有一次雨夜赶路,看见一团火光从天而降,直砸在离自己前方七八百米远的路上,土地上被砸出一个大坑,吓了父亲一跳。幸好天上仍在降雨,它刚好掉在路中间,这块陨石没有引起火灾,表面还很快就冷了下来,父亲盯了它半天,才小心地脱下上衣将它包好带走。 之后,父亲找了附近的工匠,将这块小小的陨铁加工成了这个样子,那时人们不懂什么辐shè,父亲虽然是知识分子,也没有这个概念,直接就戴在手上。 好在这个东西并没有损害父亲的身体,父亲一直戴了它多年。 不起眼的工,不起眼的质地,让它虽然被不少人见过,但是谁也没意识到这是一件宝物。但林浩对它实在太熟悉了,包括上面的每一个纹路,每一个斑点,他确信自己绝对没有认错。它将它拿起来,那种久远的熟悉感立即涌入他的心田。 绝对没有认错! 直到全家出事那一天,父亲还戴着它,不知这件东西是怎样从南边一路到东九园的。这个谜题可以先放下,林浩首先要做的,就是买下它。 “老板,你这件怎么卖?”林浩把它递给老板看。 那个老板看起来就是个和平京的老人,说话也是和平京的口音:“一百九十元,您看这多漂亮啊。” 一报价,林浩就放了心,老板显然不知道它的真实价值。 “这不就是铁吗?还一百九十?”林浩故意说道。 “什么铁?这可是老银子,老银子,要您这价就很便宜了!这可是真东西,别处您上哪找去。”老板说道。 老银子?林浩心里暗笑,也更有了底,文玩这一行当就是,比的就是眼力,老板不识货,那他就和一笔巨款无缘。他林浩平静了一下心情:“我看这就是铁,这样吧,五十我拿走了。” 老板摇了摇头:“这价不可能,您真的诚心拿,最低也得一百一。这可是看在我一天没开张的份上。” 一百一不贵,但这大概是林浩两周的生活费用,对他来说也是巨款。林浩不知这陨铁是怎样到的这位卖家手里,也就估不出他进货的价格。讲价的信心来源于知道对方的心理底价,现在林浩真心摸不透,这店主摊位上有明显的西贝货,但有几件打眼看挺真。 “一百吧,能的话我就拿了。”林浩摇摇头说道。他看不透对方的路数,必然处在劣势,也就不敢一下砍得太狠,怕吓到人家。 “行吧行吧,就算给我开张,小兄弟,给钱吧。”店家一脸的不悦。 对方同意了,虽然自己没有压到底价,但也只能如此了。林浩尽全力控制住自己心中的暗喜,刚刚掏出钱来,却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一百一我要了。” 林浩扭头一看,一个抽着烟的二十几岁的青年正在掏钱。 林浩涵养再好,心中的怒火依然一下子就烧到了顶。不说这件东西对自己的意义,文玩这类有个规距,谁先看上,谁就先讲价,谈成,就必须拿走;除非对方不要了,看得晚的才能上去接着谈。现在林浩谈成了,这个青年却摆明了欺自己小要来抢。 说大了这是坏了规距,说私了这是在和自己抢有特殊意义的东西,谁能忍得了? “这件是我先看上,朋友,不好意思。文玩这有个规距,您来晚了,就只能再寻好东西入了。”林浩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 “老子比你出价高,凭什么不能拿。”青年翻了个白眼。 这青年叫马天成,总是在东九园混的顽主。他也是偶然发现了林浩在看这个戒指,他多少懂一些,认出这是陨铁。有这样的大漏在眼前,对有些人来说什么规距道德都可以丢在一边,马天成就是,更何况对家只是个少年,他更不放在眼里。 “这是规距,您得遵守。”林浩的眼中已有了怒意。 马天成冷冷一笑,扭头看向老板,指着戒指说道:“老板,这件我出一百一,比他的可是高啊,你卖不卖?” “这……”老板犹豫了,他当然是明白规距的,但是多赚十块也是赚,他又有点动心。 “一百二。”马天成继续叫价。 看到这里又有事发生,人们自觉地再次聚拢来,一瞬间又是人山人海。和上次不同,这次是地摊,于是有的人果断地站到推车、空柜台上往这边看。 到东九园两次,自己就两次引起围观,林浩也很无奈。 老板看到这个样子,便知事情有点儿大;他感到如果自己为了二十块钱就破了规距,这么多人看在眼里,以后真就不用在东九园混了。 想到这里,他叹口气:“兄弟,真对不起,除非是这个小兄弟说他不要,否则我也不能砸自己招牌啊。” “这容易,”马天成说着,丢下烟,狞笑着看向林浩,捏着拳头走近,抬手就摸向林浩的头――林浩毕竟年少,只到他的胸口高,“小兄弟,这件东西哥哥相中了,你让是不让啊?” 林浩再也无法忍了,一拳就打中了马天成的下巴,这一拳又打得快,马天成没有躲开,顿时嘴角就见了血。 林浩没放过他,看见马天成吃痛蹲下来,抱住他的头就是一顿乱拳,周围人见来真格的了,连忙让开了一些。 林浩打了几下,马天成回过味,连忙挺身,给了林浩一腿,林浩毕竟小,一下子就被打飞,马天成盛怒之下,扑上去对着林浩也是一顿老拳。 这时保安拿着对讲机赶到,死活将马天成拉起来,林浩找到机会,又冲上去给了被架着的马天成好几脚,林浩也被别的保安架住。 两个人很快就带去了市场的管理室,jǐng察们也来了,看着鼻青脸肿的两个人,其中一个问过姓名后,摇摇头:“为啥打起来了?” 林浩一指马天成:“我看中了的东西,都要付款了,他和我抢,还威胁我!” “我什么时候威胁你了?”马天成偏不承认,“再说是你先动的手,还把我打成这样,哎哟!” “别在这装!你这样跟人抢东西,活该挨打!”林浩没好气地说。 jǐng察们对视了一下,这种生意上的事轮不到他们主持公道,问话的jǐng察依着惯例问:“你们是要公了还是私了?” “去他的私了,看他给我打的!”马天成怒道,“哎哟,疼死我了,我要去医院!” “你想得美,哎哟,疼死我了,他是不是把我打成脑震荡了?”林浩也故意叫痛。 保安也摇摇头,这两个人很明显都是皮肉伤,只不过马天成确实伤得更重一些。说去医院是在要挟要方,可是人家如果真坚持,事情也不太好办了。 “你特妈还想再挨拳头是吗?”马天成骂道。 “干什么?”另一个jǐng察眉毛一竖,喝道,“我就在这,谁还敢给我寻架打,我送他去拘留了啊。” 二人不出声了。 “到底怎么弄,你们两个。”那个jǐng察不耐烦了,他看起来是个头目,“不就一块破铁嘛,要我说就私了吧。”他指着马天成说,“你说说你,和个小孩抢东西,还和人家打架,说出去都是笑话。还有你小朋友,”他又一指林浩,“也太冲动了,毕竟是你先动的手,好好说话不行吗?” 二人都愤怒地看了对方一眼。店家见事大,早跑没影了,那个戒指谁也得不到了。 第一个jǐng察出来当和事佬:“要我说,你们俩都没什么事,就算了吧。哥们你也别老是欺负人家小孩子;小朋友你也别追究这事了,你先动的手,要说赔偿,你肯定赔的要多。” 林浩明白这jǐng察其实多少是向着自己一点的,这种事谁先动手都是理亏,更何况自己没钱赔,忍气吞声也是无奈之举。 “这次算你走运。”马天成哼了一声,转身走出向办公室门口。 “我看中的东西,就因为你买不成了,你还想得便宜卖乖。”林浩咬牙切齿地说道。 马天成装作没有听见,将门一摔离开了。 “小朋友消消气吧,要不要我给你买个可乐?”第一个jǐng察说道。 “不用了,我回学校去。”林浩现在心情抑郁,不太想再在东九园逛下去了。 回到学校,同班另一个女生曲洁刚好走出校门,看到林浩,便被他的表情吓到了,没一句话就离开了。 回到空荡荡的寝室,林浩无力地倒在了自己的床上,他愤怒又沮丧。事隔这么多年,突然就看到自家的旧物,就如见到失散多年的老友一般,原本是欣喜若狂的,同时自己已经谈好了价钱,眼看就能重新得到这戒指,却偏偏有个混蛋横插一脚!白白地受了伤,到手的鸭子还飞了。 开心到极点的心情突然又跌到冰点,林浩把头埋进被子怒吼了许久,还把被子捶得砰砰响。 过了好久,他心情才略微平复了点,或者说他无力折腾了。 天暗下来了,他也觉得肚子饿了,于是爬起来,去书桌取钱。 突然,他发现那枚戒指,竟然安静地躺在书桌上! 不过这么折磨我的心脏! 林浩心里一边哀嚎,一边抓起戒指,仔仔细细看了个遍,才确认的确是同一块。 这是怎么回事?陨铁自己跑来了? 虽然还是满腹的疑问与不解,但林浩依然小心地将这块陨铁戴到了手上。经历了大喜大悲,大悲大喜,这件宝物能重新回到自己手里就好。 去了学校附近的饭店,林浩叫了比平时多了好些的饭菜,因为他此时心情很好。; 五 展会之行(一)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重新得到陨铁后的一周非常平淡。叶明chūn没有找林浩,林浩继续每天三点一线的生活。 周六上午八点,林浩平时的运动时间,他却已经准时地出现在了校门口。 刘洪英的陆虎已经等在那了,林浩坐进去,刘洪英的身边仍然是上次那个中年人,坐在驾驶的位子上。 “介绍一下,阿成,我的助理。阿成,你也见过林浩了。” “嗯。”阿成点点头,他好像一直没有什么表情,伸出一只手和林浩握了握。 “这位是董成辉董专家,我们公司相玉最厉的专家了;董专家,这位就是三断三准的林浩。”刘洪英如是介绍道。 董专家有六七十岁的样子,看起来挺亲切,听到林浩的三断三准,耳朵跳了一下,似乎颇有兴趣的样子。 “您好。”对方是长辈,林浩首先打招呼并伸出手来。 “你好。”老人也伸出手,微笑着说。 林浩对董老的第一印象不坏,蛮有亲和力的一位长辈;董老也观察了一下林浩,有点瘦,个子也不高,但是眼睛明亮,看起来jīng力旺盛,似乎很聪明。不错的一个孩子。 作为公司相玉专家里数一数二的董老,也是有些故事的。董老早年曾经做过缅甸矿上的解石工,全凭着自己的汗水和努力习得了一身本事,拼出了点家业,多年的解石让他有了一副火眼金睛,相玉一向够准。 解石工不是轻松的工作,矿上也只管吃住,没有工资,本事全靠自己去悟。缅甸是个很乱的地方,环境也不适宜,不少人就这么死在缅甸,活着出来的,那就是成了龙。董老就是其中一个。 董老并不担心一个小孩子会对自己的地位产生什么动摇,他在公司干了大半辈子,解涨的玉不知有多少,公司一向对他不薄。相反,如果有人能继承他的一身本事,他反而更乐意。自己年事已高,工作这么些年,赚了一辈子钱,也该回家怡子弄孙了,或者趁老得走不动前,四处走走。 虽然有心隐退,但不能简单的拍拍屁股走人。这几年他一直在寻找能继承他衣钵的人。把好苗子培养成手,这样自己就是走了,也算对得起公司多年来对自己的照顾。只是公司的其他人,不是入行多年,就是不太中意,这么久竟然一直没有一个自己满意的,所以也没能走开。 三断三准,这句话无疑让董老动了心思,之前林浩的事,刘洪英已经和他说了,让他很有兴趣。也许可以继续试试他的本事,看看是否是块好料。 车子很快就驶上了公路,向着会展中心开去。稍微短暂的冷场后,刘洪英首先开口:“林兄弟,你是Y省那边的人吗?” 林浩摇了摇头,他有关前世康东升的事,谁也不能说,今世的林浩,则从没走出过和平京一步:“我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哦?和平京里,好像没听说谁有你这么好的本事,你又是从哪里学到的?” “书上,网上,自己又看了不少。” 刘洪英愣了一下,老实说林浩的回答并不让他满意。如果没有多年的经验,只靠看几本书,搜几张图,就能随随便便练出这样的眼力,那全天下不知得有多少相玉专家了――虽然现在的专家也已经很多。哪怕只是三次,断得如此一针见血,也不太可能是个菜鸟。 可是他转念一想,眼下林浩的确只有十四岁,接触赌石能有几年?他父母双亡,又怎可能丢得出大笔的银子给他交学费?如果不接受林浩的说法,那么刘洪英总得提出一个新的说法。刘洪英却想不出来。 刘洪英的神经比较大条,想不就来他也就不去想了,林浩应该不是别家派来玩自己的,他有本事自己就用,身为一个商人,他更关心的是结果。林浩能有利于自己公司,他就会去拉拢林浩。 今天他带林浩就是来进一步试水的,三才珠宝公司也有心在展会上采购一些原石。现在缅甸的不少矿坑已经采完,而缅甸方面对翡翠的出口越来越限制,连公盘都已取消;高端料越来越难弄到,一些场口的原石也变得稀缺甚至绝产,尽力屯积一些原石是必要的。 和平京不是没有高货,只不过和Y省比实在太少了,有的,也不愿意拿出来。但是据刘洪英所知,这次的展会,为了办出影响力,的确有拿出一些jīng品原石准备出售,在连公盘一路都快走不通的情况下,这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原来如此。”刘洪英点点头。 而一旁的董老,则不失时机地问道:“林浩小朋友,我很想知道你是怎样三断三准的?” 刘洪英也嘿嘿一笑,把当时的事情完整地和董老说了一遍,至于那石头,董老是见过的,认真地看过之后,也给了解说,刘洪很想听听,林浩是怎么说的。 “可以。我经验比较浅,请你们指点。”林浩谦虚地说。 董老和刘洪英点了点头。 “先是那块黑乌沙。外表一块裂也没有。人无完人,玉石也一样,很少有没裂的。外面没有,那么一定是里面,在里面的话,全裂的可能是九成,这是经验之谈,不是从外表的痕迹看出来的。我当时特地敲了那块原石,声音不够清脆紧密,更确认了我的猜想。第二块,我也是敲出来的,有肉的那部分的声音,和没有的那部分,不一样。第三块,呵呵,我想人为的翻沙总会不太自然吧,除去翻沙,看皮就知种嫩。” 刘洪英愣了一下,董老之前给出的说法竟然和林浩的不谋而合。 他张了张嘴,才不由得赞叹道:“高见啊。” 刘洪英一边赞叹,心中又难免有些狐疑。听玉的本事,Y省人会的很多,但和平京可不流行;这不是随便说说就能掌握的,不是多年练习,得了心传,绝对做不到能听出这些细微差别的。 虽然这样想,刘洪英却没有再多说,他是个聪明人,能感觉到林浩是有秘密的,也就不再去问。 接下来几个人随便地聊了聊,林浩早就听说过三才珠宝公司,虽然不是什么首屈一指的行业龙头,但是依然是排在得上号的老牌实力企业。在谈话中,林浩又得知,刘洪英原本是副总经理,也是半年前新接任的总经理,之前公司的发展步入了瓶颈,董事会才做出了换人的决定,刘洪英新上任,也有心突破瓶颈,壮大公司的实力。 没过多久,万国会展中心就到了。一行人下车,三才公司的其他人也前来了,包括和平京当地分公司的丛经理等人,刘洪英将参展证交给了林浩,大家拿着参展证走入展会。 其他人并不知道林浩的来路,林浩的穿着也很普通。但看刘洪英一直带着他,还对他很重视,也不敢怠慢林浩。 众人一进去,展会里的珠光宝气就扑面而来,大家先看到的是成品,有金银首饰,有翡翠水晶,高档的低档的,坠饰,摆件琳琅满目。 刘洪英一行人慢慢地逛,林浩也跟着,他们一边看一边讨论着展品和行情,林浩也在留心听,毕竟他不只是会相玉,前世的他为了公司发展,其他的珠宝知识他也没少学习。这些展品都是高档货,不但料子上档次,工也是非常jīng,林浩由衷地喜欢,跟着慢慢地欣赏,一边听其他人的讨论。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自己的展区,三才公司的展区,水晶,翡翠,钻石,金银的样样都有,工艺和设计也在展会中都算是佼佼者,每一件都足够让人流连。 接着,大家开始讨论原材料的事情,先谈了钻石,红宝石,接下来就是翡翠。说到翡翠,一行人纷纷就转战了原材料区。 原材料区的原石的确个个算得上jīng品,就是小料表现也都不错,刘洪英看了看,就带着他人回到展区,这次展会,他要处理的事情多着呢,采购的事自有采购部负责。他只留下阿成和董老、林浩,加上采购部的肖经理去看原石。 肖经理并没在意林浩一个小孩子,一路只和阿成还有董老聊天,一次也没理会过林浩,林浩心中冷笑,也不说话。 四个人在原石区转了半天,最后董老先看中了一块二十公斤的大黑乌沙,皮子很紧实,不脏,不打水时泛着绿意,有松花和蟒带,横中有个大裂,整体一点肉也没有露。 林浩也上前也看了半天,又用手电把原石的每一寸都照了个遍,除了中间那个大裂,确实再没发现有别的什么缺点,于是他又敲了一敲,又闻了闻,也有些动心这块。 虽然有个大裂,但是这么大的个子,这个裂不会影响取件。 显然,卖相这么好的原石,价格也不会便宜,两个人又仔细地看了一遍,以确认是否有严重的暗裂或者脏会进到肉中,最后二人一致认为是一块可以入的好料,可能出翠,皮应该也很薄,取货也会很多。 商谈价钱的事林浩不会参与,那得由董老来和卖家交涉,于是趁此期间,他又随便看了店中的几块小料,突然,有一块让他眼前一亮。 那一块小料有只有拳头大,满身的疙瘩,红黄相间的sè,还有好多褶,就是打灯时,肉上的光圈也不是很大,换常人都不会在意。 此时没有人面对林浩,看不到他眼中的兴奋。林浩收起目光,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店家,是货真价实的Y省小伙子,不知是不是他挑的,但决定把它摆在这里的人,多少是有眼力的。 他又开始仔仔细细地看,这块石头虽然就如一个疙瘩一样,但是皮并不是病态的松散,相反细看还有些温润。林浩拿起旁边的水壶,喷湿了石头的全身,再次用灯光打了一下。这次,他在没有错过某一处打灯时那一丁点的绿意。 果然自己没有看错。这是如今已经不多的正牌木纳场口料子,绝对不是冒充的。木纳场口的种水都很好,多数飘着星星点点的绵,因为配上上佳的质地,不会显得脏,倒让它别有一番风味,这样的飘花料子就有了别名“满天星”。有句老话“木纳不负人”,只不过一直产量少,这一块只怕会出飘绵的高绿,还是冰种的。; 六 展会之行(二)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林浩又仔仔细细地把这块原石看了一遍,敲了一敲,只在边角处看见一处可能进去的裂,这个不太影响整体,他禁不住心动了。 董老此时已经和店家谈好了价钱并付了款,阿成在打电话叫人来取货,董老扭头看到林浩正在看着一块原石,那种喜爱的神情,就连看刚才那块大家伙时都没有过。 董老好奇地走过去,拍了拍林浩的肩:“林浩,在看什么?” “这一块,似乎有点意思。”林浩把原石递给了董老。 董老年纪大了,掏出了随身的放大镜看起来,随后也露出了惊奇的目光,林浩看到他再看向自己时,目光充满了肯定和赞赏的神情。 董老也拿着它看了半天,阿成虽然在打电话,但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收起电话,就走过来。 平时阿成话语不多,林浩还是第一次听他讲了这么多话:“董专家,林浩同学,刘总曾经交待过,林浩同学辛苦跟来展会,公司总要有所表示,如果您喜欢哪一件小料,刘总将以个人名义代您付款,请肖经理先垫着,解出来后,董老也可以作主是否以公司名义收购。” 阿成平时总给人不苟言笑的感觉,说话也没有什么感情,此时这话他依然说得冷冰冰地,林浩却如听佛音。肖经理此时也围过来看,他不懂翡翠,但是这块石头的卖相真的太差了,他不禁暗中嘲笑林浩的眼力。 “就是这件吧。林浩同学喜欢。”董老倒是代林浩作了主,“正巧,咱们公司以原石来收购的话,这块小了点,但如果解的好,倒是可以考虑。” 阿成点了点头,林浩也点了头,他感谢刘洪英,同时也很感激董老和阿成。肖经理见状,便问身边原石展位的老板:“老板,开个价吧。” “五张。”老板看了一眼上面标的重量,干脆地说道。五张就是五百的意思。 “就这个?”肖经理显然有些难以相信,在他看来,如果卖相不错,这个钱倒也无所谓,可是这块原石卖相太差了,“五张?” “木纳场口。”老板简洁明了地说。 看着一边微笑不语的董老,肖经理无奈地摇了摇头:“五张就五张,走账。” 肖经理在一边刷卡,董老则问道:“老板,你们这里能不能把它解了?” “可以。”老板点头,说着搬出了切割机,能切大块理石的那种大家伙油机。 肖经理再看看拳头大的小料,暴汗,杀鸡用牛刀啊。 “怎么解?”刷卡结束,老板接过石头,把它上了切割机。 “擦窗。”林浩也简洁明了地说道。 解石是很重要的工序,一刀富,一刀穷,一刀披麻布。这和解的方法也有很大的关系,很多大块石头,翠或者种水好的地方也不算大,如果一刀下去一辟两半,那可能就毁了这块料子,自然就得是一刀穷,甚至是披麻布了;所以解石很少正中间下刀。所谓擦窗,就是只在边角切一小块,刚刚露出点肉。 毕竟料子不大,切割机差不多一下就到底,只有老板看了一眼断口,换了个位子和角度又切了一刀,才站起来把料子递还林浩:“大涨,恭喜。” 林浩接过来一看,自己也惊了。 真的是大涨,薄薄的一层皮就到了肉。老板切得jīng准,两刀刚好是不同角度露出更大的肉的面积,却没有浪费掉肉。这块是黄杨绿,满的,种水到了高冰,断口没有一点裂,那娇艳的颜sè配上晶莹的质地,配上点点雪花,虽未经雕琢,已让人爱不释手。 涨得让人心花怒放啊。林浩同时也非常感激刘洪英,他够意思。 “恭喜恭喜!”董老笑着说。 阿成没有说什么,但是他的眼神也说明他的惊叹。而肖经理,更是嘴巴大张,他没想到这样卖相的石头竟然能解出这么漂亮的翡翠,也明白刘洪英叫这少年来的用意了。之后的一路,肖经理再也不敢怠慢,对林浩都是百般客气。 肖经理虽然不是相玉专家,但是身为采购部经理,他不可能不懂翡翠,更不可能不知道这块原石现在的价值。 “林小兄弟,恭喜你啊!”他也恭维道。 林浩笑了笑,算是有所回应。 “这块冰种黄杨绿,我觉得可以继续解下去。”董老笑着说道,他是有意收购这块原石,这样高品质的原石,就算只有小小一块,随便出的东西也得四位数,而拳头大的,也能出好些四位数的坠子,还可能出些戒面,那要看全解后的情况。眼看这块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应该可以解下去。 “好。”林浩点头,“老板,您能擦皮吗?” “只有切割机。”老板回道。 “那就继续切吧。”肖经理说道。 “不行。”老板摇摇头。 “为什么?”肖经理问道。 “得擦。”老板翻了个白眼。 四人全都没脾气了,老板不肯再切,也是为他们负责。这么好的料子,却又不是很大,再切下去就浪费了,擦解是最合适的,老板手里没有去皮的机器,只有一台切割机,也无能为力。 “我就作主了,”肖经理已对林浩刮目相看,此时一拍胸脯,“等回去了,林小兄弟跟我去一趟这边的车间,我找个师傅来解。” 林浩暗笑:“那就有劳肖经理了。” “好说。” “我也去看看。”董老笑着说。 现在董老倒真有些对林浩加以青眼了,从他看中那块黄杨绿,就证明他的眼力不俗,这样的少年,自己口授心传一下,只怕会超过自己,但自己早就准备年老退隐,不再需要争求什么名声;相反,如果自己收林浩为徒,林浩能青出于蓝,闯出个天下,他也颜面有光。 一行人又继续在原石区,对着无数的原石开始了研究。这次,董老又相中了一块。这是一块白盐沙,八十七公斤重,三百万不讲价。 白盐沙,和黑乌沙通体乌黑刚好相反,通体雪白,没有油xìng,有时一摸还有石粉脱落,一般质地都很干净,和到处都是有的黑乌沙相比,属于比较稀缺的原石品种,一般爱出飘绿和满绿。 通常来讲,白盐沙是外面是白sè皮,再有一层黄sè皮,最后才是肉,两层皮不是雾,所以都比较厚,把肉埋得很深,表面的卖相欺骗xìng很强,这和黑乌沙倒是有些共通。 这块白盐沙呈山字形,刚好并排三个隆起,形状规距,皮子极细,还有松花和蟒纹;明的大裂有两道,一道应该是横断了整块石头,在背可见裂透的痕迹;另一块只横断了一座山峰,不知有没有裂透。 原石的卖相,无非有几种表现,松花,蟒带,癣,裂等等。松花就是表皮上鲜绿sè的小点点,一般象征着底下有绿,但如果有雾,是可能把它切断的,这样的可能底下没有绿。这一块的打灯看是往肉里在走,就是有可能吃进肉里,俗称“活松花”,能让原石身价涨起好多,尤其是现在高端料异常稀缺的情况下。癣则不一样,在表皮上暗黑的绿sè,通常会陷进去一些,癣分活癣与死癣,死癣也主下面有绿,活癣如果吃到肉里,则称“癣夹绿”,会把里面弄脏,严重的,能毁了整块石头的质地。 在一个边角,有一个神仙口――石头自身断裂形成的老断口,暗sè,打了灯,光圈不小,证明水头还好,还隐隐有绿意。 各方面来看,这块原石还算不错,但是林浩总有一种感觉,这块石头会垮,虽然说不上来为什么。 林浩依旧使用他的敲击法,随着仔细地敲了各处,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重新又拿出手电在它全身打了一遍,最后,他起身,断然地对董老说:“这一块,赌xìng比表面上看到的大。” 说赌xìng大,那是“可能垮,不要去赌”的委婉说法。董老不禁一愣,他没看出这块有什么问题。 林浩低声说道:“肉会粗,看裂,不够直。我刚才敲了敲,声音也不够老,也许会嫩呢。” 白盐沙就怕嫩,一嫩身价就要降好些。董老心中暗暗惊奇,的确,这块的裂一点也不直,纹路参差,这应该是石xìng重的表现。但凡种够老的原石,上面的裂也是细密紧实的一道,sè还比较深。虽然一个裂,在本身皮厚的原石上没有太多的参考价值,但是透到对面的断口肉眼可见,也一样的参差,这是值得担心的。 林浩刚才听声更是肯定了这一点,但是董老仍然有些不信服,林浩的一套经验,毕竟不是自己的,董老见过很多种够老的,也有粗的断口,他认为这需要综合来看。 董老摇摇头:“林浩同学,我觉得白盐沙一般皮厚,看裂断种,也许会有失误。还需要结合很多表现来看。我认为它赌涨的可能还是很大的。再说,玉也可能变种,这么大的家伙,里面会如何,谁也断不出来吧。” 所谓变种,就是同一块料子,不同的部位,种水,sè彩也有所不同,也许一块石头,在外边的地方只是个糯种,但是到里面突然成了冰,这都不是稀奇事,这块料子太大,出现变种的几率也实在太高了。听声也好,打灯也罢,能断的也只表皮下几寸的地方,更深的地方,那就真是神仙难断了。 董老说的是事实,只不过如果这一块花三百万只是赌个变种玩,那肯定会亏的。林浩毕竟只是帮忙参谋,决断权属于董老,于是他微微一笑:“确实是有这个可能,这方面的功课,我做得也不多,也许有空再研究一下更好。” “嗯。”董老也赞成再议。董老喜欢这块石头,但在董老的潜意识中,也觉得这块石头表现好得像陷阱,这是经验形成的直觉。 于是董老断然说道:“展会还有几天,不必这么着急,这块表现这么好,块头又大,要价不低,不看准就出手,万一赌不中,损失可不小。” 其他人纷纷点头同意。众人记下了卖家的展位,继续前逛。 一天下来,董老一行人收获也不小,大大小小七八块原石,眼看离闭馆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一行人回到三才公司的展位,刘洪英看见了他们,便询问了一天的收获。 董老便把那块八十七公斤的大原石和刘洪英说了,末了补充一句,会回去研究一下。但是刘洪英听见有这么大的家伙,还是少见的白盐沙,表现又那么好,便来了兴趣,要求众人带他也去看看。 等五个人回到那个展位上,不由得愣住了。 那里已经有三个人在等着了,而那个店主,正在跟他们合力放倒他们看过的那块巨大白盐沙放倒,搬到切割机上。; 七 刀下的心跳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有人已经先出手了。 “这……”董老首先顿足,想不到转眼功夫,已经有人捷足先登。其实也难怪,高手也很难看出料子上这点端倪,就是董老,也不认为林浩的论断有多靠谱,有钱,懂点玉的,自然更容易青睐这一块。 肖经理看了看林浩,此时只有林浩一副安静的表情,他反倒觉得,也许这一块真的会垮。 有时反而是关系不近的人,才能看到一些大家会忽视的问题。林浩之前的出手就大涨,让肖经理能够感到林浩眼力的不俗。可是,董老显然有些看好这块,所以有人抢先,他才会表现出后悔;肖经理多年来和董老合作,对他的眼力有一些盲从,更何况林浩毕竟还小,这倒让他不敢完全相信林浩的眼光了。 刘洪英看到董老表现出惋息,心里也以为自己错失了一大块好玉。这么多年,董老鲜有走眼,他的权威xìng在公司的人们心中根深蒂固;刘洪英又没有近处去看,远看这块玉的表现还不错,自然更加深了他的肯定。但他个xìng淡定,明白玉寻有缘人,是自己的终归是自己的,现在就是跟自己无缘。所以刘洪英只是微微一笑:“呵呵,有人比咱们快了一步,不过没关系,如果他们解出来的成sè够好,加一些钱收了,也避免了一些风险不是,咱们可以看看。” 开解这么的大东西,不可能不引人注意,一会功夫,不只三才公司这一队五人,更多的人都聚拢来看了,倒有些在瑞丽切玉时的光景了,一般在瑞丽,有人当场切一些大家伙或表现很好的玉石,或者不小心大涨了,都是会这样被围观的。 开玉的这三个人的老大,是另一家珠宝公司的高层,他的确懂一点玉,但并不高明,看到这块大家伙,加上老板的一番忽悠,忍不住想玩玩,于是以私人名义收购了它并当场切开。 切割机很快就发出了噪声,所有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圆锯不断地深入玉石的内部。这一块太大,没有专门的切割台,从中间横断是不可能了,切割机大概是在玉石一侧的五分之一处下刀的,基本能看全种水,切割机也能切得动。 锯子不断地在下,林浩一眼就看出来,相对这么大的家伙,锯子下得太快,这说明他猜的没错,这一个种嫩了。董老显然也注意到了,原先紧张抑郁的神情放松了下来,但依然异常地专注。 终于,吱嘎地一声,玉切到底了。想把这么大的家伙搬下切割都是个难事,此时不只店家和买玉的三人了,一群人都上来帮忙。 玉石被抬下来,切下来的小块被搬开朝上亮出,皮子极厚,有点皮肉不分,肉质也太粗了,只有淡淡的绿sè,还有些棉,足见种有些嫩,这一块能出的镯子只怕工不抵料。林浩的猜测果然中了。 如果肉细一些,绵少一点,就有加工的价值,但是种嫩肉粗,就没有办法了。这么大家伙赌垮,也是够可惜的。 “唉呀,不听人劝果然吃亏呀!”三个人中的头子揰胸顿足,这一下三百万就没有了,他顿足了半天,丢下玉石就准备和其他人走。 难道另有人看出这块不好赌?林浩心中一动。林浩忍不住四下环顾,最后定格在赌垮的顿足男的两个跟班身上。 刚好这时,顿足男的一名跟班,走过去俯身再次细看那块原石,沉思良久。 是他吗?林浩的眼睛咪了起来,另一名顿足男的跟班,只是远远地看着,也许他不懂玉。那么,上前看的这位,就是劝顿足男不要出手的跟班吗? 见这情形,顿足男立即停止了顿足,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急急地走过去:“张老弟,你看出什么来了?” “先别急,给我灯和水。”这位张姓的中年人声音非常温柔,和他的外形一点也不相符。 顿足男显然对这名姓张的中年人很信从。林浩忍不住多留意了那个中年人,平头,有点瘦,个子不高,目光和他声音一点不像,犀利得很。这样矛盾的声音和xìng格,想让人不记住都难。 顿足男立即把手电和水递上。张姓中年人又把整块原石仔细看了半天,最后又敲了敲。良久,他才起身说道:“我觉得,或许可以继续切。” 这倒让林浩心中一惊,看他的手法,确实是高手。就是他无疑了。 “真的?能切出什么?”顿足兄欣喜地问道。 “最多到冰。之前我大概也走眼了。”中年人说道。 “有几成把握啊?” 张姓中年人摇了摇头:“我从不说概率的。开出来了,那就是100%,开不出,就是0%。” “哦,哦,对。”顿足男连连点头,转身招呼老板,“老板,老板,再来一刀。” 此时距离闭馆时间也不远了,那老板眼看见切垮了这么一大块,心情也不好,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摇手:“这都要收摊了,您哪,还是早点回家吧。” “切。”张姓的中年人直直地盯着老板,柔声地说道。林浩这里看不到他的目光,但老板和他对视后,显然是屈服了。 “切也切不涨的……”老板小声地嘟嚷着,就随着他们三人把玉石重新抬上了切割机。 “从哪里切?”老板耐着xìng子问。 “这里。沿着它向外。”中年人比划了一下,正是另一处斜切整一座小峰的大裂,刚才切的,是另一侧的山,中年人比的地方,从大裂微微往外侧约三厘米。 这只是整座大山的一个边角了,中年人显然想赌的是这一小块。 切割机开始运作了,林浩看不到张姓中年人的表情,只有顿足男,明知已是死马当活马医了,还是一副紧张到死的神情。 为什么会断定可以再来一刀呢?林浩他们无法近前去看个痛快,也就难以确认,是两侧的肉质不一样吗?这并不是没有可能,有时一个裂,就造出两重天,不然石头为何需要赌。 然而切割机一动作,林浩的眼睛就亮了,董专家猛地紧张的表情他也看在眼里。没错,刀下得很累,切割机的切片在吱吱地尖叫。 这是种老的表现。 八成这个姓张的中年人赌对了。 终于,切割机停止了运转,店家很随意地把那一块切下来的边角搬起来,他不认为会有奇迹发生——那虽然只是个边角,也有十多公斤,他把那一块往地上一放,肉就自然露出来了。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里浅淡的绿sè和细腻的肉质。 连林浩都忍不住吸了口气,死马居然真被医活了! 顿足男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哎哟喂,张老弟,幸好有你啊,这三百万是回来了。” “打灯,打灯。”老板的眼睛都亮了,急急地取来手电就往上一照,足够大足够细的光圈,足以证明它种水有多好,到糯化了。 虽然不是顶级的肉质,但是因为肉细,有点绿,能出镯子,钱还是回来了。 “兄弟啊,”老板眉开眼笑,“你这还赚了哪。” “没赔而已,没赔而已。”顿足男连连点头,陪笑说道。 “那是,您这一开涨,我也跟着生意兴隆啊。”老板转悲为喜,这么大一块镇店的东西切个大垮,对他的生意也是打击,商人都迷信,谁家爱涨,都爱去谁家。现在他家的东西证明并没垮,东西自然好卖了。 “啧啧。”人们纷纷感慨起来,这一刀地狱一刀天堂,若不是亲见,都很难想象,一些人开始上前祝贺买家,更有人凑过去准备谈生意:这样的料子,自然好多人有心去得到。 “林浩同学,”董专家摇了摇头,“神仙难断寸玉呀,谁成想,垮料里还是出了好东西。你之前担心垮,几乎就成真了,不过这也算不上涨,回了本而已。” 作为小孩子,这样会不会太高调了呢?林浩看到那块料子垮掉后,心里就这样想。也许以后应该少露点真本事。于是他苦笑:“董专家,那真要说起来,还是这个姓张的先生眼力最好了。” 董老摇了摇头:“他们第一刀切垮,显然他也没料到里面是这样的情况,只是,还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那一边会是涨的。” “那玉不是我们的,没有办法看。不过,我觉得我看了,也不会看出它能涨的。”林浩故意一脸的困惑。 刘洪英也有同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个张姓中年人也许比董专家和林浩都厉害,想到这里,他低声问阿成:“那个张姓中年人,你知道他是谁吗?” 阿成摇了摇头。 “帮我打听一下。”刘洪英皱眉说道。 “肖经理,董专家,”刘洪英又叫道,“你们去和他们谈谈,能不能出这块切涨的。” 二人还没说好,前面已经开始出价了。 “我出三百万,卖我吧!” “我出三百五十万!” “我出四百万!” 一时间林浩感慨万千,多少人因为赌石一夜暴富,多少人又因为它一贫如洗,林浩以前见得太多了,没什么感觉,然面,这样的一幕,自己有多少年没见了。 “不卖!”顿足男举起双手,就在对面喊开了,“这块玉石我将给个人名义转让给我所在的咏玉珠宝有限公司,售价三百五十万,各位有心入手的朋友,实在对不起,在下无意割爱!” “唉,咱们无缘了。”董老摇头叹息。 肖经理连忙打圆场:“董老,其实这一块,虽然第二刀涨了,也只是弄回了本,没赚多少,咱们入不入都一样,所以不必懊恼。” “也是。”董老想了下,确实是这样,也就不再说什么。 “咏玉珠宝有限公司。”刘洪英想了一下,那是东海的一家珠宝公司,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看着三个人忙前忙前后地将玉石搬走,慢慢地说,“我想,那个姓张的人,很可能是张文全。他是个有名的相玉专家,据说现在在替这个公司效力。” 张文全,林浩想了一下,并不认识这个人,大概康东升死时,他还没有入行。但林浩记住了这个人,他有感觉,这是个少见的高手。 刘洪英随后又说道,“咱们也走吧。林浩兄弟和我们去一趟车间吧,那块黄杨绿,可以找个师傅给解了。” “哎呀哎呀,这就是所谓‘一刀富,一刀穷,一刀披麻布’嘛。不过,我可以帮你百切百中哦。”一个陌生的声音懒懒地说道。 林浩好奇地四顾,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见鬼了啊…… “嗯,你的确见鬼了啊~”那个声音又说。; 八 见鬼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林浩此时像炸了毛的猫,白rì见鬼,真会有这等事? 不过自己离奇转生后,世界观已经被刷新过了,想到这里,林浩迅速恢复了淡定。 “你不用看,康东升,只有你听得见我在和你说话,但连你都看不见我。”那个声音又说。 似乎别人并没有听到那个声音在说话,四周的人,刘洪英还在继续往前走,董老和肖经理在说话,阿成跟在自己的后面,看到自己四下环顾,也是他最先投过来关注的目光。 这让林浩顿感不好意思,他只好说道:“我好像听到有在叫我,大概是听错了。” “哦……”阿成也就没再说话。 “谁?”林浩不敢再环顾四周了,下意识地心中问那个声音。 “你叫我黎阳就好了。”那个声音居然回应了他。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你又是谁?”林浩在心中问道。他注意到了对方对自己的称呼。 “呵呵,你还记得才买回来的陨铁戒指吗?” “你是……陨铁成jīng了?”林浩一头雾水。莫非真的有戒灵这类的东西。 “哪里,我只是借宿在里面修炼罢了。”那声音回答道。 “那你到底是什么?” “我是狐狸。”黎阳说道,“但是我已经死了,所以我是鬼。” “鬼?狐狸的鬼?”林浩大为吃惊。 “对,你可以说我是狐鬼。” “你……你是怎么死的?” “说来话长了,我本来安心修炼,也没害过别人。我的一个同族却为了得到我的狐丹,把我害了。可能老天可怜我,我本来差点魂飞魄散,偏偏当时你的父亲新造了一个陨铁戒指,我就躲在里面,又不必怕天雷了,陨铁是圣物,还能保我一直魂魄不散,借它修炼也是事伴功倍。” “这么说,我父亲以前也和你聊过?” “没有。那时我太弱,无法和人沟通。后来你们受了飞来横祸,这戒指被人拾走了,这一期间我才终于修行到能和人交流。想不到十多年后,咱们还有缘再见。” “那么,那天是你把戒指送回我的寝室?”林浩想到那天在东九园回来后,意外发现戒指在自己身边的事,当时只顾着狂喜,并没有去想为什么。 “对。” 林浩摇摇头:“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样子呢。” 黎阳马上说道:“这个容易,今天和你说话,也是想麻烦你一件要紧的事,当然,你帮了我,好处是大大的有。” “什么事?”林浩有种麻烦自动找上来的感觉。 “给我准备吃的。”黎阳认真地说。 “……你要吃什么?鸡?”林浩困惑地问。 “有鸡更好!”黎阳坏笑道,“人能吃的,我也能吃。你给我的食物,放好就是了。” “就这样?”林浩觉得,这听起来不麻烦啊。 “对,这有利于我的修行,也许用不多久,我就可以凝聚形体了。放心,你帮我,我也不会亏了你的。” “听起来不错,等回到学校,我去超市,你喜欢吃什么,和我说吧。” “果然上道。”黎阳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我现在能力有限,和你沟通这么久,很累了,以后有机会再聊吧。” “也好。” 于是脑海里再也没有了声音。 此时众人已经离开展会,到了车前,其他人看林浩一路上沉默不语,似有心事,都有些奇怪。 “你在想什么?”刘洪英问道。 “没事,头有点晕。”林浩摇摇头。 “哦。”刘洪英也就不再在心上,自己钻进了副驾驶的位子。 车子花了挺长才时间开到了郊区,三环珠宝公司在和平京的分部并不在城区,但是这里也有车间和几名工人。 一行人把车停下,直奔车间,刘洪英叫来一名老练的解石工,林浩把原石交给他,这工人便把它拿去擦解了,众人顺便把采购到的几块原石交给其他工人们去切割了。 切的结果,七块原石,第一块黑乌沙出了满绿,还有一块大号的高冰,另一个飘了很多绿;这三块是大涨的,工人搬去了仓库给好好地放起来;其它的不是高货,另一个裂多不能用,就被随手丢到一边。 总体来说,这样的成果已经不错了,刘洪英对展会上的收获很满意。这时林浩的小料也被擦解完毕,那道裂进去了,取料依然不小,有三百多克。 肖经理一拍板,以三十五万的价格把它收了。刘洪英索xìng给了林浩一张三十五万的银行卡。 随后,一行人就去附近的农家乐吃了顿饭,董老很喜欢林浩,二人聊得投机,还互留了电话,一席饭宾主尽欢。 回去的路上,林浩摸着钱夹中的银行卡,不由暗自感慨起来,这笔钱在这个时代并不算暴富,在和平京,房子的首付都不够,但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不少人要奋斗多年才能弄到这点积蓄。 陆虎将林浩完好地送回学校。车子启动,目送渐行渐远的林浩,刘洪英掏出一根烟点上,一边问董老:“董专家,您今天应该好好见识了这孩子的眼力,您怎么看他?” “眼光确实不错。”董老说道,“很擅长观察,也乐于思考,这大概是他相得好的原因。这孩子有点意思,稍微指点一下,就有大师的潜质。” “哦?”刘洪英微笑,“董专家对看起来他很有兴趣啊。那么,您不打算收他为徒?”这是刘洪英的想法,也是他让董老和林浩同行的用意。 董老摇摇头:“我老了,现在的年轻人比我那时候厉害多了,要说收徒,只怕不够格当师父。但指点一下他,还是很乐意的。” 刘洪英愣了一下:“他的眼力,有这么好?” 于是董老把林浩认为白盐沙可能赌垮的事和刘洪英说了。 刘洪英半天没有说话,只是吸着烟。当时林浩说起张文全,把他的思路打断了,现在一听,他也明白了董老不敢收林浩的原因。 不过刘洪英和董老的想法不一样,董老是专家,他则是商人,林浩表现出这样的本事,反倒让他打定主意拉拢林浩了。 刘洪英之前调查过林浩的背景,也不想再关心林浩本事的来路;现在权衡一下利益,他还是觉得林浩能从师董老是对的,就算林浩现在本事已经很高,不能真的学到更多的东西,他也需要一个名头;从师董老,不但现在林浩会帮自己公司,等他学业完成,公司给他抛个橄榄枝,看在师父的面子上,林浩不会拒绝。 打定了主意,刘洪英微微一笑,对董老说道:“董专家,我觉得您是多虑了,他只是运气好点,一个孩子,水平能高到哪里去?经验还少时已经有这样的本事,反倒我觉得很难得。如果我有您的本事,一定会收他当学生的。” “刘总说的也对。”董老想了想,他其实打心里还是喜欢林浩的,看那块白盐沙时,林浩也似乎只是偶然的一个想法,于是他点点头,“我也老了,这辈子也没收什么徒弟,确实该找个传人了。这孩子不错,只是,不知他看不看得上老头子我的本事。” “我看他对您还是很尊敬的,你们也很投缘。不如我作主,让他拜您为师,择个好rì子行个师礼,如何?” 董老笑了,刘洪英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的那点小疑虑也就不算什么了。一老一少的确投缘,他索xìng卖个人情:“那就多谢刘总了。” 刘洪英十分高兴:“好,有时间我会给他电话,看他的意思。” -------------------------------------------------------------- 另一边,林浩一回到学校,并没有直奔寝室,而是去了学校里的超市。他看了半天里面琳琅满目的食品,却不知该选哪一个。狐狸会喜欢酸nǎi吗?真空鸡腿是不是更好一点? 最后,他只好在心里大声喊道:“喂,黎阳,你想吃什么?” “我看到了茶叶蛋,就它吧。”黎阳回道。 “好。”林浩拿起一袋一只装的乡巴佬蛋,就往购物篮中放。 “太小了吧,四只装的怎么样?”黎阳苦求。 “好吧……”林浩黑线,只好把一只装的放回原位,拿了一只四只装的。反正他现在小赚了一笔,黎阳的伙食费他倒不太在乎。他还顺便替自己拿了一瓶酸nǎi。 回到寝室,其他人都不在,林浩就把茶叶蛋打开,找出一只碗来放进去:“这样就可以了?” “当然。”黎阳在脑中说着。 于是林浩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喝起酸nǎi,听到碗轻轻的一响,他扭头一看,四枚蛋只有三枚了,然后另外三枚,也从三个变成两个,两个变成一个,最后在他的眼中全消失了。 林浩摇摇头,开始起身收起碗。 “唉呀,吃饱了好幸福,我觉得力气回来了。”黎阳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再着满足感,“我说过的,我不会亏你的,康东升。” 林浩倒有点意外,他是乐意帮黎阳,也的确有希望对方给以回报的意思,但是对方真的这么痛快,他倒也很开心。 “那么,你打算回报我什么?”林浩问。 “你相玉本事是不错,但你也保不了绝对的准确,”黎阳说道。 “你能吗?”林浩眼前一亮,问道。 “不能。”黎阳回答得很无耻,“神仙难断寸玉,我又不是神仙。” “……” “但是,”黎阳接着说道,“我可以让玉成为你想要的样子。如果你愿意,我还可以教会你,这交易合算不?” “你这是什么法术?”林浩愣了半天,才说道。 “幻术,听说过吗?我们狐,是最长擅长幻术的。”黎阳说道。 “那不是骗人吗?时间久了,这玉不会变回原样吗?”林浩问道。 “当然不会,假的极致反而是真。这个法术,我会在教你的时候,慢慢地和你讲解,自然可以感悟我这话的道理。”黎阳说道。 “那好,这交易成立。”林浩回道。 “不错,那么想掌握法术,得有修为才行,我先教你打坐,这是第一步。在这一期间,你要给我准备食物,我教会你后,就去闭关三个月,不必再给我准备食物了,但你一定要天天打坐,不得间断。有食物可吃,我只需要半年就能现形了。” “好。” 黎阳的确是个守信的狐,当场就开始教林浩打坐,他说林浩能够偶然地转生,也是修行天赋极佳的原因,所以修炼一定会进展很快。 林浩学会了打坐,黎阳也就去休息了。 此时已经入夜,林浩的室友们也纷纷回来了,完全不知道发生的这一切,更想不到林浩这一天的奇遇:突然间就有了三十五万,还有了一个好师父。; 九 看人下菜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周rì一早,他人还在睡梦中,林浩就依着黎阳的叮嘱,开始打坐,集中jīng力在自己的下丹田,默念口诀,很快居然真的觉得腹部暖洋洋地。这种感觉很受用,他禁不住不愿意结束,险些忘记了跑步的时间。结束后,他还有种jīng神异常清爽的感觉,这让一天他心情很好。 中午的时候,林浩去附近的一家饺子馆,因为打坐的感觉很好,他越发感激黎阳,于是特地为黎阳要了一个大鸡腿带回了住处。 在住处,林浩一边收拾光光的鸡骨头,一边问黎阳:“黎阳,你那个时候一直跟在我父亲身边,知道凶手是谁吗?” “嘿嘿,”黎阳笑道,“天机不可泄,不然我会被雷辟。不过呢,有句话说得好,凶手一般都是最终获益最大的人。” 林浩仔细地想着这句话,获益最大的人,会是谁呢? 自己的珠宝公司,刚成立没有几年,实力每年都在快速增长,把自己视作敌人的同行太多了,康东升一死,获益谁是最大,那可真就难说。 不过,自家放着的那些顶级翡翠,也许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虽然不能确信这一点,但也是一个更可能入手查下去的地方。 那时自家不算其它小料,就有一块冰种帝王绿,还有一个全明料蓝sè玻璃种原石,还有一块十七千克的满绿,那都是镇宅级的宝物。被害之后,这些宝物去了哪里,林浩无从知晓。 如果那人是冲着这些宝物去的,倒是容易查到凶手了――商业上的终归是虚无,玉可是实实在在的,谁的手里都是自家的东西,谁当然嫌疑最大。只是现在,林浩势微,没有办法从中查访。就算自己势力坐大,找到它们也如大海捞针一般。 林浩无奈地摇了摇头:“太难了。” 徐阳说道:“看在你今天给了我最爱吃的鸡腿的份上,我可以和你讲讲,当年你们家这个戒指被人拾去后的故事。” “好。” “拾走它的是一个中年妇女,一个生病小孩的妈,本来就是和平京来的游客,后来她们回到了和平京,那小孩子多年之后,偷走了它卖掉换上网的钱。这戒指在东九园的地摊上也挺长时间了。” “我感觉不出,这个和找我仇家有什么关系。” “有啊,”黎阳接着说道,“我在东九园,看见两块曾经是你家的小料,一块是开窗的蓝水达马坎,一块还是老后江料。你看,这些年跟在你们身边,看的听的全是翡翠,我都成了相玉专家了。” “!”林浩一愣。 后江料,就是后江场口出产的小料,多数在河中,个体都小,通体雪白,粉嫩,还有飘绿,老后江料已经绝迹,还有一个肉放得越久,sè越绿的特xìng,新后江料则不能。老后江料非常珍贵,随便一块都是小三(上千起价)。 这又让林浩心中隐隐地肉痛。 “那料子是在一个店里的,现在这店依然开着呢,叫玉玲珑。” “我这就去东九园。”林浩起身就要走。 “别急,”黎阳说道,“我还没讲完。那块买走你后江料的,我认识,你也认识。听他言谈,还和这个店主非常熟识。” “谁?” “著名的演员祖培升。” “祖培升?”林浩一愣。这名男演员几乎家喻户晓,他爱玩赌石也是出名的,据说眼光还不错,他自己还经常在公众场合作些宣传。 “在他的手里……”林浩皱起眉头,虽然林浩认识祖培升,可是祖培升不认识他啊。 林浩心里还是想收回那块后江料子的,可是既然不认识祖培升,那就再去趟玉玲珑,祖培升有的只是一块,这玉玲珑的老板,只怕是清楚那批自家原石的走向的。 想到这里,林浩拔脚就往寝室外走:“我去会会这个玉玲珑的老板。”林浩在心里告诉黎阳,“黎阳,我说说这个老板的情况吧。” “他啊,我看有四十多岁,是个Y省人,个子小,很油滑的感觉,我保证他能坑死新人,但如果是会玩的,他的价格还是公道的。他好像路子极广。”黎阳一边回想一边说。 “嗯,”林浩心里对这店家有了个大概的印象,一边就关上门,走下了楼。 黎阳打了个饱嗝:“我去修炼了,饭点了再叫我。” “嗯。”林浩应了一声。 半个小时后,林浩出现在了东九园玉玲珑翡翠店的门口。 走进店里,就见到不少成品和摆放的原石,林浩随意地看着成品,一边偷眼看着老板,和黎阳的描述完全一样。 此时店中正有两队顾客,老板一脸媚笑地招呼着其中的一对情侣,态度谦卑,但林浩一眼就看明白,这对情侣不懂翡翠。 老板极力地和他们游说赌石,例如“谁也难说会赌到什么好东西,赌到的东西也可以雕刻加工哦,说不定很少的钱就能赌到很好的饰品”云云,那男孩就动心了,轻声地问女孩:“亲爱的,要不要咱们赌赌看,说不定我就能做个东西送给你。” 女孩显然也觉得挺有趣,便笑着点了点头:“赌中了,说明咱俩感情够诚,老天才会送咱们好礼物。” “嗯。”男孩于是问这老板:“这石头都多少钱呢?” “价格都不一样的,你看这一块,个大,就要500,”老板指着一块四百多克的达马坎石头说道,“这个表现就好,没裂,形状也好。” 明明表现普通,重量也就四五百,这样的,价格其实也就一百左右,老板叫了五倍的价格,明显是看准了他们不懂,狠狠地来一刀。 男孩犹豫了,这钱对他们来说有点多:“这个能便宜一些吗?” “不能,”这老板摇头,又抓出块黑乌沙,“这个可以便宜,也就三百克,200就让你们拿了。” 这个价位男孩多少能承受得住,于是略作犹豫,说道:“给我看看吧。” 林浩也在不远处打量着这块黑乌沙,以他的经验,这一块皮子紧实,种比较老,东西不会差了,但是他看见了很多的大裂,黑乌沙轻易难看见裂,外面能看见的,基本都会进到里面,看以整块石头估计只有一小块能取料。 老板拿着手电一边照着石头一边说:“你看,这一块完全看不见里面的种水,但我保证是有肉的,这一块肯定不会差了。这个200不讲价,给您当场切,要是真出了好东西,我也可以帮您找人做。” “行,就它了,”男孩下定决心,就掏了钱付帐。 这一块正常大概售价不会超过80,老板故意用第一块抬高两个人的心理价位,推销这第二块黑乌沙,至于找人做,估计坐收中间价,他又能剥这两个年轻人一层皮。 切割机运作了,林浩看得清楚,老板果然是在那唯一一处不太可能有裂的地方的动的刀,开出来的是种水不算短的油青,有点绵,但也能作东西了。 “二位运气真是不错啊!”老板大声地恭维起来,“这一块至少能出个牌子,大概能卖上千!对你们二位的感情也是好兆头啊!” 林浩清楚,出的东西虽然不会太难看,但是就是有个好工,上千也有点难度。 二人相顾欢喜,随即又犯了难:“我们找谁做啊。” “我可以帮您联络,放心我这店就在这,黑不了您的料子。”老板拍胸脯作保证。 “那行,”男孩点头表示同意,“加工费用多少呢?” “这得找个不能太差的雕工,”这老板说道,“700的吧。” “啊?”男孩有些为难,700大概对他来说不是笔小钱。林浩不太清楚现在雕工的价格了,但显然比以前涨了好些,就算这样,他猜测这老板也没少从中间提成。200也是摸透了男孩的心理价位,才报的一个价格。 男孩想了想,一咬牙:“行,那就做吧。” “您可以先付三百定金,东西做好了,再给最后的尾款。” “好。”男青年点头,又掏了些钱,数了数,递给老板。 老板千辞万送将这一对青年送出店门,就转身招呼另一对在围观的中年男xìng。林浩也就转到了原石区,这里没有自己曾经相熟的原石,东西都挺一般,林浩猜到好的东西他一定是放起来了,有人要看他才会展示。 林浩已经看准了老板的为人,也看准了他的东西,于是便打定了主意。 想看见他的真正好货,套出他的路子,还得和他够熟才行。林浩只能先从他这里买点石头,老主顾的话,能说的话也多一些。 于是他就开始专心地挑起石头,现在他手里有三十五万,多少有了底气,不怕自己的钱砸不服这老板。 就在这时,自己的手机响了,林浩看了一眼,还是刘洪英,他接了电话。 展会第一天,高货差不多也就被卖光了,加上自己还是学生,刘洪英原本说好今天不需要林浩过去,难道是有什么情况,比如突然看见一件高货? 林浩接了电话:“刘哥好。”两次接触下来,二人已经到称兄道弟的地步了。 “老弟,今天给你电话,也是和你商量一件事,董专家他很看好你,也和你投缘,很想收你为徒,我想先问问你的看法。” 这对林浩来说当然是好事,董老的本事林浩看过,多年的经验比自己还老辣,眼光也有独到之处,有董老为师,林浩相玉的本事肯定会更好。 “求之不得,承蒙董老先生看得上我。”林浩笑着说。 “老弟答应,那真是太好了。”刘洪英也大笑,“董专家还会在这边几天,择rì不择时,就今晚吧,和平大酒店见,拜师宴我就作主帮你摆了。” “这……”和平大酒店在和平京属于顶级饭店,在那里摆一桌宴,用的钱不会少于四位数,刘洪英一出手就是四位数,这样的大手笔拉拢自己,林浩不惊也不行了。 “真没什么的,老弟,你没有父母,要是认我这个兄长,就别拒绝。”刘洪英在电话那头说道。 迟疑了一下,林浩认真地说道:“刘哥,小弟认您这个兄长,但小弟现在托您的福,也有些钱了。最重要的是,拜师这事,亲自掏这钱才能算是有诚意,您说是不是?以后小弟有难处,绝对会叨扰刘哥,但这次,钱还是小弟掏比较好。” 刘洪英想了想,明白林浩一个小孩,自己出手太阔,确实会吓到对方,也就不再坚持:“那好,这事的确也是小弟亲自出钱比较好,以后有需要你大哥的地方,就尽管开口。” “那是一定的。”林浩点点头。 “我已经预约了那里了,晚上六点开车去接你,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放下电话,林浩不禁也对刘洪英有些感激,自己现在有这些钱,可以说是在他的帮助下。虽然林浩明白他的目的是要自己帮他挑选好的的原石,但刘洪英待他够诚,林浩没什么理由不去全力帮他。 收回心绪,林浩继续挑选原石。 过了很久,一块有婴儿头大小的圆形黑乌沙被林浩相中了,那上面有松花,一公斤左右。 林浩反复地看,这块黑乌沙皮sè很好,泛黄,壳也很紧实,有蜡状感和蟒带,打灯没有表现,应该是莫西沙的黑乌沙。林浩估计它的种够老,水头也不差。 于是林浩托着这块黑乌沙问老板:“老板,这块怎么出?” 那两个中年人也不是常玩赌石的,此时也被老板吹得晕头转向,正在说话的老板扭头看了林浩手中的石头,又看了一眼林浩,便报价道:“一万。” “十张。”林浩还道。 十张就是一千。 漫天要价落地还钱。一砍砍十倍,林浩却有信心老板不会一口回绝,果然,这老板皱了皱眉头:“小兄弟,要不三十,你也别还价了。”老板感觉林浩是个行家,于是还价到三千。 “三十太贵,我最高出十二。”林浩说道。 老板摇了摇头:“小兄弟,你加点吧,这块这样卖就卖贱了。” “您家这块东西要是开好了,再我以后也会常来,十二您也不赔,不是吗?” 老板只好苦笑,十二他还真不但不赔,还有得赚,于是他说:“唉,难得这么年轻的后生就喜欢玩石头,我就勉为其难了,一千二不要再讲了啊。” “呵呵,老板爽快人,刷卡。”林浩掏出了那张银行卡。 “好。”老板呵呵一笑,便拿出了POS机,林浩痛快地付了款。 石头上了油锯。 半分钟后。 “蓝水!”老板惊奇地叫道,以他的眼力,他虽然觉得这一块会不错,但出蓝水他可不敢想象。 “小兄弟好眼力呀,”这老板呆了半天,才说道。他是有些惊奇,如果这个少年真是新手,全是凭运气赌中的这块蓝水,那他不可能这么讲价――这么砍的一看就是行家。这老板倒相信是少年的眼力出众。 “哪里,承让,还是老板您的东西好。” “哈哈,那是,”这老板早已把围观的两人忘到脑后了,他一边笑着,一边掏出个名片,递给了林浩,“咱这是缅甸供货,渠道很广,小兄弟怎么称呼,是哪儿人哪?” 林浩答道:“林浩,和平京本地人。” 一边说着,林浩一边看向手中的名片,上面印着玉玲珑翡翠店,赌石,成品,加工,代售,等字,还有这老板的名字和电话。 原来这名老板叫徐沐阳。 “哦?看小兄弟不是新手,以前怎么没见过小兄弟?”徐沐阳问道。 “呵呵,看来该称呼您为徐老板了。我以前一直是学习,自己没怎么赌过。”林浩随口回答。 “原来如此,”徐沐阳点点头,“小兄弟还相中哪块没有?” 林浩于是又看了看,见没有入眼缘的,便摇了摇头:“就这一块吧,手里零花钱不够了。” “对了,”徐沐阳连连说道,“这块料子我们可以收的,我出二十万吧,小兄弟想雕,我也可以帮你找人做的。” “呵呵,”林浩自然知道他出价低了,更何况他还有意出给刘洪英,他们的价更诚,便摇头道,“我还不急着出手,先收着吧。” “好,好,”徐老板见林浩不肯出手,也只好连连点头,“小兄弟手机是多少啊?有零花钱记得再过来玩玩,咱家好东西多得是。” “多谢徐老板了,我没事会过来看看的。”见目的达成,林浩便点点头,留下手机号离开了。 此时天sè不早,林浩回到寝室,看了一会儿书,便到了晚上六点,林浩准时了坐到刘洪英的陆虎中。; 十 暗流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赶到和平大酒店时,林浩依然身着那身普通的T恤,加上太小,迎宾的两位小姐根本没把他作大少爷,齐齐向刘洪英行礼,嗲声地说着道:“先生好,欢迎光临。” 刘洪英一乐:“老弟,人靠衣妆,你是不是整身新行头比较好?” 林浩摇摇头:“nǎinǎi爷爷和其他同学都知道我没有钱,突然来身高档衣服,他们一定会乱问,现在我还是不露富比较好,免得有人打我的钱的主意。” “好,随老弟的心意。”刘洪英也表示了理解,反正林浩一到十八岁,钱就可以zì yóu地花了。赌石来的钱,说白了依旧是横财,不露是对的。 林浩也想了想,自己现在这一笔钱财,对很多人已经足够有诱惑力,如果真的有心抢夺,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无力反抗。那块蓝水他本来不急着出,不缺钱的情况下,多收藏一些上品原石并非不明智,但把它留在身边挺危险。自己没成年,在银行租保管箱吧,他没身份证;买保险柜吧,又没处放。 于是在车上,林浩把它卖给了刘洪英,这次刘洪英掏了二十四万,现在石头已经在阿成的背包里了。 林浩清楚,自己接连两次得手,也是撞了大运,多数时候,赌石是十赌九垮的;如果不是为了和徐沐阳拉上关系,自己都轻易不会出手。还有以后为了和徐沐阳进一步发展关系,赌依旧是少不了的。 想着,林浩就抬头看了看和平大酒店,自己COS一个小儿六年,又COS一名穷学生到现在,他居然也有机会重新步入这种高端的地方了。 这和平大酒店有二十多层高,外表虽然不光鲜,但沉稳有气势;至于里面,听说装修堂皇,富有情调是出了名的。 林浩一行人前脚刚刚迈进酒店,还没有出感应门,身后右侧就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仿佛一个重物从高处摔了下来。 林浩、刘洪英、阿成,听见声音都惊奇地重新走回感应门外。接着他们就看见那两名迎宾小姐捂住了嘴,似乎呆住了。 顺着她们的视线,三个人看见,地上躺的并不是什么电冰箱收音机,而是一个人,一个女人,或者说,是一个女人的尸体。 她也就二十多岁,衣着平常,似乎还是个大学生;从多少层掉下来的不知道,此时已经摔得血肉模糊,手腿还在抽搐,整个身体已经扭曲变形:肘关节是反着来的,腰成30度夹角,头却又在另一侧和肩成反方向的30度夹角,右脚轻轻地贴着地面而不是支起来的。 长发之下的面孔看不太清,但口鼻耳部流出的血液清晰可见。 全身xìng骨折,当场死亡。 “妈妈――”空中又传出了一个女孩凄厉的童声。 三个人抬起头,空中又有一个人形落了下来,阿成见状,早就一把抄起刘洪英和林浩,就地一个翻滚,滚出数米开外。 三个人还没来得及回头,背后就是一声巨响,随着惨叫,一个女孩砰地落到了地上,就再没了声音。她也就三四岁的样子,娇小可爱的面孔仍死死看着身边的女尸,她的妈妈,眼中虽仍含泪水,却已经再没生命的神彩。 “惨哪……”刘洪英擦了把汗,稍稍凑近了,就想蹲身去看这二人,阿成拉住了他:“小心还有人掉下来。” 刘洪英抬头看看,摇摇头:“应该不会了。” “自杀?”林浩也捂着鼻子走过去看。 “记得别靠太近,老弟,jǐng方一会会过来的。”刘洪英提醒道。 “我知道。”林浩说道。但他这么看了一会,也看不出是自杀还是他杀,只是那个青年女尸的脸上有一道鲜红的五指印,看那大小和力道,是个成年男xìng的。 “是几楼掉下来的?”两个迎宾小姐和其他路人,还有大堂的保安也纷纷走过来,围住了两个女尸议论纷纷。 此时大堂经理也走出来,拿起手台开始通话:“对,是十八楼的客人,李小姐和她的女儿,当场死亡了,和她们同在的还有张琳先生和他的朋友。好,好,你来报jǐng。对,正常营业。” “张琳?”一向冷静的刘洪英闻言,不禁叫了出来,随后又抬头看向十八层那仍然开着的窗。 “他是什么人啊?”林浩问道。 “说来话长了……他是很有背景的公子哥,”刘洪英附耳跟林浩说道,“上面的张委,是他的父亲。” “哦。”林浩若有所思。 刘洪英继续小声说道:“他现在有自己的大公司,个人财产不知几亿,也是做珠宝生意的。想不到他正好也在,不知和这个女人发生了什么。” 国内目前珠宝界的龙头老大,张氏珠宝,好像就是他的公司吧?林浩回想道。 “咱们走吧。”阿成说道。 “走吧。”刘洪英深深地看了一眼一老一少两个女尸,三个人接着走回了酒店。 席上,林浩正式向董老行了大礼,被收为徒,饭菜口味极好,大家都吃得开心,一席宾主尽欢,也仿佛都忘了来时的意外,毕竟和自己无关,办案也是jǐng方的事。 直到席尽出来时,除了地面上掩饰血迹的一些黄沙,什么都没有。 没有jǐng戒线,没有jǐng察,迎宾小姐也一如他们刚来时的千娇百媚,齐齐地道一声:“先生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刚好,门前的一辆奔驰车门大开,前面有三个西装笔挺的人,正喝得醉熏熏,相顾哈哈大笑。 刘洪英立即停住了脚步。 “中间那个就是张琳。”他说道。 林浩连忙看去,一个微胖的三十几岁的人,全身打理得都很jīng心,高等得体的手工西装,jīng修的发型,还有经常用男士高档护扶品保养的皮肤,一看就是身份不菲;周身有一种骄傲的气质。此时正喝得满脸通红,跟着身边的人哈哈大笑,一边坐上了车。 刘洪英拍了拍林浩的肩:“小兄弟,不用这么看,等你过些年出了社会,就会知道这算什么。” 刘洪英的话语里颇有些无奈的意思。 林浩微笑,这类事情,他作为康东升时见得多了,自己也无力改变什么,那时他有无数家财,都也只能看,何况现在虎落平阳呢。 灯红酒绿掩饰不了贪婪和丑陋的内心。就如赌石,人们乐意看到的都是一刀下去的大涨,但是又有多少人,因此一夜赤贫,甚至自杀呢? 世间就是这样,微笑和礼节也改变不了千古不变的丛林法则,和兴亡皆苦的平民的命运。这就是为什么,人们又争先恐后地往上爬,不惜把别人踩在脚下。 奔驰车门一关,就疾驰而去了,林浩他们也来到自己的车前。 “徒弟呀,”董老拍了拍林浩的肩,“你师父下周就要回到深圳了,你什么时候放假?有时间也过去玩,咱们一起去瑞丽。” “再有一个半月吧。”林浩算了一下,反正和爷爷nǎinǎi打个招呼,就说自己跟同学在高尔夫球场打工当球僮,吃住在那里一个假期,应该没问题,老两口只林浩这么一个长孙,事事顺着他的。 “好,徒弟要来深圳,就先打我的电话,我去安排接你。”董老说道。 “没问题。”林浩点头答应了。 “董专家,”刘洪英笑道,“林浩也是我认的义弟,接机我也有份啊。” “刘哥说得对,”林浩点头道,“到时候我都会通知你们。什么时候你们再来和平京,也要和我说,我也去接机。” “好。”二人回答。 事情就这么定了,林浩和董老分手,坐着刘洪英的陆虎回到了学校。 -------------------------------------------------------------- 第二天是周一,林浩依旧是一早起来打坐、跑步,如果不是后来的小插曲,林浩会和昨天一样,一天都是好心情。 第一节课下课后,林浩还在盘算着如何进一步接近徐沐阳,前排的肖文杰就回过头,一脸不怀好意地笑道:“嘿,林浩,听说你这没妈的孩子有人暗恋?上上周末是在和谁吃饭呀?” 林浩和肖文杰一向不和,肖文杰的父亲拥有一家实力很强的公司,肖文杰却总是嘲笑林浩没有父母。 林浩想起来他上上周和叶明chūn在拉面馆的事,索xìng微微一笑:“我都不知道,是谁在暗恋我呀?荣幸得很啊~” “还用想吗?肯定是哪个又丑又蠢的女的,不然怎么会看上林浩你这么个野小子!”肖文杰大声嘲笑道。 肖文杰的大声吸引了很多人回头,林浩的眼角,扫到前排的叶明chūn也刚好回头,她之前没有留意林浩的声音,但是肖文杰的话她是听到了。他看了看林浩,又惊讶地看向肖文杰,随即眉头一皱,涨红了脸。 你好死不死偏要惹班长大人,林浩心中冷笑,脸上却一脸天真:“哦?那我就放心了,我总觉得你的审美一向和常人是相反的。” 冷场了几秒,一些人暗中看向了叶明chūn的方向,半天才有人小心地笑出了声。 “哈哈哈!” 接着笑的人多了起来,终于,满教室都是笑声。 这样的场景让林浩心里暗暗吃惊,他虽然成绩好,但是其他人平时并不怕他,也不会巴结他,不敢笑的原因,也不会是因为肖文杰――他人缘还不够八面玲珑。 那只可能是因为叶明chūn。 那现在,这事该有多少人知道了? 林浩看到叶明chūn的脸sè也很不好看,她一定也和自己想法一样。林浩心中暗叹,看来就是这么回事了。 麻烦,林浩怕麻烦,但他不找麻烦麻烦也自动上门了。 肖文杰的脸涨得通红,他愤恨地看了林浩半天。 “我是说真的,到底是谁暗恋我呢?肖文杰你告诉我啊。”林浩索xìng把双腿往桌子腿上一支,舒服地向后躺倒――如果是两天前,他都不一定会有这样的倨傲,也许财真的养气,现在多了个五十九万的银行卡――当然这和前世他的财富比起来零头都不算,他突然就有了之前没有的自信。 肖文杰死死地盯着林浩。 林浩心中再次冷笑:“哦,我明白了,你不肯说,要不这个姑娘真的是平常人眼中的大美女,要不就是你也不知道是谁。” 林浩猜测,肖文杰的确只是风闻了自己和别人吃饭,如果他知道暗恋者是叶明chūn,他死也不会拿这事来和自己张扬,所以结论铁定是后者。 “我还以为你消息多灵通了,下次有了准信了再告诉我啊。”林浩看肖文杰不说话,哼了一声,不再理会他。 “这事我记着了,你等着。”肖文杰无奈地放出狠话。 “我怎么了?”林浩摊手,坐回原来端正的姿势,一脸无辜,本来我就什么都没做啊,不自在是你自找的,关我何事。 “不用你现在张狂。”肖文杰愤愤地说完,不再理会林浩。 晚上回到寝室,林浩看到和成材等人,便去问:“我说,到底是谁暗恋我,你们知道吗?” 同室的周童正在洗袜子,听见林浩的话,小心地说道:“真不知道。” 倒是和成材,一向和林浩关系不错,此时也就小心地说:“上上周的周六,邻班的人,看见叶明chūn和你在吃饭……” “啊?”林洁一看果然是这么回事,就装作糊涂地说,“我们不过是在拉面馆看见了,又没空位,叶明chūn就坐过来了啊。” 还在坐习题的马可嘉摇摇头:“可是他们说,当时叶明chūn低着头,可羞涩了……” “这我没有留意呀,不会是他们看错了吧。”林浩其实当时把叶明chūn的表情看在眼里,但他觉得还是装糊涂比较好。 “其实……”和成材小声说道,“当时哥几个听见这事,在上厕所时也就悄悄地谈了一下,当时出来时,有个人影正好出去了,很像肖文杰,我们还说,坏了,不会被这小子听去了吧,结果还真是他。” “哦,这样啊,”林浩点点头,现在整个事情都对上了。很明显,吃拉面那天叶明chūn坐到对面,被路过的其他班的人看见了,风传之后又传回了自己班,当时和成材一行人在厕所时也谈论了这事,被刚好在那里的肖文杰听见了,于是今天就拿这事来损自己,反而让叶明chūn很没面子。 “真是躺着也中枪啊。”林浩总结道。 “浩子,你打算怎么办?”周童问道。 “什么怎么办?明明是谣传,我还能说什么,再说不是越描越黑吗?不管它吧。”林浩无奈地说。 他还真是没有办法。 林浩想了想,自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其实不必在乎这些谣传,只有叶明chūn才是真的麻烦上身。 正想着,黎阳突然插话进来:“我说康东升,还好有你,我吃了两天饱饭,现在修为也恢复了不少,我准备闭关三个月,三个月后我应该就可以现形了,不需要你再帮我准备吃的了,当然你叫我我也听不见。” “哦,”林浩黑线,“你能不在我需要专心思考问题的时候插话么?” 没了回音。 林浩暗中摇了摇头。他的作业已经做完了,此时时间也不早了,于是拿了本书回到铺位,坐着看起来。 虽然在看书,但林浩总觉得心烦意乱,老是想着叶明chūn的事。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但是别的同学只会想入非非,叶明chūn人缘再好,也不知有人多少人盯着班长这职务――虽然林浩看来这挺可笑,但这个年纪的孩子可不会这么想。谣言和各种闲话,一定是少不了的,就算他们公开澄清也没用――连徐德声站出来也没用。总之,这件事现在闹成这样,已经很难轻松解决了。 林浩不希望别人因为这件事,用异样的眼光去看自己;但他也没怪叶明chūn,老实说以他的阅历,早就不是保守的人了,换作前世的他,说不定已经以怪叔叔的身份将小姑娘叶明chūn把到了手中。虽然现在他无心谈恋爱,但他依然觉得叶明chūn挺勇敢的。; 十一 不揍你难受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PS:新做了个封面哈,希望大家喜欢…… 第二天中午,还没吃饭,林浩又被叫到了教务处。 叫呀叫呀就习惯了吧,林浩心想,他知道肯定是为了叶明chūn的事。 果然,徐德声正坐在那里,和上次一样的沉闷的表情,一样的双手交叉,林浩觉他的位子和姿势都没换过。 “林浩,坐。”徐德声说道。 林浩坐了下来,他四顾一下,没有叶中校,没有叶明chūn。看来这次是他和徐德声的面对面谈话了。 “你和叶明chūn的事,好像大家都知道了。”徐德声说话也是开门见山,“叶明chūn的父亲今天给我打电话,他昨晚和叶明chūn谈了很久,计划让叶明chūn转学。我想问问你,这事是怎么传出去的?叶明chūn她并不清楚。” 林浩原原本本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和徐德声讲了,包括一开始拉面馆和叶明chūn的相见,后来肖文杰的挑衅,到晚上在寝室问出的话。 徐德声也听出了大概,林浩和叶明chūn的成绩不相上下,第一名一直是他们在轮当,所以难免怀疑林浩是不是故意散播传言,现在听林浩这样一讲,倒也打消了他大半疑虑。 叶明chūn的计划也让林浩动了心,现在的情况确实不该再在这里呆了,但是和平京有住宿条件的学校并不多,林浩不知道该转哪里好。于是他问徐德声:“老师,我觉得我应该作和叶明chūn一样的决定,但您也知道我的家庭条件,我想找住宿学校,又不知和平京哪里还有。” 徐德声想了想,说道:“我可以帮你问问。”林浩都把话挑明到这地步了,徐德声也就明白,事情真的和林浩无关,只是争第一,犯不着自己也转校的。想到这里,徐德声不由得怨起肖文杰。推波助澜有他一份,因为这件事,两个尖子生选择转校,其实他们没发生什么,真的很冤枉。 帮林浩找找新学校,也是自己最后能为他做的了,徐德声还是挺喜欢林浩的,成熟,聪明,各方面都优秀,放他走还真有些不忍心。 走出教务处,林浩也十分无奈,被这件事情搞到不得不转学,这算什么天降灾祸啊,不要弄到自己才初中就无学可上。他走向食堂,一边思考着和平京还有哪个学校可以住宿。 谁成想肖文杰还真是个耳报神,自己没和任何人提起,下午第一节课结束时,他又扭过头来:“林浩,原来你要转学了啊?太好了啊,天天在我眼前乱晃你烦死我了。” “你的意思是,你想让自己永远忘不掉我,是么?”林浩回了他一个灿烂的笑,下一秒,就猛地把书桌一脚向肖文杰蹬去! 林浩本来就一肚子窝火,肖文杰还要来找事,他脸上笑得灿烂,脚下的力道可是奇大。那堆成堆的书一下子全砸到了肖文杰的身上,而肖文杰猝不及防,椅子也被推向了自己的书桌,肚子上狠狠地挨了一下子。 “你找死!”肖文杰捂着肚子站起来,就想给林浩一下子,林浩也早已经站了起来,肖文杰看着他冷然盯着自己,更是怒不可遏,抬拳就想打向林浩。可是挥了半天,拳头却被谁抓住了。 是叶明chūn。 她依然是淡然的神情,看着肖文杰:“在我转校前,给我点面子行吗?” 说林浩走得好,叶明chūn这个同样要转学的听起来,当然也格外地刺耳。病虎犹有余威,更何况肖文杰也知道叶明chūn家中的背景,于是他忍着怒意坐下来。 林浩其实早就想把肖文杰按倒在地揍个半死,但看这情景,只得强把杀意压了回去。不会放过肖文杰,林浩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这小子在自己走前不受一次教训,简直是太便宜他了。 当然,肖文杰的想法和林浩是一样一样的。 下午的课林浩听得有滋无味,就在他走神的时候,突然对桌的和成材,在老师背过去时捅了捅他,林浩一扭头,和成材面无表情地继续盯着老师,却把一张字条递给了林浩。 林浩也盯着老师,把字条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 晚上放学后天台上见。有话和你说。 叶明chūn 林浩收到了信也没有回。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他心里冷笑,也许骗骗同龄人还行,但是林浩可不傻,他怎么可能看不出那字是极力模仿叶明chūn的:下笔迟滞,收笔无力,好拙劣的临募功夫。 林浩趴在桌子上,抬眼看了一下前排的肖文杰,嘴角浮出一丝冷笑,原本还想去抓他暴打一顿,现在笨蛋自动送上门来。自己更不会拒绝。 康东升成为林浩之后,一直安守本分,从不和人打架,但这不等于说他是听话的好孩子。 康东升小的时候,动乱没结束,因为身份问题,附近的孩子都欺负他。那时可不像现在,还有校规校纪和法律要遵守,批斗时死了人,都不会有人被法办,自己真被打死,更不会有人怎么的。 大人之间忙着批斗,但是对康东升这个“粉饰封建时期太平的御用文人的小崽子”,却都不太好意思下死手,更何况那边的环境确实要好一些,多数只是装装样子,对他最多是驱赶而已,毕竟真的对五六岁的小孩子动手,也不好看。 只是小孩子的天xìng,总喜欢找个弱的欺负,他们不懂成分问题的真正含义,但也晓得欺负康东升是没有人会喝止自己的,于是都愿意找他麻烦。 那时小康东升能做的,就是跑。 一群小孩子在后面追,他就狂奔,等对面的队伍渐渐甩开了,他就去死命收拾排在第一位的,此时第一位的逃也逃不掉,一般来说都会被康东升暴打一顿,爬起来时康东升就没影儿了。 那时小康东升是真的玩命在跑,因为小孩子们打架也真的在打,下手没轻重,林浩如果不机jǐng,早就死了一千遍了,危机时人的潜力才能真迸发出来,所以他才会抓到机会,也是把对方往死里修理。这一手跑的本事,就是在那时学的,打架的本事,也一样。 久而久之,康东升的拖刀计对他们产生了威慑力:不是自己太没用,而是猎物太狡猾。一群小孩子们,谁也不愿跑在第一个了,队伍的整体速度一慢,康东升就有机会溜之大吉。 当然,欺负他的小孩子很多,康东升小时候再厉害,也不免吃亏,被一队人赌住痛扁也是发生过的,但是这一招的确让他避免了很多次群殴。 后来,小孩子们渐渐长大,也学起大人,分成一派一派地乱掐架,没有人顾得上康东升了,他更好过了。再到后来,动乱结束,没人拿成分问题纠缠他们的家庭,小康东升活得更是安逸。 因为这样,每天都要至少打上一架,自己却没死,反而打起架还鲜有对手,康东从小就是打架好手。后来在大学,他还学过太极和技击;所以无论是经验、反应、身体素质,还是技术,前世的康东升和今世的林浩,没有一样落后的。康东升也好,林浩也好,骨子里就不是怕事的人。肖文杰这样的,来几个他都不怕。 放学后,林浩看见肖文杰慢慢地收拾书包,心中冷笑。 “林浩,一起去食堂?”和成材问道。 “我有点小事要处理,你们先走,我稍后去。”林浩说道,一边背上自己的书包走进了洗手间,耐心地玩了一会植物大战僵尸,打了两关,才走出来,不急不慢地去了天台。 林浩轻轻地推门,肖文杰正一脸焦躁地四下游走。 “Hello,肖文杰。”林浩笑得格外阳光,双手插在裤子中打招乎。 这时,门后又闪出四个男孩,个个磨拳擦掌。 “你还真敢来,”肖文杰冷笑,“哥几个,揍丫挺的,看他敢狂不。” “呵,我还以为你会叫多少人呢,天台这么大,应该叫人把它站满才是,那样你可能还真有机会――” 林浩拔出右手,那上面郝然是一个铁指虎,他一拳就打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胖子,“――揍我一顿。” 刚一出手,那胖子就带着鼻血飞向了身后,林浩快速地一闪身,抢到第二个高个子的身前,抬腿踢向他的下身,高个子倒还机jǐng,一下子抓向林浩的右脚,林浩飞身,左脚也踢了出去,一个漂亮的空中连踢,直接踢中了他的胸口。 猝不及防之下,五人个已经伤了两个,肖文杰和另外三个人急忙冲了上来,一个拎着酒瓶,一个拿着板砖,肖文杰本人则举着个大拖布。 看着肖文杰那个大拖布举得高高的,将自身要害完全暴露给自己,林浩也就没再客套,落地后,手上的指虎一点都不留情地砸在了肖文杰的喉咙上,当场肖文杰就晕倒在地,林浩顺手cāo起肖文杰的拖把,就对着后来的两个横扫过去。 两个人退却了一些,此时林浩一脸yīn冷的笑,脸上还有些杀意,眼中还有渴切的光芒。 二十多年没打架,林浩骨头早就痒了。 死阿杰不是说这小子书呆子一个,入初中以来没打过架吗?这像是没打过架的人吗?两个帮手对视一眼,犹豫着要不要动手,林浩却已经先下手,拖把拍了过去,一寸长一寸强,拖把杆比酒瓶板砖杀伤范围大多了,拿板砖的直接被拍了个灰头土脸,一怒之下,扬手把板砖丢向了林浩。林浩轻轻一偏头就躲过了,接着挥动拖把捅向空手的板砖仔的小腿,板砖仔当场跪倒在地。 五个人又废了一个,还有最后一个洒瓶仔,他看看眼下的情况,加上林浩投来的不怀好意的嗜血目光,丢下酒瓶子就跑掉了。 林浩也没有去追,丢下拖把,走过去把肖文杰拎起来:“小子,叔叔从上初中第一天起就想狠狠地揍你一顿了,刚才那一下太不过瘾,来,再让叔叔打几拳。” 说着,他真的用指虎对着神智仍有些不清的肖文杰面部打了过去。 林浩也怕打重了交待不清,于是把肖文杰倚到天台的栏杆上,接下来的几拳,都是往肖文的杰的身上招呼。 “大哥,别打了,我知错了。”肖文杰此时已经被打懵了,林浩每一拳都真没留情,他生怕自己被打出事,哭着求饶。 “早干什么了?”林浩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看过去,原来是另外三个在地上的,已经爬起了两个。 “你们谁过来,我就让这龟儿子明天走不了路,我说的对不对啊,龟儿子?爽不爽啊?”林浩问身下的肖文杰。 “你妈……”肖文杰刚刚骂了一半句,又被林浩一脚踢到了腿上,撕心裂肺的痛!他惨叫一声,连忙改口说,“是,我是龟儿子,大爷您打的我好爽。你们,都别过来。” 三个人看看,只好站在原地。 林浩被逗乐了,一拳打在他的后背,肖文杰的后背早有旧伤了,这一拳下去,他又是一呲牙,随后就听见林浩问他:“我打得好不好?” “好……” 肖文杰晕死过去。 太不经打了,林浩叹息,现在的孩子课业压力太重,身体素质都这么差,他把肖文杰从天台上拉回,往地上一丢:“带他去医务室吧。” 手又插回了校服裤子里,指虎也被蜕下,林浩吹着口哨,在三个人的注视下离开了天坛。 这一幕被还没有离校的徐德声在对面办公室全看在眼里,他心里冷笑,平时肖文杰惹的事情足够多了,这次叶明chūn和林浩两个尖子生同时转校,徐德声损失很大,更是把账全算在了肖文杰身上。徐德声自己都想亲自动手揍他一顿,只不过平时他都不摆暴力教师的架子,不好突然变个形象。现在林浩教训他,徐德声根本就不想插手。 林浩没事人一样,来到学校的食堂,见到了和成材他们,他们刚刚打上饭坐下来。一看林浩,马可嘉就吓了一跳:“林浩,怎么回事,你的身上有血?” 林浩一被说,才觉得鼻尖上痒痒,一摸,果然有干的血迹,便随手抹去,淡淡地说道:“没事,无聊了活动活动筋骨。” “……”所有人都无语了,毕竟是初中生,多数对打架还有些陌生的,不过看到林浩一点伤也没有受,大家也都放心了。 第二天一早,肖文杰就没来上学,徐德声第一节课时就把林浩叫到了办公室。 “林浩,”他说道,“我帮你打听到了,在文汇区有一所成芳中学,也是寄宿的,我已经和他们学校的领导联系过了,他们同意你转过去,相关的手续,你可能需要叫二老来办。” “谢谢老师,我这就打电话。”林浩还是有些感动的,徐德声这两年对他一直就不错,最后还帮了自己大忙。 “不用谢,林浩,你是个优秀的孩子,以后真混出头了,能常回来看看老师,老师就知足了。” 徐德声这话说的也是真情,自己一个初中老师,也不是没教出混得好的人,但多数他们根本就想不起来自己。 这也是一种悲哀。 “我会的。”林浩说道。 半个小时后,林浩的爷爷nǎinǎi也来到了学校,对着徐德声千恩万谢,也开始办理起转学手续。林浩也帮着跑前跑后。 一上午就这么结束了,徐德声告诉林浩,叶明chūn将转去同区的有名的私立学校国强中学,成芳中学方面,答复说林浩后天可以过去。这件事也就这么定了。 两个人,就此各走各的人生路,直到后来,二人的人生轨迹才再次重合。; 十二 前狼后虎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依依惜别同室的七位铁哥们,林浩在家呆了一天,直到申请转学后的第三天,他才来到成芳中学。 依着约定,林浩先去见了教导主任。教导主任早就听说了林浩的情况,因为知道他成绩不错,所以对林浩相当客气,把他带到了初二(5)班的教室。 “整个初二,还没有哪个老师能比谷老师优秀,他带的学生成绩都高。”教导主任一边和林浩说话,一边推开门。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林浩的身上,只有讲台上的老师依然在写讲义。教导主任把林浩送进去,便陪笑对讲台上的班主任说道:“谷老师,这位就是新来的转学生,交给你了。” “哦。”谷老师闻声,这才扭过头,看了一眼林浩,便对教导主任点了点头:“辛苦李主任了。” 这谷老师也只二三十岁的样子,戴了副眼镜,身着一件略长的衬衫,倒也英俊儒雅,颇有点五四青的味道。林浩注意到,他在黑板写的讲义,都是有关语文的,他是个语文老师,跟自身的气质倒也相符。 “没事我就回去了。”主任说着,便把林浩丢在教室,自己出去了。 “新的转学生,介绍一下自己吧。”谷老师微微一笑,对林浩说道。 林浩走上台,简单地说道:“大家好,我叫林浩,树林的林,浩然正气的浩。”说着,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林浩此时总有种被人死死地盯住的感觉,没等他反应过来,手就被抓住了,他扭头一看,谷老师正盯着自己高举的右手上的陨铁戒指,微微皱眉头。 林浩忘不掉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贪婪。 “林浩同学,”谷老师不急不缓地开口,“我不知道原先你的学校如何规定,但在本校,是不允许佩戴这样的饰品的,有损学生的形象,这个最好交给老师保管,毕业时再还给你吧。” 谷老师正盯着自己的眼睛,林浩突然有种汗毛倒竖的感觉,仿佛自己是被盯上的猎物,他也皱了皱眉头,连忙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老师,”林浩回了谷老师一个阳光的笑容,“我也不是很喜欢饰品,但是这枚戒指是家传的,我的父母双亡,这是唯一传给我的东西,我怕丢了,所以只能时刻戴在身上,并不是我喜欢违返校规,对不起啊。” 谷老师放下了林浩的手,似乎思索了一会:“那你可不可以随身收着不戴出来呢?” 也许是天生的直觉,谷老师一提自己的戒指,林浩就有一种极高的jǐng惕感,他本人虽然儒雅可亲,林浩却嗅出了危险的味道。 林浩谨慎地拒绝了:“这件东西很重要,哪里也没有随时戴着安全,希望老师能理解。” “可以,不过校规就是校规,你要被记违纪一次。”谷老师看着林浩的眼睛说道。 一开始就给我下马威啊。林浩心中无奈地想,一边却果断地点头:“只好如此了。” “嗯。有点意思。”谷老师忍不住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林浩,点点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谷雨,清明谷雨的谷雨,我教语文。” 林浩点了点头,谷老师又指着三排靠边的一个空位说道:“现在只有这么一个空位了,你去坐吧。” “谢谢老师。”林浩背着书包走了过去。他过来前,已经去过了寝室,安顿好了自己的东西了。 “好了,继续上课。”谷老师说道,一边继续在黑板上写着那满篇的讲义。 林浩却听不下去课,刚才的短短十几秒,他过得仿佛有好几年那样长,自己从鬼门关走过,都没有此时的压迫感。对这个谷老师,林浩本能地产生一种不安的感觉。他是不是在打自己戒指的主意?到底什么来路?林浩仿佛一只护食的幼猫,周身jǐng惕的毛已然竖起。 想到戒指里还有一只刻苦修行的狐鬼黎阳,林浩稍微有点放下心来,前一阵自己刚刚和这戒指重逢,出了意外,还是黎阳全力成全自己,林浩相信,就是这谷老师一心想得到它,黎阳也不会让他如意。 要是能问问黎阳的看法就好了,可是黎阳眼下还在闭关,要三个月才能重新露面,期间他不允许林浩打扰他。林浩只能祈祷这三个月别有什么漏子。 第一节课一下课,谷老师就离开了教室。林浩刚刚趴在桌子上想休息会,前排的眼镜仔就转过头来:“你好啊,林浩,我叫崔锦成,交个朋友好不好?” 林浩微笑着伸出手:“好啊。” “你真厉害,一来就敢和咱谷爷叫板,还直接背了个处分哎。”崔锦成和林浩握了握手,有些佩服地说道。 “没有办法的事。”林浩无奈地说,“这东西,怎么可能交给别人保管。” “嗯。”崔锦成赞同地说道。 “咱谷老师是个猛人,别看长得文文弱弱的,要是记住你了,只怕不会给你好果子吃。”同桌短发妹子也扭头说道,“我叫李媛。” 一节课林浩全处于神经紧张的状态,这才留意起自己的同桌妹子,个子小小的,算不上大美人,但也不难看,还有小虎牙。 “嗨,李媛。”林浩打招呼,同意问道,“我这样不会是得罪了他吧?” “不好说。”崔锦成摇头,“他是个城府很深的人,想修理你前也不会露痕迹,修理完你也像没事人一样。有时有的人再怎么在他面前捣蛋他都不发火,有时就不行。你坐的位子,原先是头号混混周明的,因为前一阵把一个女生弄哭了,谷爷就把他弄哭了,然后他就转学了。” “呃……”林浩有些愕然,问题少年多数神经大条,这谷爷能把一名问题少年搞哭,还真难想象是怎么做到的。 “放心,谷老师人挺好的,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平时大家也愿意开他的玩笑,你不用太紧张啦。”李媛安慰道。 林浩可忘不了谷老师在他回头一瞬间时的眼神。 贪婪。 贪婪可以驱使人去做任何事。林浩不敢自称阅人无数,但浸yín翡翠行业多年,这一个贪字可是看得最透。他才不相信谷雨会轻易放手。 “希望你说的对。”林浩微笑对李媛说道。 林浩过了一个安静的白天,放学后,崔锦成要回家,林浩是独自在食堂吃的饭,之后就往寝室走。 偏偏此时,谷雨慢慢往校园走,二人打了照面。 “老师好。”再不情愿碰见此人,林浩也只能和他打招呼。 谷雨却停下了脚步:“听说,你一个人住313寝?” 林浩的寝室号的确是313,教导主任和林浩说过,这间寝室目前没有人住,林浩享有了一个单间。所以林浩点了点头。 “看好你的传家宝。”谷雨面容不变,微笑着说,便继续赶路。 看好我的传家宝……林浩心中暗想,如果谷雨本身就打了它的主意,特意提醒我又是何意? 带着不解,林浩回到了寝室,屋里似乎有点冷。写完作业大概九点多了,林浩拿出小说随便读了读,就上床入睡。 林浩非常jǐng夜,稍有风吹草动都会醒来,所以当他觉得耳边好像有诡异的呼吸声时,立时就睁开了眼睛。 和平京是繁华大都市,晚上路灯很多,所以房间里就是不开灯,因为外面灯光的原因,依然可以看清楚。林浩看见一个丑陋干枯、不似人形的女人脸正在床边看着自己的右手,伸着令人恶心的舌头,她那鸡爪一样的手,已经就快碰到自己手上的戒指了。 “滚!”林浩一个激灵,一下子坐起来,将右手收起,竖眉怒喝。女人一下子就消失了。 林浩有呆在高处的爱好,所以晚上睡在靠窗的上铺。见此形状,他立即就爬梯子下楼,试图打开灯,然而点了却没反应,这才想起来,十一点的时候,学校是准时关灯闭电的。 林浩一阵黑线,他倒不太怕鬼,说起来自己死后,到重生之前的时间,应该也算当过一阵鬼。但联想到白天的谷雨一事,他开始疑心莫非这才是谷雨的真身。自己的老师不是人,林浩被刷新过的世界观接受这个事实不难,难的是自己看起来儒雅的年轻男老师其实是个丑陋的女鬼。 再次入睡,林浩已经抱着铺盖,换到靠门这边的上铺了――反正只有自己一人睡,在哪儿还不都一样。靠门和靠窗的铺位,头脚的位置是相对的,也就是说,此时林浩的右手刚好可以冲墙,他觉得这样也许戒指比较难被盗走。 再次入睡,天刚亮,林浩醒来时,手上的戒指还在,他微微放了些心。 随后就是例行的打坐和洗漱――不得不说,自从自己开始打坐以来,他的jīng神状态变得更好了。这些都搞定后,林浩背上书包走出寝室楼,看到了楼中的生活老师,那是一个女老师,挺和蔼,大家叫他张老师。 林浩走上前去,和张老师打招呼:“张老师早。” “你是……”张老师回想不起来林浩了,林浩便说道,“张老师忘了?我是昨天刚搬到313寝室的林浩。” “哦……”张老师的脸sè有一点古怪,她挤出一丝笑容,“林浩同学这么早就起来了?有什么事吗?” “昨晚我看见了一个女人站在我的床边,吓我一跳,然后她又凭空消失了,老师,我是不是见鬼了?”林浩故意装作很后怕的样子问道。 “见鬼?”张老师猛摇头,“你怎么还信这些?一定是白天jīng神压力太大了,出现幻觉了吧?” “之前,没有人见到诡异的事情吗?”林浩试探着问。 “没有。”张老师一口咬定,眼神却飘忽起来。 林浩可不信,313寝室并不是在楼的角落,他左边是312,右边是314,住的都是同年级学生,对面还有303,这里莫名其妙地空出来,八成就是有问题的。 “那这间寝室为什么没有人人住呢?”林浩问道。 张老师想了一想,说道:“这是学校领导的决定,据说因为是13号寝室,很多被分过去的学生不乐意,提出抗议,正好其它寝室可以把你们年级的男生都装下,就把它空出来了。” “女生的呢?” “女生人多,213和113就不空了。”张老师说道。 13号被空出,照此说来,4号寝室大概也没有人爱住;二楼的13号,就是不迷信的人也不会喜欢这个房号,为什么它们还住满人?看来这个张老师并不想告诉他真相啊。 林浩心中一边想着,一边就辞别了生活老师,开始了晨跑。 随着晨读时间的到来,林浩回到教室,其他学生也陆续到来,看到崔锦成入座,林浩便轻轻抬手点了点他后背,崔锦成就回过头来。 “成子你知道吗?”林浩趴在桌子上小声说,“学校给我安排的是313寝室,就我一个人,结果半夜醒来,一个女鬼站在我床边!全身干巴巴的,像个老太太,吓死我了!” 林浩尽力让自己表情夸张一点,可是他看见崔锦成的表情更夸张。后者连忙四下看看,见没有人注意这边,悄声说道:“学校怎么给你安排在那个寝室?亏给你还有命活着。中午的时候我详细和你说。” “哦,好。”林浩心中暗喜,果然其他学生都是知道一些传言的。 好容易等到中午吃饭时间,崔锦成叫上他的其他两个好友,刘平平和曲文长,四个人一起来到食堂,打好饭坐在一张桌上。 “新来的林浩,在313寝室,我还打算和他讲讲那儿的传言呢。”崔锦成开门见山地对其他两个人说。 二个人看过来的眼神仿佛都在说:“你居然还活着?” “到底怎么回事?那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林浩问道。 “说来话长。”崔锦成慢慢地说道。“事是五六年前出的。最初,3楼不是男寝,是女寝,1楼2楼才是男寝;死的,是个负责清洁的老太太,至于死因,也是够惨的。 “这老太太姓马,无儿无女,没受过教育,因为又老又丑,那届的学生都爱拿她取乐,校领导也不把她当回事。当时313寝室的几个女的,就在门把手上绑了线,把一桶水吊到门顶上,想着马老太太一开门收拾,水就能泼她身上。谁成想玩笑开大了,马老太太在水上滑倒,摔了后脑,当时学生都在上课,根本就没有人发现,后来法医看了说,马老太太倒地好几个小时才死。直到晚上放学,几个学生回来才看见马老太太的尸体,都吓坏了。 “这事出了之后,这一寝室的八个人就全被学校开除了,但是事还没完,马老太太大概死得太冤,成了厉鬼。那之后,新搬进来的学生就经常能在313寝室看见他,还死了一个学生,自己一个人时仰面滑倒,也是摔了后脑没救过来。其他七个学生再也不肯住,家长们也只好在外面给她们租房子。迫于压力,学校不得不关闭313寝室,整个三楼也成了男寝层,据说是希望阳气能够镇一镇那里。” 林浩一边吃着饭,一边陷入了沉思。 之前他以为那个鬼是谷雨,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马老太太没受过教育,谷雨一看就知道学问挺深,两个对不上号。 陨石,看来无论是对人还是鬼还是别的什么,都有莫大的吸引力啊。匹夫无罪,怀碧其罪。刚一来到新学校一天,就有两个家伙盯上林浩手中的东西。 面对环伺的虎狼,林浩再聪明再优秀,也只有祈求自己能撑过三个月,黎阳出关了,也许他就有办法对付这些家伙了。 “原来如此,我得空和马老太太说说,冤有头债有主,不要和我过不去,赶明儿给她烧点黄纸。”林浩说道。; 十三 转机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哥们,”崔锦成有些同情地说道,“我觉得没有办法说服她,不然她也不会害人。”说着,他挽起了袖子,左手腕上是一串老旧的木佛珠,他脱了下来,递给林浩。 “这是?”林浩有些不解地接过来。 “小叶紫檀的佛珠,”崔锦成说道,“我爷爷年轻时在青海工作过,这是在那边时,亲自向上世**求来的;活佛亲手开的光,可不是世面上到处都是的开光法器能比的。我先借你几天,也许这个能保你平安,渡过此劫。” “谢谢。”林浩真的被感动了,刚刚认识的朋友,就愿意把这样的宝物借给自己渡过危难,被雪中送炭的心情,林浩是真体会到了。 “都是朋友客套什么?”崔锦成摆了摆手,“不过这个只能借你,安全了还要我还我哦,爷爷说这是要传家的宝贝。” “那当然,这样贵重的东西,用完了必须要还你。”林浩干脆地说道,“现在是xìng命悠关的时候,我也不推辞了。我要活下来了,一定好好请你一顿”林浩说着,就把佛珠戴到了自己的手上。 “好。”崔锦成也点了点头。 林浩的心终于微微放下了一点。活佛开光过的宝物是不是真的能镇住各路妖魔鬼怪,他说不准,但这是他眼下能弄到的最厉害的法宝了。 白天忙碌的学习生活很快就结束了。又到了一天的晚上。 林浩不是个怕独居的人,事实上,他还更喜欢一个人住,清静。但现在不一样。林浩多希望这寝室多住几个人。 想来想去,林浩留在教室写完了作业,才回了寝室。 开灯一看,寝室没有任何异样,他微微放了心,洗潄完毕,他爬到了上铺,和惯例一样看书到九点半,想了想,又加了打坐一个小时,息灯睡觉。 加力修行不一定有什么用,但聊胜于什么都不去做。林浩这是这么想的。 随着林浩的入睡,安静如死的寝室中,再次浮现出马老太太的鬼影,枯瘦的鸡爪一样的手,苍白的老脸,深陷的眼窝,无神的双眼,鬼气十足。 它幽幽地飘向熟睡中的林浩,腾空而起,升到和林浩相同的高度,用那死人样的眼睛看着林浩右手的戒指,慢慢地伸出了手。 这一切,熟睡中的林浩还不知情。 就在此时,那左手腕的佛珠突然金光大盛,马老太太虽然没有喊出声,但表情痛苦,近似哀嚎,后退了一些。 她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再次靠近。佛珠依旧是金光大盛,将它驱逐开。马老太太看起来恼羞成怒,第三次试图冲过去,被金光震趴在地。 忽然林浩周身红光一闪,接着,窗前又慢慢浮现了一个人影。 是谷雨。 他负着手,平时儒雅的表情现在看来却残酷无情,眼睛也发出妖异的红光。 他慢慢从窗边走近,看了看林浩,在谷雨的沉睡术的作用下,无论外人闹出怎样的动静,林浩都不可能醒来,也不可能发觉。 他又扭头看了看委顿于地的马老太太,轻蔑地摇了摇头:“原本呢,我还指望你能把那天铁从这小子手里夺走,我再把你杀掉,坐收渔翁之利,这样,没有人会怀疑到我头上。可是我实在太高估你了。” 马老太太表情瞬间变得狠毒,伸出双爪就扑了上来。 谷雨轻轻挥了一下手,马老太太又摔倒在地。 “没用的东西,还不如趁早从我眼前消失。” 谷雨说着,眼中的红光更盛,他死死地盯着马老太太,忽然马老太太惨叫起来,她的身体完全变成了光点,慢慢地进入了谷雨的身体里。 “哼。”谷雨冷哼一声,凑近了查看林浩,此时林浩在法术的作用下,睡得香甜,他便伸手去拿林浩右手的陨铁戒指。 佛珠依然发出金光,但是谷雨视若无睹,他的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 他的右手刚刚一碰上戒指,戒指上突然亮起斑斑驳驳的鲜红sè光点,“啊——”谷雨觉得手指被狠狠地烫了一下,惨叫一声,连忙收手。 “嗯?”谷雨心下狐疑,再细看那戒指上犹没有消失的红光残迹,不禁有些惊奇:“血契?” 他仔细起审视起林浩来,眼中的杀机渐渐消退,接着便大笑:“原来如此,想不到你这小守财奴,还是个修行的好料子,只不过现在百rì筑基都还刚开始。” 他看着,若有所思:“好吧,我先帮你一帮,十年之后等你金丹大成,我再来收获你的xìng命和宝贝。” 谷雨说着,右手便抚到了林浩的天灵盖顶,轻念咒语,神sè专注,似乎有金光从掌心露出。 一动不动地过了半个时辰,谷雨才停止了动作,满意地点了点头:“与其现在收你的小命,还不如十年后收一枚金丹,后会有期了。” 说着,他径自穿墙而去,消失不见。 林浩这一夜睡得很好,他浑然不知自己接连在鬼门关走了两遍。 而谷雨,还在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得意洋洋;却不知他知道得实在太少。这一次错误的决定,很快就将会让他万劫不复。 -------------------------------------------------------------- 直到周末前,一切风平浪静。林浩一早起来,发现自己还活着,摸摸头,的确在,掐掐自己,不是梦。 大概是崔锦成的佛珠起作用了,林浩这么想着。既然活着,就好好过好这一天吧。 而到周五,林浩发现自己依然活着,同时,无论是谷雨,还是马老太太,都没再找他的麻烦。 林浩感到无法理解。 难道这两个家伙内讧了?马老太太是一直再没露面,谷雨每天讲完课就拿着讲义离开了,都没多看过自己一眼。自从那次在晚饭后,谷雨告诉林浩“小心自己的传家宝”,到现在,两个人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似乎风波不知怎么就过去了。 也许他误会了谷雨? 林浩虽然还是没有安全感,但是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他渐渐也就放下心来。 到了周六,又平安地度过了一晚。林浩下午又去了东九园,他知道,自己就是不买什么,经常和徐沐阳混个脸熟也是好的。 来到了玉玲珑,徐沐阳的店里暂时没有什么客人,他正拿着一块石头在研究,林浩走进去,徐沐阳立即认了出来,放下石头,迎了上来:“小兄弟来啦?” “来了,老板最近有入什么新宝贝吗?” “现在没有,”徐沐阳说道,一边摇头,“不过明天早上,咱有一批新货到,你来看不?” “好啊。”林浩眼睛一亮,尽力不让兴奋的表情露出来,点点头,他就是想知道对方的货源,“大约几点。” “最早八点,最晚十点。”徐沐阳笑道,“一般来新货,很多人都会来抢,小兄可别来迟了。” 林浩当然明白:“我不会迟到的。” 简单地在徐沐阳的店里转了转,林浩就回到了寝室。 第二天,林浩果真一早就醒来,七点刚过,就来到了东九园门口。 进了东九园,林浩发现玉玲珑前面已经围了好多人,至少有百十号。不等他多看,就见几个搬运工抬了好些大箱子走了过来。 居然还早了一点,幸好自己没有八点才到。林浩暗想。 人群远远地看见了搬运工手中的箱子,呼啦一声围了上去,这些满怀期望的买家,平时玩的都是价格较高的料子,很多身价也不低,但这个时候,他们早就把身份、形象、礼节抛到了脑后。 就如一群蚂蚁围着大片树叶把它拖到目的地一般,人群随着这一队木箱子移动,甚至还在帮忙拖着。搬运工早就习惯了这个时候有好些帮手,连谢字也不需要去道——谁能抢在箱子最近的地方,谁稍后就有优势,自己当然无需去谢。 林浩也不能免俗,跟着人群围追堵截这十个大箱子,努力抢在前排,寻找有利的位置,这样他才有机会在一会开箱时抢先出手选一件料子。 每逢有新料子到场,东九园就会上演一次人群抢料这样的大戏。箱子一落地开封,就是众人大展身手的时候,基本上只有一眼看料的时间,就要把顺眼的拿到手里——排在后面的,可能看好的料子都来不及出手就被别人抢了去。 这不但比拼的是各自的眼力——只有一眼的时间,还有人的反应力、身体的强壮程度等等,绝对是一项高难度的运动。 路不远,这几个箱子也不需要送很久,徐老板亲自在门前迎接新货的到来,第一个箱子落地,围着它的人们立即挤得更欢了,徐老板大声让他们退后,自己亲手打开了木箱的封条——那还印着缅甸矿场的标志和封存rì期。 箱子刚一打开,人们就把头埋入了其中,争抢着自己一眼看中的原石,有的西装歪斜,发形凌乱,有的连眼镜被挤脏了也顾不得擦一下。 女xìng们也没了平时的矜持,男xìng们也没有了绅士的风度,有的人双手一手一块,高高举着往外走,有的人则用上衣兜了五六块还不停手。 这边第一箱开了,徐老板又紧接着开了落地的第二箱。没过多久,十箱就全开了,人们也在前面拼命地争抢。 林浩跟的是第四箱,他挤到了比较优势的第一排,所以开箱的时候,他一眼就看中了一块眼镜盒形状的莫万基黑乌沙原石。 凭他的第一眼印象,这个皮紧种老,已经起胶,底子也净,还有一小片松花,他顾不上细看裂——黑乌沙的裂有时隔着蜡皮是看不出来的,所以只要去抢就对了。 林浩的手迅速地伸了过去,抓住了这块原石,而与此同,他看到另一只手几乎同时也死死地抓住了这块黑乌沙。 林浩抬头看去,也吃了一惊,因为这手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文全。 前几周在展会上碰见的高手,把垮料重新赌涨的张文全。 “我先看见的。”两个人同时说道。 “张先生。”林浩补充道。 “你认识我?”张文全迟疑着问,他声音还是那样yīn柔,可是并没有松手。 “万国博览会,珠宝展,我见过你。你在咏玉珠宝公司。”林浩说道,却也一样不肯松手。 张文全犹豫了一下,问道:“朋友怎么称呼?” “林浩,学生。” 张文全点了点头,主动地说道:“既然咱们还算有缘,这一块又几乎同时出手,您看这样,我们合买了如何?” 所谓合买,就是对一块原料,老板要的价格,大家各出一份,涨了,依出的钱分成,垮了,那也没有办法。 通常来说,这是一种针对大料和贵重料的投资方式,主要是降低一些赌垮的风险。但这个时候,则是用来解决纷争的办法。 “好。各出一半。”林浩看着张文全的眼睛说道。 通常来说,抢夺的人最怕的是面子上过不去,而最容易面子上过不去的,就是别人还知道你是谁。现在双方都报了名号,彼此知根知底,才是谈合买的基本条件。; 十四 心服口服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林浩松了开了手,林浩的目的不外乎多和徐沐阳套个近乎,想办法弄清他的路子,买几块,花多少钱,他无所谓。 张文全看了看,他今天是背了一个运动包,准备装石头的,他倒是想再入几块,但是这块石头不轻,他一只手也抓不住,放到地上可不安全,塞到包里这会功夫,好的只怕已经被抢空了;让林浩暂时拿着,林浩了解他,他不了解林浩,张文全也不放心。索xìng他也不再买了。 就这样,林浩跟着张文全,张文全拿着这块原料,二人走向了徐老板。 徐老板那里已经有了不少人等着过秤计费。 这一批料子,矿上不挑,在东九园落地开箱,第一手的货,第一手的机会,没被层层筛过,自然不可能卖低价。它们依然是和那种被层层挑过后论公斤的料一样,要过秤计价,但是价格可不一样,要贵很多。 挑料子的时候,大家都如疯子一样去争去抢,但是过秤的时候,所有人又都恢复了秩序,排起了长队。 林浩在抢料子的时候,可没忘了留神货源。这一批货,十箱并不是各种场口的装在一起,而是每一箱都是一个场口,林浩抢的这一箱就是莫弯基,而第一箱是达马坎,最后一箱是莫西沙。 每箱上都是三个封条,最下面是场口的封条、它的上面是一个叫“龙伯远”的签封,最上面的,则是玉玲珑定货专用的封条,林浩看不出有动过的痕迹。 这些年,缅甸对原石的出口限制越来越多,能这样从矿上直接拿过来,还发到和平京,龙伯远这个人看来很不简单。 林浩暗中记住了这个叫“龙伯远”的人,他需要调查这个人的来路。 自己还在思考,张文全开口了:“林浩同学,你玩这个多久了?” “我还不会走路,就知道赌石了。张先生你呢?”林浩微笑着回答。 二人难免对对方都有jǐng惕之心,林浩明白这时不是谦虚的时候,他如果还说自己只看过几本书,那张文全一定会轻视他,甚至会打这块原石的歪主意。 张文全忍不住笑了,还摇了摇头,显然他觉得林浩说的不是真话,不过他没有多问,只回答林浩:“我玩了也有十几年了。你在那天的展会上,是跟着哪家公司去的?” “三才珠宝有限公司。董成辉老先生是我的师父。” 张文全闻言,露出吃惊的表情,如果说一开始,他认为林浩和自己相中同一块原石是巧合,那现他可不敢这么认为了。毕竟是颇有名望的董老的徒弟,别看他还很小,想必实力也不会太弱。这也能说明林浩为什么会出现在展会上。 当然,张文全不知道,林浩是在那之后才师从董老的。 “我记得,咏玉珠宝公司在东海,张先生为什么会还在和平京呢?”林浩接着问。 “这是第二次出差过来了,之前我还在瑞丽呆了很久。”张文全回答。 一句出差,自己来干什么这个话题就巧妙地避过了,林浩也点点头。 不管怎么说,几句话聊下来,二人多少熟络了一些。 队伍走起来并不慢,毕竟过秤,划价,交钱,是花不了太多时间的。大约十几分钟,就轮到了林浩和张文全。 “哎呀,文全,林老弟,”徐老板看到他们二人,连忙陪笑,“选到什么好东西了?你们这是要合买吗?” “对。” “原来你们认识啊?”徐老板问道。 “……嗯”二人齐声回答。的确是认识啊,虽然不是真正的朋友。 “上秤吧。”张文全说道。 “好咧。”徐老板把石头放到了秤上,3.5千克重,便报价:“1050。” 这价格比较高了,但是因为是没挑过的料子,出的东西也一直不错,所以价格高也有市场。徐老板这一手新货,也是只通知熟客中玩得比较好的来挑,当然他就不会用次料子坑这些老客户。 两个人二话不说交钱,张文全便问林浩:“就在这里切,如何?” “可以。”林浩说道。 “那好咧,你们二位先在这边等着,”徐老板一指不远处的一大堆人,“我这结完账,就去给二位切去。” “好。”两个人抱着石头又等在了一边。 结账花了徐老板很多时间,等着切的一队人,也有十来个,这还不算后面还在排队交钱付款的。不少人索xìng去别处逛了,张文全和林浩看了看彼此,两个人都不敢放任对方离开自己身边。最后还是张文全提出:“等着切,还有挺长时间,我们一起去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好原石吧?” 林浩点了点头。 张文全拿着石头,两个人沿着道路慢慢地走,地上的摊位,不是全是真品,二人逛了一会,林浩最后看中了一块达马坎的小料。这块小料只有二三百克,一手就能握实,形状很圆,皮子也紧。 “黄雾白底,种老,水足,能到糯冰,可以巧雕,”张文全看了看说道。 “你说它白底?”林浩眉毛一扬,“我觉得蓝底的可能xìng更大一点。” “要不要赌赌试?”张文全说道。 “好啊,”林浩想了一下,“咱们各自出一半钱,回头找徐老板切了,谁对了归谁。” “好。”张文全的眼睛一亮,二人和老板讲了价,拿下了这块达马坎,。二人又走了一圈,才回到徐沐阳的店里。 这个时候等候交款的只有两个人了,排队等切的人已经不耐烦了,林浩数了一下,有二三十号人,算上同样在逛没有回来的,应该还有五六十号人。 “林浩同学,”张文全说道,“咱们也可以猜一下,接下来这些人手里的,都会开出什么来,如何?” “好。”林浩欣然同意,赌的多,才能试出张文全的本事。碰上一个高手,林浩当然不想放过比试的机会。 “输了的请客,附近的家家乐饭店。”张文全补充道。 “好。” 正好此时,最后两名付款的也交了钱,徐沐阳这才对一边苦等的众人陪笑道:“真不好意思,又让大家久等了。” “这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大家都理解。”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男人挥了挥手,“快点切吧,我是第一个。” “刘经理别急,这就来。”徐沐阳嘿嘿一笑,带着众人进店,来到他的切割机前面。 留下来要切的人,都是抱着学习围观的态度,所以切割一要开始,所有的人都聚了过来。这个中年老板要切的是三块莫西沙,每一块都算不很大,第一块皮壳极好,紧实,翻沙极细,但是底子有点脏。 当然,林浩和张文全是没有办法靠得太近的。 “这一块,卯水应该进不去里面。”林浩先低声对张文全说道,“种看起来挺老,估计裂不会太多,看皮壳可以赌冰糯,sè嘛……白底飘浅绿吧,达不到翠。” 卯水层,是黑乌沙特有的一种现象,就是被黑sè污染的肉,比较脏,绵也重,如果卯水吃透了整块料子,这整块料子都会灰到无法取料;多数时候,卯水是吃不透整块原石的内里的。 “……”张文全呆了一会,才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这种猜想,难免有意见一致的时候,的确让人有些为难,林浩笑道,“没关系,想法一致的就先无视吧,有不同看法的,咱们再计胜负。” “好。” 这块原石切开的结果,卯水层吃进去两公分,种是糯冰,白底飘浅绿,不算太脏,二人赌对了。 一上午的时间,二人赌了也有二十四块原石,有四块二人都错了,五块意见不一,这五块中,张文全对了两块,林浩对了两块,还有一块谁也没对。 这种赌法,借不了手电和其他手法来分析原石,只有远远地看,根据大概的卖相来判断内里,准确率自然要低许多,唯一降低难度的地方,就是可以不赌裂。现在张文全和林浩平起平坐,让林浩这个玩了二十多年翡翠的老手惊奇不已。 正好到他们合赌的这一块了,二人因为随身带着它,有机会多多细看,已经达成过一致,糯种,白底飘翠,不会太严重的裂,取镯子是够的。 切割机把较平的一面削了一下,露出酒瓶底大小的肉,果然如二人猜测一般,糯种白底飘点绿,徐沐阳当场提出收购,因为有镯子位,糯种,飘绿花,底子净,最终以五万成交。 林浩顺便拿出那块达马坎巧雕料递给徐沐阳,请求他来一刀。 老板看了一眼,在一边轻轻来了一刀,露出里面的肉。 居然真是白的。 林浩看着那白sè的断口,发了半天的呆。 白底,真的是白底! 虽然达马坎隔着雾猜测里面的肉的sè彩很困难,但也不是无迹可循,林浩对些作过不少研究,也有自己的心得,想不到还是有走眼的时候。 林浩摇摇头,把那块达马坎递给张文全,说道:“张先生技胜一筹,这顿饭我请了。” 张文全微微一笑:“朋友是个爽快人,我也不推辞,肚子饿了,咱们也不看了,这就先去吃饭吧。” 林浩一路上心绪都无比复杂,一直以来,他对自己的眼力有着极高的自信,就算是董老那样经验丰富的专家,林浩也不认为他们真的比自己强的更多,上次的白盐沙可见一斑。而这个张文全,年纪已经算比较轻了,本事却比自己还要强。 当然,赌中赌不中,运气也是非常重要的因素,但林浩输了输是输了,有句话愿赌服输,林浩当然明白。 第一次,林浩见到比自己还要厉害的人。他真心敬服起张文全。 到了家家乐饭店,林浩痛快地点了四样好菜,林浩不喝酒,只要了饮料,但张文全表示自己爱喝酒后,林浩马上就让服务员上了一瓶二锅头。 酒菜上齐,二人一边吃一边聊天。 酒桌是最容易拉近人的感情的地方之一,两个人已经没了距离感。张文全显然心情很好,二锅头下得很快。林浩也受到他的感染,一边夹了一口菜,一边问道:“对了文全叔,你的本事,都是跟谁学的?” 听了林浩的问话,张文全叹了口气:“正好,我把我的故事和你讲讲。” 林浩当然乐意听,他凑近了身子。; 十五 只会赌石披麻布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张文全是和平京人,原本是个大公司的小采购员,年轻的时候被源去了深圳长驻,做了一年多公司小职员。深圳离香港非常之近,所以能见到不少港商。 为了自己的业务,张文全和他们接触得挺多,他发现不少港商都喜欢一种活动叫做赌石,自己第一次去赌石,还是客户带他去的。 那时他还是个小白,二十来岁一个愣头青,但他也没有拿出身上所有的钱来博个富贵――也很少有人一开始就这么做,他只拿出两个月的积蓄赌了三块。 赌石的人总喜欢说神仙难断寸玉,其实原石里面出什么,并不是完全预料不到。虽然相玉专家们也不能有百分之百的准确率,但有规律,垮的机会就少。 完全不懂的新人,虽然不乏开始第一块就见绿的,但通常就是十赌九垮。张文全那三块,切开以后自然全是垮的。 正在张文全伤心的时候,人们纷纷围到旁边的一家店去看,那里一个老人赌了个大涨,出了满绿,卖了好几百万。那个时候几百万还是相当值钱的。 张文全看傻了,接着他听人们说,这个老人是一个金盆洗手的赌王,叫李天成,现在全心带孙子,只是偶尔来玩玩罢了。 亲眼看到赌石真的这么容易来钱,张文全心动了。 出来社会几年,张文全也见识了人世冷暖,和平京一国之都,内里水深,藏龙卧虎,可是张文全家偏偏不算,他父母没有钱,他同样没有钱。他深知一名没有背景的青年初入社会的艰苦,这年头,炒股被套牢,期货水更深,房子他却投资不起,只能一点点打工,先攒出第一桶金,才能提创业的事。 眼下,人家随便赌赌,就是百万入手,这其中的学问,不由得他不动心。几乎只考虑了两秒,张文全就果断地跑过去追上了准备离开的赌王,当场跪下要拜他为师。 赌王原先不同意,他说张文全社会阅历太浅,用他的话说:“赌中了也搂不住钱”,可是架不住张文全的坚持,他还是收下了张文全。 必须承认,张文全是个能吃苦、爱思考、也爱研究的人,他没有钱交学费,就辞职,一心侍候赌王生活,帮他带孙子。跟着赌王学习了两个月,不是干活,就是看玉,看书。 两个月后,张文全又拿出了两千,他准备再试一次。 他这次看中的是一块帕敢场口的黑乌沙料子,这个场口,已经挖了五层,是有名的老坑,出的东西都很好。现在张文全看了这一块的卖相,加上对好场口的迷信,不免自信满满,他觉得一定会出高绿,最次也是豆绿。 谁知切开之后,绿不但没有满,底子还脏,做不了东西,他赌垮了。学成后的第一赌以又交了学费告终。 张文全不服,他又跟着老赌王学了半年,才终于自信地出师了。这一回,他没有两千元去赌了,他掏出身上最后的五百,又赌了一块很小的帕敢黑乌沙。 一切出来,就是满眼的绿,糯种干青,当场卖了四万。 随后,张文全用这四万,又不断地赌,三赌三涨,钱,也翻到七十多万了。 虽然在赌石圈里,这点钱不算什么,但普通人想赚到这些,也要奋斗二十年。张文全有了这些钱,买了个小房又开始赌。 大概五年后,他就有了三百万。 此时,张文全却发现了一个问题。他除了赌石不会别的。他用这笔钱入股了一家公司,但是也只能算是小股东,说话不算,公司效益也一直在下滑,这笔钱最后赔了进去,以公司破产告终。 刚好这个时候,他偶然认识了咏玉珠宝公司的老总斐进,两个人倒也投缘,斐进就邀请他去自己公司帮忙相玉,每年会给张文全分不少红利,一干就到现在。 这也算是一份固定工作了,张文全心里相对平衡了一些。 “老弟,我没别的本事,也只会赌石,我没生在石头堆里,但我估计最后会死在石头堆。”张文全苦笑道,“我也想当董事长啊,我想创业啊,原先只想要一些钱开公司,最后反倒成了本末倒置。你说我这算成功吗?” 林浩摇了摇头:“文全叔,您玩了这么多年翡翠,一定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张文全问道。 “不会赌石难致富,只会赌石披麻布。” “哈,哈,哈!”张文全握着酒杯笑了起来,“是,我听过,以前没当回事,后来才发现,说得他妈的太对了。” “是啊,太对了。”林浩也陷入了沉思。 一开始,林浩对张文全,并非没有一点妒忌的心理,高手的心境,一方面渴望对手,一方面又不愿意看到对手比自己强。但他现在,反倒对张文全有些同情。张文全的本事,也是他付出了很多才得到的。浸yín一样东西太过专心,难免反而会成坏事,没有什么能够免俗。 赌王是对的,入这一行,没有点天份,想做到真正的大师,还是有些难度的,张文全是个天才,可惜入行太早了。 林浩明白这个道理,他不打算走张文全的老路,哪怕他本事再好,也是不可赌成一个富豪的。更何况他如果要复仇,需要的不仅仅是钱。 “林浩,你说说你吧。”张文全此时眼上起了红晕,他已经有些高了。 “我?”或许出于同情,林浩倒有些不想欺骗他。 “对呀,你年纪这么轻,就能从师董老;本事,呵呵,我的眼力我清楚,你只比我赌少了一块,这样的本事,没多少人有,可你才十四岁。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林浩微微一笑:“文全叔,我不想骗你,可是我照实说,你却认为我是在说假话。” 一瞬间,林浩真的想把自己事尽数告诉张文全,他把这个秘密守口如瓶了十多年,就如背负了十多年的重担,他也渴望说出来,落得一身轻松。 但是,林浩最后选择了保密。为了不让家人枉死,为了让凶手付出代价,林浩不许自己有一点差错。别说一个秘密保守十多年,哪怕是一辈子,他都不想反悔,也不会反悔。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是不是假话?”张文全呵呵地笑。 “我曾经说过,我还不会走路,就已经知道赌石了,可是你不信。”林浩说道。 再一看,张文全已经醉卧到了桌子上。 -------------------------------------------------------------- 接下来的一周,已经临近期末,张文全那次酒席上说了自己的故事,醒酒后大概觉得当时说的太多了,一直也没有再和林浩联络过,林浩也没有太多时间往东九园跑。 在此期间,他也问过董老,龙伯远何许人也,结果董老也不知道。但是根据林浩的分析,龙伯远极可能是在瑞丽,因为国内翡翠原料最大的集散地就在那里,龙伯远在这里把矿上收来的东西集中再出的可能xìng最大。 毕竟还有一个月,依着和董老的约定,林浩就要去瑞丽了,他可以等。 而短短的几天,林浩的注意力从“明天我会不会死”转移到“今天该怎么过”,同时他还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每天打坐,集气好像越来越有效果,而每天自己的jīng神状态也越来越好。之前好像也没有如此。 大概是自己功力提升了吧?林浩不解,只能等黎阳出关了再问。 周三的时候,林浩把那串佛珠还给了崔锦成,崔锦成不放心,但是林浩摇了摇头: “第一次那马老太太也没有杀死我,我不戴这佛珠,也不一定立即会被她杀死,如果这一期间她又出现了,再问你借来也不迟。” 于是崔锦成把佛珠戴回了自己手上。 过了几天,依然什么事儿也没发生,林浩周末就约了崔锦成,请客去东九园附近的一家烤鱼店吃个痛快,以答谢崔锦成所帮的大忙。当然,林浩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他还要再去徐沐阳那里套套这个龙伯远的来路。 和崔锦成吃完了饭,林浩就去了玉玲珑,此时店中已经有了一个人,林浩觉得他眼熟,再一细看,心跳了起来。 不惑之年仍不发福的身材,不急不缓的气质,脸上总有些笑容,这人不是祖培升是谁! 徐沐阳一见到林浩,连忙陪上笑脸:“小兄弟又来啦?上次恭喜大涨啊。”随后对祖培升说道:“升爷,介绍一下,这位小兄弟叫林浩,在小店赌了两次,全是大涨啊,上一块咱出二十万,他都没有出手,这一次涨得还算少哩,俺这心里都在滴血哇~” 徐沐阳说自己心里滴血,其实是笑开了花。赌石商有个古训,如果你赌石,那么你就不要卖;如果你只是卖,那么就不要赌。这徐沐阳就只卖不赌,他赚的就是流通的差价,而自家东西出好货,那就意味着更高的流通量。 接着,徐沐阳又对林浩说道:“小兄弟,这位您一定认识,著名演祖培升,升爷。” 祖培升听了徐沐阳的介绍,便对林浩有些刮目相看,两个人握了握手,林浩便问道:“上周来新货,怎么没看到升爷呢?” “升爷时间少,那会儿没空,”徐沐阳介绍道,“再说他也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挤,来新货时他很少到的。” “哦,”林浩点点头,不动声sè地说,“我能赌这么大涨,也是老板店里东西好哇,所以才经常过来呢。” “那是,咱说了,咱这是缅甸直接供货,保真无假,咱在瑞丽认识能人,矿上拿货,直接封箱送过来,中间都不会开的。不然老缅现在会轻易放翡翠出口吗?小兄弟也应该知道,现在想拿料子有多难。”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林浩心中暗喜,却一脸吃惊:“这么厉害!” “我就经常在徐老板家选料,”一旁的祖培升接着说,“你们抢完了,我拾人牙慧都有不少漏呢,哈哈哈。” 林浩同样大笑:“是啊,我第一块也是在旧货里淘的。”,随后说道:“老板,您说您认识瑞丽的人?我下个月,考完试后,大概正好也要过去一趟呢。” “哦?”徐沐阳一愣,“小兄弟要去瑞丽?” “去开开眼。”林浩说道。 “好啊,”徐沐阳打个哈哈,“对了,小兄弟要是有想搞什么稀缺料子玩玩,哪怕是冰种帝王绿,也只管告诉我,我去帮你弄,咱路子多着呢。” “好。” 辞别了徐沐阳,顺便和祖培升交换了联系方式,林浩动身回学校。 每个商人对自己东西的来路,轻易都不会透露得太细,以免卖家甩开自己和对方搭上头;林浩知道自己和徐老板的关系还只是刚起步,也没指望能从中探到龙伯远的更多信息。能够确认对方在瑞丽,他就已经很满意了,毕竟瑞丽一个小小城里,又有几个龙伯远呢。; 十六 重回瑞丽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期末考试结束,离真正放假还有几天时间,刘洪英就来了电话,告知林浩已经准备好了他的飞机票,林浩在指定的时间去机场就能取到登机牌登机,在飞机落地后,自有人接机,然后和董老汇合。 董老等人是经常在深圳和瑞丽之间飞来飞去的,这一期间刚好在瑞丽。林浩会和三才公司签个合同,他们一行人大约要在瑞丽三十天;之后去深圳,在公司的车间切解估价。林浩这一趟出行不再是无偿的,上一回,刘洪英不能完全摸准林浩的实力,所以带他去展会上试水,不需要正式的提成;这一回,刘洪英已经知道并认可了林浩的实力,再用人自然要有酬劳的。 此次去瑞丽淘货,公司给了这一行人一千七百万本金,选中的原石会在解后进行估价,除去这一千七百万,多出来的就是赚到的利润;林浩将能从中得到8%的提成。这一趟下来,只要赌得正,林浩能赚的只怕是现在手握的六十多万的数倍。 不得不说,这样的差使很有诱惑力。 林浩的成绩在放假前下来了,总分第三。放假后第二天,林浩就坐上了南行的飞机。 飞机起跑、升空,林浩看着窗外的云层,康东升自从转生成林浩,已经十多年没看到天空的风景了。到现在,林浩重新有了一小笔运转的资金,还有了查找仇人身份的一小点线索。他的复仇之路,已经起步了。 不过几个小时,林浩就到了中转的果市,下了飞机,他就看见一个年轻的女孩举着写有自己名字的接机牌。 林浩没见过这个姑娘,他走了过去:“你好,我就是林浩。” 那女孩二十来岁,长得比较小巧,白净可爱,也是个美女,脸是职业xìng的微笑:“您好林先生,我叫曲颖,公司让我来接机并把您送到董专家那里,我们随后需要坐车过去,请您跟我来。” “哦,姐姐是销售部的?”林浩一边走一边问。曲颖的微笑非常专业,理应是属于柜台上面对买家的笑容。 “不,我在采购部,”曲颖说。 “可惜,”林浩摇了摇头,“姐姐要是在销售部,一定是月销量的冠军。” 嘴真甜,曲颖被逗乐了,“我的父亲在董事会,这是他的安排。” 原来如此。曲颖的父亲应该是希望自己的女儿掌握一些人脉,这比在销售部有价值,毕竟人脉是更重要的资源。 林浩跟着曲颖走出机场。十几分钟后,林浩和曲颖坐在开向瑞丽的大巴里。 这条路,林浩曾经也走过多次,每次也是坐着大巴,只不过十多年了,大巴也换了新一些的,沿途的风景也有了些变化。 曲颖发现林浩自从车子开动,就一直看着窗外,话语却很少,也就不再打扰林浩的思绪。等她再扭头看过去,却发现林浩闭着眼睛,头随车子晃动,其实是睡着了。 曲颖借机打量起林浩,虽然还只是个少年,脸上有些稚嫩,身上穿的是个普通的圆领文化衫,不过还算好看,特别是眉宇之间有一种冷静的气度,更让林浩富有吸引力。 再过几年成年,这男孩一定是个帅哥吧。曲颖心里暗想。 “林浩先生,该下车了。”车子颠簸了数个小时,终于停下,曲颖摇醒林浩,说道。 “哦。”林浩睁开眼睛。 此时已是中午。 如洗的蓝天,芬芳的空气,街边是成排的椰子树,城中弥漫着一种热带城市特有的活力与激情,行人们似乎都带着一些笑容。这就是瑞丽,仅有十多万人口的小城,却是东南亚地区最大的珠宝类集散地,每年仅仅翡翠原石的交易额就超过20亿。 一别十数年,终于又回来了啊。 林浩揉了揉眼睛,心中感叹了一下,跟着人流走下了大巴。 曲颖下车后,就拿出了手机开始给董老一行人打电话,放下电话后,在街边一招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林先生,董专家他们还在酒店等您,我们打车过去吧。” “好。”林浩说着,钻入了出租车。 没多久,酒店就到了,曲颖带着林浩来到董老的房间,此时除了董老,还有阿成,外加一名大约三十多岁的女xìng,颇为职业干练的感觉。 “介绍一下”董老先站起来,“这位就是林浩,林浩,这是采购部副经理刘诗云。” “你好。” “你好。” 两个人握了握手。刘诗云便拿出早就拟好的合同书:“林先生,这是此行的分成合同书,一式两份,您先看看,没有问题的话,就请签个字吧。” “好。”林浩接合同书,认真地看起来,见没有什么问题,就接过笔麻利地签好了名字,把合同递还给刘诗云,刘诗云也签好了字,再把其中一份交给林浩。 “好了,合同已经签定,咱们就去看货吧。”董老提出。 “好的。”刘诗云点头,便把一只强光手电递给了林浩。 一行四人下了楼,坐上出租车,董老便说道:“去珠宝交易市场。” “是去做生意的吧?”司机一副心照不宣的表情。瑞丽别的不多,买卖翡翠的多。 “是。”董老答道。 车子启动,林浩和董老有一阵子没见了,想说的话也很多,聊了一路。没过多久就到了珠宝交易市场门前,四个人下车,走进了交易市场。 市场里的人没有想象中的多,好的料子,一般都得去矿上或公盘是去拿,大商家在瑞丽也有固定的货源,这些人很少跑到人在市场上慢慢淘货,这种市场,都是给普通的玩家的。 这些年缅甸方面放的好料少,多少也对普通的爱好者有些影响,造成了市面的略显冷清。林浩扫了一眼街边的货,的确都挺一般。董老年纪大,走得不快――这也是为什么他不能再去矿上帮着选料的原因,身体已经经不起那样的折腾。三个就慢慢跟在董老的身后走着。 像三才珠宝公司,虽然不是行业的龙头老大,但是本身也有很高的实力和地位,所以街边摊上的货,他们是不会去看的。 在瑞丽,市场上明面的料子都是很一般的东西,如果不能证明自己有很多钱,或者没有人介绍,没有大公司的名头,这些翡翠商人是不会给你看自己留着的好货的――人家摆在外面还怕丢了伤了这些好东西,只有有人想看,他们才会带你去。 三才珠宝公司,有和自己交易过多次的原材料商家,这次董老就径直带着一行人去了一家珠宝摊。 那个摊主是缅甸人,还穿着他们特有的民族服饰笼基,董老和他亲切地握了握手,随后用缅语交谈了些什么――曲颖和刘诗云听不懂,董老以为林浩也不懂,可是林浩前世浸yín翡翠多年,瑞丽走过多次,还有父亲指导,怎么可能不懂缅语。不过林浩必须装作听不懂,他毕竟太年轻,露得太多,别人难免会接受不能。 他听见那个商人先对董老说的是:“先生又来了?发财。” 董老笑着回道:“老板也发财,最近有没有好东西?” “有,有,跟我来吧。”说着,老板还看了一眼自己,大概队里新来个生面孔,还是个小孩,他有些吃惊。 “这是我的徒弟,一起去看。”董老又用缅语对老板说道。 老板点了点头,董老便回头对三个人说:“刘小姐,曲小姐,你们在这里等着就好了。” 之所以不带她们去,也是商家的规距,只有该看的人能看,其他人是不行的。 于是老板带着董老林浩来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库房前,门前有两个年轻男子在看守,门前一把刷卡的感应门,林浩还看见了摄象头,里面也传出了狗叫。 翡翠店一般都会做足jǐng卫工作,毕竟一块原石,虽然没有成品价值高,依然也有上百万、千万甚至过亿的,不看好了也不行。 这还是只是前院,老板一边开门,一边叫上了其中一个年轻男子,那年轻男子立即跟了上来。再往里走,是一个小屋,门大概是防弹的,老板在门前使用手指刷开了这道门,又用三把钥匙先后开了同一把锁各一次,才算把门打开。 林浩望见里面有一排排的货架,上面全堆着翡翠,打眼一看,卖相不错;中间还有四个巨大的保险柜。老板进去就把门关上,其他三人都被拒之门外;再把门打开时,四个保险柜都是大开的。 这一回,其他三个人才被允许走进这间小屋,老板随后又把门关上了。 小屋里没有窗,林浩没看见排气扇,但估计应该有。屋里只有一个电灯,从头顶投下亮光,倒也不太灰暗。 “随便看。”老板用缅语说。 “咱们看看吧。”董老对林浩说道。 林浩往保险箱里一看,眼睛就瞪大了,许久以来,他都没见过这么多高端原石了。这些都没有开窗,完全的蒙头,有几十公斤全身皮子泛着黄绿的大号莫西沙,百十公斤的大象皮,还有看起来有一百公斤以上的巨大黄梨皮。 林浩一眼就看好那块黄梨皮,掏出手电就上前去照,黄梨皮的料子,就如黄梨一样的皮子,清秀均匀,正宗黄梨皮已经很少了,一般还都爱出高货,这样的料子,基本上看见了就可以出手。 这一块黄梨皮,有着极细的沙,极干净的底子,外皮还是干噪的,就仿佛被水润湿了一般,娇艳yù滴,都快能挤出水来了,还透着隐隐的绿意。 这一块种老水好,周身只有一个泛白的长条形小坑,种特别老的,反倒可能裂少。这一块几乎没可能赌垮。林浩知道,这至少是个飘阳绿,看皮子都不用想。 董老先生也很看好这块,跟着林浩就过去了。这一块是老板最得意的一块原石,少年进来第一眼中看中了它,老板倒也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第一是胆量,第二是眼光。 在室内看货,非自然光是很大的影响因素,但这也是约定俗成的规距,好东西商家绝对不会随便就让外人看见。这也把行家和新手区分开来,好的行家,没有自然光也能断准原石。 林浩打灯照了照,在这库里看货,是不上水的,以免里面受cháo;但就是这么打灯,水头都极长,绿sè也活,入肉极深,林浩十分满意。 董老看了看,也表示赞叹,老缅的规距,这样的好货看久了不行,有的会要加价。其实这块料也不用多看了,买了就垮不了。于是老板就上前,对董老说道:“怎么样?我的货不错吧?” “重量是多少?”董老用缅语说道。 “119。” “开价吧。”董老又说道。 老板比了个十六,顺便补充道:“不还价。” 这个十六,此时只能当一百六十万来解。 价喊得不低,但也真心不坑。这块的表现很好,重量也足。林浩暗自算了一下,一公斤能出一到两个镯子,这一块至少也能出上百个镯子,保底一万起,加上留下的小料出的牌子等等,这个价位拿下它倒还有不少赚头,更主要的是这是保底,这一块料子涨的空间很大。 毕竟董老是老客户,老板不想坑他,一百六十万在董老的接受范围内,老板自己也有得赚。董老没作多少犹豫,这块料子他很看好,林浩也很看好。 于是成交。; 十七 白卡的神通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当董老对老板笑着伸出手时,老板的脸上笑得也很灿烂,二人握了握手,又彼此拍了拍肩,随后,那个老板便叫身后的男青年把这块原石装箱。 林浩二人又看了几块原石,虽然林浩对那块大象皮有兴趣,可是董老似乎并不看好,只是又简单看看,就离开了。 带着原石回到老板的店前,董老便让刘诗云刷卡付了款。刚好这时,一个傣族女孩走上前来,用汉语小心地说道:“先生们,你们要看翡翠不?” 这女孩看起来十仈jiǔ岁,模样楚楚可怜,有些瘦弱,但身材纤弱别有风情,衣饰也干净得体,故而四个人也没有赶走他。 这是一个“白卡”,缅语中介的意思,董老也认识一些靠谱的白卡,都是做上规模的。这样沿街出售的,一般就是有几块原石的小本生意,出的石头,多数也不好。 这个女孩让人有种无法拒绝的感觉,所以四个人还是同意看看她的东西。 这是一块白嫩的白盐沙,香瓜大小,皮子不算特别紧,但很细,原石整体形状圆圆的,林浩好奇地拿起来,马上感觉到手里有细沙掉下来,他不动声sè地暗中看了一下,果然手上有白灰。 翻沙的白盐沙料,一般都不太差,林浩手电都没有掏,和董老相视,忍不住轻笑,林浩也不便说破:“我们是替公司收料子,这一块还不够好,姐姐,对不起了。” 曲颖看着那女孩一脸的失望,看起来很诚,又有些个可怜,心头一热:“多少钱?” 那女孩咬了咬牙,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报价:“3000。” “我买了吧,自己玩。”曲颖说道,一边就掏起了自己的钱。 “……”林浩和董老对视,又不好意思阻拦,就由着曲颖掏钱拿下了那块白盐沙。 “你们为什么都看着我?”曲颖交完钱,看着林浩和董老颇有些同情地看着自己。 “姐姐,第一次来瑞丽吧?”林浩问道。 “所以你才会上当吧。”董老接到。 曲颖愣住了:“难道她这一块不真吗?” “不真。”董老回答道,“石灰加上很东西抹出来的,里面可能只是一块砖头料。” “你可以叫它作皮石。”林浩补充。 我是看她可怜才买下的……现在的骗子,唉,越来越高明了。曲颖心中抓狂。看着曲颖无奈委屈的表情,林浩摇摇头:“姐姐,你们女生都容易同情心泛滥。” 虽然林浩和董老两个专家都一口断定这是块假料,曲颖出于小女生的天xìng,依然抱着点希望,希望这块能开出来点东西,而不是真的作皮料。她这是第一次跟着董专家和林浩还有刘副经理来到瑞丽,玉石上的门道,她完全不懂;瑞丽的水有多深,她更不知道。 “我回头去公司,让师傅解一下,可以吗?”曲颖问道。 “可以。”刘诗云有些怜悯地说道。 公司在瑞丽还有关系,董老说今天去见几个“白卡”,看他们是否有好料。于是一行人又招了一辆出租车。 董老说了一个地址,出租车司机就发动了车子,顺便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游客?” “我们是来做生意的。”刘诗云说道。 “生意?你们会赌石?那怎么还会入手那样一块料子?”司机一指曲颖抱着的白盐,问道。 “……”曲颖无语,想不到连这里开出租车的司机,都能看出它是作皮石。 “嘿嘿,”那司机一笑,“在瑞丽谁都会看两眼玉。” 没过多久,众人就离开了瑞丽珠宝交易市场,来到了一个商家的前面。董老带头走入,那店家也是一个穿着笼基的缅甸人,留着大胡子。 看见董老,大胡子表现得很热情,可惜董老在看了他们中介的原石后,没有一块对庄的。摇摇头,一行人离开了。 就这样走了一个下午,一行人再没有收获。林浩和董老都是经验丰富,相玉无数,在瑞丽这个地方,好东西多,陷阱也多,就是经验丰富的二人,都不敢随便出手。 “不着急,”董老呵呵一笑,“咱们先去吃晚饭,后天,公司一个老朋友会从缅甸回来,他之前给过我电话,有一块450多公斤的大家伙他想给咱们,已经发来了照片;吃饭的时候,林浩你也来看看,中是不中。” 林浩点头。 瑞丽有地方名菜酸笋鸭,董老知道这是林浩第一次远离和平京,一定没有吃过,便带着众人直奔了客来饭店,来瑞丽的人,差不多都知道这一家的酸笋鸭做得最好。 一行四人入座,便把酸笋鸭叫上,再加了一些小菜。 “董老,”林浩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便问道,“之前的那位老板,我打眼看他的那块大象皮挺好,看起来打水也透,您为什么没有收的打算?” 董老一笑:“那块大象他放了很久,至少有两年了。我以前也见过,仔细地研究过,只怕底子会脏。你说,一个真正还算不错的玉,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还无法出手呢?” 大象皮,是指一种外皮极其老道粗糙的原石,皮子粗焅不平如老象的皮革,故而得名。大象皮解开后,常能得一种水极好的肉,也较难见到。 林浩回想了一下,在室内的灯光下,那块大象皮确实不够澄净光鲜;虽然象皮都比较粗糙灰暗,但这一块有点过暗,底子脏的可能,应该确实是不小。于是他点点头:“受教了。” 董老又说道:“对了,还得给你看那块大家伙的照片呢。朋友说,这个产自于帕敢。” 说着,董老便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打照片,放到桌子了,推给林浩。 林浩接过来一张张看过去,这些照片是在室外拍摄的,地点似乎是在一个院子内;为了展示它的大小,其中一张大石头旁边还站了个戴墨镜的青年男xìng作为参照,一手扶在大石头的上方。 在翡翠原石当中,这一块算不上是庞然大物,数吨的原料都有过,林浩见过一个大卡车刚刚能装下的大家伙,所以这一块他倒也不太稀奇。但这块石头的品相吸引了他。 那大石头是一个黄砂皮,物主特地补了一些表皮的特写,看那翻沙又细又立,皮子澄黄让人喜爱,想必底子也很干净,在表皮上有一些发绿的地方,不是癣,极可能是下面的sè。而照片也把表皮上的一处大裂拍了出来,林浩看了看,倒也觉得无所谓。 这么大的东西,这一个裂可不影响取件。相反,看这一个裂非常紧密严实,贴得就快成一条小线了,这更让林浩满意。 只有这个绿,不知是不是表皮绿,只看照片,还不能有百分百的把握,但是林浩觉得这个绿不在全身,那么极可能是飘绿,这样就不用担心只是表皮绿。所谓的表皮绿,就是只有皮上一层极浅的绿sè,肉里面一丝绿都没有。这一块绿sè不是到处都有,那么可能就不是包裹整块原石薄薄一层的表皮绿,而是飘绿。 当然这也不是100%能够确定的事,到底是不是,还要亲自见了东西,打灯来看,这绿是否吃进肉里。还有变种,这些都要亲自见了原石再作研究。 林浩认真地看了照片,只看照片,这块石头的卖相没得说,他放下这些照片,将它们还给了董老:“难得这么大一个黄砂皮,没有什么大瑕疵,卖相这么好,是该去看看。” 刚好这时,第一道菜已经上了,刘诗云一边招呼众人快吃,董老便拿起了筷子,一边吃一边说道:“不着急,后天这玉才能到瑞丽,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看。那老板说,张氏珠宝公司的人不知道怎么也知道了这事,也想去看呢。” 林浩沉思起来,提起张氏珠宝公司,他才又想起来前些rì子在和平大酒店门前的两个女尸。他们来插手干什么。 “张氏珠宝公司,难道没有更好的货源吗?”林浩有些狐疑地问。 “他们货源太广了,”董老说道,“只要是好料有搞头,他们都要想办法弄,和平京也有很多他们的人,瑞丽也是,连缅甸都有很多,没人抢得过他们,据说他们的料,绝大多都放着不做,就是囤积。” 正在此时,一个二十几岁的黑瘦青年,拿着一块石头走了过来,看见了董老,觉得是行家,便凑近了说道:“几位发财啊,要看看赌石不?” 曲颖外表甜美可爱,可是天xìng中还是有些暴力的,她不由得想起那个卖他作皮石的傣族姑娘,于是低头吃饭,不再理会这个青年。 董老说道:“给我们看看吧。” 货很一般,一块种水比较老的达马坎,黄雾,底子还算干净,也没有什么裂,起了黄雾,的确是好东西,但是董老和林浩对这样不稀缺的料子兴趣不大,于是摆摆手示意青年不对庄,男青年有点失望。 “他们还真是神通啊,”林浩摇了摇头。张氏珠宝司,每年出产的成品量都不小,翡翠还是他们的主打,如果这只是他们的存货的“一小部分”,那么他们一年该留了多少原材料啊。 财力不是小事,好的原材料,现在很难弄到,张氏珠宝公司是有极硬的路子有办法才能搞到很多的。 “你放心,”董老笑道,“你师父虽然人老了,走路不快了,但眼没花,耳没背,还是有信心搞定这玉的。” 见客人们真的对自己的东西没有兴趣,那男青年也只好走开了。看董老说得自信满满,林浩也就放了些心。爱玩玉的人,看到好料子,心都会痒,不买也得看看。 吃过饭,四个人就回去了,林浩在端丽的第一天工作也就完成了。虽然只有这一块黄梨皮,但是这样的好货,在瑞丽能捞到一块已属难得。 到傍晚时,董老年纪大,有点累了,于是就在酒店继续研究那块黄沙皮;因为难得来瑞丽一趟,加上记挂着调查龙伯远,林浩决定在街上附近的商家里逛一逛,希望能够捡个漏。董老相信林浩的眼光,就放任他去了。 在楼下,林浩看到了卖椰子的,他一向爱喝椰子,就凑过去买来一个,让店家切了口插了吸管,一边慢慢地走着喝。就在林浩捧着椰子准备转头离开时,无意间,他看见了之前在酒店饭桌上向他们兜售达马坎原料的那个Y省青年,正在椰子摊的后身,一边打电话。; 十八 临危受命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因为他们吃饭的地方离酒店并不远,所以在这里碰上这个青年比较正常,但是青年手中的达马坎原石不见了。 这么一会功夫就卖掉了? 出于好奇,林浩留神听了一下他的电话,那个青年低声说道:“是的老板,那个姓董的老头自信满满……不,他应该是发现了您盯上了那块石头……至于他们的计划,我还没有打听到。” 男青年没有回头,所以并没看见林浩,林浩的心跳加快了不少,他不动声sè地拿着椰子离开了椰子摊,走向了对面的一家赌石店。 在赌石店里,林浩虽然拿着一块块料子装模作样地查看,但却无心细看那里面的赌石,他暗中看着那个Y省男青年,一边思考着对策。 这人八成是张氏珠宝公司派来盯着林浩这一行四人的,但他们到底安排了多少人,跟踪的力度有多大?林浩也不知道,林浩决定先看看这个青年接下来的动向,再上去报告情况。 男青年在原地再打了没多久,就放下了电话,走进了林浩一行人下榻的酒店。看来,他也是住在这里的。 林浩又看了一会儿,随手抓了一块看着顺眼的达马坎,打了打灯,白雾,便去和老板结账,讲到五十拿下。店家也没有锯,林浩并不在意,他就这样拖了一会时间,拿着石头回到酒店。 此时电梯刚在二楼,林浩计算时间,男青年应该在电梯里面,便来到电梯前等待,按下了呼叫键,顺便留神着电梯的停留层。 电梯在八层、九层和十二层分别停过一次,随后就降回了一楼。这个男青年应该没有发现林浩留意到了自己,极可能就在这三层之中住宿。林浩喝光椰子,把它丢在垃圾桶上,走入了电梯,按下了六层,那是他们所在的层数。 董老还在看照片,见林浩说出去又回来了,不禁有些奇怪,便问林浩:“咦?你……” 林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就在屋子里四处检查起来,每一个角落就没放过,最后在吊灯的yīn影里和花盆里各发现一个摄像头,桌子底和衣柜里各找到一个窃听器,都是袖珍型的,随手丢在地上都给踩碎了。 董老在林浩一进门时只是奇怪的表情,看见林浩的动作变成了惊奇,等四个监听装置都被丢在地上踩碎,他已经是呆若木鸡了。 “张低珠宝。记得刚才吃饭时的那个白卡吗?他是来探消息的,我下楼看见他打电话,所以立即回来了。”林浩解释道,“我们去女生房间,我帮她们也查一下,还有各自有身上也需要查,看有没有被做手脚。” “好。” 两个人来到了隔壁的女生房间敲门,刘诗云和曲颖正在看电视,开门见是二人,也有些奇怪,林浩二话不说,就开始排查起屋中的监听装置,刘诗云一看他的动作,便明白了仈jiǔ分,只有曲颖,张大了嘴巴,还没有搞明白情况。 当然林浩和董老都不想解释,监听装置没有清除。 就在林浩准备去打开抽屉时,曲颖的脸上变得飞红,忍无可忍地喝道:“你要干什么!” 林浩扭头看着曲颖,脸上是一副不要阻止我的表情,刘诗云连忙站起来说道:“还是我来吧,小曲,稍安勿燥。” 虽然是刘诗云翻找,但是别人都能看见里面的女xìng用品,包括每个月七天都不能少的东西,曲颖脸上飞红。其实这个时候,没有人在意这个东西,刘诗云也是女xìng,林浩更关心窃听器的问题,董老一介老人,见识的东西很多,更不足为怪。 没一会儿,刘诗云举着一个只有半个小指甲大小的窃听器回过头来:“看来是真的。” 林浩接过来,丢到地上,直接踩碎:“肯定还有,继续找。大家也都在自己衣服上好好找找,不行去洗手间脱光了认真查。” “去吧,小曲你先去。顺便看看洗手间有没有。”刘诗云说道。 “好。”曲颖被吓到了,也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非常配合地起身走入了洗手间。 林浩依旧在爬上爬下认真地搜查,连床底都没放过,刘诗云也在帮忙。 没过多久,整个房间差不多被翻了个底朝天,四个人也全部把自己身上和随身物品自查了个遍,只有董老在身上找到一个纤维窃听器;女生的房间也是四个窃听装置,两个窃听器两个摄像头。 “张氏公司有多在意这块原石。”林浩摇了摇头,“这一块,未必好到他们非要拿下不可。” “林浩,”刘诗云皱眉想了一会儿,“不排除是卖家的托的可能xìng,故意下套,让我们以为有人在抢,那这一块一定是好玉,必须要拿下。” 林浩微笑,每一块翡翠都有故事,这些故事充满了腥风血雨的也不少,林浩作为康东升时,看的,听的实在太多了。为这样一块石头,打个头破血流、甚至搭上人命都不足为奇。 林浩还在思考,董老认真地说道:“张氏珠宝也看重这块原石,我是有可靠的渠道得到消息的,不太可能是托。” “我相信董老的判断力。”刘诗云点头,“我们需要有对策。” “那个卖家还在缅甸,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来到这边。”董老说道,“他原先是和我们主动联系的,但是张氏珠宝又找的他。他自己什么意思,现在我也不知道。今天你来之前,我和他通过电话,后天到瑞丽,见货谈钱。” 也就是说,这个卖主卖了个关子,并没有回绝这两家公司中的任何一家。如果两家公司彼此竞争,难保不会出现坐地抬价的情况。 林浩冷笑:“希望张氏珠宝的专家,别看走眼了。” 董老点头,便走向旁边的饮水机,拿起纸杯,曲颖离得更近,连忙帮着董老去打水,随后递给了董老。 林浩正在沉思,突然看见董老在喝水,一个激灵,连忙冲上去:“不能喝!” 但是董老已经喝下了一口。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也吓了董老一跳。 “他们能在房间里装这么多监视器,在饮水机里下毒也再正常不过。”林浩说道。再看董老,已经提着噪子,奔向了洗手间,呕吐了起来。 一开始,林浩还以为董老明白了自己的意图,在催吐喝下的水,倒是当他听见洗手间传出的重物落地的声音时,他知道自己真的言中了。 这个房间的洗手间,门是会自动从外带死的。林浩等人怎么也打不开,毫不犹豫地,林浩飞快cāo起曲颖买的那块作皮石,把洗手间的玻璃砸了个粉碎——曲颖后来每次回想这一幕时,都不禁感叹,虽然是自己当时上了当买的东西,但此时别说三千块,三万块也买值了。 之前,林浩来前,四个人一直喝的这水,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一行四人刚回到酒店,林浩就出去闲逛,随后立即发现自己一伙被人盯上了,这是他们四个回来后喝的第一杯水。 三个人冲进洗手间,七手八脚地把董老抬出来,刘诗云忙着打120,林浩则在为董老催吐。 瑞丽不大,道路状况也还好,所以120这次来得很快。急救车上,刘诗云把情况报告了公司,放下电话,她面容严肃地说:“公司很震怒,他们在商量对策和报复,如果董老一时不能恢复,他们可能会空降其他专家过来。” 林浩不说话,他心里也焦急万分,眼下董老呼吸微弱,身上冰冷,已经失去了意识,林浩和董老很投缘,他真心不希望董老出什么事。 董老很快就被抬到急救室。两个小时后,医生走出来,三个人立即围了上去:“医生,情况怎么样?” “铃兰中毒,幸好剂量本来不太大,病人喝得量也少,还在抢救中,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病人什么时候能醒紧来?”刘诗云问道。 医生摇摇头:“难说。” 看着医生离开,刘诗云、曲颖、林浩三人都表情严峻。董老不能及时醒来,就算是空降新专家来,后天也来不及去看料子,那它就会被张氏珠宝拿下。 半夜十一点,董老仍在抢救,三个人一步不离,刘诗云想了很久,最后开口说道:“后天的料子,我们不如先放弃吧。” 就在此时,刘诗云的电话再次响起,她接起:“肖经理,是的,是的,他……哦,好,好,我会和他说的。” 放下电话,刘诗云有点难以置信,她她着林浩,说道:“公司刚才告诉我,他们决定让你负责这块原石的采购。我有那个卖家的信息,我会带你去。” 刘诗云对林浩的了解很少,她并不知道林浩和刘洪英的一层关系,以为林浩只不过因为是董老的徒弟,才有机会来瑞丽。她不了解林浩的本事,所以不太放心。毕竟林浩太小。 “好。”林浩倒是答应得很痛快。 就在此时,急救室的门推开了。 医生走了出来,看了看三人:“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哪一位是病人的亲友?” “我是。”刘诗云说道。 “病人需要住院和后期治疗,请跟我先去划价。” “好。”刘待云说着,跟着医生离开了。 “林先生……没有问题吗?”曲颖首先开口,他也对林浩一个人负责这件事有些不放心,毕竟是个中学生。 “至少要亲眼看看它,这样总比什么都不做强。”林浩苦笑道。 董老是第二天下午醒来的,依然极为虚弱,需要休养,所以明天的料子,他真的去不了。这样的事情虽然让人愤怒,但是没有足够的证据,他们无法正式指控张氏珠宝公司。 晚上,明知后天就是抢夺那块大料的时候,刘诗云反而有些睡不着觉。她不懂相玉,但是长年接触翡翠,多少也懂一些其中的知识;更何况董老和林浩对这块石头的兴趣她全看在眼里;作为采购部副经理,她是真正负责做出策划和决断的人,如果这一块打开后被证明大涨,而自己没有拿到,那也是自己的错。 现在出了这样的意外,相玉这样的关键xìng工作公司却托付给了一个少年,这少年还不是公司的员工,他能信得过吗? 刘诗云觉得,从各个方面来说,明天输的可能xìng都很大,她只有背水一战。躺在床上,刘诗云看了看已经熟睡的曲颖,闭上眼睛,开始思考明天的对策。; 十九 愿赌服输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第二天,几乎是一大早,三个人就都醒来了,刘诗云说他们要去那个卖家的店面等候,将他堵个正着,四个人的出租车在刘诗云说的地址停下时,一辆宝马X7刚好停在了他们的前方。 两伙人从车里走出来,都发现了彼此。刘诗云看了一眼对面的人,低声对其他二人说:“张氏珠宝的人,我认识他们带头的,叫钱文正,是他们的采购部经理;身后的那个老头,叫姜逊,相玉专家;那个女人听说是钱文正的妹妹,以前在北非当过佣兵。” 对方显然也发现了三才珠宝司的人,投来的眼光颇有敌意,但林浩相信自己一行人的目光也一定不会多么友善。这个时候害得董老半只脚踩进了棺材的,不是他们是谁? 钱经理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有小肚子,目光有些yīn沉和傲慢;姜老则有六七十岁,虽然颇有老态,但极为清瘦,看上去体格很好,双眼jīng光四shè,眉心有竖印,嘴角总是带着笑。最后一个是二十七八岁的成熟女xìng,相当好看,身材非常xìng感。 “哼,去了董老,对面的一队妇孺,谅也折腾不起什么风浪。那个小孩,怎么回事?”钱文正低声问身后的姜老。 “钱经理,他是董专家新收的徒弟,叫林浩,初中生。” “切。”钱文正说道,“老余他几点能到?” “估计十点多钟吧。”姜逊说道,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 “姜专家你到时候可一定要相准了,真的够好,就绝不能让三才珠宝公司拿走。”钱文正冷冷地说。 “嗯。”姜老淡淡地应了一声。 两队人,就这么站着等,冷眼看着对方。 终于,一辆丰田皮卡停在了店前。车内,余云峰看到这两队人,便微微一笑。买家激烈竞争,对他卖家只可能有更多好处。 这块石头,一开始他只找了董专家,三才珠宝公司是他最大的客户了;谁知刚打完董专家的电话没多久,就接到一个自称是张氏珠宝的相玉专家姜生先的电话,他们也有意要这块原石。 卖谁不是卖,有人要竞争,他乐得坐收渔利。所以余云峰并没有答应任何一家,由着他们去抢,自己只管把货送到瑞丽,更多的人知道才好:两家巨头在抢这块料,也许还乐意横插一脚,价抬得更高。 “哎呀,姜老先生,钱经理,刘副经理,你们怎么都来了?”他走出自己的车,脸上极其热情,迎上了这两队人。 接着他发现了问题:“怎么没有看到董专家?” “董专家身体不好,不能来了,这位叫林浩的传家会代替他的。”刘诗云说道。 “哦,好。”余云峰看了一眼林浩,明明是个少年,让他也有些吃惊,但人家三才珠宝公司就愿意用一个孩子来相玉,他又需要说什么呢? “听说余老板手头有一件好货,我们张低珠宝公司想看看。”钱文正说道。 “那玉现在还不是你们的。”刘诗云看了一眼钱文正,冷冷地说,“我们三才珠宝公司也要看。” “没问题,和气生财,咱们一块回去看。”余云峰打圆场。 钱文正冷哼了一声。余云峰便从店里叫来了几个帮手,众人一块把一个巨大的箱子从车斗中搬下来,送进了店内。 门锁死,窗关上,灯亮起,余云峰这才把箱子打开,展示了这一块引人注目的大家伙。林浩和姜老在其人的注视下,认真地看起了这块巨大的原料。 皮子上一点脏也没有,那些隐隐的深sè,在打灯后透着绿意,越到光线的末端,绿意越浓。这说明sè是活的,扎入到里面,而不是表面上这么一小层。而不显深sè的地方,打灯和深sè的一样透,至少二分水,表皮的颗粒极细腻,水头很长,看种水表现,至少糯冰是有了。姜老和林浩都一句话不说地看着。 现在看来,这一块的肉很难垮掉,需要赌的,就是这里的绿是满绿还是飘绿。有绿的地方,和没有绿的地方,打灯的水头一样;这说明两处的皮壳可能是一样的厚薄,却出现深浅不一的感觉,那么极有可能是因为浅sè底下是白sè,而深sè下面是绿sè。 林浩在不同的部位敲了敲,声音也都差不多;他又不动声sè地拿着手电,将它贴在表皮上,再慢慢提起,仔细地看表面的变化。有时原料的皮太薄,灯一打就把表皮全吃透了;这种看法的好处,就是利于看清皮的厚薄。在深sè的表面和浅sè的表面,光圈的变化有一点不太一样,这说明皮的厚度还是略有差别的。 这样的差别极其细微,不是常年地看,很难找准。林浩现在相信,满绿的可能xìng很大。姜老也在看,用的同样的方法,但他显然不能拿准是满绿还是飘绿。 看了半天,余云峰也有点不耐烦了,便问二人:“诸位,看好了吗?这一块我打算五百万起,一百万一加吧。” 林浩回到刘诗云身边,低声对刘诗云说:“满阳绿冰种的可能xìng很大,最差也是糯冰。最高出价可以五千万。” 姜老沉思良久,才对钱文正说道:“我不能确定一定是满绿,看皮子,水头最差是糯冰。如果出镯子,保底两万多。一公斤出题一到两个,所以别超过一千万就好。” 相玉,不仅仅是要会看玉的好坏,替原石估价的过程是很重要的;要把价估准,不仅要断定种水,sè彩,还得断准能出些什么,是能出一个镯子,还是只能取一些坠子?出的东西,大概值多少钱?这个过程很重要,只有想好能做什么,才能给一块原石打出准确的心理价位。 而为它出价的底线,就不要超过这个数,否则赌不回本的风险很大。 二人给出的底价,一个是五千万,一个只有一千万,原因就在于对于是满绿还是飘绿,他们的判断不一样。翡翠成品满绿和飘绿的价值差了不止百倍十倍,如果断得有失误,满绿价买个飘绿,那自然就是亏本。 林浩赌满绿,因为他认为这一块的绿占满了表面,还深入内部。而姜老则表示怀疑,的确,这么大的家伙,是满绿的可能xìng实在太少了,一般个头大的,变数多,近半吨大小出满绿的极少,姜专家不敢赌。 钱文正便明白姜专家是依着飘绿报的价,便说道:“五百万,我们要了。” 刘诗云之前还在犹豫,她到底对林浩信不过,此时对方已经先叫价了,她不可能这么放弃,于是咬了咬牙,叫价:“六百万。” “七百万。”钱文正叫到。 “八百万。”刘诗云想了想,叫道。 钱文正马上叫道:“九百万!” 刘诗云的头上见了汗,余云峰的底价不低;这一次,他们此行的资金是一千七百万,如果这一下一千万投入了这一块,也有全数的大半,为了竞争一下子投这么并不明智。 刘诗云盯着林浩:“你认为我该叫价吗?” 林浩思考了一下:“叫。” “好,我无人可信,所以相信你。”刘诗云说道。 张氏珠宝公司财大气粗,此行更主要的目的,是让他们把鸡蛋装在一个筐里。都砸在一块原石上,输的可能xìng更大。这是一种策略,自己可能得到好处,至少对方也要吃亏。 刘诗云看出来了,但作为副经理,如果一块好料她没有拿下,那一定是她的失职。就算是豪赌,她也得上了。 “一千万。”刘诗云断然叫价。 “还要叫价吗?姜专家?”钱文正的脸sè也严肃起来。一千一百万不是个小数目,挤兑三才珠宝公司,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有利可图而已。没必要一千一百万弄个垮料回来。 “……”姜老沉思良久,他终究没有林浩的那份自信,最后,还是摇摇头,“我想,再高就不值了。” “一千万一次。”余云峰喊道。 “一千万两次。”余云峰又喊道。 “一千万三次。三才珠宝公司胜出。恭喜!这一块将由我负责运送到贵公司。”余云峰笑着说道。 刘诗云果断地拿出支票,填写了数字。毕竟三才公司也在业内有些威信,轻易没有人敢失信于他们。余云峰喜不自胜,这一块如果不是两家相争,价格也比较难炒上来。 “余先生,我想要当场切开它。”刘诗云说道,同时斜了一眼旁边的张氏珠宝公司的人,“看看到底谁家更有眼力。” 平时的话,公司的原料,刘诗云都是依着流程送去公司切解,这一次,不过是想狠狠地打一打张低珠宝公司的脸。 “切涨再得意也不迟。”钱文正冷冷地说,“走,咱们都去看看,到底是谁的眼力更好。” “好的,刘副经理,我们这就先把它拿出去。”余云峰哈哈一笑,便叫身边的手下将它抬到了车上,送到了一个切解铺。 林浩研究了许久这块原石,最后和切解铺老板商议了切解的方案,沿着那个裂先来一刀看看情况。 画好了线,巨大原石就被抬上了切割机,锯子缓缓地下,林浩的心里也有些紧张,他看着锯子,下得是很吃力,但是种老不一定能回本。一千万得来的东西,他要赌的是满绿。切解的过程十分漫长,料子太大,所有人的心里,都为着刀下的黄岩砂紧张。 林浩不是没解过价值这么高的原石,但是替别人解,不可能没有压力。 一边的盼着切垮,一边的盼着切涨,林浩微眯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锯子――这是他的习惯,这种紧张的时刻,他都会忍不住这样。 所有人都不再说话,只有机器的喧嚣。 突然,切割机停了。 铺子老板首先拿着手电去照切出的断面,就叫了出来:“满绿!糯冰!涨了涨了!” 三才珠宝公司的三人,还有余云峰四人个人,不等原石被搬下切割机,就冲了上去,林浩一看,阳绿,绿得晃眼,美得让人心醉,整个断面都是绿的,一点深浅的变化都没有,更难的是没有绵絮,肉极细腻,心终于放下了一些。 他把强光手里往肉上一照,水头很长,心里更满意;而往原石中心部位一打光,竟然还是冰。这样的料子出镯子,大概一条保底也有个三五十万,部分地方的水头更好,上百万都有可能。 自己目前是赌对了。 “再切第二刀。”林浩说道,第二刀他划在和对个裂相对应的另一端,如果这两刀下来全是满绿,那么基本可以肯定这一块没有太大变数了。 真是半吨重的满绿,那已经不是一千万能衡量它的价值了!如果说能上九位数,那都是保守的。 钱文正的脸sè很不好看,他看向姜老,姜老则死死地盯着林浩。最后,钱文正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老马失蹄,古来有之。这次打的如意算盘,最后还是最坏的结果,三才珠宝公司是多掏了不少钱,但是人家这么个涨法,他抬起来的这点本钱是赚的零头而已,人家不会在乎。 第二刀完毕,依旧是满绿。林浩、刘诗云和曲颖,三个人迸发出欢呼,曲颖还跳了起来。 然后就是一声枪声。; 二十 疯狂的石头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余云峰刚要说些祝贺的话,刘诗云本想讽刺张氏珠宝公司,听到枪声,顿时所有人都闭住了嘴,齐齐地看向了门外。 砰!砰!远处又是两声枪声。众人赶紧全往屋里钻,并避开门窗边。 砰砰! 砰砰砰砰! 枪声不知在哪里,但是听起来是缅甸那边传来的,同时交火激烈。瑞丽的对面就是缅甸,都能轻易看到对面的国土。 “没关系,”余云峰说道,“八成又是缅甸那边在交火。” “是在和谁交火?”曲颖小心地问。 “不知道,克钦军也打不过来,我到瑞丽前,听说傣军到附近了,也许是他们。”余云峰说道。 “想不到这里这么凶险啊。”曲颖小声地说。 正说着,窗玻璃一声脆响,就破了一个洞,一颗子弹居然飞进了屋中! 曲颖、刘诗云都是一声尖叫。 “这里隔三差五就会这样,别担心,等他们交火完了,咱们再回去吧。”林浩深呼吸,蹲在窗下面,小心探头看了一眼,“看不见哪儿在交火,大概还是比较远的。” 缅甸自立国以来,就战事不断,在缅甸有很多个民族,缅甸联邦花了很长时间收伏了其中的多数,但是依然有不少实力强大的反对势力;克钦军就是一个。 说起来,这还是因为翡翠。 克钦邦的帕敢,缅甸的这个小镇,并不起眼。但是帕敢坑口的翡翠,一向以质量上佳而闻名于世,产量稀少,是世界上最好的翡翠产地。战争,不过是为了利益,而帕敢的玉石,就是双方的争端之一。 缅军武装比较强大,但是克钦军都躲在深山,同时全民皆兵,有自己的兵工厂,加上境外势力的支持,一直活跃而顽强。克钦族的男孩和女孩,十四岁开始就要拿上自己兵工厂生产的自动步枪,成为一名军人,直到四十岁。 自从五十多年前克钦军举起反对的大旗至今,无数缅甸人因为战争流离失所,而最近,双方战事更是频仍,也让缅甸变成混乱的国家,甚至不得不暂停了公盘。在缅甸的边境,常常十米之外就是战火纷飞,而另一边,却是太平天下。缅甸,因为翡翠而富有,又因为翡翠而生灵涂炭。 帕敢地区的翡翠太出名,香港、台湾、内地、新加坡、泰国,各地的商人都纷纷派人来此,或者借着克钦军打来的机会迅速将自己的货物倒卖出镜,或者收买缅甸驻军,想尽一切办法将它们带走。带出来的原石,或者到腾冲、瑞丽,或者到清迈,只要离开缅甸,转手就是几倍的金钱。 在帕敢,所有的矿上都把机器开足了马力,拼了命地向下挖,以期尽可能地多挖出一些原石,毫无节制,植被尽毁。战事频仍,矿脉枯竭,都促成了帕敢深山里这一幕幕最后的狂欢。 商人逐利,深入虎穴固然凶险异常,哪怕是枪林弹雨,岗哨林立,巨大的利益仍然驱使他们接踵而来。缅甸禁止翡翠走私,发现会枪毙,但是,每年现身瑞丽腾冲这些地方、没有印章的高端料子,一直没有少过。其中不乏一些人开始抛售囤货,但新鲜血液没有断流过。 其实,说来说去,石头终究是石头,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让人类身陷地狱的,不过是自己的贪yù。 外面的枪声仍在大作,众人一言不发地等待着。曲颖小声对刘诗云说道:“刘姐,我真没想到,不过是一趟生意,还要冒着xìng命危险。” “我来过几次,这也是第一次碰上。”刘诗云说。 “如果去缅甸,会更危险。你可能会死在那里。你以为,翡翠现在为什么价格这样高。”林浩说道。 曲颖实想不到,平时在商店看着那样jīng致的美丽翡翠,竟然有着如此血腥的背景。 终于,枪声停了,屋中的人们迅速动起来,余云峰指挥手下们将这块巨石搬走,林浩等人则直接回到了住处。代替董老的专家还没有到,这两天暂时不会有所行动。更重要的是,眼下一千七百万已经花了一千多万,而他们原本是计划用一个月的时间来花完这些钱的。 既然如此,大家索xìng呆在屋中不出来,以保证人身安全。 就这样,林浩一行人在酒店住了两天,除了轮流照顾董老,都没有再出大门一步。直到第三天,曲颖接回了空降的新专家。 这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长得比较胖,脸上总是挂着笑,就仿佛一件大号的佛公。他自我介绍叫赵根宝,林浩听得一愣一愣的。此时林浩才知道,董老和赵根宝关系不错,虽然赵根宝之前已经有老师了,二人不是师徒关系,但是也算多年交情了。赵根宝听说了林浩这次的大胜,加上是董老的徒弟,所以一开始就对林浩极为客气,林浩非常受用。 接下来的时间,公司又追了三百万给瑞丽这边,又用了二十天的时间,四个人很顺利地又购入了四块原石,只有最后的五十万还没有花掉。 在此期间,林浩多方打听“龙伯远”这个人,却意外地发现,不论是有了财力和地位的老白卡,还是开了多年赌石店的老缅甸,或者是在此做了多年生意的Y省人,居然不是不知道,就是没有一个人肯和自己谈他,听见这个名字,就一脸神秘地离开了。林浩变着法子问了赵根宝,结果赵根宝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原本以为举手之劳就能查到,没想到龙伯远这三个字竟成了死结。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林浩却毫无所得。 因为那块黄岩砂的大涨,林浩知道自己其它的就是尽数切垮了,回去依然是千万富翁,反倒让他压力更大。横财毕竟是外财,他有数千万的钱,也没有数千万的资本去保住这些钱――他毕竟只有十四岁。 不过这是之后的事情了,林浩此时更关心董老的身体,他真心敬爱董老,不想董老出事。这几天,董老在三人jīng心照料下,身体已经好了不少,公司决定将董老接离瑞丽,回到总部,好好休养。 林浩等人送别了董老,同时捏着这五十万,思考这最后一块原石该怎么买。这天,一行四人看完一块货后,又到附近的饭店吃着中饭。离开饭店,刘诗云看天太热,便主动去不远处的小商店为大家买冰镇的鲜果汁,三个人便在路边等着他。曲颖无聊,便看着身后的小赌石店,这些天她只是跟着大家跑前跑后的,真正认真看几眼原石的机会,她真没有多少。 曲颖去看原石了,林浩和赵根宝也就跟了过去。她在店里四处走,看得认真,林浩便苦笑,这公司董事家的大小姐,上次三千块钱丢得不够心疼,难道又要再丢钱么?不过想归想,林浩倒是准备好帮曲颖参谋一下了。 曲颖跟着董老、赵根宝、林浩三人这些天各种入石头,还跟着他们围观过别人开,也对赌石有了兴趣,也想开几块玩玩了。她看了几件,每一件都是拿起来就放下,最后相中了一件鼠标大小的原石,这是一块红蜡壳,曲颖一见就喜欢上了。 林浩看了看,刚要说什么,刘诗云已经拿着四杯果汁走进来了:“都在看什么呢?” “刘姐,我很喜欢这一块啊。”曲颖笑着举起她手里的红蜡壳,“你看多可爱。” “咱们这儿有两个专家呢,不如问问他们这一块如何。”刘诗云微笑着说。 赵根宝此时盯着一块石头已经入了神,林浩倒是听见了,心中苦笑了一下,只是站在原位又多看了一眼那个红蜡壳:“入吧。” 什么嘛,都不仔细过来看,明显是敷衍自己。曲颖心中埋怨,她觉得林浩有点本事就这么托大,让她不高兴。 她不知道,林浩此刻头上全是黑线,就是远远地看一眼,林浩都能看出这一块红蜡壳的种老、水足,还可能出绿。这丫头,怎么随手拿一块就是这么好的东西?明明他是从成堆的公斤料子里拎出来的,不是个料(单个卖的),还一抓就抓个大奖。这年头,公斤料里出个冰就可以烧高香了,它这一抓还可能有绿? 不得不说,有的人一辈子买彩票也中不上一点东西,却偏偏很有玉缘。所谓的玉缘,就是看上的玉很容易出好货,有人说,心地好的人更有玉缘,虽然不知是否真的如此,但曲颖这三样的确是占全了,之后的很多事,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之前她并是不看那块作假的白盐沙多顺眼,完全是出于同情心买下的,结果是假皮;可是这一块,她确实是有心挑的。林浩此刻心情也有些复杂,和这女孩多说,又怕说多了,相玉的都不爱教人太多的东西;不说,的确有些冷淡。冷淡就冷淡吧,林浩认为这个时候浇冷她的热情是对的,狗屎运走一回也就罢了,她要是真的见涨就不知所以然了,可能会滋生自负的情绪,以后要吃大亏的。 曲颖去付钱,毕竟是公斤料,几十元而已。 正在结账的时候,店外缓缓走入了一位老人,这是一位老缅甸,下身穿着笼基,上身是一件夏威夷风的短衫,有一点新cháo,头上还有斗笠,面容清瘦,黑黑的,还留着山羊胡,倒有点仙风道骨。 “哎哟,老爷子!”那店家还在结账,见了这老人,竟然连客人都不顾了,立马就从柜台后面冲了出来,上前扶住了老人,用缅语说道,“您今天过来,怎么没带别人啊?” 老人摇了摇头,也用缅语说道:“我就一个人来看看,庞先生,上次说的那块,在哪儿呢?” “来来来,老爷子跟我来,这就带您看货。”店家极为热情地扶着老人走进了后屋。 林浩一行四人一脸无奈地看看彼此,这还在结账呢,怎么就把客人丢下了?还有,现在店面里一个人都没有,把自己一伙人甩在这里,店家是有多少个放心啊。 “那是老爷子?”赵根宝倒是有些震惊,“传说中的老爷子?那是瑞丽的赌神啊,居然在这里巧遇了。”; 二十一 三才珠宝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瑞丽的赌神?”曲颖有些奇怪。 “对,在这里威信极高!”赵根宝说道,“他是缅甸人,他说涨的石头,就没有垮过的;一块石头他如果说好,那身价就不知要涨多少了。在这里说他的坏话,那估计要被一群人揍。” “这么厉害啊!”曲颖明白店家为什么不理自己这一伙人了,“那他叫什么名字呢?” “没有人知道。”赵根宝摇摇头,“老爷子很神秘的,他的身世这边无人知晓。” 既然店家在招呼老爷子,四个人也就在继续在店里看。过了很久,两个人才重新回到店里,店老板一路把老爷子送出店外,一回头,才想起来还有客人,连忙赔不是,一边结起了账。 “那就是赌神啊?”曲颖问道。 “是啊。老爷子的眼光,真是神一样的,这些年没失手过一次。”老板一边结账一边满怀尊敬地说。 账结完了,众人就离开了这间赌石店。 林浩一路上都低着头。在他作为康东升的时候,就知道老爷子,虽然没有多深的交情,两个人还见过几次面,想必老爷子是猜不到眼前的少年其实是故人的。这次回到瑞丽,熟识的人,多数都不见了,只有老爷子一直屹立不倒。眼下,老爷子比前些年更苍老了,也许过几年,他也会故去。 -------------------------------------------------------------- 一个月之期倒数的第五天,奉旨花钱的四个人,把最后的五十万砸给了一块有松花的黑乌沙,之后,便收兵回府,直奔深圳。 此前,公司已经给过他们消息,那块巨大的黄岩砂已经到了,交易很顺利,三才珠宝公司没有再做什么手脚,这边的专家正在估价。刘洪英在收到原石的第二天给了林浩了一个电话,说他早上是笑醒的。 这一趟,如果不是没有查清龙伯远是谁,那真可以用“大获成功”来形容了。 下了飞机,林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深圳,上世的他并非生在这里,但是在此生活了十多年,还是自己的埋骨之地。这里什么都没变,只是更cháo流了一些。林立的高楼,xìng感的女孩,湿热的空气,到处充满了熟悉感。 早有公司派的车来接人,一共两辆,由肖经理带队。车子从机场穿过市区,一直来到郊区的工厂。看到三才公司的总部大楼,他多少有些吃惊。 林浩作为康东升时,也有一家自己的公司,但和三才公司相比,实力终究是差一些的,以当时的发展,大概还要有三五年才能有这样的实力。 三才珠宝公司的大楼极为阔绰,共十八层,整体是个环形建筑,从天上看犹如一个圆环放在地上,东南西北四个大门,占到两层楼高,所有房间都是落地的玻璃窗、深蓝sè玻璃外墙,整个建筑让人印象深刻。这是主楼,同时还有其它的办公辅楼和生产销售建筑,比如公司出入大门附近,就是一个销售大厅。 林浩一行人抬脚走入办公楼,肖经理带着他们来到十八层,刘洪英已经在等着大家了。大家慢慢地坐着聊了会天,喝了会茶,仔细地讲了这次出行的流程,刘洪英说,董老仍在住院,但是恢复得挺快。过了一会,刘洪英接到电话,说这次选中的原石全部送进了切解间,这才一起起身下楼。 切解间里,从瑞丽淘来的石头一块不差地全堆在地上,林浩赌涨的那块大黄岩砂也在内,是唯一一块解了的,其它的都原封未动。 在这里的还有另外的几位专家,刘洪英将双方一一作了介绍,那几位专家便说,这次用一千万赌中的这一块,品质极好,估价一公斤20万,市值一亿应该没有问题,依照合约,林浩将能得到八百万,同时还会附赠此块玉料出的三个成品手镯外加边料出品的坠饰等若干。 谈成了第一块,其它几块也开始了切解工作,最后解出一块墨翠,一个冰种紫罗兰,一个晴水,而那块黄梨皮则是冰种阳绿。 经过最后的估价,林浩能分到的利润是一千七百万,外加赠送饰品若干,三才公司会先打给林浩六百万,之后分期付款,每月二百万,直到付清。 刘洪英本来准备了一千七百万去瑞丽,加到两千万;根林浩谈的8%的提成,也是估计林浩运气好,就有个上百万,自己给的钱数体面;压根没想到回来之后,这笔钱会涨到这么吓人的境界。 刘洪英并不后悔,良玉难得,那块黄岩砂能到手都亏了林浩,而此行最大的收获就是它。跟林浩这次从瑞丽给他带来的利润相比,支付的这笔钱根本就不算什么。但是他更深知,林浩现在无父无母,守着这笔钱太危险了。 更何况,张氏珠宝公司只怕已经开始注意他了――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就敢砸首饰业老大的单,人家怎么可能不注意他。只是自己必然要兑现承诺,钱,是一定得给林浩,麻烦,也一并得给林浩。 林浩当然明白这一点,他现在脸上虽然笑意盈盈,却深锁着眉头。 这时曲颖也拿出了她在瑞丽淘回的两块赌石,请切解师傅来帮忙解了。那块白盐沙果然是把一块开了窗的垮料表面重蒙了一层假皮;但是第二块红蜡壳可是赌中了,不是高绿,但也有挺浓的绿意,糯冰,虽然这样的料子不够公司收购的档次,依然喜得曲颖笑颜如花。刘诗云答应替他找生产部经理,让他安排人给曲颖做几个玩件,当然,曲颖得掏工费的。 因为刘洪英留下林浩晚上一起吃饭,所以林浩不用离开公司,刘洪英随后有个会议,林浩也就不去他的办公室了,就在公司随意走动。 三才公司座落在山中,前面还有一条小河,不临近加工车间也听不到什么噪声,四周鸟语花香,环境特别洁净,这让在和平京呆惯的林浩觉得觉得神清气爽,于是便在公司的室外走动走动,又顺便去了一趟销售大厅。 大厅里的珠宝工艺和设计都很好,价格倒是能相对大商场便宜,看的人也不少,林浩走了一圈,便离开了。 等他出来的时候,因为看得久,不免觉得有点累,便从自动售贩机取了一瓶可乐,在销售大厅不远处的一个椅子上坐着,一边喝着冰的可乐,一边看着四周的风景,感受着山风的清爽怡人。 这一千多万,在和平京买出一栋好房是没有问题了,三才公司少不了以后继续重用林浩,加钱也是可能的,那么以后自己会赚多少钱,林浩更不敢想象。 关键是怎么留着这些钱呢?这钱是好东西,但是对自己来说太烫手了。自己就仿佛一个抱了个大金元宝的稚子,茫然地站在街上无所适从,早晚会有心怀不轨的人会打自己的主意。本来觉得这一趟有个上百万就知足了,谁成想钱不小心就赚得太多。 在和平京买一栋房子?这个没有问题,可是林浩现在以自己的名义去购置,只怕会惊世骇俗的。投资?一买一块一千万的翡翠,又能放哪儿呢?这一时刻,林浩发现自己其实很孤独,没有一个人能帮自己在这么重大的问题上出谋划策。 “哼,刘洪英,位子越坐越稳了。”突然有什么人的说话声无意间钻入了林浩的耳朵,说的是粤语,但是林浩还是康东升时,在深圳多年,怎么可能听不懂呢?这个名字让他留意起来,便一边寻找是谁在说这话,一边凝神静听。 终于,他看见远处停着的一辆宝马X7,那边开了点窗,声音就是从那传出的。 这样刻薄的语气,不用说也能猜到,其主人是看刘洪英不爽的。 “一千万啊一千万,搏了1个亿,这是保底,估计最后出来的东西,十几个亿也是可能的。你别说他还真能走狗屎运。”另一声音说道,同样用的粤语。 看来刘洪英对手不少嘛。 “谁叫董事长看重他了。”先前的声音说道,“我就是烦他,比我家小黄哪里强了?天天想些各种各样管理方面的花样,然后就和董事会叫板,翅膀再硬一硬,更要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到时候他见了我们这样的普通董事,还不得鼻孔朝天长。” 怨言像连珠炮一样打了出来,林浩听得目瞪口呆。 “他不过也只是个高级雇员而已!”第二个声音说道。 林浩大体听明白了,大概车中的,是两名三才珠宝公司的董事,而他们显然很不喜欢刘洪英;偏偏这一趟瑞丽行,刘洪英用对了人,获了暴利,新上任的总经理地位又稳了一些;这让这些人更坐不住了。 董事会,是由一家公司的大股东组成的组织,代表了公司所有者们的利益,是公司的真正拥有者;而总经理,虽然在公司中有最高的行政权,但是依然是一名雇员。说白了,董事们才是真正的东家,总经理不过是他们的仆人长。 东家中的某几个不喜欢这位第一仆人,但是大东家似乎还是在挺他,所以这些人只有抱怨的份。 一边说着,宝马X7已然发动,拖着烟尘出了公司的大门。 三才珠宝公司,也不太平啊。林浩一边继续享受着户外的暖风,一边想着。 没过多久,就到了下班的时间,公司的员工们纷纷走出来,林浩也坐着刘洪英的车,一行人为瑞丽回来的几位接风洗尘,刘洪英问林浩,愿不愿在深圳多呆几天;林浩想了想,回去还有一个诡异的谷雨,在这边至少天高皇帝远;另外原本答应爷爷nǎinǎi也是假期后回去的,不必提前。 至于住在哪里,这也容易,虽然他十四岁买房子是有难度的,但是住酒店可没有难度。他现在有一千万,但也只是怀璧小儿,安全第一,身外之物,痛快花了也是应该的。 留在深圳,这个计划之外的行程安排,林浩却无比动心。第一,他可以看看董老,董老正在深圳的医院养伤。第二,深圳倒腾古玩玉器的也有不少,他可以顺便在这边看看。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他是死在这里的,虽然也许看了会比较残忍,但是他还是想看看,自家曾经的宅邸,变成什么样了。 于是,林浩告诉刘洪英自己会留在深圳几天,刘洪英也很高兴,当即用自己的名义帮林浩在酒店租的房间,给了林浩董老的住院地址。 席尽时,刘洪英喝得有些高,阿成开车送他回家。刘洪英和林浩的酒店并不顺路,加上醉意朦胧,所以林浩只能自己打车。; 二十二 一别物是人非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不同的人喝醉后,表现也不一样,刘洪英喝醉了就是想睡觉。离开的时候,阿成扶着刘洪英,自然走得慢,其他人都先离开了,只有林浩和他二人一辆电梯。 阿成是个闷油瓶,林浩微笑着问他:“阿成,你们公司可真不小,董事会有多少人啊?” “18人。”阿成有些奇怪,林浩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董事长是谁?” “……曲天际。”阿成想了想,还是和林浩说了,这不算是什么机密。 曲天际?难道是曲颖的父亲?林浩虽然暗中这么猜,也没有多说什么,依然微笑着说:“哦,是这样啊。你们公司的董事也不并不多啊,看来之前能碰到,还真有些走运。” 阿成皱了皱眉,林浩这话说得yīn阳怪气,他有些没听明白,看见董事会的人怎么了? “可惜啊可惜,我不懂粤语,只能听懂刘洪英这个名字,呵呵。”林浩继续说道。 如果阿成再听不懂,那他也白在刘洪英身边混这么久了。电梯门开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林浩,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三个人走出电梯,看着阿成把刘洪英小心地扶进车里,然后坐到驾驶室,林浩也就招手拦下了一辆出租,去了预订好的酒店。 -------------------------------------------------------------- 第二天是个周末,林浩去看了董老,董老jīng神比在瑞丽时好了很多,让林浩很欣慰;中午时,林浩就离开了医院,又叫了一辆出租车。 那司机把车停下:“去边度吖(去哪儿啊)?” “去临海香居妈祖路9街2号楼。”林浩缓缓地说道,用的也是粤语。 司机不由得多看了林浩几眼,才把车门打开,林浩坐了进去。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停下了,林浩一下来,那车边就扬长而去。 海风习习,还有海鸥的叫声。 康东升的宅邸,所在的是一个高级小区,在十多年前,独栋楼的小区算得上又cháo又阔绰。这里在近百年前就是有钱人的别墅区,依山傍海,风光秀丽。改革开放后,这些旧宅被翻新整理了一下,重新出售。 这里每一栋房子价格都很高,但是百年来的故宅,那时的有钱人修自己的房子是不惜血本的,质量和工艺都让人叹为观止。这样的宅子,再找都难了。 林浩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旧居。 它老了。 显然这么多年,这房子一直空着。紧闭的庭院,围栏上爬满了爬墙虎,那条小路也显出了老态,上面有着积灰。庭院中的花草一直有物业在修剪,但是那门窗早已破败,如同张开的血口。只有门前的装饰石柱,依然完好如初。 数百年前这宅子建成时,这门柱就是这个样子,百年来,它曾经有过历代主人,看过太多人世的沧海桑田,十多年前那一声巨响,也使得它就此寂落。 啾啾。 一只麻雀飞过了院内。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chūn风啊。”林浩看着那麻雀,脸上泛起苦笑。也许一家人的横死,让人们不敢再买这栋房子了。也罢,林浩决定,等拿到了身份证,就把这栋房子重新占有。那是他的家,以前如此,现在也是。 林浩推门走进旧居,里面除了灰尘,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林浩倒不怕,这是他的家。逛了一会,觉得不必再看了,林浩便走出来,慢慢地向小区外面走去。刚才的司机跑得太快了,他不得不再去重招一辆出租车,而只有小区门口还有希望打到了。又拦了一辆出租车,林浩便要司机带他去古玩街。 下车后,林浩就站在古玩街的前面,认真打量着这里。 作为康东升时,林浩没事经常在这里闲逛,十多年来,这里的招牌倒是没换。但是眼看去,店家几乎没有几个自己还熟悉的了。 街上现在只有四家赌石店了,林浩挨家看了看,最后买了一块莫湾基的黑乌沙,看皮子就知种老,还有松花。他没有让店家切,那块达马坎和这块黑乌沙,他不过是看着卖相挺好,自己留着玩而已,他现在不缺钱。 就这样,十多天来,林浩看看董老,逛逛深圳的景区,走走古玩店,在酒店上上网,打打DOTA,没事和刘洪英吃个饭,倒也过得逍遥自在。 很快就到了回和平京的rì子,刘洪英一行人和林浩依依惜别,林浩则摸着身上那张六百万的银行卡心怀惆怅。上了飞机,林浩最后看了一眼深圳,一别十四年,他回来了,又要离开。他相信自己还会再回来。 此次行进,收获了出乎林浩意料的钱,但是龙伯远是谁却没有查清。对林浩来说,钱终究只是账上的数字,是用来复仇的工具,他对龙伯远的身份比钱更在意。不过,现在他有了一些钱了,这对他的复仇多少来说是一件好事。 也许从现在开始,他应该把计划进行得更深入一点。 -------------------------------------------------------------- 回到和平京没多久,就再次开学了。这次开学,林浩就是初三了,虽然没有高中的课业繁重,但也比较紧张。 “一个假期不见,林浩你变黑了。”开学第一天,崔锦成一见到林浩就笑道。林浩一愣,他没留意到这一点。他再看看崔锦成,好像长高了。 “你也变高了。”林浩说道。 就在这时,谷雨走上前台做初三的冲刺动员大会,虽然中考和高考比起来实在不够看,但考上一所好高中对很多学生来说也是很重要的。 “林浩你有什么打算吗?。”听了谷雨在前台讲得起劲,崔锦成悄悄问林浩。 每天除了学习和休息,林浩就是为了思考如何查找凶手的线索绞尽脑汁,自己该去哪所高中,他倒是真没有想好。 找一所高考升学率高的好学校吧,管理太严,林浩高中所中知识点都会,前世时他就上过大学,今世他更是努力学习,同时不仅仅是课堂上的那些知识,他经常去图书馆找一些专业书籍来看。 所以要问起学问,林浩是不会谦虚的,他也有自信不管在怎样的高中,都能够考上一所好的大学;同时不愿意被管得那么死,升学率高的学校,学生的压力也非常地大,天天要做如山的习题,林浩需要有些时间去处理自己的私事。 那倒真不如入一所普通的学校。 想到这里,林浩耸耸肩:“怎么着都行吧,差点的高中也不是考不上好的学校,你呢?” “我想去一中。”崔锦成说道。 和平京的一中,虽然不是和平京最好的高中,但是依然算得上排在前三位的名校,要考上多少要付出些努力,林浩竖起大拇指:“你加油。” “你的成绩那么好,可能到时候都看不上那所学校呢。”崔锦成说道。他期末考试是第八名。 林浩一直不知怎么回答。去,真的不是问题,问题是要不要去,这次考试林浩是放了点水的,实际成绩会更高。他还是相当看重崔锦成这个雪中送炭的好哥们的;那串佛珠的恩德林浩一直记着,但复仇更重要。 -------------------------------------------------------------- 之后的一个月,林浩体验到了升学的压力,每天都是不停地做卷子,周末的作业也如山多,他只去了徐沐阳那里一次,另外祖培升邀请他下周末去家里看收藏,林浩也答应了。 这天一早上醒来,林浩突然想起来黎阳闭关也有三个月了,算算也到了出关的时间,这些天自己天天打坐效果还是不错的,每天的晨跑距离都比以前增加了很多,还又不累,jīng神也更好了,只睡六个小时也不觉得困。至于看东西,听东西,也比以前更清晰了。 正想着,脑海中便传出黎阳懒懒的声音:“你没忘了为师,为师也没白教你法术,怎么,这些天不见,你换寝室了?” “你终于出关了啊!”林浩在脑海中回应着,有黎阳在,一定比独自一个人守着一千多万安全多了,“我不是换寝室,我是转校了。你闭关修行得如何啊?” “进展神速!短时间现一下形应该是没问题了。哦。我来看看你学得怎样了?” “嗯。” “咦?”黎阳似乎在探查林浩的身体,“你的修为长进得这么快?这不应该啊。” “这还不好吗?”林浩问道。 “经络已经全通了?”黎阳的声音更惊奇,“你应该还是百rì筑基才对呀。” 黎阳又仔细地询问了林浩的身体状况,沉默了很久才说:“这不合常理,你是严格按我说的去做了吗?” 林浩便把转校后按连有两个异物可能盯上了自己戒指的事和黎阳说了,末了解释,因为这样的情况,他每天加倍修行,希望能加强一点实力。 “虽然你加倍修行,也不该有这样的突破,百rì筑基并不会打通经络。”黎阳的声音听起来很严肃,“我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好在不是坏事,我晚上教会你真气的运转,之后慢慢进行下一步。对了,你要继续包我的伙食。” 打完坐,跑完步,林浩去了教室,黎阳看来恢复得还不错,不向三个月前,只能交流一阵,他一直在问林浩这三个月以来的事,林浩便把他转校、发现谷雨似乎对戒指感兴趣,自己住在鬼屋,假期去了趟瑞丽等事一并和黎阳说了。 “可是我刚才并没看见什么马老太太。”黎阳一口咬定,“如果有鬼,我肯定能发现的。” “这就奇怪了。”林浩曾经乱猜想过,谷雨和马老太太都想染指自己的戒指,彼此恶斗,自己才活了下来,现在这又提醒了他,不禁吓了一跳,莫非自己乱猜真猜中了?那谷雨理应是获胜的一方,为什么反而没杀了自己。 “你的猜测,不是没有可能。”黎阳已经感知林浩中所想,严肃地说道,“他当然会一无所获,你不知道吧,当初你死的时候,血染在这块戒指上,加上那个时候的jīng神力完全释放,你无意间和它形成了血契。它和你密不可分,除非你死,否则神鬼不能近它。” “为什么你可以?”林浩问道。 “我是之前就借宿其中的。”黎阳说道,“血契时我也在,所以它对我无效,但我就此终生离不开它,离开它的时间不得超过百天,不然会身心极度痛苦。” 这凯不是说黎阳也离不开自己了? “没错。我无法离开你身边。”黎阳说道。 免费保镖也不错啊。林浩想了一下,又问道:“你的意思是,谷雨费尽心机除去马老太太,就为了抢它,最后却发现依然得不到它?那他也可以杀了我啊。” “也许他不敢,修行者作恶,杀一人,天劫时就凶险十分。”黎阳说道,“我倒要会会这个谷雨,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人。” “这一节就是他的课,你马上就能看见他了。”林浩说。 刚好这时,铃声响了,谷雨快步抱着讲义走上讲台。 “黎谷?怎么是他?”黎阳的声音都变了。 “怎么?你认识他?”林浩吃惊地问。 “一辈子都忘不了,”黎阳一字一顿地说,“他就是当初杀了我的那个同族。”; 二十三 来而不往非礼也(一)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林浩有一种被天雷击中的感觉。他埋下头,假装在看书,以免谷雨看到他惊恐的表情。 “你别被他发现了。”林浩连忙对黎阳说。 “他发现不了,现在说话我无需现形,”黎阳冷冷地说,“既然是他,那我就明白来龙去脉了。” “到底怎么回事?”林浩困惑地问道。 “你的天赋好,他八成是计划着等你修出金丹,夺你的丹呢。你功力变强,可能也是他的杰作。哼,和上次见面,他功力又大增了,不知害了多少xìng命。” “那我们岂不是都不是他的对手?”林浩焦虑地说。他感到恐惧和绝望,任何生物面对强到自己无法抗衡的对手都会如此。 “安心。”黎阳冷哼一声,“这都是上天的安排,有我在,你不用担心。我知道该怎么打败他。别忘了我也想复仇。机会在眼前,怎能错过。” 黎阳又想起自己的死。 他和族人一直生活在黎山,黎谷和他从小一起长大,还是好兄弟。黎阳是一个与争无争的狐,没害过人,没害过同族,一直安心修行。一百多年前,他和黎谷先后离开族人,伪装chéng rén,各自去红尘闯荡。 那天晚上,他和所有修行的狐一样,对着月亮,把自己辛苦修成的金丹从口中吐出,再收回,再吐出,再收回。这个时候自己是最脆弱的,所以徐阳找的是一个隐秘的地方。 就在他专心吐纳时,一个身影突然冲出来,一口把半空中的金丹吞进了肚中。黎阳很愤怒,也很绝望,这意味着他百多年的修行毁于一旦。等他站起来,看到眼前站着的是得意洋洋的黎谷,他震惊了:“怎么……是你?” “黎阳老弟,别来无恙啊?”黎谷笑得很灿烂。他此时和黎阳一样,都是真身。 黎阳的记忆里,黎谷并不坏,但这时他的笑容让黎阳觉得很陌生。他苦笑道:“这么多年,我居然没看透你。” “足见你太天真了。”黎谷慢慢走近黎阳。 黎阳觉出了他身上的杀意,不禁后退,他心中一片冰凉:“你夺我金丹还不够,还要取我xìng命?!百十年情谊,在你眼中都一文不值?” “怕你报复。”黎谷简短地回答,耸了耸肩,“百十年情谊,也没有金丹更可贵。” “你……”黎阳知道自己再无生路,没了金丹的他,修为尽失,绝对不可能是黎谷的对手。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咒你今天所为,他rì应在自己身上!” 黎谷轻轻一笑,走得更近了:“那又如何?你一生循规蹈距,也不过要做我爪下亡魂,死得就不窝囊吗?” 黎阳怒吼一声冲了上去,黎阳却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同时化为人形,一掌击中黎阳,黎阳立即飞出老远,落在地上时,已经七窍流血。 黎阳全身疼痛,大口地喘息,他恍惚觉得黎谷正走自己,接着又觉得黎谷把自己提起来,随后脖子处一阵疼痛,他就再无知觉了。黎谷扭断了他的脖子,倒是给了他个痛快。 黎谷接着就走了,黎阳的魂魄茫然之时,却发现了不远处刚好坠落的陨铁,躲了进去。接着,刚好路过的康白拾走了它,这使黎阳免于魂飞魄散,没了金丹,他也只能慢慢修行,来找机会报仇。 想起这些往事,黎阳心里只觉得痛苦。上天现在给了他报仇的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看到黎阳信心满满地准备复仇,林浩也就安下了心:“你打算怎么复仇?” 黎阳思考了一会,慢慢说道:“他不知道我的存在,这是我们最大也是唯一的优势,只有一次机会,不成功,便成仁。” “怎么做?” “偷他的金丹。”黎阳回答。 给你的,十倍奉还于我。 “怎么偷?”林浩问。 “先要知道他住在哪里。”黎阳想了一想,说道,“他修为太高,你是无法跟踪他的,必须搞到他的住址。” “怎么搞?”林浩问。 “这个我来。”黎阳说道,“还好,短时间不现形,我现在能做到了,我会深夜去查教工档案。” “好!”林浩想了想这样也可以,于是同意了。 入夜,林浩躺在床上无心入睡,静静地等着黎阳的消息。没过多久,黎阳就回来了,说道:“查明了,是文汇区秀林小区13号楼1单元4-2。” “不是幌子吗?”林浩问。如果黎谷担心人报复,给的地址是诱饵,那他们一不小心就全盘皆输了。 “需要确认。”黎阳说道,“咱们不急于一时,明天白天他必定会来学校,他家离学校不远,你可以趁中午去他们家附近,在那里找个书店装作看书什么的,只要在附近,我就可以去查看了。” 略一思索,林浩就答应了,他知道黎阳现在实力刚有所恢复,是做不到远行的。 林浩打开手机,使用了地图功能,很快查明了秀林小区的地址,在四环之外,地处有些偏僻,公交车不过三五站地;在附近也真的有一个书店。 第二天中午,林浩一下课就直奔外面的车站,挤公交去了秀林小区附近,路程只用了二十分钟,他假装在那里买教参,顺便看看书,而此时黎阳早就跑到黎谷的房间去查看情况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过,林浩暗中感到紧张,谁知道黎谷的家里有什么?万一黎阳中了什么招,那该如何是好?他一边随手选中了几本教参,加上几本小说,就在一边翻起书来。书店的老板,一个老头,就紧锁着眉头盯着他,显然没有书店老板喜欢蹭书看的。 “查清了,回去吧。”黎阳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脑海,林浩的心放下了一点,当即拿着看了半天的书走向了收银台,那书确实好看,只不过林浩一直在装模作样地在看。 林浩不动声sè地一边结账,一边问黎阳:“怎么样?” 黎阳的声音透着欣喜:“他的确住在这里,东西天天用,还到是处他的气味,错不了。” “那就好。”林浩也微微放了点心。“接下来怎么办?” 老板的脸sè倒是晴和一些,痛快地结了账,林浩就走出书店,去旁边的灌汤包子店买一屉包子,好带回学校。 林浩一边走,黎阳一边回答道:“找到他每晚修行的地方,只有他修行时,我们才有机会除掉他。” “为什么?” 黎阳解释道:“我们狐族修行需要在月圆之夜拜月,要从口中不停地吐纳自己的金丹,它就会离体升到空中;这个时候,黎谷一定会专心致志地吐纳,难以觉察我们,也不能同时施展其它的法术,我们借机夺走他的金丹,他就和一只普通的狐没有区别,可以轻易杀死。” “原来如此,可是他难道不是在自己家里修行吗?”林浩问。 “那样不行,”黎阳说道,“吐纳金丹一定是在月光洒下来的地方,最好是山野,楼顶也是可以的,室内是绝对不可能的。” “黎谷的小区附近,野地很多,他会在哪呢?” “我去的时候,留意过地形了。”黎阳说道,“他一定不会选择离家太远的地方,狐族修行也讲究找一个风水好、灵力足的宝地。这楼的后山就是这一带最好的风水地,青龙昂首,白虎低伏,前朱雀后玄武,同时山里面极其隐弊,不会有人发现。我相信他就是为了这里,才在这附近购置的房产。” 黎阳说了这么久,林浩已经在包子铺排到位子了:“一屉包子。” “给我留几个。两屉好了,一屉都不够你吃。”黎阳说道。 林浩黑线,对服务员说道:“还是两屉吧。” “够意思。”黎阳笑道。 林浩没接他的话:“你这么确信他的修行地点?” “我也是在赌。”黎阳说道,“恐怕我们只有一次机会来除掉他,万一他发觉了,我们没有生路。所以他的修行地点,我们必须一次断准。” “一击不中,没有后路。”林浩在心中对黎阳说,“希望你断得准。” “今晚就是月圆,避免夜长梦多,必须行动。咱们过去,你只管先躲起来,其他的,交给我,我和他有账要算。”黎阳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的包子。”服务员将两屉灌汤包打好包,递给林浩。 “多谢。”林浩脸上微笑,同时在心里对黎阳说道:“太好了,今天星期五,学校只有周末不查寝。如果是平时,还没有机会呢。” “这是天意。”黎阳说。 回到学校已经是12:50了,林浩用十分钟消灭了包子,正好在上课时间前吃完了午饭。 -------------------------------------------------------------- 一下午没有黎谷的课,放学后,林浩回去写完了作业,就离开学校去了附近的网吧,慢慢上着网等待入夜。学校周五晚是不查寝的,但是太晚就不允许学生出入,林浩只能不回去。 而与此同时,在秀林小区的某间房屋里。 女孩啍着歌儿在擦着头,身后的浴室里,黎谷正在洗澡。在酒吧里时,他说自己是老师,年轻有风度的帅哥总是有吸引力的,她甚至真心有些爱上他了,她跟他来到家,想填补一下自己的空虚,不是**上的,而是物质上的。 女孩不给人暖床,她只是个小偷,漂亮的小偷,也是个聪明的小偷,还没有谁真的把她骗到手,反倒最后都会发现自己的钱不翼而飞。 她已经先洗完了,一边擦着头,一边翻着黎谷的衣柜和钱包。 抽屉里有一只发卡?看起来很可爱,是他以前的相好留下来的吗?女孩心里猜着,又接着翻出三部手机。手机真多啊。女孩想着,她发现其中一个手机上有一个女孩和男孩的大头贴,让她很奇怪。 难道是同行? 女孩接着翻了衣柜,还有五只钱夹和不少银行卡。 女孩觉得奇怪,小偷不会把这些东西一直放着,那都是烫手山竽。 “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身边一个声音说道。 女孩猛地扭头,黎谷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她很jǐng觉,浴室的门并没有开关的声音,也没有脚步声——即使有,这么长的路她不可能不发觉。 “你是不是杀了他们?”女孩的心中涌起不安。 “亲爱的,你应该说‘我们’。”黎谷微笑道。 女孩转身就要冲向门外,黎谷微笑着看着她跑到了门前,女孩急切地扭动门把手,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求求你,放过我!”女孩泪流满面,身子靠在了门上,缓缓地坐了下来。 “哦亲爱的,”黎谷摇摇头,“为什么要跑呢?你会发现,哪怕是死,今天来这里也是值得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逼近了女孩。 两个小时后,黎谷再次从浴室里走出来,随意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孩,她眼角上仍挂着泪,眼睛却已经没有了生命的神彩。 “还有事情要做呢。”黎谷打开一点窗帘,看向外边。窗外圆月高照,月光照着地面异常明亮。; 二十四 来而不往非礼也(二)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十二半点的时候,黎阳催促林浩去秀林小区那里,林浩于是下楼叫了一辆出租车,去了秀林小区。但林浩并没有进去,而是沿着小区前的道路一直往林子里走。 出租车一开走,这条京郊的道路就异常得冷清起来。林浩走下公路,借着月光在草地上小心地走。黎阳说,声音太大,黎谷也有可能发现。黎阳猜测,黎谷所选的位置应该是山顶。 林浩为了避免被黎谷发现,走得很慢。大概用了一个小时,林浩才摸到小山上,他们走的后路,不会被黎谷直接看到。终于爬到山顶时,已近凌晨两点。他果然看到一只黑sè的狐狸正坐在那里,望着月亮,仰着头,一个金sè的圆球,从他的嘴里浮到天上几丈高,再落下来,再回到天上,如此反复。 林浩努力平静呼吸:“是黎谷吗?” “就是他,你别再靠近了,就在这里躲着。”黎阳沉声说,“咱们先来再做笔买卖,你看,你现在也有了点身价,现在的钱财,一个人守着很难过吧?你也肯定需要人帮你购置房产,处理很多事情,你看我怎么样?” 林浩想了想,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他还真需要一个心腹来处置和保护自己的钱财,代自己做许多不便出手的事,于是他说:“的确如此。” 黎阳接着道:“黎谷的金丹,以你现在的修为,根本无法炼化它;但是如果我得到它,只需要七天我就能恢复人身,这样我可以保护你,教你法术,替你做很多事,对你也是合算的――当然,违背原则的不可以。” “什么原则?” “第一泄露天机,第二作恶事,我不是黎谷,他无所顾忌,可我还不想死在雷劫上,这些事都会让我的雷劫加重,所以我不能答应。你看,我现在就可以上去抢走他的金丹,据为已有,但我跟你谈,足见我有诚意。” 林浩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黎阳说得有道理,如果真要找一个帮手,狐鬼黎阳无疑最合适了:听话又有超人的力量,凡俗的利益对他也没什么吸引力,彼此可以各取所需。 林浩也明白,黎谷的金丹,是不知害了多少条xìng命得来的,不知能抵几百年的修为,实在是可遇不可求,但是得了金丹,自己依然是十四岁的小孩,不会任何法术,无论是拿来守住这些钱财,还是rì后报仇,都是毫无意义的;给黎阳,却好处更多。最关键的是,黎阳说得很对,他此时就能甩掉林浩抢走金丹,但他没这么做,足见他是有诚意的。 林浩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于是说道:“那金丹你拿去,也算是物归原主了,不过你要记得自己的承诺。” “我从不打诳语。那就这么说定了。”黎阳说道。 “上吧,祝你成功!”林浩由衷地说。 林浩看不见黎阳,前面的黎谷仍然在那里不停地吐纳着自己的金丹,林浩的汗渐渐地下来了,因为黎阳一点动静也没有。 就在他有点不耐烦的时候,黎谷刚好又把自己的金丹升到了半空,在往口中收回。突然,一个比猫略大的黑sè身影在半空中现了形,冲着空中的金丹猛地扑了出去,一下子就衔住了金丹。 那身影落地,就看向黎谷,林浩看清了,也是一只黑sè的狐狸,看向黎谷的眼中还有嘲弄的神sè。 黎阳得手了! 林浩能感觉到黎谷的强大,从他们第一次相见开始就能感觉到;而自己的实力基本上是零,队友黎阳修为全失,在他看来,能胜的可能xìng很小。但是似乎胜利又这么容易就得到了。他有些不能接受。 黎谷此时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见了黎阳,失声叫道:“是你?” “好久不见啊。”黎阳此时依然是展示狐狸的本身,只不过半透明的身体,证明他已是鬼魂。 “呵呵。原来如此。”黎谷看了看背后走出来的林浩,恍然大悟,大笑起来,“老天不助我啊!” “你作恶多端,害人无数,老天怎么可能助你?”林浩冷冷地说。 “康东升,我先来和他算账。”黎阳一边说着,一边走黎谷。 “随你。”林浩说道。 “我早说过,你当rì所为,必会应在自己身上,只是没想到会是由我亲手杀了你。”黎阳的眼中,燃起两团绿sè的鬼火。 “真是便宜你了。”黎谷苦笑。此时他金丹被夺,修为尽失,和凡兽无异,如何打得过黎阳和林浩。 黎阳正sè道:“自作蘖不可活,还有什么可说的。” “吼――”黎谷狰狞着面孔冲上来,却似乎是被人大力提起,又重重地摔开。那自然是黎阳所为。 黎谷嘴角见血,他抹了一下,狠狠地说:“我有今天也不后悔,这是规则,弱肉强食,只不过我败给了你们而已。” “愚蠢!”黎阳说道,“你是败给自己的贪yù!” 黎谷冷笑:“黎阳,你还有幸东山再起,但结果也未必更强于我,你走的是正道,rì后渡劫不成,你一样是魂飞烟灭!哪里又比我这样强?” 黎阳微笑:“有劳牵挂了,这跟你无关。准备好去死了吗?” 黎谷闭上眼睛,示意黎阳动手。 “往生去吧!”黎阳不再客套,露出尖牙,狠狠地咬住地黎谷的脖子。黎谷至始至终都没有挣扎一下。 良久,黎阳松了口,看着地上没了气息的黎谷,抹了抹嘴。看着黎谷的尸体,林浩感到有些难以置信,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真的就这样消失了。 “得手了。”黎阳说道,“说吧,你现在想让我做什么?” 林浩早就想好了:“代我以你的名义,把我的故宅买下来。之后我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去做。” “呵,”黎阳笑了,“悉听尊便。七天后我就去深圳。” 林浩没有回学校,而是回到网吧,在那里睡了一晚。这一晚他睡得很香。 -------------------------------------------------------------- 又是新的一周。 周二一的第三、四节的语文课,谷雨又没有现身,学生们有些奇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昨天星期一,谷爷就没有出现,他的语文课还是几何老师丁老师顶的课。 与此同时,年级组长马老师也很纳闷,谷雨从来没有迟到过,更没有无故旷过工,可是今天和昨天他一直没有签到,人也没有出现,打电话,一直在响,却没有人接。 马老师无奈,只好转身说道:“丁老师,今天谷老师有事没来,你能再代一下5班的课吗?” “好。”丁老师痛快地答应了,抱上讲义就走出了教室。 就在这时,马老师桌子上的电话响了,她立即拿起话筒:“你好。对,是我,校长。好,我马上过去。” 此时上课铃已经响了一分钟了,学生们正议论纷纷,丁老师快步走进来,把讲义往桌子上一放:“同学们,谷老师临时有事,今天的课还是由我来代。” “谷爷出了什么事?”同桌李媛问林浩。 林浩清楚,可是他不可能告诉李媛真相,他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 马老师没过多久,就来到了校长室,一进屋,就看到了三四个刑jǐng,而校长也眉头紧锁,看见了马老师,示意她进来:“马老师,你是初三年级的组长,初三五班的班主任雨老师从周一开始就没有来到过学校,属实吗?” 马老师点点头:“属实,这两天他的课都由丁老师代教几何了。他的电话也打不通。” “这位马老师,贵校的师生最后一次看见他,是在什么时候?”为首的一名刑jǐng问道。 “出了什么事?”马老师jǐng惕地问道,能招来刑jǐng,绝不可能是小事。 “五班只怕要换个新老师了。”校长严肃地说道。 而几名刑jǐng则和她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二十分钟前,jǐng察们来到了文汇区秀林小区13号楼1单元4-2的门口。今天邻居们报jǐng,这里似乎有臭味传出,他们决定破门而入,看看情况。 当门打开时,所有的jǐng察都忍不住捂上了鼻子,屋内全是恶臭,仿佛几久没有吃的食物的味道。jǐng察们立即开始四下搜索,最后在浴缸中看见一具高度**的女尸――浴室的温度太高,加速尸体的腐化,这人是谁、什么时候死的还要等过来的法医鉴定。 而谷雨的不少财物还在屋中没有带走,包括他的手机和身份证、银行卡。与此同时,jǐng方从谷雨的房间发现了大量可疑财物,包括若干手机、项链、银行卡、手表等等,其中有几件可能是属于在jǐng方挂号的失踪女xìng的,还在确认中。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马老师已经惊呆了,在他的印象中谷雨老师谦和有能力,他实在不敢想象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 为首的刑jǐng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我们还在确认,但初步怀疑,谷雨老师和多起人口失踪案有关,有可能是一名连环杀手。请问马老师,谷雨老师周五最后一次出现在校园是在什么时候?” “放学时,我还和他一起走出校门,一边聊天呢。”马老师说着,不禁毛骨悚然。 那刑jǐng点点头:“好,学校包括他的学生都是未成年人,我们jǐng方也不想惊动他们,这件事情可以暂时保密,马老师,米校长,请你们叫上一两个5班可能知情的学生,跟我们回去作个笔录。” “好。”校长说着就起身。 “我能问一下,谷老师……谷雨他现在在哪里?”马老师问。 “不知道,我们没有找到他,应该是潜逃了。”刑jǐng说道。 作完笔录回来,校长和马老师都是一脸愁眉不展。 学校的老师可能是个连环杀人犯,这对学校的声誉不可能没影响,同时初三5班需要新的班主任。 “马老师,”校长开口,“回去就和五班的学生们说,谷老师家中有要事,急着回家了,他的工作先由你来代替吧,你也是语文老师。这些天学校会招个新老师,等新老师一到,再把谷老师离职的事告诉五班。” “嗯。”马老师点头。 周三的时候,第一节课就是语文课。一大早,谷雨老师依然没有现身。 随着上课铃声响起,马老师走上了课台。 “同学们,你们的班主任临时有事回去了老家,他的课暂时由我来代一个月,希望这一期间大家合作愉快。” 虽然马老师临时代课引起了一些sāo动,毕竟谷雨无声息地突然离开有些不合常理。但是初三的时候大家都是时间紧张的,有人继续给他们上课,学生们也不就太放在心上。只有被暗中叫去作笔录的三名学生隐约猜到了一些内情,还有林浩也清楚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但他们谁也不会说。 jǐng方还在卖力寻找潜逃犯谷雨,却压根没有人留意那山顶的狐狸尸体,更不会把狐狸和老师联系在一起。 一个月之后,新来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老师,因为人缘极好,更是深得学生们的心意,大家很就似乎忘记了谷雨老师,那个被称作谷爷的前班主任。 也很少再有人提起他。; 二十五 老宅的旧主人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PS:本书已经签约,但目前还没有推荐的公告,这样一周一更的时间太久,大家也会觉得进度慢,下周会考虑加更几章节。 再PS:感谢跟进本书、推荐本书、收藏本书的各位朋友!你们的支持是我写下去的动力! 星期六的一大早,林浩睁开眼睛,便见屋子坐着个笑意盈盈的青年,坐对面的椅子上,非常英俊,加上一身高档的休闲衣饰,十足贵公子的味道。 林浩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有人闯进自己的房间,他居然还不知道,不由得紧张起来。 “好个康东升,换个形象,就不认得为师了?”男青年笑得狡猾,林浩看了,心里一动,便叫道:“黎阳?你出关了?” “嗯。”黎阳点了点头,“那金丹我已经炼化了不少,但短时间还不能完全吸收尽。不过这已经足够我幻化人形了。” 林浩上下打量了一下黎阳,如果不知情,一定会以为他真是什么富家公子哥。 “今天传你新的东西,”黎阳正sè道,“第一是五禽戏,第二是行气,要好好学,记会了。” “好。”林浩点头。黎阳便教起了林浩,五禽戏就是华佗五禽戏,模仿鹤、虎等动物的意态,达到强身健体、益寿延年的效果,在黎阳的指导下,林浩练了一会儿,居然见了汗。黎阳说这是正常的,五禽戏能排出体内瘀气毒素,所以才会见汗。 学会了五禽戏,黎阳又教了林浩行气,总体来说,就是导引体内丹田的气绕着全身运转,黎阳叮嘱林浩每天都要做,还说这两样功夫练得差不多了,就可以教林浩法术了。 学完的时候已经近中午了,林浩和祖培升约好了去他家看收藏。 林浩下楼后,给黎阳也配了个手机,两个人接着去附近的饭店吃了饭,顺便商量了一下购买故宅的事。林浩把金丹都让给了黎阳,黎阳自然需要帮忙,同意代林浩跑一趟深圳,把那宅子买下。林浩放心地把银行卡交给了黎阳。吃完了饭,事情商议已定,黎阳说自己要去处理一下身份的问题,径自离开了,林浩一个人坐公交车去了祖培升的家。 现在林浩身边有一个黎阳,能代自己花钱,又能保护自己,同时因为戒指的原因,也会死心塌地的忠于自己,林浩还是很受用的。 祖培升热情地接待了林浩,让他进屋参观自己的收集品,他家客厅的展示架上,全是各sè原石,开窗的,没开窗的都有。晴水、高冰,甚至还有一块冰种帝王绿,个个品质极佳,林浩看得大饱眼福。 就在这一堆收集品中,林浩发现了黎阳说的那块小后江料,刚到二百克的小料,放了这些年,开的断口已经比以前绿得更娇媚。后江翡翠原石的特xìng,就是底子干净,爱出阳绿,去皮后会越放越绿,非常可爱。林浩的这一块就是原本是阳绿的。 随后他又发现一块黄雾绿肉的达马坎原石,那也是自家曾经的老物,原石种极老,达马坎通常是蓝灰底,这一块底子却很干净,难得一块达马坎,没裂没脏,形状还好,像个大一号的猕猴桃,只开了一个极其漂亮工整的小窗,肉是满阳绿。林浩以前就很喜欢这一块,现在又是一阵肉痛。 看着祖培升一脸热诚地介绍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林浩连微笑都装不出来了,只有苦笑。他倒不恨祖培升,后者毕竟只是一个不知情的爱好者。把这些东西倒卖出去的家伙,才是林浩不能饶恕的死敌。 林浩也给祖培升看他的达马坎和黑乌沙,二人把玩品鉴了一会,就一块去了徐沐阳的店。徐沐阳在林浩从瑞丽回后又有了些新货,他说下周还有新的料子会到,让二人及早过来。看来这徐沐阳生意相当红火,不然走货量不可能这么大。多跟徐沐阳接触,才能得到更多的信息,不管是有用无用,所以林浩一直在跟他套近乎。 在徐沐阳的店,林浩让他把自己的两块原石切解了,最后白雾的达马坎是晴底冰种,黑乌沙则是墨翠,一打灯水极长,绿也艳,看得祖培升赞叹不已,他亲眼见识了林浩的本事,不由得由衷佩服起来。 这两块的价值又上了千百万,林浩也就不急着卖了,下午辞别了祖培升和徐沐阳,林浩计划明天让黎阳去银行开一个保管箱。 黎阳直到晚上才回来,手里还真的亮着一个身份证明,这份证明的主人居然还和黎阳的样子极像,叫曹汗,23岁,父母双亡,没什么亲友,有一栋房子,两天前远行时被劫匪杀死后埋尸荒野,但没有人知道他失踪了。这样的人用来进行身份的伪装再适合不过了。 黎阳打算用曹汗的身份重新补办一张身份证,这是必要的,不过这样的话,黎阳去深圳就要推迟一些时间。 周rì的时候,两个人先是重新去拍了身份证照,接着就去了银行,有身份证明也可以开通保管箱。银行的职员妹子带着他们来到地下的大厅,把他们的保管箱打开,二人便把两块原石放了进去。林浩不打算卖掉它们,现在的钱足够用,这两块只要收着就可以了。 既然曹汗原本就有一栋房子,还在二环,林浩也不会客套,找了一个装修公司,准备把这房子翻修一下。在他看来,黎阳的房子就是自己的房子,既然他代替了曹汗,那曹汗的房子自然也是自己的的了。 -------------------------------------------------------------- 一周之后的深圳,临海香居。这处小区建成也有十多年了,是有名的富人社区。这年头有钱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至少临海香居的房子,只有一栋还是无主的。 这里的人们纷纷传说,那栋房子的主人原本是珠宝界的龙头老大康家,十多年前一家人被人谋害,葬身火海。 事后,康家的旧邸连同其它固定资产尽数移交司法拍卖,谁知康家的天价翡翠、限量跑车等等物品都倍受青睐,个个以高价拍出,反而是这房子,毕竟是天天住着的,关系风水,人们反而都不敢去买。久而久之,本来只是一栋闲宅,却被传成了闹鬼,有人还言之凿凿地。人们对康家故宅更加敬而远之。 这房子一空置就是十多年。 此时,两名男子正走到这栋空宅前停下。 黄胜利看到眼前的青年时,感觉对方是个贵公子,风度翩翩,眼含笑意。那青年自我介绍叫曹汗,和平京人,并问临海香居是否还有没有卖完的旧宅。 黄胜利立即殷勤地招呼起曹汗,这个青年是个有钱人,年纪又小,还是和平京来的,也许并不知道那栋空房子的底细,乐意一掷千金。作为一个中介,最愿意赚这样人的钱,就和赌石的白卡一样,他们不会在乎自己是否骗人,把一件东西卖出越高的价格,就越能说明自己厉害。 两个人来到空宅的前面,曹汗负着手看了良久它的外观,才要黄胜利把外面的大门打开。 黄胜利说道:“这房主把房子卖了很久,这里房子价格太高了,于是一直空了这么多年,如果您愿意买下,我们公司会负责翻修外观,当然,家当还是要您自己购置。” “多少钱呢?”曹汗,或者说是黎阳,不动声sè的问道。 “两千八百万。”黄胜利一指房子,涛涛不绝地介绍起来,“这里的房子都有数百年的历史,当年就是达官贵人的别墅区,房子结实,设计也好,看见这个石梁了吗?好几百年了!咱们都没一直没换,这欧式的风格多正啊,比现在不少号称欧式小区的新房子正宗多了!它们是什么材料,住个十几年房子没问题那就不错了。您再看这房子,这都好几百年了,哪有一点儿毛病?再住上好几百年,也不待有毛病的。” 黄胜利又一指两边的花园:“这花园我们倒是一直在维护呢,看看,多好,这草地,周末了这里烧烤野餐,面前就是大海,楼上还有个二楼的阳台,也可以在那烧烤,感觉不错吧?” 两个人说着,已经到了屋前,黄胜利掏了半天,才找出钥匙,又花了好久,才把它打开,吱啦地推开了门。 距离林浩上次来这里有两个多月了,地面上的脚印已经不是很清晰,黄胜利并没发现异样,一指屋内:“看这楼梯,也是原装的,jīng致不?多好的二层小楼,现在可是难找啊。再看这天顶,多高多别致啊!” 任凭黄胜利吹得天花乱坠,黎阳只是微微一笑:“这栋房子,我最多出六百万。” “六百万?您开什么玩笑?”黄胜利摇头,自己看错了?这位公子哥没那么有钱? “这是栋鬼屋,我肯买,就不错了。大概空了十多年了吧?有人买,你们就不赔,何必还照着市价卖呢?我之后还要请高人作法,能不能住人都难说。”黎阳说道。 “先生,您怎么能迷信呢?”黄胜利急了,“这世上没有鬼。” 事实上,黄胜利还真信,人人都说这屋子邪门,不然也不可能空了十多年。只是他嘴上依然不能承认。能卖多高价就要卖多高,这是销售的宗旨。 “以为我不会看吗?不卖那就算了,”黎阳话也说得直白,“让我花两千多万买回个鬼宅?开什么玩笑呢?” 黎阳说着,扭头就走。黄胜利急了,好容易有一个人肯接这个烫手山竽,卖多少都是赚,不如就这么出手了吧。 “先生,先生,”黄胜利上前叫住黎阳,“确实空着也是空着。要不您再添点?一千二百万如何?” 黎阳扭头又走。 “好,好,先生,有话咱慢慢说,六百万就给您了。”黄胜利知道宰不到对方了,只好一咬牙,接受了六百万这个报价。 “早答应多好。”黎阳微笑,“你们又不赔。回头签上合同。你们把外面翻修一下吧,里面的装修,不需要你们,我们自有人来做。” “是,是。”黄胜利连连陪着笑。不管怎么说,卖掉这房子,大家都高兴。 又过了一些rì子,别墅小区的居民们发现,那栋闲置很久的屋子,外围居然在装修了,工人们或漆或画,或更换旧材料,忙得不亦乐乎。 没过多久,人们都知道了一个街头八卦: “有人把鬼屋买下来了。” 消息很快就被证明是真的了,因为外部装修完没有多久,又有装修公司来看房,过了一些时间,原生木材、高级磁砖、顶级家具纷纷运来,两个月后,这房子真的装修完毕了。 之前有传言,是一名男青年买下的这里。人们好奇地想知道,住进来的会是谁,但是除了买下后的头几天,一天晚上屋子传出了奇怪的声响,再没有一点声音。那房子装修完毕,就这么原封不动地放着,没有见谁来住,也没有为它雇佣任何人进行保管。 人们倒也不奇怪,有钱人不少都是有多处住宅的,但是只是放着,用来渡假,或者人不在本地,有时来这边才偶尔一住。于是轰动了一阵之后,大家见没有结果,也就淡忘了这件事。; 二十六 无主之地和佣兵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黎阳在深圳呆了两周,就回到了和平京。 此时正好是个周六的上午。两个人在寝室对坐。曹汗的屋子装修工程还只是在设计阶段,林浩仍然住在学校的寝室里。 “GoodJob,”看到回来的黎阳展示给自己的购房合同,林浩非常满意,“他们还真当那里是鬼宅,我原本以为要花很多钱呢。” “我很喜欢替人花钱这种工作,”黎阳微笑,“不过呢,你的老屋真的已经成了鬼宅。” “……” “是一个女鬼,为了证明谁是这间子的主人,我和她用拳头作了一次谈判。”黎阳说道,“她说她是被一个富二代把她带去图谋不轨,自己不从,才被在那里杀死的。” “她现在怎样了?”林浩觉得,这样把人家打个魂飞魄散也怪可怜的。 “我让她去往生了。” “哦。这边房子的设计工作也快完成了。设计图在这。”林浩说道,同时递给了黎阳几张图纸,黎阳离开了两周,这边新屋的规划设计也在进行。黎阳比较喜欢古香古sè的中式风格,走前特别叮嘱过林浩,要照着这样的风格装修,这栋房子也是黎阳赚来的,林浩本身也喜欢这样的风格,有内涵也有够排场,所以也同意。 黎阳看了看,也挺满意,点头说道:“可以。就以这个风格来继续设计、装修吧。” “过一些rì子天就要转冷了,设计完成后就开工吧,督工的事交给你,我天天上学,不可能到处跑。”林浩问。 “可以。”黎阳同意了,他本来就对找工作兴趣不大,有林浩管他吃住,他更乐意当个富贵闲人。 有黎阳在真方便,房子的装修林浩不再去管,安心上学就好了。林浩计算了一下,回到瑞丽后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三才公司首期给他了六百万,之后两个月一共给了他四百万,现在这一千万买那栋别墅花去六百万,装修和平时的支出满打满算是一百万,大概还有三百万可以zì yóu支配。 如何花这笔钱?留着这笔钱又生不出个蛋,林浩想着寒假时以个人名义再跑一趟瑞丽,可是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刚好这个时候刘洪英的电话来了。 林浩接起电话,刘洪英却没有往rì的爽朗语气:“老弟,有个事想和你商量。” “说。”林浩说道。 刘洪英稍微理了一下腹稿,才说道:“老弟,你毕竟是个未成年人,本来这件事我不应该找你,但是现在实在我确实需要人。你也知道,最近缅甸那边战况越来越激烈。我们的专家,原本也有驻守在在缅甸的,平时负责直接在矿上拿货。前些天,台湾一家公司的一队专家被误杀了。我们公司在缅甸的专家为此感到恐慌,已经正式递交了归国申请,强烈要求回国,如果不同意,他们宁可辞职。公司也考虑,以现在那边的形势,长驻员工已经不适合了,目前计划不定期派人过去一趟,正在寻找愿意去的人;一次大概十五天行程。其中一名原本已经答应的专家,出了车祸,短时间需要调养;我们再没有合适的专家可以外派,出行的时间正好在你的假期之内,所以想问你的意思。钱,不是问题,如果你去,可以拿到25%。” 林浩有些迟疑,25%无疑算是天价的分成了,说没有诱惑力是假的。林浩也明白富贵险中求的道理,但是他还有仇要报,以身涉险,他觉得有些犯不着。 “老哥,能让我先多考虑考虑吗?”林浩最后说道。 “没问题,这本来就不该草率决定的。”刘洪英奇态度很诚。 “好,我一会儿回电。”林浩挂断电话。 “担心大仇不得报,不敢以命相搏吗?”黎阳虽然离得远,依然听得一清二楚,林浩放下电话,他就开始挪谕起来。 “不合算哪。”林浩一边思考一边说道,“我得活着才能报仇。” “有我在,你又何必担心”黎阳说道,“以我现在的实力,保你安全没有难度。” 林浩想了想,有道理,于是他又拿起手机,拨通了刘洪英的手机。 “老弟。”刘洪在电话那边说道。 “我要带一个朋友。他身手很好,有他在我才放心,不然,我也不敢去那是非之地。”林浩说道。 刘洪英此时需要人手,他也非常期望林浩去,不然不会打这个电话,可是林浩真同意了,他反而真有些替林浩担心了,毕竟林浩才十来岁,去那种虎狼之地实在太危险了,他有些懊恼了,不过又一想,自己叫的人家,人家答应了他还能再拒绝吗? “我们不了解他,他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他问道。 “黎阳。他曾经是法外的佣兵。”林浩信口编道。 法国外籍佣兵团,是法国zhèng fǔ雇佣的佣兵组织,历史悠久,口碑极好,以实力强大称著,那里如今华裔也不少,不少国内的士兵退伍后就被在部队的关系搞过去了。从法外退休的老兵,国内外都是很受欢迎的,大部分都被聘为教官和私人保镖。 假借法外的另一个好处,就是“没有过去”。但凡一个人加入法外佣兵团,他的过去,他的本名都成了历史,法外要的是一个全新的新兵,新的名字,新的身份。 “把他的资料给我,我们需要商议。”刘洪英说道。 林浩微笑:“老哥,您应该知道有些人是没有过去的,特别是法外的人。如果他实力不够,只怕也无法活着回来,有人愿意拿自己的xìng命开玩笑吗?” 沉默了一会,刘洪英说道:“好,假期会作安排,鉴于那边的形势瞬息万变,我们先签合同,等你放假时,你们二人来深圳待命,我们包吃住,随时可能叫你去。” “好的。”林浩说道。 放下电话,刘洪英有些发愣,倒是一声埋怨打断了他的沉思。 “你叫林浩专家去,万一出事,公司怎么交待?他的所谓朋友,谁也没见过,不了解,能用吗?刘总经理,你这样太草率了吧?” 说话的是董事沈光华,此时一群董事都坐在这里,而刘洪英对面就是曲天际董事长。他们正在为缅甸的事情开会。 刘洪英抚着额头:“沈董事,缅甸原石的货源不能断,张氏珠宝公司还在添乱;如果您反对我这么用人,那么请您推荐一个愿意去也能力足够的专家。” 沈光华一脸的不忿:“我是董事,你是总经理,委派谁去得由你来决定。” “那就对不起沈董事了,”刘洪英看着眼前的出行名单,“另外我个人认为目前这样的人员安排很好。我还是那句话,谁反对,谁举证,您反对我的这份名单,那请您提出一份自己的。当然,不再派人去的话,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 看到沈光华面有愠sè,曲天际连忙打圆场:“现在连短期委派人手过去都做不到的话,我们的货源就断了,成品如何保证?至于他的朋友,我说句难听的,实力不够还要去,死在那里也是咎由自取。总之,没有货源,就没有销量,没有销量,哪来的利润?既然无法做出更好的人事安排,那刘总经理这一份议案就算通过了。” 曲天际态度明显还是偏向于刘洪英,沈光华也就住了口。 “那这次人事安排就这么定下来:展成助理、刘诗云副经理、叶桐专家、杜华为专家、林浩专家、高原野先生、MichaelChang先生、黎阳先生。”秘书刘佩仪小姐说道。 “还有谁有异议吗?”曲天际也有些不耐烦了,他四下看了看,所有的董事都是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却没有人出声。 “那好,散会。”曲天际说道。 “有意思,法外佣兵。”黎阳的笑容耐人寻味,“去那边玩玩也好,听说缅甸全是原始丛林,环境比和平京好多了,对了,和平京今天PM2.5又爆表了哎。” “为什么那种凶险的地方,你却觉得像去度假一样?”林浩黑线。 黎阳坐到林浩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放心吧,那个时候,黎谷的金丹我早就全部炼化完了,就是我现在去,也没有谁奈何得了我。其实你一个人去,不是运气太差或在那得罪了谁,以你现在的身体素质,自保问题也不大了。” “我现在有这么强了?再说,子弹又不长眼。”林浩有些不可思议,距离上次打架是过了挺长时间,他的确没再试过自己的身手。 “我骗你干嘛?当我喜欢看见你出事?”黎阳耸耸肩。 林浩于是不再说话,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算是成行了,再过几个月,就是动身的时候了。林浩作为康东升时,没有去过缅甸,玩了一辈子翡翠,却没去过源地,今生有机会去看看倒也好。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又响了。 今天是怎么了?业务这么繁忙?林浩嘟嚷着,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现在诈骗电话太多了,林浩就把电话挂断了。如果对方真找自己有事,自然会再打一次。 刚放下电话不到一分钟,那个号码又打过来了,看来真是找自己有事的,林浩于是接了电话。 “是林浩先生吧?”对方是一个陌生的男声,听起来年纪不大,不过三十岁。 “是我。”林浩说道。 电话那头的声音虽然礼貌,却冷冰冰的:“有人要您看看他的翡翠原石,接您的车就在你们校门外,车牌号码一会发给您,它会带您过去的。” “是谁找我?”林浩有些吃惊,对方的通告透着傲慢,让林浩也摸不透是福是祸。 “您去了自然知道,报酬会让您满意的。”电话这边如是答道,随后就挂了。; 二十七 新主顾,老主顾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呃……”林浩看了看手机,一时有点茫然。对面不给自己推辞的机会,看来大有来头。 林浩还在思考,短信已经发了过来。 “哦?又有生意上门了?”黎阳笑道。 “不知是福是祸呢。”林浩说道,出于对方的态度,他还有点犹豫。 “康东升,你仔细想想,杀了你的凶手,会是一个没有背景的人吗?眼下的人,只怕正是你需要的。”黎阳的话倒说得一针见血。 的确是这个道理,林浩想了想,便起身换掉了现在的居家常服,换上了外套和衬衫、外加牛仔裤,他的衣着不算正式,但还算干净利索。林浩并没把要见的正主看得太重视,他也一直也没有很高档的衣服,毕竟现在还没什么人知道他这笔横财。 “你和我一起去吧,不必现身。”林浩对黎阳说道。难保这一趟也许有需要黎阳的时候。 “我的兴趣其实不大,不过悉听尊便。” 下一秒,黎阳就消失了。 换好了衣服,林浩就起身出了寝室。 在校门前有几辆车,林浩轻易找到了要带他走的那辆,因为它正对着自己轻声鸣笛,这是一辆克莱斯勒铂锐。 林浩打车门,毫不客气地坐到副驾的位子上。那司机肤sè微黑,戴了个遮阳镜,脸上的肌肉刚毅,肌肉和骨骼都很结实,身上有行伍气息,九成是军人。 那司机并没有和林浩说话,林浩也自觉得不和他说话,车子发动,上路。 很快,林浩就发现这车开进了一环,又开了半个小时,前面出现了一个老的四合院,这车就轻轻一拐,开了进去。 这个四合院看起来很有排场,占地极大,门口有军人站岗,车进去时还敬了礼,林浩偷眼看去,招牌上写着“陆军总部家属院”。 车子停下来了,那司机却并没有急着开门,而是微笑着对林浩说了全程的第一句话:“今天的所见,还请林浩先生不要到处宣扬。” 林浩慢慢地点了点头,算是表示自己会意,随后开门走下了车。那司机做了个请的姿势,带着林浩走进了屋中。 院中树影婆娑,没有什么人,也没有车辆的声音,倒也幽静,路边停的车并不少,还有不少带着军A字头的,个个都是好车。林浩顾不得多看,跟着那名司机进了一间屋子。 因为是老宅,房子里光线并不强烈,但也清静。 那司机敬了个礼:“报告将军,人带来了。” 屋里有两个老者,正面对面坐着下围棋,听见声音,一起抬起头。司机说完,也无声退出了房间。 两个人都有七八十岁,但都难掩身上的上位者的气度,透着杀伐决断,林浩暗自寻思,如今开国的将军,现在似乎已经都老死了,那么这二人是谁? “小林,坐。”左边的老者微笑,示意林浩坐到他们身边的一张位子上。 林浩犹豫了一下,一时不知该怎么称呼眼前的老者。 “这位是陈将军。”旁边和这位正主一起下棋的老者倒是微微一笑,替林浩解了围。 “陈将军,您好。”林浩说着,又向那位老者点头表示感谢,坐了下来。 “有茶,自便吧。等我们下完这盘棋。”陈将军指了指围棋旁边放的小号的功夫茶杯,“小林,我听了不少朋友讲了你在瑞丽的事,小祖前些rì子也提起过你的本事。家父当年喜欢翡翠,我也对这石头很有兴趣,今天叫你来,是想让你给我相一相家里的这些收藏。” 小祖?祖培升?难道他也认识这位陈老将军? 这时,林浩心中轰地一声,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不会是故人吧? 林浩作为康东升时,父亲康白在动乱时靠着帮一位将军寻找翡翠捡了条xìng命,林浩记得他姓陈,和平京没有第二个姓陈的将军,算算如今,那位将军如若在世,早已过了百岁,只怕已经作古;这位将军八成是他的后辈。 只怕他认识自己的父亲,林浩立即想到了自己的戒指,于是不动声sè把右手放入兜中把它摘了,才拿茶起慢慢地喝了起来。 陈老将军不再说话,林浩也就一边喝着茶一边安静地看着他们下围棋,这种风雅的东西,林浩作为康东升时也学过,虽然不甚jīng,但看他们下是能看懂的。 很快,这位陈老将军的黑子就露出了一些颓势,没过多久,黑子连丢了十三四颗。对面的老者哈哈一笑:“有得解吗?” “没得解。”陈老将军微微一笑,又往棋盘上落了一子。 对面的老者笑容就僵在了脸上。这一个子,他左下角的所有布局尽毁,林浩能看出来,这也将导致他的全盘白子星罗散布,就如被打散的军队,只有零零星星被人吃的份,想再集中力量都难了。末了,他苦笑道:“认输认输,想不到这么多年,竟然还是很难赢你。” 陈老将军拍了拍手,两位老人都拿起水杯喝了口茶,又一起站起来。 陈老将军先前并不急于带着林浩看自家的翡翠,他是个风雅的人,不讲究下棋中途停下,所以让林浩等着,却发现林浩一边喝茶一边看他们二人下棋,神情专注,那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在认真看,看到jīng彩的地方,眼睛也会亮起来。 陈老将军将那位老者送走,才回来微笑着对林浩说:“小林啊,对不起啊,让你久等了。” “两位前辈棋艺不错。”林浩赞叹道,这是事实,这两位老者都是个中高手。职业棋手都不必让他们哪怕一子。 “哈哈,”老将军笑了,“你倒爱好广泛啊。” “略通一二。” “走吧,有机会,咱们也较量较量,先带你去看看那些翡翠。”发现彼此爱好相同,陈老将军对林浩的好感倒是增加了不少。 于是林浩跟着老人走入内室,便看到屋中陈设架上百十号的原石,林浩一一看去,一边努力搜寻记忆。那个时候他还很小,但依稀有几块好像真的见过,林浩更加确认了老将军的身份,只是不便说破,一块块都仔细地看起来。 有几块已经开了窗,一水的高冰帝王绿,也有几件紫罗兰,黄翡、墨翠,那都是新品。这里的每一块都是jīng品,价格不斐,那些年翡翠还不贵,高端品也多,这几十年的收集品,如果换到如今拿出去卖,这样的成sè想见到都难。 还有一些完全没有开窗的。陈老将军指着它们问道:“小林,你多看看这些。” 林浩看到架子上挂了一个强光手电,便直接取下来用了,一边照,一边轻轻地敲,只有两块不是高冰,一块是红翡,一块还是紫罗兰chūn带彩。 大家习惯称选原石为赌石,事实上,真正的高冰,都是种老水长的上品,多数很难氧化,裂也少,皮子都是又老又实。大象皮也好,黄梨皮也好,除了黑乌沙,外表看着都不起眼,可是打灯一照,这种水也就露个七七八八了;如果学会一手听声的本事,那就能断个仈jiǔ不离十了。蒙得很深的高冰不是没有,但露的先被捡走了,再找这样的自然不会太容易了。 这陈老将军手里全蒙料多数水头极长,而外皮没什么裂,都是真正的jīng品料子。 林浩于是说道:“都是好东西,市面上,这么好的成sè的已经很难见到了。” “有一块,可能不那么容易断准了。”陈老将军说着,又拿起块原石,搬到了屋中的桌子上。林浩便和他对坐着,在窗边看了起来。 那是块花花绿绿的红蜡壳。 “帕敢?”林浩开门见山地问。 “好眼力。”陈老将军笑着说。 林浩又敲了敲,才微笑着说:“场口好啊,虽然打灯看不到肉,听声估计种水差不了,确实有诱惑力;但是如果是我,这一块我不会碰。” “原因何在呢?”陈老将军的眼中闪过一丝异光,问道。 “底子可能会灰。”林浩摇摇头,“红sè太重太暗了。就和红雾一样,很可能底子灰。” 一些原石会带雾,常见的有黄雾、红雾、白雾、黑雾,其中白雾的原石底子多数都是干净的,种水也都会好,只是容易是纯白底;黄雾底子次之,但是可能有绿和别的sè;红雾的底子最容易灰,但也有小概率出绿;黑雾碰不得,因为底子灰得吓人。 “可是,红雾不是也可能出翠吗?这上面还有不少绿松花啊。”陈老将军问道。 “红雾和红雾,细看起来sè彩也不一样,”林浩讲解道,“根据红sè的不同,还是可能估计到其中的底子会不会有绿,但是这个,有时完全是用感觉来判断,毕竟,都是红雾,可能看起来不同红雾差别也很细微。我这个也是经验之谈。另外,宁买一线,不买一片,这句话很少有错的时候。” 陈老将军沉默良久,才说道:“别人都和我说,这一块是好东西,也许他们是怕我,只捡我爱听的说。只有两个人,和你的观点一样。呵呵,童言无忌啊,这样也好。我老头子一辈子也听够了奉承的话。” “是谁?”林浩说。 “一个叫康白,一个叫张文全。” 都是熟人啊,林浩心中苦笑。 “张文全,”林浩强作微笑,“我见过他,他的水平我由衷佩服,大概还胜我一筹。” “唉,你居然还见过张文全,康白你大不概认识吧,你年纪太小。”陈老将军又说道,“他是十多年前死的,不知得罪了什么人,可惜啊可惜,我父亲在世的时候,跟他还很熟。” 又看了一会,聊了聊,林浩就被送出了屋,先前的那名司机再次开车把林浩送回了学校。这时那位司机却从车前摸出一个小小的盒子,微笑着对林浩说:“林先生,这是老将军叮嘱过送给您的东西,,请笑纳。” 林浩接过盒子,也没有打开,只是说了声“辛苦”就钻出了车子。 那车子一溜烟开走了。 林浩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和那种上位者交往,不由得就要小心翼翼,他一动怒,自己也不会有好果子吃;更何况,林浩是有小算盘的。这陈将军出身高贵,不懂替人着想,也习惯把人呼来喝去,不过林浩明白,自己应该在这棵大树下面纳凉。动乱时,陈家是他们的贵人,虽然某种意义上说,彼此是各取所需,但他对陈老将军依然心怀尊敬。 回去寝室,林浩把盒子打开,里面竟然是一个非常jīng致的福寿禄金蟾把件,手心大小,冰种,林浩估计价值少说也有小五。 他把它放在寝室的柜子里,这个无需卖也不能卖,就先收着吧。; 二十八 有必要的法术修行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和陈老将军见面之后的第二个周末,林浩在和平京的房子已经完成了设计,准备动工了,黎阳看看林浩修行得差不多了,便开始教林浩法术。 “我们狐族擅长幻术,我先就先教你幻术。你看眼前这一只杯子,”黎阳指了指林浩平时喝水的马克杯,“我可以把它换个造型。” 黎阳对着马克杯念了句咒语,那马克杯就变成了一盆云松,再念咒,那盆云松又变回了马克杯。 “来试试,”黎阳把咒又重复了一遍,对林浩说道。 林浩试了半天,但是没有把它变成云松。 “多练练,这个不练几次,不可能施展得出来。”黎阳鼔励道。 林浩对着马克杯念了半个小时的咒语,就在他心灰意冷之际,那杯子真的变成了一盆云松,只不过花盆还是马克杯的样子。 “不错,有进步,”黎阳很高兴,“变回去,再来。” 又试了几次,林浩觉得头晕,那云松的花盆也一直是马克杯。 黎阳看出来林浩有些疲劳,就说道:“今天先休息吧,这几天坚持练,一周后你应该就能掌握这法术了。” 接下来的一周,林浩一直在苦练,终于,在周六的中午,他能够把马克杯变成完整的云松了。 变成功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欢呼,电话就打了过来,林浩一看,是祖培升的电话:“林浩,来东九园吧,我看见一个好东西。” 放下电话,林浩就换了衣服直奔东九园而去。没用多久,林浩和祖培升就在东九园门口见了面,祖培升一看见林浩,就拉住他说:“快,跟我去看一块原石,有可能是大漏啊。” 很多石头看起来都会大涨,但最后有时却并不如人意。 祖培升带着林浩直奔一个店铺而去,林浩看了看,那店铺位置正是他第一次来东九园时,三断三准的那家店的位子,不过招牌却换了,名字叫“求缘翡翠店”;再看看老板,变成个中年阿妈,也不是原先的那位中年大叔了。 难道自己那天来光顾过之后,这家店真做不下去给兑掉了?林浩一边想着,一边走入了店铺。 祖培升已经和店主说了这一块暂时给自己留下,此时回来,那块依原样摆在那里,林浩走过去看了看,是一块黑乌沙,应该是莫西沙场口的,500多克,种很老,皮子很紧实,但是没有飘松花,不过林浩看这皮壳的sè彩,却心中一动。 这一块,比普通的莫西沙还要黄一点,这样的有可能会满绿,林浩知道祖培升也许捡到漏了。他拿起来听了听,声音很沉,证明种老,如果价格合适,可以赌一把。 林浩正要恭喜祖培升,突然觉得有人拍了拍他的肩,他扭头一看,居然是那天和自己争陨石戒指的马天成,眼神立即凌厉了起来。 马天成同样也没有忘记那天发生的事,看见了林浩,本来想借机羞辱一下,结果林浩转过头来发现是他,眼神yīn冷得吓了他一跳。不过他迅速地恢复了镇定,冷笑着说:“小子,原来你还记得我啊?” 林浩冷笑:“伤好了?忘了疼了?” “你以为你多牛,能把我怎样?”马天成回道,他看了看林浩正研究的原石,冷笑道,“哟,还会玩赌石啊,你行吗你?” 马天成这样大声地一闹,周围不少人已经聚拢来,祖培升也皱着眉头回过头来——自己正专心研究东西时,有人在耳边大吵大闹,谁心情都不会好,更何况是在说自己的朋友。 祖培升还是个节制的人,他只是微笑着拍了拍马天成的肩:“这位朋友,我想人家的眼力,应该和你不是一个档次,年轻人说话前还是三思为妙。” 马天成觉得眼前这人有点脸熟,仔细看了看才算认出是祖培升,不禁也愣了一下,不过他不可能就这么服了软,他冷笑道:“吹牛谁不会啊?当我不会赌石吗?” 林浩嘴角浮出一丝冷笑:“是啊,吹牛谁不会啊,那来赌啊。” “赌就赌,”马天成冷哼一声,居然一指祖培升手里的原石,“这一块我看着很好,老板,他们还没谈价吧?” 马天成这是故意气林浩,反正林浩还没看好这一块,你觉得不爽就再和我叫价,然后再被带走,和上次差不多。他还以为林浩没拿到戒指,心中难免也有点快意:反正我不好过,你也别好过。 林浩微微一笑,有些人欺负人惯了,是该受点教训,不过正因为他们老是爱欺负人,自己的圈套才能奏效。 “没有。”老板实诚地对马天成说。 “多少钱?” “800。”老板看出来有热闹要上演,当然不会放过借机坑人一笔的机会,这一块她进价才八十,她觉得加十倍已经挺公道了。 “我要了。”马天成故意看了一眼林浩,就准备掏钱。 “900。”祖培升看不下去了,这一块不是林浩要买,而是自己,他只是来找林浩帮忙相一相的,这马天龙欺负林浩他本来就抱人不平,现在自己还跟着躺枪,用现下流行的说法,婶婶可忍叔叔不可忍!他很有钱,对他来说,千把百块钱根本不算什么,他就要狠狠地打打这个小子的脸。 围观的人们认出了祖培升,祖培升的民间粉丝极多,看到祖培升也要这一块,人群立即叫了起来:“升爷,好样的!” “升爷,祝大涨!” “升爷,加油加油!” 马天成见这架势,难免有些心虚,可是他拉不下这个脸,这要是服了软,以后不用再在东九园混了,他咬了咬牙:“1000!” “1100。”祖培升负着手,冷冷地看着马天成,继续叫价。 “1200!”马天成不松口。 “黎阳,”林浩在心中叫黎阳,“你不是说过,你有本事把一块玉变成我想要的样子,对吧?” “对。”黎阳嘻嘻地笑着说道。 “现在我就需要你这么做,你能不能?” “能。”黎阳干脆地回答。 “1300!”祖培升叫价。 “1400!” “1500!” “1600!” “1700!” “2000!”马天成索xìng直接报了一个高很多的价格,想杀杀祖培升的威风。 看看火候差不多了,林浩微微笑着拍了拍祖培升的肩:“升爷,可以了,再高就不值得了。” 祖培升刚要再叫价,看林浩满脸讳莫如深的笑意,心中一动,也就不再叫价了。 “掏吧,你不是爱抢人东西吗?喏,就让给你了,敢当场开了让大家见识见识你的水平吗?”林浩负着手,微微讽刺地对马天成说道。 “开就开。”马天成本为只是想杀杀二人的威风,没想到对方居然叫停了,只好一边数着钱,一边说道,他明白,今天如果不开,别人会说他慫,无论如何也得开。 “这就对了嘛。”林浩冷笑道,一边暗中对黎阳说道,“需要你的时候到了,把这玉变成垮料,绵越多越好,底子越脏越好,水头越短越好。” “好,我喜欢看热闹。”黎阳说道。 林浩听见耳边似乎有喃喃的咒语,就知黎阳在作法,此时店家收了钱,也很高兴地抬出切割机,准备帮马天成来一刀。 那块原石上了锯子,所有的人都盯着它看,人们好奇切的结果。 没过多久,这块原石就被一切到底,店家把它从锯子上取下,就说:“垮了!” 马天成虽然是顽主,但其实手头闲钱并不多,2000对他来说不是小钱,他多少还是希望开涨赚一笔的,一听见垮了,心里就一哆嗦,连忙上去看。 只见那底子里面全是绵,还灰得要死,像是卯水全进到肉里的样子,他心里痛心。林浩故意还用手电在肉上照了照,也就一分水。 围观的人们见状,纷纷窃窃私语和讥笑起马天成,有的已经笑出声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人家明显是在玩马天成,还有比这更蠢的吗? “啧啧,高手啊!”林浩冷笑着拍了拍马天成的肩,一边和祖培升走出店外,祖培升还不忘对着马天成微笑着一作揖:“承让了。” “这帮混蛋!”马天成暗骂,看着分开人群远去的两个人,心里把两人的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个遍,却浑然不记得事是自己先挑起来的。 “做得好!”林浩在脑海中夸赞着黎阳。 “承让承让~”黎阳哈哈大笑着说,“那块有可能真的是满绿呀。” “是有可能,可惜了。”林浩也有些惋惜地说道。 “痛快呀!”祖培升在二人走远了点之后,哈哈大笑着说,“看他当时的表情,真是jīng彩。” “自取其辱,怨不得别人。”林浩也微笑。 祖培升和林浩又在东九园玩了一下午,到晚上时就去了附近的家家乐饭店,叫了三四样菜,吃了一顿。 席尽,林浩也坐着公交车回学校。 从酒店到公交车站有些偏僻,那是一条晚上空无一人的小路,还有不少拐角,又有很多树遮挡视线,非常适合打劫。此时已经入冬,太阳落得早,这路上已经空无一人。 “看来那个小子还不死心啊,”黎阳突然在林浩的脑海里冷笑,“小心前面吧。十来号人在等着你,有武器,徒弟你应该应付得来,为师我就不出手了。” “呵。”林浩苦笑,“哪有你这样的师父。” “欺负小孩子不好看吧。”黎阳故意咳嗽着,装出苍老的声音说道。 想想黎阳活了好几百岁了,这么做的确有欺负后生的嫌疑,林浩也只好黑线,一边将右手伸进了裤兜,摸向了自己的指虎,脚步却丝毫没有慢下来。; 二十九 惊人的变化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前面的道路上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但也许是因为林浩不断地修行,感知力有所提升,他也有一种前面有人的感觉。 完全是出于直觉。林浩继续走着,他能感觉到自己已经走过了其中的几个人,一部分人已经在他的身后了。 想夹击我,林浩心中冷笑,便停在了zhōng yāng:“缩着不出来,还等我来请吗?” 聂三是东九园一带的地头蛇。他下午时接到了电话,是马天成打来的,他说他被人欺负了,坑了两千块,他愿意再给自己两千块,一定要教训一下这个小子,权当给自己和小弟买烟了。 聂三和马天成还有些交情,又有钱赚,自然就应了下来,根据小弟的情报,他们及时地盯上了林浩,祖培升大名星他们惹不起,林浩一个小学生还惹不起吗? 那学生果然就这么直直地走进了自己的包围圈,聂三本来还想先把他围起来,然后问他要钱,然后再揍他一顿,谁成想这少年居然站住了跟他们叫板。 聂三觉得有点无趣,他是很喜欢欺负别人然后看别人告饶的,可是这个少年一开始就表现得很强硬,证明他带不给自己这种快感。不过聂三转念一想,一个十来岁的小毛孩,还能打得过十来号大人吗?到时候还不是得打得这小子叫孙子? 想到这里,聂三嘿嘿一笑,从躲的树后面走出来,站到了林浩的前面:“小子,一会就让你跪求大爷我们离开。最近哥几个缺钱花了,问你借点。识相的就拿出来!” 聂三的小弟也全部都站了出来,林浩数了数,有十三个人。个个一脸轻浮,或者手里握着拿着棍子或板砖,或者暗怀匕道,一副要动手动脚的模样。 林浩冷笑:“想问我要钱?看你们有那本事没有。让让你们,一起上吧。” 聂三顿时怒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孩竟敢和他们叫板一起上,他又看了一眼林浩,个子不高不矮,样子不丑不帅,长得不胖不瘦,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对方吓不着自己,聂三狠狠地啐了一口,掏出匕首:“小子,大爷我这就教教你怎么打架!” “一群大男人,光天化rì下欺负一个学生,也太丢脸了吧。”众人的身后传来一个女声。 大家的目光一起投向林浩来时的方向,那里站了一个女孩,双手合抱,正磨拳擦掌,一副要教训人的样子。这女孩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留了个短发,模样标致,腰肢很细,看起来英姿勃发。 “嘿,哥几个,有妞送上门来了。”聂三yín笑道,其他人一起yín笑着回应。 那女孩眼中闪过寒光,林浩觉出了她身上的杀气。 “小妞,你一个人打得过哥哥们吗?还不如陪哥哥们玩玩呢。”聂三浑然不觉,一边把玩着匕首一边走过去。 “黎阳?”林浩的第一反应,是黎阳变身来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他在脑海中问道。 “不是我。”黎阳也有些意外,“她是才走来这里的。” 不是黎阳,那应该是个打抱不平的酱油党,林浩觉出来这女孩应该有些实力,她给自己创造了更好的机会,林浩的脑海里迅速地定好了新的进攻计划。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女孩身上,聂三和几个流氓渐渐地走近那女孩,林浩看准时机,猛地扑上前去用指虎对着聂三的后脑就是一拳。聂三连叫喊都没来得及,直接被林浩打出,华丽丽地做出《泰坦尼克号》里路丝的动作(只是实在太难看了)从空中深情地扑向前面的女孩。 这个过程用时四秒。 那女孩看见了林浩在背后给聂三的偷袭,也看见了聂三以拥抱大地的姿势飞向了自己,微微一愣,随即眼中寒光一闪,抬起秀腿,如鞭子一样就抽向聂三的腹部,把他向左侧踢出数丈。 眼看见聂三趴在地上就再没起来,其他的流氓愣在了当场。 林浩看着地上的聂三愣了一下,因为以前的他,即使再厉害,一拳把人打飞这么远,也是他绝对不敢想的事,但随即回过神来,也就不再客套,趁着其他流氓没有反应过来,就如狼入羊群一般,对着他们左冲右突地展开攻击! 他对着自已右前方一个拿棍子的胖子脸颊给了一拳,那胖子鼻子里立即飞出血来;胖子的惨叫声还没结束,林浩着他的后背又是一肘,这胖子立即倒在地上不动了,惨叫声发出一半,就卡在嗓子里没再出来。 “徒弟,你下手轻着点,要出人命了!”黎阳连连惊呼。 林浩也意识到自己现在出手比以前重了太多,于是也不再拼尽全力,顺便收缴了胖子的棍子,拿捏了一下力道,抬脚向着胖子前方一个刚刚转过头来的刀疤脸的下身踢去。 刀疤脸的动作太慢,他举起砍刀时林浩早就得手了,刀落到地上,他捂着自己的兄弟,疼得蹲地上,差点背过气去。 林浩左手挥起棍子,向外回身一扫,他背后一个试图偷袭的家伙,手中板砖就掉在了地上,接着他就跪下来捂着嘴,血从手指缝里渗了出来,而地上赫然多了他的两枚门牙。 林浩这边打得热闹,那女孩也没闲着,一拳一脚有板有眼,三下五除了也打趴了两个,还顺了一把匕首在手。 林浩一棍子扫飞一个,又打倒了两个流氓,冲到女孩身边:“多谢你,不过我恐怕不需要你出手。” “小弟弟,想不到你实力还挺强,难怪敢和他们叫板。以前练过?”女孩说着,一名流氓就抡着长棍冲过来,女孩迅速地抢身上前,抓住了他的右手,左腿一抬,将他踢飞。 “过奖过奖,学过一点三脚猫功夫。姐姐你的身手也不错啊。”林浩说道,他的棍子他已经留意放轻了力道去用,三下两下居然也断了,林浩只好把棍子丢在一边。 女孩又用刀背击飞一个流氓手里的刀,随后施展了一个漂亮的小擒拿,那流氓的右手似乎传来一声脆响,他惨叫一声,就被女孩踢到了一边,她接着说道:“我是jǐng校的学生,遇见我算你运气好!” 女孩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自己退学的事。 “原来是jǐng花姐姐。幸会幸会。”林浩笑着。又一个流氓挥着钢管冲上来,林浩一个侧身躲来了那根钢管,随后轻轻一个推掌,把那流氓带向自己怀里,那流氓立即重心不稳地倒过来,林浩在他背上拍了一把,右脚在他膝盖上一击,让他来了个狗啃泥,顺便缴了他的械。 少数人面对多数人的械斗,无疑是长兵器最占优势,所以林浩只缴棍棒这类的武器,钢管短了点,但是好在不会断裂,可惜夺来时已经接近战斗的尾声了。 “你怎么得罪他们了?”女孩问道,顺便抬脚踢飞倒数第二个流氓。 “大概有人看我不顺眼,叫他们来教训我。”林浩说道,左手挥动钢管,在最后一名流氓脸上招呼了一下,那流氓在原地呆了两秒,仰面倒地。 一分钟不到,十三个流氓尽数在地上到了个七荤八素。一地的流氓在呻吟着,多数根本爬不起来,或者没有战斗能力了。 “姐姐贵姓?”林浩扭头问女孩。 “我姓李,”女孩迟疑了一下,说道。 “我叫林浩,多谢,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林浩说道,走过去和女孩握了握手。 “好。”女孩也微笑。 “今天太晚,你电话号码是多少,有空请你吃饭。”林浩问。 女孩痛快地掏出手机,把号码给了林浩。 “接下来你自己处理吧,姐姐还有事,不多呆了。”那女孩看了看四周,似乎眼中闪过担忧的神sè,急急地和林浩道了个别就离开了。 林浩丢下钢管,走向聂三,那聂三还昏迷不醒,林浩看到他手边的匕道,顺手拿起来把玩了一下,就蹲下身,一脚踩在聂三的脸上,抡起左手就给了几个耳光,聂三吃痛,才悠悠转醒,睁开眼睛就看见林浩正拿着他的匕首,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目光冰冷;再往后看,自己的小弟们全在地上叫苦。 聂三怎么也不相信,眼前这个普普通通的少年和刚才的女孩竟然有这样的本事,把自己的十来号人尽数放倒了。 “说,叫你们来的人是谁。”林浩慢悠悠地问。 “我呸!”聂三啐道,“回头不弄死你!” 林浩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聂三,一把将他的头按在地上,左手拇指抵住聂三的喉咙,对着聂三的右耳就挥出刀子。 聂三只觉得右耳一阵刺痛,他想惨叫,喉咙却被压着,叫都叫不出来。接着右半的脸,温热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一些还到了嘴角,他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咸腥的味道,真的是血! 林浩扯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拉起来,将刀尖递到他的面前,那上面插着半片耳朵。 聂三自己的耳朵! “不说,你的另一半右耳和左耳我也不会给你留着。”林浩冰冷的声音在聂三耳边回响。 聂三吓得魂飞魄散,林浩可不跟他客套,把匕首递到了他的口中,轻轻一抹,那耳朵就留在了他的口中,林浩这才松开了他的喉咙,把他下巴紧紧地闭上了。 “说不说?”林浩冷声问道。 还在呻吟的所有人都被惊呆了,他们没想到这个小孩真的敢动手,还这么残忍地对待自己的老大。 聂三被林浩按住了嘴,下意识地把那半片自己的耳咽了下去,这下他眼泪都快出来了,林浩一松他口,他就骂道:“你会后悔的!” 在林浩的耳中,这番话不过是无力的呻吟,他作势又要去切聂三的另外半片右耳,聂三的魂再次飞到九宵云外,他一辈子只有欺负弱小看别人下跪求饶的份,被人整成这样还真是第一次,他不是什么硬汉,他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小混混。 聂三迅速地想了一下,他和马天成只是一般的交情,这小子害自己捅了个大马蜂窝,犯不上这么为他吃苦受累,当下连忙叫:“别别,我说,我说!”; 三十 朋友和敌人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PS:我说好这周会加更的,周末的时候两天,会分别加更一章节,上传时间为每天早上10:00一次,晚上10:00一次,希望大家捧场。下周没有推荐,所以周末也是这样的更新时间,另求推荐求收藏! 林浩的刀停在了聂三的耳边。 “他叫马天成。”聂三连忙说,生怕慢了林浩再下刀。 “叫他过来。”林浩说道。 “老大,”这时一个伤势较轻的小弟,指着不远处叫道,“他在那儿!” 林浩和聂三一抬头,马天成果然就在远处,摄手摄脚地准备逃离。 看这情形,聂三顿时怒火攻心,想到自己因为马天成丢了半只耳朵,这小子见势不妙还要逃跑,立即一指马天成:“草!你小子溜得倒快!都他妈的给我追!” 几个恢复过来一点的小弟,或者腿脚没受伤的小弟,听了命令就起身去追。马天成见了,拔腿就跑。 “别让他跑了,黎阳。”林浩在心中说道。 “从不知你小子能这么狠,”黎阳由衷地说,“行,交给我吧。” 于是马天成正飞奔着,脚下一拌,摔了出去,立即被聂三的小弟们抓了回来,就丢在聂三的眼前。 林浩依然没放聂三,对他说道:“叫你的小弟,把他手指切去一个。” 聂三并非不是狠角sè,平时欺负人的事他做了不少,他恨马天成跟自己不是一路的,当下立马命令自己的小弟:“切他的手指!” “大哥,我错――啊!―――”马天成还想告饶,聂三的小弟早就手起刀落,连着骨头的一根拇指就落在了地上。另一个小弟听见他惨叫,连忙一手捂住了马天成的嘴。 刚走出没多远的李萍,听见了凄厉的惨叫,摇了摇头,要是以前的她,大概会产生强烈的正义感,觉得林浩不应当如此对待自己打败的人;但自从经历了太多的事,她已经懂得还是不去插手比较好,所以她继续走着。 “卸你手指,让以后每次看见它,就能记着,别人先看中的东西,就不要再伸去你的脏爪子。”林浩冷冷地对马天成说道。 “你等着――”马天成还嘴硬,林浩眼神一冷,对聂三说道,“这回是替你出气。再叫你小弟,把你两只小腿打断,别给他接回去的机会。” 聂三犹豫了一下,这么做有点过狠,只怕马天成rì后真会记恨自己,但是转念一想,手指都被自己人给切下去了,马天成和自己的梁子也算结下了,不这么做他也只怕会报复,当下眼神里露出狠sè:“给我废了他两腿!叫你跑得快!他妈的!” 这正是林浩想要的效果。 聂三的小弟也就不再客套,顺了林浩丢在地上的钢管,脱了件外套把马天成的嘴死死塞住,就抡起钢管,对着他的双腿一下一下死命地砸! 鲜血很快浸透了裤管,马天成连呼喊都不能,没过多久,他就晕了过去,钢管却并没有停下。自始至终,林浩神sè如常。 马天成的腿很快就软了下来,林浩看出来,这样的程度华佗再世也接不好了,聂三也没说话,小弟看看火候差不多了,才收了钢管。 “弄醒他。”林浩说道。 这下不等林浩下令,聂三的小弟就上前,对着马天成的脸一阵乱抽,马天成终于醒了,脸也成了肥猪样。 “把他的都牙打落了。让他知道嘴欠对自己也没有好处。”林浩冷冷地下令。 聂三的小弟愣了一下,聂三的心里也有些寒意,但是看见林浩架在自己耳边的刀,当下就一咬牙:“打!一颗也别留!” 小弟见老大都发话了,也就cāo起钢管对着马天成的嘴打了起来,马天成的鼻滋眼泪都流了下来,不停呜呜地喊着。 最后,聂三的小弟停手了。 “姓马的,你以后也没有机会欺软怕硬了,”林浩冷笑道,“你已经是个废人了,你觉得现在够惨了吗?其实,只要你愿意,我还可以让你更惨,想是不想?” 马天成此时也明白自己算是废了,虽然是林浩下的令,人却是聂三一伙人打的,聂三是东九园的地头蛇,怎么可能没点关系?自己想要医疗费,想报复,也不是聂三的对手。而就是聂三,虽然在林浩手下丢了半个耳朵,自己刚才一逃,和他的梁子也算结下了,眼看聂三在林浩的匕首下果断地选择了听从,就不必再指望他会替自己出气了。 事是最先自己挑起来的,如今打落门牙也只好往肚里咽,自己真的没有机会报复了。马天成这才真的后悔了。 他此时嘴里的衣服还在,于是用力摇了摇头。 “那你给大爷我磕三个头。”林浩说道。 马天成的腿挪不了了,但上半身还能支起来,他咬着牙,忍着冷汗,给林浩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然后他又疼晕了过去。 聂三看着地上死猪一样的马天成,心火一泄下来,突然觉得一阵心惊,林浩够狠,他也有点怕。 “行了,你叫什么名字?”林浩问聂三。 “大家都叫我聂三。” 林浩收起了刀,却没还给聂三:“聂三,你可以走了。” 聂三连忙站起来,他此时耳朵还在流血,呲牙咧嘴地说:“丝――兄弟,还有个事,这姓马的为了让咱打您,给了我二千块钱,老子要知他是这样的人就不接这钱,这钱我也不收了,就当孝敬您了。”他说着,真就掏出钱来,“哥们,您是比我聂三小,但我聂三看人很准,兄弟你将来肯定是个人物,我聂三输在您手上也不亏,只怕还得沾您的光,咱们这是不打不相识!” 混混们都服有身手心又狠的人,聂三感觉出来林浩是他惹不起的人。聂三这么做,也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聂三的实力,在林浩眼里看来和蝼蚁差不多;但聂三能够认清形势,也让林浩很满意;聂三带一群人打自己,自己废他半只耳朵,也算是恩怨两清了。打跑一个聂三,还会有别的地头蛇,倒不如留着他,起码聂三已经被他打服了。如果聂三还有异心,rì后收拾他也是易如反掌。 主意已定,林浩微微一笑,也没客气,当下接过钱收起来,对着聂三一抱拳:“的确是不打不相识,这钱,我要不收也是不给三爷你面子,所以我就笑纳了。” 林浩想了想,叫三哥自己气势就下去了,难以压伏这些地头蛇;叫三爷,聂三也受用有面子,自己也不亏。 “以后多多联系,多多联系。”聂三连忙说道。 “我还有事,先走了,改天再聊。” “兄弟走好!”聂三连忙说道。 林浩一走,聂三的脸sè马上冷了下来,马天成还在地上COS死猪,想起来聂三就怒火攻心。聂三捂着自己的右耳,冲上去对着马天成又是一顿拳脚,这才觉得稍微泄愤。想了想,他又吩咐道:“把他丢医院里去,不用接他的腿,别给我死了就行。” 妈的,就得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老大!”小弟们连忙说,抬起马天成就走。 “等等我,我也得去医院,草!”聂三捂着耳朵跟上。 “啧啧,”黎阳对林浩说道,“这小子至少也是去了半条命,就此算是废了。” “这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林浩耸耸肩说道。 -------------------------------------------------------------- 狠狠地修理了马天成,震住了聂三等人,林浩心里很高兴,也第一次见识黎阳的幻术的重要xìng,第二天,林浩练得更认真了,黎阳没有急着教他的新的法术,而是让他试着把其它更大的物品更行变化。 中午的时候,林浩给帮了自己的女孩打电话,想请他出来吃饭,女孩只告诉林浩自己姓李,林浩也只能称她为李小姐。 饭店同样离东九园不太远。林浩特地点了四道菜,可是李小姐看起来对吃饭执情不高。 饭吃了一半,林浩想多跟她套近乎,结果她多看了一眼进来的三个中年人,站起来,推故就离开了。 “她到底有什么问题啊?jǐng校的学生,还会有人敢惹吗?”林浩无奈地问黎阳。 “也许是jǐng校的别人喜欢她,让她苦恼吧~”黎阳呵呵笑着。 就在这时,张文全也走进了店里,看见了林浩,主动过去打招呼。 算起来,林浩自从去瑞丽,也有好几个月没看见他了,连忙让了座,林浩又叫了两样菜,张文全忙说破费,林浩便说吃不了打包。 “你这还是在出差?”林浩问道。 “我差不多是东海和平京两地跑,”张文全说道,“你上次瑞丽玩得如何?” “有所收获。”林浩说道,“有机会还要再去一趟。这个假期我要去缅甸。” 张文全愣了一下,半晌才说:“那里很乱。三才珠宝公司叫你去的?” 林浩点头:“是,他们好像无人可派了。” “呵,”张文全轻笑,“听说他们最近被张氏珠宝公司各种打击,他们也想尽办法搞张氏珠宝公司,双方打得火热;各有几个相玉的专家辞职了。” 这倒是林浩第一次听说。 张文全接着说道:“据说张氏珠宝公司后台很硬,三才珠宝公司敢去和他们斗,我倒是挺佩服他们的勇气。对了,听说他们的董事会也有后台硬的,我估计到最后还是双方都停手。” 林浩和刘洪英的关系很铁,加上张氏珠宝对董老的所为,林浩还是很不喜欢张氏珠宝的,听了张文全的话,不由得笑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文全叔还要酒不?” “要。”张文全干脆地说。 两人一边说继续吃饭,一边说着缅甸最近的战况。 张文全和林浩说,最近缅甸的战况有所好转,两个月后公盘就会重开。在前世林浩也去过公盘拍过原料,顿时勾起了他的怀念。 同时,林浩心中也暗自思索,三才珠宝公司和张氏珠宝公司之间的竞争,看来还是很激烈的,毫无疑问地,林浩是挺刘洪英的。; 三十一 刺杀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周一上午,林浩和平时一样早早地起身打坐、跑步。 已经入冬,天已变冷了,林浩起来跑步的时候,太阳才刚刚升起,照得整个学校一片晨光。此时学校里人不多,多数年轻人还是不喜欢在冬天早起的。整个cāo场上没有什么人,学校内只有教学楼和一些寝室亮起的昏黄的灯,配着昏暗的天sè,让林浩的身影看起来很孤独。 远处又有一个人跑了过来。 “新来的晨跑者?”林浩心中狐疑,这人看起来有六七十岁,大概是附近的退休老人?但是林浩觉得他步法太过轻捷,身形太过有力。虽然林浩修行还不到半年,但是他的感观已经较常人提升了很多,一些别人感觉不到的东西,他也没有敏锐的发现。 出乎林浩的意料,黎阳的声音这时突然响起:“徒弟,当心。” “嗯?”林浩下意识地jǐng觉了起来。 “这人好像是冲你来的!”黎阳平时嘻皮笑脸,这时却显得很严肃。 “你是说……” “他大概是想袭击你,他身上有杀气。”黎阳说道。 林浩顿时身形一滞,心念电转。 康东升自从作为林浩以来,都自以为一切都做得小心翼翼,没有露过马脚;只有最近他开始重新回归赌石行业,大概在外面也有了一点儿名声,这是难免的,他需要钱,就需再去赌石,难免引起别人的注意;不到半年以来,他认识了刘洪英,认识了董成辉,还有张文全、徐沐阳、祖培升、陈老将军等流,对了,前天又认识了个聂三。 难道自己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小心露了马脚? 林浩想着,他和这位老者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他一边假装掏手机,一边暗中再次摸向了自己的指虎。那老者诡秘地一笑,手伸向了怀里,一个长长的东西从外套间鼓了出来! “小心,是枪!”黎阳惊呼。 “扑!”随着黎阳的惊呼,枪声响了! 林浩在看到外套鼔出时就已经觉得不好。国内是禁枪的,所以林浩平时也只用指虎护身,却万万没想到会有人对自己亮出热兵器,还是在校园里! 一边想着,林浩的身形可以没慢下来,侧身一扭,随后只觉得左肩头一热,随后鼻子中就钻刺鼻的硝烟味,他索xìng大声地喊起来:“杀人啦—————” 是黎阳让子弹稍稍偏了一点儿,事后证明,子弹只是擦破了衣服而已。 林浩一边喊着,一边掏出指虎就扑向那老者——现在是不可能逃得掉的,枪又不是只能shè击一次,倒不如扑上去夺下那只枪,有黎阳的帮助,这种看似危险的举动也是安全的。 那老者一边后退,一边试图再次shè击,却不意脚下一滑——这当然还是黎阳的杰作,当场摔倒,枪口向上放了个空。与此同时,林浩已经抢了上来,先是一脚踢向老者的下身——在自己只有一个简单指虎的情况下,攻击那里是最快、最方便、最有效的让对方失去战斗力的方法。 林浩右脚一踢得手,那老者已经一副仿佛猫被踩了尾巴的表情;紧接着林浩就冲上去,挥动指虎对着老者的脸就打! 那老者的力量极大,动作迅猛如虎,居然躲过了林浩的那一拳,此时林浩恍然大悟,这人不是真正的老者,只不过是一个杀手的伪装!虽然杀手躲开了林浩的一拳,但是林浩借机抢到了他的枪,手指死死钳着杀手的手。 杀手的手被抓得生疼,他反抗着,林浩情急之下,一口咬上去。 “啊——”杀手吃痛,终于松开了枪,林浩一把夺了过来,身子一个侧翻,滚开杀手好几米,随后就用跪姿,拿枪指着杀手。 这居然不是**,而是一把HKUSP,就是在CS中CT(反恐jīng英)一方的初始装备的手枪,配了一个长长的消音器,在林浩的手里还是显然有点大。 林浩此时呼吸急促,毕竟他面对暗杀的经验并不多;他按在板机上的手也有点发抖,但还不到能情不自禁地扣下板机的地步。那杀手见状,抬手甩出一把小刀,林浩根本没有去躲,黎阳不会失手。 那刀擦着林浩的右脸颊飞了出去。 已经有一些人听见了林浩的叫喊,有的甚至在窗边看见了经过,那杀手见势不好,爬起来转身就跑。 林浩咬着牙准备扣下板机。他前世毕竟在后来家境很好,当然也去混过靶场,不能说枪法多jīng通,但也是练过的,这种距离,他有自信一枪命中对方。 “不要开枪!千万不要开枪!”黎阳见林浩真的起了杀意,连忙劝道,“你开枪了只怕最好的结果也得入少管所,你划不来,他们肯定不会让你好过!” “这样放他走?” “他只是个杀手,”黎阳犹豫了一下,最终说道,“留住他没有用。” 林浩的手指在板机那里挣扎了半天,终于还是没有按下去。那杀手渐渐地跑远,林浩也颓然地放下了抬起枪的手臂。然后他丢下枪,无力地跪到了地上。 并不是因为受伤或者晕倒,那子弹只是擦破了他的校服,热量把皮肤灼伤了一些,他是因为恐怖和紧张才跪在地上的。 今世这么小心地隐姓埋名,还是被仇家发现了么?他一定要做得如此之绝吗? 林浩不怕死,但他要报仇。前世就死得不明不白,今生如果重蹈旧辙,被同一人不明不白杀死两次,那林浩无论如何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难道是因为自己买下了故宅?不太可能,林浩是以曹汗的身份买下的那里,就是曹汗的身份,对外也是保密的,很难查到,查到了曹汗,也很难查到自己的头上。可是如果现在就发觉了自己,以他现的弱小实力,肯定是无力反抗的。 “康东升,你没事吧?”黎阳见状,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你好像没受伤吧?” “先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林浩无心也无力去回应黎阳,他还在思索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没过多久,大门的保安,早起的老师,纷纷跑过来询问林浩,当听说对方有枪时,脸sè都变了,门卫开始报jǐng。然而对方本来就是化了妆,当时又没有抓到,是谁也无从查起。 林浩也清楚,杀手能够这么走进校园,还带了枪支,极可能有jǐng方的门路,更何况是职业杀手所为的话,jǐng方通常都很难断案,林浩知道,不少jǐng员一发现是职业杀手做的案子,直接就往档案里一放,等着这个团伙不知哪年被抄了底再拎出来结案。 林浩去医务室做了检查,除了皮肤略微被烫红,没有什么大问题,jǐng察取走了枪和林浩的指虎——林浩为此还挨了批评教育,还有地上的空弹壳,这件事不少学生已经知晓,一时间成了学校的新闻。林浩要求学校对自己的爷爷nǎinǎi保密,学校立即答应了,这件事当然不能宣扬。 下午的时候,林浩回到了学校,新的班主任黄坚也吓坏了,她还只是个二十来岁刚毕业的小姑娘,第一次作班主任,没几天就碰上这等大事,直到见到林浩真的一点事没有,才放下心来。 刚从黄坚的办公室走出来,刘洪英的电话打了过来:“听说有人袭击你?” “是。”林浩说道。 “哼,张氏珠宝越做越过分!”刘洪英怒道,“幸好你命大,不然我可能就得参加老弟的葬礼了!” 张氏珠宝? 林浩又想起来昨天张文全所说的,三才珠宝公司和张氏珠宝公司的竞争,心里倒也释然了,显然,他现在是三才珠宝公司的顾问,这场恶战张氏珠宝公司自然也可能把他也挂了号了。如果说是三才珠宝公司的苦肉计,林浩打死都不信,这杀手从一开始就是在全心要收自己的命,没有黎阳,林浩早就死了好几回了,根本不可能完好地站在这里。 这么一想,林浩的一颗心放下了。如此看来,自己是杯弓蛇影了。不过林浩可不认为自己好欺负,张氏珠宝公司既然已经对自己动手了,林浩这趟缅甸之行还真是要走定了,他还要尽全力帮三才珠宝公司搞到好料子。这样才对得起自己所受的这一场惊吓。 刘洪英索xìng在电话里实话实说,三才珠宝公司最近和张氏珠宝的关系低于冰点了,在瑞丽董老的事,只是其中的一件。张氏珠宝的后台,刘洪英曾经和林浩说过,现在张氏珠宝公司仗着这一点有恃无恐,处处和三才珠宝公司作对。 “我没想到他们连你都不放过,怎么说你也是个孩子。我们去缅甸的专家队伍,也受到他们的暗中破坏。不然,你也不用身处险境了。”刘洪英末了说道。 “没关系,”林浩冷笑。只要能换来丰厚报酬,林浩才不怕去做得罪人的事。 “老弟,因为我,险些把你也害到,等你放假过来深圳,我好好摆个酒席给你谢罪吧,你别推辞。”刘洪英说道。 林浩当然不会推辞。 刘洪英说道:“我们三才珠宝公司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我们在上面同样有人,又不只他们一家。谁输谁嬴,还都难说呢。” 刘洪英电话中又安慰了林浩好一阵,二人聊了很久才放下电话。 “黎阳,既然张纸珠宝公司这么做,咱们也不能没有表示,这一回,再打一次他们的脸吧。”林浩在心中说道。 “你是说,让我把买来的原石给大涨一遍吗?”黎阳问道。 “不错。”林浩微笑。 “不会太高调吗?” “现在他们也没认为我低调啊。”林浩说道。 不管怎么说,如果之前林浩对张纸珠宝公司和三才珠宝公司的竞争,多少还抱着一些“替朋友两肋插刀”的态度,那这次在去缅甸之前的遇刺,则让林浩彻底地站在了张氏珠宝的对立面。; 三十二 护身符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虽然周一一早发生了一件让人不愉快的事,但好在之后再没有任何风波,一周一晃就过去了。 到了周六上午,因为第一个法术进展不错,黎阳又教了林浩新的法术――隐身术。 林浩练了半天,暂时还没有什么进展,又是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林浩拿起来一看,居然是陈老将军那次叫自己时的号码。 林浩想了想,按下了接听。 “林浩先生,将军想去看几块原石,他叫您跟他一起去,帮他做一个参谋。还是上次那辆车,在校园门口。”电话那头的声音说道。 林浩只好起身换好了衣服,一周下来,天就冷了不少,他又加了外套,才出了寝室大门。 还是上次的司机,林浩和他点了头算是打过招呼,一钻进克莱斯勒,林浩就发现陈老将军竟然也在车里。这倒让林浩有些意外。 陈老将军更是开门见山,车门一关,他就说道:“我听人说,你前些rì子遇刺了?” “是的。”林浩点头说道。 此时车子也开了起来。 “张氏珠宝公司的?”陈老将军问。 林浩偷眼看过去,陈老将军的表情说不上愤怒,也说不上冷漠,他只是盯着前方的路,问得好像随意,但林浩感觉他身体并不放松。 林浩苦笑一声:“听说三才珠宝公司不少专家也碰上类似的遭遇,我曾经帮过他们一些小忙,大概张氏珠宝公司把我也列进了黑名单。” “张琳这后生,做事还是这么不知轻重。”陈老将军似乎若有所思,“老头子我家现在是不中用了,他们家如今势大,但多少也会给我陈家一个面子,现在我要用你,他家最好不要再做得太过分。” 林浩暗自欢喜,看来陈老将军决意罩着自己了,张氏珠宝再动自己,那也是看不起他陈老将军。他们家就是有张委,也不好不给开国将军陈家一个面子。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二环附近的一栋居民楼前,陈老将军先下了车,那司机立即扶住他,林浩也跟着下了车,一行人就进了居民楼。 这里算是个比较高档的小区,一行人上了楼,在一户门前停下,司机上前敲了敲门,门立即就开了,一个留着光背头的中年人一脸堆笑地迎出来:“陈老将军,您好久没有来了,最近身体可好?” “当然很好,”陈老将军踱步走入屋中,光背头连忙走过去倒了一杯热茶递给陈老将军,陈老将军接过茶坐到了沙发上。 林浩留意了一下这个家,倒还算奢华洁净,有一个展柜专门放着很多翡翠原石,看来这是个在和平京做原石生意的商人,不知是直接把陈老将军带到家里,还是确实没有自己的店面。 光背头这时才留意到陈老将军身边的林浩,愣了一下,便一副了然的样子,连忙去倒了一杯热茶递上,一边问道:“这位朋友尊姓大名啊?” “姓林。”林浩回答。 那光背中年人笑得很灿烂地说:“不才姓刘,幸会幸会。”接着,又陪笑对陈老将军说道:“这就给您看看新石头吧?” 陈老将军点了点头,便把茶放下站了起来,林浩也只喝了一口,放下了茶杯就起身。 姓刘的光背头顺手取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林浩,林浩低头看了一下,名片是银箔镶边加烫金的,有固定的编号,林浩的是51号,显然这个人是个在和平京混的高级白卡,大概常为这边的权要收料子。他叫刘协,还和三国时期的汉献帝同名。 刘协带着二人来到了一个房间,那个房间原本应该是一个副卧,已经被刘协改装成了石头陈列室,当中地上,放着一只箱子,刘协一指那箱子:“这些都是新货,陈将军您随便看看吧。” 陈将军便俯下身来,一块块地看起那些石头,林浩总觉得这个箱子有种熟悉的感觉,仔细看了,不禁大惊。他第一次在徐沐阳的店里赶上来新货的时候,一箱一箱的都是这样的箱子。上面龙伯远三个字他一直记着,虽然在瑞丽他并没查出什么结果,但是他还没有放弃。 没错,同样的箱子。林浩装作去看原石,暗中看了一下这只箱子,也有撕掉封条的迹象。难道,这刘协和徐沐阳的货的上家是同一个人,那个叫龙伯远的?这个箱子封条已撕,林浩没能见到原样,不过他相信肯定有机会看到的。 这整箱原石,林浩一眼就看出是jīng挑过的,每一块都很不错,还是市面上见不到的。现林浩花了很长时间,又从中挑出了十几块,不过陈老将军又另外看好两块。 其中一块是会卡,打灯水头很长,一边打灯是绿sè,一边打灯紫sè,陈老将军觉得是chūn带彩。外表是一层发灰的皮壳。另一块是极其水嫩的白盐沙,一打灯就透到底。 林浩对那块白盐沙也很满意,通体雪白如细盐,肉肯定很细,还一点裂都没有,依林浩的看法,应该会有飘绿,陈老将军挑的也不错;但是他不看好那块会卡小料。 会卡的料子普遍种嫩,但是水头很长,最关键的是底子灰,出的东西水头再长也很难看。很多老手只要发现手中原石是会卡,连表现都不多看就放弃。虽说如此,会卡偶尔也能出一些还算不错的东西,所以林浩一般不会因为一块料子是会卡的就看也不看,只不过多少存点偏见,比如在评估其心理价位上。这一块的皮壳应该是因为灰得还不太严重,加上打灯chūn带彩,所以才会挑出来装箱的。 可是林浩看了却觉得它是灯下紫的可能xìng很大,另外底子还是会灰一些,所以不是很喜欢。十个灯下紫,九个见光死。这一块就是打灯有紫,也不能抱100%的希望,加上因为是会卡,林浩就不是很看好。 林浩建议陈老将军放弃这一块,或者压低价格,陈老将军微微一笑:“那个人第一手挑的送过来,估计除了你也没有人敢置疑他了。这样吧,小刘,给我便宜一些如何?” “那我就依进价给您好了,1000。”刘协说道,林浩不看好这一块,他对林浩立时有点看扁,这少年只怕是不知道对方的名头才会这么武断。但毕竟是陈老将信得过的人,他也不好太表现出来,更何况他能给和平京不少有头脸的人物找料子,本身眼力也是相当可以,他能看出来这少年一手挑出来的几块在这一箱jīng品中都是更jīng品的,这个年纪这个眼力已经不错了,偶尔走眼,谁都有不是。 那陈老将军便痛快地结账付了款,最后带着这一堆翡翠离开了。刘协是只管卖的,而不管切,很多店家都是如此。 “咱们再去一个朋友那儿,让他给切了。”陈老将军对林浩说。 林浩乐意之致,陈老将军不切,也证明不了他的判断,什么结果都是切开了说得算,克莱斯勒一路向北,一直开到四环,停在了一个小院的外面。 迎面走出来的也是个老者,一见陈老将军的车就知道是谁来了,已经迎了上来:“陈将军,又有新收藏了?” “刚从小刘那儿挑的,过来找你解了,方便不?” “方便,方便,”那老者快速地看了一眼林浩,连忙将二人让进了屋中。 老者是个赌石爱好者,与陈老将军的一名部下相熟,他住着一个一层的大院子。有个切解工作台,陈老将军便让那名司机把原石全部抬过来,老者就忙了起来。 没过多久,其它几块全部切解完毕,林浩赌到的只有一块冰种福寿禄sè极正,算是大涨了,其它都是涨了一些而已,这也难怪,虽然这一批料子的成sè市面上难见到,但毕竟这一批料子已经是jīng挑的,开价就不低,能涨多少呢? 陈老将军的白盐沙也擦了,果然如林浩所料,底子极好还飘绿;皮子就外边薄薄一层,种很老,有五分水。 还有最后那块会卡小料,老者看了看,就拿到了工作台上。 这一块因为是双sè,个子也不大,老者依然是擦解,没过多久,紫sè的地方就开了个小窗,紫sè倒是的能看出一些,但是底子也灰。 “不用擦了。”老者把这块递还陈老将军,一边说道。言下之意这块已经垮了,连继续解的价值都没有。 陈老将军微微有些失望,又神sè复杂地看了一眼林浩,他是清楚刘协的货源的,那个人相中的,林浩敢说不好已经很有挑战权威的意味,更关键的是他真的说对了。 陈老将军看着那开出的窗半晌,才微笑着说道:“唉,赌涨赌垮,人之常情嘛。” 和老者闲聊了一阵,陈老将军便带着林浩请,老者将他们送出家门。车上,陈老将军掏出一张银行卡,对林浩说道:“小林,辛苦你跟我跑了这一下午,这是一张银行卡,回头你的酬劳会打到这里。” “希望有机会还能和您合作。”林浩也没客套,将银行卡接过,放进了钱包中。 “你的客户越来越多了,”黎阳在林浩的脑海里说道,“再多几个的话,只怕你就忙不过来了。” “我也不希望更多。有一个刘洪英给钱,加上一个陈老将军护身,足矣。”林浩说道。这一阵以来,他的一个计划已经渐渐成形。 林浩觉得,只靠这样赌石,的确饿不死自己,但想复仇也难。他也许可以用帮人看石头的钱,作为启动资金,成立一家公司,慢慢做大,这样自己就有了更广的人脉和更多的资产,不过林浩现在的银行卡中只有五百多万了,他为了买下故宅,加上同时两套房屋的jīng装修,还有其它杂七杂八的开支,也花了近七百万,这五百万在珠宝行业真心不够看,公司就是开了,也很可能经营不起来,一点小风浪就难以为继。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林浩手里无人。千金易得,一将难求,林浩眼下是有一个黎阳,爱凑热闹的他肯定也不会拒绝当个公司经理董事之类的玩玩,但是只有他一个不够,林浩还需要人。刘洪英是跟自己熟,但人家毕竟是三才公司的总经理,叫他来自己的公司,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总之,现在机会还不太成熟。 林浩准备再多出几次任务,多积累一些人脉,人才和资金全部到位了,再把公司开起来,初始底子就厚的公司,自然更容易存活。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学校,林浩下车辞别了陈老将军,就去了学校的食堂。当然,林浩还在继续思考他的这个计划。; 三十三 迎接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陈老将军的钱很快就打过来了,他给了七千,林浩不以为意,对现在的他来说,七千块钱连零头都算不上,但是陈老将军肯罩着他,比什么都重要。 终于到了期末考试的时间,林浩拿下初中的功课当然不在话下,他依旧放了些水。这一期间,他终于学会了隐身术,而两处房屋的装修也已经快完工了。 为了这次缅甸之行,林浩和爷爷nǎinǎi说,他一不小心中了一个免费丽江旅游的奖励,要走很多天,爷爷nǎinǎi很疼孙子,能免费出去玩当然不会说什么。 林浩喜欢假期,上学是一件无聊的事,假期的话,上个暑假他在瑞丽,这个寒假他能去缅甸,都比坐在教室有意思多了。 今天的假期,放假时刚好是农历的腊月十三rì,林浩回来便是chūn节。 刘洪英已经把他和黎阳的机票预备好了。放假第一天,二人就坐上飞机去了深圳,他们并不是急于去缅甸,林浩想去看看他在那边的家,顺便看看刘洪英和董老。这些时间以来,董老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而自己的房子,虽然没有完全装修完,但是应该能初见规模了。 此时,二人已经坐上了飞机,他们要了邻座的位子,这趟出行,黎阳也变幻了个形象,成了一身腱子肉的平头男,还加了个太阳镜,看起来虽然不是特别壮实,但确实也有些彪悍。 “这一趟出行只怕不会太平了。”黎阳小声提醒看着窗外风景的林浩:“缅甸本身的形势不好,但这不是主要的危险,这是三才公司第一次派出定期去矿上的队伍,张氏珠宝公司可不会希望咱们一路顺风。” 有一种战术叫作釜底抽薪,又有一句话说得好“竭其源,断其粮”,那还有什么比断了三才珠宝公司的货源更致命的?张氏珠宝公司不傻,肯定也明白这个道理。 “你说的对。”林浩也低声说,他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飞机过了三个小时落了地,二人走下了飞机。 这次来接机的是阿成。黎阳认识阿成,但正式接触还是第一次,阿成看见黎阳愣了一下,先和琳浩握过手,接着就是黎阳。 “你好。”阿成先说。 “你好。”黎阳也微笑着和他握了手。三个人就走出机场,坐上刘洪英的陆虎去了三才珠宝公司。 后座上,黎阳轻声对林浩说:“阿成这小子身手肯定不错。” “你怎么知道?” “他和我握手没有用力,但我能感觉作为人类,他的力量算不小了。” 林浩想起来,上学期在和平大酒店,那两个女xìng坠楼时,是阿成一把护住了他和刘洪英,向前一滚,避免了危险。那么高的地方落下的人,如果被砸到身上,不可能有什么生路。 林浩低声把这件事告诉了黎阳。 车子很快就了三才珠宝公司,三个人直接去了顶楼,刘洪英迎了出来,仅仅几个月不见,林浩发现刘洪英竟然憔悴了好些,脸sè有些差;他估计是因为三才珠宝公司的事。林浩四个人坐着聊了会天,阿成趁机低声附到刘洪的耳边:“这个黎阳,我看他身手应该可以。” 握手之后,作出“对方挺强”这样的判断的,并不只黎阳一个人。 刘洪黄正喝着茶,所以除了阿成,黎阳和林浩都看不见他嘴角的笑意。 “对了,这次阿成也和你们一起去。那边太危险了,得有一个足够能干的人带队。阿成曾经和我是同学,后来做过特种兵,我相信他的实力。” 林浩二人对此倒没有什么异议。 “行程是怎么安排的?”林浩问道。 刘洪英找出了一张地图一一指给他们看:“此行算上你,一共有三个专家,你们会在一天后从深圳动身去昆明,随后去腾冲,在那里出境到密支那,这大概需要一天的时间,之后,你们三人中,叶桐专家会独自走,经过瓦城,去达马坎和后江;而你和杜华为专家需要走孟拱、龙肯、帕敢、香洞这一线,接着返程;13天后在密支那集合。算上路上的时间,一共十五天,时间非常地紧,但是在那里留得太久,只怕夜长梦多。这次我们一共准备了12000万,叶桐一线带走4000万,你们二人带走8000万,彼此的分红是分开算的;就是说,叶桐一行人的分红你们得不到,而他也得不到你们的分红。这次的货物会比你们回来得晚很多,所以回来后,大家都先回家过年吧,年后才有时间解了算分成。” 来回只要十五天,8000万的资金,25%的分成,虽然缅甸是个是非之地,但面对这样的爆利,有几个人能忍心拒绝呢?在瑞丽,如果同样是用8000万拿货,那价格至少是在缅甸的三五倍。 林浩的眼中也有笑意,所谓的富贵险中求,就是这个道理,有黎阳在,林浩有什么理由不去涉险呢?如果说他对这个计划唯一还有什么不满,那就是带去的钱还是太少了些,不过转念一想,十五的天行程,在缅甸矿上这8000万也算是天价了,那里的料止比入境后便宜好几倍,短时间花光也是略有难度,再多也没有意义。 林浩自然对这份计划是满意的,听说董老还在深圳,便决定去看看他,还有新的别墅,于是和刘洪英约好了晚上在深圳最好的酒店港湾大酒店吃饭,就起身离开了。 -------------------------------------------------------------- 临海香居小区的门前。两名保安正在说说笑笑,突然听到有车子停下的声音。其中一个保安探头出去看了看,却什么也没有。 “见鬼了,没见到车啊?” “是不是听错了?”另一个保安说。 “大概是吧。”先前的保安接着回来和他一起看起手机,那里正放着一部他们下载的爱情动作片。 10分钟后。 临海香居妈祖路9街2号楼的花园大门,无声地开了又关。 随后,房子的正门也开关了一次。 屋内,林浩和黎阳一起现形。刚才黎阳把他们的出租车也做了隐身,司机却浑然不觉。下车后,谁也没有发现他们。 现在林浩再次看着这栋翻修了一半的故居。 这个别墅完全采用的欧式风格,以便和外部风格相一致,二层小楼,典雅的内部纹样,林浩为此出了高价,只为了保证装修的品质;现在看来,原本yīn森空寂的房屋,经过粉饰之后,明亮活泼了很多,虽然还没有完成装修,但已经有了些人气。 “好屋子,只不过不知什么时候能住回来。”林浩自语道。 林浩做梦都想在这房子装修好之后入住其中。可是这栋房子被买下来,只怕已经有无数好奇的眼睛盯上了,如果他住进来,未免会被推上风口浪尖,住进来也得是报仇之后。 “这边会放电视,那边是主卧室,会进行完全的翻修,二楼的护栏需要重新装一套新的,”黎阳和林浩介绍道,“我准备买条阿拉伯地毯铺在大厅,你看如何?” “可以。”林浩点点头。 看过了装修工程的进展,二人满意地离开了小区。 -------------------------------------------------------------- 第二天,在深圳的机场,林浩与黎阳和其他人见面了。 此次去缅甸的队伍,阿成带队,刘诗云陪同,这两人林浩都认识。叶桐和杜华为都只有三十多岁,都对林浩有些淡淡的,林浩估计他们把自己视作了对手。高原野也有二十多岁,军队出身,双目有神,看起来身手不错;MichaelChang是台湾人,中文名张勉,在美国入过伍,刚刚从美国黑水保安公司退休,个子不高,有点儿瘦,说标准的国语。黎阳、高原野和张勉负责此行的安全工作。一行人彼此见过,握了握手,拿上了登机牌,就进了候机楼,开始了这次缅甸之行。 从深圳到昆明,从昆明到腾冲,林浩一路上睡得昏天黑地,终于,他被刘诗云拍醒了:“林专家,我们到腾冲了。” 林浩睁开眼睛,从座位上站起来,跟着众人走下飞机。此时刚好是清晨,这个边境的小镇沐浴在晨光中,安静而美丽。 腾冲,虽然不如瑞丽的边境市场火爆,但依然是原石流通的重要一站,入境的原石,不是走瑞丽,就是走腾冲。 一行人的肚子早饿了,正好到了早饭的时间,大家看中了附近的一家饭店,等了五分钟,店门就开了。 吃完了早饭,大家便等边境放关,继续在饭店中坐着。刘诗云去管理处了,阿成是个闷油瓶,其他人,除了叶桐和杜华彼此认识,黎阳是林浩引荐来的,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见面,一路上到现在,多数时候只有他们四人捉对在聊天,或者刘诗云能带动一下气氛,可是眼下她不在,一时有些冷场。 似乎谁都没留意到,在饭店对面的一个茶楼里,坐了四个人,为首的是个女人,戴着墨镜,冷冷地看着对面的三才珠宝公司的一行人。她的脸蛋看不清楚,但是身材显然极好,细腰而丰胸。其他三人,都是男xìng,看起来都很彪悍。 “老大,为什么不在这里把他们全消灭了,就不该让他们踏上缅甸的境内一步!”一个汉子说道。 “着什么急?”那女人的声音有点沙哑,富有磁xìng,她掏出一支烟,立即有人帮她点上,她深深地吸了一口。 “在缅甸,他们全死在那边,也不有人去管,何必急于这一时。三才珠宝也难替他们出头。让他们过去怎么了?竖着过去,横着回来多好。在密支那,他们还不会分开,到时候动手就是。” “明白了,老大,我们这些天会盯紧他们的。”先前的汉子说道。 “哼,展成,我倒要看看你本事如何。”那女人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幽幽地说。 十多分钟后,刘诗云回来了:“走吧,咱们出境。” 一行人站了起来,走在最后的黎阳笑着转身,对着茶楼之上抛出一个飞吻。 “嗯?”林浩狐疑地看了一眼黎阳,又扭头也看了看茶楼的二层,什么都没有,他奇怪地问黎阳,“你在跟谁告别呢?” “当然是咱们的好朋友啦。”黎阳微笑。 “……”楼上,那女人并没有说话,大大的墨镜也遮住了她看向黎阳的目光。; 三十四 是非之地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PS:临时有事晚上半个小时,大家见谅啊!! 载着一行人的车很快就开过了中缅的边境。 林浩看着那国标渐渐在身后远去,也深深吸了口气,靠在了车座上。 过了这边境,便是治乱天下。 大概因为紧张,连刘诗云也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其他人,更是一句话也不再说。刘诗云也是第一次来缅甸,她上次在瑞丽见过这里的动荡,所以不免心中打鼔。 从腾冲到密支那,因为新公跌开通,已经只需要三个小时的车程。缅甸这边的水土保持得较境内要好多了,空气似乎也清新了一些,但是更为cháo湿。这里因为战乱而贫穷,一路上都很荒芜,路边偶尔有小茅屋,一丝繁华的感觉也没有。 出境前,大家得到的最新消息,傣军暂时退却,密支那是安全的,附近的地区情况也较前些天好不少。 一行人又坐了一上午的车,终于在密支那停下了。 这是一个人口只有3万多的小镇,是克钦族人的居住地。他们在国内有一个更为人熟知的名字:景颇族。在密支那,克钦族、缅族、掸族世代而居,而它的北边,就是有名的三江口。 低矮的小屋,泥泞的土路,诉说着这里的贫穷。在路边一队队好奇的人们对着车辆招手,脸上写满了淳朴,但是满满的荷枪的军人打破了这里是世外桃源的假象,虽然他们也会带着青涩的笑容向林浩一行人打招呼。 这就是缅甸,这就是密支那。 大家下了车,这会已经中午了,又到了吃饭的时间,今天的行程就是如此,两队人马会在这里休整,第二天就分头行动,直到13天后在此重新集合。 中午的饭,大家是在这里的一个华裔家中吃的,这名华裔的名字,用中文发音近似“金杜来”。他和公司交情颇深,也替公司拉过不少买卖,担心大家在缅甸吃不习惯,特地做了合大家口味的菠萝饭。知道之后的行程食物将是最大的痛苦来源,所有人都卖力地吃,以致于这位金杜来先生又让缅族的妻子重新做了一锅,这才刚好足够大家吃饱。 之后,阿成附耳和那名华裔说了些什么,那华裔的妻子微笑着上来收走了食器,而金杜来也起身走入了内室,不一会儿,抱了个纸箱出来,往地上一放。林浩以为里面会是原石,凑脸看过去,赫然是四把刀、四把手枪和几个弹匣。 刀是美国巴克出产的老款夜鹰,而枪则是一水的八成新的国产92式。刘诗云便对大家说道:“缅甸现在的情况大家都知道,在这里配备武器有必要,只不过矿上不喜欢看到武器,这四把刀和手枪,展成,张先生,高先生,黎先生,你们一人一套,请仔细保管收好。枪支已经上了子弹,但保险是上了的,这一点请注意。你们回到这里之后,还要把武器交还,毕竟国内是不允许携带这些物品的。至于其他人,为了自身安全和交易的顺利,就请不要带武器了。最后一点,大家回去之后,不要和外人说起。” 一行人一起点头。 阿成等四人一人摸了一把刀枪,两匣子子弹,张勉很开心地拿着夜鹰玩了几个花样,黎阳则拿着枪对着门外做了个shè击的姿势。玩了一会,四个人把武器全都贴身收好。 缅甸的法律规定平民要有持枪证才能携带枪支,多数缅甸人太穷,也买不起枪。但是现状是这里太乱,除了必要时,也没有人会去查你有没有武器;地方军阀混战,毒枭横行,帮派林立,是再危险不过的地方,,更何况张氏珠宝极可能对这一行人采取行动。配枪未尝没有必要。 “下午时咱们去看一个老朋友,”阿成说道,“他还有些货可以给咱们看看,如果有中意的,可以商量一下付款和分成的问题。” 谁都知道,在密支那一样可以淘宝。 稍事休整了一下,一行人便上街去,阿成带着大家左拐右拐,在一个小屋前停下了。这是个很破的茅屋,但是和其它密支那的茅屋相比,已经算是阔绰了,一行人推门而入。 里面坐的是一个穿笼基的老者,抽着大大的水烟袋,阿成见了他,便也坐下,对着老者行了礼,那老者把水烟袋递过来,阿成接过来吸了一口,老者立即眉开眼笑。 林浩以前就知道,老缅人实诚,做生意也得看对方是否入眼缘,经常有以烟会友的,有的甚至会要求一起吸食毒品,才会把自家的好货卖给对方。 阿成和老者用缅语交谈,林浩听得懂,阿成希望老者带他去看之前提到的一个好货,老者立即答应了,起身后,环顾四周,阿成马上对着三名相玉专家一点头,林浩等人于是起身,跟着阿成,随着老者走入了另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漆黑一片,老者却只开了个台灯,三个人是有备而来的,人手一支强光手电,此时也都亮了出来。那老者便把那块原石捧出来给四个人看。 这是一块格应角的黑乌沙,十多公斤,水泥皮,皮子有细沙感,非常紧实,只有一处大裂,打灯一处能见点肉,虽然没有雾和别的表现,但林浩一看就觉得不错。 当然,看出来它不错的也不只林浩。 老者只让看了五秒,便把石头抱了回去,阿成示意三个人可以商议一下。杜华为和叶桐对视了一下,低声商量起心理价位来。 显然两个人都没太把林浩当回事,交流完了,才把目光转向林浩。“一百七十万以下都可以拿了。”林浩双手抱胸,说道。 林浩说的是缅元,当下大约一缅元能兑换6分左右的人民币,这个数换算chéng rén民币大概有一万。 二人的眼中都有笑意,他们的估价比林浩低了很多,杜华的心理价位是九十万缅元,而叶桐只有五十万缅元。 “这是在密支那。”杜华为笑着提醒林浩。 “当然,别处的话,我要多估至少三倍的价格。”林浩说道。 两个又是一笑,这块固然水头还不错,但是在他们看来,没觉得好到可以估到这样的价位。 林浩的嘴角也是莫测的笑意。 阿成当然听见了三人的谈论,心里了懚了底,便问老者的报价。 “一百四十万,不还。”老者说道。 显然,这个报价,高出了叶桐和杜华为的心理价位,只有林浩的心理价位比这个还要高。老者没有准备坑阿成一行人,都是老主顾了,彼此知根知底,漫天要价反而伤和气。 阿成告诉三人老者的报价,叶桐和杜华为一起摇头,只有林浩微笑,似乎中意。 阿成只用了一秒作了判断,林浩的本事他见过,他选择相信林浩。于是阿成点头,对三个人说:“只有林专家认为可以入,那么这个钱就从你们二人的8000万里扣,提成的话,算你们两个的。” 叶桐和杜华为两个眉头都皱了起来,他们两个人的意思居然扭不过一个小学生,阿成想都不想就听从了林浩。他们当然知道林浩是董老的徒弟,但是他们和赵根宝不同,和董老不铁,所以不是很看重董老的徒弟这个名分。此时他们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林浩对此倒无所谓,阿成更无所谓。 阿成痛快地掏钱,付款,和老者握手,拍肩,最后抱上原石,五个人一起走出小屋。叶桐和杜华为脸sè都不好,只有林浩和阿成神sè如故。 事后这一块开出个冰种满天星,晴底,价值远远高于最初的买入价。 叶桐和杜华为就此不喜欢林浩了——虽然他们原本也没喜欢过。由于最近形势紧张,一行人担心成为被盯上的肥羊,也不敢在街上闲逛,辞别老者后,大家在城中的几个小店简单转了转,发现没有什么想入的,一行人又回到了金杜来的家。毕竟这一趟出行,他们的目标是矿上一手的货源,而不是密支那这个集散地的——这里比矿上当然要贵一些。 一路上,叶桐和杜华为对林浩都是排斥的态度,林浩看在眼里,也不放在心上。黎阳看在眼里,低声问林浩:“不如和刘姐说一声,咱们改去达马坎,让他们一块好了。” “不。”林浩皱了皱眉,“帕敢是危险,但是利大,他们不喜欢我,也还偏就要去。” “好吧。”黎阳耸耸肩。 回到金杜来的家,这位热心的华裔为他们准备了改良版的缅甸鸡肉饭,但是除了来过这里多次的阿成和叶桐,其他人都有些吃不习惯,没有中午的菠萝饭吃得多。 吃完了饭,众人就早早得就去休息了,密支那也有赌场和夜场等等娱乐的地方,但是刘诗云生怕引出事端,禁止大家去,这样就没了娱乐;加上一天的劳顿,一行人都有些疲倦,就上床休息了。金杜来这里是有大通铺的,刘诗云一个人和他的妻子睡一张小床。 入夜。 通铺上鼾声四起,汉子们睡得七荤八素,黎阳却猛地睁开了眼睛,无声地踢了身边的林浩一脚,林浩也连忙睁开眼睛,看向黎阳。夜晚有月光,林浩在屋中还是能看清东西的。黎阳附在他的耳边悄声说道:“有人闯进了咱们屋子。” “交给你了。”林浩隐约觉得外屋确实有响动的样子,他也没有多看外面,说完了就又睡过去了。反正对黎阳来说,解决这样的家伙还不是小菜一碟吗? 黎阳轻轻一回头,发现张勉正睁开眼睛看着自己,大概刚才自己的轻微活动惊醒了他。而高原野,还在打呼。 “分头,你守门口,我走窗。”黎阳简短地对张勉说道。 张勉轻轻点头。 两个人各自摸出随身的夜鹰,张勉慢慢地下地,黎阳本来就靠窗,轻轻地把窗推开,没弄出一点声音,然后双手在窗上搭,看了看外围,灵巧地翻出窗外。他会从后门与张勉对入侵者实施夹击。; 三十五 人质是安全的保障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夜鹰的黑sè涂层正好可以消光,非常适合夜晚隐匿使用。黎阳拿着它,丝毫没有暴露自己。 张勉小心地倨守门边,神情专注,仿佛一只随时准备扑向猎物的豹子。他是台湾人,有着当地人外向的xìng格,但此时也表现出一名出身不俗的佣兵该有的素质。 没过多久,门无声地动了。 第一个人拿着枪慢慢地走进来,张勉闪电一般地起身,挥刀而起。对方显然也不是吃素的,枪口迅速地移动过来,可惜慢了一点点,张勉曾经是黑水的佣兵,身手自然不俗,最终把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门是开着的,而刺客也不只这一人,后面的见了,也立即掏枪,对准了张勉。 “谁敢动,这两人都别想活命。”黎阳的声音在一行人的身后冷冷地响起。 刺客有五人,都拿的手枪,中间的三个回头,发现最后一名同伴也被用刀架了脖子。三个人为难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暗自叫苦。 因为张勉劫持的,偏偏是他们一行的头目,采购部经理钱文正的妹妹钱文娜。这一队人里,谁都能出事,她不能,不然回去他们肯定没好果子吃。而黎阳劫持的,则是他们的副队长周越。这人据说家中和张琳的父亲有些关系,算得上是好朋友,如果他有难关,张琳也不会好过。 队长和副队长全被劫持了,他们这一群只管听令的当然不知如何是好了。 黎阳的声音也惊醒了屋中的其他人,他们纷纷起身,高原野和阿成迅速地摸出手枪,瞄准了走在第二位和第三位的刺客,一边起身。 灯开了,三个刺客被圈在屋子中间,取走了武器,双手抱头;而钱文娜和周越也一样,不同的是他们的脖子上各架了一把刀。 刘诗云赶过来,见了钱文娜,便惊呼:“张氏珠宝的人。你们胆子真够大,还想公然杀人。” “不用废话,把我带回去移交给jǐng察吧。”钱文娜白了一眼刘诗云,娇声说道。 “当我不知道,把你交出去,没几天还会被放出来吗?”刘诗云也冷笑。 “你还挺聪明啊,那现在就下令把我杀了吧。”钱文娜眯着眼睛说道。 两个女人对视,一屋子的人都能闻出浓重的火药味。 “那多便宜你们。”阿成眯起眼睛,“钱文正的妹妹,我们一行人,这一路还得蒙你照顾了。” 言外之意,钱文娜二人成了人质,有他们在手,张氏珠宝投鼠忌器,也许就不会对他们动手。 “这三个怎么处理?”高原野拿枪指了指地上的三个汉子。 “杀了算了啦。”张勉说道。 “是可以杀了”刘诗云背着手,低头看了看那三个人,微微冷笑,“反正没有价值。” 高原野扣着扳机的手指稍微微发力,机关搅动的声音在房间中作响,那三个人立即吓得面sè如土,连忙告饶,磕头如捣蒜:“别杀我们,求你们了!” 国内毕竟是太平天下,可是这边死个把个人太正常了,众人想不出不杀他们的理由。 “放他们回去,他们只是些小杂鱼。”阿成慢慢地说。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三个人的头磕得更响了。 “不过你们总得留下点什么。”阿成又说道,他想了一会:“留下你们的鼻子好了。” “是。”高原野立即掏出刀子,那三个杀手连忙又要求饶。 阿成冷笑:“这都不乐意?如果不是我们运气好点,你们会留我们xìng命吗?”他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别得寸进尺!动手!” 既然张氏珠宝露了杀意,他们三才珠宝公司也不会客套,不露露獠牙,别人只会把你当食草动物。高原野一把按住其中一人的头,手起刀落,那人惨叫一声,鼻子已然落地。高原野接着又走向另外二人,干脆地去了他们的鼻子。 那三人捂着伤处,又不敢叫痛。 “滚吧。告诉你们的主子今晚的遭遇。”阿成冷冷地说。 三个人爬起来,转头就跑了。 “至于你们,先生小姐,”阿成负着手,看着钱文娜和周越,“报上名吧。” 两个人各自报上了姓名,败军之将何敢言勇,他们也是一副萎顿的样子。高原野瞄向钱文娜的目光相当地不怀好意,钱文娜也看在眼里,心中更是不安。 周越和钱文娜被锁了起来,阿成想了想,让高原野、张勉黎阳三人轮流守着他们,以防止他们逃跑。高原野投向钱文娜身上sè迷迷的目光没逃过他的眼睛,心中对他也有所不满,所以他冷冷地说:“我在这里把话说清楚,不可以出岔子,出了问题,别怪我回去不给他脸面。” 阿成说话时一直看着高原野,高原野自觉地低下了头。 一夜无话。 -------------------------------------------------------------- 第二天一早,三才珠宝这边的人纷纷醒来,洗漱完毕,吃过早饭,再次围观了一下两名俘虏,大家开始商议分头行动的行程。 因为林浩和杜华为是计划中一起走的两位专家,叶桐一个人去达马坎场,前队身上钱财也更多一些,所以保护的人也要派出两名,给了他们钱文娜作俘虏,黎阳和张勉同行。阿成看出高原野对钱文娜的不怀好意,故而把他调开,但这样达马坎的一队又有些让人不放心,所以决定自己跟着叶桐一队走,带上周越,而刘诗云跟着林浩一行人去帕敢。 其实对刘诗云跟去帕敢,阿成同样也是不放心的,可是如果刘诗云走达马坎,那一队实力就有些过弱,想来想去,阿成还是决定让她跟着林浩一行人。 就这样,两队人马,一路坐飞机,一路坐车,在门外对望着,彼此道着珍重,再见面,就得是十多天之后了。而哪怕平时有些嫌隙,在这样凶险的异国土地上,此刻也只有他们是彼此的战友。 三才珠宝公司两队人马还在路上,那三个被割了耳朵的杀手也已经回到了国内,第一时间给钱文正去了电话。 听到了三人讲述的过程,钱文正在电话里破口大骂起来:“一群没用的东西!这点工作都干不好!你们给我把他们两人救出来,然后让三才珠公司的人一个也别活着回来,要是他们被动了一根毫毛,你们提着脑袋回来见我。” 骂完了,钱文正狠狠地把电话扣上,他就这么一个妹妹,爱疯爱闹,他多数时间也由着她,妹妹当过兵后,就去了北非,还好很多年后活着回来了。至于周越,总经理的爸爸和他爸爸早年时的候共过患难,算是至交。现在三才珠宝把这两个人当人质给扣下了,钱文正于私怕自己妹妹出事,于公怕周越出事,彻底地被掐住了七寸。 想了想,他转身去了张琳的办公室,门是关的,他先在外边敲了敲门,传来张琳的声音:“等着。” 里面隐约有砰砰的响动,钱文正压着怒火,等了有半个小时,办公室的门才打开,张琳漂亮的女秘书一边走出来,一边系上胸前的扣子,冲他一笑:“张总经理让你进去呢。” 钱文正不易查觉地在女秘书屁股上掐了一把,女秘书轻呼一声,就走了,钱文正也走进了张琳的办公室,张琳正掏出根烟,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景sè,在和平京的高层看整个城市,会让人有种俯仰众生的错觉。 “刚才缅甸那边来消息了。”钱文正说道。 “你挤牙膏吗?继续。”张琳掏出ZIPPO点上了火。 钱文正咬了咬牙:“任务失败了,钱文娜和周越被他们扣作人质了。其他三人被放回来了,但是被割了鼻子。” 张琳的ZIPPO已经点着了烟,他又看了窗外一秒,然后扭过头看了钱文正一秒。再下一秒,他就把ZIPPO丢向了钱文正,钱文正连忙偏头闪过。那ZIPPO在地上滚了两滚就不动了,证明了它真品的身份。 “没用的东西!”张琳把烟狠狠地丢到地上踩灭,指着钱文正吼道,“三天时间,给我把人救出来,救不出来,玉石俱焚!总之不能让他们活着走出缅甸!他们不死,你也不用给我当这个采购部经理了!听见没有!” 三才珠宝公司这次八人深入缅甸,成功与否关系到以后他们的货源问题,是张氏珠宝公司对他们进行一击致命的最好时机,如果这个时候张氏珠宝公司不能给他们以打击,以后想找这样的机会也难了。 “是。”钱文正面sè铁青地回答。 “出去吧。”张琳不耐烦地说道。 钱文正不敢久留,立即离开了办公室,一边掏出了手机。 这不是他平时常用的一部,没有特殊情况,钱文正从来不想打这部手机。 电话那头接通了。 “我需要你的服务。”他开门见山地和对面说道。 琼省附近的海上,海风习习,海水清澈碧蓝,沁人心脾。 一只小艇在水中抛了锚,上面正坐着一个戴着墨镜的青年,他头戴着斗笠,嘴里咬着烟,一手拿着钓杆。 这青年似乎长得很普通,然而手指纤细,关节却粗大,身形也格外优雅。只有从小接受训练的人才会如此。此时他正接着电话。 “去哪里?”他很随便地问着。 “缅甸。” 钱文正在对面说道。 “报酬呢?”青年轻轻调整了一下渔线。 “八个人,一百六十万。现在就动身,记着,他们手里有人质也一样下手。” “呵,明白了。照片给我吧。”青年的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你不可以失败,阿龙。” “知道了。” 叫阿龙的青年说着,挂断了电话。 失手? 作为世界上最著名的十大杀手之一,阿龙自十三岁出道至今,还没有失手过。; 三十六 和财富的距离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晚上。 刘诗云带领的去帕敢的小队,所有人都熟睡了,只有黎阳还要负责守上半夜,而张勉则是下半夜。 被软禁在旅馆中的钱文娜看着一边闭目养神的黎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见黎阳完全不理会她,倒也有些失望。 在钱文娜看来,黎阳是个很冷静的男人,但据她了解,男孩变成男人后,就没有一个内心不邪恶的。她确实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女孩,有些野xìng,身材xìng感,多数男人都不无法抵挡她的诱惑。 “你放我走吧。”她最后开口相求。 黎阳仍然闭着眼睛休息,没有理会她。 “我怕死。”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表情天真一些,恐惧一些。 黎阳这才缓缓开口:“既有今rì,何必当初呢?小姐,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刀枪无眼啊。” “我哥哥要我这么做,我当然要帮她啦。”钱文娜很无奈地说 道,“你放我走吧,我下次再也不和你们作对了,我也会劝我哥哥的,你想要什么样的报答,我都可以给你。我的哥哥的身份,是张氏珠宝的采购经理,几乎没有可能不能满足你的要求。就算是现在来报答你,也没有问题。”最后一句话,钱文娜说的低沉而暖昧。 反正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未曾身临其境的人,未必能懂得这样的情感。 黎阳微微一笑,这才睁开眼睛,但是眼神却异常冰冷:“小姐,作为一名男xìng,我承认你的外表很有吸引力。但是,漂亮的女人我见得多了,如果我高兴和女人上床,也没有理由一定要是你。更何况,以你现在的情况,我真要得到你又需要谈什么条件吗?” “我们给你钱。”钱文娜说道。 “哦,你们有钱。”黎阳有些怜悯地看着钱文娜,“可是金钱之类的,我一直也不缺啊。” 对黎阳来说,钱好像没有用。 钱文娜仍不死心:“你还要什么?哪怕是权利,你也知道张氏珠宝的背景吧,这又有何难呢?” 黎阳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我不一定适合官场。” 黎阳当然看得透富贵烟云,人生起落,官场他如果有兴趣,早就去投身其中了;更何况他对钱文娜这种许诺的可实现xìng也不抱希望。总之,黎阳是打定了主意,留着钱文娜作人质,也许这一路还能太平一点。 下半夜。 黎阳去休息了,换成张勉来守夜,他捧着一本书在看,并不理会钱文娜。 “你放我走吧。”她如数苦求道,“你要什么都可以给你。” 张勉白了她一眼:“给我什么,也得离开缅甸后有命来花,你现在活着,就是给我最大的好处。” sè?钱?权?张勉是男人,也好sè,但他明白有些能碰有些不能碰的道理,钱文娜就是不能碰的那种。至于钱,他也没缺过,他只愁要有命退休回去在美国加洲建个小别墅养老。至于权,钱文娜不知道,他的父亲就是个议员,他只是因为好玩才去美国当大兵,又一路去了黑水的。 钱文娜现在真的无计可施了。罢了,连sè诱都失效了,能不能活着走出缅甸,就看天意吧。钱文娜无奈地想。 -------------------------------------------------------------- 入境缅甸三天之后,龙肯。 三才珠宝公司奔赴帕敢的五个人加一俘虏,已经离开了孟拱,来到了龙肯。 去缅甸不是一件安逸的差事,除去战乱的威胁,那里的食物不合国人的习惯,还异常湿热,此行更是穿行于各地,经常不在大城市中。当地人取水也是直接采的地面水,并不会净化,很容易水土不服。 一路上,钱文娜倒是很安静,没有试图逃跑的表现,她不是心机太深,她相信自己的可哥会想办法救自己。 龙肯,也译作龙塘、龙坑,是高端翡翠场口,位于密支那乌龙河流域,是有名的老坑产区之一,以黄砂皮和鱼皮为主,1991年才被发现,但主场区因为开采得太疯狂,到2000年就被一采而空。 这里的翡翠爱出绿,sè还浓重,其中有一个特殊的品种,有sè而不透,它们有个名号“铁龙生”。铁龙生在帕敢也有产出,但龙肯的铁龙生品质还要好一些。 龙肯场区有一个有名坑口摩西沙,到龙肯寨只有两公里,在去帕敢的公路旁,也算是有名坑口。 虽然龙肯的矿坑被采光了,但是个别人还在附近活动,都是指望能在这里再找到新矿,眼下,龙肯玉石早已被很多商家和爱好者收藏,囤积不出手。如今上品的龙坑玉市面上几乎见不到了,偶尔出现,也是天价。 三才珠宝公司此行来这里,是为了一个人。 陈抱元,香港人,1992年承包了龙肯的一个矿洞,1998年就开采光了,但是他没有把采掘的原料尽数卖光,jīng品料都在他手里。他也一直没有搬离这里,带了几个人,十多年来始终在这里继续探查和采掘,希望能再找到矿脉,再发一些财。 前些rì子,三才珠宝公司和他取得了联系,得知他想出手其中的一部分囤积品,立即在此次行程上增加了这一站。 商务别克缓缓地在一条已经杂草丛生的小路上行进。 曾经,这里来往的车也很多,可是现在,只有三才珠宝公司这一辆车在路上喘着粗气向前进,年久失修的路,在缅甸这样的热带环境下,用不多久就很难再走。 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废弃的矿坑,缅甸的翡翠都是掠夺式开采,露天挖坑,破坏地表的植被。眼下,这个矿坑已经开始长出了草木,但木制保护架还残留着一点,附近一辆运输机械也看不到,偶尔有几个破损老旧的巨大工棚,和丢在路边的废弃车辆的铁皮,诉说着当年这里的人声鼎沸。 车子继续向前开,终于在一个小窝棚前棚停了下来。 从里面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削瘦而双眼无神,面sè惨灰,正是陈抱元。林浩一见,就有些吃惊,在深圳他曾经也见过瘾君子,自然一眼就知道来者的问题。张勉和杜华为也老有经验,同时眉头一皱。 吸毒的。 三才珠宝原先在矿上拿货,不是没见过缅甸染瘾的,但是多数是老缅,一些人靠赌石发了点财就不知如何去花了,沾染上这样的恶习,最后败光家财,这样的比比皆是。老人们都说,有时是你的钱,终究是你的,不是,得了也要还回去的。 三才珠宝公司的人来矿上采购,也碰上过有朋友要自己吸两口才卖货的情况,这是不少老缅的习惯,他们觉得这是能算上是朋友;但是内地人多数还是洁身自好的,三才珠宝公司对自己人如何跟别人谈生意干涉不多,唯独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不允许用毒来谈生意,碰上这样的情况,员工必须拒绝。 看陈抱元的样子,他出手手中龙坑玉的原因也就不言而喻了。 一行人下了车,陈抱元身后有两个拿机关枪的保镖,眼睛在刘诗云身上扫来扫去,因为她正提着现款箱。看这情形,刘诗云便把现款箱递给张勉,张勉、黎阳二人也自觉不再上前,由刘诗云三个人过去谈判。 杜华为一看就是生意人模样,刘诗云也不像是身手强悍的女人,林浩还是个小孩,虽然不知他为什么来,但这三人显然没什么威胁。陈抱元只带了几个人居住在弃矿附近,加上怀有不少价格不菲的原石,在缅甸这种动乱的地方自然是时时刻刻提着小心过rì子,对方这样的举动,也让他安下心来。 “三才珠宝公司的,欢迎。”陈抱元用粤语说道,他当然知道三才珠宝公司是深圳的,他们的员工应该更愿意听到粤语。 “谢谢,请让我们看看你的石头吧。”刘诗云用普通话说道。 杜华为和刘诗云都是深圳本地人,陈抱元出生在香港,跟深圳有多近大家都知道,这时说普通话自然是为了照顾林浩。 陈抱元便知对方三人中,有人不会粤语,也改用普通话,手一摊:“来,这边请。” 三个人随着他进了室内,陈抱元只让一个手下跟了进来,帮他把准备给他们看的原石抱过来,一共有五块,手电一照,清一sè满绿,但是不是铁龙生。铁龙生因为不透,价格并不高,突出特点就是其原石表里如一,但这几块有白鱼皮和黄砂皮,看起来表现不错,水头全都极长。 陈抱元把这矿经营了这么多年,留作后路收着不出的货又怎么会是低档品呢? “这些多少钱出?”杜华为问道。 “3个亿缅元。”陈抱元说。 这个报价大概相当于二百万人民币左右,老实说以这五块成sè,这个价格不算很低,但也还值。 三个人低声交换了意见,杜华为觉得对方应该是急于用钱,希望能借机砍到两个亿,林浩无所谓,能砍下来他当然高兴。 刘诗云便和陈抱元提出两个亿的收购价。陈抱元正愁毒资,还有新矿脉的找寻工作也是要花钱的,他确实有些急于出手这几块原石。 “现款的话,这个价也可以。不过嘛……”陈抱元看了一眼张勉,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也认识矿业公司的人,我要你们的人给我拉个关系,来帮我找找矿,价格要便宜下来。” 只是牵个线的这种要求,完全在接受范围内,刘诗云微微一笑,当下同意了对方的这个附加要求。 于是,三才珠宝公司的人带着钱箱去了车的对面,取出足够数量的钱,回来交给陈抱元,顺便抱走了这五块原石。 “可惜~”黎阳悄声和林浩说道,“这家伙命中注定就这点钱财了,估计也很快就要败光。” “怎么说?”林浩问。 “他们有一处探过的地方,再往前一点点,又有一处不算小的矿藏。我用望气术看出来的。” 林浩也觉得遗憾。命运就是如此,有时真能捉弄人。 “龙肯算是走过了,”刘诗云说道,“接下来就是重头戏,帕敢了。” 张勉发动了车子。 已经有很长时间,因为战争,帕敢地区的矿坑全部关闭,外国人进入帕敢地区也被禁止,重新开放也只是最近的事情。虽说如此,风险依然是有的,不然台湾那一队商人就不会如此不幸,当然,来的人都明白风险自理的道理。 帕敢地区的原料,多数不会走低端市场,矿主自己也会留一些,寻常人去帕敢地区的矿上,可能就会有枪口对准自己,但是三才珠宝公司有名头,有钱,不少矿场因为战争也憋了不少想出手的原料,为了矿场的运转,钱给到位就卖,这就是他们此行的机会。 依着此行的计划,他们会先在帕敢镇落脚,三才珠宝公司在缅甸没有自己的矿口,但这么大的公司,在此地自然也有能帮上忙的人,一路的落脚问题,倒是不用愁。; 三十七 枪声如泣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帕敢镇。 这里有个别名“小香港”,帕敢附近不少矿上的原料会拿到这里出售,当然比矿上还要贵一点,哪怕枪声再响,这里还是有赌场等娱乐设施。虽然因为战争,帕敢镇的繁荣程度多少受些影响,但此时街上人还不少,缅甸军人也在值守。历史上,帕敢镇也有几次不在缅军的控制范围内,但现在刚好还在。 到了这里,连续三天没有人找自己的麻烦,大家又离张氏珠宝的控制范围更远了一些,虽然有克钦军的威胁,但显然前者的威胁更实在更麻烦。 在这里的熟人是个缅甸人,叫哥温丹,热情地接待了三才珠宝公司一行人,他们晚上将会住在这里。 哥温丹也做翡翠生意,当下也拿出了一些原石给林浩一行人看。 林浩有自己的小算盘,他已经决意要狠狠地抽张氏珠宝公司的脸,他上次吃过黎阳变幻翡翠的甜头,狠狠教训了马天成,这次打算用同样的办法教训张氏珠宝公司。既然如此,原料怎么样就不太重要了,便宜一些也好。 不过林浩此时真的激动了。因为其中有一块原石,它有人头大,10公斤,外表很粗焅,打灯水头表现不多,但是偶然的一下,杜华为打灯,他在这一边,却见到了光,虽然只有极小的一点。 这么大一块居然全透了! 就算是冰种,也很少有这样通透的。 这只能说明,它可能是玻璃种! 林浩又仔细地把这一块相了一遍,这一块应该是摩西沙附近一个专出产玻璃种的场口所出。这一块表皮很有些粗,但林浩确信,这是因为种太老了,才会这样,就像一个人,老了也会有皱纹,不好看了。 但老而弥坚、老当益壮,林浩怎么能放过这一块呢? 除了表皮看似有些粗,其实沙还是很细很均匀的,底子有些惨白,但好在不会脏。林浩敲了敲听了听声,更加深了他的判断。 “这一块,多少钱?”林浩问道。 哥温丹不会汉语,杜华为替林浩翻译了一下,哥温丹立即笑了,随后报价:“四个亿。” 四个亿换算chéng rén民币有两百万以上,杜华为闻言吓了一跳,又忙仔细看了一眼这块石头,挺丑的,价却这么高,他把哥温丹的报价告诉林浩,同时实在忍不住,劝林浩:“这价太高了。” 林浩微微一笑:“我觉得这表现值这价。不过可以再试试还价,问他三亿出不出?” 要知道,一块玻璃种如果够顶级,那绝对价值上亿,有什么不能赌的。 杜华为便问了哥温丹。哥温丹立即摇头,林浩听见他说:“东西是好东西,我不怕没有人识货,四个亿,不多。” 杜华为翻译了一下,刘诗云已然对林浩十分信从,此时果断同意付款。 他们不知道,这个时候,附近的一家旅店,走入一名长相毫不起眼的青年男子,有意无意地望向哥温丹的家,接着问前台的女孩:“住店,多少钱?” -------------------------------------------------------------- 一行人在在哥温丹那里入手了四五块原石,又在街上的市集走了走,才又回到哥温丹的住处。他们到了吃饭时间,哥温丹也是包他们的食宿的。 “慢着。”黎阳的声音在林浩的脑海中响起来,“好像有血腥味。” 林浩愣了一下,难道他们离开这几个小时,发生了变故? “你应付得来吗?”林浩问道。 “只怕不露点真本事有难度了,有人在队伍身后,小心点。”黎阳的声音很严肃。 “提醒一下大家?”林浩问道。 “迟了。” 这时,刘诗云的手已经摸上了大门的把手。才一开门,身后张勉的表情就紧张起来,多年的生死经验让他对屋内有种诡异的感觉,他上前拉住了刘诗云:“不对劲。” “聪明,可是你们没得选择,进屋吧。” 众人的身后传来一个yīn沉的声音。 大家一起回头,只有杜华为脸sè发白,在他的身后赫然站着周越,手贴在杜华为的腰上,杜华为无奈地说道:“他有刀。” “进屋。”周越说道。 屋里很暗,众人一进来,就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卧室里露出一只手,下面是一滩血泊,那手上有一只绿的马鞍戒,林浩记得哥温丹特地拿着这只马鞍戒对大家炫耀过。那是哥温丹的手。 周越最后进屋,抬脚关上了门。 “哥温丹和此事无关,你为什么要杀他?”刘诗云皱眉问道。 “你们在这的朋友少一个,对我们来说不好吗?”钱文娜拿着装着消声器的枪从屋内走出,“动手吧。” 周越抵在杜华为腰上的匕首一抖,就甩向了张勉。 周越是聪明人,他知道队中负责保护的人,一个是黎阳,一个张勉,林浩太小,刘诗云是个弱女子,杜华为明显只是个商人;他不担心这些人,必须先除掉黎阳和张勉,如果贪图先刺杀这些专家,这两个人也可能会要了自己的命。 张勉一闪身躲开了匕首,抬手抽出自己的枪,但是周越不给他这个机会,匕首抖出的同时,他也猱身上前,一边右手伸向腰间,同时抬脚踢向张勉的右手。 与此同时,钱文娜也动了,掏出枪就对着黎阳扣下了板机。周越盯上了张勉,那她自然要拖住黎阳。 枪响后,黎阳也拔出了自己的枪。钱文娜并没有得手,她看着自己流着鲜血的右手,那上面有一个洞穿的弹孔,感到难以置信。黎阳这时才从裤兜中拿出枪大步走近她,微笑着说:“小姐,枪不一定要掏出来才能开呀。” 钱文娜抬脚踢向黎阳,黎阳抬起枪托砸在她的脑袋上,接着把她侧身一扭,拉到身前,举枪对着周越。 而与此同时,周越和张勉的对战,张勉是落了下风的。 周越的一脚太快了,张勉刚拿出来的枪立即被打飞了,周越借机也拔出了自己的枪,顶在了张勉的头上就要开。 “对面的。”黎阳叫周越。 周越扭头看见黎阳,显然枪和被打倒的人相比威胁更大,于是他枪口一转,对着黎阳就是一枪! 那一瞬间,黎阳愣了,他没想到对方真的敢开枪。 如果这一枪打过来,将会直接穿透钱文娜的脑袋和黎阳的脑袋,一个子弹爆两个头不是难事,黎阳本来就死了,不可能再死一次,但是这样一来不就太诡异了吗? 好在这一枪并没有能打中。 扑倒周越的,不是张勉,而是林浩,他扑倒的同时,还用肘部压住了周越的脖子,试图来一个绞杀。不过周越一抬手,反而压住了林浩,肘部也压在了林浩的脖子上,冷笑道:“小朋友,学艺不jīng啊,绞杀是这么用的。” 林浩打架是有经验,但格斗术他并没有学过,所以第一次使用自然露了破绽。他能感觉到周越施加在他脖子上的力道,它还在快速变大,眼看自己就要被扭断脑袋了。 “还不动手!”看到林浩处境如此危险,黎阳怒喝。 没有人注意门是什么时候又被打开的。一把92式手枪顶在了周越的头上,周越还没来得及反应,枪就开了。 “砰!” 周越的半个脑袋没了,林浩的身上脸上立即被血和脑浆粘满了。 “黎阳……”林浩无力地说道。 “不好意思,不过事情还在掌控之中。”黎阳也擦了把汗,刚才情况之凶险,几乎就要逼得自己施展法术了,还好自己的视线是对着门的。 林浩抬头,看着满眼杀意的阿成大步走向钱文娜。是的,刚才那一枪,就是阿成开的。 短短不到两天不见,阿成不仅仅脸上多处擦伤,多了三处创可贴,左手和右臂、两只小腿也分别有绷带,露出来的皮肤上也有很多处青肿,还不知他身上有没有更多的伤处。 他怎么来了?又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所有人都抱着这个疑问。 阿成却没有回答,举着枪来到钱文娜的面前,抬手又是一枪,钱文娜没来得及说话,半个脑袋就此也没了。 “……”黎阳也一身血,现在是他哭笑不得了。林浩看着黎阳一摊手,这就是现世报啊。 不过他后背依然生凉,刚才又从鬼门关走了一回,他没害怕,倒是现在的阿成,抬手就是两个人命,果然是特种兵,真正诠释了什么叫杀人不眨眼。 黎阳收起了枪,走过去拉起林浩,一起来到水边洗着脸,刘诗云则迎上阿成:“怎么你又跑到这里来了?” “叶桐和高原野都死了。”阿成说道。 刘诗云愣住了,她急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阿成讲起了事情的经过。 -------------------------------------------------------------- 二队人马分手后,阿成三人就从密支那搭飞机去了瓦城,准备由此转道达马坎矿区。 瓦城,是曼德勒的别称,这是缅甸第二大城市,原是缅甸最后一个王朝贡榜王朝的首都,经济文化相对发达,也没有克钦地区那样混乱。 直到从瓦城出来,一行人都是很安全的,没有遇到任何袭击。 去矿区他们是走的公路,这是一条开在半山的路,上面是山顶,下面是山谷,最底下是一条怒奔的河流,路也是盘山路,车开在半路上,阿成还在和叶桐聊天,外面还有鸟鸣,车子的发动机也在轰鸣。 一切都没有异样。 下一秒,车子突然一个打滑,冲出了公路。 前两秒,车子是颠得吓人,等从人刚抓稳,这车子忽然就腾空了。其实不是腾空,而是侧翻了。接下来不必多说了,车子沿着山坡一路地滚下去,最后在山底才停了下来。 阿成是被脚步声惊醒的。 醒来的时候,一个青年一边擤着鼻子,一边拿着把将了消音器的手枪检查着车上四人的死活。阿成看见他正在翻看高原野,先踢了两脚,随后又在头上补了一枪。显然被打烂脑袋的高原野不可能活着了。 他的身边,正站着周越。 “妈的,都给杀了,要不是你来了,我还不知得被他们绑多久,阿龙!”周越还在骂骂咧咧。 阿成努力抬起右手,试图摸到身上的枪杀死对方,但他发现,自己什么武器都没有了。既然没有,阿成索xìng闭上眼睛装死。 又是一声低沉的枪响,应该是给叶桐的一枪。接着,阿龙的脚步声就来到了阿成的身边,阿龙一开始踢阿成,阿成就用尽了全身的力道一跃而起,扑向了阿龙。 阿龙的身手显然超出了阿成的想象,他快速地一闪身,阿成本来就被摔得七荤八素,身体麻木,这一下更是没有站稳,又摔到了地上。 不过这一下他摸到了高原野的枪,想开枪,阿龙却一点也不急,他又擤了一下鼻子,笑着说道:“不好意思,这里太过湿热,我有些水土不服。” “跟他废什么话。”周越说着,也掏枪对准了阿成。 阿成开了一枪,但是周越也要扣下板机了,他顾不上关心阿龙是否死掉,抬眼一看,在身下两米就是河水,速度很快,也有些浑浊,但他没得选择,反身就滚入河水,身后就是一声枪响。 阿成在河水里被冲了很久,也不知向下流走了多远,大概有两个时,他才终于到了一处水流变缓的种积洲上,恢复了一下体力,又泅水到了岸边,那附近刚好有人家,他给了对方一些钱,买下了他们的摩托车,这户好心的缅甸人还告诉他如何找到附近的公路,他才开着摩托车一路沿着公路搭了辆车,回到了瓦城,飞回了密支那。 因为帕敢的队伍一路还要走直停停,他从密支那坐车过来时,刚好看到刘诗云一行人走进了哥温丹的房屋,身后是周越。黎阳因为正对着门,第一个看见了他,阿成及时地对着周越的头来了一枪,使大家转危为安。 想到自己同伴的惨死,活着的六人又是一阵沉痛,所谓兔死狐悲,这样血腥的结果不免又有些让人害怕。 众人开始环视屋内,清点伤亡。 哥温丹本有一个妻子,一双儿女,现在他们都成了地上的尸体,加上钱文娜和周越,一共六具尸体。 “怎么跟缅甸方交待呢?”众人相视无语,他们在当时也属于自卫,但是毕竟缅甸的法律规定,平民不可以随意持枪,这件事有些难说清。 张勉摇了摇头:“咱们还是先躲躲风头吧。” 这是事实,他们必须临时再找个地方投宿了。 刘诗云低声说:“我们已经损失了叶专家和高先生,达马坎一线失败了,接下来我们必须完成任务,才能对得起他们这么多的付出。” rì落时分,小小的帕敢城,被残阳照上一抹血红。; 三十八 阿成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PS:出门回来塞车,才到家,更新晚了,对不起大家~~ 帕敢城郊,一处废弃的教堂。 在上世纪六十年代,这处教堂原本经常有人来,但因为克钦军的成立,它和很多建筑一样荒废了,里面的神职人员早就跑得一个不剩。如今这里难见当年的人声鼎沸,只有残破的宣讲台和长椅,室内也满是积灰。 此时,六个人正坐在这些长椅上,气氛沉闷。 不管怎么说,堂堂在国内也有些地位的三才珠宝公司的人,沦落到不得不在废弃屋中寄宿,实在有些难堪。 晚上的食物是问题,经过仔细地商议,最后由杜华为出头去附近买些吃的,他看起来很像一个商人,这样的商人在帕敢太多了,只是独自出去的话,不会有人怀疑。 半个多小时后,杜华为带回了饭菜,阿成连忙抢着接过饭菜,放到了中间移出的空上,仔细地摆好。 大家开始了晚饭。 “下午发生的事,公司会出面活动,洗脱我们的罪名。”刘诗云说道,“量在这一期间,我们只怕很难走得到矿区,只能在这里先避几天风头。大家早点吃完饭就休息吧。” 这一顿大家吃得都没有什么胃口,阿成最先放下筷子出去散心;太阳还没有落山,大家纷纷就表示吃饮了。于是黎阳和林浩也到门边吹风,张勉在保养自己的枪,杜华为在围观,阿成则回来和刘诗云躲到一边低声商量对策。 就这样呆到了rì暮,大家才各自休息。 没有床,除了刘诗云是女xìng,获得了在修道士的小屋里的大床上休息的特权,所有的男人们一人一个窄宱的长椅凑合着。 没多久,一室鼾声。 一个身影无声地来到张勉的身前,枪口慢慢对准了他的头部。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有人在他的耳边轻声说。 阿成猛地一转头,黎阳正拿着枪,微笑着看着自己。 阿成确信自己在准备暗杀前特地看过黎阳,呼吸均匀,睡得很熟,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到了自己眼前,还拿枪逼着自己?阿成来不及多想,一脚踢向黎阳,黎阳轻轻一侧身,阿成没有踢中,他调转枪口就要对黎阳开枪。 “砰!” “啊——” 枪响了,惨叫的却是阿成。他捂着自己原先是右手的地方。但现在那里只有血滴。他的枪掉在地上,半个枪管已然炸裂。 “真不好意思,”黎阳耸耸肩,“你看老天都不帮你。” “你……给我的枪做了手脚?”阿成知道自己没什么机会了。 黎阳侧头对他露出笑容。 虽然这几把枪都是一个样子,把自己的做个手脚,找个时间和阿成的换过来实在太容易,但对黎阳来说,直接施个法术让它炸膛更容易,他当然不会去用那么麻烦的方法。 这时,惊醒的张勉也连忙掏出了枪,对准了阿成,但等他看清了对方是谁,不禁吃了一惊。 “Michael,他们是jiān细!”阿成倒是恶人先告状。 林浩不知什么时候站了出来,冷冷地说道:“别听他的,Michael,他刚才还想杀你!” 张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好在头还在。现在他也意识到情况似乎不太对,看看黎阳,看看阿成,犹豫着没有动手。 “你一定不是阿成。说吧,你到底是谁?”黎阳眯起眼睛,拿着枪,慢慢逼近所谓的阿成。 阿成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这并不附合他的xìng格,他一边捂着断手,抬脚把身子前面的一张长椅踢向黎阳。这教堂的长椅虽然多年来早就有些朽坏破败了,但本身重量也不轻,一腬踢飞老远,足见这个假阿成力量很大,黎阳不得不避开。 刚才的枪响,也把刘诗云和杜华为惊醒了,他们起来一看,林浩和黎阳居然步步逼近了阿成,不禁呆若木鸡。 假阿成此时却不敢再尝试欺骗他们了,索xìng扭头就跑。 “砰!砰!”黎阳此时视线不再受阻,连开两枪,尽数打在他的腿上,假阿成当场摔倒在地。 假阿成头上满是冷汗,他用左手掏出了一把军刀,就要抹上自己的脖子,然而不知为何,自己的手抖得厉害。刀尖舔血这么多年,手上人命无数,现在终于轮到自己了吗?他感到绝望。看着一步步走近自己的黎阳,慢慢地后退,但他知道,双腿残废的自己不可能逃得了。 慢慢走近的黎阳眼含笑容,在他的眼里却仿佛一个死神。他无力地一松手,任凭刀子掉落在地。 黎阳来到他的身前,蹲下身,用枪抬起了他的脸。这时,假阿成才看见,他的眼睛,变成了幽幽的惨绿sè! “你……”假阿成头上见了汗,但看见黎阳顶在下巴上的枪,他的话又都说不出来了。 他突然想到,先前的几次出手,也许就是因为这个非人的怪物没能得逞。 黎阳俯下身,在他的耳边轻声说: “其实,你本来有机会给自己留条xìng命的,但你自己不珍惜。” 假阿成沉默了。 接过杜华为带回来的晚饭时,他曾在其中洒下了毒,本来那些人都应该死掉的,但是一直什么事也没有,他原本以为也许是毒药不知和什么相克了。后来他曾经借机会出去,试图给当地jǐng方打电话,告诉他们杀人凶手就在这间废教堂里,但是手机打不通。现在想来,应该也是黎阳的手笔。 他忽然有些后悔,两次失败不早早闪人,还要坚持行动,本来就太不明智。 “是你?”他最后吐出这两个字。 黎阳的目光仿佛在告诉他:“你真是个可怜虫。” 黎阳一抬手,揭掉了他面部的伪装,露出一个青年人的面孔。 “你到底是谁?”黎阳问道。 “我是阿龙。”杀手叹息一声,放弃了抵抗。 “我要全名。” “……我自己也不知道。”阿龙苦笑一声,诚实地回答,“我是孤儿,我比你还想知道我的真名实姓。” 眼见为实,其他的三个人这才如梦初醒,张勉大步走上前,也要给阿龙一枪,以结果他的xìng命。 “那真的阿成在哪?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刘诗云上前问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只不过,他大概当时太虚弱了,那一枪并没打中我,随后他就跳入了河中。我之后就跑到你们这里,故意让周越先去,试探一下你们的实力,我也没打算让他们活着,因为是我要赚钱啊。” 阿龙的眼窝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泛青,也陷了下去,他笑得很无奈,当时抱着这一个贪心和私yù,杀了这两个人,谁成想之后多次下手全都没有得手。想到这,阿龙叹息一声,继续说道,“现在我后悔了,早知如此,之前就该借那时机杀掉你们。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靠北。”张勉低声嘟嚷一句,随后咬牙切齿地对阿龙说道,“你还是下地狱去吧!” 说着,他就要扣动扳机。 “枪,给我,让我自己解决吧。”阿龙闭着眼睛说道。 “给你,让你打我?”张勉不听,把枪抵到了阿龙的头上。 黎阳拍了拍张勉的肩,低声说:“他只是个拿钱的而已。” 阿龙苦笑:“我现在,可能杀了你们所有人吗?雇主要的是你们八个人的命,我杀你们当中任何一人,你们都会再杀了我,拿不到钱,我杀你又何必呢。” 黎阳把自己的枪递给了阿龙。 “呵呵,谢谢。”阿龙微笑,举枪对准了自己的头部。 据说人临死前,自己的一生会像放电影一样走一次过场,在眼前历历在目,阿龙也看见了他的一生。 枪响之后,一地殷红。 “你是怎么看出他不是真的展助理的?”刘诗云问黎阳。 “凭我的感觉。”黎阳看着阿龙的尸体说道。 其他人将阿龙的尸体抬出了教堂,林浩和黎阳并肩站着,相视无语。 早在傍晚时,吃完饭后,黎阳便对林浩低声说道:“跟我出去。” 来到教堂外,林浩看着星空,轻声对黎阳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一定看出来了,这个阿成,是假的。” 黎阳点点头:“这种伪装骗过普通人没有问题,但是气味,掩饰不住。你是怎么怀疑他的?” “我说不清,可能是这个阿成接连杀了两个人,都和他描述中的那个杀手一样,用枪打爆了别人的头,让人不由得这么联想,虽然这其实没什么根据。” 黎阳掏出一个小小的胶囊递给林浩:“我猜是蓖麻毒蛋白,他大概一直在服用微量的这个,把它放到食物中,和我们一起吃,他也有抗xìng不会死亡。我看到他要偷放,用幻术掉了包,他没能下成毒。刚才他还试图出来打电话,我没让他打通。” 林浩接过胶囊,沉默良久,低声说道:“晚上jǐng觉一些吧。希望他识相,不要再度试第三次,人的耐心是有限的。” 他把胶囊丢到地上,抬脚踩入了泥中。 可惜,阿龙至死方悟。 “那么,阿成也死了吗?”林浩问道。 “我也不知道。”黎阳回答。 -------------------------------------------------------------- 深夜,电话吵醒了刘洪英,他迷迷糊地接了电话。 刘诗云把这边的情况和他说了,听着听着,刘洪英也清醒了过来,坐直了身子。 他想起了自己和阿成的过去。 他们是在初中认识的,直到高中也在一起,两个人是最好的朋友。刘洪英那个时候很瘦,每次别人要欺负他,都是阿成先跟别人动手。 从小到大,刘洪英一次架都没有打过。 后来阿成去参军了,一走就是好多年,刘洪英很想他,那个时候他也才工作。当阿成退伍时,他刚刚混上采购部一个小小的头目,那时阿成还在愁找工作,刘洪英尽全力帮他,把他介绍给一个客户做保安。 二十八岁时,他终于升到了部门经理,马上就把阿成拉到了自己身边,这一期间,阿成陪同他来过缅甸多次,救过他多次。直到他终于坐到了总经理的位子上,阿成就留在了他的身边,保护刘洪英。 刘洪英自问,这些年来,他给阿成的很少,但阿成却帮了他很多,刚刚来得及共富贵,阿成却出了意外。当了多少年特种兵,安然度过多少次危机,现在阿成终于可以过上安稳rì子,却因为这次去缅甸的任务害了他。 “你说他落了水,再没有了音信?”刘洪英的声音有些嘶哑。 “是的。”电话那头刘诗云回答。 “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走过多少次鬼门关,我不信他这一次闯不过。” 放下电话,刘洪英呆坐了半晌,最终,眼角泪水滑出,他索xìng抱着头痛哭失声。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三十九 最后的血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一行人在帕敢的那处教堂连续呆了两天,期间张勉去了瓦城一带,寻找阿成的下落,暂时没有回音。其他四个人的安全问题就完全交给了黎阳。 两天后刘诗云就收到了消息,他们被洗脱了罪名,可以继续前进了。 既然然误了两天,刘诗云就计划不再去香洞地区的几个小场口,只走会卡和格应角、摩皮磨这三个场口,同时转去达马坎场区,后江场区就没有时间去了。 洗脱罪名后的第一时间,商务车就开去了帕敢基场区。帕敢基是缅语,表明这是帕敢这个地区的老坑口,这里产的原石品质都不错。 场区数公里外,大家就看到一队持枪的矿场守卫,清一sè的AK,一见到三才珠宝公司一行人,就把他们拦下了。 “我给你们的矿主打过电话,”刘诗云说道,“我们是三才珠宝公司的人,要从你们这里收一些原石。” 守卫们拿出对讲机和矿里沟通了一下,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呶了呶嘴,示意放行。刘诗云、林浩、杜华为三个人则走进了矿区。现在是黎阳开车,自然而然他留在了矿区门口守着车。 没多久,一辆破旧的国产金杯从矿上吭哧吭哧地开了下来,这是来接三个人的,其中的一名守卫就带着他们上了车。 那开车的和守卫手里都是寒光闪闪的AK47,守卫正好坐在林浩的身边,林浩以前在靶场当然也摸过这枪,只不过拿在别人手里,这滋味就不一样了。在这种地方,三个妇孺走进去,黎阳又不在身边,倒真如羊入虎穴了,只要对方稍一动贪婪之心,决意要他们的命,那他们就断无生理。 沿途一直有守卫,对他们三人虎视眈眈,这让林浩很不舒服。杜华为以前来过,便说道:“矿上就是这个样子,你有钱,他们也不一定卖你,因为好矿主有钱也有好货,谁对眼给谁也一样。” 光秃秃的山脚下,散布着无数草棚,就立在被劈开的山体岩层之下,团团围住深挖下去的矿坑,和缅甸多数的翡翠矿场相似的模样。 终于到了地方,那车停了下来,三个人走下车,感受着沙土飞扬的山风,便有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国人上来迎接。这是一个真正来自内地的国人,在缅甸多年,人显得有些黑瘦,他自称叫阿通,Y省人,刘诗云听说他在这里开矿有近二十年了,年年赚得盆钵满盈。他和三才珠宝公司合作也有很长时间了,最近传出克钦军又要打回来的消息,这让他有点担心,也决定多一些平时的囤货。 阿通身边还有两个守卫,一样的凶狠眼神。 但是阿通,一见了他们就哈哈大笑着上前拥抱,刘诗云便回应了他一个礼节xìng的拥抱,还握了握手,阿通便用普通话大笑着说道:“欢迎,欢迎,三才珠宝公司的朋友。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我姓刘。矿上可还好?”刘诗云问道。 “还不错。倒是听说你们这一路上不是很顺利。阿成呢?” 以前和阿通作生意多数时间是阿成来的,后来他成了刘洪英的副手,不再亲自来矿上了,但是阿通还是认他的关系的。 “他暂时来不了,”刘诗云说道,“阿通,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杜专家,这位是林专家。” 三个人握了握手,阿通便带着他们去看自己留着的原石。 就在这时,不远处似乎传出枪声,阿通立即跳到身边不远处的高点,仿佛屯田的邓艾,作瞭望状,然后说道:“估计是克钦军,挺远的,十几公里呢,没多大事。” 显然阿通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但是其他三人没有,彼此交换的眼神都在说:“要不咱们早点作完交易,快点闪人吧。” 几个人以最快的速度挑好了原石,这是入境以来第一个跟三才珠宝公司关系真正够硬而存货又最多的,他们一下子就挑了十五吨。阿通矿上的货,有明料有蒙料,他最近也急着出手存货,于是讲到一百亿缅元,相当于四千多万人民币。 一点也不拖延地,一行人付了款,货会由矿上发,阿通还一步一送地看着他们上车离开,此时不远处枪声响得更欢,别克商务身后的烟尘也比来时大得多。 众人一路跑到香洞,没呆几天,战火又烧到了香洞,等大家在香洞捡完货跑路回帕敢,战火仅仅在三个小时后又烧回了帕敢。 “咱们算是被战火跟在屁股后面追,还是带着战火到处跑呢?”杜华为无奈地问道。 只有林浩耸耸肩,没有人回答,因为此时大家心里都无比焦急,没有人顾得上开这样的玩笑。在出发前,大家和张勉约好,找不找得到阿成,算好时间都要在密支那集合,现在到了帕敢,用不多久就能到密支那,张勉也会有个结果了。 从帕敢离开,八千万算是花得差不多了,再次回到密支那,一行人在金杜来的家前停下,都是心绪复杂。 -------------------------------------------------------------- 而另一边,张氏珠宝也得知了阿龙失败、钱文娜、周越全部死亡的消息。放下电话的钱文正,头上的冷汗流下来了。 这次是他的失职,张琳一向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说办不成就撤他的职,那就一定真能撤他的职。默默地,钱文正写了一份辞职报告,摆正了放在办公桌上,拿上自己的皮包和大衣,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他不敢去见张琳,他太清楚张琳的个xìng,见了他,自己没有生路,倒不如这么走了。他挪动着仿佛不属于自己的双脚,来到电梯前叫了电梯。 没多久电梯开了。在电梯下去的时候,不时有员工也走入其中,见了他,有点脸面的还向他微笑问好——他失职的消息还传不了那么快,大家仍当他是销售部经理钱文正,自然是要笑脸逢迎,他也只好强作笑脸以示回应。 来到楼下,他就钻入自己的那辆宝马X7,发动车子离开了公司。 一回到家,他微微松了口气,熄火,下车,关门,随后回到了屋中,从抽屉里翻出自己的那本护照。他知道张琳太多的事,不可能不留后手,想扳倒张琳是不可能的,跑路也许是唯一的机会,所以护照他一直备着。 他打通了航空售票公司的电话,要了一张最近的去美国的机票,随后就在家收拾起来,他的妻子早亡,只有一个女儿,已经在美国读书了,所以不必担心,他只要自己走就好。 刚刚准备好行李,售票公司就回电,票已准备好,来机场拿,四个小时后就会起飞,他估算了一下,到机场大约一个多小时,时间刚刚好。 兴奋的钱文正拖着行李箱就下了楼,这个房子先留着也无所谓,谁知张家有没有倒的一天,到时候再回来,说不定可以继续住。 他去美国,以自己现在的资产,就是不工作,也可以过得很滋润,他准备在加洲买个小房,享受那里的阳光。 一边想着,他一边拉开了车门。 发动车子,正准上路,驾驶室的后面突然伸出一双手,一节软钢丝猛地套住了钱文正的脖子。 钱文正的双手死死地去扳脖子上的钢丝,他从后视镜中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面无表情地绞动着手中的钢线。 他知道太多的事情,张琳当然不可能让他活着。 他的心一寒,但却喊不出声,张开嘴,发出的也只是“嗬,嗬”的嘶吼声。脖子处传来的巨大疼痛让他忍不住挣扎,但少年看起来有点瘦弱,但他的力量比钱文正想象的大多了,他并不停手,继续绞动着手中的钢丝,直到那钢丝死死嵌入钱文正的脖子中,他才拉开车门走下车,将车门一关,看都没多看一眼身后,就钻入了旁边的一辆甲壳虫。 钱文正伸出手,仿佛要抓住那辆甲壳虫似的,但他的痛苦很快就从颈部流传开来,肺部就像要炸开一样,他拼命想解开那钢丝,但是越慌乱,越做不到。 一种难以名状的痛苦传遍全身,他从镜子中看见自己的脸sè已经是青紫的,窒息的痛苦是极其可怕的,没有人能够忍受,钱文正双手还在死死地卡着钢丝,巨大的痛苦让他的脚不自觉地拼命地在车中乱踹。 一个从身后路过的中年男xìng听见了车中的响动,脸上浮起轻浮的微笑。 “车震呢。玩得够爽。”他一边想着一边走开,忍不住多看了前窗一眼,原本以为会看见什么香艳的镜头,却只看见驾驶室里一张青紫的狰狞面孔,还有嘴角的津液,不禁变了脸sè,加快脚步就离开了。 钱文正挣扎得越来越厉害,车子砰砰地响动,终于,突然,一切都静下来了。 静得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那甲壳虫身后拖起淡淡的烟尘离开了。 作为行业的龙头老大,张氏珠宝的高层变动自然有很多人去关心,采购部经理钱文正辞职的消息很快就被圈人士所知晓,让人意外的是,张氏珠宝公司并没有把采购部的副经理转正,新上任的采购部经理只有三十岁,叫周卓,大家纷纷猜测和三才珠宝公司从缅甸又购入了一大批高档原石有关。 当然,没有多少人知道钱文正的最终命运。 -------------------------------------------------------------- 与此同时,一行人来到金杜来的家,便看见了阿成和张勉正在跟金杜来站着说话。 看见阿成平安,一行人才放了心。 “这一回是真的。”黎阳低声和林浩说道。 一看阿成和以往一样板着脸,林浩就知道是真的。 简单寒喧了几句,张勉便说道:“阿龙讲的是真的,阿成落水之后,在下游被人救了上来,休息了一下就奔赴帕敢,但是没有看见我们,我又跑去瓦城那边,找了很久没有,但有咱们的老朋友说看见了他,还说他会去帕敢,我就又火速回来找到了他,才一起来的密支那等你们。”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好消息,大家也不想多呆,在金杜来这里吃了饭,就动身准备回到内地。; 四十 春节(一)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PS:感谢一直以来大家对我的支持!特别感谢上月的票王衰笠翁,上上月的票王嘿嘿……! 在深圳的机场落地时,时间刚好十五天,腊月二十七。 三才珠宝这边举行了很大的欢迎宴,同时祭奠了死掉的高原野和叶桐,刘洪英看见阿成和林浩,之前那么多想说的话,现在反倒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拍了拍二人的肩,低下了头:“希望下次不必再需要你们去。我是有私心,但谁又能做到一碗水完全端平呢?” “下一次应该会安全了。”林浩说道,“他们应该不会再这样嚣张地阻止我们了。” “你们之后平安无事,也是因为有人出面调停了,虽然不知是谁,但终归是好事。”刘洪英低声说道。 人群忽然有些sāo动,大家纷纷让出一条路,原来是董老也来参加宴会,看看自己的徒弟林浩,林浩连忙迎上去,虽然上次中毒让董老几乎半只脚踏入了棺材,但是现在他看起来完全恢复了,这让林浩非常高兴。 董老也对林浩这次的归来感到高兴,但是他还不能接别人的敬酒,因为他还需要半年时间的调养才能完全恢复身体。 两个人这边聊着,张勉也开心地举地一杯酒,来到黎阳的面前,重重地拍了黎阳的肩:“兄台,我敬你一杯,这一路你的能力我看在眼里。你这次救了我一命,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就尽管开口!” 黎阳笑着和他碰杯:“没有问题,以后我就多个朋友了。” “Cheers!” “干杯!” 二人的酒杯碰在了一起。 就在这时,曲颖挽着曲天际的胳膊,也出现在宴会的入口,他有事来得比较晚。大家连忙站起来,纷纷给曲天际鼔掌以示欢迎。 曲天际去找刘洪英说话了,他的脸上荣光焕发——这一次,张氏珠宝算是亏了,他当然有些得意,虽然己方也有损失,但总体来说是胜仗。 曲、刘二人说着话,曲颖也已经放开了曲天际的胳膊走向了林浩这边,她今天一身的白sè礼服,更显得她腰身纤细,貌比天仙,实在太抢眼,连林浩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此时,他也确认了之前的猜测,那就是曲颖是曲天际的女儿。 虽然曲颖本xìng多少有些娇蛮,但是在人前,她从来都不会失礼,此时的她,倒也真有些仪态万方的意思。 曲颖和董老恭敬地说了几句话,一会儿董老就被别人拉去说话了,她突然扭过头来对林浩悄声说道,“林浩,这一阵我又在深圳的赌石店淘了几块原石,你chūn节后回来时,帮我看看如何?我不好意思劳烦其他人,觉得还是你最好说话。” “呃……”林浩心想曲颖倒是看他顺眼,其实曲颖的赌石都是瞒着董事长老爸买的,找公司的专家,如果他们嘴快,不免老爸又要给自己一顿说,至于其他人,她只认识林浩,所以她才找的林浩,毕竟林浩并不是公司的在职员工。 “好,等我chūn节后再回来,就去看看。”林浩也说道。 “太谢谢你啦~”曲颖在林浩的脸上亲了一下就离开了。 席尽,林浩二人也离开酒店,去了机场,准备登上回京的飞机。 路上,黎阳的嘴角浮起诡秘的微笑,低声对林浩说:“有人不服呢。” “不服什么?”林浩问道。 “不服阿成没有死,有人气得没有出席这次宴会。好像不少人不喜欢刘洪英。” “呵。”林浩有些不可思议,不管怎么说,三才珠宝这次也算凯旋,同一公司的居然积怨能这么深。但随即明白了,他又想起第一次去三才珠宝公司时,那辆宝马车里的对话。 “不知董事会里,支持刘洪英的到底有几个?”林浩问。 “我能听见他们的交谈,好像刚好五五开的样子,因为他们的董事长支持,他才上任的。”黎阳说道。 “原来如此,不过别人家的事,也轮不到咱们cāo心,大不了刘洪英离职了,我不再给三才珠宝公司出力就是。”林浩冷耸耸肩。 -------------------------------------------------------------- 年三十,对国人来说有着非同凡响的意义。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辛苦奔波一年,似乎只是为了这一天,能证明自己一年都没有白过。 回想这一年,自己身边的变化实在太大,成了三才珠宝公司的相玉专家,认识了黎阳、刘洪英、董老、陈老将军、祖培升等很多人,有了一大笔财富,去了瑞丽,去了缅甸,早恋过,转学过,遇刺过,还学了法术,有了房子。虽然他明知眼下的这些事情很多早晚都会发生,但真的到来,依然有些让他一时难以接受。至于明年,林浩也有了自己的计划。 下了回京飞机的林浩,自然回不了寝室,学校早就封门了,但是黎阳的那栋便宜房子也刚好装修好了,只不过处于净化阶段,毕竟现在的装修材料不太让人放心。 一路上,到处是商家的chūn节促销宣传,人们脸上也都带着喜sè,到处透着年味。那是看不见摸不到的,但是一到年底,它就是会出现,就是在人们身边,感染着每一个人。林浩也受着这股年味的感染。 把东西往新房里面一丢,两个人就离开这栋房子,回了爷爷nǎinǎi家。 十多年来,他的母亲生前对他很好,他的外公外婆对他也很好,作为转世过的他,说不清自己应该算是附体成为林浩的康东升,还是有着康东升记忆的林浩。 所以对林家,林浩一直有着很复杂的情感,算不算得上亲人,林浩真说不清,如果他们算是亲人,林浩已死的家人又算什么。以前为了复仇,加上一无所有,这种感情不太明显,但是现在,随着自己有了一些实力,这种情感的问题也就渐渐浮现。 至少,他忘不了母亲死后,其他亲戚坑蒙拐骗走了他家本来就不多的资产,他那时太小,无力去阻止,只能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不过对现在的他来说,这几十万根本就不算什么。 黎阳还是第一次跟林浩回来这边,这是一处很普通的民居,地方不到八十平,主副卧等部件倒还全,但是房子本身就太普通了。 二老已经准备了饺子迎接孙子,一进门就替林浩接东西,发现林浩买了好几样水果,就连忙接过来。 不得不承认,二老对林浩是很好的,林浩一直有些感动,这也是哪怕其他亲戚对他白眼以加,他依然对这个家庭多少还有些感情的原因。 “浩子啊,来,这是你爱的猪肉白菜馅的,这还有醋,吃吧,不够了还有。”nǎinǎi热心地说。 林浩也没有客套,坐下来吃着,一边和二老聊着最近在学校的事,林浩想起刚刚离开缅甸那是非之地不过半天,一转眼就是天伦之乐,不禁也感慨万千。 有家多好,爷爷nǎinǎi的热情多少也是林浩心中的慰籍。如果康白和田苗苗活着,现在早就是老头老太太了,但双亲在前,比现在还要强上千百倍。每次想起他们,林浩心中便觉惨然。 休整了几天,但是年三十了。 这一天,依着举国的习惯,大年夜一家人都要齐聚。中午的时候,林浩的大伯和四叔就来了,还带来了林浩的表姐和表妹,以及两个婶婶。 林浩的大伯人还可以,但大婶却有些尖刻,因为林浩是独男,自家的却是个丫头,对林浩很有些不爽;至于四叔和四婶,对林浩都不怎么上心。林浩和他的一对表姐妹从小就不太亲,倒是她们二人关系很好。但是表姐表妹想要去网吧玩,也拉上了林浩,所以三个人就没有在家呆。 在网吧大家各忙各的,都不说话,林浩和和成材他们一直打DOTA,顺便约好了初四一块吃饭。 到了晚间,三个人才离开网吧,北方的习惯,都是晚上先吃一顿饭,最后十二点才是年夜饭饺子,此时晚饭已经上桌。林浩也坐到了位子上。 “浩子啊,听说你这次转学了?”大伯在饭间突然问道。 “嗯。”林浩一边夹着菜,一边说。 “为什么啊?在原来学校呆得不好吗?” “本来挺好,但有女生给我写情书,学校传言很多,我只好转学了。”林浩耸耸肩。 林浩确实没太在意这件事,现在他有了新学校,也呆得挺好,一开始吓得他心惊胆战的黎谷被除去了,之后因为初三学业紧张,也没有人关心他怎么样,他自然乐得事情少些。不过他的这种心态和表情,在别人看来,却是有些漫不经心。 “初中就早恋,烂泥扶不上墙!”大婶本来就不喜欢林浩,此时冷冷地说道。 “说什么呢!”大伯连忙喝止大婶。大婶白了一眼他,继续吃饭。 “浩子,再开学,你就快中考了吧?”四叔问道。 “嗯。”林浩想了一下,离中考的确只有半学期了。 “想好去哪个学校了吗?” “九中吧。”林浩想了想,回答道。 九中是和平京中有名的混乱的学校,去的多是混混之类的,学校只求把他们集中起来不闹出大事,至于学不学习什么的,可不敢强求这群少良少年少女们太多。 林浩想去这所学校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纪律宽松,这次chūn节后再回深圳,等那些原石解完,他又会有一大笔钱,他不想等太久,必须开始投入复仇的工作之中。他需要时间。 “……你这次考了多少名?”大伯问。 “第五名。”林浩回答。 “不求上进。”大婶冷哼,“婷婷怎么也没考到这么破的一所学校,真是不想学好了。” 婷婷就是林浩的姐姐。林浩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可以容忍大婶一次,也可以在自己没有实力时磨牙收爪不露锋芒,但他现在找不出不给大婶一些教训的理由了。 大婶可没有停止数落林浩:“没爹没妈的孩子,没人纠正错误,小毛病可多了。我看你算是完了。先是四处野,过一阵就是犯罪,再进了少管所,听说啊,九中很多人都进去过!” 大伯的脸sè也铁青,不过那是因为大婶的话太难听,他有些没面子。虽然如此,他也觉得林浩一向成绩不错,也挺懂事的,没想到居然目标居然只是个九中,他也不禁怀疑林浩真的是学坏了。 大婶一边不停地说着,林浩就淡定地听着。刚好婷婷的饭吃完了,她这才把嘴巴停下,地起身去电饭锅中盛饭。 “林浩,你大婶她就这样,你别介意啊,”大伯有些愧疚地说。当年坑蒙拐骗林浩亡父亡母的那点家财的亲戚,有他们一个。这都是大婶的主意,只是他一向懦弱,到此最多也就是愧疚了。 “我才……啊——”就在这时,站在电饭锅前的大婶突然一把把碗丢到了地上,捂着脸尖叫起来,像是看见十分可怕的东西。; 四十一 春节(二)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见此情景,其他人连忙站起来跑去,询问大婶出了什么事。 “虫子,虫子,饭锅里、全是虫子!”大婶哆哆嗦嗦地说着,又一阵恶心,转身想吐。 众人大感讶异,连忙看向饭锅,却看见好端端的米饭,洁白饱满,蒸汽腾腾,还散发着大米特有的香味,哪里有什么虫子? 这一次,不是黎阳,而是林浩的所为,也是他第一次真正把自己平时学习的法术用在实践中。 “你出现幻觉了?”大伯看着一锅的白米饭,一脸迷芒地问道,“锅里明明是白米饭。” “怎么可能,那么多虫子,蟑螂……”大婶语无伦次地说着,很多女人好像都怕虫子,不是装出来的,也是后天改变不了的。 大婶一边说着,自己也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不由呆住了。真的,好端端的米饭,洁白饱满,蒸汽腾腾,还散发着大米特有的香味,哪里有什么虫子?大婶自己也困惑了,刚才明明是一锅的恶心的虫子,全是蟑螂,还拼命地锅里爬,吓得她魂飞魄散。 全家人都手忙脚乱,只有林浩一脸淡定地继续吃饭,当然也没有人多去留意他,所有人都不明白大婶为什么会看见这些,最后他们议论的结果,只当是大婶出现了幻视。这件事不可以破坏大家大年夜时报开心情境,所以大家很快就把它忘到脑后。 当然,林浩可没这么容易就放过大婶。 一家人说说笑笑,也就到了十二点,大伯和四叔、四婶带着林浩的表姐出去放鞭炮,而其他人则都留在家中。 “爸,妈,饺子好了。”大婶端着一盘饺子放到桌子上,“先尝尝好不好,还……啊!!” nǎinǎi爷爷正高高兴兴地趴在窗上看楼下的年轻人们放鞭炮,就听见厨房盘子破碎的声音,这是大婶年三十打破的第二个碗了。 其他人听见动静,又忙不迭地跑去看发生了什么,只见大婶正坐在地上,一脸的惊恐和失神,身体哆嗦着。盘子碎在她的脚边,混着一地热腾腾的饺子。 大婶刚刚煮好饺子盛盘,一扭头,身边站着两个人。 竟然是林浩已经亡故的父母! 他们仍然是生前的模样,并肩站着,直勾勾地盯着大婶,面无表情,像是在讥讽,又像是充满了怨毒。大婶手中的盘子立即就掉在了地上,随后不自觉地一屁股坐了下来。她心中有鬼,见到了鬼当然就会害怕。 自然,这还是林浩的所为。 等到大家闻声都来到厨房时,大婶已经只会呆笑了。 大婶住进jīng神病专科医院了。 林浩清楚,大婶当时坑走家中的足有十万,大伯家不把这十万花光,他自有把握大婶不会好起来。不是你的钱,就别想留下。林浩对他视作敌人的人可一向不会客套。 -------------------------------------------------------------- 初四的时候,林浩跟他原衔的一群同学们在一家叫“祥记羊羯子”的店里见面了。这店的名字很普通,店面也不大,两层楼,但是是百年老字号,羊羯子依着旧例,铜盆烹制,味道极正,吸引了一帮老饕,不少名人政要都是这里的常客。 这种价格不太贵,味道又纯正,环境又好的店,正是非常适合林浩他们这样的学生的。 祥记羊羯子,楼下是大厅,有几个包间,楼上则是专门的高档包间,给有身份的人准备的,店中干净,装修也很得体,突出了一个怀旧的味道。这次吃饭是马可嘉出钱,他家有钱,大家不介意吃他的。 八个人因为人数多,也在楼下要了一个包间,大家要了羊羯子,还有饮料,便在一起聊起了天。 林浩在转学后仍然跟和原先寝室的人有联络,他早知道自己转学后,肖文杰也转学了,而和成材期末又是倒数第一。大家一起探讨了一下和成材的问题,很担心他会去什么样的高中,和成材并不是笨,他只是沉迷游戏不爱学习。 就在这时,包间门被砰砰砰地一顿乱砸,八个人对视了一下,最后离门最近的林浩起身把门打开了。 只见五个面相不善的汉子冷冷地盯着自己,又往屋里看了看,流露出疑惑的神sè,其中一个便对一个矮个子青年说道:“大哥,是不是不对?” “我看也像。”那个为首的青年看了看,几个人转身离开。 “怎么回事?”林浩关门坐回来后,其他人纷纷问道。 “他们大概是找人,但是找错了地方。”林浩说道。 小小的插曲算不上什么,八个难得齐聚,自然聊天格外热情,刚好这时饮料也先送到了,羊羯子还要等一会儿,大家就先一边喝着饮料一边继续聊天。 总体来说,八个人个子都长高了不少,这一期间的少年人都是发育时期,每一天都是比昨天高出不少,林浩也一样。自然了,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于是大家不由得又想起林浩和叶明chūn的事,说着说着,就开始劝说林浩追叶明chūn,这让林浩不知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林浩的手机响了。居然是聂三的电话,林浩便按下了接听。 “嘿嘿,林兄弟,”聂三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有些猥琐,“拜个晚年啦!” “你也chūn节快乐,最近可好?”林浩问。 “当然好。咱找兄弟你不为别的,哥几个有空聚聚如何?” 林浩问道:“哪天?” “就明天,有空不?” 突然,一个想法出现在林浩的脑子里,他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有空。在哪里?” “过年了嘛,吃也得来点够好的,龙街的那家周氏烤鸭,不会掉兄弟的档次吧?这次我请客了。” 林浩猜想他可能也有事求于自己,但自己也有事相求啊,索xìng说道:“这个吧,都无所谓的,回头商量都可以。那里我看行。” “好,那就明天中午那里见了。”聂三打着哈哈说道。 放下电话,黎阳便在林浩的脑海中说道:“徒弟,你好像有朋友碰上麻烦了。” 林浩连忙凝神细听,门外似乎真的有响动,林浩皱眉头,又开了门。 只见店内一片混乱,通向二楼的楼梯上,先前敲门的五个人正在打一个人,林浩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但是打眼一看,被打的好像眼熟,不由得凑过去看了一眼。 挨打的,不是祖培升是谁! 店内围了不少目瞪口呆地的人,他们认得祖培升,所以才没有选择逃跑,店员们也在努力拉架,但那五个人反倒一脚踢开了一个上前的店员。 林浩张大了嘴巴,他没想到升爷刚好也在店中,接着也冲了上去,拉住那个为首的小个子:“朋友,有话好好说,干嘛动武呢?” 那小个子虽然个子小,但是很能打,他冷冷地看了一眼林浩:“跟你没关就离远点!” 这时,其他七个室友见林浩上前拉架,也一起冲出了包间。 “有关,我和他是朋友。”林浩说道。 “那就连你也揍!” 小个子说着就挥出一拳,这一拳又快又狠,林浩抬手把它接住,反手一拧,那小个子就吃痛,不由得弯下了腰,林浩就用肘部锁住了他的脖子——在缅甸和周越一斗吃了亏后,他已经请教过黎阳和张勉一些格斗术。 那小个子连连吃痛,他的四个小弟见状,也不由得住了手。林浩柔声说:“我说了,干嘛要动武呢?我朋友做了什么,要你们非得这么打?” 祖培升此时已经被打得趴在地上,鼻青脸肿,一脸狠狈,他抬起头来,见是林浩,连忙说道:“老弟别搀和这里的事了,你惹不起他们。” 林浩冷哼一声,看着小个子:“说。” “这小子拍片不用我们老大的公子,所以要打!”小个子强硬地说道。 “你们老大的公子?”林浩想了想,问道,“是谁?” “管你什么事?”小个子叫道,“弟兄们上,凑他!” 四个人立即又冲上来要打林浩。 林浩左手狠狠地给了小个子面门一拳,打得他金星乱迸,接着反手把他丢向冲上来的四个人,抢身上前,左右开弓,就给了两个小个子的小弟一人一拳打倒在地。 祖培升这时也站起来,擦着嘴角的血迹,指着打人的几个骂道:“他根本就不适合那个角sè,你们塞钱让我用他,我也得考虑不砸自己的招牌啊!” 围观的群众听见如此说,纷纷议论起来,有人大声说道:“明明自己没本事,还打人,这谁家的打手啊,这么嚣张!” “就是啊,我挺升爷!” “唉,这世道真是乱了!” 这边大家在议论着,那边林浩手下也没停,左边还站着的一个打手正挥拳要打他,林浩抬膝直接击中他的小腹,而右边的那个还没转过身来,林浩立即抢到他的身后,反手一拧,接着一推,将他也丢到了地上。 包括祖培升,和林浩的七个铁哥们,全都看傻了。 电光火石之间,五个成年人已经倒下了。有几个观众在呆立良久后,开始鼔起掌来。 “还当你们多厉害,就这点本事的话,趁早别出来丢人现眼了。”林浩掸掸衣服,冷冷地对地上的五个人说道。 “……”祖培升看了林浩半天,才站起来,低声对他说道,“老弟,我先谢谢你,另外我必须提醒你,他们是二龙的人,这是个京城里的地头蛇,只怕你惹不起他。” “地头蛇?”林浩倒也没太在乎,想了一下,可以明天问问聂三的看法,顺口回答道,“人都已经得罪了,还怕什么。” 那五个人爬起来,转身跑出了这家羊羯子店。 于是林浩便问起祖培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原来祖培升趁着初四,约了几个演艺圈的朋友来这里吃饭,他是先到的,刚刚上楼,便被这伙人给叫了出来,一顿痛打。 既然各自都有伙伴,林浩便和祖培升道了别,回到了各自的包间里,这羊羯子店的店主早知道了情况,连忙给林浩一行人换到了楼上的高档包间,刚一进来没多久,他们的羊羯子也端上来了。 和楼下普通的包间相比,楼上的包间确实更为雅致,还有很多香花。落座后,七个人投向林浩的目光都有些怪怪的。 “你们看我做什么?”林浩有些不安地问道。 “浩子,你这么能打啊?早知道,哥几个有事就叫你一人出面摆平了。”许记农说道。 “浩子,你是怎么认识升爷的?”和成材问道。 “偶然见到他,因为投缘,就交了朋友。”林浩有些心虚地笑道。 “不用多说了,吃饭吧。”周童说道。 大家继续说笑着,一边吃着美味的羊羯子,羊羯子没有肥肉,香酥入骨,是一道值得慢品的美味。林浩能和他们见面,心情格外地好,吃的也比时多了不少。; 四十二 横的怕不要命的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那个传说中的二龙事后并没有来店里再找一行人的麻烦,林浩估计他不会罢休,只不过天子脚下卧虎藏龙,二龙有可能也是怕不小心招惹了哪家的太岁,决定先看看再动手。林浩也不怕,只是也没放松jǐng惕。 第二天中午,林浩打车准时来到了龙街家的周氏烤鸭。聂三和他的一个小弟刚好也下了车,一行人便一起往店内走,聂三开门见山地问道:“兄弟,我和你说啊,昨天有人替升爷出面,把二龙的手下给打了!听说还是个中学生!” “是我。”林浩回答道。 聂三听说这个消息时,那个“特别能打的中学生”就让他产生了“这是林浩打的”这样的联想,现在林浩亲口承认,便证实了他的想法。 “兄弟……”聂三小心地开口,便被林浩打断了,“可我还不知道,二龙是谁?” “你不知道?”聂三愣了一下,连忙说道,“在咱和平京,有个大龙,还有个二龙,都是道上有头脸的。当然,和平京这种地方,天子脚下,所谓的道上,也是有点小打小闹的意思,不可能称雄一方的。这个二龙今年五十多岁,和大龙没有什么亲缘关系,因为出道时大龙已经有些名头了,他也刚好名字中也有个龙,道上就有了大龙二龙的说法。升爷那事怎么个情况我不清楚,但是二龙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儿。” 一边说着,二人已经进到了店里,林浩猜想的果然没错,聂三没有叫别人,是和自己单独吃饭,说明他极有可能有事求于自己。 三人之前有预订位子,但是周记烤鸭店生意太火,大年初四也要照样领号排队,三个人就先领了号,此时在店里人多嘴杂,二人也不就不再提二龙的事,只是谈论着近况,过了一阵,三个人才被引到一个席位前。 三个人要了两只烤鸭,一边在等,林浩就问聂三:“对了,三爷,我想托你打听个事儿,东九园的赌石店,都是从谁那儿进的货。” 林浩昨天突然想到,也许可以利用聂三找徐沐阳查到龙伯远到底是谁,只不过他不想让对方立即发觉自己的目的,二则毕竟和徐沐阳相处得久了,林浩不希望聂三认真起来,对徐沐阳动了粗,要求聂三全部调查,倒也可以算是对徐沐阳的一种保护了;还有一点,也许这样撒网一查,还会有意外的情报,康家当年存货都是jīng品,流落到和平京的可能也不是一两件,也可能不只徐沐阳一个人有。 聂三本来还找林浩有事相求,想不到林浩倒先开口找他办事,他沉吟了一下,便说:“兄弟放心,这件事我肯定能办好,不过吧,兄弟我也有件事想找你。” “三爷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的,”聂三说道,“听说兄弟懂赌石。前一阵儿有人欠了咱五十万块钱去做生意,到现在还不起,只有朋友押给他的两块原石,说是值六十万,要给咱,权当还债,咱不懂这个,想请您帮忙看看。这顿饭兄弟我来请。” 林浩摆摆手:“不用了,我也有求于三爷,这件事也得劳动三爷底下不少人,三爷总得给他们破费买烟抽吧,我连这顿饭都不请三爷,实在说不过去。” 聂三见林浩如此说,也就不推辞了。 烤鸭香脆酥嫩的皮配上鲜美的肉,配上酱料卷在饼中,咬一口回味无穷,尘世间最好的美味也不过如此。林浩上次吃烤鸭还是前世的事,此时不禁也有些感慨。 三个人一边聊着天一边吃完烤鸭,最后才一起动身去看那两块原石。 路上,聂三顺便又和林浩谈了一下二龙的事,看起来二龙的实力比聂三大多了,他毕竟只是东九园一带的小混混头目,但是二龙则是替好多夜场收保护费的,还有白道的公司,黑白两道的生意都不少,不是聂三能比得了的。林浩得罪了这样的人,聂三也确实无能为力。 -------------------------------------------------------------- 一行人坐车来到了那个欠了聂三钱的人的家门前,林浩看见一个破败的楼房,一行人下了车,沿着楼梯往上走,楼道里似久无人打扫。 三个人在接着门开了,探头出来一个女人,她衣着老旧,看起来也很瘦,眼神有些胆怯,见了三个人,小心地问道:“谁?” “聂三!这次叫人来看你们的东西了,”聂三倨傲地一扬头说道,“快开门!” 那女人脸上露出惶恐的神sè,连忙将三人让进屋中,随后一个男人和一个少年也走了出来。三个人同样的削瘦,男人的眼中是木然,少年的眼中则有些怨毒。 虽然林浩己经父母亡故,虽然林浩的nǎinǎi爷爷也算不上有钱人,但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穷苦的家。 客厅里几乎没有什么装饰,也没看到空调,地上已经有好几块破损了,露出水泥地面,沙发还是二十多年前的式样,电视机很老旧,开关键也已经坏掉,墙上的挂历也有些年头了。林浩看到了开着的厨房门,他们似乎还有没有油烟机。 虽然房屋还算整洁,但是居然有人可以穷成这样,已经超出了林浩的想象。他愕然了。 “这次我带了懂赌石的高手,来看看你们的东西,要是不值,就准备卖房子吧!”聂三叉着腰说道,“还不把东西拿出来!” “哦,好,好。”那男人连忙回到卧室,只有男孩还站在原地看,他和林浩年纪相仿,眼神明亮,只是有些偏瘦,一直盯着林浩看,不由得让林浩有种身为帮凶的心虚感。他也没想到对方的情况会是这样子。 男人很快就把两块原石搬了出来,林浩便蹲下身来认真看。第一块是个摩西沙,十多公斤的样子,但并不是黑乌沙,只是普通的皮壳,有松花,打灯来看是活的,皮相当紧实,有个地方露出长宽约三毫米左右的肉,打灯看水头似乎不错,是个油青,底子也挺亮堂。林浩敲了敲这块原石,断定没有什么裂,极可能是冰种。第二块是个木纳,只有鸡蛋大,皮子微泛红,皮子水头非常足,只是照不进肉里去。这样的红sè,让林浩心中一动,里面有可能会有绿sè,满天星的满绿?林浩心中一惊,连忙又仔细照了照,越发觉得自己猜得不错。 “怎么样,值六十万吗?”聂三的声音拉回了林浩的思绪。 林浩再次看了一下这两块,又打上了水,确认种都够老,也没有严重的小裂会出现,或者其它杂七杂八的问题。他抬起头,又看见那个少年依然冷冷地看着自己。 林浩叹息一声,这两块原石固然是好东西,但还值不到六十万,这是千真万确的。他站起身:“我这人一向实话实说,这两块不够六十万,五十万也不够。” “啊?”男人当即傻在了当场,男孩看向林浩的目光更是愤怒。 “因为原石有原石的价,”林浩说道,“不过如果切了的话,大概能有个一两百万。” 顿时,一屋子的人都愣了,聂三暗中抱怨林浩居然不帮着自己,那一家三口则还在为自己突然有了一笔救穷的钱财而吃惊。 赌石就是这样,没有赌xìng,真的断一块准一块,那如何能叫赌石? 有赌xìng,全蒙的价格,比开窗的就贱,开窗小的价格,比开大窗多窗的也贱,而全解的,才是最后的价格。 这下,聂三也为难了,他可没路子卖这原石,林浩也把价值一口说明了,也没有办法去坑这一家,最后他无奈地说道:“这样好了,既然林浩兄弟说值这钱儿,那就一定值这钱儿,我可以再给你们一些时间把它解了卖了,等着你们还钱!” 说着,他就当先离开了屋子,回到了车上。林浩看了一眼那个少年,少年看他的目光也颇有深意,他转身也跟着离开了屋子。 聂三心中仍是忿忿不平,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兄弟,你就是太实在了,这家的爷们梁建国,是出了名的懦弱没用。这年头,你不欺人,人就欺你,没必要把底子全亮出来。” 林浩当然明白聂三是对他当时说了实话心怀不满。生意人中固然有不少只认钱财,但林浩有自己做事的底限,是他的仇人,林浩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直整到你不能翻身为止,但是这个梁建国一家和林浩有何冤仇?林浩当时的确也动了些恻隐之心,或者说,这样的家庭他还要帮着聂三去坑,真有些下不去手。 林浩微微一笑,对聂三说:“梁建国是那个当爸爸的吧?” “对。” “你说的我能看出来,不过,我还是觉得三爷别逼得太紧比较好,他是懦弱,但他的儿子一定是个狠人。”林浩说道,“我看玉准,看人也很准,我保证,他是个敢和你拼命的。” “他能和我怎么拼命?”聂三可笑地摇了摇头。 林浩的表情认真起来:“有句老话,‘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还有句老话,‘冲的怕愣的,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不惹穷得乱碰的’。有些人被逼入绝境,你想象不到的事情他都敢做。我这是为三爷着想。” 聂三想说,他也只是个小屁孩而已,但看了一眼林浩,右耳好像又隐隐作痛了,到嘴的话又咽回去,又仔细想了想这话,越品越有道理。 就在这时,一直在开车的聂三的小弟,小心地说道:“三爷,我眼拙,但是当时看着,那个小孩,怎么像是有枪的样子。” 聂三把头扭向车外,没有说话,但头上分明见了汗。他不由得有些感激林浩。 林浩也不再多说什么,开始思考二龙的事。林浩倒也没怕二龙,他己经也把二龙得罪了,估计也没有和好的可能,倒不如作好迎战的准备。聂三的情报还是有些价值的,一个计划在林浩心中浮现。 另一边,屋中,梁旭也在窗上看着聂三的帕萨特开走,手不自觉地摸上了腰间的**。 梁旭的父亲梁建国是个没什么用的人,生xìng懦弱,因为与世无争,他有了一点钱财,也因为与世无争,他的这点钱不够他摆脱穷人的资格。 梁建国穷怕了,想作个小本生意来发发财,正好有熟人要合伙,但他们自己的钱根本不够,银行也申不下贷款,于是他找到了聂三。可惜生意的失败意味着他们家依然贫穷困苦,聂三还多次上门索债。梁建国是个老实人,不会躲债,催急了就去找他的合伙人。 合伙人也被梁建国逼急了,丢下两块翡翠原石就跑路,说是值六十万。对方吐不出更多东西,梁建国也只能收了这两块原石给聂三,聂三这才叫来林浩上门来看东西。 林浩跟着聂三进屋时,梁旭自然而然地对他产生了仇视和鄙视的心理,他恨父亲的懦弱无用,也恨聂三一伙人唯利是图对家里步步相逼。 但是当林浩说出了两块原石的真正价值时,梁旭知道自己是误会了对方,明明碰上了好人帮了自己,还要对他冷眼相向。 聂三话语中,叫这少年为林浩,梁旭也记住了这个名字。; 四十三 他女儿是小太妹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初六,因为林浩在祥记羊羯子内帮祖培升解了围,所以祖培升特地约了林浩在听松大酒店吃饭,听松大酒店建国前就有,虽然只是个五层欧式小楼,但是历史悠久,颇受皇城内达官贵人们的欢迎。 中午的时候,林浩打车来到了听松大酒店门前,这里门前名车不少,但是有一辆鲜红的玛莎拉蒂Quattroporte还是分外抢眼。抢眼的不是这车的价位,而是上面贴得到处都是的卡通车贴,从喜羊羊到《生活大大爆炸》里谢尔顿招牌的笑脸,甚至是“僵尸出没注意”的jǐng示牌,贴得随意又疯狂,但不得不说,有一种凌乱到极致的美。 林浩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这辆车,才走进了酒店。 “先生,请问您预约了吗?”门前的大堂经理一看到林浩,就把他拦了下来,林浩一直穿得很普通,这次他出来,也没有准备好的衣服,只有一个冲锋衣外套,现在时下倒是流行这个,但普通身份的人来这里的很少,更何况是一个独自行走的少年。 “9号包间,人来了吧?”林浩问道。 “来了,先生里面请。”大堂经理记得九号包间正好是祖培升一家,立即对林浩极其客气起来,引导着林浩来到九号包间。 大堂经理敲了敲门,门立即就开了,一个和林浩差不多大的女孩探出头来,看了一眼二人,才把门完全打开。林浩往里看,祖培升和一个年纪比他略小一点的女人坐在一起,正在说话,看见自己,两个人都连忙站起来,大堂经理第一时间就退出了房间。 “林兄弟也到了。”祖培升非常高兴,他的脸上,在眼角和鼻梁上各有一个创可贴,左眼中还有一处乌眼青,伤得倒是不太重。 “介绍一下,这位是贱内李婷,林浩兄叫她李姐就好,这位是小女祖彩月,比你还小三个月。” 李婷虽然上了年纪,但是身材依然很好,脸上也有一种成熟女xìng的美丽,穿了个长裙,更显风韵,她热情地和林浩握了握手;祖彩月年纪虽小,但也是个美人胚子,可是涂着口红和眼影,牛仔裤上有不少补丁,上面拴一个骷髅样的大号的腰带扣,勒着自己的小蛮腰。她也高兴地过来和林浩握了握手:“哥们,谢你帮了我老爸。” 祖培升的脸sè不太好看,林浩也黑线,想不到祖培升的女儿居然是一个小太妹。 “咳,彩月,人家林兄弟可是你爸爸的好兄弟,你怎么能叫他哥们呢?至少也得叫他大哥。” “大哥。”彩月戏谑地叫了林浩一声。 “对不起啊,林兄弟,”祖培升颇有些无奈,“小女就是这个样子,都怪我平时不太管她。” “没关系,年轻人嘛。”林浩说道。 很快,点上菜,叫上酒水,就等正式开吃了。期间祖培升自然是表达了对林浩的感激,又夸奖林浩的身手,最后话题不免落到二龙身上。 “老弟,这个二龙狠毒可是有名的,”祖培升说道,“听说他一出道的时候,还只是他们帮派的一个普通小弟,因为能打、够狠,当上了副手,最后原先的虎爷出车祸死了,他把另一个副手江哥关了起来,这才当上的老大。听说虎爷的死也和他有关系,江哥后来也不知哪里去了。” 这一些,聂三昨天都和林浩说了,聂三作为道上混的人,知道的比祖培升还多。林浩微微一笑,对祖培升说道:“升爷,你毕竟是个名人,二龙恐怕也不好做得太过,也许他会就此收手。如果他真的对咱们不客气,那咱们也不必对他客气。古人说蛇打七寸,二龙也一定有他的七寸,掐住了,他就是真龙也得变成死蛇。” 祖培升对二龙的了解不够多,不能摸透他的xìng情,对于二龙会不会真的跟自己死磕,他也说不准,但是林浩的说法也是有道理的。 这次黎阳并没有帮林浩的忙,黎阳做事有自己的标准,先下手除去二龙这类事就是他不能接受的,当然,如果二龙对了林浩下死手,那就另当别论。事实上,林浩自恃也不需要黎阳的帮忙,就能搞定此事。 一边说着话,菜已经上来了,四个人于是边聊边吃,一直到下午两点多,才走出酒店。林浩一直没见祖培升开过车,现在他发现祖培升正往那辆花枝招展的马莎拉蒂走去,不禁有些目瞪口呆。 “都是小女的恶作剧。”祖培升老脸一红,小声地说道。 林浩恍然大悟,无论是祖培升还是李婷,都不可能像个少年人一样有这样的恶趣味,只可能是祖彩月才会把车贴成这样的花花绿绿。他也明白祖培升平时不开车的原因了。 林浩刚要回答,猛地从车旁站出个人,冲着自己就挤,一瞬间,林浩觉得小腹有一丝凉意,林浩下意识地快速侧身,自己的冲锋衣外套立即出现了一个口子,林浩骇然,抬头看向之前挤向自己的人,还没看清,接着就有一把刀挥向自己的面门,林浩急忙伸手抓住了拿刀的手腕,顺势往身边一送,把那人拉了一个趔趄,林浩心下愤怒,反手一拧,就听一声脆响,那人的胳膊已经折断了。 林浩一把扯住他的头发,看这人的脸孔,二十来岁的青年,个子不高,有点微胖,看见自己时也有些惶恐,又因为断臂疼痛额头见汗。 “黎阳,你也不提醒我!”林浩在心中抱怨道。 “太差了,有人凑过来,居然这么近才发现。”黎阳有些忧虑地说,“如果我不在,你怎么办?这样的小角sè,要是都能碰到你,你的生存能力是不是就太弱了。” 林浩有些奇怪,不禁问道:“黎阳?” “我想去看一个老朋友,要走近一个月,你总得让为师放心离开你身边啊。”黎阳无奈地说。 林浩两世的人生经历加起来也有四十多年,但对数百岁的狐狸来说还是如幼儿一般,黎阳当然会觉得林浩太弱小了。 林浩心下明白,自己的jǐng惕xìng确实不够高,便也不再多说话,冷声问被擒的行刺者:“二龙派你来的?” 那行刺者呸了一声:“你知道还问什么!” 啪!祖彩月一个耳光扇了过去:“你丫也不看看自己的处境,硬着脖子给谁看?” 行刺的青年半边脸立即肿起老高,他愤恨地看着祖彩月,这举动更让祖彩月心中来气,又是一巴掌:“看你妹!扇的就是你!” “你滚回去叫二龙准备后事吧。”林浩夺走了行刺者的小折刀,松开手,把折刀在那个行刺者的屁股上一捅,那行刺者一下子跳起来,捂着屁股、带着半截折刀跑掉了。 “听见没有?叫他洗净脖子等着!”祖彩月狐假虎威,指着那个行刺者屁股上的刀说道。 祖培升很想笑,这家伙估计很长时间屁股不能挨凳子了,不过眼下的情景不能让他笑,他明白,二龙对林浩出手,就意味着双方不能善终此事。 不过林浩彩月两个少年人倒真是年轻不知轻重,说要收二龙xìng命就和谈吃饭睡觉一样无所谓,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人命。不过祖培升早就不是年轻人了,更何况还有家人,不至于为了所谓的人道把自己放在死亡或者身败名裂的威胁之下,反正二龙也是一手血腥,死了活该,想到这里,他心里也好过了一点。 “帅哥,记下我手机号吧~”祖彩月掏出自己的IPHONE5,林浩便和她交换了手机号。自己招了一辆出租车,看着祖培升一家人坐进那辆马莎拉蒂绝尘而去。祖彩月还不忘1在车中挥手:“帅哥,加油~” 林浩告诉了司机去的地点,便在心中问黎阳:“你说你要离开我一个近月?” “对,我想去看我的一个老朋友,他在终南山。我能幻化人形后就想去了,只不过你的事一件接一件,我脱不开身走这么久。” 林浩沉默了,黎阳自从除掉黎谷,一直就在为林浩的私事忙前忙后,教他法术、帮他安排房屋的装修、陪他去缅甸。黎阳虽然是鬼,但毕竟不是冰冷的机器,有朋友有追求有感情,他确实该去忙自己的私事了。 “你去吧,黎阳。”林浩说道,“我自己能照顾好我自己。” 黎阳说道:“但愿。不过二龙已经对你出手,我既然作出过会保你人身全的承诺,现在就不能冷眼旁观了,今天我先教你一个新的法术,你应该知道如何去用,至少能保个平安。之后怎么了结此事,就看天意和你的造化了。” -------------------------------------------------------------- 回到爷爷nǎinǎi家,黎阳便开始传授林浩新的法术,林浩学得很快。没过多久,林浩就剪了两个小纸人,在上面画了符,掐诀念咒之后,两个小纸人就变成活的了,除了都只有巴掌大,会哭会笑,分明是小一号的活人。 黎阳注意到其中一个明明是自己的样子,无语地看着笑嘻嘻的林浩。 “去,到二龙那里。”林浩一挥手,两个小纸人就蹦跳着跑开了,虽然他们和活人相像,但是移动速极快,证明了它们不是活物。 林浩再一念咒,两个刚跑开的小符人立即凭空消失不见,林浩对他们使用了隐身的咒术,他们去刺探二龙的消息时就不会被人看见。 杀死二龙,林浩用这两个纸人就能做到,不过他不介意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让二龙不露声sè地死掉。 “你去终南山吧。”林浩对黎阳说道,“有纸人在,我可以随时了解二龙的一举一动,他也没法对我产生威胁了。” “但愿如此。”黎阳说道,“稍事准备一下,我就出发了。” 一分钟后,西双大街上跑过一辆马自达6,里面的二龙面sèyīn沉地听着手机里,手机里,行刺的小弟把事情经过和他说了。 二龙是一个年近五十男子,面孔刚毅,披着一件大衣,一点也不胖,有着成功男士的气度,但是眼睛却yīn沉异常,仿佛食肉动物。 “去找四眼领笔钱,你可以退休了。”二龙最后说道,随后就挂掉了手机,不再去听对面的苦求。 他根本看不到,此时正有两个巴掌大的小人嘻笑着趴上了他的车。; 四十四 现行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在西双的一家KTV歌房前,马自达停下了,二龙走了出来,两个小人立即跳下了车,跟到了他的后面。 二龙步子沉稳,身后有三个小弟跟随,走入了KTV,这里的张经理立即哈着腰、陪着笑迎了上来:“哟,二龙哥来啦,这个月的保护费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行,回头让他们拿去,”二龙很随意地回答,一边往里走一边说:“我的包间收拾干净了吧?一会有人来的。” 二龙在这家KTV房有专门的包间,里面装修奢华,无论他在与不在,这个包间都只有他一人能动用。 那经理连忙说道:“当然是时时刻刻准备着,干干净净的。” “那就好。”二龙继续走向电梯,他知道那个包间在哪里,最顶层的23楼。 十分钟后,又有三个人一起走入了电梯,径直来到23楼,敲响了二龙的包间的门。一进门,为首的一个胖子就负着手看了看二龙,二龙正站在窗前吸烟,也没说话,只是指了指面向胖子的一张沙发,示意他坐,而自己也坐了到对面,身后的三个小弟围着,倒也十足的大哥范儿。 “二龙,你是个大忙人,我时间也很宝贵,长话短说,叫我来是干什么?”那胖子说道。 “鲁总经理,你可能知道我最近和祖培升闹别扭,你手下有不少传媒,帮我把他名声搞臭。”二龙听了胖子的话,也开门见山地说道。 胖子叫鲁达,绰号“鲁大师”,是北方的传媒界有头脸的人物,主打娱乐传媒。他也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想了想,有些勉强地说道:“你知道,我和升爷无怨无仇,他的名声也响,搞他,不是件容易的事,我要价也不会低,一千万吧,你出,我就来弄。” 二龙咬了咬牙:“行。” “先付五百万定金。”鲁大师一伸手。 “支票。”二龙向身后一招,立即有小弟递上一张支票和笔。二龙刷刷地签了字,便递给了鲁大师,两个人握了握手。 “嘻嘻。” 鲁大师打开了门离开KTV,门一开,无人能够看见的两个纸人当中,和黎阳外形一样的那个立即跟了出去,跟着他一进了电梯,下了一楼,出了KTV,然后迅速地没入了街道上的车流中。 黎阳刚刚走出林浩家门,就看到行sè匆匆的纸人版小黎阳跑回屋,无奈地耸耸肩,向楼下走去。纸人重新出现在了林浩的面前。 “嘻嘻。”纸人迅速地把所见传达给了林浩。 “哦?用这种方式对付祖培升吗?”林浩冷笑,“去吧,继续跟着,我要他的银行账户和密码。” 晚上的时候,鲁大师不爽地躺在在床上抽着烟,他刚刚在一个女演员的身上耕耘完毕,身心疲惫,他自问,最近似乎越来越力不从心了,是不是真的年纪有些大了? 突然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鲁大师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再去管它。可是那号码不停地打过来,鲁大师不耐烦地接了起来:“找谁?” “鲁总经理,”对面的声音年轻而充满戏谑,“没打扰您的好事吧?今晚只有一次,嗯?” “你是谁?”鲁大师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身边的女演员也被惊醒,侧身看着他,想发问,鲁大师推手做了个不要出声的动作。 “我这里有个方子,补身子的效果特别好,等会儿我短信发给你吧。说正事,给你三千万,升爷的事你们闭嘴如何。”林浩一边缩在被窝里看着掌上电视机,一边问道。 “如果我说不呢?”鲁大师问道。 “嘿嘿,你和二龙关系真铁,铁到有钱你都不赚。”林浩不慌不忙地和鲁大师扯皮,“不过据我所知,你还没那么见义忘利。” “你赢了。钱给我,全款。”鲁大师想了一下,对方不知是何来路,祖培升跟自己无怨无仇,不如拿这钱免个后患。以他的实力,二龙想惹他也惹不起,更何况二龙的儿子花钱进剧组被祖培升拒绝一事他也知道,如果二龙让他不高兴了,就把这事见报,对方又能把自己怎样? “明早,你就可以去查你的账户了。”林浩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神秘的笑。 鲁大师放下电话,没过多久,真的有一条短信发到了他的手机里,他打开看了看,果然是一个中药方子,鲁大师看了看,摇摇头,关上了短信,暗自想着听说天龙观的道医很不错,得空拿这方子去问问他们好了。 -------------------------------------------------------------- 第二天。 二龙家的别墅中。 二龙愤怒地将手中的茶杯砸到地上:“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账户上会少掉三千万!你们给我个说法!” “大哥,监控显示那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啊。”身前的小弟捂着脸,一脸无奈地说。 “混帐!当时我在哪里你们很清楚!”二龙咆哮着。 就在这时,二龙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喂?鲁大……鲁总经理……”接下来,二龙就不再说话,听着对面的电话,他的脸sè越来越yīn沉,放下电话,他的太阳穴上青筋暴起。 “祖培升,你好本事。”二龙咬牙切齿地收起电话,刚才鲁大师来电话说,钱,退给他,事,不办了。 对方不说到底出了什么岔子,二龙也不会傻到去问,反正九成九是升爷这边做了手脚。不能这么完事,二龙想着,却全然没有把自己丢钱的事和鲁大师的拒绝联系到一起。 挨骂的两个小弟走了,二龙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正在喝茶消火,手机又响了起来,二龙一看,神sè凝重起来,按下了接听键。 “喂?”他低声说道。 电话那头隐约有声音传来,二龙听着,不停地“嗯”着,最后放下了电话,又拨打了一个号码,简单地说了一句:“带上阿强他们,立刻过来。” 十分钟不到,门外有敲门声。 “进来。”二龙摆弄着手机刚收到的短信。 两个汉子出现在门口,为首的问道:“大哥,你找我?” “关门。”二龙放下手机,点了根烟,才慢慢说道。 门关上了,两个汉子来到二龙的根前,二龙便从手机里调一张照片,推给这两个人:“抓住她,有人会给大价钱的。” 两个汉子凑上前去看,“这妞挺好看啊。”一个汉子笑嘻嘻地说。 “今晚动手,听说她正在东区rì新旅馆。得手了给我电话,你们先带她去龙山,我随后过去。这丫头是会拳脚的,还很厉害,自己留点神。” “知道了,大哥。”两个汉子说着,转身离开了屋子。 一个纸人嘻笑着跟着两个人的后脚出了屋子。 “哦?绑架?”林浩看着眼前小纸人,若有所思,林浩是一个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宗旨的人,不过眼下他对这件事感兴趣。如果能掌握二龙更多的罪行,最好能有照片等等作为辅证,用这些花钱请个推手在网上一宣传,二龙想不身败名裂都难。 想到这里,林浩微微冷笑。 天刚黑,林浩就推故离开了爷爷nǎinǎi家,带上自己当初从聂三那里顺到的刀,叫了辆出租车,来到了东新区的rì新旅馆附近,先在外边吃了顿饭。这边不在主干道,有点偏僻,随着时间一点点走向凌晨,人也渐渐地少了起来。但是林浩并没见到来劫持女孩的人。他在不远处一个楼下的小躺椅上休息了半天,因为他没有身份证,无法在旅馆租房间,他只好使用了隐身术留在街上查看情形。 都快睡着了,才终于听到一声车子停下的声音。 林浩一个激灵坐起来,确认自己的隐身术仍然生效,这才看了一眼手表,居然是凌晨两点,差不多人们睡得正熟的时候,这个时候出手,目标很难有机会反抗。 来的车是一辆福特商务,从车上下来了两个人,快速地走入旅馆,。林浩没有跟上去,他掏出手机对着那辆福特商务拍了张照片。 大概只用了十分钟,两个人就从旅馆出来了,其中一个人果然背了一个女孩走上了车,林浩抓住时机拍下了照片,同时嘴巴都惊得忘了合。 这个女孩他认识,正是在东九园时帮他解了聂三的围的“李小姐”。 她是怎么惹到的对方?林浩心下狐疑,重新给自己施了隐身咒,快步闪出来,迎上那两个人,趁着两个人开门把女孩放进车后座时也跳了进去。 原本林浩只是想拍下照片就走人,得空再去那边查看情况,龙山距市区相当远,已经要到B省的交界了,林浩半夜一个人去那里,是很难搭车回来的,跟踪风险太大。不过既然是熟人,他也顾不得这么多,必须跟他们走一趟,救下女孩。 车中其实还有一人,三个人显然没有发现车中还多了一人,彼此也没有多说话,快步来到前座,就发动车子驶离了事发地。 林浩坐在李小姐的身边,仔细地打量起她,她完全一动不动,但是有呼吸,二龙的人有可能是用乙醚之类的让她昏迷的物质。 车子一边开着,没有开车的一个小弟就掏出了手机打起了电话:“大哥,得手了,咱们龙山见面吧。嗯,好,放心吧大哥。” 这车要开到龙山还需要几个小时,林浩一直坐着,看着车外漆黑的夜sè,心里也是打鼔,就算是个男人,这样深夜独自在荒山中面对一群**成员,也不由得他不紧张。他明白这些人想干什么,极有可能要对女孩杀人灭口,这样的话,他们身上有枪的可能xìng也很大。算上随后要到的二龙,至少他要面对四人——至少四个拿枪的凶徒,真的不是闹着玩的。 一边上了车,林浩同时快速地思考对策,他现在也可以从这些人手中救出女孩,但既然已经决意走一趟,弄清二龙他们抓她的目的,他就必须要到龙山会会二龙。 林浩摸了摸身边的匕首,又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景sè,路灯在身后飞驶而过,他的眼中也闪过决然的神sè。; 四十五 龙山,葬龙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PS:先在此严重感谢读者@卤鸭鸭的打赏,还是那句话,你们的支持就是我的动力!顺路厚着脸皮各种求收藏求推荐! 突然就被分类新书jīng品推荐了,这是小书的第一个推荐,先感谢编辑大大!小书平rìrì更3500字左右,时间是每天六点;老规距周末两天会加更,上午十点和下午十点各一次,不缩水还是3500。因为这周有jīng品推,周五也加更。所以这周会是十个3500字的更新。 第一次写书,经验难免不足,请读者见谅,同时希望热心的读者能够给我多提意见和感想,各方面的都行,我会努力改进的。 -------------------------------------------------------------- 夜晚路上车少,所以可以开得飞快,只用了不到三个小时,福特商务就到了龙山,车子停在公路旁,三个汉子把仍然昏迷的女孩捆了个结实,拿上手电,拖下车,林浩也悄悄跟了下来。 龙山是野山,这里面海拔已有两千多米,山顶是高山草甸子,但下面还是密林,全是积雪,林浩是踩着他们的脚印走的。大概往里走了一公里,三个人才在一个山沟里停下来,林浩也蹲下身来。此时他的隐身术刚好失效,但是因为这里太黑,他暗中跟在他们后面也很难发觉,林浩摸到了一棵树的后面,缩在那里,并抹去这边的脚印。 冬天的龙山夜间能到零下二十几度,还好已经过了chūn节,没有很强烈的北风,林浩因为修炼,倒也不太觉得冷,倒是三个汉子冻得够呛,其中一个一边跺着脚抱怨道:“在车里解决扔掉多好,这么冷的天,还在要外面呆这么久。这丫头不会冻死吧?” “哪那么快?再说大哥估计也是要她死的,早晚这一会儿,无所谓。”另一个回答道。 第三个汉子不时打着电话,顾不上理会他们。二十多分钟后,远远地好像有车的灯光,随后就在林浩等人下车的地方附近停止不动,接着,车灯灭了。 “嘻嘻!” “嘻嘻!” 几乎是转眼间,林浩的两个纸人就跑到了他的身边,这说明来的人是二龙。 又过了没多久,远处闪出手电的光,林浩低声念了隐身咒,立即感到头有些晕。他明白,自己现在法力还不强,连续使用这样的法术肯定会让体能有些透支,不过现在正主既然要到了,这一次的咒语应该足够支撑到需要他登场的时候。 随着踩草木的声音响起,又有三个人来到这里,为首的五十多岁的,一身**老大的气势,正是二龙。他们是擦着林浩身边走过的,借着灯光,林浩能清楚看到他冷酷的眼神。 “人在哪呢?”二龙活动了下脚,点了根烟。 “在这呢。”那三个小弟一指地上不动的女孩说道。 二龙凑近了,抬起女孩的脸孔看了看。女孩是半夜抓回来的,还穿着睡衣,因为路上是背过来的,最上面的两个衣服扣子早就开了,里面chūn间盎然,可是露出的部分皮肤早就冻得有些青紫。 二龙的眼睛眯了起来,嘿嘿一笑:“还挺好看。” “是啊。”一个小弟陪着笑说道。 就在这时,二龙的手机响了,他连忙拿起来接听:“对,是我。啊,那……哦,好,好,放心吧。” “怎么回事大哥?”放下电话,一个小弟就连忙问道。 “本来给钱的人想来,但他临时有事,让咱们自己解决,完了要她死后的照片。”二龙眯着眼说道。 “嘿嘿。”几个小弟的目光全集中在女孩的身上,连二龙的表情也不正经起来。 林浩猛地发现,二龙的裤子那里居然已经支起了小帐篷。他心下考虑了一下,反正正主不会来了,不能让二龙真的对这女孩动手,该是出手的时候了,当下一掐诀,念动咒语。 没有人能看得见,等在林浩身边的两个小纸身形突然暴涨,变得有chéng rén高,而外形也全都变成了二龙的样子,林浩一挥手,两个纸人一前一后,迅速地摸向到了二龙和他离最近的一个小弟的身后。 “把她带到车里。”二龙命令道。外面太冷,再呆下去抗不住,他们必须回车内了。 林浩考虑他们回到车里,事情就复杂了,于是一声厉喝:“动手!” 两个纸人立时现身,此时所有的人目光都在女孩身上,谁都没有发现突然在这里多出了两个二龙,两个二龙齐刷刷地以飞快的速度从真二龙和那个小弟身上摸出了枪。拉开保险,瞄准,一气呵成,一点不拖泥带水。 那个摸了二龙小弟的纸人,抬手就给了被摸了枪的小弟一枪,立即打爆了他的头,接着,两个纸人枪口同时一转,对准了活着的四个小弟,分别连开了两枪。 砰砰砰砰! 四个小弟此时都是sè令智昏,差不多枪响了才慢慢回过头来,慢的头都没来及转过来,快的也只是刚刚摸上腰间的枪套,就被准确的四枪爆了头。 两个纸人的最后一发子弹刚一打出,枪口已然扭转,齐齐地顶上了二龙的脑袋。 寒风呼啸,死者手电筒掉在地上,照着吹起的雪尘,分外凄冷。二龙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身边的五个小弟转眼间已经全部倒下,而自己头上也多了两把枪。他小心地扭头看了看,拿枪的家伙居然都和自己一个模样,立即魂飞魄散。 “嘻嘻。”两个纸人纷纷轻笑。 二龙看到不远处的yīn影里,缓缓地走出一个削瘦的少年的身影,慢慢走近自己,再看看两个纸人木偶一样的神情,终于明白这两个家伙并不是活人。 二龙看清了来者,有着年轻的面孔,明明只是个少年人,脸sè有些苍白,眼睛却比这龙山冬天的夜风还要冷得彻骨。他能觉出林浩身上可怕的气息,他觉得他面对的是死神,至少是他二龙的死神。 “是谁叫你杀他的?”林浩负着手冷冷地问道。 “大师,这妞我不碰了,你把她带走,留我一条xìng命吧!”两把枪顶在头上的滋味不好受,二龙以为林浩只是单纯地前来解救女孩的,立即苦求。 “回答我。”林浩说道。 “大师,啊不,神仙,您杀了我也不敢说啊!”二龙哭道。 “那我就让你生不如死,或者让你受尽痛苦才死。”林浩微笑,“我有无数种方法可以做到,废了你的手脚,或者让你疯掉,或者去了你的那活儿,或者把你在床上绑到老死,我能做到的,超出你的想象。如果你有兴趣,想全部体验一遍,我也乐意奉陪。” 其实让一个人死亡真的不难,让一个人生不如死才是最可怕的。二龙想了一下,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寒冷,身子不由得抖了起来。 “我说。”他的喉咙有些发干,一时间,他想到他的金钱、他的家业。枪在脑袋上,自己一定没有生路了,这些荣华富贵也即将烟销云散,二龙感到痛心,但眼下能选的,也就是死得能否痛快点。 反正都是死,就死得痛快点吧。 “是张琳要我杀他。”二龙说道。 “张琳?”林浩轻声重复着,一时有点失神。 这个世界还真小啊。 “她怎么得罪那个太岁了?”两个纸人手里的枪顶得更紧。 “这我怎么可能知道。”二龙说道,“小神仙,我就是拿钱办事的,人这不是还活着吗?一根毫毛都没待少的,您能不能留我条xìng命啊?” 林浩这才反应过来,对方以为他只是为了这个“李小姐”的事来找他麻烦,不由得笑了:“是了,我还没有正式介绍我自己。二龙你好,我叫林浩。” “林浩!”二龙听到这个名字如雷轰顶,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有活路了。 随着同时响起的两声枪响,二龙的身体软软地倒在地雪地上。 那时林浩并不了解和平京的道上的情况,他也没意识到这一枪下去,将带来怎样的腥风血雨。 “……”林浩抬头看了看依然躺在地上的女孩,仍然在药效的作用下人事不知。那裸露的皮肤已经变成了苍白的了。 林浩看着女孩的身体,如果换作前世的康东升,只怕不介意向她索要点什么回报。只是现在他毕竟身体还只有十四岁。看了看,林浩叹息了一声。 普通人身着冬衣都抗不住这样的寒冷,女孩却只有一件睡衣,这样下去,不被二龙一伙人杀死,也要在这里可怕的温度下活活冻死。林浩摇摇头,两个符人转身从二龙的小弟身上扒下来三件外套,披到了她的身上。 她到底是谁?年纪轻轻为什么得罪了张琳?林浩狐疑,他很想问问这女孩怎么回事,又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在她眼前现身。不管怎么说,林浩虽然有不少财产了,但其实实力还是很弱小,这个时候行事高调不是好事,越少的人知道自己的真实实力越好。 算了,她人是活的,以后如果还有缘,再问都不迟。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今后自己也不再欠这女孩人情。 林浩想到这里,掏出匕首,割断了女孩身上捆着的绳子,然后俯下身,从地上抓了一大把雪,揉成了个雪团,轻轻掰开女孩的嘴,把雪团塞了进去。林浩估计女孩是被乙醚放倒的,只要有水就能解,现在他手边没有水,但地上到处有积雪。这样女孩很快就能醒过来。 林浩走出了龙山,符人在一路帮他清除足迹。他看着道边停着的马自达和福特商务,这都是二龙一伙的车。林浩拿出钥匙开门坐进了马自达,从后视镜中他看到自己苍白的脸sè。他念咒收起了一个纸人,只留一个二龙模样的纸人帮他开车。林浩困极了,车子一边发动,他一边开始睡觉。 黎阳告诉过他,以他现在的修为,最多只能cāo控两个人纸人,他毕竟只修行了半年多,实力有限,今天连续的施咒已经让他力尽神危。 而另一边,女孩悠悠转醒,神sè复杂地看着地上狼籍的六个尸体,空气中硝烟味还没有散去,地上的血正渐渐变冷。 “林浩,你到底是什么人?”女孩轻声自语。 和林浩意想的不同,迷晕女孩的不是乙醚(在此不做科普……),她虽然完全不能动,但是意识是清醒的,林浩的一举一动她全都听见了。 林浩回到和平京,天已经亮起,纸人版二龙把林浩在公交站前放下,让林浩坐几站公交回家,这才把马自达开回了二龙家的楼下,重新回到了林浩的身边。 林浩在附近的小吃店吃了早点,回到家时,爷爷nǎinǎi已经出门走亲戚了,他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觉。; 四十六 师徒(一)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再醒来时,林浩头脑不再昏沉,疲劳感也一扫而空,他刷牙时看到镜中自己脸sè也恢复了一些,心里想着自身实力还是不够,修行还要抓紧。 接下来的几天,林浩收了一个纸人,只留一个照顾自己的rì常起居,他了又去看了一次徐沐阳,一直安心呆在家中打坐休息。林浩仔细回想了一下,黎阳所教他的,有变形术,有隐身术,还有就是cāo控纸人。 变形术,可以把物体变化成其它样子,之前的马克杯变云松只是小试牛刀,随着实力的变强,林浩把一个摩天大楼变成参天大树也不是难事;隐身术则可以把自己或别人隐匿起来不被发现,时间的长短也取决于法力的高下;纸人大小形象可以变化由心,他现在只能cāo纵两个,也离不开和平京这么大的范围。不怕千招会只怕一招jīng,就是这三个法术,灵活地运用,也足够解决大部分麻烦了,二龙的事可见一斑。 从龙山回来后的第二天,祖培升就给他打电话了:“兄弟,出大事了!” “怎么?” “二龙昨天一天都失踪了,家人发现他的车停在楼下,高速路的摄取像头也照见了他的车和里面的他,车里却没见到人,结果你猜怎么着?在龙山那边有人发现他们的另一辆车,又在林中发现了六个尸体,其中一个就是二龙的,其他的全是他的小弟。六个人都是被枪杀的,二龙头还有两个弹孔。” “他死了?”林浩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意外。 “是啊。现场有断掉的绳子,有一个女孩的脚印,二龙的手机里还有一个女孩的照片,车里还遗留了沾有化学药剂的毛巾。jǐng方怀疑是他们劫持照片上的女孩反而被杀了。” “自作孽不可活啊。” “可是更诡异的是,jǐng方一查,这个女孩曾经是个jǐng校肄业生,现在是个通缉犯,他们居然劫持一个通缉犯!” 通缉犯?林浩愣了一下,看来这张琳和女孩积怨够深啊,林浩不知女孩为了怎样的原因才会离开jǐng校,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女孩,还能想尽一切办法躲过jǐng方,倒让林浩真心佩服起来。她一开始替素不相识的自林浩解围,所以林浩相信她的围人,加上对张琳平素为人的了解,林浩相信女孩一定是有别的原因才肄业潜逃。 “他死了,咱们也乐得清净。”林浩无所谓的说道。 因为现场的神秘通缉犯女孩,祖培升也好,jǐng方也好,压根没怀疑到林浩头上来。祖培升点了点头:“这也只能怪他自己,先不多说了,我正要出去拍戏,飞机快起飞了,我把手机关了啊。” “好,升爷一路顺风啊,改天一起吃个饭。”林浩说着,也挂上了电话。 与此同时,二龙家大厅里,正聚了一群人,都是一身黑衣,只有为首的一男一女身着白sè的孝衣,正哭得伤心。不用说,白衣的两个是二龙的妻女,其他的则是他的小弟。大厅布置成了灵堂,二龙的尸体还在法医那里进行尸检,所以大厅里面只虚放了一个牌位。 二龙一死,二龙的这些小弟也不好过。二龙的儿子二十岁了,却是众所周知的草包一个,二龙又留下这么大的家业,底下的人哪有不动心思的理由? 当下,一名看起来有头脸的小弟便对另一个说道:“虎哥,大哥这一去,我们底下这些小弟也不知如何是好了,群龙不能无首啊,咱们也得需要新的掌舵的才是。” 就在这时,被叫作虎哥的男人接起了电话,脸sè难看起来,放下电话,他叹息一声:“人这才刚走,别人就坐不住了。” “怎么?”有人心底涌起不安,连忙问道。 “刚刚有三家底下的场子被人砸了。” 这不是一个好信号,二龙为人过于狠毒,结怨极重,现在他死了,众人最怕的就是别人的反扑。 南美亚玛逊河有一种人尽皆知的食人鱼,总是成群活动,凶狠残忍,落水的生物都会被它们吃尽血肉,它们还有一个特质,就是哪怕有同类表现出受伤、或者动作迟缓等等变弱的迹象,它们们也会群起而攻之,只需几秒,就能让这个同类消失。他们这一行当,倒是和食人鱼有九分的相似。 众人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外忽然传一大片的jǐng笛声,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已经有一群jǐng察持枪冲入了室内。 为首的一举手中的逮捕令:“都不许动!我们怀疑这里有有组织犯罪团伙从事集会活动,请你们都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一堆枪指着自己,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只好举起了双手,任由jǐng方给自己戴上了手铐。这些平时作威作福的二龙的小弟们,现在却仿佛任人宰割的羔羊。 没过多久,连林浩都在上网时看到了二龙的团伙被抄底的新闻,当然他不知道的是,那之后和平京的各大帮会又忙了好一阵,才彻底瓜分完毕二龙一伙人留下的大量产业。 -------------------------------------------------------------- 很快初三的下半学期开学了。重新回到学校的一周很平淡,大家都在最后的冲刺时期,虽然不比高考那么紧张,但是也没有人关心其他的同学怎么样。 距离林浩从缅甸回和平京,新房子又晾了半个多月了,倒是可以住人了,林浩把一些东西搬了过去,还在里面配了电脑,这是一个中式风格的房屋,大厅特地空出中间的地方作为运动场所,旁边还有木人桩跟瑜珈垫,一面还是镜子,方便林浩锻炼身体。 一住到新房子里,林浩就有种惬意的感觉,这个房屋非常雅致清幽,拿出茶具泡个功夫茶,听听音乐,上会儿网,没事就练练瑜珈,再去读会儿书,这样的生活挺好。虽然这个家和以前的别墅比起来小太多了,但是林浩还是很知足。 周rì早上的时候,林浩去了机场飞去深圳,他已经和黄坚请了假,周一一早上他要去三才珠宝公司,和大家一起现场解石然后讨论分成,因为这次的石头太多,这个过程大概需要几天的时间。 林浩提早去,不为别的,他已经答应曲颖为她的收集品过过目。 中午的时候,两个人在深圳的古玩街见了面,曲颖在那里等她。一见面,她就拉着林浩去了那里的一家赌石店。 广东地区是翡翠消费大省,但是相对成品,赌石市场不够火爆,这家赌石店除了镇宅的巨大达马坎冰种紫罗兰、一块高绿以外,其它的都很一般。曲颖一进到店里,就笑道:“马老板,借你的切割机一用啊。” 那马老板是个深圳人,年纪也不过三十,见是曲颖,连忙笑着点头。曲颖在店中的沙发上坐下,取下背包,从里面拿出四块原石,放在桌子上,便说道:“林大专家,帮我看看这五块先,我这一期间做了不少研究,觉得它们应该不错。都是公斤料里挑的。” 缅甸每年挖出的翡翠原石都很多,但不是每一块原石都是jīng品,他们会从其中挑选一部分来论个出售,其它的都按重量来打包卖。 老缅用公斤料铺路基建房子的传言是真的,其中偶尔也有冰种的在,早年是因为sè料还多,不流行冰种,只讲求颜sè;现在还被拿去铺路的则是因为时运不济,因为挑过后的就论公斤卖,谁爱要给谁,怎么用矿上不管。 当然,公斤料也是分档次的,徐沐阳矿上一手货源封箱过来的也是公斤料,但是那是上等的,价格就高;而有一些公斤料,从从矿上到国内,从南到北,层层被挑过,到最后没有什么好东西了,这样的价格当然就低了。 虽然如此,公斤料并不是挑不出jīng品,个料也仅仅是表现明显,该垮一样垮;有些不被人留意的小料,该涨也是一样涨的,有人还就爱玩公斤料,喜欢捡漏的感觉;因为公斤料价格低,也非常适合新手来练眼力,小块的可能不过三五十元,练手当标本都很不错,所以它一直非常有市场。在缅甸的矿上还有垃圾场,都是遗弃看着不好的原石的,这里交钱一样让你进去挑料,连公斤料都当不了的废品,还有很多人乐意交钱去捡漏。 新手都是这么玩起的,林浩明白,就坐到旁边帮她先看。 第一块是莫西沙的个黑乌沙,300多克重,皮子相当一般,粗糙不紧实,翻沙也无力,也没有任何表现,打灯也看不见内里。林浩估计最多也就出糯化油青。不是油青都不好,底透水长的油青和有些特点的油青都是很有市场的,但这一块太普通了。 “估计糯种,肉粗绵多,嫩油青一个,砖头。有些商家会说这就是涨了,其实根本没什么用。不过吧,新手有肉就是胜利啊。”林浩笑道。 曲颖便叫老板把它上锯,打开一看,果然只是粗糯的油青,到处都有的普通货,亮点在于没裂,她有些失望,但想到还有四块,也就重拾了信心。 “还有呢。这块总可以吧!”曲颖把切垮的油青放在一边,递给林浩第二块。 这是一块达马坎黄皮水石,也是三百多克重,底子澄黄非常干净,现在公斤料中这样的水石都比较少了。这一块完全没裂,发沙还算有力,打灯能够轻松地照入肉中,近三分水,但透明度应该不错,打灯隐隐发紫。 “这一块,会不会是紫罗兰啊?”曲颖问道,打灯见紫,总容易让新人充满期待。 林浩却回答:“还好,糯化是有了,有一点点sè,但只是微微有点紫的感觉而已,这样的切开之后几乎看不出来紫,这叫灯下紫。这一块在公料里算不错了。留着玩吧,这一块的皮挺水的,别切了,自己回去擦个窗,连皮做把件也很不错。” 曲颖有些失望,她本以为会是紫罗兰,林浩却说切开来看不出的。不过能做把件倒也算是安慰了。 “还有这一块。”曲颖又取出第三块原石。 这一块原石200多克,皮子仿佛只有薄薄的一层,打水后泛着一种很脏的藻绿sè,表面看起来很水,也没有翻沙。林浩只看了一眼,灯都没有打,就摇头:“这是会卡小料,典型的青蛙皮,出的东西都是水长,但是要么是脏底,要么是白瓷底,没有一点价值,以后碰上这样的,不要再入了。” 会卡小料的特点就是水长种嫩底子灰,青蛙皮看起来就很脏,里面通常也很脏,还因为种嫩爱有小裂,至于白瓷底,顾名思义,白瓷一样的底子,一点谈不上美感,加工的话,会工不抵料,是一点没有投资价值的。 为了证明这个说法的真伪,曲颖当场把它送上切割机,果然出的是惨白的水长的底子,这一块没有什么让人可惜的感觉,曲颖也就当买个标本了,随手把第四块递给林浩。 四十七 师徒(二)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林浩看了半天,是个木纳,只有二百来克,石头形状不规则,皮有点驳落的意思,不太平滑,沙子倒还细,有点粉,皮比较厚,虽然表皮泛黄,但有一种白净的感觉,林浩估计是白雾;在一些陷进去的地方还有一块块的黑sè,星星点点,那是癣。 林浩打了打灯,刚那癣吃进去了,摇了摇头:“看表皮的表现,肉本身还算是不错的。但是你看这些癣,整个石头表面都是,这一块估计已经被癣给弄坏了,还是个垮料。” “会被癣吃坏?”曲颖经过这一阵子的学习,多少懂一点相玉的知识了,癣她是知道的,只不过看着星星点点的小癣就抱了点侥幸的心理,现在林浩的话,让她心里一沉,但不上锯子她是不是会死心的。 于是曲颖又一次让店老板把这一块从中间切开了。只见里面的肉又细又水,有着木纳料子特有的娇艳感觉,淡绿sè,一点绵也没有,还有点透明的意思,水头是极长,显然虽然种不够冰,但也真心不嫩,惹人喜爱。只不过这漂亮的肉里,星罗棋布着一块块干巴巴丑陋的黑sè,做戒面都不够地方。 任谁都会心疼这样一块美玉被癣毁成这样。林浩看曲颖一副难过到快哭的表情,便去安慰她:“不是还有最后一块吗?来看看,说不定就是涨了。” 曲颖把第五块递给林浩,林浩拿过来,眼睛就亮了。 这是一块看似平常的达马坎小料,200克上下,种不算很老,但看起来水头很足,皮上的sè有一些重,非常小巧。 林浩眼的睛亮了,这一块虽然极小,但表皮sè和雾sè好像有变化,一些地方偏黄,一些地方偏红。这么小一块如果是多sè,那是很少见的。林浩仔细地看了一下这小料,没有裂,没有癣,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于是便拿去让老板去皮。那老板看到这么小的,有点为难,但还是拿去打了一下。 依着林浩指的地方,老板轻轻的把这块料子用锯碰了一下,就露出了一块绿,清秀艳丽的阳绿。 “三sè无疑了。”林浩的眼神更兴奋了,就算不是自己开的,看到好玉他也忍不住高兴。这么擦下去会浪费小料,林浩便对曲颖说:“这一块,你把它擦了吧,如果我没看错,应该是有红sè、绿sè和黄sè,这一块底子非常净,出的sè也会比较浓艳,不用加工估计就能上四位数,解了好好留着玩吧。” 这丫头,果然玉缘不一般啊。林浩一边感慨着。 曲颖也兴奋了起来,连忙把它收好。林浩顺便在这家店里逛了逛,发现一块起胶的达马坎,皮紧、肉细,没裂,没有雾,也没有露肉,林浩想赌个蓝水,花了三百把它拿下,顺手切了,果然中了。 以林浩现在的眼光,已经不喜欢轻易出手入石头了,除非为了工作,除了这一块蓝水,他再没在这里看到其它更好的原石,于是两个人就离开了。 曲颖请林浩去附近的一家客家饭店吃晚饭,曲颖请客,两个人叫了酿豆腐和盐焗鸡。 “高手。”曲颖突然说道,“我想学赌石,但没有老师。你愿意当我老师吗?” 曲颖确实可以随便拉一个公司的相玉专家就能当老师,但是人家依然是公司的员工,有些事情不是好那么随便的,林浩的身份则是“顾问”,属于编外人员,在曲颖看来这才是最理想的从师对象,所以她才开口问林浩。 收徒? 林浩正夹着一块酿豆腐塞进嘴里,闻言愣了一下,无论是康东升还是林浩,都从来没有收过一个徒弟。不是他对自己的本事不自信,但前世作为康家的大公子,他上面有父亲的光辉照着,自身的光辉自然不会那么明显,没有人想到求师于自己。父亲相玉这么多年,唯一的“徒弟”也是自己,如果不是那次被害,他的本事也会传给自己那个早殇的儿子。 想起这些事,林浩又伤心起来,脸sè也不自觉地yīn沉了下来,一时有些出神,曲颖看他的表情,明白自己的话不知触动了对方什么样的记忆,连连摆手:“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可以自己学习的。” 林浩的表情恢复了正常,微微一笑:“这么说,你是要拜我为师?” “啊,对。”曲颖连忙点头。 “你为什么想学赌石?”林浩停下筷子问道。 “单纯地觉得好玩。”曲颖也停下筷子,想了想说道,“一大堆石头里,找出自己感觉很好的,然后再解开,之前却不知道里面到底会怎样,我也说不清好玩在哪,但是就是觉得有意思。赌到的好的东西,也有钱可以赚。” 林浩微微一笑,曲颖家底殷实,又是玩票的心态,这反而比张文全当初拜师的心态正多了,尤其重要的一点,她玉缘太好了。如果当初自己不是偶然转生,康家的相玉绝学也早已失传了。有句老话“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林浩倒是不信,他现在倒是更希望自己相玉的本事有人传承下去。更何曲颖这女孩心思单纯多了,林浩相信他看人是不走眼的。 “好啊。明天中午一块去念觉寺,在那里烧个香,你就正式算是我徒弟了。”林浩索xìng也真就答应下来了。 曲颖很高兴:“是,师父!” 林浩吃完饭就回到了酒店,那是三才珠宝公同帮他安排的,他直接拎包入住就可以。 -------------------------------------------------------------- 第二天早上十点,阿成开了刘洪英的陆虎来把林浩接去了公司总部。 众人又来到切解间,毕竟是八千万的原石,总重70多吨,一共23块,依着25%的分成,只要解涨一倍就是四千万。其中一块最大的,有十五吨重,莫西沙,完全看不见肉,只是皮子极紧实,隐隐地有水味,看起来种很老,sè非常暗沉偏冷,杜华为和林浩都认为值得一入,赌一下蓝水。 切了两天的结果,林浩最初在密支那坚持看好的格应角是冰种晴底满天星,那块最大的莫西沙果然出了高冰蓝水,另外有一块冰种帝王绿,两块满阳绿,一块墨翠,一块乌鸡种,两块紫罗兰,其中一块还是高冰,另有六七块飘绿,在死掉的哥温丹那里入的是晴底玻璃种,还有不少原先就是明料的。 林浩先前放言想让让张氏珠宝气到吐血,黎阳的离开又让他的计划无法实施,虽然如此,这一次的收获一样足够大家欢庆了。仅仅那个冰种帝王绿有十公斤,算上其它的,大概仅仅是原石价值就有五亿以上,淘去成本,林浩能拿到一个亿还多,是上次获利的近十倍。 能获利这么大,多少也和在缅甸提货有关,在缅甸原石价格远远低于内地。只不过此次他们行sè匆匆,不如瑞丽时可以花很长时间慢慢地挑。 所有人都欢喜至极,刘洪英说这一次要用疯涨来形容,他两天来嘴角是咧开的。林浩倒不觉得拿这么多钱有什么不好,重赏之下有勇夫,他这是顶着枪林弹雨去缅甸弄回来的这些原石,同行的还有人为此死去,自己又替三才珠宝公司出了恶气,他拿走一亿心中无愧。 三才珠宝公司此次给他首付是五千万,之后一次一千万,半年付清。晚上,一行人去深圳最豪华的酒店海韵大酒店摆了一大桌,曲天际一人代表公司董事会,其他的包括刘洪英、采购部的肖经理、董老等等都出现在宴席上。 肖经理当先跑过来:“林专家,今年八月公司还希望你能去瑞丽,走一个月,九月前回来,这一次红利涨到10%,您看怎么样?” “悉听尊便。”林浩回答道。 看来这学期结束,自己又有事做了。林浩一边想着,就看到了董老。 宴会的头天晚上,林浩和曲颖真的去庙里烧香成为师徒,此时林浩正想过去和董老说这事,董老倒是在众人的目光下走向了刘洪英。 “刘总,”董老当先开口,“您也知道,我现在一直身体不好,我也想为公司继续效力,但现在老眼昏花,力不从心了。还好这次林浩给我脸上增光,我也相信他能够做得很好。”董老顿了顿说道,“这样的话,老头子我也能安心辞职了。” 董老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自从在瑞丽中了毒,董老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不可能对身体没有影响。这一阵以来,他是恢毛复了健康,但也明显感到自己已经老眼昏花,走几步就会出虚汗,确实到了该隐退的时候了。先前他虽然收林浩为徒,但是林浩没有在公司打出足够的旗号和名声,虽然在瑞丽他赌了个大涨,但是董老是谁,林浩瑞丽的一次还不足以证明他真的能接董老的衣钵了,只有这次从缅甸回来,林浩的本事大家全看在眼力,这才能没有话多说。 这也是董老偏在这个时候提出离职的原因,他就要在公开场合抬起林浩,让林浩更风光地接自己的班。 所有人都没再说话,偷眼看向刘洪英。 刘洪英的目光也有些复杂,看了看董老,又看了看林浩,见林浩神sè黯然,不禁摇了摇头:“董老,我还是觉得很可惜。” 董老微笑道:“在公司这些年,也承蒙大家照顾,我对公司也很有感情,只是聚散无常,老头子我是到了该休息的时候了。” 大家默然。董老为公司付出了很多年,一直尽心尽力,深受众人敬爱,现在他要功成身退,就仿佛一匹老马,年轻过,激情过,奔波了大半辈子,现在微微一笑,说主人我跑不动了,让我休息一下吧,此情此景,又有谁忍心拒绝? 一些人的目光开始落在了林浩身上,这让林浩有些不自在,前世今生,林浩都不是个喜欢高调的人,可是现在他无法回避。 刘洪英也看着林浩,心中叹息一声,举起手中的酒杯,走过去跟董老碰了杯:“董专家,我敬你一杯!” 两个人都是一仰而尽杯中的酒水。 “董专家,敬你一杯!”人们纷纷也举起手中的杯,向董老行酒。 林浩看了看手中的果汁,也走过去,无言地和董老碰杯。 一杯酒水,旧人离去,新人登场。 四十八 似是故人来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长安往东的终南小镇,北上便是有名的终南山,是秦岭的一支,山势险要,气势不凡,自古以来,这里就被视为修行圣地,聚集着不少修行者,在山中搭芦造屋,种树开田,平时安心清修,不问世事,充满了神秘感。 一个青年身穿休闲装、戴着大大的遮阳镜,正走在险峻而狭窄的山路上漫步前进,这里早已过了游人区,属于山中的修行者的地盘。 这人正是黎阳。 没过多久,前面就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院落,低矮的篱笆围出果园,正中有一栋小屋,石头筑基,夯土堆墙,茅草做顶,简陋而整洁。 黎阳微笑,径直穿门面过,进入了屋中。 “就猜是你。”屋中响起一个声音,一个正在练习书法的男子微笑着抬起头来,他看起来已入中年,“这些年哪里去了,黎阳?” 刚问完,中年人就觉出了不对,仔细了看了看黎阳,咦了一声:“你怎么……” 黎阳苦笑:“黎谷干的,我已经报仇了,金丹在这里。”他指了指自己。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面有惨sè。 “这些年怎么样,海叔?” “我挺好,最近阿平也来终南山隐居了,你顺着这路往下走,20多里远就能看见她的住处。”叫海叔的中年人说道。 黎阳的眼睛亮了一下:“好。” “和我详细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海叔放下手中的毛笔问道。 黎阳便把这些年的遭遇和海叔说了一下午。海叔也是狐族,修行了五六百年,比黎阳还要年长,两个人当年一见如故,引为知己,只不过黎阳被害之后两个人断了联系。听完黎阳的讲述,海叔摇了摇头:“那么,你以后要以鬼入仙?” “还有别的办法吗?都是黎谷的杰作。”黎阳苦笑,“最近有感觉仙劫将至,快则三年,迟则五年,只怕再也见不到故人,所以才来看看你,这里又清净适合修行,这次我会在这里呆一个月。” 仙劫是连林浩的天铁也不能帮黎阳避免的劫数,只有黎阳一个人去扛。 修行者都会碰到自己的仙劫,破了此劫,便能得道成仙,不能,那就重新被打入轮回。狐族比凡人的仙劫更重,一个不小心,到时世上就将再无黎阳这一只狐鬼。芸芸修行者,清心寡yù无数年,顶着一次次遁入轮回的后果,也要专心修行,也只不过是为了那有可能的长生不老,得道成仙。 天地以万物以刍狗,弱小的生命因此都希望变得强大。这也是众生的一种yù望,黎阳也不能免俗。 海叔当然明白这些道理,点了点头:“祝你飞升。只不过,你的那位叫康东升的小友,会不会给你增加不少劫数?” 黎阳想了想说:“康东升他原本品xìng不错的,夺舍后心xìng确实变了不少,不过我相信他本心未失。” 黎阳记得,当林浩还是康东升时,曾经碰上一辆飞速行驶的汽车即将撞上路边的老人,拼着被撞飞的危险,康东升冲过去扑倒了老人,使他保住了xìng命,那老者事后对他千恩万谢。 还有一次,大学时他跟着父亲随同别人去爬武夷山,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汉子不少心摔下险峻的山路,在一个一百米高的断崖中间困着,腿也折断了。当时没有人有现在的专业登山装备,面对有五十米高的断崖,虽然下面树丛不少,也有一根绳子可以吊人,但那只能算是没有什么保护能力的保护装置,用它救人是在拼死。因为那个汉子也没是半空,非常危险,没有人一个人敢徒手下去救那个受困者,只有林浩下去,先把绳子拴伤者身上让人带上去,自己则在断崖那里坚持了好久才被带回原路。 也许所有的人本xìng都不坏,只是时间和经历冺灭了多数人的良知,但是敢拼着生命的危险去救陌路人,黎阳相信林浩哪怕会变,也不会变得判若两人。这也是黎阳在恢复实力后敢教授林浩法术,还心甘情愿帮林浩的原因。至于复仇,那是所有生物的天赋权力,黎阳自己还杀了黎谷,从来也没有半点良心上的不安,他也不会因此受到一点天遣,林浩又会有什么区别吗? 黎阳在这一个月,寄宿在海叔的小屋的侧室,安心地在终南山修行了一个月,才离开了海叔和阿平,重回和平京。 阿平是个女道士,年轻的时候原本想抓住黎阳,但是却没能打过他,反而不打不相识,成了好朋友。如今也有六十多岁,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女也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婆婆。 周末的时候,林浩在新家中休息。音箱播放着《IDon‘TWantToSetTheWorldOnFire(我不想让这个世界陷入战火)》,他则在电脑上看着美剧,一个纸人端来榨好的果汁递给他。 前几天聂三回报了调杳的结果,他的小弟没有进一步查清楚龙伯远是谁,也没有新的收获,十多年了,东九园的店主也是来了又去,想轻易查到有可能的线索,确实太难。 林浩一边思考着,一边接过纸人递过的果汁,挥挥手:“去看着刘协吧。” 纸人又变小,林浩给它施展了隐身咒,它飞快地跑开了。这些时间以来,林浩派了一个纸人去跟踪徐沐阳,一个去跟踪刘协,这两个都是可能和龙伯远有关的人物,只要花点时间,肯定能找到多点的线索。 “这样的生活相当不错嘛。”黎阳笑着穿墙而过,“看来你把二龙的事情搞定了?” “早都搞定了。”林浩关掉音箱,喝了口果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黎阳说了。 听到林浩林浩抬手就是六条人命,提起此事却没有一点动容,黎阳的眉头微皱。 林浩既然已经决定要复仇,手上又怎么可能没有人命?有诗说得好,“杀一是为罪,杀万是为雄。”林浩的复仇之火在心中燃烧了十几年,不可能看着家人惨死却不去手刃死敌,自然阻他报仇的,也要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有诗云: 君不见, 狮虎猎物获威名, 可怜麋鹿有谁怜? 世间从来强食弱, 纵使有理也枉然。 黎阳明白各个道理,林浩现在也明白。 -------------------------------------------------------------- 黎阳回来之后的rì子过得很平淡,他并没有告诉林浩自己仙劫的事,对他来说,三五年不过是一转眼的事,但对普通人来说这个时间还是蛮久的,以后再说都不迟。 在此期间,在三才珠宝公司取代了董老的林浩也忙了起来,就是上学期间,晚上也会有不少原石的图片发到他的邮箱或手机上,有的是曲颖的,有的是公司的,他都会负责看和讲解、评估。 至于徐沐阳和刘协那边,整整两个月之后,终于有了足以让林浩满意的消息。 那是个周三的下午,刘协正在摆弄自己的那些原石,手机响起,刘协看了一眼那个号码,电话还没有接起,表情已经变得恭敬:“老爷子,是下一批货又要到了吗?好的好的,我会留意接货的!” 虽然对面说的什么林浩无从知晓,但是刘协的表情异常地欢喜,显然是交易的情况很不错,突然,他像想起了什么,又说道:“上一次,您有一块会卡料,被陈老将军买走了,结果是灰底,陈老将军后来给了我电话,不过我一想,没谁能稳赌不输的啦,我就退了他的钱……什么?那一块是装错了?” 刘协是尖叫出来,那时刘协的心里确实很憋屈,因为他要的料子都是高端货,对方想收集一批也确实要花不少时间,半年前陈老将军来他这里,那一块会卡,陪同他的少年人就不看好,结果解后真的是灰底,为这事他很没面子。这隔了半年,答复却是上次的是弄错了,刘协觉得哭笑不得。 “没关系,没关系,哎呀这点钱无所谓了……好吧,好吧,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电话里老爷子也很不好意思,还答应退还他那一块的进货款,刘协心里倒是平衡了不少,老爷子也许真的是弄错了料子,虽然都有赌垮的时候,但老爷子是拉不下这个脸的,这也是他顺水推舟同意退款的原因,反正也只能如此做了。 而在学校中,下课后得知消息的林浩,面对着回来报告情况的纸人,比刘协还要高兴,此时他正站在走廊上,因为是最后的冲刺阶段,此时下课也没有人出来闲逛,也看不到林浩的纸人,更注意不到,他的手都已经因为过于激动在发抖了。 原来龙伯远就是老爷子。难怪在瑞丽,人们不是不知道这样人脉超群的人是谁,就是讳莫如深。以当时林浩的人脉,想打听出来这一点当然是有难度了,就连林浩前生作为康东升时,也从来不知道老爷子的真名实姓。 仔细地想一下,康家灭门后,老爷子关心和了解、甚至参与这一批高等原石的买卖都不足为怪,在瑞丽如此有名望的人,在赌石圈也是有面子的。 不过林浩也有些疑惑,缅甸人起名和国人不同,他们是没有姓只有名的,所谓的吴、哥这样的开头汉化首字,其实是从缅语音译来的,表示他们的身份地位,比如哥是用来称呼有一点社会地位的成年男xìng,而吴则是用来称呼大人物的,所有的这样的称呼里,也没有一个是“龙”,老爷子的笼基证明他的缅甸人的身份,可是平时签写自己的名字用异族文字的可能xìng有多大呢? 林浩望着窗外的景sè,思考着入了神,一个想法也浮现于他的脑中。 也许这个老爷子,来路也不是那么简单。 龙伯远这个名字,暗示着他也许和国人有关系,或者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他是掸族人。掸族人在国内叫作傣族,也穿笼基。 不亲自问老爷子龙伯远,林浩估计很难知道真正的原因。中考在即,之后他就可以因公走一趟瑞丽,到时候一定要会一会他。 四十九 分裂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PS:突1然想起来今儿是高考,希望高三的学子都能考好! 和平京一环内的一处四合院,曾经是肃王府,虽然没有有名的敬王府大,也没有那样惊人的后花园,但依然很华丽阔绰。绿瓦的正门,jīng致的漆画,说明了这里的尊贵。 这个曾经的王府,现在是张氏的家。 量身定做的迈巴赫缓缓地开进了张宅停下,张琳从车内走出,顺手点了根烟,抬脚走入了书房。 张瑾正好从里面出来,他已经年近六十了,时任司长。看见自己的弟弟,便把他叫住了。他是清楚自己弟弟的个xìng的,不久前和三才珠宝公司的恶斗闹得珠宝界鸡飞狗跳,前些rì子要二龙杀那丫头,反而不小心让二龙挂掉,结果又让和平京的地下进行了一次大换血。自己的这个弟弟,从小就是个小霸王小太岁,简直是家族的一个奇葩。 毕竟张家还是自恃身份,不像那些暴发户,惯着自家的小公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是张琳总是留下一屁股屎等他们擦。张琳从商,张瑾从政,他自己也不能说是个多仁慈善良的人,纯洁得和独角兽的一样的人当不了高位者,但他也忍受不了张琳的胡闹。可是张琳就是这样的xìng子,老头子和他这个做兄长的,小的时候打也打过,骂也骂过,没有用。 这么逐出家门?二老不忍心。后来他接手了一些产业,翅膀一硬,除了对老头子和张瑾,见了别人都是鼻孔朝天长。 “进屋说,进屋说。”张琳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前面的书房,张瑾皱了皱眉头,跟着张琳进了书房。 “说吧,我本来还找你有事,反倒是你先了。”张瑾没有坐下,看了看一边养着的金鱼,顺手洒了把食。 “哦?大哥先说你的事。”张琳咬着烟,顺手着翻了两下书房中的书。 “听说那个丫头还在和平京。有人前两天在西双看见了她。” “哦,怎么没做了她?”张琳往地上弹了弹烟。 张瑾把目光从金鱼身上收回来,大步走到张琳面前,夺他的书,啪地就是一个嘴巴,把他嘴里的烟打到了地上。 张琳看着地上的烟愣了半天。 张瑾一指张琳,破口大骂起来:“**到底干了什么,让人家这么玩命也盯着你不放?再派人去时那丫头已经跑了,做了做了做了,那么容易吗?” “大哥,就这事吗?”张琳掏出一块jīng致的丝绸手绢,擦了擦微有红肿的半边脸,徐徐地问道。 “老子以后不管你了,你的屁股你自己擦!”看张琳这个样子,张瑾真的气坏了,嘴一哆嗦,拔脚就就要走出书房。 “大哥大哥!”张琳赶紧跟上,“我还需要你帮忙呢!” “干嘛?”张瑾脚下没停。 “帮我提携个人。” “谁?” “沈慈恩。” 张瑾皱眉:“他是什么人?” “三才珠宝司董事沈光华的儿子。” 张瑾会意,拔脚又走:“跟老头子说去,他说行就行。” “这点事用不着麻烦老头子,哎哎哎,大哥,大哥……” 张瑾没理会张琳,径自走出书屋,走向大门。 张琳一鼻子灰,因为有那个人的面子在,他也不好意思再和三才珠宝公司明着来,就想玩暗的,刚好沈光华找到自己,好一顿拍自己马屁,暗示想让儿子走仕途,许诺会有好处,变一个敌人成为战友不是坏事,也能借此打击三才珠宝公司,张琳当然乐意,考虑这点小事找老头子开口没有必要,他才找的自己的大哥,谁成想大哥气不顺,不理自己就走了。 真去找老头子?钱文正明白,老头子身居高位,他一开口比张瑾开口要命多了,那样就太给沈光华面子了。他也盯了一会缸里的金鱼,跺跺脚,拔脚向正厅走去。 一进正厅,居然是空荡荡的,刚好大哥的女儿张一一抱了本书走了过来,张琳连忙叫住她:“一一呀,你爷爷去哪了?” 一一才二十来岁,正是最美丽的年纪,也算得上是美女,一指后花园的方向:“爷爷在后花园喝茶,叔过去吧。” 张琳又往后花园走去,果然看到了正看着池塘中戏水鸭子的老头子,连忙上前,帮他沏了一杯茶递过去。 “哼,无事献殷勤,说吧,是不是有事找我?”张老接过茶水慢慢地喝着。 “儿子想提携个人,大哥气不顺,让我来找您老。” “他气不顺,我气就能顺了?”张老又呷了一口茶,“上午我才得知你这一阵子以来的jīng彩的事。咱家现在势大,没有人算这些账,势微的时候呢?一群人等着踩你!你没几年就奔五十了,孩子都十多岁了,年轻后生都比你知轻重,你吃相难看谁都烦。” 万一有人看他不顺眼,拿张琳做过的不知多少麻袋的恶事来找自己麻烦,自己还真没有什么可替自己辩护的。 “爸,儿子知错了。”张琳陪笑,“就像您教的,咱这次就是为了……嗯,老话怎么说,‘化干戈为玉帛’嘛,这人是三才珠宝的董事的儿子。” “好大架子啊,还得老头子我来开金口?”张老挥了挥手,他毕竟身份不一般,这事不适合出面,“这事还是找你大哥吧,就说是我的意思,他不会不答应的。” “好,有爸这一句话儿子就放心了。”张琳欣欣然又给张老倒了一杯茶,转身就离开了后花园。 -------------------------------------------------------------- 此时正是午休息的时间,林浩拿着可乐,坐在学校花坛边上,看着cāo场踢着足球的年轻学生,没过多久,他们就将不再是不自己的同学了。 “黎阳,我和你说的开公司的事,你有找到合适的人吗?”林浩问道。 “没有。不过嘛,我想很快就有了,你可以耐心地等待。”黎阳神秘地说道。 这趟缅甸之行的获利很多,钱太多让林浩觉得不太好受,这么多钱也换不回自己家人的生命,他甚至连真凶是谁都不知道。干有钱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却没有进展。他迫不及待地想着中考后再去瑞丽,最近的冲刺练习也没有上心,反正他已经决意去了九中,随便考考就足够了。 几个月以来,林浩之前出现的成立公司的想法rì渐占满了自己的头脑,现他的钱已经很到位了,如果再拉几个股东,公司的实力还能更壮大,他可以让黎阳出面管理董事会,但是只有一个黎阳和自己,没有靠谱的管理人才和货物流通渠道,公司不是那么容易开起来的。 采购原料,加工,还有销售成品,这是一家完整的珠宝行业公司的运作流程。林浩现在除了有少许的进购翡翠原料的渠道以外,加工饰品的人才,负责卖掉成品的人脉,这两个关键的地方他都没有一点路子。 林浩现在能认识的采购渠道很少,缅甸的矿上也好,瑞丽的人也好,那都是三才公司的,而不是自己的。因为接了董老的班,三才公司一部分的渠道也在林浩的手里,但充其量也只是能搞到少许中高档原料而已,顶级原料一直在市面上是很稀缺的。 加工成品的过程也不是多数人所想象的那样简单,花钱雇人就行,如果公司想做得够大够火,有几名排得上名号的工艺大师是必须的,一个高明的大师的价值不仅体现在雕工的jīng细,在造型设计方面的能力更是令人叹为观止,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仅仅在翡翠加工这一方面,揭阳、阳美的工都极为jīng细,林浩可以从这些地方招些人,以他们做基础,但还需要一个顶梁柱,一个在设计上有着顶级的造指、同时能够指导别人的大师。现如今顶级的大师,要么自立山头,要么早就归顺其他公司,想现抓可没那么容易。 至于销售,现在的市场行情林浩不是不清楚,翡翠成品多如牛毛,中低档品多数在愁怎么卖掉,高档品的价格则是rì渐走高,虽然说好货不愁卖不掉,但是只做顶级品]高档品,喂不饱一家大公司。所以,一个能够帮自己轻松卖掉中档甚至低档翡翠的销售部经理也是不可或缺的。 至于优秀的会计等等人才,更都是后话――现在做生意的,谁都明白一个会做账的会计有多重要,现在的赋税之重,如若实诚本分地往上交,就足够弄死一家公司。但这些都是细肢末节,是从属于大脑之下的口鼻眼。一个足够有能力,足够忠诚的领导团队是关键,这三个主要部门的人才上哪里弄,才是重中之重。 林浩是不会出面照顾这家公司的,他只会遥控。第一他太小,第二他必须站在幕后,才不会打草惊蛇。他想要黎阳来做董事长,如果先不成立董事会,黎阳可以做总经理,或者让他兼任董事长和总经理。可是就是这样,三个部门他也管不过来,没有金刚钻,别揽搪瓷活儿,这部门经理和总经理就是金刚钻。 林浩倒是很看好刘洪英,他任总经理以来,三才珠宝公司效益大幅增加人所共知,足以证明他的实力,可是人家名花有主,林浩如何去挖? 至于别的总经理,林浩不认识,社会上招,那也是不太靠谱的。公司既然不会从太小的规模做起――起码不能是手工作坊那样的,那雇佣的高级领导轻易是不便换的,几次面试能对一个人有多少了解?真正的人才又哪是那么容易搞到的? 不过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黎阳,这几天联系几家猎头公司吧,让他们帮忙物sè一下人才,只是这么看和想,人家不会自动送上门的。我现在事情多,倒也不用太着急,他们也不会那么快就有回应,估计那个时候,我也考完试了。”林浩又喝了一口可乐,说道。 “好。”黎阳回应了一声林浩。 林浩这些rì子的心情,就如早chūn时节还没变好的、和平京PM2.5爆了表的天空,心里有问题,阳光再足,也总是晴朗不起来。 五十 欠债还钱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忙的rì子总是过得最快的,无论多么不情愿,林浩还是要面对如山的卷子,因为都知道林浩要中考,祖培升和陈老将军这一期间没再找过林浩,也是让他安心备考的意思。 在此期间,因为林浩平时的成绩优秀,也有重点中学找过他,想和他提前签约,林浩却一概回绝了,连班主任黄坚都不明白是何原因。最后他的志愿表交上来,黄坚看到最后一个上赫然填着“九中”时,也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又不便多问,这件事也只有她知道。 快中考的时候,三才珠宝公司准备好了的林浩的往返机票,这趟行程从七月开始,八月末结束,林浩准备提前过去一次,会一会老爷子。 转眼间,就到了中考的rì子,林浩居然和崔锦成分到一个考点,都在闻慧中学。林浩和崔锦成一起去的闻慧中学,也是林浩第一次见到崔锦成的母亲。 中考虽然不如高考隆重,但是仍然是无数望子成龙的父母的牵挂。在考点有无数的车,也有更多的人,都是在等待的家长。几场考试,林浩全都放了水,他既然准备去九中,考的自然不能太好。 考试的最后一天上午,三个人一起聊了会天,马上就要考最后两科英语和化学。很快闻慧中学的大门就打开了,示意大家一起进去。 林浩和崔锦成刚刚和崔母挥手,拔脚迈入考点,回头就听见身后一阵惊呼,两个人扭头,只见崔母倒在地上。 “妈――”崔锦成扭头就奔回考点外,林浩拔脚跟上,看了一眼崔母,脸sè惨白,人事不省,当即就掏出电话拨打起120。 崔锦成此时手足无措了,陪同他来考试的家人只有自己的母亲,他抬头看看,所有同时陪同自己孩子的家长早就让出三尺见外。现场只有他的林浩,连校方的人员都不曾过来看一看。 把自己母亲丢在这里去考试,崔锦成怎么也做不出来这种事,可是自己苦读三年,就要这么放弃,他也很痛苦。 这是人之常情。 林浩看着崔母,又看了看远处两个都不正眼看过来的校方人员,他们正在聊天,笑得起劲。林浩感觉崔母是心脏病发作,便把崔母放到树yīn中,在她身上摸了一会,果然摸出一个药瓶,看了一看,是硝酸甘油,心中便有了底,立即倒下来两片给崔母服上,随后起身大步向那两个校方人员走过去:“这有人生病了,情况很危急,你们过去看看。” 那两个人看了一眼林浩,又接着聊起天来。林浩见状,二话不说,掏出手机就拍。 “你干什么?”那两个人终于停止了聊天,一起不安地问道,却偏偏sè厉内敛。 “放到网上啊。中考,家长心切倒地,校方漠然无视。这个标题你们看如何?”林浩说着,退开了几步,又给崔母来了个特写。 “喂!你给我放下!”两个人中,一个三十来岁的胖子立即走向林浩,却见崔锦成也掏出了手机开始拍下来。 这个时代,谁都有手机,考试前上交就行了,不会有谁真的不让他们随身带着。 而这一下,所有的家长都纷纷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人倒地和自己无关,他们怕摊上事不敢上前,但是这校方的态度他们也看不下去了,毕竟这种事校方原本是要负责的。 这一下,两个校方的汉子怕了,他们派来再多的人,又能收走这么多家长们全部的手机吗?末了,那个胖子陪笑对林浩说道:“小同学,对不起,我们刚才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我们这就来管。” 说着,他们两个就要走过去搬动崔母。 “你们有常识吗?这样的情况不能乱动的。”林浩忍不住摇了摇头,拍了拍崔锦成的肩,“哥们,算我还你人情,你去考试吧,你妈交给我,我送她去医院。” 崔锦成愣住了。 同样都在中考,都是人生中重大的时刻――决定以后能入怎样的中学,林浩一个外人,居然这么风轻云淡地就愿意为自己的母亲放弃最后两科的考试。 “不用这么看我。”林浩微笑,“我有数,不碍事的,我无所谓在哪个高中,都有信心高考考好,就当我还你那个手链的人情了。你快去吧。” 反正林浩是打定主意去九中,崔锦成毕竟太小,让他处理也不知怎么办,眼下的这个情况,他觉得自己来处理再合适不过了。崔锦成保自己一命,这样的恩情林浩可不能忘记。 “不行。”崔锦成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救护车到了,中考的时候这些准备工作各地区都会做好,随时都可以叫来。车上下来几个医护人员,迅速地把崔母抬上了担架,送进了救护车。 “快去,一会好关门了,我又不傻,没把握会这么做?我还没那么奉献jīng神。你安心考试,别的不要多想了。”林浩忍不住笑了,推了崔锦成一把。 崔锦成看了看自己母亲,又看了看闻慧中学的教学楼,什么都没再说,对着林浩双膝跪下,磕了三个头。 此生林浩只受过两次这样的大礼,一次是马天成,在自己的yín威之下,拖着一双残腿如此做以示屈服;另一次则是几个月前曲颖向她行拜师礼,林浩可不会因为她比今世的自己年纪大就免去这个礼节。这是第三次。 林浩连忙扶起崔锦成:“这只当我还你情,这个我真受不起,你快回去吧。” 崔锦成什么也没说,擦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扭头冲向了闻慧中学的大门。 大门在他身后徐徐关上了,林浩也转身钻进了救护车。 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他们不知道此时此刻该说什么。救护车中的两个护士,虽然只是中途到来,也大体看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也没有多和林浩多说什么。 救护车没过多久就到了附近的医院,迅速地把崔母送入了急救间。 -------------------------------------------------------------- 崔母只记得在闻慧中学的门口时,大门开了,崔锦成和林浩挥手和她道别,就往学校里走,自己心口突然一痛,下一秒就人事不省了。 现在她睁开眼睛,看见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和输液瓶,自己正置身于床上。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就在这时,崔锦成一脸惊喜地冲进来:“妈,你可终于醒了!” “小成,你是不是误了考试了?”崔母不安地问道。 “是林浩送你来的,他,他让我安心考试。” “那你就答应了?”崔母一急,只觉得心口又疼得厉害,连忙平复心情。 “当时我也不知怎么了,就答应了。”崔锦成叹息,“他跟我保证他这样做没有关系,他说他在哪个高中都一样……” 崔母摇了摇头:“他在哪儿?咱们要谢谢他。” “我一考完试就过来了,他就走了,他说他还有事,坚持不肯留。” “打他电话,我没什么事,咱们至少也要请他一顿饭。”崔母说道。 “好。”崔锦成是一个没什么主见的听话孩子,正是因为如此,林浩说让他去考试他就去考试,林浩说自己累了要走他也就放他走,现在崔母说要打电话,他才反应过来,立即拿出电话拨过去,却传来一个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此时的林浩,和黎阳都戴了一副大大的遮阳镜,一同登上了去瑞丽的飞机。在考前他就已经填过了志愿,考完试直接走人就可以了。 几个小时后,飞机徐徐地在果市的机场落地。黎阳和林浩他们走下飞机,就去找了奔往瑞丽的长途车。 林浩有个习惯,坐交通工具时睡觉,等他再一睁开眼睛,瑞丽到了。 揉揉眼睛,林浩带着黎阳走下长客。黎阳看着天上高照的太阳,轻声问林浩:“那么,你要先去找他吗?” “当然。”林浩扶了扶眼镜,便向不远等客的几辆出租车走过去,“跟我走吧。” 一看到有客人,那里的好几个司机立即全围了上来,林浩打了个哈欠:“去国境街16号。” 这个地址,就是老爷子的住址,林浩上世见过老爷子,知道他的家在哪。 二十分钟的时间,车子便停在了一个独栋小楼前面。 小楼是个砖楼,但是用活青竹围了个小院子,种着椰子等树,从外面能看见里面的黄花梨桌椅,摆在一棵树下,桌上面分明还有一套小小的茶具,那树上还有一个乌架,蹲了一只金刚鹦鹉,看见林浩和黎阳在敲门,就叫起来:“来客人了,来客人了。” 接着便有一个已入中年、看起来像佣人的女人走出来,看了看林浩和黎阳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和老爷子说,有故人来看他。”林浩微微一笑。 那女人看了一眼林浩,便走进了屋中,不一会儿,仙风道骨的老爷子又出现在门前,看到林浩,有些疑惑,用缅语说道:“小朋友,我认识你?” 林浩微微一笑,也用缅语说道:“您不认识我,但也许认识这个。” 林浩亮出一张打印的照片。 那是一块老帕敢基冰种帝王绿,满绿。 青黑而紧实的皮壳,透着黑亮却均匀的sè泽,简直如做出来一般的完美皮壳,没有一丁点脏和裂,细得不能再细的漂亮翻沙上隐隐有一些绿sè。只在一处开了有大小四分之一的窗口,开窗工整干净,内质本身带着迷人的光泽,那通透而美丽的绿sè充满着迷人的诱惑力,那是老帕敢基特有的气质。 完美得不能再完美,经典得不能再经典。只有在教科书上才能看到经典老坑料子,一面世就足够无数人为之去争去抢的顶级原石。 曾经那是属于康东升家的。 现在他要找回来。 如此顶级的原石,没有一个带点血腥和传奇的过去,实在对不起人类对贪婪的认知。大陆和台湾的两本赌石书籍分别提到了它,还提到了它的故事,康家令人悲伤的故事。 这只是当年无数块流失的原石中的一块。但它的照片却比比皆是。因为它太经典太优秀了。 老爷子的表情果然变得古怪起来,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浩和黎阳,将大门打开,随后转身走向内室。 林浩和黎阳跟着他进了屋。 五十一 往事如烟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屋中,老爷子和林浩二人坐在沙发上,前面的茶几上泡着茶,同时放着那块原石的照片。 这个客厅洁干净,就是看不到一块原石。 龙伯远有一个徒弟,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看到林浩二人,本来想过来陪着老爷子,却被龙伯远打发走了。 三个人都慢慢地喝着茶,彼此暗怀着鬼胎。最后还是龙伯远先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慢慢地用缅语说道: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林浩。” 龙伯远点点头:“我听说过你的事,年纪轻轻,本事很不小。你对这一块很有兴趣?” “我喜欢这一块,我想得到他。听人说,这一块原石,您曾经经手过?” 龙伯远的表情有一些失神,他点了点头:“康白死得可惜。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 林浩的嘴角浮出冷笑:“它后来去了哪里?” 龙伯远摇了摇头:“年轻人,也许你有钱,但在这片土地上,钱不是最管用的东西。” 林浩笑了,索xìng直接说起了汉语:“龙先生,我想要的东西,哪怕是水晶宫的金箍棒,也要去拿到手。之后的事不需要您管,您只需要告诉我,现在它的主人是谁。” 说着,林浩推出了一张银行卡。 龙伯远却不为所动,他轻声说道:“我在这里立足这些年,凭的就是步步小心,该收的钱我收,不该收的,我看也不会看。” 林浩的眼中闪过一丝厉sè:“龙先生果然是聪明人,难怪一个**的残部,还能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甚至跟靠北的地方权要们做起了生意。” 解放前,**曾派了十万军人进入缅甸的深山,与他国联手,一起绞杀rì寇,战事惨烈,这些军人为着保家卫国,一共战死了有六万之多,埋尸异国他乡;后来**战败,在其他人退守台湾后,这些在缅甸的**中,一小部分也从缅甸跟了过去,而剩下为数不少的**,就在缅甸的深山与当地居民结婚生子,或者举家生活在那里,形成了特有的族群。林浩经过这么久的分析和查找,有九成的把握可以断定老爷子龙伯远和这些**有关系。 “这是在威胁我吗?”龙伯远的心也是猛地跳了一下,但他毕竟走过不少桥、吃过不少盐,脸上仍然挂着云淡风清的微笑。 “不。”林浩喝了口茶,又拿起那张老帕敢原石的照片看了看,慢慢地说,“你们是英雄,我心里敬服,这是由衷的赞叹,也是我愿意和您平心静气地谈判的原因,我更希望我们是朋友。我说了,我只关心它,”林浩指了指照片,“别的都和我无关。” 说着,林浩凑近了点身子,有些惋息地说:“更何况,我听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龙先生,它是一个沾着罪恶的不祥之物,您在这生命最后的时刻,也该跟它潎清关系了。” 龙伯远的思绪也飞到了当年战火纷飞的缅甸。那时他还不到二十岁。经历了九死一生,看着很多战友阵亡,最后,大家却得知**退守了台湾,他们回不去了,大家索xìng就在缅甸结婚生子。 龙伯远本来也找了个掸族的姑娘,却没有孩子,他相玉的本事就是跟着这个姑娘所在的家族学的。后来这个姑娘老死了,再后来内地改革开放了,他在倒腾了一阵玉石后,觉出自己上了年纪,就在瑞丽做起了生意。 前一阵,他觉得经常头疼,年轻的时候他曾经被流弹击中了头部,当然军医们查了说就在脑干下面,无论是当时的条件还是现在,想取出来都太危险,于是他就带着子弹一活就是这么多年,当时医生说他最多能活到五十岁。谁知一活就到了现在。可是他毕竟老了,身体已经无法和这些旧伤抗衡。三天前他去医院检查,医生明确地和他说,自己只有不到一个月的生命了。 龙伯远觉得自己看得开,他当年的战友到如今,幸存的也死了十之仈jiǔ,他算是活得够久的了。但是虽说如此,难免又会经常想到自己已经进入倒计时的生命。 龙伯远时rì无多,是黎阳看出来的,并悄悄地告诉了林浩。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出了一会神,龙伯远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林浩。林浩这时已经摘掉了遮阳镜,十四五岁的年纪,虽然长相平平,但双眼漆黑而明亮,摄人心魄。 龙伯远微微一笑,又喝了一口茶,慢慢地说道:“我记得康白就是十多年前死掉的,小林,你多大?” “十四岁。” 龙伯远扳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嗯,康白死的时候,刚好也是十四年前。他当时有一个孙子,如果没死,也和你一般年纪。” 林浩微笑着继续喝茶,他能感觉到龙伯远投过来的目光,仿佛强光手电一下,能将自己里外打一个透。他也相信,龙伯远就是猜到什么,也不会说。 看到林浩这样的表现,龙伯远叹了口气:“你说的对,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当时这一块原石,和其它不少原石,我都看过。” 龙伯远慢慢地把事情经过告诉了林浩。 康白地家横死的消息,龙伯远也听说了。一个月后,一天早上有人敲门,龙伯远并不认识对方,对方自我介绍叫朱有才,30出头的样子,cāo着一口粵语。他说他有一批原石要老爷子过目,顺便联系下家。 龙伯远久混赌石圈,谁家有极品他多少也了解一些,立即认出这些是康白的遗物,联系到最近他们全家受了飞来横祸的消息,他明白了对方的身份。朱有才大概也预料到了他能认出原石的来路,从这一堆原石中拿出一三块,告诉龙伯远,可以送给他这一些,其它的,则要龙伯远帮他出手。 一开始,龙伯远不想答应,但是对方暗示他,如果不同意,让他有和康家相似的下场也是很容易的事。于是龙伯远答应了,他是赌神,但他不是神,现实的权威是他无法去抗衡的,他只能顺从。 每一块原石后面都有一个有着血腥和yù望的故事,却不能阻止人们抢着去得到它,康家也只是无数个黑暗故事当中的一个角sè。 说到这里,龙伯远站起身来,去了内室,没过多久,就抱了三块原石出来。它们都只有五百克左右,都是jīng致的小料。 第一块是正场龙坑玉,就是老龙肯场口所产,黄砂皮,皮很粗,已经一开两半,是水头很足的浓绿,在抛光后仿佛两瓢碧水一般诱人。 第二块是个发红的圆形石头,蟒带和松花清晰可见,沿着松花已经开了一条窗,露出里面的绿sè。这是摩西沙的头层石头,品质极高。 第三块是个老象皮,灰白sè,孟拱场口,如今几乎再难见到老象皮,林浩知道,这一块打灯是能见澄蓝的,应该是个冰种。因为打灯就透,几乎就是明料,不用打开看内里了。 凭这绝产的场口、少见的皮壳、优秀的内在表现,这三块的价值已经不是金钱能体现的了。因为这样的jīng品,世间只能越来越少,再也产不出来。 林浩定下心神,将目光从这三块石头上移开,缓缓问道:“那么,照片上这一块在哪里?” “他没有带来,我也没有卖。”龙伯远摇摇头,“其它的,我转手过很多人,有的已经失去了联系,但多数还能找到。” 所有提到过这块原石的文字,一直都说它不知所终,也许这是真的。 “如果它们都有这样的品质,也是值得入手的。”林浩若有所思地说道。 龙伯远又从茶几上书中掏出一张老旧的名片,递给林浩:“这是那个朱有才的联系方式,我只有他的电话号码,交易完成后,我也没有再和他联系过,不知这个电话还能不能再拨通了。” 这张名片上同样没有印头衔,用的原生浆纸,烫着jīng致的金sè纹边,却没有编号。留下的电话是个座机的,座机的号码十多年来还一直保留着的可能xìng,远比手机号码的要大多了。它已经泛黄了,但是保护得很好。 林浩微微一笑,将名片和照片收起,戴上遮阳镜站起来:“我还有其他事情,就不多呆了,龙先生,不必相送了。” 黎阳也站起身来,戴上遮阳镜,冲龙伯远微微一笑。两个人开门离开了这个小屋。看到有人离开,那只金刚鹦鹉轻拍翅膀叫道:“再见再见!” 屋内,龙伯远端着茶水,看着离开的二人钻入出租车,又扭头看了看茶几上的三块原石出神,就在这时,原先那个二十多岁的徒弟走了进来。他叫杨增寿,仰慕龙伯远的本事,故从师于他,是龙伯远最小也是最后的徒弟。 “师父,那些人来做什么?”场增寿问道。 “索债。”龙伯远轻叹一声。 “什么?”杨增寿猛地看向正开走的出租车,“他们不会要对您不利吧?” 龙伯远微笑着摇了摇头:“将死之人,他们不屑于动手。” 杨增寿的心沉了下来,老爷子时rì无多,这件事只有和他最亲密几个人才知道,他难免不安,脱口面出:“他们……” 龙伯远挥手,示意地不要再说。良久,他轻叹一声:“就当为师我,做了一场梦吧。” 人生如梦,他也到了该醒的时候。 车内,黎阳看了一眼龙伯远的家,低声问林浩:“你要拨打这个电话号码吗?” “十多年都等下来了,不差这么一点时间。去迎宾酒店预订的房间,咱们可以上街上看看有没有好的原石可以入手。有句老话好饭不怕晚。”林浩扶了扶遮阳镜。 一开始,他对如何让龙伯远开口还有些为难,谁知龙伯远已经时无多,让这一切容易了不少。 现在,林浩先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同时谋划好下一步的计划。 五十二 每个人的路(一)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在瑞丽的原石市场上,林浩看了很久也没有相中哪一块。这次他是想买点自己的私人收集品,不做,也不卖,这样的原石以小巧、有特点为主,可惜走了很久,林浩也没有相中哪怕一块。 玩了这么多年,林浩多少jīng品原石没有见过,市面上的普通货哪那么容易入他的眼呢?最后在一个店主叫曾哥的店中,林浩挑中了一块拳头大小的原石。 这是一块黄腊皮,场口不明,皮子紧实,种也老,必须是带有腊状光泽的黄sè皮壳原石,才能称作黄腊皮,黄腊皮不同于黄梨皮,sè要暗沉很多,也没有黄梨皮那样水,但是也有高绿产出。 林浩打灯看了看,已经能在好几处看见翠sè,这一块估计满绿的可能xìng很大,因为只有拳头大,最后讲到两万拿下。 林浩刚刚付完款,走出里屋,就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胖子走入这家赌石店,那曾哥见了,立即迎上去:“徐先生来了?最近在哪发财?” “还在和平京呢,这才刚来这边公替公司寻货。”姓徐的胖子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问曾哥,“最近有没有新来的好货?还得曾老板您多多抬举了。” 曾哥立即陪笑道:“哪里哪里,多亏您照顾生意。” 说着,那胖子就拉住了曾哥,在拐角处两个人不停地暗中比划着。林浩立即明白,这胖子也是个相玉专家,他这是在和这老板商量回扣的问题,这种事情,前世他就见过。不少公司的相玉专家,和卖家之间有关系,明着用更高的价格替公司购入原石,私底下则和卖家分成。 看到这情形,林浩心里冷笑,但是别人的事,他又怎么可能去管。毕竟这也只是一件偶然发生的小事,他和黎阳抬脚走出了这家店。 在瑞丽呆了两天,林浩第二天就回去了和平京,除了那块满绿,他又收了一块三sè福寿禄。回到和平京后,陈老将军找过他一次,之后就收到了中考成绩。 林浩如愿考取了九中。 在成芳中学的同学没有一个人表示吃惊,也难怪,毕竟林浩是近初三的时候才过去的,这个时候的转校生多数跟新的同学之间的关系一般,在毕业之后也没有在这些新同学中留下什么印象。原因很简单,花一年时间培养的友情很难像花三年时间培养的那样好。中考后,林浩就和多数成芳中学的学生没有什么交集了,当然崔锦成等人是例外。崔锦成也没有把这件事到处宣扬。 倒是和成材等人听到这个消息吃了一惊,因为和成材居然也考取了同一所学校。有一个铁哥们和自己在一起,林浩也是很高兴的。 处理了这件事,林浩又动身去了瑞丽。这次是为三才珠宝公司的公事。 此行的人员,和上次的一样:刘诗云带队,赵根宝和曲颖也在,这一次他们的资金有5000万。林浩四人用了将近一个月把它们花完,接着和以往一样,去了深圳。 这次是肖经理来接的机,但他的表情有些古怪,一行人坐在车里,肖经理小声说道:“你们这些天不在,肯定不清楚,公司人事只怕要有大变动了。” “出了什么事?”曲颖和刘诗云齐声问道。 赵根宝没有吱声,他只管当他的相玉专家,寻料子,然后领钱,什么样的变动不伤他的利益他不会动心;林浩没有吱声,多大的人事变动,只要刘洪英不倒,对他来说都不是事。 “曲小姐,等你回去之后,问你家老爷子吧。”肖经理叹道,“反正大后天就要召开大会,刘副经理,你也要出席。现在公司一切安排都以这件事为先,所以这次的料子,要暂时搁一搁再看了。” 到了三才珠宝公司,刘洪英也出来迎接一行人,他主要是为了找林浩的,林浩一眼看出刘洪英眉宇深沉,显然是有大的心事,或者说碰上了大的难关。刘洪英约了他晚上一起吃饭,而曲颖也被曲天际叫去了他那里。 因为来时已经是下午了,林浩也不需要等太久,他又和平时一样在公司走来走去,立即感到了气氛不太对。似乎所有人都是小心翼翼的彼此不多说话,没有一点自然的感觉,这让“要发生大事”的感觉更浓重了。 晚上的时候,刘洪英带着林浩去了城区的海鲜酒店,点了几样菜,刘洪英平时也抽烟,但是考虑林浩是未成年人,从来不当着林浩的面抽烟。此时也抽出一根中华点上了,颇有点忧愁地往窗外望去。 “老哥,你看起来有心事。”林浩开门见山地说道。 刘洪英吐出个烟圈:“老弟,你大哥只怕在公司呆不了太久了。” “出了什么事?”林浩问道。 “曲董事长有难关,就看他能不能闯过。不瞒老弟,我能坐到这个位子上,还是多亏他大力挺我,如果他不当董事长了,肯定有人就想要我的这个位子,早有人看我不顺眼了。” “老哥不是干的挺好的吗?你上任后公司的效益可是没少增加啊,为什么他们还会换人?”林浩有些困惑。 按理说,就算旧的董事长不在了,刘洪英的本事也是大家看在眼里的,没有犯过错误,还把公司重新带入了高速发展的轨道,这样的总经理不应该被撤换,如果真的发生了,只能说明最后希望做新董事长的这个人,和刘洪英非常不和。 刘洪英叹口气:“有些事情,没法多说。我的辞职报告已经准备好了,只不过还是希望不用交上去。” 刘洪英在在才珠宝公司是从普通职员做起的,一步一步地爬升到现在的位置,也用了有十多年,突然要离开这家公司,还是在自己没有咎错的情况下离开,难以接受也是人之常情。 林浩忽然明白,黎阳曾经说的“人才很快就有了”这句话的含义。他摇了摇头,安慰刘洪英:“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他们不留你是他们有眼无珠。以你的本事,离职之后再找到下家也不是难事,自己成立公司也可以啊。” “到时候再看吧。”刘洪英说道。 刚好此时,饭菜已经上来了,林浩一指:“吃饭,不要为这些事不顾自己的身体。” 刘洪英在烟灰缸里摁灭了烟,拿起筷子和林浩一起吃了起来。 -------------------------------------------------------------- 两天后,三才珠宝公司也正在召开一个重要的会议。 所有的中高层领导、董事会的成员以及大股东全部坐到了会议桌前,有的窃窃私语,有的安心喝茶,有的小声打着电话,还有的只管摆弄着自己的手机,玩着上面的游戏。 很快,这次会议的主角,曲天际就登场了。人们这才停止了自己之前的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大家都听到了消息,这次曲天际要辞去董事长的职务,这么多年,董事会的董事长只换过一次,这是第二次,难免在公司上下引起了不小的震动。至于辞职的原因,有传言是因为沈光华的原因,他的儿子新近在工商部门任职,怡怡是能够管到三才珠宝公司的,这吸引了不少董事愿意推举他为新的董事长――尽管他之前连副董事都不是。虽然有传言,他是靠着京城的张家、公司老对头的抬举才走马上任,但是它的前景被不少人看好。 商界如政界,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两个亲密的朋友,可能回头就会向对方捅出刀子,而之前杀得热火朝天的死敌,转眼也能成为最好的朋友――只要换个董事长就可以了。之前的黑锅,也可以由他来背。曲天际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虽然一肚子窝火,但是经过审时度势,他还是决定撤资并离开公司。今天的会议是他主动提出召开的――与其被人选下来,不如自己先走。 一个大型公司内部也是很复杂的,这一点也体现董事会上,曲天际当选董事长,也不过是众人利益平衡的结果,他并没有完全的决断权。 曲天际看了看大家,轻咳两声,开始主持今天的会议。 “诸位,今天叫你们来,是要讨论我全额撤资和辞去董事长职务一事。我推荐董事沈光华做新的董事长接替我的职位,大家是否有什么意见?” 曲天际的辞职报告,董事会已经看过了,内部也私底下有了共识,几个董事看了看彼此,一个年长一些的便问道:“曲董事长,是什么让您决定离开三才珠宝公司的?” “我不能认同公司的整体管理风格,虽然我是董事长,但有些事还是我改变不了的,所以我选择离开。” 话说得如此斩钉截铁,董事们也就不再多作挽留。沈光华点点头:“如果大家认为我可以成为董事长,我在上任后也会尽力做好一个董事长该做的工作,维护大家的利益。” 一些董事点头,一些董事鼓掌,只有少数的董事表现出不悦,但他们改变不了大的形势,也不再强作坚持。 “那好,”那名年长的董事继续说道,“您已经提交过书面报告了,我们会正式批准并发布公告,之后的手续和清算,都将依照步骤来做。” 曲天际微微一笑,他手中的钱财也很多,人脉也有,虽然曲颖势必也要从公司离职,但他也早就给她寻好了后路,准备让他去国外,他不用担心女儿的生计。 见曲天际离职已成铁定事实,刘洪英也站出来,拿出了自己的辞职报告递给了曲天际:“我也提出辞职,希望董事会能够批准。” 毕竟曲天际虽然提出辞职,但在正式公告出来前,他仍然要履行董行长的义务,所以刘洪英把报告交给他。底下哗然,纷纷悄声私语起来,曲天际又轻咳一声,问刘洪英:“刘总经理,您为什么要主动提出辞职呢?” 刘洪英摇摇头:“我不能完全认可公司的管理理念和决策,所以不想再担任公司的总经理。” 曲天际看了看刘洪英,最后接过了他的辞职报告,缓缓地说道:“请给我们讨论的时间。” 刘洪英点点头,他知道董事会一定会批准他的报告,转身大步离开了会议室。 五十三 每个人的路(二)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这么说,他们放你走了?” 三天后,游乐园的摩天轮上,林浩吃着刨冰,看着一边的大海,还有隐约的浮现的海岛,他和刘洪英的脚下200米就是陆地。此时正是rì落,晚霞满天,美不胜收。这个摩天轮的观光车不是密封的,林浩很喜欢这种高处吹着海风的感觉。林浩一溜烟是康东升的时候,这里就曾经有一个摩天轮,也是这样开着窗的,后来拆了换成现在的这一架。那个时候林浩才十来岁,爱玩的年纪,最喜欢这样坐着摩天轮看落rì。 三十年来,摩天轮下的深圳rì渐繁华,旧光景早已不在,然而,海上落rì的美景从没有变过。 “嗯。”身边的刘洪英也吃了一口刨冰。 “看来这个顾问,我也不能再做了。”林浩苦笑,一个顾问而已,不当就不当了。林浩跟三才珠宝公司的合同上,并没有违约金一项,他替三才珠宝公司每次奔赴异地,每一单生意的合同都是dú lì的,所以他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两天前,三才珠宝公司虽然在人事变动的时候,但是在会议之后依然及时解了这批原石并估了价,林浩又拿到了一千万,这次是全额现付,一千万已经在账上了。 “有钱赚,老弟为什么不继续做下去?。”刘洪英说道。 林浩不再接话,而是反问道:“老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刘洪英想了一会,“有几家公司私下找过我,但我暂时还没有和哪家公司最终谈拢。不是这样那样的问题,就是总是看着不太顺眼。另外,我也想自己开公司,但珠宝这一行业,投资太大,我这点钱放进来不太够看,投资别的行业,又不太熟。” 珠宝行业相对其它行业,确实是个高投资的行业,同时还有重要的一点,资金的周转比较慢。不管是钻石、黄金还是翡翠,小的投资都很难维持下去,就如一艘小船,经不起大风大浪。故而刘洪英虽然有“开一家自己的公司”的野心,但是却没有实现。 林浩又吃了一口刨冰:“我有一个老朋友,最近正好也想开公司,用不用我介绍你们认识?我也准备在其中入股,小投资一笔,如果不错,以后可以继续注资。” 林浩指的当然是化身曹汗的黎阳。 刘洪英眼睛一亮:“他靠谱吗?” “不靠谱,我介绍你们二人认识干什么?我自己也想参股两个千(万)。他现在缺人,钱倒还是其次,你如果正好也能参一部分股,那正好。”林浩继续吃着刨冰。 任何一家公司,都希望集资越多越好,就和一个小舢板船无法开到远海,自然就打不到大鱼的道理是一样的,虽然大船捕鱼也有亏本的时候,但是整体利润一定是比小渔船要多的。集资多的大公司,就和大船一样,船够大,获利才能多。 “我可以拿出五个千。”刘洪英想了想,说道。 林浩准备以自己的名义拿出两千万,再由黎阳出面投出九千万,如果再加上刘洪英的五千万,这些钱倒也足够一家公司开起来了。 而更主要的是刘洪英的人脉。刘洪英在珠宝行业混迹么多年,无论是生产、加工还是销售,各方的人才和人脉他都不缺,他更有足够的能力。这才是一个刘洪英的真正价值所在。 自然了,刘洪英是有私心的,三才珠宝公司这次的所为,让他很恼火,他发誓只要有机会,一定会报复将他赶走的那些人。 “好,那我和他联系一下,有时间大家碰个面。”林浩一边笑着,一边在脑海里对黎阳说,“黎阳,怎么样?” “接下来就看我的吧~”黎阳说道。 摩天轮回到了地面上,林浩和刘洪英走下来,一起去外面吃晚饭。陆虎刚刚在道边停下,刘洪英就咦了一声,看着不远处的一辆兰博基尼艾文塔多。从前窗里看,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和一个女孩接吻。 那女孩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很可能还是在校大学生,长得倒是挺纯;那男子有点瘦,也没什么肌肉,有一股养尊处优的味道,但是长得很英俊,但有股小白脸的味道。他正把手探向女孩的裙底。 “你认识他?”林浩嘿了一声,问道。 “他就是接任我的总经理,叫黄金。当初竞争总经理之位时,沈光华一派就挺他。现在他终于上位了。” 林浩脸上浮出笑容,眉毛却也皱起来:“就算是现在当上了总经理,他这个名字肯定比他身价还值钱啊。” 刘洪英也笑了。 -------------------------------------------------------------- 和平京石海,首都有名的大湖,这附近有不少当年是达官贵人所居的jīng致四合院。 没有车水马龙的喧囂,正中的老槐树投下yīn影,让院平添了清幽之意。曲天际就在这四合院中摆弄着繁茂的花架。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红漆大门吱地一声被推开,曲颖欢快地跑入,就冲上去抱住了自己的父亲:“爸爸——” 曲天际微笑,将她放下。从深圳来běi jīng,买下这个四合院,这都是曲颖的主意。做父亲的也顺了他的意思,只不过,原先安排她出国的计划也被打乱了。 曲颖是有自己的小算盘的,在和平京,她就可以随时请教林浩赌石的事,不用只靠图片交流或者飞去异地,所以她劝说父亲搬来了这里。 “颖颖,今天找工作顺利吗?”曲天际问道。原先他想安排曲颖去国外,现在到了和平京,也只让曲颖自己来找工作了。 曲颖呶了呶嘴:“那个HR眼神sè迷迷的,我才不去他那呢,看着他就难受。” 曲天际摇摇头微笑:“没关系,以你的经验和能力,找个好工作根本不需要爸爸帮忙,这一个不好,咱就再找。你妈应该把饭做好了,咱们回去吃吧。” “嗯。”曲颖微笑,跟着父亲走回了屋中。 -------------------------------------------------------------- 八月底,深圳三才珠宝有限公司的高层突然有了大幅度人事变动,包括董事长曲天际在内三名董事辞职、原董事沈光华担任董事长、总经理刘洪英辞职、副经理黄金升任新总经理、采购部经理肖万隆外加三名不同部门副经理辞职、外加中低层员工若干辞职。 这次三才公司的人事地震引起了业内的关注。不过因为听到了沈光华的儿子任职工商部门的传言,众股东们撤股的只有六分之一,没有对公司产生太致命的影响。 林浩也辞去了他顾问的职位,在离开深圳前和董老见了一面,跟他讲了自己的想法,董老并没反对,一来他已经退休,二来他也不喜欢沈光华、黄金这一伙人。 从和平京的国际机场回到住处,距离开学也只有三天了,林浩刚刚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打到他的手机上。 确认这是一个来自瑞丽的电话,虽然不认识,林浩依然停下了手中的DOTA接了电话,里面传出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是林浩先生吗?” “是我。” “我叫杨增寿,家师龙伯远,于八rì前逝世,他临终前嘱咐我,要将一些东西交到您手里。我现在已经在和平京了,不知什么时候方便见面?” 林浩一阵沉默,他前些天一直在深圳因为三才珠宝公司的内部分裂忙前忙后,没有留意相关的新闻。良久,林浩才说道:“一会就可以。你在哪里?” “我在郡王街。” “我这就过去,在那边的泰唔士咖啡屋见面。” “好。” 三十分钟后,林浩和黎阳打车到了郡王街,来到了咖啡屋。杨增寿立即认出了他,迎了上来。林浩发现他身着黑衣,手捧着一个纸盒。 “我已经预订了包间了,一起进去吧。”杨增寿说道。 包间里,杨增寿打开了纸盒,把里面的东西亮给林浩。正是林浩之前见过的,被朱有才送给龙伯远的三块珍品原石,另外还有一个相册。 “家师说,这些东西务必由我亲自转交给林浩先生。”杨增寿说着,便将纸盒推给林浩。 林浩打开了笔记本,里面夹了很多照片,都是康家失落的翡翠原石的,他将它们拿出来,在背面赫然写着一些联系方式。 林浩心知,这一定是当时的买主的联系方式。他把照片放回,合上了相册,喝了一口茶:“龙先生还有说什么吗?” 杨增寿摇了摇头。 其实,也无需多言,这三块原石,一本相册,已经把龙伯远想说的一切都讲明了。 林浩微笑:“辛苦你跑一趟了。” 不管怎么说,一份延续十多年的恩怨,就此两清。 在咖啡屋里又坐了一会,喝了一杯咖啡,杨增寿就离开了,林浩和黎阳对视,林浩又取出了朱有才的名片。自从得到朱有才的消息以来,林浩都没有时间拨打那个电话号码。 把杯中最后一点咖啡喝尽,林浩二人起身离开,在街边随便买了一个号码,放到手机里拨打了这个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停机。”话筒中传来一个女声。 事隔十多年了,这个座机打不通也是正常的。林浩不担心。现在线索没有断,他有信心查到这个叫朱有才的人的身份。 林浩去了当初开了保管箱的银行,他又租了一个新的,把那三块自家曾经的旧原石放了进去。这个保管箱,也是专门存放之后他找来的原先的石头的;而新淘到的小料,他都给放在最早租下来的保管箱中了。 又过了一天,就到了正式开学的rì子,林浩即将迎来他的高中时代。与此同时,他也准备和黎阳与来到和平京的刘洪英商谈创立公司的事宜。他创立公司的梦想,终于可以实现。 一 高中的第一天(一)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PS:临时有事更晚了,对不起大家~ 九月一rì,国内所有的学校开学的rì子。在这一天,林浩去了九中,参加了开学典礼。 这一天黎阳不在,因为刘洪英即将也来和平京商议开公司的事,黎阳不可能再在幕后隐身,他必须以曹汗的身份走到台前,执掌一家公司。因为这个原因,黎阳有必要去学一个驾照。这些天他都将为这个奔忙。 报到的那天林浩就是跟和成材去的,结果他们分到了一班,两个人当场抱在了一起。 开学典礼上,校长开始讲话,他是个瘦瘦的小个子老头,在讲台上说了很久,大家没有人爱听,林浩跟和成材低声聊得热火朝天,二人最后抬头发现他已经结束了讲话。 接下来的活动快多了,很快典礼结束,林浩站起身,准备跟着队伍回去教室。 林浩完全没有发现,梁旭正跟在他的后面。梁旭没想到他会和林浩在一起,现在林浩还没有注意到他,他的注意力全在和成材身上,但林浩肯定会发现自己,这是时间问题,毕竟一个班,低头不见抬头见。 回到教室,就是班主任的讲话,这个班主任是挺帅的大男生,长得有点文静,还架了副眼镜,自称姓夏,叫屠苏。林浩心下无聊,开始环视教室,打量起他的同学来。 多数学生无论男女都带着些痞气,有的一副冷漠的样子,在底下知捣鼔着什么;有的嘻皮笑脸地看着夏chūn兰;有的窃窃私语。只是看着自己这些同学的表情和面相,林浩突然有种感觉,也许他当初想的有些简单,这所学校看起来分明是个恶人谷。 当然,林浩也在其中找到了梁旭,两个人四目对视,谁也没有多说什么。 夏屠苏在前台只讲了两句话:“我知道大家多数是混混,你们不要在校园内闹事;如果你们试图这么做,那么就将无学可念。还有重要的一点,如果谁不给我面子,那么我也不会给他面子。” 所有的学生都在底下偷笑,很不以为然,看夏屠苏的文弱样子,想距住这些小顽主和小太妹可有些难度。一些消息灵通的学生听说,他是刚刚调来这个九中的,显然是个不知深浅的雏鸟。 其实九中的学生,有的已经是道上的人了,如果夏屠苏真敢得罪这样的学生,那《一千种死法》里的所有经验离奇事件他都将有机会体验一次了。 夏屠苏接着安排了班干部,班长是个叫杜同的男生,看起来也是个鬼灵jīng怪的,据说成绩是第一。 夏屠苏讲完了话,正式的课就开始了。夏屠苏讲完课就抱着讲义走出都室,而学生们也顿时活跃起来。 孟刚当先掏出一支烟点上,他的父亲并不是官员,但是比官员在百姓心中还有名气——当然是不太好的名气,他的父亲是个城管,还是个中队的副队长。他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反正大家再恨他们,也只敢在背后和网上骂,表面上仍然都是笑脸逢迎,孟刚反而觉得这样很受用。 在原先的初中,孟刚就有一群小弟,这次他们都来了九中,他还是老大,但是九中也是藏龙卧虎之地,孟刚有心在这里立棍,但是这里原先就有的老大们个个也不是等闲之辈,他准备先试试来个下马威,找一个好欺负的学生整整,慢慢得寸进尺。 他在教室中四下探视,自己的同学多数表情不善,同类的人,都容易嗅出同类人身上和自己相同的气息。这些人只怕不都不好惹,倒是有一个男生,戴着眼镜,正在看一本游戏类的杂志。孟刚从他身上嗅出了异类的味道。 是的,宅的味道。 虽然孟刚不相信一个猥琐宅男也敢来九中,但是送到嘴边的鲜肉,狼是从来不会拒绝的,他仔细地估摸了一下,这个宅男体格不强,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也不为过,还有点天然呆的样子,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危险,当下微微冷笑,拔起脚就向这宅男走去。 这悲摧宅男不是别人,正是和成材。此时他正看着最新的DOTA攻略入神,冷不防一只胖手重重地敲在自己的书桌上,接着书被拿开,眼前凑过来一张虎着的胖脸:“小子,来新学校也不知孝顺本大爷,说,该怎么处罚?” 孟刚的几个初中时的小弟见状,也站起身慢慢向和成材走去,威胁的意味尽在不言中。 “呃……”和成材扶了扶眼镜站起来,有些搞不清现状,为什么这家伙只找我不找别人的麻烦呢? 看见和成材这个样子,孟刚当下就是一个巴掌落下来,半途中却觉得手上一阵刺痛。他扭头一看,手心上面居然插了一根水xìng笔,血还在从笔头处往下流,笔头都已经没在了肉里。 孟刚心下大骇,何等的jīng确和力道,才能这样准确地把水xìng笔打在自己的手上,他连忙忍痛拔下笔,扭头一看,一群人的目光集中在一个男生身上。 这男生长相平常,表情淡漠,只不过眼睛很明亮,正盯着自己,那正是林浩。凭感觉,孟刚也明白是林浩出的手,他暗自估量了一下,林浩并不高大,也没太多肌肉,他觉得自己肯定能打得过对方。当下,孟刚把烟在脚底下踩灭,丢下和成材,大步走向林浩。 “你给我起来。”孟刚说着就去揪林浩校服的衣领,林浩怎么能容许他碰到自己,反手一抓再一拧,加上因为坐在座位上,地势太矮,孟刚当场就被带到地上,重重地摔下去,留下两半门牙和一口血。 看到自己的老大受伤,孟刚的四个小弟们大哗,立即冲上来想围殴林浩,但是林浩并没有放开孟刚,所以他回头一看他们,这些小弟就自觉地又后退了一些。 老大还在他手里啊。 林浩没有客气,看了看孟刚被打伤的右手,按住他的脖子,抬脚就踩上了伤处,孟刚杀猪一样惨叫起来。 林浩用脚碾了碾了他的伤处,这下孟刚叫得更欢了。林浩冷冷地说:“这是个jǐng告,再敢动他,我就不会这么心平气和地你说话了。” 所有的学生都看在眼里,不禁黑线:这也算心平气和吗?和成材也看呆了,虽然林浩有前世的记忆,但他毕竟只有十五岁,这样的情形对一个一直比较听话的少年来说是印象深刻了一点。不过他见过林浩打架,更何况林浩是替自己出头,兴奋之情让他忘记了害怕。 至于其他人,因为多数是混混,见惯了打架,并没有尖叫等情形发生,大家只是张大嘴巴在看,也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没想到林浩看起来这么普通,但是刚才他的一个反制,大家都看在眼里,对方是个老手。 “哥,我知错了,下次不敢了。”孟刚嘴里含着血,惨叫着说。 林浩这才松开了脚。 孟刚一站起来,就又挥拳向仍坐着的林浩打去,林浩连接都没有接他的一拳,向上挥拳,打在孟刚的下巴上,他的拳在半道就收了回来,改成了捂着嘴。 孟刚之前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再说开学第一天就被人给打败了,以后的三年他不用混了,正是因为这个,他才恼羞成怒偷袭林浩,不过在林浩看来,他那笨拙的一拳实在连躲的价值都没有。 当然,最方的实力再渣,这种举动依然是惹恼了林浩,他站起来,一脚将孟刚踢飞。 “周(揍)他!”孟刚好容易从地上爬起,捂着嘴对手下含糊地下令。 孟刚先前的四名初中同学,闻言立即围向林浩,林浩也不含糊,在夏屠苏过来前,算上孟刚五个人都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林浩蹲下身子,冷冷地问。 “大爷叫孟刚。”孟刚依然硬着脖子。 “好,孟刚,你很快就得从九中退学了,这都是你自找的。”林浩的表情有些凶狠。 “呸!”孟刚愤愤地啐了一口,他是不知道林浩的来路,不免心里有些发虚。 就在这时夏屠苏已经被杜同叫来了教室,杜同出去时,其他四个人正把林浩围住,他觉得林浩一定会被揍得很惨,去了办公室,他就叫道:“老师,有学生打起来了?” “哦?”夏屠苏立即站起来,一边走出办公室一边问,“怎么回事?” “有人在欺负别的学生!”杜同说道。 一进来,夏屠苏就看见地上有五个人在呻吟着,而林浩正蹲在其中一个小胖子前面。夏屠苏本能地不相信被打的人还能毫发无伤气定神闲,过去之后,二话不说就对着林浩飞起一腿。 林浩只觉得背后有人袭击,还以为是孟刚的小弟,连忙一边站起来一边侧身,夏屠苏这一脚又快又狠,没有踢中林浩,但是林浩一躲,就松开了孟刚,可怜孟刚才一坐起来,就看见一只皮鞋飞向自己的面门,带着鼻血撞上了墙。 夏屠苏也没想到林浩居然背对着自己也躲过这一脚,看了一眼地上眼泪都流出来的孟刚,也没说什么,一把抓住了林浩。 林浩这次可没有躲,看到袭击自己的人是老师,他有点蒙,潜意识里,他是不相信夏屠苏身为一名班主任真能对自己动武的,对方毕竟不是孟刚,也要自恃身份才对。 谁知夏屠苏抓住自己,不由分说就提膝撞向自己的小腹,林浩这才骇然,一下子挣脱了退出老远。 “老师,你干吗?”林浩问道。 “教训你,让你知道在教室里打人的后果!”夏屠苏见林浩居然跑开了,又毫不客气地挥出一拳。 “他们五个人打我一个你不管,我稍作反抗你还来打我?你为人师表,就这么不问是非啊!”林浩怒道,又闪开了夏屠苏的一拳,他心下作了决定,如果夏屠苏身为老师再敢出手,自己跟他拼了。 夏屠苏这才收了手,理了一下领带,狐疑地看着林浩,凭着刚才的几下交手,他确认林浩是有些本事的,以他的反应速度,要说一打五,也不是没可能。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林浩,相当普通的一个男生,此时正面如寒霜地看着自己。 “杜同,怎么回事?”他问道。 杜同出去时,那四个人正准备去袭击林浩,他的本意是不想让事件变成一次血拼,在心底下他也不相信林浩能够一打五的。当然,林浩去年就曾经和一个逃犯女孩联手,打趴了十三个成年人;chūn节时独自己一人又打倒了五个成年人,这些事他不可能知道。 等他回来看见地上倒着的不是林浩而是孟刚这一伙人,他也愣了,电光石火之间,夏屠苏对林浩连连出手,这才刚刚停手。 开学第一天,杜同跟孟刚和林浩谁都不熟,这时也犯不上帮衬着谁,便把他看见的经过讲了,这时和成材也看不下去了,站出来作证说明林浩是替自己抱不平,也是孟刚先去抓林浩的衣领,等于是孟刚先动的手,叫小弟一起打林浩也是孟刚的意思。 二 高中的第一天(二)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夏屠苏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浩,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林浩。”林浩回答。 “你先回座位上。”夏屠苏看林浩时目光灼灼,谈不上友好。事实上,夏屠苏的心中已经把林浩排了号,如果林浩做了什么坏事,他随时准备拿林浩立威。 林浩就回到了座位上。 夏屠苏伸手一提,就把孟刚的衣领提起,又对上躺着的孟刚的四个小弟说道:“你们四个,也跟我出来。” 夏屠苏就这么将孟刚拖出了教室,接着被拖到了楼上的办公室。谁也没想到,他看起来并不强壮高大,而孟刚是个胖子,已经十五岁,比一个chéng rén的体重也差不多,他就这么拖着孟刚上了楼,带着四个孟刚的小弟进了办公室,然后把门关上了。 这些刚刚结束他们高中第一堂课的九中学生,多数对这所学校只闻其名却不知他的深浅,现在第一节课才刚下课,林浩暴力的打法和手段就让他们心中生寒,几个有意在这里立棍的,也暗自想了一下,避免去找林浩的麻烦。林浩刚刚打完,回到教室的夏屠苏就证明他的文静只是表象――他打起架来一样极其彪悍。面对这样一个暴力教师,有立棍之心的少年们也不得不多想一想了。这样,大家难免对九中的水深有了一定的认识。 第二节课上了一大半,孟刚等五个人才推门回到教室,个个都有乌眼青,一脸的郁闷,孟刚抬眼看了一眼林浩,目光中充满了怨毒,他大步走到林浩面前,低声说道:“你等着,我跟你没完。” “彼此彼此。”林浩微微冷笑着说道。 孟刚刚走,林浩前排的一个男生就转身丢给他一张纸条,林浩拿起来,他本以为会是和成材的,谁知一打开,显露的却是娟秀的女生的字迹:帅哥,叫什么啊?我是第二排左起第一个,我叫阎枫。你打架好猛啊~交个朋友吧? 后面还画了一个心形,透着着这个年纪特有的雏气,林浩抬起头,向第二排左起第一个位子看去,一个女孩果然也回过头,冲着他一笑。 这个女孩非常瘦,稍微有点黑,个子很高,有些骨感,天生的媚骨,细长的眼角微微上扬,让她总像带着笑意,配着黑亮的眸子,下巴上贴了个红sè的亮片,倒也有些气场。校服也掩饰不住他的美丽和流氓气质,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之前林浩没有发现她的存在,现在倒是留意到她了。 在这一世主动对他抛过橄榄枝的女生中,如果说叶明chūn就如一潭chūn水,安静而明媚;那这个阎枫就如一颗明星,一抬头就能被她吸引。 林浩在纸条背后写上“对不起,我还不想找女朋友。我的名字叫林浩。”随后又轻捅了一下之前传来纸条的男生,让他把纸传回。因为之前见过林浩的彪悍,这个男生可不敢怠慢林浩,接过纸条就传向阎枫。 阎枫很快就收到了字条,打开来看了一看,飞快地上面写了一行字。字纸很快又传回给了林浩:姐是个GAY,跟你是做哥们,女朋友?你想象力真丰富! 林浩头上黑线,他也不知道这丫头是为了避免难堪,还是说的是真的,不过如果是交普通朋友,林浩不介意和她往来。于是林浩在纸上写下“哦可”两个字,又传了过去。阎枫再没有给林浩递纸条,但是下课了却跑来问林浩要去了电话号码。 中午的时候,林浩跟和成材去食堂吃饭,和成材在路上就和林浩道谢,同时也表示了对孟刚这家伙会rì后报复的担忧。林浩笑着让他放心。 以林浩现在的实力,他根本不怕区区一个孟刚,整到他yù仙yù死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而孟刚,一天都对着林浩的名字咬牙切齿,在办公室里他亲眼见到了夏屠苏凶暴的一面,打得五个人没有还手之力!这都是因为林浩,让他丢大了脸。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让林浩付出代价。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孟刚还没那么笨。在修理林浩前,孟刚决定先调查一下他的背景,一免不小心捅个马蜂窝。林浩也不着急,他觉得,九中不是个和平的地方,有孟刚一伙人作为给猴子们杀来看的鸡,他动手以后能省去很多的麻烦。该立威的时候,林浩可不会手软,他乐意陪他们玩玩。 林浩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安慰和成材。两个人在食堂打了饭菜,找了个空位子坐下。这时阎枫也拿着自己的午饭坐了过来,正好坐到林浩的身边。 看到一个美女冷不防坐到自己对面,和成材吓了一跳,话都不会说了。 “没事,刚刚交了朋友。”林浩安慰和成材。 “浩子,你的……啊不,我嫂子?”和成材结巴地说,那眼神也分明地说:你把叶明chūn往哪放啊? 阎枫哼了一声:“你想得倒美,姐他妈的看不上男人,我们是哥们。” “哦……”和成材的心放下了。 “咱俩有这么熟吗?”林浩黑着线问阎枫。 “抱大腿就得脸皮厚啊。你这么能打,还替朋友两肋插刀,当然姐姐我得先下手为强。” “你别插我肋部两刀就行了。”林浩也没客气地回道。美女谁都喜欢,但这么一个不请自来的女同哥们,是不是有点太便宜了?林浩不是柳下惠,但他再好女sè,理智还没有尽失。 “我也想揍那小子。”阎枫脱口而出,“开学报到那天,他居然对我纠缠不休!瞅他那恶心样,别说姐是个女人,姐就是个男人,也看不上他啊!” 纠缠一个女同,还把对方惹恼,一开学就到处得罪人,不知这孟刚真的是智商不够,还是错把他爸爸的职务当作什么了不得的事。不过林浩也不好意思问阎枫,她才十五岁,这么小为什么就是女同,还是不是处女。毕竟十五岁而已,真的是很小的年纪。 “呵呵,”林浩微笑,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阎枫也伸出了手。 -------------------------------------------------------------- 晚上放学,林浩打了辆出租车去了一个贤竹林的高级会所,这个会所不在城区,而是在附近的rì宁县,空气较之和平京城区要好很多,还有好山好水。贤竹林会所在附近的一条叫黑龙河的旁边,环境极为青幽。 刘洪英是贤竹林的会员。这家会所在和平京算不上很顶级的富豪会所――以和平京的藏龙卧虎,那种地方轮不到刘洪英成为会员的,哪怕他再有钱。 黎阳、林浩、刘洪英三个人,就这样在会所中见面了,大家吃完了饭,一边打着高尔夫,一边聊着天,刘洪英和黎阳一见如故,非常投缘,于是合作的事水到渠成。 林浩表示了对高级人才缺乏的担忧,刘洪英拍着胸脯表示有他在不是问题。据他所知,老熟人肖经理还是赋闲状态,他有信心拉他过来。至于别的位了孤人选,他心中也有一个初步的计划。 对于新公司的选址,大家最终决定在香港注册――国内唯一一个税收较低的地方,同时那里公事公办,也不用担心有人为难自己。公司的总部将设在广州,主营黄金、白银、翡翠这三种饰品,以翡翠为主打。至于名字,黎阳说就叫木石缘,三个人也想不到更好的名字,就同意了这个提议。 大家没打算立即染指钻石生意,虽然他们也明白钻石类饰品的市场极大,但是现在虽然国内也有钻石产出,世界上主要的钻石产地依然是南非,这家即将成立的公司现在完全没有根基,根本别想抢过现有的钻石大佬。 至于每个人的投资,曹汗(黎阳)拿出九千万――当然是林浩的钱,依着上次在摩天轮上所说的,刘洪英拿出五千万,林浩拿出两千万,同时担任玉石顾问专家。这一亿六千万的数目谈不上抢眼,但多少也算看得下去的初始资金。刘洪英计划着再拉几个熟人进来投资。至于以后大家的公司有了盈利,可以上市吸引更多的投资者入股。经过商议,刘洪英可以持股32%,同时会担任总经理,有工资、分红等好处可得;林浩是13%;最后的55%都是黎阳的。 因为黎阳是公司建立的提议者,又是最大的投资人,所以就成了公司的董事长。刘洪英也没有反对,他没有和别人说过,这次他和三才珠宝公司解除合司,因为劳动关系的问题,是赔偿给他们不少钱的,他无论不何也不可能投资更多了。 公司新草创,拉到更多的投资是有难处的,刘洪英有意找曲天际和其他两名离开的董事谈谈,让他们也入股。至于公司的注册问题,他们将交给一家专业做香港注册的代理公司来做。 rì宁傍晚的高尔夫球场上,三个人此次的合作商谈就在这种非正式的时间、非正式的场合完成了。 三 合作愉快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第二天的清早,四合院的大门就被敲响了,几乎等于赋闲隐居的曲天际想不到会有人来找自己,他放下手中的太极剑,走过去开了门。 来的人正是刘洪英,看着一身太极服的曲天际,不由得笑道:“您这生活也挺充实嘛。” 曲天际愣了一下:“呵呵,每天倒是很清闲,看来小刘你也是啊,气sè比前好多了。” 曲天际一直私底下叫刘洪英小刘,而刘洪英则称他老曲。刘洪英这几天经过休息,加上不再上火劳心,一改往常的憔悴,气sè确实很好,他很高兴自己的健康有所起sè,便笑道:“又快忙起来了,我现在跟别人准备成立个新公司,还在草创阶段。” “进来说。”曲天际做了个请的姿势,把刘洪英让进了院子,进了正室。 刘洪英打量了一下曲天际的家,清雅整洁,不由赞叹道:“这样的生活真是不错。” 曲天际倒了两杯茶,递给了刘洪英一杯,坐下来笑道:“你刚才说,你又有了新公司?” “是和别人一起开的。我是总经理。” “珠宝首饰?” “对。这次来,也是想想你,有没有想法再投资。你可以来入股。” 曲天际闻言,沉吟了一下,老实说他才五十多岁,还没有到六十,这个时候就赋闲在家,确实有点可惜,不过一想,这边的刘洪英明显是入伙人,创建人不是自己,也不知能不能当上董事长。他原先他是三才珠宝公司的董事长,在新公司却只是普通的董事,那有点没意思。反正自己的钱又不愁花。 但是接着他又想到了曲颖。于是曲天际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新四合院花去去我不少钱,我还想去周游世界,别到时候钱不够花。不过,我还希望你们能收一个人。” 刘洪英会意,猜测他指的是曲颖,便点头笑道:“是说曲小姐吗?没问题。” 刘洪英是清楚曲颖的能力的,又有客户资源在手,曲天际曾经力挺过自己,就是不再投资,此时他也不会拒绝。 -------------------------------------------------------------- 离开了曲天际的家,刘洪英就动身回了深圳,去找另外两名董事,以及原先的采购部经理肖万隆,商谈入股和任职的事,另外的两名董事分别入股了两千万和三千万。既然已经有五人入股,分配红利的事也要作调整,这需要黎阳来一趟深圳。 与此同时,孟刚也正要对林浩发难。 他已经打探清楚了,林浩只是个孤儿,父母双亡,生前也没什么势力,正是属于可以欺负的那种弱者,自然就更不把林浩放在眼里。 因为刚开学,公司还没有成立,事情比较少,林浩又考虑夏屠苏是个暴力教师,自己不要急着当出头鸟,第二天依然老老实实地去上学。 林浩依然是住宿生,孟刚一个叫傅波的小弟刚好和林浩一个寝室。第一天的时候,傅波挨了打,晚上的时候没敢有什么动作。 今天上课的时候,孟刚就给了傅波短信,让他多给林浩使上点yīn招。孟刚得意洋洋地想象着林浩被整治的惨样,一直到放学,他才和其他三个不住宿的小弟一块离开学校。 走出校门,孟刚还在和小弟们胡吹乱侃,猛然觉得肩膀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 “妈的,谁呀?”孟刚愤怒地回头,这一下用力也太大了,他不怒都不可能。 背后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一身腱子肉,穿了个小汗衫,右肩上还纹了只虎,嘴里咬着根烟,一双虎目正灼灼地盯着自己。而他的身后,还有两个人,也是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们。 “**谁啊?”孟刚不认识这人,也隐隐地觉得他来意不善,不由地紧张起来。 “孟刚吧?”那青年淡淡地问道。 虽然这边的情形引起了一些学生的注意,但是九中的学生早都见惯了这些,一个个视若无睹地离去。 “大爷就是,你要怎的?” “是就行了,跟我过来。”青年,取出嘴里的烟,又吸了一口,丢到地上踩灭,一把扯住孟刚的衣领,就往附过的小巷子里走去。 “你谁呀?你要干啥?”孟刚急了,可这青年并不说话,扯着他一直走,所有的学生都看见了,可是这样的情形让他们不敢去围观,只能这么看着孟刚被拖走。只有孟刚的三个小弟,一边大骂着,一边跟了上去。可是青年身边也有人,他们暗自想了一下,自己不一定打得过他们,只好一路跟着,想看情形再说。 那青年一路拖着孟刚进了小巷子里面,扭头看看孟刚,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撒泡尿照照自己,敢纠缠老子的妹妹,你配吗你?” 孟刚想了一下,他最近好像只sāo扰过一个小姑娘,那是开学报到的当天,她看见有个同班妹子漂亮得抢眼,就上去搭讪求交往。 那妹子正看着公告上分配班级的名单出神,想来是在观察大家的名字,孟刚就过去拍她的肩:“妹子,叫什么啊?一个班儿的吧?” 阎枫回头,看见了孟刚,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妹子,跟哥交往吧?保你吃香喝辣~” “神经病!”阎枫扭头就走。 孟刚一把拉住阎枫:“小妞,别给你脸不要脸……” “你才给脸不要脸呢!”阎枫怒了,一巴掌扇到了孟刚的脸上。 这一下,孟刚也恼了,不过此时夏屠苏也在,任谁都能看出他是班主任,同时还有几个学校的领导也在,孟刚没敢发作,只是咬牙看着阎枫,狠狠地骂道:“小贱人,你给我等着!” 阎枫不再理会他。 只不过现在他还没发威,阎枫的哥哥就找上了自己。他的老虎纹身跟身后的几个人让孟刚觉得可能不太好惹,可是他依然嘴硬: “你谁呀?我和她说话是看得起她……” 啪!一个巴掌落在了孟刚的脸上。 “看得起?阎小龙家的大小姐用不着你看得起!”青年虎目一瞪,抬手指着孟刚骂道。 孟刚脸sè没变,可是他的一个小弟的脸sè变了,孟刚不知道阎小龙是谁,可是他知道,那就是道上有名的大龙。大龙和二龙不一样,倒没有那么狠毒,但也不可能是什么良善之辈。二龙一死,这个大龙也没少抢着新地盘,势力又有所发展。孟刚居然得罪了他的儿子和女儿,这事真的不好收场了。 这小弟急忙上前,附耳对孟刚说了几句,汗从孟刚的头上流了一下来,他连忙带着哭腔说道:“大哥,咱当时真不知她是谁啊!” “不知道?”阎枫的哥哥冷笑一声,“我给你个教训,保证你记着。对了,我叫阎斫。” 十分钟后。 孟刚泪流满面地趴在地上,他的三个小弟都不在了,阎斫也不在了,他吃力地从上爬起来,觉得全身疼痛,他猜想现在他一定是鼻青脸肿的模样,想了想,他还是回了家。 而此时傅波还不知道自己的大哥挨了打,他回到了寝室中,此时寝室里也没有人,他借机从除了林浩的每个人的位子里拿走了一些财物,包括他自己,放到了林浩的抽屉和箱包中。做完这些,他就满意地离开了寝室,他不方便留在现场,他想象着最后林家在林浩的箱包位止上找出自己的东西时的愤怒,不禁冷笑,孟刚的意思就是要让林浩在学校呆不下去。 林浩正在跟和成材吃饭,脸sè猛地yīn沉下来,和成材觉出了林浩的怒气,连忙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想到一件让人不愉快的事而已。”林浩重新换上阳光的笑脸,不紧不慢地夹了菜说道。他打过傅波,当然知道傅波是孟刚的小弟,还和自己一寝室,不免多个心眼。两个纸人,一个去跟踪孟刚,一个跟踪傅波。 和成材看不见林浩饭桌前坐着的纸人,便相信了林浩。继续说着自己最近DOTA的战果。 “把东西全放到他那里,把我的一些东西也放过去。”林浩假装吃饭,低头快速地对纸人说道。 “嘻嘻。”纸人快速地跑开了。 “咱们吃完饭去看电影怎么样?”林浩不动声sè地说道,他只是需要让自己不在现场,接下来的一切就完美了,于是说道,“听说最新的星际迷航还在上映呢,要不要去看看?” 和成材立即两眼放光:“库克船长的那个星际迷航吗?有新作?” “是啊,不过名字我也记不住了,咱们看看去?” “好啊,吃完饭咱们就去。”和成材欣然答应道,刚时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在电影院,两人要了一大桶爆米花和两瓶可乐,看完了电影,那一大桶爆米花两个人还没有吃完――它太大了。林浩和和成材带着它回到了学校――和成材和林浩这次不在一个寝室。 一回来,林浩就听见自己的寝室传出吵闹声,外面还围了不少人,他和和成材立即围上去,只见六个同寝的学生正围着傅波,当先站着学校的生活老师,傅波低着头,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 “怎么了?”林浩故作惊奇地问道。 “林浩,你上哪了?”一个叫刘云天的问道。 “我跟和成材去看电影了啊,出了什么事?来,买太多了,帮我们消灭了吧。”林浩的手里还抱着那没吃完的爆米花,大概还有四分之一,伸手递向刘云天。 刘云天顺手抓了一把,给其他人也分过去,同时一指林浩的书桌:“你看看这些东西,是不是你的?” 林浩过去一看,有一个电子书,一瓶防晒霜,还有个数码相机、数据卡等七八件东西。 “呃,是我的,这是……”林浩抬起头,一脸无辜地看看刘云天,又看看傅波,傅波的眼神立yīn狠了起来。 “我们是在他的抽屉里找到的这些,”生活老师一指傅波说道,“这几位同学都遗失了东西。” “你偷的?”林浩问傅波。 傅波的眼神更加yīn狠,但林浩一脸的无害。 栽赃了林浩,傅波就出去转了一圈,一进屋,不由分说就被已经在寝室的六个室友揪住了,指着他抽屉问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他声称自己一直没有回来,随后说可能是林浩的报复,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们有仇怨。可是林浩并不在,几个人一直在等林浩,此时林浩手中不多的爆米花证明他和和成材确实去了电影院,他已经无话可说了。 “你去的哪家电影院,是一放学就去的吗?”生活老师问林浩,她暗自算了下,现在九点多了,一场电影一个半小时,算上来回的时间,林浩回来做手脚的时间确实有限。 “我跟和成材在食堂吃了饭才去,不行你们调监控来查证!”林浩的脸上显出怒sè,似乎真的因为别人的怀疑感到了侮辱。 “林浩和我在一起,我们确实在食堂吃的饭,我们还碰上杜同了,接着就去了电影院,不要乱说行不行!”和成材很恼火,愤愤然地看了一眼傅波。 学校确实有监控,但是不好用,不过林浩和和和成材确实在食堂看见了杜同,大家还打了招呼。生活老师也就不再坚持,而是问林浩看的电影场次,也准确地对上了。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吧,傅波。”刘云天面有怒sè,“人家确实是去了影院,东西可是在你这里!” 做事都是要讲究证据的,毕竟东西真的在傅波那里,林浩也能证明自己跟和成材吃完饭去了电影院,那么这事不是傅波做的还能是谁? 所有人都把责备的目光投向傅波。 “你先跟我走一趟。”生活老师说着,就把傅波带离了寝室。 对着傅波的背影,林浩的嘴角浮出一丝不易查觉的冷笑。 四 天工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办公室内,傅波被生活老师好一顿训,这时学校领导都不在了,她就让傅波先回寝室休息,明早去教务处。 面sè铁青的傅波一离开生活老师的办公室,就掏出手机给孟刚打电话,电话接通了。 “谁?”孟刚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他刚挨了打,这不是装出来的。 “老大,是我傅波,你听我说,林浩这小子……” “他又咋了?”孟刚尖叫起来。 “我不是依您的指示要给他点颜sè看看吗,我晚上的时候从其他人也偷了些东西放他抽屉和箱包里,可是东西又跑到我的抽屉里了,他还能证自己去了电影院,我明天还要去教务处呢,老大,这事咋办啊?” 孟刚此时正趴在床上,闻言无力地放下胳膊,这是怎么了,开学两天,接连招惹了两个麻烦,他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一来学校就太高调了。 不过孟刚可不是个有担当的人:“你明天在教务处认错吧。” “老大?”傅波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事你不管?我这轻了背处分,重了你明白的,老大,你真的就不管我了?” 傅波不知道孟刚晚上发生了什么,可是对他来说,毕竟,这任务是孟刚给他的啊。 “我他妈的自身都难保。”孟刚有气无力地回答。 “孟刚,我**!”见孟刚真的卖了自己,傅波狠狠地关上了手机,在心中把孟刚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转身就往寝室走。 这一声怒骂响彻cāo场。正在天台上打着手机的林浩也听见了,他低头看着远处的傅波,眼睛眯了起来。 “刚才那一声喊叫你听见了吗?我猜,孟刚明天大概就要退学了吧。”他风轻云淡地说道。 “没有,说的什么?”阎枫在电话那头问道。 “‘孟刚,我**!’” “哈哈哈哈哈!”阎枫大笑,“总算觉得出了这口恶气!” 第二天,孟刚没有来,但是他的父母来了,替他办理的退学手续。同时退学的还有傅波。而孟刚的另外两个小弟,没有受到退学的勒令,只是也不敢像以前那样狐假虎威了。 夏屠苏也去了教务处,只不过出来的时候,明显对林浩更为狐疑。 没有人再试图招惹林浩和阎枫,之后三年整的高中生活,九中发生了很多事,但只有他们二人波澜不惊,某种程度上,他们是联盟的事,对大家而言都已不是秘密。这两个人在所有同学的心中都是恶棍一样的存在——虽然他们多数本就是恶棍,别惹林浩,别惹阎枫,已经成为了大家不成文的规定。 这就是林浩的目的,这所学校的学生都不是良善之辈,不在一开始震住他们,以后有的是麻烦。一个孟刚足以杀鸡儆猴了。 -------------------------------------------------------------- 周三放学后,黎阳就打来电话,他和刘洪英跟另外两个准备投资的董事已经谈妥,这两个人一个叫海明月,一个叫潘任飞。总投资已经达到二亿一千万。现在黎阳的控股是42%,刘洪英是24%,海明月14%,林浩和潘任飞都是10%。大家商议已定,公司的总部就放在广州。 至于肖万隆,也欣然同意担任新公司的采购部经理。他本来就是刘洪英一手提拔的,刘洪英一走,三才珠宝不会留他,这就是他主动离职的原因。此时刘洪英找到他,他自然跟着刘洪英走。 其他部门和雕刻名师等等,刘洪英还需要时间去物sè,深圳的中介公司声称一个月内就能办下,刘洪英就留在深圳,而黎阳则回到和平京。 三天后,广东四会。 叫丁隆正的中年男子正店中抽着闷烟。 这家珠宝店,和四会多数的翡翠店一样,收明料来加工,自产自销。店内十分清洁,布置也是简单雅致。里面的成品做工非常好。但是店内并没有人来。 丁隆正本是三才珠宝的加工部经理,自从三年前从三才珠宝公司离职,丁隆正的小店也开了有一阵了,但是生意也只是马马虎虎。当初他们一来四会,就因为成品太好被同行们所忌,他虽然明显能感到这一点,但是也明白这种矛盾是比较难调和的。结果就在新店刚开业一个月,晚上小店就被盗了,丢失的成品总价值上百万,一直没有找回来。而这只是个开始,因为同行的打压,双拳难敌四手,他的生意一直就没有火起来。 这次丁隆正刚攒了百来万闲钱,准备去瑞丽也开个分店。眼下,丁隆正坐在店里的沙发上,跟他的合伙人,原先公司有名的玉雕大师甄乐天商议这事,忽然走进来一个人。 这人四十来岁,气质儒雅,有些眼熟,丁隆正一时些想不起来是谁,倒是对方主动笑着打招呼:“丁经理,近况如何啊?” 一旁的甄乐天看了半天,一拍脑袋站起来:“刘总经理,你怎么过来了?” 虽然已经从公司离职,但是原先的公司发生了什么,他们这些老人多少也会有所耳闻,两个人都听说了刘洪英一年多前担任了总经理的事。 甄乐天一提,丁隆正也记起来是谁了,他以前和刘洪英接触不算多,毕竟刘洪英是采购部的,他走时还只是采购部的一个副经理。刘洪英离职的事,丁隆正还没有听说,不过对方突然出现,他知道肯定是有事,当下连忙站起来,让座倒茶水:“你看我这记xìng,都快把你给你忘了。” 刘洪英坐下来,笑着摆摆手:“我已经不是总经理了。这才刚从公司离职。” “怎么回事?”丁隆正吃惊地问道。不管怎么说,刘洪英坐在总经理这个位子上也才不到两年而已,算是时间很短了。 刘洪英便把沈光华的儿子被张琳提携,沈光华和黄金因此上台,曲天际和自己离职,同时公司内部大调整的事和丁隆正说了。 “洪英,那你打算怎么办呢?”丁隆正问道。现在也没有办法再叫刘洪英总经理了,索xìng直接叫名字。 刘洪英喝了口茶说道:“我又和别人张罗了一家新公司,我是总经理,这两天刚刚注册好,来找你们就是问问愿不愿意过去。” 丁隆正有些犹豫了,当初他离开公司,确实和沈光华有关系,沈光华的儿子沈慈恩当时看上了自己的女儿,要和她拍拖,可是丁隆正不喜欢那小子,觉得不是个靠谱的,风评也不好,直接拒绝吧,沈光华肯定要给自己脸sè看;接受吧,他哪能就这么把女儿给嫁出去?于是索xìng直接辞职回来自己开了这么个小店,甄乐天本来就是他引荐去的公司,也索xìng跟着他一起走了。 刘洪英跟丁隆正接触比较少,所以关系一般,但他知道他这边的生意情况,不温不火,估计丁隆正是有可能被说服的,所以才肯来。 丁隆正想了一下,他现在的可动用资产,算上商品、店铺、闲钱,也不到一千万,真的就这么放弃了生意,他突然也有点舍不得,不过他明白,如果这个时候能顺便入股,那还是值得投资的,谁都明白公司早创时入股的意义;同时他深知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在四会想做到能反击那些联合起来的对手比较辛苦,至少还要发展四五年,也许这个时候走人入伙刘洪英的公司未必不是一个出路,为了和别人斗,把自己赚更多钱的前途放弃了,合不来。于是他笑着说: “洪英。你这新公司,我想我过去也不错,不过我这店也就开不了了,钱留着也生不出蛋,所以我如果去,肯定是要拿钱入股的,我得问问老甄的意思,店是我们当时一起决定开的,要过去你们公司,我们也要一起走。” 说着,丁隆正就看向一块坐着的甄乐天。 甄乐天现在有五十五岁了,作为一个玉雕师傅来说,这正是巅峰时期,但同时离退休的时间也不算近了,毕竟这行和公司领导不一样,这种工作本来就消耗人的jīng神,过了六十岁就该退休了。 甄乐天倒是微微一笑:“洪英,你别看我现在老了,但是我有个徒弟,再带几年绝对能接我的衣钵了,小刘!” 甄乐天对着室内大声地喴道,立即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跑出来:“师父,你叫我?”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伶俐的青年人,看着也让人觉得亲切。甄乐天便笑着说道:“这是我徒弟刘超,刘超,认识一下,这是刘洪英刘总,你师父以前的公司的总经理,现在正在一家新公司作总经理。” 刘超立即走过去和刘洪英握手。心下却不太明白师父的用意,要他跟这个刘洪英走吗?自己虽然已经出师了,但是一直不想离开师父,师父应该也不会突然想让自己走开吧? “徒弟,把你的东西给他看看。”甄乐天说道。 “好。”刘超说着,便走回内室,很快取出几个已经雕完但还没有抛光和装盒的饰品,还有几件则是已经在出售的成品了。 刘洪英一看,眼睛立即一亮,这个年轻人看着就伶利,做的东西也jīng巧,甄乐天是阳美人,阳美的工就讲究一个细巧,刘超尽得其真传;而四会的工以设计见长,造型功力极深,刘超也给学来了;他这几件成品,造型优雅有创造力,还有着一手细巧雕工,两家所长都给学了个入骨三分,结合得天衣无缝,自成一派。虽然刘超比较年轻,多少不如甄乐天的手艺jīng湛老道,但他现的水平已经在绝大多数玉雕师傅之上。更重要的一点,他才二十出头而已,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前途无量。 刘洪英不由得赞叹道:“甄师傅,你这徒弟可真收对了!” 甄乐天大笑:“如何,接我衣钵没有问题吧?” 刘洪英点头。 “小刘,你先回去吧。”甄老笑着说道,打发刘超带着他的作品离开了。 丁隆正笑道:“洪英,能看出来小刘蒙您青眼,但这件事不是小事,我们也要先商量一下,过几天给您答复如何?” 丁隆正倒不是摆架子,他还有家人,甄乐天也有家人,放弃现在的生意,跟着自己再去个新地方,他们是否愿意,可不是凭空坐着想一下就能知道的,他们不问一下,还真难说。 刘洪英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便笑着点了点头:“这个完全能理解,过几天给我电话就好,我的一直没换,还记得吧?” “记得。”两个人回答道。 刘洪英便起身道辞,二人一直送出店外。刘洪英不是菜鸟,但能感觉出来,丁隆正和甄乐天,会来的可能xìng至少有九成。 五 再起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两天后刘洪英就接到了丁隆正的电话,如他所料,丁隆正和甄乐天、刘超三人都会来到新的公司,三个主要部门的负责人,已经搞定了两个,只有销售部的总经理,刘洪英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 销售部的经理比生产和采购部的还要重要,之前黎阳就曾为了公司的高级人才找过猎头公司,现在也有反馈,同时潘任飞也推荐了一个人,叫熊当勉,据说曾经在一家叫绿梦的珠宝公司做过销售部经理,但是那家公司因为老板跑去拉斯维加斯赌到输光裤子,已经倒闭了。 刘洪英索xìng决定在公司有了总部之后自己再面试再从这些人中作出选择。 一个月后,林浩还在上课,刘洪英的短信发了过来,告知他公司已经成功注册,接下来就是寻找场址。 刘洪英此时已经在广州了,他带着大家先暂时租了个写字楼,找通过猎头和社招寻人。同时寻找适合建工厂的地方。他得在广州附近知有一个经营不善的玛瑙加工厂正准备把场地和设备全出手,就过去看了。 对方的这一套设备是专门加工手镯的,厂址在山中,比较小,不过众人在看过之后,认为地理位置很好,环境也不错,可以买下来,在这个地方加以扩建,至于设备,自己另行添置一些也可以。于是厂址也定下来了。 之后就是添置设备和整修工厂,同时面试人选。 首先是销售部经理,刘洪英先面试的熊当勉。熊当勉居然才刚三十岁,个高而胖,看起来应该头脑也非常灵光,还很爱笑,给他增加了不少亲和力,刘洪英与他交谈,对答如流,倒也让他有九成满意。之后又面试了四个人,没有一个像熊当勉那样让他满意,于是刘洪英就定下了他。 主要的部门负责人全搞定了,选址也完成了,接下来就该准备去选料和加工,他们需要雇佣新的相玉专家,由阿成陪同,先去瑞丽选料。 刘洪英又面试了几件相玉专家,当然其中也有介绍来的,最后挑中了两名。黎阳看了一眼上报的简历,其中一个人有些眼熟,又姓徐,正是之前在瑞丽看见的领回扣的那个专家,当即告诉了刘洪英,刘洪英于是没有跟他签定用人合同,而是换了别人。 至于接下来的财务等等,刘洪英也是亲手招的,现在各主要部门安排好负责人,接下来就是各部门的负责人招人面试扩充自己的部门,这些刘洪英不用负责。 就在新成立的木石缘一切开始工作都在如火如荼地展开时,三才珠宝公司内部也不是没有得到消息。 -------------------------------------------------------------- 上午。 三才珠宝公司的会议室。 董事会的成员们再次召开了会议,大家都已坐在办公室内。 沈光华首先发言:“大家应该都听说了最近在香港有一家叫木石缘的公司新成立了,他们当中,有三个主要投资者是我们曾经的员工,同时还有两名以前的董事,还有一个林浩,也是我们原先的顾问。我们公司原总经理刘洪英在其中担任总经理,至于各部门的经理,采购、生产、销售这三个当中也有两个是我们公司曾经的部门经理,换句话说,我们的旧部现在在香港建立了一个大本营,还有可能成为我们的竞争对手。” “这家公司的董事长是谁?”一个董事问道。 沈光华摇摇头:“这人叫曹汗,二十八岁,和平京人,没有查到他的什么底细,他好像父母双亡,没有人知道他的资金的来路。” 一个叫许人豪的董事打了个哈欠:“我听说这家公司除了这些高级员工,中下层的员工几乎没有我们的人,董事长,事情真的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吗?” 沈光华面sè有些不悦地看向许人豪,接着说道:“中下层的员工不太重要,只有上层的组chéng rén员才真正地有威胁xìng,我认为应该防患于未然。” 许人豪摇头:“他们聚集在一起未必就会对我们公司构成什么威胁,在哪个行业,熟识的人走到一起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董事长,或许不必这么大惊小怪吧?” 其他人,有的抱头沉思,有的交头接耳,对于这个新的公司,多数董事都不认为他们会和自己敌对,他们觉得自己还没有对离职的人员工这么狠毒,狠毒到非找自己报仇不可。 沈光华其实也不太相信,但是他一直不喜欢刘洪英,当初刘洪英是打败了黄金当上的总经理,他对刘洪英的恨积畜了两年,他恨刘洪英,自然而然地认为刘洪英也会这么恨他。沈光华说道: “我认为至少要多留意这家公司,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对于他们的董事长曹汗我们一无所知,更不能确认他是不是真正的投资人。” 所有人的都不再说话了,一些人心底下开始怀疑,这个曹汗会不会只是一个代言人xìng质的人。有一些公司,他们的真正投资者不被底下的员工所知,也从来不曾露面,公司的总经理也好,董事长也好,都只是替人赚钱的。 这其中,有的是为了洗钱,公司是赚是赔不是最重要的;有的确实是投资人因为种种原因不便出面。如果这个曹汗只是一个受命于某个神秘人士的投资者,那么这个真正的投资人为什么集合了这么多原先三才珠宝公司的人? 洗钱?应该不会。因为这家公司的投资人有很多。 那么他的背后是不是有一个不想出面的投资人? 一时间,不少董事心中突然就想到了张氏珠宝,谁知道他们安抚了沈光华,是不是真的没有吞并之心?在场的董事,说穿了也只是投资人,真正能做到和沈光华完全同心同德的一个人都没有,换句话说,他们也不能充分信任沈光华。 不少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多少是有道理的,一念至此,大家反对的心态也降低了几分,许人豪脱口而出:“怎么防呢?” 三才珠宝公司的人无疑是想多了,这家木石缘珠宝公司的真正投资人之所以拉到了这么多三才珠宝公司的旧部,仅仅是因为刚好认识刘洪英,仅此而已。至于吞并三才珠宝公司的人,林浩真的没有过这个想法,当然刘洪英确实有几分这个野心,只是如果不是后来的事态,他也未必会下定决心真的去吞并他们。 “至少,我们要查清曹汗这个人的来历。”沈光华说道。 这个倒没有人反对,的确有必要。于是大家一起点头。 许人豪也点了点头:“不过相对于一家还在草创期的公司能带来的威胁,我更对公司最近发生的几次财务不明的事件有兴趣。” 因为最近以来投资和人事的巨大变动,三才珠宝公司的财务流动极大,有人借机斗胆私吞,公司也有所发觉,但事情太多,董事会方面还没有顾得上认真清理整治这些事件。对此,董事会中最不满的就是许人豪,他是个爱财的人,别人贪腐了,那就意味着自己要少得红利了。 “我们一定会细查的,这件事我会告诉小黄。”沈光华随口说道。 许人豪没再说话,沈光华和黄金上台之后,办事能力都不如前任,事情搞得很乱,都不知几时能查到这件事上。好话是讲究点到为止的。 “还有什么事吗?”见许人豪不再说话,沈光华问道。 没有人再说话。 “那就散会吧。”沈光华说着站起来,所有人也站起来走出会议室。 -------------------------------------------------------------- 11月3rì。 就在和平京的天气已经变冷,而南国依然暖如阳chūn的晚秋,香港木石缘珠宝有限公司公司正式成立了。 无论是内地还是香港本土,很多人都在关注着这家新公司。 草创中的公司,一些建筑还在规划和开发中,也因为暂时没有原料不能开工,但是在香港的总部,最初的这五十多名员工,还有大家请来的各界好友,依然尽全力把开业仪式搞得隆重。 特地请来的大厨做好了一客客法式牛排,加上从香港有名的和兴腊味家买来的各种腊味,还有各种酒水,摆满了总部的会议室,由着大家尽情地拿取,人人脸上都是快乐的神情,把酒言欢。 当然,参加完这次宴会,公司的第一批去瑞丽的队伍就要出发了。 这次出行只有四个人,阿成带队,曲颖公关,两名相玉专家分别是范真儒和车温,都有三十年以上的相玉经验。 黎阳高兴地和刘洪英碰坏:“洪英,不错,两个月的时间,公司就已经初具规模了!” “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刘洪英也有些得意,“等着看这新一批的成品吧。” “我相信不会差的。”黎阳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甄乐天,微笑道。刘洪英和黎阳,两个人都是第一次体会到亲手营造公司的感觉,都是踌躇满志。 与此时同,远方的和平京,教室中的林浩呷了一口咖啡,无言地看向空外。公司的开业仪式,他不会去。但他的复仇之路,终于又迈出了重要的一步,这足以让他很开心。 而今天对他而言还有一个重要的意义。 那就是今天是他作为林浩的生rì。选在这一天让公司正式成立,也是他授意黎阳的。 今天起,林浩15岁了。他将和黎阳、刘洪英一起带着这家公司打拼,让她发展壮大,成为自己复仇的有利武器和坚实后盾。 六 投桃报李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参加完了开业仪式,黎阳就回到了和平京。正好是个周五的晚上。 在此期间,他也跟着刘洪英忙了有两个月。两个月不见,大家当然都很想对方,便宜房子里,林浩提议:“趁着天还没完全冷下来,我们要不要出去玩玩?一入冬,在和平京活动就少了。” “你想去哪?”黎阳喝着热茶,看着对面的林浩。这时一个纸人把做好的陈皮鸡块端了上来,又转身去盛了米饭。 一阵香味扑鼻而来。 “吃吧。他们手艺还可以。”林浩说道,自己先夹了一块鸡块送入口中,接着说道,“去锡林郭勒草原怎么样?” “你有车?”黎阳知道那里离和平京不到二百公里,有车的话,来回也只有几个小时。他一边问,自己也夹了一个鸡块。他是在学驾照,但是还没考下来,就是考下来,和平京的驾照也不是那么好拿的,要等摇号。 “我没有,但有人有。” -------------------------------------------------------------- 风从草原来吹动我心怀 吹来我的爱这花香的海 我从草原来温暖你心怀 不变我的情那天蓝的爱 我立马千山外听风唱着天籁 岁月已经更改心胸依然自在 我放歌万里外明月与我同在 远方为我等待心澎湃 我寻梦梦就在未来为我盛开 天空开始泛白脚步如此轻快 我想爱爱就来不要寂寞尘埃 心里花开不败才jīng彩…… 一辆悍马一辆路虎并列停在草原上,身边是四顶帐逢,小小的营地中飞出震天响的《我从草原来》,却在这辽阔天地间没有丝毫的违合感。 虽然放眼望去,草原已经变成金黄sè,就像层层的金sè地毯,但是天依然蓝得让人感动,前面的小河也异常清澈,弯弯曲曲直到天际,仿佛镶在草原上面的玉带,那清新而寒冷的空气让人的口鼻都清甜起来。 轻风拂面,林浩骑在马上,觉得心情极其畅快。前世他虽然有钱,但是那时不流行这么玩,从小生长在南国的林浩也没见识过草原的广阔,一时间,他也开始心猿意马起来。 “老弟,这是好地方吧?锡林格勒你还是第一次来吧?”祖培升也骑着马跟上林浩,颇有一些得意,他在这里拍过几次戏,这次他是借的朋友的车――他的玛莎拉蒂无法在草原上开,除了林浩,他还叫上了自己的好友、同样是演员的邱达知来这里,当然他没忘了带上自己的女儿。 从相熟的牧民那里借来了马,祖培升、祖彩月、邱达知、林浩、黎阳五个一起骑马在草原上纵马漫游。 “等我也有车了驾照,一定没事就开车来这里。”林浩颇有些感慨地说。 “哈哈,你现在的新公司一运作起来,一定能赚很多钱的。”祖培升笑道,“黎阳兄弟虽然年轻,但一看就是个能干的人。” “借你吉言了。”黎阳哈哈大笑。 林浩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个新的想法:“升爷,我们可能还需要你帮一个忙。” 祖培升是个聪明人,立即说道:“要是帮你们做个宣传什么的……” 林浩也会意地一笑:“升爷真是个聪明人。” 祖培升抚掌:“肯定没问题!朋友价!” 林浩暗喜,有祖培升这样的明星替公司宣传,对一个新公司来说无疑是很大的助力。 此时,马儿们都是在放松状态,前面有小河,又没了主人的束缚,祖彩月的那匹当先撒起欢来。 虽然祖彩月是个彪悍的小太妹,但她对骑马可不是那么在行,马一这么疯跑,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半空中上下起伏,吓得她伏在了马上尖叫起来。 其实,因为知道祖彩月马术不jīng,大家给她的是一匹刚成年的小母马,还是怀了小马驹的,这样的马跑不了太快。不过就是这样的马,如果脱了缰,不小心将人甩下来,依然是非常危险的,特别是如果脚没有离鞍,马一路拖下去,那就有xìng命的威胁。这种情况,别说祖彩月碰上了这样的情况极其危险,就是骑马的老手也会万分紧张。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呆住了,黎阳最先策马跟上,林浩其次。黎阳贴在马背上,疯狂地策马冲向前,他和祖彩月距离很远,马想赶上也不是一下子的事,眼见祖彩月有些重心不稳,所有人都是焦急万分。 林浩也想快一点,他虽然前世也学过骑马,可是做不到像那些马背上长大的牧民或者真正的骑师一样,骑术娴熟到可以让马发足狂奔。 祖彩月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了,自己忽上忽下,眼前的景sè迅速地向身后移去,耳边也全身风声,蒙古地区的马鞍很简陋,平时坐着都不舒适,加上紧张,祖彩月立即觉得自己快吐出来了。 “勒住缰绳!勒住缰绳彩月!”祖培升在后面高呼。 就在这时,黎阳的马在他疯狂的催动下,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祖彩月,在他的马超过的一瞬间,黎阳猛地抓住了祖彩月的小马的僵绳,身子则稳稳地坐在自己的马的身上。 那马还不肯停下,左右身体摇摆,黎阳松了自己的马的缰绳,另一只手抓住了这马的僵绳的根部,马拼命试图挣扎,但黎阳死不放手,这时,所有人都策马跟了过来,脸sè惨白。 终于,过了十几秒,这马安静下来了,黎阳才松了手。 祖培升把祖彩月从马上一抱下来,她才回过味来大哭起来,身子顿时一软,坐到了地上。 “彩月,没事了。”祖培升也吓坏了,跳下马来,掏出纸巾替祖彩月擦眼泪。平时骄横跋扈的祖彩月,这时候全身颤抖着哭着,倒也有些可怜。她毕竟只是个小姑娘。 林浩也擦了把汗,刚才太险了。他想起刚才黎阳把马驱策得飞快,不由得暗中对黎阳竖了大拇指,黎阳悄声说:“不用看,我骑了好几百年的马了,这点本事不算什么。” “黎阳兄弟,谢谢你。”祖培升扭过头说道,“你的骑术可真好,不是你的话,只怕彩月就危险了。” “没什么,朋友一场。”黎阳淡然地说道。 这时,哭了一会的祖彩月,心绪平静了一点,转过脸看着黎阳,擦了把眼泪,小声说道:“谢谢你。” 祖培升不由得愣了一下,祖彩月这个小太妹,连他的父亲都没听过她说过谢谢两个字。 黎阳只是笑了笑:“你没事就好。” 祖彩月看向黎阳,清秀的一个青年,脸上总是带着笑意,举止温软而成熟,不自觉得就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她的脸上浮现了红晕。 半个小时后。 “驾!驾!”祖彩月在远处大声地驱策着自己的马,全然忘记了之前她哭得那么悲惨。 “这样也好。”邱达知笑道,“原先还担心她的心理会留下yīn影,现在也可以放心了。” 祖培升在马上摇了摇头,但是脸上明显有欣慰的笑意。 纵马上在草原上走到傍晚,大家回到营地,取出肉类和炭火开始烧烤起来。这年头,草原上已经没有什么狼了,所以他们不太担心。 穿串的穿串,烧肉的烤肉,每个人都吃到腹胀,烧烤才算结束。在帐中睡了一晚,第二天又玩了半天,大家才收拾东西回到了和平京。 这个周末,林浩和黎阳都觉得玩得尽兴。 -------------------------------------------------------------- 公司成立一个月后,木石缘珠宝公司的第一批翡翠原料就到了,加工的全套也早已到位,公司采购的金银也到了,紧张的生产加工工作正式展开了。 又过了一个月,已经是第二年的一月,第一批成品出库了。包括80件总价值一百五十多万的手雕翡翠饰品、300个总价值九百万的翡翠手镯、500件总价值五百万的jīng工金银首饰。 公司的师傅都以阳美的熟手为主,jīng工细作,让这第一批成品的质量无可挑剔。 与此同时,业界爆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让这个隆冬的珠宝界炸起了惊雷。 著名演员祖培升以一元的广告费代理替木石缘珠宝代言。共计三个广告,总长约120秒。明眼人都知道,所谓的一元,完全是象征意义的,这等于是祖培升免费为木石缘代言。 “这个朋友价如何?”签订合同时,祖培升一边和黎阳握手,一边大笑着问道。 “好得不能再好了。”黎阳大笑。 这也是黎阳第一次真正出现在公众视野内,风度翩翩的青年帅哥总是引人注目的。这木石缘的投资者和祖培升是什么关系?外界一边纷纷这么猜测,一边忍不住关注着这家公司。 木石缘走的是自产自销和批发相结合的策略,已经在香港、和平京、深圳、上海四个城市设立了品牌直销店。这第一批产品,40件最好的翡翠饰品、40条最好的翡翠手镯和200件金银饰品都被发送到各地的品牌店。余下的,则计划走批发以尽快回笼资金。 有祖培升免费代言这家新公司的产品,加了看了产品质量确实很好,一些零售商人也就有了信心,纷纷上门来拿货,于是余货全被一抢而空。 这是个好消息,也许是祖培升大名星的感召力超出众人的意料,也许是公司的饰品确实符合大众口味,各地的品牌店,这第一批新产品销路都是大好,两周之后就销售掉了50%的成品。 就这样,成品出库的第二周,木石缘珠宝公司已经回笼了一千多万的资金。不算设备和土地的购买费用,除去成本,有三百万的净利,这意味着公司哪怕不继续投资,以现在的规模和生产效率,一年可能有七千多万的净利。这个看起来不多,但是现在珠宝业大环境不如以前的时候好,这个成绩已经超出了大家的预期。加之公司初创,又是第一批的产出成品,之后进行管理、产品结构的优化调整,成本会降低,销量会增加,这样年收入的情景就十分利好。 一家珠宝公司,最终的成品价格里所含成本是比较低的,价格高的原因,主要也是因为珠宝首饰不是必需品,每年人们的需求量都有限,所以尽快地把东西卖掉回笼资金,才是一家珠宝公司最大的难关,能卖得多,才敢生产得多。成品一直留着,资金回笼慢,存放产品本身也会产生维护成本,这样还会降低最终利润,所以更快的产品流通十分重要。现在商品流通快,让所有的投资人都心情大好,显然大家今年不会立即得到太多收益,但都可以过一个好年了。 当然,此时的木石缘珠宝公司,还没有让行业中的其它同行感受到威胁,他现在的销售和产出在行业中占的比重很小,又是香港的公司,除了像三才珠宝公司这样的一直对木石缘有所关注、愿意去花费jīng力得到它各方面的情报的宿敌,多数公司都没空搭理它。 七 这是什么高新科技?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很快,距离第一批商品出库有一个月了,刚好距离chūn节还有五天,此时林浩已经结束了他的上半学年的学习。 期末的考试,林浩考了第二,因为一直以来,夏屠苏能感觉林浩学的不错,所以并没怀疑他的成绩的真实xìng,也让他对林浩的敌意有所降低。 当然林浩并不关心这个,他这些rì子以来,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关心。 现在刚好是成品销售后一个月的时间,第一批成品的获利是很重要的,不仅仅会影响众多投资人的信心,也是调整研发的产品的设计、数量、原料加工等各个环节的重要依据。消费者是否喜欢这款产品的造型?如果不喜欢,那就要改;这一款产品非常受欢迎,但是另一款销量要少多了,那么就要把预算作个调整,多投人力财力物力到受欢迎的产品上去。 摸准了消费者的心理,才能有更大的获利,才能吸引更多的投资者。正因为如此,对于第一个月的产品销售,公司上下都需要开会进行总结和研究;同时又值年关,虽然公司的销售只有一个月,但也要做年报。所以在年终前,公司上下会议很多,包括董事会也有会议要开,第一是年报,第二是一起讨论刘洪英提交的各部门的各种商业环节的调整方案。 从林浩的私心出发,他也很想看看自己亲手建立的这家公司到底什么样。 正因为这次会议太重要,林浩和黎阳亲赴香港。 现在去香港商务签证不是很麻烦的事,前世林浩作为康东升时,不过那个时候是十五年前,十五年的时间,一个城市也会发生很大变化的。 首都国际机场,飞机徐徐起飞,商务舱内,林浩喝着拿铁咖啡,看着飞机升起,思绪不禁回到了十多年前。 他作为康东升时,也曾经有一个珠宝公司,同时公司发展得快。那家公司叫康乐珠宝公司,是在深圳建立的,公司规模不大,在当时深圳的郊区,总资产上百万。那个时候上百万是天价,不过现在公司的原址早已改建成了居民区,成了外来租户的聚集地,问那里的人们,多数也茫然不知这里曾经有一个康乐珠宝公司。 虽然公司随着康家的事故也已经不在,但当年的辉煌林浩可没有忘记。林浩不是一个谦虚的人,他毫不客气地承认这和他的才干是分不开的。当然这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力量能做到的。 那个时候,他有一个叫彭立行的副经理,他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但是极有才干,林浩曾经自诩有了彭立行,他就像刘备有了诸葛亮。 只是不知彭立行如今在哪里呢? 算如今,他应该也有四十多岁了吧,那个时候还没有结婚,不知现在呢? 林浩还在想着,一阵吵闹声把他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不远处的座位里,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站起来就给了身边的空姐一巴掌:“我就是要打电话又如何?知道我是谁吗?管得着我了?” 和他邻座的另一个很瘦的中年男子连忙站起来劝说:“刘处,别生气,您先坐。” 所谓的刘处手一挥,把这中年人打到了一边,这时一个空少也跑过来,陪着笑脸说道:“刘先生,我们的服务员有些急躁了,请您包涵,不过哪怕只是为了您自己的安全着想,也请把手机关闭。” “用不着你教我!”刘处挥动着手中的IPHONE5,生气地说,“你以为你又是谁?” 林浩看明白了,显然这个刘处在飞机上开了手机,还要打电话,那个被打的女空姐是来劝说他关闭的,却不想他站起来就给了对方一巴掌,又发生了之后了事。 一般的规则,在飞机上是不允许开手机的,哪怕是启用航空模式都不行,更不允话打电话,以避免飞机导航系统受其干扰出现严重问题,造成机毁人亡的惨剧。据说,现在的一些先进导航系统可以避免它的干扰,但是绝大多数飞机还是不能避免手机信号的干扰。 现在这个刘处在飞机上开手机,对飞机内所有人的安全都是一个威胁。至少在国内,在飞机上开手机的人总是有的,一般空姐们看见了会微笑着让他们把手机关闭,多数人也会顺从地关掉,空姐们也是习以为常了。 但是这位姓刘的中年人,不但拒绝关手机,还打了人! 你可以不把自己的死活不放在眼里,但是没有人乐意被死拉垫背的,林浩也不高兴,他和黎阳对视了一眼。 “这次让我试试。”林浩低声对黎阳说道。 黎阳眨了眨眼睛:“随便你。” 滋滋。 几道电流在刘处手中紧握的IPHONE5上快速地掠过,拉着咔嚓一声,IPHONE5的屏幕黑了下来。 林浩心中窃喜,看来最近自己的法术修为还是有所增进的,别说是IPHONE5,就是诺记的手机也挡不住法术的破坏。 那刘处看了看手中报废的IPHONE5,嘴巴张得老大,而他对面的空少和挨打的空姐也同样呆住了。 刘处从惊吓中反应过来,表情变成困惑,接着又变成了愤怒,他突然指着那个空少说道:“好啊你们!你们是不是因为我不肯关,强行用了什么尖端设备把我的手机弄坏了?这里面多少机关部门的数据你们知道吗?我要告你们!” 原先劝的中年人还在试图劝解,但是刘处完全不理他,让他极为尴尬。 虽然商务舱不是头等舱,但是能坐到这里的人多少不是泛泛之辈,先前大家没有看明白形势,都在冷眼旁观,看到手机诡异地自废武功,多数人心底发笑,不过当大家听见刘处的那句“尖端科技破坏自己的手机”,很多人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只不过声音太小,刘处并没有听到。 其实最一开始,所有人的心理都是吃惊不少,为什么手机会平白无故这么坏掉?巧合也不一定巧合到这种程度吧?苹果手机的质量一直很好,哪那么容易就坏了呢?不过被刘处这么插科打诨,疑心也变成了对他的嘲讽。 林浩听说,现在公务出差,一般司级以下都是经济舱,司级的是商务舱,只有部长级别的才会坐头等舱,不知这个刘处是怎么混到这个商务舱的?莫非不是因公? 不管怎么说,这刘处的这种行为证明他是个很好的MT的料子,太能吸引仇恨了,他不当处长也可以做个魔兽职业玩家。林浩刚刚想站出来训斥这个刘处,先有一个中年人坐不住了,站起来拍了拍刘处的肩:“敢问朋友,你是哪个部门的?” 这中年人身上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刘处显然也发觉到了,自觉地不再使用恐吓的手段,但仍sè厉内敛地说道:“和平京海关的,怎么了?” “哦,海关的,”那中年人冷笑,“肥差啊。老刘,去头等舱找张部,和他说有人在飞机上通话,会威胁到他的安全,问他怎么办?” 他身边站起一一个中年人,点头说道:“好的,李司。”接着他就走开了。 “你哪个司的?管得着我?正的副的?” 李姓中年人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咱俩同市,我是商务部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副司。” 这年头司级难混,更何况是个小小副司,还管不到自己,刘处的态度就不客气起来。 “副司又怎么样?你管得着我吗?我这是私事出差!”刘处仍然态度强横。 “我管不着。”李副司负着手,仍然保持着微笑,“但是眼下,咱市的组织部的张部正在头等舱,”他看着刘处变了的脸sè,接着补充道,“正的哟。” 不用李副司明说,刘处也知道自己摊上大事儿了。在和平京的组织部,没有第二个张部,这正是组织部的部长,大家都知道。 哪儿的官都怕组织部。因为组织部的部长基本决定了一地官员的升迁,换句话说,你想升降,都得经组织部的手,很明显,眼下这件事,肯定会惹恼张部,除非他以后不调不升,否则自己的仕途算是完了。 刘处的脸sè已经发青了,脑袋上也流下冷汗,所有在场的人却都心中暗笑,之前这家伙还不把别人的xìng命当回事,现在反而把自己的位子看得这么重要。 李副司可是决心痛打落水狗了,刘处的行为危及自己的生命,眼见张部也被得罪了,他可不认为有必要替他留面子,继续微笑着说:“对了,刘处,您一定十分博学,这神秘能量毁坏您的手机的事儿,肯定是极其高jīng尖的科技,您在海关,新鲜玩意儿肯定见了不少,咱来请教请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哪国发明的啊?” 刘处吱唔着半天说不出话,就在这时,先前去找刘部的中年人回来了,低声说:“李司,刘处,张部要你们都过去一下。” 刘处脸sè由青转白,像行尸走肉一样跟在李司的背后离开了。一些人已经捂着嘴笑了出来。 “唉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黎阳的声音出现在林浩的脑海里。 “嗯。”林浩说道,“可是如果老天不公呢?” 他想起了自己惨死的家人,他们又犯了什么过错,要这么不幸? “老天不公?”黎阳笑了,顿了顿,说道,“不,老天是公平的,在他看来,大家都和蝼蚁差不多。” 林浩又喝了一口咖啡,他想了想黎阳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至少,老天给他一次机会来复仇。 二十多分钟后,三个人又回来了,李副司神sè如故,刘处的表情却像夹着尾巴的狗。 飞机继续安稳地飞着。直到又过了三个小时,抵达了香港国际机场。 八 黑幕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刘洪英和阿成已经来接机了,因为到香港时是晚上,林浩和黎阳需要在酒店住一天,晚上的时候,四个人一起去尖沙咀。 林立的店铺,拥挤的车辆,尖沙咀和世界上任何一个繁华的商业街都没有质的区别,如果不是那繁体字的招牌和人们口中的港式粵语,这里看起来也和内地的商业街差不多。 和十几年前比起来,香港也繁华了很多,尖沙咀人来人往,就连尖沙咀的码头都变了很多,只有那钟楼,好像还是那个样子。看着海上一艘艘游轮和空中飞过的海鸟,林浩面无表情。 木石缘珠宝公司香港的珠宝店就开在尖沙咀,四个人顺便去看了看,店的装修不是华丽,但是简洁优雅,一尘不染,透着优雅,并不是铺张的装饰才会显出店铺的层次。店内的装修以黄sè为基调,又打了一些嫩绿的sè的壁灯,营造的氛围让人心情愉悦。祖培升的广告画面就摆在店外,挂着他的招牌微笑。音箱里放着轻柔的的香港老歌,让店中增加不少慵懒气息。 里面的女服务员也是长相甜美,笑脸逢迎,从她们的眼中,能看出工作的热情,显然生意不错,让她们充满了干劲。店内有不少顾客,不算他们一行四人,有十个左右,林浩看了看柜中摆放的饰品,在多角度的灯光照耀下,一件件做工jīng良,散发着迷离夺目的光辉。 店内的服务员不知道这四个人都是公司总部的,依然是微笑着引领着他们参观,cāo着温软的粵语耐心地介绍,就在他们参观的时候,刚好成了一单子,一对老年香港夫妇买下了一枚金戒。 林浩感到很满意,四个人当然不会买什么,可是离去时美丽的服务员依然微笑着送别。 正好走过木石缘自己的珠宝店一条街,就有一个港式海鲜酒店,四个人在里面吃过晚饭,林浩和黎阳回去了预订的酒店休息。 第二天,林浩和黎阳一早就去了公司。 公司总部在九龙,一处普通的写字楼。写字楼不算大,但是公司的装修还是很讲究的,前台的女孩也很漂亮。她认识黎阳,一看见他就微笑着站起来:“董事长好。” 这女孩听口音是个内地的姑娘。黎阳点了点头,指着林浩说道:“这是公司的林浩董事,第一次过来。这次的董事会,其他人到了吗?” “会议还有半个小时,只有潘董事到了,不过其他人应该很快就到了。” 黎阳知道前台女孩口中的潘董事指的是潘任飞。 正说着,身后就响起了人声:“董事长,有一阵子没见面了。” 林浩回头,一个小个子中年男子正微笑着看着他们二人,目光jīng明,这正是丁隆正,是公司的加工部经理,也是董事之一。丁隆正看着林浩,倒也有些好奇,走过来和林浩握手:“原来你就是林董事,幸会。” “丁降正丁董事。”黎阳立即介绍道。 林浩微笑着和丁隆正握了握手:“幸会。” 丁隆正可没因为林浩是个小孩就轻视他,刘洪英已经和他说过林浩的事,所以对林浩相当敬佩。 “先去会议室吧。”黎阳说道。三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就往会议室走。 穿过工作区时,林浩特意留意了一下,公司的布置整洁,一点也不凌乱,这里的员工也不多,公司的市场和主要的工作还是在内地,在广州,但珠宝的设计工作和rì常管理还是在这边完成,所以这边除了一些公司高层,就是设计人员。这里的设计人员包括一些香港的设计师,当然高要是负责金银首饰的设计。整个公司极为安静,人们都在忙自己手中的工作,偶尔交流也是轻声细语。 会议室干净明亮,潘任飞正在百叶窗前向外看着风景,扭头看见黎阳三人进来,四个人就一人搬了一把椅子聊起天来。 没过多久,海明月也来了,接着刘洪英带着阿成也来到了会议室,会议准时开始, 刘洪英做了较长时间的报告,首先是财务的报告。整体来说,目前的销售情况很好。他同时提出了一些运作流程上的问题,以及产品的调整和成本的优化,同时提出了继续招人和引起新设备、扩建厂区、在广州设立新店的规划。以目前大家投资的二亿多人民币尚有富余,这些还是可行的。 至于他提出的新的商业方面的调整,预计年后第一个月生产能力将提高50%,也能保证产品的及时售完,同时净利预期能提高到近四成。 经过听证,新的规划没有问题,又有让人期待的利好前景,商议好了最终分利,大家都很高兴。会议开了一天才结束。 走出会议室,离下班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了,大家准备先离开公司,就在众人在前台道别时,林浩忽然发现前台有一个清瘦的中年人。他穿着快递的服装,正抱着一个快递纸箱,有些削瘦,皮肤白净,神态谦卑,正望向工作区。 这是一个衣着整洁的快递员,透着干练,举止得体,虽然只是个普通的快递员,但是仍让人忍不住多关注几眼。 林浩和黎阳猛地对视了一眼,心中眼中都是说不出的惊疑。 他怎么会在这里? 哪怕过了十多年,哪怕当年的青年已经变老,林浩也自信自己认不错人。自从自己有了钱后,林浩这一年多一直在寻找彭立行的下落,只是一直没有。想不到,居然在这里碰见了他。 彭立行为什么会来香港?以彭立行的身价,又怎么会成为一名快递员的? 林浩和黎阳都从对方的眼中读不到答案。 林浩不作声地将手将放进了兜中。彭立行认识他的那只戒指。 就在这时,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员工也来到前台,看见众人,先点头表示问好,接着就来到彭立行的的身边:“快递仔,是我的快递吗?” “是,麻烦您签收。” 彭立行接着和这个员工说了什么,林浩不知道,因为他已经随着众人走出了前台,来到电梯前。 只不过大家又聊了很久,才和刘洪英分别,走进了电梯。就在电梯门要关上时,彭立行突然快跑着出现在电梯前,一边谦卑地对大家低声说着:“对唔住,对唔住(对不起,对不起)。”一边挤进了电梯。 刚一进到电梯,彭立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连忙拿出了手机,林浩因为自己有钱的事一直是保密的,所以没有换过更好的手机,那是两年前的那部诺记,但是彭立行的手机看起来还比他的更为老旧。 “喂?”彭立行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咆哮,虽然旁人听不太清,但是林浩经过修行后的听觉较常人有了很大的提升,他能清楚地听到对面的每一个词:“快递仔,我的包裹到底能不能送到!如果你今天送不过来,我一定要去投诉你!” 彭立行心里涌起一阵灰暗的感觉,每天的快递都很多,多得他没有半刻时间休息,没有半刻时间思考,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但是他又不得不过这样的生活,人到中年却沦落至此,彭立行也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 下一秒,他换上微笑的表情:“先生,您请放心,最多半个小时,我一定把它送到。” “希望你不要食言。”对方听如此说,气也消了些,冷冷地说。 彭立行放下电话一瞬间的憔悴眼神,打碎了震惊的林浩心中最后一丝矜持。他在脑海里对黎阳简短地说了一个字:“查。” “……我明白了。” 电梯门开了,两伙人自觉地分散开来,林浩一行人有说有笑地走向不远处的停车场,那里有奔驰,有宝马,有各种名车;彭立行走向不远停放的摩的,它的后面堆了好几件快递。 掌灯时候,彭立行回到了自己的家,那个出租室。疲惫地倒在简陋的床上,彭立行甚至都无力也无心去准备晚饭。 房屋只有一个卧室,外加外屋的一张桌子,再就是床下的一个皮箱,除此以外,再也没有稍微值钱点的东西,唯独床头有一张全家福,那上面的彭立行身着高档西装,身边的妻子笑容迷人,中间的女儿活泼可爱。 彭立行是广东人,少时家贫,年轻时去了深圳读了大学,改革开放之初,世界之窗的大开带给了人们新鲜的视野,那时人们是充满了希望和热情的。 彭立行也是那个时代无数个怀着野心的年轻人之一,他结识了康东升并一见如故,成了他的副手,康乐珠宝公司的副总经理。 那是他人生中最快乐最充满激情的五年。 后来,一切都结束了。十五年前,康乐珠宝公司随着康家一家人的遇害也灰飞烟灭,彭立行也试图找到新的工作,但是大家似乎串通好了一样对他讳莫如深,没有一家公司肯聘用他。 如果只是靠着自己的不动产,彭立行也能安度余生,做个富贵闲人,不过呆了十年,彭立行呆不住了,他举家移居香港。 又过了一年,他们全家都查出了绝症。除了彭立行自己捡回了一条命,他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但自己的家产也因为这疾病,尽数变卖,甚至还欠下了债务。 私家车没了,房子没了,虽然车不是名车,宅不是豪宅,彭立行仿佛回到二十多年前他刚毕业的时候,一贫如洗,举目无亲。 而此时他已经四十岁了。 他想过死,但当他站在维多利亚港,看着反着波光的海面时,他又退却了。 从鬼门关走过一遍的他,回顾着自己的一生,突然有了不甘。也许有时活着比死更难,但是生与死之间的那席黑幕,不是每个人都能看透的;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让他再次在五年后和林浩,或者说康东升再次见面。 月光洒进屋中,彭立行已经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梦中,他仿佛又回到了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的深圳,回到了二十年前…… 九 给我的快递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机场里,林浩看着黎阳,低声说道:“本来我们应该一起回去,但我不方便继续留在香港,只能麻烦你帮我做调查,票我去帮你退掉。” “嗯。等我消息吧。”黎阳微笑着说。 林浩不怀疑黎阳能办好这件事。 这是新界的一处普通宅第,但里面的装修异常jīng致,巨大的沙发,上面放着两只抱枕,前面是豪华的家庭影院,地上则是高档的加拿大进口实木地板。 “真是一个不错的屋子啊。”黎阳微笑着穿墙而入,低声说着,在屋中四下打量着。 有声音从浴室中传来,接着浴室的门开了,一个披着浴巾的女孩走出来,啍着歌,一边擦着头,一边走向客厅的茶几,拿起了上面的手机——她看不见黎阳。 “没良心的~”她对着电话那头撒娇,“你倒是什么时候来呀~一会儿?好,说话可要算话啊~” 黎阳已经做过调查,彭立行在香港的旧宅被一个香港富商买下了,成为他第六个包养的情妇——简称六姨太或者六nǎi的小窝。这六姨太大学还没有读完,也才二十出头,身材娇美,脸蛋漂亮,十足的小狐狸jīng。 六姨太浑然不觉自己的**已经被无形的来访者看光了,她放下电话,继续哼着哥,用浴巾擦净了身体,换了印有HELLOKITTEY的浴衣,就坐在镜子前安心地吹起头发来。 而此时,黎阳也没有闲着,他仔细地检查着这栋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被这港商买下后,彭立行的旧居早就被彻底翻修过一回,旧物也一件没有留下。 一家三口全患上了癌症?昨天黎阳把他从医院探到的消息打电话告诉林浩后,林浩立即表示:这一定有蹊跷。 “是的,我明白,我准备去他们的旧居调查下。”黎阳告诉林浩。 于是他现在出现在了这里。 虽然被翻修过后,这栋房子已经没有留下多少彭立行住时的痕迹了,但黎阳还是希望能有所发现。 他先来到厨房,里面干净整洁。六姨太不是个擅长做饭的女人,所以轻易不起灶。里面没有任何异样,无论是异常的气味还是异常的东西,都没有斩获。黎阳的鼻子远比凡人的灵,如果有一点点不对的气味,他都能闻出来。黎阳虽然是人形,但他依然是狐,狗的鼻子就比人类的灵繁万倍,而狗并不是鼻子最灵敏的动物,只不过是最驯服而已,野生的狐类比狗的鼻子还要灵。 也许五年前留下的气息,还能有一点点残留,一点点就够了。 他环视厨房,目光定格在油烟机上,忽然心里一动,轻轻一跃,跳到了厨房的灶台上,检查了一下油烟机。 通风口果然油腻污秽,这说明抽油烟的管道,在六姨太入住前并没有翻修过,那么这里也能留下一些他们吃过的食物的气息。黎阳凑过去闻了闻,却没有什么发现。 怪了。难道并非食物中的问题?黎阳讶然,跳下灶台,又在厨房中仔细检查了一下。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已经理好头发的六姨太立即跳起来冲到门前,将门打开,一个富态的矮个子中年人站在门外,一见到自家的女人,立即扑上去亲了一口:“达令,可想死我了。” “死鬼,还知道来!”六姨太娇嗔着,也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随后拉住他的手,一边拖着他往里走,一边抛着媚眼“今天姑nǎinǎi非得榨干你,省得你一有余粮就出去沾花惹草。” “嘿嘿,交,交。”那港商听了六姨太的话,只觉得气血上涌,连声说道。 二人二话不说就来到客厅的沙发上,脱了对方的衣服就要办事。 黎阳从厨房内瞥了一眼二人,目光定格在港商肥大的肚子上,耸耸肩,暗自感慨多么漂亮的一朵小玫瑰,偏偏插在了一坨丑陋的牛粪上。 黎阳随即走出了厨房,看来厨房没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又去查了卧室,也是一切正常,此时客厅里的二位正酣战到白热化,黎阳无视二人,来到客厅开始检查。 六姨太的叫声忽然停下。 “达令?”港商觉出她的异动,问道。 “奇怪,为什么我觉得屋中还有别人?”六姨太轻声自语。 “……”黎阳黑线。女人的直觉还真是厉害。 港商哑然失笑,在她的鼻子刮了一下:“怎么可能?安啦。” 于是酣战继续。 十多分钟过后,黎阳在客厅也是一无所获。 难道真的只是巧合?黎阳自问。 这时,他的目光移到了浴室。他走进了浴室。也只有这里还没有查过了。 六姨太刚洗过澡,虽然已经排过水气,里面依然水汽蒸腾,但似乎一切正常。这里面也是重新翻修过的,新的浴缸上还贴着白玉片。黎阳皱了皱眉头,目光定格在排风扇上。 不管怎样的翻修,总还是会有死角的,如果这里还有哪怕最后一处死角,应该也是这个排风扇和后面的通道。 黎阳身子腾空,看了看风扇,又往通风道里看了看,又不经意地嗅了嗅,接着就变了脸sè。幸好,这里留下了死角。 他也不再作停留,穿出浴室,来到客厅,随后穿门而过,离开了房子。 屋内,刚好传出大战告捷的尖叫。 黎阳无心去理会,他掏出了手机,将它开机,一边下楼,一边拨通了林浩的电话:“我查好了。” “怎样?”林浩问道。他此时正在东九园。 “浴室有很大的问题,有二恶英的气味,这个东西太刺鼻了,哪怕只残存一点点,都逃不过我的鼻子,当然如果量比较小的话,常人还是留意不到的。” 朝战时期,国内曾经有一个有名的特务,因为情报方面的建树成为美国的眼中钉,他还有一个兄弟,但是因为一个嫡出一个庶出,二人相视如仇,他的兄弟效力于美国,将他出卖,致使这名特务被害。有传说他的这个兄弟也被杀死,用的就是在泳池的水中下毒的方法。 如果说起来,这两种方法真有些大同小异。 “黎阳,你做得很好,先回来吧。” “好。” “对了,我以你的名义,给他送去了一份通知书。” “什么东西?”黎阳忍不住叫道。 “回来和你细说吧。”林浩结束了通话。 -------------------------------------------------------------- 清早。 九龙的成记快递公司投送站点。 “立行,这些都是你的。” 站点的负责人一指角落。 彭立行看着分配给他的一大堆包裹,面有忧sè。年关将至,快递的业务也格外繁忙,今天的派送比昨天就多了好些。他一件件地看着,心里规划着今天的派送路线。突然,在一份快递中他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是给我的?他有些吃惊,连忙拿出来。 这是一封信函,字是打印的,成记快递九龙分站彭立行。他确认上面的名字没错。 他连忙看了一下寄信的地址,那是一个和平京的私人地址。寄件人叫曹汗。彭立行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个名字的人。 “你发什么呆呢?”负责人看彭立行正拿着一封信看得入神,不禁埋怨道,在他看来,年终这个时间是业务最繁忙的时候,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误。 “这……是给我的信。”彭立行自己都说得不那么自信。 “给你的?那还不拆开。”负责人挥了挥手,又忍不住感慨道:“你一个快递仔,也会有信给你哇。” 那负责人说完,也就不再管彭立行,走到了别处。他的事情也多,哪有时间陪着彭立行看一封信里写了什么?更何况彭立行工作一直循规蹈距,没有出过差错,他也没有对彭立行看不顺眼。 彭立行没说话,撕开了信封,里面是一封打印的信件。 面试通知书 看到标题,彭立行愣了一下,他最近没有投送什么简历,怎么会有人给自己面试通知书呢?更何就是给了他,他又有钱跑去和平京吗?他已经不比以前,可以不把飞来飞去当回事儿了。 彭立行又看起那封面试通知书来,书上通知他带上简历,在初八时到自己派送落围内的一处写字楼内面试,职务是私人助理。 私人助理?彭立行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个人是珠宝行业的人?他彭立行隐退多少年了,这个曹汗居然知道他,难道也是珠宝行业的人?他难道要为了自己特地跑一趟香港? 最后,他终于在落款上看到“香港木石缘有限公司董事长:曹汗”这样的字迹。 木石缘?不就是他经常派送的那家新珠宝公司吗?彭立行终于想起来,这才恍然大悟,对方应该是发件时人在和平京,但是他的公司在香港,就在自己的派送范围,那一天他应该也会因公过来,顺便面试。 彭立行想起来,自己好像不久前派送信件时,刚好碰上那家公司不少领导离开,他跟他们打过照面,可是当时没做过什么特别的事。 彭立行强压下自己内心的激动,让理智占了上风。他思考着,这家公司是珠宝行业的,莫非这个曹汗知道自己的底细?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有预谋的? 一时间,激动变成了冷静,又变成了不安。彭立行这些年已如惊弓之鸟,不想再见任何风浪,但是他又不想拒绝。怀着忐忑的心情,彭立行把这封信放在了一堆包裹的最上面,开始自己的派送工作。 晚上,中年快递仔彭立行面对着桌子上展开的面试通知书,思考了良久,这些年来,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贫穷繁忙的生活,他已经把曾经的五年当作了一场美梦。 这一封面试通知书,打开了他尘封久远的记忆。 机遇,他明白,这是对现在的他来说无比珍贵的机遇,充满诱惑,稍纵即逝,也许其中有陷耕,有yīn谋,但至少能打破他现在的生活。 最终,他的眼中流露出坚定的sè彩。 去!最坏也不过是龙潭虎穴而已,还能比自己现在的境况更坏吗? 彭立行站起来,掏了掏自己的衣服,那里还有一些现金,他带上了钱,又从床下的皮箱中翻出一些文件,披上外套走出了自己出租的房屋,一直来到附近的一家打印社。 年底将至,打印社的生意反而有些冷清,老板正要关门,却发现走进来一个清瘦的中年人。他立即迎上去: “客人,您需要打印什么?” “老板,麻烦做一份简历。”彭立行的脸上仍然是谦和的笑容。 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 十 规划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PS:对不起大家,临时有事更新晚了! 黎很快就也回到了和平京。把自己调查的情况和林浩说了。总体来说,就是彭立行在康东升死后一直没有工作,后来去了香港,大概希望在远离过去的环境后能有所突破,但是情况没有好转,毕竟香港本土的公司又不了解他的实力。后来一家人一起得了癌症,彻底毁了他的未来。而最后调查的结果,他们的病极可能是有人故意投毒。 时间太久,线索太少,到底是谁下此毒手,恐怕只有问彭立行本人才能知道了。 “你说的面试通知书,是怎么回事?”黎阳问林浩。 “让他做你的助理。”林浩说道。 董事长助理吗?黎阳耸耸肩,在之前已经见过彭立行,对他的能力有一些了解,因此没有拒绝。 人们常说,诸葛亮多智而近妖,那本身就是妖的黎阳只会更强大,但一来黎阳jīng力有限,有人帮忙分担事务也不错,二来,他肯定会有一些不便出头的事,那彭立行就可以代他去做。 “就要到chūn节了,你可以之后走个过场。”林浩说道。 “这个我知道。” 今年的chūn年是林浩过得最开心的chūn节之一,原因和家没有关系,而是他的公司已经成立同时基本步入了正轨。 在爷爷nǎinǎi家,大家一起看着窗外火爆的烟花,这预示着新的一年的开始。林浩端着果汁,在脑海中问隐身的黎阳:“你知道新的一年里,最重要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朱有才的身份?”黎阳问道。 林浩摇头:“人海茫茫,怎么可能靠短时间找到朱有才这个人,我在民政之类的部门又没有朋友,这个事情确实重要,但能不能成功,要看运气的。今年最重要的事,是公盘和钻石。” 缅甸的翡翠交易,主要以公盘为主,这些年因为战争,公盘也已取消,去年开始重新开了公盘,当然那时木石缘珠宝公司还没有成立,林浩也没有去过。 公盘上的原料主要以中高端的明料为主,也有暗料,多数采用的拍卖方式是暗拍,就是每个看中这一块原石的公司或个人都写下自己决定的出价投入拍卖箱,最后拍卖结束后开封,谁的竞标价格最高,谁就能获得这块原石。公盘使用的币制是欧元。缅甸的公盘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去参加的,缅甸只给他们认为有足够实力的开绿灯,为了一纸公盘的通行证,每年各大珠宝公司都是暗战良苦,绞尽脑汁。 木石缘珠宝公司目前的获利是三成,这个比值不太低,因为近些年珠宝行业的利润一路狂跌,整个行业的年利润也不过三到四成而已。三成的利润加上很好的资金流通率,让木石缘的前景比较看好。但想提高获利,重要的一个办法就是降低原材料的买入价。 第一批翡翠原料,他们是从瑞丽收的,为了保险起见,也是明料,没计较多少成本,这因为公司草创的第一批成品,务求安稳。另外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派人去缅甸矿上拿货也合不来――他们这时实力还弱小,一次去缅甸也收不了多少原石,都不够跑一次的风险和本钱。 不过公盘就不一样了,多数珠宝公司所收的原石都来自于公盘,公盘比较安全,有些高货也只会出现在公盘上,能不能拿下取决于公司的实力,有的时候也能低价拿到好货,所以它对几乎所有有关翡翠的珠宝公司都有吸引力。 对新生的木石缘珠宝公司来说,更是如此。 至于钻石,虽然国内现在也有原石产出,但是颗粒都比较小,,刘洪英觉得小颗粒的同样可以利用好作繁复的装饰,因此有心想进一批小的,用在金银首饰上,这样的成品会更漂亮,也是大势所趋,公司暂时不进大的颗粒的,只用小的先来试水,但是钻石的加工有一其配套的一套加工工艺,人手和设备都要新添,所以排在公盘之后再行详细规划。 黎阳微笑:“呵,我明白了,刘洪英应该不会搞砸的。” “嗯。” “吃饭啦!”四婶端着饺子走进客厅,大婶还在医院,以他们家的消费现状,大概还有一年多才能花完十万出院。 “吃饺子去,黎阳。”林浩微笑着在脑海里对黎阳说道。这还是他第一次跟黎阳过年。黎阳的族人现在早已经不在黎山,分散于各地,甚至旅居国外,想相聚过年也是不太可能了,于是索xìng跟着林浩一起过年。 “多给我留点三鲜陷的!”黎阳叫道。 -------------------------------------------------------------- 彭立行度过了一个孤单的chūn节,这些年他的chūn节都是这么度过的,没有亲人,孤身异地。年后,他准时来到了木石缘珠宝公司。 虽然彭立行有预感,不出意外对方的面试只是个过场,他依然特准备了一身得体的三件套西装,这套西装比较廉价,但他形象很干练,不会显然土气。他特地请了半天假,穿了西装,带上简历,去面见黎阳。 前台的小姐认识他,身为片区的快递员,几乎每天都会来一趟公司,不光是她,不少公司的员工也看他脸熟了。所以当彭立行走到前台时,他还以为是来送快递的。 “我是来面试的。”彭立行把信递给前台的小姐。 这个小姐姓曾,她看到面试信时,愣了一下,黎阳曾经和他打过招呼,说今天会有人来面试一个高级职位――董事长助理,她之前想象过来者会是什么样子,也许是个青年的文雅大学生,也许是个中年商人味道很浓的大叔,也许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却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快递仔。 是不是这家伙截留了信件?可是他就是拿着这个信件来面试,董事长先生又会看不出他的真实实力吗?这样做是不是太荒唐了点?曾小姐脑子里也忍不住乱想,她回过神来,连忙笑着对彭立行说道:“先生,您稍等。” 说着,曾小姐拿起了电话,拨通了董事长的办公室电话。 “董事长您好,前台有一位来面试您的助理的先生,自称叫彭立行。” “是他,让他等一下,我带他去会议室。”黎阳放下电话就走出来。 没过多久,一个一身休闲西装的青年就来到彭立行的面前,向彭立行伸出手:“你就是彭立行吧?我是曹汗,幸会。” “您好。”彭立行连忙和黎阳握手。 “简历准备了吗?” “准备好了。” “那请随我来会议室吧。”黎阳拿过喜立行的简历说道。这次是他要招自己的助理,当然需要他亲自面试。 当彭立行跟着黎阳走入研发区时,一向面对来访者波澜不惊埋头工作的员工们,都是大吃一惊。这不是每来都来公司送快递的那个快递仔吗?董事长找他有什么事?黎阳不是经常在公司露面,但大家都认得他。所以他们搞不懂,他带这个快递仔去会议室干什么? 莫非在谈一个大宗的快递单子?莫非这个快递仔犯了什么错误?那也不需要董事长和他商谈吧,还带到会议室。而一些眼尖的,也分明见到快递仔之前和黎阳握过了手,手里还有一个文件袋。 不过,谁也没把这件事和应聘联系起来。 会议室的门轻声地关上了,黎阳坐到会议桌的正中,指指右手边,示意彭立行也坐过来,两个人落座后,黎阳一边翻着彭立行的简历,一边开门见山地说:“彭先生,我也是大陆人,我知道你在康乐珠宝公司的事,你的能力不错,所以我很想和你谈谈,是否有兴趣作的助理。” 彭立行暗中打量了一下黎阳,看起来只是个青年公子哥,但是表情虽然可亲,眼神沉稳,他知道对方是个老练的人,思考了一下说道:“曹董事长,想必您知道我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快递员,两种工作之间的差距显而易见,我想来,所以我参加了这次面试。” 彭立行注意到黎阳看他的简历时,并不是审视思考的表情,倒有些随意,更像是好奇自己会怎样写自己履历一样,他应该确实已经对自己作过充分的调查了,彭立行明白,现在确实只是在走个过场,只要没有意外,自己也做了决定,那这份工作就是自己的了。 “那就好。”黎阳一边看着简历笑道,“我用人只关心一个人的才能,不管他有什么样的过去和缺点,诸如‘你为什么在这些年都没有再从事相关工作’这类的问题,我也没兴趣去问,这里是香港。彭先生,你在参加这次面试前,已经和我们公司有了一些接触,你能就你所看到的,说说对我们公司的印象吗?” 彭立行知道他所说的接触就是每天来这里收送快递,他倒没想到对方会这样问自己,微微一笑:“我觉得贵公司的管理很有条理和迅速,每天我都能路过贵公司,你们建设公司的速度很快,招收员工的效率也很高,有时我能和你们公司的员工有接触,他们的表情显示出公司的前景应该不错,所以我觉得贵公司很有潜力。但是,我偶然见过你们的高层领导开会后离开,很多人,都很熟悉的样子,大概你们都来自于一个人员众多、实力较强的大的珠宝公司,但你们之间好像没有组织xìng,也就是说,不是公司内部派你们来这里发展新的公司……我觉得,如果我的猜测成立,贵公司发展得过快,只怕会引起别人的忌惮,早早地打压你们,不利于你们以后的发展。” 黎阳笑了:“那么你有没有对策呢?莫非要告诉我们,发展得慢一点?我们公司的个xìng可不是谦让型的。” “当然不能放慢发展的速度。”彭立行摇头,“但是可以让他们接应不瑕,没有一家公司会没有敌人,区别在于双方的实力差距而已。” 点到为止,双方会意即可。这些黎阳早就想过,只不过他是以一个能知悉对手的情况、自己的情况的董事长的角度来想到了这些,张氏珠宝和三才珠宝公司从相视如仇到勾勾搭搭,不是他希望看到的情况,他早有心在公司稳定后腾出人力和jīng力去处理这件事。而对彭立行却只是一个小小的快递员,每天进不了研发区,只能在前台呆那么几分钟,就已经替公司想到了这一些,黎阳突然觉得幸好眼前这个快递仔不是敌人。 黎阳点了点头:“最后一个问题,董事长助理的工作职责,你清楚吗?” 彭立行点了点头。 “你的试用期为两个月,薪水暂定为每月3万港币,转正后将商议你新的工资待遇,会有分红,你有没有意见?” 彭立行想了想,这个薪水在香港不算很高,但就试用期的工资来说,还是肯中规中距的工资,于是点头同意了。 黎阳站起来,收起了彭立行的简历,和他握了握手:“那么恭喜你,你被录用了,录用通知书会随后邮给你。初十五来报到,没有问题吧?” 彭立行有些突然,他还想问问黎阳,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存在,但眼下的情况,他也只好站出来也伸出了手,反正以后来到这家公司,肯定会慢慢明白的。 走出木石缘珠宝公司的大门,彭立行转身上了自己的摩托车,飞奔回了自己所在的派送站。 以后,他就不再是快递仔彭立行了。 十一 我不喜欢你(一)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高一下半学年开学第一天。 下课后,林浩把书本挡在头上,趴在书桌上休息,公司的很多事情都需要他决策,这几天他的事太多,晚上睡得也晚,感到有些疲惫。 书本被猛地拿开,阎枫看着林浩迷芒地看着自己,点头道:“嗯,又长高了点,可是怎么好像变瘦了?” 和去年相比,林浩这一年来的个子确实长了不少,已经接近成年人的身高了,如果说他以前包括面容还有一点小孩的感觉,那他现在倒真有几分长成的少年的感觉了。至于林浩变瘦,那也是因为长身体产生的错觉而已。 “枫爷,你这是要把我养肥杀了吃吗?”林浩叹息着坐起来。 “那也不错的。”阎枫点头道。她现在个子在女生中是最高的,越发显得成熟美丽。 “……” “别趴着了浩子,出去吹吹风吧。”阎枫不由分说拉起林浩,将他拖出了教室。 cāo场边的看台上,两个人并排坐着,看着下面的篮球场,那里有些人正在投篮。阎枫得意洋洋地向林浩炫耀自己假期以来最新的斩获,一个非常漂亮的妹子。 阎枫是女同的事情在学校不是秘密,林浩也听说了她是大龙的女儿,要钱有钱,要模样有模样,斩获其他少女的芳心真心不是难题,不过她跟别人也只是玩玩而已,对方自然也明白,所以她总是过一阵子就有新的女伴。不过林浩也无所谓,现在的年轻人和康东升年轻时的不一样,没有几个守身如玉的,他觉得婚前无论怎么胡闹,真有了感情归属能对对方一心一意就很好了。正因如此,他愿意和阎枫交朋友。 阎枫给林浩看了她的照片,那是个挺可爱挺单纯的女孩,还带着羞涩的笑,和阎枫并肩躺在床上。 林浩正在感慨羊入虎口,就此尸骨无存,突然前方篮球场上一阵噪杂,几个学生要打起架了,因为就在眼前不远,两个人看得一清二楚。其中三人是一伙的,围住了一个小个子,那小个子还有些瘦,白白净净的。因为林浩之前光和阎枫在看照片,二人谁也没留意争执的原因。眼下那三个学生正对着小个子推推搡搡。 附近的学生和篮球场的其他人都围了过来,九中的学生多是混混,无论男女,见了打架格外亲切,有打呼哨的,有转过身对着四个人扭屁股的,有在一边跳骑马舞的。大家纷纷呐喊起来: “揍丫挺的!” “快上!快上!” 三个人受到感染,推搡得更起劲了,那小个子就面无表情任他们摆布,身体放松,一点力都没有用,被他们这么推来推去。 三个人更不把他放在眼里,口中骂骂咧咧,一副哆哆逼人的架势,就在这时,小个子突然发难,双手抓住了离他最近的一个挑事学生打过来的右臂,只是轻轻发了力,就把那学生向后摔过去,接着身形跟上,左手指直插向对方的双眼,右手则一拳打向那学生的下身,同时抬腿踢向这学生的膝盖,身形伶俐狠辣,干索利落,完全想象不出这小个子上一秒还是放松的状态, 林浩眼前一亮,这是陈式太极中被称作“三盘并取”的招式,完全的进攻套路,不给自己留一丝下防守,双拳一腿直击目标上中下盘最脆弱的三个部位,令对方不知如何防、防哪儿。这个被反击的学生,因为事发突然,之前太过大意,一点jǐng惕之心没有,根本未作防卫,不用看也知道他要栽。 这小个子的简单一招,却透着气沉,劲整、身正的气势,显然实力不俗。仍然未见用力,那学生就惨叫着飞了出去,摔在地上人事不省。 眼睛上的一下,小朋友上的一下,膝盖还有一下,这三下袭击同时爆发,个个都是下的狠手,谅他也不可能还忍得住这样的痛。 还在乱叫的人群哑巴了,另外两个人挑事的学生也愣住了。 傻子也能看出这仅仅一招透出的实力,那是一种气势,高手才有的霸道的气势。太极拳没有几年功夫,绝对练不出这样的劲力来。 两个学生转身想逃,小个子早冲上前,提腿踢在其中一个的后背上,那个学生立即被踢飞到地上。 “高手啊。”林浩感慨。 “咦?那不是莲弟吗?”阎枫看着被小个子踢倒在地的学生,吃惊地说道。 林浩知道莲弟,九中的学生差不多都知道莲弟,他是高二的学生,本名赵连城,据说家里有势,在九中很的名气很大,号称九中五霸之一,因为名字中有个莲字,就得了这个么个绰号。眼下,传说中耀武扬威的莲弟就像死狗一样趴在下面。 “绣花枕头啊!” “中看不中用啊!” “哈哈看他们那熊样!” “好身手啊!” 人群重又沸腾起来,混混们都是看重实力的,可不会给败者留任何颜面,他们纷纷开始嘲笑起这三个人来。 那小个子双手插在裤兜里,踢了莲弟两脚,啧啧了两声,摇了摇头:“就这样的,还是九中的第五霸?真是高看这里了。” 林浩心里一动,莫非他不是这所学校的学生? “你认识这小个子吗?”林浩问阎枫。 阎枫摇了摇头。 那小个子俯下身,用看死猪一样的神情看着赵连城:“高二的赵连城,我还以为你有多强,原来只是一坨屎。我的名字叫邓中天,你最好记住这个名字。” 邓中天起身,转身离开了篮球场,围观的人群立即自动让出一条道,看他的眼神也有些畏惧,小个子很悠头地扭头走向了教学楼。哪怕这是一个校园暴力事件,小个子也不会因此挨训,因为先动手的不是他,对方一直在推搡自己。 “莫非是新来的?”阎枫脑海中突然出现这么个想法,不由得脱口而出,如果是一直就在这里的学生,大概上半学期就已经露出身手、名声在外了,他又去的教学楼,校服也是和大家一样的,转学生的可能xìng最大。 “嗯。”林浩想了一下,点头表示同意。邓中天,他记住了这个名字,在九中这所混混学校,真正身手特别出众的不多,林浩都不放在眼里,只是他不打算挑事而已。这个邓中天透出的实力让他印象深刻。 但是这个邓中天,虽然武功很好,但是林浩总觉得他有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林浩说不清为什么,也许是因为他眼睛中深深的恶意。 -------------------------------------------------------------- 中午的时候,林浩和和成材一起吃完饭,回到教室,他开始和黎阳通电话,得知已经顺利录用彭立行。刚刚放下电话,走廄外就响起一阵脚步声,很多学生冲出去,一边叫喊着“邓中天把老泡给打败了!快去看啊!” 老泡在九中同样是有名的学霸,林浩骇然,一上午邓中天已经把个九中的学霸尽数挑了一遍,这个邓中天莫非是要在这里立棍么?但是他虽然武技不错,也不等于说他一定能做好老大啊? 一个上午,邓中天已经被差不多每一位学生所获知,他是这下半学期刚转来隔壁2班的学生,从小习过武,这次来到了九中,有野心成为九中唯一的学霸。 想立棍就立好了,林浩没兴趣去关心,林浩来这所学校只是因为它的管理宽松而已,谁立棍谁不立棍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与此同时,邓中天看着脚下的老泡,摇了摇头:“难道九中就没有一个有点水平的吗?” 林浩完全不知道,他不去找麻烦,麻烦还准备找他。 林浩在高中第一天一个人打败了五个人的事,半年来也被大家淡忘得差不多了,所谓的淡忘,也只是没有之前的轰动效应,却仍然存在于脑海之中的。看见林浩,大家自然又记得这件事了,于是不会去招惹林浩。 记得这件事的人,有无关的,当然也有有关系的,孟刚是走了,傅波是走了,但是仍有三个小弟因为做了缩头乌龟,还留在学校。这三个小弟学会了夹起尾巴做人,但林浩的那顿打他们依然记得。 他们不是孟刚的小弟了,但这顿打他们是作为私仇记下来的。 而偏偏,他们也在围观的人群当中。 邓中天的身手太好了,是真正的练家子中的佼佼者,这三个人不相信林浩连他都打得过!眼下正是报仇的好时机。 “谁说没有!”三个人立即七嘴八舌地说道,“我们班的林浩,当初就一个人把我们五个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就是就是,高手在民间,你以为你真多强啊!” “我可是挨打的啊,亲身证实啊!” 人群中的学生都听说过这事,纷纷点头,议论起来。 “嗯?”邓中天闻言,眼中闪过一道jīng光,大步来到这三人面前,“你们是几班的?” “3班的!”其中一个故意一挺胸脯。 邓中天看向教学楼,嘴角浮起一丝冷笑,眼中充满战意:“好啊,我就去会一会你们说的这个林浩。” 三分钟后,教室的门猛地被推开,邓中天走进来,林浩正在,并没有理会教室的情景。但是这个时候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因为这种连挑校园五霸的事件,对天天闷在书本里的学生们来说太有吸引力了,也只有林浩还能够比较淡定,没有跟出去围观。 现在邓中天要去围观林浩,大家虽然不敢浩浩荡荡地紧随其后跟去3班的教室,但都是悄悄地,悄悄地跟在邓中天的身后,就在走廄听着、偷窥着里面的动静。 只有一个人,不用去问谁是林浩了,邓中天径直走向林浩,手放到了他的书桌上:“听说,你曾经一挑五?” 见有人来找自己,林浩才把头抬起来,看见了邓中天,立即明白了他的用意,微笑着说道:“是有这回事,不过你立你的棍,我上我的学,更何况虽然你身手不错,但我不喜欢你,懒得和你打。” “可是我想挑战你。我需要排队领号吗?”邓中天微笑着说。 “暂时不需要。”林浩叹了口气,看他也没法拒绝对方了。 “如果你想在这里和我的学生动手,我不会客气,转学生。” 门口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那正是刚好回到教室的夏屠苏,看见了完整的一幕。他不喜欢别人在自己的教室打架,特别是如果对方不是自己的学生,他一定会动手。 半个学期以来,大家都见识过他的暴力,转只有这个不明就里的转学生敢这么做。 夏屠苏也是邓中天的英语老师,所以邓中天也不敢做得太过火。 “那我们约个别的时间,别的地点。”邓中天说道。 “好吧,如你所愿。”林浩冷笑道,“今晚放学后校门口,如何?” 十二 我不喜欢你(二)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夏屠苏是暴力,但是他不是没有脑子的老师。学生们都是高中生了,放在古代,十五六就算是成年人。这个年纪的学生,思想和智力跟成年人几乎没什么区别,反而比真正的成年人更不知轻重,喜欢叛逆,只靠单方面的强权镇压是没有用的。 夏屠苏能让自己的混混学生们老实听话,也是因为恩威并施,谁欺负我的学生,打你不客气,正因如此学生们还能服他。但是他们毕竟是一些混混,不可能不打架,夏屠苏管不着也没法管,只要别在自己的地盘上打架,他不会笨到去管的。现在林浩已经接受了邓中天的挑战,他自然不会再说什么。 “浩子,真没有问题吗?”和成材中午的时候回去寝室小睡了一觉,等他回到教室时才听说了这事,虽然他知道林浩能打,但是对方轻取校园五霸,这样的实力太强了些,他仍然不免担心林浩。 林浩对能不能获胜,其实心里没底,不过他没有办法拒绝。如果他拒绝,意味着示弱,也不会比战败有更好的结果。而和邓中天一战,他也许还有胜利的机会。 不过,林浩一直以来就没有放松格斗的训练,每次把假人当作那个杀他和他家人的仇敌,发泄一通他能减轻一些痛苦。仅从力量来说,林浩能看出邓中天当初那一下的力道有多强,不在自己之下。要说起林浩的优势,那就是速度和经验。每天的修行让他的反应力比常人高出不少,如果邓中天平时都是以训练为主,也许因为经验的原因会输给自己。这是林浩的优势。 “我还不是没胜算呢,不必用这样的表情看我。”林浩无奈地看着和成材。 “反正都已经答应他了,就打一场又如何!”阎枫拍了拍林浩的肩表示支持他。 “说的对啊。”林浩点头。 二人离去后,林浩就取出手机,给黎阳发起短信,告知他这一件事。黎阳的下一条短信来得很快:时间地点?等我,我要去观战! 林浩黑线。 果然下午四点多钟的时间,林浩的耳边突然响起了黎阳的声音:“我回来了,徒弟!” “……” “那家伙是谁?我要会会他。” “在旁边的2班,叫邓中天。”林浩回答。 过了良久,黎阳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应该没问题。不过这小子确实是个奇才,不是一般的阿猫阿狗能比的。” “听说没有人在他手下过过三招。” “他xìng格太暴戾了,这样的人太极境界也是有限的,你不用担心。太极是讲究以退为进的。”黎阳说道。 邓中天挑战林浩的事很快就传开了,九中的学生毕竟都是毛头小子,多数人还是希望林浩能胜,第一这样整件事能有点戏剧xìng,第二多数学生对邓中天的霸道也有些不爽。 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很快就到了放学的时间,很多九中的学生没有走,而是停在校门口准备看大戏。 林浩和邓中天都准时来到了校门口,大家自觉得让出一块地方,等丰他们开打。 两个都放下了书包,相距五步,彼此死死地盯着对方。林浩和邓中天都是双手一前一后,膝部微曲,同时全部双手成掌。 两个人转了一会圈,林浩抢攻,抬腿踢向邓中天。他用的是咏chūn拳的招式,咏chūn拳讲求个快,他赌邓中天的太极造诣还没有那么高深,达到处处是寸劲的境界。林浩也懂太极,但是离这种境界也有些差距。 邓中天轻轻向旁边一躲,就来到了林浩的身侧,同时轻轻向他身前挤,林浩猛地转身,放下右腿,身形一抢,顺便用用左臂夹住了邓中天正要攻过下方来的右手。 得手了? 一些人还没来得及高兴,邓中天将林浩的左臂向内侧一拉,左手成拳打向林浩的胸口。林浩明白自己中招了,这个时候他无论退避,邓中天都有很多种方法让他重心不稳失去优势,他立即提起右膝击向邓中天的小腹,邓中天无法防御,这才放手。两个都是迅速后了退三步。 邓中天很沉稳,这是林浩没有料到的,退开之后,他心里也有些不太乐观的感觉。 而其他人则多数没有看懂。在他们看来,林浩气势汹汹地攻过去,邓中天轻轻地躲开了,还反退为进,可是又放弃了大好形势让林浩退开了。 而邓中天和林浩一交手,心里也有了谱,他认为林浩的招式又快又狠,多数人当然会吃亏,但太极拳柔能克钢,正是这类人的克星。于是他更加冷静,静静地等着林浩再攻上来。他是一个有狠气的人,但是他同时也是个狡猾的人,他有耐心等着敌人上勾。 林浩心念电转,是否要继续这样打下去。邓中天却对他勾了勾手。 没有不上的理由了,林浩再次抢先进攻,快速地一个右直拳,邓中天身形不动,伸手就来抓林浩的右手,只要抓住了,他就可以右手呈螳螂指,吊住林浩的右手,食指和中指直点林浩的眼睛。 林浩怎么可能让他得手,就在他的注意力在自己的右拳上时,右手忽然轻轻一收,右肘向前一抢,准确地砸到了邓中天的面门上。 邓中天觉得鼻子一疼,但他没有退让,右手依然吊住了林浩的右手,左手借势在林浩的肩上一推,林浩立即侧身飞了出去,一个站立不稳摔在地上。这一下,说起来是林浩吃的亏更多。 邓中天的鼻子上有血流出,他抹了一把,却没有急着上前攻击林浩。他要撩拨林浩,让他不断地攻击自己,一攻,他就露了破绽,自己就有机可图。 林浩擦了下嘴角,重新站起来,依然是右直拳抢攻,邓中天没有退让,同样是去抓林浩的右手,这次他是用的双手,一手抓林浩的右拳,一手抓林浩的右肘,轻轻一拿,只要得手,林浩就会被摔出去。这个在太极中叫作“琵琶式”。谁成想林浩身子突然一低,一个滑铲,他抓了个空,同时,林浩身形早起,右肘攻击邓中天的腹部,同时抬腿打向邓中天的下身。 邓中天连退数步,也向后摔去,林浩不给他机会,几乎一直跟在他身前,提膝、出拳,连连抢攻了七下,邓中天都没有来得及防住,在自己重心不稳时,太极拳技击的巧劲就很难发出来,更何况林浩的拳太快了,一般的人也反应不及。 这就是咏chūn拳的优势,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不是没有道理的。虽然说柔能克钢,但至刚至猛的咏chūn拳,还是能和太极拳有一拼的。 终于,邓中天摔倒在地,却在倒地时抓住了林浩的拳,猛地一提右腿,插到林浩的裆下,顺势将林浩送过自己的头顶。 邓中天当然不可能只懂得太极拳。这一招,在柔道中被称作“巴投”,两个都倒地,至少不会让对方也有优势。 谁知林浩向前一滚,身形稳稳地蹲住,邓中天刚刚要站起来,林浩又扭身向他一铲,一个扫膛腿,再次将他铲倒,要说杂学旁收,林浩较邓中天有过之而无不及。 被这一铲,邓中天立即觉得双腿疼痛难忍,林浩却又很快站起身,对着他也勾了勾手。 就算邓中天狡如狐,无奈本xìng猛如虎,只要不停地激怒他,总会凶相毕露,一不冷静,他就注定输了。 邓中天深深地吸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和腿上的疼痛,再次站起来,大叫一声,就是一左一右两拳打向林浩的头部。 这两拳也很快,却着了林浩的道,因为林浩比他更快,林浩不退反进,一掌砍他的喉咙上,接着亮肘提膝,再次将他放倒。 “还打吗?”林浩拍了拍衣服,淡淡地问邓中天。 “打!”邓中天目光yīn狠,擦了擦嘴角,重新站起来。林浩嘴角浮出微笑,虽然不喜欢邓中天,但他好像还是个值得佩服的对手啊。 林浩还没来及对邓中天勾手,邓中天已经再次攻上来了,抬起右腿就击向林浩的腰部。 这一招不好防,躲也躲不开,人腿的力量又大,挡也挡不住,可是林浩依然抬手抓住了邓中天的右脚,顺着他的力量往边上一收,轻轻一扭身,邓中天立即觉得腿的膝盖传来刺痛,那是因为林浩身形一扭,又抓着他的腿,但是因为角度问题,如果他的腿还要继续伸直,那么就有折断的可能! 可是膝关节只能前后动,左右动不了啊! 林浩当时也打得xìng起,此时也猛然惊梧,虽然只是较量,但是弄出筋断骨折的后果也不好,他不是个仁人,但不是他的敌人,他也不愿意乱下狠手,邓中天和别人较量也没有把谁搞到残废。一念至此,他手的力道迅速改变了方向,变成向邓中天的方向一送,手再一松,邓中天再次倒地。但是虽然如此,强行的改变力度也让他的手腕一疼。脸上不由得一白。 “还打吗?”林浩依然淡淡地问邓中天。 原本已经xìng起的邓中天,经此心也冷静下来,他神sè有些复杂地看了看林浩,他是行家,看林浩的脸sè,也知道对方临时变力受了伤。 他徐徐地站了起来:“好,你手下留情,不惜自己受伤,我再打下去也没有脸面,我输了,对你心服口服。大不了不立这个棍了,后会有期。” 邓中天有没有真的心服口服,林浩不知道,他忍着手腕的疼痛,冷笑道:“你太极拳打得不错,但是太极拳讲求的是平淡,要有不争之心,现在你存了争执之心,自然就有破绽。棍,立不是立是你的zì yóu,但是你的很多行为,真对不上你的造指。”林浩说着,还摇了摇头。 邓中天沉默良久,叹息一声:“是人怎能不争?你是个值得敬佩的对手,我一定还会苦练,到时候会再来找你挑战!” “随时恭候。”林浩耸耸肩,反正九中是一个是非之地,邓中天不立棍,想立棍的人也多的是。其实就是邓中天输给自己,凭他完胜其他学霸,也只有他有资格学校立棍了。 邓中天走了,围观的群众之前已经看呆了,此时终于清醒过来,也吵闹着四散了。而此时林浩的脸sè也惨白起来,手不自觉地在发抖,他抬起右手一看,腕部隐隐有些肿胀。 十三 我不喜欢你(三)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PS:严重感谢昨天zlhf朋友的打赏!在此深表谢意! “不是吧?”一旁边的和成材和阎枫原本想欢呼,看见林浩的脸sè以及手腕,也不由得变了脸sè。 “没事,只是挫了一下,没伤到筋骨,一会去药店买个云南白药喷雾剂。休息休息就好了。”林浩推测了下受伤的程度,笑道。 黎阳自然也明白林浩的伤到底有多重,他不以为意,而是大笑着说:“徒弟,我就说你行吧,怎么样?” “碰上真正的高手,只怕还是打不过的吧。”林浩不以为然地说。邓中天小小年纪有这样的身手已经不容易了,但是太极属于内家功,练的时间越久,实力才能越强,邓中天还是年轻,再强,造诣依然是有限的。 “单论格斗,在你之上的已经不多了。” 梁旭也在人群中,他的内心震憾无比,林浩一个人打孟刚五人时,他本想站出来帮忙,但是林浩一个人就搞定了,虽然如此,大家还只是觉得他是比较能打而已,梁旭也一样;直到现在,传说中别人在他手下最多过三招的邓中天,居然也被林浩打败了,他才知道,林浩是个真正的高手。 而另一边,阎枫则看着林浩的手,只这一会儿功夫,肿得更厉害了,她皱眉说道:“伤得蛮重的,只怕好几天也消不了肿吧,云南白药见效也没那么快,我家有两瓶喷剂,是藏药,配方非常特别,市面上买不到的,当初给人办事别人送的,也只此一套,两个要隔开时间喷,不消半天,你手就恢复了,一点后遗症都不会留下。不如跟我回家一趟,要不你明天不好握笔了。” “这么好的药,这么小的伤,怕是没有必要吧?”林浩也不由得佩服这送药的人,道上的人打架受伤是常事,这样一支药对他们来说是神器。 “老夏什么个xìng你不是知道,你是手受伤了,但你是为什么受的伤?跟人打架!你以为他会因为这个理由放过你?” 林浩的眼前浮现出夏屠苏的木头脸。的确没有必要得罪这个家伙啊。想到这里,林浩也就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阎枫这才向不远处的一辆奥迪A6挥了挥手,那车就徐徐开了过来,林浩知道这是大龙的车,这个时间特地让他的司机老徐开车来接阎枫回家。他还从没有去过阎枫的家,那是**大哥的家,以他的想法是能避则避。 林浩没有混**的打算,多数道上的人结局都不太好,他现在又不太缺钱,没必要拿命去拼。 不过如果现在说不去,也有些伤人,于是林浩甜别了和成成材,跟着阎城坐进了奥迪A6。阎城对老徐说道:“这是我的同学,跟我回家拿个药。” 老徐早在车里看见了校园门口的一幕,看着林浩的右手腕,点点头,就将车子发动。 阎枫赞叹道:“浩子,我实在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厉害,以后你教我几招吧。我看我的那个防身术教练也不如你。” 阎枫身为大龙的女儿,难免会被仇家盯上,绑票或者暗杀之类的都在所难免,事实上她小学的时候就被绑架过两次,因为大龙的小弟们及时赶到,才救下她。所以她从小就练习防身术,还有各种格斗术,如果随便拉个人和她打,她也可以轻易取胜。她以前也和林浩比试过,知道不是林浩的对手,只是这一次她才见到林浩的真正实力而已。 “可以呀。”阎枫连独一无二的跌打药都拿出来给林浩了,林浩怎能连连一招半式都不指点她呢? 其实到这个时候,阎枫倒真有些惜材的意思了,林浩这么厉害,偏偏境遇可悲——她当然不可能知道林浩现在也有了一家公司,身价上亿。她一直以为林浩是一个父母双亡、没有倚靠的穷小子。 这个时代,各类二代满世界都是,如果在国内,没有一个好的家世,想混出头实在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阎枫年纪是小,但从小见的事多,她非常明白这个道理,觉得以林浩这样的出身,就是有才能,想出人头也有难度,如果能在他父亲手下谋个差使,以他的身手肯定很快就能出人头地,他的成绩还好,想必头脑也不差,这正是一个人才。 阎枫不知道林浩根本无意涉黑,不过虽然她有了这样的想法,也不可能直接地和林浩说,因为这件事必然要有大龙首肯才行,可是她不想和大龙——她亲生爸爸说话。正犹豫着,突然她又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连忙说道:“对了,我今天在学校,听着课就把一件事给混忘了,我听小楠说,邓中天之所会找你挑战,是因为刘宾他们三个不长眼的。” 小楠是他们的一个同学,跟阎枫更熟一些。她口中的刘宾三个人,正是孟刚之前的那一伙。这次两个在校门外的单挑,他们三人也夹在人群里看,见邓中天也服了输,立即落莣而逃。 “是他们三个吗?”在阎枫看来,林浩的笑容有些狰狞,扭头看着窗外,慢慢地回答道,“看来他们还没明白,做事,都是得计较后果的。另外,我的学费,一向是很贵的。” -------------------------------------------------------------- 车子很快就到了红山附近,在一栋华丽的独栋小楼下面的车库停下了。大龙是和平京的一哥,当然很有钱,也不可能只有一栋房子,这一栋只是给阎枫住着而已。这里离京城第一山风山比较近,环境和空气要比别处好,所以一家人一直也住在这里。 阎枫和林浩走出车库,老徐还在下面倒车。林浩走到楼上的客厅,有人进来,灯自动亮起,看着眼前这个奢华的客厅,不禁感概起来,一哥就是一哥,不是一般的有钱。他现在虽然身家过亿,和大龙比起来也不够看。 “没事,先坐,随便点吧。”阎枫看了一眼静悄悄的客厅,此时天还很冷,太阳落山也早,之前客厅没有一丝的灯光,家中应该是没有人。大龙经常几天不回家,阎枫的哥哥阎斫现在也在跟着父亲学做事,也经常不在家。有的时候,家中就是阎枫孤零零的一个人。 于是林浩在沙发上坐着等着,阎枫转身在客厅的一个柜子中翻找起来,就在这时,楼梯响起了脚步声,林浩看过去,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 这人正是绰号“大龙”的阎小龙,他不胖,反而有些清瘦,目光沉稳深邃,面带自然的笑容,没有一丝凶气,只是眼中jīng光四shè。他穿着一身汉服,还戴了汉冠,手里攒着两个核桃,越发显得人畜无害——林浩以前也只是听说过,却没有亲眼见过汉服,这次可是长了见识了。不知道身份的人,都会把他当作亲切的居家大叔,根本想不到他就是和平京的一哥。 “爸回来了。”阎枫从眼角看见了大龙,没有停手里的动作,淡淡地说。 “小枫,在找什么呢?”大龙说着,扭头也看见了坐着的林浩。 “这是我同学林浩。受伤了带他来找药。”阎枫的语气依然冷冰冰。 “阎伯伯好。”林浩站起来打招呼。他心下也有些震惊,想不到眼下这个看似可亲的阿伯就是大龙,和他想象中的大龙根本对不上号。这次二龙一死,大龙的势力又大了不少,在和平京越发灸手可热。 大龙眯眼看向林浩,阎枫不清楚,但是他对一年多前聂三被人削去半个耳朵的事有所耳闻。聂三和他的十几个手下,在一个叫林浩的少年和一个不知名的小姑娘的联手绞杀下尽数败阵。 大龙微微一笑:“林同学,你这名字有些耳熟,你是不是认识东九园的三爷?” 林浩点点头:“是认识。” 大龙“哦”了一声,心里确信打人的就是林浩,他不由得细细打量了林浩一番,最后目光定格在林浩的手腕上。 “爸,之前治跌打损伤的藏药,放哪里去了?”阎枫遍寻不到,只好问道。 “你要找那个啊,拿回我屋里了,等我取来。”大龙说着,重新又了楼。 林浩暗思,看来阎枫不是很喜欢自己的爸爸啊,不,甚至可以说有些反感的样子。这又是为何? 没过多久,大龙就拿着两个喷雾瓶走下来,一个上面写着A,一个上面写着B,来到林浩身边,不由得问道:“手是怎么伤成这样的?” “跟人打架。”林浩苦笑着。 大龙这才注意到林浩的校服好像有些泥迹。 “年轻人啊,以后还是少打架比较好。”大龙笑着说道,同时按下写着A的喷剂,把药喷到了林浩的手腕上。伤处立即有一种冰凉清爽的感觉,接着变得十分舒服,看来果然有奇效啊。 “人家林浩又不是故意找架打的,是人家要和他打。”阎枫忍不住说道。 “哦?”大龙一愣,不过看这个样子,林浩并没有吃大亏,八成是胜了,大龙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谢谢阎伯伯。”林浩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腕,觉得比之前要好一些,连忙道谢。 “客气什么,你是小枫的朋友。还得等二十分钟,再喷一下另一瓶,你回去休息一晚,第二天保管就好了。”大龙说道。 这时阎枫也起身走到楼上,转身砰地把门关上了。 “这孩子就这脾气。也怪我。”大龙摇头苦笑,“失陪了,我去和她说说话。” 林浩点点头,大龙把两瓶药放在茶几上,转身也上了楼。 阎枫的房间贴满了电影海报,用的粉红sè的壁纸,电脑则是淡绿的可爱女式的笔记本,十足的女孩子的房间。她并没有反锁自己的房间门,大龙径直打开门,反手关上,看着躺在床上背过自己看漫画书的女儿,转身坐到了书桌前的椅子上,徐徐地说道:“听说你最近又找了个小姑娘?” “那又怎样?跟你没关系!”阎枫冷冷地说。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就不知道自重呢?王家少爷就配不上你?他不行,张家的还不配?” 阎枫呼地坐下来,把书一放:“自重?我喜欢跟谁在一起怎么就不自重了?你跟我说自重,你不问问你自己自不自重!” 大龙的眼中闪过怒sè,扬起右手就要给阎枫一个巴掌,但当他迎上阎枫愤懑的眼神时,手又不自觉地停在了半空。 “你打啊。”阎枫冷笑,“你觉得你这样对得起我死去的妈你就打啊。” “小枫,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大龙叹了口气,再次换回平时的神sè,站起身来。 阎城狠狠地一摔书,从床上起身,颤声骂道:“我凭什么原谅你?我妈是怎么死的你自己清楚!你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对了,这家是你的,你可以随便来,包括我呆的房间,我出去。” “小枫,你不用这样。”大龙摇了摇头,“我出去就是了。” 他转身出了阎枫的房间,反手关上了门。 阎枫在屋中用抱枕蒙住头,呜呜地痛哭起来。 十四 我不喜欢你(四)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阎枫的母亲是大龙的元配,人也很漂亮,也很温柔,结婚时大龙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工场学徒。 但是男人总有钱就变坏的,大龙也一样,他自从入了**发了财,对自己妻子的爱就rì渐淡漠,经常半个月也不回家。 那时小阎枫已经出三四岁了,看着经常晚上呆呆地望着窗外哭泣的妈妈,她就忍不住问:“妈妈,爸爸为什么还不回来?” “会回来的。”母亲总是这样回答。 后来阎枫明白,爸爸在外面有了好几个“阿姨”。 阎枫的妈妈是一个柔弱的女人,丈夫的不忠她不敢反抗也不想反抗,毕竟她依然爱着阎小龙。她从没和阎小龙白过脸,但是每天以泪洗面,积忧成疾,她得了癌症一病不起。 直到她死前,阎小龙才去看了她一面。她无言地看着他,只是流泪,阎小龙终于也流泪了,两个人,最后的会面,竟然是一句话也没有,只有眼泪。 那个时候阎枫已经十二岁了,早已懂事,她恨自己的爸爸,也因此恨所有的男人,认为他们都是不值得自己去爱的。男人总是贪心,把女人当成邮票一样的收集品。所以她才做一个女同。 阎小龙当然明白,自己有负于自己的妻子,但在他的意识深处,还是觉得男人哪有不三妻四妾的,自己妻子就是太看不开。 作为一个人,阎小龙有钱有势,是成功的;作为一个男人,阎小龙一直没有真正懂过女人的心,他不懂得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都是渴望、需要一个感情归属的。能征善战如花木兰型的虎女也好,聪明贤淑如黄月英的智慧型女子也好,权谋机智如武则天的女强人也好,听话顺从的杨玉环型的女人也好,哪怕是平时放荡不俭的山yīn公主这类的女人,在心底的最深处,都需要一个感情的归属的。女人总归是感情的动物。 阎小龙不懂这些,所以妻子死后,不光自己的女儿阎枫,连儿子阎斫都对他十分淡漠,抱着一种补偿的心态,他也只好对阎枫的行为听之任之,可是不免心中反感,又忍不住要劝说,这一次却被女儿一顿抢白,脸上挂不住,只好离开了她的房间。 下得楼来,阎小龙越想越没趣,便和林浩聊了会天。看到林浩在自己面前谈吐自然,又不禁有些欣赏起他来。阎小龙自己也是白手起家,之前也是出身平常――家境好的,也没有几个愿意走这条路,否则为什么道上的大哥们,势力一壮大就纷纷想着洗白呢?正因如此,加上了解到林浩双亲已故,又是打架好手,心里也有了延揽的意思,只是嘴上没有说。 又过了二十分钟,阎小龙为林浩喷了B瓶的喷剂,起身把喷剂又放回了客厅的柜子里。 “要一起吃饭吗?”阎小龙问林浩。 林浩的耳力已非常人能比,二人在房间的谈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哪怕还不明白个中就里,此时心态也自然不一样了,林浩摇摇头,站起身来说道:“阎伯伯的好意思我心领了,但我还有事要处理,就不多呆了。” 阎小龙清楚阎枫在气头上,留下林浩也是不尴不尬的,于是顺水推舟地说道:“那好,我让老徐送你回家。” “我住在学校。”林浩笑笑说道。 于是阎小龙送走了林浩,司机老徐没过多久就把林浩送回了学校。 -------------------------------------------------------------- 而与此同,邓中天也到了家。 十个问题少年,九个半的家庭是有问题的。 这一句话用在邓中天的身上也不为过。 一开门,一只皮鞋迎面摔了出来,邓中天及时一躲,才没有被打中。 屋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你个死鬼,徐家现在还和你有什么关系?那三十万块,不准拿!” 随后传来一个男人愤怒的声音:“你听是我前妇家就不干了,也不看看这项目前景多好!这钱我就投资定了,女人就是没个见识!” 女人尖叫起来:“你把钱拿走吧!这家都是你的,你眼里也没有我,大不了离婚!” “别在这撒泼了行吗?你想离去婚姻登记处,我保证跟你一起去!” 女人半晌没有出声,屋中响起翻箱倒柜的声音。邓中天木然地放下书包,准备回到自己的卧室,这时,卧室的门开了,一个中年男人走出来,他正是邓中天的爸爸,看见了邓中天,骂道:“还知道回家。” “这个月的生活费。”邓中天一伸手, 男人伸手掏了掏裤钱包,从里面数出十来张红票子,随手往邓中天手里一塞,转身出了客厅,离开了家门。 邓中天也算是红三代,虽然他的祖辈够不上开国十大将军之类,但也算得上开国功臣,只是他的家族很大,旁支也多,而自己的父亲邓晨在家族中只是一个远支,没有太多的地位。虽说如此,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的父亲也是一家大型国有集团的董事,衣食无忧。从小他也算是含着金钥匙长大。 但是他的生母,徐乐婷在他九岁时就去世了,继母周芳叫还有一个女儿刘妍,后妈的孩子泪汪汪,周芳是一个妒忌心极强的女人,对邓中天从来没有好脸sè,家中的饭也没有他的一份。邓晨是个自私的人,从来不把儿子女儿当回事,只管没事给邓中天钱。他对周芳也不好,周芳见邓晨并不管他打骂自己的亲生儿子,更是变本加厉,一不高兴就打骂邓中天,小时邓中天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其实,邓中天五岁就习武了,邓晨让他去学,原本也只是抱着娱乐的态度。但是邓中天那时太小,不知道反抗。随着他渐渐长大,也开始懂得露出獠牙反抗这个后妈,正为此,他拼命练武,实力才突飞猛进。十二岁那年,他把周芳一顿猛揍,周芳才终于有所收敛。而为了这一天,他忍了整整三年。 只不过,他在人生的道路上依然不是胜利者。邓中天而没了生母,父亲又不管家里的事,无人管束,自然而然地就走上了堕落的道路。 他能打,自然就有人器重他,随着年纪的增长,邓中天的心也变得更狠,早已不再是当年受惊小猫一样的可怜虫了。 周芳不敢打邓中天,但是不等于说她真的什么也不敢做。他经常给邓晨吹枕边风。邓中天不是个笨蛋,但是天天在外鬼混的他成绩也好不起来,周芳经常在邓晨耳边提起这事,邓晨渐渐地更不喜欢邓中天了。 邓中天也没当回事,以他现在在校园收取的保护费,过得滋润也绰绰有余。他也经常不回家,每次回家就是这样的情形,处处透着一股让人烦闷的气氛,他很多年前就不爱在家呆了。 只不过他偶尔还是要回家,要钱。 这一次,他有心在九中立棍,除了林浩,在这所号称混混学校的地方居然没有一个真正能打的人,让他十分意外,惊喜谈不上,反而有点失望,有个对手才能有点乐趣嘛。 而林浩居然还打败了他,这倒让他有些高兴,起码可以有个目标去奋斗,他有信心在毕业前,一定能打败林浩。 邓中天回到房间,点了根烟,开始慢慢翻找准备带走的自己的东西,他现在也住在学校,邓晨也知道他恨周芳,两个不在一起家里还能清净一点。 半个小时后,邓中天收拾好了东西,准备走出家门,刚好这时,他的继妹刘妍回来了,两个人仿佛陌路人一样在门口擦肩面过。 刘妍和邓中天不一样,成绩一般,长相一般,xìng格普通,不闹事,在家长眼里是个好孩子,就是成绩不好,但是邓中天知道她是个蔫儿坏,背地里总是嘴很快,是他最不喜欢的那种人。周芳从小就把邓中天当作反面典型教育刘妍,是以两个人的关系也很不好。 走出家门,邓中天狠狠地吐了口烟圈,深深地吸了一口户外的空气。和平京的空气很不好,但是他现在有一种终于喘过气来的感觉。他的家,就和死人坟墓一样让人无法忍受。 人之初到底是xìng本善还是本恶,没有人能说得清,善与恶本来就是很主观的事情,也许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天使一个魔鬼。只不过邓中天心里的天使早就被生父和继母杀死了。 他漠然地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开始思考,之后如何统治九中的计划。 -------------------------------------------------------------- 深圳。 夜总会里,黄金正搂着三个女孩开怀大笑,门猛地开了。 沈光华走进来,坐到了他的旁边,黄金连忙一拍一个女孩的屁股:“还不给沈董点烟!” 那女孩连忙起身,从茶几上拿起一支烟和打火机,就上前替沈光华点上,沈光华皱着眉也没有拒绝。 吸了口烟,沈光华才慢慢说道:“曹汗的事我查了,他原先家境一般,这次他给木石缘投资了近亿,法律上是以遗产的形式继承的。” “谁?”黄金也抽了口烟,问道。 “他在国外的一个远亲。”沈光华顿了顿,补充道:“我怎么就不信呢?” 黄金笑道:“我也不信。不说这些了,沈兄弟什么时候来?” 他指的是沈光华现在在工商部门的儿子沈慈恩。今天原本是三个人一起玩乐一下。 “就快了吧。这曹汗据说还挺有本事的,不是个好对付的对手。” “你想让董事会同意真对木石缘动手,也不是容易的事吧?”黄金问道。 “放心,我们有足够的时间,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沈光华幽幽地说。 十五 用人唯贤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第二天林浩醒来,手腕如果然恢复如初,让他大为感慨了一阵。与此同时,黎阳也回到了香港。 没过几天,邓中天果然立棍了,一下就有数十号小弟,没几天就开始横行九中,只是他的人唯独不敢欺负林浩,还是很给他面子的。对方不去侵犯自己,林浩是没有兴趣跟别人纠缠的。 于是二人一直相安无事。 至于刘宾三个人,在周五的晚上被林浩堵在校门口再次揍成了猪头。三个人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他明白,自己吃的亏是没法再找回来了,只得咽下这口气。 全校的人都怕林浩,因为是他是能打败邓中天的男人。 至于阎小龙对林浩加以青眼的事,他背地和阎斫说了,让阎斫告诉了阎枫。 阎枫其实也有此意,只是一见到爸爸阎小龙气就不顺,不想主动开口。阎斫把阎小龙的意思一说,她就去找了林浩,似不经意地提起了这事。 谁知道林浩居然一口回绝了:“我不适合混**,我非常怕死,非常非常怕死。” 林浩确实怕死。他怕自己大仇不得报。 见林浩如此坚持,阎枫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阎小龙从阎斫那里得知这个消息后,感到非常遗憾。 -------------------------------------------------------------- 很快又是新的一周,也是出了年关的第一天。彭立行一早收拾打扮齐整,就去了木石缘珠宝公司。这是他在那里工作的第一天。 虽然他还有满腹的迷惑,但是他连快递的工作都已经辞掉了,只因为他太需要这样的一个机会了。 在电梯里的时候,就有两个木石缘珠宝公司的职员妹子――也是现在的同事,他们并不知道喜立行来到自己公司的事,还奇怪今天快递大叔为什么没有穿工作服,还没有拿快递的包裹。不过三个人还是彼此微笑算是问了好。 电梯停了,彭立行正了一下领带,走进了公司。 前台的曲小姐当然知道彭立行入职的事――财管部事先打过了招呼,看见彭立行,也比往常格外热情:“彭助理,董事长还没来,您先去办理入职手续吧。” “好的,谢谢曲小姐。”彭立行笑道,随即就走进了工作区。 此时已经有几名早到的员工,彭立行现在是董事长助理,相关人事安排普通员工是不可能得知的,所以他走过工作区的时候,差不多所有的人都盯着他,面露诧异的神情。 快递仔什么时候能在这里zì yóu走动了? 很多公司的研发区是不允许外人随意进出的,怕被人看到商业上的重要信息,木石缘珠宝公司也是如此,正因为如此才让不少人觉得敏感。 只不过他们都只是普通的小职员,最多是其中几个好事的告诉管理部门一声而已。 可是眼下,彭立行却径直走进了财管部! 所有的职员都风中凌乱了。虽然这个时候办公室内还没有空调风。 没过多久,黎阳也出现在工作区,如数径直走进了财管部,带走了彭立行,带着他一起来到了董事长办公室! 虽然之后彭立行一直没有走出董事长的办公室,但是后来的职员也听说了这事,员工们之间暗流涌动,终于有人私信问了自己的上司,有人发邮件询问财管部,才终于得知了真相: 这个快递仔彭立行,以后就是我们公司董事长的助理了! 只是一个中年的快递仔,他何德何能能成为董事长的副手?员工们之间掀起了喧然大波,纷纷或者在MSN上议论开来,或者暗中手机短信交谈。虽然表面上,大家依然忙前忙后地工作,但是这件事在公司底层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有用人唯贤的,但没见过这种提拔方式的。 谁知没过多久,另一个新闻就暴了出来,那就是彭立行原来曾经是内地一家大型珠宝公司的副经理,董事长很看好他的才能,所以留为己用,他们能在异地碰上面,也算是机缘吧! 所有人心里都有些复杂,原本他们还有些惊奇甚至不平,不明白一个小小的快递有什么资格抢到这样的位子,此时也无话可说。 当然,这也是财管部有意放出的风。该让你知道的事,你自然知道,不该知道的,不会和你多说。比如大家都不知道彭立行原先所在的公司是哪一家。 而这只是工作时间开始后半个小时内发生的事。 半个小时后,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开了,彭立行走出来。 今天上午有个会议,是讨论计划中广州的分店开在哪里比较好。在年前的会议上,要在广州开一家分店就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如今,公司已经选好了几个地点,需要开一个会议确定。这个会议不是董事会,黎阳不去参加――它是由刘洪英来主持的,但是他让彭立行去旁听。初始时公司的资金有限,店面是销售环节中的重要一个元素,是以刘洪英也比较重视。 刘洪英在会议上介绍了彭立行,因为都清楚了他的底细,众人没表现出太多惊奇。彭立行仍然和平时一样谦卑,但有一些失去东西在他身上回来了。那就是流露着智慧的眼光,还有自信。 快递仔换下一身的快递服,穿上这身三件套,居然就和换了个人一样。一些人暗中想着。 对于店面的选址,提交的报告上列举了四个适合的地点:和平步行街、状元坊、文德路和华林街。报告详细地提及了这些地方的人流量和租金等各方面情况。 很快,大家就争执起来,都为了选择在哪里讨论不休,有说选在这里有前景,有说选在那里客流量大,有说选那里竞争少。 刘洪英抚着下巴,静静地听着,似在沉思,默默地等着争执的人们停下来,有时候良xìng的争执是有必要的,能够让大家畅所预言。这个时候他不会阻止。 大概二十分钟后,争执的只有两个人了,熊当勉的两个手下,副经理沙进德和副经理蒋平,他们一个支持和平步行街,一个支持华林街。 在他们停下来后,所有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移向刘洪英。刘洪英这才轻咳了一声,微笑着说:“好了,我也说说我的看法吧,广州那里我还算熟悉,我比较看好和平街。” 蒋平面有不服,沙进德和其他几个支持在和平街的人立即扬起头,有些许得sè。 刘洪英目光一转,看着右手边微笑不语的彭立行,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说一句话,黎阳说此人很好,作为总经理,刘洪英也自然清楚他的来路,心里一动,便问道:“彭助理,你对此有何想法?” 彭立行微微一笑:“董事长的意思,主要是让我来旁听作个汇报,但是既然刘总经理问了,那我也就说说我个人的想法吧。” 彭立行确实是只是来旁听的,但是他的身份毕竟是董事长的助理,这个位置说高也高,说低也低,低是没有什么实权,高是相当于董事长的谋士。 彭立行拍了拍手中的报告,那是去广州的公司职员做完市场调研后的反馈:“不知道大家有多少去广州的,但我觉得手头的这份报告,信息详尽又有条理,分析得也很透彻,在报告里首先提到和平步行街是最好的选择,这样条理清晰的报告人,我们为什么不考虑一下他的建议呢?不管怎么说,他是亲眼去过,亲眼看过那里的人,直观的印象有时很重要。” 谁也没有说话,之前的争执迅速地进入了白热化,谁也没顾得上报告人本人的想法,经彭立行一提,有的人才注意起来,一些人暗中赞同,毕竟彭立行所说找不到一点问题,你可以不重视,但你无法反驳。刘洪英微微一笑:“我赞成和平街的原因,也是因为报告中所说。” 再也没有人能提出更让人动心的建议和理由了,最终,店面暂时选在和平路商业步行街,对这一点,接下来就是招聘店长和店员等工作,也是有一套既定的程序。 而熊当勉也是个老油条,他没错过刘洪英看报告时的微笑,也听见了彭立行提到这份报告,自然明白有必要提拔这个报告人。 散会后,刘洪英果然对熊当勉使了个眼sè,熊当勉就最后一个留了下来。 “老熊,写报告的人是谁?” 这里没有外人,刘洪英和熊当勉自然随意了一些。 “执笔的人叫叫刘棕,刚从香港大学毕业的大学生,年前来的公司。”熊当勉回答道。他的部门人虽多,但是多数他都是能记住的,当然,以前他还没有注意过这个新人。 “嗯。”刘洪英点了点头,有的话他无需明说,他问了这个年轻人的姓名,就表明了他对这个刘棕的重视,熊当勉又不笨,自然能悟透。 熊当勉想了想,说道:“刘棕刚刚大学毕业,这次的报告能展露他的才华,但是他还是缺乏经验,我想让他留在广州做店长助理,过一两年,别处的店再开了,把他调去做店长,您看如何?” 刘洪英微笑:“你办事,我放心。” 总体来说,刘洪英虽然有意地让彭立行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但彭立行也没提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观点,给大家留下的印象并不深,不过刘洪英不在意,彭立行不在意,黎阳也不在意。 有时不是处处炫耀自己的想法和观念的才是人才,彭立行只对黎阳负责,只要他的意见和建议对黎阳有利,平时黎阳让他帮忙分担的rì常工作他都准确无误地完成就够了。 与此同时,在广州的一家酒店里,刘棕和黄天正在收拾行李准备退房,他们chūn节前就被公司派到这里作市场调研,现在工作结束了,他们依计划应该回香港了。 刘棕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有着初出茅芦的意气风发和干劲。就在这时,两个人手机的绑定邮箱提示音差不多同时响起,他取出手机一看,邮箱有新的邮件。他点了一下手机,居然是公司的邮件,通知他黄天一个人回去,他则需要退票暂时留在广州,同时新店选址在和平步行街,沙进德也会来这里,他将陪同沙进德开店的早期筹备工作。 邮件中并没有提到刘棕以后做这家珠宝店的助理的事,也是因为熊当勉担心事情没有成功,就有人得到消息心生妒忌,他决定在最后的时候在告诉刘棕这个消息。 刘棕是有些小才华,但他毕竟刚刚步入社会,心机的确要少很多,立即把邮件的内容告诉了比他大五岁的黄天。 黄天也很想回香港,公司留下刘棕他也没想太多,转身离开了酒店,招了辆出租车奔赴机场。 十六 红毛国和地毯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时间在忙碌中过得飞快,很快,chūn节后的第一个月就过去了。 这一个月,邓中天成为了九中唯一的老大,不但附近的小店要向他们交保护费,他的势力还在渐渐做得更大。 这一个月,木石缘在广州的工厂又扩建了,也招了很多新人。而钻石相关的设备和人员也在筹划中。 这一个月,木石缘在广州的新店开了。 这一个月,刘棕成了新店的助理。 这一个月,彭立行的稳重能干和清晰的头脑渐渐折服了公司的多数管理层成员,改变了他人对他的认知。 这一个月,彭立行对公司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这一个月,公司又吸收了四个人共计七千万的投资。 这一个月,公司产品产量暴涨了五成。 这一个月,公司产品销量的增加超出了大家的预期,不得不压缩了批发成品所占的比例。总销售额超过了近两千万,净利润刚好达到四成,获利八百多万。 这样的利润增长速度,让木石缘珠宝公司的大小股东都很高兴,是以再开一到两家店、继续去瑞丽采购翡翠、吸收玉雕师傅以提高产量,这三件大事成了下个月的目标。 而下一家店开在哪里,则成了大家探讨的焦点。 有的说要抢滩西部市场,从战略角度来说,应该把店开在长安。 有的说应该在瑞丽开一家店,以后可以发展成为公司的人员往来那里的一个中转站。 有的说成都或者chóng qìng也是规模很大的城市,不应该错过。 有的说杭州是一个jīng致的城市,在那开店一定很有市场…… 有的说不可以忘了南京,那里也是一个值得挖掘的市场…… 一天的月终会议结束,黎阳整理好办公室的文件,关掉了自己办公室的灯,和彭立行一起离开。会议上大家没有争出结果,黎阳和刘洪英也都没有表态。 “立行,你是怎样的想法?”在电梯里,黎阳忽然问彭立行。 之前的会议上,彭立行没有说话,这成了他的习惯,黎阳只会私底下征求他的意见,会议上没有人问他,他轻易是不会发表什么建议的,有想法也只会私下黎阳说。 对新店地点的选择,黎阳是很慎重的,作为现在还是运营初期的木石缘,每一分钱都要花在正确的地方。 下一家店开的地方,必须能把货卖得最快。开店,不是开在人口最多、最繁华的地方一定获利就最大,高额的租金和薪水、更多的竞争对手,都是影响获利的因素。但繁华的城市普遍市场情景更好,更有利于公司的发展。 “董事长,如果是我,这几个地方我都只能作为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彭立行摇了摇头,“我都不满意。” “难道你有更好的地方?”黎阳眼睛一亮。 -------------------------------------------------------------- “是的,台北。”电话里,林浩坐在桌子前微笑着回道,等着他的炒饭上桌。 “彭立行也是这么想的。”黎阳大笑道。 黎阳询问林浩的想法时,几乎发生了他和彭立行之间相同的对话。 “这不奇怪,他们比我们有钱,不去赚是笨蛋,只不过那边的珠宝店也有点多。”林浩说道。 现在,内地较大较繁华的市场都已经被打入了叫作店铺的钉子,这些店就是他们在各地发展的基础,在每一块大蛋糕都占一席之地,是林浩的想法。就像在每一块沃土上先洒下种子,慢慢等着它升根发芽结果收获,最好的地方,内地占得也差不多了,但是台北也是一块沃土,林浩不想错过。 “你不考虑开两家店吗?”黎阳问道。至少现在,资金上问题不大。 林浩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黎阳,公司现在发展得有些快,各店的货物都有断货的危险,发展得太快,只怕也太高调了,没必要着这么做。” 一个公司发展快,是一件可喜的事,但也会带来这样那样的问题,很多地方会跟不上发展的速度,包括硬件建设,包括人才的培养和延揽。 黎阳点点头:“我明白了。” 就在这时,炒饭上桌了。林浩一直很喜欢学校附近的这家炒饭,大火煸锅,炒时饭上燃起一层蓝sè的美丽火花,出的炒饭咸度适中,却透着一股子粗犷劲儿,远远的就喷香入鼻,吃一口更是回味无穷,附近的学生都喜欢来这里吃。 “我的菜上了,我先吃,一会再聊吧。”林浩对黎阳说道。 “那回聊。”黎阳说着,也关掉了电话。 -------------------------------------------------------------- 月初的时候,忙的不只木石缘一家公司。 第二天一早。三才珠宝公司的会议室里,五六个公司高层围成一桌。 “近两千万的销售额。”沈光华叹息着,“八百万的获利。我们的消息不会有误。这是他们开始销售产品的第二个月。利润翻了一点五倍。下个月,他们盈利会是多少?三千万?不只。一年之后呢?” 会议室里是诡异的沉默。谁都能算过这笔账来。如果木石缘珠宝公司再把成本压下来一些,他们的获利还能更高。 实在有些太快了。 在这里的人,都是跟沈光华关系最亲密的公司高层,他们比外人更能接受沈光华的想法。这样的发展速度,让他们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威胁。他们没想到对方的人实力这么强,之前完小看了这伙人。 传说明朝时,有一艘红毛国的船来到沿海试图登陆休整,明军不许,他们就说:“给我们一块小小的地毯大的位子让我们上岸就好了。”明军见只要这么小的地方,就同意了。第一个红毛人走上地毯,拉上来两个人,很快十个人拉上五十个,拉上一百个,那块小小的地毯也诡异地变成一亩地那样大,这时这群红毛人露出了凶相,劫掠了附近的村庄离去。 现在大家都觉得自己就像当年的明军一样,因为对红毛人小小的地毯的缺乏jǐng惕,情况变得有点不太乐观。 现在,自己的公司最近账面混乱,有所亏空,公司为此焦头烂额,他们不想再和另一家敌人玩了。事实上,因为三才珠宝公司和木石缘珠宝公司相爱相杀的诡异关系,三才珠宝公司的股东、董事们对木石缘公司一直给予着关注,人心动摇的话,十分不利于己方公司。 必须杀杀木石缘公司的威风。差不多所有人都这么想。 黄金说道:“也许我们真的应该做点什么了。这是个让人害怕的敌人。” 副董事孔一辉扶了扶眼镜:“那么董事长,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呢?” “办法是有。我先来说一下我的方案……”沈光华说着,打开了自己的电脑…… 终于,一天过去了。 办公室里,沈光华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外面黑下来的天,便带着黄金和他们二人的秘书刘全、汤自在,还有销售部经理倪平安、财务部经理雷霆慢慢地走出了办公大楼,来到了生产车间。 在车间的尽头,是七八个巨大的仓库。 六个人一边说笑着,一边来到了其中一个仓库的门前。见闲下来了,沈光华也点上了一根熊猫。 倪平安上前,用钥匙打开了仓库的大门。 昏暗的仓库内,正坐着一个中年人,还系着领带,但是衣服凌乱,看到他们一行人,立即后退了几步。 沈光华却大步走上前,美滋滋地吸了口烟,又吐到了他的脸上:“余清扬,听说你不肯说,钱在哪儿?” 叫余清扬的中年人躲头着眼前的二手烟,破口大骂:“孙子,我看你能把我关到什么时候!你这是非法拘禁!” 六个人全都哈哈大笑,笑了一阵,沈光华重新板起了脸:“非法拘禁又怎么样?你想起诉,我就先告你的贪污罪!” 三才珠宝公司自从半年多年前的人事大变动之后,原本只是背地里的小笔贪污越演越烈,最近销售部的副经理余清扬被查出竟然在这一时期利用职权私吞上亿人民币,沈光华大怒,这才将他拘禁于此,逼他吐出货。 沈光华不敢报jǐng,这是大失公司颜面的事,本来就有些动摇的诸多投资人如果知道此事,只怕会让他们更加动摇,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所以他用了私刑――软禁。 沈光华也不怕余清扬的愤怒,聪明点的人都明白闹到法院上不利的是他。 “呸!”余清扬一副拒绝投降的表情。 六个人仍是轻浮地笑着,他们不急,没有人能忍受一直这么被关着。 “余清扬,你在这里,还能花了那些的钱不成?识时务的早点招了,得个zì yóu身也好一些。”沈光华冷笑着说。 余清扬不回答。 “饿了吧?”沈光华想起了什么,回身对自己的秘书说道,“刘全,打个电话,叫他们送个外卖过来。” “好的,董事长。”刘全立即掏出了手机。 沈光华转身笑道:“嘿嘿,放心,饿不死你,你要是绝食,我们都可以硬塞,总之一根毫毛都不会少你,要汤要水,洗手洗脸,这边都能给你供应,反正我有的是耐心陪你玩。” 倪平安看出来沈光华动怒,便走上来劝余清扬:“小余,你不如招了吧,反正东西你别想留着了,早给晚给都一样,少受点罪多好。” 余清扬抬头看了一眼倪平安,冷笑了一声。 别人不知道,可是他知道,他这不过是替倪平安顶罪而已,这次贪污都是他的主意,虽然余清扬最后会被公司一脚踹出去,但是他不接受上级的指示,倪平安就能玩得他yù仙yù死,官大一级压死人,在这片土地上至少是不假的。更何况倪平安许诺分给他其中的三成,他一个副经理也不是那么容易弄到这么多钱的。所以他同意了。 反正戏演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就可以离场了。 演到什么时候? 下周。 十七 权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又是一个周一的晚上。 再次开门,沈光华看到的是神情憔悴、jīng神几近崩溃的余清汤。和一周前判若两人。 “啧啧啧,”沈光华摇头叹息不已,“何苦呢?” “我他妈的挺不住了。”余清扬语无伦次地说道,“我要出去!” 任谁呆在一个小小的仓库里,除了吃喝拉撒能保证,出不去,也没有人谈心,也没有任何娱乐设施,还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坚持很久。余清扬是在演戏,但感受是真实的。 “早这样多好。”沈光华翻了个白眼,“说吧。” “两千万在存折里。” 一个亿真就只有两千万了?只是余清扬不肯吐光而已。 “你再吐不出来了?”沈光有些动怒。 “四千万。” “他妈的给我说实话!用不用我再关你几天?” “关,关也没用,就这一些了。” 把对方逼得太死难免会发生不在控制范围之内的事情,沈光华不想把事搞得太大,能找回四千万也算能弥补一些损失,于是强压下怒火:“有没有人指使?” “没有。” “账号密码。” 余清扬把账号和密码告诉了沈光华。沈光华对刘全呶了呶嘴,后者立即拿出电话拨打起来。 沈光华于是和其他人有说有笑地闲聊,一边等待电话那边的反馈。半个小时后,刘全接了个电话,附耳在沈光华耳边说了几句,沈光华便对余清扬点点头: “你可以滚了。” 余清扬离开了,其他人都离开了,只有黄金和沈光华慢慢地最后走着。 “黄金啊。”沈光华点上烟叹息着,“我只希望这是公司最严重的一起贪腐事件。” 沈光华说中了,也没说中,这的确是公司最严重的一起贪腐事件,只不第一过它实际的严重程度超出了沈光华的想象,第二这是目前为止公司最严重的一起贪腐事件。 连部门经理都参与贪腐,公司的情况能好到哪里去? -------------------------------------------------------------- 台北。 会议室内,人们窃窃私语着,突然大门被推开,走进来两个女人。 先头的大概二十三四岁,身材窈窕,一身职业装更显得她腰肢细软、成熟美丽,虽然只是略施粉黛,但她因为天生丽质更显得美人如玉。 只是这个美人,年纪轻轻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反而带着杀伐决断和冷静的气质。 她的身后,则是一个比她年纪还要小,应该刚刚大学毕业的少女。少女个子有点小,但是笑容可掬,让人见了如沐chūn风。这一冷一热的两个美人,一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当然大家没别的意思,与会的人们,都是吴氏家族的人;而这个女孩,则是他们的新当家,吴记珠宝公司的董事长吴云青,她的身后,则是秘书罗芳。 两年以前,吴记珠宝公司的效益都因为经济危机大幅度下滑,偏偏老当家、吴云青的父亲吴浠遭遇车祸,临终前在吴云青和她的哥哥间果断地选择了前者继承自己的当家一职,把这家即将破产的公司交给了她打理。 于是,刚刚大学毕业的吴云青打败了哥哥的反扑,最终接管了家业,短短两年,就把公司从破产的边缘重新带入了高速发展的轨道。 吴记珠宝公司是台湾的本土公司,但是台湾的地方有限,人口有限,他们如今想再发展,也是到了瓶径。 这次开会,大家是准备商量,开拓香港和大陆市场的计划。现在正主已经到了,也就意味着会议可以开始了。 杂乱的声音立即停了下来。 吴云青首先开口:“各位,想必都已经知道了今天召开会议的原因,就是有关开拓异地市场的规划,我们的计划,是拓展香港和大陆的市场,目前最简单快速的方法,是M&A一家合适的公司。” 有些人皱起了眉头。所谓的M&A,在内地又叫并购,是指一家公司资产收购另一家公司,或者与另一家公司合并,或者控股另一家公司,使其不再有法人身份。 目前为止,吴氏珠宝公司刚从破产的边缘恢复了两年,现在有24亿台币(6亿人民币左右)的固定资产,能够动用的并购资金也只十六亿台币而已。如果是合并,那意味着被合并公司的中高层要在自家公司控股,那势必要转让一些家族公司的利益,这是他们不愿看到的;同样的,控股一家公司,与合并一家公司的情况差不多太多。 只有收购一家公司,收购他们的员工,收购他们的固定资产和产业链。但是并购不是有钱就可以做到的,被并购方必须有这个意愿。 大家一边想着,一边听吴云青继续说道:“毫无疑问,我们应该用资产收购的方法吸纳一家公司,这样才能保证我们吴记珠宝公司的利益。这样的目标要满足的条件也比较苛刻,本身规模不能太大,同时最好在大陆或者香港有产业链。” 其中一个老者问道:“那么董事长,您认为会有合适的公司愿意被收购吗?” 吴云青说道:“云宏已经做过了调查,目前有一家香港的公司我比较有兴趣。”他打开了投影仪,显示了一份报告,继续说道,“木石缘有限公司,去年年末刚刚成立,目前总资产是三亿多,在香港和大陆的和平京、SH、深圳、广州都有自己的珠宝店,这两个月的销量稳步增长,本月利润比上个月更是增长了一点五倍,前景十分利好。这是一个潜在的强大对手,虽然这家公司刚刚成立,但我相信以他们的发展速度,只要两三个月的时间,我们现在的闲钱就无法完成对其资产收购了,就是说,我们必须尽快作出决定。” “这样的公司,他们会同意被我们并购吗?”有人问。 公司被收购是有好处的,总资产越多的公司,越有利于其发展,持股者也能有更多的利益。但是,收购公司还是有很大的困难。 所谓一山难容二虎。被收购公司的高层如何处置? 比如说南陈后主,宋太祖将其国灭,但爱其才,依然对他以礼相待,可是他还是发出了一江chūn水向东流的感叹,原因何在? 权。 收购也好,合并也好,势必要导致双方的利益重新分配的问题,被收购一方的利益如何保证是个大难题,吴云青的本意,也是顺路消灭一个今后在香港和内地可能出现的劲敌,但是她明白,家族企业,自身利益为先,族人不会喜欢一个向着外人的领袖。 不能让给外人利益,外人凭什么把自己卖给你?资产收购和被收购和控股收购不同,是建立在双方自愿的基础上,木石缘珠宝公司现在形势大好,根本无意在自己头上插上草标,吴记珠宝又拿不出让对方心动的利益,人家凭什么答应? “这件事,我会跟他们公司谈。”吴云青说道,“只是在此之前,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这不是一个小的决定。” 如果能劝得动对方,又除掉一个对手,又能壮大自己的声势,何乐而不为呢?只是大家对靠嘴说动人家入伙不抱太大的希望。但是愿意试,那就一试一试好了。 大家议论了一下,最后,吴云青的二婶,董榕点点头:“如果能说动对方,再好不过。” 吴云青点点头:“很好,那么我们就找机会和他们谈谈。” -------------------------------------------------------------- 彭立行拿着文件从前台穿过工作区,径直走向董事长办公室。 身为董事长,黎阳也不是每个工作rì都来公司的,但是公司上下都发现他jīng明得可怕,任何一点瞒骗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所以虽然他没有重要的决策时通常会不在,大家依然不敢有丝毫怠慢。 一个好的领导,必须要懂得放权的艺术;事必恭亲,听起来很美好,事实上未必是好事。 今天黎阳来到了公司,彭立行就将一封信递给了他。 对于自己的这个上司,彭立行一个多月来也有所了解,主要是对他才能的了解,但黎阳绝口不提自己的私事,他也不好去问。除了知道他是和平京人,黎阳在他的心中依然有些神秘sè彩。 不过彭立行同时对他的能力也有所敬服。其实,对方的身世什么的他也不是很关心,一个能够器重他的领导比什么都重要。 黎阳把双脚搭在了办公桌上,喝了口咖啡,才把信打开。 这是一封来自台北的信,署名是台湾吴记珠宝公司董事长吴云青。 黎阳把信打开,吴云青是以私人名义写的这封信,称自己有意在香港和内地发展吴记珠宝公司,注意到了木石缘珠宝公司的潜力和实力,所以想和黎阳谈谈。 她在信中邀请黎阳去台北,还附了四张机票,两张去的,两张回的。 黎阳看过信,不由得笑起来,他随手把信递给彭立行:“立行,你也看看。” 彭立行听了,便接过信读了起来,却露出了狐疑的表情:“信里并没有提到合作?” “是啊。”黎阳又喝了一口咖啡,“你觉得,对方叫我们的目的会是什么?” 彭立行摇了摇头:“来信叫您去,应该没有敌意,也不可能是想表示中立,如果是做朋友,意图也没有表明,我想,最好先调查一下这家公司。” 黎阳点了点头。 下午的时候,彭立行就将吴云青和台湾吴记珠宝公司的信息整理完毕,交给黎阳。黎阳很快地看了一遍,注意到了吴记珠宝公司两年前的连年亏损和吴云青上台后的形势逆转,以及吴记珠宝公司现在在台湾本土发展到极限的现状:虽然逆转的势头非常快,但是面临多家竞争的艰难大环境,以他们不是很厚的底子,很难从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挤占台湾市场的主要份额。 “家族企业啊……”黎阳一边看着一边说道。 一旁的彭立行补充道:“董事长,台湾的市场也是有限的,以他们的现状,谋求在外的发展是自然而然的决定,所以会找到我们的头上也不奇怪。” “那么你觉得,他们是需要盟友吗?”黎阳继续看着,不动声sè地问道。 彭立行微微一笑:“董事长,他们会需要一个在香港刚刚落地生根、实力只是他们二分之一的小企业做依靠的大树吗?” 黎阳心中感慨着英雄所见略同,不由地笑了:“你说的对,我想,他们需要的不是盟友。” “有可能是想吞并我们。”彭立行直截了当地说道,“他们应该有这个实力。” “家族式的企业的话,可能更希望用收购的方式吞下我们。”黎阳放下彭立行整理的文件,站起来走到窗边。 无论是以黎阳的个xìng,还是林浩的个xìng,都不可能在吴家手下当一个安乐公。 “董事长,我想只要不去回应他们的邀请,对方也不可能奈何得了我们。”彭立行建议道。 “不,”黎阳回过头来对彭立行微笑道,目光灼灼,“我要去。立行,为什么不能试试空手套白狼呢?” 十八 针尖对麦芒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拳馆里,对面的阎枫被林浩摔倒在地。 林浩上前拉起阎枫,同时摘下自己的头盔,抹了一把汗水。之前他答应过阎枫指点她一二,最近放学后就经常跟她来拳馆。 “不行啊,还是不够好。”阎枫摇摇头。 林浩笑道:“进步已经很大了,这不是一两天能提高的事。” “嗯,承蒙林高手指点,我现在确实觉得有了不小的进步!”阎枫抱下拳,半开玩笑地说道。 两个人分别去男女更衣室换衣服,就在这时,林浩的手机响了。是黎阳来的电话。 “我要去一趟台北了。”黎阳开门见山地说道,随后把吴云青的信的事告诉了林浩。 林浩一边换着衣服,一边不出声地听着,末了问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黎阳在对面讲了一会儿,林浩的脸上浮出了微笑:“吃得下吗?两倍多。” “不试试怎么知道。”黎阳回答。 “既然你这么想,那就去吧。” “嗯。”黎阳笑道。 “黎阳,”林浩低声说道,“公司必须在我的掌控内,无论如何这一点不可以更改。” “呵,我知道。”黎阳说道,“对了,我就快考驾照了。” 黎阳学车也有半年多了,算来正好是要考试的时间。 “对你来说会有难度吗?”林浩笑着摇摇头。 “当然没有!”黎阳也大笑。 “买车的事,有空咱们商量一下。” “嗯。” “还有,公盘的事,准备得如何了?” “应该没有大问题,这个洪英在搞。” “你们加油。” 关上电话,林浩也走出了更衣室。 -------------------------------------------------------------- 三天之后。 周六。 台北桃园机场。 黎阳走下飞机,在大厅内巡视着。吴记珠宝公司应该已经派人来了。果然,不远处有一个女孩举着写有“曹汗”二字的牌子。 来接机的正是吴青云的秘书罗芳。 黎阳微笑,扶了扶遮阳镜,就带着身边的彭立行走了过去:“小姐,我是曹汗。您是吴记珠宝公司的人吗?” “曹先生好,我是吴董事的秘书,我叫罗芳。”罗芳非常有礼貌地一躹躬。 “这位是我的助理彭立行。”黎阳扭着看了看身边的彭立行。 “二位先生好,”罗芳对着彭立行微笑着躹躬,“车已经准备好了,请随我来。” 一辆红sè的沃尔沃S40很快驶离了机场高速,吴记珠宝公司并没有失掉待客之礼,已经替二人定好了酒店。先去酒店放下行李。罗芳又开着车带二人去了台北的一家私人会所。 吴云青已经在会所等着他们三人了。黎阳见到了吴云青的第一眼,就感受到了她的强势和聪明。而同时,吴云也很意外黎阳居然看起来和自己年纪差不多,而黎阳的淡定莫名其妙地让她有了一些压力。 这次原本就不适合启用正式的商务会谈,所以吴云青才只是和黎阳一起吃饭,用这种方式了解对方,探探对方的口风。 这家私人会所以美食见长,同时还有高尔夫球场,时间是预约的,菜也是预约的,四个人到了会所没过五分钟,食物就上来了。 一边吃着,吴云青就和黎阳谈起了此行的意图。 “曹先生,听说贵公司在香港的发展如rì中天,想必你们也知道我们的现状,我们的发展同样也不算慢。但是两家公司的分头发展,必定不如齐头并进。就如张开五指的一个手掌,远不如拳头结实。所以,这次请您来,我是来做一个提议的……” 黎阳一边慢慢地吃着,一边笑着听吴云青继续说。 吴云青才高气傲,难免也有些不把木石缘珠宝公司放在眼里,毕竟对方公司规模要小于他们吴记珠宝。所谓的看重,也只把对方当作跘脚石而已,她自以为可以将其一脚踢开。但是此时看着黎阳不咸不淡的表现,吴云青忽然有一些心虚,她面sè不变,吐出一句话:“我们想并购贵公司!” 当她说完后,黎阳的眼睛也弯成了月亮:“那么,吴小姐,您认为并购的好处,对我真的有足够的吸引力吗?” 吴云青吐了口气:“我们吴记珠宝公司,有意开展在内地和香港的业务,你们在这些地方的业务要早于我们开展一些,但我们公司的实力,客观上来讲,确实是强于你们的,有我们本土作为后盾,也有更为强大的基础去发展,我相信你们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业务范围内,又来一个同样发展得很迅速的对手,到时我们双方不免竞争,为了那些龙头公司吃剩的残羹剩饭去拼去抢,这对你我双方都没有好处。” 黎阳呵呵地笑了,他知道此时面对强势的对手,只能比对方更强势,才能掌握主动权:“吴小姐,我必须指出,第一,贵公司是否够资格成为我们的竞争对手,那还需要时间来验证,而不是用嘴。香港市场就在这里,大陆市场就在这里,谁都可以来;而台湾市场,就在我的脚下,同样谁都可以来。” 看到吴云青微变的脸sè,黎阳笑得很开心:“没错,贵地的市场我们最近兴趣浓厚。我说到哪里了?哦,总之,很荣幸在贵公司的眼中我们能成为一个潜在的对手,但在我们的眼中,贵公司不一定是值得重视的对手。” 吴云青的脸sè瞬间yīn沉了一下,忽然又浮出了一丝笑意,她笑自己的判断果然没错,这果然是一个需要除掉的对手,自己这一次请他们来是对的。她徐徐地说:“那第二呢?” “第二,”黎阳接着说道,“合成拳头,是一个不错的比喻,我也有些兴趣。但是,必须由贵公司并购我们公司的理由何在?”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黎阳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他看吴云青沉默,接着说道:“无论贵公司是拿出‘和平’的‘和’的诚意,还是‘合作’的‘合’的诚意,我们双方都应该尊重彼此,这才是谈的前提。吴小姐,这世界上没有人是吓大的,也没有人真的愚惷。” 这个男人看起来温柔,实际上却非常强势啊。两个个强势的人如果成为对手,只怕双方要不死不休。吴云青一边想着,抬眼又了一眼黎阳:“曹先生问我理由,我的理由是,我们现在有十二亿台币的闲置资金,有更多的人才和人脉,还有更好的硬件实力。” “嗯,没错。可是只要我们没有卖的意志,你们的十二亿台币也和十二亿越南盾差不多。”黎阳微微讽刺地说道。 吴云青慢慢地吃着饭,明明己方的实力强于对方,这个时候,在并购时他们是有主动权的——对方的人太少,自己的人多,又经营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是他们的人cāo纵得了的? 可是对方却不服输。 联手?吴云青在心中否定了这个想法,她隐约觉得,这样的队友不是自己能cāo控得了的,真的到最后,双方霸占了香港和内地的市场,也会有反目成仇的一天,到时候自己能否控制形势就难说了;更何况现在对方还有心打入台湾市场,跟自己抢夺有限的蛋糕,这更是吴云青所不能容忍的。 如果不趁现在就消灭这个对手,以后他们吴记珠宝公司不可能还有机会。 良久,吴云青才说道:“那么,曹先生,您真的想要战争吗?商场上的战争吗?虽然不会血肉横飞,但一样的惨烈,无论输赢,我们双方也都会付出不小的代价。” 商场如战场,一样会有胜负,只不过,较量的双方,势必都要投入原本可以用来发展的资金、时间、人力和jīng力,无形之中,都是一种损失,最后一定会有别人从中渔利。吴记珠宝公司的实力也只比木石缘强一倍而已,不可能轻松吃掉对方。没有人愿意看到这样。正如多数人更喜欢和平一样。但是和平不能解决所有的事情。吴云青不想坐视木石缘的发展。 其实一开始,她不想把双方的关系搞得如此尴尬,因为两岸三地的珠宝公司多如牛毛,他们吴记不出头,也会有人坐不住要对木石缘动手的。但是很可惜,强硬派碰上了强硬派,谁也不肯让出步哪怕一步。 是战?是和?吴云青紧盯着正凝神思索的黎阳的双眼,仿佛要由此把黎阳的内心看透。 黎阳哈哈大笑起来:“吴小姐,想要战争的不是我,是您。”说着,他指了指吴云青。“但是谦虚忍让可不是我们的风格,您喜欢战争,我们合当奉陪。” 这时,吴云青反倒犹豫了。 家族的公司亏损了这么多年,元气大伤,近两年公司的形势才刚刚好转,底气还没有复原,就又要再伤一次吗?无论如何,家族公司的利益不能受到损害。 她突然开始后悔一开始的高调。 “也许。我们之间不可能有和平。”吴云青叹道。 这个道理,在场的四人都知道。 黎阳也不慌不忙地吃着饭,他现在有些饱了,于是揣起倒有葡萄酒的酒坏,一边摇晃着,一边说道:“的确,我们之间不可能再有和平了。” 吴云青心中一暗。但转念心意也就坚决下来。 双方的竞争,终究会有一方得到好处的,虽然总要投入一些东西,但是能收获别人的地盘,这就是好处。与地盘相比,投入的一切都不算什么。 吴记珠宝公司的实力毕竟强过木石缘,最后有胜家极有可能是自己。黎阳强硬,也有能力,但是吴云青以为自己虽然才轻,同样是有才能的,她才二十出头,没受过挫折,对胜利也自信满满。 只要不输就可以。 正在吴云青还在思索的时候,黎阳喝了一口杯中的葡萄酒,接着说道:“但是,我们可以缩小战争的规模,将它压缩极限。” “怎样的极限?” “吴小姐和我。” “比什么?” 吴云青虽然如此问,罗芳和吴云青一时却有些嗤之以鼻。对方是看不清形势么?自己一方坐拥台湾市场,进可攻退可守,实力也比木石缘强太多了,对方虽然号称是香港内地的市场都已进驻,终究有些立足未稳,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方的胜算更大,她怎么可能同意这种比试? 不过,从吴云青的角度来说,真的进行大投入的商业竞争,对吴家当然是没什么好处的。这是个虎狼环伺的世界,能不兵不血刃地收纳木石缘,并不是对她没有吸引力。所以她才会问“比什么”。 黎阳微笑,对方没有当场拒绝,这不出他的意外,也是看她能否落入圈套的第一步。 十九 小姐,请远离战争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从吴记珠宝公司注意到木石缘的那一刻起,双方就注定成为敌人。 小鱼被大鱼盯上,怎能才能避免被吃的命运? 黎阳再强,也不相信他以现在公司的实力,能斗得过同样看起来很jīng明的吴云青和她背后的吴氏家族。只要对方抢先出手,全力压木石缘,他们就没有翻身的可能。就算是全力反击,自己也会蒙受极大的损失。 安心地认输?那绝无可能。林浩不可能甘心,黎阳也不可能甘心。只有双方如此搏弈,自己这边还有翻牌的机会。 这就是所谓的你死我活。 当然,黎阳是真的打算堂堂正正地和吴云青赌一次。他活了好几百岁,虽然没有亲自在赌场赌博过,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其中的门道他还是懂的。他相信对方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女孩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出老千,黎阳可不敢在自己仙劫前做到这样的程度,那是欺诈。多行一件恶事,他天劫就要难过几分。 其实黎阳的本心,也不想立即露出獠牙吃掉这样一家大公司,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对方的信件一到,黎阳表面的轻松掩饰的是他心里的压力。 形势发展至此,彭立行并非不能理解,但是,如果他们输了,那就是输进去一家公司;如果胜了,对方的规模是自己方的一倍,又是自己能控制的吗? 吴记珠宝公司的人都是家族内的人,把权力握得牢牢的,就是收伏了,你能在这边找人换掉他们的人吗?台湾的高层可以随便换吗?一两个人还好说,想全换是很困难的事。可是按上少数的自己人,也会被他们联手排挤走的。如果不换人,对方有异心,联手玩你,你又有什么办法去阻止? 如果自己这边实力强于他们,对方或许还可能心服不起事,再派人坐镇,也许有慢慢把这家公司消化掉的可能。这样的情况下收服对方,黎阳就不怕对方的反扑吗? 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所以,林浩在得到这个消息时,才会忍不住问黎阳:吃得下吗? 不过林浩和黎阳接触得久了,他可以对黎阳有信心,彭立行却不能。这些rì子以来,彭立行虽然见识过黎阳的实力,依然不敢相信他能吃得下! 但是以彭立行的本心来说,不免也对吴记珠宝公司有觊觎之心。 多好的公司啊!在本土这么多年,至少根基深厚,在台湾有十二个店面,分布于台湾各地,还有现成的领导团队,现成的人才和一套管理方式,原先大家还只是想在台北开一家店,如果收下它们,那么一下子整个台湾岛都能进驻自己的势力。 不得不说,这确实太有诱惑力了。 彭立行这时才明白黎阳之前所说的空手套白狼的含义。 可是,这毕竟有点赌博的意味,是在用自己的这家公司赌博! 黎阳仍然不慌不忙地说:“如果可以,我们就选择一个赌博的方式吧。轮盘赌,百家乐,21点,如果吴小姐高兴,这些大家都可以比一比。谁输了,谁交出自己在其公司的控股,吴小姐,您看如何?” 毫无疑问,黎阳和吴云青都是各自公司最大的股东。而吴云青在吴记珠宝公司持股40%。表面上,双方赌的是各自的控股,但其实这也是在赌双方对公司的控制权。 也许外人看来,这种情况,对吴云青来说相对容易接受,家族其他人的利益不受损失,那也容易交待;但其实则不然,黎阳如果成为吴记珠宝公司的最大股东,那么吴家的其他人,要么卖掉股票离开,要么继续合伙对付黎阳。离开了自不必提,这是不可能的,吴家不会轻易认输;但现在如果大家是一条船上的蚂昨的话,除非逼得对方太死,吴家不可能玩得太过火。只要给黎阳时间,大可慢慢将吴家的势力铲除。 这就是和平演变。 当然,如果吴云青赌胜了,她也会反过来如此做。 一时间,吴云青想了很多,虽然她赌胜了可以兵不血刃,但她如果输了,那就是输掉了整个公司,让整个家族失去了利益。 慢慢打下去,也许至少不会输得这么彻底。 吴云青当然不笨,该急进的时候急进,该保守的时候保守,权衡了一下,她眼中的炽热目光变得冷静下来,不由得微微冷笑:“难怪曹先生的公司能够发展得如此之快,不错,您确实很有头脑,只不过您之前就曾说过,这世上没有人真的愚惷。我不可能用整个家族的前途和您去赌。” 黎阳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了笑容:“不错,吴小姐,我现在开始有兴趣把您当作一个对手来看待了。只不过,我相信这会让双方都得不到任何好处。” 吴云青拿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口葡萄酒,慢慢说道:“也许这样我们会损失很多,但至少不会是全部。” 黎阳放下自己的酒杯:“吴小姐既然如此选择,那么,我们也会为此作好准备。” 他站起身来:“吴小姐,你我都有事务缠身,现在会谈已经结束,那我也不再多待。” 吴云青点点头,也站起身来,罗芳和彭立行见状也一起起身,四个人转身离开了这家会所。 再见面,他们只会是在各自的地盘上,还是以敌人的身份。 虽然双方没有谈拢,但是吴云青依然以礼待客,派车将黎阳二人送去了机场。 飞机上,黎阳的表情也有些yīn沉,以他的本心,还是希望能够和吴云青单独进行比试,用这种方式了结两家公司未来的矛盾,现在却事与愿违。吴云青的头脑证明她的确是有能力把这家公司起死回生的,这样聪明的人成为对手,不是好事。 然而黎阳再聪明,有些事情他依然没有料到。 -------------------------------------------------------------- 吴家在台北的郊区有一栋大别墅,吴家的重要人物都住在这里。 房间里,吴湛抽着烟,一言不发地听着面前的吴云昇和他讲着这次吴云青和黎阳的会谈结果。此时吴云青还有别的妻在外面,没有回家。 论资排辈,吴湛是吴云青的五叔,也算是吴家这一辈人当中最有才能的人,只不过当初是他的大哥吴浠当了家主。两年前,吴浠车祸,弥留之际让吴云青做了吴氏一族的当家,他很不服气。 凭什么哥哥就可以家主的位子传给他的子女而不是他的亲弟弟?凭什么自己作不了家主? 谁知有人比他还急着先出头,那就是吴云青的哥哥吴云义,他抢先向吴云青发难,于是吴湛进入了看戏模式,坐视双方的角逐。对自己的这个侄女,吴湛是能看出她的才能的,因此渴望着她输。强大的敌人对自己是不利的。但是结果却是吴云义的完败,自己最后带着一点资金出外发展去了。 事实上,吴浠平庸了一辈子,临终前的这个决定却是无比正确的。 看出吴云青的手腕,吴湛聪明地选择了听话,做一个爱护晚辈的长辈的样子,顺从地为吴云青作一名马前卒。 “这么说,云青她拒绝用自己的持股和对方去赌?” “是的。”吴云昇说道。 吴湛站起来,脸上浮现出冷笑:“原来,她不过是只知道关心自己利益的小鬼头。难道她非要让全族的人和木石缘过不去吗?本来可以最多自己的股份受到损失,她不肯,却非要把全族的利益都拖进浑水之中。” 说着,吴湛摇了摇头。 吴湛并不关心吴云青怎么想的,是真的恋着自己的股份,还是替家族所想,连吴云青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这么决定,在家族其他人的眼中,居然会是抱着严重的私心! 你吴云青去赌,胜了能替家族赚来一家公司,输了也只是损失你自己的利益,可你却不干,非要给整个公司多竖一个敌人,投入资金去和人家抗争,每个人的持股想必也要缩水。这样的结果,是全家族所有人的利益都要受到损失! 不是每个人都有远见的,为了自身利益,无视唇亡齿寒的重要xìng的人多得是。吴湛就是其中之一。 更何况,吴湛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怎样的一个敌人,他不能明白对方的强大。吴云青的这个决定,反而让他觉得是向自己侄女发难的最好时机! 他的眼中亮起热切的目光,慢慢地在窗边吸完了一支烟,心中也在沉思着如何利用好这个机会。 一个小时后,吴云青才回到家,一推开门,就见自己的二叔公吴伯服、二叔吴沧、二婶董榕、五叔吴湛、从弟吴云昇全都在大厅之中,个个面sèyīn沉,似乎正在谈论什么,因为自己回来才停止。 “二叔公,大家这是做什么呢?”吴云青忍不住问道。 “商讨又多了个敌人的事。”吴伯服哼了一声,扭头就走。其他人神sè怪异地看了她一眼,也纷纷离开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吴云青不明就里。 想了一下,吴云青径直去了她三姑吴江月的房间,那是从小和她最亲近的长辈。 一进房间,就见三姑正在逗弄着自己的从妹吴云海,吴云海才七岁,正是最淘气也是最可爱的年纪。 看见吴云青,吴江月立即笑着对吴云海说道:“云海啊,先去找你林姨玩去吧。” 吴云海立即就跑开了,吴江月这才收起了笑容,对吴云青说道:“云青,你先坐。” 吴云青在她旁边坐下来,开门见山地问:“三姑。叔公他们为什么回来之后怪怪的?” 吴江月叹了口气:“云青,听说,咱们这次和香港的木石缘公司已经成为了敌人?” “是的。”吴云青便把这次会谈的整个事情告诉了吴江月。 “原来如此。”吴江月素来是疼爱吴云青的,她这一辈只有她一个女孩,其他都是兄弟,所以格外觉得吴云青很不容易。 吴江月不是笨蛋,所以吴云青对她一作分析,她就明白了个中利害。凭心而论,她是理解吴云青的选择的。 想了一下,吴江月缓缓地说道:“我能理解你,但是其他人不这么想,你五叔和二叔公最生气。他们却觉得你平白又为我们多竖了一个敌人。” 吴云青恍然大悟。 “不只如此。”吴江月接着郑重地说道,“他们还认为你太自私。” 吴江月已经说得非常清楚明白了,吴云青又怎么能听不懂;吴湛的心思她平时也有所发觉,立即明白了个中就里。她呆了呆,不由得怒极反笑:“三姑,您知道我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让外人控这么多的股,就是为了家族的利益着想吗?” 吴江月摇摇头:“我明白,云青你做得对,但是他们不这么想。” 那该怎么办?吴云青气得咬牙,黎阳很明显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其他人不可能明白,因为吴家人和他有直接接触的只有自己。在面临强敌的情况下,族人还准备背后捅自己刀子! 简直没有比这更让亲者痛、仇得快的事了! 二十 性格和命运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辞别了吴江月,吴云青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顺便打开了音箱,她坐到躺椅上,轻吐幽兰,静静地喝着红酒,思考着对策。 黎阳带来的威胁只是其一,家族内部的那伙不服气的长辈是更让她头疼的。因为他们资历更老,吴云青控制他们的难度非常大。 到了晚饭的时间,吴云青才推开门走出房间。 饭桌前,已经落座的家人目光一齐全聚集在了她的身上,吴云青倒也不觉得奇怪,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自然是大家注目的焦点。她也没有客气,坐到位子上,等饭菜上桌。 看到吴云青如此冷静,其他彼此对视了一下,最后还是吴伯服首先开口问道:“云青,大家都知道我们与木石缘对立的事情了,难道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吴云青确实没有正式向家族中的其他人明确宣告这件事,她也觉得有必要说明一下,于点点头到:“人都到齐了吗?” 大家四下看看,人数不差,只等饭菜于是纷纷点头。吴云青这才说道:“那好,和刘姨说声,饭菜先慢点上,在饭前,我们来谈一件重要的事情。” 大家立即打起jīng神。 吴云青慢慢地说道:“上次我曾经开过会议,谈讨M&A香港木石缘珠宝公司的事,今天我与他们的董事长曹汗见了一面,得出的结论是,他们是一个必须要对付的敌人。” 吴湛摇头说道:“云青,珠宝界这么大,我们虽然算得上老字号的公司,但是不是什么龙头企业,那些更强大的同行,消灭他们就和消灭一只虫子一样简单,他们都没有出头,我们何必强出这个头?” 何必? 吴云青不由得出神,和木石缘为敌,确实是吴云青的主观意志,黎阳号称觉得他们吴记珠宝不够当敌人,但吴云青又怎么可能被他的言语所左右? 良久,吴云青才说道:“我的本意,是吞并一家公司,借机壮大我们的势力,但是以我们的能力,无法做到cāo控他们;相反,他们……已经盯上了我们这里的市场,我们不把他们当作敌人,他们也会把我们当作敌人,倒不如把他们消灭在萌芽状态。” 如果对方的爪子已经伸到了自家门口,还对家族的产业动了念头,吴云青这么选择也无可厚非。不少人的脸sè缓和了很多。 吴湛皱皱眉头。他已经决定这次一定要对吴云青发难。大哥当家前他就在等待,二十多年了,他等过来了,后来吴云青和吴云义较量,他还是等过来了。吴云青太jīng明,能抓到她把柄的时候不多,不趁此机会对她发起致命一击,先不说吴云青回头会不会踩自己,就是等,只怕他也等不起了。 “木石缘珠宝公司有多强,我们没有亲见。”吴湛开口道,“你说他们是一个劲敌,可是这只是你的看法。云青,你是对自己的能力不自信吗?” 吴湛的一句话,大家的脸sè又yīn沉了不少。木石缘有多强,其他人没有见过,只有吴云青说他们很危险,这显不够有说服力。 吴云青反常地没有一丝怒sè,而是微笑着说道:“那么五叔,你对此有什么好的建议吗?让我跟他们讲和?” 吴湛哑然,那确实有些丢自己家族的面子,让外人看了,难道他们居然连一个规模只有自己一半的小公司都会怕吗? “是一开始我们就不应该跟他们有接触。”吴伯服抢着说道。 吴云青摇头笑道:“叔公,当时开会议时,云青记得有叫过您,也记得您当时没有表示反对,那么现在站起来提旧事,是否还有意义呢?” 吴伯服仿佛被噎住了。 是啊,事后诸葛亮谁不会做呢。 吴云青看着吴伯服发青的脸sè,不由得觉得好笑,于是摇了摇头:“不过,现在我是当家,整个事件,我有责任,所以我在考虑让出家主的位置。” 所有人都是一愣。但是只有吴江月的眼中有惋惜的神情。 吴云青朗声说道:“不过我仍然坚持自己的选择和决定!木石缘公司是一个劲敌。我想,在场的所有人,记xìng应该不会都那么差,都忘记我的这句话,因为它一定会被时间所印证。” 她的目光打到吴湛的身上,后者下意识地缩了脖子。 吴云青收回目光,接着说道:“在座诸君,有谁有信心打败木石缘?有谁愿意作我们吴家的族长?” 人群产生了sāo动,不少人小声地议论起来。 吴湛的表情也是忽yīn忽阳,yīn晴不定,他偷眼看向吴伯服,偏偏后者也正好看向自己。 一个眼神交汇,吴伯服又站起来:“云青,这件事,我们需要认真地商议。” 吴云青微微一笑,没有多说话。 二十分钟,讨论停止了。 作为辈份最高的长辈,吴伯服是最有发言权的。他是上一非人中最平庸的一个男人,虽然如此,他也有足够主持当下形势的资历。他清了清嗓子:“云青,你既然有心让出家主之位,我们也只能接受。新的家主,我看吴湛贤能,适合这个位子,不知其他的人如何看?总之,我先投他一票。” “我同意。”吴云昇说道。 “我同意。”吴沧说道。 “我同意。”董榕说道。 “我同意。”从兄吴云辉说道。 …… 支持吴湛的人一个个举起了手。吴湛兴奋地想搓手,又忍住了。这么多年,他一直盼望着能坐上这个位子,如今终于做到了。 哼,云青,你再厉害,也只不过是个女流之辈,一个毛刚长齐的黄毛丫头,和我斗?看看这里支持我的人群吧!家主之命不能代表全部! 吴湛如此想着,脸上仍是谦和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么,吴湛,你愿意担任新的家主吗?”吴伯服问道。 吴湛收敛心神:“诸君如此厚爱,我吴湛不敢不从。我会努力做好的。” 吴云青嘴角浮现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站起身来,从脖子上解下项链——那是一个小巧的金盒子,她把它拿在手里,轻轻打开,展露其中的一把做工jīng巧的金钥匙,展示给大家: “这是象征家主之权位的金钥匙,也是我们家族金库的钥匙,五叔,希望你珍重它。还有,家主的25%的的持股,现在也是您的。” 吴云青说完,将盒子重新合上,走到五叔的面前,把它交给吴湛。 吴湛也站起来,摆出一副郑重的样子,望空拜了三拜——那是致敬吴氏的列祖列宗,这才接过了吴云青手中的钥匙。 吴湛也觉出吴云青不怀好意,但是他对自己很有信心,他相信自己掌舵吴记珠宝公司,一定能给家族带更好的前景,所谓的木石缘,只会在自己的手腕下一败涂地。 吴云青此时反而有一种一身轻松的感觉。她一指原先自己的位子,那是正席:“五叔,现在你应该坐在那里了。” 吴湛迈脚走向正席。吴云青则顺从地坐到属于晚辈的位子上。 吴云青当然不会轻易认输。 整个下午,吴云青都在思考,接下来她该如何做。 把市场搞得混乱,弄成一潭混水,吸引其他公司和对方作对,吴云青考虑过,黎阳也考虑过,很可惜,他们都是小公司,没有那个能力。 让吴云青顶着族人的二心,去和黎阳斗,只怕己方也是必输。从来没有面对强黎时不众志成城的一方还能胜利的——这样的胜利也是暂时。同时无论胜负,吴湛依然可以对她抱有微词——是你挑起的战争,最后是胜了,家族也受了很大的损失,输了,那更不用说。 总之,无论结果,输家都是她吴云青,区别只在于会不会拉上自己的族人或者敌人。 说来说去,吴云青也是人,更何况吴云青不是一个天真的人,让她为了家族利益自己就此背上骂名,在人前人后抬不起头,她就是死也做不到,因为那比杀了一个人还残忍。 另外,她也可以借刀杀人、以退为进。 别看吴湛一副要让吴云青下台的架势,可是吴云青清楚他的本事,真让他带着族人和木石匠缘珠宝公司作对,自己家族必败。她可以家主之位给吴湛,她吴云青就能借黎阳之手除掉一个劲敌。 可是这样的话,整个家族将有兵败如山倒的危险。五叔出够丑后,自已再上台,又有多大把握收拾残局? 太多的可能xìng,结果难以准确估量。 还有一个选择。 吴云青同意和黎阳赌。但是吴云青觉得,给黎阳cāo控公司股票的机会,他就有吃掉吴记珠宝的可能。 没有一个方案是上策,没有一个方案胜算大一点。其实,平常人最可能选择带着族人和木石缘斗的方案,反而是最下策。唯一有生门的两个方案,只有借刀杀人或者她和黎阳二人真的赌一次。 想来想去,吴云青决定选择借刀杀人。 所谓xìng格决定命运,吴云青理智而强势,她不能容忍别人说她是错的,她必须证明自己是对的,和黎阳赌,他一样可能输得血本无归,但她证明不了自己是正确的。 一个不听话的团队是没有前途的,吴云青必须证明自己是个值得大家信服的首袖,哪怕成长的过程要付出代价。 那就让五叔用自己的下场来证明吧。 xìng格决定命运,吴湛的贪婪注定了他是这样的结果,不败在黎阳的手中,也会败在其他的事情上。 既然如此,那不如给他安排这样的命运,这也许是相对仁慈的一个结局。 至于家族,吴云青也不知会是怎样的命运,那已经不是她能预测和猜想的了。或许吴家人及时看清形势,重新启用自己为家主,或许吴家一直执迷不悟,改变不了败的命运,但想必也不会比其他的选择更好。 覆巢之下,她只求能保住自身。交出了25%的股票,她还要考虑继续变现其它的,留作再起的资本。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吴云青相信就是他们输了,她还是能够重振家业。人在年轻时,总是雄心万丈、充满激情的。 在吴云青的房间中,响起了猪哥亮的音乐《东山再起》: 暂时的失败,不免怨叹。 落魄着爱卡勇敢。 有时天会光,有时天会暗。 也袂永远这呢惨。 在好气,人叠人,喊水会结冻。 在落魄,人惊人,世情这冷淡。 想到给人心会寒。 叫一声落魄的男子汉。 着爱冲出万重的难关。 东山再起名声搁流传。 永远留给人在留恋。 二十一 台北看雨(一)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星期天。 “事情就是这样了。”黎阳摇晃着手里的果汁,无奈地说道。他一离开台北,就飞往了和平京,当面和林浩讲和吴记珠宝接触的详情。 而一边的林浩,正在练习木人桩,汗如雨下。想了想,他停下,抓起毛巾擦了一把汗,一边说道:“这个吴云青虽然有才,但是太年轻,所谓的愣头青,都是别人不知道他一冲动会做些什么。吴云青接下来会怎么做我不知道,但我们必须尽早动手,不能让他们抢了先机。掌握先机就是掌握了主动权,明天你就开会,确定台北的店开在哪里。” 就在这时,黎阳的电话响了,他拿起一看,是彭立行的电话,他立即对林浩说:“立行的电话,我让他留意那边的最新消息。” 林浩了点头,同时一边也拿起果汁喝了起来。 黎阳按下了接听,另一边的彭立行便说道:“董事长,线人有一个新消息,吴记珠宝公司更换了董事长。新的董事长是吴湛。” “啧。”黎阳愣了一下,随后露出笑容,“很好,有有关他的信息吗?” “以前是吴记珠宝公司的生产部经理。是吴云青已故父亲的五弟。能力一般。” “你做得很好,立行。周一的时候,我们详谈这件事。” “什么事?”黎阳一放下电话,林浩就问。 “吴记珠宝公司,换了新的董事长。” 林浩喝了果汁,半天没有说话,良久,才问:“新的董事长是谁?” 黎阳便把彭立行的情报告诉了林浩。 “这么快,就打入了一根钉子?”林浩笑道。 情报,无论在哪一行业,都是极其重要的。特别是眼下木石缘和吴记的对立,他们更需要有眼睛告诉自己对方的动作和自己该打哪里。 “立行几乎没费什么口舌。或者你可以说,是有人有心叛变吴记珠宝公司,正好有这个时机而已。”黎阳大笑,随后要林浩附耳说了半天。 林浩认真听着,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道:“一个眼线是不够的。再多几个,不要让他们知道彼此的存在。还有,香港的陈百万、大陆的张氏、台湾的高记,这三家也应该提早做好准备。” 林浩口中的这三家公司,都是两岸三地的龙头。 “我明白,陈百万已经有了,其他的需要时间。”黎阳喝着果汁说道。 “和这些相比,我更关心这次吴记突然换人的原因。”林浩认真地思考起来。 “不管怎样,这是个好消息。”黎阳大笑着说,“我不信他们吴家还能再出一个比得上吴云青的人——起码她还算有点见识,第一个看出我们是狼不是兔子,如果他们有,怎么会起用一个后生晚辈,那样他们根本无须落魄那么多年。”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对面如果是个“赵括”坐鎮,己方损失会小一些,黎阳当然高兴了。 “可惜他们的实力,还是要比我们现在强啊。”林浩叹道。 他估计哪怕一切顺利,发展到对方这样的程度,还需要三五年的时间。这不是个短的时间,怪只怪自己底子薄弱。 “吃掉他们,就不一样了。吴家人既然如此没有眼光,咱们再和他们客气,那就是天与不取,反受其咎。”黎阳喝光了果汁,把杯子放到桌子上,冷笑着说。 “还有一件事,你的驾照下来后,我想买个陆虎。” 似乎男人都有陆虎情节,黎阳笑道:“好。” 就在这时,林浩的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陈老将军要他下周再陪自己看一次货。林浩自从认识陈老将军,也有一年多了,期间陪他五六次货。几个月前,老爷子龙伯远故去,陈老将军就一直再没有消息,这次短信,看来陈老将军又有新的卖家了。 林浩回短信表示没有问题,就开始和黎阳探讨起对付吴家的详细计划。 -------------------------------------------------------------- 周一。 黎阳立即召开了董事会,探讨发展台湾市场和吴记珠宝公司的事,虽然包括刘洪英在内,所有领导层都对这件事感到突然和不满,但事已至此,大家也只有紧锣密鼓地安排和布置了。 与此同时,林浩破例没有去上课,而是飞去了台北。 他要亲自去看看吴记珠宝公司,去看他们的产品,再去他们的总部,如果有机会,他还想会一会吴云青。他有一种感觉,这个吴云青不是一般的女孩。 和一年前相比,林浩的修为提高了很多,连续的隐身术不会再让他陷入上次的凶险境地了。 走下飞机,林浩四下看了看,他预计在台北呆两天,所以预订了一家酒店,在酒店入住后,林浩就打车去了吴记珠宝公司在台北市内的一家珠宝店。 吴记珠宝店的生意还是不错的,林浩只在里面围观了一小会儿,居然就成了两单生意。他们的成品做工也很jīng致,要说起来,两家的成品水准不相上下。 还需要更好的设计师。林浩心中暗想。 围观过了吴记珠宝的店铺,林浩接着又打车去了他们的工厂。这次他是隐身潜入的,公司内有摄像和监控,还有出入的安保系统,林浩却跟着出入的人群不慌不忙地走进了他们的办公大楼。 大楼内,人们都是一副忙碌的样子,林浩径直穿过,刚好吴记珠宝公司准备开一个高层的会议,最后一个到会的是一个中年人,林浩紧随其后,在门关上前进到了会议室之中。 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微胖,有点秃顶,不是别人,就是新上位的吴湛,他的旁边坐着一个女孩,那正是董事长秘书罗芳,吴云青离职后,她就成了吴湛的秘书。 吴湛先是扫视一下众人:“人都到齐了吧?” 林浩四下扫视了一眼,很显然,这里没有黎阳描述的像吴云青的女人,看来这次她都没有与会,不知是主动的拒绝还是吴湛的所为。 罗芳笑道:“董事长,都到齐了。” “那好,我宣布会议开始,这次我们主要讨论云青离职后的一些新的工作安排,还有如何对付木石缘珠宝公司。” 林浩用心地听着他作的人事安排,很明显上台的都是吴湛的一系,现在这个吴湛给林浩的感觉是小聪明是不少,但是才智很平庸。如果林浩的敌人只凭小聪明就想打败自己,林浩也不必有什么复仇的野心了。 听了一上午吴家人的会议,林浩对吴湛是怎样的敌人也算有了数,心里暗喜,看来黎阳猜的没错,吴家临阵上位了个庸才。 上午的会议结束后,众人离开了会议室去吃饭,林浩借机跟着吴湛来到了他的办公室,此时罗芳也跟了进来。 一进屋,吴湛就把门死死地关上了,随后yín笑着面对着罗芳:“芳芳啊,云青那丫头抬起来的人,现在可都被我压下去了,只有一个你了……你还真是个小美人,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罗芳轻轻一笑:“五叔好手腕,芳芳佩服死了~” “真的吗?那用不用五叔疼你一疼啊?”吴湛走近了罗芳。 “五叔要怎么疼芳芳啊?~” 吴湛大喜,罗芳很漂亮,原先他还担心罗芳不服气自己,想不到对方这么顺从,不由得露出了笑容:“你说呢,芳芳?” 不远处的林浩一头黑线,不由得心里燃起怒火,自然地也涌出杀气,他深恨自己为什么要跟进来,现在大门紧闭,走都走不出去。 还好二人刚刚抱在一起的时候,突然响起敲门声,吴湛的头上跳起了青筋,罗芳立即去开门,只见前台的女孩探出头来,举起一份快递:“董事长,有您的信。” 说时迟,那时快,林浩已经快速地移向门口,准备抓紧时机冲出去。 吴湛压下心中的怒火没有说话,罗芳替他上前接过信,她转身的刹那林浩轻巧地穿出大门。 前台女孩关门的瞬间,林浩又听见里面响起咯咯的笑声。他忍不住长出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整个中午,他都拿来四处在工厂区闲逛。 因为下午是吴记珠宝的“作战会议”时间,林浩还是准时“列席”,一天的时间,吴记珠宝公司都没有发现他们的地盘上多出了一个人,自己公司的机密也被看光了。 吴湛的计划一点创意都没有,因为知道木石缘可能要登陆台北,他们计划着收买媒体,抹黑对手,同时还商讨了在木石缘珠宝公司内部安插眼线和寻找联盟的事。 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计划,林浩心里更是放心了。当他们散会后,他跟在众人身后也悄悄出了会议室,现形后打车离开,回到了住处。 在住处,林浩上网和黎阳通话到晚上,有了林浩的情报,黎阳也异常欢喜,这样自己可以有的放失,吴记珠宝公司想收买媒体,那么他们可以抢先一步先收买台湾的媒体。 天黑后,林浩合上电脑,照例打了一个小时的坐,才上床休息。 -------------------------------------------------------------- “东升,东升。” 朦胧中,好像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他迷糊地睁开眼睛,竟然是他前世的妻子钱慧姝! 还是那样美丽的面孔,还是那样温柔**的眼睛,林浩不由得泪眼朦胧。恍惚间,他看见慧姝笑着对自己说道:“你怎么都不理我和孩子,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 “哦,为了生意上的事来的。你们这些rì子,还好吗?”他不由自主地说道。 “很好,儿子,来见爸爸。”慧姝笑着说道。 “爸爸!”一个小小的身影向自己跑来,可是到了身前,却诡异地变高了,林浩看清那正是自己的面孔,正看着自己发笑! 不知为何,林浩心中反而一点也不害怕,他也冲着儿子微笑。突然,一声巨响。 一如十多年前的那次爆炸一样,林浩连痛都来不及觉得。 身边的慧姝消失了,身边的儿子消失了,林浩着急地四处大喊,面前却只有那辆燃烧着的汽车。 随后,响起了jǐng笛的声音。似乎有jǐng车正在向这边疾驰,林浩不由自主地大声叫喊起来。 当林浩满头大汗地坐起来时,他仍然置身于台背的这间酒店中,第五层,外面的灯光照进来,房间中的一切都一清二楚。 前世林浩没有来过台北,这样的梦让他忍不住一身冷汗,也许他还喊出来过,他喘匀了气息,想着不过是一场梦。 不对,为什么耳边还有jǐng筁声在响? 林浩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趴到窗边向外看了看,竟然有十几辆jǐng车在酒店外面候着,还有一辆属于台湾特jǐng霹雳小组的防暴车。 这是什么情形? 林浩铁青着脸看着下面的jǐng车,耳边jǐng大作,jǐng灯闪烁。 随后,林浩听见下面响起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里面的劫匪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立刻投降!争取宽大处理!” 二十二 台北看雨(二)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底下喴话的说的是“你”,莫非所谓的劫匪只有一人? 不过一想这栋大楼有二十二层,林浩也就理解jǐng方为什么出动这么多人力了。 为什么他林浩只不过来台北两天,只住一晚,就会碰上这样的事?难道台北的治安有这么乱吗? 据林浩所知,好像没有。 那就只能说明林浩的运气实在“太好”了。 林浩还在思考,门外就传来一声枪响! 林浩下意识地一躲,就听见子弹壳落地的声音,也不知掉在哪里,他回过头来的同时,门外又传来第二声枪响,还有人们的尖叫! 不是吧?林浩无语,劫匪不是只有一个吗?怎么就到了我的门前了? 不过如果不是这个梦惊醒了林浩,他说不定此时还在床上,说不定就丢掉了xìng命…… 林浩也来不及想更多,门就被猛地踢开了。 之前的两枪,杜岚都打在这扇门的锁上,这家旅店是用房卡开门的,但是把锁打烂了的话,谁也拦不住他,更无需房卡。 他一脚踢开了门,带着挟持着的中年大妈走进来,反手将门关上,就看见窗前站着个少年人。他微微一愣,原本他计划这屋如果有人的话,一定还在床上没起来,这时候的人没有什么反抗能力,可以轻松一枪击毙。不过现在……好像也一样啊。 杜岚把枪举起,瞄准林浩,谁知枪一离开那女人,女人又开始扯着嗓着叫起来:“杀人啦!杀人啦!” “Fuckyou!”杜岚被这一吵,心里怒火升腾,想也不想,对着林浩的枪又转向了身前的女人,砰砰砰,就是三枪。 第三句杀人啦只喊了一半就哑了,背后的尖叫声也嘎然而止。 这一层楼的人都吓得不敢再喊。 血溅了杜岚一身,他却一脸得sè,再次把枪对准了始终静静地站着的林浩,大步地走去,把枪顶在了林浩的头上:“学生仔,我希望你没这个婆娘这么吵,不然把你也给杀掉!” 因为两个人离得很近,这时林浩才看清,杜岚神智疯狂的眼睛里,瞳孔散得很大。 林浩的嘴角浮出一丝冷笑,必须要承认,刚才的梦让他的情绪有些低落,偏偏这家伙还拿枪咶噪地指着自己,他看了一眼对方手里的枪,似乎是伯莱塔的,只是他没有那么专业,分得清不同枪的型号,冷冷地说:“你也很吵呢,瘾君子。” 刚好这时,外面响起直升机的轰鸣声,接着两道强光shè进了屋中,随着直升机的摇摆也在乱晃。jǐng方已经注意到这里了。 “Shutup!”杜岚看到林浩居然如此冷静,虽然毒瘾挠心,心里下还是升起一丝不安。他不由得手臂向下一压,就要再给林浩左臂一枪,他没想要林浩的命,只是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自己的枪的厉害——这屋只有他一人,他必须要有一名人质在身边,不然外面的jǐng察就会蜂拥而上要他的命。 他相信只要自己扣下扳机,林浩以后左臂也会废掉。 但是为什么,他扣不下扳机? 林浩没再多看那张恶心而病态的脸,垂下眼睛轻声说道:“我缴了你这把令人生厌的枪非常轻松,但是我还不打算暴露我的本事,只好越俎代庖了,替jǐng察叔叔们阻止你再杀更多的人。” “你,你要做什么?” 杜岚问出这句话后,就再也说不出话了,他惊恐地发现,自己根本cāo控不了拿枪的右手,也cāo控不了自己的喉咙说话,现在他的右手正重新抬起,颤抖着举到了自己右边的太阳穴上。 他看着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的林浩,在直升机背后灯光的映照下,林浩原本清秀的面孔竟如鬼魅一般森然,那一丝笑意越发显得诡异。 不要!不要!我还不想死!杜岚心里不停地尖叫。 但是又有谁能听见他他内心的呐喊? “没有人可以拿枪指着我,希望你来世别再沾染这些东西。” 林浩轻声说完,杜岚的右手就扣下了扳机。 龙虎大酒店前的空地上。金繁声握着对讲机的的手流出了汗。刚才他和所有人都听到了两声枪响,他刚刚指挥直升机找到目标所在的房间,就又传来了两声枪响。 “311房间里,第二个人质被害。”对讲机里传出直升机方面的通信。 金繁声头上也见了汗,第二个人质也死掉了。他好像听到头顶乌纱帽破碎的声音。被嫌犯连续击杀两名人质,作为此地的jǐng备队长,一定会被问责的。其实说起来,他的反应也算很迅速了,从接jǐng到封锁区域,只用了五分钟。可是目标因为毒瘾发作jīng神异常,三分钟内就枪杀了两名人质,他已经尽力了,却阻止不了。他连忙问一旁的酒店大堂经理:“311房间有人吗?” 大堂经理也流着汗,迅速地敲击着自己的手提电脑:“有,一个人,叫林浩……15岁,来自大陆。” 靠北哦!居然又有新人质了! 金繁声心中暗骂,还没来得及再下指令,接着就听到直升机方面发来新的消息:“目标劫持了新的人质!是这个房间的房客!” 第三个…… 金繁声眼睛已经变红,大声下令:“特jǐng中队,十秒内必须封311房间的出入口!我只给你们十……” 砰! 又是一声枪响。 干! 金繁声的命令还没有下完,又传来第五声枪响。他心知第三个人质也被杀了,不过他也无所顾忌了,既然如此,那不如让特jǐng冲进去把这家伙打成筛子! 如果他的命令及时下达,那林浩就断无生路了。 所幸,直升机那边的通信挽救了林浩:“报告队长,目标自杀了!” “什么?” “重复,目标自杀了!” “队长,大概他毒瘾发作产生了幻觉了。”一边的副队长低声对金繁声说道。 因为对方是重度成瘾者,又正逢发作,产生幻觉的可能非常大,金繁声和所有人都只用了一秒钟的时间就接受了这个假设。 311已经被打烂锁孔的大门砰地再次被撞开,全副武装的特jǐng们迅速地冲进来,架好防暴盾,揣起了枪。 十几个红外线的圆点迅速地落在了屋内一个少年的身上。 浓重刺鼻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接着大家看到了地上的两个尸体。 黑暗中传来大家纷纷吸气的声音,拿着手枪的队长最先反应过来,打开对讲机:“已经攻入311房间,第二名人质头部中弹,当场死亡;目标头部中弹,当场死亡;第三名人质存活!” 对讲机中传出金繁声的声音:“守住房间,保护现场,保护幸存人质,带他撤离!第二、三、四小队,组织酒店内其他房客撤离!” 放下对讲机,特jǐng的队长对着大家一挥手,几名队员迅速上前扶住仍然面无表情地呆立着的林浩,一边安慰他,一边带他下楼。 十几名特jǐng围着自己,对林浩来说还是第一次。他顺从地跟着特jǐng们走出酒店,一出大门,立即就有一群人围了上来,有的拿着话筒,有的举着相机或者摄像机就对着自己要拍,身边的jǐng员们老有经验,有的喝止这些记者,有的及时挡住林浩的脸,迅速地将林浩扶入了jǐng车。 直到载有林浩的jǐng车开走了,这些记者还依依不舍地跟着跑出好远。见根本没有机会抓住人质采访,这些记者们转而开始围攻金繁声,可是金繁声是老油条,只是对他们说道:“我们还要继续调查这件事,也许以后会召开新闻发会,到时候大家再来吧。” 说完这些,金繁声也坐上了jǐng车逃走了,只留下他的副手们替他收拾残局。 带走林浩的原因,其实不过是例行的笔录,加上他是受害者,台方会安排心理专家进行疏导。当然,驻台办的听说之后,也迅速地派了代表来jǐng署看林浩,但林浩出于对身份保密的考虑,婉拒了他们的面见,只同意语音通信…… 对方是个瘾君子,所以混乱之后自杀的事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林浩的镇定也被视为极度恐惧下的一种应激反应,在林浩心理学家聊天后,林浩方才表现出害怕更印证了大家所想。 有时好的演技是必要的。 同时,台方的工作是规范的,他们保证不会透露林浩的**,这让林浩也很满意。 总之,这件事情算是吵吵闹闹地收场了,没有人怀疑到林浩的头上。 -------------------------------------------------------------- 林浩他只在jǐng署只了一晚就离开了,jǐng署给他提供了休息的地方,虽然不如酒店,但林浩本来也不是很介意这些的。 第二天,他离开jǐng署,去酒店退了房,就打车去了吴家大宅附近。他估计吴云青正在家里。但是他发现吴家除了几个佣人和一个老太太,居然再就没有一个族人在家了。 吴云青去哪儿了? 就在林浩苦思之际,他听到楼下有开门的声音,回来的居然正好是吴云青,一边放在外套一边通着电话:“嗯,嗯,那一会极道健身会所见面吧。” 林浩这是第一次见到吴云青,不得不承认,吴云青是个美女,身上散发着一种杀伐决断的味道。看了她第一次,林浩也明白黎阳为什么对他有些关注了。 极道健身会所?林浩无奈地摇了摇头,突然觉得自己是有必要弄一台新手机了,这样他能有一个地理查询的功能。 吴云青只是回来家换了一身衣服,就又离开了家。林浩跟着吴云青溜出了家门,走出吴宅有半里地,才叫了一辆出租车:“极道健身会所,知道在哪里吗?” 二十分钟后,林浩就来到健身会所前。这里门面不算大,有四层楼。看见林浩,服务生愣了一下,因为这个时间学生明明应该在校园的。 “先生,您是第一次来吗?”其中一个长相甜美的服务生上前问。 “是的,我想先玩三个小时。”林浩迅速地看了一眼上面的价格表。这里不是必须要会员才能来活动。 “好的先生,不过如果办理会员,一年内是可以随时来的哦。” 林浩心想下次不一定还会来这里了,微笑着摇摇头:“就先三个小时。” “好的,先生稍等。”那服务生迅速地在电脑上敲着,接着罡了林浩的护照,就主齿进去了。 在这里,林浩可以正大光明地走动,他先露出好奇的神情查看这里的设施,其实是在寻找吴云青,终于,她发了吴云青正在做瑜珈。 换上了瑜珈服的吴云青更显出身形的优美,她的动作也异常地优雅好看。 而她身边的另一个人,更让林浩一时无语。 居然是秘书罗芳。 二十三 蝴蝶效应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PS:对不起大家更新晚了些哈~~ 林浩不作声地来到她们二人的不远处一个划船机前坐下,开始练习,一边听着二人的谈话。 很快,吴云青练了一会瑜珈,在旁边坐下来,一边休息,一边聊天。 “阿芳,”吴云青说道,“五叔他没怀疑你吧?” 罗芳咯咯一笑:“当然不会啦,不过你提拔的人,他昨天都给打压下去了,只有我还留着呢。连这次我来找你,他都没往咱们两人见面上去想。” “这也不奇怪,你跟了我这么些时间,知道的事情多,他还需要倚仗你。对了,我的股票变卖得如何了?” “已经差不多了。”罗芒说道,接着又问道,“云青姐,你真的决定这么做了?” “六千万,就算是为吴家买条生路。”吴云青说道。 “……”罗芳似乎沉吟了很久,想说什么却又犹豫着没有说。 “阿芳,五叔他是怎么安排这次和木石缘的事的?”吴云青又问。 罗芳详细地把吴湛的计划告诉了吴云青,吴云青听后,冷笑一声:“我果然没有做错。” “云青姐,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呢?” “之后?我先要等待。”吴云青不动声sè地说,“不过,我希望最后他们能拿走的,只是我们吴记珠宝公司的一个空壳。” 啪,啪,啪,掌声响起,随后二人的身后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呵呵,吴小姐的想法真不错,当年有国共双方双重投资的聪明人,今天就有做胜负两手准备的吴家。的确,您还真是有点儿小才能的。” 两个女人同时猛地回过头,看见一个少年正微笑着注视着她们。 这样的学生……难道不应该还在上课的吗? 吴云青皱眉,试探地问道:“阁下是……” 林浩摇了摇头:“看来‘曹汗’没和您提过,他有一个徒弟的事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浩。” “徒弟?”吴云青愣了一下,她作为对手的调查,的确在董哪会中有一个叫林浩的,只是没想到居然还是个少年。她随即冷笑,这曹汗还真是高调的人,公司刚开,就连徒弟都有了。吴云青当即冷笑着问:“那么,他叫你来做什么?” “是我自己来的。因为我很好奇你是不是真的跟传言一样。” “那么,一样吗?” 林浩点头:“所以我分外觉得可惜。” 吴云青摇了摇头,这个叫林浩的少年人第一印象不是那么让人讨厌,只不过她依然不喜欢他说的话:“你不觉得这样说很失礼吗?” “失礼?也许三个月后,吴小姐连觉得我失礼的资本都没有了。” 林浩的言下之意,用不多久,他们吴记珠宝必败。 “你!注意你讲话的态度!”罗芳一呶嘴,怒道。林浩的注意力这才被她吸引过去,他不由得深深看了一眼,刚才的谈话林浩听到了,他暗自想着这个女孩有些不简单。 被林浩这么一看,罗芳突然有种内心全被看穿的感觉,不由得一阵心虚。她刚要发作,林浩的目光又移到了吴云青身上,继续笑道:“你不信没关系,我想吴小姐也许会信。哪怕吴小姐现在不信,以后也会信的。” “你找我,不会是为了闲聊吧?” “吴小姐说对了,我想跟你谈谈合作。你们吴记珠宝如果愿意被我们并购,吴小姐还可以负责台湾这边的市场,” 想cāo控一个根深蒂固的台湾本土公司,凭外人终究有难度,如果能把吴记珠宝打服,那么是目前来说最好的结果,对双方都有利。木石缘公司能得到回报,吴家也不会一败涂地,虽然失去了最高的权力,但是他们合并后,实力大增,吴家人能到的回报也一定是丰厚的。这个红脸,林浩是应该唱。 商业这东西,就是如此。把对方打服,木石缘也就达到了他的目的了。 说来说去,双方不过是争取领导权而已。 吴云青笑着摇了摇头:“你师父派你来做说客是个错误的决定。” “吴小姐,这是我个人的意志,他可没有我这么仁慈,还给你们最后的机会。以他的个xìng,只会把你们连根铲除。” 吴云青的脑海又浮现出黎阳微笑时的面孔,她能感觉到他的心机,如果说他腹黑,吴云青一点也不怀疑。虽然林浩看起来比他凌厉得多,但是有时越是表相,越不可以相信。她开始觉得林浩的话有几分可信。 “那么你说话,他会听吗?”吴云青怀疑地问。 “我会劝他的。这对双方都有好处,我愿意去努力。” 吴云青有些不确定地说:“可是,毕竟我们是敌人啊。” 林浩微笑,转身离开了房间,一边说道:“没有永远的敌人,吴小姐。想让双方成为敌人还是朋友有一半取决于您的主观意志。我知道您现在不会想答应。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再多我们也不会等了。” 半个月,足够吴家人见识木石缘的手段了,如果那个吴云青还不识时务,那也只能怪她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了。 看着林浩远去的背影,吴云青和罗芳都有些出神,倒是罗芳最先回过神来,轻蔑地说:“有什么了不起,还不知谁胜谁败呢!” 吴云青却没有说话,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好吧,木石缘珠宝公司,你们还真是有趣,那么就把你们的实力展示给我看看吧,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有资格说这样的大话。 一个小时后,从台北飞往和平京的飞机徐徐起飞。对于这次台北行的小小插曲,林浩并没当回事,毕竟以他现在的实力,杜岚根本对他构不成威胁。所以,林浩也想不到,这件小小的事,产生了怎样的蝴蝶效应。 -------------------------------------------------------------- 此时,无论是台湾还是内地,电视上都在播放着这条新闻,网络上也在疯传,还有视频传到网上,虽然已经是嫌疑人自杀身亡之后的录相,那荷枪实弹的特jǐng和无数的jǐng灯仍然能证明当时的惊心动魄。 “最新报道,台北市一家酒店内的多名房客被一名瘾君子劫持,在出动特jǐng中队和十多名jǐng员的情况,这名劫持人质的瘾君子因jīng神错乱自杀身亡,jǐng方拒绝透露死者姓名。在这起事件后,除了嫌疑人外,还有两名被害者身亡,据悉最后一名被解救出来的人质来自大陆……” 彭立行在上网,他想搜索一下台湾那边的行业新闻,却无意看到了一个新闻视频:台北凶犯酒店内接连枪杀两名人质,jīng神错乱自杀身亡。 他随手点开,看了看视频,在高清摄影机的画面下,林浩手上的戒指虽然一晃而过,却异常清楚。 彭立行跟了康东升那么多年,当然也认识它,虽然一直是康白戴着,但他也见过。彭立行发了半天的呆,是的,这个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虽然没能看见脸,但是报道中说了他是大陆的游客。 为什么,我们刚盯上台北的市场,偏偏拥有这枚戒指的少年刚好也出现在这里? 是巧合?还是计划?这家木石缘,背地里和康东升有关? 自己突然收到对方的面试通知书就有疑惑,他还是快递员时,曾经在公司碰上一个少年,因为太年轻,他还有些印象…… 他的眼中流露出激动和狂喜的神sè,不由得喃喃地自语,声音有些颤抖:“东升,真的是你吗?” 思考了良久,彭立行还是站起来,来到黎阳的身边:“董事长,也许你需要看看这个。” 黎阳跟着他来到电脑前,彭立行重新放了一遍视频。 徒弟啊徒弟……黎阳心中暗叹。他猜到了对方失常自杀一定和林浩有关,只是这人本来可以不死的(台湾正讨论废除死刑,该处决的犯人都关在监狱,所以这个杜岚原本很可能还死不了),不由得暗叹,这是天意要假林浩之手让他灭亡。不过他随即也明白了彭立行叫他的原因。他不动声sè地拿起鼠标,关掉了视频,目光直视着彭立行:“你都猜到了?” “我居然猜中了?和东升是什么关系?”彭立行没了往rì的淡定,有些激动的问道。他知道康东升原本有个早知的儿子,和老爷子一样,他也误以为林浩是康东升的儿子。 “你不能知道得更多了。” 黎阳叹了口气,曾经,他和林浩探讨过,万一彭立行发现了什么,该怎么办。 “不可以让他知道。这是为了他好,是对他的保护,也是保护我自己。”林浩断然地说道。 “他太聪明,如果他知道了呢?”黎阳问道。 “有没有法术可以洗去他的记忆?”林浩的语气有些像是哀求。如果必须保守秘密,他明白彭立行会怎样,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没有。”黎阳摇头。 “……” “但是催眠术可以。” 想到这里,黎阳伸出手指,直直地盯着彭立行的双眼。 “这是他的意思。”黎阳说道。 “不!”彭立行明白了黎阳的用意,一时间,心头涌出恐怖感1,他几乎是哭求了。 “还是忘记吧。”黎阳轻声说道。 下一秒,彭立行的双眼变得空茫…… -------------------------------------------------------------- 电视前,梁建国和梁旭一家三口正吃着晚饭,一边说着家常话。邓中天立棍后,梁旭也加入其中,邓中天非常看好他,这个话语不多但是做到稳重靠谱的少年深得他的欢心,邓中天喜欢实干派的,他现在也算是个小小的头目,同时跟着邓中天还收他为徒,教他打架。邓中天只收了三个徒弟,他是其中之一。 电视里这条新闻大家并没有去细听细看,但是恍惚间好像有个熟悉的身影从眼前晃过。这是记者们拍摄的一段影像,十几名特jǐng围着一个少年,还档住了他的面容,只露出他冰冷的嘴角,一堆人迅速地离开,一个特jǐng还不忘指向镜头,似是阻止这名摄影师继续拍摄。 好像林浩啊。 梁旭和林浩做了半年多的同学,也许在林,他不是那么引人注目,但是他一直记着林浩,因为他的一句话,他们梁家才算度过了一个难关。林浩的身形都映在染旭的脑海里,虽然看不到脸,他还是有这感觉:这是林浩。 等等,他刚巧今天没来上课……不会吧?他怎么可能出现在台北?那只是相似的人吧? 林浩扭头看了看电视,又把头转回来接着吃饭,心中不由得自嘲起来,怎么可能是林浩?他脑海浮现出林浩的笑脸,他何曾露出过刚才电视中那样的冰冷表情呢? 就像一丝感情都没有一样。 想到这里,梁旭越发坚信那人不是林浩。 突然,他眼角看到少年离去时拍下的右手。只有一瞬间,但他看清楚明白,那不正是林浩的那只戒指吗? 如果说之前只是身形相像,现在加上这枚戒指,那…… 梁旭手里的筷子掉到了地上。 “小旭,怎么了?”梁建国连忙问道。 “没事。手滑了一下。”梁旭笑着说道,俯身下去拾起筷子,拿到厨房,去换了一双新的。 “建国,你没觉得儿子最近开朗了很多吗?”梁母轻声对梁建国说道。 “是有一些,这是好事啊。”梁建国说道。 两个人都不知道梁旭在学校的事。 二十四 车轮战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周三。 消失了两天的林浩重新出现在了学校里。 对九中的学生来说,逃课也算是家常便饭,所以林浩没来,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夏屠苏虽然也有些不爽,但是林浩平时都是很守规距的学生,成绩也很好,他也就决定给林浩一些面子。总之,一切看起来如常。 第一节下课后,梁旭看着林浩坐在前面的背影,下定了决定,起身走过去。林浩正准备冲一杯咖啡给自己提提神,已经把咖啡倒进了杯中,梁旭走过来,低声对林浩说:“林浩同学,你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虽然梁旭对林浩抱着感恩的态度,但两个人在学校几乎没有接触,这是由于梁旭的内向。而作为林浩,他帮了梁家其实只是动动嘴而已,也不认为是多大的事,平时也是把梁旭和其他认识但不熟的学生一样看待。所以梁旭提出两个人一块聊聊,让林浩有些吃惊,但想了想,他还是同意了:“等我一下,我把咖啡冲好。” 冲好了咖啡,林浩把它放在桌子上,就和梁旭出去了。 正要来找林浩的阎枫看见林浩跟着梁旭起身离开教室,不由得暗自不爽,心中想着两天不见你,一来居然和梁旭勾搭上了,姐倒要看看你们要搞什么恶作剧。 于是阎枫也暗中跟上了两个人。 两个人来到走廊尽头的阳台,这里只有他们二人,梁旭开门见山地问林浩:“这两天,你是不是去台北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林浩心中暗惊,怎么这么快,这消息就传开了,他还没去看新闻,并不知道视频流传的事,但随即也想到了当时如山的记者,心里也猜出了大概。 “昨天台北有一起劫持人质案,还有视频,我看到那里有一个人十分像你。” 听了梁旭如此说,林浩不由得一阵头痛,不过他依然装作大吃一惊地说:“有这等事?可是这世界上巧合的事情多了,那肯定不是我,我怎么可能在台北,我一直在和平京啊,我是这两天帮人打了个工,才不在学校的。” 梁旭狐疑地看着林浩,显然不能相信,林浩见状,摇摇头说道:“我好在英语学得不太差,现在替人做一些翻译,赚点生活费。这两天工作太忙,所以就在网吧忙了两天,不在学校了。” “……”梁旭仍然不能消除心中的怀疑,但是看林浩言之凿凿,也就不好多说什么,摇摇头,转身就走。 “梁旭,你问我这个是干什么呢?”林浩想了一下,也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担心你。我不是记xìng差的人。”梁旭脚步没停。他确实本意如此,所以心里不太好受。 林浩感到脸红,他忽然觉得自己真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想叫住梁旭,却终于没有张口。 这一切都没逃出阎枫的耳朵。 晚上的时候,阎枫也在网上嫌找到了那个视频。和梁旭不一样,她对林浩更熟悉,她99%确认那个人是林浩。她的脸sè变了。 她清楚,以林浩的个xìng,面对敌人会发呆不反抗几乎是不可能的,凭他的身手,这么近距离的枪也可以轻松缴下来,但是偏偏,那个劫持者自己自杀了。虽然她怎么想都觉得“林浩cāo控那人杀死了自己”都是不可能的,可是这样的念头一产生,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了。 第二天,也就是周四,林浩一如昨天一样下课后冲了一杯咖啡,阎枫就找到了他:“浩子,有事我想和你说,你方便吗?” 和阎枫相处了半年多,林浩还从来没有听过阎枫问过别人“方便吗”这样的词,他心刚抬起头准备和阎枫开几句玩笑,忽然发现阎枫的表情和平时判若两人。 居然是……面无表情? 林浩忽然心中一动,昨天一天阎枫也没找过自己,莫非这丫头也看了那个视频?林浩跟着阎枫来到球场边的看台上坐下。 “说吧,你要找我什么事?”林浩捧着手里的咖啡,慢慢地喝着,一边问。 “昨天,你和梁旭的谈话我听到了,我回去看了视频。林浩,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个人不是我。”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林浩的心里依然异常痛苦。毕竟,哪怕他和其他学生一样哭,一样笑,一样上学,自己到底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回不来了。 “别骗我了林浩。你看,就是这样的表情,和视频上的一模一样。”阎枫叹了口气。 “你告诉我,我怎么可能出现在台北?”林浩反问道。 “这需要你来回答吧。林浩,你到底是谁?我们……到底是不是真的哥们?” 球场上,学生大声地喴叫着追逐着篮球。林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良久。 “对不起,有些事,我不可以告诉任何人。”林浩叹了口气,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气氛。 林浩的事情,确实没有人知道,黎阳是知道,但他不是人。龙伯远也隐约知道,他已经死了。 “不过你确实是我的好哥们。”林浩又补充道。 “那人,其实是你杀的吧?”阎枫问道。 “当时直升机都看得清楚,他自己自杀的,真的是自杀的。” 阎枫把头深深地埋下,良久才说道:“别人也许不会相信,但我有感觉,我爸爸一定杀过很多人。我这一辈子,为什么身边都是些杀人犯。你们男人,果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林浩一时语塞。 林浩杀了杜岚,其实仅仅是因为当心情不好,加上不想暴露自己的身手,才想做得隐弊一些。 “这是个吃人的社会。”最后,林浩冷冷地说道,随后讥讽地说道,“还有,你根本没有我杀人的证据,我都不骨动手,我也从来没有亲口承认过。哪怕你想报jǐng,也无法立案。” 林浩明白,自己现在的内心,早已变得黑暗,可是他早就回不到过去了,康东升已经死了,他连他们一家被埋在哪里都不知道。一时间,他又想起了他的家人。 “连真实面目都不敢暴露,还能算是哥们吗?林浩,在学校的你,和现在的你,哪一个才是真实的。” 林浩此时突然有了一种深深的悲伤,最终,他诚实地回答:“现在的我,才是真实的,但是我真的只想做个普通的学生。” 其实,欺骗别人,也是自欺。 阎枫抬起头来,看到林浩出神地望着前方,眼神有痛苦,也有仇恨,还有一些自嘲。 突然间,阎枫心中涌出一一些同情,其实她只是想听林浩说实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她是理解的。别人因为她是大龙的女儿,对她又敬又怕,可是她自己却从来不希望有这样的父亲。 她幽幽地说道:“你的口才真好,我居然都忍不住要同情你了。” 说着,她轻轻扳过林浩的头,吻到了林浩的嘴。 林浩的大脑陷入了一片空白,手中的咖啡也洒到了地上。他觉得自己脸上如火烧。 终于,阎枫松开了林浩,自己的脸上也有些红晕,看着林浩,她先愣了一下,接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被吓到了吧?你的表情太逗了,哈哈哈哈!” 林浩也忍不住微笑起来。他能感受到阎枫的好意,这样的情况下她依然能原谅自己,不由得林浩不感动。 这大概就是朋友的意义吧。每个人也许都有秘密,可是只有真正的朋友,才能理解和宽容这样的秘密存在。 -------------------------------------------------------------- 晚上的时候,黎阳给了林浩打来电话,告诉他和平京的一个珠宝展会邀请他们木石缘公司去参展,大概下个月就会开始。这次展会同样也有翡翠原石出售,据说是缅甸的商人千里迢迢来这里卖的。 展会也是销售的一个重要环节,一些小公司最一开始,就是凭着展会打开的市场和渠道,虽然木石缘珠宝公司现在不需要这样,但是只要能增加销量,卖出好价钱,任何机会他们都不会错过。 这也意味着,刘洪英、阿成他们用不多久也会回和平京。 当然,这次参展商还邀请了三才珠宝公司,展会负责人孙凡当然也清楚两家公司之间发生的事,但他却觉得两家敌对公司在展会的竞争一定能够吸引大家的眼球,所以同时对这两家公司抛出了橄榄枝。 而与此同时。 深圳的三才珠宝公司。 黄金抱着两份文件,大步走入了董事长办公司。沈光华正椅在沙发里抽烟,看见他才坐正了身子:“什么事?” “你应该看看。”黄金把一份报告递给了沈光华。 沈光华拿起来,脸上露出了笑容:“哦?这么说来,吴记珠宝公司果然和木石缘珠宝公司成了敌人?” “是的,在媒体上分别有对木石缘珠宝公司和吴记珠宝公司的攻击文章,看起来是他们各自收买了枪手指责对方。” 沈光华不由得面露喜sè:“咱们之前所做的果然奏效了。” “是的,沈董,您的计策有效果了。收买了那些人之后,只是在相关的报告中提一下,果然就有了效果。” 沈光华兴奋地又抽了一口烟:“黄金,这个吴记珠宝公司的情报你有吗?” “有,在这里。”黄金又递上一份报告。 沈光华看了看,不由得冷笑道:“好小的公司,虽然说这几年生意有所起sè,也不免太张扬了吧。” 三才珠宝公司的总资产价值上百亿,当然对吴记珠宝公司看不上眼。 黄金连连奉承道:“不管怎么说,有人出头替我们教训他们,就是好事,以后再有其他公司也忍不住动手,就和一群狼攻击一只虎一样,胜在数量和车轮战术上,我们只要干看着就行了。沈董,您支的这一招,真是高明啊。” “嘿嘿,这才叫杀人于无形。”沈光华面有得sè地说道。 “我们用不用给吴记珠宝一些助力?”黄金问道。 “当然不用,他们只是一个炮灰。”沈光华把报告顺手丢到茶几上,冷笑道,“这还只是第一个,哼,刘洪英,我看你这小公司,能在这种情况坚持几年。如果这样还能牛起来,我倒还真佩服你了。” 说起来,三才珠宝和木石缘,也只是相隔一条河的距离而已。 二十五 线索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PS:周末事情多,,大家见谅哈! 香港木石缘珠宝公司和台湾吴记珠宝公司的互斗,由双方在杂志的对战文章拉开序幕,之后一周的时间,吴记珠宝公司攻击木石缘珠宝公司的文章突然间全部消失不见。 同行们都看见眼里,可惜,两家公司毕竟都不够大,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但是,没有人料到这场不知该叫战争还是闹剧的恶斗形势发展之快。媒体上的交锋,吴记珠宝公司败了,市场上的效锋,木石缘也占了优势。先是他们在台湾的相关媒体上大力宣传自己,吸引了当地的投资人和销售商,木石缘珠宝公司也在一周内加大了20%的产量,压低了一些价格。 考虑到收益的原因,加上吴记珠定讼司人事的变动,一些原来吴记珠宝公司的合作人开始转而与木石缘珠宝公司合作,只一周的时间,吴记珠宝公司就降低了30%的销量。 吴湛看到这个情况非常恼火,他决定如法炮制也去拓展大陆和香港的市场,同时在台湾寻找盟友。只不过他的动作可不如黎阳快,刚刚安排好,一周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而他却不知道,黎阳的动作远远比他要快,他们在台湾已经找到两个朋友:奢世珠宝公司和世家珠宝公司。 这两家珠宝公司都是本着抱团取暖的态度跟黎阳合作,当然本身的规模也都不大,却能成为黎阳在台湾市场的领路人和队友,当然黎阳也承诺为他们在香港的发展提供帮助。当然,谁也没想到,这个当初简单的小小联盟最后会超脱这次战争,发展壮大,给公司增强了不少实力。 而这个周末,林浩说好了要和陈老将军一起去看原石。 从学校里出来,林浩和往常一样坐陈老将军的克莱斯勒上,和去年相比,老将军似乎变化不大,只是好像瘦了一些。林浩和往一样钻入了车中,却突然发现多了一个陌生人,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 他长相英武,高大结实,身上有很重的行伍气息,又不像是小兵。陈老将军开口介绍道:“小林,这是我孙子,陈进卿。进卿,这就是林浩。” 林浩和陈进卿彼此打了招呼,就一起和陈老将军坐到了后座上。陈老将军低声对林浩说:“最近我有时头晕,家人担心,所以总是有人跟在身边。” 这对林浩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他皱了皱眉:“陈老伯,有查出什么原因吗?” 两个人毕竟交往了一年多,陈老将军也很喜欢林浩,就不要他太见外,他要林浩叫他陈老伯,而自己则称林浩小林,林浩也不便拒绝。 “查了,西医什么都没搞明白,中医说是心脏的问题。”陈老将军不爽地说道。 中医治本,西医治标,虽然中医治病总是很慢,但要说调节身体的各项机能,查出隐患,中医的确方便和准确得多了。 “有开方子吃药吗?”林浩关心地问。他确实很关心陈老将军的身体,现在他是自己的靠山,不可以有事。 “吃了,也没见强。”陈老将军摇摇头说道,“不说这个了,小林,听说你们现在倒腾了一家新公司?” “嗯,去年底成立的,在香港注册。”林浩答道。 “哦?为什么不在大陆?”陈老将军眉头微皱。 在香港注册,是当时林浩和刘洪英一致看好的,刘洪英是深圳人,三才珠宝公司也是深圳的公司,如果新公司开在深圳,那么三才珠宝公司以旧有的人脉也能克得他们死死的。香港离深圳近,刘洪英以前就经常去,三才珠宝却在那里没有太强的势力,毕竟香港的市场太过复杂。 林浩解释了一下原因,陈老将军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对于木石缘珠宝公司的商业战争一事,陈老不知道也不感兴趣。 倒是一旁的陈进卿,对林浩很有兴趣,他觉得一个父母双亡的少年居然有一大笔钱,还开始作商业投资,无论是运气还是实力都超乎常人,将来只怕是个人物。 事实上,陈老将军也是这么想的,这是他赏识林浩的原因,也算是他的一种投资,当然他不可能指望林浩能罩着自己陈家,而只是为陈家拉拢一个可能的羽翼或者盟友而已。 车子在路上疾驰,三个人不时东一句西一句地说着闲话,没过多久就到了二环。 这是一个小小的悲翠店铺,门脸不大。迎面走出来的是一个高大的汉子,五十多岁,很明显是北方人,口音也是当地的。他显然和陈老将军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异常热情。 看见陈老将军带着一个少来人来自己的店铺,董开悟微微有点吃惊,陈老将军把陈进卿和林浩都介绍给他,同时又给大家介绍这个汉子叫董开悟。林浩的眼神顿时亮了一下,同时流露出一丝杀意。当初老爷子给他的很多个买林他们康家的原石的名单中,林浩记得其中就有这么个名字。 哪怕之前没找到朱有才的线索,有这个董开悟在,也容易查下去了。林浩的内心异常激动,他连忙敛住心神,让自己平静下来。 另一边,陈老将军开始看他的原石,不得不说,东西还是不错的,还有不少珍稀原石,不比当初刘协的东西质量低到哪里去。 林浩一边帮陈老将军挑选原石,一边暗自思考着,这个董开悟的东西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还有上游?如果有,会不会是朱有才? 以这些原石的品质,可以看出董开悟的渠道很硬,林浩准备回家后,安插两个纸人在他的身边。无论如何,董开悟现在对陈老将军有用,如果他cāo之过急,惊动了董开悟,也会惊动陈老将军。暗中盯着他,不动声sè地发现他的人脉,是最好的办法。 陈老将军选了五六块他比较顺眼的,林浩在其中看中一块摩西沙,这一块皮子非常老,上手也非常沉,,打灯光线隐隐有透出对面的意思,想必种水都够。另外还有一块翻沙极极细,有白雾的正场摩西沙,还有一块打灯是深紫sè的达马坎。 店家主动帮陈老将军擦了第一块,居然是蓝冰;第二块和第三块则是切解,第二块是蓝水,肉超细,美中不足是一道大裂进入了肉中,不过如果真取货,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第三块则是笳子紫。 三块皆涨,陈老将军非常高兴,董开悟也有些服气林浩了,原先他觉得林浩大概只是个跟着凑热闹的,没想到居然有如此好眼力。和刘协那次一样,董开悟也立即递给林浩一张名片。林浩迅速看了一下,上面也有编号,自己的是十六号。 离开了董开悟的家,林浩在车上不动声sè地陈老将军:“陈老伯,那个刘协莫非不再做这个生意了?” “回他瑞丽老家了。”陈老将军随口答道。 想必是因为老爷子去世,他的一个重要的货源就断了,林浩哦了一声,不再提这件事。陈老将军给过林浩一张银行卡,这次的钱依惯例事后也会打进来,所以他把林浩送回学校后,克莱斯勒就开走了。 一回到住处,林浩见没有人在,立即取出了两个纸人,掐诀念咒,将他们送到了董开悟的身边。 -------------------------------------------------------------- 另一边,台北。 吴云青和罗芳并排泡着温泉。 “阿芳,五叔他们最近怎么样?” 罗芳咯咯笑道:“快被木石缘气死了,一周的时间,先是在媒体上吃了亏,接着生意下降了30%,30%啊。”接着详细地讲了这一周以来的事。 听了事情的经过,吴云青此时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吴湛吃亏,她心不可能没有快意,但是损失的到底还是吴家的利益,作为吴家的一员,她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同时,黎阳的手腕也让她暗自心惊,就算没有没有闪电战那样的迅速地抢先解决自己家族的公司,以这样的速度,恐怕公司也撑不到三个月。 真正见识了黎阳的强势,吴云青也算相信了林浩之前所说的话。如果黎阳真的什么都不给吴家留下,拼个鱼死肉破又有意义吗? 自己还有两亿四千万台币(相当于六千万人民币),是重新带领吴家人去打拼一家新的公司,还是投降认输,吴云青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六千万,真的太少,想发展到上亿都需要好几年,再继续发展吴家如今的规模,大概要用去十多年的时间。可是投降,她终究又有些不甘心。 “罗芳,云宏当初对木石缘珠宝公司作调查时,有提到他们是大陆一家公司叫三才珠宝公司的的离职人员被这个叫曹汗的人聚集起来,在香港开的公司吧?” “是的。”罗芳愣了一下,回答道。 “有这样好的时机,三才珠宝公司什么都不会做?”吴云青问道。 这个问题,她这些天一直在想。也只有这个时候,她能站到旁观者的立场上,才能看得清全局。这些她一直在认真地回想事件的整个经过,一丝一毫的小细节都没有放过。 依常理来说,木石缘和三才珠宝公司只怕也会是对头,可是他们似乎一直没有采取过打压的行动,三才珠宝的实力非常强,如果出手,木石缘公司只怕不会好过,如果之前还是有所顾忌,现在吴记珠宝公司已经出手了,他们还能坐得住?事实上,三才珠宝公司只是不想显得己太没度量而已,但是吴云青却找到了在她看来不合常理的地方。 “云青姐,我觉得和这个相比,我更担心曹汗只是受控于他人,他们的实力远不只这一点。”罗芳皱眉说道。 吴云青摇摇头:“这件事也要查,同时我要你帮我调查一下三才珠宝公司。两天时间。” 如果自己公司、自己的家族被当成了炮灰,那岂不是天大的冤枉? 罗芳呶了呶嘴:“好吧。” 二十六 美人心计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周末的时候,黎阳惯例是要回和平京的。很多事情他需要和林浩商讨,同时他决定在香港和和平京各办一张驾照,这次回来,也是在为此做准备。 便宜房子里,林浩一边在电脑里查着资料,一边把陈老将军的病情和黎阳说了一遍。如果真是心脑血管方面的疾病,那必须尽早治好,这类疾病,都是慢慢地由不好的情绪或者不良的生活习惯积累出来的问题,平时好像没有太大问题一样,可是一发作起来,那是很严重的。 “这个嘛,有空我可以替他把把脉。”黎阳靠在沙发上,把玩着林浩当初林从聂三那里顺来的匕首,很不以为意地说道,“不知是哪个庸医给他乱开了方子,这又不是太难的病症。” 就在这时,黎阳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号码,不由得微笑:“线人又来电话了。” 林浩本想说些什么,但是黎阳已经按下了接听:“刘大小姐,又有新的消息了吗?” 罗芳在另一边娇笑道:“曹~大董事长,这周末过得开心吗?” “怎么?莫非你不开心?”黎阳把匕首拿在手里一边转,一边说道。 “我很开心啊,可是有人不开心~”罗芳说着,嘻嘻地笑。 “吴湛吗?”黎阳微微一笑。 “是啊,他都快被你气死了~” 黎阳咧嘴一笑:“听到这个消息我真高兴。不过你打电话不是只为了告诉我这个吧?” “既然曹大董事长诚心问了,我也就明说了吧。我有一个重要的情报,和吴记珠宝司没有太大关系,但和你们有关系,因为算是我额外做好事,是不是要另算报酬啊?” 黎阳心里一动,看向林浩,林浩也能听见手机的对话,只是略一思索就点了点头,黎阳便说道:“那要看是什么样的情报,刘大小姐,你可以先讲,只要够值钱,价格一定会给得公道的,咱们交易还没有完成,您也不必担心我们骗您吧。” 罗芳在电话那头思考一会,对方还需要她的情报,在这个时候,如果对方还计较自己的那一点点小报酬,只能证明他们太愚蠢,蠢到不值得去合作,但这一阵以来的接触,罗芳觉得对方还是是一个很好的生意伙伴,所以罗芳选择相信黎阳。 于是她笑道:“我看你是个聪明人,因此呢,我就吃点亏,先把我的情报告诉你吧,还有价钱,我要50万美金。” “洗耳恭听。” “你们还要感谢吴云青,是她怀疑三才珠宝公司的,我就做了一下调查,结果发现~之前写报告的吴云宏,有被他们收买了。不少其他公司的人也是如此。我这里,有详细的证据。” 黎阳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三才珠宝公司想阻挠我们的发展?” “嘿嘿,还有别的解释吗?” 黎阳微笑:“小姐,你的这条信息的确值50万美金,我们随后会打给你。” “和你们做生意就是痛快。”罗芳心中欢喜,璀然一笑,“详细的情报我稍后会发邮件给你。回聊了~” 放下电话,黎阳和林浩彼此对视,不由得都怒极反笑。 “既然他们先坐不住了,咱们也给他们点颜sè看看吧。”黎阳说道。 “等我们吃下吴记珠宝公司,再和他们斗吧,现在腹背受敌可不妙。”林浩想了想说道。 “也是。” “倒是这个刘芳,有点意思。”林浩若有所思地说。 上周的周末,几乎是一到台北,三才珠宝公司就得到了这么一个内jiān。 走出机场,在汽车里,罗芳一边开着车,一边微笑着对黎阳和彭立行二人说道:“我们先去二位下榻的酒店,董事长这次邀请曹先生去一家私人会所,在那里商谈事宜。” “好。” 说着,黎阳就开始闭目养神。 罗芳偷眼看了看无比淡定的黎阳,还有他身边同样微笑不语看着车外风光的彭立行,有些奇怪这二人为什么能这么淡定,难道他们不明白这次并不是和谈吗?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先问道:“曹先生,您不想猜猜,这次我们要谈的是什么吗?” 黎阳诧异地睁开眼睛看了看罗芳,不动声sè地说道:“嗯,我倒希望是交朋友。但我总觉得也许这是我的一厢情愿?” “也许是一厢情愿。”罗芳说道,“董事长这次是想并购贵公司。” 黎阳咧嘴一乐:“如果我不答应呢?” “董事长很强势,如果您不答应,她会想尽办法逼您答应。总之,她很难缠。” 黎阳谤视着罗芳:“罗小姐,您和我说这些,只怕是有用意的吧。” “先生真是聪明。”罗芳笑了起来,“我可以帮先生解决掉麻烦。” 黎阳叹了口气:“罗小姐,您是她的秘书,理应忠于他。没有忠诚和信义的人,我也信不过。不过呢,您就先说说看,想要怎样的报酬。” “忠诚?信义?”罗芳冷笑起来,“曹先生,我不会对仇人讲什么忠义和诚义的。十多年前,他们吴家是我们刘家的竞争对手,最后把我们家逼到破产,我更名改姓接近他们就是为了报复。现在是个不可多得的时机,因为我觉得您好像还有和他们对抗的能力,所以我才愿意帮你们。如果您怀疑什么,我们双方的谈话大可到此为止,我等了十多年,不介意继续等下去,一定还会再有机会的。” 罗芳的这番话让黎阳有些动心,可是他仍然不动声sè地说道:“我怎么能相信小姐您说的话?当然,小姐如果说的是真的,这样的合作相当地有诱惑力。” “证明?我真名是刘芳。”罗芳说着,打开了随身的钱夹,从最里面掏出了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全家福,上面有一个小女孩,依稀正是幼年版的罗芳,他的旁边站着个比她还小的男孩和一对成年男女,想必是她的父母和弟弟。 “爹地破产后,在家中放了把火,妈咪和弟弟,还有他都死了,只有我一个人活着,我当时就发过誓,一定不会放过吴家。如果先生不信,可以去查证,这张照片上的人,是不是就是当年留声珠宝公司的老板刘升。” 黎阳仔细地看了看照片,表情变得认真起来,将它放好递还给了罗芳:“如果小姐您说的是真的,如果吴云青真的对我们有侵吞之意,那么,我没有理由不和你合作。” “很好,曹先生,我不指望您立即答复我。”罗芳当然明白这件事对方也要慎重考虑,她递给黎阳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您请收好。考虑好了之后,您可以联系我。只是还有一点,当初是吴云青看中的我,虽然原本我是怀着自己的目的接近她,但她人很好,她又只是个吴家的女孩,您可以放过她。” 为了这个决定,罗芳也纠结了很久,吴云青一直对她很好,虽然她也知道,如果对方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只怕不会再如此对自己,可是她最终没能那么狠心对吴云青斩草除根。最终,她决定给吴云青一个机会,如果她走对了路,可以放过。 “这都是细节。”黎阳收好了罗芳的名片,“我回去会认真考虑这件事。” 罗芳笑了起来:“这是笔合算的买卖,您很快就会想明白的。” 从台北回来后,彭立行开始查证罗芳的身份,最后证明她说的的确是真的,黎阳这才给她去了电话,同意这次交易。对吴云青,他们同意依照罗芳的意思,和她谈谈,如果她识时务,会留她一线生路;如果她不同意,但就不必多说。 罗芳,或者说刘芳,作为吴云青的身边人,自然清楚很多吴家的事情,对吴记珠宝公司的情况也了如指掌,吴云青下台了,她还能继续游走在吴家高层,替木石缘珠宝公司提供了大量敌人的信息,因为她,吴记珠宝公司几乎在黎阳的眼中是完全透明的。有这样的一根牢牢地打在吴家内部的钉子,木石缘珠宝公司战胜几乎是必然的。至于罗芳的报酬,最终谈成的是一千万美金。 当然,罗芳的密秘,只有林浩、黎阳、彭立行三个知晓。木石缘对她不可能完全不设防,林浩云台北的原因,除了告知吴云青他们拉电思,还有就是他要亲自去看,确认罗芳的信息足够准确。 林浩不由得又想起了罗芳那张天真的笑脸,就是这样可爱的女孩子,狠毒起来比男人还要可怕啊。不过林浩同样对罗芳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两个人,都是为了复仇,忍受着孤独甚至是屈辱,林浩又想起来办公室的一幕,敢赌上自己的一切,还能游走于各方势力,只求一胜,对罗芳,林浩是真心佩服的。 说起来,他们倒真有几分相似。 “徒弟,动手可以不急,但如何对付三才珠宝公司,完全可以现在就动脑子的。”黎阳说道。 林浩冷声说:“非让他们破产不可。张氏珠宝公司,曾经派杀手来杀我,我拼着xìng命在缅甸和他们斗,也是因为三才珠宝公司和他们不和,现在他们成为朋友,这笔旧账就找他们两家来算。就是我想放过他们,他们这次的行为也足以让洪英他们跟他们没完了,我当然要站在洪英他们一边。” -------------------------------------------------------------- 晚上,陈家没有发现黎阳去了陈老将军的房间,一只手轻轻地探向熟睡中陈老将军的腕部…… 第二天,周rì一早,林浩醒来,就看见正在喝咖啡的黎阳。他比林浩醒得还早。 “陈老将军的病,到底是什么情况?”林浩揉着眼睛问道。 黎阳耸耸肩:“其实并不严重,他的旧方子我也看过了,只是稍有问题而已,天冬下得太重了,减半就可以了,另外加上朱砂。等会我写个方子,你回头给他就行了。” 黎阳说着,就摸过林浩的便条纸,在上面写好了药方。 下午的时候,林浩给陈老将军打了电话,把方子发给了他。陈老将听说了,没想林浩居然如此关心自己,倒也很感动,决定换这个子试试。林浩相信以黎阳的学问,开的方子一定没有问题。 而这时,吴家大宅自己的房间内,得到了罗芳的报告的吴云青,看着整个事件是由三才珠宝公司引起的一个个证据,不由得脸sè铁青。 “必须结束这场闹剧了。”她叹息一声,站起身就向屋外走去。 二十七 三合会(一)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PS:又是新的一月哈,感1谢大家的支持,祝大家这个月诸事顺利,另外特别感读者1zsx1000的87票!!! 客厅内,吴湛一脸愁容地独自发呆。 和木石缘珠宝公司的斗争,他们从一开始就不顺利,就好像自己方一切的一切,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他们吴记珠定讼司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一周的时间利润下滑了30%,这是个很让人难堪的数字,吴湛自己也头疼。 就在这时,吴云青抱着一些文件走出来,看见了吴湛,便说道:“五叔,我想我们需要谈论一下关于这次和木石缘珠宝公司竞争的事,我有证据我们被人欺骗了,成了别人的马前卒。” “什么意思?”苦恼的吴湛抬起头来, “召集大家,我们需要开个会。” “先把材料给我看看。”吴湛冷笑一声伸出了手,在他的心中,吴云青已经不是当家,还要想开会,这是对他的权力的挑战,他必须有所表示,证明自己的存在。 吴云青把材料递给了他。 看过这些材料,吴湛的眉头也紧锁起来,最终,他又抬头看了看吴云青:“好吧,这个会是要开。” 没过多久,吴家人都被叫来,在大厅看着吴湛。 吴湛叹了口气,首先叫出了人群中的吴云宏:“云宏!当初的报告,是不是你收了三才珠宝公司的钱财,才建议吞并木石缘珠宝公司的?” 吴云宏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么隐密的事,族人还是发现了。立即抗辩起来,吴湛心里有气,抬手就给他一个嘴巴,把吴云青准备的材料撤到他的脸上:“自己看看这些!” 吴云宏一看,脸sè变了,所有的吴家人都看向他,表情冰冷,吴云宏把他们吴家搅进这淌浑水,任谁心中都会不满。 “从今天开始,你不是我们吴家人了,给你八百万,自谋生路去吧。”吴湛铁青着脸对着吴云宏大手一挥。 吴云宏还想多说什么,但此时大厅中的气氛冰冷而诡异,他终于还是低下头不再说话。 “吴云青!”吴湛接着怒道。 “我知道,五叔,这件事我有责任,我请求自罚八百万。”吴云青说道。 吴湛也明白,吴云青的能力大家都看在眼里,他真是把吴云青逐出家门,也会招致非议。吴云青既然提出自罚,他也就顺水推舟表示同意:“但是你还要去宗祠思过一天。” 吴云青脸sè微变,还想说什么,但想了想又忍住了。 吴湛接着说道:“大家看到了,是吴云宏被三才珠宝公司蛊惑,导致了我们和木石缘的不合,但是事已至此,我们也没有和平的可能了,现在我们必须打下去。” 吴云青沉吟良久,心中一声叹息。 -------------------------------------------------------------- “真是可惜,我本来也想和平的。”黎阳倒在办公室里的椅子里,冷笑着摇摇头。这是新的一周,又有新一周的事情要做。 就在这时,电话又响了,是吴云青打来的。 黎阳的表情有些微妙,想了想,还是接了电话:“莫非,吴小姐是代表吴家要来求和的?” “您太抬举我了,我只能代表我自己,这种屈辱,我不可能让家族也去蒙受。” “吴小姐,只有输得起的人才能做赢家。虽然吴家只有您一个人主动讲和,但我也接受您的求和,放心,我不会亏待你,在战胜后,你仍然可以负责台湾的市场,您可以得到我们公司20%的股票,同时您还是台北分公司的负责人,只不过你们的资金都要经手总公司,我们会定期打给你们经费,你们也要把自己的营利交上来。” 这意味着吴记珠宝公司将不复存在,只会变成木石缘珠定讼司台湾分公司,同时经济命脉也被对方把握住,等于是没有自主权利。 “让我答应这样可耻的条件,也需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才行。” “什么条件?” “为我吴家留三个人。” “三个女人的话,可以。”黎阳的嘴角露出笑意。 “你……”吴云青气得咬牙。 “我可没有供养闲人的习惯。如果你们吴家还有第二个如吴小姐这样的资质……啊不,哪怕差一些都可以,可是我不知道其他人我留下来意义何在,吴小姐,您现在的资产不少吧?我不反对您在之后把它们给你的家人,您大可看看,您如此苦心孤诣地替他们留下的这一线希望,他们是否能把握得住。” 吴云青哑然。 “详细的事务,欢迎吴小姐来香港谈。上次是您在台北作东,这次也该换成我来请您了。” 吴云青静静地听着黎阳挂断了电话,发出一声叹息。 --------------------------------------------------------------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又到了新的一个月,黎阳香港的驾照也下来了,也有了新车,而木石缘珠宝公司虽然因为和吴记珠宝公司恶斗,发展的速度有所降低,但因为吸收了新的投资,加上台湾市场有盟友们相帮,营利情况仍然算不错。 与此同时,彭立行也转正了,他搬离了旧的住处,换了一个地方来租,如果不出意外,年底的分红应该足够他交按揭的首付,重新购置新房。 这天他又来到公司,黎阳看他的第一眼神sè就微变,奇怪地问彭立行:“立行,为什么你今天脸sè好像不太好?” “嗯?有吗?”彭立行有些奇怪。 黎阳敲敲自己的桌子:“我还是懂点医太的,来替你把把脉吧。”彭立行有些迟疑,但还是来到黎阳的身边让他把了脉。黎阳皱起了眉头:“立行,你最近有没有新接触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搬家了啊。” 黎阳立即明白了,他沉吟了一下,含糊地说道:“也许是新家不是很干净。” “嗯。”彭立行想了一下,说道,“我回去再多收拾一下吧,我新租了一个地方而已。” 看着不明就里的彭立行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黎阳的眼中露出担忧的神sè。 三天后。 彭立行新家的门无声地开了,一个瘦小的青年往里面探了探头,就进入了屋中。随后径直来到浴室,摸出一个小瓶,对着浴缸喷洒起来。做完这些,他一脸轻松地回过头来,却猛地发现门口正站着个人,一手支着门框,冷冷地看着自己。 正是黎阳。 瘦子拔脚想跑,黎阳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是谁?为什么要害他们全家?” “给我闪开!”瘦子还试图挣脱,黎阳微一用力,瘦子的手腕居然被硬生生地折断了! “啊――”瘦子刚刚要喊,黎阳早就一手掐住了他的喉咙,放下他变开有的手腕,抢过瘦子的喷雾,把它塞到了瘦子的嘴里,目露凶光:“你不说,这些全让你吃掉!” “我真的不知道!”瘦子见这架势,怕了,哭喊道:“我只是拿钱办事的。是,是我们老大让我们做的。” “你们老大是谁?” “疯狗,三合会的一个头目。” “三合会?”黎阳一愣,没想到这件事居然和他们有关。他想了一下,掐着瘦子脖子的手一用力:“带我去找他。” “大,大哥,那样我会死啊……” “那你想现在就死吗?”黎阳yīn恻恻地看着他冷笑。 瘦子一看黎阳的眼神,用力地摇头。 “这就对了,带我走。”黎阳抬手将瘦子推出去。 九龙的一处写字楼里。 瘦子猛地被推进写有“经理室”的大门里,疯狗正在一边抽烟一边打电话,看见摔得鼻青脸肿的瘦子,不由得愣了一下,对电话那头说道:“等一等,我有事情要处理一下,回头再讲。” 挂了电话,疯狗看着瘦子,jǐng惕地问:“笨仔,怎么回事?” “那么你就是疯狗了,是你叫他毒杀彭立行的?”黎阳从门边走出来,不紧不慢地走入这间经理室,反手把门关上。 “你是谁?”疯狗下意识地拉开抽屉,去取放在里面的手枪,黎阳飞起一脚,当门边的门碰硬生生踢出,正中疯狗的手腕,残破的门碰手在疯狗的手上,却卡进了肉中,他疼得发出了惨叫。 “叫吧,”黎阳走上前去,一脚将疯狗踢下座椅,脚踩在他的胸上,“告诉我,为什么要谋杀彭立行?” “是他自己不开眼,老子的姐姐当初在深圳时,想让他在康乐珠宝公司谋个职位,给他钱他还不识抬举,就是不用,说是什么她能力不够。我呸,拿个鸡毛当令箭!在深圳不是我们的地盘,谁知他又作死跑来香港,不杀他了真便宜他了。” “原来如此啊。只是为了这样的小事就要怨恨别人,还要杀了他,你们的身价可真高。”黎阳冷笑,“嗯,三合会。香港jǐng方也不敢管你们,是不是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呢?” “是啊,小子,你到底是谁?放开我,你还能少吃点亏,惹上我们三合会,你以后不用在香港呆了!” “我好怕你们啊。”黎阳大笑,“放心,我一根毫毛都不会动你的。” 说着,黎阳摸出了从瘦子手里夺到的喷雾,里面应该是二恶英,把喷嘴塞入了疯狗的嘴里,疯狗的表情顿时比哭还难看。 “你想喝下它吗?”黎阳微笑着问。 疯狗摇头,他死也不相信会有人敢惹三合会,黎阳会真的用这个杀了自己。 “哦?不想啊?那我更得给你喝了。”黎阳说着,就按下了喷嘴。 “救命啊,放过我吧!”疯狗根本无法闪避里面喷出的刺鼻气体,流着眼泪哭求。一旁的瘦子也早就看傻了。 黎阳这才松开喷嘴:“能不能放过你,不是我说了算,跟我去见彭立行。” 说着,黎阳提着疯狗就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二十八 三合会(二)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新买的陆虎内,彭立行困惑地看着黎阳和被五花大绑的疯狗。 “你自己说吧。”黎阳在驾驶室内,漠然地疯狗说,“该怎么处置你,是立行说了算。” 疯狗见状,也不敢不说,考虑到也许服软还有一线生机,立即涕泪交流地说:“彭先生,是我的错,你的妻女都是我叫人杀的!” “什么?”彭立行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 “当初我的姐姐去了深圳,本来想在康乐珠宝公司谋个职位,想给您些好处让您在康东升那里美言几句,可是您拒绝了,后来得知您去了香港,我就……给你们全家下了毒。” “果然……”彭立行眼中涌出泪水,“果然,这一切不是偶然。曹董事长,您是怎么查到的?” 黎阳抬手把一个喷剂丢给他:“没猜错里面是二恶英。人交给你了,怎么处置随便你。这小子是三合会的,你杀了他,估计也没有人会报jǐng。” “告诉我你的名字。”彭立行的声音有些嘶哑。 “吕,吕子兴。彭先生,您饶过我吧!” 彭立行低下头,仇人就在这里,不共戴天的仇人,可是他还没有亲手杀死过一个人,他的手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看到这情景,疯狗连忙说道:“彭先生,您放过我吧,我会给您很多的好处,不管是金钱,还是事业上的资助,都没有问题,我给您,给您500万美元怎么样?再给您介绍女人,帮您继弦……您要什么,只要我能弄到,都给您。” “我想要我妻儿活过来,你能给我吗?”彭立行打量着手中的喷雾,面部平静地说道。 “彭先生,我知错了。要不,我给您当年当马怎么样?” “当牛当马?”彭立行从呆滞中回过神来,勉强地露出一丝微笑,如果他是一个男人的话,就不可能留下疯狗的xìng命。最终,他心意已决,缓缓地说道,“不错的主意,杀了我妻女,用半辈子来还。” “是啊,是啊!”疯狗只当他动了心,目光充满了希冀,连声说道。 “嗯,可以,那就麻烦你下去和她们商量一下好了。”彭立行说着,微笑着把喷雾放进了疯狗的嘴里,“别忘了这件东西也带走。” …… 疯狗死了,在医院里惨叫了很久才死掉,死前因神经麻痹而失去神智,面部肿胀。 “真可惜,”林浩在电话一边,听了黎阳讲了事情的经过,摇头道,“我本来以为这件事会和杀了我和我家人的凶手有关。” 这是林浩原本的想法,但是查清真相有时是要走些弯路的。 “也不是坏事,彭立行现在对我效忠得死心塌地。”黎阳在电话中说道。 “嘿嘿。” “不过呢,事情还没有结束。吴记珠宝公司一事还没有了结,又有新的朋友对咱们有兴趣了。” “你是说,有三合会想对我们动手?”林浩眯起了眼睛。道上讲的是个面子,疯狗这么死了,对方不可能没有表示。 “只是叫我和立行去……”黎阳拿起信件看了一眼,“维多利亚大酒店。明天下午。” “鸿门宴啊。” “嘻。” “别让立行去了,他是用头脑作武器的人。”林浩说道,“我倒想会会传说中的三合会。” “看来你最近很无聊。” “扮学生累,扮高中生更累,不找点乐子哪行。”林浩无耻地回答。 医院里,蒙着白布的人体前面,一群黑衣人静默不语。为首的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从怀中掏出一支烟,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立即掏出火机帮他点上。 “大哥,你真的要跟他们谈?死的是我哥哥,也是大家的兄弟,难道不该让他们死吗?”身后,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忍不住问。 他是疯狗赵德诚的哥哥赵德真,绰号“疯狼”,此时一脸yīn狠地看着身前的尸身。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必急于一时。这次,他们如果敢来,我保证不让他们不能活着离开酒店。”那个五十多岁的汉子冷冷地说。 -------------------------------------------------------------- 酒店保安打着哈欠,看着头顶的阳光。下午的时光总是有些慵懒,让人昏昏yù睡,保安心中不由得抱怨,富人们可以坐在屋里喝着下午茶,他们却只能在这里站着吹风。 一辆陆虎停在酒店门前,走下了一个青年一个少年,都是西装革履,一脸淡然。大大的遮阳镜挡住了他们的脸孔。 “还是自己的陆虎好,虽然我也能坐洪英的,但感觉到底是不太一样啊。”走前面的少年伸了伸懒腰。 “可是香港的车方向是反的,平时坐车不觉得有什么,换到自己开,还有些不习惯。”青年的双手背在后面,苦笑着说道。 来的二人正是林浩和黎阳。 说笑着二人已经酒店门前。何安这才停止了打嗑睡,打起jīng神,笑着向二人一伸手:“二位先生,请问……” “有个自称‘牙仔’的,说要我们来这里,他们已经在了吗?”黎阳摘下遮阳镜问道。 保安当然清楚此事,连忙说道“他们不知何故还没有来,但包间已经预订好了,2331房间,二位先生请。” 黎阳和林浩对视一下,便知不过是对方卖弄身份而已,双双轻笑起来。这种拙劣的示威,想不到对方还会用,是不是自己太重视他们了。 十五分钟后。 2331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正在里面低声谈话的黎阳和林浩扭过前来,便见到一行七八个人。为首的一个人,五十多岁,同样一身黑sè西装。这一群人,没有一面sè良善之辈,只有这位为首者,脸上还有笑意。这人面容削瘦,两道剑眉让他显得异常英武,只是眼白很多,让他显得有些暴戾。给人的感觉充满了杀气。 黎阳打了个哈欠:“真是的,让人好等,那么你就是牙仔了?” 为首的人,从来没想到有人会这么对他说话,一时愣住了,黎阳摇了摇头,似是对他的发呆有所不满:“你们光说你们是三合会的,还不知你们是哪路?新义安?十四K?还是别的?” “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牙仔身边的一个人坐不住了,唱主角牙切齿,探手就入怀。 牙仔皱了皱眉头,示意这个小弟稍安勿噪,同时仔细地打量着黎阳,长相端正英俊,表情却有些不善;而他身边的少年,虽然不知是谁,长相也是有些平常,但还算清秀,特别是眼睛很亮,一直在微笑。 “我们是新义安的。怎么没见到彭先生,这位少年应该不是吧。” “原来是新义安的。立行不会来,我不喜欢不守时的人,这是我徒弟,就让他和你们说话吧。你们的人动我的助理,我很不高兴。”黎阳说着,自己拿水,慢慢喝了起来,闭目养神。 表面上,黎阳抬升了自己的姿态,其实把谈判的问题交给林浩亲自去处理。 林浩一笑:“我叫林浩。” 这下,连之前还能忍住的新义安的人,都变了脸sè,牙仔的脸sè也很不好看,他先慢慢坐下,掏出一支烟,仍然是上次的中年人替他点上烟,他先吸了一口,吐出烟圈,才冷声说道:“阁下是谁,这年头,愣充大头鱼的后果一般都不太好。” “嗯,连jǐng方都清理不净贵帮,在香港这里一手支天,是不是没想到会有人不把你们放在眼里的家伙?”林浩也拿起茶喝了一口,微微讥讽地说,“不过嘛,你们人再多,也不能证明实力和理也多。我倒想看看,曾经的洪门到底有多堕落,还能护这样的短。不过是一个职位的矛盾,居然想要全家人的xìng命来赔偿。” 作为香港的黑帮,的确是势力强大而猖狂的,在当年香港电影界仍然繁荣时,他们可以用枪逼迫那些大腕明星们替他们免费拍戏,甚至不少演艺界的人都是黑帮出身或者和他们有些关系,政界的人士也要看他们的脸sè;就是现在,各家三和会虽然不得不转型一些白道生意作为掩饰,在香港的隐蔽势力依然也不小,可以这样说,虽然牙仔不是香港唯一的一个地下皇帝,他依然是地下皇帝,敢对他不敬的,多数也是敌对帮派的人而已。 黎阳的身份,白得不能再白,所以牙仔吃惊于他们的狂傲。 “少年人……”牙仔看了林浩半晌,才摇摇头说道,“你师父要你和我们谈判,但是我们可并没有接受。” 林浩笑而不语,只是手中微一用力,装着茶水的碗“啪”地就破碎了,水洒在桌子上,他就那么看着对面的一群人。 “哈……”新义安的人对这样一个不此不起眼的少年的实力有些吃惊。 “你们可以不谈,”林浩掏出一张手巾,一边擦着手,一边懒洋洋地说道,“但是如果你们不识抬举还想生事,新义安这个帮会就可以在历史上消失。” 牙仔的眼中凶光乍现,手里的烟被他一捏,猛地弯折,他的手下有的人再次把手伸向了上衣中,但牙仔的心里还保持着理智,暗道对方难道真的不知道的大名?那不太可能。如果知道了,那么还这样张狂,他不由得不谨慎。 心里一动,牙仔抬眼看向一边的黎阳,正玩着手里的茶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而林浩也仿佛看戏一样饶有兴致地看着己言一只只伸进上衣的手。看来对方心里是有数的,在没探清对方的实力之前,还不能这么快翻脸,自己不和这个叫林浩的少年谈谈也不行了。 “林兄弟,”牙仔慢慢地开口,“你说的关于彭立行先生的事,那是疯狗和他的私事,详情我不是很清楚,笨仔,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牙仔当然不会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他这只不过是故意的。 之前的瘦子小心地站出来,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林浩接着说:“所以呢,立行要他以命偿命不为过。你们如果觉得我们做得没道理,想替他出头,那也尽管来出。这位……牙兄,我听说暴力解决不了所有问题,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林兄弟说得是。”牙仔故意说道,“原来事情经过是这样。不过吧,疯狗跟了我这么多年,他的死,我不说什么,底下这些兄弟看我这么回去了,也会觉得我缩手缩脚,不能服众,我也难办哪。德真!”他叫了一声,赵德真便站上前来,看着林浩的表情像要喷出火来。 “这个是疯狗的亲弟弟,我们叫他疯狼,”牙仔介绍说。 林浩眯起眼睛:“那么牙兄的意思是……” “他想报仇,吵着想和你们打一架。” 二十九 三合会(三)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原来如此。 莫非以为我们都是文人,虽然可以捏碎茶杯,仍然不是他们这群人的对手吗?林浩猜想,打败了疯狼,只怕新义安不会再替疯狗头,如果输了,那只怕这个牙仔就会凶相毕露,把他们两个甚至是木石缘吃得渣都不剩。 林浩看了一眼疯狼,哈哈笑了起来:“只是不知怎么个打法呢?” 牙仔说道:“原本,我希望彭立行和疯狼来较量一下,毕竟这说到底还是他们两个人的矛盾,不过他没有来……” 林浩打断了他的话:“立行不会打架,牙兄,你这样不是纵容别人杀死他吗?” 牙仔理亏,只得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他不来也好,曹先生可以代他出手和疯狼一斗,就当是我们双方的一次公平较量吧。” 黎阳的目光一寒,林浩叉着手说道:“我师父不会和你们动手的,因为你只派了一个小弟,所以也只有我适合和他斗了。” 牙仔有些吃惊地看看略瘦的林浩,又看了看疯狼,后者只看身形,就知道有一身天天训练练就的肌肉;但是有的人天生就是不显肌肉,更何况林浩一直练的以速度和技巧为主,加上修行,这些训练方法都是不太显肌肉的,林浩就是这样的人。 “小兄弟,这一架,后果自负,就是死了,也不能报jǐng的。”牙仔忍不住提醒林浩,虽然刚才林浩轻松捏碎了茶杯,但是一掌能拍碎桌子的习武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这算不得上什么,而疯狼本人,实力超强,在会中也是佼佼者。不过对方还是个少年,牙仔倒不由得有手下留情之意。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林浩笑着林座位上站起来,把西装外套一脱,领带松开,露出衬衫,一边走向会议桌旁边的空地,抬手指着疯狼,一勾手指,笑道:“来吧。” 牙仔本来还有话要说,这情形也只能让他张着嘴发呆。 疯狼本来就一肚子仇怨,见这情形,也不等牙仔的命令,咬着牙同样把上外套一脱,大步就走上前。他没有穿西装,里面是一个紧身圆领衫,此时,他的八块腹肌是那么明显,加上他yīn毒仇恨的眼神,双眼通红,倒真有些像一头凶残的疯狼的样子。四十多岁的人还能有这样的气势和身体,倒也不容易了。 “我要打得你站不起来,小子。”疯狼狠狠地说道。 黎阳对两个的动手,只是略微看了眼,接着冷笑着喝他的茶。 会义室的气氛紧张到极点,新义安的人都面sè凝重地盯着场上的二人,疯狼的眼中只有林浩,准备扑上去把他撕碎,林浩却如修习不净观的喇嘛一样面对凶敌面不改sè。 两个人在场上的空地划圈走了半天,都是你走他也走,只不过疯狼一副作势yù扑的样子,林浩却一脸轻松。 其实并不是真的心态放松,他只是让身体尽力放松,以便……躲得更快。 果然,疯狼耐不住xìng子,抢先扑过来,就是凶暴的一脚,林浩如灵猴一样轻巧地后退,“堪堪”躲过了疯狼的这一脚,不过眼神也中不免露出诧异,心道这些道上的人果然身手不简单,这脚风劲强势,如果真的击中自己一定够自己喝一壶的。 想着,林浩立即快速地又后退一步,疯狼只当他是怕了自己,抢上前就是飞过去一拳,距离林浩只有半指的距离。 林浩就这样逗着疯狼在场上转了十多圈,牙仔的眉着皱了起来,他看得出来,林浩后退的步法依然和一开始轻巧,头上也没见汗,可是疯狼过于急进,连续的出重手,不但一点儿没得好处,自己头上已经见了汗,呼吸也粗重起来。 这是风筝战术啊。 就像猫戏老鼠。 看着疯狼要吃人的目光,牙仔的眼sè不好看了,其实疯狼虽然有这么绰号,打架也确实凶狠,但是不是没有一点头脑,对方这样yīn损的招式的圈套他平时也断不会入的,只不过此时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知收手。 又是一拳,林浩注意到疯狼的拳速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快了,心想差不多该结束了,刚好这时,疯狼又一起一脚,这回林浩也不躲了,顺着疯狼来脚的方向轻轻一扭身,用胳膊夹住了一他的右腿。接着暴喝一声,提起右肘就向对方的膝部砸去! 之前良久的前戏,只为这一击做准备。 牙仔倒吸一口冷气,所有新义安人的人都是变了脸sè,他们没想到看起很斯文的林浩居然会这么狠。随着一声脆响,眼见疯狼的右腿呈诡异的折角弯了下去。 “啊!——”随着疯狼的一声惨叫,林浩松开了手,疯狼就自然地倒在地上,右腿尤自抽搐,脸因为疼痛变了形。想必他这只腿是废了。 你想让我站不起来,那倒霉的就是你。 两名新义安的汉子再也忍不住,同时从怀中掏出了枪,对着林浩就是两枪。 林浩静静地站在原地,低头看着疯狼,眯着眼目光冰冷,完全没将那四颗子弹放在眼里,事实上,分明是理也不理。 当然,四颗子弹一颗也没打中林浩。 牙仔的脸sè变了,他不是因为林浩没被打中而变了脸sè,而是有人不听他命令就乱开枪。 “阿荣!阿秀!你干什么!” 牙仔话音刚落,就听见屋中传来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 是黎阳敲碎了自己手中的茶杯,他出手了,杯子破碎,拾起一个残片,抬手打出去,击中开枪的两个家伙各自的右眼,这些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新义安的人直到两个开枪的家伙又暴发出惨叫才醒悟过来,各自一个瓷片扎在他们的右眼珠上,都是鲜血横流,他们一直在惨叫,这情形更让他们心寒。可惜这两个汉子不是夏侯惇,更没有拔失啖睛和黎阳拼命的勇气。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开来一股冰冷的气息,带着浓重的愤怒和杀意,他们本能地回过头去,看见仍然端坐的黎阳。 黎阳仍然这么端坐着,面容却有些狰狞,他的目光就如无数把利刃,在新义安的成员身上划过,却仿佛划过他们的心脏一样,让他们不由得战栗。 百兽闻虎啸而胆寒,那是因为虎天生的威仪,同样道理,妖毕竟是妖,黎阳多数时间是老好人,可是一旦发怒,凡人终究也会不自觉得害怕! 空气似乎都凝滞了,黎阳就像是残暴一词本身,随时可以暴发要他们的命,开枪的那家伙的枪早落地了,可是惨叫依然在继续,更让这些见惯了打打杀杀的汉子们心脏颤抖,另外两个原本已经入怀掏枪的汉子,手里的枪此时不自觉地也落到了地上。 “我是有底线的,洪门,什么时候也开始这样做事了?原先我还敬你们三分,别逼我真对你们下杀手!”黎阳冷冷的声音在房间内回响。 就在这时,门开了,两个侍者听见了枪声,开门探头进来,见到地上的血迹和倒地不起的疯狼,不由得吓得要尖叫起来,立即,又有两支枪对准了他们,两个人这才捂住了嘴。 牙仔扭过头,慢慢地对他们开口:“两位,这里很安静,什么都没有发生,对不对?” 两个侍者木然地点点头。 “聪明的孩子,关上门吧。”牙仔和颜悦sè地对他们说道。 门重新又关上了。道上的终究以报jǐng为耻,无论什么样的事,都不愿意让jǐng方插手,那会让同行不齿,所以现在的情况,他们也不想外人多嘴。 这一个小插曲,让房间内的紧张气氛顿时瓦解,林浩双手抱在脑后,哈哈地笑道:“你把他们吓到了。” 黎阳冷哼一声。 “你们还有没有一点规距!”牙仔双眼通红,气不打一处来,疯狼被打翻在地就够丢人了,手下居然还违背事先说的规距替疯狼出手,如果传开来,他颜面何在!道上讲信义,这样的行为实在丢脸! 刚才开枪的阿荣和阿秀,都是新义安有名的枪手,枪法很好,这么近的距离能接连同时两枪失手,林浩却看都没看这边一眼,那是子弹啊,他都一点都不以为意。 牙仔不是傻子,无论是那失准的四枪,还是黎阳的可怕气息,他都看在眼里,如何还看不出这两人不一般?心下骇然。自然,如果刚才两人的子弹真的得手了,那么以牙仔的意思,这件事也不会让人出去宣扬,他们也不会一不做二不休接着解决掉黎阳,然后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黎阳和林浩如果是平常人的的话,大概就是莫名身死的的结果了。 很可惜,林浩和黎阳二人都在。 牙仔平复了一下心情,重新换上了笑脸,对已经坐回位子上的林浩鼔起了掌:“林兄弟身手不凡,智慧过人,我牙仔佩服你。既然是疯狼自己打不过你,按照之前说好的,我们也不会再替他出手,这件事就算一笔勾消了;刚才擅自行事的兄弟,我先代他们替你赔个不是,回去我会给他们应有的处罚。”说着,牙仔拱了拱手,又忍不住问“不过,二位,你们真的不是同行吗?” 林浩哈哈一笑:“牙兄,有句老话,‘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又有句老话,‘杀人者人恒杀之’,我不会靠近危墙的。” 帮派的道路就是危墙,林浩不会离它太近。 牙仔了解地点了点头,就听林浩接着说:“我很高兴你做出这样的承诺,但是,如果你们出尔反尔,我不会和你们客气。不必我师父出手,我想以我现在的实力,血洗一个新义安好像也没太大难度。话说,出来混的,都是死得起的吧?” 牙仔心里一紧,看向林浩,林浩说这番话时,笑容意味深长,透着几分残酷和嗜血,还有几分轻狂,眼睛也直直地盯着自己,牙仔觉得自己是个猎物,被猎人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 他在心里打个寒颤,林浩的这番话,如果是刚刚进到这个房间时来说,新义安的人只会怒火烧,随时准备扑上去将他们灭掉,但现在他们仿佛成了哑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一个小动作也不敢多做。 枪?枪有什么用?刚才的四发子弹的他们也看在眼里,想到如果对方真的发火,自己只怕只能老实受死,不由得他们不收敛自己的行为。 “林兄弟哪里的话,我们不会这么做的,”牙仔说着站起来,他有些不敢多呆,于是抱了抱拳,“这件事就此了结,我们这边还有别的事,不如今天到此为止。” 黎阳和林浩点了点头,牙仔恭恭敬敬地他们将二人送出。 走出酒店,看着谈笑风生的林浩和黎阳,之前的保安不由得愣了,这家酒店是新义安的产业,保安也听说了这次牙仔来这里是为了报仇,原先他还可惜林浩还这么年轻,但是对方明明还活着走出来了。 “真是不可思议。”他忍不住摇了摇头,看着陆虎开走,从里面飘出少年的叫喊: “喂,喂,是左转,不是右转!” 黎阳的声音随着车子的冲出渐行渐远:“汗,我又开错了……” 三十 相见不见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PS:有事更晚了哈,对不起大家!小书一般是六点更新,偶尔晚也不会太久,要是哪天有事断更或者是需要自动更新,我会告诉大家的。 很快,又一个月过去了,新义安果然没有对彭立行等人动手。 牙仔能做新义安的大佬,当然不是没有能耐的人,有能耐的人,都懂得审时度势,所以他明智地不去惹恼林浩和黎阳,两个擅自开枪的部下被罚思过、降级;疯狼的腿,因为半月板折断,只有植入人工关节,虽然还能勉强走一走,但他也不能打架了,虽说如此,牙仔依然留他在身边,他上了年纪,底下还有一帮小弟,帮着出谋划策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件事很丢新义安的脸,但他们也只能咬牙忍着了。牙仔和疯狼在之后也谈了很久,虽然大家不知道二人到底谈了些什么,但牙仔的确平复了疯狼的愤怒,打消了他的报复之心。 而林浩的事,再低调再低调,依然在道上悄悄地传开了,因为牙仔他们对谈判的经过守口如瓶,大家开始乱猜测,出现在的版本也多了起来,林浩和黎阳一时间被描述成了凶神恶煞,无人可挡。自此之后,无论哪支三合会,见了木石缘珠宝公司的办公楼都是绕着走。 没过几天,陈老将军也亲自来电话了,语气欢喜,告诉林浩依他方子抓药来吃,效果非常明显,现在一点问题也没有了。因为这件事,陈老将军益发看中林浩,他觉得林浩是真的关心自己。 而这一个月,吴记珠宝公司已经露出了败相,因为木石缘珠宝公司在台湾也有了合作伙伴,吴记珠宝公司生意一路下跌,原材料搞不到,做的东西也卖不出去,一股消极的情绪在公司上下弥漫开来。 士气低落是最致命的,相比之下,木石缘珠宝公司则一片热火朝天,由于联盟的原因,木石缘珠宝公司进驻台湾市场异常顺利,将原本属于吴记珠宝公司的部分蛋糕抢到了手中,加上新开发的钻石类饰品,所以净利暴涨到一千五百万。 公司的高速发展是好事也不是好事,这样收益高,才能进一步和吴记珠宝公司抗衡,但是也可能有根基不牢的隐患,比如现在,公司的生产量就有些要跟不上了,但要保证品质,工人不能乱招,质量也要保证,好的师傅就那么些,产量自然也就有限。 虽说如此,不久后和平京的珠宝展,木石缘依然带了一些自家的jīng品参加了展会。 这次的珠宝展,洪英也来,当然带着不离他左右的阿成,还有一些相关的公司领导,另外小曲也来了,她现在在采购部已经升职为一个小领导,肖经理一直也很器重她,考虑到曲天际在和平京,她难免会想家人,就带着她来了;黎阳也回来了,但他推说另有事情不去,其实只不过是准备加紧修炼。因为此时还是展会布置的时间,又在和平京,林浩也决定周末跟祖培升一起去看看。 一早上收拾完毕,林浩和祖培升就去了展会,这个展会是开放xìng的,但是这时还没到开展时间,林浩在展会外面给刘洪英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接他们进展会。刘洪英和阿成很快就出来了,看见林浩二人,大笑着上前迎接。来到新公司后,刘洪英眉宇间舒朗了很多,阿成则一直没什么变化。 在当初广告合同签字时,刘洪英也见过祖培升,所以二人也算是熟人,刘洪英带着林浩和祖培升到了展位上,一指不远处的一个展会,对林浩说道:“那是咱们老东家的。” 上面赫然写着“三才珠宝有限公司”。而那里也站着一些人,不友好的目光不时往这边投过来。林浩放眼望去,还真有几个脸熟的。心中微微冷笑,慢慢说道:“看看这次是谁的展位卖得更多。” 对自家产品的品质,林浩还是有信心的,翡翠珠宝这一行当,虽然说黄金有价玉无价,但是种水sè三样占全的高端货,一直是可遇不可求,价格是低不下来的。 刘洪英一笑:“老弟,一会在展会里四处转转,这次的原石,还得你把把关。” 林浩微微点头,他现在在木石缘珠宝公司也挂着“玉石顾问”的名号,当然也有义务给公司的原石掌掌眼,只不过这两个月来,林浩还有公司别的事情要做决定,对玉石方面的事不是很上心,刘洪英倒是理解,毕竟林浩还是个学生,高中又是课业最繁忙的时候。 虽然展会还没有开始,但想去看原石摊位也不是什么问题,于是林浩、刘洪英、阿成、肖经理、曲颖、范真儒、祖培升一行人就出发了。 曲是林浩徒弟的事在公司领导层中不是秘密了,现在的曲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新人小白了,虽然好怕职位不是玉石专家,但是因为有林浩指导,不过几个月,就已经基本成手,在采购部又掌握了不少人际关系,是以相玉的事总是少不了她的身影,公司上下都明白,她现在欠的也只是资历,再过个三五年,也许就可以升任采购部的副经理了。 专家范真儒当初是肖经理延揽来的,几个月来,他的能力也得到了公司上下的肯定,竖立了自己的权威。他也听说过林浩,只不过没有亲眼见过林浩和他的眼力,他终究有些不服气。毕竟,实力不是吹出来的。 怀着这样的心思,范真儒跟在队伍中,大家浩浩荡荡地奔赴了一个缅甸人的摊位。 对方还真的是个老缅,留着大胡子,只不过běi jīng的气候比不了南方,他没有穿笼基,此时正用缅语指挥几个年轻人装扮展位,招牌也是用中缅两国语言所书,以示货源的一手和纯正。在和平京的老缅还是很少的,林浩一时也有些新鲜感。 范真儒上前用缅语对那老缅说道:“朋友,我们是木石缘珠宝公司的,想看看你们的东西。” 那老缅立即脸堆笑容,示意几个手下打开了自己的箱子,一边用有些生硬的中文说道:“现在展会还没有布置好,有些乱,你们委屈一下了。” 反正有好货就可以,布没布置好其实还在其次,大家笑了笑,作为参展商,能卖掉自己的东西才是根本,有人上门看,他不会拒绝。 于是大家或蹲着,或站着,围在那几个箱子前,想看个究竟。林浩并没有凑上去,她让曲颖去看,这样也是对她的砺炼,自己最后只要帮她把把关就好了。 就在这时,另一队人马也走了过来,当先一人对着正站在箱子前背着手的林浩一拍肩,林浩这才回过头来,不是别人,正是老熟人张文全,他身后别有三人,显然是咏玉珠宝公司的人。 算来也有一年没有见面了,最后一次见到张文全,还是当初在东九园打了聂三之后,林浩请那个李姓的逃犯小姐吃饭,在饭店中巧遇了他。 “就知是你。”张文全大笑道。 林浩也大笑,拍了拍张文全的肩:“文全叔,你一来,小弟就得居下风了,倒是给咱们留点肥肉,别都一个人吃光了哈。” “这些人是……你新公司的?”张文全没接话,而是看了看和林浩身边的人。他消息还算灵通,早就听说林浩跟着一群原先三才珠宝公司的人去香港开了家新的公司。 “不全是,这是祖培升,升爷。”林浩一指祖培升。 张文全这才发现这里有一张熟面孔,但一想到祖培升当初给木石缘珠宝公司免费拍广告,足见他和这家公司关系不一般,也就不奇怪了。 张文全和祖培升握了握手,林浩又把其他人一一介绍给张文全。 虽然林浩张文全算不上多好的朋友,多少也是惺惺相惜,打过招呼,双方就开始各挑各的,气氛倒也算和谐。 偏偏没过多久,又一队人走了过来,林浩偏头一看,打头的是赵根宝,而他身后则是杜华为。三才珠定讼司的队伍。 当初林浩还为三才珠宝公司效力时,赵根宝和他交情还是很不错的;而杜华为和他一起去过缅甸,两个人一开始关系不算很好,从缅甸回来后,有所缓和,但是随着林浩的离开,两个人的交情也自然而然地重新变冷了。 因为站立的角度的问题,林浩第一个看见了三才珠宝公司一行,三才珠宝公司一行也是第一个看见了林浩,这次带队的同样了老熟人刘诗云,她现在是新的采购部经理。感觉到了异样,先来的人也纷纷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扭过头来看向外面。 杜华为当先冷哼了一声,刘诗云、赵根宝的表情则有些尴尬,他们和林浩关系算是不错,也很喜欢林浩,跟刘洪英、肖万隆也是挺好的朋友,可是他们和所有人一样,都能闻到双方队伍此时迸发出的火药味,明白这个时候没法跟他们打招呼,赵根宝苦着脸低下头,刘诗云也很勉强地和刘洪英笑了笑。 张文全一行人,见了这情形,不由得齐齐看向张文全,想等他的示意。张文全也有些尴尬,一方面,此等情形他们留下来不是很合适,另一方面,他们刚来这里,原石都没细看几块,这么走开也不甘心。 想来想去,张文全还是决定留下来。因为张文全不动,他带来的咏玉珠宝公司的人也就没有动,继续在石头堆里翻来检去,一边留神双方的情况。 三才珠宝公司的这伙人,原本倒也不想显得太没度量,打定主意不再说话,可是他们很快发现,这里被先来的人已经占全了这里所有的箱子,他们插不上手。这让他们不由得来气,一起看向刘诗云。 就这么走开,刘诗云也不甘心,也有示弱的意思,想了想,刘诗云点点头,三才珠宝公司的人就一起也挤进了两伙人中间。 林浩看着眉头紧锁的刘诗云,暗中摇摇头,低声对身边的刘洪英说:“可能要有麻烦了。” “老弟,我看得出来。希望大家不要打起来。”刘洪英低声说。 三十一 石头的本质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双方现在打起来,对木石缘一点好处也没有,一个刚刚创立的小公司,面对一个吴记珠宝就够辛苦,虽然他们现在是全面告捷,看起来生意也是蒸蒸rì上,但是其中的苦只有自己清楚,这两个月的开支也比平常要高得多。如果此时再掺进来一个比吴记珠宝公司实力强很多倍的家伙,那木石缘会更不好过。 更何况,三才珠宝公司的心思,林浩和黎阳都已经知晓,还转告了刘洪英和彭立行,众人对此都是十分恼火,只是怕人多嘴杂,将此事先泄露出去;大家说好暂时保密,等到和吴记珠宝公司的争端一结束,就把此事公开,誓与三才珠宝公司算账。 东拼西凑,三方也有十来号人围在前面,开始研究箱子中的原石,一开始,谁也没说话,或者也只是小声地低声交流,没过多久,正如林浩三人的预感,果然发生了争执。 杜华为和范真儒同时都看好一块有三十多公斤的原石,其实林浩看在眼里,杜华为是先选的这一块,但是看过后又丢开了,范真儒又凑过去看,同时对这一些有些动心,开始和老板谈价钱,偏偏这时,杜华为又回来,改变主意想要这一块。范真儒当然不会干,杜华为已弃了这一块,范真儒当然有权力去看去买,现在杜华为回来,依然得算是他范真儒占了先。 可是杜华为原本也是有意打打林浩的脸,所以根本就不顾行里的规距,也要抢这一块原石,范真儒不干了,两个人索xìng大吵起来。 林浩用眼角余光看了刘诗云,她的脸sè也不太好看,这个变故完全是杜华为的临时起意,出乎刘诗云的意料之外,顿时让她觉得脸上无光。 林浩重重地一叹息:“真是难堪。” 刘诗云听见了,脸一红,一些三才珠宝公司的人脸也是一红,就在这时,杜华为捋起了袖子,大有冲上去和范真儒一较高下之意,见这架势,刘诗云再也呆不住了,冷声对杜华为说道:“争什么争,回来!” 毕竟刘诗云现在是销售部经理,虽然杜华没有实权,但他的身份销售部的经理也是要让三分的,只不过他也不可能真的不遵从刘诗云的命令而已,现在刘诗云一个女人这样和他说话,心里不免来气,但是又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和刘诗云认真起来,也只好强压怒火退回到刘诗云的身边,心里打定主意回去找黄金投诉刘诗云,一定要报复一下这个自大的女人。 这一次,麻烦不只是他们木石缘的,也有刘待云自己的。 林浩和刘洪英暗自松了口气,看向刘诗云,毕竟她多少还是个识大体的女人,也幸好如此,避免了争执。 一旁的张文全也暗自窃喜,他也不希望双方打起来伤到自己人。人的本xìng,一方面都有着原始的嗜血本xìng,一方面又其实很不喜欢打架。人就是个矛盾的集合体。 没过多久,木石缘珠宝公司挑走了三块原石,离开了摊位,这里有一块是曲颖选的,摩西沙的黑乌沙,她原本选了两块,林浩淘掉了一块,只留下这一块砖头样的,估计可能是个蓝sè冰种,摩西沙还是比较爱出冰种的。 与此同时,杜华为在一回到三才珠宝公司的展位,就去了展位外面打了个电话:“黄总,对是我。黄总我和你说,刚才太可气了……” 接着,杜华为把事情经过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黄金这次没来,但是他听了杜华为描述,木石缘珠宝公司和自己闹矛盾,刘诗云还向着他们(这都是杜华为说的),不免也来气,当即又给刘诗云拨了个电话:“我说小刘,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刘诗云一接电话,对面的黄金就语气不善,让她一时摸不到头脑。 “杜专家和我说了,你怎么能偏袒木石缘?” 刘诗云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由得气道:“黄总,杜专家有和你说,是他做的事情太难堪了吗?事情都是他惹的,还要跟人动手……” 黄金和杜华为以前私交就算不错,后来黄金上位以后,林浩离职,杜华为算是他最倚重的相玉专家,所以这次他明显做了出于感情的选择,不过刘诗云一说杜华为要和对方动手,不由得也一愣,心想杜华为还真是不识大体,便缓和了一些语气,问刘诗云:“到底怎么回事?” 刘诗云忍着一腔怒火,把事情经过详细地说了,这下,黄金也明白刘诗云的苦衷,但是他面子放不下,仍然说道:“虽说如此,杜专家本意也是维护公司利益,小刘,不要再让他这么难堪了。” 刘诗云怒极反笑,自从黄金上台后,她虽然也升职了,但是黄金的能力她看在眼里,心里是看不起的,现在在公司,有点头脑的多数都离开了,留下的人,没几个能让她看得上眼的,她这一阵呆的也不痛快。 事实上,这只是她rì常工作的一个缩影而已。刘诗云毕竟新任部门经理,难免有经验不足的地方,但是更多的这种问题不是出自于她本身。 最后,刘诗云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我知道了,黄总。” 放下电话,另一边的黄金也有一些不快,但不是因为刘诗云,在他看来,刘诗云在公司没什么过硬的靠山,是个无足轻重的角sè,没必要为她恼火什么的,只是他好面子,觉得这次因为木石缘丢了自家公司的脸面,这个仇得报回来。 想了想,他抓起了手中的电话…… 一上午再没更多的事,林浩和刘洪英有一阵不见,几个人聊了很久,眼看到了中午,大家就离开展会出去吃饭,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林浩见没什么事,就准备告辞和祖培升一起离开,谁知脚步还没挪动,就见门口走进来二十多个壮汉,有的拿着钢管,有的拿着板砖,甚至还有工兵铲,冷冷地走进展会,展会的两个保安见状,试图阻拦,却被这些大汉一把推开。 此时展会还没正式开始,都是布展时期,所以保安也只有两三人,更没有人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一齐愣愣地看着这群大汉大步走进来,走向木石缘珠宝公司的展会。 被推开的保安终于反应过来,立即掀出对讲机就开始呼叫援手。 为首的一个大汉,嘴角有道疤,眼神凶恶,看了一眼木石缘的展位,就大声喊道:“给我砸!”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刘洪英等人全都愣住了,虽然展位还没有完全布好,但是他们要卖的东西已经放在这里了,差不多是公司最好的产品,如果这群大汉一通砸,砸坏了这些首饰,但损失的钱是少数,东西本身的意义更大,那是公司无法挽回的损失。 为首大汉一声令下,他身后的多十多个人就纷纷亮出家伙,冲上前,其中一个挥着手中的钢管就要对着一个纸箱打下去,那里正是首饰。 翡翠是很硬,但也不到无坚不摧的程度,拿着东西用力、狠命地砸,一样是会坏掉的! 说时迟,那时快,刘洪英身边的阿成猛地抢身上前,抬膝就给这个大汉的小腹一腿,接着夺过他手中的钢管,对着另一个试图攻击这些饰品的板砖男辟着砸下去。 终于,其他木石缘公司的人也反应过来,纷纷上前去阻拦,只有曲颖一个女孩不便上前。 林浩看了看,刘洪英等四五个人才合力摁住了一名大汉,叹了口气,扭头看见柜台上随手堆放的翡翠原石,这是上午从那个老缅手里买回来的,其它几块都太大,只有曲颖上午挑的那一块,那是刚好是个板砖的形状和大小,他随手拿起来,掂了掂,重量还算趁手,于是微笑着左手拿着这块翡翠板砖,右手拍了拍正和阿成混战中的一名大汉的后肩:“嘿,哥们。” 那大汉回过头来,迎接他的就是眼前的一黑,他昏前看见的黑sè是那块翡翠,之后依然黑sè则是因为闭上了嘴睛。 “不错啊。”林浩无意地抬头看了一眼曲颖,她正张大了嘴巴看着一人力敌二十多人的阿成,阿成正好站在柜台的出入口,守住了这个进出的唯一途径,对方没有办法对他合围,占着地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加上他原本就是特种兵出身,二十多个汉子也奈何不了他。而抢先冲进来的几个,被祖培升、刘洪英等人合力扑倒在地,显然,这次袭击他们没机会得手了。 林浩看着曲颖呆痴的表情,想起一年多前董老中毒的事,一边又生出了感慨:这丫头,为什么挑中的原石总是能发挥它作为一块石头最原始的作用呢? 一边想着,林浩手里头可不敢停下,双手一撑,跳出柜台的同时,对着另一个猝不及防的汉子后脑又是一板砖。 阿成守着柜台的出入口,林浩刚借机连连抢了两个头,其他围攻的汉子也反应过来,准备出手攻击林浩,偏偏这时,七八个保安也从大门方向冲了出来,为首的一个正是之前呼叫手台的,向前一指,这十数人就大叫着抡起橡胶棍要加入战局。 领头的汉子暗自叫苦,一开始,他们本计划来一个闪电战式的突袭,将对方的东西砸了就跑,谁成想,对方这里有高手,先手没抢到,现在保安也过来了,偷袭是不行了,还要陷入内外夹击,那他们就都要交待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眼见保安还没堵住他们,大汉一挥手:“撤!” 林浩冷笑。如果此时在他们背后偷袭的是别人,也许他们有机会逃脱这个合围,但是现在断后的是林浩,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林浩看得清楚,嘴角有疤的汉子应该是他们的头,抬手把手中的“板砖”抡出,又砸晕一个试图攻击他的大汉,顺手抡过他的工兵铲,左右开弓,拨开数名大汉,冲进人堆,一砖头拍到了这名嘴角有疤的大汉的后心窝。 人的后心窝受到重击,心脏会短暂停止跳动,这名大汉哼都没哼就摔在了地上,刚好又跘倒一名大汉,靠后的三个大汉,林浩为了截下这个头目,没有拦他们,让他们冲着保安去了,但接下来的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来的二十多号人,阿成放倒了仈jiǔ个,林浩放倒了六个,还跑掉了三个,被刘洪英他们缠住了两个,现在没有跑掉的也只有四个了,被林浩和阿成一前一后,拦在了中间。 其中一个看了看林浩,觉得是个小孩拦不住自己,扭头就要试图从林浩身边冲过去,林浩对着他一个滑铲,就让他的后脑勺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而后面的两个也被阿成一钢管同时放倒。 回头再看,另外十数号保安已经把漏网的三个大汉成功堵住,橡胶棍和拳脚都在往他们身上招呼。 三十二 乌龙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而此时,展会的负责人孙凡也急火火地奔了过来,他挺着中年发福的肚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在保安身边先停下,喘了会气,看了看仍在拳脚相加的保安们,没说什么,继续跑到木石缘珠宝公司的柜台前,擦了把汗。 这时冲在最里面的两个汉子已经被揍成了乌眼青,刘洪英当先站起来擦了把汗,和祖培升对视一眼,这两个人都是从小到大从没打过架的,为了这一箱子身家xìng命,这次不得不赶鸭子上架,和其他人一起居然也成功地截住了这些家伙。 还没来得及时多想,孙凡就抢先说:“您是刘总吧,我就是孙凡啦,哎呀,我这一听到消息就跑过来了,居然会出现这种事,真是不好意思啦!” 刘洪英这才反应是在和他说话,连忙回头,质问孙凡:“这些人到底是哪来的?” 虽然他问的是孙凡,看的也是孙凡,但是其他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看向对面的三才珠宝公司,木石缘到现在,没得罪过什么人,唯一可能不服的就是吴记珠宝和三才珠宝,吴记珠宝现在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势力伸到和平京也没有这样深的可能xìng,那么唯一可能的…… 就是三才珠宝公司了。 无比震惊地看着对面发生的混乱的刘诗云,在对方的目光向这边打过来后,也终于回过神来,冷汗流了下来。作为眼下这个展会在场的最高负责人,她可以对天发下最毒的誓言,来证明这件事她是清白的。但她现在根本不适合站出来说话。 孙凡没有回头,但他心里同样也是这么怀疑,当然他怀疑的不是刘诗云,而是三才珠宝公司。心中也不由得咬牙。 他所负责的这个展会,算上这次才开了两届而已,这个时候,突然传出有公司的展位在展会被打了的消息,对展会的名誉是极大的损失;现在,很多公司都在布置自己的展厅,事情经过大家全看在眼里,瞒都瞒不住。 因此,孙凡也暗中怨恨三才珠宝公司,他心中同样认定这件事和他们脱不开干系。他虽然在心里把三才珠宝公司的总经理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脸上仍然堆满了“不好意思”的表情,陪笑对刘洪英说道:“这个,刘总,我也不知道啦,不过这些人都没跑,问就好了啦!” 刘洪英点了根烟,这时目光也有意无意地投向刘诗云,刘诗云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暗中对他摇了摇头。 林浩这时走到刘洪英身边,低声对他说:“应该不是刘姐,估计是黄金。” 刘洪英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刘诗云是什么人,刘洪英也不是不了解,这的确不是她的风格。他吸了口烟,才慢慢说道:“嗯,问,问完了再报jǐng。” 保安室内,保安们已经把所有来袭的汉子都抓住了,被林浩打昏的头目这时也转醒,自然又是被保安队长一顿拳脚。 “妈的,你还敢打我?”那汉子怒道,“老子是道上的,再动我,我让你一辈子走不了路!” “嘿嘿,你是道上的,当老子就不认识道上的人?”那保安队长冷笑道。其实也可以于理解,不少时候,这些保安队长在道上多少也有些关系,不然肯定会有很多人找他们的麻烦的。所以这保安队长有恃无恐。 “徐队长,问他们是谁的手下,不说,继续拳脚侍候。”孙凡说道。 “好咧。”这姓徐的保安队长嘿然一笑,橡胶棍又在那为首汉子身上狠狠地一抽。 那汉子被打的地方顿时变得惨白还陷了进去,而被打的周围却立即红肿起来,橡皮棍打人是极疼的,比硬物抽打还要命,汉子惨叫一声,两眼通红,大骂道:“我**,老子是大龙的手下,你小子再打一下,老子让你下半辈子做不了男人!” 这一下,保室内静时静悄悄。保安队长脸sè变了,他的小弟们脸sè也变了,孙凡看他变了脸sè,也知不妙,祖培升也变了脸sè。大龙在和平京的道上,还真没几个人敢惹。 看到这情形,身为深圳人的刘洪英对和平京道上再不了解,也猜到他们是招惹了难缠的主儿。 只有林浩笑了起来,他慢慢走上前,面对那名头目蹲下身:“你是大龙的手下,是吗?” “对!”那汉子得意地说。 “这就好办了。”林浩手一伸,“手机给我。” “你要干啥?”汉子jǐng惕地问。 “跟他叙旧。” 汉子愣了一下,怀疑地看了一眼林浩,明明还是个中学生的样子,大龙会认识他?不只汉子这么想,其他人也都这么想。 “我的耐心有限。”林浩的目光冷了下来。 想了想,汉子还是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把他的号码给我。”林浩说道。 哪有认识大龙还不知道他的手机号的?但汉子又觉得这少年不像在诓自己,于是说出了大龙的号码。林浩就用那汉子的手机拨过去,之所以如此做,他怕阎小龙看见陌生号码不会接。 只响了三声,阎小龙就接了电话:“事办得顺利吧?” “阎伯伯,您还没忘了林浩吧?”林浩微笑着开口。 “哎?林老弟,怎么你也在吗?” “不但在,还险些被您的手下打了。”林浩苦笑,“阎伯伯不知道吧,木石缘珠宝公司的董事长和总理都是我的朋友,我们有他们公司的股票,所以这次展会我也来了。” 阎小龙在对面沉默了,一时间有点尴尬:“你没受伤吧?”大龙这次派出来的虽然不是最强的干将,但也不是等闲之辈,他手下也没有等闲之辈,不是之前聂三那伙人能比的,林浩面对他们未尝不会吃亏。 “我没受伤,倒是您的人有点……小麻烦,恐怕有人要住院,因为我们这边也有高手,也不知道他们是阎伯伯的人。”林浩接着说。 “这真是乌龙了。不过拳脚无眼,怪不得谁。”阎小龙叹息一声,“林浩,事情是这样,和平京这边有一家乐平珠宝公司的人花钱让我们这么做的,他们的老板和我算是有点交情,本以为这不过是个小任务,我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要不要我再去乐平珠宝公司给兄弟赔个罪?” 阎小龙心念电转,就决定选择给林浩他们这一伙赔不是。他知道林浩和阎枫是铁哥们,不管阎枫怎么看他,他多少是在意自己的女儿的,为此他选择给他女儿的朋友一个面子,更何况他也确实喜欢林浩;他和乐平珠宝公司的老板,两个人的交情也只限于酒肉朋友。 林浩也快速地思考一下,这家公司八成这是三才珠宝公司的枪手,于是笑了笑,摇了摇头:“这件事我们还需调查,我们这边没受损失,但是真正背后的指使可能另有其人,我们自己会调查。” 阎小龙哈哈大笑:“你看,你们商场上一样是吃人不吐骨头啊。这样吧,我这也算是欠你们一个人情,只要这事有需要我们出手的地方,老弟尽管开口,如何?” “有阎伯伯这句话,一切都好说。对了,这件事,最好不要和阎枫说。”林浩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阎小龙大笑,“对了,叫带头的山猫接电话。” “哦。”林浩说着,拿着电话就问那个带头的汉子:“你是‘山猫’吗?” 那汉子看他和大龙了这么久,也明白二人真的有些交情,不敢怠慢林浩,连连点头。 林浩便把手机递给他:“阎伯伯要和你说话。” 山猫连接过手机,恭敬地听着,不时的“嗯”一声,最后放下电话,吃力地站起身,对着林浩一躹躬:“林哥,对不住,大水冲了龙王庙。” “没事。”林浩摇摇头。“你们用去医院吗?” 山猫说道:“一会会有人来接我们走,只是……有个事真不知怎么开口。” 林浩心里猜到了,却仍然问道:“大哥尽管说。” “这事,老大的意思是别报jǐng,你看……” 林浩点点头,扭头看向刘洪英:“老哥,你看……” 刘洪英也看出来了,显然林浩认识这群人的老大,现在双方是讲和了,林浩这么问,他当然不会不答应,当下点点头,转头问孙凡:“孙经理,要不,这件事就别报jǐng了,毕竟我们这边也没有财产损失,和他们原来也是朋友,只不过是误会而已。” 孙凡巴不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连连点头道:“没问题,既然是误会,那就不必报jǐng了,这不挺好嘛!” 二十分钟后,仍然是先前打成一团的一堆人,只不过当先的山猫脑袋顶着乌眼青,脑袋上缠着绷带,和保安队长勾肩搭背地走出展会大门,身后跟着双方笑嘻嘻的小弟,保安队长将他送出还不忘挥手…… 木石缘珠宝公司一行人也跟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们上车离去,笑容也收起来,刘洪英叹道:“老弟,想不到你现在还真是个人物,竟然这么厉害,一下子放倒了六个人,还认识道上有头脸的人物。” 在刘洪英的眼中,林浩一直是个优秀的学生,聪明的老弟,他倒是真心像一个做哥哥的一样爱护关心他,只不过,此时突然发现,这个弟弟现在已经长大了。这种感觉很奇怪。 林浩笑道:“这个大龙,是我们在学校一个要好同学的爸爸,因为见过面,所以认识,彼此的面子,都不好不给。” “原来如此。”刘洪英点了点头。一旁的祖培升大笑:“林老弟身手一直很好,你这当大哥的怎么还不知道吗?” “不知道。”刘洪英摇了摇头,拍拍林浩的肩,得意地笑道,“我这个老弟一直很低调嘛。” 几个人都是大笑,笑完了,林浩的脸sè又凝重下来:“大龙说,这次叫他们来找我们麻烦的,是一家叫乐平珠宝公司的,是和平京本地的珠宝公司。” 几个人迅速对视一眼,刘洪英点点头:“看来还真和小刘无关。” “嗯。”林浩和刘洪英,其中一个说一句一,另一个人就能猜到十。 “我们先走了,老哥,有事和我打电话。”林浩说着,就和祖培升一起,也离开了展会。 人群中的范真儒心中非常复杂,一开始,他对林浩有些看不起,现在他真切地感觉到林浩身上那种特别的东西,超出了一个普通的相玉专家的东西,他看到了双方的差距,虽然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下风。 而另一边,刘诗云也和黄金又通了电话。那一刻,木石缘珠宝公司的员工们投过来的目光,像一把把刀子一样在好怕心头划过,让她想哭。 “对,是我。”黄金直言不讳地说道,“我们找的别的公司出的头,算他们走运。” 放下电话,刘待云咬了咬牙,想起自己当上部门经理后的一件件事,终于下定决心,展会结束之后,她要递交离职报告。 她不会去木石缘珠宝公司,但无论去哪里,也许都会比现在强。 三十三 几家欢喜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之后三天,展会顺利开始,在这次展会上,木石缘公司获利不少,公司上下心情大好,因为发生被袭击的事,孙凡也识趣地退还了木石缘珠宝公司一半的展位费用,乐平珠宝公司没有出现这次展会上,否孙凡一定会将他们赶走。 展会顺利进行,林浩也不再继续关心,全力应付吴记珠宝公司。 三个月后。 台北的吴宅。 吴湛捂着双眼坐在沙发上。 他败了,彻彻底底地败了,这五个月以来,他们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自己的每一步都被对方算计着,这种感觉很可怕。他怀疑公司里有内应,也怀疑过身边美丽的小秘书罗芳,但是每次话到口中,看着身边听话小猫样的罗芳,他最原始的占有yù就侵占本应属于怀疑的那一片大脑区域。 曾经有一阵,在族人强烈的要求下,他也决定妥协了,将家主之位还给吴云青,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对的,吴湛也明白,到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再坚持,谁成想吴云青却拒绝了,此时的败况已难挽回,她觉得自己当不当家主,结果都不会有改变。 吴湛又想了很久,最终向木石缘公司提出,自己愿意讲和,谁成想黎阳大笑着回绝了,所谓的讲和,也是需要资本的,现在吴家没有资本来讲和。黎阳一副要将吴家斩尽杀绝的样子,吴湛却连气都气不起来了。 他现在只恨自己当时的鬼迷心窍。 “宣布公司破产吧。”吴湛对着眼前的人群,小声地说道。 人群中响起叹息声,他们确实撑不下去了。 吴云青看着吴湛,心情也非常复杂。她是一个个xìng坚定的女人,眼前的吴湛,脸sè苍白如纸,一副战败的表情,她心中不免也生出一些同情,但是,这样的结果是吴湛自己所选择的,她又能说什么呢? 人生有时就是这样,争来争去,其实不过是一场空罢了。 于是吴记珠宝公司在第二天宣布破产,被木石缘珠宝公司全额收购,更名为香港木石缘珠宝有限公司台湾分公司,分公司收入将算到总公司的财务中,刚时每年会为公公司拨款帮其发展――事实上等于把经济命脉紧紧握在总公司的手中。分公司经理是吴云青,而公公司高层的吴家人,只有吴云青、吴江月、吴云澈三位女流,其他的尽数离职。 并购的事忙了半个月,罗芳也默默地离开了吴记珠宝公司,她没有在木石缘珠宝公司谋求任何职位,大仇得报,她心愿已了,手里的这些钱也足够她安逸地生活下去。罗芳并没打算让吴家以命相偿,毕竟放火的是自己的父亲。整理了一个背包,罗芳登上了去埃及的飞机,她决定用余生环游世界,看一看其它地方的风采。 酒店里,木石缘珠宝公司的高层们都聚集一起庆贺这次大捷,因为是周末,林浩也特地赶来了。 觥筹交错,是战胜的喜悦,为此的投入终究获得了不小的回报,吴记珠宝公司的固定资产和人才及市场都落入了木石缘珠定公司手中,十几家分店,比现在总部的规模还要大――如今他们木石缘珠宝公司还只有八家非台湾地区的分店。 这次并购后,木石缘珠宝公司的固定资产达到了十五个亿,终于算是有一些规模的中等公司了。公司的并购是一门学问,也许两家只有一个亿的公司,并购后资产突然变成四个亿,这是并购的结果,也是为什么很多公司热衷于并购的原因。 现在,所有木石缘珠宝有限公司持股人手中的股票都变得值钱了五倍,不欢喜才怪呢。连林浩都兴奋异常。也只有黎阳能够泰然处之了。 而与此同时,吴宅内却一片惨淡。 他们已经变卖了族中的这个大宅,一族之衰,始于分家。 看着现在已经不属于自己的大宅,吴云青轻轻地叹了口气。 “叛徒。”有人轻轻在她耳边说道。获知吴云青重新受到木石缘珠宝公司的重用,族中的其他人终于也知道了原委,不由得恨起吴云青。 远处的吴湛也抬头看了一眼吴云青,只不过提不起战胜宿敌后的喜悦之情。 有风吹过,吴云青习惯xìng地理了理被吹得有些凌乱的秀发。 “五叔。”吴云青走过去,从怀中掏出一张小纸条,递给了他:“这是我最后能为族中做的事了,一切的一切,也只为了它,希望你们,好自珍重,有一天,能东山再起。” 说着,吴云青就大步离开了。 “她留下了什么?”吴伯服走过来。 吴湛原本盯着吴云青的背影发呆,经过二叔公的提醒,才抖出那张纸条。 那是一张支票。 上面是两亿五千万台币。 对一个破产的家族来说,两亿五千万台币已经不是雪中送炭能形容的了。 吴湛心里有一种叫作惭愧的情绪蔓延开来,他的眼中突然涌出了泪水,仰天长叹了一声。 终究,我还是败在你的手里,侄女。 也许老天还会再给家族中一个新的人才,不管怎么说,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是再次败北,还是不负我的一番心思,那就不是我所能管的了。五叔,好自为之吧。 坐在车中渐行渐远的吴云青,最后看了一眼纷纷望向这边的吴家人,心中如是想着。 吴云青没有叹息,叹息是无用的。 -------------------------------------------------------------- 黎阳一向是雷厉风行的,吴记珠宝公司的收购工作还没有全部完成时,针对三才珠宝公司的报复就已经提上了议案。 会议室里,木石缘珠宝公司的高层们围坐在一起。此时吴云青也在,林浩还是很欣赏她的,所以想让她参与决策。黎阳把展会和之前得到有关三才珠宝公司指使各公司和他们作对的证据摆了众人的面前。 “情况就是这样,我们公司不可能面对这样的挑战还无动于衷,之前我们另有强敌,顾不上他们,如果我们现在还要对他们忍让,就是毫无道理了。难道我们要被人看扁不成?” 刘洪英也点头,对三才珠宝公司一系列行为最为愤怒的就当属他了。倒是海明月,他一向个xìng谨慎,所以摇了摇头:“虽然我们资产现在已经有十多亿,但是三才珠宝公司的固定资产有上百亿,实力强我们太多,这样做,可能对我们没有好处。” 黎阳微微一笑:“海董事的顾虑是有道理的,但是三才珠宝公司会不断地妖魔化我们,引发其他公司对我们的敌意,如果真的到了成为业内众失之的时候,我们百对的就不是一个三才珠宝公司的,这样的结果,我想大家都不会愿意看到。” 除了海明月,一些公司领导同样也觉得黎阳过于好战,刚刚把吴记珠宝公司咽到肚子中,又盯上三才珠宝公司这都块大蛋糕,不免担心己方会暴饮暴食反伤了自己。海明月的心声也是代表他们的,他们不想穷兵黩武。 但黎阳指出的可怕后果,不由得不让他们打一个寒战,这是确实会发生的,吴记珠宝公司就是个例子,展会的事情还是个例子。这只是个开始。 看了看这些人动容的脸sè,黎阳接着说道:“可以想见,时间越久,对他们越有利,他们有时间广结同党,布下天罗地网。有句话说得好,进攻是最好的防守,这是因为守,总会有漏洞的时候,只一味地防守,我们早晚会输!我们必须先对他们发难才行。这是我们唯一有希望战胜他们的选择。不知道,在座各位能不能理解我的这个用心。” 黎阳说得也没错,进攻是最好的防守,如果木石缘珠宝公司不采取行动,一定会被三才珠宝公司搞垮。一些先前还有犹豫和观望心态的与会者,此时也想明白了这一层。 如果说唯一一个还不想表态的,就属吴云青了。 说起来,吴家也是被他们所坑,吴云青恨三才珠宝公司,但木石缘也是吞并自家公司的,她还没有为他们尽忠的理由。这次来,她就如当年的徐庶,下定决心不设一计。 海明月点了点头:“您说的有道理。但你们我们能获胜的理由何在?” 黎阳笑了:“能打败他们的不是我们,而是他们自己。根据我的调查,三才珠宝公司从去年末起,就有贪腐之风,情况十分严重,他们就像一个大殿,外面仍然华丽,但里面蛀虫滋生,只怕已经蚀空了内里,也许只要一阵大风,这个大殿就会原形毕露,成为废墟。我们就是这阵大风。立行,你来和他们讲吧” 接着,彭立行把他收集到的相关情报一一摆出来,这其中有不小是刘洪英收集的,虽然要和三才珠宝公司反目的事一开始只是四个人的机密,但是他们依然准备做前期工作,那就是情报。 现在摆在木石缘公司眼前的一件件触目惊心的贪污事件,只怕连三才珠宝公司自身都不甚了了,多数案件都不算大,几万几十万几百万,最大的也不过一个亿,还讨回来一些,只不过它们的数量加起来,足有五六个亿。而黎阳相信,他们一定还没有查清全部,这应该只是冰山一角。 这几件事也看得大家冷汗连连,暗自心惊,如果发生在自家的身上,他们一定会相信自己离破产跳楼的rì子不远了,但是发生在敌人的身上,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震惊过后,不少人的脸上是狂喜的神情,纷纷低下头,不想让其他人看见。 也幸好三才珠宝公司底子扎实,才没有立即垮下去,但想根治现在的情况,只怕公司上下的员工半数都要辞退,想正常维持公司的运作,要压缩运营很久才能恢复元气,而黄金和沈光华会不会有这样的决心,熟悉他们的都持怀疑态度。估计现在的情况,也势难挽救了。 彭立行讲述毕,黎阳咳了一声:“我知道在座的各位都是聪明人,眼下的情况,不言而喻,如果面对这样的机会,我们还要迟疑,那也许只能怪我们自己的无能。” 原本面对强敌还有所顾虑的领导,多数到这时也就不再迟疑了。 “当然了,我们这是议会,我们的开的是会议,我的分析和提案就到这里,欢迎大家表态,战还是不战。” “我同意,这账必须找他们算!”刘洪英第一个站出来支持黎阳。 “有道理!我也同意。”丁隆正点头说。 “我也同意。” 最终,8比1的赞成和反对票的比例,加上吴云青的一个弃权,这件事就决定下来了。 “说来说去,我们的胃口还真的有点大。” 晚上的时候,林浩和黎阳、刘洪英等人一起吃饭,一边大笑道。 黎阳淡淡地说道:“不吃掉其他虾米,我们变不成小鱼,不吃掉其他小鱼,我们也变不成大鱼,更何况,做出这样欺负人的事,三才珠宝公司总得付出点代价。” 三十四 自毁长城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这次会议结束后的第二天,木石缘珠宝公司就对三才珠宝公司发难了。他们将收集到的证据公开到媒体,要求三才珠定讼司的答复。业内的大家听见之后,纷纷对三才珠宝公司的行为感到不齿,一些公司甚至正在商议对付木石缘珠宝公司,听见这事,也不由得停下了这件工作,开始对相关的报告人进行调查。 人证物证都有,但是jǐng方并没有对此立案。三才珠宝公司后台比木石缘珠宝公司硬多了,他们的董哪长沈光华有个儿子沈慈恩在工商部门,有董事在jǐng方也有关系,更何况还抱着业内龙头张氏珠宝公司的大腿,谁敢得罪他们? 虽说如此,三才珠宝公司一事捅出来,依旧够丢人的,为此,他们也不得不召开了董事会。 这件事完全是沈光华和黄金私下里的行为,并没有经过董事会的协商,所以和外界的震动比起来,董事会内部是更震动的。 就算你是董事长,也不要这么随便好不好?什么事都不问我们的意见,我们还当个屁董事!投资哪家公司不是投资? 沈光华当然明白这下有大麻烦了,他只是没想到对方的信息可以这么灵通,居然连这种隐秘的事发现了,因此也十分头疼。 事实上,他们做得根本就不隐秘,殊不知用钱买来的朋友,敌人一样可以用钱买走。 会议室内,所有人都沉闷地看着沈光华。 沈光华咳了一声,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大家,应该都知道木石缘珠宝公司的这次事件,他们公开要求我们答复。我要说的是,这件事我不知情。” 许人豪摇了摇头:“董事长,对方证据确实,如果您能说明对方的是伪证,也许还有一定的说服力。” 这是所有人的心声,许人豪天xìng急躁,说话总是不给人留情面。 沈光华狠狠地皱了皱眉头,意大利有句老话:“谁有了一个合伙人,谁就有了一个主人。”沈光华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想一家独大,他还做不到。 如何证明自己没有做?沈光华证明不了,因为的确是他做过的。 沈光华叹息一声:“我证明不了,我只能用人格担保。” 一些人心中窃笑,这话等于是没说。 另一个董事叹了口气:“沈董事长,您证明不了对方是在诬陷的话,我们也没有办法替您担保,我们要确实的证据。不然的话,只能视您为私下行事,为公司名誉造成了损失。您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是的,这就意味着沈光华的位子保不住了。但沈光华有恃无恐。 “刘董事,事情不会这么严重,”沈光华笑道,“证据我一定会全力收集的,他们是诬陷,又怎么会露不出马脚。木石缘珠宝公司,现在是我们的规模的十分之一而已,吞并他们,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到时候,我是不是清白不就清楚了吗?” 这完全是一种诡辩,许人豪摇头:“您这样不能算是解释清楚了整件事情。”许人豪和不少人一样,早就对这一阵以来公司的腐化状况异常不满,是想借此机会让沈光华下台的,所以他准备抓住这件事不放。 其中三两个人也一起点头,但是更多的人则彼此对视。他们都是沈光华这一系的,现在董事会,七成的都是沈光华提携上来的,自然向着沈光华。 于是另一个董事站出来说道:“许董事,我觉得眼下的情形,如果董事会内部有波动,只怕会引发更大的问题,这件事,不如以后再作决议吧。” 很多人闻言纷纷点头。显然,这些人是沈光华一系的,许人豪气不打一处来,冷笑道:“好一个更大的问题,难道现在的问题就少了吗?” 许人豪越想越气,看着一堆低下头的董事们,继续说道:“公司内部贪污之风如此严重,一直压不下去,这半年多来,效益一直没有增长,还在亏损,现在还有这种事发生,你让大小股东们如何对公司继续抱有信心?” 沈光华的脸sè很不好看,扳下脸道:“没有信心,公司大小股东可没有谁撤股啊。” 他的本意,其实只不过是想说明公司前景并不悲观,但是在许人豪听来,却格外刺耳,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行,有你这句话,我这就撤股!投资谁不是投资!” 另外四个对沈光华早有不满的董事,面对此情此景,也看不下去了,愤然起身,其中一个说道:“何必这么骄傲呢?明明是自身做得不够好。算了,合作到此为止,我们这就撤股。” 沈光华的脸sè铁青,但这也是他预估之内的一种结果,所以什么话也没说,任凭许人豪五个人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因为这次事件,三才珠宝公司大小股东十四人撤股18%,三才珠宝公司的固定资产也终于低于一百亿了,算是不小的损失。 而许人豪天生是个直xìng子,沈光华一众人挤走了他,他一掀桌就转投了木石缘珠宝公司,他这次带来了有两个亿,黎阳当然十分高兴地让入了股。虽然最一开始,林浩打着黎阳的名义入股只有九千万,但现在因为公司资产增加,价值已经有近五个亿了,林浩的持股依然很多,许人豪无法动摇黎阳第一大股东的地位。 “哎呀哎呀,内部贪污成风,不知损失了多少利润,这样不断地排除异己,自己又能走多远?”从许人豪听到了沈光华在会议上的消息,黎阳微笑着对彭立行说道。 “既然对方不给我们答复,又只是外强中干,那就不必害怕,搞吧。”彭立行笑着说道。 “不动手的话,他们自己也会杀死自己的吧。”黎阳笑道,“不过我不介意帮他们一帮。” 和吴记珠宝公司当时的情形一样,黎阳使用各式手段对三才珠宝公司实施打击,包括争抢三才珠宝公司上下游的合作伙伴,三才珠宝公司在接连经过曲天际离职、最后的贪腐、“炮灰门”事件,实力已经缩水了35%,虽然如此,以现在木石缘珠宝公司的实力,想打过,有十分的难度。 彭立行给黎阳建议的策略,依然是多结盟新的公司,时间对己方有利,因为三才珠定讼司内部的问题太严重,而木石缘珠宝公司发展快速,也许有一两年的时间,就能有实力和三才珠宝公司进行最终的摊牌。同时,原先在香港的同盟,已经发展到六家公司了,此时依然愿意支持黎阳,虽然这个联盟不可能多么有凝聚力,但也算是彼此的利用,依然给木石缘不小的帮助。 -------------------------------------------------------------- 转眼期末已经到来,暑假将至,一个周末,黎阳又回到便宜房子中。 林浩依然一边进行着他例行的格斗练习,一边听黎阳讲这周公司的一些大事。期间,黎阳冷不丁说了一句:“林浩,我想以我的名义,建一个孤儿院,就建在和平京好了。” “孤儿院?”林浩皱眉,停下了击打沙袋。他倒没想到黎阳会这么仁慈。国内的富豪们普遍不热衷慈善事业,偶尔有某个富商以此闻名全国,也有人怀疑他是为了出名,闲言碎语极多,更不必提像比尔・盖兹那样敢捐光家产急流劝退的智者了。这是国内的风气和现状。 做好事,林浩不会反对,他只是没想黎阳会有这样的心。 “就算是花钱买功德吧。”黎阳叹道,“有件事我一直没和你说,我的仙劫快到了,大概还有两到四年的时间。我这一生,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但是红尘之中,有些事身不由己,建个孤儿院,至少也对得起的本心。” 其实,黎阳本xìng虽然淘气,但是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坏事,只不过他收林浩为徒,但林浩因为复仇,个xìng已然有些暴力,一些事情也做有些过分,作为师父,黎阳多少有些心中难安;更何况,此次林浩的报仇,黎阳帮了林浩这么多,本身是顺天意还是逆天,连黎阳自己都说不清,他只是依着自己的本心去做。所以建个孤儿院,算是为了两个人的好。 这些话,黎阳是没法和林浩说的。 自己的心魔,需要自己去解。 我的仙劫快到了,大概还有两到四年的时间。这一句话仿佛一声惊雷在林浩耳边炸响,跟着黎阳这么久,林浩当然也明白仙劫意味着什么。自己和黎阳的情谊还剩下只有不到四年的时间! “不能……拖一拖吗?”林浩半晌才问道。 黎阳从林浩的眼中看到了真心的难过和不舍,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孤儿院,是应该建,”林浩低下头,“还有,希望师父你渡劫成功。” 黎阳大笑:“哈哈,这么久,你小子第一次开口叫我师父。只是可惜,也许不能亲眼看着你大仇得报了。” 黎阳笑得开心,林浩的心里却异常难受。他已经习惯了身边有黎阳。 看见林浩的表情,黎阳走过去拍了拍林浩的肩:“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应该做的,是把握好现在,婆婆妈妈的,不是我喜欢的风格。” 不过林浩分明看见黎阳眼底的一丝担忧和不忍。 黎阳确实一直在担忧林浩,他学得很快,但是在他看来,依然是太年轻太不成熟,也不知他能不能最终报仇,他对自己这个徒弟,终究是不太放心的。 除了十六年前他失去全部的家人,第二次,他感到无比地难过和悲伤。 周一回到香港,黎阳就把这件事交给彭立行去办了。 忙碌之间,转眼已经到了暑假,虽然林浩在学习上投入的jīng力不是很多,但是成绩依然是第一名。 按照计划,暑假林浩决定再去一趟瑞丽,这次他只和曲颖、范真儒三个人同行。时间是半个月,预算是五千万。 当初在三才珠宝公司最后的半年里,董老和其他不少人的货源他都掌握了,之前是董老带徒弟来这里长眼,现在则是换成他带徒弟来这里长眼了。 董老此次也搬到了瑞丽,他说深圳现在人太多,但是瑞丽靠山,空气要好很多,此时当然要顺路去看看董老。 三十五 苦心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PS:本来应该昨天十点更新的,但是下午开始身体很难受,实在支持不住了,先去休息了,当时调的是自动发布,不知为何,一早起来发现没有更新,向大家说声对不起。昨天身体不适,最大的可能也许是因为喝了一瓶萄葡汁饮料,品牌就不说了,因为瓶子已经丢弃。当时喝时还好,喝完后总觉得太甜很渴,又喝了一杯白水,立即身上就有一种火烧一样的奇怪感觉,还出了很多汗,到晚上就坚持不住了。估计是饮料中有有毒物质吧?以自己惨病的教训奉劝大家,饮料还是白开水最好,如果喝,也是茶类手磨咖啡(速溶的里面有植脂末,那玩意对身体也不好)这类温和的、配料单一的饮料为主。 再PS:昨天是七七事变纪念rì,希望每个同胞都不忘国耻,自强不息!唉本来也是应该昨天发布的说…… 董老jīng神很好,只不过看起来确实更老了一些,看到林浩董老也很高兴。辞别了董老,林浩就正式开始在瑞丽寻找原石了。 他们此行的第一站,仍然是当年卖给三才珠宝公司那个黄梨皮的商人。 依然是上次的那个小屋,这个老缅笑着看着这三个人。这次他又有了新货,但是当初的那块一百公斤的大象皮居然一直还放着。 这让林浩也有些意外,难道这块原石真的这么差,没有一个人愿意下手? 见到林浩对着这块原石发呆,一旁的曲颖也好奇地走过来,看看林浩,看看这块老象皮。林浩以前曾经教过她,所以也认得它,不由得有些兴奋:“这是正宗的大象皮,不多见了。” “可惜,只是不太敢下手。”林浩微笑着说。 “为什么呢?”曲颖问道,“我觉得这块大象皮看起来很不错,有种jīng神的感觉。” 林浩心里一动,相玉的最高境界,是要看形,看气,一个看起来jīng神硬朗的原石,也能证明它的内秀,只有看透神,才能看透心。曲颖说完,他也忍不住多看了看这块大象皮,又上灯仔细地照了照,足足有三分钟。忽然他叹了口气。 有些时候,天分真的很重要啊。 林浩站起身来,指着大象皮问道:“老板,这一块,30万怎么样?” 那老缅万万没想到会有人对这块放了三年的大象皮有兴趣,闻听了他的开价,又摇了摇头:“太少。” 这个石头在老缅这里放了很久,一直是个甩不出的包袱,现在有人愿意买走,老缅也喜之不尽,只不过,这价格刚好是他当初收购的价格,放了这么些年,考虑到物价的增长、保管的费用,他这差不多是赔了。 “总好过继续这么放着不是。”林浩继续劝道,“总这样,也变不回钱啊。” “三十五万吧,给我点赚头。” 林浩摇了摇头:“老板,赌石都是有赔有赚的,您入这块石头,担了风险,我入这块来开,也一样担风险,谁也没多占便宜。这样吧,如果大涨了,分您一些戒面如何?” 这么一说,这老缅也有些不好意思,想想也是这个理,怪也只能怪自己当初眼力不够,选了一块没有人喜欢的原石,现在好容易有人想入,出手就出手吧。这老缅倒也没太把林浩说的戒面放在心上,但终是个台阶可以让他下,想了想,也就点头同意了。 事后,这一块大象皮在车间中被切解了,和大家猜想的垮料不一样,居然是冰种墨翠,一百公斤的墨翠。 玉雕师傅们在其中取了五十多个戒面,试做了一个成品,全部都起萤了。黑沉宁静的表面,在阳光下,隐隐带着一丝生机盎然的绿意和通透,镶在银sè的底座上,看起来沉稳内敛,又不乏活气,真是让人赏心悦目的jīng品。 粗略地估计了一下,这块原石能出三百个挂件,以现在墨翠的行情和出货的品质,一件至少四五万起,足足可以赚上千万。 这只是用三十万博来的。但是整整三年,却没有第二人敢于尝试。而如果不是曲颖无心的一句话,也许林浩也不会多看。 无数的原石之中,这样被错过的美玉也不知有几何。 后来,林浩依着承诺,送了十个蛋面给那位原石商,这件事在瑞丽又轰动了很久。不少见过它的叹息着,但是后悔也没有用了,只能怪自己眼力不够。 当然,这都是后话。 半个月后,林浩三人林瑞丽动身返回香港。 -------------------------------------------------------------- 公司里,黎阳正面sèyīn沉地喝着咖啡思考着,而彭立行不知去哪了,林浩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情形,跟这一室的咖啡香气极不协调。 黎阳不是一个轻易发怒的人,虽然他假装过发怒,比如上次和新义安谈判,比如最初和吴云青的会面,总体来说,他是个很开朗的个人。但林浩隐隐地感觉到,这次黎阳是真的动怒了。 “某人如果想败败火,是不是也应该喝茶不是咖啡呀?立行不在吗?”林浩大笑着坐到黎阳的对面。 可是很显然,黎阳提不起和林浩开玩笑的兴致,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立行去台湾了。正好你回来了,有件事我得和你说,是关于孤儿院的。” “莫非不顺利?”林浩问道。 “林董事,岂止是不顺利,连我都有打人的冲动。”彭立行愤怒地说。 时间推回到一周前,当林浩三人还在瑞丽的时候,已经递交的关于开办孤儿院的申请获得了答复,黎阳需要和彭立行一起动身飞往和平京,进行一次当面申核。此前的一切程序走得都还算顺利,只不过内地禁止开设私人孤儿院,就是兴办,也需要和zhèng fǔ部门一起来建。这也是孤儿院不好兴办的原因。 来到了需要面审的部门,就有门卫拦住了黎阳和彭立行,看看黎阳一身高级西装,像是很有身份的人,也就保持了几分客气:“二位是来做什么的?” “我预约了马主任面审开办孤儿院的事。”黎阳说道。 门卫查了一下一张表格,那大概是预约申请表,立即点点头:“是曹先生吧?马主任临时有个会,还有半个小时才能和您会谈,您先去他的办公室等着他吧,在303。” 黎阳点点就走进去,等半个小时不算很短的时间,但也不算很长,起码,这种不快还在他的容忍范围之内。 过了足足五十分钟,黎阳等着的办公室门大门才被推开。 “切,老刘买个水上摩托算什么?下个月我侄子要去趟欧洲,我让他买上40万的表带回来。”门边,一个人说道。 “帮我也带一块吧,回头给钱。”门外有人边走边说。 这时开门的人才走进来,这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有些肥胖,看起来官气十足,这人正是马主任。看见等在这里的黎阳和彭立行,马主任微微一愣,接着才算想来: “你是……” “香港木石缘珠宝公司的董事长曹汗。”黎阳站起身,和他握了握手。 “哦,曹董事长您好,坐吧,我时间很紧,咱们长话短说。”马主任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自己先在办公椅子上坐下。 黎阳微微皱眉。 收了吴记珠宝公司,又紧接着对三才珠宝公司动手,一方面有很多新的事情随着公司实力的增长提上议程需要黎阳处理――比如计划中的兴建公司的大厦,比如计划中的在缅甸建立进货渠道,所以黎阳最近很忙,说好的半个小时变成了五十分钟,让黎阳格外不满。现在又辟头盖脸声称自己时间有限。 你的时间紧,我的时间就不紧? “正有此意。”黎阳坐下来,也回了马主任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马主任取出了一堆文件,一边翻看一边说:“这么说,曹董事长是打算在我们顺区开个孤儿院,你又为什么想和我们zhèng fǔ合作开办孤儿院呢?” 黎阳说道:“算是回馈社会。” 马主任点了点头:“曹董事长,你是出资人,但是这家孤儿院的地点和建筑公司得由zhèng fǔ来选,大概有一年时间,这个孤儿院就能开起来。” 黎阳挑了挑眉毛:“那么地点在哪?建筑公司又是哪家,你们有谱了吗?” “有一块空地挺合适的。建筑公司我们一直用的腾兴。”马主任不耐烦地说道,“得先看你能不能过审。合同我们是有固定的模式的,如果没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当场签下,你投资的是400万,合同签后钱就要到位的,另外,我们这边还要收手续费三万。” “三万?”黎阳皱起了眉毛,随又笑了起来,“你们赚钱还真不是一般的容易。这是哪条法律上规定的?我此前特地研究过相关法律法规,可没见过这一条。” “这是我们这的规距。没有这一万,你也没有审核的资格。”马主任拉下脸来说道。 黎阳笑了,笑得很无奈:“马主任,莫不是,这钱是你要我们孝敬你的?” 虽然这是事实,对方真的说得这么直白,马主任也不由得一愣,接着又重新扳起脸来:“是又怎么样,曹董事长,现在是你求着我让我准许你开孤儿院。” 马主任事先调查过了,发现木石缘珠宝公司是香港的公司,在内地也没什么很深的背景,自然就想从他们这里敲一笔钱。原本他也不想说破,但是对方抢先说出了事实,他也就露出了本来面目。 黎阳刚想发怒,一旁站着的彭立行比他的怒火窜升得还快,明明是福利行为还要被百般刁难,简直没有比这更离谱的事。他抬脚踢向身边的不锈钢垃圾筒,一脚将他踢翻了,指着上面踢出来的大坑说道:“仗势欺人是吧?你以为我们非得在你们这里建?” 马主任看着彭立行,不由得也怒火中烧:“你敢损坏公物!” “立行。”黎阳缓缓地站起来,拍了拍彭立行的肩,示意他稍安勿噪,接着,冷冷地盯着马主任,目光尖利如针,盯得马主任心里发毛,他也算是小有权势,还没有人敢这么看过他,不由得骂道:“就凭你们这素质,给我三万也没用了,这审你们不可能过,跪下来求我也没用。” 黎阳一笑:“马主任,今天的事,我记着了。我这人吃不得一点亏,这钱我也不会拿,孤儿院,我也一定要在这里开。不出一个月,我要你跪下来求我在你们这里开孤儿院。立行,咱们走。” 居然叫我跪下求他?马主任怀疑自己听错了,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在跟谁打交道吗?等他反应过来时,黎阳和彭立行已经嘭地反手关上办公室的门。 马主任看着被踢出来的垃圾和坏掉的垃圾筒,连忙又冲到门边,大喊起来:“你们两个,损害公物要赔偿!” 可是门外早就没有了两个人的身影。 “事情就是这样,林浩。”黎阳说完了整个事件,也刚好看最后一口咖啡喝光。 “看来,这孤儿院还真该在和平京开了。”林浩大笑道。 “既然你也没意见,那么我们就该给他一点教训。”黎阳双手抱在脑后,在椅子里一躺,笑着说道。 “我不打算动手,”林浩笑道,同时掏出了手机,“在劝服官员方面,我们可不是专家,还得专业的人来做才靠谱。正好有人还欠我们一个人情。你觉得呢,师父?” 黎阳会意,双眼眯成了条线,无声地笑了起来。 电话那头很快接通了:“是阎伯伯吗?我是林浩……” 三十六 和谐的谈判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PS:上午的那一章节是补发的昨天,这一章节是今天的。 下班的时间。 马起吹着口哨坐进了他的雅尊2011,今晚应该去他的二姨太家里,但是三姨太因为上次不肯给她买LV包很生气,他觉得也许应该过去安慰他,他一边打开车门,一边犹豫着该先去看哪一位姨太。 刚刚坐进车中关上门,后排的车门就被打开,一个黑sè西装的汉子突然坐进了他的车中马起刚想呼叫,就看从后视镜中看见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自己的后脑。 马起识趣地闭了嘴,冷汗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开车。按我的命令开。”那黑衣男人轻声说道。 车子发后,就如离弦的箭一样冲出,马起实在太害怕了,上下牙关不时格格作响,也生怕枪支一个不受控会走火。 依着黑衣人的指令,车子左拐右拐驶出了三环,驶出了四环,最后走上一条偏路,又开了半个小时,才在一个废弃别墅前停下,黑衣人用枪逼迫马起走下车,进入了那个别墅。 里面居然有七八个人在等着,个个面sèyīn沉,不像良善之辈,看向马起的目光异常尖利,马起立时吓破了胆。 自己得罪了谁?难道他们是要杀死自己? 马起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做的坏事也不算少,得罪的人也不算少,但好像没有什么人有这样的背景啊。 这七八人中,走出来一个笑嘻嘻的瘦子,个子很高,颇有气场,手捧一个笔记本电脑,来到马起的身边,把屏幕亮给他,随后点开了一个视频。 里面的主角正是马起,在其中上演着爱情动作片,那瘦子笑嘻嘻地又打开了文件夹中其它的视频,无一不是马起主演的爱情动作片,只是女主变换了。 这正是他一周内的事。 “把这些视频放到网上,起名《公务员和小三们不得不说的事》,我想一定会火。”那瘦子不慌不忙地说道,“这份视频至少有五个人手里有备份,而我们,我想凭你还对付不了。你愿意当明星吗?” 听到这里,马起连连摇头,背后有一个硬硬的东西顶在头上,不用看也知道是枪。 “这就对了,”瘦子呵呵一笑,“我听说你最近驳回了一个关于关于孤儿院的审请,还号称对方下跪都不会给你办事。你不想当明星的话,明白该怎么做吧?” “我会替他办事的,一分钱都不收他,怎么样?” 那瘦子摇了摇头:“这不够啊。有人是个急xìng子,要这个孤儿院五个月内就已经正式运营,还不可以有一丝一毫的质量问题。” 五个月,虽然地址早就选好了,但从审批过后,办理各种手续,到工程人员设计、施工,验收、招好专业人员,事情也不算少,水泥需要干透的时间,五个月真的挺紧,尤其是还要保证质量。当然这也不是做不到,只不过需要马上小天全力来支持这家新孤儿院的建成。 马起拼命点头:“没问题!” 虽说如此,马起还是不由得咬牙,暗自想着有机会一定要弄你,姓曹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瘦子微微一笑,“某人对你让他下跪的事十分生气,,他不想再看到你……” “我会给他下跪,行不行?”马起哭喊起来,眼中仍带着怨气。 “聪明,建议你自费去香港到他的办公室请罪。”瘦子说道。“这个孤儿院开得很辛苦,虽然也许会建得很快,但谁知道会不会发生食物中毒这类的事情呢?所以某人的意思是,不但建的时候,不能有一点点让他不高兴的问题,如果孤儿院在运营出现任何问题,他也只能把这账算到你的头上,那么就要委屈你当明星了。” 马起叹了口气:“只要我在位一天,我就会全力保护这家孤儿院的,不会出一点差错。” 瘦子嘴角流露出嘲讽:“如果马主任高升了,或是光荣退休了,是不是就不会保护它了呢?” 马起一愣,拼命摇了摇头:“我肯定不会的,大哥。” “你确实不会,如果这么做,这个视频就会到你老婆手里。”瘦子冷冷地说,同时收起了笔记本,将它合上:“看你还算识趣,也就不为难你,滚吧。你想报jǐng也可以,我过几天就能出来,后果嘛,嘿嘿……那不是让你当明星那么简单了。” “放心,大哥,我肯定不会报jǐng!”马起的头上见了汗,在他肥腻的头上越发和猪油类似,瘦子显然也看他这样子不爽,一指门外:“那就别再让我见到你了。” 马起腾地站起来就往门外跑去,不一会就响起发动汽车的声音,还有车子疾驰而去的声音。 “哼,草包一个。”那瘦子看着外面闪过的隐隐亮光,一脸讥诮,随即掏出了手机: “大哥,事情办好了,对,照您的吩咐,因为是给小孩开孤儿院,所以没有见血,总之,是一次非常和谐的谈判。他估计不会玩什么把戏了。啊,谢谢大哥夸奖,小弟还会再接再厉。” 另一边,正在开车的阎小龙放下了电话,也露出了微笑,随即又拨了一个号码:“林浩吗?你们的事办成了,我想过两天,他就会跪在你们公司董事长的办公室外了。” 阎小龙猜得没错,两天后,马起真的亲自动身去香港,跪在了黎阳的办公室门外。整整一个小时。 黎阳当时在开会,这一期间,无数员工在马起身边路过,有的好奇,有的偷笑,有的鄙夷,有的当他是神经病,有的觉得他活该。前台的曾小姐觉得这样不妥,但是劝了马起多次,马起也不肯走,曾小姐也就没再劝说。 黎阳今天的会议是谈的公盘的事,吸收了吴记珠宝公司,木石缘珠宝公司实力大增,吴记珠宝公司原本是有公盘的资格的,他一倒台,资格也被木石缘珠宝公司拿下。今年的公盘原本定在六月,因为战事推迟,下个月,公盘就将开盘了。 为了这次公盘,公司差不多该出的人都出了:只留了车温在香港坐镇后方,刘洪英亲自带队,阿成、肖万隆、林浩、范真儒、曲颖等十多人都将会去。 定好了这件事,黎阳才走出会议室,接着就看到了跪在门前的马起。黎阳心里冷笑了一声,却故作惊奇地扭头问身后的彭立行:“哎呀,这是谁?立行你认得他吗?” 黎阳这样一说,不少公司的员工也忍不住偷眼往这里看。有的人更是笑出了声。马起的脸立时通红。 彭立行故意摇了摇头,一脸迷惑地说:“他倒是和和平京的一个什么长得很像,那人好像是个主任吧?” “哦,对对对,可是那个什么马主任,不是说要我跪下他也不肯让我开成那家孤儿院吗?”黎阳说道。 “是啊。那这里跪着的又怎么可能是他呢?”彭立行挠挠头。 马起再也忍不住了,陪着笑脸连连说道:“曹先生,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这不来给您赔罪了吗?您就放过我吧。” “哎?”黎阳和彭立行对视一眼,才说道,“马主任,还真是您哪,这我可不敢当,您还是快点起来回家去吧。反正我也不会在贵地投资孤儿院了,在香港投资不挺好吗?我地方都找好了,只在等手续。” nǎinǎi个熊,谁不知道人是你找的?如果不是手里有我的把柄,如果不是用枪逼着我答应,我早就把你撕了吃了。现在跟我装什么装!马起虽然心里不停地咒骂着,眼睛里却流出了泪水:“曹先生,您就当同情我吧!我求您去和平京开孤儿院还不成吗?我这都给您跪下了!” 看着马起心里又气又不敢得罪人的样子,黎阳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故意说道:“不是马主任不让我去的吗?怎么又改主意了?” “曹先生,我之前只是开个玩笑,真的,开个玩笑。” 黎阳故作沉吟:“在和平京开也行,不过三百万能建的规模到底有些小吧……” 马起如何还猜不到他的意思,连连说道:“地皮、人工和原材料都给您成本价,肯定能做大一些的!” 这年头国内地皮贵得没有道理,还只能用七十年,黎阳可不认为用低价得到一块地皮是占了谁的便宜。他呼了口气,背着一只手,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要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再考虑。你跟我进来吧。” 马起这才站起来,谁知双腿酸麻差点站立不稳。彭立行看他这样,心中冷哼一声,却仍然微笑着,站在门边,背着一只手,对着马起做了个请的手势。 马起心中再恨,脸上也只能陪着笑脸,努力拔脚往办公室走,看见对面有把椅子,这才一屁股坐下来松了口气。接着,看到直直盯着自己不说话的黎阳,连忙拿出随身带来的文件夹:“曹先生,这是合同,审核我这边给您过了,您只要在这上签字就好了,这个是工程的承包合同,也只需要您签字就好了。明天,我保证,明天就会有人开始设计新孤儿院。其它的事都不需要您再cāo心了,都由我来处理,当然啦,名字得您来起。” “就叫朝阳孤儿院。”黎阳说道,接过马起递来的两份合同,快速地看了一遍,见没有什么问题,就拿起笔在上面签了字,抛还给了马起。 马起连忙收起了合同。 “还有什么事吗?”黎阳问道。 “曹先生,那个视频……您能不能不再留着?我真有些担心啊。”马起苦求着说道。他是真的不太放心,万一自己以后换了工作不管是升是迁,这个“曹先生”转身就报复自己,把这件事给公开了,那他不就完蛋了吗? 就算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个“曹先生”没有这个打算,可是听说这些视频有五个备份,某名星的秘事泄密也是因为不小心而已,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也一个不小心,导致事情的失控。 马起心里恶毒地想,真的能骗他销毁了视频,那他也就有恃无恐了,立即就可以疯狂地报复黎阳。 事实上,马起还是想多了,第一,备份没有五个,除了大龙有,再就是林浩黎阳人手一份,他们都不会用这个来要挟他;第二,真的不小心露了出去,他又不是大明星,只要没人说,谁认识这主角是谁呀? “视频?什么视频?”黎阳故作疑惑地问道。 马起苦着脸,看着黎阳纯洁无辜的脸孔,叹了口气,苦笑着站起来:“没事,曹先生,这就可以了,我先走一步了。” “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了。”黎阳淡淡地说道,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份文件看起来,这是他们计划中要建的大厦的费用评估报告。 “您不用送,您不用送。”马起连连说道,快速地消失在了门边。 “真是可悲,居然还花这么大的心思,才能痛痛快地给别人给办事。”彭立行摇了摇头。 “国内办事就是如此。”黎阳耸耸肩,“这个时候你只要微笑就好了。” 三十七 风险和投资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马起拿出了热情,事情就办得快多了,审核等各项手续几乎都是秒过,仅仅过了一个月,新的孤儿院就设计完毕。 新的孤儿院有四层,外侧是停车场,同时有一个地下室,一楼是正厅和休息室,二楼是寝室,能容纳六十人,三楼四楼是活动室和教室还有员工宿舍、院长室。整个建筑是仿古式的,室外有球场和运动设施,还有小花园。 黎阳和林浩认真地看了三天设计图,做了一些小修改,才将它们重新交付给马起。马起立即把图纸送去了建筑公司。这建筑公司的老板和他是熟人,一开始还要偷工减料,马起连忙劝止:“那小子惹不得,看那架势他是来真格的,你别乱来,老老实实地建就是了,千万别给我弄出事,不然你我都没好果子吃。到期建不好,咱们全死定了!” 那老板愣了一下,国内孤儿院极少,就是有,也有为数众多借孤儿院敛财的,领着国家的补助,或者暗中进行人口买卖的,真心做的屈指可数,甚至被同行所忌,内里是很复杂的。正因如此,冷不丁真有个想用心干的,就让这老板像看到了火星人一样。 不过马起说不要胡来,这老板也不是笨蛋,真就没有胡来,还依着马起的意思,挑了最好的工,给的最低的价,一边抱怨着给的时间好紧,一边以最快的速度开工。 与此同时,缅甸的公盘也正式开盘了。 缅甸珠宝交易中心,距离仰光城区25公里处。正是公盘的举办地点。此次每年交易量占国内开采总数2/5的公盘,引起了人们的关注。 对木石缘珠宝公司来说,终于能够得到公盘的入场资格,是他们实力的重要标志。只有能够在公盘上拿到原石,用低价拿到好的原石,才是一家公司实力的保证,因为这意味着更低的成本和更好的成品,将和之前不可同rì而语。 瑞丽的货?的确不少,但和公盘比起来,这里才是真正的珠宝界的战场。这里的每一位与会的人,只要不站在自己的队中,就是敌军。 一个自己,面对数万的敌军,同时这数万的敌人,每个人双騕1面对同样数量的敌军。 真是一场比见了血还残酷的战争。 车上,林浩和曲颖并肩坐着,再次进入例行的旅途睡眠,但也是一脸安静,一旁的曲颖看着她,和当年最初见到林浩时相比,林浩的个子长高了很多,却显得更瘦了一些。只不过气质还是没有变,不,也不能说没变,现在的林浩看起来更显yīn柔。 此时,林浩的嘴在动,轻声说着梦话,曲颖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车已经到了目的地,进了停车场,曲颖于是拍了拍林浩的肩,提醒他该起来了。 “拆了C4……”林浩终于说了一句能被听清的梦话,这才猛地醒过来,曲颖忍不住笑了:“以后别太沉迷游戏啊。” 林浩揉揉眼睛,神智这才清醒过来,看了眼曲,见她漂亮的面孔在眼中清晰起来,顺口说道:“我这不算沉迷。” 接着,他看了看窗外,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停车场,想必交易中心已经到了,这才一伸懒腰,跟着其他人走下车。 这一趟,木石缘珠宝公司派来十二个人,一行人准备好了证件,热热闹闹地走入了会场。 所谓的会场,其实是露天的,十来条超长红地毯在地上一铺,上面铺着一堆一堆的原石,绝大多数当中已经剖开了,红地毯两边都是人流,足见这次展会人数之多。 就好像这些随便一块就价值数万数十万甚至上亿的原石就如市场上的大白菜一样——虽然现在白菜也不算便宜。 这些原石,多数品相一般,有的底灰,有的绵重,虽然个头很大,但是这要的粗货不入林浩的眼。拿它们打个镯子,可以卖个三百多元,也仅此而已。 低端翡翠和中高端翡翠差价太大了,大到不值得去花功夫入手。 当然,高货还是有的,只不过要花些时间来寻找。 展会的头三天,不是正式开拍的时候,这三天只是对拍品进行公开展出,上面都有写着原石重量、场口、起拍价等信息的标示牌,三天后才是暗标的时间,每一块原石前面都会摆一个投标箱,各家都把自己愿意出的价写上投入其中,公盘使用的货币是欧元,最后的时候会打开唱标,出价最高的就能得到这块原石。 “唉,最不想看见的人。”林浩身旁的曲颖低声说了一句,林浩顺着她的目光向对面看去,也是五六个人的队伍,打头的家伙是老熟人,杜华为和黄金。后面的人,还有二三个也是认识的。 走在前面的刘洪英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伙人,皱起了眉头,也许是心灵的感应,黄金也下意识地向这边看过来,正好和刘洪英四目相对。 算下来,他们有半年多没有见面了,此刻面对面,虽然隔得很远,彼此却都能感受到对方浓重的敌意。他们的对视也引起了各自队伍的注意,双方的队伍头顶上都是浓重的杀气。 大约有十几秒,已经开始有人看向双方了,刘洪英这才收回目光,冷冷地说道:“我们走。” 木石缘珠宝公司的队伍动了。 而对面,三才珠宝公司的队伍也动了,一边动,黄金一边对他的秘书汤自在低声说道:“找人,盯着他们,注意他们对哪几块有兴趣。” 汤自在摇了摇头,低声说道:“黄总,公盘不是我们这些买家能cāo控得了的,您是不是……” “我自己知道轻重。”黄金冷哼一声,“你只管去做就是了。” 翡翠的卖方市场是由缅甸方控制的,别说三才珠宝公司这种最多只是排得上号的公司,就是大陆的张氏、香港的陈百万、台湾的高记,这三家算得上是缅甸翡翠最大的买主出头,缅甸也不会给他们面子。 不靠人脉靠暗标的技术?汤自在清楚这个黄金有几斤几两,暗标,玩不好是要砸自己手里的。劝劝黄金?汤自在想了想,还是不要自讨没趣,黄金无论是人格还是能力,都没到能让自己为他死忠的地步。 于是汤自在点了点头,离开了队伍,拿出了手机。 “你看到了吗?”林浩不知不觉跟上了刘洪英,低声对他说道:“他们有人在打电话。八成是在‘关照’我们。” “如果他们试图在公盘上和我们玩游戏,那他输定了。”刘洪英微微一笑,“不过像黄金那样的家伙,是干得出来的,他不是采购部出身,不太懂这里的游戏规则。我印象中,他还一次没来过公盘呢。” 刘洪英的理念,所为的管理层,是为研发和执行的部门保驾护航,避1免他们因为处理人际关系和其它问题忽视自己工作而存在的,为了怒刷存在感,随便染指不熟悉的东西,不是一个好领导。 林浩微微一笑。 此时此刻,三才珠宝公司也好,木石缘珠宝公司也罢,而对的都是成千上万的敌人,这个时候,谁还要玩小聪明,谁就是自寻死路。 只懂纸上谈兵,当个参谋也就罢了,非要亲自带兵,失了街亭也怨不得别人。 不过和张氏珠宝公司相比,林浩私下倒觉得三才珠宝公司已经算是很高尚的对手了,起码他们的车子在中途没有发生什么事故,他们能够站着来到公盘,而不是躺着。 在一连看了三天的公盘后,木石缘珠宝公司也算是看中了几块jīng品,最后一天的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商议投标的目标。 投标也是有技巧的,一些明眼都知道好的,竞争对手也多,价低不下来,有财力的话,可以考虑,但木石缘算是一家小公司,没有这样雄厚的财力。 另外一些,确实好,但就是因为太好了,反而也没有人敢风投。曾经有一块原石,在当时是挖到的最大的一块原石,相玉专家看了是极品,在当时可以卖数十亿,这玉石的老板,一个香港人,大喜过望,接着就陷入了大悲,就是因为太好了,又太大了,风险极高,没有人敢买。 老板急了,就开始找人合伙,一起合买这块原石来开,结果就是这样,好几年内也没有人敢应征。玩得起这种价钱的,都是身价不低的,身价不低的,多数也没了敢豪赌一回的心情,所以到最后,居然没有人敢跟他一起合资。 最后这一块原石就这么被老板自己开了,因为再这么下去,他就要负债累累了,一通烧香拜神,请专家们看了又看之后,这港商切解的结果,是大涨,它上面随便解下的一块,都是天价,这老板就此发了更大的财。于是又从大悲变成了大喜。 虽然这是个赌石界的美谈和典故,但其中的惊险,不是几笔文字和口述能表达靖楚的。这关于人人们的心态,总是得到的越多,反而越怕失去。 风投一个大的,这是林浩的想法。为此,他倒真看上了一块。 起拍价2000万欧元,足有五吨的一块明料。飘绿的冰种。 2000万欧元拿下一块重五吨的冰种瓢绿的明料的话,实在是太诱人的买卖了,当然,这只是起拍价,能看上这一块的又不可能只有他们一家——最多竞争对手少一点,最终的价格依然肯定要高很多。 但是林浩的提议,刘洪英等人都有些有兴趣,刘洪英是采购部出身,在其中摔摸滚打多年,懂一些其中的门道,所惟他觉得林浩的想法有道理。 但是少人投资,一定是有其道理的。 不是没有价值,就是风险太大。既然这一块原石属于后者,那么一定自有它的高风险。 俗话说得好,不要把鸡蛋装在一个篮子里,一个公司来到公盘,必须视其财力挑选中意的原石,比如木石缘公司准备拿出一亿五千万购入原石,只入这一块,一垮一年就白瞎了——哪怕是明料,风险也是有的。相反,投入十块,有五块白瞎,亏,也亏不到伤筋动骨。 这一亿五千万投标这一块可能会亏,那么再投标同样价值的一块或者几块不就回来了吗?事实上不可以这么做。公盘十分讲究信誉,投出超出自身实力的标,中标了却买不起这原石,那就要入老缅的黑名单,永远地失去这么一个最重要的渠道,后果很严重的。 所以投标是一个技术活。 但是相玉就是赌石,赌,就是有风险,没有百分百能成功的可能,最多是降低失败的几率而已。如果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风险足够低了,一样是可以这么做的。 这就要看本事了。 三十八 朝阳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PS:临时有事更晚了,对不起大家哈! 投标的时间很快就开始了,木石缘珠宝公司评估了风险,最终决定投资那块原石,投标五千万欧元,这次他们准备了六个亿人民币来竞标,其它的钱则投到了别的原石上。 另一方面,三才珠宝公司也得到了木石缘珠宝公司的投标情报,经过一通商量,黄金也搞了一份投标计划,主要是针对木石缘珠宝公司的,估计他们有可能拿下的,猜测他们的投标自己再投标。 那块木石缘投标五千万欧元的原石,他们并没有得到对方投标的详细情报,但他们决定投资九千万欧元来拿这一块原石。换chéng rén民币,足有七个亿。 这样他们还有得赚的。 唱标的时候,木石缘珠宝公司很失望,那块原石他们出标第二多,但是三才珠宝公司超出他们太多,获得了那块原石。 黄金很得意,认为自己在这一轮上重挫了木石缘珠宝公司,看着对面一张张yīn沉的脸,他狠狠地抽了口烟,心里美上了天。虽然另有几块石头,他们都高价中的标,但就是这样,也一定能玩死你。 三才珠宝公司毕竟更有钱。 和我们斗?你们还是太嫩了! 当然这笔钱实在太多,不可能当场付清,三才珠宝公司要回去后才能把钱给公盘的举办方。 木石缘珠宝公司这次才只拿到八千万人民币的原石,心里也不痛快,但也只能如此。 但是运气并没有向着三才珠宝公司。回到深圳后,黄金立即准备了付账用的款项,共计七亿,还亲笔签字同意拨款。 但是三个月后,钱却没有到缅方的账上。当接到电话时,黄金头上的冷汗流下来了,这件事他是交给汤自在去做的,今天汤自在却偏偏请病假没有来,说他头痛好像生了大病。 黄金立即打沈光华的电话,几秒的等待就像数年那样漫长。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黄金一下子跳起来,真的出问题了!他的脸sè变得苍白,手也发起抖,想了半天,他拨通了110,随后又拨通了沈光华的电话。 一向习惯了隐瞒公司经济丑闻不报jǐng的三才珠宝公司,此时终于吃到了这种只会遮掩自身问题的行为的苦果,再也瞒不住了。 汤自在和财会勾结,把十六亿的存款转到了自己的账户中,却不知去了哪里。虽然报了jǐng,但是钱什么时候能找回来,谁也说不清。 自身已经烂透了,老天也不可能站在你的一边。 黄金立即去找财务拨新的款项,其实缅方的催款电话已经打过几次,只不过每次都被汤自在截下了,黄金毫不知情,还一直以为钱已到位,东西也到了公司。现在财务就是拿,一时半刻拿不出来好几亿,缅方因为三才珠宝公司的不信而不高兴。 公盘的规定,拍下后先要交10%押金,之后在三个月内付清款项,做不到的话,视为逃标,押金不还,现在三才珠宝公司将要接受10场次取消公盘资格的惩罚,石头,也被投标第二高的木石缘珠宝公司拿走了。 暗标第二的木石缘珠宝公司突然否极泰来,飞走的鸭子又回到碗中。自然也是非常高兴的。谁也没想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三才珠宝公司败得很惨,这样的丑闻加上名誉的损失,可谓难以挽回。 这件事,和木石缘珠宝公司一点关系没有,当时汤自在见钱起意拿着这笔钱就跑去了美国。找到他还是五个月后的事。这件事让25%的股东忍无可忍地撤了股,留下来的,多数也只是想在这大船沉前多捞点好处而已。谁都能看出来,三才珠宝公司可能要完蛋。 直到这个时候,黄金和沈光华才下定决心要严查公司内部的问题,但是严查一个月后的结果却让他们大吃一惊,只有两件小案子被查出。 原历很简单,此时的三才珠宝公司,朋党兴起,彼此欺瞒,那两个被揭发的事件的当事人,也不过是竞争中的失败者而已。到这个时候,黄金和沈光华仍然不能狠下心清算所有的公司员工,下面的人彼此接应,想找到他们的把柄也变得困难,没有证据,你能随便辞退员工吗? 沈光华甚至想过要换到黄金主这个无能的主将,但是放眼四顾,公司已经没有能人了,最后一位有点能力的刘诗云,半年前也被逼走了。这个时候,沈光华也是有些后悔的,但他回不到过去,同时仍相信自己能够解决这样的巨大问题。 -------------------------------------------------------------- 又过了两个月,跟离朝阳孤儿院终于建好了,马起成功地完成了任务。天已天始变冷,又到了一个冬天。建成剪彩那天,黎阳、彭立行林浩和等人都去了现场。 新的孤儿院外面是古sè古香的青sè砖瓦,坐北朝南,铁的大门,立着朝阳孤儿院的烫金牌子,外面有十个停车位,下车走入其中,地面是干净的砖瓦,远处有漂亮的花园,右边还有一个喷泉,这是黎阳设计的,取风水上“青龙昂首”之意。还有一栋白sè主建筑。 主建筑内,装修并不奢华,但是整洁干净,阳光充足,还放了不少花盆,设施的质量也很好。这个孤儿院从建筑的一开始,林浩和黎阳就轮流盯着进度,包括任何的小细也没有马虎过。整个工程质量无可挑剔,效果也非常好看。 林浩一行人走进了主建筑,已经雇佣的员工们也围了上来,向大家问好,没过多久,一辆微型巴士开了过来,二十多个孩子走下来进入了孤儿院。这是第一批收容的孤儿。最小的才3岁,最大的13岁。 这些孩子来到孤儿院中,都显得非常好奇,很快就有几个大胆的跑到了喷泉旁边去玩,几个女孩则去了旁边的长椅上坐下。他们原本年轻幼稚的脸上却没有多少那些有父母的孩子脸上的天真和幸福,有的神情jǐng觉,有的有些好奇,有的则是胆怯。 总之,林浩看出来,他们心中仍然没有自信,从小就被折损的自尊,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够重拾的。但是黎阳林浩都希望,给这家孤儿院时间,能够让他们让他重新得到幸福。 孤儿院的负责人让队们玩了一会,将他们带到了楼中,给他们分配了宿舍,这个负责人是个不到三十岁的美籍华人,叫约翰・柏根,三十多岁,他原本出生在H省的偏远农村,但是两岁时就被人贩子拐走,碾转卖到了美国。 他在美国的父母有一家公司,很疼他,他也很聪明懂事,但是大学毕业后,他一直渴望见到故国的亲生父母,工作后他攒了一些钱,就只身来到中国,希望能找到他们,可惜却失望而归,但他也看到了和美国相比,国内孤们生长环境的恶劣。 于是,得知黎阳准备建一所孤儿院的事,他就主动找到了黎阳,愿意做孤儿院的负责人,他自己原本就是孤儿,对这些孩子有真心的同情,也愿意照顾他们,也为此决定放弃养父母公司的继承权和股票,留在这家孤儿院。 安顿好了这些孤儿们,剪彩仪式很快开始了,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大家就去院后种了十多棵银杏树苗,如果它们成活,那将会带来一片树yīn。 孩子毕竟是天真的,见到种树,他们又开始活跃起来了,递水倒土,忙得一身泥,但其中的大多数却终于露出了笑脸。 只有在远处,一个冷冷坐着的少年没有一丝笑意,他看起来也只有十岁左右,有些瘦弱。 种好了树,林浩和彭立行开始闲聊,黎阳也趁机偷闲出来走走,随意地坐到了少年身边:“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没有回答。仍然看着前方。 黎阳笑了一下:“外面的阳光很足,你应该打开窗,让它照进屋里。” 说着,黎阳就起身离开了。 从这一天起,这家孤儿院正式开始运作了。 朝阳孤儿院先期投入的钱并不多,但是想运营一家孤儿院,后期的投入是很大的,粗略地估算了一下,一年下来的费用也在上百万,包括伙食费、员工的开支,建筑的保养等等,zhèng fǔ的补助其实有限,好在以现在木石缘珠宝公司的财力,供应这些并不费力。 -------------------------------------------------------------- 忙碌时rì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的时间,又是一年年底。 木石缘珠宝公司成立一周年的时间了,公司的新大厦虽然还没有建成,但是仅仅一年的时间,现在木石缘珠宝公司已经有了三十亿的固定资产,两岸三地四百多名员工,大小分店三十多个,已经有了很强的实力,发展如rì中天。 相较之下,资产已经缩水到七十亿的三才珠宝公司,似乎也只是下一年大家手中的猎物了。和吴记珠宝公司相比,虽然同样是自身规模一倍大的敌人,但是以现在三才公司的外强中干,威胁力可要差很多。 木石缘珠宝公司董事会的年终会议也要开了,无非是做个年终的总结报告,以及研究新一年的计划,还有最重要的分红。 年底时,公司又吸收了两亿的入股资金,而林浩原先投入的两个亿,现在已经暴涨到了十个亿,他毫不犹豫地将这些红利全部重新投入到公司,只有继续保持自己的持股,才能保证对公司的掌控力度。而他也不是一个很讲究奢华的人,他自身需要用的钱很少。 总之,对这一年的成果,林浩还是很满意的。 很快,年终的庆宴就在香港开始了,董事会的成员们在隆升大酒店摆了一桌,吃了个一醉方休。而公司的员工们,也在各地举行自己的庆宴。人们的脸上都是笑容,因为公司效益很好,大家的年底红利,都足以让人满意,没有人怀疑明年公司的发展前景。 三十九 C货危机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PS:又有事更新晚了哈,对不起大家! 又是新的一年,林浩也16岁了,和去年相比,他虽然看上去仍然年轻,但是不管是身高还是面孔,已经和一个真正成年人差不多少了,只是仍带着几分稚气。 林浩和黎阳并肩站着,看着窗外的烟花璀璨,最少一年半,最多三年半,黎阳就会离开自己身边,他和黎阳能够分享的chūn节也是有限了。 有些事情无法改变,能做的就只是把握现在。 大年初四,林浩、黎阳和祖培升又见面了,这次祖培升依然带着彩月,几个人去了祖培升常去的一家私人会所。 祖彩月原先还只是少女模样,但现在已经变得成熟了很多,身上的痞气也消失了不少,她本来就很好看,现在看起来更是顺眼了很多。 看见黎阳,祖彩月又想起当初黎阳在锡林郭勒救了自己的事,脸不由得红起来,女生成熟得早,但祖彩月天xìng神经大条,虽然如此,当时她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如今她比那时懂事不少,虽然没有明说过,但她真的对黎阳产生了爱慕之心。 祖培升是“当事者迷”,没有发现问题,但是林浩一看祖彩月的表情举止就猜到了她的心思,席上,祖彩月总是去看黎阳,神态还有些羞涩,也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她和祖彩月接触过几次,对她的个xìng再了解不过,眼前的变化实在太明显了。 林浩不由得心中谓叹,祖彩月是很淘气,但其实是个很单纯的女孩,但黎阳不知是一直眼光很高,还是和《嗜血法医》里的Duxter一样,不把这些太当回事,总之他和黎阳相处了也有两年多,从来没见过他对哪个女孩动过感情,有时会逢场作戏,但林浩能看出来。这和他的非人身份无关,黎阳肯定有同类,但他的身边从来就没同现过别的狐,更别提雌狐。难道成了鬼,在狐族眼中也是异类了吗? 至于现在,仙劫没有多久就到了,祖彩月真的喜欢上黎阳,也只会是悲剧。看着一脸微笑谈天说地的黎阳,林浩突然觉得黎阳的心思比女人的还要难猜。他是个多数时间不流露真的感情和内在的人,也几乎没表现出过留恋这类的感情,虽然有时林浩能感觉出来,他的紧张和一些不忍。 但是他真的会对祖彩月完全不动心吗?还是这也是伪装? 于是林浩忍不住了,在心底问黎阳:“我说,你看不出来吗?” “看不出什么?”黎阳奇怪地问。 “你不认为祖彩月其实是喜欢你吗?” 黎阳沉默了很久,才无奈地说道:“年轻真好啊。人活久了,周围的一切都变了,当年自己所喜欢的东西,有的也改变了,有的则消失了,比如我对女孩的感情,就是提不起劲来,也许一变成鬼,有些东西还是和活着的时候不一样。” “看来你多少还是喜欢她。”林浩喝了一口果汁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 “你要是不喜欢她,估计你回答我就只要一个‘切’字就够了。” “……”黎阳又想了好久,才说道,“还是装糊涂吧,否则对我们两个人都是更大的伤害。” 就在这时,黎阳的电话响了,他随手接起来:“立行,什么情况?” “你最好现在上网,三才珠宝公司又有新鲜事了。”彭立行在电话另一头说道,“现在各大门户网站的主页上都有这个新闻,他们的一个分店被砸,出了人命。” “哦?我用手机看看。”黎阳说着挂断了电话,对林浩说道,“立行来电话,三才珠宝公司又出新闻了,听说还有人命。” 其他三个人都是惊奇的对视了一眼,黎阳迅速地打开手里的IPHONE5,他的手机里装了四五款手机新闻软件,一打开就找到了一条新闻:“高价翡翠买回家却是B货,珠宝店讨说法变成恶斗,三人死亡一人重伤!” 黎阳猜测应该就是这一条,立即把新闻打开,将内容读给了大家,接着,又多方打电话查证、问询,也算拼凑出了一个可能的事情经过。 新闻中报道的事件大体经过,是一个广州的太太在三才珠宝公司的珠宝店中购买了一个冰种帝王绿的坠饰,化了近十万,当时也有A货的珠宝鉴定证书,但是拿回去没几天,脖子那里变得奇痒无比,chūn节时走亲串友,今天中午的时候,正好一个认识的珠宝专家和她一起吃饭,就看了一看她的翡翠,说是染sè的C货。 全天然未经雕刻抛光这类正常1加工工序出的翡翠成品,都被称为A货。而B货、C货翡翠都是经过人工修饰的,简单一句话,不是正货。 所谓翡翠的造假,主要也无非几种手法:酸碱洗、染sè、注胶,这些都是利用中低端翡翠成品来做的。经过酸碱洗,一些底子灰暗的翡翠就会变得透亮,但是会在表面有很细的裂纹,用放大镜看非常明显,也是很老的造假方式,现在多数人不会上当;另外还有注胶,有的胶也有sè,注后看起来冰透好看,但是在紫外线灯光下一照,A货翡翠不会出萤光,注胶的却会;还有染sè,通常是利用高温,把底sè不够浓或者没有底sè的给染上sè,让它能卖高价。 B货、C货的翡翠,因为用料低端,但经过一番美化还算好看,一样仍有市场,比如不少地摊上就有帝王绿卖,无疑就是染sè的,几百几十元就能到手,不明说大家也清楚,有些人没那么有钱,又喜欢翡翠的亮丽,也会花低价买B、C货跟个风,但是如果用B、C货来充A货出售,那就是**裸的欺诈。一些大商店也不会做,都以卖纯天然A货翡翠为信誉。拿C货当A货来卖,对三才珠宝公司的大品牌来说,绝对是严重的商业事件。 这太太不是很有钱,十万对她来说是挺大的一笔财富,听说之后,险些晕倒,那珠宝专家当场拿来一只验钞笔往这“冰种帝王绿”上照,果然有紫sè的萤光,这位太太一下子心脏病突发进了医院。 太太的侄子听说了之后,愤怒地招集了一些人马,当场去了太太买翡翠的那家分店,原本也只是想讨个说法,但是售货的服务员也不相信他们家的翡翠卖的会是C货,因为太太在医院手术室急救,他的侄子混乱之中也没有带来翡翠以便当场证明,偏偏又是个急xìng子,一言不和动起了手,对着店内就砸,店内的员工也开始还击,于是转眼间就是三条人命,加上医院中生死不知的受害者太太,有可能就是四条人命。 席上,黎阳终于搞清了事件大体的来龙去脉,不由得脸上露出了微笑。 “唉,自己想要自杀,神仙也拦不住啊。三才珠宝公司这是自己拼命往火坑里跳。”林浩笑道。 “以我猜,大概又是内部的加工人员搞的鬼。”黎阳笑道,“销售部的人却背了黑锅。倒是以他们在工商的关系,我没想到这件事还会捅到网上。” “是**上先传开的,有人拍了当时的照片发到**上。”祖彩月翻着自己的手机说道。 “我说呢,原来是瞒不住了啊。”黎阳冷笑,“我来猜,接下来就是辟谣什么的,受害者家属也许也会站出来说当时只是一场乌龙,这件事最后赔钱了事。” 国内很多事件的处理都是遵循着这样的规律,大家差不多都明白,所以一猜,也就知道事情会是如此进展。在座的除了太年轻的祖彩月,彼此都是心知肚明。 “这样一来,又是一件虎头蛇尾的大事件啊。”祖培升讽刺道。 林浩一副淡定的表情继续吃着饭:“那多无聊啊。既然如此……咱们再帮他们一把吧。” “我看行。”黎阳说着,站起身来,“有这么大的事要去处理,我也就不多呆了,先走一步,你们玩好。” “不送。”林浩继续吃着。 黎阳拿起手机,给彭立行打电话,让他定最快从这里去广州的机票,同时起身离开了包间。 黎阳当然知道该怎么做。 而与此同时,黄金也急火火地去了公司。 此时仍在年关,公司内员工很少,一看见他,一个年轻的女孩就迎了上来,她是黄金新招的秘书,叫周平:“总经理……”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现C货?”黄金问道。 “我们还在查,现在我们应该想办法让这件事情平息。” “那个当事人是谁?” “这是他们的联系方式。那位太太姓包。”秘书递给他一张A4纸。 黄金迅速地看了一眼,就随手丢下:“他们要钱,人不死,不低于二百万就给,人死了,多给八十万。如果他们不同意,可以来硬的,这次的医药费用我们来包,总之,让他们想办法息事宁人。小周,这件事你来做。” “好的,董事长。”那秘书点了点头。 黄金的想法果然如黎阳所猜测,多花些钱搞定当事人家属,只要他们出来说是闹了误会,一切问题都能解决,很多纠纷也都是这么解决的,他相信不会有什么意外。 虽然作好了安排,可是仍有一种不安的情绪在黄金心中蔓延,为什么自家店内会出现C货?是这分店私自己卖的吗? 国内的商家,包括一些国际大品牌的代理,都有用高仿代替正品、或者一件组装的电子产品等等,将其中部分零件调换成水货、伪劣产品,留下真品再组成个新的电子产品这样的手法,而很多品牌分店、代理店里,这类问题同样是层出不穷。 所以黄金下意识地,仍然不愿也不敢相信是供货渠道出了问题,毕竟一家分店的货也就是总量的那么一些,出了事是部分的,而如果是供货有问题,那就是整体的。 三才珠宝公司也其它地方也有加工分部,但是广州的货一律都是总公司来供应,所以他潜意识里,不由得格外重视。 就在这时,沈光华也急急忙忙地赶了来,看见黄金,第一句话就是:“黄总经理,你说我还能对你放心吗?” 黄金低下头,他和沈光华是有亲戚关系的,这也是沈光华在这样的情况是力挺他的原因,但是这句话一出口,就证明沈光华对他的这种信任终于动摇了。眼下身边还有不少人,公开地这么说,可以说沈光华很不给黄金面子,足以证明他真的恼了。 “沈董事长,”在众人面前黄金的称呼也不免正式一些,“有可能是广州分部自刁民搞的鬼,我们的人去调查了,很快就会有回音。眼下我们必须先赔偿当事人家属一些钱。” “你先处理,如果搞不好,你这总经理,估计董事会也有人敢用了。”沈光华冷冷地说。 大正月里,谁也不愿动这样的气,还不是因为确实太让人生气了。 就在这时,周平的手机响了,她拿起电话,随即变了脸sè,放下电话后,她低声对黄金说道:“总经理,那位包太太已经去世了,没能抢救过来。” 四十 心战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医院里,哭声一片。 隔着一重门,就是生者的医院走廊和死者的太平间。包丽良的尸体在白布的遮掩下,静静地躺在门的一边,而另一边,则是痛哭失声的家属。 包丽良的侄子包勇不在身边,带人去打了三才珠宝公司店面的就是他。因为人命案的原因,他被扣到了派出所,他带去的人,死了一个,三才珠宝公司的店员死了两个。人不是他杀的,但是作为首先动手的人和组织者,他脱不了干系。 包丽良的老公叫陈文,眼下,包家和陈家都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之中。仅仅因为一块十万的翡翠,包家人一个身死,一个只怕要入狱,实在是合不来。 “都是三才珠宝公司的错!”陈文流着泪说道。 就在这时,走廊响起一阵喧哗声,四个人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她正是周平。身后凬是三名三才珠宝公司的男xìng员工。 看见陌生人,包家和陈家的人自然要上去询问。 “包太太的亲属们你们好,我是三才珠宝公司的周平……”周平介绍道。 “离我们远点!”陈文铁青着脸指着周平身后的大门。 周平举起双手,笑得很灿烂:“请别这么紧张,我们是为了你们好。” “如果你们是来道歉的,说完你们该说的就滚吧,总之我们一定要报jǐng。如果不是,现在就滚。”包丽良的父亲说道。 “我们当然是来道歉的,我们也有实际行动,用钱。” 这时,一直在哭的包丽良的女儿陈小萌回过头来,怒道:“我们家还不缺钱,我们一定会让你们上法庭的!” 周良只好摇摇头笑道:“你们会接受的,因为你们打不赢这场官司,不信走着瞧。对了,好像包勇还在派出所呢。” 一语既出,所有人都变了脸sè。 陈小萌当先跳起来:“我告诉你,三才的,如果你敢对勇哥做任何事,我都会要你死得难看。” 陈小萌只是个大学生,还年轻,对这件事水之深还没有足够的认知,此言一出,其他人倒是彼此对视了一眼。 三才珠宝公司如果真的在派出所有人,那么他们如此一个普通的家族是很难战胜们的。也许他们会调换证物,最轻的,包勇带人打架是事实,往轻了判,是关上一些年,往重了判,可以一直关着或者重判执行死刑。其至不必等判决,在派出所就废掉他或者将他杀死,这样的事国内是有的。 司法的公正,多数时候是在多方实力相等时才会如此的。 包家和陈家也不甘心,但除了包丽良的双亲、丈夫和女儿,其他亲人可不一定有多坚定的决定要和三才珠宝斗上一斗。 换到他们的角度,这件事他们是会愤怒会恼火,因为受害的是自己的亲人,整个事件,胜诉,他们不一定得到什么好处,输了,可能会反而受连累。顾生不顾死,这话说得残忍点,但是一直是国人内心深处最愿意做的选择。 人xìng就是如此。不是每个人的道德底线都是那么高的。 陈静,陈文的妹妹,轻轻拉扯了一下陈文。 沉闷的气息突然在人群中蔓延,陈文一个中年男人,自然也能想明白这一层,他的表情变冷,只是淡淡地说一句:“不要在这个时候来烦我了,你走吧。” 周平冷笑一声:“可以给你们时间,但是我们的耐心也有限,答复得太晚,可就不知道有些人会对包勇做什么。” “你够了!”陈小萌捂住了耳头:“要走就快走!” 话已带到,周平耸耸肩,转身离开了。 周平一走,大家就开始彼此交换眼sè,最为一脸担忧的,就是包勇的母亲刘良娣,终于,她忍不住哭了出来:“我的儿啊,你可不要有事啊!” 一些人叹息起来,陈文的父亲陈寒拍了拍陈文的肩,他清楚,亲家包氏一脉只有包勇这一个孙子,陈家的香火可不能轻易断了,是以他缓缓地说道:“阿文啊,媳妇他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但是包勇还在关着,我看,还是顾他比较好一些吧。” 陈文抬起头来,眼睛里满是血丝:“我实在是不甘心啊。” “爷爷,话不能这么说,如果他看我们好欺负,骑人头上拉屎呢?” “丫头啊。”陈寒叹道,“你不懂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勇哥在派出所,如果他们真的认识些人,不露痕迹地给他点苦头吃是再容易不过的,这些年派出所死人这类事一直也不少,你难道希望这种事出在他身上?要是他们官司打得好,可能还会把你勇哥重判,你勇哥这次是替你妈出头才被关起来的,你总不希望他真的再背上一条命吧?” 陈小萌对jǐng方的水深并没有什么直观的概念,作为一个学生的他,还不相信社会会黑暗成这样,猛摇头:“这件事在网上传疯了,我不信他们还敢这么做!” “有什么不敢?”陈寒哧笑,“连我都知道现在网络推手的力量有多大,把黑说成白的事还少吗?小萌,这事你让大人去安排。” 谁也没有留意不远处的一个墨镜青年,他的耳朵上塞着手机的耳机,好像正拿着手机听哥。包、陈两家的人离开了,他这才慢慢地离开。 “包太太的亲属们你们好,我是三才珠宝公司的周平……” “离我们远点!” “请别这么紧张,我们是为了你们好。” …… 如果有听力特别好的人在青年的身边经过,就会听到,手机里播放的,正是之前周平和当事人家属们发生的对话。 “OK,搞定。”青年轻声自语着,随手退出这个音频文件,点开了短信编辑:“已经到手了。” 发送。 还在机场的黎阳手机振动起来,他拿起来,看到了短信,微笑着将它删除。 对自己看好和提拔的手下,他终归是放心的。特别是刘棕。 某派出所中。 天刚亮,包勇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而和他一起来的几个小弟,已经醒了在聊天了。自从昨天被关到派出所至今,他们虽然有得到食饭,但是是冷的,还很咸,一人又只有一小瓶矿泉水,小瓶装的一小瓶。 昨天下午,听说姑妈因为花了十万块买了假翡翠心脏病突发住院,年轻气盛的包勇就叫上了一帮哥们去了三才珠宝公司的分店,和他们吵了起来。 包勇xìng格不算急躁,但一发怒就谁也拦不住,看着店员那一副“关我们乌事”的表情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抽出片刀就上去砍,那店员脸上就中了一刀。 见了血,这些店员才真吓到了,有的尖叫起来,有的上cāo起手边的东西和包勇他们打在一起,包勇的小弟也是个爱闹事的,但是先倒下的偏偏是龙仔,他的一个小弟,被对主诉一名男店员用碎玻璃一下子扎穿了脖子。 见自己的哥们挂了,包勇和他的小弟也红了眼,疯了一样拿着手中的片刀对着这些店员们招呼,当场有两个不活了,而其他的店员,早就吓蒙了,哭着在店里到处乱跑,又跑不出去。如果不是jǐng方及时赶过来控制住他们,之后只怕死的更不只三人了。 大家都被带到了派出所,三才珠宝公司的也被带走了,关在别处。 神智一清醒,方勇就觉出嗓子中的干渴,他抿了抿嘴,唇上已经发干了。 “这帮孙子,居然这么玩我。”他一个小弟同仔愤愤不平地想着。 包勇低声对他说道:“行了吧同仔,你是想被冷空调吹一晚上,还是被拷在暖气管上,一晚上蹲蹲不下,站站不起来?” 叫同仔的小弟听了,传说中的拷暖气、吹空调这样的手法,他也多少听说过,想了想,的确如此,也就不再说话。 这时一个jǐng察走过来,丢给他们一人一块面包和一个小瓶装的矿泉水。 包勇和其他人贪婪地接过矿泉水就大口地喝起来,其实他也明白,这个时候只应该小口小口地喝,可是他控制不住。 喝光了水,也许是心理作用,包勇觉得自己状态好多了,扭头看了一眼,还有一块面包。他也拿起来将它打开,却发现里面冲出一股怪味,还有青sè的毛。 “我说,这个面包坏了。”包勇大声对不远的jǐng察们喴道。 没有人理他,远处的jǐng察们嘻笑着谈论着新案件和其他家长里短。良久,才有一个年轻的走过来冷冷地对他说:“来这里还挑三捡四的,爱吃不吃!” “我cāo!我们现在还只是犯罪嫌疑人,不能这么对我们吧!”另一个小弟叫道。 jǐng察理都没理他就走了。 方勇虽然不想多话,但不免心中愤然,随手将面包丢到了一边。 然而随即,他就觉得肚子疼痛,急忙冲进了厕所。其他几名小弟也是如此。包勇猜是刚才的矿泉水的问题,不禁心中咒骂。 “香蕉他个巴拉,他们还真玩我们!”同仔可忍不住了,对着伙伴们咬牙切齿道。 “出去了非玩死他们不可。”另一个小弟恨道。 一天包勇和小弟们都在和肚子作斗争,到最后真的躺在地上脱水了,jǐng察这才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大瓶装的让喝,顺便给了黄莲片。 于是腹泻来得快,去得也快。 派出所为首的是个中年jǐng察,根本没有把包勇的事放在心上,反正只要不死就行。他正翻看着卷宗,突然电话打来了,他马上收敛了散漫的神情,换上恭敬的脸sè:“成局,是我,是,是。那小子现在还行。是,是,明白了,会好好待他的。” 包勇心想看来派出所的这些人和三才珠宝公司有关系,这里的rì子只怕有自己好果子吃了,不知三才珠定讼司那些龟儿子现在是在享福还是一样受苦,包勇觉得第一种可能xìng更大一些。 正在有些绝望的时候,大家等到了晚饭,却不由得愣住了。 送来是几个肯德基全家桶,包勇有些不能相信地打开,真的是全家桶,喷香的炸鸡味在牢房里飘荡,所有人都咽了口水。 “是有人罩我们了,还是怎么回事?”同仔小心问道。 “管那么多呢,吃了就是。”包勇心宽,当先抓起一块原味鸡就大吃起来,其他人也就不再客气,纷纷伸手抓起了眼前的美味大吃起来。 四十一 最后一根稻草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清早的时候,黄金醒来看着头顶陌生的花板,这才想起来自己在旅店里,他下意识地抬了抬胳膊,碰到了身边的一个人体,一个女孩被惊醒,扭头看向自己。 黄金想起来,昨天晚上他在酒吧碰上了一个妞,后来就带她来这里开房,这女孩正是她。他记得当时已经给了她钱,所以也就不再去理会那妞。 他打了个哈欠,坐起身,从床上下来,径自进到卫生间洗脸,刚刚刷完牙,手机就响了。他走过去拿起来,里面就传出沈光华的怒吼:“你是怎么办的事!” “什么怎么办的事?昨天他们家属不是已经接受了咱们的钱吗?”黄金奇怪地问道,同时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难道中间出了大漏子? “你自己上网去看。你们可真能干哪。一会来公司,这件事不能给我个好的解释,我将给你个解脱。”沈光华狠狠地扣下了电话。 黄金的面sè变得凝重起来,他在镜子中看了一眼自己略显苍白的脸sè,快速了洗了脸,又丢给那女孩三百块:“一会你下去结账,我有事先走了。” 那女孩哦了一声,黄金就去楼下开着自己的宝马X7快速地奔赴公司。 一进自己的办公室,周平就一副苦着脸的表情迎了上来:“总经理,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怎么回事?”听了此话,周平的心真的开始狂跳起来了。 周平没说话,只是替他打开了一个视频。 视频的一开始,是一片黑sè,接着打出了字幕,背景配着打字机的声音,字也是一个个弹出来的,显然,作这视频的应该是个熟手: 3天前的正月初四下午,广州的某家三才珠宝公司的品牌店,发生了一起暴力事件。包太太在这家店购买了价值十万元的翡翠项链,鉴定专家却认定是只值几百元的假货,这位包太太因为心脏病突发送进了医院,包太太的侄子包勇,带人去那家珠宝店讨说法,却引发了三人死亡的血案,而包太太也未能抢救成功。 黑幕淡下,又弹出一行加大的红sè字体,看着有点骇人: 以下是包太太在死亡二十分钟后,其家属遭遇的事。 年关未出,飞来横祸!公道自在人心,如此公司,如何再让消费者信任! 黑幕就此落下,弹出了正式的视频。 那显然是一个偷拍的视频,画面有点歪,有点抖,不是一个专业的偷拍老手所为,但是仍能看见,有一个女孩背对着画面,她有着黑sè的高跟鞋,黑sè的丝袜衬着一双秀腿,红sè的超短裙勒着她的细腰,披肩的长发直发显得她美丽诱人。只是看背景,就知是一个大美女。 她的身后,跟了三个汉子,妩媚的同时顿时又有了一些威胁的意味。 黄金先是看着有些兴奋,对方是美女嘛,接着忽然觉得这身装束有些熟悉,最后终于反应过来,这不正是昨天周平的装束吗? 想到这里,原先的一点邪想和兴奋顿时就烟消云散。 那美女的双腿的背景,正是十来个悲痛yù绝的男女,发现了美女,一起抬头看着她。 “包太太的亲属们你们好,我是三才珠宝公司的周平……”画面里,周平介绍道。 黄金深吸一口气,他知道事情变得麻烦了。他看着视频,听着里面的对话,脸sè越来越苍白,手也不住地顫抖着。终于,视频播放完毕,他也瘫坐到了靠椅里。 “你就是这么办的事,啊,小周?”黄金吃力地扭头看向周平,眼睛通红,表情说不出得骇人。 “总经理,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黄金摇了摇头,重新打起了jīng神,看了看下面的评论,果然这个视频已经在网上疯传了,底下的评论看不到头。 “人刚死,就是这样的态度,这家公司还有没有良心啊!” “果然吧,这社会法律不是给我们准备的。” “谁以后还敢在他们这买东西啊,别一不心也来个心脏病突发!” 而黄金同时注意到,在跟贴中,有一个贴子被顶得很高: “我chūn节前的腊月二十七还在他们家和平京分店买了一个鐲子呢,有好几千,也是有证书的,看见这事心里怕怕,大家帮忙看看,这个不会也是假的吧?” 贴子里贴了三两张图,镯子的主人看起来是个年轻姑娘,有着白嫩纤细的胳膊,衬着一个紫罗兰sè的镯子。这女孩的相机很好,应该是一个单反,有几张还特地把镯子的盒子和证书都拍上了,那盒子上的的确确是他们三才珠宝公司的名号。 黄金看见那镯子的第一眼就心就沉了下来。 也许他是能力没那么强,但是在圈子里混这么多年,他多少有些经验,能感觉出这个镯子的sè不对。 而底下的跟贴,也有不少人是这么说的。更有人愤怒地说,难道三才珠宝公司就没有A货吗?打着A货的价格卖B货,亏他们这么大的珠宝公司。 “小周,准备车,我要去附近的珠宝店去逛逛,不要对任何人讲。我要看看,咱们现在是不是真的没有A货了?”黄金的声音有些惶恐。 如果店里卖的是B、C货,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原料有问题,因为只有低端原料,才有美化做假的必要,谁都知道高端的A货多么值钱,没有人会对它们再做注胶这类的工作的。 每年买回的原石,黄金都会亲自去看过才放心的,那么这些成品用的不是这些高端原料,高端原料去了哪里? 这个女孩在和平京,和平京也有不少是从广州供的货。 黄金的头上冷汗直流。 “你可终于想起来了。”一个有些讽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是沈光华。黄金的脸sè已经变黄了。 “我已经让董事会亲自去各地的分店看过了,”沈光华懒懒地说道,“董天士瞒骗得大家好苦,我已经把他控制起来了。” 董天士,是三才珠宝公司加工部的经理。 “是我的错。”黄金叹息道。 “对,是你的错。”沈光华的眼神狠厉起来,“黄金,看见咱们关系的份上,我一直对你很宽容,结果姑息养jiān至此!你这个总经理的位置,我如果还试图再保,不但于事无补,还会把自己赔进去。” “我明白了。”黄金的脸sè变得非常吓人,就像自己随时都有一个不小心就会情绪暴发的可能。 可是,既有今rì,何必当初! 沈光华和黄金,心中同时响起这样的一声叹息。 “咱们就做一回活雷锋吧。”林浩看着视频和下面的评论,哈哈大笑起来。他现在已经换了新手机,不过不是IPHONE5,而是黑莓。当然这一部手机他平时不拿出来的。此时林浩坐在cāo场的看台上,一边还在和黎阳通着话。 他们算是暗中帮了一把陈家,这个视频一出,多数网友还是偏向于同情陈家的境遇——毕竟是要公理还是人命,这个选择很难做。所以,这个视频一出,等于是把公开声称翡翠确实是A货的选择给移除了,如果他们真如此做,估计大家又只会骂他们连自己亲人都不顾,没有一丝人xìng,见利忘义。 而此时木石缘珠宝公司和他的同盟们,也紧紧地盯着派出所内的情况,三才珠宝公司现在已经是众失之的,如果他们再敢对包勇做得太过分,那么他们可能真的就完了。 珠宝不是牛nǎi或香肠,三才珠宝公司更不是张氏珠宝公司那样的龙头老大,这件事完全可以毁了他们。 事实上,整整三天,三才珠宝公司所有的珠宝店,只有台湾的一家卖掉了一件,很有可能是消息不灵通的结果。官方的公告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毕竟大家都不是真的笨蛋,到底是怎样的情况都看见了,你辟谣也改变不了自己失信和导致人命的极严重行径,谁还会买你们的东西? 可以想见,三才珠宝公司现在只要静静地等待破产就好了。在这种情况下,不会能一个聪明还跟他们站在一路,他们也不可能还对当事人家属硬得起来,也许他们家拿不到更多的钱,但是包勇至少不会得到不公正的结果。只要当事人的这些亲属不太傻,自然明白该怎么选择。 如果这样他们还会抓不住机会,只能说,天与不取,反受其咎。 如果是张氏珠宝公司那种后台特别硬、资金特别雄厚、作风特别粗暴的公司,也许林浩和黎阳这种“轻轻在骆驼身上放下最后一根压死它的稻草”的方法,不一定有用,需要重拳出击,否则可能张琳的态度会依然强硬,而他们却饿不死。 可惜,三才珠宝公司,或者说现在的三才珠宝公司,活跃的都只是一帮驻虫,而没有一个铁腕一点或者还有点能力的人。这也是木石缘公司有恃无恐的原因。 内部争到你死我活,回过头来,外敌当前,却再无可御敌之兵,可带兵之将。 一如吴记珠宝公司。 真正打败自己的永远不是敌人,而是自己。 “我这边的消息,包太太的丈夫和其他家属,因为这个视频,已经拒绝再接受对面的钱了。” “我估计就是这样的结果。”林浩冷笑道。 就在这时,远处一群人走进了校园,林浩眯起眼睛,他看见为首的是邓中天,和一年前相比,他个子倒也高了一些,但仍然是个小个子。现在他的地盘已经越来越大了,人也越来越多,越发有些老大的样子了。 原本邓中天就是有些邪xìng和狂气的人,现在更是显得有些yīn狠。林浩摇了摇头,反正对方现在势力这么大,依然能客气地不动自己,说明邓中天给他林浩面子,这样的情况下,他也不会去主动招惹对方, 在他的身边,则是三个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其中在邓中天右手边的正是梁旭,上学期期末,他就开始经常不来学校,如今他是邓中天手下三员最强的干将之一,深得邓中天赏识,原本压抑在内向个xìng下的东西也渐渐浮现出来。 悟xìng好、干练、认真、打架不要命,这是邓中天最欣赏梁旭的地方。 因为是开学第一天,所以他们才会出现,以他们的规律,明天应该就不会再出现了。 “师父,你现在就可以着手准备,三才珠宝公司破产,可不能让它落到别人的手里去。” “我还想和你说这事,张氏珠宝的眼线怀疑,他们也想收了它。”黎阳的声音认真了不少。 林浩的眉头皱了起来:“我们这边多方努力,才促成三才珠宝公司如今的境遇,他们做了什么,就想坐享其成?” “加油吧,徒弟,从虎口里夺下肥羊。”黎阳哈哈大笑,“一定有办法的。” 林浩却一时无语,无论是前世的经验还是今世,他都没有面对过张纸珠宝公司这样的一个劲敌,不免心中有些担忧。 四十二 正能量(一)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PS:明天一早要出门,可能中午十二点来更新,大家见谅哈。 沈光华辞退黄金,自己兼任了总经理。 事件发生后,公司的资产迅速地又缩水了一大半,一些人主动辞职,沈光华也借着这次C货的事件,主动辞退了一大批与此有干系的员工。 他特地亲自去各地的分店看了一遍,七成的是C货。这样的现状让他十分震怒。但是现在的情况,势难挽回。 谁都知道三才珠宝公司现在只怕没有生路,沈光华不过是煮熟的鸭子嘴硬而已,虽然如此,沈光华仍然不想轻易宣布破产,这样的情况下,他决定尽全力去挽回公司的声誉。 他向慈善机构捐献了一千万,亲自带着人,按动粉碎机械,把收集来的C货尽数绞碎,而幸存的天然A货则以比平时低廉一半的价格抛售。 必须得承认,牛虻在牛上叮的一口有时确实是能让牛痛醒的,沈光华这时候是真的拿出了一些决心了。 只可惜有些太晚了。 沈光华辞退了太多人,几乎公司高层的都被换了血,底层员工也留下了不到四分之一,在这样的情况下,正常的运作什么有一些难度,加工量只有以前的20%不到,能不能维持到复苏,也很难说了。 总之,三才公司就像一个得了绝症的人,之前死挺着不肯就医,真病发了去医院,已经是晚期,能不能救过来,就看天意了。 林浩不觉得三才珠宝公司还有复兴的可能,因为他们现在大概实力只能说和他们木石缘相当,但就像一个大病未愈的病人对上年富力强的青年,谁能把谁打倒,几乎是没有什么悬念的。 林浩留意了一下张氏珠宝公司的动静,他们一直没有对三才珠宝公司动手,估计他们也是在看,如果三才珠宝公司撑不下去了,准备破产的话,那么沈光华会把它卖给关系起码表示比较和平的张氏珠宝公司,还是彼此着看着都苦大仇深的木石缘,动动脑子大家都能猜到。 该怎么能让张氏珠宝公司对三才珠宝公司失去兴趣呢? 林浩一连想了两天,都没有太好的主意。 唯一的可能,是在张琳身上作文章。凭着以前和张氏珠宝公司的接触,林浩觉得张琳什么都不做的可能xìng太小了,他们很可能还是有所行动,只不过自己方的线人不够神通,不能发觉罢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动用了自己的纸人。林浩现在能够cāo控四个纸人了,自从他通过陈老将军和董开悟认识后,一直在派两个纸人盯着他,可惜跟到现在,也没有上点有价值的情报。现在他又派出了两个纸人去了张琳的身边。 张琳当然不会知道这个。 纸人跟踪的第一天。林浩就发现,张琳果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趁着三才珠宝公司肾虚之际打入了十个个自己的内线。 如果只是为了刺探对方的情报,应该不会花费这么大的力气,很显然,张琳是计划对三才珠宝公司做什么手脚,这才派很多人潜入其中。只不过现在林浩还没有得知他到底有什么计划,只能慢慢地等待了。 周末的时候,林浩和黎阳一起去了朝阳孤儿院。 虽然刚刚过完chūn节,天仍然很冷,还下了场雪,但空气却比和平京天时多数时候要好,还有少见的蓝天。一早的时候,两个人就到了孤儿院。约翰·柏根带着一大群孩子迎了出来,首批孤儿入院后,他们到现在又收留了了十几个孤儿。 这些孤儿一开始都很拘束和冷淡,但是约翰·柏根很喜欢他们,黎阳也一直努力关照他们,孩子也是能感受到真正的爱的,所以他们对黎阳和林浩也很亲热,短短的时间,一个个都变得阳光了不少。 “曹叔叔好!” “林浩哥哥好!” 小孩子们围上来,兴奋地蹦跳着,黎阳和林浩也微笑着。 只有一个孩子一直躲在人群之外。那珔是黎阳在孤儿院剪彩那天看见的男孩。事后他得知,这个男孩叫安爱国,一个极其平常的名字,是从别的孤儿院转过来的。那所孤儿院林浩去看过,里面的孩子就和在监狱里差不多,看护员没有一丝关心和热情,作风粗暴,也没有用心的教育。 对一个少年儿童来说,如果缺乏必要的关心、缺乏来自chéng rén的肯定、被施暴,那对他的人格的塑造是有很大的问题的。不少连环杀人犯就是在这样的教育环境才产生了人格的变态——虽然这其中有一不少是因为被施暴造成的脑部损害产生了暴力行为。但对一个儿童的漠视,所造成的危害比施暴还要严重。 儿童也是有人格和个xìng上的差异的,那所孤儿院的孩子不都像安爱国这样,但是安爱国的情况是最严重的。 被漠视的儿童工,很容易变得缺乏感情,所以,虽然安爱国没有遇到真正的暴力,黎阳仍然把安爱国从孤儿院接出来,同时一直暗中对他比较留意,他才十一二岁,仍是人格塑造时期,只要加正确的引导,还是可以恢复正常的人格,只不过这需要时间。 需要大家的善意和笑脸化开他与别人之间的那层坚冰。 看见其他孩子开心地凑上前去,安爱国的表情也有一些羡慕,但仍然倔强地站在人群之外。黎阳看见他了,便对他微微一笑。 有时,沟通不一定需要语言,对安爱国来说,一个笑脸都是对他关心的表示,都足以让他的个xìng和人格向着好的一面发展。 事实上,安爱国到朝阳孤儿院以后,约翰·柏根也对他表示出了更多的关心,他既然决定为了这些孤儿作奉献,自然也会研究儿童的教育问题,加上黎阳有意无意的言语引导,他也知道安爱国以前的境遇对他意味着什么。 孤儿院目前为止一切都很让黎阳满意,专业负责的人员,还有一个用心的约翰·柏根,黎阳和林浩清楚,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替这家孤儿当好保护伞,替他们在同行和zhèng fǔ之间周旋,顶住一切相关的yīn谋和阳谋,拉好一切需要拉好的关系,以便让约翰·柏根安心地管理这家孤儿院。 就在大家在花园闲聊之时,院外响起了汽车的声音,一辆白sè保时捷CaymanS停在了门前,一对四十多岁的男女走下了车,敲响了孤儿院的大门。 看门的张爷立即替他们把门打开,让他们走进来。 这是一对形象美好的男女,都有着极好的身材,男的看起来成熟稳重,气场很不一般,女的则保养得很好。他们的衣服看起来也很名贵,林浩一眼就看出来,两个的西装都是在裁缝店量身定做的,男的手上还有一块瑞士的爱彼,那是世界名表品牌。这应该是两个富人。 见到有陌生的访客,约翰·柏根连忙迎上来:“二位先生女士,欢迎你们。” “你好,我们想见这家孤儿院的负责人,我们想收养一个孩子。”男的很礼节地和约翰·柏根握了握手说道。 给林浩的感觉,这个男人应该比较富有,商人气息不是很重,但是有些冷漠,有一种冰冷的世故感。而这个男人,不知是身世的原历,还是个xìng出众,确实给了林浩这样一种感觉。 “我就是,”约翰·柏根连忙用有些生硬的汉语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约翰·柏根,美籍华人。” 他一直生长在白人家庭,虽然是在中国出生,但是因为离家时太小,汉语是他上大学后才重学的,说的并不是很流利。 “哦?这家孤儿院是您开的吗?”那男人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四周问道。他又看了看远处欢闹的孩子们,最后目光却定格在了安爱国的身上,眼睛不易察觉地亮起了光,立即收剑了表情。 “不是,我只是负责人,这家孤儿院是这位曹汗先生开的。”约翰·柏根一指不远处正盯着这边的黎阳。 看到黎阳,二位夫妇倒是有些意外,黎阳也走上前去,向前那男人伸出一只手,露出微笑:“在下曹汗,不知先生是哪位?” “曹先生您好。我叫赵开阳,这是我的夫人刘小丽。我只是没想到这家孤儿院的开办者这么年轻。”那男人介绍道。 黎阳迅速地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又和她握了握手,点了点头:“二位是想收养一个孤儿?” “对。”赵开阳说道。 黎阳做了个“请”的姿势,指着不远处的楼房,“咱们边过去边谈吧。” 赵开阳和刘小丽都点头表示同意,于是算上约翰·柏根,四个人就往孤儿院里走。留下一群孩子围着林浩,要他陪他们玩。 四个人一边走着,黎阳一边似不经意地问:“不知二位是做什么的?二位应该清楚,想收送养孤儿,不是光有这个心就行的,如果没有经济基础,我们也不可能不负责任地把这里的孩子交出去。” “我是江南集团的董事长。不知道曹先生听说过没有。”赵开阳说道。 黎阳确实听说过江南集团,是个实业集团,跨了多个行业,包括房地产、食品等等,实力雄厚,在和平京势力不小。于是他点点头:“听说过,好像实力还不小。” “过奖了,混口饭吃而已,另外供养一个小孩应该也不是难事。”赵开阳笑道。 说着话,四个人就到了院长办公室。黎阳不是总来,但是这里依然有设立他的专门的办公室。 “约翰,麻烦你把孩子们的档案拿过来吧。”黎阳说道,约翰·柏根点了个头就离开了房间。 于是房间里就只有黎阳和赵开阳夫妇了。 “好了,这里没有外人了,说吧,你们作为狐族,想收养人类作养子是怎么回事。”黎阳换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翘起二郎腿,用一种很随意的目光盯着赵开阳。 四十三 正能量(二)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闻听黎阳的话,赵开阳笑了,笑得有些不以为然:“那么你都已经死了,还要照顾这么多人类的孤儿,又是怎么回事。” 黎阳眯起了眼睛:“我建孤儿院收养、保护他们,和让他们进入自己的家庭、成为自己的养子,是不一样的。” “我们没有孩子,刚好想要个人类孩子而已。”赵开阳简单地说。 “我还是不能完全信任你们,同是狐族的才能最清楚狐族。”黎阳摇了摇头。狐族的幻术,狐族最清楚,也许真正的江南集团董事长赵开阳并不是一个狐族,这只是两个狐族假借他的名义来这里骗取孤儿而已。至于拿来做什么,吃掉它增进修为等等,对一些不走正途的狐来说,也不是难事。 狐族和人类一样,都是有好有坏。当然,如果他们真的诚收想收养一个孤儿,黎阳绝对没有阻止的理由,他更乐意这些孩子被收养。 黎阳不动声sè地看了一眼这两个同族,身上似乎没有什么戾气和杀气,但是总有一种冷冰冰的感觉,一种和外界的距离感,黎阳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两个无论怎么伪装,无论他们笑容多么温和,可是他们身上都没有多少宽仁慈爱的气息。这不免让他起疑心。 “你的修为不在我们之下,不放心的话,大可跟着我们去住处。”赵开阳耸耸肩。 就在这时,约翰·柏根走了进来,手里抱着一大堆档案。 三个人立即停止了谈话,换上了一副友好的表情,似乎刚才一直谈笑风生,黎阳一语双关地说道:“请放心,只要审查没有问题,二位就可以从中选择一位孤儿。” 在约翰·柏根听来,这句话也许是表示对赵开阳夫妇的信任,但是在当事人听来,不免是话中有话。只不过三人笑得都很友好,约翰·柏根完全看不出异样。 “孩子们的档案都在这里,二位,请看看吧。”约翰·柏根把档案放到茶几上,突然看见三个人面前空荡荡的,连茶水都没有,暗自摇了摇头,他还没到起了疑心的地步,于自行站起来去饮水机接了水,送给赵根宝夫妇。 赵开阳夫妇微笑着接过水杯,一边喝着,一边打开手边的档案看起来。 一般来说,收养孤儿的家庭都喜欢小一些的孩子,三岁以下孩子被收养的几率最高,而十岁以后,就很难再被收养,但也不总是这样,很多孤儿在成年前,辗转去过一个又一个家庭,而有的一直在孤儿院呆到成年,是以也有运气的成分在里面。 而楼下,孩子们也议论纷纷,谁都喜欢被收养,孤儿院再好,也不可能好过做一个有钱人家的养子,那样的生活注定要比在孤儿院美好。 所有人都充满着希冀的神情,林浩也陪着他们笑,只有安爱国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在之前的孤儿院,不让外人收养这里的孤儿,他对大人收养自己不太抱希望,他清楚自己,虽然很聪明,长得也算可爱,但从不爱笑。这样的别扭孩子是大人所讨厌的,他们都喜欢活泼可爱的孩子。 所以,也许这里的孤儿全都被大人收养了,才会轮到他。 其实,就是被收养了又如何?安爱国从其他小伙伴那里听说过,有的孩子被收养后境遇很悲惨,甚至落入到了犯罪组织的手中。谁知这一对看起来衣冦楚楚的夫妇,背地里又是怎样的人呢? 安爱国不知道的是,此时赵开阳夫妇,正拿着他的个人档案相视微笑。 “我们想先看看这个孩子。”赵开阳夫妇把安爱国的档案递给黎阳和约翰·柏根。 约翰·柏根看了一眼,脸上也露出诧异的神sè,在他的想法里,安爱国应该还需要进行一阵心理调节的时间,这么快就把他送去收养的家庭,也许对他不是好事。 而在一旁,黎阳的眼睛也眯了起来,从在外面的时候,黎阳就留意到赵开阳夫妇对安爱国的兴趣。这么多孩子,他们偏偏想要个xìng最别扭的一个,不由得黎阳不留心起来。 于是黎阳笑起来:“这个孩子,以前在孤儿总是被漠视,造成了个xìng上的一些缺陷,我们原本计划用一些时间让他的心理状态能够恢复原本的样子再找收养他的家庭,所以现在……” 谁知赵开阳却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这孩子看上去非常聪明,至于个xìng上的问题,加以正确的引导,一定能够弥补的。” 约翰·柏根看向黎阳,后者眯眼看了看赵开阳,缓缓点头,他便耸耸肩说道:“那好,我就让二位和他说说话,如果他愿意和二位说话的话。” 五分钟后。安爱国站在了黎阳的办公室里,黎阳和约翰·柏根、刘小丽三人都离开了办公室,安爱国在人多的时候更不爱说话,是以只好留下赵开阳一个人和他聊天。 安爱国看着眼前的中年人,他完全想不懂对方为什么会挑中自己,虽然自从来到这家孤儿院,他的xìng格有所改变,但也只是有转变而已,在别的孩子看来,他仍然是一个冷言冷语的、不可接近的异类。 “好了,孩子,”赵开阳倒是很温和地对他说,“你jǐng觉得像只小狼,其实完全不必如此。我只是觉得你有眼缘而已。你已经十多岁了,有自己的判断力,我也不想用和小孩子说话的方式和你说话。我没有孩子,我想你在我身边被调教,一定能成为最优秀的人,你的经历是你最大的财富,可以受用一生,我给你个机会,一个享受富贵的机会,就看你要不要。” “为什么是我?” 赵开阳眯起眼睛:“我喜欢你的野心。你的眼睛告诉我,给你一个机会,你一定会努力向上爬,让我觉得有趣,仅此而已。” 安爱国在犹豫,对方说的让他有些动心,好的生活和机遇,对一个孤儿来说,诱惑力确实太大了。 看到安爱国有所动心的眼神,赵开阳笑着,又不失时机地说道:“相信我,跟我走,你所能看见和经历的,绝对超出你的想象力。” “我要想想。”安爱国低头说道。 赵开阳很冷静地站起来,微笑道:“当然可以。我下周还会再来。” 他不担心,这个年纪的孩子,加上安爱国的个xìng,回去想的结果一定是会同意的。直是被漠视的孩子,只会越在意别人对自己的器重。 孩子毕竟不是chéng rén。 赵开阳离开了,黎阳走进办公室,看着仍然坐在沙发上低头沉思的安爱国,倒了两杯水,坐到安爱国的旁边,递给他一杯,同时自己也喝着:“爱国,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的本能让我觉得这对夫妇不是那么简单,我希望你多考虑一下,当然,如果你想和他们走,我绝对不信阻拦你,你只想让你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作为院长,我都关心支持你。” 安爱国抬头看了一眼黎阳,接过了杯子,此时的他,表情并不是冷漠,而是茫然。这个时候,他必须摘下面具面对自己的本心。 黎阳看了一眼手机:“吃饭的时间到了,爱国,走吧,去食堂。” 远处刚好响起赵开阳白sè保时捷发动机的声音,赵开阳走了。 离开了孤儿院,黎阳开着大众甲壳虫在回家的路上,想起安爱国,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在香港的陆虎开不到和平京来,好在运气不错,已经有了这边的驾照,于是索xìng又买了一辆车。 看到黎阳神sè少见地忧郁,林浩也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今天来的那对夫妇,是我的同族,大概都有五六百年的修为,可是我总觉得有问题,首先不像什么好人,其次,那么多孩子中,为什么偏偏挑中安爱国这个个xìng最别扭的?” 林浩想了想,摇头说:“有时好人也不是挂在脸上的。比如说你,换个陌生人看你,也不一定会认为你是好人。安爱国那孩子一看就是很聪明的,也许他们也是发觉了这一点呢。” “那他们为什么会收养人类作为养子呢?你不要以为只有你们人类才有孤儿。”黎阳说道。 林浩思考了一下:“你是担心他们打算骗走安爱国……” “也许会把他吃了,也许杀了做鬼仆,也许他们是想控制安爱国替他们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安爱国毕竟还只是个小孩子。” 听黎阳这么说,林浩也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你觉得他们实力比你要强吗?” 黎阳笑了起来:“怎么可能,我都要面对仙劫了——当然这要拜黎谷所赐,而他们呢?还不知仙劫在哪一天。虽然如此说,他们倒是很淡定,如果真的动了歪心,倒没有知难而退。但是真正的骗子,也是可以在这种情况下应付自如的。” “我们盯着他们就是了。他们留下了家庭住址,我可以派纸人跟着他们。” 黎阳摇了摇头:“你的修为,派出的纸人一定会被他们轻易发现的。还是我来吧。” 也许在凡人中林浩是很强,但毕竟林浩才只修练了短短的两年,这点本事在赵开阳夫妇这种数百年的老狐狸眼中,就和小孩的把戏一样可笑。只有黎阳亲自动手,也能不被他们发觉。 回到家,黎阳就剪了两个纸人,依照档案所留的地址派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一连七天,安爱国都在思考被收养的事,虽然他很少表达感情,但是他心里还是对黎阳有所信任和感激的,正因如此,他才考虑黎阳的话。但是赵开阳的话,同样富有诱惑力。 他清楚,朝阳孤儿院再好,也给不了他所想要的生活,孩子们总爱幻想,安爱国也幻想过自己有着旁人完全体会不了的人生。跟着赵开阳,也许他真的会露出凶相杀了自己,但也许真的能够体会到他所承诺的“超出自己想象力”的生活。 平凡的人生也许不如不过吧。安爱国最终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孤儿的悲惨之处,就是在此时缺乏一个能够真正引导自己的大人,安爱国从来没有把他和赵开阳的谈话和别人说。也许换作一个有所阅历的成年人,都能发觉赵开阳和安爱国仅仅几句话的接触,却处处正中要害、投安爱国所好的不同寻常和诡异。 虽然,也许凡人再怎么查,也查不出赵开阳身份的不对。但是因为黎阳有些事情心知肚明也无法和约翰·柏根去说,约翰·柏根对赵开阳没有丝毫的怀疑。 又是一个周末,黎阳的甲壳虫和赵开阳的保时捷再次双双停到了孤儿院的门外。 “我和你走。”面对黎阳、约翰·柏根、赵开阳夫妇四个人投过来的目光,安爱国咬了咬牙,吐出了这四个人字。 赵开阳夫妇的脸上绽出开心的笑容,相视一眼,刘小丽就上前蹲下,抱住了安爱国。 头一次被人如此亲热地抱住,安爱国本能地有些拘束,但很快也就不再动了,也许亲人,就是这样的吧,他心想。 四十四 正能量(三)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六天前。 安静的房间里,约翰・柏根正面对着一个中年男子,这个中年男子眼神深邃,有着学者的气息。而他的身边,则坐着安爱国。 这个房间非常干净整洁,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两张大大的沙发占据了这个房间的一半。占据了这里全部的,是檀香的香气。鲁惜农一直很喜欢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幽香能让人放松下来,心情愉悦。据说还有利改良和平京不佳的空气。 没有一个人的心理是真正完全健康的,在国外心理医生是很普通的职业,但是因为对心理学知识的极度贫乏,心理医生不太被国内的人所接受,毕竟“寡人无疾”的心态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反应。 但是孤儿这个特殊的群体,更需要心理疏导。所以朝阳孤儿院也有配备的心理医生。 “那么鲁专家,以你对爱国心理状态的分析,他已经可以被领养了?”黎阳有些不太高兴地说, “儿童心理状况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脆弱,我们在小时候都会选择遗忘自己最yīn暗的记忆。”鲁惜农说道,“更何况他渴望被领养,这样会对他的心理健康有利。”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约翰・柏根说道。鲁惜农的笑容职业而又专业,让人不由不信服他的结论。约翰・柏根原先主要是担心安爱国的情况不适合被领养,但鲁惜农的判断让他完全放了心。 赵开阳夫妇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这应该是他们收养安爱国的原因。他们的财力也没问题,只要安爱国同意,那么他就可以成为孤儿院第一个被领养的孩子。 看着约翰・柏根带着安爱国离开,鲁惜农的脸上却浮出一丝莫测的微笑,带着几丝兴奋:“当然,哪怕他们想不起来,这些记忆也会影响他们一生。” ---------------------------------------------------------------------------- 保时捷里,安爱国看着窗外的风景,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 “我说,那家伙知道我们怎么做的话,不会暴走吧?”赵开阳突然问。 “不会有事的,我们两个的实力合起来,世间也没有人是我们的对手。”刘小丽不紧不慢地说道,“更何况我们的背后还有江南集团,这家伙的公司实力可不如我们,真对我们动手,也难摆平这件事。” 两个人根本没有多看一眼身后的安爱国,只是自顾自地这么说,让安爱国如坠迷雾,也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他想发问,又觉得不合适,于是忍住了。 一路上,赵开阳和刘小丽都没有多看安爱国一眼,只是闲聊着,最后在郊区的一处别墅前停下。 “下车了哦。”赵开阳这才转过脸来,对安爱国微笑着说。 一种不安的情绪在安爱国的心底弥漫开来,这是生物在对巨大危险时的本能,安爱国嘴唇动了动,赵开阳看起来很平和的面孔此时却那么诡异,安爱国感觉,如果自己不顺从赵开阳的意志,他就会有好果子吃,他顺从地走下了车。 别墅的门前有四五个保镖,虽然没看到他们手中的武器,墨镜也遮住了他们的目光,但安爱国仍能觉出来这些人看自己的目光,尖利得仿佛像针,就如真的能杀掉自己的刀子一样,他脸sè变得苍白,强自镇定,跟上了赵开阳。 三个人走进了这栋外观看起来古sè古sè的宅院,前面是jīng致华丽的大门,屋内也是雅致至极,面屋后面则是一个花园,有假山和湖。这是一个鸟语花香的好地方。 只不过,这样的地方,屋里还有两个保安,顿时煞了风景。 “你们出去守着。”赵开阳来到正厅,淡淡地对他们说道。 于是两个保安离开了室内。 没了外人,赵开阳一指旁边的沙发:“坐吧。” 闻言,安爱国小心地坐到了沙发上,但任谁都能看出他的紧张。赵开阳心里冷笑了一声,也坐到了他的对面,露出一副仁厚长者的表情,刘小丽则来到他的身后,替他揉着肩。 “爱国啊,”赵开阳慢慢开口道,“听说你以前在第三孤儿院,父母不详,是吗?” “嗯。”安爱国小心地点了点头,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感到赵开阳无意像之前在孤儿指天划地发毒誓所说的待他如己出,但似乎又不会把他送起来施暴或者做些别的什么事――安爱国来到朝阳孤儿院后听说过,有些人有特殊的癖好,算是传承了古风,领来孤儿作为那个来养着,据说还有被救回来的,一直心里有yīn影。 赵开阳微微一笑:“爱国,你要清楚,一个孤儿,除非查到他的生身父母有什么特殊的身份,或者不一小心被富人领养,否则难有出头之rì。现在是我的给的一个好的时机。” 安爱国机械地点点头:“你要我的什么?” “你的血,你的肉身。”赵开阳丝地说道,眼睛突然变成奇异的琥珀sè,“爱国,我不是人类。你的血是我最好的修炼灵药,当然,我现在不会要你的命,你会活着,活到四十多岁,然后你就会死,我能看到你的寿命只有这么,所以我才选择的你。我要你的身体,扮作你,继续经营我的公司。对你来,其实也算一笔合算的买卖呢,至少有很多年,江南集团是在你的手里,你将体验三十多年的荣华富,难道这样的买卖不合算吗?。” 安爱国的身体颤抖起来,他的嘴张了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就是所谓不一样的人生? 一辈子都要活在这个……不是人的家伙的yīn影之下? 美食、金钱,安爱国还不懂女人,但是仅仅这两样东西原本对他就足够有诱惑力。安爱国自问,这个交易看起来是那么公道,为什么自己却这么害怕。 是因为未知带来的恐惧? 还是害怕失去zì yóu? 还是为既定的人生而悲伤? 安爱国只有十几岁,他想不明白。害怕,只是他的本能。 “怎么样,你答应是不答应。”赵开阳淡淡地问道。 ---------------------------------------------------------------------------- “果然如此。” 刚刚回到家,看着眼前的纸人,黎阳的神sè大变,咬牙切齿道,“赵开阳,你居然敢和我玩这样的心计!我的一世功德,可不能毁在你的手里!” “其实,这还是安爱国他自己的选择。”林浩叹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方便插手吗?” “不行。”黎阳想了想,霍地站了起来,起身拿起了外套披到了身上,“这孩子这样一辈子就会毁了,我必须去找赵开阳,和他好好谈谈。” “你不是说,天地以万物为刍狗吗?”林浩微笑。 “所以,刍狗才没资格欺负刍狗啊。” “那,我也和你去。”林浩站起来说道。 “你在家呆着就好,这是我的事。”黎阳一边开门一边说道。 “这样的热闹,我可能不去吗?”林浩也披了外套,跟上了黎阳。 黎阳嘴角划出微笑,也就没再坚持。 ---------------------------------------------------------------------------- 一个半小时后。 黄sè甲壳虫停在了原先的保时捷旁边。 看到有车停在这里,门品的一名保安立即上前,敲了敲车窗,示意黎阳开窗和他说话。 黎阳看得清楚明白,这里的保安,个个身形堪称完美,不是身体强壮吓人,而是修长均匀,手指细长秀气,有点像女人的手,偏偏长满老茧。对方都是高手,作为人类的话,确实足够强大了。黎阳放下车窗:“我找赵开阳。” “请问先生是哪一位,预约了吗?” “没预约。” “赵先生有规定,只有预约的朋友,他才见,先生请回吧。”那保安客气地说道。 黎阳的目光一冷:“既然他不让进去,那你进去告诉他,曹汗来找他,让他自己出来见我。” 保安的墨镜遮住了他瞬间变冷的目光,作为和平京最大的商人,赵开阳和京城名贵当然都有来往,保安从来没见过黎阳这号人物,更何况黎阳开来的只是一个甲壳虫――权要们开的不是帕加尼就是宾利这类的名车,哪有开大众甲壳虫的? 虽然看这个青年衣服还算考究,但八成只不过有点钱财的,这样的赵开阳可不会去理会。于是保安冷冷地说:“先生,这是私人领地,不经允许是不能闯入的,请您离开。” 黎阳笑了,林浩也笑了,他看着那个保安,轻轻打了个响指,那保安就昏迷过去了。看到有同伴莫名其妙在车前倒下,其他五名保安立即紧张起来,掏出手枪,大叫着“不许动!” 黎阳和林浩相视而笑,林浩当先打开车门走出来,看见出来的只是个少年,五个人有些发愣,最终,为首的依然大叫道:“不准动,不然我们就开枪了!” 林浩耸耸肩:“我也不需要动。” 他右手食指中指并立,伸到唇下,轻轻念了咒语,对着几个人一挥手:“定!” 于是五个人就立在了原地,只有眼睛能够转来转去地看,目光惊恐。 林浩饶有兴趣地走到其中那个为首者的面前,凑近了脸笑着看了看他,顺手摸走了手里的枪把玩了一下,就恶作剧地把枪把塞到了保安的嘴里,让他咬着自己的枪。那保安眼泪都流出来了。 “啊哈,看来我现在学得还算可以呢。”林浩大笑道。 黎阳耸耸肩,跟上了林浩,两个人迈步来到正门前。 虽然有着明亮的灯光,地下室内仍然冰冷而yīn沉。 一张小床,一个输液架,一个铜丹炉,一柜古书,外加角落里一个古老的箱子。这就是地下室里全部的陈设。 赵开阳手里提着一血袋,和身边的刘小丽都是一脸的兴奋,而床上,则是紧闭双眼的安爱国。 安爱国并没有事,他一是因为羞耻,二是因为恐惧才紧闭双眼。因为经不起诱惑,上了大当,不得不屈从于赵开阳,他现在只想哭,只不过天生的个xìng让他哭不出来。 “明天等别的材料到了,咱们就可以用它炼药了。”赵开阳笑着说道。突1然,他的脸sè变了。 “那家伙真的找来了。”刘小丽也变了脸sè。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咱们走。”赵开阳冷冷地说道,迈步走到地下室的门前,那带旋转把手的重型门被他轻易转开。赵开阳把门一推,就和刘小丽双双回到了主客厅。 与此同时,外面的门也砰地开了,黎阳和林浩负着手,并肩走进了赵开阳的家。 四十五 正能量(四)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门外,是大步向着里屋走来的黎阳和林浩。 门内,是一脸戒备的赵开阳夫妇。 地下室的门是开着的,黎阳紧盯着赵开阳和刘晓丽,林浩则径直向地下室走去。 “该死,你为什么这么爱管闲事?”赵开阳看着黎阳怒道。凭着直觉,他感1到黎阳一定比自己强大很多,如果自己去分心阻止林浩,可能会吃亏,是以没有去阻拦林浩,而是死死盯着黎阳。 只要他能把黎阳打败,这两个小鬼头也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黎阳面容平静地说道:“这孩子现在在我的孤儿院,那么我就为他负责。 “可是这对他难道不好吗?有了他的血,我又不必因为杀人背负因果,他也能得到原本得不到的三十年荣华富贵!”赵开阳咬牙切齿地说,“这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说话间,林浩已经扶着安爱国走出了地下室,黎阳的目光移向安爱国:“爱国,你说心里话,你真的愿意吗?如果你说愿意,那我现在就走。” 看着黎阳投过来的坦诚的目光,安爱国停下了脚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赵开阳,全身颤抖着,终于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我不想死啊!曹叔叔,你带我走!” “你!”赵开阳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安爱国,“我还以为你看得透。你太让我……太让我失望了!” 林浩微笑着,拉着安爱国的手继续走向黎阳。 黎阳摇了摇头:“爱国毕竟还是个孩子而已。孩子的承受力总是脆弱的,这样的事对他来说太残酷了些。” “残酷?这个世界更残酷。及早地认识这一点,对他有什么坏处,我以为他会懂得,谁知只是个草包而已,半吊子!”赵开阳看向安爱国,一脸的鄙视。 安爱国低下了头,继续走着。 “你给一个孩子看什么样的世界,他以后就会造出什么样的世界,我也以为你会懂得,半吊子。”黎阳紧盯着赵开阳说道。 “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易就把他带走。”赵开阳的眼睛再次变成琥珀sè,身形忽然变化,变成了一只红sè的狐狸。与此同时,刘小丽也变幻了身形,成为了一只白sè的狐狸。 冲天的妖气散发出来,还有浓重的战意,显然赵开阳夫妇这一对狐狸的实力不同凡响,安爱国看呆了。林浩见状,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暗叫声不好,连忙带着安爱国一阵风一样冲出了房间。 “和我打,谁获胜,谁把他带走。”越开阳冷笑道。 “爱国又不是物件,不过,你想打,我奉陪到底。”黎阳说着,也现出了真身,两团绿sè鬼火一样的双眼,黑sè的真身,包围在一层浓厚的鬼气之中,他似乎在笑,就露出了白森森的尖牙,看起来异常狰狞。 这样浓重的鬼气,几乎把赵开阳夫妇的妖气压下去了。 “他们……”安爱国喃喃自语。 林浩突然看见了外面的六个人,除了一开始车门的兄弟终于醒过来了,摇摇晃晃想站起来,其他人仍然和原先那样呆立着。林浩想了一下,再次掐诀念咒,一时间,这五个人又能活动了。 除了那个摇摇晃晃站起来的人不明就里,看到林浩,下意识地举起了枪,其他人都是神sè复杂地看着林浩,林浩的一个定身术,已经吓到了他们,眼下没有人敢试图开枪,生怕激怒这个看上去很普通的少年,而那个被将枪塞到嘴中的头目,更是对着车边拿枪的家伙猛使眼sè,可惜他不明就里,仍然开了一枪。 只不过这一枪根本没有打中林浩。 “神仙打架,凡人不离远就遭殃了。”林浩听着室内传出的一声惊天巨响,淡淡地对这几个人说道:“你们自保好了,不过……”他看了看两辆紧锁车门的车,估计他们也无处可逃。 其实,合格的jīng英,就是在野外也能很容易地生存下来,更何况眼下这块大概走不到一天也就有人烟的地方,可是那几个保安撒丫子跑了几步,看看车,回头看看林浩,林浩立即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那几个又开始跑。 只不过,跑着跑着,他们一直在绕圈子。在他们的眼中,周围的景象突然变了,没了别墅,没了车,没了人,虽然仍是正午,附近依然有丛林,可是他们怎么也找不到路。 传说中的鬼打墙,用幻术也一样可以施展出来。 在这几名保安努力找到路的时候,屋内恶战正酣。 赵开阳和刘晓丽觉得,他们之前大概发动了乌鸦嘴技能。因为世间能和他们相抗衡的家伙,还真有一个,就站在眼前。 眼见就要面对仙劫的黎阳,实力差不多也是世间最强的了,虽然赵开阳夫妇的实力都不弱,只可惜还是差了黎阳一截。 双方二妖一鬼恶斗着,林浩护着安爱国离得远远得,以他的反应,都看不清他们的动作,只看见红sè、白sè、黑sè乱作一团,偶尔会有一个身影趴到梁上或者墙壁上,旋即迅速弹开。 突然,屋中传出一声哀嚎,随着一团血雾落下,一个红sè的身影重重地落在了地上,赵开阳在地上咳了一声,吐出几口老血,随后,一个白sè的身影也被砸到地上,四仰八叉地昏死过去。 “还有什么可说的?”黎阳重新化作人形,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淡然地看着地上的赵开阳和刘小丽。 “哼。”赵开阳愤愤然地重新站起来,显然他们是败了,“你真是个多管闲事的家伙,没了安爱国,我们还可以找别人!” 黎阳眼睛眯起来:“啊,是啦,那我可真就管不了你们了,毕竟修行者可没有拯救世界的责任。” 救安爱国,主要还是黎阳对自己的大意抱有愧疚之心,但是修行者可不会干涉俗世的事,第一很多事,说来说去其实都是天意,第二这样的话,难免会陷入泥潭不能自拔。 所以黎阳能救一个安爱国,但是救不了下一个孩子。 “但是如果你想复仇,敢暗中对我下手,那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黎阳说道。 赵开阳冷笑道:“那种事,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做的。” 黎阳点了点头,赵开阳不敢杀人,才想出了这种办法去做修炼用的丹药,如果他是随意杀生的,肯定不会有这些顾忌的。 林浩又打了个响指,六个还在乱跑的保安忽然停了下来,他们眼前的景象突然一变,别墅和汽车重新出现了。 刚才屋中的一番恶战,他们看不见,但是看看显然受了伤了的赵开阳,和带着一个男孩离开的黎阳、黎阳二人,本能地感到害怕。 “你们应该知道,这里什么也没发生吧。”赵开阳淡淡地对保安说道。 保安们连连点头。 甲壳虫发动了。 安爱国看着路上的风景,终于大哭起来,林浩叹了口气,他这时哭出来是好的,不哭出来会伤身的。 突然安爱国抬起头来,说到:“曹叔叔,谢谢你!你是好人。” 在开车的黎阳回过头来,安爱国回给了他一个真诚的笑容。 “好人卡就不必发了。记着,爱国,这件事,别和任何人提起哦。”黎阳温和地说道。 安爱国点了点头。 四十六 沾血的骷髅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救出了安爱国之后,新的一周又悄然来临。 张氏珠宝公司办公楼的顶层。 女秘书孙良姻抱着一打文件,踩着高根鞋,扭着翘臀,走进了张琳的办公室,一路上留下咯噔咯噔的脚步声,声声入耳。 “张董。”孙良姻把文件放到办公桌上,正双脚搭在办公桌上、仰面朝天睡在椅子里、口水横流的张琳一哆噎,猛地醒了过来,一脸朦胧地望着孙良姻,渐渐地神智清醒了。 孙良姻指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张琳立刻会意,掏出丝手绢擦了擦嘴角。 “我刚做了个梦,”张琳的眼睛中神智渐渐清明,重新蒙上一抹狠戾之sè,盯着孙良姻诱人的胸部,“现在想起来还好吓人。” 梦中无数个白骨从一地的鲜血中爬起、走出,他们身上的血滴还在不断地滴下来,落入血水之中,诡异而恐怖。白骨们争先恐后地涌向自己,他吓得拔腿就逃,为首的一个黑sè的,却似乎在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让他逃脱不得。 张琳疯了一样地想挣脱那死人的手臂,情急之下,他一把将这骷髅细瘦的手骨给折断了,那骷髅伸出另一只手来抓他。 看见对方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本事,张琳反而不太感觉到恐怖了,抬脚踢向为首的骷髅,它摔回血池里,散了架。 可是张琳没跑出几步,那骷髅又重新组好站了起来,用着人骨走路特有的摇摆姿势,再次赶上血己。 倒下吧你!张琳又飞起一脚将它踢散。 依然是重新从血泊之中站起,拉住自己。 原本消失的恐怖重新回到了张琳的心中,不但因为这个黑sè骷髅的坚持不懈,还因为它身后的其它骷髅也赶了上来,围住了自己。 张琳想逃,却被那第一个骷髅拉扯得死死的,他挥拳,他脚踢,一个个骷髅被踢碎踢散、倒下,又源源不断地涌上新的骷髅,围上来咬他,抓他,撕扯他。 “张琳,我就要让你以命偿命。”那第一个黑sè的骷髅格咯地笑着,发出金属磨擦一样的声音,让张琳牙根发麻。 更多的白骨涌上来,眼看他就要被像蚂蚁一样密集的死者吴噬,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张董。” 是孙良姻将他从梦中唤醒。他的心仍然在狂跳,遍体生寒。 孙良姻连忙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张琳,张琳接过来一边喝着,脸sè也恢复了正常,孙良姻恭敬地对张琳说道:“张董,别太担心,只是个梦而已。” 据说,如果一个不会做梦,那么用不多久,他的jīng神和心理都会出状况。所以说做梦是有益身心的活动。 张琳眼睛却眯了起来,又看了一眼孙良姻的胸部:“说得对呀。对了,你进来是要干什么?” “给您三才公司最新的情况报告。”孙良姻说道。 “有什么情况吗?”张琳一边快速地翻看着报告,一边问。他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亚历山大大帝挥剑斩乱麻才是他的行事风格。 “他们计划,如果月底销量不能上十万,下个月就宣告破产。” 张琳摇头冷笑,点了根烟慢慢抽了起来:“沈光华就是扶不起来,既然如此,帮他们早点超生算了。绝对不能让木石缘他们拿下。” “是,张董。”孙良姻笑道。 目送着孙良姻离开,张琳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景sè,眼前突然浮现出另一张脸,一个模样标志的女孩。张琳摇摇头,吐出个烟圈:“唉,姓李的,你还真是yīn魂不散啊。” ---------------------------------------------------------------------------- 与此同时,木石缘珠宝公司的董事长办公室。 “三才珠宝公司计划,如果本月销量不能上十万,下个月就宣告破产。”刘洪英把一份报告递给黎阳。 曾经一家身价上百亿的大公司,如今居然沦落到一个月哪怕只卖只卖十万,就谢天谢地的境界了。黎阳嘴角挂起一丝讽刺的微笑,拿起报告,打开一边看着,一边问刘洪英:“你觉得他们有可能吗?” 刘洪英摇了摇头:“上个月他们那件事之后,七天销量才一万。还有,张氏珠宝公司的计划终于被我们弄清了。”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黎阳眯起眼睛问。 “让沈光华下台。” “沈光华不是他们的人吗?”黎阳淡淡地说道。 “大概张琳觉得他不够忠诚,沈光华是犲狼不是狗。所以他想让自己的人,一个叫许强的进入了三才公司董事会,他们计划暴动让沈光华下台。”刘洪英解释道。 “看来是到了收获的时候了。”黎阳若有所思,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彭立行,扭头对刘洪英说道,“你先坐下。” 于是刘洪英坐到了身后的沙发上。 黎阳说道:“张氏珠宝公司也盯着这块肥肉,怎么拿下三才珠宝,立行,洪英,我想问问你们二人的意见。” 刘洪英想了想,说道:“如果能让张琳认为,并购三才珠宝公司是没有价值的,那么我们可能就少一个竞争对手了。或者有办法让沈光华恨张氏珠宝公司更甚于我们,也许我们也有机会了。” 黎阳摇了摇头:“张家的背景你也不是不清楚,他们不差并购三才珠宝公司的那点钱。对他来说,这也是阻止我们成长的好办法,让张琳打消这个念头很难。至于让沈光华和张琳反目,你有什么详细的计划吗?” 刘洪英摇了摇头:“他们的关系太好了点。除非张琳自己愿意去破坏的关系,冰冻三尺非一rì之寒,反过来也一样,不是我们做一点小动作就能破坏的。” “不一定。”彭立行心里一动,脱口而出。 “说,立行。”黎阳立即对彭立行说道。 “张氏珠宝公司打入三才珠宝公司那么多自己的人,显然是对三才珠宝公司有吞并之心,如果能让三才珠公司下个月不破产,最先坐不住的不一定不是我们而是张氏珠宝公司。当然,如此一来,我们反而需要保沈光华不下台了。” 彭立行眯起眼睛说道。 “这个办法值得考虑。”黎阳笑着点了点头,眼中却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热情,他接着又问道:“立行,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想法吗?” 彭立行眉头深锁,慢慢地说道:“如果张氏珠宝公司这个时候另有很重要的大事需要处理的话,他们也许就没有jīng力来收购张氏珠宝公司了。” 黎阳的眼睛一亮:“那详细的计划,你有吗?” “最近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彭立行吞吞吐吐地说,“只不过,恐怕多数人道德上都比较难接受。” 黎阳盯着彭立行好几秒,突然笑了,又看了一眼刘洪英。 “你说吧。”黎阳双手放在桌子上支着下巴,皱起了眉。 “火。”彭立行只说了一个字,但他确信黎阳能够理解他在想什么了。他看着黎阳的眼睛,很可惜黎阳目光里没有一丝波动,没有露出反感,也没有露出兴趣。 在彭立行的眼中,黎阳倒是一向如此的。很少轻易露出自己的想法和看法。其实领导都是这个样子的。 “有一定的风险。立行你知道如果失败了或者暴露了,对我们意味着什么。”最后,黎阳如是说。 彭立行点了点头。 “其实呢,我也有个想法。但是和‘让张氏珠宝公司和三才珠宝公司反目’这个战术相比,恐怕相形见拙了。”黎阳接着说。 “说出来听听。”刘洪英说道。 “三才珠宝公司现在光过是因为沈光华掌权的原因,才和张氏珠宝走得这么近,如果能让他下台,也许这个情况就会能好转。另外,据我所知,现在他们的董事会里,还有少数亲我们公司的一派人,为首的是墨子恒,趁着张氏珠宝公司想把三才珠宝公司的董哪会搅乱的机会,我们也许可以给他一把助力,让他上台。” 其实这是林浩的主意,他不过是借此机会拿来和二人探讨。 “墨子恒,我了解这人。”刘洪英说道,“他一直是中立派,但以前倒是和曲董事长走得更近些。我个人认为他很有才华,他看事情非常清醒,只不过一直都只是一个普通的董事,并没展露过这样的能力。” 彭立行耸耸肩:“说来说去,现在的问题关键,就在于我们是借着混乱让墨子恒上台,还是来保沈光华。” “是这样。”黎阳反思了一下,点头。 三个人不说话,都在认真地思考。 “仇恨的力量是强大的。”彭立行首先说道,“如果还留沈光华,只怕最后的效果比墨子恒上台还要好。” “那么你的意见是,选墨子恒?”黎阳转过脸来看着彭立行。 “关键是,我们能对三才公司董事会产生多大的影响。”刘洪英说道,“沈光华和张琳反目,我们也不一定成为胜家。” 黎阳淡淡地一笑:“好了,这件事我还会再考虑一下,这个时候就下定论,也太草率了一些。” 于是刘洪英离开了办公室。 ---------------------------------------------------------------------------- 华灯初上,林浩站在学校的阳台上,看着cāo场上还玩的学生,靠在墙上。 “要沈光华还是要墨子恒。”林浩轻声地说着,“这个恐怕我们都很难能够左右,不过,我们倒是可以努力保证不让许强成为董事长。所谓尽人事,听天命。” “你说的对,”电话另一边的黎阳点头,“左右事态的发展,和预测事态的发展,终究是不一样的。那么你觉得,如果我们全力阻挠许强,最后沈光华和墨子恒谁更可能胜出?” “沈光华。”林浩毫不犹豫地说道,“虽然现在他现在也很不受人待见,墨子恒也有才,但是别人不一定会这么想,才华终究要有机会展露,才会有更多的人能够信服。” “好吧,我们可以看看,最后是谁。”黎阳笑了。 “对了,立行确实是一个优秀的谋士。”林浩哈哈一笑,“他这次的提议,很有意思。” “你是说哪个?” “力保沈光华。”林浩微笑。 “原来如此,他的那个火的想法,我可不喜欢。”黎阳说道。 “他只是个谋士,只需要负责提意见罢了。” 放下电话,林浩离开天台,三才公司必须自己的手中,他心中如是想着。 背后,天台的地面上在灯光的照耀下,仿佛被涂上了一层迷离的暗紫sè。 四十七 我的是我的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三才珠宝公司内,最近在暗流涌动。 凭着对商业政治的敏感,沈光华开始怀疑许强的背景,可惜正在他调查之时,公司又出了大事。 因为大量裁员的原因,有三个被撤职的员工因为自己无过错被撤职,同进将三才珠宝公司告上了法庭。 凭心而论,那三名员工虽然贪污的证据不是很充分,但是沈光华自认他们绝对是有这嫌疑的。辞退他们的时候,正是他下定决心“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的时候。 这些人原本就应该是贪污过,现在客客气气请他们离职还能得到一笔违约金,在一家公司即将破产的情况下,实在不算什么吃亏的事,可是他们依然把老东家告上了法庭。算上包丽良太太的官司,三才珠定讼司最近面临的压力和争议可真不算小。 接连一下子面临这么多官司,沈光华沉得住气,其他人可沉不住气。 董事许强带着很多普通股东和董事向董事会提出抗议,要求沈光华下台。原本说好的月底如果销量不上十万就破产,不过也只是沈光华的缓兵之计,现在突然不好用,沈光华一时也有些郁闷,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光华能做的,就是力保自己的位子不会被动摇。 相关的董事会预定在两天后开始,但是这个时候突然在董事和股东们之间,流传了一个说法。 能够力挽狂澜的,也只有墨子恒而已。 一些人的目光开始投向他,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有着温和的目光和面容,也有着最强的毒蛇。他不是爱发表自己观点的人,但是每次作预测又总是那么准确。 在沈光华上台后,墨子恒多数时间都选择了沉默。现在他莫名其妙地被推到了聚光灯下,自己也很意外。 “我说,现在不少人对你感兴趣,你自己就没有一点心期待自己当上董事长吗?不管怎么说,如果把沈光华那个没用的家伙换下去,公司也许还能够活过来呢。”晚上的时候,墨子恒的好友,董事曾强问他。 “没有真的能活死人、生白骨的神医。有也不是我。”墨子恒喝着威士忌说道,“我看过一句话,要死的终究要死,要活的还是会活下来。” 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温和。 “听你的这句话,你好像对自己能当上董事长这件事不太热心?”曾强问道。 “相信我,他们不会换的。许强也不会有上台的机会。” 墨子恒和林浩都猜对了。 如果这群人有一点点甘心改变现状的心,那么就不会让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不可收拾,可是到事情真的无法挽回之时,他们又是最先对现状失去信心、撒手不管的。 而更有些人,改变现状的能力并不强,但是天生擅长打击自己的竞争对手,沈光华就是这样的人。无论张琳给了许强多少助力,比如活动经费,比如造势,比如作为他紧强后盾的其他的董事,他在两天后的董事会上还是败在了沈光华的手下。 看着离去的许强和墨子恒,沈光华轻哼了一声,前者一脸不服,后者则一如既往地面容平静。装逼也没用,沈光华心想,你们都太嫩,怎么斗得过我? 董事长的位子是我的,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除非我死! “你猜的真准。”走出会议室,曾强感叹道,“那么敢不敢猜猜接下来的事?” “接下来,估计沈光华如果能保住三才珠宝公司,死掉的大概就是他了。张纸珠宝公司的行事风格,别人不了解,我可是身有体会。” 便宜房子里,林浩如是对黎阳说道。 “来猜猜,沈光华能不能活下来?”黎阳说道。 “这个,我不知道张琳失手的次数到底有多少。”林浩想了一下,“但我觉得沈光华不像是运气很好的人。” “虽然如此,我们依然要先帮三才珠宝公司一把,是么?” “是的,如果沈光华真的运气比较背,张琳得手了,没有相关的证据给三才珠宝公司的董事会,那就太遗憾了,我们需要有足够的证据,才能让许强没有机会上台。” “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们不便亲自动手,但是一样可以解决的。” ---------------------------------------------------------------------------- 路遥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他连忙拿起了手里,那是一个IPHON4,只不过是水货。对他来说,大概也是最值钱的家当之一了。这是必须的,有了它,能让别人以为他们的生意还算不错。 这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于是他连忙让自己在三秒钟之内清醒了过来,随后接下了接听:“您好,路通侦探事务所。” 他旁边的刘通仿佛了饿了几天的狼见了鲜肉,两眼发光地凑了过来,路遥对他摆了摆手,按住话筒,小声说道:“激动个什么,说不定是推销保险。” 说完路遥又重新松开话筒,打量了一下他的办公室。 这是一个老旧写字楼一个极小极破的房间,非常破的大桌子上放着两台有些破旧的电脑,机体已经发黄,发出嗡嗡的噪声,顺便摆了一些照片,还有两个堆满了烟头的烟灰缸,旁边是一个沾满茶垢的太空杯。墙上贴了一些剪报,一棵硕大的钉子上挂了一台尼康的单反相机。身后则是两张折叠床,胡乱地堆着廉价的被褥。在角落里,有一个肮脏的废纸箱,里面堆了数个泡面的纸桶。 这就是他们的“路通侦探事务所”,一个常常一连几个月没有生意的事务所。 这也不能怪路遥,和国外不一样,国内的侦探事务所是不被法律认可的,地下的行当,没有名声,难免冷清。 路遥和刘通,一个原先只是个小混混,另一个曾经当过特种兵,他们是打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玩伴,二十多岁时,刘通退伍了,发现自己找不到工作,又碰上同样没有工作的路遥,于是就开了这么一家侦探事务所。可是开了一年多,只接过几个查二nǎi的业务。 每一个客户对他们来说是非常珍贵的,他们拿出五百分的热情来和电话的对面交流。 “我需要你们的服务,替我跟踪一个人,他多数时间都在深圳。”电话的另一头说道。听起来是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没有问题,”路遥连连点头,潜意识中,他以为这是一宗新的查二nǎi的单子。 “稍后我会把这个人的照片和名字发给你们。你们在网上留的邮箱是对的吧?” “当然是对的。”路遥说道,“请相信我们的能力。对了,要跟踪他的什么?有情况要和您汇报吗?” “他的所有行程。”对面简短地说,“有任何异状,我都要照片,你们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的没问题。那么价钱……” “是朋友推荐的你们,价钱大家也都清楚,绝对短不了你们的。” 路遥的眼中充满了狂喜,这一单生意如果做成,又有好些rì子的钱可花了。 又谈了一些细节,这宗生意就这么确定下来了,客户的身份是保密的,如果对方不愿意说,他们不会去问。放下电话,他立即登陆了邮箱,果然,对方已经把目标的照片发过来了。 那是一个称不上富态,也称不上瘦的中年男人,上扬的下巴证明了他骄傲的个xìng,邮件中说他的名字叫沈光华。又没过多久,汇款的短信发来了,这是先期的定金。 “通仔,准备行动吧。”路遥腾地站起身来,喜滋滋地抓起了钉子上的单反相机。 “比起这个,我们先出去吃一顿好的才是当务之急吧?”刘通说道,“我们吃了三天泡面了。” “说的是啊。”路遥想了一下,两个人站起身来,风一样地冲出了房间,冲出了写字楼,路上,刘通还不忘说道:“这一单生意完成了,我一定要买一部新的相机,我不喜欢的,我要把这台旧的换成佳能!” “省省吧你,我一定要尼康!” “佳能有什么不好!” …… 一连二十多天,这两个人都兢兢业业地跟踪着这个叫作沈光华的人,暗中拍了不知多少张照片。他们发现沈光华生活很有规律,每天的白天都在公司,而反上,每周的不同了懚不同的归宿。 雇主从来没有露面,双方都是通过短信或者邮箱来交流的。因为猜测是为了查清目标的二nǎi,两个人甚至还努力拍到了几张沈光华和不同女人丰流韵事的照片。 又是晚上,刘通和路遥躲在屋在的草从后面,拍到了沈光华不知是和几nǎi在一起的照片。 “唉,这些有钱人的生活太过分了。”路遥低声对身边的刘通说道,“国内的贫富差距的现状必须要改变嘛。” 对方正在享受,他们却只能在晚上辛苦地蹲点,的确是有抱凶怕理由的。刘通刚想附合几句,眼睛余光一扫,猛地变了脸sè,对路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两个人凝神静听,好像离他们二人不太远,大概不到十步远的地方,隐隐传来人声,好像是在打电话。 那是一个年轻的声音。 随即,又从同一个地方传来类似对讲机一样的带着噪杂的说话声,声音非常低,如果不是在这样安静的夜晚,如果不是离得这么近,他们是绝对没有可能听见的。 同行? 这个雇主不只找了他们一家? 刘通和路遥从对方的眼中都只看到了困惑。不过,真险啊,差一点点,被发现的就不是这个家伙,而是他们了。 两个人使了个眼sè,伏在树后不动,五分钟后,他们听到了极细微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刘通壮着胆子扒开树丛,看见一个青年的背影迅速地离开,路灯的光把他的影子拖得很长,却没能照清他的衣服和更多的细节。这青正离他们远去,他们也看不清他的样子。 “真想不到,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有闲心玩女人。他难道还不为公司的状况着急吗?”黎阳看着彭立行递给他的照片哑然失笑。 “这只是习惯的作用而已。”彭立行一本正经地说道。 “把这些照片寄给他的老婆,一定又有好戏上演了,可惜呀,我们想要的不是这个,时间也还没到呢。”黎阳冷笑着,顺手把“私家侦探”搞来的照片丢在了抽屉里。 彭立行掐指算了一下时间:“快了,大概一周左右,好戏就该上演了。” 四十八 你的还是我的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又是一月月初,沈光华看着本月的销量喜不自胜。 也许是降低售价的原因,也许是风波暂时消停了一些的原因,总之,上月公司销量达到了十五万,对危机之中的三才珠宝公司来说,无异于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接下来,对受害者家属态度软一点,过几个月开庭时对包勇宽容一些,风波应该就能渐渐平息了,沈光华看到了苦尽甘来的希望。 这天,沈光华一脸喜悦地在会议地在会义室开会,突然大屏幕黑了下来。 大家连忙上前去看,还以为是设备的问题,但是外面的插线板的指示灯也灭了。 这……人们走出了会议室,就看见很多员工从位子上站起来,彼此大眼瞪小眼。 “停电了。”人们纷纷说道。 既然只是停电,那也是天灾,谁也没有办法,这些年国内经济发展很快,硬件设施有些跟不上,比如电力,一些城市就没少出现停电的情况,不过深圳很少很少。俗话说“穷忍着,富耐着,睡不着眯着”,没电了那就没着电开会呗。 于是会议继续,又开了没二十分钟,刘全走进来,低声对沈光华说了几句话,沈光华脸sè就变了:“什么?电路被破坏了?” “是的,明显的就有五六处,不知有没有没有发现的。” 三才珠宝公司的总部是个dú lì的厂区,在深圳附近的山里,供电也是从市区拉的电路,现在这电路突然被破坏了,想修复也要花一些时间。 沈光华皱起了眉头。 接下来的几天,电路又被神秘人士破坏了两次。 三才珠宝公司愤怒了。然而事情还没完,接二连像设备被人为毁坏,领导模名在路上挨打等等事情又出了很多。而又一天,一车运走的成品居然没有送到目的地,这对苦苦挣扎的三才珠宝公司来说实在是不小的打击。 沈光华愤怒了:“查!必须要知道是谁这么搞我们!” 面对沈光华的愤怒,许强倒是心中暗笑。 没过几天,查出了结果。 “张琳,**……”沈光华丢下手中的报告,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好。看到公司穷途末路了,这厮就撕破了脸要置自己于死地。 你要置我们公司于死地,我也不会让你活得痛快! 正所谓鱼死网破,沈光华下定决心要把张氏珠宝公司也拉下水。为此,他愤愤地一直想到第二天。 第二的天时候,沈光华一边看着准备好的黑文,正考虑找哪一家水军比较好。这还只是第一步,他吃不掉张氏珠宝,但绝对要让他们不痛快。 沈光华浑然不知道,楼下的监控室内,保安正睡得香甜。昨晚他发现了一款新的网络游戏,碰巧碰上了一个同样的新人妹子,新人妹子开了语音和他一边说话一边练级,不知不觉得二人就玩到了凌晨三点,还留下了彼此的电话。因为昨晚玩游戏玩得太晚,此时他头脑昏昏沉沉地,于是不自觉地扒到了桌子上。 与此同时,无人盯看的地下停车场的摄像头下,一个女人快步走入其中,来到了一辆宝马X7的身边,轻松地打开了它的车门,一分钟后,又从其中走出。 而这个“女人”更不知道,这一幕刚好被路遥和刘通拍下。 “我cāo,那爷们扮女人还真挺像的。”看到女人离开了,刘通目瞪口呆地说。 “你不嫌肉麻我还嫌。”路遥皱眉说道。 晚上的时候,沈光华满意地从办公楼走出,走进了电梯。陪同他的还有刘全和孔一辉等人。 “董事长,你真的准备和张琳撕破脸?”孔一辉低声问他。 “他先撕破脸的,我低三下四也没用。” 孔一辉笑了笑,沈光华可谓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当初是张琳给了他助力让他当上的公司的董事长,现在想把他踩在脚下的也是张琳。沈光华是一个犲狼不是狗,同时狡猾有余智商不足。但凡他还有更大的价值,公司也走不到今天。 不过孔一辉和沈光华关系可不算差,毕竟孔一辉能坐到副董事长的位置,足见他的沈光华关系不一般。 “我觉得你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不算就让公司破产或者被并购吧,你拿到的钱也够你逍遥后半生的,何必这么执着。” 孔一辉的想法并非对沈光华不利,可是沈光华的目光立即暴躁起来,犲狼都是护食的,在他们的字典里没有退让这个词。沈光华摇了摇头,他在心里说,我才只做了两年董事长而已,嘴上却说:“哪有就这么认输的道理。刘全,明天的会议,安排好了吧?” “都安排好了。”刘全说道。 说话间,电梯已经了地下二层,三个人抬脚走出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 “晚上有什么活动啊?”孔一辉敌着问沈光华。 “还能有什么活动?”提到这个,沈光华的眼睛倒是眯成了一条缝,“咱们都是男人。” “说的对啊,对了,周末去不去清风按摩会所啊?我有几个朋友要过去。”孔一辉问道。 “好啊。”沈光华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对雪白的兔子,他曾经去过那儿,立即欣然同意。不过他在晚上约了几个朋友吃饭,算算时间,他必须要尽早开车赶过去还行。于是他没多再和孔一辉聊天,和他挥了挥手:“明天见了。” 孔一辉也走向自己的车子,沈光华则坐进了他的宝马X7,脑中的两只兔子还在不停地乱晃,他定了定神,在车里点了根烟:“嘿,好地方啊。” 说着,沈光华发动了车子。 下一秒,他就淹没在暴炸的冲击波和蘑菇云中。巨响在空旷的地下停车场回荡,震耳yù聋,经久不息。 此时正是下班的时间,停车场中还有十多个人,看着眼前升起的火焰惊呆了。 随后,扭曲变形的金属片混着血肉落下来,洒在地上,落在车上,还有仍然走行和站着的人身上。 “妈呀!”一声女人的尖叫唤醒了呆立的人群,他们迅速地奔跑起来,冲向安全通道,最先尖叫的女人刚刚走下电梯,此时居然还在疯狂顾按动电梯企图从中逃生。 电梯门是及时的开了,女人也快速地冲了进去。 在车辆密休的地下停车场发生爆炸的后果是严重的,沈光华的宝马X7爆炸后,仅仅过了十秒,身边的一辆帕萨特也轰然炸响,随后是两辆,四辆,接二连三。停车场顿时成为一片人间地狱。 少数的人逃走了,仍然有人被火海所困,哭嚎着,惨叫着,不时有汽车被掀到停车场的天顶,重新落下来。点点火焰燃起的浓烟,让地下停车场一团黑暗,爆炸声也淹没了零星的咳嗽声。 脚步声响起了,那是赶来灭火和救人的人们,但是爆炸接二连三,没有人敢靠近。现在他们只能等等爆炸结束,他们才能进入现场,否则可自己的xìng命也就这么丢了。 电梯里,那女人刚刚心中庆幸自己反应够快,电梯停在了一层,她急急地往外走,偏偏此时,被爆炸震坏电缆的电梯突然坠下。 她还没来得尖叫,上半身就被卡在了地面和电梯门之间,她发出了凄惨的尖叫,狂奔的人们听见了,也跑过来了,但是没能来得及卡住电梯和阻止电梯下滑。她的头带着鲜血——一些是他的,一些是沈光华的,滚落出来,脸上仍是惊恐绝望的神情。 电梯门在那颗头的身后关上,重又归于安静。 “今天下午六时零三分,深圳三才珠宝公司总部办公大楼的地下停车场内发生连环爆炸,共计四人失踪,三人身亡,八人受伤,其中包括三才珠宝公司的董事长沈某,同时一名电梯内的女子因为电梯突然故障被电梯挤压致死。这是本台记者为您发来的现场报道。” 食堂内,林浩盯着屏幕上弹出的新闻,埋头消灭自己面前的食物。 “好惨啊。”和成材一脸害怕地说道。 “所谓的失踪,是尸骨都找不见了吧。”林浩机械地说道。筷子上夹的一块炸鸡块不自觉得掉下,重新掉回了盘中。 “唉,浩子,你手怎么发抖?不是会被吓得的吧?”和成材看见林浩手中的筷子因为他的颤抖而碰撞着作响。 “浩子?”觉出了不对劲,和成材连忙伸手在林浩眼前晃了晃,林浩这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看着和成材,只是脸sè苍白得吓人。 “我说,这新闻没吓到我,你倒把我吓到了,你平时胆子也没这么小啊。”和成材紧张地问道。 林浩动了动嘴唇,慢慢地说道:“吃吧,没事。”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这一顿晚饭,林浩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吃完的,他准时地来到学校的天台。此时,夕阳下,天台被映得一片火红,只有林浩一个孤单的身影。 手机震动了,林浩抓起电话。 “这么大的新闻,不等我的电话,你也知道消息了吧?”黎阳说道。 “照片,给我。”林浩说道。 “那是必须的。” “师父。”林浩忽然叫道,“一模一样的汽车爆炸,和十六年前一样,对不对?”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 “是他吧?”林浩咬牙切齿地说道,“就是张琳把我们康家灭门的吧?我早该猜到的。” 地下停车场一声巨响,震醒了林浩那最悲惨的记忆。 “徒弟。”电话那头传来黎阳低低的声音,“这个问题,我没法告诉你,从我们刚刚正式认识的时候,我就说过。” 黎阳有自己的苦衷。 他知道凶手是谁,但是如果是普通人的机密,说出来也不会给自己带来严重的后果。可是对方的身份不同,牵一发而动全身,所要影响和改变的是很多的事情。是以,他只能沉默。 “我一定会找到切实的证据的。”林浩惨笑道,“就算是天王老子,这笔债,我也会让他十倍偿还!” 通话结束了,很快,照片就传到了林浩的手机上。 被烟熏成黑sè的墙壁和立柱。 巨大的冲天的火焰。 铺满了地面的血和油的混合物。 散落在地的残肢和碎肉。 落得到处都是的金属和玻璃残片。 “这是人间地狱。” 林浩轻声说道,转身离开了天台。 三天后。 沈光华的惨死,使已经经受不起一点风浪的三才珠宝公司再次陷入混乱。墨子恒也在这时临危受命,成为了公司新的代理董事长。 “这样的行事风格,只可能是他。可是谁也查不真凶的。”墨子恒拿着看过了无数遍的照片,轻轻叹息着。 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办公室的门边。身后刘全苦着脸说道:“董事长,真对不起,我没能拦住他。” 看清了来人,墨子恒的脸上浮出一丝苦笑:“拦?为什么要拦他。你出去吧,刘全。” “是。”刘全愣了一下,立即听话地退出,关上了门。 “就猜到你可能会来,洪英。”墨子恒叹了口气,“你们那边,和我关系最好的也只有你了。” 刘洪英微笑:“你知道我会来,也一定知道我来的目的吧。” “知道,合并嘛,为什么不呢?死鸭子嘴硬对谁都没好处。”墨子恒说道。 “副董事长,这职位怎么样?”刘洪英说道。 “可以。不算上今天我成了董事长,还比以前升职了呢。”墨子恒哈哈大笑。 走出办公楼,刘洪英在楼下的花园慢慢地走着,看着。 销售大厅外,早已没了以前人来人往的景象。 这曾经是刘洪英熟悉的景sè,现在却又陌生,而以后,应该也会再熟悉起来的。 四十九 开矿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人们的眼中透出了喜悦,黎阳的心里却没有任何情绪。 来到这个宴会的男女们都是来庆祝这次公司合并的。现在的木石缘,规模甚至比当年的三才珠宝公司还要强盛。 可是黎阳的心里依然有一些沉重。张琳造出了太多不必要的死伤,实出他的意外,就连他们的私家侦探都惊呆了,起先他们没有明白那个男扮女装的杀手目的何在,等到汽车爆炸,他们反应过来时,一切都晚了。 木石缘这次扮演的是看客,但是所谓的胜利让林浩和黎阳都没有一丝喜悦,林浩是因为沈光华的死和他们康家人的死异常地相似,原本林浩视沈光华如蝼蚁,现在不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意―-毕竟沈光华人是有些无能,也有些不正经,但没有大恶,跟他一起死去的人,也不是人人都其罪当诛;而黎阳则是为了张琳的心狠感到不快,毕竟这出惨剧是张琳做的,受益人却是他们,这让他有种和张琳这等人为伍的感觉。 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刘洪英拿着酒杯杯来到了他的旁边,他有些微醉了:“两年的时间,公司就从不到三亿总资产增加到现在的一百三十亿,简直是一个传奇了。” “你有点喝多了。”黎阳不动声sè地说道,“这次……也不知是不是该算运气太好。” “怎么能不算运气好呢?”刘洪英笑道,“希望我们公司能成为行业龙头。” “嗯,会的。”黎阳淡淡地说道。刘洪英正处在兴奋之中,没留意自己情绪并不高涨,派私家侦探的事,只有黎阳和彭立行知道,所以他也猜不到黎阳在想什么。 此时刘洪英还在因为公司的扩张而狂喜,现在木石缘珠宝公司才算真正迈入大型公司的行列,这只是第一步,公司还要继续开拓市场,降低成本。 三才珠宝公司成为了木石缘珠宝公司的大陆分公司,原厂区也交给了分公司,只不过分公司的经理是墨子恒。和台湾分公司的待遇一样,大陆分公司的经济命脉也握在总公司的手中。 上任的第一天,墨子恒又一气开除了最后一些原先三才珠宝公司的人,现整个三才珠宝公司旧的员工,只有二十个人留下来。当然这留下来的二十个人,都是人品和能力过硬的。 三才珠宝公司,可以说是烂透了的摊子,想继续让它走下去,就得进行全面的换血。黎阳和刘洪英都很支持他的做法,因为这是必要的,他们空降了三十多个总公司的骨干过去帮忙撑门面,重新招收了很多人。 既然差不多只有一个旧壳子在了,正好也是产品结构调整的好时机,缅甸每年翡翠的产出是有限的,想把公司做得理多,那就需要开发其它的宝石加工业务,新招人的重心也放在了钻石、金银、水晶这些产品上。 短时间,虽然并购了三才珠宝公司给木石缘带来了公司价值的迅速提升,但是现在的三才珠宝公司就是个空架子,收过来前,已经被沈光和黄金这伙人的不作为掏腾空了,现在想让他们立即产生很好的效益,是不可能的,它需要一些时间来恢复元气。所以,现在大陆分公司,还需要总公司供养一些时间,才能产生真正的效益,大概得半年左右,才能重新开始高速发展。 不管怎样说,林浩现在十分有钱,多得几辈子花不完。只不过,一旦对手是张琳,这些钱就和白纸一样毫无价值。 张琳不缺钱,张琳在业内势力远比林浩的木石缘珠宝公司要大,张琳在行业外的势力是林浩不能相比的,林浩和他相比,只是个不入流的小角sè而已。 林浩也需要证据,能够切实证明张琳是凶手的证据,只要能够确认张琳是真凶,他会毫不犹豫地对他痛下杀手。 为此,现在的唯一线索董开悟就格外地重要,可惜直到现在,董开悟看起来都是一个再规距不过的商人,一点也不像曾经和朱有才狠狈为jiān的坏蛋。 林浩不想再等下去,但是他如果有意接近董开悟,被陈老将军所发觉,事情会有些难办。林浩和董开悟的关系只应该是陪同陈老将军去他那里选玉时有所接触。这也是为了避嫌自己会吃回扣。 陈老将军身居高位,活得又久,可谓人老成jīng。他认识康家人,现在没有发觉林浩和康东升的关系,但出生rì期摆在那里,11月3rì,是康家灭门的rì子,也是林浩的生rì,陈老将军只要有心,稍微一查,就会有所发现,所以如果自己太过急进,难免陈老会觉查。 事实上,林浩一直在想,在当初找到自己的时候,陈老将军到底对自己调查得有多深,如果查得够细,也许陈老将军早就猜到了什么,只是他不和林浩说,两个人都把心事放在心底。 但这只是其中一个可能,详细的rì期,不去特地查一下,想记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林浩不想让陈老将军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所以他不敢去找董开悟,如果去找,那么在撬开董开悟的嘴后就得让他永远地闭嘴,不能出任何差错,又不能让陈老将军有所发觉。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想办法查到朱有才这人现在在哪里,可是这一时半刻不一定查得清。 天气很快就转暖了,三才珠宝公司被吞下后,黎阳开始着手准备将公司交给林浩的事。木石缘珠宝公在大陆的分部也终于步入了正轨,开始盈利,两岸三地的店面也有七十多个了,可谓真正的rì进斗金。木石缘珠宝公司成为一个真正意义的大型公司。 既然是大型的珠宝公司,那么他们就需要有靠谱的进货渠道,现在,原先三才珠宝公司的渠道不少都落入了他们手中,公司的规模够,就需要有大量的供货,也是时候打通缅甸的道路了。 于是彭立行给了黎阳一个建议,他希望能在缅甸开矿。 在缅甸开矿的珠宝公司也有不少,木石缘珠宝公司也够这个实力,但是想在缅甸开矿,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首先要和缅甸官方关系够铁,其实,选中的矿点十分重要,如果开矿就能赚钱,那就不会有那么多倒闭的矿场了。 现在好的矿口都被挖得差不多了,这就是为什么很多老坑已经关闭的原因,新开的坑口,多数品质不如老坑,没被人们所发现的好场口也极少,再想抢到一个好坑口,不是容易的事。好的坑口,矿主会一直死把着不肯让出。 正好林浩赶上暑假,木石缘珠宝公司决定派出一支八个人的队伍去缅甸,林浩也在其中。 这一趟出行,清一sè都是男xìng,除了林浩,还包括阿成和范真儒、肖万隆,还有他们请来的一个地质专家成乐、原先就去过的张勉和他介绍的另外两个伙伴,一个是黑人,简称巴塔,另一个则同样是大陆人,叫刘平。 半个月后,这一伙人在香港碰头了,和当初相比,张勉变化不大,刘平黑黑的,有些瘦,看起来和阿成一样是个闷油瓶,巴塔则是个话唠,他睁着明亮纯洁的眼睛,不断地用英语讲着荤笑话,这让八个人很快熟悉起来。 以范真儒和林浩的想法,首先的最好的地区是帕敢,因为那里的偏场有时也有不少好东西。可惜在帕敢地区走了很久,一行人也没有发现哪里还可能有矿脉。 这天,大家住在一户老缅的家中,商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做,那老缅一听他们是想找矿点开矿,就笑了:“别提开矿的事了,依我说,风险太大,不但可能开个贫矿出来,战争一打过来,你们就不能开工,还不如老实收原石,虽然是麻烦些风险要小得多。前一阵,就有个矿主自杀了。” “啊?生意不好吗?”范真儒问道。 “说来那人也是个笑话,”老缅说道,“他在龙肯,明明那里的矿都被挖光了,这家伙还死守着不肯走,最后连吸毒的钱都没了,就自杀了。” 林浩心里一动:“是不是一个香港人?” 那老缅一开始没太在意一个孩子,闻听言,才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林浩:“对呀,是个香港人。” “叫什么来着……?陈抱元?”林浩努力地想。 “名字我怎么可能记得住,”老缅摇了摇头,又吸了一口水烟,“不过好像还真姓陈。” “是他没错。”林浩呵呵地笑了几声。 第二天大家动身时,林浩便把陈抱元的事和大家说了,他知道,陈抱元只差一步又发一个新的矿脉,这样想,林浩心里也不由得激动起来。 但是林浩知道旁边有矿,其他人不知道,如何能说服他们去那里呢? 毕竟龙肯没有翡翠了,多数人都这么想,他突1然说去那里,在陈抱元开的矿旧址旁边动工,谁又能信他的?只会把他当成神病。 林浩绞尽脑汁地开始想办法。 五十 芝麻开门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十天后。 一辆雅阁十三人商务在路上疾驰着。太阳则正在落向天边。 说服其他人走这条路,林浩还是费了一些心思和口舌的,这条路刚好是经过陈抱元那个旧矿坑必经之地,有一条岔路,往里走两公里地,就能到陈抱元的矿上,除此以外,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真正的荒地,就连这条路上车都不太多。 走过了那个岔口五分钟,车子突然熄火了,开车的巴塔狠狠地拍打了几下方向盘,就下车去检查故障。其他人也走了出来。 “见鬼,油泵出故障了。”巴塔查了一下,无奈地说。 “能不能修好?”张勉问道。 “我们需要找人。”巴塔摊着手说道,“现在修不了。” 所有人都傻了,他们看看四周,两边是热带雨林,古木参天,只有这么一条普通的小路,很久才会有一辆车经过。 事实上,这里也是缅甸的主要公路,只不过缅甸的经济实在没法和国内比,这所谓的主路也是没什么车。 “留几个人在这里拦车吧。” “再有一个小时,天就黑了,希望这一阵时间以来,有车经过。”范真儒有些担忧地说。他不怕别的,如果碰上叛军或者抢劫行凶的恶徒,他们只怕也有麻烦。这些家伙总是神出鬼没。 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是林浩让车子熄火的,他需要让之后的一切都看起来像一场意外的惊喜。事实上,这个时候就是有车经过,也带不走他们八个人——这里不会有大型车辆经过,小型的车想带走这么多人实在有难度,原本一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大概才能刚好到有人烟的地方,那还只是个小村,停在这里,也是计算好的。 果然,没过二十分钟,一辆国产金杯从远处驰来,众人立即跑到路zhōng yāng,大喊着将他们拦下,金杯停下来了但是众人往里一看就傻眼了。 里面已经有六个人了,不可能装得下他们。不过这个老缅司机人很好,他一口答应会叫人来,只不过现在他们赶回去,天也黑了,再叫人来再带他们离开,来回需要三个多小时,所以还是明天派车子来接他们比较好。 众人想想,也只能如此,可是这一晚上住在哪里呢?一辆车不可能让八个人一起躺在里面大睡,在车内坐着睡觉是很苦的。那司机又给了他们一个建议,沿着后面的岔路不过两公里,只要半个小时,就能到一个废弃的矿坑,那矿坑是废弃了很久,不过矿主一直在,他是半年前才死的,自己住的屋子肯定还不会坏掉,一些人可以去那里过夜。 司机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这个倨守弃矿几十年的陈抱元在这一带也是非常出名的。 至于食物和水,一路上众人不可能不防备抛锚爆胎这类的情况发生,食物和水他们有准备,包括牛肉干等等。 于是八个人分成了两队,张勉带着巴塔和刘平留在车内——三个人的话,商务车不会挤,起码可以躺着睡,还挺温暖挺好的。而其他人则要步行半个小时去那个弃矿上过夜。大家都不是第一次来缅甸,习惯了这里的苦,也不会介意住死人的屋子。 和这个热情的司机约好了时间,大家就分兵两路走开了,八个人倒不担心这个司机会食言或者叫人打劫他们,缅甸就和很多年前的国内一样民风淳朴,他说会叫人,那就只要等就好了。 沿着废弃的山路走了半个小时,比林浩想象中花了一些力气,缅甸是热带地区,经过了一个雨季,久无行人的路差不多快被淹没了。 还好林浩来过,他记xìng很好,路也还有一个大体的轮廓,所以几乎没有耽误时间就来到了旧矿上。 依然还是以前的样子,只不过似乎比两年前更破旧了些,远处的小屋多数已经破损倒塌,但是最大的那个还完好地挺立着。 五个人加快了脚步来到那大屋的前面,就看到屋旁边一个鼓鼓的木包,和一个翡翠原石雕出来的墓碑: 陈抱元之墓。 字不算好看,有些笨拙,但是刻在石头上的,那就是不朽的文字。 这块原石巨大但是质地粗劣,所以不值钱,但是用作陈抱元的墓碑,想必他一定是满意的。五上人看着眼前的情景,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陈抱元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来这里博过富贵,也发达过,又沦落过,显然,也不过是这么一方小小的墓碑。自明代开始,无数中国人就来到缅甸这个蛮荒之地寻找翡翠、挖掘翡翠、买卖翡翠,不知多少连名字都没能留下的炎黄子孙,就长眠在这片土地,已历数百年,没有人记得他们的名字,葬在哪里。 富贵险中求。又终究不过是黄梁一梦。 陈抱元是不幸的又是幸运的,他和多数人一样的结果,但至少,有一墓碑长立于此。 天已经快黑了,五个人推门走进那最大的大屋,连被褥都不曾留下,好在阿成以前当过特种兵,他教大家从附近拔来干草简单做成褥子铺了,又在外面生了火照明——以防有野兽,最后拿出带上来的食物胡乱吃了个八分饱,就纷纷上床睡觉。 没过多久,鼾声四起。 见时机差不多了,林浩悄悄地爬起来,摸出一根手电筒,无声地来到门边,开门离开,又小声地关上门。 来到外面,把手电开到最低,林浩还记得当时黎阳说的矿脉的位子,他抓起附近一块弃石,在那里挖了下去……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大家睁开了眼睛。 在野外,不管环境多么恶劣,任何人都可以睡得格外香甜——有清新的空气和安静的环境,还没有城市的灯光,实在没有睡不好的理由。 打哈欠,伸懒腰,倒水洗脸,众人开始迅速地忙了起来,阿成当先推开了门,一股清新怡人的空气吹了过来,他打量了一下矿上的环境,突然表情怪异了起来。 “老范,你看那边是什么?”阿成眼力不错,他指着矿坑外围的一角问范真儒。 范真儒视力不如阿成,但听他这么一说,也就认真地看了看,最后,五个人纷纷过去凑近看个究竟。 “原石!”最先凑近的范真儒大叫起来,“铁龙生!是原石!” 这一块原石虽然还沾着泥垢,表皮仍能看出暗绿sè,异常地黑沉,露出来的部分是圆形的,直径近一米,还不知里面到底大小几何。估计就是一块大号的原石。 只看第一眼,范真儒就知道这是铁龙生。铁龙生是缅语的翻译,也有的叫它天龙生,这是翡翠原石的一个特殊品种,九十年代才出现,龙坑出得最多,它们从原石外皮就是绿的,切开以后,基本上表里如一,还是绿的,只不过可能这绿sè是一团一团的,浓得快化不开,但和墨以又不一样,它没绿到发黑,也没有很长的水头,常常就只有一分水。 化学物质检测,铁龙生和普通翡翠成分一样,但是有sè无水,上不得厅堂,虽然最后翡翠协会正式确认铁龙生是翡翠的一种。虽然如此,铁龙生的价值仍然不高,但是很多年轻人很喜欢它,因为便宜sè又足,和那些高价翡翠相比,又别有一种情调——毕竟铁龙生的浓绿还是蛮好看的,所以仍然有市场。 阿成多年前也经常缅甸为了原石跑来跑去,翡翠原石他认识,铁龙生他也认识,是以才只是一眼,就看见了远处只露出个头的铁龙生。 只是有市场归有市场,铁龙生本身不太值钱,高端珠宝公司一向不太重视它,但这一块铁龙生的价值,不在于它本身,而是预示着…… 这里可能有新的矿脉。 龙坑的矿脉,意味着什么,在场五个人全都清楚。 传说中的龙坑玉又活过来了! 林浩也点了点头,尽力装出一副惊呆了的表情:“没错,是铁龙生,还只露了个头。” “是不是这次雨季给冲出来的?”肖万隆问道。 范真儒点点头:“昨天天sè有些晚了,也比较昏暗,我们都没有留意这里,今天天亮了才能轻易发现。” 当然,这是林浩昨晚的杰作,他运气不错,一开孡就 “乐专家,”阿成倒是保持他的定力,“您帮忙看看,这一条矿脉可能会是怎样的规模,有没有开采的价值?” “只这么看一眼,我也看不准,我需要时间来研究。”乐成咽了口唾液,也为这样的情景惊呆了。 于是,原定的一早被带去附近的小村的计划也被改变了,张勉留下来,由巴塔跟车去村里,顺便采购一两天的物资,修好后再开回来。 再次路过陈抱元的墓,大家都是神sè复杂,这人距离再次富贵只有一点点的距离,看着这里挖掘的痕迹,陈抱元刚好弄错了方向,只差一点,这矿还是他的。 林浩也夹在人群中,心中默默地说道:兄台,人各有天命,显然这条矿脉不属于你,你有两年时间还可以挖到它,可是你没那命,这矿脉我也只能自己收下了。 这矿脉是黎阳望气看到的,并不上泄露天机,原来的主人也已经死了,所以林浩才放心大胆地收下了它。 十天后,八个人回到了香港。 这十天来,一堆人合力又挖了很久,挖出了这条脉上的几块原石,乐成判断,这矿藏量很大,品质也极好,绝对是值提开矿的好地方。 一个月后,陈抱元有名的龙坑弃矿再次人声鼎沸。负责这矿的是木石缘珠宝公司一个叫陈意的,为了保护这矿,木石缘珠宝公司也雇佣了以张勉为首的一堆佣兵,火力齐全,守着这矿。 龙坑玉再度现世!蕴含量极大! 这条消息无疑是一个重磅炸弹,在圈子内激起了轩然大波。当得知原来的矿主只差那么一点点居然和这财富失之交臂,大家又开始争相传述着这个故事,当作翡翠圈子又一个有传奇sè彩的谈资。 五十一 角色(一)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从缅甸回到香港,再从香港回到和平京,林浩休整了几天,也就到了开学的时候。 上了高三,学业负担就不是以前能比的了,好在和平京的学校课业负担已经很轻,而九中又是一所被遗忘了的学校,林浩的成绩一直是学校第一,所以林浩又可以偷闲――这是好学生的特权。 当然一开学,学校又是开了高三动员大会,就算是松散如九中这样的学校,动员大会也是有的。 学校全体动员大会结束了,夏屠苏又依照学校的规定,对大家再次开了一个动员大会,每一学科的老师在高三的第一课,还要再动员一次。夏屠苏是个行动派,所以他几乎没讲很久的大道理,用他的话说:大家都快是或者已经是成年人了,自己的事自己都不重视,谁还会替你着急,讲得那么多,还耽误高三的时间。 但是不是所有的老师都是夏屠苏这样的个xìng。此时的几何课上,林浩无聊地趴在桌子上,觉得听得很烦了。这一阵以来,公司一切运转正常,他自己花在上面的心思也少了很多,讲台上滔滔不绝的几何老师,多少也营造了一种高三特的有气氛,让林浩不由得思考自己读大学的事。 留在和平京也是很不错,以林浩的头脑和成绩,在和平京他大可以尽管选择自己喜欢的学校和专业,不过木石缘在香港,如果他过去读书,自然是更方便。林浩的成绩在九中是第一,放在别的学校,也一样是数一数二的,所以他确实有zì yóu选择学校的资格。但是如果去香港读书,不管是在大陆的哪个省份,都是得高考状元一流的妖蘖才够格,林浩如果想混来混去就考到香港的大学,还真有些难度。 想了半天这个问题,就到了中午。 高三的学生,早就吃够了学校食堂的饭菜,中午的时候,,林浩、和成材和阎枫还有一寝室的刘云天,一起去附近的一家饭店叫了三个菜一起吃。刘云天和林浩一个寝室,两个人很投缘,一来二去,四个人就成了铁哥们。 刘云天出身于医学世家,父母都是医生,偏偏他初中时的成绩一点也不好,不过来到高中后,他成绩好了起来,他的父母一直希望他能当个医生,现在看来这个梦想也不一定会破灭。 “浩子,以你的成绩,想挑哪所学校和专业都没有问题吧?”和成材羡慕地说道,“你有什么打算啊?” “暂时还没有想好。”林浩是想去香港读书,但是还没决定下来,另外现在就说自己要去香港,也有些太高调。 “成材,你是怎么打算的?”林浩接着又问。 “我……”和成材目光暗下来,男生成绩不如女生,多数原因是因为贪玩,和成材就是其一。 “成材,你现在努力还来得及,考上大学,加个战队打DOTA,不挺好吗?你从现在开始努力,不一定真的考不上大学。”林浩劝道。 “嗯。不就过上一年不是人过的rì子吗?”和成材想了想,下定了决心说道。 林浩对他竖起了大拇指,继续转头看着阎枫:“枫爷,你不打算上大学是吗?” “我爸让我去美国读书。”阎枫说道,“我对资本主义的纸醉金迷是有抵抗力的,我承认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 虽然阎枫总是一副老没正经的模样,但她很聪明,上课只用一半脑子听课,书本的知识就记得差不多了,只是她不用功,成绩算不上很好,但在九中也算是佼佼者了,毕竟在九中,不来上课的学生、不听课的学生有很多,一个在别处成绩一般的学生,在九中都能算是成绩不错的。 “云天,你呢?”和成材问道。 刘云天耸耸肩:“当然是听我爸妈的话,努力考上医学院。” “对了,这周六一块吃个饭吧。”阎枫突然说道。 “好啊。”刘云天点头。 “我要学习。”和成材说道。 “我去不了。”林浩无奈地说道,“我婶这周末从医院回来,我得跟爷爷nǎinǎi去她家看她。” “哦,什么病,在哪个医院啊?”刘云天随口问道。 “苑西医院。”林浩懒懒地答道,夹了一口眼前的虾仁吃掉。 苑西医院,和平京的人都知道这是这里最大的jīng神病医院。林浩的大婶自从林浩初三时的chūn节把她吓到住进去之后,直到现在,大伯家才终于花完了十万块,于是她也就神奇地治好了,这周末就可以出院了。 “呃……”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看着眼前无比淡定的林浩,不知是不是该安慰他一下了。 一周的时间过得很快,和成材似乎也是真的下定决心用功读书了,他每天除了正常的作息就是读书。他现在基础太差,所以是从读教科书开始的。 周末的时候,黎阳回到了和平京,自己去孤儿院了,林浩则跟着爷爷nǎinǎi坐车去了大伯家。大伯留其他人在家,自个开车带着他们去了苑西医院,把大婶接了回来。 大婶的神智确实清明了,从眼睛里就能看出。她恢复了往rì的刻薄神气,看见了林浩,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有些发抖。 大婶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这似乎是一种本能。她不由得多了一眼往rì连正眼都不爱多看一眼的林浩。和印象中相比,三年前还是小孩子模样的林浩真有些像一个小伙子了,他算不上很帅气,还穿着校服,还是那样不咸不淡的眼神,同样用和看一只蕃笳或者平底锅一样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 那种冷静的眼神分明是对自己的轻蔑! 大婶害怕这样的眼神,被这种眼神看过来她有种自己被看穿的感觉,她心中气愤不过,但是身体的寒意和加快的心跳却在告诉她潜意识里对林浩的恐惧。 她恢复了神智,也想起来年三十时回头看见的林浩的父母的鬼魂。她曾经问过大伯,得知这些rì子以来,为了治他的病,大伯刚好花掉了十万块钱。 也许这是现世报。想到林浩父母鬼魂的目光,大婶就没有勇气脱口而出那些奚落林浩的话了。 大伯一年也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家和二老相聚,所以算起来,也有几个月没有见面了。中午的时候,加上林浩上大专的表姐,一家六口人便去了龙图门附近的老běi jīng饭店一起吃饭。 “小浩啊,你现在高三开学了吧?”大伯多少还是关心林浩的,主动地问他。 “嗯。”林浩回答道。 “那明年就要高考了吧?” “嗯。” “想好考哪了吗?”大伯问道。 对家人,林浩倒没有什么必要低调,所以他如实说道:“在考虑去香港读大学。” “去香港?在家里不好吗?”大伯一愣,不由得说道。 “出去走走有什么不好?”林浩耸耸肩说道。 就凭你?你一个在九中的小混混也想考上香港大学?那也是你这种自小子能去的?有学校肯收你就不错了,瘌蛤蟆想吃天鹅肉! 大婶心里这么想着,可是一看见林浩,突然又说不出来,只有低头吃饭,心中则冷笑着准备看林浩的笑话,在她心里,可不相信高中时成绩算不上顶尖的林浩也能考上香港大的学。 虽然林浩现在是亿万富翁,也从黎阳那里学会了很多的法术,但是他的家人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在他们的心中,林浩还只是个没有父母的可怜虫,不知以后要从事什么职业,在社会上也没有什么路子,是个不知前途在何方的“穷**丝”。 不过,大婶是真的被“林浩父母的鬼魂”给吓到了,有些人爱行小恶,行为不俭,是因为从来想不到人在做,天在看,如果看到一个人就觉得有鬼魂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多数情况下还是不自觉地收敛一些的。 吃过了饭,林浩就跟着爷爷nǎinǎi回了家。他的家仍然是当初的模样,林浩此时添置了一台笔记本电脑,他声称是自己用课余时间替人做汉化赚到的,二老不懂这些,但是见到林浩能赚些钱,他们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吃过了饭,林浩就留在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看看美剧,想了想,又拿出教参看了看,一边听歌一边做了几道习题。对林浩来说,主动多做习题是很少见的举动。 就在这时,屋外传出一声尖叫。 出了什么事?林浩连忙摘下耳机站起来冲出屋子,就见nǎinǎi在客厅里,慌乱地站在一边,而身前则是倒下的的爷爷。 “老头子!老头子!”nǎinǎi年纪大了,颤微微地想蹲下身子想探查爷爷的病情,林浩上前一把将她扶住,让她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忽然看见她脸sè惨白,手捂胸口,露出了痛苦的神sè。林浩猜测nǎinǎi是因为惊吓和担心引起了心绞痛,连忙轻声安慰她,并冲到抽屉前找出了硝酸甘油,抓起水杯,递给nǎinǎi让她自己吃,然后去看爷爷。 整个过程用了六秒。 爷爷倒在地上,嘴巴歪到一边,一边的瞳孔已经散大,发出嗬嗬的叫声,嘴角还有呕吐物。 “是中风!”林浩连忙让爷爷保持平躺的姿势,掏出手里就拨打了急救电话。急救中心说十分钟内车就会到,林浩心里焦急万分,但也只能出声安慰nǎinǎi:“没事的nǎinǎi,救护车很快就到,现在科技这么发达,爷爷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与此同时,林浩又开始给大伯和其他亲人打电话。虽然如此,救护车不到,林浩心里还是没有底。同时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林浩有着康东升的记忆和灵魂,所以很多时候,他无法真心地把自己当成林家人,多数时候,他觉得自己只是在努力扮演一个听话的孙子而已。 此时,他看着一边流着眼泪脸sè惨白的nǎinǎi,和倒在地上生死未知的爷爷,两位老人此时看起来都是这么无助。 他心里突然有些同情。这两位老人,在自己小的时候,替代自己的父母照顾自己,虽然肯定不如父母在世时周到,但对自己还是很好的,没有他们,林浩想象不出一个六岁的孩子该如何存活。现在他们已经无力照顾自己了,自己也有责任照顾他们。 五分钟后,窗外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又过了没多久,门外响起砰砰的敲门声,早就准备好的林浩马上把门打开,急救员们迅速地将两位老人带走,林浩也跟着他们跳上了救护车。 五十二 角色(二)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急救室外,林浩轻声安慰着nǎinǎi,她的脸sè还是惨白的没有恢复。这时一个医生抱着一打文件走了过来:“林勇的家属吗?” “我,我是。”nǎinǎi忙说,“他怎么样了?” “拍片费,手术费,住院费,药费,这些先交四万。然后我们会安排手术。”医生说着,癣一张账单递给nǎinǎi:“拿去到楼下划价吧。你们有医保吗?” nǎinǎi愣了一下:“医生,我们没医保,也没带钱,能不能先手术啊,我怕老头子他……” “医院不是慈善机构。”那医生脚步没停,转身就离开了。 “这,咱手里也没现钱啊。”nǎinǎi急道。老人都是这样,总喜欢把钱存成定期的。 “nǎinǎi,不会有事的,其他人会带钱来的。”林浩安慰道。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是最先赶到的大伯一家,一看见nǎinǎi,大伯就焦急地问:“妈,爸他怎么样?” “要先交四万,我没带那么多钱,你带了吗?”nǎinǎi焦急地把账单递给大伯看。 “四万?”大伯愣了,“妈,你也知道,媳妇病了这么些年,我们手头也没什么现钱啊。我这次特地取了两万过来。” “那可怎么办啊?”nǎinǎi快哭了,多拖一分钟,对病人来说都是非常的危险。 林浩忍不住说道:“和医生说说,先交这些,先手术行不行?” “是啊。”大伯说道,“咱们又不是不交钱。” “我去。”林浩说着,就跑了出去,他从楼梯上一眼看见之前的医生刚刚走下两层,可以轻松追上。他几步冲下了楼梯,就来到那名医生的身后:“医生,事情突然,我们现在手头只有两万,回头会把钱给你们的,绝对少不了,能不能先手术?” 那医生看林浩只是个小孩,就不耐烦地说道:“钱不到位,手术了之后你们跑了谁给我们垫钱呢?” 林浩的眼中渐渐燃起了怒火,看着林浩冰冷的眼神,医生突然有四围的空气冷下来的感觉,一时也有些发毛,可是下一秒,林浩忽然换上了一副真诚而灿烂的笑脸:“医生,怎么称呼?” “姓刘。” “刘医生,我可以先给五万,但需要你配合一下,多的钱才能是你的。” 一听能捞到一万,姓刘的医生眼睛亮了:“怎样配合?” “你和我的家人们说,可以先做手术。不要提起来我给你钱的事。还有,刘医生要第一时间手术,希望他老人家没有任何问题。钱不会差你的,如果老人家以后恢复得好,还有医生的好处。” “这个我尽力保证。”刘医生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地大转弯,一脸笑意。林浩则在心中暗叹,心道这世间,可以得罪任何人,就是不能得罪医生。如果是林浩自己,他可以不在乎,但一换到家人身上,就是另一回事了。 只是区区几万,对现在的林浩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刘医生真是好说话。”林浩对他竖起大拇指,“我这就去拿钱,跟我来吧。” 很快,两个人就来到医院的ATM前,林浩掏出一张银行卡,接连换了三张卡,取出五万,林浩看着刘医生说道:“医生,希望你配合好。” “没问题。”姓刘的医生一口应承下来,迅速地收好了钱,林浩就离开了刘医生,转身就大步上楼,来到了手术室的门边,此时大伯和nǎinǎi一起围了上来。 “搞定了。”林浩低声说道。 nǎinǎi一脸激动:“太好了,太好了,这医生真是好心人啊。” 仅仅过了两分钟,刘医生随后就来了,有了红包,他心里也高兴,这种高兴自然地流露到了表面,却故意对林家人说道:“本来这种情况是可以不手术的,但是这次就格外做好事了。你们快些准备钱吧。” 说这话时,他的表情还算到位,更没有多看林浩一眼,这让林浩很满意。 “医生您真是好人啊!”nǎinǎi一激动跪了下来,刘医生一愣,连忙把他扶起来:“好了,大妈,时间紧迫,我这就去手术室了。” “谢谢医生了!”nǎinǎi泪流满面。 刘医生急忙地进了手术室,准备换医服了。 有些事一牵扯到感情,人就看不真,林家人都是一副欢喜的样子,大伯更是连连拍着林浩的肩以示赞许,没有去多想刘医生态度的转变。 林浩先替家人付款,他有责任这样做,当然这需要另花一笔封口费,那么只能说,这个医生也走了狗屎运了。 很快,手术室的红灯亮起,手术正式开始了。二十分钟后,三姑和四叔全家也都来了。等待时,林浩有些失神。如果林家没有他,这一次的手术会怎样,也不难想象。 很快就快到傍晚了,手术却还没有结束的表示。 “脑中风?”黎阳的声音在林浩的脑海中响起。 “是。” “我跟着你的戒指找来的这里,你爷爷没事。现在已经在进行缝合了。”黎阳安慰林浩,同时问道,“呆得时间久了,对这家人真的有感情了?” “你怎么知道的?” “看你表情就知道。” “也许只是装的。”林浩冷笑一声。 “你瞒不过你师父。” “不管怎么说,他们也确实是我的亲人,属于林浩的亲人,我应该对他们好一些。” 这些年,林浩从来没有补贴过林家。事实上,他的确有着亿万家财,但除了黎阳必须的汽车,还有那栋他必须买下的故宅,他都没有大手大脚的花钱过,他的钱,都尽可能地投资于木石缘珠宝公司了。所以,他也从没给过林家补贴过什么,林家也一直能自食其力。 “他们确实有恩于你啊。”黎阳说道。 “我在想,如果他们知道,他们一心一意爱护的孙子,其实只是一个夺舍的陌路人,又会是怎样的表情和态度。” 林浩的目光暗下来。这样的假象,揭开以后太过无情,也许维持下去才是最好的。 林浩是一个个xìng决断的人,轻易也不流露自己的感情,所以很快,他就把这些想抛到了脑后。今生如果不能复仇,他不知道活着有何意义。因此,有些东西总是要失去的;有些东西,看得见也得不到。 比如这份亲情。 也许,林家这份亲情,终究不可能真的属于他。 就在此时,手术室的红灯灭了。众人都是一愣,不由得紧盯着紧闭的大门。门很快就开了,刘医生走了出来,众人立即围了上来:“医生,怎么样了?” “手术成功了,恢复得怎么样就要看以后了。”刘医生摘下口罩说道。 众人齐齐地松了口气。 林浩看着刘医生,回给他一个微笑。 爷爷的恢复还是比较顺利的,但是情况比较严重,在后来治疗费用有三十多万,对现在的林浩说说,这些钱只是他巨额资产的零头,但差不多是二老半生的积畜了,二老并没有医保,林浩同样私下里替他们垫付了治疗的费用。 林家人不知道是什么人替他们交了这次治病的全部费用,但是他们都很感激他,也纷纷猜测着原因。 林浩仍然做他忙碌的高三学生,与此同时,他对董开悟的耐心rì渐消磨怡尽。他等待了三年多,却没能从董开悟那里挖到一丝线索。 这样做一定是有风险的,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 两个月后的一个星期天。 明亮的阳光照进屋中,董开悟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他是个单身汉,没老婆没孩子,但是家中收拾得仍然很干净。 自从在和平京做起翡翠生意,他的rì子就过得不错,和他往来的都是一些好玩的权要,他们不差钱,就意味着他也不差钱。每一天他都过得悠闲而滋润。 洗脸,刷牙,董开悟离开家门来到楼下,这里有个豆腐脑的小摊,兼卖豆汁。豆腐脑廉价又好吃,而豆汁败火解油腻,董开悟几乎每天早上都会下楼来一套豆腐脑和豆汁再回家。 吃过了早饭,董开悟就如一个地道的和平京人一样,慢悠悠地又蹁回了楼内,准备开始悠闲的一天。 才一来到门前,他就看见了站着的快递员,手里拿着一封信封袋,正要打电话的样子。 “兄弟,这是要送给谁的?”董开悟问道。 “这是董开悟的家吗?” “是啊,就是我。”董开悟连忙说。 “有你的快递,签收了吧。”快递小哥把那个信封袋和自己的笔递给董开悟。 “我的快递?”董开悟奇怪地拿起那个信封袋看了看,上面没有寄件人的姓名,连电话都是空白的,上面只有他的姓名、收信地址和联系方式。信封袋里面摸着有点鼓,但应该是纸张没错,挺厚的一打,大概有A4纸的大小。 的的确确是他的信没错,可是他昨天刚刚让云南那边新发一批货,也没理由今天东西就,就是到,也不可能是一个信封袋最,那应该是一个又大又沉重的包裹。 不过既然确实是给自己的,那就签收了吧,董开悟接过笔,刷刷地在上面写了自己的名字,就拿着信封袋,开门回到了家中。 一进家门,他就打开了那个信封袋。 信封袋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牛皮纸袋,董开悟随手把它撕开,取出了里面的东西。 是一打照片。 如果龙伯远不死,一定能认出来,第一张照片正是当初林浩去找他时给他的那个老帕敢的照片。 而其它的照片,也正是龙伯远归还给林浩的三块原石的。 董开悟只觉得那几块原石的照片十分眼熟,终于,他想起来了,那第一块最早是属于康家的,后来失踪了;而其它的几块,原本也是康家的原石,后来归龙伯远所有。 在这些照片的后面,还有几张A4的纸,无一不是打印出来的当初康家灭门惨案的新闻报道的剪影。 对董开悟来说,这个信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康家人在告诉他,他们回来了,还要复仇。 董开悟的脸sè变了,yīn沉得可怕。他迅速地掏出手机,又狂奔进了卧室,跑到床头柜前,翻动着里面的杂物,神sè惶恐而疯狂。 终于,他找到了一张名片,就像抓住了救稻草一样,他欢呼一声,双手捧起这张名片,再三审视过,才对照着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在手机上按下了上面的电话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手机里传来一个冰冷的女声。 五十三 没被拍下的人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事隔多年,董开悟本来也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能够打通朱有才的电话,他深吸一口气,转而又拨了另一个电话。 “先生您好,天翼票务,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的?” “我要最近的去广州的机票。”董开悟说道。 “好的先生。” 七个小时后,刚好是同一天的傍晚,董开悟已经置身于广州的机场。 走出机场,董开悟就在外面排队招了一辆出租车,迅速地驰向他所说的地点。他完全没有发觉,和他一同下车的一个戴着遮阳镜的少年,就在他的身后几个人的身位,也抬手招拦了一辆出租车:“跟上前面那辆,不要太近。” 市区。 董开悟的出租车在一栋解放前的旧楼前停下,这旧楼一共有三层,灰蒙蒙的,朝街的窗上也晾满了衣服。他急急地走下了出租车,就钻入了楼中。 一个女人刚好从一楼的屋中走出来,隐隐地可以看见屋中还有几个女人,房屋环境也异常混乱,她穿着一件非常居家的简单衣服,只看了一眼董开悟,就去了街上。 楼道里,也堆放着很多各式的杂物,还有用过的避孕套和针管。 董开悟的心中却升起了一丝不安。十几年前,这里还是以中上层家庭为主的公寓,如今显然成了出租屋和群租为主的地方,这样的地方,朱有才还会继续住吗?、 他又想起十七年前,同样也是个傍晚,朱有才来到自己家,那时他认识朱有才有两年多,朱有才有背景,听说受一个大人物抬举,是以董开悟也不遗余力地巴结他。 朱有才告诉他,康家被灭门了,有人让他帮忙卖掉原本属于康家的原石。 “难道这些原石没有经过司法拍卖?”董开悟问道。 “还司法拍卖?谁有那胆子。”朱有才大笑道,“有钱一起赚,兄弟,你也帮我联系买家。” 董开悟同意了,在那之后两年,他觉得朱有才人品问题太大,渐渐地不再接触,加上帮忙为康家的原石寻找买家一事,让他总有作贼心虚的感觉,所以后来就再没有交集了。 他一边回想着,慢慢地走到了三楼,看了看左边的那扇铁门,红sè的防盗门,十几年了一直没换过,此刻正紧闭着。 董开悟上前就要敲门。 突然脑中轰地一声,接着一痛,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身后的林浩丢下手中沾血的板砖,冷冷地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董开悟。 董开悟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昏暗。这应该是一个白sè的房间,对面有一台有些老旧的电视,整个房间看起来有些简陋,应该是那种廉价的小旅馆。他试图坐起来,立即发现自己两只手都被绑在床上,动弹不得。黑暗中他隐约觉得,绑着他的手的是电线,他试了试,无法挣脱。 “来人,救命!”他试图大喊,但随即就发自己的嘴也被堵住了。他慌乱地挣扎,无意间看见,窗边正站着一个人,只是黑暗中看不清他的模样。 “醒了,就不要大喊大叫,否则我马上就杀了你。”那个人冷冷地说道,随即慢慢地走近了。 虽然天是黑的,但是董开悟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他看清了来者,这是个架着眼镜的青年男子,年近三十的样子,面容有些削瘦,看上去也很英俊,冰冷目光正投在自己身上。 青年抬手拔掉他嘴里的布。 “康……康东升?你是康东升?”董开悟全身颤抖地说道,随即又想起了什么,“不对,你如果活着,不可能还是三十岁。你,你……” 康东升冷笑着,手里则在把玩着一把螺丝刀,董开悟注意到,他的手上戴了一副手套,那是一副户外的骑行手套,全指的。 如果是死人,又怎么会怕留下指纹呢?可是如果是活人,康东升怎么可能十七年来还是三十岁的样子? 董开悟心中惊疑不定。 “还要辛苦你跑一趟,替我给朱有才带了次路。”康东升慢慢地说道,“那些原石在哪?” “已经被我卖了。”董开悟哆哆嗦嗦地说。 “买家是谁?” 董开悟快速地说了四个名字和地址。但是康东升并没有用笔记下来的意思,董开悟注意到了,如果不是这个康东升并不关心买家是谁,就是他能过耳不忘。 康东升想了一下,慢慢地说道:“忘了告诉你了,在你昏迷的时候,我用你的银行卡取走三十万,大约正好是这几块石头的行价。所以,咱们的债,算是清了大半。” 董开悟微微松了口气:“这么说,你不会杀了我了?” “那要看你有多配合。”康东升嘴角浮出一丝嘲讽的微笑:“关于朱有才的一切,你知道多少,都要告诉我。” “他,我只知道他是深圳人,我以前和他做过生意,他是专门倒腾原石的,路子很广,二十年前就和老婆离婚了,别的我真不知道。” “不要考验我的耐心。”康东升眼中闪过杀意,狠狠地说,“你们想必很熟,怎么可能只知道这一点?” “我们一直认识,但也只限于生意,你知道的,生意伙伴都是只限于生意上的,我和他总共交往了也只有四年,只能听他说话是这边的人,他的家以前在这里。”董开悟连连说道。 “他可曾说过,是受何人指使?” “他说这个人我们惹不起,但没说过是谁,我也不知道。” 康东升冷冷地看着董开悟,把螺丝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同时渐渐地用力。 一股sāo味在房间中弥漫开来,康东升漠然地看了一眼董开悟变湿的裢裆,董开悟想尖叫,又不敢,仿佛被提着嗓子的鸭子,哭着说道:“真的,我只知道这一些啊!” 看出来对方真的不知道更多了,康东升狞笑了一声,收起螺丝刀,慢慢地站起来,来到窗边向外面随意地看了看,也没有回头,淡淡地说道:“虽然如此,你竟敢染指我们康家的东西,也要给你留些教训。你手边有一把手术刀,自己看着吧,想留下什么。刀很快,你不会很疼。” “你……”董开悟偏头,这才看见右手不远果然有一个手术托盘,里面有一把手术刀。 董开悟满脸泪水,面孔因惊吓面扭曲:“求你了,放过我吧,我不会再试图告诉朱有才了。” “告不告诉他,都不重要。”康东升转过头来,冷笑着说道,“我可不是老好人,你得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别让我动手,你会后悔的。” “你得让我能动才行啊。”董开悟哭道。 “你的右手已经能动了。” 董开悟一愣,往右手边看过去,果然绳子解开了,他试了试,真的能动,可是刚才康东升并没有动手解开啊。 心中悚然,董开悟伸手摸过托盘中的手术刀,刀锋闪着寒光,他看了一眼窗边的康东升,他能感觉到对方在看着自己,心一涌出一丝绝望,心一横,握着手术刀就对着自己的右眼捅了下去! 眼前先是一片暗红,随后黑了下了,董开悟连叫痛的力气和勇气都没有了,他深吸一口气,咬着牙剜下了右眼,又对着左眼捅下去。 眼前一片漆黑,是没有一丝光明的暗,口鼻中都是刺鼻的血腥味,董开悟已经痛得麻木了,他咬着呀,呻吟着,无力地说道:“这样,你满意了?” 屋中静静地没有回应。 “康东升?”董开悟无力地尖叫。 他看不见,屋中已经只有他一人了。 董开悟觉得自己左手腕没有被绑住的感觉了,他忍着剧痛,试了试,果然已经松了绑,他坐起来,摸索着下了床,花了半天的力气,终于找到了门,在此期间,他摔过两跤。 门一撞就开了,董开悟又摔在地上,他大声呼救起来。 他听见躁杂的脚步声,和人们的尖叫声,任谁看见一个活人的眼睛位置成为两个血窟窿,还血流满面,都会尖叫的。最终,他支持不住摔倒在地。 董开悟醒来的时候,鼻子中是碘伏的味道,隐隐地远处有人声。 疼痛从眼部传来,他下意识地伸手摸过去,只在眼睛的位置摸到了布的质感。 之前的一切都不是梦。他确实失去了自己的眼睛。 董开悟呻吟了一声,随后就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向自己走近,停在了身边。一个女声在耳边响起:“董先生,您醒了?” “你是谁,这是哪里?” “这是医院,我是护士小张,孟jǐng官让我在您清醒之后就叫他,我这就叫他来你身边。” “等等,孟jǐng官?” “找您作笔录啊。眼睛被人挖去,手法这么残忍,这样的罪犯必须要抓到!”护士小张倒有些义愤难平地说。 可是董开悟的手却颤抖了起来,一失神的功夫,小张的脚步声又离自己远去了。 很快,脚步声又在病房响起,这次是两个。 董开悟看不见孟jǐng官长什么样,但他听对方的声音很年轻,也很严肃:“董开悟先生,我是刑jǐng孟乾,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还有轻微脑震荡,但是静养一阵就能恢复;但是视力无法恢复了,也许您可以考虑安装义眼。当然我这次还有更重要的事,我要询问事情的经过,是谁行的凶?” 董开悟犹豫了良久:“行凶的人,是一个死了十七年的人。” 他以为孟乾听了之后只会哧笑一声,说他已经神智不清了,谁知孟jǐng官的语气却异常严肃,轻声自语道:“还会有什么新形象?” “孟jǐng官?” “哦,”孟乾猛地省悟过来,“董开悟先生,一个死人站到你的面前,如果换到平时,我也会以为是痴人说梦,但是发生在这件事上,好像不足为奇。” 说来说去,他的世界观已经被刷新过了。 “怎么说?” “我们询问了可能的目击者,一共有五个人,包括出租车司机、旅店的前台、一对房客和一个单独的房客,可是他们对凶手的描述完全不一样,出租车司机说是个老者,旅店前台说是一个漂亮女人,一对房客分别看到一个中年商人和大学生,另一个单独的房客则看见一个中年大妈。他们说当时看见凶手扶着疑似喝醉的你走进了202房间。” “摄像头呢?摄像头拍下来的是什么样子?”董开悟急问。 “摄像头……”孟乾叹了口气,“最诡异的是,摄像头完全没有拍下凶手。哪怕他从摄像头下经过,被拍下来的也只是空荡荡的走廊。他开门进出,拍下来的却是202房间门自行开合。” 五十四 难逃一死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上午。 站在董开悟昨天曾经立着的红sè防盗门前,林浩深1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 良久,就在林浩已经要转身离开时,门才打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探出头来,她还穿着居家的大罩衫和人字拖。这女孩挺好看,不是在上大学就是刚刚参加工作。 看见林浩,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才好奇地问道:“你找谁?” 屋里面,有喧哗声,同时看起来很脏乱,林浩一眼就断定这是个出租房。 “请问房东在吗?我想租房。” 女孩看向林浩,是一个大概还在读大学的女孩,模样倒是很清秀,笑容满面,人畜无害。这样的一个女孩,让她放松了不少:“这屋子已经租了两个房客了,你是怎么打听到的?” “哦?我是看附近出租屋不少,来碰碰运气的。”林浩一脸的无害。 这时另一个同样居家衣服的女孩跑了过来:“阿鲁,是谁呀?” “一个想租房的妹妹。”叫阿鲁和开门的女孩对同伴说道,接着摇了摇头:“我们都是通过中介租的这个房子,你也去找中介吧。” “好的哈。你们是在哪一家中介租的房子呢?” “就在街头的木头人中介。” “那我可以进来看看房子吗?”林浩问道。 三个在一起房租会更低廉,阿鲁当然欢迎同租的房客,她只是刚刚参加工作,社会经验很浅,林浩的人畜无害让阿鲁有些放松了jǐng惕,于是笑道:“那就进来看看吧。” 林浩走进去转了转,女孩们的出租屋,里面倒也有些可爱,只不过家用电器什么的都看起来十分老旧,只不过档次好像还挺高,在当时都是比较顶级的,应该是房主当年留下来的。 不知道朱有才搬走了多少年。林浩大略地看了看,就表示很喜欢这里,转身离开了。 下楼的时候,他刚好一名青年jǐng官擦肩面过。 这是一个异常jīng神的青年jǐng官,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高大,但是有一点瘦,还有一双好看的凤眼,但是凌厉的眼神告诉林浩,这个jǐng官有些自大。 林浩仍保持着小女孩的模样慢慢地下楼,甚至没有多看一眼这名jǐng官。 “木头人中介吗?”林浩看着这名jǐng官上了楼却完全没有注意自己,轻声自语,随即冷笑,“希望这房子还是你的,朱有才。” 原本林浩是希望能碰上朱有才的,但是很可惜他的旧宅变成了出租房。 林浩一边想着,一边走出了大楼。与此同果,孟乾也来到出租屋的门前。 昨天夜里,孟乾接到了一个案件,一个黑旅馆内,有人双目被人使用手术刀剜去,昏迷不醒,被送去医院急救。 作案人手段残忍,这样的案子让孟乾热血沸腾,因为无聊的小案子他提不起兴趣,但是孟乾自信满满地去了现场后,却被惊呆了: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就连摄像头都没有录下行凶者。目击者对行凶者的形象描述居然天差地别,怎么可能一个老太太,又被看成了一个年轻女孩和中年男xìng? 好在受害人董开悟天亮时转醒过来,意志已经崩溃的他,讲述了当初自己和康家的恩怨,孟乾闻之大惊,不走司法程序出卖私人财产,他立即把此事向上级报告,与此同时,他也开始寻找“朱有才”这个人,因为嫌犯的下一步行动,很可能就是去找他复仇。根据董开悟所述,孟乾相信嫌犯有可能会杀掉朱有才,那将是一件谋杀案,孟乾觉得自己有必要制止此幕悲剧的发生。 为此,他一面派人在人口数据库里查找相关的数据,一边动身去朱有才曾经住过的那栋老宅作调查。 来到了董开悟所说的房门前,孟乾敲了敲门。 “怎么又回来了?”阿鲁一边笑着一边又打开了门,却发现门前站着的不是原先的女孩,而是一身jǐng官制服的青年。 “我是刑jǐng孟乾。”孟乾说着就说出了自己的jǐng证,“我是来调查一起案件的,作案人可能要对房主不利,我想知道这处房产的房东的姓名和联系方式。” 阿鲁和另一个女孩惊讶地对视一眼:“怎么这么巧啊?我们是通过中介出租的房子,我们是从中介那里租的房。那个中介叫木头人” “你们说的这么巧是什么意思?”孟乾眉毛一场,问道。 “有一个妹妹在你来之前刚刚问过我们同样的问题,还进来参观了一圈!”阿鲁说道。 孟乾猛地回头望向身后的走廊,扭头急切地问阿鲁:“她长什么样?” “个子不高,穿着卡其sè上衣。” 孟乾拔脚就狂奔下楼。 “不是吧,事情真的很严重的样子?”阿鲁捂着嘴说。 她的伙伴脑海中再次浮现了林浩人畜无害的笑脸:“这样的小姑娘,会是罪犯?” “你以为凶手会在脸上写上‘我是坏蛋’四个字吗?”阿鲁哼了一声,小心地关上了门。 楼下,孟乾咬牙切齿地看着一辆出租车在自己眼前绝尘而去。 林浩不会急着去木头人中介,董开悟把整件事情全告诉jǐng方了,他派的纸人早就得知了这个消息,董开悟这样做也没有出乎他的预料。只是朱有才早就不在他的旧居了,否则自己可以早他们一步行事;虽然如此,jǐng方将会主动找到朱有才,省了自己很多力气。 至于jǐng方会不会发现自己,林浩可不担心,jǐng方并不知道的他真实容貌,得不到他的指纹,想找到林浩要花不少时间,另外哪怕他们派人保护朱有才,林浩也有自信能杀了他,他可以等,等到jǐng方放松了jǐng惕时再出手。 当然,孟乾不会知道林浩心中在想些什么,他风风火炎地去了木头人中介,得知并没有人来这里。 亮出了自己的jǐng证,中介的人立即找出了那处房屋的登记信息,上面登记的名字不是朱有才,而是一个叫王士奇的。孟乾当即拨打了这个电话,对方是一个女子,听说是jǐng方来找自己,也愣了,但是她解释说这栋房子是他四年前买的二手房,房主是叫朱崇义,也不叫朱有才,至于联系方式,当对方时是留了个手机,但是过了四年了,手机号早就没了。 孟乾只好失望地离开,等待搜索身份数据的结果。路上他一边思考如何找到这个犯人。 很明显,凶手伤害董开悟是为了复仇,孟乾原本是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但是此案的诡异已经刷新了他的世界观;虽然如此,孟乾依然不相信真的是康东升的鬼魂出来复仇,如果是鬼魂,又怎么会介意留下指纹呢? 不过既然是仇杀,既然知道董开悟的身份和地址,也许是董开悟认识的人;还有,从康东升这个身份查下去,也许同样得到能不少线索,总之,不是无迹可循。 就在这时,董开悟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是董开悟jǐng官吗?我们是省公安厅的。” 董开悟愣了一下,目前他手头只有这一件案子,它毕竟算不上大案要案,省公安厅会关注实出他的意外。 “是我,您说。” “关于你手头的旅馆伤害案,受害人招供在十七年前曾经有一批原石没有经过司法拍卖,对吧?” “对。” “这件事你不必负责,我们有专门的小组来处理此事。你努力找到伤害董开悟的凶手,其他的和你无关。” 孟乾沉默了数秒。 做了七年jǐng察,孟乾也不是菜鸟,他早就看出了这个把事件水很深,对方的话外音他听得懂。他有预感这件经济案件只会一直拖下去但不会破案,能够有这权力让这批原石不走司法拍卖的人,当然有权力再压下此事。 但是他只是一名jǐng官,他知道不服从的后果。 “是。”他最后说道。 “还有,受害人董开悟,已经作完了笔录,你还有什么需要他的地方吗?” “我准备调查他的人际关系,这会需要很长时间。”董开悟想了一下,如实说道。 对方也有些意外,最后说道:“那请你即去找他问话,只要清楚了,他人不在你手里也没有问题,我们这边还需要提审问讯此人。” “是。”董开悟低声说道。 回到医院,孟乾守在董开悟的病床前。 “董先生,省公安厅给我了命令,问询之后,您将被移交给经济犯罪科的专案小组去调查,请您在此前仔细回想一下,平时和您接过的有哪些人。” 董开悟突然又颤抖起来,私人财产没经司法拍卖一事是他捅出来的,省公安厅这四个字如一记重磅炸弹在他脑中轰然炸响。 朱有才的背后是一个极有势力的人,他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有些事,只有站在自己的角度才能看出问题所在。 因为捅出这件事,对方要杀自己灭口吗? 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里,董开悟的心里就一片冰冷。已经被林浩摧毁了jīng神意志的他再经不起这样的打击。 他的表情扭曲起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他突然大叫起来。身上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 一个小时后,目送着董开悟被jīng神病专科医院的专车接走,孟乾一声叹息,重要的人物就这么失去了他作为人证的价值。 接下来,他也只有搜查董开悟的手机、私人物品,寻找有价值的情报了。 而让他始料未及的是,董开悟根本没有走进jīng神医院,还在车上,那两名戴着口罩的医生,就取出了一个装着透体的注shè器,对着董开悟的颈部扎了下去,里面的液体被一推到底。 只挣扎了三秒,董开悟就永远地停止了呼吸。 五十五 鹿死谁手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下午的时候,朱有才的身份终于查完了,数据档案中并没有这个人,也许是改名了,不过朱崇义这个人则是查到了,最后一次行动是他今天早上用这个身份从银行取了二百万的取款。打座机电话却不接,孟乾立即动身去寻找他。 酒店内,林浩抽着烟,看着眼前的纸人,脸上露出微笑。纸人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了他,朱崇义仍在广州,听这名字可能和朱有才有些关系。 “还是jǐng方效率高嘛。”林浩深吸了一口烟,吐出烟圈,看了一眼窗外的风景,在烟灰缸里摁灭了刚抽了一半的烟,抬脚走出了房间。时间不等人。他抽烟也是最近的事,前世他也偶尔抽烟,烟瘾不重,上大学前也完全不会,大学时跟着室友偶尔混几支,结婚后为了慧姝就极少抽了,抽也不会在家里。这次偶尔想起来,抽了一支。 在楼下,他拦了一辆出租车,径直去了朱崇礼的住所。 林浩的速度比孟乾略快一些,他来到这个新兴小区朱崇义家的房前,敲了敲门,却没有人回应。 就在此时,楼下响起了脚步声,林浩的纸人一直在跟踪孟乾,所以他知道是孟乾到了,径直向楼上走去。 朱崇义的家在二楼,林浩走到四楼就停了下来,他听见孟乾也在敲门,同样没有敲开。 孟乾很失望地离开了,林浩待他走远,就戴上了之前的那副骑行手套,轻轻地把放在门锁上,念动咒语,门就开了。他快速地闪进了屋中。 屋里有些凌乱,但是没有人。林浩仔细地看了看,值钱的财物都拿走了,留下的都是笨重和无足轻重的东西。朱崇义走得非常匆忙,连家中的窗都忘记了关。这屋子设施高档,窗明几净,现在屋里没有什么灰尘,说明走的时间很近,不过一两天而已。 莫非这件事已经惊动了朱有才?林浩奇怪地想着,他觉得自己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啊? 林浩思考了一下,他知道董开悟把事情告诉孟乾,凶手应该就已经获知“康东升准备要他xìng命”的事;莫非对方快了一步,抢先对朱有才动手,准备断掉线索? 现在林浩有一种感觉,也许朱崇义就是朱有才,他走得急,也不知道有没有逃离对方的魔爪。考虑到对方第一时间去银行取了这么多存款,林浩觉得朱有才很可能碰上了麻烦。 林浩曾经做过猜测,在董开悟把这件事捅出来后,真正的凶手会怎样做。凶手知道康东升准备要他的xìng命,但他不知道康东升现在是什么身份;一种可能,他们用朱有才做诱饵,引林浩动手,借机杀掉林浩;一种可能,杀了朱有才断掉这条线索,让康东升查不下去。现在看来凶手做了第二个选择。 林浩没能及时找到朱有才,但他并不担心,凶手也在找他,他只要线索不断就可以。 也许他又使用了新的身份,甚至可能逃出了国外。不过他走得急,屋内也不像有人来过,也许还会留下一些他的线索。林浩开始在房间中翻找起来。 很快林浩从抽屉中找到了一本相册,他翻开来看,最先的是黑白的家庭合照,有二十几个人,应该是在大动乱之后拍的,显然是在照相馆,上面写着“朱氏宗族1980年chūn节合影,后排自左至右,朱闻善,刘chūn华,朱念民,许良娣,朱念祖,王清……” 里面的人物,从最老的一个老头(朱闻善)到还在吃nǎi的孩子都有,林浩算了一下,应该是个曾祖父辈到曾孙辈。他从中找到了朱有才,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的青年,目光有些猥琐,长得有些丑,非常瘦。 第二张是朱有才和一个女人结婚的照片,这张上的朱有才更清晰了,林浩看了看,继续翻下去,则是一张小孩的百岁照和一张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朱有才结过婚,看来董开悟的情报是对的。林浩继续翻着,确信本相册的主角就是最一开始这张上叫朱有才的青年。他有不同时期照片,随着年纪的渐长,原本单薄瘦弱的体型也开始中年发福了,进入九十年代,更多的则是在公园等地的纪念照片,他开始戴着当时流行的大太阳镜,还有很多块名表,妻子和孩子就在他的身边,小孩渐长,可以看出是个男孩。 突然,他的身边,妻子和孩子都不见了。看来董开悟说朱有才后来又离婚了也是真的。朱有才也变胖了更多。其中一张里甚至还有他和董开悟跟不少人一起吃饭的照片。 林浩心里一动,将这张照片抽出来,放在了桌子上,等着走时拿走,一边继续看。 到了二十一世纪,还多了不少朱有才和一些人一起吃喝玩乐的照片,而离现在最近的一张,则是去年他去巴厘岛的照片,穿着夏威夷衬衫,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林浩把这最后一张,还有最开始的全家福一并抽出来,掏出随身的钱夹,将他选出的三张照片放好,把相册随手丢在桌子上。 可以确认,所谓的朱崇义是朱有才更换的名字或者只是个化名,总之就是他本人。一抬头,看了一眼客厅的钟表,天已经快黑了,林浩看照片看了一个多小时了。星期一林浩不打算去学校了,所以他不急着回和平京,但是他不可能独自留在这里过夜。 就在这时,一个纸人嘻笑着从窗外蹦出,来到他的眼前。 “孟jǐng官,你果然是好样的。”林浩的脸上有了笑意。 纸人告诉他,孟乾通过查询飞机旅客的信息,得知朱崇义在上午时就化名飞去了琼省的沙市,现在已经准备动身跟去了。与此同时,他也致电三沙市的jǐng方,让他们准备好派人暗中跟踪朱有才,以保护的安全。 孟乾想到的只是林浩可能会对朱有才有杀心,但他绝对想不到,还有人要取朱有才的xìng命的,而林浩不得到他想知道的秘密,是不会让他哪怕被碰一根毫毛的。 于是林浩也立即行动起来,一边关门离开了朱有才的家,一边摘下手套,掏出手机,拨打了订票的电话。 三个小时后,林浩的双脚已经踏在了沙市的土地上。 沙市有着美丽的大海和热带风光,只是林浩此时无心去欣赏。他刚好和孟乾以及他的两名副手乘坐同一班飞机到的沙市,此时正夹人群中,远远跟在孟乾的身后。 在前方有几个干练的jǐng察,看见孟乾三人就眼睛一亮,快步上前,亮出jǐng官证。这是沙市的jǐng员,孟乾在此地的帮手。 “人已经监视起来了吗?”孟乾问道。 “是的,孟jǐng官。目前在南海之星旅608室,他好像没有发觉,另外有迹象表明,他准备从沙市离开国内。”一名jǐng员回答。 “走。”孟乾走向停在外面的jǐng车。 而他们身后不远处,林浩也徐徐地走出了机场,招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去南海之星旅馆。” “七十块,不打表。”司机冷冷地说。 从机场到南海之星应该只需要三十块钱,林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司机,点了下头,就坐进了车中。那司机立即为碰上了冤大头而欣喜,大概多少有些愧疚的情绪,车子开得倒是挺快。到了目的地,林浩数出一张二十一张五十递给司机,司机欢喜地开走了。 当然晚上的时候,他怎,差了四十块,一张五十元的不知何故变成了一张十元…… 这是后话,这一边林浩走下了出租车不到五分钟,jǐng车也跟到了。此时林浩已经入住进了这家酒店,也是yīn差阳错,刚好是606室,离朱有才的房间极近。 拿上房间卡,刚好背后的电梯就要开合了,林浩连忙快走几步,重新按开了电梯,一边说着“拍谢”一边钻了进去。 电梯内有两个人,都戴着墨镜,一身夏威夷衬衫,左边的一个大约有二十多岁,但不到三十,很难看透他的年纪,而右手边则是个十仈jiǔ岁的少年。 林浩也有心事,他随意地看了一眼电梯按下的楼层,刚巧同样是六楼,心中道声好巧,就退到了电梯内的一角,随意地打量了一下电梯内部,装修jīng致,但是却贴着上门按摩的广告,他冷哼了一声,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电梯内的空气似乎冷了下来,就像有一种奇异的东西充斥在自身周围,林浩下意识地抬头,目光刚好和那名年长的短衫男墨镜背后的目光对上。 林浩也戴着墨镜,对方也一样,他能感觉到对方正紧紧地盯着自己,就仿佛一条准备伤人的毒蛇或者猎豹盯着自己一样。那是被猎人或者凶兽盯上的感觉。 不,是两条。林浩转眼看了一眼旁边的少年,他的眉头不易查觉得皱了一下。直到这时,他才开始注意这两个人。 林浩有意无意地打量着两个人的身形,纤细的双手,看起来灵活柔软的腰,没有一点多余的赘肉,看似柔弱,但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有着极强的暴发力。他们穿着夏威夷服,但是无论是姿势还是衣服的jīng心打理,都说明他们极为注意形象。墨镜遮住了他们的五官,但是林浩能觉出他们两个人充满杀机的眼神。 只看第一眼,林浩的心中就沉了一下,他是练家子,当然能看出来,这样的体型,和气质,不是随便什么人都会有的,要经过苦练才能有,也只有杀过无数人的家伙才能有这样的气势。 绝对的高手。 林浩一时间心念电转,同样是六楼,而眼下这两人对自己起了杀机。会不会是……凶手派来收朱有才的命的杀手?担心自己暴漏行踪,才有除掉目击者的想法? 对方的杀气派得林浩也杀意顿时,他眯起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年长的墨镜男。一层,二层,三层。没有间歇的电梯一时在爬升着,电梯内的三人也死死地盯着对方。 发觉林浩的表现,两个人有些意外,他们似乎对视了一眼,不知是不是该动手。大概是捉摸不透来者的实力,或者是因为现在仓促动手不和适,电梯内,杀气渐渐消逝,到第六层时,杀气终于消失迨尽。 五十六 兔子跑了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三个人同时从电梯中走出,两名墨镜男赐和林浩走向了相反的方向,彼此保持着戒备。林浩拿着自己的房卡找到了房间门,开门走进去,却故意留了个门缝,从中向外窥探。 果然,两个青年很快就来到了608房间门前,敲了敲门。 “是谁?”隐约有人在房间内问。 “先生我们在前台好像看见了您遗留的东西。”少年说道。 “哦,你等下。”对面说道,随后没了声音。 两名墨镜就在门边等着。 良久,再没回应。终于两个人发现了不对,他们对视一眼,年长的那名就掏出一只消音手枪,对着外锁就是一枪,声音低沉,没有人发觉,他打破了锁,两个人冲进屋中,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被他跑了? 两名杀手在屋中四下寻找,真的没人。 “妈的。”年长的那名骂道。 “他能去哪?这是六楼。”少年则说道。他们一起看向窗边,窗确实是大开的,但是在沙市,天气总是很热,平时大开门窗也再正常不过,他们来到窗边向外望去,楼下没有看到人影。 就在这时,电梯铃声突然响起。 “孟jǐng官,就是这里。”一个声音说道。 是孟乾们赶到了。 纷杂的脚步声响起,六名jǐng察来到了608房间的门前,却发现门并没有关,他们向里一望,就看见了两个身穿夏威夷衬衫、戴着墨镜的男xìng,其中年长的那名手里拿着消声手枪。 “jǐng察,举起手来!”孟乾被这一幕震惊到了,他想都不想,掏枪、拉开保险、瞄准的动作就已经做了出来。 所有的jǐng察也被这一声厉喝惊到了,下意识了掏出了自己的佩枪。 两名杀手回头也变了脸sè,他们对视了一眼,年长青年摸向上衣,转身丢出了一把飞刀。 砰! 大概是孟乾无需调转枪口,动作略快,青年受伤后才扣下了板机,孟乾一枪打中了他的右肩――这是他瞄准的,而那青年也同样打中了他的左肩。 杀手之所以失手,是因为孟乾早就已经掏枪准备好了,他掏出飞刀的速度,要慢于孟乾子弹先打中了他的右肩的速度,使他的飞刀失了准,虽说如此,依然击中了孟乾。 砰! 砰! 其他jǐng察手中的枪也响了,袭jǐng,凭这行为,他们就可以当场击毙他。 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听到枪响,不少租客都吓坏了,他们纷纷出门或者探头一窥究意。看到倒地的杀手,有女人已经尖叫出来的。 那杀手带着一身的血洞倒在了地上,而朱有才身后的少年则仍然没有松手。几名jǐng察迅速冲上前,有夺过朱有才的,有立即控制住这个少年的。 谁成想这少年居然抬腿踢向靠近他的一名jǐng察,随后趁那jǐng察吃痛蹲身时,双手抓住那jǐng察头部靠近脖子的地方,轻轻一发力,一声轻响,jǐng察的头就侧成一个奇异的角度,他随后也软软地倒下来。 居然敢扭断jǐng察的脖子!孟乾和他的伙伴们都惊呆了。 少年抬手一拳,重重地砸在旁边发呆的jǐng察的下身,夺过了他的枪,对着他就扣动了板机。 孟乾不顾肩上的伤,拔掉了刀,抬手又对着少年开了一枪。正中眉心。如果不杀了他,只怕会有更大的伤亡。还好朱有才及时被救下来,孟乾走到死掉的杀手面前,俯下身摘下了他们的眼镜,两个长得极普通的男人。 孟乾想了很久,会是谁想要朱有才的命,朱有才又去了哪里,伤害董开悟的人,是一个人行动的,也没有雇佣杀手,不像是他的风格。 突然,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孟乾的眼睛瞪大了,他开始怀疑是董开悟口中的那个朱有才的后台准备灭口。 而环视屋内也没看见朱有才,他又和之前的两名杀手一样,来到窗边向下望,也没什么发现什么。 所有的jǐng察都被两名杀手吸引了注意力,他们并没注意,身后的电梯里,一个肥胖的中年人悄悄地钻了进去,按下了电梯的关闭键,向楼下走去。 当两名杀手敲门时,朱有才就猜到了来者的身份,他扭动着肥胖的身子,来到了窗外,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硬是壮着胆子,从六层楼高的地方,从他的房间的窗户跳到了旁边房屋的窗户,然后把它打开钻了进去。 那屋子刚好是空的,朱有才躲在里面,本来是静静地等着杀手找不到他离去,谁知随后jǐng方也刚好赶到,给了他机会钻入电梯逃走。 朱有才溜出来的房间离电梯比林浩的要近多了,当林浩发现这一切时,同样也晚了,他也没来得及跟上朱有才。 三路人马都要找的人,就这么在三方争抢之中得到机会溜走了。 不过林浩虽然没跟上朱有才,他的纸人速度很快,却跟着朱有才进入了电梯。林浩找了个机会,趁着旅馆内的混乱,也走出了旅馆。 有纸人跟着朱有才,林浩自信能够把朱有才弄到手。 朱有来到楼下,就招了一辆出租车,迅速地离开,而林浩就没那么好运了,居然眼睁睁地等了二十分钟,也没堵到一辆车,气得林浩两眼喷火。 这不能怪林浩,酒店里出了事,他出来时已经下去了朱有才的那一拨电梯,之后因为听到枪声,消息就散开了,人们纷纷往这边来,三分钟后就拉上了jǐng戒,出租车本来也不常来这一带,见了这阵势更是纷纷加速离开。 这二十分钟里,朱有才早就跑远了。 而朱有才在车上就打了一个电话,对方是个中年男xìng,他告诉对方讶划有变,要立即上船。很快,沙市附近的一处野海滩,朱有才让出租车停在了这里,就直奔那里的一艘小船而去,小船在拉上他之后就迅速地消失在岸边…… “该死!”出租车内,接到纸人的报告,林浩忍不住咬牙切齿地骂道,对出租车司机说道:“转头,回机场。” “小哥,你……你没毛病吧?”司机看到林浩突然面露狰狞,不禁吓了一跳。 “我没事,”林浩没心情和他周旋,他此刻情绪极差,纸人和他说,那个船夫和朱有才的谈话,是要送他到一艘叫“马六甲”的货船上,这让林浩心情好了一些,回去之后,只要查到这个船的信息,得知它在这一期间去了哪里,就能查到朱有才的目的地。 司机小心地开车,一路上没敢再和林浩说话,而林浩也是一脸的yīn沉。谁碰上功亏一匮这类的事心情都不会好的。 两周后。 和平京。 jǐng车缓缓地开进了“陆军总部家属院”,在一个停车位上停下。 从里面走出一个高瘦的青年jǐng官,jīng神十足,有着一双凤眼,他正是负责董开悟被伤案件的孟乾。 一名士兵走上前来,孟乾亮出一自己的jǐng官证:“我是昨天预约的孟乾jǐng官,要问陈老将军一些问题,这关系到我手头的一件案子。” 那士兵清楚陈老将军每天来访的预约,也清楚这件事,便点了点头:“请稍等。” 他取出对讲机,和不知谁通了一番话,然后说道:“陈老将军要见你。跟我走吧。” 孟乾跟着他进了里面的四合院,陈老将军在一个花架下面喝着茶,对面则坐着一个青年。这是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老人,但是自然而然地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而他身边的青年也一身行伍气息。看见了孟乾,便微微一笑:“孟jǐng官,坐吧。你要来问我什么?” “这位是?”孟乾看见眼前的青年,有些诧异地问道。 “这是我孙子进卿,进卿,你先回屋吧。” 陈进卿站起点,点了个头就离开了。 孟乾就坐到了他的对面:“陈老将军,我是广州分区的jǐng官。眼下我接管了一个案子,一名董开悟的人十多天前在广州被人袭击,他被带到一家黑旅馆内,凶手逼迫他挖出了己的双眼。我和董开悟谈过,他是一名翡翠原石商人,客户多是和平京内有地位和财力的人,其中包括您。” 陈老将军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缓缓点了点头:“不错,在刘协失去了货源后,我一直是在他那里买翡翠原石。” “那么您是否了解他和康东升以及康白的关系?据他所说,袭击者是康东升。”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康白,很多年以前,家父曾经委托他替自己收购原石,康东升是康白的儿子,虽然没见过面,但我也听说过。可是他已经在十多年前去世了,因为一起汽车暴炸案,我想想,应该是十七年前吧。” 孟乾点了点头,他来前已经调查了康东升这人十多天了,对他也有大致的了解,甚至还见过他的照片,一个挺阳光挺知识分子的青年人,和董开悟所说的凶神恶煞完珍不着边。孟乾接着说道:“那么董开悟最后一次和您见面时是在什么时候?还有,艰和我说说康东升这个人吗?” “和董开悟上次面……”陈老将军仰头回想了一下:“大概一个多月前了,也没看出他和平时有什么不同。至于康东升,我只听说他跟着他的父亲学了一手相玉绝学,但是我没见过他,不是很了解。那么他是现在还活着了?” 孟乾摇了摇头:“董开悟说,他看见康东升还是不到三十岁的样子,不过化过妆,在暗处也不一定能看得清楚,还有一种可能,康东升确实已经死了,有人打着他的旗号复仇。” 孟乾把这件案子过程中的种种诡异事件,还有之后对朱有才的搜捕都和陈老将军说了,还把卷宗给陈老将军看过。 “真是很诡异的事件啊。”陈老将军笑道,不过他冷静的眼神说明这只是他的客套话而已。 “陈老将军,这次我来找您,一是想了解康东升,二是想问问,您有没有想到可能和康东升有关系的人,又刚好和董开悟认识?” 陈老将军眯眼想了一会,摇了摇头:“完全不认识,董开悟的客户有很多,但我们彼此又不一定见过面。” 半个小时后,孟乾坐着jǐng车离开了这处四合院,心情却有些失望。 陈老将军什么都没告诉他。 陈进卿则从屋中走出来,站到陈老将军身后,二人的谈话他都听见了,他低声问陈老将军:“爷爷,为什么您不把您知道的告诉他?” “告诉他什么?”陈老将军又倒了一杯茶,轻声问道。 “连我都能联想到,林浩这孩子今年刚好十七岁吧?他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一手本事,不奇怪吗?他又认为董……” 陈老将军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你说的这些,爷爷岂会想不到?只不过……” 陈老将军又眯眼看了一眼孟乾离去的方向:“孟乾,这个年轻jǐng官凭着好奇心和锐气就想挤身于这件事,未免太想当然了。” 陈进卿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不知道真相,还能活得久点,进卿,你也记着,有些事情,难得糊涂。” 陈老将军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五十七 心甘情愿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朝阳孤儿院内,黎阳正和鲁惜农在心理咨询室里看着窗外。楼下,安爱国正和其他一孩子一起玩跳格子,笑得很开心。 “爱国现在看起来变得开朗了很多。”黎阳在窗上看着外面说道。 “是的,他现在的心理状况十分良好。”鲁惜农说道。几个月前,原本已经被赵氏夫妇说好收养的安爱国突然又被黎阳带了回来,他们不肯透露细节,但显然这次收养的过程发生了一些事情,让安爱国继续留在了孤儿院。 黎阳露出一丝微笑:“在当初赵氏夫妇接他走时,你也说他心理状况十分良好。” “爱国那时是有些孤僻和冷漠,但都构不成严重的心理疾病。每个人心理都有阳光的一面和yīn暗的一面,除非一个人被切除了脑前额叶。只要他心中的yīn暗的一面没有改变他的行为,对他人和自己造成伤害,就不是问题。” “每个人心理都有阳光的一面和yīn暗的一面,这一点我赞成。”黎阳点了点头,突然看到一辆jǐng车停在了孤儿院门外,又缓缓地说道,“那么你心里的yīn暗面是什么?身为一名心理医生,也替别人承载了很多心理压力吧?”黎阳离开了窗边,随手从鲁惜农的书架上翻出一本弗洛伊德的《jīng神分析法》看了起来。 鲁惜农笑了笑:“当然有,所以我才来到这家孤儿院,儿童的心理yīn暗面要小得多,对我来说也减轻了很多的压力。对了,我好像看到了jǐng车。” “确实是jǐng车,”黎阳无所谓地回答。 “你不好奇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吗?” “既然马上就能知道,我为什么要好奇?” 鲁惜农笑了:“极度的理智,擅长隐藏自己的感情,看来你的安全感不是很强。”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鲁惜农说道。 孟乾走进来,亮出jǐng证说道:“打扰二位,我是广州的刑jǐng孟乾,有一件案子需要找曹汗先生询问一些问题,听说他正在这里。” “我就是。”黎阳说着,放下手中的书站起来。 “您是这家孤儿院的院长?”孟乾问道。这年头做公益的富人不多,更何况黎阳看起来这么年轻,孟乾也不由得有些诧异。 “嗯。走吧,我们去我的办公室。” 黎阳带着孟乾离开了鲁惜农的房间,拿出一个一次xìng纸杯,给孟乾倒了一杯水,又取过自己的杯子冲了一杯咖啡,坐到自己的椅子上,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示意孟乾也坐下。 孟乾打量着眼前这个青年,二十多岁的样子,英俊而富有魅力,但看不透他的实际年龄,目光沉稳如水。这些天来,孟乾对康东升做了不少的调查,也知道他的旧居三年前被卖掉,买主是曹汗。此人同时也是香港一家珠宝公司的董事长,同时在和平京建有一家孤儿院,完全是白手起家,身价数十亿。 和康东升一样的珠宝界的背景,又刚好买下了康东升的房子,传奇级别的发家史,孟乾敏锐地嗅到了一些东西。亲眼看到黎阳的第一眼,他就感觉到黎阳一定和康东升有关系,这是身为一名jǐng察的直觉。 从沙市回到广州,孟乾又去了朱有才的家,里面的东西多数都没有动,但是都被翻过,朱有才的相册却少了几张照片。孟乾心中升起一股喜悦,这说明康东升一定是来过,他看着一处处被动过的痕迹,借此感受着康东升这个人。 不知何故,眼前的曹汗却和他想象中的康东升不一样。 深不可测,但是应该是个好人,这是孟乾对“曹汗”下的结论。 “孟jǐng官,”黎阳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问道,“您来,不是只准备盯着我看吧?” 孟乾回过神来,这才说道:“我查到曹先生在深圳有一栋别墅,那栋别墅在十七年前原本属于深圳的一名珠宝界的富商康白,十七年前,康白及其全家因为一起汽车爆炸案遇难。最近有一起案子,牵涉到他已死的儿子康东升。因为我刚好来和平京,所以顺便来找您,不知您是否了解他们。” 林浩自从买下那栋别墅后,一直闲置着没有住,只是装修完毕,找人照顾而已,黎阳在香港时,有时会开车过去深圳过看一眼别墅的情况。 黎阳微微一笑:“孟jǐng官为什么认为我会知道以前的房主的事?” “这是例行工作。我们要尽力掌握更多的情报。另外,我很好奇,您买下这栋别墅,花了大价钱对它做了修缮,却从来没有住进去过,这是为什么?” “那恐怕要让孟jǐng官失望了,那栋房子我所了解的,一点也不比新闻上的多更多。我之所以买下它却没有住进去,是因为我没时间。” 孟乾皱眉看着黎阳,后者眼含笑意,反倒让他一时不知如何以对。黎阳接着说道:“据我所知,康家这件事水很深,孟jǐng官,如果我没看错,您不是一个有背景的人,还敢继续深入这件事,我不得不佩服您呢。” 孟乾一愣。这些天来,别人一直和他说董开悟已经被送到了jīng神病院,但是又声称还在治疗不允许他去看,孟乾并不笨,早已有所怀疑,黎阳现在这么一说,他也马上想到了这件事。 这家伙是在暗示自己,离这件事远一点吗?如此说来,他果然还是知道些什么。 孟乾有能力,在破案上有着过人的天赋,而在人际上,他也处理得很好,所以没什么背景的他也能走到现在。他知道上面对这件事还是比较重视的,一直希望他能找到凶手,谁知道是不是只是在利用自己呢?如果是这样,无论破案与否,他的结果都不会太好。 孟乾的个xìng喜欢究根问底,这样的案子对他有着莫名的吸引力,这些天他刚刚看到了冰山一角,让他放手也是yù罢不能。 就在这时,有人在门外敲门。 “请进。”黎阳说道。 约翰・柏根一打文件走进来:“曹,这是刘小飞的领养人调查报告。他们在等着我们。” 黎阳站起来,有些歉意地对孟乾说道:“孟jǐng官,孤儿院的一个孩子要被收养,我要和领养家庭见个面,恐怕只能改rì再聊了。” 孟乾也站起来:“没关系,我还有一些人要走访。” “那就不送了,孟jǐng官慢走。”黎阳说着,已经来到了门边,等着孟乾走出办公室,出来锁上了门。 回到jǐng车上,孟乾神sè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这家孤儿院和里面欢敌的孩子们,他能感觉到这家孤儿院经营得很用心。如果凶手真是曹汗,这家孤儿院前景会如何? 这个曹汗,孟乾看不透他,也许他真是个这年头少见的大好人,也许是个披天使外衣的恶魔。他又想董开悟心理崩溃后的神情和jīng神状态。孟乾一直以来,感兴趣的只是破案,和案件背后的真相,对于凶手的处置,对于案子背后1有怎样的悲剧,那都不是他所感兴趣的。第一次,他产生这样的情素,第一次,他不希望某一个人是真凶。 孟乾收起思绪,发动了车子。 一边开着,孟乾也在思考他的将来。 当然,因为和此事件有关的两个人――陈老将军和黎阳同时隐瞒了林浩的存在,孟乾并不知道真凶的存在。 当然,他确实开始留意起黎阳来。 与此同时。 林浩也在调查朱有才最后所乘的“马六甲”号。 这是一艘开往巴西的货运船,主要是从巴西动输水晶、玛瑙等的原石来到中国,因为琼省也产水晶,所以这艘船也会途经琼省。朱有才这才从琼省逃离。 去巴西,要么朱有才会借道跑去美国,要不可能还会留在南美,可惜林浩这个时候正值高三,没有jīng力去找这个人。 “你可以找人去代你查找朱有才。”从琼省回来后,黎阳曾经这样给林浩建议。 “嗯,如果能够让孟乾愿意做这件事,那再好不过,他办事,我还是很放心的。”林浩说。 “他是一个jǐng察,你打算怎样让他来替你做这件事呢?” “有的时候,让司机把车开到我们想让他的路,只要让他注意到岔路的红灯就好了。” xìng格决定命运,林浩和黎阳只是小小地让孟乾留意到他的处境,让他看到真相,以他的个xìng,就很有可能走上别人设计好的路上。 从和平京回到广州一星期后。 孟乾收到了一个快递,里面只有一张打印的字条:马六甲号。 孟乾相信这是康东升寄来的邮件,他不知道此人是怎么注意到自己的。没有寄件人的信息――其实就是有,查下去也极可能是假的。 孟乾确认这是康东升给他的提示,是因为他立即开始调查这艘船,发现他在朱有才逃走的时候,正好途经琼省,而他的目的地是巴西。 明知道对方是在利用自己,孟乾就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猫都是被自己的好奇心害死的,但是好奇是猫的天xìng。 三天后,孟乾住院了。 他的上司和下属都来看他了,他在三楼的家中擦窗却不小心掉了下来,摔成重伤,全身多处骨折兼中度脑震荡。病床上虚弱的孟乾向他的上司提出辞职,言辞坚决,虽然心中无比失望,但是他们也只能接受他的辞呈。 这样离开,对孟乾来说也许是最好的结果――相对于因为完不成案子受责和完成案子后的被过河拆桥。 伤筋动骨一百天,又调养了三个月,孟乾才彻底康复,之后,他就坐上了飞往巴西里约热内卢的飞机,站到了那著名的山顶的基督像的脚下。 五十八 未知的前方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PS不好意思,更新得晚了些! 孟乾去了巴西,而此时的林浩也临近高三第一学期的期末。董开悟曾经召供的那几个人,当初买走的康家的原石都被一个神秘中年人士用更高的价格收回了,有的人不愿意卖,被暴打过一顿,多数也就同意卖了。 很快就是新的一年,木石缘珠宝公司资产已经达到一百五十亿,发展势头迅猛,而由当初对付吴记珠宝公司形成的联盟,也发展到了十三名成员了。木石缘珠宝正在埋头自我发展,连续吃掉两家公司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再吃只会出事。 一月底,高考的第一次模拟考试开始了,林浩的成绩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居然是和平京第五名。 “所以说,转生什么的,也比不过那些考试狂人啊,他们才是真的妖孽。”林浩对黎阳苦笑。 他所不知道的是,九中这所学校居然考出一个全市第五,已经让九中的校长为之疯狂,让外校的人们也疯彺了。 “不会是作弊吗?”其他学校的有人如此说。 有这样不和谐的声音很正常,九中是什么样的学校,大家都知道,能从这里蹦出一个全市前十,哪怕只是第五名,也和在公斤料里挑出一块冰种帝王绿一样匪夷所思。虽说如此,更多的人依然关注林浩,包括一些国内外重点大学。他们开始调查林浩平rì的成绩。最后发现林浩的成绩一直很好,也就放下心来。 至于夏屠苏,他对林浩的成绩倒是不怀疑,虽然他初开学第一天就打过架,但是之后一直安分守己,又考了全市第五,给自己脸上增光,早就忘了最一开始对林浩的敌意。而爷爷nǎinǎi听说了这个成绩也异常欢喜,看来孙子真的可能考去香港,对二老也是慰籍。 转眼,又是四月,第二次模拟考试到来,这次林浩考了第三名,看来他是有希望去香港读书了。 而此时,包括国内顶级的几所学校,还有香港甚至美国的学校都开始留意林浩。距离高考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林浩也在加紧时间进行最后的冲刺。 这天放学,林浩跟和成材、刘云天一起在附近的饭店一起吃饭,突然手机响了,林浩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号码,就关掉了。 电话很执着地又打了进来,林浩这才接起来:“你好。” “林浩,好久不见,你还挂掉了我的电话。”对面响起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 “你是?” “叶明chūn。” 呃,不是吧?林浩有些诧异,接着说道:“对不起,你知道现在的骗子很多,所以一般陌生电话我都不会一开始就接的。” “你最近怎么样呢?”叶明chūn似乎没太介意的样子,岔开了这个话题。 “……还好,你呢?”林浩低声问道。其实三年多来,他都快把叶明chūn忘掉了,偶尔想起来,也认为叶明chūn那时年纪小,等上了高中,见了更多的人和事,说不定会喜欢上别的男生,就会把自己忘掉。 林浩倒是更希望如此,但现在看来,事情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家里还好,我二模是市里第十名。你怎么样?” 林浩又开始在心里祈祷,叶明chūn其实只是来打探自己情报的。他说道:“我这次考到了第三名。” 对面沉默了一下,接着笑道:“那么,你想好去哪所学校了吗?” “我想去香港读大学。”林浩实话实说。 叶明chūn愣了一下,随后坚定地说道:“好,我也去。” 林浩不由得叹息一声:“你……” “对了,高考后有时间吗?有的话,我们也见个面吧。”叶明chūn又说道。 “吐中校,知道你给我打话吗?” “他不知道。不过,如果你能考上香港大学,他没有反对的理由。” 林浩想了一下,说道:“好。” 这不等于说他准备和叶明chūn发展感情,而是他觉得有些事情应该认真探讨一下,他现在心情很复杂,也需要认真思考,要不要和叶明chūn恋爱。 怀着这样的心思,很快就到了六月,林浩的高考也很顺利,高考结束,大家都如出笼的鸟儿一样,林浩也和大家一样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疯狂,大家们一块集体撕书、烧书,抱在一起又哭又笑,还领了一箱可乐乱洒,发泄着三年非人生活的痛苦。 然后,祖培升的几个朋友拉着他和黎阳一起去外蒙,众人在那边有朋友,还能弄到猎枪,大家一起在外蒙打了十天的猎,玩得十分尽兴才回来和平京。 也许是传承了外祖父的天份,康东升的外祖父是行伍出身,枪法很好,林浩的枪法一直也不错,这些天的打猎,他的收获颇丰。 回来之后,林浩才和叶明chūn见面。两个人选在龙街的扬州灌场包子店见面。 林浩走进店内,一眼就发现了叶明chūn。叶明chūn穿了一身白sè带帽衫,留着半长披肩发,和三年前相比,她变化不太大,但是更漂亮了,依然是媄静成熟的气质,却又没有拒人千里外的清高感,相反总人让产生一种亲切感。清透白净的脸上,一双乌黑的眼睛也格外美丽,但是仍然再着一些高中学生的稚嫩和书卷气。 叶明chūn也一眼看见了林浩,和她不同,林浩的变化不算小,他长高了很多,眼睛比以前还要明亮,而气质的变化更大,虽然只是普通的T恤衫,林浩身上依然有一种异乎常人的成熟与自信,还有冷静。 不管怎么说,林浩现在也是亿万富翁,俭养德,奢养气,林浩现在举手投足之间都比以前更加成熟自然,也许天天在林浩身边的人感觉不出这种变化,但是三年不见的叶明chūn却能感觉出来。 “三年不见,你变成熟了。”叶明chūn首先开口。 林浩拉开椅子,坐到她的对面:“彼此彼此,你也比以前更漂亮了。” “你看看你喜欢吃什么?”叶明chūn把菜单推给林浩,立即有服务生上前。林浩很快就点了菜,服务生就开了。 叶明chūn微笑:“高考考得如何?” “正常发挥,希望他们能录取我。” 内地学生想考去香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每个省录取的人数都很少,在和平京如果前五名学生,面试顺利,倒是能通过,而如果是前十,多少有些难度。 “你应该没有问题。”林浩说道。 这时二人点的酸梅汤倒先上了,出于绅士风度的考虑,林浩给叶明chūn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叶明chūn接过来先喝了一口:“那借你吉言了。” “叶明chūn,”林浩也喝了一口酸梅汤,“我倒没想到这么多年,你居然还没有忘了我。” 见林浩切入了正题,叶明chūn微微一笑:“因为你确实很优秀,现在,高考已经结束了,香港大学毕业后,他们也会给你安排工作,那边不重视家世,以你的才能,应该能很好地发挥自己的才能,我想只要你考过去,我父亲就不会再反对了吧。” “你,又是瞒着你父亲出来的?” 叶明chūn躲开林浩的目光:“当然不是,我把你二模是第三名的事和他说了,他就没再说什么。” “你可真不擅长说谎。”林浩叹道。 就在这时,服务员端着包子走了过来,放到了二人的面前。林浩拿起筷子一指:“总之,先吃吧。” 叶明chūn脸sè微红,点了点头,一边夹起一个包子:“我爸爸不想让我去香港。我觉得我一个女孩子,不应该到处乱跑,呆在和平京更好。” 林浩猜到,八成是虽然林浩在香港也许能找个不错的工作,但是在叶中校的心中哏中依然是不能和那些有人相比的,或许他此时正为自己把他女儿从身边拐到遥远的香港而恼火,他说道:“或许你应该听他的话。” “他不能替我来过我的人生。”叶明chūn说道。 林浩耸耸肩,一路上,他都在想该如何拒绝叶明chūn,可是到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无法拒绝了。 “其实我的毛病很多的,我也不是个坦诚的人,你也不在意吗?” 叶明chūn摇了摇头:“还没交往,我又会知道我会不会在意吗?” 林浩低下头,一时有些出神。 一顿饭林浩吃得很累,扬州灌汤包味道鲜美,皮薄陷大,入口留香,是不可多得的美食,林浩却吃得有滋无味地回来了。 那之后就是填报志愿。林浩报考了香港大学中文系。他的最终成绩是全市第二名。而叶明考到了第六,她是理科生,选择了香港大学的生物学系。 7月,香港中文大学的面试开始了,林浩和叶明chūn的面试都很顺利,最终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八月底,林浩就去了香港。机场里,爷爷nǎinǎi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百般地叮嘱林浩大大小小的事,让林浩心中也有不忍。毕竟爷爷nǎinǎi年纪大了,身边有人是最好的。 飞机起飞了,对林浩来说,这不是他第一次飞去香港,但却和平时不一样,第一爷爷nǎinǎi冲他挥手的身影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第二,此时叶明chūn正坐在他的身边。 叶明chūn是第一次坐飞机,出于绅士风度,林浩把平时他最喜欢的靠窗的位子让给了她。 飞机轰鸣着爬升上了天空,林浩看着一旁好奇好看着窗外云层的叶明chūn,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不知不觉地,他和叶明chūn就发展成这样的关系。准男友和准女友。林浩还忘不掉慧姝,但是又有些佩服叶明chūn的勇敢和执着,而叶明chūn的家人也反对他们的恋爱。 看着眼底深处透着幸福和快乐的叶明chūn,林浩在心底叹息一声,不知他们的恋爱最终的结果会是如何。 一 社团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香港大学,孙中山先生曾经就读的学校,已历百年的历史名校。 走进校园,欧式的jīng致建筑和明媚的绿草地相映成趣,林浩饶有兴趣地看着。林浩前世曾经做过内地的大学生,但香港的大学他还没有来过。 除了文学院,香港大学都是用英语授课,加上林浩前世在深圳多年,离香港极近,一直比较熟那里,所以适应香港大学的生活对他来说,压力倒是不大。 刚刚来到香港大学著名的校舍太古堂,林浩的手机就响了,是阎枫的:“浩子,香港感觉怎么样啊?”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林浩笑道,“你这么好奇,为什么不跟来呢?” “我可不想当电灯泡。”阎枫哼了一声。 “枫爷,说正经的,”林浩连忙说道,“你什么时候过去美国?” “明天。” “祝你好运。” “也祸你好运啊。” 林浩放下电话,刚好也走进了分配给自己的寝室。香港大学的寝室都是双人的,林浩推开门,看见的是jīng致宽大的二人间,还有里面正站在摆放拖箱的青年。他个子瘦高,尚有些稚嫩的脸上带着年轻人憧憬时所特有的兴奋和惊喜,显然他在为能来到香港大学而高兴。 听见门开了,青年回过头来,就看见了林浩,连忙站起来,用英语说道:“你好,想必你是我的室友了?我叫高杰。来自大陆。” 林浩笑了,改口用汉语说道:“你好,我叫林浩,也来自大陆。” 高杰露出惊喜的表情:“嘿,哥们,你是哪的人?” “和平京,你呢?” “深圳。” 两个人立即亲密了好多,高杰也帮林浩安置自己的行李,摆好带来的物品,两个人就离开了寝室,出去喝了一些啤酒,吃了些卤味,男人交朋友是很容易的,可以是一起打过架,或者一起泡过女人,或者就是这么一杯酒。 等他们接着在香港大学里参观了个遍,在回去的路上时,已经就和多年相识的老朋友没两样了。 而此时,他们也发现自己寝室门前正站着一个年轻帅哥,一副无聊的样子,似乎有点不耐烦了,看见林浩和高杰,这才向他们走来,伸出一只手:“是林浩和高杰吧?我叫孔天祐,你们也可以叫我Jack,是香港本地人,是负责带你们的学长。” 为了让大陆来的学生更快地适应香港的生活,这些学生都有学长带着,为他们的学习生活提供帮助,显然孔天祐就是带他们的学长了。 “学长好!”两个一起恭敬地一躹躬。 “后天就是正式开的rì子,你们的课表在这里。”孔天祐掏出两张打印的A4递给他们,“其本上来说,除了上课的时间,你们其它时候都是zì yóu的,香港大学有很多的社团,你们喜欢什么样的社团都可以参加,只要你们的jīng力足够。” “多谢学长。” 最后,二人记下了孔天祐的电话,孔天祐就走了。所谓的带人的学长,毕竟不是孩子的保姆,在大学里,所有人都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大少爷。 第二天,林浩以看看这边的朋友为名,独自一人离开学校去了公司,黎阳的天劫越来越近了,把公司交给林浩的工作也在不断地做着。公司上下都知道黎阳患了重病,刘洪英也不由得叹息,黎阳年纪轻轻,能够不到三年的时间里把一家两亿资产起步的公司发展到今天,不得不承认是一个奇迹,但他还不到三十岁。 而上天似乎是不公平的又似乎是公平的,正如很多优秀的人都英年早逝,木石缘珠宝公司刚刚扩张完毕规模,理应对领导结构层进行调整,偏偏在这个时候,黎阳得了绝症。黎阳太年轻,连家室都没有,父母双亡,他一死,遗产连继承人都不知是谁。 黎阳没有住院,每天他都会去医院接受治疗然后继续工作。而公司的继承人,黎阳却指定了林浩,这个董事会中不算很低调也不算很高调的青年,今年十一月,他才能满十八岁,虽然他是凭着一己之力考到的香港大学,但是毕竟年轻,也没立过大的功劳,让他执掌这家公司,不免有人不服。 “你应该看开一些。”刘洪英曾经劝黎阳,黎阳却只是微微一笑。和别人想象的不一样,黎阳的脸sè是苍白了一些,也瘦了很多,更显得他的双眼黑漆如墨,这样反而让他看起来有一种智慧的感觉。 林浩推门来到了黎阳的办公室,映入眼帘的是黎阳手上的点滴创口,虽然知道是演戏,但是黎阳的离开是不可挽回的,林浩心下不禁有些惨然。这时他也看见了黎阳身边的彭立行,和以往一样,带着淡淡的微笑给黎阳倒了一杯咖啡,一边说道: “曲颖升职为副经理,这件事董事会11人赞成,2人弃权,所以通过了。” 以前的时候,林浩刻意避免和彭立行有直接接触,但是黎阳离开后,林浩就需要留他在身边,也就不再避讳,只是黎阳和林浩的私下关系,彭立行也看不透。 在公司呆了一天,晚上的时候,林浩回到了大学。第二天,就是正式开学的rì子。 香港大学,食物要比内地的学校好上太多,有中式饭菜的传统风格,又偏向一些西式,就和这所学校整体风格一样,透着一股厚重的欧式风格,华丽大气,但是走在里面的人,依然以黑发黄肤的国人为主。 可是每所大学开学,真正吸引新生的不会是校长的演讲,不会是食堂的饭菜,不是大学的课程,而是各个社团的招人展位。香港的大学开学后没有军训,所以都是直接授课的。 和其它国内外的大学不一样,香港大学不强调学校的校风,然而正因如此,学校里有着一种极为zì yóu的风气,每一名学生也都在认真地学习,这不是一所有着浓厚学究气息或者思想气息的学校,务实,也许是对它相对准确的诠释。 11月,社团招新的时节。 “在港大必做的五件事:走堂、拍拖、做兼职、上庄、住舍堂。所谓的走堂,就是逃课,而上庄,就是参加社团活动。现在正是‘招庄’,也就是吸收新成员的时间。” 此时,叶明chūn、高杰目瞪口呆地看着成排的社团宣传展位,身边则站着一脸淡定的孔天祐和史乐。 叶明chūn也有自己的室友和指导的学生,她的室友是个韩国人,一开始叶明chūn本着友好的意愿与她交往,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这名室友实在自大,固执地觉得只有韩国的一切都是最好的,一来二去,叶明chūn放弃了和她交朋友的打算,不再一起作息。好在这位韩国室友很快就找到一位韩国男朋友,总是出门约会,叶明chūn经常和林浩一起吃饭等等,至于她的指导学长史乐,当然不会干涉二人的交往。 此刻所有的新生菜鸟们都是这样一副O字嘴表情。在他们的右手边,天主教社团的会员手持十字架,唱着圣歌,一边向路人散发着“神爱世人”的小传单,他们背后的音箱放着圣歌;而他们的对面,则是抬来一个大佛像的佛教研究会,放着金刚咒。 在大陆,高杰和叶明chūn何曾见过这样热闹新鲜的社团?自然都是满眼的好奇,就和初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一般。 “我听说大陆人对宗教没有兴趣,你们可能对这两个社团也不会有兴趣,不过天主教社团有一群可爱的女孩。”孔天祐笑着说道。 无论是林浩还是高杰,确实都对这两个社团都没有什么兴趣。 “那么哪个社团的女孩子质量最高呢?”高杰问道。 “当然是舞蹈和瑜珈社团了。” 爷们去不了的社团啊。两个人黑线。 “其实美女未必只能从社团里找拉,我劝你们还是找找自己喜欢的社团玩。你看,还有手工社,天文社,户外队,文学社,考古社,武术社,犯罪心理研究社,气功社团,国医社团,当然最好别加游戏社,那里都是一帮宅男,你们很快就会万劫不复的……” 叶明笑道:“也许我应该入国医社……” “大美女学姐呀!”高杰突然一声惊呼,目光定格在一个穿着击剑手持佩剑的女孩身上,这女孩一头短发,模样标志,只不过正冷着脸,更妙在就就是穿着击剑服,也能看出她的身材极佳,显然非常jīng巧而灵活,虽然没有很深的事业线,但是仍然很有看点。 击剑在哪里都不是热门运动,但是此时却有很多人围过去在看。抢眼的美女总是有吸引力的,林浩相信此时在围观的大一新生们正在想象着王利严实的击剑服里面是怎样完美的身材。 “安啦,这是学校有名的校花王利。”孔天祐的眼睛也亮了。 “击剑是一项高雅的运动,浩仔,叶姐,我决定加入了!”高杰兴奋地说道。 “别着急嘛,再逛逛看不好吗?” “对了,说起来,王利是我们的校花,但是美生会的庞慧可能比她还要漂亮。” “美生会是什么?美丽学生联合会?”高杰开始四下寻找起来,希望找到这个社团的展位。 “扑!”林浩笑了起来,“你没听说过美生会?” 高杰摇头。 “在大陆叫共济会。” 高杰还是摇头。 史乐摇了摇头,解释道:“就是秘社啦,他们不会在这里摆展位的。据说像布什父子、乔布斯、比尔·盖茨、奥巴马等人都是他们的社员。” 高杰愣了,接着说道:“帅啊。” “不过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加入的,他们有自己的标准。如果你想把妹,还是击剑社团靠谱一点,击剑塑身,所以有不少美女呢。” 高杰扶了扶眼镜:“既然没有别的社别比击剑社更有竞争优势,咱们就报击剑社团怎么样啊?” 林浩有些担忧地看了看高杰:“你真的能受得了这样的运动吗?” “当然能!只能坚持!” “明chūn,你呢?”林浩问道。 “不是能塑形么?那我有什么理由反对?”叶明chūn也盯着王利看。 林浩耸耸肩,跟着高杰来到展位前,高杰早就抢着问王利要来三份申请表,和林浩一起填写了交了上去。林浩对击剑兴趣不大,不过到了此时,也只有舍命陪君子了。 王利倒是很有一些气场,接过了他们二人填交的表格,冷冷地说道:“周三社团就进行第一次活动,也是今年的新人见面会,希望你们准时参加。” 三个人一起点头。 此时,林浩有意无意地抬起头来,看向天边的白云。自从孟乾去了巴西,已经过去八个月了,也该有新的消息了吧。 二 不该怀疑的结局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11月3rì,社团纳新的第二天。 这天应该是林浩十八岁生rì,也是第一天参加社团活动的rì子。 早上醒来,和当初一样,林浩便准备打坐,四年来,早起、打坐、跑步已经成了他的必修课。他看了一眼仍在梦乡中的高杰,微微一笑,准备披衣起床,突然就看见床一块晃眼的白sè。 那好像是一张字条,林浩伸手拿起来,便看手书的工整的小楷: 徒儿,仙劫三rì后就到,为师去找个安静的地方,你的公司已经移交完毕,你也到了成年,相信你能管理好它。你的事,自今之后,为师再也帮不了你什么了,只能给你祝福。死生有命,聚散随缘,珍惜当下吧。 又:见面徒增伤感,字亦如人,好自为之。 林浩的眼睛湿润了,不自觉地,他把字条捏得很紧。 近四年来,二人相遇相识的点点滴都在他脑海中浮现。 “你居然说走就走。”林浩闭着眼睛轻声伤感起来,随即盘起双腿,掐上手诀准备打坐,只是心底杂念太多,想克制住打坐,效果也自然不会太好。 想了一会,林浩的心意已决,索xìng安下心来,安静地打坐。 一个小时后,他猛地睁开眼睛,站起身来,这时高杰也醒了。 “高杰,刚才接了个电话,家里有事,”林浩一边披上外套一边说,“我要回家一趟,先去告假了。” “哦。”高杰愣了一下,连忙点头。 香港木石缘珠宝公司董事长,年轻的富豪曹汗在11月3rì因病身故,在珠宝界引起了一些轰动,木石缘珠宝公司短短三年惊人的发展速度,让很多人对他们给予关注,想不到“创业未半而中道崩卒”。 黎阳的葬礼,很多同行和朋友都去了,孤儿院的孩子们也去了,哭得很伤心。人们看见了木石缘的未来董事长,一个刚刚十八岁的青年,一身黑衣,神情严肃,大家对这位少年了解不多,只知道他叫林浩,还在香港大学读书。但是有一件事却忍不住让人们窃窃私语起来,那就是葬礼上并没有依照香港的葬俗,棺中露出遗容供人瞻仰;葬礼举行后,棺材也即刻运回了大陆。 而黎阳的股票和其它财产,也将由林浩继承。自此以后,林浩只能亲手打理自己的公司了。 公司上下都很伤心,对于林浩,这一阵以来,因为黎阳已经为林浩铺好了接任的道路,两个月前,木石缘曾经对可能有兴趣董事长一职的人作了一次清洗,所以此时接任并没有产生太大的波动。 办公室政治就是如此,文明的外衣之下,一直是亿万年不变的丛林法则,哪怕这丛林已经改由钢筋水泥组成。生命的本质就是竞争,自其诞生之时就注定如此。 吴云青,吴记珠宝公司被木石缘珠宝公司收购后,一直担任分公司经理,同时暗下决心不会替木石缘公司出谋划策。现在新的董事长是刚刚十八岁的林浩,吴云青还记得他当初劝说自己认清形势,跟木石缘珠宝公司联手。 不过他毕竟只有十八岁,吴云青不由得心中多少生出一些非分之心,又因为他的实力暴露得不多,不免又不敢随便跳反。 这样的情况下,她自然是会多关注林浩的一举一动。 葬礼之后,林浩就消失了,没有出现在公司,这让吴云青有些意外,她不是笨蛋,没弄清现状的情况下,她是不会随便动手的。这种时候,可能是难得的时机,也可能只是一个陷阱,因为只在这样的情况下,公司内部的隐患才会暴露出来,有利于一举清除。 在香港参加完黎阳的葬礼,登上飞机前,她很自然地向送机的刘洪英问起林浩的动向。 刘洪英本身的持股也不少,如果是公平的竞争,是林浩还是他成为公司的董事长都是未知数,但是事情已经被黎阳决定了,刘洪英是不会回头和林浩反目的——多年交情在呢。 闻听吴云青的询问,刘洪英也只是微微一笑:“他去哪里,是他的**,我不会去关心的。” “刘总经理,在这要重要的场合下,我希望能在回去时看到董事长也有送机的队列中的。” 听了吴云青的话,刘洪英只是微笑,没有再多说,车很快就在机场停下,目送吴云青离开,刘洪英低声问身边的彭立行:“你怎么看?” 彭立行微微冷笑:“我猜,她多少是存了一些异心。” 林浩在清洗不动她,一是因为双方约定在先,二是他确实欣赏吴云青的才干,他还是希望时间能让她放弃前嫌,但并不等于说林浩无知无觉,刘洪英早已看出,他无言地点了点头。 “在败时不能守着气节,在降后不能死心尽忠。这样的人,当初不如不降。” “当初有不得不用她的理由啊。”刘洪英说道,“不过她好像是个聪明人,希望不要真的作出头鸟。” “嗯。” “说起来,林董事长却底去哪里了?”刘洪英同样也想问这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彭立行也有些困惑地说道。 四天后。终南山。 太阳正在头顶,山上寒风呼啸,终南山不是香港,这里非常靠北,冬天就冷得很。 屋外,海叔用斧子劈了一些柴,准备留着在屋内生火取暖,突然房前的小路上响起一阵脚步声,一个六十多岁的婆婆手里提着一些玉米,推开院子的门,径直走了进来。她虽然看起来年纪很大,但是身着道袍,步伐依然很轻捷。 “海叔,给你带来了玉米。” “辛苦阿平了,等我一下,你拿些柴去吧。” 于是叫阿平的女道士就坐到了旁边,看海叔劈柴,一边和海叔聊着天。 房前的小路上响起一阵脚步声,这次是一个年轻人,戴着迹阳镜、背着背包走到了院前,他看起来有点像驴友,也许是迷路的,海叔直起身子,准备劝他不要在这样的天气入山这么深,如果真的迷路了,他也准备指点他下山的路。 谁知这年轻人却对他笑笑,问道:“请问大叔,这里有人认识一个叫黎阳的朋友吗?” 海叔微微有些诧异,不由得认真打量起眼前的年轻人,立即就猜到了来者的身份,他放下了手中的斧子:“进来吧,屋里说话。” 屋内,茶香四溢,林浩呵了几口寒气,捧着热茶慢慢地喝着,阿平和海叔也呡了一口,二人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阿平开口:“那么,你就是林浩?” 林浩点了点头:“想必你们也认识他。” “黎阳在飞升前提起过你。” “大概三年前,他曾经说过要来终南山,所以我找到了这里,看来我没有来错,他最后……” “是在这里度过的。这是三天前的事了。”海叔补充道,表情依然风清云淡。 “他只给我留了张字条。”林浩想起认真地收在钱夹中的字条,“他不见也许有他的理由,但是你们一定知道他有没有度劫成功。” “成功了,又如何,没成功,又如何?”海叔问道。 “那是他的愿望,他是我师父,我有理由不关心他吗?” “成功与否,他都不会再在这尘世,无yù无求方能为仙,可是无yù无求,成仙又如何?最大的yù望,反而看起来更像是是没有yù望。还好,黎阳最终明白了这个道理,这也是他对我说的。能最终想明白这一点的人,你不应该怀疑他最后的结果。”海叔淡淡地说道。 这句话足以证明,黎阳最后还是成功度过了仙劫,林浩露出一副安心的表情,但脸上依然有些yīn郁。 看到林浩的表情,阿平微笑着摇头:“还是年轻好啊,就和孩提时代,什么都可以很简单。” “对了,他有没有留下什么?” “他已经死了,你看见的也只是他的鬼魂,一个鬼魂能留下什么?” 林浩的心里突又有些失落。 “你来这里一趟不容易。”海叔笑着说道,“何况我们也是有缘,你就留在这里吃顿饭吧。我这里吃喝都很简单,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 整整六天的时间,林浩一直在终南山里,来这一趟寻找黎阳确实不容易。他笑着摇摇头:“无妨。” 下午的时候,林浩动身辞别了二人,走上了下山的路。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简陋的小屋,林浩轻声自语:“师父,我已经不知该何报答你了。” “你觉得他怎么样?”海叔和阿平在院内看着林浩离去的身影,不动声sè地问阿平。 “我看不透。”阿平摇头,“有些人是很难说清的。” “我也一样,不过,他至少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重新回到香港,走下飞机,林浩打开了手机。 叶明chūn的电话响了起来:“为什么你这些天都联系不上?” “最近有些私事,我去了一趟长安,才回来。” “那也不必不开机。”叶明chūn有些嗔怨地说道,“还有,你应该告诉我。” 在山里没有信号,不关机的话,手机早就没有电了啊……林浩心中如是想着,却没有说道,只是呵呵地一笑。 叶明chūn张了张口,他有很多话想问林浩,可是话到嘴边,却只变成了一句:“早点回来,我很担心你。” 放下了电话,叶明chūn的眼中有些yīn郁,几个月的正式交往,她清楚自己对林浩是真心的,她也很执着,也甘心为林浩付出,但是,林浩对她很亲切,她却感觉不到林浩对她的爱情。 她说不清这种感受,就好像林浩是空气,她能看见,却抓不到,又像两人之间总是隔着什么一样。 但是林浩如果不爱她,又为什么要答应和自己交往?叶明chūn想不明白。 黎阳离去时,林浩心中大乱,当然想不叶明chūn。他在处理感情上不是一个很老到成熟的人,也不知该如何拒绝叶明chūn。如果他对叶明chūn没有好感,事情自然好办,可是叶明chūn有着一种特殊的魅力,林浩不自觉地被他吸引。林浩相信,如果他心中不是还有慧姝,那么他一定会爱上叶明chūn。 也许逝者可以往生,而生者终究还是要活下去,林浩不应该纠结旧时的感情。但是如果不家人惨死的仇支持着林浩,如果不是时常想起慧姝,林浩不知道该如何浇灭心中的仇眼,也不知道这十多年来他是如何走过来的,是家人给的他动力和勇气。越是爱,林浩越是憎恶着凶手,这爱和恨也就越来越刻骨铭心,就如一个落难的海员,想喝海水来止渴,结果却是越来越渴,最终会要自己的命。 所以,林浩正在为他和叶明chūn的感情而疑惑和纠结。 三 固政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林浩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的晚上了,推开寝室的门,高杰正在完成作业,扭头看见林浩,不由得惊喜地说道:“一走就是一周,终于回来了!” “嗯。”林浩露出一个笑容,坐到位子上,打开自己的电脑:“这一周有什么事吗?” “没有,只是你落下的课,有的在网上有视频你可以看看补回来,有的不能了。对了,击剑社上周三也活动了,可你没有去,王社长好像不太高兴。” 林浩闻言,有些无奈地耸耸肩:“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她不高兴,就不兴好了。” “浩仔,你家到底出了什么事?”高杰注意到,林浩的脸sè和平时相比有点苍白,虽然在笑,但眼底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忧郁,一点也不像不时的林浩。他一定经历过什么伤心的事,才能透出这样的受打击的感觉。 林浩却摇了摇头:“都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吗?林浩暗中苦笑,人走过的路,总是会有足迹留下的。过去和回忆是最美丽的珍宝,要好好地留好才是。 “对了,明天下午又要活动,上周的主要是做了一些击剑的介绍和认识社团的人,明天才是真正开始教授。” “哦。对了,明天帮我个忙,我要‘走堂’。”林浩的电脑启动完毕,他开始上网看看最近大课的视频,以补自己落下的功课。在香港大学,是不可能混过四年的,这是一所典型的前松后紧的学校,越临近毕业,越是忙碌。 “不是吧?你才回来就要走堂?”高杰张大了嘴巴。 林浩回头给了他一个最可爱的笑容:“辛苦你了,回头在食堂我请客。” 第二天。 消失了一周多的林浩走入了公司。 此时,木石缘珠宝公司总部的办公大楼早就建成,他们已不在当初的写字楼办公了。林浩的董事长办公室在最高一层。这是一栋看起来很华丽的大楼,一楼的大厅内,彭立行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他了。打过了招呼,林浩就跟着彭立行走进了电梯。 电梯六个面上都铺着jīng织的地毯,顶层画的是星空,四面则是风景,脚下的是很抽象的索形。 林浩来得比较早,这一趟电梯没有几个人,只有两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的男xìng员工和他们一起,根据他们的年纪猜测,这两个人位阶不会太高,一进电梯,这二人就彼此打了招呼。他们按下了去五楼的楼梯——林浩记得那是属于设计部的,而他们两个则在忙着聊天,没有注意彭立行按下的是顶层的按钮。 “据说今天新董事长会来哦!”其中一个用粤语说道。 “真的吗?”另一个说道,“听说他一周都没有来公司呢/” “他还是港大大一的学生,大概这些天有事吧?”另一个这时的语调微微有些讽刺起来,这也难怪,林浩确实太年轻了。 “这么年轻为什么能当上董事长?大概他家的背景比较硬吧?” 后一个连忙低声说道:“不是啦,听说,咱们前董事长没有家室,这个新董事长大概十四五岁就认识他了,两个人关系亲密得很。我听人说,前董事长有龙阳之好,所以死后股票啦、家宅啦什么的都给了他的这餞爱人了。” 就在这时,电梯门开了,聊得正欢的二人甚至没有抬头看上眼楼层就走了出去,林浩听见第一个年轻员充满惊奇地说道:“是这样啊!” “小声,不要乱讲哦!”后一个还好小心提醒。 电梯门在他们二人背后合上,林浩抱着双手看着两个离去的背影。 男人八卦起来一也一样疯狂嘛。彭立行神马有些复杂地看着合拢的电梯门这么想着。随后扭过头,却发现林浩正眯着眼睛看着电梯门,嘴角浮着一丝神秘的笑意。 没有一丝羞愤,也没有慌张,一个人面对这样的谣言,最诡异的莫过于这样的面情了吧。 彭立行一直记得当初黎阳让自己免去一死,还让他替妻女报了仇,凶手是三合会的人,但是事后他们没有找过自己,彭立行清楚,一定是黎阳私下里替他摆平了此事,正因如此,他对黎阳死心塌地,黎阳让林浩接任董事长,彭立行的忠诚也就自然地转移到了林浩身上。 “董事长,”彭立行yīn着脸说道,“我会去人事部让他们开除这两个人。” “嗯。”林浩点了点头,“其实我自己不介意这样的摇言,想让秘密不被获知,有时让大家看到假的秘密比掩藏这个秘密效果会更好。但是他们不该造死者的摇言。” 彭立行点了点头。电梯接着就到了顶层,两个人走了出来。林浩径直走进了董事长的办公室。 原本,这里是属于黎阳的,现在董事长办公室已经被整理过,黎阳过去的私人物品全都收了起来。只是林浩以前很少来公司,没有存放什么私人物品,所以这次也没有搬来,但是事先已经让彭立行准备好了。 林浩依然觉得,这间办公室内都是黎阳走过的痕迹。他慢慢地看着,最后来到窗边向外望去,香港的高楼大厦和大海尽收眼底。 “立行,你是我的助理,黎阳以前没有秘书和司,但我需要他们,这件事,你先帮忙找人吧。”林浩说道。 彭立行点头。 “对了,我不在的这些天,公司上下有没有什么大事?” 彭立行立即明白林浩要问的意思:“一切都井然有序。” 看来自己接任的很顺利嘛。林浩再次微笑。 九点一刻,董事会开始。林浩出现在会议室里,看着十几个各sè神情的董事盯着自己。 “曹董事长去世后,这也是我第一次召开董事会,各位有什么想法和建议也可以和我谈谈。” 吴云青首先说道:“我希望明年给我们台湾分公司的预算能够增加一些。” 林浩转过脸来看向彭立行:“立行,往年都是多少?” “今年是近二十亿台币,去年是十亿台币。”彭立行说道。 二十亿台币,差不多就是四亿人民币,这些钱和公司的固定资产不一样,主要是支付税收和工资以及用于发展,台湾分公司的原料也是自己采购,虽然看起来这笔钱和公司现在的价值比不高,但是公司运作正常后,这笔资金也不算小了。 “这些钱应该不算少,”林浩想了一下,“不过公司在发展,明年理应增加给分公司的拨款,年终于这个问题我们再详细讨论吧。” 吴云青点点头,往年给他的钱,确实是够用的,但拨给的预算越多,她自然也越高兴。 “董事长,我希望我们能重新讨论公司上市的事。”当初公司组建时的元老潘任飞说道,“这对公司发展只有好处。” 木石缘珠宝公司现在发展得很大,但是他们一直没有上市出售股票,这样不上市的公司有不少,也不乏国内外的大型公司,但是实力最强的公司都是上市公司。潘任飞自然认为木石缘公司上市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当初黎阳就不同意,他说公司已经是高速发展时期,没必要用上市融资再加速。吞并了三才珠宝公司后,潘任飞拉了几名董事又提出过一次,黎阳再次否决了,那一时期是公司产品多元化发展时期,只靠翡翠养活起一家资产过百亿的公司,是可以的,但是再大就不是产量有限的翡翠能做到的,更何况有句老话“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翡翠市场也有冷热交替,所以金、银、钻石这些生意也要发展。在吞并了三才珠宝公司之后,分公司就已经改为以这些珠宝种类为主打产品了。 在这一时期,产业结构调整就成了黎阳回绝的理由。 事实上,林浩迟迟不肯让公司上市,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不想当时还很小很脆弱的公司有被吞并被控股的风险,另外,上市之后,公司在面对金融风暴时也会更为脆弱。现在林浩不认为是一个好的上市时机。 林浩想一了一下:“潘董事,公司现在还无需上市,我们的发展还没到瓶颈期,上市会带来发展的加速,太快对我们没有好处。” 潘任飞一脸的失望,却仍不死心:“高算是高速发展,上市也是有必要的,我想上市后保守估计,公司的资产也能扩张两到三倍,这不好吗?” 人贪婪起来真可怕。林浩心中叹息着,他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可能在现在立足不稳的时候把公司推到市场上呢? “潘董事说的不无道理。”吴云青想了想说道。 刘洪英摇头:“公司的规模不是靠简单的上市融资就能扩张起来的,钱到位了,我们的货源有可能一下子涨上两到三倍吗?我们的市场呢?更何况,林董事长刚刚上任,这种时候,提这个问题不太合时宜吧?” 平时话语不多的大陆分公司的经理、副董事墨子恒也皱着眉头说道:“我也认为应该仔细考虑这个问题,上市,对我们真的有必要吗?虽然它有好处,但是如果也有隐患,除非必要,我们都不必急着把公司推向市场。” 其他人也纷纷窃窃私语起来,林浩举起双手,示意大家停下来:“我认为墨副董事长说的有道理,画蛇何必添足,我个人是反对的,这个问题,立行,你安排人手做个评估报告,然后再开会讨论吧。” 彭立行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还要说下我要提出的人事变动。”林浩这时才开始拿出他的人事报告。新官上任三把火,林浩当然也要对领导层作些调整。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林浩揉揉太阳穴,这种勾心斗角是很累的,好在今天似乎没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 离开会议室,林浩低声问彭立行:“你怎么看上市的问题?” 彭立行摇了摇头:“没有必要,公司发展得太快,就和催熟的水果一样,空有个头和样子,没有营养和滋味,我们现在还没到瓶颈时期,何必非得上市。” “那么这个报告……”林浩微笑着说道。 彭立行无言地点点头,二人都会意了,最后拿到会议桌上的不会是一份很乐观的上市评估。总体看来,对他有所怀疑的高层并不太多,有的也不敢直接跳出来,随着时间推移,他的地位只会越来越稳,并不需要拿谁立威。 林浩来到电梯前,接下来,他要回学校和叶明chūn吃饭,还有参加击剑社团的活动,是不会留在公司的。 彭立行车着黎阳原先的陆虎送林浩回到了学校,路上,彭立行没有说话,林浩的成熟超出了他的年龄,这让彭立行很高兴,至少他要效命的不是一个草包。 四 何必太认真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回到了学校,林浩就和叶明chūn一起吃饭。叶明chūn是个聪明的女孩,林浩一走十多天让她起疑,虽然她猜想,问林浩,林浩也不一定会告诉他发生了什么情况,但是她还是希望林浩能够告诉她。 一边吃着饭,叶明chūn就问起林浩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浩只说是他在长安的一个朋友有事,他才去的。林浩就是告诉叶明chūn黎阳的事,叶明chūn也不会相信。同样的,林浩绝对不会让叶明chūn知道他的秘密,因为他知道,如果叶明chūn知道得太多,就等于把她也牵扯其中,那是他不能接受的,叶明chūn和此事无关,不该面对这样的危险。 听了林浩的话,叶明chūn没有再说什么。他有感觉,林浩说的不是实情,但林浩不愿意说,她想不想多问,虽然心中有些失望。 吃过了饭,二人一起去了击剑馆参加社团活动,已经有一些人在了,林浩和叶明chūn推门进来,就看见有两个人正在比试。 林浩杂学旁收,多少对击剑有一点了解,他根据双方装束,知道比试的是花剑,同时两个人身形也明显是女孩。很快,担任裁判的一个女孩就宣她左手边的王利获胜,这时,王利才摘下了头盔,抱着它和对手握了握手,那也是一个美女,只是有王利在,多少比了下去。 接下来,更多的老社员开始竞技,叶明chūn开始给林浩讲解一些击剑的基础,击剑有重剑、佩剑和花剑的区别,她选择的是花剑,高杰选择的也是花剑。只是稍微补了一下上周讲的知识,林浩就掌握得差不多了。 很快高杰也来了,时间差不多到了,人也都齐了,击剑社有一百多号人,新生也有二十多人,王利却能记得林浩上周没有来,还让他选择了学习的剑种,林浩也选择了花剑,花剑女孩子练的比较多,高杰要学花剑,完全是为了女生,而林浩则是为了陪叶明chūn。 换上了击剑服,林浩跟其他人一起开始听王利教学,接下来开始练习,只是练习简单的刺剑,林浩对击剑的要领倒是一学即会。击剑的理论和技巧并不难,几乎做几次,听几次就能记住,难的是坚持练习;但是因为高杰平时不爱运动,很快就汗流夹背,不过他完全不以为意,他是因为看到美女才来的,第一课也以理论为主,他都没有练习什么。 “你的体能太差。”王利见状,皱着眉头对高杰说道。 高杰只有苦笑。 很快,大家开对战练习,王利给林浩安排的是一个叫陆勇生的男生,香港人,也是大一的新社员,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林浩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傲气,但是很显然他没把林浩放在眼里。只不过,林浩虽然是个击剑新手,以前没有学过,但是他从小就喜欢运动,加上一直在修行,身体素质极佳,反应也很快,寻常人当然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林浩并不打算做得太高调,和陆勇生打,他总是快一点点或者只比他多出一点分数,这样子看上去他是比陆通生强一些,但不会太惊世骇俗。所有人都觉得林浩是一个实力中等的社员,只有王利看着他在赛道上比试,不说话,反而若有所思。 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接下来的几周,林浩的进步倒是很快。至于高杰,因为他太弱,在社中实力是倒数的,没有一个女生对他加以青眼,这让他无法接受,于是有事没事,他也开始进行体能和劈砍、步法的练习。 有这样的动力在,他的进步倒是很快。女生们也开始对他表示出敬佩,毕竟大家都是认可有实力的人。 这周六,叶明chūn在实验做实验,高杰又拖着林浩去了击剑馆。推开门,已经有人在了。王利正在练习劈刺。 “社长,好用功啊!”高杰首先打招呼。 “是你们?”王利停下来,看了看他们,“这么用功,难怪高杰你进步这么快。” “社长好。”林浩也打了个招呼。 “对了,这里面太热,高杰,我请客,帮我买三瓶饮料来吧。”王利说着,递给高杰钱,有免费的饮料喝,高杰立即接了钱就离开了。 王利也就势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擦着汗,林浩则走进去换上击剑服。 “林浩,过来聊聊天。”王利指了指身边的位子,闻言,林浩有些诧异,这才反应过来王利应该是借口支开高杰,他走过去王利旁边坐下:“社长,你有事找我吗?” “是的。林浩,你以前练过击剑吗?” 林浩摇了摇头:“没有,你应该能看出来入社之前我不懂击剑。” “那你为什么要隐藏实力呢?” 林浩盯着王利的眼睛,对方也在盯着他。王利五岁时就开始学习击剑,她的实力很强,所以她能看出来林浩没有尽全力。 林浩叹了口气:“社长,有些事情何必太认真呢?我只是陪我兄弟找找乐子而已。” 王利微笑:“那你能让我见识一下你的真实实力吗?” 林浩想了一下,点了点头,站起来戴上了头盔,两个人站到了赛道上。 从一开始就是林浩抢攻,他仿佛一只迅猛的猎豹,发出排山剑海的攻势,连王利这个击剑老手都顶不住,林浩的动作也太快,王利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防守。很快,不是被林浩击中得分,就是被逼出赛道,王利完败。 击剑比的是反应和计算,战术是击剑比赛中不可或缺的一个元素,但是在任何时候,实力相差过大的两名对手之间,战术都不可能发挥出它的作用,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在绝对的速度面前,一切战术和技巧都不攻自破。 王利摘下头盔,此时她已经累得大汗淋淳,而林浩的气息都没有乱掉。 “社长,你看,有些事情何必太认真呢?”林浩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到底是什么来历?你真的以前没有练过击剑?”王利难以置信地问道。 林浩摇了摇头。 “我五岁就开始学击剑了,我还没碰上业余的剑客比我还强的,你是第一个,而你的实力,已经不是能我能企及的,这怎么可能?”王利摇了摇头,一脸的暗然。一时间,这个普通的男孩在她看来竟然有些恐怖。王利身为一个优秀的剑客,有着极为冷两用人才坚定的内心,但是对未知的恐惧是人的天xìng,她也不能免俗。 “你能看出来我在隐藏实力,已经很了不起了,”林浩坐下来,“社长,这件事,您不会说不去的吧?” 王利看了一眼林浩,清秀的脸上,是一双明亮而有些锐利的眼睛,隐隐地还带着几丝杀气。 王利叹了口气:“我一个从小学习击剑的剑客,败给了一个刚刚学习击剑一个多月的新人,说出去,谁会信?那只可能是我的耻辱,我情愿忘了这件事。” “社长,浩仔,饮料来了!”就在这时,高杰抱着一袋饮料走进来,两个人转过脸来,又露出友好兴奋的笑容,冲上去拿起了饮料就喝。两个人心照不宣,就仿佛这次比试从来没有发生过。但是王利却不由得注意起林浩。 这个看起来普通的男生,有着超出年龄的成熟的目光,越看,王利越觉得林浩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就在这时,林浩放在外面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掏出手机,显示来电是彭立行的。 莫非公司有急事? 林浩走出屋内,出去接起了电话:“立行,公司有事?” “公司一切正常,”彭立行在对面说道,“给你电话,是有一个人找到了我们公司,他声称要找我们的董事长曹汗,保安告诉他曹董事长已经病故一个多月了,新的董事长是林浩,他突然对您有了兴趣,坚持要我告诉他您的情报,最后还说有事要见您;于是保安把这件告诉了我,他说您一定会见他,只要我告诉您他的名字。” “他是谁?” “他叫孟乾,他说他从巴西回来了。” 林浩觉得耳边仿佛响起了最动听的音乐,眼中流露出狂喜的目光。 “让祥仔马上来校门口接我去公司。”他对彭立行说道。 祥仔是他新找的司机,彭立行听了,立即说道:“好的董事长。” 放下电话,林浩回到击剑馆内,一边换衣服一边对王利和高杰说道:“不好意思,有急事要离开了,你们先玩吧。” “哦,晚上早点回来。”高杰说道。 林浩冲他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剑馆,上直来到港大的校门口。 很快,一辆陆虎就停在了林浩的面前,开车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肤sè有些黑,正是祥仔。 林浩钻入了陆虎,很快车就开到了木石缘珠宝公司的大楼前。 周末不属于工作时间,大楼里只有保安在,林浩下车后就走进了大楼,呼叫了电梯径直来到顶层。 推开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彭立行已经等在里面了,看见林浩,就冲他打招呼:“董事长。” 林浩的目光定格在沙发上的一个青年身上,一双风眼正也盯着自己,正是孟乾,他的肤sè变黑了很多。 “想不到木石缘珠宝公司的董事长居然还是如此年轻,还是大学新生吧?”孟乾眯起眼睛,微笑着说道,他最后的“大学新生”四个字,故意咬得很重。 林浩径直来到自己的办公椅上坐下,彭立行递给了林浩一杯泡好的咖啡,他接过来,慢慢地喝着:“孟jǐng官,啊不,孟先生来找我,不会只是来看看我的吧?” “当然不是,如果林董事长不介意我开门见山地说的话。”他的眼睛看向彭立行。 林浩会意,想了一下,还是不要让彭立行搅入这件事情当中,于是点了点头:“立行,辛苦你来这一趟了,你先回家吧,我锁门就是。” 彭立行点了点头,推门离开了。 “我猜,这已经不是我们初次见面了,我也不需要介绍我自己了。”孟乾笑道。 林浩眯起眼睛微笑:“那么孟先生,咱们不妨来一次真诚对话,您找我,是想告诉我什么呢?” 五 真诚对话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孟乾微笑着说:“我们之间确实需要一次真诚对话。不过,在我告诉您之前,您能不能和我讲讲,曹董事长怎么会生病故去的?” “世事难料啊。”林浩神sè黯然地叹了口气,这是发自他的本心。 孟乾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大学生,他也算得上是一个帅哥,皮肤很好,面目清秀,但如果放在人群中,你不会多留意他一眼。当初孟乾曾经怀疑黎阳,所以对木石缘珠宝公司也顺便做过调查,在董事会中确实有一个叫林浩的,应该就是此人。 以前,他曾经以为黎阳是康东升,但现在突然又出现一个林浩,不免有些疑惑,孟乾还是对黎阳的死有所怀疑的,直到看见林浩的表情,他才开始相信黎阳确实死了,孟乾曾经做过jǐng察,他知道人的眼睛不会撒谎——否则就是林浩有司马懿那等水平的演技。 如果对方是报复了董开悟的那个家伙的话,未必不会有这样的演技。不过既然眼前这位应该是真正的凶手,因为他在收到消息后立即来到了自己面前。虽然不知他是不是真的康东升,还是只是和他有关系的人,还是只是打着康东升的旗号报复一些人,扰乱jǐng方的视线。 “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孟乾说道,“阁下和康东升是什么关系?” 看到林浩哑然失笑,孟乾皱了皱眉,刚要说话,林浩却说道:“孟先生,您要搞清这个问题的意义何在?出于一名jǐng察的本能来询问真相吗?可是您已经不是jǐng察了。您想要证据吗?这是您永远也找不到的。” “只是满足我自己的好奇心。” 林浩摇了摇头:“孟先生,咱们说好的,这是一次真诚对话,所以您也不会想看到我说的是谎言,我也不会为了您的好奇心让我这么多年的辛苦白费。” 孟乾的目光一瞬间暗了下来:“这真让我失望,我这里有您想要的消息,我只要真相,这也是我去了巴西的原因,您却不肯给我。” 林浩摇了摇头,盯着孟乾,慢慢地说:“孟jǐng官,您真的明白,知道了这件事的真相意味着什么吗?您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您基本上还什么都不知道。” “那么会是谁要杀我?” “这个我没有办法回答您呀,不过,”林浩挑了挑眉毛,“或许就是我。虽然这会脏了我的手,但总好过你被他们捉走后严刑逼供,让我的秘密暴露,而你免不了同样的结果。” 林浩明显感觉到,孟乾的身体变得紧张起来:“我可和康东升的死没有任何关系。” “一点不假,”林浩点了点头,又喝了一口咖啡,将它一饮而尽,面无表情地说,“孟先生,你这个人真的很有趣,我忍不住要好奇,真的在真相和生命面前,您会如何选择?” 孟乾瞪大了眼睛盯着林浩,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康东升,你果然是个怪物!我看见董开悟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不过,”他忽然有些讥讽的地说,“我敢一个人来见你这样的怪物,我会没想到死吗?” 林浩忽然笑了:“不要叫我康东升,孟先生,我是林浩。”他盯着孟乾,“您居然要做这道选择题吗?” “别在这里假惺惺。你巴不得早点让我告诉你朱有才的下落吧!” “这样值得吗?您可以不用这个来交换,要金钱,我也可以给您。您有自己无法解决的事,我也不介意来解决。” 林浩拿一把钥匙,打开了办公卓,从中找出一张塑封的剪报,又随手拿起一个夹子,夹上丢给孟乾。 孟乾接过来,抬眼看去,立即被标题震惊了: 加油站爆炸,九人死亡 林浩缓缓地说道:“孟乾,您是广州人,有一个做jǐng察的父亲,十二岁时跟着父母出游时在加油站休息,因过往的车辆丢出了烟头引起了加油站爆炸,因为您在较远的地方玩,全家只有你幸免于难。” “你连这些都知道了?”孟乾有些震惊了。 “我还知道,那家伙七年间有十二次酒驾的记录,只是那个时候酒驾只会扣他的分,所以……呵呵。”林浩似笑非笑地看着孟乾。 孟乾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剪报。 林浩心中又有些yīn霾,这是黎阳最后帮林浩查到的一件事。 “也许这样的经历才是您对康东升如此执着的原因?从心理学角度来说,两件事还是有不少的相似点的,虽然一个是意外,一个是蓄意谋杀。” 孟乾的喉咙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孟乾的心绪回到十五年前。 原本,他有一个当jǐng察的父亲和当医生的母亲,家庭富祫,生活美满。直到十二岁那年的那次惨剧。 那是一个风和rì丽的周末,合家出游的好rì子,父亲开着车去野外,准备全家在外面野餐。那天刚好他的油箱中油不多了,离开市区不远,他就去了道边的一家加油站去加油。 年幼的孟乾跳下车来,小孩子对什么都是有兴趣的,他看到道对面的一片林地里,一只山鸡突然飞起来,到了很远的地方落地,他立即飞奔向道对面。 而此时,母亲也走下了车,加油的工作人员也拿着加油枪走了过来,打开油门把它插进了油箱。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 孟乾跑过了道对面,跑进了山鸡落下的那片丛林,就听见了身后一声巨响,连他都被巨大的冲击波从背后掀倒在地。 等他回过头来,身后的加油站已经变成一片火海,爆炸还在持续不断。 “阿爸!阿妈!”孟乾哭着跑向眼前的火海。 路上的车停下来了,一些人走下了车,开始逃跑,看见了反而靠近火海的小孟乾,一个好心的大叔连忙一把抱住了他:“你疯了?还会爆炸的,不要过去啊!” 孟乾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原先停着的汽车变成了一片火海,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后来,他听说,是一个无德的司机在路过时把烟头从车中丢出来,造成了这次惨剧的。事隔这么多年,凶手是谁却不知道。好在孟乾的父亲生前人缘很好,所以他成年后还是入了jǐng察这一行,前途倒是有了着落,而他也喜欢这一行。 “怎么样?难道您不知道他是谁吗?难道你甘心因为极度缺乏公德心让你的父母死去的凶手就这么逍遥法外吗?”林浩继续问道。 孟乾回过神来,对着林浩惨然一笑:“您说的对,有比康东升的真相更重要的东西。告诉我真凶是谁,我告诉您朱有才的下落。” 他重新改口称您。 毕竟,放着害死父母的凶手的线索在眼前,却漠然无视,任何一个还有人xìng的人都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刘无双,广州人,男,51岁,目前无业,现居广州平安小区6号楼3室,独居,有前妻和女儿,都不在他身边。”林浩拿起份单子递给孟乾,双手扶在菜几上,低声在孟乾耳边说道,“那么孟先生,你打算如何处置他呢?” “这件事,我会自己来处理。”孟乾翻看着这份数据,上面的照片是一个肥胖的男子,表情傲慢,孟乾不由得出神。 林浩直起身子,从身上掏出一盒烟:“孟jǐng官不介意我抽根烟吧?” “你抽吧。”孟乾随口说道,jǐng察多数都有吸烟的习惯,这与他们的工作压力有关,孟乾也抽烟,所以不介意有人在他面前抽烟。 林浩回到办公桌,从里面取出打火机,把烟点上,吸了一口,才缓缓说道,“很好,那么孟jǐng官,告诉我朱有才的下落。” “他已经不在巴西了,他现在在墨西哥,尤卡坦州的梅里达,西部郊区的一个农庄里。” 林浩吐出烟圈,眯起眼:“多有意思的地名啊,我没记错的话,那是玛雅人的故乡吧。” 孟乾点了点头,“我在巴西失去了他的下落,花了很长时间,才再次找到。他已经在梅里达七个月了,看样子也是准备定居。” 林浩沉吟了一下,突然说道:“孟先生,这些时间以来,是否有人跟踪您呢?” 孟乾立即摇了摇头:“绝对没有,我是jǐng察,我的反跟踪能力很强,我的离职也没有人怀疑过。” 林浩放下心来,他是相信孟乾的能力的,于是点了点头。 “林董事长,”孟乾想了想,又问道,“您打算怎么对朱有才?” 林浩微微一笑:“我把你想要的人的线索告诉您,可我没有过问您接下要做什么,既然如此,孟先生又何必问我?” 孟乾摇了摇头:“请原谅我以前是jǐng察,我的理念中,没有人能代替法律来判决一个人的罪。” 林浩的眉头皱了起来:“孟先生,你虽然还有一颗jǐng察的心,却已经没有了jǐng察的权利。从这一刻起,我们的交易也算是完成了,没有任何一方还欠对方什么人情。所以,”他转过头来,盯着孟乾,“任何一个度图阻止的人,在的眼中都将是障碍,对障碍,我会用对障碍的手法来处理。” 孟乾还要再劝,林浩的目光已经变冷了:“康白是个本分的商人,从来没有过信誉问题,也没有对敌人不择手段;田苗苗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除了忠于爱情和家庭她没有过任何的想法;康东升,他生前也从没做过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和他父亲一样本份;钱慧姝,也是一个好女人。还有,你知道吗?钱慧姝死前,已经有了孩子了,可是孩子都没有活下来,他还没出世,又如何谈得有什么过错!” 他的语气透着深深的悲伤:“孟jǐng官,您愿意让他们这样冤死却不得昭雪,那么,您就去报案吧,当然,”他突然又笑了起来,“您这样做,什么也改变不了。对障碍,我会用对障碍的手法来处理。” 走出了木石缘珠宝公司的大楼,孟乾神sè复杂地仰头看了一眼它的最高层。他拿起了手机,最终又放下了,摇了摇头,他招手拦截下了一辆出租车。 “去机场。”他对司机说道。 办公室内,林浩漠然地看着离开了的孟乾,脸上浮出笑容,轻声说道:“墨西哥,尤卡坦州的梅里达。朱有才,看来rì子过得不错。不过……” 他离开了窗边,抬手把抽完的烟头在烟灰缸内摁灭:“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 六 年终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 回到学校,林浩没有急于去墨西哥,他依然留在学校。 这时已经十二月了,离第一学期结束也只是几天的事,林浩不去,一是为了考试,香港大学可不是能让你随便混的,二是既然眼看就要放假了,那假期的时候再去可以,不差这几天。所以这些天林浩也加紧时间学习。高杰在击剑社里的表现越来越好,这让他很得意。 因为他的实力的提高,认可她的女孩也越来越多,这于林浩晚上回来,推开门,就看见匆匆披衣下地的高杰和击剑社的一个女孩。 “我不会说出去的。”林浩黑着线说道。 高杰很感激,他特地请林浩吃了一顿饭,顺便问了一下林浩和叶明chūn的进展。 叶明chūn和林浩一直还只是拍拖的关系,两个人一起吃吃饭,谈谈心,连kiss都没有kiss过,这倒不是林浩羞怯,叶明chūn从来没提过,林浩自己也一直在矛盾。 他如实地说了出来,高杰却说林浩太傻。林浩没有反驳,二人真的感情发展到上床的地步,那想退出就难了,林浩始终担心自己会坑了叶明chūn。叶明chūn对此却完全不知情,哪实上她是个单纯的女孩,同样没想让二人的感情发展得这么快。 很快就到了年底,公司例行召开了董事会,林浩学业再忙,也要出席,这是身为一名董事长的压力。 重新出现在公司,这次迎接他不是彭立行,而是他替林浩新找的秘书路婷。这是一个长得挺可爱的女孩。一见到林浩,就一躹躬:“董事长好。” 林浩微微点头跟着她走进了电梯,这次电梯内空无一人。 今年虽然出现了公司史上最大的人事变动——更换了董事长,但公司的运转依然很顺利,到年底时,公司的资产已经达到了一百八十亿。这让林浩很高兴。电梯门合上时,路婷却对林浩说了一件让他意外的事情。 香港的周记珠宝公司的董事长希望和林浩见面。 “哦,那他们定下什么时间了吗?” “这周末。” 林浩知道周记珠宝公司,实力和他们木石缘珠宝公司现如今也差不多,但他们的市场主要放在香港,在这一小块地方的势力上,林浩倒是真比不了。 路婷说完了,还不忘好心提醒林浩:“董事长,听说他们公司以前跟我们公司的关系不太好,这次恐怕也不是本着什么友好的目的来的。” 林浩想了一下,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平时因为有学业,一些参展、和联盟内其他公司的常规沟通,林浩都会推给彭立行或者其他副董事和刘洪英来,但是这一次是人家点名叫他,就不一样了。 “好的。” “让立行跟着我去就行。”林浩补充道。半个多月的接触,林浩看出来路婷虽然聪明漂亮,但是还是太年轻,经验很欠缺,虽然还算是一块好料,但可惜现在还不是能重用的时候,秘书毕竟是秘书,代替彭立行给自己端茶倒水安活行程才是她的主要工作。 就在这时,刘洪英快步冲上来,林浩连忙按动了开门键等了他一下。 刘洪英冲入了电梯,对林浩笑了笑。二人于是闲聊了几句,电梯很快就到了顶层,二人来到了会议室。 此时会议室中没有什么人,路婷去给林浩准备茶水,刘洪英借机突然对林浩说:“老弟,作为师父你看小曲这女孩怎么样?” 林浩知道刘洪英这些年一直没有结婚,倒不是他条件不好,单身男女只有三种情况:一,压根不想结婚,图一个人zì yóu轻松;二,条件太差,找不到另一半;三,眼光太高,对谁都没感觉。 刘洪英自身握质很好,人也优秀,无论形象还是头脑,都有过人之处,他算是第三种。林浩知道刘洪英在大学时喜欢过一个女孩,不过随着毕业自然而然地分手了。那时刘洪英穷小子一个,那女孩家世却很好,他的父亲和刘洪英说,要么你考上研究生,要么你拿出一套房子,不然我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你,连房子都没有,谁放心。 刘洪英就这么和那女孩分手了。而之后,不少人也热心地替他作媒,他也去相过几次亲,都没什么感觉,于是直到现在他也是单身汉。 林浩听刘洪英如此说,再看他的表情,就会意地笑着点了点头:“曲颖嘛,她是个好女孩,老实说谁能娶她还真是福分,不过她不会介意你们年纪相差太大吗?” 刘洪英皱眉:“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还有,不知公司的其他人会怎么想。” 这句话让林浩也沉默了。办公室爱情听着很美好,如果只是普通的员工,也会增加他们的忠诚度,但是如果发生在领导层,难免会在下属间传出各种闲言碎语,也妨碍他们办事的公正和他们本身的权威,一个真正在做事的企业,都不会喜欢看见这样的事,如果真有结婚了,那一般也会对外严格保密。 林浩想了一下,最后谨慎地说道:“老哥,我的意见,你们如果真的交往甚至结婚,你不妨劝说曲颖回家吧。” 刘洪英点了点头:“嗯。” “加油吧!”林浩哈哈大笑道,内心深处来说,林浩当然希望刘洪英能有一个家,曲颖也是个好女孩,除了年龄,他们二人倒真的没什么不般配的地方。 就在这时,吴云青也推门走了进来,年底的会议,分公司的经理也是要来参加的。 “吴董事好。”二人一起打招呼。 “看来我来得不是最早的。”吴云青笑着说,接着随便坐了下来,一边偷眼看林浩。二人第一次见面时,林浩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而此时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大学生了。他知道黎阳的能力,所以对林浩多少有些顾忌,回去之后,她看到公司上下对林浩的上位没有半点实际xìng的反应,原先的念头也就打消了大半。 这时路婷也拿着茶杯走进了会议室,递给了林浩一杯茶水,林浩一边喝着,一边和刘洪英吴云青聊着天。 吴云青开口问道:“董事长,明年总公司打算批给我们台湾分公司多少钱?上次开会的时候,我有提出过增加一些拨款的。” 林浩想一下,扭头问刘洪英:“刘总,你有什么计划吗?” 刘洪英想了想,说道:“我在年终报告中提出的是三十亿台币,这笔钱应该差不多吧?” “去年是十亿,今年是二十亿,是去年的一倍,明年是不是应该四十亿比较好?”吴云青问道。 林浩的眼睛微眯着看向吴云青,扭头又问刘洪英:“刘总,今年到现在,年台湾分公司创惠是多少?” “三十八亿台币。”吴云青代替刘洪英回答。 “比去年增加了多少?” “50%。去年是二十四亿台币。”刘洪英说道。 林浩皱了下眉,看向吴云青:“吴董事,您看,你们那边赚钱,我们总公司也是要从中获利的,今年的三十七亿台币,等于我们再返还给你们三十亿,我们拿走当中的七亿,那么明年给你们预算,也绝对不可能超过三十八亿台币的,现在看来,我觉得三十亿是一个合适的数字。如果台湾分公司在明年的业绩异常优异,也许可以拿到比这多得多的拨款。” 你没有替我们赚出这些钱,当然不可能给你这些。 吴云青哑口,仍然试图劝说:“董事长,给我们更多拨款,我们明年会发展得更快,总公司能得到的利益也会更多。” 林浩摇了摇头:“在这件事上我无需赌博,赚多少,我投入多少,仅此而已。” 吴云青不再说话,刚好这时又有两名董事走进了会议室,三个人也不就不再提起这件事。 没过多久,会议开始了,这次会议一切顺利,做了明年的规划。 而在林浩忙着开会的时候,孟乾也回到了广州,此时他正面对着广州平安小区6号楼,目光定格在它的三楼。 七 清风(一)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阴暗的灯光,陈旧的楼道,孟乾迈步走入楼中,停在眼前那业已生锈的破旧铁门前。 吸了口气,孟乾敲响了面前的铁门。 一个面色很差的中年胖子打开了门:“你是谁啊?” 孟乾从开门时就闻到屋中的酒气,看着对方油光的脸和混浊的通红的眼睛,又长又油腻的头发,穿着一身脏污的衣服,他皱了皱眉头,冷冷地说道:“你是刘无双?” “啊?啊,对,我是刘无双。”刘无双睁着迷糊的眼睛说道,酒气冲天。 孟乾拉开门,撞开刘无双,推开门走入了屋中。 刘无双在身后拉住了他,直勾勾地看着孟乾,说道:“你,你是谁啊?别乱、乱往人家里闯。” 孟乾看出来,刘无双明显酗酒过度,神经机里已经严重受损,还是不可逆的,孟乾冷冷一笑,抬手挡开他的手,进到了屋中,并关上了大门。 屋内充斥着浓重的酒气和浑浊的空气,外面阳光明媚,刘无双却拉着脏破的窗帘,借着昏暗的光,孟乾看到屋内异常凌乱,烟头和酒瓶到处都是,甚至丢在凌知怕床上,到处是污秽的痕迹。 而值钱的财物,室中一件没有。单身男人的家孟乾见过,但这样的真心不多。 这是一个混吃等死没有希望的男人,他因为酗酒已经失去了一切也不可能再得到失去的一切。注定他在人们或鄙视或同情的目光中,在这栋房子中孤独地死去。 孟乾顺脚踢开地上的一个瓶子,想搬个椅子坐下,却猛地看见椅子上有一团纸,他随后把它弹开,看见旁边桌子上有一卷纸,随手拿起来撕了一些把椅子擦了一擦,这才准备坐下。 “你,你到底是谁啊?不知道,不知道不能以擅闯,民宅的吗?”刘无双直直地睁着通红的眼睛看着孟乾。 孟乾转过头,冷眼看着张无双:“十二次酒驾记录,严重的酒精成瘾,有家暴倾向,你现在老婆孩子也离你而去,你也失去了工作,更不要提被吊销了驾照。” “他们离开我又怎么样?你又要管我什么!”张无双闻言,倒是激动起来,这让孟乾多少有点意外。 “我可不想管你,”孟乾冷笑道,“老婆跑了,工作没了,谁都不想理会你、讨厌你,现在你大概也只只是在孤独地等死了吧。” “要你管!”张无双还奋力地想挥拳打孟乾,已经坐下的孟乾根本没有站起来,抬手把他的拳头一拧,已经被酒精蚀坏了身子的张无双就摔倒在地。 “张无双,十六年前的8月4日,你在驱车经过广州一处加油站时,随意地把烟头丢地地上,致使加油站爆炸燃燃起大火,你现在这混沌的大脑可还记得?”孟乾问道。 “什,什么加油站爆炸?”张无双直着眼睛问道。 孟乾看着张无双,老实说,他觉得现在这样的张无双又可悲又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处。 屋内的空气让人作哎,孟乾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点了一支烟来驱散了这样的空气:“你不要再装了,那一天你随手丢下的一个烟头,要了九个人的命,七个人重伤。其中抱括我的父母,那时我才十二岁。” “你,你怎么能证明是我干的?”张无双在地上说道。 孟乾不耐烦了:“是不是你干的,问你自己的良心,张无双,你的良心是不是被就着酒吃了呢?” “你,没有证据!”张无双踉跄地站起来说道。 “我有。”孟乾冷冷地说,“当时还有幸存的目击者,他们一定能指认是你。张无双,一人做事,天知地知,,你走到今天居然还不知反省。” “我,我有什么可反省的?我现在天天有酒,还,还有什么不好吗?” “再没有一个愿意理会你了,跟在你的身边,你因为性格粗暴、酗酒,吓跑了老婆孩子,我猜,当时开车的时候,你也在喝酒吧?你认为这是报应也可以。” “呵呵。”张无双冷笑道,“什么报应,他们都一些没良心的,我早晚,早晚要报复他们。” “你想报复谁?你现在又能报复谁?”孟乾此时真有些可怜这个害死父母的凶手了,“你已经完了,你的人生也毁了,还有,要说起来,也是应该我报复你,我的父母是因为你没有公德心才死的,你欠了别人九条性命还要恨谁?你有什么权力去恨?” 张无双突然抱着头大吼起来。 孟乾冷笑起来:“看来,你果然是知道这事的,那么你这些年过得安心吗?” “你是要报案,还是要杀了我?你不会杀我的吗?我,我不能死,我是过失杀人,我也不会被判死!”张无双叫道。 孟乾看着他良久,突然笑了:“你确实不会死。你会活着,继续这样非人的生活,这是你这样的人该得的。让你死,反而是解脱。” “那,那你来……” “只是想看看你是怎样一个差劲的人。”孟乾站起来,又看了看眼前可怜又可恨的人,抬脚走到门前,开门离开了。 死不是最简单的,活在地狱里才是万劫不复。 走出屋外,孟乾吸了口烟,又呼吸了一下外面清新的空气,不由得回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个寓言故事。 神带一个人去参观地狱和天堂。地狱里的人们,每个人的面前都放着丰美精致的食物,他们的双手却都绑着一副异常长的刀叉,长得根本无法送到嘴边,他们哭泣着抱怨着,人看到这样的惨状心里很害怕。可是到了天堂,依然是这样的一副景象,每个人的双手同样都绑着一副异常长的刀叉,面前摆着美食,可是人人脸上都是幸福安静的笑容,神奇怪地问上帝这是怎么回事,上帝笑着说:只不过是天堂里的人们,懂得用自己的刀叉喂别人食物而已。 所谓天堂与地狱,不过在人的一念之间。 对张无双来说,他活着也如同置身地狱。既然如此,那就让他继续在地狱里呆着好了。 孟乾又想起林浩,他摇了摇头,至此,他们也算互不相欠。 平静的一周又到了周末,按着约定,林浩应该去和周记珠宝公司的人见面。 上午十点,陆虎准时停在了清风会馆前,林浩和彭立行走下车,向会所走去。 这是一家室内会馆,以食物和各种周到的服务、以及极棒的SPA为特色,营造了一种老香港的感觉。一进大门,立即就有长相甜美的女服务生上前来问好。 “二位先生好,请问二位先生是第一次来这里吗?” 高级会所,会员都不会太多,服务生们对自己的服务对象也算熟识,因为看见林浩和彭立行脸生,他们才会问林浩二人是不是第一次来。 “我们和周识道先生约好了在这里见面。”彭立行开口说道。 周识道,就是香港周记珠宝公司的总经理,今年五十多岁,周家的长子,二十多年前从父亲手里继承的这家珠宝公司,多年来公司运转也算良好。 “二位先生可姓林?” 林浩点了点头。 “二位先生稍等。” 服务生说着,拿起来电话,过了一会放下了:“周先生有请二位先生,请二位先生跟我来。” 于是服务生带着林浩二人走入会所,这会所里面很大,环境也很雅致,隐隐地还有香气,大概是熏了什么香,林浩闻着倒是很受用。 与此同时,维多利亚厅内,接到电话的周识道放下了电话,冷笑着对身边的公司副董事长、自己的弟弟周识德说道:“这家伙就快来了。” 周识陪笑道:“好,一会的会面,大哥可以先试探一下这小子的底细,如果这人不怎么样,我们可以考虑打败他们,否则,倒不如借机表示一下友好。” 这也是他们此次和林浩见面的目的,如果林浩被证明确实有实力,他们乐意尽早和对方建立和平友好的外交关系,如果不是,他们只怕也会对一直看不顺眼的木石缘下手。木石缘发展得太快,说没有人对他们心生警惕是不可能的。 “哼,”周识道轻蔑地说道,“曹汗我多少还敬他是个人物,不敢随便看不起他们木石缘,可惜这家伙死得太早。可是这小子是谁,不过是曹汗养着的,因为没人继承遗产了才给的他,一个刚止大学的小孩,还真能有什么本事?” “大哥,我听说的,这林浩是曹汗的徒弟,多少应该是跟着曹汗学过一些本事的吧?”周识德想了想说道。 周识道却大笑:“有本事的会愿意被人包养?” “周董事长,我继承的是别人现有的成果,您也是继承的别人现有的成果,卖身的和卖艺的,哪个又多高贵冷艳了?” 随着一声冷笑,门被推开,林浩走入维多利亚厅,眼睛微眯,看着周识道。他的身后,是一脸淡定微笑的彭立行。 周识道看向林浩,略显清秀的面孔,依然很年轻,但没有自己想象的漂亮。终于他反应过来对方说的话,不由得血气上涌,怒道:“我可是继承的我父亲的家业!” “一样不是自己打下的江山。”林浩说着,大咧咧地坐到周识道的对面。如果说一开始,他还不想这么强势,那么听了对方私下的议论,林浩也对对方的眼光心中有数,既然不过是个庸材,林浩就不必因为顾忌周识道而对他客气。 “林董事长,您别生气,我我们大哥他不过是开玩笑,您是曹董事他徒弟,老实说名师出高徒,实力又怎么可能会差呢?”周识德连忙说道。和他大哥不一样,周识德是一个精明的人,看见林浩的第一眼,他就意识到林浩不是个平庸的人,于是连忙赔不是。周识道是大哥,嫡出,而周识德则是庶出,是父亲的二姨太所生,自小就学会低眉顺眼,擅于迎逢,也正因如此,周识德才能坐稳公司副董事长的位子。 林浩看了一眼周识德,倒是眼睛不易觉察地亮了一下:“这话倒是中听,那么,二位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呢?” “不为别的,我们希望和贵公司进行一次交易。” “什么样的交易?”林浩问道。 八 清风(二)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PS:又是新的一月,在此先严重感谢下上个月的票王云间石同学!! 闻听林浩和周识德的话,周识道倒是清醒过来了,林浩没有示弱,而周识道能坐稳董事长的位子、带着公司发展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是个草包呢?你可以说他没有大才,但是不能说他笨。 于是回过神的周识道,意识到了林浩的强势,迅速地收起敌意,拿出一个亿万富翁该有的冷静优雅,脸上堆上笑脸:“林董事长,请您不要介意刚才开的小小的玩笑,我们还是来谈这次的交易吧。” “也好。”林浩淡淡地说。 于是周识道开始娓娓道来,林浩也渐渐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在木石缘珠宝公司当初突然闯进香港市场之前,周记珠宝公司就有一个最大的敌人嘉隆珠宝公司,两家公司的实力,嘉隆公司要比周记珠宝公司弱不少,已经斗了近三十年。嘉隆珠宝公司的老总是仇家隆,香港人,白手起家,在周识道、周识德的父亲生前看来,这家伙是自己的最大敌人,后来,周识道在父亲死后作上了董事长,仇家隆还依旧活着。 可是前些天,传出了仇家隆暴死的消息,原因是仇家隆虽然已经五十多岁,可是偏偏喜欢钓鱼,喜欢钓鱼的,不少人已经达到疯狂的境界,仇家隆就是其中之一。就是冬天,钓瘾一犯,他也坚持要在周末开船出海,同时还钓上一条从来没见过的鱼。 鱼是用路亚上的,不大,刚刚到半斤,看起来似乎无害,仇家隆吩咐家人做了吃了,据说味道还可以,然后他当夜就死了,现在这鱼的骨头和内脏已经送去生物研究所作鉴定了。 先不论这鱼到底是什么,现在仇家隆一死,仇家隆的儿子,仇子兴就算继承了这家公司,他担任董事长已经两天了。这仇子兴也刚二十四岁而已,同样是个毛头小子。说来也奇怪,对外宣传的黎阳的年龄也不过刚刚二十七,周识道偏就不敢视他为年轻人,而仇子兴也不过比这年龄小两岁,周识道立马就用一种看后生的目光去看他。 现在周识道就是想给仇子兴一个下马威,当初林浩的上位太顺利太正常了,周识道多少觉出一些不同寻常;但这仇子兴可不一样,但现在是董事长,但对他不服气的还有很多,这是给嘉隆珠宝公司一记重拳的绝佳时机,所以周识道才来找林浩。 第一,他想知道林浩实力如何,毕竟林浩更年轻,说不定比嘉隆珠宝公司还更容易收拾;第二,如果林浩不是个容易被欺负的人,那他们周家就会和木石缘维持一种和平友好的伙伴关系,甚至是同盟关系,保证不会在周记珠宝公司全力对付嘉隆珠宝公司时突然背后捅刀子,为此,他们周家提出了一项交易,毕竟只有生意往来,才能加深两家公司的共利关系。 以上的情报,一些来自于周识道吐露的只言片语,一些来自于林浩事先对周记珠宝公司的调查,一些来自于推测。 当然,是只保持友好还是真的结盟,那还要看林浩的表现。 这项交易很简单,双方可以共享一下彼此的进货和运输渠道。坐山观虎斗这种事,林浩可不介意偶尔做一做,更何况,能够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敌人确实不是坏事。林浩沉吟了一下,就微笑着说:“听起来算有吸引力,但我们的合作会达到怎样的深度呢?” “这有一半取决于贵公司。” 林浩想了想,笑着说道:“这件事,我会回去好好考虑的,但是眼下还不能答复二位。” 周识道和周识德彼此对视一眼,眼下的情况倒是更合他们的心意,要是林浩当场就同意,他们反而会觉林浩太轻率,周识德立即眼含笑意地说道:“我们是理解的,那就是静候佳音了。” 接下来,大家十分友好快活地一起吃了一顿饭,便离开了会馆。鱼子酱的味道和口感都很好,生鱼片也是极品,林浩对周识道的招待还算满意。 “你怎么看?”宾利FlyingSpur里,周识道低声问周识德。 “不象是个笨蛋,他心机比较深沉。如果是我,我不会招惹他。只是……”周识德倒是老老实实地说道,但最后一句话,他却犹豫着没有说出口。 我也无法会容忍他坐大。这也许是个危险人物。 周识德是想这么说的,但是,台湾的吴记珠宝公司是他们的前车之鉴,周识道如果听了他的这番话,只怕也不会同意他的想法,反而会怀疑周识德是在鼓动他飞蛾投火。一个庶子,叫嫡长子飞蛾投火会有什么目的? 周识德能坐到今天的位子不容易,任何能引起周识道对他的身份产生敏感的话,他都一句也不敢多说。 “不知道能不能争取到他。”周识德最后改口说道。 “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投其所好,他还是会答应的吧。”周识道说道。 “大哥,那我们就去调查一下他的喜好吧。” “嗯。”周识道点了点头,开始在车上闭目养神。 陆虎上,林浩闭着眼神,似在休息,祥仔要先把林浩送回港大,然后再把彭立行送回家。林浩忽然问向旁边的彭立行:“立行,你对这次周记珠宝公司与我们合作的事,怎么看?” 彭立行微微皱眉:“我们对嘉隆珠宝公司虽然也有些了解,但是了解并不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得罪一个强大的敌人,并不明智,先得搞清这个仇子兴的实力再作决定比较好。” “你说的对。”林浩睁开眼睛点点头,“不过呢,公司现在还太弱小,我需要它变得很强大,强大到没有人敢动它,哪怕是是香港的陈百万、大陆的张氏、台湾的高记,这三家公司联手,也不能是它的对手。” 也只有这样,林浩才有复仇的资本,一个有着绝对的实力的资本家,两岸三地都有着稳固根基的资本家,才是他能弄到的最好的挡箭牌。 “那,董事长还真是任重道远呢。”彭立行微笑着说。 “所以呢,眼下的情形,我不想放过从中捞好处的机会。”林浩幽幽地说。 就在这时,彭立行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低声说了很久,已经快到港大才放下电话,扭头对林浩笑:“董事长,看样子,我们突然间就变得抢手了。” “莫非……” “是仇子兴的秘书,他约我们下周三见个面。” 周三是社团活动的时间,但是林浩立即同意了这次会面:“等我回学校了,你给他电话,定下详细的时间和地点。” “好的。” 林浩很快就回到了香港大学。 彭立行随后告诉了林浩二人约定的时间和地点,居然是选在靶场,这倒让林浩有些意外,不过他没有反对,说起来,自从转世后他还没摸过枪呢。林浩不是军事迷,但是对兵器的喜爱,是人类亿万年来的基因所决定,每一个男人都对武器有发自内心的喜爱。 期末的时间是很紧张的,林浩也不想浪费。而与此同时,公司内外,刘洪英总是有意无意地接近曲颖,曲颖是单纯的女孩,但不等于她看不出刘洪英的心意,女人早熟,在这方面天生比男人更敏感。她和林浩一样,也陷入了感情的矛盾之中。 刘洪英人很优秀,但是年纪有些大。曲颖从小也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成熟的男人虽然有吸引力,但是她多少有些理智,嫁给年纪相差太大的另一半会幸福吗? 虽然如此,曲颖也没有拒绝和刘洪英关系的发展,她决定年终回家,和爷爷谈谈这件事。 而三天后的下午,林浩又一次没出现在击剑馆。 飞星射击场,在香港的郊区,是香港最贵的射击场之一,当地名流不少人是这里的常客。林浩跟着彭立行走下陆虎,就看见眼前站着的年轻人。 馆内不时传出断断续续的枪声。 仇子兴今天穿着休闲的衣服,戴了个墨镜,看不见本来的模样,他的体形很好,初看有些削瘦,但是肌肉紧实很有爆发力,皮肤微黑,显然是一个经常运动的人。 仇子兴早就调查过林浩,知道他还只是个大一的学生,所以一见到林浩就认出是他。虽然已经知道林浩很年轻,但看见林浩本人,他还是不由得有些吃惊。 两个人差不多同时认出了对方,他们一起摘下了墨镜。林浩看见的是一双锐利的眼睛,尖利如刀,又明亮而清澈,充满了阳刚和勇悍之气,又充满了力量和生机,这样的形象,让林浩不由得对仇子兴有了不少好感。 而仇子兴的身边,跟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有些削瘦,架着眼镜,但是看起来很干练,只是微笑着看着林浩。 而仇子兴也同样被林浩冷静的目光吸引住。 “那么,阁下就是林浩林董事长了?早就听说过阁下的大名,今日才有缘一见。”仇子兴微笑着说道,同时伸出手来。 林浩说道,“原来您就是仇董事长,过桨了。您也果然传闻不如亲见啊。”林浩也伸出手来,和他握了握。 林浩这些天也没有闲着,他也对仇子兴也做了一些调查。他也是香港大学企业管理系毕业,算是自己的学长,是个专业登山客,爬过阿尔卑斯山、乞力马扎罗山、两年前还爬过珠峰,虽然不是最年轻的登上珠峰的人,虽然现在珠峰只根有钱,就能用心训练爬上去。 林浩相信仇子兴绝对有着超人的意志力,这样内心强大的人也不会是一个平凡的人,能够活着从险恶之地回到文明世界,也需要超凡的运气。有人觉得这样东西很虚无,但是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正因如此,林浩对这个仇子兴倒是充满了兴趣,至于头脑,林浩觉得身为港大工商管理系毕业的学生,仇子兴的头脑也不会太差。 和周识道相比,眼前的亮个年轻人显然优秀得多,似乎也强大得多,起码给林浩第一眼的印象分,仇子兴完胜。 “我们还是不要站在这里说话了,林董事长,请。”仇子兴说着,对着林浩做了个请了的姿态势,林浩也对着他微笑致意。 九 投其所好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PS:再次重申哈,现在的更新时间改为晚上十点,以后也不变了,这个时间比较不紧,希望大家够理解…… 一名年轻帅气的小哥走上前来,很恭敬地向人问好。 “二位先生,请先选你们喜欢的枪。”他指着靶场大厅的巨大价目表,上面列着长长的一串名单,每一支枪还附了图,无论是AK47还是格洛克18、乌兹冲锋枪这样的名枪,还是一些林浩听都没听说过的枪,上面都有。 林浩对枪支研究的不算多,也只能大略认识几种名枪罢了。 “我们先玩手枪怎么样?”仇子兴问道,林浩点头说好。 仇子兴就挑了一把格洛克18,林浩心中没有主意,看着价目表上手枪的图案,想着实在没得选,也用格洛克18好了。 就在这时,林浩被一支枪吸引住了,这把枪初看不起眼,乌黑的枪身配着一个一木把手,造型朴实得没有一丝亮点,但是细看,图上那木制的把手闪着柔和的光泽,洗练的枪身透着细腻的质地,莫名地有一种低调而大气的感觉,透着一丝不俗。 林浩看着看着就喜欢上它了,他看了一眼价目表上这款枪的名字,瑞士西格-绍尔公司的SIGSAUERP210,9MM子弹,再看价格,居然是所有枪中最贵的。 看来它果然是一把好枪。林浩不自觉地就抬手指着它:“我想要这一把。” 仇子兴眼神微微诧异起来,开口说道:“SIGSAUERP210,世界上最精确的手枪,百米内精度可以与步枪相比,林董事长,您以前玩过枪吗?” 林浩前世是康东升时,确实玩过,但今世作为林浩,他摸到过枪,却从来没打过,他摇了摇头。 “如果没打过,还是不建议您打9毫米子弹,”服务生建议道,“最好还是先从小口径的开始。” SIGSAUERP210号称枪中的劳斯莱斯,价格也贵,服务生也忍不住担心年轻的林浩暴殄天物。其实所有枪类,最难训练的不是步枪、不是猎枪,而是手枪,因为只靠两只手来抵御枪支的后座力,最容易影响枪的精度。 林浩摇了摇头,他真心有些喜欢上这把枪了。见林浩不改弯主意,仇子兴也不便再劝。 服务生带着二人来到了手枪靶厅,飞星射击场是高档的靶场,为了保证客人间的隐私,有十几个靶厅,里面设着桌椅还供应茶水和杂志,同时每个靶厅也有三五个靶室,这才是真正开枪的地方。 很快,仇子兴和林浩根的枪都被从枪室拿来了,每个人点了100多发子弹,开枪也是一件体力活,因库手枪有后座力,同时枪支也需保养,100发子弹过后,枪管会非常地热,极可能出事,再多也不合适。二人毕竟只是为了交流和怡情,不是为了让自己累得很惨。 林浩看了自己的枪,和图片上的一个样子,保养得非常好,一看就是经常上枪油的,亲眼看见SIGSAUERP210细致的做工,林浩不由得暗赞一声。 仇子兴跟着自己的格洛克18先进了靶室,林浩在外面的桌子前坐着。 因为仇子兴是老手,服务生没多做解说,林浩看他戴上了耳罩摆好姿态势先打,虽然一百多发子弹听起来不少,但打光也是很快的事,二十五米的靶,仇子兴没有一枪脱靶,仅有六枪是八环,其它都是九十环,而上了十环的有五十多发,林浩不由得又暗赞他好枪法。 仇子兴出来,脸上的表情带着满足感和兴奋,林浩鼓起掌,而仇子兴也咧开嘴笑了起来:“该你了。” 他出来时带出一股硝烟味,不知为什么林浩一直很喜欢亮种味道,此时他也兴奋起来,起身走进靶室,戴上耳罩,服务生不发一言,将枪递给他。 林浩也摆好的姿势,对好了准星。 砰! 第一枪打出去,林浩立即感觉到强大的后座力,服务生看了一眼监视器里的靶纸:“二环,上靶了。再用力压一点枪。” 林浩有足够的力量压枪,但是第一次就玩亮幺大口径的枪,他的手腕还不适应,立即觉得有点发麻,他定了定神,又开了第二枪。 “九环,不错。你还挺有天份。就是这么打,稍微偏右下了一点,枪口可以调整一下。”服务生又说,他开始对林浩刮目相看,“你真的是第一次玩枪?” “这辈子第一次。”林浩说道。 如其所言,林浩调整了一下枪口,集中全部精神,紧紧地盯着远处的靶子,接下来的一百发子弹,林浩的状态越来越好,再没有出九环的。 走出靶室,林浩活动了一下手腕,今世第一次玩手枪,就是一百多发九毫米子弹,痛快是痛快,手也酸麻。 当然在靶室外面,仇子兴也能通过临视器看到林浩的成绩,他已经看得呆了,不只他,他带来的老者和彭立行也看呆了。第一次打九毫米,这成绩相当的可喜。 “林董事长,您在这一方面真的很有天份。”他由衷地说道。 林浩淡淡一笑:“谈不上天分,枪是凶器,也可以认为它是暴徒,但你熟悉了它,集中精神去感受它,有气势压得住它,控得住它,自然就能打得准。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枪是好枪。” 林浩前世也玩过手枪,当然能感受得到它的优秀。 最痛快的手枪打过了,几个人又去打了步枪,最后去了飞碟场。两人都用的雷明顿猎枪,飞碟并不难打,盯紧了随着它的移动开枪即可,林浩三十个飞碟没有一个失手,仇子兴也一样。 整个下午,二人算是过足了枪瘾,都是满面兴奋。而仇子兴也对林浩道生了兴趣,他开始明白,林浩能成为董事长确实是有原因的。 太阳渐渐落山,最后仇子兴提议去附近的一家腊味馆吃饭,不少来射击场玩的人,都会在离开后去这里吃饭。 开始的靶场的枪声,不过是为了点燃此刻真正会谈的双方的激情。席间,仇子兴身边的老者仍然在他身后站着,而彭立则依习惯坐在林浩的身边。这让仇子兴有些意外:“林董事长,我原以为这是你的下人。” “立行是我的谋士,不是仆人。”林浩淡淡地说,接着问道,“仇董事长,我听人说,您爬过很爬过很多高山,还爬过珠峰,能和我说说你的经历吗?” “很累,很危险,但是看见的都是平常不能亲眼看见的景色。” “在世界最高的珠峰上,您大概会有俯瞰天下的感觉吧?”林浩有些神往地问道。登顶珠峰的传记,他也读过几本,知道就算现在有钱,想爬上珠峰也需根运气和超人的意志,每年死在珠峰上的人都有不少,但仍然阻止不了蜂涌而去的登山客,因为这会是一个前所未有的体验,也是自我的挑战。 “俯瞰天下?”仇子兴摇了摇头,“那种感觉不强烈。从山顶上望去,远处是白色的雪山,望不到边,还有下面的云层,都是一片白,让你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但是天,真的很蓝,你看不见天下,你能看见的只有天的威严。因为你最多只能在山顶呆一小会,而珠峰却永远在这里。” “有这样的经历可真好。”林浩由衷地说道。 “其实最好还是忘记。”仇子兴笑道,“不然你恐怕很难再有爬新的雪山的冲动,可是人只有面对一个个挑战才成长。” 这样的性格,林浩也由衷的喜欢。 “说起来,”仇子兴开始转入了正题,“这次请林董事长出来,也是有事想和您商议的。” “周记珠宝公司吗?”林浩淡淡地说道。 “林董事长是个直率人。”仇子兴哈哈大笑。 “那么您想要我们我的什么呢?” “我要的是你们的联手,而不是旁观。”仇子兴说道。 林浩淡淡一笑:“仇董事长想必知道我已经跟周记珠宝公司会面,他们不过是希望我们不是他们背后的不稳定因素,而我们之前也和贵公司没有什么接触,为什么仇董事长认为我们会出手。这些年,我们公司已经有了‘侵略成性’这类的评价了,一个人就算有胃口吃下无限的食物,也需要时间来消化掉它们,我们正在安心消食,乱动可不是我们的本意。” “我从来不会避讳告成诉别人我想要什么,现在这是我想从你们那得到的,我也明白需要开价。我们给的,只会比周记珠宝公司给你们的更多,外加一份您可以信得过的友谊,对了,我还可以引荐您未来最有望成为新的特别行政区长官的人。” 林浩的眼睛眯了起来:“原来仇董事长不只懂得欣赏自然。” “在其位,谋其职,我是董事长,就要对公司负责,虽然我更愿意去爬山。”仇子兴说道。 林浩笑了:“这件事,我需要花时间来决定。仇董事长能理解吧?” “当然。” 饭后,大家辞别了对方。 车中,林浩目送着仇子兴的陆虎在身后越行越远,低声问彭立行:“你怎么看仇子兴?” “很有气场,很有个人魅力。” “不错,看到他,我想到了一个人。” “孙策?”彭立行脱口而出。 林浩无言地点了点头。仇子兴的年纪比历史上的孙策当然大得多,但是二人都是充满了个人魅力,又非常地阳刚和有才能。 彭立行沉默不语。 良久,林浩才继续说道:“戈戈者易折啊。不过,打心里说,我愿意支持他。” 锋芒太盛的人,常常耀眼如烟花,短命也如烟花,比如孙策,比如霍去病。 “如果他真是孙策,也许我们的投资将是毫无意义的。”彭立行说道,“一个成熟的商人不会做无意义的投资。” 商人逐利,好的商人都会选择投资有潜力的股票而不是死股。 林浩沉默不语,车子很快地开回了学校。而接连两天,林浩也在一直思考这个问题。 周五的时候,刚刚上完最后一堂课,路婷就给林浩打来了电话:“董事长,周记珠宝公司的人刚刚送来一样东西。” “是什么?” “我们没有打开,您可以自己来看。” “叫阿祥来接我。” 阿祥很快就把林浩带回了公司。 董事长办公室内,林浩看着眼前的这个包裹,封得严实,个子不大,但是用手一掂,就知份量不轻。 “周记珠宝公司的人说,听说董事长喜欢原石,周家就送来自己的收集品,不知董事长会不会喜欢。”一旁的彭立行说道。 林浩取出裁纸刀把包裹的胶带割开,里面果然露出一块原石。业已少见的大象皮,已经被擦了一个龙眼大小的窗,露出里面晶莹的、鲜绿的肉。 一块冰种帝王绿。 林浩如被五雷轰顶一般呆立原地,彭立行也忍不住低声叫了出来。 他认得这块原石,当初他还为康东升效力时,在康家见过这一块,这是康家原先的东西。 良久,彭立行才过神来,他看向林浩,后者的目光,带着他从来没见过的阴狠。 “立行,”林浩负着手,声音异常平静,“替我把这块原石还给他们,另外再替我告诉仇子兴,他的条件我同意了。” “是。”彭立行也恢复了常态,微笑着表示受命,他上前重新把包裹的盒子关上,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而林浩,仍然无语地站在原地。 十 没有缺点的政客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年终时,嘉隆公司新的董事长仇子兴突然对其公司内部人员进行了大调整,不少老人和重要人物都被踢出或贬职,而一批年轻人则被提拔;与此同时,周记珠宝公司和嘉隆珠宝公司的争端开始了。 木石缘珠宝公司和嘉隆珠宝公司一伙,一起向周记珠宝公司发难,周记珠宝公司也联合了香港第二大的珠宝公司萤惑星一起向嘉隆珠宝公司进行反击。 两个先后继承巨大产业的年轻人一拍即合、走在一起,还很疯狂地主动向敌人发起进攻,在外人看来难免有闹剧的嫌疑,自然不会有别的公司对他们表示支持;但是对周记珠宝公司,多数同行又不认为有帮忙的理由。看戏,这是他们一致的选择。 而戏台上的双方,都很认真地较量着。 萤惑星珠宝公司虽然实力雄厚,也不会真替周记珠宝公司当炮灰,而相比之下,嘉隆珠宝公司和木石缘珠宝藏公司更团结一些。正因如此,一开始萤惑星珠宝公司气势汹汹的想破坏两家公司的原料渠道,却被两家公司联手顶住后,立即不愿再发力。 当然,争端不会那么容易就平息。 周末,孙府上。 孙士奇很仔细地打理着自己的胡子,这时他的妻子杜云师走进来,替他在镜子前拢了拢头,一边用困惑的语气说道:“不过是见一个商人,居然这么认真,特别是对方还是一个学生。” “身为一个政客,自身的形象是很重根的。一个好的商人不会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同样的,一个好的政客不会放过任何扩大自己影响的机会。对方是个学生,但也有数十亿身家,夫人可别忘了亮一点。”孙士奇对着镜子摆出一名政客特有的笑容,自己看了觉得满意,“左边的鬂角有点乱,再理一理。” “你的胡子还是有点长。”杜云师说道。孙士奇只留了唇上的小胡子,这让他看起来有些男人味,又不会太粗野,配上西装倒也比较得体。 孙士奇听说,认真地看了看,发现妻子说得对,于是又拿起剃须刀打理了一下。终于等他搞定,自家僱的菲佣也走了进来:“仇先生和林先生到了。” “请他们去客厅。”孙士奇说道,同时站起来向屋外走去。 到了门前,孙士奇大笑着推开门:“哎呀,仇董事长、林董事长,欢迎二位来到寒舍!” 正在沙发上坐着喝茶的正是林浩和仇子兴,在仇子兴身后则仍然站着之前的那位老者,林浩现在已经知道,他叫梁伯,当年是跟着仇家隆的,仇家隆死后则跟了仇子兴。听见声音,林浩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位中年男人。 不算肥胖的体形,精心修饰过的形象,得体的风度,总体来说还算完美。林浩和仇子兴也站起来。 “孙先生客气了。”仇子兴说道。 “初次见面。孙先生真是器宇不凡。”林浩说道。 “林董事长过奖了!”孙士奇笑着说道,“倒是您,百闻不如一见,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产业,真是了不起。” 林浩笑了笑,孙士奇接着说道:“仇董事长向我引荐了您,我也希望林董事长能够支持我,林董妻长应该听说了,虽然我是下任特别行政区长官呼声最高的人选,但不等于说我有绝对的胜算,我很欢迎林董事长如吕不韦一样,做做政治上的投资。” 林浩却摇了摇头:“吕不韦奇货可居,虽然他最后成功了,但是却免不了悲惨的下场,那不是我想要的。我是个商人,我也是个好施的人,还常常不计结果,当然,在我需要的时候,我也希望那些得到过我的帮助的人回报我。” “林董事长又想要什么样的帮助呢?” “我与人好处不是交易,我只求需要的时候,我曾经帮过的人不要对我说‘no’。” 孙士奇立即拍着胸保证:“林董事长,我孙士奇也许只是一个二流的政客而不是一流的政治家,但是我的信义,一向是大家的共识的,我也是个懂得感恩的人。” 林浩微笑:“这话听起来比音乐还悦耳动听。” 从孙府上离开,林浩感到很满意,他已经决定为这位孙士奇的未来和仕途作一些投资,为他提供一些拉票的资金,也许以林浩现在的实力,投资不会很大,但是林浩调查过,孙士奇显然是个明白回报的意义的人,为这样的人添一把力,林浩可不会介意。就和种下种子到土地里一样,有的土地肥沃,过一些时间后能够大丰收,有的则只能有一点点可怜的收获甚至什么都得不到;但不能因为后者就连种子都不洒进土中。 当然,政客也只是政客,林浩可不会把孙士奇当作知己。一个好的政客,就和一个好的商人一样,利益才是他们生存的目标,亮样的人,都只能是合作伙伴而不是知己。 回去之后,林浩一下子拿出二十亿作库孙士奇的活动资金。 林浩的投资不可能现在就有回报,也不一定真的有回报,但他知道,他应该这么做。 学期也到了期末,虽然林浩有错过不少课,但很多知识他前世和今世就掌握了,所以到最后竟然一科也没有挂掉。 飞机上,林浩和叶明春并排坐在一起,叶明春正为能回家感兴奋,她轻轻靠在林浩的身上:“回去之后,你要不要见我爸爸呢?” “难道你父亲他愿意见我?”林浩一愣。 “不,我只是希望你们之间能有沟通,免去一些误会……” 林浩摇了摇头,认真地说:“我对你父亲从来没有成见和误会,我只求他也没有就好了。” 叶明春叹了口气。 “对了,”林浩突然说道,“去墨西哥的签证我已经托人办好了,三天后我们就可以出发。” “嗯。不过我还真是意外,你居然会对玛雅人的金字塔有兴趣。”叶明春轻声说。 林浩去香港大学,惯例获得了香港支持的一大笔港币来读书,这笔钱很多,所以林浩带上叶明春去墨西哥也不会引起叶明春的怀疑。而林浩心中再期限盼再焦急,他也必须先回和平京一趟,他在这边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呢。 四个小时后,飞机在和平京落地,林浩在机场和叶明春打车回到市区,林浩先回了黎阳留给他的便宜房子。 林浩如今在香港上学,以后只怕也是在香港的时间更多一些,他找了一家家政公司,定期派人清洁屋子,以保证屋中总有点人气。 林浩看着房间中的一切,想起黎阳,心中却再一次涌出孤独感。短短四年时间,黎阳就像突然划过他人生的天空的流星。他给林浩了许多帮助,还教了林浩很多法术和修行的方法,林浩从他那里得到了很多,多得他忘不掉。 而流星划过之后,天空依旧黑暗。 安静地愐怀一了会黎阳,林浩看了看他手上的戒指,叹息一声,转身离开了这栋房子,回到了爷爷奶奶家。 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多的清瘦女人,一看见林浩就满面堆笑:“你就是林浩吧?” 林浩在去了香港后,对家人声称自己在打工,钱比较宽祫,所以替爷爷奶奶僱佣了一个保姆,后来他的长辈子们听说,倒有些不好意思,也拿出一些钱来替林浩分担。林浩倒是无所谓这些的,他现在有钱,根本不介意一个保姆的月薪,但也不会拒绝有人一起帮忙出力。 林浩一看见眼前这位大妈,就猜到了她的身份。 “是,阿姨怎么称呼?” “我姓张,你叫张姨就好。” “浩子回来了!”奶奶连忙迎上来,接过林浩的拖箱。 “奶奶没事,我拖得动。”林浩摇头说道,一边重新夺回拖箱。 在家休整了一天,林浩第二天就去了朝阳孤儿院,看见了林浩,孩子们都围了上来,有的笑,有的哭,有的大叫,林浩费了好大功夫才安抚下他们,接着林浩去了院长办公室,在里面他和约翰·柏根见面。 当初接任孤儿院的负责人时,林浩是在香港签的字,之后一直没有时间回来看看孤儿院,只派彭立行回来过几趟,不过现在看来,孤儿院运转良好,林浩也就安心了。林浩询问了一会约翰·柏根孤儿院的现状,就在这时,门响了。 林浩起身开门,门外的是安爱国。 “林院长,我有些事情想问您。” 自从安爱国被黎阳从赵开阳夫妇手中救出,他的性格变得开朗了很多,而林浩也猜到了爱国想问的是什么,他扭着看向向后的约翰·柏根:“咱们还根聊很久,不如我先和爱国聊会天,应该死不会太久。” 约翰·柏根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院长办公室,林浩亮才转身蹲下来看着爱国。 “爱国,你是想问我曹院长的事吧?” 安爱国点了点头:“我知道他很强的,他……他不会死,他去哪了?” 安爱国曾经见过黎阳的真身,他知道黎阳是什么。 “爱国,”林浩温和地对他说,“黎阳没有死,但他去了一个咱们永远、永远也去不了的地方。” “他的真名是叫黎阳吗?” 林浩点了点头:“爱国,你记住,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没有人能陪你走到最后,你该做的是珍惜你的现在,珍惜你身边的人,一直记着他们,别等他们离开了才只知道悲伤。” 安爱国抹了一把眼泪,点了点头。 “好了,去玩吧,”林浩站起来。 和约翰·柏根的聊天虽然有亮么一个小小插曲,但是再没有什么意外,孤儿院的运转一切顺利,下午时林浩回到了和平京。 刚刚回来,叶明春的手机就打过来了:“林浩,下午要不要一起逛龙街,顺便吃个饭?” 林浩没有反对的理由,他欣然同意了。下午的时候,林浩坐地铁来到了龙街。 林浩和叶明春约好见面的地方是龙街的小吃街的入口,但是等了半天,林浩并没看见叶明春的身影,就在林浩心中奇怪的时候,一只手搭到了林浩的肩上。 林浩回过头来,那人有着略显削瘦的面庞,强大的气场,居然是叶父。 看来事情有变故啊。林浩一边想着,淡定地对叶父微笑:“叶中校,三年不见,您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过,我约的是叶子。” 叶父也是微微一笑,表情一如林浩的一样的冰冷:“叶子她不会来了,我不让她来。还有,我已经不是中校而是上校了。” “那恭喜叶上校高升,离大校只有一步之遥呢。” “三年不见,咱爷俩要说的话也不少,不如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正有此意。”林浩含笑点头。 十一 感情危机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这是一家老京城饭店。 叶上校夹起一块豌豆黄送到嘴里,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青年,长相还算清秀,眼睛明亮,目光非常冷静,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在室内,林浩脱去了外套,露出一身休闲衣,越发显得普通,除非是有心去看他,否则多数人都不会多看他第二眼。叶中校能看出来他眉宇之间的隐隐的戾气,当林浩还是初中生时,这戾气还没有。 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再平常不过的男孩,还是父母双亡,背景寻常,偏偏叶明春又一直青眼于他。 叶上校想着,首先开口:“林浩,你我之间客套的话也不必说,我猜你应该知道我不想叶子和你来往。” 林浩点头:“是因为我身份低微?” 叶上校又认真打量了林浩,半晌叹口气:“身价数十亿的人如果身份还低微,那就真是大笑话了。” 原本叶上校以为林浩多少会表现出一点惊奇,谁知林浩只是轻笑了一下:“叶子有您这么关心他的父亲真好,替她操心一切。” 叶上校显然对这种非发自本心的恭维没有一点兴趣:“开诚布公地说了吧,当年你还在读初中的时候,我不光不希望叶子这么小就恋爱,也确实看不上你的背景和家世,我们叶家算不上什么红二代,但是也有靠山,我倒不是非要她嫁给家世比我们好或相当的人家才可以,但也不能是你这样前途迷芒的小子,很多父母都把子女的成绩看得很重要,但是我清楚,没有好的家庭背景,你从再好的学校毕业也什么都不是,所以我不同意。” 林浩很淡定地继续吃着,听着叶父说下去。那个时候他的确什么都没有,复仇的希望也异常渺茫。 叶上校想了想,说道:“后来叶子转校,我知道这事也不能怪你,所以我也没有找过你……对了,有一件事差点忘了,大概叶子没有和你说过。初中的时候,曾经有一个叫肖什么来着……和你很不和。” “是肖文杰吗?”林浩想了一下,提醒道。 “大概就是这个名字,在你们要转校的时候,你们之间似乎闹出了很大的矛盾,当时叶子收到了你的纸条,让她放学去天台见面。” 叶上校说完,看着林浩的表情,他很高兴林浩的表情终于不再是自始至终的淡定,而是变得阴狠起来。 “那纸条,应该是肖文杰假借我的名义给他的。”林浩说道。他倒没想到肖文杰会这么做,想到给他的那顿胖揍,林浩觉自己对他太客气了。 “这都不重要。”叶上校微微冷笑,“叶子去的时候,刚好看见你在狠揍肖文杰,而地上还有三个人,看样子是肖文杰叫来的帮手,她路上还见到过一个逃走的,也就是说,你应该是一个人打败五个人,还把肖文杰狠狠地揍了一顿。” “是这么回事。”林浩此时平复了心情,坦然笑着承认。 “叶子没有叫住你就离开了。之后她就转学了。那个时候听了叶子和我说了这事,我就隐约觉得你有些不对。你是从哪里学来的打架的本事?从来没有打过架的人,还只是个初中生,出手就会这么狠?不过,只要叶子把你忘了,这些我也没兴趣知道,谁会关心陌生人做什么?然而之后,三年,”叶父叹道,“整整三年,我还以为叶子她能改变心意,谁知她居然还跟着你去了香港,你知道她当时读书读得多疯狂吗,她只是为了跟你在一起。” 林浩没有说话。 “因为你叶子远去了香港,虽然我不高兴,但我还能接受,只要你真值得叶子托付终生,那好,你就是个穷小子我也认了,大不了提携你一下,看你好像也是个人物,或许给你个机会也能闯出一条阳关道。也是偶然的机会,我听说了朝阳孤儿院,后来听说这家孤儿院原先的院长曹汗27岁就死掉了,接任的人叫林浩,是香港一家珠宝公司的董事长。一开始我还在想,也许只是刚巧一样的名字,毕竟‘林浩’这个名字实在太平常了。可是我又偶然想到,你也去了香港,这也许不一定是巧合。” “的确不是巧合,然后叶上校就开始调查我,最后发现我真的是一家公司的董事长?”林浩含笑问道。 叶上校看着林浩点了点头。 叶上校直视着林浩:“这件事我还没有告诉叶子。我不管你是什么来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隐瞒这些?你到底在图什么?” 面对叶上校的问话,林浩却不置可否:“叶上校,既然我刻意对身边的人隐瞒这件事,您又怎么可能奢望从我这里获知真相?” “那你是在玩弄叶子的感情吗?什么人会安心把自己的女儿托付给一个不能对她真诚相待的人?你是怎么得到这家公司的?这家公司有没有什么内幕?叶子还小,不懂人世险恶,但我可不是不懂。” 林浩摇了摇头:“相信我,我没有玩弄叶子的感情,我是认真对待这次恋爱的,不过叶子还是不知道我的事比较好。” 叶上校正色说道:“他是不应该知道,我也希望你离她远一些,除非你愿意真诚地对待叶子,也许几十亿是一般人一辈子也得不到的钱数,但叶子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林浩低下头,沉默不语。 “林浩,我只想对你说,如果你真喜欢叶子,就放开她。或者你不要再和她有任何的密秘。作为一个父亲,我不可能拿我女儿的将来开玩笑。” 把自己的事告诉叶明春,林浩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做,突然间,林浩意识到了,自己真的不应该和叶明春恋爱。林浩多少因为叶上校对自己的敌意,对叶上校也有一些敌意,但是不管怎么说,他是关心和爱着叶明春的。 重新抬起头来,林浩对着叶上校微微一笑:“那我只好放开叶子了。” 整整一下午,叶明春都被勒令呆在家中,大约两点,叶上校才回到家中。叶明春立即迎上去: “爸,你和浩子谈了这么久?” 叶上校反身关上了门,一边脱下大衣挂到门前的衣架上:“叶子,从今往后,你和林浩已经再没有关系了。” 叶明春如中雷击:“你对了说了什么,他怎么可能答应?” “叶子,林浩他不是一个正人君子!”叶上校叹息一声说道。 叶明春很生气,不由得脱口而出:“你的意思是,他是卑鄙小人?” 叶上校哑然,要说林浩是卑鄙小人,好像还真的没有足够的证据。这时正在做饭的叶母听到了争执声,也从厨房里出来:“他爸,怎么了?” “没事。”叶上校摇摇头说道,“你去准备晚饭吧。”说着,叶上校又扭头对叶明春说道,“叶子,听爸爸的话,林浩他不适合你,你爸爸吃过的盐比你喝过的水都多,绝对不会看错人的。” 叶明春直直地盯着叶上校,眼神颇有些嗔怨,看得叶上校都不由得有点心虚,仿佛自己真的做了错事。半晌,叶明春转身抓起了自己的手机。 电话那头传来了林浩的声音:“叶子?” 叶明春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爸爸都和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他说我们已经结束了?” 林浩在电话那边沉默许久,最后才轻声说道:“叶子,听你爸爸的话。” 叶明春对林浩的回答感到难以置信:“林浩,你难道就这么懦弱吗?” 电话那头没有回应。林浩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 叶明春的声音哽咽了:“林浩,我是因为你才去的香港。” “对不起,叶子。”林浩叹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叶明春丢下电话就趴到沙发上大哭起来,一旁的叶上校看得都不忍,一时间,他甚至后悔是不是应该作出这样的决定了。 于是叶上校轻声地安慰叶明春,让她坐下来,把事情的经过全部告诉了叶明春。 接连被天雷击中,叶明春愣愣地坐在沙发上,今天突然知道了太多事情的真相,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林浩……” 叶明春喃喃自语,她希望自己的父亲是在骗她,但是林浩的态度似乎印证了叶上校的话。林浩是个亿万富翁,还有着不能告人的秘密,叶明春又想起了林浩的早熟,这似乎又成了叶上校的话的佐证。 叶明春觉得自己的头脑很乱,无法冷静下来,更不能认真地思考,林浩真的喜欢自己吗?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两个人间不能推心置腹,这样的感情又有必要维持下去吗?在叶明春的观念里,这样的感情不太可能继续维持下去,她只得忍痛说服自己,不要再去想林浩。 而此时,林浩也感到格外的孤独。 林浩曾经有过最孤独的时候,那就是三年多前第一次面对黎谷的时候,那种无所适从的感觉,林浩记忆犹新。黎阳离开后,叶明春陪着自己,虽然林浩没有满满的幸福感,但是分手之后他的确体验到了那种孤独感。 自己本来就是奢望太多。林浩如此安慰着自己,此时他即将去墨西哥面对朱有才,这是他复仇的关键一步,他不能让这些杂念影响自己。林浩尽力把这些杂念从脑海中排除。 一连三天,他都是在家中安静地打坐。 三天之后,林浩独自一人坐上了飞往墨西哥的飞机。 十二 错觉,无辜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尤卡坦半岛的林地总是异常繁茂,不仅仅因为这里地处热带,加勒比海吹来的潮湿的海风也有利于植物吸收水份。 海滩平坦而美丽,月光照着沙滩隐隐地发白,不远处的海水还反着波光。隐隐的还有海涛的声音。 “加勒比海的风光哪怕在夜晚,也这样迷人呢。能在这样的夜晚走在海边,真是一种享受啊。” 白天的时候,林浩在梅里达一带别处的海滩见过美丽的海景,此时他不是来欣赏这里的风光的。 轻轻地感慨了一下,林浩抬眼看了一眼前面精致的海滨庄园,露出了微笑。 当朱有才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眼前还是一片漆黑,随后,他发现自己的双手被什么人抓着,他试图挣扎回头,手腕立即疼痛难忍。 “你的反抗是徒劳的。”身边响起了人声。 借着隐约照进来的月光,朱有才发现,四周一片漆黑是因为此时仍是深夜。说话的人就坐在他的床边。 十个月前,朱有才听说了董开悟出被人残忍挖去双眼的事,凶手据说是已经死了快二十年的康东升。意识到对方可能正在寻找他,而他的后台也在寻找他,自己成了双方争先猎杀的目标,朱有才怕了,他联络了平时和他关系很好的一艘巴西的货船,它刚好要从琼省出发,朱有才逃过了杀手的眼睛,登上这条船上去了南美,又到了这里。 一开始的日子过得战战兢兢,朱有才每天都在猜测着最先上门的是会是哪一伙人的杀手。然而十个月过去了,他依然活着,生活平平静静。 他开始敢出门欣赏热带海边的迷人风光,也开始用心经营自己的农场,渐渐地开始相信杀手真的不会上门了。 谁知一睁眼睛,他又从天堂落回了地狱。朱有才皽声问道:“谁?” 那人没有回答他,而是轻声下令:“带去洗手间。” 身后控制自己的力量加大了,朱有才不得不站起来,眼角餘光看去,除了床边的人和抓着自己的,还有兩个人围在自己的身边。一共來了四人。 跟在朱有才的身后,床边的人影也走向了洗手间。 电灯突然亮了起来,朱有才也看清了来者的长相,他已有心理准备,依然浑身发抖:“康东升。” 然而当年的康东升可不会有这样冰冷的目光。 “真荣幸你还记得我。”林浩身边的一名汉子替他反身关上了洗手间的门,他则皮笑肉不笑地对朱有才说道。 朱有才迅速地看向四周,三个汉子正对着他虎视眈眈,看来他插翅也难飞了。没人真的愿死,除非逼不得已。朱有才也是一样。 “这十个月你的生活很滋润呢,你看,还守着这么美丽的一处海滩和精致的庄园,让我不由得不妒忌。”林浩仔细地看着这个精致的洗手间里的每一件陈设。洗手间很大,有一个大浴缸,有洗手池,留下的空地还能站上十来个人。 在浴缸的旁边,放了一个小椅子。林浩拖过来坐下。 “康,康东升,你是死了还是活着?” “我死了,也活着。朱有才,猜猜看,我三更半夜来找你是为了什么?”林浩森然地问道。 “别,别杀我,康东升,你们家人不是我杀的。” “可是东西呢?” “东西?” “对,东西。”林浩点点头,“卖掉我们康家的原石,你从中捞到了多少好处呢,朱有才?” “八,八十万。” “哦,八十万。”林浩自语着,看不出什么表情,“你想说的就这么多?” “你还根我说什么?人不是我杀的!”朱有才得快哭了。 林浩俯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这我知道,至少不是你亲手杀的,杀人的意志,也不是你的,你不过是一条狗而已,那你就来告诉我,谁是你主子。” 朱有才的心狂跳起来,他真的不敢告诉康东升,可是还不等他多犹豫,康东升的表情就狰狞起来:“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动手。” 其中一名大汉麻利地把洗手池的出水塞按下,使水池里的流不出来,一边打开了水龙头开始放水。意识到他们要做什么,朱有才开始挣扎,但是第三名大汉早已经抢上来将他的头按到了水中。 朱有才看到了三个大汉不属于活人的目光,还有在镜子中空空如也的倒影。来不及为此恐惧,他的头就被没入了水中。 耳边是隆隆的水泡的声音,朱有才紧闭着嘴。 不能吸气,不能吸气,否则我就会死!朱有才在心中告诉自己,肺部的痛苦让他忍不住全身痉挛,但他仍然死撑着不敢吸气。 就要这样淹死我的吗?朱有才已经不太清醒的意识如此询问着。 突然,在他已经再也坚持不住,就要张开口鼻把水吸进肺中的时候,他的头又猛地被从水中提起。 多么美好的空气! 氧气冲入肺部,朱有才的头脑又清醒了一些,但他刚刚吸了一口,头又被按入了水中。 肺部可怕的痛苦再次袭来,和上次不一样,这次痛苦蔓延到了全身,让朱有才更为痛苦。 头再次被提出水面,耳边响起了一个冰冷的声音: “是谁?” 朱有才又喘了一口气,这次一全身的痛苦还在,而脑部尤其疼痛难忍,他说道:“康东升,你不是……” 话音未落,朱有才的头再次被按入了水中。 冷酷,这是此时的康东升带给朱有才唯一的感觉,他怕了,连续十几次后,朱有才虽然没死,但是眼睛视力已经模糊,涕泪交流,头部和双眼都快要炸裂开来。 恶臭味在洗手间中弥漫开,林浩取出一只手帕,遮住了鼻子,像看一只笼中的老鼠一样看着洗手池前的朱有才。 第十五次被把头从水中提出,朱有才的意志和肉体已然崩溃。 痛苦,充斥在肉体里精神里的痛苦已经剥夺了朱有才所有思维和意志,只有痛苦,似乎不会终结的痛苦…… 水刑,传说中最不人道的刑法,但是受施者80%都会招供,而不招供的20%则已经死了。林浩很有耐心,据说美帝为了让基地头目招供,曾对其动用了183次水刑。 “我说,我说!” 刚刚把头提离水面,朱有才就嘶哑着声音大叫道。 这一回,朱有才的头终于没有被立即按回水中。他享受似地吸了几口空气,精神回复了一点,才一边咳嗽一边说道:“是张琳。” 林浩眯起了眼睛,依然面无表情。 生怕再被把头按入水中,朱有才连忙说道:“你们康家发展得太快,已经是张琳的威胁了,所以他才要你们死。” “我凭什么相信你呢?”林浩缓缓地问道。 “呵呵。你我无怨无仇,不是因为张琳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办,我为什么又要害你們?我把这件任务交给了黄念来执行,所以真正杀了你们全家的,就是黄念,你可以去问他,看看我们二人说的有没有什么差别。” “他是谁?人在哪?”林浩问道, “他如今人应该在台北。” 林浩忽然看着朱有才不说话。 “你,你还想干什么?”朱有才看这情景,又害怕起来。 “证据。”林浩慢慢地吐出两个字。 “什么证据?” 林浩再次凑近了朱有才,轻声说道:“你说你是替张琳做的这事,也应该清楚会遭到报应吧?我猜,你肯定会留下什么能证明是他要你去这么做的证据。” “啊,是有的。”朱有才连连点头,“就在我卧室的保险柜里,密码是1470。” 一个大汉转身开门离开了洗手间,没过多久,带来了两盘小巧的磁带和一个小型的录音机。 录音磁带,已经退出历史的现代科技产品,上世纪九十年代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林浩眼前的这一件比平常的磁带袖珍好多倍,小录音机也不比现在的一个MP3大多少。 林浩将第一盘磁带放进了录音机中,出乎林浩的意料,也许朱有才定期给这台特殊的录音机保养,近二十年了,录音机仍然可以用。 先是传来一阵低低的噪杂声,接着,终于播出第个人说话的声音:“张少,您要我处理康家的事,我已经办好了,没有活口。” 这声音听起来分明和现在的朱有才极其相似,连语气也一样,只是似乎还略年轻一点。 “嗯,很好。”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听起来是个中年人,林浩没听过张琳说话的声音,但他想象这就是张琳。那声音接着说道,“钱你拿去,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是你做的。” “我明白。”朱有才的声音在录音带中说。 “你走吧,再有话和你说,我让老陈去找你。” “好的,张少。” 到此,再没有一句对话,第一盘录音带到此为止。 林浩拿起第二盘带准备播放。 “这个人是黄念。”朱有才说道。 录音再次开始播放,一个听起来是青年人的声音响起:“朱哥,事办妥善啦。” “他们都没能活下来?”这回是朱有才的声音。林浩一直怀疑,朱有才他们谈话时能说得这么露骨,一定是朱有才故意诱使的,目的就是留下证据。 “我在康东升他婆娘的饭里放了药,她就去了医院了,肯定救不过来的;接着我在医院等着,看见康白一家三口开车来了,进到了医院,我借机去他们的车里装好了炸弹。等他们出来医院开车……BOOM!” “好了好了,”录音机里的朱有才似乎制止了对方,“念仔,你去外面避一避风头吧,这些钱也够你半辈子来花了。” …… 林浩出神地听着,朱有才则看到了他脸上划过的悲伤的神色,以致于最后录音结束了,林浩仍然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呆呆地坐着,眼中流出了泪水。 这么多年,机关算尽、担惊受怕,只是为了报仇,让家人不会枉死,如今才终于断线重拾,知道真正的元凶是谁。 想起自己的父母和慧姝,林浩心里感到难以名状的酸楚。 林浩缓缓地站起来。 “张琳。”他轻声吐出这个名字。 他想起来当初在和平大酒店时二人那唯一的一次会面。原来这个世界真的很小。 “我不会让你痛快地死去,张琳。”林浩轻声低语,随后扭头对着朱有才微笑,“这些证据很不错,还多亏了你。” 朱有才仿佛看到生的希望,双眼突然有了光辉:“康东升,那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我吧。” 林浩仔细地打量着朱有才,突然笑了起来,他慢慢走到朱有才的背后,轻轻地说道:“人生最大的错觉是什么?是无辜,我的兄弟。” 这是一部游戏中的话。 三名大汉再次将朱有才从地上提起,不顾他的哭嚎和挣扎——这里没有四邻,叫再大声也没人能够发觉。 头再次被按入水中。还没有消散的全身的痛苦变得更强烈,冲击着朱有才的神经和意志,当痛苦到了极限时,他已经感觉不到肺部单独的疼痛了。 他想挣扎,但是林浩的纸人把他抓得死死的,恶臭再次袭来,他的全身因为极度的痛苦激烈地皽抖着,他也拼命蹬着自己的脚。 终于,他的意志到了极限,肺部猛地扩张了起来,淡水涌进了他的口鼻,涌进了他的肺。 巨大的痛苦之后,朱有才的眼前再次一片黑暗,先前激烈挣扎的身体也终于静了下来。 林浩看着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朱有才,整了整衣服,走出了洗手间,走出了朱有才的屋子。 朱有才现在的庄园很荒僻,他又是一个人,估计得数月甚至数年,警方才会接到不知是附近居民还是路过的游客的报案,然后重新闯入这间房子,开始研究地上的尸体。 这么久,留给林浩的时间足够多了。 抬头看去,野外的星空繁星点点,明亮异常。 “还有下一个,黄念。”林浩的嘴角浮出一丝冰冷的笑,拔脚继续前行。 十三 不该想的不想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死是件可怕的事。 人生苦短,从来没有人真的愿意死,无论死得多么慷慨或者死的多么平静的人,在可能的情况,他们仍然会选择活着。 但是仍有人愿意去死。那是因为他们生不如死。 有时生不如死比死更可怕。 所以,多数时候,死神是仁慈的。 飞机上,林浩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让张琳立即死掉,对现在的他来说不是难题,但是林浩希望张琳得到真正的报应。 要让他失去一切:金钱,地拉,亲人,朋友,健康……要让他饱受一切痛苦,之后再杀死他,这才能够平息林浩心中的怒火。 免费体验了二十分钟的过山车后,飞机终于顺利地着陆了。 “林董事长,欢迎再来台湾。” 机场的大厅里,吴云青微笑着对林浩说道。 离开墨西哥三天之后,林浩就来到了台北,身边只带了彭立行一人。而吴云青也来机场迎接他。 林浩在吴云青的陪同下参观了台北分公司。身为分公司的经理,最初吴云青得到林浩要来参观的消息时很意外,在她看来,这是一个林浩对她有所警惕的信号。 然而林浩似乎只对分公司的状况有所好奇,就是在接下来的宴会上,林浩对她也是异常的友好。 吴云青看着一屋子人来人往,不由得心情压抑,她借口吹风,走出宴会厅去了阳台。却猛地看见一个身影已经站在那里,手里拿着酒杯,看向天上的月亮。 那正是林浩。 “董事长。”吴云青拿着自己的酒菜杯走上前:“欢迎您辛苦来这里一趟。” 林浩回过头,见是吴云青,也举了酒杯和她的轻轻碰了一下,微笑道:“吴经理哪里的话,你今天很漂亮,格外迷人。” 两人仰头喝下杯中的红酒,林浩却还残留着半杯,他只喝了一小口。有心事的人都不会随便喝醉的,当然吴云青只当是林浩不胜酒力。 听到林浩的称赞,吴云青却叹息一声:“我感觉我已经老了。” “年轻对女人来说确实是非常宝贵的财富,不过吴小姐还很年轻。更况,我觉得女人和男人一样,经历得多了,有了岁月的痕迹,才更增歆味,才是最美丽的,不是吗?” 吴云青的目光暗下来:“董事长说的也对,可是当看到一个个比我还年轻身价又更高的人,我就会觉得我是被拍死在沙滩上的前浪。” 吴云青现在28岁,她在22岁大学毕业成为吴记珠宝公司的董事长,打败了自己的哥哥,掌握着一个家族的命运,吴云青原本也是春风得意的,但是家族和道业,却被一个叫曹汗的青年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原本自己的公司只成了对方的一家分公司,自己也从董事长变成了分公司的经理兼副董事长,寄人篱下的感觉是不好受的。 而给吴云青更大打击的,是林浩。 这个当初才十五岁如今也才刚刚十八岁的大男孩已经是身价数十亿的董事长了,他还是凭着一己之力考到的港大。黎阳是他的师父,吴云青知道,但是她原本没相信还会有比自己还有实力的后辈,但是这些日子以来林浩的决断又打碎了她最后的一点自尊。林浩有决断,也有眼光,虽然刚刚接手这家公司,但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他有别人替他铺好的路。 当然,吴云青不知道,自始至终,公司真正的决策人就是林浩。 比自己还有才华,比自己爬升得更快,面对林浩,吴云青的优越感全无,也许是自己老了?女人总是觉得自己比实际上老得更快,因为女人比男人更在意年龄。 吴云青吐的是真言,28岁的她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失落感。 她想过学一下那些降而复反、反复无常的人,吴云青在意自己的名声,但有些东西比名声还更重要一些。但是她发现自己好像没有机会。虽然如此,这个念头就如扎根田中的杂草,只要破土而出,就很难再根除。 林浩却笑了:“年龄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最重要的东西,有道是能者多劳,更强的人才能居于更高的位子,当然也意味着更多的责任。人们总是喜欢向上爬,却忘了越高的地方也越冷。” “可是也许反过来看,明明越高的地方越冷,人们依然喜欢向上爬。” 林浩摇了摇头:“吴经理,比起向上爬,有些东西才是真正重要的。人们努力获得社会的地位和财富,不过是为了得到或维护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东西。” “那么对董事长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责任。” 林浩的目光深如古井,也平静如古井。 身为一个父亲,一个丈夫,一个子女的责任。钱和公司,都不过是为了伸张正义所必备的道具而已。 责任? 吴云青一愣,她没想到会从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口中听到这个词。 “对了,吴经理,你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 “我的家人。”犹豫良久,吴云青说道。 林浩笑了:“这么说来,也是责任呢。” “嗯。”吴云青和林浩并排趴在护栏上,看着天上的月亮。 “吴经理,你相信命运吗?”林浩突然问道。 “我信。”吴云青认真地说,“命中注定是你的,谁也拿不走,注定不是你的,抢也抢不来。” “头一次,我们这么深入地交谈,目前看来,我们还真有共识呢。命中注定是你的,谁也拿不走。”林浩哈哈大笑。 吴云青也微微一笑。 二人都明白这句话此刻的含义。 “可是,好的东西,命中注定是属于更强者的。”林浩又说道。 吴云青暗暗皱眉,林浩却突然露出一个最无害的笑容:“比如吴经理,您的才华,您的能力,就是上天赐予我们公司最好的礼物之一。” “过奖了。”吴云青淡淡地说道,心里却对这样的恭维不感冒。 林浩又叹了口气:“只可惜,曹操那样惜才,也无法让徐庶开口;我再欣赏你的才能,你也没有给过公司什么有价值的建议和意见。” “公司里人才济济,我不过是其中最普通的一个。”吴云青低调地说道。 林浩摇了摇头:“吴经理如果这么说,那就是在质疑我的眼光了,吴经理,我这人相玉一向很准,相人也一样。当然,人难免有走眼的时候,我从弃料堆里看好了一块原石,解开一看是个垮料,。一般这样的时候,我也只好把它重新丢回弃料堆了。” 当初是我看好的你,可是你却让我失望,也许我不得不不再重用你了。 林浩的语气颇有些失望。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吴云青的心里有几分震憾,突然间他又想起当初林浩力劝她的事来。如果不是林浩,也许以黎阳的个性,吴家连她这最后的成果都不会留下来。 吴云青的口气不自觉得软了下来:“董事长,你说的对。人们总是喜欢向上爬,却忘了越高的地方也越冷。” “看来我们又有新的共识了。”林浩微微一笑。 吴云青也微笑。 离开分公司的时候,林浩的心情比平时要愉快不少,而彭立行也发现二人态度上的微妙变化,他是个聪明人,敏感地发现了问题,不由得问起林浩: “董事长。我觉得吴经理突然比较更淑女了一些,是我的错觉吗?” “不,有时只是双方缺乏交流而已。人看人难免带一些主观因素的。沟通是必根的,因为这样,平时并不了解的两个人经常能找到共识。” 林浩微笑。 彭立行微笑:“的确如此。” “对了立行,”林浩突然说道,“明天你回到公司,我估计嘉隆珠宝会来找我们,但我在想台北玩两天,所以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好的。” 林浩当然要留下来,安抚住吴云青,林浩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黄念,这才是林浩来台北的最大目的。 十四 汝妻子吾养之(一)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台北动物园。 在学生放假的时间,这里也比平时更热闹。 巨大的人流中,一个看上去那么普通的一家四口也就不会显得有什么特别了。 男人大概有四十多岁,有点瘦,但是很精神;女人应该比他小得多,刚刚三十多岁而已,很漂亮,笑容温和;的女儿大概有十一二岁,儿子则三四岁的样子,都非常漂亮可爱,像小天使一样引人注意。 放到哪里,人们都会说这是一个完美而幸福的家庭。 此时,女孩跑在前排,男孩跟在姐姐的后面,兴致勃勃地冲上前去看眼前的老虎。十几只老虎一直懒洋洋地趴在地上,有的打着哈欠,有的理着毛,二人张大嘴巴看它们一身亮眼的皮毛,兴奋地笑起来。 刚好此时,到了给老虎投送活食的时间,一辆装着鸡笼的游园车开到虎园前,游客们兴奋起来,纷纷前围观。 管理员提着鸡笼走下来,打开虎园的门。原先懒洋洋的老虎们立即围了上来,等饲养员把鸡笼一打开,放出里面的鸡时,它们已经完全没有了懒散的气息,咆哮着、飞奔着去抓捕撕咬这一只只惨叫的鸡。 看着老虎露出的狰狞面目,看着一只只鸡从奔逃,到被捕,到最后被撕裂吃掉,没了气息,男孩把手伸在嘴巴里,一脸的惊奇——他还太小,还没有明白死亡的恐惧,女孩原本兴奋的脸色却变了,人群也传出惊叹声和拍照的声音。 “太残忍了。”女孩面露恻隐之心地说道。 无意中她抬起头,却看见身边的一个大学生模样的青年同样也趴在护栏上看着栏中的一幕幕杀戮,他戴着墨镜,正盯着眼前的情景看着,身体一动不动,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女孩看不见这这青年的墨镜后面的目光,但他的嘴角似乎有一抹微笑。 人无恻隐之心,非人也。 “小妹妹,”青年突破口然开口,“很可怕吗?” 女孩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青年,不象是个坏人,而女孩还没到明白坏人不是会把我是坏蛋四个字写在脸上的,于是她点了点头。 “这确实很残忍,不过难道你从来不吃肉吗?” 女孩大概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青年继续微笑着说:“老虎杀生吃肉,人杀生吃肉,同样都是为了生存,这是上天的安排,算不上罪恶和残忍。更何况,老虎没有思想,不会懂得惜生护生,而人类却敢滥杀无辜,甚至是自己的同类。所以,人比老虎更可怕。” 女孩觉得这样的说法很愤世嫉俗,但是她想不出有什么话可以反驳,她只好摇头:“这样的怪论我可不信,我觉得人大体上是好的。” 青年笑了:“这也对,人是很奇怪的动物,你没有办法对人性下一个准确的定义,也不能用简单的好与坏来评论。人性有闪光点,否则人类早已被天理所不容而自取灭亡了。不过,有些事,也只有人能做得出来。比如伪装,一个人连身边的亲友都可能不知道他所犯下的罪恶。” 青年直起身子,对女孩笑了笑,转身走开了。 “真是个奇怪的大哥哥。”女孩看着青年,摇头自语道。 “小萌,你们怎么在这?不根乱跑,小心走丢了!”身为女孩父亲的中年人终于找到了跑开的女儿,立即迎上来拉住了女孩。 “刚才的人是谁?小萌,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和陌生人说话。”随后跟上来的妈妈说道。 “是一个奇怪的大哥哥,说了很多我听不懂的话……”叫小萌的女孩看着青年离开的方向说道,但此时青年早已经流入人群,找不见踪影了。 “阿念,咱们带孩子们去看猴子吧。”妈妈说道。 “好。”为父的点点头。 在动物园陪着小萌玩了一天,一家人晚上回到了家。黄念的妻子做了一桌子饭菜,全家人围在饭桌前,黄念开心地抱着还小的儿子,看着这样温馨的一幕,脸上也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年轻的时候,黄念从大陆来到台北,从来没想过拥有一个家庭会是怎样的滋味,但现在他不得不承认家庭有着独特的魅力,看着自己漂亮的妻子,女儿和儿子也在渐渐长大是一种美妙的濨味。 现在他有一家自己开的酒店,算不上很有钱,但也还算富足,开这家酒店的钱,还是他年轻时替人做事赚来的,不过如今人到中年,他早已洗白,做正经的生意。早年的轻狂对也是不堪回首,对现在的他来说,作个生意人,守着个幸福的家庭,这样的生活已经很知足了。有时他自己也想不明白,当年那个流氓一样、黄赌毒一样没少沾的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一个顾家的家庭主夫。 这很可笑,但命运就是这样匪夷所思。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来电话的是他的酒店的前台:“总经理,不知怎么回事,酒店所有房间的房卡都丢失了,没法给新的客人开房。”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你等着我,一会就过去。” 放下电话,黄念无奈地站起来,********:“酒店丢失了钥匙,我得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形。” “去吧。”妻子笑着点头。 这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晚上,一切都看起来还算正常,只不过出了这样一件意外,也许只是前台没有找到钥匙而已。就算真的丢失了,换掉锁也就是了,没什么可担心的。 黄念坐上了自己的帕萨特,启动车子开向酒店,想着莫名其妙丢失的钥匙,不由得摇了摇头:“钥匙自己怎么会丢呢?” “是啊,它当然不自己丢了。” 身边幽幽地响起了一个声音。黄念一个激灵,扭头看去,副驾驶位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个青年,年近三十,戴着眼镜。 这人怎么进来的,为什么还有点眼熟? 下一秒,黄念就猛地想起来旁边坐的是谁了。 黄念这一惊非同小可,方向盘猛地往左打,冲上了对面的道路,他连忙又右打方向盘,驶回正确的路上,随后把车停在了路边。 再看黄念,头上都是豆大的汗珠。 黄念不是个迷信的人,他不相信什么阴司果报,更不信有鬼,但此时康东升实实在在地坐在自己的身边。明明是他亲眼看着被炸死的人。 “你,你是死了,还是活着?”黄念哆嗦着问道。 林浩微笑着说道:“为什么你和朱有才看见我,问的都是同一个问题呢?” “是朱有才告诉你我在这里?” “啊,你真聪明。” “有没有可能,你放过我?我还有家人。” “这我知道。”林浩看着前方的路灯叹气道,“一个幸福的家庭,漂亮贤惠的妻子,聪明可爱的女儿,健康活泼的儿子,多幸福多温暖的家庭啊,是我,我也不能容忍有人把它从我身边硬生生夺走。” “是啊,所以,康东升,你想要我做什么?除了我的家人和我的性命,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林浩仰头似在沉思:“比如说,替我杀了张琳?” 黄念不由得一哆嗦,接着咬了咬牙:“这个要求很合算,你看……” 话音刚落,他猛地扑向林浩,手中赫然多了一把匕首,狠狠地扎向林浩的脖子。 作为一名杀手,黄念很怕仇家的报复,他随时都戒备着,以免自己死掉。 匕首离林浩的脖子还很远,他的手就被抓住了,林浩的力气比他的大得多了,被抓住了手腕,他竟然不能挣脱,于是他挥出左拳向林浩打去。 手停在了半途中,他发现自己的双手不听使唤。林浩很轻巧地拿走了他的匕首在手中把玩,眼含讥讽地看着他。黄念注意到他戴着一副骑行手套。 黄念的脸青了。 “你看看,你真性急。”林浩摇了摇头,“不要这么急着打扰我的思路。” “放过我的家人!”黄念低吼着。 几乎没看清林浩的动作,寒光闪闪的匕首就抵在了黄念的脖子上了,黄念看见林浩阴冷的目光盯着自己:“我说了你不要打扰我的思路。” 黄念闭上了嘴。他看出来康东升心情不太好,实力也远远不是自己能比的。林浩重新收回了匕首。 过了一会,林浩似乎平静下来,慢慢地问道:“你很在意你的家人吗?” “他们是我现在唯一在意的,是我的一切!” “嗯,你在乎你的家人,我也一样。”林浩咬牙切齿地说道,“可你,可曾放过我的家人?你不仅炸死了我,还炸死我的父母,杀了我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你以前做过的事,还从来不敢告诉你的家人吧?” 黄念住了口,绝望之下,他流下了眼泪。他的眼前浮现了女儿的笑脸,还有妻子温柔的身体,还有儿子天真的眼睛,属于孩子的眼睛。 “现在,你能理解我的心情了吗?”林浩也忍不住悲伤了起来,他想的是自己的家人。 “康东升,他们都是好人,特别是小萌,又听话又聪明。”黄念睁开眼睛,流着泪说道。 “这个,我知道。”白天在动物园,小萌给林浩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康东升,我知道我对不住你们,说道歉他们也不可能活过来,可我只是个拿钱办事的,看在这一点上,放过我的家人吧,你放过他们,要我性命,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你当初干出这种事情的时候,就没想过有一天这一切会如数回报到自己和自己的家人身上吗?你的家人很宝贵,难道我的家人就不了吗?” “那时我还没家。”黄念无力地回答。 林浩冷笑:“你放心,你还不是你这样级别的人渣,祸不及家人的道理我是懂的,更何况还是小孩子,否则我何必把你引出家门?” 黄念闻言,立即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安心去吧,你的命我无论如何也要收,但我保证你的家人不会有事。” 黄念笑了,随后他点了点头。以他曾经的作为,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极大的仁慈。 一辆停在路边的帕萨特上走出一个人来,车子却一直停在路边,十几秒后,突破口然一声巨响,车子发生了爆炸。 人们纷纷冲上去救火,却发现里面竟还有一个人,中年商人模样的男人,已经因为大火气绝身亡…… 十五 汝妻子吾养之(二)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张琳不明白为什么现在还有人爱看京戏。 在他看来,那些拖腔的唱白,那些反来复去不断地被上演的情节,看一遍是在没事找事,看两遍就是谋杀生命。其实说起来,无聊的时候闭着眼睛听听二胡是很不错的消遣,京戏的脸谱也十分有趣,他有一套京戏的脸谱小陶人,就摆在家中,无聊的时候也会看看。 但是在剧院里正坐着什么都不干去听那唱白,张琳真的没有什么兴趣。其实京城年轻一代多数都对这个没什么兴趣。 但是此刻,张老正兴致勃勃地盯着台上,还轻轻地跟着哼着。张琳保持一动不动地看着戏台的姿势有半个小时了——他可不敢在父亲面前表示出不耐烦,但是他完全不知道台上是在演《武松打虎》还是《四郎探母》,也许其实是《西厢记》。 正当张琳百无聊赖之时,一个西装的中年男人突然匆忙地来到他的身边,蹲下身低声对他说道:“张少,黄念死了,就是那个黄念。” 张琳的表情很精彩,末了才说道:“那发现康东升了吗?” 那中年人点点头,低声和张琳说道:“我们跟踪了他。” 张琳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接着又看了一眼身边兴致勃勃的老爹,小心地凑近,说道:“爸,有事,我得先回去。” “嗯?”张委这才从戏中回过神来,奇怪地问儿子:“你有事?” “是,爸。” 一旁的张瑾见状,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和张老一样扭过头来一起看戏。对于当年张琳的所为,二人虽然有所耳闻,但绝对不知道康东升居然又活过来了,还让张琳寝食不安,夜夜噩梦。自从董开悟事发之后,张琳就没怎么睡过好觉。 走出戏院,回到车上,张琳立即问那个中年人:“老佟,说吧,到底是谁?” “我们确认了,就是香港木石级珠宝公司的董事长林浩。” “真是他?”张琳皱起眉头。因为三才珠宝公司的事,张琳一直在关注木石缘珠宝公司,也知道林浩新任董事长的事。董开悟的事情发生后,张琳对谁是康东升没有头绪,可是前一阵正巧他收集林浩的信息,这完全是因为林浩是木石缘珠宝司的董事长。 然后他注意到林浩的生日,还有名下康东升原先的房产——那栋别墅黎阳走后就转给了林浩。张琳猛地想起来,两年多前,公司的相玉专家姜老曾经和他偶然提起过,林浩的举止颇有点像康东升,特别是眯眼的习惯。 正因为这些,他开始留意到林浩。他估计“康东升”接下来根做的就是找朱有才和黄念,朱有才他们一直没找到,但黄念还完全不知情,张琳立即派人将他监视起来。 现在,监视林浩和监视黄念的人手发现,林浩去了台北,黄念就死了,同时有证据表明黄念死时他不在房间。 于是这件事就算是确定下来了。 张琳的脸色不太好看,他又高兴又害怕,高兴的是,毕竟他现在就发了康东升的真实身份,同时他现在已经有了一些实力,但还在掌控范围之内,这比敌暗我明要好太多了;害怕的是,他隐隐地感觉到现在的康东升实力几乎不是人类了,他怕自己打不过他。 一路上张琳都没有说话,他在思考对策,林浩必须死,而以林浩的个人实力,如果他不能一下了把林浩杀死,但就是万劫不复,所以他只有一次机会,也绝对不能失败。 桃莲公墓,黄念的妻子带着一双儿女在黄念的坟前哭得姜惨。前来参加葬礼的人不多,此时也都走光了。黄小萌也哭得梨花带雨,倒是她才三四岁的小弟黄小可茫然地看着父亲的墓碑,他还太小,不明白死对生者的意义。 “妈妈,爸爸是死了吗?”黄小可迷惑地问。 “小可!”小萌一把拉了他一下,小可呶呶嘴,又看了看母亲的表情,不再说话,才三四的小孩,更不明白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哭。 一个西装笔挺、外表精干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请问是黄念的遗孀,孙怡婷女士吗?” 孙怡婷擦了擦眼泪:“你找我有什么事?杀他的人找到了吗?” 那中年人摇了摇头,亮出一张警证:“我是刑警李义仁。关于黄先生的死,我们最近作了不少调查,我们相信这是一次仇杀。” “仇杀?”孙怡婷拼命地摇头,“黄念是个滥好人,只会说‘yes’,又没有什么特别的本事,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仇家?” 李义仁微微一笑,他误以为孙怡婷是在有所隐瞒:“孙女士,难道您平时从没在孙先生身上发现蛛丝马迹吗?在黄先生仍大陆的时候,有证据证明他和四五起命案、近十条人命有关联,只不过最后都因为证据不足没能起诉。” 孙怡婷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小萌和小可,扭头看着李义仁警官:“李警官,如果方便的话,请回我家谈吧。” 一个小时后。 小萌和小可的笑声从屋外传来,而屋内,孙怡婷给李义仁冲了杯茶端了进来:“李警官,你之前的意思是,阿念他……” “我直说了吧,我怀疑他是个职业杀手。”李义仁接过茶来一边喝一边说道。 “你,你只是怀疑吧?你根本没有足够的证据吧?”孙怡婷低声说道。“阿念他不是一个很强的男人,但他是一个好丈夫。” “孙小姐,”李义仁摇了摇头,“真正的杀手都像极了普通人,请不要以此来判断一个人的好坏,我这话不是在诱导你,我只是希望你尽可能地客观想了想,他有没有露出过得罪什么人的迹象,也许就是破案的线索。” 孙怡婷霍地站了起来,抬手指向门外:“李警官,请你出去。” 门重新关上后,孙怡婷捂着脸哭了起来。他记得一件事,那是六年前,她偶然看见了黄念带着的折刀,她很生气地问黄念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东西,他却笑笑说只是好玩而已。但也仅此而已,仅凭这一点蛛丝马迹,可说服不了孙怡婷。 晚上,孙怡婷仍习惯性地做了四人份的饭,却想起来黄念已经不在了,她把第四碗饭仍然摆在桌子上,不由得又想出了神。 “妈咪,今天的叔叔来找你,是不是因为爹地是坏人啊?”黄小萌突然问道。 孙怡婷的手一抖,夹着的土豆掉入碗里,她强笑道:“萌萌你怎么这样想呢?” “那天在动物和我说话的大哥哥,告诉过我,坏人的家人也可能不知道他是坏人。” 孙怡婷重新夹起的土豆再次掉入碗中。 “萌萌。”孙怡婷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和妈咪说说,那个大哥哥是什么模样好不好?” 黄小萌摇了摇头:“他戴着大大的太阳镜,我看不见他的长相啊。” “是吗?”孙怡婷微笑,眼中却更增忧虑,“小萌,如果你爹地真是个坏人,你打算怎么办呢?” “爹地已经死了啊。”小萌低声说道。 孙怡婷沉默了,黄念已经死了,可是他们一家三口又该如何呢?孙怡婷一直不工作,黄念的酒店其实也并不很值钱,她只能努力过得节俭些,等小萌和小可长大了,一切也就会重新好起来的。 晚上的时候,小萌进到洗手间去洗澡,孙怡婷则带着小可在看电视。很快,黄小萌就走出了洗手间:“妈咪,我洗好了。” 于是孙怡婷带着小可进到洗手间去,她先给小可洗干净,让他出去,然后自己再洗。就在她刚刚洗净自己的头发时,隐约地听到了外面传来一阵尖叫。 孙怡婷愣了一下,连忙打开了一点洗手间的门,问黄小萌:“小萌,外面怎么了?” 没有声音。随后灯突破口然黑了下来,随着一个关门的声音,再就只有哗哗的莲蓬头流出的水声,让孙怡婷更加不安,她一把关掉了水,耳朵也陷入可怕的寂静。 孙怡婷的心狂跳起来,她慌里慌张拿过浴巾包上身体,走出了洗手间。 看不见,听不见,没有比这时候更可怕的了,孙怡婷的腿不由得发抖,但小萌不知怎样了,她的母性让她鼓起勇气走向记忆中沙发的位置,一般小萌小可洗过澡都会在那里看电视。 身后不过几米的地方传来一声闷哼。 “小萌!小可”孙怡婷失声尖叫,随即痛苦地捂上了嘴,流出了眼泪,她不再犹豫,俯下身子摸索着找到茶几,从上面拿到了手机。手电的光亮所及,却空无一人,反而让平时熟悉温馨的家变得阴森而又陌生。 此时孙怡婷格地外怀念黄念,女人总要在最无助的时候找倚靠。她感到自己的眼泪滴到了自己的脚背上。 猛然间,她的鼻子中钻入了一股血腥味,孙怡婷再也无法保持理智巧,小萌和小可是她最后的亲人,她不能容忍失去他们! 孙怡婷疯了一样地尖叫着扑向对面的电灯开关,就在此时,灯突然又亮了,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正站在电门前,还在擦着手中尖刀上的血迹。 孙怡婷刚想尖叫,却看见小萌和小可紧紧地抱在一起,惊恐地盯着自己。 顾不上电门前的青年,孙怡婷欣喜若狂地问道:“小萌,小可,你们还活着?” 小萌惶恐地点头。 那,血腥味是怎么回事? 孙怡婷转过头去,才看见自己的身后,一个人身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孙怡婷刚根叫,那青年却抬起食指竖在自己的唇上:“孙女士,小声。你安全了。” “你是谁?” “有人花大钱派我来保护你,叫我Michael就好。”张勉微微一笑,“这人要对您和您的家人不利,所以我把他做掉了。拍谢,让您受惊吓了。” 孙怡婷惶恐地摇了摇头,却不知说什么。 “好了孙小姐,这家伙就交由我处理吧,佣兵有时也要抢抢别人的饭碗做他们的工作,希望您能睡个好觉。” 张勉微笑,走进去架起那个杀手的尸体,将他拖出了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 十六 成长的代价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PS:今天传得比较晚,外面一直在电闪雷鸣,现在才开机,对不起大家! 张勉接到电话来到台北负责盯着孙怡婷三人时,林浩早就回到了和平京。 此时是中午,林浩下了飞机就去了祖培升家吃饭。 看见林浩,祖彩月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开心。黎阳离去后,她的伤心一点也不亚于林浩,甚至比林浩还要再悲伤一点。 林浩觉出了她身上的变化,诚然,当年十五六岁的年轻少女已经成年,也变得更漂亮了,但是以前的她,轻狂而充满了活力;现在的她,成熟稳重了许多,加上又是家常装扮,素面朝天,面带忧郁的女孩总是惹人心疼的,只是,总让人觉得少了一些什么东西。 祖培升直到那时才知道自己女儿的这一情怀,可是他也无能为力。 有的时候,成长是需根付出代价的。 三个人吃着饭,一边又忍不住提到黎阳,到了晚上的时候,林浩回到了爷爷奶奶家。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居然是阎枫的电话。 林浩本已经洗潄完毕上床休息了,他接起电话:“枫爷,难道你又要回来了?” 阎枫曾经在网上和林浩说过,她得快过年时才会回来,此时打电话多少可能和这事有关,现在还有一个多月才过年,所以林浩只能猜测她是准备提前了。 “你去南美时我就回来了。本来想约你明天见面,我哥哥和我说,我爸爸失踪了!”阎枫在电话里严肃地说道。 “你哥哥说的?怎么会失踪的?”林浩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阎枫按捺下心中的担忧,“就在今天早上八九点钟,对了,是美国的时间,和平京这边的时间应该是昨天晚上,我突然接到了我爸爸的电话。” “电话?” “他的话很奇怪,他只对我说了一句:小枫,对不起,原谅你爸爸行吗?” 阎枫又在回想着当时的情形,一个平常的早上,她刚刚吃完早饭收拾完毕,就接到了她爸爸的电话。 听了这句奇怪的话,阎枫本能地皱起眉头问道:“爸,你喝多了?” 随后电话那边成了忙音。 无论阎枫怎么呼喊,怎么回拨,都再无回应。 阎枫的心里本能地产生了些许不安,大龙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也从来没和她开过这样的玩笑。 她立即打电话给他的哥哥阎斫,阎斫却说大龙两个小时前就离开了,也没有和自己说到底去的哪里。他也打不通父亲的电话,也无法通过手机定位他的位置。 直到现在,大家还是没有找到大龙,他去了哪里,干的什么,居然无一人知道。而唯一有可能知道的是他贴身的老徐,此时也无法联系上。 “所以我就回来了。”阎枫说道。 “需要我去你那里吗?”林浩问道。 阎枫迟疑了一下:“嗯,我害怕,我妈妈从小就死了,我害怕再失去我爸爸。” 再恨自己的父亲,终究是自己的父亲,阎枫发现自己再恨他,此时到底还底是在意的,此时她真正地面对了本心。而此时阎枫也很害怕,她说不清,但是现在所有人都去找大龙,包括他的哥哥,因为要全力寻找大龙,阎斫只留了两名小弟守卫在别墅保护阎枫的安全。平时她也经常独自一人在别墅过夜,但此时有人她反而更害怕。 “老徐不在,但可以让别人接你来。” “嗯。” 林浩说着,起身开灯,换好了衣服。想了想,不由得摇了摇头,他也不明白大龙到底出了什么事,不过这通常也是出来混的结局之一,林浩倒没有什么奇怪的。大龙给他的印象倒是不错,林浩也不希望他出事。 半个小时后车就来了,林浩和二老说了一声有同学有事情要他去,就下楼坐了车直奔阎枫住着的别墅,那人是大龙的一个手下,在车上和林浩聊了一路寻找大龙的情况,他们谁都不知道大龙去了了哪里,但是作为**成员,有事也不愿意报警,否则多少有被人看笑话的可能,他们得凭自己去找人。 目前来看,城内有人回想起大龙当时的奥迪的人不多,也都记不清号码以证实是不是大龙本人的,寻找工作十分困难。 车子在近一个小时后到了阎枫所在的别墅,那个小弟替林浩按了按门铃,阎枫问明后就开了门。林浩看向阎枫,一脸忧色,仍是正装,显然晚上是不打算休息了。 林浩安慰了阎枫几句,便劝她先休息,阎枫先前还在摇头,林浩也只好陪着他,但到后半夜三点,阎枫就坚持不住了,倒在沙发上迷糊地睡过去。林浩给她披了件衣服,也倒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和衣而卧。 林浩是七点多钟的时候醒的,他梦到张琳拿枪指着自己,自己也很愤怒很愤怒,他本想让张琳和在台北的那个吸毒者一样自杀——他压根就没去记那个家伙的名字,但是他发现自己做不到,而张琳却扣动了板机,他一身冷汗地坐了起来。 最近这样的梦他没少做,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林浩看了一眼仍在熟睡的阎枫,坐起来整了整衣服,起身开了门。 门外站的是晚上负责保护阎枫的两名大龙的部下,他们见开门的是林浩,又看见阎枫披着衣服还在沙发上睡觉,就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姐还没醒吗?” 林浩点了点头。 “老大有消息了。少爷要我们带小姐过去。” “你们去叫醒她吧。”林浩点了点头,闪身让他们进来。林浩注意到二人面有悲色,忍不住问道:“阎伯他……” 二人痛苦地摇了摇头,林浩立即会意,八成找到的只是尸体。能被阎斫派来保护阎枫的,当然是大龙最信得过的手下,他们的表情也是发自真心。 那两人也走进了屋中,叫起了阎枫:“小姐,少爷让你过去,我们找到大哥了。” “他还好吗?” 两人低下头不做声。 阎枫呆了一呆,泪水就涌了出来。 “小姐,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快点跟我们过去吧。” 阎枫擦了把眼泪,点了点头起身,看了一眼林浩,说道:“你先回家吧。” “小姐,我们现在没有车送他,事情太大也顾不上他。”一个下属皱眉说道。 “那你等我回来吧,浩子。”阎枫说道。 林浩点了点头。 两个小时后,阎枫跟着一大群人回来了,眼睛哭得又红又肿。林浩看这些人的举止气度,应该都是大龙手下的高层,估计来此也是开会的。而为首的是一个精干汉子,看见林浩上前打招呼:“先生就是林浩了?” “是。” “我是阎斫,辛苦你这时陪着我妹妹。”阎斫说着伸出了手。林浩也和他握了握手。随后,阎斫就派人开车送林浩回了家。 回去之后,林浩一直没有和阎枫联系,她现在心情肯定极差,需要时间平复心情。等到她冷静一些,自然会再来联系自己。 果然,过了两天,傍晚时林浩正在家中上网,门响了,一个汉子出现在门前:“林浩先生,我们小姐叫你去她那里一趟。” 林浩便让张姨不用给自己留饭了,跟着他们上了车去了阎枫的别墅。 阎枫已经备好了饭,阎斫也不在家,两人在饭桌上对坐着,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半晌,就在林浩准备开口安慰阎枫时,阎枫突破口然流出了眼泪:“爸爸他临走时一定是希望我原谅他的,我没有对他说,我现在决定原谅他了,可是他再也听不到了,我知道他不是个好人,可是为什么我还是这么伤心?” “因为那是你爸爸,不管怎么样都是你爸爸。人回不到过去。”林浩说道,“你还有你哥哥,好好珍惜你最后的一个亲人吧。” 阎枫流着泪点了点头。 吃过饭,林浩自然把碗筷拿到厨房,阎家有保姆,这些自然会有人到时候给洗净。随后他便对阎枫说道:“叫人来送我回家吧。” 阎枫没有回答,只是直直地看着林浩,突然紧紧地抱住了林浩,狠狠地把嘴唇压到了林浩的嘴上。 林浩的大脑再次陷入空白,等他回过神来,阎枫早就用双臂环住了他,吻了很久,她才松口,只是看顾着林浩,脸颊微红,眼睛中却仍有泪水。 看着阎枫的面孔,林浩叹了口气,转过头去:“其实,我也不是个好人。” “这已经不重要了。”阎枫笑中带泪,“你已经和叶明春分手了,对吧?” 林浩点了点头,这件事他是和阎枫说过。 “可是我们之间不可能有结果。”林浩说道。 “这我也知道。” 阎枫再次把唇贴到了林浩的嘴上。 林浩想到了慧姝,想到了叶明春,他的心在挣扎,他想拒绝,但是阎枫的深情感染了他,而他是一个正常男人,一个正常男人在这个时候都是会动情的。阎枫是美女,特别诱惑人的那种。 眼下,阎枫终于肯相信男人了,他又怎么忍心让她失望? 原本扶在阎枫肩上的双手环到了阎枫的腰上,林浩张开嘴舌头也伸进了阎枫的口中,两人很快就忘情地倒在了沙发上…… 缘定之时,也是缘分终结之时。林浩的心中,也多了几分酸楚。 阎枫第二天醒的时候,已经九点多锺了,她回想起了昨晚,而再看看身边,林浩已经不见了踪影,而屋中却隐隐地有食物的香气。她穿好衣服站起身,就看见饭桌上留下的一枚煎蛋、一杯牛奶和一碗麦片粥,还有一张小小的字条: 吃饱,好好休息休息吧,然后记着珍惜现在。 “林浩。”阎枫无言地看着字条,再次落泪,年轻气盛让她错过了很多,等到她发觉之时,却再也无法挽回了。 珍惜现在。 阎枫轻轻地读出来这四个字,默默地坐了下来,端起了麦片粥,眼泪却依然抑止不住。 十七 血战(一)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接连做了两天晚上的噩梦、思考了两天,孙怡婷最终还是走入了警署,向警方报告有人曾经夜里冲入家门的事。 有人闯入家中,却又被别人杀死拖走,如果不是地上残存的血迹,孙怡婷绝对会认为这只是一个梦。 而看着孙怡婷走入警署,仍然暗中跟踪的张勉微微一笑,掏出了手机:“林先生,目标已经去了警署。” “很好,Michael从现在起,你的工作也完成了,继续回缅甸吧。” “OK。” 放下林浩,林浩不由得低声冷笑:“很好,最后一张牌也到手了,张琳,从现在起,该准备的我都准备好了,你又会怎么样做呢?” 在家安静地呆了一天,和成材就约了自己去龙街吃饭。 半年不见,和成材也成熟了不少。 “哟,成材,精神不错啊。”和成材此时明显比高中时精神自信多了。这是气质上的改变。 “你也一样啊。”和成材哈哈地笑着,“先去吃饭吧。” 两人进了一家饭店,点了两个菜,在上菜前二人就先聊起来了。 “成材,在大学呆得怎么样?” “我现在是一个DOTA战队的成员了,我们今年要参加WCG的预选赛。如果有成绩,我们就有钱赚了。” “加油吧少年。”林浩笑道。他现在也明白和成材那种自信的来源了,一直做自己擅长的事,人就容易积累自信,在中学时代不允许玩的游戏,带给和成材的是苦逼的成绩和家长的责备,而现在和成材可以尽情地玩了,还有了一队战友,当然情况就大不同。 和成材却突然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小枫要搬去美国了,他和他哥哥都要去,再也不回来了。” “嗯,我知道。”林浩低下头,“发生那样的事,对谁都是悲剧。另外,我觉得他们就此脱开身也是好的。” 阎斫毕竟还年轻,虽然也在大龙的手下做事,但是不能服众,大龙死后,他的权威也不足以让他顺利接任,加上他和父亲不一样,尽力想洗白自己,于是索性就和妹妹一起去了大洋彼岸的资本主义社会,再也不回来了。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吃完了饭,接着就在街上闲逛。 十字路口前,两个人夹在人流中,在路沿下等着对面的人行横道的指示灯变红。 “对了,你就这么和叶明春分手了?”和成材突然问。 “是啊,还能怎么办?” “怎么会这样呢?她可能是等了你三年,还跟你去的香港,说分就分?”和成材有些不解。 “岁月是把杀猪刀啊。”林浩提起这件事心里也难受,可是如果他再不从此脱身,以后只怕更脱身。 和成材想了想,扭头看着林浩说道:“我觉得你们的感情还可以再抢救……” 话音未落,耳边就是一声尖利的刹车声,几乎同时,他觉得自己被林浩大力一扯摔了出去,下一秒,他们已经倒回了人行道上,一起狼狈地坐在地上,而他们的眼前,一辆货车疾驰而过,哪怕慢一点点,只怕就活不成了。 好险……和成材此时已经不会说话了,而在他们向回倒的瞬间,人行道上的人们自觉地后退让出了地方,所以他们倒是没有砸到花花草草。 “林浩,谢谢你救了一命。”和成材喃喃地说,他当时站在左边,车冲过来第一个撞的就是他。 可是林浩却没有回话,和成材这才转过头看着林浩,只见林浩仍然死死地盯着远去的卡车出神。 而看到这二位年轻人死里逃生,人们也纷纷围了上来: “你们没事吧?” “幸好反应快一点!” “我看这车是开过来杀人的吧?哪有这么大车还开这么快?”一个大妈指着卡车远去的方向愤愤地说。对这种程度的马路杀手,人人都会害怕的。 开过来杀人的?和成材也不由得盯着卡车开走的方向出神,自己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死宅、穷**丝、女朋友都没谈过一个,谁会想要自己的命呢。 这时林浩也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不由得苦笑:“可惜灰头土脸了,不过应该不至于影响市容吧?” “……”和成材有些无语。 正好此时绿灯亮起,两人过了马路。 逛了一下午,到晚上的时候,二人分手各回各家,此时林浩离龙街的公交站比较近,而这里刚好有车直达家楼下,五分鈡一趟很方便,和成材去搭地铁了,林浩则在车站等车。 就在这时,林浩突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他下意识地回头,就看到眼前伸出一把明晃晃的折刀。 下意识的,林浩一个侧身,闪开了刺过来的刀,顺手擒住了那人的胳膊,一个擒拿,把那人压得俯下身去,将那人的胳膊反折到背后,那人立即吃痛了。 而身边的人群也不由得齐声尖叫起来。见了刀子,还在身己身边,换谁都会害怕不是。有的人甚至拿出了手机想报警。 “大哥大哥,我知错了!”那人连忙求饶,林浩一愣,这声音还很年轻,明明还只是个少年人。 林浩一把拉起他的脸,看过去这人果然只有十五六岁,脸还有点脏,穿得也破烂。只是个小混混吗?林浩把他的手折得更紧,狠狠盯着他的眼睛地问:“你想捅死我?” “大,大哥,我错了,放了我吧,我再不图你的钱了!”少年看见林浩的眼神,不由得有些害怕,连忙告饶道。 林浩冷笑一声,眯着眼道:“那你怎么就盯上我的?我看起来很好抢吗?” “大,大哥,不是的,”这少年人连忙说,“我是看您露了白才,才起了贪心的,我错了。” 林浩最近不可能对张琳没有警惕,但是就算眼前的少年是真的另有图谋,他也不可能跟他纠缠不休,林浩叹了口气,反手夺过他手中的折刀,将它合上,又把少年向前一推:“趁我没改变主意,快滚!” 那少年被摔在地上,却也顾不得被夺走的刀,爬起来就跑掉了。 林浩冷哼了一声,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轻轻一抖手,重新弹出刀刃。这刀上面有品牌LOGO,是一把小三,林浩又看刀口,突然注意到这把非常新。 他心里一动,把刀放平,看着刀把中间夹着刀刃的空隙,里面几乎没有一点灰尘。刀把和刚刃之间的轴承附近也没有划动造成的伤痕。 越看,林浩直疑心,如果刀经常保养,也可以做到一尘不染如新,但是有些东西可是保养不出来的。 林浩眯眼看着刀刃,没有一丁点的崩口和划痕,开的刃尖边缘也没有用过之后才会出现的亮线。 这是一把从来没用过的刀。 哪有经常在这一带抢劫的少年武器是全新的道理? 林浩再抬起头,前面的方向哪还有少年的身影? 张琳…… 林浩冷笑着眯起眼睛。 不管怎么说,黎阳曾经对他缺乏危机意识有所担忧,但这次看来,他总算有了一些危机时刻的直觉。 第二天,林浩刚好走出屋子去洗手间,张姨突然说道:“家里的大米吃光了,今天下午得再买点了。” 正在读报的奶奶放下报纸,扶了扶眼镜:“我记得家里也没有备用的洗发水和豆油了。要不去小张去沃德玛超市一趟?顺便买点鲜鱼和虾。” “好。”张姨点头,就准披衣出门。 林浩见状,顺口说道:“张姨一个人拿不动这么多,爷爷奶奶都不方便,我跟着去吧。” 沃德玛超市是附近的大超市,供应物资便宜又齐全,就是要走一站多的路——坐车也是这么远的距离,所以不如步行,一个大妈,怎么可能一次提得动很多东西?林浩这时当然要帮忙了。 “也好,浩子,既然你也去了,手纸也买一些吧。”奶奶说道。 “知道了。”林浩也走回屋拿了外衣穿上,跟着张姨走出家门。 超市里,林浩和张姨花了一个多小时选好东西,又一起走在了回家的路上。就在快到家时,一辆沃尔沃停在了林浩的身边。车内后座探出个头,声音很诧异:“林浩?” 林浩一扭头,居然是梁旭。 而接着,车另一边的后座又探出一头来。是邓中天。 “这么巧啊。”林浩看见了梁旭也不由得有些吃惊。 “你住在这里啊。”梁旭笑着说道,“这么巧,要不要去喝一杯?” “怎么?原来你们以前很熟?”邓中天问道。 “大哥你忘了,我和你说过林浩以前帮我过我家忙。说起来,这人情我还一直没还呢。”梁旭说道。 邓中天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地点头:“好像你是说过啊。说起来,我也想和你切磋切磋,林浩,怎么样?” 梁旭曾经对林浩表示过关心林浩没领他的情,出于这一点,林浩不免也有些不好意思拒绝这邀请。 于是林浩扭头问张姨:“张姨,这些东西你能拎得回去吗?” 张姨点点头:“几步路的事儿。” “那我就跟他们去了。”林浩说着,坐进了车。 而邓中天也掏出了手机,拨了个号码:“叫龙胜酒店准备一桌子饭菜,送到家里去。”放下电话,邓中开转过脸来对梁旭说道:“小梁,这顿我来请了。” 四十多分钟后,当林浩看到车停下来的地方时,不由得了有些意外。 “这是我的别墅,”邓中天点了根烟,笑着说道,“平时兄弟们也常来。” “想不到这么几年,你发迹得很快啊。”林浩淡淡地说。 “不快,谁闲得玩命呢。”邓中天吐了口烟圈。 在毕业前,邓中天的势力就走出了九中,有好几个地盘了,但是林浩绝对没想到邓中天仅仅在三年间就有钱买一栋别墅。 推开门,林浩看见别墅内有七八个小弟,似乎这也是邓中天的大本营。 这个房间极大,一楼已经被设定成了一个娱乐室,是一个巨大的大厅,放着弹子机、桌上足球等等游戏,而二楼才是吃饭的地方。 在屋内没聊几句,酒店已经把饭菜送到了,很快就摆上了一桌,林浩、邓中天、梁旭坐到了桌子前。 “说起来,你们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林浩奇怪地问。 “有事。”邓中天微微一笑。 下一秒,毫无预兆地响起了枪声。 邓中天是在桌子下面开的枪,而他的左手部位被巨大的汤碗挡住了,林浩没有办法看见他的动作。 林浩头一次中枪。巨大的冲击力过后,腹部传来剧痛。他低头一看,右边多了一个黑洞,正流出血来。 林浩是会一些法术,他也能操纵敌人子弹的弹道,但是这不等于说他是黎阳,可以刀枪不入。如果看不见别人的动作,他也来不及自保。 听到枪声的时候,林浩马上意识到不好,虽然立即使用了意念,但也仅仅是让子弹打了偏了一些,没有穿透脊柱而已。 与此同时,梁旭也猛地站起来,难以置信地看了看林浩,又看了看一脸同情地看着林浩的邓中天。 当然,那是属于黄鼠狼对鸡的同情。 十八 血战(二)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身边响起脚步声,那是邓中天的小弟在冲上来要围住林浩,这是新出现在的一批十个人,应该是早就埋伏好的。 “呵呵。”林浩倒在椅子上苦笑起来,“张琳真是煞费苦心啊。” 林浩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邓中天身边发愣的梁旭,目光冰冷,四目对视,梁旭明白,他此时百口莫辩,也只好将目光移开。 “林浩,其实我不想杀你,你能让张琳怕成那样,也算是个人物,但是我没得选择。”邓中天没有放下枪,“他给我听了大龙死前的录音,我不想和他一样的下场,大龙有女儿,他宁死也不肯再对不起她;我也有家人,我还不想让他们伤心。” “大龙!”林浩吃力地说道。他之前从来没有把他的死和自己联系起来,道上死人不是稀奇的事,让他想不到的是居然是和自己有关! 一时间,林浩沉默不语。 “张琳说你很强,平常的办法也杀不死你。但你现在也是末路了。”邓中天的小弟已经围住了林浩。邓中天收起手枪,拿起外套披上,转过身去,“再见了。” 林浩回过神来,却仍坐在原地,他的嘴角浮出一丝冷笑,突然,啪地一声,桌子上的碗筷尽数飞起,扣到了所有小弟的脸上眼上,有几个被筷子和碗盘的碎片插进了双目,有的是被热汤泼到了脸上。 而有两根筷子也直飞向邓中天和梁旭。 此时梁旭正在回头,他不知道邓中天为什么要林浩死,但他同情林浩即将到来的下场,而正因为他这一回头,看见了飞来的筷子,大惊之下,连忙一把将邓中天扑开,两人居然躲过了筷子的袭击。 看到自己失手,林浩不由得咬牙切齿,他猛地站起来,顺手夺过身边一个邓中天小弟手中的枪,这人被瓷片扎入双眼,根本无力反抗,林浩抬枪就先拿他祭了人头,接着对着身的人大开杀戒。 这些小弟,有的已经被异物扎透了眼睛扎入了大脑当场死亡,但还有七八个没死的或者没有死透的,林浩对着他们一人一枪。 “继续上人!”邓中天大叫一声。 然后林浩听见了他最不愿意听见的密集的脚步声从一楼传来。 邓中天还预备了人,因为他知道林浩不好对付。 看着林浩四周捂着脸惨叫的一帮弟兄,还有已近疯狂、一脸狰狞不断开枪的林浩,梁旭愣了。他为林浩居然有这样的能力吃惊,也为他的凶残而害怕。梁旭见过血,但没见过这样的情景,十个人什么都看不见,根本没有一丝还手之力,林浩的脸上沾满了他们的鲜血,下手也没有一丝的迟疑。 当看见杀得性起的林浩枪口转向自己这边,眼中杀机丝毫不减时,梁旭终于反应过来,从没有过的恐惧感在心里涌现,梁旭连忙和邓中天狂奔入房间,砰地关上了门。 梁旭靠在在门上喘了几口气,失掉的魂才渐渐回来,这时他才看见邓中天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老大。”房间里还有三四个人,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来:“事情怎么样?” 这人是梁旭身边的智囊王光义。邓中天摇了摇头:“有些难办,现在拖下去比较好。” 梁旭忍不住问道:“大哥,你今天带我出去,目的是这个?” “你说的不错。”邓中天掏出一根烟,却明显手有些哆嗦,梁旭取出自己的打火机替他点上,却觉得自己按下开关的手明显无力了许多。 火啪地亮了,随后烟也着了,邓中天抽了一口:“小旭,你会不会觉得是我玩弄了你?” 梁旭没有回答。 “有的人惹不起,你只能屈服于他们。”邓中天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是生存,生存是这世界上唯一的道义,不遵从者就被淘汰。他不死,我就得死。” 梁旭没有回答,之前他把邓中天救了,也只是出于下意识的反应,就算不是如此,林浩是在关键时刻帮过他们一家,但是邓中天可能一直在提携自己,要说起来,邓中天比林浩更有恩于自己。 可是他心里终究难过,邓中天有恩于自己,他也一直以努力工作来作为回报,说起来,算不上欠邓中天什么;但是林浩,他还真是欠他个人情,反而还还阴差阳错之下把他给卖了。 “不过张琳说的还真对,林浩这家伙,简直不是人,太可怕了。”邓中天心有余悸地说道,“还好他受伤了,只要他没逃出去,肯定也是个死。” “嗯。”梁旭说道。 “你去负责指挥吧,小旭。” 梁旭沉默了一下,点点头,转身又走出了房间。 而此时的林浩,连杀十人之后,心中的狂怒也稍稍泄去一些,而同时控制很多物体,也消耗了他太多的精神,冷静下来之后,腹部剧烈的疼痛再次占据着他全部的感观,与此同时,失血的副作用也出现了。 无力。 这只是第一步,如果继续下去,这种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接着他很快就会失温,随后视力模糊,失去意识,最终死掉。林浩明白,趁现在对方躲起来,他必须马上逃离。 林浩不是黎阳,他的修为很有限,刚才的一次十杀,如果是在他没有受伤的情况下,根本不会消耗太多的精神,但现在不一样,他失血失得很快,不敢多和缓兵缠斗。 更多人的脚步越来越近,他们还在上楼,林浩丢下了手中的这把枪,从身边的尸体上又摸了两把满膛的枪和两个弹匣,外加一把折刀。他看了一眼身边二楼的护栏,这一层离底还算比较高,有平常成年男人的两倍高,但这样的高度依然难不倒一个成年男子,林浩又看见,离护拦近两米的地方,刚好有一只特大吊灯。 林浩向下望,灯下面有两面小弟守着那一层,再远一些,门前还有两个小弟把守。而他们和那名灯下的小弟之间隔了个台球桌。除了这三名小弟,一楼的而其它角落还有三个人的样子。 林浩迅速地作好了判断,两名看门的小弟显然在此次行动中只负责把守大门,他们不时看看楼上,不时看看大门,趁着他们扭头的时机,林浩拼尽全力跃起,跳到了吊灯上。而名小弟转过头时,果然没有去看吊灯的顶上。 纷乱的脚步声离二楼越来越近,就在此时,邓中天所在的屋门突然开了,梁旭拿着枪走了出来。 在这个角度,梁旭刚好能够看到吊灯上的林浩,林浩心里一紧,枪口猛地转向梁旭。那些上楼的小弟马上就要过来了,如果他开枪,暴露了位置,只怕一切也都毁了。林浩想到这一点时,手中的板机就没有扣下。 梁旭看见林浩也愣了一下,四目对视,梁旭缓缓地竖起左手的食指,放在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也没有举起自己的枪。 放水一次,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吧。其实梁旭清楚,眼下的情形,林浩出去的可能也不过一成而已。他现在受了重伤,根本发挥不出真正的实力。 林浩苦笑一声。趁着那两名小弟视线再次转回去,猛地从吊灯上跳下,准确地跳到了灯下那名小弟的脖子上,腰间一发力,那小弟的脖子就发出一声轻响,哼都没哼扑倒在地。 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林浩眼前一黑,差点叫出声来。等林浩刚在台球桌下猫好,门前的二人也重新回头,却是盯着楼上,根本没有留心灯下的同伴已经消失不见。 林浩快速地从台球桌下滚到不远处的沙发后面。一边坐起来,痛苦地咬着牙,大口地喘息。他能感觉到头上豆大的汗珠滴到眼中了,他脱掉了自己的上衣,用它在腹部草草地包扎一下,谁知血很快就把衣服浸透。 止不住了。林浩有些失望,他虽然逃到了这里,但就算冲出别墅,外面只怕也有人,以他现在的状况,根本打不过他们的。而此时,他开始觉得很冷,透骨的寒意和虚弱正剥夺着林浩的意志。 楼上也是一片杂乱,梁旭还在指挥着众人搜索二楼,希望找出林浩在哪里。 而在楼下,林浩则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接着重新睁开,无论如何他必须试试。想到现在的情形,林浩就忍不住苦笑,也许他还不如当初痛快地杀掉张琳,就不会有今日之祸。 看门小弟与林浩相反的地方,突然传来一声什么东西倒掉的声音,很像易拉罐,两人对视一眼,这样的小声不值得立即向楼上求援,但他们也需要去看看。 于是其中一名小弟对另一名使了个眼色,他便过去查看。林浩抬手丢出了捡来的折刀,用尽全力甩向留在原地的那名看门小弟。 眼前又是一黑,林差点昏过去。 不可以倒下!林浩咬着牙,他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死在这里。看着那名小弟头插折刀慢慢坐下去,林浩也猛地站起身,迅速扑向门口。 “我说,没人啊,大概是听错了吧。”那个去查看的小弟只看见地上有个易拉罐,附近并没有人影。 他环视四周,突然看见台球桌附近有一条鲜红的血迹,一路洒到沙发那里。 “那小子,那小子在楼下!”他连忙对另一个看门的小弟说道。 没有回应。 他猛地意识到不妙,举枪回头,就看见坐着一动不动的同伴,眉心插着把刀,还有血在流出来。而在他和沙发之间,脸色苍白的林浩也脚下一软,扑倒在地。 “他在这儿!” 这小弟立即大喊,在林浩听起来,他的声音却格外遥远,他在地上举起手枪,对着他的后心又是一枪。 枪声惊动了楼上的人们,这回不用等梁旭发话,所有人都纷纷冲下楼梯,团团将林浩围住了。 梁旭心中一沉,他没有能力开枪杀掉这么多一起的弟兄,第一人太多,第二他也下不去手,他已经尽力给林浩放水,可是林浩还是功亏一篑。梁旭叹了口气,转身走回邓中天所在的屋中,低声报告:“困住林浩了,他现在无力反抗了。” 邓中天面有喜色,丢下烟头站起来,无言地拍了拍梁旭的肩膀,抬脚跟他出屋下楼。屋中的几个人,都是邓中天最得意的手下,也跟着他一起走出屋。 十九 血战(三)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此时,林浩已经移到了旁边的一台弹子机前,靠着他坐着,他的身下,已是一滩血迹,伤口也已经不流血了。血流干了,当然再流不出来了。但是林浩的眼睛却向邓中天的方向转过来看了一眼,说明他还活着。 林浩苍白如死人的脸上挂着苦笑,其实他也马上就是死人了。他太过相信自己的实力,以至于有这样的下场。 世间没有后悔药卖,林浩自己酿的苦酒,也只他自己喝了。 “真是个怪物,这样了还不死。”邓中天见状,也不禁有些动容。 “天命啊,到现在,我做了那么多,还是没能报仇。我后悔,早就该痛快杀了张琳也许更好。”林浩仰着自语道,他的声音异常的虚弱无力,眼神也有些恍惚。 他现在早就觉不出疼痛了,只是全身都冷得想打战,他却连发抖的力气都没有了,眼前的事物,也已经模糊了起来。 困,极度的困。 困到恨不得立即合上眼睛休息,哪怕永远也醒不过来。 “所以说,人不要太自负比较好。”邓中天说道。 “邓中天,我以前还当一只头狼,虽然不可爱,但多少值得敬畏,现在我才知道我看错了。” 林浩笑着转过脸来:“你只是一条狗而已。” 狗和狼看起来很像,有时,狼不对月长嚎,人只会当他是狗;而狗不摇尾巴,人还以为他是狼。 邓中天怒极反笑:“随你怎么说,反正你也要死了。给他个痛快吧。” 邓中天转过身去,如斯末路,他倒真不忍心看林浩惨死。 枪声响起,邓中天的眉心出现了一个大洞,他直直地倒在地上。 他的身后,林浩举起的枪口还在飘着青烟。 死,也要拉上坏他大事的邓中天。只是,这一枪已经用尽了林浩最后的力气。 “一枪,爆头。” 林浩的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无力地垂下手臂,软软地也倒下去,在他眼前彻底黑过去前,他好像看见了自己的父母和慧姝。 只恨没有能够报仇,此生有憾啊。 那一瞬间,林浩很不甘心,又心灰意冷。 看着倒地不起的邓中天,再看看一边面带微笑双眼紧闭的林浩,邓中天的手下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其中一名身体非常强壮的汉子立即破口大骂:“林浩**!” 那汉子一边骂着,枪也指向了林浩,有他带头,十几只枪全对准了毫无知觉的林浩。 汉子抬手就把枪顶在了已经失去意识的林浩的头上,扣下板机。 砰! 枪声第二次响起,那汉子的半个头就在众人的眼前突然消失了,和邓中天一样软软地倒下,只有洒下的血雾告诉众人这不是幻觉。 死的不是林浩! 众人悚然,纷纷抬起头来,只见别墅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然大开,门口正站着个精瘦的汉子,手里一管长枪。 阳光从他背后打进来,看不见来人的面孔。 大家的枪口又一起对准了门口的这个汉子。那汉子却一动不动有如塑像。 砰! 又是一声枪响,不是那个汉子打的,也不是邓中天的手下开的枪,而是来自于不远处的台球桌。邓中天的小弟抬眼四顾,才发现屋内还不知有多少个人影,似乎一点也不比自己的少。此时,邓中天的手下才猛然发现,他们的精力都在林浩身上,现在被人借机包围了。 门外又徐徐走进一人,个头略矮,披着一件大衣,嘴边有烟头一明一灭。 “一个不留。”这人微微有些沙哑的低音轻轻地说道。 那声音仿佛是打开了战火的开关,一瞬间,室内枪声大作,火舌吞吐。邓中天的小弟很快就倒下了两个。 血肉横飞,硝烟弥漫。 这就是杀戳。 而那个最后走进来的小个子,一边咬着烟,一边猛地亮出了双枪对着林浩身边的人疯狂地开火,一边大步走近不知死活的林浩…… 林浩觉不出疼,也不出冷和困,眼前只是一片漆黑。耳边似乎有音乐在响,只是有些跑调,有些噪杂,就和收听信号极差的电台一样。 好吵。林浩很希望此时自己能够皱眉。但他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他只能静静地呆着,维持着这种飘飘然的感觉,恍恍惚惚。 “这小子还……” “这样……不是一般的命大啊。” “……可以再抢救一下。” “交给你了。” 似乎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人在低语一样,声音像金属声一样尖利,又极小,混杂在噪杂的音乐里。 眼前突然又变亮了,林浩仿佛还置身于这间呓血的别墅。只是目之所及,都是红色。血的红。数十个尸体凌乱地倒在别墅中,有的满身鲜血,有的残缺不全,有的脑浆迸裂,有的死不瞑目。都只是死人,早已经成了没有灵魂的躯壳,没了生命的气息,原本富丽精致的别墅,现在却因为血色而充满了死亡的味道。 这是地狱一样的惨状。 林浩就这样,心无感念,安安静静地躺着。 我不喜欢血。 心中一个声音如是说。 “小浩,你怎么可以讨厌红色呢?那是革命的色彩,是神圣的。”一个女声在耳边响起, 林浩想起来,前世还很小的时候,自己只爱绿色,却从来都很反感红色。他不清楚原因,只是觉得红色很恐怖。直到后来,他才渐渐地不再排斥。 一个女人的脸浮现出来,那是小时候的刘阿姨。林浩的记性从来没有这么好过,但他现在却清晰无误地记起了她。 自己那时曾经有一次看到红色吓得大哭,刘阿姨那时就在他身边,也就是如此对他说的。当时林浩没有回答她,但他依然讨厌红色。这是一种本能。 于是接下来,觉得自己正看一场电影,主角是自己,从他还是小康东升时下水摸鱼,到渐渐长大后跟着父亲学习相玉,他好像还开见了公司当年正式开业时的剪彩…… 随后是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爆炸。 他又看见了转生后自己的父母,看见了父亲母亲的葬礼,还有第一次看见张琳时他的背影…… 林浩看的,是一部很长的电影,两世一生,事无巨细,却是悲剧。 虽然面对的是悲剧,林浩的心情却很平静,没有不甘,也没有愤怒,一丝一毫的情感也没有。也许情愿不属于一个亡魂。 终于,影片随着枪声结束了。 眼前仿佛有一扇大门,林浩的意识恍恍惚惚地走向那门,仿佛周围都是黑暗,只有门的另一边才是光明。接着,就好像真的推开了门一样,林浩觉得自己走过那扇门,眼前被白色所侵占。 睁开眼睛,林浩看见的是天花板。有一点陈旧,水泥色的,一个白炽灯就在头顶吊着,一动不动。 这是哪里?我是谁? 林浩一脸茫然。人在重伤昏迷后重新醒来,经常会出现短暂失去记忆的情况。 林浩的心里本能地感到愤怒,还有绝望,鼻子中好像还有血腥和硝烟味。他想张口,却没有张开,他略略偏了偏头,就看见手上打着的点滴,因为他的活动,轻轻碰了一下旁边的点滴架,发出一声脆响。 突然,之前的记忆排山倒海一样涌入了林浩的大脑。他终于想起了自己是谁,神智也渐渐清明。 我没死? 不知为何,发现这一情况后,他反而心里异常平静。 前世的转生,他并没有体验过太多生与死的滋味,他死得太快太突然,重生得也太快太突然。而这一次,他是慢慢地把死亡的滋味品了个遍。 然后,他就这样异常平静地重新审视这个人世,和这个房间。整个屋子都没有涂白墙面,在林浩的对面,还有一张铁病床和一副点滴架,另一边还有个门,破旧的绿色门,现在是虚掩着的。另外两副病床旁边都有一张小桌。这些东西有点旧,但很干净。穿气中也隐隐地有碘伏的味道。 总之,这里有医用设备,但这样简陋的天花板和灯又不象是医院。 “你一共睡了整整七天。”突然有人声响起,“老牛说你如果没有死掉,也算是一个奇迹了。对了,他帮你验的血型,你是A型血,记着这个比较有用,省得你再挨了枪子,重新再验误了活命的时间。” 林浩扭过头,看见窗边站着个人,个子不高,穿着一件夹克。 林浩微微一笑:“我还在想,还有谁能在那样的情况下救下我,如果是你,我倒不奇怪了。” 那人也笑了,从窗边离开,走向林浩。 二十三四岁的年纪,黑色的夹克,伶俐利的短裙,一头利落的短发,涂红的嘴唇和指甲,长长的小猎靴衬着一双修长洁白的腿,几乎看不出曾经那个还年轻清纯的女孩的影子了,只有那双眼睛,仍然犀利,依稀可见当年的影子。 “还要谢谢你,李小姐。另外,一别三年,你可还好?” 三年多前,林浩被十几个小混混围攻,她路见不平愤然出手。 三年多前,她险些被人杀掉,却被半路杀出来的林浩救下。 而今三年之后,她带人救下林浩,二人再次相遇。 那姓李的女孩坐到了林浩的床边,笑得妩媚:“我当然还好,你现在呢?” 重生之后,心中空明。林浩笑得更灿烂了:“从来没有比现在更好过。” 二十 阳光之下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脚步声在外面响起,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医生走进来,他笑得很和气:“哟,林浩,看来你终于醒了。” “这是老牛,黑市医生,把你救活的就是他,不过,一般人流这么多血早就死了吧,你简直是个怪物。”姓李的女孩说道。 “你不用谢我,哈哈。”被叫作老牛的医生哈哈大笑。 “对了,你又叫什么名字呢?”林浩转头看向“李小姐”。 “我叫李媛。” “闲话你们二人随后说吧,”老牛说道,“我来看看你的恢复情况。能看见我吧?听力好像也没问题吧?能支配你的身体吗?” 林浩试了试,突然发现自己右手和右脚都无法活动。 老牛倒是一脸轻松:“这没关系,大失血的正常后遗症,恢复一些时间自然就好了。” “老牛,你去休息吧,我还想和他聊聊。”李媛笑道。 老牛于是离开了房间。 “嗯。还有,我们好像有共同的敌人?”林浩记得,她好像也得罪过张琳。 “是的,他杀了我妹妹,所以我离开警校找他报仇,可惜他身边有高手,我还是打不过。我现在也算一个头目……不过我又好奇,你怎么也和他结了仇?” “我说的实情,也许会超出你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你会相信吗?” 李媛微微一笑:“我从你杀了二龙之后就注意你了。” 林浩一惊:“你怎么会知道?” “在那个时候,我还没失去神智。”李媛说道。 “看来我做事还不是滴水不漏呢。”林浩微笑着说。 “你很幸运,张琳直到现在才留意到你。如果把你换成我,早已经死了很多回了。” 林浩不再说话。 “说你的故事吧。你为什么对张琳这么有兴趣?我看不出来你和他有什么过节。如果不是那个邓中天真的要杀了你,我是不会出手的。” 林浩原原本本地和李媛讲了他的经历。从他作为康东升时讲起。讲了很久。这是他第一次把这件事告诉一个外人——黎阳知道,但他不是人。 “这的确很冲击我的世界观。”李媛皱眉道,“如果不是我已经留心过你,恐怕你说的我都不会相信。不过,张琳有你这样的对手,一定不会好过。” “你大概是知道他睡得香不香甜的吧?” “自从他发现你是康东升,好像就没睡过好觉。”李媛大笑道,“你真让他怕了,回头我慢慢告诉你这七天发生的事。我想跟你合作。” 林浩想了想,问道:“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有人手,人手就是眼睛。另外你现在很虚弱,只要我把你丢出这个废工厂,你就会受到警察的盘问和抓捕。还有,你现在也没有办法立即杀死张琳,对吧?”李媛微笑着说。 “这倒是,不过我也不想再立即杀死他的,他最好的能杀死我的机会,已经错过了。不过,你还真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岁月是把杀猪刀呢。” “我同意和你合作。” 李媛伸出了右手,林浩伸出了他的左手——他的右手暂时无法活动,两个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那么,接下来,你和我说说,这七天究发生了什么吧。” 李媛起身离开了房间,接着抱过来一些报纸,丢到林浩的病床上,有的是香港当地的报纸,有的是国内的报纸,林浩坐起来,一张张翻看: 《香港木石缘珠宝公司涉嫌经济问题被调查,董事长失踪》 《港廉署即将对木石缘珠宝公司展开调查,高层被请喝啡咖》 《18岁董事长涉嫌命案》 李媛解释道:“总之呢,你的公司现在被以经济问题为名被港廉署调查,而你也涉嫌了凶杀案,警方还在查找你的下落。” 林浩看着这些闻只是微笑,最后放下报纸:“他果然坐不住了。”顿了顿,林浩讽刺地说道,“喝,港廉署,他们最近还真忙呢。” “这倒是。你好像不担心?” “嗯,想来公司上下会陷入比较混乱的境地吧?但是情况应该还在掌控之中。” ---------------------------------------------------------------------------- 林浩猜的不错,此时木石缘珠宝公司上下确实是有些慌乱。刘洪英正愁眉苦脸地坐在彭立行和路婷的对面。 最近他们都被港廉署热情地邀请去喝了廉记咖啡,虽然还没有查出什么重要的经济问题,但是林浩此时的失踪确实不是个好信号。公司也派人前去调查林浩的动向,最后发现他最后一次出现在是从超市回来后与两个神秘人上车离去。 七天的时间,足够让公司上下感到异样。无论是刘洪英还是彭立行,都在试图找到林浩,可是他的手机已经关机(这是李媛干的),联系不上。 刘洪英很苦恼,公司上下也谣言四起。路婷很害怕,他还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倒是对面的彭立行,还在一脸淡定地喝着咖啡。 “立行,你一点都不担心林浩吗?他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好像被人疯狂地抹黑一样。” 彭立行放下手中的杯子,笑着说道:“这说明他还没死,不是吗?” “这……” “接着等吧。”彭立行微微一笑,“所幸现在公司里没有人表露出野心。” 刘洪英叹了口气。 刚刚离开董事长办公室,彭立行的手机就响了。 这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不在彭立行的通讯录内,但是彭立行记得这个号码。 从林浩当上董事长的第一天起,他就把这个号码给了彭立行,告诉他如果有意外的情况发生,他也许会通知这个号码给他打电话。 现在,这个号码果然打过来了。 彭立行表现得淡定,但他内心不可能不担心,突然失踪,还是被人带走的,八成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他也急切地需要林浩的指示,现在的这个电话,无异于整个公司的希望和明灯。 彭立行深吸一口气,接起了电话。 “听说,你去喝了廉记咖啡?” 所谓的廉记咖啡,就是指被港廉署带去调查,因为他们总是和气地询问被调查的对象“过去我们这里喝一杯咖啡”来指代“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久而久之,大家都用廉记咖啡来指代港廉署的邀请。 “是的,口味很一般。”彭立行说道。他听出林浩的声音有些虚弱,“你没事吧?” “至少还活着。那个,他们有限制你的人身自由,监视你吗?” “没有,他们大概也没监听我的电话。” “那你来和平京一趟,记得把航班号用短信发给我,接下来该做什么,会有人告诉你的。”林浩说着,挂掉了手机。 六个小时之后,彭立行出现在了林浩的病床前。 此时的林浩,面色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倒是精神比任何时候都好,严格来说,不能说是精神焕发,但是看来非常平静,自然地让人感觉到一种力量。 “你是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的?”彭立行叹息着坐到林浩的身边。 林浩用左手举起他的戒指。彭立行立即变了脸色。 突然间,脑海里一个深埋的记忆片断被唤醒。 台北瘾君子杀人事件……黎阳……林浩,一下子,所有的事情都串到了一起。彭立行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流下来,他也再也不能保持自己的淡定。 “东升,真的是你?” “真对不住,之前一直没有办法告诉你。”林浩笑道。 接着,林浩又把事情的真相和彭立行说了一遍。 现在自己已经被张琳识破,对心腹暴露真实身份已经不会带来任何麻烦了。 彭立行静静地听着林浩讲述事情的真相,最后,他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这二十年,康东升过得很辛苦,也不是以前的康东升了。 “康东升,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 林浩笑容灿烂:“接下来是我的出牌时间,我要看看,我出的点大,还是张琳的点大。” “你放心。”彭立行笑着说道,“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的这一边。” ---------------------------------------------------------------------------- 孙士奇府上。 作为“最有希望成为下任行政区长官的人”,孙士奇最近有些烦心,此刻他正在家中和妻子玩着桌上足球。 菲佣走进来:“仇子兴先生来了。” 随后,仇子兴也走入门中,他今天一身西装,越发显得风度翩翩。 “子兴,你一定有异术,不然为什么我一想你,你就到了呢?”孙士奇放下手中桌上足珠的把手,笑道,“来,坐吧。” 仇子兴微笑,跟着孙士奇一起一边坐到不远处的沙发上,一边说道:“士奇,我的来意就不必明说了吧?” “为了木石缘珠宝公司的董事长林浩?” 仇子兴点了点头:“林浩消失了七天,有人还想要他身败名裂。” “是的,”孙士奇微笑,“港廉署最近要插手的事情可真不少。” 林浩当初在孙士奇身上投资了很多钱,不过那钱是用于他的竞选,这不是行贿,属于正常的活动,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但是孙士奇也不知道林浩有没有做过什么其它不清白的事。孙士奇讲信义,但他也是个谨慎的人。 “那么,士奇,你怎么想?他还是很支持你的。”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年轻人,但是他现在不现身,我也不可能随便站出来声援他啊。”孙士奇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找你来,就是和你说他的最新消息。”仇子兴说道。 孙士奇眼睛一亮:“哦?他在哪里?是吉是凶?” “他的助理找到的我,他说林董事长在电话里和他说,要他找我,再让我转告你他的话:这个时候,孙先生能不能给我我所期待的回报呢?另外,他还说,请你不必怀疑他的清白。” 孙士奇从年轻时就和仇家父子很熟,也正因如此,的确对他们颇为信任。但是孙士奇并不熟悉林浩。 “我需要考虑一下。”孙士奇说,“我对你的信任不能等同于对他的,或者如果可能的话,我也愿意和他聊聊。” “我明白。”仇子兴笑道,“我们都只是商人而已。” “那么,也许我们真的应该和他约一个时间。” 仇子兴点了点头。 二十一 最没道理的选择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PS:一早出门才回来,更新晚了,对不起大家! 充拆着药品气味的停尸房是一个可怕的地方。 如果是平时,孙怡婷绝对不会来这里。此时,李义仁警官正陪在她的身边。 “尸体虽然因为在外面暴露了两天有些腐败,但容貌还是能够认出来的。孙女士,请您仔细看,是不是那天晚上试图袭击你们一家的凶手。” 李义仁说着,打开了尸袋,露出了一张死人的脸。 孙怡婷捂住口鼻,想到了自己的一双儿女,于是尽了最大的勇气看了一眼,立即扭过头去:“就是他,就是这身衣服,也是这样的一张脸。” 李义仁很满意:“很好,孙小姐,那么接下来,就交给我们警方吧。” “他会是杀死阿念的杀手吗?” “这个……如果死人能开口说话就好了,我们可以当场问他。不过,我们现在只能去问活人了,这需要花一些时间。”李义仁答道,一边拉上了尸袋的封口。 ---------------------------------------------------------------------------- 仇子兴、孙士奇和林浩的通话说了些什么,外人一直不知道,因为三个人对此一直是保密的。 结束通话后,仇子兴和孙士奇彼此沉默不语,都在思考着自己的选择。 “我决定支持他。”仇子兴突然说道。 “这我能理解,”孙士奇点点头,“你们双方正在并肩对付周记珠宝公司嘛。” 仇子兴笑道:“其实,我这人性格很坏,哪里越凶险,哪里我越爱去。林浩,多有意思的人。另外我相信我的眼光,他值得我去帮。” 孙士奇笑了:“我一向是个懂得回报的人,我的直觉也让人相信他是清白的。所以我也决定尽份力。”说着,他摇了摇头,“虽然如此,这明明是风险最大回报最小的选择啊。” “你有没有发现,他变了不少。”仇子兴说道,“现在冷静得就像一个活了一百岁的人。” 孙士奇点了点头:“他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了,也许这都是天意吧。所以我才会选择帮他。” ---------------------------------------------------------------------------- 应天海。会议室。 门开了。里面的人纷纷走出来。 张老是倒数第三个,他习惯性地停下脚步看了看开着的门,这才准备继续走。张老走得很慢,这是他的习惯,此时其他人都已经快在眼前消失了。 “张常委。”身后有一个声音叫住他。 张老回头,叫住他的是郭委,二人地位相当,平时关系还算可以,但是郭委的表情却有些阴冷。很明显,对方找自己不会有好事,张老看出了这一点。 张老站住了。 郭委举起一份文件:“我收到香港发来的这份邮件,我希望张委还是读一读吧。” 香港这边的事,一直是郭委负责,所以香港有重根的事情,也都会经由他手。张老接过郭委递过来的文件,打开看了看,不由得皱起眉头。 “保证书?请愿?这什么?” “二十多家香港的珠宝公司和六名香港政界人士联名声称他们相信香港木石缘珠宝公司的清白,对他们予以声援。”郭委负着手,面无表情地说道,“其他人倒也罢了,但是其中的孙士奇,是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任行政区长官的人。” 张老皱眉,他明白这封信的份量了。别人的只是一些珠宝商人,只是壮大声势而已。但是对孙士奇,张老可承担不起因为一己私利而惹火对方的后果。 当然,这些珠宝公司,都是木石缘珠宝公司的盟友。在彭立行稍加游说之后,见孙士奇已经摆明了态度,自然而然地支持木石缘珠宝公司。而那些政客,都是平时和孙士奇交好的。 “张常委。”郭委看着他的表情说道,“对香港特别行政区里的问题,我们一向很重视,维持双方的和谐与共识是我们大家共同的责任,更不希望使一些事情成为丑闻而失控。我想,我们这些人也不希望因为某个人的私利而坏了整件大事吧。” 张老静静地呆立良久,才点了点头。 郭委一笑,无言地拍了拍他的肩离开了。 但他的意思和决定张委是明白的,郭委绝对不会站在他这一边了,其他常委也绝对不会。港廉署对林浩的调查很快就会终止。 张老忍着一肚子怒气回到了家,走下车,刚好看见张琳在欣赏一副新买的字画。张老二话不说操起这卷字画,抡着画轴就打张琳。 “都是你惹出来的事,人家林浩早就在香港布好了人脉,”张老一边打一边骂,“现在港廉署不会出头了,意味着什么你自己清楚,你也好自为之吧!” 邓中天的别墅被血洗,林浩却不知所终,张琳怕了,他哭着找到张老,把整件事和盘和张老说了。如果不是当初第一次看见儿子如此惊恐,如此害怕,他也不会答应张琳这样的请求。 一开始张老以为他是说故事,但是看到吓得发抖的张琳,加上他后来自己的调查也证实了这件事,张老也坐不住了。他也感到了林浩的恐怖,如果此人不死,那么估计他们全家都没有好下场。他理解了张琳为什么会吓至如此。 正因如此,张老才决定帮张琳出手。张琳毕竟是自己的儿子。 此时,张琳可不敢反抗老子的痛打,他只有一句话不说地承受着。另外他也吓呆了,老爸打下来的疼痛和他心里的恐慌相比不算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人走进来,低声对张老说:“有人预约二少爷,说有事需要问他。” “是谁?”张老抢着问道。 “一个叫李义仁的台湾警官,他说他想调查黄念生前的事。” 张琳只觉得头脑轰地一声响,一出没完,又是一出。他连忙爬起来:“不见!” “不见,有那么容易吗?”张老摇摇头,他的关注点现在有所转移,张琳倒也不用再挨打了。就算他们在大陆有身份有地位无人敢惹,敢不见台湾的警方,外媟一定又会多一个谈资。 “这又是什么幺蛾子?”张老怒问张琳。 “爸……”张琳苦着脸说道,随后附耳对张老解说了事情的原委。 张老又被气了一回,用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死死地看着张琳,末了,愤愤地说道:“你想不见也不行,”张老丢下手中的画轴,大步地离开了客厅,“你逃避不了。” 第二天。 客厅里。 张琳看着眼前的李义仁,只觉一头两个大。 李义仁微微一笑:“张先生,我负责黄念的案子,调查发现他在大陆和朱有才很熟,而朱有才曾经是您的手下,现在失踪了。另外,我们找到了被抛尸的谋杀黄念家属的杀手的尸体,我也有证据表明可能和您有关联。因为这两件事,我希望您能接受我的问询,让黄念的死不会含冤……” 黄念移居台湾后,已经变成了“台湾公民”,所以他的死被视作“台湾公民”的死亡,所以哪怕凶手可能是大陆人,台警方自视也有查出凶手的责任。 李义仁走后,张琳头上的汗珠下来了。 李义仁是个有能力的警官,他在这些天的调查中,自然地留意到了林浩,也发现了张琳这边的小动作,凭着警察的直觉,他猜到案件和这二人有关,林浩失踪了,但是张琳还在,于是他就找到了这里。 而张琳,已经尽最大的努力推脱自己和黄念的死的责任。 救下孙怡婷,把杀手的尸体放在一个看似安全其实很容易被找到的地方,引导着台警方找到张琳,这一切都没逃离浩的计算。 如果台湾这边继续再调查,张琳的事情也会被李义仁扒出来,外媒知道后,又将成为一桩丑闻。想到这里,张琳不由得咬牙切齿,林浩明显早就算计好了,就是在逼他让警方停止调查之前几个的人的死,也只有这样,张琳才不会成为外媒的焦点。 张琳叹了口气,几乎是蹭出自己的屋子的。现在,原本计算好的,用港廉署和警方搞垮林浩的方法,已经被破了。 而坐上车的李义仁,却看着张宅微微冷笑,轻声自语:“张先生,你尽力的掩饰和推脱,反而更让人生疑呢?不过,救下孙女士的,到底是谁呢?” 在李义仁的心中,张琳已经成了杀害黄念,又试图加害黄念家属最大的嫌疑人。 而现在林浩在哪,他却没有头绪。等到林浩重新露面,只怕也是自己的末日。 林浩失踪的第九天,媒体上关于木石缘珠宝公司不利的新闻一夜之间全蒸发了,与此同时,彭立行也向公司宣布林浩重伤的消息,并透露林浩已经度过了危险期正在康复,很快就会重新回到公司。 这是一剂定心丸,让紧张的公司上下松了口气。 “仇子兴说,希望你回来后,能更全力地帮他对付周记珠宝。”电话里,彭立行笑道,“另外,估计港廉署在你重新露面后还会请你喝咖啡,这是为了让事情有个了结,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 “我知道了。”林浩在电话另一头笑道,“等我康复了,我还要和子兴他们吃个饭。” 这盘棋关键的两个人,仇子兴和孙士奇,最终都站在了林浩这边。林浩赌中了。 当然,没有一件事有100%的把握,但只要赌中,那就是100%。 二十二 医生和护士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张琳最近有些烦。 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杀死的人会重新站在自己眼前。虽然康东升不知怎么变成的林浩。但他现在不但复活了,似乎还有自己根本无法想象的强大的能力。 张琳不怕普通人,因为以他的地位,在这片土上没有多少人敢动他。但是张琳怕鬼,那是他的权力不能触及的领域,张琳也怕超人的能力,因为他毕竟只是一介凡人。 张琳不知道林浩是人是鬼,但显然林浩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他曾经试图杀死林浩,还差点成功了,但林浩显然又活了过来——如果不是林浩的授意,他不可能又吃了新的亏。 这个杀不死的家伙,他能够不被摄像头拍下,变幻成不同的形象,那么杀死自己想必也是轻而易举,张琳身边有很多高手,他的仇家也不少。 比如李媛。这个丫头原本也是一个大小姐,但是她的姐姐李节却被自己玩弄还生了个女儿,张琳怎么可能留着他们?那天他喝高了,偏偏李节又纠缠不休,她还真以自己多喜欢她,张琳一怒之下,借着酒劲把他从安全行车里丢了出去——这是后来别人告诉他的,他的印象却不深了。 李媛是警校的校花,她为了报仇离开了警校,她的身手极好,都不是自己身边这些人的对手,而这些年,李媛身边也有了很多人,一样不能动自己分毫。所以,能斗得过自己的普通人,还真没有。 但是林浩不是,他身边的人只怕也敌不过林浩的法术。张琳还不想死。如果林浩没有资产和地位,张琳一样可以搞垮他,可是张琳发现在林浩在香港站稳了脚根,还有了不算小的产业,钱是没有他那么多,但这也算比较丰厚的和他斗的资本。 想从经济和地位上立即铲除林浩,显然是不可能了。 那就是只有肉身消灭了。邓中天大概是张琳唯一能杀死林浩的机会,能够让他没有太重的警戒心,所以还可能得手,但现在也失败了,好在现在林浩没有立即要他的命的意思,也许是受了重伤吧。也许趁着现在还有机会杀了林浩。 可喜的是,他终于查到了救走林浩的是居然是李媛和她的手下,而林浩果然是受了重伤。这两伙人现在在一起,更适合一网打尽。 听了眼线的报告,此时张琳一脸的兴奋。他要反击,要把李媛和张琳一网打尽。 新一天的太阳刚刚升起。 林浩躺在床上,用左手扳着右手练习使用握力球。 现在他的右手还是不能动,据说这是大失血的后遗症之一,和暂时性失明一样,慢慢就会好起来,但林浩还是希望通过自己的锻炼能让它尽早恢复。 门开了,牛医生推门进来:“真是刻苦啊。这么早就迫不及待地做复健。其实你的右手也许睡一觉起来就自然恢复了,完全不必如此的。” 林浩没有停下,微笑着说道:“我还是希望尽早地好起来,这样的活动,应该不会有害处吧。” 牛医生取出血压计,开始准备给林浩测量血压,他一边给林浩装备设备一边说道:“虽然以你现在的恢复速度,想全恢复健康需要两个月,但是春节你应该可以回家,只要你愿意,当然,你需要坐轮椅。” “那谁能保护我?” 牛医生耸耸肩:“也许大姐头会乐意,这也说不定。” 李媛乐意,只怕她的小弟也一定都想回家过年,不一定会乐意。林浩不再说话。彻底恢复前,也许还是不露面比较好。 牛医生一边和林浩没东没西地乱扯,和他说着复健时的饮食和用药规划,一边给他测着血压。林浩也微笑着和他扯皮。 这个牛医生,是个黑市医生,三十多岁,形象普通,爱说爱笑,极其没有认真劲的一个人,好在医生术确实不错,也从来没有出过差错。他医学院毕业后就跟着一位学长做黑市医生,如今那位学长加入了一个国际医学的志愿者组织不留在国内,而他还继续从事这一行业,同时如鱼得水。他似乎和李媛很熟,林浩经常看见他们开着玩笑,李媛看他的眼神也很妩媚,,透着嫒昧。 林浩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废弃的工厂,李媛把林浩留在这里后,只派了三四个小弟看着他,再就是留下了牛医生和一个小护士。这不是李媛的栖身之所,她和她小弟另有地方安身,用她的话说,林浩和外界接触比较多,如果把他放在自己身边,只怕要一块倒霉。所以在林浩醒了以后,李媛只是不时来看林浩,却从来没留在这里过。 “我不建议你回家。” 门外响起一个略带沙哑和磁性的女声。李媛走了进来。他今天是一身黑色女式夹克,配着小猎靴,性感又有霸气。 “今天你来得可真早。”林浩笑起来。 此时老牛也量好了林浩的血压,在本了记下来,起身离开。 李媛坐到林浩的身边:“你回家,只靠我的人来保护,如果有事,就会祸及你的家人。或者,你愿意把自身的安全交给别人来掌握?” 林浩笑着摇了摇头。自己的安全还是自己来负责比较放心。 林浩还在昏迷的时候,李媛就派了一些手下去暗中保护林浩的家人了,只不过如果林浩和他的家人在一起,对张琳势必会有更大的吸引力,眼下的保护力度也许就不够了。春节是一个重要的时刻,也是一个让人头痛的时刻。 正在这时,那名护士也走了进来,手里拖着一碗药。 这是一名年轻的女护士,据说姓刘,个子略小,从不说话,原本长得非常甜美可爱,偏偏面无表情,加上右边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丑陋的伤疤,让她失了颜色。其实,以现在的技术,脸上有大疤也可以整容修复,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她没有这笔钱。 那刘护士端给林浩一碗药,这是林浩每天的功课。林浩端起来一饮而尽,把空碗递还刘护士,一边继续和李媛说道:“看来这个春节,我只能在这里度过了。” “我的小弟也不会跟你。”李媛说道,“老牛和小刘会在你的身边。他们都没有家人,在哪里过春节都一样。” “他们?”林浩一愣,“你确定?” 李媛点点头。 “说起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李媛问道。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枪声。 “什么情形?”林浩忍不住问道。 “啊,估计张琳发现你我都在这里了,认为这是个包饺子的好时机。”李媛耸耸肩。 就在这时,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拿着手枪闯进门内:“老大,对面有二十多号人,我们只有四个人。” “你们尽力防守。”李媛说道,“如果守不住,退到这里来。” 那青年领命离开。 林浩笑了:“似乎事情还在你的掌控中呢。” 李媛笑着点头。 “那我们回到刚才的话题吧。”林浩轻咳一声,“你说我的打算,那就是先恢复。” “之后呢?” “搞垮张家。” 枪声突然密集起来。 “怎么搞垮?”李媛听起来很有兴趣,笑着问道。 林浩重新拿起握力球,一边继续用左手把住右手来握它,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说,张家现在为什么能稳如泰山?” “他们家有一个……”李媛说到一半,忍不住看着林浩,“你是认真的?” “其实不必我们亲自动手。你应该知道,高层也有斗争,只要想办法打破一些平衡……” 李媛立即会意:“那么你打算怎么打破?” 林浩笑了:“你一直问我,自己难道没有一点主意吗?” 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一个拿着手枪的汉子背着另一个汉子冲进了屋中:“老大,成哥他受伤了。” “老牛,辛苦你了。”李媛淡定地说道。 老牛立即说道:“小刘,过来搭把手。”老牛说道,“把人抬到这张空病床上。” 小刘立即过来,三人很小心把伤者放到了床上,老牛就熟练地对他进行处理。 李媛对林浩摇了摇头:“你说主意,我还真没有,如果我是一个特别擅长出谋划策的人,也许早就把张琳杀掉了。” “那你就静观其变吧。”林浩笑道。 就在这时,门又开了,四个汉子都拿着枪走了进来:“老大,外面守不住了,依着您的意思,我们来这里了。” “他们还有多少人存活?” “十三四个。” 李媛微微一笑,扭头继续和林浩闲聊,“你在这里,会不会觉得无聊,如果想要书和杂志,我可以帮你带来一些。” “太好了,帮我带全套的最新版美国医学院的教材吧。”林浩大笑。 “……” 就在这时,随着一声枪响,门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洞。接着门被被猛地撞开,三个人同时举着一支枪站到门前,立即被屋内的四人集火,一起倒地。 但是屋内的几个却却纷纷又扣了两下板机,并没有射出子间,没弹药了。 “OK了,已经止血了。”一直在对面病床前忙碌的老牛微笑着说道,随后转过身来。 “哎呀老牛,你看,有人都在你的病房前撒野了呢。”李媛微笑着说道。 “这真没有办法。”老牛耸耸肩,“我只是个医生,明明这是你们应该做的工作。” “可是,事情好像失控了呀。”李媛一摊手。 “真是个懒丫头。”老牛无奈地摇了摇头。 接下来,同时跳出了四人举枪要向屋内射击。 他们的身影刚刚露出,就有四道银光从大家的眼前一晃面过。然后在对面,那四个露头的人就呆立在原地。 他们的脖子上,都在正中心准确地插着一把手术刀。 四个人一起倒下了。 “我说,我今天只带了六把手术刀。”老牛耸耸肩。 “可是他们应该还有七八个人呀。”李媛摇摇头。 就在这时,最后的七个人同时冲了上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扑到了他们的脚下,撞倒了两人,迅速拾起了地上的两把枪,左右开弓,打出了四发子弹。 与此同时,又有两把手术刀飞向这边。 就在他们刚刚亮出身形时,已经只有一个人还站着了。 那白衣的身影猛地站起来,枪顶到了他的头上扣下了板机。 随着枪响,护士小刘也随手把那两支手枪扔到了地上,她白色的衣服上沾了一些血,于是转头就去旁边的房间了。 她要换衣服。 李媛看着地上的十几个尸体微微一笑:“林浩,你看关于春节期间保护你人手的安排问题,我们还需要再讨论吗?” 林浩摇了摇头:“我想,不需要了。” 二十三 潜逃?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电话前,张琳止不住地颤抖着。 又失败了。 他又想起了以前的梦,那个一直杀不死的黑色骷髅。 绝对……不会有不死的人。张琳的头上流下汗来。 背后一声叹息:“看来你又失败了。难道,还摆不平他吗?” 面对这个爱惹麻烦的弟弟,张瑾对他的怒意更胜过对他的亲情,但是毕竟是亲人,张老和张瑾也不可能看着他这么被毁掉。 张琳回过头来,苦笑着说:“大哥,我没退路了。” 人在春风得意之时,总是会忘了节制,等到命运之轮转动之后,他们才发现自己没有退路。 张瑾冷笑道:“当日你自己种下的苦果,怎么现在才要后悔吗?你死不要紧,但你把所有人都卷入了麻烦。” 张琳根本笑不出来。 “唉。”张瑾叹了口气,“想尽快解决这件事看来很难了,你也许只有慢慢搞垮他才行。” 张琳无言地点了点头。 大众宝来在路上疾驰着。 前面开车的汉子放下了手机,扭过头来:“老大,您猜的没错,确实是他。我们看到了他打电话。” 后座上,李媛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点了根烟,沉声说道: “老郭,叫其他人去总部,我有事要说。” 在林浩面前,她不能抽烟,这是老牛和她说的。这年头,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医生。李媛自然照办。现在离开了林浩,她就可以尽情地抽烟了。 老郭就是和她说话的司机,二十八九的年纪,一副精干的模样,闻言点了点头,就掏出了电话。 车中,李媛一边抽着烟,一边安心地闭目养神。 五年前,她是一个大小姐。她不是和平京人,而是吴州人。她的父母也是当地有名的富商。她有一个姐姐,叫李节,原本是大伯的女儿,因为爷爷奶奶早死,大伯和伯母出了车祸,他们一家最后收养了李节。 她和李节从小一起长大,李节比她大五岁,读了和平京政法大学的法律系。李节和李媛无话不谈,李媛知道李节喜欢上一个高官的儿子,他年纪不算小了,但是妻子早在一年前就死了。 然而李媛万万没想到的是,一天晚上,李节打给她电话,哭着告诉自己,她有了孩子,而那人居然要她打掉,他说只有这样才会和自己姐姐结婚。而李节不想,后来她租了个房子,硬是生下了孩子,还是个女孩。 这一切,李媛都知道,她劝姐姐不要生这孩子,但是她不听。 后来的一天,全家突然接到了李节的死讯。那时李媛已经上了警校,还是学校最优秀的学员之一,被视作前途无量的警花。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李媛和李节感情很好。而她的父母也想查下去这件事,却被人陷害,因为经济问题而破产入狱,她的母亲也改嫁了。 原本一个好好的家庭,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突然被毁,自己大好的前途也就些被毁,李媛不能接受这一切。也许她姐姐是眼光太差,也许她姐姐是太傻,但是因此就要了她的命,还生生毁了一个家庭,实在是报应太过。 这就是她离开警校,来到和平京的原因,她要寻找事件的真相。经过多方的查找,她查到了李节的通信往来。 最后一次她是在和平大酒店出现的,而她要找的人,叫张琳,是一个常委的儿子。她也确定这人就是杀害姐姐的凶手。 李媛曾经试图暗杀张琳,但是她失败了。侥幸逃脱之后,她成了通缉犯,开始了隐姓埋名的逃亡生活。也是在这一期间,李媛从一个原本天真的女孩变得冷静而老到,完成了一次彻底的蜕变。 因为她很能打,一些小混混和逃亡者开始唯她命是从,她身上的领导天份也渐渐地苏醒,后了二十多号人的头目。 后来,她又带了一些人去刺杀张琳,依旧没有成功,还让五个手下白白死掉。 发觉了张琳身边人的强悍,李媛开始蜇伏下来,静静地发展自己的实力和等待时机。 林浩,当初张琳让二龙的人来暗杀李媛时救了她的命,那次林浩展示给她的,是超出了她的认知的强大能力,给了李媛终生难忘的记忆。 从那时起,李媛就开始留意他,在李媛势力发展起来之后,李媛也派部下对林浩展开了全方位的调查,却没查出林浩和张琳为敌的理由。 李媛的实力日渐扩张,她却没有放松过对林浩的关注,但她没有和林浩主动联络。在她的心里,她总是担心林浩是张琳投到她嘴边的诱饵,因为她不知道林浩和张琳反目的理由。直到不久前,张琳带走了大龙。 李媛在张琳身边策划了多年,埋下的眼线超出了张琳的想象,张琳带走大龙的目的她一清二楚,大龙当时的遭遇也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在他拒绝之后就被灭了口。 接下来,张琳又让人找到了邓中天。李媛预料到他一定还是为了林浩才找的邓中天。邓中天把林浩骗到别墅后,她也立即带人赶了过来,但是在心中,她还是担心这是一个圈套,直到林浩大失血,枪也顶到了她的脑袋上,她才确认这不是圈套。 于是他救下了林浩。 这是一个实力极强的人,会是一个极有价值的同伴,当然,李媛对林浩来说也是极有价值的。林浩才盯上张琳不到一个月,而李媛已经和张琳斗了四年,对张琳的了解和布下的眼线都对林浩很有吸引力。 李媛想报仇,也许还真需要林浩的力量。 一边回想着,车子已经开到了一家私人会馆前,李媛走下车,走进了会馆,一直来到了最深处的办公室,从这里来到了一间地下室。 十几个人已经等在了其中。 这只是李媛的一部分有资历的手下,不少人本身也是逃犯。 “老大。”看见李媛,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向她致意。 “还不错,能活着见到诸位。”李媛毫不客气地来到最正中的大椅子上坐下,又点了一根烟,笑道,“今儿一早,我不过去看一看那个人,就有人在我身边点鞭炮,还伤了成哥,真是热闹的一天啊。”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却没有人敢悄声低语。 只有其中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干瘦汉子头上流下了汗水。 “霍叔。”李媛笑意盁盁,将头转向那干瘦汉子,悠然地吐出个烟圈,“我现在还坐在这里,您老怎么看?” 被叫作霍叔的干瘦汉子一愣,连忙说道:“老大毫发无伤,真是再好不过的事!居然能让成哥受伤,一定要向张琳讨回公道。” 李媛笑了,站起身来:“你真的这么想?” “老大,莫非你怀疑我?”霍叔一脸被冤枉的表情,都快哭了。 “我一直等着你露狐狸尾巴呢。说,张琳给了你多少好处?”李媛冷笑道。 瞬间,呼啦啦站了一片人,十几把枪对准了霍叔。 “李媛!你去死吧!”霍叔忽然站起来怒吼,“你这个贱人!” 一边说着,霍叔也掏出了自己的枪,可是李媛泰然自若,因为霍叔的枪还没来得及瞄准,他头上的十几把枪已经作响。 “死的也够水的。”李媛又吐了口烟,看着霍叔倒下的身体哼了一声。 众人一起收了手枪,重新坐下。 李媛也转过脸来:“好了,现在内鬼已除,我们接着谈谈最近张琳的事情……” 林家的客厅里,二老相面无视,长吁短叹。 孙子只是跟着张姨去超市买一些日常用品,就在快到家的时候,有熟人叫住了他,张姨先回来了,之后孙子就失踪了。 一晚没有回来,电话也打不通,二老慌了,急忙报了警,警方让他们等着,他们会帮二老去查的,二老忐忑地睡下了。 可是第二天天还没亮,门就被敲响了,二老开门,六餐桌是十几个警察,开口就问二老到底知道孙子多少事,还把他们带去了警察局。直到此时,二老才知道林浩在香港居然有一家规模不小的珠宝公司,同时陷入了经济问题,他还可能手上有人命,特别是后一件事,把二老吓得够呛,但是他们没有看出林浩有任何的犯罪的迹象。警方和二老说,也许林浩是法逃了。听到“潜逃”二字,二老更是吓坏了。 林家是一个规距的平民百姓之家,也正因此没有什么钱,老和平京人最怕的就是惹是生非,二老也是如此,林浩潜逃的事让他们感到难以置信。 二老在那里被问讯了一天,直到晚上才回家,立即给自己的子女打了电话。 三家子女们来到了林家的客厅,听了二老的话,都异常震惊。 一连九天,林家人过得都不好,特别是二老,一方面为孙子做出这种事感到震惊,一方面为孙子的离开感到难过。几乎每一天,二老都要读报纸看电视,希望借此了解事态的最新消息。到了第九天,所有的消息突然都不见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二老不知道,他们只是本能地更加不安。 “老头子,你说林浩会去哪里?他真的是潜逃犯吗?”奶奶忧郁地问道。 这个问题,奶奶这些天问了不知多少遍,爷爷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拿着报纸叹了口气:“老伴,你说有这么样一个孙子,是幸还是不幸?” “我只希望他还活着。除非他当面和我说,他真的是个杀人犯,否则谁说我都不信!”奶奶捂住了脸。 就在这时,家中的电话响了。 在沙发上读报的爷爷顺手接起了电话:“你好。” “林勇先生吗?”对面响起一个男声。 “我就是。你是哪位?”爷爷连忙问道。 “你的孙子,林浩,他现在人还活着,也很安全,这个电话是他的授意,让你们放下心来。” “等等,他,他真的是潜逃犯吗?”爷爷连忙问道。 一旁的奶奶听到了爷爷的话,也连忙冲上来电话旁边,她想说些什么,但爷爷却做了个等一下的手势,她也只好在一边看着。 对面的男人笑了:“事情早已经过去了,没有人再会说他是潜逃犯,他是清白的,只不过他受了很重的伤,暂时需要休养而已,眼下他还不便露面,春节也不能回来过年了。” “是真的?他不是潜逃犯?”爷爷突然一脸的欣喜。 这句话让奶奶的脸上也露惊喜和期盼的神情。 “老爷子,您以为为什么这两天没了相关的报道呢?”对面微笑。 爷爷笑了,随后流出了眼泪:“他春节回不来是吗?他的伤不要紧吧?” “只要休养一阵就好了,您放心,他会找机会回来看你们的,我只是负责告诉你们这个消息,让你们安心罢了。。” 对面说完,就放下了电话。 “老头子?”奶奶急切地问道。 “我们的孙子是清白的,他现在受了伤,春节回不来了,但不要紧。”爷爷说道,“但他用不了多久肯定会回来看我们的。” 奶奶流下了泪水:“我就说,我就说……” 爷爷搂住了奶奶:“好了好了,哭什么,我们等就是了,用不多久,我们就能见到孙子了。” 奶奶擦了把眼泪,笑着点了点头。 二十四 额外的工作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听着李媛的车子开走的声音,林浩吐了口气。顺手拿过李媛今天交还给他的手机。 张琳知道他在哪里,所以不必担心手机被定位,而他现在也不会有警方关注,自然无需隐姓埋名。 重新开机,短信声就没有停下来。 林浩很快就发现他的短信箱已经刷爆了。 邮箱中有家人在他失踪期间发来的短信,有公司的人发来的短信,有同学发来的短信,让林浩没想到的是,还有叶明春的短信。林浩已经把她的名字从通讯录中删除了,但是这个号码他不可能不记得。 “我看到新闻了,你在哪里?” “你是不是出事了?如果你看到了短信,回我电话。” “究意出了什么事?我很担心你!” “不要吓我,林浩!” …… 从新闻中林浩现身开始,叶明春几乎每天都有三两个短信发过来,口气中充满了担心。林浩看着,不由得摇了摇头。他的心里异常复杂。 正走进来的牛医生看见了,哈哈笑道:“莫非你想妹子了?只有陷在感情之中的人才会发出这样的叹息。” 林浩苦笑:“我们……不适合的。” “错过好女孩下次可就难寻了哦~”牛医生把仪器放到林浩手边的桌子前,“不过呢,你现在首要的任务不是把妹,而是恢复健康。” “说起来,我现在的状况怎么样?” “恢复速度超出了我的预计,也许照现在的速度,春节过后你就能恢复八成。” “这真不错。”林浩微笑,不再说话,静静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八天前,当叶明春第一次看到林浩的名字出现在网络的新闻当中时,她原本是要给朋友发条短信的,此时她的手机掉到了地上。 她连忙捡起来,眼前却又浮现出林浩的面孔,安静,年轻。林浩对她是有吸引力的,但她说不清为什么,也许是林浩的长相,也许是他的气质,也许是他因为安静而产生的神秘感。 当发现林浩有所隐瞒后,叶明春很伤心。她是这样的人,她认为情侣之间应该把自己的一切都让对方所知,信任是感情的前提。 正因如此,叶明春在消沉了好多天后,终于也决定放开这份感情,努力忘掉林浩。 可是人有时只有亲自面对一些事情时,他们才会发现自己的本心。也许一个自以勇敢的人,面对一起车祸就能吓得昏死过去;也许自以为坚强的人,面对失恋却只能借酒浇愁。 设身处地,才能看透自我。 现在,叶明春就发现,自己其实还是在意林浩。 看到新闻的瞬间,她流下了眼泪。 “我在电视上也看到了。你看,他果然可能把你给带进麻烦之中。” 叶上校叹息一声,走到叶明春身边,用手拍了拍了她的肩。 叶明春的心却很痛。 “林浩他现在一定有麻烦。”叶明春轻声说道,“他会……” “你还放不下他?”叶上校感到难以置信。 叶明春流下了眼泪。 “只怕他已经死了!你还是忘了他吧。”叶上校低声说道,离开了叶明春的身边。 一句话提醒了叶明春,她连忙抓起手中的电话,拨出了那个她一直忘不了的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手机中传来一个冰冷的女声。 叶明春的心猛地一紧。林浩是放弃了这个号码,还是真的遇到了麻烦?他真了潜逃了吗? 叶明春想了想,就给林浩发了九天来的第一个短信,接着转身拿起外衣冲出家门。她知道林浩的家在哪,她要去问问人他的家人。 “什么?跟着两个人上了车后就失踪了?”当叶明春从林浩奶奶的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心中产生了不安。 每天都有新闻在报道关于林浩的事,而这种不安也日渐在叶明春的心中滋长,这些天,她一直不停地给林浩短信,也试着给林浩电话,只不过林浩从来没有开机。 从第八天开始,关于林浩和木石缘珠宝公司的新闻突然又没有了, 眼下,叶明春又掏出了手机。 “放弃吧,他已经死了,否则新闻怎么会不再报他?”叶上校叹息道。 “不,如果他死了,只怕会到处宣扬的吧?”叶明春摇头道。 叶上校不再说话,转身离开了。 就算再执着,人已不再,又能坚持多久?叶上校反而不再担心。 按下拨号键,短暂的停顿时,叶明春的眼泪又忍不住要留下来了。九天了,这不是有太多希望的时间。 然而,她想听到的拨号音,却真的传来了。 一时间,叶明春真的以为是幻觉了。 而在另一边,病床上的林浩无言地盯着手中的手机,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波澜。他就这样看了好几秒,才按下了接听键。 “林浩,是你吗?” “叶子……”叫出这名字,林浩却发现自己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林浩……”叶明春再也不能抑制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了。 林浩无话可说,明明自己对叶明春有所隐瞒,叶明春还不肯放弃自己,再也没有比这更能证明她对林浩的感情。 “你还好吗?”叶明春问道。 “别哭,我只是受伤了而已,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林浩轻声安慰道。 “他们……在抓捕你吗?” 林浩微笑:“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开学之后,我就会出现在校园里。” 叶明春陷入了沉默,接着突然说道:“林浩,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算不上一个好人。” “好人不长命。” “也许你还会陷入危险。” “这是我的选择。” “你真的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嗯。” “我也不是处男了。” “什,什么?” “……” “你,是什么时候?” “和你分手之后。” “那以后,你不会……” “我会是一个忠诚的男朋友。” 叶明春苦笑了一下:“好吧。只有这一点,是我的底限。” 这个,林浩非常明白。他也下定了决心,和叶明春重新开始。 “你在哪里?”叶明春最后问道。 “叶子,你现在不能和我见面,但是春节之后,就能见到” “好。” 两个人说着,牛医生在一边则全听到了。当半个小时后,林浩和叶明春结束了温情的对话,他笑道:“让我猜猜,旧相好?” 林浩笑道:“其实一开始没想太多,现在我倒真有点陷在感情之中了。” “别让你的智商变成零。”老牛意味深长地说。 “我还要给李媛一个电话。” 林浩说着,掏出电话。 “怎么,刚分开这么一会儿,就想我了?”李媛接了电话就笑道。 “我希望你帮我保护一个人。” “谁?” 林浩便说了叶明春的姓名和地址。 “是她?怎么,你们重归于好了?”李媛注意林浩很,自然也知道叶明春的存在和二人分手的事。 “嗯。” “我明白了,这件事交给我吧。” 而此时的叶明春,仍对着电话流泪。 叶上校趁着电视的间歇来看叶明春,看她仍然垂泪。 “叶子,该放弃了。”叶上校同意地上来劝他。 “他还活着。我的电话打通了。”叶明春说道,露出了欣然的笑脸。 “嗯?”叶上校一惊,随即正色道,“叶子,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要和他在一起,我只有你这一个女儿!” “爸,林浩让我告诉你,他不会让我出事。” “天真。”叶上校无力地坐到一边,末了,抬起头来:“你一定要这么做,我也拦不住你,随你去吧。果然是女儿大了心思多。” 叶明春却开心地笑了。 林浩不知道,就在他和叶明春的心中充斥着爱情的温柔泡沫之时,公司也有了新的麻烦。 那是他苏醒后的第十二天,一大早,所有人都发现了网上对于木石缘珠宝公司的攻击性文章和各种谣言。 因为林浩不在,吴云青和墨子恒以及刘洪英三名副董事主持召开了董事会层面的会议。 “对我们发难的会是谁?” 墨子恒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 “我可以去查。”刘洪英说道。 “接下来对方也许会破坏我们的同盟,”吴云青说道,“也许还会破坏我们的进货和销售渠道。或者是我们的内部。”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吴云青,神情复杂。 成为台湾分公司的经理以来,吴云青从来没有为公司出谋划策过,她是副经理,这的确有安抚好怕羞电思,但也是给了她某种程度的权力,她对安心从来不说一句话。而此刻,不知是怎么回事,她居然积极起来了。 “能不能说得更清楚一些呢?吴副董事?”许人豪最先回过神来,谨慎地问道。 “放心。”吴云青笑道,“除非对方能影响到缅甸政府,否则我们的进货渠道暂时还是不必担心的,至于销售方面,中低端成品占的利润一直很少。最后,如果他们从内部开始破坏我们公司,最简单的,如果是大公司,莫过于在董事会和股东中安入几个内应,然后利用上市吞并我们最为方便;如果是小公司,他们也许会希望我们走三才珠宝公司的老路。港廉署对我们的调查还没有结束。但他们也找不到我们有经济问题的证据,因为我们是清白的;而我们也有坚定的同盟,想轻易地让我们孤立,也不是容易的事。” “那么吴副董事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做?”刘洪英问道。 吴云青微微冷笑:“闭着眼睛出拳,能那么容易打到对手吗?当然是先搞清是谁对我们这么有兴趣。我之前只不过是想告诉大家,对方除了言语中伤,现在没有办法立即给我们致命一击,而我们只要不自己乱来,也不会马上有什么损失。” 一些人开始点头,吴云青的分析还是有些道理的。 会议结束后,彭立行便给林浩打了电话,讲述了这件事。 此时,林浩已经恢复得不少,可以利用拐杖在附近活动了。 听了彭立行的讲述,林浩不由得大笑。毕竟外人不明就里,林浩和彭立行却清楚搞鬼的是谁。 而林浩更高兴的是,吴云青终于肯为公司出谋划策了。 最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被攻克的,吴云青能够表明立场,对林浩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二十五 我拒绝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冬天是只适合猫在家里的季节。如果有热茶就更完美了。 清早。 陈老将军此时正在屋中的摇椅上,捏着小小的茶杯,吹着杯口的热气,一边听市面上身边的收音机。 陈进卿走了进来,低声说:“爷爷,林浩他没有死。” “嗯。”陈老将军喝了一口茶,“这几天看起来他搞定了港廉署和警方,我倒没想到他有这样的实力。” “那爷爷有没有什么想法?” “他并不需要我出手。之前我也小看他了。”陈老将军喝了一口杯中的茶,“虽然张琳那小子有着天然的优势,但好像这的形势不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就在这时,一名警卫员走了进来,附耳对他低声说了几句,陈老将军原本怡然自得的表情变得惊讶起来,他连忙起身。 “陈将军,不必起身了,听说您最近感了风寒,还是不要累到为好。” 门外传来一个声,随后一个身材高大的人走进了屋中,而他的身后,还有两个人。 “进卿,你去看看屋外的的雪都扫干净没有。”陈老将军说道。 陈进卿立即答应一声起身离开,他知道爷爷是不想让他听见二人的对话。 进卿一边向屋走去,陈老将军一边将让向不远处的会客椅:“您快请坐,想不到您会屈尊来寒……” 那人摆了摆手,坐了下来,陈老将军也坐到了他的旁边。 那人向前弓起身子:“陈将军,听说您和最近风头正紧的林浩颇为熟悉,或者说,是康东升……” 林浩披着外套,正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 受伤有一个月了,明天就是大年三十。此时林浩却已经能够站立行走,虽然还比较虚弱,但这样的康复速度超出了普通人。 至于前几天受伤的那个同伴,此时早就回家养伤了。 这些天来,公司的事情比他想象的要麻烦得多,张琳竟然成功地联合了内地几十家公司作为支援。 任何时候,有党总是强过无助。 林浩不知道张琳是怎么做到的。这些天,他一边在休养,一边也没有放松对张琳的了解和调查,他和李媛聊天,他找人去调查,他让人去问和张琳熟悉的人。得到的结认,张琳不是一个智商和头脑很优秀的人。林浩有些怀疑他居然真的能做到这样的程度。 不对,他一定是有人帮忙。 “你现在还不能吹这样的冷风,关上窗比较好。”老牛走了过来,上前关上了窗。 老牛打断了林浩的思路,林浩笑了笑,只好离开窗边。 “再有几天,你到了开学的时候,大概就能恢复六成。”老牛笑道,目眺中有精光闪过,“我想,虽然我作为医生,不会去打探病人的隐私,但有些事是显然易见的。你作为一个流了那么多血还不死的人家伙,恢复六成应该就很难被杀死了吧。” 这要感谢黎阳,他教林浩的异术让他获益匪浅。 就在这时,门响了,有人在敲门。 “小刘,你无需敲门的啊。”老牛打了个哈欠。 猛地,他意识到了什么不对,抬手就抓起了手边的点滴架。 门开了,走进来的是两个西装男,都是个子高大,面容冷峻。 老牛手里的点滴架一丝摇动都没有,而他的眼睛也紧紧地盯着来者。而林浩却一脸淡定只是随意看了对方一眼。 西装男看了一眼林浩,微微一笑:“林先生,听说您现在恢复得不错,我的上级要见您一面,不知能否赏光?” “他是谁?”林浩问道。 “不是敌人,林先生。” 林浩紧紧地盯着对方,而对方也坦然面对着他的目光,神色如故。最麻烦的就是这样的人。 “我跟他们去吧。”林浩苦笑,“老牛,你打不过他们两个。” “……”老牛放下了手中的点滴架。 近四十多分钟后,林浩来到了一家酒店,同时进到了顶层。 包间很豪华,但是却拉着厚重的窗帘,屋内几乎没有光投进来,但林浩还是看出来,已经有两个人等在里面了,他们正坐在桌子前。因为光线太暗,林浩看不清他们二人的长相。 带林浩来的二人一见了他们,就行了个礼:“林浩到了。” “做的不错。”其中一人说道,随后似乎动了动:“随便坐吧。” 林浩便搬开一把椅子坐到了他们的对面。 “我们该怎么称呼你呢?林浩,还是康东升?”先前说话的人似乎有些困惑地问道。听他的声音,有些苍老,想来年纪不会太小。 “名字重要吗?”林浩微笑道,“不过,既然你们知道我的事,那我就用康东升的身份和你们说话吧。” “也好。”那人点了点头,“我们是本着友好合作的态度来和你说话的,我们大家有共同的敌人。” “嗯,也许。”林浩点点头,“不过我不想和连真实身份以及目的都不知道的人合作。”林浩说着,环顾了一下房间,昏暗得什么都看不清。 “呵呵,你应该能看出来我们都是有地位的,那你说,我们会为了什么和你合作?” “竞争?”林浩想了想,一脸地不以为然。 “嗯。如果合作,我们能给的好处很多。” “对不起,我没有兴趣。”林浩叹了口气,准备站起来。 张家在朝上有对头,这一点都不稀奇,林浩可不想成为谁的棋子,任人摆布,他做事都要凭自己的意志,这一点不能改变。 “为什么?你不是愿意跟人合作的吗?据我所知,你已经有了一个盟友,而我的力量只会更大。”那人有些意外。 “因为我也是为了复仇,她也是为了复仇。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复仇就是搞垮张家,难道我们的目标不一样吗?” “真的,不一样。我不在想在这件事里掺杂一些奇怪的东西。他死之后,谁获益和我无关,但是我不是为了谁的利益才来要他的命的。”林浩说着,就想离开房间。陪着林浩进屋的两名西装男立即伸出手拦住了林浩。 林浩看着他们二人冷声说道:“请让开。” 那人却不急不躁地说道:“康东升,莫非你自信有搞垮整个张家的实力?” “我自有分寸。”林浩说着,继续拔脚。 那两个人继续面无表情地拦着林浩。林浩的目光冷了下来:“这么说,你们打算用强迫的?” 没有人说话,两个人保持拦住林浩的姿势,而坐着的二人也一直在原位一动不动。整整五秒,房间里的时间仿佛被定了格。 “送他回去吧。”半晌,另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说道。 “可是……”先前和林浩谈话的人心有不甘。 “杀了他也没用。康东升,你应该有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觉悟才对。如果你想不明白这一点,对我们来说毫无价值。” 对林浩用强,只怕也没有用处,反而适得其反,杀了他,那更不行,林浩能发挥的作用太大了,就算不是朋友,他也有活着的价值。 听到命令,那两拦住林浩的西装男放下了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你们原本就不应该对我抱有希望。” 林浩说着,走出房间关上了门。他的脚下还有些虚浮,但没有停顿。 仍然在屋内的二人不说话。 半晌,最先说话的人问道:“我真不喜欢他的态度,一副‘你也不过如此’的表情。我这人可以容忍任何人,只有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家伙,我不无法容忍。” “真可惜,他没有答应。” “我想不明白哪里对他不好了,他居然拒绝。” “一头狼,面对自己吃不下的食物,也不肯让给别人,就是这样。”后来说话的人若有所思,“不过,看起来以后我们也有和他合作的机会了。虽然也许我们都会有意无意地帮到对方,但是事情到底和由我们主导会不太一样。这康东升,还是年轻气盛。” “你错了。” “咦?” “你错了阿节,”后说话的人似乎摇了摇头,“也幸好他没有答应,如果他真答应了,对他来说,整个事情的节奏不归他所掌控了。” 二人不再说话。再件不再由自己说了算,也许他们一时高兴改变了什么主意,那么林浩也就会吃亏。 “不过,我还是不喜欢他的自大啊。”最先说话的人叹道。 “说的是啊,如果我们不为了让别人尊我们,何苦来花上这么多年的时间去向上爬呢?” 自从那次和两个神秘人士见面过后,很快就到了春节,李媛也没有家,四个人是在一起过的春节,饭菜倒是很丰富,只是林浩只能吃少许,因为他要严格按照老牛的规划来进行复健,很多食物他还不能吃,但是四个人在一起,确实很开心和快乐。 而初六的晚上,林浩就离开了这处废弃医院,坐上了去深圳的飞机。 既然他已经无需对自己的身份进行保密,那他也该回他真正的家去看看了。所以在回香港大学前,他要先去那里。 二十六 好奇害死猫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临海香居妈祖路9街2号楼。自从三年前这里在荒弃多年后重新被人买下,已然大变样了。 从外面看,延续百年的旧楼被洗刷修缮一新,反着洁白的阳光,玻璃也一尘不杂,;而花园也被种了很多树和鲜花,还有大片的草地,透着生命的气息。 没有人能想象三年前这里的阴森与死寂。 一辆路虎停在了别墅前,驾驰室内走出了一个一身西装的中年清瘦男子,他来到了后座,打开了车门。 一个看起来非常年轻的男子从车内走出,忍不住轻咳了一声。他看上去有些虚弱,脸色略有些苍白,但精神还算不错。 来的人正是林浩,而先下车的中年人则是他的管家赵勇。 林浩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别墅,才拔脚走了进去。 屋内,装修华丽,一丝不苟。大面精细的地毯,光可照人的地面,厚重精致的实木桌,林浩早就见过这里的照片,但是这还是重生后第一次踏入他真正的家。 整体的装修和原先相比奢华了很多,不过仍保留了过去的整体模样。 耳边甚至还响起了温柔的咱唤:“东升,回来了。” 林浩平静下呼吸,认真打量着屋中的一切。 这时三个人走了过来,那是林浩雇佣的仆人。他们齐齐过来问好。 林浩微微一笑:“阿勇,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吧?” 赵勇点了点头。 于是林浩在桌子前享用了一次美味。 如果是以前,他会觉只有一个家人的家欠缺了点什么,但现在他没有这样的感触,死里逃生的他已经感悟了很多他不能用语言描述的东西。 一下午的时间,林浩就在天台上的躺椅里,静静地躺着,看着下面的风景,享受着难得的在家的体验。 十多年了,他第一次有重新回到原先生活的错觉。 只不过,有些东西,一定是会改变的,比如这宅子里,不会再有亲人的欢声笑语。 赵勇出现在了林浩的身边,低声说道:“先生,有客人上门想要拜访您。” 赵勇是一个很职业的管家,有着完美的技能和责任心,林浩对他倒是有些喜欢。 “谁?” “自称是您的邻居。” “我就下去。” 赵勇点了点头,转身下楼。 林浩这才从躺椅上起来,一边走回屋内,就见到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中等个子,不胖不瘦,目光明亮,又好像总是在笑。 看见林浩,这个访客似乎愣了一下,接着站起来,伸出右手:“没想到林浩先生居然这么年轻。初次见面,我叫胡驰。” “你好胡先生。”林浩和他握了握手,坐到了胡驰的对面。 临海香涺社区,也许算不上国内最顶级的富人社区,但里面依然是有地位的人,林浩不想怠慢了邻居。 胡驰抬头打量了一下屋内:“这里最初被林先生买下来时,附近的人们谈论这栋屋子好多天,现在林洗生终于露面了,但是好像最后有勇气上门的,只有我一个呢,所以我只好一个人来了。” 林浩微笑,他倒对这个人的胆量有了点兴趣:“好像大家都觉得这是德古拉的城堡一样。不过胡先生,您真的不怕吗?” “为什么怕?我又和您没有仇。” 林浩忍不住笑了:“胡先生,看来您没有听说过,有的时候,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胡驰的心里猛地一紧,再看向林浩,仍然是这么安静地坐着,正投向自己的目光仿佛要把自己穿透。 胡驰的手止不住颤抖起来,一时间,他以自己真的会死。 胡驰吞了一口唾液,低声说道:“林先生,我不是个哲学家。” 林浩笑了:“当然,我能看出来。另外,”他叉着手,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我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杀人。” 压迫的气息好像突然没有了,胡驰觉得心头一松,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胡先生,过分的好奇可不是什么美德,很多猫死了,因为他们的好奇心。” 胡驰连连点头。 晚上,当胡驰离开了林浩的宅子的时候,他不由得看了看关紧的大门,想想在那里瞬间涌上的恐惧,又想想之前林浩招待的饭菜,确实十分可口。 其实也能活着走出来嘛。胡驰心中尽力释然地想着。 “胡驰,诸江集团有限公司的董事长。”林浩在天台上看着他的车打着前灯开走,面无表情地说道,“个人财产估计上百亿,有妻子和女儿。调查他,也许他可以有些用处。” 身后,赵勇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好奇可以害死猫,但也是人类社会发展的源动力,所以,好奇也是有价值的美德。当然,获益者也许不是本人。 晚上,林浩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这床和原先的很像,但是感觉却永远没有原先的柔软与温暖。 ---------------------------------------------------------------------------- 开学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林浩回到寝室时,高杰已经在了。 看到林浩,高杰也不由得愣了一下:“嘿,我说,你还好吗?” “当然。”林浩把行李往床下一放,就坐到床边。 “你看起来脸色可有些不佳,前一阵有好多关于你的消息,难道警方没有找过你?” 林浩微笑:“显然他们发现搞错了什么东西。” “港廉署呢?” “这个嘛……估计还是要去一趟的,不过也只是澄清一些事实而已。”林浩很镇定地答道。 高杰由衷地说道:“哥们,老实说我先前真当你惹上了大麻烦。现在看你没事真的太好了,你这人很有趣。”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敲门声。林浩起身开门,就见一个西装男站在门外,掏出了一张工作证:“林浩先生,听说您回香港了,要不要去我们港廉署喝杯咖啡呢?” 林浩负着手摇头微笑:“不不不,别这么紧张,把它放下。我没事。” 那西装男不由得紧张起来,四顾了两下:“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不是你。不过现在是在和你说,我跟你去。”林浩对那西装男说道。 西装男有些困惑地看了看林浩,就在跟着转身的瞬间,他看见有一个人影把什么东西放回了怀里转身离去。 而林浩则一脸淡定。 “林浩,你不会有事吧?”高杰有些担心地问道。 “安啦。”林浩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对高杰挥手笑道,仿佛是在参加一个派对而不是被请去喝咖啡。 ---------------------------------------------------------------------------- 加勒比海边是不分四季的,只有旱季和雨季的区别。 打开房门时,迎面扑来的是令人作呕的臭气,李义仁不由得捂住了鼻子。 警察都是敏感的,透出破败痕迹的房迹和无人照料的农场已经透出了不好的征兆,在外敲门半天无人应,让李义仁更加坚信,户主已然凶多吉少。 更何况对这种味道,李义仁并不陌生。 尸臭。 外面的阳光可以轻松地照进来,但是屋中几个月没有人活动,依然有一些阴暗。刚刚过去的雨季让这里透着浓重的湿气,仿佛每走一步都会留下带水的脚印。 李义仁走进去。目力所及之处,一片死寂。屋中没有太多灰尘,也不太凌乱,除了卧室没有铺垒的床和打开的保险柜。 混浊、潮湿、闷热的空气,都在考验着李义仁的意志力。李义仁还能承受住这样的情景,身为资深的刑警,他见过很多这样可怕的现场,已经有了免疫力。 李义仁走到保险柜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他继续在屋中寻找着,最后顺着臭味来到洗手间前。 虽然屋中臭气熏天,但最臭的无疑是这里。 李义仁的右手放到了把手上,然后猛地打开了洗手间的门。 更浓重的气味扑面而来,李义仁看向洗手间内,一具已经快化成黑泥的腐尸出现在眼前。 显然这尸体早就过了巨人观,因为它的睡衣软软地塌在地上,说明尸体的肌肉组织早就化得差不多了。尸体是趴在地上的,脸刚好侧着,背对着李义仁,李义仁看不到对方的脸,但他猜测死者就是朱有才。 李义仁走进洗手间,蹲下身看了看死者肿胀腐败的脸,想凭眼前的这张脸认出死者是谁是不可能了,但是也许能够看出受害者死法的线索。在洗手间里,居然没有蛆虫滋生吃掉尸体,这不能不说李义仁运气很不错,没有在两个月后面对的是白骨。 虽然尸体已经高度腐败,但李义仁依然留意到口鼻间的血色泡沫,正常的腐败尸体不会有这样的表现,只能说明是窒息死。 以现在的腐败程度,想查缢痕也很难了,但是在洗手间没有找到领带之类的东西,李义仁环顾四周,最后看见了洗脸池关闭的下水阀。 淹死?李义仁眉头微皱,又看了一眼尸体,尸体四周倒是有一圈深色的的水渍样的东西,但也许是尸液留下的。放了这么久的尸体,很多线索都会变得模糊。但眼下的情景,让李义仁的直觉告诉他此人就是溺亡的。 李义仁掏出了手机拨打了墨西哥的警方的热线。 直到将近一个小时后,才有两辆警车来到了现场,八个警察走下车来,纷纷打着哈欠。 作为一个被内战和毒品大伤元气的国家,在墨西哥有人死掉实在太正常了,报纸、电视、网络上总是有墨西哥的游客、平民、帮派分子、警长被杀后抛尸的新闻。 毒枭们不仅仅卖毒品,也乐衷于报复和绑架、圈钱、洗钱,也许又是哪个被毒品贩子盯上的可怜虫。 八个警察下车后就围住了李义仁,一个为首的中年白人,上前和李义仁握了握手:“我是这里的摩根警长。” “李义仁。” 摩根警长用英语问道:“那么,就是你报的警?” “是的。死者在洗手间。”李义仁正在屋外抽烟,此时顺手一指屋内。 摩根警长看着李义仁:“你又为什么来这里?” 通常来说,最先发现现场的人总会得到警方更多的关照,李义仁是台湾的刑警,但是在此刻,他只是一名来这个混乱的国家的游客。 “我是台湾的警察,这栋房子的主人和我手头的一件案子有所关联,我利用休假来找他,然后就看到了这样的情形。”李义仁叹道。 “哦,那么你认为这件事和你的案子有关吗?”那头目问道。 李义仁吐出个烟圈:“只看一眼殃场就知道有没有关,那我早就去国际刑警组织工作了,干嘛还要留在一个台湾的小小警厅?” 其他人不再说话,一些人开始拉警戒线,一些人走进去拍照和查看。 一分钟后,就有两名年轻的警员走出来大吐。 李义仁一直很冷静地等他们收工,最后那名摩根警长也忍受不住出来透气,看得出来他一脸的烦闷。 “长官,有什么结论吗?我也许还需要你的帮忙。”李义仁说道。 摩根警长却一脸漠然地摇了摇头:“还不能得出确切的结论,不过他杀的可能性很大。” “会是仇杀吗?” “这就难说。”摩根警长摇了摇头,“保险柜是开的,谁知道里面装的是他们妈的什么鬼东西,也许是钱,也许是金条,也许是什么情报。这年头,那些毒贩子让这社会陷入了疯狂了,也许这倒霉鬼是被毒贩子盯上,被带去洗手间逼问他钱在哪里,然后……”摩根警长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随后抱怨道,“天天和这些该死的毒贩斗我们已经很累了,还要摊上这样的案子,Shit。” 李义仁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递给摩根警长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希望你们这边有什么进展,随时通知我。” 摩根警长点了点头,便将这张名片收进了兜中。 两天之后,李义仁再次出现在和平京,同时又和张琳见一次面。 当李义仁走出书房,张琳无力地倒在椅子中:“该死,该死,他为什么逼得这么紧!” 张瑾缓缓走到他的身后:“那么,是林浩干的?” “除了他还能是谁?我告诉这个该死的警官了,可是他现在一心把我当作凶手!” “看来,我们也需要适当地引导一下他。”张瑾叹道。 二十七 庞慧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李义仁全心调查张琳之时,林浩还在港廉署。 面对一脸淡定的林浩,港廉署的人也只能坐在一起叹气,因为调查不出一点结果,林浩在公司的运作上没有什么违规、不道德的地方,自然无论怎样查,都没有经济问题。 第三天林浩就离开港廉署回到了学校。 当他走到教室时,所有的同学目光都投向了他,有的好奇,有的害怕,有的漠然,只是没有人敢窃窃私语。 这一节是叶教授的古典文学课,但他好像有重要的课题来做,只派了助教来讲课。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儒雅中年人,林浩也不在意,坐下来听他讲课。 下课后已经是中午,林浩一人下楼,刚到楼下,就听到一声呼唤:“浩子。” 林浩回过头,就看见叶明春站在自己背后。一阵不见,林浩看见叶明春却有些激动,或者说,他为叶明春的坚持而感动。 “你瘦了好些。”叶明春看见林浩第二句话如是说道。 林浩点点头,拉住叶明春的手,两个人走向食堂。 刚刚点好菜坐到椅子上,两个人的身边就响起了一个甜美的女声:“林浩,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两个人抬起头,看向声音的主人。是一个美女,身材削瘦,皮肤雪白,细长眉毛显得很温顺,而下面还有一双黑漆如墨的眼睛。她戴着棒球帽,却留着披肩长发,越发显然小鸟伊人,仿佛一只可爱的小鹿。这样精致的女孩,在港大这里也难出其右者。 林浩点了点头,对于不请自来的人,林浩不会太热情也不会拒绝,哪怕对方是美女也一样。 那女孩立即放下自己的那份食物坐了下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庞慧。企业管理系的三年级学生。” 林浩想了想,了解地点点头:“美生会的庞慧?” 那女孩点了点头:“没错,我也加入了美生会。” 在港大,庞慧十分有名气,不仅因为她是校花,还因为她共济会会员的身份,关于她的事,港大坊间也有各种故事流传,同时据说可信度也比较高。 对于美生会,林浩也不算陌生,在内地又叫共济会,老牌秘社,光明会则是它的一个分支。据他们自己声称,兄弟会起源于公元4000年前,自称该隐的后人,也有人认为兄弟会是在所罗门王时期由石工们所建的职业公会,所以又称“自由石匠”、“石工兄弟会”,当然多数外人认为它们起源于17世纪末的欧洲。他们尊崇的是宇宙大建筑师,想入会的人却又必须要有一个宗教信仰才会被吸收成为会员。他们的成员都有着很高的社会地位,成员遍布世界各地,多数成员却偏偏隐姓埋名。 共济会在上面纪六十年代就退出了大陆,不过仍然留在香港,另外据说当年的洪门也归属了共济会。 据共济会的早期传说,入会的不分男女,但是现代共济会反而只允许男性加入,女性会员有另外的分会,比较都名的有“东方星”。所以庞慧能加入共济会绝对是一件神奇的事。 据说庞慧能够加入的原因,首先是她有着极好的家世,她的父亲在香港是极有地位的企业家,而她的第一任男朋友同样也是港大的学生,二人的爱情是家里安排的,这个男生的家世也很不寻常。 庞慧原本根本不了解和关心什么共济会,她只是一个大小姐,以后凭着家世和自身的美丽嫁个好男人相夫教子就很不错,偏偏命运的安排让她搅入了这淌浑水。 据说有一次,刚刚来到港大、还是新生的她有一次去会馆接他的男朋友,偏偏刚巧碰上她男朋友在会中升阶的仪式,庞慧在隔壁的会客室里等待,无聊之际,好奇的她就趴到墙边听对面的动静,其实她什么也听到,但是这一举动却让她无意发现了一个被塞住的小洞,她就把它打开向里偷看。 庞慧到底看到了什么,外界有各种传言,但是庞慧本人从来没有说过。总之,就在她被洞中看到的情景吓得目瞪口呆之际,背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过头来,就看见一名学长正微笑地看着自己。她的这次偷窥很轻易地就被发现了。 当她被带到大厅中后,在庞慧的男朋友的请求下,以及因为更多人的同情,大家决定将她吸收入会,以免自己的秘密外泄。于是,庞慧就这样成为了这个男性秘社中唯一的女性。 人的政治天赋有时需要一些特殊的条件才能唤醒,一直是天真大小姐的庞慧,也就此被共济会打开了天份之门。在后来,她和自己当初的男朋友分手了,但是她在会中的地位却爬升得极快,据说已经是会中第二重要的人物。 自从庞慧和她前任的男朋友分手之后,似乎也没有再找过新的男朋友。名花无主,引来无数蜂蝶,可惜本人却对他们睬也不睬。 林浩并不清楚,庞慧此次是以私人身份来找他,还是以共济会员的身份,于是谨慎地问道:“那么庞小姐这次是……” “单纯地聊天而已。”庞慧笑道,“关于你的传闻很多,你好像很有趣,所以我想亲自看看你。” “那好吧,”林浩耸耸肩,“反正我就坐在这里,谁都可以看。” 庞慧笑了。但是除非庞慧问话,林浩也并不主动和她讲话。在林浩的心里,如果庞慧单纯地对他好奇,那倒也就罢了,如果想更进一层,林浩有叶明春,所以是不可能的。至于拉他入会,林浩可不敢想,共济会会员也比较看重家世,林浩不认为出身这么普通的自己能被共济会看重,也许对对方来说,自己不过是个暴发户。就算是对方对自己有兴趣,林浩也对共济会没有太大兴趣。 现代社会共济会的会员多数不再避讳公开自己的身份,据说不少欧洲的王子甚至国王也是共济会的会员,但是关于共济会的传言,负面的也相当多,有人说他们一心想奉行精英政治,或者奴役整个人类社会,建立所谓的“世界秩序”,还有更多的关于他们的阴谋论。当然,也有不少人认为他们只不是过一群对人类文明有着举足轻重影响的人聚集在一起玩着也许自18世纪初就流传下来的、古老的角色扮演游戏。 不利的传言同样也可能是天主教散布的谣言,因为历史上天主教仇视各种异端——虽在他们史上多名教宗百年之后被爆应该其实也是共济会的会员,但是他们的打击使得原本可能就是秘社的共济会更加转入地下。 总之,共济会有太多的秘密,加上可能被地方视作暴发户,林浩同样不是教徒,所以从来也没想过加入共济会。 庞慧是个精明的女人,第一次吃饭真的只是闲聊,没有谈起任何共济会相关的话题,也看出林浩的几分冷淡,但是好像并不生气,饭后还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看着手拉手离开的一对甜蜜的情侣,庞慧面带微笑。 开学的第一周过得很快,林浩不时还要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情。随着周末的到来,林浩和仇子兴约好的会面时间也到了。 游艇上,仇子兴递给林浩一个路亚杆,随后开着它驰出了港湾到了深海。 “我一直好奇年前回和平京这一时期,你发生了什么大事。”仇子兴说道,“你看起来还是有些虚弱,是不是受了重伤。” 如果林浩亮起衣服,就会露出刚刚长好的子弹的创口。此时他也只好微笑:“是,我有仇家,还本想置我于死地。” 仇子兴摇了摇头:“平安就好,希望这些事不要影响你的心情,你看钓鱼是一件开心的事,我现在也染上了钓瘾。” 林浩点了点头。 对仇子兴,林浩还欠他个人情,关键时刻不是他的抉择,林浩也不会胜过张琳。这件事也让二人的友谊更加坚实。在海上玩了一天,两个人才开着游艇回到了港湾,一起去酒店吃了一顿,当然这一顿是林浩请客。 二十八 嫌疑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那么,曾先生,对于这次的特区选举,您认为最终获胜的会是谁呢?” “嗯,综合各方面的数据来看,孙士奇先生都有最大的优势,但是我个人还是喜欢看到奇迹和黑马的出现,虽然也许希望不够大,但是我还是支持解天明,因为大家都支持孙士奇。” 林浩睁开眼睛,下午的时候不知不觉在床上小睡了一会,此时高杰正在看电视。于是林浩正好看到男主持人哈哈大笑着说出上面的话。显然,这是最近的香港大选的相关节目。 女主持人也以大笑迎合男主持人。 最近香港特区的选举开始了,又是人们忙碌的时间,各种演说,各种宣传,连大学里都不放过。孙士奇依然是支持率最高的竞选者,不出意外,他将是大选的最终胜出者。 中午时小睡一觉让人下午的精神都很好,林浩揉着眼睛坐起来。 “醒了?” 林浩点了点头,起身拿起桌子上的果汁倒了一杯喝掉。 “大选可真是件热闹的事,可惜,和咱们无关。”高杰说道。 “也不是没有关系,我们毕业后也会留在香港工作的啊,也许更聪明的长官意味着更高的工资。”林浩又倒了一杯果汁说道。 眼下的情况让林浩很满意,回到学校三周了,身体恢复了七七八八,孙士奇的竞选也出奇的顺利,只有公司这边,张氏珠宝公司造成了不小的压力,还好自己生病期间,公司上下齐心协力,顶住了对方的发难,而现在林浩也回来了,有了他的指导,事情的进展更为顺利。但是面对多家公司的联手,形势就不太乐观。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林浩放下饮料走过去打开了门。 一名四十多岁的干练男人站在门外:“林浩?” 林浩点了点头,自从他出了名以后,好像一夜间出现了一群人来找自己,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是台湾的李义仁警官,如果方便,可以和我出去走走吗?” “当然,”林浩微笑,走出去随手关上了门,“只不过我不知道李警官找我有何事?” “台湾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死者叫黄念,是一个移居台湾的大陆人,而与他相关的另一名大陆人士朱有才也死在了墨西哥,直到后来被我发现,但应该死了很久。林先生,您想看看现场照片吗?” “李警官为什么要给我看照片呢?尸体是很可怕的东西。” “哦,因为您可能认识这个人。” 林浩停下脚步,叹了口气:“李警官,您的情报是不是有些不对?我可从来不认识什么黄念和朱有才。不过,您既然要给我看看照片,那就让我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吧。” 李警官便掏出了墨西哥警方传真给自己的照片,林浩并没有接过,只是背着手瞟了一眼,就皱着眉头说道:“见鬼,李警官,你可没告诉我是这么重口的图片啊。” 李义仁注意到林浩的表情,似乎真的很反感,也没露出一丝兴奋或者熟悉的意思,摇了摇头:“林浩,三年前在台北的龙虎大酒店,曾经有一名瘾君子毒瘾发作,劫持过你,却产生了幻觉自杀身亡;去年底,你又去了一趟台北,于是黄念死了。而朱有才和黄念死亡的这几天,虽然没有你的护照信息,但是,你能解释一下那几天你在哪吗?” 去墨西哥林浩都不是用的自己的真实身份,以他现在变换外形的能力,伪装成任何人都很容易。但在两次台北时,他的确用的真实身份。 林浩无奈地摇了摇头:“李警官,这两起案子大概都发生在什么时候?” “去年的十二月。” “那我怎么可能记得那么清楚?我那时还在和平京呢。” 李义仁叹口气:“林浩,我知道你当时准备去墨西哥渡假的事,去台湾也是你们公司的公事,而你当时多在台北留了几天。我很好奇,为什么你去离家远一些的地方,总在那几天会有人莫名其妙地死掉?”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李警官竟然查到了自己计划去墨西哥的事。林浩心中不由得暗中佩服他的本领。 “没错,那个毒贩,当时确实劫持了我,但也只是我的运气比较好而已。难道李警官认为是我告诉他‘兄台你最好自杀’,然后他就自杀了?我倒真希望我有这么好的口才,另外真的能够把说死,我是不是也是正当防卫呀?再说,台北每年被杀的人也有不少,墨西哥那里您也是知道的,难道就不可以是巧合吗?” 林浩一脸的无害,看着李义仁。 李义仁没话说了,他此次来的主要目的也只不过接触林浩,试探林浩,原本就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林浩和这几起案件有关,没有物证,没有人证,就是起诉,也是不够格的;而台北的那起事件更是有些令人难以信服,更何况林浩那时才十五岁,而此时林浩居然一脸的镇定和无奈,不由让他真有几分信了他的话。 林浩只是个十八岁的小孩,而发生劫持事件时他更是只有十五岁,李义仁是个优秀的警察,但他可不相信这么年轻的人能有太逼真的演技。 不过,眼前的林浩,白手起家能够十八岁成为富豪,这样的人,又怎么能轻视呢? 李义仁又看了看林浩,年轻,眼神温和,有几分风清云淡,但又看起来经历了很多,这种人,也许最难和杀手联系起来,也是最难看透的人。 “说起来,”林浩叹了口气,“我发现好像一直有人对我有所图谋,您知道我回到和平京后,被人枪击重伤的事吗?” 李义仁愣了一下:“这我没有听说,毕竟我没有权限知道大陆的事。” “那么李警官应该知道我前一阵被人指责有经济问道和是杀人凶手的事吧?” 李义仁点头。他之所以相信凶手可能是林浩,也和电视新闻的诱导有关。新闻上说A是凶手,而刚好有人也这么和你说,那么你一定会更容易接受这样的说法。 “有人在冤枉我,李先生,我一定是有一个很麻烦的对手,但是港廉署已经证明我在经济上是清白的了,难道您不相信他们吗?” “哦,我只相信我自己所看到的。”李义仁一边走,一边耸了耸肩。 林浩眯起了眼睛:“李先生,也许您看到的和听到的,也不一定是真实的。您看魔术,它就是专门在蒙骗您的眼睛。” “这个观点很有趣。” “您应该相信您的直觉和本心。”林浩叹道。 李义仁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如何说。 “李警官,也许您在调查中能发现一些内幕,告诉我,有没有人有这样的迹象?”林浩有些担忧地问道,“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想要我的命。也许我们公司现在发展得太快,有人起了疑心吧?” 李义仁的脑海中浮现出张琳的脸:“李警官,真的不是我。凶手是林浩,你为什么不去调查他?他就在港大,见鬼的,他就在港大啊!” “张先生,”书房内,李义仁摇了摇头,“他有什么理由要杀他们呢?” 张琳不说话了。把林浩就是康东升的事告诉李义仁?李义仁绝对不会相信的。相反,他认识黄念,认识朱有才,认识董开悟,他们的死,最大的嫌疑人,真的是自己。 “那么李警官,你说我杀黄念的动机是什么?我,我他妈完全没有动机!”张琳抓着自己的头发吼道。 “也许是他们掌握了你太多的秘密,你想要让他们闭嘴。黄念的底子我已经查过,而那个试图加害黄念家人的杀手,李真,好像也和你们有些关联呢。他可能都是职业杀手,而你可能是他们曾经的东家。顺便说一句,黄念的家人也现在有警方二十四小时保护,还有人打他们的主意,可以尽管来试。” “你没有证据,李警官。”张琳无力地说道。 “如果有,我早就起诉你了。” 年前在和平京的张宅里,这就是李义仁询问张琳时的情景。 “那么林先生,你和张氏珠宝公司有什么过节吗?”又回想到这一幕,李义仁问道。 “过节……”林浩按了按眉心,“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哦,大概还真有。那还要从当年,我还是三才珠宝公司的相玉专家时讲起呢……” 于是林浩把当初如何和张氏珠宝公司结怨,如果一群人离职创立木石缘珠宝公司,以及如何后来跟三才珠宝公司反目,而在吞并时和张氏珠宝公司又一次结怨的事详细和李义仁说了,包括自己几次差点被张氏珠宝公司害死的事,还有三才珠宝公司的那次爆炸。 末了,林浩摊着双手:“李警官,您看,我们公司这么多年,虽然也有‘好战分子’这样的称号,但是从来没做过要人性命这样的事;而这件事,多少也有张氏珠宝公司的风格吧?” “不过呢,那个救了黄念家人的家伙,又是谁呢?” 李义仁走在路上一个激灵。他又想起后来张瑾打给他的电话。 在当时,因为这一句话,李义仁又将目光投向了林浩。 如果是林浩,那他又在图谋什么? 当李义仁自己又向林浩问出这个问题时,他也紧紧地盯着林浩的眼睛。 仍然是仿佛古井一样的波澜不惊。 “有这等事?” “是的,地球上的职业杀手们又少个竞争的同行。” “李警官,这件事,我真的不知情。也许这件事还有第三人搅入了其中。大概怪也只能怪,张琳的仇家太多了。”林浩摇了摇头。 李义仁只是想看林浩的表现,但现在他找不到破绽。 “那么,林先生,您能和我说说您在和平京时遇害袭的事吗?您有报警吗?有急救记录吗?” “我的家人有报警,但是没有去医院,我怕再被他们害死,我找的医生朋友帮我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养伤,连警方我都不敢信任,李警官,您能理角婚吗?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完全恢复。难道,真的是张氏珠宝公司搞的鬼?我会让立行彻查这件事,李警官,你这边的调查有什么进展,也麻烦告诉我吧。” 林浩掀起了上衣,露出了腹部的弹孔。 “哦,好吧。”李义仁看了一眼,按了按太阳穴,他现在真有些搞不清楚谁是谁非了,但看起来张氏珠宝公司嫌疑又大了起来。他抬起头说道,“我新消息我会告诉你,另外,你能把这件事详细地和我说说吗?” 林浩的脸上仍然带着温和的笑容:“当然。” 半个小时后,李义仁离开了。看来他又要去和平京一趟了,果然看来看去,还是张氏珠宝公司的嫌疑最大。现在他和林浩的谈话已经结束了,李义仁对林浩的怀疑度也洗得差不多了。 望着李义仁远去的背影,林浩的嘴角浮出一丝冷笑。 “看来,张琳这个废柴真的有一个不算笨的人在指点,居然又能把仇恨引导给我。不过呢,张琳,你还是会输。” 在别墅里经历了九死一生后,林浩反而不再会害怕。 真真正正的不再会害怕。 二十九 晚宴(一)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PS:对不起大家,晚了整整一个小时,在此向大家道歉! 木石缘珠宝公司的董事长办公室内。 林浩仔细地打量着对面的墨子恒。三十出头,不胖不瘦,总有些玩世不恭的表情,此时时他也在打量着林浩。 “我要你搞定张氏珠宝公司在大陆的同盟。你是大陆分公司的总经理,掌1握着大陆地我的人脉,所以这件事需要你来处理。” “这么重要的差使,我还从来没有接手过呢。” 林浩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我这人不喜欢找理由,不管是我自己还是别人。我下的命令,从来收回的道理。” 墨子恒耸耸肩:“那好吧,我来搞定就是。” 看着墨子恒离开办公室,彭立行又帮林浩续了一杯咖啡。 “越是这样的家伙,认真起来越可怕。”林浩自语道,“从接手分公司后,这家伙就一副安部就班工作的样子。” “东升,那你就不怕到最后对这样可怕的人赏无可赏吗?” “怎么会?这才是他第一次立功的机会。至于以后……”林浩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 眼前是一扇厚重华丽的欧式大门,表面黑色的烟雾和烧毁的痕迹却让它无复昔日的荣光,只像一件已死的垃圾。 李义仁抬头盯着这栋了无生气的别墅看了很久,门前还有丁点的残雪的痕迹,焚毁的痕迹完全没有清理。 他跨过了倒下的大门,走入了别墅之中。 掉在地上的花瓶,烧得只有铁架子的电脑,倒在地上的床腿,完全黑掉的烟灰缸…… 哪怕过了这些天,一走进来,仿佛还能闻到烧火的味道。 “是纵火吗?” 火,是毁灭证据最好的方法之一,但有时也会留下新的证据。 “多处起火点,人为?”李义仁一边查看着火场,一边低声自语道。 人为纵火,烧掉现场的又会是谁? 李义仁站在废墟之中,心中想着。 再优秀的人,也容易败给自己的主观想法,李义仁不相信重伤的林浩会有同伙回来烧掉这里,也许,张琳又在掩饰什么秘密。 ---------------------------------------------------------------------------- 两周后。 “今天,我们香港特别行政区的最高长官的投票结果终于揭晓,新一任的最高长官是……孙士奇先生!” 如潮的掌声响起,这意味着孙士奇如愿以偿,真的成为了新的香港行政区长官。他西装笔挺,容光焕发地走上台,微笑着向大家致意。 电视前,林浩倒在椅子里,一手支着脑袋,不由得微笑。现在的他,早已经完完全全恢复了健康,实力也彻底恢复。 “林浩,我发现你自从回来后就变了不少。” “嗯?” 闻听说话,林浩转过头去,问向高杰。 “你比以前更亲切……我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确实是这样。” 听了高杰的话,林浩刚要回答,手机响了,来电话的是仇子兴。 林浩接起电话,一边走出房间一边回道:“嗨。” “你也盯着电视吧?”仇子兴的话语里有几分欢喜。 “嗯,恭喜士奇了。” “怎么样,后天晚上有一个床祝宴,我猜士奇派发的请贴,怎么样,要不要参加呢?” “我怎么可能拒绝呢?”林浩笑道。 孙士奇能够上台,对林浩的好处显面易见,当初林浩支持孙士奇,他一定会给林浩一些回报。 ---------------------------------------------------------------------------- 后天的晚上。 林浩的陆虎停在了孙宅前。 此时的他,一身笔挺的西装,挽着叶明春的手,慢步走入了孙宅的大厅。 也许第一眼叶明春不够出众,但你永远也看不烦她,此时,她一袭浅红色晚礼服,精心化妆的容颜更显美丽。 门前的两名西装男礼貌地要求林浩的请贴,林浩亮出来,便带着叶明春走入了大厅之中。 华丽的吊灯将大厅照得金黄,光洁的地面映着人们的倒影,屋中都是衣饰考究华丽的人群…… 这也许是香港上流社会的缩影。 “浩子,我还是有些紧张,这里来的都是名流吧?”叶明春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叶明春的家庭也许没有那么显赫,但她从小也见过不少军方的大佬,只不过眼下的场景,让叶明春感到拘束和无所适从。 “不习惯这样的场所吗?”林浩依声说道,“我也一样,不过有些事情是避不开的。叶子,我不能想象我来这里却不带上你,大家都应该知道我喜欢你才行。” “浩子,我已经很知足了。”叶明春微笑。 看到林浩,人群中一些人的目光投向了他们二人,随后响起了窃窃私语。林浩之前引起了一些轰动,这些人也不可不知道,消息灵通的更是听说了今晚林浩会出现,难免会有一些人害怕,反感林浩,不过好奇的人也许还要多一些。 林浩并不在意,一边走着,一边和叶明春轻声私语着。 突然有人拍了拍林浩的肩,林浩回这头,便看见面带微笑的仇子兴拍着自己的肩。他今天也是一身黑色晚礼服,手里正端着酒杯。 而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一身白色晚礼服的漂亮女人和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 “介绍一下,阿良,这位就是林浩林董事长,林浩董事长,这是贱内鞠良,还有犬子仇康吉。” “夫人今晚真是漂亮。”林浩笑道,“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朋友叶明春。” 叶明春也微笑着和他们打了招呼,看到小康吉十分可爱,又忍不住蹲下身来逗弄了一会。而鞠良也加入了进来。 两个男人倒是站在一边,微笑着看着他们。 “好女人。”林浩简短地说道,从看到鞠良的第一眼,林浩就能觉出她的内心的纯良。 仇子兴点了点头:“她的父亲是美籍华人,传媒界的巨商,我们是在爬雪山时认识的……原来老弟也是名花有主了,叶明春小姐是谁家的千金?” “我读初中时就认识她了,和平京人,父亲是军方的一名上校。” “还是初恋?真不容易?”仇子兴大笑起来。 林浩吐了口气,其实她的初恋是钱慧姝才对,所以他没有再说话。 就在这时,侍者拖着葡萄酒走了过来,林浩也伸手接了一杯,和仇子兴碰杯,喝了一口:“周记珠宝那边怎样?” “他们已经孤立无援了。”仇子兴笑道,“等我打败他们,也来支援你一下?” “那太感谢了,张氏珠宝公司势力太大。” “嗯哼。”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闪了过来,那是一个一身紫色晚礼服的女孩,显然异常漂亮,手里也拿着酒杯,走过来,轻轻和林浩碰了一下:“你居然也在这里?” 林浩一边和她碰杯一边打量来者,阗晌才认出来是庞慧,喝了酒,才说道:“我差点没认出来你,庞慧。” “我跟着爸爸妈妈来的这里。”庞慧笑道。 庞慧看着林浩身边的仇子兴,不由得一愣:“这位是……” “仇子兴,嘉隆珠宝公司的董事长。子兴,这位是庞慧,我的学姐。” “幸会。”庞慧和仇子兴碰了杯,喝了一口酒。 此时,叶明春和鞠良见有人来到这里,也停止逗弄小康吉,纷纷上前和庞慧问好。 “他是美生会的庞慧?那个加入了共济会的女人?”仇子兴低声问林浩。 “连你也知道?”林浩微微有些讶异。 “离她远一些,美生会总让我觉得不舒服,这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仇子兴说道。 “我心中有数。”林浩点头道。 仇子兴若有所思:“据说在过去,也曾经有一名女共济会员,倒是和庞慧的经历很相似,她偷看到身为共济会高级成员的父亲在家中招待会员被发现,于是就这样入会了。” “这个我也听说过。”林浩看了一眼庞慧,她在跟着其他两名年轻女性逗弄着小康吉。 突然间人群静下来,一齐看向前方,还大笑着鼓起了掌,林浩一众人扭头看过去,原来是今晚的主角——孙士奇出现了。 孙士奇举起酒杯和大家说着感谢和祝福的话,此时的他看起来很高兴,毕竟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实现了人生最大的目标。 成为行政长官,和仅仅是一名有名望的政客不一样,此时的庆祝宴就说明了一切。 发完了言,孙士奇便在宴会中穿梭,很快就来到了林浩和仇子兴这里,开学回到香港后,林浩也和孙士奇见过面,此时他们再次见面,依然分外亲切。 当然,叶明春又被鞠良拉到了一边,是不可能听到他们的谈话的。 孙士奇走后,庞慧便拉着林浩的手,找到叶明春:“明春,我把林浩借走陪我跳个舞,你看怎样?” 叶明春不太在意,含笑点了点头。 林浩苦笑着摇了摇头,跟着庞慧来到了舞池,此时已经有不少男女在里面。 庞慧很快就发现,林浩的舞跳得不错。 “想不到你还会这个。”庞慧倒是对林浩另眼相看,“我原先还只以为你头脑不错而已。” “你跳的也很好。”林浩一边搂着庞慧的腰,一边笑道。 庞慧的舞比浩的出众多了,在舞池仿佛一颗闪耀的明星。 “因为我从小就学跳舞,你以前也学过吗?” “嗯。”林浩前世作为康东升时,确实学过。 “你这人很有趣,总透着一丝神秘,真的像一个黑洞一样吸引人。” “我听说掉进黑洞的人,可没有出来的机会。” “那叶明春呢?” “它是黑洞的另一半。” “好有趣的比喻。” 一曲结束,二人相视而笑。 林浩拉着庞慧走下舞池,立即,庞慧的左手就被人抓住了。 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公子哥儿,长得高瘦,也算英俊,只是脸色飞红,显然是喝醉了。 “小姐,您愿意跟我再跳一曲吗?” “就凭你?”这时,另一个公子哥儿走上前,一把拉开这位喝醉的:“也不看看自己,你现在还跳得了?” 人群的目光一下子就集中到这边了。 庞慧则只是看着这两个明显是在争风吃醋的男人微笑,笑得很无邪,仿佛眼前两个人只是在温和地聊天而已。 先前的青年一把抓住了后来的衣领:“你以为你有多漂亮?” 被抓着衣领的青年抬手把手中的杯子里的酒倒到了“情敌”的头上。 “唉呀,好像有些难收场了。” 庞慧低声笑着对林浩说道。 三十 晚宴(二)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两名原本形象都算光彩照人的青年,都是一身笔挺的礼服,一张漂亮的脸蛋,此时一个满身酒气,一个则被酒浇了一头,都有些不堪。 罗克忠喝了几口酒后就有些飘飘然,然后就在舞池上看到了庞慧。 性感的舞姿,优美的动作,可爱的表情,眼前的这个女孩真的太诱人了。 罗克忠的眼中根本就没有去留意庞慧一帝的林浩,他的眼中他的世界只有眼前舞池上的庞慧。 耳边的音乐停下了,庞慧笑着走下来了,罗克忠于是走上去,抓住了庞慧的手:“小姐,您愿意跟我再跳一曲吗?” 于是就是一个不长眼的上来拉开了自己。罗克忠的眼中这才有了除庞慧以外的第二人。 三言两语,就让罗克忠的心里充满了愤怒,想也不想,一杯酒水已经浇到了那小子的头上。 围观的人们冷肯看着眼前的一幕,没有一个人上前。 这是保安的工作。 果然,罗克忠眼前的家伙刚刚举起自己的杯子,手就被人抓住了。 穿着白色衬衫、戴着手套的保安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先生,这里不适合暴力。” 而与此同时,罗克忠也被保安拦住:“先生,请您冷静。” “该死的,你以为我是谁!”罗克忠一把挣开了保安,“我爸是罗宁,识相的就滚远点!” 人们窃窃私语起来,罗宁是香港有名的富商,主营房地产,极其有钱,同时也是这次孙士奇竞选最大的支持者,聪明的人都不会惹他,但这也不等同于大家会喜欢眼前这个囂张的罗克忠。 香港的商界有一个商界的守则:第一条,不要惹罗宁。 保安带着另一个还在骂骂咧咧的青年走了,罗克忠则狠狠地推开了身边的保安,大步走到庞慧的身边,重新拉起了她的手:“走吧,陪我跳一支舞?” 庞慧笑着看了看罗克忠:“你可以醒酒了再来找我。” “去你的!”罗克忠暴怒一拳打向庞慧,半空中却被人抓住。 “**……”罗克忠大怒,扭过头,却对上了一个冰冷的中年人的脸。 带着点粗犷的气息,结实的身材,高大的个子,不是别人,正是罗宁。 就好像明明作爱已然渐入佳境,却突然发现身下的美女变成了个兄贵,罗克忠立即软了下来:“爸……” 罗宁始终面无表情,低声说道:“孙先生,真是对不起在您的宴会出现了这样让人不快的一幕,改开我赔一桌宴席。阿六,带少爷回家醒酒。”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因为此时没有别的声音。 一个老头子点了点头,便上来扶过罗克忠,带着他离开了。 “有一桌新的宴席等着我,为什么还要生气呢?年轻人爱冲动,另外,公子年纪也不少了,罗先生是不是该替他寻找一个合适的未婚妻呢?”孙士奇微笑着说道。 围观的人群也立即散去。 “真是可悲,罗宁一世英雄,却偏偏有这么个儿子。”一个看起来很文雅的青年端着酒杯凑到庞慧的身边。 庞慧嘻嘻一笑:“雄性动物的天性,说到底,人也只是聪明点的动物而已。” “那么小姐,您是否愿意满足我的天性,陪我跳支舞呢?” 庞慧笑着看了一眼林浩:“真可惜,我的这个舞伴不错,我还想继续和他跳。” 那青年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身边正一脸平静地望着自己的林浩,只觉得对方有些脸熟,终于,他记想来林浩是谁了。 “咦?”他脸色有些变了,庞慧却拉着林浩重新走上了舞池。 “你看,男人都是这个样子。”庞慧低声笑道,“莫非这就是繁洐的真意?” 林浩笑了:“自然的竞争是残酷的,强大的男性才能保证有优秀的后代,所有的生物都是如此选择伴侣,这是生物的天性。” “可是这让人看起来好可悲。”庞慧说道。 “人类原本就很可悲。不要因为现代科技的力量而自我膨胀。” 庞慧笑了:“你还真是个特别的人。说句老实话,关于你的那些传言,是不是真的?” “哪些?” “有命案啦,有经济问题啦,总之这些。” “小姐,您是准备质疑法律的公正,还是我的品行?” 庞慧笑了,她没有再问。 曲终之后,林浩也离开了舞池。 “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庞慧笑道,“希望我们以后还能更深1入地交往。” “哪种?” “我觉得单纯的朋友关系很无聊。” “我有女朋友。”林浩看了一眼正望自己的叶明春,低声对庞慧说道。 “哦,在她成为你的未婚妻前,一切都有变数吧?” “那我也不认为现在是提出这个问题的好时机。” 庞慧笑了,刚要说话,林浩却无意地偏头,看到一个中年人快步地走向洗手间。 这个人西装笔挺,但是目光深处,还有看向的地方,总让林浩觉得有一种他不属于这里的感觉。 刚好此时,一曲终了,林浩便陪着庞慧走下舞池,低声对她说:“我有一点事,你先回去自己的爸妈身边吧。” 庞慧点了点头,林浩和她挥了挥手,也径直走向了男洗手间。 林浩的耳力极佳,很小的声音也能听清,在洗手间外,他就听到里面似乎有人在说话:“是的,还没有来……等等,好像有人在走近。” 林浩见没有人看到自己,抬头迅速地看了一眼洗手间,立即发现了两个摄像头。 继续使用隐身术,让摄像头拍不下自己。林浩迅速地让自己消失,然后缓缓走向洗手间的一个角落。 “没事了,大概是有人走近了点儿,现在离开了。”那个声音又说道。 林浩顺着声音看去,那是一个厕位,带拉门的,门从里面关死了,显然里面有人。 “利马,有看到有人离开洗手间吗?”手机里有人问。 “没有,等等,有。” 对林浩来说,施个小小幻术不是难题。 “利马,目标有出现吗?”似乎是手机里传出声音。 “这里是利马,哪里会那么快!”手机里传出第二个声音,“目标还在与人聊天,现在走向新的人。” “呵呵,还真有闲情。”洗手间内的人笑道,突1然,他快速地说道,“有人。” “收到。”手机内传出回话。 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哼着小曲走向隔壁的洗手间,看起来他有点喝醉了,脸上有些红,拉门关上后,传来了呕吐的声音,随后是冲水的声音。一时间,一直关着的那个拉门没有了声音。 那个老者呕吐完后,去了洗手池洗净手脸就离开了。 “已经离开了。”洗手间内的人又悄声说道。 他们要做什么?对谁动手?林浩不免有些好奇。 “这里是利马。高尔夫,目标一个人向洗手间方向走来,确认是去洗手间,重复,目标一个人在去洗手间。”手机里内突然传出了声音。 “高尔夫抄收。德耳塔,准备。”另一个人在手机内说道。 “德耳塔抄收。”洗手间内的人说道。 通话结束不到三秒,林浩就看见孙士奇一个人走进了洗手间。 难道他们的目标是他? 如果是孙士奇,这个忙林浩无论如何也要帮。 很快孙士奇就走向了一个空的拉门。 三十一 晚宴(三)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PS:之前的章节编号有错乱,居然到昨晚才发现,已经修改完结,给大家造成的不便敬请谅解啊! 就在孙士走向拉门的瞬间,旁边一直锁着的拉门突然打开了,一个高瘦的汉子走了出来——应该就是通话里代号德耳塔的家伙,他向洗手池的方向慢慢地走,与此同时,孙士奇也打开了拉门。 在这一瞬间,那名汉子突然回身一个箭步,一把顶住了即将合上的拉门,孙士奇此时还是侧转着身子,被那个汉子按到了墙上,那汉子同时迅速地从身上掏出一支细长的小注射器,对着孙士奇的静脉就要扎下去。 就在他的手即将发力的瞬间,脖子忽然向后倒去,然后眼前出现了一个尖锐的金属。 “虽然只是一把小小的钥匙,但是用力刺下去,足够捅入你的大脑要你的命,所以最好别乱动。”林浩轻声说道,紧紧地勒着杀手的脖子,让他保持后仰的痛苦姿势。 孙士奇从别人控住了拉门、搂住自己的脖子时就觉得不好,在对方亮出注射器后更是惊恐万分,直到他看到那人背后的林浩和林浩手中的钥匙,才镇定下来。他也经历过不少离奇的事,所以虽然一开始有些惊恐,但是至少能够迅速恢复自己的思维。 于是孙士奇突然用手扳住了对方拿着注射器的手,一脚踢向对方的膝部,那人刚要惨叫,林浩早就用手捂住了他的嘴,任他跪下。 汉子的喉震空气导管耳机也摔到了地上。 孙士奇有些后怕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发现自己还活着,他立即在胸前划着十字。 林浩抬脚将耳机踩碎,不慌不忙地从汉子手中取过注射器,放到了一旁的拖盘上,又从他的西装里摸出一根细线,抬眼看了下那名杀手,微微讽刺地说:“所以,你们的计划是,用这玩意毒杀孙先生,再用这根线将拉门反带上,伪装成他在洗手间心脏病突发或是别的什么意外的死亡,嗯?” “Fuckyou!”汉子被捂着嘴,含糊不清地说道。 “真是不走运的家伙。”林浩轻轻一笑。 杀手所用的这种注射器针头极细,在皮肤上很难留下显眼的创口,也不会有血流出,尸检时稍微马虎可能就发现不了,而注射的毒药多数是******之类,很少有设备能查出来,而死看上去又像是心脏病突发或者别的急性疾病。总之,在洗手间完美地杀掉目标,把细线套到拉门的开关上,关上后用它反锁,然后抽走它就可以安全地离开;之后想方设法让杀手混迹于人群中离开。人们要花上一些时间才会留意一直反锁不开的洗手间拉门,和消失许久的孙士奇,等到他们在洗手间发现迹象破门而入时,见到的也只孙士奇的尸体,然后会交给法医去尸检,但是尸检报告上不会发现任何中毒迹象,所以人们只会以为孙士奇是因为心脏病突发身亡,压根想不到这是一场谋杀。 林浩顺手扯下杀手的领带,将他的双手绑上,然后掐着他的脖子,将他举到孙士奇的面前:“幸好我觉得他有些问题,跟了过来,避免了一场谋杀的发生。” 孙士奇抚着胸口说道:“我之前救你一定是命运的安排,使得我此时幸免于难。” “或许是。”林浩淡淡地说,“不过怎么处理这家伙,就是孙长官你自己的事了,顺便问一句,这里的摄像头,是工作的吧?” 林浩很隐晦地提出销灭自己隐身证据的要求,孙士奇不是笨蛋,他一定能听得出。 “不,”孙士奇想都没想地说道,“事实上,这两天正在升级宅中的安保系统……”接着孙士奇心里一动,猛然捂住了嘴,“看来我要查一下家中的人有没有内应。” 没有录象,这是林浩最满意的情况,不用费心劳力去修改或者串通证据,他含笑点点头,转过身去:“那么孙长官,这人就交给您了,我还有酒没有喝完。” “谢谢你。”孙士奇叫住了林浩,“和二十亿相比,这是更大的恩情。” “我知道孙长官一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也很高兴您不是那种视金钱和权力比自身性命更重要的人。”林浩微笑。 这也是林浩现身帮忙的原因,他本可以隐身除掉这个杀手,但他不介意孙士奇记着自己这份人情。他转身准备离开。 “先前关于你杀人案件的传闻,”孙士奇突然眯起眼说道,“是真的吗?” 林浩回过头,看向孙士奇的目光透出几分犀利。 林浩微笑:“当然不是。不过被人暗杀几次,我好像也能认出谁是杀手了。” 孙士奇大笑,林浩也开门离开。 门重新关上,孙士奇的目光也变得冷峻,低下头看着被绑的杀手,冷冷地说:“好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是不是解天明派你来的?” “德耳塔,德耳塔,能听见吗?”代号“利马”的杀手在大厅内轻轻地呼叫着。 耳机里传出另一个声音:“利马,不必再呼叫了,任务失败,尽快撤离。”孙宅外,一辆车内,一名男子低声说道。 “收到。”利马低声说道,看了一眼大门,拔脚走了过去。 宴会厅中的男男女,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人要出门,也没有注意到保安将那人拦下带走。而那辆车子见状,也自己无声无息地开走了。 林浩一走,孙士奇就呼叫了手下的保安,暂停了洗手产蝗使用,同时下令暂时不允许任何一个人离开宴会厅,如果有人借故要走,就将他们带走问话。他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政客,当然能猜到也许杀手不只一个,处理此事也是轻车熟路。 过了两分钟,两名保安走入了洗手间,架走了一名据说饮酒过度的客人离开,这家伙满面通红,没有人会怀疑他真的喝多了,孙士奇也回到宴会厅中。随后,这二名杀手就被交给了警方。一切都做得很低调,没有人发觉异样。 而此时的林浩,也被仇子兴拉到了角落一处休息的沙发那里,这时已经有几个和他相熟的人坐在一起了。 “老兄,你去的可真久。”仇子兴笑道。 “中间接了个电话。”林浩随口说道,也绝口不提在洗手间发生的事。 “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木石缘珠宝公司的董事长林浩,曹汗的接任者。”仇子兴先推出林浩说道。 随后,仇子兴又把这里的几个人一一介绍给林浩。 这些人中,有地产界的,有珠宝和电子产业界的,林浩也很高兴认识他们,当然,他们对林浩这个十八岁就有数十亿家产、被港廉署请去喝咖啡又平安地走出来、背负着各种传言的年轻董事长也充满了好奇,不管怎么说,传说级别的人物第一次出现在这样重要的社交场合,总是能吸引住人们的目光的,也许林浩是一个谋杀犯,但是没有任何证据确认这一点的时候,人们也不会拒绝接近林浩,更何况林浩似乎颇有亲合力,这也带给大家不少好感。 一群人天南海北地闲聊,从政治谈到生意,谈到学术,上流社会就是如此,必须要学会他们的谈话方式,才能在其中如鱼得水。 这种社交活动的重要用处之一,就是扩大自身的人脉,这对一名商人的生意和地位来说十分重要。 就在林浩与其他人聊得正欢的时候,孙士奇也拿着酒杯,来到了妻子杜云诗的身边,在外人看来,二人只是随意地闲聊,夫妻之间的那种家常的闲话。 孙士奇低声说道:“刚才我从鬼门关走了一圈。” “什么情况?”杜云诗低声问道。 “有人拿着注射器,在我去洗手间时拦下了我,还试图把它扎到我的脖子上,幸好有人跟了进来,及时拦下他才救了我一命。” “是谁?” “林浩。凶手我已经让保安送去警方了,可能是解天明干的。” 孙士奇和解天明二人作为支持率最高的两名竞选人,自然不可能看对方顺眼,而在洗手间里,孙士奇通过杀手的表情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还不死心吗?”杜云诗皱了皱眉头。 孙士奇耸了耸肩:“只要我死了,他也许还能成为新的长官。这件事不要让别人知道,我们低调处理。” 杜云诗点了点头:“看来我们欠了林浩一份不太好还的人情。” “说起他,”孙士奇又回想在洗手间时林浩冷静得有些残酷的眼神,“我怀疑他真的只有十八岁吗?至少我在十八岁的时候,看着像一个十八岁的男孩,而他总让我觉得太老成了些。” 杜云诗笑道:“现在的年轻人和我们那个时代不一样。还有,我们不过是支持者和被支持者的关系罢了。有几个男人查下去,没有一些不可告人的事呢?” 孙士奇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事实。 于是,这一件小小的插曲,在外人没有发觉的情况下被低调地处理完毕:两名杀手被交给了警方,而最后一名同谋者则不知所终,没有影响到宴会中的人群,引起恐慌,总之十分完美。 林浩冷眼看着孙士奇对事件的处理,也对他的老到非常满意。 良久之后,人们的酒也喝得差不多,玩得也尽兴了,纷纷离席开始归家。 叶明春也喝了一点酒,脸颊微红,挽着林浩的胳膊往家走。 漆黑的夜空,明亮的路灯,一阵晚风吹来,让林浩有些微醉的头脑也清醒了起来。 “我觉得我像回家的灰姑娘。”叶明春笑道。 “我不是王子,”林浩笑道,“不过呢,南瓜车就在这里。请。” 他站在车前对着叶明春做了个请的手势,叶明春笑了,坐进了车里,林浩也随后坐到后排。 车子发动,迅速地融入了夜色之中。 三十二 哀兵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当梁旭站到别墅的废墟前时,他的眼睛不由得发酸。 曾经这里是帮会的地盘,大家都在这里活动,打台球,看电影,玩扑克,甚至是女人。而现在,当初的兄弟们只有六个人还陪在自己的身边。 推开已经倒塌的门,梁旭不由得扭过头去,他的眼前又浮现出原本富丽堂皇的别墅尸横遍野的惨状。 三个月前,邓中天曾经把林浩引诱到这里。在牺牲了十多个兄弟后,林浩才没有了反抗之力。梁旭却怎么也没想到,当时血已近流干的林浩居然还能拼死杀掉邓中天,而接着他还有人接应。 当一群拿着枪的家伙出现在大家的眼前时,梁旭震惊了,接着他就看见其中一名女孩,拿着双枪走上前来。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所有措手不及,几乎是一下子就有八、九个自己人倒地。 “小旭,快跑!”平时和他很好的迟光义一把拉着他就往门边跑。 梁旭当时想也没想,被迟光义拉着就冲向门边,在他的前面,还有几个试图逃跑的同伴。枪声大作,梁旭一边拔枪,已经有人还击打死了对面的两名守门人,带头向外冲去。 梁旭不是跑在第一位的也不是最后一位。 “龟孙子,”有人在大骂,“你们倒是帮忙还击啊,跑得比兔子都快!真丢脸!” 没有人回答他,在到处作响的枪声和跳弹面前,荣誉只是易碎的瓷娃娃,事实上,梁旭也来不及多想,他被人拉着,就下意识地举枪冲向门边。 很快,爆掉两名守门的敌人的家伙第一个冲出门外。 然后就是一阵枪声,他带着血雾被轰倒在地。 这才是真正的被包了饺子,围三缺一的战术让所有人的战意都瓦解了,梁旭看着门外倒下的同伴,是时有些迟疑,他下意识地回头,就见举着双枪的女孩刚才转身冲向自己的方向,枪口也瞄向了自己。 梁旭也来不及多想,拼了命地扭头向前冲,直到和其他人一起终于冲出了大门。 早有三五个先出去的人,但是虽然有人来得及还击,却无一活着逃脱,梁旭举着枪跟迟光义并排冲出来,刚好一眼看见外面树后面的人影,他就地一滚,对着那人就开了枪,准确地命中,就见那人仰面倒下,但是与此同时,他身边的迟光义也中了枪,梁旭猛地转过身,对着袭击梁光义的家伙也来了一枪,同样击中了。 但是对方的子弹也无情地打了过来,狠狠地打在了右肩上,梁旭只觉得右肩一阵灼热和疼痛,不由得捂住了伤口,但是接着又有第二发子弹打中了他的腿,而第三枪,更是击中了他的腹部。 梁旭立时倒下来人事不省。 当他再次醒来时,鼻子中都是刺鼻的硝烟味,他拼尽全力扭过头,刚好看见别墅的屋内。 尸横遍地的惨况。人间地狱也不会更惨。 梁旭试图爬起来,身上却完全使不上力气。而与此同时,背后一声轻响,有什么东西顶在了他的脑袋上。 “敢反抗,一枪崩了你的脑袋。”有人在他身后说道。 梁旭扭了扭头,就看见一辆面包车大开着后门,有人在被抢救,还罩着呼吸器。定眀1一看,正是林浩。 “还好有脉膊,这小子真是个怪物。”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性说道。 “还有救吗?”先前那个拿着双枪的女孩走上前来,她的身后跟了几个小弟,看起来她就是这伙人的头目。 “测完血型了,A型,现在输血应该死不了,不过我比较担心他会腹腔感染,祈祷这家伙运气够好吧,不过他这样都不死,看来老天是照顾他的……”那名医生碎碎念地说道。 “你们先运他过去吧,老牛。”那女孩说道,“我们这边还要处理现场,我之后过去。” “OK。”老牛说着,和几个人把林浩往车里推了推,随后三个人跳上了那辆面包车,车门关紧,绝尘而去。 梁旭又转头看向别墅,一些人开始走去,将尸体一个个抬出来,丢到了另一辆货车上。而有一些没有死的,也被拉起来丢到了一边,这其中包括梁旭。 “你们是要灭口吗?”一个伤得比较轻的问道。梁阳四下看看,这其中没有迟光义,八成是死掉了。 “我们只管要人,你们死活和我们何干?把你们丢医院自生自灭,已经很仁慈了!”一个看着他们的家伙翻了个白眼。 一个被抓到的同伴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放屁!你们把我们的人都杀了还说是仁……” 砰! 一声枪响,直中说话人的眉心,连梁旭的脸上都溅了不少的血。看守他们的一个家伙啐了一口:“别他妈烦我,谁叫你们老大眼瞎,谁都敢惹!老大肯让你们活命够不错了,谁再惹老子不高兴就磞了谁!” 没有人再说话。 接着就有人走过来把被杀死的兄弟抬走丢到了车上,很快,就有人来到正在一边抽烟的女孩旁边:“老大,清理完毕了。” “嗯,放火。”女孩说道。 一些人抬出几桶汽油,浇到了别墅里面,随后就有人点了火,别墅很快就燃烧起来。而留着的这几个人,也纷纷被绑了手脚(一点也没怜惜他们受的伤)、蒙了眼睛送上了车。 梁旭最后看了一眼浓烟滚滚的别墅,眼前就陷入了黑暗。 三个月后,他才痊愈,也是少数几个活下来的兄弟之一。这些人中,也只有他的地位最高,现在,他是这七个人的头。 想起自己当初给林浩放水,梁旭并不后悔,他做出了这件事,就只能承受之后的结果,无论是怎样的结果;但他愧疚,也许哪怕他为死去的兄弟都报了仇,也心中难安。 可是七个人能干什么? 身边响起了哭声,很多人流下了眼泪,梁旭这才回过神来,定定心神,收起了快要流出的泪水。 “一定要替大哥和兄弟们报仇!”有人说道。 “对,一定要报仇!” “一定要报!” 众人纷纷咐合着。 “大家。”梁旭握紧了拳头,低声说道,“你们的心情我理解,林浩和那伙人不死,就是我们的耻辱,还有,之前强迫我们和林浩他们为敌的张琳,也得死,因为明知林浩这么危险,他还要老大要我们去当炮灰!这些人,一个人也不能活下来,我要把他们的骨灰全都洒老大和其他兄弟的坟前祭奠他。我们现在已经只是残兵败将了,我们要齐心协力复兴帮会!” 众人一齐点头。 哪怕林浩曾经有恩于自己,当初梁旭放他一次水也算还清了,所以从今以后,二人再见就是你死我活之时。至于张琳和李媛,梁旭更是恨之入骨,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梁旭当先面对着已成废墟的别墅跪下,其他人跟着他一齐跪下。 哭声不止。 ---------------------------------------------------------------------------- 校园的角落里,林浩看着不远处的学生们,对眼前的张勉低声说:“我已经完全恢复,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回去缅甸了。机票已经给你备好,下午三点的飞机。” “好。”张勉叼着烟笑道,“可惜啊,才在文明社会呆了这么几个月。” “也许以后还有需要你的时候。” “得,玩笑而已,这样的生活我都过不习惯了。”张勉转身离去,一边对林浩挥着手。 林浩摇头微笑,转身回到教学楼。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林浩拿起来看了一眼,居然是墨子恒的,他立即接了电话:“墨副董事长,什么事?” “我已经搞定张氏珠宝公司的同盟了,还把其中两名拉到了我们的阵营。” “我觉得你应该叫巫师。”林浩心里大喜,笑着说道。两周之内就瓦解了一个大难题,林浩实在难以想象。 “他们当中多数也只是不愿意得罪张琳而已,这样的结盟本来就是问题多多。” “能和我说说你用的方法吗?” “嗯,针对不同的对手的弱点出击而已,有的只是不想得罪张琳,给他们弄点小麻烦,他们就有退出的理由了;而有的公司,则可以扶植支持我们的人上位;还有的更不坚定的,只要一顿饭或者一次会议,事情也就解决了。”墨子恒有些漫不经心地回答。 “能够准确地判断敌人的软肋,你对情报收集也很有一手。”林浩不动声色地说道。 “不好意思,三才珠宝公司以前在大陆的人脉就很广很牢靠,而我原先主要工作之一就是负责行业信息收集。”墨子恒微笑着说道。、 “很好,墨副董事长,我决定下半年时给大陆分司追加投资50%。” “真不错。” 放下电话,林浩陷入了沉思之中。墨子恒显然是一个有才干的人,可惜现在已经是整个大陆分公司的经理了,又是副董事长,想再提拔升迁也是赏无可赏,所以今后恐怕很难再重用。虽然林浩腅才,但是用人之道就是如此,不由得林浩有些惋惜。 墨子恒就是这样一人,他平时总是比较低调,但是这一件事林浩看到了他的能力,至少他可能还没露出全部的实力。 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家伙啊,林浩心中想着。 三十三 大师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总之,这个家伙真的很有趣。” 包间里,庞慧手里摇着果汁,微笑着说。 和宴会那次相比,此时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她皮肤格外地白晳,更显得性感撩人。 在他的对面,则坐着一个一身休闲装的高大青年,手里则举着一杯啤酒。这青年比较高瘦,目光深沉,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特别的气质。 “嗯,背负着很多传言,又这么有趣,我倒想找个机会见见他了,这个叫林浩的。”青年笑着说道。 “会长想见他,还不是很容易的事?”庞慧漫不经心地说道。 “那就需要你来帮我制造机会了。” 庞慧点了点头。 身为香港大学共济会分会的会长、香港共济会分会的副会长、香港东盛集团董事长陈海的长子,陈天赐在公会和大学有着很高的威望,也有着光明的前景,在校内更是有不少的粉丝,不少女生甘心投怀送抱;至于他和庞慧之间,也有猜测和传言,但他本人确实只是看重庞慧的天份和头脑而已,庞慧也是他一手提拔的。 虽然如此,陈天赐确实对庞慧有些好感,甚至也在考虑向庞慧示爱。 二人看着前面的女孩表演着花道,一时谁也没有说话。 “会长,您觉得我要不要继续深查下去?”庞慧突然说道,“林浩的家底,还有背景,也许还有我们所不知道的秘密。” “你现在了解的那些,也是你能够了解的全部了。”陈天赐微笑,“据我所知,他的死对头,是大陆的一个高官的儿子,叫张琳,52岁,是大陆张氏珠定讼司的董事长,离异;他的父亲是那名姓张的常委,他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本身还有一个儿子,张念生,24岁,正在他的公司当副经理,还没有结婚。” “是怎么结孢的呢?”庞慧问道。 “这个我完全不知道。”陈天赐一边喝着冰啤一边说道,“听说木石缘珠宝公司的高层,有为数不少原本曾经是大陆一家规模不小的珠宝公司的高层,这家公司跟张琳的珠宝公司有一些难解的瓜葛,原本两家是敌对,后来这家公司依附于张琳,又不知怎么和木石缘珠宝公司有了矛盾,因此又和张氏珠宝公司结怨,后来木石缘珠宝司把这家公司吞、并变成了他们在大陆的分公司,而张氏珠宝公司原本也想拿下它。但是,这都是一年前的事了。” “听起来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嗯,也许真的只是故事,反正我不太信。这种程度的怨恨真的值得让林浩受了枪伤差点挂掉、还要动手警方的人脉甚至找到港廉署的人还对付一个小小的林浩吗?对张琳来说,木石缘珠宝公司真的还很弱小的,他们是大陆最大的珠宝公司,垄断了大陆45%的产业利润。”陈天赐又喝了一口啤酒补充道。 “哦,我也想要一个更给力的爸爸开这么一家垄断的公司。”庞慧笑道。 “在香港,这很难,因为太多人想分食香港市场。” “不过,如果只是这样,张琳的做法确实太让人大跌眼镜了。公司已经被人抢走,事隔一年后,他还要给以对方这样的报复?会不会他们最近又有什么积怨?”庞慧皱了皱眉头。 “这我可没听说。其实你在怀疑的地方我也在怀疑。据说林浩的出身和家庭很平常,他六岁就没了父母,二人生前只是小小的药剂师和押运员,怎么可能和这样的高层人物有关联?还有,一个普通的少年,真的那么容易就白手起家?”陈天赐说道。 “可是唯一的理由只有这一个。”庞慧说道。 “我不信。”陈天赐摇了摇头,“如果张琳真的是性格不太对劲,如果真的只是因为这样的理由,张琳就对林浩摆出一副不共戴天全力轰杀的架势,那我只能说,他一定会是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典型。” “不要和我说,这又和政治有关系?” “谁又知道呢?”陈天赐说道,“不过我还是愿意和他聊聊,因为我能感觉到,这个人会很有趣。” ---------------------------------------------------------------------------- 而与此同时。 和平京靠近国子监的一处四合院。 虽然还只是清早,四合院的门外也已经站了七八名男女。 “清大师真的很灵验吗?”人群中,有一个中年人担忧地问身边的同伴。 “人家可是正统茅山派的传人,想和清大师结缘,还得看你福分够不够!大师可不是随便什么人的忙都帮,请他的可是非富即贵。”他的同伴说道。 “我看来的人也不多。”那人低声说道。 “清大师也不会随便见什么人,如果不是认识我,你以为你有机会见到清大师?”那人很认真地说道。 “老实说,我从来不信这些怪力乱神,”先前的人说道,“我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我和你说,清大师可能是真有本事的人。”那人的同伴正色道,“他曾经收伏过一只道行有五百年的狐妖,还抓过好些鬼,茅山最擅长驱鬼了。” 这个同伴还想和来的中年人讲讲清大师的事迹,正在这时,四合院的门开了,几个人立即挤上来。两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傲然地看了看门前的几个人,这两人都是清大师的得意弟子。其中一个弟子冷冷地说:“谁是第一个?” “我是!”一个带着小孩的少妇走上前来,她看起来年轻漂亮,衣着也很考究,很显然家境不一般。 “您二位请。”另一个没说话的立即把那少妇和小孩带进了屋中。 过了三十分钟,那少妇又带着小孩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还在抹眼泪,那个中年人的同伴见状,就低声在他的耳边说道:“显然缘分不够,清大师帮不上忙了。” “哦。” “谁是第二个?”那个在门外的中年弟子又高声叫道。 “我们。”中年汉子的同伴立即拉上他走上前来,陪上笑脸。 那中年弟子见了来者,才挤出一丝笑意:“哟,是刘爷啊?近来可好?” “好,好,这是我的朋友,有一些麻烦,想找清大师。” “哦?什么麻烦?”那弟子有些好奇地看了看那个中年人,“我看看,好像是被阴物缠上了?” 那同伴连连惊奇地点头:“名师出高徒啊,一猜就准!” 来这里的好像多半都是碰上了这样的问题吧?我的气色又不像是有病的,或许不太难看出来?中年人心中嘀咕着,一面快步跟上自己的同伴走到了四合院的屋里。 掀开帘子,中年人就看见了这位清大师,正盘膝坐在床上闭目养神,穿着对襟褂,留着山羊胡,满面红光,略显富态,更像是佛公一样。 中年人的同伴就拉着他跪下:“清大师,这是我的朋友钱泰,他最近新买了一栋房子,但总觉得那里有鬼,每次去那里,回来之后就生病,所以想请您帮帮忙。” 清大师微微睁开眼看了一眼钱泰,阗晌,才缓缓说道:“那房子不是有鬼,只不过阴气太重,所以伤了你朋友的身体,我把身上的阴气排出去就好了,回头我再给你们几道符,贴到那里去没有事了。” 两个人连连点头称谢。 那清大师指了指钱泰:“你上前来。” 钱泰不敢反对,老实地走到清大师的面前,老实地跪下,那清大师就把右手放到了他的头顶,闭上眼睛全神贯注。 “有没有觉得头顶发热?”清大师突然问道。 钱泰想了一下,摇摇头说道,“好像不是很明显啊。” “你阴气太重了。” “大师,您这是……在给我运功吗?”无论怎么看,这个动作都让钱泰想起武侠电影电视剧中的运功的动作。 “你说气功?”清大师睁开了眼睛,颇有些怒意地说道,“那都是末流!修行对身体没有好处?可是修心才是最重要的,还有修行是很苦的,我小时候被师父揍成什么?气功,呵呵,那群人,学一点皮毛都当宝了,咱也不好多说什么。” 钱泰听着,不由得觉得也许是清大师真的比较靠谱,也就不再说话,任凭那清大师继续运功。 就在这时,一名弟子走了进来,来到清大师的身边,俯下身子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清大师点了点头,示意他退下,一边继续运功,钱泰不太懂这些,但他老实地呆着不动。 又过了一分钟,清大师才收了手,示意钱泰二人可以离开了。钱泰立即取出一个信封双手奉上,一边跟着他的同伴刘爷离开了。 “我说,我好像没觉出什么异常啊?真的管用吗?”钱泰低声问道。 “你以为清大师多大胆子,那么多高官也骗?不要命了他?相信我,他是有真本事的。”刘爷自信地说道。 二人和一个西装男擦肩而过,却完全没有留意他,也没胶电识他一开始并没有出现在等待的队伍里。 那西装男走到了清大师的面前,清大师仍然盘膝坐着,却不再闭目养神。 “您就是清大师?”这名西装中年人有些清瘦,看起来颇为干练和职业。 “我就是,先生是张部的人?” 张瑾作为常委之一的长子,在政界自然也很有前景,是以清大师也不敢小看他。所以在听说张家的人来找他,不敢怠慢就让他们先进来了。 “在下姓徐,您可以叫我徐爷。”西装男说道。 “不知张部找我有何事?” 徐爷凑近了清大师,伏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又认真地说道:“我们张部说,大师您一定得帮他这个忙。” 清大师沉吟起来,有些为难地说道:“连清我从来只针对鬼从不针对活人,这样的工作不属于我的工作范筹……” 徐爷冷笑:“谁知他到底是真的夺舍还是伪装的,是活人还是死人?清大师,张部承诺,您肯帮这个忙,他给您这个数。” “五十万?” “再加个零。” 这下,清大师不由得动心了。 不得不承认,这个数字确实太诱人了。也许这个林浩只是个骗子,自己略施小计就能搞定,这么多年他也没碰上什么真正的高人,想来这一回运气应该不会太差。 更何况,如果他不答应,也许就此结怨张家,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 “好吧,看上去张家也是福禄双全,上天庇佑,既然如此,我就帮这个忙了,只不过我想要这个数。” 清大师比了一个六。 老徐略一迟疑,果然地点了点头。 三十四 玩笑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两天后,香港。 清大师走下飞机时,立即被一群人围住了。 作为一名大师,当然会有信从他的能力的人。 清大师的徒弟们见状,立即上前,似有意无意地围在清大师的身边,对他形成保护。清大师则对他的信徒们回以微笑。 人在世间,就有各种欲求,有各种欲求,就不免意志薄弱,而迷信他人。 所以,清大师永远不怕自己没有市场。 “清大师,清大师,请传我一些绝学吧!” “清大师,我最近总是看见了我死去的老婆,请帮帮我吧!” “清大师!……” …… 清大停在了说他总能看见他老婆的人的身边,盯着对方的眼睛,突然猛地对他啐了一口,接着就开始掐诀念咒,一边围着人跳着怪异的动作。 “这是?”人们惊呆了。 “作法呢,小声点。”有人提醒。 一分钟后,清大师停下来,那人立即连声致谢。 清大师也没说什么,转身继续走离机场。 来到香港,清大师也闲着,这里的人远比大陆还要迷信,而清大师的名声也很响,很多人难得有机会面见清大师,都十分兴奋。清大师在香港忙了一个白天,这才闲下来。早就有人想清大师去饭店吃饭,清大师却推辞了,一个人在酒店随便吃了一些饭,就动身去香港大学外面。 今天是周六,如果想找林浩,也只有这个时候清大师有机会,因为林浩刚好要从公司回到学校,而清大师没有什么机会走进港大,他不是学生,不是老师,也没有接到过邀请。 清大师招了一辆出租车,等在木石缘珠宝公司的大楼外,倒也没有什么紧张的感觉。 所谓的茅山后人,后谓的高人秘法,其实都是假的,有的时候人就是这么容易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东西。 活了快五十年,清大师也从来没见过真的有什么灵异的事件,他本身就是个骗子,当然心中明白怪力乱神是不存在的,所以什么林浩有异术,林浩很可怕,在他看来不过是魔术师的高明演出——和自己一样。 终于,他看见了林浩从大楼内走出,让清大师意外的是,他居然那么年轻,一个青年站在他前面的陆虎旁边,打开了车门请他上车。 那个青年正是林浩的司机祥仔。 陆路开动了,清大师也让自己的司机把车开了起来。 “老板,好像有车在跟着我们。”路上,祥仔突然说道。 就在这时,车子右轮突然一个滑,路虎径直向对面的车道疾冲出去。 清大师事先对车子动了手脚,只不过此时刚好生效而已。 祥仔猛打方向盘,试图让车子回到原先的路上,他心中不免有些慌乱,但是一旁的林浩却仍然一副风清云淡的表情,仿佛他根本没有理会这场突发事件一样,通过后视镜,林浩看了一眼身后的出租车。 突然间,陆虎重新得到了控制,在原先的车道的边上安稳地停下,祥仔不由得松了口气,连忙下车去查看情况,再看林浩,嘴角似乎有几分笑意,却仍然一言不发。 “这是怎么回事?”清大师心中有些惊疑,他事先破坏了陆虎的轮胎,只要开出一些距离就可能爆胎失控,按理说这车子不可能还会安全地停下来。 “继续往前开吧,别管前面的车。”清大师对这辆出租车的司机说道。 那司机点了点头,就重新踩下油门前备开走,却猛地发现,自己完全不能动了。 “怎么不开呀?”等了好久,清大师见司机都没有动静,不由得有些不耐烦起来,他看向司机,后者脸色都青了,却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你是来玩我的?”清大师没有留意到事情有多么诡异和司机的脸色,不由得摇了摇这名司机,他只是晃了晃没有倒下,没还是不动。 就算清大师神经再大条,此时也觉出了不对,他看了一眼前面的车,祥仔还在一心一意地更换轮胎。清大师的头上见了汗,他伸手想打开车门,却发现自己也动不了了。 换好轮胎其实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可是清大师却觉得过了十天还久,当祥仔重新上车发动了陆虎,这辆出租车突然又重新开了起来。 清大师始终保持着伸手摸向车门的姿势,司机的手还没在方向盘上,两个人却再也没有动一下,他和车中的司机对视,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恐惧。 这辆出租车就这样一直跟在陆虎的后面,开到了港大。林浩下了车,出租车门也打开了,清大师的身体不听使唤地走出车子,他看见林浩不紧不慢地走进了学校,自己却跟在后面,却没有人拦住他,也好像没有人看见他,就这样一直走进了宿舍区太古堂,跟着林浩一路来到他的寝室。 今天是周末,高杰要回家,所以寝室中没有第二人。清大师跟着来到林浩的寝室,反手关上了门,然后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了。 林浩走过去倒了一杯果汁,这才也在清大师对面的椅子上慢慢地坐下,一边喝了一口果汁,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你是谁?谁叫你来的?” 清大师牙齿打战,他想说话也说不出。 “真没用。”林浩叹了口气,“我这还有啤酒,你要不要一听?” 清大师拼命地摇头,林浩却起身去床下拿了一罐,拉开拉环递给了清大师:“你需要冷静一下,只可惜这个不是冰的。” 清大师看了一眼林浩,对方眼里异常平静,可是清大师可不敢肯定眼前这个可怕的家伙会做些什么,他在对方面前只怕就一个待宰羔羊,想了想,清大师决定不要惹恼对方,颤拌着接过林浩递过来的啤酒喝了一口,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喝的是什么。 “老实说我不太喜欢生力啤酒的口味,不知道你喝着感觉怎么样?”林浩一边喝着果汁,一看看着清大师在咽那一罐啤酒。 清大师苦着脸连连点头。 “好喝?” 清大师再次点头,又连忙把啤酒放下。他看一眼旁边的门,想了想觉得自己逃不出去,也就放弃了试着逃走的打算。 “那你现在能说话了吗?” 清大师抚了抚胸口:“能。” “那好吧,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我说了会完蛋的。”清大师猛摇头。 “我的耐心有限。” 林浩有些恼火地说道。 “求求您,我真的不能说,您放我走吧。” 林浩看了看手中的杯子,果汁已经喝光了,于是他起身准备再倒一些。刚刚站起来,就见清大师猛地一缩头,怕极了的样子,不由得忍不住笑了。 他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坐回原先的位子:“我听说有一个办法,连口风最严的人都能搞得定,或者搞得死,洗手间里有个洗手池,你要不要洗洗头脸?” 清大师连忙摇头。 “你老实说了,什么事都没有,说不定我一高兴还能帮你一把,可你不说,我还能总留着你吗?别人的报复和你现在就丢性命哪一个更迫在眉睫,你应该清楚吧?” 清大师想了想,无奈地点了点头:“我说,你放过我,让我尽早离开国内,也许我还有一线生路。” “随便。”林浩耸耸肩。 “是张瑾。”清大师咬牙吐出三个字。 “我没记错的话,是张琳的哥哥?”林浩仰头想了想说道。 清大师点了点头。 “那好吧,你把详细经过和我讲讲吧。” 清大师源源本本地把事情经过告诉了林浩。林浩不由得笑了:“这么说,他认为你是个高人,他觉得你能斗得过我。” 清大师点头:“其实我根本没有,我一直在装的,我也以为你是装的,结果……李鬼碰上李逵了。” 林浩倒进了椅子里,叉着双手,不由得有些同情看了一眼清大师,:“你明明是找我来斗法,结果偏偏什么都不是。” 他伸手摸向裤兜,清大师不由得双向后靠了靠,却见林浩掏出个硬币,随手弹给了清大师:“正面你走,背面你命留下,怎么样?” “大哥!”清大师老泪纵横地跪了下来:“大哥,我真是欠抽,可是我根本伤不到您,您放我走吧!” “抛吧。”林浩掏出来手表看了一眼:“五,四……” 清大师见状,也来不及细想,只好接过了硬币,一边哭着一边丢向天空。 硬币带着一个悦耳的声音升到半空,又落了下来,清大师一把接住,两手紧紧地扣住了硬币,闭上眼睛不敢看。 林浩微笑:“怎么,不敢开?” 就在这时,林浩丢在插座房边的手里充电器的电线突然飞了起来,猛地扑向林浩,缠向了他的脖子,林浩脸色不由得变了,转身伸手抄住了电线,死死地抓在手里,看向屋中,冷声问道:“谁?” 没有人回答,突然林浩刚才放在桌子上的果汁杯也猛地弹向了林浩,林浩连忙偏头躲过,心中不由得有些恼火,手一挥,半空中的杯子猛地砸向不远处的空地。 此时的清大师,也不由得惊奇地抬起头,睁开眼睛看着林浩,一时有些茫然。 砰地一声,玻璃杯子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林浩眼尖,早看见一块落地的大的碎片上沾着血,立即抢步上前对着半空提膝攻击。 随着一声闷哼,林浩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青年,皱着眉头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林浩心念一转,一块杯子的碎片已经落到了手中尖锐的玻璃指向这个青年:“你是谁?” “呵呵。一个修行者,杀气却这么重,不怕天打五雷辟吗?”那青年微笑着抬起头,“在下陈天赐,想过很多个和林浩你见面的场景,却没想到结果是这样的。” “我不认识你。” “哦,进一步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个学校美生会的会长。” 林浩愕然,又看了一眼陈天赐,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倒的样子,林浩随手丢下手中的玻璃片,重新坐回去:“其实我只是开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如果我没一点修为,只怕早就成了亡魂,吓唬一下,应该不骨关系的吧。” 陈天赐盯着林浩,目光有如尖刀。 “你走吧。”林浩对着清大师挥了挥手。清大师生怕他反悔,爬起来就冲出了寝室。 “真是个可悲的家伙,他以为有些事做错了也不需要付出代价。”林浩叹道。 “从你进校门时我就发现跟在你身后的这个可怜虫,你不认识我,但我知道你,所以我很惊奇,一路跟着你进了这个房间。说真话,你的气息收敛得真不错。”陈天赐说道。 “哪里,不是你出手,我也不会知道还有另外的修行者,你是我碰上的第一个。” 两个人都看着对方,却都面无表情。 三十五 君有疾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你的实力比我强,事实上,除了我师傅,我还没见过比你强的人,只不过杀气挺重,看来关于你的传言都是真的。”陈天赐慢慢地说道,修行人最忌作恶,也没有比杀人更重的恶业了。 “如果有人也要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你,还派了几十个人把你打到几乎就此死去,你也不会坐以待毙吧?” “有这样的事?”陈天赐微微有些吃惊。 “我回到学校时,还没有完全恢复。”林浩掀起衣服,露出了身上的弹创。 “……”陈天赐这下不由得也有些改变了想法,毕竟自己身家性命不保之时,谁还会不反抗,大家都只是人而不是圣人。 “这些,是张瑾做的?”林浩放下衣服,陈天赐问道。 “是张琳。”林浩叹道,“也许我逼得他太紧,他的哥哥也在也忍不住要出手相帮了。另外他们这次还想杀我,只不过事情的发展太过喜感。” “你刚才不会真的想杀了他吧?” “我说,谁会忍心杀一个可爱的、无害的小丑呢?”林浩耸耸肩。 “你是怎么和他结怨的?”陈天赐坐到了清大师原先坐着的椅子上。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总之我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陈天赐看着林浩,突然一个想法浮现在脑海里,他不由得脱口而出:“你是夺舍者?” “你聪明得让我害怕。” “你确实应该害怕,但不仅仅是因为我聪明。”陈天赐正色道,“以美生会的人脉和关系,对香港的影响很大,而我是香港大学分会的会长,而且毫无疑问,我还认识香港分会的会长。” 林浩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可以轻易整垮我。” 如果一个社团集合了一个地方政商各界的要人——现在的也好未来的也好,那就意味着几乎掌控了一个地区的全部命脉,如果一个人还是这样的社团的领袖,那么他毫无疑问就是这里的地下皇帝。林浩再有钱,在陈天赐的面前也只是可以随时捏死的蚂蚁。 “不过你很幸运,我虽然不知道你和张琳到底有什么样的恩怨,但我不打算插手。”陈天赐笑着说道。 林浩微微一笑:“那最好不过,因为不管多强大的敌人来阻止我,我都会将他们打败来找张琳报仇,我死了,还会就再来试一次。” “张琳的死活和我无关。”陈天赐耸耸肩,“我没兴趣插手和我无关的事。你这样执着让我觉得很有趣,只是别让仇恨迷了双眼。” 就在这时,林浩的手机响了,他伸手拿起来,是叶明春的电话,今天晚上二人约好了吃饭的,一定是叶明春在叫他过去,林浩接起了电话:“叶子我马上就过去,嗯,一会见。” 放下电话,林浩站起来:“看来我要出门了。” 陈天赐也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嗯,晚饭时间,不过我不吃,对了,还有果汁吗?我渴了,给我一杯。” 林浩取来一个一次性纸杯,给他倒了一杯果汁,陈天赐一边喝着一边跟着林浩走出房间,看他锁好了门,两个人一起下了楼。 那天陈天赐和林浩的第一次见面,方式有些出人意料,但是陈天赐在最后还是对林浩提起了兴趣,只是他依然没有急于摆明自己的立场。 饭桌上,叶明春和林浩两人一边吃着晚饭一边低声说着话,叶明春低声说:“我在等你的时候,听说了两件怪事。” “什么事?” “第一件,听说一个小时前,校门前一辆出租车停下后被然加速离开,司机险些撞到人,就是这样,还不肯减速,时速至少上一百,在市区这样的速度,真是不要命了。” “真是无良啊。”林浩感叹道。 “第二件事,有一个奇怪的中年大叔从我们太古楼跑出来,一路狂奔冲出了港大,大家都没能拦住他,从太古楼到校门也不算近,他居然可以跑得这么快,更奇怪的是,不知他怎么进的学校,又进的太古楼,听说学校想查查有没有人丢失财物。”叶明春说道。 林浩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清大师在路上狂奔,引得一群学生驻足围观的情景。 林浩轻咳一声:“难怪我出来时路上的人都在议论纷纷,只是我急着赶过来找你,没有留心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一定是在谈论这件事。” 林浩立即岔开话题:“吃完饭,我们去看电影怎么样?听说现在正在上映3D《侏罗纪公园》,斯皮尔伯格的《侏罗纪公园》。” “好。”叶明春欣然答应。“对了,用不了多久就五一,你回家吗?” 林浩点点头:“我春节都没能去看爷爷奶奶。” 叶明春面带忧色:“只怕我爸不希望我回去。” 林浩微笑:“没关系,我在和平京还有个地方可以给你住,平时那里是空着的,如果你爸爸不让你住在家里,你可以找我,当然,你愿意去我爷爷奶奶家也可以。” 看着林浩叶望向自己的促狭目光,明春脸上飞红:“总,总之先跟你回去好了,我可以住你那个空着的房子。” “随便。”林浩笑道。 ---------------------------------------------------------------------------- 而另一边,得知清大师完全不敌林浩逃跑的消息后,张琳和张瑾无语对坐,末了,还是张琳狠狠地一捶桌子:“从一开始我就觉得这是一场笑话!” “你放心,他的房产不会再属于他了,听说他还有一栋大别墅。”张瑾叹了口气。 “哥,你就不该相信什么神棍。” “林浩本来也是个神棍。如果不是事实摆在这里,你也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本以为,神棍就可神棍来对付。” “哥,说心理话,你其实也不相信林浩真的是个妖人,所以才会想出这样的对策吧。”张琳叹道。 张瑾一时没有说话。 “哥,你能不能出个更好一些的法子?” “肯定会有的。”张瑾拧着眉头思索起来,“既然他现在根本就不急于杀了你,我们就有反击的机会。” “哥,”张琳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你说他现在还不动手,会不会对爸……” 张瑾心中一惊,连忙喝道:“别胡说,咱爸是什么样人,他哪有那胆子!” 虽然厉声喝斥着自己的弟弟,张瑾的心里也不禁有些担忧,林浩现在重伤应该痊愈了,始终没有动手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会不会他真的决定杀掉血己和老爹再除掉张琳,还是仅仅不想多跑回来一趟?如果是准备除掉张家,那事情可就麻烦大了。 只不过在张瑾的心里,他还是不相信林浩有这样的胆量,连张老都敢动。 “是,我想多了。”张琳连连说道。 张瑾面色严肃,突然凑近了张琳:“不过有一件事,你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今天咱爸的私人医生发现,爸的心脑血管老化得厉害,有潜在的风险。” 二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张老有中风或者心脏病突发的可能。 “那有没有找医生开药?” “有,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也许过一阵就恢复了。” 张琳点了点头,如果张老有不测,那绝对对张家是一个打击,因为现在张瑾的仕途也只是刚刚开始,张老在与不在,对他的升迁必定会有些影响,在张瑾没有彻底坐稳前,张老的安危对一家人来说事关重大。 ---------------------------------------------------------------------------- 夜色降临,在和平京的另一处四合院前,一辆奥迪A8正停在它的门前。 一位老者开门从四合院中走出。他披着一件大衣,目光明亮,看起来颇为硬朗,来到了车前,车门在他的面前开了,老者坐入了车中,反手关上了门。 车内后座上,早已经有了一个人。 “现在康东升已经知道张瑾插手这件事了。”老者先开口。 “他有什么打算?”另一人问道。 老者笑着摇头:“张瑾不是他能立即扳倒的,事实上,我对他能不能扳倒张瑾持怀疑态度。” “我们要帮他一把吗?” “我们如果出手,姓张的闭着眼睛也能猜到是我们在搞鬼。”老者摇头,“我们表面至少还是维持着和平的。” “那要看做到哪种程度,”另一人说道,“只是暗中保一保康东升,姓张的不会暴走,也不一定能想到我们头上。” 老者叹了口气:“以康东升的实力,自保有余,他现在需要的是去掉张瑾这块拌脚石,在大陆政界他使不上什么力。” “可是当初是他拒绝的我们。” 一时间,车内没有声音,良久,老者才说道:“他有他的价值,不能让他轻易被吞掉。另外,张瑾不是根本,姓张的才是。” “我明白了。” 老者冷笑:“说起来,张瑾这次的主意简直是个笑话。” “老实说,连我先前也不相信林浩真的有异术,更何况他呢。”另一个人严肃地回答道。 老者看向窗外,徐徐地说:“扳倒他才是正理,林浩的能力对我们有用,那就是我们的朋友,至少暂时是。他虽然无礼,但是有姓张的在先,这些可以先放下。” “既然你这么决定了,我这里有一个叫应理的,我可以让他负责这件事。” “可以。”老者冷静地说道,同时打开了车门下了车,“告诉他要做的是什么:盯1好一切想对康东升不利的人,然后告知你,如果康东升有危险,你就告知我。” 车内,那人点了点头,老者转身往身后的四合院走过去,重新消失在门内。 奥迪A8也迅速地开走了。 三十六 反间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离开电影院,林浩独自一人回到了寝室,刚刚从浴室洗过澡走出来,手机响了,他顺手接起来,传来李媛的声音:“哟,在忙什么呢?” “李老大找我有什么事昵?” “嗯,不为别的,就想问问你,你应该已经康复了吧?” “嗯。”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搞定张琳呢?” “我正在搞定他呀。” “他还活得很滋润,每天能说话会动,你怎么能说正在搞定呢?” 林浩轻笑起来:“那么你觉得怎么样算报仇?拿着枪‘砰’地一声,让他的世界就此清净了是么?” “难道不是吗?”李媛问道。 “你想不想看到他举目无亲,在世上孓然一身?” “嗯,想,可是我更需要的是他死去”李媛考虑了一下,说道。 “你想不想看到他贫病交加,受尽别人白眼?” “……也想。” “你想不到看到他已经年纪一大把,奋斗了半辈子,最后却落得一场空?” “这样我确实会很开心。” “你想不想看到他最后在人世感受不到一丝的快乐和幸福,有的只是不幸?” “好吧,你赢了,我真有点动心了,迫不及待地想把这样的张琳踢成死狗,然后任他倒在路边被人嘲笑。”李媛叹了口气。 “那就多帮我反馈他的情报吧,至于我的进度,你无需担心。”林浩微笑着放下电话,倒在了床上,看着不远处电脑上的一条新闻: 张瑾新任晋省省长 “新的省长吗?”林浩开始明白李媛电话的用意,他起身倒了一杯水,慢慢地喝着,“真是有趣,就这样离开了张琳呢。” 张瑾,张琳身边最麻烦的人,和张老不同,张老毕竟自恃身份,不会亲自和林浩过不去。但是张瑾不一样,他是张琳的哥哥,无论是在家中还是社会地位也和张琳相当,当然不会介意出手;他又和张琳不一样,他远比张琳有头脑得多,又有着林浩比不上的社会地位,他完全可以压制住林浩,或者至少可以保护张琳。林浩如果想痛快地报仇,就要先过张瑾这一关;而他也是林浩无法打败的人,至少也是林浩眼下无法打败的人。 不过,林浩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抓住机会扳倒张瑾。 ---------------------------------------------------------------------------------------------- 周日,林浩一早就去了仇子兴的府上。今天二人将一起去打高尔夫,而仇子兴还约了别人。 车子很快就驶向了郊区,沿途的景观,由高楼大厦变成低矮的旧楼,变成贫民窟,最后变成草地、树林。 “周记珠宝公司的事,进展得怎么样了?”林浩看着窗外,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 “没有多久了。”仇子兴微笑着说,“周识德和周识道反目成仇了。” “哦?”林浩微微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仇子兴微笑。 “是你的反间计?” 仇子兴摇头:“其实,我原本没期望效果会这样的好。” “讲给我听吧。”林浩笑道。 多年来,周识德身为庶子,一直是小心谨慎。但是周记珠宝公司和嘉隆珠宝公司恶战,他的心底深处,的的确确对周记珠宝公司有一种庆灾乐祸的心态。 周识德不是一个懦弱无野心的人,也许他没有很强的野心、个性又小心谨慎,更是从来没有发过火,但是多年来作为一名磨牙收爪半辈子的庶子,他心中并非没有怨气,作为一名庶子,空有少爷之名,而无少爷之实,多年来他只是周识德的一条狗,如果不是他无异心,如果他还算有能力,周识道早就一脚把他踢开了。 至于平时,周识道也从来没有给以周识德兄弟一般的亲热,周家也算是大家族,大家族的兄弟之间关系总是比较冷淡,而周识道不过是把他当作一名谋士来使;也从来没有为他的忠心说过一句好话。 至于和嘉隆珠宝公司交恶之后,周识道难免感到压力,多年来他就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面对这样的情形,他缺乏冷静,不免有多数把怒气撒到身边的周识德身上。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周识德确实和周识道走得太近了。 周识德有些寒心,自己小心谨慎却只换来这样的结果,但他还能忍得住。虽然表面上他依然忠诚而谦虚,但是心底里,周识德很乐意看着周记珠宝公司吃亏,周识道吃亏。 让这家公司毁掉也不错,如果只损失一个周识道,他成功地下台,那作为次子的周识德说不定还有翻身成为董事长的机会。 潜意识中怀着这样的想法,周识德难免在做事不全力以赴,只求无过。而二人终于摊牌反目是在周六,也就是昨天的晚上。 当时周识德正在电脑前看着一封电子邮件,周识道走了进来,周识道急忙地将这封邮件关闭了。 “二弟,你在看的东西还需要避讳我吗?”周识道很大条地坐下来,接着和周识德谈了最近公司的一些情况,包括嘉隆珠宝公司可能在购买他们的股份等等。接着周识道就觉出了周识德的表情的不对,他总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还有些紧张,这让周识道从不满变为警觉,他一把冲过去,打开了周识德的电子邮箱。 TO识德兄: 最近还好吗?子女现在如何?我希望您能考虑我的建议,跟我们合作,我将全力支持你。想消灭你们太难,你们反过来一样,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您觉得呢? 子兴敬上 “你竟然敢私下和他通信!”周识道顿时心火腾起十丈高,抬手将笔记本电脑撤到了地上,指着周识德骂道,“亏我还这么信任你,公司的机密也和你商谈,你都把多少信息卖给仇子兴了!” 这确实是仇子兴的离间计,但是却不是他出的主意。这些天,他几乎天天给周识德一封电子邮件。一开始,周识德是很恼火的,但是他并没有把对方的邮箱加入黑名单,只是每天看过之后永久地删除。 所谓的对眼,就是因为是同类人,仇子兴发现周有德和周识道不是一类人,还有自己的野心,这才使得他肯坚持对周识德的策反工作。而事实上,仇子兴也没看错人,如果周识德潜意识中没有一丁点的动心,也不会不把他的邮箱加入黑名单。 一个自己怨恨的兄长,一个富有吸引力的董事长之职,如果说周识德一点也不动心,那是童话,真正的儿童童话。但是周识德又并非没有良知和自尊,让他通敌,这种事确实有些挑战他的道德底线。于是这些日子,他一直在纠结着。 而这天晚上,邮件刚好又来了,又刚好被周识道撞见了,于是周识道勃然大怒。 然而周识德确实并没有出卖公司的利益,这一点,周识道确确实实是冤枉了周识德,至于周识德,亲眼看见长兄对自己的不信任和反目,心中也异常寒心。周识道立即宣布撤除了他在公司的全部职位,并将他软禁在了家中。 “我们在周家的眼线告诉我的。”仇子兴微笑,“周识道他完全没有自觉,没有了他这个弟弟辅佐,他在多年前早就让公司破产了,只不过,我其实真的不想用这个办法。” “如果你迟迟打不下胜仗,你们公司的其他人大概会蠢蠢欲动。”林浩笑道,“不过我能觉出来,这不是你的主意。” “这是梁伯的建议。” “嗯,这也算是上上策了有的时候,自己的生存才是最重要的。周记珠宝公司现在没牙的肉球,只管放进名优里做成狮子头好了。”林浩微笑,“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或者说,你想怎么处理周识德?” “自生自灭就是了。” 周识德没有接受仇子兴的合作邀请,到了此时仇子兴也不会帮他。 车子到了球场前,两个走下车,看着不远处的巨大绿草地心情大好。 “今天应该好好地玩个痛快。”林浩笑道,“以庆祝这样的成果。” 仇子兴也大笑:“好,看我今天赢你!” 而与此同时,周宅中,周识道在周识德的房间里阴沉着脸。他的身前身后,则有几个人正在周识德的屋中四处翻找。 “继续给我找!”他怒道,“你既然已经和对方联手,一定有他出卖情报的证据,查他的账户,查他的通信记录!” “你查吧。”周识德低头坐在庆边,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我并没有做什么,我的清白没有人能够抵毁。” 就在这时,一名中年人走近了周识道,俯耳低声说了些什么,接着将一张打印出来的表格递给了周识道。 周识道低头看着,转身对着周识德冷笑,将纸条递给了周识德:“你说你是清白的,看看这个户头,你说你是清白的,那这五笔共计六千万的港币是哪来的?” 周识德一愣,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向那张纸条,果然打印的是他的一个账户中的存款信息,二十天来,果然有人一共打其中了六千万港币。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周识道阴沉着脸看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 好栽赃啊。周识德仰面朝天,心中苦笑。他后悔自己的优柔寡断,以致于两头都没有讨得好处。 “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见他,也能出这宅子一步。”周识道冷冷地说着,带着众人起身离去,重重地关上了周识德的房间的门。 三十七 同类人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PS:不好意思,上传时出了错,已经修改完毕了。 坐上飞机,张瑾可没有升迁后的喜悦,他不放心还在和平京的弟弟,这是个祸事精,但你不可能对亲人无情。现在他升迁了,这本是好事,但是也要将远离张老和弟弟,不免又担心起他们二人的安全,毕竟自己不在身边的话,张家没有人能和林浩为敌。 身边的张一一则十分兴奋,一边听着音乐一边看着电子书,不时抬起头还和张瑾闲聊几句。她是张瑾的独女,张瑾百般疼爱她,说来也让人无奈,张瑾比张琳大三岁,但是一一是在张瑾结婚三年后才得到的女儿,所以张一一和张念生反而同年,甚到张念生还比张一一大两个月,如今二人都是二十四岁,刚刚与丁大将的孙子丁鑫订婚。 张一一算是大美女,削瘦的身材,白嫩的皮肤,一笑起来格外好看,到哪里都能吸引住男孩的目光,她还是和平大学工商管理系毕业的学生,成绩优秀,有头脑,在年轻一代的女孩也算是最优秀的。 刚刚走下飞机重新打开手机,丁鑫的电话就打来了:“一一啊,你下飞机了?” “嗯,我刚刚开机,阿鑫你太厉害了,你一定有千里眼。” 丁鑫在另一边哈哈大笑:“平安就好,快回住处休息吧,有机会我去那边去看看你,来,亲一个~” 于是张一一在这边给丁鑫抛了个飞吻,丁鑫心满意足地大笑着放下了手机。 与此同时,张一一也放下了手机,脸色立即变得很不开心。 “你看,阿鑫他多关心你,”张瑾不由得感慨地说道。 “爸,不要老提他。”张一一皱眉说道。 在别人看来,也许二人亲密无意,是一对幸福的未婚夫妻,然而只有他们的亲人知道,丁鑫是真的喜欢漂亮的张一一,可是张一一不喜欢丁鑫。也许在老一非人看来,丁鑫很讨喜,形象很好,会说话,脑子也很够用,但是在张一一看来,丁鑫本人只是一个丝毫不懂浪漫一心只喜欢向上爬的俗物。 给张一一打电话,和张一一说情话,在张一一看来不是浪漫,丁鑫太事故,事故得没有什么能让她感觉他是一个人,世故得她感觉不到他的内心。 当然,张瑾和所有长辈一样,十分看好丁鑫。 “一一,婚姻和爱情不一样,爱情是浪漫的,婚姻才是现实,你已经二十四岁了,应该明白这世界不是童话。丁鑫是一个有才华和潜力的年轻人,还那么疼爱你,日后一定会能所建树,我给你选了这样一个未来的丈夫,就是为了你的将来作打算。你看我和你妈,一开始也没什么感情,这些年不也培养起来了吗?” 张瑾的妻子刘缨,此时正走在张瑾的身边,二人手挽着手,闻言含笑点头。 张一一仍然不太开心,神色有些忧郁,见状,张瑾只好叹口气:“唉,好吧,那么,一一,你说说,和你门弟配得上的,你还喜欢谁,我马上取消婚约替你和他们求婚就是,只要你还觉得有谁不错!” 这一下,把张一一也说愣了,她仔细想了一下,确实没有一个比丁鑫更让她看着顺眼的,有的比丁鑫笨拙,有的比丁鑫丑,也没有人比丁鑫更喜欢张一一。 仔细一想,张一一不得不承认,在这些国内权贵的年轻一代中,丁鑫算是最合适的一个了,虽然丁鑫完全不中她的意,但是有的时候选择不一定有你满意的选项,你只能在所有不满意的选项中挑一个你最满意的。 事实上,长辈们都将他们二人视作最优透的年轻人的模范,对他们结合也抱有极大的希望,这也并非没有原因。 张一一叹了口气:“爸,别说了,我会努力喜欢丁鑫就是。” 听了女儿的答复,张瑾满意地点点头:“咱家一一聪明懂事,又这么漂亮,也只有丁鑫这样的年轻一代的佼佼配得上你。” 张一一微笑,算是回应张瑾的话。 一路着说,张瑾一家三口也坐上机场外面的汽车,疾驰而去。 车子很快就在张家新买的独栋大宅前停下,一家三口下了车,看了看眼前的宅子,这是张瑾走前托人买下的大宅。 住进新宅的第二天,张瑾就在家中举办了宴会,自古晋商就有钱,虽然他们没有江渐的商圈富有和内涵,但现在因为煤矿造就不少极富有的晋商, 人一有了钱,就怕失去手头的这些身外物,而要保住这些钱,甚至变得更有地位、更有钱的唯一办法,就是权。 于是,听说张委的儿子来晋为官,晋商们立即活动起来,纷纷抱着小算盘想结识这位张家大少、政界宠儿。而张瑾,走马上任到一个新地方,自然先要和地方上搞好关系,也需要了解一个新的地方的风土民情、政界情报,彼此各有所需,自然一拍即合。张瑾特地邀请了晋省的政界商界的权贵一起吃饭。 宴会上,张一一无聊地一个人拿着酒杯,坐在角落里看着虚与逢迎的人群,而自己的父亲也夹在这些人流中。 今天她穿着一件淡红色晚礼服,显然格外漂亮。她是和平京权贵之家出身的大小姐,看着眼前的人群却提不起兴致。 晋省,不是东部沿海,如今能够也算比较发达富有,那也是因为自古以来,晋商灵活的头脑传承至今。晋省不算穷山恶水,但也不是鱼米之乡,刚好离京很近,给了他们得天独厚的条件。 明清时代的晋商,十几岁时就跋山涉水,跟着族中长辈走京西古道,贩卖本地的特产到京城或者各地,或者在票号做学徒,十八九岁攒下一些本钱,才回家娶妻,然后再出门做生意。很多人就此再也无法回到家乡,甚至造就了无数个寡娜村,在当年,他们吃苦甚至搏命拼个富贵,而在如今,文明发展让他们不再那么辛劳,但是也不可能让他们没有付出就得到回报。 改革开放之后,一些出身平常的晋省人凭着祖辈遗传的头脑和眼光以及胆识,走上了从商的路,晋省产煤,也给了在当时无数的人发达的机会。眼下宴会厅中的这些中年商人、政客,有不少在少年时就出门做生意,白手起家成为富翁,甚至连高中都没有读完。 他们是活生生的励志传奇,然而,如果认为他们会有极其良好的形象和修养,那还真为难了这些少年时代就吃尽苦头的人。也许在外人看来,西装笔挺的晋商们其实形象还算良好,但是张一一是自小在和平京含着金钥匙出生长大的红二代千金大小姐,她能敏感地觉出自家和他们是两类人。 当然,宴会中的年轻人也不多,所以张一一的身边竟然没有人陪伴。 “小姐,我能坐在你旁边吗?” 一个声音将张一一从内心世界拉回了现实,连忙看了一眼说话的人。二十五六的年纪,拿着一杯酒,他皮肤细腻,也很清秀,特别是一双眼清,明亮而温柔。 不知为什么,张一一觉得眼前这个青年和自己一样,都是不该出现这里的。 同类相惜,张一一立即对这个青年平添了几丝好感。于是她点点头,示意这个青年可以坐到自己的身边。 于是这名青年微笑着坐到自己身边。 “如果我没记错,您似乎是张省长的千金。” 张一一点点头:“我叫张一一。” “冯长治。”青年端起酒杯,向张一一举了起了,张一一也拿起了自己的酒杯回敬,两人一起喝了一口酒。 于是宴会上,两人就在角落里慢慢地聊天,冯长治告诉张一一,他是晋商冯奕方的次子,这是一个在晋省非常出名的煤老板,在美国麻省理工读的大学,在那边有自己的一家小公司,但多数时间都在家中闭门写书,对历史和考古有着浓厚的兴趣。因为父亲现在身体不好,只好回来帮父兄照看家族产业。 冯长治还和张一一介绍了很多国家历史,又讲了自己参与的几次考古经历,听起来就像是历险传记,张一一被深深地吸引了。 “原来张小姐已经有未婚夫了。”冯长治有眼中有几丝失望,不过仍然微笑着说,“也难怪,张小姐这么美丽动人,如果还待字闺中,那就真是暴殓天物了。” 张一一的脸不由得微红起来,随即笑道:“原来冯先生也有未婚妻了,想必也是美丽动人。” 冯长治的目光暗淡起来,一时间百般苦衷涌上心头,他却只是笑了一下,没有多说。 冯奕方坚持让他娶一个晋商的女儿,冯长治见过她,还算漂亮,但是除了打扮她什么也不懂,人生最大的乐趣就是在家中看韩剧,二人完全没有共同语言,冯长治一点也不喜欢她,事实上,在美国的时候,冯长治也和另一个白人女孩拍拖过,但是冯奕方坚持反对二人的爱情,女孩就主动离开了冯长治,用她的话说:“我实在不能理解你的父亲,只怕以后也当不好一个好儿媳。” 有的时候,人们发现同类只需要一个眼神。 宴会结束后,张一一躺在床上却难以入眠。冯长治,一个知性而职明的男子,热爱历史,谈吐风趣,头脑极其清晰,年轻的张一一发现自己不可自拔地喜欢上了他。 一个有未婚夫,一个有未婚妻,值得庆幸的是二人还都有没有各自的家庭,万分不幸的是张一一知道张瑾绝对会反对他们两个人走到一起。张一一很了解他的父亲,她知道,在张瑾看来,冯奕方无疑是有钱,但也只有钱,他的儿子想娶张一一还远远不够格。 想到这桩爱情渺茫的前景,张一一不觉叹了口气。 恍恍惚惚地,她进入了梦乡,仿佛又回到之前的宴会上。然而宴会厅中却空无一人。 她走过一名没有脸的侍者的身边,拖盘中的一杯酒立即对她呼喊起来:“一一,一一,我在这里!” 她扭头看过去,红色葡萄酒里浮现出的是冯长治的脸,一脸的欣喜,张一一不由得心中一喜,立即拿走了这杯酒。她看着杯中冯长治的笑脸,不自觉地就把酒杯送到嘴边。 “一一!一一!你在干什么?”身后忽然响起一个惶恐的声音,张一一连忙扭过头,一张空在桌子上又有一杯葡萄酒,里面却浮现出丁鑫的脸,一脸的惊恐。 “阿鑫,我……”张一一也有些慌乱,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一一,你怎么不听爸爸的话呢?”身后又响起一个声音,张一一再次扭头,张瑾正站在她的身后,面容严肃。 张瑾拿起桌子上的有丁鑫的酒杯,把它递给了张一一,却把有冯长治的酒杯拿走。 “一一,不要!我爱你!”冯长治大叫起来。 “一一,不要听他的!我爱你一一!”丁鑫也大叫起来。 “一一!”张瑾的表情也很严肃地看着张一一。 “一一!” “一一!” “一一!” 耳边三个人的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响…… “住口啊!”张一一再也无法忍受拼命地高喊一声。 然后,她就看见冯长治和丁鑫的酒杯一起在她的高分贝下震得粉碎。 她猛地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而夜还很深。 只是梦而已,她重新躺在下,闭上了眼睛。 三十八 过山车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周识德被软禁后,嘉隆珠宝公司的情况迅速得到了缓解。三个星期后,周记珠宝公司宣布破产,让林浩和仇子兴都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而此时的林浩,也动身准备回到和平京,这次林浩回去的目的有两个,第一,回去看看二老,第二,和祖培升他们去和平京附近爬山野营。 何良辰,女,27岁,和平京人,国航332次航班的副驾驶。这次航班往返于香港与和平京,是一架747。对何良辰来说,这只是一次惯例的飞行,只不过放在一个叫作“节假日”的时间里而已。 机务组总是很忙,也没有节假日的区分。 何良辰走过机务通道,一路上很多人都对着她微笑致意,而何良辰也一直微笑着回礼。何良辰是一个美女,乌黑的眼睛总是那么让人疼爱,脸上也总是带着甜美的微笑,加上高挑的个子;如果她换上一身空乘的衣服,那么一定没有人怀疑她的身份。她的个性极好,所以无论是机务组的其他成员,还是公司和机场的人员,都对她的印象极佳。 何良辰走进了驾驰室,机长蔡炎敬已经在驾驶室中就位了,带着他一向不离身的一壶热茶,和一堆纸笔。 “来,查一下仪器和各项设备。”机长微笑着对何良辰说道。何良辰点了点头,普开始了例行的检查。 对蔡炎敬,何良辰一向十分尊敬,这是一位待人温和、经验丰富的老机长,据说在三年前驾驰飞机时,曾经有一只飞乌被不幸地卷入了发动机,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成功地使飞机降落,保证了大家的安全,所以对何良辰从来没怀疑过蔡炎敬的技术。 飞机的设备一切正常,很快,检查工作就完成了。旅客们也纷纷登机,到了预定的时间,飞机的舱门关闭,登机桥收起。 飞机开动,加速,离地,收起起落架,一切都看起来异常顺利。接下来,飞机进入了爬升阶段,脚下的大地渐渐模糊,最终钻入了云层。 于是蔡炎敬打开了自动飞行,靠到了座椅上,打开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杯中的热茶。这是他的老习惯。 “今天是我的结婚二十周年纪念日。”蔡炎敬笑着对何良辰说道,顺便从身摸出一个珠宝盒:“小何,你也是女孩,帮我看看这件好不好?” 何良辰听说了,便接过了蔡炎敬递过来的首饰盒,打开盒子,露出一件银海豚项链,两只海豚面对面,首尾相接,刚好形成近似心形的形状,眼睛则用黑曜石镶嵌,做工也异常精致,栩栩如生。 何良辰不由得发出了赞叹:“真不错,我想阿姨一定会喜欢的。” 蔡炎敬的脸上立即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真的吗?那太好了,我特地在香港买的。跟了我这么多年,她也一直很不容易。” 谁都明白一名航空机务成员有多辛苦,自己的工作压力大、风险高,家人也一样为他承担着这样的压力和风险。 何良辰将项链小心地放好,将它递还给蔡炎敬:“阿姨一定会很高兴你这么关心她的。” 蔡炎敬微笑着接过来。 客舱里,林浩接过空乘递来的两杯牛奶,把其中一杯给了身边的叶明春,两个人看着窗外下面的云层。 “林浩,”叶明春靠着林浩氏声说道,“你说我这次回去,爸爸会不会见了我就发火?” “为什么要对你发火呢?”林浩不由得有些诧异,“他应该会将我视作目标来发泄不满才对。” “你说他会不会再对你施压?” “那已经没用了,除非你决意不再理我,否则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林浩微笑。上次见到叶上校时,和现在的情况已经不一样了,现在没有什么能够动摇林浩的信念。 叶明春笑了,不由得觉得自己很幸福。 就在这时,飞机突然像过山车一样猛地一个俯冲,左右也剧烈地晃动着,搞得机舱内惊叫连连,一些人重重地陷入了椅子里,这才忙乱地重新系上安全带。 “乱流,不要怕。”林浩镇定地扶着叶明春的手,看了看窗外。蓝天下面是白色的云海,只不过此时是倾斜,林浩觉得大概有四十五度的样子。 在高空遇到乱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虽然惊险,但是很少会有什么意外,所以林浩也没有太在意,他两世加起来坐过多少次飞机,自己也记不清了,所以哪怕机舱内一片惊叫声,他也丝毫不担心这样的乱流。 但是随即,他觉出了事情的不对劲。 俯冲大概有二十多秒钟了,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般的乱流,好像还从来没有这么久过。 “真的是乱流吗?为什么还不停下?”叶明春有些紧张地问道。 在数万数的高空,飞机发生了一些不太正常的事情,这种情况下没有人会不紧张。 “放心吧,不会有事。”林浩轻声安慰着叶明春,而一时间,他也想了很多。 是乱流?是风切?还是飞机本身出了问题? 林浩很不想交待在这架飞机里,他也不相信自己会交待在这架飞机里,但如果这都是天意,林浩也不会歇斯底里,现在的他,完全可以平静地接受这一切。 当然,他也听说,空难的生还几率很低。 而此时的驾驶室内,何良辰正满脸泪水地看着旁边的蔡炎敬,后者还在座椅上抽搐着,但是幅度越来越小。就在蔡炎敬心脏病发作时,他刚好碰到操作台,将自动飞行给取消了,现在蔡炎敬刚刚放下电话,她已经召唤了机务组,让他们来处理蔡炎敬的病情,自己则一边操纵飞机,一边紧急联络地面。 于是俯冲了二十多秒,飞机突然又平稳下来,缓缓地重新开始爬升,也不再在空中抖动,顺利地平稳下来。 人们也终于停止了尖叫,安定下来,虽然如此,仍有人在哭泣。立即有机务组的人走过去轻声安慰。 两名机务组成员迅速地走入了驾驶室,他们是何良辰叫来的,来救蔡炎敬,此时他们早已狂奔上前查看蔡炎敬的情况,同时拿出硝酸甘油给他服用。 此时的蔡炎敬,已经不再抽搐,软软地倒在椅子内,一名机务摸了摸了他的脉膊,遗憾地点点头。 “快做CPR!”另一名机务却不理会他的表情,迅速地解开了蔡炎敬的安全带,将他平放到地上,开始进行心肺复苏术。 “01,02,03,04……” 另一名机务见了,也只好摇了摇头,准备负责接手和协助。而在自己的座位上,何良辰也顺利地和地面指挥取得了联系:“这里是地面指挥,国航332,请讲。” “地面指挥,这里是国航332,晚安,我是副驾驶,机长心脏病突发正在急救中,我们需要支缓,最紧急情况,重复,最紧急情况,Maydaymayday。” “国航332,这里是地面指挥,已抄收,我们会协助你们安全返回地面,你们现在离深圳机场最近,建议你们在该处降落。”地面迅速做出了反应。 “地面指挥,这里是国航332,抄收,我们立即改变航线,在深圳机场降落。”何良辰看了一眼蔡炎敬,压抑住声音中的颤抖,沉声说道。 “国航332,这里是地面指挥,我们会引导你们降落。将会为你们接通深圳机场。” “地面指挥,这里是国航332,感谢你们的帮助。” 暂时结束了通话,何良辰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旁边仍在拼命试图抢救机长的两名机务,不由得心中布满愁云。 一架飞机只靠一名副驾来操作是很危险的事,在空难史上,倒是有副驾在地面的引导下完成降落的先例,但那也需要一些运气。 考验何良辰的时候到了,虽然她还年轻,但她个性一向比较冷静,此时也没有慌乱。迅速地理了一下思路,何良辰拿起了通话器。 机舱中的人们,有的还在讨论刚才的惊险形状,突然机舱内传出了一个年轻的女声:“各位旅客,我是此次国航332次航班的副驾驶,我叫何良辰。很不幸地告诉大家,我们的机长因为一些突发情况已经无法驾驶飞机,我们获准将在深圳机场降落,给大家造成的不便敬1请谅解,还有,希望好运伴随着大家。” 话音刚落,机舱内再次弥漫起不安的气息,原本已经停止哭泣的旅客再次哭起来,一些人趴到了前面的靠椅上。 林浩则和叶明春对视了一眼。林浩把手搭在了叶明春的肩上,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怕。”叶明春的表情写满了惶恐。 “放心,我们不会有事。”林浩沉声说道。 “你真这么想吗?”叶明春问道。 “嗯,我有感觉,我不会死在这里,所以,大家都不会有事。”林浩看了一眼窗外的蓝天,轻轻地说道。 与此同时,驾驶室内,深圳机场也和何良辰完成了通联。他们同意国航322降落机场,并展开了入场程序。 三十九 师父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国航332上,只有一个年纪轻轻的副驾维系着全机人的安危,幸运的是今天的天气状况还好,虽然略有雾霭,但能见度不算太低,不幸的是一名驾驶员的飞行难度是极高的。 林浩看着窗外,他倒感觉不出害怕,可是仍然不由得在心里苦笑:我可以一点都不喜欢命运被他人被操纵的感觉啊。 飞机内的很多人都经常坐飞机,但是却是头一次碰上这样的事。 不过老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只不过多数人对空难和迫降的认知有限,在高空时人们难免觉得无助,甚至认为在高空中碰上麻烦就意味着死亡。 绝望的气氛弥漫整个客舱,空服们在努力微笑着安慰每一个情绪过于激动的人,渐渐地人们平静了一些。 而与此同时,地面的人们也开始忙碌起来。 电话铃声响起时,急救站的周主任立即拿起了电话。 “深圳机场载有一名心脏病突发的机长的飞机需要迫降,你们立即做好准备,包括迫降不成功的准备。” “机长,心脏病突发?”周主任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随后立即说道,“收到,感谢,我们即刻准备。” 放下电话,一辆辆急救车就狂奔向机场。而与此同时,消防车也冲入场中待命,以免迫降失败机体起火爆炸。 而与此同时,驾驶室内,蔡炎敬还在与死神搏斗。两名空服还在轮流奋力为他们的机长做着CPR,只不过两分钟的时间,机长的心脏并没有恢复跳动。 “你们不要停。”何良辰说道,这个时候,除了一直坚持CPR,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 而与此同时,在地面的协助下,何良辰也在代替着机长进行着独立降落。这是她从来没有敢想过的事,她才二十七岁,作为副驾驶才很短的时间,飞行时间更短,独立完成降落确实有不小的难度。 不过,每一个英雄在发现自己是英雄以前,都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是英雄。 虽然有地面的胁助,何良辰一个人完成降落要做的事依然很多,此次行程时长三个多小时,飞机携带了不少的燃油,又因为突发事件紧急降落在很近的机场,虽然这个过程花了半个小时,机内燃油依然还有很多,在下降前她不得不放掉过多的燃油,以免飞机过重落地时无法及时停下来或者不少心失败导致飞机爆炸,接下来她一边忙着通联,一边目视寻找跑道。 也许幸运之神降临在了她的身上,在飞国航332这两年之前,她曾经飞过深圳的航班,一个地方的环境事隔两年不会变化太大,所以对这里的机场和环境较为熟悉,迅速地找到了跑道,开始了降落。 客舱内,所有人都盯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地面,一些人哭了出来。 叶明春清楚地看见跑道越来越近,而林浩却闭着眼睛仿佛在休息一般。随着传来落地的声响,飞机里又是一阵低呼。 还好,落地很轻,没有剧烈的震动,也没有大家担心的爆炸、解体的事件发生,甚至没有爆胎。 眼看着飞机慢慢地向前,慢慢地减速,最后完全停下来,机舱内暴发出了如雷的欢呼声。 “你看,我说过的,不会有事。”林浩这才睁开眼睛,扭过头来叶明春淡定地说道。 而何良辰也在位子上呆呆地坐着。 飞机外,早已待命的急救员和登机桥立即向飞机奔去,何良辰首衔从驾驶室中走出,看着两名急救员走进去抬出了蔡炎敬送进了急救车。何良辰也跟了过去,看着蔡炎敬心绪复杂。 而此时,车内的急救员开始熟练地对蔡炎敬进行了电除颤。 依然没有反应。 一名救急员叹了口气:“心脏停博三到五分钟就会发生不可逆的损伤,他在天上呆了数十分钟,只怕已经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就在这时,蔡敬炎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喘息,同明微微地睁开了眼睛。 所有人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之前一定是假死,一定是。”一名急救员喃喃自语,同时迅速将何良辰推下了车,将车门关闭,绝尘而去,留下何良辰还在呆呆地看着急救车的身影。 客舱内,旅客们也纷纷地走了出来,有的还在哭,有的则一脸死里逃生的喜悦,却没有一个人留意到不远处的何良辰,也没有一个人想到独自拼命驾驶飞机顺利着陆的副驾驶。 叶明春走下飞机,看了一眼脚下的大地,抬起头,也是一副死生逃生的喜悦,她不由得抱着林浩欢呼起来。 林浩也对她微笑着,突然,他看见了独自一个人站在原地的何良辰。 林浩拉着叶明春的手走了过去:“小姐,您就是副驾驶吧?” 何良辰回过头来,看见两名大学生模样的情侣正站在自己的眼前。 “哦,对。”何良辰笑着说道。 “谢谢您,您是英雄。能告诉我名字吗?” 何良辰说了名字。 叶明春这才意识到,刚才的落地,全是这个年轻女孩一个人完成的,不由也露出感激的神情:“谢谢。” 就在这时,成群的记者和相关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这些记者是突破了保安的阻拦硬冲进来的,身后一群保安还在他们身后穷追不舍;那些工作人员则是因为慢步行走,所以还没有过来。 林浩见状,便对着何良辰微笑,转身离开了机场,走向出口。 这批旅客随后都得到了一笔抚慰金,还被安排了新的飞机飞去和平京,而何良辰,年仅二十七岁就成功地独立完成一次迫降,使得一次危机顺利解除,而蔡炎敬的抢救也成功了,这次意外事件没有一人死亡,可谓是成功地解除了一次大危机。无论是新闻媒体上,还在是航空界,美女副驾驶何良辰一下出了名。 而没过多久,何良突然收到了一张银行卡,还附了一封信,对她在那次迫降时的表现表示感谢。她好奇地去ATM机上查一下,竟然有三十万。 当然,这都是后话。 ---------------------------------------------------------------------------- 就在林浩回家和爷爷奶奶在一起时,李义仁也回到了台湾。 之前在大陆、香港、墨西哥等地的调查,反而更让这个事件变得诡异起来。一件普通的凶杀案,就像地上的一节枯木,挖下去是错综复杂、远大于表面的根须。 思前想后,李义仁飞去了基隆。 郊区一个带着小花园的宅前,李义仁提着礼品拿,驻足看了良久,这才抬手按响了院门旁的门铃。 很快,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就走出屋子,看到李义仁,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阿仁啊,难得最近你比较闲了,还能抽空来看我。” “师父,其实我还是很忙,但是有一件案子,我心里疑惑,所以特地来找您解疑的。” 李义仁口中的师父,名叫陈宗豪,李义仁刚刚警校毕业后,一直和陈老是搭档,陈老经验丰富,能力极强,待李义仁也非常好,所以李义仁一直也很尊敬,只不过陈老原本是基隆人,退休后也就回到了老家,成了一名警方的顾问。因为离得远,李义仁能去看他的机会不多,虽然如此,二人倒也一直保持着通信,李义仁有时间,也会飞去基隆看看陈老。 “进屋说话。”陈老打开了院门,让李义仁进来。 “上次给您寄的高山茶,您说挺好,这次我特地带了这么一包,师父喜不喜欢?”李义仁举起手中的礼盒问道。 陈老看了一眼,便笑道:“当然好,正好已经快喝光了。” “我计算了一下时间,也猜到您已经喝光了。”李义仁笑道。 二人回到屋中,陈老便吩咐师母准备饭菜,一边和李义仁闲聊。李义仁把这件案子的来龙去脉和他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了陈老。他讲了很久,很快师母就拿来了饭菜,李义仁这才停下来,警察都没有对着家属还谈论工作的习惯。直到吃过饭后,李义仁才继续讲。 陈老一直只是微笑着听着,直到李义仁终于说完。 “我明白你面对的问题。”陈老说道,“一个原本是大陆籍的台湾人被杀,牵涉到大陆方面的政治经济问题,凶手到底是两个人当中的哪一个你也没有确切的主意。尸体就在这里,杀人的凶手也有被目击,理应是一件很容易的案子,所以现在上面急着要你们破案,事实却是你面临着进退维谷的境界,甚至还不能使用鸵鸟战术。” 陈老说一句,李义仁点一下头。 “看来,这是一件你想避也避不开的政治事件,”陈老说道,“我来帮你看,你现在有三个选择:第一个,辞职,以免卷入这么大的麻烦;第二个,卷进这个麻烦,但是把这件事政治的部分推给别人;第三个,抓到杀死杀手的真凶,之后如何,随机应变。” 李义仁点头:“我不想辞职,这件事的政治部分,你知道的,大家都在踢皮球,至于真凶,我甚至判断不出来是谁。” “不必多想了,”陈老微笑,“就是林浩。当然,我不是说他亲手杀了那个杀手,而是其他几个人。” “为什么?”李义仁心中一惊,脱口问出。 “如果张琳真如你所说的那样,他的杀手可不替黄念打算,特地把他引出家门,而不是当着他家人的面杀害。还有,你难道没看出来吗?” “什么?” 陈老凑近了身子:“你利用你们警方,保护黄念的妻儿。我不敢说他是一个有感情的杀手,但是张琳和他的手下绝对不可能这么做,把绝对不可能的选项排除,那么也只有他。” 李义仁心中震憾,还在皱眉苦思,理着思路。 “还有朱有才的事。”陈老接着说道,“如果是张琳所为,那么多半是为了封口,完全可以一枪解决,为什么要淹死,尸检报告不是说,他生前可能被人施以水刑吗?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套取情报。那么你说,他有什么情报张琳会不知道还要逼问的?当然,不能绝对地说,张琳或者他的人不会这么做,但是最大的可能就是林浩所为。一件事不能说明全部,但如果两件事都指向林浩,那么你就应该仔细考虑了。” 李义仁心中不由得服气,连连点头:“可是我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他。还有,他如果真如您所猜测,应该是一个极聪明的人,不会露出这样的马脚的吧?” “他不是露马脚,”陈老摇了摇头,“他其实没把你放在眼里,因为正如你说的,你没有足够的证据能够证明他是凶手,我猜,他这么做,更主要是想让张琳害怕。” 四十 所谓爱情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李义仁这才霍然开朗。 “那么老师,我应该怎么做呢?” 想指证林浩,李义仁也没有足够的证据,除非找出杀害杀手的那个真凶,但警方的档案并没有符合目击者描述的凶手。 “除非你找到那个杀手,否则也只好搁置此案了”陈老淡淡地说。 离开陈老的家,李义仁心中更加郁闷,除了搁置这件案子,等待新的时机和线索,他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现在李义仁完全没有一点林浩作案的证据,就连林浩指使的谁杀掉这名叫李真的杀手都不得而知。他有根据目击者的描述画的这个犯人的肖像,但是他长得太普通,李义仁也始终没有查到这名杀人犯的身份。 其实在找陈老前,李义仁心中更相信张琳是凶手,但是陈老的看法有他的道理,有的时候,断案需要凭借直觉。李义仁相信陈老的判断,因为陈老一直是一名非常优秀的警官。 为了摆说这件水太深的案子而辞职?一些警界的人面对自己HOLD不住的案子也会这么做,但李义仁多少报着侥幸心理,还不想辞职。 现在李义仁再能做的,就是盯紧林浩。 安静的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在这一个月,林浩也好,李义仁好,张家兄弟也好,李媛也好,都在表面的平静下暗流涌动。 李义仁还在尽全力查找林浩杀人的证据;张琳还在全力对付木石缘珠宝公司;张瑾赴任后也忙着放他新官上任后的那三把火;李媛还在监视张琳,不时给张琳的手下制造点小麻烦;而林浩,还在一边读书一边管理着公司。 至于张一一,她现在有一家自己的公司,这是一家房地产公司,规模也很小,这年头有钱有地位的人家的子女一般都会有一家公司当作自己甚至家族的退路和靠山。张一一在经济上很有头脑,但是她没有什么兴趣,不过既然张一一来到了晋少,那她就有理由把生意做到这里。张一一每天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比如商讨和其他公司的合作事宜。 今天的合作细节,是和另外一家建材公司商谈建材引进的问题,张一一做好了准备,就去参加会议。 突然间,她在对面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居然是冯长治。 他跟在其他人的后面,这让张一一大吃一惊。 之前她只了解了这家公司的老总姓冯,但是她却忘了冯奕方正是冯长治父亲的名字,至于参加会义的其他人,张一一事情很多,并没有多做了解。 而事实上,冯长治也不知道这次他会在会议上碰上张一一。虽然有些诧异,两个人依然彼此笑着点头问好。 这次的会议也很成功,三天后,双方谈成了合作的事项。 于是接着,张一一又和冯家人一起吃了一顿饭。 冯长治的父亲和哥哥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生意人,精明、世故、不喜欢惹是生非,没有内涵,和冯长治看起来完全不一样。 饭后,两个人找了安静的地方聊了好久,张一一虽然是一家公司的老总,但是还没有完全走过爱做梦的浪漫年纪,冯长治对她来说很有吸引力。如果说第一次见面,冯长治对张一一只是有吸引力,那么从这个时候起,张一一对冯长治的感情一发不可收拾。这一切,丁鑫和张一一的父母都没有发觉。 而现在,张一一也陷入了苦恼之中。 确认了自己对冯长治的爱情,她又如何面对丁鑫?两个人的婚姻,婚姻背后也有着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长辈们都抱以极大的期望,而丁鑫对自己一直一往情深,仅仅是因为二人合不来,她就搞坏了这件事,那么别人只会说她幼稚。 而另一边,林浩则放下了电话,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张一一的事对他来说是一个好消息,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而此时,他还在看着一条消息,这是高杰拉他来看的,经过几个月的立案查证,被叫作清大师的连清已经因涉嫌诈骗被提起了公诉,他被查出有豪宅名车,数目还都可观,总之,是个打着大师的旗号招摇撞骗的骗子。在网上,清大师成了热门了搜索,相关的新闻也上了热门新闻的榜首。 而这个时候,清大师本人早已经出境了。 “这样的豪宅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高杰叹道,“你现在已经是富豪了,可是我们这样的**丝拼命读书,居然不如他们随便装神弄鬼赚的钱多,这世道真是不公平。还,他也真黑,弄去多少人的血汗钱。” 高杰关注这件事也是有原因的,钱可以来得这么容易,换谁都会一边心中不平,一边又有些动心,只不过骗也是一门技术,高杰可没清大师的本事——而就是清大师,不也栽了根头吗? “穷苦人是没有多少信他的。”林浩淡淡地说,“他们没有多少闲钱去给清大师,更不可能替他供出这些的房子和车。信他的都是那些政要权贵。唯物主义信仰挂在嘴边,用尽一切办法得到自己都快用不了的金钱和地位,到头来自己得到的又生怕失去。” 林浩清楚清大师被搞的原因,但他不会告诉高杰。 有时身边的人知道自己的事少一点,也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 “林浩,你现在这么有钱,可是有一天,会不会怕失去你得到的一切呢?” 林浩站起来走到窗边:“不管我愿不愿意,等我的死的那天,这些也都是带不走的啊。” 高杰不再说话。林浩说的固然是很有道理,但是这些话,八成那些找过清大师之流的有钱有势之人,也曾经说过。 林浩早已经将现在的钱看得淡了,他有自己要去做的事,又经历过两次死亡,钱对他来说不过是数字而已,他有目标只有报仇。 而此时的林浩,,也信步走出了寝室,拨通了另一个电。 手机响起,李接接下了接听。 “有什么新消息吗?浩爷?” “是有,我有一些消息要告诉你,另外需要你帮忙做一件事……”林浩微笑着说道。 四十一 不肖子和不肖子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对不住大家,今天有事要处理,才更新,对不起大家哈! 六月一到,香港大学的学生都开始为了期末进行准备,林浩也不例外。总体来说,中文系是一个比较轻松的系,第一学年在港大也很轻松,但是这不等于说在期末时可以划水。林浩一边要上学,一边还要照顾公司,有的课时常缺席,每天的打坐和跑步还从不间断,周三的击剑社的活动同样也准时参加,所以要补的东西也很多。 对于这一点,高杰倒是很佩服林浩,他也看出林浩为什么能够少年得志,这样的意志本身就超越了多数人,自然他就有理由走在多数人之上。 此时的陈天赐,也将度过自己的第三学年,进入他在港大的最后一年,此刻的他,忙里偷闲地站在自己所在寝室楼顶,看着下方香港的灯光。他很想早些毕业,接掌家族中的生意。经营香港大学的分会这些年,陈天赐积累了不少人脉,也得了各方面的锻炼,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若说起来,他现在正是雄心勃勃的时候。 昨天,陈天赐的父亲陈海告诉他,地产大亨、宁致集团总裁罗宁最近身体不太好,住进了医院,每天处理公司的时间只有三个小时,至于他儿子罗克忠,典型的废柴,除了花钱和玩女人,他几乎什么都不会。有一种说法,人的身体只能同时给一部位充血,不是给一个男人的大脑,就是给一个男人的老二,罗克忠显然选择了给自己的老二充血,至于罗克忠这次的病,据说又是罗克忠惹的祸,他的风流被媒体拍个正着,为了消除这件事的影响,罗宁费了很大的心机,不免心中有气,所以不少人对现在这家香港第一地产公司的前景表示关注。 陈家的集团也有涉及地产界,所以非常希望借此机会能够扩大自己在香港地产界的影响力,陈天赐当然明白陈海的想法,陈海这通电话,无非是征询一下陈天赐的意见,看看如何行事比较合适。 陈家和罗家,说起来也有点小小的恩怨。罗宁是白手起家,是香港地产界的一代枭雄,但是毕竟根基太浅。近二十年前,罗宁曾经有心想加入美生会,他的父亲是一名医生,但因为一起重大的医疗事故而丢了工作,背上了不好的名声,母亲则是一家小小腊味馆的继承人,这样的社会地位和家庭名声,自然影响他的入会。 一名成员要加入美生会,首先需要一名推荐人,其次还要经过会中高层的研究,只有他们同意吸收新人入会,他才可以入会,至于那些神秘的入会和升级仪式、其实真的只是仪式而已,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在有权力表决的人当中,就包括陈海,而他就站在反的一列里。 当时陈海反对罗宁,并不因为罗宁的社会地位,而是他感觉罗宁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他也没有寻求真理的热情,但不管怎么说,罗宁因为关键的一票没有能够加入兄弟会,从此以后也再没有加入。 其实罗宁对加入美生会的诚意是有的,他对美生会的向往之心也是真诚的。直到现在,罗宁还是念怀着此事,也一直引为憾事,也正因如此,他对当初投过他反对票的每一个人都有怨念,包括陈海,直到现在,二人鲜少往来,见面也不会有所交流。 其实陈海是一个有魄力也十分聪明的人,而陈天赐的能力比陈海还要高明,对这唯一的儿子,陈海是抱着了很大的希望,陈天赐和罗克忠比较,刚好是两种不同类型的世家子的典型,陈海很庆幸自己的儿子是正面的那种。 陈天赐想了一会,便对电话中的父亲说道:“我觉得,还是忍住不要向宁致集团伸手比较好。” “为什么?现在多数公司都抱着借机占点便宜的心态呢。”陈海问道。 “罗宁现在还不到五十岁,他虽然现在身体不太好,但我看过他的面相,以他的身体状况,至少能活到六十多岁,虽然他现在健康状况不佳,但也只是暂时的,我不希望这个,再招来他的报复,得不偿失。”陈天赐说道。 “你应该知道你爹和罗宁一直以来关系也不太好。难道现在不是除掉他的好时机吗?” “这么多年,你们也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又何必挂怀这一时,罗宁是一只老虎,偶尔受点小伤,过不会就会再次凶猛起来,估计到时候对他的利益抱有非分之想的家伙都会受到报复。最多安心等几年,他真的老了隐退了,宁致集团没了他,就是一只病猫而已。另外还有一个人,你别忘了,如果父亲为了小利忍不住出手,只怕也会触弄他。孙士奇刚刚走上政坛,对他的个性我们还没有摸透,不该去涉这样的险。” 陈海心中不由得点头。他们不必点名,也知道说的是谁。 现在的香港特区行政长官孙士奇。 作为自己最大的支持者,孙士奇应该不会希望宁致集团有什么闪失,至少只要罗宁还在,他就不会希望宁致集团有什么闪失。 有的时候,世家之间的恩怨几代也了结不了,大家都明白要有耐心。不过是多等十年,拼下一代,陈海可是有信心的。而孙士奇,有连任时间的限制,那个时候的香港形势会是怎样也就难说了。 陈海想了一想,便点了点头。 放下电话,陈天赐也不由得叹了口气,罗宁现在是孙士奇一边的人,对他们可没有什么好处,孙士奇其实也是美生会的人,但是有意的是,一个人的社会地位不等于他在会中的地位,孙士奇仅仅在会中升了两阶,地位仍然很低。 美生会成员也很多,至少陈海对孙士奇就不够了解,否则孙士奇任职的宴会上,也不会没有陈家父子的身影。美生会成员之间讲究相互帮助,所以陈海应该看在孙士奇的面子不去招惹罗宁,而不是孙士奇看在陈海的面子上放弃罗宁,因为这样的举动也和挑衅差不多。 身边有一个不能动的敌人,不免让人有些郁闷。 而此时,玛丽医院里,孙士奇的夫人杜云诗正在罗宁的身边,替他带去了孙士奇的问侯。 听了杜云诗的话,罗宁很友好地笑了:“杜夫人,替我谢谢士奇的好意,我没大事,医生说休养半年一定能和以前一样身强体壮。只是克忠这个不成器的……” “克忠还年轻,过些年他就就会明白过来了。” “等他明白过来,这基业大概也早是别人的了。” 杜云诗微笑:“从来也没有百年的基业呀。” “我只希望他有个好结果啊。”罗宁叹道。 任何生都有这样的共性,母亲能为子女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但是很少有生物会如此对母亲,这也许是残酷的自然竞争的结果,是为了种族的繁洐。自古以来,虽然也有禽曾不如的爸妈,但更多的是爱子的父母,却鲜有爱父母的子女。 ---------------------------------------------------------------------------- 李义仁又离开家后,张琳的头上又是一层油汗。 “张先生,我相信这件事远比表面上的更深,你只是说凶手是林浩,但是却不肯说明你们二人结怨的原因以及这背后更多的事,我也是爱莫能助,保护不了你。如果您真的想了结此事,那么您最好拿出诚意。” 这是李义仁走前丢下的话。 张琳回想着,不由得叹息一声,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说林浩转世重生?说林浩有异能?合盘供出自己做过的见不得光的事? 那怎么可能?李义仁他会信吗? 就在这时,门开了。一个二十多岁微嫌黑胖的青年走了进来。他体积庞大,因为身体有些胖。 这正是张琳的儿子张念生。 进到书房,张念生也没有和父亲打招呼,径直拿了一本书就离开了。 “站住,小鬼!”张琳一声怒喝。 张念生摇头晃脑地站住,扭过头来。 “怎么教的你规距,嗯?越来越没大没小,见到你老子还不打招呼。” 张念生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张琳,终于懒懒地叫了一声:“爸。” 张琳抬手看了一眼表:“你在这里站到十点,别以为你成年了我就可以不管教你了。” “那您早年为什么不管教我。”张念生淡淡地说道。 “我管你一时可以,我能管你一辈子?再说了,你老子我早先就说帮你开一家公司,你偏不干,莫非是我的错吗?”张琳说着,扭头走出了书房。 对自己的这个儿子,张琳也很无语。小时候挺聪明懂事的一个好孩子,自从他母亲病逝之后,就没人管教,越来越古怪,张琳完全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回到家就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就连他小时关系最亲密的张一一都不知道他现在的脑子是用无休止么做的,他在外面朋友倒是不少,也和别人有说有笑,据说很有大哥的气势,也能镇得住人。 大学毕业后,张琳想给他一家公司,但是张念生却拒绝了,相反每天只是在家呆着,后来张琳才知道他去考了室内设计师,而这件事他一点都没有和家人透露。既然他现在有了工作,张琳也只好随他去了,反正张念生做无休止么都可以,日子一样过得很好,只是这种生了一个孩子却和他距离比天河还远的感觉可不好受。 为什么会这样呢? 这些年,张琳倒是有些解张老当面对自己时的心情,张念生毕竟和他相比,不爱惹是生非,只要闭上眼睛装作他不在,也还是心里平平静静的。 一边走着,张琳不由得叹了口气,想到了远在异地的大哥。如果张一一和念生交换一下,他心里如是想着。 四十二 好心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一个月后,期末到了。 紧张的几天考试之后,林浩开始打包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到和平京,看望爷爷奶奶,但他只能呆十天,之后还要回香港打理公司的事宜,所以将会回到在深圳的住处。 林浩以很高的成绩通利地通过了考试,叶明春的成绩也很好,高杰也没有挂科。而下学期开始,林浩就将面对一个选择,那就是专业的选择。 香港大学的规定就是如此,大陆的学生,第一学年,所有的学生都只有系而没有专业,只有第二学年开始才选择专业。 林浩决定选择现代汉语专业,而叶明春则决定选择生物化学。 而林浩此次回来和平京,还有一件事要做。 张念生,张琳的儿子,李媛给林浩的情报是,这个人在人际上很玩得转,但是和家里关系极差,还拒绝家里的帮助。这让林浩有些好奇,不知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借此机会,林浩也想多观察一下他。 从机场回到家,林浩没要任何一人接机,他得先把叶明春送到家附近,随后才回的家,这样也可以避免和叶上校接触。 推开家门,林浩就看见大伯一家居然全在,包括他的表姐。连同张姨在内,一家六口围在桌子前,桌子上则摆满了饭菜,所有人都没有动筷。 “大伯、大婶,姐姐好。”林浩虽然不太喜欢大婶,但是还是和大伯一家打了招呼,一边放下行李。 “小浩,这一趟可辛苦了!”大伯连忙站起来寺林浩接过行李。 “东西都不重,没事了。”林浩推辞了一下,把它拖到了自己的房间。随后走出来,去了洗手间洗手准备吃饭,洗手间传出哗哗的水声。林浩一边,一边在想大伯一家会来的原因。大伯工作很忙,一家平时只有逢年过节才会来,不知今天为何而来,莫非真的是想我了? 上次回家,大伯一家跑去了巴厘岛玩,林浩和他们并没有见过面,但是也发现,所有人都变得对自己小心翼翼地,他闪试图套林浩的话,但是林浩也没有告诉他们什么。 “小浩,最近还好吗?”奶奶大声问道,打断了林浩的思绪。 “挺好的,没大事儿。”林浩大声回答。 “我们等你吃饭。” “哎!” 很快,林浩坐到了桌前,大家这才拿起了筷子开始大吃。 “小浩,春节都没见上你一面,你在香港呆得怎么样?听说年前还受了重伤?”大伯首先问道。 “现在已经完全好了。” “那就好。” 一旁的大婶则一直没有说话,平时她在饭桌上话语最多,但这个时候她确实不知说什么好,从小,大婶就看不起林浩,对林浩不只是冷淡,还出语讥讽,态度极差,林浩多年来一直隐忍,除了曾经送他去精神病院呆了几年以外,他一直对大婶和和气气的。 当初林浩说他要去香港大学,大婶不屑,他不知道林浩的真实水平,觉得那是痴人说梦,直到林浩直的考进了香港大学,每年还能得到助学金,这才大为惊奇。到这时候,大婶不会再认为这是林浩运气太好,如果她还意识不到这个侄子有些实力,那就已经是智商问题了。 但那个时候,大婶也只是认为林浩比较聪明而已,也许比自己的女儿会有出息的多,至少赚着港币,那一定比人民币要有钱好多倍。所以在她看来,也不过是家里出了一个可能有息的小子而已。 直到春节前,林浩回家没有几天,就突然失踪,之后新闻报纸都是林浩的消息,大婶这才大为惊奇。然面惊奇之后,她更多的是恼火,在她看来,林浩给家里带来的麻烦远比他带来的好处要大,因此她对林浩颇多怨言,只不过没有人敢告诉林浩。 后来,林浩的麻烦突然解决掉了,大婶心里平定下来,又想起自己以前对林浩的冷言冷语,心中开始不安。因此此时她不免心虚,不知该说什么。 “小浩,你是什么时候有的这么多钱?” 林浩刚吃了两口,听到大伯问话,这才放下筷子,说道:“都是正路来的。” 大伯闻言,还想再说点什么,大婶放下筷子,按住了他的手,陪上笑脸,直截了当地对林浩说道:“小浩,是这样的,听说你现在有一家自己的公司,你小溶姐刚刚毕业,想找一份工作,我们的意思是去你的公司,也就当照顾你的亲人了,你看怎么样?” 林浩心中叹了口气,看向还在埋头吃饭不说话的表姐林溶。 林浩现在很有钱,这是事实,但他从来没给除了爷爷以外的亲人什么好处,这也是事实。 国内的情况,就是人际说了算,一个父母社会地位普通的青年,要比有给力父母的青年多奋斗不知多少年,甚至可能毕业后连工作的机会都找不到,这就是实情。林浩一直没什么钱势,林溶毕业后不好找工作也不奇怪。更何况,林浩也理解,放着一个亿万富翁亲戚在身边,哪怕稍微给家人分出一点蝇头小利,也能让他们少奋斗很多年,也难怪会有亲人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另外,对于大伯家,因为大伯人还不算坏,所以林浩多少还认他们是亲戚,但是不等于说林浩喜欢他的大婶;至于他的表姐,从来都对林浩冷冰冰,所以林浩对帮助表姐的事难提起什么热情。 但是亲戚毕竟是亲戚,总不好不给面子。于是林浩也陪上笑脸,对大伯说道:“我记得溶姐是服装设计专业吧?” 大伯点了点头。 林浩略一沉吟,说道:“我是公司的董事长,但是用人这类的事都是总经理来决定,我不便干涉太多。这样,让溶姐先准备简历,应聘我们的销售,只有这个工作她的条件符合。如果她面试合格,我尽力让人提拔她就是。这个流程不能少,每个公司招人都得这么做。面试是在香港,那个,流程不能省,但是我还是可以替小溶姐出机票钱的。” 大伯面露喜色,这一阵以来,林溶投出了很多简历都是石沉大海,在他看来,林溶能有一个面试的机会,就足以让他高兴异常了,至于以后,林浩应该也不会冷落林溶的。 “小溶,你现在得谢谢小浩。”大伯扭头说道。 “谢谢浩子。”林溶连忙抬头说道。 林浩回以微笑,只有大婶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吃过了饭,大伯一家晚上回到了家里,一进家门,大婶就抱怨开来:“这林浩也是的,别人家亲戚都能跟着自己家有钱有势的沾点光,林浩居然只给咱家小溶一个销售的职位!真是鼻孔朝天长,有钱就了不起了?” “你少说两句!”大伯喝斥道,“林浩也是无父无母,怎么就能走到今天?当初咱们帮过他什么,他爸走时你做了什么自己了懚数吧?人家现在肯帮咱们你就该知足了。再说了,你以为这年头职位都是可以随便给的啊,还不知小溶是不是那块,?谁不是从底层干起的?” “咱家闺女怎么就不是那块料了?”大婶不由得来气,“他爸,得了吧你,林浩姓林,小溶也姓林,没必要多向着他。” 大伯听了,越发来气:“求人办事还这态度,你说你。之前我都不好意思开口你知道不!” “你就是脸皮不厚才一事无成。”大婶骂道。 大伯心中火起,转身摔门进屋。 有时人就是这样,仿佛别人理所应当帮助自己,而不肯帮忙或者帮得太小才是不应该的,却忘了对方其实不欠你什么。 大伯回家后的这番对话,也没有出乎林浩的预料之外,只不过林浩抱持着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也不介意大婶怎么想,因为他不是看大婶的面子帮忙的。 三天之后,林溶就一个人去了香港参加面试,这件事林浩特地嘱托了他的秘书路遥,让她留意面试的结果。最后路遥来电话说,林溶的面试结果还算可以,算是合格。这也算是给了大伯家一个交待,从底层销售做起。 小巴在林浩的公路上一颤一颤地开着,口鼻中都是异常清新的空气,路的一边是峻秀挺拔的高山,另一边则是几十米甚至上百米的深谷。 和平京郊的日平,号称皇城的后花园,环境优雅,空气清新,又有很多可玩的去处,很多人都会在周末开车来这里洗洗肺。 此时,一车的人都在说笑聊天。 这是一支驴友团队,这次的活动是爬日平的鹰岭长城。 这一块长城由明代修建,至今没有修复,非常残破,但是鹰岭山势奇险,这一处长城本身就修得非常凶险,加上岁月的积演和没破坏的残缺美,每一个站到鹰岭长城最高处“鹰飞倒仰”的人,都会被自己眼前人文之美和自然之力相结合的景色震憾到。 爬鹰岭长城,是和平京驴子们几乎每年都要做一次的大事。 “我在和平京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还有这么好的山水。”一旁的叶明春对林浩笑道。 林浩原本想自己来的,因为这不是一趟轻松的旅程,但是叶明春在看到了鹰岭长城的照片后,也坚持要来。 其实,照片能拍下的鹰岭的壮美,不及亲眼所见的十分之一。 而此时,车前,一个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黑瘦年轻人正拿着话筒喊道:“我们还有两个小时才能到山脚下,接着我们从山脚的小路向上爬,这一时期,我想大家可以向其他人介绍一下自己。” 此时所有人都兴致勃勃,这趟旅行不轻松,但是却人期待,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因为疲劳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欢声笑语。驴友都是在网上由队长发贴征集同伴,除非已经熟悉,他们平时不会问彼此的真实身份和职业,交流时也只用网名称呼对方,这是驴友的规距。 林浩有意无意地看向他前方三排的一个高大身影。 这是一个青年男子,有点胖,有点黑,此时正是一身标准备的驴友打扮,自己的日包也放在架子顶上,正在和他的同伴说笑。 有队长发话,所有人都由前至后一个个开始介绍自己,轮到了那个青年,他站起来拿着话筒说道:“大家好,我叫众生,今年已经是第三次跟这支团队出行了。” “是啊,众生,已经是老队员了。”队长接过话筒笑着说道。 林浩微微一笑,他知道这个叫众生的青年是何身份,正是张琳的儿子张念生。 很快,就轮到了林浩和叶明春,二人也报上了自己的网名双木和明春,大美女叶明春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立即引发了热情的起哄和掌声。 队长将话筒传给了接下来的人,林浩一脸淡然地坐下来,将头扭向窗外。不时地,窗外移过还带着残缺长城的山顶。 日平的风光真的很好,林浩也看不够。 四十三 玩命天梯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一路上,也许是因为叶明春的美女效应,二人很快就和几头老驴打成一片。 “鷹岭长城很险啊,”其中一个说道,“不过爬久也就习惯了,前些年,有一个香港商人雷雨天爬到了最高的城楼上,接了个电话,就被雷辟死了,之后,差不多每年都会死几个人。” 林浩咳了一声,默默摸出怀中的手机将它关掉,接着笑道:“那么今年呢?” “还没有,不知会是哪个倒霉蛋。”那老驴笑道。 “既然如此,为什么大家还要爬呢?”叶明春问道。 “因为一年不看鹰岭上的风光就难受啊,再说了,每年爬的人那么多,真正出事的才那么几个,就连开车都有车祸,那难道大家就不开车了吗?”那老驴说道。 两个小时后,车子在一条水泥路的尽头停下来,此时,在旁边有一条路从野外一直通向不远处的高山。下车整合完毕,众人就背上背包,搞定装备,一起出发了。 在山脚下走了一会,大家就开始了爬升,山的爬升坡度很高,沿路草木旺盛,12点多的时候,大家来到一片平地,取出路餐开始吃饭,顺便休整,接着又爬了很久,远远地终于可以看到山顶和城墙了。这个时候,因为大家的体能各异,队伍也散开了,众人三三两两地彼此照应,只有领队和收队使用手台通联,以保证没有人掉队。 林浩每天跑步,加上天天打坐,身体素质远超常人,此时他没觉得有什么,但叶明春不免有些体力不支,两个人就在队伍比较靠后的地方。 由老驴先爬上去接应,全队一个一个从一个缺口爬进长城里。鹰岭长城是沿着山脊所建,原本路宽能容下并肩站立,但随着年久失修,已经残破不堪,多数地方只能两三人并行,甚至一人行走,围墙也基本不见,只有路基和烽火台还残存着,左右两边就是六十度以上的山坡甚至断崖。 但是断口这一处的长城保存状况还算相对完好,地势也非常平坦,可以进行休息,也是大家途中的第一个制高点。旁边的烽火台原本高是两层,只是第二层已经很爬上去了,里面还长出了一颗树,顶上也有很多草。来到这里,大家的兴致立即格外高涨,一些人开始休整,或者取出相机拍照。 林浩也站在这里看向四周的风光。 站在山顶看下去的风光很美,但是鹰岭的山顶看下去的风光更是壮美得难以用语言描述。这里山势狰狞,又不乏壮丽,远远看去,翠绿如烟的山峰一层一层地向远处展开,极富层次地蔓延向天际,而古长就这样顺着山的走势也蔓延向天际。 峰火台顶重生的杂草,残缺却依然挺山的城砖,又透着萧索冷清,仿佛历史本身一样,安静地在角落看着春去秋来,人来人往。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感受着山顶的狂风,这样的美景,只要亲眼看一眼,就会永远地陶醉下去。 生命与永恒,人文与自然,此时此地突然就显出了交错的美,一种奇妙的和谐和升华。 林浩也陶醉于这样让人震慑的美景,豪情万丈,他看了一眼旁边沉旧的烽火台,沿着只有一脚宽的断砖爬了上去。 “太危险了!”叶明春正靠着城墙休息,此时回过神来,看了看下面的山谷,他们现在所处的垂直角度少说也有七十五度,就像刀尖一样,下面是不知多深的山谷,她连忙跑去拦阻林浩。 “不会有事的。”林浩笑道,接着爬到了顶上,张开双臂高声嚎叫起来,又拿出了自己的相机拍了几张照片,立即得到很多人的响应,另一个路上结识的驴子也爬了上来,山顶上嚎叫声响成一片。 这时前队已经开始重新背上装备继续走了,林浩从楼顶上爬下来,来到叶明春身边问她累不累,叶明春点了点头,两个人并肩看着风光,一边说着闲话。 这支队伍要接着向里走,去爬那著名的鹰飞倒仰,等叶明春恢复过来,二人背上背包继续前行了。 就在叶明春已经是在挪动脚步的时候,一处险路终于展现在他们的面前了。 这一处长城有大概能容四五个人并肩的宽度,城墙完整,有几乎九十度的垂角,只能扒住砖缝向上爬,地上是这样的险处有二十多米,必须手脚并用地上。 叶明春见了,脸色有些发白,看着前面的几个人有说有笑地开始攀爬,不由得犯了难。这支队伍是走难度路线的,鹰岭长城就在他们上来的缺口,沿着相反方向,走几个烽火台,就有一条下山的小近路,供体力不支或者新驴看过风景快速下山,但是这支队伍的强度大一些,他们走的是相反的方向,这一条路就是来到鹰岭长城的最险的地方,最高的地方。 之所以叫鹰飞倒仰,据说就是鹰,飞过这里的时候也要倒仰着才能飞过。 “这就是鹰飞倒仰?”叶明春问道。 “哪里,这不是,鹰飞倒仰比这里还险。”一个后路的别的队的驴子一边从三人的身边走过,一边回头打量了一下他们:“第一次来吧?这一处叫三十八蹬,后面还有天梯,过了之后才能到鹰飞倒仰,加油吧。” 说着,那老驴带着一脸的轻松和笑意往前走了。 对方一脸淡定,可是叶明春真有些怕了,谁都能看出来,从这上面摔下来很不死也会残,林浩笑道:“不用怕,我跟着你,你先,一定没问题的。” 正说着,林浩抬头一看,张念生居然正在爬这一处三十八蹬。 于是两个人开始了这一处山路,叶明春在林浩的上方,林浩则在她的下面爬,如果真有险能,也能及时托住她。 如果只是林浩一个人爬这里,他不会有什么压力,但是现在有叶明春,他也不由得也有些紧张。 还好,叶明春虽然因为体力不支爬得有点慢,但终于是顺利地爬下来了,两个人松了口气,叶明春在一个平处休息了好久。 “你不该跟我来的。”林浩也有些懊悔。 “我不后悔,如果我不来,不会知道还有这么漂亮的景色。”叶明春笑道。 “活着才最要紧啊。” “可你不也不怕吗?” 林浩哑然。 陪着叶明春休息了好久,两个人开始攻坚前面的天梯。 见到长度达六十多米高的垂立、风化严重的长城,叶明春有些欲哭无力的感觉。和它相比,三十八蹬简直都不算是什么了。林浩此时也看见了刚好又在爬这一处的张念生。他刚刚爬升了大概不到二十米,正一下一下地手脚并用。 “没关系,有我。”现在除了向前爬,谁也没有可能退回去,林浩说道:“我在下面保护你。” 于是艰难的爬升开始了。 林浩一直紧张地注意叶明,她现在有点体力不支,林浩可不希望她最后从这顶上掉下来。不过眼下叶明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攀爬上,盯着手握脚蹬的岩体,而林浩全神地看着他。 突然,一声惨叫从头顶传来林浩连忙看向叶明春,后者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头顶。林浩仰头看,只见止方一个女孩失手,原本就快到上方平坦的地方的地方,却偏偏失手跌落。 从这样的高度掉到底,她几乎只有死亡这一个结果。 不过她在仅仅跌下来两米,就止住了,一个人双脚站在石头上,右手也紧紧地抓住头顶的岩石,而他的左手则捞住了那个女孩。 正是张念生。 林浩一愣,他很意外张念生居然会冒着生命危险出手救人。 那女孩被张念生抄住了胳膊,连忙手忙脚乱地扒住身边的岩石。 “抓稳了吗?”张念生问道。 女孩试了试,觉得抓稳了,这才平安下来,对着张念生感派地点了点头。 “那我放手了。”张念生的右手已经颤抖,提着一个快一百斤的人可不是一件轻松的活计,虽然他人高马大,这样的姿势也坚持不了多久。 “嗯。”女孩连忙点头。 张念生笑了笑,松开了左手,右手却一个不稳,他连忙用左手抓住岩体,尽力调整好身体的支点。 和张念生一起来的几个朋友,一直离他不算太远,两三人彼此都相距不到三米的距离,见这情况就知不好,连忙纷纷大叫着向这边靠过来。 只是还没来得用横移多少距离,张念生就惨叫着掉了下来。谁也没有捞到他。 完了,基他人的心里如是想。 此时,已经走过三十八蹬,在视野开阔处的收尾已经看见了这里的险情,心里不由得一沉,连忙按开了手台。 张念生在坠落着,他尽全力用手扒住落下时碰上的岩体,但是都没有成功。 他经过了五六个人的身边,手套和衣服都忆经磨破,身上也有了一些血迹,可是这些人都离他有些距离,直到一个年轻的人的身边,他看起来二十岁都不到,有着明亮的眼睛,也正看着他。 当张念生的脚落到自己的左手边近一米的时候,林浩伸出的手迟疑了一下。 为什么要救仇人的儿子?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说道。 然而在那个时候,林浩看到了他眼中的绝望。 下意识地,林浩猛地横着快速移过去,一把叉住了张念生的腋下。 “扶住。”林浩沉声说。 张念生的惨叫猛地收回,他大口地喘息着,几乎是想都没想,双手双脚就扑到了岩石上。 终于,张念生稳住了。 突然有掌声从下面传来,还有欢呼声。林浩低头看去,五六个人人正在天梯下面等着爬升,他们看到了全过程,收尾的心也放了下来。 “这里是野狐,前方注意,后方一名队岩在天梯坠落,但是中途停下来了,一切还OK,完毕。” “梁山已收到,等他爬升结束去查看一下,完毕。”手台里响起了领队的声音。 “真是找死,救人也要自己有命。”林浩说道。 “那你呢?”张念生问道。 “我知道我不会有事。”林浩清楚自己的的体能和力量,他知道自己能接住张念生。 可是自己又为什么要出手呢? 事后,林浩一直也没想明白,也许是因为一个敢不顾自己性命救一个路人的人,不会是个人渣吧? 很快,叶明春、林浩、张念先后爬过了天梯,到了平坦一些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来,那个被救下的女孩也早已等在这里向张念生致谢,大家都开始休整,任凭身边一个个同队的人从身边经过。经历了这件事,人都需要平复一下心情。 可是谁也没有说话,林浩不知道该怎么和张念生说话。张念生不知道林浩所想,也谨慎地没再开口,只是不自觉地,他对林浩升出了好感。 四十四 招标的和中标的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PS:对不起大家,今天又是十二点,为迟更说声对不起! 另外,又是新的一个月,在此严重感谢上个月的票王@不是我打你同学!你们的支持是我的动力!这一阵以来,我知道我的状态不是很好,相信在调整后,我的健康也会有所改善,到时候一定会多更。 对了,明天还是两更,只能十二点更新,以补偿这一周的更新,希望大家到时候捧场哈。 再PS:听说一个多小时前,美国宣布对叙利亚发起军事打击,战争之轮只要转起,就没有人能控制它的走向,不知这最后会发展成一个怎样的状况,大家拭目以待吧。 张念生转头看了一眼林浩,看起来很普通的一个青年,只是眼睛很明亮,他突然问道:“刚才走天梯时,我看到了你的身手,身体协调得非常好,你是攀岩老手吗?” “没怎么爬过。”林浩说道。 张念生摇头表示不信。刚才的天梯,也可以算是徒手的攀岩活动了,当然是难度系数最低的,只不过没有安全装置而已,增加了一些危险。但是一个攀岩高手,对身体的协调力是极好的,他们爬过很高也不会花太多力气,而不会像新手爬过一处岩壁之后气喘吁吁。为首先了们不会像新手那么紧张,紧张是大量消耗体能的一个原因;其次他们的姿势会调整到最省力气的状态。 所以一个好的攀岩高手在岩壁上走路,就像一只壁虎快速爬行一样轻快优美,而不是如同一架吃力地寻找三个支点在岩壁上挪动的打桩机,仅仅看林浩的动作,张念就认为林浩一定是老手。 事实上,林浩是玩过这项运动,在香港时,他被仇子兴拖去过岩馆,但是他能做得很好不过是和他的协调力有关罢了。 “那你以前常出来爬山吗?”张念生问道。 “不,这还是第一次。”林浩说道。 “我经常。”张念生看着远处的风景说道,“这样和很多人在一起,我才不会去想我的家。” “你不想回家?”林浩听到他感兴趣的话题,不由得脱口而出。 “在家里,从小父母就很少和我在一起,偶尔见面,也只是呵斥我,哪怕我犯了很小的错误也一样,就好像他们生下我是一个天大的错误一样,还是我自己的犯的。既然如此,那不如离开他们算了。” “他们毕竟是你的父母。” “我母亲已经死了,可是我的父亲更不是个好人。”张念说道,“我不可以犯错,可是他自己做的那些事,不是亲眼所见,我都难以想象。” 说到这里,张念生也知道这个话题不可以继续说下去了,他摇了摇头:“他教我的东西他自己都不信,凭什么要我信?我觉得我没成长为一个变态真是一个奇迹。” 林浩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的风景,一时心里有些震撼。 碰上一个恨自己老爸的仇人的儿子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 林浩不知道。 会在自己老爸落难时落井下石狠狠地补一刀? 不,林浩相信,毕竟血浓于水,在那个时候,张念生也许会挺身而出,帮助张琳。 “话虽这么说,”林浩慢慢开口,“如果你父亲真的出什么事,你也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张念生却一脸兴奋地说:“不,我想完全和他脱离关系,用不多久,我就能攒够首付的钱,我准备自己买房子,我搬离这个家,就不会再回去,我就可以当他们死了。” “没那么容易。”林浩说道。 他看出来,张念生内心深处还是个好人,一个好人总是太富于同情心。 林浩一直想让张林绝望,不留任何一个亲人在他的身边,张念本来就该在这个时死在天梯下面的。但是林浩救了他一次,可是到最后,他也许依然要毁灭张念生。 这时,收队也爬了上来,径直走到张念生的身边,看着狼狈的他问道:“要紧不你?” “没事,这我都爬过好多次了。”张念生笑道。 “走了!”林浩起身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其他人也纷纷站起来,那个被救的女孩,网名叫阿牛,此时正紧紧跟在张念生后面。 “回去一起吃顿饭如何?”张念生对林浩笑道。 林浩摇摇头,却走过去拍了拍的肩,轻声对张念生说道:“你欠我一条命。” 这句话,没有第三人听到。张念生却有些疑惑,他看不懂眼前的这个还是学生的年轻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收队跟着三人一起走,当他们终于经过了鹰飞倒仰,爬到了山顶时,同队的人都鼓起了掌。事后,叶明春一直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爬过的那里,那是那个在山尖苍凉孤立、和断崖融为一体的塔楼,以及那时她看到的景色却一直映在她的心中。 这件意外耽误的时间不过十几分钟,领队更是为没有出人命而庆幸,接下来下撤的路上,一切都异常顺利,最后,所有人完好无损地坐进了返程的大吧上。 这次活动有些累,不少人已经在车上打起了盹,所以车中没有来时热闹,但是张念生还是精神高涨,跟他的伙伴说很得开心,至于那个被救的姑娘阿牛,也和他们坐在了一起,有说有笑。 回到和平京下车后,林浩就带着叶明春悄然离开。 每个人都会碰上自己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的问题。现在林浩碰上了一个叫张念生的问题。 先把这事抛在脑后吧,相比一个设计师张念生,那个叫张瑾的省长才是林浩此时最想去除的人。 ---------------------------------------------------------------------------- 而此时的晋省省会原市的郊区,一家不太起眼的小院的外面,停了一辆马自达和一辆布加迪。 从外面看去,这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农家小院。 但是推门进去,里面的装修精致豪华得和它的外面完全不符。 富有情诸的蜡烛灯光,悠场的提琴曲,闪着辉光的高脚杯,纯白的餐盘和餐巾,银光闪闪的刀叉,都显示出这里的格调的高雅。 厨师拖着一个餐盘走上来,打开罩子,露出里面喷香的烤牛排,衬着生菜叶,上面还有一层黑胡椒,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红色的葡萄酒倒进杯中,两只杯子碰到了一起。 “我喜欢这里,杜先生,这里的环境让人感到很轻松。”周卫星喝了一口酒,切下一块牛排送入口中。 “嗯,六分熟,正好,加分。”周卫星露出笑意,点了点头,就放下刀叉,拿起酒喝了一口。 “法国的夏洛莉牛肉,以及同样产自于勃艮第山区的科多尔·博纳1902年葡萄酒,这都是专门空运来的,他们这里的铁板海鲜也很棒,有产自琼省的野生石斑鱼,还有南极虾和蟹,还有澳洲龙虾。下次周秘书再来,我们可以试试。” 对面,一个富态的中年人笑道。 “似乎没有这里的牛肉吸引人,不过我还是不想拒绝。”周卫星继续吃着牛排,笑道。 “只要您有空,我们就可以来试试海鲜。” 周卫星点了点头:“杜先生,为了拿下市中心偏心的这块地,您也真是用心良苦啊。” “我只是想借此我对您的敬意,我也觉得我们能建好。” “我看过你们投的标。”周卫星说道,“你们银帆集团公司的规模和实力都足够,但有两次工程事故的记录,还有一次拆迁导致一家三口进京上访的记录,这些是我比较担忧的。另外,你们的实力也不是所有竞标公司中最强的。” “我知道。”杜先生微笑,“但是我们公司的规模不算小,只要一家公司比较大,难免会有安全事故这类的事情发生,这是概率问题,有几家大的建筑公司没有安全事故发生过?听说这次永顺集团公司和纳海集团公司也投标了,但是永顺集团公司有一次在建房倒塌的记录,纳海集团公司也牵涉进了前省长的事……相比之下,我们的记录是最好的,所以我想我们还是有竞争力的。” 周卫星笑了,摇着手里的葡萄酒,看着对面的人,有些意味深长。 “这件事我会回去考虑考虑的,”周卫星最后说道,“但是你不要和外人提起我们这次的会面。” “那是当然。”对方说道。 最近,原市有一处新的建设规划,市中心偏西的一片区域装被改建成新的高档小区,因为地处该市经济最繁华的区域,又是建设高档小区,这项工程吸引了很多地产行业的公司的目光。 杜勇平,晋省地产界较有实力的银帆集团的总裁。虽然他们公司不是最强的,但仍然野心勃勃地想拿下这一标,为此他们也使出了全力。 晋省的原省长许思平因为贪污被调查,之后张委之子张瑾走马上任,周卫星作为他的秘书,自然也成了当下的红人。杜勇平就准备以他为突破口,希望利用他的影响中标。 至少目前,周卫星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杜勇平觉得自己还是有希望的。 虽然面前有两家比自己公司规模更大的竞争对手,但是晋省规模最大的永顺集团公司在两年前有一处在建的楼房倒塌,造成了很坏的影响;之后一直有些被冷落,新的省长换上来,他们也难有靠山,被冷落也是必然的事,而晋省规模第二大的纳海集团公司,同样也是倚靠前省长许思平,现在许思平被调查,他们也在被调查经济问题。 张瑾走马上任之后,还会利用他们这两家公司的可能性为零,所以也一定会提拔自己信得过的建筑公司来左右地产界,杜勇平迫不及待地想向张瑾表示自己的忠诚和热情。他和许思平以前就走得不那么近,这让他可以被信任;他的公司也有实力和经验,这让他显得比较有价值,如果他是张瑾,一定会选择自己作为培养的对象。 杜勇平猜得没有错,张瑾确实看好了他的公司。张一一的公司现在实力不够强,想成为晋省地产业的支柱还需要时间,在这一个空缺期,张瑾需要另一家公司来顶上。所以周卫星和他会面,就是因为他也猜到了张瑾的想法。 这次会面看到的情况让杜勇平自信满满,新的工程的中标者一定是自己的公司,果然,半个月后,政府宣布这一项工程的招标结果,中标的正是杜勇平的银帆集团公司。 四十五 绑架事件(一)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PS:遗憾地通知大家,临时通知明天有事不去公司,中午没有办法更新,补更推迟到后天周二的12点,希望大家能够见谅! 在和平京呆了十天,林浩就回到了在深圳的家,他想叫上叶明春,但是叶明春却拒绝了,潜意识里,叶明春总是对叶上校有一种负罪感,她不顾父亲的阻止,坚持要跟林浩走到一起,确实让叶上校很伤心。 这次春节之后,叶明春回了两次家,叶上校仍然和以前一样疼爱叶明春,关注叶明春在香港的生活,关心她的身体,但是一句也没提林浩的事。 爸爸是生气不想提他?还是为了避免矛盾的激化?叶明春不知道,也就不再问。但她决定多在家陪陪父母,林浩也没有反对,自己去了深圳,彭立行也来深圳和他一起吃饭。 如果说林浩身边所有人,谁最得林浩的信任,那无疑就是彭立行,他知道自己是康东升的密秘,也一直是最亲密的伙伴,又有着很不错的头脑。彭立行当然远不如黎阳强大,甚至不如林浩,但是在有些方面,他比林浩还要强些。 所以这次,彭立行跟着林浩来到他的住处。 “这里比以前还漂亮了,”吃过饭后,彭立行和林浩躺在平台的摇摇椅上,笑道。此时,赵勇正站在他们的身后,从女佣的手里接过两杯果汁,递给林浩和彭立行。 “再漂亮,除了我,这里已经没有第二个原先的主人了。” “人世变幻,本来就没有什么真的是永恒的,早晚有一天,连这栋楼也不复存在,只要你能报仇,心里的悲伤就会减轻一些。黎阳曾经帮过我,我把疯狗杀了,老实说。心里多少好受了些。”彭立行说道。 “我这样做,不是为了让自己好受,”林浩淡淡地说,“这是我必须做的事,因为愤怒和不甘必需得到发泄,当然,报仇之后会怎样,就不是我现在能知道的了。” 彭立行叹道:“是的,就是报了仇,我的家人也回不来。” 两个人都有些伤感,一时无语。 就在这时,彭立行的手机响了,是路遥打来的,彭立行按了接听。 “彭助理,我这里接到了一个电话,一个自称姓叶的人要找林董事长,他说他是林浩女朋友的父亲,有事情要找他。我不能确认,所以留了你的电话,他应该很快就会打给你,我这里有来电显示,您可以记一下他的电话。” 彭立行看着手机界面上显示的插入来电,淡定地说:“不用了,他已经打过来了。” 挂断了路遥的电话,彭立行转过头来看着林浩:“好像叶小姐的父亲把电话打到了公司,路秘书让他联系我,你要不要和他说?” “叶小姐?”林浩有些诧异。 “你的女朋友叶明春。”举着手机说道。 “立行,你接电话。”林浩隐隐觉得事情有些古怪,皱眉说道。 叶上校对林浩颇有怨念,按理说二人巴不得老死不相往来,为什么会突1然打来电话,莫非是叶明春出了问题? 彭立行此时也按下了电话:“您好,叶先生吗?” “你就是林浩的助理?” “我是,我叫彭立行。” “我没有林浩的电话,你联系他,立即叫这个混蛋打我的这个号码,否则我就飞来香港去他的办公室把他拎出来!” 一旁的林浩把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叹了口气,对着彭立行伸出了手:“给我。” 彭立行立即把手机交给了林浩,林浩对着电话那头冷冷地说:“叶上校,不需要那么麻烦,说,您到底想做什么?” “都是因为你,一定是因为你,叶子被人绑架了,我这刚接到了电话!”叶上校在电话那头吼道。 林浩一下子从摇摇椅上坐起来:“你确信?” “电话里就是叶子的声音没错,他们叫我二十四个小时内搞到一百万换叶子的性命!。”叶上校说道,“为什么你一走就出了事?我他妈哪有一百万!” 林浩沉吟了一下:“他们说了叶子在哪里吗?” “你得罪了谁你不知道?如果不是是因为你,谁会想到动叶子?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林浩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冷冷地说:“叶中校,如果你认为和我吵架有用的话,尽管吵,我一句不会还嘴,等你不知多久之后骂够了,咱们再研究如何营救叶子。” 电话那头的叶上校一时哑然,不再出声了。 “那么,我可以继续问了吗?”林浩看着自己空着的左手问道。 “如果叶子有事,我一定会杀了你,大不了一命换一命。” 林浩冷笑:“换回刚才的问题,他们说了叶子在哪里吗?” “没有,但他们说如果准备好了钱,可以拨打一个电话号码。”叶中校在电话另一边说道。 “钱的事,你不用管,还有二十四个小时,时间还很充祫,”林浩不慌不忙地说道,“我即刻回和平京,等我落地后再联系你。在此之前,你什么都不要做,如果他们再联系你,你告诉他们,你正在准备钱。” 说着,林浩挂断了电话。 转过头来,林浩的目光变得冰冷,他看向彭立行,随后把手机抛给了彭立行:“赵勇,替我取一百万现金,再另外帮我定最快的去和平京的机票,我给你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赵勇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就离开了,林浩也从摇摇椅上下来:“立行,我要回和平京了,现在天也黑了,你一个人先在这边住吧,我会通知下人替你收拾好休息的地方,现在我得准备一下回去了。” 彭立行点了点头,回到了客厅,林浩也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关上房间门,从行李中找出自己的手套,还有收着的纸人,放进了双肩背包中。 半个小时后,赵勇提着一只手提箱,敲门走入了房间,看见林浩正背着手,在窗边看着窗外。 叶明春是个好女孩,林浩知道这一点,所以此心绪很复杂,不由得回想二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是因为爱自己才陷入危险,林浩也只有这一个自己放不下的人了,这样的意外让林浩心怀愧疚。 如果是张琳加害林浩不成想拿叶明春泄愤,或者是筹码,如果叶明春有事,那林浩一定要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机票已经预计好了,还有一个半小时就起飞,这是您要的一百万。”赵勇在门外站着说道。 林浩转过头,对着他点了点头,接过手提箱,打开看了看,成打的毛爷爷,数目应该也不差,他重新合上提箱,一边背上自己的双肩包:“赵管家,你做得很好。立行是客人,今晚他将在这里住,替我照顾好他。” 赵勇点了点头。林浩提起手提箱,转身出了卧室。 四十五分钟后,林浩坐上了飞往和平京的飞机。 凌晨四点,林浩走下了飞机,就将手机开机,拨打他记下来的叶中校的电话。 叶中校的家中,夫妇二人都是一夜没有睡,灯一直亮着,他们也就这么呆呆地对坐着,叶母已经哭肿了双眼,正拿着一杯在喝。 手机突然传出铃声,让神经崩紧的二人同时一惊。叶上校拿起手机,看到一个陌生的号码,小心地按下了接听。 “叶上校,十分钟后我就到你家。”林浩在电话那头说道,随后关上了电话。林浩没有去过叶家,不等于叶明春不骨告诉过林浩她家的住址。 “林浩就要来了。”叶上校简短地和叶母说道。 如果是平时,叶上校绝对不会允许林浩踏进自己的家门,当然,林浩也一定会愿意踏进这个家门。 “叶子……” “这小子说过他会带钱,”叶上校深吸一口气,“有钱,对方应该不会伤害叶子吧?” 突然间,莫名其妙地,林浩就成了叶明春的安全唯一的希望。 “他爸……”叶母又哭了起来。 九分钟后,楼道里似乎有脚步声,接着,门铃声响起,叶上校从猫眼向外望去,林浩正表情阴冷地站在门前,他打开了门,不情愿地让林浩走了进来。 林浩径直来到客厅,随手将那只手提箱放到了茶几上,在沙上坐下:“那人的电话呢?” 叶上校将一张字条递给了林浩,林浩看了一眼,一指茶几上叶家的座机电话:“现在就给他打。” 叶上校快速地拨了号,林浩则顺手按下了免提键。 良久,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喂?” “告诉他钱准备好了。”林浩在叶上耳边低声说道。 “我们已经把钱准备好了,放了我女儿。”叶上校说道。 电话那头问道:“有没有告诉条子?” 林浩闭目认真地听着,他听到电话那头隐隐有大声说敌的背景音。 “没有。”叶上校说道。 “那你们等我的电话。”电话那头说着,就挂断了。 “喂,放了我女儿!喂!”叶上校焦急地对着电话大喊。 “他们已经挂了。”林浩淡淡地说。 叶上校一把揪住了林浩的衣领:“都是你的错!他们居然不放人!” “这很正常。”林浩一把拨开了叶上校的手:“他们想掌握事情的主动权。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内,他们随时可能给你电话,都去睡一觉吧,我来守着。” “你不睡?” “我在飞机上已经补觉了。”林浩淡淡地说道。 叶上校无力地坐下,随后狠狠地摇了摇头:“不行,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焦急是没用的,休息好才能保持战斗力。”林浩淡淡地说道,“否则人没救出来你先就垮了。快点睡吧。” 叶父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林浩,狠狠地说:“小子,这事之后,你必须和叶明春分手。” 林浩没有回答,在沙发上盘起双腿,开始打坐,叶父则愤愤地带着叶母回到了卧室。 四十六 绑架事件(二)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时间整整过去了十六个小时。 叶上校只睡了四个小时,之后,三个人一直守在电话前。 从天还没亮等到太阳落下,叶上校一直不断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林浩也没理会他,在这一期间,他一直安静地打坐,甚至连饭都没有吃。 叶上校有些恼火地看了一眼林浩,他的耐心已经渐渐地磨尽了。 终于,座机响起来了,叶上校一下子去扑过去拿起了听筒,从里面传出一个冷冰冰的女声电子合成音: “您好,这里是市中级法院,您有一张法院传票未领取,请您在月末前尽快到法院领取传票。逾期不领法院将强制执行,如有疑问请播打“9”号键转至人工服务。” 等了半天竟然是个诈骗电话,叶上校的脸已经气成了猪肝色,他恶狠狠地把听筒摔回了电话上,刚要爆粗口,电话又响了起来,叶上校怒不可遏地抓起听筒对着那头怒吼:“还没完没了了啊?你还给我法院传票,老子先就告你!人命关于的时候还跑来烦我?” “你什么意思,叶先生?”电话先是一愣,完全没明白叶上校为什么暴走,立即冷冷地问。 听到对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叶上校这才知道骂错人了,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我不知道是你们。” 林浩早就抢前一步按下了免提键。 “你还想要你完整的女儿,就给我安静一些!”电话面说道。 叶上校铁青着脸不再说话。 “你现在带上钱,从你家出门,坐车去旧街的麦当劳,我给你二十分钟时间,不准带任何人,只要有任何异状,你就等着给你女儿收尸吧。”对面说完,就把电话挂上了。 “等一下!”叶上校还想再说,可是电话那头已经挂断了。林浩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号码是741,毫无疑问,对方肯定使用号码伪装软件。 “走。”林浩站起来,把手提箱塞给了叶上校,“照他说的做。我会接应你。” “什么,你也要去?”叶上校一听吃惊不小,怒道,“你想害死叶子是吗?” “那么你认为你老实给钱他就一定不会伤害叶子是吗,或者你不怕他们杀了你和叶子两个人?” “……”叶上校想了一想,不由笑道,“好,那你就跟我去,我猜他们找的也是你对吧?做这一切也都是找到你,对吧?” 林浩突然心里一动,想到一个大问题。 张琳肯定知道自己有一些超人的能力,既然如此,他还会这么冲动地抓走叶明春激怒他吗?明知自己肯定救得出来叶明春的情况下…… 还是另有陷阱? 只想了两秒,林浩就果断决定继续跟去:第一,张琳知道自己有实力,但他还不清楚自己实有多强;第二,不管怎么说,祸是他惹的,就得来亲自了断。 林浩点了点头:“你去和他们交涉就是,我不会让他们发现他们被跟踪的。” 一分钟后,叶上校的车已经狂奔向旧街,而林浩就坐在车的后座内,叉着双手面色阴沉。 车子以全速开到了旧街,时间刚好是十九分钟。叶中校开门下车,冲进了麦当劳。而林浩也从车里走了出来。施展了幻术,就连叶上校都不知道林浩就在跟他的旁边。 叶上校走进麦当劳不到三分钟,手机就响了,他接了起来,就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说:“从这里出来,右手边直行十五分钟有一家美天超市,不准开车,步行过去。” 为了叶明春的安全,叶上校很听话地照做了,林浩也一直跟在他的身边。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四年前刚刚学习幻术的新人,施展几个隐形术就觉得体力不支,他现在可以轻松隐身很久。 接着,那个人用电话引导了叶上校有四十分钟,叶上校才来到一辆捷达前,那捷达自动打开了车门,而叶上校的身后也突1然钻出来一个汉子,示意叶上校坐了进去,一瞬间,林浩也先他一步钻进了车子。 那司机冷冷地抛给叶上校一块黑色的布,叶上校拿着他,不明所以。 “白痴啊,蒙到眼睛上啊。”那人没好气地说道。 于是叶上校这才把黑布绑到了眼睛上,接着车就开动了。 车子径直走出了南四环,然后进了南五环,开了很久,才七拐八拐到了一处荒凉的农家院。 林浩把沿途记熟在心,车子一停下,那司机就打开后门拉出了叶上校,和另一个一起的汉子架着他走进了屋中,那箱钱就在那个汉子的手中。可怜叶上校,在军中也不算没有身份地位的人,这个时候为了女儿也只能咬牙忍着这样的屈耻辱。 林浩跟着他们走进了这个农家院。 屋内,有两个男人坐着,加上开车的这个,一共是四个人。 只是屋里的两个人正围在一张桌子前打娘娘,身边根本没有叶明春。 那两人带着叶上校一出现,两个人就笑着站起来:“哈哈哈,钱到手了吗?在哪呢?” 其中一个笑道:“我没数钱,现在数也来得及。” “那快给我。”一个三十多岁、看起来像是头目的汉子说道。那个汉子立即递上了手提箱。 叶中校可没那么多耐心,他不耐烦地说道:“林浩马上就要来了,你们就是要找他吧,现在可以放了我女儿吧?” “嗯嗯,”那汉子答应着,眼中闪着贪婪的神色,伸手就要去打手箱,突然定住了,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叶上校说道:“你说谁?” “林浩!” 为首的汉子慢慢地把手提箱放下,其他三人也同时变了脸色,离叶上校最近的汉子咬牙切齿地掏出了一只**顶到了叶上校的脑袋上:“**……我们******告诉过你只许一个人来的吧?你作死是吧?那你就把命留这吧!” “叶子呢?他有没有事?”叶上校猛地感觉到事情不对,心里顿时咯登一声,失声问道。 那为首的汉子,正一脸怒意,闻言阴笑一声:“已经死了,你马上就能去下面见她了!老二,毙了他!你以为是个军官老子就不敢……” 那汉子话还没说完,忽然就呆立着不动了。 一根被血染成红色的钢管从他的胸前露出了个尖儿。 一个面色阴冷的年轻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随后慢慢拔出那根一头削尖的、沾血的钢管,而他的手上还戴着一副手套。 “你别过来,你过来我杀死他!”拿枪指着叶上校的汉子见了林浩这副模样,顿时害怕起来,连声大叫道。 林浩一句话也没有说,那汉子看不出林浩脸上的悲伤,只是觉出了林浩身上可怕的杀气。他想开枪,但是自己既不能逃,也不能动,他根本没有办法开枪。 林浩不紧不慢地从死掉的头目手里拿过钱箱,然后慢慢向掏枪的汉子走近,汉子的头上,豆大的汗珠不住地往地上滴。林浩走到他的身边,轻轻拿走了他的**,把钢管塞到了那汉子的手里。 那汉子颤抖着,走向来时开车的司机,那司机也说不出许,眼睛睛地看着一脸惊恐的的自己的好哥们捅出了钢管,穿透了自己的心窝。 直到他慢慢从钢管上滑出、倒下,他都再没有机会操纵自己的身体。 “不!”叶上校绝望地叫道,接着昏倒在地。 林浩看了一眼叶上校,也懒得理会。他背着手,缓缓地走到第三个人身边,这个人是一直跟着他们老家在家的。他俯下身,冷声问道:“你们杀了那个女孩?” “没,没有,真的没有,她还在地窖里呢!我们一根毫毛都没伤她,真的!我们懂规距的!” “是谁叫你们绑架的她?” “是我们自己的主意啊。”那汉子都哭了。 这下,变成林浩傻眼了。 闹了半天,这是乌龙? “你要是骗我,会死得很惨!”手持的钢管的汉子抡起钢管就砸到了他的面门上。 “啊!”那汉子惨叫起来,却没有办法捂着脸,他哭道,“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林浩看他的表情,他盯着林浩就像在看一只怪物或者一个魔鬼,已经完全被恐惧占据了内心。 “谢谢你的情报,还有,最后还得麻烦你们一件事。”林浩微笑着举起了手里的手提箱:“你看,这有一百万,你们绑架别人得到的赎金。你们此时正在兴高采烈地聚在一起准备分赃。你,”他转过去笑嘻嘻地看着手拿钢管的汉子,把钱箱放到了他的左手里,“决定独吞这笔钱。所以,你用这根钢管从背后捅死了你们的老大,接着又捅死了他。”他看了看旁边的尸体,“现在你准备杀死这最后一个同伙,只不过很不巧,你先重重地给了他面门上一下,而他也掏出了手里的枪。” 林浩说着,把那把**放到了被打了面门的汉子的右手里:“接着,你的钢管和他的子弹同时穿透了对方的的心脏。” 枪声和惨叫声同时响起。两个人先后倒下,只有洒了一地的红色的钞票。 林浩摸出了拿着钢管的汉子的手机,顺手删除了他的通话记录,接着打开了地下室的门,就看到了蜷缩在角落里睡着的叶明春。 “叶子,叶子。”林浩蹲下身轻轻唤道。叶明春晃了晃头,睁开了眼睛,看见林浩,连忙伸手去摸他的脸:“我不是在做梦吧?” “当然不是,你有没有受伤?他们有没有伤你?” “没有,只不过他们总是骂我。”叶明春说道。 林浩松了品气,接着说道:“你已经没事了,那些人拿了钱就放了你,所以你可以跟我们回家了,对了,你爸爸也在这,只不过他一时激怪,昏倒在地了,咱们把他带回家就好。” 叶明春喜极而泣,林浩则把他送出了地窖。叶明春放眼向屋内望去,除了父亲,再没有第二个人影。 当然,这是林浩幻术的作用。 叶明春走过去轻声唤道:“爸爸,爸爸?” 良久,叶上校睁开眼睛,见是叶明春,眼泪就流了下来:“我是死了吗?” “说什么呢,爸爸?你还着啊,我这不也好好的吗?” 叶上校猛地坐起来,看了看屋内,除了他们三人,哪里还有第四个人影? “他们呢?”叶上校奇怪地问道。 “走了,我把钱给他们了。叶明春没事。”林浩在一边从容答道。 叶上校皱了皱眉头,他怀疑事情不会这边轻松解决,但是接着他就意识到,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去想了。 三个人走出屋门,却都无视了一边的那辆他们来时的车,最后花了很长时间才来到有人的地方,让他们开着一辆面包车送自己回到了城里。 车上,叶上校沉默良久,对林浩说道:“林浩,亏了你的一百万,我也很庆幸叶子没有出事。我说过这事之后,你要和叶子分手,现在,我要再提一次。” “爸!”叶明春恼火了,“幸好林浩这次来了,还拿了钱,不然我早就死了,你就这么对待他?” “可是这事都是因为他!”叶上校怒道。 “因为他?”叶明春愣了,看了看林浩,“不可能啊,那四个人是职业绑匪,至始至终都只是想要钱而已。” 叶上校感到难以置信,他看了看林浩,动了动嘴唇,没有再说话。 车子还在向着和平京的二环开去。 四十七 绑架事件(三)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叶上校,他们确确实实和我无关,你还打算逼我们分手吗?”林浩问道。 “你的意思是,这事不但你半点责任没有,还幸亏是你救的叶子是吗?”叶上校半晌才说道。 林浩轻笑一声,说道:“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客观事实。” 叶上校叹了口气:“我没责备你的意思,只要你能保护好叶子,我不会再管你们了。之前的某些事,我做得不对,比如还以为供出你来叶子就能安全。” “嗯?”林浩有些愣了。他没想到叶上校会改变主意,还会说对不起。 “女大不中留啊。”叶上校叹道,“但是,小子你记着,叶子要是有事,我就唯你是问。” 这次事件,叶上校才真正和林浩有了一些接触,林浩给了他深刻的印象,他有感觉,林浩的能力比自己还要强不知多少,或者说是深不可测,他现都不知道林浩是如何解决的这件事,但是从一开始他就表现得老练。 说到底,人都是现实的,叶上校看到了林浩莫测的实力,还看到了他对叶子真诚的关心;人也是自私的,只要自己的女儿能够幸福,林浩有什么样的秘密,对叶上校来说都不是需要关心的问题。 “爸爸!”叶明春笑了起来。 叶明春早就不是小孩,这次绑架,虽然仍让她后怕,但也很难在她心里留下太大阴影,虽然那个时候也害怕,但是天性乐观的她在看到林浩出现的一刹那,就忘了害怕。 “叶子,你怕不怕?在被抓的时候?”林浩问道。 “怕,不过你来,我就不怕了。” “我认识一个心理医生,是我……们办的孤儿院的心理医生,要不要你去找他作作心理咨询?” 叶明春想了想她在被绑架时的经历,对方的怒骂,不知自己是死是活的压迫感,说是乐观,不可能一点阴影也不会留下来。 她点了点头:“也好。” “明天看完他,咱们回去吧。”叶明春说道。少在和平京呆着,叶明春就能少想起这件事。 “嗯。”林浩说道。 而在那栋血腥的小屋内,李媛抽着烟,不紧不慢地看着地上的三具尸体,冷笑道:“康东升,他还真是个怪物一样的家伙啊。不过,看来这丫头还真得他的心意,让我无法法不妒忌。” 身后的一个汉子立即说道:“老大,我们能跟这样的家伙合作吗?” “当然。”李媛说道,“只不过,到时那只鹿,会死在谁的手里呢?” “那这些人呢?”另一名手下问道。 “给他们点信息就信以为真,最后上了我们的当,然后,就跟咱们没关了。围观结束了,大家散了吧。”李媛带着大家从屋里撤出来,抬脚将门踢了一脚,让它重新关上。 “只不过,康东升这家伙磨磨蹭蹭的,让我也很心急呢。”李媛说着,走向他们的车。 那一天晚上,叶明一直没有睡着,她老是回想起地窖。 ---------------------------------------------------------------------------- 第二天,林浩一早就开着甲壳虫,带着叶明春去了孤儿院。一群小孩子立即围上来,在林浩身边七嘴八舌: “林浩哥哥!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回来了?这位漂亮姐姐是谁呀?” “哥哥临时有事回来了,这是你们叶子姐,大家这两天有什么事不?” “有!”一个小女孩生气地指着安爱国,“爱国他又抢我的风筝!” “那本来就不是你的啊,是你从小兰手里抢去的,我还给她而已!”安爱国立即反驳。 林浩笑了,蹲下身子:“回头给大家一人一个风筝,尽情地放吧。可是风筝都是两个人才放得起来,总是抢别人的,到时候风筝再多,又有谁肯来帮你放风筝呢?” “可是鲁叔叔说,别人抢你的,你抢回来就是了。”一个小男孩说道。 林浩哈哈大笑:“他一定是不喜你们总去打小报告,才叫你们自行解决的吧。谁再挨欺负,找约翰叔叔就是了。” 说着,林浩站起来:“我先走了,大家一会再玩。” 叶明春跟着林浩向主楼走去,一边忍不住笑了:“想不到你还是个孩子王。” “他们很可爱啊,不是吗?”林浩笑道。 “浩子,你总是能给我带来各种各样的惊奇,我发现你就像一本,读不透,却又让人想读下去。” “想读透它也很简单啊。”林浩笑道。 “嗯?” “毕业之后嫁给我。” 叶明春的脸上飞红。 一边说着,二人就走进了大楼,来到了鲁惜农的办公室。 “我的女朋友,叶明春,刚被绑架,希望你能帮他作下心理调节。”林浩推开门,开门见山地说道。 “哦,这个没有问题,不过你要另付钱。”鲁惜农笑道。 “……好吧。”林浩点点头。 “那么你在外面等我好了。”鲁惜农说着,就把叶明春让进了办公室的内间。 “那么,叶小姐,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鲁惜农……” 两个人的聊天进行得很顺利。 “所以说,他最后支付了赎金,那几个绑匪就走了,然后林浩打开了地窖门,将你接走了?” 叶明春点了点头。 鲁惜农笑了。 聊到最后,鲁惜农站了起来,将叶明春送出了屋子。 “叶小姐,您今天说的话,将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作为一名心理医生,保密是我们最重要的职业操守。” “那么医生,我现在的情况如何?” “叶小姐,你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欢迎下次再来这种话,由一个心理说出来会稻奇怪,但是我会一直记住你,毕竟人人都喜欢美女。”鲁惜农微笑着说道。 关上门,鲁惜农有些兴奋地坐回了原位,若有所思:“嗯,没错,叶小姐,有问题的不是你,而是林浩。” 叶明春毕竟过分天真,但是鲁惜是一个社会经验丰富的成年男性,什么交了钱绑匪就走开林浩自己把叶明春从地窖接出来这些话,鲁惜农可没有相信。 他坐到电脑前,突然自己的ICQ弹出一条即时新闻: 四绑匪疑为争夺赎金内讧农家院内全部死亡 鲁惜农点开新闻,随后露出了微笑。 “我说过有问题的是他,为什么当时叶家父女就没有看到他们眼前的惨况?”鲁惜农的目光明亮起来。 自己身边有一个非常有趣的人,鲁惜农不由得兴奋起来。 ---------------------------------------------------------------------------- 而下午的时候,林浩和叶明春已经坐上去深圳的飞机。 傍晚的时候,两个人来到了林浩的别墅。 “林浩,你居然有这样一栋大宅子。”叶明春在大厅内惊呆了,看着正站在客厅中央微笑的管家赵勇,她更是有些吃惊。 “赵勇,今天准备了什么晚饭?” “有三文鱼蛋包饭和紫菜汤,还有一只文昌鸡,和葡萄汁,您说过不要酒的。” 林浩点了点头:“我们饿了,可以准备晚饭了。” 没过多久,晚饭就开始了,叶明春盛赞着厨子的手艺。 到了晚上,两个人在屋中看着电影,赵勇走了进来:“请问,叶小姐晚上是另安排房间吗?” 叶明春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她又想起来昨天晚上的噩梦。 “叶子,你不介意我们一起吗?”林浩大感意外。 “我昨天晚上一直在做可怕的梦,我还被关在地窖里出不来。”叶明春低下了头。 “好,那晚上不为你另备房间了。” 晚上的时候,叶明春躺在床上,看着一旁的林浩,搂上了他的脖子。 林浩捧过她的头,轻轻地吻上了她的额头。 “你想……要小孩吗?”林浩一边问着,一边吻上了叶明春的唇。 “林浩,谢谢,还有,我喜欢你。”叶明春说道。 那一晚,他们第一次完全属于了对方。 四十八 交易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不好意思又更晚了~~ 天亮的时候,林浩睁开眼睛,看见在身边熟睡的叶明春,露出了微笑,顺便开始打坐,接着出门去跑步。 鬼屋的主人又回到来住的消息,已经在小区传开了,人们虽然好奇,但也没有勇气去看望林浩。不过林浩早上跑步,倒是碰上不少晨跑的小区居民。 一些人意识到林浩的身份,所以不肯主动接近林浩。林浩跑完步回家,叶明春也醒了。两个人在桌前安心地用早点。 夹着煎蛋熏牛肉的三明治、麦片粥,两个人坐在桌前看着对方,忍不住笑起来,想到昨天晚上,叶明春的脸也红了。 “今天是星期天,吃完饭,你想去哪里玩?今天我不去公司。”林浩问道。 “去海边游泳,好不好?” “你想,那咱们就去吧,叫上子兴他们一家,带上肉和烤炉,顺便在那里烧烤,下午让子兴开他的游艇出海钓鱼,如何?”林浩笑道。 叶明春笑着点头。 两个人很快就带上了赵勇,由祥仔驱车去了海滩,这里是附近的酒店包下的海滩,大家在酒店入住,很快仇子兴一家和其他他的朋友也到了,大家有在海滩上玩,也有很多下海游泳的。 中午的时候,大家在海滩上开始烧烤,到了下午,一行人刚准备上游艇,林浩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彭立行,就知道公司有事,接了起来。 “有件事我想必须和你说,”彭立行说,“你的亲戚林溶,我们把他派深圳的分店做实习店员,但是她所在的分店的店长和公司反映,她对顾客的态度很差,已经被人投诉,还经常早退,账面上还出现过问题,因此向公司提出解雇林溶。” “那么你查过到底是怎么个情形吗?”林浩问道。 “她的账面有问题,总公司已经核实了,我们也调取了店内的监控录象,录象上看,她确实对那对投诉她的夫妇态度很差。” 林浩叹了口气:“这件事是销售部来负责的事,只要核查确有此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一个实理销售员的辞退,也不在我的责任范围内,所以公司不必汇报我。” “好像您对她不是很关心啊。”彭立行笑道。 “太过愚惷的人,给他们再多的机会也不会有成就,所以我不会帮她。”林浩淡淡地说道,挂断了电话。 收起手机,林浩的心中不由得有些恼火,他给了林溶机会,对方却这样回报他,实在让他有些难堪,林溶以为自己是董事长的妹妹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林浩不介意提拔一下自己的亲友,但是前提是不要总是做惷事,林溶显然不是什么聪明人,否则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林浩不想保也没法保他。他固然是董事长,但公司也不是一言堂,他不是想让已经因为林溶降下来的威信再降了。 很快船就出海了,一下午,大家都在海上玩得很开心。 回来的时候,林浩的手机终于又有信号了,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大婶的来电,林浩摇了摇头,没有去接。 可是电话一直在响,林浩索性不再去理会,将它调成静音,和别人分手告别后回了家,过了一个小,林浩回家之后,电话才终于不响了。 林浩和叶明春高兴地吃着晚饭,直到晚上,林浩拿起电话,却看到爷爷奶奶的未接来电,他摇了摇头,仍然没有接。 这种他们真不该参与进来。 林溶被解雇了。去公司的第一天,她就很清高地不理人,被反映的问题都是真实存在的,经核查后,她就彻底地丢掉了这份工作。而至始至终,林浩都没有再联系林溶。虽然没有人告诉她,但是这一举动也说明了林浩的愤怒。 而这件事,虽然爷爷奶奶也想帮林溶说情,但林浩十分震怒,完全不理会他们。直到这时,二老和大伯一家才发现,平时话语不多的林浩,竟然隐隐地有一股说一不二的气质,让他们无法去劝说和反驳他的意志。 回到家后的林浩连着三天没有出门,大伯想亲自去香港找林浩,但是大婶却劝住了他,她看出来,林浩不会给他们面子,他们的面子也不能再继续丢下去了。 林浩和叶明春在深圳的别墅过着柔情蜜意的生活,两个人突破了最后一层关系,自然已是亲密无间。可惜这种甜蜜的生活不会很久,很快,开学的时间就到了,两个人这才动身去了港大。 回到寝室,林浩还没有呆多久,同室的高杰就告诉林浩,中文系他们的教授、陈灵仙正在找他,陈灵仙是港大最有名的中文教授,平时学生都见不到他,而这次他也是特地来找林浩。 来到陈教授的办公室门前,林浩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陈教授有八十多岁,在港大和国学界非常有名。林浩也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是一个有些瘦小的老者,但目光明亮,看见林浩,立即堆上了笑脸:“我想,你就是林浩同学吧?” 林浩点了点头。 陈教授笑了笑,反映了反映对面的座椅:“你坐吧。” 林浩就坐到了他的对面。 “林浩同学,你是大陆来的学生,对吗?” 林浩点了点头。 “这一学期的期末考试,我看了你的卷子,最后的文言文作品写得很好,看来你的古文功底很深。” 跟着黎阳的时候,林浩不光学习法术,也跟了他学了一些古文的造诣,所以写起文言文也很得心应手。 “多谢陈教授夸奖。”林浩笑着说道。 “我找你来,是听说你选择了现代汉语,我希望你能改选古代汉语,因为我很看好你这方面的才华,如果可能,我愿意有空单独指导你,如何?” 林浩微笑,想了一想,这陈教授给他的第一印象不错,他也不需要太纠结于自己的专业,想了想,他点头说道:“好,我选择古代汉语专业。” 陈教授很高兴,走出陈教授的办公室,林浩又回想了一下自己的选择,耸了耸肩,反正怎么样都行。 ---------------------------------------------------------------------------- 与此同时,和平京内。 龙街的周氏烤鸭店内的包间内,两位老者正在慢慢地吃着手边的烤鸭。如果林浩在场,他一定能认出来,其中一位老者身后跟着的,正是当初邀请他去酒店会见两个神秘的那位汉子。 此时,桌上的两个老者一边吃着饭,一边低声交谈:“张瑾这些时间以来,确实有贪庸俗的迹象,我想我们可以多收集他的证据,将他一脚踢开,这样对姓张的肯定也是个巨大的打击。” “我们在他们身边没有人。”另一个老者说道,“我们需要足够的、完全的证据。” “有一个人能帮我们,”对面的老者说道,“康东升。他已经在张瑾的身边布下了眼线。” 对面的老者眼前一亮:“他会给我们这些信息吗?” “我们可以从他手里买。” “他又不缺钱。” “在古代,交易并不仅仅是用钱。” “那好吧,你来负责这件事。” 后者慢慢地点头。 四十九 世人熙熙皆为利来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晋省省会原市张瑾的家。 书房里,张瑾看着手头的书,听着手机里一旁的周卫星和他不不停地汇报着。 “陈美同意拿出一百万,只要能了结这起官司。刘得志希望您能帮他牵手冀东三个市的煤炭的定单。” “陈美既然答应隐的条件,那就去替他办吧,你和刘得志说,煤炭的事已经确定是高晓明他们公司了,他慢了一步。” 周卫星点了点头,看了看手头的文件:“还有,杜勇平的银帆集团也想拿下那项工程的标书。” “省级体育馆工程的标书?”张瑾皱了皱眉,“老实说,之前那两家公司过于一家独大,现在银帆集团已经中了最近几个工程的标书,人手上等等肯定有困难,想独自接手这个工程也有难度,我看还是找几家公司同时建吧,可以加上一一的公司。” 走马上任之后,张瑾也想做一些政绩性的工程,于是想到在原市修建一家新的省级大型体育馆,这也算是便民惠民的的好事,民众们也都表示支持。 问题是找谁来建? 以张瑾的本意,这项工程无疑还是想给杜勇平接手,但是最近一阵以来,杜勇平的银帆集团已经开工了十几项工程,当初因为晋省有永顺、纳海等大型集团把持地产界,其他公司的发展比较地艰难,银帆集团的实力比较有限,想独揽这件工程确实很难。找几家公司合作完成这个工程才是最靠谱的选择。 “是,那我就去和杜勇平回报您的意见。”周卫星说道。 周卫星走后,张瑾独自一个人在屋中深思,成为晋省省长到现在,他也是第一次完全独揽一个地方的政治和经济,除了没有军权,完全可以算是一方霸主,晋省当然不是国内最富的省份之一,但是也算发达,张瑾一阵以来,从中捞了不少好处。 对这一点,张瑾不认为自己有做错什么,自己千辛万苦、借着长辈的地位爬到现在,难道真的是为了替所有人民群众当公仆?这已经不是六七十年代,如今大家依然这么说,可是谁都知道这就是一个笑话。他付出这么多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的回报,无上的权力也不过是为了物质财富的保障。 反正地方上的问题已经严重到几乎没有一块净土,一切都是金钱、权力、关系这三样东西说了算,张瑾别说不愿意独善其身,也不能。于是富者俞富,穷者俞穷。 这样的现状却没有人愿意去改变。偶尔有零星本着改变现状的决心走到官场上的人,想被提升,难免都会背上些黑历史,等他们爬得够高了,就会发现自己也是需要被改变的现状之一,当初的豪情也就被打灭了。 每一个官场上的人都是这样,张瑾也只是无数官员当中的一个,没有任何特异独行的地言,所以走马上任没多久,张瑾就开始接受别人的好处替人办事。当然,张瑾从不亲自受贿,他都是通过周卫星和其他手下来受贿。 想了一想,张瑾站身来走出了书房,去了客厅。 张一一正在客厅里使用跑步机,看见了张瑾,就笑着打了一声招呼:“爸。” “嗯。”张瑾微笑,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一一啊,爸有个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张一一连忙从跑步机上走下来,一边去端了一杯水,坐到沙发上来喝:“爸,你说吧。” 张瑾也坐到张一一的旁边:“省里准备在原市新建一个省级大型体育馆,现在只是有这么想法,还没到考察、招标的时间,一一你的公司应该能搞得定这项工程,所以爸想让你的工程负责其中一部分,一一你看怎么样?” “爸乐意,那就这么着。”张一一说道,公司想发展,就得有活干,每一家有一定规模的建筑公司都是有一定的关系的,如果不是因为张一一的身份,她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一家公司。 张瑾满意地点点头:“那行,等过一阵开始招标了,一一你的公司要准备好标书。” “嗯。”一一说道。 ---------------------------------------------------------------------------- 回到香港的第二天,林浩就开学了。 看着和当初自己一样的新生,林浩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成了学长,而不再是大一的新生了。这一学年,高杰被安排带一名新来的大陆学生,这名新生叫许强,所以中午的时候,就变成了四个人吃饭。 “社长他们也大四了。”高杰说道,“明年他们就会离开学校,不知谁是下一任的社长。”高杰说道,“老实说一位大美女,再只有一年的时间可看,实在有些可惜。” 高杰指的是王利,这一年来,高杰一直都是王利众多的仰慕者之一,只不过王利可没有青眼于他。 “你可以留下他的照片。”林浩淡定地说道。 “那也不能和真人比啊。” “那有什么?再漂亮的美女,也总有老的、变丑的一天,不如留下照片,她的美丽还能定格。” “你说的也有道理。”高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林浩的手机响了,是路遥打来的,这一件来,路遥也比以前变得伶俐能干多了。 “董事长,有人说想和您定个会面的时间,他说您认识他,当初他曾经请您去过在凯悦大酒店。” 林浩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记起了那个时候两个在屋中的人,还有那两名他们的手下。虽然知道二人来头不小,可是对于他们的要求,林浩依然果断地回绝,想不到这个时个怆们还会派人来找自己。 林浩低声说:“跟他说,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瓜葛,没有会面的必要。” “可是他说,有一笑生意您一定会感兴趣的,还有,如果您不来,他就一直在公司等,直到您回来公司。” 林浩无奈,站起来离开饭桌,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和他说,那么这周六上午十点,在玛丽私人会馆见面,私人事务就在私人事务的时间里处理。” “好的。”路遥放下了电话。 周六的时候,林浩准时同现在了玛丽私人会馆。 来到香港之后,玛丽私人会馆就成了他经常和别人谈生意交流情感的地方。十点的时候,他准时出现在了会馆的门口。 “林先生,您的客人已经到了,请里面请。” 服务员微笑着将林浩引向他定好的包间。果然,正是他当初受伤时“邀请”他去酒店的两个男人之一。看到林浩,这个男人就站了起来: “林先生您好,在下应理。” “来一壶大红袍,别的先不要。”林浩转身对服务员吩咐道。 服务员点了点头,将林浩送到包间,就自觉地退了出来,留下他们二人在包间内。 “客套的话就免了。”林浩摆了摆手,坐了下来,“应先生,您坚持要找我,到底是有什么生意要谈?我又真的会感兴趣吗?” 应理微笑:“您一定会的。我们家老爷子,想买您手头上张瑾的情报。” 林浩笑着坐下来“我没有什么张瑾的情报,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还不知对方是敌是友,林浩可不是随便就落入他们的圈套,此时他的心理也在快速地思考着,这些情报,由他暴出来,不一定有什么份量,也许对方可以轻松地压下去,但是能和张琳为敌的人,想必实力不会太小,也许他们才能充分发挥这些情报的价值。 但是林浩必须确认他们的来意。 应理微笑:“林先生,我们能找到您,就是有确实可靠的消息证明您有这方面的情报。张瑾对我们防得很紧,因为我们是他们在官场上最大的敌人,却没有想到您一个小小珠宝商也有能力把眼线埋伏在他的身边。我们需要您的情报,这是一笔合算的交易,我不需要讲得更多,但是我们双方的买一定是公平的。” “怎么能够证明,你们的来意呢?” “三个月前,有人曾经试图对您进行暗杀计划,远距离的狙击,被我们破坏了。”应理不慌不忙地说,“无论是多强大人,远距离的狙击都是有杀伤力的,林先生,您说是不是?” 想到那次邓中天的突袭,自己差点死去,林浩有一丝动容。对于突然袭击,林浩又不是黎阳,确实没有办法防备。 应理看到林浩微变的脸色,微微一笑,将一张照片递给了林浩。 照片是在一个高楼顶上拍摄的,狙击手已经被手枪穿了头部,狙击枪还在手边。在他的下方、底下的公路上,正驰过一辆路虎。 那是林浩的路虎。 “怎么样,林先生,现在您有有没有合作的兴趣了呢?”应理笑着问道。 “我想,这些情报,不是随便用钱能买到的。”林浩慢慢地说。 应理也收起了照片,点了点头:“老爷子也是这么想的,他让林先生您来开价。” 林浩不由得也有些动心了,他点头道:“那么,等我想好了想要什么,再找应先生您。” “很好。”应理点了点头,“我们静候佳音。” 五十 我没有什么优点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三天后,林浩打通了应理的电话。 “那么,林先生已经决定好做这笔交易了吗?” “嗯。”林浩微笑着说道,“我要他们的老子的情报。他身边我打不进去人,只能靠你们。” “连我们背地里也只叫他姓张的,你胆子可真大。”应理笑道。 “他的仇家肯定很多,这点小小的嘴上便宜,在他的报仇列表中还排不上队,对吧?”林浩笑着说,“还没完,我还要你们处理一个人,要把他搞垮。” “谁?” “丁鑫。” 应理笑了:“这个好说。既然林先生已经同意了交易,那么什么时把信息给我们呢?” “今天晚上六点三十,我会去学校附近的一家叫东仔的腊味馆吃晚饭。”林浩说着,放下了电话。 晚上6:30,林浩准时来到了腊味馆,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来,立即应理也坐到了他的对面。 “一份腊牛肉饭。”林浩对走过来的侍应生说道。 “两份腊牛肉饭。”一旁的应理说道。 侍应生点了点头,记下转身走开了。很快,他就拿着两份腊牛肉饭送到了林浩和应理的桌前。 “我们先吃吧。”说完,林浩和应理就无话地吃过了饭,接着进到了一辆奥迪A8里面。车里,林浩交给了应理一个小巧的MP3:“在这里面,放心,我还有备份。” “那么这一份给你。”应理笑着把一部苹果手机给了林浩,“里面的号码,也许在关键时刻有用。” “哦。”林浩淡淡地说道,收下了手机。 “记着,我们以后不定期就会见面,把最新的情报交易一下。”应理说道。 “嗯。” 离开了奥迪A8,林浩转身回到了学校。 ---------------------------------------------------------------------------- 与此同时,最近的香港地产界发生了很多事。 因为罗宁生病,宁致集团的实际掌门人成为罗克忠,一向因为好色而出名的他,自然对宁致集团的盟友和对手有任何克制作用,很快,大家发现他依然沉迷于酒色,很少去公司。 在这种虎狼环伺的情境之下,他还能无视自己所处的险境,就连罗宁都对他彻底地失望了。于是,他们的敌人跃跃欲试,他们的盟友瞻前顾后,立时间,宁致集团就陷入了不利的境地。看看病榻上的地产界传奇,人们都觉得“不要惹罗宁”已经成了一个笑话。 就连陈天赐都开始怀疑,宁致集团眼下的情形如此堪忧,罗克忠却像完全无视一样。莫非是扮猪吃虎? 只是这样一个偶尔的念头,陈天赐都没有认真,扭头就忘记了,却被证明居然真的言中了。 连着花天酒地了几天,罗克忠索性连公司都不去了。 这天,罗宁的弟弟、罗克忠的小叔叔罗安接到了一个消息,他们的第三大建材供应商秋原取消了和他们之间的供应合同,这让罗安有些坐不住了。 他回到了家,来到了罗克忠的门外,一脚就踢开了罗克忠的房门,就看见罗克忠披着被子起来,而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光着身子尖叫。 罗安上前一把抓过女孩的衣物摔给他:“拿着你的衣服给我出去!克忠,你也给我穿上你的衣服!” “好好好。”罗克忠一副无奈,起身将内裤穿上:“咋了,叔?” “秋原他们家取消了跟我们的合同,你说,该怎么办?”罗安愤怒地盯着罗克忠。 “哦?”罗克忠一边继续穿上衣服,一边不慌不忙说道,“还有别的事吗?” “别的事?有一大堆,你要听哪一件?是在九龙的竞标失败,还是连东顺集团都跳出来挖我们墙脚?” “哦,听起来真是让人伤心啊,”罗克忠不急不慢地说道,“不过我们公司规模这么大,这还不至伤筋动骨吧?” “那你以为会好受?罗家的家业,你不能这么不当回事!”罗安气坏了。 “为什么不能?”罗克忠懒懒地说,“又不是我赚的,白得的东西,丢了有什么心疼的?” 罗安的脸已经变成紫色:“我想扇你,大哥怎么就有你这么儿子!” “行了行了,毕竟你说的也对,是时候该认真点了。转回正经话题,”罗克忠有些不耐烦地说道,“陈海的东盛集团呢?有没有什么动静?” “没有!你应该关心的是眼前。”罗安说道。 “安叔,”罗克忠笑着摇了摇头,一边走出了房间,“你们都不如陈海危险,到这个时候他还不动就说明了一切。” “嗯?”罗安愣了一下。 “算了,划了这么多天的水,从内到外,平时我爸爸在时不敢暴露的问题都出来得差不多了,是时候收一下网了。” 罗安的表情从震惊变成惊喜:“你准备去公司了?” “我是真不明白为什么非得亲自过去……算了,我去一件件安排好吧。古代的时候,皇帝只派大将出去征战,很少有亲征,我想我也一样,今天安排好负责人,然后就去喝酒,希望再能找个妞。” 罗安看着罗克忠笑了,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个侄子好像还没有那么一无是处。至少他的脑子还迷糊。 可是他为什么不能在私生活上检点些呢? 罗克忠去了公司后,开了一个会议,把处理这些事的工作完全交给手下,在这个时候,认玩具心在替公司着急,谁真的没有二心,完全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结合平时个人表现出的能力,把事情委派给合适的人。 一时间,有些慌乱的公司看到了希望。 “安叔,你看我这样安排行吗?我这人毛病一堆,懒散,尤其是好色,才能一点没有,连大学毕业就是靠放水的,书也不爱看。但我觉得作为最高决策人只要把人用对了就行,您觉得呢?”坐在回去的车上,罗克忠懒懒地问道。 罗安笑了:“有我们罗家人在你身边辅佐,只要你肯认真一点,咱们的基业就不会倒。” “你们为什么把这些看得这么重呢?”罗克忠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只要保证现在这样的生活就好了。” ---------------------------------------------------------------------------- “是吗?原来克忠还不是一无是处啊。”罗宁在病床上虚弱地笑道,“这样还好,不出意外,罗家也许还能多过五十年好日子。” “嗯。也许不如大哥您这么有才干能扩大我们的基业,但只要守住,这就很不错。”罗安有些感慨地点了点头。 “阿安,我觉得我眼力也不行了。不管怎么说,家族才是第一位,他的那些毛病,看紧点,别惹出大祸就是了。”罗宁叹道。 很快,那些在这个时趁乱打击宁致集团的公司的敌人、背叛宁致集团的以前的盟友,都被宁致集团公司进行了无情的报复。四个月后,罗宁的身体恢复了不少,开始重新处理公司的事务。而在此期间,宁致集团公司已经在罗克忠的安排之下,让七家公司破产,而受到打击的公司更多。 所有在罗宁病重期间跳出来的人都叫苦连天,没料到是这样的结果。陈海陈天赐父子惊出一身冷汗。虽然他们做出了正确的决定,但是却有一个和预计的不一样的变量——罗克忠。至少在以后,陈天赐已经将罗克忠视为一个强大的对手。 “那么,这么说,这一期间,陈海他一直很安静?”罗宁在轮椅上,喝着茶,问着身边的罗克忠。 “是的。”罗克忠说道。 “狡猾的老狐狸,”罗宁冷笑道,“他以为这样我就注意不到他,其实只会更让我将他视作威胁。等把这些反水的清理干净,我就会慢慢拿他开刀。” “嗯。”罗克忠随口回答道。 五十一 情变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PS:今天回来的晚,更得少,大家见谅啊! 清晨的阳光照进屋中,张一一也从梦中醒来。 睁开眼,张一一看了天刚刚变亮的天色,伸了个懶腰从床上起来。 又是忙碌的一天。张一一打着哈欠从床从坐起,换上衣服,整理完毕吃饭后,已经是四十分钟之后了,她这才坐到了车中,开去了公司。 就和平常一样,张一一坐上了公司的电梯,刚好副经理也在同梯。张一一笑着和他打了招呼,副经理也连忙和他笑着打招呼。 不知怎么回事,张一一总觉得副经理今天的表情有些异样。 因为什么呢?张一一不知道。 回到了她的办公室,张一一换下了外套,她的秘书小刘也连忙给她递了一杯姜茶,张一一坐下来喝了一口,便打开了电脑,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总经理……”小刘有些犹豫地说道,“您最好是去看看新闻。” “看新闻?”张一一愣了一下,“什么新闻?” “您看了就知道了。”小刘说道。 张一一继续喝着姜茶,等到电脑开机完毕,就去了他常去的新闻网站。 “没看见什么啊?”张一一有些纳闷地说,网上不过还是平时的新闻,中东依然混乱,国内还在为表哥的事兴奋,总之哪里都不像是很开心,似乎这个世界就没有变得更好。 “总经理,不是这个网站。”小刘微红着脸说,接着打开了一个网站,露出了上面的新闻。 小刘是从和平京跟着张一一来到这里的,清楚张一一的一些私生活,知道她和丁鑫的关系,所以 “******举办色情聚会,大尺度让人蒙羞,大量不雅视频泄露” 张一一心里一惊,连忙点了进去,只见里面赫然是一张没有露点的视频截图,还附有简短的说明,大量的******的色情视频被泄露到网上,生活**,和多个女人有染云云 而新闻的主角,正是丁鑫。 “小刘。”张一一觉得嗓子发干,“你给我弄来这个视频,我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 小刘有些为难:“可是这些东西太……” “你以为我是纯情小女生么!”张一一怒道,“给我搞来!” “好的,总经理。”小刘不敢再多说,立即答应了一声离开了。 过了一个半小时,视频全部到了张一一的手中,而此时,各大门户网站上已经有了相关新闻的头条,相关的评论一瞬间就刷了无数条。各式各样的评论铺天盖地。 小刘在第一时间就离开了办公室。看着那些视频,那些不堪入目的镜头和声音,张一一强忍着不让自己流泪。 这就是她以后要嫁的人? 张一一觉得自己快疯了,虽然她不喜欢丁鑫,但是她第一次发现“男人原来竟然是这个样子!”,她咬住了嘴唇,想了一想,立即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丁鑫的电话,对方在第一时间就接了。 “丁鑫你就是个混蛋!”张一一怒道,“你一点也没有道德下限!” “一一,你听我解释!”丁鑫在那电话那头说道。 “你有什么可解释的!和我说那些视频是假的?你看它哪里像?”一一怒道,“我们分手!” “一一,你不要这样,听我解释!”丁鑫还在那头说道,“大家都是这个样子,我不可能不随着别人这样做!” “这就是你的解释?”张一一冷冷地说。 “一一,别这样,原谅我行吗?我保证只爱你一个。” 张一一将电话挂断了。 冰冷的绝望充斥着眼也的内心。作为一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张一一对这个世界的黑暗面还没有足够的认知,也许就些东西就在她的眼前,但是人都有一种不去接受阴暗面的本能。除非是一些最残忍最直接的打击,逼你去接受一些事实,人才会承认这个世界并不只有美好。 眼下的事情就让张一一彻底看透了一些东西。 就在这时,张瑾的电话也打来了。 张一一想了想,接了电话。 “一一,新闻我都听说了。” “我已经和他绝交了。我如果还能嫁他简直就是个笑话。”张一一冷冷地说。 “一一,那你告诉我,你想嫁谁?还有谁比丁鑫更优秀?你有意中人,爸爸一定同意。”张瑾在另一边说道。 “冯长治。”张一一脱口而出。 “他是谁?”张瑾问道。 “爸,你看,这么多年,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张一一苦笑着说道。 “一一,你告诉爸爸吧。” “冯弈方您还记得么,爸?” “记得。”张瑾立即说道。 “冯长治就是他的次子。”张一一说道。 “你什么时和他走在一起的?” “……其实,我们接触不多。” “一一,你听着,”张瑾在另一边说道,“他还配不上你。” “那你觉得丁鑫就配得上?我不想丢那个人!难道我是没有人娶了吗?”张一一反问。 “要是你嫁了冯长汉,大家才会真的认为你没有人娶了。” “那就最好!”张一一冷笑道,“我就是让大家知道,没有人娶我,我也不嫁他丁鑫!” “一一,你别意气用事。”张瑾劝道,“你是个好孩子,现在不过是害怕,听爸爸的事,这事我会来平掉。” “你平不掉,爸爸。我看了视频,我只要想到他我就觉得恶心!” “我说了咱们可以选别人!” “他的视频里也有别人!我就喜欢冯长治!”张一一的话停一下来了,“丁鑫是您给我安排的,您说让我听您的话,就是把我往火炕里推吗?冯长治以后就是我男朋友,他就是比丁鑫强!” “一一,你太让我失望了,告诉我,怎么才能让你不再去想那个什么冯长治。”张瑾叹息了一声说道。 “除非丁鑫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否则我不会和他结婚。这事已经做过了不是吗?那么永远也不可能。” “一一,别让爸爸失望,你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 “就是因为听你的话,我差点被害了。” 张瑾一时无语。 放下了了电话,张瑾从椅子上站起来。想了一想,按下了手头电话的一个按钮: “到我办公室来。有个工作要交给你做。” 五十二 远走高飞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电话铃声响起时,冯长治刚刚开完一个会议。 “长治,你在公司对吗?”张一一在电话那头说道。 “是的,怎么了一一?” “等我,我去找你。”张一一说着,挂断了电话。 “唉,一一大小姐原来也可以这么风风火火的。”冯长治一边想着,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 因为算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两个人有机会走得比较近,但是都只是朋友的关系,因为一个有未婚夫,一个有未婚妻。所以张一一突然打电话要来找自己,冯长治十分意外。 没过多久,张一一在公司的前台等到了冯长治。 “有些事,我想私下找一个地方和你说。”张一一开口就说道。 冯长治从张一一的表情就感到一定是有事情要发生,他点头道:“还有一阵我就到了中午吃饭时间,一般我都在附近的一家小咖啡厅吃饭,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张一一点了点头,两个人离开了公司,去了冯长治说的那家咖啡馆,一边喝着咖啡,张一一把事情的经过全部地告诉了冯长治。 “丁鑫确实太过分了,既然有了未婚妻,就不该这样胡搞!”冯长治摇了摇头,“主空虚新闻我也看到了,但真没想到他是你的未婚夫!” “我已经和他分手了,”张一一说道,“长治,你喜不喜欢我?虽然我爸爸反对,但是只要你说喜欢,咱们就远走高飞去美国!就算他反对也没有用!” 冯长治的表情显示了他内心的挣扎,末了,他一咬牙,点头说道:“一一,你既然能找到我,你既然能问我这个问题,那就是因为你也感觉到我也喜欢你,你只管相信你的感觉好了。其实我从没爱过我的未婚妇,我们不是同类人,她也没爱过我,离开她我没有任何感觉。只是,你爸爸会放我们走吗?” “回去后,我们收拾东西,只要动作快一些,一定能够走得了!”张一一说道。 两个人在咖啡馆吃了些点心,临别前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就起身回家,做着离开国内的准备。3个小时后,两个人拖着行李来到了机场。 带着自己的家当,还有国内私人财产的银行卡,两个人安静地在机场等待他们的飞机。 “我去一趟洗手间。”张一一说道。 冯长治点了点头,张一一起身离开了位子走向洗手间。她是去补妆,这是一个注重形象的漂亮女人不可或缺的日常。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张一一只好放下手里的唇膏,看了一眼陌生的来电,这里显然的是来自这里的陌生电话。 难道是诈骗电话? 张一一迟疑了一下,大概是出于一种女人的本能,她觉得这个电话她应该接,最终,她按下了接听键。 “张小姐,你的心上人冯长治现在有危险,我想杀手三十多分钟前就已经动身了,现在应该已经在机场里,请你们小心吧。”一个青年男人的声音传来。 张一一只觉得头脑嗡地一声:“你是谁?谁要杀他?” 对面冷笑了一声:“张小姐,你慢慢想,知道你们二人之间的感情的,除了你们两个当事人,还有谁?” “我爸爸?” 对面什么也没有再说就扣下了电话。 张一一惊恐地拿着电话,扭头看向洗手间外。冯长治此时应该还在原位等着她。 张一一抓起身己的手包就冲出了洗手间,连唇膏都没有来得及带上,她冲出了洗手间,冲到了候机厅,就看到冯长治正跟着中年男子离开座位。 “长治!”张一一狂奔过去,一把拦在冯长治和那个中年人的身前,高喊道:“你要干什么?长治不能跟你走!” 那中年男人面无表情地说道:“张小姐,这是令尊的意思,我不想伤害您,您最好退开!” 张一一看了一眼冯长治,正面无表情地看向前方,大概是中了迷药,仿佛完珍没有知觉一般。张一一有些慌乱了。 “你想动他哪怕根毫毛,先杀了我,来啊!”张一张开双臂,有些派动地对那个中年人说道,同时一步步靠近。 此时,机场已经有无数人跟了上来,看着眼前这一幕情景,却不知到底是怎么,他们都围在身边议论纷纷。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身边的人群,叹了口气,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他立即按下了按听,随后将手机递给了张一一:“张小姐,令尊有话和您说。” 张一一一把接过电话。 “一一,你这一举动真让我失望!”张瑾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别让我报警!”张一一低声说道。 “一一,你是个女孩,爸兊一直希望你能保持一个女孩的天真,但现在看来,你有些天真过头了,小谢他就是在这里射杀了冯长治,没过多久也会被放出来。” “那让他一并把我杀了多好!”张一一的眼泪涌了出来,张瑾的话让她彻底地感到绝望,第一次,她看清了爸爸的嘴脸。原本,她也知道,他的爸爸贪污受贿,工于心计,但是至少还把家庭放在心里,很多官员也是这样,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子女着想。 但是张瑾的话却让她现在连这最后一丝丝幻想也打破。 张一一彻底看透了张瑾,在他眼里,女儿什么的,都没有他的权威更重要,在他眼里,就连女儿都只是巩固地位的东西而已,而为了这一切,他甚至不怕杀死自己女儿的爱人。 “一一,这种事我绝对不会做,你回家,我们还有商量的余地。” “好,我回家,让他放了长治。”张一一绝望地说。 “那你把电话交给小谢。” 张一一把电话递给了身边的中年人。那中年人接过电话,就在认真地听着。 张一一看了一眼仍然神智不清的冯长治,用力把握在手里的提包握得更紧,猛地提起来就对着中年人拼了命地挥过去。 中年人不提防,而张一一的手提包里装了很多东西,女人总是喜欢随身带很多零件,张一一也一样,他的手提包里就有包括钱夹、手电、照相机等等很多东西,这一挥,刚好打在了中年人的下巴上,中年人的鼻子立即见了血,手机也摔落在地。 张一一不等他蹲下身来,挥起手提包,对着他的头顶又是全力的一下,这一下,中年人仰面被打翻在地,一只消声手枪掉落在地。 人们顿时尖叫起来,一个人带着枪通过了安检,这是多可怕的事情!人群陷入混乱,就连保安这里也意识到有事情发生,纷纷向这边走来。 而已时,张一一还在提着脚,泪流满面地一脚一脚地狠狠地踢着眼前已经人事不省的中年人。而到保安们冲过来,才将她拉开。 “把这人带走。”保安的队长说道,随后对张一一说道,“小姐,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我不走!飞机还有四十分钟就要起飞了,谁也不准延误我!”张一一指着保安的队长说道。 就在这时,保安队长的对讲机内传出了声音:“把持枪的暴徒带走,让这位小姐上飞机。” “收到。”保安队长愣了一下,立即回道,同时对着张一一一点头,“小姐,您请准备登机,不打扰了。” “从此以后,我就当你死了,一一。”张瑾面无表情地挂断了手边的电话。 看着保安们纷纷离开去安抚民众,张一一靠着墙软软地倒了下去。 这样诡异的情境下,张一一独自一个人倒在了地上,无力地哭了起来,过了几分钟,他看了一眼仍然呆立的冯长治,连忙走回行李那边,取来他的水壶给他喝了水。没过多久,冯长治的神智才恢复过来,张一一一把搂住他就痛哭起来。 “一一,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冯长治奇怪地问。 张一一不想回想也不敢回想,她只是抱着冯长治哭得更凶。 飞机很快就起飞了,并排而坐的张一一和冯长紧紧地握着对方的双手,看向脚下的大地,张一一的心情却不由得阴沉起来。空外,是自由的天空,而这一离开,他们只怕永远也不可能再回国内。 等待他们的全是怎样的未来?张一一不知道。 至少他们两个人可以尽全力去长相厮守。 ---------------------------------------------------------------------------- 香港。 听着电话另一头的张勉的报告,林浩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观察了张一一半年,又李媛派人跟踪偷拍丁鑫半年,李媛得到了大量的他的不雅视频给了林浩,这就是他开始发难的第一步。 而他做的,只不过是找人把这些视频发布出去而已。 覆水难收,这件事在推手们的作用下瞬间传遍了网络,想让人们忘掉都做不到。 之后的结果,也没有出林浩的意外。而接下来,就是他的合伙人踩下丁鑫的时候了。 他冷笑着点开电脑中留下的那些视频,一边喝着啤酒,慢慢地欣赏着那些画面,心中因为小胜充满无比的愉悦。 “哇。这不会是那个丁鑫的视频吧!你居然有搞到啊!”高杰从后面冲了上来,抢着围观。 “比****还劲暴真实。”林浩冷笑着。 “嗯,看出来了。”高杰说道,“我也要一份。” 林浩微笑:“看得我都怀疑这个世界真不真实了,你说,男人是不是都是色情的动物?” “浩子你都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你对你和嫂子的感情还有怀疑吗?” “当然不。” “所以说,真爱肯定是有的。”高杰一副哲学家的表情说道,“肯定有人能彼此长相厮守,不离不弃的!” “你谈过恋爱吗?”看着高杰的表情,林浩摇头笑道。 五十三 生日宴会的邀请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张一一和冯长治去了美国。 很快,就有就传言说,丁鑫的未婚妇是张委的大儿子, 至少大家看来,张瑾和之前没有什么两样,一样是满脸自信的神彩,一样是从容不迫的谈吐,似乎丁鑫的事对他们张家没有任何影响。 但是张一一的走,对张瑾不可能没有影响。 原先计划中的体弃馆的部分,现在张瑾只好计划交与别的公司,杜勇平又接手更多的部分。 另外,张家和丁家之间的联姻已经宣告破产,而丁鑫没过多久就被被免除了公职。 新的学年过得很快,林浩的作息安排得很紧,而最让他意外的是,新学年的十一月,他成为了击剑社的副社长。所谓的副社长,多数时间都只是在做管理装备这类的事情,占用时间又很无聊,但是林浩没有拒绝这个职位。 社里有很多人都眼红着成为副社长,因为这意味着自己有可能成为社长。很多人没少为此付出,但是结果却是平时不怎么努力钻营、表现只能算是还不错的的林浩,一些人大感意外,不明白王利的决定是何故。在学校,因为 有人说,因为林浩有钱,有人说,一定是林浩和王利有关系。但是林浩没有对此发表什么看法,王利则认为林浩肯定有能力当好一个副社长,不是他当副社长还能是谁。 11月。 又是林浩一年的生日。 周六一早上,林浩就坐上了飞往内地的飞机。 走下飞机,林浩搭车一个小时来到了一处公墓。 这是黎阳原先的故乡,川省的黎县西部,一处叫黎山的地方。 一年前,黎阳羽化,林浩在这里给他立了一个衣冠冢。一年后,正是笔触阳的周年。林浩特地来到这里。 虽然这只是个虚墓,但是多少也能解一下林浩对黎阳的思念之情。 沿着山间小路走来下,在一片草地上,孤零零地立着一个坟包,他的对面是湍急的河流,背后则是险峻的高山。 川地的山间空气清冷,林浩提着带来的食物和酒水,放到了坟前,随后坐到了旁边。这么多年,林浩已经习惯了深埋心事,就是在黎阳的坟前,他也难于开口,想了想,他最后叹了口气。 一个在林浩此生中只出现过短短三年的狐鬼,却彻底改变了林浩的一生。没有黎阳,不会能今天的林浩。林浩回顾着他和黎阳曾经的点点滴滴,黎阳的机智,黎阳的成熟,黎阳的强大…… 黎阳离开的一年里,林浩变化很大,他内心越发冷酷,有时连他自己都忘了自刁民曾经是一个内心阳光的康东升。当然,他是爱着叶明春的,但也许是因为叶明春已经分走了他心底原本已经不多的爱,也许是黎阳不他的身边给他以指引和帮助,林浩的内心不可避免地走向黑暗。黎阳一直关心林浩,是林浩的导师,但是永远没有人能替自己过完自己的人生。 摆好了了祭品,林浩对着黎阳磕了三个头,想了一想,终于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去。 有时想说的话太多,反而不知说什么好。 仿佛是幻觉,转身瞬间,林浩似乎听到一声悠长的叹息。 下午的时候,林浩回到了香港。晚上,他在香港的酒店将有一场庆生会,他认识的很多朋友都会参加。 当一身晚礼服的林浩挽着叶明春的胳膊出现在酒店中时,所有人都鼓掌欢呼起来。随着林浩和叶明春恋爱关系的进展,叶明春也开始出现在公众场合。 “浩子,我真不习惯面对这样的场合。”叶明春微笑着,却用只有林浩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说道。她今天打扮得格外漂亮,让无数人的目光从林浩的身上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其实我也一样,但是也不得不如此。”林浩低声说,“当你有了一些社会地位后,就得适应相应的改变。” 庆生晚会上,人们玩得很开心,林浩也不时拉着和这个人说说话,和另一群人一起大笑,社交场合总是虚伪的,但是对林浩和在场的每1不念旧恶人来说,又是必做的功课。 “Happybirthday,帅哥!”庞慧拿着酒走上来,轻轻地笑道。 “谢谢,庞慧小姐,希望你玩得开心。”林浩很客套地说道。 庞慧微笑:“怎么,今晚的主角难道看不出我有话要说么?” 林浩无奈地笑了笑,看了一眼正和其他女孩聚在一起聊天的叶明春:“好吧,在那边好像还比较安静,我们可以过去聊聊天。” 两个人来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而这个时候,林浩无意间扭头,看到陈天赐也要人群中看向这边,微笑。地看着林浩 原本林浩并没打算邀请陈天赐,他们确实是都修行人,不过林浩刻意避免和他接触,他不喜欢自己的事情被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一直在假装没有陈天赐这个人,但是庞慧坚持要邀请他,林浩也只好卖了个顺水人情。 “那么,庞小姐,说说您要找我有什么意图吧。”林浩转头手里的红酒问道。 “你知道,一年来,我们社中的几个人有意无意地和你走得很近,经过这一阵时间的观察,我想推荐你入会,林浩,你怎么看?” 这个问题林浩也不是没有想过,他轻笑了一声:“我猜,这是陈天赐授意你这么做的吧。” 庞慧笑而不语。 “他想拉我入会,是想给自己多找一个盟友,对不对?罗家的事我也有关注,听说陈家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不算太好。”林浩一语道破了原因。 庞慧笑了:“林浩,你是个明人,我也不喜欢说暗话。但是社长他是不是这个用意,他不亲口告诉我,也不可能去胡乱猜测。” 林浩点头:“我确实是个明人,如果我拿这番话亲自问他,他也不会说‘No’。庞小姐,这件事,我不太想答应。” “为什么呢?难道林浩你不想要更多人的协助?”庞慧有些吃惊地问道。 “如果陈赐愿意和我交朋友,坦诚待我,我也乐意之至。但我这人不是集体动物,我愿意和人交朋友,不等于我喜欢听命于团体,信奉着他们所信奉的一切。我首先是我,这才是我的存在的意义。” “社团的成员也不是没有独立性,我们最倡导的就是独立思考的能力,我们相信人类自身的力量。更何况,林浩你应该知道我们美生会的力量,你加入我们,自己的实力也会得到大大的加强。” “庞小姐,”林浩摇了摇头,“美生会,外表太美好的东西,我怕踏进去就出不来了。” “我想社长会很失望的。”庞慧摇了摇头说道。 有的人,挤破头也想加入共济会,有的人,居然面对这样的机会一点也不动心。 不知什么时睺,陈天赐来到了林浩的背后,轻轻摇了摇头:“外界对美生会的传言多种多样,你对我们有疑心也是自然的事。我们不会强迫任何人加入,不过,我希望最后能成为伙伴,生意上的、商场的伙伴。老实说,最近有几家的小地产公司准备出售,另外我想,年底的时候,你人瓣公司又会能一笔新的分红,你能得到的应访足够买下这样一家小公司。要是你有兴趣,欢迎来到香港地产界的战国时代,我们可以成为同盟。” 林浩扭头看了一眼陈天赐,点了点头。 五十四 千金易得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离开了陈天赐,林浩扭头来到了仇子兴的身边,低声对他说:“陈天赐想让我注水地产业。” “他想把那里的形势搅乱。”仇子兴耸耸肩,“混水总是最容易摸鱼的。我在那里没生意,不过我不认为那里还是有机会可图的。你想把你的珠宝公司继续做大,难度也不小,因为市场就这么大,还有其它巨头把持着,除非有了机遇,否则你很难有机会PK过他们获得更大的发展空间,去房地产业寻求机会也是不错的想法,更何况,现在陈家和罗家的火药味已经越来越浓,也许地产界会有一场改变布局的事件发生。” 对于此举,林浩并不太担心孙士奇会想什么,他是去借此机会捞金的,很多时候,聪明人都会脚踩两只船。在当年国共解放战争时期之前,一些有眼光的政商要人们就开始了两党的双重投资,使得战后双方仍然屹立不倒。 林浩并不担心孙士奇会生气,陈天赐和他都是共济会的人,算不上仇家,罗家和陈家的事,说到底是他们的私仇,和陈家这个半个香港的地下皇帝来比,孙士奇倒更像是一个乐呵呵在高处看着双方恶斗的神仙。 投资了孙士奇,林浩和陈天赐保持一定程度的关系,他就能够保证在任何时候都能在香港吃得很开。 ---------------------------------------------------------------------------- 又是一年年终的时候,林浩利用公司的年终分红买下了一个小规模破产的房地产公司。 齐唯贤正在家中的阳台上修剪着花草。他是原先香港乐业房地产公司原先的副经理,公司破产后,一直赋闲在家。 一个比较清瘦的中年人走进了客厅,看着他,说道:“您是齐唯贤先生吗?” 齐唯贤诧异地抬头望着眼前报百生人,点头道:“我是。” “我是香港木石缘珠宝公司的董事长私人助理,我叫彭立行,受林浩董事长之拖来找您。请问您有空吗?” 齐唯贤愣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可以,请您稍等。” 三分钟后,二人坐在了屋中。齐唯贤的妻子端上来两杯茶,笑着对彭立行说道:“自从五个月前公司破产之后,几乎没有人再上门找他,还有人来家里一个月多月前的事。这就是人走茶凉啊。” 彭立行微笑着接过了茶,道了声谢,接着说道:“公司的破产和齐先生没有任何关系,完全是因为恶性的商业竞争。齐先生也一向非常有才干,林董事长对您有所耳闻,现在他准备收购一家房地产公司,希望您能担任那家公司的总经理。” 齐唯贤吸了口气:“公司因为宁致公司的打压破产之后,我就一直在家,从来没有一家公司还想雇佣我。你们是第一家。” 当初,乐业集团公司是宁致集团公司的同盟关系,但是罗宁病倒后,他们的总经理却在宁致集团公司的敌人的诱惑下想反水,齐唯贤曾经力劝,但是意见没有人彩纳,最终他们做出了错误的选择,被宁致集团狠狠地踩了一脚。 现在有人找到自己,齐唯贤不免有些吃惊。 彭立行微笑着说:“当初我也是一家破产公司的副经理,但是林董事长同样留下了我,事实证明他是一个值得效力的人。” “可是我记得,他曾经被港廉署请去喝咖啡。”齐唯贤说道。 “然后又什么事也没有地回来了。” “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我和林先生有机会能聊聊。”齐唯贤想了一想,说道。 彭立行点了点头。 ---------------------------------------------------------------------------- 三天后,周日。 程唯贤和林浩出现在玛丽私人会馆。 “一般跟人见面,我都喜欢选这里。”林浩拿着餐刀切着手头的牛排,“我喜欢这里的牛排。” “我没有想到林先生您这么年轻,虽然心中有准备。”程唯贤说道。 眼前的年轻人有着和实际年龄不相符的成熟目光,这是程唯贤最先注意到的事。他没有那种成功人士常见的自信的表情,虽然他也有一些贵气,但是目光和表情里却有些深沉,还有一种冷静,有些可怕的冷静。 “年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林浩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这里。”他又指了指了自己的脑袋。 “林先生少年得志,想必头脑过人。看起来您也有着不浅的阅历,能和我聊聊自己吗?”程唯贤说道。 “我是从赌石起家的。那还是七年前。”林浩也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过去,慢慢地说道,“我的第一笔钱就是做一家大陆公司的相玉专家赚到的,后来到高中的时候,我用这笔钱跟别人合伙创立了这家公司,接连吞并了两家公司,才有今天的规模。” “原来林先生还有一手绝学。”程唯贤很吃惊地说道,他越来越感到眼前这个少年的不一般。一个人,年纪轻轻白手起家,还是一个少年人就有赌石的好眼力,又有能做大一家公司的头脑,确实前途无限。 “程先生,如果我的资料不错,您出身普通,大学读的是港大的工商管理系,一直在乐业集团工作,最一开始只是小职员,后来被当时的副经理,被一个叫陈乐婷的女人看好,我才走到了今天。当然,现在公司已经不在了。” “您对我的情况知道得不少。” “因为我要找一个靠谱的人。我听人说,您的头脑和眼力十分过人,在那家公司只能做一名副经理实在有些大材小用。我有钱,您有能力,我已经买下了一家破产的公司,嗯,也是最近破产的公司,我准备把它交给您打理,包括从招人开始,您看如何?” “林先生,我是从普通职员走到今天的,我也希望有一个能够爬得列高的机会。”程唯贤看了看林浩,“我不知道你到底有怎样的过去,但是我相信你的实力,你还可以走得更远,我愿意跟随你,不管你是怎么样的人。” 人生如果能有一点不一样的东西,哪怕只有一点机会,程唯贤都愿意抓住,不管给他机会的是天使还是魔鬼。 这是人的本性。 林浩看着他,露出了微笑。 五十五 突发的偶然事件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时间过得很快,年后,林浩拿出三个亿港元注资已经破产的东林地产,一个月后,林浩买下的破产的东林地产在程唯贤的带动下,开始预备重新运转起来。从招收人马开始,程唯贤都是亲自来做,忙了两个月,公司也算重新运作了。 此时,第二学年的上半学期也结束了,林浩也过完了年,又回到了学校。在上半学年里,林浩利用手中的情报上演了一出张一一和冯长治私奔的大戏。而在这半年里,张瑾的省长做得益发稳固。 张瑾从来不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位子不稳时,他就敢收受贿赂,当然,和很多官员比起来,张瑾算是比较有原则的人,他是个在政治上有抱负的人,因为这一点,有时他不会计较贿赂的事,更在意展示自己的政治能力。 当然,这是因为作为一个内地的政治世家,他为家族着想的缘故。归根结底,他也只比很多人的眼光远一点而已。 此时,体育馆的兴建也纳入了计划,招标和设计规划工作业已完成,附近的拆迁工作也已经开始展开。 张瑾每天的工作都很忙,作为一名省长,他要处理的事务并不少,体育馆的这件事,他授意之后就没有再去关注。 半个月后,张瑾正在主持开会,周卫星走过来,低声在他耳边说道:“省体育馆的工程有了问题。” 张瑾心里一惊,脸上却没有任何变化,他点头对他们人致意,起身跟着周卫星走出了会议室。 “怎么回事?”会议室外,张瑾低声问周卫星。 “有一家三口,因为拆迁费的事,爸爸跳楼自杀了,妈妈也上吊自杀,女儿开煤气自杀了。” 张瑾的头脑里嗡地一声,他压下心中的火气,沉声问:“怎么搞成这样的?是谁负责的?” “杜勇平。”周卫星说道。 张瑾双手夹着腰,无奈地看了一眼会议的门,摇了摇头:“这个不争气的,拆迁费有什么谈不拢的,至于搞成这样?我接着去开会,你去我的办公室等我。” “好的。”周卫星点头答应着离开。 张瑾回去主持开完了会议,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是三个小时以后,他推开门,周卫星正在那里。 “周勇平对这件事他怎么说?”张瑾开门见山地问。 “他想把这事压下去。多少钱都行。” 开玩笑,这是钱的问题吗?张瑾心中怒骂,一个拆迁费用,和这个工程的重要性相比哪个重要?。他是准备提拔杜勇平的公司的,出了这样的事,张瑾也想把他压下去,可是已经不仅仅是钱的问题了,他必须去保倚重的人。 “就说了这些?” “他说这家人就是图钱而已。” “图钱?”张瑾冷笑,“他到底线他们多少安迁费?图钱至于用命来图?命都没有还花钱?” “事情已经发生了。”周卫星无奈地说。 “小周,这件事你去办。”张瑾沉吟了一下,说道,“尽可能把事态最小化。” 周卫星点了点头。张瑾一脸的不悦。 这件事甚至都没有登上新闻,只在原市的街坊里巷之间传播,而死亡报告上,三个人的死法也只自杀,却不会提及任何原因。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无论什么时候,个人都是渺小的。 周卫星是个很有个人能力的人,自杀事件很快就平息了,工程也依原计划顺利地展开。张瑾的心渐渐地安定下来。 而此时林浩的地产界的公司的地皮也开工在建了。在地产界,东林地产还是一家小公司,因为香港的地皮非常贵,房子又属于必需品,所以地产界的注资远比珠宝界还要大。但是有陈天赐带路,林浩进入地产界的路途还算顺利,至少一开始就有不错的生意可做。 商场上,朋友是必须的,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 半年后,东林地产的第一个承包的工程,一间大型商厦建设完毕,工程质量过硬,验收也很顺利,很快就赚到入行的第一桶金。林浩对它继续注资,成为完全的拥有者。 而这八个月,陈家和罗家的争瑞也正式暴发了,林浩借此机会,要求保证工程质量,迅速地抢占了一些市场。 当然,林浩也会回报给陈天赐一些好处,对罗宁那些和自己实力相仿的的盟友,林浩毫不客气地与他们竞争,并取得了多数的胜利。 当然,在香港的地产界站稳脚根之后,林浩还有一件更大的事要做。 中午的时候,张瑾正和省时的官员在饭店吃饭,突然有手下找到周卫星,周卫星立即离席,听对方附耳和自己说话。这一切,都没逃离张瑾的眼睛。 过了很久,张瑾才看见周卫星重新回来,看他眼神,张瑾就借故离席,跟他去了洗手间,把手机递给了张瑾。 “您最好尽快回去,董委等六个人联合给你上了参本,某人也保不了你了,把你当成了弃子,如果你现在回去,也许还来得及走开。不能多说了,我挂掉了。” 手机响起了忙音。 几句话,就让张瑾头上见了汗。 董委他们一直和父亲面和心不和,想挤掉他也是有可能的事。所谓的某人,则是在他们之上的一个人,现在张委眼见他也放弃了自己,自己的情势,自己父子亲的形势,一下子就变得极为险恶。 所谓厚积薄发,这样的情况绝对不是突然无意发生的,大概在更早的时候,这些人应该已经在准备了,他们踩自己,大概真正的目标是自己的父亲。 张瑾放下了手机,呆呆地站了一分钟,这才扭头回到了席上。 瞬间,他又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和自信,和大家吃了五分钟饭,就借故离席,坐上了自己的车。 车子快带地向办公室开去。 这里距离张瑾的办公室不过十分钟的时间,但是这短短的十分钟,张瑾却想了很多。 他可以选择外逃,很多贪官都是如此做。张瑾也不想被仇家送上审判席,乐呵呵看他落败时的惨样。 但是就在车子停下来的瞬间,他最终决定,还是留下来。 以他的身份,就是外逃,也难逃一死。 像他们这种地位的人,仇家一向很多。只要败落,就会有很多人迫不及待地踩上一脚,无论在哪里,他估计他都一样活不太久,因为仇家一定会买凶杀了他。另外,也许事情也没那么悲观,张瑾还觉得,父亲多多周旋,也许队们张家还有安好的希望。 既然如此,还不如安静地等着其他人对自己的审判。 张瑾明白,阴晴圆缺,盛衰荣辱,是这个世界不变的真理,他们张家不可能长兴不衰,只是他从没想到,会在自己这一代就繁华梦尽。 一小时后。 港大的教室里。 中排拿着手机浏览新闻客户端的林浩,不由得冷笑。 《常委之子张瑾因贪腐被捕》 《关于原晋省省长张瑾因贪腐问题被立案调查的公告》 …… 仅仅五分钟的时间,张瑾下台的消息就刷爆了各大网站的新闻头条。 当然,这件事里,林浩的功劳首屈一指,因为他的情报,其他人才扳倒张瑾。而这是扳倒张家的第一步。 五十七 走到台前的年轻富豪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回去之后,林浩就抽了个时间给应理打了电话。 听了林浩的讲述,应理也不由得有些怀疑,这名叫刘瑶的大嘴巴记者是随口乱说,还是真知道一些什么。最终他决定有空找那记者聊聊。 接着,应理就去找了刘瑶,很快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真的有上面的人要保张瑾,至于刘瑶是怎么知道的,那就无可奉告了。还好情报获取得及时,而张委在得知那人又退缩后,气得暴跳如雷。 于是一个记者就这么扭转了形势,连林浩都有些吃惊。 接着,七天后,张瑾的判决下来了,是死刑。 而此时,林浩正在接受一家杂志社的采访。 借着香港地产界的现状,出身珠宝界的林浩在这里又混得风生水起,这样一个年轻的商界新秀自然引起了媒体的注意,林浩也乐得在媒体面前曝光。这么多年,一直玩神秘,从没有接受过任何一家媒体的采访,就连照片都鲜有流传,直到现在他的身份才变得阳光。 就在同一时刻,张瑾被宣判后,即刻被拉去执行了注射死刑。周卫星的判决只是有期徒刑两年,原因是配合调查、态度良好,又交出了全部的赃款。 感受着那刺入自己体内的针头,张瑾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这么长久的时间以来,张瑾一直做着能够被救的美梦,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真的结束了。 张瑾没有像很多面临死刑的囚犯那样浑身颤抖,也没有故意表现得满不在乎。有些事身不由己,那就安静地接受吧。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张瑾是一个见识过很多事情的人,本身也是一个天生感情极其淡漠的人,他的心理素质够硬,更何况,他也看透了这一些。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突然觉得张一一能够离开家是一个多么幸运的事。 “这就是结果吗?”和平京内,张委听了身边人的报告,不由得苦笑起来。一旁的张琳也捂住了脸。 张委一把扶住了张琳的手,张琳地觉出手上传来父亲的颤抖。 “扶我出去走走。”张委对张琳说道。 张琳连忙扶着张委,走出了屋子,来到园中。 张委抬头看着天空中的太阳,忽然笑了起来:“今儿天真不错。” 随后,张委就倒在了地上。 “爸,爸!”张琳吓得连忙对着张委大喊。 医院里,医生无奈地告诉张琳,张委原本心脑血管就有一些问题,最后一阵操劳过度,心火过旺,一时心脏病突发,还好张委这样的人,身边的医生总是很多的,抢救得比较及时,捡了一条性命。 张琳无力地靠在墙角捂着脸。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什么叫无助。 “林先生,据说,业内的不少人,因为木石缘珠宝公司在早期的大量吞并行为,认为您是一个好战、贪婪的人,对此,您有什么感想吗?” 林浩笑着回答:“很明显这是一个错误的印象,正如我之前对港廉署事件所作的解释一样,我们一直很本分。之前的几次吞并行为,也是有很多原因在里面的。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更能相信我现在所说的是一个真实的自己,我们本分,努力,理智,尽力为顾客着想,谋求自身理念的实现和公司的发展,更主要的一点,我相信没有人进驻一上行业只是为了打架而来。” 林浩和记者都敌了。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林先生,我相这也是大家最想知道的问题。”采访的记者在最后问道,“您今年才二十岁,已经有了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财富,那么您现在还有什么目标呢?是赚更多的钱,还是得到其他的成就?” 林浩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手,慢慢地说:“目标,当然是有的。只是,我还不打算告诉别人。” 记者走后没多久,林浩的手机就响了,他看了一眼,微笑着接了起来。 “恭喜你取得了第一步进展,张瑾已经死了。我也很开心。”电话的另一边,李媛微笑着问。 “谢谢,对了,李小姐,我还有些事情需要你来做……” 现在张瑾已经死了,他的事情还要继续下去。 不必多想,接下来,张委就是其他人的下一个目标,这件事,林浩只能等他们动手。 而与此同时,董委也在和其他人暗中地庆祝着这一次胜利。 搞倒张瑾只是第一步,他们的真正目标是张委。现在张委病重,无疑是一个好消息。张瑾是他的羽翼,失去他更是对张委一个沉重的打击。 林浩和李媛聊完后,又抓起了电话,拨通了叶明春的电话:“叶子,一会我让祥仔去接你,今天咱们和立行、洪英、小瑶一起去维多利亚大酒店去吃饭,我已经预约好了,还有,今晚咱们就住那里的包间。” “今晚?”叶明春有些意外。 “难道你不想吗?可以玩得很开心。” “你真坏!”叶明春娇嗔着。林浩大笑着放下电话。反正叶明春是他准备在毕业后就娶的女人,自从那次之后,他们就会隔三差五逍遥快活一次。性爱是维持感情的重要手段,这是绝对的真理,现在他们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恩爱。 没过多久,这篇非常积极正面的报道就出现在了新一期的杂志上,杂志将林浩描述成一个理智的、白手起家的商界天才,有着很强的上进心,这是一个相对正面的形象,林浩十分满意。 这才是一个好记者,林浩不喜欢别人问自己不该问的问题,也不带着主观的想法去写报道。多数人都不喜欢问自己不该问的问题的记者;当然这个记者在问别人的时候,大概就是相反的心态。 现在,林浩要一边继续在地产界发展,一边等待张委的倒台。 此时的林浩,已经成了大三的学生,王利、陈天赐、庞慧等人都已经毕业。陈天赐正式接管了家族的事务,庞慧毕业后,则和另一个商界巨头家的长子结了婚,三个月后就宣告怀孕,她除了热心慈善事业和会内的事务,也一直力做好一个贤妻。 而林浩也成了击剑社的社长。 一开始,林浩不想当什么社长,但是王利告诉林浩,她相信击剑社在林浩的手里能够发展得更好。 后来果然如此,击剑是一项高雅的运动,加上林浩的名号和叶明春的美丽,很多怀着好奇心等各色目的新生纷纷加入了击剑社,以期一见这个传说中的人物,所以击剑社比王利做社长时还要兴盛。这些新社员中,也不乏一些世家公子或者小姐,林浩的人脉自然又得到了扩展。 陈家和罗家的斗争还在继续,也没有一方能够迅速地扳倒谁,传说中“不要惹罗宁”的诫条也已经不复存在,至少七成的地产公司或多或少被牵扯进了这次斗争,林浩也只是其中一个。这次斗争也许会持续三五年,不过目的形势是陈家一方慢慢占着优势。罗宁的身体在大病后确实不如从前,而陈家父子都是人精。 罗克忠也许不太弱,但他做守成之君尚可,在这个时候,他没有扳倒陈家的实力。如果罗宁在死前不能为他扫清陈家这个障碍,罗克忠也许不会获胜。 凭着在珠宝界积累的实力,加上陈天赐的扶植,林浩在混乱的地产界尚有能力站住脚跟,还能捞到比珠宝界多得多的好处。 到这个时候,林浩才把已经发展成香港珠宝界第三强的木石缘珠宝公司推出上市。这是公司上下早就有的呼声,林浩自己也不是不明白上市的好处,只不过一山难容二虎,林浩要保证这家公司没那么容易被吞掉才可以。 对别人来说,只要他还能每年分到越来越多的红利那就足够,但对林浩来说,保持对木石缘珠宝公司的控制力才是最重要的。而林浩敢把这家公司上市,也是因为自己在地产界有了一定的资本。 上市之后,木石缘珠宝公司的市值就变成了200亿港元,其中香港本土60亿,因为占有着香港和大陆的不小的市场,所以比香港本土的珠宝公司还有实力,成为香港珠宝界的龙头企业。 木石缘珠宝公司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更多的新闻媒体试图采访木石缘珠宝公司的高层包括林浩,林浩也接受了其中几家的采访,包括一次网络访谈和一个财经频道的直播访谈。这几次的采访都很正面,对公司也产生了积极的作用,特别是上市之后的第一次访谈,让更多的人认识了这家公司和他们年轻的董事长,直接促使木石缘珠宝的股票大幅度上扬。 借着上市的机会,林浩又把手中的闲钱都重新投回了木石缘珠宝公司,现在他的持股有45%,轻易没有人能够动摇他对这家公司的主导地位。至于他的地产公司,林浩绝对不会上市,他只分出这家公司30%的股票给了彭立行,因为彭立行为了付出了很多,但是在木石缘珠定讼司的持股非常地少,这是林浩对他的忠诚的补偿,也只有他们二人将是这家公司的完全拥有者。 林浩曾经也想给叶明春一些股份,但是叶明春却说她不想要,她准备在毕业后从事药品开发,一心搞科研,她的家底也比较殷实,并不缺钱。 林浩顺从了她的意思,反正以后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叶明春受苦。 张瑾的事情处理完后,林浩就准备安心在地产界扩张,作好最后打垮张琳的准备。 五十八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时间过得很快,张委自从重病后,来看望他的人很多,除了有些重大事件需要他决议的,他都不愿见人,只是安静地在静养,张琳在兄长的事件后,也突然收敛成熟了很多。 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家中的顶梁柱,随时有可能倒下,就像没有永远可靠的房屋一样。突然发现家中倚仗的不是什么屹立不倒的靠山,张琳这才猛然有些省悟。在他的内心深处,隐隐觉得这和林浩有关。 这是直觉,也是猜测,但是一有了这个念头,张琳就感到害怕。很多次,张委就曾经如此教训过他,但是只有血淋淋的现实,才能给张琳当头一棒,将他惊醒。 可惜,虽然有觉悟,张琳还不够。 张委在病床上看起来倒是很平静,没有人能够弄明白这是认命的表现还是心中另有所想,就连张琳也一样。 一连几个小时,他就依要求安静地陪在张委的身边,张委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盯着天花板发呆。 “现在的张琳就像一只夹着尾巴的狗。”听了其他的汇报,李媛抽着烟冷冷地笑道,“可惜鲁迅教过我们,落水狗不痛打会对不起自己。” “老大,那你想接下来怎么办?”她的一个手下问道。 “怎么办?”李媛皱着眉头想了想,“就照林浩他说的去做吧。说起来,这小子现在和叶明春还是如胶似漆。” “老大,您要是不高兴这样,我们……” 李媛冷笑着摇了摇头。 林第一次见到林浩,李媛就对林浩有些好奇,她调查了林浩多年,如果说除了彭立行,还有谁对林浩了如指掌,那就是她了。 对林浩了解得越多,李媛越对林浩有好感,这么多年,李媛没对哪个男人动过心。但是在内心深处,她觉得自己和林浩很般配,都是有过去的人,林浩需要的也不是贤妻良母,而应该是并肩复仇的伙伴。 叶明春一度和林浩分手,李媛暗自高兴,他知道这样的情绪不该有,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她也没想到在她及手下救下林浩后,林浩居然又和叶明春闪电一样复合了。 李媛很想知道林浩到底有多爱叶明春,结果她诱使人绑架了后者之后,她见识到了林浩有多凶狠,还促进了林浩和叶明春的感情。李媛很高兴看见自己的同盟实力够强,又对叶明春有一些醋意。 不过不管怎么样,现在张家一个重要人物已经被扳倒,接下来就是张委,复仇取得了进展,让李媛心中的不满微微降低。 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里,张家一切都风平浪静,新一轮的国内全会将在明年举行,那才是双方再次交锋的时刻。董委一派和张委,一方在全力养精蓄锐,一方面在舔着伤口,都在等着借此机会将对方扳倒。 林浩在地产界已经有了一定的实力,排入了前十五,而罗家的形势也日渐被动。 这不是林浩想要的,他还希望这样的境况拖得越久越好,只不过他一个人也难以把控形势,就在大家都以为罗家要倒的时候,陈家和罗家突然又和好了。 说打就打,说和就和,那绝对不是陈家人和罗家人的个性,能让他们被迫做出这样的选择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们面对了一个新的最强大的敌人。 这个他们共同的敌人,就是来自内地的顺兴地产。 香港的地产界,在大陆竞标买地开发建设的也有不少,但是内地地产公司想染指香港的地产界的却很少,在这一方面,香港地产界比较齐心,大陆市场大,地产公司财力也算雄厚,如果任由他们抢滩香港地产,那他们就会要倒闭。 地产界就是一个地方最重要的经济命脉,如果香港的地产叫内地吞并,那他们这些香港的地产商就没有活路了。 所以大家纷纷开始准备把矛头齐齐对准顺兴地产,大敌当前,罗家和陈家也算暂时达成了和平协议,带领众多地产公司设法排挤内地的地产公司。 在内地,顺兴公司都是首屈一指的地产龙头,近些年地产业在内地日渐火热,新的地王不断产生,大量的资金、人力、物力都流向了这个产业,养肥了这个产业,地产业的龙头老大,实力有多强也无需猜测。 但是国内的地产界也是一片乱局,正因如此,顺兴地产也在谋求向外发展,他们自然而然地盯上了香港这颗东方明珠。 其实,香港人对内地的房建都有些不齿,偷工减料严重,设计不合理,赶工迹象明显,每年各种工程事故和建后发生的事故层出不穷:在建时就塌掉的楼,超重一点就能垮掉的桥……当然,入乡随俗,港人们在内地承包工程建设,也是一样的能混过关就混过关。只是在香港本地,任谁也是不会这样建房的。 现在任何一个行业都是这样地奇怪:做内地的工,总是能怎么凑活怎么凑活,不合适的地方,一顿饭就解决了;而做外单的工,人家各种挑毛病,他们也不敢怠慢顾客,一边抱怨着“一群事儿妈”一边又老老实实地照着改好。而如果内地的公司要求严格一些,还会反被说“内地工有必要这么细吗?”。可见内外的双重标准,甚至被认作是理所当然的,可笑也可悲。 有的时候,人要自己先看得起自己,然后才能被别人看得起。 顺兴集团要进驻香港,对香港地产界也是一种震慑,一些人开玩笑说如果质量差一些,穷人的住房成本也许能降低不少,但是多数港人对此还是有些不安,害怕建筑事故,害怕被强拆,这也和多年来内地地产界的声誉有关。 林浩固然是内地人,但是他的工程公司是在香港注册,也一直严把质量关,加上有陈家的保证,一阵以来承建的工程从设计到施工也是做得很认真,质量也非常可靠。作为一个国际化的商业城市,香港有着足够的廉容并包的能力,内地在香港注资的各类公司都不少,所以地产界并没有把林浩当外人,但是顺兴集团可不行。 这是一家没有在香港注资的内地企业。 这就是区别。 晚上,陈海、陈天赐父子和林浩、程唯贤在陈府上一起吃着晚饭。能被陈家在家中招待的客人,必须有一定的社会位和重要性,以林浩脚踩珠宝界和地产界两只船的实力,陈家不可能不认真待他。 这次会面,无非是探讨顺兴集团的事。 “林先生,想必您也听说了顺兴集团准备在香港承接工程一事,对东顺集团的老总柳宏,您了解多少?”陈海首先问道。 “非常有传奇色彩的一个人,原本就是由和平京地产界起家的,后来工程扩展国内的各大城市,对于他,三言两语也看不清。难道二位没读过他的传记吗?” “读过,我们只想知道,他的传记没有写的那一部分。”陈天赐淡淡地说道。 “嗯,这也不奇怪,毫无疑问,他上边有人,和传言一样。”林浩敌道,“在内地,没有裙带关系,很难做到一个行业的龙头。” “林先生,”陈海忽然说道,“我们香港地产界,多年来虽然有点混乱,但是一直保持着一种平衡,我们担心这种外来的力量会将其打破,林先生,以你对内地地产界的了解,我们该如何做?” “柳宏他不是一个仁慈的人,在内地,他的一句话就可以搞垮一个人,一家企业,但在香港,他的实力不可能充分发挥,但是他绝对是个有野心的人。” 林浩这几句话清楚明白,枊宏这人容不得人,也不能被容下。 现在林浩刚刚在香港地产界发展,他可不希望现在的大好形势被顺兴地产破坏,指出柳宏的危险性,是有必要的。 陈家父子刚要再说道,林浩摇了摇头:“我还没说完,我现在也有一个计划,你们可以看看是否可行,进攻是最好的防守,我的公司已经在香港立足,我想再往大陆发展,与顺兴地产竞争,多少能够牵扯一下他投入香港这边的精力。” 陈家父子对视一眼,眼中纷纷露出满意的神色,这也正是他们找林浩来的原因。 四个人,在饭桌上都露出了不语自明的笑意。 五十九 中间人和引路者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所以,陈家希望我们双方息战?” 宅中,罗宁静静地喝着枸杞等养生中药配的饮料,一边逗弄着怀中的猫。而他的对面,则坐着陈海身边的老徐。 大病之后,罗宁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他原本体形粗犷,现在却显得脸色苍白而削瘦,看来也只有骨骼还比较结实而已。原先但是医生叮嘱过他,如果不注意保养,他的身体会很虚弱。这份中药饮品以枸杞和人参、阿胶为主,加上蜂蜜,口味倒是不算坏,也非常滋补。 “是的,我们老爷派我来,以转达他讲和的诚意。”老徐微笑着说道。 “我没理由说NO,”罗宁不是笨人,他清楚这个时候,如果他依然本着一己私欲继续战争,只怕整个香港地产界都要与自己为敌,更何况这也是自掘坟墓。 “那就这么定了。”老徐笑着说道。 而与此同时,林浩也派彭立行去了和平京。 文高远,内地著名地产商,原本是柳宏的朋友,在七年前曾经红极一时,爬到过内地产界的第二把交椅上。然而盛极而衰,接着他就因为与柳宏反目而破产,但他不肯屈服,经历了三起三落,如今他的高远集团再次进军地产界,准备开始新的征程。 而他和柳宏,也是宿命中的敌人,每一次他爬起来,都会再被柳宏打倒,然后他再爬起来。而在他的身边,总有一群坚持跟随他的信徒,相信他的头脑,相信他的眼光和领导力。这是文高远能够不断地跌倒和爬起来的动力和原因。 彭立行去做了什么,除了林浩和程唯贤,没有任何人知道。 半个月之后,郊区的高尔夫场,阳光明媚,空气清新,文高远点了一支烟,看了身一眼身边眼含笑意的林浩,摇了摇头:“如果不是你最近名声太响,我可没法把你这样的少年人和一个富豪联系起来,虽然你看起来足够聪明。” “只要足够聪明就够了。”林浩说道,“看起来文先生也很聪明。” “我只是相信陈老将军的眼光罢了。”文高远说道。他和陈老将军关系很不错,虽然他不是陈家的什么人,但是在当年,陈家也有人没少帮他。 林浩点头道:“陈老将军是我们的引路人,另外,我还真对你有些好奇。为什么柳宏每一次都不能彻底地碾死你。” 文高远抬起头,看着远处的球杆:“他也怕寂寞吧,对他那样的人来说,没有敌人的人生是很可怕的。” 林浩颇有感触地点头表示赞同。香港地产界让他作为打入枊宏背后的钉子来到内地,林浩也在谋求公司在内地的发展。 就和在香港,他需要陈天赐在初期的扶持一样,现在,他找上了枊宏的这个宿敌文高远,一个不被圈内看好的男人,一个从来没有胜利过的男人。 而对文高远来说,如果柳宏能在香港地产界兵败滑铁卢,那就是最好的消息。他希望柳宏在香港地产界赔进去的越多越好,然后他在内地这边将他搞垮。 文高远,以后林浩的合伙人兼引路人。半个月前,彭立行受林浩之命,北上找到了陈老将军,后者就成了林浩和文高远之间的牵线人。现在,二人联手似乎已经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但是没有敌人的人生是很可怕的。林浩也不知道,在他彻底打倒张琳之后,他还会有什么人生目标。 和叶明春过着普通幸福的家庭生活? 人总是这样,如果他极度渴望一样东西很长时间,那么也许他已经不缺乏他想要的,他也依然不能让心态恢复到正常。比如一个长期挨饿的人,这样的记忆会让他一辈子都不能停止心中对食物的贪婪,哪怕自己已经吃饱,哪怕他正在吃,而眼前还有食物,他也会本能地想得更多。 想恢复正常的心态,是需要时间的。 林浩也一样,他想着复仇想了二十年,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一点,也许他迟迟不对张琳下手,正是因为张琳害怕他死亡之后自己何去何从。 这种空虚感,林浩能够明白。能被柳宏视作敌人的文高远也能明白。 “总之,见了你,我感觉你是一个值得合作的同伴,如果你需要帮助,我愿意尽我所能。”文高远笑着说道,“只要能打败柳宏。” 林浩笑着点头。 对于打败柳宏,林浩其实兴趣不大,也不相信会那么容易。柳宏的背后同样也有上位者的支持,那是一位忆经退休的二把手,柳宏一倒台,又会引出一些乱局。但是现在的他明白,是自己的敌人,就不能留情。 上亿家产也不见得多么牢靠,林浩不过是在刀尖上行走,不成功便成仁。 林浩和文高远只见过一次面,但是之后,文高远信守承诺地为林浩的东林地产提供了大量的帮助,包括人脉,包括原材料。又过了个月,东林集团开始了他们在大陆第一次竞标并且成功了。 这是一个高档住宅小区,房屋都是别墅,林浩之所以对这样的工程有兴趣,是因为东顺地产在香港地产界也一直走的高端化路线。 中标之后,东林集团就开始准备开工建设。 中午时分,林浩正在食堂和叶明春、高杰以及陈清莲吃饭。林浩和叶明春在学校是公开的情侣;陈清莲则是击剑社这学期新来的社员,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已经被高杰成功地把到了手中。 两对情侣在一起正说着闲话,林浩的手机响了,他只好起身打了一个人少的地方接了电话。 电话是程唯贤打过来的。 “老板,刚刚查出来,大陆的新标,我们的供应商提供的水泥不是我们的标号,大陆这边的经理吃了回扣,拿低标水泥想蒙混过关,被我们的人查出来了。” “开了他,水泥退掉。”林浩毫不犹豫地说道,“太贪婪的人,就和白蚁一样,会毁了一栋房屋。” “可是工程马上就要开工,这时再找新人,会不会延误工期?”程唯贤有些为难地说道。 “如果你不算累,你可以先代理,一边再找,不行我从香港这边调人,这边的陈副经理做得很不错,我也一直想提拔他。” “让他来吧。我的事情很多。” “OK。我不要偷工减料,我要所有人好好地做好这个工程。谁敢吃回扣,就是我敌人。”林浩冷冷地说着,放下了手机。 质量才是生命,口碑比什么都重要,林浩可不想姑息养奸,对他来说,有些事情是原则性的问题,没有谈的可能。 六十 得到的和得不到的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柳宏最近比较烦。 他想打入香港地产市场,但是从他开始准备以来,已经三个月过去了,却没有一点进展。 负责香港地区工作的人员都找好了,相应的关系也搞定了,就是一直没能拿下一处工程和地。 柳宏心里窝火,对香港地产界不待见他的事,他不但早有预见,也有所耳闻。只不过他原本以为搞得定这些港商,结果却没这么顺利。 为了进军香港地产界,枊宏人力物力财力都投入了不少,如果什么也捞不到,那岂不是让别人笑掉大牙?枊宏想退也没有退路,而在内地这边,他的情势也不容乐观。 林浩强势入驻内地市场,与文高远联手,引起了内地新闻媒体和同行的关注。 林浩的名气还是在香港地区更大一些,所以对内地媒体来说,他是一个新鲜的题材,适合围观,当然林浩依然和他以前一样,只接受少量媒体的采访。当然,林浩也成功地吸引了内地人们的眼球。 对林浩,人们一直褒贬不一,因为关于他有太多神秘的传闻,虽然没有经过证实,但天性就害怕未知;特别是内地人,很多人不能理解一个内地人为什么要去香港发展,这更成了他们不喜欢林浩的理由。 不过支持林浩的也有很多,一个没有背景的年轻人,还在大学就有了现在的成就,虽然他是从黎阳手里继承的这一切(没有人知道,公司的操控者就是林浩本人),但是在之后林浩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再也没有人会认为他是被运气照顾或者依附于强者。 这样的故事多少有些励志,所以尤其是年轻一代,对林浩有更多的认同感。 柳宏并不清楚林浩入驻大陆市场有着怎样的目的,等他意识到这一切时已经太晚了,此时的东顺地产,是一年以后的事,那时的林浩,已经在内地站稳了脚跟,同时隐隐有与其竞争之意。 在这一年里,林浩身边发生了不少事,比如刘洪英终于向曲颖求婚成功,喜结连理;再比如吴云青也结婚了等等。 这一年里,枊宏断然抢先采取了行动,在电视中抹黑林浩,但这起的作用并不大,无关的围观群众对事件的发展没有任何影响,林浩不强拆,给的钱合理,民众就没理由反对他。相反,在真正能够影响形势的圈内,多数人还是坐山观虎斗的态度。 老大都不是好当的,柳宏也一样,眼红他的地位他的资产的人太多了,只要他稍露弱势,就会被群起攻之。 最一开始,个别和柳宏不合的人也暗中和林浩二人联手;慢慢地,看到林浩的能力,又有更多的人愿意支持他;很快,就像星火燎原一样,站在柳宏对立面的人越来越多。 真正给柳宏致命打击的却不是林浩,而是这些站到柳宏对立面的这些人。 有的时候,大家需要的是一个带头者。而林浩显然有这样的能力。 群狼围攻,老虎也难计好处,柳宏就是如此。他想不明白林浩是如何做到的这一点。而这一切,当年墨子恒所说,让林浩有所感悟:找到一个人的弱点,就能将他打败;那么能给一个人他真正需要的,那他就会为你去做任何事;因为那也是他的弱点。 金钱也好,女人也好,权力也好,这些人想要的,林浩都会让程唯贤努力为他们搞到,他的不靠谱的盟友越多,能力也就越大,能力越大,能解决的事情越多。 地方的官员,转而支持林浩的东林集团,不再让顺兴地产中标。 原材料的供应商,不再低价给顺兴地产供货。 优秀的工程师和设计师以及管理员,转而投靠林浩的东林地产…… 多管齐下的打击手段,让柳宏的顺兴地产护不住任何一处要害。 这就是林浩能够吸引这么多人一起来打败柳宏的原因。 没有意外的,一年的时间里,柳宏的顺兴地产面临破产的绝境。比林浩对东林地产的控股还要多,柳宏的兴顺地产是他100%控股,他兴量的时候,没有人跟着分享他的多数早益,那么他败的时候,也没有人替他努力挽回形势。 又是一年的寒假。 和平京的和平大酒店,柳宏和林浩面对面坐着,眼前摆着各种高档的饭菜。而他们的身边,则坐着应理。 应理却任何事情都很擅长,却一向不适应调停这类的工作,和另外两个人相比,他觉得自己才是该被调停的。可是老爷子的命令,他又不得不听从。 有上面的人找的他,希望不要太逼柳宏,因为柳宏是他的人,对方还许诺了好处,有利于扳倒张家的好处,老爷子自然动心。 末了,他叹了口气:“老爷子的意思,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林先生,我觉得您还是卖他一个人情比较好。” 林浩看了一眼对面的柳宏,仍然神清气爽,面露微笑,但是业内人士都清楚,他已是日薄西山。 林浩摇了摇头:“应先生,老爷子有一件事搞错了。我只是和文高远联手,把顺兴地产搞入绝境的,不是我,那是文高远。” “我想,您可以尝试劝他,林先生。”应理的态度颇有些强硬,“柳先生对不起文高远,但是和林先生无仇,不是吗?林先生有什么理由不留一手?” 林浩皱了皱眉,从身上抽出烟来,拿起来望向二人:“可以吗?” 两个人点了点头。 林浩按下打火机,点着了烟吸了口,吐出烟圈,这才慢慢地说道:“我这人深信,无论是道德也好,才能也好,运气也好,都没有信义更能让人立于不败之地。当初,文高远就是抱着打败柳先生您的目的来的,我为了更快地打入内地市场,我答应了跟他合作。这是他的目标,所以无论谁劝他,我都没资格劝他,因为打败柳先生,我们是合作的目标。” 应理和宏同时露出失望的神色。 “不过呢,也许我可以让另人劝他。至一他怎么看这事,我真的没有办法去管。”林浩说道。 “林先生,早先就听说传言您这人不太仁慈,现在看来,传言果然是真的。”柳宏微笑着说,随后站起来,苦笑道,“我姓柳的英雄一世,年过花甲还落得这样的下场。文高远的事婚认了,可是我和你有什么仇?” 林浩安心地坐在原位,吐出个烟圈。“是没有仇。不过,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柳先生一次次让文高远被拍扁又一次次看他站起来,我猜想不过是希望想要一个敌人而已。敌人超出了自己的控制力,这本就是可能发生的事,您当初那样做,就该想到有今天。再说了,摔倒了,爬起来就好,谁也不是这世界的主角,只能胜不能败,您说对不,柳先生。” “那么林先生,您想到您的明天了吗?”正要走的柳宏听了这番话,气得扭头对着林浩笑。 “我不怕。”林浩笑道,“人活一世,能做到自己想做的就值了,下场什么的,都无所谓。” 应理一言不发,他清楚林浩在说什么。 “林先生想做的是什么?”柳宏问道。 林浩偏着脑袋看着他:“让死人睁开眼睛,走路说话。然后让它继续睡觉。” 柳宏看着林浩不再说话,转身离去。 三天后,林浩在家悠然看着眼前的新闻。 顺兴地产宣布破产,柳宏精神尚好,对记者他还会重新回来的。 “这个家伙,果然不服呢。”林浩微笑着喝了一口手边的咖啡,看了一眼身边黎阳模样的纸人,说道,“再沏一壶来,多点奶。” 半年后,林浩和叶明春双双高分毕业了。 林浩将全天候执掌自己的公司,而叶明春也在一家大的制药场的研究室工作,高杰则继续读研究生,他准备留校任教。 “林浩同学,你很有才华,我真诚地希望你能继续读研究生,你可以来我这里。”老教授陈灵仙直诚地对林浩说道。 对陈老,林浩也是十分尊敬的,他待人很真诚,对林浩也很关心。 林浩微笑:“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再做您的学生,只是,现在不行,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那我等着,只要我还没有老死。”陈灵仙笑道。 转身离去,林浩的眼中流露出几分沉重,如果可能的话,他真的愿意留在陈老先生安心做研究,那将是单纯而有趣的生活,可惜,至少他现在得不到。 一 幸福的出游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大学毕业,人生中的一个重要时刻。当然,很多人会选择继续攻读,但是林浩和叶明却双双毕业。 林浩已经在香港也购置了一个房产,一个一百八十平的二层别墅,是他的公司建的,所以他十分放心质量。他要打理自己名下的产业;而叶明春也有了自己的工作。现在两个人公开地住在一起,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林浩是有负责心的人,他和叶明春已经发生过关系,那是因为两情相悦,但是因为还在读书,他们都不打算结婚,现在他们毕业了,林浩就需要做一个男人真正需要做的。 搬入新家后的第三个晚上。 床上是两个交叠的人体,叶明春也紧紧地搂着林浩。两个人都进行着紧后的冲刺。 随后,二人就并排地躺在床上。 “浩,我爱你。”叶明春转过头来,深情地看着林浩。 “明春,”林浩笑着,搂住了叶明春说道,“咱们准备结婚吧?” 这是林浩之前就做出的承诺,毕业后就结婚,他要兑现了。 “嗯。”叶明春笑着,“你怎么计划婚礼呢?” “我要搞得尽可能地风光。”林浩说道,“还有,我希望你爸妈也能来。” 这些年,哪怕财经类记者越来越像娱记,林浩依然不想和叶明春私底下结婚图个清净。结婚是大事,以林浩的身份地位,自然也不可能办得太冷清,更重要的一点,林浩想要所有人都知道叶明春是他的女人,低调的婚礼他不想要。 叶明春迟疑了一下,点头道:“好,我会邀请他们。不过,咱们还是旅游结婚吧,我不想搞得太高调。” “为什么不呢?我们也可以结婚后旅游度蜜月,你想去哪就去哪。”林浩问道。 “我只是想这样而已。”叶明春说道。林浩是富豪,他面对聚光灯神态自如,叶明春却不习惯被无数人盯着,她想低调。 “那好,听你的,咱们就旅游结婚,咱们只要向大家宣布一声‘我们结婚了’,就可以坐飞机离开香港。你想去哪玩,明春?” “我要去巴厘岛,还有……”叶明春一边想一边数,“哎呀,我先慢慢想吧,都想去哪些地方。” “那好。”林浩连连点头。 “唔。”叶明春突然面露痛苦,接着猛地坐起来,下床冲进了洗手间,林浩吓了一跳,也开了灯,跳下来跟到了洗手间外。 接着他就听见叶明春在里面哎吐的声音。 “明春,你没事吧?”林浩连连大叫。 “没事。”里面传来叶明春的声音,接着是冲水声,随即,叶明春脸色苍白地走出来,“浩,我听说,如果有了孩子就是这样……我会不会是有了?” 仿佛一个晴天霹雳,林浩瞪大了眼睛。 我又要当爸爸了? 林浩猛地想起前世那个没出世的孩子。猛然间,一种夹杂着喜悦,恐慌,迷茫的情绪在他心中蔓延开来。 莫名其妙地,林浩有些手足无措。 要是这孩子也夭折了怎么办?如果我照顾不好他怎么办?明春他不会有个三长两短吧?孩子不会和我一样是坏蛋吧?…… 不知何故,林浩心中突然就出现了这样多稀奇古怪的念头,他的神情也变得复杂起来,有悲伤,有害怕。也许是他太关心这个孩子了。 “明春,你确定?”林浩连忙扶住了叶明春的肩。 “我,我也不知道。”叶明春被林浩的表情吓了一跳,也有些茫然,她是头一次经历这样的事,“大概是和最近我们……我们没有安全措施有关。” “我们明天去医院看看。”林浩说道。 “浩子,你会留下他,对吗?” 林浩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我也绝不能让他……让任何事物伤害他!” 他的前世时,夭折的孩子是他心中的痛,他真的怕再失去一个。 叶明春笑着点了点头,之前林浩的表情她看不懂,不由得担心,现在林浩给了她肯定的答复,她的心也安定下来:“不过,我们还没结婚……” “只要明天确认,我们立即宣布结婚。”林浩断然说道。 “好。”叶明春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这一晚上,林浩第一次失眠。 第二天,林浩和叶明春一早就奔赴了医院,没过多久,化验结果就出来了。 “恭敬喜二位。”医生把化验单递给了他们,“你们确实有小孩了,一周左右。” 叶明春和林浩一下子抱在了一起。幸好林浩还没有忘形,一边接过化验单,一边向医生致谢,医生也笑着挥挥手,看着二人离开,不由得摇头自语:“看起来,还是刚毕业的学生吧,这么年轻,不知道能不能承担家庭责任呢。” 离开了医院,林浩立即去了公司,向所有人宣布自己同叶明春定婚,并同意明天放假一天。 办公室内,挤满了道贺的人群,刘洪英是第一个,他和曲颖也有了孩子,自然也能感受林浩此刻的欣喜。大家一个个上前说着祝贺的话,林浩也眼含1笑意地一个个回敬。 而林浩的座机也响个不停,都是路婷来接,只有彭立行一个人,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微笑着看着人群,却没有上前。 直到大家都走光了,路遥也暂时离开,他才在位子上笑道:“恭喜你,东升。你真幸运,还能碰上第二个真心喜欢的人。” “我算是被她打动的。”林浩叹道。 彭立行仰起头:“我就做不到,这么多年,我觉得我心都死了,无力再爱。” “那是你没有碰上喜欢的女孩。”林浩说道,“慧姝已经不在了,不过如果她活着,我死了,我也不会希望她为我再也不爱别人,因为我爱他,只要她幸福就好。反过来也一样,好好地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彭立行摇了摇头:“我确实再没喜欢过任何一个女孩,也许我真的已经不会再爱了。我一直走不出昨天。” “其实我也是。”林浩笑道,“不然我有的这一切我都可以不要。” 林浩起身:“我要回家,立行,我不在的日子,就靠你们了,有大事给我打电话。” 彭立行点了点头。 林浩离开公司回到了家,就开始和叶明春商议旅游的地点,最终,二人最终选择了巴厘岛和埃及作为旅行结婚的目的地,旅行为期二十天。 等到媒体界得到这个消息,蜂涌而来时,林浩和叶明春已经领了证登了开往开罗的飞机。 骆驼,尼罗河,金字塔,木乃伊,大海,椰子树,土著民族……这趟旅行充满了快乐,两个人看了二十多天的美景,这二十多天在一起的幸福时光,让他们夫妇的心中充满了从没有过的快乐。 户外总能让人心情大好。等他们回来的时候,两个人的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 天亮的时候,叶明春睁开眼睛,下意识地看了看身边,林浩却不在,她爬下床,就看见紧闭的厨房门。透过毛玻璃,叶明春看见林浩的背影,他正在做饭。 每天早起打坐和跑步,已经是林浩的习惯,所以早点也自然而然地是他来准备。 叶明春笑着推开门,林浩回过头来:“我猜你也快醒了,感觉怎么样?” 叶明春点点头:“很好。” “去洗洗吧,我已经做好早饭了。对了,一会我还要雇个保姆,专门来照顾你。”林浩把做好的煎蛋从锅中盛出来:“还有一份牛排。” 叶明春扑地笑了:“你还真像个爸爸。” “我已经当上了爸爸啊。”林浩笑着。 叶明春摇了摇头:“林浩,咱们都是第一次做家长,你不用这么紧张的。还有,我想让爸妈来照顾我们,肯定比保姆更细心。” “都要。”林浩果断地说道,一边端着两份煎蛋走向餐桌,“不过叶上校他,啊,不对,我记得你说过,他半年前升为大校了。” “是啊。”叶明春走进了洗手间,回过头来。 “叶大校,他不会不高兴吧?” “我走前给他打电话时,他很高兴要抱孙子的。”叶明春说道,随后关上了门。 林浩便继续煎着牛排,等到叶明春收拾完毕,二人的早点也准备好了。 “当妈妈的一定要多吃一些。”林浩笑道,顺手按开了手边的电视遥控。 “观众朋友大家好,您现在收看的是早间新闻。”电视中,传来女播音员的声音,“本期的讨论话题是,下月将在大陆举行的新的中央全会……” 林浩一愣,算来,这个时候已经是八月的下半年,这个重要的会议就要开了。这些日子以来,林浩一直在为自己要出世的儿子忙碌着,差点忘了这件大事。 如果说什么时候,应理口中的老爷子会发难扳倒张委,那现在无疑是最近的一次合适的时候。 所以,看起来这次的会议会很有趣,林浩眯起眼睛,听着评论员的讲述,露出了一个笑容。 不知道,老爷子需不需要他在这个给一把助力呢? 二 我对连任有信心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PS:今天是九·一八事变的纪念日,是个伤感的日子,也许每一个中国人都不该忘记这一天。明天是中秋节,我会尽力在明后两天十二点分别多更一章节,一个算是对节日的祝贺,一个算是对上周的偷懒的补偿(汗)。 再PS:随着这本书的尾声,新书的准备工作也在到了冲刺的时候。之前一直是没事打两笔大纲,或者码上两行字,不过看来确实不能偷懒必须加速了。可能更新的还是有些少,因为还有一本在写啊,给大家说声对不起,也请大家谅解!总之,我会尽力保证这一本的更新! 叶大校和叶母第二天晚上就来了。 “二位请。” 在装饰精雅的中式风的别墅前,赵勇替叶氏夫妇打开大门,做出了请的姿势。 二个人这才挪动脚步,走进了屋中。 淡黄色系和灯光的大厅,点缀着一些绿色,让整个大厅看起来都精雅面柔和,还摆放着很多精致的装饰品,隐隐地还有一些花香,二老这才注意到,绿色的饭桌上,摆着一大瓶茉莉花。 这是一个精致的大厅,真正的低调而奢华,就像这栋别墅。 “林浩这小子,还真的是够有钱。”叶大校不由得叹了口气,这是由衷的服气。 “爸。”叶明春出现在楼梯口,兴致勃勃地跑了下来。 “小心点啊,丫头!”叶母连忙一把抱住叶明春,“都要当妈妈了,还不注意一点。” “没事,妈。”叶明春笑道。 “岳父岳母大人,一路辛苦了。” 林浩慢慢地从楼梯上走下来,对着二人微笑,一边握住了叶明春的手,扭头说道:“赵勇,可以准备晚饭了。” 赵勇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林浩则带着大家坐到了沙发上。 “我已经打电话叫保姆了,估计明天就会到,据说她是香港最擅长照顾准妈妈的。”林浩说道。 聊了没有多久,晚饭就摆上来了。 看着林浩忙着替叶明春夹菜,而叶明春又忙着给他们二老夹菜,叶大校心绪很复杂,一方面,他也看出两个年轻人之间的感情非常好,自己也抱了孙子,另一方面,他又难免放心不下林浩,内心深处,他总觉得是一个危险人物。 聊了没有多久,已经是晚上九点,赵勇安排二老去房间休息,叶明春也去睡觉了,只有林浩还在书房点着灯忙着公司的事。 现在他已经毕业了,可以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自己的事情当中。而这次中央全会,林浩也少不了要周旋发力,以期给张家最致命的打击。 看过叶明春,叶大校第二天就回家了,留下了叶母。而第二天一早,林浩雇佣的保姆沈姨也到了家,帮忙照顾和指导叶明春做好一个准妈妈。 接下来,叶明春的一切都再顺利不过,一个月后,中央全会终于召开了。 之前两天的晚上。 “我真不希望你留下我一个人在家。”叶明春难过地对林浩说道。 “宝贝,一个月后我就回来。”林浩有些欠疚地说。 这次中央全会事关重大,所以他做出了回和平京的决定,远程操控永远没有亲临战场更有效,所以这一趟他是走定了。 “你以为一个月很短吗?没有你,我觉得这里不是家!”叶明春嗔道。 “可是……你这样坐飞机……” “没关系。”叶明春说道,“我跟你回和平京!给我也准备机票!” 想来这一时期孕妇坐飞机,虽然有可能会让叶明春疲劳,但应该不至于严重的影响。于是林浩点了点头:“好,我在和平京会给你安排住处,让咱妈、赵勇和沈姨一块过去,那边的房子有现成的人。” 叶明春点了点头。 于是第二天,一行人随着飞机的降落回到了和平京。早有车送他们去了当初黎阳弄来的便宜房子里,叶明春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对这里非常满意。 林浩也开始四处奔走活动。 早上的时候,张委拄着拐杖上了车。 自从张瑾死后,张委的身体仿佛一夜之间垮掉了。 “爸,”张琳跟了出来,“还是我来跟您去吧。” “老实在家呆着,你不惹祸,对我来说,就是万幸了。”张委说道,转身进了车。他的声音异常虚弱,显然中气不足。 张琳有些失望地看着车子开走,眼中流露出担忧的神色。这些年,张家露出颓势,他都看在眼里,张委已是风显残年,张瑾被处死,张琳又不从政,张家已经不复往的威风,这让他也很郁闷。 而自己的儿子张念生,一年前还搬离了家,也很少给家中打电话。张家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他,却还做出这样让人笑话的事。 权贵之家的公子哥儿,哪个不是依附于家庭、忠于家庭?搬出去自立更生,说好听了叫磨炼意志,说难听了就是神经病。 反正看起来是不要指望张念生来帮忙中兴这个家了。 唯值得一庆幸的是,张琳的张氏珠宝公司没有受到太大的打击,这两年仍然运作良好。这是张琳唯一的一点安慰。 张委步入会馆后,立即亮起了闪光灯,相机的咔嚓声也响个不断。 自从张瑾的事件之后,张琳多少也受到了一些牵连,一年多来,他一直很少在新闻媒体露面,成了最低调的常委。 而媒体早有预测,这一次的中央全会,也许会给张瑾事件一个尾声,也许张委会让出常委的席位。两年多来,张委都没有就些事发表过任何评论,那么现在呢?他还打算什么也不说吗? 一名记者抢了上来:“张常委您好,我是一台的记者,我姓刘。我想大家都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您了,看见您身体依然健康,我想电视机前的观众都会很高兴。” “电视机前的观众很高兴,不过不是因为你的健康,而是因为你这样衰弱的气色。” 客厅里,林浩盯着眼前的等离子电视,叉着双手,冷冷地笑着。 电视里,张委看起来笑容满面,比以前胖了一些,似乎有些富态健康,但若仔细看,那是有些浮肿和泛黄。而张委的双眼无神,脸色苍白,面颊无肉,眼窝深陷,面孔粗糙,头发稀疏。 这是典型的忧劳成疾的面相,肝火旺而肾气衰。 卧室里,叶明春正在静静地睡着。她现在需要多休息。 张委微微一笑,凑近了话筒:“谢谢你,刘记者,也感谢电视机前的观众,现在我也感觉我的身体很好。” 林浩的嘴角再次露出讽刺的笑意。 “那么张常委,这次您是否有准备在会上提出的建议或者意见呢?”记者接着又问。 “有。”张委说道,“是关于加强军备的议案。” “您能详细说说吗?” 张委微笑:“很长呢,在会议上,我会讲到的。” “对于您这些年来的工作,您有什么想总结的吗?” “我觉得我做得很好,配得上我所在的职位。” 记者接着问道:“那么以后的工作,您有什么想改进的吗?” “我会提拔更多的人才,给他们施展的空间。” “只怕你没机会了。”林浩微笑起来。 “最后一个问题,张常委,您对自己的连任有信心吗?” “有。”张委毫不犹豫地说道。 “的确有,可是主语不是你。”林浩冷笑着关上了电视,大喊了一声:“赵勇!我要一杯葡萄汁!” 管家赵勇很快就把一杯紫色的葡萄汁端了上来,林浩接过来慢慢地喝着,突然问道:“立行到和平京了没有?” “十分钟前刚刚落地。” “下午安排车辆接他去我东林地产在这边的办公室,我也过去。还有,晚上我会和别人吃饭,给夫人一个人准备晚饭就是了。” 赵勇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三 生意伙伴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PS:说好的第一更奉上,另祝大家中秋快乐!! 现代科技在发展,此次中央全会,无论是网上,还是电视上都有直播。所以林浩可以毫不费力地知道会上发生的一切。 如同很多人的猜测一样,张瑾的事件果然又被抬出来重提。虽然会议的一开始,一切都十分正常:总结工作,找到问题,接着谈谈解决办法。然后,另一名常委沈委在会上讲到了这件事,并公开声称,张瑾如此严重的贪腐行为,作为其父的张委也有其过失,并隐约暗示张委应该引咎辞职。 当然,张委也不是没有支持者,他们也立即站出来,声援张委。 反对的人也不甘示弱,继续炮轰张委。 第一次,国内开会不再是台下群众昏昏欲睡的场景,而是充满了火药味。 倒是当事人董委和另外比他职位还高的人,安静地看着这一切。明明始作俑者是他们,却偏偏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最后,还是已经引退的几位老领导出面才算平息了会议中的混乱。 国内的政坛有一个特点,很少有人会被公开地弹齐劾并引起争议,官员的升迁多是暗斗,极少抬到明面,更不要说在无关于职位升迁的场合和会议上。所以连同张瑾的被审,这也算是建国以来另一件比较奇葩的事件了。 会议依然继续进行,似乎一切都走回了正轨,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结束。 第一天的会议就这样结束了。 “他不会轻易投降的。我们也没那么容易扳倒他。姓张的也在军方有支持者,事情不该闹得太大。” 房间里,董委低声对着电话说道。 无论什么时候,闹到动武都太难看了,但是只是扯皮,没有个结果,这次会议结束,他们就失去了打倒张委的最佳时机了。 “被言中了。因为柳宏的事件,上面的不是很想帮我们了。”电话另一边说道。 在当初,有人曾经希望董委他们出面调停东林地产一派和顺兴地产之间的矛盾,条件就是这次会议上对董委一方的支持。 但是林浩并没有买他们的面子,是以董委也无力去扳倒张委。这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 “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吗?”董委问道。 “我记得,有个人说他可以解决。”电话的那一头说道。 “谁?” “您忘了吗?林浩。” “林浩?”董委想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我只是怀疑,他确实有钱,但他靠什么让姓张的服软?” “嗯,他的确没说过。只不过,他是唯一一个宣布自己搞得定姓张的人。”电话另一边的人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有且只有一个选择。”董老说道。 “毕竟只有他一个人有自信可以做到。” “当初也是他把情况搞成这个样子的。”董老叹了口气。 “我们大概只能信他一次了。”对面说道。 放下电话,董老叹了口气,他隐约觉得,这也许是林浩故意搞出的现状。 “康东升,你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而与此同时,林浩正和彭立行、李媛在一起吃饭。 “我始终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在柳宏的事情上惹恼上位者。”李媛一边抽着烟一边问道。 和当年相比,李媛现在更成熟性感了,让她成为穿着衣服的诱惑。岁月是把杀猪刀,当年富有正义感的漂亮女孩已经没有了一丝往日的痕迹。 事实上,至今十年,人生有几个十年?又有谁会这么久没有变化? 刘洪英已经有了白发,彭立行也老了不少,林浩也从一个稚嫩中学生蜕变为现在的年轻富豪,一副冷静而成熟的模样。 “为什么吗?”林浩慢慢着吃着手里的烤鱼,冷笑一声说道,“因为我不喜欢被别人控制。有人抓住我的弱点,自认为是把柄,而所有人都该听命于他。可是我呢?最不喜欢有人自以为看得透我,对我指指点点。不是只有他,我才能搞掉张家。” “意气用事。”李媛笑着摇了摇头,“你难道不知道,如果当初你答应了那人,现在张琳早就被摘去了常委的乌纱帽。” “他不过能多戴两天这顶帽子罢了,我都能等这么久,还会怕多等一两天吗?”林浩冷笑。 “不过,你确认要这么做?” 林浩点了点头。 李媛会意,便继续吃着饭,突然说道:“对了呢,和你说一件事。” “关于什么的?” “你的一个熟人,梁旭。” “他?哦,我知道他还活着,可是他难道最近有什么戏份吗?” “有。这几年的时间他就很闹腾,带着一干手下到处开疆扩土,还对我们的场子虎视眈眈,只是还不没有手而已,一个月前,他更做了一件惊人的事。” “什么?” “他差点杀了张琳。”李媛低声说道,“不过没有成功,张琳的保镖替他挡了刀。张琳还没有查清是谁,梁旭这小子还玩裁赃,现在张琳认定是我们干的。” 林浩眯起了眼睛。 “然后呢,他现在的目标放在了你身上。看起来他想把你,我,和他都杀掉。” “哈哈。”林浩欢快地笑了起来,“想不到,他还真是个人物,好胆识啊,梁旭,好胆识。” “你认为他杀不了你是吗?”李媛皱起了眉头,又吸了一口烟,看着林浩。 “李大小姐。”林浩笑着摇了摇头,“你更该关心的是他能不能先杀了张琳。” 李媛审视着林浩:“浩爷,有时我真觉得你不是一般的疯,这样的情况下,你还要留着他?我现在都已经后悔当初的一念之仁了呢。” 林浩微笑:“李大小姐,我这人一直比较迷信,比如我相信,命中注定是你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所以张琳的命,他没可能从我手里抢走。” 就在这时,林浩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电话,是应理的,就接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会找我面谈呢。”林浩淡淡地说道。 “那太高调了,今天的会议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应理说道。 “嗯哼。” “做吧。”应理最后说道。 林浩笑了:“我不接受任何人的命令,我做的是我想做的,所以我已经动手了。” “那最好,还有你必须成功,因为柳宏的事,我们很被动,你应该有这个觉悟。” “哪,我说过,我不接受任何人的命令,我也没兴趣替你们买单。是不是觉得你们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所有的人都要听你们的?” “那么林先生,你是不是也觉得香港还没有回归呢?” “哦,这倒不是,港廉署真的好可怕呢。不过呢,我记得我和柳宏在一起时,你也在场,那时我就说过,我只要达到目的,根本就不在乎后果。”林浩冷笑着说道。 既然不在乎后果,我管我得罪的是谁。这就是林浩的心态。 电话的另一边,应理半天没有说话。末了,他才淡淡地说一句:“那么,林先生,我们只看结果。” 电话挂断了。 “这样的游戏也很有趣嘛。”林浩也挂断了电话。 “命中注定是你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浩爷,这句话我真的很喜欢。”李媛盯着林浩的眼睛,突然也笑了起来。 四 选择题的解法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第二天的会议仍然照常进行,当然大家都明白,平静的表面下正暗潮汹涌。 一早上九点,张琳就去了自己的张氏珠宝公司,虽然现在形势不容乐观,但是该去管理自己的公司时,他还是要去管理。 九点零三分,张琳开机完毕,同时脱掉了外套,开始研磨咖啡豆。 九点零五分,助理佟信来告知他一天的行程安排。 九点零八分,女秘书孙良姻把一份商务合同拿来让他签名。 九点十五分,张琳开始喝咖啡。 九点二十二分,佟信告知张琳,公司的黄金供应商要求取消合同,张琳同意下午与其商谈。 九点三十分,张琳进入会议室,召集公司领导层召开相关会议。 九点三十五分,会议室因为和旗下平京龙街分店被暴徒袭击中止,初步估计财产损失上百万,张琳命令手下调查此事。 九点四十分,佟信报告说,旗下和平京新街分店也被暴徒袭击,初步估计损失上三百万。 九点四十二分,在佟信的提义下,张琳报警,并下令将事件传达给其它分店,令他们严加防范。 九点四十八分,孙良姻告知张琳,国内东北的钻石供应商已经与张氏珠宝公司中止了供货合同。 九点五十五分,和平京警方开始准备出动,保护张氏珠宝公司在京的各大分店。此时张氏珠宝公司在和平京的分店已经有九家遇袭,估计资产损失上千万。 九点五十八分,张琳离开公司奔赴最近的事发现场。 十点二十八分,在张氏珠宝公司在和平京的二十家店尽数遇袭后,警方到场并清点各店损失及寻找目击场确认凶手。 十点三十二分,张琳赶到现场。 十点五十五分,张琳确认袭击者与李媛有关。 “您确定,凶手就是通缉犯李媛?”公安部长举着一张罪犯画像,一脸恭敬和担心地看着张琳。 “我确定。” 张琳说着,扭过头,在他身边,就是那损毁的招牌,被砸坏的展柜,丢在地上破碎的饰品,吓得蹲在一边大哭的女店员…… 张琳不是一个富有同情心的人,但是这个时候他仍然不免窝火。还有警主诉效率,摆明了是故意的,他的面现也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 这是林浩的授意吗? 张琳何曾不知道李媛和林浩这些年已经走得很近,连林浩当初遇袭都是李媛给救下来的,多年来,他就将李媛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是除林浩前不可不除的人物,只不过李媛已经和他斗了多年,有地上和地下关系罩着,张琳始终都动不了她分毫。 突然在会议的关键时刻发难,张琳对林浩的恨意已经无以复加。 可是这么多年,他们张家都没有办法动林浩分毫,就连他身边后一个小小的李媛都动不了,堂堂张家,亏了也是实权世家,居然会吃这样的大亏。 林浩,李媛,这们这对天杀的狗男女! 张琳在心中大骂。 可是当初,又是谁把好端端一个富庶幸福的家庭给毁灭,还又毁了另一个,仅仅是因为个人的喜好呢? 怎么样才能反击?张琳不知所措,这么多年,他们想尽了一切办法,结果在林浩的眼里都不过是小玩意,家中最得势之时,也没有办法去搞定林浩,而如今呢?张琳何尝不知道张家的境遇多么凶险。 在张家这件事上,林浩你到底插了几脚?难道你一介小商人居然真的能扳倒我们张家? “董事长,已经给您父亲那边打电话了,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来处理这件事。” 孙良姻走到张琳的身边轻声说道。 原本走神的张琳随口点头答道:“哦。” 突然间,他终于反应过来了,只觉得脑中嗡地一声,猛地回头,一把揪住孙良姻的衣领:“你说给我爸爸打电话了?” 孙良姻看着张琳头上暴起的青筋吓坏了,忙不迭地点头说道:“是啊,董事长,这件事当然要通知……” “蠢材!是******谁告诉我爸爸的?谁?”张琳气得一把将孙良姻丢掉地上,狠狠地问道。 就连身边公司的领导和警方的人,见此凶状,都愣在了一边。 “董事长,是我。”孙良姻吓坏了,半晌才愣愣地说道。 “你这个贱****!”张琳气得指着她,满脸通红,可是骂出这一句,就不知再骂什么好了。 骂什么能表达他此刻心中的愤怒呢? 这么多年,居然没看出来这孙良姻就是个白痴! 年轻小丫头就是不靠谱,果然只有脸蛋管用一点。 张琳不是个很精明的人,但就连他就看得出来,这个时候林浩的作为是何用意。 绑架张琳的公司,给张家最后的打击,只有这样,张委才可能服软! 还要你最后一个儿子吗?还要你们张家退路吗?想要,就把权交了,老实认栽。 这就是今天一连串事件传递出的信息。 张委会怎么选择? 一个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的老者,他能忍受失去第二个儿子的苦吗?现在交钱老实让张琳守着公司全家去当安乐公,或者连最后的退路都不要了,换作任何人,会怎么选择? 可惜,张琳知道,林浩大概不会把这最后的退路都留给张家,张委理应继续保持强硬的态度才对。但是张委一定会做第二个选择。张委毕竟是一个恋家的人,哪怕有一丝服软后放儿子一条生路的可能,他都会去答应。 所以,在这种关键而微妙的时刻,张琳太清楚了,就是公司今天破产,他也必须想尽一切办法瞒住,不让老爸知道。在会后才能告诉张委。 公司破产算什么,从张琳的角度来看,哪怕他自己的命交待在这里,也不能拉全家下水。张琳太清楚了,张委服软都不一定有用。 可是这个白痴,居然把这件事告诉了张委,坏人大事没有这么坏的。 张琳觉得很无力,他脸上的狰狞表情变成了苦笑。如果他当初不是色利熏心,不会出李家这个烂摊子,也不会留下孙良姻这种胸大无脑的女人,现在说什么,错都在自己。 “你滚吧,从今天开始,你被辞退了。”张琳说着,转身离开现场,走向自己的车。佟信连忙跟上。 与此同时,不远的一些记者也纷纷抢上前,车内,张琳儿如鱼得水发地着车外的众多记者,对佟信说道:“叫那些没有的,让这些记者滚。” “董事长,我们去哪?”前面的司机问道。 张琳一愣,是啊,他要去哪? 去会上找到老爸,告诉他自己的意思?去公司,什么也不做地呆着,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像一只把头埋在沙里的鸵鸟?还是回家不知在干什么? 不,总得做点什么。 比如亲自力劝老爸。 张林叹了口气:“开去长安街那边,我要去找我爸。小佟,你给我爸的人找电话,我爸要是方便接电话,我先和他说,要是不方便,就说我的意思,我这边没事,不要让他太担心。” “好的,董事长。”佟信点头。 迈巴赫猛地发动起来,快速地泄入了前方的车流中。 东林地产和平京的分公司的办公室。 林浩冷笑着听着彭立行汇报的最新情况。一切都依照他的剧本在上演,没有丝毫差错。 董委,李媛,现在他最后的两张鬼牌也丢了出去,供货渠道、锁售渠道,张氏珠宝能打击的一切他都尽了全力同时打击,所谓的闪电战,要的就是猝不及防。 然而这全力一击,却要蓄力良久。 为了将张氏珠宝公司的供货等拿下马,林浩准备了整整两年。现在只管冷眼看着他的反应。 “总之,一切都在按照您的计划在进行。”彭立行递给林浩一杯咖啡,微笑着说道,“那么,您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给张常委一点时间,然后继续。”林浩喝了一口咖啡,慢悠悠地说。 “**上,这件事已经传开了,很多人都说暴徒太凶残了,过于暴力呢。”彭立行微笑着说道。 林浩冷笑一声:“是看客,就当好看客吧,反正和更暴力无人性的相比,这根本不算什么。翡翠再漂亮,终究是石头而已,价值都是人赋予的,不是吗?李媛砸碎的,不过是些石头罢了。” “这倒也是。” “立行,你来猜猜,张常委会怎么选择。”林浩放下了咖啡接着问道。 “如果换作是我,就继续不认下对我的指责,不过嘛……我猜想,张常委大概不会再有心情继续游戏了。”彭立行微笑着说。 “那倒不一定,张常委在年轻的人时,也是一个铁腕的人,张琳也好,张瑾也好,都有几分像他。” “可是他不能失去的更多。”彭立行说着,抬手看了看表:“现在是十一点五十五,还有五分钟就到午饭时间,您今天想吃什么?” “那得看接着来的消息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林浩笑着说道。 就在这时,一名手下快速地走了进来,在彭立行的耳边了几句,彭立行露出了微笑,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 “有什么新消息?”林浩问道。 “是个好消息呢。”彭立行笑着说道,虽然剧本大概和你所编写的一点偏差,但总体来说,还是在向有利于我们的方向进展。” 五 残存末路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PS:一点了一点了,奉上今晚的章节,向大家说声对不起哈,不过终于还算是更新了吧…… “你说说看。”林浩拿起咖啡又喝了一口,看着对面的彭立行。 “张常委,刚刚因为脑溢血,被昆急送去了医院。”彭立行微笑着说。 林浩刚刚送到嘴边的咖啡停了一下,又继续送到嘴边,他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才淡然道,“情况怎样?” “还不知道。” 林浩拿着咖啡,出了一会神,才说道:“我猜一会就有消息。我要附近食百味家的金枪鱼蛋包饭套餐。” “好的。” 就在这时,门再次开了,另一名林浩的手下走进来,低声对彭立行说了些话离开,彭立行露出了轻松的笑意:“张委,已经宣告脑死亡了。” ---------------------------------------------------------------------------- 十点五十五分。还在会议时,张委正集中精神听着台上的发言,突然,他的手下走了进来,低声对他说道:“刚刚接到令公子那边的消息,半个小时前,张氏珠宝公司和平京的所有分店都被砸抢,公司的很多合作伙伴也突然中止了合作。” 张委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他皱起了眉头,半响,才叹息了一声。 思考了很久,他才重新招手示意那名手下凑近,刚刚张开嘴,突然眼睛一翻,倒在了座位上。 自从张瑾死后,张委就处于一种压抑和低落的精神状态下,会议上他还被攻击,心情自然变得更差,现在张琳的事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有人都看向这边,一些人站了起来,附近的人也开始试图扶他,会议专门配备的医务组也冲上前来,对张委进行紧急施救,并运往和平京最好的和平医院。 不过五分钟的骚乱,却改变了很多了事情,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大家立即重新投入到会议中来,但是不过十分钟,新的消息就传到了会议中,双方都知道,他们已经不用再斗第二次了。 张委已经脑死亡了。 大家很快就知道了张委听到的最后一个消息。在那之后,张委招手叫他的手下,是宣布他怎样的决定,抑或是只是想表示自己身体不适,永远都是一个谜。 而此,张琳还在他的车内。 ---------------------------------------------------------------------------- 当佟信放下手机时,张琳从没见过他的脸色这么差过。 “怎么了?”他不安地问道。 佟信动了动嘴唇,小声说道:“董事长,令尊突发脑溢血,已经紧急送往和平医院了,我们需要调转车头了。” 车内,张琳软软地倒在了座椅里。 “呵呵。”他苦笑了一声,到这个份上,张家也算是彻底完了。 他公司的合作伙伴全部背弃了他,他所倚仗的家庭势力也已倒台,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虽然如此,张琳还是强打起精神,对佟信说道:“给我姐他们打电话,叫他们也去医院,对了,你们还得去找念生,我先去医院。” 十五分钟后,张琳冲入了特护病房。 张委还戴着呼吸器,那是因为虽然脑死亡,还没有见家属的原因。张琳是第一个到的,一进了病房,看到床上父亲苍白冰冷的脸和紧闭的眼睛,张琳就再也忍不住了。 “爸!”张琳叫了一声,就扑到了张委的身上失声痛哭起来。 张委的手下和他的手下,见状全都低下了头。 张委脑死亡的消息很快传回了会议,此时,张家唯一一个女儿,张琳的姐姐张瑶一家也赶了过来,照例是一通哭泣。 至亲死去,几人不悲?更何况张家的靠山已经倒了,公司也死期将至,让张琳去倚仗谁去?现在的张琳,五十多岁的人了,年近花甲之人,换来这样的末路,他能不怕吗? 张琳一边在哭,一边又恨起了林浩和李媛。 把我搞成这个样子,这就是你们的目的? 张琳心中悲愤难望,哭得更凶了。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张琳能回到年轻的时候,他一定会选择不会招惹康东升和李媛,这样,历史将会改写:张瑾依然还在做他的省长,甚至可能已经调到了中央;张委依然是常委,虽然年已经很大,但是用不多久,张瑾将能接他的班,撑起这个张家。 虽然张念生个性古怪,但谁知他能不能生个一男半女,为张家传承一个优秀的人才? 但是现在,全没了。 原先,张琳就像榛子仁,缩在厚厚的壳里,没有鸟儿能能吃到他,因为他的外壳分别是张委和张瑾。 那么现在,他就是被剥去了外壳的榛子,毫无反抗力的食物。 大家正哭得天昏地暗,张念生也来了,俗话说的好,隔代亲,张念生和张委的感情还是比较近的,此时一看见张委这个样子,也不由得哭了起来。 刚好此时是,与会休息期间,官员们纷纷抽空来到医院,就连董委等人都到了。每一个人都是沉痛的模样,握着张琳、张瑶、张念生的手,低声地说些安慰的话,张家人也擦干了眼泪,默默地接受他们的安慰。 但是谁都知道,张家已经不只是日薄西山,而是昨日黄花了。眼下大家不过是作秀而已。张琳也十分清楚这一点。 呼吸机最终停了,张委平静地走向了死亡。 这一天,是张琳人生中最绝望悲惨的一天。家破人亡的痛苦,他如今也体会到了。 ---------------------------------------------------------------------------- 晚上。 精致的张宅里,张琳和张念生面对面地在书里坐着。 曾经,这个家里很热闹,张委爱去后花园看看假山和池塘,张瑾那时也没去外省一走永别,一一和念生也还在家,后来,张瑾和一一离开了,再后来,张念生离开了,而现在,张委也离开了。 这样大的一个家,现在只有张琳一个人。 他现在明白什么叫害怕了。 此时的张琳看向张念生的目光,不再像平时那样冷漠和反感。他的眼中只有绝望的麻木,脸色也苍白得像死人,他披着一件外套坐在那里,只有眼睛偶然动一动,张念生才知道他还有活气。也许是那件外套和坐姿的缘故,这时的他,看起来却比往常瘦小得多。 “念生,今天你爷爷死了,而同时,你爸爸的公司也要完蛋了,你姑姑他已经嫁出去的女儿,不算数,现在张家只有一个独苗了。害死你爷、搞垮你爸爸的公司的家伙,也许还会对你动手,算爸求你了,你别走,留在家里好不好?” 张念生皱了皱眉头:“我又和他无仇,为什么他会杀我?” 张琳又流下泪来:“他,康东升,是个怪物,他就是要我身边的人全都不在,他要孤立我,把我拥有的一切都夺走,只为了让我绝望,让我体验孤独困苦的滋味。” 张念生安静地坐着,盯着他的父亲,过了好久,他才面无表情地说道:“爸,我知道,你是被人报复了,别人不知道,我可清楚你不是什么好东西,爷爷死了,大伯死了,归根到底,是你害死的,你说是不是?” 张琳哑然。 张念生叹了口气:“从小你就没正眼看过我,我知道你从来没在乎过骨肉至亲,你也不喜欢我,因为我是小孩,比你弱得多,你不必对我掩饰你对身边人的反感,你看不起我。总而言之,我是你儿子这件事,你根本就没在乎过。” 张琳刚刚张开口,张念生立即挥手示意他停下:“别跟我说不,这些我都知道,你说什么都掩盖不了事实。你以前都没在乎过我,现在,你发现你能依靠的只有我,才终于正眼看我一次了,可我凭什么要答应你。你除了把我生下来,替我做过什么?” 张琳苦笑了一声,抬起头来:“没错,我只是生下来你,可是这就是我能给你的一切。你以为,不在一个吃喝不愁的家庭,想上大学就上大学,想当室内设计师?念生,我知道你想摆脱这个家庭的一切,但是有些事情,生来是注定的。” “不在这个家,我不过多奋斗几年而已,你不用给自己脸上贴金。”张念生说着,站了起来。 “念生,儿子,别走。”张琳见此情景,再也忍不住,绝望地向张念生伸出了手。 张念生看着书房外的夜色,却没有能够挪动脚步。 他恨张琳,但是再恨,他是自己父亲的现实,也改变不了。如果张念生此时和一一一样远在美国,也许他能发下狠心,但此刻他面对的是这样绝望的场景。 如果连这样都能狠得下心,那张念生就不是人了。 最终,他转过头来,叹了口气:“好,我留下来,我只不过是想证明,有个禽兽不如的爹,不一定有一个禽兽不如的儿子。” 六 异心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同一时间。 香港。 陈天赐盘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容严肃地看着电视里播放的节目。 晚间新闻,香港的电视台也在对张委猝死的事件进行深度报道。 “张氏珠宝公司各个分店同时遇袭,张委还突然猝死,虽然我现在已经是主妇了,但是这样的大事,我还是免不了好奇。” 庞慧坐在陈天赐的身边,一边盯着地上正在乱跑的小孩,一边说道。虽然已经转型为一名贤淑的妻子,但是庞慧和陈天赐仍然是好友,两家的关系也比较亲密,今天晚上就是庞慧一家惯例的来陈家串门的时间。 陈天赐叹了口气:“修行者轻易不动杀念,林浩此举,是否太过。” 关于林浩的背景,在当初,庞慧和陈天赐暗中猜测过,既然林浩是夺舍者,又这么死死地咬着张家,张家极可能和林浩的前世有一些关系。 这一期间,林浩特地跑回去和平京的事他们当然也很清楚,当然能猜测到这件事和他有关系。而在之前,有关林浩被内地警方立案调查一事他们也有耳闻,也调查过相关的死亡事件,包括黄念等人的死,所以陈天赐觉得是林浩杀人的可能性很大。 作为一名修行者,他们有着常人不及的力量,也许是自然的平衡,修行者行恶,报应比普通人要严重得多,所以每一个修行者虽然都有着强大的力量,但都尽力避免作恶或者滥用自己的能力,而林浩显然不太顾忌这些。 “林浩难道就没计较过自己会有怎样的后果吗?”庞慧忍不住问道。 “如果他和张琳有仇,他可以直接杀了张琳,可他偏还要把他们的家庭毁掉,想主齿生不如死?这有些过了。”陈天赐摇了摇头,“林浩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理智,真是可惜了,他是个人物。” “我觉得他的下场也许不会太好。”庞慧说道。 “嗯,其实他又何必呢?冤冤相报,仇恨就没有中止的一天,原本他可以让这件事很快就结束的。” “算了,终究这是别人的事,”庞慧抱起了自己的儿子,亲了一口,“倒是你们陈家和罗家,兴顺地产已经倒了,你们准备怎么办?” “这些年我们都不太好过,”陈天赐说道,“我想息战,我父亲也是,只是不知罗家是怎样的想法,不过他们好像也在观望,总之我们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看来你们只是缺一个开战的理由而已。”庞慧笑道。 “不错。” ---------------------------------------------------------------------------- “是的,浩爷,恭喜你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嗯,今天我有事,不聚了,明天我们再见聊,我先挂断了。” 明媚光洁的西餐厅里,李媛放下了电话。 此时的也,一身十分淑女的西装,坐在位子上,看着侍者端上来板烧海鲜,放到桌前。 “记得你小的时候来和平京,就很喜欢这道菜,这么多年,这家餐厅还一直开着。”对面,一个看上去有三十岁岁的青年看着她微笑。 这个青年看上去十分注仪表,从面孔到衣服,都经过精心的打理,注重形象的人,和偶注重一回形象的人,终究是有区别的,这位青年显然是前一类人。而他的一身西装和气质,就能证明他有着不低的出身。 “是啊。”李媛看着眼前被烤得滋滋的海鲜,出神地微笑着,“从来没想事,还能再吃到这道菜,想来它的味道这么多年也不会变吧。” “嗯。”青年回答着,一边伸手示意李媛开动。李媛便取了一只鲜虾放到碗中吃了一口。 “味道不错。”她抬头微笑着对那青年笑道,就放下了刀叉,“我们也是一别十二年没有见面了吧,那时我们还都是小孩。” “嗯,算来也有了。”青年想了一下说道,“我们那时还都年轻,可是你看,我现在都到了而立之年。” 他出神地盯着李媛:“变化最大的还是你,当年李家的千金大小姐,和现在的**大姐头,想联系起来,还真有些难呢。” “谁能敌得过时间。重哥,这些年,承蒙你照顾。”李媛微笑着说道。 被叫作重哥的青年,他的爷爷在中央担任部长,是一个红二代,他是家中老三的儿子。十多年前,李家也曾经兴盛一时,是当地首富,而那时李媛也和重哥关系不错。而当年李家也帮过他们家很大的忙。 成为一名通缉犯后,李媛能够安身这么多年,也是因为重哥的原因。重哥去求了他的爷爷,由他的爷爷出面,李媛方才得以苟活,还混成了**的大姐头。 这次李媛依照林浩的授意,对张氏珠宝公司的专营店出手,同样承赖此人帮忙,警方才充分拖延了时间,李媛一伙人得以不慌不忙地全身而退。 董哥笑了:“这没什么,在当年,我们家欠你们个人情,在当初我们帮不上忙,现在也算还清了。” “我猜,张委一空出位子,你们又有得忙了。”李媛说道。 “不,那位子还轮不到我们。”董哥摇了摇头,“更何况,这位子越高,越难坐稳。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张琳?” “那要看林浩。”李媛说道,“我估计他的一下一步是张念生,张琳的儿子。他想让张琳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董哥皱了皱眉:“那么你怎么想?你觉得他的想法正和你意吗?” 李媛轻声说道:“张琳就在眼前了,再也没有人能保护他了,说真的,让我而对一个没有反抗力的敌人却不动杀心,真的有些难度。” “的确。”重哥微笑了一下,“还有一点,换作我是你,我也不会想把亲手报仇的机会拱手让人吧?” 李媛抬头,对着重哥微笑起来:“你还是那么喜欢撕下别人的伪装。不过,在此之前,我不希望张念生留着,他是张琳的儿子。” “嗯。”重哥认真地审视着李媛,他明白,李媛是抱着让张家断子绝孙的想法。他忍不住说道:“那么你们会……” “我不会动手,我要等林浩。”李媛微笑着说道,“有些脏活让另蛤做也不错,更何况他是个聪明人,我如果对张念生出手,他一定能猜到我的想法。” “那也好。”重哥说道,“这毕竟是你的私事,眼下,我们还是吃饭要紧。” 李媛点了点头。 七 鸟兽散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又是新的一天。 张琳睁开眼睛,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他又梦见那个黑色骷髅了,还梦见他把手插入了自己的心脏,可是那骷髅把手抽回来时,手里是空的。 “原来你没有心。” 所有骷髅都这么对他说。 这是他第三次梦见这个骷髅,这个情景,第二次的时候,是在林浩差点死掉的时候。 张琳看了一眼外面的阳光,起身下床。开门的时候,他却意外地看见张念生穿着睡衣,站在他的屋外,黑着脸。 “我听见你在屋里不停地叫‘康东升’‘康东升’的,怎么回事?” “作梦而已。”张琳摇了摇头说道。 张念生直直地盯着张琳:“他就是那个想毁了这家的人吧。” 张琳别过头去,末了,索性一脸苦相地点了点头:“对,就是他,就是他把咱家害成了这样子。” “你昨天就提过他,可是我特地查了一下相关的新闻,他早就死了,死于汽车爆炸,而且我猜,是你害死的他?”张念生冷冷地问。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张琳连忙说道,“这件事我完全不知情。” 张念生不由得叹息一声:“爸,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我早就知你是怎么样一个人,我只是不爱和一般见识,这个时候,你居然还不肯说实话,你以为你在我心中还有哪怕怕一点点光辉的地方吗?你又要掩饰什么?” 张琳愣了一下,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张念生,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只熊,眉宇间都透着一股老练,目光深沉而成熟。这是一个成熟的男人,而不是一个男孩。 张琳看着张念生,突然苦笑起来:“你先去收拾一下,回头我要给你讲个故事。” 来到洗手间,张琳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自己,仅仅一天的时间,他的脸色就变得苍白如纸,隐隐发青,两眼深陷,就连脸颊上都没了肉。 这还只是一天,张琳就觉得自己看起来像个活死人了。 很快,张琳和张念生都收拾完毕,坐到了桌子前。 “那还是我二十多年前……”张琳一边吃着,一边慢慢地把康东升的事情讲了,随后又是林浩的。接着,他又把李媛的事情也说了。 张念生摇了摇头:“你是说,你曾经为了一些无聊的理由害了一个家庭,而那个家庭中的独男,莫名其妙地转世,比以前富有更多倍,来和你作对?而他,不仅仅是转世,还有很可怕的能力?” “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实话。”张琳说道。 “我倒觉得你说的是童话。”张念生冷笑。 “唉,有的时候,说真话反而没有人会信。”张琳摇了摇头 “如果我报警,”张念生突然说,“如果我报警,对你会不会更好一些?他们查下去,会不会查清一大堆凶杀案?” 张念生说的是他的真实想法,张琳现在这个样子,换谁看了都会觉他死掉也许才是解况。更何况,欠债的,终需还,都到这份上了,还不如番然悔悟来得好。 “不行!你绝对不能报警!”闻听此言,张琳却疯狂地摇着头。张念生看着他,忍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鄙夷,又忍不住泛起了些许同情。 看看时间不早了,张琳还得去公司,他站了起来,起身离开了家。 张念生也随后站起来,走出了家门。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阿牛的电话。自从那次在鹰岭长城出行救下了这个女孩,他们就一直在拍拖。张念生的脸上露出微笑,按下了接听键: “念生,你到公司了吗?”阿牛在对面问道。 “我刚出门,正要过去,你呢?也要去公司了吗?”张念生问道。 “我都已经到公司了,记得中午一起吃饭哦~昨晚你都不来陪我。”阿牛骄嗔着。 “昨晚事情没做完啦,今天中午一定陪你,好不好?”张念生苦笑一声。阿牛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身世,以前他为了低调,没有告诉别人,不过现在说出去的话,应该不要紧了吧。张念生一边想着,一边走向附近的地铁站。 他还有按揭要付清,钱赚得,能动的却少,所以一直没有车。 而此时,张琳也来到了公司。 孙良姻已经不在公司了,张琳想起来她,心中又不免动了气。 如果是以前,孙良姻现在已经成为了尸体。不过现在,张琳知道,他什么都不能做。他们张家现在只有他一个最高辈份的活人了,早已不能像往日那样只手遮天翻云覆雨。可是眼下的情况,他实在想不出该如何处理。思维一成了定势,就很难再改过来。 他和以往一样磨着咖啡豆,就在这时,佟信抱着一打文件走了进来,放到了他的办公桌上,有些为难地低下头:“董事长,这些是公司高层们递交的辞呈。普通职员的,都由各部门经理去处理了。” 张琳面无表情地把它们拿过来,略略地扫了一眼名字,冷声说:“你只管说,有几个人没有交。” “3个……”佟信小声地说道,“还有,今天全体董事会成员联名提出开董事会的要求。” “开。”张琳说着放下了咖啡机的把手,咖啡豆已经磨好了,“通知大家,董事会九点半召开会议。” 佟信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佟信离开后,张琳就无力地倒在了办公椅里,无力地捂着头。公司的灭亡看来无可避免的了,虽然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张琳还是不愿面对这样的事实。 接下来他会怎样?由一个仇恨自己、还在全力按揭房子的房奴儿子养活着?住进敬老院? 说起敬老院,他又想起自家的四合院,估计这套美丽的建筑将不会再属他们张家了。那么它新的主人又会是谁? 良久,张林强打精神重新坐起来,开始冲泡自己的咖啡。他不是有闲心还要喝咖啡,只不过借此,他还可以暗示至少他现在原本的生活还没有完全失去。 佟信推门进来,张琳一指桌子上的那一堆文件:“我已经都签了字了,全部同意,我不想和他们面谈了,跟财务说,挨个算清钱数,办完手续就可以离开。” 佟信点了点头:“都已经通知到了,您现在就可以过去。” 张琳便拿着咖啡起身,走去了办公室。 会议没有任何意外的地方,从昨天下午开始,大量股东就开始撤股,董事会的每一个人和公司的高层一样,失去了信心。每一个都知道公司此时已是神仙难救,他们都只想尽早、和平地脱身。 张琳不想,也无力去阻止他们。 兵败如山倒,说的就是此情此景。 走出会议室,已经是一天的晚上了,一天的时候,张琳都用在了无意义的扯皮之中,每个人都想在最后多捞一些好处,现在钱的问题也要由财务清算。 张琳坐着自己的迈巴赫回家。这辆车大概也过不了几天也不属于自己了。 回到家,张琳发现张念生还没有回来,他中午和阿牛了吃饭,还是犹豫着没有把自己是张委孙子的事告诉她。而现在,他还在公司加班。 张琳起身,来到自己的房间,打开了书桌下的保险柜。 保险柜里,赫然有一块黑色的翡翠原石。 如果林浩在场,他一定会发现,这一块正是当年他们家中、最经典、最完美的那块老帕敢黑乌沙。 “看来,你终于还是要物归原主了。”张琳捧着它叹道。 八 无可救药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PS:天兔已经登陆广东了,看新闻已经出现了伤亡,甚至有一对是出海的夫妇……希望广东的朋友们注意安全,尽量避免外出,更不要下海,晚安! 对面,张念生和阿牛吃着烤肉,低声说着情话,一副幸福的样子,情意绵绵。 “他真傻。如果他真的离开张家,我也许会留他一命。”角落里,林浩看着张念生叹息。 “那么你已经决定对他下手了?”对面的彭立行问道。 林浩摇了摇头:“或许可以和他再谈谈。” 张念生不坏,甚至还有些人格魅力,这也是林浩到现在没有对他下手的原因。 “他就在对面,你想怎么和他谈?”彭立行问道。 直截了当地地过去,对张念生说:“嗨,我双木其实就是康东升,现在我建议你不要再插手你父亲的事,和他断决关系,走得越远越好,否则我不会对你客气。”这样可行吗? 当然不行。 “他会离开的。”林浩微笑着说道。 “为什么?” “因为张琳从来不知道儿子意味着什么。”林浩说道。这时服务员已经将他们点的食物送上了,林浩和彭立行一起开动了。 “说的也对。”彭立行说道。 没过多久,张念生和阿牛就离开了饭店,准备回家。 推开家门,张念生走进了书房,张琳也在。 “你说我说的是童话,那你就来看看,这个童话中的主角的真身吧。”张琳叹息了一声,将几张照片放在了书桌上。 “林浩,香港木石缘珠宝公司的董事长,香港东林地产的董事长,虽然不是香港第一商人,但是你一定听说过他。” 张念生愣了一下:“我听说过他。” 他狐疑地接过照片,之前是听过他的名字,但是林浩高调也是最近的事情,之前连他的照片都极少流传,张念生拿起了照片,立时愣了。 他慢慢地放下照片:“我见过他。” 张琳的眼睛立即瞪大了,他冲上来一把扶住张念生的肩膀:“你再说一遍?你见过他?” 张念生点了点头,鹰岭之行再次在他脑海中浮现。 “你欠我一条命。”林浩最后的话语又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那时张念生完全没有想太多,也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而此时想起来,只觉得后背发凉。 “我说中了。”张念生叹了口气,“他说过我不会这么离开你。” “你都和你说了些什么?他做了什么?”张琳一把松开了扶在张念生肩上的手,后退了两步。 张念生讽刺地看了一眼张琳:“当我差点死的时候,救我的是他而不是你,你甚至都不知道你儿子曾经和死神擦肩而过吧。” “他救了你?”张琳有些难以置信。 一时间,张琳的心里充满了狐疑。张念生和林浩是什么关系,已成惊弓之钫的他头上见了冷汗,林浩会这么好心?张念生和他到底有怎样的关系?留在自己身边又在图什么? 他忘了,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又有谁会图他什么。张念生是他最后唯一能留下的,但是此时他还不知珍惜。 张念生冷笑一声。有些可怜地看了看张琳,摇头笑着:“爸,你看,我对你真的理解不能,咱们根本没法交流。” 他转身离开了书房,回到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张念生一时思绪万千,林浩在打什么算盘?难道他真会放过自己? “他也杀过很多人,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张琳的话还在张念生的耳边回响。 仔细地回想着当时和林浩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张念生叹息了一声,索性翻身睡下了。对林浩,他多少产生了一些同情心。 一切都是被逼的。也许林浩原本也不是恶人,可是他们也许只能做敌人。 又是一天的早上。 张琳按时来到了公司,今天他们的会议还要继续开下去。 佟信走了过来,对正在喝咖啡的张琳说道:“董事长,今天有十二名公司的高层希望能够撤回辞呈,另外,有三名董事会的成员决定不撤资。” 张琳一愣,不由得放下了咖啡,狐疑地望向佟信。 “还有,这里有一家叫金世家的珠宝公司表示愿意与我们合作。”佟信将一封信交给了张琳。 张琳愣了一下,金世家是大陆第三强的珠宝公司,双方以前没有过多接触,想不到他们居然会在关键时刻捞自己?为什么情况会莫名其妙地好转起来呢?他打开了那封信读了起来。 就和一个落水的人会失去理智、不顾一切地抓住前来救他的人一样,现在张琳也已经因为危急失去了理智,有人肯在这个捞他,那他就会毫不犹豫地配合对方。 答应了金世家的合作,张琳喜滋滋地去了会议室,这个消息对现在的张氏珠宝公司就是一棵救命稻草,虽然仍然有人撤资,但是继续持观望态度的人也就多了起来。 绝境逢生的感觉绝对是最美好的,张琳简直想开怀大笑。 当晚,他在酒店,跟着公司的领导吃喝到很晚才回家。一回来,他就看见张念生自刁民倒了一杯燕京啤在慢慢地喝着。 “难道今天有什么新情况了吗?”看见张琳,张念生顺口问道。 此时张琳原本苍白的脸,因为醉酒有了一些红光,他迷迷糊糊地说道:“什么新情况,用得着和你说吗?” “你又喝醉了。”张念生皱着眉头说道。 “什么喝醉了?我,我告诉你,我今天转运了,公司,应该不会破产了。” “那挺好。”张念生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 “不对,你问这个干什么?是不是林浩他叫你来打听的?”张琳忽然直直地看着他问道。 张念生冷冷报看着张琳,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他猛地站起来:“爸,你别挑战我的底线!” “什么底线?”张琳冷笑一声,就往屋里走,“你小子记着,林浩救你一命,夺走了你的富贵,你帮他,没有好结果!” “你分不清谁亲谁疏吗?”张念生再也忍不住了,他大步走回自己的卧室,一边对着张琳怒吼着:“看来公司的境况一好一点,你就不需要我来给你找安慰了,我最一开始就不该留下来!” 张念生回到自刁民的屋内,迅速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真的丢下自己父亲,其实还是一件挑战他道德底线的事,可是他的父亲一再伤他,这样的情况下甚到不知改过,一有起色不故态重萌,张念生实在没法继续忍受下去了。 张念生已经彻底明白了,自始至终,一个没把自己视作儿子的人,他付出得越多只能越痛苦,那还不如早早地分开。 而此时的张琳,已经回到自己的屋内高卧了。 张念生拖着自己的皮箱,快步地走到门前,打开大门,随手把钥匙狠狠地丢在地上,随后重重地带上了大门,来到了街上。 和平京的家中,林浩看着眼前的纸人微笑,轻声说道:“看以说,人不可以忘形,我就知道你会在这个时候做出些蠢事,包括连自琳的儿子都能得罪。我能让你一无所有,就能给你一根骨头啃啃,然后再把他从你嘴边拿走,还能让你生不如死。张琳,你现在的命,完全是由我来操控的。” “老公,你还不睡觉吗?”叶明春的脚步声响起,他是来客厅取水喝的。 “看完这部电影我就睡,还有十分钟,你不用等我。”林浩转头微笑着对叶明春说道。 “哦,明天我们要去医院做检查,你别忘了啊。” “怎么会忘。”林浩对着她微笑。 叶明春笑着,倒了一杯水喝掉,回到了卧室。 九 不能承受之痛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PS:明天将是本书的大结局。今天新书已经上传,书名《魔医圣手》,书号2997282,是吸血鬼与医生题材的,我相信这本书会比《寸玉难断》有进步,真诚地希望各位读者去光顾新书,多多给宝贵的意见! ---------------------------------------------------------------------------- 林浩梦见自己正走在一个铺满叶的林间小路上。 他沿着小路走着,却好像没有尽头,就在他开始着急时,眼前的景色突然变了。 这是一个美如仙境的温泉,一池清水腾着热气,四周都是幽静的森林,不时传来阵阵虫鸣鸟叫,让林浩觉得神清气爽。 “这原本是你的世界和灵魂。”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一个林浩异常熟悉的声音。林浩猛地回过头,他的身边,正站着一个含笑的青年。 略尖的下巴,带着笑意的眼角,清秀的面孔…… 四年的时间,林浩再无他的半点消息。 四年的时间,林浩每年能看到的只有那个冰冷的墓碑,和他留下来的,唯一一张、不能动的照片。 黎阳说过,他不喜欢照相,更不希望被录相,林浩只有这张他的照片。 “师父。”林浩看着他,喃喃地说道。 黎阳在温泉边坐下,和以前比起来,黎阳没有丝毫变化,只是一身古时的儒生打扮,一身素雅的青衣。 “你看,多么美丽的地方。”黎阳叹道,“但现在,它已经不再属于你。这些年来,你也早就忘了这片景色的存在。” 林浩坐到了他的身边。恍惚间,他觉得他有很多话要问黎阳,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我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的本意,只可惜造化弄人,不该死的,该死的都已经走完了。他们的人生旅程已到终点,罪业却得由你来背负。” “我不懂您的意思。” “用不多久,你就会知道。你将面临一个最痛苦的选择,我帮不上你,只希望你能就此想起过去的你。你要记着,不是每件事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再精于计算,也算不过天。” “是什么选择?” “你会明白的。”黎阳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希望你还能寻回这一片风景,而不是堕入地狱。” 黎阳站起来,踩上他们来时的小路,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 梦中,林浩的眼角滑过了眼泪。 ---------------------------------------------------------------------------- 张琳睁开眼睛,又是新的一天。 但他的心情却比要好了不少。 然而家里好像空荡荡的。 他下床穿好衣服,奇怪地四处走来走去,家里的佣人见状也走了过来。 “念生呢?”他问,一早上完全没有他的踪影。 “少爷他离开,昨天晚上您和他说话,之后他很生气,就摔门离开了。”佣人说道。 张琳有些意外,随即摇了摇头,喝醉的他对当时的情景完全不记得了,也想不起细节,他摇了摇头,决定不去在意这件事,他起死回生才是真。 张琳去洗手间洗脸刷牙,出来后吃过早饭,就坐着车奔赴自己的公司。 他所不知道的是,以后他将再也见不到他的儿子了。 当张念生来到地铁站的时候,正是上班的高峰时间,整个地铁里人挤人。 上一趟地铁已经离开了,因为人太多挤不进去,张念生只好再等一列。和平京的地铁就是人多,当然和平京也不是只有地铁人多。 谁又想到,作为一名常委的孙子,张念生这么多年一直是在挤地铁中度过的呢? 想到昨天的事,张念生已经不会生气了,他只想笑自己太天真。权贵之家从来不懂亲人的重要,他们虚假的亲热掩饰不了支零破碎的亲情。张念生相信自己不属于那个世界,因为他的父亲从来没对自己抱过什么希望。 他正想着,远处,新一趟地铁已经驶向了这边。张念生站在黄线内,望着地铁,又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刚好这时,阿牛的短信也来了: 念生,你到公司了吗? 张念生微笑,开始回复他的短信: 我还在挤地铁呢,笨丫头,对了,晚上咱们出去吃饭吧,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张念生已经下定了决心,今天就把自己的事全对阿牛说了,另外,他准备找一个合适的时间正式向阿牛求婚。 张念生全神贯注地盯1着手机,他的短信还在编缉,他只觉得后背一痛,仿佛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接着,他觉得自己飞了起来,然后开始坠落。 他听见人群的惊呼,看见月台飞向自己身后,在昨后一秒钟,他看见的是巨大的、刺眼的车灯。 “有人落轨啦!” 人们尖叫着,哭喊着,地铁的工作人员纷纷也跑向这边,场面顿时混乱起来。谁也没有留意,一个职员装束的青年男子,慢慢地从事发地点的附近退出,离开了人群,轻轻地对着远处指示牌下的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点了点下头。 那女人正是李媛。 点头两次,任务成功,目标死亡。 李媛的嘴角浮出微笑,转身向地铁的出口走去。 林浩一时仁慈,留了张念生的性命,但是她可不想留。李媛痛恨和张琳沾上关系的一切。对她来说,张念生无论怎样都该死。 而此时,张琳也已经到了公司。 他心中还在为公司不会破产而兴奋,九点半的时候他高兴地去了会议室,他们要商议和对方合作的事宜。 然而会议刚开了没过五分钟,佟信再次走了进来:“董事长,有个消息必须现在告诉您。” 张琳站起身,跟佟信走出了会议室,张琳就问道:“什么事?” “金世家改变主意了,他们不打算再与我们合作了。” 张琳的脸色原本正常了一些,此时突然又变得惨白,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回身回到了会议室。 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张琳的变化。毕竟他的脸色变化太大了。 “大家,我们还是继续讨论资产的分配问题吧。”他缓缓地说道。那声音连他自己听着都有些嘶哑。 ---------------------------------------------------------------------------- 医院里的公共座椅上,林浩和叶明春并排坐着,他们的头靠在一起,叶明春的脸上也洋溢着幸福。 林浩还在回想清晨时的梦。当他配来的时候,看见叶明春吃惊地看着自己,问他为什么会哭,林浩只好笑笑,告诉她:“没事,梦见了一个已经不在了的老朋友。”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彭立行的电话,他顺手接了起来。 “张念生死了。”彭立行简短地说道。 林浩看了一眼叶明春,站起来走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低声地问电话里的彭立行:“是谁?” “我问了李媛,她并没否认。” 林浩看着自己前面的墙,心中涌出一种难过的情绪。 他已经好久没有如此了。他现在有钱,复仇之路也步步顺利,还有一个漂亮又相爱的妻子,和一个即将出世的孩子,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忘却了痛苦的滋味。 这是一个不该死的人,却被他的同谋者所杀害。 “她现在在哪?我马上就去找她。”林浩冷声说道。 “大概在一家叫蓝调巴士的酒吧。”彭立行说道,“他能对张念生动手,那就是他会对张琳动手的信号,你会甘心看见他抢先杀了张琳吗?” “我不甘心,我也不会给自己留下麻烦。辛苦你了,立行。我先挂了。” 林浩放下了电话,扭头向叶明春走去。他看见一个护士拿着报告单和叶明春说着什么,从他接了半话起,这护士就在。 “现在估计还是早期,应该刚刚形成,我建议你还是做一下比较好。”那护士对叶明春说道。 林浩注意到了护士的话,也发现叶明春的脸色难看,他不由得问道:“什么情况。” “先生,您的夫人也许是卵巢癌早期,我们需要做个进一步检查来确认一下。” 林浩觉得自己有一声惊雷炸响了,他不由得愣住了,一把抓住了护士:“你们怎么确认的?” 护士被林浩的表情吓坏了,连忙说道:“今天的彩超我们发现异样,尿检的结果也证明了,我闪只是需要一个进步的确诊,先生,现在还是早期,您不必担心什么。” “那就进一步检查。”林浩咬牙说道,同时坐回了旁边的位子。那护士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准备作安排了。 一个小时后,林浩和叶明春无力地坐进了车中,检查的结果证明了医生的怀疑。医生的话还在他的耳边回响。 “现在孩子这么小,做化疗或者手术都会将它伤害到,就是手术也会对胎儿产生影响,因为仍然会用到一些孕妇禁用的药品,中药也一样,有一些是活血化瘀的,所以想保住孩子的母亲,孩子就要拿掉。当然如果你们坚持要这个孩子,我们有办法控制情况的发展,但是母亲的最佳治疗时间就要错过。总之,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你们自己选吧。” 林浩现在明白,早上的那个梦的含义了。 他在心中无声地叹息。 十 南飞(大结局) - 寸玉难断 - 女武神安娜 也许自己命中注定,是不会有后代的,林浩想毕,便对叶明春说道:“叶子,孩子我们不要了,大不了领养一个。” 叶明春摇了摇头:“我想要孩子,医生说过这次之后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他胡说,你只要活着就有可能。”林浩安慰道。事实上,就连林浩自己,都明白,天意只准他留下母子当中的一个。 “你不懂一个母亲的心。”叶明春说道,“孩子是母亲的一切,我死也要把他生下来。” “叶子,听着,”林浩说道,“你活着,咱们再要一个孩子,懂吗?” “我已经做好决定了。”叶明春坚定地说。 “傻女人,”林浩真的急了,索性一咬牙,说道,“明春,你知道我的本来原目,也许就不想要我的孩子了。” 林浩决定把一切都告诉叶明春。张念生的死给他的触动很大,而且他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决定。 “你的本来面目?”叶明春怀疑地问道。 “我杀过很多人,而且还要再杀人,我不配有孩子。”林浩说道,接着,他把自己的全部秘密都告诉了叶明春。 林浩说了许久,叶明春也在认真地听着。 “你说,你是一个被张委的儿子害死的人的转世,所以你把他们家搞成的这个样子?”叶明春最后问道。 林浩点了点头。 “你还有法术?这听起来像是神话。” 林浩笑了笑,把正在开着车的双手举起来,看着前的方的一个丁字路口,叶明春惊叫起来,车子却神奇地一转弯驰进了右边的车道。 这下,叶明春不再言语了。 林浩重新握住了方向盘“现在你知道,我是怎样一个人了吧。”林浩说道,“我作恶多端,这是上天的惩罚。所以你不要再介怀了。” 叶明春看着林浩,点了点头:“一点不错,你是个坏蛋。” “嗯。”林浩自嘲地笑道。 “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叶明春接着说道。 “……”林浩转过头来,叹了口气,“叶子,你真不该做这样的选择。” “林浩,我从来没怨过你,嫁给你是我的选择。”叶明春。淡然地说道。 泪水从眼角滑落,林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车子停在了路边。 “对不起,叶子。”他哭着说。 “我决定了,以后生的孩子,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叫林一念。”叶明春说道,“你要一直想着我。” 林浩仍在哭着。 “回家吧,浩。”叶明春微笑着说道。林浩抹了一把眼泪,重新开起了车。 “来世,我们会再见的。”林浩说道。 送叶明春回家后,林浩又开着车离开了。 ---------------------------------------------------------------------------- 风兰夜总会里,梁旭拿着台球杆,轻轻地撞了一下眼前的母球,母球准确地击中8号球,接着两只球齐齐滚进了前面的洞中。 这是现在他的帮会最大的场子。 从当初邓中天死后,已经过去了三年。这三年,只要能够赚钱扩张帮会的实力,梁旭什么样的事情都会做,现在的帮会,规模甚至已经超过了当年,而之前邓中天的旧手下,也已经对梁旭死忠不二。 现在帮会只要是梁旭的命令,让他们去死都不会有半点犹豫。曾经内向偏激的年轻学生梁旭,现在已经是满腹心机心狠手辣的**大哥了。 现实是残酷的,因为他常常会把一个人变得连他自己都不认识。 当然,最近张家的事他都看在眼里。林浩回来和平京的事他也清楚。 “旭哥,李媛他们现在正在张氏珠宝公司的楼下,”一个小弟走了过来。 “林浩呢?”梁旭问道。 “在路上了。” “李媛带了多少人?” “十个人,她最厉害的十个手下,加上她,一共十一个人。” “叫上所有人,走。”梁旭的眼睛中露出精光,他直起身子,顺手丢下了球杆,转身走出了夜总会。 张氏珠宝公司的楼下,李媛抽着烟,望着楼顶的最高层。 “他们还在开会,讨论破产。”身边一个男人说道。 李媛狠狠地把烟丢出了车窗。杀了张念生,她就马不停蹄地来到了这里,她知道林浩用不了多久就会知道这件事,现在她必须抢时间。 张琳在会议室里,就意味着有好多无辜者。李媛迅速地考虑了一下,就决定不留他们的性命,在她看来,反正都是张琳的合作者,死了也只能算他们倒霉。 “行动吧。”李媛打开了车门走下车子,身后的两辆车上立即冲出来十个她的手下,每个人手里都是一支步枪,西装笔挺,戴着墨镜。 李媛向怀里一掏,一手拿上一把枪,一群人就这么招摇着走向了前面的张氏珠宝大厦,身边的人见了,早就尖叫着跑开了,场面一片混乱。 这些人却完全不在意这些,他们径直来到了大楼内,前台的女接待员猛一见一名手持双枪的漂亮女人,身后还跟着同样荷枪实弹的暴徒,早就吓得尖叫起来。 “我讨别人在我耳边吵。”李媛一边说着,右手抬起枪就扣下板机,那女孩的眉心出现了一个红点,然后仰面倒了下去。 “这样就安静了。”李媛放下了枪,一群人接着走向电梯。 左侧的电梯正在一楼,按了呼叫钮,门就打开了,十一个人一起走了进去。 “会议室是几层?”李媛问道。 “21。”一名手下说着,按下了层数。 电梯缓缓地上了。 李媛冷笑了一声,看起来自己动作还不算慢,马上她就可以亲手报仇了。和林浩一样,她也不想把复仇的机会让给别人,张琳只有一个,必须是她的。 就在她抬起头的一瞬间,猛地看见电梯门前站着一个人! 正是林浩。 她看见林浩微笑地看着自己,缓缓地招了招手。 电梯门合上了,李媛只觉得如坠冰窖。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只是奇怪自己之前没发现有人站在那里。接着,电梯猛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直线地上升,这样的速度引起了电梯内的阵阵惨叫。 “其实,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李媛。”一楼的电梯门前,林浩看着那飞速变化的电梯屋轻轻地说道。 1,2,3……22。这一切,只用了十二秒。 林浩掏出一根放在嘴里,取出打火机将他点着,慢慢地吸了一口,吐出了个烟圈。 “但是张琳,只有我才可以杀了他。” 他抬起头,看着电梯的层数又开始极速地变化。 从22到1,只用了5秒。 随后就是一声轰然巨响。 “再见。”林浩叼着烟,走进了右侧的电梯。 门,缓缓地合上了。 ---------------------------------------------------------------------------- “不行!这些设备凭什么给你!” 会议室里,人们还在争吵着。张琳则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看着他们拼命地争吵。 船要沉了,落水的人们正在争抢着船上的货物。抱着看戏的心态,张琳突然觉得这一幕有些好笑。 他一直这么呆呆地看着眼前的****。 门突然开了。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门口。那里正站着个青年男子的身影。嘴里咬着一支烟。 有的人想站起来,有的人想尖叫,但他们最终发现自己一直保持着开门那一瞬间的姿势不能动弹。 “嗯。”林浩环顾了一下会议室,目光定格在了张琳的身上。他拔脚走了过去,来到了张琳的身边。 “本来想多留几天你的狗命,只可惜再精于计算,也算不过天。算你走运,你可以死了。”林浩对他说着,从腰间摸出一把刀。 他颇为感慨地看了一眼这把刀,这是一把普通的直刀。 “当年还是从聂三手里得到的。”林浩说道,“这么多年它一直还在我身边。现在就用它送你上路吧。” 他对着张琳微笑,张琳保持着坐的姿势,身子正微微向后倒。 林浩闭上眼睛,他想到自己的父母,自己妻子和儿子,内心一阵酸楚。 终于,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尖刀从张琳右边太阳穴刺入,整个都没了进去。 ---------------------------------------------------------------------------- 当林浩再次走出电梯的时候,三十几支枪对准了他。 梁旭紧张地看着林浩。 “同时控制这么多人,你的异术还能使几次?”梁旭举着枪,盯着林浩,“我要为邓中天报仇,现在是我唯一的机会。” 林浩看着梁旭微笑:“你真聪明,你知道你只要守在这里,打死最后活下来的,你要报复的对象就都可以死了。” 林浩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邓中天。 “不要过来!”邓中天连忙叫道。 “你怕?”林浩笑了。 “你是个怪物,我怎么可能不怕。”梁旭说道。 林浩停下了脚步,笑着说道:“你是个聪明人,所以能活到最后。” 他张开双臂,对着梁旭说道:“既然如此,我允许你来杀我。” “你想死?”梁旭有些意外。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警车的声音。 “你没多少时间了。”林浩微笑着说道,“我数五个数,如果你不杀我,只能说明你太蠢,那我就要杀了你自己离开了。” “……” “5,4,3……”林浩一边说着,一边走向梁旭。 枪声响起来,梁旭最终扣下了板机。 看着林浩软软地倒下,梁旭简直有些不相信,这个怪物一样的家伙真的就这么死了,甚至是一脸平静。 “老,老大,他真死了?” 当初和梁旭一起死里逃和珠一个部下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死了,都结束了。”梁旭又看了一眼林浩的尸体,地上的血缓缓扩散开。他收起了枪,神色复杂地看了林浩最后一眼,转身向大门走去: “我们回去。” ---------------------------------------------------------------------------- 中央全议仍然在召开,张氏珠宝集团的惨案惊动了全国上下,十三人的血案惨不忍睹,更没有人明白为什么林浩出现在那里。 相关的人全都对此不作评论,也没有透露任何有价值的信息给警方。 张委是在会后才举行的葬礼,他的葬礼比较隆重,一个在职的常委的死亡是一件大事,无论他生前是否有争议,但他并没有被撤职。此时,每一个重要的官员都去参加了这个葬礼。 只是,张家的亲属并不无一人到场。 因为已无人可来。 九个月后,叶明春生下一子,名叫林一念,随后因为癌症恶化逝世。 十三年后。 深圳。 “一念!不要再玩松鼠了,快去洗手吃晚饭!” 已经是白发老者的彭立行正在房间门口叫着。 “知道了,爸爸。” 叫一念的少年转过头来,对彭立行说道。这是一个还算俊秀的少年,有着很好看眉眼,如果细看,像极了叶明春,但是那明亮的目光又很像林浩。 一念又摸了摸眼前的帝王松鼠的头,低声对那松鼠说道:“回头再陪你玩哦~” 一念站了起来,跟着彭立行进了客厅。 林浩突然死亡,打击最大的无疑是木石缘珠宝公司,他并没有立下任何遗嘱,这让之前他手下的各位干将乱成一团。 谁也不肯听谁的,混乱就变成了争执,没过多久,这家公司破产了。只有刘洪英早早地退休,卖掉了股份在家享受天伦之乐。 只有彭立行,成为了东林地产的董事长,而一念也成了他的养子。 每次看到一念,彭立行都会想到十多年前。他一直感激林浩。 “爸,我吃完饭要去公园玩哦,”一念突然说道,“前几天交了个新朋友。” “这是好事啊,不过走前可要把饭都吃光哦。”彭立行说道。 “嗯,知道。” 一念说着,一边快速地扒着碗里的饭。 没多一会,他就丢下了空碗,说了声“我吃完了”就跑出了家门。 “这孩子。”彭立行笑着摇了摇头,“还真像东升那时候,他大学毕业后都是这么顽皮。” 公园里,一念正和一个少年并排坐在摩天轮上,吃着刨冰。 他们的一侧,海上正落着夕阳的余辉。 十三年来,这个摩天轮已经换了新的,但它脚下的海上落日,从来没有变过。 “你说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这里还有更早的摩天轮,可是那时没有你,你根本没有看到过,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一念认真地问旁边的少年。 “你回去可以问问立行,他可是很清楚的哦。”少年微笑着说道。 “好,如果不是,你要说一百遍我是小狗才行。”一念说道。 “那如果是呢?”少年眯起眼睛,吃了口刨冰问道。 “那……那我叫五十声!” 少年哈哈大笑起来,最后又一正经地说道:“好啊,一言为定,我们拉勾!” “一言为定!”一念也伸出了自己的小指头。 拉过了勾,一念又为那少年:“喂,你一会说你也姓林,一会说你姓康,一会又说你姓陈,你要底姓什么啊?” 少年轻笑了一声:“在你看来,这很重要吗?” “我只有一个名字林一念,可是你好像有好几个,这很不公平啊。不过真的挺喜欢你,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喜欢和你在一起。” 少年微笑着看着他,目光是他这个年纪少有的温柔:“其实我只有一个名字,我说一次,你要记住了哦。我姓康,叫康东升。” 落日之下,一队大雁飞过,鸣叫声回荡在这座城市的上空。 PS:于是这本书终于完本了,四个月的时间,真的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也许它也没有好的成绩,但是有人在看,我就要把这个故事讲完。 敲下最后一个句号时,我原本以为我会解脱的心情,但没想到更多的是一种兴奋。 终于完本了,编缉大大曾经对我说,你最好完本,因为完本一部书,比你开多少个坑,能得到的都多。 只有写完的一瞬间,我才明白这是对的。 不多说了,最后的最后,推荐我的新书,算上今天,已经上传了两天。 嗯,《魔医圣手》,吸血鬼+医生的题材,我只是觉得也许这样很有意思,就想尝试一下,不知大家会不会买单呢?现在《魔医圣手》有十万字的存稿,从明天起,它将在每天早晚九点各更新一次,没有周末节假日的区别。 也许新书会有些暴力有些黄,但我相信我还能控制住她的走向,我也相信她一定会比寸玉写得精彩,因为从寸玉这本书,我真的学到了很多。 当然,无论寸玉成绩理不理想,这都将是我最得意的一部小说。 最后,祝大家万事如意,梦想成真!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