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逆转世界之轮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嘀铃铃…”一段急促的闹铃将红玲从睡梦中拉回现实,新的一天又开始了,红玲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整理好衣装。眼看要迟到了,红玲一面忙着穿鞋,一面朝着在厨房说:“爸,我上学去了!” 只见老爸从厨房中探出头来,头发凌乱还未整理,嘴角沾着米粒,一手抄着铲子,一手举着锅盖,道:“吃完饭再走吧,马上好了” “老爸,这,这什么味啊?不是糊了吧?”红玲一面开门一面问,老爸一缩鼻子“哎呦,我的菜”。 红玲不免笑开,一溜烟的冲向学校。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按照常理,班里一定会让同学们自我介绍,只可惜才第一天红玲就迟到了。远远的看着高年二班的牌子,红岭赶忙冲进去“报告,额,对不起,我迟到了” 老师莞尔一笑“进来找位子坐下吧”,红玲歉意一笑在剩下的最后一个座位上坐下了,接着老师便说:“那么,同学们都来相互介绍一下吧,从第一列开始”,红玲想果然不出所料。 “我叫张明明,来自…” “我叫陈丽,来自…” …… “大家好,我叫蒋红玲,希望和大家能成为朋友”,在阳光的映射下,一切都显得朝气蓬勃,同学们在老师的引导下逐渐熟悉了起来,红玲也开始了崭新的生活,只是是好是坏,无人知晓。 刘敏是红玲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在红玲眼中刘敏身上常带着某种神秘色彩,她猜不透也看不明白,只是偶尔能在刘敏眼中捕获某种信息但也是稍纵即逝。 “红玲,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平行宇宙么?”刘敏在闲谈中问道,“emmm…不知道诶,也许有吧,但和我们应该不会有什么联系吧”,红玲侧脸望向刘敏,刘敏依旧直视前方微笑道:“是啊,和大多数人没关系,但或许你呢,如果是你,到了另一个平行宇宙,你会怎么样?” 红玲大笑道:“哈哈~当然是要开辟出一个新世界,做一代侠士啦!”。看着红玲这样快乐的笑容,刘敏也不觉受到感染,或许这就是红玲与众不同的原因所在吧。 转眼间,三年的高中生活马上就要进入尾声了,红玲依旧是个快乐的精灵,穿梭在各种活动之中。烈日映照着校园中忙碌的身影,一向活泼的红玲也随着着紧张的气氛安静了下来,每每狂躁不安,刘敏都时不时的出现略带打击的让红玲认清现实。要知道,高考对于大多数人而言都非同小可呀,红玲撅着嘴向刘敏抱怨:“什么破考试,谁稀的…真是虐人虐到丧心病狂…”。 刘敏咧嘴笑了笑,抬头望了望天空道:“快了,快了…” “嗯,好歹是要熬出来了,否则啊,我真是要提前进入更年期了!” 在红玲的记忆中,这三年,仿佛除了这临近的考试,没有什么让她难以忘却的,当然除了与刘敏之间的友谊,虽然不知道刘敏究竟有什么秘密,但作为朋友,红玲一直非常信任刘敏,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命运的驱使吧。 窗外,天空清凉依旧,偶尔风雨大作,也常常露出彩虹似的笑脸,一切都还在萌芽…… “什么!你们要离婚?!”红玲怎么都不会想到一向感情很好的爸妈居然要离婚,“玲玲,你听我说,我和你爸爸的感情早就到了尽头,妈妈不想伤害你才隐瞒到现在,妈妈、妈妈真的觉得对不住你”,母亲呜咽着垂下头,父亲面无表情的垂着头站在柜子边靠着墙,全然没有曾经的笑容。 “不~我不能接受!为什么啊!这究竟是为什么啊!!”,红岭哭喊着,她不相信,不相信,根本不相信。 “玲儿,爸爸会介绍新阿姨给你认识,会给你一个更温暖的家” “什么新阿姨?你有没有搞错?你认为我在这个家缺少爱么?”,红玲歇斯底里的喊着,母亲呜咽着的声音更加悲怆。 “玲儿,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接受,但,但爸爸也没有办法,只有这样才…” “什么只有这样!你有什么办法?你凭什么?凭什么撕碎我的家!!”红玲哭着冲进自己房间,一直哭,一直哭,哭到妈妈收拾好行李,哭到爸爸把自己灌醉,哭到眼泪干涸,哭到夜里只剩下自己的呜咽和父亲的鼾声。 这时,刘敏发来短信:傻丫头,有星星的夜晚,没什么大不了,星星在一闪一烁间或许可以传递给你深不可测的秘密,记着,你的命运只是你的。 看了刘敏的信息,红玲更迷茫了,星星?谁还有心思去看星星啊,侧脸凝视窗外的星,看着看着便睡意袭来… 在黑夜的笼罩下一个女孩蜷缩在屋的一角,房间之外,电视响着夹杂着父亲的鼾声……静谧的夜晚,窗外星星正亮,女孩留着一头长发抬头睁着水润的大眼睛呆呆的看着……梦境初现,在烟云袅袅之中,再深不见底的的夜空中传来一个女人的呻吟,痛苦,绝望,无助。 “帮帮我,啊额,求求你,救救我,呜呜呜…”,女孩回望了下与父亲间隔的门,淡淡的说:“我该如何帮你?” 女人说:“只需把你的命运交给我” “那好吧”淡然的回答随着一声噼里啪啦雷电的将女孩惊醒,摸了摸眼角残留的泪珠,女孩笑了,唯美又难见深意…… 此后刘敏再也没联系过红玲,红玲也没再联系刘敏,一切都变了,家里住进了新阿姨,父亲变得不爱说话,红玲变得不再乖巧,争执成为生活的常态,一切都被打破了,生活再没有了从前的静谧。一年之间,红玲学会冷酷,学会喝酒,甚至学会打架,她的身边也不再有任何朋友,没有人在意她叫什么,她也不会开心的告诉别人她的名字叫蒋红玲。偶尔,红玲也还会做梦,哪个周而复始的梦境,她不知道那代表什么,只知道,她真的很想把自己的命运交换出去,因为她只想要一个完整的家,而已。 不知不觉间,红玲好像脱离了原来的生活轨道,一切都在朝着相反的方向运作,生活就这样暴走了。 这一天,红玲刚染了血红色的头发回来,那个被她称做阿姨的人便叨叨的说个没完,红玲忍着,只为留给父亲最后一分颜面,谁知那女人却越发的变本加厉,愈发说个没完,红玲只当没这人一般穿过客厅坐在沙发上,那女人被红玲的一系列默然的举动激怒了大吼道:“真不知道你爸上辈子作了多大的孽,才有你这不孝顺的臭丫头!”。 红玲淡然回道:“我也还正想我爸上辈子做了多少亏心事,娶你这个扫把星进门,咱俩倒想一块去了,也算‘臭味相投’了呢”,说着自然的抚了下头发,那红色愈发的艳丽了。见如此那所谓的阿姨更是气得不行,虽没再嚷但红玲知道那女人估计又去爸爸哪里打报告了,这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索性由着她去,只自顾自的到处翻着,那女人也不能奈她何,谁不知道这几年红玲这丫头整天在外打打杀杀,谁还敢管她呢,除了那还对她抱有一线希望的父亲,然而即便如此,这个被称做阿姨的女人还要去剥夺父亲对她的最后的爱护,那么就别怪我了。 红玲想着,随即找到了存着家中所有积蓄的存折,带着存折她悄然离去,不带一丝一毫的疑虑,只有那最后报复的快感。 高中毕业后,红玲没有再继续读书为的就是报复父亲,到现在又是三年,除了一起整天陪着她喝酒打架的混混们,红玲在没有认识过其他的任何人,去银行将钱转出来后,红玲又去喝酒了,不同于以往的热闹,这次只有她一个人,鲜艳的红发在酒吧灯光的映射下显得愈发刺眼。 红玲一杯接着一杯,就那么一直喝,一直喝,喝到深夜,喝到凌晨,跌跌撞撞的从酒吧出来,模糊之间看到一老一少,老人一直弓着身子,被一位少女扶着,擦肩之际,那少女怔了证,“红玲?”,红玲那管得了那么多,只想着找个地方睡一下,根本不理会少女的声音,依旧向前跌撞得走去。 “爷爷,可不可以救救红玲,她承受得太多了”,老人叹了口气说:“敏丫头,这不是你我所能决定的,要知道命由天定,咳咳...”,“爷爷....”,“罢了,罢了,你先把她扶回来让她休息休息吧”,“好的爷爷,我这就去”。 不一会儿,就将红玲扶回到了房子里,红玲也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只是朦胧之际听到有个少女不住的抽泣说着对不起之类的话。 第二天,“红玲,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床!”,红玲想着这是谁啊,眯着眼望去:“刘敏?你怎么会在这?”,红玲带着些兴奋问着,“还说呢,昨晚你喝得烂醉要不是恰好遇到我啊,你估计得睡大马路去”,刘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着实逗笑了红玲,这大概是三年来红玲第一次这么开心的笑。 洗漱完毕,一出门便被阳光刺的睁不开眼,刘敏笑着看着她,而她却恢复了往日的淡漠,“红玲,现在过得怎么样,看起来成熟了不少呢”,刘敏看着红玲的满头红发不自在的说道,红玲叹了口气说:“现在想起以前,都不知道曾经自己为什么要抱怨,大概是心老了吧,除了自己再装不下其他的事”,刘敏没再说什么,只指着远处的天空给红玲看,红玲笑了,直至现在刘敏还是保留着这种神秘...... 两人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刘敏侧头问道:“红玲,假如你可以有新的生活,你希望它是什么样子的呢?” “敏儿,你知道么,你的问题让我想起了这三年来我周而复始做的一个梦,如果真的可以,我只要,只要有一个完整的家,其他的都无所谓”,说着红玲便红了眼眶,虽然刘敏不知道红玲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但她知道,即使是两个不相关的人也是可以因某种交换结缘的,就比如她和爷爷...... 沉默许久,敏儿忽然笑了,带着某种色彩夹杂着某种情感,红玲也笑了,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敏儿,如果我真的可以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你觉得我还会这么孤独么?”,刘敏回头看着红玲,思索了许久,说道:“如果给你不孤独的生活你就可以满足了吗?”,“我不知道敏儿,但我害怕孤独,非常害怕,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如果可以摆脱这样的生活,我该是满足的么?应该会满足吧”。 “敏丫头,怎么还不做饭啊......”,这时一位蹒跚的老人从院子的另一个角落走了出来,见红玲满眼困惑,老人又说道:“我是敏丫头的爷爷,咳咳......”,红玲看了看刘敏,见刘敏的微笑才放心又望向老人,“爷爷好,我是红玲”,刘敏自然的扶老人坐下说:“那我去做饭了,你们坐一会儿,马上就好”,说着便一溜烟儿的跑到厨房去了。 “红玲闺女,我听敏丫头说你好久了,咳咳,昨晚住这里都还习惯吧?” “嗯,好久没睡过这么舒服了”红玲乖巧的回应着,已然忽略了老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半晌,三人坐于桌前,默而不语的吃着各自的,又都若有所思。 夜半,红玲陷入沉睡,“丫头,可以收拾收拾送她走了”,老人拿出了尘封已久的铜镜,在月光的映衬下竟不觉有一丝阴森,刘敏犹豫着看了眼里屋的红玲。 “事已至此,切不可妇人之仁啊,咳咳”,老人看刘敏不动于衷,不由着了急,便急切的举起铜镜,月光聚集,凝结出巨大的光束,折射在红玲的身上,而红玲却睡得正香,全然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刘敏恍惚着,不知该如何,想去阻止却又好像被钉在原地一般无法动弹,只努力的想着,一切都会好的,等她回来一切都好了,然而还是不自觉的留下了眼泪。 红玲的身体渐渐变得不清晰,渐渐地,消失不见。又一会儿,红玲的身体又变的清晰,忽闪之间仿佛什么都没变,却又什么都变了。 隔天,红玲睁开眼,原本想找刘敏,告诉她昨晚自己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然而,这镜子中的是谁?红玲定在那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身古色装扮,最令自己不能接受的是,自己的脸呢?我的脸去哪了?这是谁的脸?“啊......啊!!!!”终于,晕厥。 究竟是归宿还是命运的趋使...... 第二章:命运的调控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红玲睡着不断地告诉自己这只是个梦,从清醒到昏迷又清醒又入梦,直到自己再睡不下去,刚睁开眼,只听一声惊呼:“小姐,小姐,太好了,小姐醒了!小姐醒了!”,红玲只隐约看到有一个青色的身影跑了出去,也不管她究竟是谁,红玲自顾自的坐起来,开始认真的打量这个陌生的世界,清一色的红木家具,右侧整齐摆放着茶具和棋具,还有供诗画的大桌子,左侧一个翡翠打造的屏风,上面层次鲜明的雕刻出一幅女孩放风筝的画面,再往里探才看到一个由红木打造的梳妆台,铜镜中映出一个陌生的脸颊,清秀中透着灵动。 “灵儿,灵儿,灵儿啊,你可让爹爹好生担心,怎么平白的就晕倒了?是谁这么大胆敢欺负我的宝贝女儿?告诉爹爹,爹爹给你做主”,红玲转身看去,不由得定在了那里,这不就是那个不要她的爸爸么,难道这一切又是他用来挽回自己的自作剧?可是自己的脸呢?不可能把脸也变了呀!“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觉得这是为我好么!?滚啊!!我不想见到你!”,红玲怒吼着,眼泪不争气的不住下落,不知道为什么哭,但就是这样一直流着泪,那个男人呆呆的看着自己一直疼爱有加的女儿,眼神黯淡下来,说:“原来你还在怪爹爹,可是皇命不可违啊,你要爹爹如何是好,你且好生歇着,爹爹再想想办法”,便转身离去,只留下红玲和那个穿青色衣服的女孩。 红玲顿了顿,“你是谁”,穿青色衣服的女孩吓了一跳说:“小姐,你不认识我了么!?我是小青啊!” ,“哦”, “小姐,你是不是吓坏脑子了?不然怎么会对丞相大人发那么大脾气而且居然还不认识我”,小青的声音越说越小只眼泪汪汪的看着红玲,红玲自顾自的坐在梳妆台前,凝望着镜子中的自己。 天色接近黄昏,红玲却一直坐着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小青站在她身后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忽然小青好像想到什么说:“对了小姐,今天夫人上山祈福现在应该是要回来了,要去迎夫人么?”,过了好一会儿,红玲才回过神来:“夫人?夫人是谁?” 小青惊愕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姐,你不是中邪了吧!你等一下,我这就找人来救你”,说着朝门外跑去,不一会儿,就带着宰相和那个所谓的夫人来了,红玲听到声音转身,不由又一怔,“妈妈,妈妈,我好想你”,说着扑到夫人的怀中,夫人先是一惊,但看到自家女儿如此乖巧也不顾女儿说的是什么,道:“傻灵儿,娘亲一直都在啊”,听闻如此,红玲才起身认真打量起那个丞相爹爹,许久,丞相被盯的浑身不自在,道:“灵儿,你老盯着爹爹做什么?” 红玲想了想说:“爹爹,你会不会抛弃我和娘亲?”,丞相仰头笑了笑摸着自己的胡子,说:“傻丫头,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抛弃你们”,夫人也捂嘴笑着说:“傻丫头,真不知道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一刻,红玲觉得整个世界都静止了,眼中含着泪嘴角却不住的上翘,这是在爸妈离婚后她第一次这么幸福的笑,仿佛一切都有了新的生机,索性全然接受了这一切突如其来的改变,也不管这多么虚幻,哪怕这只是个梦,她也想永远深潜于此。 陡然转变的生活使红玲沉睡了的快乐的心渐渐苏醒,红玲也不止一次的以为这只是个美丽而不真实的梦,她好害怕,好害怕梦醒之后的凄凉和孤独。哪怕现在她的父亲大人正不得不将她送入宫中参加秀女选拔,但每每看到父亲那慈爱又无奈地眼神时,红玲总觉得,至少这次她有一个完整的家。 除去有过一段惨淡的生活经历,红玲之前既没有上大学继续读书也没有好好地学过其他的任何技能,唯一见长的就是那日渐一日的酒量,然而就连这个也只是曾经那个身体所有的,而现在......红玲趴在闺房中的那个大案子上,拿着毛笔使劲戳着自己的脑袋,眉头皱成一团,看着自己费气巴列写的字。 “小姐,您,您是故意,故意写成这样的吧?”小青站在一旁,脸憋成通红,一脸别扭的看着红玲写的那些个字,红玲瘪瘪嘴:“你猜啊”,小青本还支支吾吾别别扭扭一副愧对江东父老的样子,忽然眼睛一亮,道:“小姐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想以此来退出三月之后的秀女选拔吧!” 闻此红玲噗的一声不禁笑开了,而小青更是如临大敌一般的看着红玲,“小、姐,小姐,你、你、你...”,红玲打断调侃道:“怎么了,好似见了什么惊悚的事一样”。 “小姐,你刚刚居然,居然笑了,奴婢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小姐这样活泼的笑容了,自从、自从...” 红玲不自觉皱了皱眉,问:“自从什么?” 小青怔了怔说:“自从萧少爷和蝶主子消失之后” 红玲默了一会儿,猜测着自己和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只怕自己一发问露出太大破绽,让她失去这来之不易的温暖,小青看着忽然安静下来的红玲,紧张的咬着嘴唇,道:“小姐,对不起,奴婢、奴婢不该提这些事的,我、我再也不胡说了,小姐,你别生气”,说着扑通一声的跪倒在地,红玲莞尔道:“没事的,过去的毕竟已经过去了不是?以后不提便好了”,说着将小青从地上拉起拍了拍小青的手。 只是为了能更好的适应这里的生活,红玲开始让小青每天给自己教一些基本的东西,比如写啊读啊之类的,只说自己太长时间不看有些许生疏,小青为人单纯也便信了去。 旁击侧敲之中红玲知道了,自己身体的主人叫蒋灵儿,年芳十六,父亲叫蒋忠,母亲叫王安心,貌似有个妹妹叫蝶儿,但这似乎是府中禁忌,没人敢提,红玲又想起小青说过的那些话,不禁对小蝶和那个萧公子充满了好奇,但也深喑好奇害死猫的道理,便绝口不提这二人,国家为天谱王朝,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必须想办法应对三月之后的选秀,虽然父亲大人一直在想办法,但终究不能将自己的一生这般随意的荒废在那活人冢里。想着不免想起刘敏,想起刘敏曾经跟她讨论过的种种,又想起她时而神秘的眼神,大概刘敏早知道了这些,红玲不禁勾起唇角。 “灵儿,你自小要强,娘知道让你去宫中做那千红万紫中的一点你必然是难以从命的,你爹也在想办法,可、可毕竟,皇命不可违啊,娘真希望你可以在秀女选拔中可以被淘汰,可你的才情竟是洋洋洒洒天下皆知,唉...”,王安心握着红玲的手哀伤的说着 “娘,您不必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反正我多年未触笔墨,哪还有什么才情可言,想必也难入当今圣上的法眼”,说着又仿佛看到未来的曙光一般逗笑了王安心。 此时,蒋忠正在朝堂之上,踌躇着怎么为自家女儿铺路,然而自己位列庙堂为天子脚下的丞相,想着圣上必是想借此次秀女选拔来捆绑住自己手中的权利,一时间竟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可还有本可奏?”,那庙堂之上的王者的声音将蒋忠从思绪中拉回,“启禀陛下,那次南诏国派使臣来求和亲之事,想来也有几月,怕再拖延下去,不利于两国交好”,蒋忠字字铿锵,只怕皇上忘了此事,大殿里静默了许久,没人敢抬头看那庙堂之上的人,只是人人都感受到了那来自上方的戾气。 “此事,朕自有定夺,退朝”,说罢,便一甩袖子,从龙椅上离开。 下朝后,御书房内,“丞相,朕知道你的意思,与南诏交好对我朝必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但是,朕素来少子,唯一的女儿也才刚刚及笄,这和亲之事...”,皇帝背手立于窗前,话语之中隐着霸气,“皇上,若非如此,唯有以大臣之女采郡主之礼,嫁之。可此女又必须家世背景清白且要有雄厚的家族背景才好”,说罢,皇帝剑眉一挑转过身来,蒋忠忽地反应过来,心扑扑的跳着,只盼自己的猜测错了,颤颤的问道:“难道、难道皇上心中已有人选?” 皇帝许久未搭话,半晌后徐徐说道:“丞相说的有理,退下吧”,言罢便走回书案前坐下提笔要批改奏折,见此蒋忠唯有退出御书房。 刚迈入府门,便见到自家女儿迎上来,道:“爹,你回来了啊,快吃饭吧,只等您了呢”,说着便抱着蒋忠的手臂摇着往厅里走去 “好,哈哈哈...”见女儿如此开心蒋忠心里暖暖的又透着点涩意,不管如何,只盼一家人能永远可以这样幸福下去,虽然他知道,这恐怕永远实现不了。 “爹,今天我和娘去集市玩了呢”桌面上红玲边吃边说,蒋忠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心想女儿吃饭时从来守规矩从不说话,怎么现在......想着便多看了红玲几眼,但也没阻止,红玲一个人兴奋的说了好长时间才发现气氛不对,看了看父亲,只见他一言不发的吃着饭,又看向母亲,母亲还是那样慈眉善目的,也便放下心思专心的吃了起来。 丞相府,书房中,蒋忠犹豫的问道:“小青,你这几天一直伺候在灵儿身边吗?” “是,大人” “可发觉灵儿和之前有所不同?” “小姐好像是和之前有所不同” 蒋忠默了许久道:“有何不同?”小青抬头看了看蒋忠,看到他眼中的那丝狠戾,又迅速低头,将这几天红玲的行为一一诉出。蒋忠又静了许久,说:“今天我与你说过的话不可与第三个人知道,尤其,灵儿。” “是” 第三章:渐露马脚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虽然红玲来这新世界没有几天,但因为有自己最爱的爸爸妈妈的陪伴内心感到十分温暖,即使现在自己占用着别人的身体,享受着本不该属于自己的安宁,每每想及此,心中便惴惴不安。 入夜,红玲同往常一样,吃好点心,与小青聊聊近来的趣事,稍作梳洗便睡了。朦朦胧胧之间,红玲仿佛回到了自己的世界,看着自己原本的身体同刘敏和刘敏的爷爷正在聊着什么,仿佛是生气了,一拂袖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摔了下来,大喊着:“放我回去”,还有其他的什么,红玲没听清,又一恍惚,红玲看到自己的父亲正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抽着烟,一言不吭,阿姨不在,家里很乱,红玲不禁难过,但又愤愤然,却又不知道自己该对谁愤怒,正思索着,一阵大风吹来,红玲随风飘到了一片静谧的竹林,中间有个潭子,旁边好像还有块碑,却怎么也看不清上面的字。 “妄改天命,天地不容”“妄改天命,其罪难恕”“妄改天命,祸乱人间” ...... 威严高昂的声音从四面传来,红玲只觉天旋地转,那声音每喊一声都震彻胸怀,使自己越来越不安越来越不安......“啊!”红玲忽地坐起,自己竟出了一身汗,打开窗,阴黑的空中闪烁着着几颗星,再想起那个梦,不禁一颤。 翌日,红玲还如往常一般打发着日子,或去和母亲聊天,或在自己院子里与小青聊天,或出去逛街,做什么都难以压抑自己心中的那股深深的不安和忐忑。 蒋忠,从朝堂回来之后常常回想自家女儿与之前相比的种种不同,“如果是灵儿真的忘记了过去也罢,若是往事重来...”,蒋忠想着,冷峻的脸上不免闪过嗜血的杀意。 “来人啊,把灵儿给我叫来”,小厮闻此,便火速去小姐的院子里去请,“小姐,老爷让您到书房一趟,特令奴才来请”,红玲听到自己的父亲叫自己,怕蒋忠等的着急,也就随小厮一道来了书房。“爹,您叫女儿过来是有什么事么?”,红玲刚进书房便朝着蒋忠撒娇的问道,蒋忠笑道:“难道没事就不能叫我的乖女儿来陪爹爹聊聊天?”,红玲眨巴着眼道:“自然不是了,能与爹爹聊天谈心灵儿最开心了”。 蒋忠心中一窒,一时间忘了呼吸,胸中闷闷愈发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苦。红玲见蒋忠顿在哪里,面色逐渐凝重,一时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刚想开口询问,便见蒋忠收起了多余的表情,踌躇一番说道:“想来也是蝶儿离开我们近四年的时光了,从前你们两姐妹感情最好,过几天收拾收拾去祖庙看看你妹妹吧” 红玲低头静静的立在一旁听着蒋忠把话说完,又沉默了一会儿说:“是,爹”。 蒋忠听此,忽地转过身来,双眼紧盯着红玲,参杂着太多的愤慨和恨意,以至于红玲抬头对上这双眼时不禁被吓到连连后退了几步,而蒋忠又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般亲切的叮咛了几句,便教红玲回去了。 回去之后,红玲愈发觉得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想到刚刚蒋忠那阴晴不明的眼神,红玲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想到与蒋忠对话中的那个‘蝶儿’,似乎每每提到这个妹妹,身边的人反应都特别大,难道我刚刚的回答有什么问题?但又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便草草收拾躺倒榻上了。 蒋忠从书房出来后,就一直坐在院子里的八角亭中,回想着刚刚与灵儿的对话,小蝶自消失之后,一直对外宣称抱恙在府静养,连个衣冠冢都没有,又怎么会在祖庙立有牌位呢,本想着试她一试,竟果然与自己的猜想一样,我的女儿,蒋灵儿,也消失了...... 几天之后,红玲收拾好要去祖庙了,跟着父亲派来的小厮,乘着父亲叫人准备好的马车,小青也跟在旁边,一路上欢声笑语,全当春游一番。 马车噔噔噔的从城里出来,经过几个村庄,又走进一片林子,红玲时不时掀起帘子向外看,说道:“怎么祖庙还没到啊?” 小青听后一脸惊诧的说:“小姐?我们不是去踏青吗?”红玲回过头来,正欲解释。 忽然外面刷刷刷的出现几个黑衣人与小厮打斗了起来,小厮不敌,向林子中跑了,几个黑衣人手拿大刀,刷刷的砍断了缰绳,马车应声倒地,红玲在颠簸的马车中应着惯性甩到一旁,而小青没那么幸运的撞到头已然晕了过去,红玲一掀帘子,一把大刀便架了上来,“壮士,壮士可是劫财?”红玲迅速冷静下来问道,只见那人不为所动,便言:“那是劫色?我丞相府.......”,不待红玲说完,几人便将红玲砸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红玲已然在个小黑屋里关着了,说来也奇怪,黑衣人将红玲抓回来既不逼问钱财也没有刑罚,只好吃好喝的养着,却又不以真面目示人,红玲一度以为自己要做压寨夫人了,思筹着怎么逃跑,无奈被下药,浑身乏力根本无从逃脱,也不知小青现在如何。 “这位大哥,你是否要钱财?实不相瞒,我曾偷偷藏了许多,要不我去拿给你?” “......” “几日前我得了一副藏宝图,据说藏了许多前朝圣物,是否感兴趣?” “......” 红玲每每借着黑衣人给她送饭之际搭话,想套出些信息来,可无论说什么这些人都不为所动,红玲感到很郁闷,所以这些人既不爱财也不见为色,究竟缘何而要抓她。 又过了几天,在吃完黑衣人送来的早饭后,一阵乒乒乓乓过,自家便稀里糊涂的被救了,看着来人皆是身着官服,便猜是丞相的人,只是这些人又将自己送入皇宫,安置在一个别致的小院子当中,身边的几个中规中矩的宫女太监,任是红玲如何变着花的打听竟是连一丁点外界的消息都打听不出来。 每日恍恍惚惚过着,却也还算舒坦,想着自己是当朝丞相的女儿,可能反正都要选秀了便借着机会先把自己安置在宫中了吧,想来蒋忠爹爹一直都为这件事发愁,也许不久自己就可以被接回去了,亦或者如果不顺利自己便住在这宫中,无论如何,总归是得要走一步看一步了。 过了半月之久,忽的一道圣旨传下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蒋灵儿温厚贤良剔透玲珑深得朕心,今特加封为如意郡主以公主之礼相待,赐国姓刘,更名刘灵儿,钦此”。 轰,红玲脑子中一下子炸了,这是什么情况?这皇帝连面都没见到怎么就封了我为郡主了? “灵儿郡主?接旨吧”那宣旨的太监邀献道,红玲这才回过神来跪下双手上捧说道:“谢主隆恩”。 然后在一堆宫女的打扮后,稀里糊涂的被带到御书房,这才见到这皇帝正主,红玲一进门便看到皇帝在桌前坐着提笔批着奏折,已然是一位中年男子,鼻子下面有一横胡须,眉毛剑挺,双目炯炯有着说不出的威严。而同在一侧的正是自己将近一个月没见的父亲蒋忠,他低着头恭敬的立在一旁,红玲微微欠身,道:“拜见陛下”。 诡异的静默充斥着御书房,半晌,皇帝放下笔抬起头来,说道:“朕体恤蒋爱卿忠心报国,将灵儿封为郡主,爱卿可还满意?” 蒋忠微微俯首道:“此乃臣及臣女的福分,臣必是感恩戴德” 皇帝微微转头又看向红玲,“灵儿自小聪明伶俐,深得朕的喜爱,此次也算是圆了朕的一个心愿了”,那双眼望着红玲的眼却分明不含任何感情。 红玲见状道:“灵儿深受圣宠,如今能有幸瞻仰到陛下更是三生有幸,只怕陛下错爱了”,皇帝好似特别满意红玲的回答,“如此甚好,爱卿此次带灵儿回家暂住,定要保证灵儿的安全,灵儿若是再身处险境,朕唯你是问”,蒋忠稳稳的低着头,不见有一丝慌乱道:“是”。 红玲心里咯噔一声,‘暂住’,现在回家都要暂住了吗?那以后呢?还可以回家吗? 红玲现在是满腹疑问,却又不好与父亲搭话,只等着可以早点回府问个明白。因为自己已是郡主的身份,短短的一段路程,乘车又不可与丞相同乘,再加上各种护送的侍卫宫女,竟将整条街都占得满满的,红玲不禁感叹这过分的奢华。 “郡主到!”红玲被这一声惊回了神,车帘已被掀开,一个太监跪在地上,红玲顿时无措,旁边又一个宫女伸出手来接,红玲这才小心翼翼的踩着太监的背下了车,再往府中一探,竟是跪了满满一地的下人,只有王安心站着,一脸慈爱的看着红玲。红玲抿嘴一笑,道:“娘,我好想你”说着便展开双臂去拥了王安心。 “傻女儿,让娘好好看看”王安心拍着红玲的手,闲聊之间,蒋忠也进了来道:“灵儿,还不叫众家丁平身?”,红玲这才想起来这回事,“额,大家起来吧,只顾着和娘聊了,忘了你们,不好意思”,说罢还挠挠头。 蒋忠慈爱的笑道:“哈哈哈,快进去吧”,于是三人一行携着几个家丁便进了大厅,红玲左瞧瞧又看看怎么都瞅不到小青,不免担心小青也被黑衣人抓了,便问:“爹,小青怎么不在啊?” “哦,小青啊,上次你被人抓的时候小青因为晕了过去而幸免,醒后发现你不在了,火速赶回府中汇报,得知你被揪出来她也是十分开心,但终抵不过悔恨自己的失责,便向我辞行,说是愧对于你,便离开了”说罢蒋忠端起茶杯抿了几口,红玲听到是这样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只觉得这事不该怪小青,却又自觉多说无益,也便没再追问下去。 “那,爹娘,为什么我会忽然被送进皇宫啊,那皇帝我都没见过几次,又怎么会将我封为郡主呢?” 蒋忠原本喝茶的动作一顿,随即说道:“此乃当今圣上对我蒋家的圣宠,切勿妄自菲薄,圣上封你为郡主是你的福分,再别问这样的问题了” 王安心笑了笑说:“这样我们灵儿也不必为三月后的选秀愁烦了,老爷你说是不是?”,半晌,蒋忠才缓缓道:“嗯”。 王安心听到如此敷衍的语气,心里一紧,想自从灵儿上次闹过之后蒋忠对自己一直不咸不淡的,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是外面有人了。红玲没有注意到这些,只听到王安心说的那些话,开心道:“就是呢娘,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哈哈哈”。 与家人叙完之后,红玲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仔细想着白天的事,虽然丞相都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可内心总觉得不踏实,而且依父亲的神态,总觉得好像有所隐瞒,只盼着是自己多心了。这次回家只能住三天,红玲惦念着,想着皇上的语气,不禁觉得自己以后回家的机会一定少的可怜,就怎么也睡不着了,索性坐起来,到案子旁边去练字想着让自己可以多点机会回家的法子。 第四章:渐露马脚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星星挂在天空独自闪耀着,一抹弯月垂下来与房间里的倩影呼应着,深夜笼罩着整个世界,一切都潜藏起来,连同那一双眼睛,空荡的深渊里隐约传来他们的对话。 “此因果如何决断?” “此劫难方才崭露头角” “如何造化且看且断罢”。 翌日大早,王安心来到红玲院中,“灵儿,你日后再能回府来住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圣上宠爱你,切记别使小性子,自古伴君如虎,在宫中定要安安分分,不可再像以前那样冒失了” “娘,我知道,现在我莫名成了郡主绝不是圣上单纯的宠爱那么简单,我定会在宫中安安稳稳的,不敢出任何岔子,也绝不会拖累我们丞相府的” “傻女儿,娘怎么会怕你拖累呢,你爹也更是不会,只是你今后就要一个人在宫中,有没人照应,为娘的担心啊”。 “娘,我会好好的,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如此种种,王安心不住的叮嘱,红玲不住的做着保证,时间忽悠悠的荡开,明明一直与王安心在一处,心中却总是空空的,不知道下次再见母亲会隔多久,却似乎根本来不及感伤时间便随着那抹淡淡的忧伤滑开远去了。 眼看大半天过去了,始终没有见到父亲,“娘,爹现在每天都很忙吗,怎么都看不到他?”,王安心拍了拍红玲的手,道:“大体是吧,你爹辛苦照料我们这个家,哪那么容易”。 红玲敏锐的捕捉到了王安心眼中稍纵即逝的黯淡,心中一紧,想到了自己曾经的那个家,“娘,你、你是不是不开心啊?”红玲紧张的攥着王安心的衣角,王安心温婉的弯着眼角望向远处,手轻轻安抚似的拍着红玲,道:“灵儿啊,你父亲为我们这个家遮风挡雨了大半辈子,总是操劳,难免会不能顾虑的周全,过去也好,往后也罢,娘希望你能好好的体谅你爹爹,莫要再生他的气了”。 王安心低头苦笑了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娘有时也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你爹他,他好像越来越疏远我了,可能是你爹他真的太忙了吧”。 红玲听到‘疏远’两字脑中轰然炸开,全然未曾深想太多,太多不美好的片段从脑海中闪过,颤抖地声音陡然提高:“娘!不可以这样!”,喊着便丢开王安心的衣角蹭的站起便转身跑了出去,“灵儿,灵儿......”。 红玲不听只顾着跑,眼泪不自觉的溢出眼眶,全身颤抖着,直到全身没力气了,不得不停下来了的时候,才平静了一点下来,拼命的擦着从眼眶中溢出的泪,只是越擦越多,亦越来越害怕,好害怕上一次的恶梦再次降临,好害怕自己被抛弃,好害怕所有的美好却是裹挟着谎言的糖纸被撕开,好不容易,我可以落入这个世界,这个爸爸妈妈还在一起还爱着我的世界,不可以有任何东西来破坏!不可以! 红玲失魂落魄的在大路上走着,眼神愈发狠厉,她可以为这个家付出一切,只要爸爸还爱着妈妈,只要她们还在一起,那就够了,所有会伤害到我的家的东西,我都要将他粉碎!红玲不管旁边人声怎么的嘈杂,她都恍若无视宛若行尸,她实在太怕再次失去了。 “对了,我要找爹问个清楚,或许,或许......”红玲自言自语地说,或许爹是被误会了呢,想着便加快了步伐向着蒋忠办公的地点跑去。 “爹!爹!”红玲一进门便大声喊着,蒋忠听到眉头一皱,从里厢出来:“何事啊?如此大呼小叫,不成体统!”,红玲上来抱着蒋忠的胳膊,一副楚楚可怜欲言又止的样子,蒋忠看她眼眶通红满含凄切,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心软的皱着眉道:“进里面说吧”。 一到屋里,红玲便再也忍不住哭腔:“爹,你,你不会不要我吧?”,红玲一眼不眨的望着蒋忠,蒋忠的心似被狠狠揪了一下,望着这早已不是自己女儿的身体冷哼了一声,表情也变得严肃,该不会这丫头猜到我知道她不是我女儿的事了吧,便半晌没答话。红玲一急:“爹,你是打算要娶别人了吗?”,说着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和悲痛欲绝,蒋忠这才反应过来红玲担心的是什么,又联想起那次红玲抱着自己和王安心那欣喜的样子,不免又生一计,只慢悠悠的抿了口茶道:“灵儿,你只管好你自己便好,我与你娘的事,你无需过问”。蒋忠扫了眼红玲,看着她一脸震惊与不信又说道:“我暂时并无再娶的打算”,红玲的脸色这才缓和了点。 听到蒋忠这样说,红玲总算放下了点儿心,但又一想‘暂时’,便又紧张了起来:“爹,求求您一定要照顾好娘,好吗?”,红玲殷切的看着蒋忠,蒋忠深深的看了她一会儿,道:“灵儿也要细细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绝不要让灵儿的受伤,好吗?”。 红玲听着蒋忠这颠三倒四的话,一时以为蒋忠是答应了她,便高兴极了,“爹我一定不会让你们担心的”,说着又将蒋忠的手臂紧紧抱在怀里,满脸的幸福安逸,忽然又抬起头来,“对了爹,娘还在家里等我,我得回去了,不然娘会担心的”,于是还不待蒋忠反应过来,红玲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望着红玲远去的背影,蒋忠的眸子瞬时染上了一层冷意,蒋灵儿啊,蒋灵儿,你是我最爱的女儿,为了你我已经丢了一个女儿了,我甚至愿意为了你随时准备告老还乡,你却还敢找人来骗我,你可知我如今有多恨? 红玲走在大街上,左瞧瞧又看看全然没了来时的忧伤,而且好像人声也没那么嘈杂了,入耳甚至还别有一番滋味,远处浩浩荡荡来了十几个丞相府的家丁,见到红玲很是激动,“小姐,小姐,可算找到你了,夫人在府中等着您呢”。 红玲莞尔,“那我们快回去吧”便率先超前走去,一众家丁面面相觑,明明刚刚出府的时候小姐好像还是阴着脸的,怎么这会儿...... “娘,我没事了啦,我就是出去兜兜风” “娘,您别生气了嘛” “娘,我错了还不成?” “娘......” 王安心看着红光满面喜笑颜开的女儿就气不打一处来,虽不是真的生气,但总归一副漠然的表情,红玲使了劲的逗王安心,王安心怎么都不为所动,“娘,您就饶了我这次吧,人家再也不这样了”,红玲摇着王安心的手一再做着保证,终于,王安心看着耷拉着脑袋撅着嘴的红玲不忍一笑:“好了好了,这次便算了,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惩罚你”,红玲一听一个激灵,连连称是。 黄昏,蒋忠从外面回来,一家人又坐在一起吃饭,席间也如往日一样并无不同,只是在家丁在收拾桌子时,红玲瞥到一缕青色的影子好像小青,红玲正打算追出去,“灵儿?干什么去?”蒋忠喝到,红玲摸摸鼻子下意识道:“没什么”。 一直到晚上,红玲越想越觉得自己看到的就是小青,于是悄然出门向厨房的位置摸去,只是还不到一半的路程便遇到了蒋忠,“灵儿,这么晚了,是要到哪里去啊?”,“爹?额,我,我就是想到处逛逛,毕竟明天就要走了”,说罢,红玲心虚的低下头,用脚画着圈圈,“在府中待了这么多年了,这里还不是以前那个老样子,有什么好看的,好了,快去睡吧”,“好吧”。 红玲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是哪里怪,便闷闷的翻来覆去,好长时间才睡着。 大清早,外面的婢女便敲着门喊着:“郡主郡主,该起床了”云云,红玲被吵得吃不消,便翻身坐起,挠了挠头,喊道:“起来了起来了”,然后下地开门,一开门便涌上一大堆人,弄热水洗脸的,准备漱口水的,时刻打算给梳头打扮的,以及拿着一大摞衣服的,红玲着实被吓到了,眼看着一群人上来打算把她拿下了,红玲才憋出一句:“停!”。 在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之时,红玲抢下水盆,夺下漱口水,说道:“把衣服放下”,拿衣服的小厮颤颤巍巍的放下衣服,红玲又说:“好了,现在除了给我梳头打扮的,都给我出去”,众人不知该如何时,红玲又补道:“没我命令不许进来。 第五章:变幻莫测的命运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就这样,红玲独自洗漱完换好衣服后,坐在铜镜前任由着梳头打扮,这也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这么认认真真的正视这个身体的样子,红玲不由的在心里感叹,这个蒋灵儿真的好美,再加上几位宫女的精心打点,简直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点瑕疵,不禁看的呆了。 “郡主,郡主?” “额啊?怎么了?” “郡主觉得这个妆容怎么样?可还满意?” 红玲笑了笑:“不错,挺好的” “那郡主,我们赶快启程回宫吧,皇上特意为您安排了一次受封大典呢” “受封大典?”红玲震惊道 “对啊,您的这身衣服就是皇上特地命人赶制的” 红玲这才注意到这身衣服,私以为是自己的丞相爹爹和娘亲让人做这种正式的衣服来穿的呢,仔细看来这料子果真是细腻无比,还有上面绣的图案也都是皇家独有的,这才继续说道:“那走吧”。 于是在丞相府便有了这样一道风景,一位风华绝代的贵族小姐,拖着长摆,周围环绕着宫女太监,扶着的搀着的,一路簇拥。到了正厅,却只有王安心一人,连话都来不及说,匆匆吃完早餐,猜到蒋忠估计已在宫中了,便给了王安心一个安定的笑,红玲就被簇拥到了马车上,浩浩荡荡,占满了整条街。 终于得入宫中,在御前,一位太监操着一口尖细的嗓子的宣布大典开始,红玲就被一位较老成宫女扶着做各项仪式,终于结束,又在众大臣和皇帝的家眷们的面前叩首“谢圣上恩典”“平身,赐坐”。 至此,大典之后的宴会也开始了,红玲坐在皇帝子女的一侧,左边是几位皇子,右上方靠近皇帝的是他唯一的女儿刘华闵人称华闵公主。 一场浩浩荡荡的入宫仪式和宴会总算完成了,还不待红玲稍做休息,就又有令传来:“传皇上口谕,今如意郡主入宫,朕以公主之礼相待,刘灵儿也切不可因朕宠懈怠,从明日起要日日修习宫中礼仪礼法,切不可偷懒”,红玲呆呆的听了这一大串木了木,叩首道:“谢皇上恩典”,传口谕的太监走后,红玲一下子瘫倒在地,心想着怎么度过接下来的日子,困乏袭来,索性不再理会,倒头便睡。 翌日,天还蒙蒙亮,便有人来敲门叫红玲起床,洗漱,吃早饭,红玲只想着,忍一忍,忍一忍,中午好歹也会休息的,结果吃了午饭还没半个时辰又开始了枯燥乏味的训练,直到将近夜深,红玲才有自己的时间去泡澡梳洗和休息。如此周而复始,红玲整日不是抄书背女则,就是练礼仪训练步伐,甚至连说话走路的方式都被列在了课程之内,连伺候自己的宫女也被皇上全部换成了教习她的老师,简直无孔不入,以至于红玲总觉得自己连如厕的时候都是有人在盯着的。 几天下来,红玲腰酸背痛,又无处诉苦,只硬生生的受着,渐渐地自己这些基本动作礼仪都学的差不多了,红玲刚刚觉得轻松了点,皇帝又将这一批宫女换掉,又教她琴棋书画,红玲只觉苦不堪言,就这样在封闭式的训练中,两个月悄然过去。 这一天,朝堂之上,“启禀陛下,南诏国传报,将在五天后派使臣来”,皇上一挑眉道:“如此便多加派人手,在使臣入境后确保安全,同时敬事部的人要准备好迎接使臣”。 这一天,朝堂之下,红玲正在与教她琴棋书画的老师对弈,“郡主天资聪颖,这对弈之术,已有相当的精进”夫子摸着胡须说着,顺势落下一枚棋子,“夫子过缪了,学生还差得远”红玲取出一子落下。 只见夫子爽朗的笑道:“你这女娃倒是机灵,这一子落的妙啊”说罢便取子斟酌了起来,许久,夫子都没有想到破解的办法,又摸了摸胡须道:“这残局要让我看一段时间了,你且练琴去吧”,红玲抿嘴作揖:“是”,于是便抱琴落座于一八角亭内,弹着刚学的曲目,随即整个庭院中都飘起了悠扬的琵琶声。 翌日,皇帝突然造访,“灵儿最近在宫中可还适应?”,红玲习着学过的礼仪,请礼过后回道:“习惯是习惯,可,可总归是有点累的”,红玲壮着胆子发出自己不满的声音,皇帝清呵一声道:“既然如此,不如明天你向朕展示一番,若是合格了,朕就让你放假几日,如何?”,说着将桌上的茶端了起来,竟是看都不看红玲一眼。 红玲定了定道:“好”,皇帝品了口茶,饶有兴味地说:“这茶是你泡的?”红玲愣了一下,回:“是”,皇帝这才正视了她一眼笑道:“泡的不错”,说罢便起身离开了,留下红玲一人莫名其妙的待在原地。 红玲根本不知道这个皇帝到底想干什么,只是一直听着他的话如此做着,有两月没回家了,也未曾听过家里的任何消息,如果明天考核过了,大体,大体是可以回一次家的吧,想到这里,红玲就不自觉的笑了,连旁边的宫女都看得呆了,她们在这两个月从来没有见过红玲这么笑过,这么美,美到让人不愿移开双眸。 红玲回过神来只道:“我要把最近学过的东西都再练一遍”,说罢便抱着女则等书去屋里练习了,守房的宫女们都累到不行了,屋里的正主却还在练着,一位小宫女看不下去提醒道:“郡主,明天考核,主子早些休息才好”,红玲闻此,见天色确乎不早,想着也有道理,便收好东西梳洗睡去了。 第二天,红玲破天荒的没有人喊就起了个大早,精神抖擞的准备着考核。吃过早饭,太阳升到半空,皇帝才带着一众老师来到红玲的院子里,每一项都有一位老师负责,等考的差不多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只剩最后的棋艺。 教棋艺的夫子摸摸胡子笑道:“陛下,这棋艺不必考了,郡主的水平已在我之上,上回的局,我也是昨日才破解”,皇帝听了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哦?灵儿已然能将夫子弈败?”,“是的”。随即皇帝又打量了一下红玲,道:“既然今日所考项目,皆为上品,即日起便不必再上课,可以自由出入,但尚不可回丞相府”。 红玲本还暗暗窃喜,听此,一急之下脱口而出道:“为何?”,皇帝顿了顿道:“没有为何,这是命令!”,说罢便不留给红玲再问的机会继续说道:“坐了这么些时辰,朕也有些乏了,膳食可准备好了?”,服侍的太监道:“已安排妥当”。于是一众人便又浩荡离去,只留红玲一人呆滞在哪里。 红玲闷闷了一天,直到傍晚时分才勉强安慰自己,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况且好不容易有了假期,怎么能这么白白浪费,索性叫来常常出宫做采办的宫女,问道:“你知道宫外有哪里比较好玩吗?”,宫女诺诺的看了眼红玲“奴婢不知”红玲急坐起“怎么会?你不是常常出宫吗?”,“奴婢仅是去采买东西,并未游览过”。红玲叹了口气,“那你总能帮我找一身男装吧”,“奴婢、奴婢,恕奴婢无能”说着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红玲无奈地摆摆手,“算了算了,你们出去吧”。 待众宫女退下之后,红玲又闷闷地坐在软塌上,想来这两个月除了在自己的院子里还未曾在这皇宫里好好逛过,于是一不做二不休,从柜子里找了一件不太显眼的衣服换上,从院子的侧门出去,沿着一条小径,只是交错的小径太多,红玲恍然惊觉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纠结了片刻索性将认路的烦恼抛诸脑后胡乱的逛着,不知怎么就沿着一条路来到尽头,连接处是一片极其美丽的花园,想来傍晚出门如今已是暗了下来,但月光洒下来还是有着说不出的神秘魅力,红玲走入其中,欣赏着被月色笼罩着的花卉,想来若是白天,这花卉不知会是怎样的争奇斗艳,又是一阵漫无目的的游走,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池塘,池塘的中央还有一个四角亭,但四下看了一圈之后,红玲悲催的发现并没有可以通上那座四角亭的路。 “你是谁?”在红玲胡思乱想之际,一把刀凌驾于她的脖子上 “我,我是如意郡主”红玲一动不敢动,那人也没有丝毫想要放过她的意思 “谁让你过来的?” “如果说是我一个人找不到路胡乱逛过来的,你信吗?” 那人挑了挑眉,徐徐道:“说谎的话,你猜,本王会怎么处置你?” 显然那人并不相信红玲的话,等等,‘本王’? “你,你是王爷?我们现在还是名义上的亲戚呢”说着红玲干笑两声试图让那人放下戒心,然而那人显然是被红玲所问非所答的态度给激怒了,刀子进一步的贴近红玲的脖子,在红玲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红痕,红玲只觉脖子上刺痛一阵,“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我,我是如意郡主啊”那人一皱眉,红玲生怕他再刺入,急切道:“我真的是走错路了才来的,我、我、我,对不起,我,你别杀我”,红玲很没骨气的挤出几滴眼泪,只盼着可以打动这个所谓的王爷。 那人皱着的眉头更深了几分,威胁道:“不许哭!”红玲被这么一吼更是止不住眼泪,只隐约觉得这个方法貌似有效,“把眼泪收回去!不许哭!”。 见他如此怕这哭声,红玲更肆无忌惮的哭了起来,没眼泪的时候,就努力回忆着那些年的悲剧,不知不觉红玲已经哭了十几分钟,期间那人竟不知所措起来,反复不停的厉色道:“本王命令你,不准哭!”。 这边红玲努力哭的稀里哗啦的,那边那人不知所措的在旁边终于收了剑,“我不杀你了,别哭了”,红玲闻此,哭声一顿,“真的?”那人忽的反应过来,正欲再抽剑,红玲立刻摆出一副你要抽剑我就哭的样子,那人不禁无奈,索性妥协,“算了本王不与你计较,你走吧”。 红玲一听嘤嘤的假哭,那人被这哭声扰的烦躁,道:“又怎么了?”,“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沉默了一会儿红玲又欲哭,“好了,本王带你回去”红玲见这招这么好用,于是...... “你可以给我一件合适的男装吗?” “你要干嘛?” “呜呜...” “好了,给你” “你是那位王爷?” “.....” “呜呜...” “普王” ........ 第六章:变幻莫测的命运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回到院子,躺在床上,红玲想起普王被她整的样子,就忍俊不禁。多年后再回想起来这一段,红玲唏嘘不已,没想到这竟然是她与普王之间唯一温馨的记忆。 这厢红玲如愿以偿得到男装正乐呵呵的计划着出宫游玩,而另一边的普王刘迪却低沉的很,那花园是当年父皇修葺与母亲的,自母亲过世后到现在早已无人问津多年,却也是自己为寻心中一片宁静的好去处,今日面见父皇之后本欲在此练剑小酌以告慰母亲的在天之灵,突然闯入的小丫鬟打扰了他的雅兴,还扰了母亲的清净。只是想警告一下她,她居然哭哭啼啼个不停,又竟然是如意郡主,看到这和母亲命运如此相似的女子,无奈便只得随了她,毕竟也是个将要葬送于皇室缔结的可怜人。 围绕在红玲身边的谜团太多,局外人或许看的还稍微清楚明白些,她自己却早沉浸在亲情的沼泽中而不自知。 红玲乐滋滋的派人到丞相府去请王安心,扮着男装在京城最大的酒楼-鸿楼的小阁楼中等着。王安心收到女儿的消息确是忧乐交加,收到宫里的消息让避免与如意郡主有过多的交流,这分明是要夺去她的女儿,王安心为此也伤心了多日,好不容易盼来女儿的消息怎么能有犹豫,索性见了去。 “灵儿”王安心见到红玲开心的喊道 “娘,女儿好想你”说着便拥着王安心坐下,驱散小厮之后,红玲顾不得别的,直接询问了心中的疑虑,“娘,小青还在府中对吧?您可曾见过她?”王安心抚着红玲的手,道:“小青那丫头我倒是没注意,不过自你上次外出踏青遇险后,好像这丫头就没见过了,你爹不是说她回家乡了吗?怎么突然提起她?” 红玲一脸诧异道:“踏青?我那次是去我们家的祖庙去悼念蝶儿的呀”,王安心听此噌的抬起头死死的盯着红玲,眼神错综复杂,半晌,又好似恍然大悟了什么,只是眼中含着晶莹的泪,碎碎念着什么,“娘?娘您怎么了?可是灵儿说错了什么?”,红玲心里紧张着摇着王安心的手臂发问。 王安心默不作声,只颤抖着伸手摸了摸红玲的脸,又过了许久,才说道:“灵儿,蝶儿不在了,娘,娘就只有你了呀”,却再也没看红玲半眼,只笑着不痛不痒的聊了会儿家常便离开了。 红玲愈发觉得奇怪,心中也愈发的不安,更急迫的想要知道到底当年蝶儿与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更急迫的想要找到小青。 红玲思索着在街上胡乱逛着,只听丁零当啷的敲锣打鼓声从城门口传来,便凑上前去想一探究竟。 “这是普王率师回朝了呀” “可不是么,普王年轻有为为我国不知杀了多少敌人” “普王可是我们天谱王朝的大英雄” ...... 红玲听旁的人说了个大概,却又疑惑,这普王与昨晚见到的是同一个人?可他不是已经在宫中了吗?还是绕开了的好,免得在落入他手中被杀人灭口可就不好了,刚想转身离开,人群中不知谁推了她一把,一个踉跄便冲到了路中央。 “何人?竟敢挡普王殿下的路!”,红玲暗叫不好连忙拱手掩着脸回道:“小人无意冒犯,只听说普王殿下甚是贤明便想着今日可以一睹尊容,一激动便摔倒这路上来,还望大人饶命”,说着更把头低了低,普王勒着马低头看了一眼,“看这后生衣着倒不像一般的平民,不如与我一道到前面坐上一坐,如何?”,说完,不待红玲回答便径直越过,而后两小厮便“请”她过去了。 “别来无恙啊,如意郡主”刘迪轻啜一口茶云淡风轻的问候无形中似有若无的给红玲形成一种压力。“能有幸被普王殿下认出,真是灵儿莫大的荣幸啊”红玲偷偷瞄了眼刘迪,心中正盘算着要是他再为难她就哭给他看,“怎么?又想在本王面前哭了去不成?”,说着便拎起茶壶又倒了一杯,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般流畅,却始终没有抬头看红玲。 刘迪却并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罢了,本王并不想为难于你,坐吧”。红玲乖巧的坐下,等着他下一步的指示,只是一刻钟过去了,红玲还就那么坐着,他还是那么悠闲地饮茶,红玲心想他不会已经忘了自己的存在吧。 又过了一刻钟,红玲实在坐不住了,询问道:“王爷?”,“嗯?”刘迪亦询问似的看着她,“王爷叫灵儿过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交代?”,红玲莞尔一笑乖巧的问道,刘迪皱了皱眉头终于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没”,回答完便又倒了一杯,红玲嘴角抽了抽,终于还是没忍住,“王爷,那您要是没什么事,灵儿先行一步可好?”。 又过了半晌,刘迪才说道:“你被封为郡主,可知这其中利害?”见红玲一脸茫然,刘迪继续说道:“身为郡主即为皇室成员,且不说你将来的地位权力如何,单是这一层身份就容不得你太过放肆,今日你独自一人在路上闲逛,若发生了什么意外,你说这责任该是谁来担当?是你?还是老丞相?”,“额,我没想那么多”红玲机械的答道。 刘迪又轻啜一口茶道:“上次在花园吓到你是我的过失,今日请你来此饮茶算是向你赔个不是,本王一会儿派人送你回宫,日后做事要多想想自个儿的身份才是”。 言毕,便起身打算离开,红玲亦跟着起身,刘迪刚走到门口,顿了顿,道:“南诏国的使臣即将来朝,你......”,又停了半晌道:“好自为之”。 之后便紧接着两个小厮,“灵儿郡主,这边请吧,奴才好送您回宫”,红玲刚还愣在刘迪说的那番话中,不禁被小厮的话吓了一跳,缓过神来赶紧跟上前面的小厮,一路上琢磨着刘迪的话,越想越觉得蹊跷。总觉得这普王话里有话,可能酝酿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大事。突然,红玲想到了历史上邦交惯常使用的套路——联姻。 而联姻的对象,皇上向来对华闵公主疼爱有加,定然不会忍心送她远去他国,那岂不是......念及此,红玲跌坐在床上,不会的,她才刚刚享受到与父亲母亲团圆的幸福,怎么会呢?可是她的父亲明明是知道的,为什么会这么冷漠,全然没有一点点不舍之情的流露呢?红玲想不通也再没有了出去玩的兴致,只想把事情弄清楚。为什么父亲连我入宫选秀都不舍得却对我将被派去联姻漠不关心?为什么今日谈及小蝶母亲会流露出那样的表情? 自那日普王警告红玲之后,红玲再没有了玩的心思,整日想着查出事情的真相,无奈身边又没个贴心人儿,宫中更是没个熟识的女眷,为了打发日子更是为了知道更多关于外界的消息便时常与夫子对弈,因而反倒和夫子愈发亲近起来。 “夫子,可否与灵儿讲讲南诏国?”红玲一面为夫子倒茶一面问道,夫子捋了捋胡须,“现今这南诏国乃是这天下唯一能与我国相抗衡的国家,国王有三个皇子,大皇子名陈锦松,二皇子名陈锦烨,三皇子名陈锦云,其中却只有二皇子是为嫡出,这南诏国的王子虽多,可都并不出众,反倒是这南诏国的将军莫无边可谓是国之栋梁啊”言罢,夫子顿了顿又摸了摸胡须起身走到院中“,灵儿啊,老夫看你是个通透的丫头,日后的路该怎么走,要站在什么立场过活,想通了这些或许比再多读几卷书有用的多”,“灵儿自将谨记夫子教诲,只是灵儿现今心中有许多疑惑,这些疑惑仿佛为灵儿遮上了一层面纱,叫人看不清楚也想不明白”。 夫子转过身慈爱的望着红玲爽朗的笑道:“哈哈,人生的乐趣本身就藏着各种疑惑,有不同的身份就会有不同的运势,而决定最后结果的却往往不是外在的身份,而是住在金玉嵌筑的躯体里你最真实的自己啊!”说完,夫子便转身,头也不回的淹没在了黑夜里。 红玲看着夫子远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要是做自己那么容易,谁会一天到晚想着去羡慕别人,过别人的人生呢”。 入夜,红玲随风飘荡在夜空,又回到了刘敏的院子里,刘敏还在院中看着星星,嘴中不住的絮叨着什么,双手合十格外虔诚,爷爷在另一个房间里不知在干些什么,但好像很忙很忙。一阵风吹过,竟又飘到了家中,在哪里,有一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乖巧的和阿姨聊着天,而爸爸在一旁看着电视眼中洋溢着幸福,红玲不自主的微笑,原来,她原本的生活也可以这样美好。 三天后,终于南诏国的使臣进朝了。 朝堂上,“朕,今日接见南诏国的和平使者,着实高兴啊!传令下去,今日朕要宴请南诏使臣!”,南诏使臣闻言上前奏道:“谢皇上款待,只是这和亲一事,不知皇上将做如何打算?”,“哈哈哈...这事朕早有打算,与南诏国联姻乃是一大好事啊,此等亲上加亲的事,朕怎能耽搁呢”,南诏使臣面面相觑,终于又向前一步,“下官斗胆一问,皇上将予哪位千金与我国二皇子结亲呢?”。 皇帝微微挑眉,“朕这千金可谓是我天谱国的第一才女,多少人想要攀附,都被朕挡了回去啊”,南诏使臣大喜道:“自是全听皇上吩咐”皇帝展颜开怀笑道:“那今日朕就做主,来人呐,传朕旨意,许朕的女儿如意郡主刘灵儿嫁至南诏国,以万件金帛,金器,千件琉璃,首饰,数百奴仆和不可计数之文房古物作为嫁妆,日后与使臣一道归国。想来各位使臣也并无异议,那今日的朝会就到此结束,退朝!”言罢当即挥袖离去,只留下一众惊诧来不及反应的南诏众使臣。 第七章:博弈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一阵风抚过一簇薄荷,卷携着几丝清凉透过窗渗透进来...... 使臣驿站内,几人面面相觑,一使臣副手率先发言道:“不得不说,这天谱的皇帝打了一手绝妙的算盘,世人皆知华闵公主乃天谱王的心头肉,如今天下局势,唯天谱与我南诏可抗衡,倘若此次联姻是华闵公主也就罢了,却偏偏在我等入南诏都城时冒出个如意郡主来,想来那皇帝不敢如此不把我南诏国放在眼里,却不想今早朝当众宣令,还不待我等还击,那皇帝就匆匆结束早朝,丝毫未曾正眼瞧过我南诏使臣,此我南诏之辱,更是我等南诏臣子之辱,故断断然要拼上一拼,要那华闵公主与我国联姻。” 另一副手又说:“使臣大人,如今那天谱皇帝已然下令使如意郡主与我国联姻,若此时我等提出异议,难免会落人口舌,而如今两国又实力相当,此时怕并不合适让天谱皇帝太下不来台,这,这可如何是好?”,为首的一人蹙了蹙眉头,沉着嗓子道:“据我所知,这位如意郡主是为天谱当朝丞相的女儿,倘若不是与我国联姻,此女也必将成为天谱后宫家眷之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之前叫你查这天谱丞相的底细,查到些什么?” 副手随即拱手道:“天谱丞相名唤蒋忠,自天谱王上任起便扶持左右,风评极好,据说这蒋忠当年还是个秀才时便极崇尚优良美德,无论是年老无依的邻居还是自小丧亲的孤儿都曾受过他的恩惠,后为郡令时与夫人王安心相识,那位夫人亦是来自民间,坊间传闻二人相敬如宾恩爱有加,诞下二女,一女曰灵儿,一女曰蝶儿,皆是天谱都城内有名的才女,坊间传闻几年前丞相长女蒋灵儿外出游玩时与一书生私定终身,被蒋忠发现后闹出好些笑话,后不知怎地那书生便消失了,蒋灵儿也安分了不少,与此同时,蒋府二小姐蒋蝶儿突然抱恙在身,早些时候每每有人见到王夫人都是满含悲怆,亦有人说相府被下了诅咒,不过近几年也渐渐平息了。前段时间蒋灵儿破天荒的出门游玩,却路遇歹徒,承蒙天谱皇帝的恩赐才幸免遇难,蒋忠对皇帝感恩戴德,皇帝对蒋灵儿又颇为欣赏,便破格认了蒋灵儿为干女儿,封号如意。皇帝宠爱这个干女儿,特意叫人开辟出了个院子给她,还准许她自由出入皇宫内院,连华闵公主都未曾如此被纵容过。” 使臣听完这段话徐徐饮了口茶,问道:“我此前听闻蒋灵儿即将入宫选秀,你可知当时蒋忠有何反应?”,副手答:“臣未曾听说......”,使臣打断道:“当时那蒋忠暗中使尽力气试图阻止蒋灵儿入宫,如今他却可以接受蒋灵儿远嫁南诏,不觉得有什么蹊跷吗?”,副手头埋的更深,“臣不知”。 使臣又无奈道:“今天夜里帮我设个局,我要出去一趟,不要让旁人察觉”,“是”。 丞相府内,“大人,刚刚有人送来一封书信”,“何人的书信?”,“不知何人,但送信的人称要务必交到您手上”,“哦?”说着蒋忠便将信接了过来,小厮也随即退下。蒋忠看完信,不禁冷哼一声,不知这南诏使臣葫芦里卖些什么药。 午间,蒋忠来到王安心处一同进食,王安心见到蒋忠来了一时有些惊讶,随即心中便生出一份暖意,“夫君,有些时日不曾一同入席了”。蒋忠见王安心如此也松下语气,“是啊,有些时日不曾见你了”,王安心见他如此叹息,便道:“夫君近日可是因灵儿的事劳心?”,蒋忠手下一顿,将筷子放下道:“灵儿,我始终是保不住了,夫人可会怪我?”,王安心心下一酸,掩着面淌了泪下来反复呻吟念叨着:“我的灵儿”终于耐不住大哭了起来“我的灵儿”。 蒋忠见此心中亦悲怆起来,自己疼惜宝贝了十几年的女儿就要这样被自己送走了,听着王安心呜咽了一会儿才又想起此时的灵儿早已不是彼时的灵儿,此时的灵儿不过是个假的,不过是一个骗子。蒋忠心中闷闷,一时间不知究竟是悲伤更多一点还是恨意更多一点,见着王安心如此,心中更是不知滋味。 “罢了,你也多看开一些,吃得差不多,我还有些公务要忙,改日我们再见吧”言罢,便从王安心身后绕开,离开时颤抖着手想触一下她的背,顿了下咬咬牙还是狠心离开了。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她心里如何难过,可是心里就是执拗的别不过劲来,自己已经很难如往常那般爱护着王安心了,亦很难用爱来携裹这个家。 入夜,南诏使臣如约赴相府,“不知使臣大人深夜造访有何用意?”蒋忠单刀直入道,使臣微微转向蒋忠道:“如今天谱皇帝陛下有意将如意郡主和亲于南诏,不知丞相大人如何看待此次和亲一事?”,“此次和亲乃是圣上钦点,吾自尊顺于陛下”,使臣微微挑眉道:“本官听闻郡主原是丞相疼惜有加的长女,如今和亲之事一成,丞相大人若想再见如意郡主,怕是会费些周折”,“陛下于吾女有救命恩情,何况臣子之于陛下本该如此”,“丞相如此忠义本官着实佩服,只是不知天谱皇帝是否会一直以仁义还于卿呢?”,“陛下的谋划臣子不敢揣测,不过今日使臣大人的造访,倒是让本官费解,难道阁下打算破坏和亲之事?”,使臣干笑了几声道:“自是不敢,只是我以为丞相大人不会如此不在乎如意郡主远嫁南诏一事,怕此事不甚周全罢了”。 蒋忠抿了一口茶,抬头望向使臣道:“如意郡主乃是我朝陛下钦点之人,难道使臣大人担心贵国会无法护佑郡主周全?”,闻及此,使臣连连干咳了几声,“自是不会,自是不会”。一段纠缠后,南诏使臣顶着乌黑的面色潜入夜里离开了相府,蒋忠不屑地瞧了眼使臣离开的方向,转身回府。 蒋忠心想,我蒋某人再是不堪也不至于卖国,这南诏使臣言语之中尽是挑唆之言,只怕是打错了算盘。 翌日,御书房中,蒋忠俯首弓背道:“启禀圣上,如今和亲一事已定,但南诏众使臣乃于无措之中承了此令,想必心中多有不甘,不若加快进程,尽早将此事昭告天下,怕是夜长梦多”。 皇帝点了点头道:“爱卿所言极是”,片刻后,皇帝又若有所思问道:“朕此次选择灵儿去和亲,丞相心中可有不快?”,蒋忠更俯了俯身子道:“这本就该是为人臣子该为陛下所分忧的,臣自是不会有所怨怼”。 皇帝从座椅上起来走到蒋忠身边扶起他的身体道:“那日你向朕提议立郡主以和亲,朕辗转不能反侧,二三日后你又作计令朕可施救于灵儿以将立郡主一事名正言顺,如今灵儿和亲已是定局,朕为人父,自是体会的到若女儿远嫁为人父母之苦,如今丞相如此,朕深感惭愧”,蒋忠连连俯身道:“陛下言重了,此乃臣为臣子该为君分忧之本分”。 皇帝扶着蒋忠的双臂道:“半月以来,朕与灵儿这孩子接触,晓得她秀外慧中、聪明伶俐又格外孝顺,有此儿女,爱卿有福啊”,蒋忠心里一抽,想着孝顺?若是真的孝顺就不会一个两个的抛下他们于不顾了,但还是道:“皇上言重了”,皇帝拍了拍蒋忠微微叹息道:“朕有你如此着实省心不少,只是这南诏使臣不知又会出何等手段,恐怕灵儿在都之日愈发的少了,不过朕可许你一事,你若有需朕帮忙之处,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朕皆答应”。 蒋忠受宠若惊,叩首道:“谢主隆恩!” 第八章:远嫁1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后廷一派忙碌景象,“来人呐,快把这花盆搬到那边”,“你这奴才怎么回事?笨手笨脚的”,“来来搭把手,把这屏风搬到这边”。 ...... 御书房,“灵儿,你可知今日朕叫你来所为何事啊?”,皇帝翻阅着奏章似漫不经心的问,红玲抿了抿嘴唇心中早有答案,然却顿了顿答道:“灵儿实不敢妄自揣测圣意”,皇帝这才搁置下手中的奏章抬起头来玩笑道:“自朕封你为郡主以来,你可是还没叫朕一声‘父皇’呢”。 红玲低了低头双手绞握在一起,“灵儿惶恐,不敢、不敢在父皇面前造次”,皇帝听了挑了挑眉,“哈哈哈,果真是朕的好女儿,不过朕这次叫你来还有别的事与你商量”。 红玲暗自呼了口气,心里定了定,抬起了头,皇帝接着说:“南诏国乃是我天谱王朝的睦邻友邦,近日南诏国派来使臣与我国结交,今晚朕将在御花园宴请使臣,也将昭告天下你为朕的女儿”,说着便踱步到窗前,红玲这才正眼瞧了眼皇上,心中却是把他骂了个千千万万遍,但还是接话道:“灵儿深受恩典定将感恩戴德,为父皇鞠躬尽瘁”半晌,“也罢,朕终是愧对于你,你可有何心愿,朕定当满足与你”。 红玲当即为之一振“父皇此话当真?”,“君无戏言”说着皇帝转过身来与红玲对视,红玲当即提出:“灵儿只想在临行前与丞相和丞相夫人见上一面,父皇,可以吗”,红玲殷切的看着皇帝,皇帝皱了皱眉头,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红玲已经忘了是如何从御书房出来的,但心中已是雀跃不已,能争取到和爹娘的最后一面,红玲心中已然是庆典。红玲前脚刚踏入别院,后脚皇帝便差人送来各式礼服供红玲挑选,几番斟酌之后,红玲选择下了颜色最为靓丽却又不失端庄的一套服饰。既已确定了会将踏上这样的征程,又何必垂死挣扎落得个谁都难看的下场。 一边思考着未来的道路如何过活,一边执笔练字,不由得自嘲,想不到一代混世魔王蒋红玲竟然会这么安静的安然的接受这样的命运这样的安排,不管怎样,现在的爸爸妈妈是在一起的,这就够了不是吗?念及此,脸上便又洋溢出了幸福的微笑,伺候的宫女太监看到如此惊为天人的甜美的笑容竟也是看呆了,直觉着这苦命的主子是傻了去,竟到这种时候还笑得如此开心。 夜幕降临,宴会上少不了的皇亲国戚,华闵公主并未出席,一众嫔妃,一众皇子,红玲只识得普王,入席时见他也刚好望向她,便点头示意。开席的歌舞,使臣的敬酒,皇帝的回敬,礼物的相互交换,觥筹交错,再多的美食,此时的红玲都食同嚼蜡。直至宴席将要结束在使臣的要求下、皇帝的命令下,红玲不得不上台表演才艺。 红玲笑的明媚,命人搬上一架古琴,只当着是自己的闲弹,一曲毕,众人还沉浸其中没有回味过来,良久,普王眼神炯炯,隔着众宾客向红玲举杯继而一饮而尽,使臣也尽数为之折服。那一夜的情景,据后来的人描述,如意郡主有如九天仙子下凡,一瞥一笑都牵人心魂惹人注目。 丞相府,蒋忠与王安心如往常一道在餐厅吃饭,席间,蒋忠道:“灵儿就要远嫁南诏了,你可有什么想与我说的?”,“老爷,老爷向来疼爱灵儿,想必早在我之前便看出灵儿和之前不一样了,才假意让她去祭奠蝶儿继而派人在她的途中动手,然后又假皇上之手,顺理成章的将她送入宫,驱她去异国,也不过是图个眼不见为净吧”,王安心神情自然,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蒋忠听了她如此阐述,也无奈的笑了笑道:“你我二十余载夫妻,一双女儿,到头来却是一场空,老夫自以为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如今却落得个如此下场。” 王安心捏了手绢出来擦了擦嘴角,“自灵儿那日事发以来,老爷已经许久没如此同妾身说过话了,妾身知道,你终究是怨了我,妾身亦无话可说,毕竟这么多年了,蝶儿未还,灵儿又不见了,徒留一副皮囊,妾身只求,只求老爷放那皮囊一条生路”,蒋忠冷哼一声,便拂袖离席,只留下王安心一人暗自伤神。 终于,人已不是那些人,家已不是那个家。 皇帝命人暗喻蒋忠,让他携夫人一起入宫去见红玲一面。蒋忠接到命令独自在书房站了良久,不禁觉得可笑,自己亲生的女儿们尚且从不如此记挂他二人,反倒这假女儿对他们到依恋的紧。 “爹,娘,你们来了”红玲看到他们来了开心的紧,叫一众奴才在外面候着,张罗着让他们进屋喝茶,王安心见蒋忠没有反应,便率先上前握着红玲的手,“灵儿啊,这一别不知多少年才见得到,你一个人在南诏国一定要仔细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才是”。 红玲免不了红了眼眶,刚想说些安慰的话,蒋忠打断道:“我蒋家世代忠良,为国家牺牲一两个儿女本没什么,你既被圣上封为郡主就安安心心守你郡主的本分,切不可丢皇上的脸,也算是你对我这为人臣子之人养育之恩的报答,其余的多说也无益”。 红玲紧了紧拳头,直视蒋忠道:“难道对你的女儿,你就没有一点不舍担忧之情吗?”,蒋忠随即转身定定的盯着红玲,王安心刚想接话打破这尴尬,蒋忠答道:“对女儿,我自是有着宠爱疼爱之心,可你,早已经不再是我的女儿”。 红玲会错意,以为蒋忠讲的是皇帝认她做女儿的事,不免更感到辛酸,“爹、爹爹啊,如果不是您从中作梗,难道我入得了这皇宫?认得了那皇帝做父?灵儿不傻,灵儿自入宫第一天就想到这是您布的局,灵儿知道您一心为国,才甘受这样的安排,可您为何要这样绝情”说罢,红玲早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蒋忠冷冷的笑了一声亦不愿再多说什么,刚要拂袖而走,红玲扑通的跪到地上,抱着蒋忠的腿央求道:“父亲大人,灵儿不怕和亲,灵儿也无惧生死,灵儿只求您能好好的对待娘,万万不要抛弃娘亲,成为那抛妻弃子之人啊”。 蒋忠听得怒火中烧,狠狠地甩开红玲头也不回的离开红玲居住的小院,红玲跪在地上哭了良久,王安心在旁边内心也不住的感慨,想这女孩儿临了还如此为她着想,就下了决心将她当成亲女儿对待,便也没多说什么,叹了口气将红玲从地上扶起来,为她擦干眼泪,认真交代着远离家乡到异国如何保全自己,安抚了好一会儿红玲才定下心神。 “娘,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要让爹欺负您,知道吗?” 王安心莞尔道:“傻丫头,你爹能欺负我什么,你只管顾好自己就够了”,言语的差不多,王安心也便离去了...... 第九章:远嫁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王安心回到丞相府中,独自思考了良久,决定让红玲知道事情的真相,也想安排个信得过的人陪在红玲身边,如果蒋忠万一动了杀心也好有个防范,思来想去,她能想到最合适的人选就是小青那丫头,只是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还需要另作打算。 这一边,红玲的想法恰与王安心不谋而合,红玲深觉事有蹊跷,蒋忠和王安心发生了什么,为何父亲会突然对自己如此残忍,恐怕了解最多的第三人便是小青了,只是如何找到她,红玲仍是一头雾水,想了半日,决定去求一下哪位九五之尊看能否达成心愿,刚想着,王安心便差人送了封信给她:“灵儿,娘近日辗转反侧思来想去,若没个合适可靠的人陪你去南诏,娘心中不安,本想央着你父亲去把那小青寻回,但始终担心节外生枝,故娘已私下派人寻找小青姑娘,到时在你离开的那天,娘使计让你见到她,到时你好央求圣上要了她去,如此娘才能心安呐!”。红玲读着王安心的信,不禁红了眼眶,有娘如此,自己又有什么感到不甘的呢。 王安心四下派人打听小青的下落,也派人到了小青老家去寻人,却始终找不到,一度以为小青是出了什么意外,刚想着要另作打算,便瞥到一抹熟悉的影子在厨房附近闪过,她便问了个信得过的奴才:“最近,厨房可来了什么新人没?” “回夫人,要说新面孔那是没有,不过确实新来了个人” 王安心佯装好奇道:“哦?那是谁?” “正是之前一直服侍灵儿小姐的小青呐!不过夫人,小青现如今是个无名氏,您可千万别告诉别人是我告诉您的呀,不然...” “罢了罢了,我也没兴趣知道个中缘由”便起身回房。待到夜幕降临,王安心独自前往厨房,见大家都散了,唯有小青还在里面干活,她便进去道:“姑娘,我有话对你说,你且与我来一下”小青抬头看到是王安心很开心的便跟着出来,王安心引她到柴房,大概询问了一下近况,“小青,你自小与灵儿在一起,灵儿如今要走了,我始终放心不下,你可愿意...”王安心还没说完,小青便答道:“小青愿意,小青和灵儿小姐情同姐妹,灵儿小姐对小青亦是极好的,小青就是为小姐死也是愿意的”。小青目光炯炯满是真诚的看着王安心,王安心顿了顿,便将她的计划说与了小青听。 黎明将至,灵儿就要离开了,王安心彻夜未眠,一直望着天上的星星,记得之前蝶儿与她说过,星星代表着很多,可能是希望,可能是生命,也可能是另一个世界。只是不知道她的女儿们,在另外一个怎样的世界,过的是否安好,是否还记挂着自己,王安心苦笑,自己的人生大抵也会随着这两个女儿的相继离去而要陨落了吧,只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在离去之前,再见一次自己的亲生女儿...... 同样睡不着的不止王安心一人,红玲也是辗转反侧,还有几个时辰就要随南诏使臣上路了,这意味着自己又要去一个全新的环境又要去适应一个完全不同的环境,在哪里无依无靠的自己又该如何生存,虽然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杞人忧天,但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索性起身趁着夜深人静,红玲悄悄地离开房间...... 想着出来散散心透透气,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初遇普王的那个神秘花园,想来这个点儿应该普王也睡了这里应该是个安静的好去处便怀着一丝侥幸再次闯入了,然而刚在湖边坐下,背后便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你怎么又来这里了?”,红玲认得着声音,也没回头便打趣的回道:“看来今夜失眠的不只是灵儿一人啊,连普王殿下也失眠了呢” 想来也奇怪,原本该在王府的普王,心里烦躁难耐就想着到这个花园来清净一下,没想到远远地就看到这个小丫头探头探脑的样子,也觉得不甚厌恶便想来打个招呼。“是啊,难得这么巧,怎么?明天要上路,紧张了?”说着便坐到红玲身旁,红玲转头望向他的侧脸,在月光下,镀银的脸庞带着浅浅的微笑,鼻梁高挺,嘴唇那么性感......等等,好像自己一直都没谈过恋爱,靠!还没谈恋爱就要结婚了,好悲催,也不知道那个什么皇子有没有他帅...... 普王长时间没得到回应,一转头便是这样的景象:一个女子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脸上散发着可疑的红晕,眼神时而闪烁时而迷离,还时不时参杂着若隐若现笑...... 普王不禁皱眉,刚想说些什么,一只小手便拂过眉间,“别皱,都不好看了” 二人四目相对,一时间仿佛一切都静止了一般。 许久,普王轻轻拿下额前的手,“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红玲这才反应过来,感到十分窘迫,赶紧随着普王站起来,双手绞到一起,不知所措道:“这,这,没没什么,我自己回去就好啦!”。普王看她突然害羞起来的样子禁不住觉得好笑,想来灵儿估计刚刚也是走神了,“傻丫头,还是我送你回去吧,不然迷路了,明天又得闹个天下大乱”,说罢笑呵呵的摸了摸红玲的头,便送她回了去。 想到今夜的种种,普王也觉得不可思议,想来,自认识她以来,好像自己总沉浸在这种不可思议当中,明日一早她就要被送去和亲了,多想无益,只当是人生当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吧。 回到房间,其实时间已经差不多了,红玲摸摸自己发热的脸,觉得好丢脸,正YY着,宫婢便来敲门:“郡主,奴婢能进来吗?”。经历过之前大典,自然知道她们要做什么了,便叫她们进来,让她们随意摆弄了。只是光化妆和盘发就弄了两个时辰,又加上晚上没睡觉,红玲又饿又困,强撑着,想着其实随便画画就可以了,瞧着这么多人围着禁不住内心无数个大白眼,唉,无力挣扎啊...... 很快一切准备就绪,红玲身着婚服,画着庄严的妆容,盘着端庄的发髻,头戴凤冠,拖着七尺长摆,在众人的簇拥下一步步走出房间,又以八抬大轿送至城门下,此时皇帝和众大臣已然到达,周围看热闹的百姓络绎不绝。停轿,红玲被人搀扶下轿,为避免不吉,宫人为她戴了块面纱,红玲走到皇帝面前努力的挤出几滴泪花:“父皇,儿臣此去,不能再在您膝前尽孝,儿臣,儿臣惶恐......”,“傻女儿,嫁过去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才是”皇帝俨然一副宠爱的表情,果然,做戏这种事,没有最擅长,只有更擅长。 红玲一面和皇帝做戏,一面用余光扫着周围的人群,终于在熙熙攘攘的人中瞄到了一抹熟悉的影子。挤啊挤啊挤,小青终于看准机会挤出人群扑倒在地,红玲佯装惊到发出惊呼:“何人?”。 一众侍卫押着小青,小青抬起头,还不待说话,红玲便说:“原来是你!”皇帝挑眉:“哦?灵儿认得她?”,“是的父皇,实不相瞒,此女名为小青,当初救过儿臣一命,儿臣一直想报答她,无奈后来失散了,儿臣找了她好久呢,如今又可以看到她真是巧的很呢!”,“看来灵儿还与她真是有缘啊”皇帝敷衍的答道,“儿臣一直想报答于她,可惜儿臣要走了,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儿臣向父皇讨了她去,也免了她惊驾之罪?”。 皇帝微微皱眉:“这罪,朕大可免了她,只是这人不知可靠与否,朕如何能将你交于个来路不明的人手中”,红玲微微一笑道:“父皇,实不相瞒,小青与女儿私交甚好,只是之前出了意外而与她失散,父皇大可放心,就允女儿最后一次嘛!”,皇帝其实也不甚在意,见红玲这样说了,也觉得无甚不妥,便答应了去。 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蒋忠铁青的脸,蒋忠紧紧攥着拳头,恨的牙痒痒的,无奈这种场合他又不能说什么,只能忍着。 普王也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里不禁对红玲更加好奇,好像这丫头,在自己面前的几次表现都不一样,时而无赖,时而乖巧,时而窘迫,时而乖张,而现在俨然一副老成的戏子,做戏做的滴水不漏,如此手段恐怕华闵都及不得她。 红玲达到目的后,缓缓步于小青面前,单手扶她起来,简单的与皇帝等人告别之后便拖着长摆优雅的落入轿中,南诏国使臣也简单拜别之后,便启程了。大概走了两个时辰,红玲喊道:“停”,随即轿子停了下来。 一个小厮问道:“郡主有何吩咐?” “把小青给我叫进来” “是”,小青进去后,红玲很开心又吩咐道:“可以启程了”于是一路人马浩浩荡荡又上路了。 “小青!”,“小姐!”马车内,二人激动的拥抱在一起,“小姐,您要小心别把妆给弄花了”。红玲忍不住笑了,“傻丫头,妆哪有你重要”。小青一拍脑袋道:“小姐,这是夫人给您的信,说是有很重要的事”。 第十章:命运的漩涡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红玲打开王安心给的信: 灵儿,当你打开这封信时你应该已经离开京城在去往南诏的路上了,我希望你能好好保护自己,在别的国家毕竟不比天谱有我的照应。你要离开了,我不得不担心你的安危,因为你已经不是我的灵儿,很诧异吧,老爷早就发现你不是灵儿,一怒之下才作计让你入宫和亲,当我意识到你不是我的灵儿时,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吗?灵儿是我与老爷唯一剩下的骨肉,而如今灵儿亦随着蝶儿消失不见,我和老爷之间唯一的寄托也随之不见了,如今离去的你可能是我和老爷仅剩的联系,所以请你好好保重自己,也拜托你不要恨老爷,就算是替灵儿报一点点的养育之恩吧,因为你是老爷一手安排离开的,所以日后没了相府庇佑,远在异国的你,遇事应细细思量不可莽撞。我将青儿送到你身边,她随灵儿一同长大,颇懂事机灵,如果有需要用到你身份的事,如若不知便细细问她即可,我看得出你极看重我与老爷,残破的心亦被你的孝心所温暖,我不知道该如何称乎你,且还叫你灵儿吧。 红玲看完全信,一下子觉得好冷,明明是艳阳天里,却有着被人用一大桶冰水浇了的冷意,眼泪不自主的溢出,原来父亲态度突然转变的原因是这个,原来自己早已被识破,原来自己被送来和亲不过是父亲为了让眼里清净一些,我终究是不堪的,在异世又一次的失去了自己的家,而自己的命运也早就是已经被安排好的,根本容不得反抗,曾以为单纯的接受这一切是对爸爸妈妈的爱最好的回报,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而自己就是整个故事最可笑的小丑,自作聪明,愚蠢至极。 “小姐,你没事吧?”小青在一旁看着面色惨白的红玲紧张的询问道,见红玲一直紧抿着嘴宛若被抽了魂的布娃娃,小青更是着急,抓起红玲的胳膊带着哭腔叫道:“小姐?小姐!你别吓我!”。 红玲回过神赶紧把信折起来,淡淡的回道:“没事,我没事”然后又回到角落里紧紧地闭上双眼,小青猩红着双眼一直担心的盯着她,深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信号。 小青一旁看着合着眼的红玲,心里格外的不是滋味,她知道此次和亲于小姐来说几乎是斩断了与家里所有的联系,小姐多么的依恋这个家啊,当年萧公子要带小姐私奔,小姐即便万般爱恋萧公子,夫人一哭小姐便软下来只字不提萧公子了。自蝶主子失踪后,小姐几乎日日以泪洗面,几年过去了最近才见情绪有缓和,如今又受这样的打击,不知又要多久才见晴。 马车哒哒的往前跑,带着风呼呼的掠过,树木挥舞着枝丫一一退下,马夫挥舞着鞭子,时不时的在空中抽一下留下余音,随从们驾着马哧哧的跟着,方圆百里竟见不到任何旁的人,两个时辰过去了,终于迎来了一个驿站可以稍做休整,本以为小姐睡得深,谁知马车一停,小姐便随之睁开双眼,外面的小厮道:“公主殿下,现已午时,请休息片刻稍作整顿再行上路”。 红玲没有回答,只端着手教小青扶着下了车,入了客栈。房间内红玲刚坐下,餐桌上便被陆续摆满了,可此时任桌上有什么山珍海味,红玲也提不起筷子,连着赶路本就没什么胃口,身旁又一众侍从围着,满满一大桌子的菜,却只有自己一人落席,红玲饮了一口茶道:“小青,入席”,小青震惊道:“奴婢,奴婢惶恐,这与礼不合啊”。 红玲环顾四周,对着那些一样震惊的眼睛,重重的将茶杯放回桌上,随着“叩”的一声道:“小青与我情同姐妹,小青即是我,我即是小青,我叫你入席,看谁人敢说三道四,入席!”。小青内心翻腾的感动,却又不敢当着这么多人表达,只盈盈着湿润的眼眶,缓缓地坐到红玲身边,抿着嘴望着红玲,红玲对她笑了笑柔柔的说:“好了,吃吧”见小青吃的差不多了,红玲才简单的巴拉了几口,便起身到客房中休息了。 没错,她就是要那些人知道小青对自己的重要性,唯有这样,他们才晓得到了南诏之后该如何安排小青。 刚刚在车上,自己闭着眼想了好多,想起以前高中的时候刘敏自认识她来谈论的最多的话:“假如世界上有平行时空,而你恰好穿越了,你会如何?”。记得当初的回答是:“我要做一代女侠,遨游江湖,开辟一个新的世界”。现如今,我在这里已经无牵无挂了,又来到一个无半点熟人的国度,或许该去认真的整理一下接下来的人生了。 红玲还没有想好究竟该如何走接下来的路,也不知南诏的日子能给自己多少发挥的空间,到南召还有很长的路程,自己必须得趁着这个时间对未来有个明确的打算才行。 “小青,你有什么喜欢做的吗?”小青被问的一头雾水,道:“喜欢做的?Emmm...伺候小姐就是我喜欢做的”,红玲无奈地摇摇头道:“不是伺候我,而是你觉得做了之后很有趣、有意思的事情,可有?”,小青撇着嘴皱着眉细想了一下道:“说起来,会让我产生那种很雀跃的感觉的还真有一件,只不过......”还不待小青说完,红玲就迫不及待的打断道:“是什么?快说快说”,只见小青一凝神摆正身子认真道:“说起来,令我分外开心的事就是数钱,越数越开心,越数越雀跃呢” “扑哧”红玲捂着肚子笑的猫在床上“有志向有志向!” 稍作歇息后又上路,傍晚再到一客栈,将周身的饰物拆卸下来休息一夜,隔天一早又得以红装婚服盛装打扮出行,如此反反复复,原本只需要几天的路程,生生拖了半月之久才终于到了南诏都城。 这一天南诏都城可谓是举城欢庆,布下十里红妆,远在距城八百米的地方就听的到锣鼓声和欢呼声了,原是这看似名不见经传的二皇子其实在南诏国有很高的声望,只是平时露脸的事做的不多,所以传到天谱以为他只是个平平庸庸的人,实则不然,据说他身为太子却极为为大皇兄和三皇子着想,从来不好大喜功,有所成就却总假以他人,也许是为了敛其锋芒,也许是单纯为了黎民百姓,但这对他的描述貌似都太过完美了些,红玲经过之前的那些事也大体知道世界上根本没有所谓的完美,完美背后可能隐藏着极大的恶,所以也并不以为然。 如今,她将要嫁入二皇子府中,有些东西是躲也躲不掉的,比如在王府门前静候二皇子的迎接。小青在一旁按捺不住了对门口的侍从说:“怎的礼数!要我们郡主这般久等!还不快把王爷请出来!”,“小青,休得无礼”。 这是陈锦烨一出来便看到的景象,精致的红轿子里传来女子温软平和的声音,顿了下,勾起唇角,倒是对这位远道而来的郡主有几分好奇了,毕竟新婚之日,能在夫家门前等待一个多时辰还能有如此好脾气着实很难不勾起人的好奇心。然红玲一开始等在这里便知道,这是二皇子陈锦烨对她这个异国公主的下马威,只怕是想一开始就试探拿捏,而自己,除了这个身份又有什么能放的上台面来与他们硬碰硬呢,唯有以谦和之态以博得日后的安稳。然而,这次她确乎是想错了,若她被冷落后大吵大闹,兴许陈锦烨会以为她是个娇生惯养的草包而置之不理,而如今得出的结果却恰与之相反,这无疑给了陈锦烨一个亲近她的理由。 陈锦烨大步向前,于轿子中抱起红玲,红玲因突然地失重而发出一声惊呼,双臂随之紧紧挂在陈锦烨的脖子上,陈锦烨又是勾了勾唇角,稳稳的往里走去,小青也才反应过来,赶紧跟到二人后面。 第十一章:婚宴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今天是南诏二皇子与天谱郡主和亲的日子,早早地就有百姓聚在城门口迎着,迎亲的车马有序的的排列在城门外,观礼的百姓亦都翘首以盼,早在几日前这天谱郡主要嫁与二皇子的事就在南诏民间传开,据说这天谱郡主是难得一见的才女佳人,而二皇子又是极受百姓爱戴的,故围观的人们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究竟是如何幸运的女子可以嫁给二皇子。 “你听说没,据说这位郡主深受天谱皇帝的疼爱,要嫁过来的时候,都不舍的落了泪呢” “对对对,我还听说这位郡主才气逼人,每每都令教她的夫子自愧不如呢” “可得了吧,再好,能比得上我们二皇子?也不知长的如何,配不配得上二皇子” ...... 熙熙攘攘的人群焦急地等待着希望可以一睹天谱郡主的真容,然而几个时辰过去了,也不见有半点动静,一些人已经离开又来了几次,终于在傍晚时分望到了声势浩荡的车队,迎接的喜匠奏起喜乐,领头的马车徐徐沿着设好的路线进入,红玲的马车伴随着人群中时不时传来的赞叹之声一路行到二皇子府前,只是停了许久,陈锦烨才出来迎她。 红玲被陈锦烨抱着一阵恍惚,直至到了喜堂,陈锦烨放她下来,她才定下来,然后依着喜婆的指引完成南诏的礼俗,礼俗倒也不算繁杂,跨过火盆,再行三拜礼,就算礼成了,红玲随后便被送入洞房候着了。一切都进行的恰到好处,小青在红玲身边站着,主仆二人时不时的搭下话,直至深夜,二皇子陈锦烨才“吱呀”的推开房门,小青见他进来,便随其他人一道出去了。终于,在整个房间只剩下陈锦烨和红玲两个人,陈锦烨貌似也不急着见这位妻子,独自一人坐在桌边慢条斯理的斟满酒,此时红玲已是坐的腰酸背痛,红玲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只见陈锦烨已缓缓的向红玲走来...... “等一下”红玲察觉他的靠近自己先将头巾撩了起来,陈锦烨一挑眉毛,收回伸出的手,“怎么?王妃可对我有何不满?”说着便一转身又踱步到桌前落座了,红玲咬了咬牙抬起头从床边站起来缓缓走到桌前坐下,“王爷身为南诏太子又颇受百姓爱戴,我怎会对王爷不满呢,只是妾身与二皇子和亲虽是两国间的大事,却始终忽略了你我身为当事人的感受,所以斗胆与王爷商议此事”,陈锦烨听此忍不住上下打量红玲,皓齿红唇,一双弯眉挂在幽黑透亮的双眼之上,乌黑的秀发乖巧的挽在耳后,一对儿小耳挂着别致的耳饰,说话时两手叠在腹间,时不时巴眨着双眼还透着那么点俏皮,此时又满脸的真诚。 “哦?我倒想听听你想与我商议什么”陈锦烨紧紧盯着红玲,一双眸子极有距离感的收着光,深不见底,以至于红玲的眼神与他一相接便有种被看穿了的感觉,红玲下意识的咬了下唇错开眼神道:“你身为皇室之人,被如此安排,与未曾谋面的女子结婚,想必也是不愿的,如今我嫁过来占了你王妃之位,倘若你遇到真正心仪的女子该如何?我愿做你的王妃,配合你做一切王妃该做的事,若是有那天你遇到真正相爱的人,我愿意让位与她,不叫你为难” “条件呢?” 红玲紧接着说:“名义上我是你的王妃,我也愿意配合你做一切王妃该做的事,但你不可逼迫我与你同房,我还要你可以准许我可以自由出入王府。而且在此期间无论你府中有多少女眷我都可以以礼相待,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如果是我力所能及一定全力相助”,红玲说完偷偷瞄了陈锦烨一眼,心里虚虚的自己都觉得没多大说服力,扯了下嘴角随意端起酒杯,递到嘴边才发现是空的又灿灿的放下,等着他回应的时间格外漫长。陈锦烨有一下没一下的叩击着桌面,好似在认真考虑的样子。 气氛有些尴尬,红玲慢悠悠的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水,一口饮下企图为自己壮壮胆,然后迫使自己与陈锦烨对视道:“王爷觉着我这提议还可行?或者您觉着还需要加些什么条件?”,陈锦烨看她一脸无畏的喝下这新婚夜的合欢酒,嘴角邪邪的勾了勾,玩味道:“你确定?”。红玲眼神一亮开心道:“确定,我自然是确定的”,“那我便应了你”红玲见他如此轻易的便答应了,心里开心的紧,又一想必须得留个凭证才行,“口说无凭,不如我们写下来如何?”说罢,还不待红玲回过神,陈锦烨便走到里间执笔起草了。 片刻便写出一张递给红玲看:自新婚之日起我与刘灵儿立此书为证,刘灵儿义务履行一切王妃所应担当之职责,我将给予刘灵儿出入府内之自由,我有权于未来任何时候取缔刘灵儿王妃之位,我不会强迫刘灵儿同房但在此期间我提出的合理要求王妃刘灵儿需务必全力完成。红玲看了觉得没什么问题,但一抬头看到陈锦烨戏虐的眼神总觉得好像做了笔亏本买卖,便低头仔细多看了几遍,可是左看右看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忍不住皱着眉心里正疑惑着,“王妃可看够了?还有何问题?”陈锦烨温和无害的问道,红玲吓了一跳蹭的红了脸,眨巴眨巴眼也总觉得怪怪的但也挑不出毛病,便递回与他“没问题”,“那我再抄一份,我们好签字画押”红玲看着陈锦烨抄写的动作,棱角分明的侧颜,白皙的皮肤,这若是在现代必定是当红小生的料,突然一阵口干舌燥,脸有些发烫,反应也似乎慢了一些,竟然一不小心与陈锦烨对视上了,心一惊仿佛漏跳了几拍。 陈锦烨抬起头看出了红玲的异常,装作不知似的叫红玲过来,红玲懵懵的跟过去坐下签了字按了手印,期间陈锦烨有意无意的靠近红玲,陈锦烨的发丝滑落下来刚好垂在红玲肩上,签完后一扭头,发丝滑过鼻尖留下阵墨香,红玲一阵恍惚,陈锦烨悠悠的将其中一张纸递给红玲,顺势滑过红玲的手,一丝丝冰凉透过陈锦烨的手传递到红玲身上,红玲觉着十分舒服,陈锦烨戏虐的顺着摸了下红玲的脸:“你可知你刚刚喝的是什么酒”,红玲惘然:“什么酒?”,陈锦烨邪邪的看着她,凑近了脸道:“正是我们新婚夜的合欢酒啊”。 红玲耳边拂过陈锦烨说话时吹出的风,红玲一个激灵,“怎么会?你不是也喝了吗?”,陈锦烨靠近红玲耳根道:“那点儿毒性还奈何不了我”,红玲颤抖了下身子,死死的咬着下唇试图让自己恢复清明,捏着手中的一纸条约,缓缓背过身子,“请你赶快离开”,明明说着狠话,到口却偏偏有种欲拒还迎的情调,陈锦烨见此,玩味的勾勾唇角越过红玲径直走出门外,毫无片刻留恋。 红玲稍微挪动了下身体,竟脚软的都动不了了,强忍着身体不适,咬着唇角死命压下药力,用尽全部的力气喊道“来人”小青应声入门“小姐,你还好吧?”,“你快给我备水,要冷水,我想沐浴”小青看红玲满脸呈现不正常的红晕,便了然一切,连道:“好好好,奴婢这就去”。趁着小青去备水的空当,红玲想起来刚刚签好的‘条约’看看没什么问题索性藏了起来。 不一会儿,沐浴的水便备好了,红玲叫其他人都出去,缓缓将身体没入水中,身体的不适得到了很大的缓解,就这样,红玲在水中泡了大半夜,天色渐亮时才缓缓闭上双眼,得到片刻休息。 现在自己有了和陈锦烨的这份条约,得先到外面置办些产业才好,以后等陈锦烨有了喜欢的人废了这王妃之位自己也好有落脚之地。念及此,红玲蹭的从水中站起,水里泡了一夜身上的皮肤都泡皱了,叹了几口气,默默换上里衣,然后叫外面的婢女进来给她更衣梳妆打扮。已然脱离的过去,但不管别人怎么想,只要自己还记得自己叫蒋红玲就够了,而现在面对新的身份——南诏二皇子的王妃,已然是即成的事实。 收拾完毕便起身由小青领着去大厅,刚入厅便入眼三个打扮美艳的女子,陈锦烨落座于主席左手边空着一个位置,想来是留给自己的,便走上前落座。还不待红玲开口这三个女子便陆续开口道:“王妃娘娘早,臣妾名唤罗落雨”,“姐姐早安,臣妾于芳霏”,“王妃姐姐好,臣妾叶晓涵”。 红玲扫了一圈暗叹这二皇子艳福不浅,这些个女子都娇滴滴粉嫩嫩的,难怪如此轻易便答应了我的条件,想来这其中必然有他所心仪的对象,“各位妹妹好,让大家等候多时了,真是对不住”陈锦烨对这样和乐的场面已然是习惯了,但还是一副殷殷的说道:“灵儿昨晚受累了,来来来,多吃点儿”,红玲看了他一眼,这摆明是要自己成为众矢之的,也不多说将计就计的一捂嘴一红脸便开吃早餐。 “灵儿一会儿吃完且与我一同入宫面见父皇” “是” 一顿饭总算是安安稳稳的吃了下来,虽不乏暗流涌动,但红玲心中早已有了决定,一定要找机会和这几个女人讲清楚,以免以后发生什么不必要的冲突才好。 马车上,陈锦烨闭目养神,红玲也觉困乏便也闭上眼睛休息,期间陈锦烨瞥了她一眼也没打扰她,心里却泛起了坏水,如今不与她讲这南诏宫中礼仪,想必这位来自天谱的公主会有不措吧,他倒要看看这天谱公主有多少‘惊艳’的表现。 马蹄笃笃的声音伴随着红玲片刻的安宁,思绪飘的很远又拉的很近,冥冥之中又有什么被所谓的命运推动着靠近,一呼一吸间仿佛隔着重重迷障,天空像个旋涡搅动着让自己被迫靠近,突然一个惊雷...“啊”红玲被恶梦惊醒,一抬头便对上陈锦烨的双眸,宛如一个漩涡...“你没事吧?”红玲被他的话陡然一惊,赶紧错开双眼深吸了口气“做恶梦了而已” 是啊,只是个噩梦而已......命运,我不会向你屈服。 第十二章:入宫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南诏与天谱不同,现在的天谱还有着些许凉意,而南诏已然花木盛开了,空气中微微湿润,令人呼吸起来格外畅快,红玲趴在马车窗口吸着新鲜空气,窗外的景色很美,不比刚刚在街上那么多人,宫里的花草布置的极好,从入口的第一重门到第二重门的路两旁种了许多桃树,正好是开花的季节,阵阵飘香,极是沁人心脾。 “看来灵儿很喜爱我国的景色”听到陈锦烨这样说红玲回过身子来,道:“南诏很美,我确实喜欢”,只见陈锦烨微微笑了下道:“看来你适应的很快”,红玲回以微笑后,便又望向窗外了。 片刻后,到了第二重门,这里马车不可以进入,需要步行片刻才能到内宫,第二重门到内宫的路略蜿蜒一些,路旁的花草布置的更为精致,但在这里侍奉的宫女太监也多了起来,气氛也略略显得肃穆起来,红玲也收了到处眺望的眼神,乖巧的伴在陈锦烨身旁。 二人入宫后,虽无过多的交流却无时无刻不羡煞旁人,尤其是从第二重门进来,二人的一举一动都被旁人注视着,二人携着手徐徐漫步在这路上,红玲看了眼二人牵着的手心里微微叹息,从天谱到南诏自己总归是这皇宫的附属品,想来以前自己如何放纵都没人能奈何得了,如今却被安排的明明白白,自己还都乖乖的一一接受了,不禁感叹这温水煮青蛙果真是让青蛙避无可避。 陈锦烨见她怔怔出神,便道:“本王竟不知聪颖的灵儿公主也会如此这般将自己的心思挂在脸上”,红玲回神望向陈锦烨,见他神色无异,若不是确实听到他在说话,这幅样子恐怕没人能看得出他曾注意过她吧,红玲学着陈锦烨的样子压低声音,一面泰然的走着一面回应着:“臣妾惶恐这‘聪颖’一词,本就是一愚妇,怕是王爷抬爱了”,“本王可不晓得如今世上能有几个嫁入夫家当夜还能淡定自若的谈判的愚妇”红玲瞥了他一眼便不再搭话了。 二人穿过重重宫墙终于来到皇后的凤鸾殿,差人通报之后便传来宫人洪亮的声音“烨王爷烨王妃到!”。 随后,陈锦烨便携红玲进入,穿过院子时红玲便被繁茂的花草吸引了,与其说是吸引不如用震撼来形容更恰当,虽说刚刚已经领略了南诏宫中精致的花草布局,但这凤鸾宫的花却更上个档次,除却布局,每一朵都美的宛若画卷上的一般,甚至连花的枝叶都仿佛是经过刻意的雕刻过的一般,不仅细腻而且格外整齐,论花的繁茂美艳与普王母妃的花园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论排列和格局设计竟是我自来这个世界以来从未见过的,赞叹之余红玲眼神不敢多做流连,匆忙正色略过。 步入正厅,俨然一对金灿灿的人儿坐于正堂,皇后慈目皇帝平和,还似有若无的携着淡淡的笑意,气质全然不同于天谱皇帝给人的那种压迫感,红玲一下子就感受到这二人散发出的和善,就连二人的眉目之间都流露着某种柔软的气息。 “儿臣(儿臣)携妻儿(与夫君)给父皇和母后请安了” “哈哈哈,免礼免礼”皇帝开怀的笑着,皇后捏着红玲的手扶起来亦是满含笑意 “灵儿初来我国,吃穿用度可还习惯?”皇帝笑呵呵的问道 “回父皇,儿臣虽初至南诏,但吃穿用度上王爷照顾的很好” 似是不满意红玲这般生疏的回答,还不待皇帝开口,皇后接着便道:“灵儿不必如此拘礼,若是有什么不习惯的一定要同本宫说哟” 红玲脸微微一红掩面道:“是”。 “父皇,母后,灵儿还没给你们敬茶呢,你们且容她给你们敬个茶吧”陈锦烨插话道,皇帝对这句话很是受用笑道:“皇后快与我这边坐着等着儿媳奉茶”听此,皇后便笑吟吟的坐到皇帝旁边,红玲从宫女端的茶盘中接过一杯茶,走到皇帝面前,缓缓跪下,“儿臣刘灵儿奉茶敬父皇,祝父皇万寿无疆”皇帝接茶饮了一口,便示意红玲起身,红玲又取一杯茶,跪于皇后面前,“儿臣刘灵儿奉茶敬母后,祝母后容颜永驻”皇后接茶亦饮了一口,礼成之后,四人小叙片刻后皇帝便因要忙于政务而离开了,陈锦烨与皇后聊了一小会儿也去了御书房,只留下红玲与皇后二人闲谈。 御书房中,“如今,终于与天谱和亲,只是这位灵儿郡主的身份并不比那些纯正血统的皇室,怕这天谱王朝若是有狼子野心也不会把这公主放在心上” “父皇,儿臣到觉着这位灵儿郡主有许多过人之处,恐怕天谱国的皇帝都没发现她的才能” “哦?你可察觉了什么?” “倒也没查到什么,儿臣是从昨日灵儿的一些言行中推断的,不过儿臣会暗中调查的,请父皇放心” “罢了,如今与天谱刚和亲,想必短时间内也不会生出什么岔子,只是我国国力减弱,对外尚还可瞒着,万一有敌国察觉了,哪怕与天谱结亲也恐怕会生出祸事” “父皇切莫太过忧心而伤及龙体,儿臣会想办法将之前的那件祸事处理得当的” “若是这般,也不枉朕煞费苦心” 告别皇帝后陈锦烨不住的想,这刘灵儿倒是机敏,本想着她会出丑,没想到居然这么了解南诏皇族的婚俗,竟是与他配合的滴水不漏,所有的礼节都做的恰到好处。 凤鸾殿中,“来本宫这里不必拘礼,若是烨儿欺负你,告诉娘,母后为你做主”,“母后说笑了,王爷他对我很好”红玲装作一副娇羞的样子,红玲与皇后畅游在花园中,皇后温和的说道:“烨儿是个很善良的孩子,他定然不会亏待你的”。 红玲回过头望向皇后,皇后柔和的眼神一下子就将自己包裹了起来,一时间自己心像被温柔的风拂过,这种温暖的感觉,让自己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五年前的那个夏天,那个时候爸妈还没有离婚,我着急着上学,爸爸在厨房里乒乒乓乓的煮早餐,我淘气的逃到学校去,那时候,妈妈常常这样看着我,我一直闹,她一直笑...... 皇后看红玲这样怔怔的望着自己出神,伸手拍了下红玲的肩:“怎么了?想家了?”,红玲回过神来微微点了下头,皇后正想安慰她,还未开口,红玲便岔开话道:“母后,这里的花草可真美”。皇后笑道:“这些花草是这些年从各国网罗过来的,每一株都很稀有,灵儿若是喜欢,一会儿我遣人送给你一些,红玲亲切的抱起皇后的手“儿臣谢过母后了”。 不一会儿,陈锦烨便赶回来与红玲一起与皇后一起用了午餐,餐后携红玲与皇后告别。穿过层层宫墙上了马车,“想不到灵儿居然对我国宫中的礼仪如此熟悉”,“谈不上熟悉,只是之前在天谱做的一点点功课而已”,“哦?这天谱的皇帝可细致的很,如此细微的礼节都教于你了”,红玲微微抿嘴,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随后道:“王爷之前与我做约,那我都可以自由出入王府咯?”陈锦烨换了个姿势:“话是没错,不过今天不可以出去,晚上还有晚宴,你需得准备准备” “是” 第十三章:晚宴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二人前脚刚入府,后脚皇帝便差人来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封二皇子为太子,二皇妃为太子妃,今日起王府更名太子府,钦此”红玲一脸懵的与陈锦烨接了旨,心想自己可真是有旺夫的气运,才刚与皇帝皇后见完便给陈锦烨升了官。不过不知这太子妃的位置是否规矩太多,到时陈锦烨许我的自由是否会不算数。 回到房间,红玲突然想起此前王安心在信上说的那些话,便召小青过来。 “小青,你且与我说说蝶儿的事吧” “小姐,怎么突然说起蝶儿小姐?您不是说,不是说...” “最近有些想她了,只是对过去的事情记得不太清楚了” 小青见红玲这样淡然的模样,心里不禁有些心疼,但最终还是依了她,将旧事重提。 “那年,萧公子与小姐相识于花灯节,那时小姐的性子开朗许多,尤其喜爱吟诗作对,你们二人在那次花灯节上因诗结缘,后来一来二去便情投意合,但老爷对你们之间的感情很是不同意,但你们私下里还是偷偷见面,老爷知道后极为愤怒,于是就将您禁足长达半年之久,蝶儿小姐深知您的心意,便在暗中帮了您和萧公子好多忙,让你们可以得以相见,后来传出您要被送进宫去,萧公子知道后很是着急,便央求蝶儿小姐帮忙,说是要带你远走高飞,蝶儿小姐心软便答应了他,就在你们打算逃走的前一天,事情败露,老爷知道后大发雷霆,扬言要打断萧公子的腿,您被关押在相府,央求蝶儿小姐去与萧公子通风报信,可蝶儿小姐那一去便再无音讯,萧公子也销声匿迹,直到现在他们的失踪依然是个迷,可从此您的脸上就再也没有笑容,而蝶儿小姐和萧公子的事也成了相府的禁忌,对外一直称蝶儿小姐抱恙在身。夫人和老爷知道后也大受打击,尤其是老爷,那段时日伤心的几乎一个字都说不出,夫人也终日以泪洗面,后来您就去跳江,几乎没了半条命,老爷夫人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为了让你心里好过些,老爷夫人从此再不提有蝶儿小姐的事,只当做只有你这一个女儿的疼爱着,只希望你早点从过去的阴霾中走出来” ... 原来,蒋府背后有这么凄惨的故事,难怪蒋忠爹爹会如此了。 “太子妃,太子让奴婢来伺候您准备晚宴了”一长相清秀女子说明来意,“你叫什么名字”,“奴婢秀秀”言罢红玲便展开双臂任由她更衣,片刻便将红玲从里到外捯饬了个遍,一套艳丽古朴的礼服配上精致发髻,再加上等的妆容,红玲整个人散发出夺目的气场。 “太子妃可还满意?” “挺好的,辛苦你了” “奴婢不辛苦” 红玲看秀秀眼里透着股机灵劲儿,便觉喜欢的紧,问道:“你现在何处任职?”,“奴婢本在太子身边伺候”,红玲满是遗憾道:“这样啊,本还想留你在我身边的”。 “启禀娘娘,太子殿下说娘娘若是喜欢奴婢,便叫奴婢此后听从娘娘的吩咐”红玲一听便乐了开心道:“那你去找小青在我这院子里认一间房便搬来吧”红玲没有忽略秀秀眼中稍纵即逝的惊喜,随即莞尔喊道:“小青,还不快来迎接新‘家人’”只见小青风风火火的跑来,见到秀秀后就撅着嘴道:“什么嘛小姐,您不要我啦”,“什么不要你了,还不是怕你一个人呆着苦闷,我看这秀秀清秀机灵的很才让她留下来陪你,怎么还不高兴?”红玲戳戳小青的手玩笑道,小青听了便也开怀,拉着秀秀就又跑开了。 红玲独自坐在院子里打发时间,正盯着前面的盆栽发着呆出神,旁边的小厮便道:“娘娘,这些盆景乃是皇后娘娘刚刚派人送来的”,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看着如此富丽堂皇,不似一般盆景。 过了一会儿,小青和秀秀看完房回来,二人已然亲密的很了,红玲看时间也差不多,“小青陪我去参加晚宴,其他人到了时间各自散了休息,不用刻意等我俩回来”说罢便扶着小青的手起来向外走去。 果然马车已经备好,刚刚好遇到太子也正好到了,陈锦烨见红玲这一身打扮竟是比那日穿喜服还要美上三分,“灵儿到是对这‘太子妃’的身份适应的很呢”,“太子过奖了”便撑着陈锦烨的手上了马车,陈锦烨一挑眉也便跟着上来。 红玲为避免尴尬,一上车便眯着眼,“爱妃如此,可是又想做了恶梦惊了本王?”,红玲一个激灵,睁开眼睛“不敢”。倒是陈锦烨,见她这样,一勾唇便眯着眼睛假寐去了。 宴会中,满朝文武与后宫嫔妃齐坐一堂,皇帝皇后坐于高位开宴时,又宣读了一遍封太子令,算是把烨王爷荣升太子昭告天下了。陈锦烨在众人面前正襟危坐,在华服的映衬下本就俊美的脸庞更加夺目,多少未出阁的女眷远远地望上一眼都脸红个半天。 这不,一个个争相献媚,一通歌舞琴艺表演还时不时的往太子的席位上瞄上一眼,红玲就是再神经大条也感受到了这来自四面八方的灼灼目光,倒是陈锦烨好像一点儿不受影响,也罢,自己也懒得管这闲差,该吃吃该喝喝啥都不误。陈锦烨见她如此心中不知为何有点儿堵得慌,便想为难她一下。 “启禀父皇,这歌舞让儿臣不禁想到灵儿的曼妙舞姿,不如让灵儿为父皇母后演绎一番”红玲一听,差点没一口气上不来,什么鬼?还曼妙舞姿?简直满嘴跑火车。 “想不到灵儿还有如此才艺,好好好,朕允了,哈哈哈”,红玲心里暗翻白眼,强颜一笑,道:“父皇,那灵儿便献丑了” 音乐响起,红玲踩着鼓点开始扭动腰身,配合着双手的灵活变换结合现代舞的元素像之前在酒吧玩闹时的样子,一曲完毕鸦雀无声,满场只剩着红玲伴随着舞动的喘息声,到场的大臣及宾客惊的一时间忘了反应,下一秒便掌声雷动。 “朕的儿媳果然名不虚传啊,赐酒!”红玲一口饮尽,便回到座位期间还对陈锦烨挑衅的挑了挑眉,想难倒我,可没那么容易。 晚宴结束,回府第一件事当时是洗洗睡,然而陈锦烨却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尾随过来死皮赖脸的非要和红玲睡在一起,还堂而皇之的曰“例行公事”。 “什么鬼例行公事?我们可是有过协议你不可以强迫与我同房的!”,看着炸了毛的红玲,陈锦烨觉得好笑,没想到温和睿智的‘太子妃’在应对故意设的难题时没有退缩,反倒这事倒激出了她的本来面目。 “谁说要与你行同房之事了?”陈锦烨缓缓地靠近红玲,红玲抿着嘴直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陈锦烨才贴近她的耳朵道:“怎么?这么迫不及待想要与本王行夫妻之事?”,红玲噌的红了脸,“不,不是的,你到底要干嘛?”,陈锦烨瞥到她已经红了的耳根忍不住咬了咬,红玲一阵颤悚刚要躲开。 “放心吧,只是同床而已,本王并不习惯强人所难,新婚几天都未同房,会落人口舌,别忘了,这也是你所要履行的职责之一”,说完便离开红玲身侧径直走向卧床。红玲暗恼自己的不淡定,越想越觉窘迫,“那我熄灯了啊”说完便熄灯摸黑上床。 第十四章:美人作伴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翌日,红玲睁眼便瞧不着陈锦烨了,洗漱时秀秀拿了几叠书来,说是太子殿下临行前吩咐的,红玲瞧着眼前的书卷,嘴角抽了抽道:“太子殿下是怕我无聊?” 秀秀微欠身乖巧的答道:“太子殿下说娘娘初来驾到恐对南诏的相关事宜不甚了解,故特意起了个大早挑了相关的书出来给娘娘”,红玲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明明昨日在马车上还赞叹我对南诏礼节熟悉的紧,这打脸打的也太快了吧。 红玲强扯了个笑脸出来道:“太子殿下还真是费心了呢,这书不错,留着吧”。 秀秀见红玲这样开心,亦开心道:“我就知道娘娘一定能理解太子殿下的苦心,太子殿下还担心娘娘会不开心来着,既然如此那我待会儿便叫夫子们排下课”,等等,排课?红玲一口气堵在胸口,笑容僵硬的挂在脸上:“排什么课呀?”,秀秀答:“自然是我们南诏文史礼义的课程啦,这些书就是夫子们上课的内容”,红玲听完一时间僵在原地,一字一顿的问道:“太子殿下还担心我开不开心?” 秀秀一脸理所当然道:“自然是担心的”,红玲僵僵的把头扭向秀秀那一边道:“开心如何?不开心如何?”只见秀秀皱了皱眉头很是疑惑道:“太子殿下说若是娘娘不喜欢便不用学了,秀秀本想着娘娘是不喜这繁文缛节的,但娘娘既然应了这些书,太子殿下说一定不能辜负娘娘的一片赤诚”。 红玲听完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呼出,反复了几次之后,心情总算平静下来,扯着笑脸看着秀秀质问道:“为何不早点告诉我这书不必留着?”秀秀见红玲这夸张的笑脸,被瘆了一下道:“太、太子殿下说您是知道的,不、不必强调这个”红玲闭着眼又深呼吸了一次,然后露出一副无害的表情道:“那麻烦你们把这些书再搬回到太子殿下那里吧,这些繁文缛节的,我可能没办法很开心的去面对” 秀秀听后连忙道:“娘娘难道不知?此番乃是我们南诏皇室迎娶正妻时的礼数,不好悔改的” 红玲听了愣了一秒道:“还、有这种礼数?” 秀秀道:“嗯,这是主母礼,象征着正妻有掌管府眷之能力” “那不是就一定要履行的吗?怎么还问我愿不愿意?” “因为男子迎娶正妻之前,行礼前女子家中对此都有相应的教诲,故在婚后再有此礼时,女子身为正妻是有权利选择是否要再学的,一旦选择留着此些书,便不可反悔,这是身为主母的表率” 红玲听的一愣一愣的,这么重要的东西,在天谱的时候竟然没人告诉我。以至于之后红玲就此事找陈锦烨理论的时候,陈锦烨一脸无辜道:“我以为灵儿如此熟悉我国礼仪,并不会不知这主母礼的”。 红玲无奈地接受了秀秀的解释,正躺在躺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小青见红玲如此扑哧的笑出声来道:“小青还是第一次见小姐这幅模样呢”红玲头也懒得回道:“这都遭的什么罪啊”小青掩着嘴偷偷笑着,红玲问:“秀秀呢?”,“她呀,说是去请夫子了”,红玲默默的叹了口气,便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罢了,你陪我一起在府中逛逛吧”。 这太子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红玲出了院子往左便是陈锦烨的院子,正前方便是大厅和餐厅,最令红玲满意的就是自己的院子往右一拐便是一个侧门,同样的侧门陈锦烨的院子旁边也有一个,陈锦烨院子的后面是叶晓涵的住所,于芳霏的住处在红玲院子之后,她们院子之间便是罗落雨的院子,红玲顺着右边的路一直往后便是一处别致的八角亭,八角亭衔接着整个后花园。 红玲在后花园坐了一会儿,觉着整个人都畅快了许多,心念着这可是个好地方。 不一会儿,秀秀忙完也跟了过来,红玲瞥了她一眼:“忙完了?”,秀秀经过今一早的事也回过味来,晓得红玲并不喜去上那礼教之类的科,只讪讪道:“已都安排妥当了”,说完还偷偷瞄了眼红玲的脸色,红玲道:“这次便算了,下次再有类似的事,可要记得先偷偷与我讲清楚,可明白了?”,秀秀赶紧低头欠身道:“是”,“好了,起来吧”。 于是,远处的于芳霏便看到这样一幅场景,太子妃舒展着身姿惬意的坐在亭中,身后立着的两个丫鬟也以极其放松的姿态吹着风,很是散漫。此前听说过太子妃在天谱时礼教严明,是个有名的才女,看来传言也不可都信。 于芳霏缓步上前,道:“妹妹参见太子妃”,红玲应声回头便见于芳霏欠着身给自己行礼,“免礼”,于芳霏起身道:“姐姐初至南诏,可还住的习惯?”,“甚好,久闻南诏盛名,如今有幸临此,颇感欣慰呢”红玲侧着身子看着于芳霏,见她温软如此,不禁暗黑的想,这么知书达理又落落大方的女子,在电视剧里可都是神级的绿茶婊,这要害起人来,啧啧,念及此红玲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于芳霏见红玲的看着自己的眼神不消片刻便转了几转,而后又神色怪异的抖了一抖,好奇问道:“姐姐可是身体不适?”思绪被打断的红玲,赶紧正了正身子道:“芳霏妹妹多虑了”。 于芳霏本还有些疑虑,刚想再次询问,红玲便又开口道:“这王府的后花园真是不错,我在此处歇脚还未来得及进入观赏便遇到妹妹,不如我们一同去逛逛如何?”,于芳霏端着身子笑道:“姐姐的提议自是极好的”。 红玲和于芳霏沿着后院的曲径逛了半个时辰,时间已接近正午。 “姐姐,差不多我们该去膳堂用膳了” “正好我也饿了,走吧” 谁知好巧不巧,刚从后花园中出来便遇到了陈锦烨和叶晓涵,二人正不知谈及何事笑的开心,看样子也是往膳房的方向去的,于芳霏侧眼瞄了眼红玲,红玲见到如此才子佳人的景象,一时间觉得赏心悦目的很,想着这个陈锦烨,可真是艳福不浅,一个两个的女眷都如此养眼,随即招呼道:“太子殿下、晓涵妹妹,可是去膳房?”,陈锦烨见红玲与于芳霏一道而来颇感诧异,但也未作声,倒是叶晓涵开心道:“是的,太子妃娘娘”于是一行四人便一同前往膳房了。 第十五章:美人作伴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膳房内,罗落雨早早的候在这里,面前正跪着一瘦弱丫鬟瑟瑟的头也不抬道:“侧、侧妃娘娘赎罪,奴婢再也不敢了...”正云云着什么,陈锦烨一行人刚跨过门槛,罗落雨一踢脚示意那奴婢赶紧起来,压低嗓子道:“哼,这次就饶了你,还不快滚”,小婢女如释重负般逃离现场,只是这一幕虽逃过了其他人的眼睛却尽数落入红玲眼中。 罗落雨见陈锦烨身后还跟着这么三个,愣了一下但还是满脸堆着笑容迎上去道:“参见太子殿下”,陈锦烨微微点头,一手扶她起来道:“不必如此拘礼”。 随着陈锦烨落席,饭菜很快便端了上来,红玲偷偷打量罗落雨,暗戳戳的想,不知刚刚那瘦弱的小婢女何处惹着了她,不过看样子她表面功夫虽然还是做的却并不精通,明知道陈锦烨会在此时来,还在此时使性子,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来路。 “本王听说灵儿今日应承下了主母之礼,灵儿对本王赠与的书籍可满意?”陈锦烨似不经意的询问道。 “自是极满意的,但若太子殿下能与我提前商议一二,容灵儿稍做打算,也不必秀秀忙了一个早上去腾地方了”红玲尽可能的保持着友好的姿态回应,心里却早已翻了无数个白眼。 “太子妃姐姐能如此体谅太子殿下,实乃太子殿下之福呢”叶晓涵一副极为欣慰的模样,要不是刚刚见她与陈锦烨攀谈时那欢快的样子,当真还以为这叶晓涵与这太子殿下陈锦烨之间关系甚是清白。 “妹妹多虑了,既已为太子殿下之妃,体谅太子殿下也不过是我分内的事”红玲笑眯眯的回应着。 话音刚落,罗落雨便接起话头“当初我入府时,可未曾见得晓涵妹妹如此欢快,如今我入府已近两年,还是未曾见过晓涵妹妹何时与我如此欢快,如今王妃娘娘刚入府不至三日,你便如此,似乎是很迫不及待的于王妃谄媚呢” “落雨姐姐误会了,我一时唐突了,还望太子妃姐姐莫要放在心上”叶晓涵被罗落雨这么一说,心里极不是滋味,无奈如今锦烨哥哥还得依着她家的势力,便软了下来。 红玲很诧异眼前的这一幕,如果刚刚那罗落雨偷偷踢那小婢女一脚尚能掩饰的住她的锐气的话,如今当着陈锦烨的面就发作去中伤他的宠妾,也太‘霸气’了点吧。红玲忍不住偷瞥了陈锦烨一眼,心想,你宠爱的侧妃被这样打压,这也能沉得住气?陈锦烨的反应果然没有让红玲失望,是的,他沉得住。 午膳总算结束了,红玲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一进门就放松了下来,一面叨叨着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一面爬到榻上,心想果然还是榻上是最舒服的。 “秀秀,不如你给我介绍一下,你家太子这几位侧妃都是什么来历吧” “启禀娘娘,三位侧妃娘娘中,罗氏是最早嫁入府内的,罗氏一族乃是我国大族,在朝廷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落雨娘娘早年间偶然见过殿下一次,便声称非殿下不嫁,而后罗氏的族长便向皇上提及此事,皇上念及其族人曾为南诏立下汗马功劳,便随即下诏赐婚了。晓涵娘娘身世可怜,在极年幼的时候父母双亲便战死沙场,圣上怜悯其身世,便将她收至皇后娘娘身边,与太子殿下一同长大,及笄后,皇后娘娘一直担忧何人能配得上她,可就在这时,太子殿下便向皇后皇上求娶了晓涵娘娘。至于于芳霏娘娘,是半年前太子殿下南下私访时偶遇的一女子,太子殿下对其生出怜爱之情,便敛来做了妾” “听你这么说,太子殿下最为宠爱的便是叶氏了?” “也不尽然,传闻说,晓涵娘娘入府多年,太子殿下都未曾留宿过叶氏的院子,只是偶尔会去与晓涵娘娘聊聊天,不过也大都是白日” “哦?那罗氏呢?太子殿下对罗氏如何?” “太子殿下对落雨娘娘向来不错,府里入了什么赏赐都是最快送到落雨娘娘哪里的” “于氏呢?” “于氏那边到未曾传出过太子殿下对之有何特别之处,具体的奴婢也未曾了解许多” 有意思,这府里的三个女人与陈锦烨之间的关系着实耐人寻味。都说伴君如伴虎,我看这三人在这府中惬意的很,倒是陈锦烨,不知美人在侧的滋味,是否是极妙的。红玲不断头脑风暴着这几人之间的故事。不料,女主角之一的罗落雨便来登门拜访了。 “参见王妃娘娘”罗落雨刚入院子大门,便一面说着客套话一面向红玲走来。 原本红玲从躺椅上坐起来,看着罗落雨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不禁冷哼了一声道“怎么落雨妹妹如此的不见外,也不晓得差人通报一声?” 罗落雨端着盈盈的笑脸道:“王妃娘娘错了,若是论在这王府中的资历,我已是在此有两年之久,如今王妃娘娘唤我一声妹妹,是否失了礼数呢?再者,这王府的女眷曾也都是由我来掌管的,太子殿下喜欢哪个、厌恶那个,是否要更换暖床的女婢也都是我来操持的,如今王妃娘娘才刚入府,府差还不懂您的规矩,未曾过来通报,确实是有些失礼” 还不待红玲张口回应,罗落雨便转身叫骂道:“今日是何人值守王妃娘娘的院子?竟然不提前通报,好让娘娘做好准备,如今令礼数不周,该当何罪?”红玲被这一番操作唬的一愣一愣的,合着她贸然而来,礼数不周的是我? 只见一家丁颤颤巍巍的从门外跑进来,跪在罗落雨面前,“娘娘赎罪,小的、小的失职了” “哼,失职?我平常如何教导你们的,如今这般田地,只一句失职就想避了惩戒?来人啊,将他拖出去杖责五十!” 红玲恍然理解了,这罗落雨是大老远的跑来秀肌肉的,若不跟她整个一二三,接下来四五六都给她写完了。 “住手!” “王妃娘娘,可是觉得我罚的轻了些?”罗落雨一副深知你心的表情看着红玲问道。 “嗯,着实轻了些”红玲托着腮,一副纠结道。 第十六章:美人作伴3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罗落雨没想到这太子妃竟然这么淡定,一时间脑子卡了壳,疑惑道:“那王妃打算如何罚?” 红玲侧着头一副俏皮无害的模样回问罗落雨,“若罚的太重,传到太子殿下哪里该如何?” 罗落雨心想,传到太子哪里,不是正好让太子殿下了解这异国公主有多丑恶吗,便微微扯了下嘴角,随即一脸温和的说道:“你有所不知,太子殿下对王府中的这些事向来是不甚关心的,就算是知道了,也就一笑而过罢了,王妃想如何罚,只管罚就是了” “想怎么罚就怎么罚吗?”红玲仔细询问道 “自是你想怎么罚就怎么罚了”罗落雨泰然道 “若是我罚重了,你可不许拦我”红玲一脸无害的说 “您可是太子妃,谁敢拦你呀,你想罚且就按着你的心思罚就是了”罗落雨有些不耐烦道 “那我罚了啊,落雨娘娘作证,谁要是阻止那她就是市井乱吠之狗”红玲噌的从椅上站起,一副要与谁打架的模样 只见二人面前跪着的家丁瑟瑟抖着,颤颤的爬到红玲面前“太、太子妃娘娘恕罪”说着还伴随着不断地磕头,没几下,便有血渍渗在了石头上。 “你可快些罚吧,我给你作证,谁阻止你,谁便是狗”罗落雨催促道 “来人呐,将落雨娘娘身边的婢女拿下”红玲泰然叫道 “什么?你拿她作甚?”罗落雨震惊道 “自是要罚她的” “她何罪之有?为何要罚她?” “她错在紧随于落雨娘娘身旁,明知落雨娘娘要来此处却不提前通报,失了平时的礼教,自是要罚的”红玲耐心解释道,见罗落雨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模样,红玲又补道:“莫不是落雨娘娘想阻止我?我真是傻了,落雨娘娘必然不会是那市井之中乱吠之狗的”说完还跺了跺脚,一副懊恼的样子。 罗落雨怒火中烧,但还是尽量平着声音道:“那这家丁如何处置?”红玲望着罗落雨眨了眨眼睛,道:“自是不罚了”,罗落雨急躁的问:“为何不罚?”红玲假意疲乏道:“想不罚便不罚了,反正罪责之人已然寻到了”罗落雨气结,一时间说不出话,憋了半天吐出个“你!”字,红玲假意没有听到,便挥手让面前的家丁退下了。 见那小婢女在两个壮汉手下愈显消瘦的样子,要是要是五十大板下去必然会没了小命,自己不过是想挫挫罗落雨的锐气,没必要搭上这小婢女的命,便道:“二十大板外加五十个耳光,开始吧”说着红玲返回到躺椅上托着腮坐下,此时罗落雨的心中已然是憋了颗炸弹的模样,站在红玲面前硬生生的装作泰然。 谁知,红玲又开口问道:“落雨娘娘可知我为何只罚她二十大板和五十个耳光?”罗落雨全然无心思与她再说下去,敷衍道:“为何?”红玲俏皮的一笑道:“落雨娘娘有所不知,在我们天谱,罚戒也好赏赐也罢,都是要挑个合适的数字的,这婢女被娘娘教导了这么久还犯如此低级的错误,此与那半吊子有何区别?便取这二百五之意以告诫她,日后做事可得长长脑子”。 罗落雨听完红玲这指桑骂槐的话,心里暗暗发誓,定要让这个刘灵儿付出代价,想着手默默攥成个拳头藏在袖中,应和道:“王妃娘娘说的是”,红玲瞧见她这神情,心里早就乐作一团。 惩罚完毕,罗落雨逃也似的离开了红玲的院子。不过花了大半天的时间,红玲算是把这府里的人都摸清了,叶晓涵和于芳霏且不说,这个罗落雨绝对是个难啃的骨头,仗着家族的势力肆意的在陈锦烨眼皮子底下撒泼,虽占着侧妃之位,但其野心绝对在这之上,如今个个都唤我一声太子妃,她却避重就轻的一口一个王妃的叫着,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如今这三个女人本就已经明争暗斗了许多时日,如今我位列太子妃,可不是给她们立了个活靶子嘛,之后的明枪暗箭还不知道有多少,念及此,红玲默默的叹了口气。 罗落雨离开红玲的院子之后,越想越觉得生气,正气呼呼的往回走,一抬头便瞧见远处的陈锦烨正入府门,心里愈发觉着委屈,便想着于陈锦烨面前好好的诉诉苦。 “太子殿下”罗落雨大叫着扑到陈锦烨的怀里,陈锦烨本能的皱了下眉,而后轻抚了下罗落雨的背,道:“何事令爱妃如此慌张?”只见罗落雨微微从陈锦烨怀中抬了下头,满是委屈的望着陈锦烨,一副随时泪崩的模样,陈锦烨见如此,随即说道:“罢了,随我进去说吧”。 罗落雨缓步跟在陈锦烨身后,心想一定要让太子殿下为我做主,不能轻饶了那刘灵儿。刚入殿内,罗落雨的泪便像决了堤一般倾泻下来,陈锦烨轻轻拍了她几下,柔声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其实本没什么大事的,只是臣妾的陪嫁婢女小翠被人打了,我一时伤心才......”,说着,罗落雨便又哽咽起来,“小翠?是何人打的?为何被打?”陈锦烨一面问一面用手轻轻拍打着罗落雨的背。 罗落雨粼粼的目光望向陈锦烨,“此事也怪我,是我惊扰了王妃娘娘,娘娘一生气便一定要抓个人来问责,所以才如此”,说完罗落雨默默低下头,用手上的罗帕拭了下眼角,低弱着声音又道:“太子殿下是晓得臣妾的性格的,臣妾眼里最容不得不公的事发生,于是便就此事与太子妃娘娘争辩了几句,谁知小翠被罚的更重了”说着罗落雨啜泣的愈发厉害起来。 陈锦烨听完心中一惊,想这罗落雨自入府以来,从来都是嚣张跋扈的,从不曾有人能在她手下占一丝便宜,就连晓涵,哪怕我总是时时庇护者,也总被罗落雨压着说不出话,这刘灵儿竟有本事让罗落雨如此挫败,嘴角微微一勾,安抚道:“爱妃安心,容我调查片刻,自会为你讨个公道”。 罗落雨听此,便转身环住陈锦烨的腰,道:“有殿下的这句话,臣妾便安心了”。 第十七章:王妃的‘面具’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翌日,红玲起了个大早,小青服侍着为红玲梳妆打扮,“小姐可真美”红玲微微一笑道:“就知道说大实话,一点也不知道谦虚”秀秀立在一旁微微掩嘴笑道:“依奴婢看呀,娘娘已然是非常谦虚了”,红玲见一向拘谨的秀秀竟也开起玩笑话来,便转身看了她一眼道:“不错不错,秀秀有进步嘛,这就对了,与我说话本就无需拘谨”。 秀秀听的愣了一下,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刚刚自己竟贸然开了太子妃的玩笑,随即便涨红了脸,扑通的跪了下来,“娘娘恕罪,奴婢逾矩了”,红玲无奈地皱着眉将秀秀从地上扶了起来道:“我不喜欢你现在这样,与我同一处便自在的处着,若是再如此拘谨,我才是要生气了”。 秀秀满脸纠结的看着太子妃真诚的脸,一时间本就红了的脸,更憋红了几分,小青见此便道:“秀秀你就应了小姐吧”,红玲听了认真的对着秀秀点了几下头,秀秀终是拗不过,郑重的点了下头,红玲这才满意的将秀秀放开,道:“这就对了嘛”。 秀秀心中感慨万千,在府中这么久,从未有主子如此对待过下人,昨日若不是太子妃娘娘出头为守卫的小厮说话,怕如今连半条命都没了,就连惩罚落雨娘娘的婢女,太子妃娘娘也是留了余地的,明眼人都看得出,太子妃娘娘并无意伤她性命,不由得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就在三人闲聊的时候,陈锦烨悄然而至,刚刚的一席对话也尽数被陈锦烨听了去,心想这才几日,便将我身边的丫头训得服服帖帖,奈那秀秀机灵却并不是个会随便拜在某人之下的人,如今眼前的这番其乐融融的景象,愈发的让陈锦烨对他的太子妃好奇起来。 陈锦烨挥了挥手,在旁的小厮立马会意,传报道:“太子殿下驾到!” 红玲听了传报便从里厢走了出来,一出来就见到陈锦烨叠着手坐在厅里最显眼的位置,红玲抿了下唇道:“却是不知,太子殿下是个喜欢突然拜访的人” “哦?爱妃莫不是不喜本王来看你?” 红玲心想,喜不喜欢难道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自是不是了,只是深以为太子殿下日理万机,又怎会有闲时来妾身这处?” 听到这里陈锦烨冷呵了几声,从椅子上起身,徐徐走向红玲,红玲心里一紧,这陈锦烨不知又要起什么幺蛾子,陈锦烨走到红玲面前停下,紧盯着她的眼睛,道:“本王自是忙不得闲,但于情于理,此处乃是本王的地界,郡主殿下莫不是以为你来这处,只是换个地方当公主吧?” 红玲本就被他盯得发毛,这话一出来激的她的心颤了颤,但还是强定下来道:“太子殿下多虑了,妾身自是晓得自己的身份的” 陈锦烨微微勾起唇角,刚刚分明在她眼中捕获了一丝慌乱,却还装作如此镇定,我倒要看看你虚伪的面具下是怎样的尊容。 “晓得?”说着,陈锦烨一把将红玲拖入里厢,遣退了旁的人,道:“爱妃可知该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 红玲被这一波操作吓得不轻,陈锦烨像是胜券在握的猎人,自己是被圈养的猎物,这番景象,分明是猎人一时兴起想试试猎物的口感是否极佳,红玲强行令自己镇定下来,却是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怯怯的往后退了几步,道:“早在天谱时,夫子便说南诏二皇子如何如何厚德,如何如何重诺,如今此番,王爷莫不是忘了你我间的约定?” 陈锦烨好笑的看着她,“约定?爱妃如此喜欢约定,那爱妃可知约定双方相互缔约的前提是什么?”,红玲茫然的望向他,陈锦烨见如此又道:“你我结缔的前提是,你有足够强大可与我相比拟的实力,如果没有,本王凭什么答应你那荒诞的要求?还是郡主殿下于天谱盛气凌人惯了,觉着你想要的都可以通过这种幼稚的约定来达到?”。 听完陈锦烨的一席话,红玲仿若跌入冰窟,是啊,我一直以为我可以掌握一切,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有力量去改变一切,过去,我以为我可以改变爸妈的关系,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叛逆就可以让爸妈回心转意,后来,我以为只要我听话,只要我懂事,蒋忠和王安心便会像从前的爸爸妈妈一样爱我,我一直一直的在不切实际的试图掌控一切,他说的没错。 陈锦烨见红玲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立在那里,仿若一具被抽了灵魂的躯壳,面如死灰,半晌,那具躯壳慢慢的挪动了她的手,触向腰间的薄丝带,一扯,青白色的丝衣便滑下来,陈锦烨由不住的厌恶眼前的场景,只见她徐徐的开始解里衣的扣子,无半点生机。 陈锦烨没来由的怒呵道:“住手!”而那具躯壳却似听不到一般机械式的进行着,陈锦烨见如此一个箭步上去抓住她的手,“本王让你住手!”红玲徐徐抬头,望向陈锦烨,“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陈锦烨冷哼道:“王妃莫不是以为本王会对你这副皮囊有兴趣?简直可笑至极!” 红玲定定的问:“那你想干什么”陈锦烨一时气结,他并不想干什么,他只是一时兴起想为难她一下罢了,谁曾想稍稍一试探,这刘灵儿便丢盔卸甲一般的‘赴死’,陈锦烨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便由着时间流逝下去,不断折磨着红玲的耐心,许久,又至午膳的时间,陈锦烨便一挥衣袖道:“待本王想好了,再同你讨”,离开了。 陈锦烨刚踏出院门,红玲便跌坐在地上,抬手想擦掉脸上的泪,却讶异的发现,自己竟是一滴的泪都未曾落下。 小青见陈锦烨走了,便急忙冲到红玲的身边,“小姐,您没事吧?”红玲一言不发的样子勾起小青对过去的回忆,那年蝶主子与萧公子失踪之后,小姐便一直如此,任凭老爷夫人如何说好话,小姐都一言不发,本以为小姐渐渐地会恢复到原本的样子,可看如今这番情形,小青撇了撇嘴便止不住的往下淌泪。 第十八章:夫子教导有方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陈锦烨书房内,“在王妃身边的几日,可打探出什么?”,秀秀微微拘身恭谨的回道:“启禀王爷,奴婢并未发现王妃有何异常” “哦?我方才见你对王妃的样子,你可是觉得她有何过人之处?” “启禀王爷,王妃待下人们好,已经在各院的下人们之间传开了,奴婢不敢隐瞒王爷,王妃娘娘对奴婢奴婢似是待亲人一般,奴婢心中亦是将娘娘比作了亲人” “本王可还记得,当年收你至府中之时,让你完全臣服于我,可是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如今怎地如此之快便听命于王妃了?” “启禀王爷,王爷之于奴婢,是奴婢没齿难忘的恩人,奴婢纵是为王爷上刀山下火海也是愿意的,对于王妃,奴婢也不知为何便生出亲切感,但奴婢的心始终是忠于王爷的,请王爷明鉴” “罢了,你且再观察着她,但切记不可暴露了你自己,尤其是你会武功的事” “是” 秀秀从陈锦烨处出来,不由得想起初见王爷时,族人皆为人所害,原本的蔡氏大族一夜之间便从南诏消亡了,祸起那夜,爹爹派人连夜将我送至王爷府上,那时我还小,以为只是在王爷府上小住一阵,谁知那一别便是永别,王爷答应我会助我查出真相,教我武功,教我读书,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却始终未曾查得仇家。念及此,秀秀的拳紧紧的捏着,一抬头发现已然到了王妃的门前,顿了顿,进入。 见小青依在王妃身边啜泣着,王妃也一副失了魂的模样,秀秀赶忙上前,“娘娘您这是怎么了?”,红玲默然的摇摇头,抬手替小青擦了擦眼泪,道:“扶我起来吧”,小青和秀秀一同将红玲从地上扶起来,秀秀这才看到红玲散落在地上的外衣,赶紧从地上拾起,道:“我这就为娘娘重拿一件来”,说着便要转身。 “不必了”红玲道,只见红玲从秀秀手上接过外衣,披在身上,又说:“身外之物而已,不必如此在意”,说完转身望向秀秀和小青,拍了拍她们的肩膀道:“不必担心,我没事的”,小青瞬间急了眼道:“太子殿下如此不善待您,我、我......” 秀秀了然一切,上前捏着小青的手,望向红玲,道:“我不知太子殿下对娘娘做了什么,但我对太子殿下有信心,绝不会辜负娘娘的”,红玲微微嘘气道:“太子殿下没对我做什么,你们安心好了,我小睡一会儿,秀秀你去安排下,下午便让夫子们来给我上课吧” “是,娘娘”。 此刻,陈锦烨独自一人坐在书房,细细回想晨间与红玲对峙时的一切,究竟是什么刺激到了她?还是她本就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 “启禀太子殿下有要事通报” “进来” 小厮进入书房,将一封密函呈给陈锦烨,随即便退下了。陈锦烨读完密函,耐不住哀叹了一声,思量许久,提笔写道:继续查探。将信件细细装好,便又叫小厮来将之送出去。西部的那件秘辛终究是要解决的,念及此陈锦烨心中愈发沉重了,那件事非同小可,需得细细斟酌。 正想着此事,小厮又来通报:“启禀太子,为太子妃娘娘授课的夫子已经到了,是否要见?”陈锦烨扶额,又是太子妃,“不必见了,直接带夫子去王妃院子即可”,“是”。 这边红玲刚刚收拾好,便来报说是来授课的夫子到了,红玲便起身去迎接。 “灵儿见过夫子” “太子妃多礼了” “不知夫子所授何课?” “今日老夫将为太子妃娘娘讲述我国历史,毕竟欲想立其命,必先利其史,娘娘位列主母位,自是要对我国历史有所了解,方可协助太子治理内务哇” 红玲深觉这夫子唬人的能力一流,便微微笑道:“夫子教育的是” 话说南诏建国之初本有三大家族并立,三大家族的族首皆为开国皇帝手下最为得力的谋士,分别为罗氏、蔡氏、莫氏。罗氏一族的长孙现位列南诏朝中宰相一位,可谓位高权重,南诏国君亦十分忌惮罗氏一族的力量,今嫁入王府的罗落雨乃是当朝宰相之女。莫氏一族崇尚武力,也是当今朝中不可或缺的力量,但莫氏家族中在朝为官的只有一位莫将军,名唤莫无边。 至于蔡氏一族,当年蔡氏一族为南诏立下汗马功劳,族长又极受当时皇上的青睐,虽位居高位却并不想沾染太多朝中政务,蔡氏族长一心带领族人归隐山林,皇上再三挽留也不曾动摇他的心,就在打算离都的当夜,不知是何处招惹的仇家,竟将蔡氏一族杀个片甲不留,竟无一人生还,至此,蔡氏一族永远的退出了南诏历史的舞台。皇帝听闻此惨案,痛心疾首,并为蔡氏一族建了墓园,墓园之大可与皇家陵园相比拟,并将蔡氏全族二百五十六口人埋葬于此,皇上每年都会来此凭吊。 红玲听的皱了皱眉头问道:“那皇上没有派人调查此案吗?” 夫子哀叹道:“自是有的,直至如今,圣上依然未曾放弃过此案,只是当夜形式复杂,又未曾留下一个活口,实在难查,便逐渐成了一桩悬案” “那蔡氏可有宿敌?” “蔡氏之族族长和善忠厚,未曾听说过有何宿敌” “那便怪了,若是无宿敌,那有能力将之一夜之间灭族的,也不过罗、莫两族了吧” 夫子被红玲的话吓得不轻,赶忙阻止道:“太子妃切莫乱言!” 红玲也觉得自己失言了,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左右看看只有小青和秀秀在两侧,才放下心来,将手放下,道:“谢夫子提醒”。 这些故事秀秀本已经听了无数遍,所以立在红玲身边一同听着的时候并未起什么波澜,只是太子妃的一句‘那有能力将之一夜之间灭族的,也不过罗、莫两族了吧’,霎时间宛如一块巨石砸入心中,脑子轰的炸开,没错,若不是这两家所为,那有能力灭我全族而不留痕迹的便只有皇家了。那年我尚年幼,父亲差人送我入王府时,让我谨记皇室之恩,若父亲早有预感,那便不会是皇室,那余下的,只有罗、莫两族了。 第十九章:夫子教导有方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送走夫子后,红玲就发现秀秀有些不对劲,一个人缩在角落里表情甚是凝重,“秀秀?你怎么了?”秀秀一个激灵,回道:“娘娘,我没事”。红玲狐疑,但也没再说什么了。 晚上,陈锦烨来到于芳霏的住处,本想悄悄进来,却是还未跨过门槛便被于芳霏瞧见了,于芳霏见陈锦烨来了,讶异了一瞬,便起身行礼道:“参见太子殿下”,陈锦烨托住要行礼的于芳霏,“不必如此拘礼”。 于芳霏抬头望向陈锦烨,挺立的鼻梁上挂着一双炯炯发光的眼,耀眼的光芒似是要将她射穿,见他微微勾起那抹薄唇,慢慢接近,最终印在了我的眼上。 “为何如此看着本王?” 于芳霏微微抿唇,“王爷已许久未曾来过这里了” 陈锦烨轻笑道:“那可有思恋本王?” 于芳霏斜眼瞥了他一眼,微微推开陈锦烨,转身向厅内走去,道:“思恋如何,不思恋又如何,反正于王爷,妾身不过是众多莺莺燕燕中比较趁你心意的一个罢了” 陈锦烨衔着笑意亦步亦趋的跟在于芳霏身后,“霏霏可是吃醋了?” “不敢不敢,怎敢吃殿下的醋” 还不待于芳霏讲话说完,陈锦烨便从后面将她拥入怀里,徐徐道:“霏霏,不要生本王的气,本王与她们皆是做戏的,你可知?” 于芳霏听了心里微微一颤,挣扎的转身过来,“今日听说王爷去了太子妃娘娘那处,听、说是强宠了她,可有此事?” 陈锦烨似是被这问题逗笑了,“霏霏多虑了”,说着便抱起于芳霏至里厢的榻上...... 红玲一人躺在床上,思量着早上陈锦烨的那段话,看样子他对自己并无兴趣,只是他如此折腾,是想要我做什么呢?难道他是来替罗落雨出头的?可是分明他只字未提罗落雨的名字,罢了,明日起来还是去问问他与他谈的清楚些的好。 翌日,红玲起了个大早与秀秀、小青一同用膳后,便思量着要去寻一下陈锦烨,便问秀秀,“秀秀以你的了解,太子殿下现是否在殿内?”,秀秀微敛眉,道:“昨日听闻,太子殿下去了芳霏娘娘哪里,当下应当还在芳霏娘娘处,”,这样啊,看来要等一会儿再去找他了。 “那你帮我留意一下,若是太子殿下回到殿内便告知我,我有事寻他” “是” 红玲此刻心痒痒的,已经来南诏有些时日了,还未曾出府逛过,希望这次见陈锦烨谈的能顺利一些,只是不晓得这陈锦烨究竟想干什么。 日近晌午,秀秀才来报说是陈锦烨已经回到书房,红玲带着秀秀一同来到陈锦烨的书房,只见陈锦烨很平淡的扫了她一眼,便视同无物的继续手边的事了,红玲料到了他不会特别热情,可竟将自己晾在一旁一个多时辰,脚都站麻了,也不见他抬一下头,心里忿忿的想,今日你对我爱答不理,明日我...... “说吧,何事?” 红玲的思绪一下断了,是在同我说吗?左右看看好像也没其他的人,便清了清嗓子道:“昨日太子殿下于我那处说的话,我思量许久,想着终是要与你合作的,只是不知太子殿下所需何物或者我可为你做些什么?” 陈锦烨依旧是头也不抬“本王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 红玲微微迟疑“杀人放火有损德行之事不可” 陈锦烨这才抬起头来,“眼下确有一事需你配合” “何事?” 只见陈锦烨屏退了秀秀,只留她一人在书房,徐徐道:“我要你配合我控制府内的女眷” “府内女眷?不就是罗氏、叶氏和于氏吗?” “准确的来说,只有罗氏一人”。 红玲心中暗绯这陈锦烨竟如此怕这罗落雨?可这罗落雨分明不算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便问道:“这罗落雨,需得如此大费周章?” 陈锦烨微微叹息道:“她之氏族乃我国大族,我需时时忌惮,如今她在府内如何嚣张跋扈你也是领教过的,那日听闻你有教她哑口无言的本事,不知此闻是否有假?” 红玲恍然,道:“我明白了,我对付她就是了” 陈锦烨转过身来盯着红玲道:“对付她是次要,重要的是你需要完全吸引她的注意,以防止她将怒火撒在晓涵和芳霏身上,你可明了?” 红玲这才回过味来,合着陈锦烨如此大费周章,不过是担心罗落雨的嚣张跋扈伤及其他两人,不过红玲也掂量的出这两人在陈锦烨心中的分量了,便莞尔一笑道:“全然明白了,只是可能需要与太子殿下做几场戏,令落雨娘娘吃味了” 陈锦烨颌首,见如此红玲又道:“只是当初我提的出府之事......” “自会允你些许自由,但须是在主母礼礼成之后”。 与陈锦烨商议完之后,红玲觉得整个世界都开阔了,心情泰然,便问秀秀,“今日夫子何时来呀?” “亦是午后” “这主母礼要进行多久才结束啊?” “最早也是要半个月的” 红玲微叹,罢了罢了,就当是还在学校里读书吧,再憋几日就可以出去浪啦,想着便愉悦的哼起歌来,而这一幕,好巧不巧的落在了罗落雨的眼里,罗落雨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想定要让这异国公主好看。 红玲回到院子里一直乐呵呵的,小青都看呆了,心想这太子殿下究竟有什么魔力,竟让小姐短短两天,一会儿悲一会儿喜的。 好奇之余便暗戳戳的向秀秀请教,秀秀似也不知,但秀秀很笃定的说:“太子殿下待人很好的,自是不会亏待我们娘娘”,之后也便不了了之了。 午后,夫子刚入院门,便见到红玲候着了。 “灵儿恭迎夫子” 夫子赶紧回道:“娘娘折煞微臣了” 红玲引着夫子,一同往厅里走,问道:“不知今日夫子要讲何内容呢?” 夫子摸了摸下巴道:“昨日的氏族历史尚未讲完,今日还是得将之全数述与娘娘” 红玲微笑道:“全凭夫子安排” 夫子见太子妃如此,心里格外欣慰。 第二十章:夫子教导有方3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听完夫子的话,红玲总算是明白了,这罗氏一族势力竟已经强大到连天子都不敢随便触其根基的地步,罗落雨是罗氏嫡系唯一的女儿,故自小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且不说她想要的、喜欢的不论多难其父都会为之取得,出府游玩那就只是简单的勾勾手指簇拥谄媚的人便要排个几条街,如今她看上了陈锦烨,其父便能将之嫁与,若不是南诏与天谱和亲,恐怕需行这主母礼的便是罗落雨了,天子忌惮罗氏一族,太子陈锦烨自然也忌惮,所以哪怕罗落雨在府中闹翻了天,他也全当不知,想来那叶晓涵与于芳霏才是陈锦烨真正宠爱的人,否则他也不会想着让我来做挡箭牌以护佑着这二人了。 夫子又说,当今天子与皇后伉俪情深,本无心政事的,只是当年皇室一族只留了当今圣上一条血脉嫡亲,故不得已而上任,而陈锦烨又是嫡亲中的长子,故是以寄托厚望的,三皇子陈锦云虽也是嫡系,但仗着有长兄于朝中协助父皇,便四处游学,终年不见其人,大皇子生于旁系,成年后便被派往西部封王了,每年会回来朝贡一次,是以大皇子在朝中并无可以倚靠的势力。 “敢问夫子,落雨娘娘当年入府时所带来的陪嫁侍从应当很多吧?”红玲疑惑的问,因为自入府来虽与罗落雨交锋不多,可也未见得多少人在旁侍候,与夫子所描绘的‘盛宠’有所出入。 “那倒没有,当时罗氏为表忠心,只带了一个婢女随侍左右”,红玲恍然,莫不是那日我当众惩戒的就是她唯一随侍左右的婢女?简直可怕,那罗落雨现如今定是想将我生吞活剥了去,想着红玲便打了个寒颤,又问道:“那落雨娘娘可会时时与家人联络?” 夫子微微皱眉道:“这微臣便不知了,不过娘娘若想了解的齐全,可以去询问太子殿下” 红玲摸了摸鼻子,是了,这么隐私的事,一个夫子怎会了解的如此详细。 “那夫子不如同我讲讲,在这府中,位分礼仪之事吧,灵儿初来驾到,并不十分懂得如何拿捏各院之间的礼仪” 夫子笑道“:娘娘过谦了”,紧接着,夫子便一面饮着茶,一面细细讲述道:“若说位分之别,自古以来的王侯将相都皆只有一位正妻,若再娶即是侧室,通常一般府中只设有两位侧室,但若为天子则会酌情增加,妾室无算。按我南诏之礼,位品在下的见到正妻皆要行礼,若是要拜访,需得依照礼节进行通报,反之,若位品在上之人去拜访下品,则无需特意通报”。 听到这里,红玲默默的叠起手来,心里不禁冷哼一声,合着那罗落雨仗着我初来驾到,竟想如此凌驾于我。 夫子见红玲听完一副陷入深思的模样,又补充道:“不过,礼仪随如此,在实际中却常常会有所变通,譬如,有时正妻去侧室处也是要差人通报的,而有的侧室因其家族强大也会略过通报的礼仪”。 听完夫子这段话,红玲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所以这礼仪设立的意义何在?” 只见夫子深沉的摸了摸下巴,眉毛有节奏的上下跳动了几下,道:“礼教事宜,终归还是需得记录在册的” 红玲算是明白了,合着所谓的位分之礼不过是个幌子,该到用的时候,看的还是家族势力,没有背景和势力,位分再高又如何,对于实力强劲的下品来说,正妻不过是一颗可以随意踢开的小石子儿。 入夜,一抹暗影穿梭在罗落雨的院子里,那人便是秀秀,自前日听太子妃无意间的分析,秀秀便时时想去罗府探查,但罗府戒备森严,自己一人始终是太冒险了,便想来罗落雨这处探探,哪怕希望渺茫也要试试。 秀秀悄悄的爬在屋顶,极小心的挪开瓦片,只见罗落雨打扮的极为娇艳,坐于铜镜前摆弄着首饰。 “小翠,你看这件珠钗如何?” “自是极衬娘娘的” 罗落雨满意的笑了笑:“你就会逗我开心” 只见小翠上前将那珠钗插入罗落雨的头发望着铜镜中的罗落雨道:“娘娘您看,这珠钗确是极衬娘娘的” 罗落雨很满意小翠的话,左右照了下,便问道:“我叫你准备的东西,可备好了?” 只见小翠不知从腰间拿了包什么出来递给罗落雨看:“娘娘请看”,罗落雨操着兰花指将那东西捏起来瞧了瞧问道:“药力如何?” 小翠掩面笑道:“此乃上品的淫羊藿与合欢花相调制的,药力强劲十足呢” 只见罗落雨邪邪的笑了笑,道:“如此最好,等有机会差人给她与那授课的夫子送去,我倒要看看,她还能风光几时” 秀秀心里一惊,赶紧抽身往陈锦烨处去了。 因还穿着夜行衣,不便从大门进,秀秀便落到陈锦烨书房外不显眼的位置,待到下人们都散开,一股脑的从窗口跃入,陈锦烨一惊,剑已出鞘横在秀秀的脖子上。 秀秀急忙道:“王爷是我” 陈锦烨微微挑眉,收起剑道:“你怎的如此打扮?” 秀秀转身将窗关严实了,摘下面罩道:“王爷不好了,落雨娘娘要给王妃下药” 陈锦烨皱了下眉,“你是如何知道的?还有回答我,你为何这般打扮?” 秀秀霎时间冷静下来,吞了吞口水,瞄了眼陈锦烨,弱弱的说道:“那日夫子给王妃上课,讲到蔡氏灭门时,王妃推断有能力灭蔡氏满门的只有罗氏和莫氏,于是......”秀秀抬头偷偷看了眼陈锦烨,继续道:“于是我就想去打探,便来到落雨娘娘的寝殿,才发现她们的计划” 陈锦烨听完轻轻的叹息了一下,道:“苦了你了” 一句苦了你了,腾地便激起了秀秀的泪,秀秀隐忍着擦了下,便又说道:“奴婢听到落雨娘娘要给王妃下药,此事该如何处理?” “你可有听到她要下什么药?” 秀秀微微红了脸但还是很镇定的答道:“似是合欢之药” 陈锦烨微锁眉,了然道:“明日起,叫太子妃和夫子于我院中上课吧,具体的我会安排,你先不要声张” 秀秀欠身道:“奴婢明白”。 说完,秀秀便要转身离去,只听陈锦烨叫到,“等一下” 秀秀顿住,疑惑地望向陈锦烨,陈锦烨徐徐说道:“蔡氏一族灭门的惨案,本王定会给你个交代”。 第二十一章:塔树花开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翌日,红玲起了个大早,饶有兴趣的蹲在之前太后赠与的几株盆栽前,今晨一出来便嗅到一阵香甜,原是这处开了花,此花花叶饱满而圆润,淡黄色的花心沿着纯白的花瓣渗透散落开来,更为精巧的是,每一朵花都是由五片花瓣构成,而且此香闻起来不是沁人心脾的清香,反而是会给人一种淡淡的甜蜜的感觉。 “小青你可知这是什么花?”红玲蹲在盆栽面前片刻不肯移开视线的问道 小青皱紧了眉头道:“我从未见过此花,并不晓得此花是何花” 秀秀微微笑道:“娘娘有所不知,此花名为塔树花,花香细腻,哪怕花瓣落了也会有数天的余香,而且一开花便是半年呢” 红玲惊叹道:“哇,半年之久,那岂不是我日日都可看得到它了,妙哉,妙哉!” 秀秀见红玲欢喜的紧便提议道:“不如我将此花移入寝殿内,这样娘娘便可时时闻着此花香了” 红玲开心的跳起来道:“那自然是极好的”。 见红玲兴高采烈的跟着搬盆栽的小厮进入殿内,小青满是欣慰的笑了,秀秀见小青这样一副‘慈爱’的表情,用手肘戳了戳她道:“怎地如此一副神情?” 小青望着红玲趴在那盆栽边上雀跃的样子,说道:“小姐能如此开心,我自然也开心了” 秀秀扑哧的笑道:“你那分明如老婆子一般的神情” 听此,小青急急正色道:“怎、怎么会呢?我尚年幼” 只见秀秀回了一个:“哦~你尚年幼吗?我怎的没瞧出来”,便一溜烟儿的逃开了,小青又好气又好笑的跟在后面追闹,红玲被她们的声音吸引出来,道:“咦,今日大家都如此开心,那不如,我们一起玩好了” 秀秀和小青停下来,疑惑地问道:“玩什么?” “老鹰捉小鸡呀,你们不知道吗?” 秀秀和小青对视了一眼,确认过眼神大家都是不懂的人,又疑惑地望向红玲道:“不知” 红玲微挑了下眼,将手叠在胸前傲娇道:“那我教你们好了”,只见红玲将院子里闲杂的人挑了五六个出来,大概讲了下规则,便组织大家玩了起来,好不热闹。 陈锦烨下了朝用过早膳,正从红玲的院子前路过,只听得里面一片欢声笑语,热闹非常,便示意门卫禁声,悄悄挨在门口想一探究竟,见秀秀几人与红玲搭档默契的将前面捉人的逗得满院子跑。 “快点快点,往这边跑” “这边这边!” “娘娘你就饶了小的吧,实在捉不住呀” “哈哈!你这老鹰不行呀!” ...... 眼前这荒诞的一幕着实逗笑了陈锦烨,一时间自己竟有些沉了进去,看久了便不自觉的碎碎念道:“该往左边去的,真傻!”,在旁的侍卫轻咳了一声,提醒道:“王爷,时日不早了,您看?”,陈锦烨一下子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微微清了下嗓子,压低的声音对门卫说:“今日,只当本王未来过此处,若传了出去,你们可知道是何后果?”,门卫颤巍巍的回道:“小的自是不敢忘了王爷的教诲”,言罢,陈锦烨便转身往自己院子里去了,心中不免觉得有一丝遗憾,只是自己似乎愈发的对这如意郡主感到好奇了。 院子里的十几个人玩闹了许久,就连没机会加入的都在一旁看的起劲,一个个跃跃欲试的,似是深深的沉迷于此了,红玲见到大家对这个新奇的游戏这么感兴趣,便道:“今日便到此为止了,日后我们每日晨起都来做这个游戏,每个人都轮的到哦”,众家仆激动地差点当场给红玲跪下,遇到如此好说话的主子,不知是多大的福气,一时间连红玲都没发现,自己已经将一院子的家仆都笼络了起来。 秀秀笑的开心,心里像是被一团棉絮填满了,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受,便抿抿唇去张罗大家登记,以确定接下来该轮到那些人了。而小青,虽也是开心,但总觉得很困惑,便问道:“小姐,小青怎地从未听过小姐玩过这个游戏?”,红玲被小青这一问,问的愣了一下,小青还不知道我不是蒋灵儿的事,顿了顿,说道:“我从前在一些奇人异志上看到过一些类似的,之前一直没机会,今日也是一时兴起才想起来玩玩的”。 小青恍然道:“竟是如此,也难怪了,从前小姐总是不乐,怕是也没心情玩吧,如今就好了,小姐从过去的事里走出来,小青真心为小姐感到开心呢”,红玲见小青这么相信自己,一时间觉得心里堵得慌,而这表情落在小青眼里,却以为是自己又提了过去的事惹红玲不快了,便拍了自己的嘴巴一下懊恼道:“都怪我,提这事作甚”,红玲拽着小青的手道:“罢了,以后不提就是了”。 很快,午膳后又到了夫子来授课的时间,只是,这次夫子一入太子府便被陈锦烨请去了。 “不知太子殿下将老夫引来此处所为何事呢?” “夫子有所不知,本王见王妃自学了夫子所授的课变化良多,便对夫子所授之课亦生了好奇之心,不知夫子可介意本王中途加入夫子的课程呢?” 夫子听了微微皱了皱眉,道:“老夫能得太子殿下厚爱,自是深感荣幸的,只是老夫所授之课乃为主母之礼所设,太子殿下,这......” 只见陈锦烨恭谨道:“本王日近发觉,一府之母其所肩负的责任并不比一府之主少,尤其灵儿近日来,沉浸于夫子的课程中,常常会感悟出些令本王茅塞顿开的道理,本王羞愧于位于一府之主却尚如此无知,便想借此机会与王妃一道上课,也算是弥补一下自身的缺憾吧”。 夫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深感欣慰道:“如此,便依太子的意思安排吧” “那此后不如就在本王院内授课,本王稍后便叫人邀王妃来此处”,见太子如此诚恳求学,夫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第二十二章:切磋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红玲本神采奕奕的等着夫子过来好再听他讲三大家族的秘辛,谁知左等右等,却等来了陈锦烨邀她移步至太子殿内听夫子授课。 “为什么呀?”红玲不解地质问来报信的小厮 小厮低着头回道:“小的不知,王爷只让小的传信过来” 听到小厮这样说,红玲愈发郁闷,心想又不知要出什么幺蛾子,难道觉得罗落雨愈发烦人,所以将之前的计划提前了? 秀秀见王爷终于差了人来,心里默默松了口气,又见自家的娘娘如此严肃,便帮衬道:“许是王爷时时心系娘娘,才如此呢”,红玲听了撇撇嘴,心想他才不会这么好心,但顾念着自己日后还要仰仗着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便让秀秀陪着一起去陈锦烨的院子里听课了。 红玲刚要踏入房门时,便见陈锦烨正襟危坐着与夫子谈着话,红玲微微咧嘴,笑道:“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夫子大人” “咳、咳...” 见夫子突然呛到了,红玲赶忙跑上去拍了拍夫子的背,关切道:“夫子可好?” 夫子被红玲这一拍更是咳的厉害,连忙站起,阻挡住红玲,方才顺了下气道:“娘娘此番着实是惊到老夫了,怪我、怪我,我应该早些教你这称呼之礼,何况,娘娘适才为老夫拍背也实在是于礼不合啊!” 见夫子急的脸通红,红玲这才反应过来,天呐,一下子忘了这地方的礼数,不小心按着以前还在现代时的样子了,红玲尴尬的咧咧嘴道:“那烦扰夫子了”,倒是陈锦烨还是一脸淡定的坐在哪里,一副不曾看到夫子咳过也不曾听过红玲称夫子为‘大人’一般。 只见夫子顺了几口气,便道:“太子殿下,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如何?”,陈锦烨微微颌首,红玲便与夫子一同落座了,红玲见气氛没那么尴尬,便好奇的问道:“夫子,不知方才我的称呼有何不妥?” 听到红玲这样问,夫子,忍不住摇了摇头道:“夫子便是夫子,大人是大人,大人称呼之前应是官衔,夫子之称非官衔也,娘娘于天谱时,难道不是如此?” 陈锦烨对此似乎也是好奇,竟也抬了头看向了她,红玲心里暗暗恨自己提了这么个问题,吞了吞口水回道:“夫子有所不知,之前在天谱时,我突遭意外,失了些记忆,所以一些礼法便记不太清了” 只见夫子疑惑地点了点头:“哦?竟有此事?”,红玲心虚的笑了笑,偷偷瞥了眼陈锦烨,不看还好,这一看竟生生与陈锦烨对视上了。 “本王也未曾听说王妃于天谱时还失了记忆,可真是有趣”,红玲心想这有什么有趣的,感兴趣你就去试试好了,说不定真的会失忆。 红玲讪讪的笑了一下,夫子便接起话头:“那我们今日便讲讲这称呼方面礼节吧”,红玲微微颌首,不敢再瞧向陈锦烨。 红玲笔挺的坐了有一个时辰,只见夫子的嘴一张一合的拼命输出,自己却一动不敢动,虽然早就神游天外了,却还是时不时礼貌性的点个头,如今觉着屁股都坐的快冒烟了,可夫子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按照平时,自己早就和夫子一起八卦三大家族的事了,氛围也格外轻松,这样一想,红玲愈发的觉着自己苦不堪言了,只见那陈锦烨,一副听的津津有味的样子,可这夫子讲的分明是枯燥乏味的等级制度况且这家伙应该熟的不能再熟了吧,缘何还一直赖在这里不走,额,不对,缘何非得要夫子来他的院子里讲课,在我的院子里多好,还可以欣赏塔树花闻塔树花香....... “娘娘?娘娘?”,秀秀微微摇了下红玲,红玲赶紧恍神过来,一抬头便瞧不见夫子的踪影了,只见陈锦烨饶有兴味的看着自己,心里毛毛的,但还是强装镇定的低声问秀秀:“夫子呢?” 只见秀秀满是不可置信的回道:“夫子?夫子早走了,此时应已是回到了府上”,红玲噌的红了脸,转头望向陈锦烨,心想,完了完了,这该怎么解释。 “王、王爷,夫子都走了,不知王爷缘何于此呀?” 陈锦烨微微哼了一下道:“你莫不是睡傻了?你可知,你现于何处啊?” 红玲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于陈锦烨的殿上,一时间更是局促不安,不过还是强装镇定道:“妾身一时忘了,妾身叨扰了,妾身这就回自己的院子”,说着便起身要走,可刚要用力,脚一麻便又跌回到座位上了。 陈锦烨微微挑眉:“怎么?王妃莫不是今日想留宿本王殿内?” 红玲心里一紧,连忙摆手道:“不是的不是的” 只见陈锦烨一个起身过来,用手捏紧红玲的下巴,凶狠道:“你究竟是谁?” 红玲心跳极速道:“妾身刘灵儿” 陈锦烨眯了眯眼,更捏紧了几分,“刘灵儿?” 红玲觉得下巴像是要碎了,眉头皱紧了道:“刘、刘灵儿,没错” 陈锦烨噌的将红玲推开“最好如此”。 红玲一手撑着地,一手护着下巴,此刻的下巴火辣辣的痛,只怕是要肿了,一时间心里涌起一股无名火,“王爷若是不信我是刘灵儿大可将我送回天谱” 陈锦烨冷哼一声道:“你是想引起两国之战吗?这便是天普皇帝交给你的任务?” 红玲气急了转头盯着他道:“你既然不信我,又何苦如此,杀了我便好了” 陈锦烨被堵的说不出话,这已经是第二次如此了,这个女人还真是牙尖嘴利。 顿了片刻,陈锦烨背手过去,“是与不是,本王自会查得清楚,在此之前,你休得离府!” 红玲怒的站起来道:“你这个昏人,那日我们分明约定好的,你如此反复,如何教我再信与你?今不得我信,他日也必然得不到百姓之信,如今是昏人,他日不幸做了君上便是昏君!”。 只见陈锦烨缓缓转过身来,红玲心想死就死吧,反正左右没了自由,那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第二十三章:切磋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陈锦烨没想到能从刘灵儿口中听到如此一段话,转身过来时,她那一副准备赴死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个合格的间谍,倘若她身份有假,那她如今这般,莫不是在做戏?失信于女子者终失信于天下,能说出如此豪言者,与方才听课打瞌睡的荒唐样子实在不合,刘灵儿,你究竟有几面? 气氛跌到冰点,红玲的豪气也渐渐弱了下来,见陈锦烨一直盯着自己却一言不发,着实如凌迟一般难受,便端着气势道:“怎么?王爷莫不是被我言中了?恼羞成怒想杀了我?” 只见陈锦烨微微靠近了红玲几分,道:“说的不错” 红玲心里一惊,好了,这次真的要挂了,本以为穿越到异世能有个大女主的戏,如今好了,生生作死了,但还是硬气道:“那便来吧”,说着,红玲便闭上了眼睛。 陈锦烨见她如此一副寻死的样子,着实觉得好笑,这刘灵儿的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怎地一时聪明一时疯。想如此却是抽出了佩剑,横在红玲的脖子上,红玲只觉脖子一阵清凉,一瞬间让她想起了普王,陈锦烨若是普王就好了,只要她一哭,他便没了招架。 只听陈锦烨徐徐道:“本王尚且留着你这条命,但你记着,你的命本王随时来取”,说罢,还不待红玲反应过来,便又道:“退下”,秀秀在旁看的着急,见王爷终于松了口,赶忙拖着红玲出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王爷如此盛怒的模样。 秀秀一边搀着红玲一边问道:“娘娘怎地突然睡了呢?” 红玲微叹,“许是病了吧” 秀秀一听急问道:“娘娘此前是有不适吗?” 红玲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道:“你可知有一种病是无药医的?” 秀秀微微皱眉,难道娘娘早在天谱时便有了隐疾?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这才是天谱真正的目的?将重病的公主嫁来,日后再发难于我国?想着秀秀赶忙问道:“娘娘所患是何病?” “学渣病” “我从未听过此病,难道当时就是因为这个病发作娘娘才睡着的?不,晕倒的?” 见秀秀如此严肃的模样,红玲嘴角抽了抽,停下来与她对视认真的说:“没错,就是这个病引起的” “可是我从未听过此病” “你没听过很正常,如果那么普通,又怎么会没得治呢” 秀秀听完,更加恭谨的扶着红玲,心里却愈发疑惑了,不知南诏礼节尚且不算,娘娘此前竟有过失忆,还患有这罕见的学渣病,王爷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 侍候红玲睡下后,秀秀来到陈锦烨的书房:“启禀王爷,今日我扶娘娘回房时,偶然得知,娘娘患有一种叫做‘学渣病’的罕见病,据娘娘说她听课时睡着了其实是这种病发作所导致的”,陈锦烨微微皱眉“学渣病?” “是,娘娘所言就是这个病” “她可有说如何治疗此病?” “娘娘说此病无药可医” “你暗中与那名叫小青的婢女打听一下,看能否获得有用的消息,另外,盯紧王妃,如有异常及时汇报” “是” 陈锦烨负手站在窗前,今晚的月格外的夺目,平时常伴于月的星都被那抹光所遮掩了。学渣病,陈锦烨心里一想便皱起了眉,这究竟是什么病,刘灵儿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 “来人啊”陈锦烨叫到 侍卫推门而入道:“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后日叫当时前去天谱求亲的使臣过来,就说本王有事要问他” “是”。 翌日,转眼又到了夫子上课的时间,红玲又被邀至陈锦烨的院子里上课,今天,她打了十二分的精神,哪怕再枯燥,也绝对不能再睡了,谁知夫子刚讲了没一会儿,陈锦烨便被人叫走了,想来做太子的,本就是该这么忙的。夫子又接着讲了一会儿,称有内急,便停下来叫红玲先自己看下书,趁着夫子解手之际,红玲无意间瞥到陈锦烨桌上没夹好的一张图,心想,难怪了,我就知道你也是没认真听的,这不,上课时还偷偷藏了画看,就这,还数落我?想着便忿忿的挥了下袖,谁知正好吹落了它,红玲赶忙捡起来,原来这是水坝的图纸,还以为是什么值得欣赏的江山美人之类的,图纸上所绘制的水文形象似乎...... “你在干什么!”陈锦烨一把夺下图纸,质问道 “没什么”红玲一阵心虚 “没什么?你缘何拿到这图纸?” “它不小心掉了,我想将它捡起来的” “哦?我倒见你看这图纸看的格外仔细,可不像平日里散漫的样子”陈锦烨微微眯眼,红玲看到他眯眼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也不算仔细,只是看这图纸所绘制的水文,觉得所设的水坝有些笨重繁琐罢了”,只见陈锦烨转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道:“王妃有何高见?” 红玲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道:“我见这图纸上所绘的水文,上游水流自上而下且湍急,而两岸又极浅常常容易决堤而出,下游蜿蜒平旷,又极难蓄水,恐怕过了雨季,水量便急剧减少从而引发干旱吧?” 陈锦烨微微颌首,“那依王妃的意见,该如何解决这些问题呢?” 红玲挪步到陈锦烨身边示意他展开图纸,讲道:“依照这图纸上所绘上游水势湍急而岸平,故将两岸填高,又在上下游接汇处建了拦水的坝,似是在解决雨季的涝灾也为旱季蓄水,但真正用时,除非能保证这堤坝绝对的坚固,否则上下游皆会被涝灾所影响,倘若沿着上游的这一段再行挖掘,沿接到下游的这处,并在主干道与支道上开个湖,将旧的水坝移在此处,便是一座天然蓄水池,这样雨季到了,有支流分流且可将多余的水蓄在湖泊,若水量过大也可以在湖泊中产生一个延迟,大大减少雨季河水集中于河道溢出引发涝灾,而到了旱季此湖的水便可派上用场,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此番工程工序简单比盲目建高堤坝要方便的多”。 第二十四章:切磋3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陈锦烨侧目看着红玲,她说的没错,这个堤坝确是我的一块心头病,每年为了重修都要劳民伤财,而如今这个坝已然废了,倘若依照她的方法去重建必然不会太过劳民。 红玲见陈锦烨这样看着她,以为是自己没有讲清,便倾身下来指着上游和下游的那两个点道:“就是此两处”,倾泻而下的发丝从陈锦烨的鼻尖滑落,携着一丝香甜,心猛然缩了一下,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在心间绽开,陈锦烨微微皱眉,这种感觉令他莫名的烦躁,虽然他并不抗拒。 红玲回过头来,见陈锦烨微微拧着眉,便也皱了眉头,都讲得如此清晰了还听不懂?这太子莫不是个只会发脾气的傻子,“王爷可明了?”红玲试探的问道。 红玲转头过来的那一瞬间,陈锦烨的心仿若漏跳了一拍,她微微隆起的眉头,令他格外不快,手下意识的想为她履平,抬到半空中,离她还有不到十分的距离,陈锦烨恍然的心定然恢复,自己这是怎么了。 红玲见陈锦烨抬手过来,以为他又要来掐她,害怕的往后一缩跌坐到了地上,秀丽的长发一扫而落,白皙的面颊上挂着警惕的眼神,唇齿紧闭,细长的眉不自然的向两旁散开。 半空中,陈锦烨停滞的手,转了方向,顺势扶住她,“怎地如此怕我?”,红玲心下泰然,为何怕你,难道你不知?却说着:“没事没事”,便向一边滚了半圈站了起来,陈锦烨被她这灵活的一滚惊了一下,徐徐笑道:“灵儿还真是活泼”。 红玲吞了吞口水,心想这家伙莫不是又想质问我缘何天谱的公主会如此了,心里暗自懊恼,早知道不这样起来了,哪怕在被他捏一捏,也不这样起来了,陈锦烨见她满是纠结的表情,佯装不知的岔开话题道:“本王竟不知王妃对治水一事如此有见地,心下颇感欣慰,既如此,那不如王妃将此图绘出来如何?” 红玲心里暗暗唾弃,却扯了个笑容出来道:“太子殿下打算如何交易?” “交易?” 见陈锦烨疑惑的样子,红玲又补道“妾身记得当初王爷对妾身说你我缇约的前提是有相应的实力才行,妾身自知我身后并没有相应的力量辅佐王爷,如今就想用这张图来同王爷讨个说法,况且昨日之事,想必王爷自会查得清楚,如果查明了,是否也应当同妾身道个歉呢?” 陈锦烨心下一滞,认真揣摩着红玲的话,道:“你的事本王自会调查,至于你想与本王讨个说法,本王便给你个说法”,说罢,陈锦烨上前几步与红玲对视道:“你若绘好此图,本王便允你出府一次,待到本王查明你的身份,自会允你自由出入府内,何如?” “好,一言为定”。 说罢,陈锦烨便又拂袖离开了,片刻后,夫子归来。 “娘娘此番可明了这称呼之礼?” “明了,明了,称父皇母后是为私见时,倘若是重大场合应称君上与母上,王爷与我虽被封了太子与太子妃,但于人前自当谦虚做王爷与王妃,不敢盲目自大,于妃妾之间,称呼虽可随意,但无论远近,以上而下皆以姐妹互称,面对臣子,当重礼节,不可过于亲近惹人误会,亦不可端个架子立于高堂,失了恭敬之心,既要尊敬又当自重,即是如此。” 夫子欣慰的点了点头道:“娘娘如此聪慧,竟是将我此两天的内容如此便捷的总结出来,老夫深感惭愧啊” 红玲挠了挠头道:“该惭愧的是我,昨日听夫子课时,如此那般不恭敬,实在是不好意思” 夫子仰头大笑道:“不妨事,不妨事” 说罢,一日的课程便也结束了,红玲匆匆回到院子,趴坐在自己的书桌上,本想着将那图纸连夜赶工出来,确然忘了,自己并未亲身去过此地,难免画不严谨,而且白日间的那张绘图又被陈锦烨藏了起来,没了参考,如何能将它画出来,想着便一声哀嚎将头埋于两臂之间,秀秀看到这一幕,吓的不轻,以为是哪怪病又犯了,一时间手足无措,便赶忙将正在为红玲铺床的小青叫了来。 “小青不好了,娘娘发病了”,小青心里一惊赶忙跟着过来,“娘娘,娘娘你可还好?”,红玲蹭的抬起头来,疑惑地望向两人,“何事如此慌张?” 秀秀担忧道:“娘娘可是又犯了那旧疾?” 小青拧了拧眉头,心想小姐何时有过旧疾了,却也是满脸关切的望着红玲,红玲心下一滞,想着莫不是秀秀将我昨日胡诌的话当了真?这可如何是好,若顺着秀秀再胡诌下去,小青必然生起疑虑,若告诉她是自己胡诌的,那岂不失了威信,纠结之下,便并未搭话,只叫小青扶着自己入寝殿,命秀秀退下了,秀秀觉着事有蹊跷,便跃上红玲寝殿的屋顶悄悄观察着。 小青扶着红玲到床上,抿着唇,立在床边,红玲微微叹了一下,“小青,你也知,当日我在相府晕倒,醒来后便失了些记忆,不过也不妨事,只是前几日秀秀无意间问起,我便说漏了,只说了自己有这样的旧疾,你莫要担心,此事也无需再向他人谈及了,哪怕秀秀问你,你也莫要再说了” 小青哭着拥住红玲,道:“小姐,你可吓死小青了,我还以为、还以为......” 红玲笑着拍着小青的背:“傻丫头,莫要瞎担心”。 主仆二人就这样互拥了许久,秀秀心下却满是疑惑。 难道这就是那学渣病真正的威力?会晕倒然后失忆?娘娘看来并不想太多人知道她患有此病,难道此病是有蹊跷?小青如此那般,难道此病会致死?想着心下便觉一片凄凉,若真是如此的话,娘娘也太过凄惨了些。 想着便来到了陈锦烨书房之外,轻叩房门,“进来” “奴婢参见王爷” “起来说话吧”。 秀秀站起来,心下却纠结着,望了眼陈锦烨便又低下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陈锦烨便问:“怎么了?”秀秀抬起头道,今日我听了娘娘与小青的对话,觉得事有蹊跷,陈锦烨示意秀秀继续讲下去,秀秀便将自己所见一一复述给了陈锦烨。 第二十五章:如意郡主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她当真有此旧疾?” “奴婢听如此,应当是真的了” “罢了,你先退下吧” 秀秀离开后,陈锦烨就一直坐于桌前,手上捏着白日里红玲看过的水文图,却满脑子充斥着对她的疑问,她的身份当真如此简单吗。 翌日,使官来访,“参见太子殿下”,“起来吧”,“不知太子殿下叫下官前来所谓何事?”,陈锦烨微微顿首,徐徐问道:“此前派你去天谱与天谱君主商议和亲一事,当时可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使官嘶的吸了一口气,犹豫的说道:“奇怪之事到没有,但确乎有个不合常理的事,但与两国之间的交情并无影响,所以当时下官便没有向皇上禀报” 陈锦烨微微挑眉,“何事?” 使官垂下眉头说道:“当时在天谱,坊间传闻如意郡主在还未被封为郡主时,她的父亲,也就是天谱的丞相蒋忠,十分的宠爱这个女儿,为了不让自己的女儿入宫颇费了些心思,但自从有一次蒋灵儿外出遇袭被封为郡主后,这位丞相竟然欣然遵从了天谱皇帝的意思将郡主送来我国和亲,原本我以为这蒋忠是被形势所迫,便想利用他使天谱皇帝改变意见,将华闵公主嫁至我国,就算不然,也可以利用郡主的身份来威胁他为我国做事,只是没想到,他竟厉色拒绝了我的条件,想来天谱坊间对蒋忠的传言也不是真的,便也不了了之了” 陈锦烨微锁眉头,陷入沉思,外出遇袭?难道在那时她便被掉了包? “那之后呢?之后可还有发生什么?” 只见使官细细回想了片刻,“对了,在郡主出嫁当日,在天谱都城之外,一个婢女突然冲出来与郡主相认,那个婢女就是此时一直侍候在娘娘身边的那个小青,似乎是之前在相府时从小一起长大的仆从,似是在之前遇袭的时候失散了,不知通过什么关系到了那个地方,郡主当下便向天谱的皇帝将她求了来” “关于刘灵儿,你还知道什么?” “不敢隐瞒太子殿下,臣当时调查发现,郡主还有个同胞妹妹名唤蝶儿,只是一直抱恙在身,似乎此前郡主殿下还......”,使官微微抬起头看了眼太子,犹豫着要不要说下去,陈锦烨见此,命令道:“说下去” “是,此前郡主还未受封时有过一段情缘,似是被丞相棒打了鸳鸯”。 原来,这就是你一直坚持不与我同房的缘由吗?陈锦烨不由的冷哼了一声。 使官又想起什么,说道:“似乎郡主此前相恋的那名男子失踪了,而且那蒋蝶儿也是在那时抱恙在府的”,听到这里陈锦烨颇感惊讶:“哦?可有何秘史?” 只见使官摇了摇头,道:“由于当时时间紧迫,此事下官也没有查到什么” “那就派人去查,顺便查一查,郡主此前尚为蒋灵儿时是否有何隐疾” “是”。 遣退使官后,时辰尚早,陈锦烨便踱步来了红玲的院子,院子里的人正热闹的玩着上次的游戏,陈锦烨微微一笑,跨步进入,“太子殿下到!”。 院子里的人被吓的不轻,纷纷跪下,瑟瑟的拜着,齐声道:“参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 “是” 众人站起来,却依旧瑟瑟的,不敢抬头看,心想着这下完了,只见陈锦烨薄唇微启:“你们继续吧,本王允了”,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红玲从厅里出来,行礼道:“参见太子殿下”,陈锦烨扶着红玲起来,道:“不必,一起进去吧”。 红玲正诧异着这太子今日怎地如此好说话,陈锦烨便已经转身进了房内,一阵香甜扑鼻,陈锦烨一下子想到了那天红玲的发丝从他鼻尖拂过时的香味,“这是何味?” 红玲追上去,回道:“是塔树花的香味”,说完还指给陈锦烨看,陈锦烨顺着望去,此花超然脱俗,香甜扑鼻,绝非凡品。 “是母后予你的?” 红玲微微颌首:“是” “看来你很喜欢此花,该不会日日守着闻香吧?” 红玲被说中了,一时间尴尬不已,哼唧了几声,刚想解释,陈锦烨却并不给她这个机会,他寻了个好地方坐下后,便指着门外老鹰捉小鸡的仆从们说:“王妃的花样倒是不少” 红玲微微扯了下嘴角,“小把戏罢了,见大家喜欢,便当做晨练吧”。 陈锦烨侧头看向红玲:“晨练?”,红玲忍不住叹了口气,又说错话了,“额,就是早晨锻炼身体的一种方法”,只见陈锦烨似乎脾气很好的点了点头,与前几日炸毛的样子全然不同,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个儒雅的绅士,那淡然的气质从他身上自然的淌出来,那一刻红玲似乎明白了,这才是陈锦烨本来的样子。 陈锦烨端看着门外仆从们热闹的‘晨练’,心里也渐渐的松弛下来,好久没有过这样轻松的生活了,突然想起什么,一回头,便与红玲对视了。陈锦烨扑哧的笑了出来,“怎么?王妃今日如此痴迷于本王的容貌?”,红玲噌的红了脸,连连摆手道:“没、没有,你误会了”,陈锦烨饶有兴趣道:“误会了什么呢?”。 红玲清了清嗓子道:“我只是在想,王爷如此安静淡然的样子与此前发怒的样子全然不同,便觉得有些、有些好奇罢了” 陈锦烨轻笑了一下,“看来你是喜欢本王如此安静、淡然的模样了?” 红玲连忙正色道:“王爷莫要误会,你可忘了,我是要与你合作挡桃花的人,怎么能与其他人一样呢?” “为本王挡桃花便不能喜欢本王了?” “那是自然,否则,难免会感情用事,不是吗?” 陈锦烨认同的点了点头,“说的不错”。 “灵儿不如为本王讲讲,你在天谱时的事吧”,红玲心里一紧,怎地突然提起天谱,“不知王爷想听天谱的什么事?” 陈锦烨眨了眨眼,似乎想了一下,道:“本王听说灵儿曾是天谱丞相的长女,不如就讲讲,在丞相府的故事吧”。 第二十六章:契约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红玲心下一滞,丞相府,若是以前,自己一定会很开心回忆起这个地方吧,这里曾有爱自己的母亲与父亲。见红玲眼里缓缓流出悲伤的泪,陈锦烨抬手拭去,问道:“是痛苦的回忆吗?”,红玲霎时回神,扭开头抹了抹眼睛,道:“没什么,不过是突然想家了罢了”,陈锦烨没再搭话,任由红玲暗自消化着悲伤,半晌,外面的仆从都散了,红玲和陈锦烨还依旧这样坐着,时间似乎在他们之间停止了,一个人淡淡的伤感,一个人淡淡的守着,好像是一种默契,一种互不打扰的默契。 小青从门外进来,徐徐行礼道“太子殿下、娘娘,该吃早餐了”,陈锦烨微微点头,将身旁的红玲扶起来,道:“一起去吧”,红玲看了他一眼,冰冷的心似是被旭日投射来的光所包裹。心被避无可避的触动,红玲盯了陈锦烨许久,将手缓缓抽出,微微抿嘴道:“一起去吧”。 红玲捧着一碗清粥,淡淡的米香渗入鼻息,腾腾的热气蒸熏着眼睛,舒缓之息弥漫在眉眼之间,让本还酸涩的眼收敛了起来,微微吐息,将热气吹散,心便充实起来。 “父亲和母亲都很疼我的” 陈锦烨筷子一顿,侧首望向红玲,似是没听的真切。 “我的父亲和母亲都很疼我”红玲微笑着重复了一遍,陈锦烨搁下碗筷,微微侧身面向红玲,“是吗?” “有一日我生病晕厥了去,父亲急的殷殷的守在我床前,只是我当时受了惊吓,便对父亲怒吼了几声,如今想起父亲当时受伤的表情,我可真是不懂事”,说着,红玲瘪了下嘴,随意扒拉了几下碗筷,随即莞尔,又道:“后来,娘亲回来了,娘亲抱着我哄着我,我便很开心,也抱着娘亲,也抱着爹爹”,说完,红玲一气将粥水饮尽。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父亲与母亲十分疼我?”,陈锦烨见红玲挺了挺身,眼里闪着奇异的光芒,似是很傲气的反问道,对此,陈锦烨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你确乎有许多值得疼爱的才气” “才气?”红玲疑惑道 陈锦烨微微努嘴,“譬如,你可以令这些人短短数日便倾心听命与你”,红玲噗的一笑,“这有何难?”,陈锦烨微挑眉:“不难吗?” “待人之道,不过一个诚字罢了,不只是诚信,更重要的是诚心”,早在还读幼儿园的时候,爸爸就成天在我耳边念叨这些了,要诚心实意的对待别人云云,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会将这些述给陈锦烨。 “诚心,是吗?你对他们有着诚心?” 红玲低着头想了片刻,“没有吧,只是这样说而已,道理总归只要懂得,但谁能确保践行呢,不是吗?” “那你还说‘这有何难’?” 红玲微微皱眉,“令别人想对你好,只需你先对别人好,大部分人会依此规律而被折服,但这不过是一种人之常情罢了,故并不难,而若想一人全心全意的折服于你,非一诚字而不得” 听到此处,陈锦烨咧嘴笑了笑:“灵儿可是在提醒本王,要信守承诺?” 本来心情还算不错的,被陈锦烨这样一提醒,红玲倒是想了起来,索性屏退了所有人,问道:“所以王爷还打算继续履行我们的约定吗?” 陈锦烨心里定了定,不得不说,今早的一番面谈,他心里的疑虑早已消了大半,“自是算的”。 红玲心情大好,试探性的提议道:“之前你说你未曾想好如何向我讨个相应的好处,那不如今日,我们推翻了前次的契约,重写一张如何?” 陈锦烨心中颇感好笑,写下来如何,不写下来又如何?难道一张纸便可约束的了她?“你想如何写?” “emmm,我想要的不曾变过,不过是出入府的自由和不与你同房,主要在你,你想要我做什么?” 陈锦烨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叩击着桌面,歪头看了眼红玲,道:“新婚之夜,你似乎说过会将王妃的位子让给我真正心仪的女子,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红玲跟着点了点头,随即又皱眉道:“就这样?” “还有帮我对付罗落雨” “没了?” “本王见你尚有几分才气,也不好浪费了”,陈锦烨托着腮,看着红玲,一副很是惜才的样子,红玲嘴角抽了抽,“那你想如何不浪费我的‘才气’?” “没想好” 红玲微合双眼,深吸了口气,随即睁开眼睛,扯了个大大的微笑,努力压制着奔腾的怒火,将声音调的尽量和善的询问道:“所以王爷您是在逗我?” 陈锦烨嘴角微勾,假意皱了皱眉,似是很为难的样子,踌躇片刻,道:“不若,除此之外,灵儿每月再额外答应我几件力所能及的事好了,如此一来,既可不浪费灵儿的才气,也算是不失偏颇的契约了” 红玲听完,心里奔腾过无数只草泥马,但还是礼貌性的询问道:“几件呢?” 陈锦烨见她满脸堆着真诚的笑意,手却越攥越紧,可能她自己都没发现,桌底的脚已然快将搭脚的架子碾碎了,便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靠在椅子上:“三件吧”,只见红玲似是松了口气,“如此甚好,你在此处等我,我去寻笔墨来”,说完,便一溜烟儿的冲了出去,不消半刻,便捧着笔墨纸砚进来了,怀中还揣着之前婚宴当晚写的契约,说是叫陈锦烨参考参考,确乎是忘了那契约也是他那日亲手所著。 很快,一张新的契定便拟了出来,陈锦烨抄了一份递给红玲,道:“你看看如何”,红玲大致浏览了下,“不错不错”,其实她早就在他背后看的很详细了,陈锦烨努了努嘴,“那便如此吧”,说罢,便要将其中一份折了装起来,“诶,等等”,红玲赶忙压了下陈锦烨的手,道:“还未完”,说着从一旁的纸堆里翻出了一盒胭脂,道:“我们以此为押”,说着便用拇指沾了沾压在自己签名的位置上,示意陈锦烨也如此做,陈锦烨心感疑惑,但也还是跟着做了,红玲这才展了容颜,将契约细细折了起来塞到怀里。 陈锦烨心下疑惑,便问道:“不知此是何意?”,红玲歪头看了他一眼,“不过是一种记号罢了”,“记号?”,只见红玲不似之前那般紧张的挪步到座位上,摆着腿,道:“这契约上有了你我二人的痕迹,便不会再有人能伪造得了了”,陈锦烨不由得皱了下眉:“可此处已有了你我二人的字迹”,红玲耐心的解释道:“字迹可以模仿,但你我的指印确乎是独一无二的”,陈锦烨听此,赶紧端起契约来观察了一番,果然如此,但还是觉得很奇怪,道:“你我二人的确乎不同,你怎知其他人也与你我不同呢?”,红玲默默的托着腮,看着陈锦烨,心想这些东西是常识来的好嘛,论九年义务教育的重要性。 随即淡淡的说道:“此前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想来应该是真的,便拿来用一用”,“哪本古籍?本王从未听过”,“emmm,之前在天谱皇宫里看的,那书很是破了,书名看不清晰,可能是孤本了吧”。 红玲暗叹自己机智,想着以后有什么都可以甩锅给天谱皇宫,反正天谱皇宫是小青都不曾去过的地方,这样的话,也不用再劳心解释了。 终于送走了‘好奇宝宝’陈锦烨,红玲如释重负的趴在桌上,一面嗅着塔树香,一面欣赏着手中的战利品,不得不说,自己可真是个谈判天才。 第二十七章:水文图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小青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姐如此一副陶醉的样子,便问道:“小姐,可是王爷说了今日来此处留宿?”,红玲蹭地一下坐的笔直,“自然不是了”,只见小青眼睛轱辘一转,一副恍然的样子,“那一定是王爷赏了什么珍宝给小姐!”,红玲无可奈何的敲了下小青的头,“你呀!”。 只见小青委屈的摸着被红玲敲过的地方,瘪了下嘴道:“那小姐缘何一直颇为欢喜的端着那锦盒,似是要将它塞到眼里了”,红玲轻抚了一下那装着契约的盒子,捏着它往袖子里一伸,轻哼了一声,“只是觉着这盒子颇漂亮罢了”,说着便大摇大摆的出了厅,舒展了个做作的懒腰,转身入了寝殿。 秀秀跟了上去,想着为王妃铺个床,谁知刚迎上去,王妃便把门闭了个严实,秀秀无奈回头向正发懵的小青耸了下肩。 红玲自己一个人在里面捣鼓了许久,方才将契约藏好出了来。闲暇无事,便惦记着可以出府一趟,便叫秀秀去与陈锦烨说一声,自己则带着小青在衣柜里翻着。 “小青,你觉着这件如何?” “好看好看!” “这件呢?青色的会不会比较清爽一点?” “嗯嗯!” “那件呢?浅灰色,是不是会低调点?” “我也觉得!” “你觉得哪件比较好呀?” “小姐选的我都觉得好!” 红玲无奈地看了眼小青摇了摇头,罢了,还是我自己拿主意吧,“对了小青,你也去找找看换件好看的衣服吧”,只见小青眼神噌的一亮,明快的应道:“是”,说完便着急忙慌的去寻着换衣服去了。 不一会儿,秀秀便从陈锦烨哪里回来了,红玲一面翻着衣柜一面招呼道:“秀秀,你也去换个衣服吧,我们一会儿一起去”。秀秀见自家娘娘如此兴高采烈的样子,一时间又是抿嘴又是咬唇的,犹豫了片刻,道:“娘娘,王爷说,水文图尚未完成,不可出府”,秀秀刚落音,只见红玲似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将脸埋在衣服堆里,一动不动,秀秀眨巴了几下眼,想说些什么,小青正当时的吧嗒吧嗒跑来,一把拥住秀秀,“你看我这身好不好看?正好与小姐那身青色的衣衫搭配”,说完兴奋的往里瞧了瞧,“咦?小姐呢?”,红玲这才微微动了一下,抬起头来,望着秀秀,道:“你方才说什么?” 秀秀吞了吞口水,怯怯道:“王爷说,要完成水文图才可以出府,还、还说,这算这个月的第一件事”,只见红玲突然极端庄的挺直了身子,徐徐露出了个亲和的微笑,似是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踱着步子绕过秀秀与小青去了出了去,绕着院子悠闲的转了两圈,便一头扎进了书房。 秀秀和小青见红玲如此泰然的模样,心想若是一般人,如此期待出去游玩又被驳回来,必然是要发一通脾气才能平息恼怒之气的,而自家的主子确然不同,虽受挫却逆流而上,连顺气的时间都无需便入书房去用功了,心下便升起一股子感动由衷的为自家主子自豪。 殊不知,红玲在书房里正对着写着陈锦烨名字的纸团出的小人施着暴。 转眼到了下午,红玲依照往常去了陈锦烨的院子里等夫子来上课。陈锦烨又不在,无奈托着腮听着夫子拖拖拉拉的讲了两个时辰,刚送走夫子,陈锦烨便姗姗回来了,见到红玲端坐着在桌前,有些讶异道:“你在等我?”,红玲微微一笑,道:“是的”。 “何事?” “日前答应了王爷,需得帮王爷画个新的水文图,无奈妾身记性实在不好,忘了原先图上的许多细节,而妾身又实在不了解水文图所绘之处的地形如何,怕凭空捏造的太天马行空,便想同王爷借那水文图与我回去看一下,方才能为王爷修改出更好的” 陈锦烨认同的点了点头,毫不犹豫道:“那你便留下来吧” “留下来?”红玲疑惑的反问道 “没错,你既然需要看旧的图来绘,便在此处绘好了”说完,还很是贴心的指了指旁边的书房,红玲努力压抑住了心中的不快,心想,这么多天了难道还期望这太子殿下能有多贴心,要适应,适应。便微笑着,顺着陈锦烨进去书房了。 陈锦烨抽出压在案子上的水文图递给红玲,并叫下人搬了较小的桌椅放于窗前的位置,安上笔墨纸砚,很是满意的看了眼红玲,似是说:如何?本王安置的妥当吧? 红玲无奈地坐在‘特意’为她准备的桌子前,霎时间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高三的时光,那时的班主任也如此刻的陈锦烨一般盯着我,叹了叹,抬头看了眼陈锦烨,只见他似若无物一般的坐在大桌子前,阅着书籍。 红玲这才耐着性子开始审视这张水文图,昨日虽然已将这图看了个大概,但还是有许多细节值得斟酌,这上游的水势为何会如此湍急,莫不是水的源头?若是源头的话,那此处山石应该会有许多,若是改的不好,只怕日后再引起山石滑落,砸到人就糟糕了,想着红玲便在此处打了个叉作提醒,余下的,无非加了个水道,增了个湖泊,设了个分支,然后在湖泊处绘了个水坝的形状。 仿照着原图绘的差不多,红玲便将图递给陈锦烨,道:“你先看下,我看了原图,有些地方实在难以想到全貌,你看看有什么问题,若是与实际差距太大,我便再改改”。 陈锦烨接过红玲的图,看了片刻,果然是按着昨日说的增减了些,随即问道:“这个叉是什么?”,红玲看了眼,道:“我推测此处应该是水的源头,应为一处山脚,只是这水画的湍急,我不知这处山有多陡,若是陡峭的厉害,到时施工时施工后都需小心这山石滚落之险”,陈锦烨听完认同的点了点头,又问道:“上次你说过将水坝移到湖泊的位置,以你看,这坝如何设置才好?”,红玲思量了一下,“我不知这图绘的地方一年间水的深浅变化是如何,但如果分旱雨季的话,最好可以设个可以伸缩活动的坝来”。 说完二人均陷入沉思,伸缩活动的坝该如何做,突然,红玲突发奇想道:“不若做成个像水车那样的坝轮,一长一短两端,到了季节便转一下固定即可,如何?”,陈锦烨还有些疑惑,红玲兴奋道:“你等一下,我绘个图给你”,说完便又跑回去小桌子那里兴冲冲的画了起来。 陈锦烨见她如此投入,一时间竟不忍扰了她,捏着她递来的水文图,细细斟酌着她的建议,想来那西边疆域,多年来被险恶的地势和水势困扰,倘若她的方法发挥了作用,不知道可以让多少百姓可以幸免于难,如今那处又是饥荒年,只有把水治住了,才能有余力种田。想着,抬起头望向红玲,又不由的揣测,虽说天谱盛传她才气逼人,可能有如此见识,恐怕就算是天谱当朝的天子都未必通晓,缘何她一介久居深闺的女子会懂如此之多。 红玲兴致冲冲的画完了水坝的草图,一抬头便对上了陈锦烨探究的眼神,未急的细想,便赶忙将图纸递给了陈锦烨,陈锦烨欣然接过,恍然大悟道:“灵儿果然才智过人!这图画的通透!”,红玲骄傲的扬起下巴笑了笑,心想这不过是现代里高中地理的内容罢了,唉,想来自己一介学渣,还能有如此扬眉吐气的一天,便觉着自己似是要飘上天了。 第二十八章:于芳霏的‘小点心’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夜里,红玲躺在榻上,想起陈锦烨对她那肃然起敬的样子,便想发笑,这个陈锦烨,天天趾高气昂的,动不动就出尔反尔,上次还那么大力的捏我下巴,哼哼,看我这么厉害能干,以后定然不敢再那么傲慢了吧。 “什么!?太子殿下竟然又让那贱人去了他的院子!”,罗落雨气的发狂,好不容易让小翠拿了药进来,竟然屡屡错过了下药的时机,偏偏还都是太子帮她避过的,一时间怒火中烧,“啪”,罗落雨一甩衣袖又扫落一件瓷器,下人们瑟瑟的跪作一团,不敢作声,也就小翠,微微扯了下罗落雨的袖子,俯身贴耳柔声道:“娘娘莫要生气,小翠还有个法子”。 罗落雨一听便来了兴趣,提了下气,吼道:“其他人给我滚出去!”,说完下人们如释重负一般急忙退下了。 “什么法子?” “奴婢听说,明日下午太子要入宫陪皇上议事,倘若我们把握好机会......” 听小翠说完,罗落雨唇角微微一勾,我倒要看看,这次你刘灵儿还怎么逃得过我的五指山。 又一日清晨,红玲坐在太妃椅上看着下人们在院子里‘锻炼’,好不热闹,心下却苦闷着,唉,昨日好不容易讨得了陈锦烨的欢心,一时竟忘了跟他提出府的事,秀秀说今日他早早便出了府,也不知是去做什么了,只能等到下午再与他报备了。红玲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盘子里的瓜子,满脸写着烦闷二字,这几日尽围着陈锦烨和夫子转了,都不曾见过几回人,小青看出了红玲正无聊的紧,便提议道:“小姐,不如我们去后花园散散心吧?”,想来上次去后花园赏花也差不多是一周前的事了,红玲欣然点头,“好吧,眼下也只能去那处逛逛了”。 从院子里出来,往右一转,便瞧见了那装潢朴实的侧门,红玲不由得哀叹了一下,强行移开自己的视线。然而远处的八角亭再是精致美丽却也提不起红玲的兴趣,红玲挪着步子龟速的向着后花园前行。 “太子妃娘娘请留步!”,一个瘦弱的婢女急切的从远处跑来,红玲疑惑的看着气喘吁吁跑到她身前的小婢女,问道:“何事?”,小婢女涨红着脸,微微顺了几口气,道:“娘、娘,芳霏娘娘方才听院外的小厮说您朝这边来了,便备好了点心,见娘娘过门而不入,芳霏娘娘便叫奴婢来询问娘娘,是否有意来一叙”。 红玲看着眼前似是累坏了的的婢女,不知怎地,总觉着有些眼熟,不免生出一份恻隐之心,“你先顺顺气,然后再带我过去吧”,听到红玲的话,小婢女脸上本已渐渐消退的涨红噌的一下便烧到了耳根,满脸的羞怯与无所适从,竟是连看都不敢多看红玲一眼,“娘娘,奴、奴婢无妨的,已经顺好气了”,红玲无奈地眨了眨眼,自己总归不是救世主,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顾忌的到的,这小婢女纵是惹人怜爱,自己也不能时时护佑她,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教她引路去于芳霏哪里了。 一到于芳霏院子里,红玲便被那树下的秋千所吸引了,这秋千做的好精致啊,这树又高又大刚好可以遮住烈日,若是在上面兜一兜,一定又凉快又惬意。 只见于芳霏很恭谨的立在门口迎接着红玲,“参见太子妃娘娘”,红玲上前扶了扶她“不必多礼”,于芳霏微微一笑便引着红玲往里厢去,一面走还一面说着:“王妃姐姐不知,我做的糕点可是我的拿手好戏呢,刚听说你朝着我这边来了,便叫下人将我早些时候做的都端了上来,谁知姐姐竟不是朝着我来的,又觉得可惜,便叫明明去邀你”,说着便到了茶饮之处,红玲跟着于芳霏一道坐下,“这个小婢女叫明明呀”,于芳霏咯咯一笑道:“是呢,明明总是十分羞涩,方才没惹姐姐生气吧?”,红玲连忙摆摆手道:“没有没有”。 于芳霏捏着手绢微微掩了下嘴,笑道:“姐姐快尝尝这花糕”,红玲捏了一块起来,咬了一小块,便觉一口春意在嘴中肆虐开来,十分清香爽口,着实惊艳到了她,“这是什么糕?如此爽口!”,“桂花糕”,红玲听到这个答案很是惊讶“这是桂花糕?我从未吃过如此清爽的桂花糕”,于芳霏见红玲如此惊艳于这桂花糕,便又指了指旁边一碟的糕点,“姐姐再试试这个?”,红玲饮了一小口茶,拿了一小块放在嘴里,果然好吃到炸裂,一时间满心满眼都充斥着对于芳霏的赞叹,于芳霏见她如此喜爱自己的糕点,也是欢喜的很。 “芳霏妹妹的糕点太好吃了”红玲由衷的赞叹道,这陈锦烨也太幸福了吧,可以吃到这糕点简直就是人生的一大幸事。于芳霏掩着嘴羞涩的笑道:“没想到姐姐也如此喜爱妾身的手艺”,红玲扯着嘴角兴奋道:“太喜欢了!”。 见红玲如此沉浸于自己的糕点之中,于芳霏提议道:“姐姐如此喜欢,不如我以后时常做了送些到姐姐院子里如何?”,红玲一面啃着手里的糕一面点头道:“好是好,就怕太麻烦你了”,于芳霏温婉的笑了一下,道:“不麻烦的,总归我也是要做的,做多些便好了”。 二人品论着茶点絮叨了大半个上午,送红玲离开的时候,于芳霏还特意打包了些许给她带回去。 红玲心满意足地拎着一盒茶点回到院子,将秀秀和小青叫回到侧厅里,神秘兮兮的关上门,道:“你们快尝尝,真的很好吃呢”。 秀秀和小青相视一笑,便不客气的拆开盒子尝了起来。红玲见她们吃的欢喜,心里渐渐生出个小心思来,倘若能学会这手艺,拿去摆个摊啥的,一定能赚大钱,秀秀和小青,叫谁去学呢...... 小青舔了下嘴角,皱着眉将嘴边的糕点小心翼翼地移下来,“小姐,怎么如此盯着我看?”,小青本想忽略红玲的眼神的,只是那目光似是要将自己生吞了一般炽热,实在难以忽视。 只见红玲煞有其事的挨到小青身边,眉飞色舞道:“小青呀,不如你去和于氏学一下如何做这糕点吧”,一旁的秀秀被红玲的话惊得呛声,连咳了几声道:“让小青去学做糕点?”,红玲认真的点了点头。 第二十九章:许公公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见小青满脸的不可置信和犹豫不定,红玲俯身在小青耳边,轻声道:“是可以赚大钱的哟~”,说完,只见小青对着红玲眨巴了几眼,将手里的糕点细细塞入嘴中,咀嚼了许久,吞下,沉着地问道:“何时去学?”。 秀秀看到这一幕,呛的更厉害了,分明刚刚小青还满是抗拒的表情,王妃究竟与她说了什么,竟然顷刻间令小青变了脸色。 红玲得意的帮秀秀顺着气,道:“怎么样?秀秀是否也想一同去学呢?”,秀秀连连摆手,道:“娘娘,您可饶了我吧”,小青倒了杯茶递给秀秀,认真道:“我倒觉着小姐的提议不错,若是你同我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呢”。 秀秀饮下茶水,仔细顺了几口气,才缓过来,道:“还是算了吧,你去学,我来照顾娘娘好了”,只见小青稍稍思量了片刻,“也是,你我之中必定是要留一人来照顾小姐的”。 见秀秀和小青已经全然不似之前那般拘束的在自己面前探讨,红玲不禁莞尔。 突然秀秀似想到了什么,转头望向红玲,道:“娘娘,芳霏娘娘会愿意教小青吗?我听说王爷也格外喜爱芳霏娘娘的糕点,若是叫小青去学,会不会.......”。 这个红玲倒是没想到,不过,管他呢,先计划着吧。 午休后,“对了娘娘,今日换了夫子,要开始上礼课了” “什么是礼课呀?” “大致就是练习一些步伐和行礼之术罢了” “咦?那夫子是女的吗?” “不是的娘娘,是宫里的主管礼事的许公公” “需得三四天吧” 红玲默默地叹了叹,“他什么时候过来?” “娘娘,许公公已经在王爷院子中候着了” 红玲微微皱眉,问道:“怎么又在王爷院子里?王爷对这也感兴趣?” 秀秀一时语塞,顿了一下,道:“王爷今日不在府中,尚未来得及安排,就......” 红玲无奈地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就如此吧。 秀秀陪着红玲来到陈锦烨的院子里,一入门便远远的望见许公公威严的坐于堂下,一手端着茶座,一手勾着兰花指捏着茶盖,一面徐徐拨弄着浮在水面的茶叶,一面眯着眼漫不经心的吹开热气,饶是红玲已是入了厅里,他任是无动于衷的模样。 红玲微微欠身行礼,道:“见过许公公”,许公公这才不经意的太了下眼皮,捏了个尖细的嗓子,道:“嗯,娘娘请坐吧”。 红玲微撇了下嘴,在座位上找个了舒服的姿势坐了下来,却不知许公公何时放下了水杯,不声不响地来到红玲面前,以至于红玲刚坐好,一抬头便对上了站在面前的许公公的眼神,惊得红玲一颤。 “娘娘这坐姿不甚合乎礼仪”,说着,许公公便拿着不知从何处来的一支精致的小棍子,在红玲腰间用力戳了戳。 红玲痛的一个挺身,“公公这是何意?”,红玲自知,虽然自己坐的随便,但绝不至于需要人拎着棍子来训的程度。许公公冷哼了一声,道:“自是在帮助娘娘习得我南诏宫中礼法了”。 红玲侧着眼瞅了他一眼,坐直了身子,“公公觉得,我的坐姿有何不妥?”,许公公捏着木棍,绕在红玲身后,狠狠地捅在红玲的背上,道:“这里要直”。 红玲被冷不防这么一捅,泪差点飙出来,怒不可遏的红玲捂着背站起来,质问道:“我刚刚没有挺直吗?”,话还未落,许公公便捏着棍子,将红玲捂着背的手‘啪’的打落,又随即敲了一下红玲的膝盖,令红玲不得不站直了起来,道:“老奴是来教娘娘规矩的,不是来侍候娘娘的,方才老奴不过是对娘娘稍作提醒罢了,如果娘娘受不来这主母礼,大可向殿下求情,叫殿下撤了你的太子妃之位”。 红玲气的牙痒痒的,“你就不怕,我状告殿下,说你虐待于我?” 许公公冷笑了一声,“你试试便知道我怕不怕了”,说着又一棍抽在了红玲的大腿上,痛的红玲一个踉跄坐回了椅子,许公公缓缓挪步上前了几步,道:“今日第一课,老奴便教娘娘这坐姿”,还不待红玲反抗,便用棍子将红玲捅直了起来,“两个时辰,不许动,老奴的棍子可是会时时监督着娘娘的”。 红玲气的想站,一棍子便打到了腿上,忍不住闷哼的几声,一棍子又打到了背上。 红玲又气又怕,挺直了身子,压着嗓子叫嚣着:“你这老奴才!想死吗?”,随即许公公又一棍子拍在了红玲背上,冷言道:“行不可不稳,坐不可多语”。 红玲渴了想喝水,一棍子到背上。 红玲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两棍子到背上。 红玲受不了了站起来,一棍子到腿上。 ...... 秀秀在一旁看的心疼的紧,无奈此时陈锦烨正在皇宫内议事,眼下无所倚靠,而自家娘娘又偏是个不信邪的人,屡屡逆着许公公的意,不知身上已青成了什么样子。 秀秀端了杯清茶进来,向许公公行了个礼,道:“公公,这是王府中刚进的新茶”,许公公满意的点了点头,刚要接过,秀秀便瞅准了时机,脚一软将杯中的水泼到了红玲身上。 秀秀佯装害怕的样子赶紧扑通的跪下,磕着头恐慌的说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说着,秀秀手脚并用的爬到红玲身边,扯着被浸湿的衣服道:“奴婢、奴婢这就给您擦干净”,趁着空档赶紧给红玲抛了个眼神。 红玲了然,皱紧了眉头,怒道:“该死的贱婢”,说着,将秀秀一把推开,自己蹭的从座位上站起,向许公公拱了下手,道:“本宫须得回去换个衣裳,公公应该不会拦着本宫吧?”,许公公面色绷的紧紧的,言语似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一般,说:“不得超过一盏茶的时间”。 红玲转身出去,身子一顿,“贱婢还不快跟上来伺候本宫?难道要本宫去请你吗?”,秀秀身子恰如其分的一颤,满不情愿的从地上爬起,垂着头跟着红玲。 第三十章:许公公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红玲咬着牙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秀秀跟着她回到自己的院中,红玲抖了抖身子差点摔倒,小青眼疾手快的扶住了红玲,疑惑道:“小姐,今日怎么这么快就上完课了?”,红玲拍了拍她的手,慢慢的向寝殿挪去。小青一低头便看到了红玲身上的水渍,徐徐皱了下眉,便让秀秀扶着,自己先跑进去准备棉巾和衣服去了。 红玲紧了紧捏着秀秀的手,道:“方才谢谢你”。 秀秀的心颤了颤,她自入府以来,从未听过有谁谢谢过我,从来都只有我谢谢别人,更何况这本来那就是我分内要做的事。见红玲真诚的样子,秀秀心里暖的更甚了几分,如果之前的亲切是源于莫须有的直觉,那么如今,自己确乎是体会到了来自娘娘的关切。 红玲进了殿内,秀秀屏退了除小青以外的其他人,入里厢拿了瓶药酒出来,小青替红玲褪去外衣,一道道斑驳的青紫色的瘀痕刻在背上,小青看的心惊,“小姐,这、这...”,小青颤着手轻触了一下,“嘶~”红玲痛的扯了下嘴角。 秀秀微叹了一下,上前道:“娘娘,我为你擦一下药酒吧”,红玲摆了摆手,道:“不必了,省的一会儿被那老妖怪闻出来”,秀秀敛了下眉,咬了咬牙道:“娘娘,您斗不过他的,万事顺着他,便不需遭这么大罪了”。 红玲没出声,小青红着眼用棉巾沾了沾红玲的背,终是下不去手,小青咬着唇,颤着音问:“小姐,很痛吧?”,红玲微微拍了下小青的手,摇了摇头,小青的泪决堤而出,秀秀接过小青手中的棉巾,“我来吧”。 半晌,红玲换好了衣服,准备回去陈锦烨的院子继续上课,小青攥着红玲,道:“小姐,你就让我去吧,要罚,就让他罚我好了”。 红玲摇了摇头,“别闹了小青,我没事的” 小青蓦地失声哭道:“小姐莫不是嫌弃我?小青只是担心...” 红玲叹了叹,摸着小青的头道:“你看看你,如此爱哭,到时候莫不令夫子更怒?” 小青赶紧将泪水拭净,抬头咬紧了牙关,殷切地望着红玲。 红玲被她的样子逗的失笑,道:“你呀,就帮我备好酒菜,待我回来就好了,不肖片刻罢了” 小青见红玲铁了心的不带自己,便又抹了抹眼泪,道:“那、那小姐你快去快回” 红玲点了点头,便带着秀秀去了陈锦烨那处。 “参见许公公”红玲欠身行礼,许公公淡漠道:“回来了,便继续习坐之礼吧”,红玲乖乖颌首,端然坐在椅子上,不歪不斜,不骄不躁。 许公公定定的盯了半个时辰,红玲愣是一动未动,不由的挑了下眉,心下却是哼了哼,今日你熬得住,明日你熬得住,后日你还熬得住? ......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许公公摸了摸手里的茶杯,淡淡道:“今日便到此为止”,说罢便一甩衣袖背着手离开了。 红玲目送着他出了门,徐徐抬起手,“秀秀扶我一下”,秀秀赶忙上前扶起红玲,触到红玲身体的那一刻,秀秀便拧紧了眉,娘娘已经累的发颤了。 回到院子,小青已经备好了温水,红玲没入水中舒服的呼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朱唇微启:“秀秀,你知道许公公为何如此吗?”。 秀秀顿了顿,道:“许公公侍候在先皇帝身边多年,自先皇过世后便一直主管着宫廷内的婢女太监,当今圣上自小也是许公公陪伴照顾的,所以宫中上下都会卖个面子给他,只是,我实在不晓得许公公为何如此刁难于娘娘”。 夜色降临,红玲擦了药酒早早的躺在了床上,小青拉着秀秀到院子里,质问道:“小姐究竟为何会被人打成这样?”,秀秀眼神颤了颤,道:“许公公因为娘娘坐的不称他心意...”,小青愤愤的盯着秀秀,道:“那你为何不拦着?”。 秀秀摇了摇头,将手搭在小青的肩上,道:“这里不是天谱,娘娘没那么多的庇护,每走一步都得是要万般小心的,我们能做的只能是帮娘娘敛着锋芒,倘让人觉着人人都向着她,必会惹人忌恨”,小青听得愣了神,秀秀又道:“那日娘娘折辱了罗氏,罗氏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罗氏家族势力强大乃至天子也是忌惮着几分的,今日之事不知是否与此有关,但若真的想为娘娘好,必定得时时记着不要过于招摇了”。 小青眼眶微红,“你说得对,我不该拖小姐后腿”,秀秀拍了拍她,道:“娘娘这么了解你,定然不想你卷入其中受到伤害,才不带你的吧,你可不要辜负了娘娘的苦心”,小青难过的拥住秀秀,抽泣道:“小姐总是这样,总是不愿让身边的人担心,这才是令我最忧心的”。 秀秀叹息着哄着小青,直至小青也睡了,秀秀才从红玲院中出来,跃入陈锦烨的院子里。 “启禀王爷,今日许公公,他......” 陈锦烨打断道:“此事我知晓了,八成是罗氏搞得鬼,好在她没有机会下药,但这皮肉之苦,只能让王妃先受着了,你在旁提点着她,让她少点反抗,才能少受些苦” 秀秀抿了下嘴,问道:“王爷不打算帮娘娘吗?” “现在还不是时候” “娘娘她、她伤的很重” 陈锦烨抿紧了唇,闭上眼睛叹了叹,半晌,缓缓从怀里掏出了一罐药膏,道:“你拿这个去给她涂,记得不要说漏了”。 秀秀惊讶的看了眼陈锦烨,“这、这不是......”,陈锦烨摆了摆手,让秀秀退下,秀秀便禁声退去了。 秀秀怔怔的望着手里的药膏,这个是王爷此前在江南一带游学时访的江湖游医予的,传说提炼五年方才得这一小罐,王爷当时求了那游医几个月,才得这一瓶,更是珍爱的紧,如今,却...... 趁着夜色,秀秀潜入红玲殿内,点了个昏睡穴,细细的将药膏擦拭在红玲身上的斑驳之处...... 第三十一章:每日供应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翌日,红玲起床后惊奇的发现,自己腿上的伤痕几乎都消干净了,只剩一些淡淡的印子,摸上去甚至都感觉不到疼痛。 “小青你看”,红玲撸起裤管给小青看,小青抬头看了看红玲,又低头看了看腿,反复确认了几次,方说:“莫不是我昨日记错了?我分明记得,小姐的大腿瘀了一圈儿”。 “我也觉得奇怪”,说着红玲用力戳了戳,微微的胀痛提醒着自己,这里昨日确乎是受了伤的。 “你帮我看下背”,红玲背过身子去,小青吞了吞口水,颤巍巍的掀开背上的衣衫,生怕弄疼了她。 小青惊喜道:“也好了!”,说着还上手摸了摸,“不疼吧?”,红玲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也太神奇了吧!果然小姐吉人天相,自有神明护着!” 看小青开心的那个样子,红玲也松了口气,昨日还想着已经伤痕累累成这个样子,要是今日再来一天,怕是要皮开肉绽了。 正想着,秀秀叩了叩寝殿的门,道:“娘娘,起来了吗?”,红玲莞尔回应:“进来吧”。秀秀推开房门,见小青和娘娘神色喜悦的望着自己,便探头左右看了看。 “秀秀,你知道吗,小姐身上的伤都好了” 秀秀讶异道:“真的吗?”,只见娘娘背过身去,还拼命的将头转向她们,道:“你看”。果真几乎似好全了一般,王爷的药竟如此有用,念及此,心下便定了几分,有王爷的药护身,总归娘娘不会受太多苦的。 “对了,娘娘,芳霏娘娘差人送了糕点过来,说是与昨日的不同” 红玲兴奋的从床上跳起,将小青准备的衣服一把抓起,套在身上,“那还等什么呀,你们先去厅里,我洗漱一下便到”。 秀秀和小青相视一笑,便退下去准备茶点了。 ...... “于氏做的糕点也太好吃了,我昨日吃了那么多,可今日再吃,也全然不觉的腻”,红玲一面说,一面认真品味着手中的糕点。秀秀和小青也认同的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的样子。 “对了,秀秀,今日王爷在府中吗?”,秀秀回想了一下,答道:“在的,娘娘”。红玲点了点头,道:“那便好了,一会儿我们去拜访一下”。 ...... “给王爷请安了” 陈锦烨看着红玲一行人,微微皱了下眉,道:“你怎么来了?” “自是与王爷商议出府的事” “明日晨起,怎么样?” 红玲眼里一亮,“自是极好的”,顿了顿,“不过......日后要出府,都得如此前来与你报备吗?”,陈锦烨微叹,这刘灵儿什么都好,就偏偏老惦记着出府,也不知是何缘由,便笃定道:“是,都得报备”。 红玲默默的眨了眨眼,撇了下嘴角,道:“王爷可晓得许公公是何许人也?王爷可治的了他?”,听到此处,陈锦烨正过身子来定定的打量了红玲片刻,玩味道:“不错嘛,看样子,你并未被他打重了”。 红玲诧异道:“你知道他会打人?” 陈锦烨努了努嘴,“知道啊” “那怎么不提前和我说?” “忘了” 红玲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很是无语。不过,陈锦烨还是一脸认真的提醒道:“我劝你仔细听他的话,能少吃点苦头”,看陈锦烨还算是负责任的样子,红玲无奈地耸了耸肩,听话?不存在的。 “emmm...下午我还来这边上课对吧?”,红玲小心翼翼的问道,陈锦烨稍稍挑了下眉,“你不想也可以”,红玲满是笑容的讨好道:“自然是想的”。陈锦烨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默默地哼了一声,补充道:“我劝你安分点儿,我可不会帮你”。 红玲当然知道他不会帮自己了,就像哪怕对付罗落雨,他也没打算帮自己,不过是让自己吸引火力罢了。 转眼间便到了许公公来‘指导’红玲礼仪的时间,早早地红玲便来到陈锦烨的院子里等着了。许公公一入殿内,便瞧着一个坐的端端直的美人娇儿,觉的颇赏心悦目。 红玲看到许公公进来,很是恭谨的起身行礼,道:“见过许公公”,许公公薄眉微动,眼睛迷成一条细缝,快速的上下打量了红玲片刻,才缓缓道:“今日就习站姿之礼”。 说罢又从袖筒里捏出那支木棍,只见许公公,徐徐绕着红玲转了一圈,将棍子分别在她腰间、背上、屁股上、手臂上、腿上都抽了一遍,还念念有词道:“腰要直,背要含,屁股要收,手臂需落,腿脚要恭谨”。 红玲被打的生疼,只默默地咬着牙忍着。许公公‘提点’了红玲一圈之后,惊讶的发现,今日她竟然都一一忍了下来,任是连呼吸都不曾听着有过错乱的节拍。 只见许公公稍稍退了几步,坐在了太师椅上,冷着眼盯了红玲许久,微微举了个兰花指,捏着尖细的嗓子道:“娘娘站姿的基础不错,为了强化,将此物替娘娘系上”,跟着许公公的小太监,轻车熟路的将包袱里的东西取出来,绑在了红玲的手臂上、腿上。 红玲忍不住闷哼了一声,马上一棍子便抽在了背上,红玲闭上眼,使劲的咬了咬下唇试图转移一下注意力。那小太监在自己身上绑的分明是比铁块还重的东西,挂在自己腿上的那一瞬间,差点就跪下来了,自己的手臂被拽的也似是要脱臼了。 红玲抬眼看了眼许公公,他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捏着木棍,环在红玲身边,只要稍有不对,便一棍子抽下来,今日的红玲格外忍耐,所以许公公也很是珍惜他的每一个机会,每一次都使出绝对能令她痛苦的力气去折磨。 “如果娘娘早日决定,放弃了这‘主母之礼’,那也就无需如此苦苦忍耐了”,许公公看累了红玲,坐在太师椅上,一面吹着热茶上的浮叶,一面谆谆诱导着她。 此时的红玲已是憋红了脸,汗水浸透了衣服,耳朵嗡嗡作响,嘴角干涸的已经被咬出了血。许公公皱着眉冷着脸,快速的瞥了她一眼,又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娘娘可得仔细思量思量”,说罢,他慢条斯理的收了棍子走到门口,只留了句:“今日就到这里吧”,便离开了。 第三十二章:每日供应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随着许公公的离开,红玲应声倒地,秀秀抿着唇跪坐在红玲身边,将她身上的巨型铁块仔细的解了下来,深怕触到她的伤口。 陈锦烨徐徐从里间走出来,见红玲睁着眼倒在地上,嘴角还携着几点若有若无的血丝,居高临下的看着红玲道:“他的提议不错”,红玲眼下一点力气也没有,也懒得和他争辩,“我要水”。 秀秀扶着红玲坐了起来,陈锦烨倒了杯茶,缓缓蹲在她的面前,递给她,道:“真的不打算放弃吗?”。 红玲接过水一饮而尽,狠戾的瞪了陈锦烨一眼,陈锦烨努了努嘴,道:“反正你本来也是打算把你的位子让出去的不是吗?”,红玲示意秀秀扶她站起来,颤着身子以极其难看的姿势被秀秀架的立起来,气若游丝的徐徐吐了句话,道:“我是不在乎这个位子,但这件事已经脱离了我对这个位子的态度,我要杠......”。 还未说完,红玲脚一软又差点扑在地上,秀秀一咬牙,索性将红玲背了起来,急切道:“王爷,我先送娘娘回去”,红玲颤着手捂了一下秀秀的嘴,继续道:“我要和他杠下去”,说罢,手一松便完全趴在了秀秀的背上。 陈锦烨对着秀秀点了下头,秀秀便马不停蹄的背着红玲回到了寝殿。 如果说昨日红玲还尚有些许活力的话,那么此时她已如一具死尸一般的躺在床上。秀秀和小青小心翼翼的帮红玲褪下衣衫,用湿棉巾擦试干净身体,上了药酒。 小青见红玲伤的一天重过一天,心似被刀绞着,小姐自出生以来,老爷夫人都将小姐似宝贝一般的捧在手上,连磕碰都甚少有过,想着泪水便又有要夺眶而出的势头。小青强咬着着唇,将泪水憋了回去,自己不可以给小姐添乱,不可以。 伤口处理的差不多,红玲便睡了过去,小青心疼的守在红玲身边,片刻也不离开。秀秀微微叹息,只能再晚一些,再给娘娘擦药了。 ...... 第二日,红玲起来后发现自己身上的瘀痕又尽数消失了,甚至连嘴角的破皮都愈合了,不由的惊叹:“Amazing!”,趴在床边的小青,揉了下眼睛,缓缓睁开眼睛,道:“小姐你说什么?”,红玲开心的将手伸给小青看,小青蹭的坐直了起来,眼惊的发直,“又、又好了?”。 红玲很笃定的点了点头,小青赶忙上下检查了一遍红玲的伤口,真的几乎都痊愈了,小青一时讶异的说不出话,半晌,红玲连外衫都穿上,才缓缓道:“小姐真真是有天神护佑着的”。红玲无奈地笑了笑,便推门出去了,留小青一人懵着在原地。 待到红玲洗漱完之后,来到厅里,只见秀秀布置好了茶点,徐徐道:“娘娘,芳霏娘娘又差人送了糕点来”,身后的小青一听,便开心的扑了上去,“芳霏娘娘人也太好了吧”,红玲微微敛眉,这于氏未免细心过了头。 可这糕点尝起来,确乎是没什么毛病的,美味的很,难道她是在拉拢我?红玲狐疑的吃着手中的点心,咀嚼了几下便完全被美味所征服,拉拢就拉拢吧,大不了以后在陈锦烨面前多说她几句好话。 果然那句话是没错的,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先要抓住一个人的胃,此时的红玲深以为然。 吃过早餐,红玲便兴奋的开始准备自己的第一次出府之旅,没有太多纠结,就选了青色的衣衫。就这样一行三人满是欢喜的从侧门出了府。 ...... “她竟然敢出府?”,于芳霏阴晴不定的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捏着个小巧的瓷杯,明明立于堂下仔细汇报着红玲的行踪。 ...... 红玲心下感叹,南诏的都城规划的整齐,想来之前每每从丞相府跑出来,一出门便是主街,虽说是热闹,但住宅和铺面混在一条街上,总显得有些乱乱的。 南诏便不同,从侧门出来的那一条不算窄的小径,通往正门前的主路,竟也不觉得主路有多繁杂,仔细观察便发现,这路的两旁没有林立的商铺,最多设个驿站,大部分都是百姓的住宅,秀秀指了下王府对面,原来此处还开一窄口供人出入,出了这条巷子,方才豁然开朗、热闹非凡了起来。 红玲兴奋的紧,左瞧瞧右看看,偏看不到卖衣服的地方,便问:“秀秀,你可知何处有卖衣服的铺子?”,“知道的,我带你们去”,说着便领着小青和红玲往东直走了片刻,又见一宽巷子,转身入里,一条巷子里几乎都是卖衣服的,只夹杂着零星几家卖胭脂水粉的。 红玲挑了家看起来中规中矩的铺子。小青拧着眉悄悄戳了戳红玲,细声道:“小姐,此处的衣服都是男装,这......”,红玲挑了下眉,拍拍小青的手背,以示安抚,徐徐开口向老板问道:“此处可有如我几人身形一般的衣服?”。 老板见红玲穿着金贵,不敢怠慢道:“有的有的”,说着便从里厢的屋子里翻出了三件镶着花边的女装,红玲脸抽了抽,难道这地方就没有女的买男的衣装的人吗,看着老板一脸殷切的样子,红玲终是缓缓叹了口气,耐心道:“老板,可有我几人身形的男装?”。 老板恍然,犹豫了片刻,道:“姑娘要想穿的合身,只能定做,本店未有姑娘几人身形的存货”,红玲颌首,问道:“需要几日才能做出?”,只见老板隆着眉算了片刻,道:“至少三日”。 红玲点了点头,“那便在此做吧,三日后我派人来取”,说着随意挑了几个不起眼的版型,指给老板,道:“就这几个,每件三套”。一早上便迎来了这么大的买卖,老板笑的合不拢嘴。 付了定金从铺子里出来,小青终是没忍住,问道:“小姐缘何要买许多男装?”,红玲拍了拍小青的背,认真道:“以后你便知道穿了男装上街有多么恣意了”。 第三十三章:出府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当午日明,三人的肚子开始有节奏的叫嚣起来,红玲大手一挥,道:“我们去紫楼”。紫楼是这都城里最大的酒楼,也是这条街上最繁华的地方,虽是在一条街上,但此处来往的达官贵人,明显要多于其他地方,而且周边分布着许多别致的小店,三人就在这些小店间兜转了一个上午。 “各位客官,要点些什么?” “就把你们这里的招牌菜来两三个吧” “本店茶水有上好的龙井、乌龙还有普洱......不知客官想要那种?” “龙井吧” 点完单后,红玲倚在座位上,徐徐道:“好久未曾如此放松过了”,秀秀见红玲如此深沉的模样,似是历经了几多沧桑,也不由的说道:“我也许久未曾如此放松过了”。 小青见她们二人这般放松感慨的样子,悠悠的说道:“只可惜,吃完饭就要回去了,唉......”。 红玲回过头来无奈地望了小青一眼,摸了摸秀秀的手,问道:“你之前一直在王爷身边吗?”,秀秀微微点了下头,红玲又问:“你跟了他多久?可还有家眷?”。 秀秀轻咬了下唇,伤情道:“我是个遗孤,幸得王爷相救,才能活下来,想来在王爷身边也有十多年了吧”,红玲心下动容,便将秀秀拥入怀里,缓缓道:“以后你便与小青一样,只要你愿意,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秀秀身子不由得一僵,亲人,自己早已经忘了亲人是什么样的了,只隐约记得爹娘模糊的轮廓,亲人的爱,离我好远。 小青见秀秀眼中渐渐装满了晶莹的泪,上手轻轻拂去,道:“秀秀,莫要难过,以后我们都陪着你”。 ...... 回到王府的小院里,红玲活力满满的让秀秀将茶具设在殿里的桌子上。 “秀秀、小青,你们还没喝过我泡的茶吧”,只见红玲将从紫楼打包来的茶叶仔细的码在桌子上。 秀秀疑惑道:“娘娘,怎的突然想起泡茶这事了?” 小青了然,替红玲回答道:“秀秀你不知,小姐虽有众多才艺,但却唯喜茶艺更甚。今日那紫楼的茶很合小姐的口,小姐将茶叶带回来,估计也是技痒的很” 红玲微微笑了下,蒋灵儿原来就这么会泡茶呀,我还以为是自己学东西学的精快,看来是承了她的基因才泡的那么好的,只不过,我此番泡茶,才不是因为什么技痒...... “好喝吗?” “好喝,娘娘泡的茶,味道很清甜” 红玲莞尔,“你说,若是我将此茶献于许公公,许公公是否会开心呢?” 秀秀恍然,“我这就去备一套茶具,过会儿一起带去,许公公喝了娘娘的茶定然不会再太过为难娘娘” 红玲携着一抹诡异的微笑,一手碾转着茶杯,一手微微叩击着桌面,徐徐抬头将修长的脖子舒展开来,仰望云卷云舒,十分惬意。 待秀秀等人收拾好便携的茶具,红玲缓缓收了眺望的目光,道:“走吧”,随即从坐垫上站起,甩了甩衣袖,便阔步出了殿,秀秀微敛眉,但还是紧跟着一起出去了。 距离许公公前来授课还有半个多时辰,红玲却已然来了太子殿上,见陈锦烨如此疑惑地看着自己,红玲俏皮的笑了下,道:“太子殿下,还未饮过妾身泡的茶吧”。 说着,下人们便将茶具一一摆放在了桌上。 陈锦烨托着下巴看着眼前的一幕,问道:“今日灵儿好兴致,可是又有什么新花样?” 红玲眨巴了几下眼,满是无辜道:“哪有什么新花样,不过是想早些来,给许公公泡壶上等的茶,讨好下罢了” 说罢,红玲便提起裙子坐落在垫子上,一手轻轻扶住袖筒,一手缓缓拎起水壶,徐徐画圈浇在茶具上,一时间,热气氤氲而起。携着罗帕捏起壶盖儿,将茶筒里的茶叶颠出些许,再将沸腾的水徐徐淋在上头,霎时间,茶香四溢...... 烟云袅袅之中,红玲似一只顽皮的精灵,将茶壶上下悠荡着倒入杯中,方才停下手中的一切,微微抬头柔声细语道:“王爷可要尝尝?”。 陈锦烨抬眼瞧了下红玲,伸手便接过茶杯把玩,道:“似乎找不到理由拒绝” 红玲微微一笑,为自己也倒了一杯,清品了一口,缓缓点头道:“不错不错,是这个味道” 陈锦烨微挑一眉,也尝了一口,只觉茶香悠长,香甜爽口,久久不能释怀,不由的赞叹道:“灵儿果真好手艺” 红玲淡淡的笑了笑,抬眼望了望门口,只盼着许公公能快点到。陈锦烨见如此,识趣的为自己又满了一杯,独自酌着。 这茶确然不赖,若是此时再能去霏霏哪里讨碟糕点来吃,岂不乐哉?心下想着,便念起来又有两日未曾去见霏霏了,不知霏霏是不是也如此思念着自己。想着,陈锦烨脸上便似有若无的挂了抹温暖的笑意。 半晌,许公公踱着步子慢慢踏入了殿内,红玲瞧见了赶忙起身行礼,不敢有半点差池,俨然一副被教育的服服帖帖的样子。许公公见她动作轻快,行动敏捷,心下不免生出疑惑,自己分明已经使了不小的力气,怎么她还能如此神龙活虎,完全不似上过他课程该有的样子,想着便由不得的咬紧了牙关。 “许公公,灵儿今日亲自挑选了上品的茶叶,为公公冲了一壶,”,说着,红玲便转身一气呵成的倒了杯茶,徐而端起转回敬上,“请公公品尝!”。 许公公本无意于此茶,只是宾上乃是太子,若是不给面子的拂了,只怕落下口实,便不情不愿的接过,假意道:“嗯~娘娘这茶的茶色不错”,便一饮而尽了。 自许公公进来这殿里,陈锦烨心想着今日他在这里饮着茶看着,这许公公应该不会太过分了吧,只是他看的真切,刚才红玲转身倒茶时,分明弹了点东西进那茶杯,甚至在端起茶杯准备转身那一刻,还对他挤眉弄眼了一番。如今见许公公将此茶一饮而尽,红玲脸上笑意更甚,便又寻了几个借口,一连几次的将弹了东西的茶递给许公公。 陈锦烨心下好奇的紧,悠悠的摆了个看戏的姿势,也不帮衬,也不阻止,全然一副局外人的样子。 第三十四章:反击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见红玲一连恭谨的敬了几杯茶给自己,许公公心下冷笑,哼,就凭几杯茶便以为可以收买了老夫,简直不知死活。 “娘娘的茶固然极好,但老奴若是为了一口茶水而耽搁了课程,只怕误了娘娘的主母之礼,不若我们即刻开始吧” 红玲淡定颌首,道:“全听公公安排”。 说罢,许公公微微向陈锦烨施了个礼,便从袖筒里将小棍子捏了出来,陈锦烨已然见怪不怪的样子,给了许公公一个放心的眼神。 许公公心想,这小贱蹄子,怕不是以为太子殿下站在她这一边,哼,今日就叫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帝王家的冷血无情,看你还不心甘情愿的将主母之位让出来。 “今日,老奴教娘娘这行步之术”,说着便一棍子戳过来,红玲眼见着许公公咬牙切齿的卯足了劲过来,赶紧往侧边一摔,半躺在了地上。 许公公的棍子没戳到红玲,一时失去了支撑,便带着许公公向前扑去,红玲假装无意的伸出小腿,佯装要站起来的样子,实则狠狠的绊了许公公一脚。 “哎呦”,许公公两腿一跪趴倒在地上时,那棍子直直的戳在自己的手心上。红玲见状赶紧叫下人们将许公公扶起,只见许公公踉跄了几步的站起,颤颤的摸了摸自己的手心,好在没有出血,一时恼羞成怒,将扶着他的下人们轰开,眯着眼,狠狠道:“看来娘娘昨日的站姿之仪是白练了”。 红玲吞了吞口水,心下忐忑,只见许公公挪着步子向着她往前走了两步,骤然,面色突变,徐徐捂住了肚子,一脸的不可置信。 “茅房、茅房!快带老夫去茅房!” 下人被许公公的怒吼吓得顿了片刻,‘噗噗噗~’,一阵声响从许公公的屁股里发出,红玲默默的捂了口鼻退了几步,用满是鄙夷的眼神看向许公公,周围安静的宛如无人的深夜,只见许公公涨红了脸,用狠厉的眼神剜了旁边下人一眼,压低了音量,怒道:“还愣着作甚,快带老夫去茅房!”。 下人们赶忙架着许公公出了殿内...... “扑哧”,陈锦烨趴在茶桌上笑的不能自已,俨然已经憋了很久的模样。 红玲清了下嗓子,望着许公公离开的方向,缓缓摇了摇头,哀叹了一声,道:“这么大年纪了,啧啧啧......”,随即转身踏入殿内,坐在垫子上,端起一杯清茶,嗅了嗅。只见陈锦烨捂着肚子大笑之余,缓缓对着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片刻后,陈锦烨终于将笑意压制下来,才徐徐道:“灵儿好才智!好才智!” 红玲耸了耸肩,满脸忒轻松的表情,道:“唉,老人家的身子果然不能与年轻人的相比,摔了一跤而已,便拉肚子了”。 陈锦烨不由的摇了摇头,遣散了下人,才好奇的问道:“你方才弹入杯中的,究竟是什么?” 只见红玲吧唧了几下嘴,淡淡道:“火麻仁、大黄、芒硝所制成的粉罢了” 陈锦烨微敛眉,问:“你怎的有这些?” 只见红玲一副看白痴一样的看着陈锦烨,道:“你以为我出个府,只是为了吃顿饭?”。 红玲傲气的哼了哼,这些药粉可都是自己悄咪咪的在紫楼附近的药铺买的,就连小青和秀秀都不曾知道呢。 “你就不怕许公公缓过来,再来查你?” 红玲欢快的敲了敲桌子,“拜托好嘛,王爷,今日的茶,可不止许公公喝了,你也喝了哟”,说道这里,红玲徐徐抛了个媚眼,继续道:“除非他连王爷一起查了”。 “合着本王亦是你计划中的一环” “可不是嘛” 说罢,红玲徐徐为陈锦烨斟满了茶,道:“今日,合作愉快哦,太子殿下”。 ...... “岂有此理!” 拉了一个下午肚子的许公公,此时面色惨白的在自己府里怒吼着发着脾气,自己眼下腿抖的连站都不能站的稳,想着便觉屈辱不堪,一拂袖将桌上的瓷器尽数扫落。 下人瑟瑟的跪在地上,面色煞白,怯生生的观察着许公公的脸色,道:“启禀大人,落雨娘娘那边......” “她又有何事?” “落雨娘娘说,对您的表现很失望......” “啪”,许公公狠狠的将茶杯摔在那下人面前,怒道:“老夫为了她罗家鞠躬尽瘁,她个臭丫头片子,竟然敢如此对老夫说话”。 下人瑟缩了一下,片刻后,抬眼偷瞄了下许公公的脸色,只见许公公面色惨淡,似是冷静了些,问道:“她还说什么了?” 下人吞了吞口水,弱弱的从怀中掏出了个小包,递给许公公,道:“娘娘说,明、明日,公公只需将此物放入刘灵儿的茶水中,令她一并饮下,然后骗她出去太子殿下的院子,便、便无需公公再插手了”。 许公公听完,闭上眼睛,缓了片刻,咬紧了牙关,冷冷道:“放下它,滚”。 ...... 翌日,一如往常,于芳霏又叫人端了糕点送到了红玲院子里,红玲皱着眉吃了几块,始终觉得良心难安,便拿着昨日买回来的茶叶,领着小青,到于芳霏的院子拜访了。 谁知刚到于芳霏院门口,便瞧见陈锦烨正推着于芳霏荡着秋千,俊男靓女,画面好不唯美...... 红玲深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本欲转身离开,谁知家丁已然通报道:“太子妃娘娘驾到!” 只见于芳霏愣了下神,差点从秋千上掉下来,陈锦烨赶忙扶住,皱了下眉,呵责道:“怎地如此不小心”。 红玲尴尬的踏入院内,干笑了几声,道:“不知太子殿下在此,多有叨扰” 只见于芳霏很是温婉的一笑,道:“姐姐客气了,本就是一家人,何来叨扰一说” 只见陈锦烨温柔的将于芳霏带入怀中,徐徐抬头,问道:“你来此处做什么?” 红玲恍然,赶紧将茶叶拿出来交给于芳霏,陈锦烨一看便‘扑哧’的笑道:“你这是淘了件宝贝便到处炫耀的意思?” 红玲被他这一说,激的脸通红,赶忙向于芳霏解释道:“不是的,这份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这茶很好的,我、我以后可以亲自泡给你喝” 陈锦烨一挑眉,“我看还是免了吧” 只见于芳霏满是娇嗔的微微拨开陈锦烨,对红玲说道:“我觉得这茶叶很好,谢过姐姐了” 红玲尴尬的挠了挠头,道:“我才是要谢谢你,每日送那么好吃的糕点到我那里,我都不好意思了” 红玲自觉这样纠缠下去不知何时是个头,便不待他们做出反应,便赶忙挥手道:“我先回去了,下次我再来找你”。 第三十五章:下药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于芳霏见红玲如此迅速的甩下茶叶离开,不由得摇了摇头,笑着对陈锦烨说:“灵儿姐姐似乎很是怕你” 陈锦烨勾了勾唇,俯身轻吻于芳霏的额头,低语道:“她很识趣”。 于芳霏微红着脸,娇羞的推了推陈锦烨,撅着嘴瞧了他一眼,便转身坐回到秋千上,似若无人的荡着。 陈锦烨温和的看着于芳霏,不禁的轻笑,霏霏就是这样,总是什么都不争,只怀着颗要一直伴于我身侧的心,哪怕是吃醋也总装的漫不经心,而自己却连将之堂堂正正的护着都要假借他人之手。 想着不禁攥紧了拳头,罗氏的勾当自己一直是知晓的,每每欺凌霏霏院子里的人便罢了,那日竟在霏霏身上看到了几道瘀痕,霏霏怕被我发现,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好在刘灵儿是个并不跋扈且又聪明的人,若是她真的没有旁的脏心思,倒是个值得合作的人。 ...... 太尴尬了,应该问下秀秀的,这样冒失的闯入他们的二人世界,按照陈锦烨的尿性,不知道又会如何作妖试探。小青耷拉着眼皮,撅着嘴道:“芳霏娘娘真坏”。 红玲嘴角一抽,转身看了眼跟在身后的小青,道:“怎么如此说?” 只见小青微微缩了下鼻子,道:“哼,她定然是想在小姐面前显示王爷如何如何关切于她,才总是送点心过来,故意引小姐过来”,说罢还气不过的愤愤跺了几脚。 红玲扶额,道:“你想太多啦,小青” “才不是呢,原先就有个小妇人屡屡如此勾引老爷,惹得夫人难过,要不是......”,小青声音渐弱,眼睛快速的扫了眼红玲,只见红玲骤然蹙眉,道:“要不是如何?” 小青懊恼的咬了下嘴角,低语道:“要不是蝶儿主子发现得早,怕老爷早被那妇人骗了去” 只见红玲猛然站起,走向小青,冷语问道:“那妇人可还活着?” 小青被红玲突如其来的发问吓得连退了几步,回道:“我、我也不知,已经是多年前的事了” 见小青被吓的面无血色,红玲才发觉自己反应似乎过度了,合了眼定了片刻,徐徐将狠厉收回,叹了叹,回到位子上坐下,道:“对不起,吓到你了”,却未曾发现自己的身体依旧颤着,不肯平静。 小青壮着胆子上前跪坐在红玲身边,轻轻握住她颤抖的手,满是疼惜的安抚。半晌,红玲回以一个安心的微笑,道:“我没事的”。 红玲徐徐起身,将秀秀唤进来,“今日许公公还来上课吗?” “来的,不过今日乃是许公公的最后一课” 红玲淡淡的回应道:“那明日谁来上课?” 秀秀莞尔道:“今日之后,娘娘的主母礼便算是完成了” “是吗,那还真是个好消息” 红玲淡然的回应令秀秀微微敛眉,按照平常,若是娘娘听了这个消息,应当是眉开眼笑的才对,今日......想着,便不由得将视线转向小青,果然小青也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紧接着红玲便将自己关在寝殿里,直至要去陈锦烨院子里时,才悠悠出来,俨然已是兴高采烈的模样。 “秀秀我们走吧” 来到陈锦烨的院子,远远便望见许公公颓然坐于堂上,面色泛着灰白,明摆着还虚弱着,红玲挑衅的看着许公公,徐徐行礼,道:“参见许公公”。 许公公面色阴沉的点了点头,红玲便寻了个位置舒服的坐下,谅今日他也没那力气能拎起那棍子,便扬起嘴角,假意关切道:“不知今日,许公公会教我些什么呢?”。 只见许公公微微缓和了表情,叹了口气,道:“今日乃是娘娘主母之礼的最后一日,老奴自知,前几日对娘娘有所怠慢,不过老奴所行所为,皆是为娘娘日后能牢记身为主母之责、之任,还望娘娘见谅” 红玲微眯了下眼,这许公公怕不是以为我蒋红玲还尚年幼,竟然编这么不靠谱的话来哄骗我,不知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不用想都知道九成九都是想报复回我的。心下冷哼一声便堆满笑容,假意恳切道:“公公,这是什么话,灵儿自然是不会将那些事放在心上了” 许公公好似满意的点了点头,微抬手,示意身后的下人。 下人张罗着叫门外的小厮将许公公特意准备的膳食端了进来,见如此,红玲不禁感叹,这许公公未免太没创意了点,还想学我下药? “老奴府上有个天谱的厨子,想来娘娘来南诏多日许是有些想家的吧,故老奴特命他做了些许饭菜,以解娘娘思乡之情” 红玲了然的微微一笑,道:“公公不知,我早厌烦了天谱的饭食,从前在天谱时就总寻着其他地界的美味吃的,这些实在不合我的口味” 只见许公公沉着脸哼哼笑着,道:“娘娘当真不尝尝?” 红玲嘟着嘴学着许公公捏着尖细的嗓子,徐徐道:“本宫自是要极为恭谨的回应公公,免得公公下次再失了礼数,不过尝嘛,也可以,不如公公先示范与我看看?” 许公公被红玲阴阳怪气的样子气到本就青灰的脸色多了一丝怒红,瞳孔缩动了几番,颤巍巍的将手抬起,半晌只说了个“你!”,便气的将手狠狠按下。 下人应时而动,利索的来到红玲面前,快速拿出根竹管吹向红玲的口鼻,待到红玲反应过来时,已然将吹出的药粉吸了一大口到嘴里。 红玲捂住口鼻腾然起身,怒道:“你对我做了什么!”,只见下人迅速收回竹管,回到许公公身边,许公公霎时喜悦的一哼,道:“不过请娘娘吃顿膳食罢了”。 说着,许公公徐徐起身,踱步到红玲身边,耳语道:“老夫不怕告诉你,解药,就在王府后花园的八角亭内,不过只怕你有心拿,无命取”。 说罢,便扬了扬手,下人顺从的扶住许公公,一干人等慢悠悠的踱出了王府,只留下满厅的‘天谱美食’和铁青着脸的红玲...... 第三十六章:中毒了该怎么办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秀秀,快走!” 秀秀诧异,为何娘娘突然如此激动的从厅里跑出来,莫不是今日许公公如此轻松的放过了她,所以才如此激动? “娘娘这是要去哪里?” 红玲加快了速度跑起来,道:“后花园,待会儿和你解释,来不及了” 秀秀皱着眉不明所以的跟着跑,刚跑到侧门拐角处,便后颈一痛,被人打晕了过去。红玲着急去八角亭找解药,丝毫未察觉,自己已然陷入了孤军奋战的境地。 罗落雨立于墙角之下,噙着一抹阴冷的笑意,随意挥了下手,“把她拖下去,随便丢个什么地方”,眼神却丝毫不曾移动过的紧盯着红玲,直至红玲的背影完全淹没在后花园的入口之中,继而千娇百媚的溢出个舒展万分的微笑,道:“走吧,随我去寻太子殿下”。 小翠满是笑容的扶起罗落雨的手,引着她从红玲院子后面绕到前院,恰在此时,陈锦烨踏入府门。 “妾身给王爷请安了” 陈锦烨微一眯眼,展出个温和的笑容,徐徐将罗落雨扶起,“爱妃怎么来了此处?” 罗落雨微微勾唇,满是端庄娇羞的模样,缓缓抬头望了眼陈锦烨,道:“听兄长说,王爷最近很是忙碌,妾身挂念王爷,便早早,在此候着了”。 陈锦烨微微颌首,“有爱妃如此,实乃本王之幸呐”。 说着便牵着罗落雨入了院子,一入院子,便有小厮来报:“启禀王爷,王妃娘娘方才走的急,不知厅内的膳食是否要先撤了?” 陈锦烨眼神微凝,扫视了一圈厅内的物什,看样子她没有吃这些东西,“先收起来吧”。 罗落雨哪肯罢休,今日她一定要叫刘灵儿在王爷面前颜面尽失,便佯装关切的问小厮,道:“你可知王妃娘娘,往哪里去了?” 只见小厮微敛眉细思了片刻,道:“好似往后花园八角亭方向去了” 听如此,罗落雨赶忙摇了摇陈锦烨的手,撒娇道:“王爷,不如我们也去后花园走走吧” 见罗落雨如此,陈锦烨心下一沉,暗道不好,不禁有些烦躁,但还是按捺住不安,摸了摸罗落雨的手,满是深情道:“既然爱妃如此想去后花园,那我们便去逛逛吧”,说罢,便温和的牵起罗落雨的手,往院外走去。 罗落雨捏起罗帕微掩着娇羞的面容,任由着陈锦烨引着往后花园走去,却不曾发现,陈锦烨的步子比往日快了许多。 陈锦烨拽着罗落雨赶到八角亭时,只见一八尺大汉瑟瑟的跪在红玲面前,而红玲本尊确然叠着手抱在胸前,翘着二郎腿,一副混世魔王的样子。 陈锦烨不由得松了口气,随即微勾了勾唇角,将步子放缓了下来。 罗落雨看见这一幕,心下满是诧异和疑惑,怎么刘灵儿还好端端的坐在这里?想着便面目狰狞了起来,但还是装作清纯的样子,指了指那个大汉,怯怯的靠在陈锦烨身边,道:“王妃娘娘身边,怎么会有这般凶悍的人”。 红玲听到声响,一回头便瞧见了这面色迥异的两人,便端庄的将手脚放下,徐徐站起,道:“王爷和落雨妹妹,怎地有空来此处?” 陈锦烨微微挑眉瞥了眼罗落雨,罗落雨果然没让他失望的搭起话来,道:“我与王爷偶然遇见便结伴来此处散步,只是不知,王妃娘娘怎地与此大汉在此私会?” 私会?红玲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天知道自己听了许公公的话来这里找解药,怎么一回头秀秀便变成了这大汉。 “我不认得他”,红玲微耸肩道。 罗落雨不肯罢休,转而质问那大汉,道:“你不认识王妃娘娘?” 红玲听到她那么笃定的语气,便转身瞪了那大汉一眼,只见那大汉目光闪烁,来回飘忽在罗落雨和红玲之间,身体违和的缩了缩,道:“小、小的不知王妃娘娘在此,误闯了此地,望娘娘恕罪”。 红玲好不大气的挥了挥手,却又转身问道:“那你可识得落雨娘娘?” 罗落雨急的脸通红,这个不知死活的玩意儿,枉费我的一番心思,若是此时敢将我出卖了,定要了你的狗命,想着脸色愈发的难看。 只见那大汉将头埋入膝盖之间,憷憷道:“不、不识”。 红玲微微转动眼球悄咪咪的扫了罗落雨一眼,果然,她安心的舒了口气,红玲不禁冷哼道:“落雨妹妹对他的回答可还满意?” 只见罗落雨憋红了脸,一时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陈锦烨了然了一切,见红玲几句话便怼的罗落雨说不出话来,心下卓然畅快不少,便佯装浑然不知的样子,道:“罢了罢了,我们且坐下饮杯清茶吧”。 说罢,那大汉正准备瑟瑟的退下。 “站住!”,红玲中气十足的叫到,只见那大汉徐徐转身,‘扑通’的跪下,俨然一只待宰的羔羊。 红玲微微一哼,“既然你未曾受命于他人,今日起就去我院中报道吧”,说罢还微微低头示意了一下陈锦烨,陈锦烨微微一惊,但还是顺着说道:“王妃的安排甚好”。 罗落雨铁青着脸,坐于一旁,已然一句话不敢插了,深怕引火上身,但却是快要将自己的手给捏碎了。 但红玲还是不肯放过她,只见红玲满含着端庄的笑意,轻轻问道:“落雨妹妹,没有意见吧?” 罗落雨恨的咬牙切齿,却只能堆满了笑,回道:“王妃娘娘的意思,妹妹自是没有意见的”。 ...... 与罗落雨和陈锦烨尬聊了许久,红玲心中却只挂念着两件事,秀秀突然跑哪去了,以及许公公说的毒究竟是什么,好在罗落雨也没心思在这里一直待着,索性便叫陈锦烨送罗落雨先回去,说自己还想吹会儿风。 终于支走了陈锦烨和罗落雨,红玲在亭子里翻找了许久,却是怎么也找不到许公公说的哪个所谓的‘解药’,难道,许公公说是下药给我,不过是吓唬我的?所谓攻心之计,难道他大老远来到太子府,端了一大堆菜,就是为了吓唬我? 第三十七章:大壮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红玲满心疑惑的回到自己的院子,刚踏入厅里,便发现陈锦烨已然在里面坐着了,似乎等了许久。 红玲无奈地撇了撇嘴,问道:“你来这里作甚?” 陈锦烨轻啜了口茶,气定神闲道:“只是好奇,你怎么会出现在后院的八角亭?” 红玲微微叹了下,寻了个位置坐下,道:“那许公公不知存了什么心思,竟骗我说给我下了药,然后告诉我解药就在那亭子里” 陈锦烨微敛眉,“哦?” 红玲耸了耸肩,道:“确然是骗我的” 陈锦烨正色看向红玲,徐徐问道:“那大汉是怎么回事?” 红玲下意识的缩了下鼻子,“他?谁知道他,我正忙着在亭子里四处翻找的时候,突然蹿出来......” 红玲默默地想,算是以前在酒吧里时不时打架喝酒的功劳吧,那大汉蹿出来,一把将她抱住,她下意识的便一脚踹在了他的裆下,当时那大汉的表情,啧啧啧...... 顿了一下,红玲支吾的略过细节,继续道:“不过无妨的,那大汉看着块头大些,却是我一个眼神,便吓得屁滚尿流”。 陈锦烨扶额,叹了叹,道:“你觉得事情如此简单?” “自然不简单了,若是简单,罗氏能那么巧打的和你出现在那里?” 见红玲一脸看白痴一样的看着自己,陈锦烨噗的笑了出来,继而托着下巴,认真道:“那你如何推断?” 红玲凝眉细思了片刻,一字一顿道:“那大汉是罗氏的人”。 陈锦烨默默捶了下头,无奈道:“没了?” 只见本来安定的坐在椅子上的红玲,似惊弓之鸟般弹起,满是惊恐的望向陈锦烨,道:“秀秀!秀秀不见了!” 恰在此时,秀秀捂着后颈从门外进来,听到自家娘娘中气十足的声音,心下松了口气,便紧步入内,道:“娘娘,我在这里”。 陈锦烨本随着红玲的话锁死的眉,微微舒了舒,道:“你方才去哪里了?” 秀秀微抿唇,道:“我被人敲了后颈,晕了过去,刚刚在院子后面的草丛中醒来” 只见红玲微微眯了下眼,冷下了语气,道:“将那大汉带上来”。 小厮将那大汉引到厅内,那大汉扑通的便跪倒在地,颤巍巍的瞄了眼红玲,吞吞吐吐道:“今日小的偶、偶然路过后花园,不、不知那人是王妃娘娘,所以......”,说着又看了眼红玲的眼色,心里不由得一惊,继而道:“万事皆是小人的错,要杀要剐全凭娘娘处置”。 红玲微挑眉,冷语问道:“你叫什么?” 大汉被这冷冰冰的言语吓得颤了两颤,道:“小、小的大壮” 红玲我无奈的眨了眨眼,心想还真是人如其名。 红玲依旧冷言道:“是不是落雨娘娘?” 只见那大汉愈发紧张的将头咚咚的撞在地上,乞求的说:“万事皆是小人一人的主意,与他人无关” 只见红玲挑衅的眯了下眼,道:“如果不说,你知道你的下场会是什么吗?” 大壮抖了两抖,将头压的更低,俨然一副不会多说一句的样子。陈锦烨见红玲也对他无可奈何,便微勾唇角,道:“本王若想这件事水落石出,有的是办法去调查,如今王妃这样问你不过是想确定一下答案,至于是谁,我们都不会去深究,如果你有什么把柄在别人手上,相信你也不想用你的死去验证别人与你的约定吧?” 只见大壮微微探起头,“王爷当真不会深究?” 红玲瞳孔微缩,只见陈锦烨踱步到大壮面前,露出个温和的笑容看向一旁的红玲,徐徐道:“我想灵儿不过是忧心会连累身旁的人,以预防以后再发生什么危险吧?”。 红玲微颌首,却不言语,眼看着陈锦烨就要将大壮的话套出来了,可不能节外生枝。 大壮见红玲点头之后,心下便稍微定了些,粗喘了几口气后,便吞吐道:“是落雨娘娘”。 红玲当下便冷哼一声,道:“我就知是她所为”,说罢又上前摸了摸秀秀的后颈,道:“我会为你报仇的”。 秀秀微微摇头,咬了咬下唇,已然被红玲的举动惹的说不出话来。陈锦烨心下微微叹息,秀秀自小便失了亲人,如今能得刘灵儿如此挂念,也好。 想着语气便愈发温和的问道:“那这大汉?” 红玲被陈锦烨突如其来的温柔晃了下神,微清了下嗓子道:“先留着吧,谅罗氏也不敢贸然来找他”。 陈锦烨点了点头,上前拍了拍红玲的肩,道:“那你便如此处理吧”,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院子。 陈锦烨走后,红玲放松的坐在椅子上,歪着头叫秀秀早点下去休息,秀秀下去后,厅里俨然只剩大壮和红玲两人。红玲并不着急的一杯接着一杯细细品味着茶香,全然将大壮晾在一旁。 大壮自知自己差点玷污了王妃,王妃绝对不会放过自己,也便死了可以活下来的心,任由时间流逝...... 过了许久,红玲幽幽的问了句:“你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 只见大壮视死如归一般的跪在那里,“娘娘,你杀了我吧,我是不会说的” 红玲举着茶杯微微点头,“很好,那我现在就去找罗氏商议一下,怎么处置你”,说罢便放下茶杯,作势要站起。 大壮一惊,向前爬了几步,急道:“王爷说不会追究的!” 红玲认同的点了点头,徐徐道:“王爷是这么说的,我又没答应”,说着便迈了步子出去。 大壮赶忙爬到红玲面前,道:“娘娘万万不可,小人罪该万死,杀了小人吧” 只见红玲微微低了下头,望向大壮,阴沉着嗓子,道:“告诉我,她抓了你什么把柄,否则我现在就去找她” 大壮听了红玲的威胁,认命似的跪坐在自己的腿上,倏忽落了一串泪下来,泪珠噗噜噜的往下掉,甚至随着哭泣的喘息身体也跟着一抽一抽的,违和的样子令红玲不由得眨巴了几眼,微微撇了下嘴角。 半晌,红玲微缓和了声音,道:“说吧,我便不去找她”。 第三十八章:隐情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大壮犹豫了片刻,徐徐道来:“小人家中只剩一年迈老母亲,本就恶疾缠身,奈何家中穷困,没有办法求医问药,只一直苦苦撑着,本想着做些小生意存了钱给母亲看病,可前日夜里母亲突然病重,我背着母亲寻访了许多医馆,都不肯接收,恰逢王府招工,王府内一小厮说可以助我给母亲看病,于是我便面见了落雨娘娘,娘娘说,只要我、我做了那事,此后母亲的药费她一并付给我,所以才会有此后的事”,说着,大壮悲吟的声音愈发压抑沉重。 “小人自知,小人断无活命之可能,只求娘娘,放过我母亲,小人、小人来世便做牛做马报答娘娘的恩情” “你母亲现在何处?” “尚在家中” 红玲沉默了一小会儿,从寝殿里摸出了一袋钱出来,递给大壮,道:“待会儿天色深了,你便拿着这袋钱走吧,此后只当这府内没你这个人,若想过的安稳,我劝你尽早搬家至别处,免得节外生枝惹上祸事” 大壮颤巍巍的接过钱袋,呜咽着说:“娘娘,可是要小的做什么?”,只见他攥紧了拳隐在大腿旁,神色绝然。 “我院子之侧有个小门,一会儿你就从那里走就好了” 说罢,红玲便转身入了寝殿,徐徐道:“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 翌日晨起,陈锦烨早早地便召管事的小厮过来。 “昨日本王令你收起许公公的膳食可还在?” “启禀王爷,在的” “嗯,给本王原样包起来几样,带过来” “是” 陈锦烨端着手立于堂中,神情叵测。依照许公公的个性,若没有完成下药的任务,必然不会提前离席的,然而昨日刘灵儿确然没有被下了药的迹象,难道下药只是个幌子,他暗中有其他的任务? 小厮将装好的膳食盒呈上来,“启禀王爷,备好了” 陈锦烨微颌首,拎起膳食盒子,一面走一面吩咐道:“给本王备马,去太医院”。 ...... 太医院内,一花白了头发的老人正倚靠在池潭边的树下钓着鱼,今天的鱼儿很是狡猾,半天不肯咬钩,老人挠了挠腿,泰然的摇了摇头,半晌,徐徐眯上了眼睛,鱼竿也软软的搭在了一边,这太医院什么都好,就是忒无聊,老人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舒服的入了梦乡。 陈锦烨一入院里便见他又躲在树下偷凉,微勾了勾唇角,眼眸里迸发出一丝调皮的意味,悄悄靠近肥肥乎乎的白发老人,细细深吸一口气,用丹田之力吼道:“鱼儿上钩啦!!!” 老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吼吓得滑倒在一旁的草丛里,继而又迅速的将鱼竿扯起。 “哈哈哈...哈哈......师傅,哈哈....烨儿这厢有礼了”,只见陈锦烨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扶在树上,满眼充斥着捉弄别人的嘚瑟。 老人恍然过后,一脸哀怨的看向陈锦烨,“臭小子,竟然敢捉弄老夫,这笔账,老子给你记下了”,说罢,便背着手气呼呼的往厅里走了。 陈锦烨亦步亦趋的憋着笑跟在后面入了厅,见老人坐下了,赶忙狗腿的给倒上热茶,陪着笑脸,满是不怀好意的殷勤。 老人瞥了他一眼,“说吧,又惹出什么乱子了?” 陈锦烨赶紧将膳食盒子递上,道:“想请师傅看看,这菜里有什么异常” 老人冷哼一声,嘟囔着说:“就知道你来准没好事”,说着却已然伸手接过。 陈锦烨恭敬的站在一旁观摩着,当初南下游学偶遇到传说中的南域第一名医——邹士,磨了好些功夫才得以拜在他名下学习,世人皆以为传说中的南域名医游于四方,却不知他早已厌倦了漂泊,而隐姓埋名于太医院。 邹士挑起了一筷膳食,闻了闻,一脸无语的抬起眼皮看向陈锦烨,“出去可别说你是我的徒弟,我丢不起这脸”,说罢便气呼呼的坐在一旁,再也不正色看那膳食一眼。 陈锦烨自愧的清了清嗓子,“依师傅看,这膳食里......” 还未待陈锦烨说完,邹士便吹胡子瞪眼的叉着腰站起来,满是悔恨的骂道:“我当年真是财迷了心窍!要不是为了图这里清闲,老子才不收你!我这一身医术,你是半分未曾学到,却是将老夫当成了药罐子!说,上次你是不是偷我的药膏了?那可是我苦炼五年才得的一小罐!你倒好,说拿就拿!”。 见邹士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陈锦烨赶忙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什,吞了吞口水,道:“徒儿知错了,所以费了好大的心思叫人从西域运了这株雪莲来,不知师傅......” 邹士偷瞥了一眼,环着手背过身去,道:“哼,这点东西就想把我打发了!”,只见陈锦烨微微上前几步耳语道:“师傅,徒儿已经叫人搜罗各地的名贵药材来了,不日便到府中”。邹士闻此的面色渐渐趋缓,这才慢悠悠的坐回到椅子上。 抬头看了眼陈锦烨,徐徐端起茶杯,道:“你打算几时过来承习我这医术?” 陈锦烨缓了口气,道:“待徒儿忙完眼下的事便来” 邹士又一冷哼,道:“这个借口你同我说了一年了” 陈锦烨微微一顿,道:“师傅放心,徒儿自不会辜负师傅的心意,只是最近......实在颇多事要处理”。 邹士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罢了,你要处理国事,我晓得的”,见邹士满是沧桑的垂着头坐在那里,陈锦烨心中不由的泛起一丝悲凉,承袭师父的衣钵与心上之人游历人间是我一生心向往之的事,无奈生于帝王家...... 缓神了片刻,邹士抬手指了指膳食盒子,道:“不过是些烈性一点的合欢药罢了” 陈锦烨拧紧了眉毛,合欢药,那便是之前秀秀所听到的那药了,许公公给刘灵儿下药,然后引她到后花园,届时罗落雨再带我过去看刘灵儿出丑,理应如此。 可,究竟是哪个环节除了错?难道刘灵儿根本没有被下药? 第三十九章:再出府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一回到府上,陈锦烨便直奔红玲院子,却扑了个空,秀秀说她一大早的便带着小青出府了。 红玲一出府带着小青直奔之前的订衣服的铺子,“老板,衣服可好了?” 那老板点头哈腰不敢含糊道:“好了好了” 红玲接过衣服,在身上比了一比,徐徐问道:“此处可有地方让我二人试试这衣服?” “有的有的”,说罢,老板便引红玲小青二人入了里厢,拉上房门。 ...... 不消片刻,红玲与小青便身着男装出现在了紫楼门前。 “小姐,这......”,小青一脸难为情的看着自己和红玲身上的衣服。 红玲当下摆了摆手道:“不要再小姐小姐的叫了,眼下我身着男装,便化名红灵,你只管叫我红公子好了,你就是青公子,可晓得了?” 小青憋红了脸,哀怨的点了点头。 红玲压低了嗓子轻笑一声,便跨着大步入了紫楼,红玲寻了一楼的一个僻静处与小青坐下。 “小二,点菜!” “好嘞客官,您要点些什么?” “招牌菜给我随便来三个,再清茶一壶加两份饭” “好嘞,您稍候!” 很快便上来一壶清茶,红玲一面饮茶一面四处张望的观察着周遭的动向。红玲心里琢磨,自己来南诏已有大半个月了,现实证明没有半点势力在这里根本混不下去,好在如今和陈锦烨的关系有所缓和,但始终都是要看他脸色的,不如趁着他放松警惕,赶紧做一番事业出来,免得到时候被扫地出门,岂不惨哉。想到这里,红玲不由得叹了叹,加快了眼睛扫视的速度,免得遗漏了什么商业机遇。 小青见红玲十分怪异的将眼珠子唰唰的转来转去,无奈地叹息了一下,微微咬了下嘴唇,自从来了南诏,小姐便愈发奇异了,不过,只要小姐过的开心,一切都是好的,想着便满是欣慰的展了嘴角。随即好奇道:“公子,我们吃完饭还去哪里呀?” 红玲回过神来,兴奋的问小青:“你以前经常出去采办,可知最为盈利的行业是哪个?” 小青眨巴眨巴眼睛道:“开酒楼?”,红玲扁着嘴摇了摇头。 “布庄?”,红玲又摇了摇头。 “那是...胭脂水粉?” 红玲扑哧的笑出了声,胸有成竹道:“是赌场与妓院” 小青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试探性的问道:“公子,你不会,不会打算去那种地方吧?” 红玲满是无辜道:“那种地方?我看书上说,人家辛苦经营很不容易的,不如一会儿,青公子和我一起去见见世面吧”,说罢便一口清茶饮尽,小青满眼震惊,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店小二很快便将一众饭菜端上了桌,红玲见小青久久不能回神,便戏道:“来来来,快吃吧青公子,在下不才,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半晌小青才反应过来红玲是在与她讲话,便窘着脸喝了口茶,喃喃道:“小姐,假不正经”。 红玲佯装泼辣的大笑几声,豪气道:“青公子可折煞我了”。 结账出来后红玲便马不停蹄的拉着小青往赌场走。南诏民风淳朴,处处都流露出一派和谐的气息,就连这赌场也完全和红玲想象当中的不一样,没有那些喝的醉醺醺汗气熏天的大汉,也没有凶神恶煞赌客,反倒都是乐呵呵的饮着茶聊着天的儒雅之人。小青看了这一派和谐景象,心下不由得赞叹,小姐果真见多识广。 红玲心里却很是不解,背着手环顾了一圈后,一小厮迎上来,询问道:“这位公子,不知有什么是小的可以帮您的?” 红玲微敛眉挺了挺背,压着嗓子问道:“咳,那个,先给我二人讲讲这赌场里有些什么有趣的可玩?” 小厮看到两位衣冠楚楚俊秀的小少爷进了赌场,原以为是哪家面生的贵公子,如今却问起这般低等的问题,显然不是这皇城地界的贵公子,却也不敢怠慢,道:“二位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这虽是对外宣称为‘赌场’却是一般贱民来不得的地方,专是接待皇城贵族和富人家族的,看二位公子器宇不凡定,是不同凡响的人物,在我们这里不仅可与最上乘的人饮茶、玩牌、赌钱,每月更设有特别的赌局。除此之外,只要下注双方提的出的赌局,不管下什么赌注,我们的赌场都敢承担风险坐庄,担保令公子们玩的尽兴”。 红玲满意的点了点头,打开手中的折扇,左右环顾着,兴趣盎然道:“原是如此,先来给我二人来壶上好的茶,我们且到处转转”,小厮恭敬道:“是,小的遵命”。 就说怎么会这般讲究,原来这赌场是设给达官贵人的玩乐场所,估计这赌场的幕后之人也大有来头。红玲大概逛了下,在一赌桌前站定,几个眉目清秀的人极其随意的押宝下注,心里不禁冷哼,果然是纨绔。红玲摸了摸下巴,隐隐的勾了下唇角,看着这些人这么有钱,倒要看看他们赌技如何,索性一咬牙上了场。 见红玲满是兴奋的赌红了眼的模样,小青悄悄地拉了下红玲的衣袖,道:“公子,要不我们换个地方玩吧,这,这种地方万一遇到皇族怎么办”,红玲皱了下眉,想来小青也说的没错,但既然来了岂有罢休之礼,更何况,自己才赢了几局,便舔了舔嘴角,回应道:“莫担心,认不出的”。 “我押大” 红玲豪气的样子吸引了众人的眼光,有好事者问道:“这位公子未曾见过不知是谁家府上的?” 红玲随即端庄的扇了下扇子,道:“本公子途径此地而已”,只见四下围着的贵公子满是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便很少再有人搭话与她。本还很是兴奋的红玲,被这么一搅,俨然没了兴致,红玲一面等着开庄一面无语的摇了摇扇子,果然阶级歧视无论是哪里,都是存在的。 第四十章:再出府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红玲再看了几眼这些参赌的人,他们完全没有输赢的激情,只机械式的下注、押钱,便觉得更无趣了几分。红玲摇着扇子默默离开赌桌,绕在一旁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叹了叹想,大体这些王官贵人只是将此地当成与那紫楼无二的休闲场所,娱乐上的花销也不甚在意,只将这里算作个怡情的好去处。只是真玩起来,这里并没什么特别有趣之处,亏了称为‘赌场’,却其实不过是个无趣的社交场所罢了。 虽然与小青赢了个钵满盆满出来,却还是无趣的紧。想着这堂堂皇城竟是一丁点儿商机都看不到,也是令人无语。 又转一圈到紫楼门前,心念着要是有如此好地段的酒楼可买就好了,也不知该从何处弄一地皮,红玲刚觉得有些气馁,正想着,眼咕噜一转便瞄到了紫楼对面的几家商铺,心下顿时来了妙计。 红玲轻挑了下眉,便转身到了这几家店门前,看起来不过是几间小杂货铺,想来买下来应该也不甚难。思量着便兜转在几家店铺之间,店里来来往往的人虽然多,真正花钱消费的却没几个人,与几家店的王掌柜、何掌柜和刘掌柜打听了片刻,觉得有些无聊,便回到紫楼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打着哈欠望着对面。红玲看了许久,想着反正也没别的事,不如试试看能不能盘下他们的店面,便定了雅阁,让小青传话给这些店的老板,说:“有笔大买卖,紫楼雅阁详谈”。 小青坐回到位子上,疑惑地问道:“公子,有什么买卖要与他们谈?” 红玲狡黠的眨了眨眼,道:“你不是喜欢数钱吗?就谈谈可以让你喜欢的买卖” 小青更疑惑的看着红玲,问道:“比如?” 红玲确实还没想好做什么赚钱的买卖,便尴尬的摸了摸杯子,忽然想到什么,徐徐勾起嘴角,道:“你忘了?我不是让你去于氏哪里学做糕点吗?” 小青眼睛一亮,满是兴奋的看着红玲,脱口而出道:“真的吗?” 红玲赶紧拍了拍她的脑袋,压低了嗓子道:“嘘,小点声,别暴露了身份”,小青赶紧正襟危坐,沉着嗓子道:“公子所言极是”。 傍晚雅阁中,几个店家面面相觑,不知这扇着折扇眯着眼不知笑什么的公子爷究竟有何等大的买卖要谈,今天看着他来来回回在几个人的店铺中转了小半天,也不知打的什么算盘,几个店家不敢怠慢,只静静的候着,生怕得罪了眼前的财神爷。 红玲让小青张罗着点了一桌子的酒菜,方才斟酌再三的开口道:“实不相瞒今天请各位老板来,是在下想合并几位的店铺做些个生意,所以想买下各位的店铺,不知各位估价几何?” 只见几位商贩神色各异的互相对视了一下,其中年长一点的何掌柜才开口说道:“公子实不相瞒,我这店铺虽小却是几代传下来的,如今若是卖了,且不说这价格,只怕后代子孙怕没了依仗” 闻及此其他的店家点着头小声附和,红玲微微皱眉,细想了片刻,道:“那若我以租购的形式,即以百年为期,你们家中至亲之人都可以在我店中做工,由我另付工钱,期限到了,你们可以选择续约或是拿回地契,这样的话你们可肯接受?” 红玲一语出口,几位掌柜惊了一惊,租购?从未听过如此奇怪的说法,几人一阵窃窃私语商议了一下,觉得这个方法十分可行,于是何掌柜又出面道:“我等甚是满意公子提出的,只是还需回去与家人商议一下才好” 红玲微微颌首,徐徐道:“是该如此,今日我请诸位在此吃饭,不管最后这生意谈不谈得,权当是与各位掌柜的交个朋友”,说罢便举起茶杯,又道:“敬各位”。 几个掌柜的纷纷举杯,气氛微微放松了些,裁缝铺的王掌柜这才问道:“公子,现如今我等还不知该如何称呼您呢?” 红玲爽朗的笑了几声,道:“几位掌柜叫我红公子便好,旁边这位为青公子,日后若成了买卖,青公子与各位会有许多机会打交道”,小青眨了眨眼,露出个和善的笑来应和红玲。 另一旁的刘掌柜接了话茬:“那在下就敬红公子、青公子这杯” 红玲一口饮尽道:“如今大家都已经相互识得了,便敞开肚子吃喝,都算在我的账内,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不作陪各位了,几位也好相互商议一下我今日的提议,过几天我再与各位掌柜来洽谈如何?” 年长的何姓掌柜道:“如此我替在座的各位谢谢红公子的一片好意了”,红玲微微点了下头继而打开折扇,起身出了雅阁。 红玲悠悠的扇着扇子在前面走着,小青跟在身后还沉浸在‘谈生意’的兴奋之中。 “公子,你说他们会答应吗?” “到时候你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我吗?我来吗?” 见小青欢喜的快跳起来的样子,红玲爽朗的笑了笑道:“怎么?不想来我便叫秀秀去咯” “公子不是的,我最想去了” ...... 一路闹回到王府,天色已然暗了,刚入院门,秀秀便迎上来,道:“王妃娘娘,太子今天差人来寻了您两趟,叫娘娘回来去书房寻他” 小青和红玲对视了一眼,小青抿着唇担忧的问秀秀:“可是王爷又要找小姐麻烦?” 秀秀笑了笑,道:“不必担忧,今日晌午王爷来的时候,看起来不像是有什么大事的样子,可能是忧心娘娘也吃不准” 小青咬了咬唇,吞吐道:“可是,你不是说...王爷还差人来了两趟......”,说着便满是忧心的望向红玲。 秀秀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小青,便上前拍了拍她,道:“王爷已然允了娘娘出府不是?相信王爷只是有急事而已,断不会为此而寻娘娘麻烦的”。 红玲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思索了一番,片刻道:“我先去换身衣裳,你且差人去说上一声,我稍后就去”。 第四十一章:磨人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红玲换了身素色衣服来到陈锦烨书房,“王爷叫人寻了我两回,不知有何要事?”。 “刚经历了差点被下药的事儿,便如此大咧咧的出府游玩,灵儿好兴致” 见立于案前的陈锦烨幽幽的讥讽着自己,红玲稍稍低头,蹙起眉毛,徐徐抬起纤纤玉手扶在额间,装作羞愧难当的模样,道:“枉费王爷抬爱,灵儿实在羞愤,只是.....”,红玲随即明朗的放下做作的手,很是自豪道:“只是那许公公如此狠辣尚不是我的对手,估计灵儿也无需过度担忧了,王爷你说呢?”。 陈锦烨微挑眉毛,无意于与她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轻啜了口茶,问道:“那日许公公如何下毒与你的?” 红玲诧异了瞬间,眨巴了几下眼,徐徐叹息,心想看来陈锦烨也觉得我很是了不得了,想来我能文能武的样子,确实是格外引人注目呢,以后得低调点才行。见红玲俨然又恍了神的样子,陈锦烨不禁暗自唏嘘,这‘学渣病’可真是厉害,默默摇了摇头,便上前拍了拍她。 红玲惊了一下,赶紧回道:“本来他是想叫我尝尝他带来的膳食的,我发觉异常便厉色拒绝了,只不过这老妖怪实在厉害,竟然让下人趁我不注意将药粉吹给我,我便不小心吸了一口进去” “那你可曾有何不适?” 红玲敛着眉细想了下,徐徐道:“确乎没有任何不适”,红玲思虑了片刻接着道:“想来不过是攻心之计,唬人的罢了”。陈锦烨眯了眯眼,不禁陷入深思...... 见陈锦烨阴沉着脸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许久,红玲好奇的在他眼前挥了挥手,道:“王爷还有何事?”。 陈锦烨回神过来,嘴角邪邪的一扯,徐徐指了指桌上摆着的几摞佛经,道:“无甚大事,只是按着我们之前的协议,你得为我做些事才行” 红玲暗暗皱眉,问道:“王爷这是何意?” “王妃有所不知,本王向来尊崇佛法,这些摹本都有些年头了,想临摹抄写出新的来,无奈本王政务繁忙,却又不好假他人之手,你是为本王的王妃自然最合适不过” 红玲深深的吸了口气,无奈这陈锦烨说话毫无破绽可寻,只得是吃了这个哑巴亏,咬牙切齿道“王爷放心,妾身定会好好抄写的”。陈锦烨也没再多说什么便叫人送红玲回去了,还不忘提醒红玲要在两个月内完成。 这倒也没什么,好在当初在天谱皇宫里磨出了这样的性子,只是少了些许出门‘谈生意’的时间。 几天后...... “小青,今日你就不必侍候着我了,去给我出去买些纸墨吧,过来我给你看看我要那种样式的”,说着红玲便向里厢走去,边捯饬桌上的纸墨边说道:“一会儿去买纸墨的时候顺道去帮我看看那几个商家,看看他们的意思若是有意就约到明晚,若是还有所顾虑就说可以见面详谈,时间也是明晚” 小青歪头看着红玲疑惑的问道:“可是上次咱们是以男装示人,今天......” “当然也是以男装示人了”,紧接着又补充道:“记得别声张,一会儿走的时候将男装藏到采办用的篮子中,出去找个地方换了去,回来时再换回来便是了” “是,小青明白了”。 交代好小青后,红玲便叫探头探脑的秀秀过来,道:“秀秀,今日就你陪我一起抄佛经吧” 秀秀开心的点了点头,随红玲进去书房待了几个时辰,只见台子上的佛经手抄卷已然堆高了许多,不禁赞叹:“娘娘可真用心,这才几天就将这佛经抄了大半呢” 红玲抿嘴笑了笑,道:“可不得用心嘛,若不仔细完成,怕是这连着俩个月都只能待在房中了” “看娘娘也累了,我给您去端壶热茶吧?” 红玲放下笔,伸了个懒腰,道:“不用了,你陪我出去在府中四处逛逛吧”,便撑着秀秀的手起来出了去。 想来这陈锦烨也是艳福不浅,还是王爷的时候就已经有三个女人成天围着他转了,如今身为太子,怕是想攀上他这棵大树的人更是多到不行。也罢,自古‘王的女人’都是前仆后继英勇无比的倒在上位者脚边的,还好自己与陈锦烨有哪一纸约定,待到功成身退也好回去看看王安心现如今过的如何。 “娘娘?娘娘?” “怎么了?” “您已经在太子的院子外站了许久了”红玲这才回过神来,尴尬的轻咳了一声 “我们再去别处逛逛吧” “娘娘,不进去看看太子殿下吗?” 红玲接了话茬,边走边道:“有何可看的,还能变得好看了不成?” ...... “她当真如此说?”陈锦烨搁下手中的笔问道 “秀秀不敢欺瞒殿下” “哼,本王倒要看看这刘灵儿葫芦里究竟买的是什么药”说罢便一甩袍子大步走了出去。 秀秀被陈锦烨的这一阵动荡吓得不轻,想着王爷此前向来不在乎别人如何说的,怎么.......想着便皱起眉毛,万一王爷迁怒于娘娘,那自己当真是闯了大祸了。 ...... “小姐,那几人说明日可以” “那便好,你也赶紧收拾收拾去吃饭吧,不用管我了”小青刚退出去,陈锦烨便来了。 “怎么,爱妃就是如此迎接本王的吗?” 红玲正犯困走着神,压根没想到陈锦烨会在这个点儿来找她,只见陈锦烨阴气森森的模样,不由得打了个颤,道:“妾身不敢,不知太子殿下来是有何事?” 陈锦烨大步走向主座戏谑道:“本王来自己妃子的房间还需要提前报备?” 红玲望了他一眼,回道:“自是不需要了,妾身只是好奇而已” 陈锦烨轻哼了一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徐徐道:“近日,本王听说爱妃嫌弃本王的面相,便十分好奇爱妃会喜欢怎样的皮相” 红玲讶异的瞧着陈锦烨愣是没瞧出个所以然,犹豫了片刻便拍马道:“殿下何出此言?殿下生来俊美异常,妾身怎么会嫌弃殿下的长相呢” 陈锦烨一挑眉,“哦?那不如为本王作副丹青吧,到让本王看看灵儿眼中的我是为如何” 正当红玲想拒绝时,陈锦烨又补充道:“算是先前与你约定的每月的要求之一,灵儿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红玲强吞了一口气,暗暗下决心一定要早点置办起自己的事业。强忍着不甘心,执起笔来陪着笑作画道:“怎么会呢?灵儿这就为您作画” 这一画便花了数个时辰,陈锦烨倒好,一个人在躺椅上摆着舒服的姿势睡得极是香甜,待到红玲画完已然是深的不能再深的深夜了。 第四十二章:谈生意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翌日,红玲从梦中醒来时已过午时,倒也庆幸那陈锦烨再没为难她,只是无奈自己辛辛苦苦作出的画,那人估计看都没看,简直浪费了她一夜的艰苦奋战。也罢,先仔细收着,倘若下次又叫她画也算有个说法,可不能再做此等无用功之事了。 简单用餐过后,红玲便开始清算现有的财物,看有多少可以支出的,也好心里有个数。果然从天谱带来的这些再加上南诏皇帝皇后赏赐的,已然是个天文数字了,如此也不必担心气势上压不倒那些个商贩。大约接近傍晚,红玲便命小青随着她一道出府‘吃饭’。 ...... 一入紫楼,便看到何、王、刘三个人在雅阁门前迎着,红玲随即拱手道:“何掌柜,王掌柜,刘掌柜,别来无恙啊” 几人看到红玲来了,满是喜色的拱手,道:“红公子客气了,我等能与红公子这样的大人物交朋友亦是感到十分荣幸啊” 随着几位掌柜与红玲入席,几人客气的闲话了几句,待到饭菜差不多上齐才渐入正题。 “不知前几日与各位掌柜谈的条件,大家考量的怎么样?” 只见几人又互相看了几眼之后,说到:“我几人倒是觉得此约可行,只是约定的期限长了些,怕后代人......不知可否将这期限缩短一些” 红玲挑了挑眉,暗想这也说的不错,考虑了一会儿,想着左右这个生意都是用来赚个安心罢了,自己也活不活的到百年都不一定,便道:“那天说的百年期限确乎是长了些,那不如就以鄙人的生死为期,鄙人葬身之日便是我们合约到期之时何如?” 几个掌柜听红公子如此不羁的话语,不禁吓了一跳,哪会有人如此不苟生死的将自己的生死挂在嘴上,难道是个半吊子不成?可这左右看着也着实不像。 几人又一阵窃窃私语,想着哪怕这红公子是个富贵人家的败家子儿,也总归不会缺了钱给他们,这样也好,如此这般也大约最多也就几十年的光景,总比那百年之期好不少。面面相觑之下也便皆表示许可了。 “红公子,只是这钱数如何来算?” 红玲一开折扇开朗笑道:“这钱数不偏不倚,给你们每人三百两白银,日后在我店中做工的工钱每月一算如何?” 几位掌柜的大喜过望道:“这是极好的” 只见红玲话锋一转,道:“不过,暂时我只接受每家两个固定工人,若是多了便要凭本事了,毕竟我也要赚钱不是?” 刘掌柜领头连连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见几人已然欣喜如此,红玲微微一笑,示意小青将备好的笔墨拿出来,道:“那如此,我们不如先拟定好条约,何如?” 只见王掌柜徐徐跪坐在垫上,很是诚恳的样子说道:“我曾在学塾学过几年,红公子若信得过我,我来代笔如何?” 红玲微挑眉,见在旁的两个掌柜的颇为殷切的望着她,徐徐展了个笑容,道:“最好不过了” 然后接下来便签了条约,定在七日后店面正式归属于‘红公子’。刚好,红玲也需要些时间好好想想该做个什么敛财的生意。 酒足饭饱,到了散场的时候,夜幕降临,大街上已没什么人了,红玲牵着小青的手闲逛着,小青在一旁叽叽喳喳的絮叨。 “小姐你说我们做什么才好?” “我什么时候去与于氏学做糕点呀?” “我们一定会赚好多好多钱的,哈哈哈......” ...... 红玲自己都觉得奇怪,如此这样的被念个不停,自己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烦,反而有种久违的感觉,好像从来到这个异世开始,自己再也没有被人如此的絮叨过了。 记得以前每次从酒吧回来,那个女人便要恶言唠叨个不停,就连以前一向宠自己的老爸也被她洗了脑一般的总叨叨个不停,换作是爸妈没离婚之前,哪怕我在家里闹得乱七八糟,爸爸也最多皱着眉‘哎呦’几声,便将一片狼藉的家收拾的整洁如初了。 也不知她的那个狠心的爸爸与那个女人过得怎么样了,是不是发现另一个懂事乖巧的女儿便会把自己给忘的个彻底。兴许是吧,毕竟自己做了那么多让他伤心的事,大体他永远不会再想起她这个不孝的女儿吧,或许他根本没发现我不见了。 “小姐?小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小青使劲摇了摇红玲 红玲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回道:“听了听了,你说的我耳朵都快长茧子了,咱们现在就回府,这总可以了吧?” 小青咧了咧嘴,嘟囔道:“就知道你没听我讲话”,说着便将手举起来,提着个白皙剔透的玉佩,“呐,小姐你看”。 红玲稍稍疑惑,道:“这是什么?” 只见小青故作老成的摇了摇头,道:“就知小姐你又走神了,刚刚我们前面有个仙人飞过,丢了这个下来,我一下子就接住了呢” “仙人?” 见红玲满眼不信的样子,小青急得跳脚,道:“自然是仙人了,凡人那会从那房檐间嗖的一下消失”,见红玲还是满眼怀疑的样子,小青撅着嘴道:“小青可从来不说谎的,那仙人穿着白色衣服,所以小青才看得见的” 红玲见小青如此窘迫的模样,扑哧的笑出来,道:“好啦,信你信你”,说罢,红玲便接过小青手中的玉佩仔细端详了几番,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想着会不会是什么杀手或密探之类的人,不小心掉的,本怕惹麻烦想丢了,小青却怎么也不依,说什么这是天上的仙子见我二人灵巧特意赐的,说不定是个好用的平安符或者许愿符,一定得留着。红玲拗不过她便塞到她怀中道:“那你仔细存着收好,可别随意拿出来显摆,免得仙人嫌丢人而不认账”。 小青见自家小姐愈发大大咧咧的样子也很是无奈,便收了想着总有一日会派上用场的。 第四十三章:无事不登三宝殿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二天一大早,陈锦烨便来到红玲的院子里,而彼时红玲正奋战在餐桌上。 “前日,爱妃为我作的丹青,为夫甚是满意” 红玲见陈锦烨如此假惺惺的模样,不由得微微眯了眯眼上下打量了他几番。被红玲考量的眼神盯的颇为不自在的陈锦烨徐徐端着步子踱到红玲身边。 “爱妃可是忘了这事?” 红玲耐着性子把筷子放下,长吁了一口气扯出个礼貌的微笑道:“王爷不如直说你究竟有什么事呢?” 陈锦烨稍稍勾了勾唇,邪笑道:“爱妃怎地如此说话,难道本王来见爱妃,非得是有所求吗?” 只见红玲肉麻的抖了一抖,很是不屑的看着陈锦烨道:“不然呢?我记得这个月我还欠你一件事,想必王爷也记得极其牢固,不如说说,想我做些什么?” 陈锦烨泰然的笑了笑,道:“灵儿如此聪慧,不如猜猜?” 红玲不耐的审视着陈锦烨,咬牙切齿道:“难道,王爷,还想让我作副丹青?” 陈锦烨微翘了翘嘴角,“不是” “莫不是王爷又搜罗了许多佛家经典?” “不是” “是不是王爷身边缺了苦力?” “不是” ...... “你该不会又想禁足我吧?” 只见陈锦烨无辜的眨了眨眼,道:“都不是,不过爱妃想了如此多自虐的点子出来,想必爱妃很乐于如此,别怕,本王都已细细记下了,此后若没什么需要得到爱妃的地方,便将此些主意拿出来试上一试” 红玲听了不由的将嘴巴一缩,恼怒的瞪大眼睛的指着陈锦烨,只见那有力地食指小幅度的上下颠了颠,仿佛被什么给震惊到不能自已了。 见红玲紧闭着嘴巴将脸憋的红透了的样子,那一双几乎要裂开的目眦,已然有血红的迹象,陈锦烨佯装看不到的端起一杯清茶,小啄了一口,微微皱着眉摇了摇头,道:“此茶着实不如灵儿泡的香甜”,继而抬头,满眼诧异的看着指着自己的食指,道:“灵儿这是何意?是身体有什么不适之处吗?”,还没来得及换气,便紧接着扭头,喊道:“还不快去给王妃叫个大夫!”。 红玲气极,颤抖地食指连同其余四肢愤怒的展开,一把抓住陈锦烨的衣领,只见红玲此时前倾着身子,阴森的眯着眼,瞪着陈锦烨。 精致雕刻过的红木家具上的塔树花枝杈上的一片叶子,抖了抖终于脱离了母体,极其缓慢的旋转漂浮,落下。红玲被这落叶声音吓了一跳。 继而徐徐说道:“这手,确乎是病了”,只见红玲展开个漂亮的笑容,用另一只手将抓着陈锦烨衣领的手缓缓拽回,很是端庄的坐回到原来的位子上,又道:“王爷见谅,只是这手,可能有它自己的想法”。 陈锦烨轻笑了几声,“有意思,有意思,灵儿真是有意思”。 门外的家丁看到如此剑拔弩张的一幕,忐忑的询问道:“王、王爷,是否还要去寻大夫过来?” 陈锦烨陡然止笑,无语地看了眼家丁,又回头看了眼红玲,只见红玲无辜的眨了眨眼,陈锦烨无奈地摆了摆手,道:“下去吧”。 与陈锦烨来回耍了几回,红玲倒是不着急了,想着八成也不是来寻自己麻烦的,不如装个傻将此事略过了便好了,想着便极其文雅的帮陈锦烨盛了碗粥,道:“可惜芳霏妹妹有日子不送糕点过来了,你将就的尝尝这粥吧”。 陈锦烨努了努嘴,嫌弃的舀了舀碗里的粥,暗暗摇了摇头,便岔开话题,指着门外的那些玩闹的家仆,道:“每次来都看他们玩这个,都看腻了” 红玲也是无奈地叹了叹,道:“没法子,之前答应了他们每个人都可以玩,就让秀秀排了单子,谁知道报名的那么多,竟然排了这么久还没轮完” 陈锦烨看了眼红玲,道:“既然看的烦,停了不就好了?” 只见红玲淡定的朝陈锦烨翻了个白眼,道:“记得你第一次来这里看他们玩的时候,我们似乎讨论过‘诚’这个字,王爷是忘了?还是在考验我?” 陈锦烨眸子微动,缓缓展出个笑颜,道:“不错,你我确乎讨论过此事” 红玲一面舀粥,一面注视着陈锦烨揣摩着茶杯,果然不消片刻,他便又道:“你还记得那天你还答应了本王什么?”。 红玲皱着眉咀嚼了几下,那天不就是我们签契约的日子嘛,答应...... 红玲顿时恍悟道:“你是说让罗氏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那件事吧” 只见陈锦烨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道:“灵儿果然聪敏” 红玲无奈地放松下身子,道:“你干嘛绕这么大弯子,直接说多好,还用费这么多功夫” 只见陈锦烨很是自傲的努了努嘴,道:“因为你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看起来着实有趣”。 红玲徐徐揣了揣拳,恨得痒痒道:“王爷可别忘了,我既然有本事让罗氏只恨我一个,便同样有本事让她狠所有人” “哦?”,陈锦烨微微挑眉,眼中透着一丝冷淡,“你在威胁我?” 红玲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暗恨自己这张破嘴,一不留神又要惹祸上身,便清了清嗓子,道:“不敢威胁王爷,灵儿绝对不敢这样做的”。 见陈锦烨还沉浸在阴冷之中的模样,红玲赶紧转开视线,招手叫秀秀过来将桌上的残羹收了。 只是陈锦烨并不打算就此略过此事,看着秀秀收拾的差不多便又冷冷开口道:“你最好不要想耍花招” 红玲乖巧的颌首,端着诚恳的神情道:“自是不会的,刚刚是妾身逾矩了,王爷莫要误会”。 只听陈锦烨微微冷哼了一声,便不做声的自顾自饮起茶来,全然隐起了之前那副皮实的模样,红玲暗暗狠狠咬了自己的舌头一下,暗骂自己真的是不知死活,太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摆布上位者于指间,简直就是在作死。 第四十四章:引火计划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王爷心下可打算好了?” “没,这不找你来商量了?” 红玲默默憋了口气,再看陈锦烨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哀叹道:好吧,谁让自己先惹怒了他呢。 “王爷,其实,你不觉得某种程度上,我已经完成了让罗氏恨我恨的牙痒痒的任务了吗?” 只见陈锦烨表情微微缓和了些,似有若无的勾了勾唇角,要不是他的眼底还透着一股明显的凉,红玲几乎就要欢呼雀跃的宣布这次冷暴力的终结了。 “不错,你确乎已然让她恨的牙痒痒的了”,陈锦烨缓缓将手中碾转了几番的茶送入口中,稍显满足的微展了展眉,“只是,你只让她恨你了,却未曾让她赢过”,说罢,便将手中小巧精致的茶杯徐徐放下,定睛望向红玲,“你懂我在说什么吗?”。 红玲茫然地摇了摇头。 陈锦烨见此勾起个诡异的笑容来,那笑容邪魅妖艳,几乎全盘抹去了红玲对他以前所有好的印象,似乎他是个魔头,一只常常假装自己很友善却总能将人玩弄于股掌中的妖魔,只见那本该暗紫色的红唇徐徐张开,血红的信子嘶拉撕拉的刮过朱唇...... “你觉得如何?” 红玲如梦初醒一般的被陈锦烨的反问拉回现实,颇为尴尬的干咳了两声,无措的四处张望着端起茶水。陈锦烨见她如此反应,很不耐的眯了眯眼,道:“又犯了旧疾?” “咳咳咳......”,红玲被陈锦烨这一问惊的呛了水,几乎就要咳出泪来。用帕子捂着咳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复,稍微好了一点,便马上向陈锦烨摆了摆手,掩饰自己开小差的事实。 只见陈锦烨俨然托着腮看戏的模样,玩味的打量着红玲的‘夸张掩饰’,一副‘那你来证明一下’的不屑神情。红玲自觉自己已然到了不得不胡掰的地步,脑子里快速闪回方才的对话,便定了定神。 “王爷的意思是,要我时不时的挑逗一下罗氏,让她恼怒,然后在她报复我时,我再稍以配合,装作愚蠢无知的模样,让她心生胜利的喜悦,然后再惹恼她,再被她虐......如此反复,便可以让她一直沉浸在这种不断地从报复到喜悦的过程中,而无暇分心于其他的事,是这个意思吧?” 随着红玲的话语,陈锦烨玩味的表情渐渐变得肃穆起来,托着腮的手徐徐端正的放在桌上,只见他微敛着眉,很是动情或者说是同情的看着红玲,道:“灵儿竟然当真如此享受被虐待的过程,本王实在无言以对,但不得不承认,灵儿你的计划更为完善,虽然过程艰苦些,但必须得说,灵儿当真不愧为天谱第一才女”。 “诶?”,见陈锦烨这般严肃认真的模样,红玲不禁心生疑惑,“难道王爷不是这样计划的吗?” 只见陈锦烨瞪着眼一甩下巴,一副‘你怎么能这样看我’的表情,道:“本王只是让你借个机会,让罗氏对你恨到极点,又深觉永不可胜的过你,让她一直虐杀别人的心被你碾碎的彻彻底底,方才能彻底的击垮她,而不再叫她祸害他人”,突然陈锦烨恍悟了什么,徐徐眯了眯眼,道:“你果然没有听我说话”。 红玲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徐徐端起茶杯掩饰自己的慌张,道:“听了听了,只是、只是......理解错了罢了”,闪烁着眼神偷瞄了陈锦烨一眼,又道:“王爷的计划颇好,灵儿定然按照王爷的吩咐,不敢怠慢”。 陈锦烨手指有节奏的在桌面上叩击了几下,继而很是泰然的自愧道:“本王自知计谋方面比不得灵儿,我看此次,还是依照灵儿的意思行事比较好”。 红玲紧紧抿起嘴巴,只有奋力煽动的鼻翼努力证明着自己此时的情绪,与陈锦烨对视了几分钟后,终于磨着牙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道:“王爷已然决定了是吗?” 只见陈锦烨不解的望着红玲,“如此周详的计划,本王哪有说不的权利?” 只见红玲深吸一口气,将攥紧的拳头扎实的砸在桌子上,徐徐借着桌子的力从座位上站起,头也不回的冲出房门,跨步到自个儿的书房,并几乎用尽了全力的将书房门砸关了上。 望着红玲远去的背影,陈锦烨眼中的笑意几乎溢出来了的肆虐在脸上,见她将房门轰然砸上,终于‘扑哧’出了一点声响。 饮了几口茶后,抬眼瞧了瞧秀秀,很是正经的问道:“怎么样?是否也觉得颇为有趣?” 只见秀秀无奈地皱起眉毛,道:“王爷不会如此对待娘娘的对吧?” “为什么不会?” 秀秀被吓到了一般瞪着眼,跺了跺脚,道:“王爷向来儒雅有礼,怎么会忍心如此?况、况且那将会施暴的人是罗氏啊” 陈锦烨眨了眨眼,动了动眉毛,努了努嘴,继而绽出个无害的笑容来,道:“这不是有你在身边保护着呢么,况且你也得承认你家娘娘是有点求着被虐倾向的吧,就当本王大发慈悲的满足于她好了” “可、可是......” 见秀秀半天憋不出句话来,陈锦烨徐徐道:“你还信不过我吗?” “秀秀自然是信得过王爷的,只是......” “信得过我就好了,不过记得,这你可不许学” 说罢,陈锦烨便利落的起身抖了抖袍子,摇摆着出了院子,房间里只留下一脸懵的秀秀一人。 秀秀心下不解,自小以来,王爷总是教我这个教我那个,还是第一次告诉我什么不可以教给我的,王爷向来只将好的给别人,眼下予以王妃的,分明是不好的,王爷却似乎比给别人好的东西时更开心,可是王爷分明说过:予人为乐,与己而乐,难道王爷其实是为王妃好?想到此处,秀秀便展了容颜,想着王爷定然不会骗我,所以眼前的坏不过是在掩饰可能我还未曾看得明的好,王爷定然知晓以我的智慧不能参的透其中的道理,便只叫我别学坏的东西。秀秀随即便哼着歌到别处去忙碌了。 红玲被陈锦烨的话气的捶胸顿足,最近自己像中邪了一样,总干些拼命刨坑把自己埋了的事。在书房里一面抄着佛经一面懊悔着自己的所作所为,想着也算是为自己驱一下邪。 第四十五章:得过且过不如好过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大半个早上在书房里熬过,午餐后,红玲再也在院子里待不下去了,无奈整个王府算得上熟识的人只有于芳霏,便揣着一肚子苦水来到于芳霏的院子里。 于芳霏见红玲堂然入门而来,诧异了一瞬,便赶忙迎了上去,“姐姐今日怎么得空过来?早些与我说声我也好让明明备好茶点候着”。 红玲疲乏的摆了摆手,见她如此疲态,于芳霏微微轻笑了下,便引着她回里屋坐下了。 红玲团坐在桌前,眯着眼捧着脸,发了许久的呆,才徐徐道:“自上次在这里看到你和王爷一起,我就想明白了,你就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 于芳霏被红玲的话惊了一跳,刚想随便说个什么推脱掉,红玲便又道:“可你知道,我为什么如此笃定吗?” 红玲乌黑的眼睛,逆着光坚定地投射过来,于芳霏缓缓移开视线,揣摩着茶杯,道:“不知” “王爷一向爱惜你,不忍你受到伤害,故当有旁的人在时,他总装作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甚至比起对你,他对待别人更为暧昧,而他如此做的唯一原因,就是不想你成为众矢之的” 于芳霏目光闪了闪,微微咬了下唇,“所以姐姐今日来是想警告我离王爷远一点吗?” 只见红玲突然挑着眉毛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随之绽开一个春风满面的笑,说道:“所以你知道吗,我会认为这个府里的每一个女人都不怀好意,却唯独会除去你”。 看到于芳霏那满脸的不解,红玲故意卖关子似的拉长了倒茶的时间,花了好些功夫才微微抿了一口,道:“我相信你家王爷的眼光,况且我这个位子本来也早晚是你的,我如今不过是借这个位子来狐假虎威一趟罢了” 说完,红玲微举杯朝着于芳霏的方向敬了敬,展出个明媚的笑,补充道:“所以以后没旁的人时,你不必姐姐姐姐的叫我,只喊我灵儿便好了”。 于芳霏终于忍不下了,将杯子往前一推道:“姐姐这是何意?若是觉得妹妹有做错的地方,直说便好,怎可如此低贱自己” 红玲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没有说笑,我今日所说皆是我真心所说” “可这是为何?难道你半分都不曾对王爷有意过?” “半分,不曾”。 见红玲如此绝然的模样,于芳霏的眼眸微缩,睫毛随着颤了颤问道:“难道姐姐在天谱时已有了心上之人?” 红玲无奈地叹了叹,提手拍了拍于芳霏的肩,道:“自然不是了”,红玲随即缓缓从位子上起来,晃荡到屋外的院子里,于芳霏微微抿嘴,也跟着出来。 “姐姐...”,还未等得及于芳霏说完,红玲便皱着眉打断道:“叫我灵儿”。 于芳霏咬着下唇纠结了许久,才别扭的出了声,道:“灵儿,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红玲满意的笑了笑,道:“你的问题难道不应该是‘为什么唯独在我面前你家王爷不与我装着暧昧吗’?” 于芳霏被问的一时语塞,尴尬的用丝巾抹了抹嘴角,红玲马上会意道:“害羞了不是?”,果然不一会儿于芳霏的脸上便展开一朵红晕。 “我和你家王爷说好了,以后若有人欺负你们,便拿我当靶子,等你二人有了结果,我便功成身退,好落个自由之身” 于芳霏霎时间绷直了眼睛,目光灼灼的盯着红玲,问道:“如此而已?” 红玲狡捷的笑了笑,徐徐转身对着于芳霏挑了挑眉,道:“你是否觉得我很可怜?” 于芳霏愣了愣,缓缓点了点头,见如此红玲满意的眯着眼睛,轻轻靠过来,贴在于芳霏耳边,神秘的说道:“霏霏啊,实不相瞒我也觉得我好可怜,所以日后若是你家王爷存心想折磨我的时候,烦劳在他面前多念叨我几句好,如何?” 只见于芳霏木木的眨了眨眼,徐徐无奈道:“这才是你今日来找我的真正目的吧” 红玲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心想可不是嘛,想着日后被陈锦烨荼毒的日子尚看不见头,倒不如先找个靠得住的大腿先抱起来,日后他若敢太过分,我便撺掇他娘子教训他,看谁腹黑的过谁。 见红玲的表情渐渐变得有些狰狞,于芳霏微微皱了下眉,颇为嫌弃的退了小半步,方才轻轻戳了红玲一下,道:“灵儿,不如我们还是回屋子里吧”,红玲回了神,开心的点了头,随着于芳霏回到屋里。 “对了霏霏,你之前做的糕点很好吃,我可以叫我院里的小丫鬟来学学吗?” 于芳霏捏着杯子,诧异道:“喜欢的话,我日后都做与你便好了,哪里用着专门来学呀” “霏霏你不知,我虽然醉心于你的糕点,却不能时时想吃便吃得着,那股子抓心挠腮的劲儿一上来,你能想的到多难受便有多难受,可若是我叫人来学了,那我不是时时想吃便吃的着了吗?” 于芳霏暗暗打量着红玲,见她甩着衣袖夸张的比划着的那股劲儿,实在难以想象她竟然曾是天谱第一才女,心下渐渐生出一丝鄙夷,只缓缓用丝巾拂过杯口,将其规整的放在桌上,徐徐展出个柔和的笑来,道:“好啦,我教还不行嘛”。 红玲本还以为要花好大的功夫才能说服于芳霏,要知道陈锦烨可颇受她糕点的蛊惑,所谓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必得先抓住这个男人的胃,于芳霏俨然做到了这一点,却如此大方的愿意将之教给她......指定的小丫鬟,真是颇为大度的女子...... 想如此,红玲却早撒了丫子奔回到自己的小院,去喊小青来学。 ...... 于芳霏的院子里。 明明恭敬的为于芳霏倒了一杯刚煮好的茶,“主子不怕刘氏学了,日后争得王爷的宠爱吗?” 于芳霏温和的勾了勾唇角,“你觉得王爷喜爱我,只是因为我会做好吃的糕点而已?” 只见明明抿着嘴,笃定的勾了勾嘴角,道:“自然不是” “那你还有何好担忧,快去准备准备,去门口迎着刘氏” “是” ...... “小青,快随我来” 见红玲兴致冲冲的跑来拽着自己,小青微微惊了一下,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我央了于氏教你做糕点,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的”,只见红玲的眉毛颇具暗示性的上下挑了挑,眼中仿佛已然投入了金币一般闪闪发光。 小青也随即睁大了闪亮的眼睛,兴奋的回拽红玲的衣袖,道:“真的吗?芳霏娘娘真的愿意教我?” 红玲很是确定的朝着小青点了点头,小青顿然扑向红玲,给她了一个大大的熊抱,道:“小姐最好了” “安啦,快点平复下来,我好带你去学”。 片刻后,主仆二人便出现在了于芳霏院子之外,明明虚虚的迎上来,道:“娘娘这边请”,看到明明那虚弱的样子,红玲总是不由的想她这般弱不禁风,是否大力点吹一口气,就会把她吹跑了。 跟着明明来到院子之后的厨房里,于芳霏已然换了装束,正指导着下人们准备着材料,见红玲和小青二人来了,面露喜色道:“你们可算来了,呐,这些材料我都准备齐全了,小青你可仔细记好了”。 别说小青,红玲也没想到于芳霏能一下就叫出小青的名字,稍稍震惊了一下,便悄悄推了推小青,耳语道:“别怕。只管学,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小青感动的回望了眼红玲,紧张的心便随即稍稍放松了下来。 “这个是糯米粉,一会儿你需要用温水把它和到这个程度”,于芳霏指着一旁已经和好的面,细细的讲解着,要如何劲道适中。 “这个是红豆,你需要将它蒸熟了碾碎,然后用纱布挤成沙过滤出来,然后......” “还有这些绿豆,你可以将它们磨了成粉倒入碗中,隔水蒸熟,然后再拌入糖和水,把控好浓稠,然后弄个好看的形状,便可出锅了” “对了,还有桂花糕,要.......” 红玲在一旁看着小青跟着于芳霏二人认真忙碌的样子,不由得便露出个欣慰的笑,平常小青老爱哭哭啼啼的,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儿,如今也算是可以学个趁手的技能,想着便仿佛已然看到了她学成之后整日埋身于厨房的模样。 一个时辰过去,小青在于芳霏的指导下做好了糯米糕、绿豆糕、红豆饼、桂花糕等等等等的糕点,满是期待的望着红玲,道:“好吃吗?” 红玲莞尔一笑,道:“不错,颇为入口”,小青听了激动的跳脚,红玲赶忙拽住小青,稍稍安抚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朝于芳霏笑了笑,道:“这小丫头不懂规矩,霏霏莫怪哦”。 于芳霏拍了拍身的灰,展了个大方温婉的笑,道:“灵儿客气了” 小青随即镇定下来,规规矩矩的施了个礼,满是感恩道:“小青谢过芳霏娘娘” 于芳霏很是和蔼的轻轻扶起小青,道:“不必多礼”。 第四十六章:一场噩梦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果然不出所料,自打从于芳霏那里回来后,小青便一股脑的扎头到厨房里不肯出来,偏偏还任是谁来了都不叫插手帮忙,秀秀无奈地站在厨房外,苦巴巴的撅着嘴,几经等待,终于耐不下性子的喊道:“还没好吗?” “快了,快了!” 又半个时辰过去了,小青还是没出来,秀秀等的不耐烦,刚想悄咪咪的钻进去,便被小青抓了个正着,轰了出来。 秀秀只好黑着脸,来到红玲身边,很是不甘道:“小青自昨日回来就一直没理过我,昨日便已然在厨房里待到了深夜,今天一大早又钻了进去......” 红玲打着哈欠,道:“你且容她几天吧,等她腻了,你再同她算账,我绝不插手” 秀秀随即便环着手抱在胸前,邪魅的笑了笑,“那我便有主意了”,红玲见如此无奈地摇了摇头,便进入书房开始了一早的刻苦抄经。 一段经文如是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红玲抄到此处,笔尖一顿,秀眉微隆起来,由不住的一嗤,倘若真是如此,那我爸妈离不离婚都是个空,无论我对此如何领受、深思、认知和识别一切也都是空,心中不禁烦躁起来,这经文简直胡扯。想着便将手边的经文一推,闷闷的站起来。 自己似乎许久不曾梦到过以前的事了,也不知刘敏他们现在怎么样,爸爸妈妈是否为他们曾经的决定后悔,那个咒骂自己的‘阿姨’是否还赖在爸爸身边。红玲挪着步子试图走去门外,突然一阵眩晕袭来,红玲随之扑倒在地。 门外的秀秀听到异常的动静赶忙推门进来,“娘娘!娘娘!快!快来人!”,红玲微微皱着眉毛想让秀秀不要那么大惊小怪,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终于昏睡了过去...... “红玲,你想回来吗?” 朦胧之中,红玲似乎听到了刘敏的声音,那声音悠扬而遥远,不知从何处来。 “红玲,你想回来吗?” 回哪里?回那个只有痛苦回忆的地方吗?红玲痛苦的拧着眉,想要找到声音的来源,只是四周漆黑一片,饶是什么都看不到的样子。 “红玲,你想回来吗?” 红玲捂紧了耳朵蹲在地上,为什么要问我,你应该去问我狠心的爸爸,问问他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为什么!! “红玲,你若不回来,可能就没机会了,你真的不回来吗?” 红玲气极,愤怒的对着黑暗里的声音嘶吼道:“滚啊!滚!我恨那个世界!我恨所有抛弃我的人!我不要回去!我永远不要再见到他们!滚啊!” 幽暗不见五指的世界终于安静下来,如果说还有什么声音,那便只剩下红玲的泪珠砸落在地面上的滴答声,红玲软着腿跪坐在地上,僵着身体在哪里维持了漫长的一段时间。 “红玲,不管你遇到什么,都要记得,有星星的夜晚,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红玲听着刘敏熟悉的声音慢慢抬起头来,有星星的夜晚,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这里分明没有星星。红玲疑心的刹那间,那幽黑空洞的天上突然闪出一粒娇羞的星,随即有一颗跳了出来,一颗之后还有一颗,不肖片刻,星辰便布满了这个世界...... “好美啊” “喜欢吗?” “喜欢” 红玲徜徉在一伸手便可触及到星星的星海里,干涸的眼睛徐徐弯了起来,似是没有忧烦的仙子,流连在银河之中,银铃般的笑声与星星相互辉映着激荡在暗夜里。 突然间,星星变得灼热,红玲轻轻一碰便被那滚烫所灼伤,红玲痛的缩了缩,疑惑地望向美丽的星星,只见星星们闪烁着刺眼可怖的光芒,一闪、一闪、一闪,就连节奏也趋近一致起来...... “救救我...” “我害怕......娘亲......” “啊!好痛......我要死了吗......” 尖锐刺耳的声音铺天盖地的压来,就像那灼热的星星,似乎随时要将自己吞没。红玲抱着自己拼命的后退,拼命的想找个角落躲起来,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身后除了暗黑的夜,再无其他。 ...... 陈锦烨站在红玲榻前,只见她惨白着脸躺在那里,一双细眉胶着的扭在一起,似乎正经历着极大的痛苦。 “她怎么了?” “启禀王爷,王妃她突然猝倒在书房之中,我怎么叫都叫不醒” “大夫如何说?” “大夫说娘娘只是睡着了,可、可我分明见娘娘是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 小青听到消息顾不得身上沾乱七八糟的面粉火急火燎的赶来,大声喊着:“小姐!小姐!”。 陈锦烨微凝眉看了她一眼,只见小青见到红玲躺在床上的瞬间,眼泪便噗噜噜的掉了下来。 小青不敢置信的扑在红玲榻前,不停的轻轻拍着被子,柔声不停的叫着:“小姐、小姐......快醒醒、醒醒......”。 陈锦烨使了个眼色给秀秀,随即便从红玲的寝殿里退了出来。 秀秀上前拍了拍小青的背,安慰道:“莫要担忧,大夫说娘娘只是睡着了而已”,过了片刻,小青缓和了些,秀秀便递上一杯清茶,问道:“你侍奉娘娘侍奉的久,可见过娘娘如此?” 只见小青眼眶又红了几分,哽咽着说道:“有过,只是......”,见小青一时间难过的什么也说不出,秀秀缓缓抚着她的背,道:“不如我们去告诉王爷,王爷从前在南方游学时遇到过许多能人异士,说不定王爷有办法”。 小青听秀秀这样说,心里便定了几分,便跟着秀秀一同来到前厅面见陈锦烨。 “奴婢小青,拜见太子殿下” “免礼” 小青惴惴不安的起身站在厅里,颤抖着声音,询问道:“太子殿下可否救救我家小、娘娘” “她此前可有过类似的情况?” “有过一次,那次娘娘她也是这样突然晕倒,只是寻了太医过来也只说是睡着了”,说着,小青便又哽咽起来 “那次她晕倒之后还有什么症状没?说详细点” 小青细细想了下,怕有遗漏便将过程通通捋了一遍,道:“那次小姐正在丞相府的园子里坐着赏花,不知缘何的突然扑倒在地,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便失了一些记忆,那天早上小姐尖叫着又昏倒了几回,直到老爷和夫人来了,小姐才心情好了些许,只是性情变的活泼了些许,但总归是好的,虽然失去了一些记忆,但那些记忆也不是很好,老爷和夫人见小姐也没什么大碍便也没有再如何处理了,只是没想到,如今小姐又......” 陈锦烨听完小青的描述,心里咯噔一下,似乎听师父念叨过类似的,微微缓了片刻,徐徐道:“你不必太担忧,本王知道有人治的了她,她不会有事的” 小青感激的抬起头望着陈锦烨,赶紧行了个礼,道:“谢谢太子殿下”。 “秀秀,你好好照顾王妃和小青,本王去寻法子来”,说罢,陈锦烨便马不停蹄的来到太医院。 只是不巧邹士恰好外出采办药材还未回来,陈锦烨便在邹士的住处等着,等了许久不见邹士回来,陈锦烨索性便从邹士的书架里抽了本书出来,一面读一面等,这些书都是之前师父整理出来让我先看的,奈何一拖再拖,终究没有将师父的一片苦心搬回到王府,便直到现在,才开始读着第一本...... 快到午时,小厮突然来报,道:“启禀太子,皇上传令让您去宫中用膳” 陈锦烨微微敛眉,瞳孔缩如针尖,快速将书本整理好放回师父房内,便跨着大步上了马车,父皇突然叫我入宫用膳,必然有要事相商。 ...... 红玲在梦境里不得安生的被众多星星追逐着,避无可避的她,只能一直跑,一直跑,甚至她已经忘了自己为什么要跑,心中涌动着一股恐慌,似乎,是那股恐慌在追逐着自己。好累,好渴......终于累的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所有的星星集聚在一起形成一颗巨大的火球,碾压而来...... 红玲骤然梦醒,已然是黄昏时分,只觉自己似散了架一般,强撑着身子爬起,一旁的小青和秀秀马上便聚了过来。 “小姐” “娘娘” 红玲舔了下干涸的嘴唇,展了个勉强的笑,道:“我想喝水” 小青听此,赶忙倒了一杯清茶过来,红玲咕噜的便一饮而尽,小青又倒了一杯,红玲又一口饮尽,又如法炮制了两三杯,红玲方才满意的推开茶杯。 “小姐你感觉如何?” “挺好啊,没有不舒服的” 说着,红玲便下床展了展身子,伸了个很大的懒腰,回望向秀秀和小青,只见她们满眼的担忧,红玲不禁笑开,道:“小青,你煮了一个上午的糕点,可有成功做好的?” “有的,小姐你...” “那还不快端来给我尝尝?我快饿死了” 小青努了努嘴,将满心担忧的话压下来,赶紧去厨房拿做好的糕点去了。小青刚走,秀秀本欲说些什么,还不待说出口,就见陈锦烨来了院子。 陈锦烨见到红玲气色还算不错的坐在厅里饮着茶,微微诧异了一下,问道:“你今日是怎么了?” 只见红玲泰然的饮着茶,淡淡的回道:“一个噩梦罢了,不足挂齿”。 第四十七章:终于被她给得逞了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翌日,陈锦烨早早便起床在书房里拨弄书卷,只是纵是再多书籍也无法解释昨日刘灵儿的异常。刘灵儿自昨日傍晚醒来后就一直诡异的坐在那里,一副泰然的模样,失了血色的双手不自然的搅在一起,时不时的还似有若无的勾一下泛白的嘴角,眼里却分明含着某种狠意,只是那双水润的明眸将那份狠包裹的仔细,若不是那次在寝殿她丢盔卸甲的在我面前露了一回本来面目,可能我会以为她那副样子是真的淡然。 那时候我指着茶杯试探她,告诉她我想喝茶,她似是一愣便马上挂着委屈的表情说我没有人情味儿,当时我真的很想笑,可我还是忍住了,因为我知道她的这一愣,便已经为她挂上了掩饰的面具,所有的委屈和抱怨都不过是一种将自己包裹起来的手段罢了。 不过她竟然吃光了小青做的糕点,那糕点我偷偷尝了尝,味道比起于芳霏做的还差得远,她竟然一个不剩的都吃了,看样子,她确乎只是睡的时间久一点而已。在哪里待的时间太久怕引人注意泄露了她晕倒过的消息,我便随意编了个理由离开了。 陈锦烨微微甩了甩头,便低下头继续读书了,只是一页尚未读完,便听到小厮来报说罗落雨正往这边过来,陈锦烨微微隆起眉毛,不耐的叹了叹,将书卷合起,然后缓缓出了书房,踱步在院子里的一亭子里,一面饮茶,一面等着。 刚一盏茶的功夫,罗落雨便扭着腰撅着嘴朝着自己走来了,陈锦烨自然的笑了笑,道:“爱妃今日怎么这么早便起了?” 罗落雨精致的浓眉扬了扬,便掐着腰嘟着嘴满含风情道:“妾身多日未曾见过王爷了,思恋的紧,以至于近日夜里都难睡得安稳,便索性早早起来,想着可以来同王爷一道用早膳” 陈锦烨明了,她这是上门来求宠,便邪气的勾了勾嘴角,道:“爱妃不知,自前些日子王妃在后花园受了惊之后,便时时缠着我,多日来总央求着我去她那处,无奈她又是和亲公主,本王实在分身乏术” 只见罗落雨眼皮微微跳了跳,咬着下唇绞了几绞手中的丝帕,心里愤愤然,又是刘灵儿,几次三番都是她坏了自己的好事。 陈锦烨看的清楚,罗落雨的斗志俨然已被激发了出来,他似乎都能想得到,倘若此时罗落雨去刘灵儿那里会是什么下场,昨日刘灵儿未曾发泄出的火气,这回可有了好去处。 “昨日本王去了王妃那处,她那里的一个小婢女做的糕点格外香甜,不如我们一道去那处如何?” 罗落雨听了马上扬起了笑容,想着王爷此番分明是在亲自邀请我去灭那贱人的威风,我倒要看看,今日有王爷在我身侧,她可还有本事作威作福。 “妾身自然是愿意的,只是不知王妃姐姐是否会嫌弃妾身碍事” 陈锦烨淡淡的勾了下嘴角,碍事?恐怕她眼下巴不得找个出气筒来发泄一下呢。 “无妨,本王带着你,她不敢拿你如何的” 陈锦烨随即从亭子的座位上起来,上前微微捏起起罗落雨的手,便从小径出了院门往红玲的院子去了。 红玲每日都起得早,唯独今日赖床到现在还未起来,若要说原因,还得是因为昨日那一摔让自己睡了近乎一个白天,所以晚上怎么也再睡不着了,折腾了一个晚上,拂晓时分才刚刚来了点睡意,便没有同往日一般。 见陈锦烨和罗落雨一前一后入了院,秀秀和小青赶忙迎上来请安,陈锦烨微微颌首拂了下衣袖便叫她们二人起来了,问道:“王妃现在何处?” 秀秀和小青对望了一眼,齐声道:“娘娘还未起身” 陈锦烨好奇的挑了挑眉,心想她又晕倒了不成,问:“可是病了?” 秀秀马上了然王爷的意思,从容不迫道:“启禀王爷,娘娘不是病了,是昨日睡得太晚,奴婢去叫娘娘起来”,说罢,秀秀给小青使了个眼色,小青明了了秀秀的意思,便引着陈锦烨与罗落雨入了殿内。 二人刚落座,陈锦烨便道:“昨日你做的糕点不错,去再做些来吧” 小青微微一愣,便漾开一抹喜色,应道:“是”,便叫其他的婢女招呼茶水而匆匆退下去了厨房。 秀秀趴在红玲的床沿边上,柔声细语的唤着:“娘娘、娘娘...” 红玲挤着眼睛极其不情愿的瞄了她一眼,问道:“可是起火了?” “不是的” “那就别闹我,让我再睡会儿” “可是王爷和落雨娘娘已经在厅里候着娘娘了” “嗯,知道了” 说完,红玲捂着耳朵一个翻身便掩没在了被子里,秀秀一时无措,思量着这可如何是好,想来王妃昨日便睡倒在了地上,若强行叫她起来,只怕再伤了她的身体,便纠结着准备退下。 “你刚刚说什么!?”,红玲突然从床上直直的坐起朝着秀秀的背影吼道。 秀秀赶忙回身,道:“王爷和落雨娘娘已在厅里候着......” 只见红玲随便裹了几件衣裳便打算冲出去,秀秀赶忙一把抓住,道:“娘娘莫要急,我已同王爷说明了原委,还是先洗漱好再出去吧” 红玲似还有些发懵的抓了抓脸,徐徐打了个哈欠道:“好吧”。 秀秀无奈地摇了摇头,将门外随时候着的小厮叫进来伺候红玲洗漱,自己则去衣柜里挑了件素雅的衣服放出来,顺便将王妃的床铺收拾好了。本来娘娘是从来不愿让别人帮她做这些的,就连小青都不行,现下她困得混混沌沌的,自己反倒有了机会帮忙收拾,想着秀秀脸上便散出个姨母般的微笑。 半晌,秀秀扶着红玲出现在厅里,红玲本就不待见罗落雨,如今她又来扰了自己的清梦,故而也没什么好脸色给她,只定定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看着叫自己起床的两个始作俑者。 大尾巴狼陈锦烨饶是镇定自若的坐在那里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罗落雨却是被红玲这样盯着很是不自在的轻声咳了咳,阴阳怪气道:“王妃姐姐好大的排场,竟然让王爷等了这许久” 红玲心下翻了个白眼,咒骂着陈锦烨,昨日还假惺惺的过来关心我的身体,今日就迫不及待的将罗落雨带来虐我,果然天下的男子一般黑,没一个好东西。 红玲想如此,便想早点草草了了此事,也好回去补交,便道:“今日怠慢了王爷和落雨娘娘,是灵儿的过错,不如落雨娘娘提个法子,罚我一罚吧”。 陈锦烨被红玲的话一激,差点喷出来,什么鬼,今日我带罗落雨来你这里分明是叫你教训她的,怎么刚一出场便上赶着被罚,谈不成被蹂躏虐待也是一种发泄? 罗落雨被这天上掉下的馅饼陡然砸了一个懵,一时竟有些无措,这个女人不简单,我在这里饿着肚子等了她这么久,她竟然一出来就给我这个下马威,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都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王妃姐姐既然让我提,那妹妹我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王爷您说呢?” 陈锦烨顿了顿看了眼红玲,回望向罗落雨,道:“既然如此,那你便提吧” 罗落雨得逞的笑了笑,扬起下巴挑衅的望向红玲,道:“既然如此姐姐不如绕着王府跑个十圈好了”,想着料她也不敢应下来,到时候自己就在王爷面前狠狠的嘲讽她一番,再换个其他的皮肉惩罚给她。 陈锦烨微感震惊,要知王府虽然不及罗氏府邸,却也不是的小面积的地方,就在陈锦烨正想开口同罗落雨说的时候,红玲却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位置,很是泰然的应道:“好,一言为定”。 罗落雨眨巴着眼望了眼陈锦烨,心想王爷会不会觉得我心狠手辣啊,这天杀的女人,一定就是想借此机会在王爷面前抹黑我,便补充道:“可是这未免重了些,妹妹于心不忍,不如姐姐说个好法子?” 红玲懵着脑袋一门心思的想着睡觉,便眯着眼,思量了几秒,道:“是有个好法子”,只见红玲徐徐从位子上站起来,一面往外走一面道:“王爷作证,待我睡醒了,我便去跑,绝不食言”。 陈锦烨和罗落雨面面相觑的坐在厅里,都一度以为自己耳朵坏了,合着她如此速战速决,不过就是为了快点回去睡觉?罗落雨心下气极,却已然有了计划,这次一定要刘灵儿吃尽苦头。 红玲走后片刻,小青便将糕点端了上来,刚出炉的糕点虽然味道上佳,可那腾腾的热气却叫人无从下手,罗落雨便撒着娇央着陈锦烨打包了些许到她的院子里,然后二人才悠悠的去了府内的主膳房,吃了这迟了很久的早膳。 罗落雨一回到自个院子里,便撺掇着小翠,让她在王府周边布好陷阱,等刘灵儿跑到最后一圈的时候,给她狠狠的来一顿教训。 第四十八章:多么痛的领悟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红玲一头栽倒在床上睡到了中午时分才醒来,从床上坐起来见秀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红玲心下不禁感到疑惑,便挪动着坐在了床边准备起身,一低头便瞧见自己一身素雅衣服,表情由不解到疑惑又至震惊,十分迟缓的抬起头来望了望秀秀,很是不甘的问道:“今日王爷和罗氏来过?” 秀秀敛着眉十分同情的道:“是的,娘娘”。 红玲顿时觉得脑中一阵轰隆,绕着王府跑十圈啊,十圈,记得上次从侧门出府的时候,我都不曾看见那北向的墙的尽头,难道真的有终点? 红玲不情不愿的从床边站起,又极磨蹭的挪出房门,刚至厅里,便见小翠十分讲究的细细施了个礼,“小翠给王妃娘娘请安” 红玲眼角稍微抽了抽,“你在此处干什么?” “启禀娘娘,我家娘娘怕王妃娘娘睡久了忘了应允给王爷的事,怕娘娘失了风范,故特意叫奴婢守候于此,也好在娘娘醒来后及时的告知于娘娘” “那...不如等我先用个午膳?” 红玲认命似的应下来,无奈,谁让自己当时困得糊涂了呢。不过好在,这十圈并没有规定要多久跑完,自己可以慢慢磨,磨它个半天,全当散步了,红玲心里稍稍放松了些,便将小翠遣出殿内让她在院子里候着,自己悠哉悠哉的步入殿内。 小青担忧的看着红玲,“小姐,不如我们去找王爷求个情,说不定王爷会减免些许呢?” 秀秀赞同的点了点头,“小青说的有理,王爷明知娘娘昨日之事,定然不会太过为难娘娘的” 求情?还是算了吧,就和他签契约那一件事,自己便求了他许久,既然契约定了,若自己首先耍赖的话,那以后若想再讨自由或其他,又得应着他的脸色,既然答应了他完全吸引罗落雨的火力,那便来吧。 “不必了,你们也无需太过担忧” “可是...”,小青想再劝几句,只见红玲摆了摆手,“无需再说了,叫他们上菜吧”。 秀秀稍稍拽了下小青,退到一边,秀秀知道现在大体说什么都无法改变娘娘的心思,见小青一脸惆怅,秀秀安慰道:“你安心些,到时我会陪在娘娘身侧,不会让她出事的” 小青瞥了秀秀一眼,夹着几分轻蔑,道:“你一个弱女子,尚且不知如何自保,如何又能保护的了小姐呢”,秀秀一时语塞,讪讪地捏了捏小青的衣角,徐徐低下头,小青以为自己的话刺痛了秀秀,便回握住秀秀的手,道:“你知我是无心的,我只是太过担忧小姐...”,秀秀缓缓摇了摇头,“我懂的”。 她确乎懂的,她懂小青此刻有多放心不下强撑着面子的王妃,但小青也确乎无需担心,因为我完全有能力护佑娘娘周全,只是大多数时候,我必须得隐藏着自己罢了。 饭菜刚上桌,红玲便如风扫落叶一般的将美食扫荡了一遍,顷刻间便满足的放下碗筷,畅意的哼着小曲儿往后一靠,然后徐徐饮了几壶茶,方才满意的站起来,道:“是时候出去消消食了”。 刚踱步到院中,小翠便眼尖的马上迎上来,“娘娘可是要去行罚了?” 只见红玲微微努了努嘴,道:“不是” 小翠讶异了一下,便马上试图用‘王爷’来压制她,只见红玲淡定自若的略过她走出院子,徐徐留下一句话,“我先去散个步,你先去侧门等着我吧,稍后便到”。 小翠微微咬了咬牙,便马上回到罗落雨的院中通报。罗落雨恣意的在梳妆台前挑选着最新款式的珠宝,一面听着小翠的通报,一面漫不经心的在镜子前搔首弄姿,“待会儿我会叫两个侍卫跟着她,你记得拦下她身边的那些人,可晓得?” 小翠阴毒的笑了笑,了然道:“奴婢明白”。 ...... 半个时辰后,红玲和秀秀才姗姗来迟的出现在侧门之处,小翠笑着迎上去,道:“娘娘可准备好了?”,红玲颌首,便跨出门槛,准备开始。 “等等” 红玲不解的看了眼小翠,只见小翠从旁边叫了两个高大的侍卫过来,道:“落雨娘娘忧心王妃在行罚时的安全,便特意挑了两个侍卫来随侍娘娘左右,以护娘娘周全” 只见红玲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落雨娘娘倒是想的周全,如此,那秀秀你便留在此处等我吧” 秀秀心里一紧,“娘娘,还是叫我随侍你左右吧” 红玲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一个弱女子,还不一定比得过我的体质,待会儿你若累趴在路上,还不一定谁顾着谁呢,你就安心在此处等我好了” 秀秀咬着牙跺了跺脚,却又不知该如何向娘娘说明,一旁的小翠暗自冷笑了下,热情的揽住秀秀,道:“有我在此处陪着秀秀,王妃娘娘安心” 红玲看了小翠一眼,又给了秀秀一个安定的眼神,便转身朝北面跑去了。 秀秀挣脱开小翠的手想跟上去,小翠一把拉住秀秀往旁边一甩,“哼,就你还想跟我斗?”,小翠一挥手,院里便出来了几个大汉将秀秀架起来绑在了一个凳子上。 “你想干什么?” 小翠邪笑着盯着秀秀,“我想干什么,难道你看不出吗?” “我定会禀告王妃...” “啪”,还不待秀秀说完,小翠便一巴掌呼了上来,“怎么?想告状?”,小翠抡圆了手臂又给了秀秀一巴掌,“你倒是告啊,不过在那之前,让我把上次王妃加注在我身上的先还给你”,话音刚落,小翠便又使劲的一掌拍在秀秀脸上。 秀秀的脸火辣辣的疼,瞅准了间隙,便啐了一口痰吐到小翠脸上,“那日娘娘顾念你性命,才让你活到今日,你竟如此不知好歹” 小翠被秀秀的口水惹得更加恼羞成怒,将擦了脸的帕子狠狠的往地上一丢,便咬牙切齿的从壮汉那里拿了只柳条出来...... 红玲本只想简单的慢悠悠的跑,才转了个弯,身后的两个侍卫便不知从何处拿了根细长的针出来,往红玲背后一扎...... 红玲一惊,加速了几步,停下来转身问道:“你们这是何意?” 两个侍卫俨然如三九寒冬的冰一般毫无感情的看着红玲,“娘娘若跑的慢了,我等只能奉命行事”,言罢,还不待红玲气的跳脚,那针便又伸了出来,眼看着那针离自己越来越近,红玲一个激灵,吓得转头便跑。 一圈下来,红玲已然气喘吁吁,根本来不及发现秀秀此刻在门口受着如何的煎熬,便略了过去。 小翠冷哼着看着红玲从自己面前跑过,幽幽的同秀秀说:“你可知,你家娘娘为何跑的如此快?” 秀秀瘫在椅子上,抬了抬眼皮,并未搭话,小翠用柳枝挑起秀秀侧在一旁的脸,“不过你也不必知道”,说着,小翠的眼色骤变,狠厉的将其中一个大汉叫出来,“给我打!往死里打!”。 两圈、三圈、四圈,秀秀终于被打的晕死了过去,嘴角的血迹流了又干,干了又流,她的脸现早已肿的如猪头一般,小翠很是嫌弃的用棍子戳了戳秀秀,见她彻底的失了意识,便叫大汉将她连着椅子一同丢回到红玲的院子门前。 王妃门口的家丁被秀秀的这幅样子吓得屁滚尿流的冲到厅里找小青,“小青、小青姑娘,秀秀在门外......” 小青疑惑的跟着抖作一团的家丁出来,只见一人歪着头散乱着头发,衣衫上沾满了血污,两只手断了般的垂在一边,整个身体似躺非躺的挂在椅子上,走近时,才发现那人的脸俨然如一团紫红的肉球,口鼻间不知淌了多少血出来,以至于脖子已然被血浸过一般。 小青几乎不能认得出这是秀秀,除了这一身衣服,没有任何一个细节能和早上的秀秀对的上,小青颤颤的捂住嘴巴,“快!快叫大夫!”。 几个人将秀秀搬入房间,小青用帕子洗去了她一脸的血污,手颤着、身子颤着、心颤着...... 很快大夫便来诊治了一番,从房间里退出来,小青迎上去问道:“大夫,她如何?” “目前来看多是皮外伤,只是大量失血与打击,也不乐观,我先开些活血化瘀、补气血的药,再观察观察吧”,小青瘪着嘴强忍着悲痛,“那大夫你开药吧,我这就叫人去抓药”。 小青坐在秀秀床边,轻轻揣摸着她的手,不停的柔声念叨:呼噜呼噜兔子毛,长命到百少不了;呼噜呼噜兔子毛,悲伤痛苦都走掉...... 药抓好了,小青便一股脑扎入厨房,眼泪这才决堤出来,平日里都是秀秀在忙前忙后,今日秀秀倒下了,自己便必须得撑起来,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想着便用袖子将脸上的泪珠一股脑的扫净,不能哭,不能哭,秀秀以前就说过,我应该要坚强,不能倒下,否则小姐...... 小姐!她不敢想象,如果秀秀眼下如此模样,那小姐会是如何...... 第四十九章:多么痛的领悟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红玲感觉自己快要跑到脱水了,衣服被汗水浸透,愈发显得沉重,还剩最后两圈,马上就可以结束了,一滴汗滑入眼睛,刺的红玲看不清前面的路,随意用手抹了几抹,才稍微好了一点,身后的两个男子时不时的将长针刺入自己的背,不知在第几圈的时候,自己已然适应了,逐渐慢下来了的步子,似乎昭显着让他们随意刺入,饶是冷血如冰,两个侍卫也稍稍收敛了些,只在绕到门前时才浅浅的刺几下。 最后一圈,两个侍卫不知何时已然与她保持着几十尺的间隔,刚过侧门,北拐角处便不知是谁泼了一桶水过来,红玲被突然的外力一推便歪倒在地上,拔凉的水,将自己浇了个彻底,红玲摊在地上大口的呼吸,虽说这水冷的刺骨,却确然给了自己一丝解暑的凉意,刚歇了几秒,刺骨的冷水便又浇了上来,红玲胡乱挥着手臂,呛咳着从地上强撑着站起。 “你、你是谁?” 话音刚落,红玲便又被水冲击的跌倒在地上,红玲回过头,只见两个所谓来保护她的侍卫正远远的站在那里,红玲心下了然,这又是罗落雨设计的。 红玲尽量快的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的又投入到奔跑之中,只是那动作分明是落难的逃跑好不了多少。如今自己全身都被浸透,本来就沉重的步子,愈发如灌了铅一般的提不起劲,两个侍卫慢悠悠的远远跟在身后。 “你觉得她还能坚持多久?” “这不是我们该考虑的” “你不觉得落雨娘娘罚的重了些吗?” “你不怕我将你说的如数奉告于娘娘吗?” ...... 小青匆匆跑到侧门,只见小翠泰然的站在门外,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小青当下胸中便腾升起一股熊熊燃烧的无名之火,“你为什么要这样对秀秀!” 小翠满是无辜的耸了耸肩,“她怎么了吗?” 小青一把拽住小翠衣领,“你不知道她怎么了吗!分明是你叫人送她回去的!” 小翠邪邪的勾了勾嘴角,淡然的贴近小青的耳侧,“说不定,下一个就轮到你了”,小青被那诡异的威胁,唬的汗毛倒立起来,小翠随即轻轻一推便将小青推了一个踉跄。 “不过你来的正是时候,想必一会儿你家娘娘会很需要你的” “你对她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为什么要问我?不过都是她自找的罢了” “你!” ...... 眼看着就要跑完一半的路程了,红玲自知罗落雨不会就这样让她轻松的结束的,身后那两个侍卫已然躲得远远的,便索性走了起来,她一面减少着体力的流逝,一面努力观察着附近是否还有人埋伏着,果不其然,前面几十米远的路面上几乎被铺满了豆子,想必这样一摔,会摔得很痛吧。 两个侍卫远远的看到,前面那个落汤鸡一样的女人正缓缓绕过罗落雨布下的陷阱,一皱眉便追了上去,冷言道:“娘娘,你不能走这里”。 “你看到了,那处都是豆子” “你必须走那里” “如果我不呢?” “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红玲冷冷的看着他们,“你们客气过么?”,说罢,便准备绕开他们再往前走。 侍卫死死的扣住红玲的肩膀,红玲痛的一皱眉,徐徐转身过来,“想打架吗?”。 红玲使了全力向其中一个侍卫挥过去一拳,侍卫微微一侧身便闪了过去,红玲气急败坏的一脚踹过去,眼见着就要碰到他了,只见他将手中的长针狠狠往下一扎,贯穿了红玲的小腿,红玲的冷汗当下便扑漱漱的落了下来,整个人痛的往前一跪,另一个侍卫随即一脚踹在红玲的肩上,红玲当下便转了个方向倒在了满是豆子的地上,红玲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两手颤颤的去揣受伤的小腿,侍卫一咬牙一屏气,将那长针拔了出来,血液蜿蜒的顺着小腿流落在地上。 红玲双手捂着伤口,泛白的嘴唇一张一合的颤着,“你们就不怕我以后找你们报仇?” “等娘娘有实力与罗氏家族比肩的时候,再来威胁我等也不迟”,侍卫随即将针指向红玲的另一条腿,“娘娘还不快起身?”。 红玲咬着牙徐徐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摔的走在布满豆子的路上,在这条路上红玲耗费了原先近乎三倍的时间,双手的手心已然擦出了血,右脚的膝盖也脱了块皮耷拉在那里,最后的一段路,红玲几乎是拖着伤脚,一步一步踉跄的挪过去的。 “小姐!” 小青见到红玲一瘸一拐的从拐角处出来,便马上跑过去扶住了她,看到她衣服上的血迹,小青心里一揪,但也放心下来。 “我没事” 听了红玲的话,小青咬着嘴唇不做声的点了点头,只扶着她一步一挪的往门口走,小青攥了攥拳,利落的将红玲搭在自己肩上,一蹲一站便将红玲背了起来。 “放我下来,我可以走” “小姐!你不要再说了!!”,小青的怒吼让红玲吓得瑟缩了一下,小青感受到那一颤,心情愈发复杂。 小翠抱着手在胸前,冷笑着看着眼前这一幕,看不出小青柔柔弱弱的样子,竟然能有力气将刘氏从拐角一路背到门口,眼见着她们快到了,小翠将手徐徐放下,很客气的施了个礼,“恭喜娘娘,顺利结束惩罚”。 红玲眼皮都没力气抬一下,只是小青顿了下脚步,瞥了她一眼,便快速略过,往院子里去了。 小青一入门便叫家丁赶快将大夫再叫回来,叫几个婢女和她一起给红玲换了身干爽的衣服,然后将红玲小心的放在床上,腿上那一处贯穿伤,看的小青嘴唇都快咬出血来,这才短短几个时辰,秀秀和小姐便一个个的受如此重的伤,如今让罗氏尝到了甜头,只怕日后对小姐更甚。 “小青姑娘,大夫来了”,青赶忙拉回心思,将大夫迎进来。 “大夫如何?” “娘娘倒是伤的不重,稍微调理休息几天便好了” “她腿上呢?” “那处老夫看了,虽是贯穿伤,确乎没伤了筋骨,卧床几日便好了。倒是先前看的那位姑娘,伤的重些,她可喝了药?” “刚刚下人服侍她喝了,要不我带您再去看看她吧?” “如此甚好”,说罢,大夫便大刀阔斧的开了药单出来,小青命家丁快速去将药配回来,方才引着大夫又到了秀秀的房间。 大夫摸了摸秀秀的额头,又细细诊了诊脉,“现下,这位姑娘的脉搏平稳了些许,你要仔细照看着,她若是发了烧要及时叫我过来”。 小青抿着嘴强忍着悲痛,点了点头,“谢谢大夫”。 ...... “什么!” 陈锦烨刚回到府上,便听到府上的暗卫来报,原本以为,依照刘灵儿的性格,这个莫须有的惩罚,她定然耍着赖一拖再拖,然后不了了之,究竟是哪根弦搭错了,竟然这么顺从的去跑那十圈。 陈锦烨赶到红玲院子时,这里俨然没了往日的生气,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和一缕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他当下便沉了眼眸。 片刻,小青才匆匆从厨房跑出来迎接陈锦烨,“不知王爷前来,请王爷恕罪” “王妃怎么样了?” “王妃刚服了药睡下了” “秀秀呢?” 只听小青声音一哽,“她、她也喝了药,睡下了” “带我去看秀秀” 小青微微惊讶了一瞬,便引着路去了秀秀的房间,陈锦烨刚一进去,便道:“你出去吧,把门带上”。 陈锦烨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秀秀的伤口,秀秀的伤口着实触目惊心,看的陈锦烨由不住的掐紧了拳头,秀秀能完好的醒过来最好,倘若她...他定要罗落雨陪葬。陈锦烨蓦然想起之前给秀秀的那瓶药,想来应该就藏在她的房间,便随即在她的房间里翻了起来,半晌,终于从一个小罐子里翻了出来,看样子上次刘灵儿用的并不多。 “小青,进来” 小青推门进来,只见陈锦烨手中捏着个精致的罐子,递给她,“你把这个药仔细的涂在秀秀受伤的地方,涂仔细了,我在王妃寝殿内,涂完了来找我”,小青利索的接过陈锦烨的药,仔细听着陈锦烨的叮咛。 陈锦烨说完,又转身看了眼秀秀,便转身去了红玲的房间,红玲受的伤远比秀秀轻许多,他坐在红玲床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陈锦烨不由的叹了叹气,或许自己不该让秀秀一直隐藏着自己的武功,说到底,若不是自己,此番也不会让她们遭了这无妄之灾。 ...... “王爷,奴婢给秀秀擦好药膏了” “如此甚好,明日起每日给秀秀涂两次。还有王妃明日醒了,你差人来我院中汇报一下” “是” 说罢,陈锦烨又凝视了红玲一会儿,徐徐为她掖了掖被角,便缓缓起身离开了。 小青目送着陈锦烨离开院子,缓缓转身,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该往哪个房间里去,泪无征兆的落下,小青触了触自己的泪,愤愤的甩开...... 第五十章:不能咽下这口气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红玲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的中午时分,小青见红玲睁开了眼睛,便将她扶着靠在床并递给她一杯清茶,红玲舔了舔干裂的嘴角,随即接过一饮而尽,小青又从一旁的桌上将药拿过来递给她,红玲撅着嘴满是抗拒的用水汪汪的眼睛向小青求着饶,小青淡淡的看着红玲,“小姐,你慢慢喝了这碗药,我去找王爷过来”,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寝殿。 红玲不解的望着小青的背影,小青何时如此端庄起来,她此时应该在我面前哭啼啼的说些什么才对的,红玲鼓了鼓腮帮子,看着手中这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稍稍伸舌舔了一下,马上便皱着五官缩了下脖子,自觉自己应该是恢复的不错的,便将药碗往桌上一丢,左小腿上的伤还没好全,只是试探的挪动了一下便觉得痛的不行。 “来人啊,有人吗?” 守门的婢女听到红玲的呼唤推门进来,“王妃娘娘有何吩咐?” “给我拿些糕点茶水来” 婢女面无表情的乖乖应下,片刻便将糕点和茶水端了过来,红玲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却怎么也想不出哪里不对劲,便索性抛开了疑惑投入到大快朵颐之中。 小青引着陈锦烨回到院中,陈锦烨阴沉着嗓子,问道:“秀秀如何了?” “启禀王爷,秀秀脸上的肿消了些,大体能辨认的出了,只是......” “我先去看眼秀秀,你去王妃哪里侍候着吧” 小青恭敬的望着陈锦烨一步一步的走向秀秀的房间,心里不禁替秀秀感到欣慰,秀秀说的不错,王爷果然是一等一的好人。 小青一迈入红玲的寝殿,便见她在床上吃喝的好不快活,心下更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抿着嘴挪了几步到红玲身边,刚想替她倒水,便瞧见那碗精心熬出的药,完好的被弃在一旁。小青刹那间便涌上一股无名的怒火和委屈。 “小姐,你怎么不喝药?” 红玲听到小青柔柔的声音,绽开了笑容道:“小青这糕点好好吃” “小姐,我问你,你怎么不喝药?” 红玲微微皱着眉,撒娇着道:“emmm...小青那药好苦,我不想喝” 小青抿着嘴,拧着头,盯着红玲,眼中渐渐堆积满了晶莹之物,红玲看到她别扭的样子,感到十分难受,“小青,你怎么了?” “呵...我怎么了?小姐,你问我怎么了?自从来了南诏,小姐总是会受伤,我心疼你,也难过自己总是没用,帮不到你。可昨日的事,你分明有很多选择,你可以不答应罗氏,也可以去求王爷,可你却偏偏选了最坏的选项。当我看到秀秀被人打的半死不活的样子、当我看到你拖着伤腿湿漉漉的挪动不了的样子,你知道我有多恨自己没有再坚持一下让你去求王爷,又有多恨自己在你们受伤的时候只能在一旁无力地看着,秀秀已经那样了,你却还任性的不喝药,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 “秀秀?她怎么会被人打?” 小青眼中的晶莹终于滴答的落在了地上,“小姐,你竟然不知......”,说着小青便弱弱的跪坐在红玲床下,“秀秀被小翠等人打的不成样子的送回院中,大夫说、他说秀秀伤势严重,不知道救不救得回来”。 红玲手中的豆糕徐徐从手中滑落,脑子放空一般的呆在那里,秀秀被人打了,就因为自己的一时意气...... “扶我下床,让我去看看秀秀”,红玲挣扎着将被子掀开,痛苦的将腿挪动了几分出来,作势要站起。 小青咬着嘴唇,将脸上的泪水胡乱的摸了摸,快速的站起来,将一旁的药碗端起,递给红玲,“小姐,你先把药喝了吧” 红玲看着一向爱哭的小青故作坚强的样子,顺从的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嘴中的苦涩激的她皱成一团,“扶我去看秀秀吧”。 “不必了!”,陈锦烨低沉的声音轰然落下,他面色不善的几步走到红玲床前,“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买单的,或许当初我选择与你合作,本就是个错误”。 红玲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他幽暗的眼眸深不可测的凝望着她,“是我错以为你可以对付的了罗氏,秀秀我会负责的,你就在此好好养伤就好了,其他的,等秀秀好了再说”。陈锦烨说完,徐徐上前将红玲的腿放好用被子盖起来,微微掖了下被角,慢条斯理的将落在地上的豆糕捡起来放在一旁的桌上,深深的望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红玲呆呆的坐在床上,木木的盯着陈锦烨离开的背影,来到这个世界,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种深深的无力和愧疚,如果自己不那么任性的应下罗落雨,秀秀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 半晌,红玲徐徐直起身子,乞求的看着小青,淡淡道:“小青,你让我去看看秀秀好不好?” 小青咬着下唇将红玲身前的糕点茶水移开,又徐徐将她身上的被子撩开,红玲配合的将腿挪出来,小青微蹲下来,“小姐,你趴在我背上,我背你过去”,红玲愣愣的看着小青并不宽厚的背,稍凝了下眉,乖乖的将手搭在她背上,任由她将自己背起。 小青将红玲放在秀秀床边的一个矮椅上,床上的秀秀耷拉着睫毛,额间还有着紫红的瘀斑,左眼还血肿着隆起,脸上的肿消了些,蚯蚓般的擦痕在她两颊蜿蜒着连至耳间,嘴唇上布满了咬裂的伤痕,上唇角不自然的朝一边鼓起。 红玲伸手轻轻探了探秀秀还算完好的下巴,呢喃着:“她们怎么会下这般狠手”,手已经颤着不知该放在何处了,小青捂着眼睛扭过身子,悄悄的抹着眼泪。 红玲徐徐攥紧了拳头将手收回,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秀秀,就那么一直盯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红玲宛如雕塑一般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小青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哭了很久很久,方才稍稍缓了缓情绪,将手搭在红玲的肩上,“小姐,我背你回去吧”。 “小青,你想报仇吗?” 小青愣了一下,徐徐咬紧牙关,抱着赴死的决心,道:“想” 红玲回头淡淡的看了小青一眼,“背我回去吧”。 ...... “师父,您可以帮我救个人吗?” 邹士懒洋洋的瞥了一眼陈锦烨,哼哼了几声,“也就这时候,你才能想起还有个师父在这里了” “师父......” 邹士皱着眉不耐烦的打断陈锦烨,“别废话了,救谁?” “是我府里的一个丫鬟,她是蔡氏一族唯一留下的血脉,一直隐姓埋名在我府上,所以只能等夜深了才能带您去看她” 邹士皱着眉冷哼了一声,“你们皇家就他娘的事儿多,看个病都要偷偷摸摸的”,说罢,还不待陈锦烨插嘴便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现在没事了吧?” 陈锦烨定定的站在邹士面前,乖巧的回答道:“没事了” “那还愣在这里作甚,还不快进去看书,还有三四个时辰,足够你看完那本基础的药书了,若是不好好看,那丫鬟就是天王老子,老子也不救!”,说罢,邹士便气呼呼的拿着鱼竿去池塘边钓鱼去了。 陈锦烨恭敬的目送他离开,无奈地扶额,认命似的转身进入邹士房内,将上次那本未看完的基础药书抽出来认真研读。 三个时辰后,邹士在外面的躺椅上睡了一觉醒来,打着哈欠,缓缓踱步入了房间,“看的怎么样了?” 陈锦烨面露喜色的迎向邹士,“师父,徒儿已经背下来了,不信你考考”,邹士眯着眼上下打量了陈锦烨几番,很是不屑道:“现在背下来算什么,等你下次来了若还记得,才算是背下了”。见邹士面色稍稍缓和了些,陈锦烨瞅准时机,提道:“师父差不多是时候了,不如我们动身吧”。 二人施展着轻功,几跃便穿过了大片街区,来到了太子府,蹑手蹑脚的进入红玲的院子,悄悄进入秀秀的房间。 邹士借着月色凑近了看了看秀秀脸上的伤,不由的啧啧出声:“什么人下手如此狠毒,把个姑娘打成这样”,随即鼻子缩了两缩,徐徐看了眼陈锦烨,“看来你把我那药膏给她用了,不错,算用的及时”。 说罢,邹士便坐下来摸了摸秀秀的脉,道:“她身体底子不错,算是保了她的根基,那药膏你继续给她擦着,待会儿你同我回去,取些我秘制的活络丹来,每日按时给她服下,不出三日,她便可醒来了” “这么说,她伤的不算重咯?” “什么不算重,她失血这么多,整个头里怕都是血肿,换做一般人活不活的了都两说,若不是你给她用药用的及时,怕她也凶多吉少。好了,看完了,走吧” 陈锦烨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紧跟在邹士身后,去太医院拿了药回来,不停歇的再回到秀秀房内,将活络丹放入秀秀嘴中,用内力一催,便将丹药推入喉中,稍稍喂了她一点清水,才悄然离开。 第五十一章:不能咽下这口气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翌日,红玲的腿上的伤好了许多,已经可以随意在床上挪动了,只是站起来的时候,还是很痛。在小青的协助下,红玲试着走了几步,好像还不错,便忍着痛一路走到秀秀的房间。 秀秀脸上的肿几乎都散下去了,额间的瘀血也似乎淡了一点,两颊的伤痕已然愈合的模样,红玲欣慰的摸了摸秀秀的脸,小青也缓了口气,道:“总算是能看得出她本来的模样了” 红玲嘴角一顿,“是啊,终于看着不那么触目惊心了”。 小青见红玲如此感伤,安慰道:“小姐无需担心,秀秀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再说了,有王爷的药,相信秀秀很快就好了” “王爷的药?什么药?” 小青恍了一下才想起来,那天小姐受了伤不知此事,“那日王爷来查探了秀秀的伤势之后,便给了我半瓶药膏,看样子很是好用” “原来如此” 说曹操曹操就到,话音刚落,陈锦烨便应声而入,红玲侧身看了他一眼,陈锦烨也瞥了她一眼,徐徐从怀中掏出了个药罐递给小青,道:“这个药丸,每日三次喂给秀秀,药膏你按时涂,这个也按时给她喂,她不日便可醒来”。 红玲和小青听到秀秀不日便可醒来,心中不由的便稍微松了口气下来。小青接过陈锦烨的药罐,便拿了一粒出来,慢慢将秀秀扶起,放入她的口中,然后灌了一口水下去,药丸便随着进入秀秀的喉间,陈锦烨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准备离开。 “王爷,请留步!” 陈锦烨疑惑地看向红玲,红玲扶着秀秀的床沿面向陈锦烨站起,淡淡的说道:“王爷,我想报仇” 陈锦烨徐徐转身过来,“报什么仇?” 红玲定定的与陈锦烨对视了几秒,“为我报仇,为秀秀报仇,王爷可愿意帮我?” 陈锦烨看她隐忍着疼痛站在那里,心中不可名状的被触动了,顿了片刻,道:“等你伤好再说吧”,便作势要离开。 “我不会再意气用事了!” 红玲着急的将陈锦烨叫住,“秀秀因我而伤,我已经吸取了教训,可以再信我一次吗?” 陈锦烨审视的看着眼前这个下了坚定的决心复仇的少女,她目光莹莹的望着自己,薄唇微抿,拳头紧紧的捏着垂落在身侧,俨然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小青将秀秀安稳的放在床上,盖上薄被,徐徐扶住红玲,缓缓道:“王爷,小青自知身份低微,只是我与秀秀情同姐妹,也实在不忍心她白白受了这番折磨,小青知道王爷是个重情重义的人,王爷也一定不想秀秀蒙受这种不明不白的折磨,小青愿意替小姐和秀秀报仇,不如就让小青去落雨娘娘哪里与小翠打上一架,无论生死,小青也愿意去的”。 陈锦烨与红玲听了齐齐拧起眉毛,异口同声道:“胡闹!” 小青被二人这么一喊,瑟瑟的缩了缩脖子,红玲与陈锦烨的目光蓦然相接,空气中飘荡着一丝尴尬,半晌,陈锦烨轻咳了下打破了尴尬,“到厅里,一边吃早膳一边说吧”。 小青扶着红玲一瘸一拐的往厅里走,走到时,陈锦烨已然为自己冲好了一杯浓茶。 陈锦烨抬着眼皮看了红玲几眼,徐徐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正色问道:“你想怎么报仇?” 红玲认真的思量了片刻,便抬眼望向陈锦烨,道:“王爷怎么看?” 陈锦烨不由得挑了挑眉,“你还没想好?” 只见红玲心虚的微红着脸吞了吞口水,徐徐颌首。 陈锦烨不禁轻笑了一下,“什么计划都没有,就想叫本王支持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些?” “王爷,我们有契约的,你之前如何相信我可以对付的了罗氏,我以后便可如何对付的了罗氏,只是,我不想再那么莽撞了” 陈锦烨定定的盯着红玲,“所以,你是想听我的来行事?” 红玲捕获到陈锦烨眼中的一丝戏谑,顿了片刻,道:“只是在对付罗氏这件事上”。 只见陈锦烨徐徐换了个放松的姿势,摇了摇头,“灵儿还是这般无趣,无趣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 “定了!”,说罢,陈锦烨便随即起身向外阔步而去,红玲心一惊,不是定了吗,怎么又要走,难道是说笑的。 陈锦烨似乎听的见她的心声一般,临迈步出厅前,缓缓吐出一句话来,道:“待到本王上朝归来,再与你细谈”。 用过早膳后,红玲便让小青扶着自己进入书房,陈锦烨交给自己的佛经还剩几卷,争取今天把它抄完,过几日也好有时间将府外的事处理了,想到这里,红玲不禁皱着眉望向小青,“你糕点做的怎么样了?”。 小青一愣,“额,有几日没做了” 红玲缓缓摇了摇头,道:“你随便叫个老实的丫鬟在我身边就好了,秀秀那里你仔细记着时间涂药喂药,其余的空闲,多去练练手吧,还有几日我们便要去收铺子了,你晓得这意味着什么的吧” “小姐当真决定要用我的手艺去开酒楼?” “emmm...反正你先练着就是了,自有用处” 小青随即便坚定着眼神,点了点头,转身叫了个丫鬟在门外候着,然后便直奔厨房开练了。 红玲目送着小青离开,便投入到抄经之中,中午便叫丫鬟将午膳端来书房,草草吃过便又开始抄,除去上茅房的时间,近乎全天,红玲都泡在书房,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黄昏时分,红玲抄完了全部的经文。 红玲叫丫鬟将自己扶到厅里,想来陈锦烨若是忙完,应该快来了,果不其然,红玲刚坐下,陈锦烨便匆匆入了门。两人对坐着喝了几杯清茶,红玲偷偷打量着陈锦烨,不由的便将压抑在自己心中疑惑了许久的问题问出来,“王爷好似经常来我院中,难道罗氏对此没有意见吗?” 陈锦烨挑着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我的府上,我的行踪,本王连这点能力若都没有的话,南诏怕早亡了” 红玲尴尬的眨了眨眼,心想分明他每每都是从正门入,按着以前在书上、电视上看的,那些行踪隐秘的人分明总是翻墙而入,鬼知道他走正门也可以隐藏行踪。 见红玲那副不解的模样,陈锦烨戏谑的勾着嘴角,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道:“灵儿莫不是忘了,除了你从天谱带来的小青,这整个院子里的人,可都是我亲自安排的”。 红玲不禁屏息,震惊的看着陈锦烨,惊恐之情难以言喻,“你监视我?” “很值得惊讶吗?” 陈锦烨一面举着杯饮着茶,一面定定的盯着红玲,只见红玲嘴角抽了抽,缓了许久,才怀着满腹的复杂心情,问道:“那、秀秀?” 陈锦烨将手中的茶杯徐徐放下,正色的托着腮,面无表情道:“听说你身患一种怪病,名为‘学渣病’?” 红玲瞪大眼睛,噌的从座位上站起,腿上一阵剧痛袭来,红玲又随即跌坐在位子上,一滴冷汗从红玲额间滑落,红玲内心一下炸开,所以一直以来,秀秀在自己身边,不过是在完成任务而已? “你不必如此看着我,秀秀待你是真心的,今日你既然提起了,我便和盘托出告诉于你,也是真心的,你不是说‘诚’之字最为重要吗,我近日思量了一番,确是不错,如果我们能早些坦诚相待,或许秀秀就不必受今日之苦了,不过若不是今日之事,我还不敢完全相信你只是天谱的一个废棋” “废棋?” “我以为天谱大费周章的换了个公主和亲,除了是天谱皇帝不舍华闵公主以外,还因为他选择了个聪明的细作派到南诏,你确乎不是,不是吗?” 红玲眼角抽了抽,情绪复杂的盯着陈锦烨,“所以你是想说我不够聪明?” 陈锦烨看着红玲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嗤笑道:“你觉得呢?” 红玲胸口一起一伏的随着情绪波动着,觉的自己一直以来似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傻子,一时间羞愤交加,不知该作何反应。 陈锦烨盯了红玲半晌,徐徐道:“我看你还不能完全消化我说的话,不如你仔细想想,你是想继续做一颗废棋终老于我的后宫,还是想如你我契约那般继续下去”,说罢,陈锦烨便缓缓起身,向外走去...... “等等!” 陈锦烨勾起唇角,徐徐将脚收回来,敛了笑意转身望向红玲,只见红玲笃定的看着他,道:“契约,我选契约”。 陈锦烨踱着步子坐回到位子上,“灵儿果然识时务” 红玲对着他翻了个白眼,道:“我本来就没损失什么,不是吗?” “那还想报仇吗?” “报啊,为什么不报,反正你都是要我对付罗氏的不是吗?” “本王以为你不会再想为秀秀报仇了” “就算不为秀秀,也是为我报仇,更何况,我咽不下这口气” 陈锦烨满意的勾起唇角,缓缓将杯中的茶水饮尽,徐徐起身,一面走,一面道:“你还是仔细思量清楚了在与我谈吧,反正秀秀都快醒了,本王给你们时间”。 第五十二章:秀秀终于醒了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陈锦烨的背影淹没在黄昏的余辉里,红玲呆呆的坐在那里,静静的打量着每一位站在房间里的小厮婢女,他们都是被精心挑选来监督我的,我在这个院子里的一举一动,他们都会一五一十的报告给陈锦烨。 现在回想起来,陈锦烨曾坐在这个位子上,假惺惺的问我如何那么快便可取信于这些人,那时自己信誓旦旦的说了许多诚啊、信啊的话,如今回头看,那些瞬间就宛如一个巨大的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 还有秀秀,难怪那天我把她留在身边的时候,她那么开心,原来她才是陈锦烨众多监督我的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想来她在陈锦烨身边的时候应该也是心腹之上的存在,所以陈锦烨才会日日来看她,只是,她怎么可以骗我...... 我还在那个世界里的时候,爸爸就常常骗我,他说高考完就带着我和妈妈去环游世界,他说他一生最爱的就是妈妈和我,他说如果有什么能把我们一家人分开,便唯有死亡。哦,对了,差点忘了,他还说,他一生最痛恨的就是谎言。 红玲不由地苦笑出来,差点忘了自己一直都是被谎言所包裹着的,应该习惯了的,不是吗? ...... 小青见时间不早了,便将手头忙活着的厨具放下,匆匆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便到秀秀房里给她涂药,才短短一个白天,她脸上的伤疤便褪了大半,小青心里愈发觉得恣意起来,不错不错,照这个进度,秀秀马上便又可以起来和我追闹着完了,正好我做糕点的手艺被磨炼的马马虎虎,也算这丫头有口福,想着秀秀醒来的样子,小青不由的哼起了小曲儿,利索的喂了秀秀吃过药丸,小青便迅速地为她掖紧被子退了出来。 远远便看见小姐坐在厅里,小青赶紧小碎步的跑到厨房里将自己几经失败才做好的成品端出来,临近大厅,小青探头望了眼红玲,只见她蹉跎的坐在那里,面色晦暗不明。 “小姐?” 红玲挺了挺身子,看向小青,俏皮道:“你来了呀”,只是脸上那一抹苦涩的笑容,太难让小青忽略了。 “小姐你怎么了?”,小青顺手将糕点放在桌上,不放心的询问着。 只见红玲干干的笑了几声,捏了一块小青做的糕点尝了尝,“这次做的比上次好多了呢” 面对着小青探究的眼神,红玲终是避无可避,便缓缓将手里的糕点放下,道:“你扶我进去寝殿吧” 小青随即绕到红玲身侧,将她扶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回到寝殿,将门关好后,红玲这才徐徐道来。 “小青,如果秀秀一直都在骗我们,你会原谅她吗?” 小青随即便拧起了眉毛,“骗我们?小姐,你这说的什么胡话?” “陈锦烨说,我们这个院子,一直都受他监视着,除了你我,其他人都是他安排的,包括秀秀” 小青舒了口气的展开了眉,上前握住红玲的手,“小姐,这没什么的” 红玲骇然的抬起头,“没什么?秀秀他们一直在骗我们” “可是,秀秀不曾伤过我们,她也不过奉命行事罢了” 红玲茫然的看着小青,“所以我一直以来错付真心,难道就可以这么抵消了?” “小姐,那一定不是秀秀的本意的,她一定也是真心待您的,不然、不然她怎么会为了您受这么重的伤?若是有半点虚情假意她完全可以向小翠她们求个绕,而不至于受这么大的折磨呀” 红玲面无表情的听小青说完这一段,“你怎么知道她不向小翠她们求饶,是因为秀秀她完全听命于陈锦烨,而陈锦烨不允许她那样呢?” 小青语塞的皱着眉站在红玲身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小青,所以你会原谅秀秀吗” “小姐......” “好了,你不必说了,先下去吧” 小青抿了抿嘴,终是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半晌,便徐徐退下了。 红玲在床上呆呆的坐至夜深,才没入被子里,几经辗转,终敌不过睡意侵袭...... 翌日,红玲依照往常一般早早醒来,今日自己下地走了几步,痛感已经消了许多,只是走不多几步便需要歇一歇才行,红玲在院子里闲逛了几步,不知觉的便站在了秀秀门前,也不知她今日如何了,对着门站了半晌,红玲终还是一步一步的迈入了秀秀的房间。 今日的秀秀看起来明媚了许多,脸上的疤痕都褪了,面色也红润了许多,红玲探手摸了下秀秀的脸,只见秀秀的睫毛突然颤了颤,红玲无措的将手快速收了回来,噌的站起,见秀秀再没了反应,红玲一时间愣了神。 “小姐?” 红玲被小青猝不及防的声音吓的踉跄了一下,随即与小青对视了一眼,便面色僵硬的快速走出了屋子。 小青目送着红玲出去,想来小姐还是念着秀秀的,便欣慰的摇了摇头,徐徐将目光收回,想着先给秀秀涂药要紧,却募然对上了秀秀幽暗的双眸。 小青心跳一滞,着实被惊到了,半晌,双手才缓缓抬起捂住自己的胸口,面色复杂的望着秀秀,“你怎么不出声,吓死我了” 只见秀秀缓缓将头扭了过去,并不理会小青。小青缓缓坐在秀秀床边,摸了摸秀秀的手,“你怎么了?” 秀秀徐徐抬手将自己的眼睛抹了抹,“我昨日就醒了”,小青一愣,刚想问,秀秀便又道:“王爷夜里来看我时,跟我说娘娘已经都知道了”,小青听了,抿了抿嘴,微微低下了头,只听秀秀哽咽着,“娘娘不会再要我了对不对?” “不会的,小姐不会不要你的” “可是她刚刚,分明是不想见我的样子” 小青撅了下嘴,想说些什么安慰秀秀,却始终没想起合适的话来说,小姐......应该不会一直生秀秀的气的吧。 秀秀压抑着声音一颤一颤的呜咽着,小青随即俯身抱住秀秀,“秀秀,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姐妹,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顿了顿,“哪怕、哪怕小姐不理你,我也不会不理你的” 秀秀这才徐徐将脖子转过来,稍微亮着眼眸,“谢谢你,小青” 小青抱着秀秀安慰了好一会儿,秀秀的情绪才渐渐平息下来,徐徐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小青,你带我去找娘娘好吗?” 看着秀秀满脸的坚定,小青抬手擦掉她的泪痕,“好”。 小青拉着秀秀来到红玲用膳的厅里,只见红玲手一抖,茶杯便噼啪的砸落在地上,秀秀微红着眼眶想上前抓住红玲的手,红玲愣了一秒便马上站起,向后退了几步。 “娘娘......”,秀秀很少哭,这是红玲第一次听到她带着哭腔叫自己的声音,红玲的心颤了颤,却坚毅的将身子扭向一旁,一眼不再看她。 “娘娘,秀秀虽然一直暗中听命于王爷,可秀秀对娘娘的真心日月可鉴,绝不曾有过任何忤逆娘娘的心啊” 见红玲不为所动的站在那里,秀秀急的扑通的便跪在了地上,碎瓷器片尽数扎进了秀秀的肉里,小青惊呼着上前,“秀秀,你快起来,你的腿都流血了!” 红玲随即转过身子,只见秀秀似若无物的跪在那里,泪水已然浸透了她的脸,见红玲为她转过身子,眼中不由得便露了喜色。 “娘娘、娘娘...” 秀秀爬着过来抱住红玲的腿,“娘娘,秀秀自小便没了亲人,从小秀秀便一人吃一人睡,无论遇到任何事,秀秀都一人抗着,原本以为、以为我的一生可能就这样了,可是,娘娘,秀秀遇到了你和小青,秀秀才第二次有了家人,秀秀错了,秀秀、秀秀,要不你骂我吧,打我也行,就是求你不要不理我” 红玲红着眼眶,和小青一同将秀秀扶起来,颤着音,道:“我一生总被家人骗,我被骗怕了,骗怕了,秀秀......” “小青,你先带秀秀下去养伤吧,我一个人待会儿”,说罢,红玲便头也不回的出了大厅。 小青心疼的扶着秀秀回到房间,只看秀秀面如死灰一般的只知道淌泪,小青凝着眉擦了又擦,她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任由旁的人将她腿上细小的瓷片拔掉,秀秀安静的令人害怕,小青拍着秀秀的手,“秀秀,你不用担心,小姐她那么心软,很快就好了”。 见秀秀还是颓然的躺在那里,小青又说:“秀秀你看,今日早上,小姐不也来看你了吗,她只是没想通,她是关心你的”。 听到这里,秀秀才回了神,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的抓紧了小青,“那我再去跪一跪,娘娘就会快点原谅我的吧?”,话音未落,便要挣扎着起来去找红玲,小青皱着眉,定定的抓住秀秀的肩膀,“秀秀,你没听小姐说吗?她要你好好养伤” “可若是我伤好了,娘娘还不理我,我该如何?” 看着秀秀眼中满满的不安,小青定定的将秀秀按在床上,道:“我现在就去与小姐说,你答应我好好在这里养伤,好吗?” 秀秀徐徐郑重的点了点头,安静的躺在床上,目送着小青离开...... 第五十三章:合谋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石阶上,小青哭丧着脸蹲坐在红玲门前,要怎么和小姐说呢,以前在丞相府的时候,自己也一直暗中听命于老爷的,小姐每日因什么恼了,为什么哭了,做了什么,总是要时时汇报于老爷的,如果小姐知道了自己从前也干过这样的事,是不是也会一并迁怒于我呢? “吱呀...” 红玲一推开门便瞧见小青蹲坐在那里,她大概猜的出,小青应该是为秀秀的事来的。 小青听到红玲推门的声音,当下便激灵的转身站起,“小姐......” “小青,你帮我把王爷请过来吧” 小青在石阶上扭捏的踌躇了许久,才唯唯喏喏的转身离开。要怎么和小姐说呢?算了,还是先把王爷请过来再说吧!也许王爷会有更好的办法。 陈锦烨刚下朝回来,正在书房忙着批改公文,本想着等黄昏时分再去红玲院上。谁晓得小青竟然现在就寻了来,她这么快就想好了吗?那天看她满眼震惊的模样,分明不像是会很快想好的样子。罢了,只当顺便去看眼秀秀吧。 见小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陈锦烨微微挑了下眉毛,“你怎么了?可有事要汇报?” “王爷,小姐她怎么都不愿意原谅秀秀,您有什么办法吗?” 陈锦烨嘴角微微向上翘起,果然如此,就知她不会如此善罢甘休,“无妨,我去跟她说吧!”​ 陈锦烨来到红玲院上时,她正身着一袭青衣坐于厅上,背影凄凉,想来她此时还沉浸在被背叛的痛苦之中。只见她的一双巧手微微捏住茶壶,稍稍一带,茶水从细长的壶口中悠然而下。陈锦烨微微笑了笑,心想着这次定要好好捉弄她一番,好让她长长记性。便徐徐踱着步子一步步向前走入厅内。 “爱妃好生惬意” 红玲听到陈锦烨的声音,微微抬了下眼皮,瞧了他一眼,“王爷,莫要调侃与我了,灵儿知道自己实在愚钝,今日叫王爷前来,不过是想商议一下报仇之事罢了”​ 陈锦烨应声而坐,“报仇?报什么仇?不是说要等秀秀醒来再说吗?” 红玲捋了捋衣袖,将茶杯放下,薄唇微抿,秀眼微瞪,说道:“王爷这般戏弄于我,对你可有好处?是了,此番总归对王爷都并无坏处的,只有我这种痴傻之人,才总想着与王爷相提并论” 陈锦烨头也不抬的沉溺于煮茶与饮茶之间,似是很享受这茶的味道。片刻后,才徐徐放下手中的茶具。 “本王可未曾说过灵儿痴傻,灵儿,又何出此言?”​ “来了南诏大抵有两个月了吧?毫无察觉我院内的人,竟然都是王爷的眼线。就连最为信任的秀秀也是王爷精心的安插来的,难道这还不足以证明我的痴傻、我的愚钝吗?” 只见陈锦烨稍稍拉下了脸,嘴角微撇,眉毛微挑,似是很不屑的样子,道:“本王这个王爷若做到如此份上,能让你一眼便瞧得出、看得尽,培养了十余年的人,两个月都不能近的了你的身,那是否证明了本王的无能、无用和痴傻、愚钝呢”。 红玲微微愣了一下,俨然没有想到他会如此说。固然自己被他监视了有近两个月的时间。但确乎,若是自己能一眼便瞧得出他的诡计。想来当初那份契约也不会拖了如此之久才拿的到手。只是,自己始终无法放下秀秀对自己的欺骗,毕竟自己一直以来都把秀秀当做了自己的家人,而被家人欺骗,是红玲万万不能接受的。​ 见红玲已然愣在了那里,陈锦烨又缓缓地拿起了茶杯,一边品茗,一边往外看了一眼,徐徐问道:“你应该已经见过秀秀了吧?我昨日来过一次,她那时便已经醒了” 只见红玲稍显慌乱的从思绪中抽神出来,“是的,我已经见过她了” “你们商议的如何?还想继续契约吗?还是你已改了主意?”​ “王爷,我说了此次请你过来,便是来商议报仇之事的。怎么会改了主意呢?当然还是要继续契约的”​ “哦?可看你的样子分明还对秀秀心存芥蒂,你还愿意为她报仇?”​ “王爷怕是忘了,上次我便说了,不为秀秀,是为我自己。为我自己,我也要去报仇。”​ 陈锦烨眯了眯眼上下打量了一下红玲,她确乎没什么好打量的,她的绣拳微握,身子笔挺的僵着显然一副在撒谎的样子,她自以为是的真话总是那么容易地被看穿,她总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却总忽略了细节。​ “是吗?那秀秀你还留着吗?若是不留,等她好全了我便把她调回去,你也便无需再多虑了,如何?”​ 只见红玲眼神噌一下的射了过来,“王爷多虑了,秀秀留与不留我本就是不在乎的,但她既然已经在我那个屋子里住下了,便刚好可以给小青做个伴,只是如若她十分想回到王爷身边,那我便不强人所难了” 陈锦烨嘴角微微勾了勾,看得出红玲心中还是有秀秀的,只是她不愿承认罢了。随即陈锦烨变换了个放松的姿势,支着手倚靠在桌上,侧眼望着门外,道:“罢了,我待会儿问下她吧!” 红玲僵僵的坐在那里,见陈锦烨一脸无所谓的望着门外,心下便纠结了起来,又要去面对秀秀,这是自己暂时最不想去面对的,本想着等秀秀的伤好全了再去思量这件事,可按着陈锦烨现在的态度,俨然是不给自己这样的时间了。 只是在那之前,红玲还是不甘心的问道:“那我们的契约呢?难道一定要与秀秀商议之后才可以吗?” 陈锦烨稍稍扭过头看了一眼红玲,“自然是了,秀秀因你伤而得如此之重,难道你还想就这样罢了?” 红玲微微拧了眉头问道:“秀秀与你很重要吗?”​ “你见过府上哪个奴婢、小厮病了伤了痛了,有得过本王亲自料理,你说秀秀与本王重不重要?” “你既然如此看重秀秀,为何只让她在府上只做个奴婢?怎么不收了她做你的侧妃?”​ 只见陈锦烨大笑了几声,怒挺着眉毛问道:“你是本王的正妻,本王可强求你做过什么?” 红玲疑惑的看着他,“为何如此问?” “本王固然欣赏秀秀,但并不意味着本王见着好的,便要将其纳入囊中,男女之间的关系也并非只有男女之情而已吧。难道灵儿以为有朝一日你能因着本王的欣赏而真的成为本王的妻吗?”​ 红玲讪讪的的摸了下自己的鼻子,自己竟然如此想陈锦烨,自己可是个文明开化的现代人,如今却把他想得如此不堪,确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便不好意思的说道:“王爷竟是如此开明之人,灵儿实在眼拙了,不过确然如此,我们的契约才能如约而行,不是吗?”​ 只见陈锦烨微微哼了一声,便起身说道:“与你闲谈了这许久的时间,不如去秀秀那里问问她是否还愿意侍奉你左右吧”,说着,陈锦烨便率先迈步出了大厅。​ 红玲赶紧起身跟在他身后,只是内心踌躇着不知这可如何是好。​ 到了秀秀门外,红玲不由得便止住了脚步,入了房门的陈锦烨回头瞧了她一眼,很是泰然地挑了挑眉,说道:“怎么?自知连累了秀秀受了如此重伤,便不敢见她了?” 秀秀听了陈锦烨的话很是紧张的从床上坐起来,说道:“王爷不是的,不关娘娘的事,是秀秀错了,是秀秀不敢见娘娘”​ 陈锦烨定定地盯着红玲,见她如此时候还犹犹豫豫的站在门前,心下颇觉不快。​ 红玲听了秀秀的话,心中愈发难受了起来,自己似乎不该如此对秀秀。秀秀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换来的难道就是自己的冷言相对吗?只是......​ 红玲正还在门前犹豫着便被陈锦烨一把拉入了房门,惊魂未定的红玲恰如其分的与秀秀对视上了。​ “娘娘...”​ 红玲吞了吞口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陈锦烨见此状况,便越过红玲,问道:“秀秀你还愿意呆在刘灵儿身边吗?” 听陈锦烨如此愤怒的语气,秀秀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奴婢自然是愿意呆在娘娘身边的,只要娘娘不嫌弃” 红玲还是纠结着站在那里,一时间陈锦烨的目光、小青的目光、秀秀的目光都紧盯在红玲身上。红玲只觉得脑中乱哄哄的,实在无法做出回应,便留下一句:“让我想想”,便落败似的逃出了房间。 小青见红玲跑了出去,便也跟着跑了出去,房内只剩下秀秀和陈锦烨二人。 “你还想待在她的身边?” “是的王爷,奴婢还想待在娘娘身边”​ 陈锦烨微微哀叹了一声,“罢了,你若想呆在她的身边,便待着吧!刚刚我探了探她的语气,她应当还是在乎你的,只是她可能需要些时日消化,你的事情你自己找她说吧,我便不多言语你的身世了” 秀秀微微抿了下嘴唇,眼泪不经意的划过,“谢谢王爷”。 陈锦烨转过身深深的望了眼秀秀,“只是短短两个月而已,你就如此在乎她?” “王爷,奴婢失去了亲人,长这么大以来,虽然有王爷多年的庇护教导,却唯独只有娘娘将我视作至亲一般对待,秀秀觉得自己仿佛又有了家人,我不想失去她,就像不想再失去自己的家人一样” 陈锦烨凝视了秀秀许久,缓缓道:“如此,我便知道了”,说罢,陈锦烨便转身朝着红玲的方向去了...... 第五十四章:合谋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红玲躲在院子的角落里,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原谅秀秀吗?可是这一生自己最痛恨的不就是谎言吗?原谅了秀秀,那是不是也要将爸爸一并原谅了呢?还是他们之间有所不同?我可以选择只原谅秀秀,而不原谅爸爸。 小青追上来的时候就看到红玲一个人蹲坐在地上,脸上似有若无的挂着一串泪,“小姐,你没事吧?”​ 红玲匆匆的胡乱擦掉自己脸上的泪痕,扯出个难看的笑安抚着小青,“我没怎么呀?这土颇为好玩儿”。说罢还用手戳了一戳,小青默不作声的看着红玲,她知道,小姐不过是在掩饰而已。 “小姐,其实你已经原谅秀秀了吧?”​ 红玲微微一愣,不解的望向小青,“为何如此说?”​ “若是没有原谅秀秀,王爷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会想让秀秀留下来呢,你是不舍得秀秀吧?你心里还是有她的位置的,只是一时无法接受,是吗?” 红玲微微了下晃神,原谅了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原谅了秀秀。 陈锦烨背着手踱着步子向红玲走过去,道:“看不出灵儿竟如此胆小,不过连累了秀秀一回而已,她都没说什么,你就心虚的跑到这犄角旮旯” 红玲听得出他口中的戏谑,便回道:“看来王爷的胆子也不十分大呢,我和小青刚出来,你便不敢再独自一人面对秀秀了”。 只见陈锦烨突然正了神色,严肃道:“既然秀秀不与你计较,那我便也不用计较,你若是还想继续契约之事,不如我们进去大殿商议一下” 红玲骇然,想不到秀秀对陈锦烨的影响竟如此之大,只是进去看了她一下,才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他便转变了心思决心帮自己,红玲来不及细想赶忙站起跟在陈锦烨身后,亦步亦趋的进了大厅。 “王爷,有何计划?”​ “罗氏上次在你这里讨了便宜,正是得意的紧,等你们伤好的差不多,她自然会上门来与你再讨教一二” 红玲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确乎是的,以罗氏的性格,她一定会要武扬威的来到这里,说不定还会威胁着再从自己的身上讨些便宜回去。 “到时,你便可使些小伎俩,让她以为你已深深败落在她脚下”,说罢,陈锦烨便倚靠在那里端着茶杯,喝了一杯,又一杯...... ​红玲拧着眉毛端详了他几眼,怎么看都不像是要继续说下去的样子,便问道:“没了吗?”​ “没了” 红玲一时以为自己听岔了,看陈锦烨他那淡然的样子,似乎他真的已然将自己的计划全部说尽了,所以他卖了这么大个关子,所想出来的计划,就不过尔尔? 红玲徐徐端起茶杯,一口一口抿着自己泡出的茶,想着自从这次受伤之后,自己知道满院的人都是来监视自己之后,知道秀秀是陈锦烨的眼线之后,自己愈发的不淡定了,不该如此的,我不该丢掉自己的聪慧来将如此重要的计划委托于他人的。 自己冲茶的手艺,卓然高超,怕是没有人能不臣服于我的茶艺,红玲薄唇微抿陡然心生一计,倘若我以茶会友去会会那罗氏,她会如何反应,到时在如法炮制的下药给她?还是...... 陈锦烨坐在那里看着红玲也一杯一杯的闷头喝着茶,便了然没了逗弄她的兴趣,淡淡的开口问道:“你可想好,如何对付她了?” “我不知该如何对付她” “你想她落个什么下场?” “我想把她打得屁滚尿流,打的她忘了自己是罗落雨,打的她忘了自己是罗氏贵族,打的她纵然娘亲来了也不能一眼认得出她” 陈锦烨浓眉微挑,眼眸中含着淡淡的笑意,“有些难,不过你可以问一下秀秀,或许她可以帮到你” “秀秀?”,红玲微微顿了一下,眉眼间尽是犹豫之色。 红玲没来的及去深思陈锦烨话语中的深意,陈锦烨便为她的空茶杯倒满了茶,徐徐说道:“本王认为你身边没有比秀秀更合适的人选去做这件事,除非你不想报仇,或者你前日所说要听命于我不过是一句空话,还是你真的想让小青去为你拼命?” 红玲揣摩着手中的茶杯,吞吐的问道:“王爷,为何总提秀秀?是她让你如此做的吗?” 陈锦烨哼了一声,斜眼看了红玲一眼,不屑的说道:“是什么让你以为本王会甘愿做个传话的?” 红玲手指缓缓捏起了杯子,一面饮一面问道:“王爷,还有别的什么办法没有?” “你真的不打算去问问秀秀吗?” 红玲摇了摇头,认真的看向陈锦烨,“就如同你昨日说的,我是还需得些时日才理得清楚,只是这些事情并不与报仇有冲突,所以你不要再提了吧,等我静下心来自会去与秀秀解决的”。 陈锦烨努着嘴点了点头,便转过身子看着门外了,这院子里着实清净了不少,唯有塔树花香时时还提醒着这里的人,此处乃为王妃处,没了往日的生机,这院子看起来着实空旷了不少。 红玲继续着之前的思绪,倘若她再下药给罗氏,就如同她当初下药给许公公那样,想着红玲赶紧摇了摇头,太冒险了,以她的性格若不善罢甘休的话,自己这里八成是要被掀个底朝天的。 二人就这样相安无事的坐了一个时辰之久,小青进进出出了几回,都不见二人神色有何变化,仿佛已然置身于无人之境,一个低着头一个劲的倒茶喝茶,一个转悠着眼神四处闲看,全然没了早上的针锋相对。 转眼间已是午间,陈锦烨徐徐回头看了眼红玲,“灵儿可想出别的法子了?” 红玲手下的动作一滞,眼珠骨碌碌的转了转,无奈的回道:“还未想出好的法子” 只见陈锦烨了然的点了点头,便预备着起身离开,红玲下意识的问道:“你去哪里?” 陈锦烨放缓了步子,道:“去与霏霏一起用午膳” 目送着陈锦烨离开院子,红玲勾起唇角,心里舒了口气,彻底放松下来,端坐在这里一个多时辰,腿都坐麻了,只见小青满含心事的站在那里,红玲便道:“小青,午膳可备好了?” 小青被红玲突然的一声吓了一跳,“小姐,已经准备好了” “那还不快上菜?我都快饿死啦” 小青微微拧着眉毛,神情复杂的望着红玲,咬着嘴唇扭捏了半天才徐徐问道:“小姐,要叫秀秀过来吗?” 红玲被小青一问当下便定在了那里,脑子不由得翻腾起陈锦烨和小青的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红玲一动不动的待在那里俨然没了方才要用午膳的热情。 小青纠结的站在那里,几根手指已经被绞的泛了紫,她小心瞄着红玲的脸色,只是快一刻钟过去了,她还是如入定了一般的坐在那里,小青心下忐忑不已,深为后悔自己刚刚的问题,刚想擅自做主叫厨房先把膳食上了来,红玲便开口说道:“小青,带我去找秀秀吧”。 小青面露喜色开心的应下,便马上扶着红玲往秀秀的屋子里去了,秀秀俨然还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红玲大概知道她此时心中有多难受。红玲鼓足了勇气,挪着步子向前,徐徐走到了秀秀的床边。 “秀秀” 听到红玲的声音,秀秀立马惊喜地转过身来,说道:“娘娘,你来了” 红玲站在秀秀面前,抿着嘴唇,双手纠缠着捏着衣角,“对不起,秀秀,你因为我受苦了,我不该如此待你的,你为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却还莫名其妙的生着你的气,是我的错,你不要难过了,好好养伤吧,等你伤好了,我们在计划接下来的事情” 秀秀的眼泪霎时间喷涌而出,她隐忍着咬着下唇,忍着哭腔说道:“为了娘娘,就是死,秀秀也是愿意的,娘娘不要说对不起秀秀之类的话,娘娘是秀秀的家人,是秀秀唯一的亲人,可我却一直隐瞒着你,是秀秀的错......” 见秀秀苍白的脸色上满是悔恨的泪水,红玲心中愈发的不是滋味,眼眶也随即红了起来,僵着身子缓缓坐在秀秀床边,抬手将秀秀眼边的泪珠拭去,只是没察觉到自己的泪也一颗一颗的滚落下来。 秀秀抬起头望了红玲片刻,便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扑也似的抱住红玲,呜咽的声音逐渐变大而升级为号哭,在秀秀抱住红玲的那一瞬间,红玲便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静了下来,好似没那么烦躁了,红玲不明所以的呆了几秒,便回拥住秀秀,安心的展了个笑颜,手一下一下的轻拍在秀秀背上,就好像一下一下的叩击在自己的心上,安抚着秀秀亦安抚着自己。 小青在一旁看的动情,便也缓缓上前拥住二人,三人互相拍着背安抚着对方,泪流了很久,直到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从红玲的肚子里传来...... 红玲尴尬的捂住自己的肚子,三个人面面相觑了几秒,秀秀和小青便爆笑开来,红玲微微正色,假装严肃的催促道:“还不快起来吃饭!”。 第五十五章:合谋3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红玲、小青、秀秀三人一同来到大厅,红玲牵着秀秀坐在桌子一侧,小青张罗着叫小厮们把饭菜端了上来,然后紧跟着一同坐下了来。 不消片刻屋子内便米香四溢,色香味俱全的各色佳肴接二连三的端上了桌子,红玲和小青都颇为享受的沉醉在其中,只有秀秀挑了两口饭后,便踌躇的拿着筷子,迟迟不落筷,看起来不是很有胃口的样子。 小青很快便注意到了,便担心的问道:“秀秀,你身上可还有什么不适?早上的药吃了没?药膏涂好了吗?” 秀秀马上回过神来,生硬的扯了个笑容出来,说道:“小青你莫要担心,我没事的,药我早早就已经吃了,药膏我已经收好了,我现在身上的外伤几乎已经好全了,无需再用了,那药膏极为珍贵,我可不舍得再用了,留着它日后若再有需要也好救急” 小青疑惑地看着秀秀,“那不就是普通的药膏吗?何来珍贵之说?” 秀秀抿着嘴唇犹豫地看了一眼红玲,说道:“这药膏是王爷交到我手上的,是早年间王爷去南方游学时偶然遇到一位江湖有名的游医,求了好久才求得的,据说那药膏用药极为考究,光是寻找药材就不知要花多少功夫,而再将其熬制成膏制成如今的模样足足需要五年才能得到这一小瓶” 说道这里,秀秀又小心地看了眼红玲,咬着下唇,见她的面色没多大变化,才继续说道:“其实这药膏本是王爷拿来让我给娘娘用的,后来一直放在我这里,可能是因为我这次伤的太重,王爷才将这药膏找出来交给小青,让她帮我涂” 红玲讶异的一顿,疑惑地敛了敛眉,问道:“秀秀,你说这药膏是王爷给我用的,为什么要给我用?还有什么时候给我用过这药膏,我怎么没有印象?” 秀秀见红玲突然来了反应,只怕她会生气,便忐忑的压低了头,睫毛微微抖了抖,方才鼓足了勇气,犹豫的说道:“娘娘可还记得,当时许公公给你上课,你遭了不少皮肉之苦,那时你每每疲惫不堪,痛的爬不起来,却奇迹般的只是睡上一觉便好全了,那皆是拜了此药膏的作用” 红玲拧着眉细想了一会儿,自己当时确乎是好的极快,那时我还以为是着刘灵儿天生骨骼惊奇呢,只是为何自己毫无印象用过这个药膏? “那时,我每天深夜偷偷潜入娘娘的寝殿,为娘娘上药,药膏也是那个时候王爷交给我的,当时我向王爷禀明了娘娘遭到许公公的虐待,王爷迫于形势无法直接出来保护于娘娘,便将这药膏交到我手上,让我用此药膏代为庇护,以减轻娘娘所受的皮肉之苦” “可是为什么你给我擦药膏,我却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我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件事” 见秀秀用力咬着她的下唇,几乎就要将那刚刚长好的新肉又要要掉了,红玲徐徐将手覆上她手背,“你不必如此,我不会在因这些事而不理你了” 秀秀抬起头与红玲对视了片刻,从红玲的眼里看到了平和与安定,才终于舒了口气,放下心来说道:“其实我自幼便跟在王爷身边,很早便学了武术傍身,自然也略懂一些经络腧穴,那次我深夜到访时点了你和小青的昏睡穴,才顺利的涂了药膏而没被你们所发现”。 红玲在听到武术两字时便已然出了神,飞檐走壁,射石饮羽,断蛟刺虎......简直不要太帅,对了,上次和小青在府外遇到的那个白影,会不会也是个极强极强的武林高手?那若是联系上了,有了交情,那岂不是就相当于抱了个格外粗壮的大腿,以后到哪里不得横着走。 见红玲眼神迷离的望着自己,偶尔还似有若无的嗤笑几声,秀秀见此状况,马上靠过身来微微用手环住红玲,红玲本能的往后躲了躲,与秀秀对视着眨巴了几眼,才艰难地从嘴里蹦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你、要做什么?” 秀秀脸一下通红,不自在的将手收回,说道:“秀秀以为,娘娘又犯了学渣病” 还不待红玲作出反应,小青马上冲了过来,急切的问秀秀,道:“这是王爷上次查出来的吗?这病如何治?” 红玲干干的笑了几声,僵僵的转了个身面向满桌的佳肴,正思量着如何略过去此事,陈锦烨便满脸怨气的跨步进来落了坐。 正是个岔开话题的好时候,红玲马上便殷殷的询问陈锦烨,“王爷不是说去于氏那处用膳吗?” 陈锦烨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还不是因为你,自从跟霏霏说了你的事之后,她便让我来先与你商议如何报仇的事,竟然片刻都不让我多待” 红玲只觉得口干舌燥,深知这不是个好的可聊下去的话题,小厮应时的递上了一副碗筷,陈锦烨执起筷子便忿忿不平的与食物较劲起来,还是感到不快,便索性撂下筷子,不甘的看着红玲,“你是不是给霏霏下了什么迷魂药,怎么她如此紧张与你?” 红玲强行沉稳的端起茶杯,露出个温婉的笑来,说道:“可能是因为我把你我之间契约的事与她交代了吧” “你竟与她说了此事?” “自然要说了,灵儿这不是怕日后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使于氏心存芥蒂嘛” 陈锦烨危险的眯了眯眼,红玲佯装不知的避开他的目光,其实她当初真实的想法是,他如此在乎于氏,倘若有一天他违了条约,自己便可用于氏牵绊住他,让他不敢太过威胁于自己,只不过没想到,如此快便生了效用。 陈锦烨看刘灵儿确乎似恢复了往日的聪敏,其实他刚一入门的时候便诧异了一瞬,秀秀也在此处,才短短半个时辰不到,二人便解开了心结而和好如初了吗? 陈锦烨瞥了在场的几人几眼,徐徐问道:“怎么?本王才去了一会儿,你们便又可以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 红玲得意的看了他一眼,一左一右的牵起小青和秀秀的手,道:“王爷是否十分妒忌我,可以将美人娇左拥右抱入怀啊?” 陈锦烨微微挑了挑眉,嘴角勾了个好看的弧度,一面端起茶杯,一面无所谓道:“无妨无妨,只要灵儿行行好别拐了我的霏霏就好” 红玲噗嗤的捂着肚子笑了个人仰马翻,若是以前自己是万万不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的,因着这次的事,自己反倒不知不觉的真的将陈锦烨当作了自己一个普通朋友一般。 就着红玲的笑声,陈锦烨提起筷子稍稍吃了会儿饭,才将将吃饱,便舒服的往后一靠,睨着红玲几人,说道:“想如何报复罗氏,我尽量配合,你们说吧” 只见红玲徐徐扯出个诡异的笑来,就连陈锦烨都不由的嫌弃的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这是憋了个多大的主意?怎么表情如此狰狞” 红玲卖着关子看了几个人一眼,问:“你们可知罗氏最怕什么?” 陈锦烨微凝眉,“罗氏族长?” 秀秀和小青茫然的看了对方一眼,缓缓摇了摇头。 红玲微微一笑,得意的对着陈锦烨摇了摇头,见几个人都一头雾水的样子,满含笑意的公布道:“罗氏最怕的应是王爷” “我?” 红玲笃定的点了点头,“就是你” 陈锦烨微微缩了下鼻子,挑了下眉,“我先不问你为何是我,我就想知道,罗氏怕我的话,你想如何?” “自然是直接利用我身份的便利,天天粘着你魅惑于你,让她气的跳脚而乱的自出马脚,然后狠狠的捻住她,让她在你面前颜面尽失,我想如果她真的这么在乎王爷的话,那没有什么比让她在自己心上人面前出糗而更令她羞愤难当的事了吧” 听了红玲的主意,陈锦烨锁住眉头,满是不可思议的问道:“你怎么会想到这样的主意?” “因为我聪明呀!” 陈锦烨托着腮望着红玲,“你这个计划固然不错,只有一个弊端” “什么弊端?” “本王于情于理都不会在明面上完全站在你这边” 红玲得意的笑僵在脸上,“所以你说尽量配合是什么意思?” “就是只要不留下明显的证据,本王就装作查不出凶手是你们之类的” “就......这样?” “不然你以为呢?” “你之前不是说还可以揍得她屁滚尿流吗?” “你可以去揍啊,只要不留下明显证据就好,顺便说一声,不许派秀秀去,太危险了......” 红玲愣在那里,看着陈锦烨嘴巴一张一合的活动,她心里只觉得宛如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所以你早晨说,放出消息引她来我院中,然后叫我装作败落在她脚下,是你真实的计划?” “你可以在此基础上发挥一下嘛” “如何发挥?” “那是你的事,记得不许牵连秀秀” ...... 红玲心里早就没了什么无奈啊无语啊之类的词,只觉得这个家伙似乎从来没有认真的考虑过复仇的事,整个事情从开始到如今,都不过是他闲得无聊的一场玩笑。 不过,红玲心中已然有了更有趣的计划...... 第五十六章:王者归来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翌日,虽然已经日上三竿,罗落雨却还沉浸在梦境中,刺眼的阳光在她身上徘徊了许久,她不情愿的缓缓睁开双眸,小翠已然如往常一般备好了一切,乖乖的在一旁候着。 她慢悠悠的从床上坐起,玉臂微抬懒洋洋的将帘子掀起一角,漫不经心的瞧了外面一眼,小翠展出一个喜悦的笑容,利索的上前帮罗落雨勾住帘子。 “娘娘万福金安,昨日可睡得舒坦?” 罗落雨明朗的瞥了小翠一眼,愉悦的哼了一声,“你去打探了没有,那刘灵儿是否还卧床不起?” 小翠狡捷的笑了笑,用锐利的眼神遣退在旁的其他人,五官生动的讲到:“今日一大早我便派了一个小厮混进她的院子,听说她痛的焦躁不安,日日以泪洗面,那秀秀被揍的似个猪头,好像还昏迷着” “不错”,罗落雨满意的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芊芊玉手捋了捋胸前的几丝头发,“不过她倒是聪明,晓得将消息封锁起来,倘若王爷见了她那落魄样,不是得嫌弃死她”,说罢便又勾起个得意的笑来。 小翠谄媚的递上涤过水的羽巾,罗落雨斜睨了她一眼,她赶忙轻轻将羽巾在她面上细细抚过,“娘娘肤若凝脂,真乃天仙也” 只见罗落雨高傲的将小翠的手推开,愈发自怜的看着 镜子中的自己,“本宫如此貌美,定然是王爷最最放在心上之人” “娘娘所言极是” 罗落雨从容的漱了漱口,选了件橙黄色的羽衣,配以雕琢精致的金钗玉镯,微抿红唇,抬手覆在小翠及时伸来的小臂,徐徐站起,雍容万千的踱步出来,慢条斯理的吃了几块糕点。 “你去刘灵儿那处知会一声,就说本宫待会儿会去拜访” 小翠微微弯腰颌首,“遵命,娘娘”。 ...... “秀秀你今日感觉如何?” “我舒展了下筋骨,感觉已好了八成” “不错不错,那今日晨起的事可办妥了?” “娘娘放心” 红玲满意的撩起袖子提起茶壶为自己倒了杯热茶,眼中的笑意愈发深沉。昨日细问了陈锦烨才知道,我这个院子里每一个小厮丫鬟都记录在他的册子上,没有一个是生脸,除非有客来访,否则很难会有生人混入。所以她昨日特意交代了下人,若是有探头探脑想进来的生人,全部装傻,然后悄无声息的透露自己过得很惨的景象。 果不其然,那人刚刚遁了不及两个时辰,罗落雨便差人来了帖子。 “那你快点回房间躺着,弄得凄惨一些,待会儿我领罗氏去你房间哭一场,你可别露了馅儿” “是” 见秀秀利落的离开,小青委屈巴巴的看着红玲,“小姐,那我做些什么?” 红玲含着笑意盯着小青,“你就做你最擅长的” 小青抿着嘴歪着头疑惑地看向红玲,“最擅长的?” “到时你见到罗氏入门奚落与我,你就愤然落泪,最好颤着你的手指着她们表现出怒极了的模样,等她们耀武扬威的数落你的时候,你就害怕委屈的哭,等我引她们到了秀秀的房间,你便悲号起来” 小青当下便不满的撅着嘴,道:“小姐,你这不是为难我嘛” 红玲郑重的将手搭在小青肩上,“小青,这次你可是我们整个计划中最为重要的一步,任重而道远啊” 小青马上便被鼓舞起来,撅着小嘴一扭头,颇为滑稽的义愤填膺道:“小青定然不负众望!” 红玲也随即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将自己被夸张包起来的伤腿悬在椅子上,然后沾了点面粉均匀的擦在嘴唇上,呼噜了一下头发让它稍显的乱一点,又淋了几滴水在眼睛旁边,然后弱弱的依靠在那里,满是饱经风霜的样子。 “落雨娘娘驾到!” 随着门口小厮的通报,小青随即拉下脸来迎了出去,只见小青羞愤的颤抖着身体,一双眼眸几近要喷火一般的瞪着罗落雨等人。 小翠哼唧着挺着胸膛,满是不屑的问道:“你家娘娘呢?怎地还不出来迎接?” 只见小青气愤的红透了的眼睛,微微湿润了些许,“你、你还敢提我家娘娘......” 罗落雨懒得听小青与小翠的闲言,便一手拂开小青,径直走了进去,她可是迫不及待看到刘灵儿那落魄的样子。 一入大厅便瞧见刘灵儿精神萎靡的缩在那里,果不其然,她的那条伤腿看起来伤的很重,不由得罗氏便露出一丝笑意。 红玲有气无力的看了她一眼,“妹妹这回可满意了?” 罗落雨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坐在红玲对面,“姐姐这是什么话,不过看起来姐姐今日状态还算不错呢” 还不待红玲回应,小青便瞪着杏眼,颤着声音落泪道:“自那日受了那酷刑,我家娘娘便郁郁寡欢的在屋子里一坐就是一天,已经几日没有好好吃过顿像样的饭了,只求落雨娘娘行行好,放过她吧” 若按照往常,有人敢如此不像话的在自己面前放肆,自己定然不会轻饶了她的,只是这小青一字一句的将刘灵儿的落魄当着我二人的面说出来,心里不知怎地竟有些痛快,便和气的看了她一眼,奚落道:“看不出姐姐身边还有这等不懂事的婢女,不过也罢了,总归是从天谱来的,不懂我们南诏贵族的规矩也便罢了,不过我记得日前姐姐身边不是还有个伶牙俐齿的婢女吗,怎地不见她来侍候?”。 红玲面无表情的看着罗落雨,“她如何了,你会不知?” 罗落雨满是无辜的盯着红玲,一字一顿道:“姐姐的婢女,我怎么会知道她如何了呢?” 红玲随即唤一旁的小青过来,吃力的从位子上爬起,冷冷的看了眼罗落雨和小翠,蹒跚的往外走去,罗落雨勾着朱唇缓步跟在红玲身后。 红玲稍稍勾起一丝老谋深算的笑容,就在推开秀秀房门的那一刻,悄然收回...... 罗落雨没有察觉,她已经悄然被网在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内,秀秀红肿着脸躺在床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又清凉又刺鼻,罗落雨微微皱了皱眉头,捂着鼻子,问道:“这是什么味道?” 红玲铁青着脸看着罗落雨,“这是秀秀身上擦的药膏所散发的味道”,小青不明所以的看了罗落雨一眼,随即酝酿出一股勃然悲惨的情绪,崩溃大哭了起来。 罗落雨一时间被小青的号哭炸的脑仁嗡嗡作响,不快的瞪了小青一眼,奈何小青瞧也不瞧的趴在秀秀床边...... “秀秀,你太惨了,伤成如此模样......你何时才能醒过来啊......” 红玲悄悄观察着罗落雨,“落雨妹妹可是看到了?秀秀如今的模样可都是拜你所赐”,只见罗落雨微微扶了下额头,拧起秀眉,似是有些头痛的说道:“罢了,罢了,一个不值钱的婢女而已”,话音刚落便迈着大步出了秀秀的房间。 罗落雨心下想着这刘氏身边的婢女真是乡野村夫,那嚎叫的声音声声入耳,几乎就要震懵了自己,果然也就只有如此不入流的人才能配得上这不入流的主子,心下便更对红玲鄙夷的几分。 见罗落雨出了屋子,红玲赶忙上前将小青叫起来,“你觉得如何?可别哭坏了”,秀秀也微微睁开眼睛道:“小青,你如此撕心裂肺的哭,我听的都觉得于心不忍了”。 只见小青缓缓擦了眼泪,委屈的看着两人,说道:“我只是想起那日秀秀被送回来的惨状,便真觉得那两人心狠手辣,心中也便真的悲怆起来,不过这夸张的哭,可真累人......” 红玲微微笑了一下,替小青擦了擦泪,“这段日子确乎是辛苦你了” 三个人在屋子里待了半刻钟,小青才扶着红玲徐徐出来,罗落雨正坐在厅里自顾自的品茗,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红玲何时出来。 红玲满是不甘的盯着罗落雨,一步一步的被小青扶回大厅坐下,“妹妹是否想好了如何向我请罪?” 罗落雨看傻子一样的看着红玲,不可置信的说:“姐姐想让我请罪?” “不然呢?” 罗落雨冷呵了一声,“姐姐怕不是太过异想天开,我行的正坐的端,为何要向你请罪?” 只见红玲气急败坏的拍着桌子,满脸通红的怒视着罗落雨,“那你今日来我这里是作甚?” 罗落雨更为大声的耻笑出来,“娘娘如此聪慧,难道看不出,本宫大驾你府上,不过是来看你笑话的吗?” 只见红玲的脸色更为难看了几分,罗落雨讥笑着又说道:“上次姐姐说,在你的家乡二百五是取半吊子之意,今日看来,这个称号倒是颇为适用于姐姐呢,既然姐姐如此不知趣的提起此事的原委,妹妹到是不介意好心提点你一句,日后见着本宫记得绕着走,否则,下一次躺在床上起不来的怕就不是旁的人了”。 眼见着红玲咬牙切齿、气急败坏的瞪着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罗落雨心里不知有多畅快,便随即大气磅礴的提起裙子甩出一阵风,然后头也不回的出了红玲的院子...... 第五十七章:王者归来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看着罗落雨远去的背影,红玲眼神中闪烁着诡计的光芒,缓缓将腿上包着的棉布解开丢在一旁,嘴角邪气的一勾,时间差不多了,是时候给点颜色给罗氏看看了...... 罗落雨刚迈步出了红玲的院子,便有一小厮从前面着急忙慌的跑来,“落雨娘娘,王爷说有急事找您” 罗落雨心下一喜,想着王爷很少主动派人来寻我,莫不是王爷突然意识到我就是他心中化不开的朱砂痣?罗落雨随即羞涩的用丝帕掩着嘴笑了笑,使了个眼色叫那小厮给自己带路。 跟着那小厮七拐八拐的便到了一处隐秘的屋子,只见那小厮目光闪烁的对着自己笑了一下,好似极其费力的将门推开,罗落雨不由的皱眉多看了那小厮一眼,推个门而已怎地如此羸弱不堪。 “娘娘请进” 小翠犹疑的看了眼这房子,低声说道:“娘娘,这里似乎有些奇怪” 罗落雨听了四处扫了几眼,冷眼睨了那小厮一眼,“这是何处,本宫怎么没瞧见过王府还有这处地方?” “回禀娘娘,这处本是王爷特意劈出来的一处隐秘之地,除了小人长久看守此地,便再无别的人来过了,王爷应是极看重娘娘才叫小的唤娘娘在此处等他” 听了小厮的解释,罗落雨泰然的点了点头,确乎如此,像这种类似的隐秘之处自己的父兄也都设有许多,便随即一步步的迈入了房间内。 小厮见罗落雨落了坐随即便将一提膳食盒放在了桌上,还不待罗落雨和小翠反应过来便带上了门没了踪影。 罗落雨和小翠微微一愣,相互对视了一眼,心中顿时生出不安的疑虑,二人四下打量了一下左右无旁的事可做,小翠一时也不知该做些什么,便仔细看了眼罗落雨的脸色,得到她眼神的许可后,小翠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走向那膳盒的方向。罗落雨心下也很是好奇,便任由着小翠去打开它,这膳盒内装的是些什么? 小翠将膳盒上层的抽屉微微开了个小细缝,俨然看到一个瓷盘的边缘,想来这也不过是正常的饭食而已,可能是自己多虑了,便随即放心大胆地将其拉开。 “啊啊......” 罗落雨突然尖叫着快速起身离开了桌旁的位子,小翠微微一愣,不知她为何如此害怕的大叫,便疑惑地看了眼她,自诩自己察言观色了多年,可现在着实是看不懂罗落雨的表情了,她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吓到了,可这里分明什么都没有啊,只见罗落雨,害怕的冲到小翠身后掐了她一下,喊道:“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那东西处理掉!”。 小翠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茫然地看着罗落雨,小心询问道:“娘娘为何如此害怕?” “你看不到吗?那蜈蚣都快爬到你手上了” 小翠这才低头看到那第一个抽屉里,竟满满的装了一抽屉的蜈蚣,顿时心下骇然,便连忙快速的将那抽屉丢到了地上,满满一抽屉乌漆墨黑的蜈蚣,悉悉索索的铺天盖地的全部都跑了出来,小翠害怕的一个劲的后退,两人逐渐凑到了一起瑟瑟地躲到墙角,罗落雨躲在小翠的身后,催促的说道:“快去开门!快、快去开门!” 小翠被罗落雨催促的没有办法,便咬了咬舌头忐忑地沿着墙沿往门那边挪去,几经波折,好不容易走到门边,却发现门已经被锁的死死的。 “娘娘不好了,门已经被锁住了” 罗落雨气极,一面躲着,一面恶狠狠的喊道:“一定、一定是刘氏那贱人搞的鬼!” “娘娘,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你还问我,要你何用!还不快去拦住那蜈蚣,别让它们过来,最好把它们都杀了!” 说着罗落雨便一把将小翠推向蜈蚣的方向,小翠心里又怕又气又不愤,看着满地密密麻麻的蜈蚣,小翠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胃里一阵翻腾。 有了小翠去对付蜈蚣,罗落雨心里稍微松了松,便悄咪咪的挪到窗边,想从窗户那里逃出去,只是不知何时那膳盒突然自己倒了下去,第二曾抽屉里的老鼠突然窜了出来,直奔罗落雨而去。 罗落雨看着老鼠沿着自己的裙角一个劲的往上爬,吓得疯了一般的跺脚,两手在空气里胡乱挥舞着,撕心裂肺喊着:“小翠!小翠你快过来!快!”。 小翠回过头,只见罗落雨一个人对着空气死命挣扎的样子,很是诡异,再一看地上除了蜈蚣更多了蜘蛛,密密麻麻的蜘蛛...... 那是她从小最怕的东西,小翠只觉得心跳的越来越快,两只脚不断地往后退,那蜘蛛跑的极快,不知何时竟吊着一根丝垂在小翠脸前,看着那张牙舞爪的蜘蛛,小翠气血上冲两眼一翻,便吓晕了过去。 另一边的罗落雨像疯了一样挥着手臂的跑来跑起,橙黄色的衣服很快便脏乱不堪,发髻随着她每一次的跑动挥舞都跟着松几分,她那颇为精致的面容已经遍满了汗渍碎发黏乎乎的胡乱粘在上面,因着恐惧而变形了的脸,看着愈发显得恶心。 身着粗布衣裳的红玲站在后花园一处靠墙角的树后面,不由的啧啧称奇,看着罗落雨惊恐地在那处地方折腾了一个时辰,红玲冷着眼色缓缓将自己的头发披散下来,她今日倒要看看,这罗落雨究竟干了多少亏心事...... 老鼠拼命的咬着罗落雨的衣服,脚下的蜈蚣也越来越多,再一看晕倒在地上的小翠,俨然已被蜈蚣给覆盖住了,罗落雨汗毛倒立,冷汗频出,她不能如小翠一般,她不可以被这些污秽之物玷污了身子,想着便愈发疯狂的挣扎了起来。 突然一只苍白的手从背后攀上来,罗落雨一个激灵,一回头便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站在自己身后...... “啊!!!!” 罗落雨霎时间便吓得尿了裤子,脑子嗡嗡作响,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见那女鬼伸着手缓缓的向自己飘过来,那冰冷的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女鬼一面不断收紧双手,一面缓缓抬起头来,罗落雨瞳孔骤然收缩,整个身体没节奏的乱颤。 “我、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女鬼听了罗落雨的话,稍微放松了手,将手耷拉在身体两侧,罗落雨没了支撑,扑通的便倒在了地上。 “明、明明,你放过我吧,我、我日后......再、再也不敢了” 红玲听了,细眉微挑,缓缓抬手示意了小青,小青便一个棒槌砸向了罗落雨的后颈。 眼见着罗落雨在自己面前晕死了过去,红玲缓缓将头发束了起来,刚刚罗落雨说的是明明,红玲霎时间便想了起来,婚宴结束后的第二天,我与于芳霏、叶晓涵和陈锦烨一起入府内膳房的时候,那个瘦弱的婢女...... 原来,在我来王府之前,罗氏竟然一直欺凌在于芳霏头上,也难怪陈锦烨如此迫切的需要找个厉害的角色对付她了。想着红玲便斜睨了一眼地上的罗落雨,随即绕开与小青一道慢慢散着步子离开了后花园。 ...... “小姐,你是如何让她们以为你是个小厮的?她们又为何以为这是个屋子?还有还有,为什么她看着你却喊得是明明的名字......” 红玲微微勾了勾唇,“你可还记得,方才在秀秀屋内时,罗氏说她闻到了一股清凉之味?” “记得,可是我也在秀秀屋内,可我没有闻到呀” “是我起身给她们带路,与她们擦肩而过时下的药,刚好到了秀秀屋内才起了药效而已” “小姐,那是什么药呀?” 红玲神秘莫测的笑了笑,这可不能说,这是她与普王的秘密,当初在天谱刘迪母妃的花园相识后,又在宫外偶然遇见,还记得那天他把自己叫过去,看了大半天他饮茶,只是他对自己说那一段云里雾里的话时,顺便给了自己一瓶这个药水。 他说这个药水有致幻的功能,只要稍加利用,便可以伪装成被下药的人看不出的模样,只要稍加引导,那你说什么,被下药的人便会看到什么。 所以她把自己打扮成小厮,随便拉她们来后花园偏僻的一角,她们就入了这幻境,稍加诱导,她们就会看到她们最害怕或是最厌恶的东西...... 原本刘迪将这药水交给自己时,自己还大言不惭的和他说,自己肯定用不到这东西,很是不屑的来着,现在倒觉得如若有机会,要再向他多讨几瓶。 “小姐,你怎么不说话了?” 红玲从思绪中抽神出来,见小青还如好奇宝宝一般盯着自己,便不由的嗤笑出来。 “你就别多问啦,反正黑猫白猫会抓耗子就行了不是”,说完红玲便拉起小青的手大剌剌的入了院门。 此时罗落雨和小翠正晕倒在后花园偏僻的一角,明明晦暗不明的站在那里,片刻后,坚定着步子向小翠走去,袖筒里明晃晃的匕首,昭显着压抑的死气,只见明明利落的勾断了小翠的脚筋,眼神暗沉沉没有丝毫波动的快速收拾了现场,然后掩没在竹林中...... 第五十八章:身后事不留名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为了收拾罗落雨,红玲和小青早错过了午膳的时间,回到院子里之后,已然饿得不行了,秀秀张罗着给两人端了点小菜垫了垫肚子,二人方才舒服的倚在厅里,眉飞色舞的给秀秀讲述罗落雨和小翠的惨状。 见二人夸张的模样,秀秀兴奋之余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询问道:“娘娘,要不要去知会王爷一声?” 红玲托着腮思量了片刻,是应该要同陈锦烨说一声,而且如果罗落雨被陈锦烨看了这如此丢人的一面,不知会如何无地自容呢,想着便又狡捷的一笑,“秀秀那你去和王爷说一声吧,记得吧详细位置告诉他”,秀秀随即了然的一笑,便利落的往陈锦烨那处去了。 彼时陈锦烨正好从外面赶回来正在书房处理公务,秀秀叩了叩房门,“启禀王爷,奴婢秀秀”。 陈锦烨抬头朝门的方向望去,“进来吧”,只见秀秀推门进来,身上的伤全然好了的模样,“何事?”。 “启禀王爷,今日早上落雨娘娘果然来了王妃的院子,所以王妃娘娘顺水推舟的对落雨娘娘做了些措施......”,秀秀随即抬头看了看陈锦烨的脸色,继续说道:“现在落雨娘娘在后花园东北角的一处隐蔽地方晕了过去” 陈锦烨眯着眼缓缓环手抱在胸前,眉毛微微挑了挑,“灵儿,是让你来寻我报备的?” 只见秀秀温温的笑了笑,回道:“娘娘说,看王爷感不感兴趣去把她给领回去”。 陈锦烨顿时哭笑不得的呵了几声,应该料到的,昨日她那诡异的笑容现在还历历在目,罢了,倒是要去看看,她把罗氏如何了,想着便哀叹着缓缓起身往外走去。 秀秀赶忙提醒道:“王爷,落雨娘娘还不知是谁做了手脚,王爷一定不要说漏了” 陈锦烨回望向秀秀时,只见她眨巴着眼,满是无畏的样子,俨然不似从前那般畏惧自己了,心中也稍感欣慰了些许,他一直都不想秀秀那么畏惧自己的,她八九岁来到我这里的时候,我也才十来岁而已,她本应该像晓涵一样把我当作兄长...... 陈锦烨带着几个家丁来到罗落雨晕倒的地方时,罗落雨身上散发着一股奇怪的腥味儿,一旁的小翠下半身浸在血泊之中,二人倒在地上那凌乱的模样着实恶心到了陈锦烨,以至于再也不想多看她们一眼,陈锦烨从怀里掏出帕子微微掩住口鼻,示意身后的下人将二人运回罗氏院子里。 看到罗氏那般落魄的样子,陈锦烨心中顿觉的痛快了不少,以前罗氏如何伤害于芳霏,如何折辱叶晓涵,他都是知道的,一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人帮他,想到这里,陈锦烨不得不赞叹刘灵儿的好手段,只是他好奇,刘灵儿究竟如何能将罗氏弄成这般田地。 想着,便已到了刘灵儿的院子外,嘴角微勾,便没犹豫的跨步进去了,只见她慵懒的坐在塔树花旁,一边打着瞌睡,一边贪婪的吸着它的香味...... “灵儿,好生惬意,本王羡慕啊” 红玲一睁开眼便看到陈锦烨背着手站在门外,他上下挑动的眉毛似乎昭显着某种虚伪,红玲便随即一撇嘴巴站起来,说道:“王爷说笑了,看样子王爷已然提了罗氏回去了,可是来兴师问罪的?” 陈锦烨哼笑了一声,“哪敢找你兴师问罪,只怕你记仇记得死,什么时候让我也落得和罗氏一个下场” 红玲双手徐徐叠在胸前,眼色幽幽的望着陈锦烨,“看样子,王爷是很想尝试一番咯” 陈锦烨随即尴尬的咳了几声,连忙眨着眼睛正色道:“本王只是好奇,你是如何悄无声息的做了此事,还勾断了小翠的脚筋” 红玲一愣,“小翠的脚筋断了?” 陈锦烨一挑眉,“你不知道?” “我从来就没想过要钩断她的脚筋啊,怎么会这样呢” 陈锦烨缓缓拧起了眉毛,陷入沉思,如果不是刘灵儿勾断了小翠的脚筋,那么是谁呢?是有人尾随了刘灵儿去了那处,还是有人一直潜伏在那里,想要将此事嫁祸给刘灵儿 。 红玲也跟着深思了片刻,想来自己去的那一片隐秘之处,就算是有人偷偷潜进去后花园游玩,也很难走得到那里,难道是自己在那里收拾罗氏的时候,她大叫的声音吸引了旁的人过来,红玲随即说出自己的猜想,“有没有可能罗落雨和小翠曾经得罪过什么人,然后就好巧不巧的今日那人恰好路过,看到了这一幕,便趁着四下无人,趁机报复呢?”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应和完红玲,陈锦烨便细思了片刻,幽暗着眼眸,望向红玲说道:“只是你要想清楚了,若是有一天败露了凶手是你,罗氏会如何对付于你”。 红玲稍稍吞了下口水,太可怕了,今天自己特意吸引罗落雨过来看了自己和秀秀惨淡的模样,就是为了洗脱嫌疑,倘若被她发现了自己是凶手,像她这样的人,不知道有要整出什么幺蛾子,只怕那以后就没消停日子过了。 陈锦烨也看出了她眉眼间的犹豫,“我会着手去调查这件事的,等罗氏醒来也会来找我求个交代的,若是顺利的话能找到那个勾了小翠脚筋的人,也好顺势嫁祸给那个人,算是一举两得”。 红玲随即便赞赏地看了他一眼,陈锦烨果然上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战友呢,想着便一时激动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感谢王爷大恩,日后有什么需要灵儿的地方,尽请开口,灵儿定然竭尽所能”。​ 陈锦烨无语的看了眼红玲,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你怕不是忘了,你本来就是要为本王办事儿的”,只见红玲稍稍清了一下嗓子,哼了哼说道:“诶,这就没必要老提了吧,大家都是朋友”,陈锦烨也微微哼了一声,撇了她一眼,便随即跨着大步出了门去。 红玲微微撅了撅嘴,想着如此情商如此低的人,可该如何是好啊,便大剌剌转身坐在位子上,行云流水的为自己倒上了一壶小茶。​ 恰好此时小青进了房门,红玲执着茶杯说道::“小青,明日我们要一同出府去看下店面,正好,你顺便去问一下秀秀,看他要不要同我们一起” “是的,小姐” 小青兴奋的赶忙出去将秀秀拉了来,只见秀秀稍微有些犹豫的说道:“娘娘,还是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院中还是得有人顾着,只怕到时罗氏突然来了,没人照应,露了馅”, 红玲细想了一下,觉得秀秀的考量不无道理,便依了她的说法。 日暮时分,罗落雨才从睡梦中醒来,只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身体不知为何如此酸痛,心下略有疑惑,便叫道:“小翠,给我倒杯水来”。 婢女轻车熟路的倒了一杯水,缓缓拉开帘子递了上去,“娘娘......” 罗落雨微微敛眉,“小花?你怎么会在这里?” 只见那位名为小花的婢女微抿了下嘴,说道:“小翠不知被何人挑了脚筋,王爷将您送回来之后,便叫您的侍卫通知了莫府,族长便派了奴婢来侍候您” 罗落雨只觉得一阵眩晕,脑海中便浮现出当时一幕幕的场景来,一想到自己倒在那处不知被多少老鼠、蜈蚣爬过了,便一阵恶心。 “呕...” “娘娘,您如何了?”,小花一面帮罗落雨顺着气,一面将丝帕接在她的嘴边,只见罗落雨恶狠狠的将小花一把推开,“有查到是何人做的此事吗?” “启禀娘娘,据王爷说,娘娘当时倒在后花园东北角的一个地方,是王爷散步到那处时才看到娘娘的,那时小翠的脚筋便被人勾断了” “问过小翠没有,她可还记得什么?” “回禀娘娘,小翠她......还没有醒来” 罗落雨随即翻了个白眼,骂道:“废物,快给我把她弄醒,本宫要知道是谁干的!” 小花镇定自若的勾了勾嘴角,温和的对罗落雨说:“娘娘放心,小花定然不会放过任何胆敢对娘娘不利的人” 罗落雨这才稍稍缓和了表情,微微合上了眼眸,依靠在床头,心下却很是疑惑,明明她记得自己是被关在一个奇怪的屋子里的,为何王爷又说我是晕倒在后花园的...... “王爷驾到!” 听到外面小厮的传报,罗落雨骤然睁开双眸,冷瞥了一眼小花,“本宫现在看起来如何?” ​“娘娘安心,娘娘看起来极美” 话音刚落,陈锦烨便推门进了来,见罗氏已然醒来,便关切的问道:“爱妃感觉如何?” 罗落雨柔弱有余的微微叹息了下,便含情脉脉的望向陈锦烨,“王爷,妾身觉的浑身乏力酸痛,没一点力气” 陈锦烨温和的上前抚了抚罗落雨的手,说道:“爱妃安心,本王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罗落雨泪眼婆娑的望着陈锦烨,感动的点了点头。 陈锦烨试探的问道:“爱妃可还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只见罗落雨愈发委屈的咬着嘴唇,说道:“妾身愚钝,可能是受了惊吓的缘故,有些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陈锦烨随即心疼的将罗落雨揽入怀里,拍着背,道:“无妨、无妨......”。 第五十九章:做大!做强!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陈锦烨从罗落雨的院子中出来的时候,满意的勾起了嘴角,果不其然,她真的记不清下午所发生的事了,只是陈锦烨愈发好奇,刘灵儿究竟采取了怎样的手段,回到院子里,恰好秀秀前来汇报,陈锦烨微微挑了下眉,问道:“你不怕刘灵儿迁怒于你?” 秀秀随即温和的笑了笑,道:“我与娘娘说过了” 陈锦烨无奈地吧唧了几下嘴,叹了叹坐回到台子前,不言语的给了个眼神叫秀秀汇报。秀秀将白天她所知道的事情全数复述了一遍,告诉了陈锦烨,只是她也不知刘灵儿做了什么能让罗氏什么都忘了,不记得下午所发生的事情。陈锦烨心中暗暗记下此事,想着找个机会得好好套一套刘灵儿的话。 翌日一大早,红玲便早早的起床用了早膳,自秀秀好的差不多之后,红玲便叫她继续组织院子里的人早起‘晨练’,所以为了掩人耳目,她便赶在那之前将男装翻了出来,仔细的套到了身上,然后拉着拿足了银两同样男装的小青,一同上了街。 虽然比日前签约的约定的时间晚了一两天,但几家商铺的老板已然将各自店铺的门关了起来,想来都是些守信用的老实人。 只是红玲茫然地站在门前,店铺没有开,自己可上哪里去找这些人啊,这可如何是好,自己一直以来都只知道来这里找他们,却不知他们住在何处、还有谁能联系。 红玲与小青踌躇了半个时辰,本已不再抱着希望能够等都他们,想着随处逛一逛然后回去变好了,正在她们准备离开的时候,远处的王掌柜一颠一颠的跑来,欣喜地拱着手来到红玲面前:“哎呀!见过红公子、青公子,昨日我们几个还合计您是不是改了主意不做这买卖了,想着若是再等两天您还不来,我们就继续以前的生意,这不就把您盼来了不是” 见王掌柜喜笑颜开的模样,红玲当下便开心的迎了上去,“这几日手下有些事没处理好便耽搁了这里,还好遇到你,不然我可得灰溜溜的打道回府了” 王掌柜憨笑着摆了摆手说道:“红公子客气了,自打关门以来,我们三个便轮流蹲守在此处,为的就是好让红公子方便找的到我等,今日小的起的晚了些,我家那婆又非得让我吃了粥再走,您也晓得的,那滚烫的粥,啧啧啧......实在难以入口啊,只是没想到恰恰今日红公子如此早便已然在此了,实在是多有不周,还望公子海涵” 见王掌柜如此眉飞色舞的讲述了这段巧遇的由来,红玲不由的勾起了嘴角,“无妨,只是得需要劳烦你,将刘掌柜与何掌柜一并叫去紫楼,我去开个雅阁,我们先把银钱交付清楚了,到时候我再来看这铺子也不迟” “红公子所言自然是极好的,小的这就去把刘掌柜和何掌柜召集过来,红公子请稍候片刻” 红玲随即笑道:“王掌柜莫要太过着急,慢慢来即可,我与青公子正好在紫楼饮一会儿茶小憩片刻” 说罢红玲与小青便一同进了对面的紫楼雅阁,叫了壶上好的龙井,王掌柜也随即跑开,一颠一颠的去寻刘、何二位掌柜的了。 不肖片刻,刘何王三位掌柜,便一同来了紫楼,还未来的及与红玲搭话,红玲便爽快地将银钱往桌上一放,说道:“明人不说暗话,本公子既然已决定了与三位掌柜合作,各位掌柜也无需与红某太过客气,各自将先前约定的银钱先收好,我们在开始谈接下来的事吧” 只见几个掌柜的还是犹疑的面面相觑的样子,红玲便解释道:“何掌柜、王掌柜、刘掌柜,你们无需不好意思,只是在下颇为在意约定之事,本已经逾期赴约,不成想几位掌柜竟然冒着被骗的风险如约关了门,在下实为惭愧,只求先付清了租购的钱,才好再开口请各位掌柜的帮忙” 何掌柜随即赞叹的向红玲拱了拱手,领着头给余下的两人分好了钱,邀了几位掌柜坐定后,红玲亲自给几位掌柜斟满了茶水,这才开口道:“在下意欲将几位的铺子合并盖个三层的酒楼,要比紫楼更精美、豪华”,听到此处,几位掌柜已然感叹的不得了。 “那可要花不少钱啊” 红玲缓缓点了点头,继续道:“银两方面,掌柜的无须担心,只是我日前勘察了铺子的装潢,若是想改了重建,只怕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工匠,几位掌柜的可有办法?” 刘掌柜细细考量了片刻,恭谨的拱了拱手,“在下正好识得一人,那人曾参与过这紫楼的建造,或许他能有法子召集到更多的工匠” 红玲展了个兴奋的笑颜,说道:“那是极好的,那此事便全权交由刘掌柜张罗,需要报账什么的便找青公子,日后我会叫她每隔三四天便来一趟的,到时你列个清单给他就好了”,刘掌柜神色无异的恭谨着拱了拱手,便应承下了此事。 “何掌柜,日前我答应了你们每家招两名小工的名额,不如此事便交由您来收集联络,可好?” 何掌柜端着长者的架子与慈祥,温和的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红玲亦赞赏的点了点头,便缓缓端起桌上的清茶,小酌了一口,何刘两位掌柜亦然泰然的清酌茶水,只有王掌柜坐立难安的纠结在那处。 王掌柜见何刘二人都有了自己的安排,独独自己一人被排除在外,心中愈发觉得烦闷,眼见着在座的几位一杯一杯的喝着茶小叙旧情,终于斟酌再三的忍不住问道:“红公子,这何掌柜和刘掌柜都有了活儿干,我、我可不能落下呀......”。 看着王掌柜一脸较真的滑稽表情,红玲忍俊不禁,道:“不知王掌柜待到酒楼建成之后,可愿意替我和青公子代为管理?” 三个掌柜齐齐一愣,王掌柜以为自己听岔了,“红公子是说......叫我代为管理酒楼?” “不错,你可愿意?” 听到确切的回答,王掌柜随即便喜笑颜开,连连答道:“愿意、愿意”,看到王掌柜那憨劲儿上来,何掌柜、刘掌柜也被逗得笑出了声。 了却了此事之后,红玲便与小青站起作揖告了个辞,便拿着三个掌柜给的店铺钥匙从紫楼里出来了。 小青拧着眉跟着红玲进了中间一家铺子,刚开门进去,小青便问道:“小姐,你当真要将如此重要的事交给那三个掌柜的?” 红玲秀眉微挑,“你可觉得有何不妥?” 只见小青语重心长的说道:“自是不妥的了,您屡屡透露自己极为有钱难道就不怕他们合起伙来欺骗与你?” “那你觉得该如何?” “自然是让那刘掌柜的亲自引荐那工匠,然后我们直接与那工匠详谈,如此便省去刘掌柜从中作梗的机会” 只见红玲一脸耐人寻味的打量着小青,缓缓说道:“小青呀,你果然是个会做生意的料子,当初没听错你的” 小青眨巴了几眼,“听我的?小姐此话如何讲?” “当初我嫁来南诏时,在路上的时候我便问过你,看你想做什么,你还记得?” 小青顿时红了脸,低着头羞涩道:“记得记得,我最喜欢数钱了......” 红玲大笑着一把揽过小青,说道:“既然小青儿如此有想法,不如你现在就返回去紫楼,重新与各位掌柜的安排好之后的事如何?” 小青霎时僵在那里,“我?” “难道你放心我将酒楼交于旁的人?” “自然是不放心的了” “那我便将酒楼从一开始便交在你手上,日后就由你来全权负责酒楼的各项事务,首先第一件......”,红玲挑了挑眉,眼神往紫楼的方向指了指。 小青犹豫了一会儿,紧张的深呼了一口气,终于踩着坚定的步子,推开门往紫楼的方向去了。 红玲泰然的打量着这屋子里的陈设,对小青并无甚担忧,自罗氏一事之后,自己便看出来了,小青虽是个爱哭的小屁孩,偶尔会紧张出错,但也绝对不是个能力差的主,所以她很笃定小青一定会胜利归来。 果然,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小青便昂头挺胸的从对面紫楼回了来。 “怎么样,还顺利吗?” 小青沉着的将门带上,操着一口低沉的嗓音,道:“启禀红公子,小青自然不负您所托” 还不待红玲笑出声,小青又道:“在下已经将工匠的支配权收入囊中,而且日后店铺的支配权,在下也暂时的收了回来,到时需要的时候再做打算”,说罢,小青更骄傲的扬了扬头。 红玲配合的鼓着掌,赞叹道:“青公子果然非同凡响!”,说罢小青便小鸟依人的凑过来抱住红玲,道:“小姐,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红玲任由她抱着,心想可不是嘛,从小便一直待在丞相府,怕除去陪刘灵儿出去的时间,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外面的世界,这种能自我掌控的感觉,自然是极其美妙的事。 第六十章:做大!做强!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与小青谋定了这桩事又探看了几家店铺本来的装潢情况,便去紫楼打包了两罐龙井返回了王府。 一回到院子里,小青就抑制不住兴奋地冲向秀秀,“秀秀,我们的酒楼马上就要建起来了,小姐说要让我去管理呢”。 只见秀秀一脸茫然的看着小青,浑然不知她在说些什么,红玲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从来没有把开酒楼的事儿在秀秀面前说过。 “秀秀,上次我们一起出去的时候,顺便盘下了几个店面,打算去开个酒楼,好似还没与你说过此事” 秀秀抿着嘴唇犹豫地皱了皱眉,“开酒楼,那需要花很多钱吧” 红玲听了,顿时扬起胸膛,将手往后一背,很是豪气的摆了摆手,“不必担心,本姑娘有的是钱” 只见秀秀掩着面噗嗤的一笑,红玲随即正色拍了拍秀秀的肩膀,“等你休养好了,我再带你去看,可不要心急呦”,秀秀难掩眼中的笑意,眼神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是,娘娘”。 红玲见小青还沉浸在兴奋不已的世界里,无奈地对着她打了个响指,说道:“好啦,快先去把衣服换了,给足你时间同秀秀说,可好?” 小青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抓着秀秀衣角的小手,满是不情愿的说道:“等着我哦,我马上就回来”,便一股脑的跑到房间里去换衣服了。 红玲莞尔一笑,一面往寝殿里走去,一面回头望向小秀秀问道:“罗氏没有来闹吧?” “娘娘放心,罗氏没有来过,不过我听家丁汇报说她现还卧床不起,好似真的受了惊吓” “嗯,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样一来她也能少作妖几天,罢了,无需再管她,你今早起来感觉如何了?” “吃了王爷的药,感觉好的很快,好像已经没有什么特别不适的地方了” 红玲挑了挑眉,止住步子左右捏了捏秀秀,仔细查看了一番,随即赞叹不已道:“他就这点最靠谱了”。 秀秀弯着眼角温和地笑出声,“娘娘真是愈发的喜欢说笑了,王爷贵为太子,自然是最为靠谱的” “好啦,好啦,知道你家王爷好”,说罢,红玲便头也不回地往寝殿内走去了。 没到一刻钟,小青便率先出了来,拽着秀秀的手嚷嚷着不肯放,等到红玲出来的时候,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告知了秀秀。 秀秀了悟的不住点头,“难怪前些日子你们总出去,原来这事还有这般周折” “是呀,小姐之前不是也为你做了一件男装吗?下次我们就一同穿着男装去看我们的酒楼吧,到时我就说你是我的好兄弟,哈哈哈” “好啦,知道啦,就你最古灵精怪了,我听你的就是了” 红玲出来的时候,见着两人在大厅里拉着手好生要好的笑的东倒西歪,心里一阵暖流袭来...... “敏儿你看,我这次模考的成绩出来了,八成能上市里最好的大学” “你呀,可别乐呵的太早,你的成绩也太不稳定了,稍微一点风吹草动排名就哗啦啦的往下掉” “哼,大不了过几天我退了茶艺社好了” “你真舍得退?” “emmmm,反正上了大学也有茶艺社,到时候我一定要拉你和我一起加,你可别想再逃出我的手心啦,哈哈哈......” 秀秀和小青望过去的时候,只见她衣带缥缈,丝发俏皮的随着微风舞动,日光笼罩下,一种奇异的直达心底的和煦从她身上映射出来,红玲嘴角荡着一丝温婉的弧度,直达眼底的笑意恍然飘向远方,微风拂过,将塔树花的香甜带入鼻中,与敏儿的高中时光就是如此甜美的。 “娘娘...好美...” 红玲回过神来,跨过门槛落座在秀秀身边,“你们刚刚聊什么呢,怎么如此开心” 秀秀眨了眨眼,从方才娘娘脱俗的美丽中回神过来,应道:“小青说了许多建酒楼的趣事” 红玲微微握住秀秀的手,“你若是不嫌弃,到时候你可以帮着小青一起打理酒楼的事务” 只见秀秀撅了撅嘴,“自然不会嫌弃了,娘娘这样说,可是还拿秀秀当外人?” 红玲挑了挑眉,轻咳了一声,“就算你嫌弃也是晚了,你可是我们三人中最有资格说如何打理杂务的,这般人才可得敛着,不能再让你家王爷收了去” 秀秀这才满意的展了笑颜,红玲摆弄着桌子上的茶具,将刚买回来的龙井取了点出来,“看在你们表现如此优异的面子上,本姑娘就给你们露一手”。 不同于往常,红玲端庄的盘腿坐在坐垫上,微启香炉焚点檀香,双手微阖捏起水壶,行云流水般地将茶具浇了个遍,沸水的雾气腾起与檀香的烟雾交织,如临仙境。 “点香焚香去妄念,洗杯冰心去凡尘,凉汤玉壶养太和,投茶清宫迎佳人,润茶甘露润莲心,冲水凤凰三点头,泡茶碧玉沉清江,奉茶观音捧玉瓶,赏茶春波展旗枪,闻茶慧心悟茶香,品茶淡中品致味,谢茶自酌乐无穷” 红玲似个灵巧的茶中仙子嫣然一笑,优雅从容的捏着茶壶,雾气承托着几提几落,纤指柔柔一拨、一弹、一盖便茶香四溢了出来,最后一手合于另一手腕,徐徐将茶倒入杯中,分别敬上二人,方才结束。 秀秀与小青呆滞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茶杯,一阵清爽的芳香袭来,顿觉神清气爽...... “小姐...好美...” 红玲掩饰不住眼中的得意,欣然松了身子,慵懒的叠手坐在那里,“尝尝看,这茶如何?” 秀秀二人久久未从红玲的表演中回过神,恰在此时,陈锦烨洒脱的跨着大步入了厅来。 “本王听说,灵儿打算开个酒楼?” 众人皆被陈锦烨的突然出现惊了一下,方才红玲费心营造的意境顿时被撞破成了渣,秀秀和小青颇有微词的看了眼陈锦烨,而后徐徐低了头小酌了口龙井,暗叹此茶果非凡品。饮罢,恋恋不舍的将手中的玉杯放下,便缓缓起身将将从陈锦烨身侧绕了出去,心下怨念丛生。 红玲听了陈锦烨的质问,下意识的将眼神瞥向秀秀离去的方向,见如此,陈锦烨徐徐叹了口气,无奈地背着手将眼神掠过大厅,望向门外,“你不必看她,本王自有了然一切的办法”。 红玲定了定并不作回答的拎起茶壶,淡定自若的为自己倒了杯茶,微微抿了一口,很是畅快的舒了口气,问道:“王爷不打算一同来品一品我收来的龙井吗?” 陈锦烨随即将眼睛眯成了条小缝,散散的坐下,道:“本王还当以为灵儿需得本王协助去建设酒楼,看样子,灵儿是无需本王帮忙了” “你打算帮我?”,听如此,红玲强行从容不迫的将龙井倒了一杯递给陈锦烨。 陈锦烨微挑眉毛,轻呵了一声,顺手接过,“不然你以为本王日理万机的抽出时间过来,难道只是为了质问你在府外开了酒楼?” 红玲对着陈锦烨嫣然一笑,心下揣测,不知这此陈锦烨究竟是怀了什么鬼心思过来,可不能高兴的太早,不过按照以往,他每每过来找我,皆是怀了些自己的心思的,谁知道他是真的来帮我建设酒楼,还是来帮我毁掉酒楼的。 红玲随即收了笑容将眼神投向远处,“既然王爷都清楚的知道了,那不知王爷打算如何帮我呢?” 陈锦烨魅惑的一笑,满含深意的看向红玲,“你在紫楼对面兴建酒楼,可你知道紫楼背后是谁掌管的吗?” 红玲眼皮跳了跳,嫌弃的看向陈锦烨,“难道是你?” 陈锦烨顿觉无语地看了一眼她,问道:“本王实在不知你如此大的动静去建那酒楼的目的,难道是为了消遣吗?” “自然不是了,不知王爷是否忘了,我可记得我与王爷的契约,想来日后若离了王府,总不能没点产业不是,这酒楼便是我日后离开了王爷的谋生之处” “你倒是想的长远” 说罢,陈锦烨无奈地将手中的龙井一饮而尽,当下便眼睛一亮,不由得吧唧了下嘴,只觉一阵清爽回味不绝,虽然日前便知刘灵儿泡的一手好茶,可今日所泡的却又卓然超脱于往日,简直不似是人间能有的味道。想着便将眼神从手上的茶杯徐徐移向了红玲手中的茶壶,再往上,便对上了红玲戏谑的眼神。 只见红玲徐徐摇晃着手中的茶壶,“王爷还没说那紫楼背后之人是谁呢”。 陈锦烨微微舔了下嘴唇,讪讪地放下茶杯,徐徐勾起唇角,说道:“履行主母之礼时,夫子应当同你讲了许多南诏氏族之家的故事吧”。 红玲细眉轻挑,莫氏、蔡氏、罗氏三大氏族,这三大氏族的秘辛着实是容易引人好奇到极致的,自己确乎从夫子那里探听了许多故事,只是故事固然好听有趣,但倘若碰到了故事中的人恐怕就没那么有趣了,比如罗氏家族。 陈锦烨盯紧了红玲的双眸,徐徐又道:“好巧不巧,那紫楼背后的势力,正是罗氏一族”。 第六十一章:做大!做强!3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红玲一阵恍惚的陷入沉思,这可如何是好,自己这边刚将他们所宠爱的放在心尖儿上的宝贝女儿给伤了,那边又建起酒楼,企图与他们抢生意。那岂不是就如同走入了一个没有尽头的深渊,只怕日后会更为难过,挺不挺的到离开陈锦烨那一天都很难说。 看到红玲宛若被抽了魂儿一样的僵在那里,陈锦烨了然地勾起了唇角,邪气的笑了笑,趁着红玲恍神之际,将她手中的茶壶夺了下来,细细的为自己斟满了一杯。 被夺去茶壶而抖动了的手,一下便晃醒了红玲,只见她小心翼翼地吞了吞口水,随即可怜巴巴的望向陈锦烨。陈锦烨却如个没事人一样的徐徐端起茶杯,泰然自若的闻了闻香,赞叹道:“灵儿果真好手艺!” 红玲撅了撅嘴,自知这样无声的望着他企图让他心生怜悯是没有用的,便做作的捏了个兰花指,柔媚的拽了拽陈锦烨的袖口,瘪着嘴捏着个娇弱幼小又无助的嗓子,嗲声嗲气的问道:“王爷,可有好的法子,帮我度过此难关?”。 陈锦烨嘶的倒吸了口凉气,只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连连皱着眉毛往后挪了挪,投降一般的说道:“得了得了,本王就是来帮你的,你大可无需如此”,说罢,身体肉麻的抖了抖又往后挪着推了推。 红玲见这个办法效果卓然,便连忙娇笑道:“就知道王爷如此正义凛然、英气逼人、威风凛凛定然不会见死不救的”,说罢便更狗腿似的,为陈锦烨又续上了一杯龙井。 只见陈锦烨浓眉微展,戏谑的说道:“方才灵儿可不是这样对本王的,现在又如此友好待客,本王一时可真是受宠若惊呢” 红玲尴尬的嘿嘿笑了两声,两手无措的叠在腿上很是乖巧的模样,避重就轻的问道:“不知王爷方才所说可帮着我去建设酒楼,是指如何做呢?” 陈锦烨眉脚微动,泰然的坐在那里,满是不慌不忙的样子,两手把玩着茶杯,徐徐道:“这可真是好茶,不知灵儿......” 红玲了然,立马承诺道:“王爷若是喜欢,我正好买了两罐回来,一会儿王爷走的时候,给王爷打包好一同带走便是了”。 陈锦烨这才徐徐满意的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娓娓道来:“罗氏一族在我朝向来是一家独大,皇族早已忌惮罗氏一族许久,如今恰逢灵儿在府外想兴建此酒楼,不知灵儿是否愿意与本王联手,暗中削弱其在王城中的势力呢?” 红玲谄媚的笑还挂在嘴角,身子却已经僵在那里了,“你的意思是,让我和你联手一起对抗罗氏一族?” 陈锦烨挑了挑眉,“确是如此” “我若是拒绝呢” “据本王所知,灵儿你的酒楼现还尚未建成,似乎正在寻找合适的工匠,只是恰好那匠人与本王颇有交情,你猜,你若拒绝了本王,他还会效劳于你吗?” 红玲僵直的坐在那里,身体还未软和下来,陈锦烨就又补充道:“况且灵儿你的酒楼,如今好似除了那地段选的好,怕是其余的像厨师配置的等等事务都还没有头绪吧,若是灵儿愿意,本王恰好都有合适的人可帮你完成此事”。 半晌,红玲终于认命般地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抓紧了拳头,问道:“王爷如此神通广大,如此种种都能帮得了我,为何王爷不自己开一个酒楼去对抗于罗氏一族?”。 陈锦烨勾起唇角,晦暗不明的看着红玲,“好问题”,随即解释道:“本王之所以不能如此做,是因为本王身上有太多双眼睛盯着,稍有不慎便容易走漏了风声,而灵儿便不同了,你身上总归没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而且你乔装成男装的样子也确乎是无人能及的,况且据我所知,除了你院子里的这两个人知道你每每出府都以男装示人之外,怕就无人所知了,故而本王以为灵儿十分适合做此事”。 见红玲木木的坐在那里,全然不受动摇的样子,陈锦烨又徐徐补上了一句,“有了本王的加持,此酒楼日后必定是会做大做繁华了的,终其根本不也是归属于灵儿你的吗?没有本王的势力,你自己一人去开这酒楼,你当真以为你拼得过罗氏一族?”。 不得不说,陈锦烨随后的这几句话正中红玲的要害,若想把这酒楼开起来,想与罗氏一族抢生意,不比从狼嘴里抢块儿肉容易。 顿了许久,红玲终于松了口,说道:“好吧,我们合作吧”。 陈锦烨随即很是爽朗的大笑了几声舒服的倚靠在桌上,“灵儿果然识时务”,说罢便又捏起了桌子上闲置的茶杯,把玩了起来,那悠闲的模样仿若已然建成了酒楼,且已与紫楼抗衡了一般。 红玲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急躁的敲了敲桌子,说道:“王爷究竟想要如何去做?不过我得提前声明,我先前已经将酒楼如何运作的事全权交给了小青,她对此感到很开心也颇为兴奋,我不想让她失望,所以我不会撤回原先答应她的,请王爷悉知”。 陈锦烨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定定看着红玲,“你竟然如此在意小青” 红玲看着陈锦烨的眼睛,与他对视的一瞬便不犹豫的回答道:“我也如此在意秀秀的”。 陈锦烨若有所思的将杯子缓缓放下,说道:“这你无需担心,小青会很顺利的与那工匠交流上的,我会暗中打点好一切,那工匠也会尽心尽力的尽早完工,到时小青若开始找厨师之类,我也会提前安排好信得过的人与小青碰面,一切都自然而然的进行下去的”。 陈锦烨说完,两人一时相对无言,红玲心中始终觉得有些恍惚,事情发展的未免太快了些,自己刚想静下心来做一番事业,便被莫名的牵入氏族斗争之中。 陈锦烨深知刘灵儿被牵连到这件事里,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不得不为此奔波,心下稍稍有一丝愧疚浮现出来,只是如今自己能信得过做此事的人实在太少,便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得要保住她的性命。 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头已至中央,陈锦烨终于打破沉默开口说道:“到时候紫楼与你的酒楼对峙的时候,可能还得需要你亲自去会上一会,不过也无需特别担心,罗氏一族的人定然不会派本族系的人出来的,到时我会给你一个隐秘安全的身份,定然不会让你引火上身的” 红玲自是不相信的,无奈地叹了叹,说道:“我大概预估的到最坏的结果是什么,你大可不必如此早的断言,与其说这些,倒不如跟我说说酒楼大概何时能建好吧,我也好做打算”。 陈锦烨抿了抿嘴,微微摸了摸下巴,说道:“一个月,一个月内,我便让酒楼建好,我会提前拿图纸过来给你与你商议的”,红玲微微颌首,很是满意陈锦业的答复。 又静了片刻,秀秀探头探脑的进来,微微欠身询问道:“王爷今日可是要在王妃这处用膳?” 陈锦烨愣了一下,想来自己似乎还从来没在刘灵儿的院子里与她一同进过膳食,刚想开口应下,红玲便率先与秀秀说道:“王爷,不在此用午膳”。 陈锦烨眉毛随即往上一挑,对秀秀说:“今日本王就在此处用午膳了”。 同时得了两个截然相反的答案,秀秀站在那里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红玲徐徐拧了拧眉定定的盯着陈锦烨问道:“你不去于氏哪里?” “今日不去了” 红玲随即缓缓环住手臂,鄙夷的睨着陈锦烨,说道:“王爷莫不是对我心生歉意,才来此一出?” 陈锦烨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为自己再倒了一杯茶,才讪讪的说道:“不是”。 难得见陈锦烨如此窘迫的模样,红玲对秀秀点了点头,待秀秀退出去了,才漫不经心的说道:“我日前看过一些话本子,里面的俊俏郎君背叛他们的娘子的前夕,便是对旁的女子心生歉疚而开始的”。 陈锦烨刚入口的茶水,随着红玲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大段论述尽数喷了出来。红玲淡然的转过身子,托着腮看着陈锦烨咳的满面通红的样子,只见他捂着嘴巴,瞪大了眼睛瞧着自己,恼羞成怒了一般。 红玲暗笑着将自己的丝帕递上,柔声道:“夫君,快用妾身的丝帕擦吧” 陈锦烨本就羞愤一团的心,霎时似被温和的捏了一下,一时更恼怒了几分,便更努力的瞪回刘灵儿。 红玲佯装自己浑然不知他缘何呛咳的上前柔柔的抚着他的背,“夫君不想用妾身的丝帕,可是想让妾身亲自为夫君擦呢?”,说罢便作势要探手过去为他擦掉衣服上的茶水,陈锦烨气极,一把夺过红玲手中的丝帕,恼怒的将脸上的茶水擦了干净。 见陈锦烨已然顺好了气,红玲半刻不停歇的坐回到远离陈锦烨的位子上,举起茶杯,满是真诚的说道:“祝我们的酒楼越做越大!越做越强!”。 陈锦烨危险的眯起眼盯了她片刻,便愤然起身离了席,身后红玲悄然在地上笑的打滚,直至目送陈锦烨出了院门,才放声大笑了出来,只是那笑声实在嚣张,让出了院门的陈锦烨听了更为愤懑不堪,但也只能对着红玲的方向干瞪了几眼,方才郁闷的冷哼着离开。 第六十二章:暗流涌动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这天早上红玲从睡梦中惊醒,与以往不同的是,她一睁眼那可怕的梦境就瞬间从她的记忆里消失殆尽,胸口一起一伏的喘着粗气,额间的冷汗成串的滑落,内心宛若无底的深渊,每一次深吸都伴随着那深渊轰隆隆荡彻胸怀的空虚......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一辆从天谱赶来的马车不慌不忙的进了城,按照一般来说,这么早进城是不给过关的,但这辆满布灰尘并不扎眼的马车是来自天谱王朝的,马夫冷冽着眼神将手中的通关牒往出一亮,守驻城门的士兵便不敢怠慢的放了行。 此时的南召王城还未见得生机,一路上就只有马车嘎吱嘎吱的音响,马夫轻轻揣摸着累了半月之久的老马,低沉着嗓子对马儿说了些安抚的话,老马颇有灵性的回望了马夫一眼,顺着蹄子一拐,便停在了太子府门口。 马夫从轿子里取了包袱一跃而下,顺手将马车套在太子府门前拴马的柱子上,跃着大步几脚便到了门前,大门吱呀一声的打开,守夜的下人对着马夫微颌首,简单的询问了几句,马夫便将手上提着的包袱往下人怀中一送,而后下人便领着马夫进了偏院的房子里,安置下来。 太子府里向来戒备森严,守夜的人早早便得了消息要守着门给马夫开门,故而外面一有了马蹄哒哒的声响,守夜人便迅速前来开了门,差人安顿好马夫后,守夜人便迅速地跑到太子院子里禀报。 陈锦烨比往日起的更早一些,父王本就年迈,如今眼下又是多事之秋,自采用了刘灵儿的水利图之后,西部就一直在赶工做业,希望能在今年雨季来临的时候建好,这开工还不肖半个月的时间,西部又屡生出祸事,探子来报说皇城里派去的工人每每被剥扣粮饷,甚至于连建设水坝的器具都被人故意损坏了。这也就罢了,大皇子沉溺于酒肉声色,部落的百姓被剥削到极致,时常有饿死街头的枯骨。 陈锦烨愤然合上手中的折子,气宇间尽是哀叹,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他上次匆忙入宫便是父王被西部之事气的晕厥,为了不闹的人心惶惶被有心人利用,所以特意将消息压制下来,好不容易父王休养好了身体,如今若再将此事告之,必定又是一场风波。 恰此时,守夜人到了陈锦烨书房门前,“启禀王爷,有要事禀报” “进来” “王爷,天谱丞相府差人给太子妃送了一封信来” “下去吧” 守夜人恭敬的将信放在陈锦烨的桌上,弓着腰徐徐退下带上了门,陈锦烨盯着桌上的这封来自天谱丞相府的信,信上遒劲的提了‘蒋灵儿亲启’几个大字,陈锦烨不假思索的敛起眉头,“蒋灵儿”,显然写这封信的人有意让太子府的人看到,至于目的,一个‘蒋’字,与国姓‘刘’分量上的差别可想而知,想必写这封信的人定然是想至刘灵儿于不复之地,究竟是何人,竟如此视刘灵儿如眼中钉。 手下意识的触上了那信,不可名状的一顿,这信倘若再来早半个月,自己可能会毫不犹豫的撕开窥探完再不留情面的将之丢给刘灵儿,只是...... 陈锦烨揣摸了信封良久,嘴角稍稍一勾,便捏着信起身往外走去,此时天色已经泛白了,他散着步来到红玲院子门前的时候,恰碰到小青正推开院门伸着懒腰。 “你家娘娘的信” 陈锦烨身着一袭白色长袍,骨节分明的手捏着一封薄信向着小青的方向伸了伸,见着离院门还有几步之遥的陈锦烨,小青打了一半的哈欠生生憋了回去,两步并作一步的迎上来。 “拜见王爷,娘娘她还没醒......” “不必她醒,这是她的信,来自天谱的” 小青先是一诧继而喜上眉梢的接过,陈锦烨转头睨了一眼红玲院子里面,还是极安静的,不过半个时辰,这里就又会是一片闹腾的景象,想着便轻呵了一声摇了摇头,将收回的手自然地背在身后,便转身往府外上朝去了。 此时,红玲正和缓了心情,掀开被子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清水,几杯水下肚,身上的冷汗便消散了许多。红玲微微叹息,咋着嘴回味着口中的漾过的清凉,只听远远传来小青的声音:“小姐、小姐!”。 小青兴高采烈的推门进来,手中扬着一片明晃晃的东西,红玲无奈的将手中的杯盏放下,拧过头看着她,“又怎么了,姑奶奶”。 小青当下便不依了,“小姐,你又妄语了,折煞个我”,红玲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迈着步子往外走去,“到底怎么了?值得你一大早上的不消停?”。 小青更是得意洋洋,一手抓着红玲的手臂,一手捏着个信封在红玲眼前晃啊晃的,“小姐,老家来信了!” 红玲缓缓的接过信封,上面赫然的‘蒋’字让红玲无法不忽略,她心中充满不解,王安心断然是没有机会给自己送来什么信息的,自己也不曾结交过什么权贵,难道是蒋灵儿的旧相识? 自得知自己的身份被蒋忠早早看穿之后,红玲已经很努力的让自己不要想起这件事,这样自己就至少还是蒋忠和王安心的宝贝女儿,虽然有些自欺欺人,但自从这样想了之后,自己确乎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爸爸妈妈还在一起,难道这还不够吗? 只是这封赫然出现的信,好似将一切照进了现实,让红玲不得不直面。 小青见红玲拿了信久久没动静,拽了拽红玲的袖角,“小姐,你不看吗?”。半晌,红玲捏着信封弹了弹,展了个勉强的笑容,道:“罢了,看了也是徒增伤悲,你先出去吧”。 小青失望的低下头,不情不愿的出了房门,红玲将信夹在枕头底下,一个人淡漠的坐在古色的梳妆台前,徐徐无力的趴在桌子上,不觉悲喜...... 心间攀上一阵虚无,这种感觉好似自己刚从睡梦中醒来那会儿,红玲赶紧甩了甩脑袋,试图将不好的感觉抛诸于脑后,只是越挣扎,心下就越沉重,红玲双手捧着胸口,那处似乎是一个幽暗的空洞。 “啪嗒......” 好不容易止住的冷汗,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上,红玲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大,越来越快...... “啊啊啊啊啊——” 门外的小青听到她愤怒的咆哮,当下便冲了进去,只见她淡漠的坐在梳妆台前,面容姣好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缓缓挑了下眉,俏皮的说:“还不快叫人来让我洗漱?” “小姐,你刚刚......” “睡久了,喊一下,心里畅快了不少” 小青抿着唇看了红玲一会儿,小姐虽然越来越开朗了,但也似乎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院子里逐渐热闹了起来,红玲利落的洗漱好,穿了身浅色纱衣便加入其中玩了个畅快,小时候,她最喜欢和小朋友们一起玩老鹰捉小鸡了。 小青站在厅外石阶下,焦心的望着红玲。秀秀张罗着布置好了早膳从屋里出来时,见着小青面色肃穆的望着娘娘,脚步微微放缓了沿着她的视线看向红玲,细声问道:“你怎么看起来如此严肃?可是忧心着什么?”。 小青轻叹了一声,“我担心小姐”。 秀秀有些疑惑,娘娘此时正与下人们玩的开心,那笑颜宛若初生的骄阳,有何可忧心的。秀秀犹疑的开口问了小青,小青张了张嘴,最后只化作一个无声的长叹便没了下音。 半晌,红玲畅然的从‘小鸡’的队伍中抽身出来,秀发迎着清晨徐徐的风自在的飞舞着,嘴角扬起的笑昭示着她现在的心情,轻盈如箭的步子朝着大厅的方向过来。 秀秀实在不明白,娘娘如此康健又明朗的样子,究竟有什么可担心的,红玲招呼着两个人一起用膳,小青却总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 日近晌午,陈锦烨下了早朝便直奔红玲院子这处来了,一入院便远远地瞧见大厅里托着腮发呆的某人。 红玲丝毫不意外的看着慢条斯理的陈锦烨坐在自己面前,“罗氏现在可以下床了吧?” 陈锦烨眉角微动,稍稍抖了抖袖筒将红玲面前的茶壶拎起来给自己斟了一杯。 “那个叫小翠的婢女怎么样了?” 陈锦烨似没听见红玲说的话一般,依旧自顾自的摆弄着桌上的茶具,几乎将桌上的茶具都摸了一遍,方才死心的端起手中的杯子微微抿了一口。 陈锦烨皱着眉睨了眼手中的茶,略带嫌弃的将杯子放下,“这不是你泡的茶”,红玲白了他一眼,便扭头过去不再鸟他。 “我听说你家里来了封信给你” ...... “你可看了?” ...... “信中说了什么?” ....... 陈锦烨眯着眼看着眼前这个一袭白衣泰然饮茶的女子,看样子她是打定了心思不作声了,便招手叫秀秀进来,“日前你家娘娘应了本王一罐龙井,且替我拿来”。 秀秀茫然地看向红玲,只见红玲斜着眼看了陈锦烨一眼,便豪气的将桌下箱子里的龙井拿出来推在他面前。 “王爷既然得手了龙井,想必也无旁的事了吧” 陈锦烨对上红玲那双墨色眸子,一时滞了呼吸,待到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然拿着龙井站在了红玲院门之外,心下顿生不快,她竟然又一次把自己赶了出来...... 第六十三章:暗流涌动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红玲叠着腿的坐在厅里,手不住的叩击着桌面,饶是她如何努力都无法忽略心中对那封信的记挂,秀秀伏着身子拨开香炉,点了一支檀味线香,香雾袅袅散开,呼吸间便令人静神十分。红玲微侧身子,朝着秀秀的方向点了点头,见红玲因此稍显平静,秀秀欣慰弯了眼角,顺手将香炉的盖子摆正,便缓缓退出了厅里。 日头越来越高,院子里的人都各自散开到了荫蔽之处,只有那来自天谱的马夫独独一人拎着几个小凳铺开睡在下人院的中央。 “诶!你怎么不回房间里去睡?” 马夫眯着眼看着眼前的这个趾高气昂的小家丁,“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哼,不过是天谱不入流的马夫,有什么可得意的!” 马夫蓦然的翻身坐起,面色冷冽的盯着眼前的小家丁,小家丁吓得脚踝一软退了半步,只见马夫轻蔑的一哼便带着匕首刺过来......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匕首紧贴颈部,寒光乍起,小家丁被马夫紧紧的固在臂膀之间,那还顾得上管他睡在何处,早已是肉跳不已。 “小的扰了壮士清梦,小人知错了......” 马夫随即一挥手伸脚踹开那小家丁,家丁连连滚的手脚并用的逃开,口中害怕的念叨着:谢壮士、小人这就退下。马夫定定的将匕首收入袖口,慢悠悠的躺回到凳子上,徐徐阖上双眼...... 午后,红玲小憩一番醒来便想去后花园想逛一下,这王府真的是无趣,除了府后的那一处花园,便没了别的去处。刚拐入八角亭,便听到前面隐隐传来陈锦烨与叶晓涵的欢笑声,顿了脚步,往声音的来源瞧了一眼,心下默叹怎么又遇到了陈锦烨,便要转身离开。 红玲猝然转身吓了紧跟在身后的小青一跳,只见小青连连退了几步晃悠着摔在自己脚下,弄出不小动静,红玲无奈的咬着嘴唇叹了一声,还不待小青从地上爬起,陈锦烨和叶晓涵便已出现在自己身后。 “姐姐,怎么也在这里呀,臣妾刚与殿下来此处便巧遇到姐姐,还真是有缘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红玲只当是以为她暗讽自己追陈锦烨追得紧,便转过身来微笑道:“是巧,看太子殿下与妹妹相谈正欢,估计也是不想被旁的人打扰,我恰巧还有事在身便先行一步了”,说罢便利落的转身打算离开,只是还不待红玲一脚迈出去,陈锦烨就恰如其分的说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打扰之说”。 红玲得逞的笑颜僵了一瞬,缓缓转回身看向二人,叶晓涵很快便接话道:“是啊是啊,姐姐若不嫌弃,也来尝尝臣妾亲手为殿下做的点心吧”。 话都说道这份儿上了,红玲也没法儿拒绝,只是看那叶晓涵人畜无害的强调着‘亲手为太子殿下做的点心’,心里多少有些膈应,万般无奈只得便撑着脸皮吃了块那‘点心’。 红玲最是无意这种聚会,也不想过多的参与他们之间的互动中,便坐到一旁,听着二人笑语,陈锦烨居然还开朗的大笑了几声,果然温软美人在侧能不舒心才怪。 红玲心里默默替于芳霏感到不值,两个月来每每见陈锦烨与谁亲近,那个人便必定是于芳霏,以至于自己都快忘了这叶晓涵的存在了。还当以为陈锦烨与其他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不同,现在回想起来,好似他那会儿与自己契约的时候,确乎有说过我们二人的合作只针对罗氏,其余两人皆是要保护好的,想到此处心里猛然一惊,若是如此,那上次与于氏说那些话,岂不是失了言? 红玲正暗自叹息着,陈锦烨话锋一转便将矛头对向了自己:“咦,灵儿今日如此少语,可是怪本王最近冷落了你?”。 红玲还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又有自己的事,陈锦烨便含情脉脉颇为暧昧的说:“也罢,本王也是时候去你那处了”。 红玲一脸惊诧,等回过神,叶晓涵不知何时已经独自走远了,“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我想我们契约上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而且,你不用顾虑叶氏吗?”。 陈锦烨衔着一抹邪笑,头也不回的朝着红玲院子的方向走在前边,“这便是本王此月对你提的第三个需求”。 红玲不可置信的跑到陈锦烨面前拦着他,“我们协议上说的很清楚,没经我同意,不可以的”。 “不可以什么?” 只见红玲小脸窘迫的憋得通红,一汪眼眸忽闪着盯着自己,陈锦烨颇为好笑的回望向红玲,“不说话?还不快走”,说罢又煞有其事的顺手拉起红玲。红玲的手被牵起的那一刻觉得仿佛一缕电流直冲而上,除了一阵麻麻酥酥,再无别的感受,呆愣愣的被陈锦烨牵着走了一路,路至红玲院子前,红玲才从懵逼状态里缓过神来。 红玲快速将自己的手抽出,陈锦烨随即转过身来,只见她一脸愤怒的看着自己,“灵儿为何如此看着本王?” “我说了不可以!契约里我们定好了的!” 陈锦烨徐徐皱起眉头,“不过一壶茶而已,想不到灵儿竟然如此小气”。 红玲愕然,“一壶茶?” “不然,灵儿以为是什么?” 看着陈锦烨满面的茫然,红玲睫毛卒不及防的抖了抖,稍微错开了陈锦烨质问的眼神,冷不丁的清了清嗓子,抬起眼皮迅速地瞥了他一眼,继而迈着大步快速越过陈锦烨入门而去。 一脚跨入门槛后,回头望着台阶下的陈锦烨,“不是要喝茶吗?还不快来?”。 得逞了的陈锦烨随即便勾起了嘴角,她慌张无措羞愤交加的样子,真是有趣,有趣...... 在太阳底下暴晒着睡了一个上午,马夫舒服的抻了抻脖子,四下的下人奴仆虽嘀嘀咕咕的说了他不少闲话,却皆不敢在上前,早上的事已然在下人们之间传开了。 约摸着到了午后,马夫从随身的行李中悄然抽出一个信封揣在怀里,神色间看不清喜怒,而后便轻车熟路的出了院门。 南诏太子府里的人都以为马夫早上只是在院子里睡觉,是在休息不错,只是除此之外,他还听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就譬如,太子妃的院子就在偏院最西边的位置...... “满意了?” 红玲微挑眉毛看着眼前饮了茶后怡然的不得了的陈锦烨,他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把玩着茶杯,眼神稍显迷离的看向红玲。 “灵儿泡茶的功夫卓然妙哉” 红玲嘴角微翘,坦然自若的轻哼了一声,虽说高中的时候自己感兴趣学了一点茶艺,但若不是这副身体的主人本就善于茶术,就凭自己的那点皮毛知识,是远远无法泡出这般滋味的。 “不过本王还是好奇,方才在八角亭时、在院门外时,灵儿所说的‘不可以’是指何事?” 本以为此事就此带过便罢了,谁知陈锦烨得了心心念念的茶却还不忘皮一波又提此事,红玲冷冷的对上陈锦烨戏谑的眼,毫不掩饰的翻了个白眼。 “王爷曾如此挂恋于氏,今日却与那叶氏交好的紧,以为王爷要将我牵涉其中,只是想来我素来与于氏交好又与罗氏交恶,若再与那叶氏有了瓜葛,始终会应对的疲乏,到时她们缓过劲儿来一起对付于我,那我这小命怕是要提前交代在这里了” 陈锦烨浓眉微展,似有若无的笑了笑,将眼前的空茶杯一满再满,红玲见他识趣不再搭话,心里也稍微松闲了下来,便回望向柜子上的塔树花,已经绽开了两个多月,依然阵阵飘香娇美如初...... 马夫刚到红玲院子门口,便敏锐的闻到了这处花香,心下疑虑重重,便又绕至一隐蔽无人的墙角,趁着四下无人,便一跃而上,几个登跃之后便悄声落在了屋顶,白日里屋顶的影像会格外引人注目,马夫唯有紧贴着房檐一寸寸的挪动,不发出任何一丝细小的声音。 轻轻掀开房顶瓦片的一个缝隙,果不其然,南诏太子陈锦烨赫然坐于堂上,心下不禁捏了把汗,幸好自己没有堂皇入室,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只是此处那浓烈的香甜比在院外更甚。 “灵儿如此喜爱这塔树花,母后诞辰时可要多多表现,讨得了母后欢心,我可以帮你再求几盆来” “母后诞辰?” “不错,也就这几日了吧” 红玲轻拧着眉咬了咬下唇,疑惑问道:“为何不曾有人与我说过此事?” 陈锦烨刚要开口,就见一小厮匆忙跑进来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表情骤然肃穆的起身,便与红玲道了辞,走时还不忘将红玲泡的茶整壶的拎上。 待到陈锦烨出了红玲院门,马夫便瞅准了机会应声而下,极为迅速的进入厅里带上门,红玲被眼前突然出现的粗布男子一惊,便迅速站起苛问道:“你是何人!”。 马夫随即便单膝俯首跪下,“启禀娘娘,普王殿下有封信给您”,说罢便双手将怀中的信呈上。 怎么又一个信封?红玲木讷的接过,拆开...... 第六十四章:信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趁着红玲拆信之际,马夫迅速地夺门而出,又是利索的几个跳跃便到了王妃院子的墙外...... 普王的信中说大约要生些变故,却未言明,红玲也看的云里雾里的,又想起昨日的信,匆忙收好刘迪的信后,便赶紧跑去寝殿拆了昨日的信看。 ‘嘭’的一声,红玲跌坐在床上,原是如此,原是如此,自己终究是个不祥的人,注定不会有个完整温暖的家,呵,如今自己远在万里之遥,又能如何,一行清泪留下。 红玲一直呆坐在榻上,悲凉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竟至于连逃避的勇气都没,是自己的问题吧,所以在家的时候,爸妈会离婚,所以在这里的时候,王安心的处境才会变成这样...... “所言属实?” “启禀王爷,那马夫现已经离开了王妃院子” 陈锦烨紧锁着眉头看着堂下之人,方才他之所以匆忙离开,就是想看看那马夫究竟想干什么,竟只是入里给刘灵儿送封信,她与普王又有何交情,那信中又是什么内容,竟让他如此费周折的特地安排人只为传个信。 那马夫固然行事妥帖,只是一直以来南诏三个皇子的名声都不算出众,他便从未将这太子府看作是什么难以攻略的地界,实则自他一出偏院便已经引起了暗卫注意,马夫登跃上屋顶时,暗卫迅速派人知会陈锦烨,又在马夫一跃而下时快速补位上了屋顶监视,故而马夫自以为完美的传信才能完全的被陈锦烨所掌握。 “王妃可看了那封信?” “启禀王爷,属下再上屋顶观测时,只见王妃已在寝殿之中,神情十分落寞” “她不是在厅里时就看了信吗?如何又到了寝殿?” “属下不知” 陈锦烨负手而立,眉宇间尽是刚毅,刀削般的薄唇淡漠的合在一处,他实在难以说服自己完全相信刘灵儿,但除去此事,他又实在找不到刘灵儿此前做过什么值得特别怀疑的事,若刘灵儿确乎效忠于天谱,那无论如何都不能放那马夫安然回去。 “盯紧那马夫,有异动,随时来报” “谨遵王爷命令” 暗卫退下后没多久,陈锦烨便不假思索的提踵往红玲的院子里去了。 陈锦烨推门进入时就是这样一番场景,女人表情木木的,隐约可见泪的痕迹,饶是她五官精致衣衫飘逸潇洒,那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也极其的令人难以忽视,以至于他一进来的时候竟然首先忽略了地上散乱的几页信纸。 当陈锦烨对上那双哀漠的眸子时,心中猝不及防的涌起一股不可名状的烦躁,他微凝剑眉,一步一步的向着红玲走去,她别开脸,极为迅速的将脸上的泪痕抹去,霎时,陈锦烨才恍然止了脚步。 他心中生起一阵厌烦,这是他从没体会过的情绪,他甚至有些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对刘灵儿生气,他定神瞧了她一眼,便以迅雷之势将地上散落的信纸拾起,他倒要看看,他与那普王究竟有何勾当。 红玲抬头望向陈锦烨时,他正皱着眉捏着自己的信,她一把将之夺下,宛若一只发了怒的狮子,瞪着铜铃般的眼睛,身子颤抖着试图压抑满心的愤怒与委屈,眼泪噗噜噜的从她的大眼睛中落下。 陈锦烨愕然,他没想到万里迢迢从天谱送来的信,说着竟是这个,他略心虚的看着眼前的刘灵儿,俨然自己的行为深深刺激了她。他看过许多样子的她,落寞的、隐忍的、得意的、放肆的、羞怯的、淡然的...... 唯独如此愤怒压抑的,是第一次。 她的眼神中藏了太多他看不明的东西,眼泪的荧光覆盖下似乎充满了黑暗,只是那种暗中少了一丝防备,全然是累累伤痕堆砌出来的,好似有恨,可是恨中又隐着若有若无的委屈,是绝望吗?他不知道,他从未见过如此复杂的眼神,就连秀秀得知全族被灭时也未见有过这般眼神。 他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钳住了,有些钝痛。 红玲渐渐收了眼神,抬起袖子将满脸的眼泪鼻涕擦了个遍,失了魂一般捏着皱巴巴的信纸跌坐回了床上,似乎她方才夺下信的举动已然耗光了她所有的气力。 “你......没事吧?” 她怎么会是没事的样子,陈锦烨懊恼的咬了咬牙,徐徐上前坐在她身边。 “其实此事......应当算不得糟糕,不过是......” “算不得糟糕!”,红玲陡然提高了八度的音量瞪着身侧的陈锦烨。 看着又炸了毛红玲,陈锦烨没忍住吞了吞口水,“或许、或许还有转机”。 红玲别开脸,强行控制自己的情绪装作毫无波澜的样子,“对不起,不该向你发脾气的,你走吧”。 她波澜不惊的样子一下便刺痛了陈锦烨,陈锦烨愣了不到半秒,便下意识的一把将其揽入怀中,他已经顾不得去分析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他唯一知道的就是,此时自己不想她一直那么落寞,他要安抚她,没错,就是安抚,可能是她激起了自己一时的同情吧,没错,就是同情。 如此想之后,陈锦烨心中奇怪的感觉顿时便烟消云散了,心下也没了其余的纠结。 红玲当下也是一愣便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微锁手臂将她控制在自己的怀中,一手不住的轻拍她的背,待她稍稍安静了些许,方才开口道:“你早已离了天谱,那烂摊子你知若不知又如何,或许是有心人故意写来气你的也不一定,又何苦执着于此呢”。 红玲身子一僵,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早已崩盘的情绪,索性任由自己趴在陈锦烨的肩上痛快的号哭了出来...... —— 两个月前,丞相府。 “你竟然敢阳奉阴违暗帮那丫头!”蒋忠刷的将随手拿到的砚台砸在王安心脚下。 “老爷,那是我们的女儿啊!”王安心大声哭喊着。 终于伴随着蒋忠的巴掌声,一切静然...... 王安心愣了神,从与蒋忠相识到现在,他从未如此动怒过,现在居然那么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还记得那年她生下两个女儿时他说的话,“好生俊俏的一双娇娥!为夫有妻如此,哪怕是尝尽世间极苦之事也是值得的!” 如今,他居然向自己动了手,还不待王安心回应这个意想不到的巴掌,蒋忠便拂袖而去,留下决然的背影给王安心。王安心自是想到蒋忠会生气,只是没想到,她只是让小青回到灵儿身边侍候,他就狠心决绝到如此地步。在蒋忠书房的地上坐了许久,等到泪再也流不出了,才拖着疲乏的身子往自己院子里去,府中上下的下人指指点点的议论着什么,自己也无暇顾忌更多。回到院子里,几位侍奉在她身侧十几年的嬷嬷见她如此狼狈也很是讶异,好几番欲言又止,王安心看在眼里却无心再过问什么,草草收拾便入梦了。 第二日,锣鼓喧天,一大早王安心便被吵醒。 “外面是怎么了?如此喧闹” 几个忠心的嬷嬷吞吞吐吐,眼眶憋成个通红,接二连三的跪倒在地才敢将实情说与她听,原是那蒋忠蒋一名沦落风尘的女子迎娶进门,所行之礼皆以妻之礼,声势浩大,朝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专门修了个别院在府外。如今,正夫人尚一无所知的在这旧院中,那二人已经在堂上行天地之礼了。 俨然自己这个做夫人的失败,居然连自己的丈夫又要娶妻也是从旁人口中得知。王安心苦笑着落下一行清泪,也罢也罢,自己孑然一身,不惹你们便罢。只当是一场孽缘终于有了结果。 世人皆知丞相向来与夫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那曾是盛行民间的一段佳话,如今见着丞相又迎娶新夫人,心中无不是感慨万千,怕是这丞相府的夫人也终是个苦命的人儿。 一连几日,蒋忠与这位新夫人同吃、同住、同出行,二人的亲密互动与当年和王安心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竟是一次也没来知会过王安心,甚至就连新娘子也从未来拜会过她那苦命的‘姐姐’。 坊间传闻,那王安心连着不吃不喝哭了几日,也不曾讨得蒋忠一时的怜惜。而现实却是,王安心在蒋忠新婚当日愣神了片刻后,便同个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了,下人们倾佩她端庄贤淑,愈发对王安心敬重起来。 蒋忠结婚当日,便命人以王安心的名义添油加醋的修了封书给红玲,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这样做,就是觉着那‘女儿’不是颇为珍视自己与王安心的情分吗,自己就是要亲手撕碎了给她看看,让她痛不欲生却又无能为力。 念及此,心中便多了许多报复的快感,内心也愈发狠戾起来,对王安心的态度也是一日不如一日,甚至故意带那女子去王安心面前晃悠,王安心做梦也没想到,蒋忠所娶之人,竟然是当年蝶儿所指的那个小妇人——刘若兰。 第六十五章:信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蒋忠婚庆当日,天谱朝堂上,镇国大将军启奏:“启禀万岁,如今四海皆安,南方诸国又都沉迷于安乐之中,就连唯一能与我朝抗衡的南诏也沉浸在与我国和亲之后的喜庆当中而无所防备,如今南诏子嗣稀薄,又都是些不成器的废柴,那老国王也大不如当初那般威风凛凛,是我国不可多得的一统四海的难得的机会啊”。 众大臣听此皆是讶异,皇帝倒还没说什么,尚书大人接话道:“臣以为不妥,如今乃是我二国交往的大好时机况且刚刚才和了亲,如今若如此,未免有伤两国交情且会落人话柄,实在不是个动武的好时期啊”。 皇帝上下打量着这些个大臣,一时间殿上鸦雀无声,唯有皇帝时不时轻叩座椅的声音传出,众人皆觉着有无形的压迫感袭来...... 自那之后,天谱朝堂内外众臣便掀起一股奇妙的对抗,忠于和平的认为此乃盛世之年,理应削减赋税为百姓福祉谋发展,而主战一派则认为若不趁此机会先声夺人,怕日后南诏后代君王并不会念在天谱的一时仁慈而放过一统天下的机会。皇帝确乎坦然冷静,仿若无视一般日日临得朝堂,无论臣下于此事如何争辩,都坐如磐石一般半句都不表态。 随着时间的推移,朝堂间已经悄然酝酿着不可说的动荡...... 城门外,乡野间,一场血腥屠杀正在上演,一面色冷峻满目幽深的蒙面杀手,正用他那削铁如泥重如千钧的大刀指着那穿着粗布的老马夫,老马夫满眼的震惊还未来得及散去,杀手便将刀子贯穿插入了他的胸口。 ‘嘶啦——’,杀手抽刀而出,眼睛眨都不曾眨过一下,老马夫目眦咧咧开,闷哼一声便直直的从马车上倒了下来,杀手泰然的砍了缰绳,将马夫尽数搜刮了一遍,便冷冽的搓开火石...... 执手捞起老马夫马儿的缰绳,利索的一个登跃,便一跃而上,马儿咀嚼着口中新鲜的香草,淡淡的回望了一眼起了火的方向,杀手随即收紧了缰绳不带一丝犹豫的夹着马儿,朝着王城的方向奔腾而去。 刘迪王府,一俊朗少年正抱拳跪在堂下。 “启禀王爷,影子已经入了腹地,无人怀疑” “截到了吗?” 少年毫不犹疑的从怀中掏出几页纸,奉上普王。 “退下吧” 少年颌首含胸,屈膝缓步,恭谨退去。 刘迪盯着眼前的几页恍白的纸,凝眉踱步犹疑了良久,方才下了决心将之展开...... 他与蒋灵儿有颇深的交情,虽说她平日里并不与他讲这些家长里短的话,可一瞥一笑里,她满脸的幸福与安逸骗不了他,她珍视她的父亲娘亲,就如同他珍视自己的娘亲那般。没离开天谱时,她每每求寻自己,皆是为了出宫回府,为此自己暗地里敲打了她不少回,可即便如此,她也绝不愿放弃任何能与父母二人相处的机会。 此番蒋忠不知缘何,她前脚踏出故土,后脚便娶了平妻。蒋忠向来疼惜自己的女儿是出了名的,前几年宫中招募秀女时,他可以说是豁出了老命去为将灵儿争取时间,如今却又休了如此一封恶毒的信送与蒋灵儿,他究竟意欲何为? 如今蒋灵儿刚刚身着婚服与南诏二皇子完婚,若此时将此信送去,只怕掀起一阵动荡,到时保不保得住她尚不得知,但一定可以确定的是南诏必然会因此而轻贱于天谱,若不慎引了争端,此时却并不是个合适的时机。 想着如此,刘迪就将信掖在一本书内置于书架,要再等个合适的时机将之寄去...... 一个半月后,普王府。 “报——” “何事?” “启禀王爷,探子来报,南诏腹地有异动” 刘迪眼中迸发着精光,眉宇间的轩昂之气更甚,“呈上来,本王要仔细一阅”。 世人皆知南诏的几个皇子一个羸弱过一个,却不曾想,竟还有个如此败家的——大皇子陈锦烨,刘迪嘴角溢出一丝笑意,眼中尽是嘲讽之意,能将富饶的西南一地治理成如今的模样,若是一般的废柴也极难达到如此效果,如今西南那一处的大窟窿,估计南诏得以举国之力去应付了。 确乎是个动作的好时机,刘迪当下便修书一份,含沙射影的将动荡的局势稍微透露了一些。 “眼下相府内外受胁,亲属近乎离散,仆从哀悼,余甚念之,想来灵儿向来独善其身,必有可抒怀的法子,只是雷声滚滚不绝于耳,霹雳阵阵荡彻人心,灵儿切记慎独如始,方才能护绝外事而庇佑相府如最初” 细细吹干信纸,折好置于一处,心下突然念起前段时日丞相府的信件,便微拧着眉,将之抽出又细细研读了几回,这信要交到蒋灵儿手上,按着往日她如此看重相府的性子,此信定然会令她崩了信念。 刘迪来回踱着步子考量了许久,终于想了个妥帖的法子,便是将此几页纸叠于一处,用一纸封起来,而后提上‘蒋灵儿亲启’几个大字。 想来灵儿如此聪慧,定然了悟的出自己的意思,‘雷声滚滚’、‘霹雳阵阵’,她定能从此处得出局势动荡之意,‘慎独’、‘独善其身’则是最好的提示她该如何抽身事外的方法。至于‘蒋灵儿亲启’几个大字,她定然能明了蒋忠断断不敢将她再称为‘蒋灵儿’而非‘刘灵儿’,如此一来她便断然以为此信是假的,也便省去了那哭号之举。 一想到蒋灵儿的哭闹,刘迪便忍不住皱着眉抖了下满身的鸡皮疙瘩,随即捏起桌上的两份杰作,满意的端详了一会儿,仿佛已经看到了蒋灵儿聪敏的样子,便由心而发的展了个久违的笑容。 “你已经许久未见过影子了吧,此次便由你去送信,如何?” 少年惊喜的看着普王,“王爷当真?” “本王何时说笑过,你若不去,便罢了” “属下去,属下谢过王爷”。 于是乎拖了快两个月的信才终于上了征程,只是普王确乎是高估了红玲的解读能力...... —— “好了一点没?” 陈锦烨耐心的抚着红玲的背,尽量温和的安抚着她,只是,两个时辰过去了,她气力不减的攀在自己身上号哭着,他本来被激起的同情也好,莫须有不可名状的情绪也罢,近乎都要被这哭声给磨灭了,或许自己不该莾勇壮着冲动来试图安慰她的...... 又过了半个时辰,门外听了许久的小青终于忍不住夺门而入了,自家小姐哭的如此凄惨,想必是太子又为难于她了吧,虽说太子已经很久没有为难过小姐了,可她现在都还记得,上次小姐落寞的跌坐在地上时那被雷打了一般的模样。 只是眼前的景象该如何解释,小姐依人的趴在王爷的肩膀上,王爷柔声细语的轻声安抚,这、这分明就是二人伉俪情深的模样,可是......小姐如此惨烈的哭,莫不是被王爷的深情给感动了? 陈锦烨瞥见闯入的小青,一时觉着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便赶紧挤眉弄眼的朝着小青勾了勾手指,只是小青已然会错了意,着急忙慌的便退了出去。 又过了一会儿,红玲终于哭累了,软趴趴的靠在陈锦烨肩上,陈锦烨吞了吞口水,试探的问道:“睡着了?”。 红玲这才徐徐抬起头,朝着陈锦烨望了一眼,他的衣衫几乎已经被她的眼泪浸透了,微微抬手抹了抹脸上残留的泪珠,“谢谢你”。 眼前的红玲不似往日那般有攻击性,哭肿了的眼睛甚至滑稽不像话,只是自己却怎么也说不出往日那种的玩笑话去戏谑她的模样,可能,自己真的是太过同情她了...... “无妨” 红玲虚虚的靠在床框上,静默了近乎跨越生死的长度,这件事情对红玲的打击太大了,她原本以为哪怕王安心与蒋忠识破了她的灵魂,但自己总归是他们的女儿,他们也总归会在一处的,如今才短短不到两个半月的时间,蒋忠竟然就再娶了。 终归,父亲还是抛弃了我们。 红玲不知道陈锦烨是何时离开的,只是似乎一晃神,天色就已经暗的不能再暗了,她无暇顾及肚子咕咕的叫嚣,满脑子都是普王信中的霹雳雷鸣,一声孤雷接着一声孤雷,连连在自己脑子里炸开,她突然想到了那天那个梦,只是那个梦似乎将她追出了现实。 美丽的星星终于化作滚烫灼热的火球,将自己逼入了绝境...... —— “王爷,明日天谱的马夫便要打道回府了,是否需要处理了他?” 陈锦烨微敛眉,犹疑了半晌,“不必了,监视他安然出了皇城便无需再追踪了” “遵命”。 暗卫退下后,紧接着院子里的小厮便来汇报。 “王妃如何了?” “小人听王妃院子里侍候的人说,她一直待在寝殿里不曾出来过” “罢了,你多帮我留意着,有什么,及时来通报” “是”。 就这样,红玲闭门不出,在院子里一待便是半个多月...... 第六十六章:癫狂的人儿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半个月以来,陈锦烨近乎每日都会去探望红玲,每每见她,她都是一副恹恹的模样,如何好说歹说她都不为所动,想着,陈锦烨便来到红玲院子门口。 秀秀见陈锦烨来了马上起身迎了上去,厅内依旧是空荡荡的,“王妃还在寝殿吗?”。 “是的,眼下小青正在娘娘身侧陪着,只是娘娘始终还是不肯多说一句话” 陈锦烨无可奈何的叹了叹便朝着寝殿的方向去了。 红玲漠然的坐在梳妆台前,小青抿着嘴一下下的将梳子从她的头顶梳下来,无论自己如何摆弄小姐的头发,小姐都不曾变换过表情,今日尤甚。 小姐将信丢在自己面前时,小青自己也不敢相信,往日一向恩爱的夫人老爷,竟会变成这样,自己一个外人都如此唏嘘,更何况一向珍视他们的小姐。想着便更是心痛,好不容易小姐才逐渐恢复了笑容,如今却更悲伤过从前。 红玲一遍一遍的打量镜子中的自己,她比原本的自己美多了,笑起来的时候格外温婉,不笑的时候又暗藏着浓浓的疏离,自己何德何能可以有这样的福气与这个妙龄女子交换了命运,原本她该是很幸福的,蒋忠也不会如此对王安心,一切的罪恶皆源于自己,似乎她也这样认为,眼前的她正严肃的盯着自己,无声的质问,为什么要害她的妈妈,为什么要让爸爸离开妈妈...... 陈锦烨推门一进来便看到红玲微苟着身子盯着眼前的铜镜,不由得皱眉,顺手将一块罗帕拎过去,半个月来,陈锦烨屡屡顺着她的意,她要如何便如何,她却变本加厉的癫狂,几近变的有些面目狰狞,如今他似乎知晓了为何。 她眼神空洞涣散的望着前方,深陷的眼眶似染了诡异的灰色,他拂手遣退了小青,然后将帕子徐徐覆上铜镜。 红玲霎时宛若惊弓之鸟般的从座位上猛然弹起,眼中满含被打扰的愤怒,陈锦烨捏住她的肩膀,“镜子照久了,你会出现幻觉的”。 红玲猛地发力将他推开,满脸的不可置信,“你这是迷信!我才不吃你这一套!”,说罢便一手将帕子掀开,陈锦烨合眼微叹,徐而转身耐着性子将罗帕拾起来覆盖在镜子上,红玲好似气急了,挣扎着便要冲上去,陈锦烨咬了咬牙,箍住红玲一路拖出房间到了大厅。 “你要干什么?” 红玲可怖的瞪着布满血丝的大眼,饶是头发被梳理的服贴,那一张一合大口吸着气的干裂的嘴唇和警惕的缩做一团的鼻子,都似乎叫嚣着她有多么的疯狂混乱。 “你该吃饭了” 红玲似乎愣了一下,瞳孔疑惑的一颤,陈锦烨执手牵起呆愣愣的红玲坐下,顿了一刻钟之后,她稍稍恢复了些理智,平静的望向陈锦烨。 “你怎么来了?” 陈锦烨稍稍宽慰的朝着红玲笑了笑,“想喝你泡的茶”。 茶?自己似乎也许久没有喝过茶了,上次摸这茶壶仿若已是上个世纪的事,红玲无声的揣摩着眼前陈列的茶具,冰纹的茶杯是自己最喜爱的,嘴角无声息的勾起,随意地几泡几冲,一杯浓茶便漾着得意在眼前散开了。 陈锦烨伸手将自己的空杯递给红玲,红玲眼角一瞥,满是嫌弃的给他倒了一杯。 秀秀和小青几乎被眼前这一幅画面惊得呆滞在那里了,半个月了,半个月王妃都不曾出过寝殿了,而如今她不仅出了寝殿,甚至,还展了一丝笑意...... 陈锦烨暗自懊恼,每次自己来的时候她都是在床上坐着,要不是今日瞧见了她对着那镜子的模样,恐怕再过些时日,便要真正的癫狂了去吧。自古以来,铜镜都有食人心智的效用,甚至有段时日,将犯人放逐于布满镜子的房间也曾是一项极重的刑罚,只是失了心智癫狂的犯人愈发的像个恶魔,如此才废除了这个刑罚,久而久之人们便不太记得铜镜的邪处了。 “这茶不错” 红玲歪着头看了眼陈锦烨,纠结了半天,才徐徐问道:“那天,在寝殿,我抱了许久的人,是你吗?”。 陈锦烨没想到她竟然会提起此事,不由得老脸一红,端起茶杯掩饰了几秒,讪讪道:“问这个作甚?”。 红玲见他这个样子,心中已经了然了几分,便懊恼的捶了下自己的腿。 陈锦烨愕然,“你打自己作甚?”。 只见红玲木木的转过身子,朝着陈锦烨打了个哈欠,“太困了,我想去睡觉”。 陈锦烨眯着眼瞧了红玲一会儿,心下极不舒坦的涌起一股不满,难道她想就此略过不提? 红玲见陈锦烨端详自己端详的如此仔细,浑身觉得不自在,再加上自己脑子中不知为何混混沌沌的,总觉得似乎有些天旋地转,犹豫了一会儿,便折腾着打算爬起来跑回寝殿去睡觉。 红玲临迈出脚之际,陈锦烨一把拽住了她,他满眼的无奈与忧心,几乎就要震住红玲了,只是红玲还来不及反抗便被他背起来几跃,来到了他自己的院子,红玲只觉胃里一阵犯恶心,这可不比晕车的感觉舒坦。 “今日起你先住我殿上吧,本王还有别的去处,你无需担心些有的没的” “为何?” “没有为何,你待着就是了” 说罢,便不由分说的将红玲推入了他的寝殿,叫了名小厮候在门外,便一股脑锁了起来,“你且睡着,有事呼门外的小厮即可”。 照着往常,自己定然要与那陈锦烨抗争一番,只是此时,自己确乎是有些摇头晃脑的站不住了,望着关紧了的门眨了眨眼便一头扎入了陈锦烨的床。 —— “师父——师父?” 陈锦烨鬼鬼祟祟的入了太医院,四下探查了一番发现邹士确乎是不在的,便悄悄摸入了他的寝房...... 几乎堆满了书的屋子显得格外拥挤,平日里确乎没注意到这许多,只是现下翻找起来十分麻烦,得加快动作才行,不然定然会被师父发现的。 上蹿下跳的少年仔细翻查着每一个藏书的角落,却不知屋外的邹士早已经透过窗户恨得牙痒痒的观摩了许久。 一个时辰过去了,陈锦烨近乎绝望了,师父的书怎么摆的如此杂乱无章,眼下东翻翻西翻翻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师父此前提过的《邪物绘集册》,如此可怎么才能搞定刘灵儿被铜镜侵体之事啊。 虽然说他可以直接问师父,可一想到那日他们二人拥了许久的画面,便深觉有伤风化,若师父问起来又不知该回些什么,倒不如自己翻看,只是看样子,自己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了。 邹士趴在窗子外看的哈欠连天,索性搬了张凳子坐在门前,他倒要看看,这个傻徒弟会在里面翻闹多久才肯罢休。 又过了一个时辰,陈锦烨几乎翻完了整间屋子,就是不见师父的那本书,懊恼无奈的陈锦烨终于败下阵来,绝望的哀叹了一声,一推门,便对上了慵懒着眯眼假寐的邹士。 陈锦烨一愣,‘扑通’的便跪倒在邹士面前,很是小心翼翼的吞了吞口水,轻声细语的询问:“师父?”。 “看样子你很是喜欢偷摸摸的读书咯?” 只见陈锦烨败兴的垂着个头,“徒儿知错了” “错?哪里错了?” “徒儿不该不只会您一声就随意翻看您的寝殿” 别看邹士平常吊儿郎当的,但他对自己的这个徒弟确乎是极为严格的,陈锦烨也十分了然,故而虽然二人有时会打闹玩笑,但真做错了事,陈锦烨也是由心而发的畏惧邹士。 邹士当即便冷哼了一声,“你倒是什么理都晓得,既然都晓得,为何还犯?”。 陈锦烨偷偷观摩着邹士的表情,回答道:“徒儿、徒儿怕师父取笑...” “取笑什么?” 陈锦烨顿了顿,终于还是和盘托出,只见邹士眼神噌的亮了起来,“为一女子!”。 还不待陈锦烨来得及辩解,邹士便欣喜的扶起陈锦烨,“可就是你此前常常念叨的心仪之人呐?”。 陈锦烨连连摆手否定,“师父误会了,徒儿与她实为朋友之谊”。 邹士听完当下便掩起了满面的欣喜,冷哼道:“既然不是你的心上之人,你都敢以此冒犯为师,那日后可还了得”。 陈锦烨身子一僵,本以为此事就此便解开了,看样子还远远没有过去。此后的一个时辰,陈锦烨就一直低头哈腰的跟在邹士身后不停的解释道歉,而邹士则抱着手叠在胸前在院子里视若无物的晃来晃去。 “桂枝的药性是什么?” 沉默了良久的邹士突然丢出个问题,陈锦烨当下一愣,继而兴奋道:“辛温,善祛风寒” “吴茱萸” “辛热,走肝经” “当归” “甘温补血,活血止痛,润肠通便” ...... “算你小子记得牢,这次老夫就放你一马”。 说罢,邹士慢条斯理的走入房间,陈锦烨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只见邹士回头蔑视的瞟了眼陈锦烨,便当着他的面徐徐将床上的枕头挪开,一本书跃然而上。 “你不是要看这本《邪物绘集册》么,拿去吧”。 第六十七章:游山玩水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陈锦烨从太医院回来后,就一直待在书房里没出来,这书上记载了许多古今以来的奇事异闻,其中就涵括了铜镜杀人之说。 传说中无论任何人长久对着铜镜,都会逐渐被镜子所造出来的幻境所吞噬,而那些内心本就脆弱不堪的人,一旦陷入幻境,轻则失智癫狂,重则忘乎所以最终被镜子所主宰。 曾就有一寒窗苦读二十载的秀才,连续考了十二年功名,年年失志,然而当得知自己突然中举之后,神志便有些失常,自那以后,秀才怀中总是揣着一面铜镜,每每激动不已的时候都要将镜子拿出来喃喃自语,如此半年不到的时间,秀才便似个疯人,几十年的才情尽数抛了去,日日只晓得对着镜子傻笑...... 只是在一些人身上,这镜子似乎还有别的功用,那些遭受了巨大打击的人,久久陷入镜中世界,有时会忘却了那些令他们感到痛苦的事,固在远古时期,一些巫师会用之来蛊惑一些人为己所用。 陈锦烨微微凝眉,失忆么,今日晨起的刘灵儿突然表现得正常,是因为失忆了吗? 想着,陈锦烨便提踵到了自己的寝殿外,两个小厮很是尽责的守在门外,看样子刘灵儿应当是很配合的没有闹事了,陈锦烨随即挥手将小厮遣退,徐徐推门而入。 床上的刘灵儿睡得很安定,小脸粉扑扑的,甚至嘴角还衔着一丝笑意,虽然眼眶周围还有一点淡淡的灰,但确乎许久不曾见过她如此安神的样子了。 陈锦烨抬手微微划过她的脸颊,只见她稍有不满的拧了拧眉头嘟囔着一些撒娇求饶的话,便有哼哼的笑了一声随即翻身滚入了床的更深处,这是陈锦烨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她,也是第一次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仔细端详,就这样,陈锦烨坐在一旁不知盯着她看了多久,嘴角几乎就要飞上天了,就连眼中也愈发的温和。 午后,陈锦烨来到王妃院子中将秀秀和小青叫到自己面前,仔细交代了日后不要再提天谱的事,如果不小心提起,那也一定不许提天谱丞相蒋忠再娶的事。 得知了刘灵儿可能失忆了的事,小青难过地抽泣起来,陈锦烨微叹,“眼下她失忆了不一定就是坏事,往好的方面看,至少她可以过得轻松一些,不是吗?”。 秀秀抚着小青的手附和道:“你也不想一直看娘娘沉浸在那种痛苦之中吧,况且指不定什么时候她就恢复了呢,可是在那之前,她能快乐安生哪怕一日,也是极好的造化呀”。 过了良久,小青才顺过气来止住了啜泣,踌躇了良久方才徐徐点了点头,见如此,陈锦烨满意的颌首一笑,便又念叨着叫她们将刘灵儿寝殿内的铜镜尽早搬出来,说着心中就又生起一个念想。 “在王妃原本梳妆台的位置上换个练字的台子吧” 秀秀随即应和下来,小青却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小跑着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又小跑着回来,只见她举着手将两叠纸递给陈锦烨。 “王爷,这是天谱来的信,小姐日前都落在我这儿了,不如此后由王爷保存吧” 陈锦烨接过信,敛眉思量了片刻,“既然她交给你了,你便好好替她存着吧,不要在她恢复记忆前被看到就好了,你自己仔细藏好了”,说罢,便又将信递回到小青手里。 该交代的交代的差不多,陈锦烨便缓缓起身出了院子。 小青望着陈锦烨离开的方向,眼中悠悠荡着一丝感动,“秀秀,你说得对,王爷他真的是不可多得的好人”。 秀秀上前跟着望向王爷的方向,“所以你无需忧心娘娘,娘娘那般美好,王爷定会仔细待她的”。 “你说得对”。 红玲醒来时,已经接近傍晚,天色也有些暗沉下来,肚子里好似住了只小狼,哀切的等着投喂,自己这是多久没吃东西了,怎么会饿的如此厉害,而且眼前屋内的装饰布局不像是在自己寝殿里的样子,思忖着下地有些发飘的往门的方向走去,一推开门,两个小厮便如临大敌一般的缩了瞳孔警惕的行了个礼。 “这是何处?” “回禀王妃,此处乃王爷寝宫” 红玲觉得自己仿佛喝大了断过片儿一样,满脑子混沌,甚至似乎还有些不甚清醒的样子,无奈的抚了抚额,“你能给我弄点东西来吃吗?”。 小厮二人微微一愣,便赶忙引着红玲往厅里走去,厅内陈锦烨正叠着腿享用着晚膳,料想着她快醒了,却不想竟然如此之巧,自己刚动了筷子,她便闻着香味赶了来,随即,陈锦烨眨着眼睛将浓眉一举,“灵儿好运道,本王恰好叫厨子做多了几个大菜”。 红玲满脑子都充斥着一个‘饿’字,那还顾得了那许多,也不和陈锦烨客气,如饿虎扑食一般的冲向餐桌,三下五除二的便将自己塞了个七八分饱。 待她大快朵颐之后抬起头来,就见陈锦烨拖着个腮,好似看动物一样看着自己,红玲随即便没好气的眯起了眼,“你为何要将我掳掠到你院子里来?”。 陈锦烨表情略微一僵,稍稍直起了身子,“此前听说,灵儿早想体验一下‘飞’的感觉,本王今日心情不错,便带你飞了一飞,灵儿若是不喜欢,下次不飞就是了”,说罢,陈锦烨不慌不忙的端起一杯茶试图掩饰自己。 红玲哪有那么好糊弄,眯着眼冷哼了一声,叠手抱于胸前,沉着个嗓子说道:“王爷编瞎话至少也得至少记得征求一下当事人的意见吧,我可是想破了脑袋,都不记得自己有说过想‘飞’哦”。 只见陈锦烨尴尬的摸了摸嗓子,却终是避无可避的对上红玲质询的眼神,想着总归她身子还是有些虚的,不如...... “明日本王邀你一同去城外游玩一番,补偿你如何?” 红玲心里暗暗掂量着陈锦烨这几句话的可信度到底有多高,不过看他满脸的真诚,不太像是在说笑,便觉得可以趁此机会好好的向他敲诈一笔,嘴角随即便展出了个露骨的狡诈笑容。 这回倒轮着陈锦烨眯着眼瞧她了,思忖着,看样子她不会就此罢休了...... 果然红玲当下便开口道:“除此之外...” 陈锦烨当即便打断危险的压低嗓子,道:“灵儿可别太得寸进尺哦”。 红玲只觉身上一颤,便讪讪拿起筷子又扒拉了几口,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哼了几哼,嘟囔着‘小气’之类的话。陈锦烨无奈的暗自摇头,想着这个丫头还真的是贪心。 送红玲回去院子里之后,陈锦烨便功成身退的迅速离开了,以至于当红玲质问秀秀和小青为何突然改了寝殿的陈设时,始作俑者却已经不在这处了。 红玲恨得牙痒痒,自己自来到南诏大部分的时间几乎不是在上课就是在抄写,如今陈锦烨竟然如此过分的直接在自己的床前摆上这么一道,难道又想撺掇着自己上什么课或者又网罗了新的佛经? 第二日,红玲如约上了陈锦烨备好的出城的马车,上了马车之后,红玲只觉得心中似有一团火熊熊燃烧着,一种不可名状的愤怒升腾上来,这陈锦烨嘴上说着是邀请自己一道去城外踏青,如今却不见踪迹只独独留了个马车与她,果然男人的话都不可信。 可能连红玲自己都没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对陈锦烨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情愫,只是她还太过懵懂,只以为自己只是单纯的看不过他。 此时的陈锦烨早早地就已经在城外的一处荷塘间流连其中了,可能是潜意识在作祟,他不想将这次游玩看的太过重要,想着自己只是为了让她的病情更稳定而已,如此而已,便一下朝就独自骑着马来到这里先放空了自己一下。 此处的景色很别致,非常的具有南诏特色,荷叶的庞大身躯衬托着荷花的花苞,淡粉色的花瓣有的飘落在水中,一阵微风吹过,水的涟漪便带着花瓣往更远处飘去,这里的水格外干净清冽,红玲一下马车便被这股清澈给凉爽到了,心中的种种情绪也都不由的随着汩汩清流散向远方。 红玲寻了一处僻静,将脚没入水中,岸上的青草散发着阵阵香味,河中的鱼儿也嬉闹着时不时划过她的脚心,她不经意被自然所包裹,身体也觉得愈发轻盈,下一秒便嬉笑着往后一趟,一面用脚拍着水,一面遮着光欣赏着云朵变化。 此处真乃一绝境。 陈锦烨远远望着红玲与水嬉闹的样子,心中不知觉的似被投了颗小石子起了涟漪...... 陈锦烨悄无声息的坐在红玲身侧,随手摘了片荷叶盖在了她脸上,红玲当下一惊便噌的坐了起来,见到身侧的陈锦烨,顿时便来了气,狠狠的将荷叶往河里一丢便起身往别处跑去了。 陈锦烨略微晃了下神,便徐徐起身跟了过去,“你这又是在闹什么脾气?”。 第六十八章:游山玩水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红玲被陈锦烨的问题给问住了,自己确乎没有什么好生气的,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也从来不曾说好到可以乱发脾气的地步。 红玲缓缓收回望着远方的目光,脚步也随之放缓了下来,徐徐转身,衣袂随风划了个完美的弧度,那飘散开的样子宛若初获新生的白鸽,自在的张着臂膀挥舞了几下又悠然落地,风吹乱了红玲披散的头发,满头的长发张牙舞爪的朝着陈锦烨的反向跳动,红玲不耐的一手将之压下来撸到耳后。 “惊扰了王爷,实属灵儿之过,还望王爷海涵” 陈锦烨凝眉看着眼前的红玲,她朱唇一张一合的疏离令他有些不快,心中似被别了根竹竿儿,一时缓不过劲儿,便冷下眼神紧盯着她。 “王爷日理万机,好不容易才得空的来此地游玩,灵儿不想扰了王爷清净,故灵儿去别处逛逛,王爷你且宽心” 说罢,红玲便赶紧撤开眼神提脚往别的地方去了,陈锦烨呆站在原地,少了红玲阻挡,河边的风直冲而上,吹的他有些发僵,回头朝着红玲离去的方向看了几眼,便随即闷哼一声去河边坐着了。 红玲去了稍微远一点的山坡上,这里虽然没有娇艳欲滴的荷花,也没有清爽冷冽的河风,但这里地势辽阔,站在顶上可以望到很远处的美景,恰好山坡顶上有一颗大树,树下安置着几块大小适中的巨石,十分适合乘凉,红玲满意的坐在巨石上靠着大树,惬意的深呼了几口气,这里人迹稀少,又植被良多,空气除却青草香便只剩下娇艳的花香。 红玲贪婪的吸吮着这处的空气,徐徐阖上双眼,将手往后一枕,便悄然入梦...... 陈锦烨执着鱼竿垂在河中,享受着这不可多得的闲暇时光,以前还年幼的时候,自己就常常瞒着父皇母后跑来这处玩耍,摸鱼也好抓虾也罢,哪怕只是单纯的在此处坐着,自己的心也常常觉得很是宁静。 眼看时间接近了午时,陈锦烨便收了鱼竿往马车的方向走,他从来不喜繁杂,也就不会带太多人来此处,眼下也就只有一个马夫在这里候着,陈锦烨将自己拴在一旁的马牵过来交给马夫,让他将之并在马车上,弄得差不多,也不见红玲回来,便派马夫去那坡上寻她。 红玲醒来时,只见马夫战战兢兢的站在自己面前,拱着手连连说道:“娘娘,已至午时,王爷已经在马车里等着出发了”。 红玲听了眉毛不由的一锁,这里自己都还未仔细游玩过,只是打了个小盹儿的功夫便要回去了,心中稍稍觉得有些遗憾,便起身环顾了四周一遍,微微叹息了几声,便叫马夫引路往马车的方向去了。 红玲上去马车掀开帘子时,陈锦烨正坐在一旁眯着眼假寐,红玲动作微顿嘴唇稍抿便上去靠着窗坐了下来。 红玲刚落座,陈锦烨便开口吩咐道:“去紫楼”。 “是”。 红玲淡淡的瞥了陈锦烨一眼,他依旧眼皮都不抬一下的眯着眼靠在那处,一路寂寥,至了紫楼,一转眼,二人已经在雅阁内落了座。 陈锦烨指了指对面正紧锣密鼓施工的铺子,“几日前我已经差人和小青商议好了,再有半个月这个酒楼便会建好了”。 红玲眉毛一皱,发觉了一丝不对劲,“怎么这么快?况且,你好像还没有拿图纸过来给我看过”,顿了半盏茶的时间,又想起什么呢喃道:“缘何小青也竟然不曾与我说过此事”。 陈锦烨一时语塞,看样子她是完全不记得这半个月之中发生的一切了,“她可能是忘了吧,毕竟工程敲定下来的时间不是很久,可能今日回去,她就找你说了此事呢”。 红玲抿着嘴唇陷入深思,自己分明记得好像前几日才刚刚与陈锦烨商议好的事,怎么才几天的时间建的如此之快,几乎整个建筑物的基柱都已经打好了。 红玲突然觉脑中突然一阵恍惚,似乎好像缺了一块什么东西,眼神也跟着飘忽了起来,红玲难受的皱起了眉,使劲的摆了摆头,试图让自己清醒起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自己会记得如此不清晰呢? 陈锦烨看她突然异常的表现,心中不由得一紧,难道她已经发现了端倪?自己必须得做些什么让她忽略了那些不对劲的地方,趁着红玲晃神之际,陈锦烨徐徐为她倒了一杯茶水。 “因为本王着急组建势力,便催促的紧了一些,那工匠便派了加倍的人手日夜劳作,才进行的如此之快。至于小青那边,前几日,我派她多留意了一下书案的款式,想来她太过留意此事,从而忘了与你汇报吧,不过也无妨,恰逢今日我们来了,我便将你想知道的细节都告知于你,何如?” 红玲觉着眼睛有些模糊,倏忽一杯清茶出现在自己眼前,便下意识的便端起来喝了一口,又听着陈锦烨说了几句话,一时便分散了一些注意力,脑子也好像比刚刚清晰了一点。 “不必了,我今日回去问问小青就好了”。 陈锦烨稍稍松了一口气,想着那也还好,她若再质问起来,自己可当真没办法一下子编那么多话出来了,正在他放松了心情饮茶之时,红玲却骤然凝神眯着眼盯住了自己。 “王爷不提醒,我倒忘了,灵儿倒是想问问王爷,为何要将我寝殿内的梳妆台换成了书案?” 陈锦烨一时愕然,尴尬的咳了咳,一手缓慢的敲击着桌面,眼睛时不时的往红玲的方向瞥了几眼,默了许久,方才解释道:“我以为灵儿聪慧非常,定然与旁的女子不同,想来那梳妆台十分庸俗,并不能配得上灵儿得天独厚的气质,便让小青抽空多留意一下市场上的桌案,看是否能寻到合适的才配的上你,恰巧前几日本王在街上闲逛时,看到尾街那处木匠店,打了上好的书案出来,本王当时便深觉此桌别致非凡,定得要为灵儿拿下,便趁着你在我寝殿中熟睡之际将运入了你殿内,难道灵儿不甚喜欢吗?”。​ 红玲用筷子戳着盘子里的食物,嘴巴不甘寂寞的咀嚼着,又用满是怀疑的目光看着陈锦烨,深觉他编瞎话的功夫,确乎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红玲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缠下去,便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将注意力全数放在了桌上的美味佳肴里,随即低着头奋战了起来。 陈锦烨自知理亏,也便趁着她沉迷于美食之际,悄然闭上了自己多事的嘴巴。 一时间二人之间弥漫着一种迷之安静的氛围,气氛也逐渐显得有些尴尬,陈锦烨早已全然没了用餐的心思,只一直无趣的坐在那里,张望着楼下的景色。 街对面的工人干的差不多也开始轮换着回家吃饭去了,西街上卖菜的老农背着空筐已然蹒跚着朝着家的方向走去,除了紫楼生意还算兴隆,其余的铺子都空荡荡的,几家掌柜的也都接二连三的捧着饭碗聚在门前互相喊着搭话、用餐。 四处皆是一片安宁景象,陈锦烨心中不免生出一种自豪感,父皇辛苦经营了几十年的国家,终究是没有错付了。一路磕磕绊绊的走来,能看到百姓安居乐业的一片欣欣向荣之象,确乎是当朝者的荣光。 早已吃泡了饭的红玲,见陈锦烨如此投入的观察着街上的市井风情,他嘴角微微上扬的样子与坚毅挺拔的鼻梁勾勒出一个别致的侧颜,他的睫毛很长,在日光的映照下,显得既浓密又神秘。 “王爷看到百姓和乐的景象觉得很温馨?” 陈锦烨回过头,看着红玲托着腮用她那闪闪亮的眼睛盯着自己,心跳骤然快了一拍瞳孔也随之一缩。 “让百姓过的安宁,自然是本王所心向往之的,只是这一派安详,令人觉得很欣慰” 欣慰么?红玲咬着下唇望向窗外,她着实感受不到这有什么可欣慰的,日子这样一天天的过来,终究各家都还是有各家的苦,也终究会有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人世,多少穷苦人家终其一生可能都不能敞开肚子大吃大喝一场,这样无声的安详,又有什么可值得欣慰的呢? 红玲默默叹着那些看不见的辛酸,陈锦烨却似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来,严肃的说道:“明日母后诞辰,你要与我一道入宫”。 红玲顿时一惊:“母后诞辰!你不是说还有几天么,不行,我得赶紧回去为母后准备一份厚礼才是”。 听到红玲如此焦急的声音,陈锦烨温和的一笑,“不必慌张,你早就已经为母后备好厚礼了,她定然会非常喜欢的”。 红玲不解的看向陈锦烨,他这又是在说些什么胡话,我自己个都不曾知晓自己有备得厚礼,他怎地如此笃定。 见红玲蹙着眉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样子,陈锦烨神秘兮兮的勾起嘴角,“灵儿可还记得本王日前叫你抄的佛经?”。 第六十九章:母后诞辰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此时,在南诏皇宫之中,一场声势浩大的宴席正拉开帷幕,每年的这个时候各个府的女主人都会趁机上演一场没有硝烟的的主母大赛,这也正是这个宴会最为与众不同的地方,虽说每年皇宫中都有大大小小几十场宴会,但几乎都是男宾当道,除了皇亲国戚没有哪家女客能参与的,本来历代王后生辰日也是没有这样的先例的,但当朝王后自即位之后,就破了这规矩,后来还美其名曰‘主母之治’。 红玲起初听了秀秀描述这宴会时,眼珠几乎就要惊讶的蹦出来了,看样子这王后不仅深得圣宠而且颇有超前思维,不过也是,你说她每年一次的过个生辰,却每每只能听列下各官与皇帝不停的讨论政事,正常人应该都会觉得烦闷吧。 彼时,陈锦烨发髻笔挺,身着一身金丝勾边的玄色华袍跪坐在宾客的位置上,而他身侧颇具英姿又满面含春穿着一身淡红色纱裙的,便是当今太子的王妃——刘灵儿。 罗落雨在斜对面的角落里坐着,牙根近乎就要被咬断了,原本一直陪着王爷来参加王后生辰的只有自己,而自从那个天谱的贱人来了,自己就只能央求着父亲以伴行母亲的名义跟着过来,而且自己还不能打扮的过于张扬,如今低头看看自己这一身素衣,再瞧瞧刘灵儿那抹亮眼的红,心下便更妒忌起来。 红玲雀跃的依照陈锦烨的安排来到宴会之前,她都以为这不过是场大型八卦大会,故而她一到宫中便和陈锦烨讨了假偷偷藏在草丛中探听那些贵妇聚在一起会说些什么,只是眼前这几个不知那个府上来的主母,确乎刷新了她的印象。 “哎呀,我这衣服可是皇城中最贵的裁缝铺子里做的...还有这水粉...” “你那算什么,我家大人可是专门叫人从外地叫人给我捎回来的,你看看这衣服的面料,可别提多舒服了” “哼,一群乡野村夫晓得什么是好?我这镯子,当初可是叫人偷偷从天谱带回来的” ...... 合着如此难得的宴会,这些女人就只会聚起来相互炫耀?红玲腿都蹲麻了也没听到什么劲爆的内容,最后只得默默的打着哈欠坐到陈锦烨身侧,正瞅准了空挡想与陈锦烨吐槽一番,只是这一抬头便对上了罗落雨那毒辣的眼神。 红玲微微一怔,便马上错开眼神,佯装不知的扯着个完美的笑容,暗暗扯了扯陈锦烨的衣袖,低声呢喃道:“罗氏在对面”。 “本王知道” “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 “本王亦没想到她会来” 红玲皮笑肉不笑的朝着陈锦烨的方向偷偷翻了白眼,“还劳请王爷不要过度表演,免得罗氏再盯上我”。 陈锦烨嘴角微翘,斜着眼瞥了默默与自己拉开了些许距离的红玲,下一秒便故意似的牵起她的手放在桌上,又附在她的耳边,耳语道:“本王偏不”。 “你!” 看着红玲恼羞成怒的表情,陈锦烨很是贴心的又贴在她耳边提醒道:“本王如此贴心的早在一个月前便为你省去了为母后准备厚礼的烦恼,难道灵儿这就要恩将仇报了吗”。 见到当朝太子与太子妃如此恩爱,宴中宾客早已暗暗交头接耳的讨论了起来,无一不感叹这实乃天作之合云云,当然,除了罗落雨。 只因她穿的太过素雅,又坐在罗氏主母身侧的位置,宾下之人皆当她是主母的贴身丫鬟,便没有顾忌的在她面前说着诸如太子太子妃金童玉女之类的话,从小跋扈惯了的罗落雨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一脚上去便踹倒了临近桌旁的一小户家的主母。 那人哪晓得眼前的人是罗氏一族最为不可一世的混世魔王罗落雨,当即便来了气,叫嚷着吸引了一众人过来,一时间众多的奚落声铺天盖地的砸在罗落雨身上,只有少数几个大户人家的主母认出了罗落雨正身,却也只是悄咪咪的躲在远处看着这场闹剧。 罗落雨的跋扈这皇城中有脸面的人家都是知晓的,奈何她氏族实在强大,就连太子都往往对此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下可有好戏瞧了。 红玲远远望着对面突然围了许多人,心下便如被羽毛挑逗一般痒痒的,抻着脖子张望着深觉那处发生了什么热闹非凡的事,便拍了拍衣袖准备起身过去,陈锦烨却一把将之固在原地,“那处可不是个什么好玩的地方”。 “我就去看看” “不行” “我偷偷的过去” “不行” “要么我去换身衣服” “不行” “......” 红玲愤愤的盯着陈锦烨侧颜,这个家伙,饶是能迷倒一众少女又如何,骨子里不过是个老顽固,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晓得什么是行的。 “王上、王后驾到!” 随着许公公一声尖细的声音,宴下众宾客立马归回原位,恭谨端庄的跪拜着来人的方向,齐齐道:“恭迎王上、王后圣驾”。 “平身” 随着王上威严的一声令下,众人皆直直的跪坐在席间。王后装扮了一身雍容华贵的深蓝色金丝衣裳,头戴凤鸟步摇冠,一抹母仪天下的笑容近乎包裹了这天下所有使人端庄的一切,眼神徐徐扫过宴下众人,凤唇微启:“开宴吧”。 只见王上携着满眼笑意凝望了王后一眼,便随即举杯,“此杯,由朕敬众宾客!”。 随着这杯清酒,宴会这才算是正式开始了。众宾客也开始一一上前为王后献礼。许公公也捏着嗓子正式开始营业。 “莫将军献上乾坤剑一对,寓意王上王后阴阳相合利天下,所向无敌世无双” “三皇子献上玛瑙美玉一只,恭祝王后容颜永驻心净无暇” 红玲左右看了下,疑惑地问道:“三皇子在宴中?”,陈锦烨腹语道:“不在,这是他日前差人备好的”。 “太子妃献上万卷手抄经文,祈福王上王后福寿安康!” 许公公一声话落,王后便动容的朝着红玲的方向点了点头,红玲报之以一温婉乖巧的微笑,也腹语道:“你说的没错,母后果然欣喜于此”。 “罗氏族长携幼女献上稀世宝藏夜明珠,恭祝王后夜明无双天下护” 随着许公公一语落下,宾客间掀起一阵哗然,身为始作俑者的小户妇人顿时瘫坐在了那处,罗落雨不屑地瞥了她乃至方才围在一处指责她的众妇人,她都一一记下了,如今她们脸上那滑稽可笑的畏惧之色着实令她觉得讽刺,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偏要闯进来。 红玲疑惑地拧起了眉,“为何众人突然面露惧色?” “因为她们不知方才合众取笑之人,是罗氏幼女” 红玲身子顿时一僵,“你故意如此的?” 陈锦烨浓眉微挑,不置可否的端起茶杯,仿佛并不在意的样子。 “你可知,这样你会害死多少人?” “你忘了,此处,乃是皇宫” 许公公念叨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将礼单尽数读完,方才略略施了个礼退在了王上身侧,宫中舞姬应时而上,舞动着曼妙身姿,罗落雨此时却悄声被邀至不远处的一个凉亭内,众妇人见她去了别处,赶忙接二连三的跑过去请罪。 舞姬应着鼓点踏着节奏跳跃穿过了整个宴席,手臂与脚配合的极为默契,咙呛咙呛之间便落下帷幕...... “啊——” 突然一声尖利的惨叫声从不远处的凉亭内传来,红玲当下便看向陈锦烨,果不其然,他嘴角突然上扬了几分。 “你做了什么?” “只是设计让罗氏离席而已” “仅仅如此?” 陈锦烨剑眉缩了缩随即上扬,得意的瞧了眼红玲,“她的脾气还是很容易拿的准的”。 与此同时,宴上王上脸色骤变,漫不经心的瞟过罗氏席位的方向,“何人作祟!还不快去拿下!”。 当宫中侍卫将罗落雨与一断了手的小户妇人被押上来的时候,罗氏父母二人早已面色铁青,他们虽然对小女儿娇惯了一些,却不曾想她竟然如此不知利害,竟然在如此重大的宴会上都不晓得收敛一下心性。 妇人被拖至宴上,没多久便晕死了过去,罗落雨紧张的脸色也有些发白,还不待王上发问,便扑通一声的跪了下来。 “罗氏幼女,你对那妇人做了何事?” 罗落雨急忙否认道:“不是我,王上明察,这并非是妾身做的”。 罗落雨苍白的狡辩了几句,见不得势,便马上求救似的望向陈锦烨,红玲当时就不由得感叹,别的不说,陈锦烨屏蔽外界信息的技术,那可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都这节骨眼了,他都还在安然无异的夹着菜饮着茶。 而罗氏父母二人早早地便识趣的站在一旁,满面痛心疾首的样子,甚至罗落雨的父亲罗宇还上前戳着她的头咒骂了几句,红玲看的过瘾极了,这出戏简直是大快人心呐! 匆匆将那小妇人拖去医治又将罗落雨关至待审小黑屋,宴席便仿若不曾被打扰过的,继续进行着了...... 第七十章:母后诞辰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宴会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好几个小户家的主母暗暗松了一口气,罗宇此时的脸色并不好看,虽说自己的女儿做的过分了些,但当着众宾客的面将她拖下去关起来,无异于当众甩了自己一个巴掌让自己下不来台,况且自己那女儿身娇体贵,被关在那乌漆嘛黑的屋子里不知会受多大的惊吓。 红玲默默朝陈锦烨竖了个大拇指,“王爷此计真是绝了”,陈锦烨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嘴角,淡然的享用着桌上的美食。 南诏宫中的花样实在是多,舞姬们舞了两三曲后便迎来一众数量庞大的乐师,稍作整顿后,一曲曲荡气回肠的乐曲便回响在整个宴会现场上空,可谓是余音绕梁不绝于耳,饶是现场的宾客年年都有数次机会来听,但还是一个个被悦耳的乐曲震的发直。 再接下来便是冗长的戏剧表演,看宴会已经接近尾声,王上王后便一同离席隐去,为的也是可以留得一众宾客完全尽兴。 昨日在紫楼的时候陈锦烨就和自己说了王后素来信奉佛教,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寺庙里礼佛清修,之前他交给自己的那几叠佛经,是他从天竺搜罗过来的臻品,再加上红玲亲自手抄的心意,这份礼物可以说十分讨王后喜欢了。 以至于王后一下了宴会便爱不释手的将经文捧在手上仔细阅览,眉眼间的笑意也愈发柔美。 随着王后王上的离席,陈锦烨与红玲也一道携着手退出了宴席,来到后廷。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王后随即转身将二人扶起,并朝王上的方向递了个眼神,皇帝也露出慈祥的笑容看着堂下二人。 “灵儿,没想到你竟手抄了这些经典,定花了不少时日吧” “只要母后喜欢,灵儿再抄几万卷也是愿意的” 王后当下便乐开了花,“真是好孩子”,而后又往陈锦烨的方向望去,佯装不开心的说道:“你整日里忙东忙西,也不晓得多带灵儿来宫里转转”。 陈锦烨当即便一个拱手,恭敬的朝着王后的方向弓了弓身子,“儿臣晓得了,大不了日后常带灵儿入宫还不成”。 皇帝听到此处哈哈大笑了几声,踱步过来,覆手于皇后肩上说道:“红儿莫要再为难两个小的了,他们年轻人也有他们自己的生活,况且,你已经有朕陪着了,不是吗?”。 早就听说南诏王后姓甄单名一个红字,没想到当着陈锦烨和自己的面,王上竟然如此亲昵的叫她‘红儿’,红玲当下心中便触动了一下,看着他们夫妻二人与陈锦烨相视而笑的幸福景象,心下暗暗生出一丝妒忌。 见红玲眼睛呆呆的看着几人的互动,甄红王后徐徐搭手在红玲手上,“是思念家人了吧?”。 红玲表情微动,徐徐颌首,眉眼间透出几分凄凉,陈锦烨见她如此,当下便肃起了神情敛去了笑意,他自是知晓她是如何看重她的爹娘的,甄红当下便了然了陈锦烨表情中所包含的在乎,心下也生出一份欣慰来,虽然这刘灵儿是异国公主,但只要自己的儿子喜欢,那自己也便是喜欢的。 王后倩影微挪,靠近红玲,徐徐将她拥入怀中,“日后想家了就来宫中找母后”。 红玲的心中当下便掀起了一股惊涛骇浪,侧头瞄了眼王上,只见他朝着自己笃定的笑着点了点头,红玲顿时便觉一股热流涌上心头,眼泪随即溢出眼眶,她紧紧回抱住甄红,呜咽了几声,颤抖着激动的心说道:“谢谢母后!”。 甄红见她难受的紧,便拉着红玲去院子里坐着去说女儿家的心思了,殿中便只留下王上和陈锦烨二人。 “烨儿,上次你说的那个水文图确乎是灵儿的主意吧?” “是她的主意,父皇可觉得有何不妥?” 皇帝温和的笑了笑,如今烨儿能得如此贤妻自己确乎不必再担心什么了,只是...... “烨儿,为父已经知晓西部再生的祸事了” 陈锦烨愕然,明明自己已将此事暂且压制了下来,父皇怎么会知道。 “为父实在忧心,西边若不能稳得下来,日后将朝纲交付于你,只怕内外上下别有用心的人会不安生,你母后的生辰过了,你过几日带着灵儿一道去西边亲自看看吧” “父皇,实不相瞒儿臣也正有此意,只是恐怕得稍微往后延期半个月才行” “为何?” “儿臣近日正忙于建设与罗氏一族相抗衡的势力,眼下才刚开始,我想等这处先基奠好了,再行出发” 皇帝听了,徐徐哀叹了一声,便踱着步往门口走了几步,见着院子里婆媳二人相聊甚欢的样子,心下稍稍宽慰些许,“没想到和天谱联姻竟然阴差阳错的让你遇到了真正心仪之人,为父之心甚慰”。 陈锦烨当下便是一愣,“心仪之人?她并非儿臣心仪之人”。 皇帝随即拧起眉毛看向陈锦烨,“你方才望向她的样子分明是紧张的样子,而且若是你不喜欢,为何今日在宴会上为难罗氏?我可是瞧见了你在宴会上看到灵儿笑逐颜开的样子可偷偷笑了几回”。 陈锦烨眨巴了几眼愣愣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他竟然偷看自己,脸便蹭一下的就红了,“儿臣与灵儿只是交情颇深而已,况且、况且儿臣早已有了心仪之人”。 “哦?”皇帝微挑着眉毛一脸怀疑的看着陈锦烨,见他满是局促的样子,让他不由得想起陈锦烨还是少年郎时的样子,便随即轻轻一哼,看样子他并不十分了解自己真实的内心,也罢,情愫这种东西,向来是要多磨练磨练的,“罢了,罢了......”,说罢便晃荡着步子往里厢的茶桌走去。 陈锦烨微微叹息,缓了下自己莫名跳的飞快的心,方才跟了上去。 “父皇,那罗氏你打算如何处置?” 皇帝漫不经心的瞥了眼陈锦烨,“你想如何处置?” “额,要不关几天?” “我没意见” 于是,罗落雨这几天的命运便被这两人悄然决定了,可怜罗落雨还一直心心念念的盼着陈锦烨会排除万难的将她风光接回府内,但确乎连回府那日都只是自己孤零零一人搭着简陋的马车回去的,迎接她的也只有小花一人。 院子外的甄红捏着红玲的手聊了好一整子家常,还仔细跟红玲讲了陈锦烨少年时的事情。 话说陈锦烨还是十几岁的时候,也是一个叛逆的小郎君,每每惹了祸事出来都颤巍巍的藏在甄红身侧,可即便是这样,父皇也没少打了他屁股。 据说有一次他一个人偷摸的出宫抓鱼,一走就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三天,当时宫里近乎就要翻的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他,母后为此哭了整整两天,他才大摇大摆的穿着身太监的衣服回了宫来,还得意洋洋的将自己的战利品拎到甄红面前炫耀,皇帝当时恨的牙痒痒的,还亲自动手打了他的屁股,然后把他关了半个月才气消了放出来。 红玲听了顿时忍俊不禁,没想到时常高冷的在自己面前装蒜的陈锦烨,小时候也有过如此不堪的往事。 “你们在讲什么竟然如此开心?” 瞧着陈锦烨如沐春风般的来到二人面前,甄红与红玲相视一笑,便讪讪错开,很是正经的答道:“无事、无事”。 难得两个人如此开心,陈锦烨便没再追问下去,只与王后说了声天色已晚,便带着红玲出了宫。 看着一路上她都对着自己奇怪的咯咯笑个不停,陈锦烨才发觉出了一丝不对劲,“母后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只见红玲缓缓正襟危坐起来,强憋着笑意,“没、没说什么”,说罢便又朝着窗口的方向暗自荡开了嘴角。 陈锦烨无奈的靠在一旁缓缓阖上双眼,冷不丁突然问道:“昨日你回去问小青了吗?她怎么说?”。 红玲这才真的止住了笑容,瘪了下嘴说道:“总觉得小青有什么事瞒着我,说话吞吞吐吐的”。 “是吗?” 见着红玲似乎陷入沉思的模样,陈锦烨忍不住又搭话道:“你在想什么?”。 红玲徐徐转过脖子,盯着陈锦烨盯了好一会儿,犹豫地说道:“既然我都已经将酒楼的事务都交给小青做主了,要不然我们把用之对抗紫楼的事也和她说了吧?”。 见陈锦烨似乎不为所动的样子,红玲又说道:“日后你的人手入驻酒楼的时候,总是要有人照应的不是吗?倘若她对此一无所知,难免会引起一些啼笑皆非的事来,况且我觉得小青是值得信赖的,你意下如何?”。 陈锦烨徐徐端坐了身子,微微挑了挑眉,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红玲当即一愣,“什么条件?”。 “为本王描一幅丹青” 红玲眨了眨眼,随即俏皮的一笑,“我一会儿便拿给你”。 “本王不要上次那幅,那幅描的本王入睡之姿不甚好看,本王要你重描一幅” 话音刚落,马车便停了下来,陈锦烨便丢了句:“既然灵儿无异议,那明日本王就去找你”,而后便一个大步跨出了马车,没有再给红玲留下可拒绝的空挡。 第七十一章:作画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红玲愤恨的捏着画笔看着陈锦烨大张旗鼓的叫小厮搬了张太师椅在自己的寝殿里...... “再挪过来一点” “不行不行,再过来一点” “哎!再搬个小桌子过来,对对对,放这里” “对了!厅里的塔树花给我摆在此处” ...... 大清早,红玲在被窝里睡得正香,陈锦烨就不由分说的将她拉下床,彼时她脑子还在发懵,跟着他一路来到院中,不知他在井边鼓捣些什么的功夫,红玲就又眯着眼打盹去了,直到他将拔凉的井水浸过的毛巾冷不丁盖在红玲脸上,冻得她打了一连串的寒战,她这才清醒了过来。 还不待她来得及发脾气,秀秀小青就架着自己来到大厅一阵折腾,等她再回到寝殿时,陈锦烨满面笑容的迎上来,稀里糊涂的给自己塞了只画笔,方才有了开始那一幕。 “陈!锦!烨!!” 红玲的怒吼显然惊到了包括忙着搬花的小厮在内所有人,而陈锦烨却还满脸无辜的眨着他那闪闪亮的眼睛,虽然这是红玲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喊他,可他竟然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就连红玲在她出口后的一瞬间都有那么一丝的后悔,而当事人却还能如此淡然的朝着自己发射无辜的小信号,红玲差点就想要忍不住上前摸摸他的额头,看他是不是发烧了。 “灵儿昨日答应了本王的,难道灵儿忘了?” 红玲不住的重复深呼吸的动作,哪怕身子已经跟着胸口一起一伏的节奏晃动了起来,她的脸还是逐渐红润了起来,陈锦烨看到这幅景象,心下早已暗乐个不行,觉得自己的肚子都跟着抽搐了起来,实在忍不了了,陈锦烨就缓缓背过身去朝着太师椅的方向赶紧将憋在胸口的一堆闷笑呼了出去。 而在红玲视角中确乎没有那么多细节了,看着陈锦烨若无其事的背过身去的样子,她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满腔怒火,冲上去就给陈锦烨来了一个过肩摔。 按理说陈锦烨自小习武之人是不该如此轻易的就被眼前这个弱女子随意过肩摔了的,可是当他看到那抹粉嫩的影子冲向自己时,自己竟然觉得时间仿若在那一刻静止了一般,她怒气冲冲的将自己的手搭在她的窄肩上,随着她一个飒爽转身,发丝拂过面庞又洒下了无尽的清香味,他忍不住眯着眼多吸了一口,便不知不觉的完全趴在了红玲软糯的后背上,以至于在他被摔到地上之前都还很享受她的怒火。 看着眼前皱着眉捂着屁股的陈锦烨,红玲顿时觉得自己消气不少,两手一叠,居高临下的望着陈锦烨,嘴角也渐渐勾起一抹明显的笑意。 陈锦烨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只是扑通落地的那前几秒自己突然天旋地转的不知如何便从那丫头身上跌落在了地上,屁股顿时便觉得似要裂开了一样。 一众的小厮婢女见此情景便赶紧默默关上门退了出去,陈锦烨这才咧着嘴一点点的从地上摸着站起来,抬头瞧了眼红玲那得意洋洋的样子,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上次就是这样对付大壮的?”。 “哼,知道怕了吧?” 红玲左右想反正陈锦烨也不可能知道自己不是真的刘灵儿,这点小事,让他知道也无伤大雅。 “灵儿此前在天谱的时候竟然学了功夫?” “随便一学而已,叫我功夫的夫子见我天生骨骼精奇就多留意了我一下” 陈锦烨犹疑的打量了红玲片刻,红玲被他盯得不自在,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陈锦烨又好像没了犹疑一般,几个大步走到太师椅那处,懒懒的往下一坐,可能屁股被摔得不轻,他眉毛不留神的跳缩了几回,方才找了个不那么痛的姿势。 只见他托着腮,蔫蔫儿的往后一靠,朝着红玲的方向努了努嘴,“灵儿可以开始了”。 红玲朝着陈锦烨的方向危险的眯了眯眼,合着他专门叫人把她的梳妆台换成书案就是为了方便做眼前这勾当? 红玲一手执着画笔,一手按在画布上,很是随意地勾勒了一个大致的轮廓出来,便也散散懒懒的坐在了椅子上,与陈锦烨大眼瞪小眼的坐了好一会儿。 陈锦烨微微敛眉,“画好了?”。 见红玲颌首,陈锦烨还是不太相信便两步并作一步的朝着书案的方向走来,看着画布的一瞬间,便顿时惊在了原地。 当初红玲在天谱后廷苦练画艺的时候,便想起了高中美术课上的素描简笔画,只是绘画一直都不是自己所擅长的,所以从来都只是上课的时候随便听听而已,自来了这个世界学会了画画之后,自己偶然想起素描简笔画的概念,便试了一试,没想到竟然如此好用。眼下陈锦烨大费周章的准备了种种东西花了快一个时辰的时间,自己花了不到两刻钟的时间便画好了,可想而知他心中的震惊。 “你是如何做到的?” “看你不爽到极点的时候,就做到咯” 说罢,红玲便洋洋得意的起身朝门外走去,“既然画好了,我就去吃茶了哟”。 陈锦烨一脸复杂的看着红玲的背影消失在寝殿门外,刘灵儿当真自小便如此聪慧? 定了定心神,陈锦烨又将目光转回了手上的这幅画上,画上的自己生动且自然,就连自己脖子上常常被画师所忽略的一颗小痣她都细心的点上了,虽说只是巴掌大小的一幅画,但若拿出给旁人看,绝对不会将之认作是第二个人。 陈锦烨徐徐将画布折起来揣到自己的衣兜里,方才随着红玲往厅里走去,只见红玲已经将小青和秀秀一并叫入了厅,还屏退其余的人,眼下似乎真真只等自己一个人了。陈锦烨识趣的顺手关上了门进去,坐在了红玲身侧。 小青和秀秀面面相觑,满脑子都是疑问,王妃叫她们二人进来的时候只悄咪咪说了句:“有要事相商”,便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诡异的笑了笑便饮起了茶,直到王爷也来了,竟然也是一言不发的坐在那处。 几个人静默着做了许久,陈锦烨方才开口说道:“日前灵儿在紫楼对面盘下了几间铺子,本王想将之建成王府的一个秘密产业以对抗紫楼,日后酒楼的相关事宜你二人总归是要帮助处理的,便索性一次交代个清楚,日后本王往酒楼里安插人手的时候,你们也可以相互照应”。 小青听罢当即便愣在了原地,秀秀当即便反应过来,立马接话道:“那如今建酒楼的工匠,就已经是王爷安排好的了吗?”。 陈锦烨浓眉微挑,“不错”。 静默了一会儿,小青方才徐徐开口问道:“如此的话,我们需要注意些什么吗?”。 “首先便是严格的保密,无论是你还是秀秀,你们二人出现在酒楼的时候,一定要审慎小心到极致,若是不小心暴露了,殃及性命是最小的,稍有不慎暴露了王府,那我们将会迎来满盘皆输的结局” 小青已然听的呆愣愣的站在那里,她不像秀秀,她没有做过这样类似的事,当听到王爷这样说之后,顿时就觉得好似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向自己欺压上来。 “其次就是灵活,万事皆要灵活应对,任何事情不到万不得已都不要轻信于他人,更不可以随意将事务假以他人之手” 这些事情对秀秀来说是已经轻车熟路的事,只是小青...... 秀秀和红玲都不由的望向小青,她早已经呆愣在那里了,甚至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红玲心中突然便觉得有些懊悔,或许不该让她掺和进来的,小青还是个孩子,或许只单单陪在自己身边就已经挺好的了。 红玲正想开口,陈锦烨便如预料到了一般,压了下她的手,阻止了她。 红玲忍不住侧首望了眼陈锦烨,只见他不紧不慢的抬起头来看向小青,徐徐启唇,开口说道:“小青,日后的诸多事宜,就叫秀秀帮你,你有不懂的、不会的、困难的都可以问秀秀,日后秀秀就是你的助手,直到你可以完全掌握酒楼为止,如何?”。 小青看了眼秀秀,看到秀秀朝着自己点了点头,当即便笃定了眼神朝着陈锦烨的方向行了个大礼,“小青明白了”。 见如此,红玲便也宽慰的露出了笑脸。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即刻起身去用个早膳,还有什么问题,你们就问灵儿吧” 陈锦烨这才安然起身往院外走去,此时府中的下人们才差不多都起来了,见着陈锦烨那么老早便在自家娘娘的院子里,便以为他是又在此处过夜了,一个两个的都甚为欣慰一般不断地偷瞄厅里的娘娘。 小青和秀秀不住的皱起了眉毛,望着陈锦烨离去的方向,“王爷为何不留下来和娘娘一起用膳”,听如此红玲微微摇了摇头,还能为什么呀,他自然是去于氏那处了呗,不过也好,自己乐得个自在。 第七十二章:霏霏,本王好想你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启禀娘娘,王爷往我们院子里来了” “哦?” 于芳霏清秀温婉的眉由不住拧了拧,他已经快半个月不曾来过了,每每问起他的行踪,明明都说他是在刘灵儿那里,她几乎就以为陈锦烨再也不会想起她了。 于芳霏不断揣摩着手上的花瓣,这院子里的花草都是王爷派人送来的,他说花草多了显得热闹,他说他喜欢我穿梭在花草中的样子,他还说我就像是这株百合花,纯美无暇。 只见于芳霏嘴角徐徐勾起个温婉的笑容,眼神往院门的方向瞥了一瞥,自言自语道:“他不会喜欢我太久了吧”。 明明微微一愣,疑惑地看着于芳霏。 恰此时,陈锦烨阔步入了于芳霏的院子,她正站在那株他精心挑选的百合花旁,她浅藕色的罗裙垂落在青青草地好似垂在他的心田,她纤瘦的玉手被那纯白色的花瓣映的愈发惹人怜爱,而她那抹娇羞的笑颜更是他心念了许久的良药。 “王爷...” “霏霏...” 陈锦烨几步上去将于芳霏拥入怀中,铁汉柔情尽数融于这一抱,陈锦烨朦胧的眼中浮上了一片浓浓爱意,于芳霏将手伏在他的肩上,眼中亦是柔情万千,二人相视良久,仿若无人,明明也知趣的退下了。 “霏霏,本王好想你” 于芳霏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便稍稍推开陈锦烨些许,眉眼间尽是凄凉,好似被遗弃的小猫,又好似被欺凌了的花儿,看的陈锦烨一阵心疼。 “霏霏……” “王爷莫要再说了,霏儿明白,王爷日理万机要顾念整个南诏,自然不会有那么多的时间浪费在妾身身边了,霏儿只是想让王爷明白,妾身永永远远都会在王爷身边,不离不弃” 看着于芳霏满眼的真诚笃定,陈锦烨心中泛起一阵温和,果然霏霏是最顾念我的,也是永远都不会弃我而去的。 陈锦烨又拥住于芳霏,侧脸揣摩着她的耳朵,“霏霏,本王亦不会弃你,你会是本王唯一的妻”。 于芳霏心下一震,她从来知道陈锦烨顾念她,爱恋她,却是第一回听到他如此郑重的承诺,唯一的妻,唯一,这两个字是自己毕生所追求的,只是没想到竟然从他的口中,如此轻易地就得到了。 半晌,陈锦烨微微松了对于芳霏的禁锢,见她仿若雷劈了一般的定在那里,他忍不住咧开一抹和煦的笑,捏着她的肩,微微俯下身子与她对视。 “霏霏,难道信不过本王?” 于芳霏如梦初醒一般,眼神动容的定定看着陈锦烨,他本就温和俊美的脸,此时正放大了在自己眼前,他常常幽暗的瞳孔,此时几乎迸发全部的光芒向自己敞开。这,太令人难以忽视了…… 于芳霏微微吞了吞口水,稍稍退后半步,徐徐颔首低头,被那灼热的目光看的久了,总是会忍不住这样。 “妾身,信王爷” 得到了自己祈盼的答案,陈锦烨顿时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的将于芳霏拦腰抱起,在百合花旁,在绿草地上,自在的旋转、玩闹。 一时间,二人的欢声笑语荡彻了整个院子,明明站在墙角的树荫下,脸色晦暗不明...... 闹了一阵子之后,于芳霏微微推了一下陈锦烨,“王爷可用过了早膳?”。 陈锦烨定定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于芳霏,眼中似乎在容不下其他的旁的东西,“还未用过”。 于芳霏只觉得自己被他这样盯着浑身都不甚自在,便抿着嘴唇,率先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陈锦烨满脸委屈的软软跌在一旁,她又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便赶忙递手给他,他这才好似满足了一般拉着她的手起来。 “王爷,你先去厅里等我,我今早正好做了糕点” 陈锦烨微微诧异,“霏霏怎么这么早就起来做糕点了?”。 “王爷,你忘了,我自小就帮着家里做糕点补贴家用了,如今虽然入了王府,可终究还是个普通人家的人,况且,这么多年我也早就习惯了起这么早了” 陈锦烨微敛眉,不知怎地,听霏霏讲这些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就浮现出刘灵儿早上那般懒散的模样,心中莫名的涌上一阵焦躁。 “王爷?你怎么了?” 于芳霏关切的目光一下刺醒了陈锦烨,霏霏为了自己背井离乡,还放弃了原本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生活,唯有对霏霏更好,把所有一切美好的东西都给她,这样才对得起她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 “我没事,霏霏快去吧,我在厅里等你” 看着于芳霏徐徐远去的背影,陈锦烨微勾了嘴角驻足看了许久,直到她转身入了后院,他方才收了眼神往大厅里走去。 陈锦烨一入大厅,明明便将刚冲泡好的茶倒了一杯给他,陈锦烨顺手接过,放在一旁,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桌面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叩击着...... 了无生趣的坐了片刻,终于看到了那抹倩影出现在了门口,陈锦烨嘴角便又随之勾了上来。 “王爷快尝尝,你已经有些日子没来吃过了” 只见于芳霏贤良的将几个碟子整齐的摆在桌上,还顺手捏了一块递到陈锦烨嘴边。 陈锦烨徐徐咬了半口,继而接过她递上的糕点,“每次来你这里都能吃得上这美味佳肴,实乃本王的福气啊”。 “王爷又说笑了” 陈锦烨笑着吃了几口之后便觉着口中有些干涩,便捏起茶杯饮了一口,眉毛犹疑的挑了挑,便多看了这茶一眼。 “王爷觉得这茶不好喝吗?” 陈锦烨愣了神回来,“这茶叶不错”,只是味道差了些许,有些像刘灵儿院中的,又好像不是。 于芳霏随即莞尔,“王爷忘了吧,这是上个月灵儿姐姐送过来的茶,你当时还在呢”。 陈锦烨微微皱眉,果然是她,继而心中又涌上一阵厌恶,怎么又是她...... 看着陈锦烨锁眉盯着茶杯愣愣出神的模样,于芳霏与明明对视了一眼,徐徐勾起一个淡淡的笑...... 第七十三章:奇怪的‘粉丝’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小青,你这几日可去看了,我们的酒楼装修的如何了?” “小姐,自从和王爷的人接洽了之后,工匠们的动作更快了许多,眼下二层都已经快完工了,马上就开始建第三层了” “这么快!” “小姐想去看看吗?” 红玲托着腮百无聊赖的坐在寝殿的书案前,既然那里都快完工了,还不如等完工之后再去看,出府左右除了紫楼也没什么有趣的好去处,可是自己在这院子里已经无聊的快发霉了,陈锦烨这厮最近也不知怎么突然转了性,也已经好几日没来这里闲逛了,想来估计是上次去了于芳霏那里被仔细提点了一番,估计也是终于想起来‘避嫌’这一说了。 “小姐,你去不去呀?” 小青俨然已经习惯了红玲动不动就走神的这个毛病,现在已经可以很泰然的、没有疑惑多问几遍了。 “不去了,不去了,我就在屋里待着吧” 只见小青吞吐了一阵,才缓缓开口说道:“小姐若是不去,那我和秀秀就先去了...”。 红玲一愣,问道:“去哪里?”。 “酒楼呀” 红玲一阵默然,没想到现在小青和秀秀对酒楼的事竟然如此上心,倒是自己,反倒许久没去酒楼看过了,但纵然如此,她没来由的依然还是不想去酒楼。 倒是有一处地方她心念了良久...... “小姐你要是不去,我先去找秀秀一同去换衣服咯?” 红玲对着小青眨巴了几眼,徐徐露出个俏皮的小虎牙,撒娇道:“小青儿,你先去给我备个车可好?”。 “备车?小姐你要去哪里?” 只见红玲咬了咬下唇,皱着眉犹豫了一小会儿,方才说道:“我想入宫去找王后,你说,这样贸然前往,会不会有些失礼呢?”。 小青听了红玲的话,眼睛马上便泛着亮光,灼灼的看着红玲,“小姐是想通过与王后娘娘处出个好关系,借此来促进与王爷的情谊吗?”。 “不......” 红玲刚开口连一个音节都还未发完,小青便已经一溜烟儿的跑出去了,红玲无奈的叹了叹气,小青真的是大惊小怪,虽说她与王后之间隔着个陈锦烨,但也不是说,每每去找王后就都与陈锦烨有关呀。 不消片刻,小青便拉着一脸茫然地秀秀来到红玲面前。 “秀秀、秀秀,你快将王后娘娘喜欢什么、厌恶什么都与小姐说清楚,小姐马上就要进宫去拜见王后了” 秀秀稍稍一愣,脸便随之通红起来,好似很了然男女之间的那些鸡毛蒜皮一般,满眼暧昧的看了红玲几眼。 红玲内心大呼冤枉,便很是受不了了的说道:“我不是因为你家王爷,你们别想太多”。 “那是因为什么?” 秀秀和小青现在的默契程度真真让红玲感到头疼,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俩就莫名的统一了战线,非要将自己和陈锦烨绑在一起,比以前那个世界里在网上痴狂的嗑CP的人有过之而无不及,自己也确乎真的是有些理解那些明星了,事情解释个千八百遍还能被人强拉CP线,后来可能真的无所谓去解释了吧。 看着红玲以极其扭曲的姿势埋头在两臂之间,时不时还发出一些懊恼的怪异吼叫。 小青和秀秀又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王妃现在定然是被我们的问题给问住了,羞怯的说不出话来,此时可当真不能再让王妃颜面不保了,唯有假装此事翻了篇儿,才好让她没那么害羞。 秀秀随即清了清嗓子,也不管红玲趴在桌子上是如何不堪的尊容。 “王后娘娘自十六岁入宫以来,便与王上恩爱有加,王上也因得王后而再未纳旁的妾室,王后甚是喜爱奇珍异草,王上也每每网罗天下最为名贵的花草赠与王后,据我以前听别的宫女说,王后娘娘还甚为喜爱听民间的话本子,为此还专门找过几个说书先生入宫,只是故事内容总是大同小异,王后后来就好像听的厌烦了,也就不再找那些先生入宫了......” 听着秀秀的描述,红玲徐徐将头从臂膀里抬起,继而又托着腮,满脸认真的仔细听着,丝毫没有发现,秀秀说着说着便与小青互相对了下眼神。 “至于王后娘娘厌恶什么,便没听说过什么特别的,每每又从宫里出来的老宫女,都对王后赞不绝口,都说是从来没遇过如此好的主子” 说罢,秀秀和小青又开始格外关注于红玲的面部表情,但其实无论此时红玲表现的积极或消极,她们都会将之列入‘王妃十分心仪王爷的表现’列表之中。 红玲听完之后撇着嘴思量了一会儿,王后竟然是个没有缺点的人?什么人会是真正没缺点的,想来估计只是对宫女太监们相对其他人来说没那么苛刻而已吧。 “那你觉着王后与我有什么区别?” 说着,红玲便一个抬头对上了秀秀与小青二人探究的眼神,只见她徐徐拧起眉头,满眼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们在观察我?”。 秀秀和小青马上便如拨浪鼓一般疯狂的摇头否认,还未等得红玲继续深究,秀秀便马上接着红玲的问题回道:“秀秀觉得,娘娘与王后一样平易近人,若说区别可能也都是些地位上的不同”。 果不其然,红玲马上便被这个问题给带过去了,“是么,emmm,那你觉得她应该不会不喜欢我,对吧?”。 红玲灼灼的目光射向秀秀,秀秀顿感自己使命重大,便信誓旦旦的答道:“王后娘娘自然不会不喜欢娘娘你”。 红玲这才便舒了口气,继而站起伸了个懒腰,道:“那还等什么,我要进宫去拜见王后娘娘”,说罢,便满是意气风发的往外走去。 趁此机会,小青和秀秀在红玲身后一阵鼓捣,最后终于得出了个结论,就是:不能让王妃独自前往! 商议好了之后,小青赶忙上前拽住了红玲,“小姐,不如让秀秀陪你去宫里吧”。 红玲疑惑的看着小青,“你不是说,你们要一起去看酒楼吗?”,只见红玲了然的笑了笑,继而拍了拍小青的肩膀,又说道:“你们安心忙你们的就好,不用迁就我”,说罢,便又转身大摇大摆的往院门外走去。 小青有些急了,正想跑上去再解释推销一番,秀秀却悄然拉住了小青的袖口,低声说道:“稍安勿躁,看我的”,小青这才安了心神,由着红玲一路往府中备车的马厩走去。 红玲远远看见一个牵着马儿的小厮,便喊道:“可以给我备个马车吗?”。 那小厮上下瞧了几眼红玲,“你是何人?”。 只见红玲徐徐挺了挺胸膛,“我是王府的王妃”。 那小厮不屑地瞥了眼红玲,“不可能”。 罢了,便头也不回的越过红玲从侧门出去了,红玲愣神了片刻,自她来了这个世界,就没见过几个不知道她是谁的,这倒好,同在一个府里的赶马小厮竟然不识得我,这、这简直荒谬。 红玲正打算扬着手臂追上去问个清楚,便被秀秀一手拽住拦了下来,“娘娘,我去与他说吧”。 只见秀秀小跑着追上那马夫,与他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时不时两人还回头看几眼红玲,红玲见如此便赶紧叠着手架起个胳膊,时不时还哼唧几声,装作很是刁蛮的样子,心想,我如此的模样,你这小厮还敢轻视我? 果不其然,不消半刻钟的时间,那小厮便耷拉个头过来与红玲道了歉,还马上备了一架精致的马车来,并询问道:“小的敢问娘娘,此番是要去何处?”。 “去宫里” 那小厮愣了下神,便马上又牵着马车开始往回走,秀秀赶忙上前拉住他,说道:“我家娘娘与王后有约,若是耽搁了,你可担待得起?”。 见那小厮愣神在那里,秀秀又说道:“别忘了,我们王妃可是当今朝上的太子妃,你当真今日要得罪个彻底?”。 那小厮无措的挠了挠头,“只是、只是,你们来得如此突然,我没法子辨别真伪啊”。 只见秀秀徐徐叹息了一声,继而很是老成的搭手在他肩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你也不想想,倘若我们是假的,待会儿入宫的时候,侍卫还能放行了你?太子妃入宫多次,那侍卫也早早见过了太子妃,你如今这般阻挠娘娘入宫,难道是想让娘娘沿着大街走入宫内吗?你可知这该当何罪啊?”。 几句话下来,那小厮已然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就连红玲都忍不住暗暗超秀秀的方向竖了个大拇指。小青也着实被秀秀的一番表现折服的踏踏实实,心中愈发的崇拜秀秀起来。 小厮回过神来,马上便张罗着重新将马车牵了过来,面对红玲的表情也愈发敬重,趁着他牵马的空档,秀秀低声对红玲说道:“娘娘此番进宫,需要打点的地方还有许多,不如就让秀秀跟着您吧”。 红玲左思右想,觉得秀秀说的十分在理,倘若入了宫再遇上这种类似的事,身边又没个信得过的人,着实会有些难办,便应承了下来。 随着红玲上马车之际,秀秀与小青又是相视一笑...... 第七十四章:拜见母后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红玲满怀着忐忑来到皇宫,心下愈发的庆幸,好在带着秀秀来了,不然自己可能入宫的大门尚未迈的进来,就已经打了退堂鼓回去了。 穿过重重宫门,终于来到了甄红殿前,等着秀秀前去通报的空档,红玲在门外已经腹稿许多话题打算一会儿进去给甄红讲了。 半晌,秀秀尾随着一个清秀的宫女过来将红玲接了进去,穿过那片满是珍奇植物的花园便来到了甄红殿内的大厅,只见甄红早早便威严坐在那厅的中央,嘴角端庄的微翘着,眉眼间尽是慈祥。 “灵儿参见母后” “平身吧” 见红玲那乖巧可人的样子,甄红愈发的心生欢喜,起身将微伏着身的红玲扶起来后,便牵着她来到厅中央的桌案旁坐下。 “果然没让本宫失望,本宫就知道你回来找本宫的” 看着满是欣喜之情的甄红如此亲昵的拉着自己,红玲愈发觉得温暖,第一次见面时,对她的感觉或许还会有什么偏差,那第二次见面,她就已经完全的折服了自己,以至于不知怎地,近日无事闲暇的时候,脑中总浮现出她那和蔼可亲的面庞。 “灵儿还怕会叨扰了母后,母后不嫌弃,灵儿就已经很开心了” 甄红马上便幽怨的撅了撅嘴,“你都不晓得,本宫日日在这宫里有多无聊”。 红玲见她如孩童般的神情,忍不住便噗嗤的笑了出来,甄红见她如此,表情微微一愣,心下却如同被激起了千层浪花。 红玲见她突然呆在那里默不作声严肃的看着自己的样子,以为是自己笑的太过放肆,便马上收了声并将捂着嘴的手规矩的放下,脸上尽是担忧之色,深怕甄红就此便厌了她。 甄红却突然捏住红玲落下的手,温和的笑着对红玲说:“灵儿,已经许久没人敢在本宫面前这样笑了,本宫好欢喜,你可不要变的和旁的人一样了,以后都这样在本宫面前,如何?”。 红玲心下也是一惊,没想到贵为皇后的她,内心竟然如此渴望普通人的生活,想来度过这许多年来日复一日的深宫生活,她心中该有多渴望自由啊,想着红玲便忍不住抿住了嘴唇,将手覆在甄红手上。 “母后,灵儿听说您喜欢听民间好玩儿的故事,恰好我早年间看了许多,不如我将给您听好不好?” 只见甄红眼睛蹭的便是一亮,看着红玲的样子好似看了多年未见的知音一般,马上便将红玲的手挽起来,连连点头。 见甄红虽已是半老徐娘,却依然如孩童般渴求的望着自己,红玲微微勾着嘴角,给她讲了个古版‘灰姑娘’的故事,听的甄红一度落泪,当讲到灰姑娘终于与她心爱的男子过上幸福的生活之后,甄红又如见证了这一美好时光的样子,由衷的为那二人献上祝福。 一个故事落幕,便已经到了该用午膳的时候,红玲本欲就此告辞,但甄红确乎是舍不得她离开了,要知道,甄红已经许多年没找到能讲如此新奇故事的说书先生了,更何况,红玲讲的比那些说书的强了不知多少倍,每每到了关键的剧情都声情并茂的令她恍如身处其中,这样有意思的宝贝怎能说放就放走了呢。 “灵儿,你就留下来与我们一同用膳吧,否则本宫可是就要生气咯” 见甄红如此喜欢自己,红玲心中如同住进了一只雀跃的小猫,甄红那满脸的可亲的笑容,每每都能击中自己想家的心,虽说离王安心远了,但至少还有个人能慰藉到自己,也是不错的。 “是,母后,灵儿便留下来” 话音刚落,王上便入了殿内,瞧见红玲也在这里的时候表情微微惊了一下,但马上便恢复了淡然,“怎么今日灵儿也在此处?”。 红玲正欲开口解释,只见陈锦烨不知何时便从王上身后冒了出来,二人一对视便齐齐的拧起了眉毛,倒是甄红愈发兴奋叫下人们张罗起了酒菜。 “烨儿许久未与我们一同用过膳了,恰巧今日灵儿也来了,难得我们一家人能默契的聚在一处,为娘甚是欣慰” 几个人聚在一处坐下,甄红更是拉着陈锦烨聊了好一会儿家常,只有王上和自己默默在一旁听着饮茶,红玲暗暗瞧了陈锦烨几眼,只是今日的陈锦烨不知怎么回事,好一本正经坐在那里,竟然看都不看她一眼,好似他二人很是陌生一般。 饭菜上齐了之后,一桌四人便开动了碗筷,甄红时而与王上说两句又时而与陈锦烨聊两句,还不忘时不时与红玲搭几句话,整个厅里常常洋溢着一片欢声笑语,好似寻常人家一般。 红玲不由得想起还在丞相府的时候,好似每每用膳桌上除了自己便没旁的人说话了,肃静的很,没想到在这南诏的皇宫里反倒没了那么多的禁锢,想到此处,红玲面上便不由的浮出一丝苦笑。 “灵儿你怎么了?” 红玲回神过来的时候,发现桌上的三人都齐齐的望向自己,便马上挺直了身板回道:“没、没什么”。 “可是本宫见你好似很哀伤的样子” 陈锦烨恍然想起她估计八成又是念起了天谱的家中之事,便接话回道:“她许是见景伤情,想起了自己的老家吧”。 红玲没想到一只淡漠的在一旁埋头吃菜的陈锦烨竟然知晓自己的心情,心下稍稍诧异了片刻,便马上振作好精神,朝着王上王后笑了笑,说道:“父皇、母后莫要担心,灵儿没事的”。 听红玲这故作坚强的回答之后,甄红很是理解的捏起红玲的手,呢喃道:“灵儿......”。 甄红自然知晓这种感受了,自从自己嫁入这皇宫后便少了许多可以陪伴在父母身边的日子,饶是自己地位愈发崇高,可这高处不胜寒的滋味又有几人能了解呢。想来日后灵儿也会如自己一般被关在这深宫里大半辈子,这如何不令自己为她感到孤寂呢? 王上敏锐的察觉出甄红的情感变化,不动声色的将手覆在她的肩上,他亦晓得,因为自己红儿那原本不羁爱自由的活泼劲儿被消磨的有多痛苦,早年间还可以不断地换不同的说书先生来与她填补那份空洞,后来能填补给她的便只有漫长的岁月了。 所以每年她的生辰日,他都尽量由着她,招各个府的主母入宫也是为了满足她偷偷打听各种八卦的欲望,偶尔她会调皮的打扮成宫女混在那些主母之间,为的就是近距离的听她们在说些什么,只是近年来那些主母每每聚在一起都只说些不咸不淡的攀比之词,让她厌烦了许多,所以也便没那么热衷于此了。 不过有一件事令甄红感到颇为遗憾的,就是今年的生辰日她竟然错过了主母们与罗落雨那么精彩的‘骂战’,这种事这么多年也从未遇上过一回,好不容易有这么破天荒的一回,到让自己给错过了。 见此情景陈锦烨无奈的摇了摇头,继而徐徐端起杯子饮了一杯茶,恰巧刘灵儿就坐在身侧,便恍惚想起了她泡的茶之滋味。 “灵儿,不若你为父皇母后泡杯茶吧,他们还没尝过你冲茶的手艺” 红玲如梦初醒一般,看了陈锦烨一眼,又对着王上和王后微微一笑,道:“父皇、母后,灵儿这就为你们泡一壶好茶”,说罢,只见红玲起身将一旁的茶具端了过来,宫女们马上便会意的将红玲面前的碗筷饭菜撤下了。 红玲徐徐捻起一只沉香焚了置于香炉之中,烟云徐徐升起之后,她便如浮于云上的仙子一般将茶壶、茶叶、茶碗运于股掌之间,每一个提壶捏杯的动作都如行云流水,双手一开一合间便如运气腾雾般畅快,一时间便看呆了眼前的三人。 “坐酌泠泠水,看煎瑟瑟尘;无由持一碗,寄与爱茶人”言罢,红玲便依次为三人倒了清茶一杯,一一敬上。 王上王后还浸在红玲方才营造的氛围中久久不能回神,倒是陈锦烨率先将红玲递上的茶没入口中尝了尝,顿时便激起了那日去她院中无意间饮得那杯龙井时的回忆,难道当时她便是如此泡出的? “这茶...你上次就是如此泡的?” 红玲朝着陈锦烨微微颔首,“不错”。 “难怪本王试了许多法子都没法泡的如你那般,原来确乎不是茶的缘故” 王上和王后这才赶忙将眼前的茶杯端起品了一小口,只觉一丝清爽绕口不绝,徐徐咽下后又有一丝余甜含在其中,心旷神怡一词都根本不足以形容这别致悠扬的味道。 “这茶,简直神绝!”,王上不由的赞叹到,甄红此时早已沉浸其中找不到任何美妙的词语来形容这茶的味道了,这是她从未品尝过的香甜,简直拿任何美妙的词去赞赏都不足为过。 看着三人如此中意于自己冲的茶水,红玲心中油然而发的自豪,便抑不住的展了个大大的笑颜...... 第七十五章:罗落雨回府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马蹄嘟嘟的从宫门一直落寞的穿过街头最终停在太子府门前,罗落雨做梦都没想到,这一回竟然连自己的父亲都没来看望过自己一次,而王爷更就像把自己全然忘了一般,就连在宴会上之时都不曾正眼看过自己一眼。 而如今,从马车上孤零零的下来,也只有小花一人在门口守着迎接,满腔的委屈便一涌而上,还在大门外便抱着小花哭的稀里哗啦。 “娘娘,娘娘…” 小花轻抚过罗落雨略显清瘦的背,一面安抚着一面低语通报道:“小翠,醒了”。 罗落雨脸上顿时便一阵狠厉闪过,哪里还顾得上眼里的泪,一把将小花推开,便阔步往自己院子里走去。 小翠已然晕了半个多月了,半个多月来罗落雨试了各种法子去弄醒她却都是枉然,没想到这才几天的功夫,她倒安然的醒了。 罗落雨推门进入小翠的房间时,小翠忍不住全身一震,她之所以这么多天才醒来,就是因为罗氏的折磨,每每她有些力气想要睁眼的时候,就听到罗氏尖厉着嗓子叫嚣着什么,然后便觉身上阵阵剧痛袭来而后便又晕死过去,这半个月近乎每天罗氏都有不同的法子折磨自己,也就这几天自己觉着过得稍微痛快了一点,身体便抓住机会迅速的修复了一些,才强撑着睁开了眼睛。 眼下小翠宛如废人一般的躺在床上,身上遍布了罗落雨折磨过她的痕迹,她怎么也想不到,罗落雨对她竟然如此狠心,故而当她看到罗氏再站在自己面前时,比起害怕,她内心深处更多的涌现出一种彻骨的恨意。 “那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句话,罗落雨近乎是掐着嗓子发出的,里面包含的怒火与恨赤裸裸的展现出来,只恨那始作俑者藏的深,否则她定要将那人拖出来挫骨扬灰。 若不是自己逼问那日跟随在陈锦烨身边的小厮,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那天自己竟然尿了裤子,浑身凌乱又散发着阵阵臭味,那样的自己出现在王爷面前,当真还不如杀了自己来的痛快。 也难怪,王爷那日在宴会上对我会视若无睹了,念及此,罗落雨顿时便如入了魔一般血红着眼更狠厉的盯着床上的小翠。 “快说!!” “奴、奴婢不知…” 小翠话音都还没完全的落下,罗落雨便一个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你敢不知!?那本宫要你何用!”,说罢,便又一个巴掌甩在了小翠脸上。 罗落雨心下还是不解气,也不等小崔反应过来说些什么,便转身叫身后的小花将之从床上拖起来绑在凳子上置于院中暴晒。 罗落雨坐在树荫下的太师椅上,脸上满是恶魔般的淡漠,她就那么远远望着小翠,小翠本在床上躺了半个月的瘦弱身体就已经有些发僵了,再加上那一双断脚,眼下整个人以一种怪异扭曲的姿势被绑在椅子上,嘴唇泛着一层密密麻麻的干皮,眼睛朦胧的睁着,她已经不知该要如何了,反正无论如何,她都深知罗氏不会让自己安生的。 “想起来了?” 此刻的罗落雨就如地狱里的一缕怨魂,低沉的声音好似无形的巨手扼紧了小翠的喉咙。 小翠胸口一起一伏早已没了挣扎下去的欲望,眼下自己不过是一个废人,饶是自己伺候了罗氏这么多年,她也半分不曾怜悯过自己,想来若不是因为她,自己又怎么会被人害到如此地步。 见小翠依旧一言不发的垂个头坐在那里,罗落雨心中的燥火便又熊熊燃烧起来。 “来人啊,给我打,打到她说话为止” 看着两个刚猛大汉朝着小翠走去,小花有些不忍心的皱缩了一下眉毛,害怕被罗落雨发现,又赶紧整理好心情,将这一切视若无睹。 小翠看到两个大汉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才真正感觉到了一丝害怕,这样下去,自己会被活活打死吧。 “娘娘…娘娘…” 小翠干巴巴又虚无缥缈的声音缓缓从椅子上传来,大汉闻声便止了脚步回头望向罗落雨,罗落雨面容姣好的从太师椅上徐徐站起,一步一顿的朝着小翠走过来,一旁伺候的下人赶忙撑着遮阳伞跟上。 “怎么?可是想起来了?” 罗落雨此时温软的话,好似地狱里无情的修罗,你永远无法预知,下一秒她是不是就要拖你入了轮回。 小翠眼下本就身体虚弱的很,又哪里有旁的气力想的气当日发生了什么,叫罗落雨的时候本来只是想求个情,只是她一步步的过来,倘若此时还只是求情的话,她的下场是可想而知的,便索性…… “娘娘,是王妃,王妃干的” 听完小翠的话,罗氏眼上顿时便蒙上了一层浓雾,不管小翠此时说的是不是真的,但她已经有了扳倒刘灵儿的绝对机会。 “记住你此时的话”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入了寝殿,小花怯生生的询问道:“那小翠?”。 “拉回去仔细养着吧” “是” 罗氏照着镜子中自己憔悴的面庞,咬牙切齿的念叨着:“刘灵儿,本宫不信,在如此指认下,你还能绝处逢生”,那满面的狰狞之色,叫一旁匆忙赶回来的小花看的心颤。 小花自小在罗氏一族的府中做事,以前也常常在罗落雨院子里伺候,虽说罗落雨自小便跋扈的很,但从来没有听谁说她对自己院子里伺候着的人如何不好,那时自己还很庆幸,在她的院子里,无形中就似被套上了一层保护罩,府里府外,一听她是罗落雨院子里的,几乎就没有人敢欺负她,故而当年罗落雨出嫁只带了小翠一人的时候,院子里的婢女都落寞极了,就连自己都曾嫉妒过小翠。 小翠自小便跟在罗落雨身边,按理说两人的关系应该已经很亲近了,只是饶是小翠伴在她身侧那许久的时间,也终是落得个如此的凄惨下场,这一切都让小花不住地心中发颤,没想到从前那个虽然跋扈却护佑着全院下人的罗落雨,竟然会变得如此面目可憎。 小翠被一放到床上便又晕死了过去,在晕死过去的前一秒,她还暗自得意的想着,那刘灵儿可不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这回,罗氏有心诬蔑于她,到时候若那刘灵儿厉害,能让罗氏也尝一点苦头,也是好的。 只是小翠做梦也想不到,她信口胡诌的一句,竟无意间道破了真相。 “王爷回来了吗?” “没、还没回来” 见小花愣了一下才回答自己,罗落雨斜眼瞥了她一眼,好似很漫不经心的摆弄手上的水粉。 “怎么?你害怕了?” 小花扑通一声便跪倒在罗落雨脚下,强行将慌乱的神情压制下来,平稳的回道:“娘娘误会了,奴婢只是在想小翠是否还能醒过来...”。 罗落雨听到此处便又冷冽了几分颜色,“你去看看,确保她要醒着”。 “奴婢遵命” 小花恭谨的缓缓从罗落雨的寝殿内退出来,稍稍平复了心情方才伶俐的走入小翠的房间。 床上的小翠缩着瘦弱的身子躺在紧里侧,头发凌乱的散落一团,唇眼紧闭,一抹惨淡的白色在她的唇上均匀的绽开,那昔日灵动的睡颜此时也如枯骨一般,她的那双脚算是毁的彻底,如今已是僵如巨石。 小花自然也不会相信面临巨汉威胁的刚刚苏醒的小翠能一下子便想起凶手是谁,娘娘伤的如此轻尚且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小翠又怎会记得。 小花略感痛惜的将一碗温水顺着小翠的嘴边喂下,小翠却吭吭的咳醒了。 “水、我还要水…” 小花稍稍皱了下眉,便又赶紧为她倒了一杯水,小翠捧着杯子的手已经抖得不行,小花一手扶着小翠,一手托着杯底,才帮助小翠勉强喝下了一杯。 “小翠,你好好回忆一下,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见小翠轻呵一声,继而缓缓摇了摇头,“在这王府之中,我早就不记得得罪了多少人了,死于娘娘和我手中的丫鬟小厮也早已数不甚数,这人俨然时铁了心的想报复于我们,将记忆抹去了无算,我还落得如此下场,终究不过是场报应罢了”。 小花拧着眉看着怀中的小翠,“难道你不恨吗?”。 “恨?呵呵...我当然恨,我自幼便陪在小姐身侧,每次小姐闯了祸,老爷夫人生了气,都是我挨骂、我挨打;每每有人说小姐跋扈,我总是最先冲上去告诉别人那都是我干的。从来小姐都只需要美好待在哪里岁月静好就可以了的,肮脏的事都由我来干,骂也好,打也好,甚至于杀人,我也都可以为她去做,可她呢?自从入了这王府就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每每都要将那些女人赶走屠尽,我依着她、由着她,最后的下场,便是如此而已”。 罗落雨并不十分信任小花,便尾随着小花来到小翠房间门口,听完了小翠气若游丝的控诉,狠厉眼中微微泛起一层薄雾,垂在两侧的双手也徐徐捏紧。 对着小翠的房间站了许久,方才将眼里的那层雾气尽数收了,徐徐转身,衣摆尽扫门前灰尘,而后缓缓将双手置于腰间,细长的脖子拔得老高,面上尽是高傲与冷艳,至此,才踱着步子缓缓离开了...... 第七十六章: 难得无事诉闲情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自从上次和陈锦烨相对两无言的坐着马车从皇宫中回来,差不多已经一个星期了,这几天,红玲几乎每隔两天都要入宫去找甄红聊天讲故事,甄红也愈发的喜欢红玲了,每每都对她赞不绝口,就连王上都有些吃红玲的醋。 这不,红玲又张罗着打算奔着皇宫去了,只是...... “小姐,今日你可不能再去宫里了” “为什么?” 小青皱着眉满是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个撒了欢儿一般,整日里往皇宫跑的小姐,虽说那日秀秀与自己描述她在宫里如何受到王后喜爱时,自己也为此甚为开心了几日,只是眼下的正事儿,自家小姐确乎已经抛诸脑后了。 “小姐,我们的酒楼已经建好了,你当真不打算去看看?” 红玲微微皱了皱眉,“emmmmm...你们去看就好了呀,我信得过你们”,说罢,便又作势要往门外跑去。 “小姐、小姐!” 小青跑快了几步赶紧拽住红玲,很是郑重的将她摆正身子过来,说道:“小姐,工匠马上就要开始动工做牌匾了,而眼下我们酒楼的名字还未起好”。 红玲这才了解了小青究竟想说啥,原来是酒楼名字的问题,“你们有去问王爷吗?”。 只见小青缓缓地摇了摇头,还抿着嘴一脸无奈的望着红玲,脸上只差挂个‘你说呢’的大字牌了。 红玲心虚的挠了挠头,干干的笑了几声,方才往院子里走去,一面走还一面念念有词:“这王爷当的也太不靠谱了些”。 “那小姐?” 红玲低头细思了片刻,方才抬头叫小青去唤陈锦烨过来一同商议,至于王后那边,红玲便央求着秀秀去与通报一声。 过了些许时候,小青便引着陈锦烨来到了红玲院子里,只是陈锦烨那不苟言笑的样子好似与红玲从不相熟一般,陈锦烨大部步跨过门槛,将衣摆往后一甩便颇有威严的落了座。 红玲看到他那颇为冷俊的样子,不由得便锁了眉毛,从他跨入厅里的那一刻起,陈锦烨自始自终都没有正眼看过她,虽说有段时间没见他了,但好似每每遇着了他都是如此表情。 想着,红玲便试探性的问道:“王爷,今日不用上朝吗?”。 陈锦烨这才斜眼瞥了她一眼,“刚下了朝回来”。 “那王爷用过早膳了吗?” “上朝前就已经在于氏那里用过了” 红玲尴尬的端起茶杯喝了几口,她最近与甄红玩的格外好,可能心情好了睡眠也就好了吧,最近她几乎从宫里一回来就去屋子里睡觉了,早上醒来每每也都已是晌午,想来陈锦烨没有自己那么好的福气,才如眼下这般满含怨气的。 刚想再与陈锦烨客套几句,小青便将早膳端了上来,她没听到陈锦烨与红玲方才的对话,便很理所当然的先给陈锦烨盛了一碗粥,红玲觉的尴尬的快要兜不住了,扫了陈锦烨好几眼,也不见他出声。 直到小青开始为自己盛粥,她才忍不住说道:“王爷既然吃过早餐了,想来也吃不下了,不必强吃的”。 陈锦烨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红玲,淡淡然的说道:“无妨,不过一碗清粥罢了,本王还吃得下”。 说罢,便端起粥碗舀了几口,红玲这才稍稍宽心下来,趁着他吃粥的时间赶紧扒拉了几口,就这样一来二去几回,红玲便将自己空虚的肚子填饱了,只是红玲却无奈的叹了叹,要知,原本她是可以入宫与王后一同用膳的,宫里御厨做的美味佳肴,哪里是这小小一碗粥能比得上的。 “吃好了吗?” 陈锦烨冷不丁这么一问,将捧着空碗出神的红玲惊了回来,“饱了饱了,这粥不错”。 只见陈锦烨淡淡的看了红玲一眼,好似漫不经心的说道:“本王听说你早就吃不惯了府里的餐食,日日都往母后那里去蹭吃蹭喝的,这白粥一碗,你竟吃得惯?”。 红玲被陈锦烨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问题着实给震住了,便眨巴着眼吞了吞口水,又稍稍拧了半截眉毛,很是委屈的说道:“母后那处的膳食确实好吃,这清粥也…还可以啦”。 “看你的样子,好似王府委屈了你?” “不不不,可不敢这样说,到时候做饭的师傅听了心里得多不痛快啊” 看着红玲反应极其迅速的将头摇的如拨浪鼓一般,陈锦烨没绷住,噗的一声便展了个笑颜,但马上便又将之收了回去,红玲愣愣的看了几眼,还当是自己看错了,毕竟自己好似已经许久未见过他在自己面前笑的模样了。 想起此事,红玲便拧紧了眉毛,疑惑的问道:“为何这段时间你好似在有意疏远我?”。 陈锦烨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板了一早上的面容终于有一条眉毛叛逃出离般的往上挑了挑,“疏远你?你想多了”。 “可是日前,你可是三天两头的就来我这里蹭茶喝的” “那是因为本王找你有事” 不过红玲的话确乎是提醒了陈锦烨一点,既然都已经来了她的院子,若不讨杯她泡的茶喝,岂不是辜负了跑着一趟,想着便幽幽的望向了红玲。 红玲马上便了然了陈锦烨那眼神中所涵盖的意思,只恨自己话多又提起了这一茬,这不是自己闲得慌,事不找人人找事儿嘛。 只见红玲随即烦躁的摆了摆手,拧着眉毛随意泡了一壶,给陈锦烨倒了一杯。 陈锦烨先是一愣,没想到她现在泡茶的速度如此之快,便又微微捏着茶杯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口,这味道…… “你在敷衍本王” 红玲先是眨了眨眼,而后犹疑的为自己倒了一杯尝了尝,这味道没错呀,不也是很香甜的么,“王爷觉得哪里有问题?”。 “本王要喝你上回在宫里泡的那种” 红玲直接便僵在了原地,那极费心思的茶虽然好喝,但却又一个极致命的缺点,就是‘极费心思’,若不是心情极好,自己是决然不会去费心弄它的。 “王爷,我们的酒楼建好了,你觉得提什么名好呢?” 只见陈锦烨微微眯了眯眼睛,“不泡茶了?”。 “不泡” “缘何?” 陈锦烨那灼灼的目光只差在自己身上烫个大洞了,红玲却抿着唇,好似很为难的样子。 “那工序极其麻烦,我不想泡” 陈锦烨定定的盯了一会儿红玲,她皱缩着一张小脸,满面愁容的来回扫视着桌上的碗筷,手还不住的捏着个袖子纠缠,时不时还撅起嘴哼唧两声。 无奈,陈锦烨摇了摇头将目光投向门外,“罢了,那酒楼起什么名字,你想好了吗?”。 红玲闻此,噌的一下便抬起头来,两眼迸发着奇异的目光,嘴角怪异的勾起,道:“天谱有一家很出名的酒楼称作鸿楼,而南诏最大的酒楼称作紫楼,不如我们的酒楼起名叫青楼如何?”。 “青楼?” 看着红玲好似很得意的看着自己,只是那抹得意中好似夹杂着一丝挑衅和玩味,甚至......看起来有些狰狞。 “王爷可觉得有何不妥?” 红玲坏笑着看着眼前的陈锦烨,倘若日后酒楼真的按照自己的想法题名为青楼,而后过个若干月自己再将这‘青楼’的典故稍加渲染的描述给陈锦烨,不知他到时候会是什么样纠结复杂的神情,会不会气的跳脚呢?单单想到这个好处,红玲就已经要忍不住捧腹大笑了。 “你为何表情如此怪异?” 陈锦烨犹疑的看着眼前这个托着腮脸涨得通红、眉毛又一颤一颤女子,究竟是何缘故引得她反应如此之大,难道这‘青楼’背后还有别的含义? 红玲艰难地将已经随着自己暗笑抖动的不正常手抬起来挥了挥,她几乎已经沉浸在这种想象中无法自拔了,好在这个时空里,妓院只唤做花楼再无其他,否则......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红玲终于忍不住失笑出声,随着笑声的释放红玲整个人都倒在地上,很是不能自已的样子。 陈锦烨就是再傻也意识到了这个名字是有些问题的,便冷着脸说道:“换个名字”。 红玲还当是自己听错了,躺在地上微微摆过头疑惑的看着陈锦烨,“为何要换?”。 “本王不喜” 红玲呆愣愣的看着陈锦烨,“为何不喜?”。 “你笑的太大声,本王不喜” 听到此处,红玲赶忙控制好表情从地上爬了起来,将两手规矩的叠在腿上,很是端庄的说道:“我不笑就是了”。 “再想一个!” 陈锦烨依旧淡淡然的瞧着红玲,好似半分都未曾被她打动,红玲便也破罐子破摔道:“我想不出了”,说罢,还不忘偷偷打量几眼陈锦烨的表情。 只见陈锦烨很是不往心里去的将红玲随意泡出的‘劣质茶水’一饮而尽,而后又很是慢条斯理的将之整齐的码在桌子上,又徐徐从桌边站起,一步一步的往门外走去,一面走一面掷地有声的落下一句。 “凌霄,便是日后酒楼的名字”。 第七十七章:难得无事诉闲情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红玲呆滞的看着陈锦烨潇洒的从自己殿里出去,这总共加起来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如此草率的将酒楼的名字定了‘凌霄’之名,如此枯燥乏味的名字,如何衬得上我红玲的酒楼,酒楼就应该起个市井点的名字才对嘛。 “王爷起的名字好有文采” 小青望着陈锦烨离去的方向,俨然已是完全被他所折服了的模样,竟是半分都不曾吝啬赞美之词,那膜拜偶像一般的样子着实给了红玲一个大大的打击。 “他起的有那么好么” 红玲嘟着嘴叠着手望着陈锦烨离去的方向,很是不忿的呢喃着,却被陈锦烨的小粉丝——小青,捕捉了个正着,马上小青便不依了,小碎步跑到红玲身边蹲坐下来。 “小姐,王爷起的自然是极好了,你看那‘凌霄’二字多么的有气势,只有如此恢弘气势的名字方才配得上我们的酒楼才对” 红玲微微一哼,不就是个气势恢宏的名字么,我也可以起啊,什么‘问天’啦、‘骁龙’啦、‘追日’啦,那个不如他的‘凌霄’,不过是那会儿自己怄着气懒得给他列举罢了,更何况,那‘青楼’之名又有何不好,不就是因为自己笑的大声了一点,他便见不得了。 看着红玲还是满脸不开心的样子,小青随即拽着红玲的衣袖说道:“小姐,左右无事,不如你同我一道去酒楼看看吧”。 红玲托着腮仔细想了想,确乎眼下是没有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了,那酒楼算起来到现在也快一个月的时间了,也确实是该尽尽我这个投资人的责任了。 想着便顺着小青的力从座位上站起来,“去就去呗”。 “那我们去换衣服吧!” 说罢,小青便一溜烟儿的往自己的住处跑去了,红玲呆愣愣的看着小青的背影,随后又不住的宽慰,小青现在真是越来越像个独立的人了,她如今的样子与几个月前相比已然是如脱胎换骨一般,这样自由自在的样子,才真真算得上为她自己而活。 看着小青消失在视线里,红玲这才转身朝着自己寝殿的方向走去了。 片刻后,二人在大厅里相会,红玲便由着小青牵着抄小道往府外走去,红玲这才知道,出王府还有这样一条隐蔽的通道。 原是因为日前陈锦烨交代了二人之后,秀秀告知此路于小青的,本来很早之前就想带红玲来领略一番的,奈何她总是忙这忙那不愿出府,故而小青和秀秀便将之一直隐藏到现在。 这条通道的妙处就在于,它可以直接从地下通往府外,这样就可以避开府上暗藏的眼线,虽然极大的可能是府上都是陈锦烨手下的眼线,但他还是建了这么一个通道,只有府上极少数的人才知道,秀秀便是其中之一。 红玲不住的感叹这通道铺设的精巧,虽说她只被小青 引着走了这一条通往府外的路,但她几乎可以确定,着王府的地下定然是个庞大的迷宫隧道。 “你知道其他的路通往何处吗?” “秀秀只与我说了这条暗道,并且仔细嘱咐了我好几遍不可以往别的路走去,说是每一条路都暗藏着杀机” 红玲默默点头,这才对嘛,电视里就是这样演的,那些表面平平无奇的王爷,往往都是逆天的存在,看看这精密无比的地下通道,若没点儿心思,绝对没人会想到去建这么一个庞然大物。 很快,小青便带着红玲来到了酒楼,眼下这酒楼已然巍峨屹立在了紫楼对面,足足三层高的酒楼从气势上就已经压了紫楼一筹,眼下酒楼内部都已经安置妥当,只差最后的牌匾和人员入驻了。 红玲随着小青从正门进去,一入眼便是一张七尺长的大桌,正对着柜台的方向,左右两侧陈列着错落有致的数十排茶座,更妙的是,靠近主道的茶座还设计了几个平齐的窗户,日后有客人坐在此处时,窗外的风景都是一览无遗的。 再往上到了第二层,这里设立的便是一间一间隔开的独室,与紫楼的雅阁差不多,但有明显差别的是,这里每一个隔间都设有一个茶台,若是有的客人来了兴致,完全可以一展身手,与在自己家中无二。 第三层,这处与紫楼便全然不一致了,这处是依照红玲最初的想法建成的一间间厢房,并且还划分了不同的区域,往东北方向靠边的十间房,可以用作下人房,也就是说日后招了没有住处的工,他们完全可以住在酒楼,剩下的二十间靠中间和西边的,便用作客人房,日后有来往的商人小贩便都可以在此处落脚。 看完整个的陈设,红玲的头都点的有些发酸了,无论是陈设布局还是功用考量,这修葺的水平绝对高出了紫楼一等。 门外来往的百姓,看着这个酒楼日复一日的建立,其豪华程度也每每令人驻足,故而,几乎在酒楼建好的每一日,都有那么几个人聚拢在酒楼门前唏嘘感叹这酒楼主人的大手笔。 “那几个掌柜的,你如何安排了?” 只见小青很是沉着的领着红玲往一处厢房里坐下,说道:“还是按照小姐之前的安排,按照何掌柜登记下的名单,我和秀秀已经一一见过那些人了,大体上没什么特别之处”。 红玲徐徐颔首,这才不到半个月的功夫,小青俨然已经与秀秀学了许多的经验,眼下她如此条理非常的样子,卓然是个开店的一把好手。想到此处,红玲便不由的回想起那日陈锦烨笃定相信小青的样子,若不是他给了小青这样成长的时间,恐怕小青就要在自己的心软中丧失了这次成长的机会。 “小青,你做的真棒” 小青猝不及防地被红玲夸了这一波,一下子便烧红了脸,“小姐......”。 红玲忍俊不禁,打趣道:“怎么还害羞起来了呢,夸我家小青能干,这不是我分内要做的事么”。 “小姐,你就不要再取笑于我了” 说罢小青便拉着红玲站起,“对了,还有牌匾一事要定,小姐你跟我来”。 跟着小青一路下到一楼,而后往柜台后面的小门进去,此处赫然蹲着几个人正在鼓捣炉灶的事,红玲这才发现,原来这酒楼里除了小青还有旁的人在此处。 “小的见过青公子,这位是...” “在下红某人” 那领头的匠人好似惊了一瞬,看多了红玲一眼,便马上又伏着身带领着众匠人行礼。 “见过红公子”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启禀红公子,我等正在为新建的炉灶通烟囱,打算过些时候点着了试试” 原来如此,红玲微微点头,心下却对他们通烟囱之事生出了几分好奇,这种古人才有的智慧在以前的那个世界已经很少了,很多时候自己都是通过电视去看的,可电视里也多只演个大概,具体的灶台如何外通烟囱,这还是红玲第一次见。 想着红玲便使了个眼色让小青与他们到外面详谈,而自己却悄咪咪的蹲在灶台前面仔细端详着,新的灶台观察起来要比那些黑乎乎的老灶台赏心悦目的多,稍稍看了几眼,小青那处便已经把事情谈好了,为了免得红玲尴尬,小青特意亲自过来红玲身边附耳道:“小姐,看的差不多我们就走吧,我已经与他们都交代好了”。 红玲会了小青的意,便马上起身跟在她身边出了厨房,与几个匠人微微点了点头,便背着手从正门出了来。 看着对面生意红火的紫楼,红玲微微眨巴了几眼,便看向小青,说道:“眼下已经快至正午,要么我们就在此处解决一顿?”。 只见小青微微凝了下眉,犹豫的说道:“眼下我们刚从此处出来,紫楼是否会不待见我们?”。 红玲听了微微一笑,而后凑到小青身边低声说道:“生意这种事,就是和人打交道,无论是顾客还是竞争对手,都是终究要打交道的,反正日后都是要见的,怕什么?况且如今我们主动出击去了解它,应当害怕的是它才对,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们每接触它一次便多了解它一分,每多了解一分便意味着我们离它的弱点越近一分,如此到了关键时候,才能给予它最致命的一击”。 小青听的已然微微怔住了,小姐说的不错,小姐日前建这个酒楼就是为了抢紫楼生意而后大赚的,若是此时自己便打了退堂鼓,那日后还如何能帮得了小姐去照顾酒楼,想如此,小青便郑重的朝着红玲点下了头。 见如此,红玲便满意的携着一抹淡笑,率先往紫楼的方向去了,小青亦是豪气的跟在红玲的身后,全然不顾紫楼内店小二们的异样目光,找了处视野不错的位置泰然落座。 小二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也不敢怠慢的询问二人要点些什么。 “所有的招牌菜,都各来一份”。 第七十八章:凌霄楼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足足七十一道菜品,摆了不下十个桌子,红玲淡然,小青茫然,正午时分本就是紫楼里人流量最多的时候,现下一楼一大半的的位置都给这二人占了,自然是会引起不少人的侧目...... 紫楼多年来都是王城里达官贵人们首选的酒楼,自紫楼建成到现在还从未见过有人在这里摆如此大的阵仗,朝廷中向来对贪腐之事查的极严,也从来没有那个不怕死的敢在王上的眼皮子底下如此铺张,也不知那十几桌佳肴中间坐着的是那个府上的纨绔少年郎,那主家若是知晓了这二人今日的所作所为,怕是少不了一顿严厉的教训。 怕事的小官儿见了此阵仗,便马上躲得远远的,哪怕小二连连挽留,都无法阻止他们离去速度之快,眼下的紫楼里,除了一些来早了已经落了座来不及离开的显贵,便只剩一楼西南角的美食地带了。 倒是紫楼外的平民百姓,不知从哪里得的消息,在门外聚的越来越多,人群互相推搡着往里探头,有个子矮的恨不得爬到前一个人的头上去往里眺望,等到店小二反应过来去驱赶人群的时候,紫楼外门的门坎都快被踏碎了。 小青与红玲一动不动的坐在各色佳肴之间,眉眼间甚至看不见一丝情绪的波动。 终于有眼尖的百姓探头瞧见了这屋里一角的二人,他们身着一黑一蓝的棉布衣裳,身着黑色衣裳的公子哥儿手中捏着把竹木折扇,蓝衣公子哥儿此时正捏着拳坐在折扇公子的对面,二人皆是细皮嫩肉眉清目秀之姿,又这般风流模样的王城公子,一看就是紫楼对面刚建好的酒楼老板。 “对面的酒楼好生霸气!” “看来对面的掌柜是来给紫楼一个下马威的” “依我看,这两个小公子哪敌得过紫楼,怕是早晚都要被唬的趴下咯” “哎,我看啊,日后这两个酒楼早晚要斗的两败俱伤” ...... 门外不断传来人们看戏吃瓜的风言风语,只见紫楼柜台后的掌柜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望着红玲和小青二人,揣度着是否这二人今日来就是来砸场子的。 紫楼掌柜确乎是误会红玲和小青了,起初店小二接二连三的往桌子上堆叠菜品的时候,她们确乎没想太多,直到几个小厮并了一张桌子过来,红玲和小青才稍稍惊讶了一下,一桌又一桌,她们二人的心情也早就已经从无所谓到惊讶、从惊讶到震惊、从震惊到无语、从无语到现在的淡然和茫然了。 至于为什么会突然来了这么多百姓围观,大概的缘由是,不知第几个被这旷大的场面吓得跑出来的小官儿偶遇了将要往紫楼去的其他小官儿,二人暗暗分享此场面的时候,便被路上的闲人听了去,一传十十传百的,人们便都开始留意紫楼,眼看着紫楼去而复返的人越来越多,好事的人们便也越来越好奇,这紫楼里究竟藏了何方神圣,竟然将平日里的显贵都赶了出来。 小青终于忍不下去了,压着嗓子低声问红玲,“公子,这可如何是好?”。 红玲静静的扫视了一圈围在四周的菜式,眼下门外的喧闹声越来越大,尚在紫楼里用膳的显贵也接二连三的着急忙慌结了账逃了出去,眼下紫楼里的小二小厮都聚集在门口阻着人群,那掌柜盯着红玲小青二人的双眸也近乎要迸发血气出来。 “工匠可说了酒楼的牌匾何时好吗?” “最多两日的时间” 红玲听罢微微颔首,嘴角邪邪的勾了勾,眼神中也悄咪咪的爬上了一丝戏谑的颜色。 只见她慢悠悠的从座位上站起缓缓朝着门外走去,那掌柜的看了当下便马上从柜台后冲了出来,拦住了红玲的去路,道:“公子,你二人还尚未结账!”。 这一声提醒少了三分客气多了七分霸气,以至于门外推搡着往里去的人群霎时楞了一下停了下来,也不推不闹,静静的看着门里的二人。 红玲不屑地看了那掌柜的一眼,“多少银两?”。 “二千八百四十六两” 红玲淡淡然的睨了眼那紫楼的掌柜,问道:“就这?”。 那不羁的眼色、不屑的笑容和淡雅的表情着实刺痛了那掌柜的脸面,门外的一众看客差点就要忍不住为这位俊朗的公子哥鼓掌喝彩了,要知道,这紫楼向来只为稍有权势的人开放,那些平头百姓从来都是被驱逐的,尤其是那掌柜的,从来都是扬着鼻孔对平民说话,如今看着有另一个人对他如此,众人们心中便早暗自乐开了花。 “放他们进来” 紫楼掌柜只当是自己听错了,呆愣愣的问道:“你说什么?”。 红玲这才定定的将眼神锁死在他脸上,一字一顿道:“本公子说,让门外的百姓,进来”。 “为、为何?” “他们是本公子今日宴请的上位之宾,你说为何?” 听到此处,门外早已一片哗然,这位俊秀的公子不仅将那狗眼看人低的掌柜怼的无话可说,而且还欲宴请众人,这可是好大的手笔啊。 “你听懂我说的话了吗?” 红玲陡然提高了八度的声音震的那掌柜浑身一颤,“这、这这这、于礼不合呀”。 “既然你不让本公子宴请的宾客进来,那本公子也无需付你这饭钱了,别过,不送”,说罢,便洒脱的提起脚往门的方向走了几步。 “诶...公子留步”,那掌柜的反应极其迅速的拦住红玲的路,脸上很是纠结拧巴了半天,方才朝着门口的小二和小厮松口说道:“罢了罢了,让他们进来吧”。 众人一阵欢呼朝着西南一角冲去,每每路过红玲和小青还都不忘礼貌的道了声谢,待到门口的平民一一落座,红玲便示意紫楼的店小二们仔细招呼着,自己则在一旁稍稍站了会儿。 小青心下满是疑惑,便凑到红玲耳边问道:“小姐这是何意?”,只见红玲神秘兮兮的笑了笑,“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说罢,红玲便领着小青一起坐在了平民之间,一同饮茶作乐。 此时平民们的心中好似被掀起了一阵巨浪惊涛,这位身份尊上的纨绔子弟竟然愿意与我等身份低微的人同桌用餐,这公子该是有何等厚德的品质啊,念及此,众人们心中便对红青二位公子更多了几分敬意。 觥筹交错之间,众人们与红玲二人玩闹的十分开心,便都撺掇着叫她起来说几句话,红玲稍稍推脱了几句便好似拗不过一般的站起来走到人群的中央。 “红某人今日能宴请到各位实属荣幸之至,也是方才与各位仁兄聊天才知各位一直以来都被此楼歧视排外,竟然从未有机会尝到这佳肴,红某人甚为遗憾此事,各位也知晓了那对面新建的酒楼正是鄙人的,今早我与青公子才敲定了那酒楼的名号,命名为‘凌霄楼’,在此红某人愿为大家做出个承诺,只要红某在世一日,那这凌霄楼便对各位开放一日,所有来人皆是客,无论达官显贵还是农民商贾,在凌霄楼都是一样的,绝不差别对待” 说到此处,座位上的被长久压制的平民百姓喝彩称赞之声已然不觉于耳,红玲携着一抹淡淡的笑扫过远处观望的紫楼掌柜,随即又道:“今日在场的各位待会儿吃完了去我凌霄楼登记一下,到时开业之日,红某再请各位每人一个菜品!”。 语落,又是一阵热烈的喝彩,红玲这才拱着手朝着座下的众人行了个小礼,说道:“各位兄台捧场,红某实在感激不尽”,罢了,方才又坐回小青身边。 趁着人群兴致高涨之际,二人又与众宾客一一道别,结了账,往凌霄楼过去候着了。 到了自家的酒楼,小青这才卸下了周身的防备,满脸崇拜的望着红玲,“小姐如此做,可是为了酒楼开业作势?”。 红玲淡淡然一笑,“学到了吧?哈哈,一般人我不告诉她”。 小青备好纸笔后,不肖片刻,门外便排起了长龙,已已登记在册之后,依然是午后两个时辰了,红玲伸着懒腰来到小青身边,大致浏览了一下名单,大致有百十来个人,今天突发奇想来了这么一出,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而后二人便又抄着小路回了王府。 自那之后,在王城的市井之间便流传着红公子与青公子的种种美名,那刚刚建好还未上匾的‘凌霄楼’的神秘面纱也好似稍稍被揭了那么一角,每日路过凌霄楼的平民百姓近乎都会朝着它多看那么几眼,在不知不觉间,凌霄楼的美名便被传得家喻户晓,而红青二位公子也更是被传得好之又好神乎其神。 很快,这消息便传到了陈锦烨耳中,陈锦烨坐在书房的书案前,很是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嘴角,说道:“看样子,本王又得要去会会这刘灵儿了”。 说罢,便起身将衣摆一甩,利落的跨着大步,朝着红玲院子的方向走去。 第七十九章:开门大吉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自陈锦烨进来,饶是红玲问他什么,他都一言不发,入了大门瞧了红玲几眼便直愣愣的往大厅里走去,自顾自的落座还不忘为自己斟满茶杯。 红玲一脸纳闷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和煦的陈锦烨,自己也有两天没去宫里了,他应该犯不着因为自己老去宫里蹭吃蹭喝来寻自己麻烦吧,而且他今日究竟是又抽了什么风,怎么表情看起来如此和蔼可亲,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暴风雨的前夕? 陈锦烨仔细观摩了红玲许久,从一入院子里他就在观察,她笑盈盈的迎上来问他的时候,他没作声便是想看看她会如何应对,如今坐在自己对面的她,好似已然消了想在与自己对话的心思,她的眼神悠悠的往外飘去,竟是一秒都未曾在自己身上再停留过。 二人就这样坐着,仿若无人一般的各自倒茶、饮茶,红玲心中虽是充满了疑惑,但也晓得无论自己如何问陈锦烨,只要他不想说,总归是白费心思,倒不如现在这样,大家都过的坦然舒服。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陈锦烨淡漠的捏着茶杯,好似不经意的说道:“灵儿好定性”。 红玲微微瞥了他一眼,便也学着他的动作,好生漫不经心的回道:“王爷谬赞了”。 只见陈锦烨稍稍挑了挑眉毛往红玲这边瞧了一瞧,微微轻哼了一声,“昨日你做的不错”。 昨日?这才一天不到的时间陈锦烨就都知道了?红玲暗戳戳的瞄了陈锦烨几眼,继而微微清了清嗓子,徐徐端坐起来,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傲娇的朝着陈锦烨眨巴了几眼,好似疑惑的样子。 “不知王爷所说何事呀?” 陈锦烨定定看着眼前这个扭捏作态的女子,细微的轻呵了一声而后又缓缓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看来是本王的消息也不甚准确,本还欲嘉奖你一番,如今倒也省事不少”。 说罢,陈锦烨便斜睨了红玲一眼,稍作起身,果不其然,红玲马上便跨过桌子拽住了他的衣角,“诶!”。 陈锦烨嫌弃的的看了眼红玲拽着自己衣角的手,又随即冷冷的瞥向红玲,“你这是作甚?”。 红玲被那冷冰冰的眼神吓得一个激灵,便松开了手跌回到了座位上,而后眼珠子一转,徐徐将茶杯端起,一番冥思苦想,马上便恍然大悟道:“哦哦哦,我想起来了,王爷方才说的是我在紫楼宴请百姓之事吧?”。 陈锦烨看了红玲这一番粗略的表演,伴随着又一个冷哼缓缓坐回到位子上,他板着脸正襟危坐在那处,哪里像是会搭理红玲样子。 红玲讪讪的放下茶杯,嘴唇微抿稍稍垂下眼睑,挣扎了一瞬不到的时间,便又扬起个笑脸望向陈锦烨,“王爷方才说要嘉奖......”。 只见陈锦烨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淡淡然说道:“本王何时说要嘉奖此事了?”。 红玲一听霎时间便抻直了脖子,“那你方才说的是何事?”。 “既然不是你做的,你也便无需知晓了” 看着陈锦烨说话那淡漠的样子,红玲几欲抓狂,这算什么,空手套白狼吗?眼看着红玲几乎就要吃了自己一般,陈锦烨徐徐为她倒上了一杯清茶。 “你近日来好大的火气,多喝些茶水消消” 若搁在前段时间,红玲定然是不会轻饶了他的,只是最近这陈锦烨的脾气越发怪异了,红玲也越来越拿不准他,如今他对待自己的样子与自己来王府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天晓得他是不是会如之前那样突然禁足自己,想如此,红玲也便见好就收似的将陈锦烨递来的清茶接过。 见红玲竟然如此便消了脾气,陈锦烨微微挑眉看了她一眼,继而又将目光投向远处,半晌,方才说道:“昨日那法子确乎不错,你很聪颖”。 听了这话,红玲刚入口的茶水差点就喷了出来,自己自然是极聪颖的,还用他说?只是难道他大老远的从他的院子里过来,就是为了当面夸奖她一句这人尽皆知的事? 好似感受到了红玲疑惑的眼神一般,陈锦烨缓缓转头过来看着红玲,“今个月,你又有三个要答应本王的条件,你还记得?”。 红玲当然记得,前几天,这个月刚刚伊始的时候,自己就想着不知陈锦烨又要想出什么来让自己去完成,果然才不到一周的时间,陈锦烨便找上门来了。 “自然记得,不知王爷这次来是想灵儿完成什么?” 只见陈锦烨猝不及防的勾了勾唇角,眼神中闪过一缕精光,而后徐徐开口道:“与我一道往西边去一趟”。 红玲身子微微一僵,嘴巴努力的动了动方才不甘心的确认道:“你是说,大皇子驻守之处吗”。 “不错” “为、为何要我去?” 只见陈锦烨徐徐叹了叹气,说道:“日前你设计的水防出了些事故,得去看看”。 红玲呆愣愣的挺在那里,眼中满是无措和挣扎,陈锦烨倒也不急,心想着最多自己在此处多饮几杯茶的的功夫,一时间,厅里安静的哪怕一根针落在地上声音都能被听的清清楚楚。 半晌,“我可以拒绝吗?”。 陈锦烨头也不回的望着院子里的风光,“不可”。 从陈锦烨口中得到了确切的答案,红玲顿时便蔫儿了,微撅着嘴杵在那处,细小的哀叹一声接着一声,瞧见她这无精打采的样子,陈锦烨暗暗勾起嘴角偷笑了两声,又在她抬头的瞬间掩去。 “那凌霄楼呢?你不是一直说让我顾着凌霄楼吗,我要是随你去了,酒楼何人照料?” “你不是说,让小青和秀秀照料吗?” 只见红玲眼睛突然瞪得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陈锦烨,半天才憋出几个字来,“她们不随我去?”。 陈锦烨很是理所当然的睨着红玲,“不然谁照料凌霄楼?”。 又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红玲的脸色如今已然青的如炭火烧成的灰一般,眼神中也少了一丝灵动,嘴巴紧紧的抿成一线,这样的红玲,看的陈锦烨不由得有些忧心。 陈锦烨观摩了她半晌,想许她个什么愿望以作补偿,刚想开口,便被红玲抢了先。 “只有我一个人,到时候你占我便宜怎么办?” 红玲这猝不及防的一句着实将陈锦烨惊在了那处,一时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看到陈锦烨这个样子,红玲只当是抓住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你看!你看!你也担心看到我一个人孤苦无依我、见犹怜的样子会忍不住下手吧!” 陈锦烨无奈的坐在那里看着红玲一个人的自做剧,红玲马上便又好似看到什么惊悚的画面一样,跳脚起来。 “不可以!我不能一个人跟你去,太危险了!” 说罢,便嚷嚷着往外跑去,陈锦烨顺手一抓便拽住了要从他身后逃走的红玲,而后又借着红玲的力徐徐从位子上起来,冷眼睨着红玲,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对自己太自信了些”。 红玲呆呆地站在原地思索着陈锦烨的话,听他这话的意思,是自己多虑了?红玲稍稍眨了眨眼,微微抬头对上陈锦烨的双眸。 “那到时候我的饮食起居......” “本王会派旁的人照料你” 看着陈锦烨那双幽暗的眸子,红玲不住的吞了吞口水,继而微微退后了半步,木木然的温顺说道:“那、那便好了”。 陈锦烨这才放开了红玲,“还想跑?”。 红玲被陈锦烨冷不丁这么一问,稍稍怔神了片刻,便马上又往后退了几步绕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落了坐。陈锦烨嘴唇微抿,也随即跟着坐回到了位子上。 刚回到位子上坐下,陈锦烨便呼声将小青和秀秀唤了来,而后又转身望向红玲,“明日凌霄楼就开业了,你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红玲听了又是一愣,心想不就是开个业么,有什么好交代的,只是陈锦烨那满眼的真诚看起来十分不像是在与自己说笑的样子,想来那酒楼也确乎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心血,是应该要交代些什么的,可是交代些什么呢...... 片刻,红玲眼中微微一亮,对着秀秀和小青说道:“不如明日开业的时候,你们就帮我捎句话吧!”,说罢,红玲便神秘兮兮的起身附在秀秀和小青耳边安顿了片刻。 而后,红玲便像交任务一般的坐回位子上,盯着陈锦烨说道:“我交代好了”。 只见陈锦烨微微动了动眉毛,眼睑稍稍提了提看了眼红玲,继而道:“既然如此,你今日便可先收拾好行囊,明日晨起,我会派小厮来接你”。 等等,明日? “你是说,明日晨起我们就要启程?” “不错” 合着他今日来找自己,说了这么一大通话,其实早早便定好了谈话的终点,也就是说,自己自他一入院门便一直在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趁着红玲还呆愣在原地,陈锦烨稍稍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而后一个利落的起身,便消失在了红玲的视野之中。 秀秀和小青后来才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那时,红玲已然坐上了去往西边的马车,而她们二人正扮着男装站在凌霄楼门前,完成红玲交代的事——“开门大吉!”。 第八十章:出发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天色还未亮,红玲便拾起行囊往门外去了,黎明前的院子死一般的寂静,站在院子门口,红玲回头望了望秀秀和小青二人的厢房,她们昨日又哭又笑的闹了一天,好似经历了生离死别一般,尤其小青,本就爱哭的她,昨晚一直到睡觉前,眼睛都还是肿的,秀秀虽然闷闷的不吭声,但红玲心里清楚秀秀有多看重自己。 今日也是凌霄楼开业的日子,经过昨日的一番折腾,不知这两人是否会将这事抛诸脑后,昨夜红玲早早便上床入睡了,睡到深夜醒来,眯蒙着眼的时候,发现原本也该在各自房间入睡了的小青和秀秀竟然趴在寝殿里的书案上就睡了,当时红玲心中便是一阵五味杂陈,她们二人如此别扭的趴在这里,想来就是想多陪自己片刻,以前自己也是这样守候在妈妈床前的,她晓得那种当着面撕心裂肺的离别有多难受。 于是深夜里,她便披着一件单衣蹑手蹑脚的出了院门,去陈锦烨那处唤他帮忙,他的警惕性很好,红玲才刚推开他院子的门便被他擒住了,一顿心惊胆战的交涉之后,彼此才确认了身份,只是当陈锦烨问她为什么的时候,她还是犹疑了,如果就这样悄然离去,秀秀和小青,她们是否会很失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红玲最终在她们的失落与惨烈的离别之间做出了选择,依着红玲的意思,陈锦烨将秀秀和小青分别点了个两个时辰的安睡穴,而后又将二人分别送入房中,红玲才罢休了将陈锦烨送出院门。只是当时红玲并没有立刻睡着,在深夜里踌躇了一会儿,红玲最终写了两封信送入了二人的房间,也希望她们二人不要怪她。 想来妈妈当年为了工作不得不离开自己的时候,应该也是这种心情吧,红玲苦涩的笑了笑,终于将留恋的目光从两人的厢房间收回,而后便是头也不回的往陈锦烨那处去了。 “真的不想和她们最后再道别一次?” 自从红玲早早提着行囊过来找他,她便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草草的喝了几口粥,陈锦烨便带着她上了马车,而她还是怔怔的望着王府的方向出神。 红玲缓缓收回自己的眼神,朝着陈锦烨勉强的勾了勾嘴角,又缓缓将手上的行囊归置在身侧,两手交叠着掐在一处,淡淡然的说道:“不必了,走吧”。 陈锦烨凝神盯了红玲片刻,方才一声令下叫马夫驱动了马车,而这时,天色才刚刚蒙蒙亮。 马蹄‘嘚嘚’的踏在寂静的街道上,路两侧依稀有零星的几个百姓已经开始准备早上的生意了,红玲朝着外面看了几眼,突然想起来个疑惑之处。 “你这样带我走了,就不怕你那些妃子生疑?” “本王已经安置妥当了,你无需操心” 静默吞噬了辽阔的街,也吞噬了陈锦烨与红玲二人,一阵无言之后,红玲便倚靠在马车一侧的小窗边上,悄然入睡了...... 秀秀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很快她便发现了不对劲,自己怎么会躺在床上睡了过去,娘娘...对了,娘娘,想着,秀秀便利落的翻身下了床朝着红玲的寝殿中跑去了,当她站定在红玲床前的时候,红玲的床早就已经一尘不染的被铺叠好了,乍然,秀秀心上便浮上一阵空虚。 习武多年的她自然知晓这是如何了,一刻钟后,秀秀无精打采的缓缓推开小青的房门,小青不似自己,如果不帮她解穴,她睡得会更久。 秀秀沉下心来为小青解了穴之后片刻不到的时间,小青便缓缓苏醒过来,见到映入眼帘的是秀秀愁眉苦脸的样子,心下稍稍一惊,便赶忙坐起抓着秀秀问道:“小姐呢?”。 秀秀不出声响的坐在那处,两眼略显空洞,嘴唇稍稍颤了颤,才艰难的出声,道:“她,已经,走了”。 小青蔫蔫的坐在床上,好似被霜打了的茄子,二人失魂落魄的样子与红玲如出一辙,只是小青不明白,小姐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和秀秀她今日晨起就要离开的事,还有...... “为何我会睡在床上?” 秀秀抿着唇顿了顿,道:“许是王爷”,见小青依然疑惑,秀秀便又道:“我们被点了睡穴送回来的”。 “为何小姐什么都不同我们说” 小青难过的低下头抱住自己的双腿,本就已经肿的不成样子的眼睛,又如开了闸的水龙头一般汩汩淌出泪花。 看着小青的样子,秀秀眼中也不由的跟着蒙上了一层水雾,是啊,为什么娘娘什么都不同我们说,本以为距离她离开的日子还有些时日,那这段时日里自己和小青便加倍的陪在她身边,谁知,她竟然今日一清早便已没了踪影。 二人待在一处哭了许久,还一起使劲的数落了一番红玲这个没良心的,甚至连陈锦烨都被她们二人暗戳戳的骂了几句,若不是王爷执意要带走自家的娘娘,她也不会如此不声不息就走了的。 数落在兴头上,二人慢慢的便止住了泪水,又过了片刻,二人将数落之词用尽了,便又空虚的坐在那处,相对无言,一言不发...... 恰在此时,一小厮小碎步的朝着小青的房间跑来,至门前的时候,才止了步子,徐徐叩了叩门,“秀秀、小青二位姑娘在吗?”。 小青和秀秀齐齐一愣,便朝着门的方向望了一眼,秀秀率先问道:“何事?”。 “王爷命小的给二位姑娘传个信” 王爷传的信?小青和秀秀交换了下眼神,便马上将衣服套在自己身上,稍稍整理了片刻,就马上开门将小厮引去了大厅。 “参见秀秀、小青二位姑娘,这是王爷命小的递给二位的信”,说罢,那小厮便缓缓从袖袋里掏出了一个信封递在她们二人面前。 秀秀拧着眉接过那封信后,小厮便低着头迅速地退出了王妃的院子,一刻都不敢多留,秀秀望着那人的背影揣摩了片刻,心中大体了然,此信必然内含玄机。 果不其然,王爷如此急迫的带走王妃,是有原因的...... 为了掩人耳目,王后昨日便悄然入了关中修习佛法,将王妃安排至王后那处最为妥当,故而,自今日起王城中便会放出消息,盛传太子妃仁德并深受王后感召,从而一同入关修习佛法的事,如此一来,便可解了这太子妃忽然不见之事,也不至于将此事闹大影响了皇室的声誉。 至于王爷,采游学之名融入民间,又谓微服私访,又谓探查民意,总之是不留于王府,亦失迹于民间。 留信给秀秀小青二人就是为了让她们知晓,他只是暂时的带她离开,最多个把月的时间,她便会安然的回来,这封信确乎是有用的,秀秀和小青看完,心中似乎便没那么压抑了,既然自家的娘娘能有帮得上王爷的地方,而王爷又极其依赖王妃,那这几个月的时间,二人岂不是很快便有了...... 秀秀和小青马上便互相满含深意的对视了一番,随即便展出了个笑颜。 畅想了一会儿自家王爷王妃的独处时光,秀秀突然严肃的将大厅的门关起来,对小青说道:“你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 小青愣神了片刻,这才一拍脑袋想起来,距离凌霄楼开业没剩几个时辰了,想如此,小青便快速的从座位上爬起来,焦急地好似热锅上的蚂蚁。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秀秀缓缓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还不快回去换衣服?”。 说罢,二人便如离弦之箭般的冲向各自的房间,鼓捣了一阵子,只见小青才换了一半的衣裳便又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兴高采烈的便要往秀秀那处跑去,只是跑了一半小青突然犹疑起来,步子也放缓了许多。 小青咬着嘴唇纠结了许久,终于决定还是转身回自己的房间比较妥当,只是恰在此时,秀秀已然换好了衣服从厢房里出来了。 “咦!你怎么耷拉着衣袖就出来了?” 小青好似干坏事被抓包了一般,扭捏的背着手低着头,咬着嘴唇,这神态到是与她的这一身打扮有些搭配,秀秀见着她这个样子,扑哧的便捂着肚子笑开了去。 秀秀小了一会儿,见小青还是那样纠结万千的表情,终于忍不住了,上前在她的面前扬了扬手中的信封,“你是也拿到这个了吧?”。 小青微微一惊,她还当以为小姐只给自己写了一封信,还担心秀秀会因此而感到不开心,果然自己确乎是想多了,而致使她想多了的罪魁祸首,正是红玲...... 红玲打了个盹儿醒来之后,便一直对着窗外的风景傻乐,陈锦烨只当她是做了什么好笑的梦,但实则,红玲是想到了出发前她分别给秀秀和小青的信。 在信里,她告诉小青,她只写了这一封信,又在给秀秀的信中交代了来龙去脉,为的就是小小的捉弄一下这个小鼻涕虫儿。 第八十一章:独处,总没好处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一上了马车便睡了一觉的红玲,眼下已经精神的不得了,反观陈锦烨,自从自己醒来,他就一直眯着眼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看着也不像是睡着了的样子,但就是闭着眼,好似一尊石像。 红玲试探的在陈锦烨面前划拉了几下手,又凑近了划拉了几下,他的警惕性不是很高么,手都离他这么近了,他竟然还毫无察觉,看来昨晚只是碰巧遇上了他没睡而已。 红玲无聊的坐在马车里,外面的风景她已经看的厌了,从朦胧黑的清晨已经走到了现在的日上三竿,虽说她醒来的时候太阳便已经很高了,但是这也不能安慰自己已经坐的生疼的屁股哇,想想自己从天谱往南诏来的时候,那马车基本上每隔两个时辰就会停下来,让人下去走动走动休息一下,跟着陈锦烨,算是没这个待遇了。 “你干什么?” 陈锦烨乍然开口显然惊了红玲一下,本来陈锦烨没打算与她搭话的,只是她现下蹲在马车中央的样子实在不雅观。 “屁股疼,不想坐了,就蹲一会儿” 本就狭小的空间里,她又蹲在那里还别扭的将头扭过来,眼下她的短衫罗裙已然将马车的地面全然盖住了,陈锦烨微微踢了踢脚,“管好你的衣裳”。 红玲顺着他的动静往下一瞥,原来是自己的衣服盖住了他的脚,哼,如此小事,反应就这么大,红玲微微撅了下嘴,一把便将不小心散在他脚上的裙角收了回来。 蹲了一会儿,屁股虽然没那么痛了,脚上却又阵阵麻意袭来,红玲微微皱着眉将手撑在面前的座位上一点点的直起身子,双腿随着红玲的起身麻意更甚,一时间,红玲觉得自己的腿好似块木头,既没有知觉也不敢移动。 “你有在做什么?” 陈锦烨淡淡的叹了口气,睨着眼前这个佝着背曲着膝一动不动站了好一会儿的女子,不知她又在搞什么。 “我、腿麻” 陈锦烨听了忍不住摇了摇头,随即便又合上了双眼,罢了罢了,眼不见为净。 见陈锦烨冷漠的闭上眼再也不闻不问的样子,红玲又闷闷的哼了一声,这个家伙,也不知道上手扶一下她,还真就忍心让她就这么站着。过了小一会儿,腿上的麻意稍稍散了一些,红玲便缓缓转动着身子坐回到了座位上。 从出发到现在,陈锦烨不是闭着眼就是在数落自己,眼下又没个人与她说话,红玲无聊的紧,思量着要么自己坐出去与马夫搭几句话也好,想着,便一把捞开帘子。 瞄了眼陈锦烨,看他也没什么反应,红玲便蹑手蹑脚的往外挪去,眼看着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朝自己招手,红玲心中更雀跃了几分,便稍稍加快了脚上的动作。 “诶呦!” 红玲随着强大的拉力一下子跌坐下来,“你干什么!”,红玲怒视着始作俑者陈锦烨,他满是不耐烦的皱缩了下眉毛,“这句话,该是我问你吧?”。 红玲气急,利落的从地上爬起,刚想叉着腰和陈锦烨好好说道说道,谁知一挺身便重重的将头撞在了顶上,“嘶”,头上的痛感一下子便将红玲的怒火给驱散了,“好痛”,说着,她便缓缓坐回到了位子上。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陈锦烨,嘴角暗暗地勾了勾,便又随即合上眼迷瞪着去了。 红玲微微一抬头便又看着陈锦烨合起双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心中一阵气不打一处来,“你能不能说句话啊!”。 “说什么?” 看着眼前这个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的陈锦烨,红玲只觉着自己胸口闷闷的,头也跟着有些发晕,脸却渐渐泛红了起来,怒吼道:“陈!锦!烨!”。 陈锦烨觉的心里好像被震了一下,骤然睁开了双眼,对上了红玲那已然爆了血丝双眸,“看样子,你很生气?”。 “你觉得这很匪夷所思吗?” “本王确然不知你为何要生气” 红玲环起手臂,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一字一顿的问道:“你刚刚为何要拽我?”。 “我见你差点就要滚落马车了,本王是在救你” “救我?”,看着陈锦烨那小白兔一样无辜的眼神,红玲犹疑的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他该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差点要掉下马车才那样的吧?不过想来正常人又怎么会随便那么大力的拉人家呢,罢了罢了,这个就算他过了。 “那我刚刚撞到头,你为什么装作没看到?” 只见陈锦烨缓缓还住自己的手臂,细细思量了片刻,犹豫的说道:“我以为,灵儿你自己撞得头,应当是与我无关的吧?”。 陈锦烨这悠悠的一个反问,一下子便将红玲定在了原地,以至于红玲一时间好像找不到陈锦烨那里做错了。看着红玲坐在那里垂着眼皮满脸自我怀疑与纠结的样子,陈锦烨暗暗地想,与他斗,这小妮子还差个几分。 “灵儿既然不说话,想必也是觉得我说的没错了,那本王便继续歇着了”,说罢,陈锦烨便又叠着手合上了双眼。 红玲实在想不出该如何反驳陈锦烨,看着他又全然无事发生的闭上了眼,红玲咬了咬嘴唇,狠狠地说道:“那你这次不许拉我,我出去外面坐会儿,不会摔的”,说罢,红玲便又不消停的要往马车外挪去。 “等等” “又怎么了?”,红玲不耐烦的回头瞥了眼陈锦烨,只见他的表情从疑惑到震惊瞬间完成了一个过渡,红玲心下顿时便来了兴趣,他这丰富的表情没有手机记录下来,可真是可惜了。 “你、来癸水了?” 听了陈锦烨的话,红玲马上便皱起眉毛往身后看去,一眼望去,自己浅色罗裙不知何时布上了一片血渍。 “这、这这这,怎么办啊?” 红玲一时间,又羞又急,一下便乱了方寸,陈锦烨脸上也微微布上了一层红晕,一把将红玲身后的衣裙摞叠在一处而后拉着她坐在一旁,而后便朝着马车外呼道:“去最近的驿站!快!” “遵命” 马夫的回应,令红玲更觉得羞愤了几分,看样子方才自己与陈锦烨的对话,他全听了去了,想着,红玲的脸便已然红到了耳根。 陈锦烨也紧绷的坐着,脸色也没好看到那里去,这才出来半天不到,这刘灵儿怎地就如此不令人省心。 片刻后,“启禀王爷,驿站到了”。 红玲提着裙边便要作势冲下去,陈锦烨按了她一下,朝着她使了个眼色,而后率先落了马车,遣退了驿站内所有的男子,而后让老板娘上去接了红玲下来。 “姑娘,这是我前几天才到镇上买回来的月信带,你赶紧去换上吧” 红玲感激的朝着老板娘点了点头,便随即从行囊里翻出了一件暗色的衣裳去了屏风后面,一阵鼓捣,终于换好了衣服,红玲微微朝着老板娘探了下头出来,满是不好意思的问道:“可以帮我打点水再拿些皂角过来吗?”。 老板娘马上便了然了红玲的意思,随即便应承着往外去给红玲拿去了。 不一会儿,老板娘便拎着一大桶水和一把皂角过来了,“姑娘你随便用”,而后便听了红玲的话退了出去。 红玲将换下的血色衣衫没入水中,而后便纠结起了手上的这一把皂角,自从来了这异世自己就从来没有再动手洗过衣裳,衣服搓洗搓洗尚且还不算太难,只是这皂角该如何用? 纠结了半晌,红玲试着不用皂角,在水里搓了搓有血污的位置,颜色虽然淡了许多,可血色还是沾了一些在上面,红玲终于认命似的将头探出了房门,瞄见了大厅中的老板娘,连忙冲上去耳语的问了她几句。 陈锦烨见她这个样子,很是不悦的看了她几眼,只见老板娘眼中顿时便充满了笑意,便跟着红玲往房间里去了。 原来这皂角需要打碎了才能用,红玲这回算是学到了,趁着老板娘在一旁用洗衣棒捶皂角的时候,红玲将污水换成了净水,而后又将衣衫没入水中干搓了一会儿。 “姑娘,好了” 红玲朝着老板娘感激的笑了笑,接过她手中砸好的皂角粉,撒了一些到盆里,而后又死命的搓了搓,血污才渐渐完全褪去,只是衣服虽是洗好了,自己的手确然痛的不行,刘灵儿的身子太娇贵了,怕是从来没干过这样的粗活,这才洗了一件衣裳,手上便起了几个细小的水泡。 好不容易在老板娘的帮助下拧干了衣服挂在了外面,陈锦烨确乎是不耐烦的推门进了来,看着红玲废了半天的功夫,原来是在洗这件衣裳,便下意识的皱着眉说道:“一件衣裳而已,丢了便罢了,何须如此费事”。 红玲顿时便来了气,“你可知这么一件衣裳,棉农、蚕农再加上裁缝的手工得花多少时间、吃多少苦才换这么一件?你虽不能切身体会他们‘锄禾日当午’的辛劳,却也该明了他们‘汗滴禾下土’的不易吧?”。 第八十二章:独处,总没好处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陈锦烨听了红玲的话,心下无比震撼,记忆一下子便被拉回到她在自己面前高谈阔论‘诚’之本的时候,每日看她在自己面前绕来绕去惯了,到确乎忘了她这惊为人天的胸怀,怔着神的陈锦烨令红玲觉得有些无所适从,到是一旁的老板娘率先开了口。 “公子,这位姑娘说的没错,可不能因为你自小含着金钥匙长大,就忘了为人的根本啊” 陈锦烨微微拉回了思绪,朝着老板娘微微颔首,“你说的是,在下受教了”,说罢,便抬头深深望了眼红玲,而后便转身出了房间。 看着陈锦烨离去的背影,红玲皱着眉抿着嘴盯了片刻,暗筹着这家伙怎的突然如此乖巧,莫不是留着后手? “姑娘,这边来......” 红玲随着老板娘出了房间,山郊野岭的地界本就不像城里那么繁华,这个驿站总共也就一层,出了房门便是大厅,陈锦烨已然在厅中坐下了,红玲缓步过去。 “不走吗?” 只见陈锦烨淡淡的瞥了一眼自己,好似漫不经心又好似有些许不耐,“午膳后再走”。 听了这句话,红玲心下便稍稍开怀了些,终于可以稍微歇歇了,想着便稍显宽松随意的坐了下来。 “原本明日午时差不多就到了的,看样子还得多费些时候,你若累了便先到屋子里睡会儿吧,餐品上来,我再叫你” 红玲听陈锦烨的话,听的一愣一愣的,怎么这会儿,他就怜香惜玉了起来呢,红玲微微皱着眉眨了眨眼,继而稍稍鼓了鼓腮,将手一挥,道:“无碍的,不过,费些时候的话,大概什么时候能到呀?”。 陈锦烨揣摩着手里简陋的茶碗,淡淡然的说道:“加多一天的时间”。 “什么!一天?” 红玲几乎就要拍桌子了,“就洗个衣裳吃个饭的功夫,就要多花一天的时间?”。 “我让马夫去给你买月信带了,等他回来,我们也无暇再到下个驿站,今日便只得在此过上一夜” 红玲木木的看着陈锦烨,脸上荡过一丝不由分说的红晕,发僵的眉眼间夹杂着淡淡的尴尬,难怪自从下了车自己就没再见过马夫,虽说自己急着用那月信带,可让个陌生男子去替自己买,心中总还是有些别扭的。 陈锦烨微微皱着眉看着眼前呆滞的女子,她又怎么了?怎么面色变的如此奇怪,恍惚间,只见她默默的摸起桌上的茶碗,将已然冷掉了的茶水喝了个精光,而后便一言不发的起身往房间里去了。陈锦烨心下觉得很是不悦,方才叫她去休息到是不休,如今才说了不到两句正经话,她到痛快的离开了。 驿站的老板娘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轻笑了两声便踱步过来,那笑意直达她的眼底,她用那笑眼给了陈锦烨一个眼神,陈锦烨顺着她的眼神往后一瞧,那不是刘灵儿的房间么,这是何意?陈锦烨疑惑地皱着眉看向老板娘。 “公子,女儿家的心思您怕是不懂,这位姑娘呀,十有八九是埋怨你将她如此隐晦私密之事托付于他人,公子快些去与那姑娘说些好话,相信姑娘很快便会原谅于你了” 陈锦烨这才恍悟,原来她方才的样子,是羞怯之色吗?再仔细回想起她方才的种种表现,陈锦烨忍不住嗤笑了一声,罢了罢了,不与她计较便好了,想着如此,陈锦烨便心情大好的为自己又倒了碗热水。 老板娘见陈锦烨如此模样,眼中的笑意稍稍收敛了几分,表情微微肃穆了几分,道:“虽不知公子是那个地界儿的贵人,可老妇人看的分明,那位姑娘可是个不可多得的贤良之人,公子可莫要辜负了”。 陈锦烨听了老板娘的叙述,止不住的挑了挑眉,“你如何看得出她是个贤良的人?”。 “老妇人我看得出那姑娘的出身必然也非寻常百姓之家,十有八九也是哪个府上尊贵的小姐,可即便如此,她盥洗衣物也不愿假于他人之手,方才涤荡完那件罗衫,她细嫩的手便已然起了几个水泡,可从将衣物挂起到现在,她可曾在公子面前埋怨过什么?姑娘她不仅没有埋怨,反而将质朴的道理告知了公子您,难道这还不够贤良吗?” 老板娘娓娓道来的话语令陈锦烨不由得怔神,那件衣服竟然是她自己洗的...... “公子?” 老板娘见陈锦烨好似出了神的样子,心下微微有些不满,暗暗为红玲不平,怎么如此好的姑娘就跟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公子。 “何事?” “公子还不快去与那姑娘多说些好话?” 陈锦烨犹豫的回望了一眼红玲的房间,一转身就又对上了老板娘质询的眼神,心下颇感无奈,便缓缓起身往红玲的房间去了,走之前还不忘安顿好老板娘早些做出膳食来。 “咚、咚、咚...” 红玲趴在床上正眯瞪着,被这一阵敲门声突然吵醒,心中颇感不快,陈锦烨说等午膳做好了就来叫我,午膳这么快就好了?想着,红玲便一个翻身下了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门的方向走去,一开门,红玲还没来得及与陈锦烨打招呼,便被他一把推了回来,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然将房间关得个严实。 “你这是要做什么?” 说着,红玲便已然环住手做出防守的姿势,陈锦烨无奈的在房间里找了一处凳子落座,说道:“没旁的事,你继续睡便好了,我在此处坐会儿”。 “为何?” 看着红玲满脸疑惑怀疑以及防备,陈锦烨无奈的将方才老板娘咄咄逼人非得叫他过来这里与她致歉的样子描述了一番。听完陈锦烨的描述,红玲当下便乐了,没想到那个总挂着个笑脸的老板娘竟然也有如此威武的一面,想着,红玲便更为乐不可支。 看着红玲抱着肚子,笑的好似快晕过去了,陈锦烨淡淡的瞥了她几眼,“如此,可留我在你屋内坐着了?”。 笑了好一会儿,红玲才微微直起腰来,努力憋着笑的说道:“不别担心,我去与她解释,稍候片刻”,说罢,便上门外去寻老板娘去了。 看着红玲离去的背影,陈锦烨心下觉得稍感安慰,好在她与自己有契约在身,否则眼下还真怕这女子对自己产生了莫须有的情感。 半个时辰过去了,怎地刘灵儿还没回来?陈锦烨心下有些忧心,便踱步出了红玲的房间,只见厅上老板娘正拉着刘灵儿说些什么,眼尖的老板娘一眼便看到了陈锦烨,便随即将红玲不由分说的拉着朝陈锦烨走来。 陈锦烨看了眼跟在老板娘身后红玲的样子,她好似已然被说教的有些茫然了,双眼有些失了焦距的望着自己求救,陈锦烨微微拧了拧眉,只是他质问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老板娘便将红玲的手塞在了陈锦烨手中。 “公子,既然你二人已然成了婚,又哪有分房睡的道理,我知晓你二人现下正在闹矛盾,可夫妻吵架,从来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哪能因为小小的一点矛盾就闹成这个样子” 这回轮到陈锦烨疑惑了,他稍稍抬头望了眼红玲,只见她已然放弃挣扎一般的朝着自己摇了摇头,而这一幕落在老板娘眼中,只当是这位贤良淑德的姑娘已然对这个不靠谱的公子失望透顶了,便随即又很是惋惜的叹了叹,而后几句劝说便又将陈锦烨与红玲推入了房间,说是要他们二人得好好沟通,方才能成就夫妻之道。 “你...与她说了什么?” 听到陈锦烨的问题,红玲木木的歪了下头,天知道她只是想与老板娘说清楚她并没有生气这回事,却莫名其妙的陷入了老板娘的一个巨大的网中...... “老板娘,我没有生他的气” “是他叫你这样说的吧?” “这也不能怪他,一家人本来也没什么好生气的” “一家人?你们已然成婚了?” “不不不,不是的...” ...... 在那莫名其妙的‘一家人’之后,红玲便落入了这个巨大的漩涡,再怎么解释,也都绕不开他们是夫妻的事实,而后老板娘便以她‘过来人’的经验,热切的向红玲传授了半个多时辰的‘夫妻之道’。 接下来的时间,红玲便和陈锦烨呆呆地坐在房间里相对两无言的过了半个时辰,终于老板娘的午饭做好了,马夫和驿站老板也都赶回来了,驿站里没那么多规矩,老板娘便张罗着大家坐在了一张桌子上,马夫怯生生的推脱了好几次,拗不过驿站老板、老板娘的热情,陈锦烨便稍稍给了个眼神,而后才安然的终于坐下开始用膳。 一顿饭下来,热情的老板和老板娘将这驿站怎么建、的为什么要建以及经营它费了多少心思交代的清清楚楚,红玲和陈锦烨只有点头附和的份儿。 不过红玲也算明白了,原来这家驿站才刚刚建了没多久,来往的客流本来就少,而知道这处还有这么一家驿站的更是少之又少,因此他们也便没见过太多的客人,如此一来也就很容易理解为何他们如此热情又没什么界限感了。 第八十三章:独处,总没好处3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午膳的时间总算在煎熬中战战兢兢的度过了,而眼下却还有大半天的时间要待在驿站,红玲偷摸的问了回陈锦烨,“难道不可以早点走吗?”,得到的答案确乎是显而易见的令人失望,要是现在上路,只怕晚上就要露宿荒郊了。 红玲和陈锦烨相对两无言的坐在房间内,好不容易耳根子清净了些许,红玲懒懒的趴在桌子上,斜斜看了眼陈锦烨,“要不你先去睡一会儿?”。 陈锦烨也倒是没推脱,毕竟昨日一晚上都近乎没着眼,天没亮就颠簸着上路了,本想着在马车上闭目养神挨到晚上再好好休息,谁承想刘灵儿突发癸水又落到这么热情的一个驿站内,只怕自己再不找个机会睡会儿,可就没得安生了。 趁着陈锦烨入睡的当口,红玲悄咪咪的将马夫带回来的月信带的包裹拆开来看了看,足足一打的月信带,红玲微红着脸往陈锦烨的方向瞄了瞄,好在他睡得熟,红玲将半打的月信带折好了放入自己的行囊里,又从剩下的半打中拿出了两条,寻思着好找个机会还给老板娘。 虽说月信带本该是循环利用的,但奈何现在在路上,也顾及不了多少了,想着,红玲便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自己去茅房换了一条之后,便鼓足了勇气往老板娘那处去了,想来老板娘只是过于热情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恶意。 “老板娘,只有你一个人在呀?” 见着红玲来了,老板娘马上便嫣然绽出个笑脸,“我家那口子去打猎了,等他回来我们晚上就可以加餐了”。 红玲被老板娘的满面笑容所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才缓缓将藏在袖口的月信带拿出来放入老板娘手中,“老板娘,今日晌午谢谢你了,这个带子你收好,也是新的”。 老板娘先是一愣,继而便缓缓捏住了收入袖口,抬眼又瞧了几次红玲,心下觉得越看红玲越欢喜,便放下了手上忙活的东西,拉着红玲坐了下来。 “姑娘呀,你不晓得 ,我这个驿站虽然开了没多久,但借了东西晓得归还的,你还是第一个” 看着老板娘热切笃定的样子,红玲一下子觉着自己有些受宠若惊,便赶忙摆手道:“老板娘过奖了,这是我该做的罢了”。 老板娘慈爱的盯着红玲看了一小会儿,很是感慨哀切的说道:“要是我家闺女还在,长大了也应该似你这般的”。 红玲马上便发觉了异常,忍不住拧了拧眉头握住了老板娘的手,“大娘,她是怎么了吗?”。 “唉,她呀......” 听了老板娘的话,红玲才知晓,原来多年前小姑娘被这里一带的山贼给掳去了,山贼没拿到赎人的银两便撕票将小姑娘给抹了脖子,多少年过去了,老板娘每每念及此事便觉哀痛非常,而他们决心在此处建个驿站,也是为了可以让来往的商客不必着急赶夜路从而少了遇到山贼的危险。 “大娘,你们太不容易了些” 红玲听了老板娘的故事几欲落泪,但又忧心自己会惹得老板娘更加难过,便强忍了下来,只不断地抚着老板娘的手,希望可以慰藉到她。 下午的时间本就短暂,经过红玲与老板娘这么哀切的一聊,时间更是飞快的过去了,太阳移向最西边的位置时,老板便骑着马回来了,只见他拎着一大包东西匆匆入了柴房,红玲瞧见了便马上指了给老板娘看,“呀!大爷回来啦,看来晚上有口福了”。 红玲正想站起来往柴房过去看看是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老板娘便一把将她拽住,慈爱的看着她,说道:“姑娘先回屋子里带小许吧,我也该去帮着老头子一起忙了”。 红玲本想着一起去帮忙,但转念一想,自己连自个都可能照顾的不好,又如何自信不拖老板老板娘后腿呢,便随即微颔首,顺从的往自己个儿屋子里去了。 一推门,只见陈锦烨已然睡醒了端坐在屋子里的凳子上,“这么早就醒了呀?”。 陈锦烨一言不发的看着红玲,待到红玲彻底将门关好了,他才纠结了许久,方才开口道:“是”。 红玲听到他的回答,忍不住上扬了下眉毛,怎么他这会子说话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有些与往常不同,正在红玲预备着张口调侃他的时候,陈锦烨一个箭步上去将红玲拥入怀中。 陈锦烨突然地举动红玲稍稍惊了一瞬,便觉心脏像是被装了电动马达一样的狂跳起来,红玲还来不及反应,陈锦烨便徐徐亲昵的俯首至红玲耳边...... “不要动听我说,这个驿站有问题,行囊我已叫马夫拿上马车了,我们现在出去,准备离开,小心点不要露了声色,我晚点同你详细解释” 一语毕,陈锦烨满含深情的在红玲额间落下了一个轻吻,而后又徐徐低头看着怀中的红玲,道:“红儿,为夫知错了,你可愿原谅为夫?”。 陈锦烨满含深情的眼神紧紧锁住红玲,红玲饶是听的清楚他方才安顿了什么,但还是忍不住微红了脸,盯着陈锦烨的双眸局促的颤动了几番,方才稍稍安定了些许,红玲赶紧错开与他对视的眼神,而后又赶紧往后退了半步,再抬头对上陈锦烨微凝眉质询的眼神,她才找回了些许理智。 “夫君这是什么话,妾身自然是不会怪你的”,说着红玲便微微上前靠在陈锦烨的臂弯。 陈锦烨好似稍稍松了口气,而后环住红玲的腰,说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去外面散散心看看日落可好?”,听如此,红玲便娇笑着扭捏了几下,还羞羞的用小粉拳在陈锦烨胸口砸了砸,方才柔情万千的点头同意了。 而这一切已然尽数落入了墙角一个小洞之后的那双眼中,而那双眼的主人正是驿站的老板。 “看来他们并没有起疑,快去做饭吧,我去拿蒙汗药过来” “好” 此时的老板娘,眼中哪还有什么慈爱或是笑意,镇定自若的面庞上透露着几分老练的狠辣,她才不是什么热心肠的老板娘,更也不是什么丢了闺女的可怜妇人,她,从来都是夺了那些可怜妇人命的人。 “不好了!” 老板娘眉头微微一锁,放下了手上的锅铲,不耐的看向驿站老板,“怎么了?”。 “他们的马车不见了!” “什么!?” 老板娘心下顿时便如燃起了一团火苗,三步并作一步的快速往陈锦烨红玲二人的屋子里进去,果然,除了窗户那里晾晒着的那件衣裳,其余所有的行囊都已然不见了。 老板娘顿时便危险的眯起了眼睛,低沉着嗓子喊道:“给我追!都给我抓回来!”。 红玲跟着陈锦烨踱着步子出了驿站的大门,就缓缓加速往东边的路上一路小跑,陈锦烨利落的一跃又将身后的红玲往马车上一带,马夫便一把拍在马屁股上,马车也逐步提速的跑了起来。 “他们是谁?” “山贼” 陈锦烨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驾着马追赶过来的密密麻麻的马蹄声,陈锦烨的神色愈发凝重了起来,对着车厢外的马夫发问道:“还能再快吗?”。 “启禀王爷,快不了了,不如王爷王妃你二人骑马,我殿后拖延住他们” 还不待马夫说完陈锦烨便探身出去回望了一下身后骑着马的山贼,差不多十来个人的样子,也不算太多,见如此,陈锦烨便将藏在马车座位下的佩剑一把捞了出来,而后冷冷的留了句话:“照顾好她,最迟下个驿站等我,别回头”。 说罢,便轻身跃过车顶朝着一众山匪杀了过去,虽说陈锦烨此次出来只带了马夫一人,但这一人却是陈锦烨一直以来最为信得过心腹——白居。 白居了然了陈锦烨的意思便更为快马加鞭的朝着下个驿站的方向冲去了,红玲从摇晃的厉害的马车里微微探出了个头,“你不回去救他吗?”。 白居咬着牙,淡然的看着前方,又狠狠的一巴掌拍在马屁股上,“王妃放心,王爷不会有事的”。 身后乒乒乓乓的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一众的马蹄声稍稍减弱了落了几米在身后,红玲担心的从一侧的马车窗户中探头望了一眼,只见一身玄衣的陈锦烨一抬佩剑便接下四把大刀的袭击,另一侧的人手握红缨长枪乘势便要刺向他的腰间,红玲的呼吸就要停滞了,想也没想的就大声喊道:“右边!小心右边!”,而后红玲只觉额间一痛,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马车奔驰着一路往前,卯着劲儿,足足跑了一个时辰,眼下太阳已经落山了,身后也没了追匪,马夫缓缓将马车停在林间,探身进去将晕倒在马车里的红玲扶在了座位上斜靠着,而后便退了出来靠在马车外边坐着。 方才王妃探出头去的时候就已经被一个贼人拿着箭瞄准了脖子,王爷马上便反应了过来,在哪怕应付着四个拿着大刀的贼人朝他砍过去的当口,他还不忘用石子儿将那个持着箭瞄准王妃的贼人击瞎了眼,而后又在王妃大呼爆露了位置之际,哪怕冒着被红缨枪刺中的危险,王爷还是拿捏极准的往王妃额间击中了昏睡穴。 若是以前,王爷绝不会这么做的...... 第八十四章:山贼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若是以前,王爷知晓了那处是一贼窝,无论他身边有没有帮手,他都定然不会如此落荒而逃的,他不仅会留下来更会将贼人一个个的擒住审问。 遥想当年白居随王爷南下游学的时候,于氏还在桥边的桂花坊里卖糕点,偶然有一日白居随着王爷来到了桂花坊,听的来往的人对这里的糕点皆是赞不绝口,王爷便来了兴趣在桂花坊里找了一处坐下,由此便识得了善于做糕点点心的于芳霏,当日,王爷便邀于氏一同出了江南水城,到了一处雅致的竹林边踏青。 当年的那件事白居一直历历在目,那时不知何缘由在竹林里竟然埋伏了一众身手矫健的杀手,当时形势危急,王爷提起剑便与那众杀手厮打在了一处,当时白居还问他,要不要先将于氏送出去而后再回来将这处的人围剿了,王爷几乎没犹豫的就拒绝了,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罢了,王爷自然不会因此而忍气放走了那群杀手,说来也是奇怪,于氏原本好端端的站在一旁,那剩下的几个贼人也都几乎要被王爷生擒了,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黑衣人直直的便向于氏刺去了。 白居当下便立马查看了于氏的伤口,当时他便生出一丝怀疑,那黑衣人分明冒了必死的心刺向于氏,怎地只是刺中了肩膀而已,连白居都看得出的疑点王爷自然也看得出,当时王爷便下令将于氏带回江南的院子,想来当时王爷也是想暗中看看这于氏之后究竟有什么耐人寻味的内幕,但自从于氏醒来之后,王爷就渐渐地变得有些奇怪,整日里都对那于氏嘘寒问暖的,一点都不似怀疑过她的样子,原本白居以为王爷只是做戏而已,谁知半年之后,王爷结束游学返回王都便马上将于氏封了妾。 想到此处,白居眼里不由得泛上一阵厌恶,自从王爷娶了那于氏之后便优柔了许多,如今又对王妃如此,莫不是又对她有了真情?此次又将之带在身边,也不知王爷这回是否会变得更寡断一些。 马蹄声笃笃的从远处传来,白居马上翻身而下谨慎的蹲在马车一旁的树后,仔细的打探观察着,暗筹着估计是王爷赶上来了,只见暗夜的月光下一潇洒伟岸的身影驾着大马由远及近的朝着马车乘风而来。 “吁——” “白居参见王爷” 确认了陈锦烨的身份后,白居立马便从一旁的树下窜了出来朝着他行了个礼,陈锦烨逼停了胯下的马后,唰的一下便从马上翻了下来,顺手将正在行礼的白居一扶便紧朝着马车里进去了。见如此,白居对红玲的偏见更深了几分。 掀开帘子,车厢里的红玲此时正斜靠在那处,她嘴唇紧紧的抿着,眉头也稍稍拧在一处,而那眉间还残留着来自于他的淡淡的红印,看到她一切安好,陈锦烨顿时便松了口气,嘴角也偷偷地往上勾了几分,陈锦烨徐徐抬手抚了抚她的额头。 那会儿在驿站里,她被拥住时不知所措的娇羞模样久久不能从陈锦烨的脑海中散去,大概也就是那个时候,陈锦烨便下定了决心,绝不让她有被伤害的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 陈锦烨在马车里盯着红玲看了许久,方才出了来又下了马车,将白居带到稍远了几米的位置,说道:“她可醒来过?”。 “启禀王爷,王妃未曾醒来过” “那便好了,我们早些上路吧,那山贼还未晓得会不会再追上来,我们早些到下个驿站好些” “那...那些山匪如何处置?” 只见陈锦烨微敛着眉重重的叹了口气,狠厉的咬了咬牙,说道:“等西边的事解决完了,便是他们的灭顶之日”,听到陈锦烨的命令,白居激动的望向了陈锦烨,这才是王爷,这才是他心目中的王。 而后白居便驾着马车又往下个驿站赶去了,本就满怀陈锦烨安危的红玲听到笃笃的马蹄声马山便惊醒了,只是此时她却发现一个问题————她正枕在陈锦烨的肩上。 “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 红玲别扭的稍稍拉开了些许与陈锦烨的距离,试探性的一抬头,便对上了陈锦烨那柔情万千的双眸,那幽暗的眸好似宇宙中未知的黑洞,只要你忍不住凝视就随时会被吸入深渊...... 为了使自己清醒一点,红玲一掌便拍向了自己,“啊额—”,红玲皱巴着一张脸,痛苦的看了眼自己的手,“我的额头怎么这么痛?”。 陈锦烨微微失笑,“不是你自己打的吗?”。 红玲再抬头看了眼陈锦烨,好在他没在那样看着自己了,二人之间的气氛也稍稍正常了些许,红玲讪讪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方才” “我为什么突然睡过去了?” “好似有个山贼敲晕了你” “你没受伤吧?” “没” “你这么快就甩掉他们了?” “他们有些愚钝,实在不是本王的对手” ...... 闲话了几句,红玲的意识渐渐清晰起来,而后便撩起窗帘往外探了探,外边已然黑的不成样子,也不知现下是什么时辰,但自己确乎好似睡了很久,眼下一丝一毫都感觉不到困倦。 陈锦烨看着她又开始坐不住了的样子,微微叹了叹气,便阖上眼睛由她自己去闹了,待到红玲四处查看完之后想再找陈锦烨说会儿话,便看到他斜靠在车厢上睡过去了,想来陈锦烨也应当是累惨了,那么众多的山贼他都逃得出来,一定跑的很快吧。 银白的月光洒在奔驰着的马车上面,郁郁葱葱的暗色丛林呼呼的往后略过,耳边传来的阵阵风声呼啸着提醒白居,快一点,再快一点..... 几个时辰过去,大地与天空相接的地方泛起了一丝白光,新的一天开始了,陈锦烨早早的便睁开了眼睛,红玲此时却趴在马车里的长座上睡的正熟,睨了她几眼,陈锦烨便撩开车帘坐在了马车一侧。 “到驿站还要多久?” “启禀王爷,约莫还要半柱香的时间” 陈锦烨微微颔首,片刻后,白居驾着马车停在了一处繁华的驿站前面,驿站里的小二熟练的将马车牵起来往马厩旁赶去。 陈锦烨打横抱起红玲往驿站里走去,白居将二人的行囊取出来跟在他们身后,陈锦烨缓步一面走一面吩咐道:“老白,你去吃些东西垫垫肚子便去休息吧,今日我们不着急赶路”。 遣退了白居,陈锦烨抱着红玲一路上楼入了一个大套间,将红玲放入床的里侧,陈锦烨便也散散的躺在外侧入睡了去,这样便无须担心将她一人放在此处再出什么意外了...... 就这样闷头一睡,三人便齐齐睡了一个上午,红玲伸着懒腰往起一坐便看见了身侧睡的正熟的陈锦烨,红玲没犹豫下意识的便一脚将他踹下了床,朝着拧着眉从地上爬起来的陈锦烨大呼道:“你怎么会睡在这里!”。 陈锦烨散散的朝着红玲打了个打哈欠,又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又不是没在一处睡过,怕什么”。 “你、你!你就是个无赖!”,说着,红玲便愤愤然的从床上爬下来要往外跑去,陈锦烨一手将她拉住,解释道:“我是忧心睡着了那些山贼再追上来”。 提到这里红玲到是想起来了,眨巴了几眼,犹疑的看了看陈锦烨,而后徐徐问道:“当时,为何你会称我为‘红儿’?”。 陈锦烨没想到红玲突然想到的问题竟然是这个,便慵懒的一面坐在床上穿鞋,一面说道:“你先前在王城的时候,不是一直自称‘红公子’么,借用一下咯,总不能让我叫你的本名吧”。 红玲微微舒了口气,原来如此,自己差点就以为是自己之前不小心说漏嘴什么了,还好、还好。 “对了,你又如何得知那驿站有问题的?” 陈锦烨穿好鞋慵懒的往外间的茶桌走去,而后悠然的落了座,倒了两杯茶,示意了红玲,而后说道:“我当时醒来后发现了你房间四周都被人开了小洞监视,而后马夫又恰巧发现了驿站老板从山匪那处带了蒙汗药回来,便知晓咯”。 “就这么简单?” 陈锦烨满脸轻松的朝着红玲点了点头,但其实,当时的情况却复杂的多。 当时,红玲午后一出门,陈锦烨其实就已经被她开关门的声音给吵醒了,想起驿站老板娘说自己派马夫去买月信带令刘灵儿十分羞愤,陈锦烨便起身从窗去了白居的房间,想交代他忘了此事,却发现白居竟然被人下了蒙汗药睡死了过去,当时陈锦烨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将白居体内的药力驱散了去,而后他才发现驿站内的几个房间都有一些奇怪的小洞,当下陈锦烨便推断出这个驿站应当是个黑店。 白居清醒之后,陈锦烨就叫他去探查一下驿站老板,自己则躲在刘灵儿的房间里暗中观察她与老板娘的互动,白居很快便赶了回来汇报说那驿站老板往山上与山匪取了好些兵器回来,陈锦烨便当机立断的让他将行囊和马车先带走,才有了后来的故事。 第八十五章:赶路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经过一夜的折腾,一行三人到了新的驿站睡了大半天的时间,快至午时的时候,三人都陆陆续续起来了,红玲和陈锦烨率先下了楼,刚坐下没多久,白居便也姗姗的从楼上下来了。 “小的参见公子、小姐” 陈锦烨微点了点头,示意白居也一同落座,而后问道:“距下个驿站要多长时间?”。 “大约半日” “那我们用过午膳,就早些启程吧” “遵命” 定好了行程,白居和陈锦烨便慢条斯理的开始了午膳,红玲静静的在一旁听完了二人的对话,忍不住问道:“不知马夫大哥如何称呼?”。 白居一愣便随即将眼神转向陈锦烨,陈锦烨与他对视了一眼而后微微侧头看向红玲,“你问这个做什么?”。 红玲没想到这么一个小问题,就竟然让这二人有这么大的反应,便缓缓咬了咬下唇,眼神来回在陈锦烨与白居间晃动了几回,说道:“我就是想知道怎么称呼方便,若是我过问的多了便就算了,当我没问”,说罢,红玲便伸手夹了一大块土豆回来扒拉着饭送入口中。 陈锦烨收回眼神瞥了一眼白居,而后淡淡的低语道:“叫他老白就好”。 老白?红玲听了不由得皱了皱眉,虽说干马夫这一行的人确乎大多都是饱经风雨的沧桑模样,可眼前这位‘老白’虽说经历了不知多少回日晒雨淋,可还俨然是个俊秀少年的样子,看得出并不会比陈锦烨大多少年岁,陈锦烨竟然好意思称之为‘老白’,莫不是怕这少年太过俊朗而抢了他美男子的风头? 红玲咀嚼着食物饶有兴味的将眼前的白居来来回回打量了个遍,那灼灼的目光就连一旁的陈锦烨都忍不住稍稍冷了脸色,只是还不待白居和陈锦烨作出反应,红玲便匆匆吞下口中的饭菜,挑衅一般的开口道:“小白,我日后称你为小白如何?”。 口出狂言的红玲引的陈锦烨和白居二人齐齐皱紧了眉头,白居心下对这个王妃更是没了任何好的念想,心想这女子太过出言不逊了些,这言语间竟然夹杂了几分调戏之意,莫不是不把王爷放在眼里,还是她本就是如此不守妇道之人,如此女子又如何当得起‘太子妃’的名号。 “小姐,日后称我白居即可”,在一大段的沉默之后,白居终于忍不住了。 “白居?这名字不错呀” 知晓了白居真正的名字,红玲嫣然的便绽开个笑颜,那直达眼底的笑意盯着白居,白居微微一愣神,陈锦烨缓缓搁下碗筷斜睨了红玲一眼,很是淡漠的说道:“看来你是吃饱了,随我去收行囊吧,莫要再扰他吃饭了”,说罢,便强拉着红玲起身往楼上去了。 白居紧锁住眉头,很是愤愤然的握紧了拳头,这个女子竟然是王爷的正妃,若不是眼下王爷非得要带着她来西边,自己非得要冒死进谏,请命王爷亲手结果了她。 半晌,陈锦烨带着红玲进入了白居的马车内坐下,白居又徐徐赶着马车朝着西南的岔路上去了,一上马车陈锦烨便进入了合眼静止模式,红玲干瞪着眼看了陈锦烨许久,方才将前面的帘子撩起来,问道:“白居,你无聊不?”。 原本好好赶着马车的白居被冷不丁出现的红玲惊了一下,差点就一个劈掌贯上去,“启禀王妃娘娘,不知‘无聊’是指?”。 红玲当下便眼睛一亮,他竟然不知道无聊是什么意思,那还不就有了话头,想着红玲便要作势朝外出去,这时陈锦烨倒是没有阻止,只稍稍眯了点儿眼瞧着红玲一点点的往外挪,经过这不到两天的路程,陈锦烨算是发现了,她是半点耐不住寂寞,八成是看自己在车厢里眯着眼时间久了,有些烦了。 不过这白居可是出了名的不喜言谈,日前刚来王府做事的时候可没少因为说话的事与旁的人打架,当时的陈锦烨也是一股热血的冲动少年儿,瞧见了白居立马便将他招至了麾下,可是时间一年年的过去了,陈锦烨已然敛起了他的锋芒,而白居却依然冲动非常,虽说陈锦烨还是做什么都喜欢带着白居,但一些细致的事情已经很少再交给他办了,故而他并不太清楚红玲与陈锦烨之间的太多细节。 红玲顺利的出了车厢坐在另一侧的马车边上,白居微抿薄唇俨然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所谓‘无聊’啊,其实就是无话可聊的意思,常常就是说一个人待着很无趣的时候就是‘无聊’了” 看着白居好似并不为所动的样子,红玲狡黠的勾了勾嘴角,而后问道:“白居呀,你一个人在外面赶马车一定很无聊吧,不若......”,红玲忽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不若我们一起捉弄一下王爷可好?”。 白居听了红玲的话,差点从马车上气的跳起,而后又马上淡定下来,思量着每每王爷都说自己太过冲动鲁莽,这次他正好证明给王爷看看,他白居也并不是只会鲁莽冲动的人,念及此处,白居缓缓开口道:“如何?”。 “我们不是傍晚时分的时候就会到达下个驿站么,等我们到了驿站先不告诉他,而后悄悄地躲在一旁,待到王爷出来的时候,我们就狠狠的吓他一跳,怎么样?” 吓王爷?白居眼睛微微亮了一下,想来日前王爷南下的时候也常常这样捉弄于我,若是这回捉弄了回去......想到此处,白居已然忍不住露出了个憨憨的笑来。 “好” 红玲没想到白居竟然答应的如此之快,看不出这白居看起来冷冷淡淡的样子竟也有一颗与自己一样不羁的心,红玲马上便对白居生出一股子战友情来,便又接着话茬说道:“你功夫一定很厉害吧?”。 “还行” “你的功夫是谁教的呀?有拜过师吗?” “......” 红玲干干的坐在一旁等了许久,白居愣是有本事好似没听到一般,红玲侧头微微拧着眉看了白居一眼。 “你为何不说话?” “没什么好说的” 红玲被白居的冷言冷语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合着最开始那几句,只是自己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呗? “你看不惯王爷?” “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一起捉弄他呀?” 白居斜斜的看了红玲一眼,好似看白痴一样的眼神,“自然是还回去了”。 红玲微微一愣,“他捉弄过你?”。 红玲一语毕,迎接她的便又是漫长的一阵静默,红玲默默叹了叹,这白居的段位太高了,撩不动撩不动啊,想着,红玲便懒懒的往后一靠,索性看起了沿路的风景。 车厢里的陈锦烨将二人的话尽数收入耳中,微勾着嘴角,缓缓伸了个懒腰,果然白居还是那个白居,那个无论是谁都与他说不上话的白居。 时间如流水,稀里哗啦的便到了傍晚,按照约定,白居与红玲在离驿站几步之遥的位置上悄咪咪的躲了个严实,只是他们不知,陈锦烨其实早早将他们的话听了个干净,趁着他们二人停了马车往一旁的树后躲的时候,陈锦烨早就快速从马车里冲了出来率先入了驿站的大门。 红玲和白居眼巴巴的盯着马车,一盯便是半个时辰,白居习武多年尚且还蹲的住,红玲却早早便蹲不住坐在一旁了,半个时辰过去,红玲再也没了耐心,作势便要往马车里过去,白居确是不依,“王爷定然是识破了故意如此的,我们必须得等到王爷腻了出来才行,否则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红玲无语的看着眼前满脸认真的白居,“你不累吗?”。 只见白居冷了冷双眸,微微合了片刻双眸,道:“自然是累的”。 “那我们去找他摊牌吧” “不行!” 白居的固执就要令红玲崩溃了,已经半个多时辰了,陈锦烨要是出来早该出来了,眼下一直不见他的踪影,只怕他早就从别的地方遁了,难怪陈锦烨要叫白居为‘老白’了,哪有这么死心眼的年轻人啊。 于是乎,红玲无奈的又跟着白居在大树后待了半个时辰,前后加起来已然一个时辰过去了,天色也早从傍晚的昏黄变为了暗黑,白居也渐渐没了兴头,失魂落魄的坐在大树后。 “现在可以走了吧?”,红玲试探性的问道,然而迎接她的却依然是一阵默然,红玲忍不住探头望了眼白居,只见他眼下正低着头深思着什么,红玲无语的撇了撇嘴便随即拍了拍屁股站起打算往驿站里过去。 “我太过愚钝了是么” 白居的话令红玲微微侧目,“愚钝?”,红玲折回来往白居的方向走了几步,“谁说你愚钝了?”。 “自小,所有人都说我愚钝” 白居眼中的悲怆深深刺痛了红玲,‘自小’这个词的含义太过重了些,她虽然不十分了解白居,但红玲体会过‘自小’的威力,所有悲惨的事都往往源于成年后的一句‘自小’。 红玲微微拧起眉,说道:“有问题的是这样说你的人,与你无关”。 第八十六章:抵达西城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红玲跟在冷着脸气冲冲的白居身后,她只是想去安慰他一下,就不知怎地戳中了他,一阵怒吼之后,白居便甩下红玲阔步往驿站里去了。 入了驿站大门,果不其然,陈锦烨已然吃的饱饱的拍着肚子斜靠在窗边迷瞪着了,时不时还小酌一杯清茶,那模样好不惬意。 白居微微朝着陈锦烨行了个礼便稳稳地坐在了一旁,再也不提方才他在驿站外守了一个时辰的事,红玲微微敛眉,没好气的坐在一旁,没整到陈锦烨也就罢了,这白居不知哪根筋突然抽起来,朝着自己发了一通脾气,好歹自己也陪他在外面待了一个时辰,竟然一点情分都不讲。 红玲自然不知道那个小时候以及现在一直说白居愚钝的,正是眼前泰然吃茶的陈某人,陈锦烨一直以来就是白居心中的标榜,况且陈锦烨每每说白居愚钝都是在提点他,白居也因此而成长不少,方才在驿站外的时候,王妃竟然敢说白居一直以来崇拜的王爷是‘有问题的人’,白居当时便炸了。 于是乎,白居朝着红玲将憋闷了一个时辰的怒火尽数发泄在了红玲身上,并且更加厌恶了她几分。 陈锦烨微微碾转了一下桌子上的杯子,朝着红玲微微挑了挑眉,“这家驿站里的茶还不错,要不要尝尝?”。 红玲当即便哼了一声而后便为自己斟满了一杯,微微抿了一口,这茶确乎是相对香甜一些,红玲心情稍稍宽松了些便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确是比前面驿站的要好喝一些” 陈锦烨微微勾了勾唇角,而后便不再出声,等着红玲与白居二人用完了晚膳,三人才一同往二楼上去,陈锦烨跟着红玲来到她的厢房,红玲却干脆挡在门前,“眼下山贼应该赶不上来了吧”。 对上红玲质询又满是戒备的眼神,陈锦烨噗嗤的一笑,而后说道:“你想多了,我有事问你”。 有事?红玲犹疑的打量了片刻陈锦烨,方才放他进来,“你有什么事?”。 “为何白居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样子?” 红玲瞥了陈锦烨一眼,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细心,还注意到了白居不乐,红玲微微撅了撅嘴,而后也冷下嗓子,说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何闷闷不乐”。 陈锦烨微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那你为何闷闷不乐?”。 红玲这才满意的将二人如何打算好捉弄陈锦烨,如何在外面苦等了一个时辰,又如何在回驿站之前吵了一架原原本本的告知给了陈锦烨,说罢还对着陈锦烨狠狠的翻了个白眼,“你都进来这么久了,为何不派人出去寻我二人早点回来?”。 只见陈锦烨又缓缓叹了口气而后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方才正色看向红玲,“日后,莫要再招惹白居了”。 “为何?” 红玲不解的看着陈锦烨,只见过护主的还没见过主护的,看不出陈锦烨在位为王,竟然如此顾念下属的心情,只是这确乎让她有些好奇了,究竟这白居有何不同,能让他如此屈尊过来特意交待自己。 “他性格比较暴躁” 红玲马上便疑惑地皱起了眉,,性格暴躁?这年头,这也可以成为被特别关照的理由? 还不待红玲出口质疑,陈锦烨便缓缓侧目对上站在门口红玲的双眸,说道:“他上次有这个眼神的时候,那个惹了他的人,没活过三日”。 听罢,红玲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合着陈锦烨不是来特别关照白居,而是来特别关照自己的。白居竟然有这么严重的暴力倾向,红玲马上便抖搂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而后怯生生的坐在陈锦烨对面。 “你觉得......他想杀我?” 陈锦烨微微皱了皱眉很是忧心的望向红玲,“本王......也实在难以预料啊”。 红玲呆坐在位子上,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愣神了片刻方才稍稍定了下心,疑惑的问道:“他如此草菅人命,难道你不管?”。 只见陈锦烨又是一声哀叹,继而徐徐起身往窗边踱了几步,思量了片刻,方才说道:“你不知,他虽说喜欢杀人,但却还没杀过任何一个无辜的人,故而......本王也一直拿他没办法呀”。 红玲听罢马上便蹭的站了起来,急忙说道:“他想杀我,难道这还不算草菅人命吗?我、我不无辜吗?”。 只见陈锦烨好似很为难的转过身看着红玲,说道:“可他这不还没动手么,本王思量着等抓他个现行再治他的罪,否则本王与那乱判案的昏人又有何差别?”。 红玲咬了咬下唇思筹了片刻,而后再抬起头来时,眼中已然闪着一缕精光,“你该不会是想吓唬我而后顺理成章的住在这里吧?”。 陈锦烨对上红玲笃定的目光忍不住心虚的眨了眨眼,而后往后退了半步,继而缓缓转过身去,毫无底气的说道:“本王怎么会吓你呢”。 红玲缓缓叠手在胸前,而后冷冷的睨了陈锦烨一眼,而后缓缓后退了几步将房门大展开来,“公子,这边请吧”。 陈锦烨应声回过头去,只见红玲已然将房门打开,眼神中满是不容置疑的样子,陈锦烨只得讪讪的摸了摸下巴,而后一面走一面‘好心’安顿着:“若是有事,你就大叫,我就在隔壁房间,很快就能......”,陈锦烨前脚迈出房门,‘救你’两个字还未说的出口,红玲便‘啪’的一声将房门狠狠的摔上了。 一夜好眠,第二日清晨红玲便早早的下了楼,比陈锦烨还早了些许,眼下驿站一楼除了几个着急赶路的商人,便只剩下白居了,红玲看见白居,心里不由得浮现出他杀人狂魔的样子,红玲赶紧抖了抖思绪朝着白居的那桌大步走去。 “早呀,白居” 白居嫌弃的瞥了眼红玲,默默然的抱着剑叠手坐在那处,一动不动。红玲虽是意料到了他的样子,但还是忍不住翘了翘眉,便哼哼了两声坐在了白居一侧。 “听说你很会杀人?” “......” 红玲鼓捣着手上的番薯,斜斜的睨了白居一眼,他那里像是个会杀人的样子,分明就跟个文弱书生差不了多少,陈锦烨竟拿这个来唬人。 “你家公子就是会替你吹牛,你那里会像是个杀人狂魔,最多也就是个牙齿锋利一些的‘小狼狗’罢了” 一听到自家王爷夸了自己,白居马上便喜形于色的勾了嘴角,再一听红玲后面的话,白居当下便不依了,愤愤然的站起来将没出鞘的剑横在红玲脖子上,冷言道:“你再说,就......”。 红玲没想到白居竟然真的将剑架到了自己脖子上,哪怕那只是个剑鞘,但红玲还是感受到了那股冷冽的杀意,陈锦烨没有骗人,这是红玲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救命啊!!!” 驿站里的人齐刷刷的望向角落里的白居和红玲,白居也被她稍稍惊了一下,自己的话还未说完,她便如此夸张的叫了出来,眼下此处俨然已是驿站内的焦点,白居忍不住拧了拧眉,再欲出声时,剑鞘下的女子便直冲冲的往前跑去,顺着她跑去的方向,白居赫然对上了陈锦烨冷冽的目光。 红玲瑟瑟的躲在陈锦烨身后,怯怯的抓住陈锦烨的手臂往前探了探,那双水汪汪的眼神,好似经受了莫大的威胁一般。 “公、公子,你听我说...” 陈锦烨微微抬手止住了白居的话,而后侧目看了红玲一眼,“你没事吧?”。 红玲吞了吞口水,又攥紧了陈锦烨几分,而后说道:“没事”。 白居看着眼前这二人浓情蜜意的模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王爷被这妖女给蛊惑了,她分明是在扮可怜,自己最多只是想威胁她两句而已,眼下她不定怎么在王爷面前说自己。 方才听到红玲呼救,陈锦烨真当以为她是遇上了什么危险,原来是白居,看样子,昨日自己胡诌的话,她还真是一字一句的听进去了,既然如此,倒不如顺水推舟演个周全,也省的她闲得无聊总缠着白居了。 “老白,不必多说,去备马吧” “公子,我...” “备马!” 白居心中憋了一肚子气愤懑的退了下去,临走前还狠狠的瞪了红玲一眼,红玲吓得更是往陈锦烨背后钻了钻,看着白居走远了些,红玲才稍稍松了手,问道:“你不治他的罪?”。 陈锦烨暗暗笑了笑,方缓缓往她二人方才的桌子走去随手捏了个包子起来,一面吃一面说道:“他只是拿了个剑鞘,算不得是要杀你”。 “这还不算!?非得要等他对我下手了才算是吗?” 陈锦烨敛着眉假意细思了片刻,方才说道:“看样子,也只能如此了”。 听如此,红玲顿觉前途一片黑暗,看样子只能紧紧抱住陈锦烨的大腿才能保命了,于是乎,自那之后红玲便紧紧跟在陈锦烨身后,深怕给白居留下可趁之机。 忐忑的坐上马车之后,红玲再也不敢高声多说一句,陈锦烨憋着笑合上眼暗暗计算着看她能忍到几时,却不成想红玲这一忍便乖巧了一路,那怕到了西城脚下,红玲都未曾再发出过一句牢骚。 第八十七章:大皇子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白居赶着马车稳稳地入了西城城门,红玲好奇的撩开窗帘向外瞄了几眼,映入眼帘的景象令红玲不由凝重的看了陈锦烨一眼。 街上目之所及的地方几乎遍了散发着臭气的的淤泥,两侧的商铺也大都破败不堪了,甚至有一些已经化作废墟了的,萧条的街上做买卖的没有几家,仔细再往临近的巷子里瞧的话,会发现那里聚着许多穿着破布衣裳瘦的干巴巴的乞丐,就连好不容易看见的一个沿街叫卖的小贩,声音里也透露着些许凄凉。 在冷清的西城街上,白居驾着的这辆马车显得格外突兀,自从春天发过一场大水之后,这里就鲜少有外面的马车进来了,稍微有些家底的人也都接二连三的迁走了,如今城里剩下的基本都是些老弱病残,如今街上还看见开着的几家铺子也都是大皇子威逼着开的。 巷子里有气无力躺着的乞丐看到白居的这辆马车,好似看到了希望,眼中都微微闪着些许光亮,一时间跑着的、走着的、爬着的,都纷纷朝着马车过来,向马车伸出的手也越来越多。 “求求老爷行行好” “给点吃的吧” “十多天没吃过饭了” ...... 眼下白居的马车俨然已经被逼停了,缓缓聚过来乞讨的人也越来越多,陈锦烨见到如此景象面色也越发难看,他知道西边受了一次灾,可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 “公子...” 白居微敛着眉撩开帘子一角探头进来询问陈锦烨,只见陈锦烨抿着薄唇许久,而后缓缓撩开车帘从马车上下了来,眼前的景象令陈锦烨触目惊心,萧条的街上几十人乃至上百人都是差不多的景象——蓬头垢面、衣不蔽体、骨瘦嶙峋。 红玲跟在陈锦烨身后一同出了马车,眼前的景象着实震撼到了红玲,没想到,竟然这么多难民...... “怎么办?”,陈锦烨低声呢喃着,红玲耳尖听到了,微微叹了叹,而后稍稍贴近了陈锦烨几分说道:“我们先前准备的干粮不是还没吃吗?”。 “可是,我们没有那么多” 红玲微微垂下睫毛思量了片刻,而后朝着难民们开口问道:“你们能否找到干净的水和锅?”。 “能、能能...” 陈锦烨不解的看向红玲,红玲感受到了陈锦烨的眼神,便缓缓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拉着他往马车里走去,顺便还将呆滞在一旁的白居拉了进来。 “你们听我说,虽然我们的干粮不多且都是饼子,但是熬成一锅稀一点的面糊还是不成问题的,外面的那些人俨然已经是没有半点力气的,待会儿,白居按着他们的指示将大锅找两口过来,然后再去打两桶水,王爷,你就在马车上负责守着这些饼子,别让他们抢了去” 陈锦烨脸上铁青的表情稍稍和缓了些,这确乎是个极妙的法子,“那你呢?”。 “我去找些干柴过来,顺便帮着白居去打水” 陈锦烨皱了皱眉,“你守着马车便好,我去拾柴”。 “我守不住的”,红玲认真的看着陈锦烨,虽说外面的人都是些老弱病残,但面对他们渴求了多日的食物,他们有绝对丧心病狂的充分理由。 就这样安排好之后,陈锦烨将难民指挥的安顿下来,白居去找锅,红玲去捡柴,不一会儿,红玲和白居便把锅架起来了。 看着红玲不顾形象的忙前忙后,白居心中稍稍被触动了几分,便想着上前跟红玲说打水就不用她去了,谁知白居刚抬起脚往红玲的方向没走几步,她便跳脚了一般谨慎对着他的往后退了几步。 “你想干什么!” 白居忍不住生出一股子愤懑,这女子怎地这般不识好歹,但还是冷冷的说道:“打水,我自己去就好了,我可不想带个累赘”。 红玲听了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暗暗想,得得得,你够凶,你厉害,我怕了还不成。想如此,但红玲还是怂怂的扯出了个微笑来对着白居郑重的点了点头。 回到马车里,红玲闷闷的坐在陈锦烨对面,而后缓缓将装了几十个饼子的包袱打开。 “你怎么了?” 红玲瞥了陈锦烨一眼,低沉着嗓子说道:“怕死呗,还能如何”,陈锦烨马上便了然了她话中的意思,嗤笑了一声。 “笑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 陈锦烨收起笑意便凑了上去学着红玲的样子一点点的将包袱里的饼子掰开、捏碎...... 等弄得差不多,恰好白居也将两口大锅里的水烧开了,红玲和陈锦烨分别小心翼翼的捧着包袱里的面碎,而后分别倒入两口大锅中,三人不断地搅着锅里的面碎,很快便散发出了一股淡淡的面糊香味。 难民们当下便一个个来了精神,眼中散发着绿光,随时准备冲上来,红玲使了个眼色,陈锦烨和白居马上便了然的将面糊的锅控制的个严实。将面糊给难民们分发完,已经差不多到了下午,三人的肚子也早就辘辘非常了。 难民们都埋头于各自的面糊里,再抬头的时候,白居已然悄悄的拉着陈锦烨与红玲离开了现场。 陈锦烨终于深深的舒了口气,定定的看着红玲,说道:“今日,幸好有你”。 红玲微微扯了扯嘴角,而后也是一叹,问道:“解决了这一顿,下一顿他们又该如何,难道王城没有押送粮草来赈灾吗?”。 陈锦烨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两个月前父皇便下令押送了十车粮草过来,自己一个多月前也派了修筑水坝的人过来了,自己只知道修水坝的人被打压没了干活用的工具,却不知这里的百姓竟然处于如此的水深火热之中。 马车缓慢的行驶在空荡的街上,马蹄的每一个踢踏声都显得格外响亮,终于,漫长的道路在一座华丽的宫殿前戛然而止。 这里便是大皇子陈锦松的藩王府,单单就王府的大墙都是用极其昂贵的大理石筑成的,华丽程度比王城的皇宫弱不了几分,看到一尘不染的府门,陈锦烨握着的拳几乎就要将指甲嵌入肉里了。 白居上前轻轻扣了扣大门,好一会儿,王府的门童才将府门打开,那门童眉眼间对眼前的三人可以说是极尽了厌恶之色,白居也是咬着牙才将陈锦烨的名号报了出来。知晓了门前之人乃是当今的太子殿下时,门童的面上的厌恶倒是收起了几分,但举手投足间依然尽是傲慢。 门童前去通报之际,白居凝重的看了眼陈锦烨,说道:“王爷,这......”。 “不必说了,我看得见” 半晌,那门童才姗姗的领着个小厮过来,说是要他们三人跟着这个小厮,陈锦烨冷着脸色率先入了陈锦松的藩王府,他倒要看看,他的这位好大哥究竟会如何安置自己。 那小厮七拐八拐走了许久方才在一处极为偏远的小院子门前停了下来,“太子殿下,此处便是为您安置的院子了”,说罢,小厮便不闻不问的退了下去。 陈锦烨阔步入了院子,里面只有两个小丫鬟正在打扫院子,看得出这个地界有日子没住过人了。 “参见太子殿下” 陈锦烨微微摆手免了她们的礼,“房间可收拾好了?”。 “启禀太子,收拾好了” 而后,陈锦烨便领着红玲、白居二人入了大厅。 红玲心中也是纳罕,这大皇子竟然会如此接待陈锦烨,跟着陈锦烨在大厅里坐定了之后,红玲忍不住问道:“你觉得,大皇子何时会接见我们?”。 显然,陈锦烨也没想到昔日的大哥今时今日竟然会如此不欢迎自己,一阵默然之后,红玲也顾不得陈锦烨的心情,起身便朝着外面的两个丫鬟说道:“可否为我三人备些膳食来垫垫肚子?”。 小丫鬟连连施了个礼便着急忙慌的出去叫膳食了,陈锦烨这才缓缓开口说道:“我没有告知旁人你的身份,西城的这段日子,你就扮作是我来的路上结识的红颜知己红姑娘,如何?”。 红玲微微颔首,便又坐回到位子上,“难道大皇子一日不召见你,你就一日这样待着等他吗?”。 “我会让他召见的” 一语落,便又是一阵静默,直到两个小丫鬟将三人的餐点端了上来,红玲看着桌上的膳食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太子殿下,奴婢无能,眼下只能取回这些膳食,还请太子殿下海涵” 两个小丫鬟跪在地上,俨然已经做好了被严惩的准备,红玲怔了怔神随即吞了吞口水,说道:“这还需要海涵?”。 桌子上烧鸭、炖菜、燕窝、汤菜、糕点样样都齐全了,红玲本来震惊的是大皇子府上在那么严重的饥荒面前竟然还有如此丰盛的膳食,而现在她却是被两个小丫鬟的话给惊到了,这样的饭菜尚且需要海涵的话,那平日里这藩王府上得奢华成什么样子。 陈锦烨虽然没说话,但内心的感叹却是和红玲一样的,这在丫鬟眼里简陋无比的饭菜,已然要比太子府上平日里的饭菜还要好上几分了,由此可见陈锦松在西城的日子过得是多么的纸醉金迷。 第八十八章:大皇子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红玲一顿胡吃海塞后满足的从桌上抬起头来,白居虽然没有胃口但也还算是吃了几口,唯有陈锦烨满面愁容的看着一桌子的佳肴却难以下咽。 见如此,红玲微微叹了叹气,说道:“你大可不必如此惆怅,既来之则安之,如今你都已经来了,不就是下好决心扭转这一切的么”。 陈锦烨望了红玲一眼,缓缓开口道:“话虽如此,可我脑海中那些灾民受难的模样始终难以挥去,想到他们,再看到这些饭菜,叫我如何安心下咽?”。 红玲从来没见过陈锦烨这样,他微微拧巴着的浓眉下面的那双幽暗的双眸,此时正闪着粼粼的波光,今日一来西城便看到那番惨绝人寰的景象,这放在哪个仁心仁德的人身上都会是一场挥之不去的恶梦,红玲微微撇了下嘴角,暗自庆幸自己遇上的是陈锦烨而非陈锦松。 “既然不想吃,那便不吃了,不如我们趁着时候还早出去转转,说不定会找到些办法,如何?” 陈锦烨微微颔首,便示意让其中一个丫鬟带路往府外出去,红玲和白居跟随在陈锦烨身后,暗暗打量着这藩王府的构造,从这个破旧冷清的小院子里一出来正对着的便是可以出入府的侧门,这是红玲极为喜欢的布局,这样子的位置,简直就是自由的哨所,但另一方面却也折射出陈锦松对陈锦烨的不重视,红玲微微鼓着腮心中不由的便升起一股闷闷的情绪,一想到陈锦烨不被重视,自己心中便觉着有些抱不平,便也再没心思看旁的建筑了。 出了侧门,此处是一条小巷,但与方才在街上看到的不同,这里不仅没有一个受难的灾民,而且路面干净的与府中无异,红玲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陈锦烨侧目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红玲微微收回自己鼓了一路的腮,冷冷回头睨了小巷子一眼,“看得出大皇子算得上是十分在乎他周边的环境了,饶是这府外临近的小巷,他也容不得一丝不洁和混乱”。 陈锦烨顺着红玲的目光深深凝望了巷子一眼,而后便缓缓回过头一步一步的朝着大路上走去了。 站在大路与小巷的交界处,三人不约而同的朝着方才从城门到藩王府的那个方向望去,也不知那些食不果腹的难民现在如何了,但三人却也极有默契的没一个人提议往那个方向上去。 他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能为那些难民做,现在过去能看到的只会是更多更为凄惨的场景,无端端的带给灾民们希望,再狠狠地摔碎,没有比这更残忍的事了。 “白居,水坝距这里有多远?” “启禀王爷,少说也得半日的脚程” 陈锦烨微微凝眉,红玲也一下犯了难,该去往何处呢?就这样三人在岔路上站了好一会儿的时间,也不说话,也不动弹。 终于,陈锦烨微微低头好似下了什么坚定地决心一般,“往难民那边去吧”。 红玲稍感诧异的问道:“为何?你不怕他们再围着你吗?”。 只见陈锦烨凝眸定定的盯着自己,好似询问又好似回答一般的说道:“你也想去那里吧”。 红玲忍不住定下心暗暗问了问自己是否也想去那里,得到的答案却总是有些模糊,去的话,我们带去的于灾民而言可能更多的是失望,因为我们没有食物,但万一带去的希望更多呢?是否也能帮助他们再支撑些日子? 看着红玲低垂着眼睑挣扎的咬着嘴唇的样子,陈锦烨缓缓便转身往灾民的方向去了。 白居连忙拽了红玲衣角一下,便快步跟了上去,望着陈锦烨坚定的朝着难民的方向去的背影,红玲忍不住叹息又忍不住缓缓将嘴角上翘,或许,他的选择是对的...... 面对去而复返的三人,灾民们马上便蜂拥而至将三人团团围住,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异样兴奋的光芒,不断地哀求着、讨好着,希望他们眼前天神一般的三人再次施舍。 陈锦烨凝重的看着眼前的一众人,扫视了一圈后,缓步朝着一个瘦弱的男子走去,陈锦烨执手将他扶起,“你是否还有些力气?”。 听到陈锦烨的话,那男子马上便兴奋的连连点头,“有的、有的”。 陈锦烨微微将他扶到圈子的中心,而后低沉着嗓子庄重的对着一众难民说道:“我是王城里派来救助各位的官员,我恳请各位再忍几天,我定会说服藩王爷开仓赈灾”,陈锦烨话落,人群中传来一阵唏嘘声。 “没用的...” “上个月、上上个月来的王城官爷也都这样说了,还不是如此...” “可怜我儿才半岁不到,就要随我饿死......” 就连三人身旁刚刚被陈锦烨拉起来的男子,眼中也慢慢化为死灰,不是灾民们不愿意相信,而是再也不敢相信了,倘若两个月前他们没有相信那些官兵的话,如今可能早早便在别处讨得生活了,而不是如今人不是人鬼不像鬼的样子,整日浪荡在街上,祈求能遇上过路的商贾赏上一顿半顿的饭。 可笑的是,自从西城出了事之后,偶尔来过几个商贾将此处的情况带回去之后,一传十十传百的,再也每人愿意来了,眼下,他们还又能有什么希望呢? 红玲不忍看他们对生活如此丧失希望的样子,几乎脱口而出的说道:“明日开始,我们每天都会带些食物过来,不会让你们饿死的!”。 陈锦烨和白居震惊的看向红玲,红玲稍稍心虚的眨了眨眼,但她的这句话确乎是有奇效,原本垂头丧气哀叹着坐在一旁的灾民们眼中又闪起了奇异的光芒,那是真的含有希望的光芒。 红玲心虚了半秒不到,便马上打定了主意,而后便凑到陈锦烨耳边催促道:“你方才想做什么,趁着现在快说,等回去我们再商议送饭的事”。 陈锦烨无奈的看了红玲一眼,无奈又宠溺的摇了摇头,便又朝着众人说道:“我今日来就是想先了解一些你们的生活环境,就让这个小兄弟带着我就好,其余各位请各自省些体力休息好,莫要再聚在这里了”。 众人们得了红玲方才的那句承诺之后便已然很是安稳了,再加上陈锦烨的几句细心安抚,便更是配合的四散开来,陈锦烨这才满意的转过身,朝着那个男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小四就好” 红玲被这脆生生的声音惊了一下,眼前这个干巴巴、脏兮兮的男子,莫不还是个孩子? 陈锦烨听了他的声音也是微微一愣,“你几岁了?”。 “十岁” “你家里排行老四吗?”,红玲忍不住插话问到。 “对” “那...你的家人...”,红玲小心翼翼的询问。 小男孩儿几乎没有犹豫,“只剩我了”。 红玲再也不敢问下去了,便赶紧垂下睫毛,抿着嘴巴往后退了半步,那小孩儿很是机灵的瞧出了眼前这三个人默然的意思,便马上开口解释道:“他们还活着,只是两个月前走的时候丢下了我而已”。 陈锦烨看到红玲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随即抬起手拍了拍小男孩儿的肩膀,说道:“小四,你带我们去水源的地方看看吧”。 小四也不啰嗦,马上便领着三个人往西城里最大的水井走去了,这里是以前西城里最大的一个驿站,现在已经破败了,空荡荡的院子里只剩下这么一口大井。 到了井旁,陈锦烨先是微微探头到井口闻了闻,而后又操起手边吊水的水桶打了一大桶水上来,更凑近了闻了闻,而后又用手探入刚打上来的井水里搅了搅,而后便缓缓展开眉往回踱了几步。 “这附近可有河水?” 小四皱着眉转着眼珠思量了一会儿,说道:“不记得有什么河水,离这里最近的就是西城江了,只不过要走大半天才能到” 红玲侧首疑惑地看了白居一眼,白居了然的给了红玲一个确切的眼神,小四所描述的西城江正是水坝所在的地方,只是,陈锦烨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听了小四的话之后,陈锦烨微微皱了眉毛,问道:“你们饿了那么久,就没有想过去河边捞鱼吗?”。 “去不得!去不得!大家都说,河神震怒,眼下正是收人的日子,不敢随便去的!” 捞鱼?红玲马上便兴奋起来也顾不得小四皱巴的脸上的惊恐,如果可以捞多点鱼的话那还用得着担心没有食物的问题,显然,陈锦烨早早便想到了这个法子,只见他沉着的背着手用下巴指了指眼前的这口井。 “不必去西城江,这口井里就有” “什么!?” 红玲、白居、小四三人都被陈锦烨的话给惊到了,这口井里竟然有鱼!? “不止这口井,我猜,城里所有的井里都有” 听着陈锦烨的话,小四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眼神已然要迸出火花来了...... 第八十九章:大皇子3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早年间陈锦烨去南方游学时为了能有出海的机会,特意去了一个渔民村,在那里他结识了一个很有经验的老渔夫,陈锦烨在他家里叨扰了许久,熟络了一些之后,老渔夫才答应带陈锦烨出海见识一番,那个时候老渔夫常常握着舵看着海里,大海汹涌非常,几尺高的巨浪一个接着一个的涌过来,老渔夫波澜不惊的望着波澜壮阔的海,平静的念叨着:“得一分还一分、得一分还一分......”。 当时陈锦烨觉得很疑惑,他问老渔夫什么叫做‘得一分还一分’,老渔夫稳稳的抓住舵盘,嘶哑着嗓子平静的解释道:“老天爷是最为刚正的,他既不会平白的占你便宜也不会平白的让你讨了便宜去”,见陈锦烨还是颇疑惑的样子,老渔夫随即便腾出一只手往前面指了指,陈锦烨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船头收网的人将捕获的小鱼仔尽数又丢回了海里。 陈锦烨还是很疑惑,老渔夫便告诉陈锦烨,他说每次暴雨过后虽然河水会淹没庄稼毁了一部分农田,让农民少了收成和食物,但随着河湖水位的上升,那些原本在河道里的鱼儿会随着暴雨和流水被带到雨水淹没过的井水里。老天固然会取走你些许东西,但也会还你一些别的弥补,这便是所谓得一分还一分的道理。 眼下陈锦烨打上来的水里都夹杂着鱼身上特有的腥臭味,故而陈锦烨才如此断定。 “可是,怎么将鱼捞出来呢?” 红玲刚问出口,陈锦烨便勾着嘴角望向了她,回了她两个字:“钓鱼!”。 而后陈锦烨便派小四去灾民堆里四处去打听,看看是否有现成的渔民,若是没有是否有知晓这西城里渔民的住处,西城离西城江那么近,一定有以打渔为生的人。 很快小四便带着消息回来了,说是原先在西城南边的巷子里住过一家渔夫,但如今他已然搬走了,得知了消息之后,陈锦烨便马上派白居去渔夫家里搜刮一番,看是否能找到捕鱼的网或是鱼竿,不肖片刻,白居便网罗了五六个鱼竿和两个大网回来,那渔夫离开西城之前竟然都没有带走。 “小四,眼下西城中有多少口井,你清楚吗?” 小四歪着头皱着眉掰着手指头苦恼了片刻后兴奋的说道:“少说也得有三四十口吧,可能更多”。 陈锦烨微微颔首,而后便将白居手中的两个大网取了过来,细细打量了一下,而后又叫小四取了把剪刀过来,将一个大网分成两个小网,而后将其中一块先没入了眼前的大井中,而后又如法炮制的将其他三块小网没入到其他的井里。 因为眼下没有合适的鱼饵,陈锦烨便将白居收来的鱼竿先放入到了驿站里的一个小房间里,而后安顿好小四叫他先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给其他的灾民,免得引起不必要的争夺。交代完眼下的事之后便已是傍晚时分,天色渐渐昏黄,陈锦烨这才与小四道了辞。 走在往藩王府的路上,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夕阳的映射下的云朵好似盛开的扶桑,红透了半边天。 三人悠闲地从侧门进入,才刚走了没几步,小院子里的丫鬟便焦急的迎上来,很是规矩的行了个礼,才急急忙忙说道:“启禀太子殿下,锦松王爷晚上设了宴席给您接风”。 陈锦烨泰然的微微点了点头,到时红玲忍不住愣了一下,按照她的推断以为这陈锦松不会这么快接见陈锦烨的,都已经将住处安排的如此偏远了,还以为陈锦松会借此给陈锦烨难堪从而故意冷落他,没成想竟然这样快。 红玲本不欲参加的,但陈锦烨说什么就算她不去大皇子也会找个别的由头召见她的,红玲一想到她可能会独自面见陈锦松,心中就膈应了一下,而后便马上冲入房间换了身干净素雅的衣裳。 三人换完衣服后,已然差不多到了陈锦松定的时间,两个丫鬟连连邀着陈锦烨等人往宴会的地方走去,红玲真的有了机会将藩王府大致浏览了个遍。 红玲想到这藩王府会很大,但也没想到竟然会如此之大,光从他们住的地方往里走就走了四层,如果他们已经到了王府的中心的话,那就意味着藩王府里里外外竟然有五层院墙,比南召皇宫还要足足多上两层,可见这藩王府之大。 红玲原本以为藩王府上的丫鬟小厮可能并不算多,毕竟正门那处好似只有一个门童,安排给陈锦烨侍候的也就两个丫鬟,但事实上,每往深一层走红玲所见到的丫鬟小厮便成倍的增长,越是往中心,人越是多。 经过漫长曲折的穿行,陈锦烨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宴会门口,一眼望去,形形色色的舞姬已然将空阔的中心场地给站满了,甚是浩大的乐师队伍整个的环绕在场地的最外围,舞姬与乐队之间的巨大空隙里,排列了整整齐齐三排的宴席位。 如此大的阵仗,红玲已经不自在的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自她到这个世界以来,她就从来没见过比这更大的场面,红玲不动声色的抿了抿嘴,暗暗感叹自己还是见识少了,这种规格的宴会水平,简直就是资本的罪恶啊! 陈锦烨稍稍迟缓了半步打量了一圈,便继续提着步子往宴席上走去了,红玲深怕落下了,赶紧快步跟了上去,跟着前面带路的小丫鬟又走了许久的时间,一行三人才终于到了宾客席右边第一个的位置。 微微朝着左前方望去,那处陈锦松将要落座的位置已然足足高了宾客席三尺之高,那金灿灿的位置几乎要闪瞎了在座宾客的眼,再回头望那乌泱泱落座下来的人,红玲心中不由的疑惑,这西城中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官员? 偷偷瞥了陈锦烨许久,红玲终于忍不住的问道:“大皇子这样的生活应该都已经超过王上的水准了吧?难道不算犯法吗?”。 “不算” 竟然不算,红玲记得以前在电视上看到那些古时候的大臣皇子根本不敢在天子脚下如此吃穿用度的,超过了一定标准便是要被认定为是谋反的信号,没想到这个世界里竟然不是如此,红玲微微摇了摇头叹息了一下,看来她有空得给陈锦烨提提意见,让他同王上商议一下加上这条才好。 “藩王爷驾到——” 一声接着一声嘹亮的通报后,宴会中央的舞姬齐齐单膝跪拜,乐师也都放下了手上演奏的乐器,众多宾客齐齐起身,微微低头朝着主席位,陈锦烨却是巍然不动的坐在席位上,该喝茶喝茶该吃小菜吃小菜,一点都没耽误。 红玲与白居跟着众人一同站起,面朝着那个金灿灿的位置,通报的人声音静息了半晌,身着绣着明晃晃以金丝勾边而成的四爪巨蟒为图腾并以暗红色丝绸布料做底的陈锦松赫然登场。 他身高八尺,有着高挑健硕的身姿,一对儿劈天倒八眉盖着一双单皮桃花眼,鹰勾的鼻梁下配着一张邪魅勾起的嘴,眼神中既没有淡漠也没有清高,全全然然含着的尽是直白的贪婪。 他扬着头挺着胯任凭丫鬟扶着一步步的往席位上走来,而后散漫舒坦的往下一坐,期间还不忘勾起一串葡萄递在自己的嘴里,得意的瞧着席下众宾恭谨行礼的样子,而后才缓缓将目光锁定在陈锦烨一行三人身上。 随着陈锦松口中葡萄籽的落地,陈锦松竟是连话都懒得说的缓缓抬了抬手免了众人的礼,红玲刚松了一口气便要往下坐,陈锦松便邪里邪气的开了口。 “不知这位小美人儿与本王皇弟是何关系啊?” 红玲微微一愣,赶紧快速的头脑风暴了一遍,回道:“启禀王爷,小女子是太子殿下从山贼手中救下的,自太子殿下救了小女子之后,小女子便以身相许讨了太子殿下一个妾的位置”。 “哦?看样子你很心悦于本王的皇弟咯?” 红玲装作娇羞的掩面点了点头,陈锦松这才放过红玲,示意让她坐了下来,而后便将矛头对向了一直静静喝茶的陈锦烨,宴席上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一动都不敢动的等着陈锦松接下来的动作,陈锦松确然打量了陈锦烨许久,但却一句话都未曾说过。 只见他再次慵懒散漫的抬了抬手,外围的乐师便热闹的吹奏了起来,中间跪地的舞姬便马上起身继续舞动起来。 红玲暗暗瞄了陈锦烨几眼,他既不抬头看陈锦松也不定睛欣赏眼前的舞姬,只偶尔捏几个果子送入口中吃一吃,大部分的时候,他都只单单坐着面不改色的把玩着手上的茶杯。 陈锦松也是个沉得住气的主,陈锦烨不与他说话、不看他,他便也不着急与陈锦烨说话但却紧紧盯着他,陈锦松直勾勾的眼神好似锁住了陈锦烨,偶尔还若有其事的勾着嘴角哼哼几声,红玲只得暗暗吞着口水,一个劲儿的装傻充愣。 第九十章:交锋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宴会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场地中央的舞姬额间已然布上了细密的汗珠,她们舞姿轻灵挥动着柔弱无骨的双臂,一边跳一边旋转,从前至后从外到里,不停地舞动,不停地跳,好似被上了阀门的八音盒女孩儿,一旦开始便永远无法停止...... 陈锦烨安静的坐在位置上,目无别物的盯着眼前桌子上的美食与佳酿,红玲好几次想凑过去与他闲聊,奈何每每一抬头便与陈锦松直勾勾的眼神相接,无奈至极的红玲只好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茶。 说来也是奇怪,虽说宴会中心的舞娘们跳的热烈非常,但席上的观众却鲜少有真正放松下来的,人人都好似端了一副架子,面上也都是严肃刻板的神情,就连品尝佳肴与茶点一个个的都好似经过训练似的排着队进行,用演技粉饰出的接风家宴处处都透露着一股子诡异。 终于在第三十二首乐曲终了之后,陈锦松颇有精神气的将衣袖往后一甩,而后英姿非常站起,君临天下一般的审视了一圈而后便邪笑着退场了,临了还不忘再用他那桃花眼剜了陈锦烨一眼。 红玲微微松了口气,默默叹道:“他终于走了”。 “不,他还没走” 陈锦烨头也不抬的便来了这么一句,红玲先是诧异,而后再细看那金灿灿的台子下面,一双凌冽的目光直勾勾的射过来,红玲霎时间便心中一紧,那眼神,好似野兽,又好似难以揣测的恶魔。 红玲好似被那双眼睛给施了定身术,再望向他的那一刻,便有种被扼住喉咙的窒息感,再也难以错动双眸,徐徐,只见那暗光中缓缓展开一排洁白的牙齿,尖细的虎牙好似随时会扑食过来。 红玲连忙一把抓住陈锦烨的手,陈锦烨微微一僵,缓缓皱着眉头转过脸来看向她,见她脸色微白,额间闪烁着几滴汗珠,陈锦烨微微勾起唇角,而后抬起另一只手微微扣了下她的额头,“无需害怕,他自小便喜欢完这种吓人的把戏,逗你的罢了”。 “什、什么?” 红玲毫无底气的问到,就在她转向陈锦烨的那一瞬,陈锦松大笑着从角落里缓缓上了台子,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很是亲昵的朝着陈锦烨打招呼,“二弟,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啊”。 红玲这下更为茫然了,陈锦松怎么突然这般热情了,还有,陈锦烨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陈锦烨彬彬有礼的从座位上缓缓站起,而后微微将茶杯往前一送,恭谨的问候道:“小弟多有叨扰,还望皇兄莫要见怪”。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陈锦松有摄魂之术不成?再一看只见陈锦松大手一挥,音乐戛然而止,再一挥,舞姬尽数撤下,再一挥,席中宾客也尽数退了去,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偌大的庭院中就只剩陈锦烨等三人了。 原来所谓的宾客,竟然都是陈锦松找人来扮演的,原来从一开始,陈锦松的宴会就是个巨大的玩笑,他将陈锦烨三人引进来不过是闲来无聊的一场玩乐而已。 “二弟,你的这位红颜知己是?” “启禀皇兄,此女单名一个红,称她红姑娘便好” 对上陈锦松那双探究非常的眼神,红玲忍不住稍稍退了半步微微隐在陈锦烨身后几分,再看那陈锦松的时候,只见他大笑着将身旁侍候的婢女小厮遣退了去,而后说道:“二弟这次来,可是父皇的意思?”。 陈锦烨微微颔首,“父皇确乎是有些许忧心,不知皇兄......”。 “哼!忧心本王?记得回去替本王好生谢过父皇” 好端端的说着话,陈锦松便又变了一副面孔,脸上满是冷血无情的神态,就连瞥向陈锦烨的眼神都好似藏了浓浓的恨意。 这陈锦松......莫不是精神分裂?红玲心中暗暗揣度,这变脸的速度堪比川剧了。 陈锦烨也是微微一愣,而后缓缓抬头起来,徐徐说道:“皇兄这是何意?”。 “你问本王这是何意?你到不如回去问问父皇,他是何意罢” 一语罢,陈锦松便甩着袖子阔步从台上下来走到陈锦烨面前,紧紧的锁住陈锦烨的双眸,一字一顿道:“你觉得呢?太、子、殿、下”。 陈锦烨微微拧了拧眉,眼神中满是痛心疾首,就连眉梢与嘴角都忍不住颤了颤,“皇兄,你可知如此做,会多伤父皇母后的心呐!”。 “父皇母后?你的母后罢了,本王的母亲可是被父皇亲手杀了的” 红玲先前只知他们兄弟二人是同父异母,却不知陈锦松的亲生母亲竟然是王上亲手杀的,这么惨痛的故事,也难怪陈锦松眼下猩红着眼怒视着陈锦烨了。 “那是因为淑妃她勾结外戚妄图谋反啊” “你胡说!” 陈锦松死死攥住陈锦烨的衣领,狠厉的盯着陈锦烨的脸,一双小眼睛瞪得像个血红的玻璃弹珠。 白居见状马上便要冲上去,陈锦烨微微抬手制止了白居,而后缓缓抬手抓住陈锦松紧握住他衣领的手,柔声道:“大哥,你要理解父皇啊”。 “理解?去他娘的狗屁理解,老子被你们支开来了这鸟不拉屎的藩地,前脚刚走,他便砍了我娘亲的头,你让我理解!?除非你让我砍了你母后的头,你他妈先理解理解老子!” 陈锦松一路抵着陈锦烨的衣领到了墙上,陈锦烨却半分没有要挣扎的意思,红玲心下也愈发纳罕,没想到看起来那么和顺慈祥的王上竟然对自己的长子会如此之狠。 只见陈锦烨缓缓合了双眼,平静的说道:“饶是你恨父皇、怨父皇,可百姓是无辜的啊,你这么能如此对待你的子民?”。 “呵!” 听了陈锦烨的质问,陈锦松突然松开了双手,两只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挺拔的背部也微微佝偻了些许,失魂落魄的转过身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动,那眉眼间的神情,比霜打了的茄子好不了多少,那份浓重的哀伤,红玲不知怎地,竟然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泪珠悄然从红玲眼中滑落...... “倘若西城没有这场水灾,试问父皇何时又会想起我这个大皇子呢” 死一般的寂静将在场的四人紧紧的包裹起来,白居睫毛微颤也缓缓阖上了双眼。 许久之后,陈锦烨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的朝着陈锦松走了过去,坐在他的身侧,两人就那么静默的待了许久,陈锦松才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挺直了身子,一步步的朝着庭院外离开了。 红玲不记得是怎么回到那个偏远的小院子里的,只知道他们三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难过了许久,在房间大厅的桌子上,陈锦烨率先打破了僵局。 “你白日里说每日都会送食物给灾民,你可有是想到了什么好法子?” 红玲微微一愣便徐徐从自己莫名的情绪里回过神来,才说道:“王府里这么多吃的,我们留个意,或许可以搜刮一些出去赈灾”。 “你的意思是?” “偷” 红玲正经的一抬头对上陈锦烨的双眸,二人便很默契的的展了笑颜,又双双将目光偷望向了白居。 白居也马上了然了二人的意思,便缓缓抱了个拳朝着陈锦烨说道:“小的这就去打探”,而后白居便被红玲硬塞了一个大包袱出发了。 大厅里只剩陈锦烨与红玲二人,又一阵谜一般的静默,红玲端起茶杯微微小酌了一口,而后说道:“我觉得大皇子有些可怜”。 陈锦烨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眉毛稍稍皱缩了片刻,方才缓缓开口说道:“其中有太多内因了”。 红玲微微抿了下嘴唇,,“不知怎地,听完锦松王爷的话,我心里有种深切的难过挥之不去”。 陈锦烨微微惊愕,抬起头端详了红玲片刻,暗筹着难道她就要恢复记忆了吗?心下不由的生出一丝忧心,便忍不住有些惆怅,若是她知晓了天谱丞相蒋忠再娶了平妻,那她...... “你怎么了?” 见陈锦烨突然面色凝重的盯着自己,红玲觉得有些奇怪,莫不是他听了陈锦松的话也会有同样的感知? “没事” 说罢,陈锦烨便缓缓举起茶杯掩饰了一番自己的神情,而后暗戳戳的问道:“倘若,你是他,如何做才能令你宽慰些许?”。 听到此处,红玲心上便涌上一阵苦涩,虽说这只是个假设,但红玲只要一想到自己被父母抛弃,就好像自己被丢入了深海之中那般窒息。 倘若,是我,红玲努力的压制住自己心中的不安,缓缓阖上眼睛,我会如何呢?想着,红玲的身体便由不住的开始发颤,陈锦烨注意到了她的异常,马上便来到她的身边,将她环入自己的怀中,不停的安抚着:“不想了,不想了,你们不一样......”。 如此,红玲的情绪才逐渐稍稍安稳了些许,红玲自己也很惊讶,没想到自己如今竟然已经对父母之爱渴求到了这种地步,竟然连想象失去都会令自己好似死一般的难受。 思量着,红玲便缓缓入了梦乡...... 第九十一章:上天诚不欺我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翌日,红玲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门外阳光已然大盛,她一面揉搓着眼一面缓缓将房门拉开,稍稍遮了遮刺眼的阳光,从指间的缝隙中瞥见了早早站在她门前的白居。 红玲忍不住微锁眉毛,试问大清早一起床看到的就是魔怔了想杀自己的人,谁还会有好的心情?红玲一时没收敛住长长叹了口气,而后很是憋屈警惕的望向白居。 “你为何在此处?” 白居看着眼前皱巴着脸的红玲,只当是以为她为府外的灾民们哀切,便软了语气,淡淡然的回道:“昨日夜里我搜取到了许多宴会上退下来的食物”。 红玲满是疑惑的盯着白居,心想既然取得了足够多的食物,不是应该去问询陈锦烨的意思么,来找自己算怎么回事儿?还是......他想借此接近我,然后暗中对我下手?想到此处,红玲便忍不住浑身一颤,心中暗暗骂道:“这白居简直居心叵测奸诈透了!”。 “红姑娘?” 原本就表现的奇奇怪怪的红玲,听了白居的这一声柔和的称呼,更为夸张的往后跳缩了一下,一眼看去,她眉眼间尽是惊诧。 白居好不容易压下去对她的厌恶在这一刻又尽数翻涌了上来,哼,仗着自己为王爷出了几个主意就如此不成体统,那神情、动作哪有一点像是个大家闺秀的样子,果然,自己就不该对她心软。 就这样,原本大早上过来邀请红玲到大厅里一起用餐的白居,撇了撇嘴便冷下眼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了,只留下红玲一人在原地懵逼。 红玲愣愣的看着白居离开,而后便缓缓站直了身子松了口气,看样子,白居这回又算放了自己一马了,一定是因为昨日自己的提议使得他忙碌了一个晚上,故而他才一大清早来自己门前威胁一通,红玲不住的抚着自己的胸口,暗暗吸取教训,“下次可不能再当着陈锦烨的面使唤他了”。 等到红玲洗漱好来到大厅,陈锦烨与白居都已经吃好早膳饮了许久的茶了,红玲瞧了瞧他们的眼色便悠悠的落了座,一面扒拉着碗中的粥食一面打量着眼前的二人,只是陈锦烨与白居好似入了定一般的将自己无视了个透顶。见如此,红玲也乐得自在,便也悠然起来。 想着,红玲便将吃完的粥碗往旁边一放,而后便悠然的为自己倒上了一杯茶水,刚想品尝一二,陈锦烨便拧过头催促道:“既然吃完了,便早些出府吧”。 “出府?” 红玲愕然,“我还需要随你们出府吗?”,陈锦烨微挑眉,“你由何觉得你不需要?”。 红玲微抿薄唇,看着陈锦烨铁了心要带自己一起去赈灾,自然也没什么可辩驳的,只是红玲原以为自己只不过是来帮陈锦烨改良一下水文图而已,看样子,与陈锦烨的这趟西城之行注定是要操心始终的了。 于是乎,红玲便与陈锦烨、白居二人各自背了两个装满了食物的大包袱匆忙上路了。 只是他们所拿的这些食物是远远不够用来给灾民们分发的,所以三人如法炮制了第一天的法子,来了个整锅乱炖,熬了稠乎乎的两大锅,虽说看起来不甚有食欲,但对于多日没进食的灾民们来说,来上这样一碗已然是绝美的佳肴。 日近午时,食物已然分发完毕,陈锦烨将远处早早吃好了的小四招过来。 今日的小四已然将自己脸上的泥污都洗净了去,一张稚嫩的小脸显露了出来,虽说头发还是蓬蓬乱的,但这并不影响他整个气质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小四,去找个大点的盆过来,我们一起去井里看看吧” 得到陈锦烨命令的小四,马上便撒了丫子的应下跑来了,看着小四有了力气又焕发起生机的样子,几个人忍不住便笑开了。 来到了驿站大井的边上,陈锦烨微微握紧拳头,眉眼间尽是严肃,红玲知道,他这是紧张了,他一定很害怕自己判断错了让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儿失望吧。 陈锦烨整顿了心情,而后便郑重的一步步的向前,那庄严的模样,就好似在进行什么了不得的宫廷仪式,红玲也暗暗捏了一把汗,心下不停的祈祷着:一定要有鱼、一定要有鱼啊! 陈锦烨终于将手置于井边绑着的渔网之上,没有一丝的犹豫,咬着牙狠狠的拽住,而后便往后一拉、再拉,小四静悄悄的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盯着陈锦烨手中的渔网,一点一点的渔网开始被收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陈锦烨收网的这简单的动作好似被按了慢放键,以至于红玲觉着时间过得意外的漫长,直到...... “啊——有鱼!有鱼!” 小四的叫声马上便将不远处的灾民们吸引了过来,陈锦烨紧绷着的脸也稍稍缓和了些许,眼神中渐渐闪露出一丝温和,他微勾起嘴角笑着望了眼小四,而后泰然的将胸中郁压的气息吐露了出来,心中不由的浮上一阵感动——幸好,有鱼。 周遭聚拢过来的灾民知晓了一切之后,一个个都好似看天神一样的看着陈锦烨,如果说起初灾民们对陈锦烨的央求还含着几分不忿和恨意的话,那么现在,灾民们已然全然的被他所折服,心中除了感动便是只剩浓浓的崇拜了。 灾民们接二连三的跪在陈锦烨脚下,高呼着:“大人万岁”,而后将头颅虔诚的磕在地上,陈锦烨被这一幕也是稍稍给惊着了,手忙脚乱的便要将他们逐一扶起。 红玲却是狡黠的一笑,而后将陈锦烨拦下来附耳说道:“趁着这个机会,不如借此让他们振作起来,就算他们迷信你又如何,只要你带领他们往对的方向,那这便是恰恰好的绝佳时机”。 陈锦烨一怔神,回头深深的望了红玲一眼,那至深的双眸一下子便将红玲吸了进去,那怪异的感觉,一时间令红玲心头泛上了些许慌乱,他这样看自己,又是何意? 片刻后,陈锦烨微微错开她的双眸,朝着跪拜自己的一众灾民缓缓开口说道:“既然大家信得过我,不若就由此开始,一起改头换面彻底改变了现状,如何?”。 众灾民听到陈锦烨的话就宛如吃了定心丸,一个个的都安下心来,一时间,因看到希望而激动地落泪的、因追溯过往而彻底放下的、因陈锦烨的鼓励而心潮澎湃的,千个人千个样子的流露出自己当下的复杂却有了主心骨的感动。 陈锦烨微微叹息便叫小四与白居帮忙将大家都扶了起来,而后将渔网上的收获尽数摘下放入盆中。 “大家看到了,我们的井中有许多这样的鱼,今日我领着大家网上些许出来,至少能够每人一条的程度,日后我再教大家如何钓鱼,学会了钓鱼之后,大家便可以回家自己制作鱼竿在自家的水井里收获,但水井中的鱼始终是有限的,大家要趁着此机会尽早的开荒种田才好啊” “公子说的是!我们都听你的!” “对!都听公子的!” “对对对,没错!” ...... 附和的声音四处传来,陈锦烨胸中顿时便涌上前所未有的感动,也深深体会到父皇所言‘但愿苍生俱饱暖,不辞辛苦出山林’的壮阔胸怀。 也是经此一事,陈锦烨才真正体会到了能令百姓安居乐业,于一个上位者来说是多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也更体会到了百姓于社会的底层会因上位者的变革而遭受多大的苦难。 陈锦烨含着笑意温和的出了西城驿站的大门,而后接二连三的来到昨日投放渔网的其他三处位置,每一处都收获颇丰,百姓们也一个个的加入到了劳动的行列里,有的跟着陈锦烨学如何下网,有的负责将捕获的大鱼运在一处,有的人处理鱼鳞,有的人烧火准备一展厨艺。 就这样礼里外外忙活了一个时辰之后,鱼汤的香味在整个西城飘散开来,人们的眼神也愈发柔软起来,蛮横争夺的男人舀了一碗又一碗鱼汤先递给瘦弱的妇孺老弱,终日里恹恹的幼儿开始使劲哇啦啦的哭,妇人们不再瑟瑟的躲在墙角,老人们的眼角也渐渐弯了起来。 陈锦烨、红玲、白居三人与大家凑到一起,共享了这场午餐,鱼汤里虽然没有加许多美味的调料,也没有可口的米饭馒头搭配,但那香甜的滋味却比任何一顿佳肴都来的令人印象深刻,红玲舔食着碗中的汤底,这哪里是鱼汤,这分明就是大家被打倒又站起来了的生活啊,想到此处,红玲便止不住的随着大家一同咯咯地笑了起来。 也许人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可能是随着某个人,也可能是环境使然,但人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生物,幸福来的时候,哪怕看着一面残破不堪的墙,笑声也依旧可以很大。 红玲与陈锦烨相视一笑,似不经意,又似在笑对方...... 第九十二章:嫉妒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什么!” 陈锦松满脸愤怒的拍桌而起,陈锦烨他来西城不过一日,竟然就已经可以和城中的百姓同席而坐,甚至还一同用了午膳,这让他一个堂堂西城藩王的颜面往哪里放。 陈锦松阴晴不定的盯着前来汇报的侍卫良久,而后缓步踱于窗前,两手紧紧的撑于窗棂之上,十个手指吃力的紧愈发失了血色,眼中半含着几丝残厉,恨不得能亲口将陈锦烨嚼碎了啐掉。 自己本意就是想引起父皇的注意,如今父皇却派了陈锦烨过来,倘若父皇知晓了陈锦烨在西城如此受到百姓爱戴,那又会如何看待自己呢? 想如此,陈锦松握着窗棂的双手已然不住的细微颤抖起来,绝对不能给陈锦烨这个机会,他要毁掉他做的一切,他不是要救那些灾民么,那本王就让他好好救个痛快。 “他们回来了吗?” 听到陈锦松那犹如来自地狱里的声音,侍卫愈发谨慎的垂下了头,回道:“启禀王爷,他们已在城外候着了”。 陈锦松微眯着眼,那细小的眼缝里涌动着浓重的杀气,既然那些人已然归顺于陈锦烨,那也便没什么理由好留着苟活的了,只见陈锦松微微牵动嘴角朝上勾了半分,眉宇间尽是冷色。 “今晚,便让他们过路吧” 侍卫明了陈锦松的话外之意,确然已是习以为常,要知道,前些年西城还算得上是个繁华有序的地方,陈锦松当时也甚为欢喜此地,有一次心血来潮微服私访了一趟,听到西城驿站里的人大放厥词的咒骂他,他便派人一夜间端了驿站,那一夜方圆几里的人皆被那浓烈的血腥味所笼罩...... 自那之后,他每听说了哪里有谁说藩王府如何长短,那么那个说闲话的人必然横死,久而久之,西城里的人们也都了然了其中的规矩,再也不敢有人明面上说藩王如何,但也是经过这么一段时间,陈锦松已然暗中将西城中最为险要繁华的买卖都揽在了藩王府下,明眼人看得出,也不敢做声,有点雄心抱负的人都一个两个寻着机会去了别处,而普通的百姓确然只能在这一方桎梏中苟活。 陈锦烨一行三人与百姓们用过午膳后便欣然回了小院儿,红玲十分悠然的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陈锦烨小憩了片刻便也随着坐到院子中,红玲见他松垮垮的穿着一身睡袍样的衣裳,随即便瞅了他一眼。 “王爷这般得空吗?” 陈锦烨为努嘴,不可置否的将红玲身前的茶壶抓起来为自己倒了一杯。 “你不也这般悠闲” 红玲又看向了陈锦烨,而后微托着下巴,慵懒的说道:“王爷此前不是说水坝之事甚急吗?怎么如今倒也闲散起来,可不像王爷平日里的作风啊”。 “哦?” 陈锦烨好似来了兴趣,眉毛一挑便也斜着脑袋看向红玲,“不知红姑娘眼里,本王平日里是何作风呐?”。 “大门一出便是朝堂,闭门无问便是书房咯” 陈锦烨随即便又噗嗤一声,而后颇为好笑的看着红玲,问道:“那你又如何看待本王闲暇之时去你院中之事呢?”。 红玲先是咬了咬下唇,而后便将一众华丽的睫毛微微抬起 ,眼神中含着些许无语,说道:“你先前不是说过么,你来找我可都是有要事相商的”。 陈锦烨微微颔首,不容置疑,自己去找她基本上都是有事相商,但细一想,陈锦烨便又觉得有些不对,除却一些必须要与她商议的事情之外,自己分明口馋她的茶馋的紧,兴许有些时候,自己也是为了那一口茶去找她的。 还容不得陈锦烨在自己的脑海中过完往事,红玲便奇怪的四处张望了一番,而后颇为讶异的问道:“咦——白居哪里去了?”。 见她一提起白居便机敏的像个兔子一般的模样,陈锦烨心中便隐隐觉着有些不快,“你寻他做什么?”。 红玲微微拧住眉毛很是正经的说道:“下次我再提什么意见,你可别当着我的面直接使唤他了”。 “为何?” 只见红玲很是憋屈的哀叹了一番,而后又一阵四面扫视,才悄咪咪的说道:“你不是都知道的么,白居他对我居心不良,上次叫他打水的时候他便想偷袭我,今日早上恐怕对昨日使唤他的事怀恨在心,一直在门外等着我,要不是我反应机警,恐怕早就变成他的刀下之魂了”。 陈锦烨听完微微一愣,心想,没想到她到现在都还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看样子自己得好好与她解释一番才行,毕竟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三人都将同在一处,若是误会闹大了,只怕日后她反应过来会怨怼自己。 “其实,此事...” 陈锦烨话刚说了一半,红玲便连忙拉住他的衣袖,眼睛眉毛皱缩成一团,整个五官都好似在打架一般,见如此,陈锦烨微微敛了眉目,还不待开口细问,便听得身后白居平淡的声音传来。 “启禀王爷,我已经联系好水坝建筑的工匠了,他就在西城河不远的一处驻地上” 原来陈锦烨是派白居前去打探水坝那处的消息了,难怪自回到院子里就没再见过他,红玲想如此便又稍微松了口气,看样子最近白居会很忙,应该不会有空来找自己的麻烦了。 经过这么一打岔,陈锦烨的注意力也全然的被水坝之事所吸引,便一时忘了与红玲解释此事。 “他们现下什么情况,你可打探到了?” “会王爷,工匠那里也已经断粮许多时候了,匠人们每日里除却劳作的时间,基本都用来抓鱼捕鱼了,一日两日还好,日日如此,匠人也是苦不迭声,如今筑建水坝的工具尚且没有趁手的,连吃饭也成了问题,他们都央求着叫我回来能汇报与你” 白居汇报的与陈锦烨日前所掌握的信息所差无二,但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大皇子陈锦松是否愿意配合他早日将水坝给建好了,春季的雨水已然过去,夏季里猛烈的暴雨又即将来袭,若不早日将水坝修筑完毕,只怕到时候灾上加灾,整个西城百姓生活也会是雪上加霜。 红玲万万没有想到,原来不是水文图出了问题,而是陈锦松从中作梗才使得工程无法推进,只是红玲实在想不出,这西城河河水漫上来淹了西城于陈锦松而言究竟有何好处,难道他能确保他藩王府就一丁点儿都不受牵连? “我去寻他,你们就在院子里候着” 说罢,一脸凝重的陈锦烨便头也不回的往藩王府的深处去了,红玲微微纳罕了片刻他竟然知晓陈锦松在哪层院子的哪个屋内,院子里便一转眼只剩下了冷淡如冰的白居与自己了,白居倒是泰然,只是红玲,纳罕之后便马上一溜烟儿的跑到自己屋子里锁上了房门,再无了动静。 —— 话说陈锦烨施展着轻功穿过重重院墙之后,终于在一处繁茂非常的院墙之上停了下来,这个院子与其他几十个院子相比要大得多,期间的仆从也是最为恭谨收敛的,偌大的院子几十个小厮婢女,愣是静的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的分明,又是几个跳跃,陈锦烨在一处房顶落了脚,微微挪了瓦片半分,其中果然是陈锦松没错,陈锦烨定了心神便一个翻身落地,立在了陈锦松房间的门前。 “咚咚咚...” 陈锦松听到敲门的声音,微微锁住眉毛望向了房门,他这么快便迫不及待的来与自己切磋了么,好,很好。 “贤弟请进” 陈锦烨微微一愣,他竟然知道是自己,想着便推开陈锦松的房门,屋子里,陈锦松正饶有兴味的执笔练字,清一色的红木家具上摆满了各朝名品饰物,就连陈锦松桌案之上垂挂的毛笔也都是上等的羊绒毫毛制作,这般配置,就连父皇的御书房都难以敌得过。 “锦烨见过皇兄” “哈哈哈——”,陈锦松突然大笑着搁下手上的笔墨朝着陈锦烨走来,“贤弟太客气了些许,在大哥面前何必如此拘谨呢”。 陈锦烨神情微动,大哥,是啊,他是我的大哥。小时候大哥最喜欢带着自己和弟弟玩闹了,虽然总是免不了会惹得父皇的训斥,但大哥始终都会将自己与弟弟庇护在身后,从来都是以一己之力担下所有罪责,只是不知何时开始,这一切就发生了变化,大哥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的暴虐,日前还在皇宫里的时候就时常听宫里的人私下里说他残暴非常,但陈锦烨却始终不信,直到有一回,他亲眼目睹了陈锦松将他宫中的小厮鞭挞至死...... “大哥,我听匠人们说,他们建筑水坝所用的工具都被郡守扣留了,你可知晓此事?” 只见陈锦松陡然收了笑脸,脸上布上了一层阴霾,微微顿住前进的脚步,冷淡低沉的说道:“怎么?你是在怀疑本王吗?”。 第九十三章:皇兄,你可还记得?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此时陈锦松的脸上哪还有半分顾念兄弟之情的意味,那刀削般狠厉的脸庞上,灼灼散发出的仇视目光,几乎就要将陈锦烨所吞噬了,陈锦烨被这冰冷的眼神吓退了半步,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他的大哥,竟然会用这样的目光看向自己。 “皇兄,你还记得当年在牡丹亭里,你说过的话吗?” 陈锦松微眯着眼,杀气稍稍收敛了半分,背在身后的拳头却是咔咔的发出骨节紧闭的声响。 十年前...... 那个时候,陈锦烨刚满十岁,不似陈锦云那般腻着母后,正是调皮捣蛋的年纪,整日里在皇后殿里,不是捉弄宫人就是藏起来让父皇母后好找,但其他人包括父皇母后在内,都没有陈锦松那么令他崇拜的,那个时候的皇兄在陈锦烨眼里,是比大将军还威武几分的存在,他总能在陈锦烨被父皇责罚的时候挺身而出,而且还可以抓到宫中最为雄壮的蛐蛐儿,故而只要有机会,陈锦烨都会从母后宫中逃出来去偏殿找陈锦松玩儿。 “皇兄、皇兄,你在吗?” 陈锦烨稚嫩的声音由窗外飘散进来,陈锦松兴奋的将里厢的窗户拉开,而后将小不点儿的陈锦烨拉入自己的房内。 “皇兄,父皇又禁足你了吗?” 已经十六岁的陈锦松脸上闪过一丝难过而后又很好的隐藏起来,乐呵呵的摸了摸陈锦烨头上的杂毛,“你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了?”。 “皇兄,你前日送我的那只蛐蛐儿死了,可是我抓不住别的了......” “哈哈哈——”,陈锦松更为起劲儿的捏了陈锦烨的小肉脸一把,“原来是想同我讨蛐蛐儿”。 说罢,便拉起陈锦烨的手,一路往房间里面去,陈锦松松开陈锦烨在房间里翻腾了好一会儿,方才从一个大柜子里的小箱子里找出了一个小罐子,陈锦烨认得那个罐子,那是陈锦松的王牌大蛐蛐儿,陈锦烨的好多小蛐蛐儿都丧命于它的嘴下。 “皇兄,我没有旁的蛐蛐儿与它斗了,你同我一起再去找一只好不好?” 陈锦松呵笑着又上前拍了拍陈锦松的小脑瓜,“想什么呢”,说着便将自己的宝贝蛐蛐儿往前一送,“这可是我的宝贝,现在归你了”。 “皇兄......” 陈锦烨激动地望着陈锦松,眼神中尽是兴奋的光芒,皇兄最好了,就连这么厉害的大蛐蛐儿都送给自己,“等我长大以后一定要追随在皇兄身后,永远保护皇兄”。 “可惜今日我被父皇禁足了,不然一定要和你去御花园里好生游玩一番” 听了陈锦松的话,陈锦烨失落的微微垂下脑瓜,是啊,要是父皇没有禁足大哥该有多好。 见到陈锦烨如此失落,陈锦松又摸了摸他的脑瓜,温和的说道:“明日我就解除禁令了,晌午我们在御花园西角入口的假山后面见面如何?”。 如愿与陈锦松约定了见面游玩,陈锦烨便开心的不得了,故而在他厢房里逗留玩乐了好一阵子,方才抱着大蛐蛐儿的罐子离开。 第二日,陈锦松早早地便候在假山之后等着陈锦烨了,待到陈锦烨赶过来的时候已然日上三竿快至正午时分了,但是陈锦松一点都不曾怀疑过陈锦烨会放了他鸽子,因为他知道,陈锦烨一定会来的。 “皇兄!” 不远处一声稚嫩传来,陈锦松微笑着回过头去望向那草丛,而后苟着身一路过去那草丛之后的树下。 “皇兄,今日父皇一大早就来考我诗词歌赋了,耽误了好些时候” 陈锦松微微怔神,父皇从来没有亲自过问过我的功课,自己还当以为父皇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原来终究是嫡庶有别。 “皇兄,你怎么了?” “没事,我带你去牡丹亭吧,听宫人们说那里的牡丹花正开在兴头上” “嗯” 于是,陈锦松便领着陈锦烨一路悄咪咪的来到牡丹亭里,盛开的牡丹花一个个的娇艳欲滴,千万片粉嫩的花瓣锦簇才簇拥出那么一朵,眼下千万朵牡丹花盛开在眼前,好似置身于仙境又好似置身于梦境。 陈锦烨冲出凉亭在花株之间徜徉、玩闹,时不时还蹲下身子挖一挖黄土,牡丹花的美艳早已被陈锦烨抛诸于脑后了,他一门心思的就想像陈锦松那般抓几个蛐蛐儿玩儿。 “小烨,皇兄明日就要启程去关外了” 陈锦烨疑惑地抬起头来望向亭子里的陈锦松,“关外是在哪里?”。 陈锦松呵笑了几声,“关外,是在距离王都很远、很远的地方”。 “很远?那烨儿不要皇兄去”,说着,陈锦烨便从花丛里冲过来笃定的抓住陈锦松的衣袖,眼神里含着淡淡的泪花,嘴巴瘪瘪的好似随时都会夺声而出的哭出来。 陈锦松微微触了触陈锦烨的额头,“傻小子,皇兄又不是不回来了”。 陈锦烨含着泪花仰起头望着陈锦松,“那皇兄何时归来?”。 “明年,皇兄便归来了” “那皇兄到时候还会和我一起抓蛐蛐儿吗?” “自然会的” “皇兄还会如现在这般待我好吗?” “哈哈——皇兄自然会待你好了,永远都会待你好的” “那皇兄......” —— 小时候的回忆还深深回荡在二人的脑海之中,只是此情此景确乎如一场对过往的讥讽,陈锦烨的坚持,陈锦松的偏执,将往日里的一切都化归为尘土。 小时候?又有谁,能真真正正的永远活在过去呢...... 陈锦松嗤笑一声而后便定定的锁住了陈锦烨的双眸,二人各怀心思的对立的许久,陈锦烨方才伤感的微微垂下头,缓缓说道:“皇兄,一直都是小烨心中最为敬重的人”。 “敬重?”,陈锦松重复了一遍,好似听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一般戏谑的哼唧了几声。 “你这么大老远来本王的藩王府,不就是想指正本王做的不够好么,又何来的敬重之说,不过是你的托词罢了” 陈锦烨皱着眉头赶忙往前踱了几步,目光中莹莹闪烁的光芒,隐隐刺痛了陈锦松,陈锦松连连背过身去,心下却苦笑着嘲弄自己,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会为自己落泪的人吗。 “大哥,小烨对你的敬重日月可鉴,小烨对大哥绝没有说过半句虚情假意之话” 陈锦松缓缓合上双眸,深深地吐纳了一口气,兄弟之谊与生母的死比起来,算得上什么呢?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母亲是如何与他说那甄红如何一步步将她逼入深渊的。 若是母亲还在,或许他此时还会与陈锦烨促膝而谈这多年来的苦涩,可母亲已经不在了,而且是因为他的生母还有自己那从来不曾正眼瞧过他的父皇,这如何能叫他放得下。 想到此处,陈锦松便陡然又张开了双眼,眼底尽是寒意,敬重吗?呵,都是屁话。 “你说你敬重本王?” 陈锦松原地撵转过来,嘴角邪气的上翘,鹰勾的鼻梁好似随时会与下面的唇瓣相合而后生吞了眼前的人。 “那你可愿自断一臂,证明一番你的‘日月可鉴’?” 陈锦烨心头一紧,他怎么也想不到,哪怕在皇兄面前如此动情的追忆了往事,他还会如此铁血无情的对待自己,难道自己敬重的皇兄真的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了吗?他不愿意相信,却似乎不得不相信。 想如此,陈锦烨便紧咬住自己嘴巴里的肉,直到血腥味在自己口中散开,方才渐渐松口,胸口微微起伏着平复胸中的哀痛,而后尽量让自己的开口尽量的平和没有颤动。 “皇兄,西城河畔的工程一日不建好这西城便一日处在洪水的威胁之中,你不忧心吗?” “洪水?哈哈哈——洪水威胁的不过是些贱民的性命罢了,本王不在乎” 此时陈锦松丧心病狂一般的大笑,深深击中了陈锦烨心中的底线。 “你不在乎?他们可是你的子民啊!” “子民?” 陈锦松一步步的逼近陈锦烨,而后缓缓贴近陈锦烨的耳边,宛如地狱使者一般悠然的说道:“那是你的子民”。 陈锦烨努力压制住自己胸中的愤怒,胸口一起一伏了半晌,方才颤着声音说道:“那你呢?你也在西城中住,你就不怕水漫了藩王府,将你一同卷携进去?”。 陈锦松见陈锦烨已然在强行压制着胸中的怒火了,便得逞一般的又是几声大笑,而后便缓缓踱步到太师椅旁缓缓落座,而后很是玩味的看着陈锦烨,直到陈锦烨眼中的那丝因愤怒而产生的红气被他看腻了,方才懒懒的开口说道:“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 陈锦烨气极,深觉自己已然无法再用常人的思维与他再对话下去,便当即冷下了嗓子,“既然如此,那本太子命令你,将匠人的工具尽数归还了去”。 陈锦松斜瞥了陈锦烨一眼,嘴角不动声色的微微勾起,而后便将目光投望向了窗外,暮色已然,黑夜就要来临了...... 第九十四章:人命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陈锦烨顺着陈锦松的眼神也一同望向窗外,天色昏黄黯淡,正是野兽蛰伏的时候,陈锦烨瞳孔微缩,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回过头再望向陈锦松的时候,只见陈锦松双目中的悠然戏谑丝毫不加掩饰的投放过来,那一瞬间,陈锦烨几乎认定了陈锦松今夜必然有什么针对自己的行动。 “既然藩王不配合,就不要怪本太子不顾念旧情了” 说罢,陈锦烨便头也不回的投入到暮色中,陈锦松望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嘴角冷冷的翘起一个弧度,自言自语道:“这么着急走,莫不是忧心什么重要的人”,一语罢,陈锦松便召了一名死士进来。 “盯紧了太子偏院,尤其,是那位红姑娘” “是” —— 陈锦烨一从陈锦松那里出来便觉着脑子嗡嗡作响,几乎本能的就飞也似的往小院子里赶去,风呼啸着从他的便拂过,他快速的从墙上跳跃又落下,速度快得令人难以察觉,但同时也让他自己难以察觉到王府之外的异动......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西城城门外便已经悄悄集结起了一个队伍,他们并不似官兵那般光明正大,却也不似小贼那般怯懦,领头的人头上扎着一块儿暗红色的帕子,将脸捂得个严实,那双镇静的眸子有着距人万里之遥的魔力,饶是跟了他多年的手下也不敢与之对视,那是野兽的眸子,那是嗜血的信号,他不会真的吃了你,但却真的会要了你的命。 太阳一点点的沿着西边缓缓滑落,地上蛰伏着的野兽静悄悄的趴着,几十双泛着绿光的眸子紧紧锁着西城城门,暮色渐起,一弯明月皎洁的挂在半空,星星一颗、两颗的跳脱出来,这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却依旧诡异的不像话。 小四今天做了好几个梦,梦太美了,好几次他都被自己的笑声所惊醒。他从巷角的草堆里爬了起来,乡亲们已然睡熟了,今天大家都填饱了肚子,所以每个人都睡得很香甜,他坐在路边抬起头一颗两颗的数着星星,耳边时不时传来睡梦中人的呓语笑声。 小四觉着自己在做梦,这梦美的不像话,月牙儿挂着一串儿星星眨巴着眼向他示意,好似在向他打招呼,小四咧着嘴笑开,有公子他们在,日后都不会再有苦日子了,小四几乎笃定了这个结论,便愈发笑的纯真了。 只是夜色里的豺狼们也行动了起来,他们悄悄地靠近,不动声色的张开獠牙,狠狠的朝着人们致命的脖子咬去...... 拽着月亮尾巴的星星们拼命的眨眼、拼命地眨,“你们快走啊”、“快走啊”...... 小四瞧着月亮正瞧在兴头上,哪里肯轻易离去,咧开的嘴角都快触到耳尖了,可他还是没有笑腻,一只乌鸦悄然落在街的对面,“哇——哇——哇——哇——”。 粗劣嘶哑的声音一个劲儿的从乌鸦嘴里冒出,好生晦气,小四收住了嘴边的笑,眉毛拧巴的缩成一团,他气哼哼的跑过去想要将它赶走,刚起身,便听到身后传来“噗”的一声,这是什么声音? 小四疑惑地转过瘦小的身子,乡亲们睡得正熟,小四弓着背往近走了几步,看清楚的顷刻间,小四便惊恐的不能自已,除却几近要裂开的目眦,便只剩抖做一团的身体能证明他的反应了。 冰冷的月色下,在西城城门边的巷子里,几十个地狱使者藏在此处,除却夜色的掩盖,他们还有一层掩护,那便是永远都不会醒来的尸体。 只是没想到,他们却漏了一个人,那个瘦弱的小子已然是被吓得不行了,领头的人缓缓站了起来,他不得不感叹这小子运气不错又或者说极差,毕竟,他原本是可以在睡梦中去了的。 遍地粘稠的血液散发出阵阵腥臭不断刺激着小四的嗅觉,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自己也已经化作了那摊烂血,直到,“哇——哇——哇——哇——”。 小四瞬间清醒,拼了命的往城里的深处跑去,“啊——”。 “杀人啦!大家快醒醒!啊——” 粗劣嘶哑的乌鸦声没有将众人叫起,但粗劣嘶哑的小四声可以,睡梦里惊醒的众人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街的正中央,一个瘦弱的男孩儿正发了疯一般的跑过来。 眼尖的人借着月色认出了他,“嘿!这孩子!大晚上瞎叫唤什么!”。 “杀人了、杀人了,巷子里的人都死了” 巷子里的人豺狼冷冷的望向那个瘦弱小子跑去的方向,眼中渐渐聚拢起了一丝玩味,猎杀,他最喜欢了,他微微扬手,身后几十个人便瞬间从地上站直了起来。 披盖着红帕子的领头人,一步一步的从巷子里踱步出来,手上的刀随意地垂落在街上,“嘶——”,那是刀刃划过地面的声音。 人们也终于看清了,小四的身后,正有一群地狱使者一步步的朝着众人走来,人们瞬间便慌了神,如受了惊的羔羊四散逃开...... —— 陈锦烨匆忙落入小院子里,只见白居一人呆呆地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陈锦烨心里一紧,几步并了过去,“她呢?”。 白居微微一愣,但也很快反应过来,便指着侧面的厢房说道:“自您走了,她便一直在里面没出来过”。 陈锦烨回头一瞥,心中愈发难安,眉头紧紧锁住,咬着牙几步上去便是痛快的一踹,破门而入。 刚睡了个半熟的红玲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噌的便坐起身来,大喊道:“白居!你可别轻举妄动!”。 听到红玲的声音,陈锦烨这才稍稍舒缓了心情,只是白居心下却不满起来。 “红姑娘,你这是何意?” 看清了来人之后,红玲也是微微正了正心神,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下意识的便已经如此防范白居了,红玲微微抬头对上皱着眉满眼不满的白居,干巴巴的笑了几声,而后缓缓吞了吞口水说道:“我、我这不是担心你出事嘛”。 确定了红玲没有大碍之后,陈锦烨便柔下了眼神,而后朝着白居道:“你先退下吧,仔细查探一番院子内外,看是否有异动”。 白居心里依然对红玲愤愤不平,但还是顺从陈锦烨的意思退了下去。 陈锦烨缓步到红玲床边,将透光的帘子撩起,“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红玲微叹,哀怨的望着白居离开的方向,怒了努嘴,说道:“还不是怕他趁你不在要了我的小命”。 “噗嗤——” 陈锦烨蓦然笑开,那乐呵的模样,令红玲觉得有些奇怪,刚想开口询问,便听得门外白居急迫的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陈锦烨与红玲齐齐的转头望向门的方向,只听白居站在门外急切非常的报告道:“城里来了贼人,眼下不知已经死了多少百姓”。 贼人?陈锦烨立马站起拧着眉几步便出了厢房,红玲也匆忙披了件外衣穿好鞋子便跑了出来。 因为他们住的小院子格外偏僻又靠近侧门的原因,从街上传来的惨叫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陈锦烨瞳孔猛的一缩,便马上回到房中拎起佩剑便带着白居出了王府。红玲披着衣裳站在院子里,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下烦躁不堪却也无能为力。 陈锦烨带着白居来到正街上的时候,路面上已然被百姓的血所浸染了,几十个贼人听着了陈锦烨二人的声音,均是缓缓的转过身来,残存的百姓见着杀手们转过了身子,便连连趁着机会躲到了暗处,小四被一个妇人拽着躲到了一旁的草垛里,他透过缝隙瞧见了,来的那个人是公子。 “你们是谁?” 陈锦烨低沉着嗓子问到,那被红帕子掩着面的首领好似瞧见了什么新奇的事,竟然咯咯的笑了几声出来,只是那笑声太过渗人了,比深冬的寒夜还要冷上几分。 “别来无恙啊,公子” 陈锦烨微微缩了缩眉,这个人的声音...... 容不得陈锦烨有半刻的迟疑,那人便领着众手下一同攻了上来,陈锦烨侧身躲过一个劈刀,白居利落的一个扫腿,一个小喽啰便应声倒地,陈锦烨当机立断便一剑结果了他。 白居与陈锦烨背靠着背,紧盯着眼前的黑衣人,随着一阵微风拂过,二人顺势而发与聚拢过来的黑衣人交上了手,红帕子头领却是紧盯住陈锦烨不放,大刀来回在陈锦烨面前劈斩,饶是动作极为迅猛,也被陈锦烨灵巧的躲开了。 白居那处倒是没遇到什么强劲的敌手,但终是寡不敌众吃力的紧,尤其那黑衣人见首领亲自去对付了陈锦烨,一个两个便都朝着白居聚拢过来,虽然已经斩杀了不少,但白居面前还有那么二十来个轮番扑来,白居冷下眸子微微眯了眯眼,继而一个起身飞跃重重的踏过面前每个黑衣人的脸面,有稍弱一些的已然被踹晕了过去,白居微微喘着气看着眼前蛮力抗衡的杀手,谨慎后退了几步。 陈锦烨冷眼睨了红巾头领一眼,而后便是一个飞快的上步斜飞,直接便将头领的面巾带了下来...... 第九十五章:人命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正如所料,那块暗红色帕子下面藏着的,正是来西城路上遇到的山贼——驿站老板娘。 老板娘满脸愕然,她混迹江湖三十载,如今却栽倒了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手里,先前听副手说了追杀他时的情景,自己只当是副手太过没用,没想到这交手才不过尔尔,他便差点要了自己的命,若是他方才再往前半分的距离,那便不是面巾被带开而是自己的脖子被劈开了。 说时迟那时快,趁着老板娘愣神之际,陈锦烨一个跃步上去便将利剑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公、子——” ‘唰——’,陈锦烨提起剑一个背头便直接切中了她的动脉,血柱冲天迸发,陈锦烨与白居利落的几个后空翻便躲过了血液的冲刷,老板娘立于黑衣人正中,眼神里尽是惊恐,而后直直的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原本还强撑着的黑衣人,看着自己的老大如此惨死在自己面前,心里便瞬间没了支撑,一个个木讷的比待宰的羔羊好不了几分。 陈锦烨微微抬起眼皮,眼神中没有半分色彩,他们今日的所作所为够他杀百遍的,如今这西城已然被血腥味给浸透了,倒也不多这几个。 “杀、无、赦” 接了命令的白居,顿时便如一只脱了缰的猛兽,胸中隐忍了一路的怒火终于得以抒发,他纵情将眼前的贼人刺的千疮百孔,这是他们应得的。不肖片刻,那些黑衣人还没来得及还手便已然成了白居的刀下之魂。 处理完这些贼人,白居缓缓从地上站起来,回头朝着陈锦烨过去,而后恭谨的抱拳,道:“启禀公子,贼人已尽数清理完毕”。 陈锦烨微微颔首,而后便往西城深处的方向又走了几步,而后缓缓开口道:“安全了,你们出来吧”。 此时的陈锦烨,声音有一种神奇的魔力,那低沉的嗓音瞬间便将人们颤抖地心给安抚了下来,小四扶着身旁的妇人从草垛里率先出了来。 小四的腿还发着软,他刚刚亲眼目睹了他们二人诛杀那些杀手的样子,小四身子虽然还发着颤,但心却如煮开的水一般沸腾,内心深处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叫嚣着:他,也想成为这样的人。 百姓们从暗处接二连三的出了来,悲怆的哭泣声渐渐密集了起来,本就受了天灾的百姓又遭此人祸,尤其是他们以为自己已经挺过了最难过的一关,但却在希望来临的前夜遭受到如此重大的屠杀,这如何叫人能受得住啊。 陈锦烨知晓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经过这么一场惨烈的屠杀,内心会有多么的恐惧无常,便示意了白居留下来守着众人,而后便抿着薄唇准备离开。 “公子!公子!” 小四冲到陈锦烨面前‘扑通’一声的跪了下来,“公子可否收我做仆从,我不要公子给工钱,我只想追随在公子左右”。 陈锦烨微微凝神盯着跪在自己脚下不过十岁的孩童,默了许久,方才说道:“你先随众人歇下吧,其余的,日后再说”,言罢,陈锦烨便缓步朝着通向王府侧门的巷子里去了。 小四渴望的盯着陈锦烨离去的背影,跪在那里许久许久,“公子,他这是拒绝了我么”,小四喃喃自语的念叨,白居看着瘦弱的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小四,淡淡的开口道:“公子,最不喜弱者,若想留在他身边,你最好收起你这副可怜样子”。 小四蓦然回头望向白居,白居却已然叠着手坐在了远处的石阶上闭目养神了。小四狠狠的攥紧了拳头,公子他不喜欢弱者,我便证明给他看,我不是弱者。 陈锦烨转入小巷子之后,便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悲怆,眼泪随着自己的哀痛决堤而出。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那么敬重的皇兄,竟然会对自己的子民做出如此惨无人道的事。 陈锦烨可以容忍任何人变成嗜血的狂魔,却无法接受那个嗜血狂魔是自己的大哥,哪怕他将剑直接指向自己也好啊,可他却没犹豫的将剑指向了手无寸铁又饱受天灾的百姓,这样的大哥,要叫自己如何面对。 陈锦烨颤抖着将自己脸上残存的泪珠拭去,而后便提着剑一路朝着陈锦松的寝宫而去...... 夜色已然厚重了许多,那弯明月却依然清冷的映着大地,星星的闪烁也愈发和缓,似乎它真的通晓人心,陈锦烨站在藩王府的墙上,没有跳、没有跑,就那么静静的提着剑走着,剑上的血液‘滴答、滴答’的落在藩王府的夜里。 陈锦烨尽量的让自己的步子变慢、变缓,脸上却又在不知觉间被眼中的水给浸透了,终于,陈锦烨站定在陈锦松寝殿之外的墙头,陈锦烨缓缓合上自己的双眼,不断地深呼吸,而后缓慢的抬手将脸上的水汽拭去,陈锦烨无法不面对此事,或许、或许是自己误会了皇兄呢? 想到此处,陈锦烨微微捏紧了拳头,继而又将剑收回鞘中,轻轻一跃,陈锦烨在陈锦松门前落定,里厢的陈锦松也没有入睡,还在书案前忙碌着什么,陈锦松微微吐了一口气,而后缓缓推开陈锦松的房门。 听到房门吱呀打开的声音,陈锦松嘴角微微上挑了几分,头也不抬的便开口道:“你来的比我想象中晚了许多”。 “是你派的人吗?” 陈锦松微微抬起眼皮,睨了陈锦烨一眼,慢条斯理的将自己的笔搁下,缓缓将桌上的纸捏起来,很是小心的将墨水吹干了几分,而后便托着自己手上的纸一步步的来到陈锦烨面前。 “你看,本王画的如何?” 陈锦松手上托着一副花开富贵的牡丹图,无论是色彩还是构图,都是极为精妙的,但陈锦烨却是丝毫没有心情与他赏玩。 “你知道今夜有多少人死了吗?” 陈锦松好似没有听到陈锦烨的质问一般,细心托着手上的牡丹图微微敛了敛眉,而后很是不忿的怒了努嘴,嘟囔道:“你不是说最怀念皇兄带你去的牡丹亭了么,如今却这般冷漠的对待皇兄,唉——”。 陈锦烨终于被他给激怒了,双手扣住陈锦松的肩膀,将他板正了面对着自己,而后,陈锦烨瘪着嘴颤巍巍的问道:“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你的百姓的死活吗?”。 陈锦松这才认真端详了一遍陈锦烨的表情,继而缓缓皱了眉,无辜的说道:“小烨呀,全国上下每日有多少人都会殒命啊,本王若是太过在乎了,莫不是要日日以泪洗面?”。 陈锦烨眼中莹光微闪,语气中逐渐多了几分乞求,“所以,不是你,是吗?”。 看到陈锦烨这个样子,陈锦松似乎玩闹够了,嘴角微微勾起了个不近人情的弧度,继而缓缓将陈锦烨禁锢着自己的掰开,而后幽幽然的反问道:“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 陈锦松目光里丝毫未含着半分感情,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陈锦烨,好似再看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陈锦烨微微合上双眸,脚步却已然有些发颤的抖动了几分,踉跄了半步之后,陈锦烨才缓缓睁开眼睛。 “为什么要杀他们?” 陈锦松缓缓将手上有些皱巴的牡丹图捋了一捋,而后踱着步子从容的回到书案前,一面用镇纸压着一面细细的揣摩,好似从不曾听到陈锦烨的问题一般。 陈锦烨默默捏紧了拳头,沉着嗓子重复道:“为什么要杀他们?”。 陈锦松依然自顾自的把玩着手上的画张,只字不予回应。 陈锦烨咬了咬牙,将握紧拳头的指甲尽数嵌入到肉里,而后唰的一声便抽剑出来架在了陈锦松的脖子上,“我问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陈锦松微微笑着看向陈锦烨,眼中还含了几分宠溺,“小烨长大了,会用剑指着大哥了”。 陈锦烨一咬牙,剑便更贴近了陈锦松几分,隐忍的怒吼道:“回答我!为什么要杀他们!”。 陈锦松听了陈锦烨的怒吼,仰天大笑了几声,而后用侵略的目光盯死了陈锦烨,幽然的压着嗓子说道:“因为他们拥护你、爱戴你,作为本王的子民,又怎么可以去拥护别的王呢,你说是不是?”。 “他们不是奉你为神么,那本王就早些送他们上西天,这样不好吗?” 陈锦烨万万没有想到,陈锦松如此毒辣的派人诛杀百姓,竟然只是因为自己对他们施与了援手,什么时候,自己的皇兄变得如此善妒了。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陈锦烨冷冰冰的话,令陈锦松好似听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一般,前仰后合了一番,陈锦松几乎笃定的说道:“本王了解你,你不会的”。 陈锦烨轻呵一声,而后便缓缓将凌驾于陈锦松脖子上的利剑收了回来,看着满不在乎的陈锦松,陈锦烨踉跄的退开,他说的没错,哪怕知晓了是他派人杀的,自己也始终难以对他下手。 看着端坐在书案前的陈锦松,陈锦烨终于按捺不住自己胸中憋闷了许久的委屈,怒吼道:“难道人命在你眼里就真如草芥吗!!!”。 第九十六章:惨淡收场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红玲独自一人在冷清的院子等了许久,自陈锦烨与白居出了王府之后,那惨叫的声音便渐渐弱了下去,再往后甚至连一丁点儿旁的声音都没了,她按耐不住心中的不安,不断地揣摩着当初小青非塞给自己的那块玉佩。红玲虽然不知这从王城赌场前拾得的玉佩是和来路,小青却认定了这是个保家护身的好物什,说什么有护身符保平安的功效。 原本红玲都快忘了这玉佩的存在,只是眼下她实在焦躁的不行,便翻腾出来捏在手中了,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道理,不断念念有词的祈祷着。 快一个时辰了,红玲辗转在巴掌大点儿的小院子里,揣摩着玉佩的手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红,红玲皱着眉凝望着墙头之上的月牙,“倘若真的有灵,就让他们快些回来吧”。 话音刚落,红玲便瞧见了墙头上陈锦烨失魂落魄的身影,他穿过暗夜长空回到院子里,一入院,便遇上了红玲关切的眼。 “你没事吧?” 陈锦烨猩红着眼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红玲,他不知道自已要说什么,没事吗?可是外面的因他而亡的百姓尸骨尚未散去温度,有事吗?灾民们尚且在杂乱的巷子里哀泣着,而自己却好端端的在这藩王府中,又有何脸面抱怨一句。 陈锦烨现在的样子,哪里像是没事,红玲微咬了咬下唇,垂着眼睑微微呵了声气,再抬眼时便缓缓扶起陈锦烨的手,“进去喝碗茶水吧”。 红玲引着陈锦烨步入大厅,大厅里的光亮瞬间洒落在陈锦烨周身,红玲这才看到了他另一只手里血迹斑斑的剑,红玲身子一僵微微一愣,眼神中闪烁着几分惧意,缓缓将陈锦烨扶至桌旁坐下,自己则谨小慎微的蹲坐在了他的对面。 陈锦烨晓得,身为天谱郡主的刘灵儿如何会不害怕他身上的血迹,但他心中的弦却不得不绷起来。默了许久之后,陈锦烨缓缓执起桌上的茶杯,但却没有喝,就那么定定的拿着,半晌,陈锦烨缓缓将杯中的茶水倒在了朝着门口方向的地上,悲切的说道:“这一杯,敬逝者”。 红玲看的心惊,通红着眼嘶哑着嗓子的陈锦烨,平静的有些过了头,红玲嘴角微微动了动。 “白居呢?” 陈锦烨微微正了身子,“他在街上守着幸存的百姓”。 红玲微微舒了口气,又问道:“是什么人干的?”。 夜已经很深了,压抑又紧张的情绪得不到抒发,哀叹一声接着一声回荡在西城的夜空,月光下巨树内藏着一个还点着灯的小院落,昏黄的烛光映照着房子里对坐无言的男女,这是极为静谧的时光,也是极为苦闷的回忆。 红玲一直没有等来她问题的答案,过了良久良久的时间之后,回应她的便只剩下陈锦烨那落魄离去的背影。 他,究竟怎么了呢? 红玲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慢慢收好桌上残乱的茶杯,缓缓端着烛灯回到了自己的厢房,将被她日前嫌弃的玉佩工整的挂在脖子上,才缓缓吹灭了烛灯爬上了床,她安然的睡过,又醒来...... 她摸着黎明的曙光便早早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好了,院子里冷清的没有一个人,她的心中却挂念着一件事,她捏了捏脖子上的玉佩,心神微微一定,便推开院子的小门又穿过王府的侧门,往正街上去了。 红玲不知小四等人已经转移去了别处地界儿,她循着记忆便往城门口驿站边上的巷子里去了。 微亮的晨光中,红玲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她闻到一阵腥臭便忍不住止了脚步,她有些忐忑又有些不安,这街上太安静了...... 红玲一步步的朝着小四惯常宿留的巷子里靠近,越近那臭味便越浓,红玲抿着唇贴着那灰白色的墙角,慢慢的转头过去。 只见原本就极为狭窄的巷子里堆叠着十几具尸体,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每个人的脖子上有个巴掌大的口子,黑红色的血液遍布了整条小巷,循着腥臭味飞来的蝇虫嗡嗡的在尸体与血液间窜动,再仔细看,个别被血液浸润的彻底的尸体嘴巴里已然似有若无的蠕动了些许蛆虫...... 红玲胃中一阵翻涌,作呕之声还未发的出,一只大手便盖在了自己的眼上。 红玲顺着那只大手回退了几步,那手的主人方才将她摆正了身子松了开来,“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你怎么这么早?” 红玲心虚的抬起头看了眼陈锦烨,只见他满面的黯淡疲惫,便忍不住皱起眉又问道:“你昨日没睡?”。 陈锦烨敛着眉不可置否的看着红玲,巷子近处的尸臭味太重了,他拉着红玲往西城深处走了几步,鼻间的腥味没那么浓了方才回过头来。 “你看到了,昨夜死了很多人,他们需要安息” 红玲直勾勾的看着陈锦烨,她晓得了,陈锦烨一夜未眠,恐怕便是在处理这些亡人的尸体。 “还有这么多......” 红玲忍不住感叹,脑海里又回想起方才的情景,她惨淡着脸捂着嘴巴,难受的皱了皱眉。 “你回去吧,这里有我和白居” 红玲缓缓将弓着的身子直起来,望着陈锦烨,“你们处理尸体,我来清扫巷子”。 陈锦烨没有拒绝,他知道就算逼着她回到府上,她心中也是难以释怀的,他微微颔首,而后便将红玲送到了西城深处灾民们暂时聚集的地方。 百姓们大都还睡着,红玲扫视了一周,原本百十来个人,一夜间竟只剩这寥寥四五十人了,小四和白居瞧见了红玲的到来,便缓步迎了上去。 白居有些不耐烦,这种场面一个女子来作甚,怕不是为了逞能过来,而后又不断生出麻烦事来,到时我和王爷还要专门抽身来顾忌她,越想,白居心里便越燥,语气便似迸发了火气一般的,“你来作甚!”。 红玲斜眼看了白居一眼,他跟着陈锦烨忙前忙后已然将一张白净的脸弄成了花猫,见到如此的白居,红玲心中便少了几分畏意,“我来帮忙”。 “你能帮什么忙!” “都可以” 红玲单音调的话语令白居一时语塞,眼看着白居的脸气的通红,陈锦烨微微对着他摆了摆手,示意白居随自己再去处理尸体。 白居朝着红玲冷冷一哼,看来这个女子也是个会施术的妖人,王爷已然是被她给迷了心窍了,才任由她充当这个累赘。 陈锦烨带着白居离开后,红玲便定定的站在原地,默了片刻后,缓缓低头对上了小四的双眸,经过昨日那一夜惨烈的洗礼,小四的眼中也灰暗的看不见了光芒,红玲蹲下身子对着小四,问道:“你是否也觉着我是个累赘?”。 小四没犹豫的摇了摇头,红玲将手缓缓覆在小四的肩上,扯了扯嘴角展了个苦巴巴的笑容,“谢谢”,说罢,红玲便缓缓站起,朝着远处人家的井边过去,半晌,红玲吃力的拎了桶井水回来。 此时,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睡梦里的百姓也渐渐苏醒,红玲却正蹲在远处,用一块尖利的石头不断摩擦着自己的衣摆,小四疑惑的凑过去,“红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红玲咬着牙顺着被石块刮破了些许的衣摆边缘,奋力一扯,一块完好的布料便到了红玲手上,“给大家擦脸用”。 一语罢,红玲便朝着众人过来,大家恹恹的靠在墙根上,红玲也不作声,只静静的将帕子浸润了、拧干,而后一个个的给灾民们擦过去。 有的人会微微诧异,有的人会略有闪躲,但大部分人都默然的接受了红玲的擦洗,不一会儿,大家的面容便已然焕新,红玲满意的将桶里浑浊的水倒掉,而后便拎着水桶往城门边上的巷子走去了。 “红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巷子里,将血污洗了” 小四皱着眉跟在红玲身后,只是没走几步,红玲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子定定的看着小四,静了片刻,红玲缓缓说道:“你回去照顾其他人吧”。 “为何?” “那处太血腥了,你还小...” “不,我不小了,我可以!” 小四笃定的样子让红玲忍不住动容,她蹲下来拥住小四,缓缓说道:“我害怕,你陪着我,好不好?”。 小四黯淡的眸子微亮,下巴缓缓与胸口相合,郑重的朝着红玲点了点头,红玲微微勾起嘴角,这大概是今日里她最真实的笑容吧,想着,红玲便牵起小四,坚定的朝着小巷子走去。 巷子里剩下的尸体都已经被陈锦烨和白居给运走了,剩下的便只是一地的血污,红玲强忍住要呕的感觉,小四拽了拽红玲,“我先去打水吧”。 “不,我们要去挖土” “为何?” “要让血粘着土,才好清理” 小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便带着红玲一股脑的挖了半车土回来,两人将土均匀的和在血水里,待到地上的腥臭都卷携到泥土中后,又一顿铲除,终于,在漫长的铲土后,巷子里的血腥才稍稍淡了些许。 小四拉着、红玲推着,终于将血土送出了城门之外,再回到城中时,两人已是累成一滩,闲聊的话还没容的多说,陈锦烨与白居赶着马车便回到了西城,停在了众人面前...... 第九十七章:西城河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灾民们看到陈锦烨来了,黯淡的眼中稍稍浮现了些许光亮,剩下的几十个百姓接二连三的从墙角巷尾站起,无声的聚拢过来,拄着拐的老人、怀抱婴儿的妇人、瘦弱不堪的男子,他们渴望陈锦烨能给他们希望,却不知陈锦烨此时的心中也并不比他们光亮多少。 小四拉着红玲站在人群的外围,红玲远远地看着那个已经忙了整整一晚的陈锦烨,他的脸色有些暗沉,眉眼间藏着些许疲倦,他抿着薄唇静静的看着聚拢过来的百姓,他没有说话,却已经有了足够强的威严给予人们最大的安全感。 红玲缓缓垂下头微微翘了一点儿嘴角,继而又微微一叹,便缓缓又坐回到石阶上了,这些人需要的是陈锦烨,她疲惫的靠在墙边,眼睛微微眯起。 小四回头望了眼红玲,见她疲乏的样子便也不再作声,又灼灼的望向陈锦烨了,公子自从这没蓬的马车上下来就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他很好奇,公子今日会带着大家做些什么。 现在太阳才刚升起没多久,刚从睡梦中醒来的百姓们免不了已经有些发饿了,安静的空气中时不时传来几声肚子咕噜噜的叫嚣,陈锦烨听得明,便在一阵压抑的静默中缓缓开口道:“大家先把昨日下的网捞上来看看有没有鱼吧”。 陈锦烨不过说了句简单的话语,灾民们便突然好似来了干劲儿,也不用陈锦烨再多说一句便四下里散开各自忙活起来,青年人去捞鱼打水、老人们帮着拾柴、妇人便张罗的架起锅来,一切井然有序的好似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陈锦烨默默地坐在红玲边上,望着周遭忙碌起来的众人,白居朝着小四打了个眼色,小四便跟着白居一起加入了人们的劳作,不一会儿,人群中便传来了热闹的说笑声,陈锦烨有些恍惚,以至于有些不确信昨日夜里是否真的发生那血迹斑斑的恶事。 红玲望着人群,又望着陈锦烨,欣慰的勾了勾嘴角,“忙碌虽然会令人劳累,却也会让人暂时的忘记苦痛”。 陈锦烨侧头看向红玲,她的脸上覆着一层淡淡的薄土,发间有些凌乱,时不时流落的汗水悄然在她的脸上作了图,只是她自己确然不知,但如此蓬头垢面的她,竟一时让他看的呆了。 陈锦烨怔神的样子令红玲微微皱了皱眉,而后缓缓抬手在他眼前挥荡了一下,戏谑道:“莫不是也得了‘学渣病’?”,红玲不说还好,这一说反倒又提醒了陈锦烨,只见他幽幽锁住眉头,眉眼间好似含了几分真切的问道:“你上次似乎还未告诉我,这学渣病究竟是什么?”。 红玲微微一愣,而后连忙错开眼神,心里却又犯起了嘀咕,他如此认真的样子询问,莫不是真将自己胡诌的当做了个正经病来看?还是他忧心此病会传染,担心自己传染给了他? 想如此红玲便马上开口解释道:“莫、莫须担心,这只是个寻常病罢了,不会传染的”。 “此病竟会传染?” 陈锦烨敛着眉严肃的望着红玲,心下很认真的将红玲的话剖析了一遍,看样子这个病确乎是个棘手的疑难杂症,只恨自己当时在王城的时候每每都将此症抛诸脑后忘了向师父请教。 “不不不,不是的” 红玲梗着脖子急忙否认,若是陈锦烨莫名以为自己这是什么扩散性极强的坏病,莫不是要将自己隔离了,那还得了! 瞧着红玲着急的挤眉弄眼的模样,陈锦烨噗的一笑,而后又正了神色,许下承诺:“你莫怕,日后回了王城,我寻个名医给你瞧瞧”。 听到这话,红玲才微微松了口气,看样子他是信了自己的话了,到时找个医生过来给自己随便瞧瞧开几帖药也便糊弄过去了,见红玲没什么异议,陈锦烨便又将视线投望了出去,远处白居与众人正一道拎着鱼桶过来。 红玲顺着陈锦烨也望向了那个方向,看得出今天的收获也应该是不错的,小四的脸上就差手写个高兴挂在上面了,红玲被这种情绪感染,便也忍不住高兴起来,便拽了拽陈锦烨,“我们也去帮帮忙吧”。 “好” 二人缓缓起身便朝着白居与小四等人过去,小四见着陈锦烨过来表现的更兴奋了几分,反倒是白居,脸上似有若无的挂着一丝红晕。 见此,红玲微微的一个挑眉,打趣道:“白公子今日是见着了哪家姑娘,怎么竟羞红了脸?”。 被红玲这么一问,白居本就有些发红了的脸更是一下子涨红到了耳根,动作更是极不自在的扭捏了几番,方才挠着头很是不好意思的样子看向红玲,说道:“今日早上,冒犯了”,说罢,还不待红玲惊诧的表情来得及形成,他便越过众人拎着鱼桶往妇人架起的锅边去了。 红玲虽是觉着有些莫名,但陈锦烨确乎是看懂了白居这一番的意思,而后缓缓开口道:“看样子,他是看过你清扫后的成果了”。 陈锦烨话音刚落,小四便欢笑着补充道:“不仅如此,今日乡亲们都夸赞姑娘,要不是因的姑娘,他们脸上也不会这般清爽”,小四这话一落,反倒是轮着红玲有些不好意思了,陈锦烨却是微微有些疑惑,问道:“这与她有何干系?”。 “公子不知,姑娘一大早便为乡亲们净了脸” 陈锦烨微微愕然,缓缓低头看了眼红玲的侧脸,她,竟然会亲自为灾民擦脸?红玲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便微红着脸朝着路边寻可供点火的引子去了。 陈锦烨看着红玲不好意思的逃开,心里却也是有些许好奇,究竟她将那巷子清理成如何模样了,怎么就能让白居那倔如牛的人愧了心思,想着,陈锦烨便缓步踱来了那原本腥臭不堪的巷子。 原本这里的血迹不容多说,那是遍布了整个路面的,那血腥也是极为的刺鼻逼人,而眼下,这处除了墙上的斑点血星,路上干净的就好似重铺过一般,就连那浓重难闻的味道也几乎可算得没有,陈锦烨有些讶异又有些好奇,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恰此时,小四出现在了陈锦烨身后,略显稚气却嘶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公子,白公子说你今日下午要去西城江边查看水坝的情况,可不可以带上我?”。 陈锦烨转头看向身后的小四,眉间却又疑惑的皱褶起来,白居怎么会将此事告知了小四?陈锦烨没有掩着这个疑惑,便问了小四。 小四说:“公子你莫生气,是我央求白公子告诉我的”。 即便如此,陈锦烨还是觉得有些奇怪,白居不是个会随便与人讲这些的人,今日怎么突然就将要去西城河的事给和盘托出了?于是便又细致的询问了小四一番。 原是白居见着此处干净非常,小四便很是兴奋的与他讲述了自己与红玲如何如何一趟趟的拉车,又如何一遍遍的铲土,一番言语下来,白居便觉着自己早上对她的言语无论如何斟酌都有些重了,心下便纠结懊悔万分,身旁的小四又时不时的总叨咕说姑娘如何如何对百姓好、如何如何尽心力,甚至于还一一驳斥了早晨自己说的霸道的话,如此一来,白居心中的愧疚便更甚了,于是乎便借着对王爷十分热忱的小四抒发了一番自己的愧疚,至于抒发的方法,那便是将王爷今日要往西城河的事告知了小四。 陈锦烨听完了小四的一通解释,忍不住微微叹息,谁让白居与自己差不多年岁又是众多侍卫里伴着自己最久的人呢,整个王府乃至南诏也再找不到如他这般不拿自己当外人的人了,想到此处,陈锦烨又忍不住一笑,罢了,他就像刘灵儿,既然自己遇上了,便受着吧。 “你当真如此想去?” 听到陈锦烨的反问,小四当即便瞪大了眼睛,笃定道:“是”。 “既然如此,到时你便随我们一同上路吧” 听到陈锦烨肯定的答复,小四当即便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强烈的痛感刺激着小四又同时在小四瘦小的身子里激动的叫嚣着,“公子答应了!答应了!”。 看着小四兴奋的样子,陈锦烨心中的阴霾也被稍稍驱散了些许,便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而后便往西城深处、百姓们正劳作的地方去了。 远远地,红玲正弯着腰与众人们聚在锅灶前边生着火,妇孺老少干净的面庞上闪耀着亮眼的笑,这幅画面多不真实,但却真实的发生了。 多年后的红玲每每忆起这段往事,都不住的念叨:“真正的王者,就是有这样令人宁心的力量,这力量虽然看不见,却最治人心”。 等到搭好炉灶又煮熟鱼肉,太阳已经悬在半空了,好在时候还早,与百姓们一同吃过之后,白居便率先回了藩王府驾了辆马车出来,接上陈锦烨、红玲、小四,便一同往西城河去了...... 第九十八章:西城河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陈锦烨靠在马车里微微合上了眼,红玲看得出他已然很是疲倦了,便也未再出声打搅,马车外白居与小四一左一右的坐着,白居有多淡然,小四便表现的有多兴奋,这是小四平生第一次坐马车,也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出西城,身旁飞快掠过的风景让他目不暇接,这一切对于小四来说都太新奇了。 红玲透过车窗平静的瞭望远处,思绪却陷入了窘境,昨日夜里那些屠杀灾民的暴徒究竟是谁,灾民们一无财物二没犯人,如何会惹来这样的杀生之祸。 红玲思量的出神,丝毫没有注意到陈锦烨已然睁开了眼睛了,马车摇摇晃晃的前行了许久,原本陈锦烨是想借此休息片刻的,只是每每闭上眼睛脑中就浮现出陈锦松冷血的脸和百姓横死的惨状,这一切就好似一朵巨大的乌云笼罩在自己心头,任凭自己如何都无法忽略。 红玲思量的有些头疼,便徐徐叹了叹回头看了陈锦烨一眼,见着他醒了,红玲微感诧异的问道:“你怎么如此快就醒了,可睡着了?”。 “我睡不着” 听到陈锦烨这样说,红玲倒是没觉得有多意外,看样子他也应当是还在心念着这档子事了,“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干的?”。 陈锦烨微微垂了垂睫毛,“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红玲微微皱了眉头,看向陈锦烨,这着实不太像他会说出的话,以他的性格若是知晓了幕后操纵的推手,难道不应该早早的去捉拿他算账吗?但犹疑的霎那间,红玲心中便爬上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这一切是陈锦松做的?可是他为什么要如此做? “如果追其缘由,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许是因为我” “你为何这样说?” “如果不是我,皇兄他便不会这样做了” 果然是他,红玲忍不住合眼哀叹,她隐约猜得出陈锦松为何会这样做,只是灾民们何其无辜,默了许久,红玲又开口道:“可即便如此,你也没有做错不是吗”。 “可是百姓们终究还是因我而死了” “可是他们也同样因为你才有了活路” 陈锦烨忍不住侧脸望向红玲,她总能波澜不惊的说出这般惊骇的话来,但不得不承认,每每她的话都最能戳中自己。 红玲侧过身斜斜地靠在马车上,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眨着,马车外的风景早已经不能吸引的住红玲了,她的思绪被拉的很远,她联想到了许多事,爸爸和妈妈、蒋忠和王安心、王上和王后,她见到过他们彼此有多么相爱,可为何如此相爱的人有的最后会选择分开、有的会离散子女、有的会教出偏执的人呢? 马车上的静默一直持续到西城河岸边,在这里,一群兢兢业业劳作的工匠正仔细侯着,红玲随着陈锦烨下了马车,工匠们见了陈锦烨连忙便行礼下跪,大呼道:“拜见太子殿下”。 这一声称呼着实惊到一旁傻乐呵的小四,他饶是抓破了脑袋也没想到,这几日鞍前马后为灾民们撒网捕捞的人竟然是当朝太子。见小四傻愣在原地,白居微微推了一下提醒他注意收了自己那惊愕的表情。 陈锦烨颇有威严的背着手,扫视了一遍在场的众匠人方才叫大家平身起来,而后道:“先带我去西城河边看看吧”。 有了陈锦烨的这一句话,领头的匠人也没推脱,连连便引着路往西城河岸边去了,红玲随在陈锦烨身侧,仔细观察着西城河附近的地势。 看得出这里已然是遭过一场洪水的样子,离岸边还老远的地方泥土里还嵌着死鱼,沿着通往西城河的大路一路过去,皆是高低不平的山路,像这样的地方,一旦遭了洪水是最容易引起内涝的,严重的话还会牵动泥石流。 凭着日前对水文图的记忆,红玲很快就认出了西城河西南角的那一处狭窄河道,眼下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为了防止下一波暴雨的到来,工匠们必须要赶紧在周遭凹陷的地方挖出个新的支流来。 “太子殿下,您看” 说着,匠人便指向近处被冲毁的一处水坝,日前这个水坝还可以稍微拦一拦上游的水情,如今这毁于一旦的水坝俨然已是最为急迫须得清理的,否则淤积的水只会更快的向四周溢出。 “你们这几个月做了些什么?” 看到如此的烂摊子,红玲忍不住皱眉发问到,这一眼望去的西城河,竟是丝毫看不出有过人为介入的痕迹,可是她的水文图分明两个月前就给陈锦烨了,她可以断定陈锦烨必然也是很快下达了命令叫匠人们来修筑的,可如今的情景,分明印证着他们毫无作为。 匠人见太子尚未发问,倒是他身旁的一位蓬头垢面的姑娘先发了问,先也是微微一惊,但马上便镇定下来回复道:“启禀姑娘,想来你也看得出这里并没有我们重筑的痕迹了,只是这也本非是我等的本意,我们一行数十人来到这西城河为的就是尽快修筑好而后早日返回王城复命,只是眼下来了这西城,藩王爷一不供粮草二不予工具,饶是我等心急如焚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红玲这回算明白了,看样子若是想要快速将此处修筑好,陈锦松会是整个工程里最绕不开的障碍,如果他不配合,那么这整个西城河的水坝修筑也好、改良水道也罢,都会是一句永远实现不了的空话。 显然,陈锦烨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故而眉眼间已然泛上了愁容,倘若陈锦松不配合,工程所需要的工具又该如何获取呢,总不能再往返王都一趟吧。 正在众人愁容满布之际,红玲心上却已有一计上头,“不知匠人们眼下所缺的工具大体是做什么用的,可以说一下吗?”。 “这位姑娘,实不相瞒,我等修筑这水坝首先一等一需要的便是麻绳,若没有麻绳匠人哪怕有再大的本事也抵不过水不是,这工程尚未落地只怕人便会接二连三的被冲走了,再其次我等需要的便是挖土用的铲子,这铲子我们从王都来的时候倒是带了几把,但也是太少了些,再往后我等需要的便是大量的人手,无论是搬运木材还是挖送泥土,皆是须得人力的” “若是我帮你解决了人手的问题,不知工匠师傅们能否连夜设计出所需工具的样子我们一道将工具制作出来呢?” 只见那工匠愁容满面的摆了摆手,说道:“工具的图纸设计倒是简单,只是那铲土的器具还要得有个铁匠才行,否则饶是人多,那铲子我们也找不到不是”。 就在众人们一筹莫展之际,小四怯懦懦的出声道:“我晓得城里日前有一个铁匠铺,我先前瞧见了许多被废弃的铁铲子,不如去那处找找?”。 听到了这个消息领头的匠人眼睛一亮,将手往小四身上一搭,激动的说道:“小兄弟,当真瞧见了有这样的好地方?”。 众人们的目光聚集在小四瘦小的身上,众目之下,小四一下便烧红了脸,他从来没被这么多人这样灼灼的盯着看过,以至于他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 看到小四确信笃定的点了点头,众匠人总算稍稍宽慰了些许,红玲脸上也泛上了松一口气的表情,只是陈锦烨却颇疑惑的望着红玲,问道:“你方才说的人手问题,你打算如何解决?”。 红玲看着陈锦烨嘴角俏皮的勾了勾,而后徐徐说道:“太子殿下莫不是忘了西城中的百姓,他们定然是极愿意帮殿下这个忙的”。 “可是......” 陈锦烨犹豫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红玲的一句话便完全令自己再无法拒绝。 “如果百姓们来了这里,也好与匠人师傅们有个照应,应当也会安全许多” 想到此处,陈锦烨便毫不犹豫的采纳了红玲的意见,决然了这些事后,愁容满面的匠人们脸上终于绽开了欣慰的笑容。 白居再次见识了红玲帮助陈锦烨解决这件问题之后,心下顿时便了悟了为什么自家王爷来西城一定要带上王妃了,她确乎帮王爷想到了许多细枝末节的东西,念及此处,白居心里对红玲的敌意俨然已经渐渐消退了。 定了解决方案后,陈锦烨也便不再停留,一心想着早些与西城的百姓商议好此事,至于自己太子的身份,看样子也无需再遮掩着了,如此一来,自己也好试试稍微调动一番这西城藩地的其他势力。 匆匆回到西城,陈锦烨吩咐白居跟着小四先去铁匠铺子里搜一番铲子,而自己与红玲则来到了百姓们的中央,表明了身份之后,本就已经对陈锦烨信赖有加的百姓对他更是愈发的拥护,一听太子殿下为了保护众人们的安全而特意为他们讨了这份差事,心中更是感激的不得了,又哪里会推脱,一个个的都争先恐后的应承下来了。 第九十九章:迁移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殿下,你看!” 自从小四知道陈锦烨是太子之后,就总是毕恭毕敬的称呼陈锦烨为殿下,眼下小四与白居从铁匠铺子里找来了十几把完好的铁锹,便马上随着白居回来展示给陈锦烨了。 陈锦烨微微勾起嘴角,拿了一把铁锹在手上,这铁锹虽然被水浸泡过有些生锈了,但基本上还是完好的与把子贴合的很好的,仔细看过之后,陈锦烨便微微颔了颔首。 一旁闲着的一位老伯看见了这一幕,便探过身子来,说道:“铲子?这不是家家户户都有的嘛”。 红玲和陈锦烨的表情齐齐一亮,“有很多吗?”。 “是有很多咧,乡亲们家里应该都有啊,何况还空了那么多屋子,一定很多,这家什那些逃难的人又不会带走” 小四见有人抢了自己的风头,有些不服气的问道:“咦,我咋个没见过大家常用这个?”。 “你个小娃娃咋个会知道咧” 说罢,老伯便给小四大致指了几个院子,让他自己去看,小四不信邪的一一翻腾过后发现确实零星的又找到了几把,有的甚至比铁匠铺子里留下来的还好许多。 “太好了!” 红玲开心的说到,数了一下大概也有二三十把了,这回铁锹算是够了,见红玲和陈锦烨看的差不多,白居便领着小四将铁锹尽数搬上了秃顶马车。 “依你看此去还需备些什么呢?” 陈锦烨微微侧脸认真询问红玲,红玲细思了片刻,说道:“再拿三口大锅吧”。 于是白居便又按照红玲的意思,与小四将街上的两口锅搬上了马车,众人又从旁的地方另寻了一口过来搬了上去,红玲睨着众人微微拧了拧眉,而后缓缓转身向陈锦烨,问道:“王爷,你说捕鱼的工具要不要拿?”。 陈锦烨微微一愣,想到如此一去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叫百姓们回来西城了,左右到时也是要在西城河里打渔的,那些工具留在这里确乎是有些浪费了。 “带,小四,你带乡亲们去将渔网、鱼竿那些都收回来,将今日的鱼收回来若是吃不了就先放着明日吃” “是” 按照红玲和陈锦烨的意思,白居和小四将匠人们大概用得到的东西都装了起来,又仔细查探考量了一番之后,才命白居出发先将工具送去西城河畔。 白居赶着马车出了城之后,陈锦烨回身望了望众人,瞧见大家都十分安定的坐着的、躺着的,心中便也安定许多,欣慰的一笑便牵起红玲的手打算往藩王府侧门去了。 众人一见陈锦烨要走,便齐齐喊道:“太子殿下!”。 陈锦烨回过头看向众人,见大家都好似欲言又止的样子,便敛着眉问道:“大家有何事,不如直说”。 一旁蹲了许久的老妇人缓缓起身拄了个棍子,说道:“太子殿下,乡亲们知晓你是累了须得休息,只是...乡亲们怕呀......”。 听了老妇人的话,陈锦烨马上便了然了大家所忧心的,见到陈锦烨眉眼间好不容易散去的哀伤又渐渐浓了起来,红玲拽了拽他的衣袖,说道:“我们在这里一起坐会儿,等白居回来吧”。 听到红玲这样说,百姓们齐齐松了口气,陈锦烨便也应承下来,随着红玲坐在了一旁的墙根下,众人虽然对陈锦烨满心的崇敬,但却给足了陈锦烨空间,故而陈锦烨自坐在那里之后便没有任何人上来打扰他,就连小四也都远远地坐开来了。 看到此情景,红玲暗暗戳了戳陈锦烨,用眼神示意了一番,陈锦烨却一头雾水并不知她究竟想说什么,见陈锦烨疑惑地拧着眉的样子,红玲张着小口悄咪咪的说道:“你没发现自从百姓们知晓了你的身份之后,就不敢上来与你随意搭话了吗?”。 听由红玲这样一说,陈锦烨这才注意到,每每他环顾过去的时候,百姓们都是尽可能的错开目光,有不小心对上眼儿的也都是连忙错开。 “他们,这是在怕我?”,陈锦烨微微敛着眉自言自语道,“可是为什么要怕我?”。 听如此,红玲微微一笑,好奇的问道:“以前常听秀秀说你南下游学什么的,难道你去游学的时候没遇到这样的事嘛”。 “我以前都是掩着身份的,接触过的人并不知我是谁,故而也不曾有人这样过” 说罢,还不待红玲作声,陈锦烨便恍然呢喃道:“原来是因的我这一层身份......”。 “诶,王爷,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瞧见红玲眼睛里直冒光的样子,陈锦烨心里也跟着泛上了一丝兴奋,“何事?”。 只见红玲邪邪一笑,说道:“今日夜里,我们去王府的厨房里再转转,偷出点生米来如何?”。 “生米?” “没错,你看匠人们和百姓都已经有几个月没吃过米饭了,一定很想吃......” “好” 就在陈锦烨与红玲二人热火朝天的讨论如何偷米的时候,白居便赶着马车又回来了,瞧见白居回来了,最为开心的莫不过就是红玲和陈锦烨二人了,待到白居将马车牵到一旁安置好之后,陈锦烨便交代他在百姓身边仔细守着,而后二人便匆忙往王府里去了。 傍晚时分,众人们忙活起来将桶里的鱼串在树枝上在火堆旁烤了起来,而王府中的二人却暗暗打算着做一次飞贼。 陈锦烨与红玲早早的叫两个丫鬟备好膳食之后,便遣退了二人,稍稍吃了几口之后,陈锦烨便回到寝殿换好了一身玄色衣服,红玲稍微洗漱了一番之后便也穿上了自己那唯一的男装,二人于暮色时分在大厅中会面。 看到红玲一副男人的模样出现在自己面前,陈锦烨微微愣了一下便爆笑出声,差点就没在地上打滚了,红玲心中却是纳罕,原来自己还没有一身男装出现过在他面前么,他竟然如此大惊小怪,也是醉了。 陈锦烨笑够了之后,缓缓也正了神色,只是却又嘀咕起来,这刘灵儿虽说有些蛮力,但要是随自己翻墙去厨房,终归是有些不便的。 一番纠结之后,陈锦烨终还是将自己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红玲一听马上便给了陈锦烨一个白眼,而后便牢牢的拽着陈锦烨的袖子也不说话也不放手,好似就这么赖上了。 看到红玲这个样子,陈锦烨宠溺的一笑便上前揽住了她的腰,而后还附在她的耳边缓缓说道:“既然如此,你可别说是本王占了你的便宜”。 说罢,还不待红玲出声反驳,陈锦烨便将她往自己怀中一带起身一跃,红玲本能的紧紧环住了陈锦烨,将头深埋在了他的胸口,等到陈锦烨在墙头站定,红玲马上脸一红便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刚要挥着拳头反驳,陈锦烨便勾着嘴角揽起她又是一跃。 陈锦烨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红玲,嘴角不住的绽开,跳跃的速度也慢了许多,每每站定都在她出声反驳的前一秒又开始飞跃,以至于红玲只得窝囊的缩在他怀里,虽说怀里的可人儿已然是在爆发的边缘了,陈锦烨却十分享受这短暂的时光,终于,陈锦烨在厨房暗处的墙垣上站定。 红玲马上便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刚想开口,陈锦烨便用手掩住了她的嘴巴,轻声说道:“嘘——小心点儿,这里还有人,我们得等会儿”。 说罢,陈锦烨便捏着红玲的手半蹲了下来,红玲自然地便也随着他蹲了下来,厨房里还亮着光,下人们来来往往的在厨房里忙碌着,从暮色刚起到夜色渐深,快半个时辰了,厨房里还是来来往往的忙个没完,红玲有些困倦,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蹲姿也早就换成了坐在墙缘。 “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忙完啊” 红玲低声嘟囔着,陈锦烨却扯着个嘴角一直微笑着,许是因为她的缘故,自己竟然有些享受这片刻的清净,随着时间的推移,红玲打着哈欠缓缓靠在陈锦烨肩上睡了过去。 厨房里的人渐渐少了,陈锦烨俯身将红玲拦腰抱起,稳稳的落在厨房门前,快速的闪入厨房之后,陈锦烨缓缓将红玲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将她靠在灶头,她确然是累惨了,一点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陈锦烨迅速地在厨房里翻找起来,仔细查看过每个角落之后,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橱柜里找到了大半袋米,这米袋少说也有五十斤重,陈锦烨微微掂量了一下,又抬头看了眼睡熟过去了的红玲,勾着嘴角缓缓叹了叹。 陈锦烨暂时将米袋放回到橱柜中,走到红玲面前缓缓将她抱起,而后便迅速出门一段快速而平稳的飞跃后,陈锦烨将红玲安置在了她的房间。 此时的红玲睡得极熟,时不时还发出些婴儿般的呢喃呓语,陈锦烨看的有些移不开眼,许久之后,终于缓缓在她额上印了个吻。 陈锦烨探手在她耳间抚了抚,便缓缓起身又没入了暗夜,将厨房那大半袋米运了回来。 第一百章:迁移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夜深了,陈锦烨背着米袋回到院子里朝着红玲的房间望了望,嘴角温柔的勾起,而后他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稍作洗漱便躺到床上,一夜天明...... 红玲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见自己还穿着一身男装,稍微疑惑了片刻,昨日不是跟着陈锦烨去厨房偷米了么,怎么自己印象里好像不太记得许多细节了,自己这一身装扮又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和衣而眠呢?难道......我昨天夜里在屋檐上就那么睡过去了? 想到此处,红玲猛不防一个激灵,倘若真是如此,那自己岂不是连累了陈锦烨,还令百姓们吃不到可口的米饭了嘛,红玲缓缓地吞了吞口水,也顾不得洗漱松散着头发就冲出去了,只是刚走到院子中间就发现院子里的两个小丫鬟正在厅里忙碌着,红玲一想自己还穿着男装便赶紧躲在了庭院的柱子后面。 一瞥眼,陈锦烨的房间正在她躲藏的柱子侧面,红玲偷偷瞄了大厅里的小丫鬟一眼,趁她们转身之际便连忙苟着身子冲入了陈锦烨房间。 红玲利落的进入而后又迅速地关起房门,期间还不忘从门缝里查看丫鬟们是否发现了自己,看见外面十分太平,红玲长长舒了口气,便缓缓转过身来。 这一转却正对上了陈锦烨探究的眼神。 “灵儿,这是?” 红玲心虚的低了低头,又微微抬起半分瞧了瞧陈锦烨的脸色,他眼下虽说脸上没什么笑意,但似乎昨日睡得极好故而眉目间很是和润,红玲生生扯出个笑容,讨好似的往陈锦烨面前走了几步,而后寻得一处舒服的位置坐下,说道:“灵儿十分心系王爷,一早起来便想过来看看,想来昨日王爷如此劳累,今日是否也还觉得十分疲乏呢?”。 眼前的红玲一没擦脸二没梳头,配以男装的冠发也歪歪的耷拉在一边,鬓便的碎发也胡乱的朝着四方挥舞,好在生的一副白净的好面容,那咧开嘴笑的模样配上懒散的发容,竟不知怎地让陈锦烨看出几分可爱出来。 陈锦烨只觉自己是鬼迷了心窍了,自己才带着她来西城不至四日的时间,这每每瞧见她,自己心中都却欢喜非常,这确乎是有些反常,想如此,陈锦烨便稍稍敛了眉毛,再如此下去,可如何对得起在王府中无怨无悔守候在自己身边的于芳霏啊。 “你怎么突然来我房内,你可知男女有别之礼?” 陈锦烨突然的脾气让红玲觉得有些莫名奇妙,分明先前还好好的,怎么骤然便变了脸色,红玲稍稍鼓了鼓腮,而后便恹恹下来说道:“也没别的事,就是想问问你,昨日我们偷到大米没?”。 说到此处,陈锦烨脑海中顿时便浮现出她枕靠在自己怀里的模样,心里微微一缩,耳根也微微红了些许,就连看向红玲的眼神都变得有些不太自然。 见如此,红玲便懊恼的拧起了眉,看样子,昨日的偷米计划十有八九是失败了,再联想起陈锦烨的神情语气,红玲猜想定然是因为自己睡着了不小心败露了才没有偷到大米,想如此,红玲心中便愈发愧疚起来。 “对不起” 见她微垂着头丧气的说着这么一句,陈锦烨移开双眸连连将茶杯端起掩在自己面前,微微抿了半口,方才说道:“大米我偷回来了”。 “真的?” 陈锦烨笃定的颔首,而后起身从房间角落的柜子里将米袋拎出来给红玲瞧了瞧,“信了吧!”。 红玲顿时便兴奋起来,“我们是怎么偷到的呀,我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见她满脸期待的等着嘉奖的样子,陈锦烨忍俊不禁,而后缓缓叹息,玩味道:“昨日本王见灵儿姑娘睡得十分踏实,饶是本王如何带着你在府中上下跳跃都不见有清醒之意,想来今日灵儿气色如此之好也是与本王背着你在府中翻转密不可分呐”。 红玲微微眨了眨眼,缓缓错开陈锦烨的双眸,原来昨日自己真的是睡过去了,想着红玲便又偷偷的瞄了陈锦烨一眼,心里渐渐有些心虚,便慢悠悠的说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房间洗漱洗漱,换身衣裳,王爷辛苦了那许久,不如多歇息片刻,灵儿就不打扰了”。 说罢,红玲便连忙起身朝门外蹿了出去,陈锦烨无奈的笑了笑,心中却又泛起一丝失落,他不知这失落从何而来,便又缓缓摇了摇头,而后便踱着步子往大厅去了。 待到红玲拾掇完从房间里出来,陈锦烨已经在大厅里喝了快半壶茶了,二人匆忙用过早膳之后便又遣退了两个丫鬟,陈锦烨也便拎着那大半袋米与红玲一道往街上去了。 早晨的阳光正好,金色的光辉洒落在人们身上,白居缓缓睁开眼朝着太阳打了个哈欠,百姓们也接二连三的从梦中醒来,小四缓缓睁开眼睛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陈锦烨和红玲在朝阳的映照下缓缓从远处走来,小四眯着眼瞧了好一会儿才从逆光里端详出了他二人的身形,欢呼道:“太子殿下和姑娘来啦!”。 听到小四的声音大家赶忙恭敬的从地上站起来朝着陈锦烨的方向迎候着。 “拜见太子殿下!” 众人们齐刷刷的朝着陈锦烨行礼,陈锦烨泰然的挥了挥手,大家便站起直了身子,只见陈锦烨微微将手中的大半袋儿大米举了举,说道:“今日大家一起迁徙到西城河畔,共享这袋大米!”。 陈锦烨的话让众人们心中顿时便有了盼头,张罗了大家伙洗漱之后,白居便牵头将大家聚起来,一同朝着西城河进发了。 大半天的时间,百姓们走走停停,一路靠着昨日烤剩下的鱼肉充饥,青壮与老弱互相搭着背并着肩,扶持着缓缓前行,陈锦烨与红玲将米袋放在马车上,让身体虚弱的妇孺老人轮番在马车里歇息,二人则跟着大部队一路前行。 从朝阳熬过烈日,夕阳西下时分,众人终于抵达了西城河岸。 匠人们远远望见人群朝着这边过来,兴奋的不得了,心里暗暗激动,低声呢喃着:“终于来帮手了......终于......”。 白居领着百姓在匠人们驻扎的平地上停了下来,陈锦烨与红玲缓缓从人群后方跟了上来,领头的匠人激动地连忙叩首道:“臣,宋匠头子叩谢太子殿下”。 陈锦烨缓缓将激动的宋匠头子扶起来,说道:“这些都是西城里的受难的百姓,你应该感谢的是他们”。 只见宋匠头子眼眶中含着热泪,颤着身子缓缓转向百姓的方向,两手微微合拢作拱手状,满含真情切意的说道:“我宋匠头子谢谢诸位能来支援,有了大家的助力,老宋我就是死磕在这西城河,也绝不再让大水决堤!”。 见如此,百姓里的一位老者高呼道:“我们信你!”,一语落,众人们便都深切的附和,高呼道:“我们信你,老宋!”。 简单而短暂的互相认识过之后,老宋便带着众人们在平地上又搭建了两个大木屋出来,以性别做了安顿,而在男人们一起搭建木屋的时候,妇人们便自发的开始准备起了晚餐,陈锦烨将自己的大米拎出来交给妇人,道:“今日只管做厚实些,大家都辛苦了”。 “可是这米......” 妇人脸上稍稍有些为难,虽说这米足够蒸饭吃个三顿的,但终归是个稀缺的物资,若是大方的蒸了米饭,只怕日后便是连粥都吃不上了。 陈锦烨不懂妇人的顾虑,红玲却心明的很,便随即接话说道:“大娘,你就安心煮吧,我们会找机会再寻一些来的,今日大家都累了,吃好一点没什么的”。 听了红玲的话,妇人才稍稍安心了些许,将米袋里的米倒了小半袋出来,这些米足够让大家吃的饱了,随后,匠人们又将自己打捞来的大鱼交给妇人们,配上匠人自带的调料,一顿美味的大餐很快便散发着浓郁的香味在人群间飘散开来。 与往日不同的是,百姓们闻到饭菜的香味眼睛里不再如最初那般散发着绿光,红玲欣慰的勾起嘴角,陈锦烨看着红玲,便也勾起了嘴角...... 在人们纵情享受饭菜佳肴之际,老宋缓缓起身来到陈锦烨身旁坐下,将粗犷的嗓音压下了几分,说道:“太子殿下,如今人员都已经到齐了,不如趁此机会将百姓稍作分配,也好防止明日做工时产生混乱”。 陈锦烨微微颔首,道:“你来安排吧,无需顾忌我”。 得到陈锦烨首肯后,老宋便在大家晚餐进行的差不多的时候缓缓站起来,对自己手下的匠人们使了个眼色,于是匠人们便在人群中间集结,众人们也纷纷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望向中心站立着的老宋。 “各位乡亲们,这十来个人都是从王城派下来修筑大坝的匠人,明日起我们就要一同去修筑了,我老宋想借此机会将大家分别编入他们手下,到时各位有什么问题就直接听领头的匠人的话便好了” 说罢,百姓们都附和支持着,于是又花了片刻的时间,便将在场的百姓分为了三个部分,一个部分负责跟着匠人去修筑水坝,主要由壮年男子构成;一个部分负责众人的伙食,主要由妇人构成;剩下的一个部分,主要是些体弱年老的长者,主要负责守驻营地。 第一零一章:杀机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暮色渐深,西城里陈锦松安置打更的人发现原本的灾民都不见了,便赶忙往藩王府中去汇报。 “启禀王爷,小人发现城里的百姓都消失了” 陈锦松微微眯起眼睛,面色有些铁青,饶是他如何了解陈锦烨,也断断然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利用这些灾民去修筑水坝,看来,自己还真是小瞧了他。 “明日起,将府中的人多放出去些,本王要西城里的人气” 陈锦烨低沉着嗓子一字一句的交代下去,跪在下头的人冷汗津津,深怕触了他的霉头,惹得杀身之祸。 “小的遵命” 随着陈锦松的一挥手,打更人顿时便微微松了口气,而后缓缓从房中恭谨的退下,打更人刚走出院门,还未直起身子,便听到房间里传来陈锦松召唤的声响。 “来人呐!” 在陈锦松房门外的暗处躲藏着的侍卫,应声而动,进入陈锦松的房间后,拱手单膝跪拜,道:“属下见过王爷,王爷有何吩咐?”。 陈锦松缓缓起身临于窗前,道:“他们尚未回西城,去给他点教训”。 “属下明白” —— 陈锦烨、红玲与百姓们用过晚膳后,天色也已经暗了许多,稍作道别之语后,白居便赶着马车拉着陈锦烨与红玲走上了回城之路。 “接下来什么打算?” 红玲在马车上百无聊赖的问到,只见陈锦烨微微凝了凝神,说道:“要好好探查一下西城的粮仓所在,以及西城里的吏官”。 说到此处,红玲跟着点了点头,“确实是,藩王府里如此铺张,每日浪费的粮食恐怕都够百姓们的口粮了,若说没有库存的粮食,我还真是不信”。 “日前王城是有押送几车粮食过来的,皇兄定然是藏起来了,可我有些纳闷的是,我们来了西城这么多天,好似一个地方官员都没来见过我” 红玲疑惑地看向陈锦烨,“西城,还有别的地方官?”。 “有的,日前皇兄还没来这里的时候,有一个叫吕毅的地方官驻守此处,我记得皇兄接收此处的时候,父皇并没有收回他的官职,故而,按理说他应当一直在辅佐皇兄才对” 听到此处,红玲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若是着吕毅尚在的话,按理说,他不应该会对百姓受难的事置之不理啊,想到百姓,红玲便询问陈锦烨,道:“既然你知晓这个官员,为何这几日不问问百姓,或许他们有所了解呢?”。 “我暗地里问过了,一些年长的百姓尚还记得,据说他五年前就失踪了,之后也就在没听说过别的官员” “吕毅失踪了,难道王都不知道吗?” “那个时候,西城早就已经交付给了皇兄,人员的调动方面,父皇便也管的松了些许,可能也是想让皇兄自己有所发挥吧,只是我们都万万没想到,将富裕的西城交给皇兄,最后竟然会是这个结果” 提到了陈锦烨的伤感之处,红玲盯着他的侧颜微微叹了叹气,道:“你皇兄他,究竟是怎么来这边的,他的母妃...又是出了什么事呢?”。 红玲的问题让陈锦烨陷入了漫长的沉默,过了许久,他才缓启薄唇,“皇兄许多年前,大约是刚及冠的时候,便被父皇派去了边关,那是皇兄第一次真正的离开皇宫,许是父皇想要让皇兄历练的好,原本定了一年的时间后来被延长为三年,就这样等到皇兄回来的时候,以他的年纪就再也回不到宫里了,那个时候,恰好我随着母后去寺庙里闭关,本以为只是短暂的交错,可谁晓得,我和皇兄再有机会见面便是如今”。 “至于淑妃,当年我随母后从寺庙里出来的时候就听说父皇给皇兄封了一处藩地,在那里皇兄将会是永远的王,当时的西城,是举国上下最为富足的地方,无论是农业还是矿产,都是顶顶有名的地方,故而此处的商业也十分发达,当年皇兄刚到西城,脚跟尚未站的稳,淑妃便勾结内外逼宫至皇庭,父皇一怒之下便刺死了她,谁知这件事却会在皇兄心中烙下如此深重的印记” 红玲斜靠着马车,目光投望向马车之外,一直到陈锦烨的话结束了许久,也不见回过神来,陈锦烨看着她的背影,默默的望着,也不再说话。 今天的夜空被乌云遮盖的严实,与白天的好天气截然相反,故而,红玲瞭望了许久,也没看到个调皮的星星跳出来。 终于,她无声的叹了叹,道:“或许,父皇不该派你来,他想见的应该是王上”。 “父皇?”,陈锦烨马上便锁起了眉毛,“难道他还想步他母后的后尘?”。 红玲稳了稳心神,心中很是别扭的转过身来,看着陈锦烨面容上明明白白的疑虑和警惕,开口说道:“你太幸福了,自然便不会理解他心中撕裂开来的世界,试问,若是父皇动手杀了母后,你心中难道不恨、不想要他亲自给你个解释吗”。 “你觉得他做的是对的?” “不,他做的不对,但他的行为是我可以理解的” 看着红玲眼中的笃定,陈锦烨脑海中一下子便浮现出她得知蒋忠再娶之后的样子,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陈锦烨试探的问道:“倘若你的生父离开了你生母,你会是什么反应?”。 几乎没有犹豫的,红玲答道:“我会拼死挣扎”。 而后顿了半晌,红玲又补充道:“若我能有像藩王一样的势力,我可能会直接领兵攻入皇宫,而不是破罐子破摔的等着不确定的人来舔舐伤口”。 “你、很伤感” 红玲微微侧过头,不再看陈锦烨,“凭空想象而已,那个真正伤感的人,在藩王府”。 红玲话音刚落,便听马‘吁’的一声长啸,马车陡然刹住,白居大喊一声:“危险!有贼人!”,便从马车上腾空跃起,与一众黑衣人厮杀在了一起。 陈锦烨听得动静便马上撩开帘子往外一探,只见暗夜里十来个蒙面人正瞄准了自己朝自己劈过来,陈锦烨赶忙将身子往回一缩,而后顺势从座位下面抽出剑来,以迅雷之势将黑衣人的大刀挡在了马车之外。 回头看了眼已然惊着了的红玲,道:“蹲在马车中央,不会有事的”,罢了,便一个回抽将格挡的黑衣人刺穿了,迅速地钻出马车又一个翻身跃上车顶,黑衣人们就像发了疯一样的朝着陈锦烨扑来。 白居迅速的将面前的两个人解决了之后,便急切的飞跃过去与陈锦烨汇合,却没发现一支箭悄然瞄准了他...... “咻——”,长箭穿过夜空发出的声响另陈锦烨与白居同时提高了警惕,只是白居的防守确乎是慢了半步,箭尖一下便贯穿了他的左臂。 白居吃痛的捂住左臂伤口,眼睛里的怒火喷涌而出,他鹰一样的眼睛,直勾勾的望向射箭的方向,在哪处的林子里,一个人正骑在马背上瞄准了马车的方向,白居匍匐在地上,迅速而悄声的接近,而后一个上步飞杀便结果了他。 陈锦烨这处并不比白居那里轻松,这些黑衣人明显是训练有素的,每一个人的动作都有其他人的默契配合,十几个回合下来,陈锦烨愣是没占到任何便宜,陈锦烨心里明白,这些人就是冲自己来的,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是直勾勾来取自己性命的。 就在陈锦烨此处陷入僵局的时候,白居咬着牙将射入自己手臂的长箭掰折了丢在一旁,而后便提着剑冲向了马车,随着白居的加入,战局马上便扭转了过来,陈锦烨一个风扫落叶便将三个黑衣人劈离了马车。 陈锦烨示意白居留在马车上守人,自己提剑便冲了上去,给余下的几个黑衣人下了惨烈的杀手,唯有如此,这场刺杀才能早些决出胜负,他不能赌这些黑衣人没有留下后手,所以他必须速战速决,以免后患。 回到马车边上,白居已经因为失血而有些发晕了,陈锦烨扶着他 进入到马车里,见到白居如此模样的红玲赶忙上手接过白居,将他安置在原本陈锦烨的位置上。 “我去赶马车,你照顾好他” 说罢,陈锦烨便将帘子放下,用力的一掌拍在马屁股上,马车很快便加速跑了起来。 红玲扶着白居受伤的左臂,白居斜靠在马车上,意识渐渐有些不清晰了,红玲知晓这意味着什么,便是说什么都不让白居睡过去。 “白居、白居!” 白居斜睨了她一眼,有气无力的问道:“何事?”。 “你不可以睡!” 白居有些无奈,“我就合着眼休息一下,我不睡” “不可以,你稍微忍耐一下,现在马车很快,我们马上就回去了” “可是我很累” 看到白居微微合上了眼睛,红玲咬了咬牙,狠狠的朝着白居人中的位置掐了下去,剧烈的痛感让白居猛然一个激灵,有气无力的皱了皱眉,说道:“你想害我”。 第一零二章:暴怒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在红玲的不断刺激下,白居终于还是一路撑着眼睛回到了西城。 一回到王府,陈锦烨便命两个丫鬟火速找个郎中来看,陈锦烨自知让那两个丫鬟找来郎中不知得费多大功夫,便索性在这空档,亲自来诊断了。 虽说他跟着邹士正经学医的时间没多久,但这样的外伤,他还是看别人处理过不少回的,也好在这个院子年久未住过人,故而庭院里的杂草比较多,而这些杂草中恰好有可以止血的蓟草。 连连叫红玲采了些许回来之后,陈锦烨便开始着手给白居拔箭,红玲看白居苍白的脸看的心惊,也顾不得质疑陈锦烨的医术,只按着陈锦烨的所说,帮忙打着下手。 棉布、剪刀、草药都布置好了之后,陈锦烨拿过红玲递过的剪刀,仔细沿着白居的衣袖剪开,紧勒住白居手臂的衣袖一松,血液又汩汩的从他的伤口里流了出来。 “按住他的手臂!” 红玲赶忙上前用力掐住白居的手臂,陈锦烨则将捣碎过的草药取了些许出来仔细在伤口周边敷擦了片刻,不一会儿,血便被止住了,陈锦烨看着白居,将桌子上的毛巾拿过来递到他嘴边,“会有些疼,咬着吧”。 白居皱缩着脸微微张开嘴巴,陈锦烨将毛巾往里一送,而后便将手缓缓攀上了箭。 “灵儿,你去把草药拿到手上,我一拔出来你就敷上去,明白了?” “好” 我慢慢松开白居的手臂,而后快速的抓了一把草药过来,盯紧了陈锦烨攥着箭的手。 “噗呲—” 随着陈锦烨将箭快速的拔出,白居的脸顿时痛成了猪肝色,我连忙上手将一捧的草药全部覆盖在白居的伤口上,陈锦烨则是迅速的掐紧了白居的手臂,减缓了血流速度。 白居已然痛的有些发颤了,陈锦烨连忙喊道:“深呼吸!深呼吸!不需闭眼!”。 听到陈锦烨的话,白居渐渐缓过神来,面上的暗红渐渐退去,留下了更为苍白的面庞,见着白居稍微稳定了些许,陈锦烨慢慢松开了手,而后从一旁的桌面上将棉布和剩下的草药尽数拿了过来。 “灵儿,你放开吧” 我微微松手,将被血浸染过的草药取走,陈锦烨缓缓将手上新的草药敷上去,而后又用棉布一圈圈的缠绕上去,待到全部处理好,白居也已经精疲力尽了。 我也有些发颤,便缓缓退了几步坐到椅子上,也顾不得满手的鲜血,脑海中只充斥着:“深呼吸”,这几个字。 陈锦烨随意擦了擦手,便给白居搭了个脉,而后也是松了口气的说道:“没有大碍了,你休息吧”,得了陈锦烨命令的白居,这才终于坦然的睡了过去。 我微微缓过来了些许,便马上起身出门外的井边打了一盆干净的水进来,用棉布浸湿之后仔细的将白居手臂上残留的血迹擦了个干净。 等到我和陈锦烨也擦洗干净手上的血迹时,两个丫鬟才姗姗带着个郎中回来了,郎中看过白居之后,便开了几贴补气血的汤药,陈锦烨微微颔首便让丫鬟跟着郎中抓好药去煮了。 又是一个深夜,我和陈锦烨一同坐在庭院里,夜里的风有些微凉,我忍不住抖了抖,刚想打个招呼回去准备休息,陈锦烨却开口了,“日前一直想同你说的,白居他没有要杀你的意思,是我吓唬你的”。 我微微愕然,合着我自来到西城,日日躲着的白居,不过是陈锦烨的一个谎言?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心里很难过,但同时我又觉得很愤怒,他,竟然骗我! “所以,你不用再躲着他了” 我冷哼一声,斜斜的睨了陈锦烨一眼,“为什么要骗我?”。 红玲冷着嗓子说话的声音让陈锦烨觉得很陌生,他不由得便拧着眉往红玲的方向看了一眼,只是这一眼,却让红玲产生了更大的误会。 看着他目光中的质疑,我缓缓舒了口气,而后慢慢从位置上起来,“王爷既然信不过我,当初又何苦费心思将我带过来”,说罢,我便阴沉着脸起来,头也不回的入了寝殿。 陈锦烨愣愣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茫然,虽说自己已经料到了她发现这件事之后可能会生自己的气,却不成想自己坦白与她说明了,她还会如此生气。 郁闷了半晌,丫鬟将要煮好了便往白居房里端去,看着白居喝过药后,陈锦烨才微微一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 “启、启禀王爷,任务失败了...” 侍卫的汇报宛如丢入大海中的一粒石子,尽数被迫人的时间给吞没了,陈锦松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坐着,坐了好久,时间久到侍卫都有些恍惚他是否还在屋子里了。 陈锦松的心中此时正酝酿着一阵暴风雨,他坐在昏暗的椅子上,两手支棱着下巴,眼神幽暗的盯着跪在他面前的侍卫,袖口里却藏着一把飞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侍卫一动不动的跪在殿里,他知晓陈锦松的性子,此时陈锦松越沉默就代表他越生气,故而自己便越不敢动...... 突然 ,天上一道惊雷劈过,巨大的雷声伴随着闪电映照在昏暗的房间里,侍卫吓得一抖,陈锦松这才缓缓侧头望向窗外,雨哗啦啦的落在门外的青石板上,瞧见雨下的如此之大,陈锦松的嘴角稍稍上勾了几分。 “雨季,要来了” 陈锦松呢喃又毫无感情的声音,一字字的敲打在侍卫的心上,突然,陈锦松张开双手望着门外大笑了起来。 此时陈锦松的笑声并没有比雷声小了多少,一声声极近癫狂的声音不断地贯穿在侍卫的心头,侍卫害怕的吞了吞口水,忍不住微微抬头看向陈锦松,那一眼,却也是他人生的最后一个镜头。 飞刀贯穿了他的喉咙,他有些惊愕,以至于,临了也没合上自己震惊、恐惧的眼睛。 他怎么想的到呢?他跟随在陈锦松身边已经快十年的时间,自打陈锦松一出宫,他便跟着了,他们二人一起在边关出生入死,又一同回王都受封,陈锦松说过自己是他最得力的副手,也是他最信赖的副手,虽然一路走来,陈锦松越来越偏执,可他还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死在他的手上。 此时的陈锦松已然有些像是疯了,他挪着步子,一步步的朝着侍卫走过来,凌乱的头发半遮着他的眼睛,缓缓蹲下来,陈锦松像个嗜血的恶魔,他笑着伸手过去将侍卫脖子上的血沾了沾,而后缓缓的舔了舔手上新鲜的血液,“这血不错,真甜......”。 窗外风雨大作,闪电一个接着一个的劈过,没有月光的夜晚,陈锦松的面庞被闪电映照的更为可怖,他狂笑着冲入雨地里,双臂张开,仰面朝天,极尽了所有的力气在笑。那笑声狂浪的穿破夜空,与雷声和闪电辉映。 —— 闪电划过夜空,脆生生的一声霹雳,偏僻的小院子里,除了白居,其他二人皆清醒的不得了。 红玲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便索性从被子里出来,抱着膝望着窗外,脑海中不住的浮现起近段时间来,陈锦烨在自己面前的一幕幕...... 刚回到房间的陈锦烨,听到那一声惊雷亦是不由得将目光投望向窗外,而后慢慢将脱了一半的衣衫穿好了,缓缓拉来房门望向了对面红玲的房间。她,会怕吧? 想着,陈锦烨便沿着墙角的长廊绕到了红玲房间的门口,“你睡了吗?”。 听到陈锦烨的声音,红玲马上便将目光望向了房门的方向,犹豫了片刻,道:“你来做什么?”。 陈锦烨微微抿了抿唇,答道:“睡不着,想找你聊聊”。 半晌,“进来吧”。 听到红玲的声音,陈锦烨松了一口气的扬了扬嘴角,便缓缓推门进入了她的房间。 他踱着步子来到她床前的桌子边坐下,她隔着帘子背靠着墙面对着他,看到她在帘子里朦胧的样子,陈锦烨的目光愈发温柔的望着她的方向。 “灵儿,你还在生气吗?” 红玲不做声的望着帘子外端坐着的陈锦烨,没有搭话。 “灵儿,我没有信不过你,其实好几次,我都是要告诉你这件事的,只是都因其他的事给耽搁了” “那你最初为什么要编这个话骗我?” “我、我不知道,可能,我只是不想看你老粘着白居吧” 陈锦烨忐忑的望着帘子里的红玲,他看不到她的神色,心中砰砰跳的有些快。 一阵默然之后,红玲缓缓撩起床帘,直勾勾的望向陈锦烨,朱唇微启,道:“王爷,不会是吃醋了吧?”。 红玲打趣的声音一传来,陡然令沉浸在朦胧中的陈锦烨惊了一下,不待陈锦烨想好措辞,红玲便戏谑逗趣的说道:“王爷,你可别忘了,我们之间可是有契约的哟......”。 陈锦烨的面色已然乍红,好在房间里没有点灯,他眼神无措的抖了抖之后,又听到她这样的话,心里有些不舒服,便慌张的留了一句:“你想多了”,便逃也是的离开了红玲的房间。 望着陈锦烨离去的背影,红玲扬起的嘴角缓缓平复,眼神也渐渐恢复淡然,她没有办法接受他的感情,他已经有于芳霏了...... 第一零三章:诡计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翌日,阳光灿烂的一天,红玲反常的赖了个床,小院子里的两个丫鬟有些忐忑的望着独自一人坐在大厅里板着脸的陈锦烨。 今日的太子殿下与往日有所不同,许是因为白公子受了伤,红姑娘又没有起床,他的脸上不曾见过一丝融化的痕迹,那冷冰冰的脸庞,那漠然冷淡的神情,像极了锦松王爷...... “太子殿下,今日的早膳可还用的称心?” 陈锦烨蓦然抬头,只见两个丫鬟好似有些战战兢兢,心下却也懒得深思其原因,低头再看桌上精心备好的糕点,红豆点缀的南瓜饼、绿豆馅的艾糍糕、黑米熬制的粥点云云种种,只是再精心的佳肴,却也难提起自己的胃口。 昨日从刘灵儿的房间里回来后,自己便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也不知是不是外面滚滚的雷声扰的,总之就是睡不着,直到雷声小了,雨停了,天亮了,自己心中的烦闷还是挥之不去。 黎明时分,陈锦烨就从房间里出来一直坐在大厅里了,就连两个丫鬟都在他之后才到,故而,丫鬟们还以为太子是因为她们来的晚了才板着脸的。 “太子殿下,奴婢二人知错了,明日起我们定提前一个时辰来院子里候着” 一直默然不说话的陈锦烨,见着两个丫鬟冷不丁的一跪,嘴上还念念有词着这些话,索性一挥手,道:“不必,下去给白居煮药吧,煮好了侍候他喝了,你们就退下吧”。 两个婢女听到陈锦烨清冷的声音,微微一愣,而后便顺从的弓着身子退下了。 —— 一夜未眠的并不止陈锦烨,陈锦松亦是整夜未合眼,眼下的陈锦松泡澡沐浴过之后,正穿着一身明晃晃的衣裳坐在书房里,他面上的表情很是和善,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问他:“是否要将侍卫的尸身收了去”。 要知道,侍卫可是王爷身边的老人儿,这府中上下的大小事务,几乎都是侍卫一手帮着王爷掌管的,而王爷对侍卫的态度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 前些年王爷刚入府的时候就与众人说过,这侍卫可是王爷出生入死的弟兄,对侍卫不敬,便是对王爷不敬,故而,藩王府内外上下,没有一个人敢不尊敬侍卫的。 陈锦松十分泰然的在书案上提了一幅字:“冥冥无再期,哀哀望松柏”,他满意的将桌子上遒劲有力的大字端了起来,捧了许久,看了许久,笑了许久,又默了许久,没有人知晓他是如何了,小厮婢女们更是不敢揣测。 众人垂着头,没一点生气的站在陈锦松书房内外,就连呼吸都格外的小心,他们深怕自己因为一时的好奇,落得与侍卫一个下场。 陈锦松缓缓从书案前站起,将那幅字折了几折捏在手里,而后一步步的朝着侍卫的尸体走去,此时侍卫的眼睛还是满含震惊的睁着盯着窗的方向的,陈锦松盯着他的神情看了许久,而后一声轻笑,又缓缓屈膝半蹲在侍卫尸体面前。 陈锦松缓缓抬手覆住侍卫的眼,手稍稍有些颤动的往下一划,终于,侍卫安详的闭上了眼,陈锦松好似松了口气,而后将手中的纸幅缓缓塞入侍卫胸前的衣襟里,而后缓缓站起,令道:“厚葬侍卫!”。 门外的主事的仆人,连忙下跪接令道:“遵命!”。 仆从小厮们利索的将侍卫的尸体搬出了陈锦松的书房,婢女们又利索的将书房清理了个干净,而陈锦松的嘴角却又悄然的往上勾了半分。 —— 今天是格外晴朗的一天,一大早,老宋便将百姓们都集合起来吃了个清粥,百姓们干活的热情格外高涨,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们之间混入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用过早膳,我们就开干!” 在老宋的鼓舞下,百姓们铆足了劲的往手上使力,绳子绑在巨大的坝石上,大家齐心协力的往一处用力。 “一、二!一、二!” 在节律下,众人们劲儿使到一处,很快便挪动了坝石半分,这断裂破碎的坝石与正常的位置差了一大截儿,再加上逆流的河水不断地冲击,没过多久,众人们便筋疲力尽了。 队列中不知从哪个人先开始的疲软,将众人连在一起的绳子变得格外的沉重,以至于大家伙儿的劲儿都开始与自己人抗衡了,那坝石便再也没移动半分。 本就已经筋疲力尽的百姓,又被这救命的链锁给拽的吃劲,更是没了力气,老宋见百姓没干一会儿便一个个的瞪着大眼珠憋红了脸,连连便叫停了。 “今日第一天,也许大家的体力还有些跟不上,不如先上岸休息片刻吧” 听到老宋的话,众人们顿时便松了一口气,饶是连回应的力气都没了,便齐刷刷的穿过河流来到了岸上。 在众人们休息的时候,一个长相平凡又瘦弱的男子,混在聚集人数最多的地方,唉声叹气的低语道:“这也太累了吧”。 众人们皆是感同身受的点头认同,本来大家伙儿都是不好意思抱怨的,听到有人起了头,心中就对这个人认同了几分,那男子倒也没再多说什么,但那一声声的叹息却格外入众人们的耳,很快,这种叹息便传染开了。 休息了片刻后,老宋又发令让众人重新回到河里拖拽坝石,众人们也稍稍恢复了些许精力,便又斗志昂扬的往河水里去了,只是这一次,大家还没移的动坝石,就又迎来了新一轮的疲软。 老宋心里生出些烦躁来,但还是放众人去岸边休息了,这一次,那男子在人群的中央恹恹的躺着,嘴里嘟囔着:“还不如在城里整日晒晒太阳”。 周遭的百姓听见了,心里也不由得回忆起在城里自由自在躺着不用动的日子,现在的城里和往日不一样,城里的井中有鱼,他们是不需要挨饿的,只是,他们却来了这里。 紧接着,众人们之间无声的哀叹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人们的斗志都不同程度的有所削弱,很快,老宋又下令让大家下水做工,这时人群中已然有了暗暗的抱怨声,但众人还是按照老宋的意思往水中去了。 这一次的结果与第二次无异,而后众人们便又回到了岸上,那男子又有意无意的抱怨,而且抱怨的程度较前一次又有所加深,由于这男子所说的话皆是众人们想表达却不好意思表达的,故而不知不觉间,大家对他的印象都很好并且很信服。 经过一次又一次的休息,男子的喃喃自语一次抱怨厉害过一次,众人们对他的好感也一次好过一次,以至于到了午膳的时候,百姓们大多数都识得了这个男子,不仅如此,一个两个的百姓还极乐于私下里与他搭话。 午膳的时间到了,老宋心里窝着火,便对众人们的口气冷淡了些许,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再加上有那么个人不断地在人群中煽风点火,百姓们也渐渐对老宋生出了不满。 男子端着饭碗凑在十分喜与他聊天的老伯身边,眼睛却滴溜溜的环视了一遍周遭,老伯见他如此神秘兮兮的模样,便好奇的问道:“小兄弟,你在看啥?”。 男子似是不小心被看穿了一般,连忙摆着手道:“没、没事”。 “嗨,小兄弟,我们一起都在西城里住了那么久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听了老伯的话,只见那男子一脸纠结的叹了叹,道:“老伯,你还是别问了”。 男子的话一出,更是勾起了老伯的好奇心,便也是小心的环顾了四周一遍,而后压低了嗓子,道:“小兄弟,你就同老夫说说吧,我你还信不过嘛”。 听了老伯的话,男子又纠结了半晌,而后沉着嗓子小心翼翼的说道:“老伯,你不知,我与城里打更的那个人是旧相识,那天太子带我们离开西城的时候,他让我小心点儿”。 老伯一惊,“小心什么?”。 只见男子欲言又止,而后又后悔的摆了摆手,“算了,当我没说过这话”,说罢,男子便要转身往别的地方去。 老伯却手疾眼快的一把拽住他,“小兄弟,你就说完吧,不然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唉,说了,你也未见的信,还是算了吧” 老伯被吊起了胃口,几乎是央着对男子说:“我信你,一定信你!咱俩的关系,我能不信你吗!”。 “好吧”,男子好似妥协了一般,坐回到老伯的身边,小心翼翼又极神秘的说道:“那个人说,日前晚上偷袭百姓的贼人,是太子招来的......”。 老伯听到此处,连忙愕然的捂住了嘴巴,男子见他这副模样,叹了叹,道:“我就知道你们不会信的,算了,当我没说”。 “不、不...”,老伯连忙拉住男子的手,继续问道:“那人为何这样说?”。 “唉,老伯你看,那天贼人入城的时候已然是半夜三更了,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会那么了解城里的事,而且那日那个红巾头领死的时候,你还记得不,她可是很恭敬的称了太子一句‘公子’啊!”。 第一零四章:诡计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经男子这么一提醒,老伯马上恍然的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倘若真是如此,那便意味着,血洗了西城的人,就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啊。 男子见着了老伯的神情,便微微叹息着摇了摇头,继续念叨着:“不知你发现没,那日被屠杀了的人可都是些老弱病残之类,那些人于太子可是一点用都没有,而且所有的人都死了,唯独却留了个十岁的小四活下来,你说若不是太子手下留了情,小四那十岁的娃,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可、可是太子为何要这样做?” “唉,你说的呢,不然你我又怎么会来此地做苦力呢?” “你的意思是......太子诓骗大家过来做劳力?” 男子纠结了许久,神色上也是有些慌张,连连眨巴着眼,道:“可别再说了,你看,那老宋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呢”。 老伯颤巍巍的吞了吞口水,眼神稍稍往后一瞟,果然,老宋正板着脸看着众人,看到此处,老伯几乎已经全信了男子的话。 很快,这个故事的版本便传遍了整个百姓群体,除了小四。因为他们认定了小四已经被太子所收买了。 听了这个惊天消息的众人,乘着空挡都接二连三的朝着男子聚拢了过来,本就对他有些认同的众人,眼下早就将他当做是了领袖,都围绕着他,求助的问道:“这下该怎么办?”。 只见那男子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转,神秘兮兮的压低嗓子说道:“太子抓我们过来,不就是为了修筑水坝么,只要这水坝一日修不好,他就得养护我们一日,并且还得好吃好喝的供着我们,我们只要一直拖着将活儿的速度拖慢了,他就不敢掀了我们,如此好吃好喝的多好!”。 男子的言论无疑正中众人们的下怀,本就已经觉着这工程是十分劳累的营生,如今偷懒确然已经是可以保住大家性命的法子,如此一来,何乐而不为呢? 午后,老宋耐着性子将大家伙儿召集在一处,试图鼓舞士气,道“大家今日上午工程完成的不错,下午我们再接再厉,争取早日将坝石拖回正轨!”。 与上午的时候不同,此时的众人面上神态各异,眼中干活的热情也少了大半,虽然大家还是假惺惺的应和着,但气势已然比早上小了大半不止。 老宋咬了咬牙,强忍住心中的恼火,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百姓们是来帮忙的,不可以挑三拣四、不可以挑三拣四...... 众人瞧见了老宋的反应,心里更坚定了那个想法:太子还用得着自己,绝对不会在此时与众人翻脸的,只要工程一日不完成,大家伙儿就都有好日子过! 于是下午的众人们的劳作便可想而知了,那坝石饶是使劲儿拖拽了一天,到头来也就早上最初那一点儿变化,下午的百姓一个个的更像是蔫儿了一般,只会叫苦却从不努力,老宋看的窝火,却还是强忍住了。 —— 入夜,一穿着夜行装的男子悄然进入了陈锦松的书房,他恭敬的单膝跪下,一丝不苟的汇报道:“启禀王爷,属下按计划行事,目前一切顺利”。 “不错,继续吧” “是” 获得陈锦松首肯后,男子利索的退出门外,又朝着西城河营地的方向奔去。 陈锦松脸上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若不是昨日自己动手杀了侍卫,自己还想不到呢,有什么能比自己人的背叛更令人窝火的呢?陈锦烨,本王倒要看看,你这水坝,是何年月才修筑的成。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很快白居的气血也被补得差不多,除了伤口还需些时日恢复,大部分的时候,他已经下床自由活动了,陈锦烨见到他能出来到大厅里来用膳,心里也是开心的不得了。 自从白居卧床不起之后,刘灵儿就总是躲着自己,以至于最近的两三天,他都是独自在大厅里用膳的,别说遇不着刘灵儿,就算自己去她房间找她,她也总是闭门不见,说什么:“还在生气”。 陈锦烨自然晓得她早就不生气了,避着他,不过是因为那天晚上自己说了些暧昧的话,她躲的不是旁的,是自己的示好。 正想着,白居恰好来了,陈锦烨便微微扬起头吩咐道:“白居,你去叫红姑娘出来用膳”。 白居微微一愣,但还是顺从的来到了红玲房门之外,“咚咚咚”。 “谁呀?” “红姑娘,我是白居,早膳好了,快出来吃饭吧” 默了片刻。 “你也去?” 白居微微惊诧,什么时候王妃娘娘竟然开始关心我用不用膳的问题了,而后应道:“去的”。 白居的话音一落,红玲便利索的将房门打开,而后还不忘调侃白居,说他的手臂包的像个粽子,白居气急,眼看着就要发火,红玲便咯咯笑着往厅里跑去了。 大厅里,陈锦烨瞧见红玲奔过来,心中马上便是一喜,就连面部表情都随着红玲的到来柔和了许多。 红玲直奔桌上佳肴而来,一副没有看到陈锦烨的样子,吃的十分欢快,白居气呼呼的跟在她身后,心中暗自嘀咕:王妃就是吃准了自己不敢在王爷面前刁难她,才几次三番的这般欺负我。 在红玲那处碰了一鼻子灰的陈锦烨,听到白居嘟囔的声音,赶忙便回过头和蔼可亲的问道:“你说什么?”。 “没、没事” 白居一愣便赶忙摆了摆手,而后便坐到了陈锦烨身侧,红玲听到白居局促的声音,脑海中马上便脑补出了他吃瘪的神情,便似有若无的挂了一抹笑在脸上。 陈锦烨微微侧颜,马上便捕捉到了她的笑颜,便随即清了清嗓子,问道:“红姑娘,可发现了何趣事?”。 猛然被这么一叫,红玲心里一惊,嘴巴里的糕点残屑还没来得及吞下便是一呛,“咳、咳、咳......”。 见如此 ,陈锦烨连忙上前帮她拍了拍,白居却一个‘噗嗤’,笑出了声,见如此,陈锦烨的表情微微一僵,心中燃起一阵无名火来,缓缓整理了脸色后,陈锦烨正襟危坐,冷眼瞥了白居一眼,道:“你休养的差不多,一会儿去西城河去看看情况”。 “是” 白居应和下来之后,便随即起身往府外去了,红玲微微拧了拧眉,问道:“他手臂的伤还没好透,这样没有影响吗?”。 只见陈锦烨饶有兴味的托着腮望着红玲,悠然道:“本王上次受了如此重伤的时候,可还活捉了三个贼人”。 “可是白居他不是稍弱于你嘛” 红玲脱口而出的答案显然令陈锦烨十分满意,只见他微勾着嘴角说道 :“本王的人,本王知晓,不会有事的”。 看到陈锦烨那自负的样子,红玲微微摇了摇头而后便埋头于粥水之中了,看到红玲不再那么抗拒与自己接触,陈锦烨缓缓一笑,心中也随之舒坦了起来。 就这样,红玲和陈锦烨时不时搭着话在厅里闲散的坐了一个早上,很快便到了午膳时分,白居也几乎是踩着上菜的点回到了小院子,只是白居的表情确然有些凝重。 遣退了两个丫鬟后,白居才说道:“王爷,今日我去西城河探访的时候,发现日前定好的工程,直到现在都还是没有开始的样子,我问了老宋,老宋也是一脸愁眉,他说百姓们自第一天起就不知怎么回事,有事没事就喊累,那个坝石已然拖拽了三天了,就那么点儿活,那坝石愣是半分都没动过,眼下百姓们什么都干不好,却吃的比匠人们都多,睡得比谁都早,还经常说些丧气话撂挑子,老宋忍了许久一直都没有发脾气,他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叫我回来问问您的意思,看要不要遣退了百姓,再把他们带回西城来?”。 听到白居的汇报,陈锦烨脸上的悠然马上便荡然无存了,怎么会这样? “你可有问问小四?” “属下问了,只是小四也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小四还说,不知道最近大家伙儿怎么了,总是聚着堆嘀咕,却什么也不带着他” 陈锦烨脸上很是凝重,红玲便问道:“百姓们一开始就做不好吗?是不是身体太差了?”。 只见白居缓缓摇了摇头,道:“应当不是,老宋说第一天上午的时候,百姓们还是很斗志昂扬的,那个时候坝石还挪了些许,至于身体,我看也不像是不好的样子,好些百姓已然比最初要肉乎好多了”。 听如此,红玲微微一挑眉,“既然如此,若按照小四那样说的话,莫不是有人在百姓面前吹了什么风?”。 听到红玲的推断,陈锦烨随即也问道:“有没有问老宋,看百姓队伍中是否混入了陌生面孔?”。 只见白居一脸为难,而后说道:“这...百姓实在太多,我都未见的认得全,老宋他八成也是看不出什么的”。 “那小四呢?” “还没问过” “那便即刻启程,去问个清楚!”。 第一零五章:调查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陈锦烨下了命令之后,白居立马便张罗着备车去了,待到白居出了院子门,红玲微微拽了拽陈锦烨的袖子,道:“白居早上就没吃什么,午膳又落了,你要不要给他带几个馒头?”。 陈锦烨微微一愣,犹豫了片刻,开口道:“你......”,红玲看出他又在疑心什么,随即便翻了个白眼,打断道:“打死你我也不会看上他的!你要不拿就走吧走吧!”。 看到红玲的样子,陈锦烨会心一笑,便从桌子上拿了两个馒头半个咸鸭蛋,而后一颠一颠地便朝着府外去了。 看到陈锦烨那个嘚瑟的样子,红玲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便也快速的跟在他身后出了藩王府。 一出侧门,白居忙碌的身影便映入眼帘,陈锦烨伸手往前一递,道:“你不是没吃午餐么,路上垫巴一下,你进马车,今日我来赶马车”。 白居一愣,连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王爷,我一个手可以赶的了车的,而、而且我也不饿”,说着,白居便由心的吞了吞口水,红玲戏谑的一笑,道:“你该不会担心你家王爷马车赶得不好,故而十分忧心吧?”。 “不、不是的......” 眼看着红玲几句话就将白居说的面红耳赤,陈锦烨实在看不下去,便打断道:“不是的话,你就快进去!”。 白居被二人逼得没办法,只得生硬的应道:“是”。 见白居不情不愿的入了马车,红玲作势便要一同进去,还想着可以打趣他一二,谁知刚上了马车,陈锦烨便一把拽住了她,信誓旦旦道:“你日前不是很喜欢在马车外面看风景么,今日本王就准了你这个爱好,快坐到另一边”。 红玲被陈锦烨的一大段话弄得有些发懵,稀里糊涂的便在马车边上坐了下来,待到回过味儿,陈锦烨已然将马车驱动到了大路上。 只是刚到了大路上,红玲与陈锦烨便发现了异常,怎么突然间这马路两边开了这么多小店铺,见如此,陈锦烨连忙便将马车停了下来,而后掀开帘子,细语问道:“你可知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 “启禀王爷,属下早上来去的快,没留意这些” 听如此,陈锦烨与红玲对视了一眼,便随即跳下了马车朝着最近的一个商贩铺子上去了。 红玲瞧见他如此心系百姓,又是微微一笑,而后便一直默默瞄着他的背影,不一会儿,陈锦烨便皱着眉回来了。 “怎么回事?” “他们都是王府里的人假扮的,是皇兄逼迫的” 听到此处,红玲了然的挑了挑眉,而后又将视线转向远处投望了几眼,啧啧道:“看样子,藩王爷对你将百姓们调离西城的事,很耿耿于怀啊”。 陈锦烨默然,冷着脸色便驱马朝着西城河去了,一路上,红玲靠在马车的栏上,微风吹拂过绿叶树木带来阵阵飘香,红玲微微张口贪婪的吸食着这清新的大自然,心中也愈发畅快。 见到红玲如此,陈锦烨微微一哼,喃喃道:“你倒是快活”。 红玲听了也不示弱,随即便回了过去,道:“自然快活了,王爷特意叫我出来享受这风景,我自当要好好珍惜了”。 陈锦烨不做声的默了许久,红玲有些纳闷便侧眼看了他一眼,只见他板着脸皱着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红玲自然是知晓他在郁闷什么,但还是微微一叹,问道:“你怎么了?”。 被问到点子上的陈锦烨深呼了口气,瞥了红玲一眼,而后道:“我觉得,上次暗夜里刺杀我们的,可能是皇兄”。 半晌,红玲始终没有搭话,陈锦烨不由斜眼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不是说你理解他吗?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红玲有些语塞,望着远处的风景细思了片刻,反问道:“锦松王爷对你的身手有多了解?”。 陈锦烨微微一愣,徐徐道:“我是在他及冠离开后的那一年开始习武的,他许是不知我的身手吧”。 又一阵默然,红玲斜斜的靠在车栏上,眼睛无目标的由着景物后退,陈锦烨死死捏紧左拳,好似斗气一般的,又用右手狠狠的拍了马儿一掌,包含着些许怒意的一声:“驾!”,令红玲心里颇为不是滋味。 很快,几人便赶着马车来到了西城河畔,百姓们已经由其他的工匠带着去拉拽坝石了,老宋愁眉苦脸的坐在营地里,见到陈锦烨一行人来了,就宛如看到了救星。 “太子!太子殿下!您可算来了” 看到老宋的样子,陈锦烨徐徐一叹,而后说道:“带我们到个僻静的地方说吧”。 “是” 而后,老宋便带着陈锦烨来到营地之后的一个小林子里,避开了驻地里所有的妇孺百姓,陈锦烨刚一站定,老宋便将一肚子的苦水倒了出来。 “太子殿下您不知啊,这些百姓不知道怎么回事,自打我们开工以来就没有一天好好干过活儿,日前没他们的时候我们十来个工匠尚且还能做些工程,如今弟兄们每日几乎都用来伺候这些百姓了,别说工程一日做不了多少,饶是为他们钓鱼这一件事,就已经耗费了大半的劳力,那些妇孺,起先还会帮忙捡些柴火什么的,如今却只想着如何如何好吃,驻地里仅剩的些许盐巴也都要被用尽了,更不要说上次您带来的那半袋儿大米,早就被他们翻出来吃光了呀,这还不算,现下不知又哪条筋搭上了,竟然开始起哄让我上报来向您讨粮,还说什么要是不给吃粮他们就罢工,若是他们真的能做些什么,这讨粮之事倒也无可厚非,可如今,他们是什么都不做,就整日的叫苦连天呐,我老宋是实在没办法了呀!” 听着老宋的控诉,陈锦烨的心中愈发的不是滋味,当初把百姓带来西城河为的就是能有个照应,好保护好他们的安危,如今倒好,俨然是吃饱了肚子就开始作妖了。 想着,陈锦烨的脸色便已然变得铁青,不管发生了什么,百姓如此做就如同在他的脸上狠狠来了个巴掌,也同时将自己对他们的恻隐之心撕了个粉碎。 “带本王去他们干活的地方看看” 听到陈锦烨冷冰冰的命令,老宋连连便带着三人朝着百姓拖拽坝石的地方去了,陈锦烨远远地站在距离百姓几十米的大树之后,只听得百姓们不断朝着工匠叫嚷道:“没力了!没力了!”。 工匠被众人们呼的没办法,终于还是一挥手叫众人上了岸,只见刚喊完没力的百姓,雄赳赳气昂昂的来到岸边,说话聊天的声音震天响,好似深怕谁听不到似的。 “哎呀!已经好几天没吃过大米了!饿的我都没有力气了!” “可不是嘛!我本来力壮如牛的!生生饿坏了!” “哎呀!哎呀!我也是!” ...... 听着百姓们声声入耳的叫嚣,陈锦烨微微合上眼深深吸了口气,而后道:“把小四给我叫来”。 陈锦烨话语一落,老宋便赶忙上前朝着休息的众人堆一旁孤零零的小四拉了过来,众人们顺着老宋和小四离开的方向往后一望,便瞧见了陈锦烨等三人。 有胆小的,已经开始打起了退堂鼓,嘟囔着:“要不我们下去拉坝石吧?”。 “拉什么拉,这太子爷来了,正好我们趁机会向他讨大米,你们怕不是忘了大米的滋味了吧!” “可是...” “没有可是,你们可别忘了,日前太子可是答应过大家给大家带大米的,一国的储君,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小四却极不好意思的站在了陈锦烨面前,“太子殿下,我...”。 陈锦烨有些恼火,懒得听旁的废话,便打断问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小四小脸一红,两手交叠着攥在一起,头垂的快跌倒尘埃里了,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令红玲看的有些心疼,便和缓着语气问道:“你最近可发现其他人哪里不对劲了?”。 小四这才缓缓开口道:“启禀太子、红姑娘,他们总聚在一起悄咪咪的说些什么,也不带我,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 “你看到大家中间有谁看着比较陌生的吗?” 小四咬着下唇纠结了许久,方才缓缓开口道:“日前在西城的时候,大家都饿的不行,又总是互相夺掠,很早开始大家就不怎么接触了,再加上那个时候大家也没有洗漱的习惯,所以我也不晓得......”。 听到小四这样说,红玲心里陡然一惊,而后迅速的转身看向陈锦烨,一字一顿道:“我给他们擦过脸,我记得!”。 陈锦烨瞳孔也是微微一缩,冷淡的脸色微微融化了些许,而后缓缓扣住红玲的肩膀,柔声道:“你可真是本王的好谋士!”。 说罢,便立马下令,让老宋将众人召回到驻地...... 第一零六章:他是谁?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百姓们很快便被老宋叫回了驻地,红玲与陈锦烨也早早守候在了这里,百姓们眼中没有惊讶也没有喜色,有的不过是交头接耳后的戒备,那一双双眼睛里满含了对上位者的不信任。 看着面前的百姓用如此目光看着自己,红玲也不由的拧了下眉,自己尚且如此不乐,那陈锦烨心中岂不是......想着,红玲便扭头瞥了他一眼,果不其然,他面上的眉也并没舒展到哪里去。 只听陈锦烨淡淡的一声:“开始吧”,众人便是一惊,心里也都犯起了怵,一个两个的脸上都似有些惊慌失措,只是其中一名男子却然微微眯了眯眼,表情有些犹疑。 陈锦烨说了开始,红玲便缓步走到每一个百姓面前,她撵着步子两手交并于小腹,嘴角淡淡的勾起,眼神中带着疏远的温和,她沿着百姓的队伍一路走,一路看,路过那个男子时,她微微一顿,又若无其事的越过,将全部的百姓都一一见过。 很快,她便了然了,那个在队伍中间的年轻男子,并不是灾民中的一员,红玲神色无异的回到陈锦烨身边,附到他的耳边,悄悄道:“第二排中间的那个青年男子,我没见过”。 听得红玲的话,陈锦烨漫不经心的往那个方向瞥了一眼,而后淡淡的开口道:“听老宋说,大家最近总念着要吃大米,本王与他们商议了一下,决定等大家伙儿将坝石复位了之后再给大家带上一大袋来,若是大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便听老宋的指示再去做,若是大家实在累得慌,本王可以带大家再回西城,日后这西城河的工程便省的大家劳累了”,说罢,陈锦烨定定的看了百姓半晌,见大家都没有说话,便道:“大家这几日好好考虑一下,想好了就告诉老宋”。 话落,陈锦烨便率先朝着马车的方向去了,红玲和白居微微一愣便马上跟了上去,上了马车,陈锦烨示意白居赶车回府,只留下了一众茫然的百姓以及茫然的老宋,但人群中的那个男子,却依旧没有放下他的疑虑。 按着陈锦烨的指示,白居将马车赶了小二里地,心中正郁闷着,只听车中传来陈锦烨的声音:“停车”。 白居将马车停在路边,微微回过头,只见陈锦烨将车帘撩开挂起来,看了眼红玲又望向白居,说道:“我现在要回去驻地暗查一下那个男子,你们先回去吧”,说着,陈锦烨已然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白居急切的说道:“王爷,这点小事,你就让我去吧!”。 “若是那男子真的有问题,那必然也是个习武之人,你的手受了伤,眼下你这个样子只怕未必是他的对手” “可是...” “没有可是,你们先回去” 而后,陈锦烨微微朝着红玲笑了笑,“你莫要担心,我很快就回去”,说罢,陈锦烨便背着手朝着西城河的方向腾跃而去了。 望着陈锦烨的背影,红玲嘴角微微一勾,朝着白居使了个怪脸,“想不想去帮你家王爷的忙呀?”。 白居被红玲怪异的样子弄得起了一阵鸡皮,但却又很难抗拒诱惑的问道:“如何帮忙?”。 “你家王爷不是去暗查那个男子了么,我们就远远跟在你家王爷身后,若是你家王爷与那个坏蛋打起来了,你就可以冲上去帮他了呀!” 红玲的话令白居听的一阵热血沸腾,因为她所说的正是自己所想做的,若是在自家王爷面临危机的时候,自己却不在他身边,那自己还有何脸面继续保护王爷。 故而,白居几乎没犹豫的便捣头如蒜了,“那王妃娘娘,要不你自己赶着马车回去吧,这路上也挺太平的,应该不会有大问题”,说着,白居便拾起家伙事儿打算往西城河边赶了。 红玲愕然,连忙拽住了白居,“过河拆桥是吧!你要是不带我,我一定在你家王爷面前告你一状”。 白居微微凝眉,似乎也是觉着有些不好意思,苦恼的抓了抓脑袋,“可是带你过去了,若是真的打起架来,你做什么?”。 “藏着呀!”,红玲宛如看智障一样看着白居,心想这还用说嘛。 犹豫了片刻后,白居终于答应了红玲的条件,而后白居将马车拴在林子深处的一颗大树上,便想施展轻功朝西城河过去,好在红玲眼疾手快的拽住了白居。 红玲默默翻了个大白眼,道:“难怪你家王爷老说你傻了!你忘了我不会轻功么!”。 “你!你不可以说我!除了王爷谁都不可以这样说我!” 看着白居气急败坏的样子,红玲连连投降道:“得得得!我错了还不成”,说罢,红玲便沿着大道朝西城河的方向走去了,留下白居一脸愕然。 白居几步跑上去,讷讷的问道:“我们就这么走吗?”。 红玲颔首。 “可这里距离西城河可有二里地呐!” 红玲默然。 见无论自己如何说,红玲都一脸的不为所动,白居也便渐渐打消了独自使用轻功赶上去的念头,短短的二里地,两个人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终于到了西城河附近。 红玲赶忙拉着白居在一个大石头后面窝了起来,徐徐道:“我们就现在这里猫着,等天色暗了,我们再潜过去”,白居认同的点了点头,于是二人便就那么乖乖的在大石头后面蹲坐着了。 只是才半晌的功夫,红玲就看到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愁容满面的朝着这边过来了,红玲连连拍了下躺在一旁松散的白居,“不好了!不好了!我们要暴露了!”。 “怎么了、怎么了?” “嘘——你家王爷正朝这边过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听得红玲的话,白居也稍稍冒头往前面瞄了一眼,见到那熟悉的身影正是陈锦烨,白居连忙示意红玲趴在草地里,道:“躺平,多盖点叶子在身上,他兴许发现不了我们”。 有一学一的,红玲按着白居的样子趴在草地里,在自己头上盖了一片巨大的叶子。 脚步越来越近,白居和红玲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的呆在那里,直到那脚步声渐渐听不见了,红玲才松了口气,缓缓叹息了片刻。 只是...... “诶?”,突然从树叶覆盖的暗绿色里见了光亮的红玲,诧异的一抬头,便对上了满眼探究的陈锦烨的眼神。 “嘘——别发出声音,小心被王爷发现了” 趴在另一边的白居听到红玲这边窸窸窣窣的声音焦急的低声提醒,红玲斜瞥了白居一眼而后又与陈锦烨相视尴尬的一笑,只是她的笑并没有让陈锦烨的脸色好了半分。 孤立无援的红玲连连拍了几下白居,结巴道:“起、起来吧...”。 白居只当以为是陈锦烨走远了,便马上一个翻身坐起,朝着西城河的反方向望去,喃喃道:“王爷走的也太快了,这就看不见影儿了......”。 听如此,红玲又是使劲的一戳,白居吃痛的有些恼怒的转头,“你!”,却蓦然与陈锦烨相视。 “王、王爷,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不该是本王问你们吗?” “我、我们...” “好了,不必说了” 陈锦烨淡着神色将红玲从地上拉起,而后缓缓道:“你们来的正好,也省的我赶上去追你们了”。 红玲有些诧异,问:“追我们?为什么要追我们?”。 只见陈锦烨脸上又泛起浓重的愁容来,喟叹道:“那男子跑了”。 “跑了!!?”,红玲与白居齐齐惊诧到,“怎么会跑了呢?”。 陈锦烨无奈的摇了摇头,“许是他察觉到了,我刚来的时候就没瞧见他,盯了许久也不见他的踪影,故而我就去寻老宋,又将百姓召集了一回,终究也是没找到他,故而我便忧心他追踪到你们,对你们下杀手”。 听到此处,红玲抿着唇细细思量了一番,徐徐道:“看样子百姓变成如今的样子与他脱不了干系了,他如此做,必定是大皇子示意的,或许...他现下正往西城里赶,不如我们快些往回走,兴许还能赶上他”。 陈锦烨微微颔首,“本王也是这样想的”,说罢,便微屈腿示意红玲到他背上,“你上来,我背着你走,这样快些”,红玲此时也顾不得扭捏,便顺势攀了上去。 陈锦烨当即便示意白居跟上,而后他便背着红玲快速超前奔了过去,快到藏马车的地界的时候,白居连连叫住了陈锦烨,道:“王爷,属下将马车藏在此处了,我去寻马过来”。 于是,陈锦烨便带着红玲停下脚步候在了大路一侧的林子里,半晌,只见白居焦急的跑了过来,汇报道:“王爷,我们的马被人偷了,兴、兴许就是那个逃走的男子干的”。 听完白居的话,陈锦烨缓缓将背上的红玲放下,捏着拳头咬牙切齿了一番,而后淡淡说道:“看样子,我们也不必追了,他应当早跑了”。 第一零七章:人心涣散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陈锦烨一行三人恹恹的回到王府,全然没了继续追究下去的气力,红玲软趴趴的耷拉着身子在桌子上,神情也累到有些涣散了,白居在陈锦烨面前规矩的站着,脸上也稍稍显露了些许倦意。 而在西城河畔,百姓们发现了他们信赖的男子不见了全然炸了锅一般的聚在一起。 “人呢!快把人叫出来!” “这活干着干着少了人可还成!” “你们是不是打算接下里对我们下手?!” ...... 乌央央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将老宋围起来,此时百姓的脸上哪里还有往日里的和气,一个个的都好似随时要扑上来将他吃了一般,老宋脑中嗡嗡地看着眼前一张一合的大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便晕厥了去。 一旁的匠人连忙扶着老宋往驻地搭建的木屋里去,眼神中也尽是敢怒不敢言的憋屈,小四将这一切收入眼里,却在受不了百姓们的颠倒黑白,索性一溜烟儿的爬到高处的台子上,大吼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太子殿下可是救了我们的命啊!他又给我们粮食又帮我们修筑水坝,你们如今现在和那些忘恩负义的小人有什么差别!”。 小四的怒吼刚落,就听一旁阴阳怪气的传来一声,道:“哼,你自然是不会忘恩负义了,你多好呀,天天溜须拍马的不知捡了多少条命回来,我们就不一样了,我们不会拍马屁,那人自然看不习惯,要将西城的人屠杀尽了!”。 “你们!你们说的这是什么话!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会屠杀百姓!你们简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小四扯着嗓子急红了脸怒视着众人,他万万没想到,不知何时百姓们尽然都已经将太子当作是敌人了。 “我们度君子之腹?那你倒是说说那个小伙子到哪里去了!是不是被太子灭了口!?” 老伯的话令小四一时语塞,太子殿下此次过来确实是来调查那个人的,可是那个人是坏的,但显然台下的这些百姓是不会相信他说的话也更不会相信太子殿下的。 眼瞅着小四无话可说局促的站在那里,台下的众人更是对他嗤之以鼻了一番,已然是确定了那总喜欢说真话、总担忧大家伙儿安危的男子是被太子给抓了去了。 于是乎众人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直在驻地里闹,深怕晚了一步使那爱助人的男子丢了性命。 黑夜在众人们的鼎力闹腾下悄然入席,只见一个猫着腰蹲在大树后的黑色身影正探究打量着驻地里的人们,而他便是那个神秘不知名的男子,他下午从百姓们中间逃出来之后便一路往西城赶去,却在路上探查到了白居和红玲的轨迹。 于是乎,他趁着这二人离开之际便将他们的马车给破坏了,而后又驾着大马快速的回到王府与陈锦松禀明了情况,而后又得了王爷的新指示在此处候着,为的,就是乘人不备...... 夜幕降临之后,百姓们闹腾的势头稍稍有些弱了下来,小四便趁着此时悄悄接近那个日前拉着他躲在草垛子里的妇人,问道:“你们究竟是听说了什么,为何突然对太子殿下产生这么大的误会?”。 只见那妇人表情有些冷淡的看了小四一眼,而后便闷不做声的往旁边挪了挪,小四见如此情景,心中快郁闷坏了,锁着一双淡眉抿着嘴片刻后,又道:“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太子究竟是做了什么,若是他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我定然不会再多帮他说一句话,你就行行好告诉与我,也好让我及时幡然醒悟哇”。 听到小四这样说,妇人终于和缓了神色些许,而后深深的一叹,将她所知的原委原原本本的告知与了小四,而后悲怆道:“小四娃子,我知道你跟着太子日后定然不会再过这般没吃没穿的苦日子了,可是你也记得当时夜里那些贼人杀了多少人,你是一个孤儿或许没多少感受,你可知我的老爹就那么被人给抹了脖子,我心中有多苦?你有可知如今我不得不给自己的杀父仇人做工,心里又有多煎熬?”。 小四听的一头雾水,心中也有些犯怵,但还是喃喃的问道:“你们怎么知道的?”。 “都是今日丢了的那个壮士告知给大家的,他有个旧相识是做打更的,那天太子带我们出西城的时候,那打更的告诉他要小心太子,况且你应当记得吧,那天太子杀那贼人的时候,那女贼可是很恭敬的叫了他一声‘公子’,这怎么可能会与太子没了干系!” 瞧见小四脸上已然挂满了震惊与恐慌,妇人稍稍有些心软又有些宽慰,心想看样子是大家日前误会了小四,小四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受害者,何况这小四今年才十岁大,哪里懂得太子的那些弯弯绕,八成是信错了人,如今正悔恨着。 想着,那妇人便微微揽住小四,道:“小四啊,你不要害怕,你还小,大家伙儿会理解你的”,说罢,便牵着小四往人群中走去了,小四吞了吞口水,只由着她这样将自己带入人群。 瞧见妇人带小四过来,人群中最为权威的老伯连连瞪大了眼睛,说道:“你带他来作甚!”。 “老伯,小四他呀也是被那坏了心的太子给骗了,我刚刚已经和他说了,这不,已然吓呆了,故而我就想将他拉过来,毕竟他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娃不是” 听了妇人的话,老伯板着脸上下打量了一遍小四,见他已然有些木木的完全再没有反驳,老伯的脸色微微柔了些许但还是严肃的对小四说道:“眼下壮士已然被太子给抓走了,事实摆在面前,你可不能再听他的了,可晓得了?”。 小四乖巧的点了点头,而后又很是机灵的抬头讨好似的对老伯说道:“老伯,日前是小四不懂事,眼下小四在太子那个大坏蛋面前尚且还算是信得过的人,不如我过去卧底,或许可以套出壮士的下落来,您看怎么样?”。 小四的话一出,围了一圈的百姓互相对了下眼神,表情中难掩对小四的赞赏,老伯看了看大家伙儿的眼色,见大家都没有意见,他也便很是痛快的点了点头,而后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这娃倒是颇有灵性,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老汉我也就没意见,只要能早日将壮士救出来,我们稍微憋屈一些也未尝不可”。 说罢,大家便渐渐的四下散去,小四为了令人信服便装着还是不被大家接受的样子躲在一旁的角落里,只是眼神中悄然隐去了对众人的讨好,脸色也微微凝重了些许。 翌日,一大早陈锦烨、红玲、白居三人便用好了早膳,而后三人便驾着马车又朝着西城河去了,有些事终究是要了解清楚的,一路上,三人极默契的没有出声。 到了西城河畔,陈锦烨下马车的时候,小四区别于以往的恭敬,极为热情的便迎了上来,就连平日里机灵惯了的工匠都没他那么迅速,陈锦烨不动声色的瞥了小四一眼,而后问他身后的工匠,道:“老宋呢?”。 只见工匠表情极为凝重的说道:“启禀王爷,宋匠头子昨日一时气急攻心,晕厥过去了,眼下还未醒过来”。 听到此处,陈锦烨神色一变,立马便拔腿往老宋的木屋里去了,一进入木屋,只见老宋横呈在窄床上,脸色微红,牙关紧闭,陈锦烨暗道不好,便一个箭步上去摸了下他的脉象,老宋眼下虽然躺在床上,可脉象却极为洪大有力,这不是个好现象,陈锦烨眸子一缩,而后连连吩咐道:“快!去采些鱼腥草回来捣成汁给老宋喂下!”。 听了陈锦烨的吩咐,匠工心里一紧便连忙接令退出了房间,红玲表情也甚是凝重,微微上前了半步,轻声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只见陈锦烨微合上双眸,极为痛心道:“许是中风了”。 “中风”,红玲喃喃的念着,她虽然不知道中风的具体样子,但她还是听说和看到过的,老宋匠头莫不是会偏瘫了...... 一时间,空气中的哀伤与痛惜就这样传散开来,就连时常冷淡的白居也惋惜的合上眼睛叹了许久,陈锦烨默然的坐在老宋床边,眼睛一遍又一遍的观察着他的脸色,时不时还微微拨开他的眼皮瞧一瞧,生怕自己错失了其他的线索。 红玲看着陈锦烨一遍遍的确认,又一想老宋大老远的从王都过来如此尽心尽力的修筑水坝,如今却变成这样,心中免不了一阵惋惜哀叹。 众人正思筹着,沉浸在各自的哀伤中,一旁的小四却打破了宁静,开口说道:“太子殿下,我知晓百姓们为何会变成这样了”。 陈锦烨微微一愣,陡然便将头转向了小四,眼神中含着些许诧异,又带着些许疑惑,徐徐,万千的疑虑化作了一个问号:“如何?”。 第一零八章:回城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听小四将百姓们对陈锦烨的误会详尽的描述清楚之后,陈锦烨才终于明白百姓这些天里的举动是因何而起了。 “小四,本王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是” 小四一从老宋的木屋里出来,就被人拉到老伯面前,众人们质询的看着小四,老伯也怀着几分不信任的问道:“你可套出太子的话来了?”。 小四皱着眉头眼神湿漉漉的看着老伯,甚至神情里还含着几分自责,“老伯,小四无能,还没有从太子那里得到壮士的下落”。 瞧见小四如此可怜兮兮的模样,众人都有些恻隐,便劝解道:“这小娃,怕也是被太子给唬住了,多给他点机会吧”。 老伯微微颔首,眉眼间也尽是无奈,而后缓缓说:“今日真是奇怪,也不知这太子是不是下了决心要解决我们,都到这个点儿了,也不见那老宋头儿催我们去干活儿”。 听到此处,小四微微咬了下下唇,缓缓垂了垂脑袋,“老伯,我刚刚听见他们说老宋头儿好像中风了”。 “中风了?”,老伯眉头微微一皱,默默念了一下,四下围着的百姓也有些愕然交头接耳的谈论。 虽说大家都不太信任太子,但对于老宋,他们还是有些怜悯的,毕竟这么多个月以来,他们与百姓一样也是断粮了许久,况且这些天,老宋和匠人们对百姓们也是不错的,只是,对于太子抓走了壮士这件事,老伯和百姓心中始终是耿耿于怀的。 小四仔细观察了坐着的、站着的,每一个人的神情,他可以断定,大家伙儿并不是那般的铁血无情,这些天发生的一切也都是被那个男子撺掇的,否则大家绝不会这样,想到此处,小四心里便微微松了口气。 很快,匠人便带着在附近采来的鱼腥草回到了老宋屋子,陈锦烨确认了下药材,便赶紧交代下去,让匠人将鱼腥草捣出汁来,取出一小碗汁水后连忙喂着老宋吞下去,半晌,陈锦烨又摸了摸老宋的脉象,此时这脉象已然和缓平稳了些许。 看老宋还没有要醒的迹象,陈锦烨索性又列了四五种药材,交给匠人,道:“今日,你就负责带入将这些草药采回来”,匠人连忙接过应下。 小匠人紧接着便又背起箩筐往屋外走去,陈锦烨背着手看着匠人离开的方向,红玲见他神色万般寂寥,微微叹息,道:“小四不是说他跟百姓们说卧底在我们这边么,或许可以利用这个来向百姓解释清楚”。 只见陈锦烨缓缓低头,眉头微微隆起,言语间布满了疲惫,“呵,要如何解释,他们已经认定了那个男子是英雄,也认定了是我抓了他,我如何解释于他们而言也不过是场狡辩罢了”。 红玲语塞,陈锦烨说的没错,人这种动物一旦认定了什么,若拿不出足够打脸的证据,那不管别人如何说,都是很难改变看法的,想着,红玲便也无力的垂下了脑袋。 又过了许久,陈锦烨微微提起了点儿精神,缓缓道:“既然如此,就送他们回西城吧”,语落,陈锦烨侧头看了红玲一眼,而后便率先出了木屋,二人紧随其后。 陈锦烨一眼便看到了远处聚集在一处的百姓,陈锦烨脚步微微一顿,而后就朝着他们过去了,越来越接近百姓,百姓们眼中的戒备与疏离便愈浓重。 陈锦烨看着众人,感觉这一切都像是个无情的讽刺,心里也生出了些许阴暗的情绪,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也好想毁灭了众人。突然,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而后连忙回神再次看向众人。 “大家收拾一下,一会儿我带你们会西城,日后你们不必再受我之命了” 陈锦烨的话音刚落,众人们的神色便慌张了起来,就连小四脸上都挂着些许震惊。 “太子殿下,为、为何突然这样?” 小四犹豫的问到,这也确乎是大家心中的疑惑,明明昨日太子还念念有词的说希望有人能留下来将工程帮忙给做完了,今日怎么就突然下了决心要将众人赶回西城了,莫不是太子这是下了杀心? 小四的问题,陈锦烨没有回应,人群中簇拥着的老伯却坐不住了,连连往前挤了几个身位,道:“太子,你这是不满意大家伙儿,想要了众人的命不是?”。 老伯直白的话语,声声敲打在众人的心尖儿上,他们开始有些发怵了,潜意识里对那晚血腥的记忆一涌而上,百姓们的脸色都接二连三的有些泛白,眼神中的戒备与疏离也化作了浓浓的恐惧,几乎没人敢错过陈锦烨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看到众人的样子,陈锦烨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若是自己真的想杀他们,又何苦费这事儿,非得将他们带回到西城去。 “你们不是要回西城吗,我送你们,我对你们的命不感兴趣” 陈锦烨淡薄冰冷又疏离的语气,令众人连连打了个寒战,自认识太子以来,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与众人说话的,这冷极了的话语,让大家浑身一震便回想起了初次见到太子的情景。 记忆里的太子是从来没有干过对不起大家的事的,想着,众人心里便有些许不是,有的人甚至开始怀疑那个男子所说的是否是真实的了,小四远远望着陈锦烨离开的背影,脑子里不断回荡着他方才转身时那句话,心中愈发的难过。 “老伯...” 小四刚想开口将自己所知道的都告知给众人,老伯便打断了小四的话,对众人威严的说道:“既然太子这么笃定的要送我们回去,不如我们现在就抄小路往西城,这样只要不被他抓到,兴许大家还能保条命”。 本就有些惶惶的人心,听了老伯的话,当下便炸了锅,老伯率先便朝着离开西城河的方向进发了,众人们见老伯的举动,也顾不得互相问下意见,便也接二连三的跟着他,深怕自己被落下。 看着众人们没犹豫的朝着小道上走了,小四尾随了几步,便停住了自己的脚步,而后便迅速转身朝着陈锦烨的方向跑去了。 此时的陈锦烨正在检查匠人采摘回来的药材,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便回头望去,只见小四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太子殿下,不好了,他们走了!”。 陈锦烨面无表情冷冷的问道:“他们是谁?”。 “百姓!他们自己往西城去了!” 陈锦烨抬头往百姓的方向瞥了一眼,而后便继续低头挑拣手上的药材了,半晌,说道:“他们愿意自己回去,那便自己去吧,我倒也省了一事”。 “可、可是如果他们在路上遇到危险怎么办?” 听到小四这样说,陈锦烨微微抬头凝视着小四,道:“他们自己的选择,我也没有办法”。 “可是,您可是太子啊!” “太子?那又怎样?” 小四看着眼前这个表情淡漠的太子,心里深知他是被气到了,而后小四缓缓垂下脑袋便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恰巧红玲从外面拿了几株草药过来,迎面便遇上了小四,看到小四垂头丧气的样子,红玲询问道:“你怎么了?”。 “红姑娘......” 小四有气无力的喃喃了一句,而后便又垂着头往旁的地方去了,红玲觉得事有蹊跷,便跟着小四来到一处角落里坐下,问道:“方才发生了什么吗?”。 小四微微抬头,看着红玲的眼睛,道:“红姑娘,太子殿下他不管众人们的生死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红玲微微垂下眼睑,抿了抿嘴唇,道:“他是有些伤心了,老宋为此中了风,他有些难过,不过你放心,太子他还是会送大家平安回到西城的”。 “可是他们已经跑了,众人害怕太子会伺机报复,便抄着小路自己走了” 红玲微微一愣,讶异道:“他们自己走了?”。 小四微微颔首,红玲赶忙问道:“你与太子说过了?”。 “说了,太子他不想管了” 小四的话语一落,红玲便连忙站起朝着陈锦烨的屋子跑去,一进房间,红玲将手上的草药往桌子上一丢,便上前与陈锦烨说道:“快派白居跟在百姓之后吧”。 陈锦烨微微凝眉看着红玲,道:“我不想再管他们了”。 只见红玲嘴角微微往上勾了勾,眼神里含了几分笑意的看着陈锦烨,道:“王爷,你为什么一开始决定要护着他们回去呢?”。 看着红玲脸上淡淡的笑容,陈锦烨的神情也稍稍和缓了些许,“怕有人会暗杀他们,但应当不会了,因为那些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不,他们的目的远没有达到,他们为了以绝你可以澄清事实的后患,定然会下手除尽他们,如此日后饶是你如何想都不能再召集这么多人来帮你了” 见陈锦烨微微皱起眉毛,红玲又道:“眼下若是他们发现了百姓身边没了你的庇护,你猜他们会不会更畅快一点?”。 红玲的话宛如一个巨石砸在了陈锦烨的心中,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陈锦烨连忙将白居召回来,安顿他尾随在百姓身后,直到百姓安全抵达西城...... 第一零九章:误会消散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白居离开后,陈锦烨望着门外看了许久,红玲觉得有些无聊,便想偷摸的从他面前溜走,刚将脚趾往门外探了半寸,陈锦烨便抓住了她。 “你要干什么?”,红玲有些愕然的回头问道。 “谢谢你” 陈锦烨的突然道谢令红玲有些呆了,她缓缓转过身子来,看着他的眼睛,“陈锦烨,这没什么的”。 “你......”,被红玲这样直呼其名,陈锦烨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那是一种很好的感觉。 意识到自己叫了陈锦烨的全名之后,红玲眨巴了几下眼便想着要逃开,刚转过身,旁的还未来得及做,陈锦烨便将红玲禁锢在了自己的怀中,喃喃道:“灵儿,我喜欢你......”。 陈锦烨冷不丁的话,将红玲吓了一跳,红玲几乎没有思考的就挣脱开陈锦烨的手,朝着外面跑开了。 望着她跑开的背影,陈锦烨微抿了下嘴唇,一双剑眉小幅度的颤了颤,她对自己,终究还是没有旁的心思的。 红玲从房间里跑出来,脸上已然似是被火烧了一般滚烫,心扑扑乱跳,好似随时会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红玲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探了探自己的脸,心里涌上无数个疑问: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 “不好啦!不好啦——” 小四的声音突然从远处百姓的屋子里传来,红玲顾不得探究自己的心情,就一股脑儿的朝着声源过去,刚没几步就碰到了同样被唤出来的陈锦烨,看到陈锦烨红玲连忙加快了自己的步子,越过他就冲向前面了,手还不停的呼扇,好在脸上的滚烫稍稍退下去了些许。 “小四怎么了?” 只见小四哭丧着脸蹲在房间外面,手不住的扣在一处,喃喃道:“工具被毁了”。 赶来的陈锦烨恰好听到了小四的话,随即便跨入了木屋里,角落里本该整齐摆放的铲子,一个个的都被人撅成了两截,有的甚至直接就把头给拔了下来踩扁了...... 看到这一幕,陈锦烨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他握紧了拳头一拳砸在了木屋的柱子上,木屋被这一砸当即便颤了颤,红玲看的心惊,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默默拉着小四退出房间。 “小四,你知道这些是谁干的吗?” 小四摇了摇头缓缓低下脑袋,而后又抬起头望向红玲,颤巍巍的问道:“红姑娘,你说这些工具还能用吗?”。 红玲微微摆了摆头,“我不知道,或许老宋匠头知道吧”,说完,红玲看了眼屋子里的陈锦烨,便转身往老宋的房间里去了,正好匠人按照陈锦烨的指示将药材熬制出来了,红玲让小四微微将老宋扶起来,而后将手里的汤药一勺一勺细细的送入老宋的口中。 正将汤药喂的差不多,陈锦烨便入了房间,一面帮忙接过红玲手中的药碗,一面轻声问道:“灵儿,和我一起去追百姓,好不好?”。 红玲微微一愣,“你不是派白居去了吗?”。 只见陈锦烨嘴角无奈的勾了勾,说道:“不管他们信不信,我都想为自己好好解释一遍”。 看着陈锦烨的神情,红玲心中闷闷的发痛,她觉得很难过,她很想为他分担,于是几乎下意识的,红玲便应道:“我们走吧”。 陈锦烨顺势牵起红玲的手,他捏着她的手的时候,好似有些害怕又好似有些试探,她的手很软,放在手心里的时候就好似有温度的云彩,他不敢用力,深怕微微一捏,云彩就从自己的指缝了滑脱了。 红玲看着陈锦烨被陈锦烨拉着的手,他对自己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突然好像很辛酸,红玲不由得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了,他现在这么难过,应该无暇再想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了吧。 陈锦烨拉着红玲来到马车前,缓缓将马从马车上解下来,将马拽出来几分,然后侧头望向红玲,“别害怕,我送你上去”。 随着红玲的颔首,陈锦烨一个托举便将红玲送上了马背,而后紧接着,陈锦烨便也上了马背,红玲被他环在双臂之间,随着马儿的奔跑,红玲惯性的跌入了陈锦烨的怀中。她又窘迫起来,而陈锦烨却满意的笑了。 马蹄哒哒的向前奔跑,很快红玲便适应了这种感觉,风吹拂过二人,陈锦烨的发丝时不时的落在红玲的肩上,她缓缓捏了一缕在手上把玩,心中的一处柔软悄然散开。 “这是什么声音?” 陈锦烨陡然将马儿拉紧,眉头紧锁的望向左手边的林子,只听那林子中间传来若隐若现的哀嚎,还有刀剑交加的声响,陈锦烨当下眼神便冷了几分。 红玲喃喃道:“莫不是...我们猜对了?”。 语落,陈锦烨便抱着红玲一路飞跃入了林子深处,果然,那处攻在一处的正是白居和那个跑了的男子,林地里已然倒了几个百姓了,剩下的皆是无助无依的散在四周,白居原本手臂就受了伤,故而对付这个男子还是有些吃力的,几十个回合下来,白居没有占到半点便宜,那男子反倒应对的轻松,眼神里也尽是轻蔑之意,甚而交手之间已然将白居看做是了玩弄股掌间的猎物,白居吃力的接下男子的一招又一招,眼看着就要被中伤了。 看到这样的情况,红玲当即便拽了拽陈锦烨,道:“你放我下来,快去帮白居吧”。 陈锦烨低头看了眼红玲,而后缓缓地将她放在地上,嘱咐道:“躲起来,我很快就回来”。 说罢,陈锦烨一跃便入了白居与那男子的战场,风卷落叶之间,陈锦烨的剑已然横在了男子的脖子上,男子的恐惧当下便从眼睛里渗了出来,马上丢盔卸甲的跪在陈锦烨脚边。 “太子殿下饶命!小的知错了!” 看着变节如此之快的杀手,陈锦烨心里当下便泛上一阵恶心,心里也不由的替陈锦松愤怒,这样的人,怎么配待在自己的皇兄身边。 “太子殿下!只要您饶了我,我什么都说!” 陈锦烨冷眼看着这个剑下之徒,心中的寒意更甚了几分,眼见着他就要脱口而出陈锦松的名字,陈锦烨的剑便更近了男子喉咙几分,眼神中有着不容拒绝的怒意。 男子识趣的闭上了嘴巴,陈锦烨看了他片刻,缓缓问道:“吕毅现在何处?”。 男子微微一愣,他没想到陈锦烨将他抓到了不问幕后主使却对一个消失匿迹了的地方官感兴趣。 “启禀太子殿下,小的听说吕大人被藩王爷请入王府了,旁的,小人也不甚清楚” 男子殷切的看着陈锦烨,眼神中尽是求情之意,陈锦烨听完他的回答,眼睛便微微错开半分,正当男子以为自己就要活下来的时候。陈锦烨宛如撒旦一般的便夺去了他的性命。 瞧见陈锦烨杀了男子,躲在四处的百姓这才缓缓出来,红玲也从远处的大树后面出来,到了陈锦烨身边,陈锦烨对着她笑了笑,“害怕吗?”。 红玲也勾起嘴角望向他,缓缓道:“不怕”。 经此一事,百姓们脸上的表情不可谓是不精彩,尤其是那个老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而后又终于变成了羞愧难耐的暗红,面对陈锦烨的时候,百姓们都缓缓垂下了脑袋,再也没了张狂的气焰。 搞破坏的始作俑者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陈锦烨的清白,陈锦烨便也了却了他向百姓解释的心,沉默了半晌之后,陈锦烨开口缓缓说道:“白居,你继续送他们回西城”,罢了之后,陈锦烨回头微微握住红玲的手边朝着林子之外的马儿走去。 看着陈锦烨的背影,老伯当下便扑通的跪了下来,哀痛万千的告罪道:“太子殿下!我错了!还望太子殿下治罪!”。 陈锦烨脚步微微一顿,而后便又迈着步子朝林子外走去了,紧接着,身后的百姓一个个的都扑通、扑通的跪了下来,呼喊道:“太子殿下!我们错了!望太子殿下降罪!”。 听到身后齐刷刷的告罪之声,陈锦烨的身子当下便僵在了那里,红玲看着他的侧脸,心里晓得,他已然原谅百姓了。 陈锦烨微微侧头望向红玲,问:“我该怎么办?”。 红玲回捏住他的手,柔声道:“按你心里想的办”。 于是,陈锦烨转过头望向跪在地上凄切望着他的众人,缓缓开口道:“若你们还想帮忙,本王依旧欢迎,但是这次如果再有人偷懒,本王定然不会再留他在西城河”。 听了陈锦烨的首肯,众人连连磕头,心中也愈发笃定了要对太子生死相随,看见众人眼神中包含的热情,陈锦烨缓缓颔首,继而给了白居一个眼色,而后便转身带着红玲驾着马往西城河畔赶,想着快些将马车弄好了,早些带老宋回城里,也好叫府里的丫鬟去抓些药来侍候着。 马儿奔腾的有些欢快,骑马人的心里也有些欢快,虽然二人没有对话,但红玲听到了陈锦烨的心跳,陈锦烨也瞥见了她的俏皮的嘴角...... 第一一零章:老宋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等到陈锦烨与红玲回到驻地的时候,匠人连连上前禀报道:“太子殿下!老宋匠头醒来啦!”。 一听到老宋醒来的消息,陈锦烨顾不得将马拴在马车上便连忙往木屋里去了,木屋里的老宋嘴眼斜歪向一边,看到来人是陈锦烨,便连忙要下地行礼,陈锦烨连忙上前托住老宋的肩。 “老宋不必如此多礼,你且在床上待着吧” “太子殿下,这可不行!” 说着,老宋就又挣扎着想起来,陈锦烨按着他不断安抚道:“老宋无妨的,过会儿我就带你回西城养病”。 听到陈锦烨这样说,老宋心里就好似被人用刀戳了一下,当时自己一醒来发现自己的手脚有些麻木之后,心里就已经认定了自己是个废人,如今太子又要带自己回西城养着,那自己还不真的成了个废人了? 想到此处,老宋的眼眶便不由的红了一圈儿,陈锦烨见瘪着嘴的老宋好似在隐忍什么,便微微凝眉问道:“老宋,你这是怎么了?”。 陈锦烨不问还好,陈锦烨这一问着实透透的戳中了老宋心里的那一丝不安,他害怕啊,他忧心啊,如今他是个废人,能为太子效力的地方少之又少,不仅帮不到众人极有可能还会拖大家的后腿,如此这般,如何能让他自己接受。 随着陈锦烨的问话,老宋呜咽着便哭了起来,右手颤巍巍的端起极不灵活的捂在自己的脸上,陈锦烨还是一头雾水,自然而然的便将目光投望向了红玲。 红玲微微摆了摆头,心中也是颇为疑惑,于是二人便不断地安抚着老宋,陪了老宋许久,哭够了的老宋缓缓抬起头来,沙哑着嗓子说道:“日后老宋我就是个废人了,不能再帮到太子殿下了......”。 听到这里,陈锦烨和红玲才明白过来,原来老宋忧心的是这个,只见陈锦烨缓缓坐在老宋的床上,“老宋,你无需担忧,你的病我有办法给你治好,只是这西城的地界儿上物资有限,我只能让你恢复个七八分,到时候回了王都,我定会找人将你医治到完好的程度”。 听了陈锦烨的话,老宋微微一愣,心里稍稍有些不信的看着陈锦烨,“太子殿下,您、您就别安慰我了,我晓得这中风的病症不比旁的病,这腿脚手眼是注定了要僵掉的”。 陈锦烨微微拍了拍老宋的肩,又道:“老宋,你可知你已经昏厥了一天,可是本王开药将你救醒的,我既然能让你醒来,那就一定可以让你恢复,难道你信不过本王吗?”。 陈锦烨的话好似给老宋打了一剂定心针,当即老宋便心里一轻,而后红玲缓缓将一碗汤药递到陈锦烨手上,陈锦烨又将汤药递到老宋手上,“趁热喝了这碗药吧”。 老宋接过陈锦烨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然后突然想起百姓闹事一事,便又忧心的开口问道:“太子殿下,那百姓......”。 “已经解释清楚了,过会儿白居便送他们回来,等白居回来了,你就随我一道回王府去,这里的事暂时交给白居定夺,如何?” 陈锦烨的话不容拒绝,老宋抬头望向陈锦烨,眼神坚定的点了点头,见如此,陈锦烨嘴角微微勾起便照料着老宋躺下,自己则带着红玲出了木屋。 眼下已经过了午时,是下午时分了,大家都还挨着饿,红玲的肚子也‘咕噜噜’的响了起来,听到红玲肚子里传来的声音,陈锦烨了然一笑,眼神中尽是戏谑。 “要去抓鱼吗?” 红玲脸微微一红,手快速的覆在自己肚子上,佯装不屑的撅了撅嘴,“抓鱼而已,有什么厉害的”。 听到红玲这样说,陈锦烨微微挑眉看了她一眼,而后漫不经心的念叨着:“那便极好,我只需抓一只鱼就可以了,也不知烤鱼的滋味如何,啧啧啧......”。 看着陈锦烨背着手便头也不回的独自朝着河边去了,红玲愣了半刻便连忙跟了上去。 一个时辰后,白居带着众百姓回到驻地,恰巧陈锦烨与红玲也在大快朵颐之后满载而归,将捕获的鱼尽数交给白居之后,陈锦烨便吩咐下去,让匠人帮忙将老宋扶上马车。 而后将白居叫到隐蔽处,交代道:“一会儿你带着众人吃过后,就去问问匠人看如何将那些工具修理修理,看还有没有能用的,此外,老宋不在西城河畔这期间,你也多注意一下,帮着料理一番,西城你就暂且不必回去了”。 白居抱拳接下了陈锦烨的命令,见如此,陈锦烨便也放心的赶着马车往西城的方向赶了,只是独自一人在马车里坐着的老宋却有些左立难安,毕竟帘子外驱赶马车的不是别人,而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啊! 红玲看出了老宋的心思,便与陈锦烨耳语了几句,陈锦烨便让红玲进去了,看到红玲掀开帘子进去,老宋微微一愣,但又马上咧着嘴笑开,“红姑娘,这几日麻烦你了”。 “宋匠头子,你客气了” 就这样闲聊着,很快陈锦烨便赶着马车回到了藩王府,陈锦烨扶着老宋一步步踉跄的走回小院子,两个丫鬟看到了连忙上来接过手帮忙将老宋扶入大厅。 “你们再去找个郎中过来” 得了陈锦烨的命令,两个丫鬟丝毫不敢怠慢的便往外去寻郎中去了,红玲缓缓为老宋倒上了一杯茶,老宋就用他好的那一侧的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很快,两个丫鬟便将郎中领了过来,陈锦烨不作声的示意郎中去给老宋摸脉,只见那郎中颇为正经的诊断了一番后,脸上显露出些许难色,而后便朝着陈锦烨微微作揖,道:“启禀太子,老朽实在无法......”。 听得如此,老宋脸上又是一僵,只见陈锦烨却好似预料到了一般,淡定的从怀里掏出来个药方递给郎中,而后道:“你按我这个方子给我抓七副药”。 郎中捏着陈锦烨的方子打量了半晌,继而眉展眼笑恍然大悟的赞叹道:“此方,妙哉!妙哉!”。 第一一一章:再次暴走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按照陈锦烨的吩咐,郎中很快便按照药方将药抓好交给了丫鬟,丫鬟回到偏院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到了要用晚膳的时候,故而,在她回来的时候便顺手也将晚膳传唤了过来。 又趁着陈锦烨等人用晚膳之际,快速的将汤药熬制好了端了上来,故而老宋刚放下筷子,便用上了陈锦烨的药,就这样陈锦烨的一天就此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 陈锦松趁着夜色,拎着酒壶,悄然出了王府,他独自站在西城的城墙上,又是一个格外晴朗的夜,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天的他,在听到手下汇报说任务失败的时候,并没有暴怒。 不知道为什么,当他听说任务失败之后,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或许潜意识里自己并不是真的那么恨陈锦烨吧,得出这个答案的陈锦松,一时间难以释怀胸中的憋闷,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明明这些年,他很享受毁灭了西城带给王上打击的,如今陈锦烨才来了西城几天,怎么自己就开始怀疑起来了呢? 陈锦松眺望西城河的方向,他犹记得上一年的暴雨夜里,那天他收到来自王都的信,信里描绘了陈锦烨游学归来,王上对他的嘉奖,信里还写了陈锦烨被赐婚,罗氏一族最为得意的长女嫁给了陈锦烨,信中又写了,王上为陈锦烨特意盖了一个烨王府,王府就在王城里距离皇宫不过百步的地方。 当年他及冠的时候,父皇迫不及待的便将自己送来了西城,十年过去了,父皇从来没有问过他的婚事,也从来没有人提起这遥远的西城里,还有一个南诏的大皇子。 “呵” 陈锦松缓缓坐在城墙边上,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曾经他也有过伟大的抱负,他也想成为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他更想成为一个受百姓爱戴的王爷,可是不知不觉间,这一切都已经被自己给毁了,更可笑的是,自己还妄图毁了陈锦烨的名声,多么的讽刺啊! 陈锦松一口口的往自己喉咙里灌酒,脖子上的青筋随着吞咽的动作不断鼓动叫嚣,溢出来的酒水顺着他的嘴角一路滑落到衣襟,陈锦松像是有些醉了,他呆呆地望着天上的月亮,他的影子在月光下被拉得老长。 多美的景色啊,陈锦松一面饮酒一面感叹:“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又道:“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终于,在月色的陪伴下,陈锦松缓缓地躺在城墙上,将酒壶里的酒水一滴不剩的尽数灌入喉中,万籁俱寂的西城里,再无旁的人作陪...... 翌日,陈锦松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火辣辣的阳光直直的射在他的身上,他只觉得有些头疼,却再也想不出自己昨日在这城墙之上做了何事,陈锦松用手微微敲了敲脑袋,而后漫不经心的往身后的西城中一瞧。 看到城里的百姓好生安家乐业的样子,陈锦松嘴角由不住的勾了勾,而后便跃下城墙,朝着西城正街而去。 看到一个老头儿正在巷子口卖糖葫芦,陈锦松和悦的便上前问道:“这糖葫芦多少钱一串儿?”。 老头儿喜上眉头的便捏了串儿山楂递了过来,刚想开口说这不需要钱,便一抬眼对上了陈锦松的眸子,老头当下嬉笑的表情便如裂开了一般僵在那里,过了许久,随着陈锦松凝起的眉毛,老头儿‘扑通’的便跪在了地上。 “小的有眼无珠,见过王爷” 随着老头这一跪,整个街上的百姓都放下了手上的活儿,一股脑的便朝着陈锦松跪拜下来,还高喊着:“参见锦松王爷!”。 陈锦松欢快的笑意陡然刹住了车,他缩紧了瞳孔,仔细的将这一圈儿跪拜着的人都打量了一遍,脸上的寒意越来越甚,是啊,没错啊,这些人都是自己从王府派出来装点这西城的。 可是,他们怎么敢...... 想着,陈锦松便缓缓从老头儿的手中接过山楂糖葫芦,很仔细的舔了舔,而后缓缓咬了一个下来,他一边咀嚼一边在跪着的人之间来回的走。 这个妇人是买妆花的,不错、不错。 这个男子是个担子商,不错、不错。 哦,还有几个小童,他们是奉命来踢毽子的,也是不错的。 还有个当裁缝的老妇人,陈锦松一面咬着手中的糖葫芦,一面捏起老妇人铺子上的小衣裳,做工确实不赖,陈锦松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还缓缓拿起来在手上掂量了片刻。 他百无聊赖的将手上的衣裳一放,将手上的最后一个糖葫芦送入口中,而后一步步的朝着卖糖葫芦的老头儿走去,他缓缓的蹲在糖葫芦老头面前。 “你的糖葫芦很好吃” 老头儿颤着身子,一动不敢动的回道:“王、王爷过奖...”,陈锦松将手上的竹签贯入了老头儿的脖子,而后又缓缓从老头的手上拔出了一串儿糖葫芦。 他漫不经心的咬了一口含在口中,眼中的狠厉稍稍褪去些许,嘴角欢快的上扬,形成一个极为可爱的弧度,他踱着步子一步步的越过哪些颤巍巍的仆从,一口一口的咀嚼着手中的糖串儿,好似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陈锦松经由正门进入王府一路沿着小门回到王府的最深处,他将吃完的竹签儿随意的往盆栽的泥坛子里一插,而后便背着手入了书房。 书房中间的空地上,在书案的前面,一个穿着黑色夜行服的人跪在正当中,一动不动,陈锦松看到这一幕眼神微微幽深了些许,就连脚上轻快的步子也微微顿了一顿。 陈锦松缓步到书案前坐定,熟视无睹的端起茶杯,缓缓将清茶送入口中,热腾腾的茶水携着沁人心脾的香味渗入陈锦松的喉咙,这才稍稍缓解了那糖葫芦的甜腻。 而后,陈锦松又缓缓捏起毛笔练起字来,这练字的要诀,就在乎静,他颇在兴头上的将《桃花赋》写了又写、抄了又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云云此类,至死不休。 就这样,陈锦松单单练字就练了整个早上,午间十分,一小婢女恭敬的进入房间,柔声提醒道:“王爷,该用午膳了”。 陈锦松微微挑眉应下,而后将手上的字端起来瞧了许久,颇为满意的啧啧几声,而后便不疾不徐的越过黑衣人往大厅里去了...... 大厅的桌子上布满了陈锦松爱吃的饭菜,陈锦松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慢悠悠的问道:“偏院的膳食也是如此吧?”。 婢女恭谨有加的一面为陈锦松斟满茶杯,一面柔声应道:“王爷安心,烨王爷每日的吃食与王爷并无不同”。 陈锦松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缓缓夹了一块笋片送入口中,脆甜爽口的竹笋是他的最爱,也是他的最爱...... —— 经过一夜的休养,老宋的腿脚稍微灵活了些许,早上喝过一次汤药后,太子就命令自己在房间里待着,一直到放了午饭,太子才叫丫鬟将自己扶入大厅。 此时陈锦烨与红玲正在大厅里聊的正欢,只是随着饭菜的堆叠,陈锦烨的脸色突然绷紧了,红玲看这一切看的真切,便疑惑的问道:“你这是如何了?”。 陈锦烨缓缓用筷子夹给了红玲两片竹笋,微微摇了摇头,红玲犹疑的将陈锦烨夹给自己的竹笋细细咀嚼了一番,却并不觉得哪里与旁的竹笋不同。 再看向陈锦烨的时候,他便再没了那样绷紧的脸色,甚而与老宋谈笑风生的格外快活,但整个席间,陈锦烨再也没有用筷子碰过那碟竹笋。 吃过午膳,又喂老宋喝了汤药,丫鬟将老宋再次送回房间,红玲望着老宋离开的背影,缓缓开口问道:“那个竹笋有什么不一样吗?”。 只见陈锦烨微微笑了笑,而后很是无奈又宠溺的看向红玲,道:“好吃啊,难道你不觉得吗?”。 “可是除却你夹给我那两片,你可并未再碰过那竹笋” 陈锦烨被红玲问的无处藏身,便索性轻笑着往后一靠,脸上的神情也愈发肃穆了。 半晌,“那是皇兄和我最喜欢吃的一道菜”。 —— 陈锦松悠闲地吃完午餐,慵懒的斜靠在桌上,眼睛缓缓眯成一条缝儿,嘴巴里咀嚼着最后一片竹笋。 小婢女游刃有余的将餐桌收拾干净,而后又利索的冲了一壶天山龙井放在陈锦松手边,陈锦松缓缓拎起茶壶,为自己续上了茶水,这茶与别的不一样,是当年他驻守边关的时候偶然得到的,平日里他很少喝这个,除非菜里有竹笋。 而眼下,这天山龙井也所剩不多了,故而陈锦松每喝一口都珍惜的紧...... 陈锦松一口口的品尝,随是极慢却也很快便将茶水喝见了底,他缓缓从大厅的座位上起来,一步步又朝着书房进去,中间跪着的 黑衣人依旧笔直的垂着头待在那里。 陈锦松微微一挑眉毛,而后缓缓开口道:“退下吧,这次任务失败,本王便不追究了”。 第一一二章:再次毁坏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吃过午膳后,陈锦烨始终心里惦记着西城河畔,于是便张罗了辆马车,红玲撺掇陈锦烨道:“先前百姓们不是说,大米吃完了嘛...”,陈锦烨了然一笑,而后便跃上墙头,不一会儿的功夫,陈锦烨便又偷了一袋大米回来。 于是二人就这样晃晃荡荡的上了去西城河的路。 “烨王爷,你说老宋何时会好啊?” 陈锦烨微微往后一瞟,便瞧见将脖子伸的老长探出马车外与自己聊天的红玲,嘴角稍稍一勾,缓缓说道:“再有两三天差不多吧”。 红玲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而后喃喃念叨了什么,陈锦烨没有听清,于是,陈锦烨便伸长手将红玲拽了出来,“你方才说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纳罕这次你皇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说到这里,陈锦烨便又沉默了,红玲知晓他会这样,便缓缓靠在马车的栏上,合上了眼睛,这样的马车最适合闭着眼睛享受微风了。 就这样,二人一路无言的来到了西城河畔,马车刚停稳,小四便欢快的迎上来了,“太子殿下、红姑娘”。 随着小四的引领,陈锦烨和红玲来到了百姓们居住的木屋,此时屋子里围坐着的众人正在鼓捣手上的工具,陈锦烨环顾了一周也没看到白居,便问道:“白居呢?”。 “太子殿下,白居公子带着一部分人去抢修水坝了” 陈锦烨自然地寻了一处空位坐了下来,百姓们反倒一个两个的面色古怪的垂着头,陈锦烨缓缓从地上捡起一根被撅断了的木棍,“这棍子可还能用?”。 众人面面相觑了片刻,答道:“稍微削减削减倒也能用,不过还有旁的棍子可代替,倒也不强求这棍子能出多大效用”。 陈锦烨微微颔首,而后又拾起一个变了形的铁锹头来,“这锹头可还能修?”。 答曰:“这铁锹头虽然变了形,但也还是有办法修复的,费些功夫罢了”。 “那这些呢?” 陈锦烨指着地上已然捡不起来的木屑问到,众人们一时有些缓不过神来,相对视了几个来回,才零零星星的答道:“这些碎屑怕是用不得了”。 陈锦烨颔首,而后便将手上的木棍儿和铁头放到了地上,仔细的看着众人们手上的活儿,百姓们被陈锦烨盯得面红耳赤的,一个个的将头垂的老低老低。 其中那个日前每每带头抨击陈锦烨的老伯,终于是羞愧的忍不住了,“太子殿下,我这个人真的是白活那么久了,日前所有的事端都是我挑唆大家做的,如今我们大家能平安的回到这里已然是感激不尽,但万事有果终有因,我就是那个始作俑者,太子殿下就请你责罚我吧,错了就是错了”。 陈锦烨抬起头漫不经心的看了老伯一眼,而后缓缓开口说道:“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不计较,但不可否认这些事会对我对大家的心里造成些许不一样的影响,这样说来,反正对大家都有影响,那也就不存在什么不公平,反倒是令大家都想清楚了自己想要什么,这件事发生之后,我确乎是想了许多道理,但归结下来其实很简单,就是我不会逼你们去做你们不想做的事,之前的事到现在为止已经告一段落了,我不想再提,也不想罚你们任何一个人,但我必须把话说清楚,日后你们谁想回城了不想干了,直说便好,我自然会派人护送你们回西城,但如果你们决定了留下来,就拜托各位听好指挥,毕竟我也不想将心思都花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可是我实在是愧对了太子殿下,也实在是再难以抬得起头,若不是太子殿下此次出面救了我们,那我就是整个百姓中间的罪人,我无颜面对乡亲们也实在无颜面对您和老宋匠头啊” 老伯说着便痛心疾首的捂着脑袋垂下头,不住的呜咽起来。 陈锦烨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这是大家自己中的因所结出的果,这日日萦绕在你们心头的愧疚,本身便已经是对你们极大的惩罚,本王也并不想违心的说所谓的原谅,但惩罚你们本王也做不出,既然你们觉着如今这样很受折磨,不如就当这是本王对你们的惩罚好了”。 说罢,陈锦烨便牵起红玲的手快速的出了木屋,红玲看得出,他在说出那一大段话之后,心里有多么痛快,那种痛快建立在报复回去的基础上,他觉得自己报复的很爽。 这种感觉,或许与她当时将家里所有的积蓄从银行里转出来,是一样的吧。 想起以前的事,红玲无奈摇了摇头,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梦到那个世界的事了,就连想起来也是很少,如今自己认真去回想,反而没了那种沉重感,红玲无语的一笑,想来自己的境遇与陈锦松比起来轻松多了吧,想来自己还能与陈锦烨这样的闯荡江湖也是很幸运的吧。 “你笑什么?” 红玲一抬头便对上了陈锦烨探究的眼神,红玲莞尔一笑,“你猜呀”,说罢,便甩开陈锦烨的手,往西城河畔跑去了。 陈锦烨被她释放出的自由与欢乐所感染,便也欢快的朝着西城河跑去了,他们一同站在岸边,红玲张开双臂,闭上眼睛,感受着江风的吹拂,陈锦烨静静的站在一旁,仔细的将红玲的神情收入眼底藏入心里。 忽然,红玲闭着眼,问道:“陈锦烨,你说你喜欢我,可是真的?”。 陈锦烨一愣,更为深情的望着红玲,道:“自然不假”。 “那于芳霏呢?你不是说她是你最爱的人吗?” 红玲缓缓放下手臂,睁开眼睛转身认真的盯着陈锦烨,她眼神中的那份考量与打探,令陈锦烨有些不知所措,只见他吞了吞口水,而后伸手捏住红玲的肩,开口说道:“我不知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感,我也常常回想自己对她的感情,但很奇怪,我越回想,便越记不清她的样子,但我喜欢你,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红玲嗤笑一声,而后缓缓将陈锦烨的手推开,继而转过身望着波澜起伏的河面,喃喃道:“我是不会允许自己做第三者的”。 陈锦烨疑惑的皱眉,“什么是第三者?”。 “就是插足别人感情的人” 红玲缓缓转过身,略过陈锦烨,“所以,请你不要再喜欢我了,等将来你做了皇帝,我就离开,我会找到唯一对我好的人的,请你,只做我的朋友就好”。 说罢,红玲便阔步朝着驻地的方向去了,陈锦烨呆站在西城河畔,脑中不断地回荡着那句:请你不要再喜欢我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有些钝痛,好似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知,他缓缓捂住自己的胸口,嘴里喃喃着:“朋友、朋友......”。 傍晚时分,白居带着众人从水坝的地方赶了回来,远远地便看到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蹲在河畔,白居纳闷的撇下众人便朝着那抹身影走去。 “王爷,你在此处作甚?” 陈锦烨微微擦了擦脸,而后缓慢的转过身子站了起来,轻笑一声,道:“没什么,你们今日干的如何?”。 白居见陈锦烨笑了便也跟着笑了起来,豪气的一挥手,道:“很是畅快,明日再去使一天的力,那坝石便可以完全复位了”。 陈锦烨微微颔首,而后便指着远处的驻地说:“正好大家都累了,我特意又弄了袋大米来,今日大家改善改善伙食”。 听到此处,白居连忙往身后传达:“听到没!今日王爷又带了大米来给大家伙儿吃”,说罢,便连连与陈锦烨一道往驻地走去了。 回到驻地,陈锦烨首先将大米从马车上取了下来,大家也都从木屋里出来聚在了一起,妇人们很快便将炖鱼和米饭煲好了,陈锦烨偷偷瞄了瞄不远处在小四身旁谈笑风生的红玲,看到她笑的样子,他心里的钝痛好似便消除了些许。 陈锦烨不由得便感叹她是位比邹士还要厉害几分的神医,只是自己失去了拜她为师的机会而已,想着,陈锦烨心头便又是一缩,那痛感来的更猛烈了几分。 用过晚膳,大家便各自散开了,白居也张罗着匠人们早些去休息,就这一时半分的空档,叫嚷声随之传来—— “不好了!不好了!” 白居睨着叫嚷的方向,大声问道:“发生了何事?”,说着便朝着那个方向去了。 陈锦烨缓缓从地上站起,往远处的方向望了望,而后来到红玲面前,问道:“一起去看看吧?”。 红玲颔首,便拽着小四站了起来,陈锦烨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里极为不是滋味。 “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今日修好的工具,又被毁坏了,而且。如今已然是修复不好的程度” 陈锦烨顺着老伯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地上净是狼藉一片,且不说木棍每一根好的,就连铁头也都一个两个变形的极为严重...... 第一一三章:针锋相对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看过那满目狼藉的一片,陈锦烨心中生出几分愤然,他不知道胸中裹挟的浓浓怒火中有几分是因为工具再次被毁灭,他转身略过人群,径直向红玲走去。 “回去吧” 说罢,陈锦烨便率先往马车的方向走了,红玲淡淡的看着他的背影,便很快跟上前去了。 马车上的气氛压抑的令人难以用言语描述,红玲自觉的进入了车厢里,陈锦烨在外面奋力的抽打着马儿,马车飞快的朝着西城奔腾,红玲淡淡的透过偶尔飞起的帘子望着陈锦烨。 红玲知道有些话不必要再不断重复了,一次,足矣。所以她明白陈锦烨日后会恪守好他们约定的界限,也许还需要适应,但最多也就只能那样了。 陈锦烨将马车赶回王府,微微在车厢上面扣了几下,便头也不回的往偏殿去了,红玲听到了他敲击马车的声响,嘴角缓缓勾起个淡然的笑容,而后掀开帘子,看着远去的陈锦烨的背影,缓缓下了马车。 她柔和又坚定的踩在他走过的路上,一边微笑一边拭去过往...... 陈锦烨一回到偏殿便扎入了房间里,两个丫鬟被他雷厉风行的动作吓慌了神,毕竟这么多天以来,她们还从来没有见过太子殿下发脾气的样子。 半晌,红玲悠然的跨过偏殿的门槛,瞧见两个小丫鬟正交头接耳的朝着陈锦烨的房间指指点点的,她微微一顿,而后又缓缓一笑,漫步悠闲地越过二人。 红玲悄无声息的出现着实又吓了小丫鬟一跳,好在红玲走的比陈锦烨慢许多,故而两个丫鬟反应过来的时候,还问的着,“红姑娘,今日还用晚膳吗?”。 红玲微微侧头望向身后的小丫鬟,温和而有礼的答道:“不用了,我们都吃过了”。 说罢,便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连个丫鬟纳罕的左右瞧了瞧,自太子殿下来西城之后,红姑娘从来都是随侍他左右的,如今却是一前一后的回来,莫不是太子移了心? 许久之后,陈锦烨在屋子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烦闷的心情也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弱多少,故而他索性坐了起来,打开窗透了会儿气,思筹之下,他推开门,跃入了黑夜。 陈锦烨在几个跳跃后来到了陈锦松的门外,此时的陈锦松正坐在书案前发着呆,当看到门外陈锦烨的剪影的时候,他嘴角和缓的往上勾了勾,“既然来了,就不要在门口踌躇了”。 听到陈锦松的声音,陈锦烨缓缓推开房门,喃喃道:“皇兄...”。 “今日怎么又想起过来了?” 陈锦烨看着莫名和蔼起来的陈锦松,心里不知怎的竟然觉得有些安定下来,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门口望着陈锦松,望了许久。 陈锦松看着呆呆站在门口的陈锦烨,好似丝毫不奇怪他会这样一般,陈锦松慢慢从书案前站起,缓缓挪步到距离陈锦烨近一些的太师椅上。 “就打算这么傻站着?” 陈锦松说着,便顺手往茶杯里倒了些茶水,递到了旁边的一个位置,而后又缓缓为自己倒了一杯,一面品茗一面悠然自乐。 “皇兄......” 陈锦烨呢喃的声音就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陈锦松微微皱眉放下了手上的杯子,认真的打量了陈锦烨几回,方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陈锦烨失魂落魄的缓缓坐在陈锦松另一侧的太师椅上,将温热的茶水捧起来抿了一小口。 “皇兄,灵儿说她不喜欢我” 陈锦松锁紧了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疑惑,又恍然似了悟了什么一般,“你说的灵儿,可是红姑娘?”。 陈锦烨微微颔首,陈锦松却冷冷嗤笑了一声,道:“你府中已然又那么多的嫔妃正妻了,一个红颜知己而已,萍水相逢又何必太过在乎”。 “皇兄,我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如此喜欢过一个人” “本王怎么听说,你日前迎娶了个名唤于芳霏的妾,据说也是甚为欢喜的” 陈锦烨微微一愣,他没想到陈锦松竟然会对他的事情这么了解,陈锦松见陈锦烨如此讶异的看着自己,便蹩脚的摆了摆手,“这些事情,想知道也并不算是难事”。 陈锦烨缓缓垂下脑袋,低沉着嗓子,道:“皇兄,我日前确实以为自己喜欢的是霏霏,可是我从来没有对霏霏有这样的感觉,那种心痒痒的,想抓又抓不住的感觉”。 只见陈锦松微微冷哼了一声,斜斜睨了陈锦烨一眼,而后不咸不淡的说道:“本王听说,这天谱的刘灵儿可是天谱皇帝细心挑选出来的,难道你就不怕她与天谱有所勾结?”。 “不会的,我已经调查过她了” 听到陈锦烨这样说,陈锦松缓缓露出个极为诡异的笑容,“你不觉得,你来找我聊这些,着实有些可笑吗?”。 陈锦烨扭过头很认真的盯着陈锦松,缓缓说道:“你是我的大哥,我不知道出了找你说这些,还能找谁”。 “是吗?可你口中的大哥可是差点要了你的命,这样你也无所谓?” 陈锦烨眼神闪了闪,眼眸颤了颤,不可置信的问道:“我以为那天向我下死手并不是你授意的,难道,是你吗?”。 陈锦松咧着嘴惨淡的大笑了几声,他万万没想到,陈锦烨竟然一直都没将自己看作是敌人。 大笑了几声之后,陈锦松看着眼前这个格外天真的弟弟,心里有些不可名状的软和,但他不要就这样投降,他不可以就这样投降,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只见陈锦松缓缓将袖子里藏着的匕首掏出来放到了几案上,“想不到吧,就在刚刚,你又逃过了一劫”。 陈锦烨好似一下子傻了,他呆呆地望了望匕首,又看了看大哥,半晌,泪水缓缓从眼角滑落,他有些不太相信,却又好似不得不信。陈锦烨嘴巴微微张了张,却又好似想起了什么。 “皇兄,我今日午膳的时候看到了一盘脆笋......”,“那不是那你授意做给我吃的吗?”。 陈锦松定定的盯着陈锦烨,冷漠的说:“不是”。 陈锦烨好似被气急了,噌的便从太师椅上站起,“所以今日那些工具就是你毁的!你毁了它们!就是为了让我深刻的认知到你是藩王,而我不过是你随时可以杀掉的陌生人,是吗!?”。 陈锦松疑惑了一瞬,但又一想,自己确乎是授意过那个人去毁了他的工具,不过反正那个人已经死了,既然陈锦烨想就此与他论上一论,倒也无不可。 想着,陈锦松便也缓缓从座位上起身,而后将手背到身后,很是泰然的盯着眼前早有些泣不成声的陈锦烨,“你觉得,做我的兄弟,你这般哭哭啼啼的样子,配吗?”。 陈锦松的话无疑又冷冷的在陈锦烨心口上插了一刀,自从与红玲谈过陈锦松之后,陈锦烨心里便一直觉得父皇母后对皇兄有亏欠,陈锦松变成如今的样子,也并不是他自己的本意,他是太难过才这样的。 可种种现象证明,陈锦松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他竟然想要杀了自己,这也便罢了,他说自己不配做他的兄弟,这句话就如同寒冬腊月里的一场暴雪,而陈锦烨便是那个被陈锦松随意丢到暴雪里的弃儿。这如何能不让视陈锦松为至亲大哥的陈锦烨感到崩溃? 气急了的陈锦烨拾起桌上的匕首,便朝着陈锦松刺了过去—— 陈锦松邪恶的笑着,低头看向陈锦烨刺入他胸口的匕首,而后又缓缓抬起头分外怜爱的看着陈锦烨,喃喃道:“不错不错,是长大了,大哥敌不过你了”。 陈锦烨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手,又蓦然对上陈锦松戏谑的眼神,他有些害怕,赶紧便将匕首拔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不躲开!”,陈锦烨叫嚷着便手忙脚乱的要扯开陈锦松的衣裳。 陈锦松猛然的将陈锦烨往后一推,若不是陈锦松的嘴角已然有些发白,陈锦烨几乎就要以为,他根本没有事了,可是,分明他已然是被刺伤了,虽然自己没有使太大力,虽然那刀尖只进去了几寸,但陈锦烨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来。 “让我看看你的伤,我学过几天郎中,我可以治的” 陈锦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震静,但无论他如何努力,那颤抖的声线,都叫嚣着他浑身上下全部的担忧。 “不必了,本王用不着你可怜” 陈锦烨哀求的拽着陈锦松的衣袖,不断重复着:“让我看看,让我看看,算我求你了”。 只见陈锦松微微摸了下受伤的地方,缓缓哼唧了两声,冷漠的看着陈锦烨,“想让我活着,你就快点离开,我自然会找人查看的”。 陈锦松的话令陈锦烨陡然一个激灵,陈锦烨死命咬着下唇,深深的望了陈锦松一眼,便再也不说话的出了房门...... 第一一四章:失踪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看着陈锦烨没入夜色之后,陈锦松缓缓将身上缠绕的衣锦解开,玄色衣服已然被血所浸染偷了,“还好、还好......”。 陈锦松不住低喃着,缓缓跌坐在身后的太师椅上,他垂下头细细打量了一番伤口,只见那左胸口出汩汩不断的浓流,好似火山,又好似井水。 陈锦松微勾起嘴角,用手狠狠的压了上去,剧痛之下,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吼,却见门口端茶过来的小婢女‘啪嚓’一声将手中的玉盘摔碎了。 “王爷——” 她没有大声叫,只是平稳且自然地唤了他一声,陈锦松颇为满意的朝着她点了点头,“怕吗?”。 婢女看了陈锦松一眼,连忙便转身去隔壁屋子的小柜子里取出一盒她备用了许久的药箱,婢女迅速的跑回书房,而后将药盒里的金疮散仔细的撒在他的伤口上,又用剪刀仔细的沿着伤口边缘剪开,一直将整个胸膛和后背都展露了出来。 婢女微红着脸,将药盒里的棉布条取出,仔细的缠绕在陈锦松的伤口上,一顿行云流水的操作,很快陈锦松便被包扎好了。 婢女微微低着头,缓缓退出了书房,半晌,她又打了一桶干净非常的水进来,用棉巾浸润,细细的擦去他身上残留的血迹。 陈锦松舒坦的靠在太师椅上,微眯着眼的当口,他的伤口已然被处理好了,看着端着水盆离开的纤弱背影,他命道:“给本王拿件干净的衣裳来”。 婢女身影微微一顿,而后沉着且稳定的应道:“王爷放心,奴婢这就去拿”,说罢,她便头也不回的出了书房之门。 陈锦松嘴角微微颤了颤,而后便依靠着太师椅,继续眯朦着了。 片刻后,婢女手中拿着一件红色衣袍过来,唤醒陈锦松后,又仔细的侍候他换上,而后她便微微托着他的手臂,“王爷,早些回房间休息吧”。 陈锦松看了婢女一眼,而后一把将之推开,嘴角微微冷冽的向上提起了几分,道:“贱婢,你最好认清你的身份”。 说罢,陈锦松便稍稍敛了敛身上的衣服,而后便踩着平稳的步子,一步步的朝着寝殿的方向去了。只留下身后,眼中环转着一汪泪水的纤弱婢女...... 翌日中午,陈锦松从寝殿里出来的时候,发现侍候在他身侧的婢女换了人,他冷冷一哼,便跨着步子来到大殿,新来的婢女甚为知晓他的喜好,所有的一切都安排的甚为妥帖。 “王爷,这是脆笋” 婢女行云流水一般的将脆笋夹入陈锦松的饭碟中,陈锦松挑眉细笑了一声,而后便将之夹入了口中,“味道不错”。 用过午膳,陈锦松托着下巴盯着小婢女,“泡个茶吧”。 得令的婢女,微弓着身子,缓缓捏了些许所剩不多的天山龙井,而后仔细冲泡之后,将茶壶中的茶水倒入陈锦松面前的茶杯中,“王爷请用”。 说罢,婢女便缓缓起身站在了不远处的地方。 陈锦松微微抿了半口,而后饶有兴味的打量了婢女些许,缓缓低语道:“泡的不错”。 听到陈锦松的赞赏,婢女并没特别波动的朝着他点了点头,而后将身子更低了几分。 陈锦松好似很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冷笑了半声,便缓缓从位置上起来往书房去了,婢女将热气腾腾的茶壶连同茶杯一同放入玉盘中,而后缓步在陈锦松的身后,又在陈锦松落座书案前的时候,缓缓将玉盘整个放到一侧的台子上。 完成一切后,婢女便甚是懂事的弓着背退出了房门。 陈锦松睨了眼婢女离去的背影,轻哼着摇了摇头,而后便执起毛笔细细描绘起来...... 时光就如同被一笔笔细细雕琢过的美人儿,它的出现便已然是最美的诠释,随着日渐一日的流逝,那绝美的面纱便会随之飘零,露出她绝美的容姿。 很快,日头便从西边缓缓垂落下去了,陈锦松缓缓地从书案前站起,踱步到一侧的台子上,将早已凉透了的天山龙井倒出了些许,细细送入口中,卓然清凉。 搁下茶杯后,他又漫步到书房的门口,缓缓拉开,门外昏黄的景象十分诱人,陈锦松始终觉着这样的景象最为温馨,故而每每到这个时间的时候,他都会从房间里出来,静静的坐在院子里的亭子里。 今日的天气十分晴朗,陈锦松微皱起眉头,伸出手仔细算了算,按道理来说,这般好的天气应当早些时候就结束的,今年确乎是好的有些反常。 正想着,只见小婢女拿着个药盒过来,说道:“王爷,是该换药的时候了”。 陈锦松斜眼瞧了那婢女一眼,“将药盒放入书房的桌子上,本王自己换”。 得令的婢女,缓步进入书房,将药盒放入后,又踱着步子出来,打点了院子一圈儿之后,婢女便慢腾斯礼的朝着书房一旁的厢房走去,看着她如此动作,陈锦松当即便喊道:“你干什么!”。 小婢女被这突然的一吼吓失了方寸,连忙便跪拜在地,“王、王爷,奴婢正要入房间寻烛火为王爷点灯”。 陈锦松危险的眯着眼睛,冷言冷语的问道:“本王记得那间屋子住的是个叫若娘的人”。 听到陈锦松冷冽的声音,小婢女更为瑟瑟的应道:“启、启禀王爷,就是若娘叫奴婢搬来此间屋子的”。 婢女话语一落,顿时整个院子便陷入了空前绝后的安静默然之中,陈锦松的眼睛眯了眯又睁开,又眯了眯又睁开,几个来回后,他好似厌倦了这种无聊的把戏,便沉着嗓子,下令道:“她现在何处,把她给本王带上来”。 陈锦松一声令下,整个院子便陷入了慌乱之中,小厮仆从连连跪作一团,侍卫接了命令则迅速的出动人力,往各个院落和偏殿查找。 陈锦松看着眼前跪了满院子的人,心中颇为烦躁的便进入了大殿,桌上的饭菜已然准备妥当了,他缓缓步入席间,用筷子挑了挑盘子里的菜,而后又缓缓的搁下碗筷。 “把茶给我端来!” 得令的婢女连忙从地上爬起,忐忑非常的从书房里将龙井端入大殿,虽说还仔细强装着镇定,但她手中玉盘中的声响却昭显着她的害怕与恐惧。 陈锦松微微抬起头睨了婢女一眼,婢女便手忙脚乱的将玉盘打翻了去,陈锦松定定的看着婢女慌不择路的用手将瓷片抓起,血流汩汩的淌出,他颇为有兴致的托着下巴,就那么紧紧的盯着。 半晌,陈锦松才冷笑一声,“模仿她,你还差得远”。 说罢,陈锦松便大步流星的跨出房门,而后一脚踹在管事的仆从身上,“她到底去哪儿了!?”。 管事的仆从吓得冷汗频出,嘴巴也结巴的有些不太利索,半刻的时间,嘴里只喃喃出个“不”字,陈锦松缓缓抽出手上的剑,而后慢慢的将之放在仆从的脖子上,用宛如来自地狱的声音,问道:“她到底在哪里?”。 仆从吓得眼泪噗噜噜的掉落,一面抽搐,一面尽量的加快语速,“她、她她她、她不见了”。 “什么叫做不见了!?” 说着,陈锦松的剑已然划入了仆从的脖子,血液顺着剑刃与脖子的夹角,缓缓滴落下来,仆人自知难逃一死,便索性将脖子往上一伸,而后重重的一个转身,给了自己一个痛快。 看着倒在自己脚下的仆从,陈锦松愤然将剑插入地下,怒吼道:“不怕死是吗!不怕死是吗!那本王就成全你们!”,正当陈锦松有些发了狂的时候,小婢女缓缓从大殿的房子里爬了出来,“启禀王爷,若娘她有留一封信给您!”。 说着,婢女便用血迹斑斑的手从怀中探出了一封叠的格外齐整的纸张。 陈锦松几乎没犹豫的便将插入地中的剑拔起,极其愤怒的朝着婢女掷了过去,剑划过傍晚不怎么明艳的空气,嘶的一声穿入婢女手上的信件,而后狠狠的扎入婢女的心口。 “滚!都给我滚——” 陈锦松发了狂的嘶吼,让匍匐在地上的众人陡然一颤,仆从们不敢望向陈锦松的方向,为了保命,一个个连跑带爬的便逃出了院子。 陈锦松缓缓将身体转向婢女倒下的方向,他一步步的过去,将目光锁死在那张本该干净的信纸上,此时的婢女尚还有一口余气,但陈锦松却一眼都不曾将目光投放在她身上。 她眼睁睁的看着陈锦松颤巍巍的将手攀上剑柄,就在他使力拔出的时候,她只留了个:“王...”,便彻底的消逝在了静默的院子里了。 陈锦松根本不在乎眼前是否有个人就这么走了,他不在乎,唯一令他牵肠的唯有那血迹斑斑的信封,因为这封信或许会告诉他,她在哪里。 他颤抖着手将信封从剑上细细取下,也不管那无情的刀剑是否划破了他的手指,终于他的血也滴落在了信上,与写信的人深深融到了一处,可能,这是若娘此生距离陈锦松最近的一次吧。 第一一五章:掳掠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那夜,陈锦松捏着手上的那封信在院子里坐了很久。 夜半,小雨淅沥沥的落下,他恍若一惊的望了望乌暗不见一星的夜空,他仔细的将信叠的整齐,再塞回到胸口的衣襟里,他双手叠在胸前快速的穿过雨地,他打开朱红色的药盒,仔细的将胸口那块伤口涂抹,他坐在昏黄的屋檐下,神情尽是漠然。 “喀嚓——” 巨大的闪电在夜空划过,红玲当即便惊的从睡梦中坐起了,雨声敲打在窗棂上,噼里啪啦的,好似随时预备要吞噬其中的人,红玲吞了吞口水,慢慢将脚移下床,穿好鞋后,披着一件外套便来到了临近的窗户。 她缓缓推开一个小缝,大风便呼啦啦的灌入,红玲陡然一个激灵,眯着眼皱缩着脸赶紧将窗户关上,天气变化的也太快了,她抖了抖身上残留的风寒,快速的钻入了被窝里。 好在大约一个时辰之后,雨声渐渐小了些许,红玲微微叹息了一气,便又沉沉入了梦乡...... 翌日,天色依旧有些晦暗,乌云遍布的整个西城,陈锦烨早早地便起床来到了屋外,老宋也已经在大厅里候着了。 “太子殿下,这么早就醒了?” “今日天气不好,只怕......” 听到陈锦烨的担忧,老宋也随之深深的叹息,“按照日子,确乎是到了雨季的时候”,说罢,二人沉默了片刻,老宋又道:“太子殿下,我腿脚差不多利索了,一会儿你就带我去江畔吧”。 陈锦烨微微颔首,不一会儿,丫鬟便捧着热腾腾的早餐来到了大厅,红玲却因半夜醒来一回的缘故,直到陈锦烨二人用完早膳也没醒来。 陈锦烨看着外面的小雨渐渐止住了,便连忙让丫鬟备好马车,走之前,他深深的望了眼红玲的房间,她,应该睡得很是香甜吧,想着,陈锦烨便勾起了一抹温和的笑。 马车奔驰在朦胧的雾气中,在小水珠的不断侵袭下,很快便到了西城河畔...... “白居,坝石修好了吗?” “启禀王爷,坝石已经尽数复位了,今日再叫两个人加固一下就好了” 陈锦烨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便望向了老宋,“日前你说的水渠,是到何处去挖,快些带人去吧”。 得令的老宋连忙便抄起家伙儿,稍微有些坡的带着众人往小路上去了,白居看多了几眼,问道:“老宋这样,真的可以吗?”。 陈锦烨不做声的盯着老宋的背,半晌,才喃喃道:“若不出来干,只怕来不及了”,说罢,陈锦烨便站起来拍了拍白居的肩,“快些去加固水坝吧,一会儿大雨来了,就没办法了”。 看着白居带着两个壮汉消失在江畔,陈锦烨背着手踱出木屋,往天上瞧了瞧,此时的天空稍稍亮了些许,但空气却还是湿漉漉的,陈锦烨心中不由的焦灼起来,这样湿潮阴冷的天气,往往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雨季。 而能否在那之前将所有的事都做完,变得事关重大,这是关乎人命的事,所以必须得争分夺秒。 —— 红玲睡醒的时候,都已经快到用午膳的时间了,她朦胧的睁开眼睛,瞧见外面蒙蒙黑,还以为自己起了个大早,便很是磨蹭的才出了房间。 出了房间,红玲才意识到,原来不是她起得早,而是天色阴沉的缘故,但她也只当是自己睡晚了些许,便招手将丫鬟叫来,道:“时间当是不早了吧?你们还不快去将王爷叫醒?”。 两个丫鬟先是一愣,继而相视一笑,好不滑稽的说道:“姑娘,王爷他早就驾着马车出城啦”。 红玲一愣,自言自语的呢喃道:“他怎么不叫我......”。 怅然若失的红玲,穿过长廊来到大厅,丫鬟利索的拿着纸伞便去了厨房,不一会儿,二人就端着香喷喷的饭菜回来了,红玲仔细端详了饭菜片刻,有些恍惚的问:“难道现在已是午时?”。 “是的,红姑娘” 红玲小脸一红,连忙搁下筷子,心里暗骂自己贪睡,难怪陈锦烨会不带自己了,想来就是因为自己睡的太死,他叫不醒,才自己去的吧。 红玲清了清嗓子,又问道:“老宋呢?怎么不唤他来吃饭?”。 “姑娘,老宋匠头今日早上与太子殿下一道出府了” 听到此处,红玲哑然一笑,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梁,而后又缓缓捏起桌上的筷子,只当什么都没发生的快速将饭菜扒拉到自己嘴里,细嚼慢咽之间,很快便过了午膳时间。 刚搁下筷子,外面阴沉了一个上午的天,便开始风雨大作起来,风呼啦啦的灌入大厅,桌上的瓷碗随之掉落地上,碎的极为凛冽。 丫鬟见此情景便连忙上前将房门窗户关的紧切,红玲微微凝眉望着窗外,问道:“这是...雨季要来了吗?”。 “是的,姑娘,虽说雨季晚了些许,但终究还是来了” 红玲侧目看向说话的丫鬟,她脸上的愁容却并不比自己少,红玲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便坐回到大厅的垫子上,“雨季来了,只怕这西城又要遭殃了”。 一阵默然,好似两个丫鬟也预料到了接下了的时光里,可能发生的一切,门外的雨声愈发夸张,风也更为猖狂的呼啸,明明才是下午,却像极了夜晚,丫鬟从抽屉里摸出一根蜡烛,点亮了,方才驱散了些许晦暗和恐怖。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门外出现了一个壮汉的身影,丫鬟们吓得抱作一团,红玲也吞着口水捏紧了脖子上的玉佩,那壮汉缓缓伸手,将房门‘吱呀’一声的推开。 壮汉面色黝黯,脸上有个碗大的刀疤,大风带着雨点儿呼呼的从房门中灌入,他却直直的朝着红玲走去。 红玲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强装着镇定,问道:“你是何人?”。 壮汉并未搭话,只不停歇的朝着红玲的方向进发,直到,将红玲逼到了墙角,才一个劈掌将红玲击晕了过去。 —— 在大雨的肆虐下,老宋那边刚挖的水渠便被雨水所填满了,众人冒着大雨,发了疯的狂挖,他们必须得挖,否则这来势汹汹的雨势必会将他们吞没的,因为白居那边,水坝已然有了再次断裂的危机。 白居这边原本只有三个人,在暴雨来了之后,陈锦烨便加入了进去,就变成了四个人。 陈锦烨咬牙拧住缰绳,疯也似的的逆着水流拽住,大风却呼啸着,将浪一下下的拍在四人身上,白居的手臂本就受了贯穿伤,眼下那好不容易粘好的伤口已然被撕的粉碎。 血汩汩的从伤口冒出,时间久了,白居青白着脸,脱了水的,随时预备倒在江中,本就绑在一条绳子上的四人,随着白居的失力,状况愈发的惨烈了。 原本大家根本没有注意到白居面上的青白,浪太大了,风太大了,雨也太大了,直到白居晕厥过去,完全的浸入水中,陈锦烨才猛然意识到不对劲。 三人那还顾得上坝石,连连便将白居拖出水中,陈锦烨一看他的脸色,便连忙将他背到了背上,身侧的两个小匠,就这样一路扶着陈锦烨,托着白居,艰难的淌着河水回到了岸上。 进入木屋后,陈锦烨快速的将白居手臂的布料撕开,大家这才发现那惨烈的伤口,如今白居的手臂的伤口已然一点血色都没有了,被河水泡的肿胀发白。 陈锦烨看的心惊,他触了触白居伤口,眼下白居手臂的质感就如浸水的磁石,硬的不成样子。 “快!快把他放到马车上!” 随着陈锦烨的一声令下,两个匠工连忙便撑着唯一一把小伞将白居放上了马车,为了防止不测,陈锦烨便留了一个匠工赶马车上,另一个则留下来等着给老宋汇报情况。 回到王府,陈锦烨一路将白居背回偏院的屋子里,让丫鬟烧了两锅热水,又准备好足量的金疮药,更重要的是将院子里的蓟草足量的采摘回来,陈锦烨将蓟草交给匠人让他将之捣出药汁来备着。 丫鬟将热腾腾的水搬入房间,而后陈锦烨便遣退了丫鬟,跟匠人两人将白居身上的衣服剪碎了丢到地上,又用毛巾仔细的擦洗一遍,再放入干爽的被窝当中。 准备妥帖后,陈锦烨将抽屉里最为锋利的匕首在火烛上烫了许久,直到有些发红了,陈锦烨才瞄准了白居的手臂,一个手起刀落,匠人接住白居的断臂,陈锦烨迅速的将所有的金疮药撒到断肢的部位,又敷上了厚厚一层的蓟草,才又将之包扎起来。 这是万不得已的法子,白居的手臂已然被水给泡烂了,若强行留下,必然会要了他的命。 陈锦烨跌坐在凳上,大口呼着气,缓了片刻的功夫,他慢慢走出了房间,对丫鬟吩咐道:“去将先前那补血的方子再煮一锅来”。 却见丫鬟面容惨淡的往自己身前那么一跪,道:“王爷,红姑娘被人掳走了”。 第一一六章:无眠之夜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王爷,红姑娘被人掳走了” 雷声在云朵中翻腾着,陈锦烨只觉那雷好似劈在了自己的身上,那震荡的感觉,足足从头直到脚跟,在哗啦啦的雨声背景堆叠下,他觉着自己好似幻听了,对,一定是自己幻听了。 “王爷,红姑娘被人掳走了” ...... 陈锦烨瞪大了眼睛,疯了一样的将跪在地上的丫鬟拽起来,“她去哪里了!去哪儿了!?”。 “王爷,我们不知道,呜呜呜......” “为什么不去找松王!为什么不去找他!?” “我、我们太害怕了...忘了......我们这就去!” 陈锦烨浑身发抖,因为已经在水中浸了大半天的缘故,他本就疲惫的身体,有了摇摇欲坠的趋势。 他拽住慌忙往陈锦松那里跑的丫鬟,狠狠的往房中一甩,“我自己去”,说罢,他便如破竹之势的朝着陈锦松院子里狂奔,就在一声荡彻整个天空的霹雳之下,他推开了陈锦松的房间。 此时的陈锦松,正失魂落魄的坐在大厅之中,见到陈锦烨来了,他茫然无措的将手中的信塞到早已脏乱不堪的胸口衣襟中。 “你把灵儿抓到哪里去了?” 陈锦松缓缓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陈锦烨,喃喃道:“你难过吗?”。 “你把她藏到哪里了?” 陈锦松轻轻呵了一声,“你告诉我,你难过吗?”。 陈锦烨脚下微微踉跄了半步,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陈锦松,脑中昏昏沉沉的,他颤抖着手抓住陈锦松的领口,气若游丝的一句:“她在哪里?”,之后,便陷入了昏睡。 陈锦松扶着陈锦烨,无奈的笑了笑,低语道:“果然,还是个孩子”,说罢,便扶着陈锦烨一步步的来到自己的卧室。 “王爷,我们来吧” “不必” 拒绝了下人之后,陈锦松将陈锦烨放到床上,在自己的衣柜里翻出了一件淡蓝色的锦衣,他单手将陈锦烨的衣服一点点的褪下来,过程极其漫长,又极其的小心翼翼,终于,他亲手为陈锦烨换上了衣服,但床铺却也跟着湿了。 陈锦松柔和又无奈的笑了笑,慢慢的将陈锦烨推到里面干爽的地方,自己跌坐在湿漉漉的半侧床上,看了陈锦烨许久,陈锦松突然笑了,这种笑,含着某种寄托,又藏着些许依恋。 多少年了,他已经多少年没有这样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过了,他翻身下床,找了一些干的衣服铺在湿透了的半张床上,他就那么静静的坐在床上,坐了好久好久。 夜深了,陈锦松探了探陈锦烨的额头,好在他并没有发烧,陈锦松缓缓从床上起来,一步步的走出房门,却不见那幽暗之中,一双眼紧紧的随着他的步伐飘散出去了。 “大哥......”,陈锦烨的眼角滑落滚烫的一滴泪,半晌,陈锦烨悄悄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悄然推开房门,院子里现在极为安静,陈锦烨贴着墙缘,一步步的靠近陈锦松的书房。 书房里的灯还是亮的,里面有些晦暗不明,陈锦烨缓缓推开了一条小缝,却不见有任何的踪影,陈锦烨微缩眉头,心中愈发的不安,于是乎,陈锦烨索性将门打开,堂堂正正的进了屋内,却一无所获,陈锦烨打量了整个房间,确定了屋里没人才又出来院子。 他仔细搜索了院子里的每一个房间,除了一两个下人房里住着人之外,其余的所有房间都是空着的,陈锦松不在院子里,他去了哪里?是否是去找灵儿了?还是此时正在哪处隐蔽的地方关着灵儿? 陈锦烨越过墙头,尽量快的穿过雨地,回到偏院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身上的浅蓝色锦衣换下来,这是他大哥的衣服,他不容玷污。 陈锦烨按捺住自己心中强烈的不安,翻过墙头来到西城街上,他一间一间,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一遍,却始终没有找到刘灵儿的任何蛛丝马迹,她究竟被带去哪里了! 陈锦烨眼中遍布着红血丝,心脏扑通扑通强力的跳动,叫嚣着刘灵儿可能真的出事了的这件事实,他的大脑好似要炸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知道的所有地方都搜遍了,她能去哪里呢? 陈锦烨失魂落魄的在黑夜的西城里,淋着雨,低着头,记忆不断地闪回,若是早上离开的时候,自己去叫她一声该有多好,若是这些天自己不和她较劲,多与她说些话,或许她早上就不会起那么晚,又或许,如果自己没有说‘喜欢你’这样的话,自己就不会难过,那样的话,自己与她在一起就也不会别扭,也就不会不带她,也就不会丢了她了。 陈锦烨重重的将拳头砸在墙上,好似一只困兽,但此时的他又与困兽有什么分别呢? 他是一个失了心魄的人,他尚无能力护佑自己的心上人,又如何能护佑的了西城,又如何护佑的了西城的百姓呢? 陈锦烨就那么奋力的将拳头砸在墙上,直到墙上已然有了密密麻麻的血印,直到墙上的血拳头清晰可见,直到墙开始颤巍巍的一抖一抖,直到整座墙随着他的拳头轰然倒塌。 陈锦烨好似一只没了理性的凶兽,他在雨夜的西城里奔走,呐喊,又终于归于平静...... 他一定要找到皇兄,皇兄肯定有办法帮他找到灵儿,陈锦烨一步步的朝着王府走去,却在刚路过偏院的时候,被守候在门口的匠人拉了进去。 白居发了高烧,断臂的伤口也被烧得滚烫,陈锦烨急忙跑出城外摘了些许凉性退火的药物,回到偏院,陈锦烨将所有的草药混在一处倒出汁水,一点点的顺着白居的嘴巴灌入。 陈锦烨掐着白居的人中,不断地叫着:“白居!你给我坚持住!我命令你!”。 陈锦烨通红着眼睛无力的待在白居身边,他就那么紧紧的盯着白居,因为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盯着什么了,他命令两个丫鬟帮他在全府上下寻找陈锦松,他不知道这两个丫鬟找不找的到,但就让他这样一直待着不动,他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 他好希望今日失踪的不是刘灵儿而是自己,这样,或许刘灵儿还会对自己生出些许怜爱和着急,可却恰恰不见的是她,连自己都没预料到,原来自己对她的感情已经到了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 今日的夜格外漫长,陈锦烨一遍一遍的将药汁灌入白居的口中,终于在黎明时分,白居的体温才慢慢降了下来,但陈锦烨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他叫匠人将干净的棉布拿过来,而后陈锦烨就一点点的将白居手臂上缠绕的棉布卸下来,用清冷的药汁泡了半刻钟后又换上了新的药物,再缠绕起来包扎得当。 渐渐地天有些蒙蒙亮了,外面的雨却依然不间断的落着,陈锦烨凝神望着门外的雨,对匠人说道:“你骑着马回去吧”。 领命的匠人,便骑着王府的马,一路朝着西城河奔去了...... 目送匠人离开院子,陈锦烨侧头看了眼躺在床上依然不醒的白居,半晌,在府中跑了一晚上的丫鬟也回来了,她们是找不到陈锦松的,陈锦烨早就知道。 “你们照看好他” 说完,陈锦烨便又跃上墙头,来到了陈锦松的院子,陈锦松还穿着昨天那件污浊的衣服,他正坐在院子里发呆,陈锦烨从墙上跳下来,一步步的过去。 “我以为你会睡一晚的” “你知道她的下落吗?” 陈锦松抬起头看了眼陈锦烨,轻笑了一声,“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你难过吗?”。 陈锦烨垂头丧气的坐在石凳上,疲倦的叹了叹,“难过又如何?如今的局面不都是自己造成的么”。 陈锦松斜眼瞥了陈锦烨一眼,“自己造成的?是你自己把刘灵儿藏起来了?”。 陈锦烨无力的呵笑了一会儿,徐徐说道:“你不要说笑了,我真的很难过”。 “你难过什么?” “她不见了,我自然难过” “是么” 默了半晌后,陈锦烨抬起头认真的看着陈锦松,言语极其诚恳的问:“是你带走她的对不对?”。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你想让我痛苦,所以你就抓走了她” “呵,你想多了” 陈锦烨盯紧了陈锦松,“那昨日夜里,你去了哪里?”。 只见陈锦松嗤笑了一声后,很是松散的说道:“我去了西城河,我去看了下水势”。 陈锦烨瞳孔猛然一缩,“你又去毁坏工具了?”。 “不,我只是看了看水势” 就在陈锦烨想继续追问的时候,陈锦松嘴角莫名的勾了勾,眼神黯淡的回望向陈锦烨,说道:“我看了西城河,你们费力做了许久的水坝并不牢固,你们召集人群挖的沟渠也才刚开始动工”。 “我们会尽快完成的” 陈锦松说:“你知道么,西城的暴雨一旦来了,就不会停止”。 陈锦烨刚皱起眉头,陈锦松又说:“暴雨,已经来了”。 第一一七章:连夜暴雨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陈锦松的话音刚落,清晨的雨便如噼里啪啦的又渐渐大了起来,陈锦烨侧眼望去,却再也坐不住了。 豆大雨滴砸在地上,敲在人的心间,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雨季,是雨季”。 “那你还不快去修筑水渠?” “可是我还没有找到灵儿” 陈锦松嗤笑了一声,看着亭子外愈发猛烈地大雨,问道:“若是有一天非得让你在江山和美人中间选,你会选她吗?”。 陈锦烨转过身,“不会有这个问题的”。 “是吗?”,陈锦松又轻笑了一声,而后便缓缓起身往屋里走去,“时辰到了,我要去换药了”。 “大哥!” 雨中的陈锦松脚下微微一顿,陈锦烨又问:“你真的不知道灵儿的下落吗?”。 陈锦松缓缓回过身,看了眼早已在自己眼中朦胧不清的陈锦烨,呵笑了一声,道:“你若是想为安心去处理西城河的事找个借口,我倒是可以答应帮你找找”。 语落,陈锦松便拖着湿透了的身体进了屋中,陈锦烨看着他的背影,心被深深折磨着,他找不到刘灵儿,可他不得不先去西城河。 拳头被捏到咯咯作响,他本就已经布满伤痕的拳头,伤口渐渐崩开,他咬了咬牙,回到院子里,交代好丫鬟好好照看白居,又交代好若是有什么异动一定要去找陈锦松,这才又投入到雨中,驾着马绝尘而去。 —— 陈锦松在屋子里仔细的将伤口重新包扎好之后,便呆呆地望着门外,半晌,又凄苦的笑了笑,这偌大的王府,还剩些什么呢? 他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往书房最深处走去,他在墙上摸索了许久,而后缓缓转动机关,一个巨大的密室展开,他一步步的走入深处,机关门随之缓缓而又沉重的关上。 这是一个极为巨大又干净的地牢,偌大的王府,整个地下,他随时都可以通过地下到达,他曾经以为这里将会关押很多人,到头来这么多年却发现,死人是不需要地牢的。 他一步步的略过空栅栏,每一个地方他都极尽所能的收入眼中,他揣摩铁链、刀剑,就像在揣摩自己的爱人,他痴痴笑着,一步步的走到王府最为隐蔽的深处。 在那深处的地方有三间隔开的密室,其中的一间,里面就锁着刘灵儿,陈锦松微微勾了勾嘴角,一步步的朝着那个幽暗的密室走去,缓缓推开之后,密室的角落里,她正抱着腿发呆。 “果然是你” 陈锦松将密室的门大展开来,冷哼了一声,“有那么好猜么”,说罢,便转身朝出口走去,红玲跟在他身后,也一道往出口去了,却还不忘了回答:“这西城,除了你也不会有别人会抓我了”。 陈锦松将红玲带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那个巨大的高台上,好在高台的更高处,是个有棚子的地方,而这里,刚好也就两张椅子,红玲骇然的看了陈锦松一眼,便挑了个位置坐下了。 而陈锦松却呆呆的只单单站着,红玲好奇他在看些什么,“你在看什么?”。 陈锦松转头狠厉的瞪了红玲一眼,“再说话,我就把你丢下去”,红玲默默瞅了一眼台子的高度,红玲看的一时眼晕,心里一紧,便陡然抓住了椅子的把手。 这处足足高过地面有二十多米,这要是掉下去,定然是粉身碎骨的下场,故而,怂怂的红玲便自觉的选择了闭嘴。 —— 陈锦烨驾着马飞驰到西城河畔,众人早已忙碌在了第一线,暴雨不断冲击着人们,河中的水位也越来越高,陈锦烨奋力与大家一起加固着坝石,直到河水没过脖子,才匆忙结束。 午时,大风略过西城河,呼啸的浪花一下下的拍击在本就脆弱的大坝上,众人顾不得惋叹,纷纷转战到渠道的现场,由于工具实在少的可怜,几十个人只能徒手去挖,却也是没挖几下就被河水给冲刷进来了。 午时过半,渠道尚未挖通,江水到首先没满了,老宋踌躇了许久之后,才终于下定决心,向陈锦烨禀告:“王爷,我们赶不及在洪水前挖完的,眼下西城中的百姓都在这里,若想将伤亡降到最小,必须得要准备撤离了呀!”。 陈锦烨遥望着不断翻涌而上的江水,“要是暴雨继续下,最坏的情况要多久会决堤?”。 老宋将半个身子探下岸,丈量了些许时间,“若是照现在的势头,或许到了傍晚,大水就要决堤了啊”。 陈锦烨将视线投望到奔涌的江水上,心中无限慨叹,但现实,却容不得他慨叹。 “这附近最近的高地在哪里?” “西边!西边有一处高耸的山头,比西城还要高一些” “距这里有多远?” “快的话,两个时辰” 陈锦烨望向忙碌的众人,令道:“放下工具,拔营,前往西边山地!”。 —— 快到午时的时候,陈锦松站在高台上仰天长笑,红玲被他的笑声,一震,问道:“有何可笑!?”。 陈锦松转过身,丧心病狂的吼道:“洪水就要来了!洪水!就要来了!”。 “什么!”,红玲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朝着他看的方向看了许久,却终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却听他如此这般说,“陈锦烨呢?他在哪里?”。 “他?”,听到陈锦烨的名字,陈锦松好似安静了不少,回过头看向红玲,陈锦松一字字的说道:“他在西城河畔啊,难道你会猜不到?”。 红玲脚下一个踉跄,“不,我要去找他”,说罢,红玲便欲顺着楼梯下去,却被陈锦松死死的掐住了脖子,“去找他?你不怕死了吗?”。 一滴泪从红玲的眼角滑落,她拼命的挣扎,哪怕那钳着她脖子的手越来越紧,眼看着红玲的面色已然有些青紫了,陈锦松微微一挥手,就将红玲甩在了地上。 红玲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便又爬着往楼梯的方向去了,陈锦松很是不耐烦的将红玲拽回来,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根预备好的绳子,陈锦松拖着红玲来到台子最外围的柱子上。 “既然你这么想体会与烨儿同生共死的感觉,不如就把你挂在这里,如何?” “你疯了!你疯了!” 红玲奋力反抗,使了吃奶的力气推开陈锦松,却终是一场无用的挣扎。 终于,陈锦松将红玲五花大绑的吊在了台子的最高空,迎着风扛着雨,红玲眺望着陈锦松一直看的方向,那里还是一片安详,如果现在去告诉陈锦烨,他一定可以带着众人躲开的。 “锦松王爷,你去告诉他好不好,让他快点走” 听了红玲的话,陈锦松痴狂的一笑,“为什么要告诉他?你不是也不喜欢他么?我以为你和我是同道中人才预备留你一条命的,看样子你是想和他一起死喽?”。 红玲怎么也想不到,陈锦松竟然会说出如此丧心病狂的话来,但转念一想,丧心病狂,又有什么不好呢? 她学着陈锦松的样子,迎着暴雨狂笑,喉咙干了,就将雨水吞下,然后再继续喊,继续笑,既然大家都喜欢笑,那就笑好了,死吗?若是此番陈锦烨死了,陈锦松八成也是要杀了自己的,既然终归都是一死,那便死好了。 陈锦松静静的看着红玲在雨水中狂吼、狂笑,好似再看一场笑话,又好似在看另一个维度的自己,自己也是这么笑的吗?陈锦松微微一哼,便慢慢沿着梯子下去了,只留红玲一个人叫嚷、狂欢。 “参见王爷” 陈锦松缓缓跨入偏院的门槛,一步步的朝着陈锦烨的房间走去,推开门,一眼望去,在床边高高的台子上,那日自己亲自给他换上的蓝色锦衣,整整齐齐的叠放在那里。 陈锦松缓缓拿起,摸了许久,温和的笑了笑,便将衣服折成小块塞入自己胸口的衣襟中,和那封信在一处。 转身,两个丫鬟候在门外,很是愁眉苦脸的样子,陈锦松缓缓开口,问:“发生了何事?”。 丫鬟扑通的跪在地上,恭谨万千的磕头,说道:“启禀王爷,白居公子受了重伤,眼下还在昏迷,太子殿下走之前让我等在危急时刻与您汇报”。 陈锦松挑了挑眉,指了下门口,“走吧,带我去看看”。 来到白居的房间,陈锦松一入门槛,便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看了眼白居,陈锦松缓缓转过身看了眼两个丫鬟,“这些日子,你们在太子身边侍候的不错”。 说罢,又道:“把他背起来随我走”。 丫鬟不敢怠慢的连忙便将白居负到了身上,另一个丫鬟则给白居撑着伞,跟在陈锦松后头,穿过一道道门槛,终于来到了宴会场,陈锦松抬头往高处指了指,“你们看到刘灵儿了吗?”。 “把他背到那里去” 丫鬟颤巍巍的抬头往上一看,只见红姑娘极为惨烈的被挂在离地二十几米的柱子外面,眼下已如落汤鸡一般的垂着头吊在那里。 “奴婢这就去” 说罢,陈锦松便站在原地看着两个丫鬟,直到她们全部上了台子。 第一一八章:原来是你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两个丫鬟一上了台子,就连忙将伞撑在了红玲头上,红玲看了她们一眼,干哑着嗓子,问道:“你们怎会在此?”。 “红姑娘,是王爷让我们背着白居公子来的” “白居?他怎么了?” 丫鬟回头望了一眼在椅子上靠着的白居,他脸上的惨白尚未褪去,手臂上的殷红又有点点渗出,如此惨状,实在难以说的出口,最终,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白居公子他,受了些伤,晕过去了”。 红玲心中万般震惊,怎么才一天的功夫,竟然就出了这么多事,“你们帮我把绳子解开”。 “可是,王爷......” “我不会跑的,他若是追究,也不会追究到你们头上” 听到红玲这样说,两个丫鬟也终是不忍心,便缓缓将红玲身上的绳子松了些许,而后将她拽到台子上来。 红玲无力的瘫在地上,却在转身间望向了白居,白居的左臂已然是空荡荡的,红玲缓缓将手撑在地上,一点点的朝着白居的方向挪动,丫鬟连忙上前将红玲扶了起来,丫鬟搀着红玲一步步的靠近白居,红玲颤抖着手触了触白居左臂的残端。 红玲又伸手探了探白居的额头,回头望去,台子周遭的大雨始终不停歇,陈锦松还没有回来,他将白居从偏殿送到这里,莫不是此处乃西城最高之处? 想到这个可能性,红玲马上回头,问道:“厨房离此处远吗?”。 两个丫鬟相互对视了一眼,“最近的厨房倒是不算太远”。 红玲顿了顿,徐徐道:“若是发了洪水,水要褪下去许是得需多日的功夫,王爷将我们安置在此处,恐也是怀了让我们活下去的心思,所以我想让你们去厨房那些干粮上来,是最好多捣点白居需要的药汁,再拿多几天的棉布,否则我忧心他挺不过去”。 听了红玲的话,两个丫鬟马上便了然了她的意思,连忙便道:“姑娘放心,我们这就去”。 “记得快去快回” “是” 红玲照看着白居,心里却渐渐的没那么害怕了,既然陈锦松决定了保下她们这些人的命,那陈锦烨的命,他也一定会想办法保住的,想着,红玲用手托住白居的头,一个时辰过去了。 丫鬟回来了,拿了两大袋儿的馒头,又带了一大袋的棉布、草药和锤子、金疮药,红玲微微颔首,半晌,陈锦松也从远处慢慢走来了,看到红玲被解开,他好似丝毫没有感到惊讶,反倒问道:“怎么?不跑了?”。 红玲垂下头,“谢谢你救我们”。 陈锦松好似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救你们?你想太多了吧”。 红玲缓缓摇了下头,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王府空了,那些丫鬟和仆从呢?”。 “想活命,有些东西你最好少打听” 说罢,陈锦松便又背着手站在台子边缘的位置望着远处了,默了许久,陈锦松冷冷的开口,“我看得出,烨儿是真心喜欢你的”。 红玲愣了半刻,喃喃道:“喜欢又如何,这个世界不是他喜欢什么,都得给他回应的”。 “可是我看得出,你也喜欢他”,陈锦松迎着风,依旧冷着嗓子说着。 静了许久,红玲无奈的摇了摇头,“喜欢又怎样,不是所有的相互喜欢都是有结局的”。 陈锦松蓦然回头,小眼睛瞪得老大,那眼白上的红血丝,好似缠绕在一起的毒蛇,他似乎被什么给触怒了,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度悲伤的事,半晌,却只干干的发出了几声轻笑。 红玲微微挑眉,“你也遇上了类似的问题?”。 只见陈锦松痴狂的朝着空气大吼了一声,好似宣泄又好似在按捺自己的杀心,红玲盯着他的背看了许久,有些无语的哼了一下,“她不在了吧?”。 下一秒,陈锦松就如离弦之箭朝着红玲冲过来,一把便锁死了她的喉咙,红玲静静的看着他因愤怒而狰狞的脸,他的表情最能说明问题了,他越愤怒,就代表她说的越对。 红玲不挣扎,只缓缓扯了个凄凉的笑出来,“你杀了那么多人,却还有人那么爱你”。 陈锦松看着已经红的发紫了的红玲的脸,他的太阳穴好像一个小鼓,在她平静的述说下,愈发跳动的激烈了,但是,还有人爱他吗?陈锦松缓缓松开钳住红玲脖子的手,身体有些颤抖的往后退了半步。 “哈,哈哈!” 陈锦松干干的大笑了两声,红玲瘫坐在地上,大口呼吸之余,却不断地刺激陈锦松,“不敢承认吗?那个姑娘爱你,陈锦烨也爱你”。 “你想做什么!?” 陈锦松极近癫狂的朝着红玲嘶吼,红玲却只是淡淡然的看着,而后缓缓说道:“我只是想提醒你,这个世上并不是没人惦念着你”。 蓦然,陈锦松的眼眶渐渐红了一圈,情绪却愈发激昂了,他不允许!不允许有人惦念着他!陈锦松冲上来,再次将红玲从地上拽起来,,“你闭嘴!闭嘴!”。 红玲淡然的看着他,嘴角冷血的勾起,不含半分感情,“你承认吧,你不敢面对这些厚重的情感,你害怕”。 “我害怕什么?”,陈锦松颤抖着手不断收紧,红玲身上的衣服都要快被他给捏破了,但红玲还是没有住口,她继续说着,“你害怕,自己配不上”。 陈锦松颤抖着手,徐徐向上捏紧了红玲的下巴,用了几乎要将她的下巴捏碎的力,咬牙切齿的低吼着:“住口!不许再说了!”。 红玲吃痛的皱了下眉,却依旧目不斜视的盯着陈锦松,努力的张开嘴,“你知道么,我很瞧不起你”。 陈锦松一愣,而后识破了她的欲擒故纵,恼怒非常的将她往地上一甩,怒吼道:“闭嘴!闭嘴!”。 “你既然敢杀那么多人,为什么没有勇气面对?你知道么,陈锦烨自来了西城,他做梦都想和你把酒言欢,他知晓一切都是你,可却还是容不下任何人说你不好,你知不知道啊!” —— 暴雨之下,一个黑影正快速穿梭在暗道里...... “太子殿下,水又涨上来了!” “还有多久到西山?” “还得一个时辰” 陈锦烨看着老弱众人,已然没有了继续在走下去了力气,而不远处从西城河里溢出来的大水也已经近在咫尺了,时不时在大风的作用下,这些溢上岸的水的还会形成个小浪拍在人们身上。 暴雨之下,本就遥远的路变得更为艰难,陈锦烨快速走到人群最后面的一个拄着拐的老婆婆身边,缓缓蹲下弯着腰,“阿婆,你到我背上来,我背你”。 “这、这可使不得啊”,老婆婆不断摆着手,陈锦烨却缓缓将阿婆捞到了背上,“阿婆,我们今天一个都不能少”。 说罢,陈锦烨便背着老婆婆来到人群的最前面,大吼道:“有力气的年轻人,帮一下弱者,今日,我们就是爬,也要爬到西山,只要到了西山,我们都能活下来!”。 得到鼓舞的壮年人,四下看了一眼,便连忙将队伍里受了伤的、走不动的以及瘦弱的妇人,能背的就背,背不到的便互相搀扶,老宋陂着脚看着在队伍前头等着大家的陈锦烨,心中一股暖流涌上来。 将来能与这样的君王共事,那不仅是西城的福分,更是天下的福分啊,想着,老宋便大步跟上,大吼道:“大家再坚持一下,我们走快点,超过了暴雨!在超过了太子殿下!我们就都活下来了!”。 小四走在人群的中间,看着太子殿下如此奋力的带着众人逃难,心里的崇拜已然渐渐变成了浓烈的敬畏,太子殿下,那么高高在上的地位,他却来到了西城,几次三番的将百姓救出于水火。 如今他明明可以独自骑着马跑了丢下众人不管,或者是挑选一些有益于他的人来救,他却没有那样做,他将马让给了走不了路的人,自己背起了队伍里走的最慢的阿婆,这种舍小我的精神,如何不叫小四叹慨,他知道,他日后就是要成为和太子殿下一样英勇爱国的人。 众人跟在陈锦烨身后,一步步吭哧吭哧的走着,穿过林子,走过淌水的洼地,终于逃脱了西城河的浸泡,陈锦烨并没有喊停,他就那么蒙着头一直走,百姓们便也顶着一口气跟在陈锦烨身后,一直走,一直走,小四看着前面的众人,眼中有些恍惚。 那种感觉就好像,所有人都是太子殿下,所有人都背着老婆婆,突然,小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花了眼,他看到前面逆行上来一众官兵,他们步履坚定的跨过小山丘,直勾勾的朝着众人走来。 “参见太子殿下” 为首的一个布衣官员,单膝跪下朝陈锦烨施礼,身侧的战士连忙将陈锦烨背上的老婆婆挪到自己的背上,陈锦烨疑惑的问,“你是?”。 “属下吕毅,本是西城地方官员” “原来,是你”。 第一一九章:你知道吗?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陈锦松站在高台上,眼神徐徐错开红玲,目光望向那远处西城河的方向,雨势越来越大,在暴雨朦胧的远处,一条线正逐渐的朝着西城靠近,他笑了,刘灵儿说的话句句戳在他的心上,他在乎的一切,她都血淋淋的摆在了自己面前。 红玲看着陈锦松失魂落魄的转过身去,徐徐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这些吗?”。 陈锦松轻笑了一声,“刺激我呗,让我知道自己有多混蛋,让我知道我活着对多少人造成了伤害,让我知道自己永远都不值得原谅”。 “你是这样理解的么”,红玲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往陈锦松的方向走了两步,“你固然是个可恶至极的人,这一点不可否认,你做的那些事,就算让你死一千遍一万遍都不为过,但我想让你知道的是,在这个世上,并不是没有人爱你”。 “你固然可以张狂的报复整个世界,但是那些爱你的人,你为什么看不到呢?” 陈锦松缓缓转过身来,眼中的红血丝越发浓重的看向红玲,他没有说话,他就那么盯着,时不时还发出一些无奈的笑声,两个丫鬟在旁边早已吓得一动不敢动了,时间的流逝就如天上的云,被风呼呼吹了几下后便已是暗沉的傍晚。 红玲来到白居身边,缓缓将他胳膊上的棉巾拆了下来,换上新的药物,又再包扎起来,白居依然没有醒过来,红玲叫两个丫鬟帮忙,将白居平放到地上,在椅子上别扭久了,怕他睡得不舒服。 陈锦松依然站在那里看着远处的那条线,那条线开始渐渐逼近了,他微微笑了下,用不怎么响亮的声音,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在与人交流一样,平静说:“曾经我满心抱负的来到西城这片土地上,想要一展手脚,将士们敬重我,手下敬仰我,百姓也都一个个的念叨着,从王都来了王爷,日后西城就什么都不怕了”。 “是啊,我确实想让他们什么都不怕,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越努力想把一切做好,心里就越有一个声音叫嚷,那个声音说,我这样很窝囊,说为什么不报复呢?既然心里不痛快又何须如此大费心机的去干好?那个声音说的没错,我也发现了,我开始见不得那些叫好的声音,我开始不喜欢大家过的比我幸福,当我走在西城的街上,我看到那些幸福有家又有父母疼爱的孩子,我只想杀了他” 红玲抬头看向陈锦松的方向,他不停歇的回忆,不停歇的说着...... “知道为什么会发大水吗?那坝石是我亲自打断的,为的就是让暴雨来的时候能迅速的蔓延到整个西城,我不想看到这个和乐的西城,繁荣和美好在我看来,都是对我失败人生的一场赤裸裸的讽刺,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只悄悄的将西城里的粮食储备起来,将我看的顺眼的百姓招入王府,再把所有的官员军队藏起来,这样,这个西城就只有我了,这是我的王城” “既然父皇不待见我,那我就自己做王,我日日笙歌,天天宴席,我让王府的仆从每个人轮流感受做上等人的滋味,我让他们扮演官员,扮演士兵,还有扮演舞姬和美人的,我不屑于碰她们,但我要营造出盛世的氛围,我要所有的一切都由我掌控” “突然烨儿来了,我好开心啊,我们有十多年没见了吧,他能来我的王国,我多开心啊,可是他竟然提起了父皇,呵!他自然是不晓得父皇多么的偏心,他自然觉得他的父皇是最好的,他怎么会忍心污蔑他的父皇呢?那可是为了他的母后杀了别的嫔妃的男人啊,在他眼里,那个高高在上的王永远是闪耀着人性光辉的,那个王不仅善于治国,而且善于治人” “自从我离开皇宫,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母妃了,哪怕我从边境回来,我也没能见到她,我以为只要我听从父皇的话,早晚我们都会有机会再见的,谁知,她就在我刚到西城的时候,就传来了噩耗,但其实我仔细算过了,母后就是在我离开王都的第二天被害的,可是我竟连参加母妃祭奠的机会都没有,甚至,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母妃被埋在了哪里,这就是烨儿心中高高在上的父皇,我如何不恨?” “我将部署在王都附近的探子全部调回来,为的就是将那些不听话的贱民给杀了,他们竟然敢接受除了他们的王以外别人的施舍,这是对我的背叛,我不能容忍,可笑的是,烨儿竟然将他们救了下来,哈哈哈——他救下来了,那些愚蠢的贱民就那样被他给收买了,人心啊,多么的贱薄” “我的侍卫,跟了我十几年的侍卫,我让他去给烨儿一点教训,他竟然擅作主张的想要烨儿的命,当时幸好受伤的不是烨儿,否则我不知道又要杀多少人,才能平息怒火,不过,我把他杀了,亲手,当时他跪在我的面前,我盯了他好久,我就在想,他怎么敢动烨儿呢?他跟在我身边那么多年,竟然不知烨儿在我心中多重要?呵,是我太高估他了,他和其他人也并没有什么不同,那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留着他呢?我静静的等着,看着,就等他抬头,因为我想看着他看着我杀了他,果然,他的神情是震惊的,但我相信,如果他有再醒过来的机会,他一定会明白我为什么要对他下杀手的。我记得他死的那天,也下了暴雨,我在雨里嘶吼了很久,很久——” “后来,我又派了一个人过去,那个人很聪明,他明了我的意思,只是挑拨离间之后,他去杀那些贱民的时候,竟然又碰上了烨儿,我很庆幸,烨儿杀了他,所以那一行人回来之后,我并没有责难他们,只是不知怎么,烨儿突然来找我了,他低沉着嗓子,像是被蹂躏过的猫儿,他不断地和我说,他喜欢你,喜欢你,喜欢刘灵儿......” “可是你!”,陈锦松突然转过身来,面目狰狞的指着红玲的鼻子,“你竟然会让我的烨儿如此伤心,你竟然伤害了他,伤害了他,你又凭什么再好好活着呢?”。 红玲被陈锦松的样子,吓得退了半步,身上一阵阵的起着鸡皮疙瘩,身后又好似嗖嗖的冒着冷风,原来陈锦松竟然对陈锦烨有如此执拗的感情。 “我早就安排了死士布置在偏院附近,为的就是盯着你,烨儿说与你是萍水相逢,我怎么能信得过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跟在烨儿的身边?我让他死死的盯着你,但凡你做一丁点儿对烨儿有害的事,你就别想活命,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啊,你竟然是刘灵儿,那个被送来和亲的刘灵儿” 陈锦松爽朗的大笑了几声,便又平淡的转过身去了,而后又开始平静的讲述起来。 “那天烨儿离开后,若娘就过来了,她是我当初在边疆捡回来的一个小姑娘,那年冬天,她差点被冻死,她说她是孤儿,她说既然是我救了她,那她就跟我一辈子,我带着她回到王都,又带着她来到西城,十多年的时间过去了,她依然在我身边,她从来不会问我为什么,她只会静静的待着,无论我做什么,我以为她只是闹脾气躲我几天,可是我没想到,她竟然突然想开了,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培养了一个婢女,她教那个婢女关于我的一切,她教的确实不错,那个婢女做事都很周全,很像她,但那个婢女终究不是她啊,既然她已经选择离开了,那留个替代物做什么?所以我就杀了她” “我从那个婢女身上得来一封信,一封来自若娘的信,你知道她在信里写了什么吗?哈哈——她说她爱慕了我许多年,可不可笑?她说爱我这件事太累了,她想放弃了,所以她就离开了,哦,对对对,她还说,多少年,她都会在我的衣服上偷偷绣上她的名字,她说我永远发现不了她的爱,但她却从来没有问过我,如果她问我,我一定会让她知道,我是知晓她在我衣服上动的手脚的,但是她没有......” “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比我自己都要了解,她总会在合适的时候给我做合适饭菜,她知道我心情不好,就一定会吩咐厨房去做笋片,她知道我痛苦,她就躲在房间的暗处悄悄陪着院子里的我,她会注视着我,用隐晦的方式抚慰我,又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我的身边,这辈子我没什么庆幸的事,唯独那年我在寒夜里将她从雪地里抱回这件事,我十分庆幸” 陈锦松痴痴地笑着,缓缓坐到地上,眉眼间好像又看到了若娘的样子,他就那么静静的待着,那么幸福的望着远方,好似他的脑海中已经出现了若娘没有离开的话,二人幸福的样子。 第一二零章:大洪水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红玲看着不断叙述自己心情的陈锦松,心中无限慨叹,原来他心中竟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心理动态,她微微侧过身子,惊愕的发现,远处天际边,正有一道白线快速的朝着西城移动过来。 红玲颤巍巍的伸出手,指着远处的白线,“看、看!那、那是洪水吗?”。 陈锦松一动不动的站在台子上,轻轻哼了一声,“早在半个时辰前,它就已经开始移动了”。 “你的意思是...西城河现在已经被淹了?” 陈锦松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红玲心中砰砰狂跳,“你把他们安置在哪里了?”。 陈锦松侧过脸看向红玲,“说实话,你也是喜欢他的吧?”。 红玲默然,眼神闪烁的看着陈锦松,一时语塞的她不知该如何做出回应,陈锦松轻声笑了笑,淡淡的说道:“我看得出,那傻小子是对你动了真情的”。 红玲缓缓垂下眼睑,“他喜欢的不是我,他有深爱的人,我不过是他路上寂寞时的消遣罢了,算不得有多喜欢”。 “是么?你可知那天你被我抓走之后,他有多疯狂?” 红玲吞了吞口水,佯装不在意的样子,问道:“他做了什么?”。 陈锦松好似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颇走心的笑了一声,好似当晚的事情又在他眼前重演了一边一般,“那个时候,他身上布满血污,累的好似喝醉了一般摇摇晃晃,却还铿锵有力的向我要人,问我是否将你掳走了,我自然是不会与他说真话的”。 “他却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问我,然后在我的百般刺激下,他终于倒地晕死了过去,我扶他起来,亲自将他身上污浊的衣物褪去换了新的,又坐在床上看了他的睡颜许久,他还是如小时候那般习惯,总是嘟着嘴,好似个受气包” “后来,我离开了房间,约莫半个时辰,等我再回去,他便已经不在了,府中的侍卫说,他像疯了一样的将王府上下的每一间房都推开来仔细翻找过了,然后我又叫人去探查,他们说,烨儿正在西城之内的每一个偏僻的地方兜转” “你知道么,他还敲碎了一栋墙,两个拳头像裹了血料一样,连夜的暴雨又没有一丁点儿的时间休息,你说说他,他怎么如此死心眼?” “直到清晨,他才从府外赶回来,血红着眼睛,向我讨要你,我依旧骗他,我说你不见了和我无关,直到后来我答应了帮他寻你,他才放心去了西城河畔” “你说如果这只是简单的拿你消遣的话,那真正的喜欢该是什么样子?以死明志吗?” 红玲呆愣愣的看着陈锦松,心脏微微颤动着,眼中不知何时已然布满了不知是感动还是心疼的泪水,她不知该如何说,便无话可说。 陈锦松淡淡的望向远处,喃喃念叨着:“来了,来了,洪水终于来了”。 红玲再将视线投望到远处,那条白色的银线已然到了西城门口,红玲微微一呵,是啊,洪水到了,日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无用功。 “烨儿同我说过,对于你,他的感觉是唯一的” 红玲微微蹙眉,疑惑的问道:“什么意思?”。 陈锦松不动声色的说道:“我知晓他日前在南方游学的时候讨了个女子,名为于芳霏,我问他不是已然有了喜爱非常的人吗,他当时犹豫踌躇了片刻,他告诉我一句话,他说,于刘灵儿,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抓心挠肝的感受”。 红玲嗤笑了一声,“从未有过的感受就可以代表他的喜欢了么,那日后再来一个有趣非常的人,是否他就又有了诸多借口去寻找心之所爱呢?”。 陈锦松弯着眼角跟着傻傻笑了几声,“这个问题你还真的得仔细盘问盘问他”。 “不过,我现在倒是觉着,烨儿可能真的没选错人,你会是烨儿身边最能辅佐他称皇称帝的女子” “不会的”,红玲斜眼瞥了陈锦松一眼,“我和陈锦烨有契约,等他当了皇帝,我就有自由之身了”。 “哦?此话怎讲?” “我在嫁来南诏的时候,与陈锦烨有过君子协定,我不会霸着他王妃的位置不放,他也亦然不会桎梏住我,将我圈死在那皇宫之中” 陈锦松不再说话,只缓缓颔了颔首,红玲望着远处朝着高台奔腾而来的水,她知道,这就是陈锦松能活下来的秘密武器,所以那水定然不会侵袭到这高台的高度。 大雨还是不停歇的下着,王府大半已经被抛在了洪水之中,红玲悠然的盘着腿坐在地上,望着下面的一片汪洋,这个时代的污染没有那么严重,故而哪怕是洪水,也都只是污浊了些许而已,并没有七七八八的杂质。 正心里念叨着,红玲便远远瞧见一个红色的不明物体,有些像红塑料袋,但又绝无可能,红玲拢着眉,盯了许久,蓦然发现,那竟然是一具尸体。 看清了之后,红玲连忙便从地上站了起来,震惊的盯着水里浮游着的尸体,陈锦松被红玲一惊一乍的动作弄得莫名奇妙,看了她一眼后,便顺着她震惊的目光望向了洪水之中的那一点红。 细细打量之后,陈锦松的脸色陡然一变,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水中红色衣服的女子,那纤细瘦小的身形,分明就是若娘无误。 陈锦松缓缓将手伸入衣襟之中,慢慢的将若娘留给他的信展开,她说她要离开,勿寻勿念,所以,她是自尽了吗?陈锦松狰着眼睛,浑身散发着异样的寒气,眼看着若娘的尸体离自己越来越近,陈锦松连忙将自己衣襟中的东西掏出来放在台子上。 与红玲匆匆交代了一句:“我要去和我爱的人在一起了,我去的很好,莫要寻我了”,说罢,还不待红玲反应过来,陈锦松便抱着信朝着那具红尸,跳了下去。 喊着:“若娘,不要怕,我来陪你了!”。 红玲呆呆的望着跳入洪水之中,奋力朝着若娘游去的陈锦松,他的抱着若娘,手缓缓拂过她已经被泡的发白了的脸庞,而后又温柔的将自己的唇覆在若娘的唇上,然后渐渐的随着洪流愈来愈远,直到完全没入水中。 这就是至死不渝的爱吗?红玲望着远去的陈锦松,心中竟替他感到有些庆幸,也替若娘感到庆幸,饶是在这世间纷扰了一生没有达成在一起的心愿,但他们如今的心灵当是有了安稳的归宿。 红玲侧头望去,陈锦松方才匆匆留下的,是一件单薄的蓝色锦衣,红玲疑惑的拿起来看了许久,而后便将之叠整齐放在了椅子上。 外面的世界已然是一片汪洋,红玲静静的坐在白居身边,看看丫鬟,又看看洪水...... —— “吕毅,这是何处?你又为何在此处?” 将陈锦烨等人带回到密室后,吕毅单膝跪地向陈锦烨解释道:“此处乃是锦松王爷日前设立的地道密室,西城所有的驻军官兵都在此处,臣本被关押在王府其中的一间密室之中,锦松王爷将臣放出来,交待臣一定将您带回到密室中,还有此图,也是锦松王爷叫臣交付与您的” 陈锦烨蹙着眉接过吕毅手中的密室图,里面周尽详细的绘出了整个地理全貌,陈锦烨看了不由的感叹,这是何等精密周全的设计,无论是练武场还是官兵们日常休息的地方,陈锦松全部设计了出来,不仅如此,就连西城河畔的此处,竟然也可以直接通往王府。 难怪王府设立了重重院墙,原来这没一重院墙之中都有相对集中的要所,这便意味着,一旦王府哪里收到了袭击,那其他各处的地方都可以迅速且悄无声息的接应。 “对了,太子殿下,锦松王爷还说,他还有一份大礼给你,说是等洪峰过后,在宴会场的台子上” “他为何留下如此的话?他人呢?” 陈锦烨皱着眉问到,吕毅却低着头缓缓摇了摇,“臣不知”。 陈锦烨此时不知为何,心里涌上一股子异于常日的烦躁,匆忙将吕毅扶起来后,陈锦烨便按着地图开始往王府中走去。 “太子殿下!”,吕毅叫住陈锦烨,仔细嘱咐道:“王府中的每一扇暗门上都有一张夹紧了的纸,务必要等纸干了才好开门,否则我等一众,就都困死在此处了”,陈锦烨微微颔首,而后便转身朝着地道的深处走去了。 他有种极为不详的预感,他希望是假的,但却始终难以抑制那种恐慌,皇兄究竟要做什么事,才会需要特意假他人之口来叙述这些呢?陈锦烨仔细端看了一遍地图,一遍又一遍,终于,他发现了与旁的地方都不一样的标注。 他兴奋的按着标注的地方,七拐八拐,穿过一道道奇异的暗门,终于到达了图上的地点,陈锦烨几乎没犹豫的就将门拉开了,一阵浓重的灰尘过后,陈锦烨摆了摆手,昏黄之下,横呈在他面前的竟然是满满一屋子的粮食,只是陈锦烨来不及兴奋,因为在粮草的正中央,最显眼的位置,陈锦松留了封信给他。 第一二一章:洪水过后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陈锦松在信里留下了整个地下城的设计图纸和机关秘钥,落款寥寥数语,“烨儿,为兄甚是以你为傲”。 陈锦烨心中颇为动容,关上粮库之门后,他利落的来到通往宴会场的暗门附近,暗门格子上连接外界医德一片纸张还是湿润的,以时间来算,自从西城河畔来到这个地下城,约莫有半个时辰,等洪峰自然褪去,怎么算都至少要七天的时间,而在暗室里无见天日,便只能依靠这纸张来算。 陈锦烨原路返回到百姓们带着的地方,这里还是在西山附近的暗道,吕毅将将士们练武休息的地方腾出来了一片地方,供于众人休养,而后便仔细介绍了西城内此时的军事部署,原来上一年发洪水的时候,陈锦松就早早的将将士们安置在了地下城里。 当时粮草极为紧张,陈锦松就把王城运来的粮食全部储存起来,专供将士们使用。 很快,几天的时间过去了,地下城里的人造业以及不辨天日了,幸好依着将士们早已习以为常的生活,才大致估计了一番,而这些天,陈锦烨除去与众人待在一起,他将极大多数的时间都用来辨认和考量整个地下城了。 又几天过去了,陈锦烨惊喜的发现纸片已经便干了,连忙回西山将百姓召集到一起,便朝着通往宴会场的暗道里行进了。 高台上的红玲等人,在洪水之后,在台子上待了四五天的时候,洪水才渐渐褪至低处,又过了两天几人才看到了被侵袭过后的地面,为了早些开辟出可以供人居住的地方,红玲带着两个早早的就从台子上下来捯饬屋里屋外了。 于是乎,陈锦烨从暗道里出来,望向台子的时候,便只是一处空荡荡,犹疑之际,陈锦烨独自登上台子,只见白居惨白非常的躺在地上,陈锦烨连忙将白居半扶起来,当触到他的衣服还是干的,他的呼吸还是顺畅的,他的脉搏还是正常的时候,他几乎就要将一颗惊喜的心从口中蹦出来。 因为这意味着,那些将他带来这里的人也都还活着,一抬眼,陈锦烨便锁死了,那放在椅子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蓝色锦衣,一旁的布袋里还装着几个馒头,他起身将锦衣拿起,嘴角徐徐扬起。 “来人,背上白居” 士兵背上白居,一路跟着陈锦烨穿过中心楼阁,跨过道道门槛,历经许多弯弯绕绕,陈锦烨缓缓停下脚步,透过敞开的偏院大门,朝里望去,里面淅淅索索的传来,女子灵动的话语,半晌,红玲抱着厚重的被子从陈锦烨的房间出来,颇为吃力的将被子放到院子里铺好的凳子上。 一抬头,二人四目相接,红玲眼里当即便涌上莫名的雾气,喃喃着:“陈锦烨...”,便飞也似地朝着他奔去。 陈锦烨微微张开双臂,紧紧的回抱住红玲,二人的脖子相互贴紧,手臂好似完全黏在了对方身上,这短暂又漫长的一抱,渐渐拉回了红玲的理智,她偷偷擦了下眼睛,而后便缓缓推开了陈锦烨,眼神又渐渐疏离起来,只淡淡的说了句,“你回来了,真好”。 陈锦烨看透了她眼中的淡漠,没犹豫的便说道:“灵儿,这几日我想的很清楚,我会和于氏说清楚的,我只要你,其他人都比不上你”。 红玲默不作声的看了陈锦烨一眼,徐徐转身朝着里厢进去,又搬了一床被子出来,两个丫鬟跟在红玲身后,看到陈锦烨,也是又惊又喜,便马上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不肖尔尔,一间干净的房子便收拾了出来。 士兵将白居放到还有些潮湿的床板上退去后,陈锦烨便上前为白居又诊了下脉,诊脉后得知,白居身体里还有寒湿没有散去,不甚适合躺在这阴湿的地方,于是便又将白居放到了外头一道晒太阳,委派了丫鬟在他身侧照看。 半晌,红玲才从忙碌中抽身出来,不得不面对站在大厅中的陈锦烨,他两手背到身后,好似在有意等着她一般,红玲踌躇良久,终于缓步上前,“锦松王爷走了”。 “你说什么!?” 陈锦烨骤然转身,眼睛瞪的好似要裂了,红玲缓缓上前,“他不在了”。 陈锦烨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去哪里了?”。 红玲微微垂眸,“他随若娘去了另一个世界,若娘是他的毕生所爱,他说他要去寻他的爱人”。 陈锦烨猛然抓住红玲的肩膀,死死扣住,“为什么不拦着他!为什么!?”。 红玲眼角缓缓滑下一行清泪,静静的看着陈锦烨,“他留了那件锦衣,说是给你的”。 陈锦烨放开红玲眼神中含着些许决然,就在他越过红玲的瞬间,红玲抓住了他的手,“锦松王爷说不必找他,他已经与若娘在一起了,不想被别人打扰”。 陈锦烨整个身体僵在那里,红玲微微侧过身,看着他,又缓缓松开了他的手。 片刻后,红玲端着一盏茶递给陈锦烨,陈锦烨默然接过,又过了许久,陈锦烨才微微转过身,坐在了红玲身边,问:“他还有说什么吗?”。 红玲浅浅勾起嘴角,将洪水来临时陈锦松如何将她和白居带来高台,又如何面对着西城发出慨叹,如何述说他心中所爱,又如何在洪水中与爱人相拥,仔细的、浪漫的,述说给了陈锦烨。 “他说,他这一生最幸运的事,就是在十年前的寒夜里遇到若娘” 陈锦烨徐徐合上悲怆的双眸,心中蓦然凄凉,皇兄终究心底里还是有一块柔软的,他离开或许是解除生命桎梏最好的法子吧。良久,陈锦烨微微侧头看向红玲,“灵儿,这些天我好想你”。 红玲微微一愣,她回头对上陈锦烨幽暗的眸子,心中微微一颤,她万万没想到,陈锦烨突然会跳脱出悲伤说这些话出来,她吞了吞口水,僵硬的错开目光,“陈锦烨,可是我不想你”。 陈锦烨眼中泛起淡淡的悲伤,“无妨,我愿如若娘等候皇兄一样,在你身侧等你回应”。 不知怎的,红玲心中一紧,一种莫名的不适涌上心头,唯有深深的叹息,才稍稍缓解了这种感觉,默然之后,红玲才微启朱唇,“可我不会如你的皇兄”,语落,红玲匆匆站起便走出了屋子。 陈锦烨看着红玲的背影,凄切的笑了一声,喃喃道:“自己正是魔怔了”,但还是忍不住的跟在红玲身后,一起出了房间,红玲感知到了身后的陈锦烨,徐徐指着白居问道:“他几时会醒?”。 “我已经叫人去采药了,喝了药,差不多,他就该醒了” 顿了顿,红玲侧脸看向他,“你不用去忙别的事吗?”。 陈锦烨一愣,“你在赶我?”。 “不,只是觉得这么一场大洪水,你应该会很忙才对” 陈锦烨点了点头,“确实会忙一阵子,不过,今日大家刚出来总是要先将王府内外收拾一下的,晚上才好有地方水不是?”。 红玲了然颔首,侧目一看,却又对上陈锦烨那柔情万千的双眼,心脏一顿,便又加速扑通通的跳了起来,“我、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房间都还湿着,你往那个房间去休息?” “那、那我回屋子里坐着好了”,说罢,红玲便转了方向进了大厅,陈锦烨宠溺一笑,随即便又跟着她进了屋中。 “灵儿,你躲不了我的,我们的契约还没有结束,这个月你还欠我两个约定” 红玲脸一红,顿时就想到了少儿不宜的画面,难道这个家伙还想**不成?“契约上说的明明白白,你不能强迫和我同房!”。 陈锦烨一怔,瞧着秀丽的小脸上满是羞怯之色顿时一阵笑意由心而发,这丫头,总算有些当初在王府里蛮横的样子了,好笑之余,陈锦烨假意正色道:“我自是不会强迫你做那事,不过,旁的......”。 说着,陈锦烨就微微前倾朝着红玲近了半分,眼看着陈锦烨就要贴上来了,红玲瞳孔不断地闪烁,心脏快蹦到了嗓子眼儿,可却愣是懵的忘了反应。 陈锦烨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红玲,她的容颜无限接近于自己,无措的双眸掩不住她的局促和紧张,朱红水润的唇微微颤着好似一颗可爱的水葡萄,香气沁入鼻中,那是少女身上独有的味道。 本只是想要逗逗红玲的陈锦烨,心中也渐渐澎湃起来,二人的距离就这样愈来愈近,红玲忘了反应,陈锦烨则不愿停止,徐徐,陈锦烨高耸的鼻梁触上了红玲的脸颊。 红玲浑身一颤,连忙便伸手想要推开,却见陈锦烨狡黠的勾起嘴角,捏住她挡在胸前的手,红玲心里觉得咯噔了一下,饶是烦乱非常,但脑子终只像个被搅乱一团的浆糊。 她戒备的看着停滞在自己眼前无限放大的陈锦烨,终于从他微微勾起的嘴角看出了端倪,奋力一推,陈锦烨往后一倒,却连带着被攥的紧紧的她一道倒下了。 陈锦烨开怀一笑,终于将忍了许久的一吻落在了红玲娇俏的眉间。 第122章:重建家园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红玲一把将陈锦烨推开,两眼中尽是颤动的惊诧,撑地而起后,红玲头也不回的就跑了出去,陈锦烨作势就要追上去,刚跨过门槛,先前派去采摘药物的士兵便带着草药送了上来。 “太子殿下,您看,是这些草药吗?” 陈锦烨接过士兵手上的草药,仔细检查了一番,“没问题,拿去煮吧,煮到一碗水的程度,就可以端来给白居喝了”。 说罢,陈锦烨连忙就往红玲的屋子去了,“灵儿?”,陈锦烨敲了敲红玲房间的门,“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陈锦烨,我不想见你,你让我静静” 听见秀阁中传来的声音,陈锦烨顿时如鲠在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想来自己终究是太冲动了,为了防止在发生她被人掳走的事,陈锦烨派了两个士兵驻守在偏院里,自己则匆匆朝着王府中心的位置去了。 “吕毅,现在王府内外的清扫如何?” “启禀太子殿下,要想完全复原可能还需要两天左右的时间,目前将士们只清理出十来间院子,可供百姓们休息使用” 陈锦烨微微颔首,“既如此,便也无需着急,正好,你来同我说说将领们的情况吧”。 一身素衣的吕毅犹豫了片刻,缓缓拱手,道:“太子殿下,我去将统帅将领的吴统帅叫来吧,这些年我一直被关在暗室里,对将士们的情况并不十分了解” 陈锦烨看着吕毅,心中也是复杂万千,缓缓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年苦了你了,朝廷定不会辜负你为西城做的一切的”。 吕毅嘴唇微抿,露了个小小的微笑,“属下这就下去唤吴统领过来”,说罢,便头也不抬的转身朝着门外出去了,陈锦烨望着外面忙碌的将士,他大约知道,这些人心中必然多有不满。 片刻后,吕毅便领着一个皮肤黝黑,高大精瘦的将领来到了中央大厅,吴统帅的脸上有着军人独有的刚毅,“太子殿下”。 陈锦烨赶紧上前扶起吴统帅,“吴统领快快请起”。 “本王此次请你来,是想具体了解一下如今将士们的状况” 吴统领缓缓抬头看了眼陈锦烨,目光中有着不容忽视的威严,“十年前,我等众官兵随锦松王爷来西城,除却前二三年的自在逍遥,而后的七年都在地下度过,有的将士甚至在训练之时因思乡过度而疯癫的,当时疯癫的将士被锦松王爷带出地宫,众人皆以为疯癫将士被安排回了故乡,故而接二连三的都开始装病、装疯”。 吴统领微微顿了半句,缓缓将视线移开看向吕毅,“当年的吕毅大人,就是在那个时候被锦松王爷送入地牢的,至今也有五六个年头了吧?”,吕毅微微颔首。 “只是,过了半年的时间,将士们都开始装疯卖傻之后,锦松王爷做了一件事,原来那些或真或假的疯癫士兵并没有被他送回王都,他其实是将那些人送去了更暗更黑的地方当苦力去挖地宫,等到地宫都建好了,他就将那些士兵都押送的众人面前,一句杀无赦,就死了千百个士兵,自那之后,将士们就鲜少有再敢说自己有病的了” 陈锦烨微微缩眉,“你是如何得知那些士兵是去挖地宫的?”。 吴统领微微一呵,“锦松王爷自是做的天衣无缝,奈何终究还是有人喊漏了嘴,在他手起刀落的时候便叫唤了出来”。 “将士们对锦松王爷的所作所为,多少都是不满的,故而饶是曾经的十万精兵如今只剩下六万人,太子殿下若想统帅,还是须得花点功夫” “那依你看?” 陈锦烨淡淡的望向吴统帅,只见吴统帅骤然抬头,“抓锦松王爷,给将士们一个交代”。 陈锦烨缓缓将目光移向一旁的吕毅,“吕大人意下如何?”。 吕毅头也不抬的拱手相合,而后缓缓将头埋入两臂之中,“臣,附议”。 陈锦烨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而后缓缓往里厢踱了几步,“提议不错,只不过,本王可能比你们早先了一步”。 吕毅和吴统帅微微一愣,不知所以的凝视陈锦烨,却见陈锦烨缓缓回头,身形泰然的说道:“我已经杀了陈锦松”。 吴统帅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吕毅却是满脸的惊诧,“可、可锦松王爷不是还留了话给您?”。 陈锦烨缓缓勾起嘴角,朝着二人的方向走了半步,“他确实叫你传话给我了,但那只是他的权宜之计,又可能他临死前想给我泼一盆脏水,但总之,他是已经被我的属下杀死了的”。 吴统领微微纳罕,“可是那个白衣男子?名唤白居?”。 “不错,正是他” “可他如今还没有醒来,太子殿下如何断定白居已然将锦松王爷杀了?况且锦松王爷的尸体好似也都还未找到,如此决定是否草率了些?” 陈锦烨微微点了点头,眉眼间泛上些许冷意,“明日白居差不多便醒了,将士们也都空下手来,到时候,我带你们去找他的尸首”。 见陈锦烨如此泰然的讨论自己兄长的生死,吴统领不由得便也有些信了,便随即拱手,“若是太子殿下所言非虚,将士们定然不会不听从您的命令”。 陈锦烨微微颔首,徐徐道:“现下忙的差不多,叫将士们早些煮饭歇息吧,午饭后召集众将士在宴会场集合”。 吴统领拱手低头,沉着嗓子遵从道:“一切听从太子殿下之命”。 陈锦烨微微点头,“那便先下去吧”。 送走了二人后,陈锦烨凝视了门外许久的时间,思量着差不多到了白居喝药的时辰,便随即又往偏院里来了,两个士兵还端端的站在偏院大厅门口的两侧。 嘴角稍稍一勾,而后便来到门外白居的身旁,丫鬟还给白居遮着直射于头顶的太阳,陈锦烨满意的点了点头,“将他抬回到大厅里去吧,而后再去看看他的汤药如何了”。 得令的丫鬟连忙便依照陈锦烨的意思将白居抬入了大厅,陈锦烨微微摸了下白居,经过几日的休息,白居的身体倒是恢复的还不错,他缓缓将白居手臂上的棉布摘下来,眼看着白居的伤口基本愈合了,为了以防万一,陈锦烨又换了些新的药覆在他的伤口上。 没过多久,丫鬟便端着热腾腾的汤药进了大厅,陈锦烨缓缓接过,而后便叫两个丫鬟下去休息了,他缓缓将白居扶起来,在试探过温度之后,将汤药慢慢的送入白居的口中,不一会儿,陈锦烨便将药碗里的药全部送入白居口中了。 慢慢将白居放下后,陈锦烨随即便又起身出了大厅来到院子之中,将早些时候红玲抱出来的几床被子一一翻身,而后才转过身来,对两个士兵说道:“这些天大家都累坏了,我已经吩咐下去叫将士们做饭了,你们也早些回去吃吧”。 两个将士又惊又喜,没想到太子殿下如此平易近人,不仅亲自料理手下的伤势,还亲力亲为的做这些下人才做的事。 目送了两个士兵离开后,陈锦烨徐徐又走到红玲房间之外,踌躇良久之后,陈锦烨便又回到大厅坐下了,陈锦烨约莫着白居应当快醒了,便有上前给白居诊了诊脉,恰在此时,白居徐徐睁开了双眼。 “王爷?” “你醒了” 陈锦烨缓缓勾起嘴角,看见白居醒来,醒来的一块大石总算是落了地,“起来看看,多去外面晒晒太阳”。 “是”,白居微微撑起身子,晃晃悠悠的坐起,却骤然发现自己没了左臂,“王爷,这!”。 陈锦烨将白居扶着靠在桌子上,“那日你的手臂变了形,若不早点做此决断,只怕保不住你的命”。 白居眼中的震惊渐渐被一层朦胧的雾气所笼罩,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回成了这样的废人,如今这般,日后还如何能护佑王爷左右。 陈锦烨拍了拍白居的肩膀,徐徐将目前的情况说了出来,“今日吃过午膳,你就同我去宴会场,到时你就说你的手臂是锦松王爷砍下来的,然后你在最后关头将他和他的婢女一同推下了高台,可明了了?”。 白居微微颔首,“王爷,日后我就是个废人,如今能多帮你一件,我也是极为开心的”。 陈锦烨微微摇了摇头,“不,你能帮我的绝不止于此,这些天你就安心养伤,养好伤,我有大把任务要交给你做,其他人我可不放心”。 有了陈锦烨的鼓励,白居心里顿时便涌上一股热流,能得到他的认可是自小以来的梦想,如今能让王爷如此看重,自己定然是不会自暴自弃了的。 陈锦烨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起身朝外面走去,唤道:“灵儿,白居醒来了,你不过来看看吗?”,说罢,陈锦烨又回头叫两个丫鬟去官兵哪里领膳食回来,话音刚落,红玲便将自己的房门拉开了一条小缝儿。 第123章:重建家园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红玲从房间里出来就跟在陈锦烨之后,进了大厅,“白居,你好些了吗?”。 白居缓缓点了点头,“好多了”。 没一会儿功夫,丫鬟就将饭菜送来了,陈锦烨顺口问道:“将士们开始吃了吗?”。 “太子殿下放心,百姓和官兵们都已经吃上了” 陈锦烨微微颔首,“那你们也下去吃吧”,陈锦烨话音一落,两个丫鬟便随即退下。 吃完饭后,陈锦烨缓缓搁下筷子,对红玲说道:“一会儿白居得随我去一趟宴会场,你要不要一起去?”。 红玲微微一顿,“白居他的伤刚好,去宴会场做什么?”。 “我需要他帮我稳定军心” 红玲疑惑的皱了皱眉,“他如何帮你稳定?”。 陈锦烨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白居,白居这才说道:“将士们被关了数年之久,心中多少有些怨气,如今锦松王爷虽然不在了,但是将士们对他的怨气还在,故而我们要借用锦松王爷不在的契机,告知众将士,是我听命,杀了锦松王爷”。 “这不是在骗人吗?” 陈锦烨看向红玲,“不仅如此,我还需要你告诉我,皇兄当时朝哪个方向飘走了?”。 红玲的眉毛当即便皱了起来,“陈锦松说过的,不要找他的尸体,他要和若娘在一处”。 陈锦烨微微叹息,“我自然是知晓皇兄的性格的,但这个法子是如今消除众怨最好的,否则这些将领若是不听命令,那日后想要在统治西城就会困难许多且阻力极大,况且,我相信皇兄他也一定能理解我这样做的”。 “那若娘呢?他们当时是抱在一起的,我相信以陈锦松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如果大家看到了他是那么心甘情愿赴死的,难道大家就信了?”。 陈锦烨缓缓摇了摇头,“我自然有我的法子,你只需告知我,他朝哪个方向去了”。 红玲愕然,她怎么也想不到,前几天还在自己面前皇兄长皇兄短的说着的陈锦烨,竟然现在要派人去将他的尸首捞回来,只为了所谓的稳定军心,明明还有更好的法子。 “我不会告诉你的” “为什么?” 陈锦烨万般不理解的看着红玲,“皇兄他去世了这件事我固然很难过,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见红玲不说话,白居也帮衬道:“王妃娘娘,你就帮帮王爷吧”。 红玲无奈的点了点头,表情净是不可置信,“人都已经死了啊!你们现在是要做什么?掘坟吗?而且又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陈锦烨一愣,问:“你有什么好的法子?”。 “不就是稳定他们么,他们要什么?无非就是回家和自由,直接挨个的问他们自己的意愿,不比找一个死人强十倍?” 陈锦烨看着红玲,淡淡的说道:“可是我不可以让他们就这样离开”。 红玲满脸疑惑,“为什么不可以离开?他们不是已经在西城待了十年了吗?为什么还要留下来?”。 “如今,西城局势动荡,若是在此时解散了官兵,那日后万一有小国趁其不备,又或者有山匪来袭,如何保证得了西城的安全,而且西城拥有全国上下三分之一的兵马,若是少了这三分之一的实力,国家又如何保证的了安危!” 红玲被陈锦烨激昂的说辞,说的心里一缩,在抬眼望向这个浓眉的男子,心中更多了几分钦佩,徐徐,红玲道:“他王东边去了”。 说罢,红玲便起身离席,再没了别的说辞。 半晌,陈锦烨扶着白居从地上站起,一步步的朝着宴会场走去,接近高台的地方,陈锦烨与白居碰到了许多百姓,百姓们脸上也都挂着感恩,见如此,陈锦烨心里便更安稳了几分。 有百姓的支持,就无需太过担心士兵们会造反了。 “参见太子殿下” 陈锦烨一入宴会场,众人就都起来恭迎了,陈锦烨微微摆了摆手,一旁的小四瞧见了,连忙将白居接过,代替陈锦烨扶着他。 众人朝着白居议论纷纷,时不时的朝他竖起大拇指,白居心里觉得暖洋洋的,只有和王爷在一处自己才能有这样被人发自内心赞扬,想如此,白居就更为敬重陈锦烨了。 不一会儿,吴统领便迎了上来,“恭候太子殿下”,吴统领脸上依然是不动声色的样子,丝毫看不出任何或喜或不喜的神情,陈锦烨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而后介绍道:“这位是白居,这是吴统领”。 看到白居的断臂,吴统领微微愕然了些许,眼神中迸发出些许敬意,“白公子,久仰大名”。 而后陈锦烨就待着白居来到了中心的高台上,吕毅与吴统领也随即将士兵和百姓们召集在了一处。 陈锦烨看着台下众多的士兵和百姓,缓缓开口道:“这些天一直和百姓们待在一起,众人们也都是知道我的为人的,我能与大家在西城结识是一场缘分,但也是场所有人都不希望再来一次的缘分”。 “前些日子,白居在与大家修筑水坝的时候弄伤了胳膊,又在洪水来临时勇斗松王,将松王推下高台与洪水一道冲走,这才陷入第二次深昏迷,他是我们众人的骄傲” “今天将大家召集在一处也没有别的意思,大家都有目共睹,我们的西城如今已然是风雨飘摇,这是我们大家的家园,而若想将这家园建设好,恢复好,还需要大家的一同努力” 说到此处,台下的百姓已然抑制不住心中几个月来的悲愤情绪,无论是流落到街头巷尾还是遭遇屠杀,还是一次次的被风浪侵袭,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就如同太子说的那样,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大家的共同努力。 无论是修筑河坝还是重新清扫西城,这一切都需要大家自己动手,同时也可以还给大家自己一个安全稳定的环境与家庭。 “我们眼下有两个重要的部分需要大家一起努力去解决,第一个就是西城河,大家都晓得,西城每年这样的雨季都要来两次,如今我们在这一年已经扛过去了两次洪水,所以若想日后拜托这样的命运,首先第一点就是不遗余力的将西城河水利修筑好。” “第二个,就是我们城里的建设,日前我们在西城共同面对过一次屠杀,我相信众位百姓都是有印象并且印象极其深刻的,那天我们与自己的乡亲,与自己的亲人可能说过了再见,但这样的日子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我们将西城建设好,我陈锦烨敢用我太子的称呼做赌,只要我们西城将士在一天,那么那样的日子就绝不会再次降临” 陈锦烨的话说的让百姓们听到心潮澎湃,一些官兵也随之有些激动了,只是那种激动不是关于如何报效国家,而是,他们又不可以回家乡了吗? 他们已经在地下待了太久的时间,以至于这些年除了思念家人,便再也没了别的娱乐活动,那个时候,吴统领常常将官兵们聚在一起,就是为了偶尔互相聊一下家里的样子,以慰藉众人的思乡情怀,而如今,好不容易盼着来到了地上,这一切也终究是泡影吗? 陈锦烨说完话后,众将士的心情便陷入了持续的低迷,陈锦烨看在眼里,心中却颇多疑惑,包括答应将士们一起去打捞陈锦松的尸体在内,自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已安排的足够妥帖,将士们究竟想要什么? 小四扶着白居下了高台,来到百姓们中间坐着,陈锦烨则是疑惑的将吴统领叫到角落里,问道:“为何大家的兴致如此低迷?”。 吴统领缓缓拱手,“太子殿下的安排自是没什么可说的,大家对于能将锦松王爷捕获这件事自然会稍微痛快些许,但锦松王爷终究已是个亡故的人,将士们自然不会太过在意,只是......”。 “只是如何?” “实不相瞒,将士们对于,回家乡这件事要比其他所有的事都在意千倍百倍,就连臣,也已经十分思念家乡了,更何况乎那些更为年轻的士兵?十年过去了,家里的老人妻小尚不得知是否还健在,哪里还有旁的心思去建设西城呢?” 陈锦烨了然的点了点头,徐徐道:“看样子,我是该考虑考虑这方面的问题”,说罢,陈锦烨便辞别了吴统领一路冲到了红玲房间之外。 “灵儿,我有事相求” 半晌,红玲才徐徐拉开房门,“有何事?”。 陈锦烨看着红玲的脸,认真的说道:“中午的时候,你说可以让将士们自己选择去留,我想问问你,该如何实施比较好?”。 听到陈锦烨突然转变了自己的想法,红玲颇为好奇的环住自己的手,满是惊奇的看着陈锦烨,“我觉得你中午说的法子挺好的呀,为何又转了想法,莫不是将士们不买账?”。 被看穿了的陈锦烨尴尬的咧了咧嘴,道:“灵儿所说没错,将士们确实听完我说的话,兴致不高”。 第124章:摊牌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陈锦烨,我不是刘灵儿” 陈锦烨愕然回头,她话语中的意思好似有些明了,却又着实让人迷糊,她怎么会不是刘灵儿呢? 红玲见陈锦烨满脸诧异的表情,嘴角无奈的勾了勾,“陈锦烨,我真的不是刘灵儿”。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知晓你生我的气,可是哪怕就算生我的气,也没必要将宗族的事情随便瞎说吧?” 陈锦烨有些愤然的说道,红玲淡淡的看着他,心中没有一丝波澜,半晌,红玲转身朝着院子走去,“既然不相信,就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 陈锦烨嗖的一声跃到红玲面前,“我是来请教你如何实施将士们的意愿的,旁的我们等下再说”。 红玲缓缓将陈锦烨的手拨下去,眼中满是失望,她应该想到的,作为一个太子,这些事情本就不该比得上他治国的大事,“很简单,只要实行轮替制度就可以了,今年可以先走一千人,明年招够人数了再走一千人,如此反复,我相信南诏这么大的国家,招兵买马而已,应该不是难事吧?”。 说罢,红玲便越过陈锦烨,独自往王府之外去了,陈锦烨看着她的背影,耳朵中不断盘旋着她说她不是刘灵儿的话,他不知该怎么办,如果她不是刘灵儿,自己是否自己就要真的失去她了。 红玲来到西城城门边的小巷子,在这里,曾经有太多的鲜血,如今被洪水冲击的一塌糊涂之后,又泛上一阵奇怪的腥臭,红玲无奈的笑了笑,这个世界上从来都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有人能和她一起体会人生的腥臭味的,这是自己早该明了的道理,怎么如今自己又有所期待了呢,真是滑稽。 就在红玲走神的时候,突然一双手覆在了她的鼻间,“不怕吐吗?”,陈锦烨的声音幽幽的从她身后传来,熟悉的温度贴在她的后背,但她几乎没有犹豫的就将这种感觉甩开了,然后头也不回的跑开。 陈锦烨拽住红玲的手,“你叫什么名字?”。 红玲愕然,回头望向他,“你说什么?”。 陈锦烨用他那独有的幽暗的目光望着红玲,温柔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红玲感觉自己好似被融化了,瞬间便仿佛置身在了另一个世界里,在这个世界,好似有一个王子在深情的注视着她,那幽深的眸子里只有自己的倒影。 “我叫红玲” “红玲?红玲,我不管你是谁,我都喜欢你,可以吗?” 陈锦烨喃喃的念叨了几遍红玲的名字,红玲眼角徐徐滑下一滴清泪,“红玲,可以吗?”。 陈锦烨小心翼翼的看着红玲,那样子好似深怕自己会吓跑了她,红玲缓缓抬起头,看向陈锦烨,然后扑向他的怀中,“陈锦烨,谢谢你喜欢我,谢谢——”。 话音还未落,红玲便眼一闭晕了过去,陈锦烨环住红玲,而后拦腰抱起,连忙冲回到偏院的房间里,红玲额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眉头紧锁。 陈锦烨知道,她又做噩梦了,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噩梦了,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才会对自己的身份这么敏感,还有,分明记得,之前蒋忠送信过来给她的时候,她是真的很激动的晕了过去的,如果她不是刘灵儿,那她为何会对蒋忠的那封信那么敏感? 陈锦烨缓缓捏住红玲冰冷的小手,心里不断回想着,她先前在王都事的种种表现,突然,他身体陡然一震,“她有旧疾!”,难道是她的旧疾犯了? 这样一回想,好像红玲每次陷入昏迷都会伴有强烈的恶梦,第一次的时候,她的神情就极为惨烈,好似看透了生死一般,一个好好地姑娘,怎么会有那样的神情,难道真的经历过什么不得人知的故事吗? 单单想着,陈锦烨的手就已经捏的咯咯作响了,突然,身后传来白居的声音,“王爷”。 陈锦烨回过头,低声问道:“将士们怎么样了?”。 白居微微低了低头,“属下前来就是为了此事,方才在宴会场的时候,有好多个将士反应说他们想回家了”。 陈锦烨犹疑了片刻,嘴角勾起个温柔的弧度,“你下去与吴统帅和吕毅商量一下,就说可以轮替着回家,目前可以开放两千个名额,剩下的将士,等到来年征的新兵来了,再回去,具体你们商议一下如何操作”。 得令的白居,微微朝着陈锦烨的方向弓了弓身子,又忧心的问道:“娘娘她,不要紧吧?”。 陈锦烨微微捏紧红玲的手,缓缓说道:“不要紧,你下去吧”。 “是” 白居走了没多久,红玲的手就微微抖了一下,额头上的细汗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 昏暗的空间里,远处时不时闪耀着火光,红玲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为什么这么黑—— 突然火光朝着红玲的方向急速逼近,期间还响着刺耳的声音,“你配得上他吗!”,“你配得上他吗?!”...... 红玲无助的蹲在地上,刺耳的声音却如雷贯耳一般的直直穿入她的心房。 陈锦烨他是那么的的完美,他拥有完美的家庭,拥有完美的生活,而我只是个酒吧混子,没有读过书,没有上过大学,我凭什么可以和他在一起,凭什么? 突然红玲面前出现一个娇柔万千的女子,她朝着红玲呵呵一笑,眉眼中尽是柔美,只是不一会儿,她突然不笑了,她用仇视的目光直直的盯着红玲,“你不是最恨小三吗?!你为什么要和我争他!没有你,他一直都只是爱我!”。 红玲浑身冒着冷汗,不断的求饶,“于芳霏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应该喜欢陈锦烨的!我不喜欢她,不喜欢!”。 “是吗?那我为什么看到你抱着他,还幸福的笑了?知不知道,那个幸福的笑是属于我的!!!” “啊——” 红玲陡然从梦中惊醒,满身都出了冷汗,陈锦烨连忙心疼的将她揽入怀中,“不怕,不怕,有我在......”。 红玲无力的依偎在陈锦烨的臂膀之中,心中泛起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但她真的好害怕,她好害怕会失去现在的温暖。 红玲连忙紧紧的抱住陈锦烨,嘴巴里不断念叨着:“不许离开我,不许离开我......”。 半晌,红玲在陈锦烨的拍哄中,徐徐又入了梦乡...... 此时的红玲看起来极为憔悴,脸上细密的汗水,和苍白的面庞,隐隐透露着她方才在梦中经历了如何恐怖的故事,陈锦烨伸手轻轻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心中定了决断,绝不会辜负她对自己的爱。 就这样,下午的时光,陈锦烨陪在红玲的身边,直到傍晚,她自己醒了过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锦烨宠溺的刮了刮红玲的鼻子,“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才在这里呀”。 红玲突然想起来下午的事,自己抱了他,还说不要让他离开我这样的话,天呐,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 但与此同时那个可怕的梦也浮现在她的眼前,她不可以和陈锦烨在一起,否则,自己永远无法自洽,我不可以成为自己最讨厌的那种女人,绝对不可以! “王爷,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说着,红玲缓缓推开陈锦烨的手,而后自顾自的穿起鞋子,便朝着大厅去了,陈锦烨一脸茫然,有些不知所措的拉住红玲的手,“红玲,你是不是忘记,你都告诉我了?”。 红玲微微皱了下眉,好似想起什么不得了的事,一巴掌拍到了自己的额头上,“我都忘了,我竟然将我不是刘灵儿的事说漏了,那个......还希望太子殿下网开一面,不要追究我的责任”。 陈锦烨彻底懵了,“红玲,你说你不要我离开你......”,红玲马上一副愧对江东父老的样子,很是别扭的撅了下嘴,“那个事呀,王爷还是早些忘了吧,实在太难为情了”。 说罢,红玲便又要朝着外面奔走,陈锦烨手疾眼快的攥住红玲的腕子,“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为什么突然这样?时不时刚才做噩梦了?”。 红玲缓缓回过头,却见陈锦烨此时的双眸好似熬了几个大夜一般的酸红,那受伤的神情,令红玲心绷得紧紧的,她好害怕就这样一心软和他在一起了,那该怎么办。 看着红玲犹疑无措的眼神,陈锦烨双手扣住她的肩膀,将她禁锢在自己的面前,极尽温柔的说:“红玲,我知道你很害怕,但我也很害怕,我不知道你怕什么,但我知道我自己怕什么,我害怕失去你,我不知道如果我错过了你,我以后的日子会怎样,但我知道,如果我此时此刻不阻止你的害怕,那我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红玲被陈锦烨眼中的真挚深深包裹了起来,那充满爱意的眼睛不会撒谎,自己扑通扑通跳动的心也不会撒谎,但讽刺的是她是一个会撒谎的人,她可以极尽所有的骗术去骗他。 “陈锦烨,我不喜欢你”。 第125章:就是要爱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陈锦烨将红玲狠狠的按在墙上,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我不...唔......” 红玲陡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在自己面前无限放大的脸,嘴巴湿漉漉的,陈锦烨软软的吻上来,陈锦烨身上独有的气味快速的窜入红玲舌尖,他、他竟然,亲了自己。 红玲被吻的忘乎所以,脑中晕晕乎乎的,脸涨的越来越红,陈锦烨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红玲软软的拍在陈锦烨的肩上,陈锦烨这才注意到她已经憋气憋的不行。 陈锦烨将手架在红玲的脖子两边,缓缓松开了对她嘴巴的桎梏,“红玲,喜欢我吗?”。 “我不...唔......” 又一一顿热吻之后,红玲投降一般的将陈锦烨推开,“不行了,我要死了”,红玲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里却犯起了难,如今这般,自己必然是无路可逃的,可是陈锦烨这样,自己该如何对付。 “红玲...” 算了,死就死吧,红玲破罐破摔一般,打断陈锦烨的话,“喜欢,喜欢行了吧!”。 红玲话音刚落,头还晕晕乎乎的,脚都还没站稳,陈锦烨就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开心的原地兜转了几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 “放我下来,我、我还有话说”,陈锦烨缓缓将红玲放在地上,红玲扶着墙站了许久,方才说道:“只是喜欢,距离爱还差得远”,说罢,便连忙往大厅里走去,天知道这个陈锦烨会不会又犯浑。 “什么意思?” 陈锦烨疑惑的跟在红玲身后,只待红玲缓缓在大厅中落了座之后,才见她慢条斯理的开口,“喜欢和爱,是有很大差别的,就像你喜欢我,我喜欢你,但你也可以喜欢白居,我也可以喜欢白居,所以我说喜欢你,这件事绝对是真的,但至于爱嘛,讲真,大小姐我长这么大,还真没爱过谁,所以你也不用气馁,这是很正常的事”。 说完,红玲优雅非常的给自己缓缓倒了一杯茶,一面喝还一面感叹,“两个小丫鬟真是机灵,这才半日的功夫就将偏院收拾的如此干净,真是不简单,不简单呐”。 却不见,陈锦烨的脸已然黑的好似锅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喜欢和爱之间的差别竟然如此之大,不如玲儿好好教教我,如何让一个人从喜欢到爱一个人吧”。 红玲听完,很是犹疑的挑了挑眉,而后马上正经起来道:“陈锦烨,我真的,真的不能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 红玲神情微动,面上有着难以言喻的红晕,似是有些难以启齿,陈锦烨微微皱眉,“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红玲缓缓吸了口气,半晌,才说道:“既然你那么想让我接受你,我倒是不介意告诉你,你不可以的缘由”,陈锦烨微微蹙眉,只见红玲口一张一合的便开始说了起来。 “你是太子,而我,日后是要做凌霄楼掌柜的,我要搞事业,我要自由,若是嫁给了你,以后除了待在宫里做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又有什么意思,再者,我虽然不相信我这一生会遇到什么真爱,但至少喜欢我的人,以及我喜欢的人至少得是清清白白的,如今你身后有那么多妻妾,就这一点就已经甩其他任何理由八条街了,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我不会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 陈锦烨神情蓦然僵住,他瞬间便明白了她心里所想的,想来她日前一直缠着自己去签什么契约就是为了所谓的自由,想来自由这件事在红玲身上,就如同像呼吸一样重要,倘若没了自由,她便是没有灵魂的躯壳。 至于妻妾之事,陈锦烨微微皱了皱眉,而后道:“玲儿,我知道极为在意我的妃子,尤其在意于氏,但我可以和你保证,等我们西城的事都忙完了,回到王都我定然与她说清楚,如果她愿意,我可以送她出府,如果她不愿意,我就给足她吃喝,让她在府中自由生存,我绝不再踏入她的院子半步,至于其他的两个人,罗氏你是知道的,我对她从来不曾有过旁的心思,而晓涵,她是我的妹妹,我自然不会对她生出旁的念想来”。 “叶晓涵是你的妹妹?我怎么没听过这个?”,红玲疑惑的问道。 “她是的父母战死沙场,自小便跟在母后身边,可以说她是母后一手拉扯大的,我自然与她接触良多,到了出嫁的年纪,她被母后和父皇催烦了,便央求我暂时收了她,日后倘若她遇到了自己心上之人,我自会还她自由,并将其中原委解释清楚” 红玲的好奇心得到满足,缓缓颔首,却又马上正色起来,说:“哼!你说你这样对于芳霏,你可知她的一生都已经被你所毁了?你娶了她,占有了她,现在有了旁的女子,你便可以随意将之弃掉,且不说你这样的作为有多渣,退一万步来讲,我怎么知道日后你不会再遇上绝色且聪明的女子,再如法炮制的将我给弃了?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绝对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说罢,红玲便连忙起身朝着自己的房间飞速前进,而后紧紧的将房门锁起来。 “呼——”,红玲长舒一口气,放松的同时,心里却空落落的,一种名为寂寞的空虚的东西在她心头不断萦绕,下午已经睡够了,她再也睡不着了,不过这次陈锦烨倒是识相,没有再缠上来。 大厅里的陈锦烨已然被红玲的话震的愣在了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他不知道该如何向红玲解释他的情感了,但他辜负了于芳霏这件事几乎已是板上钉钉的,自己如果不好好处理与于芳霏的关系,红玲定然不会买自己的帐的。 想着,陈锦烨便缓缓走出房间望着红玲的房间,望了许久。 太阳渐渐西下,夜幕也即将降临了,丫鬟送来了晚膳,陈锦烨食之无味,派丫鬟去询问红玲,红玲也是不出来,说是不饿,但陈锦烨知道,她不过是在躲自己罢了。 又过了须臾多的时间,白居匆匆步入偏殿,向陈锦烨汇报官兵的相关事宜,“王爷,我们几人商议,想先将队伍里年老的、病残的先送回老家,剩下的,再按年龄去轮,您看如何?”。 陈锦烨从愣神中恍惚过来,徐徐道:“这个法子不错,就依照这样办吧”,又过了半晌,“那明日就不必叫将士们去寻锦松王爷的尸首了,全力先将水坝哪里的工程先干完吧”。 白居微微颔首,“是,王爷”,说完,陈锦烨便又换了个姿势,直勾勾的望着红玲房间的方向,白居有些疑惑,“王爷,娘娘可是病了?”。 陈锦烨摇了摇头,“她不是病了,她只是不心悦我而已”。 “不心悦王爷?这怎么可能?” “你觉得她心悦我?” “那是自然了,王爷如此神威,哪个姑娘不喜欢?” 陈锦烨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不懂”。 白居顺着陈锦烨的目光往红玲厢房的方向看了许久,心里暗戳戳的想,莫不是这天谱公主不识货,不然怎么会不心悦王爷,要知王爷可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在屋子里憋了许久的红玲,觉得十分烦闷,便索性推开了窗户,想着可以透透气,却一不小心对上了陈锦烨的双眸,他的眼睛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就是能吓得她陡然一惊,而后错失了方寸,红玲连忙将窗户关上。 心脏扑通通的狂跳,那种寂寞和空虚顿时便被扫荡干净了,红玲心里渐渐泛上了些许不知该叫雀跃还是叫好奇的东西,她脑海里不断翻涌着陈锦烨的眼睛,她想看他。 于是,红玲便忐忑的将窗子拉开了一道小缝儿,透过这个缝儿,正好可以将坐在大厅边缘上的陈锦烨看入眼中,他刀削般的面容上有着散不尽的忧伤,红玲虽然知道,他的忧伤大多来自于自己,但那又能如何呢? 红玲就那么歪着头看着、看着,便以极为怪异的姿势入了梦乡,她自以为自己看的隐蔽,却不晓得,陈锦烨早就透过那条缝儿瞧见了她明媚的大眼睛,为了不惊扰她,才故意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看着红玲睡过去的样子,陈锦烨噗嗤一声的便笑了出来,白居有些纳闷的问道:“王爷?”。 只见陈锦烨微微摆了摆手,“无事,你早些回房间休息吧,明日可以起的晚一些,仔细养好身上的伤”。 白居被陈锦烨突然明朗的神情,弄得有些莫名奇妙,便听从了他的话,缓缓从地上站起,说道:“既如此,王爷,那我就先退下了”。 陈锦烨微微颔首,眼神却随即从白居的背影上移到了红玲窗棂的小缝里的那张小脸上,他缓缓走过去,将已然被风吹开了半扇的窗子微微拉开,而后缓缓跃入,伸手触了触她水嫩的脸庞。 却不想,她如此便惊醒了...... 第126章:就是要爱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你怎么会在这里?!” 红玲连忙从窗边坐直了身子,眼中尽是震惊,陈锦烨微微勾了勾嘴角,“我听到你说梦话,我就来了”。 红玲微微一愣,“我说梦话了?说什么了?”。 看着她微红的脸庞,陈锦烨邪笑着,打趣道:“玲儿不喜在现实中承认喜欢我,倒是在梦里时时唤着我的姓名”。 “不可能!” 红玲马上便跳脚起来,她难道真的叫了他的名字吗!?不行!就算叫了也一定不能承认! 陈锦烨缓缓拍了拍红玲的肩膀,徐徐道:“既然玲儿不喜继续说这个话题,那我也便不提了,这样美妙的心情,我还是独自回去慢慢回味好了”,说罢,陈锦烨便拉开房门,很戏谑的朝着红玲挑了挑眉,红玲看的一愣一愣的,心中尽是疑惑。 翌日,一大早,吴统领便来到偏殿找陈锦烨请示陈锦烨接过吴统领整理的资料,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了将士们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年龄几何。 “吴统领,这是所有将士兵的资料吗?” “是的,太子殿下” 陈锦烨微微颔首,“确乎很是详尽,将士们可有何反应?”。 “启禀殿下,士兵们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干劲儿都上来了,眼下已经自己安排着一部分人上街去清理了” 陈锦烨满意的点了点头,“那这些资料我先看着,过几日我就宣布,还有,记得派一部分人帮老宋去修筑一下水坝”。 “是” 得令之后,吴统领便随即退下了,陈锦烨仔细看了看手上的材料,目光又徐徐望向了红玲的房间,不知道她昨日睡得如何,是否还在闹脾气。 正想着,白居便缓缓从房间里出了来,“王爷,早”。 陈锦烨看了他一眼,“今日起来觉得如何了?伤口可还痛?”。 白居摇了摇头,“王爷,我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应该很快就愈合了”。 “那也不可以太过大意,毕竟是断肢之伤” “王爷安心” 陈锦烨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向身侧的丫鬟说道:“去宴会场那边看看,是否煮好了膳食”。 “是” 随着丫鬟的离去,红玲也伸着懒腰从房间里出来了,简单的洗漱之后,缓步便来到了大厅之中,看到陈锦烨眉目含情的样子,红玲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寒战。 现在陈锦烨真实越发吓人了,难道是自己暴露了太多弱点出来吗?缘何他总是一副要随时预备吃了我的样子。 红玲无奈的摇了摇头,坐在了白居身侧,陈锦烨微微皱起眉毛,撇了一眼白居,白居当下便起身,“太子殿下,我还是去宴会场与士兵们一起吃吧”。 陈锦烨不做声,默默地朝着白居点了点头,红玲见状连忙也从地上站起来,“我也去宴会场吃好了”。 “娘娘,你就不要为难我了” 说罢,还不待红玲反驳,白居便迅速的跃出门外,丝毫没有要等她的意思,陈锦烨颇为好笑的看着红玲,道:“我竟不知,玲儿如此惧怕于我?”。 红玲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心想,是不是怕难道还用别人直说嘛! 静默了半晌,陈锦烨才徐徐开口道:“日前玲儿说你不是刘灵儿,是红玲,我想知道日前为何你会替刘灵儿过来?可是家中生了什么变故?”。 红玲微微一愣,她自己都快忘了这一茬了,被陈锦烨这么冷不丁的一提,倒是想了起来,如今自己已经将不是刘灵儿的事告诉了陈锦烨,陈锦烨又会不会借此做文章来为难与我呢? 想着,红玲看向陈锦烨的眼神便充满了警惕,“你问这个做什么?”。 陈锦烨挑了挑眉,“你不是刘灵儿,可事关两国之间的邦交,我自然要过问了”。 只见红玲踌躇了许久之后,缓缓抬头,表情十分复杂的说:“这件事你可不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陈锦烨眯了眯眼,问:“为什么?”。 红玲看着陈锦烨,“因为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两个国家之间的事,也不想因此而影响……”。 红玲突然的停顿,令陈锦烨有些纳闷,“影响什么?”。 红玲稍稍摆了摆头,“没事”,而后便又要起身,陈锦烨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究竟有什么不能说的?”。 红玲缓缓回过头,看着陈锦烨认真的表情,徐徐道:“在我心里,没有什么能比得过家人,我不想影响的就是我的家人而已”。 “你的家人在哪里?或许我可以把他们接过来,这样你就无需担心了” 陈锦烨真挚的给出承诺,红玲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却最终化作了一个不知所措的笑,“谢谢太子殿下,但是真的不必了”。 陈锦烨心中百般疑虑,“既然你心中最重要的就是你的家人,为什么不让我去照顾他们?你是不相信我吗?”。 “陈锦烨你误会了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我的家人不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你真的要帮助我的话,就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陈锦烨满脸的不解,“既然你不是刘灵儿,你怎么能确保你的家人不会因思念你而格外艰难?”,见红玲不说话,陈锦烨又问道:“是否因为你的家人已经被丞相府的人劫持了,你才不敢说?”。 说到这里,陈锦烨脑海中又浮现出当时来自天谱的那封信给她造成了多么大的震撼,可想而知她的家人与丞相府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红玲被陈锦烨逼问的不行,便缓缓蹲在陈锦烨的身侧,攥着陈锦烨的胳膊,“能不能不要再逼我了,我的家人,我真的不想提,可以吗?”。 看到红玲的样子,陈锦烨微微愣了一下,她这么认真的央求自己,好似还是第一次,那眼神中的楚楚可怜,是自己万般不嫩回避的。 心中猛然一缩,陈锦烨缓缓伸手将红玲揽入怀中,喃喃说道:“其实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是你永远的避风港”。 红玲缓缓会抱住陈锦烨,两手捏在陈锦烨的衣裳,眼眶中渐渐堆积了许多眼泪,“陈锦烨,谢谢你”,说着,红玲便紧紧的环住陈锦烨,侧头靠在他的肩上。 陈锦烨缓缓拍抚着她的背,心中却对红玲的身世愈发好奇。 究竟什么样的家人,能将她折磨成这个样子? 就这样,二人抱了许久,直到丫鬟将早膳端来了,二人才缓缓分开,红玲抱着腿坐在桌子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舀着碗中的粥。 陈锦烨暗暗看了她好久,直到自己已经将早餐吃完了,红玲面前的那一碗粥都还没有被送入口中。 陈锦烨索性将红玲的碗拿起来,又接过红玲手中的勺子 ,一口一口的舀在她的嘴边,红玲愣了片刻,连忙将碗和勺子夺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 陈锦烨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看你并没有心思吃饭,倒不如我来喂你”。 听到陈锦烨这样说,红玲连忙将碗中的粥水灌入口中,而后将勺碗往桌上一放,“不必了,我自己可以”。 看到她那傲娇可人的神情,陈锦烨随即一笑,而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呀……”。 丫鬟见二人吃完了,连忙将碗碟端走,匆忙便退下了,在这二人的空间是在尴尬的紧,尤其是方才看到了二人紧紧抱在一起的样子,深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眼下大厅里又只剩下了红玲和陈锦烨,陈锦烨淡淡一笑,便将吴统领交给自己的资料放到了桌上,“玲儿既然无旁的事,不如与我一起整理一下这些官兵的资料吧,如何?”。 红玲微微往前探了探,“这是什么?”。 “昨日不是依照你的意见让士兵们登记了年龄之类的信息么,如今你得帮我从里面一起选出一千个人来” 红玲抿了抿嘴,嘴巴干干的说道:“我们要从七万个人中选一千个人!?”。 陈锦烨淡淡一笑:“没错”。 红玲当即便石化在了原地,从七万个数据里面提取一千个,而且还是人工,这如何能做的完啊!不过还来不及红玲叫苦,陈锦烨就已经将一沓资料递到了自己手中,而在自己发呆的间隙,陈锦烨已然开始极为认真的抄录了。 红玲将手上的一沓资料往桌子上一搁,“不不不,我不看这个”。 只见陈锦烨缓缓将手收回来,“那不如我们继续聊聊关于红玲家人的事?”。 “你!” 红玲气急,跟陈锦烨大眼瞪小眼的看了许久,方才败下阵来,“算了算了,不就是七万个资料么,我可以的,我行!”。 说罢,红玲便拎起桌上的资料往远了挪了挪,很是自闭的样子,将纸一层层的铺开,仪式感十足。 只是在陈锦烨的严苛注视下,红玲没一会儿功夫便哈欠连天的,陈锦烨嘴角泛上一丝似有若无的笑,心中却暖洋洋的,不知有多幸福,每看完一页纸,他便抬头看一眼红玲。 就这样,红玲一会儿托着下巴,一会儿扶着额头,仔细将手中的材料看了几个来回,却还连一张都没看过去,陈锦烨斜睨着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一会儿,红玲便独自与周公相会了,陈锦烨淡淡的看着她的面容,心中无限感慨,想来与她相识到如今还不到半年的时间,却真实的深陷在她的身上了。 “陈锦烨,我喜欢你”。 第127章:好主意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红玲睡梦中的话语,让陈锦烨不由得一震,侧眼望去,红玲正睡得香甜,陈锦烨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开了,只是既然红玲喜欢自己,那不能接受自己的原因想必就是于氏了。 陈锦烨微微低头,心中无限忧愁,可饶是自己如何想,都记不起当初自己为什么会被于氏所吸引。 头蒙蒙的疼,陈锦烨缓缓敷上红玲的睡颜,而后拦腰抱起,送入她的房间,带上房门,陈锦烨便全身心的投入到材料甄选之中,他必须得快些完成这些,只有将西城的事早些完结了,才能回王都,将和于氏的事彻底解决了。 手上七万多个士兵的资料,陈锦烨凝神细看,时不时执笔记录些许,日头越来越高,陈锦烨刚处理了十来页的功夫,红玲便又起来了,她探出房门,看见陈锦烨还在大厅里看这些数据,心里多少泛上些许愧疚。 红玲大步上前,缓缓坐到陈锦烨对面,“算了算了,看你这么可怜,我还是帮帮你吧”,说完,红玲就将先前她丢到一旁的那一沓材料拿了过来,也埋头仔细看了起来。 陈锦烨看到红玲认真工作的样子,心中无限温暖,尤其是自己已经确定了她一定喜欢自己的前提,如今不管红玲做什么,在陈锦烨眼里都是极为可爱娇媚的。 很快,时间便又到了午时,而材料二人才看了三分之一左右,陈锦烨将看过的整理在一处,而后缓缓伸了个懒腰,“玲儿,累吗?”。 红玲托着腮看着陈锦烨,徐徐说道:“还行吧,就是有些费眼睛”,陈锦烨温和的一笑,而后慢慢从地上站起来,“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大家今日的成果,顺便吃个午膳?”。 红玲颔首,便也从地上爬了起来,陈锦烨顺势捏住红玲的小手,红玲微微一僵,却没有那么抗拒的将他甩开,陈锦烨回头看着红玲的样子,她用笑意遮掩着自己的真心,他看得出,她喜欢被自己牵着,只不过前提是假装自己不知道自己被牵着。 陈锦烨无奈的摇了摇头,便缓缓与红玲出了王府,西城的大街上,百姓们正认真的清理洪水过后的淤泥,不远处的白居正单手和小四搬运淤泥,看到陈锦烨和红玲来了,小四兴奋的打招呼,“太子殿下、红姑娘!”。 “怎么样,累吗?” 小四摇了摇头,兴奋的望着红玲,“红姑娘,好些日子没有见你了”。 红玲挑了挑眉,打趣道:“反正你崇拜的是太子殿下,又不是我,见我作甚?”。 听到红玲这样说,小四微微红了脸,伸手挠了挠头,“红姑娘就会说笑,我哪里入得了太子殿下的眼”,说罢,眼睛还悄咪咪的往陈锦烨的仿效瞟了一瞟。 陈锦烨看了小四一眼,徐徐道:“自来了西城,小四帮了不少忙,我自然不会不把你放在眼里”,听到陈锦烨这样说,小四当即便红了脸,极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太子殿下您就不要打趣我了吧”。 见小四如此少年老成的模样,陈锦烨爽朗的笑了几声,而后摸了摸小四的脑瓜,“我可没有打趣你,日后我回了王都,可能还得要你帮我看一下西城呢”。 听到陈锦烨这样说,小四当即便来了精神,身子噌的一下便挺直了,说道:“能为太子殿下做事,小四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都是愿意的!”。 陈锦烨顺势拍了拍小四的肩膀,“用不着你上刀山也用不着你下火海,且容我想几天,看把你安置到哪里去”,有了陈锦烨的保证,小四激动了脸一下便窜的通红。 红玲缓缓拍了拍他的肩,“好啦好啦,别不好意思了”。 红玲抬眼一瞧,看到白居傻乎乎的站在那里,心里顿时便浮现出一个极为和谐的画面,“白居,你要不收小四为徒吧?”。 白居一愣,眼睛眨巴了几个来回,眼神里透着震惊和恍惚,好似已然将小四强加给他手上了一般,红玲的提议让陈锦烨也微微挑眉看向白居。 “我、我不行吧” 陈锦烨挑了挑眉,“有什么不行的,我看正好”。 “可是......” 陈锦烨摆了摆手,“这件事你自己做决定,我不干涉”,而后又将目光锁定在小四身上,“小四,你若想拜白居为师可得自己努力啊,作为参考,我可告诉你,你白大哥在我手下可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来的,拜他为师,你可不亏哦”。 语落,陈锦烨便牵着红玲往西城内部的闹市里走去了,中央的位置,已然被清理的干干净净,红玲寻了一处干净的台阶缓缓坐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来日后西城百姓的生活定然会非常热闹了”。 陈锦烨也慢慢的坐在了红玲身侧,“你如何得知?”。 红玲指了指两侧的街道,“你看看这些商铺,稍微整修一番便可以派上用场了,要是小青在这里的话,我定要在此开个分店,到时候来来往往的商贾,都得仰仗我这独一份儿的驿站,那还不是赚翻了!”。 陈锦烨噗嗤一笑,而后缓缓摇了摇头,道:“只可惜如今西城百姓实在太少,若是再多些人就好咯”。 红玲突然灵机一动,“诶!西城这么多官兵,定然有不愿意回自己家乡的吧!反正都要留那么多人驻守西城了,不如让一部分人一边驻守一边活跃西城商贾,到时候就算回家,也不是空手不是,而且万一到时候家里生了变故,就算从军队里退下来,也好有吃饭的本事呀!”。 陈锦烨微微皱了下眉,眼睛缓缓眯成一条小缝,咬牙切齿的将红玲攥住,“有如此好的主意,为何不早些提出来——”,红玲吃痒的一躲,笑声便散开来了。 陈锦烨与红玲玩笑了一阵之后,拍了拍红玲的小脑瓜,“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说罢,不待红玲反抗,陈锦烨便一把将之拥入怀中,而后缓缓在她的鬓间落下一吻,“玲儿,有你真好”。 红玲心扑通通的跳着,心里不断地催眠自己要推开他,但终究抵不过一个声音蛊惑自己:就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红玲缓缓回抱住陈锦烨,暂时的将自己心中的纠结放下,不断念叨着,如果自己非得要放纵一回的话,那就在会王都之前放纵个够,如此日后也便算是没有遗憾了。 感受到红玲的回应,陈锦烨嘴角荡起个温暖的笑容,心中愈发的想要将红玲呵护到手心里。 “我们回去吧,你也好早些和吴统领他们商议” 红玲缓缓抬起头,看着陈锦烨俊美的面庞,陈锦烨嘴角邪邪一勾,便顺势印在了她的唇上,她的唇总是有这样的魔力,让自己欲罢不能,半晌,陈锦烨才恋恋不舍的离开,看着怀中已然泛着红晕的红玲,他满意的一笑。 “好,我们回去吧” 二人回到王府之中,来到宴会场,吴统领正在高台上看着将士们,看到陈锦烨之后,吴统领便从高台上下来,迎上来,道:“臣见过太子殿下”。 陈锦烨缓缓将吴统领扶起来,徐徐道:“本王如今有个更好的法子”,听了陈锦烨的话,吴统领微微一愣,有些转不过弯来,暗筹着太子如此欣然的过来,是想到了什么事呢? 只见陈锦烨微微招了招手,不远处的吕毅便也赶了过来,几人坐在宴会场上的桌案边,仔细听陈锦烨将这个计划讲述出来,只见吕毅眼神马上一亮,当即便连连赞叹,道:“太子殿下有如此的智慧,吾等实在自愧不如哇”。 与吕毅不同的是,吴统领微微皱了皱眉,道:“太子殿下,这个法子确乎是不错,可是这样的话,军队实在是难以管理啊,你看一部分人经商一部分人训练,如此之下,必然会有许多不满生出来,那样从商从农的士兵必然会被人所嫉恨而且却根本在无心于训练了呀,倒时势必会影响军心和士气的”。 红玲微微一笑,道:“所以我们可以将这个福利当做是个奖励放出,比如甲士兵训练中表现得好,就可以奖励他半年的假期在城中从商,若是期间他有不好的现象便及时收回成命,收编继续当兵,如此一来奖惩严明,又怎么会影响士气呢”。 吴统领恍然颔首,“是在下目光短浅了”。 陈锦烨笑着看了眼红玲,而后说道:“既然二位没什么意见,不如你们商议一下如何操作,想好了具体的法子,再选出一批官兵出来,在我走之前,我们先试上一试,如有不妥之处,再行修改”。 吕毅和吴统领连忙起身拱手,道:“属下定不辱使命!”。 陈锦烨缓缓点头,起身之后,朝着不远处的士兵吩咐,“待会儿,送一份膳食到偏殿!”。 吩咐好了之后,陈锦烨便带着红玲一路回到偏院,而此时,得令的士兵也恰巧带着午膳送来了。 第128章:开仓放粮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玲儿,本王真是越来越好奇,你究竟如何能屡屡想出如此好的主意出来?” 红玲缓缓叹了一口气坐在陈锦烨身侧,漫不经心的夹了一块土豆送入口中,“有些东西你是理解不了的”。 陈锦烨微微挑了挑眉,“那不如玲儿说来听听?” 红玲脑子一热,正要与他说上一番,却撞入了他幽暗的双眸,顿时理智便回归了,秀眉缓缓一缩,眼睛微微眯到一处,就连语气都降低了几度,“你是在套我话么”。 陈锦烨讪讪一笑,“玲儿果然不一般”。 红玲冷冷的哼了哼,用眼睛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回王都?”。 如今从王都出来差不多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红玲也有些想念王府里的秀秀和小青了,只见陈锦烨细思了片刻后,“待到水坝修筑好,百姓们分好土地分好房子,将士们的去向安置妥当,应该差不多十日,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红玲缓缓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话音刚落,白居就匆匆从屋外进来,欣喜非常的说道:“启禀王爷,水坝已经修筑完毕了!”。 陈锦烨微微一惊,“这么快就修好了?”。 白居喜上眉梢,白净的脸上泛起激动地红晕,“是的王爷,不仅如此,将士们都已经将水渠都挖好了”。 “这么快就挖好了!?”,红玲惊讶的问到。 陈锦烨也是微微一惊,“日前我们修筑挖水渠那么费力,如今竟然只要一天的时间就可以了”。 白居微微一笑,道:“乡亲们也都是连连赞叹,现在将士们都已经收编回来了,老宋已经开心得不成样子了”。 “要不我们去看看?” 陈锦烨看了眼红玲,缓缓颔首,“那我们就即刻去看看吧”。 红玲和陈锦烨起身跟着白居就往门外走去,来到王府宴会场,老宋正开心的跟匠人们分享着将士们如何如何辛劳的挖水渠,百姓们也都听的兴高采烈的。 “老宋!” 听到陈锦烨的声音,老宋连忙回过头来,一瘸一拐的便朝着陈锦烨等人过来了,“太子殿下,你是不知,我们的将士有多能干啊!才短短一天不到的时间,不仅将水坝修好了,就连水渠都妥帖得当的挖好了”。 陈锦烨微微颔首朝着众将士们笑了笑,而后便牵着红玲来到了宴会场的中央,高声宣布道:“既然我们的将士如此能干,本王决定,明日我们就先分地再放粮!”。 陈锦烨的话音刚落,人群中就传来如雷贯耳的叫好声,红玲也忍不住和大家一起鼓起掌来,陈锦烨将吴统领、吕毅、白居、老宋等人召集在一处,有条不紊的将明日的计划安排下去。 红玲看着台子下的百姓,心里无限感慨,来西城半个月的时光,和百姓们一同经历了生死,这种体会真的很难用简单的语言去形容,小四在不远处与老人们兴高采烈的讲着他成功拜师白居的消息,大家都热切欢呼。 这一切太美了,美的有些如真似幻,美的有些令人难以真的相信这是真真正正的发生在自己面前的,大家热切讨论着未来的生活,看得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希望与期颐,红玲缓缓勾起嘴角,这样的生活多美啊。 亭子里的陈锦烨等人终于商量完毕了,陈锦烨牵起红玲的手便往陈锦松日前居住的地方走去,“这是要去哪里?”。 陈锦烨神秘兮兮的看着红玲笑了笑,说道:“来了你就知道了”。 红玲一路跟着陈锦烨进入陈锦松书房,只见陈锦烨缓缓转动他书房中的机关,暗室应声而开,红玲微微有些讶异,她原本以为陈锦松的暗室只有连通宴会场的那一处,原来竟然从这里也可以进入。 陈锦烨牵着红玲缓缓步入暗室,陈锦烨这才看到,原来在这书房之后,竟然是个这么大的武器库,陈锦烨缓缓拿起一把刀,那刀制作之精良,令人叹为观止,而同样品质的武器几乎布满了整个暗室,陈锦烨不由得发出赞叹。 红玲已然讶异的将眼睛瞪成个小球,只差大声叫出来了,“天呐!陈锦松,竟然藏了这么多武器!”。 “我也没想到,皇兄竟然有这么大个武器库” “你不是来带我看这些武器的吗?” 陈锦烨微微一怔,神秘兮兮的看了红玲一眼,“自然不是了,不过我现在对这间房子的好奇程度已经大于要与你分享另一件事的程度了”。 陈锦烨缓缓握住红玲的手,一步步的朝着武器库的深处走去,墙壁上幽暗的水晶球映射着整个暗室,红玲被精美的水晶球深深地吸引住了,“陈锦烨,你先走,我想看看这些水晶球”。 看到红玲痴迷的样子,陈锦烨微微一愣,随即笑开,道:“原来玲儿喜欢这些水晶球哇,本王王府里有的是,到时候可以送你一些”。 “真的吗!” 看着红玲雀跃的样子,陈锦烨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啦,先陪我再往里面看看吧”。 “嗯嗯嗯”,红玲连连点头,便随着陈锦烨一道往深处走去了,深处却不像是外面一层那样布满兵器,而是一重厚厚的石门,石门之后尽是恐怖刑法的工具,什么老虎凳之类的云云,还有倒钩的铁鞭子,还有倒挂人的悬梁,红玲看的冷汗直冒,“天呐,陈锦松他究竟是什么人啊,怎么会有阵么多恐怖的东西”。 陈锦烨的脸色也冷峻了些许,他大约从这些工具里面能体会得到陈锦松心中多么的黑暗,也大约体会的到他的离开或许对这个风雨飘摇的西城是一件好事。 红玲缓缓吞了口口水,“陈锦烨,那日陈锦松在高台上的时候,说了许多内心黑暗的话,我当时还不相信,但现在我真的信了,太可怕了”,陈锦烨缓缓靠近那些刑具,仔细观察了一番后,微微松了口气,淡淡的说道:“好在,这些刑具都没用过”。 红玲微微一愣,“没用过?”。 陈锦烨点了点头,“虽然他想用这些去惩罚那些他看不过的人,好在他最终没有这么做”,而红玲却突然想起什么,脸色煞白,说道:“不,他不是不想用,他是发现了,那些人根本不需要浪费时间,直接杀了就可以了”。 陈锦烨回过头,疑惑的看着红玲,红玲连忙攥紧了陈锦烨,十分恐惧的说道:“这里太可怕了,我一想起来那天他和我说的话,我就浑身冒冷汗,要不我们还是往后走吧”,陈锦烨勾了勾嘴角,徐徐在红玲耳边吹了口气,冷冷的说道:“难道......”。 陈锦烨话音还未落,红玲就已然吓得不行,连忙甩开陈锦烨的手便往里面跑去了,看着红玲纤弱的背影,陈锦烨勾了勾嘴角,“傻丫头”,说罢,便追了上去。 “不用怕” 陈锦烨认真的看了眼红玲,说道:“我会保护好你的”。 红玲懒懒的翻了下白眼,“真正遇到祸事,你自身都难保了,哪里还顾得上保护谁,保护好自己就不错了”,说罢还煞有介事的拍了拍陈锦烨的肩膀。 第三层和前两层都不一样,这里是个巨大的牢笼,有着密集的分隔,没走几步就要遇到一个格子,不过看起来很是简陋,二人大致略过之后,就来到了日前陈锦松关押红玲的三个房间前。 红玲马上认了出来,“我之前就是被关在这个房间的!”。 陈锦烨一愣,转身讶异的问道:“你竟然还记得?”,红玲微微皱了皱眉,“自然记得了,毕竟在这里饿了一个晚上”。 陈锦烨按捺住自己心中的纳罕,要知道,一般的人,要是被关到这样的黑屋子里就算不被吓破胆,心里也胆战的不行了,哪里还注意的到这许多细枝末节上的事,而红玲不仅没有被吓到,反而将自己看到的东西记得这么清楚,这决然不是一般人所能办到的,只是她自己确乎没有发现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旁边两个房间是做什么的?” 红玲喃喃自语的问道,说着手便又攀上了陈锦烨的手臂,还微微往后退了半步,道:“陈锦烨,要不你去看看?”。 陈锦烨噗嗤的笑出来,“又害怕了呀?”,嘴上虽笑着红玲,但陈锦烨已然挺身站在了红玲前面,陈锦烨缓缓推开中间的房门,红玲又好奇又害怕的缩在陈锦烨身后,两个滴溜溜的眼睛看着前面。 “吱呀——”,红玲屏住呼吸,靠在陈锦烨的后背上,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却是什么都没见着,陈锦烨随之捧腹,笑道:“玲儿害怕的样子还真是有几分小鸟依人的意味”,红玲微微一哼,连连离开了陈锦烨半寸,“咳咳,害怕乃人之常情,再说了这么暗,正常人都会怕好不”。 陈锦烨看了眼红玲嘴角微微抿起,趁着她洋洋得意的功夫便凑在她的脸颊上小嘬了一口,“玲儿真是秀色可餐第一人”。 红玲顿时觉得自己被陈锦烨给耍流氓了,连忙便朝着陈锦烨张牙舞爪的扑了上去,却一不小心,撞开了另一侧的暗门...... 第129章:开仓放粮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暗黑之中,一声吱吱吱的声音从暗门里发出,红玲吓得一跳脚,便跃入了陈锦烨的怀抱之中,陈锦烨抱着红玲,往回走,拿了一个水晶球在手中,再来这个房间,才发现,原来这里闹了耗子。 红玲的脸色惨白,再也没了耀武扬威的那个劲头,“陈锦烨,我们快些出去吧,我、我怕”。 陈锦烨将抱着红玲的手微微收紧了半分,“不用怕,我们要去别的地方,这里不是我们的目的地”,说罢,陈锦烨便抱着红玲转身去了另一侧的暗道里,穿过这个暗道,视线便开阔了起来,整个空间里大道宽阔,光亮也相对足了一些,红玲疑惑的看了眼陈锦烨,“你带我来这里究竟是看什么的呀?”。 陈锦烨抱着红玲轻车熟路的往一个大门哪里走去,“我带你,就是来看这个地方的”。 红玲疑惑的皱了皱眉,陈锦烨笑着问道:“玲儿现在可还敢下来了?”,只见红玲脸色微微红了红,却很是倔强的摇了摇头,看到红玲吃瘪的表情,陈锦烨噗嗤的便笑了出来,“你呀!”。 说着,陈锦烨便将大门缓缓拉开,红玲一转头便看到了慢慢一仓的粮食,身体都微微僵了一下,神情木然的说道:“这里竟然有这么多存粮——”。 “是啊,这是皇兄日前留的字条把我指引到这里来的,这处除了你我可还没有带任何人来过哦” 红玲缓缓眨巴了几下眼,眼神中带着些许嫌弃的从陈锦烨怀中跳下来,说道:“还不快叫将士们把这些粮食搬出去吗?不然过几日都是老鼠的口粮了”。 陈锦烨刮了下红玲的鼻梁,“就你能耐”,说罢便又将红玲拦腰抱起,“看完咯,我带你出去”。 “诶!那、那不关下门吗?” 陈锦烨呵呵笑道:“你不说要让将士们来搬么,还关他作甚”。 陈锦烨带着红玲出了暗室,便牵着红玲一路来到宴会场,叫了一队身强体壮的的将士,吩咐他们从宴会场的地下室进入,一路引他们来到地下室里,将士们看到这么多的存粮,眼神顿时便是一亮,个顶个的来劲干活。 没一会儿的功夫,暗室里的粮食便被将士们给搬空了,百姓们看到一袋接一袋的粮食从暗室里搬上来,心里也都热火朝天的,对未来的向往又多了几分,红玲笑嘻嘻的站在人群中间看着众人,心里暖洋洋的。 “红姑娘!” 小四通红这脸跑到红玲身边,不好意思的说道:“老伯他们让我来打听打听,你知道王爷这次打算怎么分粮食吗?”。 红玲微微一愣,而后缓缓摇了摇头,“我并不知晓王爷打算如何分,但是每个人都会有的,你们放心好了”。 小四挠了挠头,说:“有一些家里只剩一个人的还好,有一些家里又有老又有小的,大家都怕分的不公平”。 “不公平?” 红玲微微皱了下眉,“大家担心如何分的不公平啊?”。 “是这样的,如果家里又有老又有小的,那小的吃的东西必然要比大人吃的少,如果按人头分的话,那那些家里人口少的,不就吃了亏?再者,那些老人家还有一些残疾了的,他们日后能赚的太少了,只怕一个人的量并不能够得了哇” 红玲缓缓抬头望向远处窃窃私语的百姓们,心里也渐渐犯起了嘀咕,要是陈锦烨就这么平白的发放到每个人手里,那势必是要引起大家不必要的猜忌的,可是该如何分呢? 红玲微微皱起眉头,而后缓缓拍了拍小四的肩膀,“我们回去讨论一下,你且叫大家稍安勿躁”。 小四红着脸挠了挠头,道:“嘿嘿,其实也没啥,就是大家伙都让我来问问,我便来问问”,说罢,小四便朝远处跑开了。 大约半个时辰,地下的粮食才终于被全数搬了上来,陈锦烨也笑眯眯的从暗室里走了出来,为了以防万一,陈锦烨特意叫人加派人手,将粮食驻守起来,并交由白居点数。 红玲和陈锦烨回到偏殿,颇为忧心的谈论起分发粮食的事情,听到红玲转述小四的话,陈锦烨也微微隆起了眉头,“这确乎是个大问题,若是解决不好,只怕会引起更大的纠纷”。 红玲微微颔首,徐徐说道:“确实如此,但这也恰恰提醒了我们,不可以太过没底线的去帮助他们”。 陈锦烨疑惑的看着红玲,只见红玲无奈的一叹,道:“你忘了日前我们在西城河畔是如何被百姓们背叛的了?”。 提及此事,陈锦烨的眼神陡然便冰冷了几分,那次百姓们的所作所为确乎是伤到他的心了,如果这次因为粮食的事,他们又如此对待自己的话,那真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看到陈锦烨脸色有些难看,红玲缓缓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人性都是贪婪的,且贪得无厌,看开一些哈”。 陈锦烨侧身看向红玲,微微摆了摆头,“如果每次为他们做事,最终都要落得这么一个下场,那我真的是很难去接受”。 红玲缓缓勾了勾嘴角,“其实他们的人生已经够艰难的了,如果你体会过他们的生活,不一定会比他们做的更好呢”。 “那他们也不该恩将仇报哇” 红玲咬了下嘴唇缓缓勾起嘴角,笑道:“堂堂的南诏太子,也太容易被人嚼舌根了吧,我才随便这么一说,你便如此苦大仇深,日后要有个美艳非常的人在你耳边稍微动动嘴皮子,你岂不是要把江山拱手相让了?”。 陈锦烨微微叹息,看向红玲,“你呀——”。 叹息之后,陈锦烨无奈的掂了掂手上的士兵资料,问道:“那依你看,该如何去分发粮食才比较好呢?”。 只见红玲微微笑了半声,道:“其实也不算难,只要让他们不白拿就可以了”。 “你的意思是?” 红玲朝着陈锦烨缓缓挑了下眉,“这事儿那你擅长呀,你忘了日前你是如何和我签订契约的了?”。 陈锦烨缓缓伸手指着红玲,“你呀!你呀!真是一点儿都不简单”。 语落,陈锦烨便缓缓低头将手上的一沓名单递交给红玲一半,“那玲儿继续劳烦你与我一起来分担一番此中乐趣了”。 红玲无奈的接过,顿时又想起什么说道:“这可以抵消我这个月该答应的那剩下的两个要求了吧!我可没少帮忙哇!”。 陈锦烨眼神迷离的看着红玲,嘴角抑不住翘起,“和我签合同的是刘灵儿,可不是红玲哟”。 红玲当即便瞪大了眼睛,“你!!!你耍赖!”,说罢便将材料往桌上一扔,当即便站了起来,“那我们还是再补一份新的合同吧,看样子只能这样了!”。 说着,便作势要出房门,陈锦烨连忙一把拽住,道:“好啦好啦,玩笑而已,那契约还是算数的”。 “那抵消两个要求,不过分吧?” 陈锦烨认真的朝着红玲重重的点了点头,红玲这才稍稍罢休,回到座位上将丢下的材料认真捡起来,仔细翻阅。 陈锦烨看着红玲如此,眼神中出了宠溺便只剩宠溺,对于这样的奇女子,且又是自己深深喜爱的奇女子,除了宠着,还能如何呢? 夜幕降临,丫鬟早早的便为二人点了烛火,陈锦烨与红玲认真的沉溺于庞大且繁杂的数据之中,月亮弯弯划过夜空朝着西边匀速前进,屋子里,两人的身影被渐渐拉长。 陈锦烨认真的端看着手中的纸张,眉眼间的专注与对面的红玲无二,红玲丝毫没有平日里的那副吊儿郎当,极为认真的研究者手中众多士兵的信息,二人互不相扰,磁场极为契合。 就连白居回来了,都不忍心打破这种祥和,白居站在院子里,缓缓坐在亭子之中,静静的看着屋子里的两个人,这两个人如今的模样,就如书中所描绘的金童玉女,又如才子佳人,男子冷峻,女子美艳,十分相搭。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红玲和陈锦烨同时搁下手中的笔墨,二人相视一笑,缓缓将工作成果合二为一。 白居这才进来汇报道:“王爷,我已经将粮食都清点完毕了,共有大米五百担面粉七百担”。 陈锦烨微微颔首,“现下城中的百姓有多少人,你可知晓?”。 “总共六十八口人,其中十个小孩儿,二十个老人,还有十五个是有些残疾的” 陈锦烨微微凝眉,“我知道了,你早些下去休息吧”。 得令的白居便缓缓退去,陈锦烨这才一拍肚子想起来,他与红玲二人忙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去用晚膳,“玲儿饿吗?”。 红玲也是刚刚想起来没有吃饭的事,“你饿了?”。 陈锦烨摇摇头,“我还好”,红玲随即也是一笑,道:“我觉得也还可以”。 “既然如此,玲儿是否愿意和我一起去看星星呢?” 红玲微微一愣,“看星星?”,记忆中刘敏对自己说的话又一涌而上——红玲,不开心就去看星星吧,它会告诉你答案。 第130章:看星星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红玲木然的看着陈锦烨,心里的空洞却又缓缓散开,看到红玲的样子,陈锦烨不由的皱起眉头,试探的问道:“玲儿,可有什么不妥?”。 出神的红玲被吓得一个激灵,陈锦烨缓缓上前将红玲带入怀中,低声呵护着,“要是不想去看就不看了,没事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陈锦烨缓缓将手覆在她的背上,一下一下轻轻拍打着,深怕吓着了她。 回过神来的红玲缓缓将陈锦烨的手拨下来,嘴角荡起勉强的笑,徐徐说道:“没事的,我们去看吧,我也想去看了”。 看到红玲目光中的坚定,陈锦烨缓缓抚摸了一下她的眼睛,柔声问道:“真的没关系吗?”,红玲微微笑着,仔细且确定的朝着陈锦烨笃定的摇了摇头,“我没事的”。 陈锦烨牵起红玲的手便朝着出了房门,“玲儿,你想飞吗?我记得上次你说你很享受那种感觉的”。 红玲轻笑出来,道:“你竟然还记得”,而后便扑通一跳跃到陈锦烨背上,道:“既然你还记得,那你就背着我飞吧”。 陈锦烨无奈的一笑便紧紧的将红玲托住,而后缓缓一跳,便跃上了墙头,又在几个蹬跃后,陈锦烨便带着红玲一路来到了西城的城墙之上,站定之后,陈锦烨小心翼翼的将红玲放下来,“这处景色如何?”。 红玲忍俊不禁,“此处如此暗黑,哪里看的出景色如何啊”,只见陈锦烨伸手指了下天空,红玲顺着他的手指望去。 月牙挂在天空当中,十分悠然的照着二人,小星星一闪一闪的,好似在诉说着什么神秘的小秘密,如此绝美的画面,令人的心不由自主的便静止下来,红玲看着天空,脑海中却不自主的不断回忆起另一个世界里的事。 爸爸他现在是否还好呢?妈妈在外地,是否也找到了新的另一半?红玲嘴角的笑意渐渐收缩,心中泛起些许苦涩,已经多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们了啊,这漫长的时光,似乎注定了她的一生,都将是孤独且无依的。 陈锦烨看着红玲的侧脸,心里渐渐涌上一种不知名的心疼,他不知道在她的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她脸上的悲伤,正仔细的折磨着他的心脏,他没有办法视而不见,却也没有办法从她的口中问出她的过往。 陈锦烨缓缓拥住红玲,在她耳边不断地低喃:“玲儿,日后我都会在你身边,永远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 听到陈锦烨的话,红玲眼角徐徐积聚起一滴泪珠,缓缓滑落,她侧身望向陈锦烨的侧颜,他闭着眼睛的样子,看起来好像个孩子,而这个孩童一般美好的男子,却向自己许下这样沉重的诺言,红玲不知自己该如何拒绝,或者说,她根本已经不想拒绝了,能待在他的身边,自己应该会是很幸福的吧? 想着,红玲便微微踮起脚尖,凑到他的嘴边,缓缓印了上去,陈锦烨感受到红玲的柔软和温和,微微僵了一下,便连忙睁开眼睛,看着红玲美丽的容颜离自己那么近,他心中顿时便燃起了一股火,他反客为主的将红玲托在自己的怀里,认真肆虐她口中的每一块领土。 她的味道是那么的美好,陈锦烨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红玲,她微微潮红的脸颊就好似一颗成熟的葡萄,陈锦烨缓缓放开她的唇瓣,用鼻子嗅了嗅她的双颊,缓缓用舌尖舔舐了一口,红玲惊的一颤,连连便从迷离中回过神来,喃喃道:“锦烨,你做什么?”。 红玲叫自己名字的声音,格外的甜美,比平常任何时候都要甜美,陈锦烨看着红玲的样子,而后狠狠的将她拥在怀中,那力量几乎就要将她给揉碎了融入自己的身体,红玲吃痛的微微推了推陈锦烨。 陈锦烨这才放过了红玲,只见红玲缓缓叹息了一声,徐徐道:“看样子,我真的要栽在你手里了”。 陈锦烨噗嗤一笑,正想打趣她,却被她截断,“陈锦烨,回到王都,我们就不可以这样了,这样太放肆了”,陈锦烨微微一愣,“这哪里放肆了?”。 “我答应过于氏要帮她看着你的,我现在的行为...呵......” 听到红玲这样说,陈锦烨连忙将他板正过来,说道:“我会和她处理好关系的,玲儿,你安心”。 红玲摆了摆头,徐徐离开了陈锦烨半分,“陈锦烨,你知不知道我在意的是什么,就算你和于氏彻底断了,我也不能容忍自己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 红玲摇了摇头,犹豫了许久,“因为我此生最恨的就是拆散别人家庭的女人,我不想做那样的女人,否则我一定会恶心死我自己的”,陈锦烨脸上满面震惊,正要说什么,红玲又道:“你知道成为自己最厌恶的人是一种怎样令人讨厌的感受吗?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帮我不要成为那样的人好不好?”。 说罢,红玲便沿着城墙朝另一边走去了,陈锦烨看着红玲的身影,心中震撼的久久不能回神,她说她最恨那种破坏别人家庭的女子,日前天谱丞相专门送过一封信过来,就是告诉她,他另娶的消息,当时红玲的反应还历历在目。 难道她经历了类似的事才如此的吗?可是她明明不是刘灵儿,为什么又对丞相的事那么在意,还是说,她已经将这种感受扩展到了所有拆散别人家庭的女子身上,所以只要听到这样的事,她便会觉得十分受不了。 就在陈锦烨愣神的时候,红玲突然一声惊呼,便从城墙上落了下去,陈锦烨连忙飞过去接住正在下落的红玲,刚落到地上,只听‘啪嚓’的一声,一个酒壶随着他们一起落到了地上成了碎片,红玲瞄了眼碎片,依稀看见上面刻着个‘松’字,便了然一笑,打趣道:“看来锦松王爷也在此处喝过酒赏过月啊”。 陈锦烨看了一眼,“想来他当时应当也是十分醉了,竟将酒壶落下了”。 红玲嬉笑了一声,“可惜我们没有带酒,不然我们也可以一醉方休”。 “你想喝酒吗?” 看着陈锦烨认真的神情,红玲疑惑的盯着他,“这里那里还会有酒?就算有也都被洪水泡过了吧?”。 只见陈锦烨嘿嘿一笑,神秘兮兮的凑到红玲耳边,道:“暗室里有”。 说罢便再次将红玲送上高处城墙,而后便闪身往暗室里去了,红玲回望了一眼他离去的背影,痴痴的笑了,只是最后,那嘴角上挂着的笑意却愈发凄凉了。 红玲低着头再次陷入到对往事的追忆当中,只是奇怪,自己竟不太思念远在天谱的丞相和王安心了,红玲无奈的摇了摇头,想来他们二人没有自己在身边,过的应该也是十分美满的吧,自己可能注定了天煞孤星,终究是没有什么父母缘的。 好在在南诏还有甄红,和她在一起倒是还可以享受一番母亲的关爱,虽说是借了陈锦烨的光,但有总比没有强不是?想着,红玲便又恣意的笑起来,两个脚耷拉在城墙上,自由自在的荡着。 没一会儿功夫,陈锦烨便拿着两壶酒回来了,“给你,这可是皇兄日前收藏的好酒”。 红玲微笑着从陈锦烨手中接过,好多年没有喝过酒了,红玲缓缓拔开塞子,扑鼻的酒香便一拥而上,如此纯粹的高粱酒,确实是她吃所未吃,闻所未闻的。 好在自己前世练就了一身的酒量,这些小酒根本不在话下,想着红玲便喝了一大口,仰天长笑之际,又给自己喂了几口,只是她有些忘了,那个酒量非凡的自己并没有真正的过来,如今痛饮高粱酒的是刘灵儿的身体。 故而,在她还奋力称赞这酒如何如何好的时候,人就已经有些晕晕乎乎了,陈锦烨缓缓将她揽住,“喝醉了吧?”。 红玲皱着眉微微挣扎了些许,“没醉,这酒度数低根本喝不倒我的,放心吧哈,我这酒量可是多年练就出来,一般人都拼不过我的”。 陈锦烨忍俊不禁,“都醉成这样了,还说自己喝不醉?”。 “啧!我哪里醉了!你说,我醉了吗!” 说着,红玲便作势要站起,陈锦烨连连拦住,道:“好好好,你没醉,你酒量最好了”。 “知道就好”,说着,红玲便打着酣靠在陈锦烨的肩上,入了梦乡。 陈锦烨无奈的笑了笑,徐徐将手上的酒送入口中,他本想借着酒劲套一套红玲的来历的,却终究还是抵不过心中对她的那份柔软,他想听她自己说出来,陈锦烨慢慢将酒壶中的就喝完,而后徐徐将红玲拦腰抱起,跃下城墙。 陈锦烨抱着红玲一步步的走回到王府之中,月光之下,二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陈锦烨将红玲放到了床上,仔细为她盖上被子,而后缓缓在她额间印下一个温情的吻,柔声说道:“玲儿,明早见”。 第131章:此话当真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翌日。 红玲又睡了个懒觉,陈锦烨却早早的便起来与吴统领和吕毅商议上了,经过吕毅和吴统领一天的商议,二人终于想出了个折中的法子,就是在西城中专门辟出一处地方来当做军用商铺,每隔半年的时间去调换人手,但是这半年所盈利的钱财都归入个人名下,日后若是将士想留在西城继续做买卖,便由他们自己做主。 陈锦烨满意的颔了颔首,徐徐说道:“这个法子不错,至于细则,就按我们昨日商议的去办吧,那人选你们可选好了?”。 吴统领微微拱手,说道:“我们预备还是按年龄去去轮换,先让年龄大的轮,每次放五百人出来,如此一来等到王都征的新兵过来,这些老兵也可以早些下岗了”。 陈锦烨微微颔首,眼神却不由得瞟向了桌子上已然整理完毕的名单,“既然如此,那接下来的名单,我也顺便做了吧,反正我也整理的差不多了,明日弄完了,一道交由吴统领去吩咐,如何?”。 二人连连拱手,“有太子如此,是西城百姓和众官兵之福哇”。 陈锦烨微微摆了摆手,道:“你们下去准备准备,今日中午的时候,我们顺便将西城的空房子空地给百姓们分发一下,然后我们就发赈灾粮”。 “是” 吴统领和吕毅退下后,丫鬟正好便将早膳给端来了,陈锦烨肚子空空,正要大快朵颐一番,蓦然想到了赖着床的红玲,嘴角不自主的勾起,便随即遣退了丫鬟,而后端着一碗香喷喷的清粥便来到了红玲的房间。 粥水的清香缓缓唤醒了同样肚子空空的红玲,她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拿着粥碗在自己面前晃荡的陈锦烨,“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呀”。 陈锦烨微笑着坐在她的床畔,徐徐饮了一口粥水,赞叹道:“此粥真乃绝妙,玲儿不起来尝尝?”。 红玲肚子适时地咕噜了一声,随即小脸便是一红,而后又将头蒙入被子里,“你先出去吧,我洗漱完就去吃,记得给我留点儿”。 看着红玲这可爱的样子,陈锦烨嘴角翘的更甚,几番无奈的摇头之后,便转身往门外走去,一边走还不忘一边提醒,“要是太慢了,我可是就都吃了哦”。 陈锦烨在大厅里吃了没一会儿的功夫,红玲便匆匆从房间里跑出来直奔早膳而来,她一把拿着一个馒头,一手端着粥碗,两个眼睛亮闪闪的,全然满眼都是食物,陈锦烨看她吃的起劲儿,索性托着下巴仔细观摩起来,一边看还不忘一边夸赞,“玲儿吃饭真是香”。 听到陈锦烨这样说,红玲百忙之中还不忘抽空白了陈锦烨一眼,奋战了半晌,红玲终于舒坦的拍了拍肚子,“啊——真是舒服——”,说罢,还顺便将一早匆忙起床落下的懒腰一起伸了。 陈锦烨轻声一笑,道:“玲儿此番倒是颇有了几分与贵族女子不一样的韵味”。 红玲一愣,马上意识到他是在说自己吃相难看,便连忙往陈锦烨的方向撅了撅嘴,道:“官人——人家饿嘛——”。 红玲肉麻的话一说出口,陈锦烨便连连抖搂了几下,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随即说道:“玲儿,你可饶了我吧”。 得逞的红玲当即便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之后,只见陈锦烨手中拿着昨日的那一沓材料又仔细看着,便疑惑道:“不是弄完了吗?你怎么又看?是出错了?”。 陈锦烨悲切万千的朝着红玲点了点头,“确乎是出了极大的纰漏,想来也怪我,哪里能那么粗心,如今只能再好生检查一番了”。 红玲微微皱眉,“既然我和你一起做的,那出了纰漏也不能只怪你一个人,既然错了,那我们就一起检查吧”。 “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嘛” 只见陈锦烨狡黠的一笑而后缓缓将材料往红玲身边递了递,“既然如此,那就劳烦玲儿与我早些将这些材料重新整理一遍了”。 红玲微微一愣,“什么!?重新整理?”,陈锦烨微微点了点头,道:“是得要重新整理,不过我们之前的也不算白干,那些整理出来的还是有用的”。 “那为何还要整理!?” 看着红红玲纳罕的表情,陈锦烨随即便扑哧一声的笑了出来,“因为我方才刚刚应下吴统领和吕大人,要顺便将排队出来经商的士兵也都挑出来”。 “什么!” 红玲睁大了眼睛跌坐在垫子上,衣服被雷劈了的样子,“那、那我不干了”。 “那可不行,玲儿,你可说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哦——” 看着陈锦烨一脸得逞的样子,红玲气不过,便连忙起身往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捂着耳朵,“不听不听我不听”。 陈锦烨捂着肚子笑开,随即又追上去,“玲儿,这可是我们契约的一部分哦,难道玲儿想违约?不过也好,既然玲儿下定决心要违约了,我也倒是痛快,反正我都是不嫌弃玲儿此生一直都在我身边的”。 听到陈锦烨这样说,红玲蓦然想到,要是违约了,那岂不是意味着自己将一生都栽倒在皇宫之中,那还有什么自由可言,想如此,气冲冲的红玲便冲回到大厅,将一沓资料放到自己面前,“我看我看!可以了吧!”。 说着便鼓着嘴认真端看了起来,陈锦烨抱着肚子笑了好一会儿,方才歇下来,将自己面前的那一沓翻阅起来。 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和红玲这样一合作,没到午时,二人便完成了一大半,红玲常常的舒了口气,“啊——终于弄得差不多了,想来下午再加加班就可以把这些都弄好了吧”。 陈锦烨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午膳后,我们就要开始安排将士们回家的人选,以及为百姓们分地的事宜了,如果弄得慢的话,可能并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时间给我们休息”。 听到陈锦烨这样的打击,红玲当下便叫苦不迭,“哼!真是信了你的邪,这样就上了你的贼船”。 陈锦烨狡黠的一笑,道:“玲儿,其实我巴不得你违约,这样我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将你禁锢在我的身边,我们也好生生世世不分离呀”。 “想得美!” 被陈锦烨刺激之后,红玲连忙便低下头继续手上的数据,甚至动作还更快了起来,陈锦烨苦涩的笑了笑,便摇了摇头,低头看了看手上整理出来的名单。 现在手上的这一份,他们二人已经完全用顺序将所有的将士排列出来了,日后可以省去吕毅和吴统领好些功夫,好在有之前的基础,两个人几乎对材料上的信息了如指掌,也就不需要特别多的比对了。 到了午时,丫鬟将午膳端了上来,两个人才停下手上的营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悠闲的吃过午膳,陈锦烨便牵着红玲的手一路来到了宴会场,宴会场上的人已经被张罗的做的整整齐齐,白居也在百姓中间坐定了。 红玲挨着白居坐下,陈锦烨便上了台子,与吴统领和吕毅一起张罗着将一千名可以退伍回乡的老兵整理了出来,等到将老兵整理好了,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百姓们也已经有些蔫蔫的互相靠着打哈欠了。 红玲偷偷捂着嘴笑了一会儿,与白居说道:“看来今天下午算是交代在这里了”。 白居依然冷着脸,但态度却与之前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若是以前,红玲无论说什么,他都一定会反驳要么不理的,但这次他却冷着声音与红玲说了一长段话。 “娘娘,你就体谅一下王爷吧,他在西城已经够糟心的了,这些事儿一忙完,你们有的是时间休息,再说了那些材料你能帮得上王爷,我都羡慕得慌,要是有旁的女子看到你如此嫌弃王爷,定然要骂你不识货的” 听到白居突然说了这么一大段,红玲生觉有些受宠若惊,“天呐!你竟然现在话这么多的嘛?”。 只见白居微微红了脸,“娘娘,我就是有些看不过你老是这样嫌弃王爷,王爷明明哪里都好,你又何故如此呢?”。 红玲缓缓摇了摇头,“我没有嫌弃他呀,你从哪里看出我嫌弃他了?”。 “若是没有嫌弃,那为何王爷那天......” 突然意识到什么的白居陡然止住了自己的话语,红玲却是不让了,连连拽住白居的袖子盘问,“他说什么了?”。 “没、没什么” “你别骗我了,你都说漏嘴了!” 被红玲缠得没有办法,白居终于松了口将那天陈锦烨在大厅里与自己说的话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听完,红玲却陷入了沉默,过了许久,方才在白居的注视下,说道:“我们两个的事,你是理解不了的”。 白居当即便炸了,怎么这两个人现在说的话都是一模一样的,那天王爷也说自己是无法理解他们的。 第132章:本王有个疑惑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我哪里看着像是会不理解你们的人?” 看着炸了毛的白居,红玲噗嗤一声的笑开,而他们二人嬉笑的样子却在不经意间全数落入了陈锦烨的眼中,看到红玲笑着的样子,陈锦烨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丫头总是让人不省心,虽然他绝对相信这二人绝不可能有什么,但心里多少有些别扭,想着,陈锦烨便将手上的事交给了吴统领和吕毅。 朝着二人的方向便直勾勾的来了,趁着红玲在地上笑的打滚的时候,陈锦烨将她挥舞在半空中的手一把捞住,“玲儿你随我一起来吧”。 红玲微微愣住,疑惑的问道:“我去做什么?”。 陈锦烨扭捏了些许道:“我就想你待在我身边”,白居马上便意识到了什么,红着脸便往一旁的人群中更靠了靠,陈锦烨赞赏的看了眼白居。 白居心中却极为郁闷,没想到有一天王爷赞赏自己,竟然会是因为自己主动与王妃保持距离,无奈之下又想到,好在王妃自己也是极为信服的,能有这样的女子待在王爷身边,那也是天下百姓的福气。 此时的白居俨然忘了先前在来西城路上的时候,心里如何讨厌红玲了。 红玲无奈的顺着陈锦烨的手站起来,朝着白居微微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这陈锦烨究竟有什么好,能让白居如此追随”,想着便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陈锦烨勾起嘴角,得逞的扯着红玲来到台子上,吴统领和吕毅都是一愣,他们万万想不到,太子殿下将事务交到他们手上,着急忙慌去忙的事,竟然就是将这位女子带到身边,而且据说还是来西城路上遇到的一个红颜知己。 吴统领倒是只在心中暗自揣测了一番,吕毅却微微隆起了眉毛,眉宇间将心中的不满和疑虑尽数显示了出来,陈锦烨对他的神情视而不见,但红玲却做不到这样,无奈的朝二人歉意的笑了笑之后,红玲狠狠的将陈锦烨掐了一下,在他耳边说道:“我马上就要成为你的红颜祸水了”。 陈锦烨嗤笑了一声,当做没听见一般的将视线望向远处,心中却暗暗说道:“红颜祸水,皇兄问我江山和美人放在我面前,只能选一个的话我选什么,我大概明白了,或许无论如何,我都会选玲儿的吧”。 经过一番调整,陈锦烨又张罗着众人将让将士投身到西城从商的事与大家伙儿宣布完。为了安抚将士,陈锦烨将选人的标准等等细则与众人吗说了一番,大家才渐渐平息下了各自的情绪。 接下来到了百姓们最为关心的分地分粮的环节,陈锦烨将西城按照每人一间院子的大小的规格先将住处分化开来,又按照年龄将好的土地分发给年龄适中的壮年人多一些,给老人和残疾人稍微少一些。 到了分粮的时候,陈锦烨指出,若是有人愿意负责残疾的百姓起居,那么粮食可以加倍领,日后的税收也可以少交,有了这样的政策,百姓们争先恐后的将老人和残疾人分到自己家来,陈锦烨微微挑着眉看了眼红玲,眉眼间都好似在说:你看,我的法子也是极好的吧! 红玲无奈的笑了笑,于是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百姓们就各自奔波在陈锦烨给划分好的院子和田地里,等敲定了土地和住宅的事,陈锦烨才将分发粮食的事交给白居,白居依照陈锦烨的吩咐,给每人每户五袋粮食,又给接收残疾人和老人的家庭多一倍的粮食。 罢了之后,白居又将人名全部登记下来,并挨个交代道:“日后若是有不负责的人家虐待于收养的残疾人和老人,完全可以告知于官府,官府将会收回对其的福利并惩罚于大家,并且举报的人有重奖”。 待到所有的事情完成,天色已然暗下来了,但百姓们的心却异常火热,因为在这样一天,他们同时拥有了新家和新的田地,日前穷苦的家庭也都翻转了生活,再也不用过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了。 而在偏院里的红玲和陈锦烨二人却陷入了众多数据的陷阱之中,今天已经将一千名退伍的军人分出来了,明日乃至后日也就差不多时间要将从事商业安排的官兵们抽调出来了,好在这些事情都也已经完成的差不多。 红玲和陈锦烨一顿埋头苦干终于在日落之后的一个时辰内将数据都敲定好了。 红玲长长舒了口气,“终于弄完了——”。 陈锦烨也微微叹息,缓缓揉了揉眼睛,“是啊,终于搞完了”。 又没有吃晚膳的二人,缓缓从大厅里站起来出到院子里,望着亮闪闪的天空,“陈锦烨昨日的酒还有吗?”。 “你还想喝?” 红玲缓缓点了点头,怅然道:“我好久没喝酒了......”。 陈锦烨噗嗤一笑,道:“什么好久没喝,明明昨日还喝的很欢”,说罢便摇了摇头又朝暗室里去了。 红玲看着陈锦烨离去的背影,心里只觉得暖暖的,这么多年以来,他是第一个让自己觉得心里十分温暖的人,或许他就是自己的救赎,又或者他会将自己带向更深的深渊,但那又如何呢?反正她早已经在深渊里了,不是么。 没一会儿功夫,陈锦烨便又带着两壶酒回来了,红玲泰然的坐在亭子里,“今天绝对不能再喝醉了,否则真是糟蹋了这些好酒”。 陈锦烨摆了摆头,十分不信的说道:“无妨,今日就在院子里,就算你喝醉了我也不用特别费力的将你送回到房间里”。 红玲随即便眯着眼望过来,“昨日送我很累吗?”。 陈锦烨托着腮看着红玲,“其实还好,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那就是一般累”。 “哈哈哈——”,红玲爽朗的笑开,随即道:“好吧算你好运躲过了这个问题”。 突然红玲想到什么,坐直了身子望向陈锦烨,道:“现在我们将地和房子都分好了,差不多要回王都了吧?”。 被红玲这样一问,陈锦烨微微一怔,心中顿时便沉了沉,“对,是要回去了”。 红玲红着脸缓缓趴在石桌上,二人顿时便陷入了各自的沉默之中,他们都知道回去意味着什么,对于红玲来说,回去王都便意味着她必须要守好自己不可以再与陈锦烨这样放肆了,而对于陈锦烨他也十分清楚,如果自己不好好处理与于芳霏的关系的话,现在的时光将会是他和红玲之间最美好的时光。 陈锦烨看着秀丽娇媚的红玲,喃喃的说道:“玲儿,真的不可以又转圜的余地吗?”。 红玲自然知晓他在说什么,便微微笑了一下,徐徐说道:“很多事情可能就是这样,终究都不会找到特别合乎心意的方法,但这就是人生吧”。 陈锦烨无语的摇了摇头,“人生?你不过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懂什么人生”。 红玲嗤笑了几声,缓缓爬起来撑着下巴,认真的看着陈锦烨,“锦烨,你知道吗,其实我是刘灵儿,但我也不是刘灵儿”。 陈锦烨微微一愣,随即摆了摆手,“反正你都不会说你身世的,我也不想强人所难,但是有一件事,确实是困扰我很久了”。 红玲挑了挑眉,问道:“什么事?”。 陈锦烨正色看向红玲,“日前你说你有学渣病,可否告诉我,那是个什么病,或许我可以找人帮你治治”。 红玲一愣,顿时便哭笑不得,眉毛皱缩了几回之后,终于与陈锦烨坦白说道:“其实那根本不是个病,是我编出来诓你们的”。 “诓?为什么要诓我们?” “当时你不是将我好一通教训么,说我完全不像是大家闺秀的样子,怀疑我不是刘灵儿,我害怕暴露了,便和秀秀说我有病,而且是顽疾,治不好的那种” 陈锦烨一愣,记忆一下子便回到了二人刚认识的那段时间,确实是,那个时候自己总是百般刁难她,不过...... “那个早上的锻炼,看起来十分有趣” 红玲又是一阵空无缥缈的笑,徐徐说道:“其实那就是个简单的游戏,根本算不得什么锻炼,就是玩儿而已”。 “是吗,难怪本王每次看了都觉得十分好玩” 看着陈锦烨炯炯的目光,红玲缓缓从石凳上站起来,说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两个人玩一下”。 “两个人也可以玩?” 红玲苦恼了一番后缓缓点了点头,“不过我和你玩,终究是有些吃亏的”。 “哪里吃亏了?” “你跑的又快,又会武功,我自然是赢不了你的” 陈锦烨嗤笑一声,也从石凳上站了起来,上前一抱便将红玲揽入了怀中,而后柔声说道:“两个人玩,是不是就是这样?”。 红玲十分贪恋陈锦烨的怀抱,便回抱住陈锦烨,仔细的嗅了嗅他的味道,懒洋洋的说道:“不管了,你说是就是吧”。 陈锦烨无语的一笑,缓缓将一个吻印在她的鬓间,许诺道:“我一定会处理好和于氏的关系,让你永远逃不开我的怀抱”。 第133章:喝酒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二人在院子里拥抱了许久,久到连酒都没有喝完,红玲恋恋不舍的与陈锦烨分开些许,看着陈锦烨的面容,徐徐笑道:“时间差不多了,早些休息吧”。 陈锦烨微微一愣,随即跟着笑开,“莫不是玲儿怕明日再起不来,没了可口的早点吃?”。 红玲微微一笑,“你说什么就什么咯”。 说罢,红玲便大摇大摆的回了房间,手上还不忘拎着酒壶,陈锦烨看着她大咧咧的样子,笑着嘟囔:“都要睡觉了还不忘拿着酒壶”。 与陈锦烨分开之后,红玲回到自己房间坐下,为了不引起陈锦烨的注意,她特意没有点灯,她淡漠的看着手中的酒壶,徐徐一饮,这酒的味道极佳,是不可多得的佳酿,可是再美的佳酿也无法弥补她心中的空洞。 她知道距离回王都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他们之间的情谊也不会持续多久了,很快他们就不得不保持距离,也不得不在人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红玲嘴角徐徐荡漾起一抹惨淡的笑容,或许这已经是他们为时不多的能在一起恣意拥抱的一个夜晚了吧,可是自己最后还是选择推开了他,不为别的,就因为自己心中的胆怯,她害怕自己的沉沦,害怕自己无法面对没有陈锦烨相伴的生活,可那又怎样呢? 陈锦烨有可以陪伴他的人,这就够了,红玲捏起酒壶缓缓送入口中,就这么一口接着一口的喝,一直喝,直到酒壶中的酒见底,才摇摇晃晃的朝着床边走去,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她的身上,就像为她穿上了一件白色的纱衣,又缓缓盖在她的面容上,伴着她入了梦乡...... 翌日,红玲起得很早,她打着哈欠驱散困意,懒懒的靠在窗边,望着窗外风和日丽的风景,小丫鬟来得很早,将屋里屋外收拾的很干净,又一会儿过去了,陈锦烨和白居也陆陆续续的起来了,见着他们都来到了院子中,红玲也起身出了房间。 “早上好呀” 白居侧身看向她微微施了个礼,陈锦烨缓缓上前,握住她的手,朝大厅走去,恰好丫鬟已然将早膳早早的送来了,三个人坐在大厅里,悠然的享受着美食,半晌,陈锦烨对白居说道:“白居,今日将出来从商的士兵安排了,可能我们就需要回去了”。 白居陡然一精神,“王爷,我待会儿就去备好马车”。 陈锦烨缓缓点头,“到时候就让老宋等人随我回去,西城这边你再照应一段时间”。 “王爷的意思是我不必回王都了吗?” 陈锦烨看向白居,徐徐解释道:“暂时你可能没办法回去,不过我会尽快和父皇商量出人选,派人来驻扎的,到时候你就可以回去了,目前西城人丁稀少,各项举措都还没有落到实处,若是不留个人在这里看着,我委实不太放心”。 “白居仅从王爷教诲,定然不辜负王爷的期望,早日让西城百姓的生活回归到正常” 陈锦烨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安顿道:“吴统领和吕大人,我预备先让他们掌管西城文武两个方面,你只需在旁监督辅佐就好了,有什么也好及时与我通信”。 “是” 红玲漫不经心的听着二人的对话,满心满脑都是他们即将要回王都的消息,她心中微微有些郁闷但又难以言说,故而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的沉闷,吃过早膳,陈锦烨便马不停蹄的朝着中心的位置去了,只是这次他并没有带红玲。 陈锦烨忙了一个早上,红玲在偏院里待了一个早上,中午的时候,陈锦烨跟着丫鬟一起回到院子里,说是已经将所有的事务都安置好了,明天就可以启程回王都了。 红玲朝着他虚虚的笑了笑,陈锦烨这才看出红玲与平日里的不同,“玲儿?你怎么了?”。 红玲缓缓靠在他的肩上,微微摇了摇头,只是抱着他手臂的两手已然渐渐缩紧了,有些体察到红玲烦闷的陈锦烨,徐徐将她扳正了身子,“玲儿,下午我们一起去郊外游玩一圈如何?好似我们来了西城还没有好好看过”。 “真的吗?” 红玲佯装兴奋的回应陈锦烨,这对于她来说可能是最后一次与陈锦烨这么亲密的郊游了,她自然也是不想留下遗憾的,日后回想起来,也不算特别对不起自己。 看着红玲兴奋的样子,陈锦烨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徐徐叹道:“有如此佳人相伴,我自然是不会随意许诺了”。 红玲朝着陈锦烨大大的扯了个笑容出来,眼睛眯成了弯月牙一样的小缝,嘴角马上就要飞上耳际了,陈锦烨忍俊不禁,便执手为红玲舀了碗饭,“来吃吧,吃完了我们即刻启程”。 红玲顺从的接过,十分乖巧的将饭送入口中,眼睛不时地在陈锦烨身上兜转,好似深怕他丢了一般,陈锦烨对此十分享受,权当做视而不见一般的默默接受着,恰巧桌上有有一盘刚炒好的竹笋,红玲愣了一下,便夹了几片放到陈锦烨的碗中,“我听陈锦松说,你最喜欢吃竹笋了”。 陈锦烨也是一愣,望了红玲一眼后,徐徐将竹笋拨入口中,细细咀嚼之后,点着头说道:“竹笋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佳品,脆甜可口,令人神往”。 “神往?” 陈锦烨噗嗤的一笑,看着满脸问号的红玲,徐徐道:“玲儿,就像脆笋,十分可口诱人”。 红玲当即便红了脸,连连拨饭入口,眼睛却滴溜溜的在竹笋与陈锦烨之间不断流转,半晌才悠悠说道:“我才不是脆笋......”。 陈锦烨温和的笑着,眼神愈发温柔的朝着红玲投望过来,“玲儿自然不是了,玲儿若是脆笋,我哪里还舍得吃啊”。 红玲当即便如被使了定身术一般的愣在原地,眼睛僵僵的盯着陈锦烨,心脏却如同脱缰的小鹿一般飞速的乱跳,陈锦烨真的是越来越会说情话了,总能弄得人心里七上八下的。 陈锦烨看着呆愣愣的红玲,心中油然泛上一种名为宠溺的情感,徐徐探手将她嘴角遗落的饭粒摘落,柔情的看着红玲,“傻丫头,快吃吧,别发呆了”。 被陈锦烨这样一说,红玲的脸顿时便红透了半边天,本就极为秀色可餐的小脸,如今更是如同小果子一般的诱人,陈锦烨快速的凑上去嘬了一口,而后又若无其事的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红玲呆愣之际,隐约觉得有人碰了一下自己的脸,但四下看看,陈锦烨还是那般优雅的端着茶杯,旁的人又全然不像是碰过自己的样子,故而红玲便以为是自己想多了,皱了皱眉之后,红玲便继续拿着筷子大吃特吃开来。 将红玲疑惑的表情尽收眼底的陈锦烨,得逞的勾起嘴角,眼神中抑制不住的产生笑意,吃饱了的红玲缓缓搁下筷子,却一眼便对上他戏谑的眼神,“你在笑什么?”。 陈锦烨摇了摇头,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的将红玲从地上拽起来,“本王是在想,玲儿吃的这么多会不会累坏了送我们去郊游的马儿”。 红玲眯着眼危险的看了眼陈锦烨,淡淡说道:“你这是想说我太胖了是吗?”。 陈锦烨摇着折扇,满脸不可置信,“玲儿竟是如此理解的?”。 红玲缓缓欺身上前,勾住陈锦烨的手臂,宛如恶霸一般的插着腰,吊儿郎当的问道:“难道是因为我文化程度太低的原因,竟然曲解了王爷的意思?”。 陈锦烨眨了眨眼,“什么是文化程度?”。 红玲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又说错话了,随即便摆了摆手,喃喃道:“没事没事,当我没说”。 显然陈锦烨早就已经习惯了红玲偶然说出的他听不懂的词语,但他还是耐着性子问道:“红玲,真的不打算聊聊吗?”。 听到陈锦烨温柔的声音,红玲顿时便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无奈的叹了叹,徐徐说道:“王爷,你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啊,反正也不会有人同我这般与你说话了”。 “哦?”,陈锦烨微微挑了挑眉,颇为好奇的问道:“玲儿就这般笃定我遇不到和玲儿一样的人?”。 听到陈锦烨这样说,红玲缓缓叠手环在胸前,眼睛眯着看向陈锦烨,“王爷的意思是,日后若遇到和我一样的人是不是就打算弃了我啊?”。 突然被红玲这样宣誓主权,陈锦烨顿时便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嘴角憋着一丝淡笑,眼神却出卖了他的心思,红玲瞬间读懂了他眼神中的满意和宠爱,老脸一红便赶紧转身往门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念念有词的说:“男人都是不靠谱的啊,不靠谱......”。 陈锦烨紧随身后,将她一把抱起,朝着大门阔步而去,“什么不靠谱?”。 被陈锦烨这样突然地抱起,红玲一惊,连忙将手环在他的脖子上,眼神中尽是讶异,最后只喃喃的应了句:“你、你不靠谱”。 第134章:郊游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陈锦烨带着红玲来到正门旁边的伺马处,领了一匹红色的骏马,将红玲放上马背后,陈锦烨蹬跃而上,一路飞驰出了西城。 二人在郊外不远处的树林便停下来,这处的树林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红玲微微叹息了一下,说道:“此处的景色也就是平平而已吧”。 陈锦烨听了之后,噗嗤的笑开,徐徐道:“此处的景色确乎比较平常,但人却不一样,与玲儿在一处,在哪里,我都觉得是人世间最美的地方”。 红玲一阵恶寒,默默的白了一眼陈锦烨,“王爷还真是会说笑,也真是会找好听的借口”。 陈锦烨缓缓揽住红玲,嬉笑着问道:“那玲儿想要如何的景色呢?”。 红玲瞧见陈锦烨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忍不住一笑,“算了吧你,我想要星星和月亮,你还能给我摘下来?”。 陈锦烨更贴近了红玲几分将凑到她的耳边细细嗅了一会儿,喃喃说道:“若是玲儿不嫌弃我,愿意与我一生一世在一处,我自然是愿意付出一切去满足玲儿的心愿的”。 陈锦烨蛊惑人心的话尚还没有说完,红玲就已经听不下去了,缓缓敷手到他的嘴上,微叹道:“王爷莫要自说自话了,我们去西城河边看看吧”。 陈锦烨微微挑眉,诧异的看着红玲,“玲儿想去西城河边?”。 红玲微微点头,“其实你也想去吧?”。 陈锦烨爽朗笑开,“知我者玲儿也”,说罢,陈锦烨便将红玲抱上马背,拥住红玲便朝着西城河岸边疾驰而去。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眼前的风景也是换了一茬又一茬,红玲静静的靠在陈锦烨的胸膛,微微眯着眼,惬意的享受着这一时片刻的安宁,她不能不珍惜现在和陈锦烨在一处的日子,毕竟明日就要班师回朝了。 好似陈锦烨也感受到了红玲的情感一般,将她拥的极紧,头垂在她的耳侧,享受着她身上独有的味道,陈锦烨心头泛起一丝淡淡的苦,他却很依恋这种苦,他没办法说出舍弃的词语,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拼命的珍存在心头。 不消片刻的功夫,陈锦烨便带着红玲来到了西城河岸边,红玲侧脸望了下陈锦烨,他微微在她的头顶印下一个温和的吻,而后缓缓落下马背,温柔的看着马背上展着笑颜的红玲,将手递到她面前,“玲儿,要下来吗?还是就在马背上?”。 红玲将粉嫩的小手放在陈锦烨手中,温柔的笑了一下,“自然要与郎君并肩而行了”。 陈锦烨轻笑,缓缓将红玲接下来,陈锦烨一手牵着马一手拉着红玲,红玲站在岸边看着河中的水坝,徐徐道:“水坝确实是修筑的不错,白居真是靠谱,哦不,是老宋真是靠谱”。 陈锦烨看着秀丽的红玲侧脸,“玲儿总这样夸赞别人,就不怕郎君吃醋吗?”。 红玲斜睨了陈锦烨一眼,“我都叫你郎君了,难道王爷这都还在怀疑妾身的心?”。 陈锦烨轻轻呵笑了几声,“玲儿自是不知你在我心中的分量,可是旁的人多看你一眼我都会吃醋的程度”。 红玲微微挑眉,鼓了鼓腮,“那王爷日后可能会有许多醋需要吃,你可悠着点,别一次吃太多,我忧心你会吃腻了”。 陈锦烨止住步子,缓缓欺身上前,在红玲嘴唇上亲了下去,印上了自己的痕迹,直到红玲又涨红着脸喘不过气,他才缓缓放开,眼神中尽是不尽兴的情愫,低沉着嗓子喃喃警告道:“玲儿,不许给我那么多醋吃,本王不要,本王要独占你,不许旁的人惦记”。 红玲缓缓抬起眼睑看向陈锦烨,脑海中回荡着他念念有词的独占,喘息之余,红玲环住陈锦烨的腰际,徐徐踮起脚尖,送上自己的红唇,再次与陈锦烨拥簇了起来,陈锦烨被红玲突然的主动触动了心弦,更加欲罢不能的含住了她的舌尖。 漫长的啃咬之后,红玲微微推了推陈锦烨,陈锦烨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半分,只见红玲大喘着气,红着脸低着头,很是疲乏,陈锦烨轻轻笑了一下,缓缓将红玲的下巴抬起,“玲儿,这般不会接吻,本王颇为安心”。 红玲默默的白了陈锦烨一眼,徐徐松开他,“我自然是不如王爷接吻的经验丰富了”,说罢,便松开陈锦烨的手,独自往河边走去了。 陈锦烨微微一愣,但立马便意识到,她是在吃醋,心中泛上不知名的甜蜜,紧跟在红玲身后,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的身影,心中竟也格外满足。 微风拂过红玲的面容,方才二人拥在一处的余温渐渐散开,红玲微缩了下脖子,鼻头莫名一酸,心中对这些事竟然开始介意起来,她明明不该这样的,明明是她千方百计想推开他的,为什么眼下只是想想他和旁的人在一处,心里就别扭的不行。 自己真的是魔怔了,红玲狠狠的举起手在自己头顶敲了一下,陈锦烨将这一幕收入眼中,连忙便上前抓住红玲的手,他这才看到,红玲的眼眶已然微红,眼睛里闪着晶莹的水光。 “玲儿,你怎么了?” 红玲连忙转过头,背过身去,望着河水深呼吸了几下,方才回应道:“我没有事,只是突然被风吹了眼睛而已”。 说罢,便转身越过陈锦烨一路往水渠的方向走去,陈锦烨微微皱眉,上前抓住红玲的肩膀,“你明明是哭了,为什么不承认?”。 红玲冷冷的拂下陈锦烨的手,头也不回的朝着前面走,一句话也不说,陈锦烨心中顿时便生出一股无名火,却是烧得他心中灼灼的痛。 “玲儿,你为什么不说话?明明方才还好好的” 红玲一言不发的朝着前方走去,步子逐渐加快,甚至听了陈锦烨的声音,她渐渐跑动了起来。 陈锦烨上前将红玲抱入怀中,止住了她奔跑的步伐,“玲儿,究竟是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陈锦烨极尽温柔的话不断地敲打在红玲心间,红玲的眼眶也随之越来越红,渐渐地,红玲眼中开始涌出晶莹的泪花,陈锦烨不停地用手拭去她眼角的泪,却总是徒劳,“玲儿,你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了?”。 陈锦烨不停的问,红玲就不停的流泪,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红玲默默地推开陈锦烨,站在河岸边用力的将自己胸中的愤懑嘶吼了出来,就如同那天她站在暴雨之中的高台上,陈锦烨静静的看着红玲,心中渐渐泛上一众名为绝望的感情。 或许玲儿根本不爱自己,她如今这般就是她这么多天来的委屈,因为自己所以她才委屈,又因为自己所以她才不得不这样应付,而正是因为她这样应付了,违逆了她的本心,所以她才会痛苦,所以她才会如此拒绝自己的接近。 陈锦烨呆呆的站在远处看着一言不发不断哭泣的红玲,悲上心头的陈锦烨眼睛也渐渐红润了,他缓缓往后退了退,静默的望着红玲的背影,却发现自己真的不止想要这样看着她,他想要拥有她,他想要她的一生。 “玲儿,玲儿......” 陈锦烨的不断低喃,叫醒了出神的红玲,红玲缓缓侧头望向陈锦烨,微微勾了勾嘴角,徐徐道:“陈锦烨,我们到此为止吧”。 红玲的话顿时便如一道闪电一般的劈到了陈锦烨心头,陈锦烨整个人都如被霜打了一般,眼神中透露着震惊和诧异,嘴巴微微张开,一串晶莹从他的眼角滑落,看着这样的陈锦烨,红玲微微低下头,缓步朝着远处的水渠走去。 走了半晌,红玲回头望去,陈锦烨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站着,嘴巴微微张开,眼神中满是绝望和诧异,泪珠一串串的从眼角滑落。 红玲蹲在地上,低低的呜咽,本以为这一天会是他们最后一天在一起的日子,他们还可以享受一天半刻的柔情,但终于还是让自己给破坏了,自己根本配不上这样的陈锦烨,也永远无法得到这样独一无二的一份爱。 自己,永远都是被上天抛弃的那一个。 红玲微微哼了一声,自嘲的勾起嘴角,是啊,从来自己都是这个世界无关紧要的,有有谁会真的在乎像自己这样的人呢?我是世界所抛弃的,我不该拥有任何美好的情感,红玲抱着腿坐在地上痛哭。 陈锦烨依旧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渐渐地天色暮了,红玲将眼泪擦干净,走回到陈锦烨身边,扯了个笑容出来,看着陈锦烨,“陈锦烨,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陈锦烨淡淡的看了眼红玲,眼神中没有半点情愫,冷冷的转身便朝着不远处的马儿去了,红玲看着他的背影鼻头又是一酸,红玲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强行扯出个笑容,默默的跟在陈锦烨身后。 陈锦烨牵好马儿,冰冷的看了眼红玲,“上去”。 冷漠的言语生生刺痛了红玲的心,她吃力的攀在马儿的脖子上用力蹬着马镫,艰难的上了马背。 陈锦烨用力往马屁股上一拍,顿时马儿便疾驰了起来,红玲哪里会骑马,吓得扑在马背上紧紧的抱着马脖子。 就这样,马儿一路疾驰,陈锦烨一路轻跃,红玲一路抱着马脖子,回到了西城。 第135章:打道回府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自打从西城河边回去之后,陈锦烨就再也没有和红玲说半个字,红玲也郁郁寡欢的一直待在房间里没有出去,丫鬟问陈锦烨要不要叫红玲出来吃晚膳,陈锦烨也只冷冷的瞥了一眼红玲房间的方向。 丫鬟拿不准陈锦烨的意思便上门去问,红玲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便也没了下文,故而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厅里就只有白居和陈锦烨。 白居看着陈锦烨的脸色铁青,心中便知晓是和红玲有关,只是陈锦烨的表情实在难看,比日前在王府的时候,教训死士都严肃。 陈锦烨自顾自的斥责小菜,好似丝毫都没有被影响的样子,但整个人的气场都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翌日,白居早早的便差丫鬟叫红玲起床,红玲来到大厅的时候,天还蒙蒙亮,陈锦烨还没有起来,白居看了眼陈锦烨房间的方向,徐徐对红玲说道:“王爷的脸色不好,你如今的神情也是这样,今日你们就要启程离开西城了,日后回去好生珍重”。 红玲对白居笑了笑,眼中有化不开的忧愁,“白居,你就别担心我们了,你一个人在西城也好好照顾自己”。 看着红玲别扭的样子,白居微微叹息,徐徐道:“你的性格就是个别扭,只怕王爷也难以驾驭,但明眼人都看的清楚,王爷是将你放在心尖儿上的,你可不要辜负了他”。 红玲呵呵一笑,徐徐转过身子,淡淡望着门外的风景,“我与他的事,一言两语难以说明,但我自己是有分寸的,你莫要担心太多”。 看到红玲这个样子,白居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既然如此,那便好自为之,我先去备马,叫将士们收拾好行囊,等辰时启程”。 红玲微微颔首,便坐在座位上缓缓为自己倒了杯热茶,本以为饿一晚上早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肚子饿的,却始终是没什么胃口,小丫鬟将热粥放在红玲面前,红玲就那么盯着看了许久,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直到她听到陈锦烨房间的动静,才匆匆将没了热气的粥水灌入口中。 匆忙起身,便朝着院子的小厅走去,丫鬟微微张口想要叫住红玲,却终是止住了声音,因为下一秒陈锦烨便已经冷着眼神朝丫鬟们凛冽的望过来,好似在警告,看谁敢将她叫回来一般。 红玲坐在亭子里,陈锦烨坐在大厅里,一个认真的吃着早膳,一个呆呆的看着满园的的杂草,时间点点流逝,没一会儿的功夫太阳便将全部的光辉洒向大地了。 白居进到院子里,看到红玲独自一人在亭子中发呆,脚步微顿,但还是朝着陈锦烨的方向大步而去了,“王爷,马车都备好了,将士们也随时准备出发”。 “另派一辆马车,先送她走,直接送入后廷,你懂我什么意思吧?” 白居一愣,问道:“王爷不和娘娘同车而行吗?”。 “我让你备车!” 陡然增高的陈锦烨的声音,将房间里的人都震慑住了,就连院子里远远发呆的红玲都颤了一下,嘴角徐徐挂上一抹苦涩的笑,原来就是同车而行都已经叫他如此难受了么。 白居不敢忤逆陈锦烨的意思很快便朝着正门之侧走去,又另外备了一辆马车,备好后便回到院子里要引着红玲上马车,红玲拎着行李没有回头的径直朝王府之外走去。 独自上了马车之后,马夫便赶着车,慢悠悠的往城外去了,红玲斜斜的靠在车厢里,静静听着马车哒哒前进的声音,心中空荡又空虚。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在空虚中度过了,红玲一入王城便被秘密送到了皇宫后廷之中,甄红也悄然从庙宇中回了皇宫,与红玲在后廷相会。 “灵儿,此去一去就是一个月,可受什么苦了?” 看着甄红的满面笑容,红玲心里顿时便暖和了起来,便也甜美的笑道:“母后忧心了,我们过得很好并没受什么苦”。 甄红拍着红玲的手,望着院子里的满园花色,徐徐笑道:“灵儿,你就不要瞒我了,你和烨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 红玲愕然连连摆手道:“母后没有的”。 “你就不要骗我了,若是没有什么,烨儿又怎会让你一个人回来” 本来已经有些忘了的红玲,被甄红这么一提醒,心中顿时便泛上浓郁的苦涩,这是她始料未及的,毕竟她早已经做好了要与陈锦烨决断的决定。 甄红看着红玲面上的尴尬之色,顿时便了然自己是猜的没错的,徐徐将手覆在红玲肩上,缓缓拍打了几下,“灵儿,我知烨儿一直都对那个于氏一往情深,但你莫要忧心,有母后在,你的地位没有人可以撼动”。 甄红的话语让红玲感到十分的感动,这么多年以来,自来到这个世界以来,从来没有人给过她这么大的安全感,红玲鼻头一酸,伸手便抱住了甄红,甄红微微纳罕,心里也是多有叹息。 这皇宫中的女子,没有丈夫的爱戴,日子过得有多苦,明眼人都是看的明的,可惜灵儿这么好的孩子,无奈啊,生在宫外却嫁入皇家。 甄红微微摇着头,缓缓抚摸着红玲消瘦的背,就那么静静的安抚着,一言不发的治愈着红玲,红玲侧头靠在甄红的肩上,心里淡淡的苦渐渐散去,许久,竟一不小心睡着了。 陈锦烨的车队隔了红玲半个时辰的时间进入王都,一入王都便也朝着后廷驶去,这几日在马车上,陈锦烨总是忍不住回想起红玲的面庞,但越是想得起,心中便越难受,故而也便越怨恨于她。 他匆忙的进入后廷,其实也只是想早些看她一眼,来到母后的院子,陈锦烨一眼便看到了在她怀中的红玲,他跨步进去,她还是靠在母后的肩上,就连甄红都微微愣住了,连连低头看去,才发现红玲已然挂着泪珠儿睡去了。 甄红顿觉哭笑不得,陈锦烨心里微微一缩,连连上前轻轻将她抱起来,放在一旁的躺椅上,她两颊的泪痕还没有完全干涸,陈锦烨缓缓用手摸了摸,而后仿若触电一般的将手缩回。 顿了顿,便来到甄红面前,甄红将陈锦烨的所有动作都收入眼底,看的清明,陈锦烨对红玲早已经与去西城之前的淡漠不同了,那环手抱住红玲的动作,极尽轻柔,深怕将她弄醒了,更不要说他那自进来房间便没有从红玲脸上挪开半分眸子。 “烨儿,此去辛苦了吧?” 陈锦烨微微摆了摆头,缓缓坐在甄红对面,却是一言不发的看着桌子上的茶杯,甄红自然知晓陈锦烨还心系着红玲,便也无多废话,“既然回来了,就早些带灵儿回去休息吧”。 陈锦烨身子一僵,抬头看了甄红一眼,“母后,儿臣先去与父皇汇报一下此去所见所闻 ,灵儿既然睡着了,便由她睡着吧,等她醒了自己回去就好了”。 说罢,陈锦烨便逃也是的大步出了房间,丝毫没有给甄红半点的机会说话,看着远去的陈锦烨的背影,甄红只有无奈的摇摇头,而后便将目光锁在了红玲身上。 过了不知道多久,红玲徐徐从梦境中醒来,一入眼便是台子上美艳非常的珠翠,红玲皱着眉思索了片刻,顿时清醒想起来自己是来了甄红的院子,再一回头望去,却正好对上了甄红慈爱的目光。 红玲心里一急,一不小心便从椅子上滚落了下来,“母后,母后是儿臣失礼了”。 甄红忍俊不禁的掩了掩嘴,身旁的宫女连忙将红玲扶起来,“灵儿莫要太惊慌了”。 红玲赶忙往甄红身侧走去,一面走一面尴尬的笑着,“让母后见笑了”。 甄红微微摆了摆手,徐徐道:“烨儿已经来过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红玲一愣,陈锦烨竟然已经来过甄红的院子了,也竟然没有叫她一起走,继而转念一想,是啊,为什么要叫她呢,反正他们的关系已经如此了,想着嘴角便又是苦涩的一笑,朝着甄红微微施礼,便告退道:“儿臣叨扰母后了,这就告辞”。 红玲缓缓退出院子,依着宫女的指引在门外搭上了马车,便朝着太子府的方向进发了,也就须臾片刻的功夫,红玲的马车便落在了太子府门前。 只是红玲并没有注意到此时恰也有一辆马车在太子府门前落下,就在她心不在焉的往大门走去的时候,马车上下来的男子也随着她往王府走去,说时迟那时快,二人就这样撞了个满怀,红玲顿觉脖子上一轻,一根红线散开连着玉佩便朝地面砸去。 红玲心里一急便一低头又撞在了男子身上,男子手疾眼快的一捞便将玉佩捏在了手中,还顺便将红了扶正了起来。 红玲惊心未定,却见那男子拿着玉佩好生观摩,时不时还皱缩的眉头,红玲看看男子,又看看他手中的玉佩,连忙便上前抓去,男子将红玲一挡,铿锵有力的质问道:“你哪来的这个玉佩?”。 第136章:玉佩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红玲微微愣神,乍看男子却觉得颇为眼熟,便问道:“敢问阁下是?”。 “你还没有回答我,这块玉佩,你是哪里得到的?” 红玲看向玉佩,微微皱眉,暗筹着此人莫不是想骗她玉佩?便连忙伸手争夺,却一不小心踩空了台阶,将男子扑了个满怀,男子惊慌失措的抱着红玲转了半圈,侧身跳下台阶才终于站稳。 红玲拽着玉佩的红绳,“这是我的玉佩!你快松手!”。 男子微微凝神很是笃定的朝着红玲说道:“姑娘,莫要撒谎,此玉佩是你捡来的吧?”。 红玲顿时一愣,眼睛微微眨巴了几眼,问道:“难道这是你的?”。 只见男子将后槽牙咬的死死的盯了眼玉佩,而后又看向红玲,“姑娘,此玉佩正是在下的贴身之物”。 一听到贴身之物这几个字,红玲的耳根便烧开了,望向男子的时候便也不由自主的心虚了许多,便吞吐的问道:“你如何证明这是你的?”。 只见男子将玉佩往红玲眼前那么一送,“姑娘你看,这玉佩上可是刻着我族之姓”。 红玲探眼望去,却并没看出个端倪,“哪里有你族之姓?”。 男子徐徐将玉佩侧向阳光,阳光透过佩子,隐约从图案中映出个‘莫’字,红玲轻声念出,而后便一拍脑门儿,顿时便想起来此人是谁,“你是莫将军?”。 男子一愣,“你认得我?”。 红玲顿时便笑开,搓手心虚道:“莫将军,此事是有些误会的”,红玲自然是不知她这一笑已经不小心拨动了某人的心弦,莫无边看着红玲俏皮秀丽的小脸,顿时便觉得时间好似静止了一般。 看着红玲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着话,莫无边微微咬住后牙,开口打断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红玲微微一愣,连连作揖道:“在下刘灵儿,见过莫将军”。 莫无边心中顿时一窒,原来她竟然是太子殿下的王妃,心中顿时没了火焰的莫无边看起来格外的打蔫儿,红玲只当是以为自己将玉佩用作护身符的事让他非常不爽,便连连又拱手道歉了几番,后来看莫无边实在是无动于衷,红玲索性便拽着莫无边来到了自己的院子。 “莫将军,你等我一下,我去拿罐茶叶出来给你,就当是想你赔不是了” 莫无边望着红玲进入院子的背影,眼神不知不觉的便温柔起来而不自知,没一会儿的功夫,红玲便拿着一罐绿茶送入莫无边手中,“莫将军,玉佩的事,我实在抱歉,还望莫将军大人不计小人过,将此事早些翻篇儿”。 莫无边缓缓低头看了眼手上的绿茶,徐徐笑道:“娘娘言重了”,说罢,便作揖离去,红玲望着莫无边离去的背影终于舒了一口气,而后才转身入了自己的院子,“小青和秀秀哪里去了呀?怎么都不出来迎接我?”。 小厮迎上来,连连拱手汇报道:“启禀娘娘,小青和秀秀这些日子一直神神秘秘的出府,我们也并不知晓她们上哪里去了”。 红玲这才想起来,小青和秀秀应该是在凌霄楼,眼睛滴溜溜的一转,红玲赶紧冲回自己的房间,拿着自己男装的包裹便从侧门出去往凌霄楼去了。 此时的凌霄楼正是一天中最忙的时候,对面的紫楼看起来惨淡不已,才短短一个月的功夫,小青和秀秀竟然已经将酒楼经营的这般好,红玲穿着淡蓝色男装豪迈的跨入凌霄楼的地界儿。 门口迎客的小二连连将红玲往里引入,“公子打尖儿还是住店啊?”,红玲嘴角微微勾起,漫不经心的问道:“此处负责的掌柜的可在?”。 小二微微一愣,连连躬身问道:“公子,可是小的照顾不周?有什么的您敬请说,小的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满足您的要求”。 红玲漫不经心的看着四周满座儿的客人,颇为大方的笑了笑,“我就是来找你们掌柜来的”。 店小二一脸踌躇的看着红玲满是难办的样子,“实不相瞒,公子,我们掌柜的一般是不见客的,不知您有何吩咐,不如我为您带句话,可否?”。 红玲微微挑眉,缓缓颔首,徐徐道:“既然如此,你就先带我上楼吧,我要个雅阁”。 得令的小二连连便将红玲往楼上引去,坐定之后,红玲微微扬手道:“你就和你们掌柜的说,我是来祝她们开业大吉的,她便知晓了”。 小二微微诧异,心里暗筹着,这凌霄楼都开了一个月之久了,怎么此时还有人来祝开业大吉的,莫不是是掌柜的的亲戚贵客?念及此,小二便连连应下,送上点心和茶水便朝着三楼去了。 红玲捏着香甜的糕点,小口咬了一下,甜润的滋味便在口中恣意的化开,红玲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样子小青的手艺长进很大啊。 没一会儿的功夫,小二便将两个俊秀的掌柜从楼上引了下来,二人正是秀秀和小青是也。 当她们听到‘开门大吉’这四个字的时候,眼皮顿时便是一跳,心中的喜悦更是难以言喻,但又忧心是自己猜错了,故而心中也是颇为忐忑,当小二将雅阁的门打开,二人透过缝隙往里望去,那瘦消清秀的俏公子,除了红玲又会有谁呢。 想如此,两人当即便喜形于色,连连将小二遣退,小心的关上房门后,便朝着红玲扑过来了。 “小姐(娘娘),我们可想死你了!” 红玲被小青和秀秀扑倒在地上,被压的不行的红玲连连投降,大叫道:“你们可饶了我吧”。 秀秀和小青这才起身,仔细端详着红玲,“小姐你看起来瘦了”,小青心疼的摸着红玲的胳膊撅着嘴说道。 秀秀温和的看着红玲,连连为她倒了一杯茶水,递上来,“娘娘,你嘴角都干了,喝些水吧”。 红玲摸着小青的手又捏着秀秀的袖子,徐徐道:“没事的啦,平安回来不就好了,哈哈哈”,说着,红玲便接过秀秀递的茶水,小抿了一口,“这茶不错,那个糕点也不错”。 小青开心的扬了扬脸,“小姐,你都不知道我学做糕点学的有多辛苦,但我还是一天天的坚持下来了,不仅如此,我还将自己的一把手艺交给了后厨的师傅,故而现在我也无需得自己动手了,不过小姐你放心,你回来了,我每天都给你做不一样的糕点吃”。 红玲缓缓环住小青的胳膊,眼睛弯弯的看着她,“你呀,也无需如此,只要你今日让我吃的尽兴就好”。 听到红玲的话,秀秀噗嗤的笑开,连连便从地上站起,走出雅阁之外安排了一番,再进来时,手上已经端着一盘可口的点心了,“娘娘,这是我们大厨最拿手的糖汁儿,你先尝尝,大菜一会儿做好了就上来”。 红玲连连接过,用勺子舀了一口送入嘴巴,甜蜜清润的味道顿时便在红玲口中绽开,“好好吃啊”,红玲眼睛都亮了,“这么好吃的东西,得卖多少钱啊?”。 “娘娘,这个糖汁儿是免费供应的” 红玲顿时便瞪大了眼睛,“免费?那不是很浪费?”。 秀秀掩嘴笑了笑说道:“娘娘,这个糖汁儿是用仙草做的,在城外随处都可以摘得到,只是做法创新了些许,所以并不太值钱的,反而因为我们的这个糖汁儿,吸引来了很多客人,后来我们就索性将糖汁儿免费供应给大家了”。 红玲夸张的点了点头,眉毛都快扬上天际了,“你们的经商头脑果然没令我失望,这么聪明的点子都想得出来”。 红玲微微一笑,徐徐将碗往下一放,“还是回来好啊,到处都是熟悉的景象”。 红玲的慨叹令小青勾起嘴角一笑,“小姐现在怎的又如此深沉了呀?”。 红玲微微摆了摆头,抓着小青和秀秀一阵絮叨,终于将饭菜给絮叨了上来,一顿大快朵颐之后,小青突然想起她千叮叮万嘱咐让红玲戴在身上的玉佩来。 “小姐,那玉佩是不是很灵?你有戴在身上的吧?” 红玲尚还未说话,秀秀便好奇的抬头问道:“什么玉佩?”。 “秀秀,一个多月前我和小姐在府外捡了块玉佩,我觉得那个玉佩一定可以给小姐带去吉祥,就将玉佩塞给小姐带上了” 秀秀疑惑的皱皱眉,“捡来的玉佩啊,也许是什么大户人家不小心掉落的吧”。 红玲连连点头,说道:“秀秀说的没错,刚刚我从宫中回来的时候遇上了莫将军,恰巧那玉佩跌在了莫将军手中,想来那玉佩也是颇有灵性的,竟然就这样寻回了自己真正的主人”。 秀秀纳罕,“竟然是莫家的?”,小青也微微惊了一下,“那天我和小姐看到的白影,难道就是莫将军?”。 红玲托着腮皱着眉细思了一下,喃喃道:“是吧,那玉佩上还刻着个‘莫’字,我们竟然都没有看出来,也真是可笑哈”。 第137章:再次偶遇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三个人在酒楼一顿饱餐后,小青和秀秀便跟着红玲往酒楼之外走去,刚到王府侧门,便听得里面恍惚传来两个男人的声音,秀秀连忙带着小青和红玲来到侧门附近的小木屋里,红玲微微愣了片刻。 “这里怎么会有一个小屋子?” 只见秀秀傲娇的扬了扬头,说道:“娘娘,这是我这个月头些时候连夜建出来的,为的就是方便我们换衣服”。 这个小屋子虽然就在王府侧门的旁边,但是却十分隐蔽,甚而是有些藏匿在两侧的林子里的,若不是秀秀带自己进来,她是绝对看不出这里还有个房间的。 三人迅速的换完衣服,整理好着装后,便再次来到了侧门,里面男子的声音还在附近,红玲谨慎的朝两侧探了探头,却是一无所获,想来这二人应当也是在隐蔽处的吧。 于是,红玲便带着秀秀和小青一路猫着腰,深怕暴露了自己,躲回到自己的小院儿后才终于松了口气。 小青却十分不解的看着自家的小姐,“小姐,我们为什么要这般鬼鬼祟祟的?”。 红玲大歇一口气的坐在摇椅上,一面摇头一面说道:“我才刚回王府,怕被有心人瞧去了做文章”。 红玲自然不会告诉秀秀和小青,她是害怕遇上陈锦烨的事实的,方才在门口的时候,她听到男子的声音中有一个与陈锦烨的声音极为相像,故而她必须得藏着回来,否则遇到了陈锦烨,她真的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可是红玲不知道,虽然她没有看到陈锦烨,但是陈锦烨却将她的身影尽收眼底,方才她从侧门入里的时候,陈锦烨和莫无边正站在王府墙缘之上,二人本在议论西城陈锦松王府是如何设计的这件事,想以自己的府邸举例说明给莫无边。 却不成想,在低头的时候,却正好看到了红玲猫着腰鬼鬼祟祟一脸谨慎的样子,分明一条宽阔的大路,饶谁都看得出是躲不了人的,她却还是带着两个人一路紧张兮兮的回了院子,陈锦烨眯着眼望着红玲身影的时候,莫无边嗤笑一声,“太子殿下,这王妃娘娘颇有一些意思”。 听得莫无边的话,陈锦烨的眼神渐渐变得冰冷,声音也在不知不觉中低沉下来,却并没有接着莫无边的话继续说下去,莫无边察觉了陈锦烨的情绪变化,便也不再就此说下去了。 两个人后来又在墙上讨论了好久,方才从墙上跳下来。 “莫将军今日就留在府中一同用晚膳吧” 莫无边颔首应下,陈锦烨往后花园的方向指了指,“莫将军无妨到后花园逛逛,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待会儿膳房见面即可”。 莫无边颔首应下,连连拱手行礼,随着小厮朝后花园去了。 陈锦烨侧首望向红玲的院子,犹疑了一瞬便阔步入了其中,刚进去,就远远的看到红玲躺在摇椅上好生惬意的样子,他让两侧的小厮禁声,自己缓缓踱步到红玲身侧坐下。 “小青,你们这个月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发生呀?” 小青看了看陈锦烨掩着嘴微笑道:“小姐,这个月有许多有趣的事,你等我做一盘甜点回来,再同你说哈”,说罢,小青便匆忙离开了房间。 秀秀一瞧小青就这样跑了,连忙便说:“我去帮小青忙,娘娘你先歇着”。 红玲微微皱眉,这两个丫头,怎么走的这般急切,明明晓得自己刚吃完也没了旁的胃口再吃下去,怎么这边着急的就去做糕点了。 骤然睁眼,只见个空荡荡的房间,小青和秀秀全然没了身影,再侧头,身侧正是陈锦烨是也,红玲心里一紧连忙从椅子上起来,却见陈锦烨冷眼看着自己,没有半点和颜悦色。 “不知王爷驾临,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 陈锦烨冷睨着红玲,将手往椅子上徐徐摆好,“你方才鬼鬼祟祟的往那里去了?”。 红玲愕然一愣,顿时便知晓了陈锦烨所问的是方才入府的事情,眼神缥缈的往屋子外望去,想找秀秀和小青给自己撑腰,却不见这两个丫头早早的不知跑哪里去了。 “我、我方才是去凌霄楼了,刚回来总是要看看产业的不是” 陈锦烨微微一哼,缓缓起身坐到茶桌旁,“你倒是颇为会享受”。 红玲一时摸不准这个家伙倒地是说的好话还是坏话,便绞着手指也坐在了茶桌旁,只见陈锦烨缓缓将茶具往红玲的方向推了推,眼神却并不含半分情感。 红玲微愣,连连便将茶具用滚水烫了一番,慢悠悠的给陈锦烨煮了一壶热茶,陈锦烨满意的执起茶杯饮了一小口,徐徐放下,便将红玲的茶壶拎到手中,徐徐从座位上站起,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临了只落下一句:“一会儿去王府的膳房用膳”。 看着陈锦烨离去的背影,红玲纳罕了几分,等她从他的冷言冷语里出来的时候,小青和秀秀也姗姗回来了。 两个丫头面色红润,眼睛亮闪闪的看着红玲,极为八卦的围坐在红玲身边,“小姐,你与王爷刚回来,他就迫不及待的来院子里看你了,你们这个月......”。 说着小青就羞红着脸躲到一旁笑开了,秀秀则是瞪大了眼睛好一副好学的样子,紧盯着红玲,等她宣布二人的进展。 看着二人的样子,红玲无奈的摇了摇头,徐徐道:“你们想多了”,说罢,便出了房间往自己的寝殿走去,一边走还一边盘算着,一会儿晚膳可得少吃点,不然定然要长许多肥肉。 刚在房间里躺了没多久,就听屋外秀秀柔声唤道:“娘娘、娘娘,要用晚膳了,王爷派人来催了”。 红玲缓缓从床上爬起,面上尽是无奈,这距离晚膳的时间还有大半个时辰呢,这么早去膳房做什么,莫不是他在捉弄自己? 拉开房门,“秀秀,怎么这么早过去?”。 秀秀微微凝眉,徐徐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刚刚小厮来报,说王爷催促你早些过去,说是有贵宾需要迎接之类的吧”。 红玲无奈的点了点头,迅速的换了一身稍微明艳一些的衣服,便带着秀秀往膳房去了,果不其然,红玲过去之后,膳房里就只有自己一个,红玲可以断定,陈锦烨就是在以权谋私,想办法整自己。 不过,想来他们二人的关系已然这样了,自己也不必得去找他在这些细枝末节上去纠缠,毕竟他们已经彻底结束了,少一事总比多一事强。 红玲托着腮发着呆,没有将陈锦烨等来,却是等来了莫无边和叶晓涵,只见叶晓涵十分羞涩的跟在莫无边身侧,眼神里的星星眼是难以令人忽略的。 红玲顿时便想起来陈锦烨说,叶晓涵只是暂时委身于太子府中,为的就是可以自由的选择如意郎君,如今看来,叶晓涵应当已然是找到了她心中的如意郎君。 看到红玲在膳房的莫无边,显然惊诧了一瞬,在深沉的眸子内里却含着无人看得到出的喜色,没想到他们二人竟然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莫无边朝着红玲微微颔首,叶晓涵顺着莫无边的眼神望向红玲,眼神中尽是喜悦,“灵儿姐姐,今日就听宫里说王后娘娘从庙宇里回来了,果然传言不虚,姐姐也随着王后娘娘回来了”。 瞧着叶晓涵纯洁可爱的表情,红玲也被她所感染了,徐徐展出个笑容来,柔和的望着叶晓彤说道:“妹妹这些日子可还算好吧?”。 “很好很好,我可开心了” 红玲引着二人坐下,顺嘴问道:“有什么开心的事呀?”。 “这段时间,无边哥哥常常来王府中,我自然开心了” 红玲诧异的抬起眼皮看向莫无边,原来这二人是两情相悦的呀,看样子叶晓涵离开王府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不知道为什么红玲心中升起淡淡的喜悦,红玲纳罕的皱了下眉,心中犹疑万千,自己怎么会对这些事上心呢,这不该是自己去管的事。 莫无边看到红玲皱缩着眉头,便也跟着皱了起来,“娘娘可是觉得哪里不妥?”。 晃神了的红玲连连摆手,说道:“没、没不妥”,说罢便连连示意秀秀给二人看茶,秀秀行云流水一般的为二人奉上热茶,两人这才止住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红玲缓缓捏着茶杯一边饮一边与二人闲话家常,这一聊才知道,原来这个月莫无边常常上王府来,二人也是在陈锦烨院子门前巧遇,之后莫无边每次来叶晓涵都会来接待莫无边,故而两人也就渐渐熟络了起来。 想来莫无边是当初陈锦烨派来掩人耳目的人,这样就不至于让所有人都知晓他的行踪,红玲嘴角勾起,淡淡一笑,没想到陈锦烨远在西城,却将王都的事宜都安排的如此妥帖。 很快天色便渐渐暗下来了,红玲往屋外望去,却还不见其他人的影子,心里不知觉的泛上些许凉意...... 第138章:晚宴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时间渐渐的流逝,傍晚渐渐降临,没一会儿功夫,罗落雨便华贵的带着丫鬟从门外进来了,脸上尽是对众人的不屑,莫无边起身朝她微微施礼,叶晓涵也紧随其后恭敬地唤了她一声姐姐。 红玲冷眼瞧着罗落雨,只见她淡然的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微微颔首,饶是连嘴角都不曾勾起来过,她看向红玲,声音哼的一声从嗓子眼儿里发出,眉眼间尽是不待见。 红玲倒是也懒得鸟她,反正像她这样的人,不主动来招惹她,她就已经很感天谢地了,不过罗落雨不招惹红玲,并不代表她看得惯其他人,这不刚坐下,连茶还没倒完,她就开始找叶晓涵的茬儿了。 “妹妹这般不懂事,若是王爷没回来也就罢了,如今王爷刚刚回来,你还缠着莫将军不放,也倒是不怕落个骂名” 被罗落雨这样一说,叶晓涵当下便白了脸色,眼睛迅速的往莫无边的方向瞧去,深怕将莫无边吓走了。 “姐姐莫要这样说,我、我与莫将军没有什么关联的” 莫无边的眸子也微微冷了些许,朝着罗落雨一拱手便说道:“落雨娘娘休要如此,我与叶娘娘之前清白如斯,断然没有旁的恶心关系的”。 莫无边话音一落,叶晓涵的脸色便更青白了几分,饶是其他人不清楚,红玲却知晓她为何如此,只怕叶晓涵心里对莫无边十分满意,本就介怀此中身份,如今莫无边自己说了这种关系是恶心的,叶晓涵心中又如何能舒服得了呢。 罗落雨用帕子掩着嘴,翻着白眼冷哼了一声,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极为优雅的吹了吹,“叶妹妹是否也没有这等恶心的想法还不一定呢,莫将军何苦如此着急反驳”。 “你!” 容不得叶晓涵发声,门外便款款走来陈锦烨和于芳霏的身影,陈锦烨柔柔捏着于芳霏的细腰极为温和的朝于芳霏笑了笑,那神情和当初在西城的时候对红玲百般示好的样子并无十分差别,红玲顿时一怔。 直到二人从门外有说有笑的进来了,红玲才连忙起身,却是一不小心将滚烫的茶杯给打翻在了桌上,茶水浇在她的腿上,烫的她眉头一皱,莫无边连连便将自己的帕子递给红玲,红玲朝着他尴尬的笑了笑,而这神情落入陈锦烨眼中却显得格外刺眼。 “一个月未见,玲儿现在就如此毛手毛脚了吗,竟然连小小的茶杯都难拿捏得住,是否这主母之位也是十分摇摆难定了呢” 陈锦烨凛冽的话狠狠的扎在红玲的心间,这冷言冷语令红玲僵在原地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嘴角生硬的扯了扯,竟是连看陈锦烨的勇气都没有。 莫无边不知其中缘由,看了陈锦烨一眼后,缓缓拱手施礼,“太子殿下,想必娘娘也是不小心,我看那茶杯放的格外靠边,若是寻缘由,只怕也是看到殿下突然出现,思恋的紧而引起的”。 莫无边的话让陈锦烨的心情顺畅了不少,他没有在就此冷语下去,反倒是对身侧的于芳霏微笑了一下,格外贴心的将她带入怀中,于芳霏也颇为娇羞的低了低头,倒是罗落雨,全程恨得牙痒痒的,几乎就要将于芳霏给盯出个洞来。 饭局刚开始,大家都各自夹着菜默默地吃着,只有红玲一直扒拉眼前的碟子,陈锦烨倒是十分贴心,总是找各种理由往红玲盘子里夹菜,看到红玲一直拨着碟子里的菜品,陈锦烨漫不经心的问道:“玲儿,是不喜欢今日的饭菜?”。 红玲一愣,连连摇头,“没有没有,今日的饭菜很可口”,说罢又很有气势的点了点头,深怕别人会不相信自己的话,而她却忽略了她如此这般的样子,更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韵味在。 莫无边头也不抬的便勾了半分嘴角,陈锦烨却轻哼了一声,眼中颇多戏谑的说道:“既然好吃,那便多吃一些,可不准留底哦”,说罢,便又大大的为红玲夹了一筷子放到碟子里。 红玲当即便傻了,都吃下去,那自己铁定要把胃给撑坏了,红玲脸一阵青一阵白的看着自己的碟子,又看了眼陈锦烨,默默地咬了下嘴唇后,便缓缓的将碟子环在两手之间,而后朝陈锦烨点了点头,只是她的样子颇奇异了一些,明眼人都看得出她是不想再吃了的样子。 罗落雨看着这一幕,心里暗狠狠的想,这回王爷不再给你面子了,我倒要看看你今天如何下得了台阶,嘴角淡淡的勾了一下,“王妃姐姐这段时间确实是辛苦了,想来与王后娘娘在庙宇之中的生活也是颇为平淡的,呐,这是妹妹最喜欢吃的红烧肉了,姐姐可得快补补”,说罢,一大块红烧肉便落入了红玲的碟子里。 红玲当下便傻了眼了,别人怎么想她不知道,但她现在真的很想骂人,红玲冷冷的瞥了一眼罗落雨,嘴巴恼怒的嘟了嘟,情绪还没酝酿到头,陈锦烨便又顺势夹了一块棒骨到自己的碟子里。 红玲当即便皱了眉头,冷眼看了陈锦烨一眼,突然被红玲这样一盯,陈锦烨后颈一寒,但又瞬间消散了这种情感,心里不由得吐槽了自己一回,她就这么看了自己一眼而已,怎么就这么容易被她所触动呢。 莫无边看了眼红玲,又看了眼其他两人,眉毛微微缩了缩,心里忍住了想帮她的冲动,只是有些奇怪,为何王爷对王妃的态度如此之差,莫不是因为她是天谱的人,故而才如此的?想到此处,莫无边对红玲生出些许同情来。 “太子殿下,昨日兵部进行了大练兵,不如明日您来看看,看是否有什么需要整改的地方” 陈锦烨愣神了一秒,淡淡的看了一眼莫无边,瞬间便知晓他是在帮红玲岔开话题,生出这个念头,陈锦烨心里便又有些不快,莫无边才见红玲几次,便总替她说话,莫不是被她的样貌所迷惑了。 想到这个可能,陈锦烨的脸色便更冷了,看向莫无边的时候,眼神也都有些淡漠,“如此,明日便去看看吧”。 在众人的各怀心思之中,晚宴渐渐到了尾声,红玲的盘子里还放了好多的食物,罗落雨一脸看戏的表情坐在她的对面,于芳霏和叶晓涵则是不同程度的皱缩着眉头同情的看着红玲。 红玲缓缓抬头看了眼陈锦烨,见他也都吃完了,她便继续低着头假意自己很忙的样子,期盼着他们各自吃饱了先说个散字,这样自己便可以趁机逃脱了,毕竟自己今天吃的真的太饱了。 可是陈锦烨偏偏就不如她的愿,好似故意的一般就那么守在她身边耗着,颇有一种你不吃完我就不走的架势。 叶晓涵看不过眼,便对陈锦烨说道:“王爷,灵儿姐姐定是吃不下了,不如就算了吧”。 叶晓涵话音刚落,罗落雨便颇为不认同的看了叶晓涵一眼,“是王妃姐姐自己说今日的饭菜好吃的,再说了,这么好吃的饭菜给姐姐吃,那是姐姐的福分,你如今这般说,反倒是好似王爷欺负王妃姐姐一般,依我看,王妃姐姐既然如此喜欢吃,那我们能有幸看着也是一种福气,还是说晓涵妹妹觉得王妃姐姐吃的没福气?还是觉得姐姐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还是你觉得王爷在故意为难她?”。 罗落雨的一大段话,算是完全切断了红玲逃脱的可能,红玲面如死灰的望了望陈锦烨,只见他淡淡的点了点头,嘴巴微微努了一下,“爱妃说的不错,既然王妃说这饭菜好吃了,又答应了本王要吃完,那断然不会有反悔的意思,否则那不就意味着与她的所有约定都是可以随时作废的么,你说是吧,玲儿?”。 红玲自然听得出,陈锦烨这一大段分明就是在威胁自己,若是自己此时放弃了,那便意味着他们二人之间的契约也是可以随时作废的意思,红玲自然不能容忍这种情况的出现,当初签订契约有多费力,回忆还是历历在目的,若要她此时放弃了,那她委曲求全那么久的日子,不就白费了么。 红玲盯着盘子里的各种菜点,心里油然而生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既然都把自己逼到这个份儿上了,那便吃吧,最多,最多今晚晚些睡,多在院子里散一会儿步便好了。 瞅着红玲的这个架势,陈锦烨心里微微动了一下,手缓缓抓住了椅子的把手,他应该想的到的,以她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自己契约,想如此,陈锦烨便在心中狠狠的鄙夷了自己一回,都已经到这个份儿上了,自己心中竟还对她抱有些许期颐。 只见红玲慢条斯理的一点一点的将碟子里的饭菜夹入口中,眼神中流露出些许不屑和冷寒,莫无边不由的咬了咬牙,无声息的将眼神定在了她的身上,看她这个样子,他心里竟生出些许钦佩来。 第139章:教训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红玲结束了晚餐,罗落雨掩着嘴偷笑了些许,看向红玲的时候满眼都是对她的轻蔑,她就知道王爷对她是没有半分情意的,不过刚出了膳堂,她突然想起来,王爷今日对于芳霏十分的不一般,日前是从来不会如此在外人面前亲近她的,今日怎么会这样? 莫不是王爷这一个月不在,回来之后突然发现了自己对她的情意?罗落雨眯了眯眼,眼神中闪烁着浓郁的嫉妒,刘灵儿自己对付不了,一个小妾,自己还是不放在眼中的,想着罗落雨便掐紧了扶着自己的小花的手。 红玲回到院子,脸色已经难看的不行,秀秀心疼的扶着她,却终是不好说些什么,心里猜测着这二人在西城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王爷竟然会如此为难她,红玲松开秀秀的手,无力的看了一眼她,“你先回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说罢,红玲便围着院子开始转圈儿,足足走了有半个多时辰,胀鼓鼓的肚子才稍稍消了些许,红玲扶着柱子缓缓坐在院子里的小亭中,心里不断地哀叹,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日后只怕陈锦烨少不了这样折磨自己,自己必须得想好对策了,可不能在这么往他的陷阱里跳了。 翌日,一大早。 罗落雨便大摇大摆的往于芳霏的院子里去了,明明远远望到罗氏的影子,连忙便跑回院子里去通报。 于芳霏微咬下唇,眼神晃动了些许,昨日王爷明明对自己不比以前那般疼爱亲近,却非在众人面前表现得那般亲昵,本来已经不怎么顾及自己的罗氏,如今又不知道要如何小题大做,好好的教训自己。 想如此,于芳霏便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奈何自己没有什么背景,就算被罗落雨百般欺凌也不会激起什么水花。 眼看着罗落雨已经跨入院子,于芳霏连连起身上前,规矩端庄的施了个礼,“见过落雨姐姐”。 话音刚落,罗落雨便一个大嘴巴子扇在了于芳霏脸上,冷眼道:“就你,也配叫我姐姐”。 于芳霏吃痛的捂住侧脸,眼神中快速的闪动过一丝狠厉,但很快她便柔柔弱弱的瑟缩了一下,一脸无辜的看着罗落雨,“姐姐,这是何意?”。 罗落雨给小花使了个眼色,小花便随即上前,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很是不屑的瞥了一眼于芳霏,说道:“我家娘娘最受不得被低贱的喊亲近了,我看于氏还是唤我家娘娘的名号即可,莫要刻意将关系拉近了”。 说罢,便慢条斯理的走到明明身边,铆足了力气的往明明脸上扇了一巴掌,“这一巴掌,就由你替于氏受了,若要怪就怪你自己跟了个不争气的主子吧”,话落,小花便面容如画的缓缓回到罗落雨身边。 罗落雨嘴角微微一勾,满意的看了眼面前捂着脸的二人,心情顿时便好了起来,而后信步挪到大厅的正堂太师椅上落座。 于芳霏看了眼明明,缓缓将手放下,乖乖的跟在罗落雨身后入了大厅,乖巧的说道:“于氏定谨听娘娘教诲,日后定不敢那般称呼娘娘”。 看到于芳霏这样乖顺的样子,罗落雨本来稍稍好了一些的心情顿时便淡了下来,“你就是如此在王爷面前讨乖的是么”。 罗落雨不咸不淡的问于芳霏,神情极为淡然不屑,但于芳霏知道无论她如何说,都免不了被她为难的,于芳霏缓缓吞了吞口水,目光极尽真诚的望着罗氏,徐徐道:“于氏定然不敢在王爷面前造次,也断然不敢在娘娘面前装乖,还望娘娘明察”。 罗落雨冷冷哼了一声,眼皮抬起半分,盯着于芳霏的小鹅蛋脸,“如此最好,不过,本宫还是十分不解气,你说该怎么办才好?”。 于芳霏微微抬头,望了罗落雨一眼,嘴角微微颤动了几分,而后迅速的低下头来,弱弱的问道:“娘娘想如何?”。 罗落雨淡淡的看了一眼于芳霏徐徐笑道,既然你这样问了,那我不说也显得颇为不大方,只见她缓缓朝着小花使了个眼色,小花便迅速的叫人将于芳霏拿下,一脚踢到于芳霏的膝窝处。 于芳霏应声而倒,扑通的便跪在了罗落雨面前,只见小花缓步踱到于芳霏身边,阴森的笑了笑,便一个巴掌扇了上去,于芳霏咬着牙看着小花,还未等缓过神,小花的另一个巴掌便也抽了上来。 明明见状连连上前跪倒在罗落雨面前,哭丧着脸求情道:“娘娘,就让小的带于氏受过吧,不然、不然王爷到时候来了,您也不好交代不是”。 只见罗落雨一脸不屑的看了眼明明,“你的意思是说,王爷会因为你家娘娘教训于我?”。 明明顿时骇然,连连磕头道:“不、不不,不是的,于氏定然没有娘娘在王爷心中的地位那般重,只是、只是小的担心王爷会因此误会了娘娘,这样我等也实在难以担当得起娘娘端庄淑德的盛名啊”。 罗落雨轻声哼了哼,徐徐捏起明明的下巴,“怎么?你是觉得我的盛名不复了是吗?既然那么想和你家娘娘一起受罚,那我就成全了你”,说罢,明明便也被人架了起来,紧挨着于芳霏,罗落雨冲着小花微微点头。 小花勾起嘴角便朝着明明直勾勾的过去了,只见小花抡圆了手臂狠狠的砸在明明脸上,这一巴掌足足比之前厉害了两倍不止,一巴掌上去便将明明抽出了血来,小花狠狠的看着明明,淡漠的问道:“如今,还觉得我家娘娘对于氏颇为狠心吗?”。 明明眼前一黑晃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嘴角的血迹未干,她颤巍巍的看着小花,喃喃道:“不、不敢造次”。 话音未落,又一个极重的巴掌便抡圆了砸了上来,于芳霏在一旁看的心惊,连连便向罗落雨求情,“娘娘,娘娘,我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惹娘娘生气,还希望娘娘饶我主仆二人一回”。 看着于芳霏的样子,罗落雨冷眼瞧着,淡漠的问道:“本宫问你,那接下来,你说该打谁比较好?”。 罗落雨慢条斯理说出的话,就宛如暗夜里的蝙蝠,又如同地府的死神,冷冰冰的语气好似随时准备将二人送去见鬼,于芳霏颤着嘴唇,“既然是我迁怒了娘娘,那必然没有叫旁的人代替的道理,于氏甘愿受罚”。 “既然如此,小花,去吧” 罗落雨颇为善解人意的朝着小花努了努嘴,小花嘴角微微勾起,便朝着于芳霏缓步过去了,只是这一次,她再一次的抡圆了手臂,一掌重重的拍在了于芳霏的脸上,于芳霏不比明明,要柔弱许多,故而一掌上去之后,她的口鼻便都出了血。 “小姐!小姐!你们打我吧,打我吧!” 明明急切的叫到,罗落雨颇有一种看好戏的样子高高在上的看着二人,“还真是主仆情深啊,既然这么上赶着叫人打,那我便成全了你”,说罢,只见罗落雨微微摆了摆手,一个壮汉便上来了。 朝着明明的脸便挥了过去,明明当即便变了脸色,眼神中充满了对罗氏的恨意,罗落雨自然捕捉了这一神情,心中更为狠厉了几分,“竟然敢如此看着本宫,我看你是活腻了”,说罢罗氏便张开手,身侧的壮汉识趣的递上藤条。 罗落雨起身便朝着明明狠狠挥了过去,蘸了盐水的藤条刷的一声便在明明脸上炸开,明明脸侧瞬间便染上了一道血痕。 “不许打我家娘娘,不许!” 明明还死命的叫着,罗落雨却更为下力气的抽打上去,狠狠的将藤条一次次的抽在她的脸上。 于芳霏看的心惊,“别打了,娘娘求求你别打了,你们打我吧,我不怕的”,于芳霏挣扎着朝小花爬去,拼命的往小花脚下凑过去,“小花,你打我吧,不要让落雨娘娘太累了,打我,打我不伤力气”。 小花看了罗落雨一眼,只听她微微哼了一声,小花当即便知晓了她的意思,上去便狠狠的踹了于芳霏一脚,而罗落雨却也并没有丝毫要停手不打明明的样子。 没一会儿功夫,明明的整个脸便都布满了血痕,而就在此时,红玲却姗姗入了于芳霏的院子,本想着来找于芳霏串门的红玲,万万没想到迎接她的是这样一幕,大厅里的于芳霏和明明都被打的瘫在了地上。 “住手!!!”、 红玲瞪大了眼睛,连忙冲到大厅里,怒视罗落雨,“你这是在做什么!”。 只见罗落雨好一副无辜的样子,朝着红玲眨巴了几下眼睛,说道:“哎呀,是王妃娘娘呀,怎么这般有空,莫不也是来教训这些贱婢的?”。 红玲一把上去夺下罗落雨手中的藤条,狠狠地抽打在罗落雨身上,罗落雨万万没想到她会直接上手,被打的措手不及,顿时便吃痛的叫道:“你做什么!”。 “教训你!” 第140章:一壶茶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罗落雨害怕的后一缩,连声高喊到:“还愣着干什么,把她给我拿下!”。 壮汉面面相觑,刚看向红玲红玲就瞪了他们一眼,“你敢!”。 话声刚落,红玲又一鞭子抽在了身侧的小花身上,“怎么现在狗都和主人叫板了是吧”,话声刚起,红玲就又一鞭子打在了罗落雨身上,还有意无意的在罗落雨脸上挥了挥鞭子,不一会儿的功夫罗落雨便被打的遍地开花屁滚尿流。 壮汉这才反应过来,连连上前就要控制红玲,秀秀灵巧的穿过人群迅速的将红玲拖出重围,壮汉随即便又是一愣,连声叫到:“住手!”。 红玲感激的看了眼秀秀,随即便将目光投望向面前的众人,幽幽冷问道:“怎么?还想被打?”。 罗落雨微微颤抖的看着红玲,饶是一句话都不敢再说的样子,只连连在小花的搀扶下站直了身子,操着一个兰花指,抖动的手指不断地在红玲面前挥舞,“你!你给我等着!”。 说罢,便使了个眼色,连连带着众人退出了于芳霏的院子,于芳霏迅速的爬到明明身边,只见明明已然是昏昏欲睡的模样,红玲连忙躬身帮于芳霏将明明扶起,送回到了厢房之中。 大厅里的于芳霏失魂落魄的坐在太师椅上,散乱着头发,凌乱着衣襟,眼神中透着浓郁的杀气,手握拳,咯咯作响。 没一会儿功夫,红玲便和秀秀从明明的房间里退了出来,看到于芳霏的样子,红玲微微缩了下眉,而后缓步上前捏住她的柔夷,“你没事吧?”。 于芳霏缓缓抬头,无措的整了整自己的头发,惨兮兮的笑道:“如今这般,也是我自己找的,谁让我嫁给了王爷呢”。 于芳霏淡然又满含凄凉的话语顿时便在红玲心中激起了千层激流,某种程度上,她有些理解于芳霏了,她爱陈锦烨就必须得承担这样的困苦,可这又凭什么呢,明明当初他们也是两情相悦的啊。 红玲凄苦的表情落入于芳霏的眼睛,于芳霏缓缓起身拍了拍红玲的小手,喃喃道:“你不必为我忧心,都是自己的选择,也没有人逼我这样”,说罢,于芳霏便松开了红玲的手,柔和的一笑,“等一下我,我去收拾一下”。 于芳霏的整个脸都已经被打肿了,但她的眼中却还闪烁着不知名的光彩,红玲觉得很疑惑,她都已经这样了,陈锦烨也都全然不知情,这与她而言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红玲呆呆的站在大厅里静静的等候着于芳霏,心中不禁生起一种浓浓的恻隐,如果自己是于芳霏,不得不在这里忍受被罗落雨的百般欺凌,是否自己也会像她一般,因为爱,就可以默默忍受一切,而可笑的是,没多久以前,她的丈夫却在和另一个人诉说着如何翘掉她的事。 红玲自嘲的一笑,陈锦烨,像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又怎么会明白作为一个日日在房间里守候着他的女子,心中又有多少羁绊呢? 总有一天,他都会在遇到另一个令他眼前一亮的女子,他不一定会和那个人在一起,但他一定会渐渐忘记他身后的那个原本的人。 于芳霏收拾好之后便穿着一身蓝色薄衫出来了,衣衫很美,上面细密的绣着许多蓝色的花朵和蝴蝶,蝴蝶围着花儿在舞蹈,红玲笑着将她衣衫的一角捏在手中,徐徐赞叹道:“霏霏的衣衫真好看,霏霏穿了就更好看了”。 于芳霏嗤笑一声,徐徐道:“你就不要这样取笑我了,我自己什么样子,大概心里还是有数的”,说着,于芳霏便拉着红玲来到大厅的桌子上,抬手叫小厮将早晨新做的糕点端过来,小厮连连便顺从的端了好几碟过来。 红玲笑着拿起一块红豆糕,“今日一大早罗氏便来找你麻烦了,可是因为昨日晚宴你与王爷一道入席的缘故?”。 于芳霏微微轻叹,“是何缘故尚不得知,但罗氏善妒,向来是不需要什么多余的原因的,只要她乐意,饶是众多理由傍身,也终是躲不过她的毒手”。 红玲微微皱眉,“那这一个月,可还过得顺心?”。 于芳霏摇了摇头,“这个月还算好,反正王爷也不在王府,她就总往娘家跑,听说街上新开了一家酒楼,惹得她家里十分不开心,故而对于王府中的人,她便少插手了许多,我也尽量的不出门,这样遇不到,也便不会有什么其他的问题了”。 红玲缓声一笑,“看样子,那家酒楼对她家的冲击还是不小哇”。 “怎么?你有了解?” 于芳霏诧异的看了眼红玲,红玲呆了一瞬,连连勾起嘴角圆场道:“不是,是我昨日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看到了那家酒楼,名字叫做凌霄楼,比对面的紫楼霸气许多,故而我一开心便叫着秀秀和小青陪我去吃了一顿,这才知晓那酒楼确实是名不虚传,不过......”。 红玲尴尬的笑了笑,“这也是为什么昨日晚上我吃不下去饭菜的原因”。 于芳霏一愣,连连用袖子遮住自己的嘴巴,大笑道:“哈哈哈——原是因为这样,大体王爷不小心看到了,才这样捉弄于你吧”。 红玲讪讪的笑了笑,连连拿起茶杯遮掩的饮了一口,问道:“昨日王爷来找你,你们的关系可有再进一步哇?”。 红玲虚虚的发问,于芳霏却被这一问弄得忧伤起来,脸上挂不住的悲怆,“昨日王爷来寻我的时候,看起来比以前生疏不少,就连糕点他都没有吃,手中就拎着个茶壶,一个劲儿的喝,绕是我问他什么,他都十分敷衍的回应,想来,王爷并不十分在意我吧”。 看着于芳霏忧伤的样子,红玲微微咬了下薄唇,心中却砰砰砰的直跳,她自然知道陈锦烨手中的那壶茶就是自己泡的,只是他为何要这样做,红玲心里有些紧张,深怕被于芳霏看出端倪,打着哈哈便说:“他既然一回来就来看你,那说明你在他心中就还是个顶个的得宠的,想必他日前出去遇着了许多不顺心的事儿,来你这里定然是来寻求舒坦和安抚的,自然不会有太多别的表达了”。 于芳霏柔柔的摆了摆头,“灵儿,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看得出,他心里藏着事儿,但不管他藏着会什么,我都不会退却的,你放心吧”。 于芳霏的坦然令红玲心惊肉跳,满心满眼都充斥着背叛的恶心,红玲顿时有些厌恶这样的自己,她微微皱缩了下眉头,缓缓抬起茶杯,却好似忘了喝一般的顿在哪里出神,就连于芳霏都有些纳罕,缓缓在她眼前摆了摆手。 “灵儿,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红玲一愣,顿时便从自己的假想世界中出来了,心里淡淡感叹,却又无暇感叹,千言万语汇成一个摆手,最后将所有的猜忌和难过都化在了肚子里,一切皆是浮云,既然如此,又何必总是纠结这些已经被自己早早放弃的东西呢。 红玲坦然一笑,徐徐道:“你这糕点,真是不错”。 于芳霏羞涩的看着红玲一笑,“你呀,既然这么喜欢,不如我在做一点送给你好了”,说着,于芳霏便起身站了起来,红玲连连拽住她的手,“别别别,小青自从与你学了糕点之后,就一个劲儿的做,现在院子里还有许多她的残品,我可不能再给她理由做下去了否则我真的会吃吐了的”。 于芳霏噗嗤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就不为难你了”,说罢,便又坐回到了位置上,淡然的举起茶杯朝着红玲拱手敬道:“这一杯茶,我敬你,谢过灵儿及时赶来为我和明明解围,让我二人不至于被打的半死不活”。 红玲笑着举杯,嬉笑着说道:“日后罗氏要是再来了,你就偷偷使个眼色让其他人来找我,我定义不容辞帮你办了那泼妇”。 被红玲逗笑的于芳霏痴痴一笑,便继而将茶水送入了口中,有些发烫的茶水不小心碰到嘴角的伤口,于芳霏吃痛的皱了皱眉,红玲看到了,便问:“你们院中有合适的药品吧?要不先擦点儿?”。 于芳霏缓缓摆了摆手,“无需那玩意儿,自然而然的便好了”,红玲顿时便皱起了眉毛,“难道你们院子里都不备药水的吗?”。 于芳霏惨淡的摇了摇头,红玲连连看向秀秀,秀秀了然的点了点头,便拱手退去,没一会儿的功夫,秀秀便将先前郎中开的没用完的活络药水带了来,红玲递给于芳霏,“这个药水虽然放了一段时间,但应当还是有用的,你就擦一些吧”。 于芳霏乖乖的点了点头,缓缓便上手将药水覆在了自己脸上,顿时一阵清凉袭上,于芳霏脸上的痛感顿时便消去了大半,整个人也看起来更为精神了几分,眼睛亮闪闪的于芳霏,望着红玲,“这药水着实好用,可否给明明擦一些?”。 红玲一愣,连连颔首,“随你怎么用”,说罢便起身,“我先回院子里去了,你早些敷了药去歇息吧”,说罢,红玲便与秀秀一起出门,再次回到了院子里。 第141章:大杂烩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回到院子里的红玲,慵懒的坐在院子里,小青一大早就换上衣服出了王府,秀秀一直在她身边候着,红玲靠在柱子上,与秀秀闲聊。 “秀秀,你说罗落雨这回,她会怎么对付我们啊” 秀秀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底气的说道:“不知道,不过,无论如何,王爷都会站在我们这边的吧”。 红玲无聊的哼了一声,暗戳戳的想,陈锦烨连自己日前最爱的女人都能抛诸于脑后,自己这样的一个人,他怎么可能会随便站在自己身边,只怕巴不得自己遇到什么问题,这样才好向他求教,让他仔细拿捏住自己的把柄。 红玲无奈的摇了摇头,虽说在王府中的日子有吃有喝有的聊,亲近的人都在身边,可这种日子未免也太无趣了一些,红玲淡漠的叹息了一口气,若是没有去西城,她和陈锦烨的关系也不至于弄得这么僵,这样自己还可以时不时去调戏一下他,玩一玩,告告状,做做局。 而现在?自己只能无聊的候在这个大院子里,唉声叹气的企盼罗落雨不要太过分,否则自己可能真的对付不了她。 红玲缓缓起身,往大厅里坐下,徐徐为自己冲了一壶好茶,茶叶漂浮在壶中,自由的舒展,泡开,看起来比自己恣意好多,不由得,红玲深深叹息:“唉——”。 —— 自罗落雨屁滚尿流的被红玲从于芳霏的院子里赶出来之后,她就暗下决心,这次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异国公主,她不是不觉得自己厉害么,她这回一定要让她再也没了厉害的资本。 “来人啊” “娘娘,有何吩咐” “这几日给我自己跟好了她,只要她出府了,便速速来报!” “是” 罗落雨冷厉的坐在铜镜面前,用手细细触摸着自己脸上的伤口,这一切都是拜刘灵儿所赐,她这回一定要叫她好看! 小花恭敬的站在罗落雨身边,经过一个月的调教,小花已经越来越像小翠了,手段也越来越比小翠还狠厉了,但唯一一点,罗落雨不甚满意的就是小花远远不如小翠那样会讨自己欢心。 若是小翠还能侍候在自己身边,那现在这个时候,她定然会满心欢喜的赞美自己,拼命的都自己开心,想到小翠,罗落雨顿时便攥紧了拳头。 还没有查清楚谁是凶手,那一次被人算计,这次自己就把账全部算在刘灵儿身上,算她倒霉,想着,罗落雨便渐渐露出了惨烈的笑容,那模样,就好似随时预备要将刘灵儿生吞活剥了一般。 —— 陈锦烨一大早便赶往太医院去见自己已然一个月没有谋面过的师傅——邹士,邹士如往常一般,淡然的躺在太医院的湖泊边静静的闲睡垂钓,陈锦烨远远地看见,便勾起嘴角阔步走了过去。 邹士头也不抬的便问道:“是我徒弟吗?”。 陈锦烨嘴角微微一勾,徐徐道:“师傅,是我”。 话音刚落,邹士便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眼神中迸发着种种光亮,幽幽说道:“你究竟何时预备继承我的衣钵,还是已经忘了还有我这一个老家伙的存在”。 陈锦烨连忙上去搀扶住邹士,“师傅,徒儿自然是不会忘记师傅的了,这不一回来我就来找您了”,说着,陈锦烨便将邹士扶回了房间,“师傅,这段时间没有旁的事,我就打算用来与您一道学习呢”。 “这还差不多”,邹士眯着眼睛悠然的走入房间,刚入屋里便将一本医书递到陈锦烨手中,“你先把这本书看完了,看完了就给我讲,讲透了,就算你学会了”。 陈锦烨恭敬的接过邹士手中的书,捧着便来到了书案旁边坐下,颇为仔细的阅览起来,邹士看着陈锦烨的态度不错,便随即缓缓坐在了院子里的躺椅上,一边摇着小扇子,一边惬意的哼着小曲儿,好不自在。 自己这一身的本事总算是找到了可以值得托付的人,邹士心中沉压了多年的石头终于有可以落下来的趋势,邹士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 皇宫之中。 老宋代替陈锦烨向皇帝逐一禀报着西城所发生的的事,包括陈锦松的去世和大洪水的爆发,从修坝挖渠到赈灾放粮,一桩桩一件件的事,老宋事事都具体详细的向皇帝一一阐述。 皇帝叹惋不已,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原来大皇子的所作所为都不过是因为自己当年的那些作为,当然,他也再也没机会亲口听陈锦松对他的控诉了。 “那大皇子,可安葬好了?”,皇帝叹息的问道。 老宋犹豫的看了眼皇帝,徐徐哀切道:“锦松王爷已然被那场空前绝后的洪水所吞噬了,饶是最后,也终是没有寻到他的尸身,想来王爷也已经和西城河汇在一处,终于消没了”。 皇帝痛心的合上双眸,哀切的站在御书房的窗边,悲恸沉默了许久许久,又问道:“为何烨儿不亲自与我说明这些事情?”。 老宋拱手抱拳,恳切非常的说道:“太子殿下说,有些话,他没办法平静的与您讨论清楚,因为他始终不能理解您为何会那么狠心的对待大皇子,太子殿下还说,此事若是皇上没有什么别的交代,日后他在皇上面前便绝口不想再提此事了,太子殿下还说,无论锦松王爷做过什么,他永远都是殿下心中最为敬重的大哥”。 皇帝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中有着化不开的伤痛,嘴角微微颤动了几次,他才终于将话说出,“既然如此,那大皇子的事,就莫要再在众人面前提起了,日后大皇子的故事,不许计入南诏历史”。 老宋微微拱手,只见皇帝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来到桌案前,苍劲有力的写了一封御令。 “奉天朝运皇帝诏曰:自即日起,大皇子陈锦松,从皇室除名,擅自议论、提起者,杀无赦!”。 —— 红玲正在院子里和秀秀肆意浪费着大好时光,便接到来自皇宫的一封诏令,说是日后不可以再擅自提起陈锦松的名字。 红玲疑惑的皱了皱眉,接过诏令后,不由的惋叹,这样也好,反正人都已经去了,想必陈锦松自己也不想总是被旁的人提及吧,这样就再也没人能打扰的到他和若娘的生活了,想着,红玲便微微勾起嘴角。 秀秀看着这样的红玲,有些好奇的问道:“娘娘,你在笑什么?”。 红玲侧首望向秀秀,徐徐说道:“我在想,有时候一个人的彻底自由,或许就是在没有人再肆意谈论起他的时候吧”。 秀秀有些发怔,呆呆地看着红玲,神情中含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悲凉,已经十年了,是不是随着大家的淡忘,自己的祖辈们也获得了片刻的安宁和自由呢? “你怎么了?” 红玲关切的握住秀秀的手,秀秀激灵的一颤,回过神来,眼神中闪烁过好似小兔子一般的颤悚和瑟缩,红玲疑惑的颤动了下睫毛,却还不待红玲继续发问,秀秀便缓缓拥住了红玲,声音中透着无助。 “娘娘,日后我要是不在了,是否也会被人这样忘记了,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红玲体察到了她的紧张和害怕,缓缓将手搂紧了,说道:“傻丫头,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立足于今天,将每一天都活的精彩,不要留下遗憾,那无论别人记不记得,心中都会觉得安宁的”。 秀秀靠在红玲的肩上,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娘娘,在你身边,真好”。 红玲缓缓拍了拍秀秀的背,徐徐说道:“这么感伤做什么,我们总归比那些不在了的人要活得久一些,这便是上天对我们格外的恩赐不是吗”。 秀秀缓缓抬起头来,眼眶微微发红,嘴角却稍稍往上勾起半分,颇笃定的朝着红玲仔细的点了点头,“娘娘说的没错,我们都要努力活下去”。 说完,红玲便又将秀秀拥入怀中,嘴上喃喃念叨着:“真是个傻丫头”。 红玲安抚着秀秀,却也在不知不觉中安抚了自己,在她涌动上头的不知名的情绪中,有一丝对另一个世界的怀念,或许在那个世界里,自己已经成了别人忆不起来的一个陌生人,而自己也彻底从那个世界里消失,从而才在这个世界里生根发芽,长出另一段自由的人生。 但记忆这种东西,谁又真的知晓呢?谁真的不见了,谁又真的被人所遗忘,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还是交给上苍去烦恼吧,做一个本就一无所知的人,或许会自在更多。 “小姐!” 小青兴致冲冲的跑回来,一入大厅便瞧见秀秀和红玲抱在一起,便疑惑的拧起眉毛问道:“咦,你们怎么了?”。 看着小青大包小包的拎了一堆东西进来,红玲和秀秀当即便噗嗤的笑出了声,连连起身便向小青冲去,吓得小青一个激灵,连忙丢下手中的各种玩意儿便朝着院子里跑去,二人追上去,将她一同拥入怀抱。 异口同声的说道:“现在,真好”。 第142章:将军莫无边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自打太子殿下往西城去了,莫无边就补上了太子先前遗留下来的工作,譬如练兵,又譬如帮他看好府中的罗落雨。 罗落雨其人,天下皆知的泼辣角色,且不说她日前在王后宴会上对小户府上的主母如何无力,就单凭她将那人的手剁下来这一件事,就已经让城里不知多少人家的姑娘心惊胆战了,有甚者为了防止路上遇到她这么一号人,女子出门为了防止被嫉妒都是带着面纱上街的。 自从传闻说太子殿下出了远门,罗氏便总是上街溜达,这整整一个月,多少人家的大小姐都不敢随意出门,深怕一不小心遇到了她,在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她,又又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她背后的家族,如此一来,别说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的下来,就这家族势力的强力攻击,自个儿家里都是绝不容许的。 好在太子殿下只去了西城一个月,莫无边捏着手中的刀,行云流水的挥舞起来,院子里瑟瑟萧萧的声音是来自于他的大刀劈过空气所留下来的。 勾脚横扫,一个扫腿将整个院子里的落叶便都激起到了空中,又一个劈砍,在空中凌乱飞舞的落叶以集成之势汇集在一处,被刀霹雳斩断,等莫无边悠然站定的时候,落叶随之落地,但不同的是,此时的落叶已经没有任何一片是完整的了。 管家适时上前,目光扫视了满园的落叶一周,方才战兢兢的拱手说道:“大人,太子殿下派人传话说,下午就不去练兵场了,您看......”。 莫无边伸手一抬,将刀背到身后,“知道了,你下去吧”。 语落,莫无边就阔步入了大厅,将手上的大刀往桌子上一放,便为自己冲了壶茶,所用的茶叶正是昨日红玲送他的那一罐,他昨日回来便想着要冲一点喝的,但又一想,已是落幕时分,这么好的茶叶才喝几口就要被浪费倒掉了,于是才生生忍到了今天早上。 莫无边虽然不苟言笑,但这些文人墨客所喜爱的茶水待客之道,他还是略知一二的,只不过他才不喜欢像那些人一样,泡个茶那么麻烦,怎么泡不是泡啊,故而莫无边利落的往茶壶里搁了一撮茶叶,便直接用开水冲泡开来了。 茶叶尚还没有完全舒展开,莫无边就忍不住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清香顿时便散在了空气中,好似比门外的花草更有花草该有的味道。 莫无边微微勾起嘴角,缓缓往自己嘴巴里送了半口,一股浓郁且香甜的味道便在他的嘴巴里肆虐开来,虽说他平常不怎么懂这些茶叶的好坏,但这茶叶绝对是上品的,清凉在自己的喉间滑过,宛如一捧清水在他喉间撩动了他一下。 莫无边微微拧住眉头,不由自主便想起自己的那个玉佩来,那是四大家族特有的佩子,没想到自己不慎丢了竟被她所拾到了,想来还真是又一番独特的缘分,只是,她是太子殿下的王妃。 莫无边嘴角渐渐下垂,看起来有些僵硬,昨日太子殿下特意叫自己去府中用膳,用膳时那般为难于王妃,莫不是忌惮她的身份,忧心她是天谱的间谍?还是太子殿下从来没有将她放入眼里过? 念及此,莫无边缓缓皱起眉头,心中生出些许忧心,不知为何,却又不知该如何消散。 莫无边站在窗边待了许久,蓦然,小厮来报:“将军,王府来信了”,小厮规矩的将信件呈放到桌上,便缓缓退去了。 莫无边微微隆起眉头,犹疑地看着桌上的信封,自太子殿下离开王都之后,他隔天第一日去王府,便遇到了叶晓涵,那天刚走到后花园,便下起了小雨,在通往后花园必经的的八角亭里,他偶遇了叶晓涵,还记得那天,叶晓涵因为下雨的缘故匆匆跑入亭子。 “你是?” 叶晓涵的目光中闪烁着一丝好奇,莫无边微微拱手,“在下莫无边,即日来替王爷护院,故而才来此处”。 听到莫无边的回答,叶晓涵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原来是莫将军”。 当时的莫无边还并不知道叶晓涵的身份,只是觉得此女甚是有趣,故而便与叶晓涵攀谈起来,天公做好,当日的雨一直下到了下午,二人就一直在亭子里坐着聊天,莫无边倒是十分泰然,却不知那时的叶晓涵心里已然渐渐对他存了念想。 故而自那之后,二人便常常书信往来,也是直到昨日,他才知道原来一直与他聊天的竟然是太子殿下的侧妃。 莫无边看着桌上的书信,上面的涓涓小字分明就是叶晓涵的笔迹,只是,这么多天以来二人时常这样联系,若是被太子殿下知晓了,难免会引起误会,又想到昨日罗落雨对他们二人的百般挑弄,想来,此事若是被太子殿下知道了,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既如此 …… 莫无边缓缓拿起桌上的信,拇指和食指用力捏了捏,便不假思索的将之丢入了火盆里,他是南诏的将军,自然不可以让自己与储君之间产生无可调和的隔阂出来,无论是为了太子殿下的家还是为了南诏的国,他都不允许自己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来。 莫无边回到位子上,徐徐为自己又倒了一杯清茶出来,清香之气瞬间便在他的四周弥漫开来,这茶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好茶…… “将军,太子殿下日前带回来的士兵还待遣散,兵部的将领还等着您去主持大局” 莫无边刚放下杯子,就有兵部的小兵前来汇报,莫无边微微颔首,“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小兵连忙施礼告退,莫无边又迅速的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一口饮尽之后,便立即起身,往兵部去了,刚站起来没走几步,就瞧见丫鬟往屋子里走去收拾,莫无边顿足,回头说道:“这些茶不要倒了,我回来还会接着喝”。 得令的丫鬟连连颔首,恭谨的便将手上刚拿起的茶具缓缓放下,莫无边这才满意的头也不回的往兵部去了。 刚到兵部,将领便前来汇报情况,莫无边仔细听将领将西城的士兵详情讲述清楚,他这才知道,原来西城这么多年以来竟然都没有叠换过士兵,可想而知,西城的将士会是如何的怨声载道。 如今的西城还有七万多的士兵等着告老还乡,而自己又该如何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找到那么多合格的士兵去弥补啊。 莫无边的神情渐渐凝重起来,汇报的将士一字不落的将西城的情况如数报上,而他说的越多,莫无边的神情便越凝重,若想将西城的将士都换下来,那么现在必须加大力度征兵,可若是如此做了,必然又会引起新一番的恐慌,若是因为此事让百姓们的情绪紧绷起来,那绝对是得不偿失的。 可若是不如此做,那自己又该如何将那些熬了六七年之久的将士给换下来呢? 莫无边缓缓起身,“带我去看看那些将士吧”。 将领的令,连连便引着莫无边往营地里走去,营地之中的将士正唉声叹气的等着上面的安排,一个两个的自然都看起来没有精神的样子,莫无边远远的站了许久,而后屏退了众人,独自往那边走去。 “小兄弟当兵几年了?” 垂头丧气的小兵,头都懒得抬一下的说道:“俺当兵比你们长多了,少在老子面前充大头”。 莫无边嘿嘿一笑,缓缓坐在小兵身边,“前辈当了几年兵啊,当兵的日子可还算好过?我听说你们这些西城的兵都是朝廷专门派人去带回来的,是比我们这些兵待遇好许多”。 “狗屁!去他娘的朝廷,老子当兵这么多年,屁大点的小事儿一大堆,好事从来没捞着过” “咦,我怎么听说,你们这批老兵是挺幸运被选回来的,莫不是算一件好事?” 只见小兵顿时便将手上的刀鞘往地上一砸,道:“好事?我的兄弟,就因为比我晚那么一年出生,就被困在了西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你说我们回来是幸运,那你可知,若不是当初我们的将领可怜我们朝太子殿下提了那么一嘴,我们这些五百来号人,是绝不可能被就这样放回来的,如今好不容易回王都了,你看哪个将领过来问过我们长短?什么告老还乡,我看八成又不知道怎么榨取我们!”。 小兵说的激动,说到最后,眼中竟已经满是悲怆的泪水,痛心难过之余,小兵连连将自己头上的俊盔拔下来用力的摔在地上。 莫无边缓缓从他的身边站起来,往军帐里走去,回到帐子里,莫无边审视着帐子中站立的将领,缓缓开口说道:“即日起,加强对老兵的关怀,至于老兵还乡之事,还待我仔细与太子殿下商议后决定,征兵之事,宜早不宜迟,早些将告示贴到各个乡村间,务必要做到每一个地方的百姓都看得到,切忌强迫”。 “是” 第143章:叶晓涵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43章:叶晓涵 叶晓涵站在自己院子里,翘首以盼的望着院子的大门,自她将信封送出去到现在也已经有差不多半天的时间了,如今已经是傍晚时分,饶是莫将军白天忙于公务,这时候也该是时间回去将军府看到这封信了,可如今却还是一点风声都没有,莫不是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叶晓涵幽怨的看着远处,心中不断纠缠着着那个亘古不变的谜题:他究竟喜不喜欢我? 太阳渐渐落山了,随着一起落下的还有叶晓涵心中的那一股子赤忱的爱意,或许自己根本不应该纠缠莫将军,莫将军那么正派的人自然不会愿意接受一个已经嫁作他人的人。 叶晓涵苦笑着一下下的将拳头捶在自己腿上,心里不住的哀怨着,身旁的丫鬟看的心惊肉跳的,要知道叶氏这位娘娘从来都是笑容满面,好似一个跌落凡间的喜乐仙子,如今这般自怨自哀的样子,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要说她心里没啥事儿,决然是不会有人相信的,丫鬟们互相看了下眼色,要知道,叶氏娘娘可从来都是太子殿下心里的宝贝疙瘩,若是有谁惹了她生气必然会吃不了兜着走的,更何况当初太子殿下派她们来伺候娘娘就是为了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可以及时通报给他。 树荫下站着的小丫鬟,缓缓从其他人身边退走,一跃便跃上了墙头,消失在了暗夜之中…… “启禀太子殿下,娘娘今天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已经对着院子门望眼欲穿了整整一个下午了” 陈锦烨微微缩起眉头,“可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奴婢愚钝,实在不知娘娘缘何不开心” 陈锦烨缓缓放下手中的纸笔,“既然如此,你就先回去吧,我随后过去”。 “是” 丫鬟悄无声息的回到叶晓涵的院子里,叶晓涵也依然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她托着下巴撅着嘴,死死的盯着远处的院门,好似要一口吞了它似的,好在这样的僵局没有持续多久,下一秒,陈锦烨就推门进来了。 “晓涵,这个月过得可还好哇?” 陈锦烨一面迈脚进来,一面大咧咧的问到,叶晓涵微微一愣,连连便从地上起来迎了上去,“烨哥哥,你怎么来了呀”。 “怎么?看来晓涵不是很欢迎我咯” “才不是呢,只是……今日没什么心情” 看着叶晓涵明显低沉下去的样子,陈锦烨缓缓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没心情了?可是有谁欺负了你?”。 叶晓涵微微一跺脚,便朝着房间里走去,脸颊气鼓鼓的的鼓起,垂头丧气的便趴到了桌子上,很是没有生气的样子,陈锦烨嘴角微微一勾,随即便跟了上去,坐在晓涵身侧,很泰然的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执手稍稍饮了半口,眉头猝不及防的一皱,而后便讪讪然的将杯子放下了。 而叶晓涵却还是一个人独自生着闷气,陈锦烨微微一叹,道:“若是府中有谁欺负了你,你就告诉我,我去处理”。 “不是的,烨哥哥” “那你为何如此苦恼?” 只见叶晓涵微微叹息了些许,眼神中含着几分哀伤,看着陈锦烨,问道:“烨哥哥,你会不会嫌弃一个已经嫁过别人的女子呢?”。 听到此处,陈锦烨了然的挑了挑眉,“怎么?晓涵莫不是寻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 “哥哥你就不要再取笑我了,我快郁闷死了” 陈锦烨收起自己脸上的嬉皮,正色问道:“你所中意的是哪家的公子?不如与我说说,我也好去与他解释”。 叶晓涵听到陈锦烨的话更为郁闷了,整个人都瘫倒在了桌子上,两只手一直捂着耳朵,不断摇头道:“烨哥哥你就别插手了,我已经同他将自己的情况说明白了,可是他不回我消息,定然是看不上我的”。 说罢,叶晓涵连连起身便朝着里屋走去,已然是负气非常的样子,陈锦烨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将院子里的丫鬟召过来,问道:“近些日子晓涵都与何人有接触?”。 “启禀太子殿下,日前在后花园,娘娘遇到过莫将军一回,自那之后,娘娘就与莫将军来往甚密” 陈锦烨缓缓颔首,看着叶晓涵紧闭的房门,心里暗暗下决心,既然自己的妹妹喜欢的是莫无边,那他一定要将此事给促成了,想着,陈锦烨便起身往院子之外走去,走之前还仔细交代下人们,一定要照顾好她的饮食,切不可让她因此而茶不思饭不想。 叶晓涵趴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叹息哭泣了片刻,而后缓缓爬起来擦了下脸,走出房门,大厅里已经没了陈锦烨的身影,她再次回到大厅的座位上,痴痴的望着院子门,心里不知有多委屈。 但叶晓涵也只是那么看了几眼,之后便哈欠连天的不行,丫鬟连连上前扶住叶晓涵,“娘娘,早些休息吧”。 叶晓涵微微点了下头,丫鬟便侍候着她洗漱了一圈儿,而后便入睡去寻周公了…… 翌日一大早。 陈锦烨便起床来到了莫无边的府上,莫无边当时也是愣了一下,便急忙叫家丁先行照顾好太子殿下,自己则迅速的擦了把脸才来到大厅上。 “不知太子殿下驾临,有失远迎,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陈锦烨微微摆了下手,说道:“本就是我来得太早,无须的客气”。 “不知殿下此次是有何事?” 莫无边话音刚落,心里便顿时想起来昨日那些告老还乡的士兵来,心里便暗自揣测,太子殿下此来可能是有此事相关,故而心中便也准备好了问题准备发问。 “本王这次来,是想与你聊聊关于晓涵的事” 莫无边顿时脑中便卡了壳,心里一阵惘然,“太子殿下说的可是叶晓涵娘娘?”。 “正是” 看着陈锦烨一脸笃定的样子,莫无边顿时便愣在了原地,难道说太子殿下此次前来是特意为了他与叶晓涵之间莫须有的谣言前来的? “太子殿下,晓涵娘娘的事,又何须的问我呢?” 莫无边正气十足的样子,看的陈锦烨缓缓一笑,道:“不要紧张,我就是想与你聊聊晓涵而已,不知莫将军如何看待晓涵呢?”。 莫无边又是一愣,连连拱手解释道:“太子殿下莫要听了小人谗言误会了我和娘娘的关系,日前我和娘娘在王府的后花园确是有过那么一次偶遇,但那时我也不知娘娘的身份,只当以为太子殿下认的干妹妹,虽说那之后确实每每去王府都会遇到娘娘,但我二人也只是打个招呼说句话的程度,臣决然没有存别的肮脏心思哇,还望太子殿下明鉴”。 陈锦烨哈哈一笑,缓缓走到莫无边身边,说道:“你后面的解释我确实是有些不太了解,但有一点你猜的不错,叶晓涵,确实是我认的干妹妹”。 听到此处,莫无边更茫然了,眉头也忍不住微微皱了起来,“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陈锦烨缓缓拍了拍莫无边的肩膀说道:“晓涵日前的身份比较特殊,但她又是个不喜随意将自己托付给别人的人,故而我就将她安置在了府中,为了掩人耳目才占了侧妃的名号,但她绝对是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而且论起身份来,她也是前朝忠烈的女儿,与你正正相配,今日本王来你府上,就是想告诉你,我家晓涵看上你了,顺便想问你一问,你如何看待晓涵?”。 莫无边脸上透着深深的的茫然,很显然,陈锦烨的话让他一时间有些消化不了,他虽说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可是他决然没想过娶妻生子的事,虽说身边的人总在自己耳边念叨,但他从来都没往心里去的。 可眼下太子殿下亲自前来说此事,莫无边顿时便觉得有些转不过弯来,难道说那个晓涵娘娘竟然对自己有意思? 陈锦烨看着莫无边呆愣愣的样子,缓缓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怎么?高兴傻了?”。 莫无边随即回过神来,连连摇头说道:“不不不,太子殿下,臣暂且还没有想过娶妻生子的事,此事臣暂且不想考虑,可能要浪费了您的一番好意了”。 看着莫无边满脸认真的拒绝了此事,陈锦烨微微皱起眉头,说道:“你可知道,你拒绝的是本王的妹妹?”。 “臣自是知晓的,只是,这情感之事臣实在不懂,也不想这么早就下了定论,为了令妹日后的辛福,臣也决然不能如此不假思索的应下” 听了莫无边的话,陈锦烨仔细盯了他许久,想来他说的也没有错,感情这回事确实得讲究个你情我愿,否则就算强行结缘,日后也没有幸福可言,念及此,陈锦烨缓缓捏了捏莫无边的肩膀,说道:“你既然如此想,那本王也没有办法,但我希望既然此事还没有定论,你就不要太过强硬的拒绝晓涵,或许交往之间,你们便顺理成章了呢”。 第144章:迟到的问候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44章:迟到的问候 红玲自一早起来就极为恼怒的样子,就连秀秀和小青都有些纳闷,不太敢接近,只见她焦躁不安的在院子里转来转去,行为极为诡异。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红玲念念有词的边走边说,脚步也随着口中的抱怨,倒腾的频率越来越快,小青和秀秀相视了一眼,终于鼓足得了勇气,上前询问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红玲这才终于停下自己的脚步,恼怒的说道:“陈锦烨竟然还没有去于氏那里,再晚一点儿,于芳霏脸上的伤该消了”。 秀秀微微愣了一下,又问道:“娘娘,折合人民币芳霏娘娘又有什么关系呢?”。 红玲无语的叹了叹,脚往地上一跺,说道:“若是你家王爷不早点发现罗氏做的好事,莫不是要于氏白白受了这委屈?”。 “可……娘娘,你怎么知道王爷没去过芳霏娘娘的院子啊?” 只见红玲更为无语的眯了眯眼,方才解释道:“我早上起得早,去她院子里拜访了一番,她脸上还有肿的地方,奈何你家王爷竟是一点儿都不闻不问,你说,我能不生气么!”。 秀秀着实有些不懂了,为什么王爷不去看于氏,王妃如此生气,难道王妃娘娘不应该因为王爷没来看她而生气的么? 秀秀偷偷瞥了一眼小青,小青也有些愣愣的待在一旁,看得出,小青与自己有同样的疑惑,秀秀微微低下头,缓缓后退了半步,小青见此,却上前了半步,问红玲说:“小姐,您是在生气王爷没有去于氏那里吗?”。 红玲微微缩了缩眉头,眼睛眨巴了几下,说道:“是啊”。 小青回头朝秀秀使了个眼色,而后缓缓抓住秀秀的衣角,说道:“秀秀,不如你去找王爷将此事告知于他?”。 红玲身子微微一僵,而后缓缓点头道:“确实是个好办法,秀秀你就过去和王爷将于氏那边的事仔细汇报一番好了”。 秀秀微微抿了下嘴唇,乖巧的点了点头,说道:“是,娘娘”,语落,秀秀便连忙往院子外走去。 来到陈锦烨的书房,秀秀单膝跪地,拱手道:“王爷,我有事要向您汇报”。 陈锦烨微微挑眉,心里却已然泛上了红玲的样子和神情,故而嘴角便愉悦的挑了挑,问道:“什么事?”。 “王爷,昨日罗氏去于氏院子里,将芳霏娘娘打的很惨,到现在她的脸都还是肿的,您要不要去看一看?” 陈锦烨一愣,疑惑的问道:“此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昨日,王妃娘娘百无聊赖的想去找芳霏娘娘聊天玩乐,刚过去便看到罗氏正对于氏施暴,若不是王妃娘娘去的及时,只怕于氏要被打残了” 陈锦烨的目光渐渐幽暗起来,他刚从莫无边那边回来,就听得此事,本因被莫无边拒绝的事就有些不太有兴致的心,陡然凝重起来,这罗氏,必须得给她点颜色看看了。 “那王妃呢?她没事吧?” “王爷放心,娘娘从来不会让罗氏随便在她身上讨了便宜去的” 陈锦烨放心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秀秀缓缓从陈锦烨的书房中退出来,回到了红玲的院子。 刚一进来,红玲便转身问道:“怎么样?”。 秀秀诧异了一瞬,继而说道:“娘娘放心,我已经将实情全数告知于王爷了,王爷定然会替于芳霏娘娘主持公道的”。 红玲点了点头,而后有些好似失落的往大厅里走去,就连坐在大厅中饮茶的样子,都好似有几分忧郁,秀秀拽了拽小青的衣袖,二人缓缓从大厅里退了出去,在墙角的树荫下,说道:“小青,娘娘究竟是怎么了?你可晓得?”。 小青缓缓拍了拍秀秀的肩膀,说道:“我日前见过小姐这样的神情,我看八成是害了相思了,估计是想王爷了”。 秀秀眼睛顿时便亮了几个度,说道:“那不是好事吗?你为何还要叫我去让王爷往于氏的院子里去?”。 小青胸有成竹的笑了笑,说道:“唯有如此才能真正让小姐认清自己的真心,若是因为于氏的事,惹得她吃醋了,那到时候我们再让王爷过来,那岂不是事半功倍?”。 听得小青的话,秀秀佩服的竖起大拇指,感叹道:“小青啊,你真是足智多谋!”。 小青得意的扬了扬头,说道:“一般足智,一般多谋啦”。 说着,二人便放肆的偷笑了一会儿,再回到大厅,只见红玲依然维持着拿着茶杯发呆的姿势,小青和秀秀相视一笑,随即缓缓往红玲身侧走去,问道:“小姐,要不要去于芳霏娘娘那里看看?”。 一听到于芳霏几个字,红玲顿时身子便是一颤,“不、不必了”。 就这样,红玲呆呆的坐在大厅里拿着茶杯,坐了足足一个上午的时间,甚至就连午膳都摆到桌子上了,她还是呆呆的仿若无物一般。 “娘娘,用膳了” 红玲如梦初醒的看了眼秀秀,而后才缓缓拿起筷子朝面前的盘子里挑了一挑,却好似全然没有胃口一般的看着桌子上的佳肴,秀秀实在看不过眼,便柔声与红玲说道:“娘娘,要不我们再去凌霄楼吃一顿?”。 红玲缓缓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吃个饭而已,不必那么多讲究”,说罢,便强撑起身子,提起精神往盘子里夹了几个青菜,送入口中嚼了许久方才吞下,而后又张罗着小青和秀秀,“你们也来吃啊,别浪费了”。 小青缓缓凑上前去,一边吃一边看红玲的脸色,而后慢悠悠的说道:“娘娘,要不今日下午我们出去游玩一番?”。 红玲眨了眨眼,思量了一番,问道:“这附近有哪里比较好玩的?”。 小青嘿嘿一笑,顺手给红玲夹了一筷子菜,说道:“我听说城外有一块儿地界儿很美,好似有竹林小溪什么的,要不,我们下午就去那里吧?”。 小青的话让红玲一下子便忆起了日前与陈锦烨往城外游玩时的情景,顿时心中便是一阵恶寒,就连身体都忍不住颤了颤,“不不不,还是不去了”。 第145章:迟到的问候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45章:迟到的问候2 “小姐为什么不去了呀?” 红玲木木的看着小青,心虚的笑了笑,说道:“说起城外的景色,我仔细一想,觉得甚是无趣,而我又也是个无趣的人,故而那景色还是留给那些懂得欣赏的人比较好”。 说罢,红玲便慌忙起身,匆匆往门外走去,边走还边侧头回望,深怕被小青抓住问个不停,却是猝不及防一头撞入了陈锦烨的怀中。 “你这是做什么?” 陈锦烨微微皱着眉头问到,红玲蓦然抬头,顿时便惊诧的僵在了原地,“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陈锦烨缓缓拂了拂自己的衣袖,目空一切一般的往大厅的位置上一坐,随即说道:“怎么?灵儿现在的待客之道变了?”。 红玲哪里想得起来自己所谓的待客之道,便犹疑地看着陈锦烨,问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是每每都喜欢为上座之人沏茶么,怎么?是本王配不上你的茶还是怎么着?” 红玲顿时了然了陈锦烨的意思,连忙便回身超桌子边走去,边走还边应和着,说道:“王爷多想了,我只不过喜欢泡茶而已,并不是随时都会以茶来恭候客人的,今日没有泡茶,你就喝一点院子里丫鬟泡的茉莉茶吧”,说着,红玲便顺手为陈锦烨倒上了。 陈锦烨看着杯子里的茉莉花茶,颇为不甘心的看了眼红玲,徐徐道:“看来灵儿近日的心情不是很好啊”,说着,陈锦烨便不情不愿的拿起杯子饮了半口。 红玲哼了哼,道:“没什么不好的,只要没碍着王爷的的事儿,我心情好不好又有什么关系”,听着红玲的这破罐破摔语气念叨出来的冷言冷语,陈锦烨也跟着一哼,而后又说道:“我看灵儿的逍遥日子过得久了,是有些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红玲纳罕的看着陈锦烨心里一阵郁闷,心想关自己什么事,陈锦烨看着红玲这一脸的茫然,随即便提醒道:“灵儿,莫不是忘了我和你签订的契约里写了什么?”。 红玲依然有些茫然,心里甚至还骂了陈锦烨几声,心想,这契约的内容还用他来提醒?自己自然是不会忘的,便说道:“我自然是记得的”。 “记得?我看你不甚记得,否则,怎么会让本王的霏霏受如此重的伤!” 陈锦烨一脸铿锵的说着这不着边际的话,顿时便触怒了红玲,“你说什么!”,红玲蹭的一下便从地上站起来,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好似听到了什么荒唐的话一样,“你说于氏受伤和我有关?!你最好把话说清楚了!”。 陈锦烨冷冷的瞥了红玲一眼说道:“怎么?灵儿这是想不认账?”。 红玲气不打一出来的看着满脸无辜和冷漠的陈锦烨,心里却已经开始问候他的祖宗了,“你说!你说这为什么和我有关系,说不清楚,我和你没完!”。 只见陈锦烨拉着个长脸看着红玲,脸上不含带任何情感的说道:“日前你和我签订契约的时候,可还记得自己答应过我什么?”。 “我答应你什么了?” “你答应我,要吸引罗氏全部的火力,让罗氏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你,你是否做到了?” 红玲当下便是一僵,不可置信的问道:“那日你搂着于氏的腰深情款款的出现在膳房,是你将罗氏的妒火引向于氏的,这怎么能怪我呢!?”。 “若是你配合我去做那枚棋子,又怎会引出如今的事端” 陈锦烨漠然的话语令红玲心中顿时便涌上一阵委屈,“棋子?呵!”。 “怎么?觉得委屈?” 红玲当即便斩钉截铁的派在桌子上,“不就是个棋子么,有什么觉得委屈的,你说吧,要我怎么做,尽管吩咐”。 红玲话音刚落,陈锦烨便起身站起,几个大步朝着她走过来,而后附身往她嘴上一吻,红玲顿时便手脚无措起来,奈何陈锦烨紧紧的将自己禁锢在他的手上,自己饶是往后退半步的机会都没有,红玲只有睁大了眼睛瞪着陈锦烨,可陈锦烨的眼中却分明没有半点感情。 红玲当下心中便凉的彻骨,她看得出,他现在所做的动作是不含和任何别的感情的,单纯就是为了让她难堪和难过。 陈锦烨没有半点依恋的放开红玲,冷着脸,说道:“怎么?这点儿牺牲都做不了,又如何去做棋子?”,说罢,陈锦烨便嫌弃的擦了擦嘴,好似碰到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红玲静静地看着陈锦烨的所作所为,心里不住的冷笑,就知道会是这样,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至死不渝的情感,这才从西城回来几天,他就这般无情无义了。 倘若当初自己被猪油蒙了心应下了他,如今的下场,只怕更为凄惨,红玲眼神中突然涌上的万般凄苦,刺的陈锦烨眉头猛然一缩,他的心中也突然涌上一阵不着痕迹的难过。 陈锦烨随即从桌子上拎起茶杯漱了下口,而后往桌子上那么一丢,“既然此事你觉得可以做,那明日你就随我去罗氏院子里一趟,到时候我来找你”,说罢,陈锦烨便头也不回的出了红玲的院子。 陈锦烨的步子刚迈出院子大门,红玲便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眼神中尽是道不明说不尽的委屈和凄苦,小青和秀秀连连将红玲从地上扶起。 小青心疼的擦了擦红玲的眼泪,万般呵护叮咛的话,却是一个字都难说出口,秀秀手上绞着手绢,饶是她亲眼所见,她还是不相信那个温文尔雅的王爷,竟然会这样对待王妃。 二人好不容易将红玲扶回了寝殿,刚侍候她躺在床上,就见红玲的眼泪好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噗噜噜的往下直掉,秀秀和小青百般劝解,才终于哄的红玲入了睡,秀秀觉得此事有些奇怪,便叫小青好生照顾着红玲,自己则一个人往于芳霏的院子里去了。 她偷偷叫明明出来,“明明,今日下午王爷来过这里了吧?”。 明明糯糯的说道:“王爷是来过我们院子里了”。 “中间可发生了什么事儿没?” “没发生什么事儿呀,你怎么突然这样问?” 秀秀蹙着眉头,无奈的说道:“今日王爷来我们院子里,把娘娘都弄哭了,我就想着是不是王爷在此处发生了什么,才变成那个样子的”。 明明用手绢微微掩了下嘴角,神情也是颇为凝重的样子,“今日王爷来我们院子里就是问了一下那天早上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家娘娘还说了王妃不少好话呢,怎么王爷竟然会迁怒于王妃娘娘?难道……有人在背后嚼了舌根?”。 秀秀缓缓抬起头,满是犹疑地看着明明,眼神中满含着不信任,明明看了身子微微一缩,连连便攀手到秀秀身上,“秀秀,你不会信不过我家娘娘吧?”。 “这种事情,关乎女子夫君的事,你觉得你家娘娘会愿意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说别的女子好吗?” 明明当即便急了,连连解释道:“秀秀你真的多心了,我家娘娘决然没有这种心思,否则王爷那么喜欢吃我家娘娘做的糕点,我家娘娘又怎么会将这手艺毫无保留的教给小青呢?”。 明明的话很有道理,秀秀心中的怀疑渐渐消退了几分,但心中始终却含着一个小疙瘩,毕竟王爷是来过这里之后才对娘娘那样的,否则,他为什么要这样子对待王妃呢? “好吧,明明,实在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太过担心我家娘娘了,实在是有些多疑了,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明明当即便露出个明朗的表情来,“秀秀你说什么呢,我家娘娘同你家娘娘之间的感情,你我都是有目共睹的,今日你家娘娘因为我家娘娘的事受了委屈,我回去同我家娘娘说一声,娘娘定然心生歉意,会于王爷解释清楚的,你放心吧”。 听了明明的话,秀秀随即便抬手挥了挥,说道:“此事便无须得向芳霏娘娘提起了,毕竟我也是背着我家娘娘来问的,我家娘娘也没有将此事很放在心上,若是她听到我多嘴了,反倒可能会不太开心,所以,明明,你就当我今日从未来过好了”。 明明随即便露出个纯洁的笑容来,“秀秀姐,我知道了,我一定不把这件事说出去,这件事就算是烂在我的肚子里了”。 秀秀感激的点了点头,随即便转身离开了。 目送着秀秀离去的身影,明明脸上的笑意渐渐敛起,眼神中闪过一缕精光,嘴角斜斜的一勾,便转身往于芳霏的屋子里去了。 “娘娘,秀秀刚刚来找我了” 于芳霏微微一愣,问道:“她找你做什么?”。 “她说王爷从我们院子里离开后,到王妃的院子上发了一通脾气,将王妃娘娘都气哭了” 于芳霏当即便震惊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回头看着明明,“你是说,王爷对她发脾气了?”。 “没错”。 第146章:嫉妒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46章:嫉妒 于芳霏淡雅的拿着糕点坐在屋子里,两眼仔细打量着自己精心制作出来的糕点,而后缓缓用另一只手端起茶杯,一面细细品尝,一面颇有深意的看着手上的点心,半晌展出个醉人的笑容来,自言自语道:“反正王爷最爱吃的,永远都是我做的糕点”。 明明神情诲莫南侧的站在于芳霏身边,烛光忽闪忽闪的映着二人的身影,在一片宁静之中,于芳霏缓缓收起自己的笑容,而后将糕点徐徐放下,才柔柔的看了眼明明,“不早了,回去睡吧”。 说罢,明明连忙上前扶住于芳霏,二人就这样趁着月色,回到的各自的房间,徐徐睡去…… 翌日。 红玲一大早便早早起床出了院子,彼时院子里的丫鬟和小厮都还没有醒来,红玲就独自坐在大厅的靠椅上,一面细细嗅着塔树花香,一面恬淡自如的品味着早上的新鲜空气。 没一会儿的功夫,秀秀便也起来了,见着红玲这么早起,微微诧异的问道:“娘娘,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 红玲缓缓回头看向秀秀,“睡不着了,反正也没旁的事,早起些也没什么”,说着便起身往门外走去,“院子里的人都轮过一遍那个游戏了是吧?”。 秀秀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笑着点了点头,“是呀,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别的事做了,所以大家都起的晚了”。 红玲微微颔首,继而嘴角又扬起个耐人寻味的笑容来,“既然如此,那不如我们一起来做早操吧”。 “早操?那是什么?” 红玲转身朝秀秀挑了挑眉,“把小青早些叫起来吧,我教你们”。 听得红玲的吩咐,秀秀连连便朝小青的房间去了,将小青叫醒后,红玲便将院子里已经醒来开始做工的仆从们都召集在了一起。 “大家和我学着做啊,很简单的,来,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 只见红玲站在院子中央,将手抬起来,一会儿转体,一会儿侧弯的,弄了好多把式,起初院子里的仆从们学的也是手忙脚乱,可没一会儿的功夫,一个个的便都学会了红玲教的动作。 红玲满意的对自己的成果点了点头,问秀秀:“你记住了吗?”,秀秀自信的点了点头,“娘娘这些动作都很容易,我已经记住了”。 “不错不错,那从明天开始,你就带大家一起每天早上都锻炼锻炼吧” “娘娘,这就是您说的早操啊?” “是呀,早操就是早上起来锻炼做的操嘛” 秀秀了然的点了点头,红玲连连便朝大家挥了挥手,“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开始大家一起做早操,身体棒棒哒!”。 红玲组织的早操刚做完,丫鬟们便将早膳做好了放在了大厅的桌子上,小青连连便拉着秀秀和红玲往大厅里走去,一边走还一边不断地念叨:“饿死了,正好锻炼完了可以吃好吃的了”。 说句话的功夫,三人便来了到了大厅桌子前,三人徐徐坐下,便开始享受一天伊始的餐点了。 “小青最近怎么不见你嚷嚷着说要做糕点什么的了?” “小姐不知道,那糕点我现在都有些吃腻味了,日前做的太多,我又老尝,好些时候就开始到、倒酸水了” 秀秀噗嗤一笑,“娘娘,我可以证明,这丫头自从能做出好吃的糕点来之后,就没日没夜的做,早早的就把自己的给吃坏了,前些时候,就连我都有些吃腻了”。 红玲跟着也是一阵莞尔,继而又说道:“看吧看吧,日后可不能一门心思如此了,不然我看小青大厨没有熬成,先把自己给吃趴下了”。 小青不服气的嘟了嘟嘴,轻轻一哼,很是不服气的说道:“小姐你就笑话我吧,以后我做了好吃的,我就偷偷藏起来”,说着,小青还抱着手端了起来。 红玲狠狠的咬了一大口包子,喃喃道:“看样子以后得对小青儿好一点喽,不然都得饿肚子”。 听了红玲的话,小青瞬间便破了功,得意的便笑出了声,“小姐,你就别逗我了”。 就这样,在三人的嬉笑玩闹之间,早餐便迅速的结束了战斗。 红玲刚刚搁下筷子,小青便拱手告辞道:“小姐,我先去凌霄楼了,那里还是得要人盯着”。 红玲颔首,便见小青利索的收拾了手上的残羹,迅速便朝院子外走了。 看着小青离去的背影,红玲欣慰的笑了笑,如今稚嫩的小青也都可以在酒楼独当一面了,自己自然是为她感到极为高兴的。 想着红玲便又将目光投望向了空荡荡的院子,想来于芳霏的院子里那个华丽的秋千看起来很是好玩,可自己终归不能总是往于芳霏的院子里跑不是? “秀秀,你能和我一起在院子里搭一个秋千吗?” “娘娘,你想要秋千呀?” 红玲徐徐点了点头,秀秀随即便招呼院子里的家丁,一起去搭秋千了,“娘娘,你就等着吧,秋千马上就搭好了”。 红玲坐在院子的小亭子里,远远看着小厮忙上忙下的收拾着不远处的歪脖子树,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秋千便做好了,小厮连连向红玲请示,“娘娘,秋千已经搭好了,您要不要来坐一下?”。 红玲温和的一笑,便朝着秋千走去,这个秋千虽然没有于氏院子里的那么好看,但却是是很结实的,红玲坐在秋千上,自由的荡了起来,在不断的蹬地中,红玲越荡越高,整个人就像飞起来了一样,秀秀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深怕她一不小心从高处摔下来。 “娘娘,你小心点儿” 红玲哪里还听得到秀秀说的话,耳边呼呼吹的都是风的声音,她看着高处的天空,越看,心中就越平静,这种平静和平常时候的不同,这种平静是夹杂着一种刺激的,而这刺激,像极了陈锦烨吻她时的感觉。 她没办法一直与陈锦烨在一起,但这种感觉,似乎可以代替他在她身边时给自己的心惊肉跳…… 第147章:嫉妒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47章:嫉妒2 时间过得很快,但对于秀秀而言却格外煎熬,红玲已经在秋千上荡了正正一个上午的时间,眼下午膳都已经备好了,可她还是不晓得停下来,秀秀焦灼的看着红玲,红玲却丝毫没有减速的一直在空中荡来荡去。 秀秀不断的喊着,“娘娘,用午膳了!”,可无论她喊得多大声,红玲都是充耳不闻。 突然,门外来了一小厮传话道:“太子殿下请王妃娘娘到于芳霏娘娘院中一叙”。 红玲这才陡然睁开双眸,由着秋千放缓,片刻后,红玲徐徐跳下秋千,朝着忧心忡忡的秀秀微微笑了笑,“秀秀,我们一起去吧”。 看到红玲这个样子,秀秀才终于明白,王妃娘娘从早上一起来就一直沉浸在昨日的凄苦之中,只是今日,她掩饰的格外好而已,想着,秀秀便缩着眉头往红玲身边凑了凑,而后缓缓扶住她的手,“娘娘,您要是不想去,要不我去回绝了王爷吧?”。 红玲摆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昨日不是答应了他要全力配合么,哪有那么矫情,我们早些过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说着,红玲便拉着秀秀的手往于芳霏的院子去了。 穿过狭长的小道,红玲缓缓跨入于芳霏院子的大门,一入眼便看到院子里,陈锦烨正推着于芳霏在秋千上荡来荡去,时不时的,还传来二人嬉笑的声音,红玲的瞳孔猛然一缩,若不是此情此景提醒自己,自己都几乎忘了日前自己第一次看到于芳霏院子里秋千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一幅情景,只是,记得之前,自己的心从来不会这样绞着痛的。 哦,对了,那次,她还仔细祝福过他们二人,要让他们长长久久永不分离的,红玲的眉头忍不住一缩,秀秀缓缓扶着红玲,嘴角微微抿住,秀秀看得出自家的娘娘这次是伤了心了,和以往的吊儿郎当完全不同。 秀秀低声问道:“娘娘,要不我们先回去?”。 红玲微微一愣,凝神看了眼秀秀,继而便勾起个毫无破绽的笑容来,“秀秀,我这样的笑容,好看吗?”。 看到红玲这毫无灵魂的笑容,秀秀心疼的不行,却也知晓,自家娘娘无论如何都一定会继续进去的,故而,秀秀缓缓为红玲整了整头发,说道:“娘娘,你现在看起来极美”。 红玲捏了捏秀秀的手,便快步进了院子,刚走到二人身边,便出声招呼道:“灵儿见过王爷”。 陈锦烨这才恋恋不舍的从于芳霏的脸上转过眸子,瞬间便由温和柔情换上了一副冷漠的面容,“既然你来了,那便先到厅里候着吧”。 红玲点了点头,问道:“要等多久?”。 只见陈锦烨双眸陡然冷至零点,语气更为僵硬寒气的说道:“那要看本王的心情”,语落,见红玲依然站在自己面前不走,陈锦烨便又补充道:“若是你很忙,本王随时可以找别的人代替你的功效,还亲自便”。 说罢,陈锦烨便又转身为于芳霏推起了秋千,于芳霏小脸微红好似全然不知她身侧站着红玲一般,见如此,红玲微微蹙了蹙眉,便端着手往大厅里去坐着了。 大厅之外的院子里,来自于陈锦烨与于芳霏的嬉笑之声不绝于耳,甚至陈锦烨竟然视红玲如无睹一般的,公然与于芳霏在院子里调起了情。 “霏霏,这个高度你还受得了?” “王爷,你好坏” “哈哈哈,本王就喜欢你这般气急败坏的样子”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红玲的手越攥越死,秀秀看着面如死灰的红玲,心中满是同情,王爷这哪里是叫王妃来与他一叙的,这分明,就是在折磨王妃,如今娘娘对王爷的的情谊几乎已经要溢出来了,可王爷却屡屡将她的心揉捏折磨,这叫自己如何看得下去。 念及此,秀秀便缓缓往门外出了几分,往王爷与于芳霏的方向瞧了瞧,那二人郎情妾意的样子好不缠绵,确乎是忘了大厅里还有王妃干等着这件事,秀秀正要朝他们的方向过去,却被红玲一把拽住了袖子,“秀秀,不要过去”。 “可是娘娘……” “你若心里还有我这个人的话,就不要过去” 看着红玲决绝的样子,秀秀咬了咬下唇,无奈打消了念头,跟着红玲回到座位上,又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只听外面的于芳霏,柔柔弱弱的说道:“王爷,现在太阳好毒,我们回去吧,王妃姐姐还在里面等着你呢”。 陈锦烨这才止住了继续玩闹下去的心思,往大厅里走了过来,一入大厅,于芳霏便娇羞的朝着红玲使了个礼,而后便端庄大方的说道:“姐姐今日既然来了,一定要尝尝妹妹的手艺”,说着,于芳霏便朝身后的明明招了招手,明明随即便将糕点端了上来。 红玲嘴角微微一勾,正要伸手去拿,就听陈锦烨冷冷的说道:“我看王妃还是不吃的好”,红玲的手当即便将在了半空中,红玲侧眼看向陈锦烨,他俊冷的样子,好似从来不曾与自己熟识过一般,那决绝的神情,让她猛然回忆起当初她刚来南诏时的样子。 好似那个时候,陈锦烨也是这样子的,看来,他还真的是把自己当作是莫不相识的路人了,红玲心中忍不住一寒,她从来没想到,原来自己尽然有一天会因为陈锦烨而这么难过。 “不吃便不吃了,正好,我也是吃了午膳过来的” 红玲讪讪的收回手,淡淡的看着陈锦烨,问道:“不知王爷昨日所说的计划,是什么?”。 陈锦烨抬起眼皮看了眼红玲,“此事容后再说,既然你吃完了,就出去候着吧,我和霏霏还没有吃,你一个外人在这里,会扰了我们说话”。 听到陈锦烨这样说,红玲意外的没有丝毫讶异,她因该想的到的,此时的陈锦烨为了折磨自己什么损招想不出来,红玲淡淡的看了眼陈锦烨,又侧眼瞥了一眼于芳霏,便缓缓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撑着秀秀的手便出了大厅,在院子的小亭子里坐了下来。 “娘娘,你怎么不发脾气?” 秀秀有些愤懑的问到,红玲只稍稍叹了一下,“发脾气有用的话,那昨天的事就不会延续到今天了”。 “娘娘,难道你就不生气吗?” 红玲缓缓靠在亭子的柱子上,徐徐说道:“生气,自然是生气的,只是,现在有比生气更重要的事”。 秀秀微微蹙眉,“什么事?”。 红玲缓缓勾起嘴角,“当然是早些将这些事处理了。不然啊,我们可就没安生日子过咯”。 看到红玲如此乐天的样子,秀秀忍不住便跟着一起笑了出来,二人的笑声传到大厅里,陈锦烨和于芳霏皆是一愣,屋子外的笑声听起来实在太过悦耳,陈锦烨忍不住侧目望向屋子外淡雅的女子。 “王爷,要不我们将王妃姐姐叫回来吧?” 于芳霏适时的向陈锦烨提议道,只见陈锦烨微微一愣,徐徐拂了拂于芳霏的柔夷,“不必了,正好我也已经吃饱了,便与她先将那档子事处理了,日后,你也省的被罗氏烦扰了”,说罢,陈锦烨便起身往红玲那边走去。 瞧见陈锦烨过来了,红玲缓缓从亭子里站起来,“王爷可是吃好了?”。 陈锦烨淡淡的点了点头,便往院子门外一指,红玲便会意的跟在他身后一同出了于芳霏的院子,刚出院子没几步,陈锦烨便顿住了脚步,红玲疑惑的来到他身侧,“王爷可是还没想好如何处理罗氏?若是没想好,我改日再来好了”。 话音刚落,陈锦烨便欺身上来紧紧揽住了红玲的腰身,二人的距离顿时便缩短到只剩几寸,陈锦烨深深凝望着红玲,将她目光中的讶异与无措尽收眼底,她身上的沁香吸入鼻中,竟有种奇异的畅快在自己的心中肆虐开来。 陈锦烨盯着红玲看了许久,红玲微微醒神过来,缓缓推了推陈锦烨,“王爷这是何意?”。 陈锦烨回神,眼睛微微眯了眯,而后将红玲更为紧的禁锢在自己怀里,冷冷道:“怎么?王妃做不到如此?”。 红玲被陈锦烨眼中的寒气所刺痛,抿着嘴唇轻声道:“没什么做不到的,若是王爷有了计划,还望速战速决,不要浪费您与于氏的时间”。 不知为何,红玲的话听起来格外刺耳,陈锦烨心中顿时便涌上一阵不快,只是比起那种不快,他更想狠狠的惩罚如今怀中的娇人儿,却饶是想的头闷闷的发痛,都忆不起这个美人儿究竟如何惹得自己如此不痛快了。 陈锦烨蹙起眉毛,眼神中透着些许疑惑的靠近红玲,她身上的香味让自己顿时便安静了下来,陈锦烨更低了低头,将鼻子凑在她的脖子上,安心、安宁、泰然…… 种种美好的情绪袭上心头,再看向她清淡的双眸,不知怎的,他竟然有种想要讨饶的感觉。 第148章:贱人!我要杀了你!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48章:贱人!我要杀了你! 红玲猛然推开陈锦烨,陈锦烨顿时从幻象中回过神来,心脏一缩便又僵在了胸中,看见陈锦烨的双眸又回归了清冷,红玲暗暗舒了口气,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气。 陈锦烨微微皱眉,揽住红玲的腰身,“随我去罗氏院中”。 红玲自然晓得他是要做什么了,无非就是在罗氏面前做场戏,让罗氏对自己恨之入骨,唯有如此,才能让罗氏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身上,也唯有如此,才能保全于氏不被罗氏的暴力所侵扰。 不知道是不是红玲的错觉,她总觉得陈锦烨有意无意的靠近自己,明明还有那么大的空地可走,可他却偏偏贴着自己。 红玲抬头看了眼陈锦烨,却见他冷淡着肃穆的表情,全然不像是在刷流氓的样子,红玲只好微微颤了颤睫毛,徐徐垂下头生生忍住了由心而发的种种不适。 没一会儿,一行人便来到了罗氏院子门口,陈锦烨脚步微微一顿,随即妖邪的笑着凑在红玲耳侧,好一阵耳鬓厮磨,才好似十分不尽兴的停下来,往院子里望去。 “爱妃,忙什么呢?还不快来迎接本王?” 红玲的视线被挡着,但也大体清楚了方才陈锦烨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引起院子里不远处的罗落雨的注意,果然,陈锦烨话音刚落,便窸窸窣窣的从院子中传来了快速迈步的声音。 只见红木大门缓缓被打开,身着大红色罗裙的罗落雨满心欢喜的便朝陈锦烨过来,只是目光落在红玲身上的时候,那种欣喜肉眼可见的减了许多。 “王爷,您、您怎么带王妃姐姐过来了呀?” 陈锦烨好不宠溺的低头看了眼红玲,而后便不咸不淡的往罗氏院子当中去了,一边走一边说道:“爱妃现在真是愈发不懂礼数了,怎么见了王妃,竟然都不晓得行礼”。 罗落雨愤恨的跟在二人身后,一双嗜血的双眸几乎就要将红玲给烧个大洞出来了,那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忍耐的表情,别提有多狰狞了。 要不是现在罗氏家族的势力因为凌霄楼而大受打击,如今自己也不用如此低声下气的在刘灵儿面前如此,念及此罗落雨心中的烦闷便更甚了几酬。 陈锦烨揽着红玲一路来到大厅,缓缓落座之后,陈锦烨柔声细语的询问红玲,“灵儿,今日你想喝些什么茶?”。 做戏这种事,红玲自然是不甘落后的,朝着陈锦烨巧笑了一声便连连往他怀里靠去,一边靠还一边哼哼唧唧的撒娇道:“王爷,人家今日想喝茉莉绿茶了啦”。 红玲本就极美,如今又是千娇百媚的模样,柔若无骨的往陈锦烨怀中一靠,那似有若无的香味扑入陈锦烨的鼻中,陈锦烨的心顿时便扑通通的狂跳起来,甚者,陈锦烨还觉得一股热气直冲而上,令他热血沸腾,心中有着一只不住的冲动。 陈锦烨的喉结上下一滑动,眼神中难掩迷离情欲,罗落雨看着陈锦烨的神色不对连忙便朝身侧小花使了个眼色,疾言厉色的吩咐道:“凉茶做底的翼虎茉莉绿茶,还不快备好送上来!”。 罗落雨尖厉的声音陡然将陈锦烨叫回了神,仔细观摩了红玲几眼,见她的笑容就好似勾人魂的铁链,见她的眉眼就如剜他心的钢刀,她柔柔的动作和沁人心脾的香味,就如同与他纠缠不清又难以丝丝分离的棉线。 她的美实在太难以让人忽略了,陈锦烨微微错开即将又要被迷住的双眸,罗落雨缓步来到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下,嘴角带着皮笑肉不笑的笑意,“王爷,今日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了呀?”。 还不待陈锦烨说话,红玲便攀上陈锦烨的手臂,抱着说道:“妹妹不知,王爷自从回到王府呀,就常常来我院子里,我想着妹妹也许久未见王爷了不是,故而才央求着王爷今日来你这里坐坐,妹妹该不会是不欢迎我们吧?”。 要说红玲最擅长什么,大体就是气罗落雨吧,她深深的知道罗落雨的每一个弱点,所谓活靶子,也不过如此,红玲心里得意的不行,就连下巴都微微扬起半分。 看到她的样子,陈锦烨忍俊不禁的勾起嘴角,眼神中含着浓浓的温柔,恋恋不舍的从红玲脸上移开目光之后,陈锦烨清冷的看着罗落雨,微微颔首,道:“灵儿说的没错,我确实是疏忽了你们,近日来又是多事之秋,好在灵儿这主母做的十分称职,及时提醒了我来看你,怎么样,最近过得可还安生?”。 罗落雨饶是被红玲得瑟的模样气的咬牙切齿,却还是依然陪笑道:“王爷多虑了,落雨自然过得安生,不过若是王爷日后能多来我院中几回,落雨会更为雀跃的”。 只见陈锦烨缓缓低头在红玲额头上印了个吻,浓情蜜意的询问道:“灵儿,你可愿意本王流连于她人院中?”。 红玲当即便楚楚可怜的从陈锦烨怀中爬起来,眼神中尽是说不尽的委屈,嘴角干干的勾起半分苦笑,眼睑半合,睫毛微颤,甚者好似上面有着淡淡的水汽,“王爷乃是一国储君,日后身边的妃子自然不会少,饶是灵儿舍不得王爷,也终归是得与姐妹们分享的,否则又如何担得起这主母的职责”。 红玲柔柔软软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嵌入陈锦烨的心中,不知为何,陈锦烨觉得她的话十分的刺耳,甚至他觉得她的所言皆是心底最浓的委屈,心脏蓦然一痛,陈锦烨忍不住皱起眉头,“灵儿,我一定不会让你伤心的”。 陈锦烨的深沉且真切的话语深深的烙印在红玲心中,心顿时便漏跳了一拍,可红玲知道,此时陈锦烨所说的话,都是逢场作戏罢了,为的不过是让罗氏嫉恨于自己,唯有如此才能保护好其他两个他真心想保护的人。 红玲随即错开眼神大咧咧的笑开,“王爷就会拿我开心”。 红玲强行扯开的笑容令陈锦烨觉得十分刺眼,陈锦烨瞬间便将红玲禁锢在了自己臂膀之中,而后深深的印了个吻在她的唇间,那一吻,持续了好久,直到红玲憋气到不行用力推陈锦烨,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眼神中尽是化不开的浓情。 “灵儿,日后若是灵儿不愿,本王绝不再临幸任何妃子” 本在二人身前看了并且尴尬了许久的罗落雨,眼下顿时便是浑身一僵,‘不再临幸任何妃子’,可自从自己嫁过来,王爷都还没有临幸过我啊!罗落雨的眼神变幻莫测,整个人直挺挺的呆坐着,嘴巴微微颤抖的张开,许久方才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王、王爷,你的意思是,日后都不会再来我院中了吗?”。 陈锦烨这才好似注意到罗落雨一般,恍悟一般的看向罗落雨,“自然会来爱妃院中了,只不过,日后都得要经过灵儿同意,本王才能来了”。 陈锦烨的话不仅仅令罗落雨僵住了,就连做戏的红玲也是浑身一震,她万万没想到陈锦烨为了于芳霏尽然连这种级别的瞎话都说得出来,念及此,红玲心中又是一阵钝痛,果然,自己是永远没有和于氏相比拟的地位的,还好自己放弃的早,否侧回来王府,不还是一样被打脸么。 红玲微微动了下表情,娇羞的看了眼陈锦烨,又极为勉强的瞧了瞧罗落雨,说道:“落雨妹妹好歹也是罗氏家族的长女,这点面子我还是要给的,王爷,你可不许冷落了妹妹哦”。 罗落雨哪里受过这样的奚落,如今满心满眼都是对面前二人的不满,她怎么能想到,她堂堂罗氏的掌上明珠,如今尽然沦落到要被别的女人挑三拣四的地步,而这一切竟然还是自己最心爱的男人所授意的,这种屈辱,她如何能忍气吞声的咽下。 罗落雨巧笑着看着面前的二人,两个手却早已捏出了红血印子,几乎恨不得要将自己的手给掐断了,可这种小小的痛意哪里能弥补的上她心中被撕裂开来的痛,她以为终有一天陈锦烨会爱上自己,他们二人也会有一个真正的洞房花烛夜,如今却成了自己的一场痴心妄想。 “王妃姐姐客气了,妹妹以为,来不来妹妹院子里,还是由王爷自己决定比较好” 罗落雨强撑着一口平顺的气将自己的话说出来,红玲微微抬眸看了眼她,她断然没有想到,罗落雨竟然是个这么有骨气的女子,日前的种种表现,还真是让自己小瞧了她,看到罗落雨脸上的坚韧,红玲嘴角淡淡的一勾。 “妹妹既然如此想,那日后姐姐就尽量让王爷自己决定好了,毕竟王爷喜欢谁,想宠幸谁,我总归难以一碗水端平的,如此一来,妹妹也省的总来找我麻烦了” 红玲话音刚落,陈锦烨便冷冷瞥了一眼罗氏,问道:“怎么?她经常找你麻烦?”。 第149章:贱人!我要杀了你!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49章:贱人!我要杀了你!2 红玲微微诧异了一下,她没想到陈锦烨会突然这样问,便斜眼看了眼罗落雨,罗落雨的脸色看起来十分惨淡,红玲有些摸不清陈锦烨心里在想什么,在短短数秒之间,她决定索性一条路走到黑,既然陈锦烨这么问了,看样子也是想给于芳霏报仇的,倒不如再将那件事说上一遍。 “王爷有所不知,落雨妹妹虽说没怎么烦扰我,却时常去叨扰于芳霏妹妹,那日我去芳霏妹妹院子里的时候,正巧就遇上了落雨妹妹动手” 说道此处,红玲十分不忍的皱起眉头,嘴角带着些许难过,好似那天被打的不是于芳霏而是她自己,罗落雨见她如此,连忙插嘴说道:“王爷,别听她胡说,那天都是误会”。 “误会?” 陈锦烨微微皱眉看向罗落雨,“什么误会?”。 “王爷,你不知那于芳霏恃宠而骄,竟然在我面前使起脸子来,还、还妄图以下犯上,我是实在看不过眼才替王妃娘娘教训她的,谁知王妃竟然误会了我,当时便将妾身一通臭骂,还、还用鞭子打了妾身,您看,我脸上现在还依稀可见伤痕” 陈锦烨淡淡的看了眼罗落雨,随即便低头柔和的问道:“灵儿,罗氏所言可是真的?”。 红玲嘴巴微微嘟了嘟,朝罗落雨凄切的望着,“落雨妹妹怎的能倒打一耙,那日我打了你不假,但为何教训你,难道你不知道吗?”。 红玲随即将楚楚可怜的眼神转向陈锦烨,娓娓说道:“那日一大早,我一个人苦闷的紧便想着去寻芳霏妹妹说说话,却一进芳霏妹妹的院子就看到罗氏用鞭子抽打着芳霏妹妹,而且每一鞭子都是照着芳霏妹妹的脸去的,一面打还一面念念有词,说什么要毁了她的脸,这样芳霏妹妹就永远无法再在王爷面前献媚了,而芳霏妹妹哪里有恃宠而骄的样子,分明一副任打任骂的乖顺样子,就连忠心护主的明明也被她们打的半死不活,我身为王府主母,若不替弱者出声,那哪里还有人再信服于我”。 听了红玲的话,罗落雨的脸色铁青,陈锦烨也若有所悟的看了眼罗氏,徐徐扶着红玲到自己怀中,柔声安抚道:“灵儿莫要委屈了,此时本王定会为你做主的”。 说罢,陈锦烨的眼神便如利刃一般的射向罗落雨,徐徐冷漠的下令道:“来人,将罗氏拖下去行家法,在院中跪到日落,中间不许吃不许喝,若有人违反本王的话,执意讨好罗氏,本王定让那人牢底坐穿!”。 陈锦烨的话音刚落,门外的彪形大汉便进来将罗落雨拖了出去,伴随着罗落雨不断的哭喊,陈锦烨缓缓将红玲从位置上扶起来揽入怀中,一小步一小步的踱了出去,临出门前,还不忘在罗落雨面前深深的吻了一下红玲的额头,无论是动作还是神情,都尽是柔情。 罗落雨看着陈锦烨和红玲离去的背影,狠狠的将拳头砸在地面上,拳头上顿时便渗出血迹…… 揽着红玲的腰身出了罗落雨的院子,陈锦烨不知怎的尽然有些不舍的放开,陈锦烨默然了许久之后,便不知不觉的随着红玲来到了她的院子。 刚进院子,红玲便示意小厮关门,而后便撤开一大步与陈锦烨保持了半米的距离,“王爷,今日的戏你可还满意?”。 红玲不咸不淡的话,令陈锦烨觉得十分刮耳,他淡淡的看了眼红玲,而后缓缓步入大厅落座,红玲紧随其后的进入坐下,陈锦烨这才徐徐说道:“方才在罗氏那里也没讨得一杯茶喝,不如你给本王冲一杯喝喝吧”。 “不行” 红玲下意识的便拒绝到,“我今日没什么心情泡茶,若是王爷想喝茶,我倒是可以叫秀秀给你冲一壶茉莉绿茶,若是王爷不稀得喝,那还请王爷自便”。 红玲不卑不亢的语气着实令陈锦烨有些欲罢不能,“既然灵儿不想自己泡茶,那就让秀秀去冲一壶吧”。 秀秀听到陈锦烨的话,连连便退出去往房后的膳房去了,没有秀秀在身边侍候,二人就那么静静的坐着,一言不发。 直到秀秀将茉莉绿茶带上来,陈锦烨才稍稍松了口气,好似掩饰尴尬一般的执起茶杯抿了抿,“这茶与你泡的,相差甚远”。 红玲淡淡的看了眼陈锦烨,徐徐说道:“哪有什么相差甚远,不过是王爷给面子罢了”,说着红玲也拿起茶杯喝了一小口。 陈锦烨看着红玲轻笑了一声,道:“奈何这个月的要求向你提完了,看来要喝到你的手艺,还得等上十来天才行了”。 红玲漫不经心的捋了捋袖子,眼神中带着些许不耐烦的说道:“王爷既然如此喜欢我院子里的茶,那还请王爷继续喝着,我忙了这许多时间也差不多要去补个午觉了,这茉莉绿茶我便不与你争了,还请王爷喝完自便”,说罢,红玲便悠然从座位上站起,自顾自的朝自己的寝殿去了。 看着红玲离去的背影,陈锦烨无奈的笑了笑,应该想的到的,她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如此恣意妄为的不是么。 正在陈锦烨肆意享受着平庸的茶水的时候,秀秀突然单膝跪在了陈锦烨面前,“王爷,秀秀有一事不明”。 陈锦烨微微一愣,问道:“何事?”。 “王爷,自从你昨日早上去过于氏娘娘院子里之后,便回来将娘娘说的一无是处,今日早上您还如此折辱娘娘,如今却又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秀秀实在不知,王爷是否真的一点都看不上王妃娘娘?” 陈锦烨微微一愣,“我有如此对待她么”,陈锦烨自言自语的放下茶杯,眉头微微皱起,半晌,方才缓缓摆了摆手,“容我想想”。 说着,陈锦烨便缓缓从座位上站起,往院子之外走去,秀秀凝眉望着陈锦烨离去的背影,心中万般慨叹,只盼王爷能早日看清自己的心思,而不至于太过伤了娘娘的心。 第150章:伤的彻底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50章:伤得彻底 罗落雨跪在院子的正中央,下午的太阳火辣辣的照在她的身上,沾满鲜血的拳头失落的垂在身侧,而她的神情却远不及她的献血那般狰狞,她微合着眼,与往日的暴躁截然不同。 小花忧心的立在她身侧,深怕自己会不小心触怒了这个小祖宗。 阳光撒在院子里沿着平滑的弧度,一点点的靠近西方,青砖绿瓦上的影子被拉的极长,院子里的人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罗落雨就那么隐忍的跪着,好似一具没有生命的雕塑,随着时间的推移,罗落雨的嘴巴渐渐干裂了,干涸的嘴唇上没有一星半点儿的水分,额头细密的汗珠隐隐可见,下人看的心惊,也看的不再敢抬头。 整个院子里,所有的人都期盼着暮色快些降临,她一人的刑罚,整个院子都跟着煎熬,此时的他们,情愿一下子死个痛快,也不愿意再这样被煎熬着。 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中,太阳终于消失在了西边的地平线上,罗落雨微微伸出她粉嫩的小舌缓缓舔过干裂的嘴唇,双眸渐渐张开,一双冷艳绝情的双眸缓缓射向地面,而后又一一扫过在场的仆从。 小花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来,“娘娘,受苦了”。 “我要她的命” 罗落雨的声音好似源于地狱的深处的使者所发出的绝无生还可能的信号,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她这回是绝对下了必杀的心的。 罗落雨攀着小花的手,一步步的走回到寝殿里,面无表情的坐在床上,静静的看着郎中在自己已然跪出血迹的膝盖上拨弄处理,饶是亲眼看着一大块儿皮从自己腿上被分离出去,罗落雨愣是一声不吭的看着,脸上甚至没有丝毫别的表情。 “娘娘,很痛吧?” 听到小花的话,罗落雨微微抬了抬手,小花随即便凑了过去,罗落雨微微转过双眸看向小花,冷若冰霜的说道:“再有一次,我杀了你”。 小花的心陡然一惊,罗落雨嗜血的模样,自上次小翠卧床之后就消弭了,没想到这么快,她就又变回了一个魔头。小花身子颤抖着往后一撤随即便退了半步。 “是,小的知道了” 与此同时。 红玲正躲在自己的房间里酣睡着。 小青晚上很晚才回到院子里,一入院子便被秀秀抓去了自己房间。 “小青,你可知今日发生了什么” 小青一头雾水的看着秀秀,“怎么了?”。 秀秀微微叹气,望向红玲房间的方向,徐徐说道:“今日晌午的时候我陪娘娘去了于氏院子里”。 “于氏院子?娘娘不是一向和芳霏娘娘很聊得来么?” 秀秀转头朝小青摇了摇头,说道:“小青,你听我说”。 “今日去于芳霏娘娘院子里的时候,王爷正在和于氏在院子里嬉闹,两人好生快活的在院子里荡秋千,又是嘘寒问暖,又是谈情说爱,将娘娘晾在一旁大半个上午,这也便算了,到了中午的时候,王爷和于氏一起吃午膳,还将娘娘从大厅里赶了出来” “什么?!” 小青当即脸色便变了,虽说王爷日前对小姐还算不错,但如此折辱她,是自己断然不能忍受的,自家的小姐,自然还得靠自己疼着,小青看着秀秀,微微皱了下眉,问道:“还发生了什么事?”。 “自从于氏娘娘那里出来之后,王爷便一路揽着王妃往罗落雨的院子里去了,在落雨娘娘的院子里,王爷和娘娘一通故作亲昵,将罗氏气得不轻,不仅如此,王爷还在离开罗氏院子里的时候罚罗氏在烈日下跪了一个下午” 小青微微咬住下唇,面色铁青,“王爷真当是如此做了,可如此做的目的,无非就是将小姐当作罗氏的靶子,饶是罗氏日后有任何的不快,想来第一个想起来要处理的,就都是小姐了吧,是这样吗?”。 秀秀微微颔首,眉眼间尽是忧心,“我就是害怕如此,可偏偏从罗氏那里出来之后,王爷又送娘娘回来了院子里,眉眼间又好似含着些许情意,虽说娘娘很是痛快决绝的甩了脸色给王爷,可王爷的脸上却少了许多往日的冷色,我实在拿不准,王爷究竟有没有将娘娘放在心里”。 小青缓缓攥着拳头,“于氏那边没有说什么吗?”。 秀秀微微摇了摇头,“说来也是,日前每次娘娘被王爷针对,于氏都多多少少的会为娘娘说几句话,可今天,于氏好似不怎么与娘娘熟识一般,饶是王妃被王爷奚落成什么样子,她都没正眼看过娘娘一眼”。 “如此怪异,难道,于氏暗中也有针对娘娘?” 秀秀缓缓一叹,徐徐道:“我也吃不准,但照目前的形势,王妃和罗氏斗得你死我活,最为受益的便是于氏了,可偏偏娘娘对于氏是一点儿戒备都没有,饶是被奚落成这个样子,她也从来没说过她一句不是”。 小青咬了咬嘴唇,神情严肃的说道:“那小姐今日的心情如何?”。 “娘娘今日的心情还可以,早上还特意叫下人装了一个秋千,不过那在秋千上不要命的荡来荡去的架势,也十分吓人,自从罗氏那里回来之后,王妃便对王爷挺冷淡的了,很快就钻到屋子里不出来了,不过……一天没有吃什么就是了” 小青眉头紧锁,缓缓捏住秀秀的手,说道:“你与王爷如此熟识,可否找机会探探王爷的口风,看看王爷是否真的不喜欢小姐?”。 秀秀无奈的一叹,“我今日问过了,我看王爷的那个神情,也不像是很绝情的样子,倒是好似颇为头痛此事,扶着额就出去了,告诉我说他会仔细想想此事的”。 小青当即便有些不乐意了,“王爷怎么会是如此这般的人!”。 语落,二人在昏黄的屋子里静默待了许久,二人都各自沉浸在了自己的思量之中,半晌,小青咬着手指,轻声说道:“明日我不去酒楼了,应该没什么事吧?”。 秀秀沉思片刻,道:“如今王爷回来了,应当没事”。 第151章:伤的彻底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51章:伤得彻底2 翌日,一早。 红玲从梦境中清醒过来,一睁眼便对上了小青探究的眼睛。 “啊——”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小青手忙脚乱的将红玲扶起来,只见红玲脸憋的通红,连连咳道:“你凑这么近,吓死我了”。 小青眨巴了下眼,连忙为红玲倒了一杯茶水过来,红玲接过一口饮下,却是又一不小心给呛住了,“咳咳咳——咳咳——咳——”。 红玲的脸咳的通红,无奈的摇了摇头徐徐说道:“别、别拍了”。 小青一愣,手便僵在了半空,讪讪收回后,红玲才慢慢缓过来,而后无奈的指了指小青,道:“你呀,真的是吓死我了,怎么一大早就候在这里?”。 小青咧着嘴挠着头偷偷吐了吐舌头,“小姐,我这不是一天没见你,想的慌嘛”。 “你可得了吧”,红玲无语的摇了摇头,“明明昨日早上还见的”,说着话的功夫,红玲便起身穿好了鞋,又说道:“你这鬼机灵儿丫头,现在真是愈发的皮实了哈”。 “才不是呢”,小青嬉皮笑脸的凑上去揽住红玲的手臂,把她往堂外带了带,而后将毛巾用温水沾湿拧干了递给红玲,“小姐,昨日我不在,听秀秀说你们昨日狠狠的收拾了罗氏一通,听着觉得好过瘾啊”。 红玲微微一愣,挂在嘴角的笑容也僵了一瞬,“是啊,昨日罗落雨确实算是落在我手里了,她绝对是由心而外的受伤”。 听着红玲渐渐低沉下去的声音,小青微微疑惑的问道:“小姐,怎么听你的话,好似还很同情她的样子?”。 红玲随即便呵呵一笑,说道:“哪里有什么同情不同情的,反正落入这大院儿之中,女人永远都是男子的牺牲品,饶她是个权贵人家的长女,也都躲不过这样的下场”。 “小姐……” “好啦,没事了,外面的人也都出来的差不多,我们一起去练早操吧” 说着,红玲便拉着小青的手一路来到了门外,秀秀站在院子的最前方,红玲和小青跟着秀秀的口号做着动作,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微微出了些小汗,整个人十分的畅快。 做完早操,三人便来到了大厅中,大厅的桌子上已经备好了早膳,红玲心情极好的舀了碗粥,吧砸着嘴便很快将早膳用好了。 红玲托着腮看着眼前的二人,盯了许久,秀秀和小青被盯的混不自在,“小姐(娘娘),你为什么这样看我们?”。 只见红玲微微缩着眉头,疑惑的问道:“今日,你们不需要去酒楼吗?”。 秀秀和小青二人皆是一愣,连连互相对视了一眼,徐徐道:“不去了呀”。 红玲疑惑的看着二人,微微嘟了嘟嘴,道:“酒楼不用每天去的呀,不会出事吧?”。 “小姐你放心,现在王爷回来了,酒楼有王爷的人罩着,不会出什么大乱子的” 听及此,红玲微微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倒是也还算省心”。 说罢,红玲转身将自己的目光投望向了院子之中,在院子的一角,在那棵高大粗壮的大树下,一个朴素的秋千正悬挂在那里,微风吹过,它独自荡来荡去,看起来颇为孤寂。 “你们喜欢玩秋千吗?” 小青和秀秀皆是一愣,“什么?”。 红玲转过头看向二人,说道:“秋千,你们喜欢玩吗?”。 秀秀抿了下嘴,连连摆手道:“不、不喜欢玩”。 “那你呢?小青” “我也不喜欢玩” 小青摆手的动作与秀秀如出一辙,红玲看着二人缓缓叹了口气,继而缓缓摇了摇头,说道:“你们是不是又担心我什么了?”。 “没有!” 二人齐齐地回答,令红玲噗嗤一笑,“这还叫没有?连回答都出奇的一致”,说罢,红玲拉着二人的手便来到了院子里的秋千边上,“我觉得秋千很好玩,我们一起玩儿吧”。 说着,便将秀秀先按在了秋千木板上,而后红玲在秀秀身后一推,秋千便荡了起来,“秀秀怎么样啊?要不要再高一点?”。 秀秀被红玲推了几个来回之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哪里还想着忧心王妃的事,所有的烦恼都好似随着一下下的回荡被抛诸于脑后了,“要,要再高一点!”。 红玲和小青轮流在秀秀身后推,没一会儿的功夫,小青便也眼馋了起来,嚷嚷道:“秀秀,让我也试试吧?”。 秀秀笑着缓缓停下来,将位置让给小青,然后一下下的推着小青往蓝天上送去,一边推一边问道:“小青,可觉得够高?”。 红玲在身侧看着二人愉快的玩闹,心里颇为恣意,想来陈锦烨与于芳霏的乐趣应当就是如此吧,在秋千上这样自由的荡来荡去,真是个颇为有趣的增进感情的方法。 想着,红玲的心中便越来越酸,脑海中不住的浮现昨日早上的场景,那般缠绵悱恻的画面还依然历历在目,不断提示着自己,陈锦烨所喜欢的人,只有于芳霏一人而已,从来如此。 发着呆的红玲没一会儿便被秀秀和小青的目光所捕获了,小青慢慢从秋千上下来,与秀秀相视一眼,而后便朝着红玲一步步的过来了。 “小姐,你要不要上来,我们推你?” 红玲愣了一下,看着眼前的二人,心中不住的涌上一股暖意,她知晓眼前的这二人有多在乎她,她更知道她们停下一切其他的工作,为的都不过是陪在自己身边,她们担心自己,自己自然是知道的。 红玲微微点了下头,柔和的一笑,徐徐说道:“既然你们这么盛情邀请我,那我又哪里有拒绝的道理呀”,说着,便缓步朝着秋千走去了,两手抓着缰绳坐下来,红玲朝着二人笑了笑,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推我?”。 秀秀随即便是一笑,拽着还发着呆的小青便来到了红玲身后,而后轻轻一推,红玲便自由的随着秋千飞了起来…… 第152章:对峙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52章:对峙 就在红玲肆意的在秋千上荡着的时候,陈锦烨悄无声息的进了院子,也是这时,陈锦烨才看到院子里不知何时被装上了秋千,陈锦烨微微纳罕了些许,而后缓步往红玲的方向去了几步。 秀秀瞧见了,连忙便停了手,行礼道:“参见王爷”。 红玲听到秀秀的声音也是微微惊了一下,一不小心就从秋千上掉了下来,好在陈锦烨眼疾手快,一个蹬跃便将红玲揽在怀中抱到了地上。 红玲下意识的一伸手,勾住了陈锦烨的脖子,二人从相合到落地短短数秒的功夫,却好似千回百转,种种不知名的感情在二人的眼中来回交换。 “玲儿……” 陈锦烨的声音中尽显柔情本色,红玲的心好似被柔柔的捏了一下,但这又如何呢?红玲奋力一推,从陈锦烨的怀中跳下来,背对着他凄苦的一笑,这一笑,满含了所有的委屈。 陈锦烨眼神中也透着些许悲凉,只是这种悲凉与红玲的太过相似,故而一时间叫人难以分辨,究竟是谁抛弃了谁。 秀秀和小青疑惑的看着二人,心中早已存了千万句疑问,只是实在难以问得出,又或者,实在没有合适的机会和身份去过问此事。 “玲儿,是我错了……” 红玲身子一僵,而后微微侧身望向陈锦烨,心里也是颇为疑惑,怎么这会儿子想起来与她认错了?莫不是忘了他自己个儿真心爱着的人是于氏? 陈锦烨看到红玲这样看着自己,哪里还抑制得住自己内心的悲怆,连连便上前去拥了上去,“玲儿,是我错了,我不该如此对你”。 红玲一愣,连忙用力将陈锦烨推开,而后自己又连退了两步,“王爷这是何意?我实在不解,莫不是现在又是在做戏给谁?”。 说罢,红玲便扭头往大厅里走去,刚坐下,陈锦烨便追了过来,连声说道:“玲儿,我昨日回去想了许久,每每念及你,心中总是隐隐作痛,我知道,你对我来说是永远无法割舍的爱,我不能没有你啊”。 “呵!”,红玲冷呵一声,眼神中尽是不屑,“王爷日后可莫要说此等颠三倒四的话了,府中的明眼人都瞧得出,我不过是你手中一颗好用的棋子罢了,王爷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管说便好了,又何须和我玩这种无聊的手段”。 陈锦烨眼神悲恸的看着红玲,嘴角颤动了几分,徐徐说道:“这几日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是觉得木木的,整个人都有些魂不守舍的,想来想去,应当都是自己先前太过思恋你,所以才想借于氏来气你,只是魔怔了的人总是做什么都太过于浮于表面,以至于自己都以为自己所做都出于真心了,玲儿,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陈锦烨缓缓伸手上来握住红玲的手,而后用他那哀切柔情的双眸深深的看着红玲,那双满是粼粼波光的双眸就那么静静的注视着红玲。 红玲顿时便陷了进去,只是…… 红玲实在不信陈锦烨所说对于氏的感情只是逢场作戏,因为在她看来,他对于氏的感情才是真爱,与自己才是所谓的逢场作戏,红玲慢慢的抽出自己的手,而后淡然的朝着陈锦烨一笑,“王爷抬举我了,我哪里有什么能力与王爷相匹配,想来王爷如今才不过是头脑一热的胡乱想法”。 说罢,红玲便起身要往门外走,陈锦烨连连拉住她,“玲儿,本王对你的心日月可鉴,对你的情意之深厚,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是无所推辞的,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只见红玲陡然仰天一笑,而后狠狠将陈锦烨的手甩开,神情决然,说道:“你我之间从没有过真情,就算你有,我也没有,我都已经如此洒脱的放手了,你又何苦纠结呢”。 说罢,红玲便作势又要往门外走,陈锦烨却又一把拽住了她,神情悲怆的说道:“玲儿,你是怪我让你去做吸引罗氏的棋子不是?若是如此,我可以马上派人重选一个人去做这档子事,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落入此险境之中了”。 红玲嘲弄的看着陈锦烨,满眼的蔑视,“王爷,你对我的了解竟然如此浅薄?”,红玲深深一叹,而后忍不住笑了几声,“王爷这么费心思的找到我这么好用的的棋子,我看还是不要再费心思去想着害别的人了,我命硬还受得住”。 说罢,红玲便甩开手往自己的寝殿走去,陈锦烨心中不甘,一个箭步上前便拦住了红玲的去路,两手捏住红玲的肩,满眼不可置信的说道:“你还骗我,你看看你的院子里,分明学于氏装了秋千,为的不就是想提醒我,我从来没有推你荡过秋千嘛!”。 “你觉得我让下人给我弄个秋千是想恶心你?”,红玲无语的笑了一声,眼中的寒意却愈发深厚了。 “既然你觉得我这院子里的秋千是因为嫉妒才挂起来的,碍着了王爷的眼,那我一会儿就叫人将之拆了去,也省的王爷想太多,尽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说罢,红玲狠狠的推了一把陈锦烨,陈锦烨却巍然不动的站在自己面前,只是禁锢自己肩膀的手却越捏越紧,红玲只觉得自己的肩胛骨就要被捏碎了,眉头缓缓皱缩起来,却饶是疼的要命,也一句求饶的话都不说。 “玲儿,你就这么厌恶我么” 红玲觉得很可笑,陈锦烨的眼神中竟然好似含着很浓厚的伤痛,好似自己将他伤了个真切一般,真真有种倒打一耙的讽刺。 昨日早上的时候还一口一个霏霏的叫着于氏,今日早上便来我的院子里述情,还真把全天下的女人都当作傻子来哄了,照这个规律下去,下一日便又是要往于氏那里去哄骗了吧。 红玲越想越气,一转身便咬在了陈锦烨的胳膊上,陈锦烨没想到红玲会突然咬他,吃痛一松手,红玲便一推逃开了,跑入自己的房间将房门从里插了起来。 “玲儿,玲儿!” 陈锦烨几步并作一步的往红玲寝殿跑去,却吃了个闭门羹,房门紧紧的关着,陈锦烨的心好似在那里一刻也被关了起来,红玲,她真的心里面再也没有我了吗? 陈锦烨踉跄的转过身,缓缓跌坐在寝殿前的台阶上,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而自己却在不知不觉间,因为红玲流了两次泪了。 陈锦烨缓缓将自己眼角的泪水拭去,而后无声的埋头在自己的臂弯里,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红玲了,自从西城出来,他以为自己可以很好的冷处理这段感情,只是却不知为何做了那么多伤她的事,如今,她连正眼看自己的机会都不给,饶是自己抓心挠肝的难受又有何用?于她而言,都不过是些无用功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陈锦烨慢慢从地上爬起,一步步的往大厅里走去,他始终没有办法就这样放开她,她是自己爱的人,哪怕她恼了,她怒了,但绝不可以就这样不理他,他不能忍受这一点,绝不能忍受。 陈锦烨缓步进入大厅,缓缓坐下来,微微抬手,示意秀秀给他倒茶,秀秀自小跟在王爷的身边,他什么样的表情,秀秀都是看过的,唯独这次,王爷脸上的伤情是她从未见过的。 秀秀敛着眉缓步到陈锦烨身边,为他倒上了一杯热茶,而后缓缓退下,眼神中充满了对陈锦烨的忧心,只是她又分外纠结,因为她有些分不清自己该忧心谁了,王妃在她心中也是很重要的,可是王爷也同样重要。 今天陈锦烨的的样子让秀秀确信了一点,那就是,王爷是很在乎王妃的,王爷昨日答应了自己说会想想就一定不会骗人,今日过来就是为了向王妃展明心迹,只是明明王妃也同样思恋爱慕着王爷,却不知为何还是吵了起来。 他们在西城究竟一起经历了什么?没有人知道,秀秀微微抿着唇,担心的看着大厅里独坐的陈锦烨。 半晌。 秀秀缓步进入大厅,示意其他的下人都下去,而后缓缓坐在陈锦烨的对面,“烨哥”。 陈锦烨一愣,抬头疑惑的看着秀秀。 “王爷,日前,你不是让我将你当作自己的哥哥么” 陈锦烨轻轻呵笑了一声,“什么事?”。 “我看得出,娘娘她是在乎你的” “那又有什么用,她不管如何,都不会理我的” 秀秀有些急,声音也急促起来,“可是你也喜欢娘娘的话,你们就还是可以在一起的呀,娘娘现在只是暂时的难过和吃醋,只要你费心来哄她,她很快就会与你和好的”。 “和好?哪有那么简单,你家娘娘又怎么会为我吃醋呢?她巴不得我早些和别人在一起” 秀秀凝眉说道:“哪有女子会将自己心爱的人推给别人,娘娘明明那么喜欢你,又怎么会将你推到别人身边?你们之间是有误会吧?”。 第153章:对峙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53章:对峙2 “玲儿和别人不一样” 秀秀皱着眉看着陈锦烨,心里的万般疑惑,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娘娘如何不一样了?”。 “她不喜欢插足别人,她说她是我与于氏之间的障碍,她自己受不了,她说,她永远无法成为那样的人” 秀秀低了低头,又问道:“可王爷,你确实是喜欢于氏在先的呀”。 “于氏?在西城的时候我都快忘了她长什么样子了,我以为自己可以很顺利的处理好和她的关系,呵──” 秀秀微微皱了皱眉,奇怪地问道:“那如今王爷对于氏的感情可还剩几分?”。 陈锦烨木木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 秀秀咬了咬嘴唇,手微微捏了个拳,而后挣扎了些许,才问道:“那王爷日后是否还会为了于氏而伤王妃娘娘的心?”。 陈锦烨缓缓抱头,神情极为难过的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要伤害她,起初我只是想让她嫉妒,只是不知不觉的,就将事情变成了这样,昨日我看到她的时候,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难过,你问我到底喜不喜欢她,我也真的回去仔细思量了,我的头疼了一夜,疼到我晕过去了,直到方才醒来,我一醒来就往这边来了,可她终究还是不愿意与我在一处呆着,对她而言,我就是个害人的,惹人烦的东西,她巴不得早些甩掉我,又怎么会真的对我产生浓厚的情感呢?”。 说着,陈锦烨的眼泪便又在不知觉中流了出来,缓缓拿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这不是她的味道……”。 说着,陈锦烨便缓缓起身出了大厅,他一路失魂落魄的走出院子,来到膳厅,叫小厮们搬了许多酒,自己拿了一壶在手上,一边喝,一边往自己的院子去,再次路过红玲的院子,他呆呆的站在大门前往里看了许久。 以前,自己很喜欢来这里,哪怕与红玲聊一下天,都会觉得整个人轻松不少,如今,自己只能这样远远的看着,才能算作是不打扰,若是有一天,自己真的当了皇帝,那她就一定会离开了。 要不要做一个暴君,将她强行留在自己身边? 陈锦烨缓缓将一壶酒尽数送入口中,而后又从小厮手上在那一壶,嘴角淡淡的勾了勾,若是为了留住她,做一个暴君,又如何呢? 陈锦烨缓缓挪开自己的步子,慢慢往自己院子的方向挪了挪,他与红玲院子间隙之后,正是于芳霏的院子,她的院子离自己最远,以前为了保护她,自己特意将她的院子设置在最远的位置上,为的就是不引起罗氏的注意,这样就可以保护她,让她得以周全了。 而如今,自己最为觉得难以应对的,却恰恰也是她,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也许是罗氏的诅咒对他们二人起了作用了,所以自己才见异思迁,所以自己才沦落到如今这般田地,可是为何,为何自己没有早些遇到玲儿呢? 陈锦烨自嘲的干笑了几声,而后便继续往自己的院子里去了,不得不承认,他现在有些害怕去见于芳霏了,他早就没了原先如在西城时的那般自信,他忆的起对于芳霏的情,却又割舍不了对红玲的爱,自己就是个朝三暮四的人,于玲儿而言,自己确乎不是个良人。 陈锦烨回到自己的院子,下人连连上前搀扶他,他挥手拂去众人,独坐在大厅之中,下人们将酒尽数摆在桌面上,陈锦烨看着满桌的酒,哈哈一笑,而后一挥手,便叫人继续去拿,直到将整个都堆满了,无处可放为止。 陈锦烨一个人独自畅饮,好似有友作伴,又好似独自临坐,种种怅然,令院子里的小厮们无所适从,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放纵的王爷,今日早上的时候,王爷就有些踉跄的从书房里跑了出来。 当时的神志看起来就不甚清晰,整个人都好似昏昏沉沉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有些慌乱,而如今,他又如此失魂落魄的饮酒,好似有些癫了,又笑又自言自语的嘟囔,却偏偏一个字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 问过陈锦烨的秀秀有些明了了他们之间的奇怪情感,王爷爱王妃,可也喜欢于氏,王妃喜欢王爷,却不能接受他与于氏之间的感情,秀秀呆呆的在大厅里坐着,思量了许久许久。 直到小青缓缓进来坐到她的身边,问道:“秀秀,王爷又说什么吗?”。 秀秀缓缓摇了摇头,徐徐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觉得,王爷和王妃的事,我们或许少插手比较好”。 “为什么这样说?” 秀秀微微侧头靠在小青身上,徐徐说道:“自小没了家人,我最知道孤单的感觉,但也最排斥所谓的‘亲人’,能遇到你们,是我的福气,因为你们让我的选择落了地,我们互相选择,才有了这样的家人关系,是你们让我摆脱了孤独,但却不是谁都可以做我的家人的,因为我认可你们,所以我们才能这么顺利的成为家人”。 “娘娘想要一段独一无二的情感,就像我当初选择家人一样,她有她自己的标准,或许在心里她倾心王爷,但许多的条件告诉她,这种生活决然不是她所想要和能忍受的,所以不接受便是娘娘现在的选择,她与王爷之间,隔着的不只只是心照不宣的爱那么简单,她所真正在乎的,可能是王爷没办法给她的吧,小青,你比我幸运,自小就可以跟在娘娘身边,我是后来才遇到你们的,娘娘一定信你多过我,日后,你便都在娘娘身边陪着吧,酒楼的事我去看着就好了” 秀秀的话令小青觉得有些不知所云,“秀秀,你怎的如此伤感?”。 秀秀微微一笑,徐徐说道:“也就只有你这样乐天的人才能治愈娘娘了吧”,说着,秀秀便缓缓为小青倒了一杯茶,“这是我刚从厨房提过来的,没人喝了,我们俩解决了吧”。 小青若有所思的看着茶杯,徐徐,点了点头。 第154章:散心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54章:散心 翌日,红玲起床洗漱完毕后,缓步出了寝殿,刚在大厅中落座,秀秀便来告辞道:“娘娘,今日我要去照顾酒楼的生意,可能无暇侍奉在你左右了”。 红玲微微一愣,连将秀秀牵到桌旁落座,“吃完早膳再去呗”。 秀秀微微颔首,而后便乖巧的坐在一旁了,没过一会儿,小青便也出来了,恰巧,下人们也将早膳备好了,红玲笑着对小青说道:“还不快来与我们一起吃,就等你了”。 小青微微一哼,便笑着朝二人奔去了,“小姐,秀秀你们久等了”。 三人坐在红木长桌旁,有说有笑的细细品味美食,过了半晌,三人用餐完毕,秀秀便作势要起身离开,红玲微微拽住秀秀的衣袖,说道:“秀秀,等我一下,我也去”。 小青一愣,“小姐,你也要去酒楼吗?”。 红玲颔首笑道:“整日待在这王府中快闷死了,正好出去散散心”。 “那我也去!” 小青火急火燎的站起来,“我现在就去把着装包裹拿过来”,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往自己房间里去了。 红玲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徐徐对秀秀说道:“我也去拿,我们一会儿在大厅里见”。 秀秀随即起身,稳重的朝红玲微笑道:“是的,娘娘”。 不一会儿,三人便在大厅碰头,每个人都各自拿着自己的男装包裹,悄咪咪的沿着王府中的隐蔽路线出了侧门,而后又在先前设立的隐蔽据点换上了各自的装备。 再一出门,三人便摇身一变,成了个顶个儿的俊俏公子,回头率杠杠的。 却不见,三人之后,一名黑衣男子也悄然变了装尾随在她们身后…… 刚入凌霄楼的大门,先前的何、王、刘三位掌柜的立马辨认出来红玲,好生兴奋的聚拢过来拱手问候道:“红公子,多时未见,别来无恙啊”。 遇到故人,红玲心中也颇为开心,连声说道:“何掌柜、王掌柜、刘掌柜近来可好?”。 “亏的您还记得我等,我们这些人都是仰仗了红公子才有今日的富贵日子” 红玲朗声笑道,“几位掌柜的客气了,若没几位掌柜的帮助,我这酒楼能不能开的了门,尚还未可知,所谓相聚即是缘,就是这个道理”。 一阵寒暄之后,秀秀瞧出了红玲的疲态,便打断刘掌柜的话,说道:“今日红公子来凌霄楼也是为了消遣,就莫要絮叨太多了”。 几位掌柜的识时务的朝着三人拱手,“那我等就不叨扰红公子、青公子,才公子的正事了”,说罢,便缓缓退去了。 不过红玲的眉毛却悄然一挑,看了秀秀一眼,待到三人上了二楼的密阁,红玲方才好奇的的问道:“秀秀,他们称你为‘才’可是有何缘故?”。 “说起来,好似秀秀确实没有说过这个意思诶”,小青好奇的看向秀秀。 秀秀微微一愣,而后缓缓低头,思量了些许,而后缓缓抬起头看向红玲和小青,嘴角微微抽动了些许,方才说道:“娘娘,你可还记得先前夫子上课时与你说的南诏三大家族?”。 红玲微微蹙眉,想了想,“是有些印象,不就是罗、莫、蔡咯”。 秀秀缓缓点了点头,而后慢条斯理的垂下头,咬着下唇,纠结了一番,说道:“三大家族中,唯有蔡氏一族消失于朝野,众人皆以为蔡氏一族已然被灭门,却不知,其还尚存一女活于世上”。 红玲的瞳孔猛然一缩,嘴巴也微微有些结巴的说道:“莫、莫非,你、你就是……”。 “没错,我就是蔡氏唯一还存于世上的女儿,蔡秀” 红玲震惊的不能自已,眼睛瞪的像个铜铃,小青也被秀秀的身世给震到了,小青日前对四大家族的了解也是同与小姐上课旁听所得知的,那时小姐总说蔡氏如何如何惨,自己才对这个蔡氏一族如此记得清晰,没想到,秀秀竟然是蔡氏一族的独女。 红玲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心中顿时涌上对秀秀的无尽哀切,难怪秀秀总是独来独往,又如此成熟稳重了,想来这许多年应当是吃了许多苦的。 “娘娘,对不起……” 红玲愣道:“为、为什么要对不起?”。 “我知道娘娘最恨别人骗你,饶是上次您给了我一次机会,我还是将自己的真实身世隐瞒了下来,我配不上娘娘的好,我知道的” 看着越说声音越低的秀秀,红玲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秀秀见红玲一直都不做声的坐在那里,私以为自家娘娘是生了自己的气,心中便渐渐浮上一丝哀凉,心里已经有些发凉了。 “娘娘既然不愿意原谅我,那秀秀明日便与王爷阐明清楚,今日便搬离娘娘的院子,日后便不再为娘娘的生活添乱了” 秀秀说完,惨白着脸,缓缓从自己的位置上起来,一步一挪的便朝着密阁的门口走去。 红玲愣神归来,连连上前拽住秀秀的手,说道:“秀秀,你这是作甚?”。 “自然是去自己该去的地方了” 说着,秀秀的眼中便布满了雾气,红玲微抿唇,连忙上前将秀秀揽入怀中,一边抱着,一边说道:“傻丫头,我方才迟疑是因为震惊,我方才坐着不动是为你伤情,你待我如何,这几个月我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中的,又怎么会因为此事而与你产生隔阂?”。 “娘娘,你真的不介意我又骗了你?” 红玲紧抱着秀秀,柔声说道:“这哪里算是骗?这是你的隐私,你有权保守自己的秘密,况且你的秘密从来不会伤到我,这又怎么可能算是骗呢?骗是会伤人的”。 秀秀激动的回抱住红玲,眼中衔着晶莹泪水,半晌,秀秀缓缓推开红玲,微微撅着嘴指了指动情看着二人的小青,道:“娘娘,你再这样抱着我,小青该吃味了”。 正伤感的看着秀秀和红玲落泪的小青,被这样一提点,连连便打了个激灵,眨巴着眼,委屈的说道:“哼,秀秀你调皮”。 第155章:散心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55章:散心2 秀秀拉着红玲坐回到位置上,而后慢条斯理的说道:“娘娘,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我没事的,只是说到了‘才公子’的由来,我才终于下定决心将此事告知于你们的,说起来确实是我刻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世,你们还如此待我,我真的很感动”。 红玲捏着秀秀的柔夷,犹豫的问道:“那你可知道灭族的惨案是缘何而起的?”。 秀秀苦笑着摇了摇头,而后缓缓低头,说道:“我来王府的时候不过是个不到十岁的小丫头,王爷顾念我,到了十二岁的时候才将实情告知于我,虽说我自己心里早已经有些猜测了,但还是不能原谅王爷隐瞒我家族的事,这么多年过去,王爷也一直在暗中帮忙找寻线索,奈何,凶手却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未现身过”。 红玲抿着嘴唇攥着秀秀的手,“秀秀,这些年,你受苦了”。 “娘娘,秀秀不苦,能遇到你和王爷是我这一生的惨淡中已经很是幸运的事了,我不知是谁杀了我的父母兄长,但某种程度上,上天也算待我不薄了” 红玲微微叹息,徐徐问道:“难道你已经不想再找到灭门仇人了吗?”。 秀秀惨淡着脸徐徐低下头,“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我的身世已然如此,父母兄长的仇我就是想报,也得找到仇人不是?这许多年过去了,若是找得到,王爷早就告知于我了,又何苦让我藏匿在王府之中?”。 “当年,你是如何来到王府的?莫不是你的家人已经提前预料到了什么?还是只是巧合?” 秀秀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听王爷说,好似我是被交付在这里,让他代为照料的,但王爷也不曾说过家父又留什么遗言下来,应当是不知?我也不是很清楚”。 眼见着秀秀明明难过到了极点,却依然勾着笑容朝自己解释的样子,红玲心中实在不忍,便随即在秀秀手上拍了拍,“秀秀,秀秀……”。 红玲不断的柔声唤着秀秀的名字,令秀秀越来越憋不住自己心中的难过,红玲知晓秀秀心中的憋闷与难过,她此举,也不过是想将她心中的委屈全部逼出来而已,私以为,眼泪哭出来,总比藏在心里强上太多倍。 果然,没过一会儿,秀秀勾起的嘴角便有些挂不住了,唇角缓缓下沉,眼神中的镇定和掩饰,都缓缓落下,湿润的双眸渐渐展开,眼角的泪滴,终于一滴、一滴的掉落…… 红玲抬起手将她眼角的泪水拭去了几分,而后缓缓地将自己的棉帕递给秀秀,“秀秀,有些事情与别人分享的好处就在于,你终于可以找到一处不用再掩饰自己的地方,今日我与小青就在你身侧,我们是你的家人,是你的后盾,你有万般委屈,我们都愿意陪在你身侧与你一起委屈,你有千般难过,也依然有我们在你身侧与你一起难过,不要忍着,想哭,便哭吧”。 红玲的话音一落,秀秀的呜咽声便止也止不住的哀切放声出了来,小青微咬着下唇,泪珠也是噗噜噜的直掉,不知不觉间,小青也放声哭了起来,看着小青和秀秀哀切哭泣的样子,红玲心中的悲伤之弦也被悄然弹起。 想来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日日在酒吧里买醉,总是夜不归宿,也是从来没有人在乎的,自己爱的人,选择了爱别人,自己的家,眼睁睁的变成了别人的家,自己妈妈离开,自己的爸爸放弃。 自己在多少个日夜里哭喊,只为了能回到原来的生活,红玲眼角的泪也渐渐多了起来,红玲衔着一抹苦笑,想来自己来这个世界也算是完成了自己那两年多一直以来的梦想,便是拥有真正完整的家。 可饶是家确实完整了,自己却不得不远离那个完整的家,再美好的家,没有办法触及,那它的存在又有多大的意义呢? 想来那许多年以前的家,那个名存实亡却依然完整的家,与现在又有什么特别大的差别?都不过是自己无法真真触及的罢了。 念着,红玲心中最痛的伤疤便渐渐被自己清晰的撕裂开来了…… 三人无声的舔着自己的伤口,以哭声会友,以哀痛致意彼此,虽说,三个人谁都没有刻意贴近谁去抒情、去陈述,但三个人就是那么默契的为彼此留了白,也为自己的疗愈找了个恰当的时机……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从谁开始,哭声渐渐消退了,三个人都红肿着眼互相看了下,那皱巴巴的样子,也不知是谁滑稽了谁,‘噗嗤’一声,笑声便悄然在三人间漾开了。 “肚子好饿,你们饿了吗?” 小青撅着嘴捧着肚子,很是委屈的抱怨道。 秀秀摸了摸自己的灯泡眼,徐徐笑道:“确实有些饿了”。 红玲忍俊不禁,缓缓挑了下眉,我去叫菜,你们先歇着,说罢,红玲便起身往门外去了,刚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了什么,便折返回来将桌子上的折扇拿起打开,遮在了自己面上。 推开门,大喊道:“来人,点菜!”。 店小二连连恭维的上前搭话,“掌柜的要吃些啥?我去吩咐”。 “荤素搭配来三个菜就好了,你自己看着吩咐,无需要太复杂的,顺便送壶好茶进来就好了”。 “是” 红玲遮遮掩掩的合上门,再回头看向二人,一对儿红眼圈儿好不皮实的打量着红玲鬼祟的模样,随即便是默契的一顿互嘲。 就在三人笑得不行在地上打滚的时候,门外的小二使劲敲了敲门框,几人方才了解这是来送餐来了。 红玲一挑眉,二人便连连背身向了窗户,好不默契的样子,红玲无奈一叹,而后又慢慢拿起桌上的扇子,极为小心的拉开门。 店小二见到这一幕都有些愣了,好好地几个当家的,怎么一个个的都好似见不得人一般的背对着,有甚者,红公子竟然还特意用扇子掩住了自己的脸。 来不及愣神,红玲便连连催促道:“差不多就可以下去了!”。 第156章:散心3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56章:散心3 总算遣退了店小二,红玲的折扇还未完全放下,两个丫头便利索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一边嘻嘻笑着,一边不住的柔弄自己的灯泡眼。 “小姐,可以开饭了吧,我就不客气了” “娘娘,我也不客气咯” 语落,二人便埋头吃了起来,红玲看着二人一脸无奈,徐徐笑道:“也就是我,换做旁的人,定要罚你们只看不吃几日才行”。 秀秀嘿嘿一笑,“所以才说我们眼光好,运气也好嘛”。 红玲微微挑眉,一边夹菜,一边说道:“好喽,算你们好运咯”,说罢,便又勾起了俏皮的嘴角。 三人匆匆用膳结束,红玲挺着肚子坐在窗边看着楼下放的风景,喃喃问道:“这段时间店里的客人住店的多吗?”。 秀秀歪了歪头,徐徐说道:“自开店以来,好似来往住店需求的人并不是很多”。 红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顿了半晌,手中的茶也喝的差不多,红玲才微微侧头望向闲坐着的秀秀和小青,“会不会是他们不知道我们店里有这个服务呢?”。 秀秀眉头微蹙,思量了一会儿,方才说道:“他们会不知道吗?好似确实没什么人问住店的事,难道是因为他们不知道?”。 红玲微微咬了下嘴唇,“待会儿让小二贴个告示在外面吧,日后来来往往的人也便都看得到了”。 秀秀点了点头,而后又问道:“娘娘,你说来王都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城里的住店却那么少呢?”。 秀秀的问题也同样困扰着红玲,红玲微微鼓了下腮,却也无奈作罢,只好缓缓摇了摇头,“我也不晓得,或许,来王都的人其实并不多吧”。 这时,小青轻笑了一声,说道:“小姐,我早些时候观察过了,这些来往的商人大多愿意住在城外的驿站,对于城中,他们最多也就是来解解馋之类的,好似驿站里要比我们便宜许多”。 “可是我们这里更近城中,不应该更方便吗?” “小姐,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那些来往的商贾,每每来王都都是要拉好几车货的,那些大马车在我们这里是没法停的,就算他们想来住到这里,也是颇为不方便的,倒不如在在城外,那些马啊驴啊的,既可以吃野草也有大的位置停放” 红玲朝着小青挑了挑眉,而后托着腮继续望着窗外的风景,因为地势高的原因,红玲的视角里几乎可以看到整条街的景观,街上的来来往往的人,饶是正午时分也不见少,如此繁华的古街,却只有那么零星的可供消遣的地方,实在是富贵人家的不幸呐。 想着,红玲便长长叹息,而后慢慢从窗边撑着手坐起,“秀秀,你还没有去过赌场吧?”。 秀秀一愣,“那种地方……娘娘,我们还是少去的比较好吧?”。 红玲嘴角微微一勾,“王都的赌场与旁的地方的有些不同,可以说是附庸风雅了呢,我觉得还算是个好玩的去处,不如,今天我们再去逛逛?”。 说罢,红玲便已然从窗边的台子上跳了下来,“来吧,顺便去消消食儿”。 小青拉着秀秀,“秀秀,那处真的还算是个比较高雅的地方,全然没有赌场该有的糜烂之气”。 就这样在红玲和小青的强力推荐下,秀秀便被忽悠出了密阁,刚把房门打开,几个人便默契的清了清嗓子,将各自的声音都往下压了压,“小二,今日的饭菜不错”。 说罢,红玲便微微摆了摆手,秀秀和小青便大气的朝着小二点了点头,“不错,待会儿回来给你们赏钱,先下去吧”。 听得赏钱二字,小二的嘴巴都快咧上天了,真真一副满足又窃喜的模样,红玲轻笑一声,便摇着折扇往楼梯出走去,秀秀和小青二人也颇为大方的跟在之后,三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出了凌霄楼,往街东头巷子里的赌场去了。 红玲的腿刚跨入赌场的门槛,管事的小二便连连上前接待,那堆满笑意的脸,与第一次来时的热情截然不同,“红公子,大驾光临,小的有失远迎,实在罪过,罪过……”。 红玲端着手环顾了四周一圈儿,赌场里依旧如往日一般,虽说人不算少,却安静的好似没人一般,“店家好记性,竟还记得我,费心了”。 “红公子这是什么话,如今的王都之中,哪有不知您大名的商家,您的凌霄楼我等也曾有幸去过一次,那菜品简直就是‘此味只应天上有’才能评价的了的呀!” 红玲微微拱手,“这么说来,你也算是我的衣食父母咯”。 “诶!公子何须如此客气,要我说啊,我们南诏能有你这样以为德才兼备的智慧商人,才是真正的福气” 说罢,小二便连连将红玲等人往赌场深处的雅阁中带去,一边走,还一边说着:“公子有所不知,我家掌柜的对您也是颇为倾慕,日前便交代了,若是您再来了便一定要见您一面,奈何等了您整整一个月也不见您再来此处消遣,今日您终于来了,还请您在此处稍微等候一下,我这就去将我家掌柜的请来”。 红玲好奇的挑了下眉,心想,怎么什么时候自己竟然有了粉丝?还是个有钱有势的权贵粉丝,看样子,自己发达的日子指日可待咯,想着,红玲便客气的朝着小二点了点头。 小二笑眯眯的退下,立马便有小厮上来给红玲三人看茶,待到小厮下去,红玲才讪讪的说道:“也不知这赌场老板是什么来头,怎么竟然就对我们感了兴趣”。 秀秀微微皱了皱眉,“该不会是有什么人想对我们不利吧?”。 红玲微微摆了摆头,“应该不会,这个赌场里的人都是王都里举足轻重的人物,就算是找我们有仇,也不至于当着那么多富贵客人的面动手不是,我看估计是想同我们合作开个分店什么的,倒是可能大些”。 “开分店?”,小青和秀秀异口同声的震惊道,“虽说我们的凌霄楼声势确实浩大,但也不过是个新店而已,找个尚未站稳脚跟的新店合作分店,会不会太草率了点儿?”。 红玲吧砸了下嘴,徐徐喂自己喝了口茶,说道:“我也不过是猜猜嘛,反正最差也就是真的交个朋友的功夫,无需担忧就对了”。 秀秀却不是很认同,“娘娘,你有没有发现,在这个赌场里没有常规设置的打手,照理说,一般的赌场里,为了安全和维护稳定都是要雇佣打手的,而此处不仅没有,就连侍候在那些来玩乐的人身侧的小厮都鲜少是赌场自己的人”。 红玲微微挑眉,“这能说明什么?”。 “娘娘,你想,这么多权贵聚在一起,又都各自带着自己人前来玩耍,难免会有跋扈嚣张的,可此处的赌场却从来不曾传出什么暴虐的传闻之类,反而哪怕第一次来此处的您都会认为,这里的气氛极为和谐风趣,这难道还不够可疑吗?” 红玲奇怪的看了一眼秀秀,心里却还是颇为疑惑,“有钱人家的人素质高?又或许从一开始此处便杜绝了那些真正跋扈嚣张的人,久而久之便成了习惯,可无论如何,这和安全之类的话题都扯不上什么关系吧?”。 “娘娘,你看,若是此处真的有我们所看到的那么简单,那那些权贵子弟又怎么会对一个区区小二儿如此看重呢?” 红玲顺着秀秀指的方向看去,竟然真的看到在赌桌旁玩的好好的公子哥儿,竟然有些弓着身子和小二说话的,若说这是个例,可下一秒,便又有另一个公子哥儿极为端正的与小二说些什么。 虽说小二的动作之类也都十分恭敬,但对于一个过来玩乐的公子哥儿而言,这样的动作着实令人难以不好奇,这店小二,究竟有何不同,又或者说,这家赌场,身后是否真的是个什么大角色的产业。 “秀、秀秀,那你觉得,此处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秀秀微微缩了下眉,徐徐说道:“店小二,包括刚来送茶的的小厮,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下盘极为稳定,仔细观察的话,你就会发现,虽说赌场里的小厮不多,但个个儿都是健壮的青年人,再看他们的腿,都有一个特点,那便是粗壮,由此可断,这里所有的店员都是个顶个儿的武功高手,绝对没有泛泛之辈”。 依着秀秀的话,红玲仔细观察了目之所及的所有店员,果然正如秀秀所说,他们虽然时常弓着身子,又或者老实的站在角落里,但几乎每个人的腿都极为稳健,不仅如此,就连他们的眼神都与寻常人的不同。 他们会来回的在几个赌桌间扫视,虽说那些目光都是被掩饰过的,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的眼神里藏着锐利的光芒,那种光茫似乎可以将赌场里的所有人都射得透透的,看的透透的…… 第157章:赌场老板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57章:赌场老板 红玲有些骇然的看向秀秀,“那这……”。 秀秀神情凝重的看着红玲,嘴角微微抿着,“娘娘,我看我们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还是找个理由早些离开,日后我们稍微掌握了情况再回来与赌场掌柜的会面也来得及”。 红玲认同的颔首,徐徐说道:“只是这该如何与那小二说呢?”。 秀秀抿着唇,陷入了思量之中,小青有些想法不同的说道:“会不会是我们想太多了?就算赌场设置的仔细些,这也不能证明他们会对我们不利呀?况且方才那小二的样子,真的是很欢迎我们的样子,看着不像是在给我们下套哇”。 秀秀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人心难测,谁知呢?更何况赌场……向来就是暗道人物蛰伏的场所,难保这里会不会有杀手之类的存在,若是有人想对我们不测,以我们几人必然是难逃一死的,无论是谈生意也好、聊天也罢,讲究的都是个平等的关系,若是我们从一开始就是弱势的一方,那难保不会被威胁着承诺什么,依我看,我们还是改日准备好了,再登门拜访比较妥当”。 秀秀的话,红玲深以为然,徐徐说道:“既如此,我们想个办法准备出去吧”,说罢,红玲便眼睛一直望向门外,嘴巴微微抿着,想了一瞬。 只见红玲噌的一下站起,而后朝秀秀和小青说道:“你们跟着我,尽量表现的自然大方一点,越若无其事越好”,说罢,红玲便朝门外走去。 红玲刚一出来,店小二便舍下了身边的两个权贵公子过了来,“红公子可是有什么需要吩咐的?”。 红玲朗声一笑,“本来来此处就是为了好好玩一玩,反正你家掌柜的还未来,到不如让我们先玩个痛快!”。 小二一听,连声笑道:“是小的疏忽了,是小的疏忽了,这样,为了将功补过,今日红公子的所有开销,本店都包了,总而言之一句话,赚了是公子的,输了便由小店出资,还请公子玩个痛快”。 红玲微微挑眉,心里却打起了嘀咕,这么好的事儿,自己真的就凭与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一句敬仰便落着了? 红玲神色未动,只拱手笑纳,而后小二才退开去了旁人的地界儿侍奉,红玲观望了一圈儿,徐徐在赌桌前面站定。 此处的公子哥儿还是如往日一般的没有激情,饶是已经输的底朝天了,也最多不过一声不大不小的叹息,好似有多无趣一般,可既然觉得无趣,又何苦如此费事儿的来赌场消遣,这一场场的,该有多浪费时间啊…… 红玲无奈的看了几把,秀秀忍不住微微掩着嘴打了个哈欠,附到红玲耳侧说道:“公子,此处究竟有什么好玩的?”。 红玲无奈一叹,徐徐回过头与秀秀说道:“本来应该是很有激情的一件玩乐之事,愣被这些人玩的一点儿趣味都没有,也着实是辱没了‘赌场’二字”。 秀秀一知半解的点了点头,红玲看着也觉得颇为无趣,日前来赌场,自己是来寻找商机的,商机未找到,倒是赢了不少,今日再来,本抱着玩乐的心思,奈何却被赌场掌柜摆了一道,让自己如今一点儿旁的心思没有,倒是生出许多莫须有的忧心来。 店小二说是请人,但依红玲所看,这便宜还是不占的好,毕竟这幕后之人不知存着什么心思,若是贸然接受了他的好意,只怕日后不得不得受制于人,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红玲带着秀秀和小青在几个赌桌之间逛来逛去。 还不断小声给秀秀和小青讲着玩法,秀秀倒是全然无兴趣,小青的眼睛却放了许多光芒出来,那粼粼闪动的眼神,好似已经徜徉在钱币的海洋之中了一般。 红玲无奈的笑了笑,徐徐超小青示意,让她自己放开了玩儿,她则与秀秀在身后静观其变,看了好一会儿,红玲附在秀秀耳边问道:“你看有没有人专门盯着我们的?”。 秀秀淡定自若的低声回复道:“自我们出来之后,所有的小厮目光便都集中过来了,无论我们走到哪里,那些目光便都跟到哪里,很显然是一直盯着我们的”。 红玲点了点头,而后便为小青喝彩道:“不错啊青哥儿,才第一次玩儿,就如此顺遂,不赖不赖!”。 红玲的喝彩,令身侧的富家子弟有些不齿,忍耐了几番之后,富家子弟终于忍不住出口说道:“不过是些散碎银两而已,何必如此叫嚷,简直辱没了大雅之堂”。 红玲一愣,便觉得颇有些好笑的反问道:“公子既然觉得这玩乐之事登不上大雅之堂,你又为何来此消遣?”。 公子哥儿显然不太在乎红玲的商贾身份,颇为不客气的白了红玲一眼,懒懒说道:“商贾之家的子弟,自然是上不了什么台面的,计较钱财的人,面对’赌场‘才会失格至此,看那些平民赌场,哪个不是赌的家破人亡,这便是此处与那些赌场不同的地方”。 顿了顿,公子哥儿好似还没说尽,微微踱了几步出去却又篼了圈子回来,继续说道:“若是你为了寻求那些感官上的快感,本公子建议你还是去那些赌场比较好,此处乃事我们这些雅士互相结识,切磋学艺之地,什么银钱之类,不过是我们的玩物,与你们是不一样的”。 不得不说,虽说这个公子哥儿说话有些不中听,但红玲还是很认同他的说法的,这里的人若是真的为了玩乐,那决然是不会来此处这么闷的地方的。 红玲认同的点了点头,而后很是虚心的请教道:“不知公子所言那民间的’赌场‘是在何处?不如公子告知于我,也倒是省的我去找了”。 只见公子哥儿一脸不耐烦的将袖子往身后一甩,很是不屑的看了眼红玲,便转身离去了,却又是篼了个回马枪。 红玲这算看出来了,这位公子,分明是个有话不说出来决然不痛快的主儿,明明想装高冷,却总是忍不住将心底的话倒个干净,见如此,红玲心中不由得便觉得这公子有些意思。 打量的便也仔细了些,在人群中,他穿着的是一身暗红色华服,但人却并没有衣服那么妖艳,中规中矩的一个直男模样,半点儿没有所谓的倾倒众生之姿,反倒好似有一些别样的盲目自信在里头。 颇有一种,‘爷就是看不惯你,你要怎样’的派头。 “你这种人,也不知如何能在此间赌场待如此之久的,也不去打听打听,这里那里是你们这些粗鄙之人能玷污的地方,那些门外的赌场与风月之所又何不同?你看看你的小兄弟,才赢了不过区区二两,那眼睛里便好似见了金山银山的模样,全无稳重” 说道气愤的地方,红衣公子竟指着红玲的鼻子说了起来。 “我看你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大户子弟,才与你讲这许多,想来你的凌霄楼我也没少光顾,但却不晓得,原来不过是个目光短浅的人,想来也真是有辱了我的这张嘴” 见如此,红玲微微一笑,徐徐将红衣公子的手按下来,说道:“既然公子是我凌霄楼的客人,那我今日倒是想和公子辩上一辩,依照公子所言,区区二两银子自然是不足挂齿的,那你可愿意每日往我凌霄楼白送二两乃至百两,不为色香味,只为风雅?”。 红衣男子一愣,“我凭什么要送你银两?”。 “依照公子所言,那些银两不过是听个响的功用便罢了,如今在下愿意每日与公子机会在我的地盘上打响儿,如此你情我愿的买卖,岂不乐哉?” 眼见着身边聚拢过来的富贵公子哥越来越多,红衣男子的脸微微有些发红,“那也是银两啊,岂能因为你的一两句话,就叫本公子白白送你?”。 “公子既然如此说了,那便证明银两还是有些价值的是否?” 红衣一愣,“自然是有价值的了”。 “那依照公子的意思,忽然获得有价值的物件,都是不值得欣喜的?” 红衣公子顿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唰的一下便是通红,“你!”。 红玲胜利的微微勾起嘴角,眉毛挑衅的上挑,眉眼间集尽了春风得意,好似获得了多大荣誉一般。 周围围观的公子哥儿个个吃瓜看戏的表情,让本就哑口无言了的红衣公子更觉颜面扫地,竟生出些许恼羞成怒的情绪来,就在发作的当口,赌场小二及时的插入人群,与红衣公子笑着拱了拱手,而后朝红玲说道:“二位公子看来今日颇为尽兴,只是我家掌柜的特意要我来邀红公子,只怕要不得不先打断二位的雅论了”。 红玲心里一笑,这小二倒是颇为会说,如此一来不仅为红衣公子解了局,还落了个附庸风雅的名声,只要那红衣不傻,自然便也就着台阶下去了。 说罢,小二便朝红玲眯眼笑着,往雅阁中引去了…… 第158章:赌场老板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58 章:赌场老板2 跟着店小二,红玲等人来到了雅阁之中,只是此时的雅阁之中却并没有任何人,红玲心里有些发怵,奈何事情已成定局,饶是自己心中万般胆怯也无法避免要硬着头皮上去应付一番。 “小二,你不是说你家老板来了么?” 小二微微笑了一下,徐徐说道:“红公子莫急,我家掌柜的这就上来”,语落,小二便匆匆退下,而后往隔间的小房子里去了。 红玲微微眯了下眼,看样子这个神秘的幕后人真的是来了,只是不晓得这个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秀秀谨慎的将自己的手揣入袖子当中,随时预备抽出贴身的软鞭与打手抗衡,小青则绷着身子,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小门,也是一副如临大战的模样。 就在红玲等人紧盯着小门的时候,她们三人对面的墙体突然轰隆隆的摇动起来,红玲当时的心里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地震了! 就在红玲预备拔腿就跑的时候,两个彪形大汉将雅阁的门给关了起来,红玲这便才意识到,看样子,这个墙体才是真正的门,而门后,想必就是那幕后之人真正的的模样。 墙体一点点的抬起,首先印入眼帘的便是一方铺展开来,遮天蔽日的暗红色透光丝帘,透过丝帘,一束昏黄暗淡的光线穿过来,映射出两个身影。 站在一旁,恭候着的,显而易见是店小二无疑,反观那坐在椅子上的身影,倒是令人看的有些迷幻了,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以这样妖娆的身姿出现在这里。 是女人吗?红玲微微皱了下眉头,这决然不像是女子的身影,女子那里会有如此宽厚的肩膀,可是那魅影勾勒出的身姿,那丝丝卷华的发束,实在像是个绝妙的美人儿。 那身姿有些粗鄙的跨在椅子上,饶是隔着帘子,红玲都能想象的到这脸子之后的人神色该会有如何的自若怡然。 待到整个墙体升了上去,红玲奇怪的站姿率先引发了对面人的好奇。 “竟不知红公子是个如此粗鄙之徒,可竟是将我看得呆了?”。 红玲一愣,心中却马上回应骂道:什么鬼?莫不是个半吊子人妖?没做好手术的那种。 “哈哈,掌柜的多虑了,只是,在下初次见着这暗门,实在是吓了一跳,还当是地震了呢” 里头的掌柜的微微哼了一声,十分惬意的掐着兰花指拨了拨手上的茶盏,要说红玲是如何知道他在里面是拨弄着茶盏的,那便要得益于茶盏脆生生的撞击之声。 红玲缓缓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坐下,朝着小青和秀秀交换了一下眼神,也是为了安抚小青。 只是刚落座,就听帘子之后的掌柜瘆人的笑了几声,而后方才放下茶盏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恣意的卧着,“红公子的大名,在下如雷贯耳,只是不知,红公子是为何许人也?”。 听到此处,红玲大约知晓,这个掌柜的,特意邀请自己过来八成是打听不到自己底细才如此的,想来,自对己的身份感兴趣的,无非就是些竞争对手,而竞争对手又有几家呢? 红玲心里暗暗哼了一声,却操着稳重的声音说道:“掌柜的客气了,在下的微名实在不足挂齿,倒是掌柜的能经营出如此一家别具一格的‘赌坊’,才叫我深为钦佩,虽未得见真容,但想必掌柜的必定是人中龙凤吧”。 对面恣意的身影,仰头大笑了几声,而后缓缓说道:“看不出,红公子对拍马屁之类的营生,倒是甚为熟练”。 红玲嘴角微微一翘,心中思量着,此人明明打着仰慕自己的名号来,却句句都在往自己身上扎刺,想必必然是个大户之家,否则怎么会有如此不怕死的气度,只是,自从那小二侯在里面,小二倒是乖巧,一动不动的,宛若雕像。 想来这大户的仆从不是那么好当的,必定得有什么过人之处,才能如此这般的受到信任。 红玲缓缓垂下眼睑,而后往身侧的壮汉一瞥,“今日来赌坊本有意玩乐一番,却不知掌柜的如此厚待,竟连仆从都请的是一流的高手候着,只是聊了这许久,尚还不知掌柜如何称呼?以及掌柜的如此面见在下,所为究竟是何?”。 帘后掌柜这次倒是没再说什么,反倒是颇为安静的转了个头,好似在很仔细的打量着帘子之后的红玲,看了许久的时间,帘子之后的掌柜,方才哼了一声,“看不出红公子倒是颇有胆识,说起来,你还是第一个如此面见我,还敢问我来历的人”。 红玲悄然挑了下眉,“这么说,掌柜的请我过来,不过是看准了我和其余的人一样都是胆小怯懦之徒咯?”。 “哈哈,自然不是” 语落,只见帘子之后的影子换了个姿势,颇为正襟危坐的端正了身子,虽说看不清楚对面坐着的人的表情,但红玲大约猜得到,此时帘子之后的人,定然是一副十分严肃的神情。 只是,这个人为何突然对自己认真了起来?莫不是被自己的真话切中了痛处,而此前恰好没什么人敢说他不是,所以他现在震怒非常,随时预备和自己摊牌厮杀? 红玲缓缓咬紧了牙关,心中不断的为自己打气,暗筹着,若此此真的如此不幸被人拿下,说好说赖也绝不能拖了小青和秀秀的后腿,自己反正也是活的腻歪了,死便死了,也省的自己整日去想陈锦烨那些破事儿。 “红公子,在下有些好奇,你究竟是何方人氏?为何能在短短数日便建起如此高质量的酒楼,可是身后另有他人操控?” 红玲微微一呵,随即笑道:“掌柜的实在不是个实在人,如今连掌柜的姓什名谁我都尚未可知,又怎会如此草率的将自己店里详情告知于你,更何况,我还不知,掌柜的找我来,究竟所为何事,应该不只是叙叙家常那么简单吧?”。 对面的帘子掌柜缓缓敲了敲身侧的桌子,漫不经心的说道:“红公子如此说话,就不怕在下动了杀心?”。 红玲一愣,而后便连声笑道:“掌柜的若是想杀了我,想必在决定见我的时候就已经下好决心了,又岂会因为我这不咸不淡的三言两语换了心思,况且,我看掌柜的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做事也算是颇为有条理,既然决定了不露面,想必在下的性命便还算是安全的吧”。 对面的人微微一愣,而后嗤笑道:“看样子,红公子倒是比我自己还要是了解我自己本身,今日一叙到还算是顺畅,只是不知,是否红公子愿意让我依着本心,唤你一声:红姑娘?”。 那漫不经心的话语缓缓飘在红玲耳中,重重的砸在了红玲心上,“红姑娘”…… 他竟然知道自己是个女儿身?可他是如何得知的?自己又是在何时暴露的呢? 红玲百思不得其解,便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慌乱,只单单简单的告诉自己,他不过是在试探自己的身份而已,性别之类,他自己都有些不男不女的,恐怕因此他才如此猜测,以为所有人都和他一样是不男不女的,念及此,红玲便稍稍镇定了几分。 “掌柜的何出此言?莫不是掌柜的最喜这颠倒黑白的话,寥寥数语便想将在下的身份抹个干净?还是掌柜的本身才是个真正的女儿身?或许在下才应该唤掌柜的一声:姑娘吧!” 对面的帘子里隐隐传出些许笑声,只是那笑声中藏了太多似是为嘲笑的东西,红玲有些闷,只觉得有一股闷气憋在胸中,若是不出干净了,定然是要被这股子动弹不得的气给憋坏了。 还没暗自开骂,对面不男不女的人便又出口说道:“丫头,你莫不是觉得自己藏的很好?别人如何都查不出你是个女子?”。 丫头?这小子竟然还敢叫自己丫头,想来自己大小加起来也是个近三十的人,虽说这身子的年龄要小许多,但面对实际年龄极为成熟的自己,这个不伦不类的人尽然也敢来随便的指手画脚?! “哼,废说了那许多,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说罢,红玲便迅速起身,一个箭步冲上来便要将垂在面前的暗红色帘子拽下来,却始终抵不过身侧两个壮汉的手疾眼快,伸个手的功夫,红玲便被牢牢禁锢在了椅子上。 秀秀见此便出手一掌拍开了壮汉,大声威胁道:“尔等杂碎也敢碰我家公子!”。 眼见着壮汉就要还手与秀秀厮打起来,只见帘子之后的男子微微抬了下手,他身边的小二方才好似有了生气,大声喝道:“住手!莫要惊了掌柜之客!”。 小二的声音顿时便让两个壮汉郁闷非常的止住了手,只是那动作虽然止住了,可凶狠的眼神依旧赤裸裸的侵犯着椅子上被强行压下来的红玲。 红玲忍不住吞了下口水,下意识的便捏紧了身旁小青的手…… 第159章:赌场老板3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59章:赌场老板3 “红姑娘,如此激动可是对在下垂涎已久,想要一睹真容?” 帘子之后的人一半挑衅,一半戏谑的自说自话,好似一点儿都没打算听红玲接下来会说什么。 “红姑娘是个聪明人,不如我给你个提示,你来猜猜我是谁如何?” 红玲蹙眉怒目,望着帘子之后的身影,“为何要猜?你这种遮遮掩掩的人,想来也是个见不得人的,既如此想必我也是不稀的说出口的一人!只怕脏了自己的嘴巴!”。 红玲话落,却谁知帘子之后的人并没有任何生气的笑了一声,说道:“看样子,红公子确乎是个姑娘无疑咯”。 红玲一愣,顿时便冷静下来了,自己猜的没错,这个人就是在诈自己,这回好了,自己一时着急将真实身份给暴露了,这可如何是好?红玲的大脑飞速旋转,顿时想到个主意,便是打死都不承认! “什么姑娘!那是老子懒得搭理你,老子做纯爷们儿这么多年,那是你几句话能证明的了的,倒是我想问问你,你一个躲在红帕子里的,莫不是急着嫁人?才如此不守妇道,整日里就想着如何栽赃他人,我看你就是个一身腥臭败家娘们儿!简直恶心至极!想来也是个满脸麻子货的,才如此见不得人,就几句话就想让人为你交代什么,只怕你自己是个败家玩意儿,开个赌场赚不的钱,怎么?对我家酒楼有意见有本事自己开一家啊!玩阴的算得上什么本事!” 红玲一口气将自己心中的怒火抒发干净,却还是不很过瘾,便朝着帘子后的身影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 末了,又骂道:“垃圾人!我鄙视你!”。 帘子之后的人显然是被震着了,一言不发的僵坐着,除了帘子之后的人,红玲身旁的秀秀和小青也被红玲的样子给惊的不行,红玲从来都是笑面待人的,那里有过这样宛如暴风雨又或者比暴风雨还猛烈上几分的怒火爆发。 日前红玲再怒也就是将罗氏算计上了一番,可饶是那次秀秀和红玲吃了那么大的亏,红玲也只是咬着牙去报仇,而如今,红玲的样子好似被激发出来了,她张牙舞爪,又毫无章法的样子,显然是真的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秀秀微微咬了下下唇,仔细打量了一遍房间,她紧紧攥住拳头,缓缓伸手将自己的软鞭捏在手中。 就在所有人都被红玲的怒骂震住的时候,秀秀猛然将鞭子往外一抽,两个壮汉当即便被抽晕了方向,趁着这个当口,秀秀连忙依次上前朝着后脑勺补了两脚,两个壮汉当即便一动不动的躺在了地上,颇有几分了可怜模样。 “快走!”,秀秀回头朝红玲和小青喊道,红玲一愣连连拉着小青站起,却就在手碰到门把手的一刻,被店小二勾住了脖子,“才公子,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的好,否则,你家红公子可就性命难保了”。 看着红玲被人锁住了脖子,秀秀当即便将手上的武器丢掉了,“放了他”。 红玲皱眉头,朝着帘子之后的人说道:“事已至此,你既然想要的人是我,那便放了这二人吧,我愿意与你们奉陪到底”。 帘子之后的人缓缓站起,他站起来的样子看起来比坐下时的样子要正常许多,尽是一看就知道是个正经男的,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红玲才不会傻到还对他抱有什么其他的幻想,只是这许久的时间过去了,男子自站起来之后就没有再出过声。 半晌,只见男子缓缓踱步到帘子边上,徐徐将帘子拉下来,一张俊脸才陡然展现在三人面前。 而三人的神情却更为可怖了,看到男子的一瞬间,小青的脸色顿时便亮了一度,两个眼珠子随时都是要爆出来的节奏,秀秀,如此镇定自若的一个人,稳重之余,眼睛也微微缩了一下,而后便十分忧心的望向了红玲,那双眸中的信息量,简直大到可以吞噬红玲。 红玲起先忙于顾及秀秀和小青的安危,根本没有往帘子那里再看去,只隐约觉得好似有什么从眼睛边晃下去了,当秀秀的眼神投望过来的时候,红玲稍微有些疑惑。 若是平常,红玲此时定要问一下秀秀,“为何要这样子看着自己”,只是时间发生的太快,红玲顺着秀秀再次转回去的眼神,往帘子的方向望去,才发现,那帘子之后的人已然显露在了自己面前。 那俊朗的容颜,那飘逸的长发,那似有若无的浓浓情意,那…… 什么都有却又什么都看不清晰的双眸,红玲的呼吸陡然一窒,脖子上的禁锢缓缓松开,红玲微微吞着口水,望着眼前高大的人儿,缓缓唤了一声:“陈锦烨?”。 红玲的声音将僵局打破,秀秀连连便将吓得瘫软在一旁的小青扶起来坐下,小二识时务的看了一眼陈锦烨,便引着秀秀和小青一同从暗室里退了出去。 当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红玲和陈锦烨的时候,红玲缓缓后退了半步,眼神中满是不理解,只听陈锦烨淡淡然,又极为温柔的唤了一声,“玲儿──”。 红玲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陈锦烨缓缓上前将她拉住,红玲一步步的后退,他一步步的上前。 二人僵持了许久,直到红玲退无可退,而陈锦烨也追无可追的时候。 “陈锦烨,这样,很好玩吗?” 红玲冷漠的问出这句话,陈锦烨的心陡然颤了颤,徐徐开口说道:“你认不得我的声音吗?方才不是我在说话啊”。 “那还有谁?莫不是王爷身边的能人异士已经扩展到鬼神之中了?” 陈锦烨的眼角微微颤了颤,“方才是小二在替我问话”。 红玲微微哼了一声,十分不屑的将陈锦烨推开,“所以,不知掌柜的今日来找我,所为何事啊?”。 红玲质问的语气令陈锦烨感到很压抑,只是她却不知,因为陈锦烨的原因,她其实避免了一场灾难…… 第160章:红衣公子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60章:红衣公子 陈锦烨站在红玲面前,面对红玲质询的眼神,他微微觉得有些无所适从,红玲如何的样子自己都能认真接受,却唯有她这般的样子,令自己实在难以忽视。 “玲儿,方才的事……” “不必解释了,我都看出来了” 说罢,红玲就转身往门口走去,陈锦烨无奈叹息,望着红玲离去的背影,实在愤懑不已,但好在她并没有遭受到什么旁的事情,那这次自己特意赶来,就也不算是白来一趟。 想着,陈锦烨便侧身回了暗室。 红玲从雅阁中出来之后,秀秀、小青和小二都已经在赌场里逛着了,看样子都似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红玲微微叹息一声,而后侧头望向身后紧闭着的雅阁,没想到这个赌场尽然是陈锦烨开的,难怪日前他会那么了解自己的行踪了,可是他既然已经有了赌场,而且,明明可以做的更大,大到可以抗衡紫楼,又为什么要一定帮自己去建凌霄楼? 红玲无声的叹息没人听得见,但如果可以有再来一次的机会,红玲决然不要再和陈锦烨一起去建什么酒楼,那般自己也不用烦心日后如何与他分割的事情了。 “红公子,如何了?” 秀秀率先看到红玲,连连便朝着她走了过来,红玲微微笑了下,徐徐说道:“没什么,随便说了几句罢了”。 “你们……”,秀秀咬了咬下唇,而后压低声音说道:“你们没吵架吧?”。 红玲一怔,随即漾开个笑容,“有什么好吵的”,说罢,红玲便招了招手,将小青一到叫了过来,“我们先出去吧”。 说罢,红玲便有些无精打采的往门口去了。 突然,红玲觉着一阵强力的拉扯袭来,回过头才发现,原来是那个红衣男子追了上来。 “红公子,在下实在觉得应该要与你再好好切磋一番,你可莫要想随意走了” 红玲眯着眼看向红衣男子,颇为郁闷的问道:“不知公子想切磋什么?若是还是言语之争,我建议你还是早些放弃的好,都说大好河山风光无限,我建议公子你还是多看看风景,多长些见识,也不至于如此无聊,到处找人切错了”。 说罢,红玲便淡然的转身,全然没有想再废话一句的心思,若是之前,她尚且可能还顾虑着在这地界儿会吃了亏,如今自己知晓了这是陈锦烨的地盘,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反正这地方的人都算得上的自己人,就算这个红衣男如何不忿,在自己的当口,也绝对讨不得什么便宜。 “你休要走!” 见着红玲全然不理自己的要求,红衣男子顿时便恼羞成怒的拦住了红玲的去路,“今日,你必须得和我把话说清楚!”。 见着这个红衣男子如此不识抬举,都已经将如此了,还要胡搅蛮缠,红玲微微侧头朝赌场里面的小二招了招手,小二随即便跑了过来。 “小二,你们店里的客人,你还管吗?” 小二眯着眼笑的好生喜庆,拱着手便说道:“小的只管赌场里面的事,赌场之外,小的实在爱莫能助”。 红玲气息一窒,顿时便领略到这个店小二的鸡贼之处,如此的人,难怪会被陈锦烨选出来管理赌场,看样子,今日的事,只能自己来摆脱了。 红玲斜斜看了红衣男子一眼,只见红衣男子突然放肆的大笑起来,“怎么?没有赌场里的人给你打圆场,如今你竟是已经一句话都不敢与我相接了?”。 红玲微微抬手,小二随即退下回了赌场,“与公子说了这许多话,在下尚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红衣男子一愣,顿时脸上便显出了难看的青黑色,声音也低沉下来,“你竟然不知道本公子是谁?”。 红玲微微挑了下眉,心想,为啥一定要知道你的名字,又为什么一定要知道你是谁?难不成你还是天王老子? 想着红玲便轻蔑的看向了红衣男子,红衣男子显然觉得红玲是有意折辱于她,脸色更为难看了几分,“本公子在王都的名号向来是响当当的,试问这赌场之中有谁不知本公子的名号,你尽然敢说自己不认识我?!我看你是故意气我的吧!!!”。 红玲被红衣的一番话,震的叹慨不已,竟然有人能这么自信的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说实在的,这般勇气可不是人人都有的,红玲一面感叹,一面由衷的觉着这个红衣男子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不知公子现在何处谋职?若不嫌弃,在下倒是愿意给公子在凌霄楼谋个好差事,不如公子现一起与我回去好好谈谈?” 听了红玲的话,红衣公子顿时便炸了毛,“什么!!!你尽然敢如此与我说话!?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红玲微微蹙了蹙眉,淡然说道:“算了,还是不要你了,说话颠三倒四的,方才不是问了你是谁的问题么?怎么对自己的名气还有疑问?”,说罢,红玲便一脸无奈的绕过红衣男子往主路上去了。 红衣男子显然也是被气急了,在怔神了片刻之后,便连连追上前去,而此时的红玲却已在十米之外,不断的与秀秀吐槽道:“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 红衣男子自觉自己从来没有被如此折辱过,听到这样的话,说什么都一定要与她理论清楚,便一把拽住了红玲的手腕,红玲被强大的外力那么一扯,随即便失去了重心往后倒去。 红衣男子见状,连连侧身,就这样,红玲便在当街上,众目睽睽之下,仰面朝天的摔了个彻底。 屁股砸地的强烈撞击痛感,令红玲秀丽的小脸猛然缩为一团,就在哎呀哎呀的哀叹之时,红衣男却一脸看戏的好似可以置身事外一般。 红玲被秀秀和小青从地上拉起来,指着红衣男子便张口骂道:“你个不男不女的妖艳贱货,是人是鬼你倒是报上名来,如此这般,算得上什么君子?”。 “你!你、你竟然如此说我!” 红玲淡然的瞧着眼前这个憋红了脸的男子,心里越发郁闷了,一个破名字而已,这个家伙便缠了自己这许久的时间,看来今日是躲不过要和他纠缠一番了,否则这个人绝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今日我还就这么说了,不过我确实也是好奇,你说你这么大个小伙子,长得也人模狗样的,怎的就如此不听劝,非得要和我弄个不痛快?” 红衣男子被红玲气的浑身发抖,指着红玲鼻子的手也一抖一抖的轻轻颤动着,红玲无奈的一叹,随即一把抓住红衣男子的手腕,往前一带,“既然你非要跟着,那便来凌霄楼吧”,说罢,便松开了他的手,大剌剌的往前去了。 红衣男子自觉今日受了奇耻大辱,这红公子不知道自己的名号也就罢了,竟然如此不将自己的放在眼里,想来自己也是南诏数一数二的才子,既然给了这个机会他不晓得下来道歉认错,那今日,就别怪自己不让他。 想着,红衣公子便微微勾了勾嘴角,狠狠瞪着红玲的背影,捏紧拳头便跟了上去。 走到凌霄楼门口,红衣男子回头看了眼已经破落了的紫楼,心里愈发的坚定,自己今日一定要让这红公子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刚入凌霄楼,红玲正要抬脚往楼上去,红衣男子便叫住了她,“红公子留步!”。 红玲微愣,回头问道:“何事?”。 “红公子不是说要与在下好生切磋一番么?在下今日就给你这个机会,也好让你好好见识见识我罗不识的见识有多深” 罗不识?红玲差点没忍住笑出泪来,这么简易的名字,也好意思让别人记住,“罗不识?你说你的名号响亮,莫不是因为你的名字好记,大家伙儿才没那么容易把你忘了吧?”。 说罢,红玲还十分爽朗的笑了几声,罗不识当即便怒了,“怎么?堂堂凌霄楼的掌柜的竟然只会奚落与人?却不敢接受本公子的挑战么”。 红玲那里听不出罗不识言语中对自己的挑衅,能将这激将法用的如此之烂,她倒要看看这个罗不识的肚子里究竟有多少墨水儿。 “有什么不敢的,只是不知罗公子打算如何挑战?” 语落,红玲顿时便察觉了不对劲,罗?他姓罗?!!那不是意味着…… 就在红玲出神的时候,秀秀低头凑到红玲耳边说道:“他是罗氏家族的长子,有南诏第一才子的美名,三思啊──”。 可是事情已经容不得红玲掌控了,那罗不识已然叫自己身边的小厮张罗起来,这才一眨眼的功夫,凌霄楼一楼大堂已然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不少有些学识的人,甚至有些摩拳擦掌的替场上的二位紧张起来了。 “罗公子的才情大家都是知道的,看来这次红公子注定要被完虐咯” “可不是么!每年的灯会都得指着罗公子才能撑得起来,这红公子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 第161章:红衣公子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61章:红衣公子2 “按理说既然要比试,自然是要文武都比的,但方才红公子当众摔了个狗吃屎,在下便不与红公子切磋武艺了,但文比,不如便作诗相比,如何?” 罗不识端着手在胸前,一副大度的模样,那眉眼间的洒脱和漠然,在旁人眼中倒是颇有一番侠义风度。 红玲嘴角诡异的勾起来,若是罗不识要武斗自己倒是要担心一番, 如今他尽然提出了要作诗,那自己还不是信手拈来的?毕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背的诗词随便抽出一首来都够他受的。 罗不识自然不知红玲的自信从何而来,只看她无端端的扯出个诡异的笑来,看起来十分瘆人,甚至看的久了,罗不识心中竟然有些发毛。 但转念一想,不过是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子斗个诗而已,自己尚还不见得会被这只会念叨的瞎说的人给赢了。 红玲缓缓从楼梯旁走过来,来到罗不识身边,眼神中难掩必胜的光芒,她知道罗不识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名声,既然是罗落雨的大哥,那就别怪自己不留情面了,谁让你妹妹那么跋扈,就知道欺负老实人呢。 “既然罗公子要比文的,这一首诗可能会有失偏颇,既然要比,倒不如比多些许,也好让罗公子输得心服口服才好,不是吗?” 红玲的大言不惭,显然有些将罗不识给气笑了,“我输的心服口服?呵!那不知红公子预备如何同我比?”。 红玲微微挑了下眉,徐徐说道:“既然罗公子提出要作诗,那想必作诗之事是罗公子很擅长的吧?”。 罗不识不屑的看了眼红玲,随即说道:“作诗,乃是最基本的素养,若是红公子觉得有难度,倒不如及早认个输,也省的到时候太丢颜面”。 红玲一怔,这罗不识倒替自己想起来了,相必对自己的诗是极为自信的,只是如此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如果发现自己被一个毫无半点名气的无名小卒给灭了,想必也是会气愤到怀疑人生吧。 红玲微微挑了下眉,徐徐问道:“既然如此,我倒是想问问,你我做出的诗交由谁来评判比较好?万一我做的比你好,你不认,那我不是白白与你浪费了时间?”。 罗不识被红玲的话给激着了,瞪着红玲便说道:“太师院的夫子,你可信得过?”。 红玲眨了眨眼,心里暗暗筹谋着,太师院的夫子?日前给自己上课的莫不就是太师院的? 想着,红玲便俯首到秀秀耳边问了问,秀秀给了肯定的答复,红玲微微凝神看了眼罗不识,徐徐说道:“你是大户人家的子弟,这太师院的夫子,只怕与你勾结不浅,你叫我如何信得过?”。 罗不识有些发怔,比个诗而已,这红掌柜是注定要输给自己的,叫谁评判又何苦如此纠结?莫不是他想借此逃了比试? 既然如此,自己又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呢?信不过自己不是么,那我就让你自己选择找谁来评判。 “红公子既然对此颇有疑虑,不如红公子找人来评判好了” 红玲嘴角微微勾起,目光随即便望向了围观的众人,“我对罗公子自然不会完全信不过,只是觉得只让太师院的夫子来,这评判的范围着实有些小了,既然今日来了这么多人捧场,我倒是想让大家都参与进来,罗公子有意见吗?”。 “自然是没意见的” 红玲目露精光,嘴角微动,随即变向听了自己的话语骚动起来的人群说道:“今日与罗公子的比试,若是大家感兴趣想当评委,每人五十两纹银,限十位,请移步柜台付钱,付过钱便可来到比试中心观战并参与评论”。 红玲的话音一落,人群便骚动起来,那些个有钱的贵公子那里会在乎这几十两纹银的,几乎没犹豫的便将柜台堵的水泄不通了,看到这个局面,红玲眼神中的得意更压制不住了。 罗不识顿时便意识到,自己这是被红掌柜给摆了一道,如今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沦落到为他人敛财的工具,念及此,罗不识当即便要发作。 红玲斜眼瞧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若是罗公子觉得委屈,大可以撤回决定不与在下比试,但众人会如何看你,啧啧啧,想必都会说罗公子是个临阵脱逃的主儿吧”。 罗不识眯着眼狠狠的打量了红玲一番,心里却悄然转变了看法,这红掌柜的那里是个好对付的主儿,如今自己这场比试显然是不得不比了,可饶是红掌柜最后输了,他也赚的盆满钵满,那里会在乎这小名声。 反倒是自己,若是赢了也未见的会得到多少好处,可若是输了,这凌霄楼日后必然会是众多文人墨客争相来拜会的地方,这红公子倒是大的一手好算盘。 罗不识微微捏紧袖子中的手,心里暗暗下了决心,这次的比试,绝对不能输。 “罗公子?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将你那太师院的夫子请来?” 罗不识骑虎难下,咬着牙朝小厮挥了挥手,小厮连连便得令往太师院去了,红玲见此,只淡淡的看了一眼,便随即张罗着大堂里的伙计,迅速的将桌椅板凳整理了一番,弄出个简易的小擂台来。 付了钱的贵公子依次坐在擂台之下的桌椅板凳上,伙计们将这一块地方圈出来,而后便在门口立了个牌子,“若想近距离的看比赛,茶水一两便可入内坐着”。 于是乎,便又一群人乌泱泱的在柜台前面排起了长队,没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凌霄楼一楼大堂便全部坐满了人。 剩下还有想进来的,也只得呜呼呜呼的叹息,红玲微微抬手,在众多席位之侧画出了个界限,叫伙计们拿着棍子横站在线上,而后再安排看热闹的百姓在界限之外探着头看。 生生将一场临时兴起的比试切磋弄成了正式比赛的模样…… 第162章:比赛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62章:比赛 整理完混乱的宾客,整个大堂总算看起来明朗宽泛不少,红玲满意的点了点头,罗不识却十分气愤,如今这般,自己俨然成了他们敛财的工具,这要是到时候传回到父亲耳中,定然少不了一场责骂的,可如今,自己也是进退两难,实在没有旁的法子了。 红玲侧脸望向罗不识,嘴角挑衅的勾起,“怎么样?罗公子是否要喝杯茶好生歇歇?”。 “你!” 罗不识咬着牙,眯着眼,生生从牙缝中挤出这么一个字来,红玲得意的一笑,便随即环手抱到胸前,颇具侠义的望着门外,期盼着罗不识的手下早些将夫子带来了。 “对了,罗公子,方才你说比赛的规则由我制定,该不会变了吧?” 罗不识脸一阵青一阵白,饶是这红掌柜已然占尽了天时地利,竟然自己一个不留神还将规则制定的权利给交了出去,真是祸不单行 只是…… 好在自己的实力过硬,这一般的比拼自己自然是不在话下的,故而,罗不识强装淡定的将手一摊,徐徐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在下答应了你,那便由你制定好了,不过还望红公子想清楚了,若是太过离谱,就算我答应,这些观战的百姓也不会答应的”。 红玲的眼珠子一转,翘着嘴角,咬了下下唇,眼中精光毕露,丝毫没有一丁点儿掩饰。 “既然如此,那我便先上去和众人们将比赛的规则制定一下” 说罢,红玲便一甩手,将罗不识留在了门口,自己大步流星的往擂台中心去了。 “大家听我说!” 红玲一声令下,众人皆侧首望过来,眼中都含着些许疑惑和好奇。 只见红玲自信满满的朝着罗不识挑了下眉,而后大声与在座的所有人宣布道:“今日比赛的具体规则如下:我与罗不识,罗公子同台竞技,在规定时间内作诗,比谁写的多且写的好,待到时间停止,二人同时止笔,而后先互相数数作为参考,而后将二人的诗卷混合,再统一依次让大家赏玩评判,按照每首诗最高十分、最低零分打分,最后唱票统计,累计分数最多的人获胜”。 红玲说完,场内尚还有许多平民百姓听不懂规则,红玲便叫刘掌柜执笔将规则仔细罗列出来,抄写了数份,分别张贴于人群之中。 看完规则,不少文人已然开始啧啧称奇了,如此一来啊,不仅可以赏玩更多首诗,还能规避作弊的风险,而且在打分的过程中,每一次都可以直白的将二人几两水给看的清清楚楚,这给分的法子更是卓然有趣,比一般的比赛会友要有趣的多。 红玲十分满意大家的反应,便招了招手,将罗不识叫到了台上,和大家介绍道:“这位就是今日来我凌霄楼踢馆的罗公子,相信大家伙儿都已经认识了,我便不做多介绍了”。 说罢,红玲便指引着罗不识落了座,刚坐下没多久,门外便熙熙攘攘一片,红玲好奇的挑头望去,只听得许多声的“夫子”响起,红玲连连叫人前去迎接,不肖半刻的功夫,夫子便被引到了大堂中心之处。 这个夫子并不是当初给红玲教学的那个夫子,看起来更为严肃一些,眉眼间的神色竟好似写满了不近人情和不苟言笑,见到这个夫子,罗不识的脸一下子便绿了。 这个夫子不是别人,正是从小将自己教大的夫子本人,若说罗不识从小到大最怕谁,这位夫子便是当头第一号的人选。 如今自己不仅要面临如此不利的境地,还要自己最害怕的人面前作诗,这不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是什么? 在如此压力下,罗不识渐渐觉得有些发晕,一激动,连话也有些说不清楚了,要知这位夫子什么都好,唯有一点,就是喜欢杀熟,越是亲近的人批的越下狠手,而其人又是个极为认死理的,没有人敢和他讲道理。 因为那些试图与他讲道理的人,下场都很惨。 “夫、夫子,学生见过夫子” 罗不识低声下气的凑在夫子面前行礼,脸色极难看又极勉强,与罗不识不同,红玲只微微躬了下身子点了下头,便算作行礼了。 老夫子倒是没有怎么为难二人,只缓缓“嗯──”了一声,便拂袖坐下了,红玲挑眉示意了一下秀秀,秀秀了悟的连连上前,将一张规则纸递交到夫子手中,仔细将比赛的规则说了一遍。 夫子捏着胡子微微点头,而后便抬起头淡漠的扫过了台上的二人,苍老的声音徐徐开口说道:“既然万事俱备,那便开始吧”。 语落,罗不识和红玲台子上便被依次放上了文房四宝和足够的宣纸,秀秀将一个香炉放到夫子案上,“计时开始!”,语落,香也便被点着了。 红玲侧眼看了眼罗不识,只见他伏案凝神,很是认真的细细书写着,红玲悠悠然的沾了沾墨水,而后便在心里把唐诗宋词元曲依次过了一遍。 诗在心中,大体就是此时的景象吧。 围观的众人有些纳闷,眼见着罗公子一张接着一张的写了已经有两首了,红公子这边却始终毅然不动的样子,见如此,人群中不免便传来了一声接着一声的惋叹,“这红公子一看就注定是比不过罗公子的了,这场比试实在没什么悬念”。 听及此,红玲嘴角微微上勾,而后便迅速书写起来,她的动作之流畅,宛若笔随心动,丝毫不假思索的样子,与身侧一句一停的罗不识比起来,简直就像是个没有感情的写字机器,在罗不识写到第四张的时候,红玲便反超了他。 夫子端着手仔细观察着二人作诗的样子,二人相比起来,罗不识作诗显然看起来要比红玲认真和仔细许多,只是这红掌柜作诗实在太过不假思索,夫子看着看着便神情凝重的皱起了眉头。 自己当夫子这许多年,唯有学生背到了正确答案才能如此流畅且不假思索的书写,可这是临时创作的题目,莫不是这个红掌柜早就备好了诗篇来与罗不识抗衡? 念及此,老夫子的眼中便闪过一丝漠然的寒光,心中也稍稍决断出了半分。 随着时间的推移,罗不识的创作渐渐慢了下来,反观红玲,她的动作非但没有随着时间减缓下来,反倒有写到兴头上越写越激烈的架势。 罗不识微微凝眉看了眼红玲,一滴汗水便悄然从他的额间滑落下来,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十分不甘的咬着牙继续开始写,只是眼下已经写了快二十首诗,自己实在有些江郎才尽的架势了。 但侧边的红公子,却好似丝毫没有被枯竭的创意所困扰的难处,依然面不改色的埋头一张张的写着。 要问红玲累不累,红玲自然会毫不犹豫的大喊一声:累! 但此时自己正写的形成了惯性,若是停下来自己的强迫症一定会发作的,方才自己就已经下定决心了,一定要写到五十首才停,如今才刚刚过半,而香已经只剩下半柱了,无论如何自己都一定要撑下来,这样才能稍微安慰一下自己没有特别占哪位罗不识公子的便宜。 念及此,红玲嘴角得意的扬了扬,这些诗自己从小就背,早就刻在了骨子里,就算不动脑子,自己的手也记得了,虽说这不是自己本来的手,但想来刘灵儿本来的身体也十分的柔软,故而用起来的时候也十分方便。 夫子捏着胡子,严肃的看着红玲,如此紧张的时刻,他尽然还能笑的出来,而他的手却丝毫没有因为嘴角暴露的出神而有所减慢。 如此之人做出来的诗,若不是前朝的古诗,那便真的要令人颇为好奇了…… 一炷香的时间稍纵即逝,没一会儿的功夫,香便烧到了底,随着老夫子一声令下,二人齐齐停笔,红玲搁下笔墨,长长舒了一口气,好似颇为遗憾一般的看了眼夫子,便将自己的诗吹了吹合到了一起。 罗不识回头望去,见着红玲手中的诗稿竟比自己厚了那么多,便随即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后随即自我安慰道:“他只是写的多而已,不一定能比得上自己的质量”。 想到自己的诗稿,罗不识又稍稍定了下心神,好在自己今日写的诗也算是超水平发挥了,与这乡莽野夫比起来,当时有很大把握的。 红玲率先数了下自己的诗稿报数道:“五十篇!”。 罗不识微愣,缓缓捏起自己手上的一打诗稿,这一打手稿根本不用特意数,在自己憋不出诗句来的时候,自己早就已经默数了七八回了,道:“三十篇”。 而后红玲率先从桌子后面出来,与罗不识交换了手上的诗稿,按照规则仔细数了一遍,“三十篇!”。 罗不识拿到红玲诗稿的那一刻脸色便随即僵硬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 第163章:比赛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63章:比赛2 这一张张一句句,每一句诗都堪称经典,罗不识铁青着脸快速翻阅着红玲的诗稿,越翻脸越黑,越翻手越抖,心中的信念顷刻之间崩塌,眉眼间的不可置信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极点。 红玲自然知晓他为何如此,要知道她所背诵的诗可都是诗仙诗圣之类的大文豪写出来的,能给他带来震撼自然是理所因当的,可场中的人却不知罗不识经历了什么,只看他颤巍巍的拿着诗稿,还当是数不清呢。 过了许久,罗不识都迟迟难从这种打击中回过神来,夫子耐心等了许久,却见他一个人竟对着诗稿发起呆来,便随即问道:“不识,还未数清?”。 罗不识被这一吼,连连回神过来,而后喃喃说道:“我输了……”。 夫子微微一惊,要说这罗不识,虽说为人高傲一些,但确实是个有才华的人,尤其是他从来对自己的才华都是自视甚高的,能叫他如此轻易的认输,这红掌柜的诗稿究竟该有多震撼? 听到罗不识的话,耳尖的观众席当即便炸开了锅。 “罗公子尽然认输了?!” “什么嘛!罗公子怎么会输!?” “莫不是这红掌柜威胁了罗公子?” “难道红掌柜的诗稿真的有那么好?可以将罗公子都胜了!” …… 人们叽叽喳喳的热切讨论起来,罗不识只觉自己脸上的薄皮好似被人给当众撕下来了一般,脸火辣辣的烫,便随即想丢下手中的诗稿离去,却被看出端倪的夫子一把拽住。 “既然你都认了输,至少得要知道自己输在了哪里吧” 说罢,便一把将他按在了座位上,而后缓缓将他手中的诗稿拿下来,细细品读。 这一读不要紧,老夫子眼中的微光顿时便亮的惊人,这些诗句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的妙,读到这些诗,夫子当下便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死而无憾了。 夫子看着手中的诗稿,眼中的赞赏和钦佩当即便一览无余的朝着红玲投望过来,“公子这诗实在是妙啊!”。 听到一向波澜不惊的夫子都如此赞叹,可是将大堂里的众人吊足了胃口,也不知谁率先起的头,只听得一声接着一声高的呼唤着:“唱诗!唱诗!唱诗!”。 迫于众人的热情,老夫子在品读了一遍诗稿之后,缓缓将之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朝红玲仔细的端了个礼,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 店中伙计见如此情况,便连连望向红玲,红玲缓缓摆了下手,道:“那便上来读吧”。 语落,伙计便连连上了台上,仔细的将红玲的诗稿读给大家。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 …… “横看成岭侧成峰, 远近高低各不同。 不识庐山真面目, 只缘身在此山中。” …… 随着一首首好诗的登场,众人听的皆是如痴如醉,那里还有旁的评头论足的声音,有的皆是一声接着一声的赞叹。 罗不识也渐渐从自己自怨自哀的情绪中出了来,跟着众人又仔仔细细的品读了一番红玲的诗稿,这一字字一句句,皆是自己无法企及的高度,念着自己竟然有幸能结识这样一位青年才俊,自己心中的难过便稍稍消退了些许,甚至到了最后,自己已经不再执着于自己的输赢了,反倒是因为自己慧眼识英雄,如此缠着他与自己比试才能有这样的经历而感到高兴。 红玲看着众人的神情,心里多少有些心虚,好在这些大文豪都不是这个异世所有的,自己窃取别人的成果才能有今天的完胜,故而在微微勾起的嘴角之后,红玲默默的朝着众多名家仔细告歉了一番。 在红玲的天马行空和众人的静谧享受之中,伙计用了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将红玲的诗稿才细细读完了,而大家却还沉浸在各自的震撼中迟迟不能回神,尤其是夫子和罗不识两个人,简直好似呆在了椅子上。 在一片宁静之中,伙计轻轻咳了一声,这才将众多人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来。 红玲微微坐正了身子,颇为疲劳的托着下巴看着端坐在裁判席上的夫子,徐徐问道:“夫子,如何?”。 夫子缓缓从椅子上起来,往红玲身边过去了几步,十分恭敬的鞠了个躬,而后目光炯炯的望着红玲说道:“红公子的才华简直用惊为天人来形容都不为过,老夫实在是佩服,还望日后还能有机会与红公子切磋诗词”。 红玲大方的摆了摆手,徐徐道:“夫子过奖了,一些小诗而已,不足挂齿的”。 说到此处,夫子将罗不识拉到红玲面前,徐徐说道:“这小子今日算是在红公子面前受了教,日后,不识,你当如何与红公子处之?”。 罗不识被夫子这么一质询,顿时便慌了,连连拱手道:“在下实在有眼无珠,竟然质询红公子的才华,实在是令红公子见笑了,如今在下南诏第一才子的名号便随即易主,日后在下再也不敢以第一自居了,只望红公子切莫与在下太过一般计较,在下愿赌服输,愿听候红公子差遣”。 红玲心中不由得赞叹,这罗不识真是遇上了一个好夫子,能这样指正教导与他,而他又全然不似罗落雨那般跋扈,故而红玲便对罗不识生出了些许好感,只是由不住的想,若是罗落雨能有这罗不识的一半良善,也不至于与自己闹到这般田地。 念如此,红玲便缓缓将罗不识扶了起来,徐徐说道:“我才要谢过罗公子,让在下有了这样好的生意”,说着,红玲便朝着众人仔细的鞠了个礼,笑道:“今日谢过诸位捧场!”。 第164章:比赛3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64章:比赛3 随着比赛尘埃落定,凌霄楼内的众人也都渐渐散去了,老夫子与罗不识悄声说些耳语便也与红玲道别离开了,唯有罗不识,还恍恍惚惚的定在那里,全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红玲回过身看向他的时候,罗不识正低着头盯着桌子发呆。 “喂!你怎么了?莫不是输不起犯傻了吧?” 罗不识被红玲惊醒,心里猛然一惊,犯傻?他才不会犯呢,如今他心中心心念念的,就是红掌柜为何能做出如此优秀又风格迥异的诗词。 要知道,能同时驾驭这么多种风格的诗人,至今他都还未有见过,又加之方才老夫子在他耳边细细说的话。 “我方才观察你们二位作诗的神情,你的神情倒颇为认真,一看就是在仔细构思诗词的模样,反观红掌柜,在作诗的时候,东瞧瞧西看看,嘴角还总带着呢么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看起来着实奇怪,倒是颇像是将诗词默下来的样子,但那些绝妙的诗词又实在是老夫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故而,此局便只能如此了,你若感兴趣,不如好好与他聊聊,他是如何做出如此绝妙的诗词的” 老夫子的话,在罗不识的心中激起了层层波澜,若是这些诗真的是红掌柜所作,为什么每首诗之间的风格差异会这么大? 红玲看着罗不识较真的样子,有些心虚的轻声咳了咳,而后错开眼睛,说道:“哪里有那么复杂,我自天生来便如此睿智的,这些诗倒也算是我这些年压箱底的诗,从未予外人看过,故而在书写的时候便比你快许多,你若是因此而想不认账的话,我会鄙视你的哦”,说罢,红玲眯着眼便看向了疑虑重重的罗不识。 罗不识被红玲这样的眼神一看,心里的羞愧便更甚了,心想,自己都已经输成这个样子了,竟然还有脸面质疑别人,虽说红掌柜的诗,是他日前压箱底的宝贝,但想来就算给自己同样多的时间去做诗,也绝不会超过他的文采。 念及此,罗不识顿时便觉着自己实在是不知好歹,如此污蔑与红掌柜,更何况,哪怕到了此种情况下,红掌柜还是恪守道义,没有当众将自己的诗拿出来,否则,如此鲜明的对比,自己恐怕当即便要切腹自尽来了断残生了。 想到此处,罗不识看向红玲的眼神中便含了些许感激,“是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望红掌柜见谅,只是,与红掌柜相识这许多时候,还未晓得,红掌柜如何姓甚名谁?”。 红玲顿时便被罗不识的话给问住了,自己的名字日前倒是给那三个掌柜的介绍过,可是其实自己的名字真正的含义也就只有陈锦烨晓得,红玲愣神的时候,罗不识皱着眉便用手拂过了红玲的脸颊。 十分奇怪的说道:“红掌柜为何你的脸上好似有擦过脂粉的样子?”。 红玲被这样触了一下,就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的颤抖的跳开了,整个人都是极为暴怒的模样,呲着牙便瞪向了罗不识,“你干什么!?”。 罗不识微微一怔,“红掌柜为何如此大的反应?我只是想把你脸上沾的红丝儿挑开”。 看着罗不识手上的丝线,红玲顿时便尬在了原地,嘴角斜斜的抽了抽,随后半晌才无奈的摆了摆手,说道:“日后直接告诉我就好了,我不喜欢别人这样靠近我”。 说罢,红玲便大步流星的朝里走去,但罗不识却还是不打算离开一般的跟在他身后,“红掌柜,你还未告诉我,你的姓名如何?”。 红玲冷不丁的回头瞥了罗不识一眼,吓得罗不识一个激灵,“我们还没有熟到可以互通姓名的时候”。 “可是我总归要称呼你的呀” 红玲定定的看着罗不识,徐徐道:“你现在叫我‘红掌柜’,不也称呼的很好?没有人会误会红掌柜另有其人的,不是么?”。 被红玲这样一反问,罗不识顿时便待在了原地,原先哪里有人敢这样与他说话,能被他这样追问名字的,那些人早就上赶着过来与他结交了,也就是红掌柜一人敢如此与自己计较,但...... 罗不识转念一想,这红掌柜确乎是个极为有趣的人,如此个性乖张又如此有才华,想来自己也是不屑于与那些才华差于自己的人结交的,想来不过是红掌柜自己独有的傲气罢了,便心中好受了许多。 红玲远远看着罗不识,心里一阵恶寒,这个男的不会是看上自己了吧?怎么一直自己呆呆地笑?要知道,自己现在可是以男装示人啊! 红玲缓缓吞了口口水,心里默默的筹算着,都怪自己这副皮囊太过娇俏,以至于哪怕是女扮男装都如此引人注目,想来这罗不识从在赌场的时候就一直缠着自己不放,定然是那时候就被自己的美貌所倾倒了。 想到此处,红玲恨不得赶紧跑到后厨去给自己抹上锅底,这样遮掩一下自己的美貌,这罗不识可能早就离开了,也不至于到现在甩都甩不掉。 “红掌柜......” 罗不识的话音未落,红玲便一掌拍到了罗不识的侧耳脸上,怒道:“你!你休要用你那脏心思来揣摩我!”。 罗不识纳罕之余,正要与红玲理论,却将红玲的话尽数落入耳中,只是这意思却变成了另一番意思。 罗不识以为,自己的想法竟然如此容易被看穿,以至于自己只是心里腹诽了红掌柜几句,红掌柜便如此大反应,想来这红掌柜如此非凡本就是我等常人所能企及的,既然如此,自己便不逼他的姓名罢了。 “红掌柜误会了!” 罗不识连忙侧开身子与红玲拉开了两大步的距离,“红掌柜,我不逼你了,日后我便以红掌柜的名号称呼你好了,你的名字,你若不想提,便不提了”。 红玲当即一愣,缓缓将手放下,徐徐说道:“这还差不多”,说罢,红玲便又戒备的看向罗不识,“日后离我远点儿,我对你没兴趣”。 罗不识微微皱了皱眉头,红玲当即便是一指,说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啊!”。 罗不识疑惑的看向她,正要发问,红玲便又退后半步,说道:“虽说我不是花,但是才华容貌这些东西,你不要只看着我有,这王城的街上所有人都有的,你也多看看旁的人”。 红玲自以为婉转的话,落入到罗不识耳中,却又品出了另一番滋味,想来,红掌柜是在拿下午的时候自己在赌场里的表现说事,罗不识眼角微微一抽,暗筹道,那些小事,红掌柜都如此放在心上,看来日后结交可不能再对他太差了,否则自己定然会被他捉弄嫌弃的。 念及此,罗不识爽快的拱手抱拳,与红玲保证道:“红掌柜放心,日后在下定然不敢怠慢掌柜的,也更会虚怀若谷的对待每一位来与在下讨教的人”。 红玲定定的看着罗不识,眼睛不知所措的眨巴了几下,想来自己对罗不识好似刻薄了许多,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是看在对面酒楼是他家的份上也该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大不了日后亲自给他挑个漂亮的男人就好了,想如此,红玲的嘴角便微微勾起,“既然如此,罗公子,要不请回吧?”。 看着红掌柜对自己做出了请的动作,只是方向却是指着门外的,罗不识有些发懵,心里将自己与红玲的对话来来回回想了遍,却终是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既然如此,这红掌柜何苦又如此对自己呢? 罗不识心里实在不痛苦,本就输了比赛,如今竟然连与他私下切磋的机会都没有,这样让自己如何甘心。 “红掌柜,在下实在不知道如何得罪了您,不如你明示,我也好及时改正啊” 红玲看到罗不识突然如此诚恳的同自己说话,鸡皮疙瘩顿时便掉了一地,奈何没有与罗不识发作的机会,否则自己一定要借机好好与他打上一架,如此饥渴难耐的人,没想到竟然如此喜欢自己,也不知道他得知自己是个女人之后会有多失望,只是实在无奈,自己必须得掩着自己的身份,否则陈锦烨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额...罗公子,你还是早些回去吧,我今日实在有些乏了,我们改日再叙吧” 罗不识听到红玲突然这样柔和的说话,顿时便以为是自己谦逊的态度触动他了,想来自己为了结交他付出了如此多的代价,这人若是在不知好歹,就实在是太可恶了,念及此,罗不识便微微松了口气。 好在有仇不隔夜,二人的矛盾总算是化解开来了,“既然红掌柜的乏了,那在下便也不好再做打搅,日后在下定然登门拜访,与红掌柜以诗会友,共同徜徉诗海”。 终于送走了罗不识,红玲望着他的背影深深一叹...... 第165章:只是想和你待在一处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65章:只是想和你待在一处 送走了罗不识,红玲根本顾不得计算今日赚了多少钱,连忙便拖着秀秀和小青回了王府。 总算回到自己的院子,红玲的心这才算是彻底放下来了,想着自己这回一定要好好地躲一段时间时间才行,一定要等到罗不识自己放弃了与自己结交,否则光是对付他,自己都得耗尽全部的力气。 “娘娘,你没事吧?” 秀秀看着一直抚着胸喝水的红玲,有些忧心的问道。 红玲微微摆了下头,徐徐说道:“今日实在太惊险了”。 小青有些疑惑的问:“小姐,今日分明我们是赢了的又赚了那么多银子,况且那罗不识公子也对你低了头,你为何说今日惊险呢?”。 秀秀微微皱了下眉,与小青对视了一眼,问道:“莫不是因为王爷?”。 红玲仰头喝着水的动作顿时便是一滞,若不是秀秀突然提起来,自己差点就要忘了还有这一档子事了。 红玲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神情顿时便凝重了起来,今日在赌场遇到陈锦烨,不,不是遇到,是他来见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是想警告自己吗?因为他看出了自己想涉猎赌场的野心? 红玲薄唇微抿,心中实在存有太多的疑惑,她不得不仔细揣摩陈锦烨的心思,毕竟他的心思实在太难猜了,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谁知道下一秒,他是不是又变了脸。 红玲已经有些习惯了心痛的感觉了,以至于她现在想起陈锦烨在赌场里用自己身份威胁自己的话,红玲都觉得一切的在乎都是对自己莫大的嘲讽。 “小姐,你没事吧?” 看着红玲难看的脸色,小青有些担心的问道,红玲微微抬起头朝秀秀和小青笑了笑,徐徐说道:“我没事”。 说罢,红玲便起身往门外去了,院子里的秋千已经被拆了,又变得空荡荡的,红玲自嘲的笑了笑,便缓步往院中心的亭子里走去,好在在院子里还有个可以乘凉的亭子,自己的处境也算不得什么凄凉,所有的一切都是命数,自己注定是个不幸的人,怨不得别人...... 红玲靠在柱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瞎想着,却不见,陈锦烨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玲儿”,陈锦烨缓缓将手搭在红玲的肩头,红玲被吓得差点趴在地上,陈锦烨扶住了红玲,缓缓将她拥入怀中,“玲儿,今天的事......”。 回过神来的红玲,扯开陈锦烨环在自己腰上的手便转过身来,“我不想听你说,你走吧”。 红玲冷淡的语气深深刺痛了陈锦烨,陈锦烨再次攀上红玲的肩,徐徐说道:“今日的事,我可以解释”。 “解释?” 红玲轻蔑的一笑,“王爷何须向我解释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总归是要我替你保密罢了,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说罢,红玲便冷冷的侧脸转向大厅,而后便拔脚而去了。 红玲知道,无论自己如何说,陈锦烨都是会跟上来的,果不其然,红玲坐在大厅桌子旁的当下,陈锦烨便在她对面站定了。 只见他朝秀秀摆了摆手,说道:“去备晚膳吧,今日我与玲儿一同用膳”。 红玲视若无物的自顾自的饮茶,全然未再看向陈锦烨一眼,陈锦烨端着茶杯,时不时的将自己的双眸锁在红玲身上,半晌,受了冷落的陈锦烨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玲儿,今日我去见你,是因为有人要对你不利,我让小二把你稳在雅阁之中,也不是要限制你,只是那时那个杀手还跟在你身后,我怕你出去的早了被那个杀手得逞” 听到陈锦烨的话,红玲的端茶杯的手在空中一滞,而后斜斜的看向陈锦烨,“那在雅阁的时候,你为什么说那些话?”。 陈锦烨嘴角勾了勾,看向红玲,眼神中尽是柔情,“原本,我只是想捉弄你的,才纵容小二那样与你说话”。 听到‘捉弄’两个字,红玲看着陈锦烨的眼神马上便又冷了下去,陈锦烨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已经不喜欢与我玩这些互相捉弄的把戏了,我以为......”。 “什么你以为!什么都是你以为!你问过我的感受吗!?” 红玲起身将茶杯狠狠的砸在地面上,便转身要离开,陈锦烨眼疾手快的拽住红玲,“玲儿,我是爱你的”。 红玲冷冷的回望陈锦烨,“爱我?我可谢谢您了,只不过,你的爱,我受不起”,说罢,红玲便想甩开陈锦烨的手,只是这次陈锦烨却并没有松手,反倒将她的手腕牢牢地禁锢在自己手中。 “玲儿,我不会放手的” 挣扎了许久的红玲,无力的将手垂下来,而后说道:“我寄人篱下,注定是暂时躲不过你的,你如今的不放手,我自然没有办法,你不给我自由,我也是更没有办法,你随意的想毁约,我也没有办法,我能如何呢?任你鱼肉罢了”。 红玲的话,一字一句的砸在陈锦烨的心头,陈锦烨痛的有些麻木的心一颤一颤的跟着红玲抖动,二人的姿势保持了许久,陈锦烨不知道该如何说,但他不能放手,红玲不知该说什么,因为,他不放手。 秀秀与小青端着餐盘回来的时候,红玲和陈锦烨便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秀秀和小青严肃的对视了一下,而后徐徐将手上的餐盘在桌子上摆放整齐,才徐徐退出大厅。 他们二人的事,她们俩是想帮都帮不上的。 不知过了多久,陈锦烨缓缓上前环住红玲的身体,一字一句的对红玲承诺道:“与你的契约,我一定遵守,除非你自己愿意,我一定不会强迫你的,这个院子是你的,我不会限制你,我也不会不管不顾的冲到你的房间里,我只是想和你待在一处,一小会儿,而已”。 红玲缓缓掰开陈锦烨环着自己的手,目光恍惚的看着陈锦烨,无奈一笑,徐徐落座...... 第166章:原来如此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66章:原来如此 看到红玲坐回了位子,陈锦烨心里稍微宽松了些许,他知道红玲还是不愿意原谅他,但在那之前,就这样坐在一起吃顿饭也是很好的,陈锦烨缓缓坐到红玲对面,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红玲的面庞。 红玲用筷子夹了些许菜放到自己的碟子里,问道:“你说有人要对我不利,是谁?”。 陈锦烨微微愣了一下,徐徐说道:“今日你到凌霄楼的时候,我在里面安插的人就看出了你身后有人跟着,所以就立马派人告知了我,我令暗卫暗中保护你,谁曾想你竟然对赌博那么感兴趣”。 说着,陈锦烨的脸上便流露出了宠溺的柔和笑意,“得知你往赌场方向去了,我就让小二将你拦在赌场中,谁知他竟编了个我要见你的话,想来,你男装的样子,我还没有仔细瞧过,正是个好机会,所以我就匆匆处理完那个杀手,去找你了”。 红玲微微蹙眉,“你还是没有说,他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陈锦烨微微顿了一下,徐徐道:“有些事,你无需的知道,只需明白,我会一直保护着你就好了”。 红玲不服气的低下头,心里暗暗冷哼,暗筹着,陈锦烨就是不想把所有的东西都与自己分享罢了,仔细想来自己不过是他众多棋子之中的一个,又何须的如此将自己看得重要呢。 念及此,红玲便缓缓将饭拨自己口中,反正自己好在没有遇到生命危险,活着就好了,又何须那么计较这些。 陈锦烨看着红玲,徐徐动了下筷子,“今日,你和罗不识的文赛很有趣”。 红玲微动,正有些讶异,又转念一想,陈锦烨的眼线那么多,知道这件事倒也不足为怪。 “还好吧,不过那个罗不识倒是与罗落雨全然不同,看起来好相处多了” 陈锦烨定定的看着红玲,“你喜欢他?”。 红玲抬眸看向陈锦烨,“我喜不喜欢他,好似与你没什么关系吧?”。 “别忘了,你还是我的王妃” 红玲微微一哼,“你方才不是还说,会尊重我和你的契约么,怎么这就忘了?”。 陈锦烨拿着筷子的手爆了青筋,但还是努力平和的说道:“契约上没有说你可以给我戴绿帽子”。 陈锦烨的话,令红玲有些失笑,“你放心吧,就算我给你戴绿帽,也不会找他的” “那你要找谁?”,陈锦烨的眉头紧紧皱缩起来,看起来十分的严肃,红玲抬头与陈锦烨四目相对,徐徐说道:“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说罢,红玲便继续低着头吃饭了,陈锦烨却被弄得心里有些忽上忽下的,若是红玲可以自由的爱上别人,那自己又有什么优势呢? 日前那么伤害过她,她一定打心眼儿里不想再见自己了,若不是自己死缠烂打,如今又有什么机会见得到她呢? 想到此处,陈锦烨缓缓搁下筷子,“你不可以喜欢上别人”。 出境游的话令红玲觉得有些莫名奇妙,“凭什么你可以喜欢别人,我就不可以?”,说罢,红玲缓缓搁下碗筷,索性与陈锦烨对峙起来。 陈锦烨的目光对上红玲质询的眼神,心里微微停滞,“我不会喜欢别人”。 “真的吗?” 红玲嘴角微挑,眼神中含着几分讥讽,陈锦烨有些心虚的看着她,而后死死的攥住拳头,“玲儿,我不会喜欢别人了”。 红玲漫不经心的为自己倒了杯茶,“哼,你喜不喜欢别人管我什么事,总之,喜欢谁是我的自由,我不管你,你也不要管我”。 “不可以” 陈锦烨伸手按住红玲拿茶壶的手,“我不允许你喜欢上别的人,你只可以喜欢我”。 说罢,陈锦烨看着红玲渐渐变冷的双眸,又道:“至少在契约期限内,你不可以喜欢别人”。 红玲微微哼了一声,徐徐将陈锦烨的手拨开,说道:“放心吧,我不会那么着急找下家的”,说罢,红玲便顺利的为自己倒上了茶。 陈锦烨挑了挑碗里的饭菜,觉得实在没什么胃口,便也索性将筷子放了下来。 “玲儿,明天就到下个月了” 红玲撑着手看着陈锦烨,有些不知所云,“那又如何?”。 “那意味着,我又可以找理由与你来兑换三个愿望了” 陈锦烨淡淡的说着自己的小心思,全然没有一丁点儿隐瞒,红玲侧脸望向他,心里不住地感慨,他倒是渣的坦坦荡荡,什么都敢向自己讨要,也不怕自己找机会报复他,还是,他对自己的乖巧有不一样的误解?以为自己是那种他要什么,自己就会乖乖给他什么的人。 红玲微微摆了下手,“那你最好想清楚了,否则后果自负”。 陈锦烨嘴角微微勾起,什么都没有再说,而后便托着腮,看着红玲的侧颜了,虽说红玲看着院子中的亭子,但这样却更好的让自己能将她收入眼中,他喜欢这个样子的和她在一起,也不用担心她会突然质询的盯着自己,让自己无措。 这样能静静的看着她的感觉,可真好。 过了一会儿,红玲有些无聊的回过头,猝不及防的与陈锦烨的柔眸撞在了一起,红玲的心脏当时便漏跳了一拍,“你——”。 陈锦烨的脸微微一红,连连便错开了自己的眼睛,咳了咳清了下嗓子,说道:“玲儿,你今日在凌霄楼做的诗真好,我正在想,那些诗你是如何做出来的,是不是有什么高人指导?”。 红玲微微一愣,随即便扬起个笑容来,缓缓说道:“哪里有什么高人,不过是我记性好而已”。 “记性?” 陈锦烨顿时便愣住了,红玲的诗是记下来的,可是那些诗是以前闻所未闻的啊,若是有人出了这诗,随便其中一首,都应当早就就名扬天下了吧。 红玲一愣,赶紧刹住了自己的嘴巴,总是祸从口出,已经那么多回了,自己还是不长记性,红玲暗自懊恼,几乎就想一巴掌呼自己一下,也好让自己真的长长记性,如此反复,不知道已经为自己招惹了多少祸端。 “额,可不是记性么,那些诗作出来,得耗费我多少脑细胞啊,若没有以前的积累,我看那毛笔被我啃破了,我也做不出来” 说罢,红玲便连连别过脸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陈锦烨看到她这样,心中了然,她是想隐瞒什么,她这个样子已经不知道多少回了,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装的有多假。 陈锦烨知道红玲不是刘灵儿之后,便对她身上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都习以为常了,想来,日前红玲也本来是就是个奇女子,有这样的诗词存在肚子里也是不足为怪的,只是,她为何要掩盖自己的才华呢? 红玲咬着牙一面着急忙慌的到处乱看,一面悄悄观察着陈锦烨的动向,看到他果然对此消了疑虑之后,她才微微松了口气。 陈锦烨自然而然的捏起红玲在桌子上紧张兮兮乱扣的手,而后便起身将她拉了起来。 “玲儿如此,我自是晓得的,不如,我们要院子里坐坐吧” 一脸懵逼的红玲就这样听着陈锦烨的话,莫名奇妙的随着他来到了院子里。 二人刚刚坐下,陈锦烨就开口说道:“此前你们院子里不是一直喜欢玩老鹰捉小鸡吗,最近怎么不做了?”。 红玲微微一愣,下意识的便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而后便顿时醒悟,他怎么会不知道王府之中发生的事呢,想来也是有人告诉他了,就算没人说,秀秀也会告诉他的。 故而在陈锦烨开口解释之前,红玲便紧接着说道:“也没什么,看到大家都玩过了,也就没什么新鲜的了,反正都是为了锻炼身体,做些其他的也没那么累的,也好”。 陈锦烨微微颔首,徐徐说道:“你那套操看起来实在不错,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教教我?”。 红玲微微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徐徐问道:“你想学?”。 陈锦烨认真的看着红玲,“自然是认真想学的了”。 陈锦烨认真的样子令红玲一下子便挪不开眼睛了,他本就俊朗的脸,如此盯着自己,实在是令人想犯罪的冲动,红玲猝不及防的吞了吞口水。 陈锦烨看到她呆愣愣的样子,心里忍不出吃笑,他看得出,红玲的心中还有自己的位置,乘着这个机会,陈锦烨缓缓上前将她环入怀中,而大脑一片空白的红玲竟然也傻傻的接受了,等到红玲反应过来的时候,陈锦烨抱着她已经有一刻多的时间了。 红玲猛然将陈锦烨推开,眼神闪烁又跳跃,好似一只受了惊的兔子,陈锦烨心中闷闷的痛,他知道,要让红玲再次接受自己,还有许多的路要走。 陈锦烨缓缓站起,笑着摸了下红玲的额头,“玲儿,我会向你证明我对你有多喜欢的”。 说罢,陈锦烨便起身往院子外走了...... 第167章:竟然不见了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67章:竟然不见了 在罗落雨的院子里,罗落雨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屋子外的花池旁边,一边撵着花瓣,一边听小花说话,实在觉得无聊,罗落雨一挥手便将小花手上的茶盘给翻了。 “整日就会说这些,你也稍微多看点儿其他的戏本子,早就听烦了” 小花畏畏畏缩缩的往后一躲,本该落在她身上的茶杯脆生生的砸在了地面上,将茶水溅的到处都是,尤其是罗落雨身上的罗裙,也被弄得沾上了许多茶水点子。 罗落雨当即便怒了,一掌拍在小花脸上,“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小花哪里敢反驳罗落雨,连忙便跪在了地上朝罗落雨请罪,“娘娘,对不起,是我错了”。 罗落雨冷眼看了小花一眼,便不再出声,往旁边挪了一下之后,小花连忙将地上的碎瓷片捡了起来,刚要端着拿去丢掉,就听罗落雨问道:“小翠最近怎么样了?”。 小花微微一愣,自从上次罗落雨要打死小翠那次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提起小翠,小翠现在还是只能在床上躺着,吃喝拉撒都在床上,本来不该派人伺候她的,但自从那之后,罗落雨就好像忘了这一号人一样,也不说什么时候叫人把她给搬出去,所以小翠就还在偏殿的厢房里躺着。 小花倒是时常去看看,但小翠却最怕小花的身影引起罗落雨注意,深怕罗落雨突然发现了自己的存在,而把自己给赶出去,故而,小花渐渐地便也不怎么过去了。 “启禀娘娘,小翠她还是老样子,在床上动弹不得” 罗落雨摘了一朵花下来,放在自己的鼻间细细闻了一下,徐徐说道:“没有派郎中去治吗?”。 小花呆愣愣的看向罗落雨,实在猜不到罗落雨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便实话实说道:“并没有安排其余的人来看护小翠,如今她什么样子,我也许多时候没有见到了”。 半晌,小花始终听不到罗落雨的回应,便微微抬头瞄了她一眼,只见她眯着眼仔细把玩着手上的花朵,丝毫没有被小花的话打扰过的样子。 罗落雨的性格实在太过阴暗,以至于小花有时候实在把握不住她究竟想要什么,想来自己身上的这些东西还都是朝小翠学的,小翠将罗落雨的喜好厌恶都与小花说了个尽,也是因的如此,罗落雨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容下了小花,可是小花自己心里清楚,比起小翠,自己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毕竟小翠是从小和罗落雨一起长大的,对罗落雨的了解那可以算得上是了若指掌,不像自己,一个半路出家的和尚,做什么都是靠猜的,只有一点点猜罗落雨的心思,一点点积累,若不仔细记得,自己就是被罗落雨打死,那也是命中活该。 “你现在就去看看她” 小花的幻想突然被罗落雨冷冷的话语给激醒了,连连便从地上爬起来应道:“是的,娘娘”。 小花来到小翠的房间,一入房间,便是一股恶臭的气味,小花微微掩着鼻息,往小翠床上望去,身上盖着的被子早就已经发黄发硬了,这才半个月的功夫没来看,小花万万没想到小翠已经沦落到如此的境地。 小花强忍着恶心往小翠床边走了走,微微探了下头,只见小翠滴溜溜大的眼睛直勾勾的便盯了上来,“你来做什么?”。 小花微微皱着眉头,缓缓将帕子放下来,说道:“娘娘让我来看看你,你最近还好么?”。 小翠哼了哼,徐徐说道:“没想到娘娘竟然想起我来了,是要把我赶出去是么?”,语落,小翠便用手撑着将自己支撑了起来,脸上可怖的疤痕随着她这一用力显得更加的张牙舞爪了。 “你不用着急起来,娘娘没有叫你走,她就是让我来看看你的情况,你有什么要向娘娘说的,我可以代为转告” 小翠万万没想到,罗落雨竟然专门派人来看望自己,只是这看望,小翠瞄了眼小花,她实在不敢相信,她真的就只是让小花来看看,没有别的目的,小翠眼珠子一转,而后微微眯了下眼,心想,罗落雨一定想利用自己做些什么,否则绝对不会想起自己的。 想如此,小翠蝙超小花望去,徐徐说道:“没什么好说的,我已经这般田地,不给娘娘添麻烦就已经谢天谢地了,那还敢有什么要求”。 小花看着小翠的模样,缓缓摇了下头,“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和娘娘说一声,你这边我会安排郎中来给你瞧病的”,说罢,小花便转身赶紧掩住口鼻出了房间。 小翠望着小花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勾了勾,那些在自己面前百般辱骂的婢女,你们等着,但凡我小翠有一天能出去,我一定要一个个的活剥了你们...... “启禀娘娘,我方才去小翠房间,她住的地方已经许久没有人收拾过了,有一股骚臭味,她的精神状态倒是还好” 罗落雨将手上把玩了许久的花往地上随手一丢,而后便大步踩上去,用脚仔细的碾了碾。 “既然如此,就让婢女好好侍候着,明天我要她干干净净的来见我” 说罢,罗落雨便头也不回的往大厅里走去了,留下一脸愕然的小花,回过神来的小花,连连便催促着王府中的下人去收拾小翠的房间,仔细的给小翠洗漱干净,自己则匆匆往府外去请了个郎中过来给小翠看。 等到小花从王府外回来的时候,罗落雨正坐在大厅里的太师椅上,满脸肃穆的盯着地上跪着的侍卫,小花不敢轻举妄动,让小婢女引着郎中,自己就缓缓来到了大厅外候着了。 只听罗落雨气愤的将桌子上的茶具尽数的摔在地上,恶狠狠的咬着牙说道:“她竟然有如此手段,能将我派去的杀手都清除的了无踪迹,我倒要看看,一个杀手她能躲得过,一群杀手,她如何躲!”。 第168章:竟然不见了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68章:竟然不见了2 罗落雨遣退了跪在她身前的众侍卫,招小花上来。 “你方才可都听到了?” 小花微微颔首,她自然是听到了,这次派出去的杀手竟然被王妃的人给解决了,虽然不知道她是如何解决的,但小花大约也明白罗落雨这么忌惮她,不是没有原因的。 只是不晓得那杀手究竟是如何死的,只是在一个小巷子里才找到身影的,若不是罗落雨百无聊赖想找他回来汇报一下刘灵儿的情况,可能他的死还不会被人发现。 如今刘灵儿还好端端的在自己院子里享受着太子的宠爱,而罗氏却因她而折损了一名死士,罗落雨心中有多不甘心,小花最是清楚不过的了,只是罗落雨接下来要如何,她却是猜不到了。 “小翠那边你交代下去了吧?” 小花乖巧的守在罗落雨身边,细声汇报道:“我已经请了郎中去看小翠了,都已经交代下去了”。 罗落雨满意的点了点头,徐徐笑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小花不知那是何意,但也约摸着罗落雨绝对是想到了什么更为可怖的法子去对付刘灵儿,心里也稍稍捏了把汗,就算那黑衣人对于罗落雨来说什么都不是,但罗落雨完全可能会将这笔账当做是刘灵儿伤害自己的来记下来的。 小花深知这一点,故而便一句话也不敢多言语的立在罗落雨身边,只乖乖的站着,深怕自己多余的话和动作迁怒了正在气头上的罗落雨。 罗落雨缓步出了大厅,呆呆的站在院子里,看着她日前被罚跪的地方,神情诡异的盯着,时不时的笑一声,又时不时的露出哭声,只是这是笑是哭的真正含义,也就她自己一人才能知道了。 小花站在罗落雨身侧,再也不敢借机去看小翠了,她本来想仔细安置下人去照顾小翠的,可如今的光景,自己若是一离开,罗落雨找不到自己,必然会大发雷霆,那可不是谁都承受得住的,哪怕自己是为她去做事,但她却永远都不会在意这些,她只会看她自己的心情当下是如何的,若是违逆了她,她会用最狠的办法对付你,无论你日前是如何照顾她的,在她眼中都是一个样。 很快,日头便稍稍下去了些许,小翠被下人们丢在冷水中随意涮了涮就拉了起来,小翠默默的记下了这一笔账,甚至仔细的将在场的人的样子刻画到自己的心尖儿上。 她最是了解罗落雨不过了,她这次叫自己面见她才不是什么一时性起的事,定然是已经筹谋了许久,想要借自己的手去做些什么的时候。 如今自己虽然是个废人,但只要自己仔细将她交代的事做好了,罗落雨定然不会再让这些人爬到自己的头上来,日后自己再想弄她们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 婢女嫌弃的将手中的皂花丢到浴桶中,“赶快擦一遍,你身上有多臭你自己心里清楚!”。 待到小翠被穿好衣裳,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晚上,郎中也只留了一两副药便离开了,小翠自然不会傻到将自己日后的希望寄托在那两副药上。 被婢女粗暴的丢在滚椅上之后,婢女忍者心里的恶心将小翠缓缓推出房门送到大厅里的罗落雨面前。 “启禀娘娘,小翠带到了” 说罢,婢女们便悄然退下了,罗落雨拿着茶盏仔细观摩着面前的小翠,已经差不多一个月没有见她了,她看起来消瘦了许多,脸上的疤痕还可怖的生长着,好似是新鲜打上去的一样。 罗落雨轻声哼了哼,徐徐说道:“这些日子可还算是好过?”。 小翠顿时便淌出一串清泪来,抿着嘴万般凄苦的说道:“自从离了娘娘,小翠哪里还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只是奈何自己已是个废人,没什么能帮得上娘娘的,日前也是因为我,娘娘才……”。 小翠的话,令罗落雨顿时便想起了那个午后,自己在陈锦烨面前有多丢脸,只是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陈锦烨自那以后便对自己少了许多问候,不用旁的人说,罗落雨也大体清楚,自己是被嫌弃了。 可是那幕后之人却始终没有查到,这俨然已经是罗落雨的一块心病,小翠被断脚,如今只能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也同样是自己的一块心病。 虽说小翠只是个侍候在自己身边的一个小丫鬟,但也就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有多依赖小翠,没有小翠的日子,罗落雨无时无刻的不在忍受小花的笨手笨脚,而且也只有小翠才真正知道自己喜欢听什么,喜欢拿什么消遣。 想到此处,罗落雨的声音不由自主的便柔和了许多,“小翠,我想明白了,我不能没有你,日后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在我身边的地位就不会变”,说罢,罗落雨便缓缓起身,将手上的手绢递到了小翠手中。 “日前我打你,是我错了,你若还信得过我,便继续待着吧,若是不想,我可以找人给你在府外弄个大宅子,日后过活儿也好一些” 小翠顿时便愣在了哪里,她万万没想到,罗落雨找自己竟然不是因为需要自己做什么肮脏龌龊的事,而是确实想到了之前自己的好,小翠惊愕的看着罗落雨,眼中的泪无意识的流下来。 小花也被罗落雨的举动给惊着了,这哪里是罗落雨该有的样子,她不应该此时仔细的将自己谋害刘灵儿的计划与小翠商量才对的么? 小翠颤抖着手,捏着罗落雨递给她的手绢,心里五味杂陈,日前自己虽然侍候罗落雨身边,但早就心里有了颇多怨言,以至于她哪怕被人所害,自己心中其实也不会有什么多的波澜,如今罗落雨却如此对待自己,这如何不能让小翠感激涕零又自愧难耐? “娘娘,我……” 罗落雨微微勾着嘴角,徐徐用手按了按小翠的肩膀,徐徐说道:“这些年你在我身边如何,我都是看在眼里的,没有你之后我才渐渐意识到什么才是我最看重的”。 罗落雨缓步绕过小翠的轮椅,一步步的走向门的方向,“日前我还在罗家的时候,无论做什么,你都会在我身边,无论是我们一起出主意打人也好、骂人也罢,那段日子我都是和你在一起的,也是因为和你一起,所以我做什么都是畅快的,时间荏苒,到我嫁入王府,你随我过来,又与我披荆斩棘了许多事日,我嫉妒、恼怒,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在给出主意,让我能畅快的在王府中活得自在”。 说到此处,罗落雨的嘴角竟然流露出了些许柔和的笑意来,“只是我忘了,你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这么多年来,在我的压迫下,你一定也很恨我吧?我知道的,我都知道,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想给你个归宿”。 罗落雨说完,而后缓缓地走到原来的位置上坐下,看着轮椅上面目复杂的小翠,“你选吧”。 小翠看着罗落雨,心里却早就下了决断,她要留下来,为的不是别的,她要报仇,报这两个月来的仇,虽然她找不到那个伤了自己的人,但那些婢女,那些耻笑她的小厮,她一个都不想放过。 想到此处,小翠的眼中凶光乍现,那种眼神小花再熟悉不过了,那分明就与罗落雨常日的神情并无不一。 小花也顿时明了,为什么罗落雨这么离不开小翠,说到底,小翠才是那个暴虐的罗落雨的根本,没有小翠,想必罗落雨自己根本暴虐不起来吧。 念及此,小花突然有些害怕,害怕小翠说要留下来,若是她决定留下来了,只怕日后的罗落雨会变本加厉的暴虐和恶毒,可是事情总是没有那么顺心意的,小翠也绝不甘心就这样走了。 “娘娘,我想留下来” 小翠的话在平静的大厅中炸开,小花心里的一点点小期颐都在那一刻被抹灭了,只要小翠在,那罗落雨定然不会罢休她的复仇,也绝不会有任何好的转变。 罗落雨笑着看向小翠,她十分欣赏小翠身上的这股狠劲儿,因为她可以从小翠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故而有那么一秒,罗落雨甚至觉得,小翠就是自己,只要小翠不离开,那自己身上的斗志就也不会离开的。 只要斗志还在,那无论是刘灵儿还是于芳霏,她罗落雨都不会放在眼里,她哪怕得不到陈锦烨,得不到他的心,她也一定要这些人付出代价,让她们生不如死最好,如果不行,哪怕是玉石俱焚,罗落雨也在所不惜。 “既然如此,这些日子就让小花帮你恢复,你需要什么,要做什么,都与小花说就好了,让她来安排” 小翠感激的看着罗落雨,而后徐徐说道:“小翠如今最想做的,就是杀了那些侍候在我房中的婢女小厮”。 罗落雨眼中迸发出狠厉,大笑道:“如你所愿!”。 第169章:求茶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69章:求茶 翌日,红玲从睡梦中醒来,一睁眼便瞧见陈锦烨在自己床边坐着,红玲当即便一脚踹了过去,陈锦烨轻松躲过,笑道:“玲儿睡觉还有这个癖好?”。 红玲怒气冲天,哪里还有心思和他讲辩这些,一把推开陈锦烨,红玲便起身从床上起了来,随是有些懵懂但也清醒了不少。 “你为何会在我房中?” 红玲的大声质问,陈锦烨置之不理,只缓缓上前环住红玲,徐徐在她耳边说道:“玲儿,我想喝你泡的茶”。 红玲颇为纳闷,这陈锦烨的脸皮何时变得如此之厚了,昨日还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今日就变得如此赖皮,况且他昨日可是信誓旦旦的承诺说不会随意进出自己的房间的,如今倒好,仿若没说过一般。 红玲大力的推开陈锦烨,眼中带着浓浓的鄙视,看着陈锦烨的样子,嘴角抽了抽,而后便一言未发的出了房间。 这时,秀秀也刚刚起来,看到红玲气冲冲的从寝殿出来也是很奇怪,便上前问道:“娘娘,你还尚未洗漱吧?”。 红玲撅着嘴朝秀秀无奈的一叹,徐徐说道:“我倒是想洗漱,你看看屋里”,说罢,红玲便一屁股坐在了大厅之中。 秀秀疑惑的望向寝殿,只见陈锦烨悠然而出,全然没有什么别的神色,秀秀当即便了然红玲为何如此了,便偷偷笑了一下,而后看了眼气呼呼的红玲,朝陈锦烨说道:“秀秀见过王爷”。 陈锦烨点了点头,而后来到大厅之中,徐徐将自己背在身后的热毛巾拿出来,递给红玲,“玲儿,要不要擦下脸?”。 红玲默然不理陈锦烨,陈锦烨便起身往红玲身侧坐去,而后缓缓伸手用毛巾擦拭红玲的脸颊,红玲哪里会配合,连连便挣扎的起来,一手夺下陈锦烨手中的毛巾,炸毛的说道:“我自己会洗漱”。 说罢,红玲便又跑回了寝殿,陈锦烨笑着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无限感慨,玲儿啊,玲儿,你何时会与我心心相印。 没过多久,红玲便洗漱完毕了,身上也穿上了整洁的罗裙,迈出寝殿的那一刻,红玲便瞪着眼睛朝陈锦烨来了。 “你难道忘了你昨日说了什么了?” 红玲的质问令陈锦烨微微一顿,他自然记得,但昨日回去之后他就想清楚了,他不能与她保持那么大的距离,否则她可能真的会离开,他要努力,努力让红玲重新喜欢上自己,重新与自己在一处。 “玲儿说的话我自然是一字一句的记着的,玲儿说不会喜欢旁的人,我记得,玲儿还说一定会按照契约行事,我也记得” 红玲有些无语,眉毛都快要飞上天际了,“那你呢?你说了什么!?”。 陈锦烨装作无辜的回想了一下,徐徐说道:“我脑子里只有玲儿说过的话,我说过什么……实在是记不起来了”。 红玲愕然,十分愕然,万万没想到啊,陈锦烨竟然有一天会如此不要脸的说出这种话来,想来是自己的脾气太好了,才叫他总是三番五次的戏弄。 红玲重重的将手拍在桌子上,蓦然吃痛的咧开了嘴,但还是忍下来,朝陈锦烨说道:“你昨日说过不会擅自进我的房间,你忘了?”。 陈锦烨连忙将红玲拍的有些红肿起来的手捧起来,十分心疼的轻轻吹了吹,“玲儿日后不要再如此了,你痛,我会心疼的”。 红玲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暴击,这种时候,他竟然还有心思关心我的手?拜托啊!现在我在生气好嘛! 红玲往后挪了挪,将陈锦烨推开些许,“不用你管,总之你昨日说好的不擅自进我房间,这件事怎么算?”。 陈锦烨抬起头,用他那湿漉漉的眼神看向红玲,好似随时预备要哭出来一样,而后徐徐说道:“玲儿,我喜欢你,我爱你,我不想说会伤及让你喜欢我、让你爱我的事”。 红玲猛然倒吸一口凉气,天呐,陈锦烨这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怎么一夜之间变成如此模样?红玲强忍着心中的恶心,缓缓将陈锦烨再次推开,而后淡淡的说道:“陈锦烨,你现在好恶心”。 红玲发自内心的恶心的神情落入陈锦烨眼中,却显得十分俏皮,陈锦烨一个没忍住便噗嗤的笑了出来,而后缓缓拂了拂红玲的背,说道:“玲儿莫要生我的气,这些小事情,忽略掉便好了”。 红玲本稍稍有些忘了方才的事,被陈锦烨这样一提倒又激起了一丝胜负欲,连连便扯开了陈锦烨的手,说道:“今天的事,你不解释清楚不能算完”。 陈锦烨微微一愣,徐徐笑道:“想来玲儿日前找我写契约不就是防止我会说话不算话么,我昨日回去细想了一下,我已经与你签了不平等条约,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不来喜欢你呢?反正也不是合约上的内容,索性忘了便忘了”。 红玲呆愣愣的看着陈锦烨,心里油然而生的对他升起一丝假惺惺的佩服来,如此冠冕堂皇的话他都说得出口,可真是不愧对头顶上的渣男帽子,想及此,红玲连连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便端坐在桌前不再看他了。 瞧见红玲的样子,陈锦烨微微一笑,心里暗自开心,而后又说道:“昨日不是说了么,今日要与你讨茶喝,日思夜想了许久,所以今日就来早一点,不知玲儿何时开始泡呢?”。 红玲眯着眼仔细打量了一番陈锦烨,心里微微犯起了嘀咕,这个家伙现在倒是愈发的皮实了,只是,自己还没有准备好东西,如此那只能稍微勉强一下自己来给他泡一壶随便的茶了。 念及此,红玲嘴角微微勾了勾,陈锦烨托着腮便观赏起了红玲的泡茶手艺,果然,红玲的茶艺总是那么赏心悦目的,陈锦烨一面看一面由衷的赞叹,却不知,红玲如此心甘情愿的给他泡茶,其实另有目的…… 第170章:求茶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70章:求茶2 陈锦烨眼看着红玲流畅的将整个泡茶过程在自己面前展现出来,而后很是乖巧的倒了一杯递给陈锦烨,陈锦烨有些受宠若惊的看了眼红玲,毕竟上一刻红玲还在生自己的气,但如今,红玲却笑得极为甜美。 陈锦烨如愿以偿的接过红玲手中的茶,徐徐送入口中,果然味道还是红玲的手艺,这是没有人能模仿的了的。 陈锦烨犹疑的看着红玲,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竟真的是给我泡的?”。 红玲微微挑了下眉,一副你明知故问的样子看着陈锦烨,笑着说道:“若是你不喜欢,可以不喝的呀”。 “不、不不,我自然是喜欢的” 为了证明自己喜欢,陈锦烨连忙将手中的茶杯再次送入口中,可是瞥见红玲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会毛毛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陈锦烨忐忑的将手放下来,再望向红玲,红玲依然标准的微笑看着自己,那眼神中的柔和简直与方才的红玲判若两人。 “玲儿,你……” 红玲关切的看着陈锦烨,很是温柔端庄得轻声问道:“怎么了?王爷”。 红玲的语气当即便一下子击中了陈锦烨的内心,这样温柔的红玲,让自己怎么能招架得住啊,陈锦烨微微吞了下口水,试探性的伸手探向红玲。 红玲看到陈锦烨伸过来的手,稍稍迟疑了一秒,而后便很快速的主动伸手抓住他,柔情万千的关切道:“王爷,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 自打陈锦烨认识红玲以来,红玲如此温柔的对待他大约有过那么一次,那个时候红玲是为了故意恶心自己的,可是,如今自己的心意已明,她当是知晓自己有多珍惜她这么温柔的样子的。 陈锦烨心里万般疑惑,但还是耐不住心中对红玲的不设防,便随即向红玲挪动了半分,而后将红玲的手握在自己怀里,徐徐说道:“玲儿的茶真是奇妙,日后我要天天喝玲儿的茶,可好?”。 红玲明润的双眸陡然又亮了一度,很显然,她等的就是这一句话,陈锦烨来不及细想,就听红玲应声说道:“王爷一定要说话算数哦,每天都得来喝我的茶,否则可就算不得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陈锦烨深深觉着这里有一个极为浓厚的陷阱等着自己,但…… 管他呢,玲儿愿意每天都给自己泡茶,自己开心还来不及,又怎么可以怀疑玲儿呢,念及此,陈锦烨灿烂的俊颜更加璀璨起来。 红玲微微捏紧了陈锦烨的手,徐徐说道:“王爷,若是反悔了不来喝我的茶可就算不得男人咯?”。 红玲细细柔柔的提醒着陈锦烨,陈锦烨早就不以为然了,对着红玲便是痴痴的点头和笑,红玲微微咬了下嘴角,“既然如此,为了防止王爷回去睡一觉醒来再次忘了自己的承诺,不如我们写个字条吧,如何?”。 陈锦烨心里乐开了花,心想,就算是红玲的陷阱自己也绝对要往里跳的,谁让自己爱她呢,又谁让自己没办法离开她呢,更谁让自己喜欢喝她的茶呢。 于是乎,在红玲的大力张罗下,陈锦烨大大咧咧的便和红玲签下了纸条,“立条为据,若陈锦烨一日不来饮王妃的茶,那便不再算得上是个男人”。 红玲满意的收下纸条,随即便开心的给陈锦烨又倒了一杯,“来来来,王爷喜欢喝茶,就再喝一杯吧”。 陈锦烨乐呵呵的接过,而后便是一饮而尽,面上的喜悦早就已经难以掩饰了。 “玲儿,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红玲乐呵呵的朝着陈锦烨莞尔,而后说道:“今日的茶王爷已经喝过了,不如王爷早些回去,我也就不打扰王爷忙于政务了,日后若是王爷忙于政务,无暇顾及玲儿的茶,玲儿也会登门送入王爷院上的”。 陈锦烨再次伸手将红玲的手揽过来,徐徐说道:“玲儿这是什么话,我再是忙,喝杯茶的功夫都还是有的,又怎么会劳你来给我送过去”。 红玲笑着朝陈锦烨眯了眯眼,“如此最好了”,说罢,红玲便将自己的手从陈锦烨怀中抽了出来,“既然茶都喝过了,王爷该走了吧?”。 陈锦烨微微一愣,红玲冷淡的声音从自己耳边响起,虽说她的面容依旧那么甜美,可她却如此淡漠的在驱赶自己,陈锦烨的眉头微微缩了一下,而后徐徐说道:“玲儿,我想再坐一会儿”。 红玲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收了笑意,漠漠然说道:“喜欢坐你就坐着吧,反正我待会儿就要出去了,你爱坐多久坐多久”。 语落,红玲便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恰此时,门外的小婢女端了早膳过来,陈锦烨更是找到了理由留下来,美其名曰要与红玲一同共进早膳。 红玲对此也只是哼了哼,心想着,等她万事准备好了,以后再给他泡茶,绝对有他受的,今天就先放他一马,让他稍微好过一点,想到将来陈锦烨捧着自己递上的茶杯,脸色晦暗难辨的样子,红玲就止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陈锦烨看到连吃饭都能如此开心的红玲心里觉得也是很喜悦,毕竟也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她如此明媚又发自内心的笑容了。 很快,早膳便在陈锦烨偷看红玲的时间里悄然被消灭了,红玲摸了摸肚子便从地上站了起来,“王爷坐着吧,我要去凌霄楼了”。 陈锦烨眼神陡然严肃,连连阻止道:“昨日我不是说了有人要对你不利吗?”。 红玲挑眉,“你不是说他已经被抓住了吗?”。 “可是幕后之人我还没有查清楚,你现在出府还是很危险的” 红玲将陈锦烨的手拨开,徐徐说道:“既然如此,就拿我当靶子,把他们一网打尽不好么”。 “可是你会有危险!” 红玲冷冷的瞥了一眼陈锦烨,轻蔑的说道:“这会儿担心起我的安危了?当初让我给罗落雨当靶子的时候,你可没见如此激动”。 “那是……” 红玲没有等陈锦烨说完,便迅速的略过他回到了自己的寝殿,只留陈锦烨一人独自站在大厅里暗自神伤。 陈锦烨看着自己横在半空中的手,心里苦涩不堪,当初自己那般,果然是伤到了她,只是…… 陈锦烨的眸子顿时幽暗深邃起来,手也缓缓捏紧背在了身后,侧身望了眼红玲寝殿的的方向便缓缓收了眼神,往门外阔步而去了。 没一会儿,红玲便拎着男装的包裹出到了大厅,看到空荡荡的大厅的那一瞬间,红玲不知为何的陡然失望了一瞬。 她顿在哪里,神色有些僵硬,秀秀见到了她,上前接应,红玲连连将自己的神色调整的自然了些许,但眼神中的失落却是怎么也躲不开秀秀的眼睛的。 秀秀微微抿了下嘴,“王爷应该是去安排人来暗中保护你了”。 红玲木然的看了眼秀秀,笑得格外灿烂,“你说什么呀,我哪里在乎他去哪里了”,说罢,红玲心虚的吞了下口水便往大厅里继续过去了。 “对了,今天你和小青都也去外面吧?” 秀秀微微一愣,“娘娘若是出去,我们自然也都出去了”。 红玲点了点头,便道:“那我们早些出去吧”。 三人行云流水一般流畅的出府,按照以往的法子换了身衣裳,便招摇过市的往凌霄楼楼而去了,当然,今天她们身后跟紧了陈锦烨的人,这是陈锦烨特意安排的。 秀秀回头往后一看,就瞧到了不下十个侍卫跟着,秀秀嘴角微微漾开,心想王爷果然还是放心不下娘娘。 来到凌霄楼,红玲并没有向以往一样与二人吃吃喝喝,反倒是辞别了秀秀和小青一人往街上走了,秀秀本想跟着的,但又转念一想,娘娘身后跟着那么多高手保护着,应当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故而便安抚小青没有死跟着红玲了。 红玲走街串巷的访问一家家调料、药、香料等店,又配了一些渣渣的碎茶叶,选了一些苦涩的佐料和酸味的香药之后,红玲微微一哼,将手上的东西掂了掂,“这次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喝得下我泡的茶”。 不是喜欢喝么,反正都是我泡的,你还能挑肥拣瘦不成? 想着,红玲便乐呵呵的拎着手上的东西准备打道回府了,却一转弯,瞧见了罗不识正在凌霄楼里左顾右盼的望着。 红玲顿时便机警的藏了起来,这个罗不识竟然又来凌霄楼了,这个样子分明是在找自己,可是不能在他面前再出现了,否则今天想要再脱身可就难了。 念及此,红玲迅速的搜索了一边周围的小路,好在巷子之间都是通的,自己可以走小巷子绕开回到王府,红玲微微咬了咬嘴唇,往一旁卖糖葫芦的老头身边靠了靠,买了一串糖葫芦,又到巷子里玩闹的小孩儿身边,与他们做了个交易,让他们往凌霄楼里送了个小字条,自己便迅速的从小巷子里回到王府了。 第171章:求茶得茶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71章:求茶得茶 红玲一回到王府中,陈锦烨那边便收到了消息,放下心来的陈锦烨仔细问了侍卫她出去究竟是为了什么。 只听得侍卫说她出去买了许多茶叶之类的东西,陈锦烨顿时便喜上眉梢了,嘴角的笑意是抑制也抑制不住,就连侍卫都有些纳闷,心想自家的王爷何时变得如此喜形于色了,而且王妃出去买个茶叶而已,他何苦会开心成这个样子。 自红玲回到王府之后,她就一直没闲着,将手上买回来的香料逐一尝了一遍,顿时心里便浮现出N个黑暗茶谱,酸苦辛,总之陈锦烨日后再也别想从自己手上尝到好喝的茶就对了。 红玲慢条斯理的将几包香料依次排开,而后分别混合成不同主味儿的茶包,红玲一边摆弄手上的茶叶,一边想着自己每天问陈锦烨喜欢喝什么口味的茶,到时候陈锦烨尝过了一种之后定然会炸毛,然后试探性的选择另一种。 却不知,另一种的难喝程度与上一种无太大差别,可是因着和自己写了字条,他又不得不将这难喝的苦水儿、酸水儿、辛水儿一一喝下肚子,想到此处,红玲已然是开心的不行了,想到如此戏剧效果,红玲灵感突现,又各自配了几包没那么辛的辛茶,没那么苦的苦茶,以及没那么酸的酸茶。 如此一来,陈锦烨肯定会以为里面是有存在好喝的茶的可能性的,而后每次都怀着希望选择,却每次都喝的是极为难以下咽的黑暗茶饮…… 红玲已经乐不可支了,便随即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将自己的作品摆到陈锦烨面前叫他选了。 没一会儿功夫,红玲就配了十来个茶包出来,而后将茶包包的极为精致的摆在托盘里,再将其余没用完的杂料合起来放好,红玲眼神闪闪的望着自己盘子里的茶包,有些安耐不住心中的雀跃。 筹谋着自己一定要找个合理的机会让陈锦烨自动送上门来,她已经等不到明天了,正想着,谁知陈锦烨却就在此时又上了门来。 “玲儿……” 红玲惊喜的抬头望去,只见陈锦烨满面春色的看向她,二人也分不清究竟是谁先起了头,总之都是极为开心的样子就对了。 红玲连连从地上起来,将陈锦烨迎回到大厅了,“咦?你忙完了呀?”。 红玲亲切的问话令陈锦烨如沐春风,陈锦烨嘴角荡起,徐徐说道:“我听侍卫说你独自回来了,便将手头的事迅速完成过来了”。 红玲嘿嘿笑了两声,便装作无意的样子摆弄面前托盘里的茶包,陈锦烨顺着她的动作望去,见着许多精致的小包装,心里便生出许多期待来,“玲儿,这是你研制的新茶吗?”。 红玲眼珠子一转,连连将托盘环在胸前,警惕的看着陈锦烨说道:“这可是我的宝贝!”。 陈锦烨嘿嘿笑了两声,微微靠在红玲身侧,求道:“知道玲儿最为心灵手巧,这些茶包定然十分美味,不如我们一起先品尝品尝?”。 红玲心里乐的简直要炸掉了,这陈锦烨竟然这么容易就上钩了,红玲嘴角一撇,“那可不行,万一我泡了你不喝完那不就浪费了,我一定要给真正会欣赏的人喝”。 “玲儿我怎么不会欣赏了?只要是你的茶我都是喜欢的!” 陈锦烨着急忙慌的朝红玲解释道,红玲看到他猴急猴急的样子,当即便噗嗤了一声,随即满含笑意的说道:“这些茶都是经过精心调配的,分为许多口味,有的口味浓重些,有的口味淡雅些,但要喝什么口味却是要全凭运气,只有运气足够好的人才能喝到最好喝的茶”。 红玲的话令陈锦烨当时便眼睛一亮,更是说什么都要来试上一试了,红玲装作被逼的没办法,无奈的放开自己的托盘,往陈锦烨那边推了推,说道:“既然你非要喝,那你就选一个咯,你选到哪个,我就给你泡哪个”。 陈锦烨见到红玲松了口,连连便从托盘里拿了一个茶包出来,“就这个吧!”。 红玲见陈锦烨一脸兴奋的样子,淡淡然的接过,一边装作苦恼的拆到,一边抱怨:“我刚刚包好的,唉,总归是怕了你了,反正你要是喝不完,你就算不得男人这件事还是十分吸引我的,我就不相信早上刚喝了一壶茶,你现在还能喝得下”。 陈锦烨眨巴了一下眼,心里生出一些疑惑来,为什么玲儿会担心自己喝不完她的茶,她泡茶的手艺如此高超,饶是茶渣都可以泡出清新绝伦的味道来,更何况这是新茶。 “玲儿,你放心,你只管泡,我绝对喝得下” 陈锦烨信誓旦旦的样子逗得红玲笑的前仰后合,过了许久,红玲才稍稍止住了笑容,端着身子开始给陈锦烨泡起来,要说这些茶包还存着什么优点,那大约就是过水的时候闻起来比寻常的茶要香上数倍之多吧。 要不是红玲提前知道这些茶的味道有多难喝,也大约会被这香气给骗到的,红玲偷偷看了眼陈锦烨,陈锦烨果然已经眯着眼开始享受这空气中溢出来的茶香了,半晌,红玲徐徐将二遍浓重茶水滤出来倒入壶中。 又缓缓从壶中倒入杯中,完成一切后,红玲端正的将手中的茶具放下,双手执杯送到陈锦烨面前。 陈锦烨睁开眼,愉悦的接过红玲手中的杯子,“玲儿的茶果然不一般,我从来没有闻到过如此浓厚香味的茶”。 红玲微笑着看着陈锦烨,轻柔的提醒道:“王爷喝的时候小心烫哦——”。 陈锦烨被红玲这样柔柔的一叫,心里更为畅快了,便徐徐将茶杯往下放了放,对红玲说道:“玲儿莫忧心,我自会吹一吹凉一些了才喝”。 红玲淡淡的点了下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陈锦烨,在红玲的注视下,陈锦烨将茶盏端起,仔细的吹了吹热气,而后满含期待的送入口中…… “!?” 入口一瞬,陈锦烨的神情当即便狰狞起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满嘴的苦水刺激着他的味蕾,耳边隐隐回想起红玲甜甜的提醒他:“喝不完,可算不得个男人哦!”。 第172章:求茶的茶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72章:求茶的茶2 “这茶……” 陈锦烨痛苦的咽下第一口茶,小心翼翼又万分纠结的看着红玲,红玲天真的眨巴着眼看着陈锦烨,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了?”。 陈锦烨摇了摇头,偷偷吞了吞口水,小手指微微颤抖的耷拉在杯子下方,红玲将手上的茶壶放下来,徐徐趴在桌子上摆弄着托盘里的茶包,“怎么样,还可以吧?”。 看着红玲这个样子,陈锦烨如何能说个不字,犹犹豫豫的将手中的茶杯方在桌面上,徐徐说道:“玲儿的茶,自然是……好喝的”。 红玲讶异的抬头看向陈锦烨,却见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红玲微微缩了下眉,徐徐说道:“既然你这么喜欢喝我的茶,那一定要喝完哦”。 说罢,红玲便将手中的茶壶放在了陈锦烨面前,陈锦烨蓦然抬头,当即便愣在了哪里。 “其实这一批茶我是有些不太满意的,但转念一想索性将这些茶包弄成个福袋,能不能像你一样喝到绝美的茶,就全看那个人的手气,想来这样也可以拉动一下众人品茶的乐趣吧” 听到红玲这样说,陈锦烨僵直的身体微微和缓了些许,还以为她是故意整自己的,原来她是在想酒楼的生意,自己果然是多虑了,但她这么认真泡出来的茶…… 陈锦烨迟疑的看着桌面上苦到极点了的茶水,心里十分排斥,红玲看着他的样子,便疑惑的问道:“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陈锦烨回过神,朝红玲干干的笑了下,而后缓缓端起桌面上的茶杯,徐徐送入口中。 既然已经答应了她将茶喝完,那自己就得喝完,况且她这么费心整理出来的茶包,若是自己表现的十分难喝的话,她定然会很伤心。 于是,陈锦烨一饮而尽后,又为自己蓄满了一杯,红玲见到陈锦烨喝茶的样子,好似越来越正常,丝毫没有自己想象当中那样抓耳挠腮的样子,心里随是确定却也犹疑起来,这茶……真的能喝? 红玲缓缓将托盘里的茶收拢,掂量了一番,而后看向陈锦烨,“既然你已经忙完了,不如索性来帮我把这些茶都试一试吧,如何?”。 陈锦烨一愣,连连便乐开了花,下意识的便将手边的茶壶推远了些许,“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喝那么多了”。 红玲朝着他微笑了一下,便又让陈锦烨挑了一个茶包出来,红玲一样的将茶包放到茶壶中仔细冲泡了一番,而后倒入陈锦烨的空茶杯中,“来,你尝尝看”。 陈锦烨看着红玲端正的样子,本来还存有半分担心的心情索性都抛诸于脑后了,拿起茶杯,陈锦烨没犹豫的便送入口中…… “这……” 陈锦烨缩着脸,五官皱皱缩缩的盯着手上的杯子,小拇指再次激烈的颤抖起来,红玲嘴角淡淡的一勾,随即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味道可还好?”。 看着红玲纯净单纯的面庞,陈锦烨强行压制住一种浓烈的想吐的感觉,狠狠咬了一口腮帮子,“没事,好、好……喝”。 红玲就要忍不住笑出来了,陈锦烨的表情哪里是在享受茶,分明是忍受了莫大的痛苦地样子,红玲兴奋的环住陈锦烨的手臂,“我就知道,我配的茶,准没错的!”。 陈锦烨微微摆了下手,感知到是红玲环上来之后,当即便觉得痛苦好似少了很多,心里也多多少少有了些安慰,“玲儿的茶,好喝、好喝……”。 方才送入陈锦烨口中的茶,与前一杯截然不同的就是,这一杯虽然不苦,却酸到了极点,陈锦烨强忍住恶心才将半杯的酸水喝到肚子里,得到了陈锦烨肯定的答复之后,红玲微微咬了咬嘴唇,便松开陈锦烨开始制作第三种了。 陈锦烨看着红玲不遗余力的投入到泡茶之中,心里默默地祈祷,“千万,千万这次选个能喝的茶出来……”。 陈锦烨的祈祷不是没有作用,毕竟三包之中两包最难喝的茶他都已经下到肚子里了,之后的味道在奇怪,也会在原本的衬托下显得稍微好一些。 就这样,第三杯茶又送到了陈锦烨手中,陈锦烨有些忐忑的看着茶,又看了看红玲,而后缓缓伸手摸了摸红玲的手,颇有赴死前的认真般,仔细说道:“玲儿……”。 万语凝噎,终不及手上的这盏茶重,陈锦烨看着手中的茶盏,暗黄色的茶液中散发着幽幽的气味,陈锦烨已经不敢再从茶的香气来判断茶好喝不好喝了,毕竟前两杯茶闻起来的确是很香的…… 陈锦烨缓缓将茶杯放到嘴边,而后送入口中一小口茶,这一泡茶倒是只有淡淡的苦涩和一丁点儿酸味,总体而言还是有茶本来该有的味道的,陈锦烨安心了不少,便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有些松了口气一般的与红玲说道:“这茶比方才的更香一些”。 红玲一愣,她没有尝这些茶,但她知道,这些茶里面没有一个是好喝的,缘何陈锦烨喝了这第三杯就好似中了大奖一般,难道他的口味就真的那么重? 红玲朝着陈锦烨笑了笑,便将托盘往陈锦烨方向推了推,“要不你再选一包?”。 有了前两次失败的选茶经验,陈锦烨已经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运气了,便将茶盘推回到红玲面前,“玲儿,还是你选吧,反正都是要喝的,也不无须这般繁琐了”。 红玲转念一想觉得陈锦烨说的倒是也有道理,反正都是要他喝的,难喝的和更难喝的都会送到他口中,这选择便没那么必要了,念及此,红玲便随意开来,将第四壶茶泡了出来。 陈锦烨一样送入口中,这一壶茶酸涩更多一点,苦味有些不足,但陈锦烨已经很满意了,毕竟还没有要吐的冲动。 不知不觉间,陈锦烨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已经开始适应这些茶了,甚至他已经不再期待会有什么好喝的茶被泡出来,只想着,不吐就好,不吐……就好。 如此一来,红玲又泡了两壶之后便觉得没什么有趣的了,陈锦烨竟然一点儿排斥都没有,红玲的计划至少在自己看来,是失败的不能再失败了的,看了看陈锦烨,“你还想喝?”。 看着红玲奇怪的表情,陈锦烨微微眯了下眼,渐渐有些回过味儿来,“自然是想喝的了,玲儿的茶最香甜了”。 陈锦烨心里想,既然已经如此了,倒不如将计就计,反正后面的茶也不多了,味道也都还凑合,能与红玲多待一会儿也是好的。 红玲拨了拨托盘里的茶包,“要不还是你选吧,这样好无趣味”,红玲微微撅着嘴说到。 见到红玲这样,陈锦烨哪里还会说半个不字,连连便探手进去取了一包出来,“既然如此,那就这包吧”。 红玲接过陈锦烨手中的茶包,将茶包一撕开来,她便愣了一下,这包茶里面放了许多桂皮,她当即便心虚的看了眼陈锦烨,这一包茶下去,陈锦烨会不会…… 红玲心里的无聊当即便被驱散开来了,暗暗想着,这回要是他还能喝下去,自己就算大仇的报了,念及此,红玲便无意识的勾起了嘴角。 看到红玲这样的表情,陈锦烨当即便暗道不好,便狠狠掐了下自己选茶包的那只手,自己的手怎的会如此的臭,一挑便挑到了那不好喝的茶,陈锦烨仔细看着红玲泡茶的手法,刚到冲茶的第二步,一股浓郁的香气便四散开来,陈锦烨被香气环绕的那一瞬间便觉得心如死灰了。 按照今日喝茶的规律来看,越香的茶便越难喝,而此茶,是今天他闻到过最香的,更冲击的是,这才只是第一泡…… 红玲将茶递到陈锦烨手上,陈锦烨颤巍巍的接过,红玲看着他有些奇怪,“怎么了?”。 陈锦烨微微摇了下头,徐徐捏紧了杯子,一副壮士西去的模样,认真看了眼红玲,却是屏息将茶杯往自己嘴边一送,而后拧着眉头便喝了一小口。 辛辣之气当即便冲向了陈锦烨的脑门儿,陈锦烨只觉脑中一片空白,身子往后一仰,胃里便涌上一股子热气,陈锦烨暗道不好,便连忙起身往外跑去。 红玲看着陈锦烨离去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怎么这就走了?”,红玲喃喃自语的念叨了几句,便将目光收回来,望向桌面上的茶壶。 这味道闻起来挺香的的呀,红玲疑惑的拿了个新的杯子倒了半杯,而后微微凑到跟前闻了闻,味道的确是很香的,浓郁的植物香气四溢,感觉会是十分爽口的。 正当红玲想将茶送入口中的时候,陈锦烨不知怎么又出现了,一把将红玲手中的茶夺了下来,满面复杂的说道:“玲儿的茶,真的好喝”。 红玲看到他明明整个脸都已经发白了,却依然说茶好喝,便生出一丝好奇,更想尝尝这茶了…… 第173章:你竟然忍了?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73章:你竟然忍了? “为什么要抢我杯子?” 红玲警惕的看了眼陈锦烨,便缓缓又要作势从桌子上拿起个杯子来,陈锦烨按住了红玲的手,徐徐道:“不是说让我尝茶么,那里还剩两包,你去泡吧,我继续喝”。 陈锦烨越是这个样子,红玲心里便越痒痒得慌,心里便对这散发着浓郁香味的茶更添了几分好奇,虽说陈锦烨都已经喝的脸白了,但总归自己没尝过,便心念的紧。 红玲犹疑的朝陈锦烨看了了两眼,徐徐说道:“我就尝一口!”。 说罢,便将陈锦烨的手甩开,自顾自的为自己倒了一杯,又闻了一下,看了眼陈锦烨,便缓缓送入了口中,刚入到嘴巴里,红玲的神色便陡然一震,这…… 陈锦烨看着已然呆愣住了的红玲,连连拿起一个空杯子,“喝不了就吐出来!”。 只见红玲眨巴了几下眼,却十分泰然的将口中的茶水吞了下去,脸上闪现着惊喜的模样,陈锦烨都有些二丈摸不到头脑了,为何她突然如此模样? 只见红玲迅速的蹲下来,将桌子上自己之前喝过的茶水都端起来仔细闻了闻,却是越闻脸上的喜悦之气越重,陈锦烨只觉得她是不是给喝傻了。 “玲儿……” 红玲兴奋的拿着杯子将先前茶壶里的茶水倒出来依次喝了一遍,喝完她便兴奋的拽着陈锦烨说道:“我捡到宝了!我捡到宝了!”。 “怎么了?” 红玲兴奋之余突然想到方才自己尝过的那些千奇百怪的的味道,再看陈锦烨那惨白的脸,红玲便生出几分恻隐之心,连连引着陈锦烨坐下来,压抑着心里的激动,问道:“陈锦烨,你还好吧?这些茶……”。 陈锦烨缓缓捏住红玲的手,徐徐说道:“无论玲儿泡出什么茶来,我都会喝的”。 他眼眸中的认真令红玲难以忽视,也令红玲怦然心跳,于红玲来说,这次对陈锦烨的整蛊本没想到他会如此顺着自己的,只想着自己可以把他逼走,可以把他气疯,但事实却是他将那些难喝的味道都一一忍了下来。 没想到他会忍,更没想到他竟然忍了…… 红玲看着陈锦烨,心里涌动着些许暖意,之前自己与他置气是因为自己觉得他不是真心待自己的,而他现在为了自己喝下那难喝的茶水,又不遗余力的阻止自己,怕自己也被弄吐了,这是不是真心的一种表现呢? 红玲眼睛中闪着亮亮的光,看向陈锦烨的时候,眸子里含了几分柔情,陈锦烨被那双眼眸深深吸引住了,他认得这是什么。 日前在西城的时候,红玲那时就常常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那个时候……多好啊。 “玲儿,你愿意原谅我了吗?” 陈锦烨轻轻的将红玲拥于怀中,红玲垂在身侧的手微微犹豫了一下,而后缓缓攀上他的背部,眼睛中晶莹的泪光闪了闪,又被红玲强行忍住憋了回去。 她心里哪里还有对陈锦烨半分的抵触,只是…… 她还是不能和他在一起,最多,也只能做朋友吧,红玲苦涩的笑了笑,眯着眼睛狠狠的吸了一口他身上的味道,而后将他推开了半分,身子也随即往后退了半步,“陈锦烨,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 红玲将所有的矫情抛出于脑后,拉着陈锦烨便坐回到了位置上,“你看!”。 红玲将桌子上的茶杯拿给陈锦烨,浓郁的香味一袭来,陈锦烨便想呕,陈锦烨侧开身子推着地板干呕了几声,方才说道:“看、看什么?”。 红玲将茶杯拿远了几分,将陈锦烨关切的扶了起来,说道:“虽然这些茶都是又苦又涩甚至辛的的,但是其中却含着同一种底蕴”。 说着,红玲便叫婢女将桌子上的茶壶茶杯都撤了下去,又为陈锦烨倒了一杯茶白水,“你先喝点水吧”。 陈锦烨的面色微微好了些许,接过红玲手上的水吞了吞,红玲起身走到另一侧,将自己早上买回来的东西一一拆开仔细查看,终于在众多的包装中找到了那个奇妙的蕴底。 陈锦烨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红玲数落着手上的东西,仔细观察了片刻,陈锦烨这才了然为什么这些茶会是这个味道,且不说那茶叶是如何的细碎,单单那些香料,一个个的都极尽苦、涩、酸的。 陈锦烨微微叹息了一气,好在自己没白受苦,红玲总算对自己好了些许,陈锦烨静默的看着,谁知下一秒红玲便捧着一包黑色的粉末递了上来,“陈锦烨,你闻,是不是很香?”。 看着红玲惊喜的样子,陈锦烨疑惑的凑上去闻了闻,而后低头看了一眼,这才了然,“这不是寻常黑料么”,但马上陈锦烨便意识到,“你!把这个也往里面加了?”。 红玲侧头疑惑的看了眼陈锦烨,默默念叨了一声,“黑料?这个叫黑料?”。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红玲还是很奇怪,“你为什么这么震惊?”。 “这黑料是寻常人家用来熏衣服,怎么可以当茶喝啊!” 原来如此,红玲了然的点了点头,便继续将目光锁定在了这些黑乎乎的粉末上面,而后问道:“难道就没有人吃它吗?”。 陈锦烨一愣,连声说道:“这是熏香料,怎么能吃啊”。 只见红玲朝陈锦烨露了狡黠的笑容,而后将黑料拢在手中神秘兮兮的往桌子旁凑了凑,而后叫人备了一壶热水和一方干净的帕子。 红玲将黑料倒在帕子里,打了一个封闭的结,而后将打了结的帕子放到碗里,又用沸水冲了下去,当即碗里的水便变黑褐色的模样,红玲看见水完全浸透了帕子,帕子里的小泡泡都冒完了,才缓缓用筷子将帕子夹了出去。 她凑上前去仔细闻了闻,嘴角便仔细的勾了起来,喃喃自语道:“果然就是!”。 “就是什么?” 陈锦烨奇怪的看着红玲,只见红玲挑起眉朝他明媚一笑,“咖啡!”。 第174章:咖啡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74章:咖啡 “咖啡?那是什么东西?” 陈锦烨奇怪的看着红玲,眼神中尽是疑惑,红玲回头瞥了一眼陈锦烨随即便笑了起来,“这咖啡啊,是一种极为难得的饮品”,说着,红玲便将桌子上已经被冲出来的咖啡液举起来。 “你看”,红玲递给陈锦烨,而后说道:“这香气是否十分浓郁!”。 陈锦烨稍稍凑近了闻了闻,这才想起来,“难道方才一直散发着浓郁香味的就是它?”。 “是呀!” 红玲兴奋的将杯子举到嘴边,缓缓送入口中,“没错了,就是它!”。 陈锦烨面色奇异的看着红玲,一副不认得她的样子,“玲儿,这可是黑料啊!这是喝不得的呀!”。 红玲砸吧了下嘴巴,意犹未尽的将杯子放下来,解释道:“许是日前没人喝过而已,但它却是是一种饮品,而且还有提神的作用”。 陈锦烨怀疑的看着红玲,纠结的说道:“你是从哪里看到说这是可以喝的?”。 红玲愣了一下,而后缓缓将杯子放下,心里却已经编出了好几个版本的故事预备给陈锦烨讲述。 红玲微微转动了下眸子,才朝陈锦烨缓缓开口说道:“这咖啡,我是在一本异志上看到的,原本以为那异志上记录的都是假的,没想到还真的有此种神奇的东西”,说完,红玲有些心虚的瞄了瞄陈锦烨,而后便举起杯子掩饰的喝了几口。 陈锦烨眯了眯眼,徐徐与红玲拉开了点儿距离,打量了她许久,红玲被盯得浑不自在,便开口问道:“你这样看着我作甚?”。 陈锦烨换了个姿势托着腮看着红玲,徐徐说道:“我记得你与我说过,你本名叫红玲,不是真的刘灵儿”。 红玲迟疑的点了点头,而后又说道:“我……是叫红玲,但是这与咖啡有何干系?”。 “其实我早些时候就想问你了,既然你不是刘灵儿,为什么你又会懂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呢?” 红玲微微顿了一下,眼睛恍惚的眨了眨,而后干干的张嘴比划了几个动作,缓缓吞了下口水,“这个……那不是刘灵儿,就不能知道许多知识了吗?”。 红玲别开眼神心虚的捏着茶杯把玩,心里却犯难了起来,日前告诉陈锦烨自己不是刘灵儿的事儿可真是个错误的决定…… “玲儿,你是从哪里来的?” 陈锦烨温和的话陡然在红玲心里砸出了滔天巨浪,红玲目光灼灼的看向陈锦烨,眼神里透着许多的不确定,红玲咬了咬嘴唇,缓缓将杯子放到一边,“我……从天谱来呀”。 陈锦烨缓缓将红玲别过身子来,认真的看着红玲,“我知道你是红玲,不是刘灵儿了,我从不在意这些虚无的东西,但是我不想你在我面前这样遮掩,无论你是哪里来的,你在我心里都是唯一的”。 陈锦烨直勾勾的眼神看的红玲无所适从,半晌,红玲才从他眼神的余光里晃过神来,徐徐说道:“既、既然,既然你都说我的来历和身份都无所谓了,那又何苦执着于我片刻的身份?”。 说罢,红玲稍稍用力挣开了陈锦烨的禁锢,而后将脸转向了另一个方向,看到红玲如此,陈锦烨自知她是不会将自己的全部事情告诉自己的,陈锦烨低下头无奈的笑了笑,徐徐道:“我该知道如此的”。 陈锦烨失落的声音落入红玲耳中,就如同是她亲手将他与自己割裂开了一般,不知为何,红玲心里觉得很慌张,她回身将陈锦烨揽住,无声的揽住…… 陈锦烨被红玲这样一揽惊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的,陈锦烨便回抱住了红玲,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陈锦烨只能无奈的呢喃一句:“玲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陈锦烨,你知道我的,我不想说,你怎么逼我都是没用的” 陈锦烨痴痴一笑,徐徐笑道:“我是该知道的”。 过了一会儿,红玲缓缓将陈锦烨推开半分,又将目光收回到桌面上的咖啡,而后兴奋的说道:“陈锦烨,要不要再尝一下?”。 陈锦烨下意识的便锁起了眉头,红玲一看他的样子,当即便笑了出来,“哈哈哈——放心,这次我一定把它弄好喝了再给你喝!”。 说完,红玲就拍了拍陈锦烨的肩膀,利索的起身往外跑去了,陈锦烨茫然的看着红玲离去的背影,心里十分困惑。 回过头来,陈锦烨试探性的将红玲方才冲出来的褐色咖啡液放到鼻间闻了闻,而后又小心翼翼的嘬了一小口,顿时便变了脸色,将口中的液体啐了出去。 “这当真是喝的?!” 陈锦烨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徐徐将杯子放下,便起身出到院子里待着了,那大厅里现在都是‘咖啡’的味道,他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虽说,它本身是香的…… 过了一会儿的功夫,红玲才从后院的方向回来,只见她带着两个丫鬟,丫鬟手中放着两个大碗,红玲兴致勃勃的上前与陈锦烨搭话,“你怎么出来了?”。 陈锦烨下意识的瞥了眼大厅,违心的说道:“出来散下心而已”。 看到陈锦烨的小动作,红玲顿时便恍悟了,想起来他方才才喝茶喝吐了,现在定然最为恶心的就是那味道,便贴心的朝陈锦烨挥了挥手,说道:“那你就先在外面待着吧,等我弄好了出来找你”。 陈锦烨嘴角漾起个笑容,开心的说道:“全听玲儿吩咐!”。 红玲抿着嘴笑了一下,便带着丫鬟往大厅里去了,她吩咐丫鬟将方才的那些难喝的茶和茶壶都带下去,顺便点了支檀香,在檀香的熏陶下,没一会儿功夫,大厅里的茶味便被驱散了,到了这时,桌子也被丫鬟们给收拾妥帖了。 红玲这才将托盘从丫鬟手中取下来,放到桌子上,她刚刚兴致冲冲的跑出去,是到厨房里找这两样东西,一碗纯奶,一碗白砂糖。 因为这个时代没有方糖,就只能用白砂糖来代替了,至于牛奶,红玲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打发,又一想打发要花太多时间了,那种花式的还是不要来了,反正味道也差不多。 红玲行云流水一般的将咖啡粉放到铺平的纱布中,又用一个小绳子将纱布的边缘绑在碗沿上,而后缓缓用水壶往碗中注水,眼看着碗中的水就要没过纱布了,红玲才停了手下的动作。 将碗上的纱布去除后,红玲小心翼翼的将大碗中的咖啡倒入干净的水壶里,而后又从水壶中倒了小半杯到茶杯中。 再往后,红玲便将早已经备好了的温牛奶倒了小半杯到茶杯中,红玲缓缓用筷子搅了搅,而后又往杯子里放了半勺砂糖,待到砂糖在杯子里全部融化了,红玲将咖啡放到鼻间闻了闻,顿时便觉得甜香四溢…… 红玲满意的看着自己手中的作品,而后把目光投望到门外的陈锦烨身上,嘴角得意的翘起,随即便将手上的咖啡放到托盘之中,起身端了过去。 门外的陈锦烨其实一直都暗自看着红玲在大厅里鼓捣,虽说那股子浓郁的‘茶’味早就消散了,但他始终是心有余悸,念着自己的味蕾,也强忍住了没过去。 看见红玲从屋子里出来,陈锦烨当下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可坏了! 奈何陈锦烨还是无处可躲,总归是要硬着头皮上的,陈锦烨微微叹息了一下,便迎了上去,“玲儿做好了?”。 红玲兴奋的笑了笑,便连连将托盘往亭子里的石桌上一放,而后小心的将咖啡端出来凑到陈锦烨身侧,“你先来闻闻看!”。 陈锦烨的一颗心沉的不能再沉的坠在肚子里,本着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原则,一股脑的从红玲手上取过来,想都没想的便送入了一小口到嘴巴里,饶是连品尝的时间都没有留,秉着气便吞了下去。 待到吞入肚子,陈锦烨才微微缓过点儿味儿来,口中的棉滑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滋味,而那一口落入腹中之后,好似还有一些甘甜回上口中,这…… 陈锦烨诧异的看了眼红玲,而后随即又饮了一口,这回他仔细的尝了尝,这滋味…… 简直妙不可言啊…… 看到陈锦烨眼中的惊艳之色,红玲当下便得意的扬起脖子,缓缓环住手便往大厅的方向踱步而去了。 “玲儿,这茶……” “是咖啡!” 陈锦烨连忙跟上前去,改口说道:“对对对,咖啡,这咖啡原来是这种味道的啊!”。 “好喝吗?” “好喝!太好喝了!” 红玲缓缓在大厅里落了座,陈锦烨神色也显得惊喜起来一般的坐到了位置上,“这究竟是怎么弄出来的?”。 红玲指了指桌子上的砂糖和牛奶,徐徐说道:“是用这些调配出来的,很多人接受不了它本身的味道,但它本身直接喝其实也是可以的”。 红玲缓缓为自己倒了一杯纯咖啡,小嘬了一口,“你就不会喜欢它本来的味道”。 第175章:咖啡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75章:咖啡2 它本来的味道…… 陈锦烨当即便想起那褐色液体,喉咙上下动了动,看着红玲这样沉醉在那‘本身 ’的味道之中,陈锦烨忍不住想再试一下。 便又拿了一个杯子过来,给自己倒了小半杯,看到陈锦烨主动给自己加咖啡,红玲先是一愣,而后便一脸看戏的样子看着陈锦烨了。 果不其然…… 陈锦烨再次吐了出来,红玲失笑的朝陈锦烨摇了摇头,徐徐道:“一般人很难一下子接受它的味道的”。 “你喝过很多回?” 陈锦烨疑惑的看着红玲,下意识地问道,陈锦烨的问题当即便将红玲给问住了,红玲脸上的得意也随即僵在了原地。 红玲讪讪的将杯子放下,陈锦烨这才察觉出空气中那一丝不可名状的尴尬,她总是这样害怕自己问她过去的事情,她究竟是哪里的人? 陈锦烨原本觉得可以忽略的事悄然间在他心里埋下的疑惑越来越大,以至于让他觉得确实有必要仔细查一查她的身世。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陈锦烨就被自己吓了一跳,自己怎么可以怀疑红玲呢,不是答应了她什么都不问的么,又怎么可以暗地里去调查她,若被她知道了,定然又会生自己的气。 红玲看着陈锦烨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转了下眼珠,缓缓拽了下陈锦烨的袖子,说道:“这么喜欢喝,要不我再给你冲一杯?”。 回过神来的陈锦烨当即便抬头直直的望向了红玲,红玲被陈锦烨的眼神猝不及防的撞上,顿时便有些失神,还未来得及搭话,陈锦烨便缓缓从地上起来,“玲儿,我去出恭”。 红玲愣神茫然的点了点头,便见陈锦烨消失在了院子一侧,红玲缓缓回过头,仔细的想了想陈锦烨所说的话,心里空落落的,却不知自己究竟该不该和他说自己的身世。 只是,反正二人终究都是妖擦肩而过的,为什么又要将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拿出来徒加彼此的负担呢? 反正,自己都不会真的和他长长久久,如今能好端端的待在一处,不就已经足够了么? 红玲突然有些放松了,是啊,反正他们都不会一辈子在一起,这些东西终归是自己的秘密,又何苦将这些说出来增加二人的负担,做朋友而已,便也罢了。 半晌,陈锦烨回来,也是变了个神色,看样子也是想通了,二人就继续没心没肺的讨论起来了咖啡。 “玲儿,再给我来一杯吧” 红玲仿若无事一般的乐呵呵的给陈锦烨做了一杯香甜的咖啡。 “玲儿,你这咖啡打算在酒楼里卖吗?” 红玲微微思量了一下,犹豫的说道:“其实这些咖啡粉并算不得好的咖啡粉,有时候难免会喝到一些腐败的味道,所以……”。 红玲抬起头看着陈锦烨,“你知道这些黑料都是哪里来的吗?”。 陈锦烨一愣,立马反应过来,“你是说你想自己去收这些黑料?”。 红玲郑重的点了点头,徐徐说道:“也许本该挺好的咖啡豆被与坏豆掺在了一起,若是能从源头上分开,那最好了”。 陈锦烨微微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过几天我带你去城郊乡下里去看看吧,如何?”。 “真的吗!?” 红玲的眼神当即便亮了,陈锦烨看得出,红玲这是开心兴奋的,她最喜欢出游了,无论何种意义上的。 话音刚落,秀秀和小青便从外面回来了,得到红玲字条之后的小青当时着急坏了,还是秀秀告诉小青有人跟着保护红玲,小青才放心下来,可是到了快中午的时候,小青还是想回来确认一下,秀秀左右想反正酒楼里的事情都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既然要回来,那便一起回来好了。 于是乎二人就这样回了来,一回到院子就看到红玲与陈锦烨对坐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二人缓步上前,一入大厅便闻到了一种奇异的香味,二人对视一眼,还未来得及说话,红玲便拉着二人一起坐下。 “秀秀、小青,你们也来尝尝!” 红玲怕二人喝不惯,便依次为二人调制了和陈锦烨一样的咖啡出来,递到二人手上。 秀秀捧着手里的咖啡,小小的尝了一小口,当即便亮了眼,小青的神情也是差不多,二人下意识的便脱口而出的问道:“这是什么!?怎的如此好喝?”。 红玲愉悦的一笑,便将‘黑料’变作‘咖啡’的事儿大致与二人说了一下,看着时间差不多,秀秀起身去张罗午膳,小青也趁着机会从陈锦烨与红玲的二人世界里逃了出来。 彼时,秀秀和小青躲在墙角,神秘兮兮的看着里面,讨论道:“那件事要不要告诉娘娘?”。 “当然不能和她说了,今天她和王爷看起来心情都不错,若是知道了定然要脑着去算账的” 秀秀点了点头,又往回看了一眼,这二人好不容易才如此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她也不想搅了局,毕竟王爷和王妃在她心里面都是鼎鼎重要的人,若是因为旁的关系惹得二人不开心,自己也会难过的。 于是秀秀便挎着小青的手往后院的厨房里去了。 没一会儿功夫,满桌的饭菜便被端了上来,陈锦烨和红玲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吃饭了,别说陈锦烨,就连红玲都珍惜的不得了,故而二人只见除了相互珍视,在这一刻更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红玲抬眼看着陈锦烨,嘴角扬起来,陈锦烨看着对面春风满面的红玲,嘴角也是压抑不住的上扬。 二人温馨的场景,令秀秀和小青都甚为欣慰,总算她接受了他,总算他们又舒服的待在了一起,又总算,秀秀和小青二人这次没有白白回来…… 想到此处,秀秀和小青默契的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露出个感叹颇深的笑容,而后悄无声息的退出大厅,在院子的亭子里坐下歇着了。 “他们好养眼” “可不是嘛” …… 第176章:病了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76章:病了 翌日,陈锦烨一早起来便往宫中去了,为的不是别的,还是西城退下来的将士的事,自从从西城回来之后,到现在也差不多十日了,也是时候和父皇提一下招兵的事了。 刚来到宫门外,陈锦烨便遇到了莫无边,莫无边拱手朝陈锦烨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陈锦烨挥了挥手,徐徐说道:“你今日怎么也来宫里了?”。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招兵的事现在还没有定下来,臣特地过来就是想与皇上讨论下关于如何招兵的事” 陈锦烨微微点了下头,徐徐说道:“巧了,我也是为这件事过来的,正好你与我一起进去”,说罢,陈锦烨便与莫无边相继入了皇宫。 来到御书房,陈锦烨将二人的来意与皇帝说了之后,皇帝微微点了下头,而后颇为为难的说:“招兵的事确实是一等一重要的事,只是现如今国库中虚,若招太多兵马,只怕不能养得活啊”。 陈锦烨愣了一下,而后又说道:“西城内存着许多余粮,不用都城送也应当可以撑得过一年左右,届时换了老兵,老兵去田里种粮,应当不会有特别的出入呀?”。 皇帝点了点头,而后说道:“话虽如此说,但宫中的吃喝用度以及众多的宫女太监,如此下来,国库里的存粮便已然不太够了,若是安安稳稳的挺过这一年也便罢了,只怕若是出了灾祸,国中再无赈灾粮啊!”。 莫无边和陈锦烨怎么也想不到,原来南诏已经从一个泱泱大国沦落到揭不开锅的程度了,莫无边心中有些难过,自己祖辈与先皇打下来的江山,如今竟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皇上,臣以为此时当加强边关将士的练武” 皇帝抬头瞧了一眼莫无边,叹息说道:“理应如此,此事,朕就交给你来负责,如何?”。 莫无边拱手,“臣自当愿意为南诏献出犬马之劳,既如此,臣想在完善好都城内的相关事务之后就即刻前往边关,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臣将游历边关众多驻地,将边关将士的情绪稳定好,还请圣上恩准”。 皇帝徐徐颔首,整个人都看起来有些虚弱的叹了叹,“那便劳烦莫将军了,我朝有莫将军在,真乃南诏之福哇”。 说罢,莫无边连连叩首,而后便与皇帝告辞了,看着莫无边离开,陈锦烨心中有些动容,“父皇,南诏当真已经到了如此岌岌可危的地步了吗?”。 皇帝失笑呵了一声,徐徐说道:“日前我叫陈锦松去驻守西城,就是因为西城乃是我国的重中之重,日前粮官上报的时候,全是按照西城正常年份来算的,而我国的大部分粮食的来源也都是西城,如今西城遭了劫难,可以说是让王都措手不及,若是当时锦松如实与我们说了也便罢了,至少还有个准备和应对的时间,如今却是逼得没了退路”。 陈锦烨凝眉缓缓低下头,微微咬了下牙,徐徐道:“挨过这一年,明年就好了吧”。 “希望如此” 老皇帝无力的坐在太师椅上,气色看起来很不好,陈锦烨瞧见他的样子,心里微微一紧,“父皇,你没事吧?”。 说着,陈锦烨便上前扶住了皇帝的手,而后执手去把了下脉,陈锦烨当即眼睛便瞪大了,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父皇竟然中了如此剧毒?!! 陈锦烨来不及多想,连连便背起皇帝往寝宫走去,皇帝被陈锦烨的举动吓了一跳,“烨儿,你这是作甚?”。 “父皇,我方才诊脉发现,你中毒了” “什么?!!” 等到陈锦烨将皇帝放在床上的时候,皇帝已然被吓晕了过去,陈锦烨不敢多耽搁,仔细查看了皇帝身上的眼色体征,却始终无法定夺他是中了何种毒。 陈锦烨凝重的看了眼皇帝,便叫人守住寝殿,自己则迅速的往太医院去了,父皇中毒绝对是有人故意为之的,陈锦烨心里沉重不已,若是有人竟然可以给父皇下毒,那便意味着,已经有人惦记上南诏的政权了,而且以如今看来,这股力量已经深入了后廷。 陈锦烨不敢细想,连连便带邹士来到了皇帝的寝殿之中。 “师父,我父皇他……” 邹士仔细的查探了皇帝身上的症状,又看眼皮又看手腕的,眉头也是微微缩了一下,“你父皇中的毒是一种无解之毒”。 “无解之毒?!怎会无解?” 邹士叹息了一下,徐徐说道:“当年先皇帝打江山的时候传说带领着军队遇到了一个药仙谷,一个将士不小心将药仙谷的谷主夫人给失手打死了”。 陈锦烨有些急迫,“师父,别讲故事了,你就告诉我这个毒我该找谁好了”。 邹士无奈看了陈锦烨一眼,“这应当就是那药仙谷主所下的毒,要想解毒,必须得找到药仙谷主”。 “药仙谷主……我该去何处找?” “问题就在这里”,邹士无奈的摇了摇头,“自从当年谷主夫人去世之后,药仙谷整个的进行了搬迁,而后便在江湖中消失的彻底了,当时先皇也有派人寻过,后来不也是不了了之了么”。 陈锦烨捏紧了拳头,不甘心的问道:“那父皇……还有多少时日?”。 邹士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徐徐说道:“在我的调理下,最多还能坚持五年的时间”。 “五年……” 陈锦烨默默念了一下,徐徐将目光移向床上的皇帝,五年的时间,他一定要找到药仙谷谷主…… “师父,可是这毒又是如何下的呢?你是否能看得出?” 邹士抬头,“这毒的来源应当是空气,皇上的肺部受伤最重,只是为何只有皇上一人中毒,我实在是想不通”。 “空气?空气如何能下毒” “皇上如今的样子,俨然是慢性中毒,应当是有人每每安排人在他晚上睡觉的时候吹进来的” 陈锦烨的拳头捏的咔咔响,心中的沉重却丝毫没有减轻。 “谢谢师父,我知道了” 陈锦烨恭敬的将邹士送出来,不知怎么的脑子里就突然蹦出红玲的身影,“师父,你听说过咖啡吗?”。 “咖啡?那是何物?”,邹士疑惑的看了眼陈锦烨。 陈锦烨无奈的摇了摇头,“没事,最近听说的新鲜玩意儿罢了,改日带过来给您尝尝,只是最近……”。 邹士随即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你是太子,知道你忙,最近无需得过来与我学了”。 陈锦烨感激的朝邹士拱了拱手,便正好到了宫门口,“师父,那我就不远送了”。 回到皇帝寝宫,刚一坐下,就听到宫女来报,“皇后娘娘驾到!”。 甄红一进来便遣退了众人,而后才来到皇帝床边徐徐坐下,眉眼间尽是忧心,“烨儿,你父皇他这是如何了?”。 陈锦烨笑着拍了拍甄红的肩膀,“母后无需担心,我会将父皇治好的”。 “他现在是怎么了?” 甄红的眼神直勾勾的射过来,陈锦烨避无可避,缓缓开口道:“父皇他……是中了毒”。 “什么毒?” “是药仙谷谷主的毒,要找到药仙谷谷主才能的解,我问过我是师父了,在没有找到药仙谷谷主之前,他可以先帮父皇吊着” 甄红凝眉,伸手缓缓摸了摸皇帝的脸庞,徐徐叹息了一气,“这么多年都与你走过来了,这一关,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陪你一起度过的”,说罢,甄红微微勾起嘴角,极致柔美的看着床上的皇帝。 “母后,是否将父皇搬到您的寝殿里?” 甄红疑惑的看向陈锦烨,陈锦烨徐徐说道:“我不确定父皇宫中是否有人对他不利,只怕没人看着,会……”。 “好,搬过去吧” “那我晚上的时候再将父皇背过去,现在人多耳杂的,怕传出去不好” 甄红微微颔首,目光却一直都没有再离开皇帝半分,“烨儿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在,你晚上再来就好了”。 陈锦烨本不想走,但最近朝堂之内的事实在太多,他必须要替父皇分担一部分才可,陈锦烨退出皇帝寝殿,便往宫外走去,换了一身粗布衣裳沿着暗门便来到了赌场之中。 见到陈锦烨来了,小二连连上前跪拜,陈锦烨一挥手,“免了,将赌场中的账本拿来,我要看看”。 小二利索的执行陈锦烨的命令,没一会儿便将近期的账本都拿了来,陈锦烨仔细阅览了账本中的内容,近年来单单赌场的生意就已经让他存了百万两的银子。 陈锦烨召小二过来,“除去今年的开销花费的五倍的话,还剩多少?”。 “三百二十万两” 陈锦烨缓缓合上账本,“找人将这些银两全部换成粮草,有一点务必记住,所有的粮草都须得来自别国,本国百姓的粮食,一旦都不许买”。 “主子,要得了那么多吗?” “我让你买,你执行就对了,无需得多问” 小二连连低头,顺从的说道:“小的知道了”。 第177章:病了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77章:病了2 从赌场出来,陈锦烨一顿脚步,便朝莫无边将军府的方向去了,陈锦烨看着将军府的牌匾,刚跨步进去,就听管家说莫无边不在府中。 陈锦烨微微思索了片刻,突然想起来,此时的莫无边应当是在练武场,于是陈锦烨便往练武场去了。 穿过长长的主路,转身往郊外的小路走个一刻,一片林子之后,就是练武场的所在地了,驻守都城的所有将士平日里都在此处练武,陈锦烨负手进入,远处台子上的莫无边正观看着将士们训练,身旁的小兵想叫莫无边下来,陈锦烨止住了他。 陈锦烨想看看莫无边平日里是如何带兵的,就这样,陈锦烨在练武场的边上,看着将士们练武,整整一个时辰。 莫无边从台子上下来的时候,陈锦烨已经站了一个时辰了,莫无边训练将士很有一套,陈锦烨看得出,整个练武场的人都极为服气他的指挥,要不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定然不会有人对自己那么恭敬的。 看到陈锦烨,莫无边愣了一瞬,便朝他走了过来,“太子殿下,你怎么来此处了”。 “闲来无事,顺路过来看看” 莫无边缓缓朝陈锦烨拱了下手,徐徐道:“那我现在就整集军队,让你看看”。 莫无边刚想走,陈锦烨就拉住了他,“不必了,刚才你练的时候我已经看到了”。 莫无边微微缩了下眉,心里暗自揣摩着陈锦烨是不是不信任自己,“太子殿下当真没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陈锦烨微微一笑,徐徐道:“若说非得要我找个理由的话,不知你赏不赏我面子,与让我请你吃顿饭”。 “太子殿下如此说可真真是折煞下官了” 陈锦烨咧嘴一笑,徐徐道:“那便请吧!”。 就这样,陈锦烨带着莫无边来到了凌霄楼,在二楼的密隔里落了座。 “太子殿下,方才人多嘴杂的,您不方便说,现在可否说了,是不是皇上后悔答应让我去驻地查看了?” 陈锦烨微微摇了下头,徐徐道:“你的为人我是知道的,所以才特意来找你,所为不是旁的事,正是王都的安危,方才你走之后,我查探了一下父皇的脉搏,他现在身体抱恙,只怕王都中有贼臣逆民,若是你不在了,我实在有些忧心”。 莫无边马上了然了陈锦烨心中所疑虑的,便随即拱手道:“那我便不出王都了”。 陈锦烨微微摇了下头,徐徐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锦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纠结着说道:“如今南诏内忧不断,但在旁的邻国眼里也不是个好欺负的,国威依然是十足的,只是这内忧如何解决才是重中之重,如今罗氏上下一族在数年的压制下已然有了奋力一挣的趋势,若是你不在,我忧心他们会趁机出幺蛾子,但你所说的戍边驻地的事也是极为重要的,所以我就想问问你,是否还有别的人选可以代替你去游历延边驻地?”。 听了陈锦烨的话,莫无边犹豫的端起茶杯抿了抿,徐徐道:“若是非得如此的话,我身边倒是有个人选,虽说此人才跟在我身边三年的时间,但论才能我是十分赏识的”。 陈锦烨低头细思了一下,徐徐道:“现在都城里的兵力有多少?”。 “三万” 陈锦烨的神情让人捉摸不透,他低着头一直看着手里的茶盏,杯子里的热气都有些散去了,他还是一动不动的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半晌,房间外的店小二扣了扣门,莫无边起身去将门打开,先前叫的饭菜都已经弄好了,小二将饭菜端上来放到桌子上,便下去了。 见房门关好了,陈锦烨举杯,“来,莫将军,这一杯我以茶代酒,敬你”。 莫无边举杯,与陈锦烨一饮而尽,而后缓缓放下,“若是觉得不放心,要不我加快马力,争取半年内巡完如何?”。 陈锦烨抬头看了莫无边一眼,而后说道:“不必了,你选的人我还是放心的,我在思量是否可以拿一万兵力换西城的老兵回来”。 莫无边一愣,而后缩着眉头,“西城那便的兵如此急着换吗?”。 “不是急,而是很急,我已经回来十多天了,一点消息没有传过去,只怕当地的士兵觉得我骗了他们,而后再生出什么祸端来” “既如此,倒不如将大部分的军队迁回到王都里来” 陈锦烨摇了摇头,“且不说回到王都我们都还得养着,关键是若是西城的兵都回来了,那偌大的西城就和鬼城差不了多少了”。 “可是若是换了一万兵过去,到时候后面的人不还是得等着,如此他们便会把预期提的太高,这样也一样会引起将士的不满吧” 陈锦烨若有所思的加了一片菜,“是如此,只是,这总好过他们以为我忘了他们把?”。 莫无边缓缓放下筷子,“不如第一站就先去西城,如何?”。 莫无边的话令陈锦烨的手一僵,而后陈锦烨缓缓抬起头看向莫无边,“这倒是个好法子”,说罢,陈锦烨突然又想起来,“老宋现在如何了?”。 莫无边想了想,“可是那个匠人老宋?”。 见陈锦烨点头,莫无边才继续说道:“他现在回到家乡了,朝廷给了他百余辆银子,也够他一生无忧的了”。 “如此最好” 陈锦烨抿了抿嘴,又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安排你的人上路?”。 莫无边细细思索了一下,“大约三日内就可以安排他去了”。 “如此最好不过了” 陈锦烨默默算了下日子,思量着西城的白居和小四,心里渐渐有了新的盘算。 与莫无边吃过饭后,陈锦烨便回到王府,张罗着王府中的暗卫,这些暗卫都是自己的心腹,地位与白居并无太大差别,陈锦烨修书一封,在信里仔细将王都的事说了,而后交由暗卫甲送往西城,并吩咐他让他到了西城一切听从白居的安排。 第178章:继承皇位?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78章:继承皇位? 陈锦烨从书房出来,本想直接往宫中去的,犹豫了一下,陈锦烨将步子转向了红玲院子的方向,也许,玲儿会有不一样的见解…… 就这样,陈锦烨缓步到了红玲这里,此时的红玲还在院子里研究着昨日发现的咖啡,也就是所谓的‘黑料’,秀秀和小青一大早就出去酒楼了,她特意安顿二人回来的时候给她带几包黑料回来。 “玲儿” 陈锦烨进入院子,缓声叫到,红玲开心的扬起头看向陈锦烨,“又忙完了?”。 陈锦烨笑了笑,日前说自己不忙不过是自己赖在这里的借口,但能待在玲儿身边,这个借口变成事实倒也不错。 “忙完了,正好路过来看看你” 陈锦烨坐在红玲身边,喝着红玲刚刚冲好的调味咖啡,低着头思索着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红玲,红玲看出了他的心事重重,便问道:“怎么了?”。 陈锦烨扯了扯嘴角,徐徐说道:“今早,我发现父皇中了慢性毒药,问了太医,还找不到解药”。 听到这里,红玲上前拍了拍陈锦烨的肩膀,她知道,皇帝和皇后对陈锦烨都是很重要的,前段时间刚失去了他最敬爱的大哥,如今父皇有病倒了,他一定很难过。 “那父皇他……” 陈锦烨笑着看了眼红玲,徐徐说道:“暂时不会有事,只是得要快点找解药比较麻烦”。 红玲低着头,不做声的陪在陈锦烨身边,陈锦烨抬头看了她几眼,试探性的问道:“你知不知道药仙谷?”。 红玲抬起头疑惑的重复了一遍,“药仙谷?我没有听过”。 陈锦烨徐徐低下头,“这是解药的地方,我以为你可能会知道,不过没关系,总归会找到的”。 看到陈锦烨失落的样子,红玲的心微微有些疼,“一定会找到的”。 两人对视一眼,陈锦烨徐徐环住红玲在她耳边说:“玲儿,有你真好”,听到陈锦烨的话,红玲犹豫了一下,徐徐在他的背上拍了拍,想着他现在如此时候定然心里不好受,自己若是这样安慰他一下,或许他会心里好受一些。 过了一会儿,陈锦烨缓缓将红玲推开,在她鼻子上刮了刮,“最近比较忙,可能没时间陪你,你少些出府,外面不安全,可晓得了?”。 红玲呆呆地看着陈锦烨的眼睛,心中暖暖的,“我知道了,你就忙你的好了,不用担心我”。 安顿好红玲后,陈锦烨幽幽的目光在红玲脸上逗留了许久,方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往外去了。 如今父皇还在寝殿里虚弱的躺着,自己又怎么可以苟且偷欢呢。 陈锦烨将一切收拾妥当后,就进了宫中,来到皇帝的寝殿,甄红依然寸步不离细心的照顾着皇帝。 “烨儿” 皇帝坐起来将陈锦烨叫到身边,“烨儿,没想到我竟然中了毒,方才我与你母后商量了一下,想早些将皇位传给你”。 陈锦烨当即便肃穆的跪在皇帝面前,“父皇万万不可,您的毒还有药可解,我定然会早日将解药取来给您的”。 皇帝摆了摆手,徐徐道:“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就算是得了解药也算不得多好了,早些将皇位传给你,日后我还有个照应,也可以帮你巩固皇权,若是有一天我猝然离世,也不至于给你留下祸患”。 “父皇,你莫要再如此说了,我是断然不会此时接手皇位的,就算是您乏了不想做太上皇了,也一定得等到我将解药取回来才行” 甄红拍了拍皇帝的手,“烨儿说的对,如今烨儿若想给你找解药势必不能被束缚在这朝堂上,这些日子有烨儿的师父调理你的身体,你的身体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一会儿你就随我去我宫中,日后就住在我那里,我也好照顾你”。 在陈锦烨和甄红的坚持下,皇帝无奈的点了点头,而后便撑着身体坐起来,“我现在没什么事了,扶我下床走走吧”,陈锦烨上前为皇帝诊了诊脉,见他气息尚且正常平顺便顺从的将他扶下了床。 在甄红和陈锦烨的陪伴下,皇帝在皇宫中转了转,心情舒畅了许多,而后他便顺带脚的来到了甄红的宫殿中。 傍晚,宫人们将膳食早早备好端上大厅的长桌,一家三口屏退众人在大厅里落了座。 “烨儿,今日早上叫莫将军去边关的事,现在如何了?” 陈锦烨这才想起来,便与皇帝说道:“父皇,我晌午的时候与莫将军说过了,他会派别人去,他将留下来护卫王都”。 皇帝点了点头,“这样也好,今年乃多事之时,只要挺过今年,在等三个月有了收成,也就无需的担心了”。 陈锦烨点了点头,默不作声的给皇帝夹了一小块土豆,“父皇莫要太过忧心,儿臣自然会仔细将这些事处理妥当的”。 “嗯,有你在,我确实是放心不少,只是……唉……” 皇帝突然叹了叹,“也不知道云儿何时才能云游归来,我也有些想他了”。 陈锦烨的手微微顿了一下,确实许久未与陈锦云联络过了,偏偏陈锦云是个比自己还向往自由的人,以前自己出去的时候至少还带着皇宫中的人,会时时将自己的行踪告知给父皇,当初陈锦云走的时候,深怕自己会被父皇束缚住,所以就只带了十来个自己的死士出去,从来不给家中传报自己的位置,所以也就只有他传信回来,宫中才能给他发消息,否则便如现在这般想联系也联系不得。 陈锦烨无奈的摇了摇头,“下次锦云再传信回来,说什么也要派个侍卫过去了”。 甄红认同的点了点头,“是啊,这个孩子……”。 从宫中出来之后,天色已然暗黑下来,弯弯的月儿挂在天边,星星也一个两个的蹦跶了出来,陈锦烨嘴角微微勾起,他记得,玲儿也是很喜欢看星星看月亮的。 他马不停蹄的赶回王府,冲着红玲的院子便过去了,刚到院子门口,就听到里面秀秀等人的笑声,陈锦烨微微顿了下脚步,嘴角微微勾起,听了一会儿,方才提脚进了院子。 来到大厅的时候,红玲显然愣了一下,无措的眨了眨眼,方才问道:“你、你不是……去宫里了吗?”。 陈锦烨缓缓坐到她身边,徐徐说道:“宫里的事完了,也总该来陪陪你吧”。 红玲的双颊当时便染上了可疑的红晕,还未来的及反应,陈锦烨便软软的靠在了红玲身上,秀秀与小青见了此情此景,当即便识趣的的退了出去。 红玲僵着身体,木木的坐在那里,眼睛无措的扫视了一周,微微咬住下唇,这可如何是好,如今自己只拿陈锦烨当做普通朋友相处,可他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一样将自己当做普通朋友的样子,要不把他推开?可是他今天下午看起来很难过,若是推开了,他会更难过吧? 红玲犹豫的看了看身侧的陈锦烨,总归是狠不下心来,无奈便只好由着陈锦烨枕在自己肩上,想着就这一回,就当是可怜他好了,默默念叨着,时间便过去了一刻钟。 陈锦烨眯着眼缓缓将红玲的手攥在手心里,徐徐说道:“方才我从宫里回来的时候,看到天上的星星很亮,月亮也很漂亮,就想找个地方去看,但是一个人始终是孤寂了些许,不知玲儿是否有空与我一起去看看?”。 红玲皱了皱眉,正想将陈锦烨推开几分,陈锦烨就揽住了红玲的腰,一把带了起来,“我看玲儿好似也没旁的事,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吧”。 “我不……” 红玲口中的‘去’字还没完全说出来,陈锦烨就带着她一路飞跃上了墙头,一顿嗖嗖嗖的声音过后,红玲便茫然的被放置在了都城城墙上。 按理说城墙上应当是有许多士兵驻守的才对,红玲四下望了望,疑惑的看向陈锦烨,陈锦烨就又抢先一步的回答道:“这里不是王都的城墙”。 “那是哪里?” “以前郊外遗留下来的一处古迹罢了,因为很是偏远的缘故,便是没什么人来打搅” 红玲一愣,偏远?很远吗?明明他们来这里好像最多十来分钟而已,陈锦烨怎么会错过红玲脸上丰富的表情,轻声一笑,便说道:“我的轻功,自然是快的了”。 红玲悻悻然的摸了下自己的鼻子,如此就被他看出来自己想什么,实在太没面子了,红玲撇着嘴叹了叹,便坐了下来。 “不是看星星么” 陈锦烨嘴角一勾,也随着红玲坐了下来,陈锦烨眼睛微微弯着,却是目不斜视的盯着红玲的脸颊。 红玲自然不会感受不到他的灼灼目光,便侧脸问道:“不是说看星星吗?”。 “对啊,看星星,可你就是我的星星” 红玲的心猝不及防的一滞,什么时候,陈锦烨竟然变得如此会说情话了…… 红玲羞涩的别开脸,心里却盛开了花朵…… 第179章:身份暴露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79章:身份暴露 “什么!!?” 罗落雨拍案而起,眉毛快飞到天上了,“你真的看清楚了?确定是秀秀和小青!?”。 “启禀娘娘,自从听了娘娘的命令日夜守着王妃的宫殿之后,便发现秀秀和小青每天都出去,想来守着王妃宫殿的人手有许多,小的就特意叫人跟着秀秀等人,她们确乎是每天一早出去就变幻了男装往凌霄楼里去了” 罗落雨瞠目结舌的呆坐在大堂里,她万万没想到,自家辛辛苦苦经营的紫楼竟然是被刘灵儿给搞毁的,若不偶然间发现了,整个家族的人都会被蒙在鼓里,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日前因为自己在宫中出了事端,父亲对自己便有了抵触,到现在都不愿意见自己,如今出了这事,倒是可以让父亲帮自己一起给刘灵儿点儿颜色瞧瞧,她倒要看看,刘灵儿如何能斗得过整个罗氏家族。 想着,罗落雨就拍案而起,“快!给我备马车,我要回罗府!”。 罗落雨一回到家中,便迎面碰上正要出去的罗不识,“小妹?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哥,你随我进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看着罗落雨满脸着急,罗不识止住了出去的步伐,跟着罗落雨就来到了罗家大院大堂之中,彼时罗宇正和客人商议着事情,看到此情景,罗不识连连拉住了罗落雨。 “小妹,不管你有什么事,现在先别过去,等父亲送走了客人再出来” 罗落雨焦急的看着罗不识,咬了咬牙,想着反正此事已经是确定的了,倒确实是急不得在这一时半刻,罗不识带罗落雨到侧厅坐下,“落雨,究竟发生了何事,非得要与父亲先说?”。 罗落雨嘴角微微一勾,神色反倒淡然起来,“哥,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罗落雨耐着性子等了罗宇许久,就连罗不识都有些耐不住寂寞了,“落雨,要不你先等着,我去街上转转,一会儿回来”。 “哥,你没事老上街上转什么呀?莫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罗不识脸腾一下的就红了起来,自从那天与红掌柜的切磋完诗词之后,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总是会浮现出他的样子,只是……这一定是错觉,一定是自己不甘心输给他才有的错觉。 “你休要胡说” 罗落雨看到自家哥哥竟然因为自己随意玩笑的一句话红了脸,当即便闹腾了起来,哪里还肯放过他。 “哥哥你就说说吧!雨儿一定仔细给你撮合!” 罗落雨摆弄着罗不识的手,求了好一会儿,弄得罗不识更为心烦意乱了,便随意说道:“哎呀,就是前几日与旁人比诗输了,我想再找那人出来与我切磋,奈何那个人总是躲着不出来,我才着急想上街去找”。 “比试?” 罗落雨皱着眉头思量了一下,日前是听说自家哥哥和别人在凌霄楼比试过,那个人……该不会是刘灵儿吧? 罗落雨的双眸当即便冷了下来,若真的是刘灵儿,那自己还真的不得不佩服她手段高明,连哥哥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落雨,父亲送客人出去了,你快去说吧” 罗落雨陡然回神,连连便拉着罗不识一起往大厅里去了,罗宇看到罗落雨当即便板起了脸,“你怎么又回来了?”。 “父亲,我有重大发现”,罗落雨目光灼灼的看着罗宇,继续说道:“你们知道街上的凌霄楼是谁开的吗?”。 “怎么?难不成你知道?” 罗宇挑眉好奇的看向罗落雨,只见罗落雨兴奋的勾起嘴角上前环住罗宇的手臂,“爹,我自然是知道的啦”。 听到自己感兴趣的消息,罗宇也顾不得再生罗落雨的气,连连便问道:“何人?”。 罗不识也十分好奇,那个红掌柜究竟是何方人士,便也凝神仔细听着。 只见罗落雨缓缓说道:“是刘灵儿”。 “刘灵儿?” 罗不识一时没反应过来,罗宇诧异的看向罗落雨,也问道:“刘灵儿?你是说太子妃?”。 太子妃?罗不识的心猛然缩了一下,他是女的? “爹爹,没错,就是她干的!” 罗宇随即便皱起了眉头,“她一个异国公主怎么能短短时间里建起这么好的酒楼,莫不是有太子殿下帮衬着?还是这酒楼根本就是太子殿下的”。 “爹你可别小瞧了这个刘灵儿”,罗落雨几乎从牙缝儿里挤出那么几句话,徐徐说道:“她的手段十分高明,将太子殿下迷惑的团团转,我看这酒楼根本就是她自己建起来的”。 罗宇连连将罗落雨摆正了身子,“你快仔细与爹说说,你是如何发现这个秘密的”。 罗落雨将她叫死士跟踪刘灵儿事仔细与罗宇描述了过程,罗宇听后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狠狠的咬了咬牙,发出阴毒的声音,“既然这刘灵儿如此不知深浅的挡了我们罗家的路,那也就别怪我罗宇不留情面了”。 罗不识心里一惊,想说一些阻止的话,微微张了下口却始终说不出来,因为他知道,一旦触碰罗家的利益,父亲是无论如何都要去拼的。 罗落雨眼神中也迸发出恶狠狠的光气,好似刘灵儿此时已经站在她面前了一般。 不管如何,罗落雨心里都是满意的,因为一旦自己的父亲打定主意去处理刘灵儿,那自己就算不用出手,这刘灵儿也绝对是在劫难逃,罗落雨很确定这件事,所以她的眼前就好似已经看到了刘灵儿在她脚下乞求的模样,心里很是爽快。 “雨儿,这些日子你继续派人仔细盯着刘灵儿动向,她有什么动作及时与我通报,其余的你就不用插手了” “是的爹爹!” 看着自家女儿如此欢快,罗宇心里暖了暖,便伸手摸了摸罗落雨的头,而后严肃的看向罗不识,“不识,有些时候你可真的得跟你妹妹学学,别总是诗词歌赋的,你以后是要入朝的,也是要接手罗家的,整天文文弱弱的成何体统”。 罗宇一顿,缓缓低下了头。 第180章:他们出手了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80章:他们出手了 昨日在王府中憋了一天的红玲心里十分郁闷,于是一大早起来就惦记着往酒楼去,秀秀带着院子里的众人进行锻炼之后,红玲就拿着自己的男装出来在大厅里等着她了。 秀秀本想装作没看到的样子迅速的带着小青出去王府,谁曾想红玲眯着眼直接就把在了门口。 “秀秀……你们这是到哪里去哇?” 看到红玲的样子,秀秀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倒是小青反应极快,连连便将秀秀扶着说道:“啊,小姐,秀秀有些不舒服,我带她去看下郎中”。 “是么” 红玲微微挑眉,而后缓缓环手在胸前,“既然秀秀这么劳累,都已然病了,不如就让秀秀在家里休息,我和你上街去找郎中吧”,秀秀看了眼小青,又偷偷瞄了眼红玲,心里十分了然自家娘娘怎么可能会被这样的话给说服了。 “娘娘……外面危险,要不我和你在家里,让小青去找郎中好了” 秀秀的话令红玲的眼睛眯的更厉害了,“那你说小青叫郎中过来,她还会回来吗?”。 秀秀和小青心虚的对视了一眼,徐徐道:“可是……”。 “没有可是,你们就带我去吧” 红玲抱着二人的手臂,眼神中尽是乞求颜色,小青实在受不了自家小姐如此与自己撒娇,当即便软了心思,秀秀则不一样,秀秀心里惦记着王爷交代的话,深知红玲出门可能会被坏人给盯上了,便咬牙也要坚持。 “娘娘,外面太危险了,万一再有个黑衣人什么的,我们只怕招架不住哇” 红玲拍了拍秀秀的肩膀,“秀秀你就放心吧,我已经有法子对付那些人了”。 “什么法子?” 只见红玲自信的从包裹里拿出一盒灰黑色的东西,十分神秘的和秀秀说道:“那些跟踪我的人不就是看准了我是红掌柜嘛,我这次打扮的让他们谁都看不出我是红掌柜不就可以了?”。 “娘娘,你的意思是……” 红玲得意的扬起嘴角,“没错,我就是要扮丑,我一直觉得丑从来都是不可怕的,可怕的是做一只没有自由的金丝雀,难道你们就像看着我在这王府之中孤独终老吗?”。 秀秀有些为难,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按理说娘娘确实是找了一个看起来好像还可以的法子,可是…… 这真的安全吗?秀秀心里实在没底,便咬了咬嘴唇说道:“娘娘,如果你一定要出去,就让我去和王爷汇报一声吧,王爷派人出来保护你,我心里会踏实一点”。 红玲微微皱了下眉,昨天与陈锦烨出去到城外看星星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快要把持不住心里的悸动了,况且最近皇上身体不太好,他定然无暇烦心于自己,若是叫秀秀惊动了他,免不了又要让他来自己这里多许多事去烦扰。 “秀秀,最近你家王爷实在太忙了,你就忍心看他忙前忙后不着边际?” “若是娘娘不想烦扰王爷,那便不要执意出门了,否则万一出了事端,王爷不是会更忙?更烦忧?” 看着秀秀固执的样子,红玲深深的叹息了一气,没想到秀秀在执行命令的时候竟然是如此的一丝不苟,想来也难怪陈锦烨会如此信赖她了,这若搁到旁人身上定然没有这么有原则的。 红玲认命似的摇了摇头,徐徐将手上的包裹无力的垂下,没有神彩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不听你的了”,于是红玲就慢悠悠的绕过秀秀和小青,十分不悦的往屋子里去了,那一步三回头的样子,看的小青实在是心疼,便用乞求的目光看了看秀秀。 而秀秀始终都是板着脸朝她仔细的摇了摇头的,“小青,心软不得,若是娘娘出了事,可不是你我二人能耽搁得了的”。 于是乎,红玲就又不得不的托着腮望着空荡荡的院子开始发呆。 昨日自己还有心情去搞一下咖啡之类的,今日…… 红玲无奈的瞧了瞧被自己放在一边的黑料,那些咖啡粉实在是没什么优劣之分,又是苦酸苦酸的,实在是太过劣质了,单单做调味的也好,可自己偏偏喜欢的是那原汁原味的黑咖啡,可黑咖啡最看重的就是咖啡粉本身的品质问题了,若是本身品质太差,味道也就十分难闻。 红玲蔫蔫的坐着,思量了一下,好似自己好久没有去找于芳霏了,只是…… 经过上次红玲在于芳霏哪里被陈锦烨羞辱之后,自己心里的疙瘩就始终解不开,终究自己还是横在她和陈锦烨之间的,虽说自己总归是会离他们远远地,但这并不能意味着,于芳霏不会对自己产生敌意。 她也感受的到,自从西城回来之后,于芳霏对自己就没那么友善了,想来也都想得通,谁会愿意自己爱人天天与旁的女子厮混在一处呢? 红玲微微哼了哼,徐徐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陈锦烨近日来也是很忙的,自己自然也不能去烦扰他,可是所有人都是忙的,那这漫长的一天可该怎么办啊…… 红玲叹息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将整个王妃院子都用叹息的声音给堆砌起来。 却不知,此时的凌霄楼内正有人与小青和秀秀叫上了板。 “把你们红掌柜叫出来!” “不知这位公子所谓何事?” 秀秀镇定的与来人说道可是那粗壮的男子却十分不屑于与她交流,只恶狠狠的叫嚷道:“你算老几!今日我就是来找你家掌柜的的!”。 “公子可知,掌柜的不在凌霄楼内,我们便是掌柜的,所以,有什么事直说便好” 那男子轻蔑的哼了一声,徐徐道:“你也配与本大爷说话?”。 听到男子这样说,秀秀的眉头当即便皱缩了起来,却不成想那男子话音一落便大掌挥来,秀秀侧身躲过,心里已然下了定义,这个家伙就是来捣乱的罢了,便连叫楼内的壮士过来,“把他拖出去报官吧”。 谁知那男子却拒不认账,与壮汉就这样厮打了起来,二人交手之际,秀秀给了楼里其他人眼色,随即便又招呼上去了两个人,却谁知这三人都还难以勉强对付。 秀秀凑到小青耳边,“你快回去与王爷通报一声,切记先不要告诉娘娘”。 小青去了,身后跟着一个鬼鬼祟祟的人…… 凌霄楼里来捣乱的人瞧见小青出去了,嘴角便稍稍勾了勾,只是这一幕一丝不落的全部跌入了秀秀眼中,秀秀心里暗叫不好,果不其然,那壮汉当即就罢手从凌霄楼里跑走了。 凌霄楼里的壮士连连拱手询问秀秀,“才掌柜,还要追吗?”。 秀秀咬了咬牙,徐徐道:“不必了,你们在这里守着”,说罢,秀秀就往王府的方向去追小青了。 等到她着急忙慌得拐到巷子里的时候,果然小青依然被人打翻在地了,若不是秀秀及时赶到,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三个黑衣人围着小青,秀秀一脚从身后将中间拿着匕首的人踹倒在地,三人立马便调转了方向朝秀秀攻来。 “快走!!” 秀秀大声喊着,小青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连连就朝着王府的方向去了。 黑衣人与秀秀交了十来个来回,几人对视一眼,便将秀秀团团围绕了起来,秀秀左一脚右一脚,黑人被踢翻在地,眼看着匕首就近在眼前,黑衣人斜睨了秀秀一眼,捡起匕首就向秀秀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秀秀又是一脚上去,匕首就这样直勾勾的刺入到了秀秀的脚心之中。 “啊额!” 秀秀吃痛的一叫,黑衣人当即便得意的笑了起来…… “怎么样,攻不动了吧” 秀秀用力将脚底的匕首抽出来,奋力一跃便到了几人面前,几人哪里还来得及反应,秀秀手执匕首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体,几人便被匕首割伤了。 念着还有人去搬救兵了,黑衣人相视一眼,便捂着胸前的伤痕迅速退去了,直到他们都消失在了暗夜里,秀秀才终于无力的靠着墙缘坐在了地上。 她虽然从小与王爷一起学了许多武功,但真的实战,这还是第一次,这种痛感与之前小翠打在自己身上的不同,那种自己至少可以预估痛感强弱,而这回自己是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受的伤,感觉要比那打在身上的还要痛上数倍。 秀秀捏着脚,虚弱的皱着眉,靠在墙体上,眯着眼瞧着周围的环境,他们应当不会再来了吧?秀秀心里有些不确定,便连连扶着地面强撑着单脚站起来。 另一只伤脚收到极大的伤害,就连脚指头碰地都会引起剧烈的疼痛,所以秀秀就一跳一跳的往王府的方向移动…… 秀秀刚跳到巷子末尾,小青就带着陈锦烨赶了过来,看到秀秀沿路滴答下的血迹,陈锦烨眉头骤然一缩,连忙就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而后叫身后的侍卫前去打探,从王府的侧门直接就回到了红玲的院子当中。 第181章:他们出手了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81章:他们出手了2 红玲本托着腮在大厅里发着呆,谁知这才多短的时间,陈锦烨就抱着秀秀回了王府。 “秀秀她怎么了?” 红玲关切的上前问道,只见陈锦烨将秀秀放到床上,十分严肃的说道:“那些人,他们终于出手了”。 红玲搭手将秀秀扶着睡下,秀秀看到红玲,连声说道:“娘娘你无需如此”。 “秀秀,此刻你就不要和我客气了” 说罢,红玲便将秀秀脚上的鞋和裹脚退了下来,陈锦烨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势,好在匕首没有刺的很深,陈锦烨用金疮药撒上之后就包裹起来了。 留下小青照顾秀秀,红玲跟着陈锦烨来到大厅,一入大厅,红玲便开始发问,“你刚刚说的那些人是谁?”。 陈锦烨微微摇了下头徐徐说道:“你莫不是忘了凌霄楼是针对什么建立起来的了?”。 红玲缩了下眉毛,脱口而出便道:“你的意思是罗氏?”。 陈锦烨点了点头,“这只是我目前的猜测,因为若不是他们的话,就很难找到另一个可能的了”。 红玲微微咬了下嘴唇,徐徐道:“所以他们的目标是想将我杀了?”。 陈锦烨转动双眸,深深的看了眼红玲,徐徐说道:“我会保护好你的”。 红玲微微摆了下头,“我无所谓,总归躲在王府里就安全了,可是秀秀和小青呢?今日若不是秀秀反应快,可能小青就已经被那些人给杀害了,日后若还让她们去酒楼,我实在是忧心”。 陈锦烨将红玲的小手捏到手中,仔细说道:“我会安排人手暗中保护她们的,所以也无需的太过忧心了”。 红玲缓缓靠在陈锦烨的怀中,眼中却涌动着许多心思,也许,这件事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红玲细细思量着,徐徐说道:“一定要等他们先动手吗?”。 陈锦烨一愣,低头看向红玲,“你的意思是……”。 红玲微微推开陈锦烨半分,而后坐了下来,陈锦烨随着她一道落座,只听红玲徐徐说道:“若是我们先出手将本就已经回天乏术了的紫楼干脆端了,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也许,他们就不敢再如此放肆了吧?”。 陈锦烨微微扬起嘴角,伸手捏了下红玲的脸蛋儿,“玲儿,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说罢,陈锦烨便将红玲早上闲来无事泡的茶给自己倒了杯,小小抿了一口,解释道:“那紫楼之后的罗氏藏得很深,一般人是决然不知那背后是罗氏的,且不说罗氏的财力如何能撑得起紫楼,单单以你表面的实力若想扳倒紫楼,除非暴露了凌霄楼之后是王府,否则,决然不可能对付的了罗氏的”。 红玲徐徐叹息,“暴露了又如何?反正都是要扳倒紫楼的不是吗?”。 陈锦烨无奈的看了眼红玲,徐徐说道:“你呀,聪明起来没边儿,糊涂起来却也是个傻丫头,你忘了当时我非要与你一起建凌霄楼的目的是什么了吗?”。 红玲侧着脸疑惑的看着陈锦烨,只见陈锦烨伸手给红玲也倒了一杯茶,而后递到红玲手上,说道:“当时建立凌霄楼就是为了安插我的眼线到里面,如今若是暴露了其后有我的人,那不就意味着以后都不会有人在里面暴露有用的情报了么?”。 红玲恍然,眼珠子随之一转,徐徐说道:“那若是只暴露我呢?就说这酒楼是太子妃闲来无事建立的,总归不会有人傻到与当朝太子妃叫板的吧?”。 听了红玲的话,陈锦烨当即便哈哈大笑了起来,“玲儿啊,你傻乎乎的样子,倒是也颇为讨人欢喜”。 听到陈锦烨这话,红玲微微将自己的眼睛眯起来,危险的扫视着陈锦烨的一举一动,显然陈锦烨这次也是够傻的,竟当着红玲的面笑的前仰后合,红玲当即便将茶壶收了起来。 “既然王爷这么喜欢笑,那就笑好了” 说罢,红玲便作势要起来,陈锦烨抓着红玲的手,眼睛里溢出浓浓的爱意,说道:“玲儿,玲儿莫要走,我这就和你说这其中的缘由”。 红玲微微撅着嘴,将茶壶往远处放了放,“那你就说说看吧,我听着呢”。 陈锦烨讨好的将手覆盖在红玲手上,徐徐说道:“虽说你贵为太子妃,但在那些一般臣子眼里,你除却太子妃的身份,还有一层身份,那便是天谱郡主,你虽然嫁来了南诏,但始终是天谱的人,若是传出去你建立了酒楼,定然会被有心之人利用,又说三道四,却也无非两种,一种是你暗自勾结天谱妄图祸乱南诏,另一种则是说当朝太子被妖女蛊惑,建立他国政权尚不得知”。 陈锦烨的话语一落,红玲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无论是哪种结果都是直中南诏当朝的,若是此时有人站出来稍微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而且还是在皇帝身子极为虚弱的时候,那不是很容易就引起内乱? 这尚且不说,若是向敌国暴露了此时的际遇,那…… 可能南诏国内尚未平定,边境便又生出祸端来…… “故而,无论什么情况,主动暴露自己的底牌都是下下之策” 红玲神情肃穆的看向陈锦烨,徐徐说道:“我大约明白了,可那幕后之人,我们就唯有防守这一种法子应对吗?”。 陈锦烨盯着茶杯看了许久,微微一叹,徐徐道:“目前看来,却是是没有别的更好的法子了”。 —— 罗府。 “启禀大人,今日派人去打探,发现凌霄楼内安置了许多打手,那两个副手掌柜的也接二连三的被我们的人给打伤了” 罗宇微微点了下头,徐徐说道:“哪两个副手掌柜的如何?”。 “启禀大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一个稍有些三脚猫功夫,总的来说都是不足为惧的” 罗宇微微凝眉,缓缓摸了下自己的胡子,眼神闪了闪,徐徐勾了下嘴角,而后便挥手叫跪着的壮汉退下了。 第182章:玩乐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82章:玩乐 秀秀受伤之后,红玲开始认真思考起来关于如何对付紫楼的事,她知道若是对这件事无动于衷的话,那紫楼背后的罗氏定然会变本加厉的反扑。 自打从西城回来,自己就好像一件正事儿都没做过,这回罗氏一族倒是生生把自己给逼出来了,她倒要看看,是不是罗氏一族真的就如陈锦烨所说的那样厉害。 红玲哼了哼,便起身往秀秀房间里去了。 “秀秀,现在感觉怎么样?” 秀秀靠在床架上,微微嘟着嘴巴,“娘娘,没想到会这么痛……”。 看着对自己撒娇的秀秀,红玲忍不出笑了出来,摸了下秀秀的额头,又将手停在她脸颊的地方捏了捏,“丫头,这次让你受苦了”。 秀秀当即便噗嗤一笑,“娘娘,你就别和我假客气了,若是小青受伤了,你一定会更难过的”,说着,秀秀就失落的低下了头。 红玲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想到秀秀竟然会吃小青的醋,眨了眨眼,红玲上前捏了捏秀秀的手臂,徐徐道:“你们都是我的好姐妹,哪里有什么远近亲疏之分,你和小青谁受了伤我都会难过,也没有程度的差别哦”。 秀秀瞄了眼红玲,“娘娘,真的吗?你可不许欺负老实人哈”。 红玲一愣,这秀秀哪里只是吃醋那么简单,分明是在朝自己撒娇,不、不只是撒娇,她……她在与自己闹脾气。 意识到这一点的红玲,顿时便觉得与秀秀又亲近了不少,要知道,秀秀先前是多么的稳重,如今这样活泼,倒是让红玲有些难以招架,毕竟日前朝自己撒娇撒个没完的,也就是小青那个丫头。 红玲实在是太过欣慰了,简直就要为此而欢呼了,“秀秀,你如今这样,可真是让我太惊喜了!”。 秀秀有些发懵,双眼中隐约透露着疑惑和不解,“娘娘,我都受伤了,你还惊喜?未免太没人情味儿了一点”,说着,秀秀就又撅起了嘴巴,一副你不来哄我,我就真的生气了的模样。 红玲缓缓抱住秀秀,喃喃道:“秀秀,我日前就觉得你实在太过稳重了些,便十分心疼你那般少年老成的模样,如今你身上有了少女娇滴滴的样子,无论是撒娇还是吃醋,在我眼里你总归是又放开了一些,这便意味着,你在我身边呆的很自在,很没有包袱,所以我觉得很惊喜,也很开心”。 秀秀木木的坐在床上,眼神中闪闪的盯着红玲后面的窗户,若不是她提醒,自己尚还未曾意识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也开始撒娇了,竟然,撒娇了…… “娘娘,我……” 听到秀秀突然稳重起来的声音,红玲连连拍了一下她的后背,“丫头,又来了不是?”。 秀秀随即一笑,伸手拥住红玲,轻笑道:“娘娘,我晓得了,不再和你客气就是了,但你可得受得住哇,毕竟我皮起来可不亚于小青的呢!”。 “好咯,那我就仔细接招看看咯” 说完,红玲就将秀秀放开了,眼神挪到她受伤的脚上,“经过一夜,你脚上怎么样了?可换了药?”。 “还没换药,等小青呢” 红玲回头看了眼外头,无奈的叹了叹,“等她呀,不知道她几时才起来,还是我给你换药吧”。 说着,红玲就动手开始解秀秀脚上的纱布,秀秀却连连将脚往回收了收,“娘娘,还是等小青吧”。 秀秀缩着个眉头紧张的看着红玲,红玲眨了眨眼,立马上前将她的脚按住,“看你这回往哪里跑,我说了我换就我换,你休要想逃走!”。 红玲一副山大王的模样攻上来,先是将秀秀吓得一愣,再然后迎接她的便是秀秀骤然爆发出的狂笑,红玲眯着眼瞧着秀秀,嘴巴微微鼓了鼓,“好哇,竟然敢笑我,信不信我戳你伤口哇!”。 “好好好,我信你还不行嘛”,说着秀秀就索性往后一靠,将自己的伤脚全然放心的交到了红玲手中。 红玲这才顺利的将秀秀脚上的纱布摘下来,脚底的伤看起来已经没有昨天那么吓人了,一个小小的看起来有些深的小洞,红玲伸手用指头轻轻碰了一下,秀秀的脚丫便猛然一缩,红玲连忙抬头看向秀秀,却见她闭着眼很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红玲咬了咬牙,知晓她是怕自己忧心才如此的,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将昨日陈锦烨留下的金疮药撒到她的伤口上,却是这一撒,秀秀的脚又猛然缩了一下,一定很痛,红玲秉着气,努力仔细的将金疮药均匀的撒在她伤口上,然后用新的纱布将她的脚慢慢裹了薄薄一层。 再抬头看秀秀的时候,秀秀的下嘴唇已经被咬的快破了皮,秀秀慢慢睁开眼睛,朝红玲勾起嘴角,红玲倒了杯水,送到她嘴角,“喝点水吧,嘴巴都快破皮了”。 “知道啦”,秀秀随即伸手接过,一滴不剩的将水杯里的水便喝光了。 红玲拍了拍她的手,看着秀秀端庄的模样,便忍不住叹息一气,道:“也不知谁能有这样好的福气,娶到我家秀秀做老婆”。 “娘娘,什么是老婆哇?” 红玲一愣意识到自己失言之后连连打哈哈略过秀秀的问题,慌忙站起,恰巧小青此时进来,看到红玲也在,当即便红了脸,“小姐,你怎的起这般早?”。 红玲迟疑的哼了哼,便道:“丫头,才不是我起早了,明明是你起迟了才对”。 小青当即便咬着下嘴唇朝红玲讨饶,“小姐,人家错了啦,你就原谅人家嘛”,瞅着小青这皮实的模样,红玲当即便与秀秀对视一笑,“看到了吧,这个家伙可真是太皮实了,你可得多向她讨教,这样日后才不会在夫君面前吃了亏”。 红玲这样一说,秀秀顿时便羞红了脸,就连皮呼呼的小青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松开红玲的衣袖,就说道:“小姐就会打趣我们,却不见用这手段对待王爷,我看呀,小姐才是值得学习的典范呢”。 说罢,小青就连忙跑到秀秀身边紧紧的抱住秀秀的手臂,深怕红玲追杀过来,只见红玲微微眯了下眼,慢悠悠的将秀秀的房门关了起来,而后神情肃穆的一步步走向小青,那样子,与地狱使者差不了多少,小青当即便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咬着下嘴唇,就朝秀秀发出了求救的眼神。 只见秀秀嘴角戏谑的一勾,而后就用力将小青推向了红玲,红玲一愣神,当即便与秀秀相视一笑。 只听小青“啊——”的一声从红玲怀里快速逃开,却始终躲不过红玲的追打,终于,一场不知红玲与小青的小型会战,终于以红玲的胜利为终点停了下来。 “好啦,你就好好在家里照顾秀秀吧,我先去忙啦” 红玲拍了拍小青的屁股,便转身跑出了房间,率先反应过来的秀秀,连忙叫小青追上红玲去问,是不是要独自一人出府,毕竟现在的环境如此恶劣,若是她一人出府,只怕再遭了坏人暗算,如此秀秀和小青断然是不会原谅自己的失误的。 红玲刚在大厅坐下,小青就气吁吁的赶来,“小姐,你可是要独自去酒楼忙?”。 红玲一愣,“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你方才说你要去忙了,我们怕你独自出府,在生出什么祸事来……” 了然的红玲拂了拂手,徐徐说道:“你们可真是高看我了,我哪里有那么不怕死的精神,就算是为了赚钱,我也做不到那么敢死啊,安心啦”。 “真的?” 小青将信将疑的看着红玲,红玲无奈的摆手,“自然是真的了,我有那么傻吗?上赶着给人送人头?”。 “好吧,那我们就放心了” 红玲无奈的摇了摇头,望着小青消失在秀秀房间里,不住的叹息,自己当然要忙酒楼的事,只不过,她才没那么傻,一个人出府。 红玲缓缓将手中的清茶一饮而尽,便回房间拿上自己的男装包裹往陈锦烨院子的方向去了…… 却没想到被红玲给扑了个空,守院子的小厮说,陈锦烨一早就出府了,也许是去上早朝,也许是去宫中,又也许是去练武场,总归无论是去了何处,都是不在王府之中的,小厮让红玲先行回去,等陈锦烨回来了自然会向他禀报,但红玲还是拒绝了。 因为她仔细想了想,反正回到自己院子也是这样干等着的,倒不如在他这里等着,而且他这里看起来还更新鲜一点,东瞧瞧西看看,无聊的时间也便打发了。 坐在陈锦烨院子的大厅里,她瞄到了日前她在这里上课时,陈锦烨总用的那一套茶具,便叫人将茶具搬过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给他个惊喜好了。 红玲徐徐转动手腕,仔细的他的茶具泡了一壶上好的普洱,刚刚将茶壶盖好,预备放到茶池里温着,就听耳畔传来陈锦烨诧异的一声:“玲儿”。 第183章:玩乐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83章:玩乐2 陈锦烨惊喜的看着红玲,自他确定了对红玲的心意以来,她从来未曾主动找过他,尤其是自西城回来之后,她就连独自出院子在府中闲逛,都少了好多。 今日一下朝回来,便看到她曼妙的在大厅里执茶,别提有多惊喜了,陈锦烨深深觉着自己的付出终于有了红玲同样的回应,便激动的上前满是深情脉脉的看着眼前的娇人儿。 红玲被陈锦烨这般柔情似水的眼神给震慑住了,深深觉得他实在是太过卑微了些,自己不过给他冲个茶,他就感动成如此模样,那要是自己主动上去抱一下他,他还不得乐的及时升天了? 红玲咽了下口水,眼神中生出几分怜爱出来,却是这几分怜爱落入陈锦烨眼中,便变成了非常爱,陈锦烨哪里还能忍得住心里的激动,一个箭步冲上来就狠狠的将红玲从地上拉起来拥入了怀中。 红玲讪讪拍了拍他的肩膀,徐徐安慰道:“乖啦,乖啦,莫要怕,姐姐不会离开你的……”。 “姐姐?” 陈锦烨将红玲推开几分,疑惑的盯着红玲的脸,红玲狡黠的笑了笑,又伸手摸了下陈锦烨的头发,“是呀,在姐姐眼里,烨儿如何都是好的,看到烨儿如此开心,姐姐自然也开心,见到烨儿如此惊喜和激动,姐姐自然也激动惊喜,看烨儿如此喜欢姐姐,姐姐自然不能吝啬姐姐的欢喜给烨儿……”。 意识到自己被红玲涮了一气,陈锦烨的眼睛随即便危险的眯了起来,而后不断靠近红玲的脸,却又极慢极慢,好似要生生将她吞了去,红玲咬着嘴唇闪了闪眼色,奋力一挣,扑倒他怀中,将头乖巧的贴在他的胸膛之上。 果不其然,陈锦烨当即身子便是一僵,而后手便缓缓搭了下来,在红玲身上小心翼翼的拂了拂,红玲嘴角一勾,便噗嗤笑开,随即抽身,陈锦烨哪里会叫她如此容易的离开自己,看着得意洋洋的红玲,陈锦烨一箍手就将她再次环到了胸口,深沉的压着嗓子说道:“戏弄我?你终究还是嫩了些许”。 红玲霎时间便慌了,连连发力要将他推开,陈锦烨却死死的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手臂里,时不时还十分享受的痴痴笑着,可以说是十分享受了。 “玲儿乖乖,夫君喜欢玲儿,自然不会冷落了玲儿,方才夫君见你如此欢喜抱着夫君,夫君自然不能拂了玲儿的心意,好在夫君也极为喜欢抱着玲儿,如此一来,玲儿欢喜我,我欢喜玲儿,倒也十分相配呢” 陈锦烨学着红玲的语气,用红玲捉弄自己的办法仔细又捉弄了红玲一回,红玲被压在他怀中动弹不得,只能拼命挥舞着两只粉嫩的手叫嚣着不情不愿,当然,陈锦烨自然会将这两只小手忽略不计,而后仔细的在红玲额间印下个轻柔的吻,方才将她放过,给了她一次自由的机会。 好不容易从陈锦烨怀中被放出来,红玲当即便缩了缩鼻子,十分不快的噘着嘴巴坐了下来。 陈锦烨紧随其后的坐下,仔细看着被自己气到了的美人娇,忍俊不禁的伸手刮了刮她的粉鼻子,徐徐道:“玲儿来我院子里,我实在是高兴坏了,便忍不住与你庆祝一番,不知玲儿是不是也是如此,才也那般捉弄我呢?”。 陈锦烨的话倒是提醒了红玲,自己也曾那样捉弄过他,顿时红玲心里的气便消了一大半,而后转动双眸在陈锦烨身上停留了片刻,才珊珊说道:“我可给你泡了一壶好茶,若是不及时喝,可就凉了呦……”。 陈锦烨笑着伸手将茶池里的茶壶拎出来,为自己倒了一杯,“玲儿为我亲手冲的茶,我自然不会舍得浪费了,不仅如此,我还不舍得与你分享呢”。 红玲呆愣愣的盯着陈锦烨,果然,陈锦烨在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之后,就将茶壶如宝贝一般的放到了自己那一侧,丝毫没有预备和红玲分享的意思,红玲简直被陈锦烨这一番操作给惊呆了,这个家伙,现在可真是越来越会耍宝了。 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红玲才徐徐说出她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陈锦烨,其实我这次来是想和你说,我想出府去管一下酒楼” 陈锦烨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眼神也严肃起来,看向红玲,“你知道外面有多危险的……”。 红玲点了点头,而后叹息了一声,“我知道,但是我必须去酒楼”。 陈锦烨皱了皱眉头,“你若执意去酒楼的话,如今应该已经是在酒楼里待着了,为何又来找我?”。 红玲嘴角微微一勾,而后便用自己的小粉手捏住了他的衣角,微微拽了拽他,才仔细说道:“我这不是怕不安全,找你来求救的嘛”。 红玲嗲里嗲气的声音一发出来,陈锦烨便颤了颤,这那顶得住哇,看着红玲那秀色可餐的小脸,陈锦烨当即便忍不住舔了下干巴巴的嘴唇,眼神也渐渐迷离起来。 察觉到陈锦烨的不对劲,红玲当即便一掌拍到了他的肩上,“帮不帮忙,给个准话嘛!”。 陈锦烨陡然从迷蒙中惊醒,连连瞟了红玲几眼,方才一边叹息,一边问道:“说吧,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只见红玲嘴角微微一勾,眼神便犀利起来,“也不难,就是找两个绝顶高手扮成秀秀和小青的模样跟在我身边……接下来,你懂得……”。 红玲对着陈锦烨又是挤眼又是挑眉的,活脱脱一个浪荡子一般,陈锦烨无奈摇头道:“你觉得我如果拒绝的下场会是怎么样的?”。 红玲当即便将自己的大眼睛眯起来,声音压低说道:“自然是绝交咯”。 陈锦烨耸了耸肩,无奈道:“你看吧,我哪里有的选择”,说罢便又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红玲却急了,连连抓着他倒茶的手说道:“那你先帮我找完人,你再喝嘛!”。 第184章:真是败给你了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84章:真是败给你了 陈锦烨缓缓放下茶杯,十分无奈的看了一眼红玲,“唉……遇到你啊,我真是遇到了天生的克星”。 红玲当即便环住手臂,十分傲娇的瞥了陈锦烨一眼,徐徐说道:“那好咯,大不了不来求你就是了”,说罢,红玲便装着要起来走开的样子。 陈锦烨微微挑眉,看着红玲夸张的动作,慢悠悠的说道:“这么说来,那不是意味着我不用这么着急起来给你找人咯?”。 红玲咬了咬嘴唇,脚步连忙顿住,再回头看向陈锦烨的时候,眼神里满是溢出来的柔情,哪怕陈锦烨那么欢喜红玲娇俏的表情,看了都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就在陈锦烨咧着嘴倒吸一口凉气的时候,红玲微微掩住嘴巴,便上前悠悠的坐到了陈锦烨身边。 “锦烨王爷,今日天气如此好,不如奴家给您捏捏肩吧” 说罢,红玲便伸出自己的兰花指在陈锦烨面前晃了晃,而后柔柔的搭在他的肩上,好似怕他感受不到自己诚意一般,红玲还特意侧身看向陈锦烨,拼了命的抛媚眼。 饶是陈锦烨心里总是渴望红玲稍微温柔点儿,主动点儿对自己,但也万万受不起这样肉麻,这样渗人的柔情。 “好了好了,我给你去找还不行嘛” 陈锦烨连连将红玲的手从肩膀上拉下来,十分无奈的朝她摇了摇头,而后又伸手去捏了捏她作的不能再作的脸蛋儿,“你呀,可叫我如何是好”。 说罢,陈锦烨便伸手往屋子外招了招,一个素衣男子就不知道从那个犄角旮旯里跑出来跪在了陈锦烨面前。 只见陈锦烨肃穆沉稳的与那男子说了要求,其实也无非大概是秀秀和小青那么瘦小身材的要求,那男子便抱拳退下,说是去带人,于是乎,红玲便不得不继续赖在陈锦烨身边。 见陈锦烨已经将命令传达下去了,红玲便大辣辣的往屋子里头一坐,自顾自的开始为自己泡茶,陈锦烨瞥了一眼自己手边的茶壶,嘴角溢出一丝笑意。 正所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陈锦烨不给自己喝茶,那自己就再泡一壶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是吧,总不能待着真的给陈锦烨捏肩吧?红玲可不傻,现在最好的避免他胡乱提要求的法子,也就只有泡茶了,毕竟…… 他喜欢看,而自己也正好想喝…… 没一会儿功夫,红玲就泡了一壶茶出来,这一壶和方才陈锦烨哪壶不一样,她给自己泡的是茉莉,虽说王府上下通用的茶就是茉莉,但红玲的茉莉与那通茶不一样。 “小姐姐,你可以给我拿些蜂蜜来吗?” 被红玲称作小姐姐的小丫鬟当即便红了脸,连连拱手,吓得不得了,“娘娘切莫如此,切莫如此……”。 早就习惯了红玲‘疯言疯语’的陈锦烨也是见怪不怪了,微微朝小婢女摆了下手,“去拿蜂蜜吧”。 小婢女这才如释重负的从红玲面前逃开了。 看见小婢女没与自己说两句就跑了,红玲有些遗憾一般的看着她的背影撅了撅嘴,便又继续投身于自己的事业当中了。 陈锦烨托着腮看着红玲认真冲茶的样子,心里既是甜蜜又是慨叹,这般闲暇的时光能有她在身边作伴,真是不可多得的好时光啊。 没一会儿的功夫小婢女就将蜂蜜带过来了,红玲接过的时候还不忘调戏小婢女的挤了下眼睛,小婢女哪里见过这样的主子,脸一下子就腾的红了,忐忑的退了半步,又无措的看了眼陈锦烨,红玲见她小兔子一样的神情,当即就被逗笑了,便也不再为难她。 拿到蜂蜜,红玲取了两汤勺放入茉莉茶当中,仔细搅拌开,才徐徐给自己倒了一杯,仔细品味了一番,红玲脸上当即便荡出满意的笑容,陈锦烨都要被馋坏了,见她伸手又拿了一个干净的茶杯,陈锦烨心里抑制不住的小激动,果然自家媳妇儿还是惦记着自己的,笑容当即便快咧到耳朵边儿上了。 红玲悠然的倒了一杯,却是看都没看陈锦烨一眼,便将茶递到了方才的小婢女面前,“方才你帮我拿蜂蜜辛苦了”。 小婢女捧着茶顿时便手足无措起来,连连将目光投望向了陈锦烨,却见他黑着脸盯着自己,小婢女看看手中的蜂蜜茉莉茶又看看陈锦烨的黑脸,哪里还敢轻举妄动,眼睛里满是挣扎和为难,红玲见她如此委屈的模样,当即便不乐意了。 “小姐姐你就喝嘛” “娘娘,你可莫要再说了……” 小婢女有些欲哭无泪,这手中的蜂蜜茶饶是十分馋人,现在在自己手中都如个烫手的山芋,再看自家王爷那灼灼的要将自己手中的茶杯盯出个洞来的架势,自己哪敢往嘴边送哇。 索性,小婢女一咬牙一跺脚,将红玲递到她手上的茶杯送到了陈锦烨面前,“王爷,这是王妃娘娘亲手泡的茶,您看……”。 见小婢女如此识趣,陈锦烨的表情当即便好看了许多,只是又不好表现得太过兴奋,便微微皱着眉头,好似很嫌弃的从小婢女手里接过茶杯,“啧啧啧,王妃的茶?”。 终于将那烫手山芋送出去了,小婢女连连长舒了口气,却不见一旁的红玲微微眯起了眼,又在一旁的杯碟里拿出个干净的茶杯,倒上蜂蜜茉莉送到了小婢女面前,小婢女当下便愣住了,好不容易将那杯茶送到王爷哪里,难道再送过去? 就在小婢女这样想着的时候,红玲就眯着眼威胁道:“这杯茶你要是再送给旁的人人,我可就怒了哦”。 小婢女手足无措的看了眼陈锦烨,陈锦烨这时却哪里顾得上给她眼神,早就细细去品味手里的茉莉蜂蜜茶了,看到小婢女实在太过忌惮陈锦烨,手里的茶都快冰了都还不敢喝的捧着,红玲忍不住戳了戳陈锦烨,“你到底让不让人家喝给个指示好不好”。 陈锦烨呆呆的看着红玲,顺着她的眼色往前看了一眼,这才注意到红玲又给小婢女递了一杯茶,当即便有些吃味,“哼,我帮你找绝顶高手这么重要的事,你才给我泡了一壶茶,她不过是帮你找了罐现成的蜂蜜,你就特意泡茶给她,本王也是有脾气的……”,说着,陈锦烨便将手环到胸前,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见到王爷如此,小婢女哪里还敢拿着茶水不放,连连就将茶杯送到了陈锦烨面前,红玲当即便黑了脸,眯着眼瞪向了陈锦烨感受到红玲冷冷的目光,陈锦烨几乎想都没想就将小婢女刚刚放下的茶递回到她手中,微微清了下嗓子说道:“本王也不是个喜欢夺人所爱的,既然王妃非要给你,你喝便好了”。 小婢女哪里敢喝啊,自家王爷向来在乎王妃的茶,若是自己喝了那日后还不得找自己算账? 看到小婢女还是一动不动,红玲无奈的叹息一气,果然躲不过,还是躲不过哇,咬着牙看着陈锦烨,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emmm……也没什么,就是觉着玲儿应当给我更特别的奖励才行” “你想要我做什么?” 陈锦烨微微皱了皱眉,好似很苦恼的样子,但手却是很迅速的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见如此,红玲微微珉起嘴角,眼神中射出些许危险的光芒,而后将茉莉蜂蜜茶的茶壶往前送了送。 陈锦烨立马了然,而后十分亲切的朝小婢女笑了笑,“你就喝吧,至少喝够三杯哦!”。 小婢女这才长长舒了口气彻底放松下来,微微抿了一口,当即便眼神一亮,果然,王妃娘娘真的是有一双化腐朽为神奇的双手…… 而另一边,红玲缓缓挪到陈锦烨身后,温柔的将手放到他的肩上,咬牙切齿的揉捏着,可饶是红玲铆足了力压在陈锦烨的肩上,陈锦烨都一副如沐春风的模样,看的红玲十分来气。 陈锦烨自然还是个血肉之躯做的,只不过,比起这点儿疼痛,他更享受捉弄红玲的过程,看到她气急败坏的样子,不不不,只要想到她气急败坏的样子,陈锦烨就忍不住想畅快的捂着肚子狂笑。 陈锦烨一边喝茶一边眯着眼享受的样子实在是太欠揍了,红玲使劲儿想让他痛的嗷嗷叫,却是累的半死也不见他有任何异样的表情,很快就觉得自己累瘫了,便索性收了那股子蛮力,当真温柔的给他捏了起来。 陈锦烨偷偷瞥了一眼撅着嘴十分不乐意的红玲,嘴角幸福的扬起,而后很是贴心的将普洱茶往红玲嘴边送了送,“玲儿渴不渴,这茶实在不错,要不你尝尝?”。 看着得意洋洋的陈锦烨,红玲微微咬了下嘴唇,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有机会享乐的时候还是要及时行乐,“当然要尝尝了”,毕竟是自己泡的茶,想着,红玲便伸手去够。 “不行,只能喝我喂你的”。 …… 第185章:真是败给你了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85章:真是败给你了2 经过漫长的被陈锦烨精神虐待后,终于那个素衣小哥儿带人回来了,红玲当即便觉着自己如释重负,连连撒开了陈锦烨的肩膀,朝着小哥儿便兴奋的扑了过去。 眼见着红玲就要将小哥给抱住了,陈锦烨一个闪身到了素衣小哥儿面前,就这样,红玲一扑便扑到了陈锦烨怀里,这回倒是轮到陈锦烨黑脸了,抱起怀中的红玲便大步迈向大厅旁边的侧阁。 关紧房门后,陈锦烨才将红玲堪堪放下,却依然板着脸铁青着颜色,红玲微微凝眉,奇怪的看着陈锦烨,好似还在埋怨他为什么要将她抱回到这个小房间里。 红玲眨巴了下眼,就连连提起步子向外走去,陈锦烨一把将她拉住揽入怀中,紧紧箍在怀里,恶狠狠的说道:“你竟然敢向旁的男子张扬扑去”。 红玲这才了然陈锦烨原来这是吃了千年陈醋了,便战兢兢的咽了下口水,缓缓拍着他的后背,好声好气的说道:“其实我是没打算扑向素衣小哥儿的,只是想与他道谢罢了,只是你站的太前,我才不小心进了你怀里”。 原来是这样,但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向红玲撒娇的陈锦烨又怎么肯善罢甘休,便随即撅着个委屈巴巴的嘴,朝红玲湿漉漉的看着,眼神中万般委屈无语凝噎,当即便将红玲给震慑住了。 陈锦烨哪里在自己面前如此可怜巴巴过,从来都是动不动就威胁自己的,故而陈锦烨这个新招算是真的将红玲给威慑住了,不知不觉间,红玲心里还真的泛上一阵心疼来,想着陈锦烨从来是个不认输的主儿,今日在自己面前可能是真的受了委屈,念到此处,本就将陈锦烨放在心尖儿上的红玲,怎么能不心疼? 于是乎,陈锦烨第一次真切的在红玲眼神中看到了她对自己的怜爱,那含着歉意又无可奈何的神情,直中陈锦烨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也就是那一瞬间,陈锦烨当即便消除了心中对她的爱的疑虑,因为她的眼睛不会骗人,她就是爱自己的,甚至快超过了他爱她的程度。 可是…… 若是此时自己突然正经起来,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被她这样光明正大的爱着,陈锦烨心里有些摇摆,眼神中隐隐闪着激动的光芒,红玲缓缓将陈锦烨揽到自己怀里,轻轻摸着他的头,“陈锦烨,你不要难过,你难过的样子,实在是太难看了……”。 陈锦烨缓缓环住红玲的腰,饶是现在二人的姿势,使得他实在憋屈难受,但他还是不想松开红玲,他甚至觉着,好像自己一辈子在此时终结,都也是值了的。 二人这样的姿势维持了半晌,红玲微微将陈锦烨推开,试探的仔细盯着陈锦烨的眼睛看了会儿,瞧出他应当没有那般难受了,便徐徐松开了陈锦烨,“你看看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 话音未落,陈锦烨便一把将她揽在怀中,闭着眼睛细细嗅着她身上的味道,不知多久,方才释怀的将红玲微微松开些许。 红玲撑着他退后半步,徐徐说道:“陈锦烨,你知道我们是没有可能的,又何必非得要执着于此呢”,说罢,红玲便侧身想从他身侧越过去离开,陈锦烨当即便将她举起来面对着面,“玲儿,所有的不可能都是你说的,我从来不觉得你我之间有什么不可能的”。 看着陈锦烨炙热的眼神,红玲脱口而出,“你永远会有斩不断的桃花,这便是不可能的缘由”。 “我会斩断的,这便不是缘由” 红玲微微抿着嘴唇,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悸动,“若是斩的断,那就拜托你,把你的话实现之后,再来与我谈情说爱吧”,说完,红玲奋力一推,便从陈锦烨手中落了下来。 她侧眸看了眼陈锦烨,“我从来不怀疑你对我的感情,只是,哪怕我再喜欢你,我都不想违逆了自己的原则,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被你锁在身边,我想那所谓的爱也好,喜欢也罢,都会随着时间化作你我永远都消解不了的恨而永远存在吧”。说完,红玲便打开房门率先回到了大厅。 以前陈锦烨一直以为,红玲是因为不够爱自己才有那么多规矩提出来,而方才那一瞬间陈锦烨才彻底明白了,红玲有一种别的女子都没有的东西,叫做底线。 而自己现在的条件,却恰恰触碰到了她的底线,所以她无法与自己真正的在一起,除非,自己可以率先在她面前证明自己可以将那些条件全部完成,否则,想靠近她,永远都有一条无法消失的鸿沟阻在二人面前。 陈锦烨从侧边屋子出来的时候,红玲已经整理好心情,开心的在院子里那两个绝顶高手面前比划着了,看到陈锦烨出来,红玲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的笑着和陈锦烨说道:“我已经想好怎么给他们二人打扮了”。 陈锦烨温和的笑了笑,“如何打扮?要不你先试试?”。 于是,红玲就叫婢女拿了许多胭脂水粉过来,在两个男子脸上抹抹画画之后,倒还真有了几分秀秀和小青的俊俏模样,而后陈锦烨吩咐下人又拿了两套与秀秀和小青平日里男装一样的衣服叫二人换上,当他们换好衣裳从厢房里出来的时候,几乎不仔细看已经可以当做是秀秀和小青的翻版了。 红玲极为开心,连连朝陈锦烨挤了挤眼睛,徐徐道:“如此一来,我总算可以上街了吧?”。 陈锦烨却是揽住红玲,徐徐说道:“现在还不可”。 红玲诧异的看着陈锦烨,“为何?”。 “快到午膳时候了,不如吃过,我与你一道去” 红玲眨巴了下眼睛,想来倒也是,反正出去到了凌霄楼自己也还是要吃的,而且身边还没有秀秀和小青,那就算是有山珍海味又如何,还不是吃个寂寞? 第186章:招摇过市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86章:招摇过市 吃过午饭,红玲就到陈锦烨的房间换上了男装,交代两个高手先行到府外候着,陈锦烨揽着红玲的腰身越过墙头与他二人会面。 陈锦烨穿的极为普通,为了防止被罗氏的人认出来,红玲还特意在他脸上点了痦子,看起来痞坏痞坏的,当时红玲便笑弯了眼,以至于出来府外,红玲每看他一眼都止不住的弯着眼角。 陈锦烨倒是十分乐在其中,反正总归是被红玲放在眼中的人,自然是少不得悠然自乐一番,甚至有那么一瞬间,陈锦烨觉着一直这样也无不可,反正只要自家娘子喜欢就好。 四人大咧咧的走在街上,红玲尤其放肆的甚至走路都快摇起来了,深怕别人看不出这是凌霄楼的掌柜的,来到凌霄楼门口的时候,红玲环手抱胸,盯着紫楼看了许久,以至于本就萧条的紫楼,好不容易进去个客人,都被她给盯毛了讪讪离开。 紫楼的掌柜的本不敢与凌霄楼太过顶着,可昨日他方才接了上头老爷的消息,说凌霄楼之后的人物根本是个不足挂齿的连爷这个字都当不上的小角色,故而,当然不能再忍着受这样的气,连连便朝红玲大肚便便的走过来。 “红掌柜,多日未见别来无恙哇” 红玲微微挑眉,却并不接茬,生生将紫楼里出来的胖掌柜给忽略了,只当是空气一般,胖掌柜哪里忍得下这口气,便话里话外开始阴阳怪气的戳红玲脊梁骨起来。 “看不出红掌柜年纪轻轻,却不是个清心寡欲的人,走到哪里都不忘带着自己的男宠,日前方才两个小白脸儿,现如今竟是欲求不满的又多了一个,只是奈何你这审美却是下降不少,如此大的痦子,你也不甚嫌弃,想来红公子果真是阳气旺盛呐……” 胖掌柜的声音之大,大到街上的人都热闹的驻足观看起来,红玲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只漠然的说道:“说起来,今日街上那来这么大个屎壳郎,莫不是那紫楼爬出来的?想来也是,紫楼如今破败的也只剩屎壳郎之流了,想必屎壳郎日日推着那紫楼也是不甚努力,唉……实在惋叹呐!”。 红玲话音一落,周围聚集起来的百姓当即便笑了出来,指着紫楼和胖掌柜的,一顿念叨,胖掌柜的脸色也是变了又变,却是一句话也再说不出来,憋着个红脸,颇有几分要气炸了的样子。 红玲却哪里肯就此放过他,甚至还深怕街上的人不知道今日她红掌柜的终于露了面,指着对面的紫楼便打趣起来,“话说那胖掌柜的,能吃这么肥硕,也是与紫楼脱不了干系的,毕竟他是屎壳郎做的,而这紫楼恰恰含了不少屎壳郎所喜欢的养分,这才将这一干人等喂成如今的模样,大家日后可要当心了,那紫楼可能是要改名咯……”。 红玲这方才略微停顿了半秒,便又好奇的不行的百姓叫嚷着问道:“改什么名?”。 红玲嫣然一笑,慢悠悠的说道:“自然是屎楼咯——”。 围观的百姓笑的愈发欢快了起来,可他们的笑声越大,围在中间逃不脱的胖掌柜表情就越难看,可饶是胖掌柜的表情快祭了天,红玲却也一个正眼都没有瞧过他。 实在气的不行的胖掌柜,最后只颤着手指着红玲的鼻梁,站站说了个“你”字,便气的晕厥在了地上。 红玲随即绕过胖掌柜仗着身后跟着三个保镖在街上大摇大摆的走了起来,颇有几分目中无人的不羁神采。 一旁的陈锦烨将红玲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眼中更是抑制不住对红玲的喜爱,一想到方才胖掌柜倒地不起的模样,陈锦烨就忍不住发笑,原来当今世上还真有靠嘴上功夫将人秒杀了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街头走到街尾,又再从街尾走到街头,如此反复了大约四五次,红玲总算是有些累了,便带着三人回到凌霄楼里坐下,刚坐下还来不及闲话,罗不识便悠然而来,看向红玲的瞬间,眼神中便含了几分不一样的暧昧。 “红……公子,不知是否有幸能与您单独在雅阁里聊聊?” 陈锦烨当即便眯起了小气巴列的眼睛,因为他一眼便瞧出了这个罗不识对红玲是抱着不简单的意味来的,而那种神情,却分明是爱慕的神色,而且……他竟然还想和红玲独处?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好哇” 红玲的话当即便一下子将陈锦烨给敲懵了,他怎么能让罗不识和她独处,陈锦烨连忙将红玲拉到身边,在她耳侧说:“不许答应他,除非带着我”。 红玲思量了一下,觉着这罗不识毕竟也是罗家的人,虽说是个知识分子,担保不齐也是个斯文败类,况且……他日前对自己的狂热,自己也是看在眼里的,万一他对自己施暴,在那隔音极好的雅阁里,自己还不失了身? 便随即说道:“可以私聊,但我一定得带上我的保镖”。 说罢,罗不识当即便是一愣,而后一想倒也是的,日前自己爹爹如此暗算于她,她总归有些戒备心也是好的,故而罗不识便向她郑重的点了点头。 红玲瞥了陈锦烨一眼,而后便叫小二上去开房,三人徐徐上楼,在雅阁中坐定了。 方一坐下,罗不识就十分关切的问道:“你怎敢如此浩浩荡荡的在街上闲逛?也不怕成了活靶子?”。 红玲微微挑了下眉,心里倒是对这个罗不识有些诧异,想不到向来卑鄙的罗氏一族,倒还有他这样老实的痴情人,为了自己的心头好,竟然愿意与他父亲作对? 红玲佯装不知的说道:“活靶子?为何会成活靶子?”。 罗不识深深叹息一气,说道:“我近日来得到消息,听说有人要对你不利,想来也是你这酒楼生意做得太好了些,总会遭人嫉妒,方才听人说你在街上,这才快速赶来,为的就是提醒你,这些时日,你可尽量少些出门才好,否则丢了小命岂不惨哉?”。 红玲举起茶杯徐徐饮了一口,方才道:“故而我才配置了保镖哇”。 罗不识不知道红玲早就知晓幕后之人大约就是罗氏之族的人在搞鬼,心里只念念她的安危,固然罗不识日前只以为红玲是个学识极为丰富的男子,那也不曾影响过罗不识对红玲心生倾慕之心。 尤其是当罗不识知道红玲是个女子的时候,而且还是天谱的才女,心中的倾慕多多少少会向爱慕转化,只是她终究都已经是太子妃,就算自己心生爱意又如何,终不过是她石榴裙下众多仰慕者中不起眼的一个罢了。 “单单一个保镖,你就敢如此在街上招摇,未免太显眼了些” 红玲揣摩着手上的茶杯仔细观察着罗不识的神情,他说话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虚情假意的模样,若不是她早已知晓幕后之人乃罗氏,她可能当即就会被他的样子所折服而后全心相待吧。 陈锦烨眯着眼睛看着面前十分关心红玲安危的罗不识,心里却早早做了决断,日后定要派人在凌霄楼附近看着,再见到他,定得寸步不离的监视。 红玲缓缓叩击着桌面,“罗兄未免小题大做了些许,虽然说确实有人想对我凌霄楼不利,昨日我的副手也确实遭受了伏击,但来者也不过是些小喽啰罢了,我还是应付的来的”。 罗不识心里几乎就想给这个笨女人一个狠狠的爆栗了,自己都已经暗示的如此清楚明白,她怎么就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呢! 她不是很聪明吗,她不是可以做出那许多的诗词吗,怎么现在反倒是糊涂起来。 为了让她真的提高警惕,罗不识索性一咬牙一跺脚,将自己的折扇往桌子上一拍,道:“红公子,我今天就把话放到这里,你的背景那些人都已经查清楚了,你若是不加点小心,只怕会遭人暗算,而你若还是如此吊儿郎当,只怕会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若是怕了,我建议你早些收手,防止落人之计啊”。 红玲忍不住好奇,“我的背景?我什么背景?”。 罗不识微微抿着嘴唇,十分克制的看着红玲,纠结了许久后,他方才说道:“你背后的势力便是你的背景,其余的我也便不多说,至于今日我说的话,无论处于何种境地,我都是切实的想提醒你,还希望你讲这些话放在心上些,莫要再整日浪荡了”。 红玲眨了眨眼,下意识的看了眼陈锦烨,陈锦烨却是板着脸,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红玲无奈的叹了叹,看罗不识痛心疾首的向自己提醒,倒确实是十分恳切的模样,心里便泛起了嘀咕,那罗氏究竟是如何知道自己背后的势力的? 还是自己和陈锦烨误会了,不是罗氏?否则的话,他又为什么如此苦口婆心的劝自己当心,不该是过来给自己下套的吗? 实在是难以琢磨…… 第187章:招摇过市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87章:招摇过市2 与罗不识絮叨了好久,才终于将他送出了凌霄楼,红玲有些纠结他那诚恳的样子,便疑惑的问陈锦烨,“你说,罗氏是如何知道凌霄楼背后的势力的呢?”。 陈锦烨徐徐拧起眉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细细道来:“日前你是否还记得,我抓过一个跟踪你的人?”。 红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那人是来到凌霄楼附近,被我安置在楼中的暗卫所发现的,当时他发现你来到凌霄楼的时候,第一反应其实并不是要埋伏杀了你,而是往王府的方向去……” 红玲当即便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 “没错,王府里,应该有人交代了要跟踪你,后面应该是又派了其他人来才将真实的状况回报回去的” “若说王府中谁与我有仇,那也就只有罗落雨了,所以你的意思是,从一开始就是罗落雨想设计害我,而后不小心发现这个酒楼和我有关,然后想假借她爹的手除掉我?” 陈锦烨郑重的点了点头,徐徐说道:“应当就是如此了,而且……”,红玲女儿身的身份也应当是整个罗氏的人都知道了,否则罗不识怎么会用那样暧昧的眼神看红玲。 看着陈锦烨幽暗的目光,红玲皱眉追问:“而且什么?”。 只见陈锦烨微微勾了下嘴角,徐徐摇了下头,“没什么”。 红玲趴在桌子上,不断地慢慢晃动手上的茶杯,观察着茶杯里茶叶自由舒展的模样,过了好一会儿,红玲才蔫蔫的开口说道:“难道我这一天满怀斗志的出来,啥也没干,就和罗不识打个照面儿就回去么?”。 陈锦烨看出了她的百无聊赖,便托着腮瞥了她一眼,“那你还想做什么?”。 红玲缓缓抬起头来,粉扑扑的小脸儿在男装之中更显得俏皮了许多,“我想将他们招出来,然后狠狠的打一顿解气……”。 陈锦烨微愣,下意识的便脱口而出的问道:“所以你忙活了这一早上,就是为了找人出来打回去?”。 红玲摸了下头,细细思量了下,觉着陈锦烨虽然说得直白了些,但确实是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便认真的点了点头,“不然还能如何?攻上罗府去?”。 红玲云淡风轻的反问差点没让陈锦烨背过气去,枉费自己还仔细揣摩了这小丫头好一阵子,以为她有什么惊世骇俗的好法子对付罗府,原来只不过是一时意气而来,这个家伙总是这样出人意料,想着,陈锦烨又觉着红玲就是因为这样总是出人意料才吸引的自己呀,又有什么还抱怨的呢? 便痴痴的笑了出来,红玲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吗,徐徐说道:“你最近怎么总是喜欢一个人傻笑哇,我都懒得猜你为什么笑了,唉,真是的,人家都说一孕傻三年,你个大男人的,莫不是与旁的男子不同,也能怀孕?”。 只见陈锦烨微微眯了下眼,威慑力十足的凑到红玲耳侧,低语道:“我会不会怀孕不知道,但确实是有让别人怀孕的本事,你想试试吗?”。 红玲一愣,当即脸就红到了耳根子上了,心脏扑通通的狂跳,什么时候,陈锦烨的车技已经如此出神入化了,或者说,陈锦烨什么时候竟然在自己面前开始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题了。 殊不知,一切的开始,都是源于红玲自己的嘴巴把不住门儿。 眼看着红玲被自己逗得像个番茄了,陈锦烨才终于罢手,只趁着红玲不注意在她额间、眼上、唇上印上了自己的记号,方才将她从怀里松开来,眼神却好似将她里里外外看了个遍。 他那侵略的眼神,看的红玲连连将自己的衣领往紧缩了缩,而后讪讪退了半步,徐徐说道:“算了算了,我看着房子里是没法儿待了,我们还是去街上转悠转悠吧”,说罢,红玲便连忙起身将雅阁房间拉开,阔步往一楼走去了。 陈锦烨在身后缓缓摆了下头,“这个小丫头,简直就是个小妖精才对,总是如此煽风点火,又躲的如此之快”,念叨着,陈锦烨便无可奈何的随着她一同来到了一楼。 红玲脸上的红晕稍稍散去了些许,她便叫假秀秀和假小青跟陈锦烨一起在街上又逛了起来,那招摇显摆的样子,好似深怕别人看不出她是凌霄楼的掌柜的,既夸张,又做作…… 看到红玲等人在街上游荡了许久,路人也都忍不住指点着说起话来…… “那不是凌霄楼的红掌柜吗?平日里不都是身旁那两个小公子管事儿的,今日怎么这么招摇?”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红掌柜自从开了这凌霄楼之后哇,生意是好的不得了,整日都是红红火火的,日前和他一起做买卖的那几个掌柜的现在也是跟着富得流油,想必他察觉此中暴利,有寻摸着在其他地方也开店呐!” “真的假的呀!?那我可得回去和我家那口子说一声,见着红掌柜可得仔细招待好,说不定就翻身做富人了哇!” “你可省省吧,红公子是谁啊,还用你特意准备?他若是看好了那块儿地界儿,都是势在必得的,哪用得着和你商议” “不过话说回来,今日红掌柜在这街上还真是没少来来回回的逛,我都替他累得慌了” “人家不是还正当壮年呢么,有的是精神头儿,哪里是我们这些老匹夫赶得上的” “不过红掌柜还真是年轻有为,日前他那三楼的厢房还都是空着的,如今却比城外的驿站还红火呢” 可不是么 …… 红玲只顾着来来回回的在街上逛,哪里知道她这一走,每一步都踩在王都中百姓们的眼里,随着人们相互搭话传话,生生将她这漫无目的的瞎逛搞得十分有看头,逢人一问,就说她是要扩张酒楼,故而在不知不觉间,又给凌霄楼打了个人尽皆知的广告,传到罗宇耳中,却是气的够呛。 第188章:办法总是要有的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88章:办法总是要有的 在街上晃荡了一下午的红玲,累得弓起了腰,整个人都处于放电状态,陈锦烨见到她这样,便凑到她耳边说道:“玲儿,若是累了,我们就早些回去吧”。 陈锦烨的话无疑朝红玲脆弱的意志力上重重的推了一把,本来还想强撑着努努力再在街上逛几圈的红玲,当即便不住的点起了头,两个眼神里全然一丁点儿神采都没有了。 若不是在这大街上人多眼杂的,陈锦烨正想立马将她抱起来抗回王府,她如今的模样实在太憔悴了,让陈锦烨看的十分心疼,只是,终归是无可奈何的了。 红玲耷拉着头,蔫蔫的朝着凌霄楼过去,走了不知道多久的时间,才终于到了凌霄楼里头,陈锦烨吩咐让小二带一壶好茶上楼,他便扶着红玲往楼上走了,到二楼的时候,陈锦烨本意就想停下来往雅阁里去了,红玲却摆了摆手,往三楼指了指。 陈锦烨顿时便了然了她的意思,她是想到楼上的榻上躺一会儿,陈锦烨宠溺的勾起嘴角,眼神里抑制不住对红玲的爱意,瞧见没人,他就索性将她拦腰抱起,迅速的进了三楼的掌柜寝殿。 将红玲放到床上,陈锦烨轻轻揉了揉她松软的头发,嘴里忍不住念叨着:“你呀,你呀,真真不知道该拿你如何是好”。 小二很快就将茶水送上来了,陈锦烨缓缓将红玲从床上拉起来,而后将茶递到她嘴边,轻柔的说道:“玲儿喝茶”。 红玲咬着嘴唇极为委屈的瞧了陈锦烨一眼,便伸手将茶杯拿着一饮而尽了,喝完方才恢复了几分元气,说道:“这一天天的,可真真是太难了”。 陈锦烨无奈的摇了摇头,徐徐将茶杯往旁边的柜子上一放,“你呀,就是闲得慌,你看看如今累成这般样子,可算是安心了?”。 “我哪里有闲得慌,我分明是想替秀秀报仇” 陈锦烨微微调下眉,“秀秀不过是伤了个脚而已,又不重,明后日就可以下床了,你哪里来那么大火气?”。 听到这里,红玲当即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就拍在了陈锦烨身上,气呼呼的说道:“枉你与秀秀认识了那么久,却从来没有体谅她身世那样凄惨,已经这许多年过去了,却从来没有认真帮她找过灭族仇人!”。 陈锦烨当即便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红玲竟然如此将秀秀的事放在心上,想来秀秀的事,自己确实是因为政务太多而耽搁了,如今红玲重新提起来,他倒是不由得回想起来,想来这秀秀的事自己也应该要提到日程上来了,毕竟秀秀都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唯有早市为蒋家找到凶手,她才能活在阳光下,早日回归到她蒋家大小姐的身份,如此才好找个好的夫婿,也不枉费当年蒋家族人将她托付在自己手上一场。 思量着,陈锦烨便深沉的低下了头,红玲见他拧着眉的样子,还当是他已经有所发现了,便连连拽住陈锦烨的衣袖坐起来,问道:“陈锦烨,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已经查出了什么?”。 陈锦烨抬头看了眼红玲,微微摇了下头,徐徐说道:“我再思量该如何探查她家族的事”。 听到此处,红玲当即便傻眼了,这么多年过去了,陈锦烨竟然连个入手的地方都没有找到……这也太不靠谱了些吧!!! 想到此处,红玲立马跳下了床坐在桌子旁边,目光咄咄的盯着陈锦烨,陈锦烨被她盯得浑身发毛,过了许久方才问道:“玲儿,你这般看着我是何缘由?”。 红玲眯着眼咬着牙,徐徐说道:“这许多年,你不知道浪费了多少时间,饶是有线索都恐怕被你给耽误了吧”。 陈锦烨心虚的笑了笑,而后说道:“玲儿不知,这蒋家的事实在难以下手,那年他们一族人被灭门的时候,连一个目击者都没有,所有看起来相关的人都被杀了灭口了,故而这许多年,我始终也是找不到可以突破的地方”。 红玲微微眯了下眼睛,徐徐说道:“找不到突破的地方?我怎么觉得你是压根没用心想过呢?”。 “难道你有想法?” 看着红玲的神色,陈锦烨忍不住问道。 只见红玲无奈的撇了下嘴,徐徐说道:“我觉得这件事和其他两大家族脱不了干系”。 陈锦烨有些愕然,疑惑的问道:“此话怎讲?”。 红玲捏着茶杯,一边把玩一边说道:“没有相应的势力,谁能杀的了当时还是三大家族中深受皇上信赖的蔡氏全族?没有利益纠葛又何须的杀他全族?而唯二又有实力又相互牵制的也就是其他两大家族了,其他人动手的可能又有多小,难道你会分析不出?”。 陈锦烨神色微动,徐徐展出个笑颜来,而后问道:“可饶是他们两家的可能性最大,你也不能就此断定了不是么?”。 “那你为何不按着这两条线索仔细查查呢?” 陈锦烨缓缓坐直身子,认真的看着红玲说道:“你想想这两家是怎样的势力,他们如此的背景,就算是我想查,也终究是徒劳无用的啊”。 红玲晃荡了一下手中的茶杯,眼神中略带不屑的看着陈锦烨,心里却将罗氏、莫氏都各自在心里思量了一遍,莫将军看起来为人正直,又是一国之将,其家族之风也是可见一斑,而那罗氏,整个家族都是乌烟瘴气的,倒是那罗不识稍微与他们有些不同,只是那不同也是星星点点不足挂齿。 于是红玲便凝神盯着陈锦烨说道:“我觉得可以单单只查罗氏一族就可以了”。 “但还是那个问题,如何去查?” 陈锦烨两手摊开,十分无语的看着红玲眼神中尽是无奈。 是啊,该如何去查呢?红玲也不由的陷入了深思,半晌,红玲的目光幽幽的在陈锦烨身上来回徘徊,陈锦烨当即便颤了颤身子,不晓得这个丫头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这回红玲却是一句话都未在说分明,只那么若有所思的盯着陈锦烨盯了良久方才堪堪罢休起身就拉起陈锦烨朝外头走去,这回倒是轮到陈锦烨不解了。 “你这是要去哪儿?” “回家” 陈锦烨定了下神,微微扶额,眼睛不住的盯着红玲,看她的架势,这回确实是要往王府中去了,陈锦烨敛起神色,随即便换上了狗腿子保镖的样子,假小青和秀秀也便跟着往王府的方向走了。 到了侧门小林子里,红玲将假秀秀和假小青一道叫进来,“既然你们今日装扮秀秀和小青竟然都没人认出来,想来也是不错的,为了下次任务顺利,你们就好人做到底,继续扮下去吧”,说罢,便将秀秀和小青二人日前放在小房间里备用的衣裳交到了二人手中,二人当即便面面相觑起来,而红玲却没了再多说一次的意思,拉着陈锦烨便往外头走去,“你们快些换,我们在外面等”。 于是两个男子就唯有这般不情不愿的装扮上,来到红玲面前的时候,红玲都几乎要拍掌叫好了,他们现在这般,若不细看,还真当是与秀秀和小青分不出来了呢。 就这样,变了装的四人一路行到红玲院子里,红玲便交代下去,让假秀秀和假小青日日在外面回绕着,而真正的小青和秀秀就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一下。 陈锦烨坐在大厅里,一言不发的看着红玲张罗忙乱着,还去将普通丫鬟的衣裳分别递送到了秀秀和小青那里,小青当时呆愣愣的看着红玲,红玲只朝她二人解释了一句,“为了能将坏人抓起来,你们近期就仔细歇着吧,而且可莫要以秀秀和小青互相称呼了,也尽量少出现在外面,每日三餐我都已经交代下去了,你们只管藏着就好了”。 “那我们俩突然不见了,难道不会引起那些人的疑虑吗?” 红玲嘴角微微勾了勾,徐徐说道:“你家王爷找了两个人扮演你们,扮的极为相像,你们就莫要再忧心这些了,我自然都安排好了”,红玲如此说了,秀秀和小青才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红玲满意的朝二人笑了下,而后上前捏了捏二人脸颊上的小肉肉,“你们呐就仔细等着,我这回一定要将那幕后之人给揪出来,丢到地上仔细摩擦,到时候一定叫上你们俩一起”。 “嗯嗯!” 等到红玲再次回到大厅的时候,陈锦烨已经将一壶的好茶送入肚中了,眼神中透着乞求的看着红玲,红玲方才微微叹息一气,缓缓坐到垫子上开始泡茶,看着红玲行云流水的茶艺,陈锦烨嘴角微动,说道:“你就这么确信,你这里被人监视住了?”。 红玲倒茶的动作陡然一顿,看向陈锦烨的眼神也微微诧异了一下,陈锦烨眯着眼朝红玲说道:“你不会真的把我当草包来对待了吧?” 红玲微微一笑,“你觉得呢?”。 第189章:办法总是要有的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89章:办法总是要有的2 陈锦烨当即便一手将红玲拉了过来,红玲一惊,连忙将倒了一半的茶壶举过头顶,“玲儿……”。 “好啦好啦,跟你开玩笑的啦” 听如此,陈锦烨才将将松开了红玲几分,红玲当即便从他怀里爬了起来,回头看向陈锦烨的时候,免不了眼神中含着些许埋怨,陈锦烨见如此,便又要上前将她拉回来,红玲连声止住,说道:“其实我知道你什么都知道的啦”。 听如此,陈锦烨随即便挑了挑眉,红玲看到他的模样,当即便噗嗤的笑了出来,索性将手中的水壶往下一丢,说道:“你真可笑死我了”。 “有何可笑的?” 抱着肚子在地上滚着笑的红玲笑了半晌,方才捂着肚子坐起来仔细看着陈锦烨说道:“你未免对自己也太没自信了些吧?”。 看着如此猖狂的嘲笑自己的红玲,陈锦烨抿着薄唇幽怨的盯着她,“那你方才在酒楼的时候为何不把你的想法说出来?”。 红玲微微撑着桌子,侧身看着陈锦烨,徐徐说道:“我这不是打算泡完茶就和你说么,奈何某些人的自信被打击的呦,俨然已经觉得自己被忽视了呢”,说罢,红玲便又噗嗤的笑了出来。 “玲儿,你就莫要笑了,有什么想法早些说出来吧” 红玲这才正了脸色,与陈锦烨仔细说到了起来,“我想找人去罗家卧底,你觉得有难度吗?”。 “卧底?” 陈锦烨愣了愣眼神有些迷蒙的看着红玲,徐徐说道:“去做卧底这样的事,是否有些难度?”。 红玲一挑眉,陡然将手往下一拍,说道:“所以这不才找你商量嘛”。 陈锦烨微微凝神,仔细想了一下整个事件,渐渐平静下来,说道:“这卧底该如何安插,你可有想过?” 。 红玲嘴角一勾,随即便松下身子,转身看向陈锦烨,徐徐说道:“自然是想过得了,你看那罗不识对我还是有几分情意的,不如就由他来将卧底引进去,你觉得怎么样?”。 “罗不识?”,陈锦烨的眼神危险的眯起来,看向红玲的时候,颇有些警惕和打量的意味,仿佛每个毛孔都在怀疑她与罗不识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奸情。 红玲无奈将陈锦烨推了推,“你可别这样看我,我可是个正经人家的姑娘”,说罢,红玲还将自己的嘴巴微微嘟了嘟,以示对陈锦烨的不满,却不见陈锦烨的眼睛眯的更甚了,那小射线在红玲身上来回的扫射,生生好像要将她给看穿了。 红玲无奈的叹了叹,伸手拍了拍陈锦烨的手臂,方才说道:“是这样的,我想假意与他书信往来,因为自己身份不便的原因,就放个书童在他身边,也好那书童给自己送信,如此一来,那卧底不就安插进去了吗?”。 听了红玲的解释,陈锦烨的神情更为晦莫难测了,一脸的嫌弃看着红玲,而后斩钉截铁的说道:“此事万万行不通,我才不会给你二人有暗通款曲的机会”。 红玲没想到陈锦烨会将话说的这么清楚明白,生生试讲自己放在明面上去怀疑的,念及此,红玲便也变了脸色,嘟着嘴巴,便说道:“你竟然如此不相信我,哼!想来自己都将计划说与你了,没想到你还是如此,既然这样,今日的话,你就权当是我没有说过的吧”,说完,红玲便自顾自的立起身子,继续开始泡茶了。 瞧见红玲生气了,陈锦烨饶是浑身是嘴也无法将自己的心声说得出来,心里也愈发郁闷了,想来自己不过是将红玲放在心尖儿上,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拒决绝的与自己说出这般话来,念及此,他更是不敢多言语,只眼巴巴的看着红玲,一边看着,还一边仔细揣摩着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难道自己不答应,她就打算这样一直不理自己吗?陈锦烨觉得有些难受,便托着腮,可怜巴巴耳朵盯着 红玲,红玲被他盯得久了,浑身都有些不自在,深深看了他一眼,方才有意无意的说道:“反正就算不与你说,我这计划也是推进的下去的,你不答应又如何?”。 陈锦烨微微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红玲竟然打算自己去将事情推进下去,这样一来,那自己中间不是一点儿把控都没有了?也是这一瞬,他陡然体悟到红玲为何要将这件事告知于自己,想来也是怕自己多想,故而才如此的吧。 只见陈锦烨换上了一副憨憨的模样,凑到红玲身边,徐徐说道:“玲儿,大不了我帮你找那书童好了,也方便找个激灵的高手不是,免得你再被人给骗了,那我该有多心疼啊”。 红玲侧着脸望了眼陈锦烨,嘴角却勾了起来,却还是装着十分傲娇的模样,说道:“哎呀,我这不是怕累着您老人家嘛,想着能为你多思虑几分也是好的呀,只是没想到哇,你竟然如此不信赖人家,人家可是有脾气的,不是你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的”。 “嘿嘿嘿,玲儿,话说我听母后说她宫中有一批尚好的茶,不知你感不感兴趣?” 红玲微微挑了下眉,将陈锦烨推开半分,说道:“你这样败家,也不知母后晓不晓得”,说罢,还一声叹息一阵摇头,深深的看了陈锦烨一眼,方才给自己倒了杯茶,继而又说道:“那不知王爷何时能将那‘书童’送到我这里来?我也好早些开始布局了喂”。 陈锦烨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徐徐将目光放向院子里,十分幽怨的说道:“书童,我可得好生挑挑,不能就那么随便的给你找”。 红玲当即便又笑了,缓缓将茶倒了杯,递给陈锦烨说道:“好啦,知道你日理万机的最忙了,不过最迟不能超过七天哦”。 陈锦烨微微诧异,接过茶杯看向红玲,只听她悠悠说道:“毕竟我估计罗不识不超过七日就会在我手中落败了”。 第190章:勾引计划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90章:勾引计划 翌日,一大早红玲就带着两个假秀秀和小青来到凌霄楼里等着了,果不其然,在她又一次在街上招摇过市之后,罗不识又来了凌霄楼与红玲切磋。 看到罗不识来了,红玲当即便勾起嘴角,眼神中充满了戏谑,那一颦一笑,尽是对罗不识无尽的诱惑,不知不觉间,二人在雅阁中已经聊了一个上午,红玲微微挑眉看着痴痴望着自己的罗不识,“不识兄,是否愿意与我一起共进午膳?”。 听到红玲的邀请,罗不识当即便红了脸,一副娇羞的模样,任谁看都是那般有奸情的样子,于是罗不识便顺理成章的答应了红玲的邀请,一会儿的功夫,小二便将丰盛的午膳备好了端到了桌上。 红玲悄咪咪的瞥了罗不识一眼,徐徐说道:“这菜可都是我们凌霄楼的招牌菜,罗公子可要仔细尝尝哦”,说罢,红玲还极为暧昧的给罗不识夹了一筷子菜到他碗中,罗不识当即脸红的就好似要炸了一般,一方面他极为享受被红玲这样款待,另一方面又极为忐忑,因为她这样对自己,而自己又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自然模样,实在太过虐心了。 罗不识不断地用他那小眼睛在红玲身上瞟来瞟去,看的红玲都有些不耐烦了,奈何红玲也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拼命的和罗不识套近乎,就这样一顿饭在二人你猜我猜的环节中堪堪熬了过去。 吃完饭,红玲觉着自己实在没什么话好对罗不识说的了,奈何这个家伙偏偏一直红着脸,也不知道找个话题之类的,难道要女孩子家家的和他侃大山?红玲无奈的摇了摇头,难怪他到现在都还是单身了,一点都不想是陈锦烨那样。 想到陈锦烨,红玲陡然一僵,是啊,他和陈锦烨相比,陈锦烨也太花心了些,若不是因为他花心,自己也不至于与他闹得如此这般冷淡,想到此处,红玲便由不住多看了罗不识一眼,眼神里也多添了几分欣赏,恰好与罗不识四眼相对,罗不识读取出了她对自己的欣赏,顿时便有些飘飘然了。 看着红玲的时候,眼神在不知不觉间也温柔了起来,原本还算正常的无语时间,顿时便暧昧起来了,红玲觉得浑不自在,好似随时这家伙都会朝自己深情告白一般,坐的那是个个叫做如坐针毡,就连大的动作,红玲都不敢做了。 反观罗不识,他心里却正思量着该如何与她表达自己的爱慕之心,一想她还当做自己是不知道她身份的人,心里就不由的酸了起来,今日能和她在这里如此敞开胸怀的说话聊天,便证明了她心里是对自己又不一样想法的,想来太子对她应当也是很冷淡的,不然她又怎么会这般看着自己,与自己聊的如此火热。 就在罗不识纠结的过程当中,红玲实在无聊的不行,便率先起身站起,朝呆愣愣的罗不识说道:“方才吃过午膳,觉得实在是有些撑了,不如公子随我一起去街上转转,也好消消食哇?”。 听到她这样邀请自己,罗不识的心陡然又动摇了几分,想着,她果然是在乎自己的,否则又怎么会这样邀请自己,若是旁的人,她肯定早早地就将人送出去,而后一句“恕不远送”打发了的。 念及此,罗不识的少男之心就这样被点燃了起来,朝着红玲暧昧的一笑,便随即一起站起来往屋子外走去,红玲在他之后深深一叹,想着这可如何是好,陈锦烨那边自己说好了七日内的,如今看来好似要提前好多天,只是这个罗不识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动不动就一个人杵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二人上了街,红玲百无聊赖的四处看,这街上的布景自己已经看的快吐了,实在是没什么能吸引自己注意的了,只是,实在无可奈何,为了安插间谍,总是免不了要牺牲自己的,想着,红玲便唉唉一叹,却是传入了罗不识耳中。 罗不识心里一紧便发问道:“红公子,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 红玲一愣,万万没想到这样都能引起他的注意,天呐,这家伙不会真的对自己情根深种了吧,红玲嫌弃的看了罗不识一眼,随即迅速的挪开眼睛,而后往远处望去,说道:“这街上实在没什么好看的,都是这些,着实令人无聊哇”。 罗不识哪里想那许多,只听得她的‘无聊’二字,心里便极为堵得慌,这是他二人第一次一起出来闲逛,若是不表现好点儿,可能下次,她就不找自己出来玩了吧,念及此,罗不识便提议道:“不如我们去郊外游玩如何?”。 “郊外?” 红玲下意识的看了眼二人身后跟着的陈锦烨暗卫,想到郊外那么旷野的地方这些暗卫定然没有地方躲藏,如此一来的话,那自己就暴露了? 念及此,红玲连连摆手说道:“不不不,还是不要去郊外了,这城里就不错,你看多热闹”,说着,红玲就笑着将眼前的景象指给罗不识看。 罗不识却纠结的缩了缩眉头,认真的与红玲说道:“可是你方才不是还说,这城中你都看腻了了吗?”。 红玲一时愕然,顿时语塞,看着罗不识的样子,不由得便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却一不小心将在脸上抹的灰粉擦掉了些许,罗不识看到她真实肤色的样子,顿时便在脑海中浮现出了她真实的模样,那娇俏可人的样子,会是多么美啊…… “喂!” 红玲在又发呆的罗不识面前挥了挥手,疑惑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吗?”,红玲狐疑的看着罗不识,心里渐渐泛起了嘀咕,这家伙该不会因为自己不陪他去郊外,就对自己生出不好的印象来吧? “那个郊外,我本意是想去的,只是现在实在不太平,在城里这样人多眼杂的地方尚且有人惦记着我的项上人头,只怕到了外面,如何死的尚且都不能弄得分明,故而我才……”。 红玲的话落入罗不识耳中,顿时便将罗不识想英雄救美的情绪给调动了起来,想着自己都已经这般喜欢她了,都已经将她危险的事告知于她了,她心里也一定很害怕,尤其是像她这种面对太子的女人,定然是极为缺爱的,想到此处,罗不识对红玲便生出许许多多的同情和怜爱。 自家妹妹那样俏皮活泼吃不得亏的人,如今在太子府都已经被逼成那般模样,更何况她这样贤良淑德的人,想来她因为天谱郡主的身份在王府里吃了不少苦,方才如此这般吧。 想着,罗不识便下意识的抬手伸向了红玲的脸颊,红玲一惊,连忙将他的手拍下去,“罗公子这是在做什么!?”。 红玲却是被吓得不轻,连连往后退了几步,而后说道:“罗公子可是想到了意中人?但我们可都是男子,你别忘了我的身份,而、而且就算是你想到了意中人,也拜托你提前说一声,我也好给你点时间冷静冷静啊……”。 红玲的话令罗不识陡然一惊,连连将已然是猪肝色的脸别了过去,整个人也是极为忐忑的模样,过了许久方才敢转过头看了红玲一眼,而后才悠然解释道:“对不起,只是你脸上有些脏了,我以为我们好友之间不会有这样的误会的,实在抱歉”,说罢,罗不识便往远处走了几步。 红玲却还在原地呆愣愣的站着,看了罗不识的背影许久,陡然缓过神来,连连几步追了上去,说道:“你这个样子当初到底是如何当上这王都第一才子的位置的?”。 罗不识纳闷儿的看着红玲,奇怪的问道:“我……什么样子?”。 “呆傻的样子咯” 红玲假意的瞥了罗不识一眼,而后装作娇羞的模样,连连跑回了凌霄楼,只留着罗不识一人在街上凌乱。 回到凌霄楼,红玲长长的舒了口气,总算是将罗不识顺利又巧妙的送走了,自己也差不多该早点回去王府催陈锦烨了,红玲往罗不识的方向瞭望了一眼,就连连召集假小青和假秀秀随自己回王府。 却是前脚赶走,罗不识就进了凌霄楼,假秀秀给红玲指了指,红玲连连躲在小巷子里看罗不识的反应,看到他最后垂头丧气的出来,红玲嘴角的弧度便又往上带了带。 假秀秀和假小青相视一眼,心里默默的为那深情的罗不识哀悼了几分,想来好不容易遇上个喜欢的人,那人不仅是太子的王妃,还如此戏耍于他,若是知道了真相,他定然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吧,可是……谁让他倒霉呢。 看到了令自己满意的效果,红玲得意扬扬便带着假小青、假秀秀往王府回去了,回到王府的第一件事儿,红玲甚至连犹豫都不带犹豫的就去陈锦烨的院子里了。 第191章:勾引计划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91章:勾引计划2 红玲大大咧咧的往陈锦烨院子里去,却不知道陈锦烨也正气急败坏的准备找她算账,就这样,二人在陈锦烨院子门口不期而遇。 陈锦烨先是有些愣神,看着红玲又一次来主动找他,心里一不小心就愉悦了起来,瞧见她的娇俏小脸,嘴角更是抑制不住的往上扯了扯,红玲看到他别扭的表情,微微皱了下眉,便拉着他一路进了大厅,坐下后方才问道:“方才你是怎么了?可是有别的事情要忙?”。 怔神的功夫,陈锦烨顿时想起了自己心里的计较,连连便又板起了脸,说道:“我听说,你今日和罗不识在一起待了许久?”。 “是呀,不过你放心,全程我都是有找人陪着的,秀秀和小青,哦不,假秀秀和小青一直都在我身边待着的,你放心” 只见陈锦烨猛吸了一口气,说道:“你让我放心?他都上手摸你脸了!!!”。 红玲没想到陈锦烨会因为这件事这么生气,便朝陈锦烨抱歉的笑了下,而后将手环到他手臂上,徐徐说道:“我不是一下子就挣脱开了嘛,你莫要小气啦”。 “你说我小气!?” 陈锦烨瞪着铜陵大的眼睛,十分不可置信的看着红玲,心里却被这话刺痛了几分,没想到自己如此关切她的安危,在她眼里却不过是个‘小气’的表现罢了。 红玲看到陈锦烨这般的反应,心里当下便是一紧,因为她知道,陈锦烨这回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 她连忙讨好的倒了杯茶水递到他面前,软软糯糯的说道:“大不了我好生给你冲多几次茶好了,哦对了!还有咖啡,我最近研究出了新口味,你将会是第一个有机会试喝的人哦!”。 陈锦烨依旧不为所动的看着红玲,就连红玲递上去的茶他都正眼没瞧,红玲见他如此,心里不知为何有些怵得慌,便缓缓靠近陈锦烨,将他的手捏起来,一边揉捏,一边说道:“其实那个罗不识根本没碰到我,在他举起手来的时候,我就一巴掌将他乎下去了,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 陈锦烨的神色微微缓和了一点点,而后别扭的将身子转向另一边,徐徐说道:“我知道你们是清白的,但是我还是觉得膈应,他对你怀了怎样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为何偏偏要找这个法子对付罗府?再说了,秀秀的事,我定然会加把劲儿努力去做的,你这样,我实在是不喜”。 红玲耐心的听陈锦烨将话说完,而后将方才放到一边的茶杯递给他,“锦烨,你又不是没努力过,秀秀的事你不是总是没有头绪吗?况且我这样,不仅仅是为了秀秀,也是为了凌霄楼呀,你想那罗宇已经对我们出过一次手了,定然不会罢休,若是派个卧底进去,我们这边也好有个预备不是吗?”。 “再者说,那罗不识虽然是个男的,却不过是个文弱书生,对情爱之事也是初次接触,虽说会用情至深,但始终不会那么冒犯的,而且又有那么多暗卫在我们之后,就算他想做什么,暗卫也不会干看着不是吗?” 陈锦烨皱着眉头,认真的盯着红玲说道:“他敢!!!”。 “好啦,他不敢,我也不会允许他那么做的” 看着红玲在自己面前百般保证,陈锦烨心中的憋闷总算是稍微消散了些许,这时他才突然想起来,问红玲:“你来找我不会是单纯只是来解释这件事的吧?”。 陈锦烨的话令红玲微微一笑,而后徐徐拍了下他的衣裳,说道:“知我者,锦烨是也”,说罢,便端坐起身子,仔细给自己倒了杯茶,而后说道:“其实我这次找你来就是想让你快些找那个书童的人选”。 陈锦烨微顿,神情便又严肃起来,“那么着急与他通信?”。 红玲无奈一叹,随即转过头看向陈锦烨,仔细的与他分析起来,“你看哈,你不是担心罗不识总是与我见面么?如果早些将书童安插进去,我不就用不着和他总是见面了?而且到时候我们的通信内容你又不是不能看,怎么算,你都应该要早些动手将书童领过来才是呀,又怎的这般生气,那不是逼我必须每天去与罗不识见面嘛!”。 听了红玲的分析,陈锦烨顿时茅塞顿开,陡然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红玲都被他的动作给惊着了,“你这是干什么?”。 陈锦烨徐徐说道:“你说的不错,我这就去给你找人,这件事,我必须亲力亲为,方才能安心”。 “那你不喝茶了吗?” 陈锦烨提腿出了房门,回头看了红玲一眼不假思索的说道:“这茶我就先不喝了,但你欠我几顿茶的事儿,我可没忘哦”。 红玲一愣,却见陈锦烨头也不回的出了院子,忍不住微微抿了口茶,心里却思量着,这陈锦烨现在真的是越来越恋爱脑了,这么好像越来越笨了呢? 微微摇了下头,红玲便将茶搁下,撑着地面站起来便往自己院子里去了,只是心里却总是有些莫名的不舒服,她自己明了,这种不舒服是因为陈锦烨最近的样子,倒不是说他长相如何了,只是他这样恍恍惚惚的办事,对于王朝,真的没有影响吗?还是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一晃眼,红玲便来到了自己院子,她先就迈着步子往秀秀房间里去了,小青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她自己的脚伤也基本上好的差不多了。 三人稍微聊了几句,就听外面的人汇报,说是陈锦烨将他挑选好的书童送过来了,红玲来不及纳罕他的神速,就见那书童跪在了地上。 扶书童起来,红玲疑惑的问道:“王爷为何没有过来?”。 “启禀娘娘,王爷方才来的时候,被宫里的人叫走了” 红玲愣神,宫里的人……难道皇上的身体又生出了变数?她不敢胡乱猜测,却是心中莫名不安…… 第192章:毒的源头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92章:毒的源头 陈锦烨被着急忙慌的叫入宫里的原因,就是邹士发现了皇帝是如何悄无声息中的毒,在后廷之中。 邹士一脸纠结的站在皇帝面前,指着地下扔着的枕头,说道:“皇上之所以会悄无声息的被人下了毒,就是因为这个枕头”。 陈锦烨愕然的看着地上的枕头,问道:“师父为何如此说?”。 只见邹士缓缓从袖子里掏出一根特殊制过的银针,而后往枕头里用力一插,再抽出来的时候,银针已经整个儿的变成了乌黑色。 堂上坐着的人,无不是惊叹的神情,颇有被这乌黑之色所吓倒的模样,邹士指着手中的银针说道:“大家看这银针,这上面便是皇上日日安眠时所吸入体中的毒素,如此这般歹毒的毒,才能将皇上的身体在悄无声息之中变得如此羸弱”。 “可是这毒……” “这毒是挥发到皇上体中的,只因皇上每日睡觉都要枕着这个枕头,所以才让毒素有了可乘之机啊” 陈锦烨颤巍巍的伸手去拿那个枕头,却被邹士一把拍下来,“你这是做什么?!你可知就算是触碰也会对人体有伤害的?更何况这毒的挥发性要比那常见的毒更歹毒几分,你如此这般,是不想要你的小命了不是?”。 “这枕头怎么会有毒?” 陈锦烨有些失神的自言自语,邹士看他的神情,揣摩了些许,难道这枕头,他知道来源? “烨儿,你知道这枕头是哪里来的?” 陈锦烨抬头看了眼堂上的父皇和母后,甄红微微凝眉盯着陈锦烨,皇上则是沉着脸色看了眼陈锦烨,却是一言不发,陈锦烨缓缓低下头,仔细的盯着地上的枕头看了好久,满是不可置信的模样,若说这枕头的来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因为当初自己游历各地的时候,这个枕头,是自己亲手给父皇换上的。 当初,只是听说那个做枕头的人手艺极棒,而且自己也曾试着用了那个手艺人做的枕头,枕起来确实是极为舒服的,那个时候,自己几乎每天都会睡个好觉,每天都是神清气爽的。 不过,自从将同样的枕头送给父皇之后,自己为了避嫌就没有再用过了,也就前几日自己实在被政务缠身,整个人混混沌沌的才又用了几次,难道,自己用的那个也是有毒的吗? 陈锦烨攥紧了拳头,朝皇帝皇后拱手说道:“父皇、母后,我府中还有一个同样的枕头,我想现在回去把它取过来,给师父对照一下”。 听得陈锦烨的话,邹士陡然变了脸色,“你哪里也有?莫非这个枕头就是你送给陛下的?”。 陈锦烨缓缓颔首,将自己当年得到这个枕头的全过程与在场的三人仔细说分明,而后再次拱手道:“儿臣这就去府上,将那枕头取过来”。 皇帝微微颔首,邹士请求一同前去,因为他忧心那枕头上的毒素,因为陈锦烨自己的缘由,在不小心被他所沾上了,若是那般,只怕会损了陈锦烨的身体。 皇帝默许后,陈锦烨便带着邹士一路来到了自己院子当中,回到寝殿将床上的枕头抽了出来,邹士当即便将银针插了进去,果然,这个枕头也是有毒的…… 陈锦烨脸色当即便是铁青,若不是当年自己的一念之差,如今南诏国内的天子和皇子,都会是病倒在床上了,如此这般,如此这般…… 邹士拿一块绸缎布料,将枕头整个包了起来,二人相视无言,连连就朝着宫中赶去。 来到皇宫之中,邹士将陈锦烨的枕头同样摆到皇帝面前,此时的大殿上,死一般的寂静,皇帝的脸色有些愠怒,“若不是今日邹先生察觉了此事,我南诏莫不就无声无息的灭了朝?究竟是何人,用心如此险恶,做事如此歹毒!”。 陈锦烨凝眉,拼命的回想当时发现那个手艺人的全过程,整个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却一无所获,“父皇,或许我可以先去当时的地方,将那个手艺人找到问问”。 邹士点了点头,徐徐道:“这件事,就由老夫去吧,当时烨儿也是在那里遇到的我,我对那里还算是比较熟识的,顺便也好找下合适的药材”。 皇帝徐徐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劳烦邹先生了”。 邹士将地面上的两个枕头分别包裹起来,而后又给皇帝配了些调理身体的药材,与皇帝皇后辞别后,在宫门口与陈锦烨说道:“烨儿,无论那一伙人是谁,都是瞅准了你们陈家的江山的,这些年我在你这处待了许久时间,你就算没有真的将我的医术学好,也应当将那些偏门术数仔细翻阅并熟记于胸,面对如此强大且未知的敌人,你一定要事实小心谨慎,仔细观察生活当中的细节,只怕敌人早就已经潜伏在你最信任的人当中,若不仔细瞧着,被牵着鼻子走的话,就算我找到了解药,你们依然会有再次被伤害的可能”。 陈锦烨仔细的点了点头,徐徐说道:“是,师父”。 邹士回去随意收拾了一下行囊,就轻装上路了,甚至都没再和陈锦烨打个照面。陈锦烨原以为他不会那么早走的,故而还在自己的院子里收拾了许多防身的玩意儿,却终是没送到邹士手中。 依照邹士的吩咐,陈锦烨仔细回想了一遍又一遍当时的情景,却是一个可以有疑虑的点都找不到,不过陈锦烨突然想起来,这几日,红玲总是说自己看起来笨了许多,难道是那个枕头的原因? 可为何明明自己用的时候觉得好像很舒服呢?错觉?还是……那个做枕头的手艺人就是这样用来骗钱的? 陈锦烨猜测了许多个可能性,想的头都有些痛了。终于在午膳时分,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个笨人,可能分析的本来就是有些笨的,茅塞顿开的陈锦烨来不及顾及自己那可怜的自尊心,怀着满肚子的疑惑就往红玲院子里去了。 恰好,红玲也一直忧心着他,总觉着他被紧急叫入宫中没什么好事,心里正泛着嘀咕,要不要去他院子里找他说说话,却迎来了陈锦烨的主动出击。 “玲儿,我实在烦心……” 红玲看着他,眼神中满是疼惜与关怀,陈锦烨垂着头,仔细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而后皱着眉难过的看着红玲,说道:“父皇中毒的源头找到了,可是……”。 陈锦烨吞吞吐吐的样子落入红玲眼中,红玲满心都是对他的痛惜,说道:“陈锦烨,你知道了父皇中毒的源头,可是已经完全调查清楚了?”。 “还没有,我怎么也理不清头绪……” 陈锦烨又低下了头,手伸在太阳穴两侧,按压了许久,眼皮奇怪的跳动,就连嘴角的肌肉都好似不受控制一般的激动起来,他好像浑身都很挣扎,红玲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便伸手抓住他的手,努力用力的按住,“陈锦烨,你这是怎么了?”。 “玲儿,我师父说,我也中毒了……” 红玲当即一惊,捏着陈锦烨的手猛然一缩,而后将震惊的心情甩开,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会中毒?”。 “玲儿,你知道吗?那个枕头是我送给父皇的礼物,可是那个枕头却是毒的源头” “枕头?” 红玲有些听不懂陈锦烨在说什么,只是纳罕,一个枕头竟然可以用来毒人? “玲儿,我方才在院子里想了很久,我想起来你说我最近变笨了,而我也是最近才枕了那个枕头,我想,我的笨或许源自那个枕头,所以我就想你来帮我分析一下,因为我怕自己的脑子不太够用,你明白吗?” 看着陈锦烨在自己面前好似激动,又好似纠结,又掺杂着些许无奈和烦忧,却又十分困惑和害怕的样子,红玲顿时觉得他好脆弱,脆弱的令自己心疼不已。 “陈锦烨,你慢慢说,我会仔细听,仔细帮你分析的” 红玲来到陈锦烨身边,任由他躺在自己的腿上,一边摸着他的背,一边柔声细语的安慰着。 陈锦烨的情绪总算是渐渐平复下来了,额头上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红玲探上去的时候,他的整个头都是冰凉冰凉的,她当即便有些怕了,正要起身叫人将他抬到房间里休息,陈锦烨却抓着她的手始终不肯放开,只不断的与红玲念叨着:“我没事儿,歇一会儿就好,歇一会儿就好……”。 “陈锦烨,你这样不行的……” “玲儿,没什么不行的,我只是在排毒而已,我身体里的内力在驱逐那些毒物……” 红玲皱着眉头,看着怀中的陈锦烨,“有什么我能帮你做的吗?”。 陈锦烨轻声笑了笑,“也许你一直在我身边待着,就已经是对我莫大的帮助了吧”。 “可是这毒有那么好解吗?” “我也不知道,师父说是无解的,可是我刚刚好像找到了开关” …… 第193章:毒的源头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93章:毒的源头2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红玲不断用干帕子给他擦汗,陈锦烨的体温终于渐渐回归了正常。 “怎么样了?” 陈锦烨缓缓伸手捏住红玲搭在他肩上的小手,抬头看向红玲,虚弱的说道:“感觉脑子清晰了不少,这些日子,你烦心了……”。 回想起这几日在红玲面前恍恍惚惚还自以为是的样子,陈锦烨忍不住眯着眼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徐徐说道:“你呀,这么激灵的脑子,若是个男子,我一定让你当我的谋士,还将你引荐给父皇,当我南诏国的谋士……”。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红玲摸着陈锦烨的手,心里无限感慨,好在他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然自己的腿不知道何时才能解放,想着,红玲就将陈锦烨扶着躺到了一侧的垫子上,将好不容易解放出来的腿慢悠悠的挪出来。 好家伙,已然麻的不成样子了。 陈锦烨仰着头,看红玲皱缩着小脸揉捏自己腿的样子,当即便噗嗤的笑了出来,这个丫头…… “看什么看呀,没见过美女?” 一边揉着自己腿,一边还不忘朝陈锦烨凶的红玲,看起来就像是个小狼狗,时不时的呲牙,却总能直中陈锦烨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陈锦烨伸手轻轻捏了下红玲的腿,红玲当即便炸毛了,“你你你!可别瞎动,我的腿只有我自己知道,你这一捏我更麻了!”。 陈锦烨还是肆无忌惮的瞧着红玲咧着嘴笑,红玲白了他一眼,“要不是看你现在虚弱成这个样子,我早就一巴掌呼上去了,你的样子也太欠揍了……”。 听到这话,陈锦烨当即便又伸手捏了上去,红玲顿时便龇牙咧嘴的倒在了一边,“都说你莫要动我了!”。 说罢,红玲怕陈锦烨再过来连连往一旁滚了滚,而后才停下来怒视陈锦烨,只见陈锦烨撑着手一点点从地上坐起,看着红玲说道:“好啦,不欺负你了”。 没想到陈锦烨这么快就恢复正常了,红玲有些愕然,“你的毒竟然这么好解?”。 陈锦烨也是疑惑的拧了下眉,徐徐说道:“也许是因为我中毒比较浅吧,尚未入根本,才如此好解”。 “那父皇身上的毒……” “唉……我明日入宫试试,也不知有没有效” 红玲点了点头,再看陈锦烨的样子,他的脸还是微微有些泛白,“你先去休息吧,毕竟刚将毒逼出去……”。 陈锦烨看着红玲,徐徐给自己倒了杯茶,说道:“你忘了我来找你做什么的了?”。 红玲下意识的缩了下眉毛,“什么事?”。 “自然是要你帮我分析那下毒的人究竟是谁了……” 红玲愕然,“我分析?可是我压根儿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中的毒”。 就这样接着话头,陈锦烨将今日在皇宫中发生的事尽数告诉了红玲,并将他当年选枕头时的情景也与红玲说了一遍。 听到邹士去搜寻线索的时候,红玲的眉毛微微颤了颤,说道:“你师父待你可真好,如此贴心的为你们做事”。 陈锦烨嘴角微微一勾,“日后我一定将师父引荐给你,或许你更适合传承他一身的本事”。 说笑的功夫,二人才齐齐意识到他们都还没有吃午膳,肚子也咕噜噜的响了起来,红玲微红着脸,便起身站起,叫婢女们准备膳食过来。 而后二人才齐齐入座,红玲也才终于分析起来,“当初你是便衣游学,没有人知道你是宫中的人吗?”。 “我游学的时候基本都是以普通人示众的,几乎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 红玲微微挑眉,“那便意味着还是有人知道你是皇子的身份的对吧?”。 “你的意思是……” 红玲徐徐点头,“着手点就是那些当年知道你身份的人,也许里面有间谍,也许有人被套了话……但终归你都是要从他们之间入手去查的”。 陈锦烨若有所思的低下头思量起来,而后徐徐说道:“当年我出去游学的事,是整个朝廷的人都知道的,只要是见过我的人,理论上都有可能是那个对我不利的人,只从我带的人身上入手,也是有些拘泥了,我以为,这条路定然是死的,根本查不出”。 听到此处,红玲又是深深一口叹息,而后便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陈锦烨,说道:“你又这样,虽说难查了一点,但总是条思路不是?”。 回想起前几日与红玲在凌霄楼的争辩,陈锦烨顿时便老脸一红的尴尬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道:“是我的错,我的错……”。 “那?” 陈锦烨朝红玲微微一笑,徐徐说道:“自然是听玲儿的话,仔细将那些人先排除一遍咯……”。 “这还差不多” 话音刚落,婢女们便带着美味的膳食来了大厅,陈锦烨与红玲一顿大快朵颐之后,红玲才将将想起书童的事来。 “对了,锦烨,你现在还介意那个书童的存在吗?” 陈锦烨一愣,“当然介意了!”。 “只不过,我相信你的嘛,自然不会随意瞎怀疑咯!” 红玲噗嗤一笑,看陈锦烨的的眼神也回归了正常,“我就说,这有什么的呀,都是小场面罢了,若这你都受不了,日后还如何与我分离”。 红玲的‘分离’二字一出口,整个世界就都好像静了下来,红玲的脑子也是嗡的一声,未曾想,自己祸从口出的能力真是越来越强了,总是这般不合时宜的将大实话说出来,这回陈锦烨又怎么会放得过自己。 红玲心虚的看了眼陈锦烨,连忙端起茶杯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陈锦烨却好似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的静静坐在那里,只是那脸却僵的不行。 饶是他想掩饰,也掩饰的不是很恰当,终有一日,玲儿会离自己而去,那一日真的来临的时候,自己该如何面对?陈锦烨不知道,也不敢去想,他多么希望日子就停留在现在还算美好的时候…… 第194章:私话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94章:私话 翌日。 红玲早早地就招呼着假小青和假秀秀和她一起出府,一大清早就来凌霄楼里坐下了。 早膳刚刚送来,还未来得及动筷子,罗不识就赶来坐在红玲对面了,瞧着红玲时候的样子整整的有那么几分羞怯,好似怀春的少女。 红玲心里忍不住叹息,自己得当一回不情不愿的海王了,虽说自己注定要渣的,但罗不识未免也太清纯了些吧,红玲忍不住啧啧发出了声,穿入罗不识耳中。 罗不识当即便如同个好学的宝宝,开始追问起来,“红公子的‘啧啧’之声,是否是看到了什么登徒子?”。 红玲一愣,“没有,就是习惯而已”。 “习惯?红公子为何会有这样的习惯,据我所知,这‘啧啧’之声就是对那些不懂礼数的人才发出的,莫不是红公子身边有许多那般无礼之人?” 红玲侧过身子,朝罗不识假意笑了笑,“罗公子误会了,没有,没有”。 “既然没有,那你为何会‘啧啧’呢?” 红玲觉得自己就要被罗不识的问题给逼疯了,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自己不过随意的一声语气词而已,难道语气词都不能发出了吗? 红玲生无可恋的看了罗不识一眼,随即低着头朝着自己的折扇摇了摇头,又被罗不识看到,罗不识问道:“红公子这摇头又是何意?”。 红玲眯着眼猛然抬起头来,盯着罗不识看了许久,只见他嘴巴一张一合的不知说些什么,红玲却是一个字符都没有往耳朵里去,只觉着自己眼前好似有人花了许多圈圈儿,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了,临了,一个哈欠忍不住呼了出来。 对面的罗不识当即便红了脸,有些羞怯的说道:“原来红公子是乏了啊,在下今日叨扰了,来日再来拜访红公子”。 “诶!别走哇!” 红玲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罗不识的衣袖,罗不识回过头来的时候,眼神中满是惊喜,方才的不快一扫而光,哪里还有任何的顾及,除却浓情蜜意就只剩浓情蜜意了。 红玲当即便是一阵恶心,连连松开罗不识的袖子,罗不识却一把回抓住她的手,说道:“红公子不想让在下走,在下又岂敢擅自离席”。 红玲嘴角一抽,缓缓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与罗不识一同入席后,便又迎来了漫长的沉默,尴尬的气氛落入罗不识哪里,却是红玲在他面前羞涩的表现,故而没过多久,罗不识就主动给红玲夹了一块桂花糕。 “红公子,你家的这个糕点做的甚是不错” 红玲假笑一声,徐徐夹起,小咬了一口,脑子里飞速旋转,想着该如何将书童悄无声息的插入二人之间,日后也就省的还要这样见面了,于是眼神就一瞥一瞥的往罗不识的方向多看了几眼。 却是每一次都被罗不识眼中的浓浓深情给吓退了,但也是如此,却逼得红玲下定了决心,一定不能再和罗不识见面了,不然这个家伙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 罗不识看到红玲这样一下一下的瞧着自己,心里早就乐的开花了,哪里还有什么别的想法,想来她对自己也并不是全然一点儿暧昧之心没有的,少男之心作祟,他真的想一股脑儿的将他对她的了解全盘托出了。 “红公子,不知可否上雅阁一叙?” 罗不识蓦然开口,令红玲一惊,转念一想,莫不是他又要与自己说什么关于罗家预备如何害自己的事?总之无论何事,自己都得要与他一道认真说分明才行,便朝罗不识微微点了下头,而后朝身后的假小青、假秀秀使了个眼色,便一同要往楼上去。 “红公子,我这次实在有要事要和你商议,最好还是屏退旁人比较好” 红玲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二人,皱了下眉头,朝罗不识说道:“这二人是我的亲信,没什么不能当着他们说的”。 罗不识犹豫的看着红玲,心里有些难以下决断,如果不屏退其他人,自己肯定不敢禀明心意的,况且,她身边有了别人,难免会有些羞涩之类,若是自己贸然在旁人面前与她说情,定然会有许多不便。 想到此处,罗不识当即便正了脸色,徐徐说道:“有任何旁的人在场,我都不能说的分明,红公子,还望你屏退他二人”。 看到罗不识极为认真的神情,红玲也稍微犹豫了些许,难道,真的有什么特别的信息非得如此才能传达的过来吗? 红玲低沉着脸想了许久,而后就如满不在乎了一般的看了身后的二人一眼,眼神微微往上瞟了一下,假秀秀和假小青,顿时便了然了红玲的意思,红玲回过头朝罗不识说道:“如此这般,我便与你在这屋子里单独谈上一回”。 语落,罗不识为红玲拉开雅阁房间,假秀秀和假小青相视一眼随即退下,而后迅速的c从旁边窗户跃到上层,在罗不识与红玲的房间之上的房间里,悄悄将隔板拉起,这是当初建立凌霄楼所设置的机关,还从来没用过,这一回倒是找的了机会利用一番。 就这样,假秀秀和假小青埋伏在了他们正上方的空间里,监视着楼下罗不识的一举一动。 起先红玲还有些紧张,直到她抬起头看到上方的那一双眼睛之后,她才定下心来,面对罗不识的时候也泰然了许多。 “罗公子,不知你非得与我单独谈话,是有何事腰商议?” 只见罗不识微微低着头,面色愈发的红润起来,看起来着实有一些羞怯模样,半晌的功夫,方才抬起头看了红玲一眼,而后又渐渐低下了头,两个手纠结的攥成拳头,颇有些令人费解的纠结。 红玲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心里也暗暗猜测,这个家伙莫名的涨红了脸,又如此垂着头颅,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说他被家里人威胁了,不能再和凌霄楼有真正的接触?否者的话,他为何会如此啊? 只见罗不识将自己的手缓缓放在案上,目光灼灼的盯着对面的红玲,徐徐开口说道:“红姑娘……”。 红玲当即便炸了毛,什么鬼?这个家伙现在是要与自己摊牌?他看出了自己使得计策? 看着红玲震惊不已的表情,罗不识更是温柔了几分,看向红玲的眼神里满是对她的爱护与呵护,好似真的很怕吓到她一般,“红姑娘,其实我知道,你是太子妃,本名应当是刘灵儿吧,其实……我一直想唤你一声,灵儿……”。 红玲感觉自己的下巴都要被惊的掉下来了,万万没想到哇,这个罗不识还真是向自己摊牌来了,现在自己该怎么办?装可怜还是和他咬紧牙关对峙? 红玲来不及做下一步的反应,罗不识就已经帮她做出了选择,因为……此时的罗不识正伸手摸向了红玲的小手…… “灵儿……其实,你在王府中过的并不好对吧?其实我是看的出来的,自从你嫁到王府,太子就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你,他从来都是只宠幸于氏的,我家妹妹都已经与我说过了,我想,你出来开这个店,也是迫不得已的吧?是否,那太子已经断了你的月俸?你与我说,我都理解的……” 看着罗不识深情款款的表情,红玲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合着这个家伙闹了这么久,其实不过是要与自己表白? 红玲忍不住吞了下口水,下意识的往屋顶瞧了一眼,这下可坏了,要是这俩人跟陈锦烨说了这件事,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再出来了。 但这个罗不识自己还是得要应付哇,如何应付……如何应付…… 红玲顿时笑了出来,看向罗不识说道:“罗公子这是在说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会是太子妃啊”。 “灵儿,我知道你的身份的,上次那些去攻击你的人就是我爹派的人,后来我不还和你说了要小心不是吗?” 红玲愕然,假意不知所措的说道:“你们家的人为何要害我?”。 只见罗不识苦涩的低着头,说道:“我的小妹早就派人跟在你身后发现了你在府外干这行当,就回家去搬救兵,我父亲是想一石二鸟,不过那都是无所谓的,当我知晓你是女儿身之后,就对你生出了旁的情愫,我知道你是天谱第一才女,经过上次一役之后,我深深的被你的才华所吸引,故而便对你……”,说着,罗不识更为羞怯的看向红玲,眼神中尽是娇羞,看的红玲一阵哆嗦。 红玲只觉得有些难受,这个罗不识喜欢起人来,莫名的娘娘腔,令人十分不快,便强撑着脸上的笑意说道:“额……只是我与你相交实在太过引人注目了,如今你又知道了我的身份,我……我日后可能实在没有办法再与你见面了”。 “为何?” 红玲连连低下头,捂着胸口说道:“日前我尚且还可以掩饰自己的真心,现在,我做不到……”。 第195章:私话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95章:私话2 “那便不必掩饰了吧?” 罗不识忧心的看着红玲,眼神中尽是对她的疼惜,好似深怕自己会吓到她一般的柔声细语的说着。 红玲配合着他依依不舍的摇了摇头,徐徐道:“都说真心最难隐藏,我本想着与你每日里兄弟相称就已经是我此生莫大的归宿了,可是,你现在又说你知道我是女的,还真的爱慕上了我,这让我日后如何能舒坦的装扮成男子与你相会,那与你待在一处,就是每日对我自己莫大的折磨啊,我想,我可能不会再出来了”。 说罢,红玲狠狠的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硬生生的挤出来了几滴莫须有的泪水,楚楚可怜的看着对面柔情似水的罗不识。 罗不识哪里忍心看自己的爱人如此难受,眉毛微微一皱,便随即捏紧了拳头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当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那般的与我相处吧,我知道难受,可我实在不愿意看到你如此难受”。 红玲回头瞥了他一眼心里暗自念叨,什么你难受我难受的,莫不是琼瑶剧才有的狗血套路?可是不管狗不狗血,这个套路还真的是好用,念及此,红玲奋力的从地上站起,举着双手,随即跪在罗不识面前,哭丧着脸,说道:“不识哥哥,你就不要再说下去了,我知道我们二人是没有缘分的,如此强求也终究不会有好的结果,倒不如相忘于江湖,而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入喉再相见面时,只一声珍重便是我对你全部的祝福,不识哥哥,就如此吧……”。 红玲的话说完,罗不识顿时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向红玲,眼神中尽是对红玲的无尽哀切之情,他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任何旁的女子都从来不放在眼中,而上天却给他闹了这么一个笑话,让他与所爱之人终日不得长相厮守,真是对他一生最大的打击。 红玲演完戏,长吁一气,再抬头,看向罗不识的时候,他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红玲的嘴角抽了抽,眼神中尽是无所适从,没想到自己的戏路还挺宽,三下五除二就把观众感动成这个样子。 想着,红玲就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而后将桌子上的帕子递给罗不识,罗不识看到自己的女神安慰自己,心里更是一塌糊涂的难过,就这样,红玲静静地看着罗不识哭泣,看了大约半个时辰,他泪腺中的水分才算是终于消耗完毕了。 红玲松了口气,看着罗不识微微摇了下头,而后便拱手辞别道:“今日能与罗公子推心置腹,真乃在下一荣幸,只是日后恐难相见”,说罢,红玲便利索的抖落了身上的衣袍往门外走去。 罗不识赶忙拉住她的手,“灵儿,你就当真如此决绝?”。 红玲忍住心中的恶寒,徐徐将手从他那里抽出来,而后凄切的看着罗不识说道:“不知何时,但也许,在我思念你的时候,会寄信给你吧……”,说完,趁着罗不识发懵的时候,红玲就赶紧甩开冲出了雅阁。 楼上的假秀秀和假小青也随即下来,三人在楼梯间会合,迅速的就撤离了凌霄楼,只留着一个黯然神伤的罗不识在雅阁里啜泣不已…… 不过这回红玲算是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确实是被罗落雨的人给盯上了,而这一切麻烦事儿的始作俑者也是罗落雨,自己和罗落雨还真是不太对付,这么几天的功夫就丢了这么多麻烦事儿给自己。 走到王府边上的小房间的时候,红玲霎时想起来,便和两个人交代道:“今天罗不识对我做的事情,你们可不要全和王爷说了,就算你们出于职业本能,也莫要将我和罗不识的关系描述的太亲近,可理解了?”。 假秀秀和假小青抬头朝红玲点了下头,而后便随着一起进了侧门,将红玲送入院子中之后,二人就径直去了陈锦烨哪里。 不出所料的是,红玲喝口茶的功夫,陈锦烨就又不请自来了,陈锦烨气势汹汹的样子,红玲淡定的托着腮瞧着陈锦烨,嘴角微微上翘了几分,而后徐徐笑道:“呀!这不是我们太子爷嘛!怎么就想着过来玩了呀?”。 只见陈锦烨徐徐坐在她对面,眼神中迸发着淡淡的怒火,而后说道:“你做了什么事怕我知道了会生气?”。 红玲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脑瓜,她就知道会是这样,而后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徐徐说道:“你就没逼问那两个人隐藏了什么事?”。 “没有,因为我想你自己告诉我” 红玲忍不住朝陈锦烨比了个大拇指,徐徐说道:“真是个汉子,但其实也没什么,我预料到那两个家伙会和你说的,所以我是故意让他们告诉你我有想要隐瞒你的事,然后吸引你过来的”。 陈锦烨微微挑了下眉毛,诧异的看了红玲一眼,徐徐问道:“那你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要与我说?”。 红玲羞涩一笑,“自然是没有的”。 陈锦烨顿时便愣在了那里,眼神里尽是疑惑,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红玲噗嗤笑道:“其实把你叫过来,是想当面告诉你,日后我不必再出府去见罗不识了”。 陈锦烨顿时便面露喜色,看着红玲的表情也微微动容了些许,而后问道:“你的意思是……书童的事已经安排妥帖了?”。 红玲微微摆了下头,而后又满是胸有成竹的说道:“基本上板上钉钉了吧,而且不仅如此,罗不识今日还告诉了我一件事,也是一件板上钉钉的事儿,或许告诉你也不错”。 陈锦烨挑眉问道:“何事?”。 “之前我们猜测有人监视的那件事,罗不识跟我说,是罗落雨派人盯着我的,因此,罗宇知道这件事也都是罗落雨告诉他的,虽然全程我们都没有听到任何关于罗落雨的事,但确实是她一手主导的”。 第196章:小书童的作用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96章:小书童的作用 “果真是她主导的吗?” 红玲朝陈锦烨微微点了下头,陈锦烨顿时一副了然的样子,而后徐徐说道:“现在既然已经知道是她了,那不是容易多了?直接将她从源头拿下即可,也无需得你整日需要与那罗不识交涉了”。 看着陈锦烨一脸认真的模样,红玲噗嗤的便笑了出来,而后说道:“王爷,你莫要着急,先听我把话说完”。 陈锦烨一脸无辜的看着红玲,红玲将身子端正过来,而后与陈锦烨细细商议道:“罗落雨不是想置身事外嘛,那我们将计就计好了”。 陈锦烨不解,“明明有更简单的办法,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红玲嘴角一勾,满脸笑意的说道:“这可不一样,若是你与她摊牌了,怎么着都还要顾念一下你与他之间的夫妻之情吧?但是假装不知道就不一样了,完全可以将计就计而后造成了伤害,等她大哭委屈的时候,我们再来一招落井下石,此后若在有人提起罗落雨,谁还敢说半句同情的话?”。 红玲得意洋洋的将自己满心的计划说与陈锦烨,陈锦烨眼神却闪烁了几下,而后才将将稳住心神,想着玲儿何时竟然…… 还未来得及显得通透,红玲就为陈锦烨道上了一杯热茶,递到陈锦烨手便说道:“这许多日来,我对罗落雨的不满早已经到达了极点,若再不给她点颜色瞧瞧,我当真要得抑郁症了”。 “抑郁症?” 红玲微愣,继而展了个笑颜说道:“抑郁症的意思就是说一个人心情不好到了极点,甚至于觉得生不如死的那种感觉”。 “你……生不如死?” 陈锦烨犹疑的看着红玲,红玲却无奈的笑了出来,而后说道:“我就是夸张一下,我自然不会生不如死了,不过话说,这茶如何?”。 陈锦烨抿了抿杯子里的茶水,徐徐说道:“这茶不错,就是对这杯茶,我有些疑惑”。 “什么疑惑?” 红玲诧异的看着陈锦烨,自他老缠着她要茶喝以来,还是第一次听说对茶有什么可疑惑的,难道这茶还当真有什么别人没注意到的问题? 却见陈锦烨正色看着红玲徐徐说道:“玲儿,你打算如何让罗不识日后都相信你真的与他谈情?”。 红玲愕然的看了看手中的茶,而后疑惑的望向陈锦烨,这问了半天也不是关于茶的问题呀,难道是我耳背听错了? “你不是说茶有问题吗?” 陈锦烨微微摆了下头,徐徐说道:“茶的问题就是,我实在难以说服自己这样坦荡的喝下这茶,因为我实在忧心你会玩脱了被罗氏老贼所害”。 看着陈锦烨一脸忧心的样子,红玲微微抿了下嘴角,而后徐徐将手中的茶杯送入口中说道:“我自然会有自己的分寸的,况且我看那罗不识也不像是个心思厚重的人,如果有什么他定然早早的就暴露了,不会有那么多会转的余地的”。 可是陈锦烨还是一脸凝重的盯着红玲,整个脸上写满了担心,红玲知道陈锦烨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可是她还是没办法放弃,不仅仅是因为自己逞能一定要报仇的缘由,更多的,是因为罗氏家族里可能藏着秀秀一家灭族的真相。 就算是为了秀秀,她也不能就这样放弃,当然,她也不可能这样告诉陈锦烨,不然陈锦烨一定又会说什么他会去着手查的,秀秀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不可以总是埋名于王府之中,唯有将她的身世调查清楚,有朝一日有机会的时候,她才可能和自己一起离开这个地方。 红玲叮叮的盯着陈锦烨,又说道:“你知道的,我下了决心的事,别人是很难打扰到我的想法的”。 陈锦烨无奈的点了点头,认命一般的说道:“我知道你是不会随便改变自己想法的,可是我总是还在想,是否自己有那么特殊可以左右你的心思,不过看来,就如此的小事你都不愿意为我改变,其他的,想来我自己也是痴人说梦罢了”。 说完,陈锦烨便举杯将茶碗中的茶尽数吞入口中,而后徐徐将茶杯放下,深深的凝望着红玲,过了不知多久的时间,红玲的眼睛都被他盯得有些酸了,他却还是那么定定的看着她,好似从来不会感觉到疲劳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丫鬟将饭菜端到桌子上,陈锦烨被饭菜的香味醒神过来,嘴角莫名的一勾,而后又看向红玲,方才徐徐说出话来,“玲儿,吃饭吧”。 红玲顿时便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可以吃饭了,她伸筷子给自己扒拉了几苗菜花,而后看向陈锦烨说道:“其实你也可以尝尝菜花的,虽然没有竹笋那么脆,但也很清香”。 陈锦烨微愣,夹向竹笋的筷子也停滞了一下,他蓦然抬头,对上红玲清润的眼眸,一时失神,随即不由得自嘲了一声,说道:“我永远无法改变你,但你,却总能轻而易举的动摇我”,说罢,筷子便变了个方向,朝着菜花过去了。 红玲一时哑然,陈锦烨对自己的埋怨,自己是清楚,且看的分明的,自己无法允诺他什么却也是分明且明白的,或许,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该招惹他吧。 过了一会儿。 红玲顿时回过味儿来,自己哪里有招惹过陈锦烨,分明是时运使然,若自己从来没有来过南诏,想必这一生自己都不会见到陈锦烨吧,若不是陈锦烨非要带自己去西城,恐怕他们二人只见也不会有什么纠葛了吧? 但是命运的神奇和奇妙之处,就在于它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给你安排什么样的剧情,也许,有的人匹配度明明可以吊炸天,却注定是擦肩而过的缘分,而有的人,像她和陈锦烨,明明什么都是驴唇不对马嘴的,却不得不这样死死的绑在一起。 饶是让人想挣脱,都无从下手…… 想到此处,红玲顿时便笑了,是啊,命运总是喜欢和自己开玩笑,这样的时候,感觉最为深刻,若是稍微没那么刻意也好哇,可是偏偏,自己就这样撞到了陈锦烨怀里,又不小心进了他的心里,饶是自己想不负责任,也没办法总自欺欺人的说,他们之间只是契约罢了。 念及此处,红玲便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对陈锦烨说道:“陈锦烨,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你做,让你心里不那么难过的吗?”。 吃着饭的陈锦烨,顿时停滞在了哪里,而后徐徐抬起头看着红玲,心里波澜起伏,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有什么是自己特别想让她帮自己做的吗? 陈锦烨迟疑的摇了摇头,而后缓缓坐起身子,仔细的端详着对面和颜悦色的红玲,徐徐说道:“我希望你能一直在我身边,但我知道,就算说出来,你也会一口否决的,不是吗?”。 红玲呆愣愣的看着陈锦烨,嘴角尴尬的扯了扯,最后万般言语,化作一个微不足道的点头,低下头去,红玲看着碗中的饭菜,再也没了一丝一毫的食欲。 而陈锦烨,在自己对红玲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多么希望红玲可以一口否决他,告诉他:留下来算什么难度很大的事,既然你都提出来了,单凭你我二人的关系,我也自然会答应的。 只是,想法总是美好的,红玲垂下了头,期间,还朝自己认同的点了点头,陈锦烨顿时就恨死自己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和玲儿说话……她一定很难过吧…… 想到此处,陈锦烨也一点儿食欲都没有了。 等到丫鬟请示可不可以将午膳撤下去的时候,二人已经僵僵的坐了一刻多钟的时间,默然抬头,尴尬的一笑,等丫鬟将膳食全部撤下。 红玲才想起来,与陈锦烨的正事儿。 “对了,那个书童,你要不稍微给我介绍一下,或者说,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陈锦烨回过神,看着嘴巴一张一合的红玲,眼角的温柔当即便四散开来将红玲紧紧裹挟住了。 “玲儿,那个书童的事,我既然已经交给了你,你就安心用吧,至于你和罗不识之间的信件,也无需得给我来看了,我相信你” 红玲看着陈锦烨,心里一阵暖流涌动上来,不知不觉间将自己的心房浸润,陈锦烨,他,真的让人会有一种浓厚的想要自责的感觉…… 还不等红玲从那种自责和愧疚中回过神来,陈锦烨就站了起来,而后便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去,等到红玲发现的时候,院子里早就没有了陈锦烨的身影,偌大的房间,顿时便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一个人,孤苦的自我慰藉…… 红玲微微叹息,随后便召来书童,让他即刻就去凌霄楼里候着,等罗不识来的时候,就将自己的信交付与他。 说罢,红玲便走入自己的书房,写了一封含蓄表达相思的信,并在信里留下了她与罗不识继续交流的方式——书童传信。 第197章:小书童的作用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97章:小书童的作用2 书童在凌霄楼等了一个下午也没有等到罗不识来,于是他就听命住在了凌霄楼三楼的厢房之中,第二天一大早就又仔细的呆在凌霄楼内苦苦盼着罗不识来了。 却不曾想,第二天,罗不识也没有来。 “娘娘,我在凌霄楼等了整整一天,都没有见到罗不识半个影子,是不是他当真要与您撅=决断了?” 红玲微微拧着眉,思量了许久,反复推演了前天与罗不识在酒楼里说的话,怎么算都不应该会有决绝的意思啊,按理说他应当会觉得自己对他是有思恋之情的,应当以身作则的日日来鼓励自己出轨才对,怎么突然就正人君子起来了? 红玲有些拿不准,又犹疑的紧,难道……中间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岔子? 捏着手在大厅里转来转去,转了几个来回,红玲放下决断,“你就日日在楼里候着,若是他来了,你就与他说,我为了传这封信给他,已经苦等了许久”。 “是。” 正在书童退下去的当口,红玲蓦然想到了什么,“你等等!”。 书童止步,疑惑的看向红玲,只见红玲快步回到书房里,又写了一封信交给书童,“这是今日的信,日后他一天不出现,你就回来自动与我拿一封,可晓得了?”。 “是,小的明白。” 就这样,书童在凌霄楼的等了足足七日,信件也累计了足足七日,罗不识才姗姗来迟的又到了凌霄楼内。 正当他失魂落魄的坐在一楼大厅里等着红玲的时候,书童恰如其分的出现了…… “你好,请问您是罗公子吧?” 罗不识烦躁的抬起头睨了书童一眼,十分不耐烦的说道:“没看到本公子在此处喝茶?还敢上前来叨扰,是不是活腻味了?”。 书童并没有被罗不识这一套给吓到了,反倒慢条斯理的掏出了一叠书信放到罗不识面前的桌上,而后徐徐说道:“罗公子,这是我家掌柜的日前交由我的,让我见到您一定转交给您”。 说罢,书童便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更为失魂落魄的罗不识。 罗不识捏起桌面上的一封封信,眼神中闪烁着异常的光芒,与他而言,刘灵儿给他写信是一件多可望而不可求的事,日前他也曾这样幻想过,让她给自己写一封信,哪怕一封都好,这样等他思念她的时候,就至少可以睹物思人。 没想到,自己不仅收到了,还一下收了这么多,所以刘灵儿一定也是喜欢自己的吧,只是苦于无法脱离皇家的桎梏,念及此处,罗不识心里一阵阵翻涌着激动,又怕自己的神色太过失态,便连连上了二楼雅阁,那个与刘灵儿有许多回忆的雅阁…… 通读完手上的信,他在雅阁里黯然神伤了许久,等到天都快黑了,都还是靠着窗户失神的望着远处…… “罗公子,不好意思,我们打烊了” 就这样,罗不识被赶了出来,就在他往家里走的时候,他顿时想起那个书童,便连连赶回凌霄楼。 “早上我送信的小伙计在哪里?” 正在关门的店员面面相觑,而后恍然想起来,方才说道:“自给公子送完信,他就走了,应当是去时分红掌柜的了吧”。 得此结果,罗不识心里顿时便觉得有一块堵不上的窟窿,而那个窟窿里流淌的是对刘灵儿抑制不住的爱…… 又隔一天,罗不识早早就守在凌霄楼里。 却是望眼欲穿,也没有等到刘灵儿,或者是书童的身影…… 难道刘灵儿已经决然的不肯再与自己相见了吗?罗不识斜靠在窗户边上,漫不经心的盯着来来去去的人群,直到日落,凌霄楼再次关门…… 这个计策是书童自己和红玲提起的,说男人就是这样,太容易得到的总是没那么珍惜,若想真正的抓住罗不识,控制他,必须要晾他一天半天的,让他知道机会不是那么上赶着奔他而去的,这样日后有了机会,才会更为珍惜。 红玲深以为然,就采纳了书童的意见,一天都没有让书童再出去。 隔天。 书童中午的时候才漫不经心的进入凌霄楼,很自然的将手臂往柜台上那么一搭就开始和柜台的掌柜聊天,声音渐渐传入到罗不识失魂落魄的耳朵之中。 他蓦然回首,一眼便看到了书童在柜台边说话,几步并做一步的奔向书童,一手将他别过来,“今日她可让你带什么给我了?”。 书童装作很恍然的样子,往旁边退了半步,说道:“罗公子,今日我只是上来给掌柜的拿些糕点回去,她并没有让我给您带什么东西”。 罗不识的眼神中顿时便满是失落,等了一天半,她再也没有给自己写信了,看样子,她是真的与自己诀别了。 书童见罗不识十分的不开窍,便很是好意的凑到他耳边,说道:“罗公子,可有什么要带给掌柜的的?”。 罗不识先是一愣,而后顿时想起了什么,拽着书童就来到了楼上雅阁之中。 “你与我说,她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书童听到这话,嘴角差点没抽起,这个罗不识还真是钢铁直男啊,这么简单的撩妹方法都不会,若不是有人存心下套,他可能是注孤生的命运吧…… 来不及暗自吐槽,书童连连将话尽量的往明白说,“罗公子,我家掌柜的得知您看了信没有回应,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今日早上方才有些胃口,让我上这儿拿些糕点回去,您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好了,我忧心回去晚了,她又该没胃口了”。 罗不识的眼睛当即一亮,“你说她在等我回信?!”。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罗不识赶忙操持着书写了一封,交给书童,还再三嘱咐道:“我明日还来此处”。 就这样,书童才将将与罗不识告别,到前台随便让人拿了些糕点点心,就往王府中去了。 再看罗不识,整个人神采奕奕,神武飞扬,一点儿都瞧不见日前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了…… 第198章:传信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98章:传信 书童拿着罗不识写好的信交给红玲,红玲拆开大约扫视了一下,内容虽多,却都只是表达罗不识个人对红玲的爱慕之情罢了。 红玲嘴角微微勾了勾,而后问书童,“你觉得,我还需要再等几天再回他信吗?”。 自从书童那天给她提过建议之后,红玲就对书童有些另眼相看了,不愧是陈锦烨精心挑选的人,心思果然缜密许多。 “小的以为,不必在与他用那小心思了,否则以罗不识的个性,估计又会以为您不愿意与他说话之类。” 红玲有些诧异,“你看得出她的性格如何?”。 书童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罗不识的个性委实有些直了,小的都有些怀疑他那南诏第一才子的称号里或许有许多的水分”。 红玲听的忍不住笑了出来,徐徐道:“你倒是有一双洞察本质的慧眼”。 说罢,红玲便进书房里写了一封信出来,递到书童手中,而后徐徐交代道:“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让你顺理成章的跟在罗不识身边,取得他的信任,最好能入罗府”。 书童了然的点了点头,顿了顿,道:“可是我若入了罗府,这送信的差事……”。 “简单,到时候你就说我被禁了足,你无法进府,只能把信送到侧门,奈何无法进府,便没了差事,无法糊口,便不能再送信了,你看他如何反应就是。” 书童当即便了然了红玲的说法,面上也恍然大悟的模样,甚为认同的点了点头,允诺下了这份差事。 交代完送信的事,红玲不由得将目光投望向院子大门,这许多日,陈锦烨再也没有来过这个院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是不是真的想通了,日后也不会将二人的关系再放到心上。 念及此,红玲垂下头苦涩的笑了下,自己总是这样,他不过来的时候,心里总念叨着希望他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离自己太近,有不住地把他亲手推远,然后推远了他,心里又开始怀念他在身边时候的样子,真是矛盾啊…… 秀秀的伤早就好了,为了配合红玲就一直待在屋子里没有出去,不过在院子里的时候,秀秀还是可以和小青服侍在她身侧的,只是凌霄楼里的事,就只能让假扮她二人的高手前去做个幌子。 这段时间倒是奇怪,这两个人也一丁半点儿的没有受到伤害,所以秀秀就总和红玲说,要不就让她出去吧,好歹她自己也还有些功夫,就算有坏人,自己也都能应付,但是红玲却总是不松口,说什么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就安心与她一起在家里待着吧。 而这样日日看着红玲愁眉苦脸的样子,秀秀和小青实在心惊,又心疼,这么久的相处,秀秀哪里还会不知道,自家娘娘是个最硬心软的主儿,将王爷赶走之后,又独自伤神了…… “娘娘,要不我们去看一下王爷吧?” 红玲愕然,回头看了眼秀秀,徐徐说道:“不必去看他,他自己会过的很好”。 说完,红玲就执手倒了三杯茶,让秀秀和小青坐下来,和她一起品茶,不知过了多久,秀秀突然想起来,便问道:“娘娘,日前你说的咖啡,何时打算往酒楼里引进?”。 秀秀秀这一说,红玲顿时一拍脑门儿,说道:“你倒是提醒了我,这些天反正也没旁的事,你们就和我学如何冲咖啡吧,这样日后你们也方便在酒楼里制作”。 秀秀和小青一对视,嘘嘘点了点头,便应下了。 红玲这才算是忙了起来,将篓子里的‘黑料’端了出来,一步一步的演示给小青和秀秀二人,冲完之后,她让二人各自尝一尝,果不其然的就是,秀秀和小青同时就吐了,红玲噗嗤一笑,徐徐道:“若想让这黑料好吃起来,还要往里面加点东西……”。 秀秀疑惑的看着红玲,嘴巴嘟着说道:“娘娘,这莫不是中药来的,不,比中药还苦、还难喝……”。 红玲被逗得不行,连连将备好的砂糖和牛奶兑起来冲到咖啡之中,而后再递给二人,让她们品尝。 只不过,此时的秀秀和小青十分的谨慎,对着手里棕咖色的液体十分的警惕,眼神都飘忽不定的在红玲和咖啡之间来回的飘动。 最后,在红玲的不断鼓舞之下,秀秀才率先壮着胆子抿了一小口,但这一小口却着实让秀秀惊艳的瞪大了眼睛,“哇!这样真的好喝许多哇!”。 “真的吗?” 小青狐疑的抿了一小口,顿时便眼前一亮,望向红玲的眼睛里也是满满的求知欲。 只见红玲勾着嘴角细细说道:“其实我做的这个咖啡并没有那么好喝的,只不过没有人与我对比而已”,说完,便低着头陷入了对以前生活的回忆之中。 以前在现代的时候,自己时常会与刘敏一起去喝一杯咖啡的…… “娘娘,还有谁会做这个咖啡吗?” 红玲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二人,心里也没有太多的包袱,便将以前她喝到过的好喝的咖啡讲解了一下。 “其实黑料原来不长这样的,它原本是一种长在树上的小果子,摘下来之后风干再碾碎才是现在的样子,只不过现在技术有限,这些粉末都很不均匀,所以大大限制了它味道的发挥,有一些咖啡豆,它本身的香气是很奇妙的,有的沁人心脾,有的深沉浓香,而且每一口都有好多层意蕴……” 说道此处,秀秀微微缩了些眉头,疑惑的问道:“这不是和茶叶差不多嘛?”。 红玲微微点了下头,徐徐说道:“轮起品这个字,其实倒是确实差不多,但是能欣赏的了茶叶香味的大师,却不一定能品得出咖啡的与众不同,某种程度上也还是有点行业壁垒的吧”。 秀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后问道:“当真有人会喜欢这黑黢黢的苦水?”。 红玲微微点了下头,徐徐说道:“可能有的人天生,就喜欢吃苦吧,不过谁知道呢,有的人天天喝咖啡,却还是怕喝药汤……”。 秀秀托着腮,慢条斯理的将桌上的黑料拿起来闻了闻,徐徐说道:“其实如果不喝它,它闻起来还是挺好闻的”。 红玲勾起嘴角笑了笑,徐徐说道:“你们知道吗,这个咖啡还有一些功效的”。 “什么功效?” “它会让人变得兴奋,想睡都睡不着的程度……” 秀秀当即便瞪大了眼睛,“这算什么功效?恐怕没有人想失眠的吧?”。 红玲微微皱了下眉,仔细一想觉得秀秀说的十分在理,这个时代和现代很是不同,现代的人每天都免不了要靠咖啡蓄着精神努力熬夜…… 就这样在一遍遍的练习当中,秀秀和小青总算是掌握了冲咖啡的基本要点。 “娘娘,你尝尝……” 红玲接过秀秀递过来的咖啡杯,徐徐送入口中,砸吧了下嘴,赞美道:“味道不错”。 就这样,一天闲暇的时光飞逝,三人时而聊聊天,时而出去外面做做操,再不济就泡茶、冲咖啡,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终于到了每天送信的时候…… 傍晚,书童就出去,往凌霄楼里去了…… “罗公子,这是今日我家掌柜的给您的信。” 罗不识兴奋的将信拆卡来看了许久,店员却又来赶他说要打烊了,罗不识连连张罗着要写信,书童却止住了他,说道:“公子莫急,我今日不回去,明日才走,公子不若明日给我”。 “你不回去?为何?” 只见书童朝罗不识稍稍拱了下手,说道:“红掌柜近日被禁了足,我被连带着也不能回到她院中,只能在此落脚,若是这个月我都还回不去,只怕……”。 罗不识当即便皱紧了眉头,“只怕如何?”。 “只怕我无法领到院子里的俸禄,无法糊口,便不能再给公子和掌柜的送信了。” 罗不识当即便奇怪的拧着眉头说道:“怎会如此?王府难道就容不下你一个下人?”。 书童徐徐摇了下头,“在王府之中,自然还是认我的,只是,红掌柜命我不可以回院子里,可是不回院子里我就没有俸禄可以领,毕竟王府中的规矩都是将下人的俸禄分到各个院的,若是不回院子里,恐怕就没办法了”。 罗不识这才了然的点了点头,而后说道:“这无妨,日后你若没有俸禄,我给你发俸禄,只要你还替我二人送信即可”。 “罗公子,这可万万使不得哇!” “我要是擅自领了府外的俸禄,被王爷知道了那可是杀头的罪行。” 罗不识当即便犯了难,一脸纠结的问道:“若这不行,那可如何是好?”。 书童真心觉得无语,这罗不识也太草包了些许,但无奈,自己只得装傻,徐徐说道:“公子且先回去,明日我想办法问一下我家主子,再答复与您,如何?”。 听到书童这样说,罗不识才缓缓点了下头,而后又安顿道:“明日早上你可得等着我的信!”。 “是。” 第199章:传信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199章:传信2 翌日。 凌霄楼刚开门没多久,罗不识就上门来了。 “这是我给她的信,你仔细带回去。” 就这样,书童拿着罗不识交给他的信就回到了红玲院子当中。 “娘娘,这是信。” 红玲拆开看了几眼,便随即问道:“昨日让你和他说的话,可说了?他如何说?”。 书童回道:“与他说了,他也确实答应要给我俸禄,只是看他的意思,并没想让我跟在身边,我就与他说,我要回来问问你的意思,再答复他”。 红玲点了点头,徐徐说道:“这回你隔一天再出去,到时候,就和他说,日后只需要你送信到侧门即可,凌霄楼你也没办法继续呆了,因为王爷已经察觉了什么,好似在监视凌霄楼了”。 听得命令后,书童连连颔首应下。 红玲则是走入书房又写了一封信递到书童手里,在这封信里,她着重写了目前是如何如何困难,让罗不识看到的时候,多多少少要心疼一些,方才对得起这连日来不得不窝在此处的憋屈。 因为她不仅要演给罗不识,还要演给罗落雨…… 隔天之后,书童早早就拿着信出了王府,在凌霄楼里等着罗不识,待到罗不识来了,便一通的将苦水倒够。 “罗公子,我已经被王府逐出来了,这是我为您和掌柜的送的最后一封信,只不过掌柜的念在我的好,特意吩咐我将信交给你,让你来处置我,小的不知她在信里说了什么,还望公子看完与我说一声,我也好做打算。” 听到这话,罗不识连连将信拆开,大致浏览了一遍,才知道原来这些天刘灵儿在王府之中过的如此没有自由,她那么难,还如此费心思和自己写信,这叫罗不识如何能不动容,能不感慨。 就这样,书童顺理成章的跟在了罗不识身边,因为信里交代的缘故,罗不识还特意叫人给书童易了个妆,以便于书童往来王府与罗府之间。 看着计划总算是初步完成,红玲终于松了口气,只是破天荒的,陈锦烨今日竟然来了。 他看起来和往日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还是依旧找红玲讨茶喝,还美其名曰:赏茶会。 红玲被逗乐了一回,心里也紧着不想在与他不痛快,便很自然地应了下来,给陈锦烨泡了一壶上好的龙井。 将茶递到陈锦烨手边,陈锦烨顺势捏住红玲的手,而后暧昧不堪的说道:“多日未见玲儿,都瘦了……”。 红玲微微咳了一声,才将将把手抽出来,陈锦烨抿了一口茶水,朝红玲笑了笑,说道:“看样子,你的计划差不多了?”。 红玲微愣,“你怎么看出来的?”。 陈锦烨徐徐笑道:“那书童可是已经不在王府之中了?”。 红玲微微挑眉,并没有否定,反倒从一旁的格子里将近日的书信放到陈锦烨面前,“呐!你要不要欣赏一下,这些天我的成果”。 不待红玲话音落下,陈锦烨就随意拆解了一封来自罗不识的信,看了没两行便往桌子上一丢,“怎的写的如此肉麻,这般酸的信,你也看得下去?”。 红玲嘴角微微勾了勾,说道:“看不下去也要看不是,谁叫咱接的就是这活儿呢”。 说罢,红玲万般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便将那信折了折塞了回去,陈锦烨似是不信邪,从信封堆里又捞出一封来,想着总归会有些变化不是,却又一次的被信封里逐字逐句的暧昧之言给酸了个透。 顿时便浑身不适的埋怨的看了眼红玲,而后说道:“你该不会写给他的,也是这般卿卿我我之词吧?”。 红玲认真的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而后很是肯定的朝陈锦烨点了点头,又道:“也不全是,昨日那封信我就写了一些对现在生活如何如何不满的话,想来他看了应当会格外心疼我吧”。 红玲轻描淡写的话,却直勾勾的戳中了陈锦烨要强的心,“你对现在的生活很不满?”,陈锦烨眯着眼睛瞧着面前的妙龄少女,眼神中却迸发着危险的信号。 只不过,红玲却自顾自的忽略了他眼中的不满,一边喝茶,一边慢条斯理的说道:“也不是说有多不满,只是觉着吧,生活确实有些没滋没味的,些许乏味吧”。 陈锦烨当即便将红玲一把揽入怀中,狠狠的啃了一口,“可还有滋有味了些?”。 红玲吃痛的往后一躲,眉头微微皱缩起来,埋怨的看了眼陈锦烨,说道:“好痛!”。 但陈锦烨显然还是没有打算放过皮实的红玲,眯着眼睛便又在她脖子上啃了一口,又凑到她耳边呢喃的问道:“可还有趣?”。 红玲的脸当即便红透了,却不知为何,不忍心就这样挣脱他的怀抱,在陈锦烨质问她的时候,她满脑子都在想,要不要就这样呢? 见红玲没反应,陈锦烨羞愤的含住她的耳垂,红玲当即便颤悚了一下,连连将陈锦烨推开半分,推完了心里却又空落落的。 二人四目相对,红玲眼中的诧异落入陈锦烨动情的双眸,陈锦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连就要松开禁锢红玲的手,千钧一发之际,红玲又将陈锦烨用力拽了回来,她紧紧抱住陈锦烨的腰身,靠在他的胸口上,慢悠悠的说道:“忘了回答你,我觉得这样滋味确实有趣了一些”。 陈锦烨当即一愣,身子微微一僵,下一秒就将红玲整个提了上来,仔细看了她许久,手在她的脸上摩挲着,而后目光锁定在她的粉唇上,炙烤这红玲的心。 终于,在陈锦烨还在欣赏她的容貌的时候,红玲微微挺身,将自己的唇烙在了他的唇上,陈锦烨,顿时便僵在了那里,但下一秒,他便反客为主的在她唇齿间攻城略地了…… 二人吻了许久,直到红玲体力不支的摊在他身上,陈锦烨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她的唇,声音沙哑的说道:“我也觉得这样有滋味了许多”。 第200章:就喜欢你没羞没臊的样子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00章:就喜欢你没羞没臊的样子 一时间,红玲和陈锦烨之间的关系陡然回春,就这样,二人不知温情依偎了多久,只知道那个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了。 陈锦烨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娇人儿,徐徐说道:“是否要出去找个地方看月亮?”。 红玲忍俊不禁,这个家伙,就知道看月亮…… 想着,红玲就已经朝陈锦烨点了点头,而后便将自己的手交到了陈锦烨的手中,陈锦烨看着手心里她的小手,忍不住笑了一下,而后缓缓紧紧的握住,眼神中迷蒙这深刻的爱,心里荡漾着,对她浓浓的情意。 就这样盯着她的双眸看了片刻,越看心里越发欢喜,便索性将她拦腰抱起,在门口犹疑了一下,随即一个蹬跃,便跃上墙头,在慢悠悠的空中飞跃后,陈锦烨带着红玲再次来到了城外墙头上,红玲侧着脸瞧了眼陈锦烨,而后便依偎在他肩上,徐徐说道:“其实有时候,我在想,哪怕我早晚会离开你,再那之前这样待在你身边也挺好”。 听到红玲的话,陈锦烨捏着红玲的手又微微收紧了一些,心里暗暗想着,早晚有一天,自己会给她一个交代,让她永远无法摆脱自己。 念及此,陈锦烨便不由的低头多看了红玲几眼,而后将她紧紧的揽在怀中,“看啊,今天的星星有多亮!”。 红玲扑哧一声,抬头看了眼陈锦烨,漫不经心的说道:“是啊,今天的星星真的很亮,星星靓,你也靓……”。 陈锦烨疑惑的低下头,“我为什么会亮?”。 红玲缓缓从他怀里爬起来,说道:“在我的家乡,靓是夸一个人好看的意思”。 “好看?”,陈锦烨嘴角微微勾了下,却依旧说道:“好看是说女孩子的吧,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用这样的词来形容”。 红玲侧脸看了陈锦烨一眼,随即便戳了戳他翘起来的嘴角,徐徐说道:“有些人呐,就这样这样口是心非,明明都已经开心的翘尾巴了,却还说什么不能形容的”。 被抓包的陈锦烨闷闷的笑出声来,再次将红玲环住,而后在她额间印下一个吻,半晌,方才感叹道:“我的娘子怎的会如此靓,比天上的星星和月亮还要靓,也许这便是我对你欲罢不能的缘由所在吧”,说罢,还来不及的等红玲反击,他就顺势而下,一口含住了她的嘴唇。 二人在月光下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陈锦烨揽着已在他怀中熟睡过去的红玲,月色下,仔细端详了片刻,而后轻轻抱着她,慢悠悠的、稳稳地,回到了院子里,她的寝殿之中。 将她放到床上之后,陈锦烨犹豫了许久,才缓缓躺到她身侧,将她揽入怀中,沉沉睡去…… 陈锦烨已经好久没有睡过这样的好觉了,在红玲身边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格外的安心,好似这样,他此生都觉得圆满了一般。 早晨,红玲从睡梦中醒来,一睁眼,便对上了陈锦烨的俊朗大脸,心里瞬间紧张了一下,本想一脚将他踹下去,但当发现自己身上还完好的穿着衣服的时候,她便收了脚,反倒撑着脑袋在一旁观赏了起来。 原来,陈锦烨睡觉的时候,嘴角都是弯弯的,看起来好似在笑一样,眼睛也是,也是弯弯的,睫毛还会颤动诶,真是可爱! 想着,红玲便微微凑近了陈锦烨,想偷偷的亲他一下,却不曾想,一下子便与他的眼睛给对视上了,那满含笑意的双眼,好似……在笑话自己…… 笑话? 红玲瞬间反应过来,小脸一红便往身后撤去,陈锦烨却眼疾手快的将她扯会到自己怀里,徐徐说道:“没想到我家玲儿竟然是个小流氓来的,对我不怀好意呢”。 红玲羞得不行,连连就要挣扎开来,陈锦烨紧紧的将她环在怀中哪里肯再松开半分,过了一会儿,陈锦烨才凑到她耳边徐徐说道:“玲儿睡觉的时候,可不安分哦……”。 红玲当即便红透了脸,连连要往床下去,可是陈锦烨却怎么也不肯松手,红玲只好先将腿跨过去,却在不知不觉间爬到了陈锦烨身上。 陈锦烨更不松手了,满眼戏谑的盯着红玲说道:“原来。玲儿喜欢在上面啊……”。 红玲只觉老脸已经丢尽了,更是挣扎个不停,却不知觉间,触动了某人身上的开关,红玲肚子上骤然有个硬物硌着了她。 红玲瞬间停了下来,眼睛迷惑的眨了眨,陈锦烨略微尴尬的往下瞥了一眼,而后才看先红玲,脸色也微微红了些许,“玲儿,要不……你先下去?”。 这么会儿功夫,饶是红玲人事不经也了然了什么,连连便慌乱的从他身上挣扎的坐了起来,姿势极其尴尬,庞大的膨出就在红玲眼前,陈锦烨看到红玲俨然被吓到的样子,连连将一侧的被子扯了一角过来盖上了那个奇怪的部位。 红玲这才慌忙地滚到床边,刚将脚耷拉下去,陈锦烨就抓住了她的手,十分古怪的说道:“玲儿……莫怕”。 红玲迅速的瞥了他一眼,连连侧过身去,“不怕,不怕,有什么好怕的,你……你先睡着,我出去洗个脸”,说完,红玲拎起自己的鞋就冲出了房间,在门外的台阶上,极为狼狈的穿上。 脸却越来越红,与熟透了的番茄差不多…… 秀秀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红玲一个人好似失了神一般的坐在台阶上,脸好似被烧了一般的红,她便关切的走过去,“娘娘,你怎么了?”。 红玲被赫然叫回了现实,看到秀秀,眼神顿时无措了起来,连连起身就往大厅里跑去,说道:“我去洗个脸……”。 秀秀疑惑的看了眼红玲,喊道:“娘娘,脸盆在寝殿里,我这就给你去拿!”。 红玲顿时止步,连连回声喊道:“别!别进去!”。 秀秀站在红玲寝殿外,神情更为疑惑了,怎的就不能进去了?日前不都是自己侍候娘娘洗脸的嘛…… 只见红玲径直便朝秀秀的房间过去,一边走还一边叫秀秀过来,“今天我在你房间里洗脸好了”。 秀秀愕然的看着红玲,心里只觉得疑团重重,什么时候,自家娘娘开始有这样的癖好?喜欢用旁人的来洗漱了…… 直到,秀秀带着疑问侍候红玲洗漱完,从房间里出来,看到陈锦烨从红玲寝殿里走出来,秀秀才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昨日夜里,自家娘娘终于和王爷圆房了啊,难怪早上娘娘的表情会是哪个样的。 念及此,秀秀极为意味深长的瞧了眼红玲,红玲顿时便觉得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连连朝秀秀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说完,红玲便微红着脸,去大厅里坐下了,恰此时,陈锦烨也来了大厅,看了眼秀秀说道:“我还没有洗漱,叫人打点水到王妃的寝殿中去吧”。 就这样,陈锦烨也慢条斯理的洗漱完毕了,只不过,他比红玲要泰然得多的坐在大厅里。 “玲儿,饿了吧?” 秀秀又一脸了然…… 红玲急忙说道:“不饿不饿!”。 等到秀秀将早膳端上来的时候,陈锦烨特意给她舀了一碗红豆粥,秀秀又一副我什么都懂的表情。 红玲连忙将碗往旁边一推,“不想喝粥”。 陈锦烨微微缩了下眉头,便夹了一块枣糕到红玲碟子里,在看秀秀,她的脸反倒微红了起来,红玲连连将枣糕夹回到盘子里,与陈锦烨说道:“我都说了,我不饿,你自己吃就好了”。 说完,又下意识的瞥了秀秀一眼,这一回她的小动作落入了陈锦烨眼中,他这才知道,她这样,不过是还没有从早上那件尴尬的事儿里走出来。 顿时便笑了出来,眼神中满是戏谑,瞧的红玲浑身不得劲儿,于是红玲便努力错开陈锦烨的眼神,一会儿看看院子里,一会儿看看手里的茶水。 陈锦烨在一旁却观赏的津津有味,直到,源自红玲肚子里的一声不和谐的声音发出来,陈锦烨才爆笑着搁下筷子。 “玲儿,终究还是饿了吧?” 红玲恼羞的从桌上捏了一块桂花糕塞到嘴里,赌气的故意不看陈锦烨,还顺便瞪了一眼看戏的秀秀。 秀秀看着二人,也是有些憋不住笑了,便偷摸的从旁边退下了。 秀秀一走,陈锦烨便招呼红玲说道:“现在没人了,你可好生吃吧”。 红玲侧过头,看了大厅里确乎只有她和陈锦烨,这才将方才推到一边的红豆粥捞了回来,十分老实的就往自己嘴巴里送,却没发现陈锦烨宠溺又戏谑的眼神…… “呐!还有这块糕!” 红玲顺手接过,而后便眯了眯眼,“你刚刚……是在笑话我?”。 陈锦烨连连拱手求饶道:“不敢不敢,在下是个老实人,不敢笑话红姑娘”。 只听红玲微微哼了一声,便又埋头奋战在早膳之中了。 第201章:就喜欢你没羞没臊的样子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01章:就喜欢你没羞没臊的样子2 早已经吃饱了的陈锦烨,则慢条斯理的托着腮仔细凑在红玲面前瞧着,满心满眼的宠溺几乎就要溢出来了。 等到红玲吃完,便瞅着陈锦烨一脸的嫌弃,说道:“这般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的登徒子呢!”。 说着,还装腔作势的环起了手,满是高高在上的傲娇之气,惹得陈锦烨微微一笑,而后就为自己到一杯茶,一边抿茶,一边说道:“玲儿的茶,哪怕不是玲儿泡的,只是玲儿院子里的,都比旁的茶要香许多”。 这一下子着实令红玲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眼神中更是嫌弃的看着陈锦烨,“你怎的如此酸麻起来,莫不是中毒了?”。 陈锦烨配合的捂着胸口一脸柔弱的看着红玲说道:“我就是中毒了,中的就是你下的心毒”。 红玲眯着眼,徐徐给自己倒了杯茶,而后说道:“看来王爷又想尝尝我给你调制的特别茶水了?”。 陈锦烨脑海中一下子就浮现出前段日子红玲让他在托盘里挑的调味茶,顿时脸都绿了,胃里不自主的翻涌着恶心,红玲看到他这个样子,顿时便笑了出来,而后说道:“看来,我那些调味茶的后劲儿还很足嘛!”。 说罢,红玲就给陈锦烨倒了一杯清水递到陈锦烨面前。 陈锦烨抬起眼皮看了红玲一眼,方才接过,而后说道:“我家娘子这般贤惠,你可莫要污蔑她!”。 红玲顿时便挑起了眉毛,挑衅的说道:“反正你家娘子又不止是我,我就是污蔑,你又如何?想替谁报仇啊?”。 红玲的话一出,陈锦烨顿时便没了气焰,是咯,自己可不止红玲一个娘子,这样算下去,玲儿又该生自己的气了,奈何自己确实是个有污点的人,没有办法在她面前死扛。 陈锦烨抿了抿嘴巴,眼神中透露着真挚,缓缓将红玲的手抓起来,却是一句话还都未说,红玲就将手抽走了,说道:“你莫要再说那些空话了,我现在只想享受片刻的欢愉,并不想与你理论你那家眷的问题,时候到了我自然会离开,若是你觉得我现在这样很不好,就请你说明,那我便舍了这片刻的欢愉,与你保持距离就是了”。 红玲的话既在理又毒辣,句句都又稳又准的扎在陈锦烨的心上,陈锦烨哪里还有半句话好说的,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在红玲面前计较这些,因为对红玲来说的片刻欢愉,在陈锦烨眼中,是天堂一般的存在,虽然不知道会持续多久,但若是丢掉了,自己一定会后悔,且恨不能自残以明志。 “玲儿,我晓得了。” 听到陈锦烨的话,红玲心里莫名的不开心,她知道那是自己的占有欲在作祟,可是,怎么办呢?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又确乎是那么的无聊,以至于自己根本没办法度过那一个个空虚的白天。 于是红玲便缓缓转过身来,看着陈锦烨,仔细的盯着他,将他锁入道自己的眼眸当中,徐徐说道:“陈锦烨,我也许喜欢你,但可能,并不爱你”。 陈锦烨扑哧一声的笑开,只是笑的很干,让人一听就知道里面含了许多的不甘。 “玲儿,至少,你是喜欢我的,这就够了。” 说完,陈锦烨便起身来到红玲身侧,徐徐将她揽入怀中,而后说道:“就让我好好来 珍惜这段没羞没臊的日子吧”。 红玲愕然,立马转头看了陈锦烨一眼,心念着这个家伙怎么突然说出这么现代的话来,而后转念一想,也便罢了,反正陈锦烨就是这样一个没羞没臊的人。 想到此处,红玲便释然又羞涩的笑了起来,两手环在陈锦烨腰间,微微眯着眼,享受着这一时半刻的温柔和舒坦。 二人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看到外面明媚的阳光,不约而同的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即一声噗嗤,便默契的叫人在外面预备了两张躺椅,在院子里便晒起太阳来了…… —— 罗不识将小书童带到身边,递了封信给书童,让书童想办法送入王府,书童提议说,让他再一次以原本的身份进一次王府,并将自己彻底被安置下来的消息传递进去,日后也好和掌柜的接洽。 罗不识同意了书童的话,于是书童在阳光正好的时候回到了王府,来到了红玲院子当中,只是一进来便看到陈锦烨与红玲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场景,便连连行礼。 “启禀娘娘,这是罗不识今日让我送来的信。” 要不是书童的声音,红玲都已经将这件事抛诸于脑后了,骤然坐起,红玲接过书童递过来的信封,打开之后,里面写了罗不识如何安置书童,以及日后如何联络的事,当然,必不可少的就是一通酸不拉几的暧昧之词。 红玲心虚的看了陈锦烨一眼,而后与书童说道:“到时候就在侧门外的树下与一个小丫鬟交接,时间是每日日落之时,只等半刻,过了便是下一日”。 视同接了命令转身就要往院子外走去,红玲连连叫住他,“先别着急走,等日落的时候再走,免得让他以为太过容易”。 “是。” 红玲转过身,陈锦烨却眯着眼,晦莫难测的盯着她了,眼神中满是警惕。 红玲微微一笑,便将手中的信递给陈锦烨,陈锦烨倒也不推辞,接过信就看了起来,也就扫了那么一眼,而后徐徐将信往屁股底下一垫,就又十分恣意的靠着手睡下了,红玲微微摇了下头,便也躺了下来。 侧脸瞧了一眼陈锦烨,慢慢悠悠的说道:“看不出,王爷现在的耐性倒是好了很多嘛”。 只听陈锦烨漫不经心的哼了一声,十分不屑的说道:“他与我比起来实在差太多了,不足为惧”。 红玲忍不住笑开,索性转过身盯着陈锦烨,慢慢悠悠的说道:“你还别说,我就是喜欢这没羞没臊的样子”。 …… 第202章:日常狗粮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02章:日常狗粮 自那日之后,陈锦烨和红玲就开始整日腻在一起,就连秀秀和小青都已经要看吐了,虽说二人都希望这俩人好好的,可是如此这般如胶似漆的模样,着实令人觉得恶心。 “玲儿,我给你编个花环吧。” 说着,陈锦烨就起身朝院子里的花坛里走去,一边挑选一边和红玲说着话,“玲儿,你喜欢什么样的花呢?”。 红玲还格外认真的扶着下巴想了一下,而后方才往边儿上指了指,“就这种花,又粉嫩有美丽,看着十分可人。”。 陈锦烨回头朝红玲笑了笑,就连连摘了两朵下来,而后便又指了指旁边淡紫色的花,问道:“你觉得这只花怎么样?”。 “也还可以吧。” 得到红玲的回应,陈锦烨就又摘了几朵,就这样没一会儿的功夫,小花篓里已经铺上了满满一层的花,各色各异,什么样的都有…… 陈锦烨拿着花篮回到大厅,坐到门外的小椅子上,拿着花篮里的藤条,先做出了个样子,而后还拿进去在红玲头上比了比,又将藤条弄细了一些,方才将篓子里的花朵,一只一只的插到藤条之上。 红玲朝着陈锦烨点了点头,并奉上一个赞赏的大拇指,说道:“哎呀,我家王爷就是心灵手巧”,说话的功夫,陈锦烨就已经将花环戴在了红玲头上,看着自己的作品,陈锦烨由衷地感叹道:“我家娘子就是美丽!”。 秀秀和小青相视一个无奈的笑,并伴随着摇头的的动作,这些天,王爷总是变着花样的向自己娘娘谄媚,却又总是万变不离其宗,一边做着即将献宝的事,一边又努力找不同的词来夸赞娘娘。 也不知道娘娘最近是怎么了,平日里要是王爷这样做,她早就开始接二连三的拆台了,而这些天,她却好似个怀春的姑娘一样,将王爷的这些小伎俩都一一吸纳了,丝毫没有想要打破的痕迹。 甚至,天呐,娘娘脸上现在可疑的红晕是怎么回事?难道她害羞了? 秀秀和小青又是一个奇妙的对视,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陈锦烨,其实……” 果不其然,娘娘现在就喜欢半句半句的说话,时不时就将自己的嘴巴贴到王爷耳边,深怕我二人听见似的。 小青有些烦躁的嘟了嘟嘴,看着红玲和陈锦烨,心里生出些许埋怨来,这两个人,真是一点都不顾念她和秀秀想要了解的更详细一点的心情,动不动就掩着嘴巴咬耳朵,还时不时发出阵阵愉悦的笑,真是将秀秀和小青给憋闷坏了。 只见陈锦烨缓缓给红玲倒了一杯茶,递到红玲嘴边,宠溺的说道:“喝茶吧”。 秀秀都惊呆了,只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不认识陈锦烨了,怎么自己王爷,现在已经如此卑微了吗? 红玲缓缓接过重建家园递过来的茶水,眼神中也是各种浓情蜜意,朝着陈锦烨抛了个媚眼之后,便转过身看了眼秀秀和小青,说道:“你们俩要是没事就去休息吧,我和锦烨还有许多话要说”。 小青和秀秀猛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万万没想到,自家娘娘竟然开始赶他们两个人了。 无奈退下,秀秀待在小青身边咬耳朵,“小青,你说,王爷和王妃整日里都在高兴些什么啊?”。 小青懊恼的摇了摇头,撅着嘴说道:“我看他们两人现在如此要好,小姐都不要我了”。 秀秀认同的点了点头,“是哇,就这几天,我每次和娘娘说话,她都是心不在焉的,但凡接过了我的话头,没三句话总会绕回道王爷身上”。 “唉——”。 二人齐齐叹息,心里万般无奈,却又不得不认清这现实,终究还是那句话,“女大不中留哇!女大不中留!”。 —— “陈锦烨,你说这两天秀秀和小青是不是有点奇怪?”。 “奇怪吗?哪里奇怪了?”。 红玲皱着眉想了一下,徐徐说道:“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这二人好似一直唉声叹气的,小青倒是还好,秀秀最近总是和我没话找话,而且我每次认真回答她完吧,她还总是一脸憋屈的样子,好似我没有回答对一样,你没发现吗?”。 陈锦烨微微缩了下眉头,而后说道:“是不是你太敏感了?我看她这几日还是很正常的呀”。 红玲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丫头,也不知道怎的了”。 说罢,二人就继续开始了你侬我侬的环节…… 直到假秀秀来报,说:“参见王妃娘娘,方才我去府外与书童交接的时候,书童让我把这些信给您”。 红玲微愣,下意识的看了陈锦烨一眼,而后便接过假秀秀手中的信,大致拆了几封,便放在一边了,“我日前预备给你的,你给他了吧?”。 假秀秀颔首,“是的娘娘,已经交给书童了”。 “那就可以了。” 之后,假秀秀便也识趣的退下了,红玲转身看向陈锦烨,陈锦烨面上没有丝毫的波澜,好似已经全然的接受了这件事一般。 红玲嘴角微微一勾,而后往陈锦烨身边挪了挪,说道:“话说,这罗不识还当真是个痴情男子来的,若不是先遇到你,我可能真的就被他的痴心所感动了呢”。 陈锦烨顿时便眯着眼睛瞧了过来,脸色也当即沉了几分,而后阴着脸说道:“玲儿如今正是愈发的调皮了,只是为夫不知,原来我家玲儿竟然心里还藏着这般心思,这道要我好生得想想了”。 红玲挑了挑眉,“想什么?”。 “自然是如何惩罚你咯!”。 说罢,陈锦烨便一把将红玲薅入了怀中,满心满眼的看着红玲,生生要将她吞了一般的模样,红玲咬了咬嘴唇,徐徐抬起身子,往他的脸颊上小鸡啄米一般的亲了一下,顿时便将陈锦烨心里的不爽驱散了许多。 见此招有效,红玲连忙便从陈锦烨怀里逃了出来,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生生将陈锦烨给惹怒了了。 于是二人就在院子当中上演了一场,你追我赶的游戏…… 秀秀和小青彻底蒙圈了,怎的逃到如此偏僻的角落里咬耳朵,都能被他们所扰到,而且就他们如今这样丝毫不避人的打情骂俏,真真的让秀秀和小青受到了万点伤害,毕竟也都是当嫁的姑娘,看到如此情景,免不了是要触景伤情的。 “小青……他们怎的还是如此……”。 “唉……你问我,我问谁啊,小姐这般模样,我倒反而不大习惯了”。 “是啊,以前娘娘无聊的时候,总会想到我们,然后与我们一起找乐子,如今好了,娘娘再也不会无聊了,我二人也被困在了王府之中,当真无聊起来,也没有娘娘来搭理,真是如何惨字来形容都不为过。”。 小青认同的点了点头,而后又无可奈何,只得托着下巴盯着面前在院子里撒开了花儿的二人,默默哀伤,若是有一天自己也可以遇到这样的良人便也好了哇…… 秀秀也随即叹息一气,心里却渐渐回想起,日前自己还小的时候,娘亲和父亲是否也是如此亲昵的在院子里玩耍?那个时候的时光实在是太过短暂了些,如果时间可以回去,自己一定要缠在母亲身边,再也不到处瞎跑了。 念及此,秀秀的叹息声越来越重,也越来越频繁。 小青侧过头看着秀秀,“秀秀,你怎的比我还哀伤?”。 秀秀微微笑了下,缓缓低下头将自己的下巴放在膝盖上,慢悠悠的回答道:“没什么,不过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儿罢了”。 看着这样的秀秀,小青心里生出些许关切,便缓缓靠过去将秀秀揽在怀中,徐徐说道:“不过好在,你我二人还是可以作伴的,虽然寂寞了些,但也总好过一个人伤神不是吗?”。 秀秀看着小青故作老成的模样,扑哧一声便化悲为喜,笑道:“你这劝人的水平倒是越来越有娘娘与我们说真心话时候的样子了”。 小青当即便笑弯了眼,说道:“可不是嘛,有小姐这样日日言传身教的榜样,我们也一定会早日找到自己的良人的,你说呢?”。 秀秀顿时一愣,合着小青近日来的叹息竟是因为思量这些事儿引发的,顿时便有些哭笑不得,却又像好生打趣一下她,便说道:“我说呢,最近这多叹息声,原来是少女怀春了呀,想来我家小青还当真是到了年龄了,想必也确实是要为你寻得一位良婿了”。 小青顿时小脸一红,便朝秀秀做了个鬼脸,又说:“哼,还说我呢,你不是也在想这些?否则怎的会叹息的比我还多……”。 秀秀顿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合着小青安慰自己的话,是全然将自己当做了落难姐妹来的,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能让她好过一些也罢了。 念及此,秀秀便扯了个大大的微笑朝小青绽放开来…… 第203章:日常狗粮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03章:日常狗粮2 罗不识接到来自红玲的信之后,整日里都沉浸在与刘灵儿能这样暗自沟通的快感之中,却也无暇的去想如何将刘灵儿彻底接出来,只晓得在信件当中卿卿我我。 书童跟在他身边,脑海里浮现出刘灵儿和陈锦烨在一起时候的模样,只觉得罗不识越看越可怜,却又十分的好奇,像他这般的脑子里,怎么会还容得下如此费心思的情爱之事,别说聪明绝顶的王妃了,随便一个绝色女子恐怕都能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更何况是这种给他戴绿帽子的简单事情。 罗不识独自来到自己的书房当中,将红玲与他来往的信件一一的放在书房的桌子上,时不时抽取一封出来看看,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间,罗不识就看了许多封,有在不知不觉间,他便看完了全部的信件,又一阵磨蹭之中,他将信又看了一遍。 就这么一遍遍的看信,书童觉得十分闷,便问罗不识,“公子,您看,今日还是否需要去老爷哪里?”。 提到去罗宇哪里,罗不识微微怔了一下,而后朝书童仔细安顿道:“我与刘灵儿的事,切莫要说漏了嘴,否则,若是她受了伤,我定会唯你是问”。 书童随即应下,心里却在想,这个罗不识,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王妃哪里有王爷罩着,自然不会有什么异常的威胁。 见书童应下,罗不识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便将桌上的所有信件都仔细收了起来,而后藏到他不常看的书里。 做完这一切,罗不识才大摇大摆的从书房里出来,提脚要往罗宇那里去,只是刚出房门,罗不识的脚步便是一顿,而后转过身,朝书童说道:“那你就不必跟着我了,等到下午的时候来找我取信就好了,旁的时间你不必老跟着我”。 正愁没有自由时间去调查蔡氏一族的书童顿时眼睛便是一亮,而后连连朝罗不识拱手说道:“属下明白了”。 说罢,书童就目送罗不识离开了院子,有了这个空档,书童当然不会浪费,率先就将罗不识的院子大致搜扫了一遍,却是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取得。 —— 红玲坐在大厅里,默默的冲了一壶茶,奈何茶都已经泡好了,却始终不见陈锦烨的身影,按说往日里,每到太阳日上三竿,陈锦烨就会下了朝往自己院子里来了,怎的今日左等右等都等不着呢? 红玲微微锁着眉头,看着手里上好的茶水,索然无味,眼神里尽是对陈锦烨的思恋。 秀秀将红玲眼中的情绪尽收眼底,也晓得自家娘娘现在是离不开王爷了,这才半日不到的时间,就思念成如此模样,若是一整天不见,那还了得? 念及此,秀秀便又无奈的叹息摇头起来,却不知为何红玲竟然如此敏锐的捕捉到了秀秀瞬间的神情变化,便疑惑又正经的盯着秀秀说道:“秀秀我最近注意你很久了,为何总是闷闷不乐的?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秀秀微愣,连连摆了摆手,说道:“娘娘想多了,我没什么事的”。 “没事为什么总是叹息?”。 很显然,得了空的红玲并不打算放过秀秀,反倒是追问了起来,秀秀心里万般无奈,但还是往红玲身边凑了凑说道:“娘娘,我真的没什么事啦”。 见秀秀实在是不想说的的模样,红玲微微隆了下眉头,而后扯了下嘴角便别过眼神,往院子里继续望着了。 秀秀见如此,便又忍不住叹息了一声,红玲当即便站起来朝秀秀走过来,一脸的质询说道:“你还说你没有事,没有事怎么会又叹气了?”。 秀秀当即就被红玲这着急的样子给逗笑了,随即说道:“我只是叹息,娘娘这般离不开王爷,为何不主动去他院子里找一下呢?”。 红玲眨巴眨巴眼睛顿时便脸色微红,而后错开眼神说道:“我、我才没有想他……”。 看着红玲口是心非的样子,秀秀随即微微摇了摇头,而后淡定的细数道:“娘娘自早上一起来你就盯着院子外看了,已经快两个时辰了呦……”。 红玲当即便稍显慌乱的坐回到了位置上,随即轻轻咳了一声,而后说道:“这些都是小事情,你怎的会观察的如此仔细,况且,就不能容我突然发现院子好似比往日好看许多吗?”。 说罢,红玲便将已经变温了的茶水送入嘴巴边上,徐徐饮了一小口,而后挑衅的朝秀秀挑了挑眉。 秀秀随即一笑,而后便又摇摇头叹道:“这便是我忍不住摇头叹息的缘由根本之所在哇”。 秀秀意味深长的回答,当即便令红玲闭上了嘴巴,奈何自己确乎是在等陈锦烨故而便真的没办法与秀秀辨上这一辩,只得悄咪咪的认输了…… 不过话说回来,都已经这时候了,陈锦烨怎的还没有过来,难道是皇宫之中又出了什么事? 红玲忍不住朝好坏的方向去想,毕竟现在是多事之秋 ,谁知道朝中会不会又发生了什么令陈锦烨十分棘手的事情…… 正想着,正主儿陈锦烨便姗姗来迟的进入了红玲的院子里,红玲的眼神当即便好似得到了偌大的满足一般的变得极为做作。 譬如说,明明嘴角都已经勾起来了,红玲却强行将自己的眼睛别了过去,佯装没有看到陈锦烨的模样。 秀秀见此情景,连连一声噗嗤,而后便悄然退出了大厅。 陈锦烨坐下来,红玲便倒了一杯茶递到他手中,而后徐徐说道:“今日很忙?”。 陈锦烨微微点了下头,徐徐说道:“收到了白居的来信”。 红玲蓦然抬起头,心道要不是陈锦烨提起,自己都快忘了白居和小四了,问道:“白居那里如何了吗?”。 陈锦烨微微摆了下头,徐徐说道:“万事都很顺利,我便差人去西城打探一番,看看之后如何”。 红玲恍然的点了点头,也觉得这样十分妥帖。 第204章:各怀鬼胎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04章:各怀鬼胎 于芳霏站在自己的院子当中,心里快将自己给骂死了,当初陈锦烨来自己这里的时候,不应该那般奚落刘灵儿的,如今倒好,刘灵儿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来过自己院子里面解闷儿了,就连陈锦烨也都天天与她腻在一处,若是可以重来该有多好啊,现在这般,自己这里却是如同个冷宫。 没有了陈锦烨的照拂,下人们也都开始不拿她当回事儿了,欺负她整日都是端庄贤淑的模样,便悄悄地将每个月固定的膳食等等用料少了许多。 明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也越发的心疼自家娘娘,便上前给于芳霏披了一件衣裳,说道:“小姐,早些休息吧,不要再熬着了”。 于芳霏缓缓摇了下头,嘴角衔着一抹苦笑,说道:“如今这般处境,我们就再也没有法子做些什么了”。 明明缓缓垂下头,而后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的说道:“娘娘,罗氏那边,我们是否可以利用一下?”。 于芳霏缓缓转过身子,疑惑的看着明明,问道:“她那里如何了?”。 “我听说她现在突然又重用起小翠那个废物来,而且听说小翠得势之后为人更加暴戾了,许多下人都因为她而惨遭报复,或许,我们可以从小翠哪里做些手脚,让王爷不得不来我们院子里。” 于芳霏微微抿了下嘴角,眼神中含着些许对此事的思量,明明的提议不错,若是利用的当的话,王爷定然会来她的院子里,为她主持公道的,到时候,就不怕王爷不再思慕着她了。 念及此,于芳霏的嘴角随即微微勾了一下,而后吩咐道:“这几日,仔细打探罗氏每日的行踪,或者小翠的,也可以,我们要与她好生偶遇一番才行……”。 明明嘴角微微一勾,便缓缓端着手垂下了头,朝门外退去,对于此事,明明最在行了…… 而与此同时,在罗落雨的院子当中,她正筹谋着要对刘灵儿来上奋力一击,太子殿下既然不喜欢自己,那宁愿将自己的形象彻底毁了,也绝不要将旁的女子让她能安心呆在太子身边。 “太子殿下又去刘灵儿院子里了?” 堂中跪着的小婢女十分忐忑的看了罗落雨一眼,而后才慢悠悠的说道:“启禀娘娘,太子他,是又去了王妃哪里……”。 罗落雨整个嘴角都奇异的勾起,神情十分怪异,心道,既然这刘灵儿如此受宠,就不要怪她手下不留情了,念着,她便缓缓站起,小花连忙上前扶住她的手。 “与我回趟罗府。” 得令的小花正要出去外面布置马车,小翠却从旁边的房间里出来了,与罗落雨说道:“娘娘,现在刘灵儿总是窝在院子里不出来,只怕就算回去找了老爷也无济于事啊”。 罗落雨紧紧皱起眉头,“那你说该如何?”。 “我以为,像刘灵儿这样得宠的女子,若是短时间内失势了,定然是绝妙的报复。” 罗落雨还是缩着眉头,看着小翠说:“她现在几乎就要被太子给宠上天了,哪里还有什么失势的机会?”。 只见小翠阴毒的一笑,徐徐说道:“这就要借一下于芳霏的手了,之前太子不也是很宠她的吗?现在她没人搭理了,难道心里就不会有些不痛快?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她曾经的好姐妹,就冲这一点,只怕她心里也是极为不痛快的吧”。 罗落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后便将双眸投望向了院子当中,“你的意思是说,我要去会会这于芳霏?”。 小翠微微点了下头,而后又说道:“不过,我想,若是这于芳霏够聪明的话,她应该会主动来找您才对,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就如她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那样不争不抢了”。 罗落雨当即便不耐烦的锁住了眉头,“那她若是不来,我还就在院子里干等着?”。 小翠徐徐笑了一下,而后说道:“那个明明整日里往膳房里跑,我去将她擒过来,我就不相信,那于芳霏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的过去”。 听到小翠这样说,罗落雨徐徐勾起个满意的笑容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的好消息”。 得令的小翠连连朝罗落雨点了下头,便指挥着婢女推着自己朝着院子之外去了…… 罗落雨和于芳霏谁也没想到,二人竟然如此又默契,竟然不约而同的就想到了利用彼此。只不过一个人的目标是陈锦烨,另一个是刘灵儿…… 明明正在发愁,该如何那么恰如其分的堵着罗落雨,又不显得特别刻意,中午时分,她往膳堂里去取今日的膳食,就远远的看见小翠捏着把扇子,很是稳如泰山的挡住了她的去路。 明明当即便是眼前一亮,果然人算不如天算,正要想办法去找她,她倒找上门来了,也好,想来这罗落雨每日待在院子里也是无聊的紧,便朝自家娘娘这个软柿子捏一捏,明明嘴角微微一勾。 却不知对面堵着路的小翠也同时勾了勾嘴角,这二人各怀鬼胎的遥望了对方一会儿,明明便装作没看到一般的上去,让小翠让个路,小翠自然不会主动让路给她。 “明明,我看你现在是活腻味了,竟然敢和我抢路,是不是忘了挨鞭子的滋味了?” 明明一点不慌张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微微退了半步,十分无辜的看着小翠,见她身侧就一个使唤丫鬟,明明便再无了顾及,反正小翠已然白自己所赐,成了个废物,就算现在教训她一回,以小翠在人们心中的印象,就算是被打了,也不会有人真的相信她是弱势的一方。 念及此,明明一脚便踹了上去,丝毫没有打算与小翠多费口舌。 就在小翠还在想着如何拿捏这明明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人仰马翻的倒在了地上,一旁的小婢女连连将她扶起来。 “大胆!!!明明我看你真是活腻味了!” 明明不多语,一巴掌就乎在了小翠脸上,只是这一巴掌打的极为讲究,既比往常的巴掌痛上一倍,却又一点儿疤痕都不会留下来。 小翠吃痛的捂住自己的脸,满眼惊恐的看着明明,连连叫丫鬟将自己推后了几步,又说道:“你等着,我这就叫我家娘娘去找你算账,我到要看看,你个丫鬟这么厉害,你家主子是不是还能护着你!”。 说罢,吃了亏的小翠便连连叫丫鬟将自己带走了,明明环着手臂瞧着她离开,迅速的端起午膳便往自家院子里跑去,通知了于芳霏之后,明明就躲在院子门口的一个房间当中,随时预备冲出去找陈锦烨过来。 只是小翠被平白的打了这么几回,心里恨得牙痒痒的,便连带着对于芳霏也是恨之入骨,回到罗落雨院子当中的时候,小翠将明明的罪行一一告知了罗落雨。 对于罗落雨来说,打骂她身边的人,就如同打骂自己,这笔账记在心里却比小翠还膈应几分,于是她几乎没犹豫的就招小翠跟在自己身边,而后浩浩荡荡的带着一队打手就往于芳霏的院子里去了。 这边,于芳霏早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等罗落雨等人一进院子,明明就悄然从大门逃出去找陈锦烨来做主了。 看到这时候还有心情坐在大厅里喝茶的于芳霏,罗落雨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连连招呼壮汉将于芳霏绑起来拖到院子当中。 于芳霏清淡的双眸扫过罗落雨狰狞的面孔,淡淡然的说道:“都说罗氏乃一泼妇,我看你可不只是泼妇那么简单”。 于芳霏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当即便戳中了罗落雨最痛的点,没有犹豫的,罗落雨就上去给了她一巴掌。 “娘娘!” 小翠突然叫住罗落雨,罗落雨转头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小翠又说道:“娘娘,她这种贱胚子,不需要您动手,不如就交给奴婢吧”。 罗落雨微微眯了下眼,而后便示意身侧的人将鞭子递到小翠手中。 小翠拿起鞭子,朝于芳霏猛然一挥,骂道:“你个下贱胚子,竟敢如此说我家娘娘,可知道你自己个儿是个什么货色!”。 一鞭子又抽下去,于芳霏身上顿时便是一长条一长条的伤痕,碧蓝色的纱裙也顿时便被血污所染上了。 “我看你和你家下人才是那不入流的王八杂种,整日里就晓得勾三搭四!” 说罢,一鞭子便又挥了上去,罗落雨听得觉着心里舒服了许多,便是嘴角微微翘了翘,而后便大咧咧的坐到了下人们抬出来的太师椅上,一边喝茶,一边观赏小翠的手笔。 又是罗落雨在心里不得不佩服小翠,她总能替自己把心里恼怒统统倾泻,出来,简直就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只是可惜残了。 想着,罗落雨便微微摇了摇头,十分惋惜的叹了叹,而后往身旁的小花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你真该和小翠好好学学”。 第205章:各怀鬼胎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05章:各怀鬼胎2 这边,明明迅速的跑到红玲的院子当中搬救兵。 “王爷,您快些去救救我家娘娘吧,只怕去晚了,我家娘娘就要折在罗氏手中了。” 陈锦烨下意识的便瞧了红玲一眼,红玲不动声色的捏起茶杯,好似从来没有看到又这么一个大活人在自己面前一般。 若是以前的红玲,此时定然是比陈锦烨更着急的存在,只是自从上次那件事后,虽然她嘴上没说,但多少心里都也已经有些恶心于芳霏了。 见红玲一句话不说,陈锦烨微微皱了下眉头,而后回头问明明,“罗氏怎的又去你们院子里了?”。 明明快要哭出来了一般的看着陈锦烨,徐徐说道:“今日我去膳堂拿午膳的时候,遇到了小翠,小翠折辱于我,我便与她争辩了几句,谁知她当即便发话,说是要罗氏娘娘好生的教训一下我家主子,还说什么像我们这样的下贱胚子,根本不配在王府里待着”。 陈锦烨双眸顿时一沉,牙齿也紧紧咬实了,于是又看了一眼红玲,可是红玲还是眼不发又一句话都不说,看起来十分的置身事外。 陈锦烨便上前与红玲解释道:“我去去就回”。 红玲却是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陈锦烨自知,红玲这是铁了心的不打算回应自己,也罢了,大不了回来再向玲儿请罪好了,念及此,便一转身挥手叫明明起来带路了。 等到陈锦烨彻底的消失在院子里,红玲才不慌不忙的站起来,只是眼睛里却已经含了些许泪光,她终究还是会介意的吗? 忍不住哼了一声,便随即往自己的寝殿里去了…… …… 陈锦烨来到于芳霏院子里的时候,于芳霏已经晕了过去,陈锦烨连声喝住小翠,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便气势汹汹的往罗落雨那处去了,“看来爱妃还是没有吸取上次的教训 ,这回你就不怕本王再对你施加什么?”。 却见罗落雨微微哼了一声,而后转过身直勾勾的盯着陈锦烨,丝毫没有一丁点儿怯场的说道:“日前我爱慕于王爷,这许多年我都爱慕着王爷,我本可以嫁给一个唯我是从的夫家,就是因为爱慕王爷,我才不得不委身于侧妃的位置,如今一个小妾都可以爬在我头上撒野了,王爷不先质问她,反倒来质问我,不觉得有些讽刺吗?”。 听到罗落雨的话,陈锦烨当即便嗤之以鼻,而后徐徐说道:“当初你要来我府中,可是你自己求来的,本王从来没有欢迎过你,至于你说的另一个选择,我只能告诉你,谁叫你当初这般执着呢,不过,我确乎还是忌惮你的,不过不要以为忌惮的是你本身,不过是你本家的一些微不足道的力量罢了,既然今天已经将话说开了,那从即日起,你便再也不能出你院子半步,至于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我都会一一写下来,日后你再敢嚣张,我就休了你,将你贬为庶民,还有,你院子里的那些人,我看也是时候一一清算了”。 说罢,陈锦烨便召集一众侍卫将院子里为非作歹的壮汉全部控制了起来,而后将小翠和罗落雨一并关回了她的院子当中,并特意叫人在她院子里进行清算,将那些武艺高强的仆从壮汉之流全部清除了。 至于日后罗落雨院子里侍候的婢女小厮之类,统统驱逐,只留个小花和小翠在她身边,每日除了小花可以出院子拿一些膳食,其余人一律禁足,再也不得擅自出院子。 听到陈锦烨将命令下的这样死,罗落雨当即便泪流满面,满眼的不可置信,看着陈锦烨,就好似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在这样炽热的目光注视下,罗落雨渐渐的被拖出于芳霏的院子,临了只发出个,“我恨你!”,如此这般的话。 陈锦烨迅速将于芳霏从地上拦腰抱起,正要往她寝殿中去,于芳霏却微微眯开了眼,看到陈锦烨的时候,满眼的惊喜,几乎可以用喜出望外来形容,只是一张嘴,嘴角便渗出斑驳的血迹。 陈锦烨连忙回头,“还不快去叫个郎中!”。 明明迅速退下,临了,深深的看了一眼于芳霏,躺在床上,于芳霏一直不肯闭眼睛,只柔弱的抓着陈锦烨的袖子,柔情似水的看着陈锦烨,对着于芳霏的目光,陈锦烨有那么一瞬觉得自己亏欠了她,心里浓浓的自责,却,又终是无法再与她说出半句承诺之词。 见她这么虚弱,陈锦烨只微微锁着眉头坐在她床边,那么静静陪伴着…… “王爷,你已经好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于芳霏气若游丝的声音传入陈锦烨耳中,好似一根刺狠狠的戳了陈锦烨一下,他微微垂了垂眼眸,说道:“是本王负了你,本王定会为你做出补偿的”。 “我不要补偿,我从来没没有想从王爷身上讨得什么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当初和你一起回来,也都不过是因为个‘爱’字,如今,你同我说补偿,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说罢,于芳霏便微微转过头,任由一行清泪留下来…… 只是她抓着陈锦烨衣袖的手,却从来没有松开半分。 陈锦烨心里充满了对她的歉疚,便不再说话,只那么静静的待着,为的不过就是陪陪她罢了。 于芳霏久久没有听到陈锦烨说话,便除出了下声,说道:“这些天,我日日都在等着你,哪怕你过来看我一眼都好哇,不说话都好,只要让我知道你还是那个样子,你还记得我,就好了。”。 陈锦烨伸手将她眼角的泪水擦拭了一下,而后说道:“这些日子,你好生养伤,我会来看你的”。 “真的吗?” 于芳霏缓缓转过头来,眼神中含着失而复得的喜悦,而后轻轻一叹,说道:“我定会日日备好茶点,等着王爷过来的,王爷,不要食言”。 看着于芳霏眼神里晶莹的光,陈锦烨实在说不出伤她心的话,犹豫了许久,方才缓缓说道:“不会食言的”。 第206章:探访伤者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06章:探访伤者 没一会儿功夫,明明就将郎中给找来了,在郎中的仔细诊断的时候,陈锦烨就那么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于芳霏的目光也一丝都不曾动摇的锁在陈锦烨身上。 陈锦烨被这目光看的心里紧的不行,只觉自己欠了于芳霏实在太多、太多…… 这时候,明明在一旁站着仔细观察着,看着郎中即将诊断结束,连连便上前问道:“大夫,我家娘娘如何了?”。 只见郎中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胡子,很是惋叹的说道:“究竟是何人,竞对姑娘家家的下如此狠手?”。 “怎么了大夫,我家娘娘伤的很重吗?”。 郎中缓缓起身,朝陈锦烨拱手,说道:“娘娘身上大多都是些皮外伤,倒是算不得重,只是她身上有太多旧的伤痕,此次算是牵动了根本,若不好生调养,只怕日后会落下病根呐”。 听到郎中的话,陈锦烨连忙上前摸了下于芳霏的脉搏,这一探查不要紧,却是真的发现于芳霏身体里含着化不开的内伤,这种伤,想要一时半刻的调养好,只怕困难的紧啊。 想到此处,陈锦烨对于芳霏的愧疚和自责便又多了许多,想来于芳霏当初跟自己的时候,自己就曾答应过她,日后自己定会给她王妃的位置,并且自己当会与她共守余生,只是,自己却再也提不起当年对于芳霏的那种爱意,想来,自己正是负了她的一片真情。 若是当初自己不那么执着的将她娶回来,现在她至少还当是那个在街上快乐的卖花娘子,而不至于这般被伤的浓重,而她所依附的丈夫如今心里却时时想着另一个女子。 陈锦烨心里的愧疚越来越浓,便让郎中将药膏留下,先行出去,陈锦烨则在房间里,仔细的将那些金创膏涂在于芳霏破损的肌肤上。 这样抹着,他突然想起来,在红玲哪里还有半盒药膏没有用完,师傅的药膏对治疗这样的伤口是最有效的,念及此,陈锦烨便加快了手上涂药膏的速度,涂完之后,便要起身。 于芳霏却拽着他的衣袖,眉眼间雾气蒙蒙,“王爷,你又要走了吗?”。 陈锦烨伸手覆上于芳霏的手,耐心的说道:“我是去给你取药膏,那个药膏对治疗你身上的伤很管用,我待会儿就回来了”。 有了陈锦烨的这句承诺,于芳霏便乖巧的将手缓缓松下来了,只是眼神中的雾气却并没有因此而消散几分,反倒是随着陈锦烨起身的一瞬淌了出来。 陈锦烨被她的灼灼热泪给烫到了,他从来没有这样自责过,心里却也安下决断,这次等她伤好了,一定要给她安置妥帖了,不能再让她有机会受这样的伤。 想着,陈锦烨便是一咬牙,转身出了她的寝殿,只是陈锦烨不知道,就在他迈出房门的瞬间,于芳霏的眼色便清亮了起来,也不用明明扶着,随即便自己靠在床头坐了起来。 “这次做的不错。” 明明微微躬身,“娘娘谬赞了”。 “方才你去找陈锦烨的时候,刘灵儿什么神情?” “启禀娘娘,刘灵儿一直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看起来好似丝毫不想参与到这件事儿里来,甚至连王爷她都正眼没瞧一下”。 听到此处,于芳霏缓缓点了下头,徐徐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说罢,于芳霏便缓缓又躺回了床上。 刚躺下没一会儿的功夫,陈锦烨便行色匆匆的赶来了,眼神中还有没有完全散去的余怒,于芳霏忍不住揣测,这药膏怕不是从刘灵儿那处取过来的,如今用在自己身上,也足够刘灵儿肝肠寸断的了吧。 想来这陈锦烨并不是什么痴情汉子,早晚也是会背叛她的,如今自己这样做倒是给她斩断了一场孽缘,想来日后刘灵儿得空了还是得好生谢谢自己才是,否则,也太没情没意了。 “王爷,你来了?”。 说着,于芳霏便要拖着身体起来,陈锦烨连连将她按在床上,说道:“霏霏莫要再起来了,我帮你涂这个药膏,涂完了你好生休息就好了”。 只见于芳霏顿时一副被惊着了的表情,而后眼神中含着泪花说道:“王爷的意思是,涂完了药膏,就要又走了是吗?”。 陈锦烨微微愣了一下,而后便想起方才自己去红玲院子当中取药膏时的情景。 红玲本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坐在大厅里喝茶,看到自己的时候,明显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喜,但当自己开口问她要药膏的时候,那丝惊喜便转瞬即逝的被震惊和恼怒所取代了,以至于,自己好说歹说,她才将秀秀叫过来,说有什么就和秀秀说就好,自己无权做决断。 就这样,自己从秀秀手中取得了这半盒药膏,想着早些给于芳霏涂完了,就拿回去,再向她好好解释,只是…… 看于芳霏的样子,丝毫不像是要让自己离开的模样,况且她现在身上还有这么严重的伤,而这伤又基本都是因为自己才造成的,若是此时自己就这样离开了,未免也太不是人了一些。 想到此处,陈锦烨心头便又是一软,而后缓缓坐回到于芳霏的床上,说道:“霏霏,你就睡吧,我不会离开你的”。 只见于芳霏鼻头一红,眼泪便崩腾而出,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陈锦烨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缓缓在她身上拍着节奏,想哄她入睡,只是于芳霏却哭的愈发的凶猛了。 陈锦烨无奈开口问道:“你想如何?”。 于芳霏缓缓摇了摇头,徐徐说道:“其实我知道,你现在在我身边是万般不如意的,只是我想恳求你,日后可不可以每日来寻我吃个早餐?”。 陈锦烨心里一沉,缓缓低下了头。 “王爷,我知道你还有事,你先走吧,我准备要睡了。” 说罢,于芳霏便松开了陈锦烨的衣袖,缓缓转过身去,不再看陈锦烨,陈锦烨见此情景,心里更为动容,便犹豫了一下,说道:“霏霏,你先休息吧,我明日早上定然过来与你一同用早膳”。 说罢,陈锦烨便深深看了于芳霏一眼,而后便起身往红玲的院子里去了。 —— 一入院子,陈锦烨就体察到了不同于往日的压迫感,院子里没有一星半点儿的欢笑可言,与往日的院子差得很远,就连秀秀和小青二人,也都只是待在红玲身边默不作声的模样。 陈锦烨缓步进入大厅,坐在红玲的对面,徐徐将杯子往红玲面前推了推,而后撒娇道:“玲儿,我有些想你的茶了”。 红玲抬起头淡漠的扫了他一眼,而后便起身往院子外走去,只留下一壶茶水丢在桌面上,却再是一句话都没有和陈锦烨说了。 陈锦烨见如此,便讪讪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而后小酌了一口,便随着红玲一起来到院子外,“玲儿,你看着药膏,我用完了,给你还回来”。 说着,陈锦烨便将袖筒里的药膏掏出来递到了红玲面前,红玲却是看都不看一眼的就绕开了。 陈锦烨连忙出声叫住红玲。 “玲儿,你应当记得于芳霏是个什么样的人吧,日前你们关系不都还是不错的吗?怎的现在如此不讲情理?”。 陈锦烨的话终于点燃了红玲潜藏了许久的怒火,只见她漫不经心的勾起嘴角,而后缓缓转过身看向陈锦烨说道:“我不讲情理?”。 “呵!真是可笑极了,我不讲情理会将你拒之门外只为她过活儿?我不讲情理现在我们之间应该就不只是逢场作戏那么简单了吧?我不讲情理,上次我会成为保护她的活靶子?”。 红玲说完这话,缓缓绕着陈锦烨走了几步,而后漫不经心的说道:“是啊,我也觉得我太过不讲情理了,所以日后还是劳请王爷不要日日往我这里来了,落个不讲情理的罪名也就罢了,若是日后您又一时兴起的给我按上什么罪名,我可担待不起了”。 说罢,红玲便从陈锦烨悬在半空中递给她药膏的手中慢条斯理的捏过药膏,而后朝着大门的方向狠狠扔了出去,而后转过身朝陈锦烨很规矩的欠了下身,徐徐说道:“日前用王爷的药膏,我在此先谢谢王爷了,只是,日后我不想再用了”。 说罢,便宠爱陈锦烨勾起个极美的微笑,只是那个笑容却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能量。 陈锦烨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红玲给捏碎了,但是又该如何呢?自己爱她,爱的已经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可是于她而言,都不过是随时可以一个不开心就丢弃到门外的而已。 陈锦烨缓缓冷笑了一声,却是再也没有回头,直直的便朝着院子之外离开了,那一小盒药膏,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地上,没有人敢去碰,敢去接近…… 红玲回到大厅里,拎起茶壶,却还是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陈锦烨出院子时候的背影,那样的孤寂…… 第207章:探访伤者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07章:探访伤者2 第二天,陈锦烨一大早就来到于芳霏的院子当中了,于芳霏虽然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但还是强撑着一股气,从床上起来,梳洗打扮好,在大厅里等着陈锦烨了。 当陈锦烨看到于芳霏的时候,满心满眼里便都是对她这样坚韧的性格所触动的感伤,为何玲儿从来就不会这样的对待自己,从来不会把自己放在心上,这样的日子,自己如何能强撑得下去? 明明将陈锦烨迎回大厅之中,为陈锦烨倒上了一杯浓郁的香茶,又将于芳霏最为擅长的糕点递到陈锦烨手中,陈锦烨看到茶的时候,就已经忍不住想触景生情的想到与红玲在一起时候的快乐时光了。 愣神之际,又瞧见了手上的糕点,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抉择,是该喝茶?还是该吃糕点? 于芳霏看到陈锦烨这样失神的样子,心里不免会了然些什么,但又忍不住对比,这么多年来,陈锦烨对自己还从来没有流露出过这样的神情,想来,他也是真的动了心了,只不过,所有的动心在她看来,都不过是场笑话,嘴角微微勾起,撵着手上的糕点,于芳霏亲自将糕点放到陈锦烨嘴边。 “王爷,不是说来陪我吃糕点吗?怎的却失了神?”。 陈锦烨有些慌乱,连连接过于芳霏手中的点心,便随即咬了一口,就这样,二人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当中,将一碟糕点尽数送入了口中。 看到自己的点心都给陈锦烨吃完了,于芳霏便很开心的朝陈锦烨说道:“今日王爷能来与我一起用早膳,我真的太开心了,尤为是当王爷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我就知道,王爷总是能给我以踏实的感觉,让我的心里不再那么浮躁,那么害怕”。 陈锦烨微微愣了下神,抬起头看了于芳霏一眼,心里顿时便生出些许涟漪来,而后所有心里关于红玲的一切便被抛诸于脑后了。 “霏霏,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于芳霏注意到陈锦烨的变化,便连连起身,果然,陈锦烨也紧跟着她一起站了起来,而后扶着她的腰便往院子里去了,二人坐在院子的小亭子里,谈笑风生…… 半晌。 于芳霏侧目看了陈锦烨一眼,而后说道:“王爷已经许多事日没有与我一起荡秋千了……”。 听到于芳霏这样娇嗔的声音,陈锦烨就像着了魔一样的,满脸的温柔和柔情,看着于芳霏秀丽的容颜,便说道:“霏霏,我也许久没有推你荡秋千了,只是你身上的伤……”,说着,陈锦烨便流露出了万般心疼的样子。 于芳霏却只是苦涩的摇了摇头,而后说道:“王爷,你是知晓得,你在我身边,这些伤就会好的快许多,你若不在,哪怕这些伤痕不见了,我的心也是在滴血的,我看到你的时候,这些伤就不足为惧,如果说有什么能真的伤到我,那便是我再也看不到你的时候吧”。 于芳霏千回百转绕柔肠的话,一字字的敲打在陈锦烨的心头,试问,那个男子不会在这样的温柔乡里沉沦,试问,这样绝色的女子在你面前,你又爱慕着她,怎么可能会忍心拒绝他的要求? 陈锦烨心里觉得被捏的细碎,满心满眼的都是该如何如何对待自己面前的娇人儿,哪里还会有什么旁的心思,或者说,根本不会再有人能从他的眼中获得其他的半点注意…… 就这样,陈锦烨万般心疼的揽着于芳霏,来到花丛旁边的秋千上,将她稳稳的放好之后,陈锦烨才柔柔的推了半分,而后便极为贴心的问道:“霏霏,这样,你觉得是否好一些?”。 于芳霏轻笑一声,而后便缓缓靠在秋千的缰绳上,徐徐说道:“王爷在身边,不管如何我都是极好的”。 就这样,陈锦烨一下下的推着于芳霏,一下下的荡漾在于芳霏的温柔乡里,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之间慢慢流逝,于芳霏眯着眼睛,在阳光下看着陈锦烨的笑颜,陈锦烨在阳光下,不断审视怀中美人的娇态。 终于到了夜幕时分,陈锦烨拦腰将于芳霏抱入大厅,坐在膳食前面,于芳霏看了一眼明明,只见明明朝自己点了点头,于芳霏心里便有了打算,将饭盛好之后,便任由陈锦烨吃了。 就这样,二人在和缓且温馨的环境下用过晚膳,陈锦烨便凑到于芳霏身边来,徐徐说着那些只有两个人能听的情话,半晌,方才摸了摸她垂在胸前的头发,而后十分惋叹的说道:“霏霏现在还伤着,为夫便只能独自忍忍了”。 于芳霏当即便捏着手绢掩住了嘴巴,脸色微微红润,看着颇有些娇羞之态,陈锦烨最喜欢的就是于芳霏这般样子,连连便低头衔住了她的红唇,细细揣摩、吸吮…… “王爷……” 于芳霏微微推开陈锦烨半分,而后抬起她那勾人的凤眼,徐徐说道:“时候不早了,王爷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再来可好?”。 陈锦烨眼神有些迷离的看着眼前的于芳霏,嘴角微微一勾,而后便徐徐靠在了她的肩上,却是怎么都不肯离开,见如此,于芳霏忍不住皱起眉头,朝明明使了个眼色,而后明明便点头朝外头走去,没一会儿,等陈锦烨稍微醒过来些许,从于芳霏身上起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在于芳霏的床上躺着了。 来不及有任何的怀疑,陈锦烨便安心的揽住于芳霏进入了梦乡…… 只不过,此时的于芳霏,其实格外清醒,她静静的等着陈锦烨睡熟了,而后便将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嫌弃的拍了下去,而后坐在床侧的角落里,缓缓调息体内的真气。 日前为了将陈锦烨引过来,于芳霏特意将自己体内的真气全部打散了,这才造成一副她被伤的很重的模样。 等到于芳霏调息完毕,方才与陈锦烨隔着距离缓缓躺下来…… 第208章:形同陌路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08章:形同陌路 翌日,陈锦烨早早便从睡梦中醒了,脑子里闷疼闷疼的,有些不知所云,看着身侧的于芳霏,心里微微惊了一下,而后便将昨晚的事都一一想了起来,想到此处,陈锦烨恨不得将自己给锤上一通,于芳霏都已经伤成如此模样了,自己怎么还…… 念及此,便对于芳霏又生出了几分歉疚,便缓缓下了床,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往外面走去,出去在院子里晾了一会儿,吹了下风,脑子才觉得稍微清醒了些许,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隐隐约约的记着一个发怒的轮廓,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对自己恼怒的人是谁。 正吹着风,明明突然从后面出现了,“参见王爷,奴婢侍候您洗漱”。 陈锦烨转过头,心里不知为何咯噔了一下,因为不知为何,他隐约觉着自己应该是亲力亲为的洗漱的,什么时候自己开始依赖别人了?还是…… 陈锦烨微微摇了下头,仔细想了想,这才想起来,日前好似确实是有人一直在他身侧侍候着的,只是那种记忆好像很久远了一般,怎么会这样? 陈锦烨正纠结着,于芳霏便披了一件外衫出来了,后朝陈锦烨说道:“王爷,你快些进来穿件衣裳吧,当心着凉”。 陈锦烨这才缓缓笑了笑,而后朝于芳霏去了,进入房间,明明利索的将水打好,又将毛巾弄湿了递给陈锦烨,陈锦烨这才将将把脸给擦干净了。 朝于芳霏笑了笑,陈锦烨憋着心里的不对劲,将毛巾递回给明明,就这样,二人一同洗漱完毕,来到大厅之中,明明早就备好了早点,皆是日前于芳霏擅长的糕点点心之类的,配上普洱茶,十分的爽口。 只是陈锦烨在喝茶的时候,不自主的说了声:“这茶的味道有些欠缺了”。 于芳霏陡然抬起眼皮,瞧了一眼明明,而后说道:“王爷若是不喜欢,便不喝了”。 陈锦烨却摇了摇头,说道:“就算再难喝,是霏霏的茶,本王也是都会喝下去的”,说着,陈锦烨脑子里便浮现出一盘子的锦囊,那些锦囊里的茶冲泡出来的,才是真的难喝啊…… 想着陈锦烨便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而后抬起头和于芳霏说道:“想起来,日前本王和别人打赌的时候,好似喝了许多难喝的茶,当时我都喝吐了,不过,好在霏霏从来不会让本王喝吐了”。 陈锦烨的话,砸在于芳霏心上,她当即便知道,陈锦烨口中的事十有八九是和刘灵儿有关的,便也不再多言语,只不断的让他吃糕点,明明也在于芳霏的暗示下,将茶换成了豆浆,果然,陈锦烨就再也没有提过关于茶的如何如何的事儿了。 “王爷,待会儿您是要回去处理政务吧?” 陈锦烨微微点了下头,徐徐说道:“确实是该去做些事儿了,昨日在你这里待了一天,定然有许多事儿等着我去处理”。 于芳霏小脸一红连连说道:“王爷,你真讨厌”,说罢,还用小帕子掩了下嘴巴,眼神中悦动着娇羞的模样,陈锦烨顿时便打趣的说道:“想不到我家霏霏如今却是愈发的娇羞了,这般模样要是叫外人瞧见了,本王还不得醋死了?”。 于芳霏微微嘟了下红唇,而后朝陈锦烨絮絮叨叨的说道:“总之王爷忙完了不要忘记此处还有个美人娇儿等着王爷,我便也就放心了,我千不怕万不怕,就怕王爷忘了奴家”。 陈锦烨顿时便大笑起来,而后缓缓伸手挂了一下她的鼻梁说道:“我怎的会舍得忘记我家霏霏?”。 “王爷就会说好听的哄人家!”。 于芳霏巧笑一声便连连往旁边挪了一下,被陈锦烨稍微哄了一哄之后,便连连催促陈锦烨说道:“哎呀,王爷你就放心吧,快些去忙,早去早回哦!”。 就这样,陈锦烨才安心的离开了于芳霏的院子…… —— 红玲院子当中。 “娘娘,吃些早点吧……”。 红玲呆呆的坐在大厅里,眼神空洞的让人害怕,小青皱着眉头盯着外面的院门,秀秀则是使劲换身解数的想让红玲好好地吃一口饭。 自昨日之后,红玲就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尤其是今天早上,得知陈锦烨在于芳霏院子里留宿了之后,整个人就像是失了魂一样的呆坐在这里,一言不发,又什么动作都没有,宛如个失了魂的木头。 小青手上的手绢都快被捏烂了,却还是不见王爷从院子里进来,想来按照王爷的脾性,应当早早的就过来哄娘娘才对,怎的这时候了,已经全府上下都知道他从于氏寝殿中出来了,他怎能还如此淡定的不过来哄自家娘娘。 秀秀无计可施,便朝小青看了一眼,却见小青盯着外面也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秀秀微叹,便连连拽了一下小青的衣袖,将她喊出房门,在院子的角落里商议道:“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小青气呼呼的说道:“我看王爷还当真是个负心男子,真心替我家小姐不值!”。 秀秀微微叹息,忍不住咬了咬下唇,而后说道:“要不……我去找王爷过来?”。 只见小青气呼呼的哼了一声,而后便环着手说道:“我看大可不必了,我才不相信王爷会不知道小姐在生他的气,若是他知道了却不来,那便是他故意不想来的,既然如此,又何必替娘娘丢这个里子?”。 秀秀纠结的拧着眉头,满心满眼的都想陈锦烨和红玲可以好好地待在一处,只是这好不容易回春的关系,怎的这般脆弱? 念及此,便不由的与小青絮叨,“你说前段时间,明明王爷和王妃好好的,怎的突然就这样了呢?”。 小青气呼呼的说道:“难道你没发现这个规律吗?每次于氏娘娘有了什么事,王爷总会第一时间站在于氏娘娘的身边的,上次就是因为于氏娘娘,咱家娘娘才与罗氏对上头,当初王爷在于氏身边是怎么样的,难道你都忘了?你都说王爷是个痴心的人了,一个那么痴心的人又怎么会随意忘了他日前所珍视和喜爱的?我看这次于氏手上,便是在给咱家娘娘提醒,日后可别那般傻乎乎的给旁人做嫁衣了”。 小青气头上的话说的不无道理,秀秀也有些摸不准自己认识了十多年的王爷,难道真是个这般不顾情意的人? 二人说的正欢,却不知何时,红玲站在了他们二人的身后,一直不动声色的听着,等秀秀回过头的时候,顿时便吓得一个激灵,而后便强行将小青转了过来。 对上红玲漠然的表情,二人顿时便消了气焰,深怕自己方才的话刺中了红玲的心。 半晌,红玲方才说道:“小青说的不错”。 语落,红玲便转身往大厅的方向去了,小青实在看不下去,连连上前抓住了红玲,而后一把将她抱住,“小姐,你若是想哭,我们就找个地方好好哭一场,你可不要再这样憋着了,小青害怕……”。 红玲微微勾了勾嘴角,而后伸手在小青身上拍了拍,而后说道:“你呀,想太多了,没什么好哭的,这个结果我是早就知道的”。 秀秀站在一旁,看着红玲云淡风轻的笑容,心里却极为的不是滋味,王爷和王妃不该是如此的,他们应当在一处,应当是相亲相爱,应当是亲密无间,更应当是互相搀扶着走完后半生的伴侣,无论如何,她都要去看看王爷,看看王爷是不是真的就如那般的无情无义。 念及此,秀秀连连便打算往门外走去,却恰在此时,红玲淡淡的说道:“你要是去找他,日后就不要再回我的院子当中了”。 秀秀猛然止住了脚步,回头看向红玲,却见红玲眼神中尽是逼人的寒气,好似要生生将自己吞了一般,秀秀不敢动了,腿也僵僵的站直了,与红玲说道:“娘娘,我不去了,你不要生气”。 却见红玲默然的拧过头去,再也不肯多看秀秀一眼…… 秀秀有些不知所措,自家娘娘从来没有那样看过自己,哪怕是之前自己骗了她,她也是直冲冲的将话与自己挑明了说的,如今对自己却是如同一块寒冰,丝毫没有要融化的迹象。 秀秀心里十分委屈,却也明白,娘娘这是恨屋及乌,自己从小就在王爷身边,免不了会站在王爷的角度上去辩解,但如今的娘娘,似乎听不得这种辩解,因为对于她来说,王爷已经是被上了法场的死刑犯差不多,如此,娘娘又怎么可能会听自己说什么王爷可能是无辜的之类的连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话? 念及此,秀秀为了让红玲心情好一些,就尽量的在院子里待着,红玲出来了,她就跑回房间里,这样躲来躲去,总算能稍微看到一些她神情自然的样子了,小青也微微松了口气…… 第209章:形同陌路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09章:形同陌路2 第二天,书童传来信,红玲顺手将信回了,而后便惦记起出府的事,当红玲一提起来的时候,小青连连便否决的说道:“小姐,现在外面恐怕还不是很安全吧?”。 红玲却好似打定了注意一般的说道:“所以,我没打算带你们出去”。 小青一怔,这是一天多以来,小姐第一次用‘们’这个字,这便意味着,小姐心里还是惦念着秀秀的,虽然不说罢了。 “可是小姐,那样我们就更担心了”。 红玲摆了摆手,徐徐说道:“没有那么多危险,到时候我就住在酒楼里,不出门,要说危险也不过就这几十米的距离罢了,到时候有假的你们保护我,不会出什么事的”。 说罢,红玲便进去自己的房间整理了一些衣物,装进了包裹里…… 小青在外面却急的跳脚连连与秀秀商议,秀秀也是十分的无措,虽然可以确定她应当不会有危险,可是若是不带她们二人,那这没着没落的,当真是会让人觉得十分的忧心。 念及此,秀秀便与小青说道:“当真不去与王爷说一声吗?”。 小青却狠狠的拍了一下秀秀的手,而后说道:“你忘了小姐怎么说的了?你就不怕日后小姐发了狠当真不再理你?如今早上的时候她说‘们’这个字就是说明,她还是将你放在心上的,你若是这般做了,以小姐的个性当着不会再容得下睨了”。 秀秀愁眉苦脸的站在一边,心中万般慨叹,若是不告知于王爷,那王妃出了事情,可找谁能迅速做出反应来应对? 纠结之余,红玲却径直进入了二人密会的小房间,红玲看了秀秀一眼,而后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说道:“昨日是我不对,我不应该那样对你的,不过,不用担心,我一会儿就出去了,你们俩在家里守着院子就可以了”。 “娘娘……”。 红玲打断了秀秀的话,“我知道你一直想去找他,但我还是那句话,但凡你去找了他说了我的事,那日后我们就形同陌路,饶是小青为了你也和我隔绝关系,我也绝对不会松口的”。 秀秀万万没有想到,红玲会将话说的这么绝,于是万般无奈之下,秀秀只好点了点头,而后徐徐说道:“娘娘,那你在外面是否可以每日传个信回来,让我知道你是安好的?”。 红玲顿时便和缓了容颜,徐徐拍了拍秀秀的手,又摸了摸小青的头,说道:“这个要求简单,我自然会办到的,你放心”。 说罢,红玲便转身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便朝凌霄楼去了…… 在假秀秀和假小青的护送下,红玲顺利的来到了凌霄楼,当即便住到了三楼的掌柜客房之中。 红玲搬出来主要有两个目的,一个是为了避免自己在王府中总是触景伤情,另一个则是她决心好生的去调查一番罗府的事,在王府中,很多东西都被制约住了,出了王府,外面的世界却自由的多,自己一定要正好恰着这个时间将秀秀的事好生调查一番,也不枉她们二人之间的主仆情谊了。 念及此,红玲便觉得自己身负重任,心里便也充实了许多起来,也便少了那些感怀伤情的事情。 想着,躺在床上的红玲便展出了个美丽的笑颜,这般确实是比在王府中强了不少…… 自此之后,自己就在也不用在王府里过与陈锦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了,这般也好,反正终归都是要相忘于江湖的,如此一来反倒省了不少事儿,日后自己只要仔细将酒楼经营好了,再过些时日再将秀秀和小青解出来,日后这世界便是任我游,倒是攒够了钱,老娘就拜拜了您嘞。 想到此处,红玲便觉一股子热血沸腾,虽说现在自己没办法到处瞎逛,但是在酒楼里稍微乔装打扮一下,在个角落里听听八卦什么的还是很方便的,念及此,红玲便将小二招进来,“给我来点儿下酒菜,顺便来点小酒”。 “遵命,掌柜的”。 没一会儿功夫,小二便将好酒好菜送了上来,红玲便坐到窗边,一边看着外面街上的人来人往,一边吃菜喝酒,过得十分的潇洒,时不时还能听到街上游走卖艺的艺人哼的小曲儿,十分入耳。 就这样一天的时光便在酒楼里愉快的度过了,假秀秀和假小青倒是也熟车熟路,反正在哪里住不是住哇,便也没有多来找红玲言语过什么。 反正酒楼里好吃好喝的都有,故而出了府的人反倒过的要比王府之中忧心红玲的正主儿,秀秀和小青好过的多…… “秀秀,你说小姐应该不会有事吧?”。 秀秀无奈的靠在墙上,徐徐说道:“谁知道呢,不过应当没事吧,否则那两个假人应当会回来的。”。 小青咬了咬嘴唇,“你说,那两个人够厉害吗?会不会敌不过?”。 秀秀顿时便坐直了看了小青一眼,“应当不会吧,而且……而且,现在罗落雨也被抓起来了,应该没有人会派人出来了吧?”。 听到秀秀这不自信的口气,小青当即便急了,“哎呀,你怎么还问起我来了,我怎么知道,这……这不都是你以前的本行吗?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唉……”,秀秀深深的叹息了一气,而后无奈的将头耷拉在腿上,徐徐说道:“奈何娘娘又不让我去问王爷,便只能这样担心着了,话说,为什么娘娘这次就不带我们俩呢?难道觉着我们俩累赘?按说不应该哇……”。 听到秀秀的话,小青也忍不住抱怨了起来,说道:“是哇,为啥就不带我们俩,分明我们俩至少还可以给她解闷儿不是……”。 月上枝头,在熠熠的星光之下,陈锦烨再次去了于芳霏的院子,在那个院子里,他们又是唱歌又是跳舞,过的好不快活,与他们对比鲜明的就是凌霄楼里那个形单影只的红玲了…… 第210章:与狼共舞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10章:与狼共舞 因为红玲已经从王府中出来了的关系,所以书童送信的地点便也变到了凌霄楼,为了方便互通消息,每天书童都会与红玲见面详谈在罗府中的见闻…… “娘娘,最近我在罗不识的院子里查找了一番,没什么特别的发现”。 红玲微微点了下头,徐徐说道:“这种事情,那个罗宇老贼当然不会堂而皇之的放在他傻白甜的儿子身边,我建议你好啊好啊找机会往他罗宇那里去靠近一下,或许会有憋的发现”。 书童微微点了下头,而后说道:“娘娘,我们这样在凌霄楼里面见面,会不会被发现啊?”。 红玲微微皱了下眉头,而后解释道:“反正罗不识应当也是不会再来这个地方了,你就稍微注意一下别被人盯梢了就好了,若是真的有一天罗不识非得和你一起出来,你们就在侧门等着好了,最多到时候再编个什么理由糊弄过去,反正罗不识那个样子应当也是不会察觉出什么不对的”。 书童认同的点了点头,而后便朝红玲告辞,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去了复命了”。 就这样红玲送走了书童,而后便开始了一晚上的无聊时光,按说蔡氏一族灭门的惨案应当和罗府有着解不开的关系,若是说没有关系,红玲是决然不信的,因为无论如何推断,这个罗府都是最有嫌疑的哪一个,念及此,红玲便更是肯定了许多,而后嘴角便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只是这笑意之后藏着太多算计,而她所算计的却是那个天天把她爱的死去活来的罗不识,也不知道,罗不识若是知晓了这一切,会不会崩溃了呢? 红玲微微摇了下头,而后便坐在床上往路上看了一眼,只能说,一切都是命来的吧,若不是因为认识罗不识,自己还不想到这个主意来给秀秀的家人调查呢,或许这样的事情就是这么巧吧。 —— 罗府。 “什么?!” 罗宇满面阴郁的坐在大堂之上,看着那个震惊的无以复加的罗不识,而后又说道:“没错,你妹妹确实已经被太子给禁足了,而且我们的人也几乎都被太子给除尽了,现在落雨身边只有小花和小翠两个丫鬟,其中一个还是个废人,被关在那个终日不得见天日的小院子里,难道你就没有半点恻隐之心啊?!”。 罗不识猛地往后退了半步,脸上神情十分的可怖,看起来好似要将谁生吞了一般,他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默默的听着罗宇的话,只见罗宇揣摩了一下椅子,而后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朝罗不识说道:“大丈夫要当机立断,今日之事便是在警告着我们,若是不主动出击,日后我们罗家将会有大把苦头这等着。”。 罗不识有些茫然的看着罗宇,问道:“爹,你说,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罗宇没有回答罗不识这个问题,反倒是反问到他:“你知道为什么以前太子不敢这样对待落雨吗?”。 “为什么?” 只听罗宇微微一哼,而后说道:“因为我们的紫楼是南诏朝中最为锐利的情报机构,因为我们掌握着所有人的信息,也因为我们的财富可以敌国,所以他不敢把我们怎么样,可是如今,他有了凌霄楼!!!”。 罗不识木然的抬起头,看着罗宇说道:“可是凌霄楼是太子妃的啊?”。 “傻孩子,你不会真的以为,太子不知道太子妃在外面做些什么吧?我看连着酒楼八成都是太子支持建起来的,若是没有太子的支持,你觉得单凭一个异国公主,她凭什么找那么多合适的匠人给她干活?还有,那凌霄楼里的菜色,有些考究的不像话了吧,试问除了宫中的御厨,谁能做出这样好的饭菜?”。 听到罗宇逐字逐句的跟自己说,罗不识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响,好似有一万多只蚊子在耳边不断地叫,如果爹爹说的是真的,那就意味着,太子妃和太子根本就是一伙儿的,那自己在凌霄楼里和她密会的事,太子也是知道的?还是,太子妃根本就是太子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一个间谍? 罗不识不敢细想,是将将往后退了半步,而后看了罗宇一眼,慢燃的说道:“爹,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首先第一步,当然就是要把凌霄楼给搞掉哇!只有将凌霄楼先不动声色的搞了,我们紫楼才能冲回原来的地位,也只有当我们的紫楼回来了原来辉煌的日子,太子才能会不得不忌惮我们,到时候,他自然就不敢再动我们罗家的半点心思了”。 “好的,爹,我回去想想,明天再过来更您请安。” 说罢,罗不识便疯了一般的跑回自己的院子,恰恰好与刚刚回来的书童装到了一起…… “罗公子,这是我家娘娘让我给你的信。” 看着书童憨憨的笑容,罗不识顿时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面前的这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刘灵儿将自己骗成了如此模样,更不敢细想若是这一切都是假的自己该如何应对。 于是在纠结了许久之后,他默默地接过了书童手上的信,只不过拿信的时候,他再也没了日前的那种欢快,就连书童都忍不住纳罕,怎的今日的罗不识看起来与往日那样不一样? 罗不识失魂落魄的走回到自己的书房,将房门关的死死的,而后缓缓地坐到椅子上,慢慢将信封拆了,里面有厚厚的一叠信纸,里面写满了刘灵儿对自己的心意,罗不识忍不住被这些话语所治愈,心里好似开出了一朵盛开的雪莲,那样的崇高且美好…… 只是,罗不识不知道,自己确实是被刘灵儿所算计了,不仅不知道刘灵儿的真面目是什么就连刘灵儿的这个名字,罗不识所知晓的都是假的…… 只不过,虽然罗不识相信刘灵儿,但终归会忍不住怀疑,譬如,他想跟着书童一起去送一回信,看看书童究竟是如何将信送入太子府的。 书童却心里舒了口气,好在昨日自己和娘娘商议过了,这个倒是好糊弄,就这样,两人在侧门的巷子里窝藏了许久,等到太阳完全下山了,书童方才和罗不识说道:“公子,看样子,今天娘娘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应当不会再派人出来了,不如,我们先回去吧,明日再过来送信?”。 竟然失败了?罗不识望着大门的方向微微眯了下眼睛,心里的怀疑却又多了几分,究竟是真的遇到什么困难了,还是这个书童根本每日都是进去王府的,自己根本不知道,故而,在罗不识的心里便又暗暗地生了一计…… 不是明天再出来送吗,好哇,那就明天送好了,念及此,罗不识便淡淡的瞥了一眼侧门的方向而后便朝罗府的方向去了,二人路过凌霄楼的身影,全然的落入到了红玲眼中,红玲大约看出了罗不识好似对这件事有所怀疑,便迅速派人往王府中送了一封信。 大约就是安顿秀秀和小青明日的时候随便派个人出来接应一下书童。 第二天,书童准备去送信的时候,罗不识悄悄派人跟在了他的身后,而红玲就那么警惕的在三楼的窗边紧紧盯着下面的情景,当看到书童独自一个人往这边走的时候,约莫还有五十米的距离。 红玲当即便下令叫人在前台接应着,要是等书童进来,马上就会有人给他递上一份煎饺,而后告诉他,将信送到王府去。 就这样,书童直直的便朝着凌霄楼进去了,只是一进去就被人抓住给了一份饺子,听了红玲安排的人所说的话之后,书童顿时恍然大悟,连连便拿着那一份饺子一边吃,一边往门外走。 而跟在他身后的哪一位,原本以为自己是抓包得逞了,却看见书童拿着一份零食就从酒楼里出了来,而后便朝着王府的方向去了,书童来到王府侧门,刚躲在角落里蹲着没多久,就看到一个婢女出了来,书童连忙上去将自己手中的信件交给婢女,婢女却朝书童摇了摇手。 书童自然知道王府之中不会取得信件的,因为写信的人在凌霄楼里,只是看来这回罗不识对自己已经产生的信任危机,若是不好好应对的的话只怕日后会暴露了娘娘的大事,念及此,书童便挠了挠头,而后叼着饺子就往罗府的方向去了,路过凌霄楼,他又进去打包了一份饺子。 回到罗府,书童将另一份饺子递给罗不识,说道:“公子这是我回来的时候在凌霄楼打包的一份,趁热吃,很好吃的”。 罗不识眉头微微一皱,问道:“今日,她没有带信给我?”。 书童装作苦恼的样子朝罗不识说道:“想来这几日娘娘应当却是是比较困难的,不然也不会不理您,只是……”。 说了半晌,书童便指了指桌子上的煎饺说道:“日前总听娘娘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煎饺就好了,所以我才给您买了一份”。 第211章:与狼共舞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11章:与狼共舞2 罗不识默不作声的拿起桌上的煎饺,缓缓送入口中,凌霄楼的手艺果然是不俗气的,就一份小小的煎饺竟然都能做出如此美味来。 念及此,罗不识便忍不住又看了书童一眼,而后挥了挥手,说道:“既然如此,你便先下去吧,明日再去送信”。 识破了罗不识套路的红玲当然不会就这样把自己交代在这里,当天傍晚便写了两封信,一封给秀秀和小青,一封是交给她们明天拿给书童的。 就这样,一连三天红玲都如法炮制的这样做了,罗不识也在监督书童的过程中顺利的拿到了来自红玲的信,只是…… 难道她真的是无辜的吗? 罗不识心里犯起了嘀咕,是不是爹爹对她有误解,罗不识坐在书房里看着来自红玲的所有信件,这些天他始终没有下定决心和父亲一起对付凌霄楼,就是因为自己一直觉得凌霄楼是属于刘灵儿自己的,可能她就是靠着凌霄楼的支撑才能走到现在,若是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毁了她的心血,只怕日后自己再见了她,也没有办法做出交代来啊。 念及此,罗不识便陷入了无尽的懊恼之中…… 而他的此情此景,却尽数落入了书童眼中,这些天因为罗不识突然地提高警惕,所以他也便谨慎了许多,再也不敢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擅自行动了,如今自己每日都观察着罗不识的一举一动就是想弄清楚,为什么罗不识突然会怀疑起来。 只是…… 看到他面对着一桌子的书信抱头懊恼的样子,看起来还是对娘娘一往情深的,只是,为什么突然就这样纠结起来了?难道是有人对他说了什么? 念及此,书童便马上想起来罗宇,只见书童微微眯了下眼,而后小心翼翼的将罗不识头顶上方的瓦片放好,带上自己的面罩,便朝着罗宇的院子极速前进其来。 落到罗宇院子墙围之上的时候,一眼望去,除了大厅和书房亮着光,其余的各个地方都是暗了的,书童微微沉了下气,蹲在墙角看着院子里的布局,仔细观察了很久,方才发现这里确实是个没什么武装的地方,看样子,罗宇对自己院子的安全还是很有自信的…… 只是…… 书童从来不是个冒冒失失的人,否则当初王爷也不会万里挑一的选中他不是吗,只才来一次就贸然行动,绝不是书童的作风,他一定要将这个院子的各个出入口和可以逃离的路线都熟悉完才会做下一步的打算。 故而,一晚上的时间,书童便将罗宇院子围墙跑了十多圈儿,又在周围勘探了许多不同路线的逃脱路线,方才回到自己房间休息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罗不识就来到罗宇的院子当中,这些天他每天来给父亲请安都是尽量在避免谈论太子府的事情,但是经过昨天一晚上的思量,他终于想明白了,自己若想真的和刘灵儿在一起,无论如何都是要和太子撕破脸的,但既然自己有能力有机会让他忌惮罗氏一族在先,那自己就要试试这个方法,如此一来也可以解救自己的妹妹于水火之中。 想到这个好处,罗不识当即便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和凌霄咯斗上一斗,反正都是为了灵儿日后的幸福生活,想来她若是知道了,也一定会准许自己这样做的,于是…… “父亲,这些天我思量过了,觉得振兴紫楼确实是必不可少的,所以儿子想来问一下父亲,儿子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振兴紫楼?”。 看到自己儿子突然这么有骨气的样子,罗宇免不了心里是要觉得欣慰一番的,只是,这紫楼的复兴却远没有那么容易,毕竟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已经成长起来的凌霄楼,而要让紫楼迅速的恢复,必不可少的就是要想办法毁掉凌霄楼的生意,可是如今凌霄楼正在势头上丝毫没有减速发展的趋势,这让罗宇也非常头疼。 “不识,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给父亲一个交代,不如你今日就先去紫楼好好看看,查查还需要添置些什么,或者……日前你不是去过凌霄楼许多回?你就对比一下差距好了,日后改造还是得要你多出力才行啊……”。 罗不识抿着薄唇,眼神冷冽的一闪,而后便乖巧的说道:“父亲,儿子定然不会让你失望的”。 就这样,答应了罗宇的罗不识很快就上了街,来到了紫楼,只是,他到紫楼的情景,又全然的被红玲看在了眼中,心里也不免的犯嘀咕,这个罗不识,究竟……是想,做什么? 就这样一恍惚,一天的时间便过去了,快到日落的时候,罗不识才慌里慌张的从紫楼里出了来,朝着罗府的方向回去了。 只不过,他回去并不是因为什么别的事,单纯只是为了让书童去给红玲送信,看到书童再一次的出现,红玲才恍然,原来罗不识这么着急竟然是为了给自己送信,念及此,红玲心里顿时便恻隐了一下,而后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可惜,二人终不是一路人,如此便只能辜负罗不识的一番情意了。 夜幕降临,书童潜入夜里,来到了罗宇院子的围墙之上,瞅准了机会便蹬跃上了罗宇的书房之上,微微挪开瓦片,里面的情景便尽数落在了书童眼中…… 只见罗不识端着手拿着本书,正看得仔细,身前几排书架,身后是个高大的柜子,里面不知藏了什么玄机,书桌旁的成列柜子上摆满了各朝各代的古物,整个房间都是通体的古色古香。 本以为罗宇的房间也就这般简单而已,却过了许久,发现原来罗宇身后的柜子是个暗箱,要说书童如何发现的,那便是罗宇悄然推开暗门进入里面,而这一切都尽在书童眼中,这暗门通向何处尚不可得,但书童心里有了决断,这里面定然藏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212章:设计陷害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12章:设计陷害 太子府。 秀秀和小青每天呆在院子里十分的无聊,奈何不知道为什么太子就像是忘了红玲这个院子一样,自那日从于芳霏的院子里出来,就再也没有往王妃别的院子看哪怕一眼。 奈何自家娘娘又是下了死命令的,没有她的准许,秀秀和小青决然不敢擅自说去陈锦烨哪里,看看他究竟是怎么了,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陈锦烨也一天天的待在于芳霏的身边,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秀秀托着下巴坐在大厅里,苦着个脸看着小青,“小青,你说要是王爷一直不来找娘娘,难道我们就这样干等着吗?这么多天过去了,要是王爷要来恐怕早就来了吧,还需的我们等这许久?。” 小青微微一哼,便也坐了下来,而后说道:“早就说王爷是个负心人了,你怎的还对他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小青,那可是王爷啊,我已经在他身边十多年了,我怎么不会了解,试问若是有人说娘娘今日和谁在一起了,你会相信?”。 小青不以为意的咧了咧嘴,而后说道:“是,我自然不会相信小姐会做什么违逆道德的事,可那事的前提可不止是我信赖小姐那么简单,而是小姐确乎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但是王爷可就不一样了,自从从西城回来,因为于氏娘娘的事,难道得罪咱家娘娘的事,你都忘了?”。 见自己的话令秀秀陷入了沉思,小青便又紧接着说道:“试问,王爷做了那么多次这样的事,我们前几次哪里曾这样说过他的坏话,还不是因为他总是这样,我们才伤心欲绝不愿意再相信的吗?我看保不齐,王爷本来心里就是只有于氏娘娘一个人,这些天在咱家娘娘身上是在做戏之类的吧,不然怎的会调转兴趣调转的如此之快,况且,我算是发现了,于氏娘娘却是是有一些拴住王爷的把戏的,就拿她做的糕点来说吧,简直就已经将王爷的胃给拴在那里了好嘛!”。 “可是王爷也明明很喜欢王妃泡的茶啊!”。 秀秀不忿的说道,小青却哀伤的叹息了一气,“问题就在这里,我就担心,王爷喜欢来招惹咱家娘娘为的就是骗那一口茶喝,你看日前咱们去于氏院子里玩的时候,那个王爷不也常常缠着于氏娘娘求糕点吃吗?”。 秀秀十分不解的皱起眉头,“分明,你不是学会了于氏娘娘的糕点了吗?怎的不交给王妃?”。 听到此时,小青更是哀叹的摇了摇头,而后说道:“咱家娘娘的个性你又不是不晓得,日前和于氏是朋友的时候,定然是绝不会在意这些小细节的,甚至巴不得朝别人炫耀自己偷师成功,而现在,哪怕是不小心尝到了于氏糕点的味道,她都要愣神很久,更不要说将于氏做的糕点拿出来与王爷争宠了,她是万万不会做到的”。 二人闲话了几句后,秀秀和小青便觉得红玲再回来王府的希望极为渺茫,甚至二人自己都不怎么愿意王妃再落入这个火坑了,毕竟是自己的亲娘娘,若是回来再受这样的窝囊气,倒还真是不如仔细在外面待着,这样至少还能落个自在。 —— 凌霄楼里。 红玲吃着葡萄,不住的打着喷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眉间微微缩了缩,便有些十分乏了的慵懒的靠在窗边。 这些天她没事总是靠在窗边,毕竟她发现这个窗子却是是个好东西,能提前预知好多事情,包括书童危机在内,在无形中,她已经化解了一场灾难了。 况且,这几日罗不识总是进进出出紫楼,她也先看看究竟那紫楼还能搞出什么幺蛾子,她眯着眼睛,心里将罗不识这几日送来的信都过了一遍,奇怪的是,罗不识还是整日在信里与自己谈情说爱,丝毫没有提起他要重新建造紫楼然后和凌霄楼对抗的事。 这些天,底下的小二总是反应,说罗不识在紫楼一楼总会摆个凳子盯着凌霄楼里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起来十分渗人。 所以红玲其实很想下去看看这个罗不识究竟想做些什么事,为什么总是盯着凌霄楼,却不过来,分明,他不应该如此忌讳凌霄路才是,毕竟前段时间,这里可是他们二人约会的最佳场所…… 念及此,红玲便乔装了一番,将自己的脸涂的黝黑黝黑的,而后再鼻子上点了个大痦子,换了身粗布衣裳,便悠哉的下了一楼,在一楼的时候,红玲还是有些害怕自己会露馅儿,便躲在一楼最里面靠窗边的位置,虽说这里看不清紫楼里罗不识的样貌,但却可以将那些进进出出的伙计瞧的分明…… 就这样,罗不识在紫楼里看凌霄楼,红玲在凌霄楼里看着紫楼,二人好似互不相让,却是一星半点儿的关系都没有产生。 傍晚的时候,罗不识从紫楼里出来,还是朝罗府去了,看见罗不识离开,红玲才敢壮着胆子往凌霄楼之外走,在街边晃了晃之后,她便试着往紫楼进去。 却是别紫楼的掌柜的拦了下来。 “小公子,这些日子,我们紫楼不迎客”。 红玲微微抖了下眸子,往屋子里瞧了一瞧,只是这一瞧不要紧,要紧的是原来,这罗不识整日端坐在哪里看着凌霄楼的方向原来就是为了模仿凌霄楼的整体布局。 这单单一层便是做成了一个微型的凌霄楼一楼的模样,完完全全的山寨哇!红玲当即便觉的一股气定在脖子上,这要是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完全全可以告他们侵权,告他们一个身败名裂的,可是如今却是在一个莫名的异时空…… “小公子?”。 见红玲没反应,紫楼掌柜的便用力推了一把红玲,红玲顿时便跌坐在了地上,眼神中的愤怒显而易见的显露了出来,倒是紫楼掌柜的,却是万万没想到这位客人如此的不仅推,这般柔弱的公子,他确乎是第一回见。 还不待红玲发作,掌柜的便是一通天上地下的道歉,甚至还拿出了些琐碎银两,想打发了红玲,红玲微微眯了下眼,想来自己现在的身份也不适合这样和他们撕破脸,便接过他递给自己的碎银子,往对面凌霄楼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一边走还一边吆喝:“哎呦!紫楼不行了呀!不行了!就连装修都开始学凌霄楼了,果然凌霄楼才是咱老百姓的好地界儿哇!”。 红玲这一吆喝,顿时便吸引了一些人注意紫楼,不少人为了求证,都偷偷摸摸的往紫楼里瞧了一眼,见到果真差不多的风格,只换来一声声的“啧啧啧……”。 那紫楼的掌柜的恨得牙痒痒的,当他看到那个黑脸大汉这样喊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次的装修定然会惹来不少风波,只是奈何罗公子已经命令匠人将装修的图纸之类的都画下来审查过了,若是再提要求去改,先不说紫楼日后恢复的如何,只怕自己的饭碗都要不保了。 念及此,紫楼掌柜的便只好将这句话充耳不闻,只当做是一场幻觉,反正这产业也都是罗氏一族的,和自己的关系也不是很大,饶是自己提了意见也不一定会被采纳还有可能会被骂一顿,倒不如就这样,反正依着他的意见,这个紫楼根本干不过凌霄楼,毕竟凌霄楼可是紫楼的两倍之大,就算建出来与凌霄楼的风格一模一样,日后别人光看大小也绝对不会去紫楼的。 红玲回到凌霄楼在一楼又造了一些声势之后,便偷摸的上了楼,耐心的等着仆从送信来了。 只是这一回事情变得十分奇怪,因为她在楼上往下看了许久都没有瞧见书童的身影,就连送信的仆从也都一直没有过来,难道……今天罗不识没有交代书童送信? 红玲奇怪的皱着眉头,直到太闲完全的从西边落了下去,也全然没有看到书童半个身影,红玲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知名的慌张…… 小二问红玲要不要吃些小菜,红玲也慌里慌张的回绝了,心里总是扑通通的跳着,脑子里不断回溯这几天所经历的所有事情,却怎么也推理不出个所以然来,按理说,书童不来应该也是有可能的吧? 红玲不断地这样催眠自己,就这样夜幕渐渐降临,红玲终于熬不住内心的焦灼了,便叫人写了封小信回去给秀秀和小青报平安。 月黑风高,一抹黑色的身影,快速的穿梭在王都的街巷中,最后落在了凌霄楼只有自己人才知道的后门门口…… 凌霄楼里的侍卫将门打开,才发现,所来之人正是书童,只听他说了一句:“快带我去见掌柜的!”。 侍卫便带着他来到了三楼,本已经要睡觉了的红玲,听到‘书童’这两个字,连连便从床上下了来,将衣服穿戴完毕之后,方才开了房门,到另一边的雅阁里说话…… 第213章:设计陷害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13章:设计陷害2 “娘娘,你看……”。 说着,书童一脸肃穆的将一块玉佩放到了红玲面前。 红玲顿时便觉得很眼熟,眼神中露出些许疑惑的将玉佩捏了起来,只是再看的时候,神色却是骤然一变,眼神顿时便犀利了起来,而后看着递给她是玉佩的书童,问道:“这个玉佩是从哪里拿来的?”。 书童微微低着头说道:“昨日我看到罗宇进了一个暗室,我就暗暗记下了,今日瞅准了机会我便进去窥探了一番,便发现了这个玉佩”。 红玲微微皱了下眉头,问道:“今日罗不识竟然没有让你去送信?”。 书童微微点了点头,徐徐说道:“我也觉得很奇怪,早早完备之后,我便在他院子里等他,可是他回来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的进了书房,我还过去问了他一声,他却看了我一眼说什么今日太忙了,无暇的写信”。 红玲已然怀疑的皱缩着眉头,“可是依照他的个性,就算没有写信,也应当不会错过我要给他的信才对啊”。 书童无奈的摇了摇头,徐徐说道:“我实在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了,最近我也不是很能摸得透他的心思”。 红玲犹豫的点了点头,缓缓捏紧了手上的玉佩,与书童说道:“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免得被他们发现了不对劲”。 得令的书童连连退下,便朝着后门又一路狂奔回去了罗府。 红玲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手里的玉佩,这枚玉佩和当初莫无边的玉佩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之前的那块玉佩上刻的是‘莫’字,而这块玉佩上,刻的是‘蔡’字。 一切果然和预想的不错,当初蔡氏一族就是罗氏所干的,可是这个真相,自己该如何同秀秀说明? 红玲一边揣摩着手上的玉佩,一边陷入了深深的思量之中,若是自己将事情的真相告知与秀秀,依照秀秀的个性,她一定会生死不顾的往罗府去算账,只是如此一来,秀秀不就被自己所害了吗? 红玲思来想去,觉得这件事始终都是要和陈锦烨说的,也唯有陈锦烨能将这件事处理的不留痕迹,想到此处,红玲便不由的又哀伤了一番,奈何自己现在正处于离家出走的阶段,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陈锦烨饶是一个传话都不曾传过,想来这些天他定然都没有去过自己的院子里,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出了王府的事情吧…… 念及此,便不由得一阵哀伤…… 而与此同时,在红玲头顶上方的房檐之上,有一个同样哀切的人——秀秀。 今日傍晚的时候,出去接信的婢女接回来一封署名要秀秀拆开的信,信里告诉她,今日晚上将会在凌霄楼里揭秘究竟谁是她的灭族仇人,让她早些在凌霄楼上埋伏着。 原本她以为这是红玲给她的信,但后来一细想便觉得里面绝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只是这种事关自己家人的事情,秀秀听到之后便早早的失去了理智,几乎来不及细想就来到凌霄楼上面等着了。 起初她看到红玲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十分焦灼的模样,本来也想下来和她好好说说话的,但是信里说若是见了她自己这辈子都别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于是秀秀便生生忍了下来。 直到红玲睡觉的时候,秀秀便觉得自己应当是被人诓了,正准备要离开,便听到二楼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于是她便顺着红玲移动的轨迹来到了三楼侧边的雅阁上方,而后缓缓打开了上面的瓦片。 她来不及细想什么,眼神便被书童递给王妃的玉佩所深深吸引,那块玉佩她一眼就认出了,是自己家族特有的玉佩,虽说三大家族的玉佩都差不多,但惟有姓氏不同,显然自家娘娘也认出了那个玉佩,所以顿时娘娘便沉重的将玉佩捏在了手中。 至于之后娘娘和书童说了什么,她都根本没有仔细听,只知道,这块玉佩是罗府的,是从罗宇的暗格里找出来的,这便已经可以证明了一切,自家的亲人定然都是被罗宇所害,所以日前所谓的蔡氏家破人亡,始作俑者都不过是罗氏一手遮天罢了。 泪水模糊了秀秀的视线,她淌着泪在屋檐上哭了好久好久,直到哭的有些累了,脑海之中便闪现过许多画面,那些画面无一不提醒着自己,要早些将罗宇给杀了,才能报自己族人的血债。 一时的怒火烧上秀秀的脑门儿,她当即便站了起来,而后将自己的泪水往后一甩,冲着罗府的方向,直冲冲的便去了…… —— 红玲翻来覆去,在床上躺了很久,心里却依旧不知为何焦灼着,想着已经知道秀秀的仇人是谁了,便更睡不着了,后来索性下了决心,吆喝着假秀秀和假小青便往王府中去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 只有小青一个人迎上来,“小姐,你回来啦!”。 没看到秀秀,红玲心里微微有些发抖,便问道:“秀秀呢?”。 小青却微微挑了下眉,很是疑惑的说道:“秀秀?秀秀不是说去找你了吗?”,说着,小青便往红玲身后探了探,没发现秀秀的身影,小青的神色也微微变了变。 “秀秀没有去找你吗?小姐”。 红玲脑袋嗡的一声炸开,秀秀怎么会去找自己?如果她去找自己了,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还是看到了什么?如果万一她听到了,也看到了,那……那她一定会去罗府找罗宇的…… 红玲顿时便意识到了,她今天晚上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罗宇的陷阱,都是罗宇布下的天罗地网,他为的就是要抓到秀秀,可是若是秀秀落到他的手里,会是什么下场? 红玲不敢细想,连忙就推开众人往陈锦烨的院子里跑过去。 无论如何,关于秀秀的事,哪怕没有面子,自己也一定要找陈锦烨,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好歹陈锦烨是个太子,罗宇总归不会不给当朝太子的面子…… 第214章:邹士回朝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14章:邹士回朝 红玲来到陈锦烨的院子,却扑了一个空,询问之后才知道,陈锦烨现在在于芳霏的院子当中。 红玲当时微微愣了一下,但马上便整理好心情朝于芳霏的院子中去了。 进入于芳霏的院子,入眼,便看到陈锦烨正在大厅中揽着于芳霏聊天,红玲当即便迅速跨了进去,直勾勾的看着陈锦烨。 但是陈锦烨却好似不认识她一般的皱着没有瞥了她一眼,而后用冰冷的语气说道:“你怎么来这里了?不知道这个时候我们都要休息了吗?”。 饶是红玲已经觉得她和陈锦烨应当是彻底断了的,却也不知道原来陈锦烨可以这样的翻脸不认人,这才几天的功夫,便学会了冷冰冰的模样。 “秀秀不见了,我想你去找一下她”。 提到秀秀,陈锦烨的表情才微微多了一些,只是眸子中的寒意却渗了出来,几乎没犹豫的就一把抓住了红玲的脖子,几乎就要用力将红玲给捏碎了,“秀秀去哪里了?”。 虽然处于这样的情势之下,但是红玲还是用理智控制住了自己的情感,眼角含着一滴已经淌下来的泪花,说道:“她去罗府了”。 听到红玲这样说,陈锦烨几乎下意识的就将红玲一把甩了出去,脖子几乎就要断裂了,他从来没有这样对过自己,饶是日前自己惹了于芳霏,他也不过是对自己冷言几句而已,为何现在,竟然想要杀了自己一般的如此。 “秀秀知道了罗氏家族是她的灭族仇人,可能去找罗宇报仇了。”。 陈锦烨柔声与于芳霏安慰道:“今夜恐怕不能陪你了,你先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说罢,陈锦烨便狠狠的瞪着红玲,一把将她从地上提溜起来,连拖带拽的出了于芳霏的院子,来到了自己的院子当中。 “你说秀秀去了罗府,有何依据?”。 “她今天出府寻我了,这便是依据。”。 “你出王府了?”。 红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快些去救秀秀,她一定冲动的去找罗宇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 看着陈锦烨淡漠又冷静到极致的模样,红玲觉得已经没有办法沟通了,为什么陈锦烨会这样? “你一定得相信我,我找到了罗宇杀害蔡氏一族的证据”,说罢,红玲就将袖筒之中的蔡氏玉佩拿了出来放到了陈锦烨面前。 只见陈锦烨捏着玉佩思量了片刻,“这是秀秀身上的吧?”。 红玲怒了,上前一把抓住陈锦烨的衣领,怒吼道:“这是书童从罗宇的暗格里面找到的!如果你还不去救秀秀,日后定会后悔!”。 不知道为什么,陈锦烨被红玲的这一举动突然给惊着了,心里有一处不可名状的地方猝不及防的被触动了,那处柔软随着红玲射过来的凛冽目光随之颤动又疼痛了几分,顿时,他想起了他一直忆不起来的泡茶人,那个人的样子,好似就是面前的她。 想着,陈锦烨便伸手上去触了触红玲的面庞,红玲却一把将他的手拍了下来,吼道:“我说了!快去救秀秀!”。 红玲的吼声将他叫回现实,陈锦烨连忙召集暗卫朝罗府的方向进发,尤其是要去到罗宇院子的位置,如果秀秀要报仇,那她一定先去杀罗宇…… 安排完一切之后,红玲冷冷的瞥过他,而后说道:“我建议你亲自去看一下罗府是什么情况,若是秀秀真的出了什么事,别说我不原谅你,你自己也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自己的”,说完,红玲就缓步要往自己的院子中去。 陈锦烨几乎是下意识的便拉住了红玲的手,而后幽幽的来了那么一句,“玲儿,我方才,好似忘了你……”。 只是陈锦烨这悠然的好似从天上飘来的一句话,并没有在红玲心里引起多大波澜,反倒是,方才在于芳霏院子里,陈锦烨竟然抓住自己脖子的那一瞬间,那一幅画面,红玲深深觉得,那一副记忆,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于是红玲一甩手,便丢开了陈锦烨的手,只是到了门口的时候,她才微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如果找到秀秀,劳烦告知我一声,我会在院子里等她的消息”。 说罢,红玲便头也不回的没入了暗黑的通向自己院子的方向。 只留下一个茫然有些不知所措的陈锦烨,在他自己的院子里头脑风暴…… 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没了对玲儿的记忆,为什么? 一阵剧痛袭来,陈锦烨抱着自己的脑袋将头埋于膝盖之间,拼命的回想关于玲儿的一切,这才慢慢记忆起来,他的一生挚爱,根本就是玲儿,那个说自己名叫红玲的女子…… “啊——”。 —— 明明看到陈锦烨这样大叫的晕厥过去之后,连忙回到于芳霏身边。 “娘娘,是时候了,他晕过去了,等他醒过来,可能就察觉了”。 于芳霏微微顿了下心神,合着双眸沉思了片刻,而后才缓缓从衣袖里掏出一封早已经准备好了的信,递到明明手中。 “你现在就带着这封信回去,不要再回来了”。 明明愕然,万万没想到,对于自家娘娘而言,所谓的万全之策,竟然是让自己全身而退,而她却打算独自应对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腥风血雨。 “小姐!不可以啊!”。 于芳霏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我没那么傻,随意的将自己的性命交付在仇人手中,我会保全自己的,我也有这个能力,让你先走,不过是不想带个拖油瓶而已,你总不会是想让我在最后逃跑的时候,因为你而功亏一篑吧?”。 明明有些动摇了,自家小姐的本事她自然是清楚的,只是,若是自己先走,那小姐……真的不会有事吗? 看着明明还在犹疑,于芳霏便冷言催促道:“再不走,我就被你拖累了”。 就这样,明明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淹没在了暗黑的深夜里…… —— 第二天。 陈锦烨还没有醒的时候,邹士就已经候在了他的床边,仔细探查了陈锦烨的脉搏之后,邹士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连忙用银针给陈锦烨周身的大穴施展了导引之术,陈锦烨才慢慢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只是一睁眼就看到了邹士满脸肃穆的表情,便随即问道:“师父,你回来了?”。 邹士将陈锦烨缓缓从床上扶起来,而后说道:“昨夜就回来了,本来想今天早上过来找你,没想到你竟然中了这么重的毒”。 “我中毒了?” 陈锦烨疑惑的捂着脑袋瓜说道,只见邹士缓缓叹息一声,道:“你中的毒十分的深,要不是你现在正在发作,饶是让我探查你的脉络,我也发现不了”。 陈锦烨突然想起昨天自己头疼欲裂的样子,便随即问道:“是让我头疼的吗?”。 邹士缓缓摇了摇头,徐徐说道:“你身上的这种毒十分歹毒,是可以操控人的思维的一种毒素,我也只是在书里看到过,没想到有朝一日,这种毒竟然会在自己的徒儿身上发现”。 想到此处,邹士便又回头看向陈锦烨,“你现在感觉没什么事了吧?”。 陈锦烨微微摇了摇头,缓缓从床上下来,说道:“只是觉得有些乏力,好像记忆有些混乱,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邹士缓缓将他引到大厅里,方才说道:“最近你有没有吃过陌生人给的东西或者喝的?”。 陈锦烨思索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我最近都没怎么出府”。 邹士顿时便瞪大了眼睛,鼻子下面的那撇胡子随着他的思绪微微颤动了一番,“那你身边……”。 陈锦烨扶着额头,这才想起来昨天红玲来到自己院子当中所说的话,她当时的神情好似十分的哀切,甚至可以用悲壮来形容了,可是她为什么…… 突然,陈锦烨想起了什么朝贴身侍候的婢女问道:“最近我最常去的地方是何处?”。 “启禀太子殿下,您最近最喜欢去的就是于芳霏娘娘那处。” 听到这个答案,陈锦烨的脸色陡然一变,神色颇为震惊的看着邹士,“难道是于氏对我做了手脚?”。 邹士皱缩着眉头缓缓起身朝陈锦烨的书房走去,陈锦烨连忙起来跟在邹士身后,二人进了书房之后就将房门紧紧的关住了。 “烨儿,你说的这个于氏,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 陈锦烨想了一下,徐徐说道:“当年我游学的时候,在南边学院附近遇到的,当时我还在央求着您做我的老师呢”。 只见邹士缓缓捏了捏自己的胡须,眼睛微微眯起,朝着外面的院子叹息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师父,您是不是知道什么?您这次出去调查调查了什么出来?” 邹士满脸疑虑,愁思重重的看着陈锦烨,缓缓说道:“我查出了一些蛛丝马迹,只不过……”。 第215章:邹士回朝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15章:邹士回朝2 “只不过如今看来,所有的一切都和你的这位于氏妃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陈锦烨顿时便愣在了原地,所有的一切都和于芳霏有解不开的关系吗?那自己一直以来,难道对于芳霏的情感都是假的? “师父,你不是说去调查枕头的事情吗,怎么会和于氏扯上关系?” 邹士抿着嘴巴,看着陈锦烨,而后徐徐叹息的说道:“烨儿,你不会不明白我方才说的话中间有什么别的意思吧?这么多年以来,我都是看着你成长的,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恐怕比你自己都清楚”。 说完,邹士缓缓靠近陈锦烨,徐徐说道:“你自问你自己是个会因为女子而耽误朝政的人吗?我昨日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你已经连着四五天没有到宫里向你父皇母后报告了,试问,如果你神志清醒,你会这个样子对待如今大病初愈的王上?”。 陈锦烨闷闷的站在原地,忍不住顺着邹士的话沉思细想,如果那个女子是红玲,自己会不会一样不理朝政,只是自己却总归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毕竟现在尽快解了父皇身体里面的毒才是重中之重,故而,陈锦烨便将双眸移向了邹士。 “师父,你还是说说究竟该怎么解我父皇的毒吧”。 邹士万万没想到自己日前那样器重的徒弟,如今竟然会说出这种丧气话来,什么真相什么缘由,他都不想着知道,他只想直接接货没有经过自己加工过的结果。 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昭然若揭,而陈锦烨却还在这些小事上纠结,并且懒费时间。 这不仅仅是邹士所不能接受的,邹士不能接受自己有这样的徒儿,更不能接受这样的徒儿竟然还担负着一个国家的兴亡。 想到此处,邹士看着陈锦烨的目光便哀切了起来,那眼神中的哀切,是让陈锦烨难以忽略的,饶是陈锦烨站在邹士面前,饶是陈锦烨满脑子都是情爱之事,饶是陈锦烨心里还惦记着他那病重的父皇,他也无法忽视邹士眼中的哀切,以及那哀切之后藏着的深深的失望。 “师父,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我知道最近自己过得很昏沉,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许我是真的病了吧” 邹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将一根银针插入到陈锦烨眉间的印堂穴中,徐徐说道:“也许我早该如此的,你现在却是不是很清醒”。 “烨儿,不管怎么样,你先坐下来听我把我此去南方的事情全部说完,你再做打算。” 就这样,邹士开始将他在南方的所见所闻都一一的告诉给了陈锦烨,陈锦烨这也才知道,原来,当初那个做枕头的并不是什么神奇的高人。 那个做枕头的,不过是有人给了他一批枕头,让他高价去卖,然后背后的神秘人会给他一份丰厚的酬劳,那个卖给陈锦烨枕头的青年人,一想到自己不仅仅可以赚到卖枕头的钱,还可以另外再捞一笔,简直开心死了,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就这样,他便从事起了枕头的买卖。 可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好事吗? 当然没有了,那个卖枕头的人也不过是被人所利用罢了,所谓的枕头只不过都是些棋子,而那些无辜买了枕头的人包括陈锦烨在内,都是受害者。 当初的那些枕头流入到许多的富人手中,于是就有许多的富人和陈锦烨以及王上一样终日昏昏沉沉,日复一日的晕厥在自己的世界当中,直到邹士过去将那个青年抓了 可是直到到现在,已经不知道多少人被那个枕头所荼毒了,堂堂南诏子民,竟然先从上部开始瓦解,所有的富商子弟,有头有脸的人,四散开来,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枕头人藏匿于南诏的大小村落和都市之中。 说到此处,邹士面上显现出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这许多年来,不知有多少人被这样的暗算给中了的,若不是这次他发现了,恐怕在不不久的将来,整个南诏都将日渐羸弱,再也没有可用之人。 “烨儿,这件事情,你无论如何都要放在心上,如今你身上的毒,恐怕也都来自于同一伙人,若不早些先将你那于氏妃子拿下,只怕还会祸乱其他旁的众人” 陈锦烨木木的坐在椅子上,心中却是愁思万千,师父说的没有错,若是不早点于氏拿下,只怕…… 可是,这些天自己对红玲所做的一切,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若是自己还去朝玲儿解释的话,玲儿是不是能理解我呢?陈锦烨缓缓走向邹士。 徐徐说道:“师父,我大约知晓要怎么做了,你先回去,明日我去找你详尽的汇报此事”。 邹士徐徐点头,朝陈锦烨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缓缓伸手拍了拍陈锦烨的肩膀,说道:“烨儿,我知道也许你对于氏真的有一些真情实感,但是你必须明白一点,就是,无论如何你都要将国家的利益放在首要的位置上,这个于氏留不得啊……”。 “师父放心,徒儿明白的” 说罢,陈锦烨便将额头上的银针摘下来,对邹士说道:“师父,我先送你出去吧”。 邹士微微颔首,这才缓缓出了太子府,往自己的院子里去了,回到自己院子当中的陈锦烨,心里五味杂陈,如今自己这般模样,日后如何面对红玲,如何再与她说什么爱她的话,如今好不容易和她有了可以安安稳稳相处的机会,自己却狠狠的将之给打破了。 这么多天过去了,昨天自己还那样对她说话,如果红玲再原谅自己,自己也不能原谅这样的自己。 陈锦烨突然想起来昨天让人去调查罗氏的事,便开口问侍卫:“昨天晚上罗府有什么异常没有?”。 侍卫跪地说道:“启禀王爷,昨夜您派出去两个暗卫,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陈锦烨微微凝神,“再探!”。 “是。” 第216章:真相大白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16章:真相大白 陈锦烨坐在椅子上,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去红玲哪里,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红玲,自己已经深深伤害了她,哪怕现在告诉红玲自己只是被下了毒那又怎么样? 不会有任何变化的,反倒是于氏,陈锦烨坐下来开始仔细琢磨起来,以前白居就总在自己面前说,每当自己在于氏面前的时候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仅变得优柔寡断,还越来越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从前,自己从来没有对于氏有过任何怀疑,无论别人怎么说,在陈锦烨眼里也都是别人的事,如今自己仔细回想起来才发现,这么多年,自己吃了于氏这么多多年的糕点,而且每次吃完都会有不同程度的糊涂。 尤其是红玲来了南诏之后,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好像有许多次都是将她的样子模模糊糊的从脑子里剔除出去的,只隐隐约约的知道有红玲这么一个人,却从来不去想,她在哪里,为什么在自己的脑海里这么模糊。 而且,这两年来,自己在于氏那里留宿过无数次,可是她的肚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样的话,难道自己这几年在于氏身边都不过是被迷睡过去了而已?自己从来没有和于氏真的结合过? 陈锦烨不知该愤怒还是该高兴,高兴是因为若是红玲知道了,那她以后应当不会那么恶心自己了,可是愤怒的是,自己这么久以来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自己却一无所知,这简直就是对自己的讽刺。 陈锦烨凝眉瞪着门外,徐徐起身,缓步来到院子外头,于芳霏的院子就在自己院子和红玲院子的后头,说起来,自己每次去她那里都会路过红玲的院子。 昨夜红玲来这里说会回去等自己的消息,果然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过来质问自己,为什么还没有把秀秀给她送回去。 陈锦烨有些晃神,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老了许多岁,像个迟暮的老人…… 这么多年,自己竟然被人骗了这么大多年,陈锦烨根本不敢细想于氏究竟是什么人,是否,她只是单纯的一个药仙谷的来报仇的,还是,勾结了其他国家来蛊惑南诏君王的? 陈锦烨不禁的哼了一声,自己却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哪一种自信的刚阳气,好想所有的一切就让他顺其自然,沧海桑田也好,海枯石烂也罢,自己真的不想再参与到其中来了,难道生为帝王,就必须得被这样洗礼吗? 陈锦烨觉得身体有些发软,身上不自主的冒着虚汗,整儿人都有些恍恍惚惚的,终于来到于芳霏的院子门前。 陈锦烨只觉得那门楣上,自己曾经亲手题的字,“霏院”多么的刺眼。 这么多年来,无论是真心也好,虚情也罢,饶是于芳霏想要对自己做些什么,难道就一点情意都不曾记下过?好歹,自己在王府中,一直都待她不薄。 跨入于芳霏的院子,于芳霏正站在大厅门外的正中央,端着手,微微朝陈锦烨笑着,好似谪仙人。 “王爷,你来了” 陈锦烨一步步的走向她,看着她笑颜如花的模样,不住的轻哼了一声,而后随即摆了下手,让手下的人都退出院子,他撑着于芳霏递给他的手,一步步的坐到大厅的桌子面前,徐徐说道:“今日,你院子里很冷清”。 于芳霏勾起嘴角,眉毛微扬,好似听不懂陈锦烨在说什么的样子,呢喃道:“我的院子向来冷清,若不是王爷来了,这里还会更冷清”。 陈锦烨好似被她的话给逗笑了,徐徐说道:“冷清吗?我在就不冷清了吗?可是终归都有人去楼空的一天,跟那一天想比,现在应当算不得清冷吧?”。 于芳霏面不改色的给陈锦烨倒了杯茶,徐徐说道:“可是,王爷会让我有冷清的那一天吗?”。 看着于芳霏递过来的清茶,陈锦烨神色微顿,徐徐揣摩了一下杯子,还是温的。 “本王记得时常喜欢叫你霏霏,只是不知道,霏霏是否觉得这称呼听起来格外刮耳?” “能被王爷喜欢是芳霏多年修来的福气,自然不会觉得刮耳了,只不过,王爷若是能多疼爱芳霏一些,芳霏便会更为感恩戴德。” “是么?”,陈锦烨轻轻呵了几声,仔细看着杯子里的光景,“只是不知道,对于你来说,这杯子里的究竟是茶还是药?”。 于芳霏的神色依旧没有什么其他的变化,只悠悠的朝陈锦烨轻声笑了一下,而后徐徐说道:“其实,无论是茶还是药,对于王爷而言又有什么区别呢?”。 “没有区别吗?可是我已经很久没有听你说过真的话了,所以我就想知道,是否到了最后关头你还是会用欺骗的方式来应对,不过看样子,我显然是高估了你。” 陈锦烨作势要起来,于芳霏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喃喃说道:“至少这些年,我觉得我们在一起还是很愉快的”。 “愉快?我想,你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知道真相之后的感受吧?” 于芳霏微笑着看着陈锦烨,眼神中有着不容忽视的笃定,“知道真相的感受?就像我当初知道自己的家人惨遭王上之手时候的感觉吧?可能要比你现在要更难过一些,你觉得呢?”。 陈锦烨微微敛起眉头,“我不清楚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你现在显然已经不是一个人的行动,你之后还有其他的势力在帮忙吧?”。 于芳霏嗤笑一声,“其他的势力?我一个浪荡无依的弱女子,能有什么其他的势力,不过是误打误撞遇见你才正好下毒而已,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信赖我,这两年多我倒是在你这里休养的很好”。 “你就没有一丁点儿后悔吗?” “后悔?我想问问你,你有没有问问你的父皇,当初杀害药仙谷众人的时候,有没有锅悔悟?我来就是报仇的,你现在问我报仇后不后悔,不觉得可笑吗?”。 陈锦烨深沉的盯着于芳霏的面容,脸色会莫难测,有着说不出的难看,“我的父皇病重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于芳霏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神色抑制不住的喜悦起来,徐徐坐到垫子上,拿起一旁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就在她预备要喝的时候,陈锦烨一脚踢翻了她手中的杯子。 于芳霏诧异的盯着他看了几眼,随即便肆意的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声声砸入陈锦烨的心中,而后只见她笑的眼泪都已经淌出来了,说道:“你竟真的以为这是药?”。 说罢,于芳霏拎起茶壶直接将壶嘴对着自己的嘴巴灌了几口,眼神中满是肆意和张狂,那赤裸裸的嘲讽从于芳霏的眼中渗出来戳,入陈锦烨的心窝。 “我还没有蠢到这个地步,不过看在这些年你待我还算不错的份上,我便俯首认罪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陈锦烨直直的与于芳霏对视,自他认识于芳霏以来,于芳霏从来在自己面前都是一副娇柔的姿态,不是优雅的奉茶,就是柔弱的端上糕点,这般飒爽的样子,陈锦烨倒是从来没有见过,只是,难道自己在她的心里就从来没有留下一丁点儿的地方吗。 陈锦烨觉得这一切都是对自己的讽刺。 “于芳霏,我要你救我父皇。” 于芳霏第一次听陈锦烨这样连名带姓的喊自己,一时间心里也多少有些不适应,但随即便睁着眼睛瞧了陈锦烨一眼,呢喃的说道:“王爷,你自己的父亲,难道不应该由您亲自施救吗?”。 说完,于芳霏便往院子外头走去,优雅的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徐徐说道:“我以为我可以再蛊惑你一次,不过看来不需要了,反正等你的父皇去世了,我的仇也才算报完了,我可以给你承诺一些什么,就是等你父皇去世了,我就拿出解药来给南诏所有中了我的毒的子民解药,除非……你想让他们和你父皇一起离开人世,否则,你就动我不得”。 陈锦烨捏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咔咔响,眼睛都要快瞪裂了,只是于芳霏并不吃他这一套,全然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反正哪怕是死,整个南诏的大部分百姓也要随着她和皇帝一起死,她才一点都不亏。 不过,她确实很好奇,陈锦烨会怎么选择,难道真的可以做到为了他的父皇而不顾全国人的性命? 对于这一点,于芳霏几乎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可以猜得到,就是陈锦烨一时半会儿不会拿自己怎么样,也许会先等个时机,也许真的就等到他父皇去世,反正自己都是占领绝对先机的,无论陈锦烨怎么选,自己都是出于上风的。 于芳霏静静的看着陈锦烨,眼眸中不含任何的杂质情感,好似脱凡的仙人,又好似不近人情的恶魔,但无论是哪一种,对于陈锦烨而言,都不是他所想要的…… 第217章:真相大白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17章:真相大白2 “你的身后真的没有其他的势力吗?” 陈锦烨沉着冷静的又问了于芳霏一遍,于芳霏依然淡然的看着陈锦烨,徐徐说道:“我们药仙谷从来都是独立于世俗之外的,与其他的势力结合,还没到那个份儿上,况且能让我全然信赖的,你觉得存在吗?”。 陈锦烨直勾勾的看着于芳霏的眼睛,二人对视了好一会儿,陈锦烨才缓缓眯着眼将手背到了身后,而后说道:“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你从来没有对我产生过任何情愫?”。 于芳霏微微一愣,当即挑眉看了陈锦烨一眼,而后说道:“王爷此时心里不应该只有王妃娘娘一人吗?怎的突然就在意起我心中是否有过你了,怎么?难道在王爷心底深处,其实藏着的是两个人?”。 于芳霏锐利的话语直中陈锦烨下怀,只是,于芳霏说错了,陈锦烨不是心里藏了两个人,他只是觉得很不甘心,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一个女子身上废了那么多心思,虽然说自己是被下了毒的,但这也不能洗刷掉他内心深处的不甘心。 这一次,陈锦烨没有给于芳霏留任何退路,他一把将于芳霏推到墙上,眯着眼睛仔细警告道:“我想听真话”。 于芳霏淡然的盯着陈锦烨在自己面前放大了几倍的俊脸,悠然的说道:“自我认识你开始,你就一直生活在我的迷药之中,你所有对于我的决定,都是我自己的决定,你从来没有真正的占有过我,也从来没有得到过我的片刻真心,如果问我有没有对你产生过丝毫的恻隐,我仔细回想一下的话,可能还真的有那么一两件比较触动我,只不过,触动人心的这件事,也很快随着你的三心二意而分崩离析了,对于你,我现在、未来,都只会有报复的快感,至于亏欠之意,我会尽量控制好,让它在你父皇离世之后再出现的”。 陈锦烨沉默的看着于芳霏,心里颇多震撼,没想到,于芳霏竟然真的可以如此淡然的说出这些冷酷无情的话,想来这两年多,她在自己面前还真是装的兢兢业业,竟然没有露出一丁点儿的马脚,想来自己也是糊涂,第一次见面就吃了她给的糕点。 那如真似幻的回忆,竟然也都不过是她营造给自己的一场幻想,而自己却沉溺在其中,不断地想要洗刷对她的始乱终弃,想来,自己为了能让将来的于芳霏过的更好,在不知不觉中却成了她利用的工具。 她利用自己的同情心和愧疚,在哪怕当遇到情敌时也可以淡然的将自己锁在迷药之中,这半个月,自己全然的栽在了她的身边,将红玲全然的推开,也将朝政抛诸于脑后,陈锦烨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恨于芳霏,但有一点他很确定,那就是,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和红玲交代。 从于芳霏的院子里出来之后,陈锦烨就下令将整个于氏大院封锁了起来,将之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冷宫,比罗氏的院子好不了几分。 也就是在侍卫接手的过程中,才发现一直待在于芳霏身边侍候的明明突然不见了。 陈锦烨质问于芳霏的时候,于芳霏也只是说,她不想连累任何和药仙谷无关的人,因此,陈锦烨就也没在追究了。 从于芳霏院子出来到现在,陈锦烨呆呆的站在红玲院子门前,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院子里面也没有传出丝毫的欢声笑语,他站在角落里偷偷看了院子中间许久,都没有盯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离开的时候,小青从院子里跑了出来,看到陈锦烨,她当即便红着眼睛朝里面喊道:“小姐,王爷来了”。 于是陈锦烨才不得不进入红玲的院子当中,接受对她愧疚的洗礼。 “秀秀呢?昨日你派出去的人回来了没有?” 陈锦烨不说话,静静的看着面前一张一合的嘴巴,红玲看起来很生气,又好像很着急,陈锦烨知道她是在担心秀秀,可是自己却不知道怎么的,却是一丁点儿心气都提不起来,好像自己的人生已经到达了尽头,又好像,本来自己就是这个样子的。 “玲儿……” 陈锦烨嘟囔着将红玲环在胸口,趴在她肩上的时候,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她身上的味道总是可以让自己安宁下来,只是,为什么? 红玲一把将陈锦烨推开,整个人脸上都挂满了不可思议,看着陈锦烨的眼神中,也没有陈锦烨想要的温暖情意,反倒是全然的责备,他耳朵有些嗡嗡作响,看着红玲的时候,眼神也努力的不飘忽。 陈锦烨很快意识到了,自己好像有些撑不住了,若是在不离开,自己一定会倒在红玲面前。 他决不允许自己这样子丢脸,他已经很没面子了,不能在让红玲以为自己的身体很差,想到这里,陈锦烨用尽力气将红玲揽到怀里在她额间亲了一下,而后淡定的被红玲推开,再慢慢的转过身,不再看红玲的样子。 努力将自己的脚步变得很强,一步步的走出红玲的大院之中,终于撑出了院子,来到自己院子门口,他淡然的朝身侧的小厮吩咐道:“快去请邹大人过来”。 说罢,陈锦烨便身子一歪倒了下来,晕过去的最后一句话,他说的是:“不要声张,尤其不要让玲儿院子里的人知道”。 就这样,陈锦烨被扶入了房间,布置在了床上…… 而在红玲的院子里。 红玲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眼神中尽是对陈锦烨的愤怒,已经一个晚上过去了,他究竟有没有查到秀秀的消息,饶是自己如何问,他都只晓得抱着自己,都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他心里难道就装着情爱? 红玲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以前她觉得陈锦烨虽然是个太子,但至少是个心系天下的人,可是为什么,最近却愈发的小家子气起来…… 第218章:战报来袭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18章:战报来袭 得知陈锦烨晕厥过去的消息之后,邹士迅速的赶到王府之中,探查陈锦烨的脉搏的时候,发现这才短短的半天时间里,陈锦烨竟然中了更为恶劣的毒。 彼时,陈锦烨还在昏迷之中,邹士连忙让人带他去了于芳霏的院子之中,于芳霏好像早就预料到有人回来一样,饶是邹士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她都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邹士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于芳霏,“你又给他下了毒”。 于芳霏从容不迫的看着邹士,嘴角含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徐徐说道:“果然是陈锦烨看中的高人,这么快就知道是我下的毒”。 邹士微微哼了一声,立马在于芳霏的脖子上横了一把刀,“把解药交出来”。 于芳霏看着脖子上的刀子,好似看到什么可笑的事情一般的肆意张狂的笑了出来,“你知道为什么陈锦烨还留着我吗?”。 邹士神情微动,却依然坚定的盯着于芳霏,他大约能猜得到陈锦烨为什么这样做。 “就是因为,他想让我交出解药,所以才好吃好喝的供着我,只是他可能万万想不到,他的师父会为了他而选择置国民的生死于不顾吧”。 邹士眼神凌厉的扫过于芳霏,“你会给国民解药?”。 于芳霏将手往两边一滩,“我只想杀皇帝而已,其他人等我事情办好了,自然会逐一解开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给他下毒?” 邹士说的是陈锦烨,于芳霏马上边了解了,她眼神中含着几分讥讽的看着邹士,“饶是他愿意让我等到皇帝死透了,我也不能完全掌控自己的生死,毕竟他将会是一国之主,直接威胁他当然会省力许多”。 邹士眯着眼睛看着于芳霏,“你很聪明”。 “邹先生过奖了,我不过是为保命而已。” 看着于芳霏的眼睛,邹士有些难以确定她究竟哪句话是真的那句话是假的,只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于芳霏绝不会傻到让陈锦烨这么快就过世的。 “他现在晕过去了,你有解药吗?” 邹士试探性的问,于芳霏倒是十分痛快的回答了。 “他只是晕过去一次而已,可能是情绪被波动了,只要安稳的睡上一阵子就会醒过来了,醒来后就会像没有中毒一样,只要不在受到情绪的拨动,这个毒只会藏在他的身体里。” 说罢,于芳霏抬起头看了眼邹士,而后又缓缓说道:“你不要以为他是因为我才情绪受到这么大波动的,要想让他在得到解药之前还能好端端的活着,你最好劝劝他,不要再去见刘灵儿了”。 听到于芳霏这样说,邹士顿时恍悟,原来自己的徒儿真正在意的人,其实是天谱公主刘灵儿啊。 霸气的收回横在于芳霏脖子上的大刀,徐徐转身,说道:“那你就仔细在这里好生待着吧,等到烨儿醒过来,再让他与你说分明”。 回到陈锦烨的院子,邹士又探查了一番他的脉搏,摸起来稍微比刚才好了一些,看样子于芳霏并没有说谎,陈锦烨身体里的毒性正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退下去,如今于芳霏就是个不定时炸弹,没有人能摸得清她究竟会什么时候出手,毕竟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下毒和中毒都好像是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样。 毕竟人人都觉得自己生如草芥,可是谁又能晓得,就是这些草芥一样的人,竟然被人如此用心布置了这么多年,以至于不知道这遍布于全国的人们,不知道多少都中了和皇帝一样的毒而不自知。 也许有的人已经不堪疾病的烦扰去世了也不一定,可是于芳霏竟然以一己之力,单单想着报仇这一件事,就将国内上下的人给安置的妥妥帖帖,仔细想想,越想越觉得这个女人没那么简单。 可是如今这个女子显然是占了上风的,若不是有那么多人等着她来解决,此时陈锦烨也不会将她好好的关在院子里,却无术可施了。 过了许久,陈锦烨终于慢慢的从昏厥之后的梦境里逃脱了出来,睁开眼睛一眼就与邹士对视上了。 邹士没有进宫禀告,因为他始终觉着这是皇家的私事,自己一个外人终是不能替他们做什么决定的,如今整个南诏几乎都已经暗暗的交给了陈锦烨,若是有什么也应当是让陈锦烨自己去解决,而不是让他一个外人去插手。 “师父,我体内的毒……”。 邹士扶着陈锦烨坐起来,徐徐说道:“你体内的毒只要你不要过于情绪波动就不会发作,这是于芳霏在你身体里留的后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毒,日后你小心些,尽量不要再有任何深刻情绪的波动了”。 陈锦烨缓缓捏紧拳头,眉头之间尽是怒火,他竟然又被于芳霏给暗暗摆了一道,如今自己可真的算是没有退路了,除了和于芳霏合作,好似就没了别的选择,只能暗暗被她牵着鼻子走。 可是难道就让他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皇离开自己吗? 陈锦烨眼眶微微泛红,看着邹士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渴求来,“师父,难道你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邹士看着陈锦烨的神情,徐徐摇了摇头,说道:“这些毒都是药仙谷独创的,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其中的医理,若是擅自插手,只怕会加快毒素在人体中流窜的速毒,反倒是印象了”。 陈锦烨眼神中的绝望肉眼可见的增长起来,邹士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徐徐说道:“如今看来,就只能想办法送王上离世,才能真的拜托整个国家的困境了,否则,真的不堪设想啊……”。 陈锦烨自然知道其中的道理,可是让他接受这件事,简直就是在让他亲自杀了自己父皇一样的难受。 一股眩晕袭上头,陈锦烨顿时便觉得天旋地转,邹士一眼看出了陈锦烨这时又引动了情绪的剧烈波动,连连捏住陈锦烨的肩膀,说道:“烨儿听我说,快些平静下来,平静下来,只有平静下来了你才有时间去做更多的事,否则,你又要白白睡上一天啊”。 耳边不断传来邹士的声音,陈锦烨努力的平复心中的情绪,让自己颤抖的身体尽量的安静下来,慢慢的,陈锦烨终于觉得这个世界没那么摇晃了,而后徐徐睁开眼睛,看着邹士心疼的目光,徐徐摇了摇头。 “师父,我没事了。” 说罢,陈锦烨便起身下床,缓缓穿上自己的鞋子,来到大厅。 邹士跟着陈锦烨来到大厅,刚一坐下,门外的侍卫就送了一封信到陈锦烨手中,“王爷,来自西城的信件”。 陈锦烨微微隆起眉头,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尽量沉稳的拆开信封,白居在信里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夜之间西城的将士就全部起义,说什么要推翻政权杀掉狗皇帝。 陈锦烨咬着牙尽量不让自己产生任何的情绪,但还是忍不住浑身随着压抑颤抖起来,邹士见陈锦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便上前扶住陈锦烨。 “发生什么事了?” “西城,西城竟然起义了……” 邹士瞳孔猛然一缩,“你确定于芳霏没有和别的势力勾结?”。 陈锦烨虚弱的勾了勾嘴角,“不确定”。 说完,陈锦烨便猛地扑倒在地上,眼睛里的泪水生理性的流淌出来,模糊了他的视线,为了让自己振作起来,陈锦烨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手臂,让自己强行清醒起来。 终于稍微缓解了一丁点儿颤抖的毛病,陈锦烨缓缓扶着地面坐直了起来,不由得空虚的笑了几声。 看到陈锦烨现在这个模样,邹士心里清楚,对于陈锦烨而说,现在无论什么都会让他痛苦万分,因为他不仅仅得受到各种不幸的消息折磨,还要被自己心里必须得压抑的情绪折磨。 邹士缓缓拍了拍陈锦烨的背,徐徐说道:“烨儿,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找到可以缓解你身体苦痛的方法,让你好稍微舒服一些,记着师父的话,这段时间,你不要再一个人随意的去见于芳霏了,那个女子毒的狠,不知道她又会出什么毒来害你”。 陈锦烨万般不甘心的合上眼睛,好似在闭目养神,看着陈锦烨这样忍耐的样子,邹士心里觉得十分不好过,好歹自己也是陈锦烨的师父,可是遇到了这些事,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徒儿被人暗算受苦。 “对了,于芳霏说,让你少去刘灵儿那里,也许是因为刘灵儿会引发你的情绪波动还是怎么样,但我觉得,如果觉得难受的话,你就不要再去找那些可能会让你更难受的人了,有时候号位糊涂一些,会过的更开心一些。” 陈锦烨缓缓点了点头,而后慢慢睁开眼睛,看起来比方才精神了一些,慢慢从地上站起来,看向院子之外,“师父,我知晓了”。 第219章:战报来袭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19章:战报来袭2 就这样,在邹士的安顿下,陈锦烨渐渐振作起来,陈锦烨一起来就带着邹士除了王府,除了送邹士出来以外,陈锦烨眼下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就是去练武场调兵。 西城有七八万士兵,若是全部都叛变了的话,若想拿下也至少要调动相对应数目的士兵才能应付。 但王城中的兵量有限,显然不可能一股脑的全调出去,莫无边眼下又出去巡边疆战士了,若是要将这件事摆平,实在还是得通过兵部发书,方才能显得出事情的重要程度。 来到练武场,陈锦烨走马观花式的瞧了练武的士兵们一眼,随即进入总部帐篷,与核心人员商议了一番之后,陈锦烨便起书益丰分别往西城白居和边关将领寄去了。 完成这一切之后的陈锦烨,犹豫了一下,还是往皇宫中去了,最近皇帝的身体比以前好了一了些,自从将那个枕头查出来之后,皇帝就日渐一日的精神了,见到自己父皇的身体没有大问题,陈锦烨心里宽慰了许多。 脑子里顿时想到了应对这个毒的办法,或许,是不是可以直接在国内掀起一场‘枕头行动’,借此将所有的枕头无差别消灭,日后没了枕头,大家的身体就也可以逐渐恢复了,这样想着,陈锦烨便不知不觉的来到了邹士院子里。 “师父,我方才去宫里看到父皇的身体好了许多,所以就想问问您,是不是可以直接从源头上将枕头都收掉,这样日后百姓的身体就会渐渐恢复了呢?”。 邹士没有意外陈锦烨会想到这个问题,因为这件事他早就已经考虑过了。 “烨儿,此事却是可行,可是现在也已经无所谓了。” “为什么?” “你和皇上都中了药仙谷的毒,难道你还想着杀了于芳霏不成?别想了,你身体里的毒,就是她安装的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到时候,不是你出事就是皇上出事,对于南诏而言都是沉重的打击。” 陈锦烨微微敛眉,徐徐摇了下头,说道:“师父,我还有个兄弟,只不过在云游,我若是出了事,到时候便将国家托付给他,但让我眼睁睁的等着父皇去世,我实在做不到”。 邹士上前拍了拍陈锦烨的肩膀,徐徐说道:“所以我才叫你以后都不要去见于芳霏,眼下你还不算满盘皆输,但保不准你再见她,她会使出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你,至于忙完这一段时间你以后的生活如何,我再给你调养调养,也许还有法子压制一下你身体里的毒性”。 听了邹士的话,陈锦烨稍微心里安定了一些,总算是还有转圜的余地,不至于以为自己已经步上了绝路。 只是陈锦烨不知道,在自己的院子里,有一个更为惊人的消息正等着陈锦烨,而这个消息可以直接的将陈锦烨整个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精神力全部摧毁…… “什么!!!” 陈锦烨万万没想到,他回到王府后收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天谱正与西城反贼里应外合的攻城拿池。 而他收到的第二个消息则是——秀秀可能不在人世了。 陈锦烨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的,只知道那种眩晕和全身发抖的感觉十分的不好受,好像将自己与这个世界全然剥离开来了一样,随着身体的不断颤抖,他的大脑非常的混乱。 无数个画面同时在他脑海里放映,红玲的笑,红玲的闹,红玲的悲怆,红玲的怒吼…… 秀秀的微笑,秀秀的眼泪,秀秀质问的声音…… 于芳霏狡诈的神情,于芳霏矫揉做作的样子,于芳霏柔弱的眼神…… …… 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就要炸了,心里有一处地方猛然的缩了起来,秀秀是他珍视的妹妹,就这样因为自己这几天的神志不清而没了,罗氏!他要让罗氏一族以灭族来赔罪! 就在陈锦烨即将疏忽晕过去的时候,他嘴里还不停的吩咐道:“封锁消息!尤其不可以让王妃知道这件事!”。 侍卫将陈锦烨送入寝殿,纠结了半晌,终究又是把邹士给请过来了,虽然说今日了劳烦了太多次邹士,但事关王爷的事就是事关国家,而邹士又是王爷的师父,侍卫知道,眼下出了找邹士,就再也找不到任何人能帮得了王爷了。 邹士急匆匆的来到王府,看到陈锦烨更为惨白的脸,犹豫了一下,方才吩咐下去,让婢女准备了一些顺心汤,眼下没有别的方法来给陈锦烨解毒,唯有稍微让他的经脉保持顺畅,如此才能稍微对他好一些。 邹士守在陈锦烨身边,心里也颇为煎熬,这个孩子总想着自己去承担一些什么,丝毫不讲自己的难处,更不将这些难处告知给皇宫中的二位,如今堪堪受下这一切,真不知道,日后的命运会不会稍微对他好一些。 等到陈锦烨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可是邹士还是在他身边守着,因为在邹士眼里,陈锦烨不是太子也不是什么王爷,就不过是个调皮一些的孩子罢了,如今这孩子正受着煎熬,自己是他的师父,便也算得上是他的半个爹,看到他这个样子,又怎么可能会不心疼他。 陈锦烨扶着床坐起来,看到邹士的瞬间,眼睛便湿润了,好似一个受了委屈的小狮子,但随着眼泪的滴落,他又忍不住抽搐了起来。 邹士连忙按住他的手,说道:“烨儿,放松……平静……不要再想那些事了,先静下来……静下来……”。 在邹士的一声声呼唤中,陈锦烨压制住内心的情感,双唇颤抖的说道:“秀秀没了,天谱在大举进攻我国,我又在这个时候中了这般毒,真的好毒……”。 邹士知晓陈锦烨心里的悲恸,缓缓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徐徐疏导道:“今日先睡,明日再起来说罢,一定要平静……再平静……”。 第220章:塔树花落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20章:塔树花落 这天一大早,红玲从睡梦中醒来,已经两天没有睡觉的红玲,昨天实在熬不住了才终于睡了两三个小时,如今又醒过来,却还是没有收到半点秀秀的消息,这让红玲更加的心急如焚了。 因为这两天陪着红玲的缘故,小青也是一眼都没有合过,昨天见红玲好不容易睡了,她也才眯了眼睛。 眼下整个院子里都还在睡梦中,天也才蒙蒙亮,红玲心里的不安已经成为了常态,这么多天没有一丁点儿秀秀的消息,再让她这样等下去,她非得要急死不可,况且这种以不变应万变的伎俩实在不适合自己,她不能再忍下去了。 于是她迅速的回去自己放假拿上自己的男装就往侧门走去,顺利的从侧门出来,又换好男装,她便来到了凌霄楼。 无论如何,自己都得要知道秀秀现在的状况,若是今日书童不出来,那自己就只有找上门去和罗宇要人了。 来到凌霄楼,红玲仔细询问了伙计,这几天书童也都没有再上门送过信,所以他们对于罗府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据说紫楼现在已经基本完工了,应该不过多久就可以重新开张了。 红玲心里很烦躁,这几天没有秀秀的消息便罢了,就连罗不识最近也好像很少来缠着她,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因为这基本上意味着可能书童已经暴露了,或者,更惨淡的,就是书童不仅暴露了还被他们所控制了,若是如此,那自己当真是落得个满盘皆输的局面。 红玲心里很清楚,秀秀这么久不回来十有八九是被害了,只是生死无论,红玲很明白罗氏一族心里的仇敌一直都是自己,所以他们也许会将秀秀留着等自己上勾,红玲心里这样企盼着。 如果他们真的是在等自己上勾那就好了,只要秀秀的身份没有暴露,那她就一定还在罗宇手里,只不过,可能需要自己深入虎穴才行。 红玲捏着拳头看着屋子外头黯淡的光景,如今什么景色在红玲眼里都是没有多少吸引力的,因为,她满脑子都是秀秀,满脑子都是蔡氏一族的灭族之仇,她看着对面的紫楼,只默默念叨着罗不识的名字。 希望他在今日上午能早些来紫楼,这样自己就可以直接过去和罗不识对峙,如此一来就是哪怕他识破了自己的演技,凭着他对自己的感情,也兴许可以和他搏上一波,只是不知道,他是否得知了真相之后,会格外的愤恨,以至于不那么相信自己说的话,也不再那么容易的被自己牵着鼻子走。 红玲叮叮的盯着对面的动静,直到太阳渐渐升起来,来来往往的行人多了起来,紫楼才姗姗打开了它的大门…… 红玲盯着紫楼的大门看了很久,一直也没有等来她要等的人,心急心急如焚的她实在等不下去了,就索性下了楼直接往紫楼里免去了。 紫楼掌柜的还是那个胖乎乎的老头,冷不丁见着红玲来了,心里又一紧,毕竟每次红玲来找他都是不好的事情,不是来抢生意,就是又说些有的没的,让众人看笑话。 所以当他看到红玲的时候,生理性的就觉得十分排斥,尤其是当红玲十分凝重的走向他的时候,简直就好像一个无声的扫把星走向他,无时无刻不透露着各种不详的信息,虽然掌柜的就觉得他实在是受够了,但无奈,他却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谁让他收了罗家的钱,必须得敢这件事呢。 “红掌柜怎的今日得空来小店里张望?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需要处理?不过还是希望掌柜的会自己的酒楼里处理比较好,如今紫楼正在大肆修葺,只怕不小心砸了祸事伤了您,这般变不好了。” 红玲淡然看了他一眼,神情与以往捉弄他时候的样子十分不同,就连紫楼掌柜的自己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还来不及细想,红玲那极为具有侵略性的声音便传入了他的耳朵。 “最近罗不识没有来这里吗?” 掌柜的纳罕的看了眼红玲,心想,什么时候这红掌柜闹事都开始凤起人来啦,难道他终于知道了紫楼的母后之人不是她所能惹得起的?可是看他现在这还是很张狂的艳那股子,又实在不太像是来找事的,真是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了,如此这般都能让他没办法应对。 “红掌柜的,不如您有什么事先和小的说,到时候等罗公子来了,我好替您传话。” “不必了”,红玲一脚踹在紫楼刚修葺起来的隔板上,一脚就踹出个大窟窿,而后说道:“你去吧让他叫来,否则,我今日就砸了你的紫楼”。 看着红玲一脸认真的模样,紫楼掌柜立马认识到是了事情的严重性,若是不非常时期,红掌柜的绝不会如此野蛮,但……谁又说的上呢? 反正之前罗公子和自己仔细加到待过,切不可伤到红掌柜,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如今红玲在他这里俨然一副药大干一场的模样,若是不仔细揽着,只怕到时候闯了大货,罗公子为自己是问。 念及此,掌柜额便连忙拦住红玲的动作,随即说道:“红掌柜莫要忧心,我现在就去,现在就去……”。 就这样,红玲哒啦啦的坐在了紫楼一楼大堂刚建起来的凳子上,十分严肃的等着掌柜的将罗不识叫过来。 不知道等了多久,但无论多久在红玲心里都是很久很久的,终于紫楼掌柜的回来了,只不过他的身后却并没有跟着罗不识。 “他人呢?” 红玲直刀直枪的问,紫楼掌柜的倒是也不藏着掖着,只漠然的说道:“我家公子吩咐过了,说是若您来了,就在自家酒楼里好生候着,他自然回过来找你,只不过什么时候过来,确实要看我家公子的心情,你就是撒泼将紫楼整个砸了,他也绝对不会过来的,反倒是会在您烦的罪行上面仔细的加上几道,他说,这样和你说了,你自然就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一时了”。 红玲默然的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她当然知道罗不识识什么意思,他实在威胁自己,威胁自己,让自己不敢对他的紫楼如何,因为只要自己如何了,那么自己在意和想保护的人就也会如何。 看了一眼紫楼掌柜的,红玲微启红唇,说道:“你看一下这个隔板要多少钱,一会儿报到凌霄楼,两倍赔偿”,说完,红玲就头也不回的往自己的酒楼里去了,她知道,罗不识自然会来的,他既然这样说了,就一定回来,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还得要等多久。 不过听刚刚紫楼掌柜的虽说的话,大约,秀秀还作为他们的把柄活着被藏在某处,有了这个决断之后,红玲的心稍微安定下来了一点。 就这么在凌霄楼里等着,红玲仔细的盯着窗户外面的世界,因为她知道,这里是罗不识来凌霄楼的必经之地,无论如何,只要罗不识来了,自己就一定可以一眼就看到他。 红玲琢磨了一下,咬着牙想了许久,大半天过去了,罗不识始终没有出现在这条街上,她又有些紧张起来了,若是罗不识不来自己该怎么办?直接去罗府吗? 秀秀这件事上,陈锦烨的表现让红玲十分的失望,她已经不把希望寄托在陈锦烨身上了,因为仿佛在陈锦烨哪里,自己永远等不到答案,而且昨天他突然过来拥抱着自己的时候,他的神情也十分的恍惚,看起来十分的不靠谱,甚至有些草包,虽然红玲不愿意这样形容陈锦烨,但不得不说,陈锦烨有些时候,真的不像是个能但当起来别人行人的人。 红玲心里淡漠的想着,却已经到了午饭的时候,小二端了饭菜到红玲的房间,红玲很快就回绝了。 “把这些东西撤下去吧,我不饿”。 红玲么有矫情,她真的不饿,因为眼下有比吃饭更能然他提得起精神来的,那便是等罗不识过来,也许罗不识过来了,自己兴许还能提得起兴趣去吃上一两口,若是罗不识不来,自己当真是没有兴趣也没有心情吃东西和休息的。 就在红玲焦虑的等待的过程中,终于一抹红色的衣服的身影出现在了街对面,红玲顿时心便砰砰砰的跳动了起来,终于等到罗不识了,终于…… 红玲连忙下楼,整装待发的在一楼等着罗不识进来。 还不过红玲失望了,因为罗不识并没有朝凌霄楼过来,反倒是头也不回的进入了紫楼,红玲几乎没犹豫,连忙便冲到了紫楼里面去围堵罗不识,无论如何她都要搞清楚,究竟秀秀在罗府有没有事。 红玲心里就一个信念,只要秀秀还活着,只要她还活着,那就可以了…… 一进紫楼,红玲就拽住了罗不识的袖子,神色急切的问道:“你终于来了,我有话和你说,你是不是方便?”。 第221章:塔树花落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21章:塔树花落2 小青醒来后就发现红玲不见了,她不知道红玲取了哪里,问别人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焦急之下,她捏着袖子很为忐忑的来到了陈锦烨的院子外头。 站在院子外面,她很是纠结的踌躇着,想着自家小姐如今对王爷当真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了,没有一点好感的小姐,若是知道自己又来求助王爷,是不是会生自己的气? 就在小青踌躇的时候,她的身影被陈锦烨的侍卫注意到了,禀报给陈锦烨之后,陈锦烨便叫人将她叫回到了院子里。 “你来有什么事?” 陈锦烨没有废话的单刀直入的问到,小青却也知道自己没有了退路,便直接说道:“启禀太子殿下,我家小姐,今日早上不见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去找秀秀了,所以还请王爷多费心查查,以确保她的安危”。 当听到小青这样说的时候,陈锦烨便当即觉得一股热气冲上头脑,他努力克制方才将那股子要扰乱自己神志的情绪压制下来,但心里对红玲的担心却一丁点都没有减退…… “你先回去吧,我会去找她的,你放心。” 说完,陈锦烨便挥手让小青退下了。 —— 紫楼内,罗不识看着依然男装的红玲,不由得冷哼了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断袖,这许多天来被你骗成那个德行,你一定很得意吧?”。 红玲微愣,但也了然了罗不识在说些什么,他所说的自己女扮男装的事以及自己欺骗他感情的事,看来他都已经全部知悉了,那就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红玲微微垂了下头,徐徐说道:“你知道我这么着急见你是为什么的吧?”。 罗不识微微哼了一声,徐徐眯着眼说道:“难道你见我不单单只是见我那么简单的事情吗?”。 看着罗不识那满含警告和威胁意味的眼神,红玲瞬间便了然了,若是自己不拿出一些诚意来,他是绝对不会与自己好好谈的。 “你想我怎么做?” 只见罗不识悠然的坐在椅子上,缓缓翘起二郎腿看着红玲,徐徐说道:“这么久以来,我虽然知道你是个女的,但你还从来没有以女装示过我,不知道你到底又有几分诚意来与我说哈呢?”。 红玲冷静的看了一眼罗不识,嘴唇紧紧的抿着,眼神中隐隐含着一些怒火,还有一些不甘心,但是…… 自己还是不得不得对罗不识低头,因为,秀秀还在他的手中,想到此处,红玲缓缓合了下眼睛,徐徐说道:“我可以以女装见你,你等一下”。 说完,红玲便转身往凌霄楼里走去,罗不识在她身后静静的看着,心里隐隐有一些期待,哪怕刘灵儿对自己不是全然真心的,但自己至少可以看到她女装的模样,或者,还可以威胁她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想到此处,罗不识微微颤悚了一下,心里也渐渐浮现出刘灵儿在自己面前不得不从的样子,一阵热血澎湃…… 半晌,红玲换好了她原本的衣服,从楼上下来,当即便引起了一阵阵惊呼,那些客人哪里曾见过如此美的女子,尤其在他们日日笙歌的酒楼里,见到这样绝色的女子,当然会忍不住赞叹。 只是这个女子却直勾勾的朝着对面的紫楼去了,这让那些想搭讪却没有说上话的人颇为叹息。 罗不识想象的到刘灵儿是个绝色美人,却决然没想到她可以美成这个样子,当她在自己面前出现的时候,罗不识觉得自己的心都已经静止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人,而且还是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爱过的人,就连他心里的龌龊想法都好像被这一眼给净化了。 太美了,太美了,他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在没有了其他别的想法…… 他缓缓抬起手朝刘灵儿伸了过去,红玲本想躲闪的,但为了秀秀,她缓缓合上了眼睛。 只是罗不识并没有福气触碰红玲,因为在他伸手过来的时候,陈锦烨便已经下手捏住了他的咸猪蹄。 陈锦烨一手将罗不识掀翻在地,一手将红玲的手牵起。 红玲感知到熟悉的触感,缓缓睁开眼睛,当看到陈锦烨的那一刻,不得不说她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陈锦烨这个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让他很难不被如今陈锦烨帅气俊朗的模样所触动。 只不过下一秒当红玲触及到陈锦烨的眼神的时候,她顿时便清醒了过来,如今陈锦烨的眼神里没有半点情绪,好似一个机器人,甚至还带着一些冷漠。 红玲清楚的知道,按照正常来看,陈锦烨应当是震怒才对,怎么会是这样的表情,她还来不及发问或是挣扎,陈锦烨便将她往身后一带,而后漠然的看着被他掀翻在地的罗不识。 “你们罗家所作的事情,本王会一件不差的还回去”,说罢,陈锦烨便拉着红玲往门外走去。 红玲哪里让他这样,她还没有问到秀秀的下落呢,想着红玲便挣扎着要逃出他的手,只是当她顺利逃出的时候,陈锦烨却下令让侍卫将自己禁锢了其来,一路架回了王府之中。 在陈锦烨的院子里,红玲被逼着跪倒他的面前,红玲当时的耳朵轰轰的,已经不知道他一张一合的嘴在说些什么了,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秀秀不在了…… 红玲被人拖着回到自己院子里,坐在大厅中,目之所及,那盆被秀秀摆在台子上的塔树花悄然凋零,香气渐渐的淡了…… 小青在自己耳边不知道在哭喊些什么,红玲漠然,只见她收拾了一些行囊坐在自己身边,好似一个只会哭泣的机器。 终于那些在身旁一直盯着红玲的侍卫动手了,他们将小青手上的行囊夺下来,又拖着红玲去了一个她从来没有踏足过的地方。 那里很小很小,也没有一个人,是一个很偏僻破旧的小院子,小青没有被遗弃带来,红玲却无动于衷…… 第222章:崩塌的命运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22章:崩塌的命运 自从红玲被关在这个小院子之后,她就过上了清贫的生活,小青不知道被陈锦烨藏到那里去了,她的身边也在没有了其他人…… 又半个月过去了,红玲在日复一日的愁思中,终于迎来了一颗重磅炸弹,只依稀记得那天,有人来宣了圣旨,知道天谱向南诏突然宣战,置南诏于不利之地,自己被贬为南诏最下之奴隶,囚养在太子后院最冷清的地方,无半点自由,陈锦烨从此也再未踏足过她在的地方,而小青,也不知道被调到哪里做奴了... 日子好像很安逸,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掺和在府斗中了,运气也不会比现在变得更坏。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可能有一年,两年亦或三年......终于,这一天破落的院子外来了许多当兵的人,为首的一脚踹开大门,看起来威武极了,红玲没心思打量他,也不知他的来意,直到,她被带到刑场,所见一幕令她惊心,南诏皇族七十六口人跪满法场,陈锦松,陈锦烨,陈锦云,叶晓涵,罗落雨,于芳菲......罗落雨见了红玲破口怒喊道“贱人!你还敢来!太子为了你不惜于天下为敌!而你这个贱人!却害得他家破人亡!!!”陈锦烨灼灼的目光,叶晓涵于芳菲的啜泣,罗落雨的怒吼......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红玲步步后退,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几年,自己在那破落的小屋子里,每日都有人送食水过来,以为最差不过如此,却不知外面已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刑台之上,普王操着利剑,眉眼间的坚毅一如从前,红玲震惊着眼前的一切,还不待回神,便听到普王下达命令道“行!刑!”看到刽子手缓缓举起手中的大刀,红玲哭喊到“不要啊!不要这样!普王!你快住手!”喊着便要扑向刑场,两侧的官兵死死抓着红玲,任凭红玲拳打脚踢,怎么都无法挣脱控制,“普王!普王!你不可以这样!你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只听得陈锦烨最后一句话“他们都问我后不后悔,刘灵儿!我不后悔!”刷的刽子手纷纷落下大刀,人头落地的声音震的心像要被锤个大洞出来,“啊啊啊啊啊啊~~~”红玲嗡着脑子扑上去看着猩红一片的地面,一个个爆充血丝还未来得及闭上双眼就被砍下的人头,只觉天旋地动..... 翌日,昏死过去的红玲再醒来就已经在天谱的皇宫了,此时的刘迪早已经继任大统,再也不是当初心思单纯的普王了,红玲已经干涸了泪水,已经不知道要怎么悲伤了,任凭宫女们摆了满桌的菜肴,任凭周遭人如何嘘寒问暖,都不为所动,脸色日渐苍白,身体也日渐消瘦..... 这日,刘迪来到红玲屋中,命众人退下,“不得不承认,你我那日相遇之后,我便对你有了男女之情,只恨自己当时势单力薄无法庇护于你,当时我就暗暗起誓,定会将你解救回来好好疼爱,如今,我可予你毕生荣华,为何还想不开呢?”红玲转头盯着刘迪,默了片刻“刘迪,别为你的野心找借口了,喜欢我?怕不是在我当初遇见你,你知晓我身份后就开始利用我,以此博得众人同情,来完成你见不得的目的吧”刘迪轻哼一声“怕不是你离了天谱,对南诏太子动了真情,才说出如此荒唐的话吧”“真情?你还真是高看我了刘迪,若不是那天在刑场,我可能这辈子都不相信陈锦烨为我做到如此地步,但凡是个有血肉的人都很难不被他的情义震撼”“说到底,你还是对他有情才如此刻薄看我,刘灵儿,我现在权势之大,反掌你便生覆手你便死,你可知晓?”红玲不由轻嘲“刘迪,你以为,我还那么在意我现在的生死吗?”刘迪沉默许久,又说道“你的生死不在意,那丞相和夫人的生死你可否还在意?你若非要置自己的生命于不顾,我定要他们死于你之前,让你致死不得心安!”红玲的心瞬间停滞,挥掌便打在刘迪脸上“你敢!”刘迪倒不生气,扫了眼桌上的饭菜,冷笑道“你若再绝食求死,看我敢不敢”便拂袖离去了。面对这一桌饭菜,红玲别无选择,现在唯一能为这身体的主人做的,大概就是苟延残喘的活着了吧...... 红玲趁着夜幕走到院子里,抬起头遥望空中的星星,想起另一个时空的爸爸妈妈还有刘敏,不知道,当初刘敏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一切,所以才总是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可是又有什么所谓呢?那毕竟已经是遥远的像上辈子的事了,当初刘敏问自己会不会满足,自己竟然回答了‘会’,真是造化弄人,自己竟落得这般田地,如果可以,真的好想再见到她,告诉她,我错了...... 刘迪再来时,只命宫人们准备好行装说是要带红玲去市井游玩,红玲不知道他这次又是做戏给谁看,只知道,她必须顺从。到客栈后,刘迪道“知道你喜欢这热闹的景色,宫中终不比这市井,你且去逛吧,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已经有两三年没有出来过了,这南诏昔日的皇城已然易主,光景大不如前...... 主街上的紫楼已经破败不堪,再也没有往日的风光,倒是它对面的铺子看起来热闹非常,红玲这才想起来,这就是当初自己原想做生意谈下的铺子,可能几个掌柜的以为自己死于这乱世了吧,也罢,只当当初也是一场梦吧......几乎是转身离去的一瞬,“小姐?!”小青的声音轰的在红玲身后炸开,红玲缓缓掉头,见真是小青,干涸了几年的眼眶又湿润起来,“小姐!真的是你!我以为这辈子恐再无机会见到您了!”“小青,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红玲只觉得无法面对这个对自己从无二心的小青,“小姐,你说什么呢!当初要不是您让我来开这几间铺子,我又怎能活到现在啊!”红玲愣了“我?我何时叫你来开着铺子?”霎时间,突然了然一切,陈锦烨,我蒋红玲何德何能,竟值得你如此待我...... 小青说,战乱开始后,民不聊生,百姓们死的死逃的逃,路上横尸遍野,陈锦烨为了守护这座城,连着几日不眠不休的战斗......小青说,百姓们都说陈锦烨府上有个妖精是她蒙蔽了南诏的国运,要处死她才国有所救,而他愣是不为所动......小青还说,那天处死南诏皇族的时候,陈锦烨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再见你一面...... 红玲拖着疲乏的身子走回到刘迪的客栈,与他一同用餐,然后按照以往的样子沐浴休息。缩到被子里的红玲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闷声大哭,恨自己没有力量挽回这一切... 翌日清晨,刘迪突然宣布回宫,红玲虽有些纳闷,也没再多说什么,落入轿中,思量着该如何度过余下的这些年,突然听到外面哄闹的声音,刚想探出头去看看便被一黑衣人强行掳起,只听得刘迪下令追杀便失去意识...... “红玲,你过得还好吗?” “敏儿?敏儿!我竟然还有机会见到你!” “红玲,告诉我,你后悔吗?” “后悔?敏儿,这样的命运由不得我后悔” ...... “太子妃娘娘,你终于醒了”红玲撑起身子警惕着打量眼前这位七尺壮汉“你是谁?”“在下无边,南诏的驻边大将军,跟随太子殿下征战沙场,太子去时特意叮嘱属下互您周全,属下戎马一生唯一能让我信服的就是太子了,太子说您能带领将士们打败天谱重振南诏,属下便将您带回来,手段上多有得罪,望娘娘海涵”红玲听罢,不由的疑惑,陈锦烨就算对自己感情再深,又哪里来的信心,觉得自己可以打败天谱?无边见红玲还有迟疑,又说道“娘娘若还有疑问,我想这封信可以解答您的疑惑,这是太子殿下特意嘱托属下交给您的”看红玲接下信件,无边示意众人与他一起退下。 红玲这才从迷蒙中恍然出来,这个人自己当然是熟悉的,莫无边,自己还曾拿过他的坠子,只是,他也竟然活下来了,红玲的心情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是这种油然的难过还是可见一斑的,陈锦烨所有的人都顾虑到了,唯独他自己,他却没有想到法子去收拾,现在他不在了,又怎么能让自己顺心的活下去呢? 毕竟,自己这一生唯一爱过的也就只有陈锦烨而已啊。 红玲的泪腺早已经干涸,但她还是下意识的擦了一下眼睛,这个时候她应当是有泪的…… 第223章:崩塌的命运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23章:崩塌的命运2 “想不到吧,灵儿,没想到我逼不得已的时候唯一能够托付的居然是你,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重情重义,只是当初你在府中的时候收到的信件我都窃看过了,正是因为看过那些信件,我才敢断定你必不会威胁到我国家社稷,你也定想不通我如何敢这般断定吧?众所周知,天谱丞相有一双女儿,并对其爱护有加,坊间早有传闻丞相为其一双女儿不止一次的违背过天谱皇帝,哪怕冒着必死的危险也从不畏惧,而你本就已经是丞相所剩下的唯一的女儿,却让你远嫁到南诏来,本就是疑点重重,本王调查一番再加之你信中描述不禁怀疑起你是否是丞相的女儿,本还不敢完全确认,只是刚好在战争途中结识一位术士,说天谱丞相家逆天换命必殃及各国,那术士还说逆天换命中必将牺牲一位命格与之相似的异世之人,本王不懂什么是异世,但仔细想想你往日的点滴,猜想你极可能不属于这里,你不是丞相的女儿是毋庸置疑的,所以我保下你救助你的婢女,你望你念在这一点点恩情,用你异世的智慧保我南诏根基不断,除此之外,我已向那术士讨了法子,你助我将士兴复南诏之时便是你重回异世之日” ——陈锦烨上 红玲愣了下神,回想起之前的种种。不禁自嘲道原来是这样,看来丞相爹爹也早已经看透了我的身份,难怪如此,难怪如此...... 此时的红玲已经不知道什么是万念俱灰了,因为她已经万念俱灰过太多次了,可能人就是这么一种神奇的动物,不管被命运如何捉弄,都能找到让自己活下来的借口,每当以为自己已经到达悲伤的极限了,下一秒就突破了这种极限,眼泪是留给那些不那么悲惨的人的,真正悲惨至极致时,脑子嗡嗡,哪还有那么多措辞,心早已是死灰。 天谱皇宫,大臣跪倒一地“望吾皇保重龙体,切莫再动气伤身”,普皇强撑着重伤的身躯,苍白着脸怒吼道“一群混账!快给朕把刘灵儿抓回来!”。 —— 看过陈锦烨留下的信之后,红玲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自己已经这般模样了,竟然还有祸国殃民的本事,想来陈锦烨竟然真的会有朝一日为了自己而放弃整个国家,那时候在西城的时候,他们二人之间的话还仿佛在耳边有回响,时间真是个可怕又奇怪的东西。 明明记忆中他们还都是相互爱慕着的,怎的一下子就反目,又一下子就阴阳两隔。 红玲渐渐平静下来之后,就听到莫无边在自己耳边念叨,说于芳霏没有死,叶晓涵也没有死,若说死的最惨的便是罗氏了,他们一族都在此次战争中覆灭了,陈锦烨说这是为了秀秀报仇。 红玲问莫无边,为什么于芳霏也没有死,难道陈锦烨心里还存有对于芳霏的念想? 莫无边微微摇了下头,徐徐说道:“于芳霏是天谱的间谍,那天把她绑在刑场上也不过是给人看的罢了,在你晕过去之后,刘迪就将于芳霏给解救下来了”。 红玲万万没想到,原来早早地刘迪就已经布好了局,原来自己嫁过去南诏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原来有些事情是早就已经注定好了的。 红玲轻呵一声,徐徐靠在墙上,任由酸涩的眼睛模糊…… —— 天谱皇宫。 于芳霏恢复自己正常的身份,来到刘迪身边。 “陛下,为什么一定要把刘灵儿抓回来呢,你明知道她已经没有什么用了的。” 刘迪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跪在她榻下的于芳霏,用极为冷冽的话说道:“无论如何她都不可以离开我的身边,这是天意”。 于芳霏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刘迪,“那我呢?是否就是那个本该为你的江山牺牲的人?”。 刘迪默不作声,但是他的眼神里已经写满了震怒,“你竟然敢这样和我说话?”。 “陛下,我在您手下做事已经有五年多了,这么久以来,难道您就一丁点儿都没有看出我的心意来吗?” 刘迪漠然的看了一眼于芳霏,眼神中不含带任何的情感,徐徐说道:“你的心意?我可以给你贵妃的位置,但是皇后,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刘灵儿”。 于芳霏哑然失笑,看着刘迪的样子不由得说道:“原来在你的心里,我不过是看重这些身外之物的人吗?你以为我心甘情愿的卧底在陈锦烨身边,要的就是一个贵妃的位置?”。 刘迪漠然,徐徐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围上的刘迪仔细的盯着于芳霏看了一会儿,而后慢悠悠的说道:“日前我只答应给你一个身份,可从来没有说过本王的心也是你的”。 于芳霏当即便笑了,笑的颇为惨烈,没想到啊没想到,“陛下,你可知道当初陈锦烨是如何对我的?”。 刘迪徐徐眯了一下眼睛,“你这是想拿我和陈锦烨做对比?”。 于芳霏摇了摇头,慢悠悠的说道:“我是想让你知道,为什么刘灵儿不会喜欢你”。 听到此处,刘迪骤然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凝视着于芳霏,“你说说,倒是为什么?”。 “陈锦烨对待我的时候,可谓说是将一颗真心捧到我面前等着我糟蹋,而那个时候将心捧在我面前的不过是中了我的毒的陈锦烨,你说他对待他真心实意爱着的人的时候,会不会更为用心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 于芳霏缓缓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刘迪幽暗的双眸,徐徐说道:“我就是想告诉你,有过被陈锦烨这样呵护的经历,又亲眼目睹了你杀害陈锦烨的全过程,除非你用我的毒将刘灵儿绑在身边,否则你永远都得不到她”。 刘迪咬紧了牙关,眼神里闪过嗜血的杀意,“你在威胁我?”。 于芳霏呵呵一笑,徐徐道:“我只是想拿到我该得到的东西”。 第224章:药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24章:药 当年,于芳霏和刘迪初识的时候,是一个很温婉的下午,那个时候的于芳霏还只是个没了爹娘只知道哭的小哭包,因为有药仙谷的药防身才没有被坏人抓走,只是却不知不觉的引起了刘迪的注意。 当时刘迪的手下巡街,看到几个小混混将于芳霏围了起来,明明 都已经快要的手了,几个小混混却好似中了邪一样的突然跳起舞来,或是像癫痫发作那般。 刘迪得知还有这样的能人异事自然是满怀兴趣,还特意叫人去女孩子面前试探一番,结果自然是不出留底所料,所有人,无论武力多么高强,在于芳霏面前,都宛如虚设,因为无论是谁,只要靠近过了于芳霏,马上便会显现出一种夸张的姿态,好似中邪又好似癫狂…… “你叫什么名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当时的于芳霏很是稚嫩的看着面前的刘迪,浑身上下尽是戒备,刘迪看准了她身上的才能,便说道:“我不想对你怎么样,只是觉得你一个人在外面漂泊,若是没有庇佑总归是会被有心人所害的,我看准了你的才能,若是你愿意,我可以供你吃穿给你用度,保你平安”。 于芳霏缓缓箍紧了自己的手,小心戒备的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观察了你许多天,发现那些想对你不利的人都很难在你清醒的时候近身,我想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手段。” 刘迪看着面前的这个有些忐忑的小女孩,小女孩满脸戒备,却在自己的注视下慢慢融化了下来。 当时于芳霏看着刘迪的时候,本不打算就这样从了的,但不知怎的她的脑海里突然灵光乍现,想着是不是可以依靠面前这个衣着华丽的少年为自己的族人报仇,便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天谱的王爷,刘迪。” 于芳霏仔细盯着面前的男孩子看了一会儿,徐徐说道:“你可以帮我报仇吗?”。 “报仇?你和谁有仇?” 于芳霏稚嫩的面庞上突然泛起一阵凶光,眼神里满是恨意,咬牙切齿的说道:“南诏皇室,我的仇人是整个南诏”。 当时刘迪微微挑了下眉,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巧合的对上这样一个女孩子,因为当时刘迪心里想要再南诏布置眼线的想法才刚刚萌芽,如此一来,简直就是不谋而合,但是直接就让这个女孩子去南诏显然刘迪是信不过的。 刘迪打量了于芳霏一会儿,便说道:“你先在我身边跟三年,三年内你若是通过了我所有的考核,我就送你去南诏报仇”。 当刘迪这样说出来的时候,小小的于芳霏眼睛里当时便闪烁起来了希望的光芒,只要可以杀掉南诏皇族的人,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就这样,于芳霏十岁刚出头就跟在了刘迪身边,日日与刘迪读书练武,日复一日,刘迪俊朗的样子便在于芳霏心里刻下了不一样的光彩,那个时候,于芳霏常常会想,如果自己报完仇,就可以和刘迪生活在一起,还是像昂现在这样,他在自己面前比划招式,自己学着他的模样展示给他看…… 在这三年的时光里,于芳霏将药仙谷遗留下来的药剂一一展示给刘迪看,有的可以治人治病,有的则可以致命于无形,甚至有的可能在人不知不觉间就可以令他毫无察觉的被锁定,甚至就连突然疯了,也不会有人怀疑,那个人是因为被下了毒才疯掉的。 “芳霏,这个是什么?” 刘迪喜欢叫于芳霏的后两个字,起初于芳霏有些不习惯,但到了后面,却是每听到这两个字都会忍不住心脏砰砰直跳,不知不觉间,于芳霏已经对刘迪芳心暗许了。 “这个药是可以致幻的,给人用了之后,可以不知不觉间潜入内部而不被发现。” “这么神奇?” 看着刘迪好似捡到宝一样的表情,于芳霏心里隐隐有些激动,因为刘迪的样子给了自己极大的自信心,想到自己对留底如此有用,于芳霏总是会忍不住开心,以至于不知不觉的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和盘托出给了刘迪,心里也是无怨无悔,甘之如饴的。 快乐的日子总是极为短暂,就在于芳霏沉浸在刘迪给她的安逸生活中的时候,刘迪有一天突然将她叫到书房里,仔细的说道:“芳霏,是时候了,你可以去南诏报仇了”。 当时的于芳霏心里有些犹豫,因为如果去了南诏,那就意味着自己将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能待在刘迪身边,但是报仇的事又是她心心念念一定要做的。 刘迪一下子就读懂了于芳霏眼中的苦恼和纠结,便缓缓将于芳霏揽入怀中,在她耳边呢喃道:“芳霏,等你回来,我的身边一定留给你会有你的位置”。 于芳霏心里很激动,因为刘迪那样说,无异于再向自己保证未来,保证自己一定可以与他共度一生的未来。 就是那个时候,于芳霏的视线模糊了,她很感动,很感动自己将会有个这样的丈夫默默支持着自己为族人报仇,为两个人的未来着想。 很显然,当时的于芳霏还是太过单纯,一丁点儿都不是刘迪的对手,刘迪正是深深知晓于芳霏心里有他才敢这样放她一个人去南诏的。 当时刘迪在于芳霏身边安置了一个贴身侍女,名为影子,随时保护于芳霏的安全,一直跟着于芳霏来到南诏南边的地界,在哪里偶遇了少年时候的陈锦烨,当时的 陈锦烨很是意气风发,整个一个风流才子的模样,做起事情来也是雷厉风行,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 当时于芳霏看到陈锦烨的时候,故意在他面前踉跄了一下,但是陈锦烨却并没有被她的小伎俩勾引住,为了快些接近南诏皇室,也为了快些完成任务,于芳霏当机立断的便用了情散,一种可以让对方深深被自己所吸引的药。 顺利的和陈锦烨相识,陈锦烨很快就将她娶回了王府,于芳霏以为自己可以很快就见到南诏的皇族之类,却因为自己小妾的身份,终日只能待在王府之中,还好又影子,后来化名为明明配在自己身边,一次次的给陈锦烨下毒,才在王府中得以生存。 只不过,因为于芳霏是陈锦烨宠妃的缘故,便招惹了罗氏的女子,一天到晚的过来找麻烦,起初于芳霏是想下个死毒直接结果了这个女子的,但明明说,要是不忍一下的话,只怕不小心暴露了身份,那这一切都会被破坏了,日后也没办法真的报仇。 就这样,于芳霏一直在忍着,直到有一天,明明收到刘迪给的信,说是天谱将会嫁过去一位公主,到时候,一定要于芳霏保护好她。 当时拿着这封信的于芳霏心里很是温暖,因为她知道,公主应该是刘迪的妹妹,刘迪让自己保护公主,其实就是在保护自己将来的小姑子,所以于芳霏将这件事格外的放在心上。 只不过,令于芳霏没有想到的是,陈锦烨将天谱的公主一娶回来就给了她一个下马武,还莫名的总将罗氏的怒火引向刘灵儿,当时于芳霏很是着急,还特意多下了一些药询问陈锦烨,才得知原来他们二人有个协议,原来刘灵儿并不愿意下嫁给陈锦烨,原来刘灵儿也计划着要逃离南诏。 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于芳霏保护刘灵儿保护的就更卖力了,当于芳霏察觉了罗氏在给刘灵儿下春药的时候,她就几次三番的特意做防止她中毒的糕点给刘灵儿,效果很显著,罗氏的计划落了空,刘灵儿并没有被罗氏整了,反倒是罗氏,屡次三番的去招惹刘灵儿,被欺负的很惨。 当时刘灵儿来找于芳霏的时候,于芳霏对这个大辣辣的小姑子还是有些抵触的,但渐渐发现刘灵儿对于保护自己这件事很上心,便也不太在乎这些了。 在陈锦烨将要离开王都去往西城的前夜,他在于芳霏那里待了很久,那个时候看着陈锦烨眼神里真挚的爱意,于芳霏一下子心软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同情这个诚心诚意的爱着自己的男子,有时候她再想,也许,自己只要杀了他的父亲就可以了,其他的人就活下来吧。 所以神使鬼差的,于芳霏那天没有下毒,只用了迷药将他迷晕了睡在她身侧。 也正是因为她的这次心软,才让陈锦烨不小心发现自己爱上了刘灵儿,在西城的一个月里,陈锦烨正常的情感开始不受于芳霏药力的作用发作,也是从那之后,于芳霏才发现,原来陈锦烨竟然在不知不觉间,真正得到了他的爱。 可是,于芳霏不可以手软,否则,她将得到无尽的冷落和漫长的报仇等待,在那个时候,于芳霏开始着急了,使了一些小手段,却不下心得罪了刘灵儿,但那又如何呢?反正只要刘灵儿还活着就可以了。 第225章:药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25章:药2 可是于芳霏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陈锦烨竟然对刘灵儿用情如此之深,以至于明明下了药,他还是很快的就回忆起了对刘灵儿的感情,还莫名的再也没有来过自己的院子。 那段时间,于芳霏每天都让明明去打探陈锦烨的消息,却每次的答案都是在刘灵儿院子当中…… 后来,于芳霏每次的计划将陈锦烨叫回到自己身边其实也都不过是想给他下更重伎俩的毒而已,只不过,那个时候,陈锦烨已经开始避着于芳霏了。 —— 当时的刘迪,在天谱。 “影子那边传过来什么消息没?” “王爷,听于芳霏传回来的消息,据说陈锦烨现在正和郡主爱的火热,好似已经无暇顾及于芳霏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刘迪,心里顿时引起一阵不适,因为在他的心目当中,刘灵儿是经过自己母后选择的,她是自己的真命天女,也将会是与自己共度一生的良人,可是竟然会因为当初自己的一念之差,而将她拱手送到了陈锦烨手中吗? 刘迪心里很愤恨,本以为陈锦烨有了于芳霏之后,就不会在惦记其他的女人,哪怕那个女人真的很美。 不过,很显然,于芳霏的药失灵了,她的药开始不起作用了,于是刘迪就忍不住威胁于芳霏,写信告诉她,若是再不阻止陈锦烨对刘灵儿的兴趣,只怕她的身份暴露了,什么都捞不着。 也就是那个时候,于芳霏才不惜用苦肉计将陈锦烨骗到她的院子里,那个时候,于芳霏就开始用两种不同的毒来控制陈锦烨了,只不过另一种毒的药性发作会很慢,慢到除非于芳霏自己愿意让那个毒起作用,否则,哪怕陈锦烨带着毒生活一辈子都不会发现有什么异常的。 不过也是得益于那个毒的作用,于芳霏才顺利的锁在了整个南诏的咽喉,皇帝病重,太子又中了毒,而保家卫国的将军还在其他各个地方巡查,这简直就是天谱大举进攻南诏最好的时候。 而且不久前,刘迪已经和西城那些所谓天谱的主力将士打好了关系,如此一来的里应外合,偌大的南诏简直已经交到了刘迪的手中了。 只不过刘迪发兵的过程并不顺利。 他几次三番的和天谱的皇帝觐见,都无疾而终,天谱皇帝始终认为要以和为贵,不想兴动兵戈,于是在满腔的恨意中,刘迪用于芳霏留给他的药将自己的父皇送上了西天。 彼时,影子已经回到了刘迪身边,告诉给他了于芳霏的最后一个能传递的出来的消息,就是当初铺广开来在南诏的枕头毒,已经在皇帝身上发作了。 俨然,整个南诏都已经处于任人宰割的地步,刘迪心里已经热切鼓舞起来,一想到即将可以见到阔别几个月的刘灵儿, 他心里就满腔热血的想要大干一场,却不知道,有刘灵儿早就已经和陈锦烨心心相依了。 —— 此时。 于芳霏从天谱皇宫的别院里出来,站在围栏里,听着影子在自己身边诉说刘迪心中所爱正是刘灵儿。 她被这个消息给着实吓到了,刘灵儿竟然不是刘迪的妹妹,竟然只是一个被皇帝认做郡主的干妹妹,所谓的公主下嫁从根本上就是天谱皇帝的一场博弈,他怎么会舍得自己的亲生女儿华闽公主下嫁呢。 那个时候,刘迪天天的待在刘灵儿关着的宫殿里,各种讨好,各种依附,于芳霏觉得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转,原来自己所爱的人,爱的竟然是自己一直保护的人,原来刘灵儿真的是自己的情敌,而且还是两任情敌。 当时的于芳霏心里很是崩溃,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沦为了刘迪手中的棋子,而如今,自己很显然已经是他无可厚非的一枚棋子,甚至丢掉他也不会觉得可惜。 她时常穿着打扮好,来到刘迪宫殿前等候,偶尔遇到了,刘迪也会很耐心的和她一起散散步,却决然不开口说他曾经允诺给自己的‘位置’。 于芳霏不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她知道,自己要的不是什么所谓的地位,她想要的是他心中的位置,那个在他心里会留下不一样印记的位置。 几次三番的试探下来,于芳霏渐渐明了了,有刘灵儿在,自己永远不会是他心里的那个特别的人,于是在于芳霏心里,刘灵儿城为例那个不得不离开,或者消失的人。 天助她也,刘灵儿竟然真的不见了,她在自己的偏殿里开心坏了,夜夜笙歌等着刘迪来自己这里,只不过,结果总是令人失望了,刘迪没有来看她,甚至好似从来没有想起过她的存在。 于是,满含失望的于芳霏便主动来了刘迪的宫殿里,这时的刘迪,满是伤痕的躺在床上,她心里泛上一阵心疼,这种时候,刘迪竟然都没有想着让自己给他一些止痛的药来缓解,他果然是忘了自己了吗? 一段争执之后,于芳霏总算明白了,从始至终,自己从来没有在他心目中占据任何有利的位置,所谓的去南诏报仇,也不过是他野心的一次张扬,而自己只不过在恰巧他需要的时候不小心出现了而已。 自己就是他野心的扩张,就是他颠覆南诏的一张间谍牌,可笑的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在他手下做了那么多年,还将曾经至少很真诚的对待过自己的陈锦烨送上了绝路。 原来她以为一切只要等到南诏皇帝去世就可以了,却一不小心,点燃了整个南诏皇族,某种程度上,她也算是成功了吧,至少她心里觉得自己至少完成了那么一件事,只不过…… 陈锦烨,那个曾经风流倜傥的少年,却在自己的手上流逝了…… 从回忆中回来,看着面前怒视着自己的刘迪,于芳霏觉得自己的心好似要死了,好似会在不经意间与这个世界割裂,或者,真正意义上的读懂心碎的滋味。 她慢慢起身,转头,默然离去…… 第226章:普王的爱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26章:普王的爱 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刘迪就已经不太相信爱情这种东西了,因为自己挚爱的母后,就是为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搭上性命的,这许多年来,他从小就是孤苦无依伶仃淡薄的一个人,父皇从来不会正眼看自己一眼,除非自己努力的突出…… 为了让自己能在皇室的斗争中活下来,他从来都是拼了命的挺直身子看着目标的,没有任何人能在他面前轻易的赢下来,在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中,他终于迎来了父皇赞赏的目光,只不过刘迪突然觉得,那赞赏的目光自己也不是特别稀罕。 一个眼神而已,自己竟然为了一个眼神这样苦巴巴的练了这么多年,当刘迪有了这样的想法的时候,心里对皇帝的恨就又深了一层,以至于在不知觉中,自己已经将那个高高在上只会指手画脚的帝王当做了自己心底的目标。 只要他足够努力,那个王座就会使自己的,只要自己足够努力,自己就可以随心所欲的保护任何他想要保护的人,如果自己有了那样的权利,母后就不用死了,如果自己有了那样的权利,自己这些年就不必要为了所谓的认同,而如此卖命的活着了。 于是,刘迪开始将自己的目光锁定在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上,彼时,他才不过十二岁。 当他开始计划这一切的时候,他渐渐发现,想要直接拿下皇位并不现实,因为显然,父皇有更疼爱的妻儿,他心里已经有了更适合当太子的人选,只不过,那个孩子还太小而已。 他虽然才十二岁,但已经很了解自己的父皇了,那个位置,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会是别人的,既然如此,那他就只能想别的办法去掠夺皇位了。 于是在他的脑海里,渐渐形成了一个蓝图,只要南诏和天谱打起来,自己可以占据南诏的大部分国土与天谱相抗衡,彼时若是皇帝足够聪明就应该将皇位传给自己,若是他很糊涂,那自己就揭竿而起,做南诏的皇帝与天谱抗衡。 也就是这个念头刚刚起来的时候,刘迪遇上了那个在小巷子里整日被小混混欺负的于芳霏,不得不说,于芳霏的本事,真的是个法宝,用药制敌,不需要耗费吹灰之力就可以顺利的拿下南诏,到时候说服了皇帝与南诏开战,自己里应外合的那么一闹,南诏便将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只不过,这个皇帝实在是迂腐,完全不懂的把我机会,眼看着南诏已经日益衰败了,他都不晓得稍微努力争取一下,还整日说自己太过具有掠夺性,做臣子的应该要有耐性。 当时刘迪就怒了,做臣子?果然这个狗皇帝就只是想让自己做一个听话的臣子而已,而自己,分明有做王的能力,他却怎么也看不见。 那天,他正在母后的花园里待着,刘灵儿就那样闯入了他的世界,虽然当时的天太黑了,他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刘灵儿是第一个在他面前哭的如此凄惨的女子,当时他的心就被狠狠的触动了。 问她:“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她说:“迷路了”。 听到这个答案的刘迪当时就觉得哭笑不得,迷路了这样的答案竟然也是个好答案,而且她这样说,难道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吗? 觉得饶有兴味的刘迪,便索性坐下来听刘灵儿说话,这一聊天才知道,原来她是自己那个狗皇帝提名出来代替那个华闽公主的,想来这个女子也是可怜,好好地一个姑娘就这样要作为一个交易的棋子送到别的国家,尤其她那惨烈的哭声,真的很难不让人感到心痛。 那天晚上,刘迪就陪着这个姑娘在月色的花园里待了许久,直到半夜的时候,女孩子哭累了,才想着让他送回到院子里,只不过,这也就算了,她竟然仗着自己有说哭就哭的本事,开始威胁起自己来了,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哇。 他们两个人还没有熟到那个份上吧,刘灵儿哭着向他讨要一身男装,刘迪的心又在那个时候被触动了一下,他所认知的女孩子当中,没有那个会在他面前说她要女扮男装的,唯独她。 而且,她的身上,有一种其他人身上没有的活泼和欢快,好似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被遗忘的忧愁,哪怕她即将被当做商品一样的被送到别的国家去,她也一点儿忧愁都没有,那个时候,他送刘灵儿回去之后,就又回到了花园里。 他待在花园里暗暗的问,是不是这个女子就是自己母后送给自己的礼物,是不是,自己的一生还是有机会鲜活起来的,是不是,自己也可以像平常人那样拥有自己所珍视和爱护的东西。 他在花园里待了许久许久,久到他已经有一些迷茫了,才趁着黎明的光气离开,因为明天,不,今天,他要盛装从城外回来,他必须先赶回营地去,这样他才能在回来的时候听到百姓对他的评价。 很显然,自己在民间的名声是很高的,大家都很瞧得上自己的位置,可是人群里却有一个和别人都不一样的身影在窜动,他仔细凝眉瞧了几眼,顿时辨认出了那一身衣服,原来那个瘦瘦巴巴的白面书生,就是刘灵儿? 他掩饰不了心里的激动,迅速的就叫人拿下了那个女扮男装的刘灵儿,将她带到红楼里喝茶,她却扭扭捏捏的半天不动弹,眼神里满是警惕和不知所措,好似随时会被吓跑的小兔子。 刘迪觉得很有趣,也不戳穿她这样子有多滑稽,就那么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好似随时要拿她性命的凶样。 只不过活泼如她,又怎么会这样干等着?果然没过一会儿,她就开始自顾自的拾到起来,先是试探性的摸摸茶杯,而后便端起来自己喝了一口,瞧见自己始终没有什么别的神色,她更为大胆了,竟然自顾自的说起话来。 当时刘迪已经想要笑出来了,却还是忍住了,只正色与她说道了几句,暗示她日后要和亲的下场,果然,她的神色还是变了,原来她竟然是不知道自己被安置在宫中是为了代替华闵和亲的吗?果然是个傻丫头。 当时刘迪的心里便只有这一个念头,这个丫头,日后去了南诏,是不是会被人所害?是不是也会有人这样的心念住她?是不是她还会如现在这般开心和快乐? 目送刘灵儿离开之后,刘迪敲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就对这个小丫头上心了起来,万万不可如此,毕竟自己是要做大事的人,切不可以被这些儿女私情所耽搁了,好在她马上就要离开天谱了,也耽搁不了自己几日的时间。 想到此处,刘迪心里莫名的有些沉重,是否自己有可能将她救下来?他真的这样想的时候,便不由的想要激起两国的战争,那个时候他用药给南诏的大使施了幻术,就是想不动声色的激怒他们,却不曾想,南诏的大使那么的软弱,都已经被其辱到头上了,都还念叨着什么大局为重。 总之他的尝试是失败了的,不过,好在刘灵儿将要面对的是陈锦烨,陈锦烨早就已经被自己的人给控制住了,不出意外的话,刘灵儿应该可以好生的等着自己来解救的那一天,只要……于芳霏足够给力。 也就是那个时候,刘迪写了一份很严重的信告诉于芳霏,自己的妹妹被迫嫁到了陈锦烨府上,让她务必照顾好刘灵儿,照顾好刘灵儿,就是照顾好了自己。 刘迪不是不知道于芳霏对自己的不一样的情感,只不过对于刘迪而言,于芳霏在自己面前不过是个趁手的兵器,他知道如何运用就可以了,至于日后。 他可以给她想要的位置,自己的身边,没问题啊,反正皇帝都是要娶很多老婆的,自己有朝一日拿下了皇位,那些大臣也会将女儿之类的往自己身边源源不断的送过来,与其那样,有一个想于芳霏这样的人在自己身边,知根知底,还可以随时用来解决大臣之女,简直太好不过。 所以当时刘迪在答应于芳霏的的时候,心里已经将皇后的位置安置给了她,只是,谁让命运不小心将刘灵儿送给他身边呢? 尤其是,当自己深深觉着那个女孩子,是自己的母后带给自己的,那意义自然也就非凡了,况且那赤裸裸的心动,是刘迪很难忽略掉的,所以他已经为刘灵儿安排好了一切,只要在陈锦烨身边待一段时间,刘迪就一定会把她安然无恙的接回来。 时间慢慢流逝,当刘迪知道刘灵儿可能喜欢上了陈锦烨之后,他就再也等不下去了,他必须要快速的拿下南诏才行,否则,自己可能就再也与刘灵儿没有办法好生相处了,尤其是陈锦烨的药力渐渐失效的情况下…… 第227章:普王的爱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27章:普王的爱2 可是当真的要面对刘灵儿的时候,他却胆怯了,他竟然神使鬼差的答应了陈锦烨再见她一面的要求。 那天在法场上,刘迪天真的以为刘灵儿会因为陈锦烨的失败而唾弃他,但当刘灵儿蓦然晕倒的时候,在那前一秒,刘迪看懂了她的眼神,她不仅仅在斥责那个将陈锦烨送上法场的人,她的眼神里还有抹不去的爱意,而那爱意是对谁的,昭然若揭。 当时刘迪就觉得自己的世界好像轰然倒塌了一般,好似自己再也没有一处可以得到平静的属地,原本以为,刘灵儿会是自己一生中最后可以珍惜和保护的净土,现在看来却格外的讽刺,因为她竟然会为了一个失败者那样盯着自己。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刘灵儿醒来前夕,他以为刘灵儿醒来之后就会好起来的,就会不再想着那个已经死去的人,但刘迪又错了,因为自从刘灵儿醒来之后,她的眼泪就没有停过。 那天他来到刘灵儿的院子里,本想和她好好谈谈以后的事,刘灵儿却竟然红着眼睛质问自己,她问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杀了陈锦烨,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刘迪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因为有些时候,自己的做法自己都很难理解是为什么。 他静静的陪在她的身边,只求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片刻安宁,但是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刘灵儿却半点没有因为自己而产生任何改变,刘迪心里有些空,那种空是没有缘由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倾诉,就只有陪在刘灵儿身边期待她发现自己的爱,发现其实她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但是很显然,刘灵儿是看不见的,看不见自己对她的好,否则,怎么会这么长时间都不和自己说话,否则怎么会整日里只知道哭,否则怎么会被人一拐就走了呢…… 那天,原本刘迪是想一直待在她身边陪着的,突然身边的人提示自己要带她出去逛逛,也许逛逛就可以让她不那么难过了,可是分明到了宫外,她还是对自己一副爱答不理的状态。 倒是有一点变了,那就是她不再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了,她开始抬头看外面,看车子外面,看酒楼外面。 最近王城里开了一家叫青楼的酒楼,和鸿楼竞争,但那个青楼始终是竞争不过鸿楼的,毕竟鸿楼已经做了许多年了,可是据说鸿楼里面有一种饮料叫做‘咖啡’,据说是可以驱散人的悲伤的。 虽然说风评很差,但刘灵儿听了却很激动,也是见面以来第一次朝自己开口央求,刘迪当然不会拂了刘灵儿的要求,他巴不得刘灵儿多向他提一些要求,这样他就可以顺利的接近他,了解她,认知她,和她顺利的在一起,永永远远…… 可是刘灵儿终归还是离开了,虽然是被人掳走的,但刘迪心里明白,刘灵儿自己也早就想逃离皇宫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有那么一瞬间,刘迪坐在皇宫的最高位置的时候,手里捧着冷冰冰的兵符,捏着硕大笨重的玉玺,他再想,是否自己甘愿放下这一切,刘灵儿就会爱上自己?因为听说,陈锦烨就曾经和她这样探讨过,什么江山什么美人,陈锦烨顶着巨大的压力,让她在战争中不成为俘虏,或者,不用被像俘虏那样对待。 如果自己身处于陈锦烨的位置上,自己是否一样会为了刘灵儿而放弃一线机会的存活呢? 刘迪思量了很多天都没有答案…… 可是他无论如何都想把刘灵儿抓回来好好问清楚,是否有可能和自己在一起,或者,是否自己可以强行和她在一起,有时候也许自己根本不需要过问,毕竟爱她虽然与她相关,却是自己一个人的事。 那天于芳霏来和自己理论的时候,刘迪终于正眼看了一眼于芳霏,她的脸上有着一般女子没有的坚毅,她是第一个敢指着自己鼻子说自己有什么问题的人,她在嘲笑自己,嘲笑自己豁出去一切所换来的都不过是冰冷。 有那么一瞬间,刘迪真的很想死死的掐住于芳霏的脖子,让她知道自己多么的残暴,让她至少知道,自己的是可以随时要她命的人。 但刘迪还是忍住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怜悯,因为正当他思量的时候,于芳霏给他了一个非常合适的答案,那就是——药。 于芳霏又可以帮助自己将刘灵儿拴在身边的药,那个药可以很好地驯化刘灵儿,让她心甘情愿的爱上自己,让她从此往后,眼里、心里都只有自己一个人,而那个陈锦烨,将会彻底的从她内心深处被潜移默化的删除,不在的人就那样拭去,不必要再向任何人提起。 于是刘迪觉得于芳霏的提议很好,值得保留,他微微眯了下眼睛,就叫于芳霏下去了,一方面给她时间好好想想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一方面,他也需要足够的时间来考量如何顺利的将刘灵儿接回来。 刘迪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自己身上的刀伤,忍不住嗤笑一声,上了战场上百次都没有受过的伤,这次都补回来了,想来,刘灵儿还真的是自己命里的劫数,但自己什么苦没吃过?什么刀山火海没下过? 刘灵儿,就算你是毒药,我也要甘之如饴的把你喝下去,放弃从来不是一个王者该说出来的事,我是一个王,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王,他要做千古一帝,他要统治整个疆域,若是连个女子都降服不了的话,又算的上是什么王? 他哼了哼,缓缓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书桌前,拆开书架上的画卷,那是陈锦烨不知道何时给刘灵儿描的丹青,刘灵儿活泼娇俏的样子跃然纸上,刘迪徐徐揣摩了一下。 陈锦烨再爱她又怎么样,刘灵儿给他画了丹青被收藏了又怎么样,反正都是旁人的物件儿,漠然丢入火盆…… 第228章:潜藏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28章:潜藏 日子一天天慢下来,仿佛静止了,红玲静静的趴在桌上,宛如闭紧了嘴巴的贝壳,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这里是陈锦烨设置的秘密据点,很安全,安全到似乎之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但却得承认现在的刘灵儿已经是二十五六的老姑娘了。 “娘娘,已经一个月了,您是否想好了如何部署复国”无边拱手问道,一个月以来无边无数次的来问红玲这个问题,红玲都不说不动宛若雕像,“娘娘,我敬你是太子钦定的人才如此这般待你,若你实在是无计可施,我也断不会怪你,只是你如今这般,如何让我让众将士信服与你!”“我从来没想让你们信服我”“什么?”红玲时隔一月唯一说了这么一句话,像是从空中飘来的一般,无边还以为是幻听了,“我说,我从来没想过让你们信服我”红玲又重复道,无边彻底怒了“你这个女人!太子为你亡国你却如此狠毒!如今还享受着太子为你留下的庇护!你如何忍心做到这般绝情绝义!”“为我亡国?只不过是你看到如此而已”红玲淡漠的口吻令无边怒极,一个箭步上前攥住红玲,拉她出去,红玲耳边风呼呼的响,身体被扯得随时准备倒地,还来不及挣扎就被带到一处,汗臭味裹挟着土味和金属味席卷而来,红玲呛咳着捂着口鼻皱眉打量眼前的一切,不宽敞的地下室里挤满了士兵,打兵器的,练对战的,甚至还有人把头埋在水里练憋气的,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红玲又被拉到另一个空间,这里的人相对少一些,“无边将军就是想让我看到他们训练?你觉得像我这样狠毒的人会被触动?然后一头扎进你们的事业为你们付出一切?”无边抿了下嘴没有说话。不一会儿,一个士兵从外面进来对无边作揖然后就向房间深处走去,这时红玲才发现里面还有个人,“开始吧”士兵说,里面那个神秘的人问道“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只见士兵咬了根木棍,那人便挥起手中的榔头砸向士兵,红玲惊呼“这是在干什么!你们在用私刑!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为你们付出一切的士兵吗!难怪你们会亡国!!!”红玲就要冲上去阻止这一切,无边紧紧的攥着她,一声不吭,“住手!你们这些没人性的杀手!!!”红玲挣扎着看着这一切的进行,心想可能接下来就到自己了吧,可能这沦落异世的灵魂就要再在这里结束身体的束缚了吧。这种刑罚进行了大概半个小时,那名士兵被担架抬着去了另一个房间,行刑的那个人这才从暗处走了出来,对无边恭敬的作揖,红玲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他!”行刑的人恭敬的答道“这都是他自己要求的”“怎么可能!”“娘娘有所不知,我们南诏士兵大都因天谱的侵犯而家破人亡,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复国报仇,如今除了各种手段训练以外,而将自己的骨头敲碎了再让它自己长好可以使变得比常人的更硬和有力,所以许多将士都会选择这种方式强化自己”红玲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听着这一切,空中还弥漫着那位士兵的血味,还不待做出反应就又被无边拉了出去。 “现在,你看了这一切你还觉得不管你的事吗”无边冷冷的问“你们这些疯子!不是谁都会和你们一起发疯的!!”红玲情绪失控道,无边冷冷地说“太子告诉了我一切,这所有的变动和死亡都是你造成的!难道你还觉得你可以置身事外!?”红玲不断后退,捂着耳朵歇斯底里到“不!不是这样的!不!!!”无边看到她这个样子更生气道“是你!就是你!害得南诏灭国!害得天下黎民落入乱世!”红玲不断地拒绝着后退,死命的捂住自己的耳朵,无边在怒吼之后看到这样的红玲心中多少有些怜惜,但念及太子的嘱托始终不敢松口,道“现如今唯一能帮助我们的就只有你,能帮助南诏复国的也只有你,能将这天下恢复至平衡的也还是你,而你最后也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呢?哪怕这是为了那些哪怕敲碎了骨头也要上战场的士兵,为什么不试一下呢?”红玲的情绪彻底崩盘了,她啜泣的缩在角落,脑子里不断回播无边的话,本以为这只关乎自己的生死喜悲,只要自己不在乎了,世界就会平静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她深深的觉着自己错了,错的离谱,如果当初自己可以多点考虑别人,是不是一切悲剧都可以重演?可是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就像蝴蝶效应,你选择在大洋彼岸震动了翅膀,就得接受龙卷风的侵袭,这没得选择和改动,因为,这不是电影。 “你让我好好想一下”红玲抱着腿躲在角落脸上依稀有泪水的痕迹,无边见如此也不好多说什么,应了声便退下了。无边回到书房,拿出陈锦烨交给他的东西,这是控制红玲的唯一筹码,而她似乎对这并不感兴趣,反而一个士兵对她的触动似乎更大,可能太子真的选对人了。 天谱皇宫,“启禀陛下,追捕叛贼的案件尚有进展,根据当日杀获的叛贼的衣服可以初步判断这批杀手应该是南诏国余孽,灵儿公主应该暂时安全”普王捏揉着自己紧皱的眉头,听着大臣的汇报“继续查!但不要打草惊蛇”“是” 自从红玲被抓走后,普王时常来红玲的房间坐着,宫人们看了只觉得普王对刘灵儿情深意切,嗟叹不已,各宫的妃子暗自窃喜刘灵儿失踪,普王知道这一切,他也不知道自己对刘灵儿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时常怀念起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样子,自己从来没有活的那么轻松过,只有那一次,在母亲的花园里,一个误闯禁地的女子,是不是母亲也觉得她该是我的,所以才让我遇到她。 一个月过去了,案子丝毫没有进展,上书房内,“怎么会一点进展都没有!朕要你们有何用!”刑部大臣战战兢兢答道“回皇上,也不是毫无进展,臣等查到案发前一天公主与她昔日奴仆青儿有过会面,而哪位奴仆似乎受过南诏诸多恩惠,臣,臣猜想,是否这次事件公主......”“公主如何?”普王沉着嗓子发问道,大臣瞄了眼普王的脸色颤巍巍的继续道“臣等猜想,公,公主可能事先知道这个计划......所以...”“混账!”大臣随着普王的发怒扑通的跪倒“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带着你这不着边的猜想给朕滚!要是我再听到朝野内有此番言论,唯你是问!”“是,是,臣这就退下”。大臣退下后,普王一个人在上书房坐了很久,天色渐幕,主管太监李公公细声询问道“皇上,今晚您打算夜宿何处?奴才好去准备”普王思绪被拉回,起身走到门口道“无需准备了”,普王又来到红玲的房间,看她的字画,看她的琴,她不会背叛自己的,绝对不会,定了念头,突然想起来灵儿似乎对她的母亲感情特别深,会不会找机会偷偷去看她?念及此,普王不由得自嘲式的笑了笑,刚刚还在告诉自己她不会背叛自己,现在又再想着法子抓她回来,这不是自欺欺人又是什么。 翌日上朝,“丞相以为当务之急,朕当如何定夺?”蒋忠微惊,怎么会突然问道他,但还是不卑不亢道“臣以为当务之急应是发展农业以增税收,军队也当适当扩充以防不测”普王微微叩击着桌面道“丞相的见解深得朕心,不知丞相对如意公主失踪一案有何见解?”蒋忠一顿道“臣,臣没有见解”普王听了瞥了蒋忠一眼道“竟是如此?那其他人有什么见解吗”众大臣面面相觑,刑部大臣上前道“臣以为如意公主乃是先皇亲封的,眼下当务之急应是尽快查明公主下落,捉杀凶手以扬国威”刑部大臣沾沾自喜,得亏昨日在上书房了解了皇上的心思,普王听到刑部大臣与昨日全然不同的论调不由得轻挑了下眉,如有所思的打量了下这所谓的刑部大臣,文武百官再无一人发言,气氛一度安静的吓人,普王悠悠的说“刑部尚书李国光大人...”刑部大臣吓得有些嘴干“皇,皇上有何吩咐,臣定当殚精竭虑万死不辞”普王继续道“不错不错,你的提议很不错”正当李国光松下一口气的时候,普王继续道“朕就将此事交于你来调查,七日之后若不能查出如意公主被虏至何处,就提头来见朕”李国光腿一软跪倒在地,偷偷瞄了眼普王刚好与普王视线相对赶紧挪开视线颤巍巍地说“微,微臣遵,遵旨”普王见如此仰头大笑道“朕得才如此,甚是宽慰啊!退朝!” 第229章:潜藏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29章:潜藏2 像李国光这样贪生怕死又无依无靠的奸佞小人,为了活命一定会使尽全部力气来完成的,这样一来一定能找得到刘灵儿,蒋忠想到如此哼哼一笑,这个新君不简单,只不过这刘灵儿如果真的是被抓了那下场还好些,若是与南诏余孽暗通款曲,只怕会死的很难看。蒋忠咬了咬牙狠狠的将自己对刘灵儿尚有的担心嚼碎了吐掉,她死不死早已与自己毫无关系,自己一心想的就是让她更痛苦更难过,这样自己才能更痛快!来到王安心的院子,蒋忠站到门前,看到王安心一如往常的贤德,似乎清瘦了不少,这是娶新人进来后第一次见王安心,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爱这个女人,可是...念及此,蒋忠将欲进入王安心院子的脚收回,压下所有的情愫,是她们,她和她的女儿,一个个的都背叛了自己,不能原谅,不可饶恕,这是悲剧,更是我能报复和发泄的一切! 红玲缩在角落待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一早她就去找了无边,告诉他,她答应了,她答应为南诏复国,她愿意把这作为余生要奋斗的事业。无边并不诧异她的选择,只是很讶异她一句不提回异世之事。 所有的一切都在潜藏着,普王的爱,蒋忠的恨,红玲的决定,这会带给这脆弱的世界以什么?没人知道,却已经有了异化的趋势。 当时一切发生的太突然,陈锦烨又重病在身,邹士因为担心陈锦烨的身体就一直待在他的身边,有时候陈锦烨太过思念红玲了,就会和邹士聊上那么几句。 邹士也看得出陈锦烨对这个女子是真心的喜欢,否则不会这样忍着不去见她的,尤其是明知道可以拿她做要挟,陈锦烨也都没有那样做,起初邹士是有劝过陈锦烨的,毕竟是一个异国女子,到时候和他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陈锦烨却说,她是自己一生唯一真正爱过的人,他不想就这样夺去她未来的生活。 邹士和陈锦烨一言一句的聊着,渐渐发现,原来这个天谱郡主根本就是假的,陈锦烨和邹士说刘灵儿其实是红玲,她是被代替送过来的,身份不详。 当时邹士就起了疑,因为若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天谱的普王根本无需得这样针对南诏,还扬言说敢动刘灵儿半根毫毛就将整个南诏百姓给屠了。 邹士察觉出了其中的不对劲,便暗自找人去调查了一番,这才了解,原来刘灵儿根本不是个世界的人。 当邹士将这件事告诉给陈锦烨的时候,陈锦烨稍微怔了一下,随即却又无奈的笑了,回想起红玲在自己身边总念叨一些有的没的,还懂许多旁人不知道的事,也就释然了,至少玲儿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没有什么隐瞒的,至少在她的眼里,自己还算是值得托付的。 有了这样的决断,陈锦烨当时便觉得一切都值了,无论此后自己的下场如何,能真正的在红玲心里住过一段时间,留有一片余地,也就罢了。 邹士不是个轻易说放弃话的人,他在窥得红玲命运中的玄机的时候,悄然的发现了一条可以让南诏不那么难受的路。 那个时候莫无边在塞外,陈锦烨又悄悄叫人依照陈锦松的图纸做了个偌大的地宫,只要先保存好势力,到时候将陈锦云接回来继承大统,就也算不得让南诏覆灭了。 听了邹士的计划后,陈锦烨动心起念的将叶晓涵连夜送往边疆驻地,已经丢了一个妹妹了,无论如何,陈锦烨都不会再让叶晓涵受到性命之忧。 当时烽火连天的南诏王都,已经没有任何翻身的余地了,所能做的就只是尽量的为日后可能的翻身做好准备。 后来,某一天,邹士语重心长的告诉陈锦烨,日后战局的胜败关键竟然在红玲的身上,她命中带煞,有着得天独厚的坤者气概,这种命盘在女子身上,便如同真龙天子在王者身上一样,都有颠转一切可能的气运。 邹士跟陈锦烨说,只要到时候让红玲领兵打仗,那就一定可以打得胜,而且将有极大的机会复国。 陈锦烨犹豫了,因为他始终不想在红玲心里留下自己在利用她的印象,但邹士的另一句话却触动了陈锦烨的主意,那就是,他可以送红玲回到她原本的世界,也可以将自己一并送过去。 如果那样的话,那有朝一日,至少红玲不必要待在这么一个伤心的地方,回到她真正的家乡,毕竟她常常说,她会时常想起家里的人,想来她确乎是很在意那个世界,以及那里等着她的家人吧。 于是,陈锦烨才打定了主意,将邹士的话一一采纳,为的不仅仅是红玲,也是希望南诏有朝一日可以顺利复国,到时候,自己也算不愧对列祖列宗,也不愧对自己的父皇母后了。 也是在那时,陈锦烨一边安排布置行军打仗的军队,一边已经暗暗开始给红玲铺路了,因为有了做酒楼的经验,陈锦烨直接将小青送到天谱,给了她足够的钱,让她自力更生,并明示她,告诉她自己一定会保护好红玲,只要她好生的在天谱扎稳脚跟,日后会有机会见面的。 然后陈锦烨又送书给盘踞在西城的白居,让他放弃抵抗速速去投靠莫无边,至于自己的那个在民间的弟弟,他也已经叫人放出话去,陈锦云已死。 只要陈锦云本人听到了这个消息,他定然会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至于日后的事,陈锦烨也无暇顾及那么多,只能是听天由命,顺应着卦象一点点的来应对了。 陈锦烨不是没有去看过红玲,只不过为了避免麻烦,陈锦烨都是深夜等红玲睡熟了才去小院子里的,多少个漫长的夜晚,陈锦烨就坐在红玲的床边,细细记下她容颜所有的细节,脑海里日日都回荡着她的音容笑貌,只为了,不忘记她。 第230章:这是你的选择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30章:这是你的选择 “你真的决定了吗?” “嗯” “不后悔?” “等我后悔的时候,会告诉你的” ... 从前,南诏是唯一能与天谱抗衡的国家,现在南诏被天谱灭了国,这天下便形成了天谱一家独大的格局,周遭小国无不担忧家国安危,缄默的硝烟宛若暴雨来临前予人的压迫,宁静的可怕,却也不知何时何地何因如何触发,大概就是这一份令人畏惧的潜藏在各国君王中的小心思里的龌龊诡计,没有人知道下一个被殃及的是那个国家,常常对于其他小国的没落抱着一丝窃喜和幸灾乐祸的苟活着,以为,这是结束,以为一切的祸患都源于其自身不自量力的反抗,却终于都一一没落在霸权之下,输给了赌命的旁观者。我以为, 我以为,我以为一切的不足都源于不智与贪婪,贪婪使人不智...... 一夜梦回,红玲思量着,斟酌着,自嘲着这一切的选择,终于,自己还是踏上了搏命的路,以前搏命为有个完整的家,后来搏命为维持完整的家,如今搏命,只为自己不为他。其实,为什么不变回原来的自己呢?那个桀骜不驯,一头红发,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 “无边将军以为我们该如何布局敌过刘迪?” “既然已经决定让你来带领军队,那我都听从你的意见” “可是...” “怎么?你现在后悔了?” “可是.......我并不知道该如何布局” “你!”无边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合着她故作深沉半天,留那么多泪纠结了一个多月,半点不曾懂得行军之事?难道王爷这回看走眼了不成? “我说过我不当这统领的”红玲见无边脸上流露出一言难尽的无奈更火上浇油的说道。 红玲见无边这个样子忍不住轻笑了一下,“好啦,我逗你的”还不待无边反应过来斥责她就又补了句“不过,你总得告诉我,现在我们在哪里,周围地形如何,地形格局是怎样的吧?”无边深深的出了口气,耐着性子道“你随我来”。穿过狭长幽暗的走廊,终于到一处门前,“你仔细跟好我的步子”只见无边在门前不知画了个什么图案门便开了,踩格子似的在屋内绕行,红玲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机关?”无边答“确保安全的机关”“我的意思是,如果不这样走会这样?”无边答“会死”红玲不禁想翻个白眼,她当然知道会死了,“怎么死啊?”无边瞥了她一眼道“有暗箭”,红玲顿了一下,没再说话,然后很快他们又到了一处门前,无边用同样的方式打开门,拽着旁边藏好的藤条,抖了抖,便从天而降一包东西,拆开拿了给红玲“戴在身上,驱赶蛇蚁的”红玲接过随口问道“如果不戴会怎样?”无边道“如果不戴,会被成千上万条毒蛇撕咬至死”红玲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仔细打量着这周遭的一切,这小小的一段路,竟然藏着这么多蛇?无边看出她的想法“不在这里,还在后面”随着无边走过这一段相对安全的路,又穿过了两三个据点,终于抵达最后的一处。“就是这里”无边一面开门一面道,红玲在心里深深的感叹,这里究竟藏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才需要如此绝杀的机关保护?“这处地方,是太子两年前就开始建了的,可惜还没派上用场......”无边默了,红玲兜着圈子打量这建筑,这四周布满孔道,分明暗藏玄机,而这正中央又如此显眼的立着石台,诺大的房间,如此简单又暗藏杀机的布置,绝非一般心思单纯的人能建的出的。红玲不禁轻笑出声道“若不是这建筑还没完成,恐怕要灭国的就是天谱了吧”无边激动道“不可能!太子从来爱戴百姓,必不会贸然发动战争!”红玲漫不经心道“我何时说过他会发动战争?”“这、这...”无边极度想为陈锦烨辩驳,却是没了别的说辞,红玲见如此索性又补问道“那他缘何在两年前就修了这么一处地方?”“总之,太子不可能会这样做!”红玲轻哼了声“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再反悔了”既然这次不小心被命运所选择了,那我就畅意挥洒一次任性,既选我为王,我便了了这选择。 红玲轻叹了口气“好了,你说现在的情况吧” 无边很严肃的盯着红玲“太子这样做定然有他的道理,或许你觉得他也是众多利用你的人之一,可是你要知道,在那么多利用你的人当中,只有太子从头至尾没伤过你一丝一毫,甚是还为你找到了回家唯一的法子” “反正,不管我怎么样,忠心的你不也都得听你家太子的话从而听我的话么,你只要记住如今我与你在一条船上,这就够了” 无边怔了下神,这个女人在说话时似乎自带着某种光环,一瞥一笑,举手投足,甚至一个皱眉,都会令人跟着一窒,自己并不是一般没见过世面的小儿,可一月来,太多次缘她而牵动情绪,自己本不该是如此一惊一乍的人,而她总有本事让人气极,让人无可奈何,让人臣服。 “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前朝皇宫后山内的一所暗道,没有任何外人知道,虽在依旧在皇城内,却绝不可能会被发现,那术士为这里设;下迷障,一般人,哪怕从外面路过也绝看不出端倪,我们现在在的这个房间就是可以出去的其中一个密道,目前,这个密道只有你和我知道,只需要绕着这个石桌逆时针转七圈并说出通关密语‘740’即可显现新的密道,然后顺着便会到达山脚。其余还有两个密道,分别在东和西两个方向,将士们都知道的是西边的通道,但出去的方法只有几位首领才悉知,至于东边那个通道,是以天然丛林为屏障的,从那边出去是无人居住的一处荒野,布满各种穷奇野兽。将士们居于靠南一点的地方,平时训练就靠近中间,也即是我的书房和众厢房在的地方,一方面方便照应,另一方面防止声响传出,我们现如今只有五万的将士和两千名死士,虽然人不多却是个顶个的好汉,还有散落在各个城中的暗线共十二个人,都是在这几年散布出去的” 红玲暗自惊叹陈锦烨这精密的布局,却又想起一事,“小青在城里经营的那一处地方,可是你们的据点之一?”无边瞥了眼红玲道“算不上据点,要知道哪里是太子生前所设,现如今虽然没有被刘迪一众清洗,但必然设置重重眼线,小青我们也未曾主动联系过,娘娘突然问及此事,可是有妙计?”“无甚妙计,只是想提醒你,那里是我被掳走之前去的最后一个地方,切不可派人过去露了马脚”红玲脚步一顿,突发奇想“不过,我们可以利用这一心理,引某些人过去,你说普王能不能还明察秋毫呢?”无边眼中大放异彩“妙哉!妙哉!”又一顿,“只是如此,那小青怕是保不住了,你如何打算?”红玲沉了眼神,默了半刻道“除非如此,她命亦不保”,看着消瘦的刘灵儿清秀的容颜上流露出如此绝然的刚毅,不得不承认,无边在这一刻沉沦了,却只敢暗暗将心中的一点悸动隐藏起来,这是他最尊敬的太子的遗孀,自己只当拼尽全力守护之,而千不该万不该动此邪念。 片刻,二人从密道中退出,回到地下厢房,筹谋着将蒋忠的人引向小青那处。只是如何操作,还需费些头脑,就在红玲一筹莫展之际,无边已经开始默默部署一切了。 三日之后,在紫楼旁的巷子里,一男子穿着短布小衫,手持一仗糖葫芦,挂着老实巴交的表情,有一下没一下的叫卖着,眼神里却是一直偷瞄着侧边铺子里一贵妇跋扈的挑选首饰,这贵妇最是喜爱这闪闪发光的金银首饰,自从三年前荣入贵府,就愈发的想弥补过去受过的苦难,所以生活里的各种小事都格外重视,容不得半点马虎,生怕被人看出过去下贱的身份,却不知,这反而凸显的出她的阶层低下,这贵妇正是蒋忠宠爱三年的小妾。烟花之地的女子果然上不了台面,男子心里默默地想,只听见“嘭”的一声,原是那女子气极店家不卖给她那最顶级的钗子,砸了刚挑好的首饰不说,还咋呼道“你可知我是何人!敢如此对待与我!当心我叫人办了你!”几个小店员唯唯诺诺,又不敢与她发生争执只不断地说这首饰是掌柜的祖传之宝,切切不敢与之卖出。吵嚷了许久,不知人群中谁叫嚷了一声“紫楼对面那一众铺子里有的是前朝的珍贵饰品”那贵妇似是面上挂不住,便啐了那小二一声,怒气冲冲的就超那边铺子里冲了过去。 第231章:这是你的选择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31章:这是你的选择2 刚消停了一会儿,那边铺子里便传来“呔”的一声,片刻众多官兵押着贵妇出来,只见那贵妇手中捏着个绝美的凤钗,还有一纸条从中飘落,男子好奇悄摸的看了一眼,好似与失踪的如意公主有关,刚想细看就被当官的捡起来,趁着那大官儿看那纸条之际,赶紧从旁边的路上离开了,生怕沾染上什么是非。这大官儿便是刑部大臣李国光大人。 李国光暗暗地想“哼哼,这次人赃并获,倒要看看蒋忠要如何向圣上交代”。 那个被李国光绑起来押送刑部的女人,正是蒋忠当初迎娶的小妾,只不过这一切在红玲哪里都还是个不可说的秘密,蒋忠以为自己已经通过这个女人刺激到红玲了,却不知,红玲早就被陈锦烨施法忘了看过他信的事。 —— “什么?他竟然敢动我的人?”。 蒋忠怒不可遏,这个李国光是半点脑子都没有,如今自家的女儿是普王眼中的香饽饽,就算再如何,普王也不会傻到这样来冒犯他心爱女子的父亲吧。 蒋忠冷哼一声,徐徐眯着眼朝属下传令,“以静制动,无需的多费心思,李国光自然会找上门来的”。 下属下去了,并依照蒋忠的意思,叫府内的人都装傻充愣的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蒋忠一心以为李国光不过是想依此来威胁自己一把,却没想到,李国光所找的线索却并没有错,也一下子将青楼暴露在了刘迪眼皮子地下。 抓到刘若兰之后,李国光当即便上报给了普王,然后便是一番眼里的审讯。 “说,你为什么会去哪家店里?” 刘若兰被李国光这样一凶当即便怂怂的缩做一团,再也没有了那副盛气凌人的架势,李国光微微哼了哼,随即用手上的细棍抬起刘若兰的下巴。 “这等姿色就将蒋忠吸引到如此地步?简直可笑。” 说罢,李国光便快速的扇了刘若兰一个巴掌,刘若兰当即便顺着巴掌的方向跌倒了,手轻捧着自己被打肿的一侧脸颊,眼神中蔓延着无尽的恐惧,看着李国光的时候,尽是求饶之态。 “李大人,我实在是冤枉啊,我只是去买个首饰而已,一定是遭人陷害了,还望李大人明察。” 李国光眯了眯眼,心想,陷害?自然是陷害了,只不过陷害你的人就在站在你面前而已。 李国光徐徐迈步上前捏紧了刘若兰的下巴,几乎就要将她下巴捏碎的程度,一点点的将刘若兰拉起来。 “有人陷害你,那你倒是说说,谁在陷害你?” 看着李国光阴晴不定的脸,刘若兰微微有些打颤,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虽然自己已经嫁给蒋忠三年之久了,可是蒋忠从来没有将自己真正当做是个妾来看待,别说留宿了,就连时不时来别院也大多是做给外人看的,自己根本没有机会近他的身。 如今自己身陷囹圄,也不知道自己那位名义上的大人,是否会将自己救出来,还是完全的将自己当做一颗费棋。 “李大人,李大人,我、我一介妇人,哪里晓得那么多,虽然不知道谁在陷害我,但是劳烦大人查查那个卖朱钗给我的人,想必就真相大白了。” 听到刘若兰的话,李国光好似听到了什么十分可笑的事情一样,就连看着刘若兰的狠厉眼神都含了几分不得了的戏谑。 “你倒是有几分脑子,也难怪和你接线的人会被人暗杀了。” “暗杀?!” 刘若兰心里一紧,这一番下去,自己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如此一来,那自己通敌的罪名岂不就要坐实了? 那样的话,自己的小命就难保了。 想到此处,刘若兰顿时心急如焚,觉得自己已经处于法场的边缘了。 看到刘若兰如此的样子,李国光微微勾了下嘴角,徐徐说道:“看来你现在是害怕的不行了,呀不要我给你指条明路?”。 刘若兰微顿,连忙抬头看向李国光。看到刘若兰眼睛里强烈的求生欲望,李国光满意的轻笑了一声,徐徐说道:“其实也不难,只要你将陷害的人指认做王安心就好了”。 王安心……刘若兰当即心里就颤了颤,这些年自己百般讨好蒋忠,蒋忠都对自己的好意置之不理,一切的根源就是王安心,若是能有机会除掉王安心,自己心里多少也会舒坦一些,念及此处,刘若兰顿时觉得,自己好似有了一个翻身的机会。 若是能借助李国光的手出掉王安心,那自己就是丞相府唯一一个女主人了,到时候那些小喽啰还敢瞧不起自己?还敢总在私下里说什么烟花之地的女子如何如何?还敢偷偷地鄙夷自己? 自然是不敢的了,想到此处,刘若兰眼神中当即便射出一道光,一道被权势迷醉的光,李国光自然熟悉她眼神中的意思,心里暗自冷呵,果然,烟花之地的女子,身份低贱,见识自然短浅,只晓得分析自己得到的,却从来不动脑想想,若是她此番成功了,那蒋忠还能容得下她? 就算蒋忠容的下她了,那刘灵儿可是当今圣上心里的宝贝疙瘩,到时候稍微吹点耳边风,别说丞相府的主母了,单凭陷害自己母亲的这一项罪名,也都足够这刘若兰死一百回的了。 就这样,李国光顺水推舟的叫人写了书了刘若兰的罪名以及她口述的‘事实’,让刘若兰画押了之后,便笑着将卷状叠入袖筒。 喃喃自语道:“既然是你的选择,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便交代关押刘若兰的衙役好生照料着刘若兰,而后便甩甩袖子离开了。 —— “莫将军,我都还没有仔细与小青说过话,可否将小青叫回来,让我和她见上一面?” 莫无边看着红玲的面容,说不出拒绝的话,况且,这也没什么好拒绝的,想到此处,便朝红玲点了点头,徐徐说道:“没问题”。 第232章:下马威(上)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32章:下马威(上) 此时,上书房内,“启禀圣上,臣连续几日埋伏在那仆人小青处所,今早,那仆人与丞相侧室勾结在一处,臣当机立断,果然人赃并获”说着便将一早拿到的凤钗和纸条递了上去,刘迪看了眼那凤钗,一看就是经过精雕细琢过的上品,况且,这世上除了皇家谁还能有这本事占据此钗,心中漠然,便捏起那片纸条,良久,李国光偷偷抬眼瞄了眼刘迪,只见刘迪死死攥着那小纸片,似是要将之捏碎到骨子里,李国光暗自勾了下唇,哼哼,看这次丞相还死不死!刘迪佯装无事的淡淡问道“可有审问?”李国光答“尚未提审,臣以为此事涉及国之重臣,妄自审问终是不妥,故前来问请圣上如何处置?”刘迪没有搭话,徐徐站起踱步至窗边,半晌,“李国光”李国光一惊“臣在”“朕此次特命你为此案的负责,由你全权调查,无需惧怕他人阻挠,在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切不可露半点风声在外,如有差错,杀无赦!”李国光吓极,赶忙屈膝“咚”的一声跪下道“老臣定当竭尽全力...只是那小青姑娘可是如意公主的心腹,臣、臣怕到时候如意公主怪罪下来,这....”“留她性命”“臣遵旨” 蒋忠忙了一天的公务,好不容易歇下来,就听下人禀告说侧室被李国光抓了,觉得很有蹊跷,遂传侧室贴身婢女询问“侧夫人缘何被抓,你可清楚?”婢女颤颤巍巍的答道“侧夫人、夫人向来喜爱华丽首饰,今日闲来无事便想上街逛逛,于是到了城里的首饰坊,想挑几件衬意的珠钗,夫人千挑万选终于选得一件喜爱的,只是那小二非说那是镇店之宝不愿卖与夫人,于是就在店里争执起来,就在这时,路过的不知哪家公子,戏谑道紫楼对面的铺子里有的是比这好的多的宝贝,侧夫人听了便拔脚去了,那边铺子里的掌柜的倒好说话,见夫人如此喜爱宝贝便神秘兮兮的引夫人上楼,还不许旁的人跟着,她们二人进去没多久,就见娘娘和那掌柜的被押着下来了,其余的奴婢就不知道了”“好了,你先下去吧”“是,大人”遣走婢女之后,蒋忠一面饮茶一面思量,虽自己并未放多少心思在她身上,但民间皆以为如今自己宠爱这侧室宠爱的紧,也不好太不以为然,只是这李国光不该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来如此挑衅于我,莫不是那侧室犯了什么事儿?一个妇道人家就算犯事儿又能惹出什么大事来。“管家,备车,我要去趟李大人府上”“好的,老爷” 马车上,蒋忠闭目假寐,不一会就到了李府,车夫上前叩门,半晌,才一小厮开门,车夫道“劳烦通报,丞相来与李大人一叙”小厮听闻是丞相大人在车中,便连连作揖道“我这就去通报,请稍等片刻”。此时李国光正于书房哼着小曲儿练字,那小厮一路小跑的来到李国光处道“报大人,丞相大人前来拜谒”李国光听及此一挑眉,不慌不忙的问道“哦?丞相蒋大人?”那小厮觉得奇怪,可不就是丞相蒋大人嘛,那也不敢迟疑答道“正是丞相蒋大人”李国光似是没有听到只沉浸在书法之中,一时间仿佛忘了时间,小厮知道他是故意的,也不着急,就在旁候着,只是奇怪,自家大人的架子竟已经比丞相还大了。再说这门外的车夫,左等右等的等不到那小厮回来,自家大人也好像一点不急似的坐在车里,却不知,在这期间,蒋忠早已怒火满腔,只想着这李国光怕不是忘了他的脑袋还在圣上那里记着,竟敢如此轻慢。就这样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终于李国光似恍如隔世一般的飘来一句“真的是丞相大人来了呀~还不快请丞相大人进来?”小厮被这突然一句吓了一跳,连连答应便退出来小跑着去给丞相开门。“丞相大人,我家大人有请”蒋忠见那小厮来迎他,冷哼一声,便下车进去李府,蒋忠心想:我倒要看看,这李国光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蒋忠一进客厅便见李国光正悠闲地喝茶,道“李大人好兴致,只是如何忙能忙到见蒋某一面都挤不出时间?”李国光哈哈笑道“蒋大人见笑了,我实在是刚刚才得知您大驾光临,都怪那小厮礼数不周竟才刚刚告于我,不过丞相放心我定会重罚于他”蒋忠冷哼道“罚与不罚都是你李大人的事与我无关,只是听闻我侧夫人今日被你李大人当街掳走,可有此事?”李国光佯装不知情道“那夫人竟是丞相侧夫人,这、这可如何是好?”蒋忠瞥他一眼道“只当放了她,我便不与你一般计较”李国光故作难为情道“此事,怕多有不便,要知道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我就是再有能耐也得等到案子结了才敢放人啊”蒋忠将茶杯往桌上一摔道“我倒想知道,我这侧夫人是犯了什么法要你李大人有诸多不便?”李国光勾唇一笑道“丞相大人言重了,也无甚大事,您且先回府等着,有了决断我自会护送侧夫人回家,只是办案细节实在不便向您透露太多,毕竟圣上眼里容不得沙子,随意处置了说不定还要连累您”蒋忠听他这一套说辞,也约莫出来,八成是皇帝默许的,只是,这皇帝向来信任自己,又缘何纵容这贪生怕死的小人来要挟我,不过听他这言语里旁击侧敲的赶人,显然是不屑于我,哼,果然是一势利小人,想当年先皇在位时,每每谄媚与我,这会子到清高起来了,听如此,蒋忠便起身道“那就不叨扰你了,我先回去了,只望老弟帮我稍稍照看一下侧夫人”李国光相继起身道“丞相大人放心,我李某人定会尽量帮忙侧夫人的” 马车上,蒋忠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李国光现如今的主要任务应当是查找刘灵儿的下落才对,怎么会有如此闲情逸致与我斗气,难道......蒋忠噌的睁开眼睛,难道刘灵儿消失与侧室有关? 回到府上,蒋忠又唤那婢女过来“你说说,你和侧夫人今日去的那店铺的掌柜的有什么不一样的?”婢女答道“那掌柜的是个女的,长的很清秀,再奴婢实在想不出什么来了”“罢了,退下吧”“是”。蒋忠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女的?这人究竟是谁,半晌叫一暗卫进来,“大人,有何吩咐?”蒋忠道“帮我查一个人,此人是紫楼对面酒楼的掌柜,明晚之前我要知道那掌柜的一切,听明白了吗?”暗卫道“是”蒋忠一声退下,暗卫便退出房间消失在黑暗中。 红玲这一边还在想着从何出手栽赃,无边已经把事情办妥了,只与红玲说“不必再操心此事,已经办妥了”红玲十分好奇无边如何切入又可以全身而退的,无边便大致将他的部署说了一番,红玲这才恍然大悟,自己竟然忘了蒋忠的侧室,果然谋略方面自己还是差劲的很,心里又忍不住想吐槽陈锦烨把这么难的事这么放心的交给自己。 第233章:下马威(下)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33章:下马威(下) 翌日上朝,普王竟一个字都没再提找刘灵儿的事,蒋忠觉得纳闷,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又恐是自己多疑,回到府中心里始终惴惴不安。 与蒋府不同,李府的李国光可是喜上眉梢,下朝之后,直奔刑部提审蒋侧室,那妇人见到李国光吓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见她蜷缩着跪在地上压抑着声音啜泣,过了许久才慢慢缓过神来道“大、大人,我、我什么、什么也不、不知道”李国光一挑眉“哦?那纸条和那凤钗如何解释?”那妇人一面嘤嘤哭着一面答道“我不知,我,我过去的时候,那掌柜的说有极好的珠钗让我挑选,我、我当时迷了心窍,一心想着要买个极好的,就听她的上楼,门关上之后,她就翻出这个凤钗,当时我看到是个凤钗就已经吓到了,还来不及推脱您就带人冲了进来,至于那纸条,我都不知道它是怎么藏于那凤钗之中的,下楼的时候太过慌乱,那纸条便飞了出来”李国光耐心的听完,一下一下的扣着桌面“你没有看那纸条写了什么?”妇人颤抖着答道“没有”“那你想不想知道呢?”李国光一脸轻松的问道,那妇人急了哭诉道“大人,大人,臣妾不想知道,臣妾不知那纸条,但臣妾知道,臣妾是被人害了,我是冤枉的”李国光缓缓起身背对那妇人朗朗道“请侧夫人转告爹爹,我已顺利到达南诏秘密据点,联系爹爹多有不便,便出此计,此钗乃是见证,爹爹见了自会知晓一切”那妇人听了一个激灵“是灵儿公主?”李国光沉着嗓子道“现在,你可知道你缘何沦落至此了?”那妇人又开始哭,一面哭一面倾诉自己一路走来的苦楚,最后总结了一句话“那公主只是想叫我传个信儿,可是我起先并不知情啊”,李国光一挑眉,问旁边的衙役“可都记下了?”衙役称“记下了”,在李国光审问期间,衙役不断地感叹这李大人的聪明,三下五下就把这妇人整的迷迷瞪瞪还愣是让她自己总结出结果来,李国光又问那妇人“你可还有什么冤情没说清楚?”那妇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缓缓摇了下头,“那来签字画押吧”那妇人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横看竖看都觉得没啥问题,就在那一份写着:“公主只是想叫我传个信儿,可是我起先并不知情啊”的文案上按下了手印,李国光拿着这押书,暗笑这妇人无知,这么一小句话,已经足以认定灵儿郡主与相府勾结,亦或成为相府与南诏勾结的铁证。李国光并没有着急去提审小青,因为他已经不需要那么早找到刘灵儿了,如果可以借此机会把蒋忠扳倒,那以后丞相的位置还不就是自己的,至于那刘灵儿,反正与南诏勾结都是要死的,到时候处死蒋忠一众人时,必会露出马脚,哪还值得去撬那小青的嘴巴。李国光如意算盘打得极响,哼着小曲儿便回府上歇着了。 —— 小青在无边的安排下早已经和红玲顺利见面了,见面当天。 “小姐!”。 小青哭着扑在红玲怀里,一边诉说着委屈,一边抹着眼泪,无尽的哀愁与悲切尽在无言之中,红玲看着小青如此,自己也终究是有些挨不过这种浓烈的哀痛,和三年来,自己一只被关在那个院子里无人问津,也不知世事。 原本已经对世间的一切包括陈锦烨在内都已经没有别的想法了的,谁知道上天竟然对自己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自己一心以为的恶人,竟然将自己保护得如此之好,而那个扮演恶人的陈锦烨,这些年不知道顶了多大的压力才将自己和小青报下来。 如今秀秀已经呜呼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个衣冠冢之类的,红玲大约才想得出,陈锦烨一应会给秀秀最后的归宿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的,只是,自己却莫名的生了陈锦烨这么久的气,也不知陈锦烨是不是会对自己产生过一丝一毫的类似于自己的不信任。 若是没有,那自己当真和一个愚蠢的混蛋没有两样了,红玲眼角的泪哗啦啦的往下流,滴落在小青的肩上,背上,和头上。 “小青,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小青这才微微支起头好好的看着红玲说道:“小姐,这些年,王爷给了我很多资金让我在天谱早些落地,说日后一定会有办法在和你见面,我才能坚持这么久的,我也是到现在才明白王爷的苦心,想当初,自己埋怨王爷对你那样,说了不少难听的话,可是王爷还是让我尽量的活了下来,才能和小姐现在见面啊”。 说道陈锦烨,小青哭的更是上气不接下气,红玲知道,陈锦烨现在在小青的眼中无异于神一般的人物,但自己又知道,若不是因为自己,这个神一般的人物本来可以活得下去的,但她却宁愿死也不愿意那样对待自己的将来,他宁愿,自己去死…… 红玲根河了许久的眼睛再次湿润了起来,只不过,却远没有最开始那样悲切了,因为红玲知道,唯有将南诏真正的复国了,才能真正对得起陈锦烨这用心良苦的设置。 “小青,这些天在你的酒楼里没发生什么异常吗?” “没什么异常啊,小姐是在忧心什么吗?” 红玲微微摇了下头,徐徐说道:“我是在你酒楼里失踪的,我以为刘迪会去找你的麻烦”。 “没有,朝廷的人一次都没有来过,我在酒楼里过的很安生。” 突然,红玲好似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你在天谱这么久的时间,有没有见过丞相?”。 被红玲这么冷不丁的一提,小青当即便变了脸色,如今她还不知道丞相再娶的事,上次丞相突然发信到王府想必就是在说这件事,而那个时候小姐当即便陷入了无尽的自我折磨之中,若不是王爷想到了法子去令小姐忘记那段记忆,那…… 小青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否该告诉红玲真相,可是事已至此,就算她能瞒又可以瞒得了多久呢? 而且如今夫人在丞相府里的生活并不乐观,若是告诉小姐,或许,小姐她还有法子去做出一些改变,让夫人在丞相府里的生活没那么难过。 于是,纠结了一会儿的小青徐徐说道:“小姐,丞相他好似有了别的小妾……”,话说到一半,小青微微抬起头看了眼红玲,只见红玲稍微怔了下神,嘴唇微微抿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后说道:“其实我大约有些印象,只是以为那是个梦,原来是真的”。 红玲凄苦的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又问道:“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历?”。 见自家小姐如此平静,小青微微宽慰了些许,说道:“那个女子是烟花之地的人,就是许多年前与老爷有过勾结的那个刘若兰,没想到竟然当真还有机会让她进驻丞相府,当初蝶儿主子在的时候,没少敲打她,本以为,留她一条性命,日后便无需的再见到了,谁知,您前脚刚走,她转眼就被老爷接入了丞相府”。 红玲看起来十分不在意的摇了摇头,眼神中也没有什么大的波澜,只漠然的说道:“虽然我心里已经不对丞相爹爹抱有什么希望了,但是我还是看不惯有人可以站在娘亲面前撒野,小青,我想除掉她”。 “小姐,无论如何,我都是站在您这边的。” 红玲微笑的看着小青,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这才有了刘若兰被抓这件事。 第234章:罗氏下场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34章:罗氏下场 三年前。 罗落雨被陈锦烨关在王府的院子里终日不得见人,突然有一日,罗宇秘密差人跟踪罗不识,才发现罗不识身边早就已经被刘灵儿给安插了眼线,的这此事的罗宇,十分的不忿,想来自己小巧可人的女儿就这样将一身的幸福葬送在了太子府里。 便下定了决心要利用刘灵儿好生的给他一个暴击,可是…… 就在罗宇与罗不识商议好的当晚,那个小书童就上当的来到自己的书房监视自己,他稍微皱了下眉,心想,这个家伙究竟是来干什么的,为什么要注意我的动向,要知道,自己和刘灵儿之间撑死也就一个酒楼的利益纠葛,怎的却调查到自己的身上来了。 于是罗宇索性将计就计的将自己最为核心的地方暴露给小书童,而后又派了更为隐秘的暗客杀手尾随书童,听了书童和刘灵儿在酒楼里说的话之后,罗宇才恍然,没想到多年前的蔡家竟然还有一口人在太子府上。 想不到当初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还有漏网之鱼,罗宇咬了咬牙,发出耐人寻味的一哼,既然蔡氏一族还想借着这个机会折腾一回,老夫便索性陪她玩上一玩,倒是要看看,这蔡氏留下的唯一一个后人,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就这样,罗宇布下天罗地网,利用罗不识与刘灵儿安通的机会,不断地传达错误的消息,果然,没等一天,鱼儿就迫不及待的上钩了…… 罗宇嘴角猝不及防的勾了勾,示意暗处的暗卫藏好了,就等鱼儿扑腾扑通的过来了。 果然,就在那天晚上,得知事情真相的秀秀怒火冲冲的就往罗宇的院子里去了,却正中了罗宇的陷阱,让罗宇顺利的抓了起来。 “你就是蔡氏的后人?” 罗宇说话的时候仿若漫不经心,又好似全然不知的模样,秀秀看着十分来气,就使出自己全部的武艺朝着罗宇攻了过去,却被罗宇早就安置好的属下一下子掀翻在地,顿时逆转了场面,只见罗宇十分嚣张的走到秀秀面前,居高临下的说道:“蔡氏后人果然这般货色,永远不知道避退就让,也难怪你一族人会那般容易的就落在我的手上了,怎么样?是否觉得再抽人面前十分的没有面子?”。 说罢,罗宇便猖狂的在秀秀面前大笑了起来,而后十分邪魅的摆了摆手,秀秀见如此,张口就骂道:“你这奸佞小人,为何要杀我族人?!”。 罗宇好似很有闲情的转过身捏着秀秀的下巴,徐徐说道:“也没什么,不过是觉得蔡氏命贱,杀着玩的,怎么?要不给你个匕首自己试试,看好不好玩?”。 罗宇的话,句句戳在秀秀的心窝上,奈何秀秀此时被人禁锢的紧紧的,没有一丁点的反抗余地,秀秀拼命的而挣扎,罗宇就拼命的笑,那残忍而张狂的笑声,将秀秀瞬间吞没,在暗夜的洗礼下,秀秀被拖入死亡的深渊。 第二天,罗宇带着罗不识来到秀秀的死尸面前。 十分冷血的说道:“看到了,这就是你的刘灵儿所送给你的礼物,要不是昨日我有所翻倍,想必,你此时已经是个没有爹的孩子了,如此这般,你还对她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罗不识微微顿了一下,其实就在父亲和自己说刘灵儿可能不是真的喜欢自己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了决断,若是父亲真的证明了此事,那自己决然不会在与刘灵儿来往不清了,更何况,自己的妹妹还在陈锦烨的王府中受着囹圄之苦。 “父亲,这个人是谁?” 罗宇微微勾起嘴角,漫不经心的捏着自己的胡子说道:“此人乃是我们家族的宿仇,想来那刘灵儿究竟你,就是为了让此人的以报仇,所以你知道为什么老夫一定要让你当机立断的与刘灵儿斩断情缘了?”。 罗不识微微捏紧拳头,眼神中闪过狠厉的光彩,虽然心里会有不忍,但那个心里的她已经不是单纯的弱女子了,而是一个随时会将自己拉入深远的女魔头,好在自己的父亲发现得早,否则,这一切都将逆转,想必到时候,躺在地上血泊之中的就不是这个贱奴,而是自己的父亲,或是自己爱护的妹妹了吧。 想到此处,罗不识的脸色更为坚毅了,好似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将刘灵儿彻底的从自己的生命中删除。 看到罗不识如此,罗宇满意的点了点头,徐徐说道:“如此一来,你可以放心且安心的处理紫楼的相关事宜了?”。 罗不识垂着头,听着罗宇的号令,稍微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知晓该如何做了,父亲大人放心,我一定想办法将落雨从太子府中救出来”。 罗宇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说道:“落雨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自有办法处理,你先忙好你手上的活就好了”。 —— 自那之后,罗不识就时常往紫楼里待着,指挥着小厮们将紫楼重新打造出个样子来,但他还是会忙里偷闲的往对面的凌霄楼里看上几眼,为的不是别的,就是想看看刘灵儿是否乱了阵脚,是否真的将那个婢女看得如此之重,是否会慌不择路的朝自己过来理论,或者,是否自己可以有机会威胁她做些什么…… 可是半个月快过去了,罗不识却一个刘灵儿影子都没有看到,他几乎就要以为,自己是不是误解了她,是不是其实她还是心理有自己的,他盯着凌霄楼发呆,有时候一盯就是一天。 终于有一天,自己在家里收到了紫楼掌柜的信息,说红掌柜想找自己一叙,当时的罗不识又惊又喜,但是却不得不将刘灵儿的事情从自己心理压制下来,因为罗不识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给过自己一次机会了,若是自己再让他失望,那恐怕日后,父亲大人也都会小瞧自己的。 想到此处,罗不识便做了决断,让紫楼掌柜的吊着刘灵儿,而且他也先看看,究竟这刘灵儿这次找自己有多么迫切。 就如自己心里所想的那样,果然刘灵儿极为迫切的想要见到自己,就连紫楼她都来了不下三回了,想到此处,罗不识心里对刘灵儿蠢蠢欲动的感觉就更为深厚了几分,想要再见到刘灵儿的念头也越发浓重了。 隔天,他就迫不及待的带着一众人往紫楼里去了,刚在紫楼里坐下,凳子都还没焐热呢,红玲就满融急切来到了紫楼里,径直就甩开掌柜的朝自己走了过来。 “我有事要问你。” 刘灵儿的话说的很笃定,好似不是她在求自己,而是自己在求她一样,当时罗不识心里就憋了一股子笑意,但是看着焦急的她,他突然先看看她女儿身的模样,便提出要求,让她以女子的身份来见自己,自己就有肯能和她好好聊聊。 本以为,按照她的性格,那么聪颖和桀骜,定然不会答应自己的要求,却没想到,刘玲儿竟然答应的如此痛快,当时罗不识心里就升上来一个很起卦跌想法,也不知奥是不是有些难以接受自己真的将她心里觉得很重要的的人杀了的缘故。 罗不识想借此机会真的拥有一次刘灵儿,否则这一生可能就没有办法了,于是当刘灵儿穿着女子的绫罗绸缎过来的时候,罗不识虽然被迷得七荤八素,但脑海里却生出了邪恶的想法,便正要开口,却被一把剑横在了脖子上。 罗不识骤然抬头,便对上了陈锦烨粹了火的眼神,当即便觉的腿有些发软了,陈锦烨狠狠地剜了罗不识一眼后,就拉着刘灵儿消失在了街巷之中,却叫人将罗不识五花大绑的送入了太子府的地牢之中。 罗不识当时觉得自己脑子十分的发懵,看着周围的环境,心里不断地砰砰直跳,只觉告诉他,陈锦烨这一回不会放过他的,包括自己的妹妹…… 罗不识猜的不错,陈锦烨确实没打算放过他,在处理好红玲之后,他就径直来到了地牢,将他押到了酷刑之上,在得到秀秀确实已经被杀害了之后,陈锦烨当即下令让狱卒将罗不识折磨致死,顺便还将被禁足了的罗落雨拉到一旁去观看。 陈锦烨按照罗不识所交代的地点,将秀秀被丢到野外的尸体,认真埋葬了,拳头捏的嘎嘎作响的朝秀秀的坟墓说道:“秀秀,这一次,我一定给你以及你的族人一个交代”。 就这样,陈锦烨开始认真的与罗氏一族正对面的博弈起来,首先陈锦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紫楼彻底的摧毁了,当时的局势来说,以及不需要和罗氏有什么面上的瓜葛了,既然已经将罗宇的一双儿女都杀了,那所谓的薄面看起来便十分的累赘,早晚都要撕开的话,那陈锦烨还不如自己主动的将这次薄纸捅破。 于皇家、于蔡家,罗氏一族都是万万留不得的一族…… 第235章:罗氏下场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35章:罗氏下场2 当罗宇得知自己的儿子被陈锦烨抓走之后,赶忙就往陈锦烨的府上赶去,而陈锦烨也早已经严阵以待的等着罗宇过来了。 当罗宇拱手坐到陈锦烨指定的位置的时候,还不待陈锦烨的嘴角有些许波澜,一阵惨叫声便在罗宇近处背后响起。 罗宇当即就觉得心肝儿一颤,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除了自己的女儿,也不会再有旁的人能有这般的嗓子了,想到此处,罗宇看着陈锦烨的眼神便陡然一变,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在陈锦烨的府中竟然会受到如此折磨。 便赶忙问道:“太子殿下,这声音……?”。 陈锦烨当然知道罗宇听出了这声音,只不过,这还远远不够,还不待陈锦烨回应罗宇,另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便又传了过来,而这一次与上一次不同,是个男声,而这男声的来源是谁,自然不用陈锦烨多言语。 罗宇的脸色当即便成了猪肝一样的颜色,连连朝陈锦烨说道:“这声音太过凄惨了些,是否有人背着太子殿下滥用私刑啊?”。 看着罗宇焦急的样子,陈锦烨却一丝一毫的波澜没有,只定定的观赏着罗宇的神情,时不时的勾下嘴角,又或者拧一下眉,以示自己也听到了声音的表示。 “太子殿下,这……”。 就要看着罗宇,过了好一会儿,直到那个声音变得低沉下去了,陈锦烨才姗姗问道:“想必罗大人很喜欢听这等惨叫之声吧?”。 罗宇心惊不已,日前只当是以为这个皇太子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怎的现在竟然变得如此暴戾?不,或者不能用暴戾来形容,因为此时的陈锦烨分明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的怪物,否则怎么能这样安生的坐在这里,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呢。 “既然罗大人喜欢这背景音,我也不吝啬这声音,来啊,叫人将音量调大些,不要停!” 听到陈锦烨这样说,罗宇连忙站起阻止道:“太子殿下且慢!老夫觉得这声音也算不得什么好入耳的,就还是算了吧。”。 听到罗宇这样说,陈锦烨淡然的看了一眼他的神情,漠然的咧开嘴没有灵魂的冷笑了几声,徐徐说道:“算了?可是他们惹本王不快了,你说该如何算了?”。 看着陈锦烨嗜血的模样,罗宇当即便吓得出了一脑门子的汗,稍微擦了一下,方才又说道:“太子宅心仁厚,当要得饶人处且饶人呐”。 陈锦烨好似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眯着眼睛哼哼了几声便慢悠悠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踱步到罗宇身边,徐徐说道:“罗大人劝别人的时候,倒还真的有那么几分正人君子的模样,只是,罗大人突然觉得是否低估了本王,觉得一个人来本王的府上讨要人,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事?”。 听到陈锦烨这样说,罗宇当即便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嗡嗡作响,要知道,像自己这样城府的人,本应该在他的狠厉之上的,如今自己的气场却被狠狠的碾压了,自然不知道一片空白的脑子里还剩下些什么。 “太子殿下,那小儿……不知何事叨扰了殿下,不如叫他好好地给您陪个罪?” 陈锦烨默不作声的挥了挥手,顿时便涌上三个暗卫将罗宇押了下来,而此时,罗宇身后的惨叫更为激烈的叫嚷了起来,此起彼伏,好似映射着罗宇自己将来的命运。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我可是朝廷命官啊!” “朝廷命官?” 陈锦烨好似十分震惊,慢悠悠的走到罗宇的正对面,“你抬起头来看我一眼”。 罗宇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正对着陈锦烨幽暗的目光,这眼神仿佛是对自己无声的审判,好似随时会有不一样的利剑从他的眼睛里射出来一样。 “太、太子殿下……” 陈锦烨立马打断了罗宇的话,说道:“朝廷命官可以杀人?”。 “不、不可以。” “朝廷命官可以以下犯上?” “不可以。” “朝廷命官可随意犯法而既往不咎?” “太子殿下我……” 陈锦烨骤然挥袍,一脚踹在罗宇的胸口上,因为突然波动了气血,陈锦烨顿时头脑一阵昏沉,好在及时调整好了心神,陈锦烨便也不再多言语,只教暗卫将罗宇带下去,亲眼去看看他自己一双儿女的下场。 处理完了罗宇,眼下还有一个人需要一同带过来,那就是罗宇府上的主母,罗落雨和罗不识的母亲。 这次陈锦烨并没有设计或者有什么别的弯弯绕绕,直接就让人领兵去将罗氏的府上给抄了,仆从暗卫等等都一切充军或者下牢,而主母大人,则同样被带到了陈锦烨王府之下的地牢里仔细观摩自己家人的惩戒。 他们一家人互相观摩互相叫嚷,一时间整个王府都沉浸在一种恐怖森严的气氛当中,当然,除了陈锦烨特意安置给红玲的小院子,也就只有那里还有一片本来的宁静了。 大约过了一个月,陈锦烨都始终叫人吊着罗氏一家四口的性命,不断的用不同的刑法去让他们苦痛,到了这个时候,罗不识和罗落雨早已经生不如死,四个人却奈何只能看得到彼此却不能哪怕连为对方结果生命的机会都没有。 偌大的地牢里,整日都有不同的人下来给他们上刑,有一次罗落雨想趁乱咬断自己的舌头,被狱卒发现了之后,将四个人的舌头索性都给烫掉了,嘴巴里满是自个儿舌头的烧焦味,就连牢饭也都由自己吃变成了被灌食。 总之就是一句话,没有陈锦烨的命令,他们谁都别想痛痛快快的死去。 就这样的折磨一晃三年,直到刘迪的军队打进王都了,陈锦烨才下令让除了罗落雨以外的所有人都被处决了。 而罗落雨,就如陈锦烨当初答应红玲的一样,他一定要让红玲亲眼看到她死去的样子,就这样,在法场上,红玲亲眼看到了最后一个罗氏族人的亡去。 第236章:刘若兰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36章:刘若兰 听了李国光的调查报告之后,刘迪没有什么神态上的变化,只淡漠的扫了一眼李国光,随后漫不经心的摇了下手,就让李国光退下了,至于关于刘若兰通敌的事,刘迪首先想要“问候”的人,是蒋忠。 “来人,传蒋忠。” 很快,在家里想对策的蒋忠就让刘迪叫到了御书房。 “爱卿可知朕叫你过来是为何事?” 蒋忠拱手说道:“日前李大人曾叫人给我过一封信,想必陛下传唤臣,是想问刘若兰之事吧?”。 刘迪稍稍颔首,说道:“果然是丞相,一下子就猜到了朕想说的事情,既然如此,丞相不如好生解释一下刘若兰之事吧”。 蒋忠稍稍站直了身子,凝眉说道:“陛下知道的,灵儿是我的亲生女儿,也是府上主母所出之女,当年将她嫁到南诏本就已经惹得灵儿十分的不满了,我自己去联系灵儿,她都未必会有所回应,更何况是我的一个妾呢?”。 “所以你想为刘若兰开脱了?” 蒋忠微微摇了下头,“臣不是想为刘若兰开脱,臣是忧心,有人想借此机会愚弄皇上,将真正能抓到灵儿的机会错失了啊”。 蒋忠说的字字铿锵,每句话都说的十分的有力,好似对于刘灵儿本身的安危十分的不看重,反倒是对冷冰冰的皇权有着舍我其谁的冲劲儿。 刘迪静静打量着蒋忠,嘴角含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缓缓点了下头,说道:“爱卿为国为家的样子,真乃令我钦佩,只是不知道,灵儿在丞相眼里究竟是个什么角色,是女儿?还是弃子?”。 蒋忠心里钝痛,脑子里胀开,十分不解刘迪此时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便皱着眉头看了眼刘迪,却见刘迪一副泰然的模样坐在高凳上,托着下巴,眯着眼,好似一只随时预备捕食过来的狼。 “陛下的意思是?” “字面意思,朕就是要你解释一下,当初刘灵儿和亲南诏,以及现在她被我接回宫中,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蒋忠愕然,心里迅速的揣测着刘迪的想法,要知道,刘迪可是天谱历朝历代里最为暴躁的皇帝,若是自己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触了他的霉头,那时,且不管他是如何看待刘灵儿与自己的关系的,若是惹得家族祸事,那就得不偿失了。 “启禀陛下,灵儿是臣的女儿,臣自然是将灵儿当做是一般女儿看待的。” 刘迪徐徐收回目光,拿捏着手上的典籍,“既然你觉得灵儿是你的女儿,为何我讲她接回天谱这么久,你都没有主动提出看她一眼或是为她求情?”。 “因为,她是皇上看重的人,臣知晓她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是么?那你的意思是,不是朕看重的人,朕就会随意处置了,是吗?” 蒋忠霎时理解了刘迪的意思,他这是在敲打自己过来替刘若兰求情的事,可是这件事分明是他叫自己过来的啊,这究竟是想做些什么,蒋忠快速的瞄了刘迪一眼,又说道:“臣自然不敢如此以为,吾皇自然是有自己的判断的,哪里轮得到旁人说三道四”。 刘迪轻声呵了一下,“我看你的胆子就不小”。 蒋忠趁势跪在地上,俯首说道:“臣断然不敢如此揣测圣上的意思”。 刘迪静静的看了蒋忠一阵,随即漠然的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说回正题,那你对刘若兰的事是如何看的?”。 蒋忠惊了,这个问题方才不是已经和皇上探讨过了吗,而且自己也给过自身的分析了下,怎么皇上现在还在纠结这个?难道……蒋忠了然,合着是皇上自己并不满意方才的答案啊,可是……什么答案会是适合的呢? 蒋忠咬了咬牙,索性说道:“启禀皇上,关于刘若兰的事,臣以为圣上自有决断,圣上如何决断,那臣就如何决断,绝无二话”。 刘迪又微微哼了一声,“朕也懒得和你兜弯子了,就直接告诉你,方才李大人呈上来的证物我看了,确实是南诏皇室才有的东西,你觉得刘若兰如何被陷害,才有可能拿到皇室之物,还是你觉得李国光有那个能耐接触到南诏皇室?”。 说到这里,蒋忠才彻底明白了刘迪的用意,“皇上,难道设计之人乃是……灵儿?”。 刘迪这才稍微满意的看了蒋忠一眼,而后又说道:“所以,朕叫你过来,你知道有什么用了?”。 蒋忠又茫然了,便疑惑的摇了摇头。 刘迪说道:“朕要你和灵儿接触一下,最好让她回一趟丞相府,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蒋忠迟疑的点了点头,徐徐说道:“臣大约明白皇上的意思了,只是这刘若兰……”。 刘迪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随你处置,朕只要灵儿一人”。 得到刘迪的吩咐,蒋忠随即退下,径直就朝着李国光的府上去了,一入李府,蒋忠就朝着耀武扬威的刘国光发号了施令。 “放了刘若兰。” 李国光不以为意的轻笑了一声,满脸的嘲弄,说道:“放人?还是最有力的嫌疑人?丞相脑子秀逗了吧?”。 蒋忠微微侧过身,饶是一眼都懒得多看李国光一眼,“我接的是皇上的命令,你是想忤逆皇上的意思?”。 这回轮到李国光懵逼了,怎的明明早上才和皇上禀报完,而且皇上也很认可自己的调查,怎的会这么快就被蒋忠说服了将刘若兰给放了,要是将刘若兰放了,那自己这么几天的忙活还不都浪费了? 要知道要是到时见没有将刘灵儿抓回来,皇上可是会要了自己的小命的,这…… “你休要胡说,皇上怎么可能会答应你放人,这刘若兰可是勾结南诏余孽的罪人,孰轻孰重都不可能将她能随意放了。” 蒋忠懒得和李国光辩解,便将刘迪给他的诏令在李国光的面前晃了晃,随即说道:“你看到了,这可是皇上的手谕,见手谕即是见皇上,若是再敢多言语,就休要怪我参你一本关于违逆叛变的事了”。 听到‘违逆’这两个字,李国光当即便软了下来,要知道,当今的皇上是如何登上皇位的,若是听到这两个字,还不得杀一儆百,宁错杀一个也要给旁的人立威啊。 于是李国光便咬牙憋了一口气的将刘若兰从地牢里带了出来。 起初刘若兰还不相信蒋忠会救自己,直到狱卒真的将她身上的枷锁祛除了,她才真的恍然接受了这个事实,可是蒋忠…… 刘若兰微微有些激动,这么多年的情意,难道真的就有了回报?其实蒋忠还是将自己放在心上的吧,否则怎么会对自己这样好,这么快就将自己从牢狱中解救了出来。 见到蒋忠的瞬间,刘若兰眼睛里就已经满是热泪了,好似随时预备要扑到蒋忠怀中仔细的将这些天的委屈诉说干净一般。 看到满身伤痕的刘若兰,蒋忠稍微蹙了蹙眉头,这个女人一点都不让人省心,想着,便转身甩了下袖子,让小厮扶着刘若兰出府坐上了轿子。 蒋忠随即回头看了眼呆若木鸡的李国光,说道:“我一向懒得和别人争什么,但是被逼急了,也是会不惜血本的和你杠到底的,是谁的手段多,谁的计策高明,你若想试试,就使劲来,老夫奉陪到底”。 说罢,蒋忠就头也不回的径直出了李府,登上了自己的马车。 马车狭小的空间里,刘若兰靠着外侧坐着,目光小心翼翼的在蒋忠身上流转,过了半晌,方才纠结万分的朝蒋忠说道:“大人,这次大人的解救之恩,妾身……”。 “不必客气”,蒋忠合着眼睛,饶是一眼都不看刘若兰,而后说道:“日后行事不要那么跋扈嚣张,否则就算我这次救了你,早晚你也会落在别人的手中,这次可以救得出来是运气,下一次,若是救不了,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将你的性命舍弃在外的”。 毫无疑问,蒋忠的一言一句,就是在告诉刘若兰,让她不要对自己产生什么幻想,她的性命从来不是蒋忠的第一选择,只是举手之劳便救了而已。 刘若兰咬了咬嘴唇,眼神中含着晶莹的水珠,一直忍着没有滴落下来,因为她知道,蒋忠最讨厌最厌恶自己的,就是自己这常常不受控制的泪水,起先她以为蒋忠说不喜欢其实是喜欢的意思,所以常常娇柔做作的在他面前表现自己柔弱的一面。 直到有一回蒋忠愤怒的将她抽倒地上,怒气冲天的说道:“休要让我再看到你眼中那不值钱的水分,否则我就休了你!”。 自那次之后,蒋忠就再也没有正眼看过刘若兰,若不是这次蒋忠将自己解救出来,想来刘若兰饶是想见蒋忠一面的机会都少得可怜,毕竟蒋忠对自己的宠爱,从来都是做给丞相府里的那个主母看的,只是为了让那个人难过而已。 第237章:刘若兰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37章:刘若兰2 终于挨到了刘若兰的别院,刘若兰没有任何别的想法的就扶着小厮的手下了车,本以为蒋忠会迫不及待的离开小院,却不曾想他也一道跟着下了车。 刘若兰立在一旁,低着头打算等蒋忠进入院子消失在书房里,再起身往自己的房间里去,却不曾想,蒋忠在往书房的方向走了两步之后,骤然转变了脚尖的方向,朝着她房间的位置就走了。 刘若兰当即一愣,心里隐隐生出欢喜,却又不敢与人声张,毕竟能被蒋忠这样对待的机会真的少得可怜,若是自己不好好珍惜,想来接下来,就可能不会有这样可以好好接触谈话的机会了。 于是刘若兰咬了咬破损的嘴唇,捏紧了婢女的手,紧张兮兮的跟在蒋忠身后,进入了房间之内。 “老爷,您……”。 刘若兰缠绵悱恻的话都还没有说出口,蒋忠就打断道:“你究竟是怎么拿到南诏王朝的钗子的,仔细说与我听,我要所有的细节”。 刘若兰微微发怔,原来蒋忠特意来自己的屋子里竟然是为了别的事,她果然还是入不了他的眼吗? 刘若兰心里十分的辛酸,却又不好表现出来,毕竟自己当初是托了蒋忠的福才有现在安生的日桌子,若是太过作风了,早晚会被扫地出门的,而自己连一个保障的身份都没有,唯有一张名为蒋忠小妾的身份,却也是贵妇之中最为低贱的身份,虽然自己常常在外面说蒋忠十分的宠溺自己,但究竟日和,其实是不需要和别的人说的,因为自己只不过是这院子里随时可以被替代的一个人而已。 “那天,我去酒楼附近的胭脂水粉店闲逛,本以为没有什么斩获了,却听到对面传来一声说有更为精美的东西,不是一般人所能的到的,所以,我就桂敏新桥的去了……”。 说道这里,刘若兰小心的看了蒋忠一眼,才敢继续说下去,“当时掌柜的说有什么好东西,是不可以这样情意就拿出来的,就叫我上楼和她一起看,我想,好东西应当就是这样有些神秘感才对,随意也没犹豫,就和她一起上去了,却不曾想,钗子刚拿到手中,门外的官兵就呼啦啦的冲了上来,我都有些被吓到了,但是这还不算完,那人,也就是李国光大人非说那钗子是我与南诏余孽勾结的证据,当时我很害怕,所以、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被邦辉了李府”。 刘若兰微微停顿了一下,喘匀了气继续说道:“当时李国光将我关在暗无天日的牢狱之中,还对我打骂了许久,说、说老爷不会救我,除非我按照他的意思去画押,这样才可能有一线的生机,当时我真的很害怕,所以就同他签了那个罪状,我真的不是有意要背叛老爷的……”。 蒋忠烦躁的摆了摆手,十分不屑的看了刘若兰一眼,而后说道:“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就不必要细说了”,听完刘若兰的话,蒋忠觉得这个女人所经历的可能就是这么简单,也没什么好深究的,就起身头也不回的朝外面走了。 只留下一脸无措和难过的刘若兰。 刘若兰眼角的泪徐徐落下,果然自己终究是不能在老爷心里占一分半地的,终究,自己都不过是他眼中没有任何分量可言的人。 刘若兰微微摇了下头,徐徐坐下来,任由婢女给她洗漱擦药,却宛如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呆呆的看着远处,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除了她自己…… 六年前。 刘若兰还是烟花之地的女子,当时的蒋忠刚刚被封为丞相,还算稚嫩的蒋忠被人骗到她的房间过了一夜,虽然那一夜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蒋忠还是将她当做自己的妻子一样的拦在怀里,说着知心话,过了安安稳稳的一夜。 那天给刘若兰的心里留下了生活的希望,因为在那之前,所有在她身边的男子,除了酒色就在没有其他的了,只有蒋忠给了她好像有家了一样的感觉,那个时候,她心里还有些兴奋的,以为自己可以凭借美色将蒋忠绑在自己的身边,就特意做出好似被他强暴之后的样子。 果然就如自己所料,蒋忠在醒来后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再配合上那委屈巴巴的泪花,当即蒋忠就对自己说他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就这样,蒋忠就回去和自己的夫人商议了。 结果可想而知,王安心在那之后大病了一场,她的女儿蒋蝶儿亲手将自己的真实面貌展现在蒋忠面前,于是乎原本还对刘若兰抱有一丝同情和怜悯的蒋忠愤恨的将她打入了万劫不复之地,那个时候的刘若兰只当是一场做空了的梦,却不曾想,竟然还有机会再回到蒋忠身边,虽然已经过了三年了,但是也恰恰是因为蒋忠,才能让自己从烟花之地脱身,还有一场梦幻而隆重的婚礼,哪怕蒋忠对自己没那么好,刘若兰都觉得,一切都是极为幸运的事。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刘若兰想要的越来越多了,她开始企盼蒋忠可以真的将自己当做一个爱慕他的女人,希望蒋忠会为她的身体着迷,希望蒋忠可以和她日日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这样的的梦境不断地出现在刘若兰的脑海中,便催促着她不断地去努力,却是越争取越被蒋忠嫌弃,越努力越被蒋忠看轻,心里残存的念想也就越来越淡,但却激发了她心底自卑的心。 所以无论做什么她都希望可以和王安心的水准一样,听惯了下人和路人奉承的话,就再也听不得有人说自己哪里不如王安心的,可是一天天下来,自己终究还是那个从烟花之地出来的女子,始终都是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再是跋扈又如何?就算自己温柔贤淑,在那些看官眼里,也都不过是低贱蹄子才会有的样子,无论如何,都是如此…… 第238章:被坑了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38章:被坑了 红玲和小青说了会儿话之后,小青便预备着要早些回去,眼下酒楼里的事,她实在不放心交给别人打理,尤其是现在整个酒楼都处于舆论的风波之中,很多以前的熟客因为刘若兰的事情而不敢再接近酒楼。 说来也奇怪,按理说那些人要抓首先应该要抓的就是小青,小青都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等着这些人将自己带回去审问,却是没有一个人怀疑过她,这令小青十分的始料未及。 红玲一样,也是十分担心小青的安危,就想让她一起留下来,在驻地里待着,但是小青却拒绝了,她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小丫头了,她有了自己的决断,决心要将酒楼当做自己的事业去奋斗,所以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这样放弃自己的事业,而且,有个人在城里做接应也是有些好处的。 念及此,红玲捏着小青的手思量了一会儿,徐徐说道:“若是有什么难处,或是有人找到她,就算暴露了我的位置也要先保命要紧”。 小青笑了一下,与红玲抱了一下,说道:“小姐,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的”。 就这样,小青又被无边的人送回了酒楼。 隔天一早,蒋忠就来酒楼里找小青。 蒋忠其实只是想看看刘灵儿手下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却不成想竟然是老城起来的小青,稍微纳罕了一下,他便呵了一声,说道:“没想到你现在竟然已经混到了如此地步”。 小青自然听得出蒋忠话里话外对自己的调侃,只是小青一心想着这是红玲的爹爹,就算再如何都不会有什么会对红玲不利的事,便很是热情的将他迎进了雅阁。 “小青见过老爷。” 蒋忠微微点了下头,“看来灵儿确实是你弄走的了”。 小青犹疑了一瞬,徐徐摇了摇头,说道:“我并不知道小姐的下落”。 “不知道?据我所知当初她失踪的时候,可就是和皇上在这里吃的午膳。” 小青没有否认,“当日皇上来这里的时候,我并不知道,所以也并没有和小姐碰过面,故而我也没有那个能力江小姐带出去”。 蒋忠没有急着和小青争辩,反倒是将自己袖筒里的一封信拿了出来放到了桌上,“这是给灵儿的信,你若是有心就帮我给她带过去,若是实在为难,就在你这里放着吧,总有一天她会回来找你,到时候你再给她就是了”。 小青看着桌上的信,心里有些纠结,若是暴露了小姐的位置,那自己正当是一个罪人了,可是这封信…… 就在小青还犹疑的时候,蒋忠已经起身朝外面去了,也没有再多哪怕一句的叮咛,小青目送蒋忠离开,又回头看了看桌上的的信,眉头微微皱缩了起来。 无论如何小姐的位置都是极为隐秘的事,如今蒋忠既然来找到了自己,想必大部分人都也已经对酒楼产生了怀疑,若是这个时候自己着急暴露了马脚,反倒是自投罗网,倒不如索性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的过下去,等有合适的机会再将信送出去。 有了这个决断之后,小青将信封小心翼翼的藏在了衣服里,便随即仿若个没事人一样的出了雅阁,做起了日常工作。 与此同时,红玲在驻地里也正式与邹士碰了面,关于邹士,红玲日前只听秀秀念叨过,说是陈锦烨特意拜访回来的游医,有很大的本事,一般人治不了的病找他就绝对没有错,想起来当初陈锦烨给自己用的那一盒很好用的药膏也是出自邹士之手,故所以,红玲还没有见到邹士,就已经生出了些许敬佩来。 毕竟这是陈锦烨拜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如今陈锦烨的家人都已经不在了,那邹士就如同他的父亲,也就如同自己的父亲一样。 红玲有些紧张的抓了抓手,直到莫无边将邹士带过来,她才稍微缓解了一些紧张。 “邹先生,久闻盛名初次相见”。 邹士看着面前的女子,有些怜惜的叹了口气,“其实我早就见过你了,只不过你没见过我而已”,邹士说完,也没有多解释,就坐了下来,看着红玲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关于你的命运,你究竟知道多少?” 红玲微微愣了一下,第一次有人问她这个问题,命运,这种虚无的东西是真实存在的? 想到这里红玲咬了下嘴唇,虚无,说起虚无,有什么能比莫名的来到这个世界更虚无的? “邹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邹士反问了一声,盯紧了红玲的眼睛,“你当真不知你为何会来到这个世界?”。 红玲瞬间忆起了无数个画面,有的好似在说话,有的好似在告诫,可是当时的自己都好似忽略过去了。 看到红玲茫然的样子,邹士也不再过多的追问,只悠悠的念叨了一句:“看来你也是被人所害的可怜人罢了”。 红玲刚想追问,就见邹士收起了严峻的表情,笑嘻嘻的说道:“说起来,你是我徒儿的媳妇,或许也可以唤我一声师父的”。 红玲愣了一下,叫邹士师父?可是自己……红玲抿了下嘴唇,随即微笑着看着邹士,而后唤了一声:“师父”。 “诶!”。 邹士看起来很兴奋,着急忙慌的便叫外面的小兵进来送一壶茶,随即说道:“你和烨儿结婚的时候唯独落了给我敬茶,想来我这一生也就烨儿一个徒儿,我也是将他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的,没有喝到他认可的人所敬的茶一直都是我的遗憾,不知你可否……”。 红玲没有多言语,直接就上前将茶壶接过来,极为规矩的斟了一杯,而后朝邹士跪下,将茶水奉上,道:“师父在上,玲儿愿侍奉师父如同侍奉自己的父亲,日后就由我来代替陈锦烨孝敬您老人家了,关于陈锦烨,我一直想说一声对不起,却不知道要对谁说,我今天就对您说了吧,对不起,我错了”。 说完这一段话的时候,红玲端着茶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眼睛也红了一圈,看得出,她在努力克制着心里的悲怆,邹士也自然晓得陈锦烨的离世对于这个女子的打击也是极为惨烈的,这样的哀切绝不亚于自己。 邹士隐隐捏了下拳头,也是有些难受,徐徐接过红玲手里的茶,说道:“你应当知道,烨儿他从来没有怪过你的”。 红玲死死的咬住自己嘴唇,才将将把眼泪收回去,一听到邹士的这句话,红玲当即便一用力将嘴唇给咬破了。 “正是因为知道他真的从来没有怪过我,还总是忧心我的安危,临了还担心我会因为歉疚而诶呦办法继续生活下去,所以我才更加歉疚,更加觉得自己不是个玩意儿。” 邹士伸手摸了摸跪在地上的红玲的头,徐徐道:“他不是给你机会为他报仇了么,我们一起给他报了仇就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 说到最后,邹士的声音也微微哽咽了起来,毕竟死了那么多人,再是冷血的人都会忍不住被这些鲜血所感染的。 扶跪在地上额的红玲起来后,邹士见红玲还是悲怆的样子,便说道:“说起来,烨儿也没跟我好好学过些什么,现在这段时间还算得空,不如,你来跟我学一点吧”。 红玲稍微迟疑的看了邹士一眼,学医?自己可是一点基础都没有啊,这可是性命攸关的技艺,一不小心就要人命的,怎么是可以随随便便就学的了的。 想到这里,红玲便摆了摆手,说道:“师父,你别开玩笑了,治病救人的事我不在行,可能没办法和你学了”。 听到红玲这样说,邹士顿时便悲痛的又坐了下来,皱巴巴的手垂在膝盖上,微微弓着背,顿时看起来就苍老了许多,想来,邹士一生都是医生,作为医者最想要的还是将自己的技艺代代传下去,尤其是像他这样拥有许多绝技的人,若是不小心失传了,就是对列代师祖的背叛。 红玲想到这里,顿时便心软了,上前搀住邹士,说道:“师父,虽然我是块朽木,但若是您不嫌弃,我一定认真学,日后定将您的技术发扬光大”。 “真的?” 邹士的眼神当即便亮了,红玲当即有一种自己被捉弄了的感觉,可是却又不敢和他较真,毕竟是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家,若是因为自己的话不小心再伤了自尊心什么的,那自己简直就太不孝了。 很显然,红玲还是太嫩了,根本不知道邹士日前是如何对待陈锦烨的,只是知道邹士老顽童性格的那一天,红玲已经是追悔莫及了,毕竟…… “既然如此,做了我的徒儿,要学我的技艺,首先签个字画个押吧。” 红玲木木的看着在房间里张罗着纸张不断添加条款的邹士,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怎么有种被坑了的感觉。 第239章:被坑了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39章:被坑了2 就这样邹士首先迫不及待的就拉着红玲来到了自己藏了许多书的地下宝库这里。 这里堆积了许多的层的书,是日前陈锦烨开始准备这个地方的时候,邹士就要求搬进来了,看着邹士吹胡子瞪眼的将地窖里的书如数家珍一般的跟红玲细细介绍,红玲顿时有种自己好似又要上一回高中的错觉。 毕竟…… “玲儿啊,我和你说,这个一定要背下来”、“这个也是好东西,也得背”、“对对对,还有这个,也得多看看,牢记于心才行”…… 红玲静静地听着邹士的话,心里一阵懵逼,毕竟这不是一句两句,或者一本两本,而是整整一个地窖的书哇,这……先别管红玲自己喜不喜欢看,单单将这些书整理一遍都估计得花大半天的时间。 如今,看邹士的意思,全然是要让自己全部背下来才行,红玲当即就后悔了,从一开始,自己就不应该想着叫邹士师父,毕竟这徒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了的。 没有一些学霸的技艺,当邹士的徒弟,显然就是冲着炮灰去的,可能书页都还没翻几页,自己就得昏沉睡去了,要知道,自己高中的时候当初可是一直都不务正业过来的,那样艰苦的环境下自己都没有挺过来,这…… 红玲顿时舒了口气,好在自己还要将注意力放在如何打仗上面,这些书权当是自己不认真时候的惩罚,到时候自己整日里忙来忙去也就没有什么时间看这些了。 想到这里,红玲顿时有些理解陈锦烨为什么不好好学习了,毕竟‘那么忙’是吧。 不知道是不是红玲的表情做的太过明显,邹士好似一眼就看穿了她,随即说道:“我早就已经和莫将军说好了,在陈锦云没有找到之前,你都得跟我好好学这些东西,可不能偷懒哦”。 看着邹士眼里的精光,红玲更加确信自己是被坑了,当即就要耍赖不听,却见邹士得意洋洋的表情无缝衔接可怜巴巴的神情,红玲恍惚了,顿时理解了那句俗语:“姜,还是老的辣”。 和红玲将所有的注意事项都讲述完之后,邹士便指了指旁边的书桌,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要开始看书了,我帮你算了一下,大约两天一本,第三天讲解外加预习下一本,也就半年不到的功夫你就可以将这些书大致过一遍,日后有空我们再多福洗几次,到时候具体的再说,来来来,你就别浪费时间了,快点做坐下”。 邹士招手将红玲带到桌子面前,看着不值得井井有条的样子,红玲当即就觉得,这件事好似他从一开始就已经设置好了,全然就等着自己往坑里跳,红玲幽怨的看了眼邹士,终于插上了话。 “师父,要不……我还是叫你邹先生吧……”。 邹士顿时便变了脸色,一副要哭的样子,红玲嘴角抽了抽,便默然的拿起他准备好的第一本书,坐下来翻开了书页。 看到红玲如此‘乖巧’的样子,邹士欣慰的笑了笑,便挪动身子到地窖门口坐下来了,眼睛直溜溜的盯着看书的红玲,丝毫不给她半点想要偷懒的机会。 当红玲发现这一事实的时候,差点没哭出来,天呐,以前他也是这样对待陈锦烨的吗?这个问题萦绕在红玲的心里,转了许久,她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师父,以前……你也会这样盯着陈锦烨吗?”。 邹士微微拧了下眉,“烨儿向来自觉,从来不需要我盯着,想来我生命当中有这个机会被盯着的,也就是你了,你应该感到荣幸”。 红玲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感到荣幸吗?全然都只有后悔好嘛…… 无奈,总归是第一本书,自己还是要做做脸面的,日后想办法就是了,就这样,红玲托着下巴被迫徜徉在医术的海洋里,一不小心大个哈欠,身后的邹士就要用小棍子戳戳自己的背,以表示:他在看着的意思。 红玲以为这才第一天,而且也过了大半天了,应该看不了多久就会让自己休息了,却不曾想,邹士饶是一个要喊停的意思都没有,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如何盯着自己的小动作上面了,红玲有些哀伤。 不是真的哀伤,只是为自己的境遇感叹,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要带兵打仗的这个设定,如今,却又是要让自己将如此之多的书全部背下来,还是要被检查要被考试的那种背下来,红玲觉得苦急了,简直没有什么能比背书更苦的事情了。 奈何,邹士全然不似莫无边那样对自己有格外多的耐心去安慰什么的,直接就将自己按在了这个知识的海洋里,哪怕自己有些缺氧,快溺死了,他都无动于衷的在身后拿着小棍子等着。 红玲顿时便为自己将来每一天的生活哀悼起来,可是眯着眼睛还没将悼词说完,身后的邹士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的压着嗓子说道:“你不是说对烨儿有愧疚之心吗?你若是背下这些来,才算是真的对他有愧疚之心,否则连这点事你都做不到的话,日后又说什么可以帮他复国这样的大事”。 邹士的话就如一把利刃插到了红玲的心中,若说方才种种她都可以当做是邹士老顽童一样的玩闹的话,那对于陈锦烨而言,这些东西,自己必须得全部接受下来,因为,这件事事关他的师父,也事关自己的师父。 红玲稍微顿了一下,心里却做好了决断,邹士说的没错,若是这点小事自己都办不好的话,日后又说什么可以帮陈锦烨复国这样的大事,如今只是背些书而已,到时候,可是将会有许多的战士为了保家卫国战死沙场的,没有什么比那些事更为残酷的了吧? 所以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抱怨说自己如何如何难呢? 红玲的表情肃穆起来,便也不多言语的将头低下来,仔细的看起书来。 第240章:你也在这里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40章:你也在这里 好不容易将手上的书通读了一遍,外面已经没有光气了,邹士这才松了口让红玲回去早些休息,因为明天需要看的以及学习的东西会更多。 红玲转动了一下有些发僵的脖子,答应了邹士明天早上主动过来报道。 就在回去的路上,红玲看到莫无边身边竟然跟着一个曼妙的女子,她心下不住地好奇,怎的这驻地里竟然还有别的女子,本来她以为这里只有自己一个异性的,还稍微苦恼了一下,看样子,自己的苦恼是有回应的了,因为显然这里不止自己一个女子,念及此,红玲便悄咪咪的凑了过去。 刚往他们那个方向走了几步,就隐约听到女子哭泣的声音,红玲当即便收起了要恶作剧的心思,想着估计这二人是在说一些贴己的话,自己一个外人过去总归是不太好的,于是红玲便抿了抿嘴唇越过二人快速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稍微洗漱了一下,就预备早些上床睡觉了,毕竟明天的课业更为繁重若是不早些休息,明日定会累的不清,何况自己本来就是个看到字就要睡觉的体质,若是不做好万全的准备,明日邹士严苛起来,红玲经不住抖了抖,严肃起来的邹士看起来是很有威严的。 —— 与此同时,在红玲门外,莫无边正在仔细的安慰着一个人,这个人正是叶晓涵,当叶晓涵听到红玲被接到驻地的时候,很是激动愤恨,若不是因为刘灵儿这个人,可能南诏不会灭亡,都是她这个祸水,才让整个南诏覆灭的,想来以前烨哥哥从来不会如此盲目的去做那些事,如果不那么冲动的将罗氏给端了,可能凭借大家一起的力量,也可以与天谱抗衡的。 听到叶晓涵的话,莫无边有些无奈,因为南诏的覆灭根本缘由并不在于刘灵儿如何,也不在于当初太子是不是为了刘灵儿收拾罗氏,这些都不过是世人眼中的偏见罢了,当初若不是因为刘灵儿的修筑水坝的意见,内忧外患之下的南诏可能早就已经不在了,又怎么会等到现在,还有能让大家稍微活下来的机会。 说起来,天谱的狼子野心,是绝不能归错在一个女子的身上的,这样也太不公平的些许,莫无边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叶晓涵的肩膀。 徐徐说道:“其实这一切都是南诏皇室的命数,看起来好似与刘灵儿有些关系,但实则,若不是因为刘灵儿还活着的缘故,可能天谱皇帝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你我,要知道,他如何看重刘灵儿”。 “就是因为如此,他才嫉妒烨哥哥,让烨哥哥横死,若不是因为她,南诏又岂会沦落到如此下场?” 莫无边嗤笑了一声,却含着无力的语气,说道:“如此地步?你觉得现在的地步就可以称之为如此地步?”,说完,莫无边摇了摇头,随即伸手揉了揉叶晓涵的头,说道:“你还小,不懂”。 叶晓涵通红这眼,楚楚可怜的看着莫无边,缩了下鼻子,说道:“莫大哥,你是不是也喜欢刘灵儿?”。 莫无边呆愣住了,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难道就连叶晓涵都看得出吗? 他盯了一眼叶晓涵,口是心非的说道:“自然不是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莫大哥,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从你当初在王府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你一定喜欢她”。 莫无边没有费力的去否认,反倒是直勾勾的盯着叶晓涵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方才说道:“喜欢又如何?她是太子妃这件事绝对不会变的,我也不允许有什么变化”。 听了莫无边的话,叶晓涵痴痴地盯着他,抿了下嘴唇,睫毛忽闪忽闪的抖了抖,“莫大哥,那我呢?”。 莫无边懵了一下,瞬间想起以前陈锦烨来自己府上特意说明叶晓涵的身世关系,那一次他记得自己是很明确的拒绝了陈锦烨的,难道陈锦烨没有告诉叶晓涵? 莫无边迟疑的吞了下口水,正想着要怎么开口,就听叶晓涵轻笑了一声,声音有些发干,听得出,她是有些羞涩的,莫无边看着面前这个娇俏可人的叶晓涵,心底里也稍稍有些发软。 若说以前,自己确实可以不用任何心思的同叶晓涵说明自己的心意,但是,如今,叶晓涵已经在自己身边待了快两年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里,她每每都会十分体贴的为自己准备好需要的东西,若说没有情谊,那绝对是假的,只是莫无边无法确认这种感觉是不是就证明自己对叶晓涵是有意的。 他顿了一下,叶晓涵好似等久了,有些失落的说道:“莫大哥,那我先回去了”。 莫无边没有说话,只呆呆地盯着叶晓涵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帘里,心情有些沉重,转念一想,这些儿女情长在战争面前实在太过微不足道了,也许下一刻自己就将会战死沙场,又何必在死之前这样给与别人要不了的承诺呢? 他狠了狠心,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帐子里,将心里那些琐碎的事索性都抛诸于脑后,思量着如何备战的事,以及……陈锦云现在究竟在何处…… 自从出事以后,莫无边已经派出去许多暗卫潜伏在大大小小的市场里,就是为了能窥探到陈锦云的下落,当年陈锦云出走云游的时候一个侍卫也没有带,也不知道现在是否还在能找得着,但无论如何都是要努力的,如果实在找不到,那也只有半年的时间,若是到时候还是找不到,就只能先开火了,毕竟现如今的粮草都也只够不到两年的,若是不早些进攻,只怕到时候单凭粮草这一项就可可能拖死全军。 —— 这一边,叶晓涵在和莫无边分开之后并没有乖乖的回到自己房间里面去,反倒是在红玲的门口逗留了一会儿,她在犹豫是不是要进去与刘灵儿说话。 刘灵儿已经来这里好多天的时间了,迟早都是要见面的,更何况,莫将军说她将来是要带兵打仗的人,而且似乎是烨哥哥钦定的,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烨哥哥如此相信这个女子。 虽然以前在王府里面的时候,自己确实觉得她和烨哥哥十分的相配,但是一想到烨哥哥为了她什么都不要了,甚至自己的性命都豁出去了,她就再也开心不起来,也觉得十分难以面对她了。 如果见面了,第一句该说些什么?是质问她为什么要把烨哥哥带走吗?可是烨哥哥的事,好似又和她没有特别浓重的关系,若说有,那也是强加了许多,更何况,那些侍候,刘灵儿确实是让王府院子里安生了不少。 就在叶晓涵还犹疑的时候,红玲的门骤然拉开了,红玲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本想着偷摸的出来看能不能看会星星,毕竟关于星星,自己还是有很多美好的回忆可以用来消遣的,却不曾想,一开门就看到叶晓涵站在自己面前。 别说叶晓涵被吓了一跳不说,就连红玲自己也被吓了一跳,等到定下神来,红玲才认出,这就是刚才在莫无边身边的那个啜泣的女子。 “晓涵……” 叶晓涵脸微微发红,看着红玲的瞬间脑子就如同卡壳了一般,整个人僵僵的站在那里,甚至就连眼神都有些像是卡了的样子,红玲被她滑稽的样子逗笑了一声,随即伸手拉了下她,说道:“莫不是被我吓坏了?”。 只见叶晓涵骤然抬起手,指着红玲的鼻子,“你!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不见再说什么话,但红玲突然感觉到了她的情绪,也大约猜到了她为什么会这样,毕竟陈锦烨不在了,留下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对自己的存在,可能她也是觉得十分的无奈的吧,若果可以,红玲相信叶晓涵是一句话都不想和自己多说的,只是奈何,都在这里,早晚都得相见。 “对不起。” 红玲收起自己笑容,十分正经的朝叶晓涵说到,“我知道,你一定会怪我的,我也觉得很难过,我很爱他,我不会背叛他的,哪怕我活着,但我也不会有任何一丝一秒的心思去开小差,对我来说,陈锦烨就是全部,所以你的难过我全部都理解,我想,如果我是一个别的身份的话,可能看到现在这样的自己还可以肆无忌惮的活着,一定很想替天行道,所以真的对不起”。 红玲的话十分的真诚,让满心犹疑和怨气的叶晓涵也忍不住心软了,烨哥哥那么爱她,她也一定很爱烨哥哥,那种自己爱的人已经不在了,而自己还要苟活于世,还要被人指着脊梁骨说她坏话的感觉,一定很难受吧。 叶晓涵眼神闪了闪,随即将自己半空中指着红玲的手收了回来,徐徐说道:“你知道就好”。 说完,叶晓涵就预备要离开红玲的门口,却别红玲拉住了手…… 第241章:你也在这里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41章:你也在这里2 “既然都来了,不如一起去外面坐一会儿?” 叶晓涵回头看了眼红玲,没有说出拒绝的话,就这样,任由红玲拉着来到了月光之下。 两个人沉默的坐了一会儿,红玲率先打破沉默的说道:“我以为你被陈锦烨藏到什么深山老林里去了,没想到你也在驻地”。 叶晓涵抿了下嘴唇,没有搭话。 红玲就继续说道:“这些年我一直待在王府的小院子里,哪里都去不了,也再也没见过陈锦烨,你可以和我说说那些年他是怎么样的吗?”。 红玲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却还是听不到叶晓涵说话,便自顾自的躺了下来,眼睛却一直都没有离开天空半分。 叶晓涵看到红玲就这样躺下来了,心里稍微被触动了一下,这些年在莫无边身边呆久了,她都快忘了一个女孩子该是什么样子的了,这样躺下来看着天上星星的恣意,她也已经好久都没有过了,毕竟这些年她脑子里的全部念头都是战争。 甚至严重的时候,叶晓涵听到男人的吼叫都会有些害怕,因为这似乎是战争的标配,这里是不可能又女子的,自己已经是个例外了,便努力的让自己活得粗糙一点,也不搞什么一时兴起的活动,只怕会拖拉了莫无边的后腿。 终于在漫长的沉默里,叶晓涵有些忍不住了,徐徐的开始说起了这些年的事。 “其实我也在差不多年份的时候就被烨哥哥送出来了,所以我也不知道烨哥哥这些年是如何过的,不过我听莫将军说过,说烨哥哥当时中了一种毒”。 红玲静静地听着,哪怕是一点一滴关于陈锦烨的,她都不想落下。 “烨哥哥当年因为中了毒,所以都不可以发脾气,也不可以激动,所以很多时候他才不敢去看你吧”。 红玲静静地听着,眼睛里渐渐被泪水所包裹起来,就连视线之内的星星都也渐渐模糊了。 “那个时候,他整理的院子里的女眷,将所有无关的女子都清了出去,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但我大约猜得到,他应当是为了你才做这些的吧”。 叶晓涵的声音很散,好似从远古的虚空中飘荡过来的一样,红玲静静地听,心里不住地企盼,如果可以,再见到陈锦烨,她一定不要再说任何奇怪的话了,她只想待在他的身边,没有忧虑的过完一生,什么其他的东西,她都不想再要了,唯有陈锦烨…… “烨哥哥在送我走的时候说,将来让我照顾好你,说你是个容易冲动的人,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利用,若是我在身边,就一定要在你冲昏头脑的时候去劝劝你,哪怕说话难听一点都可以,只要能让你活着”。 听到这里,红玲再也压抑不住了,苟着身子放声哭了出来,叶晓涵自然不忍心她这么难过,便下意识的伸手拍了拍红玲的背,看到她这样,自己也忍不住有些难受,可是…… 叶晓涵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你比我们大多数人都幸运的多”。 红玲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认真的看着叶晓涵说道:“可是我却也比一般人造作的多”、 说完,她有些无语的笑了笑,又说道:“这些年的经历让我真的很有体会,有时候可能真的是自己太过于贪心了,什么都想捏到手里,却什么都没有办法真正拿捏的稳,若不是陈锦烨,可能我这一生都将会在追随一些自己心里所谓信念一样的东西,只是他让我渐渐明白了,有些东西,是强求不得的”。 说完,红玲将早已经压抑着情绪的叶晓涵揽入怀中,徐徐念叨着:“我一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你是陈锦烨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哪怕我死了,你也都一定得好好地,因为你们可以证明陈锦烨的存在,你们才是陈锦烨真正的后盾”。 叶晓涵奇怪的问道:“那你呢?”。 红玲阖了阖眼,伸手将自己眼角的水珠擦去,慢悠悠的说道:“我不知道能否还能找到下一个可以值得我用尽全身力气去守护的东西,却也不敢有这样的奢望,因为那些被我守护过的东西,下场都好惨”。 叶晓涵当即就被逗笑了,眼角的泪都还没擦掉,嘴角却已经勾了起来,“你果然是个祸水”。 红玲跟着叶晓涵笑了几声,却始终心里空落落的,自从陈锦烨不再之后,自己的心都好似被掏空了,没有任何其他的事能让自己稳定下来,每每强振精神,红玲都确切的知道,那股子力量来源于陈锦烨,而自己,却始终都没有办法凭借自己内心的强大去做任何事情。 两个女孩子之间的友谊有时候建立起来真的非常容易,比如现在,叶晓涵看着红玲的眼神里就已经没有了一丁点儿的怨气了,也许心里还有疙瘩,但却清晰的知晓,这种莫名的不好情绪,早晚有一天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刘灵儿,他们都说你可以带兵大胜仗,你真的可以吗?”。 叶晓涵很认真的问出了这个问题,这个就连红玲自己听了都觉得有些荒唐的问题,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陈锦烨会对自己如此有信心,哪怕说让自己听莫无边的都好啊,却是要要让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唯自己的话是从,试问,若不是因为早些时候认得了莫无边,有有谁会有这样的自信说这样的大话而不怕被人打得。 “我没有什么本事,其实我也奇怪,为什么陈锦烨会对我又这么高的期待,也许,他也想看看我是如何为他拼命的吧,也许在天之灵,他会保佑我,保佑南诏,也说不定”。 叶晓涵失落的低下了头,徐徐念叨着:“所以,若是我们失败了,又要有许多人为了战争而献出自己的生命,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叶晓涵的话无疑触动了红玲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是啊,这么多人,难道就要为了莫须有的战争而死吗? 第242章:小青的抉择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42章:小青的抉择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小青在酒楼里经营的很妥当,也没有人再来问过关于前朝朱钗的事情,虽然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但小青日复一日的看着手里的蒋忠的信始终不是滋味,毕竟这是小姐的爹爹,想来应当不会有什么是的吧。 这样念想着,小青就希望莫无边驻地里的探子可以来酒楼顺便将信给红玲带回去,毕竟自己始终是不太方便总是进出驻地的,目标太过于明显,很荣誉就被人发现了,到时候对于驻地里的人来说就是灭顶之灾啊,尤其是现在的普王如此暴燥,可能一个活口都不会留,所以自己的行为必须要谨慎再谨慎才行。 于是小青就日日仔细暗中查看着酒楼周围的面孔,若是此时有个生人面孔,小青就会上去套话几句,但是显然这样是不够的,因为那些训练有素的暗卫是决然不会松口的。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小青只好令想他法,却是不知该如何施展,眼见着原本崭新的信封一天天变得陈旧起来,小青心里有个疙瘩,总是寄心于此。 —— “还没有动静吗?” 蒋忠坐在大堂里,听着下面人的汇报,已经盯了小青的酒楼半个多月了,却始终一无所获,难道灵儿真的没有和小青联系过? 这个念头一出来,蒋忠就迅速的否决掉了,绝对不可能,若是没有接触的话,有一些事情也太过巧合了,可是自己究竟该如何将刘灵儿抓回来?蒋忠陷入了沉思…… 就在蒋忠费心的思量的时候,在宫里等消息的刘迪却是再也等不下去了,直接就将蒋忠给传唤了进去。 听到刘迪的命令,蒋忠稍微犹疑了一下,他是知道刘迪大概叫他是做什么的,可是刘灵儿的消息现在全然是断掉了的,若是他不给自己时间,那恐怕也是徒然,可是该如何和留底说,这是一个问题。 蒋忠一路上都在思量此时,就连马车已经到了宫门口还是马夫给提醒的,犹豫了一下,蒋忠终于还是走下了马车,看着幽深的皇宫,他顿时有种乏力感,自己一生效忠于天谱,若是因为刘灵儿的缘故而蒙冤那真是会令自己颇为叹慨。 进入御书房,蒋忠朝刘迪规矩的施了个礼,“臣参见皇上”。 “朕给你的时间足够多了吧?” 蒋忠缓缓说道:“启禀圣上,目前还是没有找到线索”。 刘迪稍微拿捏了一下手中的笔,说道:“若是丞相实在查不出来,那我可就将这份职责全权交给李大人了,他要如何做,我都会支持的,你确定还是没有办法的吗?”。 刘迪的眼神凌驾在蒋忠的身上,令蒋忠有些压迫,要知道,若是将这件事交给李国光,那便意味着,自己可能不会有安生日子过了,毕竟,上次自己与李国光那样坦白过了,他定然还是会将刘若兰拿回去,至于做什么,可能大家都行猪肚名的明白,无非就是趁此机会仔细的打压一遍丞相府的实力。 可是…… 蒋忠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刘迪,皇上应该知道李国光的所作所为才对,可是,如今的刘迪全然已经是一头扑在刘灵儿失踪的事上出不来了,到时候,指不定会在李国光的忽悠下做出什么事来。 作为丞相,自己的第一职责就是辅佐皇上远离佞臣,若是将李国光推到皇上的身边,无异于实在给整个天谱王朝安插乐意个不定时炸弹,天知道,这个人会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来,毕竟他很多时候都是按照自己所谓一时兴起去做事情的。 “望圣上三思,李大人实在不适合做此事。” 刘迪的声音当即就冷冽了下来,看着蒋忠的时候恨不能将他直接钉在墙上,要知道自己如今最为焦心的事就是寻找玲儿,如今他帮不上忙也就罢了,还敢推三阻四。 “朕如今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灵儿,你若是找不到,就交给别的人有何不可?” 蒋忠恳切的说道:“可是那李国光不是在找人,而是在找替罪羊啊”。 “你还不懂上次朕和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朕不在乎是不是真的找到了,而是要让玲儿知道有多少人因她而身陷囹圄,又有多少人因为她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唯有如此,她才有可能从人群中出来,告诉我这样做是不对的。” 蒋忠微微缩了下眉头,如今的刘迪简直已经可以用丧心病狂来形容了,这样的话他都说的出,要知道,作为君主,中最为主要的应该是如何巩固政权稳定人心才对,如今这般和那些穷头陌路的将灭国的蠢王有什么区别。 “皇上,如今我国刚刚建立新的政权,首要的任务是如何将民心稳固下来才是,这些儿女私情实在不是个明君该日日思量的啊。” 蒋忠的话瞬间激怒了刘迪,离地当即便从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步步的踱向蒋忠。 “你知道为什么你还能在朕的身边一直坐着丞相的位置吗?” 蒋忠默然的摇了摇头,刘迪继续说道:“就是因为你是玲儿的生父,若不是因为此件事,当初父皇先去之后,我首要要铲除的就是你蒋丞相!”。 蒋忠心中一震,刘迪的haul决然是经过思量才说的出来的,那如今看来自己能苟且活下来反倒要仰仗那个刘灵儿吗? “所以你应该感到庆幸,至于为什么讲这件事交给你,我就是先看看你对于灵儿而言到底有多重要,你倒确实是给我证明看了,你对于灵儿而言毫无用处,所以……”。 刘迪的脸上突然挂上了一抹邪魅的笑,眼神中也藏了许多明目张胆的算计,手微微抬起朝蒋忠身后一挥,一阵脚步声便从蒋忠身后传起,蓦然,蒋忠被压到地上,侍卫冷血无情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蒋忠,默默等候刘迪的下一步指示。 只是刘迪好似还没有交代完一样的,又踱着步子去了桌子之后,十分泰然的拿起书卷阅读起来,也不知道在等些什么。 “皇上,您真的要三思啊,李国光他就是个佞臣,你可不能蒙蔽的双眼重用奸佞之人啊。” 刘迪觉得十分聒噪,就伸手又摆了摆,侍卫了然,便寻了块布团塞到了蒋忠口中,止住了不断叫嚷的声音。 又过了许久,终于又有人来到了御书房,蒋忠的腿都跪麻了,却发现来的人正是李国光本人。 李国光看到蒋忠如此场面的时候起先也是一愣,而后当即便生出了许多幸灾乐祸的情绪,便脸上挂了易于表面的喜乐,就连朝刘迪施礼的时候都是一副油滑的样子。看的蒋忠十分来气。 但是刘迪却好似丝毫没有看到李国光如何如何一般,只慵懒的朝李国光说道:“这些日子李大人可还算清闲?”。 李国光拱手说道:“启禀圣上,近来臣正忙于处理刑部的一些琐事,确实是算不得忙碌”。 刘迪好似十分满意的朝李国光点累弹头,说道:“如此正好,朕这里还有一些事需要你来帮忙”。 听到皇上如此友善和蔼的说话,李国光当即便有些受宠若惊的跪下了,“无论何事,臣都当尽全力为圣上分忧”。 “如此甚好。” 刘迪慢慢的回头看了一旁眼珠子快瞪出来的蒋忠,继续说道:“帮我抓回刘灵儿,此后你就是丞相”。 李国光当即便带愣住了,要知道,自己一生最为觊觎的其实就是蒋忠的那个位置,那个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日后所有的地方官看到自己都会诚惶诚恐,再也不会有人敢忤逆自己的一件,也不会随意的驳回自己的事情,到时候,自己不仅可以掌握更多的权利,还能网络更多的财富,这样好的位置,也就蒋忠做了许多年,自己可是从来没有离这个位置如此只经过的。 看着发愣的李国光,刘迪微微拧了下眉,“怎么?看不上这个位置?”。 李国光当即从自己的美梦中回过神来,朝刘迪使劲的磕了一个头,说道:“臣自当为圣上殚精竭虑拼尽全力,尽快将刘灵儿抓回归案”。 刘迪点了点头,徐徐又说道:“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想如何做,你都放手去做,朕自会支持你”。 有了刘迪的这句话之后,李国光当即便转头看了眼蒋忠,说道:“皇上,要说抓刘灵儿,臣始终以为应当从丞相入手,只怕……丞相他不肯呐”。 刘迪几乎没有犹豫的就说道:“无妨,这些日子朕会好生在宫里接待丞相,外面的事你随意去做,只要不伤及丞相府各人性命,如何都可以”。 有了刘迪的这句话,李国光当即觉得自己好似已经走马上任了一般,要知以后做事没有了蒋忠的阻挠不知道会有多顺畅。 念及此,李国光当即就朝刘迪保证道:“臣定会在规定时间里查找到刘灵儿的重要线索,还望圣上安心”。 第243章:小青的抉择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43章:小青的抉择2 在一旁憋的说不了话的蒋忠几乎就要被这二人的话给气炸了,可是自己全程听着却是一个字都插不上话,只能由着刘迪这样决定了自己将来半个月的禁足之事,待到李国光被刘迪打发走,刘迪才让人上来将蒋忠嘴巴里面的布团拆了去。 “不知丞相如何想这件事?” 看着刘迪漫不经心的样子,蒋忠气不打一处来,却又是敢怒不敢言,只稍微低了下头,说道:“皇上若是您决定用李国光,还望皇上时常提着心思,这个人对权利和财富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臣唯恐会伤及天谱的根本啊”。 听到蒋忠的话,刘迪微微抬了下眼皮,看着蒋忠的时候,更多了几分戏谑,“怎么不见你关心体谅一下你的家人将来会遇到什么事,反倒是将我的位子看的如此重,若是不了解第人,还以为朕是你的傀儡呢”。 蒋忠身子微微一震,刘迪口中说的这些,随意当真的话都是要人命的事,若是自己在这样与刘迪拧下去,丞相府…… 蒋忠有些不敢想了,若是王安心有什么事,自己难道真的就一点都不会在乎吗? 很显然,内心的焦灼告诉自己,王安心对于自己来说是很重要的,否则自己绝对不会如此上火。 刘迪也是有些烦于和蒋忠继续说下去了,就挥手叫人将蒋忠带到了宫中的别院之中,美其名曰招待,其实与禁足没有区别,而如今令蒋忠着急上火的是,他根本知不知道李国光会如何对待丞相府里的人,尤其是王安心…… —— 李国光有了皇上的庇护之后,一出宫门就下令首先将刘若兰抓了起来,虽然说刘若兰对于抓捕刘灵儿可能并没有多大用处,但是一想到上次蒋忠从自己手里将刘若兰救走了,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毕竟自己当初被他打脸可是打的很疼的。 想到此处,李国光再将刘若兰抓过来之后,首先就打了一顿,要说也说这刘若兰却是是命苦,谁让她是个妾呢? 在天谱,只要是妾的身份,那就是入不得祖坟的,也就算不得蒋忠真正的家人,所以将脾气发泄到刘若兰的身上在合适不过了。 至于刘灵儿,等他的脾气顺一些了再来考量好了。 就这样,李国光的人大张旗鼓的将刘若兰抓走了,闹得城里沸沸扬扬的,风声很快的就传入了小青的耳中。 小青稍微有些纳罕,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丞相府可以如此的任人宰割了? 就在小青的探查之中,她才蓦然发现,好似街上很少再看到蒋忠的身影了,要知道,蒋忠每天去处理政务都是要经过这条街的,可是已经连续好几天都没有看到蒋忠了。 难道说…… 小青稍微细想了一下,又回忆起袖筒里的那封信,难道和这封信有关系? 但小青还是决定暂时先按兵不动,毕竟丞相府还是势力很雄厚的,一个妾而已,不值得提起。 这天,小青正在一楼角落里坐着,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突然一队人进来了酒楼,她以为是来找事的,便连忙起身打招呼道:“各位官爷可是小店有什么得罪的地方?”。 为首的壮汉粗犷的挥了下手,说道:“没得事,给我几人来几坛酒,再备一些小菜”。 小青稍微松了口气,便连连招呼着让这队人坐下来,“官爷最近很忙啊,好似很少看到你们这样在城里忙碌”。 为首的壮汉也没多心,就顺口答道:“嗨,现在丞相府不行了,我们可不得忙起来给李大人好好办事儿么,不然只怕日后饭碗不保啊”。 丞相不行了?小青心里微微震撼了一下,随即便又笑着打探道:“丞相怎么了?说起来也是,日前丞相也常来这里喝酒的,最近好些日子看不到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丞相被皇上抓起来,恐怕过不了多久,这丞相的位置就要让贤了,别说官爷我不照顾你,日后见着李大人可得好生伺候着,说不定什么时候这地界儿就要变天了。” 小青顿时有些发怔,丞相真的出事了,可是因为自己手上的这封信? 如果丞相真的想出卖小姐的话,应当早些时候就有人来找自己了,如今却半点动静没有,反倒是丞相受了拖累,莫不是自己想多了,这封信…… “嘿!老板娘!快点上酒啊,发什么愣!”。 小青顿时回神,连忙巧笑着朝即为官爷道歉而后连连去酒窖里搬了两壶酒来,“各位官爷海涵,这两壶酒小店送的”。 官兵头子很满意的接过来,神情极为傲慢的说道:“算你会做生意,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以后再有兄弟们吃酒都上你这里来”。 “谢过官爷,谢过官爷。” 说完,小青就不动声色的上了楼,表情肃穆的看了眼袖筒里的信封,心想,如此下去终究不是个办法,或许自己真的需要去小姐哪里一趟,否则万一丞相府出了什么事,日后若是因为自己错过了,别说小姐会不会怪自己,自己都会难以逃脱良心的谴责。 于是小青定了下心神,就将信封里三层外三层的缝到里衣里,想着这几天有机会就一定要去一趟红玲哪里,将王都的事大致与她说一些,或许她有办法救救丞相府里的人。 可是自己该如何去呢? 小青禁不住深思,若想避人耳目最好的就是晚上去了,可是暗夜里没有人照应,这……小青定了定心,先将日前备好的暗色男装拿了出来,今晚就穿这身衣服去吧,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将丞相给小姐的信递到小姐手里。 等小青再下来的时候,一楼的那些官爷都已经走了,她微微蹙了蹙眉,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快酒喝完的,怎的就不见了,于是小青问了下小二,小二说道:“方才有个人行色匆匆的过来,说是李大人要去抄丞相大人的家,他们就先走了”。 第244章:抄家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44章:抄家 李国光将刘若兰抓回府中肆意发泄了一番之后,渐渐平稳了情绪,开始仔细思量起该如何抓刘灵儿归案的事。 经过一番调查大约推测出了王安心在刘灵儿心目中的重要性,思量了一会儿就叫人进皇宫里请示,果然,正如皇上所言,他现在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于是李国光就张罗了一大帮人往丞相府中去了。 丞相府并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大,比起自己的都还要差些气派,就连蒋忠自己个儿的书房都简朴的可以,李国光轻哼一声,就是这样又如何?得罪了皇上,照样乌纱帽不保。 叫人将丞相府搜罗了一圈之后,李国光才正式踏入王安心的院子,王安心是个很朴素的女子,随是中年妇女,却还是身形窈窕,也难怪生出来的女儿会如此勾人了,李国光轻蔑的嗤了一声,而后慢悠悠的走到王安心面前。 “你知道刘灵儿在哪里吗?” 王安心微愣,因为她压根不知道刘灵儿已经回来了,从始至终,蒋忠都是瞒着王安心的,这么多年都没有灵儿的消息,王安心顿时有些激动,便小碎步快速的上前半步,问道:“灵儿?她在哪里?”。 李国光微微眯了下眼,看着面前激动惊喜的王安心,心里犯了嘀咕,难道蒋忠压根没有告诉王安心关于刘灵儿的消息? “别跟我打哑谜,我就问你有没有见过刘灵儿?” 王安心缓了缓心神,这才反应过来,这一行人是来抓刘灵儿的,可是灵儿翻了什么错,为什么要抓她? “灵儿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为何说呢么要抓她?” 李国光现在彻底了然了,便随即迸发出几声无语的笑,而后很是耐心的朝王安心解释道:“你竟不知刘灵儿现在已经被通缉的消息?看来蒋忠还真是什么事都不和你说了啊,不过也好,反正你家老爷也活着蹦跶不了几天了”。 听到李国光这样说,王安心的一颗心当即就又提了起来,蒋忠又如何了?怎的会被人如此说,这些年在王都,一直过得很安生,而且蒋忠又是个刚正不阿的人,怎么会犯事? “老爷他怎么了?” 看到王安心从始至终的迷茫样子,李国光很是得意的绕着院子走了一会儿,方才回头过来十分不屑的和王安心说道:“既然你不知,我便也不收着,你可知道你家丞相大人被皇上邀请到宫里吃酒了?”。 王安心心脏噗噗狂跳,吃酒?许多年来,帝王家就喜欢给逆臣贼子准备毒酒,难道老爷被皇上赐了毒酒?可是不应该啊,老爷他分明那么忠心,也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国家的事,怎的就会被皇上如此做了? 王安心心急如焚,看着李国光的目光也恳切起来,“老爷他究竟如何了?他所犯何事?”。 “怎么?不着急你女儿的事了?” 李国光故意卖着关子,不断挑弄着王安心的情绪,王安心着急起来,扑通一声的跪在李国光面前,“你就告诉我吧,灵儿和老爷都是怎么了?”。 “既然你如此想知道,我倒是不妨的告诉你,只不过……” 李国光才没那么轻易的说出该说的话,反倒是挥了下手让手下将王安心拿下,而后不紧不慢的补充道:“不过,你得先跟我走一趟”。 就这样,李国光押着王安心走到大街上,让王安心被抓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满城风雨,这个时候到处都有人说丞相被皇帝摘了乌纱帽,已经被秘密,处死了,就连小妾都没有被放过,更何况是王安心。 也有人说,这一切都是因为当初那个逆女引起的,之前在南诏的时候就方死了南诏太子,现在来了天谱还整天不安生,所以皇上就杀一儆百,想早些将妖女除去。 以讹传讹的结果就是事情被传得越来越离谱,以至于到了后面最后的版本里,丞相一家人都是已经被处死了的,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腐宅,而且据说还是会闹鬼的那种,就连丞相府里残存的仆人都日日能看见丞相一家的鬼混,吓得魂飞魄散的都有。 转回李国光的府邸,王安心被押到一哥别院里,李国光奸笑着对王安心说道:“知道你家女儿为什么会被通缉吗?”。 王安心茫然的摇了套头,李国光便又说道:“因为皇上要通缉她”。 李国光的废话触怒了王安心,王安心也懒得和他废话,便说道:“若是李大人没有旁的事就请退下吧,或者让我离开”。 “旁的事?” 李国光哼了哼,慢悠悠的往王安心身侧凑了凑,徐徐抬起手伸向王安心的脸,王安心当即就嫌弃的往后退了一步,怒吼道:“你这是要走什么!?”。 李国光邪气的一笑,“就你这姿色,白送给我我都嫌弃的紧,更何况还是蒋忠用过的”。 王安心气的脸都有些发青了,却是不见李国光半点要走的意思,心里边大约有了数,蒋忠必然还好端端的活着,否则李国光绝不会如此大费周折的折辱于自己。 有了这个决断后,王安心稍微安心了一些,而后便是与李国光飙戏,假装自己很受辱的样子,如此方能令自己过得安生一些,装屈辱这件事对于王安心来说也是破天荒头一遭,但是为了能保证自己的清白也只好这样顺着李国光做戏了。 李国光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摆了一道,反倒很享受这个过程,看到王安心跪在自己面前全然一点尊严都没有的时候,李国光觉得自己的面子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是这并不是他唯一要做的事,他要做的是让躲在暗处的刘灵儿看到,看到她的家人因为她而收到的惩罚,也让她明白,若是不早点出来,日后可能会死很多人…… 当然,这一切晚安心都是不知道的,于王安心而言,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如何尽快的见上蒋忠一面,虽然近年来二人一直不和睦,但是王安心对于蒋忠还是有极大的信心的,他绝对不可能做任何对国家不利的事,当初自己也是看到了蒋忠身上的忠义才与蒋忠在一起的,如今却有人说他的忠出了问题,王安心自然是不信的。 可是该如何去见蒋忠呢?王安心犯了难,如今人们都传蒋忠是被关在了宫中,如果在宫中的话,那自己想法子也是徒劳,没有人会敢在这个时候带自己进宫去见皇上的,一想到这里,王安心就焦急的直跺脚。 —— “什么!?” 蒋忠被关在皇宫里,但是皇上好似很好脾气一般,专门叫一个人给他汇报蒋府的各种情况,当听到王安心被李国光抓走之后,蒋忠再也坐不下来了,整个人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死活都没有要坐下来歇一会儿的安稳。 看到蒋忠这个表现之后,刘迪嘴角勾了勾,看样子,这个老家伙只是单纯的不想让自己找到灵儿,所以才白费了这么些功夫,毕竟像他这样真的这么爱护妻子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不爱护自己的女儿,如此便证明,找到刘灵儿根本算不得什么难事,只是有人不想找而已。 与此同时,蒋忠已经受不老了,叫人向皇上通报,刘迪也很给面子的接见了,可是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让刘迪放了自己的家人之类的话,说丞相的位置他也不要了,一心只想告老还乡,但刘迪显然是不会听他的意见的,毕竟他也算得上是一个老臣,而且还是个忠诚,这样的人不留下来确实是天谱的损失。 至于为什么这样折腾他,其实也不过是为了找刘灵儿而已,若非如此,谁舍得这样这样对待一个如此忠心耿耿的臣子。 被否决了之后的蒋忠很快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刘迪并不会真的将自己和家人如何,他只是在刺激那个躲在暗处的刘灵儿,所以蒋忠对于王安心也稍微安心了一些,毕竟李国光现在还没有得到完全的权力,皇上也绝对不会让他肆意妄为的。 想到此处,蒋忠便稍微舒缓了一口气,可是王安心…… 他始终还是担心,就让那个整日来传送消息的人多去替他看看王安心的近况,那人也很听蒋忠的话,毕竟也只有皇上身边的人才知道,皇上其实根本不想撤换丞相,所谓的关押之类等等,都是做给外人看的,更何况蒋忠又是个如此仁义的人,皇上才不是那么昏庸的。 “启禀大人,如今尊夫人在李国光府邸的别院里圈着,也是被禁了足,但李国光大人也只是辱骂了夫人一番,便再无其他动作了”。 蒋忠彻底放下心来,便叫他继续去王安心身边看着,不可以让王安心有任何的不测。 “既然如此,你就在李府里面帮我一直照看着夫人好了,切莫要让她受到伤害。” 下属抱拳得令,便抽身出了皇宫在王安心被安置的院子周围潜伏着了。 第245章:抄家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45章:抄家2 经过一天的观察,李国光发现收效甚低,便改变了策略,觉得这样做实在慢了,就亲自进宫去请示皇上的意见。 而他想要做的,就是拉着王安心游街,让王安心的惨状彻底的暴露在世人面前如此一来方才能将刘灵儿给激出来,听说和看到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刘迪依旧没有犹豫很快的就答应了李国光的建议,其实他也先看看,刘灵儿是否真的不在乎她几人的死活,如果真的不在乎,不,她不可能不在乎,除非她不知道这个消息,那就唯有将此事弄得越沸沸扬扬越好,所以他特意嘱咐了李国光,声势一定要浩大。 就这样,李国光为了真实,特意又来了一次抄家,这一回可不止是走马观花式的逛逛就好了的,他要的事一个破碎的彻底的丞相府…… “来人啊,给我找百十来人,我要去趟丞相府。” 就这样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上了街,走的很是嚣张,深怕别人看不见他,李国光走到做前面,一边吊儿郎当的走,一边还让人拿个大锣鼓敲,办丧喜事都没有这么闹腾的,他却做得极为惨烈,没一会儿的功夫,街上就聚满了看热闹的人,李国光对自己的动作引发来的人很满意,毕竟唯有这样才能让这个消息更快的传播开来。 来到丞相府,李国光将大门大战开来,将所有值钱的玩意儿都摆到院子里,又叫人出去吆喝,凡是来丞相府拿东西的都随便拿随便砸,绝对不会有人出来拦截或是照后涨的,这个方法很显著的调动了城里人的八卦消息,很快各种版本的小道消息就在人群中传开了。 而李国光则是泰然的招了吧椅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毕竟这个院子还是很大很宽敞,太阳招进来也十分的舒服。 “李大人,外面乱成一锅粥了,真的不管管吗?” “如何乱了?说来让本大人开心开心。” “外面的百姓已经将丞相府的大门都挤破了,门槛也都被踩碎了,更不要说各个院子如何,都已经烂的不行了,再不阻止的话,只怕丞相府真的就要变成一片废墟了。” 这正是李国光想要的效果,他当即就笑了出来,还是爆笑的那种,反正这油不是他的地盘,烂又如何,被踩的细碎又如何?管他屁事? 李国光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朝和他汇报的下属比了个大拇指,而后随即慢慢从椅子上起来,出去外面浏览了一圈儿陈幸福的关键。 “不错不错,果然是一件儿能用的东西都没有给蒋忠留下。” 李过关心里已经开始脑补蒋忠看到这一切之后的神情,不知道该会有多么的精彩,想到这里,李过关已经忍不住爆笑了,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将一旁侍候的下属都吓了一跳。 “李大人,那我们现在回府吗?” 李国光淡然一瞥,说道:“王夫人在院子里待久了,也是时候出来溜溜了,这样吧,我在这里等着,你叫人将王安心带来,不过要记得多在街上溜几圈儿,太早来了可就没意思了”。 下属了然的拱手告别李国光,带着那百十来个人就回到了李府,将在院子里闲坐者的王安心抓了起来,绕着城中大小的街道,一边游行一边敲锣打鼓的喊:“王安心在此!王安心在此!”。 …… 王安心看着城里的百姓看着她的模样,心里十分的疑惑,这李国光现在闹得又是那一处,难道这样的事也是经过皇上同意的?皇上竟然会支持他做如此荒唐的事? 王安心恨不能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便皱着眉头一直跟在游街的队伍里,接受着人们奇异的目光,要说不难受决然是假的,可是王安心现在已经不顾的难受不难受的了,毕竟自己现在是寄人篱下,不得不听李国光差遣,但既然自己还被他好生的关在院子里而不是牢狱里,那就证明一切都还是没有到达决然不可能翻篇的地步,所谓的不能翻身,王安心也是居然不行的。 终于来到了丞相府,王安心心里无比震撼,这真的是自己已经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除了门上的牌匾印证着自己的记忆,其他的一切都看起来太不真实了,什么时候自家已经破败成如此样子? 王安心茫然的跨入府中,却被更破败的场景所吓到了,这样混杂不堪,这样乱的细碎,这样破败的,竟然真的是自己的府邸? 王安心觉得一股气直冲上头,虽然心里拼命的找理由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假的,但还是不得不折服于现实的残酷,看样子,蒋忠真的被害了…… 这是王安心心里唯一的想法,可是,灵儿呢?他们这究竟是想做什么?是想让自己做诱饵将灵儿引出来? 王安心心中十分的绝望,要不是身侧两个死死的抓住她的手臂,她可能就一头撞在墙上与这个破败的丞相府一起死了,她深深的知道,自己现在必须沉着冷静,就算要死,也一定不可以让别人情意的看出来,否则到时候就算相死,也会被仔细的看着而无法得愿。 穿过破败的廊口,王安心最终被送到了李国光面前,李国光所待着的院子,大约是这些院子里现存最为完整的一片地方,而这里又是蒋忠自己的院子,王安心看着院子里熟悉的一切,泪水不住的涌了上来,若是蒋忠不在了,自己现在的坚持又有什么意义? 想来这么多年,二人都没有好好的说过话,此生若是苟活,恐怕最大的遗憾便是如此了吧,王安心抹了下脸上的泪水,眼神坚毅的看着李国光。 “你究竟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就是觉得好玩儿。” 王安心微微合眼,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问道:“你告诉我,老爷他到底是否还活着?”。 李国光玩味的摸了摸下巴,说道:“他早就死了啊”。 听到死这个字的时候,王安心就已经死心了…… 第246章:送信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46章:送信 天谱王城里闹得欢腾,却不知掀起这波澜的主角却对这些事浑然不觉,甚至还每天乐此不疲的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不能自拔。 那一日和叶晓涵谈过心之后,两人就不约而同的不再提起以前的事,关系也缓和了许多,就连莫无边都一头雾水,分明前些日子叶晓涵还在自己面前嘀咕着红玲的不是,一夜之间叶晓涵对红玲的态度却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不仅不再说她如何了,就连平日里只想着自己的佳肴,也开始往红玲的房间里送了,还美其名曰补补脑子。 虽然这件事在众人眼里是匪夷所思的,但在邹士眼中却是在正常不过事的了,红玲的命格虽然因为异动被弄得不是很好却好在天生有个亲人的性格,故而会吸引来许多人的爱护也在正常不过来。 就这样驻地里每天都过得很安生,日复一日的生活虽然枯燥也渐渐被红玲品尝出了些许乐趣出来。 可是小青却突然造访了。 那一天,小青刚到驻地边上,就被侦查的小兵抓住押了回来,要不是因为有见过小青面的小兵,可能小青就葬送在这送信的路上了。 打过招呼后小青被送到莫无边处,等小青将事情原委告知了莫无边,莫无边却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小青的要求。 现在是两军潜伏韬光养晦的关键时候,绝不能意气用事,若是被红玲知道了现在丞相府的窘境,若是一时冲动做出什么来,可能一不小心就是个全军覆没的下场,所以莫无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也不允许又和专业昂的可能。 “莫将军,这可是小姐的生父生母啊,若是因为你我耽搁了,小姐日后心怀悔恨,你觉得会对南诏有益?”。 莫无边不是个没有良心的人,正是因为他太过有良心了所以才知道这些决定对于红玲来说有多么的艰难,或许有些时候做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反倒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如今她是我国的太子妃,天谱境内的朝廷调动始终和她已经脱了节,就算她知道了又能怎样?去送死吗?” 小青咬了咬牙,她自然不希望小姐冲动的去做些什么,她只是想让小姐知道这件事,因为于情于理,小姐都有知道全部真相的权利,何况现在事关的是小姐的亲生父母。 “不管如何,对于小姐来说,这些都是她的至亲,你没权利阻止她知道真相!” 小青不是以前的小青了,她再也不会让人随便一两句话就唬的不敢出声了,她大声地和莫无边讲辩,就是想为老爷和夫人争取一线生机,更何况莫无边说的这些她也不是没有思量过就冲动来送信的,全然是因为现在的形式她不得不与小姐仔细将情况汇报清楚,如此才算不得期满了她。 况且,老爷和夫人救不救也应当是小姐自己的决定,而不是谁能替她决定得了的,毕竟是至亲,难免事后不会有悔恨。 就在小青和莫无边无边无际的讲辩之中,突然不知何时,叶晓涵出现在了房间外面,她悠悠然的看着莫无边,徐徐踏入房间,和小青说道:“小青姑娘,你可否现在外面等一下,我与莫将军说一下”。 实在和莫无边说不通道理,小青也是有些乏了,就无谓的摆了摆手出了房间。 “你也是来劝我的?” 莫无边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叶晓涵,没来由的烦躁。 叶晓涵却摇了摇头,“我只是想问莫大哥几个问题”。 莫无边皱着眉头坐下来,眼神滑向叶晓涵,“设么问题?”。 “莫大哥如此阻拦小青究竟是为了南诏江山还是担心灵儿手受伤?” 叶晓欢的问题毋庸置疑的插入到莫无边的心中,的确,对于刘灵儿,莫无边有着别的私心,打心眼儿里他都不希望刘灵儿涉险,所以哪怕将来她会怪自己,自己也义不容辞的将此事瞒下来。 看着莫无边迟疑的样子,叶晓涵轻笑了一声,神情中却透露着一些疲惫,“莫大哥,其实灵儿没有咱们想象当中的那么冲动的,她也许会有别的办法也说不定,不一定非要以身涉险的,更何况她身后有我们这么多人护着,又怎么会有机会真的独自去涉险,最差的结果我们也可以将她绑下来,不让他去就好了,可是那可能涉险之人可是灵儿的生父生母,你当真忍心以后看着她追悔莫及的样子?”。 叶晓涵的话敲打在莫无边的心上,他的确不忍心将刘灵儿置身于危险之中,也不忍心看到她会悔恨的泪水,陈锦烨的离开已经惹得她哭了许久了,若是再来一次,不知道会对她造成多大的打击,虽然说天谱丞相府没那么看重刘灵儿,可是那也终究是她成长起来的地方,要说不在乎决然是假的。 莫无边定定的看着叶晓涵,眼神里藏着纠结,“真的要让她知道吗?”。 叶晓涵上前拽了拽莫无边的衣袖,苦笑了一下,说道:“莫大哥,你知道吗,虽然你心里没有我,但是有一天我明明有机会可以一直在你身边,却被所谓的好心人隔开了与你见最后一面的机会,我一定会恨死那个自以为是的人的”。 莫无边知道叶晓涵喜欢自己,却不知道叶晓涵喜欢自己竟然已经喜欢到了这个地步,想来他这一生戎马,从来没有真的将心思放在锅那个女子身上,若说留恋那便是刘灵儿,可是若说怜惜却有时候不得不会将自己的目光投放在叶晓涵身上,她是那么的善良且善解人意,虽然偶然会娇羞的厉害,却是总能在不经意间解开自己心头困扰的东西。 莫无边定了定心,忍不住柔和了目光,看向叶晓涵的时候,竟也有了一丝不易察觉到的温柔,“我知道了,将她叫进来吧”。 叶晓涵笑了笑,出到房间外将小青叫了回来,得知莫无边终于想通了,小青十分开心,只不过就是要等到中午的时候才能见到红玲,因为这是邹士的命令,无论任何事都不可以干扰到她学习的时间。 于是乎,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在大厅里坐了一个上午,小青因为一夜没睡的缘由,早就有些吃撑不住睡过去了,留下叶晓涵和莫无边倒是开始你看我一眼,我再偷摸的看你一眼,两个人眉目传情的好不了乎,却是谁都没有意识到对方看待自己已经有了不一样的神色,尤其是莫无边,如果说以前他只是单纯的将叶晓涵看作是个小妹妹的话,那现在,他已经不自主的将叶晓涵看做一个女人了。 尤其是还那么乖巧可人的小美人儿,饶是他自律且强大,是个不可多得的强力将军,也终究是个血气方刚的好男儿,怎的就不会被这个女子,尤其是也同样喜欢上自己的女子,还爱的不浅的那种,被吸引呢。 终于漫长且煎熬的时间流逝过去了,红玲也伸着懒腰从地窖里出来了,邹士满意的跟在红玲后头,一边讲解书本里的知识,一边分享自己的经验,双管齐下,深怕红玲对书本里所记载的东西理解的不够深刻。 红玲点着头摇着脑袋,摇头晃脑的来到大厅里,却见三个行色各异的人蔫蔫的坐在房间里,不由得也来了好奇心,走进了才发现,原来是小青、叶晓涵和莫无边,看到叶晓涵和莫无边不奇怪,奇怪的是小青竟然也在,而且还趴在桌上睡得很不安生。 她微微皱了下眉头,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八成又是在等自己,要商议什么事,所以她也就拐个乐玩来到了房间里。 刚一进去,莫无边就发现了红玲,其伸展器,叶晓涵紧随其后,面上带着可疑的红晕,红玲将这二人的关系猜猜乐个七七八八,却是看不懂为何小青睡得会如此相熟,便问:“小青怎么了?”。 听到红玲的声音,小青也悠然从睡梦里醒来,朝红玲的仿效望了望,说道:“小姐,你忙完了呀”,而后表情就渐渐肃穆起来,看着红玲的眼神也微微有些学担忧,“小姐,我来找你是有事要汇报,你看……”。 红玲稍稍皱了下眉头,看了下大厅里的人,“没事,你就在这里说爱吧,都是自己人”。 于是乎,小青就当着众人的面将蒋忠日前给自己的信递到了红玲手上,红玲看到蒋忠信的瞬间有些被吓到了,愣了一瞬,徐徐念叨:“他怎么会给我写信”。 小青没有说话,思量着蒋忠应当会在信里说什么重要的事,若是没有异常,再说接下来的事好了。 只见红玲捏着蒋忠的信封犹豫了一下,环顾了周围一圈,表情有些纠结的将信封拆开,而后慢条斯理的将信纸抽出来,再展开,大约两张纸,没有人知道蒋忠在信里说了什么,只都盯着红玲的表情看,想看出些不一样的东西,却唯有邹士,十分泰然的坐在太师椅上,事不关己的样子。 第247章:送信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47章:送信2 “小姐,信里说了什么?” 红玲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就连一贯喜欢的皱眉都没有,可是越没有表情其他的人就越好奇,究竟蒋忠说了什么? 红玲摇了摇头,徐徐说道:“没什么,现在外头没有别的事发生吗?”。 小青摇了摇嘴唇,看了眼莫无边和叶晓涵,稍微纠结了一下,才说道:“小姐,丞相府好似出事了,只是怎么个出事法还尚不清楚,丞相大人好像被抓了,夫人也被李国光那个佞臣所抓,不知道皇上接下来会做什么打算,我就想来问问你,想如何做?”。 其实红玲早就想到这一点了,只不过没想到刘迪会隔这么久才开始动手,奈何那个丞相爹爹是个刚正不阿的人,想来皇帝决定要处理他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定的,毕竟如此重要的臣子,这样平白的处理了,于这个国家而言,实在是没有任何好处。 红玲嘴角淡淡的扬了一下,徐徐说道:“他们不会有事的”。 小青疑惑,莫无边疑惑,叶晓涵也很疑惑,除了邹士,他依旧还是坐在太师椅上事不关己…… “为什么?” 红玲将手里的信慢悠悠的叠起,徐徐塞到信封里,眼神中竟然没有一丁点儿担心的意思,好似所有的一切就都改如此一样,这和莫无边以及叶晓涵还有小青想的都不一样,都已经到这个关节点了,红玲怎么可能会一点都不担心家里人的安危,难道是有别的隐情? 众人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落在红玲折叠好的信封里,对于此十分的好奇,唯独红玲自己漠然的一笑,似乎十分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唯独邹士,悠然的抬起头看了红玲一眼,而后慢慢的从座位上站起,对红玲说道:“丫头,于情于理,你都该回去看看他们”。 “可是这是个陷阱。” 众人一头雾水,茫然的看着说话的二人,怎么就是个陷阱了?这蒋忠和王安心都已经接二连三的入了狱,难道还能有假不成。 因为蒋忠的信是提前写的,所以有可能没有提及家里的情况,想到这个可能,小青赶忙上前补充道:“小姐,这封信是早些时候丞相叫我给我的,可能没有写家里的难处,但是这些天丞相府确实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是假的呀”。 红玲淡漠的笑了笑,“管我什么事?”。 邹士上前,捏了下红玲的手臂,徐徐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可知今时今日的种种情景,都与你当初一时的贪念所引发,若是真的想要回归到以前,又有些事情,你必须得亲自去面对”。 红玲自然知道邹士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自己若是去了被再抓起来,岂不是得不偿失,不是说南诏还等着自己复国呢嘛? 邹士看穿了红玲的想法,便又说道:“也许,这也是你终究需要跨出的不得不的一步,也许你不喜欢,但你必须得接受这样的安排,没有人可以违逆命运的意思,谁都不可以,你,更不可以”。 红玲垂着头思量了一会儿,方又问道:“那我该如何做?”。 邹士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踱着步子走了一圈,才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做该做的事,胆大且心细,努力去做好发自本心该去做的,其余的一切静候命运的轮转就可以了”。 邹士的话太过高深,在场的出了红玲没有人知道他在说什么,小青奇怪的挠了挠头发,转头看了眼身侧的莫无边和叶晓涵,见他们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心里才算找到了一点平衡,好在自己不是唯一听不懂话的哪一个。 红玲站定了仔细听着邹士所说的话,思量了片刻,咬了咬牙,“您的意思是,我应该回去?”。 邹士摸着下巴上的白胡子,悠然的点了点头,莫无边却是急了,“邹师傅,如此一来,那不是再把她往火坑里推嘛”。 邹士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只见该见的人,见完之后,讲出前因后果,解除最开始的误会,将所有人的情绪板正到原本的位置,不会产生异变的,至于刘迪哪里,却是需要谨慎小心,但却也无需多虑,他目前已经是焦头烂额不知道心为何物了,很难再将旁的心思用专了,只要绕开李国光,稍作等候,你就一定可以见到那二人,一定要将话说开了,说仔细了,毕竟他们也是受害者,他们可是丢了两个女儿的啊……”。 红玲恍然,朝邹士点了点头,再看向身边的三人,除了小青都已然知晓了邹士在说些什么,毕竟红玲是异世人的说法,他们早就知道了,唯独小青,一头雾水。 红玲缓缓上前拉住小青的手,“那我就先同你说吧”。 而后,红玲拉着小青一路穿过大堂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小青木木的盯着红玲,脑海里翻转着“丢了两个女儿”的声音,她确实也是想知道,为什么邹士会那样说,难道,难道……小姐不是丞相的女儿? “小青,其实我一直以来都骗了你” 小青正襟危坐,仔细的盯着面前的红玲,就连呼吸都放平缓了许多,小姐说她欺骗了自己,欺骗了什么呢? “小青,其实我不是真的蒋灵儿,那次你说我出了意外晕过去之后,再醒过来,我就已经不是蒋灵儿了,这么多年,我都一直顶替着蒋灵儿的生活,一直以蒋灵儿的身份存活,这么多年你叫了我小姐,但其实,我却不是真的,你是否会很失望?” 小青已经木在哪里了,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小姐不是小姐,那小姐是谁? “其实丞相爹爹和娘亲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才把我嫁到南诏的,只是没想到我竟然会给这个世界造成如此大的影响,也许你会怪我,但我确实需要勇气去面对这一切,当南诏再回来的时候,我就离开,回到我原来生活的世界,你的小姐也会回来的”。 第248章:当真相大白时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48章:当真相大白时 听到红玲这样说,小青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红玲的目光也变得有些奇怪,毕竟这么多年来,两个人的关系早就处的像亲姐妹一样了,这个时候告诉小青她不是她以为的那个人,多少都会令人难以接受的。 红玲看到这个样子的小青,心里有些发虚,便缓缓垂下了头,想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却是空气静默的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红玲 自知理亏,便不断喃喃的说一些对不起的话。 抬起头苗侨轻易言,却见小青好似宕机了一般的木木的盯着红玲的脸,红玲终究还是挨不过了这种煎熬,便主动开口说道:“其实你怪我我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 华都还没说完,小青就起身往门外快速的走去,好似中了邪一般,好在门外的莫无边手疾眼快的篮下了小青,皱眉说道:“你到哪里去?”。 小青通红着眼,显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自己在小姐面前做了做么久到的丫鬟,却是什么都不知道,压根都没发现小姐有任何的不对劲,这对于小青来说打击太大了,毕竟自己将小姐一直看作是丞相府的人,也一直和小姐一起长大,却将自己的真心错付给了一个陌生人,而自己却一丁点儿都没有发现。 现在回过头来,小青才明白为什么那个时候小姐会时不时的套自己的话,原来根本不是失忆了,而是她根本就没有过那段记忆,以及当初老爷将自己叫入书房所说的那些话,当时自己就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多想,原来早在那个时候,小姐就已经不是小姐了,可是……可是这许多年,难道这些感情是假的吗? 小青一时半会儿的想不清楚,就想先躲起来,至少不要看着红玲那张熟悉的脸去思索,毕竟那是小姐的身体,却住着另一个别的灵魂,自己……究竟算不算得上背叛呢? 一想到这样,小青就更难过了,毕竟这些时日,自己还是很将红玲放在心上的,却是发现一切都不过是虚幻的一场戏,这让小青实在太过难以接受了。 只见小青微红着眼眶,看了一圈儿在座的人,徐徐后退了半步,“你们都知道她不是小姐?”。 怕小青误会,叶晓涵连忙上前说道:“我们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以前并不知道”。 小青轻呵了一声,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不断翻滚着之前在南诏王府中的留言,原来他们说的没错,娘娘真的是个异人,一个会给这个世界带来灾难的异人…… 红玲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就静静的坐在房间里等着小青回来,却是等了许久都不见小青的踪影,她实在等不下去了,就沿着小道来到了大厅之中,果然,小青正坐在大厅里的椅子上。 看到红玲,小青好似见了鬼一样的惊恐,立马站起身来,伸出手指着红玲的鼻子,指间不断地颤动,却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红玲抿了下嘴唇,眼睛里的泪水也是孔子补助的流出来,她缓缓开口,缓缓上前,徐徐说道:“小青,虽然我不是真的灵儿,可是这些年我们一起过来的日子,是实实在在的啊,我也是真心将你当做是自己的家人的,你……”。 说道这里的时候,红玲一已经哽咽的不行,小青也实在看不下去去,就想着要先离开,却是又被莫无边给拦住了。 “你走开,我要回去!”。 小青用尽了力气嘶吼,可是莫无边却依然不动的拦在她的面前,小青突然觉得好绝望,自己来了这个地方,却再也没有了半点自由客一眼,如今看来,自己是要葬身于此了。 念及此处,小青眯着眼轻呵了一声,徐徐说道:“这么多年,竟然都落在你的手里了,我也认了,我斗不过你,也没办法救回小姐,要杀要剐,随便吧”。 看到小青这个样子,红玲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原来和她在一起这么久的时间,竟然比不多一个真相?而且这许多年她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如今只是一个躯体而已,她就如此受不了了? 红玲有些发闷,便痛心疾首的和小青说道:“你当真这么绝情?”。 小青看了眼红玲,十分不屑的瞥了她一眼,随即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总是无条件的站在你这边吗?”。 红玲木木的看着小青,只见小青嘴巴一张一合的说道:“一切皆因你是蒋灵儿,如果不是因为你是蒋灵儿,你以为我会那么傻的跟着你去南诏?又会那么傻的哪怕终身不嫁也要侍候到你幸福平安?你,凭什么享受这一切?你是谁?你配吗?”。 小青有些发癫的看着红玲大笑,身体也跟着强烈的情绪波动剧烈颤抖,眼神里却分明闪现出一丝浓烈的恨意。 “当初小姐将我救下来,我才决定一生做牛做马的报答她,如今你告诉我我做的一切都付错了对象,还想让我继续这样狗腿的报答你?你是不是有些太异想天开了?”。 听到这里红玲算是明白了,原来她来到这里,来到这个世界,所接受到的一切善意,都是因为她是蒋灵儿,而不是因为她是红玲,所以,当她不是蒋灵儿的时候,这些事情根本不会发生在她身上,这些幸运也本就不属于她,如今看来,邹士说的没错,要是让这些人知道自己不是蒋灵儿,或许这个世界就恢复到正常状态了。 只不过红玲心里不由得生出犹豫,也忍不住推算,若是当初陈锦烨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是蒋灵儿,他还会这样喜欢自己吗? 红玲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这副皮囊多么好看,这不是属于自己的身体,吸引陈锦烨注意的也不是自己,而是这副皮囊,意识到这一点后的红玲,当即就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这种疼直达心底,直达自己那脆弱的自尊心。 这一切都是别人拥有的,自己是个掠夺者,是自己不问青红皂白的占用了这具身体,却还将一切当做是上天的恩赐,那个身体的主人呢? 她在哪里啊? 红玲跌坐在地上,好似被抽空了灵魂,表情漠然,眼泪却如流水一般的一直往下淌,小青看着这样失魂的红玲,不由自主的心疼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到冷漠的状态,看着红玲的眼睛里恨不能有一把利剑。 邹士在一旁听了许多话,等到大家都已经乏了只晓得哭鼻子的时候,缓缓开口说道:“其实这怨不得她”。 小青漠然的回过头看了眼邹士,声音嘶哑的说道:“为什么怨不得?”。 “她也是个受害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应当是你们家的二小姐将蝶儿做出来的,她只不过是个时空介质罢了,很多东西也都是身不由己的。” 小青愣了一下,她已经很少再听到蒋蝶儿的名字了,这么多年的府中禁忌,怎么会和她有关系? 看到众人的表情,邹士指着红玲徐徐说道:“她虽然来了这里,却也是舍弃了自己的生生父母来的,她也有自己的世界有自己在乎的东西,没有谁是天生的孤儿,况且这许多年你也应该有体会,她对你们都还是不错的,试问,若是真的蒋灵儿一直在你身边,她会让你自由的开店做个老板?又会让你这样大呼小叫没规矩的和她说话?”。 小青捏紧了拳头,“那又怎样,小姐怎样对我都是可以的,她是小姐。” “你说的没错”,邹士起身走过来,面对着小青站定,又说道:“只要这场战争打赢了,南诏复国了,我自然有办法送她回她的那个世界,届时你的小姐也就可以回来了,你愿意帮忙吗?”。、 听到邹士的话,小青的眼睛终于不是无动于衷的恨了,看着邹士的目光里也多出了希望和好奇,“真的可以吗?”。 邹士看了一眼地上的红玲,又说道:“你以为她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她不过是想将这个世界变回到原来的样子,然后没有因果的离开而已,虽然这一切都不受她的掌控,可是她在努力还给这个世界一个交代了”。 小青好似恢复了理智,看着地上失魂的红玲,顿时想起了许多个日夜里,她也曾这样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那个时候自己还以为她是生了什么怪病,如今看来,不过是这个人她自己的一场艰难修行罢了。 想到此处,小青的心软了软,徐徐上前,朝红玲伸出自己的手。 红玲看着眼前小青的手,激动地赶紧抓住,眼神中竟然似有若无的含着一些乞求,小青那里见过红玲这个样子过,便连忙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却是再也不敢和红玲对视了,将将错开红玲的目光,小青咬了咬牙,说道:“这些日子,我还是会帮你,为的是让小姐早些回来”。 第249章:当真相大白时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49章:当真相大白时2 小青的话无疑给了红玲最后一个暴击,以为经历可以代替和弥补自己不是刘灵儿的事实,却不得不向现实低头,果然,自己无论在这个世界里缩了设么,大家都会说这是刘灵儿,也从来不会记挂,这里也同样有个渴望被认可的蒋红玲。 顿了一下,红玲的嘴角抽动了一瞬,徐徐说道:“大家好,我叫蒋红玲”。 说完,红玲就朝众人毫无生气的笑了笑,随即往自己的房间里去了,也是这个时候大家才真正知道,原来她的真实姓名是蒋红玲。 红玲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换了一身男装,随意装了几件换洗的衣物就往大厅里来了,只是如今的红玲再也不会自以为是的认为大家都喜欢自己,十分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小青,念叨了一句:“现在可以走了吗?”。 小青的内心十分的纠结,但还是和众人告别,与红玲一起回到了自己的酒楼当中,因为还没有详细的部署,两个人也都不敢轻举妄动,小青给红玲安排了一间房,红玲无措的待在房间里满脑子都是小青疏远的样子,心里一阵阵的难过,只是,这世间所有的情感都是一样的,他们爱谁,或是不爱谁,从来都是注定的。 小青注定一生只相信刘灵儿,而不是将红玲,所以无论之前二人相处的有所好,有多愉快,所有的脚本最后都会落在你不是刘灵儿,你凭什么的地步。 想来蒋忠是否也是如此想的?我不是刘灵儿,我凭什么享受他的疼爱? 红玲眯着眼睛忍不住哼了哼,是啊,自己凭什么? 小青在自己的房间里带着,里里外外的思量了许久,内心还是不能接受红玲,可是有忍不住关心,想来自己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都是在红玲身边的,这么多年,说没有情分,绝对是假的,可是让自己背叛内心那个刘灵儿,小青是决然做不到的,这么多年过来了,她一心以为自己已经报了刘灵儿的救命之恩,却不曾想,所报非人,饶是自己将大半生搭了进去,也没有对刘灵儿产生任何影响。 如今有可以让刘灵儿回来的机会,等她回来了,也许自己就可以释然了吧。 小青下意识的看了眼红玲房间锁在的方向,可是这段时间,该如何与红玲相处呢?若是按照方才在驻地里的掩饰,自己应当将她视作仇人,可是,小青摇了摇头,咬了咬嘴唇,始终下不了决心,毕竟红玲也是个可怜人,更何况,自己其实没有那么厌恶她。 这许多年,她确实待自己像对待亲妹妹一样,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可是…… 自己却在刚才那样的嘶吼了她,她一定很难过吧…… 小青捏了捏手里的茶杯,蓦然想到,自她们回来,还没有吃饭,红玲她应该也饿了吧,可是为什么不来找自己呢? 苦涩一笑,想来,她应当也是伤心了,所以才如此。 顿了顿,小青从座位上站起来,打开房门看了眼红玲的屋子,里面昏暗不已,难道她已经睡了? 小青自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红玲,便叫小二去敲她的房门,而她则是躲在暗处静静的观察着红玲。 听到敲门声的红玲,失魂的爬起来开门,看到外面是一个小二,便问道:“有什么事吗?”。 “这位公子,是否要点灯吃个饭?” 红玲一愣,回头看了眼房间里面,这才注意到已经很是昏暗了,自己却一点察觉都没有,念及此便不由自主的自嘲的笑了笑,又何必浪费烛火。 “不必了,我不饿。” “可是小店已经备好了一些菜式,是小店特惠送的,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红玲微顿,抬头看向小青的房间,她大约了然,这是小青安排的,既然是小青的好意,“这样,你送到老板娘房间吧,她应当还没有吃饭”。 “不必了!” 小青从角落的长廊里出来,慢悠悠的来到红玲面前,直勾勾的盯着她,表情漠然的说道:“就送到这位客人的房间,多添一副碗筷就好”。 红玲没想到小青竟然还愿意和她一起吃饭,便忍不住呢喃了一句:“小青——”。 落入小青耳中,这声音听起来十分的不是滋味,让她觉得甚至有些揪心,她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小二离开,方才开口道:“我可以进去吗?”。 红玲微愣,瞬间闪开一条小道,小青那里见过红玲这般理不直气不壮的样子,心里当即便生出怜惜,但很快却又打消了念头,心里默念:“她不是刘灵儿,她不是刘灵儿,不是、不是……”。 两人在房间里坐下,点了烛火,红玲有些局促,看着小青的时候也含着几分歉意,眼神里更是掩饰不住的躲闪。 “红玲是吗?下午的时候唐突了。” 小青首先开口,有些生疏的念了下红玲的名字,红玲却如坐针毡,抬头看了眼小青,不住地自嘲道:“没想到有一天我们的关系会变成这样”。 “你知道真的小姐现在何处吗?” 红玲微顿,思量了一下,方才说道:“也许,她在我的身体里吧”。 “你那里……好生活吗?会不会很艰难?” 红玲摇了摇头,徐徐说道:“那是一个很开放的时代,人人平等,没有战火,女人同样可以抛头露面,没有男尊女卑,也没有仆从下人,那是一个人人都可以为了自己而活的地方,治安也很好,很安全……”。 红玲娓娓道来,将那个地方的大环境讲给小青,随后顿了一下,说道:“我也有自己的父母,也许……她和他们生活的很开心吧”。 小青看出了红玲眼中晶莹的泪光,忍不住问道:“你的爹娘很爱你?”。 红玲摇了摇头,徐徐说道:“我不知道”。 说罢,小二也端着饭菜上来了,红玲也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就给自己倒了杯酒,朝小青举杯说道:“这些年,对不起”。 说罢,一饮而尽。 250章:顶替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50章:顶替 “红玲,以后我就这样叫你可以吗?” 听到小青这样喊自己,红玲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自然是可以的了,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喊我了,我也有些想了”。 说完,二人便又陷入了沉默,不是小气不想说话,而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红玲方才想起来,问道:“对了,你说丞相被抓了,现在的情况如何?”。 “刚才听小二说了,今天早上的时候,李国光将夫人拉出来巡街,彻底将丞相府给砸了,应该……”,说着,小青无奈的摇了摇头,样子很是悲怆。 红玲顿了一下,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倒是小青好似想起什么来一样的,又问道:“对了,丞相在信里和你说了什么?”。 红玲动作一滞,抬起眼皮看了小青一眼,说道:“他让我保护好这副身体,一定要活着”。 说完,整个房间便又陷入一片死寂当中,小青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一杯接着一杯的饮酒,好似要将这里的酒都喝光一样。 “小青,这些年,若果不是因为我是刘灵儿的话,你绝不可能站在我身边对吗?” 红玲的话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直直的扎入小青心里,若说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骗人的,好歹说红玲也是陪了她快十年的人,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的,总归都是要看着这个世界,而且因为红玲的缘故自己才能学了一门手艺,也不至于从王府理出来什么都干不了。 “其实,我还是很感激你的,如果没有你,可能我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红玲微微皱了下眉头,因为她不太相信这句话,如果她没有来这个世界的话,也许小青还在刘灵儿身边,刘灵儿也不会被送去和亲,最多可能也都还在自己个的院子里待着不能出来吧,红玲抿了下嘴巴,忍不住再想,若是当初自己没有穿越过来,那自己在原本的世界里会是神马样子的呢? 思绪一下子飞的很远,她蓦然想到,她将家里的钱全部取出来藏到了一个秘密的地方,那里只有自己知道,也只有自己敢去,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过得可还安生?没有了钱,阿姨是否还会和爸爸生活在一起?是不是爸爸认清了阿姨? 红玲一想起来,就一大堆的疑问和好奇,也不知道,自己回去的时候该要如何面对这些人,毕竟自己以前那么调皮,对了,刘灵儿过去了啊,不知道刘灵儿的表现是不是特别合乎他们的意思,是否觉得有了刘灵儿其实是不是自己也无所谓。 想到这里,红玲的心忍不住沉了沉,这么多年了,自己还是没想明白自己在爸妈的心里究竟是个什么位置,是不是可有可无,她也不知道,毕竟当初爸妈分开之后,自己就很少见妈妈了,也不知道她的工作是不是真的就那么忙,以至于她连安慰自己的时间都不给,就匆匆离开了家里。 小青见红玲突然变得哀伤起来,忍不住想起来这些年经常看到红玲这样子的表情,那个时候自己还以为她是又想起来了家里的事,如今想想,红玲应当忆起来的的是她原本那个世界里的事,想到此处,小青便不由的好奇,那个歌世界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她每每陷入如此的悲惨之中。 “红玲,你在哪个世界过的开心吗?” 小青的问题,将红玲从回忆里抽神出来,“算不得开心”。 “你来这里之前,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红玲不由得沉默下来,不是她不想回答,而是不知道该从何答起,毕竟那些年的自己太过中二,以为稍微折腾一两下,家里就会按照自己的意思行动,却不知实在是天真的可以,没有谁可以指挥别人的一生,也没有谁可以真正的影响谁,除非他自己愿意。 而自己却不知道哪根筋抽了想起来去折腾自己的爸妈,想来自己的离开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解脱来的吧,想到此处,红玲不由得轻笑了一声,说道:“其实就是太过于拖累别人了,而自己却没有想法,还以为是别人欠了自己的,实在太过于幼稚了”。 看着红玲勉强的笑意,小青忍不住难过,“小姐……”。 红玲愣了一下,抬眼看向小青,显然小青也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摇了摇下唇,徐徐说道:“红玲,其实你开心起来的时候特别有感染力,我觉得你可以开心一点,这样比较好”。 红玲噗嗤的笑了出来,眼神里的自嘲显而易见,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青的脑袋,“你还是个孩子性格”。 “你也是个孩子啊” 小青的话砸在红玲心里,顿时在红玲的脑海中炸开,对啊,自己也是个孩子啊,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红玲摇了摇头,又为自己到了一杯酒,一边喝一边说道:“其实,酒真的是个好东西,难怪一般人都要借酒消愁了,还是很管用的,至少可以麻痹人的记忆,让人短暂的忘记痛苦”。 小青捏了捏拳,徐徐说道:“你想好怎么去见丞相了吗?”。 红玲抬眼看了小青一眼,“你真会破坏气氛,我本来不想想这事儿的”。 “可是你必须得想啊” 小青忍不住的提醒,惹得红玲不知觉的留下了泪水,盯着满桌子的菜,看起来十分诡异。 “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不想救她们吗?” 红玲抬起眼皮看向小青,“你知道吗?我的爸爸妈妈和刘灵儿的爸爸妈妈一模一样,我又怎么会不想救她们,一直以来,家对于我来说就是最重要的东西,我可以放弃一切”。 小青搞不清楚什么事是爸爸妈妈,但也大约明白了应当和爹娘差不多,只是小青没想到原来红玲的爹娘和小姐的爹娘长得一样,那这是否意味着是丞相一家人的强后世?小青不知道,但却忍不住将红玲当做自己的小姐了,心里最后一丝防线也终于溃败了。 小青正想着,红玲就已经沉沉输了过去,她心里微动,看着红玲眼角还挂着的泪珠,忍不住伸手拭去,无论是小姐还是红玲,眼下也不需要太过计较了,与自己而言,无论是哪一个,都是自己配了许多年的人,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将她往火坑里送。 念及此,小青心里就有了决断…… 第二天,小青一大早就穿了红玲的衣裳站在大街高台上,蒙着面拿着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在衙门门口大喊道:“放了丞相一家人,否则我就自杀!”。 衙门里的人哪里见过这架势,连忙就往李国光府中禀报,要知道刘灵儿从来不是个小角色,不仅在皇上眼中是个举重若轻的人,而且说不定日后还可能会成为后宫中最为厉害的狠角色,如今她来了,指明要要丞相府中的人,自然要往上头汇报了,说不定,皇上真的会因为这句话而放了丞相。 就这样,小兵将李国光请了过来,李国光心里冷呵了一声,心想他自上任以来还没见过又那个女子能让皇帝如此倾心的,他倒要看看,这个刘灵儿究竟何处与旁的人不同…… “你就是刘灵儿?” 看到李国光不为所动的样子,小青微微眯了下眼,“我要你放了丞相和夫人,否则我就自杀,到时候皇帝自然会找你算账”。 李国光微微挑了下眉,他不是不怕皇帝,只是想先过来看一下而已,虽然面上还一副凶巴巴的模样,但他已经叫人先到宫里朝刘迪汇报了,若是刘迪真的在乎这个人在乎的紧,想必很快就会带着一众人来这里将这里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起来了。 念及此,李国光倒是一点儿都不慌,想着,反正自己已经找到刘灵儿了,只要确保刘灵儿在皇上到来之前都好好地,自然就不会迁怒于自己,于是乎,李国光也不着急,懒洋洋的在门口来回踱步,饶是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因为李国光深深的知道,刘灵儿在没有见到蒋忠之前,绝对不会随意的自杀,毕竟这条命还是很金贵的…… 半晌,刘迪终于带着大队人马来到了衙门口,看到刘灵儿举着剑横在自己脖子上,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便忍不住沉了沉眸子,“灵儿,将剑放下来”。 小青抬眼望去,看到刘迪就在自己的身后,李国光也早就弓着身子跪在了刘迪面前,朝刘迪禀报着自己的情况,十分的聒噪。 “灵儿,你随我回宫,我自然不会对丞相做出惩戒。” 刘迪定定的看着小青,看的她有些发颤,帝王家的眼神最是毒辣,很容易就要露馅儿的,好在自己戴了面纱,身形又和红玲相差无几,否则就完了。 小青定了定,“我要先见到丞相没事”。 刘迪手里不知道撵着什么,眼睛里含着难以琢磨的情绪,徐徐摆了下手,吩咐道:“将丞相和夫人带过来”。 第251章:顶替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51章:顶替2 没过一会儿,蒋忠和王安心就被带到了小青面前,小青这才放下心来知道丞相和夫人没受到伤害,心里对于刘灵儿在刘迪心目中的位置也有了把握,这样,自己也就不算白毁了容…… “爹爹……” 小青忐忑的念叨了一句,敏感的蒋忠瞬间便知晓台上之人并不是刘灵儿,可是,他回头看了眼已经憔悴了不少的王安心,心里始终不忍她再受到半点伤害,如今才几日的光景,李国光就将她逼到如此地步,日后可还了得? 无论如何他都应该先将王安心救出来才对,而想获救,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将上头那个蒙面女子暂且认作灵儿。 蒋忠没有说话,只淡淡的看着,刘迪瞥了蒋忠一眼,随即朝台子上的小青说道:“现在你可以将手上的剑放下了?”。 “你必须要保证我爹娘的安全!” “这是自然。” 为了不打草惊蛇也为了可以让红玲有时间与他二人接触,小青徐徐放下手中的剑,却不松手,淡漠的看着刘迪说道:“你可以杀了我”。 说完,小青就将面上的纱去掉了,王安心看到自家女儿的脸毁成那个样子,当即便心疼的晕了过去,蒋忠连忙上前将她揽入怀中,看向台子上女子的眼神沉了沉,他可以确定这不是刘灵儿,可是皇帝真的那么好糊弄吗? 刘迪万万没想到,刘灵儿为了让自己完璧之身,竟然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很明显,刘灵儿脸上的伤是才弄上去的,还有明显的血痕在脸上流动。 他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念头,却是没有令自己满意的心疼,自己真的那么在乎刘灵儿吗? 刘迪的脑海中出现这个疑问的时候,拳头就已经攥的死死的了,自己怎么可以质疑自己一直以来的目标,自己一定是在乎刘灵儿的,否则又为什么一定要拿下南诏? 刘迪咬了咬牙,眼神深沉又晦暗,“随我回宫,朕一定会治好你的”。 就连一旁看戏的李国光都吓到了,这么丑的女子,皇帝竟然二话不说的还要将她带入皇宫,可以见得这个女子的魅力之大,已经到了可以昏庸皇帝的地步。 纳罕之余,李国光尚且保持了一丝理智,问皇帝道:“那丞相……”。 刘迪目不转睛的盯着小青,声音厉然冷淡道:“官复原职,搬回丞相府”。 李国光万万没想到,一个毁了容的刘灵儿,竟然还能对皇帝产生这么大的影响,就在他还在原地愣着的时候,皇帝已经叫人带着小青往皇宫里去了。 蒋忠抱着王安心,内心十分难过,如今王安心为了家里已经受惊了,这般难看的脸色也不知道会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什么打击,故而也便没有什么心思与李国光纠缠,趁着这个当口就往自己的府中去了。 然而丞相府早就被李国光搞得乌烟瘴气破败不堪,他强忍着怒火,将王安心放在自己那还算干净的房间的床上。 一众颤巍巍的仆从跪在屋外,这些天大家都以为丞相府要完了,所以也都没怎么干活,只想着将这一个月挨下来,等等看会不会有月俸,要是没有这些天在丞相府里搜刮的也够生活了,可是没想到丞相竟然又回来了,而且看样子完全没有破败之风,全然还是与以前一样的雄赳赳气昂昂。 “还不快去喊个郎中!” 蒋忠没工夫和这些人算账,因为他知道根本缘由根本不在这里,要算也得要算在李国光的头上,如今不知道入了宫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也不知道能瞒多久…… 顿时,蒋忠眼睛一亮,突然想起来酒楼里那个小青,说起来,从小到大,小青的身形都和刘灵儿差不多,难道是小青念及旧情才如此的?还是这一切都是刘灵儿的授意? 他思量了一会儿,无论如何那个酒楼自己今日都是要去看看的,兴许真的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想着,郎中就已经到了蒋忠的房间,院子里的仆从们也都忙碌起来,尽量的快速恢复院子的原状。 “大夫,夫人她如何了?” “丞相无需担心,我诊脉看了下夫人,只是受了惊吓而已,稍微开两贴药服下,调理几日就可恢复如常。” 蒋忠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眼神往王安心的身上流连了一会儿,只要她好好地,自己就安心了。 送走了大夫,又喂王安心吃了药,蒋忠终于按捺不住想去酒楼了,可是如今的光景实在太过人多眼杂,他只能等到黄昏之后再去探访…… —— 与此同时,红玲一觉睡到了快日落的时候,起来的时候头还晕晕的发痛,眼睛也微微有些发晕,她看了眼外面的光亮,还以为是刚刚日出,就也没放在心上,直到她坐下来饮了口茶,才发现桌子上有一张字条。 “红玲,我昨天给你下了点助眠的药,等你醒来可能也是黄昏时分了,我会将事情都处理好,最多今晚丞相大人一定会来找你,如果没有来的话,那你就趁着夜色去丞相府吧,最近丞相府被弄得风风雨雨的,应当不会有太厉害的管制,你安心为小姐复盘就好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姐。” 红玲有些发懵,心想,小青这是在做什么?又抬头看了看外面,连忙将窗户开了个缝儿,这才发现确乎是到了黄昏,可是…… 她顿时有种极为不好的感觉,小青留的这字条太像是要去送死的了,她迅速的穿戴好男装,一出门就遇到了小二,小二纠结的站在门外,看着好似已经站了许久的模样。 “有事吗?” 小二点了点头,“公子,昨夜老板娘和你喝了酒之后就不见了,不知是否还在你房间里?我有些事要找她”。 红玲抿了下嘴唇,“她不在这里,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二纠结了一下,徐徐说道:“今日那个刘灵儿回来了,弄得满城风雨,生意不太好,不知道要不要关门一段时间”。 第252章:吐露真心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52章:吐露真心 红玲心里一惊,顿时觉得不妙,赶忙细问道:“今天城里发生了什么事?说详细点儿”。 “公子你不晓得,那刘灵儿今天去自首了,将丞相换了出来,只不过刘灵儿那据说绝色的容貌已经毁的惨不忍睹了,那整个脸上都是血滋滋的,看起来十分可怖,看样子她为了不让普王惦记还真是下了血本了。” 红玲顿时觉得有些晕眩,脚步都有些轻浮起来,小青去代替自己了,还将自己彻底毁了容,这样做,难道就是为了她心里那个小姐吗? 红玲觉得痛心疾首,难过的不得了,突然忆起小青在纸条上写的话,她是为了让自己能有机会和丞相和夫人说出真话才这样做的,若是自己不去的话,就完全浪费了她的一片心意,念及此,红玲咬咬牙强撑住了自己的精神。 走下楼梯,街上依旧是往日的模样,若是非要找出一些不同,那大抵就是那些人总是谈论说刘灵儿如何如何毁了容之类的,丞相又如何如何翻了身,那李国光又如何如何完了蛋,她无暇分析这些话语之中的内容,只晓得她必须得趁这次机会回到王府好好的与蒋忠和王安心说上一回。 于是红玲头也不回的没入到黄昏中,来到熟悉又陌生的丞相府外围,看着家丁进进出出的搬运货物,都无暇顾及谁是谁的模样,红玲定了心思,便趁着四下慌乱冲进了院子,凭着记忆里得样子,找到蒋忠的院子,却是一入院子便与蒋忠打了个照面。 原来蒋忠也是打算这个时候出府去酒楼里找一下小青的,却蓦然遇到了她,先是一愣,眼神中霎时闪过的惊喜瞬间被恼怒所掩盖,红玲知晓蒋忠心里还是十分怨恨自己的,便不做声的快速闪入院子里。 还不待蒋忠和红玲说些什么,就听到房间里王安心的声音,“老爷?”。 蒋忠心里一揪,他原以为王安心怎么也得睡到明天早上才能起来了,却不曾想起的如此恰到好处,以至于为了照顾王安心的情绪,他也放弃了和红玲吵嘴的打算。 “先进去吧,她很想见你。” 蒋忠冷漠的说完这话,就头也不回的大步跨入了房间,将失魂落魄的王安心扶到了凳子上,“她没有出事,你看”。 顺着蒋忠的手指,王安心一眼就看到了红玲,当即便又哭又笑的上前抱住红玲,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灵儿没事就好,灵儿没事就好……”。 红玲心里颇受触动,就缓缓回抱住王安心,纠结了许久说道:“娘亲,我当然没事了,我怎么会有事呢,你别哭了”。 蒋忠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眼眶却忍不住酸涩起来,这些年他不是不思念这个女儿,只是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并不在这局身体里,他心里就愤懑的难以平息,这么多年过去了,看着原先稚嫩的刘灵儿,也长成了亭亭玉立的样子,眉眼间添加了许多成熟的色彩,若说心里没有任何激动,那绝对是骗人的。 温情没有持续多久,王安心渐渐从情绪里出来了,看着面前长得和刘灵儿一模一样的红玲,她颤巍巍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却又缓缓收回了手,悲怆的呢喃道:“不,你不是灵儿,不是……”。 红玲心里钝痛,也知晓千言万语都不及一个真正的刘灵儿来的重要,便扑通的跪在二人面前,忍着内心的沉痛,说道:“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告诉你们,我有办法可以让蒋灵儿回来,我会把属于她的一切还给她”。 听到这话,蒋忠当即就来了生气,看着红玲紧问道:“什么办法?”。 红玲阖了阖眼,将口中的浊气吐了出去,徐徐说道:“我认识一个奇人,他说如今的天下大乱皆是因为星辰巨变所引起,若是没有我这场乌龙,当今的格局便不会被撼动,如果想要将一切回归到原本的样子,就要先将世界的格局变回原来的样子,简单来说,就是等南诏复国的那一天,他就又办法让我和蒋灵儿交换灵魂回到原本的世界里”。 听完红玲的话,蒋忠的眼中顿时迸发出狠厉的神采,一把将红玲从地上拎起来,掐着脖子说道:“你在撒谎!”。 红玲缓缓合上眼睛,凭着喉咙里残存的余气说道:“如果这是假的,小青怎么会帮我?她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她是为了让蒋灵儿回来才做出那样的牺牲,假扮成我的样子入宫的,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去皇宫里找她对峙”。 “那小青不是你的人?” 话是这样说,但蒋忠捏着红玲的手已经微微松懈了一些了,红玲大口呼吸了一气,说道:“我一直一瞒着我不是刘灵儿的事,以为就算我告诉她,也不会影响我在她心里的位置,却不曾想,一切都是我的痴心妄想,是蒋灵儿的,我无论如何都夺不走,那些我视为珍宝的,一个个都远离了我,根本原因就在于,我不是她,我永远拥有不了她的一切”。 蒋忠将红玲甩在地上,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看了眼王安心的方向,只见王安心茫然的站了一会儿,而后徐徐靠近红玲,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悲恸的说道:“你也是别人家的孩子啊,只是因为灵魂暂时寄居在了此处就要忍受这么多悲惨的事,我不敢想,在你的身体里,我的灵儿是不是也在经历同样的事,如果是那样,我真的不敢再对你怎么样了,因为你好像就是灵儿,她也就是你”。 王安心的话一不小心跌入到蒋忠的心里,他这也才开始想起来,自己那个女儿的灵魂归宿,如果自家女儿也被这样对待,是否自己可以同样体谅那个想要找回眼前女子的爹爹? 顿时四下一阵沉默,蒋忠眼里也含了无可奈何的泪水,半晌,徐徐说道:“你说吧,我要怎么做?”。 红玲摇了摇头,再次跪倒在他们二人的面前,“我不不需要你们做什么,我这次回来就是想把蒋灵儿将会回来的消息告诉给你们,否则只怕到时候平添了误会,惹得大家都平白的伤心,还有就是,我想真诚的和你们道个歉,虽然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回来这里,但我大体觉得应该是因为我自己的贪念,如果我不那么贪心父母的爱护,或许我就不会这样过来,又惹得死伤无数”。 说完,红玲重重的朝王安心和蒋忠磕了一额头,“还有就是,小青为了蒋灵儿做了许多,我不知道有一天真相大白了刘迪会如何对她,但我觉得,她虽然是在报刘灵儿对她的救命之恩,却也是刘灵儿的恩人,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救救她,她何其无辜”。 蒋忠心里微动,脑海里泛起许多年前,蒋灵儿在街边救助小青的事,那个时候小青还是个三四岁的孩子,差点就要被卖进窑子里,确实没想到从小一起和灵儿长大,竟然她的心里如此记挂灵儿对她的恩情,这样的人确实是他们一家人的贵人,能有这样毁容的决心去帮助蒋家,绝对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如果可以,蒋忠真的想好好谢谢她。 王安心已经哭得不行,不停的叫红玲起来,一边拉她,一边说道:“这么多年,我对灵儿的思念早就已经转嫁到你的身上,可是许多年都没有机会再见到你,如今见到了,却是如此光景,你还一心为我们着想,这些年苦了你了。”。 王安心的话字字敲打在蒋忠的心头,他知道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最初的那个决定而起,若是当初自己没有狠心将红玲送到南诏,也就不会有现在的结局了,心里愧疚之余,便开口说道:“我会想办法就下小青的,你尽量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我想法子将她从宫里弄出来”。 红玲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如今虽然城里查的没有之前严格了,但还是很多官兵在巡街,你们家里的事我以后也就不过问了,但有一点你们要记得,就是等南诏复国的时候记得及时将刘灵儿接回来,不要忘了”。 说完,红玲就朝二人鞠了个躬出了院子,却是满脸通红,好似全身的伤口都被人扒出来进了盐水,痛不欲生却又十分令人不得不清醒的认知,这个世界就要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了,以后江湖上再也不会有蒋灵儿的盛名,有的只会是一个将会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无名小卒。 红玲回到酒楼的时候,就已经有两个打扮平常的暗卫前来接应她回去了,红玲本好奇的想要问他们是如何知道自己已经结束探访的,但又转念一想,有邹士,他定然早就已经窥得天机了,所以当时才那么确切的叫自己出来,如今知道得手了,自然着急又让自己回去了,只是红玲心里有些怨怼,如果知道小青会这样,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第253章:吐露真心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53章:吐露真心2 连夜赶回驻地,红玲马不停蹄的就来到了邹士的房间,果然,邹士早就预料到她回过来,准备了一壶小酒十分惬意的一边喝一边等着。 红玲勃然怒道:“你为何不说小青会这样?为什么不告诉我?”。 邹士漠然的将壶中的酒一饮而尽,随之说道:“人生就如同酒,有的是烈酒,有的是清酒,小青属于那种看起来清却实则很烈的人,没有人能左右她的想法,哪怕她看起来很容易被左右,但只要是她认定的人和事,哪怕是死,她都愿意去付出的”。 说完,邹士摸了摸酒壶,漠然的又喝了一口,“她如今也算是化尽了此前的种种磨难,正在以另一种形式获得新生,如果你相信我,就应当知道一点,她绝对死不了,而且还会过的比现在好千倍万倍”。 “那她的脸呢?” 邹士哼了一声,摇晃着手里酒壶,徐徐说道:“这是代价,所有的事情都是有代价的,可是我觉得对于她来说,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说罢,邹士就不再理会院子里疯狂流泪的红玲,自顾自的回到房间将房门带上了。 红玲擦了差脸上的眼泪,忍不住骂了一句:“真他娘的累”,便也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头了。 —— 丞相府。 “老爷,灵儿的话你相信吗?” 蒋忠看着苍老了许多的王安心忍不住轻叹,缓缓捧起她满是哀伤的脸轻吻了一下,徐徐说道:“我信”。 已经很多年没有和蒋忠亲近过的王安心,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脸当即便红了,蒋忠看到这样的王安心,心里百转千回的难过,只不断的念叨着:“这些年哭了你了,苦了你了……”。 蒋忠长久以来的软乎话,终于收入耳中,听的王安心又是一阵感慨,忍不住想要流泪,蒋忠始终对她的泪水没有抵抗力,就将她缓缓环在自己的两臂只见,徐徐说道:“安心,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却是怎么都没办法克服心理的障碍,没有办法迈出心理的哪一步,如果早些知道这些,或许我就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在如何让你伤心的这件事上了”。 王安心脸颊微红,徐徐推了一下蒋忠,念叨着:“其实当时知道灵儿不是灵儿的时候,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只是没想到你比我更难过,私以为母亲对于孩子才是最在乎的,却不知,对于一个爹爹来说,儿女于他的心中同样重要”。 蒋忠伸手摸了摸王安心的头发,缓缓将自己跌下巴垫在她头上,静悄悄的解释道:“这些年,我身边并没有别的女人,从已签到现在,我的身边都只是你而已”。 王安心微微一惊,抬头看了蒋忠一眼,忍不住问道:“那那个刘若兰?”。 “我只是接她来气你罢了,却不知道,你的耐心如此好,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么多年,你可知道我心里对你有多烦?”。 王安心静静的看着蒋忠的下巴,忍不住一声轻笑,“想来你我已经是半百的人了,却还如同个少年少女一般的这样说话,若不是突然反应过来了,真不知道要说到多久”,说罢,王安心就主动离开了蒋忠的怀抱,往大厅的方向走了走。 蒋忠却是不甘心,连忙上前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了自己的床上,“今天你已经晕倒了一次了,早些睡,我陪你”。 说罢,蒋忠就死皮赖脸的抱着王安心入了梦乡…… 这是多年来,他唯一一次睡得如此安稳的一个觉。 —— 天谱皇宫。 自从刘迪以为将真正的刘灵儿接回来之后,他整儿人都一心扑到了治疗小青脸伤的事情上,其他旁的事一概不过问。 自小青被接入皇宫中,她的身边就围绕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御医,虽然她很想拒绝,但明显刘迪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将她用迷药迷倒后,就让御医配药给她治伤了。 那些药很刺激,洒在小青伤口上的时候痛就连被下了迷药都忍不住嘶嘶的倒吸凉气,刘迪实在心疼,就将她环在自己怀里,用御医的药一点点的轻柔的洒在她伤口上。 终于告一段落,刘迪所作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御医召集起来问病,“灵儿的脸伤如何?”。 御医甲摇了摇头,徐徐说道:“启禀皇上,这么多年臣从来没有见过伤势如此重的外伤,而且脸部的经络极为复杂,若想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是不太可能了”。 御医说完这话,一股强力的寒气就从刘迪身上散发出来,逼着众人经不住打了个寒战,要做小青脸上的伤不严重,刘迪自己也是不信的,可是一想到自己脸心爱女人的皮囊都保护不住,刘迪的心就好似被揪着一样的疼。 “最好的情况,可以恢复到什么样子?” “启禀皇上,最好的状况下,若是郡主配合的话,可以好一半左右”。 好一半?刘迪心里止不住的难过,便挥了挥手叫众人都下去了,看着躺在怀里的刘灵儿,他心里感慨颇深,这么多年自己追求她这么多年,最后却将她逼到如此地步,如果给自己重来一次的机会的话,自己是否会还这样逼着她? 刘迪不知道,却也无话可说,只静静的抱着晕厥过去的小青一直在漫长的深夜里思索,没有人知道他真的想通了没有,只是第二天小青从睡梦里醒来,看到近在咫尺的刘迪的大脸的时候,她经不住吓了一跳,瞬间从他的怀里弹坐起来。 刘迪也清醒了,看着满眼惊吓的小青,徐徐说道:“灵儿,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脸的”,说完,刘迪无助的笑了笑,又补充道:“就算你的脸恢复不了也没关系,只要你还是你,我一生都会对你好的”。 小青一眼不敢发,只淡淡的看着刘迪,心里却拼命的想着对策,没想到这个皇帝如此痴心,自己已经毁成这个样子了,他还心念着她。 第254章:开战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54章:开战 转眼半年过去了,在这漫长的时间里,红玲花了大量的时间跟着邹士提升自己的认知,也将邹士毕生的医学,学的七七八八了,虽然过程极为煎熬,但却充实的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 因为更多的情况下,红玲并不需要担心什么其他的东西,军事方面有莫无边的把控,日常又有叶晓涵的照顾和陪伴,除了偶尔心里犯出些许苦闷来,大部分时间对于红玲来说都是还算美好的。 这天,红玲结束了一天的学习后,邹士并没有放她回去,反倒神情肃穆的看了她一会儿,说道:“也许是时候去做该做的事了”。 红玲心情一紧,有些发懵,有些事她知道确实是要做出来的,可是临门一脚的时候,她还是会觉得有些忐忑,毕竟一紧这么久么有在提起关于战争的事情了,就这样开始的话,她害怕一切可能发生的血肉横飞。 红玲微微低下头,捏紧了手里的布条,“大概什么时候开战?”。 邹士微微有些诧异,他原本以为红玲在听到自己说这个时候会有很强烈的排斥出现,这一点令他很惊喜,因为这仿佛印证着当初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邹士伸手拍了拍红玲的肩膀,徐徐说道:“这样,你先和我出啊来吧,莫将军也要和你商议其中的各种事由”。 红玲点了点头,跟在邹士身后,向着莫无边的房间过去,刚一打开们就发现,所有重要的头领都在房间里等着,十来个人站在房间里,给红玲巨大的压迫感,邹士率先进入房间,给了红玲一个安慰的眼神,红玲咬了咬牙,知道自己终究有一天都是要经历这些事的,陶冶逃不掉,所以红玲大气的深呼吸了一口,随即进入到了房间里,朝众位统领笑了笑。 莫无边给了红玲一个眼神,红玲缓步站到他的身侧,就听莫无边朝众人宣布道:“如今锦云皇子已经被安置在了安全的地方,我们是时候打响恢复南诏王朝的第一场战争了”。 “属下定当不辱使命!”。 十来个人的声音当即便响出了恢弘的气势,红玲当即为之一振,心中也随着这气势涌动起来,红玲静静的听着莫无边布置战令,这是被红玲授予的,因为她清晰的认知到,自己没有那个可以恢宏一起带着几十万人上战场的本事,将适合的事交给合适的人来做,才是对战士们生命最负责任的做法。 在莫无边的示意下,红玲跟着众将士一同举杯喝下了最清冽的酒,一同砸碗明志,以示将来的明天对于战争的破釜沉舟。 等莫无边将众人送出房门后,红玲安静的呆在房间里等着莫无边归来,虽然说自己不是很理解莫无边的布置情况,但是对于将来的战争布局,自己还是得需要有相当的了解才可以。 莫无边回来看到红玲并没有感到惊讶,只徐徐问道:“哪里不明白的吗?”。 红玲微微摇了下头,说道:“其实我就是想知道,这次开战的时间地点以及出兵理由该如何安排?”。 莫无边带着红玲来到地下室,展示了一个沙盘,上面详细记录了周边的环境,如今的地理位置正处于距离天谱不远处的一个荒郊野岭,这半年来大家都有轮流出去熟悉过地形。 首先第一个可以可以拿下的城市,就是临近当初南诏边界的一个高处防地,此处建立据点之后,可以很好地将这个位置进行影藏和供应,到时候可以将此地当做是一个杀手锏,也可以给敌人最为沉痛的致命一击。 听了莫无边的布置,红玲频频点头,又转身问身后静静坐着的邹士,“师父,那我的作用究竟是什么?之前您不是说,这个帐得要我来打才可以吗?”。 邹士默默不说话,看了一眼莫无边,又看了一遍红玲,“你知道为什么有些人明明算了命也顺应了命运所指却总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吗?”。 红玲疑惑,莫无边皱眉,二人皆是一脸茫然。 只听邹士娓娓道来,说道:“很多人以为他们窥得了天机,以为算出来这个人以后可以做大官,就可以做大官,只要以后面临选择的时候选择哪个离做大官近的道路就好了,但其实,那是命运在玩弄他们,可能到头来也最多是个被命运捉弄后的小玩家,却还时不时的为自己喝彩,说‘哈!我果然是个天选之子’。其实命运给予人真正的能量是有限的,它只会集中在某个阶段爆发,它不会让人一直受到眷顾”。 红玲微愣,莫无边下意识的看了眼红玲,转而又问道:“邹先生的意思是红姑娘的能量有限,不能将她这么早消耗了?”。 邹士摇了摇头,“意思差不多,却是不同,我的意思是,要将她用在合适的时候,到时候你们自然就知晓什么叫做四两拨千斤的魅力了”。 红玲无奈的挠了挠头,她实在不知道邹士这是什么意思,但她现在已经被邹士训练的不会对他产生任何怀疑了,因为邹士总能给红玲以外的惊喜,已经最后事实确实都会印证他所说的话,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红玲现在都是无条件的相信邹士所说的话的。 二人见不能理解邹士的话,便也兴趣少少的互相打了招呼离开了莫无边的房间。 回到了自己房间后,红玲漠然的坐在镜子面前仔细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么多年以来,她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对自己美貌的审视,虽然风里来雨里去这么久,可是刘灵儿的脸还是那么水灵,这么长时间了,难道刘灵儿不会老的吗? 红玲想到这里就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以后自己回去了,就没有这样的美貌了,想来那个平凡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绝对唯一美好的东西,自己也要对掌握这件事,做出适可而止的调整。 第二天一大早,莫无边就集合重兵悄无声息的包围了高地城,打的高地城驻守的郡守一个措手不及。 当初传闻刘灵儿被普王寻回之后,普王就大发慈悲的没有再地毯式的搜寻这些南诏余孽,所以在其他下面的官员耳中,便以为天下太平了,却谁知才半年的安稳日子,就这样被打破了。 “什么!?他们有多少人?” 郡守拍案而起,面上尽是惊恐。 “启禀大人,城门下少说也有一万人马。” 郡守微微有些诧异连忙组织人马进行抵抗,只是这只是个偏僻的小城,又是当初南诏边疆的一个小城,所以一直以来都不受天谱人的重视。 当初被统治之后,刘迪也没有给予更好的政策和优惠,所以这些年百姓过的也是苦哈哈的,归属感也不是很强烈。 如今大家伙儿听到城门外是源出于他们国家的兵马,心里难免会有一些激动,虽然大家不敢明面上喜出望外,但是都也还是或多或少的忍不住脸上的兴奋,尤其是听说城门外竟然又一万多的大队精兵,百姓们当即就觉得早些将现有的政权推翻了也是很好的。 所以虽然大家明面上不说,但却都忍不住想要帮忙。 而莫无边那便,因为早就知道了这是原本属于南诏的城池,所以在宣传的时候,口号也极为响亮,天一亮,处于城外的大片士兵就开始有条不紊的大喊:“还我南诏国土!南诏是我家,我要它乐哈哈!”。 …… 红玲在听到这些口号的时候,心里有些得意,因为这些幼稚朗朗上口的口号都是出自于她手。 昨天和莫无边分开之后,她就开始仔细回想自己能做的事情有哪些,仔细的归纳了之后,她就想到了先要鼓舞好士气,而古今中外的人都是最不能受得了节奏感的诱惑的,尤其是有内容的节奏片段,最能短时间内击溃人心。 尤其是这个地方本来就是南诏人的地方,心里也大多倾向于南诏王朝,而且短短半年时间,刘迪都没有对这个地方进行任何的防控,所以做出这个举动所能引发的效应绝对是最洗脑的。 当时红玲提出来之后,就引发了莫无边强烈的兴趣,尤其是当红玲一句句的朗诵每一句顺口溜的时候,就连本身就在大营里的莫无边都觉得收到了极大的鼓舞,若是将它用在所有的士兵身上,可想而知这些文字的力量将会引发多么大的震荡。 就这样,莫无边一大早起来就将红玲的工作内容交代道了每一个营地里的首领,尤其是将要出兵的这一万士兵,几乎大家一停下来就开始高声喊着自己的号子,将整个世界都营造出一种:“这是老子的地盘”的感觉。 所以高地城里的士兵在听到如此磅礴的声音时候,就觉得好似这仗都还没打,整个城池就已经输给了对方一样,十分的没有底气。 声音传到城里百姓的耳中,很快就掀起了不同凡响的效果…… 第255章:开战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55章:开战2 高地城郡守顶了很大的压力,可是如今城内兵马不够也就罢了,整个城市都已经被外面的人围的水泄不通,奈何此处又是个远郊没有什么别的人能帮助他通知王城支援,如果强行抗压的话,那务必会造成许多不必要的伤亡。 就在城里的士兵进行绝地反击的时候,那一声声高亢的生意贯穿了所有人的心防,有的人已经不自主的跟着强烈节奏感开始吟唱,不知不觉间,仗偶还没有正式打起来,所有人都潜意识里觉得这场仗,高地城必败无疑。 有本地孩子的父母感知到威胁,就忍不住想要让自己的孩子放弃抵抗,不要再加入军队了,故而外部的抗争尚未开始,内部就已经产生了可怕的分裂。 高地城郡主仔细的分析了利弊之后,也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这次战争打起来对于本地人一点好处都没有,倒不如先放弃抵抗等着王都派人来支援,到时候百姓就不用受到任何威胁了。 所以大致僵持了半个时辰,高地城的城门就主动的打开了,就连莫无边都没意识到,竟然他们放弃的如此之快如此之干脆。 看到前期的动作如此顺利,莫无边思量了一下,就叫一个统领负责留下来将高地城清点一番,顺便仔细的将粮草征集一波,而后迅速的集结另一怼人马,朝着下游的小城就又去了,想打他个措手不及,总归让他们自己乱了阵脚通知到核心帝都,也比自己主动等着他们来出击要好的多。 这个地方是低地城,虽然距离高地城不算远但却是天谱原本故有领土上的城市,虽然也是临近边界,但这个城镇受重视的程度明显的高于了高地城,所以这不是红玲那个口号能随意打压下来的,在这里,那些口号发挥的作用就已经消了很多了。 莫无边迅速集结一万人马,将低地城团团包围,与城主展开了殊死搏斗,两兵相接免不了死伤,莫无边的人马虽然多,装备程度却远没有对方的强势,尤其是这里的城主是个强势的人,不愿意放弃,哪怕艰难也始终咬着牙坚持着。 甚至有那么一小会儿,竟然真的让他们突出了一部分人,莫无边赶忙收紧编队,将所有的人火力压制到大门口,至于那些出去的人,莫无边排一小队追杀,只留了一个人前去送信,这也彰显了莫无边的决心。 小城虽然奋力顽抗,但终究抵不过绝对实力的压制,所以刚过了一个时辰,小城就已经有些吃力了,甚至已经再也派不出多余的人马,故而也让莫无边的队伍收尾极为迅速,没过半个时辰,低地城就已经丧失了全部的反击能力,几乎已经是出来一个就必死一个,这种无谓的消耗无疑是在将低地城碾在地上打。 很快,低地城的城主也选择了放弃,但是他与高地城不同,他选择了站在城墙上引剑而亡,这一点让莫无边由衷的钦佩,故而进入低地城之后,莫无边对于城中的百姓也更为严格,因为他知道,有这样一位城主,这里的百姓绝对不是好驯服的,永远不要相信这里的每一个人。 同样做出粮草的选择之后,莫无边就将整个城封死了,谢绝任何人随意进出低地城,而此时,莫无边大举进攻的消息已经传回了天谱朝堂。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蒋忠暗自松了口气,这半年来他一直一心吊胆的,想着当初红玲说的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甚至时间久了他已经开始有些怀疑了,终于听到他们反击的消息,他的心竟然忍不住松了口气,而不是再像以前那般只念叨着天谱如何如何。 他抬起头看了眼刘迪,只见刘迪十分费解的看着面前的小兵,“他们去了低地城?”。 “是的皇上。” “他们那么多人,你们竟然没有提前发现?” 小兵瑟瑟发抖的跪在堂下,好似随时预备要暴毙一样,小兵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只嘟嘟囔囔的半天,却是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再交代出来。 刘迪微微皱了下眉,很是嫌弃的挥了下手,就让人将他拖下去了,蒋忠瞅准时机,上前问道:“不知皇上作何打算?”。 这半年来,刘迪沉浸在温柔乡中,身上的戾气已经消散了不少,蓦然遇到这样的事,心里思量的,竟然是:那南诏本就不属于我,就算给他拿去了又如何? 他为自己心里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有些纳闷,自己戎马一生,早就已经将战争融在了骨子里,怎的就这样软乎的就想着要放弃了? 蓦然,他想起了宫中那个自己深爱的女子,自从她接受自己之后,他对这个世界的恨意和冷漠就越来越少,有时候以至于他想起以前自己肆意杀戮的行为都有些心惊,自己竟然会那么残忍? 刘迪看了一圈,最后将目光锁到蒋忠身上,而后说道:“除了丞相,其余的人先退下”。 蒋忠微愣,静候其他人离开这里,而后朝刘迪拱手问道:“不是皇上是有何意?”。 刘迪微微抿了下嘴唇,说道:“丞相,不如你说说,朕该如何做好了,许多时间未打仗,朕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蒋忠万万没想到刘迪竟然会如此信赖自己,不由得,心里就捏了把汗,如今自己几乎是默认这场战争的胜利方归属南诏的,此时自己出谋划策,必然是对天谱极为不公的,虽然自己这么多年一直都想见到自己的女儿,可是国家社稷也是自己毕生的梦想,他所觉得的最好状态,是自己不用那么努力的去出谋划策,让一切看起来像是自然发生的那样,这样将来回想起,他才能没那么大的心理负担。 “臣……实在不知……” 刘迪微微摆了下手,“罢了,那就派大将军去会会他们吧”,说完,刘迪就起身出了御书房,往小青的院子中去了…… 第256章:对峙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56章:对峙 “灵儿,脸上可还疼?” 正在愁思的小青蓦然转过头,看着眼前对自己浓情蜜意的刘迪,心里说不出的苦涩,这半年来,她早就已经卸下了心里对他的偏见,尤其是每当他这样柔声细语的过问自己的时候,她就总觉得良心不安。 虽然她知晓,刘迪想要表达的对象其实是红玲,但她还是很难真的割舍下对他的情感认知,半年来的相处从来都是不容易的,与他相互陪伴的时间,让小青觉得自己真的变成了一个完整的人,虽然,她还是会愧疚。 “皇上,我的脸已经不疼了。” 小青缓缓敷上自己的面上,自从自己被刘迪接回宫中之后,他就找了许多人来给自己看病,虽然希望渺茫,但是刘迪还是不遗余力的找寻着办法,小青当时心里难受极了,她自然知晓容貌对于一个女子的影响,她当初自愿毁容就是为了将一切抛下,没有负担的面对刘迪,面对自己的余生。 可是,小青没有想到,刘迪竟然会对自己这么上心,以至于到了后来,为了给自己以信心,他宁愿求这于芳霏出手,也要将自己的脸伤治好,她不知道刘迪用了什么手段,反正于芳霏最后真的过来给她治脸了。 当时听说于芳霏是个药师的时候,小青真的很害怕她会将自己的容貌恢复了,在与于芳霏不断地周旋中,自己不小心暴露了身份,可是于芳霏得知真相后却好似疯癫的笑了,她得意洋洋的看着门外守着的焦急的刘迪,喃喃自语道:“说什么挚爱她,却是连她被掉了包都分不清”。 小青忐忑极了,深怕她会高密,却不曾想,于芳霏狡黠的笑了一下后,就在小青的脸上比了比,说道:“我可以给你换一张谁都没有的脸,就是会平凡一些,你觉得如何?”。 小青当时已经被于芳霏的神情给唬住了,全然没有一代呢人要反抗的意思,毕竟治不治脸自己说了是不算的,若是反抗的厉害了只怕会让刘迪生出更大的厌烦,她是万万不敢的。 就这样,在于芳霏的竭力努力下,小青脸上的伤痕越来越淡,却是真的生出了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只是时不时小青的脸还是会有些疼痛,但是比起那些微不足道的痛,小青已经很满足了,因为她知道,刘迪是真心待自己的,虽然他一直以为自己就是红玲。 “灵儿,他们开战了,你说朕该怎么办?” 刘迪眼中的深情好似能将她看出水来,让小青心脏扑通通的跳着,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真的理解了红玲和陈锦烨之间的感情,这么多年,自己一直在怀疑红玲和陈锦烨之间的情感,却不晓得其中的纠结与难堪让人着实难受的不得了,那种明明相爱,却不能与之相知的感觉,哪怕下了决心相守,也终究会有一丝背叛的味道。 小青看着面前的刘迪,心里充满了犹豫,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应面前这个大男孩儿,虽然他经历了许多血腥的事,但是小青却明确的知晓,刘迪,他的内心实在是十分脆弱的,甚至可能并不比红玲内心的苦楚少多少。 小青忍不住上前,缓缓抱住刘迪,内心挣扎着思量,自己为了红玲为了刘灵儿入宫,如今他们已经开始了行动,自己还要继续下去吗? 思绪拉扯到刚入宫没几个月的时候,丞相来找自己说过一次话,大致意思就是会尽量保全自己的性命,并且十分感恩自己跌欣慰,她当时的想法有些麻木,因为这一切都是自己作出来的,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就没什么好说的,又何必对空无的虚幻的未来产生什么逼得影响呢? “皇上……” 小青闭上眼感知着刘迪的温暖,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和刘迪说,她其实最想的就是让刘迪彻底的放下以前的种种恩怨,与自己真心实意的过完一生,可是转念一想,他可是天底下九五之尊,最为尊贵的人,自己终究是一介女流,和他在一起也别虚要考量他对于自己人生的把控。 让她去影响他成为一代昏君,小青实在不忍。 刘迪默默收紧了小青的拥抱,徐徐说道:“灵儿,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朕时常想要抛下一切去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可是朕已经来不及反悔了,因为这个身份,我才能和你在一起,可是和你在一起后,这个身份就很难再抛下了”。 小青缓缓合上眼睛,脑子里翻腾着不切实际的念想,心里不断的祈祷,希望一切都能顺利的进行下去。 “灵儿你是不是也很为我觉得没用?” 小青缓缓踮起脚尖,轻轻在刘迪下巴上印了个吻,“皇上,我只希望你好好地,一切都好好地,无论是心情还是精神,都希望你好好地,可是战争,它终归不会是好好地,南诏余孽想着的也不过是想复国,原先天谱的版图就已经足够大了,如今如此大的疆域,都要你每日斟酌着去处理政务,我真的心疼”。 小青的话,在刘迪心中激起波澜,却又忍不住怀疑她说的话究竟有几分是真实的,“你是不是还想着陈锦烨?”。 小青微顿,陈锦烨是自己日前的主子,自己来这里就是为了他们,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呢?他应当算是自己的家人吧?自己真的要这样下去吗?会不会让他莘县窘境? 小青微微摇了下头,徐徐说道:“皇上,我有了决断”。 刘迪微微皱起眉头,“什么决断?”。 “如果你一定不得不上战场的话,请一定要带上我,我要与你生死与共。” 看着小青眼里认真的这请流露,刘迪心里顿时澎湃了许多,觉得这一切好似都可以颠覆的额模样,有了她的承诺,自己就算真的战死沙场又如何? 刘迪将小青揽入怀中,轻轻用自己的侧颊揣摩着小青的脸,“有灵儿的这句话,我觉得安心了好多”。 小青缓缓从他怀中挣扎起来,眼中满是纠结的盯着刘迪的眼睛,“皇上,你想怎么做?”。 刘迪轻笑一声,将小青的手拉在手里,徐徐说道:“长久以来我都没有好好带你出宫看过,你想不想出去?”。 小青心里一紧,因为她仿佛料到了刘迪的意思,他这是要带自己上战场啊。 小青微微抿了下嘴唇,徐徐说道:“其实我很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无论出不出去,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重要的是和你在一起”。 “可是日前,你不还是随别人走了那么长的时间?” 小青语塞,她明明知道刘迪问的是之前红玲被接走的那一次,可是自己始终没办法出口骗他,最初的时候,自己尚对他没有什么情感,所以说谎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是站在正义的一方对他进行制裁的,却不曾想有一天自己会为了当初的瞎话而感到愧疚,以至于每当刘迪幽怨的谈起以前的这段往事的时候,她只能吃瘪的笑笑。 刘迪探头含住小青的耳垂,轻咬了一口,柔声说道:“那段日子,差点就要放弃爱你了”。 小青的心脏漏跳一拍,脸颊顿时泛上一层薄薄的红晕,她缓缓将刘迪环在自己的两臂之间,“皇上,如果有一天我不小心骗了你,你会恨我吗?”。 小青明显的感觉到,刘迪的身体,随着这个问题变得僵硬,就连含着自己耳垂的牙齿都收紧弄疼了她,半晌,只听刘迪的声音低沉的说道:“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就不会特别恨你,如果你不在了,我可能会杀尽世间有情人”。 小青的心肝儿忍不住发颤,因为刘迪说着话的时候,她感知到了强烈的威胁和狠厉,她仿佛可以预知到,有那么一天真的降临的时候,他现在温顺的眼神会变得多么尖利嗜血,也仿佛可以想象得到,整个世界满是血腥的味道,也似乎可以预见,所有人战战兢兢过完一生的煎熬,而他将会是这个世界上被所有人恨且孤独的过完一生。 想到这里,小青下意识的不是害怕有多少人会死,而是害怕刘迪内心的痛苦会有多么的煎熬,她狠狠的在刘迪嘴唇上咬了一口,眼神中迸发着怒火,“我不允许你这样惩罚自己”。 刘迪微愣,他以为小青生气是因为自己没那么美好,却不曾想,她竟然会担心自己这样做之后会有多煎熬的后果,那一瞬间,刘迪有种错觉,那就是她真的爱自己,爱到骨子里的感觉。 他将小青的脸轻轻的捧在手中,仔细观摩了许久,方才放心的在她额间轻柔的一亲,呢喃道:“灵儿,只要你在,我就不会变成那样的人”。 小青心里顿时便收缩着疼,“可是也许我会走在你的前头”。 “那我就随你一起去了”。 刘迪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敲打在小青的心头,让她不由得为此沉沦…… 第257章:对峙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57章:对峙2 缠绵悱恻之后,刘迪细心地将小青的衣裳穿好,眼神中的宠溺掩饰都掩饰不住的迸发出来,时不时嘴角还衔着一抹化不开的蜜糖般的笑容。 “灵儿……” 刘迪酥酥麻麻的一声呼唤,让小青尚有些不清晰的头脑陡然一亮,心也忍不住紧了一下,自从和刘迪正式在一起之后,他总是会灵儿灵儿的呼唤着自己,虽然表面上,小青没有什么说法,但内心难免会觉得有些难受,哪怕那个人是自己最好的小姐,可是作为爱人,亲密活动之后收获的却是一生浓情蜜意的她人名字,饶是小青知道一切都是可以解释的误会,她也觉得十分难过。 这种难过在小青这里常常是难以解释的,所以她脸上常常会流露出一些难以捉摸的难看表情,每每落入留底眼中,他都下意识的以为刘灵儿还没有忘记陈锦烨,所以就忍不住想要用力的折腾她,可是小青却又总会在这种阴影中难以收神。 “皇上” “叫我的名字” 小青微愣,转头看了眼刘迪,半年以来他常常会拒绝自己叫他皇上,却是第一次让自己喊他的本名,是否意味着在他的细目中,自己又变得重要了一些呢? “傻瓜,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刘迪揉了揉小青的头发,缓缓将她揽到怀里,细语柔声的说道:“灵儿啊,灵儿,遇到你,当真是上天赐予我最美好的珍宝,因为和你在一起,我才觉得我前半生过的真实了一些”。 小青冷着脸色,嘴唇微抿,眼神中淡淡的,“皇上,其实,你真的这么喜欢我吗?”。 刘迪有些诧异她的声音听起来这么平淡,便下意识的垂下头看了她一眼,“自然是喜欢你的了,不仅喜欢,而且是爱,且是唯一的那种”。 说着,刘迪就垂下头凑到小青耳边又轻咬了起来,小青心里泛着抵触,将他微微推开,“可是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一直觉得,你都不是特别了解我”。 小青下了决心,想把问题问清楚,这些已经纠结了她许久的问题,她想当面得到一个回答,因为她也想知道,他究竟为什么就突然喜欢上刘灵儿至死不渝的,分明……分明他也会喜欢上自己…… 刘迪微微缩了下眉,瞳孔微微放大,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刘灵儿时候的场景,手搭在小青的肩上,一边摩挲一边悠闲慵懒的说道:“那个时候你还小,也许还不知道什么叫爱情,可是我却事一眼就认定了你,你当时在我母妃的花园里迷了路,还和我一起在花园里待到了大半夜,你总傻傻的,还向我讨要男装,却又被我一眼就在街上认出来,那个时候我心里就有些确定对你的感觉了,直觉告诉我,你就是母妃送来陪我度过余生的女子”。 小青静静的听着……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会被父皇送去和亲,我之所以很淡定就是因为我早就已经将于芳霏安插在陈锦烨身边了,我知道你不会有事的,你只需要等我一段时间,我就一定会把你接回来” …… 等到刘迪将所有的事情描述完之后,小青已经窝在刘迪胸口睡着了,刘迪忍不住轻笑一声,缓缓在她额际印下一个吻,而后便缓缓起身穿上了衣裳。 既然灵儿这样说了,那刘迪心里也就有了答案,江山和美人,他也做出了决断。 只是在刘迪跨出房门的一瞬,小青就也挣开了眼睛,眼神中的清明映射着她根本就没有睡着过,她朝刘迪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徐徐坐起。 原来刘迪一直那么喜欢小姐是因为他以为她是他的命中注定,小青心里有些无奈,却又深深叹息,如今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若是有朝一日他发现了刘灵儿另有其人,他会不会恨自己?她有些不敢想。 独自坐了一会儿之后,小青就也跟着来到了刘迪的书房,他彼时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准备随时出发去低地城支援。 小青问他为什么一定要亲自过去,刘迪却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道:“灵儿,你不是很久没有出宫游玩过了吗?我这次想带你一起去看看,你愿意吗?”。 小青有些诧异,但还是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说道:“既然皇上已经做好了决断,那我就听你的好了”。 就这样,刘迪当即下令备好了战马,将小青裹在自己的怀里,骑着马,穿着战袍,雄赳赳气昂昂的就往低地城的方向去了。 此时小青的心里也满是期待和难过,期待是希望这场战争可以快点结束,难过这是预见了当刘迪知道自己不是刘灵儿时候,他该是如何模样的一种铺垫,也许……他们的缘分真的会就此决断吧? 其实在出发之前,蒋忠有悄悄的提醒过小青不要跟着刘迪走,只要她留下来了,那么在刘迪不在皇宫中的这些日子,蒋忠就又办法将她带到绝对安全的地方。 可是小青拒绝了,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对刘迪产生了难以割舍的情感,她知道南诏的预言,所以也知道天谱一定会输,如果输了的话,那最前线的刘迪将会是最危险的存在,她根本不敢想,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刘迪不在人世时候的模样,自己会不会对刘灵儿反倒生出恨意? 小青不确定,所以就想跟在他的身边,万一遇到什么麻烦事,自己也许可以帮忙,若是实在时运不济,刘迪出了什么事,小青便也可以自行了断,这样至少自己还可以和自己心爱的男子死到一处,也就没有遗憾了。 刘迪不知道小青的小心思,只知道,自己离不开她,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他不想在战场上出现,也不想在生死悬于头上之时,与她连生命的最后一面都没办法见到。 虽然刘迪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不详的预感…… 第258章:新的起点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58章:新的起点 到达前线驻地的时候,低地城已经彻底被攻略了,刘迪一行人只好驻扎在地势略低的丘壑之中。 一切安置妥当,刘迪带着小青来到大帐里,握着她的手说道:“灵儿,这些日子可能会比较艰苦,要不你就在帐子里待着?”。 小青靠在刘迪的肩上,眼神中尽是笃定的说道:“皇上,你在哪里我就在那里,我不会打扰你,也不想离开你,如果我大老远的过来,就只能在帐子里待着,那我来的意义也就没有了”。 刘迪心里感到很惊喜,原本他是想故意给她机会,让她背叛自己的,这个想法,他思量了许久,内心也极为挣扎,没想到,她也不想离开自己,这如何能不让刘迪雀跃欣喜。 他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个吻,“所以灵儿希望我赢咯?”。 小青抬起头,看着刘迪眼中的炽热,万般纠结之下,徐徐说道:“皇上,我只希望你活着”。 刘迪心里波涛汹涌,小青的话让他甚为感动,所以她什么都不要,只要自己活着,她就会很开心了吗? 刘迪眼神中的温柔几乎就要将小青裹挟着溺死在里面了,看到刘迪这样眼神的时候,小青常常会怀疑自己的立场是否真的应该如此,可是自己终究已经做过那个决定了,所以她心里也有笃定的事,那就是她一定可以保下刘迪的性命,只要他还活着,到时候就算自己的身份被拆穿,她也在所不辞。 时间漫长且煎熬的在小青的心中,而在刘迪的心里,时间却变得轻快了不少,能和自己心爱的女子在一起度过余生,这也是他心里一直所盼望可以得到的生活,而眼前最紧要的不过是一场战争罢了,只要赢下来,他就将朝堂交给丞相打理,反正他这一生最渴望的其实都不过是个家而已,这个世界如何,与他早就没有那么大的关系了。 “灵儿,我一定会赢的。” —— “启禀将军,低地城也已经被我们迅速拿下了,探子来报,说普王的驻地就在我们老本营附近,是否准备伏击?” 听到这句话,莫无边下意识的心中就浮现出户一句话:天助我也! 本还在纠结该怎么样一举夺魁,这回好了,天时地利尽在掌握之中,要不要刘迪的项上人头,也都是自己一念之间的事儿,如今天谱大军已在陷阱之中却不以为意,那这边是最为痛快的一仗,他一定要将普王的大军打的溃不成军。 下了这个决断,莫无边正要开口,却被一旁的红玲阻止了,“莫将军,是否给他们一次投降的机会?”。 莫无边微微摆了下手,说道:“没有将利剑完全抵在敌人的七寸上的时候,永远没有真正的投降”。 红玲为之一振,心里也觉得破有道理,便不再纠结于此,只淡淡的说了句:“那劳烦在利剑递到他们脖子上的时候,留个时间给我,我需要给他一个投降的机会”。 莫无边十分不解,“为什么?”。 “师父说,得饶人处且饶人,而且将士们都是血肉之躯,我不想太多人在这场纷争里丧命,我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不定数,本来他们可以很好地,却因为我,所以,我想尽量的弥补自己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未知错误。” 莫无边微愣,心里却不太像就这样罢休,毕竟很多事情能这么顺利并不是简单地一两句话就能挑的过去的,在莫无边看来,既然上天给了他这个机会,他就应该仔细将之用起来,而不是给对手留有后路。 眼看着外面的将士在等自己发号施令了,莫无边瞥了红玲一眼,含糊的应道:“我知道了,这样,我先去看看能不能把他们拿下再说”。 就这样,莫无边甩下红玲扭头就去了将士们身边,红玲敏锐的体察到了这种变化,所以她咬了咬牙就利索的往邹士房间里去,想听听他的意见。 “师父,普王的大部队到了我们的门口驻扎下来, 是个很好地埋伏机会,所以莫将军已经去埋伏了,我觉得,是不是,我们应该在最后关头去阻止一下?” 邹士听完红玲说的话,心里大概有了蓝图,徐徐说道:“此事还有一人,你应当早些照过来”。 红玲微愣,“找谁?”。 “叶晓涵”。 “为什么?”。 邹士碾了碾自己的手,徐徐说道:“以前莫将军没有尝过情滋味,所以任何选择都是极为理性且有些不近情理的,而他如今却也是个有软肋的人了,不如问问叶姑娘的意思,兴许会对结果产生极大的影响”。 红玲了然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我一会儿带晓涵来此处吗?”。 邹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莫将军已经走了吧?”。 “嗯”。 “那我们一会儿在大厅里见面即可,省些时间,早些过去”。 红玲乖巧的点了下头,就转身往叶晓涵屋子里去了,刚一进门就和晓涵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讲了一遍,说到后来,红玲微微低下头,说出了她的顾虑,“我不知道小青现在被就出去没有,万一她还在普王身边,只怕到时候让她为难,况且,普王的本心也算不得太坏,如果可以,我也想得饶人处且饶人”。 叶晓涵十分能理解红玲所说的话,所以很快就答应了红玲的请求,和她一起来到大厅与邹士汇合了。 看到红玲和叶晓涵二人,邹士一扫从前的淡定,迅速的集结三人就往刘迪他们的驻地去了。 此时,莫无边早就已经将刘迪的万军驻地围了水泄不通,只要一声令下,随时都可以将驻地里的人,杀的片甲不留。 “莫将军是否发兵?”。 莫无边站在人群的最前头,看着坡底下刘迪的驻军,嘴角冷冷的勾了勾,说道:“如今正是他们悠闲的时候,我们却已经集结好了强他们数倍多的兵马,此时出击不仅能打出出其不意的效果,而且还用不着王爷当初留下的秘密武器,如此好的机会,怎能容的错过?”。 —— 此时的天谱军帐之中,刘迪正和主要的将领惊喜着局势分析,几个人讨论的火热,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正当几人的讨论陷入僵局的时候,莫无边那边就有了动静,射出了几十只火箭,点燃了天谱驻队军帐。 “大事不好了!”,士兵慌张的冲入主帅营账汇报道:“启禀皇上,我们的驻地被包围了,外面射出了几十只火箭,好多的帐篷都已经烧起来了,将士们十分惊慌,还请皇上拿下主意”。 听到这话,刘迪噌的一声就从位置上坐了起来,大步流星的冲向小青的帐篷,远远望去,她的帐篷也已经被燃烧起来了,他心里一紧,过去才发现,小青早已经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身上没有受任何伤害,他这才微微舒心。 可是转头望去,只听得四周擂鼓宣天,虽然暗黑之中不知全貌,但光听声音,也都觉得这一次敌人来势汹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刘迪下意识的将小青裹在怀里,心脏强有力的蹦跳,果然这次出师不利,自己的预感还是那么准的可怕。 “灵儿,你随我来。” 刘迪将小青带到军帐里,迅速将众将士集结,但因为看不清哪里是个好的突破点,刘迪一时犯了难,看来自己这回是要战死沙场了,想到此处,他下意识的看了眼小青,“灵儿,如果我不在了,你也一定要活下去”。 小青狠狠的捏了刘迪一下,“不可以这样诅咒我们”。 刘迪不再说话,带着将士就往西南侧边际冲去,一时间两军汇合,形成了极为惨烈的战场,不断有士兵的惨叫冲入小青的耳朵,小青实在受不了,便骑了一匹马,举着火炬高吼道:“住手!我有话要和莫将军说!恳请传报!”。 小青一遍一遍的传达着自己的声音,终于被对面的人听到了,可是士兵却十分不以为意,正要拿剑砍上去,刘迪回头看到这一幕,感觉自己整个个人都要死了半条命,瞬间调转方向朝着小青的位置奔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邹士飞身一跃,将小青面前的刀剑挡了回去,朝着对面大叫道:“住手!住手!住手!!!”。 消息很快传到了莫无边哪里,他有些纳罕,就先让自己的人停止进攻,刚骑上马想去邹士那里,就看到叶晓涵和红玲在邹士身后的草丛里蹲着。 “你们怎么在这里?” 莫无边的眸子深了深,看向红玲的时候,眼中含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而后随即叫人保护二人,他则上前去与邹士接应。 “邹先生这是何意?” 邹士回过头,刘迪也已经赶到了小青身边,用十分感激的眼神看了邹士一眼,随即将小青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莫无边。 “莫将军,得饶人处且饶人,或许天谱皇帝如今可以与我们达成协议尚未可知”。 第259章:新的起点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59章:新的起点2 小青站在刘迪身后,十分警惕的看着莫无边的表情,她已经下了决心,为了刘迪能好好活着,她愿意将自己的身份揭出来,那样红玲一定会饶过刘迪的,想到此处,她已经微微攥紧了拳头。 只见莫无边淡漠的看了二人之后,说道:“你们似乎都已经忘了当初南诏皇室是如何灿烈的败在这个人手下,这才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你们就将此事都忘了?口口声声说要替太子报仇,如今却一个两个都那么宽容,是否觉得那十几条命十分的不值钱?是否觉得当初为了南诏而死伤无数的将士的命特别不值钱?”。 听到这里,叶晓涵忍不住冲了出去,“莫大哥,这件事从来不是这样论的,如果我们可以用最小的代价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又何必和他们一样去杀那么多人呢?况且……”,叶晓涵鼓起勇气上前,轻轻握住莫无边的手,“我不想你的手上沾染太多血腥,无论立场如何,我都害怕报应”。 说着,叶晓涵指着刘迪的鼻子,说道:“你看看他,他才半年就已经受到报应了,我们就听邹先生的话吧”。 刘迪哑然,小青依旧攥着拳看着局势,却在叶晓涵指了刘迪之后,莫无边就将目光锁在了自己身上,末了轻笑一声,满是嘲讽。 小青知道自己的身份,却不愿意看到刘迪这样被人嘲笑,她心中好似有一团火,尤其是当莫无边嘲弄的看着刘迪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心里的火好似一下烧起来了,她缓步上前,眼神定定的看着莫无边。 “我要见红玲。” 她这一番操作,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尤其是刘迪,他根本不知道红玲是谁,可是小青却这么笃定的上前,让他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莫无边看着她,“你是小青?”。 小青没有否认,倒是刘迪心里好似收到了很大的震撼,小青?小青不是刘灵儿身边的那个侍女吗?这……腾时间,刘迪脑子随之炸开,一直嗡嗡作响,却没有再阻止小青的下一步动作。 一直躲在身后听着的红玲,听到小青的声音,便出了来,本想救下小青就可以了的,却在看到小青的瞬间,整个人如被雷劈了一样的定在原地。 小青看到红玲这样,以为她是认不出自己了,便说道:“红玲,我是小青,脸上的伤好了就变成这样了”。 红玲颤抖的伸手试探了一下,方才确认这不是虚假的,要知道,如今小青的模样和自己在现实世界里的模样一模一样,这才是红玲本来的长相。 “小青……”。 小青抿着嘴看了红玲又看了周遭四人,而后漠然跪下,说道:“半年前我代替红玲入宫,瞒过了普王,如今只想希望你们能念着先前我做出的贡献,留普王一命,或者,我愿代替他死”。 红玲抬头看了眼刘迪,刘迪却满脸哀痛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小青,看得出,刘迪对小青还是很上心的,否则不会这么伤心。 稳了稳心神,红玲主动提出要和刘迪单独聊聊,刘迪看着眼前面容姣好的红玲,声音十分冷淡,“聊什么?”。 “关于她”,红玲指了指地上的小青,说到。 普王跟着红玲来到几米之外的地方停下来,“说吧”。 红玲看了他一眼徐徐说道:“还记得以前你把我抓到皇宫中,我一直问你的那句话吗?你真的知道什么是爱?”。 “其实倘若当初不是小青替我,我们之间也绝对不会产生任何关于爱的东西,你我都会为之消耗,因为我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别人,所以其他人都是代替不了的,试问,你现在心里有了她,难道还会接受我吗?”。 刘迪看着不远处,被扶起来的小青,她正淌着眼泪看着他的方向,他仿佛可以感知得到她的哀伤和忐忑,也似乎因为她的眼泪,自己的心情更为沉重了许多。 红玲见刘迪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也许这才是你的缘分,小青她是个很好的人,她从来都不会想着自己,以前满脑子都是为我,现在,她可能满脑子都是为你,我很感恩她,也隐约体会的到,她对你的改变,当一个人的心变柔软的时候,这种变化还是蛮强烈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刘迪的声音很干脆利落,也好似含了那么一些绝情,红玲抿了抿嘴唇,徐徐说道:“我就是想告诉你,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你只是想象了一个你在追求的形象而已,否则不会认错我的,再者,我希望你能把握自己的幸福,不要在未来辜负了小青,又再次陷入到苦痛和磨难当中”。 红玲的话砸在刘迪心头,几乎同时,刘迪就下了决断,他一定不会因此而和小青决裂的,他不忍心,也受不了。 故而他没有说话,大步朝前面的三人过去,将红玲留在身后,一把将忐忑难过的小青揽入怀中,在她耳边呢喃道:“我永远都不会放你离开”。 小青破涕而笑,回抱住刘迪,不断地道歉…… 就这样在小青又哭又笑的过程中,莫无边让人将还活着的刘迪士兵全部圈了起来,收掉了他们的武器,在其余三个人的要求下,带着刘迪和小青来到帐子里商议南诏的相关事宜。 “明人不说暗话,我只希望你可以交出南诏原本的国土,多一份不要少一分不行。” 刘迪微愣,“就这么简单?”。 邹士补充道:“外加十万两白银十万两黄金,旁的就无需了”。 “为何如此简单?” 邹士看了一眼红玲,说道:“很多事情不是那么难解决的,所以普王,这样的话,你可以接受吗?”。 刘迪微微颔首,说道:“自然可以,我可以即日启程回去张罗”。 邹士微微颔首,“既然如此,我们也信得过你,只不过还希望将小青押在我们手中,待到一切礼成自会送她回到天谱”。 第260章:和解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60章:和解 那日之后,刘迪就撤了兵,让人清点南诏旧地尽数划分,约莫三日,所有被派遣到南诏旧地当官的人员就都接到了通知,半月不到,所有天谱官兵撤离南诏,而此时,红玲一众人也顺利的回到了南诏原本的皇宫。 红玲也第一次与陈锦云相见,他和陈锦烨是同母胞胎,所以长相有些相似,故而红玲在看到他的是偶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 见面的时候,陈锦云穿了一身粗布衣裳,叫了自己一声大嫂,音容笑貌皆是温润如玉的模样,要不是眼中藏着化不开的浓郁哀伤,还真当是个开朗俏郎君的模样。 “你就是锦云?”。 陈锦云微微点了下头,二人促膝而坐,红玲由不住说道:“你和你二哥长得很像”。 陈锦云微愣,手却是捏成了拳头,“他……这些年却是辛苦了”。 语落,二人便陷入诡异的默然,红玲如坐针毡,后来实在受不了,红玲便起身出去了,到邹士那里询问,她如何才能回去的事。 邹士没有想到红玲会突然对回去这件事这么上心,纳罕了一下,随即摸着胡子感叹命运设计的精妙,很多事情也许并不需要人的特意推动,因为它早就已经刻写好了,自己也不过是顺应时间的要求而已。 想着邹士微微摇了下头,说道:“明日就是锦云皇子登基之日,深夜,我便施法让你回去”。 红玲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忐忑,她不知道那个世界里,自己如何了,也不知道爸爸妈妈现在又如何了,是不是已经接受了刘灵儿?还是……如同蒋忠那般执拗的等着自己回去? 她辞别了邹士,不由自主的走出房门,失魂落魄的在宫中闲逛,却与小青不期而遇,红玲看到小青的时候,微微失神了一下,二人相视而立,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终还是小青打破了沉默,微微上前半步,说道:“红玲,你为什么这样怪异的眼神看着我?”。 红玲经不住轻笑了一下,自嘲道:“没什么,只是你现在的样子,长得特别想我的一位老朋友,巧合使然吧”。 小青微微抿了下嘴唇,上前缓缓抱住红玲,徐徐问道:“邹先生说你什么时候离开?”。 “明天晚上。” 小青的身子明显的僵硬了一下,“明天,小姐就回来了?”。 红玲觉得心里凉凉的,却又知道,这一切怨不得小青,自己本来就是那个占用了刘灵儿身体的那个人,没什么好抱怨的。 见红玲久久不说话,小青抱着红玲的手又收紧了一些,“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红玲心里发酸,稍微将小青推开些许,说道:“我就要离开了,没必要留太多念想在这个世界里”。 小青的眼泪已经不由得淌了出来,强扯着嘴角说道:“你可真狠心”。 红玲心中发僵,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了,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错误的,她已经为这个谬误体会到了太多,她不想再和这个世界有更多了纠缠了,虽然,她眼中的泪水并不这么想。 红玲想找借口离开,小青却死死抓着红玲怎么都不愿意放开,末了,她说道:“今晚,我想和你睡,可以吗?”。 红玲心里有些震动,转头看了小青一眼,“你不是说,你心里只有刘灵儿吗?”。 “可是,你早就已经是我的亲人了!” 红玲轻哼了一声,缓缓将小青抱到怀里,喃喃说道:“这些年有你,真的很幸运”。 “红玲,这些年,能认识你,我也很幸运。” …… 红玲和小青抱在一起哭了很久,时间也过的飞快,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傍晚,两个人的眼睛都已经又肿又干了,可是谁都不愿意这样停下来,都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在互诉衷肠。 小青将先前对红玲说的狠话全部收回,红玲则笑着跟她分享恋爱经验,让小青不要一门心思的扑在刘迪身上,若是他惹了小青,小青就得反击,让他知道自己有多重要。 时不时传出的笑声,让门外想来与红玲道别的其他人觉得十分难受,莫无边拉着叶晓涵的手在红玲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听着里面传出来的时不时的笑声和哭声,两个人倚靠在一起,在夜色下数着星星。 叶晓涵说:“红玲日前和我说过,以前皇兄常常带她出来看星星看月亮,你说,他们会不会下辈子还有缘分?”。 莫无边摸了摸叶晓涵的头,喃喃说道:“不知道,但我晓得,要在日后好好珍惜一个人,在这辈子就给她足够好的宠爱,不等到下辈子”。 叶晓涵侧头看向莫无边,正对上他深情的眸子,伴着隐约的笑声,莫无边徐徐在叶晓涵额际印下一个吻,动情的承诺道:“七日之后是个好日子,我想迎你进门,你觉得呢?”。 叶晓涵的脸当即便红了一圈,眼神中隐隐闪烁着异样羞涩的光芒,扭捏的将头靠在莫无边肩上,憋了好一会儿,才极为小声的说道:“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莫无边会心一笑,“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叶晓涵轻轻用粉拳捶了捶莫无边的腿,哼了一声,却始终没有离开莫无边的肩…… 翌日,红玲和小青睡了个大懒觉,大家也默契的没有过来 叫她们参加登基庆典,毕竟一个将要离开,一个将是天谱后宫中的女子,于情于理,来与不来倒也没那么重要了,只是大家的心都不约而同的沉重了几分,虽然没人说,但其实却都晓得,这是为什么。 中午的时候,红玲起来和小青吃了顿饭,便安抚小青回去,她则去了邹士的院子,“师父,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邹士凝神看了红玲一眼,碾了碾手上的茶叶,说道:“说起来,你还没有给为师冲过一杯茶”。 红玲了意,便跪坐在邹士面前,开始她的茶艺大法,邹士静默的看了一会儿,便仿若无意一般的说道:“回去好好和家人相处,有矛盾了多说,多做,少发脾气……”。 听到这里的时候,红玲的手微微一抖,看着邹士认真的模样,便问道:“师父,你是否知道了什么?”。 邹士摇了摇头,憨笑了一声,说道:“我能知道什么,不过是想提醒你一下就是了,对了,可别忘了把我的医术发扬光大!”。 红玲心中一暖,柔柔的一笑,“师父放心,我定然不会辜负你的栽培”。 邹士眯了眯眼,接过红玲递来的茶,小抿了一口,顿时亮眼便冒出金光兴奋地说道:“如此好茶!陈锦烨那个臭小子倒是口福不浅,也不晓得早些带我过来喝,日后有机会,一定要帮我踹他一脚”。 红玲的笑脸当即僵在脸上,“他……我们还会见面?”。 邹士微愣,随即摆了摆手,“我也不知道,兴许他的来世和你在一个世界呢”。 红玲的心当即一沉,忍不住苦笑,自己应该知足的,哪有什么巧合,全不过是自己的痴心妄想罢了。 见红玲兴致不高,邹士便将红玲赶了回去,说什么:“多去与那些人告个别吧,日后就没机会再见了”。 红玲抿了抿嘴,便随即起身辞别了邹士,沿着记忆中的路线,依次拜别了莫无边、叶晓涵,最后又来到了小青院子。 “小青……”。 这么一聊,时间便飞快的到了晚上,邹士叫人将红玲叫到大堂,此时的大堂中已经被布置好了装潢,又是香台又是辟邪剑的,红玲当即便觉得有些好笑,这个样子太像是江湖上招摇撞骗的道士了,真的能有用? 红玲来不及打趣质疑,邹士就让她躺在了一个台子上,叫众人焚香以盼,时间大约持续了半个时辰,红玲便觉得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的,好似十分困倦一般,不知道是不是邹士的法事开始发挥作用了,红玲不知不觉间进入一片祥和的状态,整个人的意识也都有些模糊,四周亮堂的一片,她悬浮在盘空中看着远处的光亮。 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她渐渐看到一些影像,好似是刘敏,又好似是自己跌爸爸和妈妈,他们不知道坐在一起说些什么,红玲微微纳罕,什么时候,刘敏竟然和自己的爸爸妈妈这样要好了? 跟凑近了一些,红玲这才发现,床上躺着自己的身体,十分痛苦的皱着眉头,好似在经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有些害怕,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为什么害怕,好像一些记忆在脑海中飞快的拭去,她拼命的想将那些记忆留下来,却引的脑子一阵阵的发痛,这是怎么了? 只是,一切都还来不及细想,一阵强大的吸力便将自己吸附到了床上的身体里,她痛苦地锁起眉头,不断念叨着:“陈锦烨、陈锦烨、陈锦烨……”。 蓦然坐起,红玲环顾一周,迅速的拿起笔和纸,写下:陈锦烨,我爱的人。 第261章:和解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61章:和解2 “红玲……” 爸爸和妈妈齐声喊到,眼神中尽是悲切,红玲脑子一阵疼痛,回头明朗的说了声:“爸爸妈妈……”,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红玲便看到妈妈红着眼睛守着自己寸步不移的在她床边,眼神中满是悲切,“红玲,你总算醒了”。 红玲撑着床面坐起来,记忆里还有那段异时空的旅程,她记得,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回来和爸妈认错,她不应该那么任性的,就是因为自己太过任性,所以妈妈才那样对自己的,因为自己太过任性,所以自己才会被欲望吞噬去了天谱王朝。 红玲没来得及说话,就见爸爸从门口进来,眼神中尽是歉意的看着红玲,徐徐说道:“红玲,爸以后会对你好的,你可不能再做傻事了”。 红玲心中微动,连忙就要从床上起来,吓得妈妈和爸爸连连扶着她,“玲玲你快睡下吧,我们错了还不行吗?”。 红玲被爸爸妈妈控制在床上,没办法下地,便索性在床上跪了下来,朝着妈妈和爸爸说道:“玲玲知道错了,我不该那么自私,我知道爸爸和妈妈都是为了我才一直坚持到高考结束的,如今我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体会尽了人情冷暖,我知道,在你们的心里我永远都是最重要的,所以,我知道错了,妈妈、爸爸,你们原谅我好不好”。 红玲的话好似一个小锤子一下下的砸在爸爸妈妈的心里,他们怎么会忍心怪自己的女儿?当初红玲离开之后,蒋父疯了一样的在街上寻找她,找了半个多月才在刘敏院子里看到红头发的红玲的身体,本来以为那就是红玲的,于是蒋父将她接回到了家里,可是那个红玲却乖巧的可怕,让蒋父一下子就意识到,这根本不是自己的女儿。 再三逼问下,他才知道,原来红玲为了一个完整的家庭,净和他们达成了协议,交换了命运,所以红玲取了一个未知的地方寻找亲情,只留下她的生身父母在这个现时空无尽的思念。 蒋母知道后,抛下了手上一切以前觉得忙不了丢不下的工作,回来找红玲,可是得到的答案却是永远都会不来了的,当时蒋母就大病了一场。 穿越过来的红玲,十分乖巧的侍奉在蒋母身边,时不时和她说一下那个世界里,自己的生活,以让他们放心,放心红玲会有一个好生活的,可是这如何放心,自己心里就已经够膈应的晃了,若是那个落后的时代她的父母也意识到了,又怎么会给红玲好颜色看? 所以蒋母蒋父不断地恳求刘敏和她的爷爷,这才牵出了另一个故事,原来刘敏竟然就是蒋蝶儿,她是刘灵儿的妹妹,当初为了保护姐姐的爱情,不小心被萧公子送到了这里,过上了无依无靠的生活。 当得知刘敏这些年的生活之后,蒋灵儿抱着刘敏哭了许久,这些N年她一直活在自己妹妹被自己害死的魔咒之中,不能自拔,所以她从来没有真正的快乐过了,讽刺的是,她还发现,自己对萧公子的情意根本没有那么深,以至于远远比不上她对自己妹妹的思念。 所以在天谱时,她常常会陷入自我怀疑子还在,觉得一切不幸都是自己引起的,所有的磨难都是自己不懂事,遇人不淑,还害了自己的妹妹,却还不自知,刘敏在丞相府里日日以泪洗面,唯一的念想就是如何能再见自己妹妹一面,却不成想,日思夜想之际,竟然得到了回应。 当时她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刘敏,当即便打了自己一巴掌,真的是蝶儿?那个女孩子,真的是蝶儿? 刘敏通红着眼睛将灵儿的手拨下来,好一番互诉衷肠,两姐妹就此相认,却好景不长,没过多久,蒋父蒋母就寻了过来,她这才得知,刘敏将自己带过来的代价是另一个女孩子,她体会过那种煎熬的感觉,又怎么会不知道哪个女孩子会经历什么,所以她再三要求刘敏送自己回去。 可是刘敏却是不舍,不断地劝告灵儿留下来,红玲的父母都已经跪在地上在求她了,她都不肯放过哪个女孩子。 灵儿思量了许久,方才与蝶儿说道:“你知道她去了丞相府之后会有什么下场吗?”。 刘敏无措的摇了摇头,灵儿说道:“你应当是猜得到的,父亲那么爱我们,失去你就已经让他差点疯过一回了,你难道会想不到他会如何对待那个女孩儿?”。 “总归……总归不会死的嘛……” 刘敏的声音很是心虚,刘灵儿知道,所以就一直在她耳边絮叨,直到有一天,蝶儿告诉她,她可能永远都回不去了,而且她去看过红玲了,她看起来还不错,不需要担心。 —— 蒋父伸手摸了摸红玲的头发,手指微微颤抖,红玲当即便爬起来冲入他的怀抱,哽咽的说道:“爸爸,我真的知道我错了,我不应该那么叛逆,让你们难做的”。 蒋母微微伸了下手,徐徐落下,眼神中尽是失落,这些年自己在红玲身边陪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也难怪她不亲近自己,她微微低下头,眼神里的落寞却没有骗过红玲的眼睛。 红玲伸手将蒋母抱过来,松开了蒋父,在将母耳边说道:“妈妈,这一回,我想和你一起走好不好?我不想再打扰爸爸和阿姨的生活了”。 蒋母身子微微抖了下,连忙将红玲用力的揽住,同样哽咽的说道:“好、好……妈妈这回带着你,顺便也好和你多待些时候,这些年妈妈真的陪你太少了,妈妈也知道错了”。 蒋父见红玲不那么反感阿姨了,就将妻子引了进来,“红玲,你阿姨也反思过了,她也有些话要对你说”。 红玲看向那个阿姨,只见她垂着眼睛,说道:“以前是我对你太苛刻了,你别见怪,日后不会了”。 红玲上前,捏住她的手,徐徐说道:“其实是我错了”。 第262章:再见锦烨(大结局)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62章:再见锦烨(大结局) 阿姨微微一愣,没想到红玲现在的变化竟然这么大,以至于她有一时半刻忘了反应,只那么呆呆的看着红玲,脸上的泪水都忘了擦。 红玲乖巧的将阿姨揽在怀里,“阿姨,你和爸爸之间的事,我本就不该插手,是我错了”。 阿姨身子微微一僵,徐徐说道:“先前那个姑娘在的时候,她也说我是破坏你家里的人,说上辈子我就……”。 阿姨的声音越来越小,红玲皱眉起身看了她一眼,只见自己的爸爸朝自己摆了摆手,故而红玲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了,想来,应当也是自己当初太不听话,让她难过了。 “爸妈,我想和刘敏出去聊一会儿”。 红玲指了指身边早就被人忽视了的刘敏,老妈稍微愣了下,徐徐点了点头,得到肯定之后,红玲便上前拉起刘敏,笑着出了房门。 外面的天气很好,阳光洒在二人的身上,十分的温暖,红玲眯着眼深深地吸了口气,这种舒缓快乐轻松的感觉,她好像很久没有过了。 “敏儿,你是蝶儿?” 刘敏心虚的看着红玲,嘴巴抿的紧紧的,而后歉意的朝红玲道了个歉,“红玲,是我错了,鬼迷了心窍”。 红玲摇了摇头,徐徐问道:“萧公子也来了这个世界,是你的爷爷吗?”。 刘敏没有否认,沉默了半晌,才回答道:“他因为违逆天地的规律,强行使了术法,所以遭到反噬,日日都受着煎熬”。 红玲没有说话,上前抱了抱刘敏,“你来这个世界受苦了”。 刘敏身子一僵,自她来了这个世界之后,从来都是孤零零一个人,老爷子因为受了刺激,所以也很少跟自己说话,是红玲的出现让自己的生命再一次阳光起来,也是因为红玲,所以她才能再受到老爷子的重视,可是自己却利用红玲,将她的命运交换出去,只为了达成老爷子心中的执念,这对于刘敏来说,一直都是心中不能去除的刺,可是她现在不仅没怪自己,反倒出来安慰自己。 这如何不会让刘敏更加的难过,自己已经这样了,可是红玲还是这样坦诚,“红玲,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红玲没有说不用道歉之类的话,用力的将刘敏箍在自己的怀里,不知不觉间二人便都淌出了泪水,红玲微微吸力口气,说道:“你不是说了吗,星星会告诉你所有的答案,所以不要哭,要向前看”。 刘敏缩了下鼻子,朝红玲轻轻笑了下,“可是我让你受了很多苦”。 “你也受了很多苦” “可那些苦和你没有关系。” 红玲伸手摸了摸刘敏的头发,“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但你永远是我的好朋友,不会变的,我希望你也不要变,可以吗?”。 刘敏点了点头,而后突然想起什么来,“红玲,你随我来”。 刘敏带着红玲穿过街道,来到她原本住着的小破院子里,红玲有些犯疑惑,刘敏将自己叫过来,难道是看萧公子的?可是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和萧公子有什么好说的。 只见刘敏将自己落在院子里,神秘兮兮的钻进里屋,听得乒乒乓乓的一阵响声,刘敏便引着一个壮年男子出了来。 红玲微微皱了下眉头,心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她越过刘敏看向男子,男子则用炽热的目光回应红玲,红玲心中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因为他的目光太过赤裸,好似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了一般,红玲微微皱了下眉,下意识的想问刘敏,刘敏却在此时躲到了角落里,还神秘兮兮的朝自己挤了挤眼睛,而后便不见了。 “你是谁?” 纠结之下,红玲还是问出了这个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你猜。”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与他俊朗年轻的模样十分不匹配,红玲心里有些发颤,总觉得这不是个好惹的家伙,可是刘敏怎么会把自己带到这里来?难道…… 红玲来不及迟疑,就跌入了一个火热的怀抱,她用力挣扎了几下,奋力踢踹着男子,最后却因的一声:“我是锦烨”,而蓦然收手。 红玲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怎么会听到这些?她回来后还没来得及和任何人说关于他的话,怎的…… “红玲,我是锦烨……” 红玲颤抖着手,缓缓覆在他的背上,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谁?”。 “我,陈锦烨,你的爱人。” 红玲微微用力,将他推开半分,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从头发到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唇,她用力的看,看了许多遍,却丝毫找不到关于陈锦烨的任何一点影子,“他不长你这样”。 “我的身体在那个空间被砍头了,你应该知道的。” 红玲心里一紧,那段不好的回忆瞬间跃上心头,激的她生疼。 “是师父救了我,他给我选了一副好身体,他说让我过来等着你,你一定会回来的。” 红玲呆呆地看着陈锦烨,“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他邪魅的一笑,徐徐印在她唇边一个炽热的吻,“命运的安排总是会很精妙”。 直到后来红玲才知道,原来阿姨和刘若兰长得一样,所以刘灵儿来到现实世界看到自己的爸爸和阿姨在一起的时候,同样也是愤怒了一回,直到后面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才将即将忍受下来。 可是阿姨却是第一次知道,她在另一个世界里,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于是她理所应当的以为现实是前世的额延续,所以面对红玲的身体的时候,心里总是不是滋味的心虚,直到后来有一次阿姨不小心将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红玲才了然,原来这些年阿姨心里一直埋着雷。 为了让阿姨了解状况不再难过,红玲便将她在那个世界的生活描述给她,让她知道,其实蒋忠是自始至终都是欠着她的,如果真的有前世今生,那也是蒋忠他在还债,和刘若兰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至于陈锦烨,红玲打听了很久才知道,原来那个时候,陈锦烨托生在另一个身体里之后,本来离红玲所住的城市很遥远的。 可是陈锦烨却也执拗的记着红玲这两个字,又想起刘敏这个名字,便着手调查了很久,有一回在网上浏览的时候,看到了之前蒋父找女儿的帖子,他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所以就顺着线索找到了刘敏。 至于后面的事,就很顺遂了,他在刘敏院子里待了没一个星期,红玲就回来了。 第263章:再见锦烨(大结局2) - 将军也是王妃的粉 - 十六的宠物 第263章:再见锦烨(大结局2) 红玲回来后没多久,陈锦烨就向红玲求了婚,二人在众人的瞩目下办了婚礼。 说起来,陈锦烨很幸运,他寄生在了一个富二代的身体里,富二代喝酒猝死,他才有机会活过来,他很快的就接手了富二代家里的产业,混成了个小总裁的模样。 红玲有时候会忍不住问他,“你这样在家里不会受到质疑吗?”。 陈锦烨微微挑了下眉,“他们只会觉得浪子回头,毕竟以前也从来没在一起生活过”。 “那娶我这件事,你是怎么让他们同意的?” 陈锦烨狡黠的笑了下,徐徐说道:“他们总不希望我每日沉迷于外面的美色之中吧”。 红玲微愣,随即便瞪了过来,“你敢?”。 陈锦烨朗声大笑了一会儿,缓缓靠在红玲肩上,“老婆大人在上,小的不敢造次”。 红玲默然无语,自从结婚后,陈锦烨就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别人家都是老婆靠在丈夫肩上撒娇,她家倒好,每次一有啥事儿,陈锦烨就小鸟依人的靠过来,一副受了气的小媳妇模样,让红玲十分的无奈。 婚后第二年,红玲就生了个女,宝宝,陈锦烨抱着孩子爱不释手,红玲无奈的托着下巴看着陈锦烨,“都快满月了,你什么时候给宝宝起个名字啊?”。 陈锦烨抿了抿嘴,转头看向红玲,眼神中有点闪烁,红玲以为他是在外面惹了什么祸,便想起身质问他。 陈锦烨却将她率先扶了起来,说道:“我想和你打个商量”。 红玲斜眼睨了他一下,他便继续说道:“以前我没有保护好秀秀,心里一直觉得愧疚,所以我想给宝宝取个秀字纪念她,你觉得可以吗?”。 原来是这事儿,红玲稍微舒了口气,心里便也沉重了几分,她从陈锦烨怀里接过孩子,孩子马上便咧着粉嫩的小嘴朝自己笑了起来,眼睛里掩饰不住的光亮,让红玲心里一下子就软了,她轻轻靠在孩子耳边呢喃,“你愿意吗?”。 只见小宝宝扑腾着小手,在红玲面前拼命的晃悠,红玲当即便被他滑稽的样子给笑到了,想来,人们都说,没出月子的孩子是还保留前世记忆的,她这么兴奋,会不会就是秀秀呢? 红玲心头一暖,便朝陈锦烨点了点头,“那以后我家宝宝就叫陈秀秀咯”。 就这样宝宝就在两人的商议下定了名字,虽然好多人说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土,可是红玲和陈锦烨都十分的不以为意,回击道:“日后孩子长大了,想改名也不是什么特别麻烦的事”。 那一日,红玲抱着宝宝坐在台子前翻阅着医学典籍,仔细的讲解,也不着急她能不能听得懂,反正,听得懂就讲一遍,听不懂以后再讲,反反复复,反正宝宝还有大把的时间。 陈锦烨每每看到她这个样子,就忍不住叹息,“你又逼宝宝学习啦?”。 “一定得学,毕竟师父为了将这些知识传下来,可是折磨了我半年多呢,也不知道学了师父多少皮毛,眼见着我这辈子是没办法报答师父的教诲了,就交给秀秀好了,反正她还小,先学一点,以后再说。” 陈锦烨无奈的揉了揉红玲的头发,“其实师父不会很在意这些的,我和他学了那么久,他也没有特别着急”。 红玲当即便一巴掌将陈锦烨的手拍了下来,“你少来,你就是心疼这个小丫头,我还不知道么”。 说完,红玲就将陈锦烨赶出了房间,与小秀秀闭关起来,说起来,秀秀十分的满意红玲的做法,看到红玲将陈锦烨赶出去,她就开心的大笑,引的红玲也忍不住笑了。 “小丫头,真是乖!” —— 回到天谱后,小青就与刘迪仔细谈过了一次,刘迪给她的答案很明确,那就是他不在乎小青原来是谁,他只知道,如今的普王深爱的只有一个小青而已,而且他也曾设想过没有她自己会如何,却是在这一个多月的相思中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刘迪已经永远无法忍受没有小青在自己身边的日子了,那种感觉很难熬,十分难熬。 “皇上,那刘灵儿?” 刘迪轻轻一叹,徐徐将她揽入怀中,“你还是刘灵儿,她,就让丞相当做刘蝶儿吧”。 小青心中微颤,原来不知不觉,刘迪就已经为自己铺好了路,让自己不至于在宫里无依无靠,反而还给自己安排了如此厚重的娘家,这般心思细腻,如何不让她为之心动? —— 刘灵儿回到丞相府,见到日思夜想的爹娘,当即便跪拜下来,“爹、娘,灵儿回来了”。 蒋忠和王安心心中十分激动,连忙将刘灵儿从地上扶起来,“灵儿啊,爹娘的好女儿……”。 刘灵儿将蝶儿在另一个世界里的生活描述了一遍,告诉他们蝶儿有红玲的照顾不会出错的,蒋忠王安心微叹,一口气息里包含了无尽对女儿的思念和对红玲的歉意。 本来,他们可以让红玲在这个世界里,没那么难过的…… —— 自从将刘灵儿回到自己的身体里,跟着小青回到天谱之后,邹士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有种油尽灯枯的感觉。 几乎隔天,邹士的头发就已经全白了,陈锦云紧急下令全国范围内寻找良医救助邹士,可是邹士却朝他摆了摆手,十分艰难的对他说道:“这是改变命运的代价,这个世界因为我而发生这么多的改变,本身就是要承担责任的,可我是心甘情愿的,所以也没什么好怨的了”。 陈锦云不解,“既然会这样,为什么一定要把红玲送回去?”。 邹士神秘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对着天边笑了笑,笑声尚未完全停下,人就已经先一步的逝去了。 —— 隔年春天,刘迪下令,将华闵公主许配给陈锦云,以和亲的名义彻底的和缓了两国之间的关系,自此之后两国之间达成长久的和平约定。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