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魂飞魄散,重生古代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深蓝色的夜空下笼罩着一片青山绿水,在这山水的环抱之中,一处古朴的小村庄掩映在这青绿之间。 通往村外的小道上,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大踏步地由村外走来,虽是夜色渐浓,却也遮不住他那俊美天成的容颜,他的身材极为高大,却又不失秀颀,衣着质朴,却又颇为洁净,虽是布衣,却天生一股贵气。 然而,在他身后却跟着一个跑得气喘吁吁的小姑娘。那小姑娘身段苗条,衣着虽然还算整齐,却是肮脏不堪,蓬头垢面,难以看清面貌,一双漆黑的大眼睛流露出一股痴傻的神情。只见她跟在那青年的身后跳上串下、手舞足蹈、胡乱喊叫,十分的癫狂。 青年忍不住回头柔声劝道:“傻子,小点声,别等会把村里的狗都引出来了!” 那女孩却充耳不闻,只管在那里唱着不知名的歌儿。 走至村边的一户人家门口,青年停了下来,低头看着面前的女孩,叮嘱道:“傻子,到家了,快进屋,别再跑出去了,要不下回我不去找你了!” 看着女孩嗯嗯啊啊地答应着钻进了自家的院门,青年这才转身走进了隔壁的院门。 女孩进了家门,看着躺在床上的病恹恹的女人,高兴地大笑起来,女人叹了口气,说道:“傻孩子,饿了吧,桌上有吃的,你云姨给送来的,就在家好好的,别再跑出去了,每回都麻烦人家把你找回来,你要乖一点,等娘亲病好了,就出去找活干,有钱了就给你买糖吃!” 正趴在桌上吃得不抬头的女孩听到“糖”字,高兴地嚯嚯傻笑了几声,便又埋头苦吃起来。 入夜,静谧的小村庄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女孩吃撑着了,睡不着,蹑手蹑脚地从熟睡的娘亲身旁爬了起来,溜了出去。 她悄悄地走至村边的小河边,歪着头,瞪大了眼睛,想从黑漆漆的河里找出一条小鱼来。忽然,天边红光大作,一颗流星刷地贴着地平线飞过,她惊喜万分地追了过去,却一不留神撞在了河边的柳树之上,昏倒在地。 天色微明,早起的鸟儿在树枝上吱吱喳喳地跳来跳去,树下昏睡的女孩终于醒了过来。 她迷蒙着一双眼睛挣扎着爬了起来,咬着手指,懵懂地看着四周,忽地望天大叫一声:“这是什么地方啊!谁把我弄这里来的!是谁干的缺德事啊!” 她的喊叫声引得村子里的狗儿们一起狂吠起来,一个身着蓝色布衣的女人急匆匆地朝她跑了过来。 女孩一看有人来了,忙迎了上去,揪住那女人,急切地问道:“阿姨,请问这是什么地方?附近哪有汽车站?” 来人显出大吃一惊的表情,反抓住她的手,问道:“凤女,你又说疯话了!一大早的不在家里呆着,又跑出来作甚,快家去,你娘找你呢!” 女孩惊呆了,她结巴着问道:“阿阿……姨,你怎么穿着古装啊?难道你们这里是少数民族?我不叫凤女,你你……认错人了!” 女人却不管不顾地拉着她就走,女孩急了,心道难道遇上人贩子了?她手忙脚乱地胡乱挣扎着,女人无法,朝着前面大喊一声:“二牛,出来帮忙!” 第二章 神机天测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女孩看着迎面跑出来的俊美的小伙子,停止了挣扎,心道:这孩子长得真好看,做人贩子可惜了!可他怎么也穿着古装呢? 那小伙子跑至跟前,一把攥住女孩的手,温和地说道:“傻子,回家吧!” 他的声音有如魔咒,女孩的高悬的心一下子放松下来,她觉着自己愿意跟着他走。 随着他们来到一处破屋里面,看着躺在床上的挽着长发的女人,女孩诧异地觉着有些镜像一晃而过,好似自己天生就应该在这个地方,她糊里糊涂地站在那里陷入幻境,那二人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忽然,头脑中灵光一闪,她想起来了,自己应该是躺在医院的CPU里,身旁围着一群白衣医生,插管子的,电击的,……然后就听见有人说道:“不行了,没救了。” 原来自己是因重病而香消玉殒了,可现在又算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自己命太好,又换了个地方再活一次? 她抚着自己的脸,心中越发肯定自己一定是穿越了,重生在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身上了。 虽是如此,可看着周围古朴的摆设,简陋的屋宇,她还是一时无法适应,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床上的女人看她这副模样,心中大恸,心想如果自己也不在了,这个孩子可是如何活下去呀,一时忍不住哭了起来。 女孩扭过头,看着这个哭泣的女人,心有不忍,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定定地看着她。 女人一把抓住她的手,“孩子?是不是饿了?”女孩这时才惊觉她的温度高的不正常。 “你发烧了?” “不要紧,时好时坏的,就是热点,没事,吃饭吧,孩子。” “那个,阿姨,请问现在是什么年代啊?” “孩子,你是越发的傻了,我是你娘!不是什么阿姨!你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来,现在是康德年间啊!” 女孩扶额,真的是古代!还是个没有听说过的古代,听说过有平行的时空,难道自己运气太好,穿越到了这个未知的时代了吗? 正午时分,春意盎然,女孩疲惫万分,终是抵抗不过浓浓的睡意,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这是什么地方?白雾缭绕,暗香浮动,高大的盘龙玉柱上支撑着一个霞光四射的金顶,四周一片朦胧,唯有前方一处光亮似乎在召唤着她。 她有些紧张地抱住了双臂,惊见自己身着一件镂空花纹的雪白曳地纱衣,飘渺的裙带上绣着暗金的鸢尾花,若隐若现的裙底露出一双缀满晶莹剔透的珍珠的绣鞋。 她上下打量着自己的穿戴,心中诧异,忽觉前方的光芒大作,心有所感,屏声静气地向着那光芒走去。 那光亮之所在,原来是一个白玉铺成的大水池子,池面上漂浮着一层轻柔的雾气,她高兴地走上前,拽起裙边,弯腰坐下,伸出雪白柔荑,撩起池中的清水,温暖的触感十分宜人。 耳边忽闻一阵哗哗的流水声,她抬眼看去,池子的另一边好似有人。 她忙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起身向着那个人影走去。 池中一个男子正背对着自己朝身上撩水,晶莹的水珠顺着他那光洁的肌肤滑落,听到动静,那人忽地站起来转身和她打了个照面。 “啊!我没看见,真的,什么也没看见!”女孩捂着眼说,心中却在暗暗惊艳于那男子的绝美的身体,原来男人的**也可以这么美! “是你!”男子冷冷地说道。 “你认识我,太好了,是熟人啊,可我怎么不记得你了?”女孩边说便从指缝偷看,却失望地发现那人已被重重的雾气所缠绕,什么风景也看不到了。 …… “哎,熟人,你能不能告诉我回家的路啊?” “……对那个家还满意吗?” “啊!你是说我现在的家?很奇怪啊!我好像是穿越了,变成另一个人了,好像还是个傻子?” 那人忽地闷笑不已,女孩有些气愤,说道:“哎!你笑什么啊!这是我能控制的吗?” 忽地池中白光大盛,女孩一阵头晕目眩,便人事不省了。 碧玉池中,一阵云蒸霞蔚的光芒四散之后,那人露出冰山一角,赫然是绝色。 第三章 黎明前的黑暗(上)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女孩从梦中醒来,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居然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她抚着有些晕眩的头,极力地想回忆起昨夜的那个梦,却只记得一片白雾了。 太阳初升,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这间阴暗的房子。 她这才发现房子的左右两边的墙上居中的位置还各有一扇门,踮着脚走过去推开门,见是同样大的两间屋子,有些零散的家具,看来应该是卧室。 抬头看看屋顶,她有些了然,原来两间卧室的屋顶都漏了,阳光像利剑一般穿透瓦砾,洒了一地。 推开虚掩着的大门,走下台阶,她见院子左边有间低矮的房子,里面锅碗瓢盆胡乱放着。正中间是灶台,旁边挨着一堵矮墙,矮墙的那边居然放着一个大澡盆。 院子里杂草丛生,几个破瓦盆倒伏在草丛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穿梭。看着这满目的荒乱,女孩握拳给自己打气,既然上天给了自己一个重生的机会,就要好好把握,不畏艰辛、努力地活下去,不枉费这来之不易的机会!自己占了那傻丫头的身子,这份大恩一定得报,那就好好地替她守着这个家吧! 晨曦初露,女孩决定出去走走,好好看看此处与现代有何不同。 街道的两边的房子大同小异,一致是低矮的砖房配上黑灰色的瓦房顶,家家户户都有一个小院子。 村边挨着一大片的田地,空气里传来了一阵植物的清香,令人惬意,这在现代都市是无法体会到的,女孩心中十分满意,前世为了学业、工作,从来没有好好地享受过大自然的温馨抚慰,如今倒是办到了。 女孩发现前面不远处的田边堆着一些瓦片,心里一动。 “凤女,你在这干啥?” 扭头一看,见一个须发皆白,身量不高的老者,正捋着胡子看着她。心中一慌,完了,人家认识她,可她不认识人家,这要穿帮怎么办!她强装镇定,含混地答道:“啊!爷爷您好,这些瓦片可以补房子吧?” “懂事啦,知道帮你娘做事啦,这些瓦是你五爷爷我的,送你啦,你们家那房子也早该修了,叫隔壁的大牛二牛帮帮忙。去把那边的独轮车推过来,我帮你装上,你得多跑几趟才行。” 她松了口气,心中非常感谢老人自报家门,连忙跑过去推车过来装瓦片。 装好最后一车,五爷爷拿出一篮子地瓜倒在车上,说:“刚刨的,回去煮煮和你娘吃。” 女孩感激地看着五爷爷,她正为家中没有吃的而犯愁,这位老人就帮她解决了,难道他是上天派来的老天使吗?她忙讨好地说:“谢谢五爷爷。” 五爷爷笑着把手一挥,道:“回吧,车叫二牛给我还回来就行。” 女孩站在院子里,抹了一把汗,看着一地的瓦片,心想:二牛是谁呀?难道是昨日那个漂亮的男孩? 忽听隔壁的院子里传来一阵呵斥:“二牛,别吃了,快把这碗饭给凤女他们端去。” 只听咣当一声响,随着踏踏踏的脚步声一转眼人就到了跟前,果然是昨日那个身材高大,修眉俊目的小伙子,他端着一只碗,笑着对她说:“傻子,吃饭了。” 她心中疑惑,昨日没有细看,如今仔细端详,觉着这人很是面熟,倒像是很久以前就见过似的。 二牛看着一院子的瓦片,疑惑地问道:“傻子,你很能干啊,一早上从哪找来这么多的瓦?你准备修房子?” “你能帮忙吗?” “没问题,一会叫上我哥,半天儿就能修好。” “那就有劳了。” 二牛狐疑地看着她,还是那个蓬头垢面,破衣烂衫的傻丫头呀!怎么像是变了个人呢? 一抹阳光射在她的脸上,昔日那双呆滞的大眼睛此刻充满了灵秀之气,往日癫狂的举止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端庄秀雅,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 女孩见他疑惑地看着自己,心头一震,心道:可不能让他发现换人了,不然会被他们当成妖孽的。听说古人对待妖孽都是直接烧死了事!于是她心虚地抚着脸说:“呃,那个,昨日忽然摔了一跤,不知怎地就突然懂事了!” 二牛越发地起了疑心,傻子摔一跤就能摔明白,这也太蹊跷了!不过眼前的这个傻丫头的确是从小到大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一个啊!暂且按下疑心,二牛回去把他哥大牛叫来了。 这是个俊美的小伙子,颀长的身材,衣着干净利落,端庄儒雅,眉眼间凝着一股书卷气。 一见之下,女孩大吃一惊,心道:怎么对他也是这般熟悉! 第四章 黎明前的黑暗(中)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她心中惊疑,怎么这大牛看起来也是如此面善?如此出色的哥俩不可能不记得啊?看他俩有如神祇般地并肩站在这个简陋的小院里,她觉着还真没糟蹋“蓬荜生辉”这个词! 二牛见女孩定定地瞅着自己的大哥,嘲笑地对她摆摆手:“傻子,别看了,流口水了。” 她老脸一红,扭头回房去了。 大牛、二牛真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只用了半天不到的时间就把房顶补好了。女孩便决定收拾收拾房子。 屋子里的垃圾不少,扫着扫着,突然扫到了一个硬物,她捡起来,是一面铜镜,用袖子擦了擦,随手照了照自己的模样。 她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想尖叫一声,却偏偏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她颤颤巍巍地拿起镜子再次照向自己的脸,这是一张瘦小的瓜子脸,沾满了污迹,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倒是显得光彩照人,本应如花瓣般柔美的唇却苍白不堪,枯草般的头发乱糟糟耷拉着,年龄不大,十四五岁的样子,但这,绝对不是自己的脸! 本来还以为是张一样的脸,却重新换了个外套,她呆坐在地上,觉得一切太不可思议,思索良久,叹息一声,既来之则安之吧!就是太对不起那傻丫头了! 放下手中的扫把,她默默地走出了家门,朝着河边走去。她想去凭吊一下那个已魂飞魄散的傻孩子。 河水潺潺的流动着,波光粼粼,清澈见底的河床上,不时有拇指大小的鱼儿穿梭而过。河两岸的灌木丛中夹杂着一些不知名的小野花,兀自吐露着芬芳。 她静静地站在河边,双手紧紧地抓着衣角,心中有歉意,也有恐惧、孤单、还有些不知所措。 二牛在她身后注视半晌,怎么也不相信她就是那个整日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傻丫头。 她的样子没变,可里子似乎变了,就像刚才,她从家门口款款而来的姿态可不是从前那个傻丫头能做到的! 虽然她还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可那股灵秀之气却无声无息地泄露出来,使人移不开眼睛。 也许真如她所说的那样吧,摔了一跤之后,反而把她的傻病给治好了。 “傻子!你在这里干嘛?” 女孩被这声突如其来的叫声给吓了一跳,她“啊”了一声转身见是二牛那家伙,没好气地说:“二牛,你就不能小点声,吓我一跳!” 二牛凑了过来,低头看着这个刚到自己胸口的女孩子,心中惊叹,一日未见,这丫头的相貌越发的端庄了,那双墨如点漆的眸子掩映在乱发之下,如那蒙尘的黑珍珠一般,让人不容忽视! “傻子,家里的水缸还有水吗?” “没了!” “那我再帮你挑满吧!” “哦,谢谢你啦!” “咦!傻子,我帮你们家挑了那么多年的水,这是第一回听你说谢谢啊!” “啊!那是……我现在才想起来说!” 二人说说笑笑地回去了,女孩那颗患得患失的心似乎得到了抚慰。 第五章 黎明前的黑暗(下)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回家之后,在二牛的帮助下,家里终于收拾得可以见人了。 女人惊讶地看着这些,疑惑地问道,“你是……凤女吗?……” 女孩强装镇定地说:“是我。” 女人哽咽地说:“闺女,你懂事了。” 女孩低下头,有些心虚,“是的,自我摔了一跤之后好像突然明白事了,但是以前的事却不太记得了。” 女人愣了一下,说:“不记得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好事,你如今这个样子,可见是老天爷可怜咱孤儿寡母的,多谢菩萨保佑啊。”她双手合十,虔诚地拜了拜。女孩也赶紧学着她的样子拜了拜,心中感激菩萨给了自己一个重生的机会。 女孩在天麻麻亮的时候起来了,查看了一下女人的体温,欣喜地发现她已经不烧了,正呼吸平稳地酣睡着。 悄悄地出了卧室,看着狼藉的客厅,她决定给自己也布置一间闺房出来。 房间终于干净了,此时天已大亮,女孩把所有该洗的都抱到了大澡盆里,看着像小山一样高的衣物、被单,她举了举拳,给自己鼓了个劲。 看看天色已不早了,女孩来到厨房,将昨天剩的地瓜放在锅里蒸。 她此时是很有些得意的,生火做饭,挑水,这么难的活,自己居然这么快就能掌握适应,太了不起了!想起昨日因不会生火被二牛嘲笑的事,又有些郝然。 太阳升得老高的时候,女人终于睡醒了。她摸索着爬了起来,看看这里,摸摸那里,高兴极了,以至于女孩进来都没看到。 女孩见她可以下床了,心中高兴,安排她吃了早饭,便抱着衣物到小河边去洗。 夏初的气温已经很高,洗好的衣物就晾晒在河边的灌木上,不一会就干了。 河边来往的人很多,大家看到平日的傻女在此大洗特洗,不禁咂舌道:“今天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也有些热情的女人,看着女孩忙不过来,跑来帮着一起洗,晒干了的就帮着叠好,有两个年纪大的甚至到家里帮着把所有的被子,褥子都上好了。 到了中午大家才渐渐地散了,女孩看着焕然一新地房子,闻着散发着太阳味道的铺盖,特别有成就感,同时也感慨这里的人们质朴无华。她高兴地说道:“好极了,终于像个家了!” 接下来二人分头洗澡。 女人惬意地坐在装满热水的大桶里,舒坦浑身,觉得病又好了几分,她觉得自己太辛福了,含着泪说:“我是不是在做梦啊?”女孩啼笑皆非地把洗刷干净的她送进了里屋。 终于轮到自己洗了,女孩脱光衣物,浸入水中,惊讶地发现原来这具身子洗净之后肌肤是那么的晶莹剔透,小小年纪居然长了高耸的浑圆,纤细的腰身,肥嫩的……每一处部位都恰到好处,她有些得意地想:以前的自己虽说也是个美女,可没这么少嫩啊!这下赚到了! 洗完后,穿上洁净的衣裙,为了让长发快些干透,她拿着梳子站在了门口。 多年以后,二牛都无法忘记这样一个场景,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孩子,迎风而立,身着月白的衫子,浅灰的长裙,慢慢地梳理着柔顺的齐腰长发,一下一下地,美丽的额头泛着纯净的光泽,娟秀而静好。 第六章 新生活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女孩感到有人在注视自己,扭头看去,见二牛站在大门口,便冲他嫣然一笑,打了声招呼。 “二牛,你来了?” “傻子,我比你大,你得管我叫哥,整天二牛二牛的,没大没小的。” 女孩暗笑,心道:小屁孩,姐姐我比你大好不好! “你今天还像个样子,以后都要像这样,女孩子就要干干净净的!” “哦!” “还有,头发要梳起来,别披头散发的,听见了吗?还有……” “那个,有没有人跟你说……你很啰嗦啊?好像一个老妈子啊!” 二牛凤目圆睁,气愤地说:“傻子!你还翻了天了!看我如何收拾你!” 他扔下手中的篮子,一把揪住转身欲逃的女孩,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对着她,故意板着俊脸说:“你说我是点你的笑穴,还是点你的哑穴呢?” 女孩被他扯住的衣袖,不得脱身,只得扭着纤腰笑嘻嘻地说:“都不要!我说错了好吧?” 二牛哼哼着放开了那只素袖,不料女孩一时玩心大起,见他松了手,小跑几步跑进门里,依着门框俏生生地笑道:“你就是像个老妈子,哈哈哈……” 二牛看着她那明艳动人的笑脸,他那颗强壮的儿郎心一刹那间被狠狠地打动了,突如其来的感觉让他如遭电击般呆立当场。 女孩见这个身材修长、长相俊美的孩子呆呆地看着自己,以为自己玩笑开得过头了,讪笑着说:“呃,二牛,开玩笑的啊,你……” 哪知二牛忽地惊慌失措地指着地上的篮子,结结巴巴地说是五爷爷送她们的地瓜,然后一阵风地跑了。 身后,女孩抬起手慢慢理着自己的长发,扑闪着一双墨如点漆般的大眼睛,喃喃地说:“这孩子,抽风了吗?” 女人见到女儿亭亭玉立地站在自己面前,清秀的小脸干干净净的,配上两条光洁的长辫子,觉得就是地主家的小姐也不过如此了,心中一喜,说道:“我的闺女原来这么好看啊!” 女孩掩嘴一笑,道:“五爷爷又送来一些地瓜,我煮了两个,趁热吃了吧。” 女人感慨地说:“自我病了这几个月,都是大家伙在照顾咱娘俩,以后也不知怎样才能报答他们啊!” 女孩安慰道:“尽力就行了。” 女人高兴地说:“凤女啊,我觉着我的病都好了,听你云姨说,村东头的张爷家的二小姐要置嫁妆,我过两天就去看看,要能挣到银子钱,就不用再麻烦大家了。到时候还能给你买点花啊朵啊的戴戴。”女孩微笑着点了点头。 果真过了几日,月娘恢复如初了。这天一大早去了那村东的张爷家,一直到中午才回来。 她喜滋滋地拿出一吊铜钱对女孩说:“闺女,张爷他家看中我的手艺了,这是预支给我的工钱,我都跟云娘说好了,等会儿叫二牛到集上帮着买点粮食。” 说完就把钱塞在她手里,又转身走了,边走边回头说:“张爷家包饭,你自己做了吃啊,我晚上才回来,有事就找你云姨帮忙啊。” 看着古代母亲急匆匆离去的身影,她只觉喉咙发紧,赶紧用手擦了擦眼角。 第七章 鱼池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女孩在古代的日子就这样波澜不兴地过开了,她知道了自己的娘名唤月娘,二牛的娘叫云娘……而她自己叫夏凤仪,跟她前世的名字很像,她在前世里叫夏风。 这一日,她看着荒芜的院子,决定来个基础建设。她的前世学的是工民建专业,对园林设计颇有心得,如今有条件了,便决定显一显身手。 在以后的几天里,月娘每晚回家都会发现自家院子里的鹅卵石比前一天多了一些,差不多四五天后居然堆得像座小山了。想到以前凤女也经常往家里捡石头玩,也就没放在心上,随她去了。 这天晚上,一踏进院门,她大吃一惊。一条平展的鹅卵石小径展现在眼前,一直蜿蜒至房前的台阶那儿。右手边居然有一个半月形的水池子,池边围着一圈大块的鹅卵石。旁边新栽着一大丛月季花。 以前那个长满杂草的院子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月娘怀疑自己走错了人家,正想退出去,就见女儿从厨房里走出来,像是刚沐浴完的样子。 夏风看到她,莞尔一笑,“怎么样,不错吧?” 一直回到房中坐下,月娘还在惊疑不定,心想自己的傻女儿怎么突然有了这本事。 正在胡思乱想地时候,女儿端着一只碗进来了,说:“今天云姨送来几个鸡蛋,我给你蒸了个鸡蛋羹补补身子。” 月娘看着笑容可掬的女儿,心中的怀疑渐渐烟消云散,心想:“有女如此,还有什么可计较的,管她有什么变化,反正都是自个的宝贝闺女。” 第二日一大早,夏风端了盆子出门,准备去小河里去捉几条鱼回来养。刚一出门就碰到了二牛。 那二牛像是在她家门口等了许久似的,见她出来,有些手足无措,得知她要去捉鱼时,好笑地说道:“你以为鱼都像你一样是傻子啊,在那里等着你去捉啊,你好歹也要拿个捞子吧。” 夏风也不理他,自顾自地走了,二牛遥遥地跟在她身后。 夏风终于觉得自己的确就是个傻子,那鱼看着好好地停在那里,可还没等靠前,身子一扭就调皮地划走了。她无力地坐在河边,心中很是沮丧。 半天不见踪影的二牛出现了,手上拿着一个物件。夏风仔细一看,居然是用柳条编的一个捞子。 二牛光着脚屏声静气地站在小河的中央,看准目标,左一下右一下,不一会儿就捞了一条鱼上来,夏风慌忙捉住扔在水盆里。 没多大一会儿功夫,盆里有了五六条鱼,都不大,手指般粗细,在盆里欢快地游来游去。 夏风笑着对二牛说够了,二牛从波光粼粼的河中央抬起头来,看着蹲在河边的温婉秀丽女孩子,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奇妙感觉,如同春天树上才发出的新芽般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喜悦。 夏风看到二牛呆呆的样子,不禁取笑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还真像个二---牛。” 二牛直起身子,瓮声瓮气地说:“没大没小,连个哥也不会叫,赶明儿我考上了武状元,二牛哥都没的叫,你得喊一声展爷。”夏风不以为然地说:“你姓展呀?” 二牛故作生气地说:“傻子,你爷我姓展都十七年了,你现在才知道啊!” “展云龙,你又在得瑟了,连爷都叫上了,哈哈。”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断喝。 两人回头一看,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小伙子正叉着腰站在不远处挤眉弄眼地乐着。二牛大喊一声:“师兄,你怎么来啦?” 第八章 师兄送药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二牛高兴地跳上岸,冲到那小伙子面前,轻轻给了他一拳,“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啦?” “咱师傅回来啦,叫咱俩明天回寺里去住,说是要考校咱俩的清风剑法。怎么样,这段日子你没偷懒吧,小心师傅他老人家拿鞭子抽你,嘿嘿。” 看到那个师兄得意洋洋的嘴脸,夏风心中一阵好笑。 “这丫头是谁呀?”那师兄转过脸儿来看着夏风说。 “她是凤女啊,你不记得了?上个月你还给她娘送过药的。”二牛说道。 “啊!凤女哇!你这脸洗干净了还挺好看的呢!还记得你柳青大哥我吗?我给你娘送过几回药的,喏,我今天还带了药给你娘,咱师傅说了,这是最后一副药,吃了才会断根儿。” 二牛一把扯过师兄手上的药包递给夏风,搂住他的肩说道:“走,到家里去,叫我娘给你下面吃。” 柳青挣脱了二牛的束缚,说:“不去了,我还要回去帮我爹娘下地,咱明儿见啦,凤女啊,改天你柳大哥我再来看看你娘啊。” “甭看了,月姨都好了,你赶紧走你的吧。”二牛咋呼呼地说。 柳青嘿嘿一笑,转身摆摆手飞快地走掉了。 二牛一转脸看到夏风还在看柳青走的方向,不禁气愤地说:“傻子,人都走了,还看什么呢?” “哦,我想问问他这药要多少钱,他走的也太快了。”夏风说道。 “傻子!咱师傅给人看病啥时要过钱,走了,回去了。”二牛弯下腰拿起盆子甩开大步朝前走了。 夏风一路小跑跟在后面,二牛见了,悄悄地放慢了脚步。 夏风跟在他的身后,无话找话地说:“你叫展云龙啊?” 二牛嗯了一声。 “那你哥叫什么呢?”夏风问道。 “他叫展云舒。你个傻子,问这么多干嘛,不要想打我哥的注意,我哥将来是要考取功名的,他要娶亲只会找名门贵女,你这样的就别想啦。”二牛气哼哼地说道。 夏风听到他如此编排自己,一时气急,在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使劲地扔到二牛的背上。 二牛回头,见夏风一脸气愤地看着自己,有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似乎讲错话了,便马上堆起一脸的笑容说道:“嘿嘿,我瞎说的啊,其实是我哥眼界高,一心想考取功名后找个大家闺秀,我就不高,等我考取武状元了,我也只会在咱村里找。” 夏风听他说得太不靠谱,哭笑不得,便也懒得再理会他。 二牛推开夏风家的院门,呆立当场。夏风见他那样,抿嘴一笑,接过盆子,走到小水池边,把小鱼一条条舀了进去。 看着小鱼儿欢快地在池中游着,他大呼一声:“这些都是你干的?” 夏风得意地一笑,说道:“怎么样?我很厉害吧!呵呵!” 正在此时隔壁院子里传来了云娘的一声呼喊,:“二牛,一大早跑哪去了?你爹到处找你,你的书背好了吗?” 他嗤笑一声,自言自语道:“我又不考文状元,背那么多书干嘛!”踟蹰了一番,便招呼也不打转身就走了。 夏风依稀记得月娘说过,这大牛二牛的爹是县衙里的文书,对自己这两个儿子给予了很高的期望。 “望子成龙真是一条亘古不变的真理啊!”夏风在心中腹诽道。 第九章 龙泉寺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月娘刚走到家门口,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她疑惑地走进家门。夏风见她回来了,便跟她说了二牛的师兄送了药过来,月娘感激地朝着龙泉寺的方向拜了拜,说:“龙泉寺的主持法恩是位真正的菩萨啊,这十里八乡的人谁没受过他老人家的恩惠,凤女啊,以后一定要记得报恩呐。” 喝完药后,月娘高兴地对夏风说:“闺女,咱们有钱了,你看。” 夏风看着桌上的一贯钱,心中感慨:原来古代的绣娘居然是白领。 月娘拉着夏风的手说:“凤女,等有空,我就带你去赶集,给你买点首饰,再扯块布给你制件新衣裳。你也快十五啦,要好好打扮打扮啦。对了,还和你说件好事,咱村西边的大宅子里搬来了一户人家,听说是当朝郑老太师退下来啦,衣锦还乡,在咱们这里荣养天年,他家里正在招绣娘,我和张爷都说好了,明天就去老太师家试试,如果选上了,咱以后都不用愁啦。” 夏风看着月娘的笑脸,心中也充满了喜悦。 招呼月娘梳洗完后,夏风信步来到院子里。一轮明月映在星空,莹莹的光辉洒落下来,可院子里还是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大清楚。她只好抬头看天,真美啊!多少年了,没有看到这么清晰的银河。 “傻子,干什么呢?”一声叫唤吓得夏风差点摔倒在地。她扭头一看,院墙上搁着一个黑乎乎的脑袋,正是二牛那嘎小子。 夏风气愤地说:“我有名字,别傻子傻子的。” “嘿嘿,你那名字也不好听,凤女凤女的,听着像是叫疯女,还不如傻子好听,哈哈哈啊―――!”正当二牛说得口沫横飞的时候,就听他惨叫一声,接着传来了云娘的声音:“你这屁孩子,又去招惹你凤妹妹,你给我听好了,你妹妹的大名叫夏凤仪,以后要叫凤仪妹妹,记住了没有?嗯?” “记住了娘啊,以后别拿这么大块的石头砸我啊,我可是您亲儿子啊啊啊啊!”听着云娘母子的对话,夏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二牛就来了。他一开口就是“傻凤女”,被夏风瞪了一眼,马上改口,期期艾艾地说:“凤仪妹妹,我要到寺里去了,平时不常回来,你有事就找大牛,不过他没我能干,也只能干点力气活,他还傻,认死理,你平时不用理他就好,免得气着自己。” 还没等夏风搭腔,二牛的身后就传来一个人的声音:“二牛,你哥我还没你说的那么差劲!”二牛没想到自己的哥在身后偷听,马上换了个笑脸对大牛说:“那是,我哥是谁,玉树临风,仪表堂堂,俊美不凡,那是天神下凡啊!”说完后一溜烟就看不到人影了,留下大牛和夏风在这里面面相觑。 “凤仪妹妹,我娘说了,以后有事就找我,我虽不如我弟力气大,但多少也是能做点事的。”夏风看着他那少年老成的样子,不觉好笑地说:“那就有劳大牛了。” 哪知大牛却一本正经地说:“凤仪妹妹以后可称呼我为大牛哥,抑或是展大哥皆可,女孩子家还是要端庄一点的好。” 夏风简直要笑出声来,哪里来的老夫子,但嘴上却还是应了一声。大牛这才满意地回去了。 第十章 动心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这一日,夏风站在院子里,左看看右瞄瞄,发现大门与厨房之间的位置上方扎着一个棚子,歪歪斜斜地,上面纠缠着一些葡萄藤,有些藤已经枯死,可还有些依然在挣扎着吐着绿叶。走上前顺着藤条细看,这些藤条居然是从隔壁二牛家爬过来的,真是奇迹啊!想必是隔壁种着一大丛葡萄,以至于还有余力把这边的棚子都爬满了。 夏风决定把葡萄藤架子好好修整一下,等天热了还可以坐在这里乘凉。 她进屋找了些布条,又提了一张凳子走了出来。突然旁边传来了一声叫唤:“凤仪妹妹,你做什么呢?” 她吓得差点把手里的东西都扔在地上,扭头一看,又是一个脑袋搁在院墙上,原来是大牛。她无奈地想:怎么这俩兄弟都一个德行啊! “我准备修一下葡萄藤。”夏风边说边走。 “那你等一下,我来帮你。”大牛说道。 夏风看着修整一新的葡萄藤架,架子上的十字格扎得如同用尺量出来一样整齐,心中佩服得不得了 大牛偷偷打量面前这个娟秀的女孩子,衣着朴素整洁,秀发纹丝不乱,心想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个疯疯癫癫的傻丫头变得如此典雅端庄,如此的落落大方? 他一不小心对上了她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心中一慌,连忙说道:“凤仪妹妹,如果没什么事了,我就回去了。”夏风赶紧地谢了又谢,他强装镇定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回去了。 傍晚时分,月娘喜气洋洋地回来了。原来老太师家的管家看中了她的绣工,正式聘她为府中专用绣娘。月钱居然有两贯钱之多。 过了几日,月娘轮休,就带着夏风去赶集。集上,夏风瞪大了眼睛,瞧什么都像是看不够似的。月娘看她这样,心中一酸,觉得以前太亏待自己的闺女了。 到了布店,夏风拉住月娘说:“不用给我买了,我的衣裳还够穿,咱们还是给五爷爷买吧,我上回见他老人家的衣服都破了好几个口子。” 月娘拍了拍夏风的手,“孩子,别担心,我给你们爷孙俩啊一人做一件。”说完拉着夏风进了店。 俩人回家后立即开工,天擦黑的时候才算大功告成。 月娘把衣衫叠好,找了块包袱皮包上,叫来大牛,委托他给五爷爷送去。不一会儿大牛就回来了,说五爷爷很喜欢,穿着也很合身。娘俩听了都很高兴。大牛稍坐了一会儿便告辞了,夏风应月娘的要求将大牛送了出去。 走到院子里,大牛并不忙着回家,借着月辉,低头看着面前的女孩,那双灵动的眸子即便是在暗处也抹不去那份神采,花瓣一般的柔唇娇艳欲滴,小巧的下颌让他忍不住想去用指尖轻轻托住,一阵若有若无的女儿香要命地钻入他的体内。 “凤仪妹妹,最近怎么没事要我帮忙啦?” “没什么事了,你就要秋闱了,就不麻烦啦。” “……其实功名也没那么重要。仪儿妹妹,我……” 夏风没有听清后面那句,问了一声,他却一言不发地匆匆离开了。看着那颀长秀挺的背影,她的心中很是疑惑。 第十一章 豆蔻年华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月娘已结束了张家的绣活,转到郑家开始了新的职业生涯。 夏风每日无事,就在家学着绣花。月娘每晚回家后,便神神秘秘躲在房里地赶制夏风的新衣,她好笑地想:这是要给我个惊喜啊! 这日夏风端着盆子到小河边洗衣服,河边早聚集了四五个年轻的媳妇,她们对她的变化都已见怪不怪了。其中一个媳妇打趣道:“凤仪啊越看越好看,这肥水啊可不能流到外人田里啦!”,其他的人附和着说:“是啊是啊,咱村的小伙子们可要快点啊!” 她故作腼腆地笑了笑,心中却想到:我才不找小屁孩呢!有心理断层啊! 过了不大一会儿,媳妇们都洗好了衣服,端着盆子嘻嘻哈哈地走了。 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搓着衣服,眼睛茫然地看着河岸那边的一朵在风中摇曳小花,心想:我就像这野花一样,不知哪天就会消逝于这世间! 突然,一块大石头从天而降掉进河里,激起的水花溅了她一脸。她吓呆了,心想:这是怎么啦? 一阵大笑从身后传来,她气愤地回头一看,二牛那倒霉催的孩子,正用手指着她笑得前仰后合。 “傻子!这有几天没见了?……有没有想我?我……” 突然意识到自己讲了句不该说出来的话,他的脸腾地一下子红透了。 夏风见他这个样子,心中好笑,只装着不在意地说:“没想。”说完抹抹脸上的水继续洗衣服。 过了好一会,那二牛蹭到她身边蹲下,低声下气地说:“生气了?我看你有些闷闷不乐,就是想逗你笑一笑,我帮你洗衣服,好吧?” 他动手去抢夏风手里的衣服,却没想到顺便把她的手给捉住了。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女孩的手原来是这么小巧,这么柔软,给自己的大手包着,像一只害羞的鸟儿一般紧紧地缩在里面,他好想就这么永远宠爱地包着她。 她狠狠地甩开手,他才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惊醒了,猛地往后跳开,像头豹子般头也不回的跑了。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逃窜的方向,心里嘀咕:不就是握个手吗?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吗? 晚间月娘回来了,带回了一大包点心,说是东家赏的。母女俩决定给五爷爷家和二牛家各送一份。月娘隔着院子去喊大牛,过来的却是二牛,她高兴地说:“二牛,你回来了,正好我今天得了些点心,待会你多吃点,先帮个忙,给你五爷爷送一份去。” 二牛一声不吭,拿着点心就走了。月娘还奇怪地问:“这孩子今天怎么啦,话这么少?” 夏风不置可否地溜达着回房了,过了一会儿,二牛回来了,默默地拿着自家的那包就往外走。月娘赶忙叫住他,人却也快走到大门那里了。 “闺女,把我前儿得的那块布头找出来,叫二牛带回去给她娘好做个枕头套子。” 外面黑灯瞎火的,夏风看了好一会,才看到那高大的身影正站在葡萄架下等她。她快步走过去,二牛也迎了上来,一时不察居然撞一块了,眼见要摔倒在地,他及时搂住了她。 她想推开他,却被那厮搂得更紧了,女孩那柔若无骨的身子紧紧地贴着魁梧结实的男儿身上,二牛觉得自己的身体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这感觉是如此美好,他想拥她一世。 听着他那急促的心跳声和越来越紧的呼吸声,夏风大急,正在这紧要关头,传来了月娘的叫唤:“闺女啊,快进来吧。” 他猛地撒开手,往后就跑,却不料被门槛绊倒在地。她手疾眼快地把布包赛他手里,他爬起来眨眼不见了人影。 夏风摸了摸发热的脸儿,心想:“居然被一小屁孩吃了豆腐,不过,感觉倒还不坏。” 第十二章 定情物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第二日一早,夏风闲来无事在院子了转来转去,一会儿看看鱼池里的小鱼儿,一会儿检查一下月季花的长势。 忽听啪的一声,一个物件落在自己的脚边。夏风回头一看,见二牛趴在墙头,一言不发地看看她,然后又看看她脚边的东西。夏风低头一看,有个灰布包,还用一根绳子给系得牢牢地。 她捡起来打开,里面是一根用竹子做的簪子,可簪子的尾部却是剑柄的样子。 “你做的?给我的?” …… “嘻嘻,可这是簪子啊?还是剑啊?” “傻子!你不喜欢就扔了。” 见他气哼哼地样子,夏风郁闷地拿着簪子回房对着铜镜插在发髻里,觉得实在是标新立异,像个道姑戴的,于是重新用布包好,搁在抽屉里。 夏风决定去对面的山上转转,说不定能挖些奇花异草回来。 山上的风景不错,气候凉爽宜人,一路上挖了不少的野花。 快到山顶时,高坡上的一株兰花映入她的眼帘,太美了,就是生长的地势有点险要。 她决定爬上去。快要到顶的时候,她右手抓住的一块石头松了,身子一斜眼看就要摔下去了,正在这关键时刻,一个温暖的身体从后面把她给抱住了,回头一看,竟然是二牛。 “二牛,你怎么在这里?”夏风气喘吁吁地问道。 他一言不发地抱着她左蹬右跳地下了高坡。 到了地上他依然把她两手托抱在怀里。她觉得这样太暧昧了,挣扎着想要下地。可那厮的手臂太有力了,像铁箍子一样圈着她。 他抱着她走到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依然没有放开的打算。 “放开我,被别人看见了,会影响我的清誉。” “不放!看到了正好,嫁给我。” “二牛!你胡说什么啊?” “叫云龙哥哥!” …… “不叫?很好!那我就不放手!” “……云龙哥哥……” 他那紧紧抿着的嘴角向上弯了弯,忽地在她脸上嘬了一下,然后放开了手。 夏风飞快地翻身下来,气势汹汹地指着二牛说:“小屁孩,以后都别让我看到你。”说完转身就准备走。 “站住!”二牛大喝一声,“我有几件事要说给你听。” 夏风不听,依然要走,被二牛从背后抱住。她简直是欲哭无泪了,这都抱上瘾来了还。 二牛俯首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别动,说完就放,这第一件事就是以后不许你一个人上山,刚才要不是我一直跟着,你还不得摔残废了?第二件事就是现在你是我的人了,等我考完乡试就回来娶你,给我好好地等着,不许再和大牛勾搭,第三件事你要绣个荷包给我做定情物,我的定情物你都收了,不许欠我的。” 夏风气得都快哭了,她挣脱了束缚,怒吼道:“什么叫我是你的人,凭什么你娶我就得嫁,我做什么你管不着!你今天说的话我就当没听见,以后也不要再说这些屁话!要不然我们以后连朋友也不能做!” 二牛背着手挺着胸站在高岗上,看着她匆匆远去的倩影,笑了笑,大声说道:“你就是我的人了!我就是要娶你!傻子!等着我!” 第十三章 送走瘟神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夏风气冲冲地跑回家,一把将抽屉里的簪子抓出来扔在地上,用脚使劲地跺,一边跺一边在心里恨恨地骂着。过了好一会儿心情才平复下来,看着地上躺着的无辜的簪子,一脚踢到了床底下。 忽听到院子里有响声,夏风抄起根棍子冲了出去。左右一看,没人,却有一个篮子放在院子里,里面赫然放着一株兰花,正妖娆地迎风吐着芬芳。 夏风拄着棍子,看着地上的兰花,正犹豫着是不是踩烂它,打从门口进来一个人。定睛一看却是大牛,夏风现在对名字里有牛的人都没有好感,于是招呼也不打,只是警惕地看着他。 大牛走到夏风跟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把手往背后一负,说:“凤仪妹妹,怎么衣衫如此凌乱,女孩子要端庄才好。” 夏风简直要被他气笑了,正想回个嘴,却听这厮还有话说,“你以前不懂事,整日里也没个正形,我不怪你,可现在你都大了,要学着做一个淑女了。你前段时间都还不错,很有点名门闺秀的样子,可今天不行,瞧这头发乱的。” 还没等夏风开口,他又说上了:“凤仪妹妹,我和二牛明天就要启程去省城了,今年的秋闱我们俩都要参加,我文他武,可能有两三个月见不着面了,有一件事我必须和你说清楚,你在家等着,等我中了举人就回来和你提亲。其他的闲杂人等你都不必理会。还有,你的礼仪也要好好学学,要不怎么配上我!” 说完后他老人家就施施然地走掉了,剩夏风一人独在风中凌乱。 闹了半天,这俩牛都不是好鸟,一个是头披着羊皮的狼,另一个根本就是一头什么都不披的狼。 夏风抬头看天,心想老天怎么不一个雷劈死这两头狼。 第二天,因为要送展家俩兄弟出门,月娘向东家请了假,没去上工。她给哥俩一人准备了五百个钱,带着夏风去了隔壁展家。夏风本不想去,却耐不住月娘的软磨硬泡,只好跟着去了。 进去展家,夏风才发现他们家的院子要大得多,房子也气派一些,院子里还有石桌石凳,葡萄架子大得惊人,铺了大半个院子的上空,难怪还有余力爬到自个家里,瞧那葡萄滕根,有十来根,像榕树一般紧紧纠缠在一起。 进了房里,很多乡亲都来了,满满的一屋子人,看到月娘母女来了,有人赶忙给让了个坐儿。 夏风站在月娘身后,看见坐在屋子正中的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在和众人寒暄,想必就是两牛的爹了,看来两牛的俊美相貌是来自于当爹的遗传。她心中暗自腹诽:“就是不知他俩那无赖的个性像谁。” 过了一会儿,云娘带着两兄弟出来了,他们三人都穿着出门的衣裳,原来云娘的娘家就在省城,这回为了两兄弟的秋闱,就决定提前带他俩回外婆家,好收心准备应试。 夏风心想: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瞧这一打扮,都是一表人才,不开口说话,还都人模狗样的。 月娘站起身,一个孩子给了一个装满钱的袋子,说:“祝你们马到成功,都能考上举人。” 兄弟俩捧着钱袋子,一躬到底,把个夏风给气的,这哪像是在拜谢月姨,这分明是在拜见丈母娘。 云娘拉着月娘的手,责怪她破费了,周围有人笑着说月娘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大家伙儿哄堂大笑,夏风四肢冰凉地看到两牛悄悄地一人给她抛了一个媚眼。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夏风松了一口气,终于送走了这两个瘟神。 第十四章 初见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天蒙蒙亮的时候,夏风就醒了。以前因工作忙还曾许过愿,希望有天能睡到自然醒。现在倒是实现了,可因为睡得早,起的就比鸡还早啦。 她梳洗完后,见月娘还在睡着,决定出去散散步。 …… 谢月亭慢慢地睁开了双眼,耳边传来了哗哗的水声,他吃力地抬起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条小河边。看来昨晚慌不择路地逃到这里,就昏倒了。他觉得有些口渴,想舀点水喝,可伤口疼得厉害,一动就觉得神智又有些不清了。 再次昏倒之前,他朦朦胧胧地看到对岸有一个女子款款地从雾中走来,她的衣襟随风轻轻飘动,身姿曼妙,是仙女吗?刚有这个念头,他就再次陷入了昏迷中。 夏风吃惊地看着河对岸躺着的男人,心想难道是个死人吗? 她顾不上脱下鞋子,趟过水就过去了。 夏风用手指试了试那男人的呼吸,心中平静下来,还好不是死人。 看到他的腹部有一大滩血迹,夏风轻轻地解开了这个男人的衣服,然后尖叫了一声跌坐在地。 这是谁下的手啊!给人做了个开膛破肚的手术,还不给人缝起来,太惨了! 夏风觉得自己已无力站起来了。她突然觉得手滑腻腻的,低头一看,好大一滩血啊! 不行不行!再不救他,这人就死定了。 夏风想了想,咬牙站了起来,得找个人帮忙。 她急匆匆地跑回家,刚好月娘已经起床梳洗完毕。夏风把情况简单说了说,两人就下了扇门板抬着向小河边跑去。 饶是月娘有思想准备,也吓了个半死。两人轻轻地把人抬到了木板上,吃力地趟过河,有几次都差点把人给摔水里去。 终于把人给抬回家,夏风决定把他搁在自己房里,两人直接把门板带人给放在了床上。 夏风问月娘谁能治刀伤,月娘说五爷爷就是把好手,有家传秘方。于是夏风安排月娘去请五爷爷,自己赶紧烧水。 五爷爷很快就来了,他眉头紧皱,说:“不好!没救了!肠子都流出来了,创口太大,我的药没用。” 夏风想到看过的电影中的情节,犹豫地说:“那要是把伤口缝上呢?” 五爷爷吃惊地问:“怎么缝?要是能缝上的话,可能还有救。” 夏风咬牙说:“我试试。” 接下来的经历,让夏风觉得自己要看心理医生啦,太可怕了,看着针带着自己的长发从这个男人的肚皮上穿进穿出,还要时不时地把肠子给塞回去,夏风从最初的惊惧到后来的麻木,只知道机械地穿针引线,不知过了多久,就听五爷爷说:“好了!” 夏风才看到男人的肚皮被自己密密地缝到了一块儿。黑色的头发紧紧地缠绕在红红白白皮肉之间,夏风再也忍不住了,跑到院子里狂吐一番。 突然,她想到这个男人在这里被发现,凶手一定也在附近,不知是几个人,要是一个人还好说,要是几个人,那后果就很严重了。 她一跃而起,拿起盆子就往河边赶,还好没人。等终于把岸边的血迹冲洗干净之后,夏风觉得自己也要没气了。 夏风踉踉跄跄地走回家,五爷爷已经处理好伤口了,正坐在厅堂里喝水。 看到夏风身上都是水,他了然道:“处理好了?” 夏风点点头,五爷爷接着说:“这事按理说应该报官,但此人的伤势十分危险,报了官就一定会把他挪走,到时必死无疑,此事你打算怎样解决?” 夏风说:“那就先不报吧,等他醒来再说。” 五爷爷说:“你可考虑好了,我看他身上的穿着不凡,可能非富即贵,到时没救活可能有麻烦。” 月娘吓坏了,拉着夏风说:“还是报官吧,也许官老爷看着他的伤势不会移动他。” 五爷爷嗤笑一声,说:“那个昏官哪里会懂得这些。” 夏风听着他二人的对话,左右为难,最后还是下定决心暂缓报官,同时叮嘱月娘保密。 月娘心神不定地去上工了,五爷爷留下药物也走了。 夏风站在房里,看着这个浑身是血的人,决定给他擦洗一下。 她这时才注意到这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五官柔和,十分俊朗。 轻轻地把他身上的衣服都脱了下来,身上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到了,她想:他不会让我负责吧?! 夏风学着以前见过的护士的做法,慢慢把他移到自己的床上,再把门板搬走。 她站在桌边检查从他身上脱下来的物品,衣物都是绸子的,除此之外,还有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一个“月”字,她举着看了看,就把它塞在男人的枕头下,然后拿衣服出去洗了。 第十五章 外甥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在之后的几天里,那人一直昏迷不醒,时不时地还发起高烧。夏风只好不停地给他用凉水敷额头、大腿根及腋下。但是伤口却是在不断地好转中。 夏风一边给他喂着米汤,一边想:“看来是死不了了,就是不知何时会醒。” 给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喂吃的实在是困难。每喂一口,夏风就扳着他的下巴动两下,但大部分仍然都流了出来。 这一天,夏风觉得实在是太累了,就坐在椅子上打了个盹。睁开眼时就发现那人正睁着眼看着自己。夏风高兴的跳起来,说道:“你醒了,太好了,感觉怎样?” 只见那人冷冷地说:“你是谁?我在哪?” 夏风有些得意地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昏倒在我们村东的小河边,是我救了你。” 那人继续冷冷地说:“你想要什么报答?” 夏风一下子被激怒了,说道:“你这人怎么如此可恶,难道我是要你的报答才救你的吗?你实在想报答,就赶紧养好伤离开我家。” 说完夏风就气哼哼地摔门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到了该给那人吃药的时间了,犹豫了半天,她又很没志气地端着药进去了,嘟着嘴对那个人说:“喂,吃药了。” 那人说:“我叫谢月亭,不叫‘喂’。是谁给我脱的衣服?” 夏风心想:完了!不会是让我负责吧?难道古代男人的身体也不能随便看? 夏风瞟眼见他仍在盯着自己,便小声地说:“哦,我脱的。” 谢月亭转过脸去不再看她,只淡淡地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夏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说:“啊!不用!千万不用对我负责,你也千万不要有负担,这事你知我知,别人不知,真没干系的,啊?” 谢月亭转过脸对她说:“你确定?不后悔吗?” 夏风着急地说:“确定确定,要不要我写张保证书给你?” 谢月亭扭过头去不再理他,夏风的心也不再狂跳,心想:这人怎么别别扭扭的啊? 她没想到,别扭的事还在后头呢! 谢月亭浑身不自在地想要爬起来,夏风见了,忙跑过来按住他,说:“你不能起来,想要什么我帮你。” 谢月亭心中暗想:这是女孩子家可以帮的吗!? 夏风见他满脸通红,后知后觉地说:“哎呀!你是不是想……”谢月亭红着脸点了点头。 夏风忍住笑,说:“你等会儿,我去拿!” 谢月亭见夏风举着那物件进来,吓了一跳,怕她亲自动手,忙说:“给我,我自己来。” 夏风白了他一眼,心道:我也没想帮你这个忙!便扭身出去了,估摸着他完事了,才又进去。 谢月亭觉得自己的脸都要丢尽了,以前在家也是婢女服侍这些事,觉得很平常,怎么现在对着这小姑娘就觉得害臊了呢?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夏风服侍他做这些事,即便这样,每次擦身子的时候,他的脸都要红上一红,那小姑娘都会乐不可支地取笑半天。 现在他知道那小姑娘叫凤仪了,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孩子,她有时很活泼,高兴起来说个没完,有时又很娴静,坐在边上半天可以不说一个字,好似有满腹的心事。 谢月亭渐渐地觉着一动不动地躺在也不是那么无趣了,只要看到她那俏丽的身影就觉得很愉快。他想起在河边初见她的情景,那时还把她当成仙女来着。 夏风和那谢耀亭渐渐熟了起来,觉着他并不是一个冷淡的人,只是戴了个面具而已,内里实则是个脆弱的大孩子。 这天,夏风见他睡着了,便坐在旁边想起心事来。忽然她觉着有些不对劲,转脸一看,见那躺在床上的谢月亭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满眼哀怨地看着她。 “我叫你半天了,你都不理我!”谢月亭有些撒娇地说。 夏风吓了一跳,心想:难道他…… 她探究地朝他看去,哪知他也正看着她,两人互相凝视良久,屋内一时静悄悄的。 夏风率先收回目光,心想:不行!不能这样,不能动心!她起身跑了出去,谢月亭失望地闭上了眼。 谢月亭的伤势恢复的很快,过了几天就下地了。他的衣服已经洗好缝好,穿上后一点也看不到补的痕迹,夏风对月娘的手艺异常佩服。 这天,谢月亭终于决定要离开了,他拿着那块玉佩对夏风说:“给你两个选择,要么选我对你负责,要么选玉佩。” 夏风忙抢过玉佩,说:“我选玉佩。” 谢月亭冷哼一声,转身走了。夏风呆呆地想:他到底是让我选呀,还是不让我选呀?那是个什么表情啊? 到了晚间,月娘回家了。她神神秘秘地对夏风说:“你猜我在郑家看到谁了?” 夏风说:“难道是谢月亭?” 月娘双手一拍,说:“你怎么知道,就是他,听说是老太师的外甥,从京城来的,说是遇上了土匪,给打劫了,把个老太师吓得泪都出来了。” 夏风心想:要是看到他外甥开肠破肚的样子,还不得胆子都吓出来了? “那他看到你没有?”夏风问道,“看到了呀,可他楞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月娘气鼓鼓地说。“那就对了,他那是怕连累我们,咱们也要装作不认识他。”夏风解释道。月娘不解地嗤了一声走了。 夏风终于能回自己的房间睡觉了,心中很高兴,决定先来个大扫除。她把扫帚伸到床底下里里外外地扫着,突然一个物件被扫了出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二牛送给她的簪子。 她拿着簪子看了看,突然有点想念起这个霸道的孩子啦,于是叹了口气,把簪子擦干净,放回了抽屉里,和玉佩并排着挨着。 第十六章 七夕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一转眼,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这天早上夏风起床后,发现月娘没去上工,而是在厨房里忙进忙出。看到夏风起来了,月娘高兴地说:“闺女,我做了面条,快来吃。” 原来今天是乞巧节,太师家给雇工们都放了假。而且听说老太师大发善心,给乡亲们请了戏班子,能从晌午一直唱到晚上,估计现在正在村东头的打谷场上搭台子呢!据说张爷家也投了资,买了一百多个灯笼挂在村里的树上,到时准能把附近几个村子里的姑娘小伙都吸引过来,听着月娘的描述,夏风也有些心动了,于是赶紧地对月娘说:“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去呀?” “别慌,这个日子越晚越有意思,到时你就知道了。”月娘神秘地一笑。 终于盼到了太阳西下,月娘关上门对夏风说:“闺女,过来。” 夏风进了月娘的房,看到她正洋洋得意地指着床上的一套女装说:“换衣裳。” 夏风拿起衣裳一看,激动起来,这月娘真是巧手。这么普通的料子,她硬是给做出了一套华服。 只见这是一件广袖的长裙,领口袖口都绣上了牵牵连连的黄色迎春花,配以浅绿的枝蔓和叶子,十分好看。裙摆那里则是一大片的迎春花,还有两三只彩蝶飞舞其上。夏风穿上了长裙,轻轻一旋,彩蝶如同真的一样飞舞起来。月娘又拿出一条浅绿色的宽腰带给她系上,再用同色的细长带子缠绕一圈,打上一个如意结,余下的带子轻轻垂了下来,风一吹就会飘起来。月娘像是变戏法似得取出一根银簪子,上面还垂着长长的缨络。她轻轻地给夏风插在头上,然后把夏风的两条辫子盘在后面,系上一条杏黄色的丝带。 看着仙女似得女儿,月娘得意地笑了,说:“我闺女比郑府的小姐也不差呀!” 看着天色已晚,月娘赶紧把夏风推了出门,同时塞给她一把香囊,说看中哪个小伙了就送给他,多选几个。夏风哭笑不得地看着手中五六个香囊,心想这当妈的也太开放了吧。 夏风漫步在小道上,见两边的树上果真挂着彩灯,五颜六色的很热闹,远远地听到了唱戏的锣鼓声,道上时不时有三三两两的姑娘小伙结伴走过,看来真的把邻村的孩子们也引来了。 夏风欣赏了一会儿彩灯,又看了一会儿大戏,远远看到河边有很多人,便走了过去,原来是姑娘们在水里放彩灯,小伙子们则躲在旁边偷看。 夏风也挤在人群里看热闹,突然被人给挤了下去,接着又给人给拉住了。夏风忙回头道谢,却发现原来是谢月亭拉住了她。 谢月亭拉着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走。夏风急道:“哎,你放手呀,你要带我去哪啊?” 谢月亭也不理她,只管往前走。他的手劲极大,夏风怎么也挣脱不了。终于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谢月亭放开了手。 夏风气愤地说:“你这个怪人,拉我来这干什么?” 只听谢月亭开口了,“你明知道我在哪里养伤,怎么不来看我?救人就要救到底,你把我推出了门,就不管我的死活了,那还不如不救!” 夏风一时气结,连话都不会说了,“你你你,我......” 谢月亭一把抱住夏风,把头搁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耳边低声说:“我想忘了你,可是你是个魔女,让我每天都不停地想你,白天想,晚上也想,看书时想,吃饭时想,……你是不是给我吃了什么魔药?你这个魔女!” 夏风心中十分震惊,她从不知道谢月亭对她的感情已是如此深厚! “你知道吗?我经常去你家附近等你,可你从来也没看见我,你都不带眼睛出门吗?你知道我今天等了你多久吗?看到你出门了,我高兴得快要跳起来,可你还是没看到我,我跟在你身后,你除了看热闹,就是看小伙子,唯独不看我。”谢月亭闷闷地说,他突然抢过夏风手上的香囊,说:“你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有了我一个,还要勾三搭四的。你已经看了我的身子,你要对我负责。” 夏风气极,谁不守妇道啊!她猛地推开他,却见他痛苦地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她吓坏了,踟蹰地走上前扶着他站起来,却被他一把搂住,夏风仰起脸刚想骂他,却被他一下子含住了嘴。 过了很久,谢月亭才轻轻地放开了她。他摸着她的脸说:“凤儿,我喜欢你,我从来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那种锥心刺骨般的思念从不曾有过,跟我回京,让我来照顾你,我要宝贝你一辈子。” “是给你做妻吗?”夏风仰头问道。 谢月亭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答道:“我已娶妻。” 夏风垂下眼,有些赌气地说道:“那就是做妾啦?” 谢月亭简直连最后一丝力气也要用尽了,“也不能做妾,我的妾必须也要出自名门。” 夏风恨不能仰天大笑,“没名没分,这就是你宝贝我的方式?以后再也不要说这种恶心人的话啦!”说完后她就飞快地跑了。 谢月亭捂着肚子慢慢蹲在了地上,这回是真的痛了。树后面闪出了四名护卫,紧张地围着他,关切地问道:“小王爷,要不要紧?” 第十七章 另一朵桃花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夏风飞快地走着,心中愤懑不已。想自己一个现代人,刚才居然差点求人家娶自己做妾!而人家还不要!丢脸丢到家了!今后再不能搭理这家伙了,可恶至极! 快到家门口了,这时街上静悄悄的,人们估计都去看大戏了。 突然有人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吓得她刚想大叫,耳边传来二牛的声音:“是我!” 夏风回头一看,吓了一跳,二牛脸上布满了疲惫的神态。“你怎么回来啦?你犯了什么事啦?”夏风慌忙问道。 “没事!你个傻子,我就是想回来和你一起过乞巧节,骑了两天的马,累的。”二牛说。 “啊!二牛,你疯了,那你还回不回去?”夏风喊道。 “没礼貌,叫云龙哥哥,我明天一早就要往回赶,就只能陪你一晚上。”二牛疲惫的说。 “看你累的,赶紧回家好好睡一觉。”夏风把他往家里推。 二牛反手把她抱住,说:“你想让我回家被我爹用鞭子抽?” 夏风急了,说道:“那你说怎么办?” 二牛说:“睡你们家。”夏风想了想,也只好如此了。家里黑灯瞎火的,月娘想必是看戏去了。夏风摸索着点上灯,引着二牛去了自己的房间。二牛进了房,脱了鞋就倒在了床上,不一会儿就传来了他那细微的鼾声。夏风摇了摇头,退出门外,掩上了房门。 月娘回来后,夏风向她汇报了二牛的情况。月娘惊的嘴半天没合拢。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话:“你说二牛和他娘置了气,偷跑回来了?那他还真不敢回家,你展大叔打起孩子来不要命。可也不能往家里领啊!要是被人知道了,你这辈子都算完了。” 夏风倒没想到这点,此时不禁后悔万分,气愤地说:“明早天不亮就叫他滚蛋!”月娘吓了一跳,连叫她口下留德。 果真第二天天还没亮,夏风就去把二牛从床上拽了起来,递给他一包昨晚烙好的饼,说:“你的马呢?” 二牛迷迷糊糊地说:“在五爷爷家里。” 这一下把夏风气个半死,“那你怎么昨晚不去五爷爷家睡呢?” 二牛得意地说:“我就想睡睡凤仪妹妹的闺房。”夏风听着他这大逆不道,死皮赖脸的回答,恨不能一巴掌把他拍死。 二牛走到院门口,转过身来,压着嗓子说:“傻子,你是我的人,不许给我在外面勾三搭四,昨晚那套衣裳以后不许穿,要穿也只能给我一人看。”说完使劲抱了抱夏风,然后一个箭步窜出门外,不见了踪影。 夏风也觉得那套衣裳不能再穿了,刚一穿,就招了两朵烂桃花。可是无论夏风怎样找,都找不到昨晚头上戴的那条杏黄丝带,她明明记得是昨晚摘下来顺手放在了厅堂的方桌上了。难不成是二牛给顺走了,夏风怀疑地想着。 却说此刻二牛正骑在疾驰的马上,得意洋洋地从怀中取出那条杏黄丝带,放在唇边亲了又亲。 第十八章 情比金坚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这天早上,夏风收拾完家后,拿着盆子匆匆忙忙赶去小河边洗衣服。可还是晚了,洗衣大军早散了,只剩夏风一人孤零零的在河边。她想明天一定要早点来,要不一个人洗衣服太没意思了。 夏风洗着洗着,感觉有点不对劲,抬头一看,果真河对岸有一个人正在静静地看着自己。 夏风站起身来,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谢月亭悲伤地问:“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夏风平静地说:“没有结果的事还是早点结束的好。” 谢月亭突然捂住了脸,夏风吃惊地看到他的指缝里流出了一滴又一滴的泪水,顿时芳心大乱。她左右看了看,马上踩着水跑过去,牵着他的袖子,把他带到了一块隐蔽的大石头后面。 她踮起脚尖,把他的手拉了下来,拿出帕子给他细细地擦干眼泪。谢月亭抓住她的手,痴痴地看着她,一动也不动。半天才说:“我明天就要回京了,跟我走吧?” 夏风摇摇头,说:“不。” 谢月亭大恸,一把搂过夏风,嘶哑地说:“我舍不得你,一想到要离开你,我就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你有过这种撕心裂肺的感受吗?你有过夜不能寐的痛苦吗?你有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煎熬吗?凤儿,凤儿,你让我疼到肉里去了,跟我走,好不好,好不好?凤?”还没等夏风开口,谢月亭的唇就欺了下来,狂风暴雨一般,让夏风觉得自己如同一只风雨中飘摇的小船,神魂颠倒。 过了好一会儿,才放开了她,低头看着微肿的樱唇,他疼惜地又低头舔了舔。 凝视着怀里被自己视为珍宝的小女子,他忍不住亲了又亲。 “凤,跟我走,咱们把娘也带走,到京里我给你们买个大宅子,我要让你当京城第一贵妇!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凤,我的凤,……”话音还未落,又是一记长吻! 夏风抓住在自己胸部轻抚的大手,气喘吁吁道:“谢月亭……” “叫我相公,虽然这一生可能都无法娶你做我的妻子,可我在心里只认你一人,你就是我谢月亭今生唯一的妻!”谢月亭抓住夏风的肩膀郑重地说道。 夏风深受感动,泪眼模糊地看着谢月亭,哽咽地说:“我不能答应你,我不能做破坏人家家庭的坏女人,你忘了我吧,我求你了,你这样做只会让我一生都活在别人的指责中,你就是这样宝贝我的?” 谢月亭无力地垂下双手,痛苦地说:“好,我放过你,凤仪,你记住,不管怎样,你是我谢月亭心中唯一的妻子,即使你将来嫁人了,你也是我的妻!”说完后大步流星地走了,头始终不敢回一下。 到了傍晚,月娘抱着一个大包裹回来了,她高兴地对夏风说:“闺女,谢月亭走了,回京去了,本来听说是明儿走的,末后说是京里有急事,天没黑就走了,还赏了我们下人不少好东西,你看这是什么?” 月娘从包裹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递给夏风,说:“这是给你的,谢月亭这孩子还不错,挺有良心的,说你救了他的命,因不能太张扬,就悄悄地叫我把这个带给你作谢仪。” 夏风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支金簪子,是一只巴掌大的展翅的凤凰,眼睛上镶嵌着一颗璀璨的黄宝石,每一条翅翎上都有一颗纯净的红宝石,映得盒子熠熠生辉。 夏风拿在手上细细地看,突然发现簪子上还刻了一行小字,“赠爱妻凤仪”,她不觉心中一阵抽痛。 这时耳边传来了月娘的惊呼:“天哪!这礼也太贵重了,能要吗?” “很贵吗?”夏风问。 “买这个的价儿都能买下老太师的大宅子了!”月娘觉得头有点儿晕。 第十九章 及笄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夏风最近情绪有点不高,经常坐在书桌前发呆。有时也会把那支金簪拿出来把玩,每当手指轻轻滑过簪子上的那几个字时,心中便一阵难过。有时也会自言自语地说:“月亭,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入夜,夏风站在院子里看着月亮,在心中默默呼喊:月亭,月亭,月亭……他在的时候倒不觉得,现在他离开了反倒疯狂地想念他,想念他的音容笑貌、想念他的宠爱,思念的情愫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不可阻挡。 夏风是如此地痛恨自己,痛恨自己居然妄想别人的丈夫。 不知过了多少日子,夏风才成功地将这段情愫压制在内心深处。她将玉佩连同簪子一快放在盒子里埋在了床底的地砖下。 秋日在不知不觉中蹑手蹑脚地来了。夏风明显的比几个月前长高了一些,越发显得亭亭玉立,可秋衣套在身上却显得局促了。月娘拉着夏风去集市扯了好几块布料,准备给闺女多做几身衣裳,又顺便买了些棉花,预备冬装也一块儿做了。 这天晚上,娘俩正在忙着做衣裳,忽听外面一阵嘈杂声。月娘放下针线,出去看热闹。没过一会儿,月娘高兴地跑进来说:“天哪,不得了啦,展家两兄弟都中了举人啦!真是稀罕啊!一门两举人!” 夏风突然想起两兄弟的求婚宣言,不禁心中焦虑万分,过了一会儿又释然了,展家是不会看上自己这个平民家的丫头的,举人的夫人那必须是大家闺秀才能担任的。 虽是这样分析的,可夏风却依然提心吊胆的,生怕那两头牛会弄出什么幺蛾子。然而没过多久就传来消息,说是两位举人老爷直接从省城上京,准备参加明年三月份的会试。夏风这才放下心来,同时却又有点不爽,心想:这是把老娘当傻子耍呢? 天越来越冷了,夏风穿着厚厚地冬衣站在窗前,看着萧瑟的院子,回忆着昨晚月娘对自己说的话。 昨晚,月娘特意下了一碗长寿面,庆祝她十五岁的生日。月娘略显伤感地说:“凤女啊,你要是生在大户人家,今天就该行及笄礼啊!咱们小门小户的,不兴这些,委屈你了。现如今,你也到了年龄啦,娘明天去找媒婆给你说户人家,你给娘说说,想要个啥样的?” 夏风立即拒绝了,哪知月娘却说:“我知道你还想着二牛那孩子,可人家现在是举人了,咱配不上啊!再说二牛如有意的话,他家早该来提亲了,算了啊闺女,还是要讲究个门当户对啊!”夏风无语,心道:谁想着那家伙啊! 夏风叹了口气,谈婚论嫁是迟早的事,可坚决不能像这里得女孩子那样嫁给一个陌生人。可也不能嫁给谢月亭,即使现在依然是那么的想念他,可坚决不能当小三! 突然院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个白色的人影转过葡萄架走了进来。 夏风看到此人,她那本已坚定如磐石的决心,瞬间瓦解。她毫无骨气地推开门飞快地跑了出去,顷刻间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凤儿,凤儿,我终于见到你了,我的凤儿啊,……”谢月亭紧紧地抱着她,觉察到她的身子在轻轻发抖,忙把自己身上的白狐斗篷解下来披在夏风身上。 夏风看着他暗自开心地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谢月亭看着她埋在白狐皮中的小脸儿越发显得可爱,便忍不住一口含住让他日思夜想的樱唇。 过了半晌谢月亭才抬起头来解答夏风的疑问,“我来参加你的及笄礼,没想到车坏在了路上,还是耽误了一日。” 夏风有点生气地说:“你怎么知道的?你调查我?” 谢月亭搂住她认真地说:“你是我爱的人,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我的凤儿,有没有想你的相公我?” 夏风既羞涩又难堪地说:“别这样说,月亭。” 谢月亭高兴坏了,一把抱起夏风转了个圈,说:“凤,再叫我一声,我喜欢你这样叫我。” 第二十章 不离不弃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夏风看着谢月亭那喜悦的双眼,突然推开他,低声说:“不,我们再不能这样,你的妻子……”,可话还没说完,就被谢月亭堵住了嘴。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分开。 “以后再也不要提那两个字,记住,你才是我的妻。”谢月亭有点生气地说。 谢月亭搂住夏风,大手细细地抚摸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动情地说:“我每天都在想你,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再不见到你,我觉得我会死的。” 夏风气愤地说:“死什么死?我好不容易救活了你,给我好好活着!” 谢月亭说:“你救了我的命,可偷走了我的心,你赔给我!” 说完一把抱起夏风,走进房里,坐在床上。夏风挣扎着想从他怀里出来,却被箍得紧紧的。“别动,乖宝贝,我给你看样东西。”他边说边从怀里拿出来一条项链。 “上回给你的簪子是预备给你及笄礼上戴的,这回就不送簪子啦,我给你打了条链子,上面有咱二人的名字,你看看。”谢月亭把坠子拿给夏风看。 这是一个祥云样的坠子,围圈镶着十数颗绿宝石,正中篆刻着几个字,“不离不弃,凤仪月亭”。夏风哭笑不得地提着沉甸甸的链子,说:“这也太重了,你想累死我啊?” 谢月亭拿过链子说:“重也得戴着。”说完就解开夏风的领子,准备给她戴上。却不料手劲太大,一下子把领子全扯开了,连里面的肚兜都看见了,他的呼吸一下子沉重起来,眼睛都不会动了,猛地扑了上去,夏风白皙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了许多红草莓,她只觉胸部一凉,肚兜被谢月亭疯狂地扯了下来,雪峰突地耸立在他的眼前。谢月亭颤抖着把手覆了上去,夏风身子一抖,立刻被他紧紧搂在怀里,手却还是在那里拼命地揉搓着。 突然谢月亭停了下来,默默地把夏风的衣服掩好,说:“凤儿,我不能这样对你,我是个混蛋,我差点毁了你,你打我,凤儿,使劲地打。” 夏风摇摇头,说:“以后别来找我了。” 谢月亭缓缓地站起身来说:“好,我再也不来了,你把链子戴上,我就走。” 夏风把披风重新给他披上,却见他偷偷地把自己的肚兜塞在袖子里,只好装作没看见,由他去了。 走在院子里,谢月亭回过头对送自己的夏风说:“听说咱娘今天去找媒婆了?” 夏风好笑地说:“什么咱娘?是我娘!好像是要给我说亲了。你什么都知道啊!” 谢月亭凝神看着她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我的凤儿,谁也配不上。我得把把关,给你找户好人家。” 夏风伤神地说:“不用,我现在还小,不想这些。” 谢月亭高兴地说:“对呀,你还是个孩子,是太早了!” 夏风郁闷地想:刚才你可没把我看成孩子啊! 谢月亭拉着夏风的手说:“凤,你再等我几年,也许到时有机会咱们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夏风抽回手,说:“以后的事谁也不能预测,我不能给你这个保证。” 谢月亭闷闷地说:“哄我一下也不行啊?”说完一个闪身就离开了院子。 夏风心想:连个告别的话都不说,真是个无情意的家伙! 殊不知无情意地正是她自己,世上的痴情男子最爱的就是无情女子。 第二十一章 真相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话说展家二兄弟,得知自己榜上有名之后,立即兑现诺言。当天晚上二人相续拜见了母亲大人,叙说了自己提亲的愿望。 云娘简直要被气疯了。想当年,自己作为一名官家小姐,下嫁给穷困潦倒的应考秀才展若溪,当时可是惊动整个省城的大事件啊!为此自己的娘家丢尽了脸,好不容易自个的两个儿子有了出息,把脸面挣了回来,又整出这幺蛾子。 不行,这亲决不能结。说实话,那夏凤仪也还不错,可那出身不行啊!特别以前还是个傻子,虽说现在是好了,可难保以后不会犯病,就算以后不犯病,可难保以后生的孩子不是个傻的。再说自个的儿子要长相有长相,要文采有文采,现在还都是举人了,怎么着也不能在亲事上委屈了他们。 可她也不想想自己,当年在上香的路上偶遇来省城应考的秀才展若溪,立刻为他的人才而倾倒,不管不顾,发誓非君不嫁。为了嫁给他,她设计让丫鬟把他引到了自己的闺房内。结果,她被父亲扫地出门,展若溪也失去了应考资格。要不是母亲偷偷给了他们一点银子,连回乡的路费都没有。 这些年来,她跟着丈夫任劳任怨地生活在乡间,父亲到死都没有原谅她。所以,她的儿子不能再重蹈覆辙。 可也不能明着拒绝他们,这还有会试等着他们呢,要处理不好,这俩祖宗一撂挑子,可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于是她想好了对策,一个一个地找来谈话。 她对大牛说:“大牛啊,你想好了吗?你现在是举人了,你确定要娶你凤仪妹妹,她的出身不高啊!” 大牛说:“想好了,就娶她!” 她说:“哎,儿大不由母啊!不过你凤仪妹妹也是个好的,我这就派人去说亲,你就放心地和二牛上京吧,等中了进士,就回来迎娶你凤仪妹妹,你看怎样?” 大牛颔首。 她对二牛说:“二牛啊,你想好了吗?你现在是举人了,你确定要娶你凤仪妹妹,她的出身不高啊!” 二牛说:“想好了,就娶她!” 她说:“哎,儿大不由母啊!不过你凤仪妹妹也是个好的,我这就派人去说亲,你就放心地和大牛上京吧,等中了进士,就回来迎娶你凤仪妹妹,你看怎样?” 二牛喜得抓耳挠腮。 她老人家倒是一点都不怕两牛串供。知子莫若母,这两牛从小就互相攀比,一个有了什么好东西,另一个也必须要有,偏巧两人表面上还都表现得无比友好,实际上私底下互相使绊子的事太多了。她估计这俩人里只有一人真心喜欢凤仪,另一个只是不想他好过,才插了一脚。她哭笑不得地想:这婚姻大事也好这样使绊子? 过了眼前这一关,以后再怎么办,云娘也没个计划,她想走一步看一步吧。 于是两位举人大人被他们的母亲大人哄上了去京城的马车,一路上对母亲大人表现得无比孝顺,真是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啊! 第二十二章 走了狗屎运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却说展家母子三人一路风尘仆仆地来到了京城,大牛二牛不禁为眼前的繁华所震撼。本以为省城已是很好啦!哪想一山还比一山高。大街上的人熙熙攘攘,大多数人的穿着异常华美。二牛见夏风在七夕节上穿的那条长裙,在这里显得非常普通,心中不禁被小小地打击了一下。 正当三人欣赏着眼前的华屋美厦,觉得眼睛不够用的时候,打从旁边走来一个中年男子,只见他冲着云娘作了一个揖,说道:“敢问夫人可是姓展?” 原来是云娘的妹妹雪娘家的下人来接他们了,据说在此已经候了好几天了,终于给他等到了。 云娘的妹妹雪娘十多年前就嫁到了京城。当年她听从父亲的安排嫁给了一个姓吴的京官,如今这京官在仕途上做得顺风顺水,家境十分的殷实。因此当雪娘得知侄子们要进京应考,便极力邀请他们来家里住。 母子三人很快被接到了吴府大宅,热情的下人们拥着他们进了一个处所。只觉室内温暖如春,香气扑鼻,看着周围华美的陈设,两牛觉着自己到了皇宫一般。 忽听外面传来一声叫唤:“姐姐,云娘姐姐,你可来了!” 紧接着房门大开,呼啦啦进来一堆人,正中是一个身着绮罗,外罩一件狐皮披风的贵妇。只见那贵妇一把抱住云娘,就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二牛看着贵妇插满头的金簪,心中不觉十分懊丧,心想以后一定也给凤仪打一根金簪,再把那根竹子做的簪子扔到河里去。 姐妹俩叙完情后,接下来就是姨侄见面会。雪娘把自己的儿子也带来了,拽出来给大家作了个揖。云娘本来心中有些羡慕,有些嫉妒,一见自己的侄子,立马就快活了起来。这孩子长得歪瓜裂枣不说,听说还是个纨绔,每日只知道遛鸟斗狗,不学无术。她得意地瞅了瞅身边两个俊俏的宝贝儿子,立马觉得呼吸顺畅起来。 吴府的院子很大,雪娘安排两侄子住到趣园,让自己的姐姐住枫园,紧挨着自己的院子。 这雪娘的儿子名叫吴秀峰,今年才十五岁,十分的顽劣,成日里拉帮结派,打架闹事。如今见家里来了这么两个相貌俊美的姨表哥哥,心中十分高兴。围着他们哥哥长哥哥短的叫着。恨不能立刻就拉着他俩到自己的那帮小弟兄们面前现一现。但这两牛是什么人物,岂是一个小屁孩能左右的,结果没过半天,吴秀峰倒成了他俩忠实的小走狗。 两牛很快适应了吴府的生活,只是还不太适应丫鬟们的媚眼。不过看到这么些漂亮的小丫头们围着自己嘘寒问暖,心中还是十分受用的。 这天,大牛正坐在房中温书,二牛在院子里打拳,忽见吴秀峰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嘴里大呼小叫的,“哥啊,我的两位哥啊,你们的好运到了!” 原来近日吴秀峰经常在小弟兄们面前吹嘘自个的姨表哥哥们,从长相吹到学识,从出身吹到籍贯,简直是该说的不该说都说了,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谢小王爷的耳朵里。谢小王爷一听,是来自于自己祖父的家乡的学子,十分高兴,立刻下帖子召见他们。 能得到达官贵人的青睐,对于应试的举子来说这可是件大好事。 小王爷的帖子就连吴老爷也惊动了,他本来并不十分看重这俩侄子,毕竟不是自己的亲侄子,但没想到他俩能得到小王爷的召见,这可不得了。谁都知道,这谢小王爷是当今太子爷最疼爱的儿子,也是今上最宠爱的皇孙。谁要能得到他的一个笑脸,那就是祖宗八代积了福啊! 吴老爷对着这俩走了狗屎运的侄子耳提面命了一番,依然不太放心,但总不能跟着去吧! 看着王府的马车越走越远,吴老爷叹了口气,转身回府。 第二十三章 有凤来仪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两牛站在王府的大门跟前,仰望着高大气派的门楼,第一回觉得自己如此渺小。 很快有人带着他俩从偏门进入,一路上看到许多穿着统一服饰的男男女女,肃穆地、有条不紊地地忙碌着,这跟吴府那热闹嘈杂的场面完全不同,让人真切地感受到皇家气派。 带路的人带着他俩走了很长的时间,终于把他俩带到一个院落跟前,停下了步子,然后躬身退下。这时从院子里走出来一个俊俏的护卫装扮的年轻男子带他们继续前行。穿过一个又一个的门洞之后,终于来到一栋房子跟前,护卫作了一个揖无声地退下了。 房门静悄悄地地开了,出来一个华服少年,冲他俩作了一个揖,说道:“有请”。然后做了个手势,请他俩进了门。 原来门内还有乾坤,房子正中是一个小小的庭院,四周都是大门紧闭的房间,由一圈回廊连在一起。庭院的上方却是露天的。大牛二牛诧异地看着这小庭院,心中纳闷,怎么这里这么像凤仪妹妹的家的小院子,一样的鹅卵石小径,一样的小水池,连月季花种的位置都一样,难道凤仪妹妹抄袭了王府的风格?不能啊! 华服少年带他俩来到院子正前方的一扇门前,恭敬地说:“小王爷,人带来了。” 只听里面嗯了一声,就再没下文。少年推开门,对着兄弟二人做了个有请的手势,然后屹立于一旁不再说话。 兄弟二人有些忐忑地走了进去,发现屋内正前方有一张方桌,两边各有一张靠椅,一个身着裘皮衣的俊眉修目的男青年正坐在右手的一张靠椅上,手中正摩挲着一块叠成巴掌大的方形的物品,好似一块秀帕之类的织品,见他俩进来,那青年就顺手塞进自己的怀里。 二牛偷偷打量了一下房内的布置,发现左右墙上还各有一扇门,都紧紧地闭着。他心中吃惊地想:真神了!怎么里面也这么像!赶明儿回去说给凤仪听,她一准儿会大惊小怪的,嘿嘿。 正想着,那小王爷请他们坐下来,二牛他们方才发现左右两边还各有一张椅子,于是恭恭敬敬地坐下。 小王爷慢条斯理地问了问他们的功课,然后就同他们聊起了家乡的风土人情。谈了大约一刻钟之后,小王爷便唤人进来带他俩去偏厅喝茶,说喝过茶便送他们回去,并鼓励他们好好温书,认真应试。 谢月亭看着他俩走了出去,脸上的假笑立即收起。心想:原来他俩居然是凤儿的邻居,怎么从来没听凤儿说过?凤儿就是喜欢看小伙子,这俩家伙长得貌美如花的,凤儿怎会视而不见?不行,一定得让他们都留在京城!想到这儿,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肿了! 果真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 两牛被人领着出了门。出门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回头一看,只见门上方悬着一块黑色的匾。匾上写着四个金色的大字:有凤来仪。 这下两人不淡定了,互相对望一眼,然后满腹狐疑地跟着人走了。 第二十五章 绝交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夏风坐在铜镜前慢慢地梳着长发。铜镜以及铜镜前的首饰盒都是月娘给添的。月娘现在有钱了,给夏风买了一首饰盒的花啊朵的,虽不值钱,却都是女孩子们喜爱之物。 月娘觉得自己真是好运连连。她的绣工并不是顶好的,却被管家提拔起来当了绣房总管。说是看中了她的管理才能,与绣工无关。升官了当然会加薪,现在月娘月薪比以前翻了个番。 所以她可着劲儿地打扮夏风,要不是夏风拦着,甚至还想给她买个小丫头伺候,让夏风过一把小姐瘾。 夏风想:原来古时候就有月光族啊! 夏风梳好了头,以前的两条长辫子改成了一条,然后在发髻上插上两朵淡蓝色的小绒花,觉得配自己身上的天蓝色长袍很不错。这身长袍是月娘刚给她做的,在领口袖口还很奢侈地缀上了白色的兔毛。收拾好后,她就坐在绣架跟前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夏风看到月娘凭自己的绣活就能过上小康生活,觉得是个不错的职业,于是便央求月娘教自己绣花。月娘当然求之不得,立刻给她配好了一套工具,不遗余力地把全部绝活都教给了她。 夏风是个心灵手巧的女子,没过多久就绣得有模有样了。现在都可以接一些散活,帮着月娘挣钱了。 她正在凝神静气地绣着一片云彩,忽听院门咣当一响。今儿的风太大了,把门都吹开了。她边想边站起身来,准备去关好院门,免得灰都吹家里来了。 一打开厅堂大门,就发现一个人正站在门口死死地盯着她。顷刻间她的手就被人握住了。 “凤儿,你又长高了,你今天真好看!”谢月亭激动地说。 他顺手关上门,一把抱起夏风,走进房里,坐到床上。夏风惊讶地问:“你怎么又来了?” 谢月亭生气的说:“什么叫又来了,我想你了,不能来吗?” 夏风说:“可你说过再不来了呀。” 谢月亭简直要气死了,他黑着脸说:“你是不是变心了?你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夏风也生气了,回嘴到:“你才是个见异思迁的男人!” 谢月亭见她生气了,忙心疼地说:“凤,我的宝贝凤,你打我,啊,你打我,我瞎说话了,你狠狠地打我!” 夏风板过脸儿不理他。谢月亭急了,把夏风放在床上,就给她跪了下来。把个夏风吓的,马上给拖了起来,一同坐在床上。 谢月亭搂住她,摸着她的脸儿爱不释手。慢慢地摸着摸着,就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夏风大急,拼命阻挡。谢月亭喘息地说:“凤,我的肉儿,我控制不了了,我想要你,给我吧,凤,求你了,我的凤。” 夏风大吼一声:“我给了你,你要怎么对我负责?” 谢月亭一下子停了下来,他痛苦地说:“凤,我对不起你,我不能休妻。你说的对,我无法对你负责,我不配得到你的心,我不配得到你的人,我就是个混蛋。”说完他就向门口冲去,但又猛地停下,一个转身把夏风抱怀里,拼命地亲吻。过了很久才抬起头来,说:“你知道我每天是怎么过的吗?我就是靠着这些回忆日夜煎熬着。你这个坏女人,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药,让我这样失魂落魄,让我夜夜不得安眠,你却能如此的云淡风轻的过日子,我恨你,我一定要忘了你,我以后都不会来了!” 他慢慢地摇着头退出房门,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夏风听着院门咣当的一声,知道他走了。便缓缓地关上门,坐回绣架前,拿起针绣了起来。但不知为何,眼泪却一滴滴地流下来,润湿了面前的一大片绣品。 第二十六章 会试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谢月亭伤心欲绝地回了京,他发誓一定要忘记这个坏女人,自己在她面前已卑微如尘土了,还得不到她的心。他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作为一个天之骄子,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像一个低贱的乞丐一样去地恳求一个女人的施舍。爱之深,恨之切。从爱到恨,一念之间。 回到王府后,看着柳苏那绝世容颜,心想:坏女人,我的夫人比你美多了,我为什么要想着你!当晚便派小七把柳苏请到了“有凤来仪”。 卧房里黑漆漆的,柳苏摸着黑朝前走,她此时心潮澎湃,激动万分,夫君已经很久没进过她的房了,没想到今天居然把她请到了他的圣地,看来拜菩萨还是很管用的。 突然她被抱了起来,轻轻地给放在了床上。接着一个温热的身子覆了上来。 一只大手温柔地抚着她的脸庞,接着亲吻如同雨点般落下。男人一边喘息一边柔情地轻呼着:凤儿,我的凤儿,我的肉,……我疼你,凤,好凤儿,别离开我,好不好,求你了…… 柳苏四肢冰凉地听着夫君趴在自己的身上喊着别人的名字,语气还那么卑微,哀莫大于心死。 天亮了,柳苏不知什么时候走的,谢月亭回想到昨晚把柳苏当成凤儿,不禁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嘴巴。 他逃也似的奔出屋子,对小七说:“以后我不住这里,把门给我锁起来!”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平淡无趣的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终于迎来了三月的会试。 谢月亭主动请缨担任此次会试的主监考官,他是前届的殿试状元,由他来担任这一职务,满朝文武都觉得非常合适。 但对于其他的监考官来说,却倍感压力。先不说自己的亲戚门生不敢明目张胆地照顾了,有这么一尊大神竖立在旁边,就够让人喘不过气来了。 接下来的三天,果真让他们喘不过气来。那尊大神端坐在那里,两眼望天,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害得大家都学着他的样子坐在那里,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群人在修禅! 终于熬过这三天,接下来就是批阅试卷,大神什么也不干,就坐在那儿盯着他们看,大伙儿想死的心都有了,心想这是什么事儿啊?是不是咱们这群人里有人得罪他了,故意来整人的?可也不能连累无辜啊! 他们还真猜对了,是有个人得罪他了,不过那人远在千里之外。他们全都是无辜! 排名终于出来了,此次会试的第一名是展云舒。武举会试的名次也送来了,第一名叫展云龙。有人窃窃私语道:怎么这名字看着像是兄弟俩啊! 大神一手拿一份名册,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有人大着胆子问道:“小王爷,可有不妥?” 大神终于开了金口说了一句话:“就这样吧。”说完放下名册就走了,再也没回来。大家愣了半晌,然后欢呼起来,真是比过年还高兴! 第二十四章 命定之凤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且说两牛回到趣园后,一个在房中静坐沉思,一个抓起一把剑在院中狂舞。吓得小丫鬟们花容失色,惊叫连连。 最后两牛决定开个碰头会,这一交流,这才发现兄弟俩都被母亲大人给骗了。 面对儿子们气势汹汹地质问,云娘倒很淡定,她说:“你们两人都想娶凤仪,可人家凤仪只有一个,怎么办?难不成兄弟两人娶一个媳妇?所以啊,我倒是派人去提亲了,可也说了个活话儿,我让人跟凤仪说,谁考上了贡士,就让谁娶!” 二牛着急地说:“那都考上了呢?” 云娘打着哈哈说:“很简单,抓阄!” 二牛恨恨地转过身看着大牛说:“你为什么想娶凤仪,你根本就不喜欢她,你只喜欢名门贵女!” 大牛云淡风轻地说:“我觉得凤仪妹妹不比名门贵女差,我就想娶她,你还是想想怎么考上贡士吧,要不然连娶她的资格都没有!听说武科的贡士很难考啊!哈哈哈哈!” 二牛恨不得一拳打花他那张自以为是的狐狸脸。 两牛互哼一声,各自回房复习功课去了。 云娘抹了一把汗,心想:老娘我容易吗?看这大冬天的,吓得我流了这么些汗!却又得意自己轻易过了这一关。 从此之后趣园里再也看不到那些莺莺燕燕,据说都被展家二兄弟赶了出来,说是考试将近,不能分心,云娘雪娘听说后都欣慰地点点头,当然只有云娘清楚里面的弯弯绕。 月上中天,谢月亭躺在床上依然失眠。这是一间仿照凤仪闺房布置的卧室,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书桌及一个衣柜。家具摆放的位置同凤仪的卧室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这处“有凤来仪”的房子是谢月亭回京后亲手收拾的,平日里谁都不许进,大牛二牛是沾了凤仪的光才进来的。谢月亭本想从这两个学子身上了解一些凤仪的信息,以解自己的相思之苦。可没想到却让自己吃了一大缸的醋,真是不划算啊! 谢月亭从怀里取出凤仪的肚兜,这个肚兜已被他细心地折成方形,并用金线系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块帕子。 他把肚兜紧紧地贴在嘴上,回味着凤仪的气息。他的手轻轻地抚着它,就如同抚着凤仪的雪峰一般,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谢月亭刚起身,就听到护卫小七在窗外低声道:“小王爷,小王妃在门外等了半个时辰了。” 谢月亭把肚兜放进怀里,用手按了按,才说:“请她稍后,我等会儿和她一起去偏厅用膳。” 小七诺了一声走了。 小王妃柳苏站在门外看着那块“有凤来仪”的匾,心中一片苦涩,心想:到底谁才是你的命中之凤啊?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谢月亭出来,只见他对着自己的结发妻子说了一声:“走吧。”然后便带头向偏厅走去。柳苏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她看着自己丈夫修长的身子即使穿着裘皮衣裳,也显不出臃肿来,还是那样挺拔好看。禁不住爱慕地盯着他的后背,想要把他看穿似的。 可前面的男人却无丝毫的反应,依旧大步流星地向前走着。 柳苏不知这个男人的情都给了千里之外的一个刚及笄的女孩儿,一点儿都没给她留下。 他的心也给了那女孩儿,所以他现在是个无心的男人。即使面对着柳苏那张精心打扮的倾国倾城的脸儿,谢月亭也丝毫不为所动。 早膳在一片沉默地气氛中用完了。可孤独的只有柳苏一人,谢月亭则是一边想着凤仪,一边用完早膳的。漱完口后,谢月亭说:“夫人,我最近要出趟远门,家里就交给你了。” 第二十七章 抓阄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会试的结果出来后,云娘高兴得恨不能立即飞回家,把这个喜讯告诉自己的相公。他们夫妻二人这些年为了赌口气,把所有心血都放在孩子们身上,就为有一天他们其中的一人能金榜题名,一雪前耻。她本来把宝押在大牛身上,没想到二牛也这么争气,虽是武举中的贡士,不能再参加殿试,也已经是前途无量了。 但是云娘的喜悦的心情并未保持得太久,就被弟兄两人给破坏了。 华灯初上的时候,云娘被请到了趣园。一进门,就看到弟兄两人坐在那里,那架势端的,像是三堂会审。她呕得一气,心想这还没当官呢,就不把老娘当人看了? 贡生大牛开腔了:“母亲大人,可还记得当初的承诺?” 云娘斩钉截铁地说:“不记得,没承诺。” 贡生二牛也开腔了:“不记得没关系,大不了咱哥俩去龙泉寺当和尚。” 云娘不淡定了,这两牛可是说到做到的人物。遥想当年,都不记得是为了个什么事儿了,这俩犟牛楞是跑到了龙泉寺,互相剃了发,跪在人家门口申请当和尚。把个展父气的拿鞭子抽都不顶用。后来还是主持法恩折中处理,收他俩当了记名弟子才算完。当然后来由于兴趣问题,只有二牛一人真正地拜师学艺,大牛就装了失忆。 想到这里,云娘嘴角抽搐了一下。说:“记起来了。” 只听得贡生大牛说:“那就请母亲大人做个见证。”说完拿出准备好的盒子。盒子里有两个阄,一个写着“娶”,另一个写着“不娶”。 云娘见他们都准备好了,把嘴一瘪,都要哭出来了,心想人家的孩子都知道“民以孝为天”,这俩饱读诗书的斯文败类咋地就敢如此欺负老娘! 于是把桌子一拍,歇斯底里地吼道:“你们两个不孝子,你们忘了夏凤仪以前是个傻子?还敢给我往家里娶!你们就不怕乡亲们在背后笑话?” 大牛淡淡地说道:“上梁不正下梁歪!” 云娘气得差点窒息而亡。但她是何等人物,那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只听她哭天抢地地哀嚎着说:“只要你们敢娶她,我就上吊给你们看!我让你们一辈子良心不安!呜呜呜呜……” 只听得大牛说:“兄弟,拿剑来,把我头发给剃了,这三日后的殿试,我就不去了。” 只见二牛迅速地把剑抽了出来,抄起大牛的头发就来了一下子,只听“呲”的一声,一大缕头发应声而落。这下不止云娘,就是大牛都不干了。大牛挑起俊眉,狠狠地看向二牛,心想:你小子居心叵测啊! 云娘吓坏了,抱住二牛急急地说:“二牛,你要死呀!给我住手!” 二牛说:“宁愿我死,也不能让母亲大人去上吊!” 大牛咬着牙,从齿缝里蹦出一个字:“剃!” 云娘绝望地说:“答应你们,成了吧?你们这两个遭瘟的小兔崽子!”老姜彻底地败在了嫩姜的手下。 大牛二牛听云娘松口了,立马整整衣衫,重新坐好。二牛的手此时有些战抖,在心中暗自祷告:龙泉寺的菩萨们,保佑我抽中傻子!他正想把手伸进盒子里时,只听大牛说道:“且慢动手!” 第二十八章说 钻了空子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且说二牛正想伸手抓阄时,被大牛给挡住了。二牛瞪眼看向大牛,心中一喜,心道:难道他想弃权? 谁知大牛却说:“二弟,咱们先要说清楚,不管待会儿抽中没抽中,都不许反悔,不许要死要活,男子汉大丈夫说一不二,你能立誓吗?” 二牛有点失望,原来不是弃权,而是警告。他嗤笑一声,说道:“我保证不是那种唧唧歪歪的人,别废话,快点!” 大牛做了个手势,请二牛先抓。二牛犹豫半天选中了一个,大牛迅速地拿走了剩下的一个。二牛颤悠悠地打开了字条,突然凤目圆睁,不敢相信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字条上写的是:不娶。 大牛打开自己的字条看了看,没有吱声,只静静地看着二牛。二牛把字条拍在桌上,一声不响地走出去了。 云娘看这情形,在心里又哀嚎起来。本来是指望二牛能抽中的,好歹还能保住长子的媳妇选择权,看来是白费心思啦! 大牛踌躇满志地站起来,对着云娘说:“娘,准备接媳妇吧!”然后大踏步地走出去了。 大牛为防着他娘再耍诡计,截留了云娘给他爹展若溪写的封,细看之下,果然除了报喜之外再无其他交代的。他干脆冒充云娘的笔迹重新修书一封,在报喜之外,特别要求展父赶紧去月娘家把亲事定下来,说早前请人算过二人的生辰八字,那是相当的合适,只要大牛娶了凤仪,就能加官进爵,身康体健!把个凤仪吹得“只应天上有”! 再说展父接到信后,大喜过望。现在是要他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怕此时大牛二牛要天上的月亮,说不定他也会想办法去摘下来,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对于大牛的亲事他虽觉得有点草率,但还是二话不说立刻外出购置彩礼,第二天就请媒婆登了门。 夏风得知大牛想娶她的消息后,非常吃惊。当她看到月娘眼巴巴地瞅着自己的神情后,决定答应下来。最近村子里对她的风评很不好,说她都快十六了还没找婆家,一准儿出了什么状况。这让月娘有些抬不起头来。看着这个对自己一心一意的古代母亲,夏风实在想不出拒绝的理由,而实际上,她都准备听从月娘的安排随便嫁一个人了,这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再说大牛还是个熟人,有事好商量。 于是亲事很快就定了下来,两家交换了孩子们的庚帖,就等着大牛从京里回来迎娶凤仪了。 凤仪在月娘的催促下,每天忙着绣自己的嫁妆,说不出的辛苦,道不尽的辛酸,却唯独没有一点儿新嫁娘的喜悦。她只是时常疑惑:这展家两兄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是展云舒娶自己,而展云龙却放弃了,看当初那架势,展云龙的态度可要比展云舒坚决多了,他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倘若夏风知道自己是被抓阄抓出来的,一准儿气得吐血。 二牛,也就是展云龙知道自己娶不成凤仪之后,心中懊恼万分,不禁后悔不该和展云舒抓什么阄的,直接生米煮成熟饭不就得了!这下倒好,一辈子无缘了!想到这里,他就心痛万分,恨不能时光能够倒转,再不做这种愚蠢的事儿!渐渐地他有些回过味儿来了,虽说抓阄是云娘的提议,可展云舒为什么使那么大劲地极力促成抓阄这档子事呢?可他也只是起了疑心,却万万没想到展云舒在里面捣了鬼。 原来,木盒中本是两张内容不一样的字条,一张写着“娶”,另一张写着“不娶”。但在展云舒经手后,他就趁机把那张“娶”给换成了“不娶”,这样当展云龙先抓阄之后,看到的必然是“不娶”,而任何人都会认为他展云舒抓到的是“娶”。 展云龙虽然和哥哥从小就是死对头,但从不认为他哥人品差,以至于非常放心大胆地把木盒交给展云舒保管,从而被他哥钻了空子。 第二十九章 探花郎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展云舒背着手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的展云龙疯狂地舞着剑,心中有一丝丝的愧疚。但爱是自私的,是不能拱手让人的。说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凤仪的倩影已深深地驻扎在自己的心中。她有时候很粗野,像个蛮人;有时候温柔娴雅,又像个大家闺秀;有时候沉默寡言,有时候开朗活泼,……到底是什么吸引了他的目光,也许是她面对困境时的勇敢,也许是她对生活的热情,也许是她的善良,也许是她美丽的笑容……不知是哪一天,当看到她同展云龙打打闹闹时,自己的心中突然充满了嫉妒,这才惊觉到凡心已动。那些想象中的名门贵女,都被凤仪打败了。 展云舒一想到就要同心爱的女子洞房花烛,心中突地涌现出一股豪情壮志,这正是“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他在心中发誓一定要为凤仪挣一个“进士及第”回来。想到这里,他再次歉疚地看了院中的弟弟一眼,然后转身回到书桌前,拿起一本实事名篇,认真揣摩起来,他想:三日后的殿试一定要一鸣惊人,凤仪,你等着我,到时定能给你个惊喜! 殿试的这一天,展云舒看到试卷上的时务策论题目后,大喜过望,这四道题都是他预先思考过,并做了些许准备的,当下便有如妙笔生花一般,洋洋洒洒,一气呵成!而此时别的贡生还在眉头紧锁,闷头苦思!但是他却不动声色,只在心中得意。 发榜的这一天,云娘觉得自己终于功德圆满了,也就不太计较展云舒假传“圣旨”之事了。“探花郎”展云舒的名声一夜之间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虽然他只是一甲第三名,但他那俊美不凡的外貌着实比其貌不扬的状元和榜眼吸引人多了。 游街这一天,人群看到穿红衣骑白马的状元郎,倒还很理智,但看到探花郎展云舒骑着马过来了,人们一下子都不淡定了,大家的掌声、欢呼声响彻云霄。姑娘们、大婶们、大娘们拿着香囊、鲜花一通乱砸,也亏得展云舒能一如既往地保持端庄的身姿,朝大家眉目含情地点头微笑着,这下惹得姑娘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把走在前面的状元和榜样气得浑身发抖,在心中长叹一声:既生瑜何生亮啊! 今上见到这一科的学子个个出众,觉得朝中后继有人,心中十分高兴,便在宫中设宴,款待一、二、三甲进士,并要求满朝文武全部到场作陪。 席间有大臣看到展云舒的相貌,打听到是本科的探花郎,便过来套近乎,询问年龄多大,可有婚配。 展云舒告知自己已经定亲,不日将请假回乡迎娶新娘。那大臣不死心,打破沙锅问到底,展云舒便说自己早已定亲,女方是自家的邻居,芳龄十六,名叫夏凤仪。那人这才相信,悻悻然地走开了。 展云舒那时还没发现自己的斜对面做着的是有一面之缘的谢小王爷。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全被他听了去。 谢月亭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用刀扎了一个窟窿,疼痛难忍。他咬牙切齿地想:水性杨花的坏女人,小小年纪便会脚踏两只船,我谢月亭发誓,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宴会散席后,展云舒也随着众人往外走,忽听后面有人叫他:“探花郎,请留步。” 第三十章 诡计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他回头一看,却是上次在王府看到的华服少年,只听那少年说:“探花郎,我家主人想见你,可否与我前去?” 展云舒想了想,觉得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便同意了。 华服少年带着他来到了一处人烟稀少之处,冲着前面的黑影说了一句;“小王爷,人带到了。” 只听那黑影说:“小七,你到前面候着。” 小七应了一声就退下了。 那黑影慢慢从暗处走出来,正是那谢小王爷。展云舒见了赶紧行礼。谢月亭摆了摆手,说:“刚才在席上听到你同刘大人说你已定亲?” 展云舒心中诧异,心想:这小王爷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也要给我做媒?但是他嘴上还是恭恭敬敬地答道:“回禀王爷,的确如此,定的就是在下的邻居的闺女,名唤夏凤仪。” 谢月亭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了,心道:姓展的,不用你这么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我你未来的娘子叫夏凤仪,我知道她叫夏凤仪,她变成了灰我都知道她叫夏凤仪! 谢月亭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物件,一边抚摸着一边说:“原来是凤仪啊,我们认识的。” 展云舒一听这话,脑袋一懵,突然就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那鹅卵石小径、那小鱼池、那月季花,还有那房中的格局,他觉得好像有什么真相就要穿墙而出似的。 就听谢月亭接着说:“凤仪是个好姑娘啊,人比花娇,善解人意,你可要好好待她,不能委屈了她。” 展云舒听着这话,觉得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一个大男人当着人家未婚夫婿的面,夸女人“人比花娇”这算什么事啊? 展云舒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谢月亭手上不停地摸着的那个物件,记得上回去拜见他时也看见过,只不过没看清楚。这回在明亮的宫灯的照耀下,近距离的观察,发现是一件女人的肚兜,只不过被叠小了。 展云舒的脸猛地涨得通红,觉得脑子似乎不管用了。 谢月亭看到他的脸色,心中酸涩,觉得对不住凤仪,但还是接着说:“凤仪这丫头啊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有些犟,总要人让着她,不过她嘟着小嘴儿撒娇的样子还真是爱人儿的,你们成亲后,可要互敬互爱,互相体谅啊!” 展云舒此刻的心情可谓是恶劣透顶了,他的猜疑如同暴风骤雨一般扑面而来。他怔怔地看着连廊上悬挂的宫灯,宫灯的穗子迎风飘舞,灯火忽闪忽闪的,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如此凄凉。 展云舒慢慢地往回走,谢月亭是什么时候走的他已记不得了,只记得自己像个傻子一般站在原处,要不是一个小太监走过来提醒他马上就要关宫门了,估计他会站到天亮。 “这难道是报应吗?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就因为我骗了展云龙?”展云舒不敢置信地想着。 但是他依然不愿相信自己眼里的单纯女孩是那么不知羞耻,什么肚兜,什么撒娇,都见鬼去吧,也许这些都是谢小王爷瞎编的,也许他有什么阴谋。但当他回到趣园时,“有凤来仪”那块匾还在他脑中晃荡。 第三十一章 决定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展云龙在院子里看到他哥如丧考妣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疑。这几天可谓是他展云舒有生以来最得意的日子,什么好事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往他那里钻。于是他堵住了他哥的去路,高兴地问道:“你这是怎么啦?考试作弊被揭露了?还是凤仪来信说不要你啦?” 展云舒也不理他,绕过去继续往前走。展云龙回头伸长胳膊使劲一拽,居然把他给拉到在地,把个展云龙吓了一跳,以为他哥会发飙。可没想到他哥就这么以歪就歪地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正在此时,云娘进来了,看到此情此景,以为是二牛欺负了大牛。她立马气急败坏地上来捶打二牛,说:“你个混球,连哥哥都敢打,看我不揍你!” 展云龙往后一跳,说:“我可不敢打他,打他是要犯法的,谁敢打堂堂的探花郎?也就我这小贡生有人敢打。” 云娘一听,倒真还不敢再捶打二牛了。转身去拉大牛起来,可大牛人高马大的,她哪里拖得起来,于是又恳求二牛帮忙,二牛这才走过来,一把把他哥给拽起来,扛在肩上,走到房里,就给扔床上了。 云娘急急忙忙地跟了进来,见二牛像甩面袋子一样甩她的宝贝儿子,气得大叫:“轻一点,你这个小兔崽子!” 展云龙说:“您老人家还是先看看你的大兔崽子吧,怎么像是傻了一样!” 云娘一看就急了,坐在床沿,拉着大牛的手问:“儿子啊,你怎么啦?可别吓我啊!” 展云舒把手抽了出来,坐了起来,说:“没事,就是太累了。” 云娘舒了一口气,说:“累了就躺床上休息,怎么可以躺院子里呢?天寒地冻的,看冻着你!” 展云龙把他娘拉了拉,说:“让哥休息吧,娘先回吧。” 云娘只好又叮嘱了一番,才拉着二牛走了。 展云舒重新躺了下来,脑子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决定不管怎样,都要娶凤仪,因为他不敢保证以后是否还能遇到让他如此动心的女子,再说凤仪一个乡下女孩子怎么会和堂堂皇子有交集,很有可能是小王爷使什么阴谋诡计,不能上他这个当! 他想:凤仪,你最好别让我对你失望,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且说往后的几天,展云舒都能与谢小王爷狭路相逢,二人还真是两看生厌啊! 谢月亭想:这个探花郎还真能沉住气,我都那样说了,他还装的像没事儿人似的! 展云舒想:这个小王爷还真不是东西,挑拨离间的事儿都能干得出来,我还就偏不上这个当! 两人互相假笑一下就错身离开,心中都在祈祷下回再别遇着他。可下回,下下回,下下下回两人还是遇着,哪怕是专挑犄角旮旯的路走,都能相遇!有一回谢小王爷特地从自家后门出来,打算绕个远路进宫,可一出门就和展云舒面对面的遇着了,两人都惊疑不定地想:怎么与他如此有缘?! 第三十二章 回乡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且说展家两兄弟俱被授予官职,展云舒被委任为泰和县县令,而展云龙进入兵部,被派至与辽朝接境的地区任巡检。两人不日即将启程赴任。展云舒献上奏折,陈述自己需先请假回乡完婚,然后再携妻赴任,言辞委婉,态度恳切。皇上看后,觉得这小子还不错,有情有义,能信守诺言,不因为加官进爵而抛弃出身不高的未婚妻子,不禁龙心大悦,立即批了他两个月的假,许他携妻上任。 云娘决定和大儿子一起返乡,从此之后就可和丈夫一道扬眉吐气地在老家安享晚年了。可她就是不太放心到边境任职的二儿子,从未离开她那么远过,以后想见一面都不知道有多难啊!想到这里她又哀哀切切地哭了起来。 展云龙心里也不好受,但同时心里也有一丝的期望,但愿到了边境后,就能够忘记凤仪,她毕竟是自己的大嫂,再思念她那就是大逆不道,是**!想到这里,他从怀里取出那条杏黄丝带,手挥了半天,仍然不舍得扔,终于还是塞在了怀里。但这一幕却被他哥看了个正着。展云舒心中起疑:那是女人的东西,二牛怎么会有?难道是凤仪的?本来他就有了疑心,现在可是更重了。 到了出发的这一日,云娘和雪娘抱头痛哭,不知那年那月才能相见。表弟吴秀峰也流露出深深的不舍之情,这年月不是谁都能拥有两个名人哥哥的!这俩哥哥让他在小伙伴们面前出尽风头。只有吴老爷巴不得他们快点走,自从这俩侄子出名后,任何人见了都会和别人介绍说他是探花郎的姨夫,或者是展巡检的姨夫,他现在都不姓吴了,他被改名了,他姓姨叫夫。 展家俩兄弟出了京城便分手了,云娘坐在马车里,看到骑着马渐行渐远的二牛,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心想边境那么冷,也没来得及给孩子做件棉袄带着,不禁心酸起来,抽抽搭搭地说给大牛听。 展云舒只得安慰他娘说:母亲啊,他是去当官,你还怕没人给他做棉袄?再说了,军营里都是统一的军服,你就是做了,也不让穿啊。 云娘一想大牛的话有理,心里也就不再十分的难过了。 这一日,马车已经进入了家乡的地界,云娘有大半年没见自家的相公了,心情如同放飞的风筝一样飘飘摇摇的,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担心,高兴的是要见到相公了,担心的是不知道有没有野女人觊觎自家的丈夫。 展云舒啼笑皆非地看着自己的娘脸上的表情,像是在演戏一般的精彩,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突然看到路前方有茶亭,便命马车停了下来,扶着老娘一同下去喝茶。 茶亭里已有了不少的客人,两人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了下来。看到居中有个中年男子正在口沫横飞地八卦者京城里的贵人的秘闻。 只听他说:“哎,你们知道谢小王爷吗?”众人说:“太知道了啊,那是皇上的命根子啊!” 那人神秘的一笑:“嘿嘿,可这命根子差点变成断根子。”众人哗然,那人得意地一笑:“那是去年夏天的事啦,谢小王爷代母探望自己的祖父,也就是卸任的郑老太师,你们知道吗?”众人赶紧点头。 “本来先前都还好好的,可不知怎地被一伙武艺高强的江湖大盗给盯上了,哎,你说这批强盗也是不要命了,连皇上的心肝都敢抓,听说本来是想绑了换银子的,可谁知竟给小王爷逃了出来,可小王爷的肚子上被捅了一刀,亏得小王爷命大,在他祖父的村子里遇到一个女子,把他给救了。” 展云舒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了一下 第三十三章 道听途说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只听那人接着说:“你们是没见那女子,长得那叫一个标致,当下就把个小王爷迷得昏头转向的。”傍边一个人插嘴道:“你见过那女子?” 那人有点生气地说:“别打岔,我虽没见过,可也听别人说过,不行吗?” 插嘴那人忙点头,说:“行行行,您接着讲。” 那人这才气顺了,接着讲了起来:“小王爷想把这个女人带回京城去享福,可那个女人却嫌弃小王爷有老婆,不去!你们说这不是傻子吗?我想啊,她可能不知道小王爷的真实身份,要是知道了还不后悔死了?” 旁人问道:“那后来呢?” 那人说:“听说后来啊,小王爷又去了她家几趟,每次都在她家里呆了好几个时辰才走,你们说这孤男寡女的,一个俊,一个美的还能不发生点事儿?” 旁人嘘道:“这女的真是伤风败俗啊!她没定亲吗?婆家不管?” 那人神秘地说:“定了,听说就是她们村的,这要是知道了,还不得退亲,嘿嘿!” 云娘听得津津有味,她转脸对着大牛说:“啧啧,现在的女孩子啊,一点儿都不怕羞,要是我女儿啊,早给我打瘸了!”她突然发现大牛的脸色极差,呼吸紧凑,吓了一跳,道:“孩子,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大牛站起来,低声说:“我头晕,走吧!娘。”云娘赶紧站起来跟着上了马车,一路疾驰而去。 他根本就没想往后看看,因此他就没看到茶亭的后头转出来一个人,居然就是谢月亭的护卫小七,只见他暗暗地冲着讲故事那人点了点头,两人会心一笑,心想:终于完成了任务。每次都要赶在展云舒到达之前,坐在沿途的茶亭里讲故事,就为了等展云舒渴了进来喝茶听故事,可都快到家了,展云舒这厮才想着要喝口茶,这么多天了,他也不怕渴死!那人觉得自己可以不用再做护卫了,直接改行当说书先生得了,没准还能成名,现在不都讲究成名吗? 由此可见,爱情是盲目的,是可怕的,能使一个人的眼睛被蒙蔽,能使一个人的举止变疯狂! 谢月亭是这样的,展云舒也逃离不开这个怪圈。 此刻他坐在车上,心中的怒火能把马车顶都烧穿!云娘看着这个涨红了脸的儿子,心中惴惴不安,同时又百思不得其解。 她不知展云舒此刻在心中正做着犯法的事,展云舒想象着自己拿着一把刀一下一下地刺向谢月亭,然后再拿着刀转向凤仪,就……就没有怎么样了,展云舒虽现在恨极了凤仪,可始终是自己心爱的人,所以,那把刀又转向了谢月亭,一下又一下……. 在京里的谢月亭猛地打了一个寒噤,他想:也不知他们的故事讲完了没有?突然一阵极大的悔意涌现心头。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痛苦地想:我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的凤儿,我是不是疯了?但他转念又一想:这个坏女人就要这样对她,她偷走了我的心,还狠狠地踩上几脚,这是对她的惩罚! 在村子里的夏风突然打了三个喷嚏,她想:这是有人在念着我啊,还是有人在骂我啊? 第三十四章 宝物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云娘母子终于在日暮时分回到了家中。亲朋好友、邻里乡亲都赶来看望,终于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云娘瘫倒在椅子上说:“累死我了,相公啊!咱大牛的亲事办妥了?”原来云娘已经从二牛处得知了大牛冒充自己的笔迹写信的事儿,她实在是怕了这孩子,又怕丈夫知道了事情真相后对大牛抽鞭子,所以干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展父说:“都已办妥,这个月初九就是黄道吉日,你看可好?” 云娘说:“行啊!就这个日子吧,不知月娘她们准备好了没有?怎么没见她们过来?” 展父说:“听说都准备好了,这成亲的日子近了,总要避讳一点。” 展父展母忽然发现儿子一直都没露面,安安静静地躲在房里。两人会心一笑,看来是害羞了。 展云舒的确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房中,却是心乱如麻,他的疑心如排山倒海般涌来,他此刻非常地不快乐,没有一个准新郎应有的喜悦心情。他在心里反复念叨着一句话:凤仪,别让我失望,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且说夏风知道他们回来了,心中倒有一丝紧张,不知如何面对展云舒,因为一直以来都是把他当小孩子看的。一想到要嫁给一个小孩,她就觉得啼笑皆非。她看着手里的木盒,是谢月亭送她的所有礼物,刚从床底下刨了出来。心想:这些东西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还给谢月亭。她的手慢慢地抚摸着那块玉佩,忽然就想到了一句诗: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她想:本来还说要照着自己的心愿过好这一生,可到头来还是身不由己,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不能光明正大地去爱。想到这里她的泪珠儿一串串地滴了下来。 这时,月娘在房外喊了一声,“闺女,不早了,快睡吧,明早还要去龙泉寺上香呢。” 夏风应了一声熄灯躺下。她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帐顶,心里默默地念着:月亭,月亭…… 此刻远在京城的谢月亭忽地从床上坐起身来,他仿佛听到了凤仪在叫他,声音是那么哀怨:月亭,月亭…… 谢月亭痛苦地抱住头,他的心如同一只瓷瓶一般破碎了,他此刻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痛恨到极点了。他十分清楚凤仪拒绝他的理由,可他还是一厢情愿地把凤仪看成坏女人,以至于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过了不知多久他才恢复平静,披衣下床,推开窗,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喃喃自语到: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在屋外守夜的小七听见了,摇摇头,心道:唉,主子的相思病又犯了。既然这么喜欢人家,何苦又去陷害人家,我将来要喜欢一个姑娘,一定不会这样待她。 第二天天还没亮,月娘母女就收拾好上香的贡品出门了。走到半道上,夏风才想起那个木盒子还放着枕头下,没藏起来,不禁担心起来。可转念又一想,这里民风纯朴,家家夜不闭户、人人路不拾遗,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这才放下心来。 展云舒起得也很早,事实上他压根就一晚没睡。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凤仪,一定要问清楚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他站在凤仪家的厅堂里,发现母女二人都不在家。凤仪卧室的门大开着,他看到床上枕头下有一个小盒子露出了一角,然后就鬼迷心窍一般走过去拿了出来。 这是一个制作精良的木盒,边角还镶嵌着细细地金线,似乎不应该是凤仪这种家庭能够拥有的。展云舒的手颤抖起来,他慢慢地打开了盒子,呼吸顿时一窒,里面有三样宝物正在争光多彩。 第三十五章 成亲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展云舒气急败坏地看着盒中的物品,心中十分愤怒。他拿起那块无暇美玉,只见正面刻着一个“月”字,反面雕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很显然这就是那谢月亭的佩玉,只有皇家的玉佩才刻着龙形图案。他又拿出那条项链来看,看到上面写着的八个字后,眼睛都要红了,居然是“不离不弃,凤仪月亭”,他狠狠地抛下链子,拿起那支簪子,只见上面刻着的是“赠爱妻凤仪”他呆坐到床上,半响,把盒子整理好,依旧放在枕头底下,然后出门回家。 他边走边想:贱人,给我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还装的像是没事人一般,你给我等着! 月娘母女上香回来后,月娘继续回郑家上工去了,夏风则来到了小河边。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二人初遇的地方,心如刀绞一般,心想:这回是再也见不到月亭了。她泪眼模糊地看着对岸,仿佛那个眉目疏朗,丰采高雅的青年男子依然站在那里,依然冲着她微笑着。两人的卿卿我我好似就发生在昨日,让人难以忘怀。她一想到那日月亭负气离开的情景,心中就一阵惆怅,眼泪就止不住要往下掉。 当她控制好情绪,一转身,赫然发现展云舒就站在她身后。许久不见,展云舒看起来成熟了许多,朗眉星目,长身玉立,有了一个成年男人的气息了。展云舒也在观察夏风,他看面前的凤仪发式简洁,衣裙整齐,皓齿星眸,回身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 夏风说:“大牛,你来了,正好我有话和你说。” 展云舒微微颔首道:“请说。” 夏风邀请他一起来到一棵柳树下,说道:“大牛,我想和你提个要求,不知你能否答应?” 展云舒说:“但说无妨。” 夏风说:“我们就要成亲了,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以后不要纳妾。” 展云舒想了想,点头道:“好。” 婚期如约而至,一对儿新人被人们簇拥着进了新房,乡间的生活简单,所以成亲的礼节也相对简单,新人入洞房后,喝杯合卺酒后就算是一对夫妻了。本来云娘想按着城里的规矩来大操大办的,可大牛极力反对,现在人家是县官老爷了,反对当然有效,所以,两人的婚礼就这么简单而热闹地结束了。 喝过酒后,展云舒就爬到床上睡着了,夏风放下心来,就挨着他躺床上,不一会儿也睡熟了。听着身后轻微的呼吸声,展云舒转过身来,看着凤仪平静的睡颜,他痛苦地想:贱人,你毁了我的一生,我一定要让你知道欺骗我的下场! 第二天起床后,小夫妻两给父母请过安后,便收拾好行李,坐上马车,准备出发去泰和县上任了。 月娘此时心痛难忍,女儿即将离开自己去那么远的地方,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自己已经习惯了凤仪的陪伴,没有女儿的日子想必一定是无比凄凉的。夏风安慰她说:“别哭了,等我那边安顿好了,就想办法把你接过去,你耐心的等着啊!”夏风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古代的娘,在现代没有得到亲娘的疼爱,在古代给补了回来,所以她一定不会丢下月娘不管的。 月娘听到夏风这样说,心里才好受了些,含着热泪和展父展母一起看着马车越来越远。直到连影子也看不到了,才转身回去。 第三十六章 荒园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云舒、凤仪夫妻俩日夜兼程,终于在六月底赶到了泰和县。这泰和县地势较为平坦,大部分地区是平原与低浅丘陵,自然条件十分优越,以“地产嘉禾,和气所生”而得名。 夫妻二人到达县衙之时,已有一大群人迎在大门外。其中有一三十出头的男子快步迎上前,双手作揖道:“吾等恭候展大人多时了,一路可还顺利?”展云舒回礼道:“不敢当,不敢当,路途虽是遥远,可还十分顺畅,敢问先生是?” 原来这男子是上任郭县令的师爷,姓海,名士达。郭县令高升后想带他一起赴任,可这海师爷的父母家眷都在此处,并不舍得离开,郭大人无法,只得修书一封留给下任县令,拜托照顾这海师爷,让其留任。 夫妻二人在人们的簇拥下进了县衙,海师爷将众人一一介绍给展云舒。上至县丞、县尉、典史,下至众衙役以及凡是在泰和县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大家见新来的县令展大人模样俊美,态度温和,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半来,心想是个好相处的人,就是不知能力如何,要知道上任郭县令可是一位勤政爱民的好官,他走的时候,百姓们可是送了“万民伞”的。 海师爷体谅大人旅途劳顿,便劝大家都散了,改日再摆接风宴。这时夏风早已被仆妇引入后院休息去了。展云舒在海师爷的带领下来到了书房内。海师爷呈上了郭县令的亲笔信。展云舒看后,对海师爷说:“展某久闻郭大人的大名,在他的治下,泰和县物产富饶,百姓安居乐业,想来海师爷是功不可没的,展某一定不负郭大人所托,还望海师爷一如既往造福于民啊!” 海师爷惶恐地低头就拜,说道:‘大人言重了,海某不敢居功,今后定当尽心尽力辅佐大人。“ 展云舒心中暗道:如果你还想着你的郭大人,就给我小心点! 海师爷心想:这展大人可是话中有话啊!难道是只笑面虎? 两人互相对望一眼,脸上都即刻摆出一副假笑,心中却都在想:笑得可真够假的! 随后,展云舒不顾疲劳,拉着海师爷请他带路,参观自己的寓所。走在衙门后院里,展云舒心中感慨,当了官就是好啊,当真是“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他对此地是非常的满意,心想将来可以把爹娘都接来同住了。 他无意间看到南边院墙那有个圆门,门扉紧闭,锁头锈迹斑斑,不禁奇怪道:“这是什么地方?” 海师爷说道:“启禀大人,这是个废园。听说是以前的某位大人的爱妾的住所,因恃宠而娇,得罪了主母,被人陷害后就在这园子里上吊了。末后,这园子就开始闹鬼,谁住谁倒霉,也不知过了多久,这园子就再也没人敢住了。” 展云舒听后大喜,心想:就这里了。 他转身对海师爷说:“劳烦师爷派人把夫人的行李都给搬这园子里。” 海师爷万分诧异地看着展大人,刚想说点什么,大人却一转身就走了。 却说夏风正坐在内堂,旁边的仆妇们打扇子的打扇子,敬茶的敬茶,十分热闹。展云舒走了进来,看到此情此景,心中冷笑一声,想:等会儿就有你哭的了。 他遣散了众人,坐到了夏风跟前,微笑着说:“觉得怎样?” 夏风笑道:“这可是十分的好了!” 展云舒说:“我给你找了个住所,你一定也十分满意,跟我来。” 说完转身便走,夏风慌忙跟了出去。 站在长满野草的荒园里,夏风不解地看着展云舒,刚想开口,就听他说道:“你可认识谢月亭?” 第三十七章 揭露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夏风听到展云舒提到谢月亭三个字时,心猛地一跳,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心想他都知道了些什么?展云舒看到凤仪不回答,就提高音量又问了一遍,“你认识谢月亭?” 夏风此时此刻完全不知如何回答才好,谢月亭是她的的禁区,可现在大剌剌地被人在光天化日里揭露出来,就像是一块疮疤被硬生生地揭开了,鲜血淋淋。 她迟疑着回答道:“认识。” 展云舒只觉心中那最后一根救命草也被这“认识”二字给无情地毁掉了,他的心酸涩得如同掉进了大醋缸里。身体内充满了愤恨、羞耻、伤心的情绪,他觉得自己要爆炸了,伤人的话就如同洪水一般喷涌而出:“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你就是一个荡妇,不守妇道,伤风败俗,在我面前还端着一副假正经的样子,你实际上你就是一个破鞋!还想要我为这样一个破鞋不纳妾,你也太有脸了,你怎么就不去死呢?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莫非你还以为别人不知道你和他的那点破事,人家早就传遍了,你说你给我戴这么顶大绿帽子,我是不是得好好地待你啊?!”最后那几个字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夏风觉得这个世界似乎瞬间就坍塌了,耳边只剩展云舒的漫骂声。她呆立当地,错愕地看着这个曾经带给她温暖的青年,此刻已变得面目全非,恶毒的语言像雨点般从他那张漂亮的嘴里蹦出来,一刀又一刀地划着她的心。 展云舒看着凤仪的眼睛里慢慢地由诧异变成了冰冷,热度一点点地消失了,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自己,心中不禁有些慌乱,但转念一想她犯下的罪就又丧失了理智。他接着用嘲讽的口吻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拉你去坐木驴,浸猪笼,我还会养着你,给你吃,给你喝,但你休想我会碰你,我要让你守一辈子活寡,我是答应过你不纳妾,可过一两年你无所出后,你以为你的婆母会放过你?到时她老人家送来的妾我通通接受,你就在旁边好好地看着!” 他舒了一口气,终于觉得好受些了,看到夏风默默无语地站在哪里一动不动,以为被自己的话给吓住了,心中反而有些高兴,于是语气轻浮地说:“你看看这个园子,这就是你的丈夫我给你准备的,今后你就在这里住着,吃喝都会给你送来,我甚至还会给你买个小丫鬟伺候你,但你只要敢出这个们,我就派人送信回去,说你不守妇道,看你娘这辈子能不能再抬起头来!” 夏风强忍住泪水,看着面前的愤怒的男人一字一句地说:“你为什么要娶我?你为什么不休了我?” 展云舒说:“不娶你,怎么才有机会折磨你,以泄我心头之恨,我休了好让你继续跟你的小王爷勾勾搭搭?你做梦!” 夏风惊道:“他是王爷?” 展云舒轻蔑地说:“后悔了吧?我就知道你这水性杨花、爱慕虚荣的女人会后悔,当一个王爷的情人可比当一个小县令的夫人强多了,可你这辈子都别想啦!”最后一句几乎是咆哮这喊出来的。 正在此时,两人身后传来海师爷的声音:“大人,夫人的行李都已放进房里,可那里太不象个样子,不能住人,我找了几个人来打扫打扫。” 展云舒转过身来看到海师爷身后果然跟着四五个仆妇,他淡淡地说:“不必了,夫人会自己解决的,你们都回去,海师爷跟我到书房来一趟。”说完带着众人就走了。 夏风孤零零地站在荒凉的园子里,心中满是凄凉,心想:也不怪他如此生气,这都是我的错,我不爱他就不该嫁给他,其实是我利用了他,这都是我的报应。她两眼望天,泪水汹涌而出。 第三十八章 绿袖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夏风在园中石凳上独坐良久,倍感凄凉。其实今天这事早有预兆,只是自己忽视了,在来时的路上,展云舒对她异常地客气,现在想来那种客气太不正常了,不是一个新郎应有的反应。当时自己还可笑的认为这种相处方式很符合心意。说实话这样对待展云舒还真不地道,以后倘若他有了真正喜欢的人,自己一定让路。至于现在怎么办,就按照展云舒的意愿来吧,希望能早日平息他的怒火。 一旦想通了这点,夏风觉着日子也不那么难过了。她站起来环视四周,发现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园子,比娘家的院子大了四倍都不止,园子的右边有一棵果树,好像是杏树。树下有石桌石凳,左边有假山莲池,规模不大,但胜在巧夺天工。窗前还有数棵芭蕉树,宽大的芭蕉叶子翠绿翠绿的。虽然目前园中长满了一人高的杂草,但夏风有信心将之恢复原样。 她看向主屋,这是座高大、气派的房子,从外表看门窗有些破败,就不知房内情况如何,她信步走上台阶,正要推门,忽听身后传来海师爷的声音:“夫人,大人给您挑了个婢子,请您过目。”她转过身来,向下看着。 只见海师爷身边果然站着一个小丫头,瘦瘦小小的样子,蓬头垢面,身上穿着打着补丁的肮脏衣裙。 夏风下了台阶,来到那丫头面前,看了又看,心想这是展云舒故意埋汰自己,找了个酷似自己当年的小姑娘来。她对着小丫头笑了笑,问道:“你叫什么?几岁了?”只听那丫头有些害羞地说:“奴婢叫大丫,快满十四了。” 夏风说:“大丫?” 海师爷赶忙说:“夫人,这孩子在家排行老大,就叫大丫,并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字,烦劳夫人给起个吧。”那丫头听后立刻目光炯炯地看着夏风。夏风被她逗得抿嘴一笑。 那丫头不好意思地用袖子擦了擦脸,夏风注意到她的袖子上打着一块绿色的补丁,很是显眼,心中不由一动,心想前世是最喜听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绿袖子》,“绿袖”夏风说:“你叫绿袖如何?” 那丫头大喜过望,虽不知这是个什么典故,但这个名字叫起来可比“大丫”好听多了,于是纳头便拜。夏风扶住她,说:“先别拜,你看我这里的条件可不好,你确定要留下来吗?” 大丫有些激动的说:“夫人只要留下我,就是我家的大恩人,我家的弟妹多,爹娘都快养活不了了,我以后有了月钱,就可以帮衬我爹娘了!” 还没等夏风开口,海师爷就呵斥了一声:“大丫,别没规矩,一口一个‘我’的,以后跟着夫人要自称‘奴婢’,也不知刘妈妈怎么教的?”大丫连忙点头称下回再也不敢了。海师爷就冲夏风作了一个揖,说道:“夫人以后有什么需求,就让这丫头去找我,这内院的管家现在也由我兼着呢。”说完就告辞走了。 海师爷边走边嘀咕着,真不知之两口子是咋回事,当丈夫的把新婚妻子扔在这荒凉的地方不管不问,当妻子的居然还不哭不闹,看样子还乐在其中,哎,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怪事特别多啊! 书房内,展云舒听到海师爷汇报说夏风收下了那丫头,还给取名叫“绿袖”,不由的惊讶得秀眉一挑,心想这个目不识丁的女人怎会给起这样的名字?只听师爷接着说:“夫人是看到那丫头的袖子上有块绿补丁,才给起的。” 展云舒听后一阵好笑,心想差点高估了那女人。 第三十九章 重整旗鼓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第四十章 见鬼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夏风绿袖二人劳累了一天,到了晚上都早早睡下了。夏风躺在宽大的雕花床上,侧脸望着窗纱上映着的芭蕉树的黑色的影子,在无风的夜里一动不动的。这窗纱是白天海师爷派人来糊上的,浅浅的绿色给炎热的夏季带来丝丝清凉。 突然夏风一个晃神,好像看到屋内一个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她使劲地眨了眨眼睛,觉得一定是太累了,产生了幻觉,于是闭上了眼睛。正在这时屋外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慢慢地朝自己的房门走来。夏风吓得心猛跳了几下,身体往薄被里缩了缩。就听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原来是绿袖,她有些焦急地唤到:“夫人,睡了吗?夫人,我能不能进来啊?” 夏风松了一口气,说:“还没睡,进来吧。” 听到这话,绿袖急忙推门而入,跑到床前声音有点发颤地跟夏风说:“夫人,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睡啊?” 夏风点上灯,说道:“小袖子,想家了?”绿袖抓着她的手说:“不是,我就是害怕,刚才好像看见一个白影子,是不是鬼呀?!” 原来白天仆妇们来干活时,把这个园子闹鬼的事八卦给了绿袖听,说是白天还好,可一到晚上就不得了了,鬼哭狼嚎的,可吓人了,曾经有个守夜的人都被吓死了。 夏风听后,觉得是那些仆妇们危言耸听,胡编乱造。于是她拍了拍绿袖的头说:“世上哪有鬼呀,都是道听途说的,谁也没见过,是不是?再说了,你说那个女人是上吊死的,这就说明那个女人啊是个懦弱的人,连死都不怕了却怕活着,要知道活着虽要付出很大的勇气,忍受巨大的痛苦,但好歹还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死了倒好,一了百了,却把痛苦扔给了活着的人,这样的人就是死了也是个胆小鬼、自私鬼,有什么好怕的?” 绿袖听得似懂非懂,但看到夫人不怕,她也就慢慢缓过来了。正在这时,从两人身后传来一声哀怨的叹息,似有一股凉风贴身飘过,而叹息声渐渐地四散在空中,慢慢消散了。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然后抱在一起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糁人。夏风一边尖叫,一边还有空在心里骂自己是“叶公好龙”。 不知叫了多久,忽听门外传来了“咣咣咣”的巨大的响声。两人于是再提高一个八度尖叫起来。只听外面随着“咣咣咣”的响声,还传来展云舒的叫喊声:“凤仪开门,凤仪开门啊!你们怎么啦?快开门啊!” 两人这才发觉是展云舒在拍门,绿袖赶紧跑过去开门。展云舒一个箭步冲进来,焦急地问道:“怎么了凤仪?” 夏风看到他那焦急担心的样子,觉得昔日的那个温暖的大牛又回来了。忍不住哭了起来,展云舒赶紧坐过去把凤仪搂住,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把几日前的那些恶毒誓言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绿袖哭哭啼啼跟他说了事情的经过,展云舒哭笑不得的说:“妇人之见,哪有什么鬼,行了,我在这陪着夫人,你去睡吧。” 绿袖一听,忍不住要哭,心想:我和夫人一样害怕,别赶我走啊! 她用可怜巴巴地小眼神盯着夏风,夏风此时有些不好意思,也明白她心里还在怕着,于是就叫她睡窗前的美人榻上。 绿袖得令,“嗖”的一声窜到榻上,闭眼装睡,生怕展云舒把她赶走。 夏风靠在展云舒的胸前,听着强稳有力的心跳声,觉得心安不少。她有些奇怪,这种感觉跟谢月亭在一起时从不曾有过,只有偷情的甜蜜,还需要刻意的隐藏,非常辛苦。而跟大牛在一起,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心安,说不出的轻松。当然,前几日除外,那些伤人的话让她现在还有心理阴影,一想起来,就忍不住恨他。 展云舒一边拍着她一边说:“仪儿,我错了。” 第四十一章 情话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听到展云舒的这句话,房内的两个女孩都下了一跳。夏风是吃惊这么骄傲的人会认错?绿袖则是小脸一红,心道:不好,大人和夫人要说情话!别看她才十三、四岁,可开窍较早。 于是她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就往外走,边走边说:“夫人,我不怕了,我回去睡了。”然后一溜烟地跑了。跑回房后,还拍着咚咚直跳的胸部自言自语道:“大人比鬼还让人害怕。” 夏风抬起头来,看着展云舒说:“你没错,是我错了,对不起。” 展云舒忙用手覆住她的嘴儿,说:“真的是我错了,我不该这样对你,让你受惊了。”夏风突然觉得很郁闷,因为展云舒的手一直覆在她的嘴上,让她开不了口讲不了话。 展云舒舍不得把手挪开,手底的柔嫩的触感让他体内有种酥麻的感觉。就像刚才搂住那散发着淡淡幽香的身体,柔若无骨的感觉让人爱不释手。这是一种从不曾有过的感觉,陌生而美好。他长这么大,只和一个女人有过密切接触的经验,那就是他娘,还是在小的时候挨打的情况下才有的。 以前,他对凤仪的爱恋是处于精神层面的,现在突然的身体接触让他一下子开了窍,只觉身体的某个部位正在开始苏醒。他失魂落魄地抚摸着夏风的柔唇,慢慢地体验着那种令人晕眩的感觉,喃喃地说道:“仪儿,都是我不好,我心眼太小了,你以前的事我不去想了,你现在是我的妻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仪儿,我喜欢你,你能不能也喜欢我?” 夏风推开那只舍不得离开的白皙修长的手,惊讶地说:“你喜欢我?我一直以为……” 展云舒顺手抓过她那雪白的柔荑紧紧握在手中,轻轻地说:“仪儿,我很早就喜欢你了,在我去省城前就喜欢了。那天,你和二牛在你家院子里说话,我看见他送给你一朵难看的花,你接住了,还对他笑,你不知道那时我嫉妒的心都疼了。我也想送你一朵花,可又怕你不要,你只喜欢和二牛说笑,对我就板着脸。” 夏风震惊地看着他,说:“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她突然就说不下去了,她不知该如何说才不会伤害到他。哪知展云舒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看在咱们已是夫妻的份上,能不能试着喜欢我,也许不比那谢月亭差。”他非常艰难地说出了“谢月亭”三个字,这三个字不仅是夏风的禁忌,更是他展云舒的禁忌,不到万不得已,他根本就不愿想起这个人。 夏风看着他那忧郁的面庞,原本的青涩已消失殆尽,取代的是一张充满魅力的男性的脸。她想:是时候忘记谢月亭了,我跟他是错误的时候遇上的错误的人,他既然是王爷,就算我不救他,他的手下也会救他,我根本就是多此一举,还让他无端地陷入情感的漩涡不能自拔,真是害人害己。 于是,她温柔地看着展云舒说:“好。” 展云舒激动地看着夏风,有点语无伦次的说:“你今天放的那把火把我给烧醒了,我才发现不能失去你。我以前做的那些事让我羞愧万分,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自己混帐。仪儿,你能不能把那些话都忘了,好不好?” 夏风点点头。展云舒一扫阴霾,笑颜逐开。瞬间绽开的美丽笑颜让夏风有一丝错愕,是什么时候起展云舒有了当妖孽的资质。用“貌比潘安”来形容他一点都不为过。 第四十二章 逛街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当夜,展云舒就宿在了夏风的床上。不过,基于他的懵懂,再加上成亲时云娘刻意地没对他进行婚前教育,所以导致了展大人以为夫妻就是同睡一张床而已。不过他还自创了一个项目,就是紧紧的抓着凤仪的小手,心中还为此自鸣得意。 夏风是个明白的,不过,基于目前的形式,她觉得就这样挺好。 天渐渐地放亮了,夏风一夜好睡,也许是放下了包袱,精神轻松了的缘故。 当夏风醒来时发现展云舒正倚在床头俯视着她。见夏风醒了,他赶紧说:“仪儿,今天就搬回去吧。” 夏风却笑着说:“你不是说我出了这园门,就会说要把我怎么怎么样吗?” 展云舒的脸一下子涨红了,有点难为情地说:“昨晚不都说好了再不提了吗?” 夏风看到他那窘迫的样子,也就不再取笑他,说:“好,不提了,不过我不想搬,这儿挺好的,你每晚过来住,我们就不怕了。” 展云舒听到夏风邀请他每晚都过来住,高兴地说:“那说定了,可不许反悔!” 夏风笑道:“不悔!” 展云舒吃过早饭就去衙门了。夏风决定带着绿袖出去逛街,买一点绣花的材料,许久没有绣了,觉得手有点生了。 主仆二人沿着街慢慢地边走边看,泰和县果真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只见沿街两边商铺林立,行人如织,异常繁华。 夏风看到旁边有一家书铺,就带着绿袖走了进去。她想挑几本书,在无事可干的时候消遣一下。书铺内的书很多,可大多数都是科考一类的书籍,想必此地重视科考。夏风看了半天,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本《诗经》,她想了一下,决定买下来,无事的时候可以教绿袖读一读。她刚一转身,就和一个男人撞到了一块儿,那男人的身体像铁一般硬,撞得书都掉在了地上。她低头想捡,却被那男子抢了先,只见他弯着腰双手捧着书递了过来,说道:“这位小姐,十分抱歉,是宋某大意了!” 夏风接过书来,连忙说:“不要紧,我也有错,没关系的。” 那男子直起身抬起头,诧异地看着夏风,心想这位小姐着实豪爽,不若别家的女孩儿,扭扭捏捏,十分羞涩。于是他接着说:“小姐也爱看书?” 旁边的绿袖不乐意了,虽说她家夫人还是梳着姑娘家的长辫子,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样子,可那也是她家的夫人,怎么由着这种男人随便搭讪!即使是这种英俊的男人也不行! 于是她插到二人的中间,说:“你这登徒子,爱看不爱看要你管,哼!”说完拉着夏风就走。夏风歉意地对那男人笑了笑,说:“请别介意。”那男子背着手微笑着看着她俩的背影。旁边的书店老板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宋钦,动心了?”那叫宋钦的回头一拳,说:“不要胡说,我只是觉得那丫头很特别。”书店老板说:“你也快二十七八了,打算挑到什么时候啊?你看我和你一样大,我儿子都快娶媳妇了!你这做干爹的还不快点!” 宋钦嗤笑一声说道:“你老了,我可还年轻呢!” 书店老板气道:“算了,你爹娘都你拿无法,我也不管你了,随你,反正你将来若无后,你家的那万贯家财就由你干儿子继承了,哈哈。”宋钦打着哈哈说:“行啊,你给我当干儿子,我就让你继承。” 气得书店老板抄起一本书就往他身上砸,哪知宋钦早已跑掉了。他骂骂咧咧地走过去把书捡起来,一看书名,他笑了,居然是宋家的账本。他冲着宋钦跑掉的方向喊了一句:“我叫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一吼完,怎么就觉得世界都安静了呢?街上的人还都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他后知后觉地回头一看,只见俩大头和尚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第四十三章 吵架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且说夏风和绿袖继续逛街,沿途买了不少的东西,有丝线,点心,帕子,绒线簪花,丝线编的小挂坠,凡是小丫头们喜爱的东西她俩都一样来了一点。 夏风在内心里从未把绿袖当成仆人看,而绿袖在家时也是父疼母爱的,是没办法才出来卖身为奴的,所以头脑里也没有丝毫的奴性,平日里除了嘴上喊着“夫人”,实际上却把夏风当成了姐姐来看。而且她非常喜欢这个姐姐,当日初见夏风时,看着她站在台阶上,回头嫣然一笑,绿袖就被她俘获了,当时就觉得这个夫人怎么那么好看,那么温柔,好像家里供着的观世音菩萨像。现在两人好的跟亲姐妹似的,在街上有说有笑,任谁也看不出这是主仆二人。 夏风决定再买点笔墨纸砚就打道回府,忽见右前方正好有一家文具店,店名叫做“紫砚斋”两人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了店。 夏风东看看西看看,点了几样要店家包了起来,一问价格,居然要二百个钱,吓了一跳。那边绿袖不干了,跳起来说:“你抢钱啊?就这么点东西要这么多钱?” 那店家不慌不忙地说:“这位姑娘识货,点的都是咱店里最好的,好东西当然就贵些了,要不咱换成便宜点的?” 绿袖有点赧然地看着夏风,夏风数了数钱,觉得实在是不够,就说:“那就换了吧,麻烦店家了。” “且慢”一个人掀开柜台后面的门帘走了出来。绿袖一看,不正是那登徒子吗?只见他走到柜台前,问道:“敢问小姐还有多少钱?”夏风说:“还剩一百多”那人道:“吴掌柜,给这位小姐一个贵宾价,收一百个就行。”夏风连忙拒绝:“不必了,我们改天再来买就行。”说完拉着绿袖就往外走。 绿袖不干了,小声地对夏风说:“打了对折呀,不要白不要。”说完抢过钱袋,掏出一百个钱,看了看狠狠心扔在柜台上,拿着包裹就走。边走边心疼地想一百个钱可以买多少粮食啊!真不划算! 夏风回头跟那男人说了声谢谢,就跟着绿袖走了。 这边宋钦心想真是有缘,一天碰到了两次。他摸了摸鼻子,心道:如果今天再遇上一回,那她就是我宋家未来的当家主母了。 “哥哥”耳边忽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叫声,宋钦顿觉不妙,转身就想溜,只听那个声音接着说:“只要你敢跑,我今儿就把这个紫砚斋叫人砸个稀烂。”只见从门口的马车上下来一个衣着华丽的小姑娘,正是宋钦的小妹妹宋宝珠。 宋宝珠气势汹汹地指着她哥的鼻子说:“母亲说了,你今天一定要回家。” 宋钦无奈地说:“有什么要紧的事啊,不就是那个事?你个小丫头跟着参合什么?” 宋宝珠诡异地笑了笑,低声说:“听说这回说的是一位书香门第的小姐,容貌性子才学什么的都是上乘,嘻嘻。” 宋钦听了心中一动,那小姑娘的倩影一闪而过。于是他说:“好吧,今儿看你的面子就走一遭。” 宋宝珠笑嘻嘻地拽着哥哥的袖子一同上了马车。 马车里宋钦和妹妹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忽听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声。他掀开窗帘一看,顿时呆住了,“第三回了”他想“难道她就是我的有缘人?” 外面正是夏风、绿袖二人,只见绿袖手下按着一个半大的小子,一边捶他一边骂道:“小毛贼,敢偷姑奶奶的钱,你吃了豹子胆了?看我不打瘸了你!” 夏风忙拽过这个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男孩,说:“算了,又没偷着,放了他吧。”绿袖气哼哼地对那孩子说:“还不快滚!”那孩子一溜烟地跑了。周围的人群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也都散了。 夏风绿袖二人捡起地上撒落的包裹,正准备走,就听旁边马车传来一个声音:“姑娘请留步!” 二人一看,从马车上下来的那个男人正是那宋某人。绿袖正在气头上,看到宋钦,大叫一声:“你这个人怎么阴魂不散啊,老跟着我们做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企图,你这个登徒子!” 马车里的宋宝珠不干了,自己的哥哥只能由自己来欺负,哪容一个外人来置喙!于是她钻出马车,对着夏风就嚷开了,“好狗不挡道,我们现在要回家,还不让道,只管在这里乱吠!” 这一下车外的三人都凌乱了,绿袖一马当先,一个箭步冲上去,喊道:“你少在这里狗咬耗子――多管闲事,我说他关你何事?” 宋宝珠气道:“你才是狗,你们全家都是狗,你说我哥就是不行!” 宋钦,夏风两人急忙拉住自己的吵架代言人,互相说声对不住,便坐车的坐车,走路的走路,瞬间消失于看热闹的人群的视野里了。 马车里宋宝珠有点后知后觉地问道:“哥,刚才那女的,哦,不是那吵架的泼妇,是另外的那个,跟你什么关系啊?”说完惴惴不安地看着她哥那张铁青色的脸,觉着自己好像闯了大祸,依稀觉得“大嫂”这个称呼离自己越来越远了,要是娘知道了,她都不敢往下想了,于是尽量地缩小自己的身体,努力离开她哥的视线。宋钦直到下车都没给她一个好脸色。 宋母见到自己的宝贝儿子终于回来了,喜笑颜开,拉着他的手说:“钦儿,你快来看,这回这个你一准儿满意。” 宋钦看到画像上的那个巧笑倩兮的女子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个,不由的自嘲地笑了笑,心想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然后他借口累了就回房休息去了。宋母看着自己的小女儿说:“你哥哥他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啊?怎么这么没精打采的?” 宋宝珠心虚地说:“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然后就溜了。宋母气得把桌子一拍,周围的丫鬟们吓得屏住呼吸,都不敢开口。宋母指着她儿子的卧房的方向说:“你个不孝子,再不松口,我就随便给你配个丫头,绑也要把你绑上床!”丫鬟们一听喜上心头,挺直了身子,力图引起宋母的注意,但是又怕别人抢了先,于是杀人的眼波射线在室内横冲直撞,把个奉茶来的小丫鬟吓得倒退了好几步。 夏风绿袖二人回到家,放下东西,夏风对绿袖严肃地说:“绿袖,你现在就给我站在这里,想想你今天干了些什么错事,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才能动!” 绿袖害怕了,温柔的姐姐发起脾气来还真吓人。没过一会儿,她就哭哭啼啼地磨叽过来招供了,不仅说了今天跟人吵架的事,还把昨晚偷了厨房李妈妈一个馒头的事也招了,夏风听她还有想把以前犯的错也给交代的趋势,忙阻止她:“行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用再说了,唯独跟人撒泼这件事以后不能再犯,你家大人最注重女孩子的仪表问题,你想想看,你这样子要被大人看到了,还不得把你赶出去/。” 绿袖这才明白夏风是为了自己,哭得更大声了,夏风气道:“再哭就没饭吃!”这招果然管用,绿袖瞬间止住了哭声。 这时展云舒一挑门帘进来了,绿袖趁机行了个礼就开溜了。 展云舒一进门就紧紧握住夏风的手说:“听说你们今天逛街去了,带的钱够不够,买了些什么好东西,给我看看?” 夏风倒想拿给他看,可这厮把自己的手握得紧紧的,一点都不想放开。夏风觉得好笑:“你不放手,我怎么拿给你看?”展云舒说:“不看了,我看仪儿就行了。” 夏风心想是不是给这个单纯的孩子一点提示,要不每天被他抓着手太不方便了。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顺其自然吧。 这天晚上,展云舒依然是抓着夏风的手入睡的, 第四十四章 找人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一连几日,宋钦都在街上闲逛,可好运气却不再光顾。自从那日之后,那位小姐就再也没出现在这条街上。 书店老板李方看到自己的好友垂头丧气地走进来,他吃了一惊,心想这是遇上什么难题了,会让这个自大的人如此丧气?这种情形可是认识他这么多年都没见到的。 宋钦缩坐在李方的座位上,半晌才抬起头来,说了一句话:“你信不信一见钟情?” 李方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他,说:“兄弟,你终于开窍了!快说是哪家的姑娘?”宋钦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李方奇道:“什么意思,你这摇头代表什么?” 宋钦心不在焉地说:“我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我只在一日见了她三次,就中了招,是不是定力太差了?” 李方笑道:“嘿!你小子这是喜欢上人家了,老天保佑啊!铁树也会开花了!” 宋钦无力地说:“开花又怎样,现在连人都找不到了。开花给谁看?” 李方问道:“谁呀?这姑娘是谁啊?这么不给咱宋少爷面子?” 宋钦说:“就那天在你这买了本<诗经>的小姐。” 李方又一次张大了嘴巴,说:“这太让人吃惊了,不过那位小姐倒是面生的很,听口音也不像咱这里的人,是不是路过的?” 宋钦听后干脆仰在了椅子靠背上,说:“乌鸦嘴,滚!让我安静会儿!” 李方嘿嘿一笑不依不饶地说:“你也有今天!报应啊!咱泰和县的姑娘们都要拍手称快了,哈哈哈哈哈……”还没等宋钦有所反应,他就藏到了里间去了。过了一会儿,他又冒个脑袋出来说:“那位小姐在我这买过书,没准儿还会来,到时我帮你盯着就是。”宋钦听后这才高兴起来,终于有点盼头了。 从此以后,宋钦每天都到书铺来签到,刚开始李方还热情地冲他摇摇头。到后来李方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摇掉了,于是写了个牌子,上书:没来。只要看到宋钦来了,他就举牌示意。 旁人不知是怎么回事,以为他俩在开玩笑,所以有时李方恰好不在,就有旁人帮着把牌子举给宋钦看。 且说夏风这边,自那日后就没出过门。每日里不是绣花,就是逼迫绿袖诵读、抄写《诗经》。绿袖苦不堪言,那些字认识她,可她却不认识它们。每天照葫芦画瓢,一个字儿也没记住。诗歌也背得乱七八糟,“窈窕淑女”非要背成“苗条淑女”,夏风打了多少回手心都不顶用,最后,夏风终于觉得自己不是个当老师的料。 后来她使劲回忆自己小学一年级学的是什么,发现自己的确违背了教育常规,刚开始都是从“上中下,人口手”这些简单好记的字学起的,想到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看着那些昂贵的纸张被绿袖糟蹋的不成样子,夏风决定去买些便宜纸回来给她用。顺便再去买一本简单的书回来教,毕竟她只会写简体字,不能误人子弟。 于是主仆二人再次出门了。绿袖知道是去给自己买纸写字的,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 夏风她们先去了书铺,买了一本唐诗,李方见到她俩,热情地奉为上宾,可把两姑娘吓坏了,买完就闪了。李方高兴地把牌子改成了“来了”然后就等着宋钦上门了。 夏风二人又来到“紫砚斋”点名要买最便宜的纸。这里的掌柜早就得到宋钦的指示,看到夏风之后,赶紧安排人去通知少爷。掌柜的为了拖延时间,故意地磨磨蹭蹭,一会儿拿错了,一会儿又拿掉了,绿袖因为夏风早前的警告,憋了一肚子气而不敢发作。 宋钦得到通知后,飞快地跑了过来。他在门口看到夏风二人,慢慢地舒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情绪,然后假装毫不在意的样子走了进去。 他装作没看见夏风二人的样子走进店铺,大声地对掌柜说:“吴掌柜,现在仓库积压太多了,所有纸张都打个三折处理掉。”然后就走到内室去了,再躲在门内偷看。 绿袖一听有便宜可占,喜上眉梢,小声说:“夫人,听到没有,打三折呀!咱多买点吧!” 夏风也觉得不错,于是二人又挑了一些品质不同的纸张,最后才发现居然挑了一大包。吴掌柜在旁边说:“不要紧,让人给你们送家里去。”说完就叫了个小学徒扛上纸包跟她们走。 两人心情都不错,觉着今天来对了,占了个大便宜。殊不知自己是被人下了饵钓上的鱼。只见宋钦遥遥地跟在后面,他想:今天一定要知道你是哪家的小姐! 路过李方的书铺时,李方得意地举起“来了”的牌子给他看,却不料人家目不斜视、过门不入,眨眼间就走远了。只剩李方傻呵呵地举着牌子呆立在风中。 宋钦站在县衙的侧门那里,已有好半天的时辰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人有什么天大的冤屈,有好心人还告诉他应该从哪个门进县衙,这个侧门是人家县官老爷家眷走的。 宋钦听到“县官老爷家眷”这几个字如五雷轰顶,他这才想起那位长相俊美的县官老爷确实有位新婚妻子。那天他还代表他爹来迎接过这位老爷,依稀记得有个身材曼妙的女子跟在身后,当时大家都忙着感慨展大人的俊美相貌去了,只记得那女子很快就跟着仆妇进了内堂,谁也没看清她的长相。 想到这里他还心存侥幸,心想这位小姐也许是展大人的妹妹呢!于是他决定呈上帖子邀请展大人及其家眷到家里做客,理由就是“接风”。这展大人看来还不错,到任这么久了,听说从早到晚都埋头于公务,大家的接风宴一直没顾上。 展云舒接到邀请函后,询问了海师爷,知道宋家是本地第一大富户,许多公益还需他家的支持,决定给他这个面子,前去赴宴。 第四十五章 购物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晚上,夫妻俩躺在床上,做丈夫的抓着妻子的手,说:“仪儿,后天跟我去赴宴,是本地的富绅宋家,邀请咱俩一起去,好不好?” 夏风说:“好。” 展云舒说:“明天我带你去买衣裳首饰,好好打扮打扮。” 夏风佯装嗔怒道:“你嫌弃我?” 展云舒赶紧说:“好仪儿,我现在啊不知为什么就是想打扮你,想给你买东西,别怪我好不好?” 夏风扑哧一笑说:“傻子,逗你玩的。”说完翻过身来看着展云舒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一时色心上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只见展云舒那白皙的脸慢慢地转红,眼波流转,看起来当真是秀色可餐,她忍不住又来了一口。 从此之后,展大人的闺房之乐又多了个亲脸,每晚都要抓着凤仪的手儿趴在床上去亲她的脸儿。还只限于亲脸,遇到嘴唇还会自动回避,夏风心想:这个呆子怎么在这方面如此迟钝,简直可以载入吉尼斯世界大全了! 第二天一大早,夏风就被展云舒拖了起来,亲自给她倒水洗漱。看到夏风要换衣服了,他还主动地避开了。夏风哭笑不得地想:他在别的方面有颗七窍玲珑心,怎么单在这方面倒呆成了这样,看来果真是人无完人啊! 夏风换上了去年七夕节那天穿的衣裳,因为只穿过一次,所以还很新。她梳好头后走出房门,展云舒正背着手等在院子里,听到动静后转过身来,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娘子。夏风朝他嫣然一笑,说:“走吧。”展云舒连忙抓住她的手,一起往外走去。绿袖咬着手指,眼巴巴地看着他们走了,心想也不带我去,坏夫人,有了相公就忘了姐妹! 海师爷正在偏门那里等他们,看见他们两口子手牵着手地走出来,心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特立独行,一会儿像仇人,一会儿又甜如蜜。有隔阂啊! 两口子跟着海师爷到了一家大商铺,这座铺子里不仅卖首饰,还卖服装鞋袜,类似现代的百货商场。 展云舒早就想给凤仪买根金簪了,完全是给谢月亭的那根给刺激的,不过那样的可买不起,估计没个几千两银子是拿不下来了。其实县令是很穷的,就算加上县衙的一些合理的隐性收入,也是拿不出这种大手笔的。展云舒恨恨地想等以后官做大了,一定攒钱也给凤仪买根那样的。 夏风左挑右捡,选了一只兰花式样的,简洁大方,展云舒看了都说好。然后又挑了一条浅粉色的裙子,很是适合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穿。掌柜的看在海师爷的面子上只收了四两银子,当然他不认识面前的这位青年男子是县令老爷,否则他一定会免单,可这不是展云舒想要的,不值得为了一点银子毁了自己的前程。 买完东西后,展云舒让海师爷先回去了,自己带着凤仪到处转转。走着走着两人就来到了李方的书铺。展云舒是爱书成痴的人,立即拉着夏风进去了。李方看到进来的两个人,吃惊得不知说什么好了,怎么那小姑娘跟着这么美的一个男人在一起,看情形似乎还挺亲热的。完了,宋钦没戏了,铁树开花也白搭了。那男人长得那么的高大俊美,光从外形上宋钦就比不过,特别这男人身上还有一种儒雅的气质,更是身为商人的宋钦无法比拟的。 那两人转了一圈就出去了,估计是没有想要的书。李方的心如同猫挠一般难受,坐立不安,到底要不要去告诉宋钦,此时的他非常纠结。 第四十六章 夫妻夜话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李方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不告诉宋钦,美梦总是要醒的,迟醒似乎比早醒要好一点。 事实上宋钦也有预感,觉得自己的感情好比是水中捞月,雾里看花。所以他一整天都在为第二天的宴会而忙碌着,试图用劳累来麻痹自己。他觉得自己从未像今天这样无奈、这么彷徨过。那种忐忑不安的心情让人感觉糟透了,头一回知道有事情是自己无法把握的,也就在这一天他忽觉自己真正地成熟了。 黑夜来临,展云舒早早地和夏风睡下了。夏风看着展云舒幼稚的举动,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她想起当日他责骂自己的那些话,那可不是一个幼稚青年说的话,那简直就是一个饱经风霜的无赖说的,难道他现在的一切都是装的? 夏风一下子拍掉展云舒的手说:“我问你,你当日骂我的话是什么意思?” 展云舒有点生气的说:“你答应不提了的。” 夏风说:“那你告诉我什么是戴绿帽子?” 展云舒一下子坐起来,说:“干嘛问这个?” 夏风非要他回答,他犹豫半天才说:“就是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睡一张床上。” 夏风怀疑地看着他,继续问:“那什么叫破鞋?” 展云舒说:“可能是和戴绿帽子一样的意思。” 夏风觉得疑问太大,就又问:“当日你说我过几年无所出,就要纳妾,那么什么叫‘无所出’?” 展云舒这下不含糊了,爽快地说:“就是没有孩子呗,我不会纳妾的,你放心,就是没孩子我也不纳妾!那都是我吓唬你的!” 夏风还是不信,她说:“那你知道孩子怎么才能生出来?” 展云舒得意地说:“知道啊,就是两人睡一张床上啊!” 夏风有点头晕了,说:“那睡床上干些什么呀?” 展云舒脸红红地说:“拉拉手,亲亲脸。” 夏风说:“这样就能生出孩子?孩子从哪里生出来?” 展云舒笑着说:“笨,孩子当然是从胳肢窝里生出来的,我娘早就告诉我了!” 夏风摔倒在枕头上,说:“你觉得可能吗?” 展云舒脸色一下字变了,说:“这个问题我从未想过,小孩子那么大,好像不可能啊!我娘骗我?!” 夏风郁闷地说,“你这也不知道,那也不会,那你当时骂我的话怎么像是什么都会呢?” 展云舒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那些话是村里的展小春教我的。我问他要骂一个女人不知羞耻该怎么说,他就教我,我都抄在纸上,每天拿出来背诵。” 难怪骂的那么顺流,原来是靠背的。夏风生气的说:“你居然去问一个二流子,那他岂不是知道骂的是我。” 展云舒赶紧说:“不会的,我可没告诉他。” 夏风气得不想理他,说:“那他不会起疑心吗?” 展云舒讨好地说:“你知不知道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 “不知道!”夏风转身给他一个脊背看。展云舒这一晚上都没睡好,首先是凤仪不许他拉手,不许亲脸,其次是他想了一晚上也没搞清楚孩子怎么生出来。 真是圣贤书读多了都变成圣人了! 第四十七章 赴宴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第二天展云舒早早地爬起来,把新衣服新首饰像献宝似的捧到夏风的面前。夏风看着他那有点委屈的模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展云舒见了,喜笑颜开,说:“娘子,请更衣。”然后自觉地避了出去。 夏风换好衣裳,想了一下,叫绿袖将她后面的长辫子盘起来,然后系上一条长长的浅粉色的丝带,打上一个蝴蝶结,其余的垂在脑后,风一吹就飘飘摇摇的,活泼好看。最后插上那支兰花簪子,旁边再簪上两朵小小的淡粉色的绢花,收拾好后,绿袖点点头说:“嗯,这才像个夫人!” 展云舒被绿袖请进来看到夏风的新形象,高兴地说:“像个粉雕玉琢的娃娃!” 夏风抿嘴一笑,也觉得今天这身打扮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十四五的少女,一点都不像绿袖说的像个夫人,绿袖那丫头也太没眼光了。 她拉着展云舒的手说:“你等着,我送你一件礼物。”说完就示意绿袖端了出来。展云舒一看,居然是一件长袍,惊喜地问:“给我的?”本来他因没有新衣服,想就穿官服去赴宴的,却不料夏风给他做了一件。 他高兴地问:“你做的?什么时候做的,我怎么从没见你做?难道是买的?” 原来夏风早就开始制作这件衣服了,当然是在绿袖的房里做的,包括她买的那些笔墨纸砚都堆在绿袖的房里,就是不想展云舒看到。而展云舒自然不会去绿袖的房里,所以就没发现主仆二人一直在忙着给他做新衣。只是夏风没想到这件衣裳刚好派上用场。 这是一件墨绿色的锦缎袍子,买这块料子花了夏风不少的私房钱,但物有所值,泛着珠光的锦缎穿在展云舒的身上就是好看,衬得他唇红齿白,高大英挺。夏风在这件袍子的领口,袖口都用黑色的锦缎掐了边,样式简洁大方,让展云舒十分满意。 绿袖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人,说:“嘻嘻,大人和夫人好像金童玉女啊!” 两人听了甚是高兴,手牵着手出去用早膳去了。 当二人的马车停在宋府大门口时,宋家老小都已恭候多时了。展云舒第一个出来,他出马车的一瞬间,宋宝珠脑袋一晕,好像看到天神下凡,少女的心如小鹿乱撞一般。夏风紧随其后,被展云舒扶了下来,看到她的一瞬间,宋钦脑袋一晕,心中最后一丝期望也化成了灰烬,顿时面色苍白,精神不济了。 众人在大门口互相见了礼之后,便一起进了大门。夏风见宋家兄妹俩都是熟人,便朝他们笑了笑,但只有宋钦苦涩地回应了一下,而宋宝珠却压根没看见,现在她的眼里觉得天地间只有展云舒一个人了。 接下来的宴席宾主尽欢。宋老爷十分欣赏这位展大人,觉得他才情出众,是个难得的人才,只可惜是人家的女婿。宋夫人十分喜爱夏风,认为她温文尔雅,秀外慧中,只可惜是人家的媳妇。宋家兄妹则各想各的人,场景十分诡异。 在回去的车上,两口子都说那宋老爷宋夫人都还好,怎么那两兄妹的眼神那么奇怪,盯的人浑身不自在。 第四十八章 揭秘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两人回家后,展云舒就迫不及待地找到海师爷。书房里,海师爷头大如斗,展大人那是个什么表情啊!难道他不知道那眼神实在是太诱惑人了,即使海师爷并不好男风,也觉得难以抵挡。美男此刻还不自知,依然在那里乱抛媚眼。 海师爷终于狠下心,用手擦擦额头的汗,说道:“大人可是有什么事情想问在下?” 展云舒扭捏了半天开口了:“那个,……我就想问问师爷你一个私人问题……就你和你夫人晚上是如何睡觉的?” 海师爷大吃一惊,心道:“怎么管到我们家的床上来了?!” 最后随着展云舒吭哧吭哧的解释,海师爷才放心了,但转而又惊异起来,心想:这两口子还真是两朵奇葩,难道成亲前没人教吗?难道成亲这么久了二人还是童身? 可这事海师爷也不方便教啊!这多尴尬!于是他想了个办法,说道:“大人稍等,待我回家去拿本教程来,大人一看就明白。” 展云舒手上捧着所谓的教程,看来海师爷一眼,海师爷忙找个理由退下了。 展云舒打开了第一页,惊叹一声:“淫秽书刊!” 这种春宫图以前看过,但也只看了一页,就被私塾先生抓住了,涉案人员通通被打了三十大板,皮开肉绽,携带者则被轰出了学堂。那教训可谓是印象深刻,导致了展云舒以后一遇到这事就自动屏蔽,所以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但现在不同了,他是个成了亲的男人,可以看了,想到这儿,展云舒翻开了书。第一页还好,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越到后来越吓人,展云舒的眼睛都瞪圆了。怎么是这个样子的,女人的身体怎么是这样?男人的那个部位怎么可以放进那里去? 展云舒觉得有团火在腹部窜动,那个部位正在发生变化。这种变化以前也出现过,每当抓着凤仪的小手,或者亲脸时都会出现,但不久后又会恢复原形,所以他也没在意。现在看来,这种变化可不是无意义的,而是大有深意。 展云舒面红耳赤地看着宝典,心中想着凤仪的身体是不是也可以弯成那样,想着想着,那些图里的女人都变成了凤仪。突然,他仿佛觉得那些图里的男人都变成了谢月亭。他猛地站起来,脸上煞白。他想起了在茶亭听到的故事,那男人说小王爷和凤仪两个人关起门来单独呆了几个时辰,谁知道他们在里面干什么! 夏风此时正在房里绣着一个荷包,就见展云舒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把一本书扔在她身上。 她捡起一看居然是本春宫图,展云舒气急败坏地问道:“你是不是让谢月亭看了你的身子,你是不是和他做过这种事?!” 夏风有点懵了,这又是唱哪出啊! 展云舒粗暴地抓起夏风,摇着她的肩膀咆哮道:“你说话,是不是和他干过,说啊!” 夏风使劲挣脱他的双手,冷冷地反问道:“如果做过,你待如何?” 展云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的眼泪唰的下来了,指着夏风声嘶力竭地吼道:“你真让我恶心!”说完转身离开了。夏风气得眼泪也唰的流了下来,她现在终于知道这展云舒居然是双重人格,他的体内有一个天使,还有一个魔鬼。一旦触动他的底限,魔鬼就会跑出来。 第四十九章 洗澡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绿袖从外面回来,走到院子里,发现大人的那件墨绿色的袍子被随意地扔在地上,她跑上去捡了起来,赫然发现袍子被撕坏了,到处都是口子。绿袖一下子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这是谁呀?这是谁干的缺德事儿?这么败家就该千刀万剐! 她提着衣服蹬蹬蹬地进了房,看到夏风双眼红肿,心里明白,只好放下衣裳,无语地退了出去。 夏风看着被撕坏的衣裳,心想看来这回是气狠了,早知就不刺激他了。但事已至此,已无力挽回。看来谢月亭的事就是个定时炸弹,会一辈子横亘在两人的中间,夏风悲观地想:是不是这回就会被休掉了。 如果是前段日子,夏风会毫不犹豫地走人。可现在好像对他有了感觉,不是那么舍得走了。想到这里,她把衣裳举起看了看,心道:就算走,也先补好这件衣裳。月娘可以把破衣裳补得天衣无缝,夏风得到了她的真传,有时她会自嘲地想:假若有一天不得不离开了,就可以靠补衣裳为生了。 再说展云舒气冲冲地跑回书房,拿起一只笔洗就砸地上了,心道:夏凤仪,你真恶心,你居然能干出这种事,你怎么能让谢月亭把他那玩意儿……他不敢想下去了,再想就要崩溃了,于是呆坐在椅子上苦苦思索该如何对付夏凤仪。想了很多方法都被自己给否决了,其实他在内心深处仍然怕伤着凤仪,所以就根本没办法来修理她。最后只好无奈地长叹一声,先冷战吧。 一连几天展云舒都没去夏风那里,只是越到后来越想夏风,他已习惯了每天抓着她的手睡觉,可一想到凤仪和谢月亭干的好事他又觉得像吃了只苍蝇那么恶心。 这天晚上,他实在是难以入睡,就走到了凤仪的园子外来回散步。闹鬼那次也是这样,因太思念凤仪大半夜地不睡觉跑到这里溜达,听到了她们的尖叫声,才找到理由跑进去,从而解除了危险的关系。 可这次比上次更危险,有好几回他都动手写了休书,可又撕掉了,实在是不舍得。 他来来回回地在院外走了好几趟,腿终于叛变了,轻轻一拐就进来园子。房间里还点着灯,显然夏风还没睡,展云舒站在窗外看向屋内,却发现没人,难道在绿袖房里?但绿袖下午请假回家去了,她跟海师爷请假的时候他恰好听见了。忽然旁边的耳房里传出了哗哗的倒水声,原来她在那里洗衣服。 展云舒走过去轻轻推开了耳房的门,里面的情景让他目瞪口呆,只见凤仪背对着他正从浴盆里站起来,亮晶晶的水珠顺着她那雪白的**快速滑下,滴滴答答地落在盆里。凤仪从旁边的水盆里舀了一瓢水浇在自己的身上,水流顺着曲线柔美的臀部流下,哗啦啦的水声组成了一首动听的乐曲。 展云舒不知不觉地推门走了进去,夏风听到动静尖叫一声,只听他后面传来绿袖的喊声:“夫人,怎么啦?”待到绿袖冲过来一看,就马上无语地退出去,走到门边还贴心地把门给关上了。原来她早就回来了,一直在房里练习“上中下”,听到喊声还下了一跳,最后发现是人家两口子在……哎,管他们干嘛呢,绿袖摇摇头,继续自己的“上中下”。 展云舒呆住了,夏风的前面也给他看光了,他走上前,伸出手,想抚摸那对雪峰,却不料夏风哼了一声,拿起一块大布帕子把自己包了起来。然后向外走去,经过展云舒身边时,他就顺手给抱住了。那种柔若无骨的感觉又回来了,展云舒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厉害。夏风使劲挣脱了他的怀抱,冷冰冰地说:“你不是嫌我恶心?请别碰我,免得弄脏了你!”说完一扭身就回房了,展云舒忙狗腿子似的跟在她身后,夏风进门就随手把门从里面栓上了。展云舒站在外面,心想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跟着凤仪,不是不打算原谅她了吗?可现在算什么呢? 他垂头丧气地走到园子里,像雕像一般坐在杏树下的石凳上,直到月上中天才起身离去。绿袖看不下去了,心想大人和夫人怎么老是这样,累不累呀?我爹娘就不这样,将来我有了相公也不会像他们这样,太累人了。 第五十章 撞猴子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海师爷及各位同事看到县令大人的工作效率后,不禁一起咂舌,心道:乖乖,展大人真真是个人才,这才几天功夫就快刀斩乱麻地处理了这么多案件纠纷,还把以前郭县令积压的案子都给了结了。处理手段还非常高明,当事人都十分满意。 衙门无事可做,展大人就领着众人满大街无事找事。看到百姓们和和美美地生活着,展云舒恨道:你们怎么也不打个架闹个事杀个人放个火什么的!无趣啊无趣! 就在展云舒恨不得亲自在街上闹个事的时候,祸事就上门了! 且说展云舒掐着腰,长身玉立地站在街上指挥众人瞪大眼睛找事做时,一转身把个人碰倒在地,当即那人娇呼一声就昏迷不醒地躺地上了。 大家瞪着地上那紧闭双眼的小女子,又看看满脸惊异的展云舒,心想:该!叫你没事找事! 忽然从旁边冲过来一个小丫鬟,抱着地上的女子就哭了起来:“小姐啊小姐,怎么奴婢才离开一会儿你就这样啦!是哪个不长眼的害的,出来!” 展云舒抱拳说:“”是在下不小心撞的! 那丫鬟听说,扔下怀里的小姐,转身就将展云舒的衣襟抓住,说:“你要负责,你要赔医药费,你要……” 地上的那个小姐心里那个恨呀!心想你就不能轻拿轻放吗?看把你小姐我的头摔得疼死了,以后再找你算账!现在还不能动,要不怎么才能讹上展大人呢?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家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展云舒手一挥,说:“送医馆。” 那丫头说:“不行!万一送医馆后你就溜走了,我们到哪找你,你得把我家小姐带你家里去,你再请大夫来看!” 周围的人听这话实在是无理外加不知羞耻,发出“嘘”声一片,小丫鬟眼一瞪,尖着嗓子说:“你们懂什么,这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此话一说,周围的人都安静了,小丫鬟回头一看,俩大头和尚正大眼瞪小眼的站在她身后!那俩和尚也不淡定了,苍天啊!你为什么不长眼啊!为什么每回看热闹都要被人说啊! 展云舒叫了顶轿子,请旁边的妇人帮着把那小姐扶了上去,那小姐还心中直乐,心想终于成功了! 哪料到轿子直接给抬到了宋府的大门口,原来展云舒早就认出她来了,正是那宋府小姐宋宝珠。虽不知她有什么阴谋,但决不能带家里去,小样,还想牵着你展大人我的鼻子走?展云舒轻蔑地看了看轿子,心里这样说道。 跟着轿子后面的小丫鬟急了,心道完了,被认出来了,还说换件衣裳换个发型人家就不认得了,可这个展大人一看就是个精明的,这小伎俩怎能瞒过他! 宋夫人得到消息急急忙忙地跑出来,她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当下其他废话也不说,只是千恩万谢地感激展大人帮着把女儿送回来,说改日定当上门拜谢。展云舒彬彬有礼地告辞了。 宋夫人看着展云舒走了,脸色一转,说:“来人啊!把秋月给我关柴房去,关她三天,不给饭吃,看她下回还敢不敢怂着小姐瞎胡闹了!” 秋月一听,就哭起来了,喊着:“小姐,救我啊!” 那轿里的宋宝珠再也装不下去了,冲出来说:“娘,不怪她,是我逼着她干的!” 宋夫人怒道:“好!好个有情有意的小姐,既如此,你们俩一起去佛堂里跪着,什么时候我高兴了,你们什么时候出来!” 两人耷拉着脑袋被丫鬟们押着走了。 宋夫人心中那个气呀,恨不能把这丫头塞回肚子重生一遍,她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人家展大人都有妻子了,她还有脸跑来说这辈子非展大人不嫁。宋夫人记得当时就回绝她了,说难道堂堂宋府千金去给人家当妾?哪知那丫头还自以为是的说可以当平妻!宋夫人恨恨地想:平你个头!人家夫妻感情好得像蜜里调油,要你去参合!看来要尽快找个人家把她嫁出去了,免得日后再闹个丑闻出来! 第五十一章 认错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白天对展云舒来说很好过,可一到晚上就不行了,倍感寂寞,眼前老是晃动着凤仪那美丽的**。这天晚上,他的双腿又叛变了,弯都不打一个的直接把人送到了凤仪园子的门口。可是门从里面给栓上了。他有心想翻院墙,却又拉不下面子,终于徘徊良久,叹口气走了。 到了第二天,他就可着劲儿地折磨县衙的众人,不停地要大家出去找案子回来办。可在这和平时期,百姓安居乐业,哪有那么多案子可办。后来大家商量了一下,要不就自家人打个群架,然后请大人来调解?海师爷哭笑不得地阻止了他们,他心里有些明白展云舒的变化,很有可能是那本教程惹得祸!奇葩就是奇葩,干什么事都跟别人不一样!解铃还需系铃人,这思想工作还得靠自己。 于是他去跟展云舒说:“大人,这县城东边有座慈氏阁,后来太常博士沈遵在这儿做县令时更名为快阁,有许多饱学之士都在那里题诗作赋,很是值得一看,大人若无事,小人愿作陪一同前往。” 展云舒一听,觉得只要有事做就好,于是收拾一番,二人叫了辆马车就出发了。县衙内的众人终于守得云开雾散了。 话说这快阁是沈遵任泰和县令期间,因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常登阁远眺,心旷神怡,就给改名叫做“快阁”。如今展云舒登上这快阁,看着远处的县城,也有了同样的感慨,心道:为官者,当以太常博士为榜样啊!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应是官员的最终追求! 从阁上下来后,展云舒顿觉神清气爽,儿女情长的事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于是,他决定回去后就原谅凤仪,以前的事都既往不咎了! 可是这翻脸容易和好难。无论展云舒怎样赔小心,夏风都不理他。展云舒也知道那天说的那句话太伤凤仪的心,还把凤仪给他做的新衣裳都给撕了,任是谁都不会这么快消气。 于是展大人只好找到了绿袖,请她帮帮忙。可绿袖也只是个小丫头,哪里会帮忙,她只会帮倒忙。 结果到最后,夏风连绿袖也给赶了出去。两人站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绿袖心里那个气,想到昨天夫人才教给她的那个成语,觉得用在自己身上最合适了,于是嘀嘀咕咕地说:“你们两个在城门烧火,倒让我这条鱼遭殃!”展云舒却还有闲心纠正她:“错了,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笨!”绿袖气得翻了个白眼,心道:怪不得夫人不想理你,说出话来气死人! 第二天早上,夏风一开门,就看见一大捧带着露珠的花杵在自己的面前,仔细一看,花的后面还有一张跟花一样美的脸,可不就是展云舒那厮! 夏风惊奇地想:他怎么会这一套?只听那展云舒说:“仪儿,我错了,原谅我好吗?你看这花,是我一大清早去花圃里偷来的,差点还被狗咬了一口,看在花的份上,原谅我好吗?” 夏风啼笑皆非地看着他,心想哪有人用偷的花来道歉的!于是身子一侧,示意展云舒进去。 展云舒高兴的赶紧跑了进去,但拿着那一大把花不知怎么办才好。夏风也不帮他,就让他举着,然后自己坐在椅子上,说开了:“知道错了?错哪里了?为什么会犯这种错误?犯这种错误的后果有哪几条?还犯不犯了?……” 展云舒目瞪口呆地看着夏风,斩钉截铁地说:“再也不敢了!” 第五十二章 拨云见日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展云舒终于得到了凤仪的原谅,心中十分高兴。他从早到晚一整天都心猿意马地,热切地盼望着早点天黑。衙门里的众人都看出来了,心想这展大人又抽什么风呀?平日那么沉稳的一个人今儿怎么都坐不住了,还不停地站起来跑出去看天。难道天上会有仙女降临?最后衙门里的人都学着展大人的样子站在院子里抬头望天,吓得鸟儿都不敢打这儿飞了!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展云舒沐浴之后来到凤仪的房里,支开了绿袖,然后坐在凤仪的床上等她。 夏风从耳房里出来,路过窗前,透过碧纱看见展云舒那颀长的身子正歪在自己的床上,心中自然明白他要做什么,不禁有些犹豫,有些紧张,觉得还是太快了!她在门外来回慢慢踱步,思索良久,终是轻叹一声推门而入。 展云舒见凤仪进了房,快步走上前,拉着她的手儿一起坐在床上,然后眼神发亮地看着她。 夏风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红了脸低下了头。展云舒看在眼里,只觉得凤仪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媚态,令他心痒难忍。他伸出手来把她的小脸轻轻转过来,用他那修长的手指去描绘她的眉、她的鼻、她的唇,渐渐地手指停在了柔唇那里不动了,一阵阵酥麻的感觉通过指尖传入体内,腹部那熟悉的感觉又出来,展云舒只觉得自己似乎有种渴望,需要发泄出来,他轻轻抱住凤仪,在她耳边低语道:“仪儿,我喜欢你!” 他的唇无意中触到了她的耳垂,原始的本能突然苏醒了,疯狂的亲吻从耳垂蔓延至嘴唇,然后一路向下,直至幽谷。夏风被吓着了,心道这是个色中高手啊! 随着夏风的一声尖叫,两人正式结束了童男童女的身份。 直至黎明,两人的喘息声才慢慢地消失了。夏风疲劳得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了,可展云舒却好像有使不完的劲似的,一次又一次,堪称一夜十次郎! 不知睡了多久,夏风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和自己面对面睡着的那张脸儿,夏风忍不住伸手去抚摸那长长的微翘的睫毛,那高挺的鼻梁,那红润的薄唇……摸着摸着夏风的手指就被那唇轻轻含住了。睫毛微颤数下,一双流光溢彩的眸子映出了夏风娇媚的脸儿。 “娘子,醒了?”展云舒慵懒地问道。一只修长的手抚上了那裸露在外的高耸的雪峰,轻轻地揉搓着。 “相公,醒了。”夏风娇柔而无力的答道。展云舒搂过她那雪白曼妙的身子,紧紧地和自己贴合在一起,动情地说:“娘子,对不起,我太坏了,你那里都出血了!” 夏风紧紧地搂住他那精壮的身子,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傻子,那是处子的血,代表一个女子的第一次!我,夏凤仪的第一个男人就是你!” 闻言展云舒把夏风搂得更紧了,嗓音嘶哑地说:“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我的仪儿。”他的心中突然就有了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好似“林外鸣鸠春雨歇,屋头初日杏花繁”。 第五十三章 来访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展云舒一整天都把微笑挂在嘴边,衙门里的人都被迷得神魂颠倒。大家觉得今天的展大人格外地美,眉眼含春,分外妖娆。有美人在旁,大家的工作效率得到了极大的提高。海师爷似乎有点明白为啥郭大人当县令时大家工作不积极了,长得好看就是有优势啊! 烈日炎炎,芭蕉冉冉。夏风静静地坐在廊下,手里拿着那件被撕坏的衣裳,一针一线,十分用心。她先用编织法将破口连起来,再用银色和白色的丝线沿着痕迹绣出一支支颇具立体感的羽毛。轻灵的羽毛浮在墨绿色的锦缎上,给这件衣裳平添了几分奢华。 绿袖用手支着下巴蹲在夏风面前看着这件即将完工的艺术品,幽幽地说:“夫人,我觉得你把自己的心意都绣进去了!”夏风扑哧一声,说道:“小袖子,动了凡心了?说说看,喜欢上谁了?我给你做主!” 绿袖长叹一口气说:“哎,我想找一个比大人还好看的男子,可到现在还没有看到啊!”夏风白了她一眼。绿袖则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正在此时,有仆妇前来通报,说是宋家的小姐前来拜访。夏风赶紧收拾好,请仆妇将人领进来。 来的正是宋家宝珠,带着她的丫鬟秋月捧着一大堆礼物进到院子里。绿袖一见之下,很是激动,心想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上回的架还没吵完,这回可以好好地羞辱她了。可转念一想夫人不喜欢她撒泼,只好忍气吞声,只用眼睛瞪她。 宋宝珠这才发现这主仆二人正是上回在街上吵架的熟人,心中有些不安。但一想到展云舒的那张俊脸,便把牙一咬,心一横,装出完全不记得的样子来。夏风觉得好笑,看来上次去她家赴宴,她压根没把自己放进眼里啊,要不刚才怎会现出吃惊的表情来。 夏风把主仆二人请进房中,请绿袖端来凉饮待客。绿袖嘟着嘴,给她们端来了夏风自制的水果茶。宋宝珠很是好奇这夫人和她的丫鬟之间的和谐关系,心道自己和秋月已算是感情不错了,可这二人之间的感情却不像主仆,倒像是亲姐妹。秋月见到绿袖倒完茶后就自己另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吃惊地睁大了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宋宝珠喝了一口茶,觉得很好喝,不禁连喝了好几口才放下茶杯说了自己的来意。她没敢说自己在街上故意找茬的事,只说是一时头晕昏倒在地,被展大人救起并亲自送回家里,今儿正是奉母亲的意思来谢恩的。 夏风很是怀疑地看着她,觉得以她现在的精神头来看,一点都不像是弱不禁风的体质,其中必有文章。接下来的谈话让她的怀疑得到了证实,这小姑娘十句话里有九句话提到了展云舒。夏风暗自嘲笑展云舒,心想他凭那样一张妖孽脸,现在才招来一只小蝴蝶,是不是太没用了。 在夏风看来,宋宝珠就是一个涉世不深的单纯的小丫头,因而并不讨厌她,反而看着她笨拙地用一个谎言来掩盖另一个谎言,觉得她很是可爱,于是决定帮她一个小忙。 夏风拉着宋宝珠的手说:“宝珠妹妹,今儿就在我这用中饭可好?展大人等会儿也会回来,你有什不懂的可以亲自问问他。”宋宝珠高兴得脸都红了,感激地说:“谢谢夫人,你真好。”绿袖鄙视地看了一眼宋宝珠,心想这人太讨厌,怎么夫人还这么抬举她? 到了中午,展云舒急急忙忙地回来了,一进院子他就大喊了一声:“娘子,你相公我回来了!”话音未落,他已是三步并作两步窜上台阶,一掀门帘,就见一屋子的人脸儿红红地看着他。 夏风脸红是因为他那着急的语气,听起来非常暧昧,一下子联想到昨夜。绿袖是因为觉得太丢人了,这样大呼小叫地让外人笑话。宋宝珠是心中念念不忘的人儿就要见到了,激动的。秋月则是见到大家脸红也就跟着红了。 第五十四章 痴男怨女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展云舒迫不及待地赶回家想单独与凤仪两人一起用餐,却不料多了个碍眼的人,觉得十分扫兴。对于宋宝珠的搭讪根本就不予理睬,只是眉目传情地看着凤仪,觉着他的仪儿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爱,顿时想起《诗经》中的一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而多年以后,当展云舒翻阅《诗经》看到这句话时不禁泪流满面,哽咽无语,心痛万分,真真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且说宋宝珠见展云舒的态度极度冷淡,一时小脸挂不住,泪珠儿就要涌了出来。夏风见到,急忙把她拉到自己的房里,给她欣赏自己的绣品,慢慢缓解她的情绪。就算宋宝珠再迟钝,此时也感受到了夏风的好。她的泪水终是没忍住,顺着粉腮流了下来。 夏风搂着她的肩,坐了下来,说:“宝珠妹妹,你还小,有许多事还没经历过。感情这事是世间最奇妙的,你爱的人也许不爱你,爱你的人也许你不爱,要找到你爱他他也爱你的人不是一件易事,我很幸运,找到了这样一个人。妹妹,希望你今后也能幸运地找到这样的人。” 宋宝珠泪眼婆娑地看着夏风说:“姐姐,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姐姐,我实在是糊涂,姐姐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搅你们了。” 夏风笑了笑说:“宝珠妹妹,我很喜欢你这个妹妹,你就把我当姐姐吧,妹妹来找姐姐可不能说是打搅啊!” 宋宝珠破涕为笑,说:“好,那我就认定你这个姐姐和展大人这个姐夫了。” 宋宝珠回到家后不久,她哥宋钦就找来了。 宋钦最近的情绪一直不好,宋母不知是何原因,心疼得要命。宋宝珠却隐隐知道内情,只是不便说破。如今见她哥上门,猛地明白过来,不禁感到一阵悲哀。他们兄妹俩都是遇上了不爱自己的人,她倒还好,只是她哥却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本来宋宝珠对夏风挺不以为然的,但今天的接触让她理解了她哥对夏风的爱恋不是无的放矢的,那样的女子对世间的男子来说大概是最理想的伴侣了。 宋钦沉默地坐在宋宝珠的对面,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让她十分心疼。是什么时候那个神气的大哥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看着自己至亲的大哥,宋宝珠觉得自己似乎一下子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幼稚的宋宝珠了,可以为自己的家人分担一点忧愁了。 她走到宋钦面前,蹲了下去,看着哥哥那悲伤的眼睛说:“我今天见到凤仪姐姐了。她跟我说了一些话,哥哥想不想听?” 宋钦默默地点了点头。宋宝珠接着说:“姐姐说‘感情是世间最奇妙的事,你爱的人也许不爱你,爱你的人也许你不爱,要找到你爱他他也爱你的人不是一件易事,她很幸运,找到了这样一个人’哥哥,妹妹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她爱你你也爱她的人,不属于自己的就不要执着了。” 宋钦站起身来,声音嘶哑地说:“我知道了。”便转身向外走去。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不执着,世间哪来那么多的痴男怨女! 第五十五章 喝茶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相对于宋钦的失落消沉,宋宝珠的情绪复原得很快。才几天的功夫,她就把对展云舒的一片爱慕之心转移到夏风身上去了。她从小就渴望有一个姐姐,夏风的温婉细致让她体会到了当姐姐的关心和爱护,因此差不多每天她都会准时地带着秋月去看望夏风。绿袖也从当初的敌视转变成友好,和大家伙儿打成了一片。 这一天,四个人决定出去找个茶楼喝茶。宋宝珠说她知道有个好地方很是适合她们这些女儿家去,于是夏风和海师爷打了个招呼后,带着女孩子们出门去了。 马车停在了江边的一座茶楼跟前,夏风下车后见茶楼的牌匾上写着“天一茶楼”,笑着说:“天一茶楼,是不是说天下第一的茶楼啊!”宋宝珠咯咯地笑着说:“可不是吗,那时我也笑过我哥,说他自不量力,你们是没看到他当时的那股子狂妄劲儿,真真地笑死人。”说到这儿,宋宝珠想起她那自信的哥哥如今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禁有些心酸。 夏风这才知道这茶楼是宋家的产业,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到这里来会不会不方面啊?” 宋宝珠赶忙说:“不会不会,要是我哥哥看见咱们来了,一定很高兴的。”事实上,她今天带夏风来是有些私心的,希望哥哥见到夏风后能稍稍缓解他的相思之苦。 果真,宋钦见到夏风一行人后,喜出望外,赶紧带领她们上了三楼的雅座。这是一间临江的包厢,房内装饰雅致清幽,窗外江景一览无余,夏风她们几个高兴极了,争先恐后地跑到窗户那儿看风景。宋宝珠悄悄地递了个眼色给她哥,宋钦轻轻地点了点头。 宋宝珠说:“姐姐,你先坐着,我去点茶,秋月,绿袖你们跟我去端些茶点来。”说完就带着俩丫头出去了。 包厢内剩下了夏风和宋钦二人,夏风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宋钦此刻却变得局促不安。但是他看着夏风的那张明媚的笑脸的时候,似乎有一抹阳光直达心底,心中一扫阴霾,立即亮堂起来。夏风见气氛有些尴尬,便笑了笑说:“宋大哥,看来我们是属于不打不相识啊!” 宋钦温柔地看着她说:“不对,我们俩可不算,宝珠和你那丫头绿袖才算。” 夏风莞尔一笑,说:“宝珠妹妹是个可爱的姑娘,我和她很是有缘。” 宋钦心中黯然,心想:我和你也有缘,我喜欢你,只是你不知道。 正在这时,宋宝珠带着秋月、绿袖端着一些茶点回来了,宋钦见状便告辞出去了。四个人坐在桌边,就着窗外美景,喝着茶,聊着天,不知不觉已是夕阳西下了。好景配好茶,虽让夏风等人觉得意犹未尽,却也是不得不起身回家了。 夏风最后一个走出包厢的门,经过旁边的包厢时,门突然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精壮的小伙子,那小伙儿一见夏风,脸上浮现出吃惊的表情来,然后迅速地退回去把门关上了,在那关门的一瞬间,夏风似乎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但夏风马上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心想他怎么可能会来这个地方呢? 夏风与宋宝珠告辞后便和绿袖坐上马车回家去了。一到家,就有仆妇过来悄悄告诉她说大人刚刚发过脾气。夏风不知原因,急忙回到自己房中,果真见展云舒那厮正在气急败坏地来回踱步。 展云舒见到夏风回来了,板着脸说:“你还知道回来?把我一人丢在家里,你也忍心?”夏风这才明白展云舒是嫌她回晚了,于是也不解释,只上前把他的腰搂住,娇声娇气地说:“云舒哥哥,别生气了,下回不敢了。”展云舒听在耳中,只觉全身酥麻,十分享受,一把抱起她,轻轻扔在床上,顺手拉上了厚厚的帐幔…… 第五十六章 吵架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一日之计在于晨,展云舒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起身了,他虽已功成名就,走上仕途,但依然改不了晨读的习惯。 天还没有亮透,展云舒不敢点灯,怕影响了凤仪的睡眠,于是就拿了一本书走到院子里,就着晨曦,一边踱着步子一边随意地翻看着手中的书本,且翻到哪就读到哪。正当他读得兴起,一张小纸条从书中飘然落地,展云舒连忙捡了起来,只见纸上写着一句话:给了你的心,请你好好保存,我想放你那一辈子。笔迹娟秀,似是一个女子所写。 这是谁写的呢?这本书是前几天从书房拿过来的,一直丢在凤仪的房中,当然不会是仪儿写的,展云舒心想他的仪儿大字不识一个,更不用说这句话透着些古怪,他不认为自己身边的人能写出这样的话来,诗不诗文不文的。但不可否认这句话的意境实在是不错,展云舒是个爱才之人,当下便起了结交的念头,可转念一想,这本书是以前的郭县令留下来的,想必是他的夫人所写,便有些黯然。他这是第一次有些羡慕别人夫妻可以夫唱妇随,如若仪儿能和自己一起风花雪月那该多好啊!想到这里他不禁叹了口气,看了看凤仪的房间,转身走出了院门。 当夏风起身时,天已大亮,展云舒正坐在书桌边上不知忙活着什么。这张书桌是他后来给搬来的,说是没有书桌的地方让他不习惯。 夏风下床走上前,只见他在一张纸上写了一些字,每个字的旁边都留了空白。“你在做什么,相公?”夏风有些好奇地问道。 “给你做的字帖。”展云舒头也不抬地说。“以后你在家没事就不要乱跑了,我教你认字,我展云舒的娘子不能只是个美人,还要做个才女,这样才能配上我,是不是,仪儿?” 夏风听着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她有些赌气地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人家都这样说!” 展云舒很有点不高兴地说:“我不会永远呆在这个小地方,以后可能有机会回京,到时大大小小的宴会是躲不了的,那些同僚的夫人们谈论诗词歌赋的时候,你说你会什么?” 夏风心里一沉,冷冷地说:“我会绣花!” 展云舒气极:“会绣花有什么用?你相公我是探花郎,我的娘子却大字不识一个,如此上不了台面!” 夏风眼睛里慢慢涌出泪水,“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我不识字,先前怎么不说我上不了台面,早知如此,你就别娶我啊!” 展云舒气得把桌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一地狼藉,他暴跳如雷地说:“你又来了,我不娶你,好让那小王爷来娶你,是不是?你是不是还想着那谢月亭,说啊!” “人家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你为什么总是提谢月亭,你这么不信任我,休了我好了”夏风赌气地说。她的泪一时没忍住,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展云舒无视她的眼泪,气哼哼地拂袖离去。 绿袖见展云舒怒气冲冲地走了,连忙走进他们房里,把散落在地上的纸笔一一捡起,看着泪流满面地夫人,她叹了口气,说:“夫人,大人的脾气真是太坏了,你以后让着点就好了。我娘就总是让着我爹,他们就从不吵架!” 夏风擦干眼泪,幽幽地说:“有些事不是说让一让就能解决的。”现在的她实在是有一点儿灰心失望。 第五十七章非礼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夏风一整天的情绪都不好,展云舒那件墨绿的锦袍也在这天修补成功。看着撒落在墨绿锦缎上的朵朵白羽,夏风自嘲地想:这件衣裳倾注了我的一片心意,那人兴许还看不上,真是令人丧气啊! 到了晚间,展云舒没有回到夏风这里来。夏风信步来到院子里,仰望星空,心中感到十分失落。那日闲来无事,突发奇想,便写了一张字条夹在展云舒常看的书中,想来他是没有看到。算了,没看到也好,夏风犹豫地想自己的心是否应该收回来了?! 第二日,风和日丽,秋高气爽,宋宝珠来邀请夏风一起去紫瑶山的名山寺上香。夏风也正想出去透透气,便答应了。 等夏风上了马车,她才发现原来是宋钦在驾车。宋宝珠解释说她哥也正想去名山寺还愿,正好结伴同行。夏风觉得无可厚非,便一同出发了。 夏风一路上看着车窗外的秋景,听着身边三个女孩子的欢笑声,心情得到了放松,情绪渐渐好了起来。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只听宋钦在车外说:“夫人,妹妹,这里的风景甚好,下来休息一会儿再走吧?” 夏风闻言,便和大家一起下了车,只见前方的山坡上有一片小树林,枝叶茂密,绿树成荫,灌木丛中结满了枸杞子,水灵灵、红艳艳的,就像一串串红珍珠,在碧绿的叶子的衬托下,特别美丽。 夏风一时兴起,便招呼姑娘们上去采摘枸杞子。三个丫头欢呼着一窝蜂跟着夏风爬了上去。宋钦见状,微笑着摇了摇头也跟着爬了上去。 夏风专挑那些又大又红的摘,慢慢地就转到灌木丛的后面去了,只遥遥地听到那三个丫头的嬉闹声。突然她一个没留神,被脚下的一块石头绊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倒在灌木丛中了,吓得她闭上了眼睛。然而就在那一霎那间,宋钦及时地抱住了她。暖香在怀,宋钦一时心猿意马,鬼使神差地吻上了夏风的唇。夏风拼命挣扎,却被他搂得紧紧的,丝毫不能动弹,嘴又被他堵住,只能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感到下体被一硬物死死顶住,夏风心中大急,趁着他伸进舌头的瞬间,她死命的一咬,只听的宋钦闷哼一声,松开了手。 夏风喘着粗气,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指着宋钦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 只见鲜血慢慢地从宋钦的嘴角流出,他却毫无知觉,只是眼神涣散,几近崩溃,忽然腿一软就坐到了地上,夏风也不理他,转身就跑。 可跑了没几步,夏风回头看到宋钦依然一动不动地呆坐在那里,嘴角的血还在往外流,十分骇人,觉得有些不安,就站得远远地问道:“喂,你还好么?” 宋钦见夏风还愿意搭理他,似乎又活过来了,就含混不清地说了一个字:“疼!” 夏风有些焦急,心想以前看小说里说人会咬舌自尽,当时还不信,现在看他血流成这样子,会不会死啊!她想叫其他人来帮忙,可又有些怕人看见,到时可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犹豫了半天,还是走了过去,让宋钦张开嘴,看了看伤口,发现伤口并不大,血也流得慢了,这才放下心来,拿出帕子给他擦试干净。 宋钦突然抓住她的艰难地手说:“凤仪,我喜欢你!” 第五十八章 寻人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夏风听到宋钦的那句话,气急败坏地甩开他的手,指着他的鼻子狠狠地说:“宋钦,你可别让我恨你!” 宋钦黯然神伤地低下头说:“不会了,你放心,今天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正在此时,旁边的灌木丛中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就跳出两个身穿劲装的男人。这两人手起掌落,在夏风和宋钦的脖子上一人给了一下,二人即刻昏倒在地。其中一人背起夏风,三蹦两跳,和另外一人一起消失在树林中了。 过了不久,山坡上就传来了宋宝珠等人的哭叫声。 接到宋宝珠的带来的消息,展云舒的急得眼睛都要变绿了。他立即率领全体衙役,奔赴紫瑶山进行地毯式地搜索,可人早已不在山上了,又哪里能找得到。 且说宋钦醒后,得知凤仪失踪了,终日间喝得酩酊大醉,人事不省。宋宝珠一边操心凤仪的事,一边又忧心她哥,没过两天就病倒在床。把个宋夫人急得嘴上连生了两个大火燎泡。 几天过去了,夏风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展云舒不吃不喝不睡,脸颊深陷,眉头紧锁。衙门里面气氛凝重,众人小心翼翼,提心吊胆,此时的展大人实在像是阿修罗在世!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海师爷探得了一个消息,据说是在县东的一处大庄园里新近住进了一伙人。虽不知是不是与夫人失踪有关,但在这种时候所有的动静都值得警惕! 展云舒听到汇报后,立即带人埋伏在庄园附近,并派了两个武功高强的衙役潜进庄园内暗查。 哪知过了不久,那两人就灰溜溜地跑回来了,说是庄园里的高手太多,刚一进去就被发现了,幸亏那些人没怎么为难他们,只是警告了一下就放了他们。 海师爷看着展云舒,展云舒沉吟半晌,说:“既然进不去,那就在这里盯着。”说完也不管其他的人,自己蹲在灌木丛后,目光灼灼地看着庄园大门的方向。众人无法,只得效仿。 不过他的运气实在是太好,没过多久,就有一辆马车从庄园内驶出。展云舒定睛一看,驾车的人居然是谢月亭的护卫小七! 展云舒默默地站了起来,海师爷怕他暴露了,连忙拉了拉他的袖子。展云舒用力一甩,差点把海师爷摔倒在地。他冷冰冰地说了一句:“都在这里候着!”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庄园大门走去。 众人一下子都呆住了,心想大人这是怎么了?想当孤胆英雄吗? 只见展云舒大踏步地走到门口,不知他跟守门人说了句什么,守门的居然就放他进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众人以为晚上就要在此地过夜的时候,他们的展大人出来了,身后跟着的赫然就是他们寻了好几天的夫人。夫人虽是素面朝天,但身上的衣裳却是他们前所未见的奢华,只见她身着一袭白色拖地梅花百折裙,外罩缎绣玉兰飞蝶氅衣,氅衣的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腰间还系了一条金色腰带,衬得她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展云舒见众人目瞪口呆的样子,不悦地哼了一声。大家连忙环顾左右。展云舒给大家解释说夫人不小心从山上摔下去了,被这家的老夫人给救了,所以在这里养了几天的伤,叫大家都跟着受累了,回去后给大家轮流放个三天假,众人听后欢呼起来。 但也有心思细腻之人,见到夫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起了疑心。大人和夫人上了衙门的马车走后,大家就议论开了,说什么的都有,最神奇的是有人居然认为夫人找了个小白脸躲在这里幽会来着,大家都笑了,要说小白脸啊,世间哪有比他们大人更合适的? 事实上,有些时候人的直觉还是很准的! 第五十九章 回忆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夏风与展云舒沉默无语地坐在颠簸的马车里,一路上二人各想各的心思,气氛诡秘而压抑。 展云舒的脑海中不停的闪现着在庄园中的经历。 原来在他看到谢月亭的护卫小七的时候,就有种强烈的感觉:夏凤仪一定和谢月亭在一起,就在这高手云集的庄园里。所以他才恶向胆边生,怒气冲冲地独闯这神秘庄园。本以为会引起骚乱,惊动谢月亭,却不料守门人早就得到通知,见他报上名号,赶紧恭敬地把他让进了门。 且说展云舒在一名身着劲装的护卫的带领下,穿过三间垂花门楼,拐过几道抄手游廊,来到一处穿堂,只见当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转过插屏,却是一个小小的厅,厅的东北角摆放着一酱紫色的书柜,正中是一张软塌,榻上斜靠着一位锦衣华服的贵公子,正是那小王爷谢月亭。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谢月亭看着展云舒那阴骘的眼光不善地盯着自己,微微一笑,坐直了身子说:“来人,给展大人看座!” 展云舒此时虽说恨极了谢月亭,却也顾及他的身份,不敢太过分,只得忍气吞声地坐了下来。 只听那小王爷说:“展大人,早就听说了你的办案才能,就连皇上都对你青眼有加,我倒是想看看你用多久的时间才能找到凤仪,还不错,比我预想的要快!” 展云舒听到他居然毫不隐瞒,心中如堵了一块大石头一般憋气,头上青筋尽显,手指紧紧抓住座椅的扶手,恨不能跳起来冲上去拧断此人的脖子。 谢月亭看到他这个样子,嘴角弯了弯,接着说:“你放心,凤仪在我这儿过得很好,她的吃穿用度都是比照皇室公主的规格来的,说不定她都不想跟你回去了,哈哈哈哈哈哈” 展云舒腾地站起来,双手抱拳冲谢月亭作了个揖说:“不管怎样,凤仪都是下官的妻,请王爷恩准下官接回自己的妻子!” 谢月亭对着护卫挥了挥手说:“去把夫人请过来!” 不大会儿的功夫,门外传来了阵阵轻快的脚步声,眨眼间,从屋外涌进来七八个穿宫装的宫女,当中簇拥着一位华服丽人,正是展云舒的夫人凤仪! 展云舒冲过去推开两边的宫女,紧紧地抓住凤仪的肩膀说:“仪儿,跟我回家!” 夏风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丈夫,吃了一惊,半天才回答道:“好,回家。” 听到她的回答,展云舒松了一口气,谢月亭的脸色却不好看了。他阴阴地说:“凤儿,你确定要跟着他?” 夏风坚定的说:“确定!” 谢月亭突然大吼一声:“滚!都给我滚!展云舒,看好了你的夫人!可别再弄丢了!滚啊!趁我还没后悔前赶快滚!” 谢月亭看着展云舒牵着凤仪的手转身离去的身影,痛苦地捂住肚子倒在了榻上,护卫紧张地上前扶住他,却被他大力挥开,艰难地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向内室。 第六十章 她的回忆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随着马车的一个颠簸,展云舒从回忆中惊醒过来,他转脸看着凤仪那张稍显憔悴的脸,叹了口气,想把她搂在怀中,却不料被轻轻地推开了。看着她的疏离,展云舒有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 此时的夏风却是在心中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 那天她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看着顶上的绯红色的帐子,心中一时有些迷糊,这是什么地方啊?不像是家里啊! 忽然她感到有一只手伸了过来,轻轻地抚摸着她的下体,手指熟练地逗弄着那颗珍珠,而幽谷似乎早已泥泞不堪。她再也忍不住了,尖叫一声坐了起来,扭头一看,顿时呆住了,身边的男人赤着上身,正以手撑头,侧卧在床上双目含情地看着自己,丝绸被子因自己突然坐起而滑落下来,褪在两人的腰间。夏风觉得身上一凉,这才发现自己也是寸缕不着。 她慌忙拉起被子遮住身子,被子彻底地离开了男人的身体,原来他的下身也是光的。那硕大暴露在空气中,昂然地点着头。 夏风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男人,已是口不能言了。 那男子扯开被子,搂住她那白皙滑嫩的身子,轻轻地抚摸着那对雪峰,动情地在她的耳边说:“凤儿,你终于是我的了,可惜你不知道昨晚咱俩的洞房花烛夜是多么美妙!”说完他转过她的小脸含住了樱唇。 夏风想伸手推开他,却觉得浑身无力,仿佛刚才起身就已把力气用尽了似的。男人轻轻地把她放倒在枕上,伸出舌尖,轻轻地舔着她那雪峰上的樱桃,夏风可耻地觉着有一股酥麻的快感在体内骚动,她克制不了下体的空虚感,居然有种迎上去的冲动。男人似乎感应到了这种冲动,一个挺身刺了进去,慢慢抽动起来。巨大的快感很快充斥全身,夏风再也忍不住娇声呻吟起来,身上的男人受到了鼓舞,猛地加快了速度,很快随着男人高亢地喊声一股热流射进她的身体深处。 男人气喘吁吁地趴在她的身上,却不舍得退出来,把她搂在胸前,大手轻抚着她的后背,下体依然紧紧地结合在一起,过了一会居然又悄悄胀大起来,他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下身不受控制地抽动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筋疲力尽了,瘫倒在她的身边,手却还是不老实地上下抚摸着。 夏风有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心想就这样吧,不管不顾,抛弃家庭、抛弃亲人,跟了他,一辈子见不得光,也许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男人趴了过来,说:“凤儿,饿不饿,吃点东西好吗?”夏风点了点头。 男人下了床,穿好衣裳,掩好帐子,对着外面喊了一声:“小七。” 只听外面的人回答道:“小王爷,有何吩咐?” 谢月亭说:“叫人送碗燕窝粥来。备好热水我要沐浴。” 不一会儿,一名宫娥端着碗进来了,偷眼看到小王爷那张含春的桃花脸,心中着实佩服躲在帐子里的姑娘,心想连小王妃都不能让小王爷满足成这样,那姑娘一定比王妃还美,天啊!那得美成啥样子啊! 谢月亭伺候夏风吃完燕窝粥后,关上门,把她抱进了隔间,里面有一个已装满热水的大浴桶。谢月亭把她放了进去,然后自己也爬了进去,这浴桶真是大,再有一个人也装得下。 谢月亭把她抱在自己怀里,慢慢地搓洗着她那玉般身子,有些歉意地说:“凤儿,都是我没管好手下人,让你受苦了,脖子还疼不疼?”夏风倚在他的胸前,轻轻地说:“月亭,我们这样做,好吗?” 第六十一章 甜蜜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谢月亭的手顿了一下,有些气恼地说:“凤儿,你就是喜欢这样瞻前顾后,你为什么就不能为我想想?你知道我每日里是怎么思念你的?你和展云舒花好月圆的时候,你知道我在干什么?我嫉妒得快要发疯了!还有,不知为什么我只要一想你,我的肚子就会疼,想得越狠,疼得就越狠!” 夏风无力地靠在他的胸前,摸着他肚子上的那道骇人的伤疤说:“那时我不知你是王爷,其实我不救你,你的手下也会救你的是不是?” 谢月亭笑了一下:“鬼丫头,听说那时你还处理了现场,害得我的人兜了个大圈才找到我。” 夏风啊了一声,问道:“他们什么时候找到你的?” 谢月亭得意地说:“当天晚上就找到了!你以为靠你那两下子就能救活我?是他们每晚偷偷喂我吃一颗九转还魂丹才保住我这条命的!” 夏风气愤地说:“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你的人找到你了?那你当时干嘛还赖在我家不走?” 谢月亭说:“傻丫头,我那不是喜欢上你了吗?要不是咱娘的脸色越来越差,我还真想在那赖一辈子呢!” 水渐渐地凉了。谢月亭把夏风抱出浴桶,擦干身子,亲自给她穿上衣裳。看着身上华美的锦衣,夏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也太奢侈了吧!” 谢月亭笑着说:“我从京里给你带来了十几套这样的衣裳,都是今年最流行的样子,京里的名门千金都穿这样的。” 夏风忸怩地说:“我又不是什么名门千金,没必要穿成这样。” 谢月亭说:“傻瓜,你在我眼里,比那些名门千金还要尊贵些!” 夏风心中一动,说:“可我大字不识一个!怎比得上那些千金?” 谢月亭笑着说:“你相公我是谁?我是前届的殿试状元,是实打实地凭着自己的本领考上的,我写的那几篇文章到现在还是考生们必读的宝典。你说你有了这样有学识的相公,你还需要认识什么字?我就喜欢你不认字,好糊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风气得满屋子追打谢月亭,他的欢笑声响彻云霄。 小七他们听到了,紧张的心情终于松弛下来。他们心中都在想那药果真下的有道理。原来是小七出的馊点子,他实在是见不得主人为一个女人痛苦成那个样子,千里迢迢地带了一堆礼物来看人家,却又怕人家发现,独自一人悲秋伤月的。直接生米煮成熟饭不就得了?于是在小七的策划下,找了个大好机会虏了夏风直接灌上药,就给送到了主子的床上。 事实上,谢月亭一开始还是有些犹豫的,但后来实在是忍受不了被灌了药的凤儿疯狂的纠缠,就半推半就地从了她。 正在这时,忽听房门一响,园中的众人立即作鸟兽散,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月亭牵着夏风的手走了出来,二人的心中此刻都充满了甜蜜,如同一对蜜月中的新婚夫妻。两人手牵着手在庄园内逛来逛去,一点儿都不嫌累,同样的地方二人逛了数次都没觉察到! 到了晚间用膳的时候,两人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那股子亲密劲儿让周围伺候的宫女们都羞红了脸。 第六十二章 指责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这一日,两人依偎在床头,都不想起来。二人心中似乎有一种预感,这种甜蜜的时光不会持续得太久,淡淡地哀愁萦绕在他们的心中。 谢月亭握着夏风的手说:“据说展云舒是个人才,聪明能干,我想他不久就会找到这里来,凤儿,和我回京吧!” 夏风有些烦躁地说:“不要提他,提到他就会让我想到我是在犯罪!” 谢月亭不敢再说下去,只是紧紧地搂住了她。 过了好一会儿,夏风说:“出去走走吧,昨天看到东边那有一座竹亭,看着不错,去逛逛吧?” 谢月亭一口答应,两人换上衣裳就出了门。 走到半路的时候,小七在背后唤了一声:“主子,有密函!” 夏风见状,忙说:“你先去忙吧,我在亭子那等你。” 谢月亭摸了摸她的头,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夏风把手拢在袖子里慢慢地朝前走去,昨日的甜蜜如今似乎加入了一些罪恶感。展云舒的面孔时而出现在眼前,也不知那人现在怎样了?她心想,是不是还在找我呢?抑或是已经放弃了?现在这事好像已经不能收场了,今后该何去何从呢?夏风摇了摇头,仰头叹了口气。 夏风走累了,见前方有一块大石,便走过去坐了下来。过了不久从石后传来两个宫娥的声音,好像就是负责照料自己起居的那两个。只听一个说:“那位夫人呢?怎么找了半天都没看到,王爷是不是说错了方向啊?” 另一个说:“哎,看来王爷是真喜欢这位夫人,就耽搁一会,都怕她生气,还特地要咱们来陪着。” “是啊!其实这位夫人还真赶不上咱们的王妃美,咱们王妃当年可是京城第一大美人,才貌双全,可王爷就偏喜欢这位,听说还是个白丁!”一个说道。 “真替王妃不值,咱王妃好像也知道了有这么一号人,你没见这些日子她都不会笑了,以前她多爱笑啊,咱们看着也高兴啊!可惜啊!出了个狐狸精,抢走了小王爷的心!”两人边说边走远了。 夏风从石头后面站了起来,神色苍凉,悲伤欲泣。 谢月亭找到夏风的时候,发现她独自坐在房中,情绪低迷。他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坐下,问道:“这是怎么了?凤儿,你不要这样,我看着心疼。” 夏风低下头,缓缓地说:“我们不能再这样了,我真的不想伤害任何人,你的妻子,我的丈夫,他们都是无辜的,咱们这是在作孽!” 谢月亭半晌无语,“凤儿,你想过没有,你已经跟了我,你认为那展云舒不会计较这种事吗?到时你将何去何从呢?我去跟他说清楚,你就和我回京吧!” 夏风摇了摇头说:“如果他说还要我,我就跟他回去,如果他不要我了,我也不会跟你回去,我是个脆弱的人,我的心承受不了那么多的指责。” 谢月亭默默地站起来,走到窗口,望着园子里萧瑟的景致,心中一片悲凉。正在这时,小七前来汇报:“主子,有情况!”他转过身来,咣地一声甩门而出。 第六十三章 情伤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且说展云舒和夏风二人到家后,绿袖喜极而泣,趴在地上,恳请夫人原谅自己的大意。吓得夏风赶紧扶起她,说:“这事与你无关,快别这样了,要不我心里也不好受。” 这时绿袖才注意到夫人身上的衣裳,边抽搭边吃惊的说:“夫人,你真好看,这么美的衣裳我还是第一回看到,比宋小姐的衣裳都要好看!” 只听站在旁边的展云舒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转身进了房。夏风歉意的看了绿袖一眼,也跟进了房。 二人在房中各自静坐,谁也不想先开口。 沉默半晌,终是展云舒第一个开了口:“仪儿,他有没有对你……” 夏风截住他的话说:“不要问,你如若还想和我继续下去,就别问!如若嫌弃我,请给我一封休书,我即刻离开。” 展云舒听后暴跳如雷,怒吼道:“你还有理了?你说你是不是想包庇他?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他谢小王爷强抢民女,就是犯法,你们别把我逼急了,否则我上京去告御状!” 夏风看着他那张扭曲的脸,心中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淡淡地说:“我不承认,你没有证人!” 展云舒颓然地坐了下来,把头埋入手中,闷闷地说:“仪儿,你别再折磨我了,你总是这样折磨我,总有一天,你会把我的心都磨没了!”说完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夏风看着他那略显佝偻的背影,心中满是愧疚、自责,眼泪一时没忍住,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自从这天起,两人便分房而居。此时二人的心中都有一道过不去的坎。展云舒只要一想到谢月亭和凤仪做了苟且之事,心中就忍不住的恶心。他现在是看到凤仪的身影都会联想到谢月亭身上去,心情十分恶劣。而夏风则是进退两难,她既不想背叛展云舒,又不想违背自己的心,心情十分沮丧。 宋宝珠得知她回来了,来看望了好几回,言辞间流露出浓浓的悔意。事实上,她这些日子一直都处在良心不安当中,若不是她的馊点子,她哥和凤仪也许都不会出事。现在她哥完全地变成了一个醉鬼,生意也不管了,把爹娘急得跳脚却还不知儿子为什么会这样! 她问了夏风好几回,夏风都只说是一位老夫人救了她,在她家住了好几天,想着也不远,就忘了给家里送信。宋宝珠却是一点儿都不信。那日在山上发生的事可是她亲眼目睹,当她看到自己的哥哥搂着夫人亲吻的时候,吓得心都要跳出来,赶紧的跑了。谁知没过多久,他哥就昏倒在地,而夫人却不见了,这其中必有隐情,绝不是夫人说的那样! 但她转念一想人回来了就好,要是夫人能帮着劝解一下哥哥就更好了,于是她吞吞吐吐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夏风对宋钦的变化并不感到吃惊,那个自信的男人爱上了一个有夫之妇,打击那是相当大的,但就目前自己的处境来说实在是不宜出面,否则还可能把他也拖下水。展云舒可能无法对付谢月亭,但对付宋钦却是绰绰有余。 于是她抓着宋宝珠的手,安慰道:“时间就是良药,你哥哥的心结还要靠他自己慢慢解开,时间长了就会好了。” 宋宝珠无奈地想那要多久才能好啊! 第六十四章 信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李方匆匆地和报信的人一起赶到酒馆,就见宋府的家丁们都用求救的眼光盯着自己,他心想你们就是把我盯成个筛子也不管用啊! 他走上前一把夺下宋钦手中的酒杯,宋钦此时还有点清醒,见自己的好兄弟来了,大喊大叫地说:“李方,来得正好,陪我多喝两盅!来人,拿杯子来!来人,人呢!” 李方附在他的耳边小声地说:“夏凤仪来了!” 宋钦腾地站起来,四处张望,李方低声说:“随我来!”却见宋钦头重脚轻地摇晃着身子挪不开步子,嘴里还酒气熏天的,李方掩着鼻子说:“快给他盛碗醒酒汤来!” 喝过醒酒汤后,宋钦觉得头脑清醒点了。他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李方,李方朝他确定地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酒馆。宋府的家丁们也松了口气回府去了。 宋钦跟着李方来到他的书铺,焦急地四处打量。李方回头看到他的神色,好笑地说:“别找了,走了!” 宋钦一听,沮丧地走到李方常坐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一动不动,陷入沉思。 李方同情地看着自己的好友,心中感慨这铁树要么不开花,一开花就开了一朵情殇花,天意弄人啊! “她虽然走了,但留了封信给你!”李方手里举着一封信说。 宋钦的眼神立刻生动起来,熠熠生辉地看着他手上的那封信! 他的手颤抖着,怎么也拆不开信封,李方气得直摇头,心道瞧你那点出息! 宋钦看着信纸上的娟秀小楷,心潮澎湃,激动万分,却只静静地在心里一字一句地读着: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拥有,也可放在自己的心中,默默守护。曾经的你是那么阳光、帅气,充满朝气,希望以后也能一如既往,保持真我!请别让我失望! 这段文字实在是太直白,宋钦从没见过这种文体,但毫无疑问是凤仪写的,很符合她那种落落大方的性格。 他小心翼翼地把信放进信封,折好后塞进胸前的衣襟内。一扭脸见到李方正用担忧的眼神瞧着自己,宋钦咧嘴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神清气爽地说:“兄弟,我回来了!” 原来夏风听绿袖说宋钦几乎每日都要跑到酒馆喝得不省人事,心中十分担忧。事实上除了那次在山上的冒犯之外,他给夏风的感觉就像一个亲切的大哥哥一般,让她不由自主地将他看成亲人。现在他变成这个样子,夏风也很自责,觉得似乎是自己没有把握好这个度,才让他有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于是夏风决定写封信给他,为了找到每个字对应的繁体字,她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查阅书籍,这些繁体字她都会认,但要准确地写出来,却十分困难。 她早就听说李方是宋钦的至交,因此决定写好后亲自送到李方那里去,把信送他那令人放心。 她装作买书的样子进了书铺,趁人不注意,把信递给李方,说:“请帮我转交给宋钦。”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李方摇了摇头,真闹不懂这两人在干些什么事儿? 恰好宋府的家丁来寻他去劝解宋钦,说少爷又喝了不少,看样子会喝到晚上,老爷夫人知道了一定不会饶过他们。于是就出现了开头的一幕。 第六十五章 夜会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这天晚上,夏风静静地坐在房内绣着一块帕子。她觉得这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办法,前世的她俗事缠身,心境从不曾静下来过。现在她似乎为自己找到了一个避世的好地方,只要一拿起绣花针,好像那些痛苦的事儿就消失殆尽了。当然事实并非如此,可在她看来能躲一时也是好的。 绿袖轻轻地推门而入,她给夫人端来了一碗银耳汤,夫人最近瘦得厉害,胃口奇差,什么也吃不下,她看着都心疼。 夏风朝绿袖笑了笑,说:“搁那儿吧,我等会儿再喝。” 绿袖无法,只得放下。现在的绿袖已经能粗粗地读懂一些书了,她的性情也变得温婉多了,再加上夏风刻意地调教,简直可以算得上是知书识礼了,配上她那张清秀的小脸,最近的人气特别旺,七大姑八大姨的把她家的门槛都快踩破了。 绿袖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听着外面传来的猫叫声,说道:“夜深了,夫人喝了汤早点睡吧,别累着了。” 夏风摇了摇头说:“睡不着,还不如干点活好过一些。” 突然外屋大门似乎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发出“砰”的一声,绿袖赶紧站起来出去查看。夏风听见走到外屋的绿袖嗯了一声,就没有动静了,她吓了一跳,正准备起身,门被推开了,谢月亭带着一身寒气进来了。 “你怎么进来的?”夏风惊问道。 “翻墙进来的,凤儿,我要走了,我是来向你告别的。”谢月亭痴痴地看着她说。 夏风的心中忽地涌起一股浓浓的不舍,她使劲咬了咬牙才控制住自己想扑过去的冲动。就只淡淡地说了声:“祝你一路平安!” 谢月亭一把把她捞在怀里,紧紧地拥着,在她耳边呢喃道:“坏女人,你就折磨我吧,哪天我死了你才高兴是不是?” 夏风再也忍不住了,反手把他的腰紧紧搂住,脸贴在他的胸膛,哽咽地说:“坏男人,你走就走吧,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谢月亭听后高兴地说:“凤儿舍不得我走,是不是?跟我走吧,好不好,凤儿?求你了,我的凤儿……” 夏风还未开口,樱唇就被他含在口中。这些天对谢月亭来说尤其难熬,蜜月还没过完,新娘就被人带走了,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上,都是一种折磨。 看到房里的灯熄了,守在院子里的小七仰天长叹,罪孽深重啊!他低头看了看箍在怀里昏迷不醒的绿袖,想了想,把她抱起来走进隔壁的房间,放在床上,还贴心地给盖上了被子,谁叫他把人家给打昏了呢! 一番**之后,夏风躺在谢月亭的怀里,她用手指细细地描绘着他的唇形,说:“我们再也不能这样了,这是最后一次了,你走吧。” 谢月亭抚摸着她纤细的手指,说:“坏宝贝,刚才怎么不让我走?嗯?” 夏风气得拍了一下他的脸,被谢月亭反手抓住,说:“别生气了,凤儿,要不我给你跪下,好不好?”夏风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谢月亭重重地亲了她一下,爬了起来,穿好衣裳,跪在床边,摸着她的脸说:“凤儿,以后一有机会我就来看你。” 夏风赶紧说:“不,你真的别再来了,我求你了!” 谢月亭沉默半晌,痛苦地说:“好,听你的,你陪了我这么多天,我也该满足了,不过,若展云舒待你不好,你就来找我,我给你的那块玉佩就是你在京城的通行证物,千万别丢了。”说完他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六十六章 生病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谢月亭头也不回的走了,关门的瞬间吹进来一股寒风,夏风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忽然想起绿袖也不知怎样了,忙穿好衣裳过去查看。只见她斜着身子躺在床上,身上胡乱搭着被子,脚上居然还穿着鞋!显然这是那与谢月亭形影不离的小七干的好事!夏风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帮她除下鞋袜、脱下外衣、盖好被子,又找来块帕子沾水给她擦了擦脸。 过了一会儿,绿袖醒转过来,居然尖叫一声坐了起来,夏风马上抓住她的手说:“别怕,没事了。”绿袖转脸看到夫人在身旁,放下心来,哭哭啼啼地说:“夫人,是不是那鬼又来了,我刚才一出去脖子上就挨了一下,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你看看,我脖子上是不是有印子啊?” 夏风摸了摸她的脖子说:“没有印子啊!是不是你最近太累了,颈椎病发了?” 绿袖奇怪地问:“什么是颈椎病啊?我并没有得什么病啊?” 夏风就给她解释说坐的时间长了,比如长时间的坐着绣花什么的就会的这个病,轻的头昏眼花,重的就会昏倒!绿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夏风却露出了愧疚的表情。从此之后,绿袖坚决不肯长时间的坐着读书写字了,为自己的懒惰找了个夏风无法反驳的理由。 夜深人静,展云舒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他只要一闭眼,脑海中就会浮现出那两个奸夫淫妇的脸,这回凤仪是真正的给他戴了顶绿帽子,但他还是下不了决心休了她。也许是不舍得,也许是不甘心,也许是不想让他们好过……矛盾的想法交替出现,让他纠结万分,十分痛苦。当真是“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孤灯灭。” 长叹一声之后,他干脆起身,披上外衣,来到院子里。黑漆漆的院子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寒风呼啸着绕着他打转,他的心一片冰凉,觉得这世间好像再也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了。 第二天一大早,夏风就听到仆妇来汇报说展大人病了,发高烧,已经昏迷不醒了。夏风惊得把手上的茶杯掉在了地上都不自知。她飞快地跑了过去,一进门见到一大群人围在床前,她默默地分开众人,走到床前坐了下来,看着展云舒那张灰暗的消瘦的脸庞,眼泪哗的流了下来。 海师爷见状,忙把众人赶走了,只留下郎中,他说:“夫人,郎中已经给大人看过了,别担心。”郎中知道了眼前的女子是展大人的夫人,接着说道:“大人只是风寒入体,但仍要谨慎,大人的病情来势汹汹,一个不当心就会转至肺部,那就麻烦大了!” 夏风闻言,心痛万分,自打认识展云舒以来就没见他生过病,可见那件事给他的打击有多大! 然而她的自责并没能让展云舒的病情得到好转,反而日趋严重,以往健美的身躯变得瘦弱不堪,脸颊深陷,嘴唇干裂,自打病后就很少睁开眼睛,长时间的昏睡着。夏风衣不解带地照料着他,不眠不休,要不是绿袖强逼着她睡会儿觉,可能她也撑不下去了。 这天夜里,万籁俱寂,夏风看着躺在床上无声无息的展云舒,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她抓住展云舒的手,缓缓地说:“展云舒,如果你能好起来,只要你还要我,我就只爱你一人!求你不要再惩罚我了,你快点好起来吧!” 她觉得展云舒的手似乎微动了一下,但细看之下,却又失望地低下了头,眼泪顺势滴在了展云舒的手上。 最后她终于疲惫不堪地趴在床边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攥着展云舒的手。 第六十七章 情已逝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第六十八章 贺礼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自从哥哥宋钦恢复正常之后,宋宝珠又变得快乐起来,几乎每天都带着秋月来找夏风说话。 可这一天,自打她进门后就不住的唉声叹气。夏风实在忍不住了,问道:“宝珠妹妹,你有什么心事吗?怎么如此的不开心?” 宋宝珠闷闷不乐地说道:“姐姐,我要和你们分开了!以后很难再见着面了!”原来她的母亲宋夫人托在京的妹妹给她找了一门亲事,据说也是做生意的人家,过了年那家就准备来迎娶了。 夏风听了,笑了笑说:“那是好事啊!” 宋宝珠斜着眼睛看了夏风一眼,诡异地笑着说:“要说好事啊,那还有一件大好事呢!” 夏风来了兴趣,问道:“啊!还有大好事啊,是什么呢?” 宋宝珠笑盈盈地说:“大好事就是我哥也订了亲,对方是一位书香门第的小姐,难得不嫌弃我家是个商户,嘻嘻。” 夏风听了由衷地为宋钦感到高兴,说:“太好了,这可真是件大好事啊!” 宋宝珠在心中暗自嘀咕:只可惜哥哥喜欢的还是你! 夏风拉着宋宝珠的手说:“宝珠妹妹,前儿我刚绣好了一块屏风,正好送给你哥哥当贺礼,你帮我带回去好吗?” 宋宝珠不高兴了,说道:“姐姐偏心啊,怎么没我的?” 夏风笑着说:“忘不了你的。”说完她去柜子里抱出一个大盒子,打开一看,居然是两个泰迪熊的玩偶。泰迪熊是夏风前世最喜欢的娃娃,最多的时候家里有十来个之多。现在在这异乡,倍感寂寞时,便做了两个自娱自乐。现在刚好可以送给宋宝珠当贺礼。 宋宝珠伸出手抱起了其中的一个,看着这胖乎乎地可爱的小熊,一下子便喜欢上了,高兴地说:“姐姐,这太好玩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意思的布偶!” 秋月眼馋地想伸手去拿另一个,被宋宝珠一巴掌拍掉了,她凶巴巴地说:“秋月,这可是我的!”大家伙儿都笑起来了。 宋宝珠爱不释手地抱着布偶说:“姐姐,让我看看你给哥哥的好东西。” 夏风拿出那块屏风抖开了给她看,说:“只差个座子了,叫你哥哥自己去找人做一个。” 众人见上面绣了一幅喜鹊戏牡丹的写意画,写意画是夏风前世最擅长的,在这一世她也没想到可以用丝线绣出来,说到底都要感谢月娘的悉心教导。 宋宝珠睁大了眼睛,她记得自己母亲的房里也有一幅这么大的屏风,母亲把它看得可珍贵了,据说是什么名家的手艺,平时只能看不能摸。可夏风的这幅作品比那副可要好的太多了,那喜鹊就像是活的一样,似乎随时都会展翅飞走一般,那牡丹娇艳欲滴,好像真的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去采摘。 宋宝珠嫉妒地说:“姐姐,我还是觉得你偏心!” 夏风莞尔道:“要不换过来?” 宋宝珠撅着嘴说:“我都想要!”一席话说得大家又笑了起来。 回家之后,宋宝珠便把贺礼给她哥宋钦送了过去。宋钦拿在手上,久久没有说话,宋宝珠鄙夷地说道:“哥啊,你有点出息好吧?” 宋钦哭笑不得地说:“行了,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回去吧!”说完便把她推出了房门,气得宋宝珠在门外叫嚣道:“宋钦,你给我记着,以后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她一转身就看到母亲站在身后不远处,正探究地眼光看着她,说:“宝珠,你管了你哥哥什么事?” 宋宝珠急忙说:“没有,我瞎说的。”然后贴着墙边溜了。她心想要是知道了我干的那些好事,您老人家还不得把我的皮给剥了! 第六十九章 碧瑶公主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谢月亭回到京里有段日子了,期间代表朝廷接见了几次边国使团。最近边国有些蠢蠢欲动,不安于室,幸得戍边将领有勇有谋,小小惩戒了一番,才压下了他们那颗不安分的心。为了表忠心,边国皇帝派出了使团来联络感情,皇上很有些不待见他们,便只派皇孙谢月亭去安抚他们。 谢月亭注意到了使团中一个奇怪的人物,那是个面相俊秀的少年,每次来访的使团中都有他,而且每次这个少年都会有意无意地同他接近,暗查之下才发现那人居然是边国的碧瑶公主伪装的。谢月亭心中有了一丝的不安,果然过了没多久,边国的使臣便上奏皇帝,称边国皇帝欲将胞妹碧瑶公主嫁给小王爷谢月亭,以便两国结为秦晋之好! 谢月亭闻此噩耗,心烦意乱,心想有一个王妃柳苏都让自己觉得对不起凤仪了,还想再添一个,绝对不行! 于是他连夜进宫,向皇上说明自己不愿停妻再娶的意愿。今上极为疼爱这个孙子,当然一口应允,何况小王妃柳苏还是当今丞相的爱女,那也是一个要小心对待的主。 最后经过几番斟酌之后,今上决定将公主嫁给谢月亭的二哥谢耀亭。这谢耀庭是太子殿下的侧妃李氏所生,长得倒是一表人才,温文尔雅,可内里却是阴狠毒辣,心胸狭窄。谢耀亭听说谢月亭将不要的烫手山芋扔给了自己,心中充满了忿恨,心想:谢月亭,上回怎么就没一刀砍死你,让你给跑了!这回一定要至你于死地,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且说这边国的碧瑶公主听说皇帝陛下把自己转给了他人,气得要找老皇帝去评理,自己明明看中了谢月亭,为什么就不能嫁给他!一想到今后与那个玉树临风,如芝兰般的男子再也无缘,公主便感到一阵伤心。自己远离家乡,奉皇兄之命来这里和亲,本想找个称心如意的男子过此一生,却不想如此的坎坷。 周围的使臣见公主一副想要拼命的样子,连忙劝解道:“公主殿下,臣听闻那谢小王爷与他的王妃伉俪情深,公主何必非嫁给他呢?就算是嫁过去了,也只能做个侧妃,虽说咱们陛下允许您自挑驸马,但好歹也得是个正妻不是?听闻那小王爷的二哥倒还没有立正妃,可见这也是人家为咱考虑的周到啊!” 那公主沉着脸说:“住嘴,我倒想看看那谢月亭是怎样的伉俪情深!” 第二天,谢月亭就接到侍卫的通报,说是那边国的碧瑶公主来访。谢月亭有心不见,可转念一想,还是派了小王妃柳苏去接见。 当碧瑶见到小王妃柳苏的时候,还以为是见到了仙女下凡,心中自愧不如,嚣张的气焰立即降下了不少。 柳苏对她的来意心知肚明,但也只在心中鄙夷,表明上却是和蔼可亲,温文有礼。碧瑶从小就是个野丫头,头一回见到如此知书识礼,端庄优雅的大家闺秀,心中充满了自卑感。再也没有了当初的野心,心想那个男人也须得这样一个女人来配才好啊! 碧瑶并不是一个胡搅蛮缠之人,于是双拳一抱,行了个男子礼,说:“王妃姐姐,今儿一见,碧瑶自愧弗如,请转告谢小王爷,碧瑶告辞了,今后不再来了!”说完便潇洒地离去了。 柳苏看着碧瑶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地退了下来。这时从内堂款款走出一个盛装丽人来,正是她的二妹柳璃。只见这柳璃长得是明眸皓齿、眉目如画,那千娇百媚身姿如牡丹花般的妖娆。 柳璃轻笑一声,说:“姐姐好手段,这么快就把她打发了。” 柳苏心中暗想:“如若真有好手段,怎么就没把你打发走呢?”原来这柳璃并不是柳苏一母同胞的妹妹,她的母亲是当丞相的爹的第五房小妾,柳苏未嫁时就不太喜欢她,总觉得这个妹妹跟她娘一样,爱慕虚荣,装模作样,令人讨厌。 自从柳苏嫁给谢月亭后,这柳璃就常来王府串门,借口说是来看姐姐。柳苏又不是傻子,哪里不知柳璃是看中了谢月亭那侧妃的位置。 但是柳苏有时候会很解气地想:你个白痴女人,谢月亭连我这个王妃的位置都想献给那个女人,你还在这里妄想侧妃的位置,当真是不知死活!因此,柳苏从来不阻止柳璃对着谢月亭乱献殷勤,就当是在旁边看戏,有时看得高兴了,还会同自己的心腹丫鬟品头论足一番。 第七十章 午膳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第七十一章 过年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转眼之间,年关将近。京城里的大街小巷时不时地传出一两声散碎的爆竹声,那是孩子们放的,他们悄悄偷拿了家里的预备过年的爆竹,聚在一起比赛看谁放的响,谁放的多,大人们见了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去责备他们。此起彼伏的鞭炮声让人们心中充满了喜悦和盼望,过年的序幕也就此拉开了! 当今圣上因为今年诸事顺利,决定在宫中举行庆新年焰火晚会。宫人们听说后,奔走相告,大家喜气洋洋地忙活着,为迎接新年做着准备! 谢月亭站在“有凤来仪”的院子里,指挥着护卫们在屋檐下挂红灯笼,自己则拿了一幅桃符亲自贴在门上。看着喜庆的院子,听着王府外面传来的阵阵鞭炮声,谢月亭的心中也充满了对过年的渴望。他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凤儿,快过年了,我把咱们的房子都收拾好了,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小七不屑地瞥了撇嘴,心想:整个王府也就这里最热闹了,主人真是太偏心眼了。 小王妃柳苏静坐在房中,听着外面传来的鞭炮声,心烦意乱,恨不得拿棉花堵住耳朵。今天管家来汇报说小王爷派他买了好些灯笼,并向她请示将这些灯笼挂在何处妥当。柳苏还没想好怎么布置,过了不大会儿功夫,管家又面色赧然地来汇报说这些灯笼是王爷私人留用的,护卫们已经通通拿走了。柳苏立即想到了“有凤来仪”,便派心腹过去打探,果真如她所料,那里人声鼎沸,里面布置得花红柳绿,一片喜庆。柳苏心中酸涩难忍,心想难道我还不如一个院子?! 年终于被人们盼来了。天一擦黑,大街小巷里到处是穿梭的人群,人人都在期待宫里的焰火赶快燃放,孩子们兴奋地在人群里嬉闹着,大人们则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互相说着吉祥话。 忽然只听一声脆响,整个京城的上空都被焰火照亮了,染红了。一团团盛大的烟花象一柄柄巨大的伞花在夜空开放,如同一簇簇耀眼的灯盏在夜空中闪亮,又像一丛丛花朵盛开着,并飘散着金色的粉沫。焰火在深蓝的夜空中一串一串地盛开,最后像无数拖着长长尾巴的流星,依依不舍地从天幕滑落。 望着美丽的烟花,谢月亭的心中满是遗憾,心想要是凤儿在这儿就好了,她肯定没看过这么美的烟花,一定会很高兴。 正当他在那里思念着远方的恋人,忽地感到背后一阵冰凉,回头一看,却是他的二哥谢耀亭在不远处看着他。于是谢月亭冲着他微微一笑,并朝他点了点头。那谢耀亭心想:等会儿你就去地狱里笑吧! 宴会结束后,柳苏获得谢月亭的批准上了娘家的马车与母亲叙话去了。谢月亭便独自上了自家的马车回府了。这时已近深夜,人们大都回家吃团年饭了,路上已没有什么行人了。只听见王府的马车轱辘压在路面上的震动声,空气里还飘着一股子烟花的硫磺味,很是呛人。 突然,一声巨大的响声从马车那儿传了出来,伴随着的是马的痛苦的嘶鸣。马车瞬间四分五裂,并燃起了熊熊烈火。护卫们惊呆了,失声喊道:小王爷! 这时,在附近的一处小巷子里有几个人悄悄地探出头来,看到马车被火药炸得稀烂,其中一人冷冷地笑了:“谢月亭,今天要还是弄不死你,我就不姓谢!” “你以后都不用姓谢了!”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威严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谢耀亭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起来,他僵硬地转过身去,只见自己的父王,当今的太子殿下正带了一大群人站在后面,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谁也没有发觉。谢耀亭迟疑了一下就向外跑,可巷子口已被一群黑衣人堵住了,他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地说:“父王,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吧,您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了,就放过我吧!” 这时,从他身后传来一声嗤笑。听到这个声音,谢耀亭的心都凉了,他不敢回头,怕见到自己死都不想见的的人。可那人却转到他的面前,笑道:“二哥,我还活着!” 原来谢月亭早就探知了他二哥的计划,他的确是上了马车,可在马车拐弯时就从侧面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来了。他的父王本来还不愿相信谢耀亭会干出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来,只带着护卫暗中跟踪,直到听到马车的爆炸声和谢耀亭那句话后,有如晴天霹雳,震得他想一刀砍死这个孽障。 却说谢耀亭见到谢月亭站到自己的身前,他猛地跳起身来,抽出一把匕首朝谢月亭刺去,护卫们慌忙阻拦,哪知谢耀亭的真实意图却是趁乱逃走,眨眼间他就窜出了巷子,消失在黑暗中。 太子殿下阻止了护卫的追赶,黯然神伤地说:“让他走!” 第七十二章 假孕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第二天从宫里传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说是那太子殿下的二儿子在大年夜忽染急病没了,人们兴奋了,觉得这个年过得太好了,既有烟花看,又有八卦听。大家叽叽喳喳地议论着,说那二王子死了,这边国的碧瑶公主不成了还没过门的寡妇?! 当然皇上是不会让碧瑶当寡妇的,于是他又将谢月亭的大哥赐给了公主当驸马。谢月亭的大哥谢明亭的正妃已故去了两年,公主嫁过去也还是正妃。那碧瑶公主倒也洒脱,既然不能嫁给心爱的男子,那嫁给谁都不是一样?所以她收到圣旨后,嗝都不打一个的就同意了。 谢月亭解决了他二哥这个麻烦之后,心情好极了,只是在心里有点怨父王太心慈手软了,谁知以后谢耀亭会不会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想到这里,他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转念一想那谢耀亭定已逃出京城,父王也已宣布了世间再无谢耀亭这个人了,谅他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且说这厢谢月亭正得意着,却被告知他的母妃要见他!听到这个消息,谢月亭立即变得垂头丧气了,母妃见他,永远只有一个话题,不外乎是孩子的问题。可谢月亭不愿别的女人给他生孩子,他只要一想到凤儿假若知道他有了孩子,可能会不再搭理他,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他思索良久,决定找柳苏帮忙。 柳苏见到谢月亭,有些吃惊,心想这不年不节的,他怎么来了?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谢月亭直截了当地对她说了自己的想法,原来他想让柳苏假装怀孕以此来摆脱母妃的纠缠。柳苏哭笑不得地说:“相公,怕是不妥吧,母妃那里有御医,到时一把脉不就露馅了?”谢月亭说:“夫人不必担心,御医的问题我来解决,你只需去同母妃说就行了。” 柳苏心中痛苦地想:你宁愿造假,也不愿给我一个机会,难道我这辈子只能做一个可怜的应声虫? 当谢月亭的母妃即太子妃殿下,听说儿媳有孕在身了,大喜过望,忙唤御医过来把脉。柳苏紧张的手都颤抖了起来,心想也不知相公解决的是哪位御医,要是被揭穿了,自己还有脸再出现在母妃面前吗? 御医很快就来了,却是一位儒雅的青年男子。太子妃见到此人,高兴地说:“子君,你来了,快来帮小王妃把把脉,看孕相稳不稳?” 那叫子君的青年御医闻言,便拿出器具,旁边伺候的宫女拿出丝帕搭在柳苏的皓腕之上,子君伸出两指轻按腕上,沉思片刻,便说:“从殿下的脉相来看,已有月余身孕,脉象十分平稳!” 太子妃闻言大喜过望,谢过子君之后便请他担任柳苏孕期的专职御医,至于御医院那边的工作她会亲自去向圣上说明的。 柳苏在回去的路上还在纳闷,心想这个叫子君的御医怎会让母妃如此的信任,谢月亭又是怎样说服他的呢? 原来这子君是已故御医刘贤的孙子,尽得爷爷的真传,尽管年轻,却治愈了不少嫔妃的疑难杂症。再加上他的相貌秀美,气质儒雅,深受后宫贵妇的疼爱。而且他还是谢小王爷的唯一的挚友,他俩从小就认识,都属于干尽坏事不留名的主,因而惺惺相惜,互为狐朋狗友,而这是长期守在深闺中的柳苏所不知的。 第七十三章 衣冠禽兽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谢月亭见的子君和柳苏一起回来了,知道计划成功,十分得意地冲着子君一笑,那子君也意味深长地回眸一笑,旁边的小七身子抖了抖,心想这二人又聚一块了,定是没干好事! 谢月亭将子君安排在离自己不远的枫园,吩咐柳苏得闲的时候多陪陪他,免得子君觉得寂寞。小七在旁听了,眼睛都瞪圆了,心想哪有这样待客的,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那小王妃长得美丽无双,那衣冠禽兽长得人模狗样,小王爷也不怕戴绿帽子! 正是因为不爱,所以才能做到无所谓! 且说柳苏虽觉得谢月亭的要求有些过分,但终究是闺中寂寞,再加上子君待人十分的温柔,甚得她的欢心,便三天两头地去找子君,要么下棋,要么吟诗作画,日子过得十分的惬意。 这下连她的心腹也看不下去了,隐晦地提醒她注意人言可畏,哪知柳苏一笑,说:无事,先不说这是王爷吩咐的,就说我自认身正不怕影子斜,谁还敢说什么!于是依然我行我素,有时能一整天都呆在枫园。 这天,柳苏一早来到枫园找子君切磋棋艺,哪知进门却发现子君不在房内。这子君平时也不喜欢人多,所以枫园里连个宫女都找不到,柳苏只好叫随侍的宫女们去各处寻找。自己坐在房内等候。 正当她百无聊赖的时候,就见子君从外头冲了进来,他一把抓住柳苏的手说:“跟我来,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柳苏心中大骇,吃惊地看着牵在一起的手,连话都不会说了。那子君却似没发觉一般,一直把她拉到院子里的那座高大的假山处,从一个口子钻了进去,七拐八拐的居然看到一个小门,打开小门,子君把柳苏一把拉了进去,柳苏这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里面原来是个十分整洁的书房,有高大的书架,宽阔的书案,柳苏惊奇地说:“我居然不知道这里还藏着个密室!” 子君得意地说:“还真算得上是个密室,这个宅子你们也住了有三四年了吧,听说以前这里是圣上的皇兄的园子,这位王爷最是喜爱修建密室,没准你那里都有个密室,哪天好好地找找看。” 柳苏突然察觉到自己的手还被子君牵着,脸上一红,忙想抽出来,却不料被子君抓得紧紧的,她不悦地说:“子君,放手!” 哪知子君忽地一把抱住她,说:“苏儿,我喜欢你!” 柳苏的头一懵,彻底地傻了,迷迷糊糊中觉得子君俯首吻住了自己的唇,想要推开他,却又有点不舍得,子君见她不反抗,胆子更大了,慢慢地手便摸向了不该摸的部位,柳苏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软成了一滩水,任那子君上下其手。 子君的胆子越来越大,他抱住柳苏反手把门闩上,抽开她的腰带,扯开衣衫,脱掉肚兜,拉开小衣,柳苏的内心非常矛盾,觉得应当拒绝他,却又渴望接下来的事儿。 子君令她坐靠在书案边,抬起腿儿,便冲了进去。柳苏意乱情迷地娇声哀啼,只觉体内酥麻一片,这是与谢月亭在一起是从未有过的感觉,与那谢月亭仅有的几次,都是例行公事一般十分无趣。就在柳苏觉得身子酥得要昏迷过去时,只听子君大叫一声,一股暖流入体了。 事后,子君抱住她,态度恳切地跟她道歉,说她太美了,一时把持不住才会如此。柳苏推开他,迈着有些怪异的步子走了。 第七十四章 暴露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柳苏和子君的事很快就被暗卫报告给了谢月亭。谢月亭虽不爱柳苏,却也非常敬重她,除了不能给她爱,什么都愿意满足她。如今一听到这事,心中大吃一惊,脑子一片混乱,不知如何是好。 子君被侍卫绑了扔在了谢月亭的脚下,却依然面露微笑,小七暗忖这厮死到临头了还如此嚣张,十分可恶! 谢月亭斜靠在榻上,看着地上的唯一的挚友,心中一片悲哀,感叹交友不慎啊! 子君抬眼见到谢月亭一脸凝重地看着他,心中一沉,心想难道谢月亭还是很重视这女人的?不能啊! 谢月亭冷冷地说:“子君,看在你我多年的交情的份上,我让你自己挑个死法!” 子君微微一笑,说道:“行了,别闹了,我知道错了,下回不犯了行吧?” 谢月亭扫视到门外有一个窈窕的身影,知道是柳苏来了,便沉下声说:“你和柳苏是怎么回事?” 子君盘腿坐在地上,笑了一下说:“逢场作戏罢了,你也别当真,再说你又不喜欢她,让我玩玩还不行啊,咱们兄弟俩什么时候这么见外了?我说小王爷啊,你怎地变的这么道貌岸然了?” 门外传来一阵压抑的哭泣声,那身影转身飞快地跑了,谢月亭忙示意小七跟过去看看。 子君也听到了声音,知道刚才的话都被柳苏听到了,却并不在意,他只在意谢月亭是否能饶了他。 谢月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子君有些慌了,他心想:这厮怎地变了?他却不知谢月亭自从恋上凤仪之后,整个人的人生观都发生了改变,游戏人生的想法彻底的消失了。他现在是认真地活好每一天,生怕凤仪瞧不上自己。 这时,小七派侍卫回报说小王妃差点上吊,幸亏被及时救下。 谢月亭一听,眼光冰冷地瞅着子君,说:“想好怎么死了吗?” 子君一听,着了慌,忙跪在地上说:“求你,饶了我,再说你杀了我,外头也不好交代啊!” 谢月亭冷笑一声:“也是,你在宫里干的那些好事是不好交代!”子君一听,就知道瞒不住他,自己在宫里与娘娘们之间的勾搭都被他查到了。他吓得扑通跪在地上磕了个头说:“千万不要说出去,否则就是株连九族啊!”谢月亭嗤笑一声,说:“怕了?晚了。” 子君面色灰白地说:“我自请赴死,饶过我的家人吧。”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扒开塞子,将里面的液体倒入口中,片刻之后,便七窍流血死去了。 谢月亭看着曾经的好友,心中一片哀伤。 柳苏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两眼无神,无声无息。 谢月亭见她这个样子,心中十分愧疚。他抓着她的手说:“都是我的错,明知他是个浪荡子,还要你去接近他,我就是个混蛋!” 柳苏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哽咽地说:“你不怪我?” 谢月亭说:“不怪!咱就当没发生过这事,好不好?” 柳苏泪眼模糊地看着谢月亭点了点头,心中的包袱暂时卸了下来。 第七十五章 流言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没过几天,京里又传出了大新闻,据说御医刘子君晚间与友人在莫愁湖泛舟饮酒,由于贪杯一个不慎落入湖里,打捞上来后已是溺水而亡。 听到子君的死讯,宫里的年轻的嫔妃们在心痛之余,私底下却有点窃喜,感到十分宽心。太子妃听说了,大吃一惊,却也不敢再派御医去谢月亭那里,生怕再出个什么意外,到时可就说不清了。 柳苏依然每天精神仄仄的,干什么都打不起精神。虽说谢月亭不怪罪她,但多年所受的教育却让她每日里都在自责忏悔。 她的二妹柳璃还不知情,依然时常来打搅,柳苏不堪其扰,派人请谢月亭给想个办法。 那谢月亭除了在凤仪面前低三下四外,对待其他的女人却都是视作草芥,就算是柳苏也只是颗还能入眼的草芥。 因此面对这颗还能入眼的草芥的请求,谢月亭决定帮她这个忙。 在某天的晌午,柳璃坐着轿子兴致勃勃地前往谢小王爷府。突然从街上冲来一匹快马,登时掀翻了轿子,柳璃十分狼狈地从轿子里爬了出来。而肇事的马却一溜烟地跑了。周围的人迅速地围了过来,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这时人群里有人插嘴说:“哟!这不是丞相府里的二小姐吗?听说喜欢上自己的姐夫啦!见天地往王爷府跑,真是不要脸啊!”周围的人听了心中都很佩服此人敢讲真话。那柳璃听到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揭露自己,一时羞愤难当。 这时又有一个人说:“就是,还想效仿娥皇女英,也不看看自己的出身,一个下贱的妾养的女儿也敢妄想咱谢小王爷,当真是不要脸!”本来第一个人讲话时,群众还不太敢接话,毕竟是丞相的女儿,但听到有人敢接口了,于是胆子都大了起来,纷纷指责柳璃没有家教,一个未婚女儿家哪有天天跑姐夫家的道理,果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女儿会打洞! 柳璃气得泪流满面,随侍的丫鬟们扶着她上了轿子,赶紧地回府去了。 人群里的那两人互递了个眼色趁乱溜走了。那二人心想:小七大人真是好计谋,看这柳二小姐还敢不敢来咱府了! 没过多久,京城里到处都在八卦柳二小姐想取代自己的亲姐姐成为小王妃的事。流言终于传进了丞相的耳朵里,他勃然大怒,把那娘俩叫了来,狠狠地发了一通脾气,然后就让人把柳璃关进祠堂闭门思过去了。那柳大夫人听闻此事,心中非常解气,心想这回看你这癞蛤蟆还敢不敢妄想天鹅肉! 柳苏听心腹汇报了此事后,心知是谢月亭干的好事,觉得这事干的有点不厚道。但转念一想自己干了一件如此出格的事,他都能宽恕,看来对自己也算得上有情有义,心中的怨念便不是那么重了,对那个从未谋面的情敌也不是那么的恨了。 然而,一个多月后,柳苏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地狱,她怀孕了,孩子的爹就是那死翘翘了的子君。 第七十六章 怀孕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谢月亭听闻此事后觉得十分棘手,思索良久,一路踟蹰,来到柳苏处。柳苏此时正躺在床上,茶饭不思,形容枯槁。谢月亭见了,便坐在床边,拉起她的手问:“你想不想要?” 柳苏听了,顿时泪流满面,颤声问道:“可以留下?” 谢月亭叹了口气说:“子君毕竟是我多年好友,如今为了这事而殒命,我也有些愧疚,留下吧,权当咱们给他赔罪了。以后生下来,就算是我亲生的,你放心吧!” 柳苏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的相公,心想:不管怎样,他对我都是爱护的,算了,他爱喜欢谁就喜欢谁吧,我,放手了! 却说这里柳苏知道自己的孩子是谁的,可凤仪却是个糊涂的,她也怀上了,由于一点孕相都没有,等发现时已经快三个月了。 夏风的心无比烦躁,第一回觉得自己实在是淫荡,居然会不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展云舒知道此事后,冷冷一笑,心想:贱人,在外偷吃还顺带打包! 相对于夏风的无措,他倒很淡定。此时他坐在夏风的床边说:“你不用说些无用的,这孩子你愿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一切随你,不过如若生下来,可别想我承认他,一辈子都别想!”说完就起身甩袖离去了。 夏风听了他的一席话反而定下心来,她自嘲地笑了一下,心想:自己还真是一错再错,难道就这样一辈子错下去? 可是当她拿着打胎药时,手忍不住抖了起来,不管是谁的孩子,此刻她都不舍得打掉。展云舒得知她的决定后,不置可否,无动于衷。心想:从此这人就算是路人了!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却不料泰和县境内的一座木桥由于年久失修,坍塌了。幸亏落水的人都被救了上来,并无人员伤亡。但此桥却是一条极为重要的交通要道,百姓们过不了桥便来到县衙请愿,恳请县里重修此桥。 展云舒和海师爷合计了一下,决定在原址上新建一座石桥。百姓闻之,大喜过望,纷纷传诵展大人是名爱民如子的好官。 展云舒把县里的现银盘算了一下,发现只有区区几百量,显然是有很大的缺口,如果向朝廷申请,还不知哪年哪月才能到帐,十分头疼。海师爷建议向县里的富户募捐,正合展云舒的心意。于是二人密谋一番,决定先向宋家开口。 宋钦听说,二话不说,捐出纹银三千两。其他富户无法,只得你二千我一千的捐了出来。很快就凑到了一万多两。钱有了,展云舒便派人去寻找建桥的工匠,可这会建房子的人多,但会建桥的却是凤毛麟角,十分难找。后来有人说临县有个这样的人才,可也只把那人的徒弟给请来了,据说师傅去年刚去世了,徒弟说自己也只学到了皮毛,做个监工是毫无问题的,但没设计图纸却是毫无办法。 展云舒一筹莫展,十分上火,派人到处去打听哪里有会设计石桥的匠人。可这比登天还难啊! 夏风听闻此事,心中一动,她想到自己上一世的毕业设计就是一座古典石桥,当时那个设计还得到了教授的大力推荐,被某园林局采用了。 于是她决定帮展云舒这个忙。 第七十七章 石桥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第二天一早,展云舒就与海师爷到现场视察断桥去了。夏风趁机潜入他的书房,见到桥梁勘察图纸就摊在书案上,忙走上前把数据抄了下来,一边抄一边觉得自己像个间谍,心中还得瑟了一下。 回房后,她便把绿袖叫来,说自己这几天要忙一件事情,请她当好自己的助手。其实所谓的助手也就是端茶送水之类的活。 接下来的几天,展云舒继续上火,夏风继续设计。 绿袖非常吃惊地看着纸上慢慢地出现了一座九孔石桥的雏形,旁边还标注着一些看不懂的文字,心想夫人难道是仙女,怎么什么都会啊!本来夏风只想设计一座简单点的,但听说展云舒收了人家一万多两银子,便可着劲儿地增加预算,生怕给他省了银子。 终于在五天后夏风把图纸设计好了,本来就是在头脑中现成的东西,所以速度很快,当然本应更快,可孕妇的身体吃不消啊! 这天下午,绿袖在夫人的吩咐下去给大人送图纸。一进门,绿袖就见展云舒皱着眉头坐在书案后沉思,她感慨地想:大人长得真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啊!瞧这皱眉都皱得比别人好看。她把才从书上看到的词都用在了大人的身上,哪里知道这是形容女人的。 展云舒抬眼看到绿袖手上捧着一卷东西进来了,有些厌恶地说:“又送什么来了?我不需要,拿回去!” 绿袖在心里嘀咕:“哼!我要真拿回去了,你还不得哭死!” 于是她说:“大人,这不是夫人要我送来的,是我刚才回来时,在门口碰到一位小姐,说让我把这东西送给大人您的。” 展云舒听了,心情烦躁地说:“什么小姐,拿出去扔了!” 绿袖不慌不忙地照着夫人教的说:“那位小姐好像说是石桥的设计图!” 展云舒一听立即站起身来,一个箭步就把图纸抢在手里,打开一看,果真上面绘有一座石桥,旁边还标注了一些专业术语,他看不大懂,但知道这就是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宝贝! 他惊喜万分地说:“绿袖,快说那位小姐在哪?” 绿袖拽拽地说:“不知道,她把图纸给了我就坐马车走了!” 展云舒焦急地问:“她是个什么样子?” 绿袖回忆了一下夫人今天的装扮,说:“长得嘛,就像是仙女那样,慈眉善目的,身上穿着月白色的衫子,梳着一条长辫子,可好看了!” 展云舒听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拿着图纸出门了。 那位被他们请来的监工拿着图纸,激动地说:“大人,您这是从哪里得到的?好家伙!比我师傅有水平多了,瞧这图画的,那是大师级别的啊!” 展云舒着急地问,“可以用吗?” 监工说:“太可以了啊!” 展云舒问:“能做出来吗?” 监工拍着胸脯说:“大人请放心,有了图纸,我就能照样子给您做出来,明天就可以开工啦!” 展云舒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第七十八章 馅饼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两个多月后,石桥终于建好了。正式开通的这一天,人们载歌载舞地聚在桥的两边,场面热闹非凡,那些捐了钱的商家们都很高兴,因为自己的血汗钱没有白花。展云舒看着这座美丽的石桥,激动得心潮澎湃,百姓们见到展大人来了,兴奋地围了上来,有德高望重的老者出面请展云舒给这桥起个名,展云舒看着不远处的望仙山,说:“就叫望仙桥吧!”人们欢呼起来,从此后,望仙桥的名声在泰和县内是越叫越响了。 夏风的肚子长大了一些,但仍没有任何的反应,绿袖高兴地说:“这一定是个男孩,我娘生我弟弟时就这样!” 展云舒果真是说到做到,他现在是对夏风做到了不闻不问。夏风也乐得自由,这天约着绿袖一起去参观望仙桥。 夏风见自己的设计变成了现实,而且坐的这样精致,心中十分高兴。绿袖则吃惊地看着这桥,说:“夫人,你真是神人啊!” “夫人,好久不见了!”一个人突然在她们身后插了一句。 两人回头一看,见是宋钦,此时的宋钦已经成亲了,宋宝珠在一个月前也嫁去了京城。夏风忽地想起过往,心中觉得有点不自在。宋钦却毫无反应,说:“夫人也来参观这望仙桥吗?” 夏风说:“是啊!前些日子听说人太多了,没敢来,今天趁着人少才来看看的。” 宋钦注意到她那微凸的小腹,苦涩地笑了一下,说:“宋某还没谢过夫人送的贺仪,可否请夫人赏光到我的茶楼喝茶,我那刚到了一些上好的雨前?” 绿袖不干了,心想这是什么人啊!男女有别懂不懂啊!谁和你去茶楼啊! 于是她狠狠地瞪着宋钦说:“宋少爷,夫人累了,要回家休息了,改日再聊吧!”说完就拉着夏风走了。夏风这回倒是没回头。 宋钦看着夏风的背影,心中无限地留恋。夏风送的那块屏风,他找人做了个檀木的架子,摆在自己的书房里,谁都不许碰,他的新婚妻子有天见到了,十分喜爱,想讨了去放在房里,被他严词拒绝了,闹的人家到现在都不理他。 展云舒就在这天被天上掉下的一大块馅饼砸晕了。原来圣上觉得现在朝中实在空缺人才,便破格将展云舒提拔到翰林院任职。这就意味着他不必等三年后的考核,直接就可以回京赴任了。 看着喜笑颜开的展大人,衙门里的众人哭丧着脸,心想这么好的大人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再也看不到美男了!海师爷更是依依不舍,这展大人比郭大人更让他喜欢一些,虽谈不上什么刚直不阿,可人家做起事来有章有法,断起案子来有理有据,十分的大气!这种领导是可遇不可求的啊!想到这,海师爷的眼眶湿润了。 展云舒看着海师爷那如丧考妣的表情,心中也有一丝的不舍,一直以来他就如同父兄一般照顾着自己,于是展云舒也为他写了一封推荐信,恳请下任县令能继续留下他。 至于夏风那边,展云舒犹豫了很久,终于决定还是带上她。也说不出是为什么,反正就是觉得应该带上她。 绿袖听说夫人要跟大人进京了,哭着也要跟着去,她现在把夏风当亲姐姐来看,非常地依恋她,夏风无法,只得同她父母商议,她的父母虽有些不舍,但觉得跟着夏风,孩子将来会过得好些,就答应了。夏风拿出自己的私房钱五两银子给了她的父母,买到了绿袖的卖身契。绿袖高兴的跳了起来,她的弟弟在旁边说:“傻子,被人卖了还这么高兴!”绿袖气得一巴掌呼在他的小光头上,鬼哭狼嚎声瞬间在绿袖家的小院中响起! 第七十九章 惜别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展云舒他们与众人依依惜别后,坐上了赴京的马车,在车夫扬鞭的一刹那,有人小声地啜泣起来。展云舒虽然待人冷淡,但他依然是个好上司,赏罚分明,能力超强,对待下属从不苛刻,县衙的众人当然舍不得这位风华绝代的上司走了,本以为还有个两年多的时间可以相处,却没想到这才一年多一点就要分离了,大家的心中充满了沮丧。 展云舒的情绪此时也有些低落,他并不是一个无情的人,一年多来,海师爷和衙门的其他人对自己来说就像是兄弟一般,一旦分开,不舍之情溢满心怀。 但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展云舒也只得朝众人挥挥手绝尘而去。夏风偷眼看了看表情凝重的展云舒,心中暗暗地叹了口气,事实上她也有些舍不得离开这个地方。只有绿袖,因为头一回出远门,心情十分好,趴在马车的窗户那儿一个劲儿地向外望。 就在马车快要驶到望仙桥的附近时,绿袖突然大叫了一声。展云舒不悦地看着她,夏风赶忙说:“绿袖,小声点。”绿袖像是看到了什么怪事一般,满脸惊讶地说:“夫人,你快看,前面好多人啊!” 果然,在前面不远处聚集着黑压压地一片人,挡住了马车的去路。车夫无法,勒住马,停下了车。见到展云舒从车上下来后,人群前面一位老者率领大家一起朝他跪下,齐声喊道:“展大人,祝您一路平安!”那声呼号响彻云霄,长久地回荡在望仙山的山坳里!展云舒疾步上前,扶起老者,哽咽地说:“老人家,快快请起,不敢当!不敢当哪!” 大家在展云舒的招呼下站了起来,团团围住他,说着不舍的话。展云舒强忍着泪水,对着众人一一作揖,感谢大家的抬爱。 夏风在车里看着这一幕,眼泪早已忍不住流了下来。她忽然感到有注目光在凝视着自己,慌忙看去,却是宋钦屹立在人群中目光哀伤地看着她。夏风就算对他再有看法,此时也忍不住伤心地对他默默地挥了挥手,宋钦扯着嘴角对她点了点头,仍然痴痴地看着她,似乎想把她的样子刻在心里一般。 马车终于重新上路了,车厢内气氛压抑,就是绿袖此时也被刚才的一幕震撼了,低着头,半天不说一句话。 在马车即将驶离泰和县的地界时,绿袖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想家了。展云舒难得的没有发脾气,只是转脸看着车外,一言不发。夏风抱着绿袖安慰道:“小袖子,你就好比那小燕子,长大了,就要离开父母的窝了,你要做一只勇敢的燕子,不要怕,再说还有我陪着你呢,把我的肩膀借给你靠靠,好不好?” 绿袖听了夏风的一席话,心情好点了,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说:“夫人,我还能见着我爹娘吗?” 夏风笑了笑,说:“别说傻话了,怎么见不着呢?哪天你想回家了,我就放你回去,你说好不好?” 绿袖紧紧地搂住夏风的胳膊说:“夫人,你真好!”她看了看脸一直转向车外的展云舒,眼珠子转了转,说:“哎,这么好的夫人,可有人还不心疼哩!” 夏风好笑地轻轻拍了拍她,展云舒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依然像座雕像般杵在那里。 第八十章 安顿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众人风尘仆仆地终于来到了京城。展云舒早已领教过京城的繁华,当然此时是熟视无睹了;夏风的前世什么世面没见过,所以她到京后也只略略地欣赏了一下,并不像绿袖那样,傻傻呆呆地看花了眼。展云舒对于夏风的表现有点意外,心想她倒是能沉得住气。 展云舒到官衙办好了手续后,领到了一套官宅。 当他们推开门后,被里面的破败吓着了,只见这是一套不大的四合院,门窗都是破破烂烂的,跟他们在泰和县的官宅比起来,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陪同来的官员看出了他们的心思,安慰道:“你们别小瞧这儿,京里寸土寸金,这套院子还是圣上特批给你的,这儿不仅离翰林院近,往前走不远就是王府,再往前就是皇宫了,位置好啊,不知有多少人眼热这套房子呢!” 送走那位官员后,展云舒大致地看了一下房子,在紧挨院门口的小房子里已经住了一对打杂的老夫妻,他俩是上任住这里的官员留下的,展云舒看他们老实本分,决定继续留用,那老两口高高兴兴地给他们烧火做饭去了。 展云舒点了东边挨着的两间房,一间做卧室,一间做书房,这样除了厅房之外就只剩下西边的那一间房了,夏风自觉地带着绿袖把行李搬了进去。 绿袖来之前就得到母亲的嘱咐,她坚决不让夏风动手收拾,自己一个人跑前跑后,不一会儿就把房子收拾干净了,然后安排夏风躺床上休息。 展云舒自己也在那里动手整理房间,本来按他的级别可以多雇佣几个下人,但一是房子不够住,二是可以省下这笔钱攒起来。在这物价奇高的京城还是需要多攒点钱的。 天黑的时候,大家吃过饭都躺下了。夏风和绿袖头挨头地躺着说话,夏风问:“绿袖,累不累?”绿袖说:“不累,倒是夫人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夏风微笑着说:“是啊,我别的倒还好,就是整天的欠瞌睡。”绿袖说:“那好办,明天你就睡上一整天。”绿袖边说边看了夫人一眼,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展云舒躺在床上半天没有入睡,他在想象着明日的上任的情景,有些喜悦,又有些担心。 现在的他是一丝一毫都不愿去想一下睡在隔壁的妻子。凤仪对他而言现在也就比路人强那么一点,她肚里的孩子他更是不愿去想,那就是他耻辱的标志。 却说此时,谢月亭听小七汇报说凤仪已经到了,就住在离王府不远的那套小四合院里,他激动地站起来朝着皇宫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心道:“皇爷爷啊!我那英明的皇爷爷啊!您对孙子我真是太好了!”其实皇爷爷哪里知道他那点小心思,凑巧罢了! 谢月亭转脸看到小七还杵在身旁,心情大好地说:“小七,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小七别扭地想:怎么只要是跟那女人有关的事你就赏我,难道别的事就不算事吗?于是他心怀不轨地说:“只是那位夫人好像……”谢月亭见不得他那卖关子的样子,轻轻踹了他一脚,说:“好像什么?快说!” 小七装作很难过的样子说:“好像怀孕了!”然后就看着自己主子的脸上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非常吓人! 谢月亭觉得自己的肚子抽筋般的疼痛,他捂着肚子跌坐在床上,吓得小七恨不能抽自己一大嘴巴,心想自己怎么那么嘴贱呢? 谢月亭皱着眉头忍住痛,问道:“是谁的?” 小七长大了嘴巴,心道:“我怎么知道!反正不是我的!” 谢月亭怒吼道:“去查!” 小七喏了一声,转身闪了,边闪边想,这事咋查?没经验啊! 第八十一章 新居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第二天一早,展云舒用过早膳后就去翰林院报到了。夏风也早早地起来了,看着破败的院子,她决定投点资收拾一下。 实际上她也没有多少私房钱了,但在泰和县时,她攒了不少绣品,便想拿出去卖了换点钱。于是她走进厨房,对着正在忙碌的老妇人说道:“李婶啊,您知不知道哪里有收绣品的?”那李婶愣了一下,随即醒悟过来,夫人这是缺钱了。也是,大多数家境不好的官员刚到京时都是这么狼狈的。 李婶笑着说:“夫人啊,老奴恰好知道有这么个地方收绣品,您交给我就好了。”夏风大喜过望,立即取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绣品用包袱包好,递给了李婶。 李婶照顾她吃过早膳后便拿着包袱出了门。过来一炷香的时间她老人家就高高兴兴地回来了。 夏风看着李婶交给她的七两多银子,吃惊地说:“李婶啊,怎么有这么多钱啊?” 李婶笑着说:“夫人,那家掌柜的说了,您的绣品很是不错,以后有多少就收多少!”夏风听了,笑颜逐开。李婶见了,打心眼里喜欢这位夫人,觉得这位年轻的夫人长得好看,性子也好,一看就是那种知书识礼的家庭出来的大家闺秀。 展云舒晚间得意洋洋地回来了,今天在翰林院里与大家共事觉得很是愉快,顶头上司看起来很喜欢自己,有两三个同僚和自己很谈得来,大有相见恨晚的架势,大家还约定好到休沐的日子一起到酒楼为他接风。 当他踏入自家的小院时,猛地吃了一惊。院子里的被收拾的干净利落,那些碍眼的杂物通通不见踪影了,在四个角落里还新栽了四棵一人高的石榴树,配着整洁的青砖地很是好看。房间的那些歪斜门窗都已修好,此时正笔直地立在自己的岗位上。窗户上还贴了透亮的白纱,取代了以往的满是窟窿的窗纸。他走进房里,发现床上的铺盖也是焕然一新,几案上还摆着一个青瓷的瓶子,里面插着一支腊梅花,古朴而典雅。 展云舒细看之下,才发现这支腊梅花是用红烛点在枯枝上做成的,每朵梅花都有五个蜡做的花瓣,花心是用黄色的丝线粘上去的,很是逼真。 他心知这些都是凤仪的手笔,想当年她就是这样把自己的家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看着这些,他那冰封的心有了一丝的裂缝,但随即又合上了,因为他听到了绿袖在窗外说:“夫人,别忙活了,当心孩子!这爹不疼,还有娘爱呢!” 展云舒现在十分痛恨孩子这个字眼,谁提他就想跟谁急!那不是什么孩子,那是个魔鬼,是随时可以让自己崩溃地魔鬼!他只有尽量地漠视凤仪才能做到心平气和,否则在那魔鬼出生前,他自己就会先变成恶魔!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佛与魔本是一体,善恶全在一念间! 绿袖那丫头并不知展云舒在房里,继续在那里大放厥词,“夫人啊,你把好东西全搁大人房里啦,大人可别不知好歹啊!”夏风笑着说:“你大人啊,要挣钱养活着一大家子,应该得到更好的!”绿袖不服气地还想说点什么,忽觉背后一阵寒风刮过,不禁打了个激灵,回头一看,她家大人如同阿修罗一般正站在房门口冷冷地盯着她,吓得她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第八十二章 醉酒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自从谢月亭得知那展云舒对待怀了孕的凤仪态度十分冷淡之后,便一厢情愿地认为那孩子是自己的,巨大的喜悦与自豪之情油然而生!他现在每天都要装作路人的样子在凤仪的家门口徘徊,但每次都是无功而返。看着他趁兴而去,败兴而归的表情,小七恨铁不成钢地想:主人啊主人,你有点出息行不? 谢月亭的心就像猫挠那般难受,此刻他非常想把凤仪搂在怀中,好好地安慰一番。只要一想到展云舒那厮会对自己的凤儿恶语相向,他就恨不能拿把刀去砍死那个妖孽! 夏风却压根不知道自家前方的王府里住的是谢月亭,她在这段日子里强迫自己忘掉谢月亭,把心思都放在那冷冰冰的展云舒的身上,试图能挽回相公的心,因而自到京后,一丝一毫也不敢往谢月亭那边想。 却说展云舒每日里早出晚归,他在翰林院里混得如鱼得水,十分惬意,只有在那里,他才能不去想那些不堪的往事,他才能心境平和地面对世人,因此他现在是能多晚回家就多晚回家,尽量不去与那凤仪碰面。 同僚们都很喜欢他,觉得他人物出众,待人随和,因而有什么活动大家都爱叫上他。 这一晚大家相约来到明月芳樽酒楼小酌一番,这座酒楼据说是小王爷谢月亭和他大哥谢明亭合资开办的,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大酒楼,达官贵人们都爱来这里请客吃饭。展云舒初来咋到,不知内情,否则他肯定不会进这情敌的酒楼喝酒的。 待他们到时,雅间里已聚了好个人,其中有一中年男子经人介绍后,十分热情地对着展云舒作揖,说道:“展大人,下官郭某在此多谢大人了!”原来此人就是泰和县上任的郭县令,他十分感激展云舒对海师爷的照顾。两人因了海师爷的缘故就比旁人更亲近了一些,那郭大人当即定下日子邀请展云舒到自己的寓所做客,展云舒满口答应。事实上展云舒也有点小小的私心,他想看看那位情思婉约的郭夫人到底是位怎样的奇女子! 终于到了那个日子,展云舒在郭大人的寓所里见到了传说中的郭夫人。一见之下,展云舒大吃一惊,这位夫人的形象立即颠覆了他所有的想象。只见这位郭夫人长得是浑身蛮肉,彪悍不已,嗓门奇大,说出话来粗俗不堪,这让听惯了凤仪那温和软语的展云舒十分的难受。郭大人看出了他的不悦,很抱歉地小声对他说:“展大人不要见怪,贱内自幼生在乡下,大字不识一个,就是个泼妇,咱喝酒,不必搭理她。” 展云舒听得说郭夫人大字不识一个,当下便有些怀疑,心想那纸条是郭大人的情人写的也未可知啊!想到这儿他看向郭大人的眼光里便多了点鄙夷。那郭大人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管一个劲儿地劝着酒。 展云舒踉踉跄跄地回到了家,他实在是喝得太多了。夏风和绿袖两人吃力地扶着他回了房。夏风帮他脱下鞋袜,实在是搬不动他那高大的身子,只好就让他合衣躺在床上,顺手在他肚子上搭了条薄被。 展云舒在迷迷糊糊中觉得口干舌燥,便含含糊糊地嚷道:“水呢!我要喝水!”夏风赶忙倒了杯水喂他喝下。喝过水后,展云舒觉得好过点了,睁开星眸,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丽人,吃吃地笑着说:“你长得好像我的仪儿啊!”夏风闻言,心中一软,握着他的手说:“我就是啊!”那展云舒却把她的手一甩,声嘶力竭地哭了起来:“仪儿,你为什么不要我了,我的仪儿啊!你为什么不要我了!”夏风的泪水瞬间流了下来,正待劝解于他,那人却头一歪昏睡过去了。 第八十三章 艳遇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第二天一早,展云舒面色如常地吃过早膳出去了。他一点都想不起来昨夜的真情的流露。夏风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奈,何去何从,前途渺茫啊! 却说展云舒在街上缓缓地向着官署走去,时间实在是太早了,可他不愿在家和凤仪面对面地处着,觉得多看她一眼都会让自己难受。 一顶小轿与他擦肩而过,轿里坐着的正是那被父亲禁足的柳璃,她的娘日夜在丞相大人面前哭泣撒娇,终于给她解了禁。她也想过了,觉得别人不会这么清楚她的心思,只有自己的姐姐柳苏有这个可能,那么造谣的人必是柳苏的手下,一想到那天在街上所受的的羞辱,她就恨不能将柳苏抓住狠狠撕咬一番。于是这一大早的,她就出门了,准备到柳苏面前示威去,心想你越是不想我去,我就越要到你面前晃悠,气不死你,也烦死你! 轿子经过展云舒的瞬间,柳璃从轿帘的缝隙里看到了他。她的心立即被高高地吊起来了!在她的心目中,谢月亭那算得上是京城第一美男了,可与刚才的那个高大俊美的男人比起来,都还有点差距!她兴奋了,谢月亭也许是得不到了,但刚才那男子她一定要抓在手里。于是她王府也不去了,唤过旁边的心腹,如此这般了一番,就打道回府了。 听着心腹打探来的消息,柳璃笑了,心想此人不但外貌俊美,居然还是翰林院的学士,真是才貌双全啊! 这一天的下午,展云舒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出了官署,由于时间还早,便想沿着街散散步。走着走着他忽然发现前面的一个身着华服的少女身上掉下了一个荷包。要搁在往常,他一定毫不犹豫地跨过去,可现在不是太无聊了吗?他鬼使神差地捡起了那个物件,叫住了那少女。 多年以后,每每想起这一时刻,他都恨不能剁下那只多管闲事的手! 那少女听得有人叫她,便回头笑了一下,当真是回头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展云舒并不是好美色之徒,但也被面前的少女的容颜吸引住了。只见那少女姿态端庄秀雅地朝他行了个礼,一举一动,莫不显示出她的优雅高贵来,非常符合展云舒对大家闺秀的想象。只听那少女轻启檀口,声如莺啼,娇媚地问道:“公子可是在唤奴家?” 展云舒把荷包递给她,说:“小姐的东西掉了!” 那小姐接了过来,一阵异香从她身上传了过来,十分的淡雅,展云舒忍不住深吸了一下。 只听那少女娇滴滴地说道:“公子,我和侍女走散了,能不能请公子护送奴家回家呢?” 展云舒此时已有些动心了,见天色已晚,她又是一个娇弱的女子,便同意了,他是第一回这样近距离地接触一位真正的大家闺秀,有些好奇,也有些崇拜,便默默地一路陪着少女前行。 那少女也不多言,只是紧紧地尾随在他的身后,让他顿时觉得自己很有些男子汉的气概了。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那少女有些气喘地说:“公子,可否休息片刻,奴家累了!” 展云舒见路边有石凳,便请那少女坐了下来。此时天已黑了下来,那少女对着展云舒柔媚地一笑,说:“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公子,不如一起坐下来?”那展云舒竟然真的坐在了她的身边。闻着身边女子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在这寂静无人的路边,他似乎有些陶醉了。 第八十四章 小三现身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那女子见展云舒挨着自己坐了下来,心跳如鼓。她偷眼看了看展云舒那俊美的侧脸,红着脸儿说:“奴家名唤柳璃,杨柳的柳,琉璃的璃,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展云舒转脸看了看身边的女孩那娇媚的脸蛋儿说:“在下展云舒。” 柳璃轻叹一声,娇弱地说道:“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展公子,你的名字很好啊!” 展云舒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她,还是第一回有人这样表扬他的名字起得好。 坐了一会儿,展云舒说:“柳小姐,天色已晚,走吧!” 柳璃应了一声,轻轻地站了起来,不料一时腿软,往旁边倒去,展云舒急忙扶住她,却没想到那柳璃却不小心扑进了自己的怀里。 美人入怀,在这无人的夜里,展云舒觉得头脑一热,便紧紧地抱住了她。只觉得那柳璃不但不反抗,还柔弱无骨地贴在了自己的要紧部位。展云舒低下头,板起柳璃的小脸,吻住了她的柔唇。 柳璃激动得心都要跳了出来,她没想到计划是这样顺利,展云舒就这样到手了。 两人拥吻片刻,展云舒像是醒了过来,猛地推开了她。柳璃不解地看着他,眼睛里慢慢噙满了泪水,娇声说道:“公子,莫不是嫌弃我?你我已有了肌肤之亲,叫奴家以后如何做人?” 展云舒此时的心境非常混乱,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一时把持不住亲了人家女孩,这可是要负责任的,他看了看泪如雨下的柳璃,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那柳璃一听,哽咽地说:“展郎,你娶妻了吗?” 展云舒默默地点了点头,柳璃脸色一变,说:“展郎,你怎么对我负责?我爹是不可能让我做妾的。我爹是……”说完她又哭了起来。 展云舒这时才明白,他招惹的是丞相家二小姐。这一下他的头都痛了。他说:“你别哭了,大不了我休妻便是。” 说出“休妻”二字,他的心里如刀搅般的疼痛,事实上他每天都在想着休妻,但每天都在天人交战,纠结万分,今天这事终于让他痛下决心,该是到分道扬镳的时候了! 柳璃听他说要休妻,激动的小脸发红,心想一切都太顺利了,老天这回终于开眼了! 于是她和展云舒约定第二天就上门去找他的妻子谈条件,她大方地说:“我对不住你的那位,我愿意把我的嫁妆分给她一半,展郎,你看如何?”说完她又想投进展云舒的怀中。但展云舒此时却没有了任何心情,他轻轻地挡住了,说:“随你吧,现在我送你回家。” 说完他默默地转身带头朝前走了,那高大的身躯此刻不知为何显得有些落寞。柳璃见他走了,忙一路小跑跟了上去,再不见刚才的柔弱无力了。 展云舒回到了自己家,进门就见凤仪挺着个大肚子在院子里散步。夏风见他回来了,高兴地说:“相公,你回来了,吃饭了吗?还给你在锅里热着呢,你先去洗手,我给你端过来。” 展云舒的心痛得好似被人用刀桶了个窟窿般,他的嗓子一阵发紧,眼泪忍不住要涌出来,于是他压着声音说了一句“不吃了”,就飞快地回房关上了门。 夏风不明所以地看着那道紧闭的房门,隐隐感到了一丝的不安。 第八十五章 休书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第二天展云舒无精打采地出门了。夏风看着他的背影觉着今天可能会发生点什么事。果真如她所料。过了晌午,展云舒又回来了,可他不是一个人,后面还跟着两个女人。一个年纪有些大,另一个是一位美艳无双的小姑娘。 原来那柳璃有些担心展云舒会变卦,也担心他的妻子会撒泼不愿意,因此她拐弯抹角地把展云舒的姨给请到了。展云舒的姨也就是那雪娘本不想参合进来,毕竟是坏人姻缘的事,是要遭报应的,可架不住人家是丞相的女儿,自己的丈夫又正好在人家的爹的手底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夏风有些吃惊地看着这三个人。展云舒把她们带到了自己的书房,然后把夏风也叫了进去。 柳璃得意地看着夏风,心想这个女人压根就配不上展郎!连我的一根手指头都配不上! 雪娘目瞪口呆地看着凤仪那足月的大肚子,后悔得想马上离开这,心想这算什么事啊!这都快生了还要休了人家,伤天理啊! 夏风静静地看着这伙人,一言不发。室内气氛十分压抑。 柳璃一看不妙,就先开了口,她说:“这位是姐姐吧,我今儿来呢是向姐姐请求一件事的,我希望姐姐能把位置让给我。因为我和展郎已有了肌肤之亲,我必须得嫁给他,我是当朝丞相的女儿,是不能做妾的,所以只能委屈姐姐了,不过姐姐别担心日后的生活,我这里有一千两银子送给你,可保你日后衣食无忧了。” 雪娘听了她的一席话,心道:怎么世间还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丞相大人是怎么教女儿的! 夏风听了她的一席话,半天没有做声,她只是看着展云舒,展云舒像是入定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夏风惨淡地笑了笑,说:“相公,你是要休了我吗?” 展云舒的心中此时是非常的难受,觉得就要死去般难受,他蠕动着双唇,讲不出一个字。 那雪娘见他这个样子,转头对柳璃说:“柳小姐,我看不如这样……”柳璃打断了她的话说:“我爹那日还夸吴大人能干来着,想必是雪姨这贤内助做的好吧!”雪娘一听又不敢说什么了。 夏风追问了一句,“相公,你当真要休了我?” 柳璃忙走过去挽住展云舒的胳膊说:“展郎,我们的事我爹可都知道了啊!” 雪娘吃惊地看着柳璃的举动,心道:真真是个**的女人啊,怎么能这么做!这种下贱货怎能当我的侄媳妇!正当她下定决心要阻止他们的时候,夏风开口了:“那就请展大人写休书吧!” 这句话惊得屋里屋外的人的心一阵猛跳。绿袖从屋外冲进来,大喊一声:“夫人,你不能……” 夏风严厉地呵斥住她:“绿袖,住嘴!磨墨,请展大人写休书!” 绿袖感到了夫人的话中的坚强,她突然就冷静了下来,梗着脖子走到书案前,拿起墨条熟练地磨好了墨,铺好纸,沾好墨,把笔递向展云舒,说:“大人,请!” 看着这对坚强的主仆,雪娘的心中很是佩服,她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打破这件事。于是她走到展云舒的身边说:“云舒,这可是件大事,你千万别冲动,一旦你写了,就什么也挽不回了!” 第八十六章 离开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柳璃见雪娘前来说请,把她给气坏了,拿眼使劲地瞪雪娘。雪娘就当没看见。展云舒慢慢地拿起了笔,狠狠心,行云流水般地写下了休书。柳璃看了,喜上眉梢。雪娘见了,叹了口气,招呼也不打自顾自的走了。 绿袖拿起桌上的休书,捧到了夏风的面前,夏风拿了过去细细地看了看。柳璃心想:目不识丁的女人,看什么看,认字吗? 夏风见休书的字迹潇洒有力,在心中苦笑了一下,没想到有一天能这样得到展云舒的墨宝! 夏风拿着休书就准备往外走,那柳璃忙叫住了她,“姐姐啊,这事就这样定了啊,你可别日后反悔,找些个不相干的人来说情啊!” 夏风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展云舒,一字一句地说:“我,夏凤仪在此对天发誓,今日之事日后若后悔,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说完扭头就出了门,绿袖冷哼一声,也走了。 展云舒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为什么这么的不舍?不是早就想休了她吗?为什么真的写了休书才发现心中是这么的不舍? 他回想起昨晚凤仪对他说的话“相公,你回来了,吃饭了吗?还给你在锅里热着呢,你先去洗手,我给你端过来。”今后再也得不到她的关心了,再也听不到她那温柔的话语了!展云舒捂住了脸,泪水渐渐地顺着指缝流了出来。 柳璃吃惊地看着展云舒无声的流着泪,心中一片惶恐,便悄悄地退到桌边坐下,不敢再言语。 夏风、绿袖很快地收拾好了东西,她们恋恋不舍地回头望了一眼投入了自己心血的家,扭头走出了大门。李婶追了上来,她拉着夏风的手说:“夫人啊,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肚子里的这个想啊!”夏风点点头,说:“李婶,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 李婶见她那坚强的样子,放下心来,说:“夫人啊,我在王府的后门那儿有处房子,里面什么都有,你们就去那里先委屈一下吧!” 夏风感激的点了点头。 夏风、绿袖住进了李婶的旧房子里,条件还不错,绿袖稍微收拾了一下,就能住人了。夏风躺在床上看着忙碌的绿袖,说:“绿袖,多亏了有你啊,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啊!” 绿袖转过脸,只见她泪流满面地说:“夫人,你太善良了,怎能如此便宜了那两个畜生!” 夏风笑了笑说:“你别生大人的气了,其实是我先对不起他的,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绿袖咬牙切齿地还想说点什么,忽听夏风叫了一声,她慌忙问道:“夫人,怎么了?” 夏风说:“糟了,流血了,是不是要生了啊!”绿袖仔细一看,夫人的裙子上可不是沾着一大块血印子吗?她吓坏了,哭着说:夫人,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夏风说:“别急,赶快去麻烦李婶帮我找那个接生的来!”绿袖这才想起夫人的确是委托过李婶帮忙找好了接生婆。 于是她急急忙忙地向外冲去,一出门就被一个人撞倒在地,她抬头一看,见是一个锦衣华服的贵公子。那公子扶起她,说:“你这么急到哪里去?凤仪怎么了?”绿袖来不及诧异他为什么会认识夫人,慌慌张张地说:“快让开,别挡道,夫人要生了!” 只见那贵公子的脸色一下变了,对着后面的空气喊了一句:“小七,快去把接生婆找来!”说完就冲了进去。绿袖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冲了进去。 第八十七章 生子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谢月亭小心翼翼地抱着襁褓,看着里面的婴儿,他十分失落地对小七说:“不是我的!” 小七嘴角抽了抽,心想:幸亏不是你的,要不怎一个乱字了得! 绿袖急急地从房里出来,说:“夫人想看孩子!” 谢月亭连忙站起来,抱着孩子就想进房,绿袖在后面扯住他的袖子不让他进去,谢月亭不悦地看了她一眼,小七忙拽过绿袖,说:“夫人肚子饿不饿?要不……” 谢月亭趁机抱着孩子进了房。 夏风虚弱地躺在床上,看着谢月亭进来了,有点责怪地说:“你怎么进来了,好像说男人进产房不吉利啊!”谢月亭无所谓地笑了笑说:“我不怕,来,看看孩子。” 夏风探头看了看那还在酣睡的婴儿,心中一阵轻松,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这孩子的脸就像是展云舒的翻版,简直就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谢月亭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声传来,对夏风说:“凤儿,我的人来了,咱们现在就去我的别院。” 夏风淡淡地说:“不用,我就在这里挺好的。” 但不管她如何反对,连人带孩子一道还是被谢月亭抱上了暖轿。 绿袖站在这布置奢华的宽敞明亮的房间里,四处打量,惊奇地对躺在雕花大床红罗帐里的夏风说:“夫人,这位公子是谁啊?怎么对咱们这么好?” 夏风无奈地说:“他就是你家大人休了我的理由。” 绿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结结巴巴地说:“夫人,他,他,他是……” 夏风点点头说:“你现在知道了,就别恨你家大人了,要搁在别人家,我早就被休了。” 绿袖底气不足地说:“那也不能啊,你那时还怀着他的儿子呢,还是个无情的人!” 这时,躺在摇篮中的婴儿突然大声哭嚎起来,把屋里的两个人下了一大跳,绿袖嘀咕着:“小祖宗,怎么着,你还不许说你那个好爹啊!” 夏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管怎样,把握好当下才是她的目标,至于以后怎么办,就以后再说吧! 且说谢月亭自从夏风住进了别院后,他也就常驻这别院了。 他并不是特别喜欢那孩子,那小妖孽长着一张和那大妖孽一样的脸,看着就让他心烦,特别是现在还霸占了他的凤儿,根本就近不了她的身边。 现在他正气哼哼地坐在床边,看着那年轻的母亲慈爱地抱着那小恶魔,轻轻地拍着。那小恶魔现在养成了个习惯,只要谢月亭进了房,他就会大声地嚎叫,非得夏风抱着才行。 谢月亭嫉妒地看着那小东西,说:“凤儿,他睡了,放下吧。”哪知话音刚落,那小魔鬼就扯开了嗓门嚎叫起来。气得谢月亭冲他挥了挥拳头。夏风看到他那郁闷的样子,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谢月亭忙讨好地说:“凤儿,你的笑声真好听!” 在外屋,绿袖正拿眼使劲地瞪着小七,心想:就是你家主人害得我家夫人被休了,还有脸天天来,来了还赖着不走,你一定也不是好人,瞧着人模狗样的,没准是一肚子坏水! 小七被她瞪得脸上很有些不自在,心想:你瞪我有什么用!你有胆去瞪小王爷啊!个欺软怕硬的家伙! 第八十八章 贱人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且说那展云舒,自从夏风带着绿袖走后,他就觉着自己的心似乎缺了一块儿,变得空落落的。 他再也没必要早出晚归了,家里再也没人让他觉着碍眼了,再也没人等着他了,再也没人对他温柔地说“相公,你回来了。”...... 他每天一回家就钻进书房不出来,那李婶两口子因了夫人的事对他也没以前那么热情了。 只有那柳璃很不识趣地几乎每天都来打搅。这天她又带着贴身丫鬟提着一个食盒来了,李婶见是她们,也没给个好脸色,招呼也不打一个就钻进自己的小房里去了,再不露面。柳璃气得想破口大骂,却担心自己的形象,于是只在心里谋划,准备说服展云舒赶走这讨人厌的老太婆。 她俩提着食盒走进厅里,柳璃对丫鬟说:“红袖,去给我倒杯茶来!” 原来,自她上回听闻夏风的丫头叫绿袖之后,也不知是个什么心态,就把自己的贴身丫鬟改名叫了“红袖”。 那叫红袖的丫头从厨房里倒了杯水回来,递给柳璃,却不料把她的手烫了一下。那柳璃本来就心中被李婶气得有些冒火,这一下就火冒三丈高了,只见她腾地跳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红袖的鼻子骂道:“红袖,你个贱人,有没有长脑子,眼睛里还有没有你主子我啊!再惹我生气,小心把你卖到勾栏院去,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荡妇!” 红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说道:“小姐,奴婢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原谅奴婢这一回吧!” 柳璃气急败坏地还想再骂点什么,忽觉得门口怎么有一大块阴影挡住了阳光,她猛一回头,吓了一跳,原来是展云舒一直杵在那里,也不知他听到了多少,柳璃赶紧调整了一下状态,立即变得端庄秀雅了。 展云舒的心中十分失望,心道原来这就是名门贵女!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装模作样,扭捏作态!他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红袖,想到被凤仪视为姐妹的绿袖,一番比较之后,他对大家闺秀的概念重新进行了解读。 柳璃看着展云舒的神态的变化,心中着了慌,她小跑几步,对他说:“展郎,我今儿特地做了几个菜,你快来尝尝。” 展云舒冷淡地说:“我没胃口,你自己吃。”说完转身就走。柳璃忙拦住他的去路,说:“展郎,你什么时候去我家提亲啊!明天行不行?我叫我爹在家等着,啊?” 展云舒停下步子,转身凝视着她,说:“柳小姐这样做,不合礼法吧?” 柳璃一下子噎住了,她诺诺地说:“什么意思?” 展云舒有些鄙夷地说:“柳小姐,这婚姻大事怎么着也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我的父母不在此地,我怎么着也得写信问过父母后经他们同意了才行啊!” 柳璃气道:“那万一你父母不同意怎么办?” 展云舒说:“不听父母的话,那就是不孝!难道你想让我被人说是不孝子吗?” 柳璃急了:“可我们都有过肌肤之亲了,你得负责啊!” 展云舒嗤笑一声:“肌肤之亲?谁看见了?你有证据或者是证人吗?” 柳璃长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心想我本就是个无赖,没成想他竟然是个恶棍!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八十九章 独上高楼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展云舒站在“明月芳樽”的最高层,负着手,看着脚下万家灯火的京城,心中的寂寞就如同这秋风般让人心寒。 他越来越不想回家了,没了凤仪的家显得那样寂寥,她种的那几棵石榴树不知为何都渐渐地枯死了,窄窄的叶子飘落在院子的各个角落,风一吹,那些枯黄的叶子便绕着人的身子打转,似乎在询问女主人去哪了,怎么还不回家? 回不来了!展云舒痛苦地想:仪儿不会再回来了!她临走的那句誓言到现在还回响在耳边:我,夏凤仪在此对天发誓,今日之事如若后悔,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展云舒踉踉跄跄地回到了家,里面漆黑一片。以往不论他多晚回家,凤仪都会为他点一盏灯,照亮他回家的路。现在没有人再想着他了,只有那秋风一个劲儿地往他的衣袖里钻。 他点上了灯,托着灯台走进了西厢房。自从凤仪她们走后,就再没人进这间房里了。 他轻轻地推开门,看着房里的凌乱,可以想象当时她们走的有多急,很多东西都被遗留了下来。他慢慢地翻看着那些她们不要了的物品,忽然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本《诗经》。他有些诧异,两个不识字的女人要《诗经》干什么? 他就着微弱的灯光,坐在地上,拿着这本书随手翻着,一行字忽地映入眼帘: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悲怆而压抑的哭声瞬间在这寂静的秋夜响起,和着屋外那阵阵秋风的哽咽,此情此景,正是那所谓的“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 不知过了多久,展云舒渐渐地止住了哭声,心情慢慢地平复下来。他抓着那本书,慢慢地晃悠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放下灯台,躺在床上,他把书按在胸前,默默地感受着凤仪留下的气息。良久,他才重新拿着书翻看起来,一张叠着的纸片从书中飘落下来,落在了他的胸口。 他颤抖着拿起这张眼熟的纸片,坐了起来,打开了细看。一看之下,他似乎听到自己的心发出“啪”的一声,剧痛瞬间渗透了全身! 那上面写着: 云舒夫君: 遇见你是一种缘分,陪伴你是一份幸福。如若你需要,我会来到你身边,如若你愿意,我会为你一生守候。 凤仪亲笔 展云舒不敢置信地看着手中的纸条,他慌慌张张地从书架里翻出上两张纸条,摊开来细细比较,一样的笔迹,一样的口吻,什么都是一样的。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小就认识的凤仪怎么会识字,他也不愿意再去探究,他只恨自己瞎了眼睛,仪儿给过他多少机会,却让他白白的浪费,一直以来他都误会了仪儿,以为她的心里只有谢月亭一人,却不料仪儿早就把心放在了自己的身上,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把仪儿硬生生地推走了。 他冲动地推开了房门,望着夜空大喊一声:“仪儿,我后悔了!你回来好不好!” 第九十章 威胁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展云舒后悔了,然而他却找不回自己的心爱的人了。据李婶说几天前绿袖就把钥匙还给了她,并未透露今后的去向。展云舒不相信她的话,还是去那旧屋找了一回,可门上的锁已落了一层薄薄的浮灰,可见她们的确是走了。后来展云舒修书一封寄回家,可回信里父母只说一切安好,并无旁的话说。他的心中一片惶恐,难道今生再也无缘了? 这时京中发生一件大事,今上由于年老体弱,不幸因病薨逝了,举国哀悼之后,由当今太子殿下即位。新皇登基,朝中小小地动荡了一番便又恢复了平静,大多数官员一如既往地当着自己的官,与前朝并无区别。但也有一些人的位置做了调整,展云舒就是其中一人。 当他跪在地上,听着钦察大臣宣读圣旨,心中十分的矛盾。因原翰林院掌管学士年老体弱,告老还乡,新皇看中了他的才干,特下圣旨由他接手,他的品级一下跳到了正三品。 他将圣旨供在案上,久久不语,此时的他已无心政事,凤仪的离去给他的打击实在太大。 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随心所欲地过日子,这天下朝后,他便被圣上叫了去。 圣上端坐在龙椅之上,俯视着下方的展云舒,问他是不是把自个的妻子给休了?展云舒大吃一惊,圣上看到他吃惊的表情微微一笑,说出了把他叫来的目的。 原来圣上早就知道谢月亭与凤仪的事,一个皇子与朝中大臣的妻子有染,那可是大丑闻,圣上的意思就是他既然已经休妻,便不要再节外生枝了,与那凤仪能保持多远的距离就保持多远。并且还要守口如瓶,不得泄露半点秘密,否则就株连九族!圣上还暗示说这官他是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也就是上了贼船大家就是一伙儿了,利益与共啊! 看着展云舒那垂头丧气的背影,圣上心中恨恨地想:谢月亭,今天你老子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谢月亭被带刀侍卫给提溜到了金銮殿之上,此时里面除了他爹并无他人。他跪在地上,心中非常惶恐。圣上看着他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心中十分的看不上,喝到:“逆子,那夏凤仪是怎么回事?” 谢月亭大吃一惊,看着自己的父皇,说不出话来。圣上冷哼一声,说道:“堂堂的皇子居然与大臣之妻有染,你还有什么坏水想不出?” 谢月亭趴在地上,并不解释。圣上见他态度尚好,便告戒他说:“那女人不能出现在明处,否则朕就赐她三尺白绫!你那王妃干的好事朕都知道,你处理的还不错,柳相目前还不好动他,他的女儿你就暂且先留着,等以后时机到了再给你选个好的。另外,你母后已给你选好了两个侧妃,回去准备迎娶吧!” 谢月亭大急,说:“父皇,儿臣不想要!” 圣上眉头一拧,说:“那夏凤仪的命你不想要了?” 谢月亭垂下了头,气馁地回答:“儿臣遵命!” 圣上满意地想:那个女人还是很有用处的,要好好地利用! 圣上最后总结道:“你今年的任务就是让我抱上皇孙!” 谢月亭小声嘀咕:“儿臣有孩子了!” 圣上气得腾地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个孬种,你还有脸提,那俩孩子一个都不是你的种!没用的东西,还敢跟我说有孩子,你看看你大哥,他跟碧瑶的儿子都快满月了,你还不快滚回去,准备娶侧妃生孩子!滚!” 谢月亭屁滚尿流地滚了,他的心中十分郁闷,心想这世间还有父皇不知道的事情吗?看来身边那奸细,回去要好好教育教育了! 第九十一章 夏稹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谢月亭闷闷不乐地回到了别院,小七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谢月亭突然转身阴测测地对小七说:“小七,你看我是拔了你的舌头,还是挖了你的眼睛好呢?” 小七吓了一跳,立即说:“主人还是直接砍了我的脑袋好了!主人啊!奴才也不想说啊!可那是谁啊!奴才要不说,那谁可是要奴才身上的所有部件啊!主人啊!看在奴才为您做牛做马的份上,就饶了奴才的一条小命吧!” 谢月亭睥睨着他说:“也不是不行,不过你给我记住,这消息可要得互通,明白?” 小七忙叭儿狗似的点头说:“明白!” 他心想:你们父子俩玩无间道,还要拉上我!没天理啊! 谢月亭还没走近凤仪她们住的房子,就听到一阵嬉闹声,他兴奋地加快了脚步。小七在后头瘪着嘴小声嘀咕:“抢了人家的老婆,还抢了人家的儿子,主人真是太无耻了” 谢月亭回头说:“滚!”喊得比他父皇还有气魄! 谢月亭站在院子里,看着抱在凤仪怀中的孩子,大喊一声:“夏稹,有没有想我啊?” 那小魔鬼夏稹看了他一眼,震天响的嚎哭声不出所料地响了起来。绿袖气得捡起一块小石头扔在了缩在角落里偷笑的小七身上。小七哀嚎一声:“姑奶奶,打错人了!” 绿袖心想:姑奶奶我不敢打你的主子,就打你这只跟屁狗也是一样的! 夏风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别闹了,我煮了茶,都进去喝吧!” 一听有茶喝,小七发挥出他那武林高手的优势,一个闪身进了屋。绿袖气得在后面说:“贪吃鬼!” 谢月亭心满意足地看着凤儿,心想要是以后都这样就好了! 喝完茶后,谢月亭让绿袖和小七看着孩子,他拉着凤仪到外面的院子里遛弯。 走着走着,谢月亭停了下来,他认真地对凤仪说:“凤儿,你现在是个自由的人了,以后就跟了我,好不好,你的儿子我会像亲生的那样去疼他,栽培他,你说好不好!” 夏风犹豫地说:“可我担心稹儿长大后会怪我没给他一个清白的身世!” 谢月亭气愤地说:“凤儿,你总是这样,先是展云舒,现在又是他儿子,你有没有想过我啊!” 夏风闷闷地说:“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陷入这么复杂的关系里面,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月亭,咱们就这样先处着,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变化,就顺其自然吧!” 谢月亭恨恨地说:“你有没有发现,你从来都不肯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你这个坏女人!” 夏风无奈地说:“你说的对,我也觉得我是个坏女人,我负了展云舒,又不能坦坦荡荡地和你好,我就是个坏女人,因为我,展云舒才变得那么不快乐,因为我,你才迷途深陷不能自拔,我真的很坏!” 谢月亭一把抱住她,说:“你说错了,你不是我的迷途,你是我迷途中的一盏明灯,没有你,我活得如同一个盲人,看不清这人世间,有了你,我才觉得这人世间有多美好!算了,凤儿,我不执着了,就听你的,走一步看一步吧,咱现在拥有的每一天我都永远珍惜!” =========================我的留言区=================================================== 各位亲,给个支持吧,看完了书就“放入书架”吧,收藏吧,谢谢啦! 第九十二章 春光无限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那小魔鬼夏稹此时已有七个月大了,身形却如两岁小儿那样大,夏风绿袖几乎都抱不住他了。于是抱孩子的任务多半落在了小七的头上,那小七倒也不烦,他还挺喜欢这孩子的,长得好看不说,还是个小机灵。这不,此时被小七抱在怀里的他咿咿呀呀地指着外面,小胖身子往外一拱一拱的,表示想出去遛遛。自从上回绿袖小七带他逛了一回街之后,这个小东西便迷上了外面的花花世界,每天一睁眼就想去逛街。 绿袖看他那副小无赖样,笑嘻嘻地说:“小祖宗,今天不出去啦!” 只见那夏稹像是听懂了似的,不停地朝着绿袖吹泡泡,大家看了一阵好笑。可那小魔鬼不干了,于是嘴一瘪,准备开嚎!大家吓坏了,赶紧说:“出去,马上出去!”小七,绿袖二人匆匆地带着他出门去了! 夏风在后面说:“早点回来,看你们惯的他,都快成小霸王了!” 谢月亭见人都走了,拉着她的手,把她拽进了院子边上的小竹林里的假山后头,紧紧地抱着她,说:“凤儿,想死我了!” 夏风气急败坏地推他,“放手,他们快回来了!” 谢月亭反而抱得更紧了,俯首吻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樱桃小嘴。 夏风被他抵在假山的平滑处,吻得是昏天黑地,忽觉身上一凉,那厮居然把她衣衫解开了,大手上下摸索着,时而上,时而下,待到幽谷那儿泉水涌出时,他放出自己的巨大挺身而进,久不经人事的两人彻底疯狂了,守在院外的暗卫也崩溃了,心想这也太少儿不宜了吧!得了,都捂住耳朵吧!哎!那个谁,赶紧地去吩咐烧水,待会儿主子们要沐浴! 完事之后,谢月亭抱起身子娇软的凤儿进了浴室,放进侍卫们已偷偷准备好的盛满热水的大木桶里,两人紧紧地拥着靠在桶里,谢月亭轻轻地搓洗着凤儿白皙的身子,虽然已生过孩子,但她依然像少女般那么瓷实、挺拔,一点都不像个少妇,这点很是让谢月亭惊奇,想那柳苏自从生完孩子,整个人就变得像颗成熟的蜜枣般。摸着凤儿那张稚嫩的小脸儿,谢月亭说:“凤儿,你怎么还是像个十四五岁的孩子?你要出门了,没人会相信你都做了娘!” 夏风白了他一眼说:“人家现在也还不到十八岁!”谢月亭看着她那娇嗔的模样,一时心痒难忍,又起了兴致,反身把她压住,从后面袭了进去,一时春光弥漫,满室生辉啊! 守在外面的暗卫彻底崩溃了,哎,那个谁,再去烧桶水来! 等到小七绿袖带着孩子回来后,那两人已收拾妥帖,装模作样地坐着喝茶,绿袖是个粗心的,倒没发现什么。只那小七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心想:装!还真能装!给人家展大人又戴了回绿帽子!不过他转身一想那女人都被展大人休了,也就释然了。他恨恨地想:将来我的妻子我一定得看好了,可不能让她红杏出墙。想到这儿,他的眼光无意识地瞟了瞟身边的秀丽少女。一时大惊失色,心道:我看她干啥! 那绿袖见他不怀好意地看自己,心道:你个满肚子坏水的家伙,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了!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小七忙丢了个媚眼回去,绿袖被他气得“哼”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第九十三章 故人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这天上午,绿袖奉夏风之命,上街买点针头线脑的准备给夏稹做几个布偶玩。忽听得身后传来的惊喜的叫喊声:“绿袖!那不是绿袖吗?”绿袖转身一看,居然是宋宝珠和秋月主仆二人。三个人兴奋地紧紧握住了手,叽叽喳喳地说着叙旧的话儿。 宋宝珠问绿袖:“你怎么会在这里?姐姐呢?她在哪里啊?” 绿袖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于是支支吾吾地说:“啊,我们是跟着大人来的,夫人现在在家呢!” 宋宝珠惊喜地问:“早就听说翰林院新上任的大学士姓展,莫不是就是展大人?” 绿袖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宋宝珠高兴地说:“展大人人才出众,翰林院大学士的称呼也非他莫属啊!” 看着宋宝珠那泛着崇拜的眼睛,绿袖不屑地想:什么狗屁大学士,我看就是一个衣冠禽兽!有了新人,就抛弃妻子,也就你这傻孩子欣赏他! 宋宝珠拉着她的手说:“绿袖,快点,带我去看姐姐,我都想死她了!” 绿袖在心中计较了一番,说:“夫人现在的身份不同了,不能随便见人,你把你的地址告诉我,改天叫夫人去你那里拜访!” 宋宝珠觉得她的话有种怪怪的感觉,但也没多想,便拉着绿袖的手一起回家认门去了。 绿袖看着宋宝珠的夫家的深宅大院,心想还是做生意的有钱啊!想那大人的官做的不算小了,也只能住一个那么小的院子!看来世人重文轻商还是盲目啊! 殊不知,许多年之后,世人已是重商轻文,改弦易辙了,导致了世风日下!不知有多少有志之士悔不当初啊! 绿袖看了看宋宝珠家的大门,拒绝了她的好意邀请,只说还要去帮夫人买东西,就不进去打搅了,秋月依依不舍地拉着她,说:“那你们早点来看我们啊!” 看着可怜兮兮的秋月,想必是在这深宅大院里过得不尽人意,绿袖安慰她说:“会的,我一回去就和夫人说。” 宋宝珠和秋月看着绿袖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了,才反身进了大门。沉重的大门在身后缓缓地关上了,宋宝珠本来喜悦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她的夫君黄健见她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心烦地说:“你怎么总是这样一副表情?我是不给你吃还是不给你喝了,看你那样,别人还以为我亏待了你!” 宋宝珠看着自己的夫君,悄悄地和展云舒比较了一番,心中长叹一声,这个男人长相普通,身量不高,气质平庸,满身铜臭气,无一丝可取之处,和那天神般的男子可怎么比啊! 那黄健见她不说话,哼了一声说:“别院那位的衣食你都要注意点,别短了他的,亏待了他!”说完拂袖而去。 他家的别院里住了个神秘客人,有大半年的时间了,从不露面,还要好吃好喝地供着,也不知是她夫君的哪路朋友。 宋宝珠摇了摇头,他的生意她从来都不想插手,但他吩咐的事情还得照做,里子不行,面子还是要过得去不是吗? =============================我的留言===================================== 亲,觉得好就收藏吧!谢谢! 第九十四章 谢耀亭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宋宝珠领着众仆妇端着食物,衣裳等物走进自家隔壁的别院里,就听一阵咆哮声传了出来:“等!等!你们就会让我等,再等下去还有什么机会,他不死,我永远不会甘心!” 忽然那声音就像是被人掐断了似的,再也没了动静。 宋宝珠指挥大家将物品放进房里就退了出来,她疑惑的想:什么死不死的,难道里面住了个杀人犯?想到这里她身上一寒,赶紧地带着仆妇们走了。 谢耀亭站在窗口那儿看着宋宝珠匆匆离去的身影,说:“这个女人会不会误事?” 他身后的人说:“主人,无妨,那黄健和咱一条心,他不会让自己的女人乱来!”谢耀亭点了点头,阴沉沉地说:“那人的现在怎样?” “他每日里都会去他的别院一趟,但从不过夜,里面究竟有什么还不清楚,因为那里驻扎了十来个高手,很难进去。”身后那人说。 “死脑子,进不去,难道就没办法了,给我好好盯着,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来报告!”谢耀亭气哼哼地说。 “属下遵命!”身后那人双拳一抱,闪身离开了。 谢耀亭狠狠地抓着手里的玉球,心道:谢月亭,你给我等着,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原来这谢耀亭当日逃脱之后,便藏匿在京城的某处秘密宅院里,亏的他平时不仅积攒了一大笔私产,还蓄养了一批死士,这就给他有了苟延残喘的机会。 他恨谢月亭的反间计,让他被父皇除了名,堂堂皇子,现在居然成了一个假死人。这个世上再没有他谢耀亭这个人了,一想到母妃那期盼的目光,他就浑身难受,恨不能仰头大吼一声。现在他也不用再妄想那太子之位了,让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谢月亭,不扳倒他,他谢耀亭誓不为人! 想到这里,谢耀亭狠狠地把手中的玉球扔向房中案上的瓷瓶,只听哗啦一声,瓷瓶四分五裂了。谢耀亭阴骘地看着那碎片,发出桀桀的笑声,十分的阴森恐怖! 那黄健得知宋宝珠已给那别院的人送过补给,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说:“以后要勤快些,不要老让我来提醒你!” 对于妻子宋宝珠,他还是很喜欢的,花一般的娘子,谁不喜欢?所以不论宋宝珠怎样地冷落他,他都不以为然,还尽量地去满足她的一切需求,可她那不冷不热的性子实在让人头疼。 至于他为什么会成了谢耀亭的走狗,主要是他自己看走了眼,一心以为攀上谢耀亭这棵大树好乘凉。事实上他也不是没找过门路去攀谢月亭那棵大树,可人家那不是树,人家那是光溜溜的擎天柱,爬不上去啊! 现在谢耀亭倒了霉,他本想抽身不管的,可没想到谢耀亭倒找到了他,请他庇护自己。他心中的那个气呀,心想你健在的时候没占到你什么便宜,现在你就个死人了,倒想起我来了!不过他转身一想,现在人家的爹是皇帝了,没准儿哪天人家爹一念旧,就恢复了他的皇子身份也未可知啊!于是他就收留了这块“鸡肋”,做着投机的美梦! =================================云殿的留言================================================ 亲,求收藏啊!觉得好就点“加入书架”吧,您的随手一点,就是我的全身动力啊!谢谢啦! 第九十五章 重逢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这天,展云舒正坐在酒楼的二楼雅间里独自喝着闷酒,边喝边随意地看着楼下的行人,心中十分寂寞。 自从夏风走后,他便养成了喝酒的习惯,觉得只有酒才能了解他那苦闷的心情。 忽然楼下一个苗条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手上的酒杯当啷一声掉在了桌上。他的跟班小六子忙上前查看大人是否又喝醉了。这小顺子是展云舒升官后找的,有了人跟着展云舒就不怕自己喝醉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那小六子探头过去,却发现大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楼下对面的丝线铺子里的一个姑娘。小顺子暗暗称奇,心想多少名门闺秀都打动不了大人的那颗石头心,咋地这小姑娘就这么大的魅力呢? 只听大人急促地说:“小六子,快把楼下那姑娘请上来!” 小六子诧异地说:“大人,怕是不行吧?人家闺女怎么会随随便便就跟我上来?” 展云舒着急的说:“你只需说出我的名号,她一定会上来的。” 小六子半信半疑地下楼去了,只见他走到那姑娘面前,行了个礼,说了句什么,然后指了指楼上,那姑娘转过身仰脸看到了展云舒,脸上突现出恨恨的表情。 小六子见那姑娘不说话,只是恶狠狠地盯着楼上的大人看,心想:这是个什么状况?难道是大人玩弄了人家姑娘,始乱终弃了,才恨成这个样子? 那姑娘狠狠地又瞪了几眼楼上的那朝她讨好地微笑地衣冠禽兽,转过脸来对着小六子说:“不见,走开,别在这杵着。”说完拿起柜台上的丝线扭头便走了。 展云舒急急忙忙地跑下来,一把揪住小六子,吼道:“人呢?” 小六子哭丧着脸抬手指了个方向说:“往那边走了!” 展云舒听后飞快地追了过去,小六子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跟着,心道:我的大人咧,您就不能慢点,您跑一步,我就得跑两步啊! 展云舒很快就在一条人烟稀少的巷子口追上了那姑娘,他在后面大叫一声:“绿袖,站住!” 绿袖被吓得一个趔趄,回头一看,那禽兽眨个眼就追了上来。 展云舒看着绿袖,小心翼翼地说:“绿袖啊,你怎么不理我了?” 绿袖打了个寒战,心想大人什么时候这么温柔过,除了在夫人面前有过,对其他的女人一致都是冷冰冰的。 绿袖也冷冰冰地说:“展大人,奴婢不敢!” 展云舒忙讨好地说:“绿袖,好久不见,你的礼仪越学越好了!” 绿袖简直要吐了,心想:你想问夫人的事就赶紧地问,什么时候学的这一套,怪恶心人的。 展云舒终于开口了:“绿袖,你家夫人现在可好?” 绿袖的脑子里转开了,心想看他这样子,定是还想着夫人呢!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把人给甩了,还想再回头? 于是她的眼睛里慢慢蓄满了泪水,一言不发地看着展云舒。展云舒看她这样,一下子着了慌,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为什么哭?难道夫人她……” 绿袖哀伤地说:“夫人走了,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我的留言++++++++++++++++++++++++++++++++++++ 亲,加入书架了吗?谢谢啊! 第九十六章 谎言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展云舒听说仪儿已死于难产,他只定定地看着绿袖,站直了身子,摇着头说:“我不信,你骗我!” 绿袖哭得哗啦啦地,说:“夫人啊,你走得太可怜了,这还有人不相信啊!” 展云舒慢慢地向后退着,还是摇着头说:“我不信,你骗我。”突然他猛地弯下腰吐出一大口血来。 赶来的小六子惊呆了,大喊一声:“大人,你怎么了!” 绿袖吓坏了,心想:完了,这回闹大了,此时不溜,更待何时?然后她就趁那主仆二人搂作一团时飞快地跑了。 那小六子正吃力地搂住身材高大的迷迷糊糊的大人,一转脸见绿袖跑了,气得七窍生烟,大喊:“哎!那个谁!你别跑啊!是不是你打的啊!你赔医药费啊!” 他还以为他家大人是被绿袖打的吐血呢! 这正是那所谓的“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情伤有时比那外伤更能要人命啊! 且说那绿袖边跑边回头望,直到看不到人影了,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忽听墙头上一个人说:“绿袖,你好大的胆子!” 绿袖吓得心都要跳了出来,抬头一看居然是小七那厮正端坐在墙头上。她气急败坏地说:“小七,你找死啊!你想吓死我吗!” 小七哧哧地笑着,说:“你胆子不是很大吗?都敢诅咒夫人了,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绿袖的脸都变白了,她低声下气地说:“求你别告诉夫人啊!” 小七嘿嘿地奸笑着说:“不告诉也行,你以后什么事都得听我的,叫你往东…..”说到这儿他停了下来,拿眼睛瞟着绿袖,绿袖急忙补充“绝不敢往西!” 小七笑得见眉不见眼地说:“成交!你以后就是我的秘密小丫鬟了,哈哈,来,先给大爷我捶捶腿,这一路跟着你,瞧把大爷累的!” 绿袖的心里那个恨呀,如黄河之水般滔滔不绝! 再说那展云舒吐了一口血之后,心里有些明白过来了,他分析了一下,绿袖那丫头必定是骗他的,要不夫人没了,她怎能还穿得花枝招展的,头上还插了几朵粉红色的绒花,她一定是恨自己休了她家夫人,才故意地这么说,好让自己伤心。 想到“伤心”二字,展云舒苦笑一下,刚才可不就是伤了心吗?到现在身子还是有些不舒服,但一想到仪儿没有离开京城,可能就住在这附近,他的心似乎又舒服了,觉得活着有了盼头,顿时就精神百倍了。 小六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大人的变化,心想:我的大人咧,您是神吗?咋地一会儿功夫您就好了咧?我还想去找那小姑娘讹点钱给您看病呢! 绿袖回去之后,因为心虚,不敢凑到夫人的跟前去,只是抱着夏稹在一旁玩。小七见了,心中偷乐,心想:今天终于抓到这野丫头的小辫子了,以后可得好好地利用。想到这儿,他故意说:“哎,口干舌燥啊!” 绿袖听了,慌忙放下夏稹,起身去给他倒了杯茶,夏风和谢月亭看了,心中十分诧异,都怀疑地想:今儿的日头难道是打西边出来的? ==========================云殿的留言=============================================== 亲,谢谢你们的支持哈!“加入书架”是我的追求,可你们的关注是我最大的追求啊! 第九十七章 认错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谢月亭听了小七的汇报,听到说那展云舒被绿袖骗得吐血时,心中大喜,心想:好丫头,我要重赏她! 绿袖受宠若惊地看着谢月亭赏给她的金簪子,又扭头看了看夫人,见夫人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谢月亭。谢月亭不慌不忙地胡诌:“我是看绿袖啊最近照顾夏稹啊挺辛苦的,特地赏她的,以后干好了,还有!嗯!绿袖!好好干!” 他想:可不能让凤儿知道那妖孽吐血了,否则拦都拦不住的就跟人家跑了! 夏风听他说的有理,便笑着说:“小袖子,你就收下吧。” 旁边的小七听见夫人叫她“小袖子”,心里咯吱咯吱地直乐。 绿袖闻言满心欢喜地收了起来,她还是第一回有这样一件昂贵的首饰呢!要值好几十两银子呢! 正在此时护卫们抬了一个大木箱进来了,放在厅堂中央的地上,便退了下去。 夏风又一次疑惑地看着他,心想这又是干什么呢? 小七帮着打开了木箱,大家一阵眼花,里面放着一个大托盘,盘里全是金银首饰,每件上面都镶嵌了熠熠生辉的宝石,红的、蓝的、绿的各色宝石应有尽有。小七把托盘拿起来放在了桌上,只见箱子的下方是叠得厚厚一摞整整齐齐的衣裳,姹紫嫣红,绚丽无比! 谢月亭拿起盘里的一条链子挂在夏风的脖子上,说:“凤儿,这些都是我亲手为你设计的,你喜欢吗?还有那些衣裳都是今年流行的,我请宫里的人给你做的,来,试试!” 绿袖高兴地想,这人好像比大人还强点,夫人值得拥有这些好东西!于是她兴奋地说:“夫人,咱进房里试试吧!我来帮你!” 小七在旁偷看绿袖的表情,发现她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嫉妒之情,只有纯粹的高兴,不禁点了点头,心道:是个好的,富贵不能淫,威武,威武吗?好像可以屈。因为他想到绿袖在他的淫威之下做小伏低的样子,忍不住呵呵笑起来。 当夫人换上了那些层层叠叠的锦衣时,绿袖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夫人失踪那回,好像就是穿着这样的衣裳回来的,原来如此,看来夫人那个时候就与这谢王爷有了不清不白的关系。 她突然后悔起来,觉得那样骗展大人实在是不地道,别的男子知道自己的妻子红杏出墙后的反应,大约还比不上大人吧,这下她是非常理解大人的心情了。想必大人是忍无可忍了才痛下决心休了夫人的,那个小狐狸精可能是个托儿,要不怎么现在也没听说大人再婚啊! 夏风本来还在喜滋滋地试穿着这些美丽的衣裳,一转身发现绿袖那悲伤的表情,慌忙问道:“怎么了这是?” 绿袖的眼泪哗地流了出来,哽咽地说:“我错了,我干坏事了,我骗了大人!” 她哭哭啼啼地招供了,夏风惊得跌坐在椅上,心想:怎么办?吐血了,怎么就吐血了呢? 当她听绿袖分析说大人找的那个小狐狸精可能是个托儿时,觉得好像也有这个可能。现在她心乱如麻,展云舒对她来说,永远是心中的痛,一辈子都不能解脱的痛,因自己负了他的柔情,他的真心,那是永生不能挣脱的痛! ++++++++++++++++++++留言哦!+++++++++++++++++++++++++++++ 亲,觉得好就收藏吧!谢谢啦! 第九十八章 旧情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第二天,夏风都在纠结要不要去看望一下展云舒。到了下午,她实在忍不住了,和绿袖商量过,换上一身朴素的衣裳,取下头上的首饰,梳了一条简单的辫子,就出门去了。绿袖在后面看着,心想:夫人这个样子,看起来比我还小,一点都不像夏稹的娘! 那夏稹忽地就醒过来,嚎叫起来,绿袖头疼地看着他,心想:跟你爹一样不让人省心!那夏稹叫得越发起劲儿啦,这孩子现在都不哭了,只要不满意,他就嚎叫,十分有个性!绿袖忙拿出做好的小布偶给他玩,那小魔鬼却一个一个地扔在地上,绿袖慌忙去捡起来。就这样,他扔,她捡,他再扔,她再捡,扔着扔着,他就高兴了,每扔一个,就会发出咯咯咯地笑声,把绿袖累得腰都挺不直了。 旁边的奶娘看不过去了,就替了绿袖一会儿,结果那小魔鬼还不干,非得绿袖捡他才笑,旁人捡他就嚎,把个绿袖恨得咬牙切齿地! 夏风急匆匆地赶到了以前住的地方,见大门紧闭,正犹豫着是进去还是回去的时候,打从前面来了一个人。那人一见夏风,激动地飞跑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说:“仪儿,你回来了!” 夏风望着展云舒那消瘦的脸庞,说:“听说你吐血了,我回来看看你。” 展云舒把她拉着回了家,家里一个人也没有,李婶他们出去买粮食去了,顺便叫上了小六子当搬运。 展云舒把凤仪拉进房里,端详着她说:“仪儿,你的气色很好啊!你的孩子还好么?” 夏风气愤地想:什么叫我的孩子?怎么说话的?于是她打定主意先不告诉他夏稹到底是谁的儿子! 展云舒见仪儿不说话,心知那休书的事把她的心伤透了,觉得自己确实不配得到原谅。 他突然跪在夏风的面前,拉着她的手说:“仪儿,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把那张休书撕掉,你回来,咱好好过日子,我再也不会干那种混帐事了!” 夏风大惊,连忙去拉他,可哪里拉得动,只得跟他一起跪在地上,看着他的那双期盼的眸子说:“回不去了,我不值得你如此眷顾,我不配!请你起来!” 展云舒听得她这样说,不管不顾地抱住她,说:“你不同意,我就不起来!” 夏风急了,心想:难怪夏稹那么喜欢耍无赖,原来是有遗传基因的! 夏风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说:“还是起来吧,我跪久了腿会疼。” 展云舒一听,忙把她拉了起来,一起坐在了床上,夏风看着他说:“云舒,咱们既然已经散了,就不要勉强了,只要谢月亭还在,你的猜疑心就一直会有,咱们的姻缘从一开始就经历了太多的大风大浪,早就千疮百孔了,没有弥补的必要了。我今天是最后一次来看你,希望你以后能找到一个真正的知己,忘了我吧!” 展云舒的脸色渐渐地凝重起来,他僵硬地说:“忘了?那你试试能不能忘了谢月亭?你不能!我也不能!我这辈子都不能!你毁了我,夏凤仪,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喜欢别人,你不要我了,这辈子我就只能一人孤苦伶仃地过完这一生!” 他喘了一口气,接着说:“仪儿,那些纸条我是最近才发现是你写的,你给过我那么多机会,都怪我没有珍惜,求你再给我最后一次,真的,就最后一次,好不好,仪儿,求你了!” 夏风定定地看着他的脸,眼前晃动着那张一模一样的小脸,心想:也许夏稹更愿意和自己的亲生父亲在一起吧! 她十分犹豫地说:“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好吗?” 第九十九章 怒气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夏风慢慢地往别院地方向走着,就快到院门口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想这还真是理不清剪还乱啊!正在此时一道黑影忽从她身后一闪而过,夏风警惕地回头望了望,却什么都没看到,她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了! 当她步上台阶跨过门坎时,觉得室内气氛有些怪异。抬头望去,只见谢月亭端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此时他的气势有如一位帝王般,威严而肃穆。小七也不复嘻皮笑脸的态度,表情严峻、双手倒背地肃立在谢月亭的身后,纹丝不动。 夏风不知如何开口了,自从认识他以来,就不曾见过他摆出过皇族的架子,今日一见,她有些后悔平日对他太随意了。 “你去找展云舒了?”谢月亭冷冷地问道。 “是的,我去看望他了。”夏风心中有些忐忑。 “夏凤仪,是不是本王对你太仁慈了,你把本王当什么了?是你的恩客吗?你又把自己当什么?是‘红袖招’的头牌吗?你的姿色好像还够不上吧!”谢月亭的语气异常冰冷。 夏风从没听过这么离谱的话,特别还是从谢月亭的嘴里说出来,她一直认为谢月亭对自己的低三下四是天经地义的,从来没想过他的身份尊贵,在平常人的眼里他就是说一不二的王者。 谢月亭斜靠在椅背上,修长白皙的手指托着下巴,语气轻蔑地说:“你是不是觉得要两个男人为你争风吃醋让自己很有面子?还是觉得把两个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让你很是得意?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配再得到本王的怜爱!荡妇!为何见了本王不下跪!” 听着谢月亭最后那句怒吼,夏风的眼中泪花滚动,身体摇摇欲坠,但仍然倔强地站着。只是不敢相信地看着谢月亭,为什么那个温柔的恋人变成了这样一个暴君! 忽然她只觉膝盖一疼,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谢月亭身后的小七悄悄地把手重新背好。 谢月亭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无情地说:“贱人!以后你就在这里给我老实地呆着,哪里也不许去,也许哪天本王还能想起你也未可知!” 说完他就站起身来,迈开长腿从她身边毫不留情地走了,小七跟在他的后面朝左右厉声吩咐道:“飞鹰队,撤离!”瞬间从角落里钻出十来个劲装男子尾随他们而去。 夏风泪眼婆娑地坐在地上,心中十分的憋屈,谢月亭一直以来都对她百依百顺,好到她都忘记了他也是有脾气的。 可见任何事物都不能无限的索取,因为终究有一天还是还的! 绿袖见他们都走了,忙从里间跑出来扶起夏风,哭着说:“夫人,不是我说的,我发誓,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的!” 夏风强装笑颜说:“傻孩子,我知道不是你,这事不怨你,都只怪我,我搞砸了所有的事,绿袖,你觉得我是不是个傻子?” 绿袖使劲地摇着头说:“夫人,你不傻,是那些男人太坏了,大人是这样,那王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喜欢你的时候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给你,不喜欢的时候又恨不得踩在脚底下!” 夏风搂着哭哭啼啼地绿袖说:“也许,咱们该离开这里了!” 第一百章 宣战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谢月亭朝凤仪发了一通脾气,说了那些伤人的话,回到家冷静之后,心中异常后悔,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太重了,有心想去给她道歉,又觉得拉不下面子再加上对凤仪实在是非常失望。他只觉有一口恶气郁结于心无法排解,需要发泄,于是便把小七叫来,恶狠狠地倒打一耙地说:“小七,你为什么挑拨离间?” 小七傻了,说:“不是主子要我派人跟踪的吗?再说,他们的确是关上房门,在里面说了半天的话才出来啊!” 谢月亭怒吼道:“你怎么早不说他们是在里面说话?”他突然有种想拿刀砍人的冲动,该死的小七,说话只说半句,害他误会了凤儿! 小七委屈地说:“主子您也没问啊!再说大白天的也不能干什么事啊!”突然他想到自己的主子经常大白天干事,马上就闭嘴了。 谢月亭烦躁地揉着额头,对小七挥了挥手,说:“滚!” 他想:等过几天凤儿气消了就去给她赔罪,明天先修理修理那妖孽再说! 次日,谢月亭在散朝之后叫住了展云舒。 “展大人,可知南朝的孔稚圭在‘北山移文’中所说的‘岂可使芳杜厚颜,薜荔蒙耻’?”谢月亭挑衅地说。 “禀王爷,下官倒是知道‘诗经’中有一句‘巧言如簧,颜之厚矣。’”那展云舒不亢不卑地回答道。 谢月亭的眼光利剑一般刺向展云舒,展云舒也不甘示弱地使出自己的酷男冷冻射线。周围的大臣们忽觉得气温急剧下降,都急忙撤离了现场,生怕波及了他们这些无辜。 谢月亭冷冷地说:“展大人,覆水难收没听说过吗?” 展云舒倨傲地说:“禀王爷,在下没有听说过什么覆水难收,倒是知道破镜重圆!” 谢月亭压低了声音恨恨地说:“凤仪已是我的人了,我们连孩子都有了,你就别做梦了!” 展云舒无耻地回道:“那孩子归你,凤仪归我!” 谢月亭简直要被他的无耻气笑了,心道:你要知道那孩子是你的,到时看你到底要谁!于是他睥睨着展云舒,神秘地一笑,说:“展大人,那咱们走着瞧!” 展云舒弯腰作揖,说:“下官愿奉陪到底!” 谢月亭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展云舒在他身后又作了一揖,说:“王爷,慢走!” 谢月亭停下脚步,回身说:“展大人,本王还是要奉劝你一句,不是你的就不要痴心妄想!” 展云舒心道:就是以卵击石,我也要抢回我的仪儿!就是不知仪儿考虑得怎么样了?总在他那里住着太不合常理。 躲在远处看热闹的众人隐隐约约地听到什么“覆水难收”、“破镜重圆”,一个个兴奋了,早就觉得这两大美男之间的关系不同一般了,果真如此,只是不知谁是攻,谁是受哇!有多事的人还给大家做了个详细的分析,最后结论是他们互为攻受! 那圣上听密探汇报了此事之后,气得把书案猛地一拍,怒气冲冲地想:孽障,为了个女人连江山都不打算要了?和朝中大臣抢女人,他将来还怎么上位,就冲这一点,就无法过关,朝中的那些老顽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看来那女人不能留了,要尽快解决掉! 想到这儿,他大喝一声:“来人!” 第一百零一章 失踪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那日谢月亭对夏风发了一通脾气之后,就带着暗卫们离开了。谢耀亭听说后激动的无与伦比,心想:我还以为你要把那儿护得如铁桶一般,现在天赐良机,我倒要看看你在里面干些什么勾当! 没过多久,探子回报:主子,那院子里有一个孩子! 谢耀亭吃了一惊:“孩子?把个孩子藏在那里做什么?” 那人接着说:“还有个女人!” 谢耀亭气急,拿起一把扇子敲在那人头上,“蠢货!讲话要讲重点!” 那人委屈地说:“重点是那女人是那孩子的娘!” 谢耀亭无语了,心道自己怎么就找了这么个笨蛋手下! 最后,听完那探子语无伦次的汇报,谢耀亭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大喜过望,一个完美的计划在他心中制定好了。 这天下午,夏风一人坐在房中想着心事,忽见一个仆妇走了进来,行了个礼说:“夫人,王爷请您过去。” 夏风有些奇怪地问:“他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那仆妇说:“就在刚才。” 夏风不疑有他,站起来就跟着她走,她正好有满肚子的话要跟他说。 绿袖见了,随口问了一句,待她们走后,她有些起疑,心想:那个女人怎地如此面生,难道是新来的? 夏风跟着那仆妇一直走到了大门口,见门外停着辆马车,她有些不解地问:“王爷在哪?” 那仆妇说:“就在马车里,夫人,请上车!” 夏风猛地回头看着那仆妇说:“不对!我怎么从没见过你,你是何人?” 那仆妇并不回答,只稍稍后退一步,一个黑影冲上来在夏风身后给她脖子上来了一掌,然后不慌不忙地把昏迷不醒的她扛上了车,眨眼间马车就驶离了现场。空无一人的街上只听见马蹄的嘚嘚声。 绿袖在家等了很久,到天黑了也没见夫人回来,就着了慌。满院子找遍了也没见着人,她又跑去问遍了园中的仆妇,都说没有请什么新人!而且也没人注意到夫人出门了没有。 绿袖无法,只得跑去找谢耀亭。她站在王府门口,等了很久,才见小七慢腾腾地出来。她气得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厉声说:“夫人不见了!” 谢月亭得知消息后,带领大队人马匆匆赶到别院,将所有仆妇,杂役抓起来问话。终于有一个杂役说好像见夫人跟着一个女人出了门,后来就一直没见夫人回来! 谢耀亭阴骘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语气不善地说:“夫人找不到,你们也都别想活命了!” 众人大惊失色,纷纷表示要出门去探听消息。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们找到了个线索,据隔壁家的下人说傍晚时分看见一辆马车从别院门口驶离,那下人连马车上的标记都说的很清楚。 暗卫们的速度也很快,立即查到那辆马车是米商黄家的。 谢耀亭咬牙切齿地说:“如果是那米商所为,本王就叫他米商变成棺材商!” 第一百零二章 绝处逢生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谢耀亭看着眼前被反剪着手的女人,心中不屑地想:谢月亭这是什么眼光?这女人看上去就像个没张开的毛丫头,还没那柳苏看着顺眼,别不是抓错了人吧? 他回身瞟了瞟自己的手下,那人赶紧说:“主子,刚接到消息,那谢月亭带着大队人马进了他的别院。” 谢耀亭这才放下心来,看来没有抓错人! 夏风觉得脖子上的筋一抽一抽地疼,她慢慢地睁开眼睛,看见面前杵着一个身量高挑,气质儒雅,面相俊秀的男人,那男人正眯着一双凤目上下打量着自己。 她惊的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被反剪着双手绑在椅子上,心中十分害怕,颤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这么做?” 谢耀亭微微一笑,说:“不错,胆子还不小,我还就见不得那些遇事儿就只会哭哭啼啼的女人。” 他歪着头故作姿态地想了想说:“至于我是谁?我就是你那老相好的亲二哥,那个无情无义之徒害得我有家不能回,你说我是不是得找他索取点东西呢?” 夏风大吃一惊,说:“你不是死了吗?” 那谢耀亭突然就怒气冲天地吼道:“死?说得好!待会儿我就叫你那亲亲的男人生不如死!” 说完他伸出手来刺啦一下把她身上的衣裳撕碎了一大块,夏风心中大急,喊道:“你住手,你不能这样!” 那谢耀亭一听还真住了手,他阴测测地说:“也对,我是不能这样,我对你一点都不感兴趣,何必勉强自个呢?不过我的手下倒对你感兴趣,那就让他们来好了,呵呵呵呵呵呵” 他五官扭曲地笑着,对着身后说了一声:“都给我进来!” 从门外呼啦一下涌进了七八个壮汉,个个彪悍凶狠,面露淫笑。 谢耀亭手一挥,轻佻地说:“赏你们了。给我狠狠地干,干得越狠越好,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风急得大喊:“你们要敢动我,谢月亭饶不了你们!” 那些人迟疑了一下,回头看着谢耀亭。谢耀亭气急败坏地吼道:“干完咱就跑,他抓不住我们,快上,别浪费时间,一群蠢货!” 那些人一听,便摩拳擦掌地扑了上去。只听嗤嗤几声,夏风身上的衣衫已是遮不住**位置了,那些人一看,便觉头脑一热,手脚便不受控制了,气喘吁吁手忙脚乱地准备解裤子,谢耀亭只在一旁冷笑地听着夏风那绝望的哭喊声。 正在这关键时刻,外头放风的人进来大喊一声:“坏事了,谢月亭的人找来了,快跑!” 谢耀亭气得大喊一声:“混蛋!怎么这么快!” 说完他捞起夏风带着大家急匆匆地跑向秘道。他在人家这里住了大半年的功夫,没干别的,就是背着人家房主人给自己挖了条秘道。 谢月亭带着护卫们很快地赶到了现场,却发现人都跑了,便吩咐大家仔细搜索。此时他忽见地上撒落着一些布片,仔细一看,觉得很像是凤儿身上的衣裳,这还是他亲手采购的,哪能不认得?他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心想:凤儿,你不会是被…… 这时护卫回报说找到一块玉佩,谢月亭拿过来一看,只见玉的正面刻着一个“耀”字,他狂怒道:“谢耀亭,原来是你干的!搜,接着给我搜!” 没过一会儿,护卫们就把那条秘道给搜到了。谢月亭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睛带头第一个冲了进去,他恨不能一刀砍死那个没人性的哥哥,此刻他的心中十分怨恨自己的父皇当时的手下留情。 第一百零三章 失忆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且说那谢耀亭拽着夏风带着手下一路狂奔,却仍然被谢月亭他们赶了上来。谢耀亭吩咐手下要拼死挡住,自己拉着夏风爬上了山。原来这伙人一直把秘道挖到了山脚下,可惜仍是没起到很大的作用。 谢月亭带着护卫们一通砍杀,干掉了谢耀亭所有的党徒。却唯独不见了谢耀亭和夏风的踪影。 那谢耀亭的体力极好,抓着夏风的手丝毫不费劲地飞快地往山上攀爬着。夏风几次被他拖倒在地,最后他干脆把她抗在肩上继续向上爬,他在心里恶狠狠地发誓道:谢月亭,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从小谢耀亭就嫉妒谢月亭,他俩其实差不多大,但父皇的给谢月亭的宠爱明显要多一些。有什么好东西父皇都会先叫谢月亭挑,挑剩下的才给他玩。一旦两人同时看中同一件玩具的时候,他肯定就是必须做出让步的一方,父皇还管这叫兄弟情谊。 “什么兄弟情谊!他谢月亭玩旧的东西宁愿扔掉都不会给我!他眼中何时有过我这兄弟了?这回我就好好玩玩他这还没玩旧的女人,让他知道什么是伤心,什么是痛苦!让他尝尝这不如意的滋味!”谢耀亭恨恨地想。 听着山下传来的嘈杂声,他加快了步子,心想就要到达山顶了,翻过这座山,钻进迷雾森林,他们就很难找到自己了。突然他的脚底踩在了一块青苔上,不小心滑了一下,再加上肩上还扛着一个人,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居然带着夏风一起从陡峭的山坡上滚了下去。夏风摔倒在一块石头上昏了过去,身体毫无意识地往下翻滚着。 谢耀亭人高马大,率先摔下谷底,夏风紧接其后,摔在谢耀亭的身上,这让谢耀亭本已严重的伤势又加强了几分。 两个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毫无声息,只听得周围小虫子的叫声,和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 山顶上传来了谢月亭的呼叫声“凤儿,你在哪里啊?”,但那声音却越来越远了,渐渐山林中又恢复了平静。 谢月亭带领众人一直追到了迷雾森林的边缘,那些护卫们就抓着他无论如何不让他进去了。迷雾森林是个诡异的地方,任何人进去了都会有去无回。 小七安慰谢月亭说:“主人,属下觉得他们不会傻到进这里面去,可能是从别的方向跑了,我们还是别在这块耽误时间了!” 谢月亭一想,觉得有理,便带人朝着他们可能会跑的方向追去了。 日转星移,夜晚很快地过去了,当清晨的第一抹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枝照在夏风的脸上时,她渐渐地醒来了。 她慢慢地坐起来,懵懵懂懂地看着周围茂密的树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忽觉身下软绵绵的,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却是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被自己坐在下面。她慌忙挪了下来,只觉得浑身都疼,而头疼得特别厉害。 她伸手摸了摸,却又没有什么血迹,便放下心来。忽然她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大叫了一声:“我是谁?” 她失忆了! 山谷中的鸟雀被她惊得扑腾着翅膀一阵乱飞,似乎在责怪她扰乱了这宁静的清晨。晨风也趁机捣乱,吹得树叶呼啦啦地响着。 第一百零四章 撒谎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且说夏风无论如何都想不起自己的身世和姓名,不由得大急。忽听身旁的男人传出了轻微的呻吟声,连忙俯身查看。 那男子皱着两道剑眉,双目紧闭,嘴中虚弱地说着:“水,水,我要水!” 夏风忙四处张望,欣喜地发现不远处有道潺潺的小溪。她忍痛站起身来,挨到小溪边,把手上的泥洗掉,窝着手,捧了点水给那男人送过去。 她一滴滴地把水滴进了男人的嘴中。那人似乎觉得舒服一些了,紧皱着的眉头慢慢展开了。 他那微翘的长睫毛缓缓地动了几下,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夏风见他醒来,高兴地说:“你醒了,太好了!” 谢耀亭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心想:她怎么没有趁机逃走? 夏风见他盯着自己,忙把不能蔽体的衣裳拉了拉,说:“请问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谢耀亭突然就觉得老天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他看着无措的夏风,心中有了计较。 他说:“娘子,你怎么了?你不记得你的相公我了?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夏风凝视着他那张脸,依稀记得这张脸好像很熟悉,有种亲切的感觉,于是便相信了他说的话。她从善如流地问道:“相公,那咱们为什么在这里?” 谢耀亭听到她柔柔地喊自己“相公”时,也不知为什么心里就猛跳了一下。 他本不是什么善辈,此时也就不觉得欺骗一个弱女子有什么不对的,心想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得有个人来照顾,眼前的傻女人正合适! 夏风听那谢耀亭说他们夫妻二人是被仇家追杀至此的,很是害怕,她抓着谢耀亭的手说:“相公,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啊!” 谢耀亭心里有一种小小的得意,说:“咱就在这里避一避,等我伤好了,就带你离开。” 夏风忽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她说:“相公啊,你还没告诉人家叫什么名字呢!” 谢耀亭看着她那娇嗔的表情,心底的一角忽然变得柔软起来,他飞快地想了一下,说:“娘子,你的闺名叫做柔儿!” 夏风细细的回想了一下,觉得这个名字实在是不能让她回忆起往事,便放弃了。谢耀亭见她没有起疑,心中一高兴,便想翻个身子,忽觉一阵剧痛涌上心头,他这次发现自己的肋骨可能断了。心中不由得一寒。 夏风见他那痛苦的表情,急忙询问,得知可能是肋骨断了,她赶紧去找了两根结实的小木棍,扯下身上的布条,给他紧紧地绑在身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只觉得应该这样做。 谢耀亭被绑上了棍子之后,觉得好受了一点点,呼吸逐渐平稳了下来。夏风见了,心中高兴起来。忽觉得不能让自己的相公就这样躺在地上,便决定做点什么。 她在谷底跑来跑去,见有块地方地势平坦,阳光充足,便吃力地将附近的大石头推了过来,形成一个基础,又搬来许多粗树枝,掰掉枝杈平铺在大石头上。她见附近还长了许多已干枯的毛绒绒的山草,拿起一块边缘锋利的石头,割下一大抱来厚厚地在搭好的架子上铺了一层。 她满意地看了看,又找了四根长长的树枝,交叉固定好,形成了一个简易的屋顶。她跑到稍远处摘了很多的大叶子,用茅草固定在支架上,一个简易房终于搭好了。 第一百零五章 谷底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谢耀亭吃惊地看着这一切,心想这女人还是很有点用处的。夏风搭好棚子后,费力地扶起谢耀亭,帮他躺进了棚子里。谢耀亭躺下之后,浑身疼得直冒冷汗,衣裳被汗都浸湿了。 夏风连忙从自己身上撕下布条,给他细细地擦干。谢耀亭见她身上的布条都遮不住春光了,忽觉的她这个样子太暴露,万一来个人不都给人看光了吗?于是他叫夏风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穿上。 夏风帮着他小心翼翼地脱下外衣,见他疼得又是一头的汗,内疚地说:“相公,要不就别脱了?” 谢耀亭强忍着痛,不悦地说:“柔儿,听话!” 夏风这才赶忙手脚忙乱地把他的外衣脱下,又帮他绑好木棍,才把谢耀亭的外衣穿在自己身上。 看着长长的拖地衣摆,夏风笑着说:“相公,太长了啊!”谢耀亭看着她那娇小的身子裹在自己的长衫里面,显得像个娃娃,不由得一笑,说:“傻孩子,你不会把下摆撕掉吗?”突然他的心咯噔一下,心想难道真的把她当自己的娘子了?难道忘记了跟谢月亭的仇恨了?想到这儿,他沉默下来,闭上眼睛,不再搭理夏风。 夏风听从他的吩咐,把长长的下摆撕了下来,觉着正好可以搭在相公的肚子上当被子盖,她见谢耀亭睡着了,就轻轻地盖在了他的身上。 谢耀亭心中大惊,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过他,就是自己的母妃也没有过,她只会在自己的耳边唠叨着谢月亭的不是,呵斥自己赶不上那谢月亭。身边的伺候的人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从没有人像这样关心过自己。 他的心中有了一丝的感动,慢慢的他进入了黑甜的梦乡。 夏风忙碌了大半天,觉得肚子饿得是强胸贴后背了。她看了看小溪,想起以前二牛的办法,就找了些柔软的树枝编了个小筐子,到水里费力的捞了十几条小鱼起来。 她吃力地生了火,将那小鱼分成串成串子放在火上烤熟了。自己吃了一点,剩下的都给谢耀亭吃了。谢耀亭从没吃过这样粗鄙的食物,但他却觉得十分的好吃。吃完后,他心满意足地说:“柔儿,这是我吃过的最好的东西了?” 夏风奇怪道:“难道我以前给你做的都很难吃?” 谢耀亭惊觉失言,便打着哈哈说:“你以前做的也很好吃,都好吃,都好吃,哈哈哈哈哈。” 夏风看着他说:“相公,你那样笑不觉得疼吗?” 谢耀亭这才觉着痛了,不禁哎哟一声,夏风娇笑道:“相公,看你还大意不?” 谢耀亭看着她那张明媚的笑脸,忽觉得这人世间也不是那么无趣了。忽然他的心一沉,这个女人不是什么柔儿,她是谢月亭的女人,一旦她的记忆恢复了,她就会拿刀砍死自己,因为当初自己还想要手下去侵犯她,这个仇可是不共戴天的! 想到这里,他的心又慢慢硬了起来。对夏风的态度变得不冷不热的。夏风还觉着奇怪:“相公,你是不是不舒服了?” 谢耀亭心道:傻女人,不知你恢复后,会不会后悔叫我相公! =========================我的留言================================== 亲,觉得好就给个评价或者加入书架吧!谢谢! 第一百零六章 县城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却说二人其乐融融地生活在这人迹罕至的谷底,饿了就吃野果,烤鱼,渴了就喝溪水。好在此时正处夏末,气候宜人,他们倒也不觉得有何困苦之处。 这天,那谢耀亭觉得身上像是好了一些,便试着坐了起来,果真觉得无甚大碍,心中甚是高兴,对夏风说:“柔儿,为夫觉得好多了,咱们离开这里吧!” 此时夏风的手上正摆弄着自溪水上游漂下来的一只木碗,听他如此说,忙抛下那破木碗,说:“真的吗?相公,那咱们什么时候走?” 谢耀亭看了看天色,说道:“就是现在吧!” 二人查看了一下地势,决定沿着峡谷顺流而下。一路上,夏风紧紧地搀扶着谢耀亭,生怕他跌倒在地。那谢耀亭的心中仍有些不屑,心道:谢月亭,现在你的女人正在伺候老子呢! 天擦黑时,他们发现了一个路口,大喜过望,挣扎着爬了上去,仔细一看还是条官道。谢耀亭气喘吁吁地对夏风说:“柔儿,咱们在这里等等吧,也许会有马车路过,捎咱们一段路。” 夏风依言将他扶到路边坐下。果真没过多久一辆马车迤逦而来。 夏风赶紧站在路边挥手,马车很快停了下来。一名老者自车中探出头来,询问后得知是对遇难的小夫妻,便答应带他们一起去京城附近的小县城。 一路的颠簸让谢耀亭苦不堪言,夏风见他神情痛苦,只得将他紧紧搂住,固定在自己的身旁,以减少他的震动感,这样一来,谢耀亭是舒服点了,她很快便觉得疲劳万分。 谢耀亭看在眼中,再也无法将她看作是谢月亭的女人,渐渐地他让自己相信,她就是自己的妻子,那凭空而出的名字“柔儿”被他在心中叫烂了。 车行了一夜,终于在拂晓时分到达了小县城。两人谢过老者之后,相互搀扶着站在空无一人的街边。夏风此时一筹莫展,说道:“相公啊,咱现在怎么办啊?” 谢耀亭非常喜欢这种被人依赖的感觉,他拍了拍她的手说:“别怕,柔儿,等天亮了,我就有办法了。”夏风紧紧地依靠着谢耀亭,心里安稳了下来。谢耀亭扭头看了看她,忽觉心中的仇恨似乎减退了不少,身上变得轻松无比,此刻很有些期盼日头快些升起来。 待到日上三竿,街上的行人多了起来。谢耀亭带着夏风来到一家店铺跟前,那店小二正忙着卸下店铺的门板。谢耀亭牵着夏风的手走了进去,小二愣了一下,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东家来了。这东家一年也难得来一回,可这是怎么了,像是遭了劫似的,身边那女的更是狼狈不堪,不注意看,还以为是对叫花子。 店小二连忙招呼谢耀亭就坐,又跑出去将掌柜的叫了来。这些人都不知道谢耀亭的真实身份,因而也只是惊叹东家被人打劫的遭遇。 谢耀亭吩咐他们赶紧把自己以前购置的一套小院打扫干净,配好一干杂役,才带着夏风住了进去。 两人沐浴之后,换上干净的衣裳,夏风这才看清自己相公的相貌,前几日脸上的血印子此时都已消退了不少,露出了一张儒雅的面孔。夏风心中有些疑惑,为何看见相公的脸觉得有些心惊呢?但转念一想相公这几日对自己的态度,觉得似乎是想多了,便摇摇头,不愿再去多想。 ============================留言================================= 亲,觉得好就加入书架或者给个评论吧!谢谢啦! 第一百零七章 大牢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谢耀亭安顿下来之后,叫人请了个郎中来给自己诊治。郎中看过之后,作了些处理,又开了些药,嘱咐仍要卧床休息,不能随意乱动。 谢耀亭无法,只得终日躺在床上。 谢耀亭听着夏风在屋外细声细气地给众人分配着任务,十分的安心,觉得以往的皇家生活都赶不上这几日的百姓小日子。 这日,夏风伺候他喝过药之后,便坐在床边埋头绣花。她对自己的这些技能感到十分的诧异,心想自己什么都忘记了,可这些基本技能却都会。也许不久后自己就能恢复记忆,她的心中充满了希望。 室内一片宁静,谢耀亭觉得自己现在十分幸福。心道以前为什么那么执迷不悟,一心一意的想要谋取帝位,甚至痛下杀手,要致谢月亭于死地。现在平心静气地回想一下,觉得皇弟似乎对自己也没做什么罪大恶极之事,一直以来都是因了母妃在耳边的念叨,才激起了自己的非分之想。 现在的谢耀亭似乎突然开窍了,他真正地体会到了“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的境界,他的心也真正地静了下来。 “柔儿!”躺在床上的谢耀亭突然开口了,一旁的夏风赶紧过来查看。 “柔儿,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谢耀亭问道,他觉得自己是在火中取栗。 “相公,我不记得了!”夏风摇了摇头。 “你相公我叫谢耀亭!”那谢耀亭紧张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一道响雷在夏风的脑中炸开,她似乎捕捉到一点什么,可那讯息却又转瞬即逝了。 “谢耀亭,这个名字好熟悉啊!”夏风喃喃自语道。 “呵呵,你相公的名字当然熟悉了。”谢耀亭掩饰地说。 夏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谢耀亭高兴了,觉得一切都圆满了。 且说他俩在这里过着宁静的小日子,那京城却被谢月亭和展云舒闹得乌烟瘴气。 两人公然在散朝之后大打出手,望着鼻青脸肿的两个人,圣上气得大发雷霆,把他俩押进天牢,为期三日,以儆效尤。 圣上获知是自己那久不露面的二儿子绑架了谢月亭的女人,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心道你小子还真是不安分,不过由你动手比我来要好点,以后谢月亭也不会因此事怪到他老子我的头上来! 那谢月亭和展云舒被关进大牢之后,依然隔着牢笼互相鄙视。 谢月亭说:“姓展的,你也用不着这样假惺惺的,凤仪早就被你休了,你还有什么理由来责怪我没看好她!” 展云舒说:“王爷身为皇家贵胄,居然连个女人都保护不好,你还有脸了?” 谢耀亭气愤地说:“那也比某些人强,连自己的妻子都守不住!” 小七抱着胳膊站在牢笼的外面,心道:真是不省心啊!这俩大男人吵起架来怎地像孩子般无赖。 谢月亭忽见小七来了,高兴地问:“有消息了?” 展云舒忙扑了过去,趴在笼门上偷听。谢月亭见了,阴阴一笑,说:“小七过来,附在我耳边说!”那小七就真的附在他的耳边叽叽咕咕地说了半天。 看着他们那副德行,把个展云舒急得火冒三丈。 谢月亭听完汇报后,紧张地对小七命令道:“加快动作,别让他发觉了!” 小七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我的留言========================================= 亲,觉得好就留个下评论或者加入书架吧!谢谢支持! 第一百零八章 知己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展云舒见那小七头都不回地走了,心急如焚地对着谢月亭说:“怎么样,有消息了?” 那谢月亭却不理他,只转身躺在床上,不言不语。 展云舒忍了又忍,只好低声下气地说道:“王爷,请告知下官些许消息,下官定当感激不尽!” 谢月亭跳起来说:“感激?你看看本王这张脸,你就是这么感激我的?” 展云舒憋住气说:“王爷,下官的脸上也不好看!” 谢月亭瞟了瞟展云舒那张花花绿绿的脸,不由得扑哧一笑,展云舒也觉得两人今日所干之事实在荒唐,听见谢月亭的笑声,便也忍俊不禁。 当真是江湖一笑泯恩仇,二人居然就这么和好了,居然惺惺相惜,结为无话不谈的好友!当晚一夜未睡,命那牢头开了锁,霸占了看守的休息室,勒令他们供上好酒好菜,边喝边谈,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那谢月亭因柳苏之事逼死了唯一的好友子君,本来有些寂寞难耐,但现在又出现了一个比子君还要优秀的人与自己心意相通,心中十分高兴。那展云舒素来性子冷清,表面上和大家都处得来,实际上却并无一个知己,现在与那谢月亭趣味相投,很能谈得来,心中也十分的满意。 二人喝得醉醺醺的,天南海北地侃着,压根就再也没想过夏凤仪这个人。当真是朋友如手足,女人如衣裳啊! 大牢的看守们怨气冲天,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在这块儿作威作福,哪里想到能有今天!可是能怎么办呢?得罪不起啊!他们一个是王爷,一个是翰林院大学士,谁都可以当他们的爹! 第二天一早,小七来看望谢月亭,却发现二人醉倒在看守的休息室里。他吃惊得咬着手指想:这是个什么状况!怎么过了一个晚上他二人就化干戈为玉帛了! 这时圣上也已获知二人大闹天牢的壮举了,哭笑不得,赶紧下令,解除他们的禁闭,让他们都滚蛋!爱上哪就上哪去。 展云舒酒醒之后得知仪儿已有消息了,十分高兴。但那谢月亭却不高兴地看他一眼,说:凤儿是我的女人,你就不要和我争了! 展云舒一听不乐意了,说:“仪儿说过要回来和我一起过,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气氛一时又变得非常紧张。 小七在旁边叹了口气,心想:怎么又来了,真是不省心啊! 谢月亭突然说:“算了,咱俩先别争,等凤儿回来后,让她决定!到时不管她的决定如何,咱们都不能有意见!” 展云舒想了想,也只好如此,点了点头,说:“好,一言为定!” 说完两人互相抓住手,紧紧地握了一下。 小七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俩疯子,心想:难道我老了,已经看不懂这个人世间了? 正在此时,展云舒的跟班小六子来了,对着展云舒作揖到:“大人,镇北大将军正在家候着您哪!” 原来这镇北大将军就是那展云龙,因为他的功绩卓著,在原大将军解甲归田后,被圣上提拔起来,授予大将军的称号。现今回京述职完毕,即将返回边关。 第一百零九章 兄弟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且说那展云舒匆匆忙忙地拜别了谢小王爷跟着小六子赶回了家。一进家门,便听见房中传来阵阵豪爽的笑声。他有些不悦地想:莽夫就是莽夫,走到哪都是这么嚣张! 此时,那展云龙正大剌剌地坐在屋里给大家讲着军营里的趣事,李婶他们听得津津有味,不时跟着展云龙一起发出愉快的笑声。 众人见展云舒阴沉着一张脸走了进来,忙对他行了个礼悄悄地出去了。 展云舒皱眉看着自己的弟弟,心想:这才多久没见,这厮怎地长成了一个粗野的汉子! 那展云龙经历了漠北的风沙洗礼之后,确实有了很大的变化。只见他是身躯魁梧,仪表堂堂。一双凤目射寒星,两道弯眉浑如漆。端的是外有关爷之勇,赞的是内有文雅秀气。 展云龙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自己的哥哥,心道:怎地许久没见,这厮还是如此矫情! 展云舒哼哈了一番之后,大家便齐齐坐下。 “听说此次你不仅升了职,还得到了圣上的嘉奖,可喜可贺啊!”展云舒略微有些醋意地说。 展云龙只微微一笑,便开门见山地问道:“听说凤仪被人绑架了?” 展云舒生气地说:“这事用不着你操心,你大嫂的事我自会处理!” 展云龙嗤笑连连,摇着头说:“人家都被你休了,就不算是我大嫂了!” 展云舒气得恨不能把那些奸细拉出去关进大牢,也让他们尝尝里面的滋味! 他硬锵锵地说:“凤仪现在已有消息了,谢小王爷的人就快找到她了!” 展云龙面色一沉,说:“早知你这样对待凤仪妹妹,当初我就不会放手!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事,自己的妻子都看不住,我看你以后也不要再插手了!” 展云舒狭长的凤目一下瞪圆了,气急败坏地说:“你还无法无天了,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展云龙平静是说:“我不是想教训你,我只是想奉劝你。当今圣上的心思缜密,你以为你和谢小王爷干的好事他会就这样算了,他也许不会动你,更不会去为难他的宝贝儿子,但他一定会做点什么,你觉得他会怎么做呢?” 展云舒一直以来都沉浸在那件事里,每日只觉得焦头烂额,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也没有人像展云龙这样来提醒提醒。经展云龙这样一说,他顿时如陷冰窟,浑身冰凉,胆战心惊。 展云龙看着他那副震惊的表情,轻蔑地一笑,说道:“大哥,这事你真的不能再插手了,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展云舒站起来,负着手在屋内来回走动,突然一拳击在墙上,心痛地说:“难道缘尽于此了?” 展云龙看出他已动摇了,便强作镇定地说:“从现在起,你要做的就是不闻不问,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她的一条小命!” 展云舒颓废地跌坐在椅子上,扶着额头,无力地说:“可是我不甘心!” 展云龙心道:当年你抓阄抢走了凤仪妹妹,难道我就甘心了?今儿也让你好好尝尝这种滋味! ++++++++++++++++++++++++++++++++++++留言+++++++++++++++++++++++++++ 亲,可否收藏?谢谢啊! 第一百一十章 绝望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这日,夏风早起,看着初升的太阳,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不知为何,这几日耳边总会响起婴儿的啼哭声。她问过谢耀亭,得知二人并未生孩子,心中更是忐忑。 这时,婢女过来询问是否用早膳,夏风走进谢耀亭的房间,见他还在睡着,便请婢女暂且等候片刻。 婢女应声退下,夏风顺势坐在谢耀亭的床边等他醒来。 那谢耀亭一觉好睡,等他醒来时,见夏风正静静地看着自己,心中高兴,说道:“柔儿,怎么不叫醒我?” 夏风一笑,说道:“本想在你的睡梦中就把你解决掉!居然无法下手!现在你醒了,我就可以动手了!”说完她手持一把剪刀猛地向那谢耀亭刺去。 谢耀亭大惊失色,慌忙坐起来一把抓住夏风那拿着剪刀的手,颤声问道:“柔儿,为何如此!” 夏风气喘吁吁地叫道:“你个骗子!恶人!还敢骗我!我都想起来了!”她一想起这人唆使七八个男人差点侵犯自己,就恨不能一刀插死他。 谢耀亭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绝望地说:“柔儿,你想起来了?”夏风哭喊着说:“不要叫我柔儿,让我听着恶心!” 谢耀亭崩溃了,他无力地垂下手,虚弱地说道:“柔儿走了,柔儿走了!”他突然仰天大喊一声:“柔儿啊!我的柔儿啊,你为什么给了我希望,又抛弃了我!这个人世间再也没有柔儿了,老天爷啊!你有愧于我啊!” 夏风见他如此,倒渐渐冷静了下来。原来,就在她坐在谢耀亭的床边等着他醒的过程中,居然不知不觉地就恢复了记忆。当记忆如洪水般涌入脑海中时,夏风觉得自己就是个天大的傻瓜,她恨意滔天地找来把剪刀,可对着那个畜生比划了半天,却始终下不了手。 那谢耀亭了无生趣地垂下头,冷冷地说道:“你想杀我就动手吧!你不是我的柔儿了,我的柔儿走了,再也回不来了,我,也不想活了,动手吧!” 夏风听他如此说,倒还下不了手了,拿着剪刀戳在他的胸口一动不动。谢耀亭突然把住她的使劲一按,剪刀扑哧一声插了进去,血瞬间流了出来。夏风惊呆了,她只想过动手,却没想过动手的后果,太可怕了。 她踉踉跄跄地倒退数步,见那血如小溪般缓缓地往外流着,心中有些无措,转念一想他干的那些龌龊事,硬下心来,转身跑出了门。 谢耀亭见她走了,颓然倒下,没过多久,只听得婢女的尖叫声骤然响起,扰乱了清晨的宁静。 夏风一路狂奔,竟然来到一处湖边,此时湖面上浮着薄薄一层雾霭,隐隐约约如同仙境般。她现在没有心思欣赏这些美景,只觉心乱如麻,恨不能立刻清醒清醒,见眼前的一潭湖水,翠绿晶莹,便找了个高坡纵身跃入,水花四溅之后,湖面荡起阵阵涟漪,再无任何动静了。 此时湖边已有了一些人在此卖刚打上来的鱼,见此情景,纷纷下水救人,但那跳湖的女子却是无影无踪了。 第一章 怪人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那谢月亭闻此噩耗,五内俱焚,忙下重金请人下湖打捞,却也只捞着了一只绣花鞋。他有心想找那谢耀亭算账,见他浑身是血,眼神空洞,毫无求生意志,奄奄一息,只得罢手。 这一年的夏末,对于展、谢二人而言,犹如那世界末日般让人恐慌和颓靡。对于圣上来说,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谢月亭的前程无碍了,忧的是谢耀亭居然看破红尘出家去了。对于谢耀亭,事实上他也是寄予了厚望的,这孩子从小懂事,就是性子实在是不堪一击,又爱钻牛角尖,这一点就比不上那谢月亭灵活、坚韧,后来虽说犯了点错误,可再怎么着也没必要出家当和尚啊!圣上恨铁不成钢地想,本来打算过些日子还准备给他另造一个身份,让他一世无忧的好好过下去!逆子啊逆子!圣上闭目仰天长叹一口气,他要好好想想,怎样安置这个可怜的二儿子。 可怜天下父母心,无论孩子犯多大的错误在他们看来都是可以原谅的!然而做孩子的却无法体会到父母的这番苦心。 再说那日夏风跳进湖中后,惊见水下冲上来一条白色的人影,速度奇快,分不清是男是女,像条鱼儿似的游过来抓住她的手就往水底拖。夏风大惊失色,忙憋住气使劲挣扎,那人却回身一掌劈在她的脖子处,夏风心想:这个时空的人怎么都喜欢劈人家的脖子啊!然而还没等她感叹完,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有规律的滴水声像是晃动的钟摆那样令人心烦,夏风有些迷惑地想:谁家的水龙头坏掉了,怎么也不关紧呢?真讨厌!突然,她一个挺身坐了起来,见身处一个洞府之中,洞中有石凳、石桌,自己躺的则是一张石床,地面异常潮湿,洞顶的钟乳石上正不停地滴着水,一处墙面上的水像是小溪般缓缓地向下泻着。 她猛地站起身来,带起的气流让桌上的油灯晃动了好几下才平稳了。她大喊一声:“有没有人啊?” “有人,有人,就来,别着急!”从洞外传来了由远及近的声音。只见一个个子不高的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端着个盘子进来了。 她见夏风站在地上,惊讶地说:“哎哟,你怎么都不穿鞋啊?”夏风这才发现自己光着脚站在地上,而脚边赫然放着一双新鞋子,显然不是自己的,她看了看身上的衣裳,是粗布做的衣裤。 那小丫头见她低头看身上的衣衫,笑嘻嘻地说:“这衣服是我帮你换的!” 夏风看着她生气地说:“你为什么把我抓到这里来?” 那小丫头不以为忤地说:“不是我啊,是主人啊,再说也不是抓啊,是救你啊!” 夏风哭笑不得地说:“我又不是跳湖自杀,只是想游个泳,救个什么救?再说了,就是想救人,也用不着把我打昏了拖到这里来,真是个怪人!” 那小丫头一听夏风说“怪人”二字,惊得两眼溜圆,嘴里不停地说:“你完了!你完了!主人最讨厌别人说这俩字!”夏风稀奇地看着她说:“我就随口一说,难道你主人就听见了?” 话音刚落,就从身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我已经听见了!” 夏风大吃一惊,心想此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听见!她连忙回头查看,只见一个浑身白衣的人正贴身站在她身后,惊得她大叫一声,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那人不仅衣裳是白色的,连头发都是白色的,长长地披散在身后,却长着一张无比妖艳的年轻的脸,真真是传说中的鹤发童颜! ++++++++++++++++++++++我的留言+++++++++++++++ 亲,请帮忙加入书架吧,谢谢您的大力支持! 第二章 小乖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那白衣人见夏风如此作态,心中更是不喜,轻蔑地说:“我是怪人?你可知这世上第一个说我是怪人的已经不在人世了!第二个说我是怪人的已经是哑巴了!这第三个吗,也就是你!我得好好想想怎样惩罚!” 夏风看着此人,小心翼翼地说:“我也只是随口一说,你别见怪啊!” 那人忽地就暴跳如雷起来,“你这个女人,会不会说话,不会说就把嘴闭着,什么叫随口一说,我是被人随口一说的人吗?!@@#¥¥%&amp;amp;amp;×(&amp;amp;amp;¥%@%¥……” 夏风惊讶地看着此人忽从一个文雅冷清之人转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发飙的泼妇形象,那头柔顺的银白色长发随着此人不顾形象地大喊大叫而上下甩动。 旁边的小女孩突然插嘴道:“主人,今天有鱼丸子吃哦!” 那人一听,立刻安静下来,讨好地看着那女孩斯文地说:“你怎么不早说?我要吃十个!记得汤里面多放点香菜!”说完扭身飘了出去。 夏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奇葩的背影,小声地问那女孩,“你家主人是男人还是女人啊?”不了那女孩的面上又是一副受惊的表情,她急急地说:“你又完了,你又完了!主人更讨厌别人说他像女人!” 还没等夏风说什么,只见那货一阵风地旋过来,站在她的面前说:“蠢女人,我想好了,我要把你喂我的小乖!”说完他一把拎起夏风就往外走。 那女孩忙在后面叫道:“鱼丸子!鱼丸子!主人,今天有鱼丸子!” 那人扭头对那女孩媚笑道:“我知道了,就回来,我要吃二十个哦!”说完两人就不见了踪影,只剩那女孩在原地急得打转转。 那人把夏风带到了距离不远的另一个洞里,随手扔在地上,自己走到洞里的大坑前柔声问道:“小乖,肚子饿不饿啊?我给你带吃的来了,嘿嘿!” 夏风被他揪住衣襟就往坑里送,她仔细一看,惊恐万分地尖叫起来,只见坑里盘着一条金黄色的大蟒蛇,正仰头朝她吐着信子,在这幽暗的洞穴内显得是异常的可怖。 夏风紧紧地抓着那人的衣裳,急急地说:“不要啊!我最怕蛇了!”那人一听,越发起劲了,得意地说:“那可是太好了,我要好好地看看小乖怎样把你一口吞进去,哈哈!”边说还边把她往坑里送,那条蟒蛇也跃跃欲试地昂起了脑袋,一股腥臭气冲夏风扑了过去。 夏风猛地抱紧那人的身子,颤声叫道:“换个惩罚,换个惩罚吧!”那蟒蛇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似的,嘶嘶地朝她吐着信子,身子盘旋而上,眼看就要够着她了。 正在这关键时刻,身后传来那小女孩的声音:“主人,鱼丸子做好了,你尝尝看!”这时洞里飘荡着一股鲜香之气,十分诱人食欲。那人立刻把夏风从身上摘下来,抛在一边,颠颠跑到女孩身边,捧起碗大吃特吃起来。 女孩跑去把夏风扶了起来,拉着她走到主人身边,说:“主人哦,鱼丸子好吃吗?”只见那人眉开眼笑地点着头说:“好吃好吃,我还要十个!” 女孩说:“主人,那您就要她当我的助手吧,有人帮忙我就可以天天给您做鱼丸子吃了!” 那人捧着碗嗞溜嗞溜地喝着汤,口齿不清地嗯了一声,女孩大喜,对夏风说:“快谢过主人!” 夏风无法,只得委委屈屈地谢过那怪人。那人眨眼间就把碗里的内容吃干抹尽了,然后把碗筷往身后一抛,只听得哗啦一响。那人心满意足地说:“好吃,赶紧再去做!”说完人就闪身走了。 +++++++++++++++++++留言++++++++++++++++++++++++ 亲,求收藏、求鲜花啊亲! 第三章 小恩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待那怪人走后,夏风仍觉身体颤抖不已,第一回觉得命悬一线的感觉太可怕。女孩见她一副惊魂不定的表情,小声地说:“以后跟着我,千万不要再乱说话,记住了!”夏风连忙点头,她被以前的那几个男人惯坏了,以为这个时空的男人都是怜香惜玉的谦谦君子,哪里想到还有这样的疯子! 女孩带着夏风去她的住处,边走边自我介绍,“我叫小恩,姐姐怎么称呼?”夏风想了想说:“我叫小风。”小恩高兴地说:“这名字好!”夏风问:“怎么好?”小恩说:“好记!”夏风哭笑不得地想:“一对儿怪人!” 她见小恩是个好说话的孩子,便问:“小恩,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 小恩转脸怜悯地看着她,说:“很难,上回有个人被主人带回来后想逃跑,被小乖吃掉了,小风,你可不要做傻事!” 夏风沮丧地说:“难道我一辈子就呆在这里啦?” 小恩安慰道:“也不尽然,你把主人哄高兴了,也许他会放你走的!” 夏风焦虑地想:“也不知夏稹他怎么样了,还记不记得我呢?”转念一想,谢月亭看在自己的份上定不会亏待他们,这样想着她才稍稍平静下来。 夏风跟着小恩一路盘旋而上,打开一扇木门,进了一处洞府,却不是先前那处。只见这里地面干燥,洞壁上有一个大口子,阳光透过口子直洒进来,稀奇的是那口子上还安着一扇窗户,很是能遮风避雨的,洞里有木床、木桌、木凳,还有一个大木衣柜,条件比先那个地方好了不知多少倍。 小恩看出她的疑惑,笑着说,“刚才那个地方是主人练功的位置,不能住人的,以后你就和我住这里吧。” 这时,门外传来那疯子的叫唤:“小恩,我要吃鱼丸子!” 小恩忙拉着夏风转入另一处洞穴,里面的厨具应有尽有。小恩指挥夏风帮忙剁肉,鱼肉都已经处理好了,有一大盆之多。小恩告诉夏风,说那些鱼都是主人在湖里抓的,夏风就是他在抓鱼是顺手给带回来的。 夏风心道那人绝不是什么好心救人,趁火打劫倒是有可能! 两人砰砰梆梆地剁了一盆子的鱼馅,小恩便开始往水里参丸子,夏风站在旁边观看,她无意间一扭头看见那吃货蹲在桌边的长凳上正讨好地看着她们,不由得吓了一跳,心想这人怎么神出鬼没的。 那人见夏风在看他,脸色忽地一变,呲牙咧嘴地说:“看什么看,没见过美男吗?再看,把你眼珠挖出来给小乖吃!”夏风连忙转头,心道:我再看你,就自己去给小乖吃!从此以后,她见到这奇葩就垂下眼,坚决不看他,哪怕是后来那货命令她看,她都两眼望天无视于他。 小恩见主人来了,忙说:“主人,有一大锅呢!都是小风帮忙哦,小风真能干!” 那人一听,立即转怒为喜,对着夏风抛了个媚眼,说:“小风?这名字好!”小恩问:“怎么好?”那人说:“好记!”夏风实在是无语了。 亲,求收藏、求鲜花啊! 第四章 吃货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鱼丸子终于做好了,那人蹲在木凳上,一手拿一支筷子,嘴里还吧唧吧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恩手里的碗,一副标准的吃货相。 那吃货一边飞快地吃着碗里的鱼丸,一边用眼睛瞟着锅里的,夏风在一旁看得是津津有味,以前只听说过“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今儿才算是见着真人了,还是个外表看起来如此超凡脱俗的仙人般的男子,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那人一连吃了三碗,打了个饱嗝之后,心满意足地从板凳上跳了下来,说:“小恩,好吃,咱明天吃什么?”小恩笑着说:“主人想吃什么?”那人腾地窜到小恩的身边蹲下抱住她的小腿说:“小恩,你太好了,我要吃烩虾、炝虾仁儿、山鸡、兔脯、银鱼,清蒸哈什蚂、烩鸭腰儿、烩鸭条儿、清拌鸭丝儿、黄心管儿,,焖白鳝、焖黄鳝、豆鼓鲇鱼、锅烧鲇鱼、烀皮甲鱼、锅烧鲤鱼、抓炒鲤鱼,软炸里脊、软炸鸡、什锦套肠、麻酥油卷儿,熘鲜蘑、熘鱼脯儿、熘鱼片儿、熘鱼肚儿、醋熘肉片儿、熘白蘑……” 夏风简直要抓狂了,心想这是什么人啊?怎地如此难缠! 只见那小恩却不慌不忙地说:“那明天就吃银鱼蒸蛋吧。”那人立马高兴地说:“好哇,就吃那个,小恩,现在能不能先做点让我打个牙祭?” 小恩笑着说:“不行啊,主人,咱们约定好了的,一天只做一道菜啊!你忘了?”那人一听,顿时蔫了下来,默默地站起身,恨恨地对着夏风瞪了一眼,夏风气愤地想:关我什么事啊?真是不可理喻! 小恩见他走了,便招呼夏风一起吃饭。夏风才吃了一口,就明白了,怪不得那厮爱吃,的确是美味呀!这鱼丸子做的是咸中带鲜,鲜中带甜,吃后口齿留香,回味无穷啊! 夏风敬佩地对小恩说:“小恩啊!这真是太好吃了,你的手艺是大师级别的啊!” 小恩得意地一笑,说:“可不是?我的手艺可是得自我爷爷的真传,我爷爷可是名噪一时的大御厨啊!” 夏风奇怪地问:“那你怎么到这里来给人当丫头了?” 小恩气愤地说:“还不是我那个好爷爷,跟主人打赌赌输了,他自己不想来,就把我派来给主人做三年的饭,这才是第二年,还有一年我才能走!” 夏风好奇地问:“赌什么啊?”小恩很不好意思地说:“赌谁的包子吃的多!” 夏风扑哧一声,说:“我看这世间就没人比他能吃!” 突然,那人在她身后幽幽地说:“错了!有一个人比我能吃,哎!苍天没长眼哪!居然还有比我能吃的人!” 夏风气急败坏地想:这人怎么如此喜欢在人背后听墙角啊!以后得把嘴管紧了! 那人见夏风不理他,也不生气,直接坐在桌边,看见小恩正夹起一个鱼丸便赶紧把嘴往她身边一凑,小恩无法,只得喂给他吃。那厮边嚼边说:“小风啊,你以后看见那人,一定得帮我报这个仇,你别怕,我不是让你和他比吃包子,你是吃不过他的,不过呢,你可以做个败家女人,把他的钱都败光,嘿嘿,女人都会败家,我是知道的,当然,小恩不算啊!”说完他又一口咬住小恩筷子上夹的第二个丸子,吧唧吧唧地嚼起来。 夏风听他说得太不靠谱,懒得理他,只埋头吃饭。谁知没吃两口碗就被人抢走了,那吃货端起夏风的碗就连汤带水地给喝了下去。夏风这下彻底地凌乱了。 亲,求收藏求鲜花啊!谢谢啦! 第五章 漓洛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入夜,夏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躺在身边的小恩见状,不解地问道:“小风,怎么啦,是不是白天被主人吓到了,其实只要你不招惹他,顺着他的意,这人还是不错的!” 夏风心想:这种极品也就你觉得不错! 她说:“不是因为那个……”差一点她就将“怪人”二字脱口而出了。 小恩却以为小风是因为不知道主人的名字而梗着了,便好心地说:“主人名叫漓洛,不过你最好别当他面喊,他说过他的名字只能是自己的娘子才能叫!” 夏风被他一打岔,倒忘了本想说是思念儿子才睡不着的。她好奇地问:“你家主人的娘子在哪呢?” 小恩不屑地说:“就他那副样子谁看得上啊!满头白发,被人见了还以为是妖怪来了,再说他的性子太坏了,动不动就会发火,要不是看在我给他做饭的份上,可能早就把我喂小乖了。” 夏风听着她娇嗔地发着牢骚,有些苦闷地说:“小恩,你说我什么也不会做,他会不会哪天一不高兴又抓我去喂小乖啊!” 小恩安慰道:“你别怕,还有我呢!到时我一定护着你!” 夏风稍感安慰,渐渐地两人就睡熟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梳洗过后就忙着给漓洛准备早餐,据说这早餐并不算在约定的范围内,是小恩友情赠送的,因此每天早晨漓洛都会早早起床,蹲在小恩的房门口等她起来,然后哈巴狗似的跟着她直到早餐出锅为止。 可这天早晨却没在门口发现漓洛的踪影,小恩也没多想,拉着夏风就去了充当厨房的洞穴。 当葱油饼的香气在洞中飘散之后,那漓洛拉长了一张脸出现了。小恩笑着说:“主人,今天是你最喜欢的葱油饼哦!” 那吃货这才两眼放光地扑到桌前,也不嫌烫,抱起一张饼就啃,三下两下把一张饼给灭掉了。 夏风偷偷地藏起两张饼,心道昨晚就没吃饱,今早可不能让他再得逞。 漓洛一口气吃了二十来张饼,这才罢休,夏风见他吃的速度极快,心想:怎么不噎死你! 夏风见他走了,才敢拿出藏货,准备和小恩一人一张的,却不料被从暗处伸出的一只手抢走了。夏风气愤地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那漓洛脖子一梗,语气酸酸地说:“我就这样,怎么啦,我就是那谁都不喜欢的妖怪,怎么啦!你还准备和妖怪讲理不成?” 夏风和小恩面面相觑,心想:糟了,昨晚的话都被他窃听了!真不是个好东西! 看着漓洛那张气哼哼的脸,小恩忙解释说:“主人可不是妖怪,主人那是谪仙!” 谁料那漓洛并不买账,把个俊脸一扭,恨恨地说:“别介,我不吃这一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小恩,你忒俗气,是不是这个女人教坏了你?看来还是把你喂小乖比较好!” 夏风急了,小恩忙走过来对漓洛说:“主人,你看今天我多加一个菜怎样?”那漓洛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小会儿,才说:“好吧,看在菜的份上今儿就暂且饶过你!”说完便腆着脸讨好地对小恩说:“我想吃凉拌鸭丝儿!” 亲,求收藏求鲜花求……,谢谢啦亲! 第六章 遇险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漓洛终于如愿以偿地吃上了凉拌鸭丝儿,心满意足地再没找夏风的麻烦。夏风心想: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逃走才行。 这天下午她趁着小恩没在意的时候溜出了洞府,走到外面才发现这里是大洞套着小洞,小洞连着长洞,根本就不见天日,没过一会儿功夫,就不辨东西南北了。 她鼓起勇气乱闯了一阵,踏进了一个黑漆漆的洞里。洞中安静极了,只有钟乳石的滴水声,滴滴答答地令人恐慌。夏风绝望地坐在湿漉漉的地上,抱着双膝小声啜泣起来,心道:难道再也见不着夏稹了。 这时洞中忽响起了一阵古怪的声音,就像是一个人拖着鞋在走路,又像是数根树枝摩擦着地面,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穴了,骤然响起的怪声让她汗毛直竖,后背的冷汗唰地流了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往后挪着,慢慢地贴近了洞壁,把自己紧紧地缩成一团,屏住呼吸,再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她感到有东西在朝自己缓慢地接近,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手死死地攥着,手心里全是汗。 越来越近了,她已经闻到了一种可怕的气息,那是一股死亡的味道,让人胆战心寒,战栗不已。她想大叫一声,却又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在嗓子那里憋着一股子气,不上不下,十分难受。 突然,洞中刮起一阵腥风,那东西猛地扑了过来,在这千钧一发的功夫,她被人拉住胳膊飞快地拽离了原地,然后只听得一声闷响,一股温热的液体迎面扑来,夏风只觉得脸上身上都沾上了那种液体,腥臭而温热。 身旁那人一言不发,只紧紧抓住她。夏风感到对方的手有点颤抖,她看不清此人的面貌,只觉得这应是一个身材极高大的人。那人拉着她慢慢地摸索着顺着原路返回,每当夏风要撞倒石头时,他都会很细心地拉开她。夏风那颗受了惊吓的心慢慢平稳了,她揣摩此人必是一个武林高手,能在黑暗中视物那可是很不简单的人!这人是谁呢?绝对不是漓洛那个疯子,他不会这样温柔的! 正这样想着,前方隐隐约约地传来了小恩的呼喊声:“小风,你在哪里啊?不要往里走了,里面有吃人的野兽啊!” 这时旁边那人松开了夏风的手,把她轻轻地往前面推了推,就再不闻动静了。夏风感到他走了,忙朝着那人的方向喊道:“哎!谢谢你啊!”只听那人闷声呵呵一笑,已是走了很远了。 小恩听到夏风的声音,举着火把匆匆地跑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说:“小风,你吓死我了,怎么跑这里来了?还好找到你了,不然主人会急死的!” 夏风纳闷地说:“他急什么?是不是担心小乖的食物没了?”只听小恩的身后传来漓洛那不耐烦的声音:“嗤!我才不急你,你被五马分尸我都不急!我只是怕失信于人!” 夏风怪道:“什么意思?”漓洛双手抱在胸前得意地说:“就是不告诉你,我急死你,嘿嘿!” 小恩哭笑不得地说:“主人,别闹了,小风找到了,你想吃什么菜我都给你做!” 漓洛立即变脸,谄媚地说:“小恩,我想吃……” 亲,求收藏求评论求花花啊!谢谢啦! 第七章 漓洛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夏风经历了这次失败的逃跑之后,就绝了这个念头,心也慢慢地静了下来,不再是整日里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样。 这日,她趴在洞中唯一的窗户那向外张望。窗外是一个大峡谷,下面深不可测。她看着窗外的小鸟自由自在地鸣叫飞翔,心中十分羡慕。她是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软禁在这样一个奇怪的地方。 小恩见她唉声叹气地看着窗外,笑嘻嘻地说:“小风,想家了?”夏风摇了摇头说:“我想我的孩子了!”小恩大吃一惊,说:“天啊!小风,你居然都生孩子了,我还以为你是个姑娘呢?真看不出来!” 夏风有些得意地摸着脸蛋说:“哈!真的吗?” “假的,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妇人了!”门外传来了毒舌漓洛的声音。 小恩有些生气地说:“漓洛,你怎么总是偷听人家讲话!” 漓洛伸进脑袋深深地看了小恩一眼,笑眯眯地说:“小恩,人家饿了!” 小恩无法只得起身去给他做饭,漓洛忙跟在她身后,高兴地说:“小恩,人家今天想吃点特别的。”小恩偷偷白了他一眼,也不理睬,只自顾自地忙开了。 夏风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俩,心中暗暗发笑。 过了好一会儿,小恩才回来,顺便给夏风带了几个卷饼。夏风看着她那张俏丽的小脸,心想:日久生情也是有可能的哦! 小恩见小风怪怪地看着自己,摸了摸脸问:“怎么了小风,我脸上不干净?” 夏风嘿嘿一笑,问道:“小恩,你多大了?”小恩老实的说:“快十六了!” 夏风很感兴趣地问:“定亲了吗?” 小恩的脸唰地红了,小声地说:“已经定了,说是一个世家子,是我爷爷做主定的?” 夏风有些疑惑,已定亲的女孩,家人何以这么放心地派她到这里和一个男人朝夕相处呢? 她问:“小恩,你知道那人叫什么吗?” 小恩摇摇头说:“我只知道他姓百里,叫什么却不知道!” 夏风感慨地说:“小恩,你这么好,希望那位百里公子将来能好好待你啊!” 小恩闷声说:“毕竟是陌生人,我并不指望,能做到相敬如宾就很好了,我只希望他不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否则我一定要休了他!” 夏风一听兴奋地说:“小恩,原来你这么勇敢啊!佩服佩服!” 到了晚间吃饭时,漓洛姗姗来迟,这种情形可不多见。只见那厮黑着一张绝色的脸,威严地坐了下来,小恩见了心中纳闷,便赶紧给他盛了一碗饭,生怕这个阎王发飙。 那漓洛一整晚都闷声不响,气氛特别压抑。夏风见势不好,连忙匆匆吃完告辞回房。小恩见小风走了,忙找个借口准备开溜,哪知做了一个晚上的闷嘴葫芦漓洛开口了:“小恩,你是不是今天叫了我的名字?” 小恩吓了一跳,使劲回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她急忙说:“主人,我是无意的哈!” 漓洛严肃地说:“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小恩当然记得,漓洛说过他的名字只能由他的娘子来喊。 于是她点了点头说:“记得,可是我是无意的!” 漓洛把桌子一拍,站起身来说:“没有什么可是!你既然叫了,我就要惩罚你!” 亲,求收藏啊亲,谢谢啦! 第八章 山顶宣言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小恩听那漓洛说要惩罚自己,便偷眼看向他,见他眼中闪着促狭地笑意,便放下心来,说:“主人,那我今天就给你加个菜,好吧?” 那漓洛却难得没有贪嘴,只淡淡地说:“算了,我已经饱了,小恩,今天月色挺美,陪我去山顶赏月吧?” 小恩很久没出去过了,心中高兴,说:“那把小风也叫上?” 漓洛伸出手指按在她的小嘴上,说:“就咱俩人。” 小恩的脸一下子红透了,她跟漓洛住在一起这么久了,从来都没有偭规越矩,一直尽心尽力地伺候他,争取三年后能顺利回家去。 漓洛见她的那副羞涩的神情,邪邪地一笑,说:“小恩啊,脸怎么红了?”小恩心想:坏人,明知故问! 漓洛见她没有反对,便拉着她的手穿过迷宫般的洞穴,来到了山顶之上。 小恩抬头看着皎洁的月儿,深深吸了口气,觉得花香扑鼻,便好奇地四处张望。漓洛突然窜至她的跟前,举着一大把玉兰花送给她。少女的芳心被打动了,她欣喜地接过了花,放在面前轻轻地闻了闻。“好香呀!”她高兴地说。 漓洛眼含笑意地望着她,说:“小恩,现在我告诉你我打算怎么惩罚你。” 还没等小恩有所反应,漓洛一把抱住娇小的女孩狠狠地吻了下去。半晌两人才慢慢分开,望着小恩那张娇艳欲滴的红脸蛋儿,漓洛极尽诱惑地说:“小恩,我喜欢你,你以后做我的娘子,可好?” 小恩看着面前相处了两年多的男子,他那俊美不凡的容颜早就映入了自己的心田,但碍于自己早已定亲,她不敢流露出任何情绪。可如今面对心爱之人炙热的宣言,她彻底地缴械投降了。 漓洛见她一副欲说还休的表情,再一次地娇嗔地问道:“好小恩,好不好吗?你就答应吧。” 小恩最受不了他这副表情,便含羞地点了点头。漓洛大喊一声,说:“小恩,你答应了?太好了,和我一起说‘百里公子,我不要你了!’” 小恩气愤地说:“你又偷听我们的谈话,讨厌!” 漓洛咬牙切齿地笑着说:“好小恩,跟我一起说吗!” 夏风听到山顶上传来一阵男女二重叫,吓了一跳,心想:怎么听着像是说‘百里公子’什么的啊? 过了好一会儿,小恩才回来。夏风见她满面春风地样子,戏谑地说:“好上了?”小恩又羞又恼,低头不语。夏风笑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们两人的感情不一般,可是你那百里公子怎么办?” 小恩脸色一沉,说:“那一位就只好拜托爷爷去退亲了。” 夏风问:“那万一退不了呢?”小恩心一横,说:“那我就和漓洛私奔!”这时就听门外传来轰隆一声响,两人吓了一大跳,跑出门去,只见外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小恩咬着手指头说:“难道是漓洛来偷听了?” 亲,求收藏啊! 第九章 情变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第二天,小恩很早就起床了,夏风笑着问:“小恩,去做那爱心早餐吗?”小恩奇怪的说:“爱心早餐?很古怪的叫法,不过我喜欢,多谢小风了!”说完就高高兴兴地跑出去了。 夏风羡慕地看着她的背影,睡意全无,干脆披衣坐起。窗外一片漆黑,微弱的油灯将洞里的家具的影子无限放大,投射在凹凸不平的洞顶,她往帐子里缩了缩,只听外面传来了锅碗瓢盆的叮叮咣咣的碰撞声,看来小恩已经忙开了。 小恩因为漓洛昨晚大胆地挑开了那层面纱,心中十分的喜欢,比那平日更是用心地给自己心爱之人制作那“爱心早餐”。 漓洛悄悄地走了进去,默默地看着小恩。小恩一转身看到他来了,娇羞地说:“漓洛,就快好了。” 漓洛坐在桌前,往后捋了捋那垂落下来的碍事的银色长发,表情阴郁地说:“你确定要和我私奔了?” 小恩诧异地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她走到漓洛的面前,不太确定地说:“漓洛,你是不是不愿意?” 漓洛歪嘴一笑,说:“小恩,我愿意,可百里公子不愿意啊!他的未过门的妻子不要他了,你让他情何以堪?” 夏风站在他们身后,听到漓洛的这句话,觉得此人一定是疯了! 小恩听到他的这句话,忍住泪说:“漓洛,你这是什么意思?” 漓洛站起来蹲在凳子上说:“我的意思是你太经不起考验了,没有资格当百里家的媳妇!” 小恩彻底糊涂了,她僵硬地问道:“难道说你昨晚说的话都是骗我的?” 漓洛呵呵一笑,说:“小恩,你的主人我什么时候说过真话了,也就你这傻子相信!” 小恩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主人?呵呵,是的主人,我是个傻子!请问主人为何帮那百里说话?” 漓洛挺直了背部,让那些长长的银发飘散下来,他恨恨地说:“因为我就是百里家的嫡长子百里漓洛,你那未来的夫婿!做我家的媳妇是要经过三年的考验的,你没听说过?可惜啊,小恩,你没通过考验,你被淘汰了,我昨晚已经派人通知你爷爷来接你了。” 小恩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伤心欲绝却又坚定地说:“好,很好,终于要离开这里了,咱们后会无期!” 夏风看着错身跑过的小恩,一时恶向胆边生,指着漓洛的鼻子说:“小恩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就行了吗?你还搞什么见鬼的考验?你就是个怪物,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我不怕你,你抓我去喂你的小乖好了!” 漓洛倒是很难得的没有发飙,他定定地说:“小恩的意志不坚定,就凭这她就不合格!”漓洛在心里也是这样说服自己的。 夏风简直要被他那古怪的理由气昏了,她怒吼一声:“我就不信你以后不后悔!” 漓洛捂住自己的心口,心想:我现在就后悔了,可是百里家的家训不能毁在我手中! 夏风看着坐在窗边默默垂泪的少女,十分心疼,可又无计可施,只有在心中大骂那个没天理的疯子解气。 亲,求收藏啊!谢谢支持! 第十章 离开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小恩的爷爷来得很快,这是一个须发皆白身材瘦小的老者,可气势惊人。他一见那漓洛的面就开始跳着脚破口大骂:“百里小儿,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当初老夫就不该同意什么三年考验,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孙女你凭什么考验?你有何资格考验?瞧你这未老先衰的模样,我家小恩能看上你是你的荣耀,你还敢倒打一耙?现在就是你想我还不给了,免得到时给老夫我生出一窝白发小崽子!我才不要这样的重孙,丢人!” 漓洛默默地听着并不还嘴,只是低头站着纹丝不动。 那老者发泄完了,牵过小恩的手就走,边走边说:“小恩,咱们走,等回去后爷爷一定给你找个比他好上百倍的人……” 小恩幽怨地看了漓洛一眼,又朝夏风歉意地笑了笑,转身跟着她爷爷走了。 夏风看着小恩离去的方向,心中觉得空落落的。更觉得身边的那个家伙是如此的讨人厌,这样糟蹋一个纯情少女的心意,真是暴殄天物,这种人希望他永远找不着老婆。 漓洛忽地蹭到夏风的身边,撒娇地说:“小风,我饿了!”他那绝色的脸上浮现着天真的表情。 夏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觉得自己的脑子一抽,开口便说:“饿死你这个妖孽才好!” 说完后才后悔了,心想小恩也不在了,万一他又想拿自己去喂小乖可怎么好? 哪知漓洛一听,突然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还边声讨:“我饿了,我想吃饭,小风不给我做饭,没人管我了……” 夏风被他雷到了,她快速地左右扭头查看,见无人注意这个丢人现眼的家伙,忙掩面后退,边退边说:“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 过了很久,夏风听到外面没有动静了,才悄悄地溜出来,赫然发现那厮还坐在地上,只不过变成了小声的啜泣,他听见夏风出来了,抬起头来抽抽嗒嗒地说:“小风,我要吃饭!” 夏风哭笑不得地说:“哎!你哪里像个大人,连个孩子都不如,真不知小恩喜欢你什么?” 漓洛听了,嘴一瘪,又哭了起来,“你才是孩子,你们全家都是孩子,我要饿死了,我要吃饭啊!” 夏风无法,见还有些剩饭,就随便做了个炒饭给他吃。那厮见有吃的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端起碗猛扒一口,嚼了嚼就全都吐了出来,说:“难吃死了,你想毒死我吗?”说完把碗往地上一摔,出门去了。 夏风恨恨地说:“活该,叫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漓洛出去以后,整个洞府中静悄悄的,夏风有些害怕,回到自己的住处,把门紧紧地关上,才稍觉心安。这时她想起了那个在洞里的不知名的救命恩人,那天她跟着小恩他们回来之后,曾问过漓洛那是个什么人,但漓洛支支吾吾地语焉不详地答非所问,因他一贯的疯言疯语,夏风便也不再追问。现在想来觉得有很大的疑问,到底这个洞里还有怎样的秘密呢?为什么会有人住在那个危险的地方呢? 正当她若有所思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咚咚的响声,很是骇人! 亲,求收藏啊!谢谢啦! 第十一章 恩人现身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门外到底是什么怪物啊,可以发出如此巨大沉闷的声音,夏风突然想起那条叫小乖的黄金大蟒蛇,惊的浑身鸡皮疙瘩冒出了一大片。心道:难道是小乖肚子也饿了,爬出来找吃的?她十分后悔气走了漓洛,现在洞里连个人影都没有,也不知那小乖什么时候走,万一它就赖在外面不走了,岂不是自己要一直困在里面。现在她非常希望那个疯子赶快地回来。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优美的笛音,渐渐地那沉闷的打击声弱了下来,随着笛音越来越远了。夏风那悬着的心慢慢地放了下来。她偷偷地把门开了一条缝,就着微弱的灯光往外看。外面却是空无一人,看来都走了。 她像猫一般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外面静悄悄地。她忽地转过身,蓦然见到身后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正笑眯眯地看着她。夏风失声叫道:“你是……” 那男子笑着说:“怎么?不记得你柳青大哥了?” 夏风惊讶地说:“你怎么在这里?” 柳青戏谑地笑着说:“我要不在这里,那天你就被野兽吃掉了!” 夏风惊喜地说:“原来是你呀!可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柳青说:“我现在是百里漓洛的护卫,住在这个洞穴的另一头,这里是百里家的练功场,百里家历代掌门人都要先在这里历练三年,才能继任掌门之位。” 夏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柳大哥,你能不能帮我离开这里?” 柳青呵呵一笑,说:“其实把你藏在这里可是某个人的一番苦心,你就安心在这里住着,等风头过了,那人自会来接你。” 夏风糊涂了,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柳青见她这样,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说:“糊涂的丫头,你以为你招惹的是谁,若不出意外,那人很可能会顺利地坐上一个极重要的位置,你的存在是他坐上那个位置的一个最大的障碍,你想他的身边人怎会允许你还存在于世上?” 夏风恍然明白过来,备受打击,她心急如焚地问道:“那我的夏稹怎么办?” 柳青叹息道:“只要你消失了,他就会一世无忧,那人想必会好好疼爱他的,听说如今和你的丫头一起被接进了主院,十分受宠。” 夏风悲伤地说:“难道一辈子都不能再见他?” 柳青严肃地说:“任何事情都会有出现转机的时候,你要有耐心,但目前万万不可露面,否则会给夏稹他们带来杀身之祸!” 夏风默默地点了点头,心道:我的一时纵情却留下这么大一个祸患,果真我就是个不知廉耻的坏女人!她追悔莫及,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柳青看她那泫然欲泣的模样,于心不忍地说:“你且耐心在此等候,千万不要再跑出去,这里没人带路,很容易闯进训练场,那里放养了一些凶猛的野兽,你可记住了?” “让小乖咬她一口,她就会记住了。”漓洛站在他们身后说。 柳青回过身,不亢不卑地行了个礼,说:“公子,还请看在那人的面上,多担待一些。” 亲,求收藏啊! 第十二章 勇气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漓洛见柳青如此说,也不多言,只是挑着好看的眉头,冷哼一声,转身回自己的洞穴去了。 柳青见漓洛已经回来,便向夏风告辞,说:“日后还要多加小心,今日那孽畜不知为何跑了出来,我不能时时照看,一切都靠你自己了。”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夏风因自己的事正伤感、后悔,却并未将柳青的话放进心里。 次日,因了柳青已挑明目前的形式,夏风不得不安下心来,静待重逢的时日。她晃进厨房,赫然发现那漓洛蹲在地上,双手抱头,长长的银发铺散了一地。 夏风静静地站在他身后,思忖半晌,问道:你后悔了? 漓洛忽地起身,气急败坏地吼道:“不用你管!你自己的事都管不好,凭什么来管我?”说完嗖地闪身出去了。 夏风一想也是,自己的情感都是一团乱麻了,凭什么想做人家的爱情顾问啊?便摇摇头,动手整理炊具准备做饭。 哪知那漓洛旋风般又杀了回来,直直地站在夏风面前,面无表情地说:“你说,我是不是病了?” 夏风的手颤了一下,差点把瓷碗摔地上,心想:你可不是病了?还病得不轻! 但她只是淡淡地说:“没有吧,我看你身体挺好的!” 漓洛突然就暴跳如雷地叫道:“那为什么我觉得心里这么乱、这么难受、这么空?为什么我整晚地睡不着觉?为什么我居然连饭都吃不下?你说我这不是生病是什么?” 夏风早已习惯他的反复无常,只说:“那你想她吗?” 漓洛骤然蔫了,他轻声说道:“以前不觉得,自她走后,每天都想!” 夏风接口道:“想得夜不能寐,茶饭不思,撕心裂肺,苦不堪言?” 漓洛眼睛一亮,盯着夏风说:“是,就是这个感觉!” 夏风说:“感情的事儿,我还真说不好,以前也有人这么对我说过,想必这就是爱吧,只不过我的感受却没那么深,我可以慢慢地淡忘,你能不能做的?” 漓洛头一回表情认真地说:“这种排山倒海般的感受如何让我忘记,我试过了,没有用!” 夏风忽地厉声说道:“既然没有用,那你就去把她追回来,为什么不去呢?让那些莫名其妙的规矩见鬼去吧!” 漓洛犹豫地说:“可我……” 夏风嘲讽地说:“可你舍不得你那继承人之位,我以前还当你是个超凡脱俗之人,现在看来你就是俗不可耐!你别跟我说那些什么情啊爱啊的,你不配!” 漓洛讷讷地说:“你才俗不可耐,我是怕,怕小恩不理我。” 夏风大喊一声:“原来你是如此胆小!我看你是拉不下面子才是,难道跟心爱之人道歉很丢人吗?拿出勇气来,快去!要不小恩她爷爷就把她嫁给别人了!” 漓洛忽地抬起头来说:“敢!谁敢娶她我就……”话音未落,人却已不见踪影。 夏风觉得自己很有点了不起,能让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心中不禁有些沾沾自喜。忽在不经意抬头间,赫然瞥见外面有一巨大的黑影一动不动地映在对面的洞壁之上,她手中的碗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第十三章 怪物来袭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洞外的黑影似乎被这响声给惊动了,猛地晃动起来。夏风紧张地抓起一只锅铲,举在胸前。 随着一阵沙沙声,那东西慢慢地在往这里爬。夏风的冷汗顺着脖子往下淌,上回在那暗洞之中的遭遇让她记忆犹新,想必这回的也不是什么善类!她左右看了看,迅速地藏进了装粮食的柜子里,紧紧地抓住门,心想不管怎样能拖一时就拖一时。 那东西终于爬了进来,夏风透过柜门的缝隙往外看,大吃一惊!那东西居然像一只巨大的蜥蜴,张着长满獠牙的嘴正四处张望。 夏风一动不动地蹲在柜子里,大气不敢喘,心道但愿柳青也能像上次那样及时赶到。 那怪物在厨房内四处转悠,眼珠子咕噜噜地直转,嗓子里发出低沉地咻咻声,张大的嘴里不时滴下粘稠的液体,十分可怕。 它的嗅觉似乎很灵敏,居然转着转着就到了夏风的藏身之处。死死地盯着柜门,夏风的全身关节都在颤抖,手上的铲子几乎拿不住了,牙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那怪物听到声音,稍稍后退了几步,突然猛地发力,一甩尾巴,“砰”的一声过后,柜门被击成了碎片掉落下来,夏风彻底地暴露了。 夏风吓得大叫一声,冲出柜子,举起锅铲与那怪物对峙着,人被逼至绝境时,往往能激发出自己最大的勇气! 那怪物十分不高兴,居然有人敢拿锅铲来对付它,便朝着夏风怒吼一声,夏风此时正处于“箭在弦上,一触即发”的态势,随着那怪物的吼声,她手上的锅铲便如得到命令一般向那东西插去! “住手!”突然一声清脆的叫声在夏风的耳边响起。夏风条件反射般地扭头看去,见一个身着红衫的女孩子急匆匆地跑了进来。那怪物见到那女孩,忙跑到她身边。那女孩蹲下身子拍了拍它,说道:“小宝,下回不许一个人先跑了,害我到处找你,知道了吗?” 夏风吃惊地看着那女孩,只见她长得是如花似玉,一身红衣衬得她像一朵富贵的牡丹花般绚丽。那女孩站起身来,看来夏风一眼,说:“以后不许再欺负小宝!” 夏风气得差点摔倒在地,这个女孩看上去很有教养的样子,怎么说出话来这么不讲理! 那女孩见夏风不说话,便自顾自地说:“喂,漓洛那个疯子去哪里了?” 夏风一听,心中一喜,心道:可遇上知音了! 她思忖了一番,说道:“不知道,也许在训练场吧!” 那女孩对着她白了一眼,说:“不在,我刚从那里过来,快说!” 夏风听到她那命令的口吻,心中不喜,只是说:“请问你是何人,我不能随便告诉一个不相干的人!” 那女孩神情颇为自负地说:“我是百里漓洛的亲妹,我叫百里璎珞。” 夏风绝对相信他俩是一家的,那脸上的嚣张表情如出一辙,心想看来百里家的家教有问题,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么的难缠! 她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说:“你哥哥出去了,去哪里我不知道,他没告诉我!” 那女孩听了非但没生气,相反还挺高兴地说:“太好了!” 第十四章 娇女情深,却把那心意错付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话说那百里璎珞听说自己的哥哥不在洞府之中,十分高兴。她命令夏风道:“你去给我把柳青找来!” 夏风听后心中很是别扭,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柳青在哪里?” 那女孩刁蛮地说:“不知道你就去找啊!你是怎么当下人的?” 夏风微微一笑,说道:“我不是你们的下人,我只是暂住在这里!” 百里璎珞听了,诧异道:“一个外人怎地可以住在这里?你不是那个叫小恩的?” 夏风了然,心道:这必是当小姑子的想给未来的嫂子来一个下马威!可惜认错了人! 她好笑地说:“小恩有事出去了,我叫小风。” 那女孩的脸色有些发红,赧然地说:“哦,你怎么早不说!” 正在此时,她的宠物小宝发出一阵吼叫,接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闪身进来,二人一看,原来是柳青。 那百里璎珞一见柳青,心突地一跳,本来有些微红的脸彻底地红透了。她含情脉脉地看着柳青,娇嗔地对着柳青说:“柳大哥,我找了你几次,可他们都说你不在,你到哪里去啦?” 柳青歉意地看了夏风一眼,说:“小风,你没事吧?” 夏风连忙摇头,那璎珞不乐意了,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起来:“柳大哥,我在问你话呢?你怎么不搭理我?” 柳青厌恶地看着这个骄纵刁蛮的世家女,仗着自己的家世不可一世,十分的让人喜欢不起来。他说:“百里公子已经回来了,百里小姐还是请回吧!” 百里璎珞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惧意,但她依然咬牙说:“他回他的,我来我的,不用他管!” “滚!”只听身后传来了漓洛冷冷的一声呵斥。 夏风见那漓洛一脸的沮丧就知道没有成功,心中一阵惋惜。那璎珞却不会看脸色,对着漓洛大喊大叫道:“哥哥,你怎么这样对我说话,我要告诉爹说你欺负我!” 漓洛冷笑道:“哥哥?笑话!我娘只生了我一个,哪来的妹妹?你这个野种!” 那百里璎珞的脸上挂不住了,每次与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对话,都没有讨到好。她知道当年自己的母亲不顾廉耻地诱惑了父亲,深深地伤害了漓洛的母亲,使其抑郁而终。可做错的又不是自己,当哥哥的不能把气撒到自己的头上来啊!难到这么多年了,哥哥还是恨着自己和母亲吗? 她的泪珠儿一颗颗地滚落下来,哽咽一声,转身跑了,那宠物小宝回头朝他们怒吼一声跟着一溜烟地跑了。 柳青作揖后一言不发地告辞退下了。 漓洛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形象,沉默地坐在桌前。 夏风打算回房去,漓洛在身后轻轻地说:“他们退亲了。” 夏风的脚步一滞,惊道:“这么快!” 漓洛忽仰头大哭起来:“小恩不要我了,你们都不要我了……” 夏风急了,心想这孩子怎么这样受不住打击?正想着,那漓洛突地止住哭声,惊喜地说:“她来了!” 第十五章 公子无情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夏风心中疑惑,此时是谁来了呢?正这样想着,却发现漓洛的眼神有些怪异,他喃喃自语道:“怎么还有一人?” 片刻之后,只见从洞外闯进来两个人。前面之人是个中年美妇,雍容华贵,颇有气势。后面跟着的居然是个面容奇丑无比的小女孩。 那中年美妇对着两人扫视了一番,然后对着漓洛厉声说道:“漓洛,我为你千挑万选的妻子你就这样放弃了?!太让我失望了!”她看出漓洛想张嘴,连连呵斥道:“你给我住嘴,不要跟我说什么百里家的规矩,什么狗屁规矩!当年我的姐姐你的娘亲不也是通过了什么所谓的三年考验,结果怎样?还不是遭到了背叛?怎么着?百里家的男人可以随意地勾三搭四,女人却只能在一旁吃点干醋?小恩不过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喜欢你了,还有罪了?你跟你那个道貌岸然的爹就是一样的德行!” 漓洛趁她歇气的功夫赶紧说:“二姨,我刚刚去找小恩了,可他们退亲了,人也走了。”说完他又垂头丧气地坐了下来。 他的二姨见他表态了,口气稍稍缓和了一些,说:“漓洛,你这个傻孩子,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赶走小恩,那个女人不知有多高兴!她现在正妄想着把自己的儿子扶上位,那天小恩的爷爷一闹,再加上她在从旁挑拨,你爹的那张脸呀,啧啧,你是没看到!” 漓洛却只是淡淡地说:“二姨,不用再说了,我现在只想找到小恩。” 那二姨见他这样,便挨着他坐了下来,语重心长地说:“漓洛,你娘输给了那女人,你不能给我再输给那女人的儿子!小恩我会帮你去找,你安心在这里历练,千万不能前功尽弃,我这里帮你找了个丫头专门来帮你做饭,听说你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了,这可不行!” 她回头朝那丑丫头招招手说:“宣儿,过来,以后好好伺候少爷,记住了?” 那叫宣儿的丫头点了点头,那二姨松了一口气,说:“好了,我走了,洛儿,你记住了,我把小恩给你找回来后,你可不能再死心眼了,一定给我把人看好了!再不能给我出状况了!” 漓洛恭送二姨走后,转头对那小丫头说:“丫头,我要吃饭!”夏风心道:你个吃货!什么时候你都忘不了吃! 那个叫宣儿的丫头给两人行了个礼之后,熟门熟路地忙开了,不大会儿功夫,一顿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摆满了一桌子。夏风惊讶地看着宣儿,看着漓洛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心中暗暗着急,这厮还真是养不家啊! 宣儿看了看夏风,笑眯眯地递给她一碗饭,请她就座。夏风也是好几顿没吃好了,也没客气,便坐了下来。漓洛见她拿着碗筷准备就餐,连忙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桌上的菜就见底了,夏风无法,只好吃了点残羹剩饭。饭菜的味道出奇的好,简直可以和小恩的手艺媲美了,夏风朝宣儿微微一笑,说:“宣儿,太好吃了,谢谢你。” 那宣儿摇了摇手,做了个手势,夏风才知这孩子居然不会说话。夏风怜悯地看着她,正想说点什么,那漓洛却说:“丑丫头,明天我要吃……”夏风恨恨地看着他,说:“她叫宣儿!” 漓洛修眉一抬,眨着两只狭长的凤目,好笑地说:“怎么着,女人,想见见小乖了?” 第十六章 丫鬟多情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夏风冷笑一声,说:“随便!一个大男人,时不时地用猛兽来威胁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还真有出息,我现在倒是觉得小恩离开你是正确的!” 正在喝汤的漓洛猛地咳嗽起来,像是被呛着了。他一边怨恨地看着夏风,一边大声咳嗽着,涨得面红耳赤,泪光闪闪。 宣儿急得在他身后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夏风见他那狼狈的样子,心中乐开了花,却在不经意间瞥见宣儿那责备的眼光。责备?夏风疑惑地想:难道是对我不满?看来美男漓洛的魅力无边啊!才一会儿功夫,就把这丫头收归麾下了! 到了晚间休息时,夏风带着宣儿回到住处,她见宣儿什么都没带,只好将小恩的衣物拿给她替换,好在她俩的身材差不多。宣儿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咧嘴笑了笑。夏风说:“宣儿,我叫小风,以后就咱俩作伴了,这些衣服都是以前住在这里的小恩的,她是个好姑娘,就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 宣儿拉着她的手摇了摇,夏风看着她那张长满疙瘩,比例怪异的脸,心想:这孩子的眼睛真漂亮,像明星般的璀璨,这样一看也不是太难看了。 次日,漓洛心满意足地吃完早膳后甩着那头白得嚣张的长发去了训练场。夏风看他那副欠修理的样子,鄙夷地无声地咒骂了一句。 她一转脸却发现宣儿正紧张地看着自己,便好笑地说:“宣儿,怎么这么看着我?”宣儿拉着她的手,连做了好几个手势,她才明白宣儿是请求她不要跟那漓洛一般见识。夏风皱着眉头看着她,心想: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小恩的情敌现身了!她轻轻地抽出手,勉强地对宣儿笑了笑,找了个借口回住处了。 自此之后,夏风每每见那宣儿殷勤地伺候着漓洛,心中就有些疙疙瘩瘩的。再看那漓洛理所当然、心旷神怡地享受着宣儿的服务,夏风就更看不惯了,心道:难道漓洛那厮喜欢小恩就是因为她会做饭?现在宣儿也会做饭,他又移情别恋了?不能吧! 这日,漓洛酒足饭饱之后,惬意地对宣儿说:“丫头,今儿的饭菜很合你主人我的胃口,过来,我要奖励奖励你。” 宣儿状若羞涩地挪了过去,漓洛一把抓住她的手,给她套上了一个晶莹透亮的玉镯,居然还顺势亲吻了那只雪白的小手。夏风见状,怒火腾地冲了起来,她发现住在洞中的这一段时间,自己随时可以被漓洛气得丢盔卸甲,毫无修养可言。 她气愤地指着漓洛的鼻子大喊一声:“你!难道忘记小恩了吗?”吓得对面的宣儿浑身一抖,却仍握着皓腕上的镯子低着头站在漓洛的身边不肯挪窝。 夏风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她鄙视地看着宣儿说:“宣儿,男女授受不亲,难道没人教你吗?” 漓洛嗤笑一声:“你还有脸说别人,你干的那些事儿我可都知道!” 夏风的老脸一红,心道:也是,自己还真是五十步笑百步!但转念又一想可自己是个开放的社会来的人,行为思想岂是这些古人敢比的?于是她厚着脸皮说:“那也不能夺人所爱!”说完这句话,不光是漓洛,连夏风自个儿都觉得自己可以去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第十七章 茅塞顿开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那漓洛听到夏风如此指责,心中一阵好笑,他把桌子一拍,大声叫道:“好,说得太好了!就是不知某个深闺怨妇听到此话会不会被你感动?” 夏风愤然离场。 宣儿端着一碗汤找到她时,发现她正双手抱腿蜷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的景致发呆。 夏风见宣儿不计前嫌,心中有些赧然。她歉疚地看着宣儿说:“宣儿,我刚才说的话有些不中听,你别介意啊!” 宣儿微笑着摇了摇头。 夏风感慨地说:“这段时间我都在思索以前的一些事,突然就发现自己其实是个糊涂的人,我对那个人的感情,原来只是在享受那种被关爱的感觉,那不是爱,是种没有深度的喜欢,而这种喜欢却只是浮于表面的,并不能引起双方情感的共鸣。”说到这里她想起小恩走的那一晚对她说的话,小恩说自己愿意为漓洛做任何事,只要他想到的,自己都愿意满足,哪怕是让自己离开,她都会照做,只因他是自己心爱之人。夏风反思了自己,赫然发现自己对谢月亭却没这种舍身忘己的感觉,对展云舒更没有,对他更多的是愧疚之情。 她悲哀地想:只怕自己上一世都未曾体会到什么是爱,那人给她的是包裹着糖衣的谎言!这一世,谢月亭和展云舒也许是真爱她,可自己却无法与他们之中任何人产生共鸣!可悲啊!连孩子都生了,才茅塞顿开地发现这俩人都不是自己的良人。 想到这儿,她幽幽地对着宣儿说:“宣儿,我还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现在才明白自己的心意,还赶不上小恩那小丫头。” 宣儿纳闷地看着她,心想你年纪不大啊。 夏风一吐心中郁闷,心情好转,看着宣儿那张丑陋的面容也觉得顺眼起来。但心中仍有些芥蒂,她实在看不透漓洛是怎么想的,难道他并不是小恩的真命天子? 晚间用膳时,漓洛看那小风闷闷不乐的样子,难得好心地劝告:“小风,你不要在那里杞人忧天了,还是操心自个吧,我可是听说那人快来接你了,嘿嘿,到时何去何从,可要拿好主意哟!别再犯糊涂啊!” 夏风惊问:“你们总说那人、那人的,告诉我,那人是谁?” 漓洛故作姿态地说:“到时你就知道了,呵呵。” 夏风知道此人的德行,便不再追问,只是默默地垂头吃饭。她的心中却是翻腾开了,心中猜测到底是谁为自己做的安排,那人似乎了解自己所有的一切,必是自己的熟人,到底是谁呢? 漓洛得意地看了宣儿一眼,笑着说:“但愿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啊!” 宣儿心中一动,扭过头去不理他,只是略略低头甜蜜地看了一眼腕上那璀璨晶莹的玉镯,丑陋的容颜浮现出一抹泄露天机的动人的微笑,看得漓洛一阵愣神,他痴痴地看着她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忍不住说:“你该洗脸了!” 第十八章 和好如初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漓洛看着宣儿那张丑陋的笑颜,忍不住说:“你该洗脸了,陆雅恩!” 一语惊呆俩痴女,夏风惊讶地看着漓洛,问:“谁是陆雅恩?”宣儿不可置信地看着漓洛,问:“你怎么……” 漓洛得意地对那宣儿说:“快洗去你脸上这恶心人的东西吧,小心长上去了!” 夏风吃惊地看着宣儿,“宣儿,难道你是……” 漓洛一笑,说:“她就是小恩,笨蛋!你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是你,小恩,你的脚步声隔二里地我都能听出来!” 小恩娇嗔道:“你既识破了,为什么不说?” 漓洛牵着她的手说:“来来来,先跟我去洗个脸,咱再好好地叙一叙我的相思之苦!” 小恩羞涩地拍了他一下。 夏风看着这小两口你侬我侬地相拥着走了,心中有些羡慕,长叹一声,转身回住处去了。 且说那漓洛带着小恩回到自己的住处,打开柜子,取出一瓶药水,倒在水盆里,用手搅了搅,拉过小恩,轻轻地洗去她脸上的伪装。片刻之后,一张俏丽的少女的脸儿出现在他眼前。 漓洛捧着那张日思夜想的小脸,忍不住俯下身深深地吻住了那如桃花瓣的唇,旖旎的春光瞬时洒满室内。 半晌,紧紧相拥的两人才慢慢分开,旋即他又一把抱起纤细苗条的她,轻轻放在床上,自己也侧身躺在她的身边。小恩动情地看着眼前的俊美容颜,漓洛那琥珀色的瞳仁中反映出自己的娇羞的脸庞,他那长长的睫毛几乎要触到自己的脸蛋了。漓洛轻轻地抚着她的粉唇,柔声问道:“怎么样?娘子对为夫的长相可还满意?” 小恩伸手捏了捏他那白里透红的俊脸,笑着说:“我不是没过关吗?怎么能当你的娘子?”漓洛将头枕在她的边上,撒娇道:“小恩,我错了,自你走后,才知世上居然有相思之痛!小恩,你害我得了相思病了,你要补偿我啊!” 小恩忍笑道:“想要什么补偿?明儿多做两个菜给你吃好不好?” 漓洛轻笑,说:“我现在就想吃。”说完整个人便覆在那散发着馨香的少女的身上。银白长发如同轻纱般披在两人身上。 过了很久,漓洛才依依不舍地坐起身来,他扶起娇弱无力的少女,帮她理了理稍显凌乱的衣裳和秀发,郑重地说:“小恩,再等我半年,到时我要给你一个永生难忘的洞房花烛夜,好不好?” 小恩娇羞地点了点头,漓洛搂着她一直送到住处的门口,温柔地说:“明早多睡会儿,别累着了,我会心疼的,有事让小风多做点,我可不是什么圣人,累自己的娘子,来伺候人家的娘子!” 小恩又好气又好笑地轻轻打了他一下,说:“别瞎说,也不怕人家听到!” 漓洛邪魅地一笑:“不怕!就是那人来了,我也这样说,我还要他赔偿我的损失!” 小恩奇怪地问:“你有什么损失啊?” 漓洛气鼓鼓地说:“他的娘子三天两头地欺负我,我损失大了!” 第十九章 闺房秘语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夏风听着门外那二人毫不避讳的“窃窃私语”,纳闷地想:难道是展云舒把我藏到这里来的? 小恩推门而入,见夏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笑着说:“小风,我回来了。” 夏风白了她一眼说:“还真是好姐妹啊!连我也瞒着!害我为你担心!” 小恩忙上前告罪,说:“实在是对不住,我以前也不敢肯定漓洛的心思,怕泄露消息,让他讨厌我,其实,要不是他的二姨来找我,我也没有勇气再回到这里来。” “漓洛的二姨好像很喜欢你啊!”夏风说出自己的疑惑。 “那是因为很久以前有个相士给漓洛算过命,说他只有娶一个亥时酉年出生的陆姓女子为妻,才可以长命百岁,而我刚好符合一切条件,这些都是爷爷后来告诉我的。两年前,漓洛的二姨和爷爷合谋,把我骗进洞中,以接受百里家三年的考验,本以为一切都会顺利的,可未成想漓洛忽然发难,这才……”小恩细细地为夏风解释道。 “小恩,要是我,才不回来呢!这家伙坏透了,也就你喜欢他。”夏风调侃道。 “小风,小点声,隔墙有耳!事实上,我真的舍不得离开他,你不知道,我爷爷走的时候,恨不得打我一顿,说我太没出息了,以后他老人家都不会再管我了,所以我才不敢现身,怕到时不好收场!”小恩小心翼翼地说。 “那你俩……”夏风斜着眼睛问道。 “哎呀!小风,别问了,到时候一定请你喝喜酒就是了!”小恩羞涩地扭头走开了。 次日一早,漓洛坐在桌前一边喝着碗里的肉粥,一边指使夏风帮他做事。 “哎!那个谁!给我再盛碗粥来!” “哎!那个苦瓜脸,给我拿张饼来!” “哎!我说,你瞪个什么眼啊!再给我盛碗粥来!” …… 小恩好笑地看着漓洛折腾小风,有心想帮忙,可又被漓洛的眼神给瞪了回去。夏风知道这个小心眼的男人昨晚一定偷听了二人的谈话,自己那句“这家伙坏透了!”必是大大的得罪了他,于是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只不时地送他一个白眼球看。 那漓洛“酒足饭饱”之后,大咧咧地一脚跨坐在长凳上,甩了甩那头银白长发说:“小风,我这个坏透了的人呢要告诉你一个坏透了的消息,你想不想听呢?” 夏风想了想,说:“不想听。” 漓洛也不着急,用手撩了撩搭在额前的碎发,眨着那如水的美目,说:“可是关于你最亲近的人哟!” 夏风心中一沉,心道:难道是夏稹的事!她忙走的漓洛跟前说:“我现在想听!请你告诉我!” 那漓洛忽地不顾形象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小风啊小风,我还以为你多么硬气呢!原来也有求我的一天!” 第二十章 跌落山崖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小恩看着小风那逐渐发白的脸色,忙上前推了推漓洛,说:“别笑了,快告诉小风吧!” 漓洛忙对着小恩眨了眨眼,渐渐止住笑声,潇洒地站起身来,愉快地说:“这个坏透了的消息就是你被我骗了!哈哈哈……”话还未说完,那漓洛已闪身不见了。只留下小恩与小风二人面面相觑。 夏风看着漓洛消失的方向,哭笑不得地说:“这家伙怎么如此的睚眦必报啊!手段还这么的幼稚!” 小恩抿嘴一笑,声音甜甜地说:“可人家就是喜欢他这点!”说完还忸怩地扭了扭那纤细的小蛮腰。 夏风顿时石化,心道:还真是萝卜白菜各有所好啊! 小恩看着小风那满脸无奈的表情,忙讨好地笑着说:“小风啊,快别生气了,告诉你啊,漓洛那人可是刀子嘴豆腐心啊,他今早还说要我带你到山顶去玩呢!” 夏风惊喜地看着小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到这儿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久到她以为自己都可以和“周口店人”媲美了。 她高兴地走上前拉着小恩的手说:“那咱们现在就去吧!”小恩说:“别急,等会儿漓洛会派侍卫来带我们出去的,瞧你急的,有人在那里等你吗?”夏风气得轻轻拧了拧她的俏脸。 夏风与小恩手拉手地站在山顶,看着远山,觉着心中的郁闷一扫而光,她轻轻地叹道:“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注然勃然,莫不出焉;油然漻然,莫之入焉。”小恩笑着说。 夏风讶然地看着这个机灵的小丫头,心道:怪道漓洛的二姨看上了她,原来她的过人之处不仅仅只是会做饭而已啊!想到这儿,夏风心中有一丝丝的自愧不如的感觉。 小恩忽指着远处的一棵树惊喜地说:“小风,那儿有棵栗子树,咱去看看,也许还有栗子哟!” 两人飞快地跑了过去,果真树上挂满了大大的褐色毛刺球,数量非常可观。 小恩高兴地跳着说:“小风,快看啊!到处都是啊!” 夏风看着这快乐的少女,笑着说:“那咱们赶紧找根棍子吧!”说完两人分头寻找开了。 小恩寻至崖边,发现有根长木棍竖在那儿,便想过去拔出来。夏风拉住她说:“太危险了,再找一根吧!” 小恩笑嘻嘻地说:“不要紧的,看我的!” 她快步上前,抓住棍子使劲一摇,那棍子便被拔了出来,她举着棍子得意地晃了晃。 不料正在这时,一阵劲风骤然吹来,她一阵摇晃,脚步紊乱,眼看就要摔下崖去,夏风大急,飞快地上前抓住她往后一甩,自己却被力道反推摔下山崖。 小恩惊骇地看着夏风摔下去的地方,连话都不会说了! 悬崖边下,夏风紧紧地闭着眼睛,心想:完了,再次挂掉了!……完了!……为什么还不到底呢? 耳边忽听得一阵轻笑,一个充满男性魅力的声音传来:“傻子,你怎么总是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没有我,你还真是什么也做不好!” 夏风猛地睁开眼,一张剑眉星目,英姿勃发的俊美脸庞毫无预防地闯入眼帘! 第二十一章 重逢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夏风看着眼前的这张脸,忽觉时光倒转,周围景物瞬间凝滞不动,只听见自己的心的剧烈地跳动声。她静静地看着他,泪珠儿一颗颗地滑落粉腮,寂静的时空此时似乎传来了隐隐约约的破碎的喊叫声。 不知为何,她觉得安全了,多日来的焦虑、担心、害怕在此刻终于有了一个突破口,她搂住那人的脖子,嚎啕大哭起来,那人温柔地捏了捏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上去再哭,好不好?”夏风这才惊觉那人只手搂住自己的腰,另一只手还抓在悬崖边的枯藤之上,两人仍悬在崖下。她尖叫一声止住哭声,把他的脖子搂得更紧了。只听那人呵呵一笑,一个鹞子翻身,带着她轻松地飞上悬崖。 小恩错愕而惊喜地看着这一幕,跌坐在地上,泪流满面地哽咽道:“太好了,小风,太好了……” 夏风仰头看着仍紧紧拥着自己的高大男人,心中似有一道阳光直达心底,浑身充满了希望的喜悦。 她颤声说道:“是你吗?” 那人伸出大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爱怜地看着她,嘴里却责备道:“怎么总是这么粗心,要不是我来得巧,还不得摔残废了?” 小恩渐渐平静下来,她坐在地上仰头看着那铁塔般高大的男人,心想难道他就是小风的相公?以前觉得漓洛是这世上最好看的男子了,没想到还有比他更出色的人物! 这时漓洛和柳青匆匆地赶来了,那漓洛见小恩坐在地上,心疼地大喊一声:“小恩,你有没有事啊?”小恩扭头看到漓洛,飞快地站起来扑进他的怀里,抽抽嗒嗒地解释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漓洛心有余悸地说:“都怪我,不该让你俩单独出来的,以后你不许再来这里,听见没有?” 他看着那紧紧拥着的二人,嗤笑一声,怪腔怪调地说:“啧啧啧,你俩这关系可怎生一个乱字了得啊!” 柳青听他如此说,捂嘴闷声一笑。 那高大的男人听他如此说,转头对他灿然一笑,纵是漓洛也被他那如天神般炫目的容颜晃花了眼,他夸张的用手挡了挡眼睛,气急败坏地嘀咕:“你比我还像个女人!”小恩伏在他胸前,听到这句酸溜溜的话,不由一乐,她在心中客观地评价一番,觉得那男人虽然相貌堪称绝色,但自有一番男子汉的英气与硬气,任是谁也不会将他错认成女人,倒是漓洛肌肤雪白,五官艳丽,还时不时地耍点小性子,想不让别人把他当女人都难!不过,小恩心中甜丝丝地想,我就是喜欢他这个样子! 夏风见漓洛他们也来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挣脱开他的怀抱,偷偷擦了擦眼角。漓洛那厮见她那样,哪里肯放过奚落她的机会,哈哈一笑,说道:“小风啊,你这是高兴地哭呢?还是害羞的哭呢?那如果是害羞的哭,是羞涩的哭呢?还是羞愧的哭?如果是羞愧的哭,那又是为何而愧疚呢?是因为……” 那人拉着夏风的手走到漓洛面前,打断他那唾沫横飞的演讲,问道:“若说羞愧的哭,洛洛可还记得张大哥,他至今对你是念念不忘啊,前几日喝醉了还羞愧的哭着说对不住洛洛呢!”漓洛的脸唰地由白转红,由红转白,十分的精彩! 第二十二章 告别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就在夏风他们以为漓洛会暴跳如雷的时候,谁知他老人家却头一扭,重重地哼了一声,说:“小恩,咱们走,咱不理这对忘恩负义的家伙!”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漓洛老弟,大哥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那人在背后爽朗地说。 漓洛的脸色这才好看起来,他立即得意飞扬地说:“你也不看看我把你的女人照顾得多好,她在我这里养尊处优,横草不拿,竖草不拈,瞧把我家的小恩都累瘦了!” 夏风吃惊地看着他,心底里很是鄙视这个吃货,哪天不都是自己和小恩两人忙死忙活地给他准备一日三餐,现在他居然还敢倒打一耙! 她身旁的男人却是大度地一笑,说道:“多谢老弟出手相助,大恩不言谢,如今为兄不能久留,改日定当陪兄弟一醉方休!” 漓洛难道一本正经起来,笑着说:“这等小事大哥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小弟也不虚留,祝大哥一路顺风!” 那人一笑,转身对柳青说:“大师兄,多谢你对凤仪的照顾!时间紧迫,改日再聚了!” 柳青嘿嘿一笑,说道:“镇北大将军,休要如此多礼,折杀你师兄我了!” 小恩吃惊地看着眼前的高大男子,心道原来此人就是闻名沙场的镇北大将军展云龙!果真是闻名不如一见,传说中的战神真是气势不凡啊! 夏风则是震惊地看着展云龙,心道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当年的小树苗在不经意间居然迅速地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事实上,展云龙经过这几年边关战场的风沙洗涤,早就脱尽青涩,成长为一个成熟坚毅、人人称道的伟男子! 展云龙注意到夏风那探究的目光,便顺势瞟了她一眼,说:“凤仪,跟大伙儿道个别,这一别不知哪年才能再相逢了!” 小恩一听,扑过来抱住小风,呜呜咽咽地哭起来,说:“小风,我舍不得你走!” 漓洛一把抓过小恩,对着展云龙挥着手说:“快带她走,女人告别特腻歪,我看不惯!” 展云龙呵呵一笑,当下抱拳与众人一一告辞,牵过犹在啜泣的夏风扬长而去。夏风慌忙回身朝小恩挥手告别,小恩哭倒在漓洛的怀中,漓洛恨得牙痒痒地说:“小恩,那日你走也没见你这么不舍啊!” 夏风被展云龙牵着手,快步地向山下走去。没一会儿,她就气喘吁吁了,展云龙干脆蹲下身来,把她背在身上继续走。夏风伏在他那宽阔的背上,觉得无比的安心,仿佛自己就是一只在风雨中飘摇的小船,现在终于找到了避风的港湾。 展云龙觉得背上的女子轻得如同羽毛般没有什么重量,心疼地想以后要把这傻子喂得肥一点,瞧这瘦得只剩把骨头了,漓洛那小子到底有没有给她吃饭啊?自从漓洛上回打赌吃包子输给自己后,一直要扬言报复回去,难不成是报复在凤仪身上?别人也许不会,可漓洛那惯耍小奸小坏的人却绝对会这样做!幸亏事先也拜托了师兄代为照顾! 展云龙猛地加快速度,如同一条蛟龙般向山下窜去,吓得夏风惊叫连连,倒惹得他哈哈大笑起来,寂静的山林中一时热闹非凡起来。 第二十三章 离去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且说二人下山之后,夏风赫然发现这座山脚下居然就是上次自己跳进去的那个湖,原来自己并未走远,她觉得自己有太多的疑问想要得到答案。展云龙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笑着说:“傻子,现在什么也别问,到时我会给你一个答案,咱们还是赶路的要紧!” 夏风只好收起念头,被他拖着一路小跑来到一处杳无人烟的官道入口,只见展云龙将手指含在嘴中吹了声口哨,从路边的林子里钻出了五六个身材精悍的小伙子,虽都身着便装,可看上去训练有素,十分机警,想必都是展云龙的部下。 那些人见到夏风也不多言,只是合力从树林里拉出一辆轻便马车来,然后又有人从别处牵出几匹马过来,他们飞快地套上马,展云龙把夏风抱上马车,自己也钻了进去,余下众人一人骑上一匹马,片刻之后,人马俱不见了踪影,只听得马蹄的嘚嘚声越来越远了。 夏风蜷缩在马车上,听着耳边清脆的马蹄声,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抓住展云龙胸前的衣襟,恶狠狠地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快点跟我说!” 展云龙嘿嘿一笑,说道:“傻子,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原来展云龙虽说人在边关,却亏得自己平日结交的一些江湖朋友,能及时的获得夏风的消息。那日,他比谢月亭更先得知夏风被俘的地点,事先与漓洛取得联系,让他趁机带走夏风并伪造一个自杀的事件,不料夏风非常配合地跳湖自尽,漓洛将计就计,从湖底顺走了她,并带回了自己的驻地藏了起来。 展云龙皱着眉头对夏风说:“你这个傻子,把所有的一切都弄糟了,知道收不了场了,就想一死了之吗?谁允许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生命的?嗯?” 夏风这才明白漓洛为何将她抓到洞中,她低着头讷讷地说:“我不是跳湖自尽,我就是想跳进去冷静一下,谁知那漓洛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认为我要自尽!” 展云龙摇摇头说:“你说你这个丫头,年纪轻轻的,哪来那么大的胆子,都跟我哥成亲了,居然还敢处处留情,让好几个男人为你争风吃醋,你老实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夏风沉默半晌,才声音低沉地说:“我也没有想到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更没想处处留情,当时我一直以为心中放不下谢月亭,又对你哥心怀愧疚,结果事情就越来越拧,到最后……” 展云龙抓住她话中的一个疑点,问道:“如今你放下那谢月亭了?” 夏风点点头说:“洞中的这几个月,我好好地理了理,觉得以前对谢月亭的感情只是一种依恋,他对我的宠爱让我错看了自己的情感,事实上,我不像他爱我那样地爱他。” 展云龙接着问:“那我哥呢?” 夏风苦笑一下说道:“我对你哥只有愧疚之情,事实上我也曾想好好地和他过一辈子,可他疑心太重,我们的姻缘注定不能到头。” 夏风小心翼翼地看着展云龙,问道:“二牛,你知不知道夏稹现在怎样了?” 第二十四章 新生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展云龙心中一动,很久没有听到有人这样叫自己“二牛”了,他觉得心中暖洋洋地,便笑着对夏风说:“他很好,那谢月亭把他接进来王府,对外宣称是自己的义子,你的丫鬟绿袖现在是谢王府的大红人。谢月亭可能是为了更好地照顾夏稹,将她提拔当了内务总管兼夏稹的贴身大丫鬟,你那夏稹日子过得很是滋润哪!” 夏风眼圈红红地说:“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展云龙安慰道:“一定会有机会的。只是那谢月亭太不地道,至今还瞒着我哥,不告诉他夏稹的事儿,而且怕被他看见夏稹的长相,一直将孩子藏在内院,很少有人能见到他。” 夏风气急,说道:“他是怎么想的,难道还能藏一辈子?” 展云龙叹口气说:“都是孽缘啊!谢月亭这是爱屋及乌,得不到你,得到你的孩子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安慰,由他去吧,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现在暂时也顾不上他们。我现在是偷偷溜出来的,就是为了接你这个闯了祸的傻子,若是圣上知道了,那可是杀无赦的大罪,所以从现在起,你要听从我的安排,不能漏一丝马脚,可记住了?” 夏风被吓着了,茫然地点了点头,展云龙心中一阵得意,心想:傻子啊傻子,这世上也只有我最疼你了。 原来展云龙的安排是让夏风伪装成自己的未过门的妻子,此次远赴边关是与自己成亲的,而他将在距驻地不远之处提前下车赶回营地,再带人从营地出发前去迎娶新娘。当然,展云龙也强调了成亲是假的,只是给她一个藏身之处。为此,展云龙还给她取了个假名,叫做刘素心,身份文牒都已伪造好了,从此世上再无夏凤仪这个人了。 其实对于夏风来说,夏凤仪也好,刘素心也好,都只是个称谓,没有太大的区别,她只是在心中感触世事无常,无人可以预测自己的一生,哪怕是像她这样来自后世的都不行! 一路上展云龙对夏风爱护有加,但发乎情、止乎礼,不敢逾越半步,这让夏风对他的好感急剧上升,觉得这孩子终于像个男子汉了。 且说他们正在旅途中疲于奔命之时,那京中的展云舒此时正凭窗远眺,心绪不宁地看着窗外的美景。原来他升职之后,余钱较多,便又赁了一处大宅子,把父母及月娘一起从老家接来同住。那月娘得知噩耗,大病一场,但见展云舒异常孝顺,亲家又通情达理,时不时地过来劝慰一番,便把那心渐渐放宽,身体日趋康复,只是那思念女儿的心却依然时常揪痛一番。 云娘站在展云舒的身后,看着自己疼爱的大儿子形只影单,心中十分难受。她有心想给儿子再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媳妇,可展云舒拒绝地十分彻底,说是三年内不想再成亲,待过了三年就任他们张罗,云娘也只好随他了。 展云舒回头见自己的母亲来了,便微微一笑,道:“娘,等会儿儿子要去谢小王爷那里,听说他得了副好字,邀儿子去赏析一番,你们就不用等我吃饭了。” 云娘笑着说:“你总是去叨扰人家,什么时候也把那王爷请家里来玩啊?” 展云舒一笑,说:“儿子省得。”说完便叫上小六子出门去了。 第二十五章 断袖之嫌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展云舒与那谢月亭是不打不相识,现在两人的感情好得如蜜里调油。有好心的同僚私下告诫展云舒不要与皇族的人走得太近,否则会带来许多麻烦。展云舒却都不以为意,依然大鸣大放地来往于谢王府,以至于最近谣言四起,朝中上下都在传说展云舒与谢月亭二人有断袖之嫌。 当流言传至谢月亭的耳中之时,他正抱着展云舒的儿子夏稹一块儿玩耍,听后毫不在意地呵呵一笑,说道:“小七,你说要是展云舒听到这个事儿会怎么做?” 小七恭恭敬敬地说:“展大人必会上书圣上要求彻查此事,并为自己辟谣。” 谢月亭摇摇头说:“你错了,他会求之不得!现在京中不知有多少名门闺秀想嫁给他,让他不堪其扰,而此事正好让那些女人望而却步!” 小七心道那展大人还想着夫人啊!可惜了,人却失踪了! 当日小七虽没找着夏风的人,却并不认为她已葬身湖底,而是怀疑她已经被人救走,藏在某个隐蔽之处。但这个秘密被他并未告诉任何人,毕竟她的消失对主子会有很大的好处。他私下里也曾多次打探过,但每次快要摸到边时,消息的来源就会被人掐断,看来确实是有人刻意地在保护那位夫人,因而他也就此放弃,不再坚持。 正在此时,有侍卫来报,说那展云舒已到,正在花厅候着。谢月亭忙把夏稹递给绿袖,吩咐好生照看,千万不能让展云舒见着孩子。 绿袖心中非常矛盾,她有心想让展云舒父子相认,但又痛恨展云舒的无情无义,若不是他的一纸休书,夫人何至于葬身湖底。可谢小王爷的行为太让人不齿,哪有人像他这样无耻的?一面与人称兄道弟,一面却将人家的亲生儿子据为己有。 小七看着她那纠结的表情,心中一乐,说道:“小袖子,别瞎想了,你若告密,主子一定会让你离开夏稹,到时我都帮不了你!” 绿袖杏眼一瞪,恶狠狠地说:“滚!我的事不用你管!” 小七笑嘻嘻地说:“斯文点,别把孩子教坏了!”哪知夏稹有样学样,嘟着一张小胖脸,恶声恶气地说:“滚!小七叔滚!” 小七一听,气得指着绿袖说:“你听听,这孩子都被你教坏了,他这才多大点啊,都学会骂人了!” 绿袖吓坏了,忙对夏稹说:“稹儿啊,再不能说那个字了,再说我就打手了!” 夏稹奶声奶气地说:“绿姨说!” 绿袖说:“以后绿姨也不说,再说就让小七叔打我的手,好不好?” 夏稹眨了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说:“哪个字?” 绿袖道:“就是那个‘滚’字啊!”她说完后就觉得自己上当了,果不其然,夏稹看着小七,小嘴一个劲儿地说:“打手、打手、……” 绿袖看着他那张和展云舒一模一样的脸,气愤地说:“和你爹一样奸诈!” 小七一听,紧张地说:“绿袖,千万不可胡乱讲话!” 那夏稹依然在那里不依不饶地非要小七打绿袖的手,绿袖无法,只得将手伸至小七面前,小七喜得抓耳挠腮,心道机会终于来了! 第二十六章 墨宝引发情伤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再说那展云舒正倒背双手在花厅内来回慢慢踱步之时,忽听窗外传来女子的窃窃私语,他本不欲偷听,却依稀听到什么“展大人”、“小公子”……,顿时来了兴趣,见那左右无人,便装模作样地踱至窗前,偷眼看去,见是两个十五六岁的小丫鬟站在窗前的一大丛芙蓉花后,只顾着在那里八卦,却没发现堂堂翰林院大学士正在窗边附耳窃听。 只听一女小声说:“姐姐,那展大人长得真好看,我看天下再也无人能比过他。” 另一女压低嗓门说:“你是没瞧着那东园的小公子,虽说小,可相貌已是不凡,将来定比那展大人还要美上三分!可说来奇怪,那小公子和展大人长得也太像了,难道长得好看的人都长得像?” 展云舒心中起疑,但也只是有些疑惑而已,因他一直都先入为主地认为凤仪的孩子是谢月亭的种,故而都没敢往自个身上想。 片刻之后,谢月亭在随从的簇拥下过来了。他一进门就皱了下眉头,心道几日不见这厮越发地美貌了,难怪会有那种绯闻满天飞。 展云舒见他来了,随意地作了个揖,开口便道:“今儿我想见见凤仪的孩子。” 谢月亭心中一惊,心想难道他听到什么风声了,绝对不能让他见着那孩子! 于是他打着哈哈说:“贤弟,别急,会让你见的,可今儿不巧,绿袖带着他出门上香去了,改日吧。” 展云舒无法只得作罢,随谢月亭一起去鉴赏他那幅高价买回的墨宝。 谢月亭示意随从打开书案上的卷轴,一幅点画秀美,行气流畅的书法大家的作品缓缓展现于众人面前,只见那笔字写得是飘若浮云,矫若惊龙,遒媚劲健,绝代所无。展云舒喜不自禁地连连喝彩,但当他再细看内容时,发现写的居然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的脸色忽然就不好看了,只觉心痛异常,呼吸不稳,冷汗直冒,直直跌坐在椅上。众人大惊,将他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乱作一团。 谢月亭心中有些明白,忙令众人下去准备参汤来。展云舒斜靠在椅上,以手扶额,闭目喘息,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如初,他心中凄苦,可又不愿对谢月亭说,只推说身体不适便急匆匆告辞而去。 谢月亭静静地目送他离去,心中十分愧疚,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分,但转念一想夏稹那张可爱的小脸,便把那心肠放硬,心中无赖地想:谁先得到就是谁的孩子,贤弟,只怪你与稹儿无缘哪! 谢月亭此时心中有个长远的计划,他想把夏稹培养成一个文武全才、将来能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以慰凤儿的在天之灵。他站在窗边,抬头仰望碧空,如絮般的白云点缀其上,令人赏心悦目,只觉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望。 “父王!抱抱!”一个稚嫩的声音忽从窗外传来。 第二十七章 哥哥吃醋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正当谢月亭凭窗望天之时,一个侍女抱着一个女童走了过来,那女童一见谢月亭,便撒娇地张开小手,娇声娇气地对他喊道:“父王!抱抱!” 原来这孩子正是那柳苏与刘子君的私生女儿,被谢月亭认在名下,赐名芷君。那小芷君生的是粉雕玉琢,十分可爱,甚得谢月亭的欢心。 谢月亭见她来了,忙不迭地叫人抱过来给他。 芷君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笑嘻嘻地说:“父王,吃糖糖。” 谢月亭哈哈一笑,伸出手指点着她那粉嫩可爱的小鼻子说:“小贪吃鬼,我这里可没糖糖,你哥哥那里有,咱们去找哥哥好不好?” 芷君高兴地拍着肉乎乎的小手,说:“哥哥、哥哥……” 众人看着她那可爱的小模样,都捂嘴笑起来。 但是当夏稹看到义父抱着芷君进门时,小脸一下子耷拉下来,他气鼓鼓地看着谢月亭一声不吭,谢月亭知道他是吃醋了,忙心痛地把他也抱在怀里。 哪知夏稹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伸出小手就抓向了芷君那柔嫩的小脸,要不是谢月亭反应快,及时分开他俩,芷君的脸蛋上就会被抓出几条印子来。 绿袖连忙过来抱走了芷君,谢月亭抱着夏稹假装生气地说:“稹儿不乖啊!怎么欺负起妹妹来了?男人可不能打女人!” 夏稹不服气地反驳:“小七叔打绿姨!” 那绿袖一听,面色绯红地瞪了小七一眼,小七忙解释道:“嘿嘿,那个,主子,属下是和绿袖闹着玩的,您是知道的,属下哪有那个胆子打绿袖啊!从来只有她打属下的份儿!” 谢月亭心中暗笑,也不理他们,只是瞪着夏稹说:“小子,还让你猖狂几日,待你满了三岁,义父我就为你请师傅开蒙,小七啊!到时你回师门去给稹儿请个师傅来!” 小七咂舌道:“才三岁,就要习武?主子,这也太小了吧,就是属下,也是从六岁才开始的啊!” 谢月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小七忙低头应了一声,肃立在一旁,绿袖见小七的话都不顶用,心中三分着急七分气愤,心想:到底不是自己的亲儿子,心也太狠了! 她怀中的芷君不乐意了,嘴里哼唧着要下地,绿袖无法只得扶着她慢慢走,生怕把她给摔着了。 那夏稹见绿袖尽心尽意地护着芷君,心中又不高兴了,从谢月亭的怀里挣扎着下地,蹭蹭蹭地跑过朝那芷君使劲推了一把,芷君倒地嚎啕大哭起来。 谢月亭简直要被这小魔鬼给气笑了,心想这孩子怎么有这么大的气性呢!这是像谁呢!他忽然想到了凤仪,她的气性也是不小,当年动不动就给自己甩脸子看。 侍女们手忙脚乱地扶起芷君,小七趁机抱走夏稹,躲在一边小声地教育他。 谢月亭却默默地离开了,他的心情此时很是低落,一想到再也见不到心爱的女人了,觉得任何事情都变得无趣了。小七见主子落寞的背影,忙把夏稹交给绿袖,紧紧地跟着谢月亭走了。 谢月亭回身对小七说:“叫人把‘有凤来仪’打扫干净,以后我就住那里了!” 第二十八章 化名逃过检查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且说京中的那两个男人黯然神伤地躲在隐蔽的角落里舔舐伤口,夏风却意气风发地坐在马车上憧憬着大漠的壮丽风光。 她听展云龙说边关地区大部分都是杳无人烟的沙漠地带,心中很是兴奋,希望能早些到达。 展云龙见她如此激动,便取笑说:“那边条件艰苦,到时可别想着逃跑!”他心中暗想:想跑?好不容易把你逮着了,这回可不能再放手了! 夏风见他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横了他一眼,说道:“你放心好了,我可不是那么娇气的人!” 这时,忽听车外有士兵低声报告:“将军,前方有官兵设卡!” 展云龙撩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命令众人分散开来,混入百姓之中,过了卡后再汇合。 夏风紧张地问道:“是不是来抓我的?” 展云龙板着脸严肃地说:“很有这个可能!” 夏风急了,说:“那我现在就下车,免得连累你们!” 展云龙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戏谑地说:“傻子,他们那是例行检查,别把自个儿想得太重要了!” 夏风听他如此一说,也觉得自己有点杯弓蛇影了,但为了儿子夏稹着想,谨慎点也不为错! 展云龙坐在车前亲自驾车,让那驾车的士兵也下去混进了过卡的行人当中。 夏风无法,只得强装镇定端坐在车中。很快轮到他们受检了,士兵们检查了他俩的身份文牒,见没有任何疑问,便挥手放行了。 夏风那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正当他们的马车启动之时,忽听身后传来一声“且慢!” 展云龙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小校尉跑过来对着展云龙抱拳道:“这位公子,我家大人有请!” 展云龙无法,只得驾车随他前去见那大人! 夏风心中焦急万分,心道:万一有人认出展云龙,他这擅离职守之罪可就捂不住了,我可真是个祸害! 再说那位大人是谁?原来就是当年与展云舒同科的进士,姓陆,在此做了一个小官。当年探花郎展云舒的风采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深刻印象,只是无人介绍,苦于不得结交。 今日他无意间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独自驾着一辆马车,俊美的相貌像极了当年的探花郎,喜不自禁地忙派人去请那男子过来。 那男子被人带来了,陆大人仔细端详,发现此人虽说相貌相似,却于眉宇间凝结着一股罡气,气势逼人,绝不是那位温文尔雅、风华绝代的探花郎,他遗憾地摇摇头,心想自己也是太天真了,赫赫有名的翰林院大学士怎么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外呢! 可眼前这人长得也太像展云舒了,难道好看的人都长得像? “敢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啊?”陆大人温和地问道。 展云龙见那大人看上去还不太讨厌的样子,便很配合地报上了自己的大名:“在下李小龙!” 此话一出,车中的夏风顿时闷笑不已,心道:好个李小龙,还真没叫错! 原来那展云龙也给自己办了一套假证,以备不时之需。没成想这会儿就用上了。那陆大人又随意询问了几句,便放行了,只是仍在心中嘀咕:像!太像了!要不…… 第二十九章 第一次骑马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二人重新上路后,马车上,夏风笑嘻嘻地坐在展云龙的背后,戏谑地叫道:“大明星,咱们今儿在哪里打尖啊?” 展云龙回头问道:“大明星?什么意思?” 夏风心中一顿,心道:好险!差点露馅了。她支支吾吾地说:“嗯,那个,就是说你好像天上的星星那样耀眼!” 展云龙闷笑不已,说:“傻子,这种词儿亏你想得出!” 夏风气愤地说:“别总是傻子傻子的,我好歹也你大嫂!怎地对嫂子如此不敬!” 展云龙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含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说:“嫂子?怎么我记得有人因红杏出墙都被相公给休了?” 夏风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恨恨地摔下车门的蓝花布帘子,一个人缩在车里生闷气。展云龙也不理她,只笑着摇了摇头,猛地一扬马鞭,大喝一声“驾~”,马儿得令,一阵狂奔,夏风不慎被颠倒在车里,她气得咒骂一句:“讨厌鬼!” 展云龙哈哈一笑,说道:“傻子,以后别在我面前冒充什么大嫂!我,不喜欢!” …… 分散的人马很快地汇合了,有士兵来报,说是后面有人跟踪。展云龙沉思片刻,指着其中一人说道:“你带上两个人,赶着马车把探子引致左边岔道,天黑后咱们在李庄再汇合!” 那人抱拳应了一声,坐上马车,甩响马鞭,驾车向前奔去,另两人骑马追随而去。 夏风看着马车跑远了,有些担心地对展云龙说:“我……不会骑马,怎么办?” 展云龙低头看着那紧张的小女人,嘴角含笑,一声不响地将她抱上马,还没等她叫出声来,自己闪电般也跨上了这匹马。 夏风第一回骑马,坐上去才发现这高度太恐怖了,她害怕了,抱着展云龙的胳膊说:“我怕……” 展云龙把她往自己怀里拖了拖,说:“不怕,有我在,你放心,抱紧我的腰,别放手,记住了?” 夏风赶紧听话地环住他的腰,展云龙心中暗笑,顺手把她的小脑袋按在胸前,嗅着她身上的清香,他的热血沸腾起来,策马扬鞭,率先闪电一般冲向远方…… 夏风死死地搂住他的腰,头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前,眼睛狠狠地闭着,展云龙低头看了看她那张紧张的小脸,哑然失笑,不由得更是加快了速度。 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夏风心中恨死展云龙了,在他腰间使劲掐了一把,哪知他的腰身精瘦无比,根本就没地方下手,反而像是给他挠痒痒般,乐得展云龙的脸上笑开了花。 天擦黑的时候,他们到达了目的地李庄。 展云龙他们来时也是在李庄投宿,此次便熟门熟路牵着马进了村边的一处客栈里,却见那路人马早已订好房在此等候了,原来他们甩开跟踪者之后,舍弃马车,抄近路赶了过来。 众人互相递了个眼色,并不多话,用完餐后,各自回房休息。 展云龙与夏风共用一间上房。 夏风打量着这间名义上的上房,里面布置十分简单,只有一张架子床,一张八仙桌,四张方凳,只是胜在干净。 她看了看身边的展云龙,慢慢地磨到床边坐下,疲惫地说:“就一张床,怎么睡?” 展云龙转身关上房门,一个抬腿来到床边,挨着她坐下,说:“一起睡!” 夏风无法,只得脱下鞋,爬上床,睡在里面,然后将被子拉开隔在床中央,看着展云龙严肃地说:“看见了?这是界!” 展云龙仰面躺下,眼望着帐子顶,说:“你放心!睡吧。” 第三十章 谁是美人?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第二日一早,夏风睁开朦胧的睡眼,心想昨天真是太累了,一沾枕头就睡得昏天黑地。 她猛地坐起来,这才发现展云龙已不在房内,床上的那个“界”纹丝不乱,她的心中一暖,忙翻身下床。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撒落进来,夏风见桌上放了一盆水及一块崭新的帕子,想必是给自己洗漱的,便挽起袖子,撩起还是温热的水扑在脸上,细细洗去昨日的灰尘。 展云龙见夏风精神抖擞地出来了,笑着对她招了招手,看着他那温暖的笑容,她心中一动,忙加快步子走了过去。 展云龙低头看着夏风,觉得她看起来气色好多了,心中高兴,说道:“素心,出发了。” 夏风会心一笑,这个新名字好陌生,听着像是在叫别人。 夏风又坐上了马车,这是一辆结实的马车,比先前那辆要宽大许多。 她上车后,发现里面放着一个大包裹,展云龙随后也上了车,对夏风说:“那里面都是给你买的衣裳,边关那儿比不上这里气候宜人,随时都会变天,你看看,合意不?” 夏风翻了翻包裹,说:“挺好的,谢谢。” 展云龙双手抱头仰靠在车上说:“傻子,跟我不用客气!” 夏风看着他那张美得人神共愤的脸庞,心中一顿乱跳,心想:这家伙怎地越长越好看,太没天理了。 她摸了摸自己那张顶多称得上是清秀的小脸,心中一阵沮丧。 展云龙看她有些懊丧,不明所以,坐起身来,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包裹递给她。 夏风接过来,打开一看,居然是几个还温热的肉包子。 展云龙说:“快吃吧,傻子,为了让你多睡会儿,才没叫你起来吃饭,还是热的吧?” 夏风点了点头,说:“谢谢你!” 展云龙不高兴了,皱着眉冷冷地说:“不用客气!” 夏风见他生气了,心中也很不高兴,心想:我是真的很感谢你,干嘛这样啊? 展云龙斜眼看夏风低着头,一动不动地坐着,手里还攥着那几个包子,心中一阵后悔。便又腆着脸说:“别生气了,吃吧,快凉了!” 夏风扭头哼了一声,依然低头不语。 展云龙有点着急,便把手递到她面前,说:“给你打一下,好不好?” 夏风看着面前这只修长的手,因长年习武,留下了许多的茧子,跟展云舒那双白皙优美的手完全不同。 展云龙见她认真地观察自己的手,急了,说:“你可别咬啊!” 夏风扑哧一声,说:“你才像只狗,到处乱咬!” 展云龙松了口气,看着她那可爱的笑脸,有些诧异的想:这丫头连孩子都有了,怎么看上去还是这么稚嫩?今年都十八了吧,怎地还像才十四五似的! 夏风大口地啃着包子,见展云龙那厮盯着自己猛看,好笑地说:“看什么啊?想看美人的话,自己照照镜子不就行了?” 展云龙气道:“傻子!你说谁是美人!” 车外的士兵们听到了,一起在心中说:将军,您就是美人! 第三十一章 生病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第三十一章生病 展云龙他们经过近半个月的长途跋涉,终于到达了边城的地界,可在这紧要关头,夏风却由于体力不支病倒了。 展云龙请了郎中给她诊治,说是受了凉,只需吃药驱除寒气即可,他这才放下心来。 天越来越冷了,大家都已穿上了厚厚的棉衣。可夏风烧得迷迷糊糊的,浑身发热,她不停地小声哼唧着:“头好痛呀,好热呀,我要喝冰水……” 展云龙见她实在热得难受,便把手放在窗外,让寒风吹凉,再拿进来放在她的额头之上。 夏风感到舒服了,便不再哼唧,慢慢地睡着了。 展云龙看着她那烧得通红的小脸显得十分憔悴,心疼不已。 他此时很想把她搂住怀里好好抚慰一番,却又理智地控制住自己,在没有得到她的心之前,他不敢轻举妄动,怕步了展云舒的后尘。 至于娶妻这件事,他没和父母商量。他不敢想象父母和兄长知道了他的新娘是谁后,会闹出什么乱子? 爹娘那关也许好过,可展云舒一定会拿刀来追杀自己。他侥幸地想:天高皇帝远,嘿嘿,他们还管不到我这里来! 一觉醒来,夏风觉得身上轻松多了,头也不那么疼了,身上的热度也降下来了,但仍觉得懒洋洋的,不想动,见展云龙不在车上,便蜷缩在暖和的被子里闭目养神。 这时车外几个放哨的士兵闲着无事聊起天来,虽声音很小,可在这寂静的野外夏风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哎,哥啊,他们怎地去了这么久?”一人问道。 “要这么久啊!你想啊,成个亲得要准备多少嫁妆啊!估计啊,他们还得过一会儿才能回来!”一人答话道。 “咱们将军对这位未来的夫人真是太好了,连嫁妆都给她准备,闻所未闻啊!”其中一人说。 “这算什么!你们没见昨儿那事,真是让人心疼啊!”一人感叹道。 其余众人赶紧压低了嗓音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哎哟,将军疼夫人那是疼到心里去了,昨儿夫人不是发烧了吗,热得慌,将军大人便把自个的手放窗外凉透了去给夫人降温,……”那人口沫横飞地给大家描述着那震撼的一幕。 夏风侧身躺在厚厚的铺盖里,一动不动,忽觉有冰凉的液体从脸上滑落下来,是什么?她伸出手擦了擦,这才惊觉是自己的泪水。 她以前总认为展云龙是个粗线条的人,谁知他的心思竟是如此细腻,这番心意自己怎能承受得起啊!将来要拿什么来回报他的深情厚意! 夏风只觉心乱如麻,但又从心中涌出丝丝的甜蜜,这两种不同的感受交织在一起,让她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霎时,车外的谈话声戛然而止,一片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士兵在车外恭敬地询问夏风要不要喝水,她忙坐起身,请他们给自己盛碗热水来。 喝过水之后,夏风觉着好多了,便穿上外衣,轻轻撩开厚厚的棉窗帘,偷偷地看着外面。 此时,她的心中渴望快点见到展云龙,觉得自己好像有很多话要跟他说似的。 第三十二章 买回嫁妆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展云龙他们终于回来了,居然又买了辆马车,车上载满了物品,大包小包的,捆得结结实实的。 夏风趴在窗口,看着那身材高大的展云龙喜笑颜开地向自己走来,也高兴地朝他笑起来。 展云龙见夏风露出明媚的笑脸,心知她的病好转了,不由得加快步子窜上马车,挑开门帘,嗖地钻了进去。 夏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动作灵敏得如同豹子般的男人,怔怔地说:“你……也太快了吧!” 展云龙得意洋洋地说:“这算什么,以后再让你好好见识一下你相公的真正的身手!” 夏风听了,取笑道:“好啊,素心的相公,到时可要好好表现!” 展云龙听了,脸上现出别扭的表情,心想:素心?为什么要提醒我? 他那喜悦的心情像是被泼了冷水般慢慢地变得沮丧了。 夏风察言观色,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心想:威武的大将军,怎么这会子还是像个毛头小伙子! 于是她蹭到他的身边,开始无话找话,“哎,你今天给我买嫁妆去了?都买了些什么啊?你的钱够不够啊?” 展云龙听了这才高兴起来,眉飞色舞地描述自己买了些什么好东西,都是女孩子家喜欢的,花去了自己大半的积蓄。 夏风听了,责备道:“哎呀,你把钱都花我身上了,那你以后娶媳妇怎么办?” 展云龙瞪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她,压着怒火说:“傻子,你的脑子是不是烧糊涂了?怎么说出的话我都不爱听?” 夏风看着他那恶狠狠的样子,装作害怕的样子说:“没烧糊涂,是烧没了!” 片刻之后,展云龙才会意过来,本来板着的脸一下子破功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夏风气哼哼地在旁边小声嘀咕:“有那么好笑吗?真是的!” 展云龙止住笑声,又板起脸来教育她说:“从今往后,你得时刻记着,你就是刘素心,是我展云龙的妻!” 夏风忙如捣蒜般点头,说:“记住了,李小龙!” 展云龙心想:算了,今儿再跟这坏丫头讲话,我就不是人!于是他转身窜了出去,再不理她! 过了一会儿,夏风觉得有些乏味,想找展云龙说说话,不知为何,她现在很想和他说话,其实也不知具体要说些什么,但就是有种想和他说话的**。 她趴在窗口那儿,见大家都在忙忙碌碌地整理行装准备出发,只有展云龙一人倚在一棵大树那儿无所事事。 于是她朝着他轻轻地喊道:“相公,过来一下!” 那展云龙耳力极好,听到夏风的这声呼唤,立马把刚才所发的誓言丢到九霄云外去了,一个百米冲刺,哧溜一下钻进了车里。 他讨好地对夏风笑着说:“娘子,什么事,是不是饿了,再等会儿,到前边的客栈咱们就吃饭,好不好?” 夏风掩嘴一笑,说:“我不是想吃饭,我就是想问你咱们假成亲的事,你爹娘知道不?” 展云龙气急败坏地说:“女人,你今天要再敢跟我多说一个字,我就……” 夏风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展云龙想了半天也不知该怎样惩罚她才好,只好如丧家之犬般下了车。 夏风心中暗骂自己今天怎么说话都不打脑子过,难道真的都烧没了? 第三十三章 成亲的前夕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且说这日,终于快要到达目的地了,展云龙钻进车里对夏风说:“我先走了,明儿一早我就带人来迎娶你,今晚到了镇上早点睡,明早早点起来把自己打扮好,穿上我给你买的嫁衣,好不好?” 虽说明知是假的,但夏风在心中却涌出一股即将为人妻的幸福感来。她觉得这事太奇特了,上回真嫁时都没有这种感受,可惜这次是假嫁! 入夜,夏风躺在客栈的床上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觉。想必是婚前焦虑吧?她自嘲地想:又不是真的,焦个什么虑啊? 要不就是没有展云龙睡在身边自己不适应了?这样一想,夏风恨不能给自己一嘴巴,心道:这要是展云龙未来的娘子知道了自己的这种龌龊的想法,会有多鄙视自己啊! 再说那展云龙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营地,趁夜翻墙潜入自己的宅子。 卧房之中,烛火通明,温暖如春。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身着白色亵衣正面朝里躺在白纱帐里。 听到有人进来,那男子转过身来,透过帐子看到外面站着的高大男人,他惊喜万分地下了床,激动地冲到男人面前,说:“你可回来了!” 展云龙微微一笑,说:“辛苦你了!” 那男子撒着娇说:“云,你这个坏人,人家为了你都大半个月没出过门了!” 展云龙只觉自己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抬手挡住那扑过来的男子说:“有没有人起疑?” 那男子飞快地穿上自己的外套说:“我李准是谁呀?赫赫有名,名不虚传的军师大人,能让别人起疑吗?大家伙儿都以为是你在这里闭关修炼呢!没人起疑!放心好了!怎样?嫂子接回来了?” 展云龙面色一红,说:“接回来了,明儿一早就去迎娶!” 李准吃惊地看着这家伙潮红的面颊,嗤笑不已,“云,这是你吗?没想到啊!城墙般厚实的脸也会红?” 展云龙一个扫堂腿过去,李准轻轻跃起躲过,笑嘻嘻地说:“云,我去找我的红颜知己去了,这么久没找她们,可别把我忘了。明儿一早我陪你去接新娘子啊!”话音还未落,人已闪出房门了。 展云龙吩咐随从给自己烧水沐浴,那随从暗自嘀咕,不是刚洗过了吗?怎么又要洗呢? 展云龙泡在浴盆之中,惬意地洗去身上的疲乏,心中美滋滋地想象着明日的婚礼。 他心知夏风那傻丫头仍以为她是以刘素心的假身份来和他成亲的,却不知他已暗中派人注销了她的户籍,从此世上再无夏凤仪这个人了,她只能是刘素心了,也就是说她是自己真正的新娘了。 “嘿嘿……”展云龙想着想着突然得意地笑了起来,终于把那傻子骗到手了!也许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完全俘获芳心,但他依然期待日后的二人世界。 第二日天还没亮,展云龙就把大家都叫起来了,吩咐他们赶紧的张灯结彩,准备迎接新娘子!大家伙儿张嘴结舌,心道:这是打哪儿蹦出来的新娘子啊?怎么没听说过啊? 直到将军大人自己穿好新郎官的大红袍子,人们这才相信了,赶紧马不停蹄地忙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将军的好友们也都来了,准备陪他一同前去迎娶新娘。 那些狐朋狗友们欣赏了一番新郎之后,交口称赞,说世上再也没有比他更好看的新郎了,听得展云龙的心中乐开了花,心想:傻子,你那俊美无俦的相公来接你了! 第三十四章 新郎遇刺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却说夏风一晚上都没睡好,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到天亮也毫无睡意。 她不停地在心里对自己说:傻瓜!又不是真的成亲,你激动个啥?一个下堂妇难道还想奢望人家处男将军的垂爱? 就算人家对你有点意思,可也要看清形势啊!在这崇尚贞洁的古代,你个已非完璧还生过孩子的妇女要有自知之明啊! 越是这样想,夏风越是觉得自己是属“癞蛤蟆”的,极度自卑地觉得就算是假成亲,都是对人家“天鹅肉”展云龙的一种亵渎。 她抱着头在床上哀嚎了一嗓子,忽觉天已放亮,一缕晨辉透过窗棂跑了进来,椭圆形的光斑印在本色的地板上轻轻晃动,像个调皮的孩子似的。 夏风想起昨日展云龙的嘱咐,忙起身梳洗打扮。 洗漱之后,打开展云龙交给她的大包袱,一套金碧辉煌的大红嫁衣赫然展现在眼前。 她满心欢喜地看着这套华丽的嫁衣,想起当年嫁给展云舒时也没穿过这么漂亮的嫁衣,那一次还是真的出嫁! 小心翼翼地穿好衣裳后,她才注意到包袱里还放着一个描金的木盒。里面除了一些绢花之外,竟然还放了一只凤凰展翅的金簪。 夏风拿起金簪细细地摩挲,这支簪子虽比不上谢月亭送的那支昂贵,却也巧夺天工,十分精致。 她对镜插上金簪,心中有一个错觉,仿佛这是她的初嫁,正怀着满腔的喜悦紧张地等待着自己心上人来迎娶! 她恨恨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儿,心道:癞蛤蟆,别再白日做梦了! 过了一会儿,有士兵来通报,说是昨日找的两个送嫁妇人到了。 那两妇人进门见到夏风已穿戴好了,便也不多话,只是你一言我一语地给她上起了洞房基本常识课。 听得夏风是面红耳赤,尴尬不已。然人家那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了,并不因为新娘子害羞了就含蓄一点,反而是落落大方地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夏风呆呆地看着她俩,一个又一个的禁忌词汇从她们嘴里蹦了出来,心道:黄!真是太黄了!但愿不要有人跟展云龙上这样的课,否则他的鼻血会哗哗地往外流! 再说那展云龙身穿大红袍,骑着匹神气的大黑马,带着自己的狐朋狗友,呼啦啦地一大群人骑着马出了营地向着小镇“杀去”。 展云龙一马当先,只见他头仰得高高的,脸绷得紧紧的,那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身姿引得后面的人一阵哄笑。 军师李准贼眉鼠眼地回头对众人说:“哎,你们看看咱们的将军现在在想什么呢?” 一人油嘴滑舌地说:“想那娇滴滴的新娘子吧!” 另一人提问:“你们说新娘子美不美啊?” 李准嬉皮笑脸地说:“美!肯定美!要不怎能配上咱们貌美如花的大将军啊?” 大伙儿一阵嬉闹。 展云龙也不睬他们,摆在平日,谁说他貌美如花,他就跟谁真急!可他今日心情好,说他像个女人他都认了! 突然,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寒光嗖地从旁边的灌木丛中射出,直冲那马上的展云龙。 只见那展云龙不慌不忙,堪堪一个侧身,躲过那道寒光,紧接着一把利剑又猛地斜刺上来,他看似轻巧地却又快如闪电,一招擒拿手如鹰爪般掐住那握剑的手臂,稍使内力,只听“当啷”一声,长剑落地! 他睥睨着那抱臂喊痛之人,冷冷地说:“还有什么招数都使出来吧!” 第三十五章 怎么养了个孽障!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正在插科打诨的众人见此突发事件,均安静了下来,只有那些马儿十分地不识趣,时不时地发出“恢恢”的嘶鸣。 刺客见大家都死死地盯着自己,现场安静得可怕,心中有些着慌,捂着吃痛的手臂,猛地倒退数步,恨恨地说:“你们看着我干什么?都是他的错!他为什么不娶我?偏要娶一个孤女!难道我堂堂总兵的千金还比不上那个孤女?” 李准心中有些生气:这是谁那么嘴碎,把消息传给她!真该拉出去打二十军棍! 其余众人也都忿然地看着这外表艳丽,内则刁蛮的女子,有人蠢蠢欲动,想出言讽刺两句。 这时从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那女孩扭头一看,大吃一惊,转身欲逃。 “梁瑾儿,你给我站住!”后面那骑马追来的中年男子大喝一声。 那人很快地打马过来,来到展云龙面前勒住马,抱了抱拳,面色绯红地说:“展将军,都是在下管教不严,还请将军见谅!” 展云龙哈哈一笑,“梁总兵不必如此,吾等就先行一步了!”说完作了一揖,率领众人扬长而去。 那梁瑾儿见展云龙走了,心中十分失落,撅着嘴说:“爹,都是你的错,干嘛来啊?没准我还能留下他!” 梁总兵看着这个自小娇生惯养、刁蛮成性的女儿,气不打一处来,恼怒地说:“愚蠢的东西!他要想娶你,早就答应为父的提亲了,今儿他大婚,什么都准备好了,会为你留下?你怎么净做些没脑子的事儿!你的马呢?给我滚回家去!别在这儿给你老子丢人现眼了!” 梁瑾儿嘟着嘴,拉出藏在小树林里的马,心想:那个什么刘素心,我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人物!哼!给我等着!会有你好看的时候! 梁总兵看着她那满脸的怨气,无奈地想:我怎么就养了这么个孽障! 且说展云龙他们继续赶路,并未因为刚才那桩事儿影响了大家的心情。 大伙儿兴奋地议论着梁瑾儿的不知羞耻,声讨梁总兵的家教不严,……李准见大家那兴致勃勃的样儿,心中郁闷,“哎!我说,今儿是咱们的大将军成亲的日子,咱就不扯那些旁人行不?” 有人取笑道:“咦!李准,今儿是怎么啦?咱只不过说说那臭丫头几句闲话,你就有意见了?嘻嘻,是不是看上了那丫头?”大家纷纷附和。 李准呸了一声,说:“别胡说啊!那个刁蛮的丫头谁看得上?……” 展云龙大喝一声:“好了!住嘴!就快到了,都给我拿出点威风来,别在我娘子面前丢份!” 众人神色一凛,挺直腰杆,生龙活虎地向着小镇进发。只是有人在心中暗自嘀咕:难道咱们的大将军惧内?完了,这要是一母老虎,咱们以后的日子可有点难过了! 展云龙却不知大家心里所想,只是美滋滋地想着那傻丫头即将是自己的妻子了,心中十分向往未来和她一起生活的日子。 第三十六章 郎有情妾无意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再说展云龙他们到了镇上,接着了抬花轿的队伍,便一起向客栈涌去。 迎亲的鼓乐声越来越近了,夏风的心咚咚直跳,脸蛋儿居然不争气地红了,那两妇人笑眯眯地给她罩上了大红盖头。 她的手在宽大的袖子里攥得紧紧的,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紧张的情绪,心中不由得好笑,又不是真的,至于吗? 展云龙一行人来至客栈门口,店老板率领伙计们喜气洋洋地迎了出来,一通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震耳欲聋,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孩子们欢笑着在人群里跑来跑去,女人们则被展云龙的相貌给吸引了,交头接耳,喜不自禁。 片刻之后,两个妇人扶着身着大红嫁衣,罩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出来了。人们一阵喧哗,议论纷纷,猜测着新娘的容貌一定是倾国倾城、美丽无双。 夏风心中惭愧,两度嫁人,两度被新郎的相貌给比了下去,这还让不让人活啊! 展云龙见新娘出来了,喜笑颜开,翻身下马,准备迎接。却被那两个妇人挡了回去。那两人笑着说:“新郎官,不急不急,横竖是你的人了,不急在这一会儿。” 周围的人发出一阵笑声,展云龙镇定地一笑,转身上了马。却见好友们一个个乐不可支,捂嘴闷笑不已。 展云龙给了他们抛了一个媚眼,便不再理睬那帮家伙。众人一阵目眩,心想这展美人媚起人来要人命啊! 终于行完了那套琐碎的上轿大礼,夏风得以坐了上去。轿夫放下大红轿帘,隔绝了人们窥探的目光,喊着号子,抬起了花轿。 婚礼过程繁杂而热闹,一直持续到了月上中天。当夏风听到司仪那句“送入洞房”后,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心想终于可以休息了。 夏风被人扶着进了房,等那些人出去之后,她赶紧取下来盖头,揉了揉酸涩的脖子,心中埋怨那展云龙,把个假婚礼弄得这么逼真干什么?太累人了!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展云龙在人们的簇拥下回来了。听到声音后,夏风吓得赶紧盖上盖头,装模作样地挺直腰杆坐在床上。 展云龙进了门,见她乖乖地坐在那里,心中高兴,转身把那些想要闹洞房的家伙们全都赶了出去,随手拴上了房门。 门外的那帮人纷纷叫喊:“开门!开门!我们要看新娘子!” 展云龙隔着门大喊一声:“明儿再看!到时备好大礼候着!一个都不许少!”说完便吹熄了灯。 大家伙儿见那洞房的窗子灯光一暗,目瞪口呆,半晌才有人悄悄地说:“急不可耐啊!”众人点头,纷纷散去…… 展云龙听到他们走远了,才又重新点上灯。 然而他回头一看,气急败坏地责备道:“你怎么自己就把盖头揭了?” 夏风说:“人都走了,没必要再装了吧?” 展云龙气哼哼地说:“不行,盖上,我再揭一次!” 夏风一笑,便依了他,展云龙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上前,轻轻掀起盖头来。 夏风歪着脑袋笑着说:“新郎官,好玩不?” 第三十七章 洞房花烛夜,鸳鸯背靠背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展云龙撩起衣摆,挨着她坐了下来,觑着桌上的红烛,十分不悦地说:“娘子,婚姻岂是儿戏?” 夏风一乐,心想:装!还真能装! 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说:“咱们洗洗睡吧,累死我了,比我上回成亲累多了!” 展云龙的脸都变绿了,心道:我怎么就喜欢上你这个傻子了! 二人洗漱之后,夏风率先爬上床,拉过一条被子横亘在两人中间,看着展云龙说:“看见了吗?” 展云龙脸色不虞地默默地点点头,夏风笑嘻嘻地躺下,说:“那我先睡了,晚安!” 她侧身躺在床上看着展云龙,只见他身着一套白色的亵衣,身材十分健美,禁不止多看了两眼。 突然,她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猛地坐起来,问道:“哎!小龙,现在大家都知道你娶了我,那你以后真娶媳妇的时候,不就是二婚了?会不会对你有影响啊!” 展云龙一声不响地吹熄了蜡烛,拉开自己的被子躺了下去,说了声“睡觉!”之后,便不再理睬她。 夏风小声嘀咕了一句,转过身去,过了一会儿便睡熟了。 展云龙心中苦笑不已,心道人家娶媳妇是“洞房花烛夜,鸳鸯凑成双”,咱倒好,“洞房花烛夜,鸳鸯背靠背” 次日一早,天色微明,夏风便醒了。 她睁眼一看,大吃一惊,自己的手脚都越过了“被子界”,搁在人家展云龙的身上。手抚着人家的脸,腿还搭在人家的肚子上。 瞥眼望去,见那展云龙还在熟睡,她忙不动声色地悄悄缩回了自己的手脚。 展云龙心中暗笑不已,心想:傻子,都搭了大半宿了,这会儿还想装没事人? 不过,他十分享受被她“欺压”的感觉,轻轻的如同羽毛般的,几乎感觉不到重量,反而有种老夫老妻的错觉,非常奇妙。 过了一会儿,装睡的夏风悄悄地睁开眼睛,正对上展云龙那双明澈的眸子。她的心微微地一跳,心想应该没发现吧,再不能睡一张床了,要不哪天梦里色心大发,把人家纯情小男人给吃了,可是脱不了干系。 这种事放着自己那个时代都不好听,何况是这个封建社会,不说别人,就是夏禛都会恨自己一辈子!自己的娘跟自己的叔叔有一腿,说出去多丢人啊!还让孩子以后怎么做人! 想到这儿,她翻身坐起,十分严肃地说:“小龙,咱们必须分居!” 展云龙一大早建立起来的好心情被她短短的一句话破坏殆尽。 他臭着一张脸说:“小龙?难听!不准再这么叫!以后要叫相公!分居又是什么?你见谁家的夫妻才成亲就分居的?你想引起别人的怀疑吗?要是让京里的人知道你还活着,你还能活命吗?你就不想再见着你的夏禛了?” 夏风想了想,觉得他的话也有道理,便又提了个要求:“那咱们再加一张床在房里?” 展云龙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没钱了,娶你都花光了!” 夏风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你这个败家的男人,钱都花光了?” 展云龙干脆坐了起来,心虚地说:“可不,把下半年的俸禄都预支了!咱现在要省着点花了!” 夏风仔细地看着他的表情,觉得不像是在说谎,便笑着安慰道:“不怕!我有办法赚钱,到时我来养你!” 第三十八章 故景故人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展云龙一听夏风的那句“我来养你!”就如同咋了毛的小公鸡一般,唰地跳起来,脸红脖子粗地说:“傻子!我一大男人要你来养!想让我丢脸是不?” 夏风平日见惯了他那稳如泰山的样子,咋一见他那气呼呼的样子,觉得非常好笑,只咯咯地笑着说:“哎呀!干嘛这么激动啊!我随便说着玩的!” 展云龙这才坐了下来,说:“媳妇,别急,其实还有点结余,够咱俩支撑一阵子了,再说我以后也不会日日住在家里,多半时间都会呆在军营里,到时这个家就交给你了!” 夏风犹豫了一小会儿,开口说道:“哎,那个,咱们私底下就不用叫得这么亲密好吗?你就叫我小风,我叫你小龙,听着多亲热啊,是不是?” 展云龙忽地站起来,冷着脸说:“傻子,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是不是要报答我呢?” 夏风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心想:这么快就要翻小账了? 她忐忑地问:“怎么报答?” 展云龙看着她那紧张地样子,气哼哼地说:“给你男人我做饭去!我吃了要回营!” 夏风立即下床,穿好外套,奔出门去。 她站在院子里,看着这熟悉的景致,有一丝的错觉,好似时光倒转了,又回到了以前。 一样的鹅卵石小径,一样的小水池,一样的葡萄架子,一样的…… 她转身看着跟出来的展云龙,心中有个地方变得软软的、暖暖的。 “你怎么……”她欲言又止,展云龙面有得色,柔声说道:“我怕你想家,特意请人做的,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就是不知我……娘怎么样了?”夏风想起那位慈祥的母亲,心中十分想念。 “听说我哥把她接进京去了,你放心,我哥那人虽不地道,但对老人还是挺孝顺的。”展云龙安慰道。 夏风听了,讷讷地说:“我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他的事,他还这样,我以后怎么才能报答他呢?” 展云龙心中一痛,心想:还想着他吗? 他淡淡地说:“用不着客气,又不是外人,自家的大伯,应该的!” 夏风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说:“小龙,别这样说,太怪了!” 展云龙忽地伸手刮了以下她的鼻子,说:“娘子,你再叫我小龙,我就……”他又想不出该如何修理这个可恶的女人了。 夏风等了一会儿,见没下文,便笑着说:“不叫小龙,难道叫小云?哈哈,像个女孩子的名字!” 她见那展云龙即将发飙的样子,马上拉着他的手说:“好了,不叫就不叫,将军,来说说看,你打哪儿找来这么多鹅卵石啊……” 展云龙第一回被她主动拉住了手,心里异常高兴,只觉得她的小手软绵绵的、滑嫩嫩的,触感非常舒服,心里泛起一种痒痒的感觉,禁不止用拇指轻轻地摸了摸。 夏风回首,见阳光下的俊美男子一副含羞带怯的样子,心中一阵猛跳,暗忖这家伙怎么越长越妖孽,好在自己定力强,要不早就扑倒外带吃干抹净了…… 第三十九章小叔,我可是你嫂子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展云龙被雪白的柔荑轻轻地拉着,正心旷神怡中,那可恶的女人却又收回了手。 他的心怅然若失,不知不觉地拉住了那只想溜的小手,紧紧地攥着。双目直直地看着眼前这娇俏的人儿。 夏风回头见他面色潮红,呼吸紧促,态度暧昧,心中不禁慌乱。 她故作凶狠地瞪了他一眼,说:“小叔,我可是你嫂子!”那展云龙听闻此言,大手一抖,无言地松开了她。 展云龙默默地走下台阶,背对着夏风,冷冷地说:“嫂子,昨夜和小叔同床共枕、抵足而眠,感觉如何?” 夏风一愣,心知刚才的话得罪他了,却也不去安抚,只转身走至小池边蹲下,佯装赏鱼。 展云龙站了一会儿,觉得背后甚是安静,扭头一看,见那人儿低着头对着空无一物的水池念念有词,不觉一阵好笑,顿时忘记了刚才的不快。 他走至夏风的身旁,挨着她蹲下,轻声说道:“生气了?我就是不想听到你时不时地提醒我你是谁,你早就不是那个谁了,你不记得了?” 夏风闷闷地说:“一日为嫂,终身为嫂!” 展云龙被她气笑了,摸着她的头顶一顿乱搓,说:“傻子,哪有这样胡乱杜撰的!” 夏风也不理他,只是说:“不管怎样,我都曾是你的嫂子,再说,我们是假成亲,所以,我不希望咱们有任何的交集!我得为夏禛着想,……” 展云龙脸色刷白,他站起身来,轻笑一声,说:“好,我记住了,嫂嫂!”说完大踏步地走出了院门。 夏风见他走了,心中难过,觉得自己似乎又做错了什么事。 她慢慢晃出院门,这才发现这处院子仅是个内院,外面自有一番天地。这时,有一老妇人急匆匆地走过来,对她客气地说:“夫人,将军大人昨儿吩咐过,给夫人做了您最喜欢的打卤面,请夫人移步前厅用膳。” 夏风心中微动,只觉歉意更甚。 她随那老妇人来至前厅之时,展云龙已坐在那儿等着她了,见她来了,站起来笑着说:“素心,过来吃面,是你最爱吃的。” 夏风默默地走过去,坐了下来,小声说:“我刚才态度不好,你别生气,好不好?” 展云龙冲她一乐,低声说道:“傻丫头,我不生气,吃吧,等会儿带你出门。” “到哪儿去?”夏风问道。 “附近也没什么好精致,不过大漠之中有处泉水倒还可以观赏一番。”展云龙回道。 夏风一听,雀跃不已,喜笑颜开,“那咱们快点吧,我好期待哟!” 展云龙一笑,意味不明地说:“只是小叔和嫂嫂同游,有些不合礼法!” 夏风不屑地说:“在我眼里,只要不上床,都合礼法!” 展云龙吃惊地说:“可咱们昨晚一起上的床啊!” 夏风老脸一红,说:“此上床非彼上床,我说的是那个意思,你明白?” 展云龙摇头,夏风干脆趴在他耳边说:“就是办事!” 展云龙也趴在她耳边说:“办什么事儿?” 夏风缩回身子,怀疑地皱眉道:“你是故意的!” 展云龙看着她那娇憨的样子,只觉心旌荡漾,冲动地想把她那娇媚的身子搂进怀里好好揉搓一番。 第四十章 满腹心事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且说那展云龙一时把持不住,想把佳人搂进怀中温存一番,却又硬生生地克制住了。他不敢轻举妄动,要得到这傻丫头的心现在看来还是很有难度的,特别是她还固执己见地认为小叔和大嫂是不能在一起的。 他想大吼一声:傻子!你现在不是我大嫂了! 他又有些怀疑,难道傻子其实还是爱展云舒的?还想与他破镜重圆? 他狠狠地摇摇头,不行!坚决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 当年偶然瞥见她如一颗秀颀的小树般迎风而立,优雅地梳理着及腰长发,那娟秀的身姿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深刻印象,从此那道倩影常驻心间,再也装不下别人。 自那女孩嫁与大哥,成为自个的大嫂之后,他常常埋怨老天对他不公,展云舒的夺妻之恨让他钻心刺骨般的疼痛! 然而命运之神还是很眷顾他的,让这傻子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这一次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放手了。 他这里正热火朝天地想着心思,却不防夏风沾着茶杯里的水弹在他脸上,微温的水让他瞬间冷静下来。 他轻轻抹去脸上的水珠,笑着说:“让我也来弹一下!”说完便伸出手指沾了茶水往夏风脸上作势要弹,夏风惊叫着跑开,躲在一旁说:“哎,我是看你在那里发呆,叫你半天都不理我,快别闹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呀?” 展云龙微微一笑,说:“傻丫头,就这么想出门啊?” 夏风重新坐了下来,托着腮说:“很早以前我就很向往大漠,可总是没有时间去,没想到现在倒是实现了这个愿望。” 展云龙疑惑地说:“没有时间去?傻子,你以前难道想出门就可以出门吗?” 夏风一惊,心想差点露馅,这个时代的女子要想出远门可不是件易事。要是展云龙知道她是个几百年后的人,不知会不会把她当成妖怪什么的。 她笑了笑,掩饰地说:“当然,我嫁给你哥后,他对我百依百顺,我有什么要求他都会满足我。” 展云龙脸色一沉,说道:“好了,我知道了,素心,以后这些事再不要提,万事小心为上!” 夏风赶紧点了点头,说:“知道了,相公。” 展云龙听得“相公”二字,心中甜蜜,忙讨好地给夏风盛了碗面,推到她面前,说:“娘子,吃吧。” 夏风看着他那认真的样子,好笑地说:“小龙,在别人眼里呀你是威武的大将军,可在我眼里你还是从前的那个二牛!” 展云龙呵呵一笑,说:“娘子,你喜欢从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呢?” 夏风认真地想了一会,眨了眨明秀的眼睛,说:“现在的你有时候还是蛮稳重的,像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以前的你,嘴不饶人,最喜欢调皮捣蛋,嗯,怎么说呢?好像都喜欢。” 展云龙大喜过望,说:“你喜欢我!” 夏风觉得自己真是个傻子,随随便便地就被人家绕了进去。她气愤地说:“嫂嫂疼爱小叔也不为过!” 展云龙赶紧把自己的脑袋靠在她的肩上,说:“嫂嫂啊,请好好疼疼小叔吧!” 第四十一章 嗜酒如命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再说二人用过膳之后,展云龙唤来仆妇,吩咐套好马车,说是要领着夫人出门。 那仆妇闻言,笑道:“可巧,军师大人来了,正在前面候着呢。” 展云龙心中有些不悦,心道:人家新婚燕尔,你跑来参合什么! 但总不能把他晾在那里,只得携带夏风一同前往前厅。 夏风边走边看着这空旷的大院子,觉得实在像是个大操场,空荡荡的,根本就赶不上新房那儿有生活的情趣。 展云龙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呵呵一笑,说道:“这儿是我练功的地方,偶尔也和大伙儿在这里比试一番,以后你可以来这里看看。” 夏风低头一笑,说:“一群大男人打架,有什么好看的。” 展云龙瞟了她一眼,心道:傻子!总是不会说话,什么叫打架,那叫切磋好不? 李准望眼欲穿地等到了那夫妻二人,当他看到从展云龙高大的身子后面走出来的夏风时,心中有点失望,本以为是个绝世佳人,却不料只是一个清秀的小姑娘,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不过衬着将军的天人之姿倒也不显突兀。 展云龙看出李准的心思,不由好笑地说:“见到嫂子也不叫一声?” 李准吭吭哧哧地说:“嗯,那个,嫂子安好。” 夏风忙回了个礼说:“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展云龙一笑,说道:“这位公子素来油嘴滑舌,你就称他为李油嘴!” 夏风并不理他,只是看着李准笑。李准忙回礼道:“嫂子,在下李准,是将军的军师兼好友,以后有什么要在下尽力的事只管开口。” 展云龙一听,马上接口道:“现下你嫂子就有件需要你帮忙的事!” 李准作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展云龙却大手一挥,说:“滚!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 李准哭丧着脸指着展云龙说:“云,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亏得大家准备了一大坛流香酒给你庆祝,看来只能我们自个儿喝了!” 展云龙一听,喜上眉梢,说道:“流香酒?!你们打哪儿搜罗到的?搁谁那儿了?” 夏风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说:“相公,咱们还去不去了?” 展云龙扭头对夏风说:“娘子,你还没见过我的那帮兄弟呢,咱们先去会会他们,可好?” 夏风见他那期盼的眼光,无奈地点点头。 李准不屑地撇嘴道:“嫂子,这家伙嗜酒如命,见了好酒连你都不要了!” 展云龙抡起拳头朝他虚打一招,李准赶紧往后一闪,摆开防备的架势说:“云,再不去,酒就没了!” 展云龙一听,拖着夏风就向外跑,见那马夫正准备套马,忙叫住了,牵过马缰,扶上夏风,跃上马背,招呼随后赶来的李准赶紧上马跟上。 夏风气呼呼地扭头质问道:“难道你真的是嗜酒如命?这样可不好,……” 还没等她说完,展云龙双腿一夹,马儿吃痛,撒欢儿地向前冲去,夏风惊叫一声,紧紧搂住他的腰身,再不敢多言,展云龙得意地一笑,大喝一声“驾!” 第四十二章 初吻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展云龙带着夏风骑着马一路狂奔,不一会儿便把李准甩得看不见人影儿了。夏风因为害怕,眼睛闭得紧紧的,只听得呜呜的风声在耳边吹得像号角般的响亮。 展云龙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小女人,弯了弯嘴角,慢慢勒住马停了下来。 夏风这才敢睁开眼睛。只见四周一片苍茫,杳无人烟,只是在不远处却有一片翠绿的小树林子。 她扭头奇怪地问道:“你的好友们都住这儿?” 展云龙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伸手刮了刮她那秀气的鼻子,说:“傻子,这里就是我说的那个泉眼之所在了。” 夏风惊诧道:“你不是要和朋友喝酒吗?” 展云龙呵呵一笑:“不这样说,如何能甩掉那个啰嗦的家伙,嘿嘿!” 夏风咯咯地笑了起来,说道:“你这个坏家伙,看你明儿怎么有脸见他们?” 展云龙故意皱着秀眉说:“你居然说我是坏家伙!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东西,看我怎么修理你!”说完便伸出手搂住夏风的腰挠起痒来。 夏风不怕别的,唯独怕别人挠她的腰。她痒得受不了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流了出来,不停地说:“好了,好了,别闹了,……” 展云龙挠着她那纤细的柳腰,觉得下手之处有如丝绸般的柔滑,不禁心猿意马起来,慢慢地变挠为抚了。 夏风感觉到了他的动作,便回头看他,却不料展云龙此时正低头看她,俩人的唇便挨在了一起。 展云龙只觉头脑一懵,唇边突然出现的柔软触感让他四肢百骸一阵酥麻,这一瞬间的悸动让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她,将她束缚在自己有力的怀抱里。 夏风只觉他那炙热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每一个角落。 她心头大惊,使劲地想推开他,却渐渐地迷失在他的甜蜜的吻中,停止了挣扎,怔怔地看着已闭上双眼、处于陶醉中的男人,也闭上了眼,加深了这个吻……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身下的马儿突然打了个响鼻,惊醒了热吻中的二人。 夏风猛地推开展云龙,见那男人俊脸绯红,双目含情,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一时心跳如鼓。 展云龙心潮澎湃,想不到这丫头的滋味这般美妙,他十分后悔,昨晚就应该直接吃干抹净,学那柳下惠做什么! 夏风对自己的身体的反应很是吃惊,暗想难道自己天生淫荡!为什么这么投入、这么享受他的吻?! 展云龙看着夏风那张纠结的小脸,伸手搂在怀中,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傻子,给我当真正的娘子,好不好?” 夏风的心中十分矛盾,觉得自己真的是无法判断对展云龙的感情,是真的喜欢上他了,还是仅仅只是身体的饥渴的反应! 展云龙见她半天不吭声,心中一凉,难道她还恋着那谢月亭或是展云舒? 他默默地催动马儿慢慢地向着小树林进发,夏风感觉到了他的缄默不语是因为自己的不表态,便悄悄地挪动身子,想离开他的怀抱,哪知展云龙霸道地箍住了她,恶狠狠地说:“傻子,别动!给我好好坐着!否则……” 第四十三章 野外遇险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夏风惊艳地看着眼前的这汪泉水,掩映在青翠的树林中,宛如一块无瑕的绿宝石。 展云龙从腰间解下一只单耳杯递给她,说:“尝尝看,味道不错。” 夏风依言接过杯子,舀了半盏,喝了一口,连连点头:“好喝!这水好甜呀!” 展云龙笑了笑,拿过杯子,一口喝干剩下的水。夏风嗔怪道:“哎,你怎么喝我剩下的水啊!” 展云龙低头看着面前的小女人,说:“傻子,我不嫌弃!我就喜欢你剩下的!” 夏风心中一阵感动,看着眼前的高大英挺的男人,她欲言又止。 忽然,展云龙像是听到什么声音似的,一把抓住夏风的手,把她拖在自己身后,抽出宝剑,护着她往拴马的方向走。 夏风吓坏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紧张地抓着展云龙的衣袖不放。 只听得呼哧呼哧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夏风从展云龙的身后探头一看,惊得花颜失色,原来是几匹深褐色的土狼一路小跑地过来了。 夏风觉得自己的腿肚子好像抽筋似的疼,她只有死死地拽着展云龙,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土狼们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两个人类,露出尖利的牙齿,发出咻咻的嘶叫声。 展云龙镇定的拉着夏风慢慢后退,似乎并不把它们放在眼中。 其中一匹狼试探地走上前,朝着他们“嗷嗷”地吼叫一声,其它的几匹夹攻上来,形成一个半包围圈。 展云龙轻轻地把夏风推到自己身后一步远的位置,举起利剑,挪开步子,摆开架势,睥睨着它们。 土狼咻咻地慢慢靠近,忽地一起发难,围攻上来。展云龙大喝一声,挥起宝剑,耍出流星赶月般的剑花,只听得“噗噗噗”几声之后,地上一片呜咽。 夏风惊魂未定地看着地上那几只喉咙被割断,却还在垂死挣扎的狼,跑过去抱着展云龙的胳膊颤声说道:“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展云龙撩起衣襟擦了擦剑上的血迹,安慰道:“娘子,别怕,我没事,这几匹刚好可以给你做条狼皮褥子,呵呵。” 展云龙将沾了血迹的衣摆撕下一条,把狼捆作一堆,搭在马背上,然后把夏风抱上马,自个儿牵着马,走出小树林,准备回家。 夏风闻着背后的死狼身上的血腥味及夹杂着的土腥气,一阵反胃,几欲呕吐。 展云龙见她这样,干脆将那堆死狼抗在自己的肩上,笑问道:“这样好点了吧?” 夏风坐在马上,低头看着他那张青春洋溢的笑脸,心中那道并不坚固的壁垒似乎又塌陷了一角。 她责怪道:“傻子,你抗在肩上难道我就闻不着了?快放在马上,别累着了。” 展云龙闻言笑眯了眼,愉快地说道:“遵命!娘子,要不咱们再去打几匹狼,把那褥子做成双人的,好不?” 夏风被他气得哭笑不得,恨恨地说:“不好!刚才差点把我吓死,太可怕了!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展云龙仰面对她笑道:“娘子,你怕我受伤?你心疼我是不是?” 夏风哼了一声,扭脸看向另一边,不再理他。展云龙却兴致勃勃地放开嗓门唱起了歌: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第四十四章 狐朋狗友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展云龙牵着马带着夏风往回走,他那嘹亮的歌声给这苍茫大地带来了一丝活力。夏风是第一回听展云龙唱歌,对他的歌喉十分的欣赏,心想要是摆在自己那个年代,这厮一准儿是个大歌星,不知会有多少妙龄粉丝为他神魂颠倒啊! 当二人带着一堆臭气熏天的野狼回到将军府时,见两个仆妇站在门口够着脖子一个劲儿地往外看。 她们见将军回来了,喜出望外地奔了过去。 展云龙有些不快地问道:“是不是他们来了?” 其中一人说:“是,来了好一阵子了,说是晚上也要住这儿,现如今正在前厅喝酒呢!” 展云龙回身把夏风从马上扶了下来,指着挂在马上的狼对她们说:“叫人把皮剥下来,硝干净,制成褥子。另外,不用给那些人准备寝具,我这就把他们通通赶走!” 仆妇们悄悄松了口气,每次那些人来,不但要好吃好喝地供着,还要准备一大堆的铺盖,可每次都给他们弄得污秽不堪,大伙儿在他们走后都要忙上三四天才行。真不知道这些人几年才洗一回澡!难道不知道睡觉要脱鞋子? 展云龙见她们牵着马走了,转过身有些紧张地对夏风说:“他们都是我的部下,虽粗鲁无礼,可都是我的生死之交,等会见面可能会有些尴尬,你可否谅解一二?” 前厅里,一群醉醺醺的彪形大汉正东倒西歪地或坐或蹲地举着杯子喝着酒,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一人大声嚷嚷道:“听说将军夫人长得不太好看!是不是啊?准老弟?” 李准气急败坏地朝他扔了个杯子,说:“胡说八道,我是说夫人是个清秀小佳人,怎么就成了不太好看呢!你个……” 有人接嘴道:“咱将军长得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把他夫人给比下去了,哈哈哈哈哈……” 众人一阵大笑,有人激动得把腿搭在桌子上使劲地用脚拍打桌子,桌上的碗盏瞬时乒乒乓乓地跳起了舞。旁边伺候的仆妇忍无可忍地冲过去把他的腿使劲推了下去,惹得旁人又是一顿大笑。 那仆妇暗自嘀咕:怎么神仙似的将军会有这样一群朋友,粗俗不堪,哪里像一群军人,倒像是一伙痞子。 正在这时,展云龙带着夏风来了。 大伙顿时安静下来,十几双贼眼齐刷刷地上下打量着夏风,若是一般的女孩儿早就被这架势吓得面红耳赤、躲闪不及了。 夏风心道:真想不到展云龙居然有这样一群狐朋狗友! 她朝着大伙行了个礼,说道:“大家好,我是将军的娘子刘素心,十分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安静的人群有一丝骚动,他们互相看了看,忙起身摆出标准的军人站姿,双手抱拳,朝着夏风齐声说道:“见过将军夫人!” 夏风嘴角噙着笑,复又对他们行了礼,说:“大家不必客气,将军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大家请随意。” 有人吭吭哧哧地说:“夫人,我等粗鄙之人,今后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李准见平日里那个五大三粗的张震此时居然能文绉绉地说上两句,忍不住在心里狂笑起来,他取笑道:“老震子,那你今日就有一件事冒犯了夫人,可如何是好哇!” 第四十五章 天生一对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那张震立即明白李准说的是什么了,他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使劲地瞪了李准一眼。 众人皆在心中暗想:将军夫人绝对不能说不太好看,虽比不上那梁瑾儿艳丽,却也娟秀可人,且行为举止比那梁瑾儿更像个大家闺秀,更为特别的是她比平常的女子又多了一分豪爽,看来将军的眼光不错! 展云龙对夏风的表现十分满意,虽有点诧异她的言语有些不合时宜,却也由衷地感激她能对自己这些朋友以礼相待。 他走上前,哈哈一笑,说道:“好了,今儿酒也喝了,人也见着了,就给我都回去,赖着不走的,就到厨下帮忙烧火做饭去!” 大伙一听,叽叽哇哇乱叫一通,但没过一会儿,前厅里只剩下一片狼藉,人却一个都不见了,只听得遥遥传来一声“将军,我们就不打搅你和夫人亲热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负责伺候的仆妇大大地舒了口气,心道:将军娶了夫人真是太好了,看这群浑人以后还敢不敢来! 展云龙与夏风用过膳后,便分头沐浴更衣。 夏风见他外衣沾上了狼血,且衣摆也已撕坏,想着他帮了自己这么多忙,无以为报,便决定给他作件新衣裳。 回到小院,夏风看着熟悉的一景一物,心中感慨,自来到这个世界,遇上的三个男人,虽在为人处世上大相径庭,却无一例外对她是真心实意的。 夏风想起前世,心中忽觉一阵迷惑,她觉得自己来这里之前,其间好像到过一个奇怪的地方,好像还见过一个奇怪的人,可是为什么都记不清了呢? 夏风现在所能回忆起的唯有那轻柔的白雾了,其它的一概都不记得了。她甩了甩头,觉得那些可能只是一些幻觉,便不再多想。 展云龙轻轻地走了进来,看着站在院中发呆的夏风,便坏心地贴着她的耳边突兀地问了一句:“傻子,我给你买的簪子呢?” 夏风吓得浑身一颤,转过身来发现是他,恨恨地说:“别整天傻子傻子的,人家有名字的!” “嘿嘿,可我就是喜欢叫你傻子,还叫上瘾了,你说怎么办?”展云龙戏谑地说。 “怎么办?凉拌!如果你再叫我傻子,我就喊你白痴!”夏风握着粉拳发誓道。 “白痴?好!傻子和白痴天生一对,我喜欢!”展云龙笑眯眯地说。 夏风瞪着他那张俊脸,心道:和他比无耻,自己永远也赢不了他,太打击人了! 她想了想,扭头便回房了。展云龙在她身后喊道:“傻子,你……” 夏风笑嘻嘻地回头道:“白痴,什么事啊?” 展云龙一乐,心想这丫头还来真的了。 他走上前,狠狠地揉了揉她的发髻,说:“小丫头,还挺记仇的嗬!” 夏风老脸一红,心道:谁是小丫头!你个小白痴! 展云龙见她脸色微红,以为是被自己气的,忙不迭地收回自己的禄山之爪,假笑一声,说道:“娘子,我还要和你一起睡!” 第四十六章 纠结万分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展云龙那厚颜无耻的一声叫唤,吓得夏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她回过头去,看着他那暧昧的眼神,想起今日的那个热吻,脸上一阵潮红。 展云龙见她一溜小跑地回了房,闷笑一声,也跟着进了房。 夏风见他跟了进来,紧张不已。 展云龙见她双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黑曜石般的眼睛警惕地看着自己,心中不禁有些沮丧,本以为有所进展,却仍是芳心难测。 夏风左想右想,纠结万分,她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若是没有夏禛,也许她会放开心扉,大胆去爱,可是现实残酷,此人却是夏禛的亲叔叔,将来母子相认,该如何解释。 “嗯,那个,小龙,咱们还是分房睡吧?”夏风扭着纤细的手指说。 展云龙皱着眉看着她那快拗断的手指,心疼地说:“手不疼么?” 夏风为之气结,说:“你别打岔,我刚说的你听见了?同意不?” 展云龙摇摇头说:“傻子,你怎么这么固执,我昨儿不是给你说过了吗?现在还是要谨慎一些,圣上不是那么好骗的,况且……” 夏风见他吞吞吐吐地,问道:“况且什么?” 展云龙压低了嗓门说:“你附耳过来,当心隔墙有耳。” 夏风依言靠了过去。 展云龙憋着笑,一把搂住她,扳过脸儿,含住了樱唇。 夏风一阵晕眩,无力地躺在展云龙那结实的臂弯里,只觉他的**在自己的柔唇里肆意妄为,每一个角落都不肯放过,…… 等到夏风清醒过来之时,人已被他放倒在床上,耳边传来男人急促的喘息声,大手握住胸前的高耸,轻轻地揉捏,忽然耳垂传来一阵酥麻,却是被男人的湿热含住了,“傻子,……做我的……娘子,可好?”男人时断时续的说着。 夏风紧紧抓住他的手说:“你不要逼我,咱们不能这样,……将来夏禛会怪我的……” 展云龙慢慢地冷了下来,他缓缓起身,懊恼地说:“好,我不逼你,我会等到你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此后,两人一夜无话,夏风辗转反侧到半夜才勉强入睡。第二日一早起床一看,展云龙已是不在房中,仆妇见她醒了,忙过来请安道:“夫人,将军已经回营了,可能这几天都不会回来了。” 夏风心中忐忑,怕那展云龙生气了,对自己的优柔寡断却也实属无奈。 她两眼望天,想大吼一声“夏风,你这个傻瓜,你到底想怎样啊!谢月亭你不敢要,是怕当小三,展云舒你不敢惹,是心里惦记着谢月亭,现在对展云龙你又前怕狼后怕虎,到底该如何是好啊?” 她摸着自个的脸,呜咽了一声,心情十分低落。 这时有下人来通报,说有客来访,请她出去见客。 夏风诧异的说:“将军回营了,请他改日再来就是了,不必来回我。” 那人说:“可此人是来拜访夫人的,说是久闻夫人大名,特地慕名前来拜访。” 夏风心中不安,心想自己初来咋到,怎么就有大名传了出去呢,此人很是可疑,有心想回避,可转念想了想,决定还是去见见这个久闻自己大名的怪人。 第四十七章 刁蛮小姐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夏风尾随仆妇来到前厅,见一个身着宝蓝色长衫的青年男子双手负在身后,站在窗边欣赏着院中的风景。 仆妇上前一步通报道:“公子,夫人来了。” 那人闻声转过身来。 夏风打量着这个身材秀颀的男子,那男子也在毫无顾忌地看着她。 夏风心中好笑,这分明是个女子,那白皙的肌肤,艳丽的五官,即使身着男装,刻意地装出男子的举止,也掩盖不了她那女娇娘的真实身份。 她也不揭露,只是上前行了礼道:“敢问公子找妾身有何贵干?” 那女子微微一笑,大大咧咧地撩开衣摆坐了下来,一旁的仆妇面露不悦,正想呵斥两句,夏风及时地制止了她:“你先到外边候着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那仆妇本想说这样不合礼仪,但见夫人很是坚持,却也无法,只得依言退了下去。 夏风见那仆妇出去了,便走到上座坐了下来。 她看着那女子,笑了笑,说道:“姑娘,找我何事?” 那姑娘闻言挑了挑秀眉,不屑地笑了笑,说道:“被你识破了,呵呵,也好,咱就开门见山,打开窗户说亮话,我是此地梁总兵的千金,一直以来我就想嫁给将军大人,却不料被你这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来的女人给抢了先!所以啊,我今儿就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绝色美女勾走了将军的魂,呵呵呵呵,真是叫我失望啊!你怎么就长成这个样子?将军怎么会看上你的?你是不是给他吃了什么**药了?” 夏风听了,心想你说得太对了,一直以来她就纳闷那么优秀的男子怎么都看上了自己这个无才无貌的乡下小丫头! 她呵呵一笑,说道:“嗯,梁小姐,缘分这事的确是很奇怪的,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有时好像就是无缘无故的,跟外貌啊,家世什么的都没关系。” 那梁瑾儿气呼呼地站起来,指着夏风说:“你是说我和将军没有缘分?你这个丑女人,少跟我来这套!你说说看,你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要家世没家世,你凭什么占着这个位置不挪窝?就你这样的,你配得上将军吗?你也不怕寒碜!” 夏风心想你要知道我还是个下堂妇,不知会不会气死,嘿嘿。 梁瑾儿见夏风不动声色,更是气上加气,她冲动夏风面前威胁道:“丑女人,我警告你,赶紧地自己找个理由让将军休了你,要不然我不知会干出点什么事来,哼!” 夏风看着面前这个几欲发狂的女子,心中苦笑不已,心道:没想到展云龙也会拈花惹草,这惹的还是一株带毒的花。 她清了清嗓子说:“梁小姐,你是真的喜欢将军?” 梁瑾儿一听,气势汹汹地说:“屁话!我不喜欢他那我来这干嘛?” 夏风抹了一把冷汗,说:“那你应该去找将军献殷勤啊,找我有什么用?我是不会傻到让将军休了我的。” 梁瑾儿恶狠狠地说:“那咱们就试试看,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让将军休了你!” 第四十八章 溺爱成性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那梁瑾儿气急败坏地冲夏风怒吼道:“那咱们就试试看,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让将军休了你!” 夏风闻言呵呵一笑,觉得这个刁蛮的丫头实在是太嚣张,决定给她点厉害看看。 她站起身来,走到梁瑾儿面前,笑着说:“好,那我就拭目以待,咱们立个字据吧,如若将军明日休了我,我就给你磕三个响头,如若将军明日不休我,你就让我抽三马鞭!如何?梁小姐?” 梁瑾儿愣住了,她没想到面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居然也有这么大的气性。 她的脑子里的想法飞快地转着,过了好一会才说:“不行,得多宽限几天!明日哪行!” 夏风见她上钩,心中一喜,问道:“那你说要几天才行?” 梁瑾儿思索片刻,咬了咬牙,说道:“咱们就以一个月为限,到时我就等着你给我磕三个响头,哼!” 夏风故作姿态,犹豫了一会,才点头表示同意,吩咐外面的仆妇取来纸笔,那梁瑾儿也不含糊,唰唰唰几下,写了一式两份的打赌字据,夏风看了看,便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刘素心。 梁瑾儿此时心中特别地没底,有些惶惶无措的感觉,便又叫嚷了两句之后,揣着字据招呼也不打一个地走了。 夏风拿着这张字据,看了又看,自娱自乐了半天才重新收好字据,放入自己的梳妆匣子里。 再说那梁瑾儿回到总兵府后,越想越不对劲,觉得自己被那刘素心给开涮了,她气咻咻地把字据揉成一团抛在身边的丫头身上。 丫头也不知怎么回事,动都不敢动一下,梁瑾儿那她那木头般的表情,火冒三丈地拿起手边的一根鸡毛毡子朝她身上招呼过去,丫鬟没忍住,哭喊了起来,一时间小姐的绣房内是闹得鸡飞狗跳。 梁总兵闻讯和夫人一起赶来,不分青红皂白地把那丫头叫人拖了下去,关了起来。 梁夫人看着漂亮的女儿气的浑身发抖,不由得心疼万分,忙不迭地叫人赶紧地去把那丫头再打上二十棍子。 梁瑾儿见爹娘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样子,心里才慢慢好受了,心里恶狠狠地骂刘素心道:丑女人,贱女人,你最好祈祷一个月内将军休了你,不然,……哼!你会后悔莫及的! 梁总兵见女儿的脸上浮现出狞笑的表情,浑身一冷,焦虑地问道:“女儿,你又想干什么?” 梁瑾儿横了自己的老爹一个白眼,一副蛮不讲理的口吻说:“不用你管!” 她的回答气得梁总兵恨不能立马抽她一个大嘴巴,可手提了半天都狠不下心来,最终无奈地摇摇头先回房去了。 梁夫人见相公被女儿气走了,有些担心的说:“瑾儿,对你爹还是要温顺一些的好!” 梁瑾儿杏眼一瞪,说:“别跟我提那个老不死的,一点用都没有,但凡他强势一点,我今儿也不用受此大辱!” 她的娘吓了一跳,忙心疼地说:“啊!谁敢让我闺女受辱,说!我去给你出气!” 那梁瑾儿冷笑一声,说道:“我自有妙计,你就别参合了,好了,我累了,你回去吧。” 第四十九章 无可救药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第二日,梁瑾儿头戴蒙纱帷帽,鬼鬼祟祟地出了门。 她一路小跑,不大会功夫来到一处离家不远的酒楼跟前。 她小心谨慎地左右打探了一番,见没人注意她,这才溜进了酒楼,同店小二打了个招呼便直接上了二楼进了一间非常隐蔽的雅座包厢。 包厢里早有一个身材精瘦,五官平凡的男人在等着她了。 那人一见她来了,忙走上前帮她把帷帽摘下来,顺手栓上门,对着她体贴地问道:“累不累?要不要先喝口茶?” 梁瑾儿不耐烦地说:“别扯那些多余的,我又不是来跟你喝茶的,少跟我献殷勤,我嫌烦!” 那人有些沮丧地说:“瑾儿,你从来都不给我一个好脸色。” 梁瑾儿见他那样,转念一想还要他帮忙做事,便忙摆出另一副嘴脸来。 “好了,别生气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的脾气,平日里对我爹娘都是这个样子,何况是你呢?你看我今日不是出来见你了吗?”她耐着性子说道。 “好瑾儿,那让我抱抱,这么多日子没见你了,都把我想坏了!”那人哀求道。 “你好大胆!刘勇,你只是我爹手下的一介小官,怎敢提这样的无理要求!”梁瑾儿气急败坏地吼道。 那刘勇垂头丧气地站起来,“你说得对,我的确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天高地厚,我还是走吧!” 梁瑾儿见他要走,连忙抓住他的袖子,忍住怒火,虚情假意地说:“刘勇,人家就是发个脾气而已,你都不让着让人家,讨厌……” 刘勇本来也只是装装样子,一听这话,反身抱住那梁瑾儿,上下乱摸一通,嘴巴凑在她的脸上狂亲一气。 梁瑾儿恶心得要命,本想伸手呼他一巴掌,但一想到要他帮忙做的那件事,只好拼命忍住,咽下不断从胃里涌出的一股酸水。 谁知那刘勇色心上头,猛地把她按到在圆桌之上,手忙脚乱地撩开她的裙子,狠狠地扯下她的亵裤,…… 却说那梁瑾儿虽外表风骚,作风大胆,却也是个黄花闺女,今儿被那刘勇一顿侍弄,居然试到了个中的妙处,本想破口大骂的嘴里却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嗯嗯啊啊”之声。 刘勇见她并不反抗,心头大喜,干脆把她剥了个精光,抱于桌旁的软榻之上…… 初经人事的梁瑾儿被他伺候得浑身舒坦,完事之后,两人也不忙着穿衣裳,依然纠缠在一起。 刘勇的大手不住地在她身上游走,他抓着那雪白的浑圆,柔情蜜意地说:“瑾儿,你如今是我的人了,你看我何时上你家去提亲呢?” 那正闭目享受着的梁瑾儿忽地坐起来,推开那还在做着美梦的男人,飞快地穿上衣裳,收拾妥帖之后,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说:“姓刘的,你醒醒吧,想我一个堂堂的总兵的千金小姐,怎么能嫁给你这个下三滥?白日做梦!把衣服穿上,我有任务给你,你必须得给我干好!” 第五十章 遇人不淑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刘勇闻言,却不慌不忙地穿好衣服,对着梁瑾儿淫邪地一笑:“梁瑾儿,刚才我这个下三滥把你伺候得还舒服吧,你那小嘴儿的叫声比那春香院的姑娘叫得还要好听,呵呵呵呵。” 梁瑾儿有些心慌,她强作镇定地问道:“刘勇,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刘勇伸出手来挑起她的下巴,笑道:“想干什么?你还不明白?成为总兵府的乘龙快婿好像也不难啊!” 梁瑾儿气得尖叫一声,“刘勇,你做梦!想娶我?门都没有!” 刘勇忍不住笑了起来,“确实如此,没有门,可不是还有窗吗?你看看,这是什么?” 他伸手抓住墙上的一块幕帘猛地一拉,一扇窗户赫然出现在眼前。更为要命的是窗的那边居然就是隔壁的雅间,那里面正坐着一男一女,那男的油头粉面,那女的浓妆艳抹,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梁瑾儿长大了嘴巴,指着那两人,说不出话来。 那女人拿着一条翠绿的帕子捂住嘴笑个不停,那男的倒是大大方方地说道:“哎呀!精彩呀!梁总兵的千金小姐当真是人才出众、不同凡响啊!妙人啊妙人!咱边城的百姓要有眼福了!” 梁瑾儿第一回觉得有些害怕,她不知道这几个人要干什么。 刘勇得意地欣赏着梁瑾儿脸上的表情,心情颇好地说:“瑾儿,回去和你爹说,你要嫁给我。” 梁瑾儿此时心中万分的后悔,当日被这贱男人的甜言蜜语给糊弄了,以为只要时不时给个甜头,他就会乖乖地为自己所用。 而今日更是鬼迷心窍,一时贪图床笫之欢,居然与这头恶狼有了肌肤之亲! 刘勇见梁瑾儿不说话,倒也不急,只是对着那男人说:“鲁兄,把东西拿过来给梁小姐看看。” 那姓鲁的男子果真拿过一卷宣纸来隔着窗户递给刘勇,刘勇又转手递给了梁瑾儿。 那梁瑾儿一看之下,大吃一惊,纸上所画之人不正是自己?!画中的场景与这间房的布局一模一样,人物的外貌、动作十分逼真,完全就是刚才所干之事的翻版! 她这才知道自己是阴沟里翻了船,被人算计了。 刘勇见她一副傻傻呆呆的样子,淫笑道:“怎样?鲁兄的画技不错吧?他画的春宫图以真实闻名,听说连你爹都爱看……啧啧啧,这要是哪天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的光身子,不知……” “够了!别说了!你到底想要什么?说啊――”梁瑾儿捂着耳朵尖叫道。 “贱人,记性不好是吧?我刚才已说得很明白了,你给我记好了,去和你爹说你要嫁给我,无论如何必须成功!否则,你的春宫图就会让你爹看到!呵呵呵呵……”那刘勇一阵冷笑。 梁瑾儿猛地把手上的宣纸撕扯得粉碎。她把宣纸碎片抛在刘勇的身上,气势汹汹地指着他的鼻子说:“你做梦!我梁瑾儿绝不会嫁给你这个恶棍!” 哪知刘勇并不担心,他一把抓住梁瑾儿的头发,恶狠狠地说道:“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呢!告诉你,小淫妇,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会让你好看!你以为我会傻到把所有的证据都让你毁了?呵呵……你看那是什么?” 第五十一章 达成共识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梁瑾儿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隔壁房里除了刚才的那一男一女之外,不知从哪儿又冒出来两个男人,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一把扇子故作斯文地摇着。 刘勇得意地介绍:“梁瑾儿,这两位是张先生和吴先生,是咱边城有名的说书先生,任何事物到了他们嘴下,那是‘栩栩如生’啊!你刚才的……,呵呵,他俩都从暗处窥觊了,呵呵……” 那俩人忙谦虚地说道:“大哥,过奖了,您看咱们何时开讲啊?” 刘勇冷笑一声,说道:“那就要看咱们的梁小姐如何地配合了?” 梁瑾儿扑通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她深知自己这回算是彻底完了,且不说今儿自己放浪形骸的一幕居然被三个男人亲眼目睹,单说那几人把这事宣扬出去,就是件轰动全城的大丑闻!这让她以后还有什么脸再出现在世人面前。 一想到今后要被人看成荡妇过此一生,那种下场让她不寒而栗,因而越想越害怕,忍不住哀嚎道:“刘勇,求你放过我吧,我会听话的,……” 刘勇满意地说:“今儿就回去和你爹说咱俩的亲事,明儿我就要听到准信,你要敢玩什么花招,那就试试看!” 梁瑾儿坐在地说哭着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刘勇朝那几个人挥了挥手,让自己的这几个铁杆兄弟先回去。那几个人相视一笑,怀着猥琐的心态相续离去。 刘勇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翘起脚来,呵斥一声:“给爷倒杯茶来!” 梁瑾儿不情不愿地爬起来照做,此时她恨不能一刀宰了这个有着狼子野心的男人,可又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只得按捺住狂躁不安的心绪,虚与委蛇地应付着他。 在溺爱中长大的她,自小就养成了自我的性格,无论出了什么问题,她都会把错误推到别人的头上。故而,此时她的心里恨透了那刘素心,要不是那个女人抢了自己将军夫人的位置,怎么会发生今天的丑事!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毁了那个可恶的女人! 瞟了瞟座上那个歹毒的男人,梁瑾儿靠了过去,故作温柔地说:“刘郎,你看我已同意嫁给你了,你是不是也帮我一个忙啊?” 刘勇心情颇佳地说:“好啊!自家人还客气什么,说吧。” 梁瑾儿赶紧讨好地说:“这事对刘郎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就是有个女人得罪我了,你帮我除去她!” 刘勇心道:这个贱人,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一开口就是这种事! “那女人是谁?”刘勇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 “就是展云龙刚娶的那个女人,刘素心!”梁瑾儿咬牙切齿地说。 刘勇的眼皮子一跳,他有些明白怎么回事了,心道:幸亏自个儿只是把这个女人当个高升的脚踏板,并没把她当回事,要不然,还真不知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怎么办!?那展云龙是好惹的吗?动他的女人!那还不如直接把脖子伸出去任人宰割! 他沉吟半晌,故作坚定地说:“没问题,这个忙我一定帮你,不过,得等咱俩成亲以后才行!” 梁瑾儿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她刚要开口,忽听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一个男人在外面低声说道:“不好了!快开门! 第五十二章 意外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且说正当那刘、梁二人在房内密谋之际,门外传来了急促地敲门声。 刘勇闻声急忙打开门,门外之人却是那店小二。只见他焦急地对刘勇说:“大哥,大事不好了,……” 刘勇见状忙把他拉在一旁,低声问道:“何事如此惊慌?快说!” 那人忙对着刘勇附耳私语道:“大哥,六弟出事了!他可能……” 原来刘勇的拜把子兄弟共计七人,除了刚才的几个男女,还有一个排行老六的,是刘勇的亲弟弟,名唤刘琦,在展云龙的军中谋了一个校尉之职。此人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平时慑于军威倒也还过得去,却不料昨晚赌钱输了个精光之后,与人发生争执,打死了人,现已被抓住关进了大牢。 刘勇闻言大惊失色,谁人不知展云龙治军有方,奖惩分明,对待犯错的属下绝不姑息!估计自己的亲弟这回在劫难逃! 他恨恨地一拳打在墙上,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蠢东西!总是给我惹祸!眼看我就要……” 一旁的店小二对着他递了个眼色,他收起焦虑的脸色,朝着店小二,自己的五弟轻轻点了点头,那店小二便悄悄地下楼去了。 刘勇调整了一下心情,一脸轻松地转身对着站在一旁怒目而视的梁瑾儿说:“瑾儿,我答应你的事一定照办,不过,现在你得先帮我一个忙。” 梁瑾儿岂是个软柿子,见有机可乘,连忙坐地起价。 “帮忙?也行!那咱们今天的事一笔勾销!”她得意地瞅着刘勇。 刘勇在心中对自己的亲弟弟破口大骂,若不是他临时插这么一杠子,会让梁瑾儿这条大鱼就这么溜了! 他如丧考妣地说:“好说,如果你能帮上这个忙,咱们的亲事一笔勾销,不过,若是不成功的话,你是明白的!” 那梁瑾儿不屑地说:“这世上还没我办不成的事儿!说吧,到底是个什么破事?” 刘勇思索片刻,说出了自己的弟弟犯案的原委,恳请梁瑾儿回去找她爹帮忙给说个情。 梁瑾儿一听是这事,她那颗不安分的心便琢磨开了。 她正愁刘勇不肯帮她解决那刘素心,倘若能挑起他和展云龙之间的矛盾,那…… “就这事,好办,我这就回去和我爹说,他啥都听我的,一定给你办成了,不过,你得先写个凭据给我才行。”梁瑾儿轻蔑地说。 刘勇心中恨死了那刘琦,让自己进入豪门的美梦破灭了,白花了那些冤枉心思。 梁瑾儿捏着刘勇写给她的一纸凭据,恶毒地一笑,心道:刘素心,你的好日子就快到了! 她回到家之后,却不忙着找自己的父亲去帮忙救人,而是吩咐下人安排香汤给她沐浴、 泡在撒满花瓣的浴盆之中,她惬意地伸个懒腰,冷笑几声,说道:“天不亡我呀!刘素心!刘勇!你俩给我等着!这回我也玩玩‘一箭双雕’” 那正在书房中办公的梁总兵闻听女儿有事求见,心烦意乱地觉着必是那丫头又惹了什么麻烦了。 梁瑾儿单刀直入地说了那刘琦的事儿,梁总兵对此事也有耳闻,他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一个大家闺秀,怎么认识这种人!他这事没法帮!你又不是不知道展云龙那人的性子!” 哪知梁瑾儿微微一笑,鄙夷地对着她爹说:“谁要你去救他了!” 第五十三章 狼狈为奸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那梁总兵被女儿反问一句,心中诧异,又有些疑惑,说道:“女儿啊,你又想干什么啊?” 梁瑾儿咬牙切齿,恨意十足地说:“我不要你帮他,我要你去劝说展云龙杀一儆百!” 梁总兵眼皮突突直跳,担心地问:“女儿,你这是为何?难道此人跟你有仇?” 梁瑾儿突然就发起脾气来,使劲地跺着地说:“烦死人啦,叫你干什么你就去干!问这么多干什么?明天我就要知道准信!” 看着女儿气咻咻的背影,梁总兵一阵哆嗦。 第二日,那护犊子的父亲果真来到展云龙处,委婉迂回地询问对那刘琦如何处置。 那展云龙本打算严惩那伤人性命的刘琦,今儿见梁总兵前来,不禁有些起疑,心道他难道是来说情的? 却不料梁总兵慷慨陈词,坚决要求严惩恶徒,以儆效尤! 展云龙这下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不过既然不是说情的,那就好办了,当下便向他保证定当严惩此人。 那刘琦被拖出去的时候,以为自己的大哥找到人来说情了,心里还挺高兴的,可听到处罚一百军棍的时候,他彻底地蔫了…… 刘勇闻听噩耗,呆立当场,他是看着梁总兵坐上马车出去的,还以为弟弟会没事的,哪知还是…… 这时梁瑾儿找到刘勇,假意地陪他伤心了一会儿,在心中却解恨地猖狂大笑。 “刘勇,你看我爹一大早就去找那展云龙说情去了,可是没想到那展云龙铁面无私,还跟我爹说刘琦十恶不赦,死有余辜,听说身上都打烂了,啧啧,骨头都碎了,活生生痛死的!”梁瑾儿在一旁挑唆道。 “够了,你给我闭嘴!”刘勇恶狠狠地打断了她。 他想起弟弟小时候总喜欢跟在自己身后,十分的依赖自己,现在人却没了,这世上再也没人叫自己哥哥了…… 他抱头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梁瑾儿走到他身旁,安慰道:“刘勇,我没有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我还是嫁给你吧?你看如何?” 刘勇正当悲痛万分之际,忽听梁瑾儿这样说,不能不说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他甚至有些感动了。 但是那梁瑾儿却接着说:“不过,你要帮我除去那刘素心,事实上,她的相公也算是你的仇人了,如此可不就是一好变两好?” 刘勇想了想,觉得这事可行,只要成了梁府的乘龙快婿,将来的前程十分可观,于是,这个刚刚经历了丧弟之痛的人,立即又为自己的美好前景而快活起来。 他对着梁瑾儿保证一个月内定将那刘素心解决掉!然后就去做她家的上门女婿! 梁瑾儿心中冷笑连连,心道:那就看你还有没有命来娶我吧!哼! 却说夏风呆在将军府里无事可干,便决定给展云龙作件外衣。 恰好这日管家出门购置冬粮,她便跟着一同出了门。 看着边城破败不堪的屋舍,夏风感叹这里的凋零,然而同繁华的京都比起来,这里得人们却其乐融融,生活十分幸福,只是街上怎么有这么多的孩子在满街地疯跑呢? 第五十四章 再遇故人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问过管家之后,夏风才知道这座城里的住户大多是士兵的家属,并不十分注重孩子的教育,城里也办过私塾,可孩子们野惯了,不出三天就把先生气走了,从此再也没人关心过这些孩子的读书问题。 夏风从前教绿袖识字倒是积攒了一些经验,此时她心里有个想法,不过还得回去和展云龙商量一下才行。 二人在岔道口那里约好回家的时间后,夏风便独自一人逛开了。 这条街上的商铺并不多,物资匮乏,幸亏还是有家布店,她欣欣然地走了进去,却惊喜地发现这里的布匹居然花色齐全,数量可观。 她左挑右选了一番,定下了两匹料子,吩咐店家帮她送去将军府。 正待她转身之际,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这位娘子请留步!” 夏风心中迟疑,但还是转过身去,一见之下,心中大吃一惊,身后那人居然是宋钦! 那宋钦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女子,觉得实在是像,却又不敢肯定。 这两年,夏风长高了许多,面相也有所变化,五官脱去了以往的幼稚,变得更加标致。 宋钦对着她行了个礼,问道:“娘子可是姓夏?” 夏风强装镇定地说:“先生认错认了,奴家刘氏,若先生无其他的事,容奴家告辞了!” 宋钦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十分的惆怅。待他打听清楚这个女子居然是大将军展云龙的家室之后,惊奇万分地想:这是怎么回事?这展云龙的名字怎么和展云舒如此相似,娶的娘子长相也如此相似?难道世上还有这么巧的事? 且说夏风急急地赶到约定好的地方等管家回来,她的心中有些惶恐,这宋钦是个好人,一定不会去举报她,可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那就有麻烦了。 正当她惶惶无措地时候,忽觉背后有人在鬼鬼祟祟地偷窥,她回头望去,见是一个身材瘦小,五官平凡的男人,但那男人的眼中却有一股阴鸷之气。 那男人见夏风注意到他了,却也不躲闪,反而面露杀气直直地朝她走过来。那缩在袖里的手上似乎还捏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夏风心中一沉,往旁边看了看,街上此时居然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她焦急地往后挪着步子。 那人狞笑一声,加快了步子,夏风转身欲跑。正在这危急关头,她瞥见宋钦从前边慢慢地晃了过来。 情急之下,夏风脱口而出:“宋大哥!” 那宋钦听到这声叫唤,身躯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前方的女子,迟疑片刻,便快步跑了过去。 夏风见宋钦跑过来了,那恶徒一溜烟地拐过一个巷子不见了,这才惊觉自己浑身上下冷汗连连。 宋钦惊喜万分地跑过来,定定地看着她说:“凤仪,为何刚才不认我?” 夏风心中别扭,心道:怎地叫得这么亲热? 她怕管家回来撞见,便急急地说:“宋大哥,刚才实在是不方便,还请宋大哥帮我保密,我现在叫做刘素心,记住了?千万不要和旁人说起啊!” 宋钦点点头,说:“你放心,我谁也不告诉!” 他忽然伸出手抓住夏风的手臂,动情地说:“凤仪,我想你!我永远忘不了那次在山上的事,……”他猛地抱住夏风,俯下头去,含住了那张日思夜想的樱唇。 第五十五章 哭诉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夏风被这个几乎算是陌生人的男人抱在怀里强吻,心中十分的厌恶,拼命挣脱出来,趔趄着后退了几步,狠狠地抹了几下嘴唇,气咻咻地指着那宋钦说:“宋钦!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太令我失望了!” 宋钦羞愧地涨红了脸,他手足无措地说:“是我的错,都怪我太冲动了,对不起,……” 正在这时,管家在他们身后叫道:“夫人,小的回来晚了,让夫人久等了,咱回去吧!” 夏风努力地调整了一下气息,露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跟着管家走了。 宋钦依依不舍地看着她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抹令人悸动的触感似乎还留在上面,让他的心无限柔软起来。他觉得即使被凤仪恼恨,这偷香之举也是值得的,今后的日子全靠这些回忆来煎熬了。 却说那宋钦为何来这边城,原来是为了自己的妹妹宋宝珠之事。那宋宝珠的相公黄健当日因谢耀亭绑架夏风之事,深受其累,在谢月亭的打击报复之下,连家带口地给赶出了京城,一直撵到这苦寒之地那记仇的王爷才善罢甘休! 宋钦不忍自己从小宝贝大的妹妹受苦,便资助他们在这里开了家布店,不仅如此,还经常不辞劳苦地亲自给他们押送货物过来,就是为了让妹妹过得好一点。 可他万万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上了夏风,可见他们还是有缘的,只是没有在对的时候遇上而已! 再说夏风跟着管家回到将军府后,把自己关在房里,茶饭不思,她为宋钦这事心烦不已,同时也为今日遇上的那凶徒忧虑不已。 她蜷缩在窗前的榻上,呆呆地看着外面的鹅卵石小径,苦苦地思索着那歹徒行凶的目的。 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院门的影壁后拐了出来,居然是几天没露面的展云龙回来了。 他走到院子的水池边停了下来,凝视着窗子里那发着呆的人儿,心中一阵怜惜,痛恨自己不该把她一人扔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深宅大院里。 夏风惊觉有人进屋时,展云龙已一个跨步坐在了她身边。 “傻子,为什么不吃饭?想家了?”展云龙柔声问道。 夏风看着他那双关切的眼睛,心里一酸,顿觉自己并不是孤立无援的,那不争气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展云龙一时慌了手脚,笨拙地搂过她,抚着她的头说:“傻子,有什么委屈和我说,别哭了,看把眼睛哭坏了!” 夏风闻言,哭得更凶了,她抱住展云龙的腰身,哽咽道:“我好害怕!……” 展云龙心中一惊,忙推开她,看着她那双泪眼问道:“怎么回事,跟我说,不怕!” 夏风抽抽搭搭地说了今日遇着的那恶人的事情,却是小心地隐瞒了宋钦之事。 展云龙一听,腾地站了起来,他的表情忽地变得凶神恶煞,“好大的胆子,敢动我展云龙的女人!” 他弯下腰,替夏风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傻丫头,不怕,有你相公在,我看哪个吃了豹子胆的家伙敢打你的主意!我现在就去安排人彻查此事,你等我的消息!” 看着他迈着矫健的步伐走出了院子,夏风忽觉安心不少,但心中却又有涌出了一丝丝的空落落的感触,她第一回对展云龙产生了一点渴望,可是渴望什么呢?她也不得而知! 第五十六章 夫逗妻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天擦黑的时候,展云龙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个仆妇。那仆妇的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几个扣着盖的碗盏。 夏风见他回来了,心中很是高兴。 展云龙吩咐仆妇将托盘放下,回身对她说:“傻丫头,怎么晚膳也没吃呢?来,吃一点,别饿坏了。” 夏风见晚膳都给端房里来了,觉得再不吃就是矫情了,于是赶紧坐下,囫囵吞枣地吃了一小碗饭,便请那仆妇给端下去了。 瞥见那仆妇出了门,夏风赶紧地窜至展云龙的身旁,眼巴巴地望着他。 展云龙憋住笑意,故作严肃地说:“已经查明了,是京里来的人!” 夏风大惊失色,害怕地说:“怎么办?怎么办?这么快就被他们发现了,完了!我还是逃走吧,免得连累你!” 展云龙最听不得她说走之类的话,因而也顾不上逗她,气恼地说:“傻子,你抛家弃夫地想往哪里逃?!” 夏风朝他翻了个白眼,哼哼道:“你又不是我的真夫!” 展云龙恼了,一把抓住她的肩膀,轻轻地搡了搡,咬牙切齿地说:“傻子!你给我记住,此生你就是我展云龙的真妻!” 夏风真的傻了,“不是说是假成亲吗?” 展云龙伸出手刮了一下她那秀挺的小鼻子,“不这样说,你会乖乖地跟我回来?傻子,这么久了,难道你还没看出我对你的心意?” 夏风结结巴巴地说道:“可是……我已经嫁过人了!” 展云龙宠爱地看着她说:“我不介意!” “可我都生过孩子了!” “我不介意!” “可那孩子是你亲侄子!” “我不介意!” “……可我介意,在你们这个地方,叔嫂通婚难道不是极大的丑闻吗?难道不会给下一代脸上抹黑吗?”夏风有些激动了。 听到抹黑这个词,展云龙觉得自己的脸色都有些发黑,他恶狠狠地说:“你这个下堂妇!别总在我面前冒充我嫂子!你给我记住,你的一切我都不介意,我……只介意你心里有没有我!” 夏风看着他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有一丝的愣神,她喏喏地说:“可是……我还不确定……” 展云龙有些雀跃地看着她说:“这么说你有点喜欢我了?” 夏风还是那句:“可我……不太确定……” 展云龙哈哈一笑,“傻子就是傻子,你喜欢我就直说呗,不用确定了!” 夏风有些恼怒地反驳道:“你再说我是傻子,我就叫你白痴!” 展云龙赶紧地喊道:“傻子!” 夏风气结,胡乱嚷嚷道“白痴,白痴,你是白痴!” 展云龙喜悦的表情忽然一转,严肃地问道:“凤妹妹,你刚才说‘在你们这个地方’是什么意思?” 第五十七章 再一次……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夏风闻言,心中一顿,忙胡乱编造道:“嗯,那个,意思是说……” 展云龙看着她那一脸的纠结,哈哈一笑,“行了,别解释了,我逗你玩的,你现在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到了这里,就得把自己当成这里的人,别再想着什么京城了!” 夏风冷静下来,想了想,说道:“我现在真的不能答应你什么,给我点时间,好不好?再说我若真的暴露了,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我一定得离开这里!” 展云龙黑着一张脸,冷笑一声,“走?你能走到哪里去?你一走了之,我该如何向别人解释?” 夏风顿时蔫了下来,她苦着一张小脸说:“要不你就说我红杏出墙,跟人私奔了?” 展云龙恨不得把这个可恶的小女人的嘴给堵上,只知道她不会说话,却不知道她是如此的可恶! “女人,你再给我说‘私奔’这两个字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到时我就让你尝尝‘私了’的下场!”男人气急败坏地说道。 夏风悄悄地往后挪了挪脚,不动声色地说:“好吧,就当我没说。” 展云龙决定不再逗弄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了,再玩下去,不知自己还忍不忍得住! 他吭哧了一下,说道:“其实不是京里来的人!那人是梁总兵的一个部下。” 夏风惊讶地看着展云龙,只听他接着说道:“至于原因还没查明,现在已经派人盯着他了,不出三天就可以知道答案了!这几天你就呆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知道了?” 夏风默默地点了点头,忽然伸出手来恨恨地打在展云龙的身上,气呼呼地说:“小屁孩,你刚才吓死我了,害得我差点以为……” 展云龙也不阻止她,反而笑眯眯地说:“听人说‘打是亲,骂是……’” 夏风气哼哼地转身走到榻上坐下,嘴里犹在啰嗦:“小屁孩,以后不许再这样,是什么事就要……” 展云龙不高兴了,他一步跨过去,重重地坐在她的身边,生气地看着她说:“傻子,不许叫我小屁孩!你几时见过我这么高大的孩子?若是再叫!我就证明给你看我是孩子还是汉子!” 夏风仰着脸看着他那张俊脸,嗅到了从他身上传来的一股如青草般的清新凛冽的气息,她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 展云龙哪里见得她这副羞答答的样子,顺势板过那张嫣红的俏脸,俯首凑了下去。 屋内的红烛忽然噼啪地一响,跳跃的烛光晃动了那紧紧依偎在一起的影子,半晌之后,感觉到再不松口,那傻丫头就喘不过气来了,男人才意犹未尽、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 夏风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她把头垂得低低的,再不敢看那浑身散发着雄性气息的男人。 可那男人却不放过她,伸出修长的手指挑起她那尖尖的下颌,温柔地说:“傻子,知道怎么称呼你的相公了?” 夏风摇了摇头。 “不说?那再来一次!”展云龙邪肆地一笑。 “啊!知道了,叫您将军大人!”夏风捂住嘴巴说道。 “错了,凤妹妹,叫我龙哥哥!”男人凑到她身边轻声耳语道。 第五十八章 告密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再说那日刘勇本想下手刺死夏风,不料被宋钦给误打误撞地搅合了。本已逃走的他,却又贼心不死地返了回去,正好撞见一些有意思的事。 梁瑾儿见他无功而返,气得破口大骂,刘勇腆着脸地搂着她的蜂腰说:“虽没成功,可也探听到了一点很有价值的消息!” 梁瑾儿伸出白嫩的手指顶开他贴近的身体,厌恶地瞅着那张平庸的脸,心中十分懊悔当日居然**于这种人。 她不耐烦地撇撇嘴,扯了扯身上的冰蓝色的绸衣,推开雅座的窗子,趴在窗台上往下看,心不在焉地丢了一句,“说吧!” 刘勇此时不好得罪她,局势不容他放肆,只得做低伏小地陈述了当时的所见所闻。 梁瑾儿初时并未指望他能说出多有价值的话来,末了听他一说,喜上眉梢,那刘素心居然养了野汉子,还不知羞耻地当街搂搂抱抱,可叹展云龙那厮还当她是宝呢! 她拧着手中的丝帕,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刘勇见她时而沉思,时而皱眉,俊俏的小脸煞是诱人,心中忽对她有了几分喜爱,加之对她那具白腻如脂,丰乳肥臀的身子的渴望,一时心痒难耐,上前搂住了裹在华服中的女人。 梁瑾儿虽是不屑于他,然几日未弄,倒有些**,便半推半就的从了,只是这回却在心中把他当做展云龙,直上云霄时脱口而出“啊!云龙哥哥,好啊!” 刘勇恼怒异常,狠命抽动,直让身下的女人身酥肉麻,哀叫连连…… 梁瑾儿心满意足地敲开后院的角门,忍着下身的不适,躲闪着回了自己的小院,不料她的母亲已等在房内。 端坐在榻上的梁夫人已是等得很不耐烦,见女儿挑开珠帘进门,眼皮一跳,似乎闻到一股欢爱的味道,狐疑地上下打量一番,几日不见,女儿越发艳丽,只是身上怎地添了一分少妇的风韵,走路的姿态很是可疑,难道…… “女儿,你去哪了?” “问这作甚?出去逛逛,没做什么!” “怎么连个丫头都不带就出门了?叫人看见了还不得笑话你?” “我看谁敢!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好了!别废话了,有什么事?” “女儿啊!我们给你相中了一户人家,这回你一准满意,可不许再推脱了啊!” “不要!除了展云龙我谁都不要,不要逼我,否则我就上吊!” 梁夫人无法,又劝说了几句,见无果,只得忧心忡忡地回房找老爷再想办法。 梁瑾儿见母亲起了疑心,却也不甚在意,她向来我行我素惯了,并不把爹娘放在眼里。 吩咐丫头下去准备洗澡水之际,她取出纸笔,准备给那展云龙修书一封。 提笔之际,她仿佛看见了展云龙接到信后暴怒的模样,不由冷笑一声。 抹了抹暗黄色的纸笺,饱沾浓黑的墨汁,思索片刻,一气呵成,搁下笔,她又重头读了一遍,觉着不错,犀利的措辞定让那展云龙悔不当初。 第五十九章 春风险度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清晨,凛冽的寒风顺着窗棂的缝隙悄悄侵入,温暖如春的卧房之内暗香浮动,夏风睁开迷蒙的眸子,惊见展云龙安睡在侧。 昨夜因身上燥热,她于朦胧中脱掉了亵衣,只着小衣肚兜入睡。 此刻丝滑的被衾之下,光腿儿正搭在人家的肚子上,脚腕被一可疑的硬物硌着,她如被火烫着一般抽回了腿,却被展云龙一把擒住小脚。 “放开!” …… “啊!你个白痴,摸我的脚干什么?” “啊!放手!你往哪里摸啊!……” 大手一路蜿蜒而上,沿途留下阵阵酥麻,夏风见那男人依然闭目假寐,恼怒地伸出玉手去扯他的脸,却被人顺势含在嘴中。 葱白的纤指没入红唇之中,旖旎的风光无限诱人。夏风瞬间有了一丝的沉沦,缓缓抽出手指,送上了樱唇…… 她按住了那想得寸进尺的大手,娇喘吁吁道:“不行……小叔……不行……” 展云龙邪魅一笑,“不是小叔,是亲哥哥,女人!” 夏风闻言,红着一张俏脸,嗔怒道:“呸!还亲爹呢!” 展云龙呵呵一笑,翻身下床,飞快地穿上外衣,弯腰轻抚那娇艳欲滴的脸蛋,“凤仪妹妹,我回去了,这几日就不要外出了,有空我就回来看你,……” 夏风有些依依不舍地点了点头。 大帐内,李准见展云龙回来了,取笑道:“红绡帐暖,春风已度?” 展云龙并不理他,整整衣袍,坐在案前,取出公文细看起来。 李准暗笑,递给他一封火漆封好的书信,便掀开帐帘一摇三摆地出去了。 展云龙挑开漆封,取出信笺,本是平静的脸色忽地风云激变,朝着帐外大呼一声“传李准!” 李准忐忑不安地问道:“云,这是怎么了?可有不妥?” 展云龙双手抱头,俯身案上,哀嚎一声“老弟救我!大难临头了!” 原来那封家书是展云舒写来的,说父母已于日前启程,前去探望他这个私自成亲的不孝子! 李准对于他和夏风的事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如今也是焦虑万分。 二人算了算日子,他们大概就在这一两日里抵达。到时看见自己的二儿媳妇又是夏凤仪,不知自己那难缠的母亲会造出什么乱子!万一被圣上知道了,后果可就很严重了。 李准安慰道:“云,你也不必过于担心,二老这几年没见嫂子了,说不定不太记得她的相貌了!” 确实如此,夏风虽发身较常人迟缓,却也是出落得身段高挑,楚楚动人,比之前几年的稚嫩,已是成熟不少,就算是自己的娘亲来了,也不敢即时相认。 帐外,一士兵捧着一封书信前来禀告。 展云龙头疼地看着那封信,心中有个不好的预兆!果不其然,那封梁瑾儿的告密信让他大惊失色,宋钦这人他是知道的,去年派人调查夏风之时,此人也上了他的黑名单。 他把信撕得粉碎,咬牙切齿道:“夏凤仪,你给我等着!” 第六十章 情变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夏风端坐在梳妆台前,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暗红色描金的木匣子,扣开小铜锁,伸出纤指,捻出展云龙给她买的那支金簪,对镜插在发髻间。 在一旁收拾打扫的仆妇见了,笑着说:“夫人今儿真好看!” 夏风心中高兴,放好盒子,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紫花素裙,开了柜子,双手托出一件折好的墨绿长袍,递给仆妇,“吴婶,我给将军做了件袍子,帮我看看,有没有需要改的地方?” 那吴婶赶紧放下手中抹布,将手在围裙上使劲擦了擦,这才展开长袍,细看之下,惊呼夫人心灵手巧,先不说那掐边,盘扣无一不精,就那衣摆之处的用银线绣着的羽毛好似真的一样,衬得这件袍子典雅大方,很是精致。 吴婶点头称赞道:“夫人,这么好的衣裳哪里还需要改,将军穿上一定好看!” 夏风心中甚是得意,觉着这几日的功夫没有白费。 到了晚间掌灯时分,展云龙又回来了。 夏风听得脚步声,急忙跳下床来,披上衣裳,只听“吱呀”一响,人已进了房。 一股寒气随着他一同窜进房内,夏风身上不由得一颤,忙拢了拢外衣。她心中有些诧异,今儿那展云龙的脸上没一丝笑意,冷冰冰的眼神射在身上比那寒气更加让人不适。 “你这是怎么了?有人惹你了?” “你见过宋钦了?” …… “为什么不回答?心虚了?” “前儿见过……” “他是不是亲了你?!” “……是的……” 只听“啪”的一声,夏风那白皙的脸上挨了展云龙的一巴掌。纵使展云龙手下留情,可习武之人的手劲非常人可比,她的身子一个趔趄扑倒在地上,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她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展云龙,慢慢抽出手来捂住了痛不可忍的脸。 “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我可以不计较你的过去,却不能容忍你现在还跟以前的旧情人不清不楚!” 夏风泪眼朦胧地仰头看着那浑身充斥着暴虐气息的男人,如同阿修罗在世一般令人胆寒。 她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胡乱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冷然道:“我对你也很失望,其实你从来就没有把我的过去放下吧?你不信任我!你的猜疑心不比你的哥哥少,若是这样,不如咱们各退一步,你给我一封休书,我无条件地离开!” 夏风心中苦涩万分,即将敞开的心扉被这一巴掌又给无情地关上了。 展云龙此时正是怒气冲天,一向冷静的他被这可恶的女人激怒了,一甩胳膊把她推了出去。 夏风觉得自己的身子似乎飞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撞在了柜子角上,还来不及呻吟一声,喉咙一热,吐出一口鲜血。 展云龙惊呆了,这才发觉自己的鲁莽,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哪里能抗的住自己的猛力! 他向前迈了一步,然转念一想她和宋钦做的丑事,便硬生生地控制住自己的手脚。 “你想走?好!我成全你,明儿我就派人送你去静月庵里当姑子去,你就在那里好好地修行吧!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只配在那个地方了却残生!” 第六十一章 缘尽于此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第二日,李准得知展云龙要把夏风送至静月庵,心中大急,“云,你不能这样做,这明显就是那梁瑾儿在挑拨离间,你这样做,不正好让她的奸计得逞了!” 现在的李准也是相当的厌恶那梁瑾儿,自从听探子说了她和刘勇之间的龌蹉事后,原本的一丝念想便都烟消云散了。 展云龙端坐于案前,两手支在膝上,俊美的容颜似乎覆上了一层黑气。他痛苦地说:“她都承认了,为什么她就这么直统统地承认了,……可见她的心中根本就没有我,我为她所做的一切,她都不放在心上,她是个没有心的人……” 李准无法,只得奉命带人赶着马车去往将军府。 夏风一夜未睡,胸口的剧痛赶不上心痛。那处于萌芽之中的爱情就这样被扼杀了,她的眼泪一晚上都未干过。 晨曦的第一缕阳光穿过窗棂,照在了她沾满血迹的身上。 抬起狼狈的脸儿,夏风轻笑一声,忍痛站起身来,找了件素色衣裳换上,坐在镜前,看着自己可怕的乌青一片的脸蛋,木然地取出梳子理顺发髻。 听到通报,她顺从地坐上了李准的马车,在那车门帘垂下的一刹那,夏风扭头看了看这曾经的家,本已干涩的眼睛又湿润了。 李准长叹一声,命马夫挥鞭启程。 展云龙从街角走了出来,眼睁睁地看着马车越走越远了,那本是装得满满的心从此变得空落落的了。 静月庵位于临县的山上,行程大约要一天的光阴,临到中午,李准邀请夏风下车用膳,可被她婉拒了。李准想她的脸上也不太好看,便请她在车上休息片刻,自个去馆子给她带吃的回来。 夏风感激地答应了。 李准和车夫走后,夏风一人坐在车上闭目养神。片刻之后,她拎起自己的小包袱,掀开帘子下了车。 她左右看了看,找到一块黑炭,拿起来在车厢上写道:“我走了,勿找,后会无期!” 仰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碧空,夏风一吐胸中浊气,“展云龙,我是不会去当姑子的,你我缘尽于此了,从此海阔天空任我行,永别了!” 她沿着大道走了数步,遇上了一个大车队,一打听是前往江南的马戏班子,在她的苦苦哀求下,班主捎上了这个据说是家中遭劫的姑娘。 展云龙阴沉着脸回到小院,推开院门,景物依旧,却不见了那时常坐在窗下发呆的女子,房内珠帘静垂,已无小女人的倩影来映衬。 吴婶屏声静气,她实在是不明白将军的决定,心中为了夫人而抱屈。 展云龙拨开珠帘走进房内,坐在了夏风常坐的梳妆台前。台上放着一个描金的盒子,他顺手拿在手里,挑开盒盖,一支金簪赫然躺在里面。他认得这支簪子,为了买这个,花去了整整三个月的俸银。 他拿起簪子,不留神带起了衬在盒底的一张纸条,弯下腰拾起纸条,举在眼前,顿了顿,还是慢慢地展开了这属于夏风的私人信件。 一看之下,他惊得站了起来! 第六十二章 悔不当初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展云龙惊见纸笺上面字迹娟秀,写的居然是一份长远的教育规划。 原来是夏风根据自己后世的经历,为这里的孩子制定了一个义务教育计划,根据孩子们的年龄设置六个年级,每个年级开设国文、数理、武术、音律等课程。 计划里还列出了任课教师的名字,展云龙见自己被列为武术教头,李准被聘为音律教员,凤仪自己是数理教员…… 展云龙的手有些颤抖,凤仪是什么时候学会写字的?她什么时候学会数理了?…… 吴婶在他身后逡巡半晌,终是忍不住开口道:“将军大人,夫人给您做了件袍子,您试试吧!” 展云龙猛一转身,不可置信地看着吴婶手上托着的袍子。他放下手中的纸笺,接过袍子,轻轻地展开来看,墨绿的底子上浮着片片手绣的银白色羽毛,制衣人的心意宛如那碧潭般的深厚。 解下外衣,展云龙穿上这件新袍子,不大不小,异常合身。吴婶满意地看着将军,在这身衣裳的衬托下将军俊得好似仙人一般。 展云龙后悔了,是谁说凤仪的心不在自己身上的?一个没有心的人会这样用心的给自己绣一件袍子吗?会这样处心积虑地为了这里的孩子做一份长远的打算吗?……会由着自己对她……? 一时间,凤仪的全部好处如同江水般奔流至展云龙的心田。他懊悔万分,当时为何不听听凤仪的解释,也许有什么误会也不一定呢?为什么……居然动手打了她? 一想起她口吐鲜血的样子,那种痛入骨髓的感觉折磨得他恨不能给自己插上一剑才好。 吴婶看着将军狂奔出门的身影,高兴地点点头,自言自语道:“这就对了,赶紧去把夫人追回来吧!” 半道上,展云龙遇上了打道回府的李准。他飞身从马上跃下,奔至车旁,扯开帘子,里面空无一人,心中十分失望。 李准见他如此举动,心中忐忑不安,惶惶地开口道:“云,她走了。” 展云龙一时没明白他的话,反问道:“什么走了?你把她送到静月庵了?” 李准无奈地下马,走至车厢跟前,指着那句话给他看。 展云龙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用碳条写在车厢上的话:我走了,勿找,后会无期。娟秀的字迹和纸笺上的如出一辙。 突然,展云龙扯住李准的衣领暴怒道:“你为什么不看好她,你去找了没有!” 李准也生气了:“你为什么打人家,我可是见她鼻青脸肿的,在路上还吐了一回血!你这个打女人的家伙谁想要你啊!” 展云龙顿时蔫了,满脸痛苦地一拳捶在车厢之上。 李准瞥见他那渗血的手指,心中又有些不忍,在旁劝道:“如今咱们不能大动干戈地去找她,否则被圣上的探子知道了她一样小命不保,还是通知璃洛他们帮咱们寻找吧?” 展云龙却是无知无觉,浑浑噩噩,踉踉跄跄地爬上马一扬鞭子,狂奔而去。 第六十三章 向南、向北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且说夏风搂着自己的小包袱坐在晃晃悠悠的大车上,情绪十分低落,脸上的、胸口的疼痛时不时地折磨一下她本已脆弱的神经。 车队离那展云龙越来越远了,她低垂着头,一滴泪水不慎滑落下来,渗入衣褶里不见了。 坐在身边的一个女孩见她如此,心中不忍,掏出一块帕子给她擦了擦脸,疼得夏风一阵哆嗦。 女孩抱歉地看着她,忽地想起自己师傅那里有药膏,正好可以治她这种伤。 夏风没有拒绝她的好意,便由着她给自己的脸上抹满了黑乎乎的药膏,咋一看,像是被火烧过一般,十分骇人。 女孩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又见她身上穿的单薄,便取来一件厚实的土布大袍子给她披上。 夏风感激地看着这个善良的女孩,轻轻地道了一声谢。 忽然车队起了一阵躁动,女孩站起来看了看前方,奇怪的咦了一声,原来是一个骑着一匹黑色俊马的男人拦住了车队的去路! 那个男人如同战神一般,端坐于马上,威风凛凛地扫视着这个车队。 领队的赶紧下车凑上前去询问,那人昂然地答道:“找人!” 领队本想发作,可此人气势磅礴,无法令人小觑,无奈之下只得吩咐大家就地休息,待这位大爷找完之后再启程。 夏风眼尖,隔得老远就看见那个狠心的男人了,心里明白,定是自己的逃跑再次惹怒了他。若是被他逮着,不知会不会再给自己一巴掌? 她想了想,赶紧把大袍子往身上裹了裹,拔下簪子,弄乱发髻,打散长辫,看上去如同一个乞丐般的落拓。 旁边的女孩看着她的举动,问道:“姐姐,你怎么啦?” “哦,我觉得脸上好痛,扯着头皮也跟着痛,散开头发会好一些!” “姐姐,别着急,我师父的药膏很管用,三天以后你的脸就好了,一点印子都不会留!” 展云龙骑着马,一路向后查看,每个女人他都仔细的端详一番。 女人们见一个如天神般俊美威武的男人如此打量自己,喜不自禁,纷纷搔首弄姿,以求男人多看自己一眼。 展云龙越看越失望,这么多的女人里面居然就没有一个是她,他的心中越来越沮丧。 最后一辆马车了,他不抱希望地瞟了一眼,除了一个还没张开的黄毛丫头,就是一个脸上被毁了容的女人,蓬头垢面地穿着一件极大的灰土布袍子瑟缩在那里。 他收回目光,抬眼望天,长叹一声,失望地打马飞奔而去。 听着越来越远的马蹄声,夏风的心揪成了一团。 为什么听到他的叹息声会这么心痛!为什么见到他的身影还是如此雀跃?不行!一定要忘记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 咽下流进嘴角的苦涩,她使劲地掐了掐手心,直至渗出丝丝鲜红的血迹。 领队一声号令,人们闹腾起来,车队再次上路了。 苍茫大地,碧空万里,一条笔直的官道之上,一个向南,一个向北,背道而驰,此生也许就这样错过了! 第六十四章 江南之行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这一日,车队终于入了关。 暖风熏得路人醉,夏风昏昏沉沉地伏在大车的行李卷内,耳边马蹄的嘚嘚声有如催眠曲般让她朦朦胧胧地进入了梦乡…… 雾茫茫的大殿里,滴滴答答的水声不知从何处传来,夏风袖着手缓缓地打量着这个奇怪的地方,心中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循着水声慢慢前行,昏暗的殿堂显得有些阴森恐怖,前方似有一个大水池子,若隐若现。 挥开重重白雾,一个碧玉铺就的圆形水池现于眼前。清澈的池水上浮着一层轻柔的水汽,飘飘渺渺,如梦如幻。 夏风茫然地围着池边走动,忽闻身后一声叹息。 轻柔的转身,旋动的淡紫色紫色裙裾如同一朵瞬间绽放的鸢尾花般的优美。 她静静地看着身后那人,云遮雾绕的高大身躯给人一种深深的压迫感。 “为什么放手?” “我……不想,是人家……不要我了。” “为什么不争取?” “我……不愿低头……” 忽地一阵疾风吹来,纤薄的身子如同一片花瓣般在风中上下翻飞,吓得她大叫一声:“二牛,救我!” 夏风身子一震,惊醒过来,温暖的阳光之下,眼前依然是那辆一摇一晃的马车,依然是那些人,依然是那条似乎走也走不完的路。而车上的几人低声地谈着天,谁也没注意到从梦中惊醒的她。 她已想不起那个梦了,唯独记得自己在危急时刻喊出的是展云龙的小名。好像每当自己遇上危险之时,只要展云龙在都能化险为安,此刻,那个男人的无限深情如滔滔江水般涌进她的心田。 她一动不动地伏在行李之中,思念的眼泪瞬间润湿了面前深蓝色的布包。 她不是一个心思细腻之人,此时却也是“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然而她又是一个倔强的人,旅途之中,多次想过回头,却又不愿向那个暴虐的男人低头!她始终认为他的那一巴掌硬生生地斩断了二人之间的羁绊,是永生不可原谅的! 这一天,当车队踏入江南的地界之时,人们沸腾起来。多年的流浪生涯,对即将回归故里人来说是一种落叶归根的解脱。原来,这个马戏团的大多数人都是江南人氏,为谋生计才西出边关,如今有了一些名气,便决定回乡安居乐业了。 夏风被他们的喜悦心情所感染,那颗悲凉的心稍感抚慰。一路上对她照顾有加的小姑娘晴儿更是热情地邀请她跟自己回家,她的父母在一旁宠爱地看着女儿,对她的决定坚决支持。 夏风婉拒了大家的邀请,决定到了目的地之后,再做打算。 忽然,车队后面响起来急促的马蹄声,一个身穿铠甲的士兵骑在马上向这边飞奔而来。过了一会,车队在那士兵的牵引之下靠向了路边,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通道,片刻之后,一队装备整齐的兵士骑着马过来了,押后是几辆装饰豪华的马车,车夫们身着劲装,神气地坐在车前挥着鞭子。 当马车经过夏风他们的破车之时,从那敞开的车窗里,看到了一张令她激动的脸。 第六十五章 忆及往事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夏风惊喜地看着车中那张熟悉的脸,心潮起伏,激动不已。 她用胳膊肘子支起身子,嘶哑地朝着那人喊了一声,然而发出的声音却有如隔着门板一般,轻不可闻。 豪华马车瞬间错开了视线,她急了,欲站起身来大叫一声,却被后一辆车上之人给吓了回去。 车中之人表情严峻,两眼漠视前方,英俊的面容成熟睿智,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不容忽视。 夏风伏在破车的行李堆上,把脸儿埋入手中,不敢仰视。 车中之人心有所感,随意地扫视了一眼车外之人,见是一群破衣烂衫的流浪艺人,便收回了目光,就此错身而过。 车队重新上路了,人们议论纷纷,内中有见多识广之人认得那车上的标记,说是皇家族徽。大伙儿兴奋了,居然能这么近的距离见识一番皇家风范,实乃三生有幸啊! 夏风心中沮丧,与自己日思夜想之人擦肩而过实在是令人极度失望。 豪华马车中的华服女子轻抚怀中已是睡眼朦胧的孩童,心中很是憋屈。 孩童扭动了一下小身子,喃喃叫道:“绿姨,怕……” 绿袖赶紧拍了拍他的小胳膊,安慰道:“禛儿乖,今儿不默书,不怕,义父不打……” 怀中的小人儿这才放心地沉沉睡去。 绿袖对已位列太子之位的谢月亭极度不满,夏禛都快五岁了,还没出过王府大宅一回,每日里被他逼着不是读书识字,就是练功打坐,管教极严,稍有不满便是一顿呵斥,打手心也是常有之事。 偏这孩子极为倔强,人前从不讨饶,小小的身子总是挺得笔直笔直的,那谢月亭屡屡叹息道:“你就和你母亲一个样,犟脾气上来了从不拐弯!” 这次因他南巡,欲驻扎江南大半年,便把夏禛带在身边,以免荒废学业。绿袖撇了撇嘴,心道:这么小的孩子,说什么荒废学业!你根本就是怕我带夏禛去见他亲爹! 不过提起那展云舒,她也是一肚子气,这才过了才多久啊,那负心汉就另娶了新人,一年不到便有了一个儿子,真不是好东西! 人家太子爷娶侧妃生儿子是为了国家社稷着想,你个白面书生又是为何!绿袖为此对他很有看法,因而并不真想让夏禛认父。 相公小七常常对她的小心思嗤之以鼻,“娘子,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你就别跟着参和了,人家父子相认也好,一辈子陌路也好,都与你无关!” 绿袖往往会红了眼圈,咬牙切齿道:“滚!这不是别人家!是我亲姐姐的家事!我岂能不操心!” 小七抱头鼠窜,会远远地来一句:“亲姐姐也不能让你夜夜陪着夏禛,不要亲亲相公!” 绿袖便会红着脸朝他扔一只绣花鞋,然而夜里一准儿会找个理由离开夏禛数个时辰,那夏禛倒也懂事,不哭不闹,只是大睁着双眼一直等到绿袖回来才入睡,随侍的大小丫鬟们心痛不已,没娘的小美男子太可怜了! 眼下,这没娘的小美男子正睡在绿袖的怀中,开心地打着小呼噜,只有在绿姨这里他才能放开心怀,无所顾忌。义父虽对他有求必应,可总是太过严肃,有时看着自己的脸会显出怨愤的模样,吓得他那小心肝蹦蹦直跳,不明白丫鬟姐姐们都喜欢的脸怎么会让义父如此不喜。 第六十六章 开店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且说夏风他们这日终于到达了江南最繁华的县城―安远县。 戏班子决定在此安营扎寨,而夏风谢过班主之后,便与晴儿他们告别了,提起自己的小包袱迈开了自立的第一步。 美丽的小镇依山傍水,风景宜人,夏风十分喜爱这个闲适的地方。她信步由缰地到处闲逛着,因囊中并不十分羞涩,故而也不担心投宿的事儿。 “哎~这都几天了,若还是卖不掉,咱们到哪儿去凑齐盘缠呐!”一位老者叹息着对自己身边的青年男子抱怨道。 夏风正走至一处湖边的小店之时忽听到这句话,心中一动,忙扭头寻找说话之人。 老者见有人打听自己的小店的出.售情况,心中高兴,迫不及待地开出了一个让夏风欣喜的价钱。不过那老者却有一个条件,需要夏风将他店里的所有积压布匹一同买下。 夏风看着摞在架上那些积满灰尘的俗艳的粗布,觉得很是为难,可是这家店主开出的价钱又实在是诱人,她思索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将自己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可还是略有缺口,那青年男子倒还好说话,只要走了她腕上的玉镯,然后找了中人,签了若干协议之后,大家便银货两讫了。 夏风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好,虽说自己现在一文不名,却有了这样一个不错的安身立命的场所。 这家小店是典型的前面开店后面住家的格局,只不过面积都小得可怜,不过胜在功能齐全,倒也还显得井井有条。 夏风见天色已晚,便关上店门,捂着饿得发慌的肚子在屋子里搜寻了一番,见厨房里居然还有些生米,十分开心地为自己煮了锅粥。 她捧着粥,啜了几口,瞅着那些估计是堆了好几年都卖不出去的布匹,心中渐渐有了个主意。 次日,夏风来到隔壁的铺子里赊了一些米面之物,又找店主讨了些不值钱的米糠,用个大袋子装回了家。 接连几天,夏风都不曾出过门,一直坐在家中忙着为自己的新店忙碌着,那些俗艳的布匹皆被她搬进了房内,打扫一空的小店里的架子上慢慢地摆上了造型可爱的小熊玩偶,灰褐色的小熊配上花花绿绿的小连衣裙或者小背带裤,显得非常的有趣。 这天,夏风终于打开了店门,挂上了自己手书的店名―小龙玩偶店。 至于为什么叫“小龙”,夏风固执地认为自己只是为了取一个响亮的店名而已,与某人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湖边的游人较多,见到这些奇特的玩偶,一抢而空,没买到的客人居然还要给她定金,乐得夏风在灯下数钱时笑歪了嘴。 还了米面的赊账之后,还有了一些盈余,夏风便干脆请隔壁的店老板长期为她提供米糠来做玩偶的填充物。 日子如同河水般不经意地流走了,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夏风的小店居然还有了点名气,有人还特意从很远的地方来她这里买玩偶,有时夏风忙不赢,只得请人家下好定金,改日取货。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晌午,夏风半眯着双眼,手衬在柜台上朦朦胧胧地打着盹,忽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请问这里还有熊玩偶卖吗?” 第六十七章 意外之喜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且说这日,夏风坐在店中迷迷糊糊地打着盹,忽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心中一惊,忙大睁了双眼四处逡巡。 晌午的暖阳之下,由店外款款走入一盛装妇人,二人顿时呆立当场,继而奔上前去紧紧相拥在一起。 夏风心中十分激动,万万没有想到可以这样遇上绿袖。 绿袖虽早就听自己的相公小七私底下说过夏风可能尚存活于世,只是今日一见,依然是喜极而泣。 绿袖拿着帕子抹着泪眼,瞅着眼前的夏风,心中感慨,这个心目中美丽温柔的姐姐容貌如昔,像个未出阁的姑娘般的灵秀,自己看上去倒像比她还大几岁似的。 两人手拉着手坐了下来,夏风觉得自己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可又不知从哪里说起,而绿袖还是那个直性子,擦干眼泪之后,喋喋不休地说起了夏禛的事。 绿袖不提还好,乍一听夏禛的名字,夏风的眼泪如泉水般涌了出来。惹得绿袖又跟着哭了起来。 当二人终于可以静下心来的时候,惊见已是傍晚时分,绿袖无奈起身,拉着夏风的手久久不愿离去。 直至屋外等候的仆妇忍不住进来催促,说是再不回去,小公子可能会着急了,绿袖这才拿着夏风给的一个小熊布偶依依不舍地回去了。 夏风望着马车绝尘而去,心中对于第二日的母子相见充满了渴望。原来绿袖临行前迫不及待地告诉她,说是次日一早就带夏禛来见她,只是迫于目前形势,就暂时不挑明她的身份了。 再说绿袖回到府中之后,果不其然地见那夏禛可怜兮兮地依着门框坐在门槛之上,她心痛地抱起这个孩子,含着泪说:“禛儿,怎么坐在这里呢?看着凉了!”旁边随侍的丫鬟们赶紧解释,说是小公子无论如何都不听劝,坚持要在这里等绿姨回来。绿袖当然了解夏禛的倔脾气,便也不责怪她们,只是假装生气地训斥这个板着一张小俊脸的孩子。 夏禛瘪着嘴欲哭,绿袖赶紧转移话题,拿出夏风给的小熊布偶塞给他。到底是个孩子,视线立即转移到了玩偶之上,抱着这个憨态可掬的玩具娃娃,夏禛的小嘴微微地扬起。 晚饭之后,谢月亭过来了,夏禛一听到他的声音,赶紧把那个玩具藏了起来,摆出一副冷酷的表情笔直地站在房中。 绿袖见了,心中大骂谢月亭,心道:若是姐姐见你这样对待她的孩子,还不得把你给骂的狗血淋头! 谢月亭一如既往地先考校了一番功课,然后牵着夏禛的小手来到院子里,亲自和他过起了招。 小七竖在一旁,嘴里啧啧称赞,绿袖好奇地悄声问他:“怎么样啊?” “是个好的,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造化,当真是不简单,只怕再过几年,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绿袖这才觉得心中好过一些,对那谢月亭的怨恨稍稍地减轻了一点儿。 谢月亭满意地看着满头大汗的夏禛,高兴地拍了拍他的小肩膀,“好小子,明儿一早跟义父出门去见客!” 绿袖和小七大吃一惊,太子不是一向不喜夏禛抛头露面吗?这是怎么回事? 第六十八章 原来如此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次日一早,谢月亭果真带着夏禛及众人一同出了门。大家被要求举止低调,因而并无人注意到这一群行色匆匆的人中有一当今的贵人。 绿袖心中焦急,想着姐姐还在家里望眼欲穿地等着见儿子,可自己又不能抗命,只得垂头丧气地跟在小七的身后。 小七见娘子一副沮丧的表情,以为她已知道了太子的决定,心中也有一丝的不忍。事实上,昨夜当他听闻太子亲口说出的这个决定之后,很是震惊,觉得这事会对绿袖的造成很大的打击。可一个是自己发誓忠诚的主子,另一个是自己亲亲的娘子,着实是让他左右为难啊!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当绿袖被仆妇搀扶下车之后,心中讶然,面前赫然矗立着一座宏伟的寺庙。 寺庙厚重的朱红大门前,早已有两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僧人在此候着,见他们下了车,忙双手合十地迎了上来。 绿袖心中有些惊疑不定,忙递眼色给小七,可相公的目光四处躲闪,只佯装仰头看天,气得她在他的胳膊上死命的掐了一把。 小七疼得在心中哀嚎一声,面上却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笑容。绿袖咬牙切齿地小声嘀咕:“你给我等着,看我回去怎么修理你!” 小七微笑着的嘴角抽了抽,心想:不用等回去再修理我了,等会说不定你连太子殿下都想修理了呢! 大家进入寺庙,谢月亭牵着夏禛的小手一起被请入了方丈室。绿袖不得入内,急的在外面的院子里来回的踱步。 小七则早已躲到了她看不到的地方,免得等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谢月亭面色严峻地牵着夏禛出来了,身后跟着一个身材修长,面容清俊沉着,衣着暗红袈裟的青年僧人。 谢月亭转身对那僧人说:“大师请留步,三日之后在下便送小儿进门,届时还望大师严加管教!” 绿袖觉着自己要晕眩过去,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谢月亭要把夏禛送到这里来……?! 出了庙门之后,绿袖不管不顾地冲到谢月亭的面前,仰头质问道:“你要把禛儿送来当和尚吗?” 周遭众人大吃一惊,绿袖虽说平日对太子殿下不甚热情,却也不会如此无礼,以下犯上,可如今这是怎么了? 小七忙冲了过来,一把拖住自己这个冒失的娘子,将她拉至身后,双手抱拳,一躬到底,“主人,恳请原谅内人的无礼之举!” 谢月亭并不出声,只冷冷地瞟了他二人一眼,率先登上了马车。 小七无法,只得拽着一脸怒气的绿袖上了第二辆车。 车上,小七给绿袖解释了谢月亭的决定。原来此处的方丈玄德大师年轻有为,德才兼备,身手不凡,谢月亭便决定将夏禛交给他亲自教导,为期十年。 绿袖的眼泪当场泛滥成灾,不停地质问小七“为什么?难道太子府里还缺少师傅吗?” 小七撇了撇嘴,心道:还不是你对夏禛溺爱成灾,这么好的苗子迟早毁在你手里! 谢月亭坐在车中,看着面前的绷着小脸的孩子,心中也有一股浓浓的不舍,然而孩子大了,快藏不住了,谁知哪天展云舒那厮会又想起这孩子,到时真相大白,后果不堪设想,唯有如此,才能…… 第六十九章 母子见面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且说夏风天不亮就起床了,细心地收拾好自己之后,把家里里里外外也收拾得清清爽爽的。 可是,直至日上三竿也没见着那渴望已久的人儿! 她坐立不安地做着针线活,一有动静便起身查看。偏巧今日的生意出奇的好,来买娃娃的客人络绎不绝,几乎将她的存活都买完了。 夏风赶紧将自己最得意的一个布偶放进房里,这可是留给儿子的! 落日之时,望眼欲穿的夏风终于盼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小人儿。 夏禛跟着绿袖进了这间堪称简陋的小店,昏暗的室内早已点上了一盏不甚明亮的油灯,他皱着好看的小眉毛,不满意地瞅着绿姨,似乎在责怪她把自己带到了这样一个地方。 绿袖哪里还管他的这些小心思,只觉此刻终于放松了紧绷了多年的心弦,身心俱疲地看着夏风,哽咽地喊了一声:“姐姐,我把禛儿给你带来了……” 夏风泪眼模糊地凝视着从绿袖身后走出的小儿郎,只见他明眸皓齿,眉眼俊美,气韵不凡,身上穿戴无一不精,小小年纪便有了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势。 她激动地蹲下身子,平视着那双清澈的美眸,小心翼翼地喊了声:“禛儿……” 夏禛心中迟疑,为何眼前的这个姐姐这样看着自己,不过他的心中却突然产生了一股莫名的喜悦,觉着这个面容秀美的姐姐是如此的让他喜爱,打心眼里愿意和她亲近。 他头一回主动地拉住了一个陌生人的手,心里没有任何别扭之感,反而十分高兴。 “姐姐,你是谁?” …… “禛儿,不可乱叫!她可是你的……凤姨!” “凤姨?不好听!我就要叫她姐姐!” …… 绿袖无语地抹着额头,心中哀嚎一声,这叫什么事啊!都怪那个负心汉始乱终弃!害得自己儿子管亲娘叫姐姐! 夏风却不管不顾地一把抱住儿子,泪流满面地说:“禛儿,对不起!都怪我不好,把一切都搞砸了,害得你没娘爱,没爹疼的!” 夏禛伸出小手抹了抹夏风脸上的泪珠儿,有些疑惑地说:“姐姐,别哭了,我有绿姨疼的!还有……义父也疼我。” 夏风闻言,胡乱地抹了抹眼泪,觉得再哭下去会让绿袖心里不好想了,便起身招呼他们进入了内室。 夏禛拿着夏风送给他的小布偶,眉开眼笑地说:“姐姐,我有一个这样的,昨儿绿姨才给我买的,今儿你又给我了一个,我都很喜欢!姐姐,赶明儿我也送样东西给你,义父送给我好些宝贝,不过我最喜欢你给我的这个!” 绿袖诧异地说:“这孩子,平日里和我都说不上两句话,怎地见了……就这么多话!真是……” 夏风满怀爱意地盯着自个的儿子,心道:这就是母子连心!就算是不知情,血浓于水的情感纽带都会自然而然地连上! 绿袖瞅着夏风,嗫喏道:“姐姐,有件大事要说给你听……” 第七十章 认亲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夏风闻听谢月亭要把夏禛送到广化寺交由玄德大师亲自教导,并未像绿袖那般焦虑不安,反而觉得上天待她不薄! 绿袖见姐姐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不高兴地说:“姐姐,你难道不恨那个人吗?” 夏风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傻丫头,禛儿留在广化寺,我总有办法可以见到他,若他回京,可就不能那么容易了!” 绿袖闻言,心中觉得有理,可是夏禛从小儿锦衣玉食的,如何能受得了寺庙里的清贫生活啊! 美好的时光是如此短暂,店外守候的护卫进来催促了几道,绿袖无法,只得拉着依依不舍的夏禛离开了,临走之时,夏禛抓住夏风的衣袖,认真地说:“姐姐,等着我,明儿我再来看你!” 夏风默默地点了点头,摸了摸他的小脸儿说:“禛儿,我不是姐姐,若你愿意,叫我娘亲可好!” 绿袖惊得捂住了嘴,定定地看着姐姐,觉得她实在是疯狂!相公早就透露过圣上想灭口的意图,姐姐此举真真的是太冒险了! 夏禛人小鬼大,闻听此言,半天没出声,只是瞪着一双如水的眸子看着眼前的自称娘亲的姐姐,心中判断是真是假! “义父说过我的娘亲成仙去了,姐姐,你不是!我不愿意这么叫你!” “禛儿,仙女也会有下凡的时候,我真的是你的娘亲,你绿姨可以作证!” …… “是的,禛儿,……这就是你的娘亲!” 夏禛不可置信地看着夏风,突然“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不管平日里他是如何的坚强,可一旦得知眼前之人便是他的娘亲之时,那满腹的委屈、惊恐、担忧……所有隐藏得好好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滔滔不绝地喷涌而出! 屋内三人再次哭成一团,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在侍卫再三的催促下,绿袖领着夏禛一步三回头的离去了。 马车上,夏禛兴奋的小脸放光,他激动地对绿袖说:“绿姨,我有娘了!真好!” 绿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忘记你娘叮嘱你的话了?” 夏禛一把捂住小嘴,轻轻地摇了摇头说:“以后不会了!” 回到府中,谢月亭已在他们房中等候良久。见到绿袖,很是不高兴地问道:“你带他去哪了?” 绿袖不慌不忙地说道:“去湖边看景了。” 自她见到夏风之后,便不是那么怕他了,因为撑腰的人回来了,她很有些有恃无恐的嚣张起来。 小七在一旁不停地给她使眼色,却被她一个白眼给扫了回去。 谢月亭懒得搭理这对夫妻,转身看着那个即将离开自己的孩子,温和地说:“禛儿,义父明儿就要回京了,你得提前进寺里了,孩子,不要怕……” 夏禛似懂非懂地看着义父,心想:为何要怕?此时的他被那个巨大的喜事所包围,根本就无所谓怕与不怕了,有了娘的孩子勇气倍增! 第七十一章 重逢之夜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月上梢头,谢月亭却并未入睡,而是背着手在房内来回踱步,红绡纱灯泻出的光芒将他的身影淡淡地印在粉墙之上,随着他的走动而缓缓滑行。 屋外的虫鸣之声忽地戛然而止,随即一个黑衣人挑开珠帘闪身而入,一股龙涎香的气息迎面扑来,黑衣人单腿跪地,双手抱拳道:“主子,查到了!” 谢月亭沉吟半晌,并不急着听那人的汇报,他怕又是空欢喜一场,纵然屡次失望,然那颗期盼的心从未有过绝望。 只是这次的信息给人一种强烈的感觉,他有了势在必得的信心,然临门之时,却又怯场了。 徘徊良久,谢月亭长叹一声,回身坐在软榻之上,双手支膝,稳住身子,暗金色的锦袍在灯下熠熠生辉,却给他平添了一分清冷之气。 听完属下的汇报之后,谢月亭越发地肯定自己的判断,决定连夜赶去确认。 夏风此时也未入睡,挑灯坐在桌边赶制一套小儿的亵衣,纯白的棉布细细柔柔,满载了她的一片爱意。 湖水腥湿的气息沿着窗缝悄悄渗入,夏风吸了吸鼻子,似乎闻到了一种奇异的香气夹杂其中,这香气如松如麝,十分的熟悉。 她心中一惊,放下手中的针线,默默地站起身来,纤细的身子微微颤抖,白皙的手指紧紧抓住桌沿,方寸之内,已无退路。 房门吱呀一声,现出了屋外的漆黑。然墨色的夜空却掩不住来客的飞扬的身姿。 那人惊喜万分却又嘶哑地低吼一声:“女人!你让我好找!” 夏风受惊,往后倒退一步,不慎将桌上的布料等物扯下,然已无暇顾及,转身抓过床上的木如意护在胸前,厉声问道:“你是何人,再不出去,我便喊人了!” 那人脸色一变,痛苦地问:“凤儿!为何如此?” 夏风无法,唯有抵死不认,只管佯装不识此人,依然坚持请他出去。 谢月亭忍无可忍,恨不能一把掐死这个偷心的女人。当年得知她并未香消玉殒的消息后,他那颗枯槁的心死灰复燃,立即派出人马四处秘密探查。 对于自己的父皇的决定他十分的无奈,唯有深深地痛恨自己无能,给她带来了灭顶之灾,让她隐姓埋名地四处躲藏。 然而他不知的却是这些都是璃洛布下的**阵,故意派出一些女子以夏凤仪的名义四处流窜。真正的夏凤仪却被展云龙夹带去了大西北。 眼下,看着面前的娇俏的人儿,袅袅婷婷的站在那儿,肤如凝脂、面如白玉,如瑶池仙子般风姿卓越,他的心里又充满了重逢的喜悦。 他跨步上前,一把扯住女人的柔荑,不顾她的挣扎,使劲拥在怀中,抚着香柔的秀发,恶声恶气地低吼道:“坏女人,你再敢装,我立即就地正法!” 夏风吓得停了下来,双手撑在他的胸前,气喘吁吁道:“你先放开我再说!” 谢月亭邪魅一笑,“凤儿,不装了!坏女人,想得我好苦!” 夏风也觉得好苦!当真是苦不堪言!因为误会让她离开了展云龙,若是被谢月亭给缠上,将来如何再面对他? 将来?……夏风心中一滞,难道还在期望将来能和那个暴虐、狠心的男人重逢吗? 谢月亭气极了,这个该死的坏女人这是怎么了,居然发起呆来,是在想哪个情人吗?他抓着她的薄肩轻轻一摇,“女人!你在想什么?” 夏风赶紧回神,娇声呼痛,吓得谢月亭赶紧松手,却顺手挽住她的纤腰,拉至自己胸前紧紧搂住。 第七十二章 随性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陋室之内,烛火昏黄,谢月亭却如同身处云之巅的宏伟殿堂一般,满心喜悦,怀拥失而复得的珍爱,唯念人生无憾! 温热的触感源源不绝地隔着衣裳渗入四肢百骸,夏风心中有无奈、有彷徨、有惊慌、有……却无一丝的喜悦,她心惊,爱已逝便如此不待见这个曾被自己深深挂念之人? 她拼出全身力气狠命地推开这个深情的男子,后退至床沿边站定。 谢月亭很受伤,曾几何时这个温情的小女人变得如此陌生,一双阴晴不定的眸子里居然饱含怜悯之色,他愤怒了! “凤儿,为何如此?” “你别再来找我了,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结束?你怎可如此残忍?你可知这几年我是如何的思念你?我派人四处寻找你,每次有了蛛丝马迹都会让我欣喜若狂,可每次都让我倍受打击,女人,你在外面逍遥快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凄苦?” 夏风深深地觉得自己的确是个凉薄之人,面对他的深情,她无话可说,唯有掩面哽咽。 “月亭,对不起,我不配让你如此眷念,请你忘了我!” 他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如同受了重击一般的疼痛,狭长的凤目掩不住浓浓的悲凉,颀长的身姿似乎有些佝偻,双手紧紧地攥着,以至于有些微微颤抖。 夏风见他如此,有些心疼,毕竟是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虽不爱他了,却也实在做不到无视他。 她犹豫片刻,轻移莲步,于桌上倒了杯茶捧在手上递给他。 “月亭,你的深情此生无以为报,……原谅我……好不好?” 半晌,他缓缓地抬起手,轻轻托起眼前这个无心的女人那小巧的下颌,薄唇微动,冷笑一声,“夏凤仪,你太把自己当人了!” 看着他那双阴鸷的眸子,夏风惊得手上的茶杯滑落在地,清脆的响声如同冲锋的号角一般,激起了他的冲动,伸手抓住了女人的皓腕…… 逼仄的斗室,无处可逃,片刻之后,她身上的衣衫已是被撕毁殆尽,露出高耸的浑圆,修长白皙的双腿,纤细的腰肢,…… 她心中气极,扑至床边扯开凉被遮住私处,然他却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冲上前去顺势将其推倒在床上。 夏风被惹怒了,攥起双拳,狠命捶打伏在自己身上的这个已近疯狂的男子,然他却毫无反应,粗暴地扯开二人之间的一切障碍,…… 简陋的大床随着他的狠狠抽动而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身下的她被掐住了腰肢无法动弹,只能任他肆意妄为。 他的巨大携带着一股戾气,在她的柔软里横冲直撞,暧昧的声响回荡在幽暗的陋室之中…… 随着一声嘶哑的野性的吼叫,喘息声渐渐平复下来,他伏在柔弱的身子之上却并不想起身,附在她的耳畔脆弱地呢喃,“凤儿,不要离开我,这个世上我只喜欢你一人,你若不要我了,我该如何活下去……” 第七十三章 悲凉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夏风的脸儿侧向一边,对谢月亭的话置若罔闻,一股悲愤、沮丧、后悔的情绪涌上心头,心灰意冷的泪水顺势而下,润湿了洁白的枕布。 谢月亭心慌意乱地扶起她,搂在怀中。他最见不得她的眼泪,那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儿仿佛滴进了心里,让他好不凄惶。 夏风只觉自己浑身冰凉,头脑一片空白,四肢无力,了无生趣。 谢月亭着了慌,伸出手指,抹去她脸上的泪水,然而抹来抹去,却总也抹不干净。 他干脆搂紧了她,将她的头抵在自己的胸前,默默地抚着她那光洁的脊背。 夏风心中反复地念着一句话:以后还有什么脸再见他?…… 二人无话,拥坐一夜。当晨曦的第一缕阳光透入屋内之时,夏风的心绪已渐平静,她挣扎着下了床,找出衣裙穿上,既然已经是这样了,唯有断绝一切念想,只叹此生无缘了! 谢月亭穿好衣裳,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一言不发。他不敢也不愿去问、去想他的凤儿到底是怎么了,就这样吧,大家都不要捅开那层纸就好! “你走吧!” “凤儿,不要恨我!” “我不恨你,只会恨我自己,当断不断,优柔寡断,害人害己!” “凤儿,别这样说,我会心疼,只怪我……一时失控,你……别不理我!” “月亭,我想对你说件事……” “不要说!我不想听!” “你一定要听!谢月亭,我喜欢上别人了!可是,昨夜之事,让我没脸再去面对他,就这样吧!你们都不要再来找我了,他说得对,我这样的人只配去庵里当姑子……” 谢月亭脸色煞白,他一直不愿去想的事实,却让这个女人给残忍的说了出来。他赤着一双眸子,怒火滔天地猛扑上去,一把掐住她那纤细的脖子,…… 夏风并不挣扎,任由那个气得伤了心的男人掐住脖子,脸色渐渐发紫,她却平静地闭上了眼睛,心想:就这样吧,对大家来说都是解脱…… 处于癫狂之中的男人忽然清醒过来,受惊般地猛然松开了手,夏风的身子软倒在地。谢月亭赶紧把她抱起放在床上,看着有些神志不清的凤儿,他心痛的无以复加,怎么可以如此对待自己心爱的人儿,居然差点要了她的命! 夏风渐渐苏醒过来,转脸瞥见他那双悔恨的眸子,惨然一笑,“你应该再使点劲的,这样大家就都清净了!” 谢月亭不说话,只是紧紧握住她的手,他的心里已无仇恨,只有后怕、后悔,半晌之后,他才狼狈地起身,“凤儿,你好好的吧,我走了,不会再来打搅你了……” 屋外等候已久的侍卫愕然地发现主子一夜之间憔悴了不少,一双凤目里满含哀伤,步履紊乱,身上的锦袍散乱不堪,大家也不敢多言,连忙扶住这个昨夜还意气风发的太子爷,匆匆登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夏风木然地坐了起来,看着地上被踩得脏兮兮的那件未完工的亵衣,眼泪又流了出来。然而,她的心中却慢慢坚强起来,幸好,还有夏禛。 第七十四章 决定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且说那谢月亭回府之后,稍事整理,便决定启程回京了。临行之前,他命人唤来了小七夫妇俩。 听完太子爷的决定之后,二人不可置信地齐齐抬头盯住眼前这个略显疲惫的男人。 小七心里惶惶不安,决得自己已失去了主子的欢心与信任,而绿袖却没心没肺地快活起来,觉得这个男人终于做出了一个英明的决策。 谢月亭看出小七的心思,自己的心中也有不舍之意,毕竟跟随了自己多年,然而只有将他俩留下来,才能帮自己守护者那个负心女,自己才能毫无牵挂地放心地回京。 “小七,我留你在此地,是有重要任务交予你去完成,别哭丧着脸了!你也知道我在此处有两座酒楼,可最近的生意有些不尽人意,你给我好好的打理打理,另外顺便帮我照顾一下湖边那人!你不用给我装,你小子怕早就知道了吧,倒就瞒着你主子我一人!” 小七吓得扑通跪倒在地,慌忙说道:“实在是今儿一早绿袖才告诉属下的,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向主子汇报么!” 谢月亭和绿袖二人一起在心中鄙视地冷哼了一声,这人太会装了! 小七却在心中暗暗叫苦,说什么是顺便帮忙照顾一下,根本是又动了凡心,故意找个由头把我留这儿专门给你看着那女人!这要是被圣上知晓了,……哎哟哟!他觉得自己头大如鼓了! 兴高采烈的绿袖拽着满脸沮丧的小七,使劲地冲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挥着锦帕,心中有种云开见日的感觉,终于可以不用再回那个虚伪的、令人窒息的地方了,终于可以和相公好好地过一过小日子了,终于可以和姐姐毫无顾忌地来往了…… 身边的小七见自己的娘子的小脸上堆满了幸福的笑容,不禁为她所感染,心里也变得快活起来,趁着旁边无人,一把抱起这个小女人飞快地旋了一个圈,吓得绿袖惊叫连连,惹得他哈哈大笑。 “娘子,给我生个孩子吧?” “啊!相公!你好生不知羞耻!怎地光天化日之下就如此浑说!” “是啊,那咱回屋去说吧……” “不!我要去看姐姐!……啊!放下我,你这个坏胚子,当心人看见了……” 小七贼笑着把女人扛在肩上,几个起落,便窜回了房,哐当一声关紧房门,片刻之后,屋内传出了令屋外丫鬟们脸红心跳的靡靡之音。 她们暗暗咂舌,感叹小七大人实在是太威武了,这都……多少次了? 再说那谢月亭行至半路,实在是放不下那个狠心的女人,吩咐侍卫们原地等候,只带了两人骑马向湖边奔去。 他趁着一早无人,悄悄地潜进夏风的后院,…… 夏风早已收拾妥当,双手抱膝呆坐于床榻之上,孤寂的侧影令谢月亭心疼不已,觉得自己当真是不可宽恕的。 他想不顾一切冲进房内抱起她,带着她远走高飞,不再理会世间俗事…… 然而,这个女人的心已不再为自己而停留,她把心给了别人,想到此,他颓然地后退数步,忽地一个鹞子翻身跃出院墙,跨上骏马,率先狂奔而去。 第七十五章 该来的没来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次日一早,绿袖便迫不及待地来看望夏风。当她猛地抬头见到姐姐时,猝不及防地被吓着了,怎地一日不见姐姐憔悴成如此模样? 绿袖担心地问道:“姐姐,莫不是病了?” 夏风安慰地笑了笑,摇头否认,只是说自己这几日太过疲劳而已,并无大碍,绿袖这才放下心来。 绿袖向夏风禀报了夏禛一早在小七的护送下已去了广化寺,说着说着便落下了眼泪,这个孩子虽不是自己生的,可自小儿就特别的黏着自己,咋一离别居然有种心碎的感觉。 夏风忙掏出帕子给她擦泪,劝慰了好半天她才心情平复下来。 二人商议过几日便上门去探望孩子,依着绿袖的性子,恨不能立刻就去瞧瞧他有没有受委屈、有没有害怕、有没有想家……夏风啼笑皆非地给拦了下来。 绿袖无法,只得听从姐姐的决定,她又不想回家,便和夏风一道做起了针线活。当她第三回被针扎到手时,便忍不住建议夏风搬去府里和自己同住,吃穿住行都不用她再操心。 夏风忍不住叹了口气,拒绝了绿袖的一番好意,心想这丫头的心思还是如此简单! 绿袖其实心里也明白姐姐和太子爷之间的纠葛,便不再多话,只是埋了头认命地做起了布偶。 天微暗的时候,小七找上门来了。夏风苦笑,好不容易才找了个藏身之所,却被大家差点把门槛都踏穿了,还不知明日会有哪个熟人来光临。 绿袖嘟着嘴被小七连哄带骗地拽走了,临行之前,他特意转达了太子爷的旨意,夏风听后只微微一笑,并不当回事地让小七不要再来了。 第二日,当夏风搬开门扇之后,见一男一女静静地竖在自己的面前,她使劲地揉了揉眼睛,心中哀嚎一声,怎地老天这么不长眼! “小风,太好了,终于又见到你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啊!” “呵呵,小恩,你们怎么来了?” …… “女人!你还好意思说!为了找你,你知道我踏破了多少双铁鞋!你得赔我!” …… “璃洛,你可别吓着小风!” “嗤,就你当她是个胆小的!其实人家可是胆大包天呢!连……那个……都敢那个!嗯,那个,小风,我饿了,快去给我做饭,我要吃……” 夏风恨不能将门摔到这个吃货的脸上,心想这些人怎地如此厉害,这才过了几天啊,都找上门来了。 她的心中划过一个人的身影,身子微微一颤,璃洛他们找来了,那人只怕已是得到了消息。 璃洛一把拨开夏风,拉着小恩反客为主地走进了内室,大大咧咧地撩开衣摆坐了下来。他藐视着眼前这个心事重重的女人,不屑地说道:“你就别瞎想了,云大哥不会那么快地来的,现在边境有些动荡,他一时半会儿还脱不开身来找你,要不我把你绑了去找他?” 夏风气极,恨恨地说:“我现在与他是井水不犯河水,即使你把我绑了献给他,最终我还是要走的,以后别说这些没道理的话!” 璃洛冷笑数声,“真是没良心啊!人家为你肝肠寸断,茶饭不思,身形暴瘦,你倒好,整个一没事人似的,小日子过得很是滋润呢!” 第七十六章 邻居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夏风听得璃洛如此责备自己,心中很是不好受,揪着衣角默默地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低头不语。 小恩见气氛紧张,忙笑着说:“小风,你别听璃洛的,他那是瞎说,骗你的!” 璃洛为之气结,“小恩!你主人我什么时候骗过人!” 小恩心中暗笑,心道:你骗人骗得还少了!? 璃洛风骚地抚了抚那头白发,扬起那张俊俏的脸,自豪地说:“我百里公子向来诚实可信,小恩,你跟了我绝计是不错的!” 听着二人的打情骂俏,夏风的心中反而更加沉重了,暗自寻思:那人现在到底如何了? 小恩瞥见夏风独自郁郁寡欢地坐在那里,便伸手使劲地在璃洛的胳膊上拧了一把,疼得他怪叫一声:“哎哟!小恩!谋杀亲夫啊!” 夏风抬头看向二人,落寞地一笑,“还没吃饭吧?我去做饭!” 小恩拉住了她,摇了摇头说:“不必了,小恩,我们刚在家里吃过了。” 夏风疑惑地看着她,小恩忙告诉她说:“小风,你可不要太高兴哦!我们把你家隔壁的那个院子买了下来,今后咱们是邻居了!” 夏风还真的不敢太高兴,这二人的目的也太明显了,摆明了是要监视她!难道这辈子都摆脱不了这个嘴贱的男人吗? 小恩兴致勃勃地拉着夏风参观他们的新居,璃洛“哗”地甩开手上的折扇,摇摇摆摆地跟在她们的身后,得意洋洋地夸耀道:“小风,你是得好好看看我那儿,你的品位也忒俗了!” 夏风无奈地笑了笑,心道:我要像你那么有钱,我的品位不一定比你差! 璃洛的院子紧紧挨着夏风的小店,从大门那儿看不出有多好,待进入大门,拐过一座雪白的影壁之后,一套三进的青砖大瓦房现于眼前,比夏风那儿阔气多了! 进得房内,整套的鸡翅木的家具呈现出低调的奢华,静谧的室内暗香浮动,两个身着粉色纱裙的齐整小丫鬟恭恭敬敬地迎上前来,低眉顺首地行了礼后便识趣地退到一边袖手候着去了。 夏风咂舌道:“真是不错!你们打算在这儿长住啊?” 璃洛冷笑道:“怎么?想赶我们走?我还就喜欢这个地方了,我还就打算在这个地方长住了!你管得着吗?” 小恩捂嘴笑道:“璃洛!你就不会好好说话啊!” 璃洛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内室。 夏风悄悄地松了口气,却被小恩发觉了,她一脸歉意地笑着说:“小风,你别见怪啊,他就是那样!” 殊不知话音刚落,璃洛又一阵风地出来了,一手掐着腰,一手捏着扇子指着她说:“小恩!你说!我到底是那样?” 小恩心道:完了完了!一不留神得罪这个阎王了! 璃洛继续发作道:“我!百里掌门!一向光明磊落,正义凛然,都是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太让人生气了,我才稍稍抱怨两句,这也不行吗?” 小恩赶紧像小鸡啄米般的点头道:“行、行、行,主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的展大哥两肋插刀嘛!怎么会不行呢!” 璃洛听后,心中一阵舒畅,眉开眼笑道:“好吧,那我就再透露点消息给你们吧!” 第七十七章 善意之举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话说璃洛因了小恩的马屁拍得好,便决定透露点消息给她们。 他伸出纤纤素手拢了拢那头耀眼的银色长发,斜着眼,歪在靠椅之上,轻飘飘地说出了一句话,“快变天了!” 小恩听了忙探起身子够着脑袋看了看窗外,很是纳闷地说:“不会吧,今儿看样子是个大晴天呢!” 璃洛闻言,笑眯了一双狐狸眼,宠爱地看着她说:“小恩,那你还不赶紧去晒被子去?” 小恩一愣,随即醒悟他是另有所指,小脸一红,绞着手指扭了扭身子。 夏风则是听明白了他的话,心中一阵紧张,心想是不是赶紧地转移阵地啊!万一那人上位了,无所顾忌了,会不会来个强抢民女啊!但转念一想自己这种身份可是无论如何进不了宫的,才把那心稍稍放宽。 璃洛蹙着眉头瞧着她,冷笑数声,“我说小风,你既没有倾国倾城的长相,又没有令人艳羡的才华,就是个平平常常的绣娘,怎地能这么招惹男人呢?……” 小恩觉得璃洛的话实在太过伤人,忙走上前轻轻推搡了他一下,他这才歪嘴一笑,闭上了那张利嘴。 夏风也不理他,闷坐片刻便起身告辞了,小恩见她心情不太好,也不敢多留,忙送她出门,却听那璃洛在她们身后叫嚣道:“小风,你男人可是答应我的,找到你的话就要你给我做一年的饭!嘿嘿!” 夏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她扭头气愤地看着他,咬牙切齿道:“你做梦!” 哪知小恩同情地看着她说:“是真的,小风,我亲眼看见将军和璃洛签字画押来着!” 夏风在心中恨恨地骂道:你个白痴,就这么把我卖了! 璃洛看着夏风那张气鼓鼓的脸儿,心中乐开了花,他得意地说:“做饭婆,我今儿要吃那个……叫什么来着……对了,叫做‘饺子’的那玩意儿,嗯,要快点,我晌午就想吃到!” 小恩见夏风一副想发作的模样,忙拉着她的手说:“小风,我来帮你好了,上回看你做,其实我也学会了不少,走吧,咱们去吧,……” 夏风被她硬拽到了他们家的厨房,一见之下,很是震惊,估计这家人把普天之下能搜罗来的食材都聚集到这儿来了,叫得上名的,叫不上名的,拉拉杂杂地摆满了屋子。 小恩颇为得意地说:“小风,我这儿开个酒楼了都够用了!” 夏风膜拜地看着她,心道:真是两个败家子啊!这些东西够自己吃一年的了,却被人这样随意地摊在这里,天又热,要不了多久,就得烂掉很多啊! 她颇为心疼地说:“这么多的东西吃不完怎么办啊?” 小恩笑嘻嘻地说:“小风,你放心好了,今儿吃不完的东西我们都会送去慈安堂,你别看璃洛……其实他是个很善良的人,昨儿看到慈安堂里的孤儿们饿得黄皮寡瘦的,特意叫手下人买了这些东西过来,说好今晚趁黑给他们悄悄地送去的!” 夏风心中很是感动,想不到璃洛那个毒舌男人居然还有这样的善心,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正这样想着,忽听得门外传来一声得意的笑,夏风撇脸一瞧,一幅纯白的锦缎衣摆一闪而过,不是璃洛那又是谁? 第七十八章 偶遇贵人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让夏风备受憋屈的日子一晃已过了一个多月,她十分的愤怒,在这个时空,咋地妇女就没有一点地位呢?随随便便就被相公押给人家做牛做马!幸好那璃洛只是偶尔才刁难一下,不然夏风便要打点小包袱再度出逃了。 在此期间,她和绿袖相约去广化寺探视夏禛,却被挡在了门外,说是住持吩咐不见外客。 绿袖气得大骂谢月亭,认为一定是他的下的命令。 夏风心中也是极为怨愤,却又不便硬闯,只得拉着绿袖回家再想办法。 这日,二人无事,决定再次前往广化寺探视夏禛。 她们借着上香的由头,混进了大庙之中。夏风东张西望,见大殿一角有一十来岁的小沙弥在那里打坐,便凑上前去搭讪。 “小师傅,你在做什么呀?” “念经!” “小师傅,我向你打听一个人,行不?” “谁?” “一个六岁的孩子,跟着你们的玄德大师修行的那个!” “不认识!” 看着那孩子一副爱理不理的嘴脸,夏风无奈地叹了口气,哀怨地说道:“哎,我好可怜啊!” 一旁打坐的小沙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瞅着她,忽然出声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夏风赶紧讨好地说:“我是他的娘亲!” 那小和尚沉思片刻,犹豫地说道:“你是不是很想见他呀?” 夏风忙兴奋地点了点头。 小和尚低声说道:“远远地跟着,别做声。” 说完他就爬了起来,掸了掸身上衣衫的褶子,一声不吭地走了,夏风慌忙跟了过去,此时绿袖不知去哪了,她只好一人先跟了过去。 小和尚带着夏风七拐八绕,专走那偏僻的小道,渐渐的游客越来越稀少,穿过一道月亮门之后,就见一道上了锁的朱红色的小角门掩映在一簇翠竹之后。 那小和尚不慌不忙地走过去,伸出手来笃笃地有节奏的敲了几下,听得门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来了,来了,小墩子,等着啊!” 话音刚落,一把钥匙从墙头上抛了过来,叮当一声掉在地上,那小和尚急忙捡了起来,走上台阶,捏着锁插进了钥匙。 当夏风尾随着他进入门内,见一位留着白须的老和尚正等在里面。 老和尚见了夏风,大吃一惊,厉声呵斥道:“哪里来的小娘子?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快快离去!” 小和尚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说道:“她是那孩子的娘!” 老和尚这才收起怒容,“你带她来做什么?给住持看到了可怎生是好?” 小和尚嘻嘻一笑,老成持重地说:“无妨,我不怕他,谅他也不敢把我怎样!再说人家孩子的娘想看看孩子,他凭什么推三阻四的,我就是看不惯!” 老和尚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快去快回吧!” 小和尚点点头,对着夏风招了招手,便带头朝前走去。夏风见这儿是别有洞天,比外面的宏伟大气的格局更多了一份幽静,绿树成荫,花红柳绿,隐隐约约地居然还有古琴的乐声传来。 第七十九章 得见一面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再说夏风尾随着那小和尚走上了一条蜿蜒的小道。两旁种着茂密的芙蓉花,她的衣衫时不时地被伸出的花枝挂住,只好停下来扯开那些缠人的枝条。已走远了的小和尚很不耐烦地回头嘀咕了一句:“女人就是麻烦!” 夏风狼狈地笑了笑,手忙脚乱地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二人行至一处月亮门前,小和尚像做贼似的猫着腰探头往里看,拐的夏风也有样学样地俯着身子朝里看。 “阿弥陀佛!”一个温润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小和尚像是条件反射般跳转身子,直挺挺地站在那儿看着来人,夏风则不知所措地瞅着眼前这个身材清瘦颀长、举止适度、身着灰衣的青年僧人。 只见那人双手合十朝着小和尚恭恭敬敬地行了礼,“悟尘师叔,今日功课可是做完了?” 那小和尚面上故作严肃,实则心虚地硬邦邦地答了一声:“快了!” “那就不耽搁师叔修行了,请回吧!”那人和颜悦色道。 夏风见小和尚想溜,心中大急:不能这样啊!我还没见着我儿子呢! 可那小和尚还是很不讲义气地一溜烟地跑了,独留夏风一人杵在原地。 那僧人看着眼前这个面容秀丽,衣着朴素的女孩,微微一笑道:“女施主还请原路返回吧!” 夏风心道:来都来了,不见一面,绝不回头! 于是牙一咬,她弯腰便拜,说道:“恳请师傅通融一下,我想见见夏禛!若是不让我见……我就不走!” 那人望着她一脸的执拗,忍俊不住,“女施主,这边请。” 夏风大喜过望,忙跟着他进了月亮门。 门内俨然是一个小花园,她心中感慨此处的花的品种繁多,酷似一个小型的植物园。 那人走近一扇栅格窗前,招手让她过去,往里一看,正是夏禛那孩子正一板一眼地独自练着功,虽无人监督,却也毫不放松,很是认真。 那人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对着夏风低声说道:“人也见到了,他在这里很好,不用担心,请回吧!” 夏风却得寸进尺地说:“我还想和他说几句话!不然我还是不走!” 那人思索片刻,点头道:“下不为例!” 夏风闻言,高兴地冲他一笑:“谢谢师傅,下不为例!” 夏禛见自己刚认的娘亲推门而入,惊喜万分,瞬间卸下伪装,扑进她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夏风忍不住搂着他那小小的身子也跟着落泪,母子俩过了好半天才渐渐止住了哭声。夏风看着夏禛那张酷似展云舒的小脸,心中发苦,觉得儿子实在可怜,有父有母却跟个孤儿似的,心中的母性一下子爆发出来,她牵起儿子的小手,站起身来,恨恨地说:“咱回家去!” 夏禛却抽出了手,摇头道:“不,我要在这里跟大师学本事,将来长大了才能好好保护娘!” 夏风气道:“傻孩子,我不需要你保护,跟我回家,不好吗?” 那小子却顽固不化地摇头道:“等我学好了功夫,我就回家!玄德师傅,我要像你那么厉害!” 夏风这才发觉那人正站在自己背后,原来他就是此处住持——玄德大师。 第八十章 忽起变故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夏风见儿子不肯跟自己回家,心情挫败不堪,闷闷不乐地同那住持告辞出来,不料夏禛却追上来眼巴巴地问道:“娘亲,你下回什么时候来看我?” 夏风这才高兴起来,却只拿眼睃着那住持,夏禛会意,忙眼泪汪汪地望着他。 玄德大师无奈地叹道:“那就每月十五来吧!” 母子二人满意地互望了一眼,夏禛纳头便拜,“多谢师父成全!” 夏风心满意足地同二人作别之后,顺着来路回到了小角门那里,见树荫下,那小和尚正与那老和尚一起坐在藤椅之上品茗下棋,便气不打一处来。 她有些置气地说:“小子,你跑得到快!” 那小和尚瞟了她一眼,冷笑道:“我要不走,你以为我那师侄会让你见你儿子?还不得一块儿给撵出来!” 老和尚看不过去了,呵斥道:“你这小娘子!不是悟尘师叔带你去,你能见着那孩子?只管在这里乱嚷嚷!” 夏风脸上一红,觉着自己是太无礼了,便行了个礼说:“多谢悟尘小师傅了!” 老和尚接口道:“可不能叫他小师傅,他的辈分在这里比谁都大,叫一声大师都不为过,是不是啊,小墩子?” 夏风好笑的看着那孩子的鼻孔都要翘上天了,忽然想起什么,便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一个小布偶,双手奉上,说道:“一点谢意,不成敬意。” 那小和尚鄙夷地看着她手上的那个憨态可掬的小熊,说道:“嗤,我又不是小孩子,……”但说归说,却一把抓过那个布偶,顺手给赛怀里了,老和尚只当没看见似的,拿起茶杯微闭双眼,小啜了一口。 …… 夏风出得门后,找到了正焦急万分的绿袖,得知姐姐已见着夏禛,她的心里既高兴又沮丧,待得听说下月十五便可探视之后,重又高兴起来。 回至家中,夏风头疼地看到璃洛大爷正仰在木椅之上,两条长腿搭在桌上,十分悠闲地哼着小曲,这厮向来不守民法,总是翻墙而入,来去很是自由。 她没好气地走上前,问道:“说吧!” 璃洛回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歪嘴一笑,“妞!你让大爷说什么啊?” 夏风白了他一眼,便不再搭理他,自顾自地走至床边坐下,拿起枕边的一幅尚未完工的绣品忙活开来。 璃洛见夏风不理自己,颇为无趣,收回双腿,一个旋身,坐在她的身旁。 夏风嗅到一阵浓郁的幽香,皱眉道:“一个大男人,擦得这么香干什么?” 璃洛难得地没有发脾气,伸出手指板过她那秀气的下颌,心情大好地说:“妞,你不喜我的香气,怕是想你那男人的汗臭气了吧?哈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突然,夏风只觉胃部一阵搅动,立即起身捂着嘴跑了出去,蹲在小院的月季花丛下,使劲地干呕起来。 璃洛忙跟着出来,待到呕吐声平息下来,便一把抓住她的脉门,片刻之后,他的脸色忽地大变。 第八十一章 犹豫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且说璃洛给夏风号过脉之后,脸色忽地大变。他神情严峻地盯着眼前这个满脸疲惫的女子,心中充满了愤怒。 “你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你怎么会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不要妄图跟我说这是将军的!”他压着嗓门咆哮着,漂亮的眼睛里几乎要射出怒火来。 夏风十分的震惊,压根没想过那一夜的后果是如此严重!她脸色苍白、失魂落魄地走进房中,重重地跌坐在床上。 璃洛跟进房中,欲破口大骂,可见她那个样子,便又憋了回去,只是背着手在房内来回转圈,以此发泄心中的愤懑之情。 夏风只觉人生无望了,离那所爱之人是越来越远了,看来此生无缘了!她十分痛恨自己当初为何要逃走,应该在他骑马追来之时便现身的,……现在已是悔之晚矣,多说无益了。 掌灯时分,去而复返的璃洛拿着一颗黑色的药丸递给她。 夏风心知这是何物,木愣愣地伸出手来接了过去,就着昏暗的灯光,看着手心里躺着的这颗散发着浓郁药香的药丸,她却犹豫了。 站立一旁的璃洛等得不耐烦了,一手抓过药丸,一手捏住她的下颌,迫她张开嘴,将那龙眼大的丸子塞了进去。 “嚼烂了,吞下去,赶紧的,没多少时间了!”他恶狠狠地命令道,“这事只有你知我知,完事之后,不许再声张,唯有如此,在将军眼里,你还是以前那个你!” 夏风迟疑了,虽只短短几个时辰,可她的心里已是承认了肚子里的那个! 璃洛见她迟迟未动,心中着急,捏着她的下颌,恨不能亲自替她嚼碎了,却不期然地撞上了一双泪光盈盈的眸子,心中一颤,颓然地松开了手,惊见那小巧秀气的下颌已是青紫一片。 他默默地挨着她坐了下来,半晌,幽幽地说道:“吐出来吧……你……让我如何向将军交代?” “不用交代,我不会再见他了……下回你见着他,请代我管他要封休书,可以吗?” “这事别找我,他明儿就到,你自己和他说吧!” 夏风一听,惊得转脸直直地看着璃洛,讷讷地说:“明儿……就到?” “是啊!本来是个好消息,现在给你搞成了个噩耗!你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不!我不能见他!” “确实!你哪里还有脸再见他?不过,现在你是骑虎难下了,无论如何,你必须得见他一面,你得当面和他说清楚!要是他疑心到我头上,那我可就亏大了!” 夏风目瞪口呆地看着此人,觉得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胡乱调侃,实在是可恶至极。 是夜,夏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有两种情感在交替折磨着她,一会儿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甜蜜,一会儿又是一种深深的罪恶感,这两股感情,如绞缠在一起的蛟龙般,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让她一夜不得安生,直至天明之际,才浑浑噩噩地睡去。 然而,“梆梆梆”的敲门声却不期而至了。 第八十二章 相见不如不见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夏风正欲朦胧入睡,忽闻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惊得坐起,心想:难道是他来了? 待到推开门扇,门外之人不是那狠心郎又是何人? 夏风仰脸看着门外之人风尘仆仆,衣衫胡乱缠在腰间,高大的身躯虽依然英挺,却挡不住满脸的疲惫之色,忽地想起数年之前,这人为了陪自己过乞巧节,骑了两日的马,那次也是这般的倦怠,心中不禁大恸,只缘当年不懂,以致如昔错爱! 展云龙欲言又止,眼前日思夜想的人儿面露哀色,却是为何? 夏风吞下千言万语,默然地引着他进入家门。 跟在她的身后,他几欲伸手揽住纤腰,却又无力垂下,当日她那吐血的场面历历在目,哪里还敢造次。 进入房内,他环视着这间小小的闺房,素净的桌布、浅绿的窗纱,家俬虽少,却摆放的错落有致,很是温馨。他有些局促,缩手缩脚,小心翼翼,生怕唐突了此处。 待到二人坐定,他迫不急待地嘶哑着嗓子问道:“你……还恨我吗?” 她却将双手交握在膝上,低垂着脸儿,额前一抹刘海挡住了往昔那双明媚的大眼睛,从他那个方向只能看到那娇嫩的唇瓣。 压抑住体内的躁动,他再次恳求道:“娘子,原谅我,好不好?” 然而等到的却是大颗大颗的泪珠儿滴滴答答地滑落在桌上。 他慌了,这是为何,难道是不愿再接受自己? “唰”地一声,他于腰间刀鞘之中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轻轻置于桌上。“娘子,当日我实在是太生气了,以致犯下大错,今儿你就用这匕首,在我身上刺几下,你若不敢,我自己来,直到你解气为止,你看可好?” 夏风猛地抬头,泪眼朦胧地朝着他使劲地摇头。 可那展云龙哪里见得她的眼泪,抓起匕首便超自己胳膊刺去。夏风不知哪里来的胆子,一把抓住了刀刃,瞬间,鲜血顺着她的指缝涌了出来。 展云龙惊得大叫一声,松开了手,瞬即反手捏住她的皓腕,吃痛之下,她扔掉了抓在手中的白刃。 他心痛得无以复加,忙找布条将她的伤处层层捆住。 “傻子,不怕疼吗?为何如此?” “……” “娘子,你知道我刚才在屋外看见你的那块招牌时,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啊,我娘子一定是原谅我了,要不怎么会叫‘小龙玩偶店’呢?你说是不是啊?” “……” “娘子,我今儿来是接你回家的,你还不知上回咱爹娘去西边看咱俩的事吧?我都跟他们说了,说他们的二媳妇回娘家探亲去了,嘿嘿,现如今我正要回京,顺便接你去见见公婆,他们可能也已到家了……” “你……休了我吧!” “傻话!不许再说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记住了没有?” “我有了……” “有什么?” “就是……怀孕了……” 展云龙觉得自己的心跳要停止了,这个女人知不知道乱说话也会要人命的?他笑着摇头道:“傻子,别哄我了,咱不生气了,好不?是不是手疼了,让我看看,不许骗人!” 夏风惨然一笑,面色苍白地说道:“真的……璃洛可以作证!” 第八十三章 诀别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躲在屋外偷听的璃洛听得夏风如此说,身子一晃,心中咒骂道:死女人,怎么这样害我! 展云龙面沉如水,猛地转头朝着门外厉声喝道:“璃洛,进来!” 璃洛哭丧着脸,闪身而入,随意地朝他作了揖,便自寻了个位置坐下,心虚地抚了抚光滑无痕的衣摆,目光闪烁地说道:“云,你女人做的好事可别怪到我头上,不是我干的,是那个……呵呵,你知道的,我曾飞鸽传书给你的……哪里能想得到他们这么快就……” 展云龙看似平静地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桌上的某处,,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手背上青筋尽显。 静谧的室内似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预兆,璃洛实在坐不住了,他内心挣扎了一下,暗道:小风,不是我不想帮你,…… 他悄悄地起身,趁人不备招呼也不打一个地贴着墙溜了。 晨曦将歇,群鸟乱鸣,然屋内的两个人却静如塑像,丝毫不为外界所影响,各自沉浸在时而痛苦、时而后悔的情绪的漩涡之中。 最终,展云龙打破了沉默,颓然起身,双臂无力地垂在身侧,两眼毫无焦距地看着前方,轻轻地说道:“选一个吧,我?还是那个……?”其实他想说的是让夏风在他和谢月亭之间做出选择,然则实在是说不出口那人的名字,便又咽了回去。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夏风明白他的意思,不料她却误会了,以为他没说出口的人是指她腹中的孩儿。 沉思良久,她艰难地说道:“我……很贪心,能不能两个都要!” 此言一出,如巨石入镜湖,激起了展云龙心中莫大的愤慨,他不可置信地大吼一声,推翻了面前的圆桌,叮叮当当的响声不绝于耳。 夏风惊惧地尖叫一声,杏目圆睁,双臂紧紧抱于胸前,只觉心跳如鼓。 展云龙恨恨地转身逼近她,凤目里满是怒火,从牙缝中冷冷地挤出四个字“不知羞耻!” 这四个字如雷鸣般震得夏风的双耳发麻,然而,她虽自觉羞愧,却不愿被人如此责骂,便强忍泪意,负气地说道:“说得好!我就是个不知羞耻的女人!那你为何还要来找我啊!你走啊!就当不认识我好了!” 展云龙冷冷地睥睨着她,嘶哑地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再来找你了!今生……我都不会再见你了!” 话音刚落,人已是走出了大门。一阵马嘶之后,他骑着马如疾风般飞奔而去了…… 夏风心知一切都完了,踉跄几步,伏于门边,两眼无神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倚立良久,方觉面庞已是泪水横流。 听到消息的小恩赶来陪在一旁,见她如此,心中难过,终是不忍,伸手扶着她进了房。她就如同那没用生命的布偶般,随意地任人摆布。 小恩看着她那毫无生机的脸庞,心中酸涩,无计可施地回头看着随后而来的璃洛。 璃洛安慰地冲她笑了笑,心道:这都是些什么事啊!我可要把我的小恩看好了!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瓶,拔开塞子,倒出一粒黑乎乎的药丸递与夏风,沉着脸说道:“吃了吧!一了百了!” 小恩吃了一惊,问道:“这是干什么?” 第八十四章 重归平静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璃洛淡淡地说道:“这是毒药,反正看样子她也不想活了,吃了一块儿玩完!” 小恩眉头轻蹙,心知这是璃洛的激将法,却又担心小风心灰意冷之下,反顺了他的意,那就不妙了。 一直低头不语的夏风此时却有了反应,她缓缓地抬起头来,强笑道:“谢谢你们的好意,生命是这么的珍贵,我不会随便地放弃的,不管是我的,还是这个的。”她轻抚着自己的小腹,幽幽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们放心吧,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不管将来如何的艰难,我都会坚持下去的,因为,生命……对我而言,实在是来之不易……” 璃洛心中暗自佩服,这个女人还不是一般的坚韧,换做旁人早就上吊抹脖子了,就算是小恩也不见得能像她这样超然。也许在卫道士的眼里她是个荡妇,但在璃洛看来,她活得那叫一个精彩! 问世间能有几个女人像她那样,能让当今太子爷为她伤心欲绝,能让翰林院大学士为她抱憾终身,能让镇北大将军为她黯然神伤,此女不是人间凡品啊! 璃洛上下打量着她,心道:长相普通、性情不好、文采……可能就是白丁一个,到底是哪里这么招人呢? 小恩回头见璃洛贼眉鼠眼地瞅着小风,心中不悦,飞了一个眼风给他。璃洛连忙收回略显猥琐的目光,假意环顾左右。 二人陪坐片刻,见夏风已平静,便告辞了。 夏风蜷缩在床尾,为日后的生活感到迷茫。然而有一点她是确定的,无论如何,永不言弃。 来到这个时空,几千个日夜,几乎让她忘记了自己曾是一个独立的现代女性。 她跳下床来,做了几个深呼吸,望空大喊一声:“你走吧!有种就别回来!我……不稀罕!” 隔壁的璃洛闻听此言,啧啧称赞道:“真乃奇女人!人云‘妻以夫为天’她还翻了天呢!” 小恩却是半点也没听见,只当那璃洛实在胡言乱语,便也不理他,只是忙着翻看手中账本。 原来自璃洛继任掌门之位以来,百里家位于江南一片的商铺连连爆亏,入不敷出。经由暗探查明是他那继母因自己的儿子未能当上掌门,心怀不满,便暗中勾结江南一片的总管事,炮制大量坏账,虚增经费,单方面提高进价从而套出现银中饱私囊。 然而查看总报表,却发现账面做得很漂亮,根本没有任何瑕疵,最后在姨母的建议下,决定细查各商铺的账册。另据探子的回报,说是在江南一带发现了夏风的行踪,因而璃洛干脆携小恩一同下了江南。 人好找,帐难查。璃洛看着摆在自己面前几丈高的账本,有种逃走的冲动。就在他绝望之时,惊觉身边的少女居然是个中高手。面对小山般的账本,她有条不紊地一一查看,不时地在一旁记上若干笔。三天之后,真相大白,作假的管事面对白纸黑字的证据瘫软在地。此事虽不能扳倒继母,可依然让父亲对她产生了怀疑! 璃洛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神情淡定的少女,终于明白为何姨母拼命撮合他和小恩了,原来人家真正的才能不是会做一手好菜,而是…… 第八十五章 情已绝、心犹念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再说展云龙一路狂奔,唯见衣袂翻飞,俊目含恨。虽有春风拂面,仍拂不去心底寒冰;但见净空万里,却涤不清那满腹阴霾。 一个时辰之后,他会和了前来迎接的亲兵卫队,一众人马转头向着京都奔驰而去。 进京之后,展云龙婉拒了接待的官员为自己准备的驿馆,直接住进了大哥展云舒的宅邸。 展云舒的大宅位于京郊,虽面积不是很大,却也有二十来间房子,府内端的是雕梁画栋,陈设考究。让看惯了大漠粗犷风情的士兵们啧啧称道。 待到安排了十来个亲兵的住宿之后,展云龙随管家进入了内院。 院内,父母及大哥大嫂早已等候在正堂门口。 展云龙疾步上前与众人一一行礼,父母心中欢喜,虽说才分开半月而已,如今见两个儿子齐聚身畔,共享天伦之乐,哪有不开心的道理。 展云龙待与大哥行完礼后,正想与那大嫂行礼,忽地愣住了,痴呆呆地端详着面前之人。 他那大嫂见小叔子如此**辣地瞅着自己不放,臊的是一抹红霞飞上脸儿,手上的娟帕惊得飘然落地,慌得一旁的丫鬟急忙俯身捡起。 展云舒瞥见他的痴态,心中略有不悦,冷哼了一声,惊醒了正陷入苦思的男子。 展云龙忙掩饰地轻咳一声,再次对着大嫂行了个大礼,心中对自己的失态很是不屑。展父展母只顾着高兴了,倒是没看出两个儿子之间的微妙冲突,见小儿子给大家都见过礼了,忙上前掺着他的胳膊一起进了内堂。 待大家坐定,丫鬟们奉上茶水之后,展父吩咐下人将小哥儿抱上来。 那孩儿正是展云舒和新夫人生的已是三岁的头生子,大名唤做展忆风。展云龙见此子生的很是粉嫩可爱,眉眼机灵,心中喜爱,忙于怀中掏出于路上购置的一条金项圈送给他,一旁的丫鬟忙双手接了过来。他的大嫂含羞带怯地起身答谢,展云龙却也没再造次,只淡淡地回了个礼便作罢。 待到晚间,回到住处休息的展云龙刚送走了殷殷叮嘱的爹娘,又迎来了面色不虞的大哥。 展云舒刚刚沐浴过,身着一件宝蓝的长衫,腰系一条银灰腰封,端的一位温和如玉的谦谦君子,但那双俊目之中却蕴含着危险的气息。 他进得屋来,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淡淡地问了问边关的生活起居等闲事,但见那展云龙却魂不守舍地盯着自己的衣裳看个不停,心中微恼。殊不知此时他穿的正是夏风为他做的衣裳,宝蓝色的锦缎上绣了片片银羽的那件,而夏风也为展云龙照样子做了一件一样的。 展云龙的心中当真是苦不堪言,嫉妒之情如同猛虎般在他的四肢百骸来回冲击。虽说已是下定决心再不去想那女人,然而单单一件衣裳已是让他那刚刚树立起的坚固堡垒裂开了一条缝,他心烦意乱地一拳捶在旁边的桌案之上。 一旁正襟危坐的展云舒却纹丝不动,冷眼旁观之下,似乎有些明了他的心思,暗想这厮居然还不忘凤仪,实在可恶! 第八十六章 变天之前的准备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展云舒心中暗恨展云龙对他的凤仪念念不忘,却不知自己的爱妻已变成了弟媳。兄弟俩为一女子反目成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展云舒爱惜地掸了掸身上的袍子的褶子,意味深长地说道:“二牛,听说你的新媳妇回娘家了?怎地才成亲就回去了呢?这不合常理啊!” 展云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淡淡地回道:“这种小事就不劳大哥费心了!” 展云舒轻蔑一笑:“谁愿意管你!只是下回不要对着我的娘子犯花痴就行!” 展云龙呵呵一笑,“原来大哥今夜此行的目的是这个!大哥请放心,我今日的确是多看了大嫂几眼,只因她长得太像一个人了,仅此而已!” 展云舒冷笑一声,“看来你还惦记着她!不要忘了她也是你大嫂!她虽不在人世了,可她的身份摆在那里,赶紧收起你那份心思吧!” 展云龙心道:大嫂早就变弟媳了,只可惜你不知道!只可惜……与我无缘…… 展云舒见展云龙突然神情落寞地垂下了头,高大挺拔的身躯一瞬间似乎有些颓废,心中有些不忍,便转移话题道:“我今儿来的目的是要告诫你,明儿上朝之后,莫要与那太子殿下走得太近,如今陛下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改朝换代是早晚之事,在这关键时候,保持中立是最稳妥的做法,你可听明白了?” 展云龙微微弯了弯唇,站起身来,并不急于回答,只是负手在房内来回踱了几步,这才语气颇为严峻地答道:“你们的那些个事我都不想管,只是还请大哥小心为上,一切以爹娘为重!” 展云舒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省得,明日还要早起,我回去了,你休息吧!”说完站起身来撩开帘子出门去了。 展云龙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之中。 次日一早,兄弟二人结伴上朝,在朝中引起了一阵轰动。以往展云舒一人如鹤立鸡群般杵在一众其貌不扬的大臣中,已是朝中一景,如今又来了个展云龙,容貌气势似乎还在那展云舒之上,如神祇般的风采让人不可逼视。 大家伙儿兴奋了,交头接耳的功夫也不忘朝着展云龙扫视几眼。偏那展云龙脸皮极厚,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对着看他的众人一一送上优雅迷人的微笑。 展云舒在一旁极其鄙视地冷眼旁观,余光中瞥见谢月亭进了大殿,忙轻轻咳嗽了一声,大殿之上立即变得鸦雀无声。 紧随谢月亭之后,是他的大哥谢明亭,如今的明王殿下。二人一前一后步入大殿,只见太子殿下气势凛然,浑身充满了萧杀的气息,明王则是眉眼谦恭、温文尔雅,好一个玉面郎君! 二人走至殿前站定之后,太子殿下开始审理本日的奏折,明王则在一旁尽力辅助,二人配合相当默契,众人皆在心里赞叹这两兄弟的团结。 下朝之后,展云龙被单独留了下来,在传话太监的带领下,去了圣上养病的流翠宫。 药香扑鼻的殿内,宽大奢华的龙床之上,圣上面色平静地倚靠在绯色圆枕之上,昔日饱满的面庞现如今是面黄肌瘦,两眼无神。 他见展云龙来了,枯槁的脸上忽地有了一丝喜色。 “爱卿,你终会回来了!靠过来,朕有话要对你说!” 第八十七章 事出有因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展云龙迟疑地走过去,单膝跪在龙榻边。圣上吃力地抬起手,朝着他无力地招了招,孱弱地说道:“再过来点,此事机密,不可与外人道知!附耳过来!” 展云龙依言凑近,浓重的龙涎香气息扑面而来,夹杂其中一股时有时无的腐烂苹果的蜜甜气味,他心下一沉,看来圣上的病情相当的严重。 圣上气若游丝地跟他耳提面命一番之后,抚着膨大如鼓的腹部,祈盼地盯着他,气喘吁吁地说:“展爱卿,向朕保证,你一定不会食言!” 展云龙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但见圣上那黝黑晦暗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摩挲着从枕下取出一个布卷递给他,“此乃你的保命符,小心收好!回去吧!” 展云龙双手接过那布卷,塞入怀中,行了跪礼之后,悄然退下了。流翠宫中,龙榻之上,传来一声绝望的叹息,却瞬间湮没在寂寥的大殿深处。 …… 天色渐暗,一抹晚霞衬着如黛的远山。展云龙如遗世神祇般,岸然屹立于庭院之中,抬首凝视着昏黄的天际,心中只觉万钧重担压在肩上。 他沉思良久,暗下决心,将来无乱如何也要如此这般才行!…… 既已下定决心,他便把那重担暂且放下,负手在这繁花掩映的庭院之中信步闲逛。 看来展云舒是个爱花之人,院子里种满了花花草草,空气里浮荡着阵阵幽香,虽是天色已晚,影影绰绰的花影反比白日更多了一份妖娆,展云龙有一丝的晃神,似乎那傻子也爱种花…… 正值他愣神之际,忽觉一具馨香柔软的身体撞了上来,忙躲闪开来,然两旁皆是浓密的花草灌木,无处可避,那人仍是将将地擦着。 本以展云龙的耳力不至于人走至跟前了还未察觉,都怪那个夺人思绪的傻子,才一时走神撞上了人,展云龙懊恼地低头向着那人致歉:“只怪在下莽撞,还请……见谅!” 他有些语迟,身前之人掩映在这昏暗的天色之中,宛若那令人思不成寐的……她!他心中一跳,险险地差点拥住眼前这个忸怩不安的女子,然,终是于千钧一发之际,硬生生地克制住那双手臂,堪堪后退一步,俯身行礼道:“嫂嫂可还安好?” 面前之女正是那展云舒的娘子,沅娘。她本是一五品文官的女儿,虽说也算是才貌两全,但在这人才济济的京城,本不是拔尖的,却不料被展云舒看中了,殊不知这一来让多少贵族少女失魂落魄、肝肠寸断。 那沅娘如入云端,俊美如斯,文采出众的夫君让她觉得自己没白活这一世,每日里都觉得婚后的小日子如同拌了蜜般的甜。然而,自她怀上孩子之后,云端再也载不住她那沉重的身子,展云舒像是换了个人般,对她是恭敬有余,怜爱不足,再也找不回新婚的甜蜜。 如今孩儿已三岁了,那展云舒对她越发是冷淡,在外人看来是举案齐眉,但在沅娘看来却是心如死灰,两人就好比那熟悉的陌生人。 那一日,她随公婆相公来迎接素昧谋面的小叔子,虽早就听闻他的大名,但一见之下,才惊觉镇北大将军真不是浪得虚名。虽是风尘仆仆,却也掩盖不了浑身的霸气,相比自己相公的儒雅气质,他那自然流露的英雄气概更让她怦然心动! 第八十八章 沅娘的回忆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那一日,沅娘小心地掩盖着自己的惊羡,不料小叔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惹得自己那小心肝砰砰直跳,端的是好不羞涩!让自己那蒙尘已久的心田波澜起伏。 入夜,风柔花香,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沐浴之后,沅娘打发了侍婢,独自漫步于庭院的花丛中,静谧的后院时时传来小虫的低吟,她颇有些自怨自艾…… 忽地,前方一个高大的身影不期然撞入眼帘,正是那俊美威武如天神般的小叔。 她的芳心一时大乱,心潮起伏,在这无人的后院,蓦然撞见心仪的男子,让她有些把持不住。 虽然她也曾爱过相公,可那如冰窟般冷酷的男人让她只能敬而远之,而昨日小叔那双火辣辣的眸子让她永生难忘。 她屏住呼吸,静静地躲在花影里暗自窥视,一种陌生的情愫在心中流窜。 他要走了,沅娘心中一急,慌不择路地走了出来,却朝着小叔撞了过去,在身体接触的一瞬间,她嗅到了他身上一股好闻的味道,仿佛是如青草般的气息。 但那展云龙却只是彬彬有礼地问候了一句,便错身离去了,看着他那融入夜色中的矫捷的背影,她的心中无限留恋,然而事实残酷,只能是“恨不相逢未嫁时” 她一路绞着手中的帕子踟蹰而行,待到回房之时,已是月上中天。 掀开珠帘,赫然见相公端坐在灯下看书,沅娘大惊失色,心道他久不来这里了,今儿是怎么了?难道刚才一幕被人撞见了?她有些不寒而栗。 展云舒见她回来了,脸上有些惊疑不定的神色,不悦地问道:“这么晚去哪了?” 沅娘暗自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说:“相公,妾身见今儿的月色很是宜人,便出去散步了,委实不知相公今夜会来,让相公久等,实在该死,还望相公见谅!” 展云舒不怒不喜,只在心里比较,若是仪儿回来晚了被自己这样问,她一定会朝自己甩脸子,绝不会这样做小伏低、唯唯诺诺…… 他只顾着在那里神游太虚,却没看见沅娘掏出娟帕偷偷地擦了擦额上的虚汗。沅娘瞥见相公一脸神往地看着自己的脸,然那道深邃的目光却已穿透自己而去往另一个的女人那里了。 这一点是她早就参透了的,新婚伊始,每每见相公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自己,她都会娇羞地低头,然后就会被他轻轻托起下颌,深情地吻上柔唇……那一刻的旖旎风光是多么迷人! 直到几个月后的一晚,他在外多喝了点酒,略微有些醉意,迷蒙着一双流光溢彩的眸子,进得屋来,直直地扑在她的身上,疯狂地亲吻、啃噬,仿佛要将她揉进体内一般,一股带着酒香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耳畔,他伏在她的肩上呢喃道:“仪儿,你好狠心,怎么现在才回来啊!我好想你……” 她忽有种身陷冰窟的感觉,难道…… 早前曾听闺蜜私下里说过他原本是有妻子的,只是不知人们为何对他的前妻三缄其口,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他曾成过亲!再联想到他在赏花大会上偶遇自己时那副吃惊的表情,及公婆见到自己似乎很是诧异的样子,她隐隐约约地觉着自己是不是和他的前妻长得很像,从而当了她的替身…… 原来那些从天而降的爱意根本就不是给她的…… 第八十九章 安排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沅娘自欺欺人地过了一段时间,心中却越来越沮丧,被相公当成别人来疼,还要装出一副幸福的模样,实在是虐心! 她累了,不想再装下去,言辞之间有了一些懈怠,哪知展云舒比她撤得更快,原本还温情脉脉地眼神转瞬即逝,整日里一副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有时接连几天都说不上一句话,到后来干脆搬去了书房,说是要看书怕打搅她的休息。 鬼才信!她在心中默默抗议,却是不敢表露出来,反而还要装出一副温良谦恭的贤妻良母的样子来,获得大家的交口称赞。 时间如一把锉刀,慢慢地磨去了她的满腔爱意,然而展云龙的到来却让她心如止水的心境泛起了阵阵涟漪。 展云舒端坐于桌前,心中诧异今日的沅娘居然有点魂不守舍,他轻咳数声,惊醒了兀自沉迷的妻子。沅娘连忙掩饰地笑了笑,走至桌前给他倒了杯温茶。 展云舒接过杯子,顿了顿,说道:“今儿我来是有件事儿和你商量!” 沅娘眼皮一跳,迟疑地坐下,惴惴不安地问道:“相公……何事?” 原来展云舒想让她和自己的父母带着孩子一同回乡,理由是父母年纪大了,想回归故里颐养天年,自己又分身乏术,只好请她代劳陪他们二老先回去,等过些日子自己再亲自去接他们。 沅娘送了口气,旋即又有些紧张,这一去还能回得来么? 展云舒见她没有反对,便又多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才回书房去了。 他见天色还早,便又转身去了月娘那里。月娘自女儿去后,渐渐地爱上了参禅礼佛,整日里也不出门,只是念经打坐。 她见展云舒来了,心中高兴,忙唤丫鬟奉茶过来。展云舒坐至榻上,闻着屋内的檀香,心中有些伤感,他略显沉重地说:“娘,想不想回乡去看看?” 月娘试探地问:“想啊,能回去了?……” 展云舒便和她说了自己的打算,月娘欣然同意了,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即使展云舒待她再好,也还是过得不甚自在,能和云娘他们回故乡那是最好不过的。 次日,展云龙带着几大盒的补品来到月娘的屋里,他虽恨夏风,却觉得于情于理都必须来看望这位丈母娘,不管这种身份将来能持续多久! 月娘见展云龙来了,喜出望外,她一向疼爱他,觉着他比展云舒更贴心一些,她喜得吩咐丫鬟把吃的喝的铺排了一桌子,展云龙盛情难却地同她坐了下来。 月娘絮絮叨叨地同他说着女儿的往事,说到难过之处,难免老泪纵横。展云龙心中气愤,犹豫着是不是告知真相,正在此时,沅娘挑帘进来了。 沅娘看见屋内情形心中一愣,她是来给月姨送包袱皮儿来的,过几日便要走了,行李也要早作整理。 她一向以为月娘是展云舒的亲姨,因而对她是十分的孝敬,如今见月娘心绪不佳,也顾不得展云龙在一旁,忙走上前安抚地说道:“月姨,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啊,值得这么伤心!快别哭了啊,当心身子啊!” 月娘对这个和自己女儿一般长相的沅娘十分喜爱,听她如此一说,忙笑着擦干眼泪说道:“好孩子,姨知道了,让你挂心了,快来坐……” 展云龙站立一旁,觉得不妥,忙告辞出去了,沅娘恋恋不舍地看着他的背影,回头却见月娘疑心地看着自己,心中一惊…… 第九十章 不准回乡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再说那沅娘回过头去见月娘疑惑地看着自己,忙掩饰道:“小叔和相公长得很像啊!” 月娘这才释然,笑着说:“可不,这俩孩子从小就长得像,可就是脾气不像,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沅娘笑道:“月姨啊,咱就要回老家了,可没多少时间了,您东西都收拾好了么?” 月娘愁眉不展,来京之后,展云舒给她添置了不少好东西,一时拿不完,只好捡那些紧要的东西归置归置。 当大家伙儿把东西连夜收拾好之后,却被告知计划有变,不能走了。 原来,次日展云舒下朝之后,便被谢月亭单独留下来叙话。 侧殿里,谢月亭凝眉看着不疾不徐走进来的展云舒,觉得此人最近对自己有些生疏,许是自己被封为太子,想避嫌的缘故吧。 谢月亭斜靠在软榻之上,吩咐太监给他看座。 “老弟,最近怎么没来我府里串门啦?” “太子殿下,您还是唤微臣为展学士的好!” “矫情!这儿又没外人,讲那些个规矩作甚!” …… 谢月亭见展云舒没有答话,也不介意,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更舒服地靠在榻上,淡淡地说:“听说老弟的父母最近要回乡去了?” 展云舒身子微顿,却也不慌不忙地说:“微臣父母来京有几年了,现如今思念故乡,暂时回去看看,年后便回。” 谢月亭点了点头,说道:“应该的,应该的,思乡之情人之常理,不过,展大人,如今的局势你也看到了,在这个时候你把家人都送走,可是会引起一些人的猜疑的,于大局不利啊!” 展云舒心中一滞,暗想这家伙看来也不是省油的灯,怎地这等难缠!也不知他派了多少细作在自己身边! 他细想了一下,便起身作揖道:“既如此,微臣便回去劝家父家母留下来。” 谢月亭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着展云舒的身影消失在殿外,谢月亭再也装不下去了,他的脸色越来越差,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死死地捂住腹部,仍觉疼痛难忍! 该死的女人!为什么我现在只要是见了与你相识的人都会想起你!你知不知道我的思念有多痛! 谢月亭挥开了涌上来的宫女们,捂着腹部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大殿。…… 展云舒回府之后,把事情说了一遍,父母表示理解,沅娘心下欢喜,她实在是不想离开这里去那穷乡僻壤之地生活,光想想就觉得可怕。 过了两日,展云龙便收拾行装回边城去了。临行之前,他对自己的大哥说:“你做事还是要顾忌一下这一大家子人,不要一条道走到黑,更不要意气用事!” 展云舒轻蔑地一笑,颇不耐烦地说:“我省得,无需你操心,还是快把弟媳从娘家接回去吧!有什么错,低低头就过去了!爹娘还等着抱孙子呢!” 展云龙苦笑着抬头望了望天,心道:这个错可不是低低头就可以过去的!若是你知道弟媳是她,不知会不会后悔今日的这句话! 第九十一章 寂寞依旧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日后,待展云舒得知弟媳居然是自己的误以为不在人世的爱妻,那一瞬间,他欲毁灭这人世间…… 再说展云龙启程的头天夜里,送走依依不舍的二老之后,他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展云龙颇为诧异地问道:“嫂嫂,可是大哥有事找我?遣个下人来就行,何须劳烦嫂嫂亲自前来?” 沅娘抱着一包东西站在这个气势逼人的男人面前,羞涩地笑道:“小叔,你明儿要走了,我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这件衣裳是我亲手缝制的,请莫要嫌弃……” 展云龙赶紧作揖道:“多谢嫂嫂好意,只是边关苦寒,终日里粗衣陋食,恐糟蹋了,不如转送给大哥,可好?” 沅娘咬了咬唇,被人拒绝的滋味并不好受,她泫然欲泣地看着展云龙,捧着那件衣裳,进退两难。 展云龙虽心思细腻,却只针对夏风一人而已,对于其他的女人,他不会用心,也没那么多耐心,因而对于的沅娘的楚楚可怜之相全然没看在眼里,居然亲自掀开珠帘,恭送兀自神伤的嫂嫂。 沅娘捧着衣裳,羞愧地走出屋子,只听得大门吱呀一声在身后关上了,她的眼泪终是没有忍住,扑簌簌地沿着脸颊滑落下来,亏得夜黑人稀,才能一路上任那泪珠儿肆意垂落。 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何这个神一般的男子前恭后倨,他那道深情的目光是给谁的? 翌日,展云龙同家人依依不舍地告别之后,跨上黑马,率领亲兵,疾驰而去。然而,他却不知,短短数日,他的身影已牢牢刻在一个孤寂的女人的心中,成为她寂寞深闺中的一个慰藉、一个念想。 行至一处岔路口,展云龙勒住了奔马,往右回边城,往左下江南……思虑片刻,手起鞭落,率领一众人马向左狂奔而去…… 这一日的傍晚,天色潮红,湖水微澜,柔和的风儿吹乱了夏风的思绪。她支着皓腕,撑着纤巧的下颌,伏在柜台之上,出神地望着店外渐已稀少的游客,心中很是烦躁。 已经快两个月了,她的胃口一直不好,为了不让绿袖知道这事,每回她来的时候,自己都不敢吃饭,怕在她面前一时没忍住,到时就不好收场了。 但这事迟早有一天会露陷的,到底怎样才能不引起谢月亭的怀疑呢?夏风很是头疼,若不是为了每月十五可以见到夏禛,她很可能已夹着包袱偷偷地离开了。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把脸儿侧向了另一边,见湖边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她的心一动,从柜台后面探起了大半个身子朝那人细看,却又失望地坐了下来,不是那人!只是身材像,其余的都不像! 她自嘲地笑了笑,然心底里却在哭泣,若是没有那一日没有出门、若是那一日没有遇上宋钦、若是那一日主动现身、若是……然悔之晚矣,那人怕是已回到边城了吧、怕是再也不会原谅自己了吧…… 她捂住脸儿呜咽一声,忽听耳边传来“噗嗤”一声。 移开手儿看去,原来是璃洛那厮正斜倚在货架旁,一双狐媚的丹凤眼流露出戏谑的目光。 夏风白了他一眼,闷闷地问道:“璃大爷,今儿很闲呀!” 璃洛心情颇好地说:“可不!有我的小恩在,我可不就能闲着啊!羡慕吧?有福不享的女人!” 第九十二章 我错了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夏风懒懒地转过脸去,看向另一边,她深深地了解璃洛这厮千万不可搭理,否则这个“人来疯”还不知会说些什么难听的话出来。 璃洛见她单薄的身子紧紧地伏在柜台之上,纤细的腰身简直不堪盈握,心知这个丫头这段时间的日子并不好过,因而大发善心,不再调侃与她,正色道:“小风,你对将军有何打算?难道真的情断义绝?” 夏风猛地坐直身子,扭头看着他,恨恨地说:“你不要来问我!我就是个傻子,永远不知如何打算,再说人家都打算这一生都不会见我了,你还来问我?” 璃洛来回踱了几步,蹙着眉,犹豫地问道:“若是将军后悔了,你可否再接受他?” 夏风苦笑,撑着柜台慢慢起身,却觉一阵头昏,只得咬牙挺住,以免璃洛看出不妥,被他责怪。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觉得能动了,便转过身对着璃洛,淡淡地说道:“我记仇!” 璃洛扶额叹息,“小风,将军是真的喜欢你,再说你做的那些事也太过了,摆在谁的身上也接受不了自己的娘子怀了人家的孩子,是不?现在,我直说了吧,将军后悔了,他愿意不计前嫌再次接纳你,可好?” 夏风长长地舒了口气,冷笑道:“如此说来,那我岂不是还要感谢他的宽容仁慈,可我,不稀罕!我就是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实在配不上他,烦请他直接给张休书我,大家从此各奔东西,互不牵扯!” 璃洛气道:“女人,别不知好歹,要是小恩敢这样,我就把她扔湖里淹死!” 他一扭头发现小恩好巧不巧地刚好走过来听到了这句话,脸“唰”地变绿了。他结结巴巴地辩解道:“小恩,我就是打个比方,我哪敢……” 小恩垮着脸一言不发地扭头就走了,璃洛六神无主地跟了上去,再也无心理会这对痴男怨女。 夏风看着他那狼狈的身影,笑着摇了摇头。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即将被黑夜吞噬,她决定关门打烊,待到手儿刚触到门板之时,却被一双有力的修长的大手给握住了。 她心一惊,仰头看时,却撞见了一双悲伤的眸子。 “我……来帮你吧!”他小心翼翼地恳求道。 夏风的心中惊喜交集,然脸上却依然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她恨恨地抽出手儿,正欲说点什么,却觉得天旋地转,两眼一黑,身子瞬间软到在地。 待她醒来之际,已是躺在了床上,展云龙坐在床边,紧张地握着她的手,见她醒了,赶紧对一旁的璃洛说道:“她醒了,快来看看!” 璃洛满脸不情愿地抱臂站于一旁,气急败坏地说道:“云,你太自私了,我的小恩都不理我了,你还把我拉这来给你当郎中,你放心好了,她没大碍,多吃点饭就好了,行了,她醒了,我走了,别送!” 他一个闪身溜了出去,屋内的两人顿时觉得尴尬起来。 过了好一会,展云龙终于开口了:“我……错了!” 夏风闻言,心一下子便软了,其实他哪有错!确实如璃洛所说,这事实在是太过于伤人,可他居然……认错……,她猛地扑进他的怀中,哽咽道:“你个白痴,你哪里错了!都是我的错……” 展云龙怀拥失而复得的爱人,心如撞鹿,怀中之人是如此娇小,他满心爱怜…… (肉肉马上来了……亲,静候……) 第九十三章 爱到卑微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夏风扑在展云龙的怀中,揪住他的衣襟,泪流满面,不住地说:“白痴,你为什么要认错,又不是你的错……” 展云龙捧起她的脸儿,语气卑微地问道:“你原谅我了?我……不和他争了,只要你还要我……我不计较了……” 夏风噎住,狐疑地问道:“谁?你说的是谁?” 展云龙低垂双眸,轻轻吐出那人的名字,夏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继而大叫一声:“难道上回你让我选的人就是他?!我还以为你说的是肚子里的这个!你怎么这么傻!我爱的人只有你啊!上回那事不是我自愿的,是他强迫我的,你知不知道我那时有多绝望……” 展云龙那双黯沉的双眸瞬间神采飞扬,他有些不敢确定地问道:“你……爱我?” 夏风抹去脸腮边的一颗泪珠儿,抿唇点了点头。 他激动地一把抓住她的双臂,语无伦次地说道:“傻子,你知不知道我等你这句话有多久了?你还记得当年在小河边吗,那时我就喜欢上你了,可惜你不知道,傻子,……” 夏风凝神看着眼前兴奋的男子,那俊美的容颜似乎镀上了一层虚幻的光晕,她有一丝的晃神,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张脸。 展云龙兀自开怀地笑道:“傻子,我太高兴了,能不能……做我真正的娘子?” 夏风脸儿一红,忸怩道:“你都没有跟人家求婚呢!” 展云龙大喜,单膝跪地,托着她的手儿,珍重地说道:“凤仪妹妹,可否答应做我展云龙这一世唯一的妻子?” 夏风脸色绯红地点头道:“我愿意!” 展云龙眉开眼笑地起身拽起她,“事不宜迟,咱现在就拜堂成亲!” 夏风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喏喏地说:“这会不会太快了,我们那儿求婚之后,还要准备一段时间,才会……拜堂的!” 展云龙搂住她,附在耳畔轻轻说道:“傻子,什么叫‘我们那儿’?咱们不是一个地方的?再说我只能在这里住一晚,明儿就走,咱就将就将就吧,否则,我便带你一起走!” 夏风伏在他那健硕的胸前,嘤咛一声:“嗯,那就拜吧。” 二人手牵着手,用过简单的晚膳,洗漱之后的夏风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衣裙,虽不甚华丽,却也显得妩媚动人。 展云龙满意地看着眼前娇美的新娘,于桌上取了两只茶杯,斟满茶水,二人相视一笑,齐齐举杯,一拜天地,二拜远方父母,最后双双跪在地上,举杯对拜,在那一刻,展云龙觉着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他站起身扶起她,揽住纤腰,动情地说:“傻子,你终于是我的了!” 夏风撅嘴道:“讨厌,总是叫人家傻子!” 展云龙见她那娇嗔的模样,忽觉一股热流由腹部窜至四肢百骸,只觉双手触及之处柔软异常,一时忍不住俯首含住樱唇。 夏风眼前一暗,便觉柔唇被他的炙热含住,才要惊呼,他便乘机而入,忽进忽出,与她的丁香缠绵在一起,欲要退缩,却又被吸。允而出,静谧的室内只听得二人的气喘之声。 她身上一凉,惊觉身上衣衫已被那性急的男人除尽,他手忙脚乱地除去自身的衣袍,却不忘依然紧紧锁住樱唇。 他无师自通地含住雪白,舌尖环绕住那一点殷虹,她一时没忍住,呻吟声从那微启的红唇中泄了出来,引得男人加大了力度,急促地喘息从上至下,一路蜿蜒直下幽谷,那儿已是溪水横流。 男人的大舌上下探索,一顿啃噬,她已是心痒难耐,然男人却难以入彀,他痛苦地喊道:“妹妹,好妹妹,帮帮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夏风惊叹,继而失笑,边笑边喘道:“白痴,我就不帮你,难道没人告诉过你吗?”却被男人擭住珍珠,又是一阵…… 她难以自持,心爱之人让她深深沉迷,便伸出素手…… 美好总是短暂的,一抹晨曦的微光穿透入户之时,二人才偃旗息鼓,他怀拥纤细的她,动情地吻着柔唇,嗫嚅道:“傻子,我爱你!” 夏风微闭双眸,轻声笑道:“白痴,我也爱你!” 第九十四章 短暂的相聚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春光无限,只是短暂,展云龙依依不舍这温香软玉,却也不得不起身梳洗,收拾行装准备出发。 夫妻二人手牵着手走出房门,夏风此时才体会到十八相送的缠绵与不舍,展云龙更是难以割舍新婚的娇妻。 待到二人四目交融,情深意切地搬开大门,赫然看见门外站着好几个人,璃洛和小恩自是不必说,连那绿袖和小七也来了,夏风心中哀嚎一声:怎么都来了,捉奸的吗? 展云龙却神情淡定地对着众人作了个揖,便牵过璃洛手上的缰绳,跨上马回头含情脉脉地看了夏风一眼,便头也不回地打马而去。 璃洛回身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啧啧有声,心道:此人必是千古情痴第一人,自家娘子怀了人家的种都可以无视,真真是个痴子! 小恩见小风有客人,便同她打了个招呼,拉着璃洛回去了。 小七目光炯炯地看着璃洛,心中正感慨间,那厮却回头妩媚一笑,惊得小七打了个激灵。那厢的绿袖一直处于震惊的状态,对于夏风的往事,她从不敢过问,今儿忽见一个男人从她的房中出来,且长的酷似那展云舒,觉得实在是匪夷所思。 夏风只觉头大如斗,她支支吾吾地解释说那个男人是她的新婚夫婿,至于姓甚名谁却是一笔带过。 一个多月后,夏风宣布自己有孕在身,至此,绿袖和小七丝毫没有怀疑这个孩子的来源,而谢月亭获知消息之后,某日夜里,一把火烧毁了“有凤来仪”,辛亏家仆扑救及时,否则便会殃及整个太子府,而外界之人却都在传颂太子爷日夜为皇上祈福,以致太过疲劳,不甚推到烛台,引发大火。 某人听到传闻,连连冷笑,心道:好一个虚情假意、沽名钓誉的太子爷! 再说展云龙回到边城之后,紧急召集部下,调整人马,做出部署安排…… 这一日,他站立于城墙之上,看着整装待发的兵士,心事重重地自语道:“但愿日后我不会后悔!” 李准肃穆地立于一旁,低眉顺眼地说道:“不会,将军的决策英明无比,您的大名会永垂青史!” 展云龙勾唇一笑,说道:“但愿不是遗臭万年!” 他抬眼望去,大漠苍茫,晴空万里,“你现在在干什么呢?”他在心底里轻轻问候。 而此时的夏风正因小店的生意下滑而焦头烂额,近来湖边的游客越来越少,生意自然大受影响,虽说展云龙留下了为数不少的银票,可她却舍不得花,总觉着男人的钱赚得不易,能省一个是一个。 她郁闷地坐在店中,瞅着满架子的姿态各异的小布偶,揉了揉额头,心道:任是多优秀的人才,在这生产力不发达的古代,也只有吃闲饭的份! 想到这她长长地吁了口气,抚了抚微微隆起的小腹,心中忽而产生一种难以言表的喜悦,展云龙临行之前的话犹在耳边回响:“傻子,等孩子快出生时,我一定赶回来陪你,等我!” “姐姐,看我给你送什么来了!”绿袖欢快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夏风高兴地回头笑道:“绿袖,你来了,怎么又送来这么多的东西,我哪里吃得完啊!” 绿袖献宝似地取出一个盒子递给她看,“姐姐,看这是什么,千年老参!” 夏风吃惊道:“你个败家的丫头,不会把小七的家当都花光了吧!” 绿袖心道:我哪有这个能力败啊! 第九十五章 探望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绿袖送给夏风的那支老参其实是谢月亭特地派人送来的。 那日他接到小七的密报之后,脸色阴沉的可怕,他万万没想到凤仪居然嫁给了展云龙,还怀了他的孩子,他暴怒异常,这个可恶的女人,居然又嫁给一个姓展的,难道他堂堂太子爷的地位还赶不上一个戍边的将军? 他怒气冲冲地一把火烧毁了“有凤来仪”,然次日一早看着满目的残垣、破瓦便后悔了,觉着自己烧的不是一处院子,而是毁掉了对凤仪的念想,是对她的一种亵渎,于是赶紧收拾了一箱子的补品派人快马加鞭地给她送去。 小七接到东西后,很是头疼,这分明是给自己出难题来了,人家有相公、有孩子的,你一个外人送这些个,人家会收吗? 无奈之下,他只有麻烦娘子绿袖给她送去,还不能一回送完,得分几次才行,要不引起人家的怀疑,没准都会被扔出来。 小七心中郁闷,心道:做一个细作我容易吗?点了火,还得费劲地去熄火,然后还得搭上自个媳妇跟着搅合,这叫什么事啊! 再说夏风见那参十分罕见,便知价钱不菲,因而坚决不受,无奈之下,绿袖只好诓她说是小七以前得的赏赐,特意送给她在生产时以备不时之需的,没成想,还真被她一语成谶! 夏风盛情难却,只得收下,却是频频叮嘱与她,下次再不许送这么昂贵的东西来,绿袖苦着脸,心道:那也要看你那情夫还往这送不送啊! 这月的十五,又到了看望夏禛的日子。绿袖一大早便坐车来接夏风前往广化寺。 马车停在绿树掩映的半山腰,她二人便下了车,只需再走几步便到了宏伟的寺庙大门口。 绿袖眼尖,低声对夏风说:“快看,那小拽和尚又等在门口了!”夏风抬眼,可不就是那悟尘小和尚,正在那里颇不耐烦地走来走去。 他偶一回头,瞥见夏风她们来了,便乜斜了二人一眼,鼻孔朝天地跨过高高的门槛进去了,二人忙紧紧地跟了去。 他在前头不紧不慢地带着二人抄近路专走那禁区,守门的僧人见师叔来了,忙行礼避让,不消一会儿功夫,二人便进入内院一处雅室见到了翘首盼望的夏禛。 夏禛见娘亲和绿姨来了,喜不自禁,却仍是端着一副严肃的小表情,彬彬有礼地对着悟尘说道:“多谢师叔祖!” 悟尘拽着脸,不屑地挥了挥手,“无须多礼!” 绿袖赶紧奉上一包素馅点心,悟尘偷眼看了看夏禛,装作不太情愿的样子接了过去,仰着头,挺着小身板走了。 夏禛忽地就活泼起来,腻在夏风身上再不肯离开,绿袖气道:“小白眼狼,有了亲娘忘了姨!” 夏风偷笑,心中觉得甜丝丝的,她怜爱地搂着他的肩膀,感慨地说:“禛儿,又长高了!” 绿袖点头道:“可不,这还不到七岁,长得跟十岁的孩童一般高,不过咱禛儿可是越长越美了!” 确实如此!夏风暗想:禛儿的长相越来越像展云舒,还大有超越的趋势!她很有些担忧,男孩子长得这么美,会不会太招摇啊! 第九十六章 劫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夏风拉着儿子坐了下来,从包裹里取出一个装订好了的本子,翻开第一页,问道:“我上回教你的乘法口诀都会了?” 夏禛喜滋滋地点头道:“早就记熟了!” 夏风满意地看着他,心道这展云舒的遗传不错,此子的学习能力极强,这才多久啊,他就学会了加减乘除法。 她拿着本子,指着上面出好的四则混合运算题,给他讲了个例题,然后让他做出下面的几道题。 那夏禛思索片刻,直接报出了得数。夏风仔细核算了半天,惊叹道:“儿子,都是对的啊!” 夏禛得意洋洋地却又故作谦虚地说道:“那是娘亲出得简单了!” 夏风好笑地翻开后面的几页,抖给他看,说道:“这后面还有一千题,我下回来要收的哦!” 夏禛的小脸嗖地一跨,不悦地看着她,美目里满是气愤。绿袖掩嘴偷笑,想起以前被夏风逼着学习的那阵子,也是如此的不快乐。 夏风见他有些不乐意,便也端着脸说:“不想做吗?那我拿回去好了!” 夏禛见她生气,小脸一变,绽开笑容,腆着脸说道:“我做,我做,好娘亲,别生气了!” 绿袖惊叹,这孩子笑起来当真是祸国殃民啊! 夏风见时辰不早了,恐玄德大师责怪,便拉着依依不舍的绿袖准备回去了,夏禛眼泪汪汪地看着她二人,夏风心中一动,问道:“禛儿可是想回家?” 夏禛却摇头,道:“我答应过义父的,一定要学好功夫,娘,绿姨,下月十五早点来啊!” 绿袖抹着眼泪,嘀咕道:“一对狠心的母子!”…… 二人走至院门之时,遇上了从外面回来的玄德大师,他谦逊地给二人行了个礼,绿袖赶紧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在她看来,这玄德大师有如菩萨真身在世,任何时候都是那么的慈祥,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夏风也赶紧恭敬地行了个礼,说道:“大师,夏禛给您添麻烦了,他若有不当之时,还请大师多加管教!” 玄德微微一笑,温和地说道:“施主无须担心,夏禛是个好孩子,我是极看重他的。” 夏风闻言,很是高兴,感激得冲着他灿然一笑,却搅得玄德心中如那静水微澜,面色潮红一片,立即垂首掩饰,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玄德看重夏风的背影,心神俱乱,此女必是妖魔,不然接见过多少淑女名媛的他为何单单对她动了禅心! 从第一次见面起,她那率真的笑容便如画般印在心里。她不似一般的女子,于温婉秀丽中另有一番的豪气,明明是清澈无暇的眼神,却深深魅惑了他的心如止水的魂魄,他蓦然想起师父的临终前几日和自己的一番谈话:“你常年修持,奉行五戒十善,已得正果。然你自幼常驻寺内,与那外界接触甚少,本应安排你外出游方,都是为师的病拖累了你,为师十分担忧……其他都还好说,唯有一戒将来可能是你的大劫,你可在为师面前立誓,届时必不负佛祖?” …… 玄德轻叹一声,转身欲行,却瞥见师叔悟尘站立一旁,虎视眈眈,目光灼灼。他心中一惊,看来这孩子的功力又上了一层! 第九十七章 悟尘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悟尘目送玄德离去的身影,心觉此人那心事重重的模样,十分可疑,自打认识他以来,他就总摆出一副云淡风轻、不食人间烟火的表情,十分可恶!而今日这万年假面却有了不一样的表情,当真令人兴奋! 他心情大好地起身一纵,跃上身旁假山,顺手扯过一片宽大的芭蕉叶子,顶在头上,遮住当头的烈日,学那猴子一般盘腿坐于山头之上。 片刻之后,一个挺拔的小身影从房中窜出,三起两落,来至假山之下,手脚并用,爬上山来,坐于他的身边,讨好地说道:“师叔祖,今日多谢你去接我娘亲!下月十五还要劳烦您再跑一趟。” 悟尘哼了一声,说道:“知道了,忒地啰嗦!” 夏禛笑嘻嘻地从怀里掏出一小包东西来递给他,说道:“这是我绿姨偷偷塞给我的蜜糖,知道你爱吃,都送给你了。” 悟尘嫌恶地皱了皱眉,说道:“小孩子才爱吃糖,不要。” 夏禛嘟起小嘴,不乐意地说道:“师傅说你只比我大五岁,还不是个小孩!” 悟尘见他不高兴,颇为不耐地抓过糖包塞进袖子里,说道:“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夏禛这才高兴起来,转脸瞥见师傅那清俊的身影从那边拐角处走了过来,忙匆匆地告辞下了假山,回屋去了。 悟尘见他走了,不动声色地掏出糖包,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捻出一小坨琥珀色的蜜块放进嘴里,脸上浮出愉悦的笑意,然后左右扫视一圈,又谨慎地将折好的糖包塞进怀里,还不放心地用手拍了拍,这才扔掉头上的芭蕉叶,跃下假山,大摇大摆地走了。 夏禛奔回屋内,拿起笔沾满墨汁,深吸一口气,端正坐姿,一笔一划地默写师傅教给他的内功心法。 玄德早就看见他才将和悟尘坐在假山上,见他这会儿装模作样地在那里写字,心中不觉好笑,近前看了看,赞许道:“不错,字写得很有长进,比你那师叔祖写得还好上一些,夏禛,你那师叔祖的功夫可是不弱,平日里可与他多切磋。” 夏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原来悟尘的师傅便是玄德的祖师爷,那位老人家虽年事已高,却是最喜游山逛水,当年便早早地把寺里的一大摊子交给玄德的师傅悟清,自个笑傲江湖去了,常年不露神踪。后于两年前送回一个小和尚,说是自己的关门弟子,交与玄德关照之后,便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 玄德对于这个小师叔十分头疼,不知如何教导,时间一长,才知这孩子根骨奇佳,是个武学天才,小小年纪已是身手不凡,再长几年估计玄德都不是他的对手。 只是这孩子生性冷淡,在寺里只有照料他的那个老和尚能和他说得上话,平时对谁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直到夏禛来了,这悟尘才算是有了点笑容。玄德心中有一私念,那悟尘所学都是祖师爷的毕生精华,若夏禛常与他切磋,势必也能得到他的一些指教,岂不是好上加好! 却说那悟尘此刻正躲在屋后听墙角,待听到玄德夸奖夏禛的字写得比自己还好上一些,小脸一红,暗暗发誓定要好好练字,超过那个……想到夏禛的那双流光溢彩的美眸,他嘿嘿一笑,转身纵上墙头,回房练字去了。 这厢的玄德听得他走了,勾唇暗笑,心道:看来一个孩子不好教,两个孩子却能比着学,妙极。 第九十八章 小心思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再说悟尘回至住处,负责照料他的老和尚喜滋滋地唤住他,“小墩子,咱们再来杀上两盘,如何?” 悟尘头一扭,冷哼了一声,说道:“不下,我要练字!” 老和尚呵呵地笑起来,“好,好,那我给你找笔墨纸砚去,上回写字好像是去年吧,怎么?今年也想再写一回?” 悟尘面色赧然,一个飞身,窜至窗前桌边坐下,不耐烦地说:“不是说去找纸笔吗?快点,你师叔我很忙的!” 老和尚偷笑,忙不迭地出门去了。 悟尘见他走了,鬼鬼祟祟地掏出糖包,仔细拆开包装,放在鼻下嗅了嗅,然后又细心折好,跳下椅子,直奔内室,打开衣柜,取出一个古朴的木盒。 他轻手轻脚地掀开盒盖,里面的小东西琳琅满目。 将糖包放置盒中,他顺手拿起一个玉坠端详一番,这个坠子是夏禛上回送给他的,说是为了答谢他每月十五去帮他接娘。 他捧着坠子摩挲了一番,爱惜地重新放进盒子里,忽然,他的耳朵动了动,立即手忙脚乱地放好盒子,飞快地回到原位坐好,他可不想被那老和尚看透自己的小心思。 老和尚掀开蓝布帘子,笑眯眯地说道:“小墩子,看!大家伙儿知道你要写字了,挑了上好的文房四宝送给你呢!” 悟尘别扭地点点头,端出架势,挥毫泼墨开来。老和尚站于一旁,看了一会儿,掩面而去,实在是……惨不忍睹! 待到他在外面逛了老大一圈后,回屋惊见一地的纸团,悟尘的脸上、手上全是墨迹! 那悟尘却抱臂独坐于一旁生闷气。老和尚闷笑一声,安慰道:“小墩子,咱们寺里字写得好的要数玄德了,不如,你去求他?” 悟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扭头不再理他,然心里却盘算开了,若是和那玄德学书法,岂不是天天可以见着夏禛了吗? 只是实在拉不下面子,堂堂的师叔居然向师侄求教,那假面人还不知有多得意呢! 但他转念一想夏禛的那双美目,便又动心了,丢脸就丢脸吧,舍下一身剐,咱这叫不耻下问! 想当初,他不想去大殿念经,便在假山之上躲着,听到身后有动静,猛一回头,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猝不及防映入眼帘。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在长而卷翘的睫毛下掩映的晶莹剔透的墨玉一般的瞳仁,水灵灵的,如同那经过春雨洗刷的一对新叶,清新、翠绿,闪着新生的光彩,萌发着勃勃的生机。 看着这双迷人而可爱的大眼睛,悟尘如同听到了梵音,觉着这世界因了它们而精彩! 眼睛的主人见悟尘呆呆傻傻地看着自己,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悟尘这才注意到眼前的男孩,不光是眼睛,整个脸蛋都美到惊心动魄。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张吹弹欲破的脸,有些不开心地说:“你是谁?没事长这么好看干啥?” 男孩似乎没有听懂他的话,依旧笑着说:“哥哥,你在这里干嘛?” 悟尘这才想起自己是躲在这里偷懒来着,可不能让玄德发现。然而还是晚了,玄德在假山下恭敬地说道:“师叔,早课可是念完了?” 悟尘对着顶上青天翻了个白眼,灰溜溜地跃下假山,不耐烦地说:“还没有,我只是出来透透气,嗯,那孩子是谁?你的私生子吗?” 玄德那千年不变的脸上忽地出现一丝裂缝,悟尘得意地遁走。 第九十九章 小阴谋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次日一早,悟尘跪坐在床上,瞪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噼噼啪啪地打在宽大的芭蕉叶上,如那倾泻的玉珠般清脆悦耳。 但在悟尘听来,却似老和尚念经般扰人清梦。 他抱臂苦思,难道老天爷都不愿让他去拜玄德为师学习书法?不然为何昨日还是艳阳高照,今儿就变脸了呢? 这时,从前院传来了宏厚的钟声,是早课的时间到了。 悟尘眼珠一转,凭空后翻,跃下床榻,披上长衣,扭身冲出门去。 大殿里,僧人们集合完毕,有序地跪坐蒲团之上,双手合十,随着木鱼的清音,开始了一日之初的修行。 坐于正前方的玄德听见一阵轻微的喧哗,微启双眸,余光中瞥见一个灰色的小身影鬼鬼祟祟地钻进了人群坐了下来。 他微微一笑,清俊的脸上却稍显无奈。这个小师叔向来不愿上早课,今儿不知是何缘故来此露脸?不过对于他的不请自到,玄德还是感到一阵欣慰。 早课结束之后,众人皆庄严肃穆地离开了,唯独悟尘一动不动地坐在蒲团之上,双目紧闭,故作姿态。 玄德好笑地走至他的身边,温和谦逊地俯身问道:“小师叔,可是有事找我?” 悟尘睁眼,见左右已是无人,空荡荡的大殿里此时只剩玄德一人。他立即站了起来,端着架子说道:“嗯,是有点小事,昨日想抄经书来着,却写不好,你能教我吗?” 玄德心中高兴,觉得完成师祖临行之前的嘱托有望了! 他认真地说道:“当然可以,早膳之后,请师叔到我的书房,和夏禛一起习字,这样可好?” 悟尘心中一喜,但面上却依然淡淡的,不露声色应了一声便杠着脖子转身走了。 早膳过后,悟尘准时来到玄德的书房,见夏禛已然等在房中,便板着脸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夏禛笑嘻嘻地冲他挤眉弄眼道:“师叔祖,听师傅说你要和我一块学习,太好了,今后有你陪着我,我就不孤单了!” 悟尘眉毛一挑,气急败坏地说道:“别做梦了,我可不是为了陪你才来的,小孩子,待会别胡乱讲话!” 夏禛不明所以,但他知道此人不可得罪,万事都得顺着他才行,于是也不以为意,依然对着他甜甜地笑着。 悟尘的心被他笑得暖洋洋的,可他有个怪癖,越是面对喜爱的事物,他越是表现得冷淡。这一点,待到夏禛成年之后,才深切地体会到…… 片刻之后,换下袈裟的玄德进了书房,满意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孩子,一个是美玉无双,前途不可限量;一个是武学奇葩,海水不可斗量。若此二子在自己手上成才,此生无憾啊! 然而就在他大发感慨之际,偏偏有道倩影在心中一晃而过,慌得他双手合十,默念了好几声偈语才把那心魔压下。 悟尘狐疑地打量着他,心道:这个假面人为何见我就拜?难道有何阴谋不成?可得小心应付! 第一百章 小试身手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夏禛见师傅来了,忙起身迎接,却见师傅忽然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他也只是微感诧异,却不曾深想,依然高兴地跑过去,抓住玄德的手说:“师傅,师叔祖真的来了,他对我真好,怕我孤单,来陪我了!” 只听扑通一声,本端着架子坐在椅子之上的悟尘歪倒在地。他心里那个气呀!这家伙,不是叫他不要乱说话吗?这叫玄德怎么看我! 玄德见悟尘一脸气愤和狼狈,心中暗笑,却装出一副无视的样子,只是温和地说道:“那咱们就开始吧!” 悟尘是卯足了劲来此学习书法的,因而全身紧绷、脊背笔直地坐在桌前,拿惯了宝剑的小手别扭地抓住狼毫,费劲地在微黄的宣纸之上写下了几个字。 偷眼望去,却惊见坐在一旁的夏禛的字迹很是端庄秀雅,根本不是玄德所说的只是强那么一点,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他的自尊及自信深受打击,皱眉看着眼前的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手上稍一使劲,只听啪的一声,笔管被他拗断了。 玄德秀眉一挑,心知这孩子的拗劲儿又上来了,正思索如何含蓄地指点一番之时,却见夏禛很大方地把自己手中的笔递了过去,笑着说道:“师叔祖,把我的给你用!” 夏禛站至悟尘的身旁,指着他面前的“墨宝”说道:“师叔祖,这个横要这样写,还有这个竖不能太细……” 悟尘只管嘴上嘟囔着:“不用你多事……”手上却是乖乖地照着夏禛的指点老老实实地下笔。 玄德心中暗喜,如此看来,根本无需自己多事,便乐得清闲地拿起一本经书,盘坐于榻上,研读起来。 悟尘本来就是资质极佳,在夏禛的指点之下,居然没用多大会儿功夫就写得有模有样了。喜得夏禛笑靥逐开,连连夸赞。 悟尘瞥见夏禛那如花的笑颜,心中极为舒坦,下笔更是用心了。 一炷香之后,玄德放下经书,自榻上站起身来,掸了掸灰色僧衣上的褶子,微笑着走过去看了看他们的功课,满意地说:“师叔的字很有进展啊!” 悟尘却在心中冷哼一声,这假面人的话忒不可靠,他说的话水分太多,以后要警惕一些的好! 玄德望着窗外,摸了摸下巴说:“今儿日头不大,夏禛,何不陪着师叔去院子里切磋切磋?” 夏禛一听,十分高兴,忙跑上前拉住悟尘的手说:“师叔祖,咱们去吧!” 悟尘其实心里也挺乐意的,在这块儿装斯文,憋得他觉得气都喘不顺了,正想出去施展一下拳脚,如此提议,正中下怀。 然而他怎么依然摆出一副欠揍的表情,拽拽地说:“刀剑无眼,你待会儿可别哭!” 夏禛兴奋地拿出自己的一柄短剑率先冲出门去,悟尘瞥见屋内的架子上搁着一柄木剑,便顺手拿在手上跟了出去。 夏禛完全不讲江湖道义,见悟尘出来了,举剑便砍,慌得玄德忙欲出言制止,却见那悟尘不慌不忙侧身闪过,顺势使出一阵炫目的剑招,反把那夏禛的剑压了下去。夏禛一个纵身,向后跃去,待到稳住步伐,挽了个剑花,刺向悟尘。 悟尘心中一乐,手上忽然发力,只听当啷一声,夏禛的剑居然被他的木剑拍落在地! 第一百零一章 情到深处若无情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夏禛被悟尘那一剑震得倒退了好几步,他看看地上的剑,又看看悟尘,忽地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悟尘与玄德面面相觑,一直以为他是个早熟的孩子,却不料依然有其脆弱的一面。多年以后,每次说到这个情景,夏禛都会提剑追砍悟尘,绕城三圈都不解恨。 看着夏禛哭得梨花带雨的脸蛋,悟尘忽地扭头对玄德说:“我对哄孩子没经验,我还是先走了!” 看着他飞窜的灰色背影,玄德苦笑,心道:“难道我就有经验了?” 他无可奈何地上前,柔声说道:“孩子,为何要哭?” 夏禛抽抽搭搭地说:“我……不知道……就是想哭!” 玄德微微一笑,拉着他的小手回了书房,他走到书架前翻了翻,找出一本已是暗黄破败的书本,递给夏禛说道:“你看看,这是我幼时的日志,上面记载了我的一些练功的往事。” 夏禛接过本子,泪眼朦胧地翻开看了看,慢慢地止住了哭泣,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问道:“师傅,怎么每一日写的都是一个‘败’字?” 玄德笑道:“没有这些‘败’,就没有你师父我今天的成就!” 夏禛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京城。太子府内,一处装饰华美的寝宫之内,男女的喘息声不绝于耳,门外的宫娥们红着脸儿低着头,深深地感叹太子殿下的勇猛,这都一个时辰了,还没有结束…… 殿内,雕花檀木大床之上,鹅黄锦帐里,两具**紧紧地绞缠在一起,花香四溢的室内弥漫着一股暧昧的味道,娇弱的女孩子披散了一头漆黑发亮的长发,拱起白嫩的身子努力地向上迎合着,妩媚的杏眼满是深情。然身上的男人却紧闭双眸,只是机械地做着律动,…… 忽然,室内的让人浮想联翩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声怒喝震得殿外的宫娥们心惊胆战,只听太子殿下怒不可遏地呵斥道:“滚!”随即一声哀啼响起:“殿下,玉雅不是故意的,饶恕玉雅吧……” “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我拖出去!”暴喝声骤然响起。 宫娥们慌忙涌入殿内,惊见雅夫人赤身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她实在无法理解自己只是一时动情,抚摸了殿下肚子上的伤疤而已,怎地就引起了如此可怕的轩然大波。 宫娥取来外袍飞快地给她罩上,扶起她鸦雀无声地退出门外。 谢月亭捂住腹部,心痛难忍,他咬牙切齿地自语道:“坏女人,你等着!会有你来求我的那一天!到时别怪我心狠手辣、不讲情面!……陆德安!进来!” 一名太监打扮的青年男子小跑几步进得殿来,轻言细语道:“殿下,奴才在!” “今后不要让我再看见那个女人,除了柳苏,其他的女人不许再进梨棠院!”谢月亭冷冷地说道。 陆德安领命而去,只是在心中纳闷,平日里太子殿下并不好女色,怎地今儿见了玉雅夫人便把持不住了呢?把持不住也就罢了,怎地又把人赶走了呢? 他不明白这里面的奥秘,玉雅也不明白。前几日她花大价钱买通了太子殿下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得知今日太子的行程,特意跑到梨棠院的门口的花丛旁娇娇柔柔、含羞带怯地站在那里,妄图引起他的注意。 第一百零二章 恨意难平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远远望见一群人簇拥着玉树临风、风姿卓越的殿下过来了,她兴奋得粉腮含春,心如撞鹿,然太子殿下只是凝着一张冷脸瞟了她一眼便错身而过了。 然而还没等她心灰意冷、自怨自艾,便被太子殿下的太监总管陆德安给请了进去。 她满怀喜悦地跪在太子殿下面前,激动得手指微微颤抖,白皙的脸蛋上飞上了晕染的红云。 谢月亭斜靠在软榻上,修长的手指托着脸颊,狭长的凤目里一片冰冷,寒光如利剑般射向了跪在面前的女子。 他端详良久,探出手去拧起那眼神娇羞的女孩的下颌,看着那相似的眉眼,心中恨意难平。 “叫什么?”他慵懒而又冰冷地问道。 女孩声如莺啼般婉转地答道:“回殿下,妾身名唤玉雅,是年前嫁进府中的。” 谢月亭俊眉微蹙,嫁?在这太子府中,他的姬妾成群,但谁也别想着自己是嫁进来的!这个神圣的字眼他曾经想给某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留着。 他收回手,冷笑一声,说道:“坐上来!” 玉雅大喜,忙优雅地起身,无限娇羞地挨着他轻轻地坐了下来,螓首微垂,柳腰端直,两只白皙秀气的纤手交叠放在紧紧并拢的膝上。 谢月亭睥睨着她,冷哼一声:“不知道该做什么吗?” 玉雅身子一颤,身边的男子浑身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让她既怕又爱,这个位高权重的男子是她今后的指望,万万不可错失良机! 她轻咬红唇,起身飞快地脱去了重重纱衣,仅着白色亵衣忸怩地看着他。然他只是斜倚在榻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的脸涨红了,艰难地扯下最后的遮羞肚兜。微凉的空气让她的身子微微颤动。 谢月亭静静地欣赏着面前的女体,渐渐地心中的那道倩影与眼前的女子重合在一起了。他的身体忽地起了反应,起身揽过女孩坐于腿上。女孩虽未经人事,然硌在下谷的硬物让她的肌肤泛起了一片潮红。 他轻合双眸,大手上下探索,女孩轻倚在他坚实的胸前,红着脸看着他那外形秀美的手指慢慢移向那肥美的草原。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安分的手指已没入,陌生的酥麻让她如上云霄。 忽地她一阵头晕目眩,转眼之间已是躺在了内室的大床之上。如期而至的撕裂使她娇声哀啼,却又怕男人着恼,只是咬紧贝齿,任那紧闭凤目的他在身上驰骋。 她的身子越来越软,那儿已是红肿不堪,到最后只知毫无节奏的大声呻吟,突然男人翻身坐起,扶着她的纤腰狠狠插在宝物之上,……她柔情蜜意打量着眼前大汗淋漓的男人,无意间瞥见他的小腹之上有道狰狞的旧伤疤,忍不住怜惜地伸手按在了那上面…… 谢月亭抚着自己的那道伤疤,面色不虞地看着那个胆大妄为的女子,心道:这是你能碰的吗?你还没这个资格! 然而有资格的那个人却已是情移别恋,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第一百零三章 礼物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千山万水阻隔不了谢月亭对夏风的爱恨交织的思念,然世间事多是不顺人意,正是所谓的“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却说夏风此时也是非常的愁苦,小店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有时一天也等不到一个客人。 这一日,她独坐店中,看着满屋的小布偶,恨恨地自语道:“卖不出去算了,将来都留给我的宝贝玩!” 然而她睃了睃后面那满屋的花布,顿时又蔫了下来,闷闷地想:“再不想点办法,这月底的税都要自己贴钱了!” 她在店里打了几个转,决定来个“吐血促销”。 写个什么好呢?她举笔想了想,脑子里飘过一句话“老板跑了,老板娘决定……”她想了想若是展云龙看到这句话,一定会脸都变绿了,便忍不住狂笑起来。 正当她笑得花枝乱颤的时候,璃洛抱臂在一旁凉凉地说了一句:“笑得像个白痴!” 夏风被他气得一噎,朝他撇了撇嘴道:“有事吗?没事就一边玩去,我现在很忙,没时间和你打嘴仗!” 璃洛却忽地凑到她的眼前,眨着长而卷翘的睫毛,说:“你家相公来信了,看不?” 夏风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身子,璃洛那张标致的脸蛋实在是太过妖艳,让她十分自卑。 她心知若自己表现出急切的表情来,这厮一定不会顺着自己,便淡淡地说了一个字:“哦。” 璃洛却不为她的态度所迷惑,依然嚣张地睥睨着她,说道:“不想看?那就算了,我走了,你接着忙吧!”说罢便转身就走。 夏风气愤地大叫一声:“璃洛,把信给我!” 璃洛哈哈大笑,说道:“妞,八菜一汤给爷备好了,爷便把信给你,嘿嘿!” 看着他那秀美的背影却故做出轻狂样,夏风又好气又好笑。 片刻之后,小恩带着家仆抬着一个大箱子过来了,喜孜孜地对她说:“小风,这是你家相公给你送来的,快看看!” 夏风大喜,忙不迭地谢过小恩,待他们走之后,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箱子,只见里面满满当当的,大包小包的码的整整齐齐,正上面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封信,拆开来看时,满篇的肉麻,她乐不可支地想:原来他也会说这些话,真不要脸! 放下信,她看着一箱子的包裹,很是开心,觉得像是过生日收到礼物般,最快乐的莫过于拆开礼物的包装了!那种期待却又好奇的感觉十分美妙! 当她拆开全部的包装之后,十分郁闷地看着摆了一桌子的补品,心道:这是把我当猪养呢!你这个白痴! 这时门外传来了绿袖的声音:“姐姐,你在么,我给你送好东西来了!” 当绿袖带着婢女抱着几大包的补品进来后,被眼前的阵容给吓着了,几个人面面相觑,绿袖喃喃地说:“姐姐,哪来的这么多东西?” 夏风看着她们手中的大包,头疼地说:“你姐夫送来的,你该不是……” 绿袖心虚了,这情夫也太会赶时候了,人家正牌相公送,你也跟着凑热闹,苍天啊!奴家又要撒谎了! 第一百零四章 疑心重重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却说夏风见绿袖又给她送来一大堆的人参、燕窝等贵重补品,颇为无奈地对着她指划道:“姑娘!你这又花了多少money啊?你总往我这跑,当心你们家老公有意见!到时一不小心给你找个小三回来,你可别哭!” 绿袖她们纳闷地看着她,觉得她的某些词汇实在是闻所未闻,夏风看到她们满脸狐疑的表情,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说顺了嘴,一不留神居然胡言乱语起来。 她连忙掩饰地干笑两声,便伸手接过绿袖怀里的包裹,招呼她坐下喝茶。哪知绿袖却好奇地追问道:“小风,你刚才说的‘芒泥’是什么东西啊?” 夏风支支吾吾地说:“这个……‘芒泥’吗?就是钱的意思嘛,我们家乡就是这么说的!” 看到绿袖还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势头,夏风忙环顾左右而言他,“嗯,那个,绿袖,你是不是再加把劲啊,怎么还没有动静啊?” 绿袖羞涩地笑了,声音如蚊子嗡嗡般细小:“有了,才知道……” 夏风大喜,激动地抓住她的手说:“太好了,到时你生个女儿,给我们家夏禛做老婆,嘿嘿……” 随后而来的小七走至门口刚好听到这句话,气愤地想:凭什么我娘子一定会生个女儿!真是不会说话! 夏风见小七来接绿袖了,忙细细叮嘱了几句,便赶他们回去了。 她心情颇好地收拾着那一大堆的补品,仍旧包好码回箱子里去。 待她哼着小曲猛一转身,猝不及防地被身后之人吓了一跳,那璃洛正抱着胳膊毫无正形地靠在门边。 夏风安抚了一下自己,很有些不快地说道:“Mygod!璃洛,你怎么神出鬼没的,我可是个孕妇,被你吓出心脏病来怎么办?”话音刚落,她后悔了,心道今天是怎么了?连连出错!难道是被展云龙的那封信给刺激的? 璃洛阴险地一笑,说道:“小风,我听云说过,你以前就是个目不识丁的乡下丫头,就算你是后来学会的读书认字,可怎地连西洋土语也会说呢?我可不是绿袖那个傻子!不要编谎话来哄我!” 夏风心中大急,心知被此人盯上了,他一定会问个水落石出才罢休! “那个……其实我也就会这两句,是来江南的时候,……跟着马戏班的人学的……”她胡说八道地辩解道。 璃洛冷笑两声,走上前围着夏风打了个转,怀疑地问道:“是吗?是哪个人教你的?我正好想学西洋蛮夷话,正好拜他为师!” 夏风觉得自己的冷汗正顺着脊梁往下滑,她忽地大喊一声:“璃洛,你是不是很闲呀?我忙死了,没空招呼你,你请自便吧!” 璃洛见她想溜,闪电般地伸出一个指头,勾住她的衣领,阴测测地说:“我一直有个怀疑,你不是真正的夏凤仪!” 夏风急了,使劲挣脱了他的控制,怒气冲冲地说:“你这人好没道理,我是不是夏凤仪,我身边的人都清楚得很!你个外人凭什么怀疑我?” “凭这个!”璃洛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正是她用阿拉伯数字写给夏禛的乘法口诀表。 夏风有些傻眼,这张纸怎么到了璃洛手里? 璃洛弓腰凑近她,勾唇一笑:“不要跟我说这个也是那个戏班子里的人教你的!” 第一百零五章 外人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你怎么拿到的?”夏风焦急地问道。 “在这个世上,只要我璃洛想要的东西,没有拿不到手的!”璃洛自信地说道。 夏风眨着眼睛,半晌之后,迟疑地说道:“确实如此,还是那个人教的,信不信由你!” 璃洛摸着他那精致的下巴,冷笑一声,说道:“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不管你是谁,若是你对云有二心,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说完,他闪身离去了。 夏风哭笑不得,但也为展云龙有这样的朋友而欣慰。 这月的十五很快就到了,绿袖因为身体极度不适,夏风便收拾了一篮子的点心等物坐车独自前去广化寺。 驾车的护卫十分尽职,一直把她送至寺院门口才返回马车旁等候。 悟尘照例等在大门口,见夏风吃力地提着个大篮子,忙接了过去,但依然是一副冷模样。 夏风好笑地问道:“小墩子,夏禛最近可好?” 悟尘却只在嗓子眼里哼了一声充作回答。 夏风看着这个身材健壮的少年,清秀的五官虽还未脱去稚气,却有了一种坚韧、冷静的气质,看起来十分的稳重。 不一会儿,二人便抄小路进了内院。夏禛兴高采烈地迎接了夏风。虽然他与夏风相认的时间并不长,却很快地建立起了亲密的母子关系。 夏风待悟尘走后,仔细地端详了儿子一番,觉得他似乎又长高了一些,都快赶上悟尘了。他的眉眼变得更加精致,清澈的双眸透露出睿智的光芒,看来玄德大师的教导有方啊! 她喜孜孜地摸了摸儿子的白里透红的小脸,爱怜地说:“禛儿,在这里苦不苦?” 夏禛乖巧地把脸贴在她的胳膊上说:“我喜欢这里,师傅对我很好,师叔祖也很好。”闻听此言,躲在屋后听墙角的悟尘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心中十分快慰,正欲张牙舞爪一番,忽听得玄德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便如同一只狸猫般窜上屋后的大槐树,藏在了层层绿叶之中。 屋内,夏风忽脸色一变,严肃地问道:“禛儿,我上回给你的那张口诀表呢?” 夏禛见娘亲似乎有些不高兴,连忙解释道:“师傅那天见了,十分喜欢,我正好都背熟了,便送给他了。” 夏风心中狐疑,难道玄德和璃洛是一伙的? 她轻轻推开夏禛,牵着他的小手走到窗前,推开窗棂,往外看了看,满园的芳菲姹紫嫣红,一阵风拂来,花香扑鼻。 她见外面无人,小声地对夏禛说道:“以后我给你的东西千万收好了,不要再给别人!” 夏禛仰头看着一脸紧张地娘亲,忙认真地点了点头。夏风悄悄地松了口气,她倒不是怕被人查出她并不是真正的夏凤仪,都这么久了,根本不可能会有人能查出来,她只是怕被璃洛那家伙黏上,那家伙可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疯子! 然而就在她和儿子说悄悄话之时,被她认为空无一人的院子里却藏着两个菩萨的弟子。 悟尘藏身于槐树之上自是不必细说,玄德却是站在一株高大茂盛的粉色夹竹桃后,他听得夏风说“外人”一词之时,秀眉一挑,却又忙双手合十,念了句偈语,强压下心中的妄念。 第一百零六章 口无遮拦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厢房内,夏风凝眉扫视了一圈周遭虽是整洁却简陋的摆设,便又细细叮嘱了几句,这才起身准备回去。 夏禛眼泪汪汪地看着她,晶莹的大眼睛里满是不舍之情。夏风忍不住俯身搂住他,在他那吹弹欲破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小小儿郎的脸红了,夏风好笑地看着他问道:“这是怎么啦?害羞了?”他忸怩地说:“娘,师傅说了‘男女授受不亲’……” 夏风嗤笑一声,说道:“我是你娘,亲你是天经地义的,跟那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扯不上关系的,嘿嘿,让我再亲一口,口感很好哦!” 夏禛惊恐地后退一步,觉着娘亲有想吃了他的嫌疑。 夏风哈哈一笑,伸手在他头上轻轻拍了一下,说道:“小破孩,跟着老和尚学得甚是迂腐!” 正当她叉着腰对着夏禛指指点点之时,忽觉身后有人,扭头一看,脸唰地红了。 来人正是玄德,他脸上讪讪的,略显尴尬地说道:“夫人说得对,贫僧却是过于迂腐了。” 夏风心虚地说:“大师,请别介意,我……” 夏禛看着自己的娘亲不好意思的模样,忙上前对着玄德说:“师傅,我娘给您带了许多点心,您看看!” 夏风感激地看来儿子一眼,忙借机告辞了。 玄德看着她匆匆而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我很显老吗?” 屋外树上的悟尘闻言,一时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惊得两只乌鸦呱呱叫着飞上了屋檐。 玄德面色不改地走出屋子,看着树上笑得打跌的悟尘,温和地说道:“师叔今儿的功课可是念完了?” 悟尘的笑声戛然而止,板着小脸自树上跃下,翻着白眼说:“我这就去。”说完便一溜烟地跑了。 玄德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孩子是个武痴,除了对习武很是热衷之外,对其他的根本就不感兴趣,上回和夏禛一块习字,见自己的字写得不如夏禛的好,便再也没提过练字的事了。 再说夏风步履匆匆地出了寺院,站在门前台阶上,回头望望人头攒动、香雾缭绕的大殿,心道:刚才真是太丢脸了,下回再来时一定要避开玄德,不过怎么每回来都能碰上他?真是怪了! 回到小店之后,夏风搬出一箱子的玩偶娃娃来,自生意下滑之后,她便增加了一些品种,其中最受欢迎的是生肖娃娃,销量很是不错,夏风得意地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雇个帮手了。 忽然,她隐隐约约听到后院的房里有动静,心里一沉,难道有小偷光顾?于是恶向胆边生,她抄起一根棍子蹑手蹑脚地小跑至窗户边上,悄悄探头往里看,一见之下,大喝一声:“小贼!好大的胆子!” 屋内那人哈哈一笑,快步走出门来,一把拖过她,搂在怀里,戏谑道:“有我这么俊的小贼吗?” 夏风仰头看着他,嗔怪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说一声,你吓着我了,你要赔!” 展云龙伸出手指爱怜地点了点她的小巧的鼻子,说:“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倒是把你吓着了,我陪,一定陪你,陪你一夜**……” 第一百零七章 惊喜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夏风惊喜地看着展云龙,问道:“你怎么会有时间来这里?” 展云龙压低了声音说道:“回京办事,顺路来看看你。” 夏风笑骂道:“胡扯,一个南一个北,哪里顺路了?你该不是又昼夜不分地骑马来的吧?” 展云龙伸手捏了捏她那白皙嫩滑的小脸,满怀爱意地说:“傻子,为了你,我累点没什么关系。” 夏风觉得喉咙有些发紧,便把头靠在他的怀里,闷闷地说:“你个白痴,总是这样玩命,几天几夜不睡觉会短寿的!” 说完,她推着他进了房,命令他立即上床就寝。 展云龙也不推辞,几天的急行军身体已是疲惫不堪,于是听话地脱衣上床,倒头便睡,没过一会儿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夏风见他睡着了,便蹑手蹑脚走出去准备给他熬点汤补一补身子,进了厨房赫然发现里面放满了边城的土特产,显然都是展云龙带来的。 她拿起这个看看,又拿起那个看看,虽都是一些普通之物,却满载了他的一番心意,她爱惜地把东西归置于一旁,不料斜地里伸出一只手抓走了放满野菌子干的篮子。 夏风一惊,转身发现是璃洛那厮正端着篮子嗅着野菌子的味道,满脸陶醉地说:“不错,不错,很久没吃了,着实想念啊!” 还未等夏风发话,他自说自话道:“小风,这篮菇子借给我了,多谢了!” 夏风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小声嘀咕道:“真是没天理了,哪有这样借东西的!” 天色渐暗的时候,夏风准备好了一桌子的饭菜,香气扑鼻,展云龙被叫醒之后,闻着满屋的菜香,觉着这里才是自己的归宿,突然产生了归隐山林的想法,以往被自己嗤之以鼻的“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世俗之风,现在却觉得是经历风雨之后大彻大悟的追求。 正在添饭的夏风看到坐在床沿的展云龙两眼发直地看着自己,噗嗤一笑,说道:“怎么了?还在做梦吗?” 展云龙回过神,笑道:“是啊!每日我都在梦想什么时候才能和你一起过这种小日子,傻子,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了,我就申请解甲归田,咱们在这里买块地,好好地过日子。” 夏风迟疑地问:“可是你还这么年轻,皇上会同意吗?” 展云龙神秘一笑,揽过她的腰身在她耳边低语道:“他一定会的,你等着吧!到时咱们在这里盖上一座大房子,你给我生上七八个儿子,咱们……” 夏风气恼的反手捶在他的胸上,说道:“讨厌!你当我是母猪呢!还七八个呢!” 展云龙抚着她已隆起的肚子,嫉妒地说:“我不管,我就要那么多!” 夏风愧疚了,对着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说:“好,咱们就生那么多,不过,我可不想要儿子,我要生女儿,到时你就拼命赚钱给她们攒嫁妆吧!哈哈哈哈……” 展云龙满意了,他高兴地说:“你放心,我早就给咱闺女攒钱了,你等着,到时咱闺女们出嫁时一定都是‘良田千亩、十里红妆’哈哈!” 二人正说得开心之时,不识相的璃洛推门而入,两眼冒金光地看着满桌的饭菜,扑至桌边,毫不客气地端起碗吃了起来,夏风一见,赶紧推展云龙入座,急急地说道:“相公,快吃,要不都被吃货消灭了!” 第一百零八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展云龙哈哈一笑,疼爱地瞅着自己的娇妻说道:“傻丫头,璃洛老弟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哦!” 夏风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为自己的小肚鸡肠而暗自惭愧。 那璃洛猛地从饭桌上抬起头,木然地嚼了嚼嘴里的饭菜,眼睛却灼灼地看向展云龙,然后一跃而起,扑上去抱住他的腰,靠在他身上哼唧着:“云,还是你对我好,你的恶女人总是欺负我……” 展云龙本就比那璃洛高一个头,他俩依偎在一起宛若一对神仙眷侣,看得夏风是火冒三丈。她一把扯住璃洛的衣袖使劲地往后拽,气呼呼地说道:“快吃你的吧,我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了!” 璃洛贼笑一声,复又坐下端碗狂吃起来。 展云龙也坐了下来拿起碗,却是不忙着吃,只管瞅着夏风傻笑,惹得她不住地回个白眼给他。 璃洛把碗一推,嚷嚷着:“不吃了不吃了,你俩眉来眼去的样子恶心得我都吃不下了!” 夏风瞟着桌上几乎空无一物的碗盏,心道:你还真有脸说! 展云龙微微一笑,放下筷子,转身对着身边的夏风说道:“娘子,我走了,你要好好保重!” 夏风失望地问道:“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璃洛以手支腮,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忽地起身说道:“云,我且先回去同小恩告别,你肉麻完了以后在后门那碰面。”说完便闪身出门了。 夏风疑惑地问道:“怎么璃洛也去?” 展云龙故作轻松地说:“嗯,需要他一同前去帮个小忙,你不必担心,要不了多久,咱们就可以团聚了!” 夏风轻轻点了点头,但不知为何她觉着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有些隐隐的担心。 甜蜜的时光是如此短暂,望望屋外的天色,展云龙不得不走了,他紧紧揽住夏风那不再纤细的腰身,在她耳边悄悄说道:“等我,今儿的**以后一并补上!” 夏风不舍地拽着他的胳膊,说:“好,我一定等你!” 二人谁也没想到,这句话居然成为日后他俩生死考验的见证! 走至后门,他们好笑地看着璃洛正拖着小恩的手在那里发痴撒娇:“小恩,好小恩,我十天半个月就会回来,你就别生气了!” 此时的璃洛已束起他那头惹眼的银发,身着暗纹宝蓝色剑服,看起来风姿飒爽,但那副做派却让夏风觉得此人太妖孽。她偷眼看了看身边高大威猛、酷似天神般的展云龙,心中暗自得意。 小恩见他们来了,便恼怒地推开璃洛,说:“展大哥,璃洛交给您了,帮我看着他点,别惹出乱子来才好。” 璃洛闻言,不再嘻皮笑脸,冷冷地说道:“小恩,你家主人此番正要去惹乱子的,你要是怕我连累你,……” 展云龙见他正要赌气说出绝情的话,忙一步跨过去挡在璃洛身前,笑着对小恩说:“你不必担心,我一定会护着他,到时依然还一个活蹦乱跳的璃洛给你!” 那璃洛犹在絮絮梭梭,被展云龙一把拽住扔在一旁的马背之上,他回身望了夏风一眼,便飞身上马绝尘而去,璃洛尾随其后亦奔驰而去。 目送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夏风却不知自此一别又有多少磨难在等着她。 第一百零九章 离家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江南的秋日是美丽的,碧波粼粼的湖边开满了金黄色的菊花,风中飘散着阵阵冷香,夏风深深地吸了一口,一阵凉意激得她打了个寒噤。 展云龙他们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她每日里总有些惴惴不安的感觉,拐得小恩也跟着她一起长吁短叹。 夏风抚着高高隆起的肚子站在湖边欣赏了一会秋景,便回了小店,店里最近的生意还不错,偶尔还会出现一两个大方的客人。 虽说展云龙对她开店经商颇有微词,但她依然我行我素,乐在其中,赚钱的快乐让她十分的满足。 她闲着无事,便随手拿起簸箩里的未完工的娃娃坐在柜台前缝了起来。 “夫人!”一声铿锵有力的呼唤在她身后响起。 “小七,你来了,绿袖怎样?还是不舒服吗?”夏风回首见是小七,关心地问道。 “夫人,绿袖想您了,可是身子不适不能前来,在下恳请夫人前去探望一番!”小七探询地看着夏风说道。 “没问题啊,你等我把这里收拾完了就和你一起去。”夏风爽快地答应了。 片刻之后,夏风在小七的协助之下关了店门,坐上马车沿着湖边向前驶去。 驾车的护卫赶车技术极好,坐在车厢之内的夏风随着车厢的轻微晃动渐渐陷入了梦乡。待她被小七唤醒之时,马车已停在了一处宏伟的建筑物跟前。 她定睛一看,大吃一惊,此处居然是广化寺。 “小七,怎么回事,咱们来这里干什么?”夏风怀疑地问道。 “夫人,绿袖就在里面,咱进去吧?”小七恭敬地询问道。 夏风想了想,便下了车和小七一道进了寺。 此时整座寺院静悄悄的,平日里喧哗的香客都不见了踪影。寺院的大门口除了两个守门的青年僧人外便再无其他闲杂人等。 夏风小声地问道:“小七,今天这里有点奇怪呀,怎么没什么人呀?” 小七抿嘴一笑,说道:“夫人,今日是寺院的静修日,故没有香客来参拜。” 夏风说:“静修日?那咱们来的真巧啊!” 小七心道:一点都不巧,你哪天来,哪天就是他们的静修日! 夏风尾随着小七走过几个跨院,进入了一处带有围墙的小院,进得房去,果然见到了绿袖,她正斜靠在床榻之上,小脸蜡黄憔悴,十分虚弱。 夏风见到了她,便放下心来,忙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心疼地说道:“绿袖,怎么反应这么大,看过大夫没有?” 身后的小七抢着回答道:“看过了,说是过了这个月就会强些的,给开了些药,每天吃上一副,这都好多了!” 绿袖苦笑道:“姐姐,我真羡慕你,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回该不是又是个儿子吧?” 夏风取笑道:“好呀,我生个儿子,你生个女儿,咱俩结个娃娃亲!” 小七闻言脸都绿了,心中着实气恼:怪不得太子爷总嫌你不会说话,果真是如此! 他在夏风的身后对着绿袖做了个加油的动作,绿袖白了他一眼,心道:这儿子又不是我想生就能生出来的,可恶的男人! 这时,从屋外走进来一个身着淡青色长裙的丫鬟,恭敬地对着小七说道:“大人,夫人的卧房都收拾好了,您请过目。” 第一白一十章 入住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话说夏风正拉着绿袖的手絮絮地叮嘱,忽听身后的丫鬟禀报什么卧房已收拾好,大吃一惊,回身望着小七,不确定地问道:“小七,这是怎么回事?” 小七有些头痛地答道:“夫人,我家主人希望夫人能在此暂住几日,待外界安稳了再回家去。” 夏风定定地看着小七,杏眼里满是猜疑,“小七,是不是京里出事了?我的天,不知他会不会有事?” 旁人不知,小七却很清楚夏风所说的“他”指的是谁,他在心中鄙夷地说:喜新厌旧的女人,主人为你费尽心机,你却只想着你的相公,无情无义! 但小七却也不敢太让她担心,免得到时有个闪失,主人会怪罪自己,于是实话实说道:“夫人无需担心,一切自有安排,到时定能让夫人一家团聚!” 夏风瞪大了眼睛细细揣摩他脸上的表情,觉得他不像是在撒谎,便稍稍松了口气,只是原本的好心情瞬间沉入了低谷。绿袖担忧地握住了她的手,小心地说道:“姐姐,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夏风定了定神,回头冲着绿袖安慰地一笑,说道:“我没事,你放心,我听小七的安排。” 小七松了口气,这时院外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童音:“娘,娘,我来了!”话音未落,只见夏禛连蹦带跳地冲了进来。 夏风大喜,本是沮丧的心情豁然开朗了,她高兴地张开手臂把儿子揽进怀里,夏禛拱在她的胸前喜滋滋地说:“娘,师傅说你也住这里,太好了,咱们可以天天见面了!” 绿袖嫉妒地在这母子身后酸溜溜地说:“小白眼狼,白养了你一场!” 夏禛闻言从娘亲的怀里探出那张标致的小脸来,眯着一双美目笑嘻嘻地问道:“绿姨,听娘说你要给我生个媳妇?” 此话一出,夏风和绿袖笑成一团,连屋里面伺候的丫鬟们都憋不住笑了起来。只有小七一人不仅没笑,反而脸都发黑了,他一心想让绿袖头胎就给他生个儿子,连名字都想好了,怎地这母子就如此不会说话呢? 绿袖偷眼看了一眼笔直地站在门边苦着脸的小七,不屑地对着他白了一眼。夏风顺着她的目光瞅着面色不虞的小七,忽觉夏禛的话是不是打击到他了,不论是古代的还是现代的,男人都喜欢生儿子的吧。 于是她干笑了两声,帮着夏禛理了理衣裳,说道:“小七,麻烦你带我们去看看住处吧。” 小七气归气,但面子上却绝对地恭敬,面前的这位衣饰朴素、面容俏丽的青年女子可是主人的心爱之人,万万不可得罪。 这座小院看似不大,其实却是座三进的宅子,夏风的住处被安排在了中间,正处于绿袖的住处的后方。 夏风牵着儿子滑嫩的小手,缓步走上青石台阶,抬头看着这红砖绿瓦的房子,觉着似乎比玄德的方丈室还要好些。 先前那个身着淡青色长裙的丫鬟殷勤地为她卷起帘子,轻柔又不失礼数地说:“夫人,请进。”夏风朝她微微一笑,说道:“谢谢。”却见那丫鬟受宠若惊地慌忙行礼道:“奴婢不敢当!” 夏风惊讶了一下,心知这些女孩子不比绿袖,估计都是受过极严格的奴性训练的,便也不再多话,牵着儿子进了房。 母子二人看着房内的布置,惊讶地互相对望了一眼。 第一章 绿色的情意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夏风站在房门口,被眼前的绿色震住了,满眼的绿色,却不张扬,全是一色的浅绿、淡绿、轻绿、粉绿……柔柔的绿色如那催眠曲般使人沉湎。 她蓦然想起,多年前曾对谢月亭说起过最喜绿色,自己不经意间的一句话,时至今日他居然还记得,夏风心中的愧疚如针刺般扎得五内俱痛。 一旁身着淡青色长裙的丫鬟见夏风久久地注视着房中的布置,心中惶然,心想这房中一切都是按照主人的旨意来收拾置办的,难道夫人不喜欢吗? 夏风咬了咬嘴唇,深深地叹了口气,牵着夏禛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进去。夏禛挣脱娘亲的手,一个箭步冲到梳妆台前,满脸兴奋地看着摆在上面的一只晶莹剔透的小玉猫,高兴地对夏风说:“娘亲,我也有只这样的,是义父送给我的,不过猫头是朝那边的,呵呵,跟这只好像是一对呢!” 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小七闻言嘴角一弯,心道:当然是一对啊,这可是主人当年七岁生辰时圣上赐给他的,一直都是他的心爱之物,谁要都不给,现如今却都给了这女人的孩子们,真是世事难料啊! 他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夫人,这只玉猫是主人提前送给夫人孩子的满月礼!” 夏风将玉猫捧在手心,心道:将来我拿什么还给你? 一旁的丫鬟小心翼翼地屈膝行礼,轻声细语道:“夫人万福,奴婢青荇,日后夫人有何吩咐,只管使唤奴婢便可。” 夏风闻言,侧首打量了这个面容清秀、衣着雅洁的丫鬟一番,十七八岁的年纪,头上梳了一个堕马髻,只疏疏地插了几朵淡粉的绢花,柳叶眉下是一双亮晶晶的丹凤眼,十分有神。 “谢谢你,青荇,以后就麻烦你了。”夏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来到古代这么久了,她还是不适应有人这么卑微谦恭地和自己说话,在她的眼里压根没有尊卑之分,因而很自然地在语气方面就显得很是平和。 然青荇却不知夏风如此随和的真相,太子府里那些夫人们哪个表面上不是温柔可人,但哪个背地里又不是心狠手辣! 于是她越发谦恭地说道:“奴婢不敢,夫人身份尊贵,差遣奴婢是理所当然的,奴婢定当尽心尽力!” 小七当然了解夏风那平易近人的性子,要不绿袖怎敢和她互称姐妹?但他也只在心中暗笑,却不便对青荇明说,反正来日方长嘛! 夏风和夏禛在屋内由着青荇的安排在屋内小憩,母子二人依偎在柔软舒适的床榻之上,低低地说着一些自己的小秘密。夏禛时不时地笑出声来,此时的他觉得太幸福了。 以往的夏禛虽有义父、绿姨的疼爱,但每每看到义妹芷君窝在她的娘亲的怀里撒娇时,他的心里便难过得觉得天都要塌了似的。 如今自个儿也能像芷君般挨着娘亲躺着,闻着娘亲身上好闻的淡雅的兰花香气,夏禛的心里美滋滋的。 他伸出小手摸了摸夏风那高高隆起的肚子,心仪地问道:“娘亲啊,妹妹什么时候出来啊?” 第二章 四婢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夏风惊异地问:“你怎么知道是个妹妹呢?” 夏禛眨着一双黑曜石般的大眼睛疑惑地说:“我也不知道啊,可我就是觉得是个妹妹呢!娘亲,你就给我生个妹妹吧,我最喜欢妹妹了,以后我来保护她,让她做个小公主!” 夏风心中感慨不已,若真是个女儿,岂不就是个公主,只是要不要把真相告诉谢月亭呢?她看着头上淡绿色的绣花帐顶,心中第一次有了犹豫。 这时青荇在门外柔声通报道:“夫人,午膳已准备好了,夫人和小公子是否起来用膳?” 夏风忙不迭地回答道:“起来,我们这就起来,麻烦你了青荇!” 青荇觉得自己的冷汗都要顺着脊梁往下滑了,怎么这位夫人如此客气,菩萨保佑千万不要是个笑面虎呀! 夏风略微收拾了一下,便牵着夏禛的小手一起跟着青荇来到偏厅用餐。 偏厅里早已有四个身着粉色衣裙的婢女候着了,见夏风他们进来了,一起屈膝行礼道:“夫人万福!” 青荇忙给夏风介绍道:“夫人,她们都是小七大人派来伺候夫人您的。”随后她又转头对着四婢说:“还不快给夫人见礼!” 夏风眼尖,瞥见其中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孩正偷偷不屑地撇了撇嘴。 其后,那四人分别与夏风见过礼,她们四人分别唤作碧云、碧兰、碧莲、碧玉,那偷偷撇嘴的正是碧玉。 夏风心中好笑,青荇和这四人的穿戴都比自己的这身粗布衣裳要好上许多,也难怪人家丫头看不上了。不过她向来不将这类事情放在心上,因而无所谓地一笑,说道:“青荇,你看我这儿也没什么要做的,用不着这么多人伺候,要不我跟小七说说,只留一两个就行了?” 青荇拘谨地一笑,说道:“夫人,主人的命令奴婢们必须执行,若夫人嫌人多嘈杂,让她们在外屋伺候便可。” 那碧玉听到青荇如此一说,小脸一僵,但随即又立即垂下脸去。夏风看在眼里,心中不喜,转而观察其余三碧,那碧云面相老实本分,看起来端庄稳重;碧兰长相俏丽,眼睛灵活,嘴角常含笑意;碧莲长了一张小圆脸,细小的眼睛,翘翘的鼻子,樱桃小嘴微微地嘟着,很是可爱。只有那碧玉,身材纤巧,瓜子小脸,丹凤眼,悬胆鼻,算得上是漂亮,只可惜眼神闪烁不定,给她平添了几分轻浮感。 夏风想了想,说道:“既如此,那便都留下吧,只是我平日喜静,没事的时候,你们自便即可,不用时时跟在我身边。” 四婢忙行礼道:“是,夫人。” 用过午膳之后,夏禛便同夏风告辞回师傅那儿去了,临走时还特地包了一大包的素馅点心,说是带给师叔祖吃。 夏风笑着说:“禛儿,不给你师傅带吗?” 夏禛摇头,说:“娘亲,师傅不爱吃,每回你给他带的,他都摆着不吃,都攒了一篮子了,昨儿我和师叔祖想去偷吃来着,一看里面的都长毛了,哎呀!气得师叔祖啊乱蹦乱跳的!” 第三章 拘谨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夏风闻言,微微一笑,说道:“既然你师傅不喜欢吃,那以后就不送了。”夏禛脸色一变,鼓着一张粉嫩的小脸说:“娘亲,别啊!师傅不吃,师叔祖爱吃啊,你有空再给做点上回的小兔子包,好不好啊?” 夏风拧了拧他那标致的小脸,笑骂道:“吃里扒外的小东西!好,我等下就去给你做!” 夏禛喜笑颜开地抱着一大包点心跑了,他要跟师叔祖报喜去,然人家悟尘却不屑地翻着白眼说:“谁爱吃那些个东西!不要!” 当然夏禛早就洞察此人的口是心非的秉性,但凡嘴里说不喜欢的,心里一定是爱极了的。因而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再说青荇见夏风用过膳了,便建议她去院子里散步消食,夏风觉得这个女孩子很是乖巧贴心,于是笑着对她说:“青荇,谢谢你,陪我一块儿去看看绿袖好不好?”青荇忙含笑应了一声,疾步上前来搀住她,夏风笑道:“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你跟着我就行了。” 二人正要出门,只听身后碧玉压着嗓子嘀咕了一句:“装模作样!”夏风步子一顿,但随即释然一笑,挺着肚子,迈着轻松的步子带着青荇出门去了。 绿袖还是老样子,有气无力的地倚在圆枕之上,夏风心疼地说:“绿袖,还是多少吃点东西吧,你不吃,肚里的孩子也要吃啊!” 一旁的小丫鬟忙顺着她的话,劝慰道:“是啊,七夫人,为了小少爷,您就吃点吧!”绿袖无奈地点了点头,夏风亲自喂她吃了小半碗米粥。 青荇侧身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俯身对着夏风细语道:“夫人,回去小睡一会儿吧。” 夏风笑着对绿袖说:“你看这丫头,对我太好了,昨天我还是个孤家寡人,今日就又多了个贴心的妹妹!” 绿袖捂嘴笑道:“姐姐你可别把人家给吓着,哪有这样乱叫妹妹的!” 夏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随意,回头果见青荇满脸通红地拘谨地缩着肩站在后面,她心中过意不去,唯有歉意地笑了笑。 回到主屋之后,夏风趁着没人,小声地对青荇说:“青荇啊,我这人一向不太在意礼节,若有不妥之处,你可别介意啊!” 哪知青荇闻言,扑通跪倒在地,颤声说道:“夫人,青荇只是个下人,夫人打杀了都行,求夫人不要再折杀奴婢了。” 夏风被她吓了一跳,忙笨拙地弯腰扶她,责怪道:“青荇,我不喜欢你这样,我现在也不多说什么了,日后你会了解我的,只是千万别再跪了,我真的不喜欢。” 青荇哪里敢让她扶,顺势自己站了起来,谦卑地屈膝行礼道:“是,夫人。奴婢记住了。” 夏风因了她的拘谨,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尴不尬的,便不再多言,由着她帮自己脱衣上了床。 床上的被褥柔软馨香,夏风窝在床上不一会儿便睡熟了。这一觉直睡至日薄西山。她懒洋洋地躺着,并不想立即起床,依然闭目假寐。 珠帘微动,似乎有人探头进来张望,见她仍在睡着,便无声地缩了回去。夏风觉着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地掀开锦被坐了起来。 门外传来了一个尖细的声音,“什么东西!还真当自己是个夫人呢?睡到这个时辰还不起来,她敢情是晌午吃撑着了,到现在都不饿!哎!你们怎么都不说话,怕得罪人是吧?我不怕,当她面我都敢说!” 第四章 锋芒初露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夏风眨了眨眼睛,慢腾腾地下了床,心道:这丫头怎么这么讨厌我呢?不过呢,昨日自己还是缊褐瓢箪,今日便一步登天,任谁看来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吧? 她自嘲地笑了笑,走至梳妆台前拿起一把暗红色的木梳,一股檀香幽幽传来,她拿在手上端详一番,觉着还是自家的那把黄杨木梳好用一些。 外面的人并不知夏风醒了,依然在那里大放厥词,“我跟你们说,咱们跟着她是没有好下场的,你们没瞧见她的那身打扮?一看就是寒门小户里出来的,再说谁知道她肚子里的是谁的种?若日后查出是野种,咱们这些身边的人还有命吗?” 不知是碧云还是碧兰回了一句:“咱们只管伺候好夫人就好,别的还是不要多说了,你这样说人家,不好吧?” 话音刚落,只听一记清脆的耳光声传来,碧玉压着嗓子骂道:“小贱蹄子,你不过是个二等宫婢,这才提拔起来,就妄想和我平起平坐?还想教训起我来了,看我不揭了你的皮!”外间一阵压抑的嘈杂声传来。 夏风坐不住了,她匆匆梳好头,整了整身上衣裳,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掀开珠帘走了出去。 卧房外间几人,见她出来了,忙站成一排低眉顺眼地齐声问候到:“夫人。” 夏风朝她们笑了笑,坐在了上位,碧兰忙垂着脸恭敬地奉上一盏香茶。夏风接在手里掀盖品了品,扫视了一眼她脸上的指印,并不询问,只是赞道:“好茶,茶香清幽淡雅、茶汤清纯甘鲜,淡而有味,可是顾渚紫笋?” 碧云心生敬意,连连点头称是。夏风心中暗笑,此茶是谢月亭的最爱,当年跟着他也爱上了这茶中君子。若是她们奉上别的,她可就不知道了。 她凝视着手中的一盏清潭,闻着熟悉的茶香,一时有些晃神。碧云等人因碧玉将才的胡言乱语,恐被她听见了,牵扯到自身,见她盯着茶杯,半天不做声,心中有些惶恐。只有碧玉有恃无恐,见夏风坐在那里沉默不语,便兀自冷笑了一声。 夏风被这声冷笑惊醒,抬眼看去,碧玉那一抹还未来得及收回的鄙夷的笑容正被她收纳眼底。 她静静地看着这个女孩子,在她无声的注视下碧玉有些心虚,觉得这个女人并不像传言般的懦弱。 “碧玉,你可知我是谁?”夏风缓缓地问道。 碧玉不屑地撇嘴道:“夫人,奴婢不知,奴婢昨儿刚从京里来这,什么都不知道。” 夏风扬了扬眉,说道:“那请你记好了,我是镇北大将军展云龙的妻子,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镇北大将军的子嗣,至于我为何要住在此地,麻烦你们几个来伺候,这是主子们之间的决策,由不得你来置喙!” 几人心下一惊,来时只知是伺候一位即将临产的夫人,也曾听闻宫人们风传是太子殿下的江南之行偶遇一个寒门女子,有了露水之情,种下龙种。后来主子回京之后便将此女忘了个个一干二净,直至得知她身怀六甲,这才引起太子爷的重视。 因而,各人的心中对她多少存了一点鄙夷念头,特别是今日初见她衣着朴素,更是证实了大家的猜测。哪里知道人家居然是赫赫有名的战神的夫人,那碧兰、碧云、碧莲皆露愧色,只有碧玉仍是怀疑地看着她。 夏风乜斜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碧玉,你自己去找小七另外安排事做,我这里不需要你。” 第五章 发怒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碧玉一下子着了慌,原以为这个没见过世面的穷女人好拿捏,给她点脸色看就会把她降住,却不料她居然敢直接赶人,若是小七大人发了火把自己赶回了京城,那可如何是好! 她慌忙跪在地上,一改刚才的嚣张态度,哀求道:“夫人,奴婢错了,求夫人留下奴婢吧!” 夏风看了看碧兰脸上的红指印,一言不发地起身进了内室,那碧玉无法只得跪在地上,嘴里依然苦苦哀求。 这时青荇抱着一个巨大的包袱进来了,见碧玉跪在地上,面色一沉,看向碧云。碧云忙上前小声地向她汇报了所发生的一切。青荇走至碧玉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压着嗓子冷冷说道:“把她关进偏房去,没我的命令不许放出来。” 另外三人忙上前拉起她拽出门去,那碧玉脸色通红地挣扎着说:“青荇姐姐,我再不敢了,……”话未说完已被拉出了院子。 青荇心中愤懑,其实当日自己挑选的四个人中并无碧玉在内,临行之前才发觉换了人,因急着赶路,又见她行事灵活,便只好把她带了来。以前就听闻她的有些势力,却不料给自己捅出这么大的篓子,她不敢想象若是主人知道了会怎样,只愿夫人千万不要动气才好。 她轻言细语地在门外禀告道:“夫人,青荇回来了。” 夏风忙说道:“青荇,快进来。” 只短短几个时辰,夏风便对这个女孩产生了莫名的好感,此时听到她温柔的声音,急躁的心情一下子平复下来。 青荇抱着包袱进了房,对夏风歉意地说道:“夫人,都是奴婢的错,夫人请责罚奴婢。” 夏风哭笑不得地说:“青荇,你也太伟大了,你有什么错啊,真是的,我难道是个不辨是非的傻子吗?” 青荇的汗又下来了,夫人居然说她伟大,这可了不得,她慌忙跪在地上,说道:“夫人,奴婢不敢伟大。” 夏风扶额,心中哀嚎一声:“万恶的封建社会,好好的一个豆蔻年华的姑娘给训得这样愚忠。” 她不敢再多说什么,只瞟着那个大包袱问道:“这是什么啊?” 青荇小心翼翼地回道:“夫人,奴婢才将去了夫人的家里,收拾了一些紧要的东西,夫人请过目。” 二人把包袱揭开摊在红木的圆桌之上,夏风叹道:“青荇,你真厉害,我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你都给搜来了,哈哈,你要当贼,防都防不住啊!” 青荇身子一抖,脸色发白,心道:难道夫人怪我去她家里做贼? 夏风拿起以前绿袖送给她的那支千年老参,对青荇笑着说:“你看,这可是我家里最贵的东西了,听说有一千年了!厉害吧!” 青荇忙点头,心里却道:奴婢当然知道它有一千年了,它还是奴婢骑了好几日的快马给您送来的呢! 夏风见桌上的东西林林总总地几十件,惊叹道:“青荇,这很重吧,你一个人抱过来的?” 青荇忙摇头道:“夫人,不重。” 夏风悄悄提了提,疑惑地看向柔弱的青荇,心道:这姑娘难道天生神力? 第六章 套话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 () 二人将桌上的杂物分门别类地收拾妥当之后,夏风抹了把汗说:“青荇,我真的佩服你,你看我还只是搭把手,这都累得出汗了,亏得你是怎么搬来的呀!” 青荇谦虚地笑笑,说道:“夫人累的话,上床躺会儿吧。【八戒中文网高品质更新.】” 夏风摇头,捶了捶腰说:“我可没那么娇气,再说躺久了到时可不好生!青荇啊,以后你到我这个时候,可要向我学习!” 青荇黯然神伤地想:我可能永远没那个机会了。 夏风瞥见她脸上一闪即逝的一丝悲伤,心中纳闷,然与她不熟,不便追问,只得作罢。 晚间,夏风独自用过晚膳之后,派人将小七请了过来。 温润的烛光里,她双手支着下颌,沉默地坐在桌边,眯着一双水盈盈的杏眼死死地盯着他。 门边的小七站立不安,有种想逃走的冲动,面前的女人虽无甚威胁,可她不说话的样子怎地这么像那个人,习惯是可怕的,服从的力量是巨大的,他的小心肝是脆弱的。 “小七,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若你不说实话,我明天就搬回去。”夏风平静地说道。 “夫人,在下实在不知京里发生了何事,主人吩咐在下的事,还请夫人配合,以免主人到时责罚我夫妇二人。”小七小心翼翼地答道。 夏风心中懊恼,这小七实在是讨厌,一有事便会搬出绿袖来制约自己,真是一个可恶的小人! 她换了个姿势,一手托腮,一手抚着肚子,慢吞吞地说道:“好吧,我也不为难你,可我好歹也是堂堂大将军的妻子,这样不明不白地住在这里,身边还围着这么多京里来的人,到时别人会说闲话的,我可不想我的孩子被说成野种,所以,我明儿还是回去的好,若是你主子怪罪下来,一切有我担着。” 小七苦笑,这女人的固执脾性他和主人一样的清楚,若执拗起来一头牛都拉不回来!但此事他确实知道不多,只知道一定得保护好面前这个女人,若有闪失,主人可是在密函里说得清清楚楚,若这个女人受到一丝伤害,自己便提头去见他。 主人密函中的口吻之严厉,是小七前所未见的,实在诡谲可怕! 他无可奈何地单膝跪下,恳求道:“夫人,若您想让在下那未出世的孩儿见不着爹,便回去吧,在下不拦着。” 夏风气急,这厮实在可恶,先是绿袖,现在又是孩子,说到底就是不想说!她没辙了,对着他气愤地说道:“算了,我不问了,你起来吧,省得绿袖见了怪我。” 小七得令,暗自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夏风冷不丁地问道:“圣上病重了?” 他却未敢掉以轻心,谨慎地说道:“在下不知!” 夏风咬了咬唇,心知此人受过极严格的训练,自己的那点小儿科的急智在人家眼里就是小菜一碟,便彻底地放弃了,心想既然是谢月亭亲自吩咐的,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还是在这里躲几天的好,免得到时成为展云龙的拖累。至于怎么会成拖累,她也只是凭感觉猜测而已,直觉告诉她在这里躲着是正确的选择。 将军相公好白痴6_将军相公好白痴全文免费阅读_更新完毕! 第七章 追问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 () 入夜,院中,凛冽的秋风卷着枯黄落叶匆匆而过。//百度搜索八戒中文网.看最新章节//弥漫着橘黄色灯光的房内,厚重的帷帐挡住了屋外的寒气,暖香四溢,夏风惬意地躺在锦帐之内。 青荇收拾妥帖之后,抱来铺盖搁在床边的脚踏之上,夏风见状,起身极力邀请她上床和自己同睡,她却说什么也不愿逾规越矩。 见她如此小心谨慎,夏风只得作罢,唯有嘱咐她多垫几层,以免晚上着凉,青荇闻言,垂着脸儿默默地点了点头。 夏风斜靠于枕上,任柔长青丝倾泻于胸前,纤指随意绕起一缕,幽幽叹道:“青荇,你说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呢?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青荇直直地躺着,身上锦被纹丝不乱,堪堪地勾勒出纤细的身形。闻听夏风此言,她张了张嘴,却又紧紧闭上。 夏风等了半天,见她没有反应,探出身子来看,床下的丫头已然熟睡。 夏风忍不住伸出手去,恶作剧地捏住了她的鼻子。 过了好一会,那丫头居然毫无反应,依然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夏风吓坏了,忙松开手,凑上前去查看。 青荇实在是憋不住了,感到夫人的脸都快挨着自己的脸了,心道这位夫人真是太与众不同了,怎么就不能像别的夫人那样端庄持重呢?正这样想着,夫人的手已经搭上了她的脸,正试图翻开她的眼皮看她是否还活着呢! “夫人,可是想用茶?”青荇迫不得已突然出声问道。 夏风松了口气,说:“青荇啊,你干嘛吓我?……你看,我也睡不着,咱们聊个天?” 青荇想着晚间小七的交代,只觉万分为难,喃喃地说道:“夫人,我什么也不知道,不过,我倒是知道展将军现在很好,很安全。” 夏风要的就是这句话,她安心了,轻轻地倒在枕上,抚着高高隆起的肚子,舒了口气说:“好吧,那咱睡吧。” 青荇别扭了,心道:主人为了你费尽心机,你却问都不问一声,没良心! 翌日,晨光初露,夏风醒了。她裹在绵软的锦被之中迷糊地想:这是哪里啊?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记起自己此时已身在广化寺的偏院厢房之中。 她慢慢撑着腰坐了起来,见青荇不在房中,脚榻上的铺盖已收走,光洁的原木榻板上齐整地搁着一双缀着珍珠的玫红色的绣花缎鞋。 她披上外衣,坐在床边盯着这双泛着荧光的奢华的绣鞋,心中酸涩一片,低声自语道:“谢月亭,我要怎么办?……” 她如何不认得这鞋呢?当日只因她说了一句:好美的鞋,我太喜欢了!结果谢月亭便让人给她做了几十双这样的鞋让她天天穿。记得当时她还哭笑不得地批评他不会过日子,他却哈哈一笑,说道:“娘子你错了,过日子便是求个乐活!娘子你喜欢了,你相公我也就欢喜了,这日子就过得红火了,咱这才叫会过日子……” 青荇掀开门帘走了进来,见夫人怔怔地看着地上的那双鞋,忙疾步上前禀告:“夫人,这鞋是我家主人特意为夫人准备的,夫人试试合不合脚吧。” 夏风回过神来,依言伸脚欲穿,青荇忙蹲下帮她穿好,鞋子不大不小刚刚好,十分合脚。青荇满意地说道:“夫人的脚秀气,穿鞋恁地好看!” 将军相公好白痴7_将军相公好白痴全文免费阅读_更新完毕! 第八章 险情乍现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 () 夏风听得青荇如此夸奖,随口说道:“谢谢。【八戒中文网高品质更新.】” 青荇吃惊地眨了眨眼,迟疑地说:“夫人,奴婢没做什么,奴婢不敢当,折煞奴婢了。” 夏风掩嘴笑道:“我是谢你表扬我啊!” 天底下怎么还有谢这个的?青荇觉得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要不脑子怎么有点糊涂呢? 夏风穿上了青荇递给她的衣袍,浅粉的裙摆处上撒满了玫瑰色的花瓣纹样,衣边缀以金线绣成的重叠花纹,在这深秋的季节,鲜活的色彩驱散了四周的萧瑟。 青荇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夫人,虽然大着肚子,却依然宛如少女般的轻灵,一双明媚、水润的杏眼神采斐然,裹在华服之中,显得如此卓尔不凡。 她唤来碧云为夏风梳妆,这种太过精细复杂的活她始终做不来,所以一直以来只盘一种发髻。 碧云的手很是灵巧,不大会儿功夫便应夏风的要求梳好了一个简洁大方的发式,青荇于一旁的匣子里取出几支簪子供夏风挑选。 夏风瞟了一眼,珠光宝气的首饰实在是咄咄逼人,她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身子,略显歉意地说:“青荇啊,我就用我自己昨天戴的那根就好。” 碧云闻言,瞪大了眼睛,心道这位夫人难道不识货?这些都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啊!府里的那些夫人要是得了其中一样,都会激动得几天几夜睡不着觉啊! 青荇却也不强求,收好簪子,依旧放回原处,淡淡一笑,说道:“夫人,主人说了,这些首饰任夫人处置,若夫人不喜欢,扔掉便是。” 夏风眉头微蹙,这青荇也太忠心了吧,这样一说,还不让外人起疑心!但她也没太往心里去,本就是个随性的人,不会十分在意人家的眼光,就像现在,她并不拒绝谢月亭的好意安排,反而认为若是跟他坚决地撇清一切,反而太过矫情了。 收拾妥当之后,青荇恭敬地请夏风去前厅用膳。 走至院中,夏风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奇怪,院中虽收拾得干净整洁,但似乎与昨日有些不同,至于哪里不一样了,倒也一时看不出来。 这时,空气中飘来一股若隐若现的血腥气,她一时没忍住,快步走至院墙边上俯身呕吐起来,青荇碧云紧张地围着她,不知如何是好,过了好一会儿,夏风才觉得好受了一点,却又感到头晕目眩,只得重新回房躺下。 她自嘲地笑道:“青荇啊,我真是没用啊,昨天还能吃能睡的,今天就变娇气了,那个,让你们受累了,这样吧,我在这儿躺一会,你们先去吃早饭吧,不用守着了。” 青荇碧云互相对望一眼,心道只有把您守护好了,我们才有吃饭的资格! 最后,到底谁也没出门,青荇让人把饭端进房里,服侍夏风吃过之后,她二人才就着剩下的吃了些。 夏风虽说才吐过,但胃口却依然很好,这会儿吃饱喝足之后,靠在大方枕上,一手托腮,一手抚肚,看着静静立于床边发愣的碧云问道:“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碧云?” 碧云偷眼瞟了瞟站在窗边的青荇,见她毫无反应,便谨慎地回道:“回夫人的话,昨夜确实有事发生,不过是个小贼,想翻墙进来行窃,被小七大人他们给打发了。” 夏风怪道:“咱们这里算是寺里的院中院了,小偷是怎么摸进来?那么,后来呢?有没有人受伤?小七没事吧?” 将军相公好白痴8_将军相公好白痴全文免费阅读_更新完毕! 第九章 弥留之际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 () 青荇心道:小七当然没事,飞鹰暗卫的名声可不是吹出来的。【百度搜索八戒中文网.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 她柔声回道:“夫人,莫要担心,小七大人很好,定能护得夫人周全的。” 夏风抿嘴一笑,说道:“知道了,谢谢。” 青荇依然惶恐,却只能无奈地朝着夏风笑了笑。 再说京里的谢月亭此时正神情疲惫地歪倒在流翠宫的偏殿的软榻之上,往昔如玉的面庞乌云密布。他心绪不宁地注视着一旁多宝阁之上的一只彩瓷的花瓶,瓶身之上绘了一只翩翩飞舞的玉蝶。近日来,国事家事天下事使他厌烦,他有种越来越强烈的冲动,欲逃离这晦暗得令人窒息的深宫,如那蝶般飞至心爱的女子身边。 想到那无情之人,他那本就黯然的心境似乎又添上了一笔浓浓的忧伤。对一个心已逝的人,要拿什么才能挽回,…… 他忽然惨然一笑,阴阴地自语道:“夏凤仪,你等着……” 这时已身着深色衣袍的青年太监急匆匆地小跑进来,他来不及行礼便扑跪至谢月亭的脚下,哽咽道:“殿下,圣上醒了……” 谢月亭心中一喜,推开那人,撩起衣摆,狂奔出去…… 弥漫着药香的大殿之内,人们静静地肃立于龙床两侧,太医跪坐一旁,凝眉给床上气息奄奄的圣上搭脉。 谢月亭奔至床边,急切地询问道:“怎样,是不是有好转?” 太医颓然地收回了手指,俯身跪拜道:“回殿下,圣上恐是回光返照之相。” 谢月亭的心如被重物击中一般,痛不可挡,他踉跄地后退一步,声音嘶哑地问道:“你……再说一遍……” 太医浑身一颤,却不敢再回话,只是埋头跪在地上,周围的人见状,纷纷无声地跪下,不时从他们那里传出一两声压抑的啜泣。 谢月亭忽地出手,如鹰的利爪般掐住太医的脖子,阴测测地咬牙道:“给我用药,无论如何也要保住父皇的命!保不住父皇,你也不用苟活于人世!” 太医拼命地抓住太子的手,妄图松开那索命的手指,对于一个即将送命的人来说,已是顾不上什么尊卑界限。 正当他面色发青,眼球鼓起之时,圣上孱弱地出声制止了自己处在癫狂状态的儿子,“月儿,住手!” 谢月亭闻言,甩开手下的已是半死不活的太医,扑至床前,伏在父亲的身上,紧紧抓住他那骨瘦如柴的臂膀,半天才憋出一个字:“爹……” 圣上闻言,宽慰地笑了笑,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来拍了拍儿子的后背,感慨地说:“月儿,你有多久没这样叫过我了?自你娘去后,你好像就不这样叫我了,这下好了,我终于能和你娘团聚了,若有来生,咱三个还做一家人,就像平常人家那样,你可以毫无顾忌地叫我爹,……” 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那气息微弱的话语,随后一块块血团从嘴里涌了出来,雪白的亵衣被染红了一大片。谢月亭吓得大喊一声:“爹——你怎么了!” 闻讯而来的某人刚好听到了这声凄惨的叫声,脚步一滞,心中一阵愤懑,于暗处里狠狠地攥住了拳头。 将军相公好白痴9_将军相公好白痴全文免费阅读_更新完毕! 第十章 居心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 () 大殿之上,宫人们惶惶不安地跪于地上,一时间啜泣声四起。【八戒中文网高品质更新.】谢月亭急忙起身将那依然不断吐血的父皇抱在怀里,手忙脚乱地抹着他嘴角的鲜血,心如刀割。他凤目圆睁,对着御医怒吼道:“快想办法!” 御医跌跌撞撞地爬起来,颤抖着双手打开药箱,取出一丸丹药塞进圣上的嘴里,哆嗦着说:“殿下,老臣已无回天之力了,……” 吃了那丸药,血不再吐了,圣上面如金纸,气息奄奄,靠在自己最爱的儿子的怀中,心中觉得十分的安详,他断断续续地说道:“月儿,……爹……要走了,都交给你了,……日后替我……多照拂你那两个哥哥,……我欠他们太多……” 谢月亭只觉手上一轻,他的心随之剧痛,望天大叫一声:“啊……” 门外疾步冲进来一道人影,扑至龙床边上跪下,嚎啕大哭道:“父皇,儿臣来晚了……” …… 这一年的深秋,在位八年的圣上因病驾崩了,举国上下哀声一片。 然国不能一日无君,朝中大臣纷纷上奏恳请太子早日即位,但以柳相为首的几位重臣却很是反常地保持缄默。 谢月亭压抑着内心的悲痛与孤独,钦点了几位治丧的大臣,便一头躲进寝宫之内不再见人,于是一切杂务便由他的大哥明王挑头主事。 三日之后,先皇出殡,声势浩大,举目望去,满城皆白衣。皇宫大殿之前集结了数千身着白袍的士兵,整齐肃穆,静候太子殿下登车。 身着雪白外袍的谢月亭终于出来了,短短数日,鬓角居然爬上了几缕银丝,昔日坚()挺的身姿略显颓丧,只有紧抿的嘴角仍泄露出内心的坚忍。 他声音嘶哑地对肃立于一旁的大哥谢明亭说道:“大哥,多谢!” 谢明亭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却又恭敬地说道:“三弟,你即将登基,事务繁杂,大哥从旁协助是我份内之事,自家兄弟何谈谢字?” 谢月亭默默点了点头,率先登上马车疾驶而去。 谢明亭静静地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忽地转身跃上身后的骏马甩开马鞭向前奔去。 …… 是夜,秋风阵阵,寝宫的书房里灯火昏黄,浑浑噩噩忙碌了一整天的谢月亭秀眉紧锁,独自端坐在书案之后,脊背僵直,仿佛在忍受一种极难描述的痛苦。 门,悄然无声地开了,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如豹子般闪身而入,一股寒气也随之闯入温暖的室内,烛火狠狠地晃动了起来。 谢月亭毫不吃惊地看着此人,苦笑一声,艰难地说道:“大哥,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来人正是谢明亭!他看着端坐在书案之后的三弟,诡谲一笑,说道:“确实有事,只是不知三弟可否满足大哥我的一个心愿?” 谢月亭作了一个深呼吸,平静地说:“大哥但说无妨。” 谢明亭歪嘴扯出一个极难看的笑容,阴测测地说道:“你大哥我想让你去死!” 将军相公好白痴10_将军相公好白痴全文免费阅读_更新完毕! 第十一章 兄弟反目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 () 然而谢月亭却没有表现出他意料中的惊慌失措,反而镇定地笑了笑。八戒中文网. “大哥,何出此言?从小我就敬爱大哥,大哥也爱护我,难道这些年兄弟的情谊大哥都忘了?” “兄弟情谊?呵呵,当你不要的女人被父皇强塞给我时,你为何不出面制止?当你被封为太子之时,你为何不拒绝?立幼废长!全天下的人都在耻笑我!难道你不知道?你不要跟我说什么是我体弱多病的缘故,父皇才选了你!借口!那是你们父子俩的借口!” 谢明亭一改往昔的温文尔雅之相,满脸暴虐地对着谢月亭咆哮。他忍了太久太久,一直以来,为了获得父皇的欢心,他极尽所能地伪装自己。父皇喜欢诗词歌赋,他便挑灯夜读,苦苦钻研;父皇喜欢狩猎,他便勤练弓箭;父皇喜欢三弟,他便倾其所有,满足三弟的一切愿望! 可到头来怎样?父皇为了传位于三弟,竟然处心积虑地给自己安了个“体弱多病”的由头!完全是血口喷人! 他扭曲着一张脸冷笑连连,“三弟,你也不要怪我,要怪就怪父皇的偏心吧!我也是他的儿子,只可惜我的娘不是他喜欢的那个人,他眼里只有你们母子俩,从来不会正眼看我们!我的娘只配在冷宫里含恨而终!你可知道我有多恨你?每次看着你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围坐在一起时,我都会恨得咬牙切齿!你还是去死吧,只有你死了,我才能解恨!呵呵……” 他的眼中恨意绵绵,桀桀地笑声在空荡的殿内显得如此瘆人。 谢月亭痛苦难当,他萎靡不振地说道:“大哥,我一向如此信赖于你,难道非要如此!非要如此吗?”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竭尽全力的吼叫了出来,在这寂静的夜里如一匹孤狼般的绝望! 谢明亭却不为所动,阴笑一声,说道:“来人!” 殿外闪身进来五六个身着黑衣之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坐在前方的谢月亭,蠢蠢欲动。谢明亭大手一挥,喝道:“给我拿下!” 黑衣人得令,朝着谢月亭扑了过去。谢月亭神情复杂地看了他大哥一眼,忽地猛一拍书案,他的下方凭空出现了一个黑洞,连人带椅子一起跌入洞中,洞口转瞬间又合拢了。 谢明亭等人大吃一惊,忙跑过去查看,却见地面平整无暇,根本看不出有何异样,想要撬开都无从下手,他又起身去找书案上的机关,书案之上光洁如镜,一览无余。 谢明亭的汗下来了,本是十拿九稳的计划却出现了意外,他恨意滔天地转身对手下咒骂道:“混账东西!怎么没查到此处有秘道!” 黑衣人齐刷刷地跪下,内中一人赶紧回道:“主人无须太过担心,咱们派出的第二批人马已到达江南,此番定会将他的女人拿获!到时他必会现身!” 谢明亭恨到:“若再失手,让他们提头来见!那边的人马都到齐了吗?” 那人兴奋地回道:“都到齐了,现如今整个皇宫都在咱们的手心里了!明儿朝堂之上各位大人再一撮合,主人您的大业指日可待了!” 将军相公好白痴11_将军相公好白痴全文免费阅读_更新完毕! 第十二章 遗诏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 () 秋风萧瑟,酣睡的宫人们不会想到一夜之间这皇宫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八戒中文网. 翌日,早起的人惊惶地发现自己被禁足了,哪儿也去不了了,各处都有持刀士兵把守,一时间皇宫里面哭声四起,愁云密布。 谢明亭面色不虞地坐在龙椅之上,漠然地看着脚下正前方的空地。再过一个时辰,那里便会站满上朝的大臣。 日思夜想的这一天终于来到了,然而他却没有感到应有的激动和兴奋,反而觉得有一丝丝的恐惧如藤蔓般在体内滋生。 他烦躁地摇摇头,低声自语道:挺住! 这时一个黑衣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他忙站起身,紧张地问道:“怎么样?招供了吗?” 那人单膝跪下,抱拳道:“主人,那个太监实在是太过嘴硬,居然咬舌自尽了。” 谢明亭大怒,一脚踹翻那人,吼叫道:“滚!再去抓个来审,我就不信酷刑之下撬不开嘴!死一个就再抓一个,直到有人招供为止!今日之内,我一定要知道密道的下落!滚!” 那人连滚带爬地出去了,空荡荡的大殿里又只剩他一人,高悬的穹顶此刻却仿佛要塌下来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的心情越来越沉重,一日抓不到谢月亭他就会担心一日,这种折磨如同噬心酷刑般,让他不寒而栗。 早朝的时辰终于到了,他规规矩矩地走到该站的位置那里,回头看了看那空无一人华丽的龙椅,嘲讽地一笑,心道:父皇,你处心积虑地想把这个位置留给你的宝贝儿子,到头来却还是枉费心机,若你有在天之灵,请看好了,这坐天下之人到底是谁! 殿堂之上,大臣们准时集结完毕。在议了几件不痛不痒的政事之后,翰林院大学士展云舒走出列队,双手捧一木匣,对着殿堂前方的谢明亭叩拜道:“臣有先皇遗诏!” 此话一出,满朝轰动,大家议论纷纷,为何先皇遗诏会在展云舒的手中,太不可思议! 柳相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大家这才安静下来,瞪大了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展云舒。只见他不慌不忙地取出盒中的明黄色帛卷,徐徐展开,大声宣读道:“皇帝召曰……” 殿上之人纷纷跪下,聆听先皇遗言,待听得先皇将皇位传于明王谢明亭之后,很多人的心瞬间几乎停止了跳动,大家跪在地上,侧头互相交换眼神,有人似乎要晕厥过去。 柳相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对着谢明亭躬身行礼道:“吾皇万岁!” 这一声“吾皇万岁”让谢明亭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本是阴鸷的眼神立即充满了异样的光彩。 人们心生疑虑,太子谢月亭是怎么了?为何不见他的身影,这到手的鸭子都要飞了,他怎么就不出面呢?不过大家对谢明亭的印象也挺好的,于是心中也不那么抵制。 但总是有不识时务的人会出现,人群中一个三品官员发出了疑问:“柳相,这是真的遗诏吗?”此话一出,满朝又是一阵躁动。 将军相公好白痴12_将军相公好白痴全文免费阅读_更新完毕! 第十三章 后台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 () 谢明亭本处于箭在弦上的状态,一触即发,听得有人这样质疑,忽地扭头恶狠狠地看过去,谁知那人不依不饶,扯着嗓子喊道:“柳相,我等不信!请把遗诏给大家鉴定一番!” 谢明亭冷笑一声,厉声喝道:“来人,拉出去砍了!” 只见大殿深处窜出几个黑衣人,冲至那人身边,居然等不及拉出去,抽出剑来穿胸而过,一声惨叫响彻大殿,熙熙攘攘的殿内立即鸦雀无声,才刚还觉着谁当皇帝都可以的人后悔万分,他们咬紧牙关、双目紧闭、浑身发抖,恨不能地上有个洞可以钻进去躲起来。八戒中文网. 展云舒双手微颤,听到那人的惨叫声他的心猛收了几下,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穿入脑。 他此时非常矛盾,脑中不时闪现出后悔的念头。 在同谢明亭的交往过程中他不是没发现此人的阴毒、狭隘、伪善,但当谢明亭告诉他谢月亭那谁都不让见的义子居然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时,真相几乎使他疯狂!所有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滔滔恨意完全被激发了出来,在那一刻,他便将谢月亭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谢明亭刚好给了他这么一个机会,他当然明白此人是将自己当枪使,然仇恨的火种一经点燃,便全然不可收拾,为了复仇!为了夺回连面都没见过的爱子!他铤而走险地上了谢明亭的贼船。 然而,几个月的谋划终成事实之际,他却犹豫了,那谢明亭并不是能主持大局的不二人选,他的能力根本赶不上谢月亭!他会耍阴谋诡计,但管理一个国家岂是一个阴谋家能胜任的? 展云舒的心里越来越恐慌,他并不想成为千古罪人,可贼船已上,断无再下船的可能。…… 再说大殿之上,浓郁的血腥气在大臣们的身边来回飘散,有几个人已是禁不住那死亡的气息,趴在一旁呕吐起来。…… 柳相睥睨着脚下的这些乌合之众,心中异常舒畅。他早就看出谢家这父子俩都不是好东西,自个儿都把女儿嫁给他家了,他们还不放心,企图孤立自己,亏得自己还有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儿——柳璃,那谢明亭被她迷得是神魂颠倒,两人见面的第二天便娶入府中,人称璃夫人。 柳相的如意算盘打得精,无论是谁最后当了皇帝,他都是国丈!因而对于篡位这件事,也只有他,干得是有恃无恐,毫无顾忌。 当下,他迈着颇为矫健的步伐走至谢明亭的身旁,弯腰请奏:“皇上,明日便是黄道吉日,这登基大典就设在明日吧!” 那谢明亭微微一笑,矜持地说道:“就依爱卿!” 此言一出,众臣哗然,虽有黑衣人在身后虎视眈眈地盯着,依然有几个不怕死的大臣叫嚷起来:“柳相,这不合礼制啊!天下百姓不服啊!” 这时,内中站起几个人来,默默地站在了柳相的身边,众人一瞧,心里有数了,这朝中的几个一品大员敢情都是谢明亭一伙的啊!咱们几个不入流的还掺合什么呢?人家是谁?人家就是礼制! 然而还是晚了,谢明亭眼神阴鸷地看着那几个唱反调的大臣,阴测测地说了声:“给我杀!” 将军相公好白痴13_将军相公好白痴全文免费阅读_更新完毕! 第十四章 暴虐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 () 大殿之上,一片喧哗,大臣们慌乱地挤在一起,恐惧地盯着围抄过来的黑衣人手上的利刃,明晃晃的亮光仿佛来自地狱的召唤般让人心惊胆颤。【百度搜索八戒中文网.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 一位上了年纪的官员挺身而出,颤巍巍地指着谢明亭,义正言辞地呵斥道:“明王!你如此残暴!先皇在天之灵不会放过你的!” 谢明亭于嘈杂的人声中听闻此言,仰天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事情般,笑得是声嘶力竭,气喘不已。 柳相见此,有些不悦,然而也不敢多话,只是皱着眉头拉长了脸瞅着他。 人们渐渐安静下来,惊恐地看着他,那个昔日在朝堂之上温文尔雅、侃侃而谈的儒雅男子,如今像是阿修罗般浑身上下充满了暴虐、狂躁的气焰。 谢明亭忽然止住了笑,对着空中轻佻地说道:“父皇!我那英明的父皇啊,请你来收拾我吧,为你的这些忠诚的臣子们报仇吧!” 他嘿嘿冷笑数声,忽地扭头看着底下众人,声调上扬,戏谑地说到:“看,你们的救世主没有出现,要不,我送你们都去见他吧!不要担心你们的家人,很快,你们就会见面了!” 此言一出,立即从人群中爬出几个官员来,扑至他的腿边哀嚎道:“陛下,饶命啊,微臣愿跟随陛下,……” 接着又有几个人犹豫着靠了过来,局势明朗起来,谢明亭眯着一双如豺般的黑眸,狞笑一声,对着那群站在大殿一角不肯投靠过来的官员冷冷地说道:“好!有气节!那我今日就成全你们,让你们的大名流芳百世!来人,给我杀!” 展云舒忍不住了,出声制止道:“慢!陛下,明日登基,不可有太多杀孽!可否将他们先收监,待日后再慢慢处置?” 谢明亭闻言,阴着脸,围着跪在地上的展云舒转了一个圈,冷笑道:“展大人,做大事最忌感情用事!我今日不杀他们,来日便是他们杀我!” 展云舒伏在地上,心灰意冷地说道:“陛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啊!” 谢明亭突然飞起一脚,将展云舒踹翻在地,暴怒道:“你给我闭嘴,你的那些陈辞滥调我不爱听!再说废话,我连你一快杀!” 大臣们虽初时十分鄙视展云舒的气节低下,但此时见他居然冒险为大家说话,心里皆有些佩服。 谢明亭已是急不可耐,他要除去所有的反对者,以确保明日顺利登基,他觉得身后的龙椅似乎在低低鸣叫,召唤着自己前去占有它! 他深吸了一口气,大呵一声:“杀——!都给我杀光!” 黑衣人们早就摩拳擦掌,只待主子的一声令下,便准备大开杀戒! 只听得一阵乒乒乓乓的兵器的打击声,闭眼等死的臣子们却并没有感到应有的疼痛,有人悄悄睁开眼睛,惊诧地看到黑衣人如同死鱼般倒了一片,而周围不知何时出现了十来个身着银色软甲的士兵! 这些兵士个个人高马大,手持利刃,面朝谢明亭等人,威风凛凛却又一言不发,大臣们泪眼婆娑地看着这些从天而降的救兵,恨不能跪在地上给他们一人磕三个响头! 将军相公好白痴14_将军相公好白痴全文免费阅读_更新完毕! 第十五章 天神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 () 谢明亭等人有点儿发懵,他们根本就没看清楚这些士兵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场面实在诡异可怖!阴暗的大殿之内气氛比先前更加紧张了,一阵怪风吹来,刺鼻的血腥气来回飘散,谢明亭的手紧紧地攥了起来,以压制自己颤抖的神经。八戒中文网. 他努力回忆,倒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忽地他想起昨夜谢月亭逃走之前的那个怪异的眼神,现在想来里面似乎还包含着怜悯的意味! 怜悯!谢明亭有些绝望,难道谢月亭早就知道自己的计划? 柳相和几个大臣靠了过来,他们的内心十分焦虑、恐惧,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现在却出现了让人难以置信的变化,他们怕了! 谢明亭焦躁地扫视了他们一眼,正想出言呵斥,却听得大殿之外传来了一支队伍的整齐而厚重的脚步声。 他眯起了眼睛,看向朱红雕花的大门外,金灿灿的阳光里,队伍的前方一个魁梧高大的身形渐渐显露出来,越来越近,银白的铠甲,俊美的容颜,勾着头往外看的众人心里惊呼,难道是天神下凡? 谢明亭认出来了,此人正是戍边将军展云龙!他心中大惊,他为何出现在这里?情报不是说他正领兵扫荡边疆的流寇吗? 展云龙走至大殿中部,大手一挥,身后的士兵顺速对谢明亭几人形成包围之势。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惊慌失措的几个人,一言不发,浑身散发着一股如宝剑出鞘般锋利的气势。 大臣们激动得欢呼起来,战神的出现无疑给了他们一颗定心丸,他们那快绷断的神经慢慢恢复了正常,有人已开始低声咒骂谢明亭等人…… 谢明亭强装镇定地说:“展将军,你不在边城,来此作甚!你不怕朝廷问你个渎职之罪?”他很有些心虚,本想直接自称为“朕”,但当着展云龙的面实在说不出口,因而只敢拿朝廷当借口。 展云龙无动于衷,只是冷冷地瞅着他,那轻蔑的眼神似乎在看一个败寇。谢明亭慌了,他觉得浑身冰凉,脚下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软得那么的不真实。 他的幕僚们更加惊恐,当初的得意、嚣张一去不复返,他们嗫嚅着,颤抖着,…… 这时,一个年轻的士兵提着剑匆匆跑进大殿,对着展云龙抱拳道:“将军,宫内所有的叛军都已伏诛!” 此言一出,谢明亭觉得身上最后一丝力气也飘然而去了,五千人哪!居然都已伏诛?他摇着头说:“不可能,不可能……” 他的身后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为什么不可能?我的大哥!” 他怔怔地转过身,见一队身着黑衣、上绣金鹰的英姿勃勃的侍卫簇拥着谢月亭从大殿的后方走了出来。 谢月亭登上平台,昂然站在龙椅之前,嘴角微勾,轻轻一笑,说道:“你筹谋了半年有余,我就陪着你谋划了半年有余,你说为什么不可能啊?” 谢明亭脸色苍白,全身无力,一滴冷汗顺着额角倏然滑落,跌在地上摔得七零八落。他突然嚎叫一声,从腰里抽出一把软剑,挥舞着扑上陛阶朝谢月亭刺去。 将军相公好白痴15_将军相公好白痴全文免费阅读_更新完毕! 第十六章 清理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 () 金鹰暗卫们哪里容许有人如此嚣张地靠近他们的主子,只听得嗖嗖几声,接着谢明亭惨叫一声,捂着左臂踉踉跄跄地倒退了回去,谢月亭忙出声呵斥道:“住手!不要伤他性命!” 谢明亭双眸赤红,咬牙切齿,绝望地嚎叫着挥舞着手中的利剑,毫无章法地乱砍乱杀,吓得大臣们纷纷躲避。八戒中文网. 一个金鹰护卫飞身跃起,在他背后轻拍数下,处于癫狂状态之下的谢明亭瘫软在地上。 谢月亭闭上双眼,仰头叹了口气,说道:“关进天牢!” 话音刚落,四个护卫闪身而出,抬起已是昏迷不醒的谢明亭迅速地出了大殿。以柳相为首的叛臣们慌乱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悔不当初。 谢月亭腰身挺直地站在平台之上,厉声道:“将他们拿下,关进天牢,派人缉拿明王家眷,一并处置!” 他顿了顿,看着底下这些敢于变节的臣子,冷笑道:“至于你们的家眷,念在你们多年为国分忧的份上,暂不处置!” 众人闻言,皆在心中夸赞谢月亭的仁心仁德。只有展云龙心里明白,他不处置这些大臣的家眷的真正用心,那是因为展云舒的家眷里有凤仪的亲娘!他为了不落人口实,便采取了一视同仁的做法。 展云龙心中苦笑,自己的娘子有这样一号人物惦记,前景可是大大的不妙。他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依旧默默跪在地上的大哥,暗暗地喘了口粗气。 柳相不顾地上石砖的冰凉,跪着爬到谢月亭的正前方,哀求道:“殿下,老臣一时糊涂,看在苏儿的面上,饶过老臣这一回吧……” 跟他一起策反的几位大臣皆在心底鄙视他,暗道怎么早先就没发现此人的节操如此低下呢? 谢月亭弯唇一笑,眼睛里的寒气却直射这个自以为是的岳丈,冷笑道:“柳相,看在苏儿的面上,我会给你留条老命的,拉下去!” 护卫们行动迅速,瞬时大殿之上的叛臣被双臂反剪地拉了出去,只余下展云舒依然垂头跪在地上。 谢月亭慢慢地踱步至他身旁,颇为寒心地说:“老弟,为何如此?!” 展云舒双目紧闭,恨恨地低声说道:“为何如此?你难道还不知道,可怜我那亲儿,出生到现在都没见过亲生父亲!” 谢月亭扶额,暗叹:若是这个小心眼的男人知道自己的亲弟娶了凤仪,那又会怎么做呢?他斜眼向那一直默不作声的展云龙看去,见那厮也正拿眼睃着自己,便邪魅一笑,心道: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他回头吩咐道:“将展大人请进天字一号,好生伺候,若有差池,金鞭伺候!” …… 一场政变如闹剧般地结束了,经过清洗的内阁让谢月亭十分满意,他踌躇满志地宣布三日之后举行登基大典,届时将给大家论功行赏,一时间,满朝文武喜气洋洋,期待着这一天早日到来。 唯有展云龙黯然神伤,他虽和大哥不十分亲近,然今日展云舒在朝堂之上的狼狈相深深刺激了他,他心疼了!心慌了!不知日后谢月亭会如何处置这个背叛了他的人。最坏的结果,展云龙不敢想! 将军相公好白痴16_将军相公好白痴全文免费阅读_更新完毕! 第十七章 夜战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 () 朝堂鏖战结束了,夏风那边才刚刚开始。八戒中文网. 入夜,谢明亭的爪牙们趁夜闯入广化寺,却被埋伏已久的武僧逮个正着,然而人数众多的夜袭者稍占上风,十来个落网之鱼还是冲破了他们的堵截,闯入了内院禁地。 灯火通明的院外,小七抱剑临风独立,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这些杀气腾腾的大汉,心痒难耐,这都有多久没开杀戒了,久得宝剑都要生锈了! 杀手们见一个身材消瘦、面容俊俏,身着粗布衣衫的年轻后生挡在院门口,忍不住狞笑数声,提刀便围抄过去。 小七嘴角微扯,说道:“你们别不讲江湖规则啊,这么多人打我一个,恃强凌弱啊!” 杀手们脚步一滞,心道:这是哪里跑出来的奇葩?先灭了再说! 小七见自己的话不仅没有阻止他们的进攻,反而让他们更加凶神恶煞地砍杀过来,气愤地嚎叫一声:“救命啊!杀人啦!” 院内的护卫们闻言,集体抬头望天,心道:小七大人啊!有点出息行不? 杀手们实在是大意了,这个年轻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佩剑,强悍的力道让他们始料未及,呼啸而过的剑锋划破了他们护身的褐色软甲,突如其来的疼痛迫使他们发出了短促的哀嚎声。 小七却不忙着取其性命,不亦乐乎地玩着猫捉耗子的游戏,不料一只“耗子”居然趁他一没留神顺着墙根溜到了院后。 院子里的护卫们像是听戏般地散坐在地上,一边听着他们英勇的小七大人与敌搏斗,一边小声地讨论着他会在几招之内解决掉这些麻烦,有人甚至拿出钱来押宝。 那只“耗子”便趁他们聊天之机一个飞身,跃进开着的窗内。 房内,夏风搂着夏禛坐在床上,心中正紧张着,忽见窗外飞进一个黑衣大汉,吓得尖叫起来。 那大汉一见夏风,大喜过望,心道此番有命回家了,只要挟持了这个女人,还愁外面那些人不会退兵吗! 他挥起利剑,直扑过去,忽地斜地里窜出一个浅绿色的身影,徒手捏住了他的剑锋。 大汉大吃一惊,定睛望去,居然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丫头,眉清目秀的,身材纤细,他恼羞成怒,使出劲道,欲摆脱她的钳制,却不料那小丫头的力道极大,剑身捏在她的手中纹丝不动。 那女孩忽一使劲,只听梆的一声,剑身被硬生生地折断了,她反手一挥,断刃噗地插入那人胸膛,那人双目圆睁,大张着嘴巴轰然倒地,然身上却无半点血迹流出。 夏风和夏禛看得是目瞪口呆,特别是夏禛,刚刚娘亲吓得尖叫之时,他差点都尿裤子了,看到青荇姐姐如此麻利地击倒一个彪形大汉,他的小脸红了,心中暗暗发誓今后一定要学好本领,能像青荇姐姐那样厉害!再不让娘亲害怕! 屋外的侍卫们听到动静,迅速地冲了进来,见到地上的男人,神色一凛,暗叫不好,杀手都进房了,大伙儿都没发觉,这要是叫主人知道了,还不得…… 青荇见他们一拥而进,冷冷地说道:“抬出去!” 众人领命,闷声不响地将那人抬了出去。青荇转身对着夏风歉意地说道:“夫人,奴婢失职了,竟然让贼人进了房,请夫人责罚!” 将军相公好白痴17_将军相公好白痴全文免费阅读_更新完毕! 第十八章 高手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 () 夏风被刚才的巨变吓得心蹦蹦直跳,此时见青荇一副水波不兴的模样,心中的慌乱才渐渐平息下来,于是半是惊异半是佩服地说:“青荇,原来你是个武林高手啊!太了不起了!” 青荇见夫人不仅没有责怪自己反而赞赏有加,小脸不争气的红了,嗫嚅道:“夫人,奴婢不敢当……” 挑帘进门的碧云听到二人的对话,捂嘴一笑,说道:“夫人,青荇姐姐是小七大人的师妹,据说武功不在大人之下啊,是金鹰侍卫里的头把好手呢!主人为了夫人,特意派青荇姐姐来的!” 夏风闻言,心中暗恸,谢月亭的这份情意自己将来如何去还呢? 碧云笑嘻嘻地向青荇禀报道:“青荇姐姐,刚收到消息,主人那边已了解了。//百度搜索八戒中文网.看最新章节//” 青荇闻言,脸上出现如释重负的表情,微微一笑,说道:“知道了,你下去吧,明早就安排一部分人回京,顺道把碧玉带回去。” 碧云应了一声出去了。 夏风忙跳下床来,跑至青荇跟前一脸紧张地追问:“青荇,好青荇,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吧?” 青荇稍稍后退一小步,恭敬地说:“夫人还请见谅,因事关主人的性命之忧,青荇先前才隐瞒事实,如今大局已定,青荇如实向夫人禀报。” 接下来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向夏风作了汇报。 听得夏风连连摇头叹息,原来谢月亭居然如此没有兄弟缘,为了皇权都一个两个的想杀他,心中隐隐地起了些怜惜之意。 夏禛在她们身后忽然出声:“娘亲,咱们回去看看义父吧?我想他了。” 夏风闻言,脸色一僵,回身躲躲闪闪地说:“啊,你看啊,我就要给你生妹妹了,不方便啊,以后再说吧。” 夏禛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不再坚持,只眨巴着两只漂亮的大眼睛讨好地说:“那我回师傅那边去吧,师叔祖一定也想我了。” 青荇面色凝重地说:“小公子,现在还不行,过些日子吧,奴婢明日可以派人将公子的师叔祖请到这里来,可否?” 夏禛高兴了,满床地翻跟头玩。夏风宠爱地看着他,说:“这才几天没见啊,这么想你那个小朋友啊?” 夏禛瞪大了眼睛,严肃地说:“娘啊,师叔祖不喜欢别人叫他小朋友!” 夏风白了他一眼,打趣道:“怪孩子,不叫就不叫呗,小破孩!” 夏禛别扭地嘀咕了一句:人家不破! 再说小七那边也结束了猫捉耗子的游戏,意犹未尽地接过属下递来的布帕,擦了擦手上的污血,高兴地说:“今儿的这几个还不错,只是太不经打,可惜可惜。” 这时玄德率领一队武僧走了过来,见到小七,双手合十道:“大人,前方的杀手都已收拾干净,只待明日送交官府羁押。” 小七心知这些出家人慈悲为怀,不肯伤及他人性命,因而只好点头道谢。 而玄德瞥眼见到地上横七竖八歪着十来个血淋淋的刺客,忙唱了句偈语。 一个侍卫从院内闪出,附在小七耳边嘀咕了一句,小七闻言,浑身一抖,出声问道:“夫人没事吧?” 将军相公好白痴18_将军相公好白痴全文免费阅读_更新完毕! 第十九章 临产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 () 那侍卫一脸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无事!”小七这才放下心来,但他一想到因了自己的贪玩,而让夫人受了惊,若是被主人知道了,还不定会怎么修理自己呢!他再一次打了个颤。【八戒中文网高品质更新.】 玄德的功力深厚,侍卫的低声细语被他一个字不落地全听到了,心中不由得担心起来,待听得她安好,这才放下心。 然在他柔肠百转之机,心中又浮现出佛祖的神像,一时间又是愧疚万分。 小七兴致勃勃地盯着面前的这个身材颀长,面容清俊的青年僧人,心中颇为好奇,倒底在想什么呢,脸上的表情如此复杂多变! 玄德忽觉小七那道探询的眼光,心下一惊,忙掩饰地转身安排众僧在此值夜事宜,不敢回头面对那虎视眈眈的小七。 小七一笑,觉得玄德一定有心事,不过他可是做梦也想不到玄德竟有了非分的念头。 …… 是夜,沐浴之后的小七蹑手蹑脚地溜回住处,岂料才推开门,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迎面砸来,他急忙出手抓住,紧接着又来了一件,他慌忙伸另一只手抢过,哪里想到第三件也砸了过来,他哭笑不得地只好用嘴咬住,幸而再无第四件砸来。 他一手夹一个大花瓶,嘴里还叼着一个,老老实实地走到床边停下,只听扑哧一声,绿袖在帐子里伸出手来调亮了油灯,板着脸责骂道:“姓七的!你还有脸回来!” 小七慌忙把花瓶各归其位,规规矩矩地立在床前垂着脸小心翼翼地说道:“娘子,你又忘记了,你家相公我不姓七,姓淳于啊!” 绿袖恨恨地说道:“你还有脸姓淳于啊!今儿辛亏我姐姐没事,若有事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小七飞速地脱鞋上了床,苦哈哈地说:“别提了,还不知主人会怎么罚我呢?到时还请娘子在夫人面前多替我美言几句啊!” 绿袖气愤地说:“我有时候真的很怀疑,你娶我的目的是不是拿我当挡驾牌?” 小七也气了,很没底气地回道:“我淳于七是躲在女人后面的人吗?” …… 次日,早起的夏风推开窗子,深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忽地一变,弯腰干呕起来。青荇慌忙扶着她,焦急地看着她。 夏风捂着嘴,慢慢止住了,她朝着青荇歉意地一笑,说道:“我没事,本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可这血腥味太重了……” 青荇松了口气,自己离京之时可是向主人保证过的,定能护得夫人周全,这可千万不能出意外。 突然,夏风神色大变,说道:“糟了!糟了!要生了!” 青荇呆愣愣地问道:“生什么啊?夫人?” 夏风一手抓住她的袖子,一手撑着腰说:“生孩子啊!姑娘!” 青荇大喜过望,伸手抱起夏风给轻轻地搁在床上,高兴地说:“夫人,太好了,我还是第一回看生孩子呢!” 夏风仰在床上,忍着突如其来的剧痛,看着她那轻易不流露出的活泼表情,大笑道:“那你肯定不会接生吧?” 将军相公好白痴19_将军相公好白痴全文免费阅读_更新完毕! 第二十章 小公主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 () 青荇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安排人手去请产婆。八戒中文网. 一时间,充满戾气的小院里顿时喜气洋洋起来,侍卫们进进出出地忙碌着,碧云、碧兰、碧莲则紧张地候在一旁,绿袖扶着丫鬟的手忐忑不安地等在外屋。夏禛直接被小七领了出去还给了他的师傅玄德。 那玄德闻知夏风要生了,硬拉着夏禛一起坐在佛堂里念经祈福。 生孩子对于夏风来说已是个熟练活了,因而她也不甚担心,只是随着产婆的指挥用劲而已。 然而,她还是难产了,一天过去了,她的气力早已用尽,再也使不出一丝的力气来,软塌塌地躺在床上,无声无息。 青荇、小七他们吓坏了,对着一旁的大夫们挥剑威胁道:“若是夫人没命,你们就……” 大夫们哪里见过这个架势,慌成一团,叽叽喳喳讨论之后,开了个冒险的方子,其中一人犹豫地说:“这其它的倒好找,就是那千年人参这一时半会儿去哪里买啊!” 青荇闻言,大叫一声:“有!有现成的!” 她心里十分佩服主人的先见之明,难不成主人早就算出来夫人会难产?会需要千年人参? 汤药配好了,奄奄一息的夏风在青荇的服侍下喝了个一干二净。片刻之后,她挣扎着喊叫起来,屋外众人的汗水一滴滴地往下掉,均在心中痛骂那孩子的亲爹,害得夫人如此痛苦。 此时京中的谢月亭正坐在书房之中批阅奏折,忽然觉得心里惶惶不安起来,他心烦意乱地居然将手里的毛笔一折两段还浑然不觉,…… 终于,夏风使出浑身最后一丝力气成功地生出了一个大胖闺女。那闺女一出世便嚎着嗓门踢腿甩胳膊,十分的活跃。 众人那高悬的心放了下来,有几个人喜极而泣,气得小七低声咒骂道:“都给我滚一边去!唉!那个谁!快去给主人报信!说生了个……小姐!” 过了好一会儿,青荇出来了,说是夫人和小姐一切都好,但她却表情奇怪地对着小七做了个颜色,小七会意,跟着她来至一处僻静角落,就听得青荇颇为紧张地说:“师兄,……那孩子长得像咱们主子!” 小七的嘴巴张大了,半天都没合拢! 此刻他的心中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这女人终于给主人生了个孩子,忧的是那镇北大将军会不会因此而谋反啊! 他结结巴巴地问道:“师妹,你确定吗?你没看走眼吗?” 青荇肯定地点点头,说道:“碧云她们也看到了,都说长得是一模一样!是咱主子的小公主!” 小七木呆呆地仰天叹息道:“主子啊!您老人家做事就做事,怎么可以留下一个这么明显的证据啊!” 青荇气得拍了一下他的胳膊,忽然一阵嘈杂声传了过来,二人不敢大意,忙迅速地跑了回去。 侍卫们见小七大人回来了,一起激动地喊道:“大人,您要生了!” 将军相公好白痴20_将军相公好白痴全文免费阅读_更新完毕! 第二十一章 决定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 () 小七脚步一滞,气急败坏地吼道:“怎么说话的?你才要生了!” 那些侍卫慌忙改口道:“大人,是您的夫人要生了!” 小七一听,身子一晃,坐在了地上,喃喃道:“谁来扶我一把,吓死我了!怎么办?怎么办?” 青荇提着他的领子,一把提溜起来,惊诧地说:“师兄,这有什么好怕的?” 小七白者一张脸,带着哭腔说:“青荇,你把我打晕了吧,我真的害怕呀!” 众人安静了,均鄙夷地看着这个胆小的父亲,心道:原来小七大人如此怂! 小七被众人簇拥着来至产房外面,静听里面的动静。八戒中文网.原来绿袖因着急上火加上疲劳不堪,居然遭产了。 过了两个时辰,安静的产房里忽传出了婴儿的啼哭声,细小而又孱弱。大家困惑了,怎地夫人生孩子用了几乎一整天,而小七夫人却不声不响地这么快就给解决了,大家默默地看向小七,见那厮大张着嘴巴,眼珠子定定地看着房门,似乎要将那门看穿了一样。 产婆出来了,高兴地说:“恭喜啦恭喜啦,是位小公子!” 小七闻言,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老天,咱也当爹了!” …… 接下来的日子里,小七马不停蹄地忙着,一会儿去给小公主请安,一会儿又爱怜地抱着自己不足月的儿子亲昵。 却说夏风此刻十分的沮丧,她满心以为孩子长得会像自己,哪里料到这个女儿居然跟谢月亭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般像。 她凝眉瞅着襁褓里的胖丫头,伸出纤指点了点她的小鼻头,懊恼地想:怎么我生的都不像我,唉,天要亡我啊,长成这样,展云龙会喜欢她吗?谢月亭会不会来抢啊? 嗷~她忽地抱头哀嚎了一声,吓得青荇忙过来询问:“夫人,哪里不舒服吗?” 夏风捂着脸,闷闷地问道:“你主子都知道了?” 青荇表情复杂地点头说道:“是的,主子都知道了!” 夏风闻言,站起身烦躁地在屋内打转,本以为天衣无缝了,却不料孩子的长相泄露了天机,然事已至此,再无投机的可能,只盼谢月亭不要再来趟这趟混水。 一想到谢月亭,她的心抽了一下,此生对那个深情的男人该拿什么去弥补呢? …… 京城,谢月亭捏着一纸暗卫送来的消息,激动得浑身发抖,看到这个消息,他觉得比自己的登基大典还让人振奋。 他下定决心,此番一定将孩子和孩子娘一块儿夺回来,现在天下他为大,一切他说了算,只愿老爹的在天之灵不会气得暴跳如雷。 宫门之外的青色天空,一队迟行的大雁渐渐飞远了。他慢慢收回神往的目光,回头对着侍卫们说道:“传镇北大将军展云龙!” 将军相公好白痴21_将军相公好白痴全文免费阅读_更新完毕! 第二十二章 要求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 () 话说展云龙迈着沉重的步子跟在身着枣红宫服的太监身后,亦步亦趋。【百度搜索八戒中文网.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宽敞宏伟的殿前广场似乎杳无边际,漫漫长路看不到尽头。 当他一脚跨过那高高的门槛,眼前的光线忽地变暗了,幽深的宫殿如那凶兽饕餮般,令人有种转身欲逃的冲动。 谢月亭稳坐在高台龙椅之上,以手支腮,微眯凤眸,凝视着这个深得民心的战神将军,他就如那天神般的炫目,让人不可逼视。 谢月亭暗暗叹了口气,心道:坏女人,怎么给我找了这么个强劲的对手! 展云龙走至他的面前,单膝跪下,声音暗沉却不失坚定,“吾皇万岁万万岁!” 谢月亭微微一笑,忙探起身,温和地说道:“爱卿快快请起,你我之间何必行此大礼?如此不就生分了?” 展云龙心道:我和你并不熟! 谢月亭似乎揣测出他的想法,却不在意地一笑,继续说道:“爱卿,此次朕能顺利登基,爱卿功不可没啊!朕要好好地赏赐于你啊!” 展云龙不动声色道:“末将只是应先皇之口谕,做份内之事而已,陛下谬赞了。” 谢月亭一笑,心道:你小子还挺谦虚! 他哈哈一笑,说道:“行了,咱也不扯那些个了,爱卿,你说吧!今儿只要是你提出的,朕都可以答应你,君无戏言!” 展云龙心里一动,暗思这坐在上位之人的话有几分可信,谢月亭见他半天不开口,也不逼他,只是沉痛地说道:“唉!想当年展氏一门翘楚,是何等的荣耀,可现如今啊,不堪回首啊!爱卿,那……大理寺今儿已判判了,定为三日之后处斩,你可知晓?” 展云龙闻言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恳请陛下看在末将的微末功劳的份上,饶过展云舒一命!” 谢月亭眉头舒展,压抑内心的喜悦,说道:“爱卿这可是在求朕?既然朕答应了爱卿君无戏言,爱卿的要求朕答应便是!” 展云龙心中一喜,半信半疑地看向那嘴角微翘的君王,忙跪下叩首谢恩。谢月亭却摆手阻止道:“爱卿,朕虽答应满足你的要求,不过,你也亲眼看见了那展云舒是如何勾结明王,欲置朕于死地的,所以,朕可以答应你放那展云舒一马,不过,是有条件的!” 展云龙心中失望至极,压制住内心的不安,探询地看向那座上君王。 谢月亭酝酿了一下说词,开腔了,“爱卿,你也知道朕呢有一个红颜知己,嗯,很不巧就是爱卿的娘子,爱卿饱读诗书,当然理解君子不夺人所爱的道理,若想救你大哥,可以,咱们以人换人!” 展云龙的脸刷地白了,他设想过无数的可能,唯一没想到的就是谢月亭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居然想强抢臣子之妻,他就不怕官逼民反吗?但是这却是救大哥唯一的机会了!怎么办!他的心都痛了,一边是亲哥哥,一边是爱妻,那一边他都想要! 谢月亭看着展云龙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心中却反而有些高兴,想必此人正处于天人交战之中。 展云龙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冷然道:“陛下,此事不可行!” 将军相公好白痴22_将军相公好白痴全文免费阅读_更新完毕! 第二十三章 纠结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 () 谢月亭听得展云龙一口回绝自己的提议,并不失望,只是冷冷一笑,说道:“既如此,朕就不勉强爱卿了,爱卿为国劳心费力,朕特批你一月长假,回家好好休整休整!” 展云龙强压怒火,谢恩之后便匆匆辞别而去。八戒中文网. 谢月亭仰倒在龙椅之上,静静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的一丝笑意渐渐蔓延开来。 他慢慢起身,张开双臂,甩开身上玄色广袖,两条狰狞的金龙赫然显现。 他就这样站着,抬头看着头顶绚丽的穹顶,一动不动,一声孤寂的低语慢慢滑出那微启的唇畔:“凤儿,没有你,我要这江山有何用?” …… 展云龙回到爹娘居住的小院,早先的那所大宅子已被朝廷查没,亏得他略有积蓄,立即在城里为爹娘买下了这处三进的小院。 得知他回来了,展父展母急急忙忙地迎了出来,满脸期盼地看着,欲言又止,只是死死地盯着他看。 他的喉咙发紧,一日不见,父母仿佛又苍老了许多,不知何时二老满头的青丝之间悄悄生出了许多白发。 “爹,娘,不必担心,会有办法的,大哥不会有事的……”他唯有尽力地安慰着。 展父展母听得小儿子这样说,失望极了,默不作声地互相搀扶着脚步虚浮地回房了。 展云龙满心满腹的悲伤、痛苦、惭愧、后悔……各种情绪杂合在一起,如吃了黄连般苦进了心里。 在院中呆立良久,他终于抬腿进了月姨住的小厢房。那月娘自从得知展云舒关进天牢之后,连惊带吓,一病不起了。 逼仄的斗室之内,铺盖齐整的架子床上,昏昏沉沉、满脸病容的月娘挣扎着爬起来,颤声问道:“二牛,怎样?皇上叫你去,是不是说看你的面子要放了大牛啊?” 展云龙苦笑一声,心道:这天下,唯有您的女儿面子最大了!也只有她……才能救这犯下欺君大罪的大哥了。 月娘见展云龙默不作声,心急火燎地说道:“二牛啊,你可要救救你大哥啊!今儿一早你大嫂家就来人了,任云娘怎么苦求啊,还是给她家带回去了,说是要自请下堂啊!” 展云龙闻言,秀美一跳,心中大怒,暗忖:此等人家,太过势力,日后再收拾他们! 这时窗外传来了小侄子的哭闹声:“呜呜,我要爹,我要娘……” 展云龙痛苦地闭上双眸,紧紧地捏住青筋尽显的双拳,此刻的他心里极度痛恨展云舒! 本以为他会听自己的话远离明王那一派,哪里想到他不仅搀和进去了,还在明王的授意下伪造先皇遗诏,难道他就真的以为这样就能扳倒谢月亭?难道他就从未想过家人的安危吗?难道他就不怕株连九族? 先皇的心机很深,当时躺在病榻之上还不忘为自己的继任着布下重重保护措施,明王等人的一举一动从未逃脱过他的眼线,然他又是一个护犊子的慈父,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对自己那貌似温和的大儿子动手的,这也正是为何谢月亭要等到他们举事才肯动手的原因。 他强忍内心的波动,辞别了月姨,出门纵身跃上房顶,颓然坐下,说道:“难道只能劫法场了?” 身着洁白长袍的青年男子拢了拢随风飘至脸颊的银发,向他身边靠了靠,眯着一双水润的眸子,轻启薄唇,低语道:“我有一种药,可使人假死七日,你看如何?” 将军相公好白痴23_将军相公好白痴全文免费阅读_更新完毕! 第二十四章 跟踪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 () 璃洛的建议并未得到展云龙的积极回应,却见那俊美男子脸上像是覆了一层冰霜般,寒气逼人。八戒中文网. 璃洛有些吃惊,认识他这么久了,第一回见他如此冷漠,仿佛在抗拒一件极其难以忍受的事情,痛苦而又愤怒。 “他还在想着她!”一直沉默地展云龙突然没头没脑地说。 璃洛斜睨了他一眼,心下了然,不屑地想:那个恶女人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们争来抢去的! 他坐直了身子,靠在展云龙那宽厚的背上,舒适地吐了口气,幽幽地说道:“这个女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我去把她杀了,你们就都清净了!” 展云龙身躯一震,恶狠狠地转身说道:“不要胡说!” 璃洛顺势滑倒在屋脊之上,他只手撑首,雪颜含春,妩媚一笑,说道:“原来云也有心急的时候!” 展云龙心境十分恶劣,对于璃洛的调侃根本无心搭理,只闷声回了一句:“我再考虑两三日,你回去吧,让人看见不好。” 璃洛气愤了,拧着两道好看的眉毛,嗔怒道:“云,你不待见我!给人看见会怎样!” 说完那厮忽地如片落叶般身形优美地飘然落地,然才一落地,恰好打墙角那拐过来一个妇人,猛一见青天白日之下,一个全身雪白的东西从天而降,吓得大叫一声,两眼翻白,晕倒在地。 璃洛吓得忙朝上面看了看,见展云龙没注意到这里有个人被自己吓晕了,便理直气壮地甩了甩袖子,贴着墙根溜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黑色人影也贴着墙跟了过去,动作之快,形如鬼魅。那躺在地上的妇人刚刚醒转,又惊见一黑衣鬼,再次尖叫一声,咕咚倒地。 展云龙阴沉着脸,站在屋脊之上,静静地看着那黑衣人尾随璃洛而去,心中十分悲凉。都道皇家无情,即使自己为了谢月亭的继位立了天大的功劳,却仍旧救不了大哥,现如今连暗卫都派了过来,却只为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理由! 再说璃洛早就察觉了有人在身后跟踪,他加快了步伐,然而身后那人轻功不弱,怎么甩也甩不掉,他有些好奇了,这世上居然有人还能追上自己! 于是,他干脆猛地回身朝着来的方向疾步跑去,身后那人反应极快,立即转身就跑,璃洛兴致上来了,一心想要降住那人。 二人的功夫大致相差不大,故而二人谁也没占上风,始终保持着一箭之地的距离。二人窜至一个无人的背街小巷之时,璃洛玩心大起,在那人身后大喊大叫道:“兄台,请慢些行,兄台啊,你跑得那姿态那叫一个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啊!兄台啊,女人也赶不上你的身段好啊……” 前面的那黑衣人气急败坏地回身便打,璃洛也不含糊,抽出袖中折扇轻松应对,黑衣人似乎仅限于轻功还不错,在招数上面略处于下风,因而渐渐节节败退。 璃洛冷笑一声,看着眼前矮小的黑衣人,轻蔑地说道:“小子,就你这两下子也敢来挑衅你璃大爷,活腻味了?我今儿就叫你有来无回。” 黑衣人忽然咯咯一笑,如燕语莺声般的婉转动听,璃洛有些迟疑,那人忽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扔向他。 将军相公好白痴24_将军相公好白痴全文免费阅读_更新完毕! 第二 十五章 交锋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 () 璃洛一惊,忙侧身闪开,一手却如鹰爪闪电般扯下那人脸上的土色蒙布,一张美轮美奂的芙蓉脸显露了出来。//百度搜索八戒中文网.看最新章节// 璃洛一向对自己的相貌颇为自得,然眼前女孩的容貌却如菡萏般的超凡脱俗,令人赏心悦目,他嫉妒了。 “你是谁?为何要跟踪我,快说!不然,抓了你卖进窑子里!”璃洛掐腰怒吼道。 那女孩却莞尔一笑道:“你还是睡一觉再来抓我吧!” 璃洛忽觉头晕目眩,身子一软,歪倒在地,昏睡过去。 待他醒来之时,已是月上中天,阵阵腐臭气直钻鼻腔,定睛一看,自己居然躺在一处垃圾场里。 有洁癖的他气得火冒三丈,暴跳如雷,几把扯下污秽不堪的外袍狠狠扔在地上,对天()怒吼道:“女人,你给我等着,我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挖出来!” 从小到大都只有他捉弄别人的份,现如今被却别人给如此龌蹉地戏弄了,一时间他觉得自己的老脸都没处搁了。他气冲冲地回到住处,叫来手下,给他们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在天亮之前找到那个女人的下落,他要给一个让她也永生难忘的回忆! 次日,在撒满香花花瓣的浴池里泡了一整晚的璃洛满意地听着手下的汇报,他颇为得意地想象着那女人被自己…… 秋风萧瑟,莫愁湖边,一个身着杏黄衣衫的十六七岁的女孩子正急匆匆地沿湖走来。她一早接到大师兄的消息,说是有要事相商请她来湖边一聚。 湖边的码头边,一叶扁舟里,钻出一个身材矫捷黑衣男人,朝她招了招手,便又缩了回去。 女孩忙加快了步伐,来至船边,一个飞身,轻飘飘的落在舢板之上。 小舟飞快地驶离了岸边,女孩蹲下身子,朝船舱的男子问道:“大师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到底是什么事啊?” 那黑衣男子扭头瞧着她,诡谲一笑,说道:“女人,看清楚了,谁是你大师兄!”说完在脸上一抹,摘下一薄如蝉翼的面具,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妖孽脸来。 女子却并不慌张,反而微微一笑,说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昨儿睡得可好啊,百里公子?” 璃洛已将昨夜之事视为此生的奇耻大辱,此时见那女孩讥笑自己,一时怒火攻心,咬牙切齿道:“睡得太好了,不过呢,味道差了点,我现在需要沐浴,臭丫头,你来服侍我吧!” 说完,他挥手猛击船底,砸出一个碗口大的洞来,湖水喷涌而入,小船晃荡了几下便沉了下去。 水下,璃洛得意洋洋地朝那女孩抓去,心道:知道你是用毒高手,嘿嘿,看你在水里还如何嚣张! 谁知那女孩的水性并不比璃洛差,她的身子像条调皮的鱼儿般自如地躲过璃洛的攻击,但她的体力却远远不及他,渐渐地败下阵来,璃洛大喜,在她的脖子上挥手一击,女孩停止了挣扎,缓缓地沉了下去。 将军相公好白痴25_将军相公好白痴全文免费阅读_第二十五章交锋更新完毕! 第二云十六章 云裳阁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 () 璃洛解恨地看着沉入水底的女孩,心里一阵得意,然而昨日的羞辱不能这样就算了!他飞快地潜入水底,夹着那女孩游出水面,才刚帮着划船的护卫又划来一艘小船,此刻正在水面上等着接应。八戒中文网.…… 窗外,秋风吹得树叶子哗啦啦地响,躺在一张陈旧大床之上的女孩那长长的睫毛微颤数下,慢慢睁开了眼睛,晶莹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了转,打量了一番身处的这间屋子,忽面露喜色。 这时,门外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女孩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似乎有两三个女人进屋了,她们压着嗓子小声嘀咕着:“还没醒呢!这么美的姑娘,将来一定是咱云裳阁的头牌!” 装睡的女孩闻言,猛地睁开眼睛,一咕噜爬起来,披头散发地半跪半坐在床上,瞪着眼前的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百里公子呢?” 那几个女人被她吓了一大跳,尖叫一声,你推我搡地跑了出去。 女孩掀开被子跳下床,跑到窗子那往外看,屋外赫然一个大院子,成片成片的满是杏树,此时正是结果季节,金黄色的杏子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甜香。 只是,掩映在林子里的精致的亭台楼阁看起来怎么那么眼熟! 这个地方她怎会认不出呢!云裳阁!处于京郊的全京城最大的青楼,只接待达官贵人!以前和师兄小七陪着主人一起来过一次,不过那时主人纯属是来约人会面而已,并不曾在此过夜,倒是她因了此处杏花的繁美而流连忘返,惹得大师兄为此讥笑过好几回才罢休。 这一次倒好,本来满打满算地以为可以利用此次机会混进百里璃洛的行馆里,哪知却被他给扔到这里来了,真是可恶至极,难道他不知道声誉对一个女孩家来说有多重要吗? …… 一个身着华服、满头珠翠的中年女子带着几个丫鬟、婆子,一行人急匆匆地穿过杏花林,向着这边走来。 那中年女子进得门来,眼露喜色,上上下下地打量眼前这个凭窗而立的豆蔻少女,心里揣摩着她的价值,…… “你叫什么名字?”那女子开口问道。 女孩微微一笑,轻启朱唇,声如莺啼,“奴家名唤黛眉!” 女子眼皮一跳,怎么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她的记性极好,一般来说,看人能够做到过目不忘。她走上前,扒开女孩搭在面颊上的如丝长发,细看之下,大吃一惊,这个女孩不是上回跟在那位贵人的身后不离左右的女侍卫吗? 她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黛眉面前,颤声说道:“小姐,奴婢该死!奴婢不知是您!只因那百里公子口口声声担保说是自家的歌姬,犯了错欲跳湖自尽,这才转卖!奴婢一时不查,险些铸成大错,……” 黛眉闻言,咬牙切齿道:“歌姬?很好!他现在在哪里?” 女子忙抬手指向外面说:“此刻正在莲香馆里听曲!” 黛眉心中怒吼道:百里小子!你给我等着! 将军相公好白痴26_将军相公好白痴全文免费阅读_第二十六章云裳阁更新完毕! 十第二十七章 诬陷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 () 黛眉换上了老鸨亲自送来的一身淡雅女装,绾了长发,轻咬贝齿,朝着莲香馆杀了过去,身后众人忙尾随其后,跟着过去看热闹。【百度搜索八戒中文网.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 那璃洛正心情大好地翘着腿儿品着香茗,斜靠在软榻之上得意洋洋地欣赏着姑娘们的弹唱。 此刻他一想到那可恶的女孩醒来后大吃一惊的模样,就时不时地痴笑两声,站在他身后的护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心道:这些姑娘就这么得少主的眼缘?他也不怕小恩小姐吃醋! 忽然,众人只觉两眼一花,一个淡粉色的身影闯了进来,璃洛定睛一瞧,心里乐了,这不是那个坏丫头么!看她这怒气冲冲的样子,璃洛觉得如同暑天里吃冰块那么的惬意、舒畅! 黛眉看着坐在上位的璃洛那副欠揍的模样,冷笑一声,扑了过去,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嚎啕大哭道:“公子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啊!奴家怀了你的孩子,你可不要始乱终弃啊!” 此言一出,满堂愕然。璃洛面红耳赤地看向左右,心急如焚,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人!这个女人当真是不要脸啦!这种屎盆子也敢乱扣?!万一这话被小恩听说了,可怎生是好! 左右的护卫直愣愣地看着前方哭得梨花带雨的黛眉,心里闹腾开了,这可是大消息啊!要不要通知小恩小姐呢? 璃洛气愤地甩开她,暴跳如雷,不顾形象地胡乱吼道:“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女人,你肚子里的孩子我可不认!” 大家一听,觉得有隐情,这孩子有可能是他的! 璃洛忽觉自己说得不够清楚,赶紧又加了一句:“女人,除了昨日,我根本就没碰过你!你不要妄想从我这里占便宜!” 大家觉得,他已经不清白了! 璃洛大气,怒吼道:“你们那是什么眼神!难道你们都信了她!” 大家默默点头…… 璃洛气得张牙舞爪,使劲挠了挠头,忽然发狠道:“女人,你给我等着!” 他忽地出手抓住黛眉,脚尖一点,带着她飞了出去,转眼消失于众人的面前,大家面面相觑,心道:难道恼羞成怒,杀人灭口去了? 且说璃洛夹着黛眉冲进了一间雅舍,这里是他包下来用以歇脚的地方,里面家俬一应俱全。 黛眉被狠狠地摔在床上,璃洛紧接着扑了上去,重重地压着她说:“既如此,咱们就来点真格的吧,免得日后人们说咱们有名无实!” 黛眉心慌了,以往她耍无赖,那些谦谦君子皆作羞涩状,今儿算是碰到奇葩了,原来是个此人是个斯文败类! 二人在床上开战了,结实的大床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巨响,窗外偷听的人们惊得目瞪口呆,这也太疯狂了吧! 忽然,只听一声脆响,雕花的窗棂断开了,一个粉色人影率先跃了出来,接着一身白衣的璃洛也跟着飞身而出,两人赤手空拳地打了起来。 众人失望了,但旋即又被两大高手的拳脚吸引了,遇到打得精彩的地方,大家便齐声喝彩道:“好!” 将军相公好白痴27_将军相公好白痴全文免费阅读_第二十七章诬陷更新完毕! 第八二十八章 混入行馆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 () 且说那璃洛因了对手是个女人,也只拿出了三分气力,却不料那黛眉不知见好就收,反而越挫越勇,好一顿上头扑面的厮打! 璃洛见周围围观之人越来越多,自己的护卫也夹杂在人群里看热闹,心中一气,下手重了些,只听黛眉娇呼一声,捂着腹部噗的吐出一口鲜血,即刻,便人事不省地跌倒在地! 人群哗然,纷纷指责璃洛,说不要人家也得好好解决啊,哪能这样对待人家小姑娘啊! 璃洛有口难辨,他也懒得理这些俗人,便袖子一甩,看也不看躺在地上的美少女,扬长而去了。【百度搜索八戒中文网.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 幸而他的俩护卫挺张事的,抬过一扇门板,请周围的姑娘们帮着抱了上去,赶紧地抬着追少主去了。 二人想:这女人的肚子里可是有少主的骨血呢!千万不能随便就扔在这里了!若是能生个小公子出来,老庄主还不得好好地感激咱兄弟二人? 璃洛飞快地溜回了自己的行馆,做贼心虚地吩咐手下不许任何人来打搅他之后,便一头扎进书房不再露面。 两个护卫抬着姑娘进了行馆,吩咐管家给安排卧房安置这位疑似少主弃妇的姑娘。 一通忙乱之后,大家伙儿都散了,只留一个小丫鬟等着行馆中自带的郎中过来给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姑娘看病。 郎中很快就来了,知道是小主人不太待见的人,便胡乱给写了个药方就走了,小丫鬟无法,只得拿着药方去找管家配药。 待那小丫鬟熬好了药,端着碗回来之后,一直装昏迷的黛眉趁其不备,一掌击晕了她。 黛眉暗自惭愧地抱起歪在地上的小丫鬟,把她放在床上,很贴心地给她盖上了被子,内疚地低声说道:“对不住了,你就在这好好睡一觉吧!” 她换上从小丫鬟身上扒下的衣裙,对镜重新梳了个头,端详一番,自我感觉很不错,便轻挑门帘,贴着墙根溜了出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但凭她的耳力,能够听出至少有五六个高手隐藏在这附近。她有些自鸣得意,觉着自己的苦肉计颇为有效,这么轻易就给她混进了百里小子的行馆!看这回师兄和师姐会不会再责怪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 她暗下决心,这回一定要立下大功。原来,由于她屡屡闯祸不断,已被师姐禁足在家中不得外出,这次被她探知了一些外围信息,便一心想着作出一番大事来。 殊不知,她的私自行为给本已是水火不容的谢月亭和展云龙之间又给加了点料! 再说她小心翼翼地低着头在栽满奇花异草的院中乱走之际,还真让她给得到了一点信息,只听得两个丫鬟在一处假山旁边嘀咕:“少主这是怎么了,把自己关书房里,连饭都不吃啦!小恩小姐若知道了,又会怪咱们了!” 黛眉暗忖:这小恩小姐难道就是传闻中的百里世家未来的少主夫人?哼!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对这个从未谋面的女人有种不屑的想法,反正就是觉着她讨厌。 正在这时,忽听得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院外传来,她连忙低头贴着墙根站好。偷眼见三个精壮的男子走了进来,打头的却是那镇北大将军展云龙,一见之下,她的小心肝吓得砰砰直跳。此人是个煞星!以前见他生得貌美,曾想戏弄于他,却被他当众毫不留情地斥责了一番,害得她多日都没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不知此番他来找这百里小子有何阴谋?她暗自高兴,看来有事做了! 将军相公好白痴28_将军相公好白痴全文免费阅读_第二十八章混入行馆更新完毕! 第二听十九章 探听消息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 () 再说那黛眉瞅着那三人旁若无人地进了前方的一个小跨院,遥遥望见展云龙独自一人上了台阶进了主房,其余二人留在了小院里把门。【百度搜索八戒中文网.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 黛眉忙闪至一个无人的角落,扭身上了房顶,如一只狸猫般匍匐至展云龙所在的屋顶之上。 她轻手轻脚地掀开一块瓦,将耳朵贴在缝隙处,屏住呼吸,努力偷听。 屋内,静悄悄的,似乎无人!不可能啊!黛眉觉得奇怪,自己亲眼见展云龙进了这间房子,怎会没有一点动静呢?才刚不是听丫鬟们说璃珞在里面么?她干脆翻身下了房顶,溜至后窗,探头看了看,真的无人!她纳闷了,干脆钻了进去,里里外外的套间也搜了一遍,还是无人!难道有密室?她暗自思忖。 忽然,搁置在墙角的多宝格架子发出咯咯的响声,她连忙一个飞身,跃出窗外。 果然,架子后面是一个密室,展云龙和璃珞先后走了出来,二人一声不吭,面色不虞地走至桌边坐了下来。 黛眉好奇地侧耳细听,心道:怎么这二人如闷嘴葫芦般? 璃珞静坐片刻,薄唇微扯,开口道:“云,你决定了?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你大哥去送命?” 展云龙面无表情地答道:“他这是咎由自取,我不能把自己的妻子往火坑里推!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 黛眉一听,心中大喜,今儿终于给自己探得了一点重要的信息,主人一定会高兴的,她忍住心头的喜悦,猫着身子一溜烟地跑了…… 璃珞呆坐片刻,慢慢起身,走至窗边,负手望着外边的开得正盛的各色秋菊,嘿嘿冷笑数声,说道:“好啊!这真是太好了!来人,爷肚子饿了,爷要吃饭!” 只听外面一阵躁动,依稀有人从各个角落里跑来跑去,小声吆喝着:“快!主子要吃饭!那个谁!快把饭端过来,饿着了主子,小恩小姐不会让咱好过!” 璃珞微微一笑,这有多久没见着小恩了,不知那丫头有没有思念自己啊?反正自己是每天都在想着她的,唉!他破天荒地叹了口气,但旋即又高兴了起来,因为云的事就快结束了,他马上就可以见到小恩了,他实在是太想念她……做的菜饭了,觉着若是能和小恩白头偕老,着实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 且说那黛眉趁四下无人,潜出了璃珞的行馆,她面有得色地回头看了看那行馆的大门,鄙夷地笑了笑,心道:百里小子,你的家门都要被我踩破了,你都不知道,哼!你也不过如此,亏得大师兄还百般地夸赞与你,这回看走眼了吧! 当她洋洋得意地跑至皇宫准备邀功之时,却被告知陛下不在宫中,请她改日再来,惹得她是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 她咬着唇,艳羡地看着几个身着金鹰黑衣的护卫,心里十分嫉妒。本来她也是其中一员,可是因为出过太多次的纰漏,被师姐给一脚踹回了家,说是回去好好地修身养性,待有合适的时机再奏请圣上让自己归队。 可她黛眉是谁?年轻貌美,聪明机灵,怎能窝在家中无所事事呢?她自负地想,此番的消息一定会让主人对自己刮目相看的!哼!你们那些瞧不起我的人等着瞧好吧!她恨不能仰天大笑三声! 将军相公好白痴29_将军相公好白痴全文免费阅读_第二十九章探听消息更新完毕! 第三舒十章 展云舒之死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 () 日落西山之际,谢月亭终于回宫了,黛眉喜滋滋地向他汇报了自己探得的秘密,哪知谢月亭无动于衷,只是冷哼了一声便打发她回去了。//百度搜索八戒中文网.看最新章节// 黛眉十分气馁,垂头丧气地走了。 次日早朝,谢月亭宣布了对各叛臣的处置。 明王谢明亭,削去爵位,贬为庶人,与其家眷一起驱逐出京,没有召唤,不得回京。 柳相,摘去官职,念其年老体弱,令其幽居家宅,永世不得外出。 其余官员,一律免职,年老者廷杖二十,许他家人赎出,体健者廷杖二十予以流放。 至于展云舒,伪造先皇遗嘱,罪大恶极,定于即日午时三刻推出午门斩首! 众臣闻旨,一片哗然,在他们的印象里,展云舒似乎罪不至死!谢月亭此番处置不可谓不仁慈,他连造反头子都放过了,怎么对展云舒判以如此极刑? 展云龙心底冷笑,无耻之人却非要摆出一副慈善的假面来,当真是恬不知耻! 再说天牢之中的展云舒得知了圣上对自己的宣判之后,凄凉一笑,他本来就没抱着多大的希望,因而得知死期也不太绝望,只是遗憾没有见过自己的儿子—夏稹,看来要抱憾终身了! 正午时分,刑场四周,人头攒动,天下第一美男展云舒要被砍头的事传遍了大街小巷,人们奔走相告,聚集法场,默默地为这位颇有建树的翰林院大学士送行。 午时三刻,展云舒一身白色囚服,披头散发、神态黯然、一言不发,被刽子手推至台上跪下,寒光一闪,手起刀落,可怜一代才子,血溅刑场。…… 监审官怜惜地摇了摇头,起身回宫复命去了。 谢月亭面无表情地看着监审官,心底里却是心潮起伏,又是孤家寡人一个了,平生只有两个好友,却都因为女人被自己赐死,不知是他们可悲,还是自己可笑! 却说展家,承蒙圣恩,取得展云舒的尸首入殓,准备运回老家安葬,至此,明王一党销声匿迹,天下终于归一。 然而事情却还没有结束,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展云舒还未曾被人淡忘,展云龙又犯案了。 一个地方官举报展云龙身为戍边大将,屡次擅离职守,置国家安危于不顾,恳请圣上予以重罚!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展云龙私自回乡迎接夏风时遇上的那个地方官,当时被此人误认为是展云舒而引起其重视。 展云龙被御林军带走之时,展父展母几乎以为末日来临,他们后悔万分,倘若当年不是逼着孩子们追求荣华富贵,现在该是多么…… 然展云龙却丝毫不见慌张,他对于这一天的到来毫不吃惊,谢月亭一日未得到夏凤仪,一日便不会罢休。 谢月亭端坐于高台龙椅之上,看着底下肃穆的群臣,心中十分顺畅,心道: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凤儿,朕现在只差一位皇后了,这个位置我为你准备好了,带着咱们的小公主回来吧! 将军相公好白痴30_将军相公好白痴全文免费阅读_第三十章展云舒之死更新完毕! 第三十章一章 展云龙获罪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 () 带刀侍卫押着展云龙进殿了,大臣们起了一阵骚动,这展家二弟兄也真够倒霉的,接二连三的出事儿。八戒中文网. 大理寺卿上前宣读了展云龙的罪状,证人里面除了那位地方官,居然那梁总兵赫然在内! 展云龙暗自苦笑,果真是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为了梁瑾儿一事,当年自己是把那梁总兵的老脸丢尽了,此时也怪不得他会跳出来反水! 大殿之上,不少与展云龙是旧识的大臣为他求情,力证他多年征战沙场,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当真是功大于过! 但是谢月亭新提拔起来的几位众臣却力排众议,说此人定要严惩,否则会危及新皇政权,危及国家安稳!此言一出,无人再敢为他说话,大家都瞧出来了,新皇对这位镇北大将军很不放心,…… 廷议的结果终于出来了,展云龙居然被定为叛国罪,理由是有几次毫无记载的失踪,有人在西疆发现了他的身影。 此罪一定,众臣哗然,皆道此番展云龙便再无翻身余地!他死定了! 谢月亭冷笑连连,心道:上回拿你大哥得命来换凤儿,你不肯,这一回,便拿你的命来换! 不料,展云龙听到宣判之后,却异常镇定,自怀中取出一个明黄色的布帛卷儿,双手呈上,说道:“陛下,此乃先皇陛下给微臣的保命符,还请陛下过目!” 谢月亭大吃一惊,没想到老爹还有这一手,难道他老人家早就知道自己的企图?他怨气冲天地接过太监呈上来的那道保命符,果真是父皇的遗诏,说是日后若有人举报展云龙的擅离职守,罢官即可,不可做任何其他处置。另展云龙之妻刘素心,原名夏凤仪,永生不得入宫,若有违背,则是忤逆不孝!让爹娘的在天之灵不得安生! 谢月亭的手抖了,心凉了,看来老爹早就知道了一切真相,即使他老人家躺在病床之上,依然耳听八方,什么也瞒不过他! 他彻底地绝望了,千算万算,算不过自己亲爹的算计! 他颓丧地起身离去,众臣愕然,这一切太过出人意料,看来展云龙还是有福之人,居然得到先皇的如此厚爱。 展云龙终于卸下了身上的重担,此时的他顿觉无官一身轻的惬意,从此天高任鸟飞,携妻将儿游江湖! 毫发无损的展云龙回到了家中,展父展母喜出望外,大家商议决定分头行动,二老携带展云舒的棺木回乡,展云龙则去迎接妻子,然后再回乡团聚。 是夜,谢月亭满脸阴鸷地听着暗卫的汇报,得知展云龙欲去往江南接回妻子儿女,他勃然大怒,起身摔碎了书案之上的文房四宝,狂呼道:“不!她是我的!谁也不能阻止我!来人!备马!” 侍卫们大吃一惊,皇上这是怎么了,难道深更半夜的便要跑去江南抢人吗?小七大人又不在,谁能劝住啊! 无奈之下,众人只有连夜打点行装,准备次日一早再行出发。谢月亭渐渐冷静下来,深知此行必回遭拒,不过他不甘心,也许凤儿看在女儿的份上回心转意了呢?这次,他一定要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将军相公好白痴31_将军相公好白痴全文免费阅读_第三十一章展云龙获罪更新完毕! 十第三十二章 遗言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 () 且说谢月亭连夜召集心腹大臣,作了一系列的布置之后,于次日一早悄悄地离京奔赴江南而去。【百度搜索八戒中文网.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 行至半路之时,众人居然和展云龙不期而遇了。坐在马车中的谢月亭两眼冒火,恨不能将端坐于黑色骠骑之上的俊伟男子拽下马来,再狠狠地踏上几脚! 他招手叫过贴身护卫,作了个暗示,便扬长而去了。 那护卫心领神会,带着几个下属,故意挡在展云龙的前方,人家往左,他们往左,人家往右,他们也往右。 展云龙却不动声色,任由他们在前面胡作非为,这样一来,谢月亭的人马便大大的领先了,远远地拉开了同展云龙的距离。 三日之后,谢月亭率先到达了。他迫不及待地奔赴夏风暂住的广化寺,重逢的喜悦击退了连日来的阴霾。 青荇得知主人来了,心中欢喜,忙带着众人前来迎接。当谢月亭颀长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时,她的心情是矛盾的,虽有喜悦,更多的却是忐忑不安。 谢月亭站在院中,低头看着这个深得自己信任的女孩,多日不见,瘦小的脸上布满了疲惫之色,却也只随口安慰了几句之后便急不可耐地问及夏风,青荇却支支吾吾,神态十分可疑。 谢月亭心中一顿,厉声问道:“青荇,出了什么事?快说,不得隐瞒!” 青荇却神情悲伤地垂下眼帘,轻声说道:“夫人,……快不行了!” 谢月亭闻言,心里如同被重锤击打过一般,痛不可当,他无法相信青荇的话,一把推开她,朝着主房快步跑了过去。 屋内,浓重的药味扑鼻,随着谢月亭的进入,一股寒气略微冲散了这满屋的令人窒息的味道。华丽的帐幔里,形销骨立的夏风毫无气息地躺在那里,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人偶一般。 谢月亭疯了般扑至床前跪下,颤抖着双手握住她那双瘦弱的手,心底里似乎塌陷了一大块,悲痛地双眼满含愤怒:为什么老天爷如此不公!最亲的人一个接一个地遗弃了自己,现在连这世上最后一个也不放过?他哀嚎道:“凤儿,你这是怎么了,你醒醒啊,我来了,你睁开眼看看我啊!” 青荇在他身后哽咽道:“主人,夫人产后大出血,已经昏迷两天了,郎中说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了……” 谢月亭无力地伏在夏风的身上,喃喃自语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逼你,凤儿,若你能好起来,我再也不逼你了,我保证此生不会再来见你,只要你好好的……” 似乎是谢月亭的呼唤起了作用,夏风紧闭的双眸微颤数下,慢慢地睁开了。谢月亭大喜,失声叫道:“凤儿!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他紧紧抓住她的手,生怕一不留神就会失去似的。 夏风定定地看着他,愣了一会儿神,待看清是谢月亭之后,眼神黯淡下来,谢月亭见了,内心悲凉,却仍是高兴地说:“凤儿,你别急,展云龙就快到了,你赶紧好起来,只要你好起来,我发誓再不来见你,好不好……” 夏风心下愧疚,微微侧头,看向这个自己此生注定负了的男子,孱弱地问道:“你看了孩子么?” 一旁的青荇闻言,忙做了个手势让人抱小公主过来。谢月亭抱着自己的女儿,巨大的喜悦压过了悲伤,他语无伦次地问道:“凤儿,凤儿,这是咱的女儿?太好了,太好了,咱女儿真好看,叫什么名字好呢?凤儿,可否把闺女给我,求你了……” “希诺!”夏风使出全身力气说道:“她叫希诺!你能答应我好好待她吗?” 谢月亭有点赌气地说:“凤儿,这是我的亲骨肉,也是我此生最爱的孩子,问我怎能不疼?她的册封诏书我都写好了,唤作仪琳公主,你看如何?” 夏风含笑轻轻点了点头,放心地说:“好,我可以放心地去了……” 谢月亭大惊失色,慌乱地说道:“凤儿,别胡说,你赶紧好起来,我答应你,以后绝不会再来,好不好?” 夏风气息渐弱,她挣扎着,断断续续地说道:“你答应我,我去以后,请让展云龙来处理我的后事,生前你我之间牵扯太多,可否死后还我一个清白?……” 谢月亭抱着女儿,看着夏风那双企盼的双眸,默默地点了点头,夏风含笑伸手欲抚摸那襁褓中的婴孩,却于半道颓然地落下,重重地跌落在床边,青荇呼吸一紧,扑过去细看,夫人已然驾鹤西去了…… 将军相公好白痴32_将军相公好白痴全文免费阅读_第三十二章遗言更新完毕! 第三 十三章 返乡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 () 谢月亭抱着孩子坐在床尾,一动不动,如同雕像一般,看得青荇心酸不已,然而却无人敢去惊动他,所有的人退了出去,默默地站在外面,哀痛的情绪仿佛如那秋风般吹入了这座宅子的各个角落,…… 玄德带着夏稹来了,咋闻噩耗,他那压抑已久的心绪像是放开了闸的洪水般,忽地宣泄出来,然而多年的修持却牢牢地控制了他的一切不当举动,全部的悲伤凝聚在那双清明的双目之中,一声偈语“阿弥陀佛!”,道出满腹浓情,然佳人已逝,此生再也无须怕负了如来…… 夏稹年幼,众人还不敢对他说出事实,他只是因众人那莫名的眼神,因而心中略有些惴惴不安罢了。八戒中文网. …… 展云龙终于到了,站在妻子的遗体前,他如一尊铁塔般呆立良久。 屋内,两个男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一切都是静止的,唯有时光如那流水般从他们身边滑过…… “哇……”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惊醒了屋内之人,展云龙淡淡地看了谢月亭一眼,平静地说道:“陛下,可否让草民来料理拙荆的后事?” 谢月亭默默地起身,抱着嚎啕大哭的女儿迈着毫无知觉的双腿走了出去,青荇见他出来了,忙迎了上去,欲接过婴孩,却被他拒绝了,“回京!”一声简短的命令之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直躲在暗处不敢露面的小七见主人回京了,神色黯然地出现了,他歉疚地看着主人离去的马车,心里异常难受,恨不能锤自己两下,可怜的主人为什么就喜欢上了她呢?…… 展云龙婉拒了小七夫妻俩的好意,独自处理一切事宜,不到半天时间,一切都已收拾妥帖。 他找到玄德,说明了自己是夏稹的继父,应该带孩子回乡归宗认亲。玄德早就知晓他们之间的一些纠葛,因而很爽利地答应了。 展云龙牵着夏稹的小手,默默地走出了广化寺,走向停在墙边装有棺木的大车。 “叔叔,我娘呢?”夏稹边走边扬起小脸问道。 “你娘去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咱们去找她好不好?”展云龙沉稳地说道。 夏稹高兴了,这么久都没见到娘,原来一个人先走了,倒叫他着急。 忽然,路旁跳出一个灰色的身影,夏稹一瞧,又高兴了,他大叫一声:“师叔祖,我要去找娘了,你等我啊,到时给你带好吃的啊!” 悟尘心中难过,心道:可怜的傻小子,你娘都…… 他头一回没有扳着脸,诺诺地说:“那……你一定记得回来找我啊!” 夏稹坚定地点了点头,说:“一定!” 展云龙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忽地抱起他放在车上,一个旋身,跃上马车,扬起鞭子,一声脆响,绝尘而去。 …… 将军相公好白痴33_将军相公好白痴全文免费阅读_第三十三章返乡更新完毕! 第三回十四章 车回路转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 () 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了下来,抬眼望去,漫天迷茫。【八戒中文网高品质更新.】夏稹穿着厚实的冬衣稳稳地站在马车之上,扶着赶车的展云龙那宽阔的肩膀,闷闷地问:“二叔啊,咱们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娘啊?” 展云龙回头笑了笑,安慰道:“快了,小子,此番不但能见到你娘,还能见到你亲爹,高兴不?” 夏稹搂住他的脖子,摸着他下巴上的胡子,笑嘻嘻地说:“二叔,我喜欢你,你做我亲爹,好不好啊? 展云龙心中一暖,短短十几天的相处,他俩的感情已如父子般的亲密,血缘的纽带让展云龙打心眼里疼爱这个侄子。他回手一捞,把那俊美的孩子搂在怀中,笑着说:“傻孩子,见到了你亲爹,你肯定不会再要我了!你的亲爹啊,文采出众,仪表堂堂,你还有个弟弟,到时候可要学会爱护幼弟啊!” 其实这些话一路之上展云龙已对他说了无数遍,可他总像是听不够似的,过不了几天便问一次。 展云龙理解他的那点小心思,故而每次都特别的配合他,叔侄二人似乎对这个话题乐此不疲。 这一日,马车压着厚厚的积雪驶进了一个大山坳里,山路越来越窄了,路两旁的灌木丛几乎拦住了去路,夏稹缩在车厢里,撩开窗帘瞧着外面,担心地问道:“二叔,咱们是不是走错了?” 展云龙朗声笑道:“小子,没错!就是这里啦!咱到家了!” 夏稹闻言大喜,窜出车厢,伏在展云龙的背上向前猛看,过了好一会儿,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路还似没有尽头一般,他有些泄气地说:“二叔骗人!” 展云龙回手拍了拍他冷冰冰的小脸蛋说:“你看那是什么?” 话音刚落,马车转过一个弯儿,前方赫然出现了一大片繁华的白墙红瓦、高矮错落有致的村落。村口有一座高大的门楼,上书:栖霞村。 夏稹欢呼起来,这一路上看得最多的就是光秃秃的树林子,猛然见到这么一处炊烟袅袅的所在,他觉得实在是太开心了! 马车的嘚嘚声惊扰了这处世外桃源的宁静,不一会儿,村子里奔出了几个人影。 其中一个身材颀长之人跑得最快,转眼间便到了车跟前。 那人激动地看着车上裹得如棉花球般的小人儿,伸出手来,嗫喏着,“稹儿,我是爹!” 夏稹睁大了眼睛瞧着面前之人,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豆大的泪珠儿如下雨般滚落下来,展云龙跳下车,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忍笑道:“大哥,你儿子这是激动了!”说完他便只身一人朝着后面赶来的人迎了上去。 展父大踏步地走上前,看了看满脸疲惫的小儿子,忍着心痛说了句:“回来了?家去吧,你娘都等急了!” 云娘老泪纵横,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和相公、儿子离乡背井来到这杳无人烟之处隐居,然而,她依然是对老天爷感激得五体投地。 那日,得知大儿子的死讯之后,顿时觉得天都塌了下来,幸亏小儿子悄悄地告诉了他们一个天大的秘密。 原来展云龙早就计划好了,花了百两黄金买通了天牢里的一个小头目,给来了个偷龙转凤,在牢中找了个体貌相当之人许以重诺,征得同意之后给他戴上**的人皮面具扮成展云舒,当了替死鬼。真正的展云舒则被璃珞给找了机会偷了出来,派心腹送到了这处隐蔽的村落,而这里其实也是百里家的发祥地,多年来一直有人在此照拂,故而是个理想的隐居地。 再说展云舒站在雪地里,手足无措地看着儿子哭得稀里哗啦,心疼万分,只得默默上前搂在怀中,抚着那张酷似自己的小脸哽咽道:“孩子,你受苦了,都是为父的错……” 将军相公好白痴34_将军相公好白痴全文免费阅读_第三十四章车回路转更新完毕! 第三十五第章 娘亲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 () 屋外,雪花纷纷扬扬,屋内,火炕烧得暖烘烘的,大家伙儿围坐其上,一时感慨万分。【八戒中文网高品质更新.】云娘站在炕下,紧紧地搂着坐在炕上的夏稹,心中的爱意恨不能溢了出来,这个孩子酷似儿时的展云舒,让她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无论如何!她在心底里发誓,坚决不能再让自己的孙子走他爹的那条路,现在,她想通了,荣华富贵都是过眼烟云、南柯一梦,唯有人才是最重要的! 夏稹心满意足地歪在祖母那温暖的怀中,拉着亲爹展云舒的手,笑着睡着了。展云舒见状,从娘亲的怀里把他抱进自己的怀中,一股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在体内上下窜动。 他感激地对展云龙沉声说道:“二弟,大恩不言谢!……” 展云龙面色有异,似乎在隐忍一件极为难以出口之事,他犹豫地问道:“大哥,过两天你弟妹会来此地……” 展云舒喜道:“好!以后咱们一起好好地侍奉爹娘,这些日子让二老受惊了,……” 展云龙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闭上了嘴,闷声不响地回房去了。 这日,展母正溺爱地给自己的大孙子喂饭,惹得小孙子嫉妒得嘟着小嘴谁都不搭理。展云舒哭笑不得,略有不满地说:“娘,稹儿这么大了,自己会吃了……” 云娘恨恨地剜了他一眼,恨道:“你给我躲一边去,我给我可怜的大孙子喂个饭也要你来管!小心你老娘拿棍子揍你!” 夏稹看着自己的父亲老实地被祖母训斥,心中有点心疼,这个美美的亲爹可是好不容易才认的,可不能被祖母给骂坏了! 他跑过去牵着展云舒的袖子小声说道:“爹,我会自己吃饭,我是怕不吃祖母会难过,我不舍得她难过,爹,你别难过……我娘也经常骂我,我一点也不难过!” 展云舒一笑,坐下来把他揽在怀中,爱怜地刮着他的小鼻子问道:“你娘?你说的是绿袖吗?” 夏稹摇头,说道:“爹啊,不是绿姨啊,是娘亲啊!你不记得了?就是绿姨的姐姐啊!” 展云舒怪道:“绿袖哪里来的姐姐,怎么成了你的娘亲了?” 夏稹笑着说:“爹,你这都忘记了,我娘亲叫夏凤仪啊!绿姨告诉我的啊!她开了一个小店卖布偶,她做的点心可好吃了,总是给我送到寺里来呢!师叔祖都爱吃,还有师傅……” 展云舒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狐疑地问道:“你娘叫夏凤仪?……” 夏稹坚定地点了点头。 展云舒轻轻地放开怀中稚儿,步履散乱地走了出去。他真的有些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转脸看见展云龙杵在一旁,便无力地抓住他问道:“稹儿说他的娘亲开了个布偶店,还总给他送吃的去寺里,还说他的娘亲名唤夏凤仪,这是怎么一回事?” 展云龙木着一张俊脸,沉重地说:“大哥,夏凤仪没有死!” 闻听此言,展云舒的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纷呈,他如泣如诉、如喜还忧,不敢确信地追问道:“你说……仪儿没死?” 展云龙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没死,当年我请一个朋友把她藏了起来!” 展云舒觉着自己有些糊涂了,跟着问道:“你说你找人把她藏了起来?” 展云龙觉着自己的大哥似乎正处于爆发的临界,他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说道:“是的,是我把她藏了起来,后来,我还娶了她!” 将军相公好白痴35_将军相公好白痴全文免费阅读_第三十五章娘亲更新完毕! 第三十六第章 暴怒 - 将军相公好白痴 - 云殿 (.) () 展云龙的话让展云舒产生了一种恍惚的感觉,他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呆滞地问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展云龙看着失魂落魄的大哥,心有不忍,但是这个疮疤迟早是要揭开的,便咬牙道:“大哥,我那娘子便是夏凤仪!” 展云舒仍是不信,他上前一步,眼珠儿不错地盯着展云龙问:“是你的大嫂夏凤仪吗?” 展云龙被噎住了,他有点来气了,语气僵硬地说道:“她早就被你休了!早就不是我大嫂了!难道你忘记了?” 这句话如旺油泼在烈火之上,展云舒那本就满满的惊诧、后悔、耻辱、羞愧、恼恨、厌恶……各种情绪如同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他的一双明眸渐渐变得通红,只是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展云龙,如同一只充满了仇恨的野兽看见了打伤了它的猎人,在他的眼里什么都看不见了、什么也听不见了,整个世界只剩下展云龙一个人,他便是要消灭这个罪大恶极之徒! 展云舒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如铁箍般掐住展云龙的脖子,双目狠厉,满面凶残,如同修罗场上的阿修罗般,展云龙心中大骇,看着失去理智的大哥,不敢还手,呼吸艰难地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听凭他掐住自己的脖子。【百度搜索八戒中文网.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 展云舒语无伦次地爆吼道:“你怎敢!……你怎敢!……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展父展母听到动静跑了出来,一见之下,大吃一惊,二人扑上去欲扯开展云舒,却不料这个看上去举止斯文的大儿子力气如此之大,以至于根本无法拉开他!而那展云龙如同一个石像般,一动不动,任由展云舒掐住他的脖子,脸色已是发青,状态可怖! 展父气得暴跳如雷,大吼大叫道:“放开!放开!都给我放开!”展母则心痛地在一旁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劝他们住手,可那两个逆子却置若罔闻,眼看展云龙的脸色都要发黑了,展云舒如同一个疯子般怒吼着不肯放手,展父抄起旁边的板凳砸在展云舒的肩上,展云舒的手终于松开了,趔趄着倒退两步颓然倒下。 拉着弟弟藏在屋内偷看的夏稹见此情景,大哭着跑了出来,伏在昏迷的展云舒身上叫唤道:“爹啊!你别死啊!……” 展父拉起大孙子,爱怜地搂进怀里安慰道:“别怕,你爹死不了!这个孽障今儿不把事情给我交代清楚,死了我都给他打活了!” 展云龙黑着一张脸,扛起地上的展云舒走进内室,小心地放在了炕上。回头见大家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无奈地叹了口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地交代了一遍。 展母懵了,她捂着胸口如同一只母狼般盯着展云龙,恨不能扑上去狠狠地撕咬一番,这个逆子知不知道什么是三纲五常!知不知道什么是伤风败俗?她扑通一下坐在地上,哭天抢地道:“展云龙,你个杀千刀的,你怎么能娶自己的大嫂啊!你叫我的老脸往哪里搁啊!……” 展云龙低着头、垂着手默默地站在自己的老娘面前,任由她无休无止的责骂。 展父心烦意乱地大吼一声:“够了!你是不是还嫌不够乱的!闭嘴!带孩子到屋里去!” 云娘别的不怕,就怕相公发火,于是赶紧爬了起来,牵着两个瑟瑟发抖的孙子回屋去了。 展父严厉地训斥了小儿子一番,最后却轻描淡写地说:“既然娶了,以后好好过日子,你大哥这里我会劝他,你就别操心了!” 展云龙闻言,心中一暖,一直以来他都以为爹最疼大哥,没想到关键时候还是老爹站在自己这边,他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满头华发的亲爹,感激地喊了一声:“爹……” 展父摆了摆手,便出去了。 展云龙转身看着躺在炕上的大哥,觉着浑身轻松,心中的万钧重担终于放了下来,他喃喃自语道:“傻子,你现在可以回来了!” 将军相公好白痴36_将军相公好白痴全文免费阅读_第三十六章暴怒更新完毕!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