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今夏的气候很异常，从六月中旬之后连续高温，魔都市民遭受两月多月烈日肆虐之后，终于盼来了乌云罩顶。乌云在人们头顶徘徊了十几个小时，午夜时分才猛烈地扑向大地。顿时，电闪雷鸣，倾盆大雨，笼罩着整个城市，给市民带来凉爽的同时，也带走了一条生命。一部私家车开到高架遭遇雷击，车身立时起火爆炸，车主当场命损。 事发过程被后方车辆行车清晰仪录下，在这个通讯发达的年代，视频两分钟之后上传到了微信，第二天早晨就上了媒体热搜。遭难车主的身份年龄也被扒得众所周知。 遇难车主姓卢名秋，男，三十一岁，未婚，贫穷山沟走出来的大学生。卢秋二十三岁大学毕业后在魔都一家中型媒体公司工作，孤身在魔都奋斗了八年，有车有房，年初刚升的主管，年收入超五十万，收入达到中产，正是意气风发之时。事发当天，卢秋加班到凌晨，不想回家的路上碰上雷劈，人生一切成就化为了泡影。 连续几天，人们都在热议这场意外，网民的留言大都是点蜡、震撼和感慨卢秋的不幸，感慨百万之一的概率也能被他遇上，真是人品爆表了。 不过，很有一些网民嘲讽起卢秋的职业，认为卢秋就是歪曲事实、假大空、推波助澜的无良新闻写多了才遭此报应。这种言论很有市场，对雷劈的关注很快转成了对当前媒体界的批判。 不论哪种言论，网民有一种认知一致，雷劈火烤那种死法，想想都令人寒战，是老天爷对遇难者有着深深的恶意。 其实卢秋死前并未有什么痛苦，雷劈那一霎他就昏迷了过去。 坐在冰凉的黑屋水泥地上，卢秋不知该咒骂老天爷对他的恶意呢，还是该感谢老天爷对他的青睐。他的肉身飞灰湮灭了，意识却没有随着肉身湮灭而消散，不知怎么在一个相似程度很高的平行世界中附体重生了，所在的城市依然是华国最繁华的城市。只不过城市名称跟原来不一样，叫尚海。这个世界的日期跟卢秋遇难的日期一样，社会发展历程跟原世界大致相同，有百分之九十以上重合，只社会经济文化进程比原世界慢了十六七年，相当于原世界的2000年之前的样子。 附身的身体还是男性，姓鲁名秋生，年纪比卢秋年轻了整整十一岁。 能够重生已经是奇迹，可卢秋庆幸之余，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当前所在地方是派出所的小黑屋。附身的鲁秋生除了年轻十一年，个子比原来高了六厘米，五官比原来秀气很多，别无优点。 而且，悲催的是，鲁秋生被附体重生的前一天，刚因入室偷窃被捕，关进派出所的当晚，又因跟同班房的人打架斗殴被关禁闭。鲁秋生就是关进小黑后担惊受怕猝死，让异世的卢秋得以附体重生。 卢秋翻拉了一遍鲁秋生的记忆，这家伙吧，除了脑门一热做出窜室盗窃，二十年生平可谓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在认识鲁秋生的人们印象中，鲁秋生就是一性格内向，胆小怕事，没当担，宅，万事依附长辈的啃老族无能之辈。 确切的，不能说鲁秋生是啃老族，应该为啃姐族。他的父母在他八岁前就因病相继去世，鲁秋生和大他七岁的姐姐跟爷爷奶奶相依为命。鲁秋生的爷爷奶奶都是尚海普通工人，儿子媳妇生病花光家中所有积蓄，还借了一大笔外债，鲁家家境因此在尚海市垫底。 鲁家很重男轻女，鲁秋生是违反计划生育政策超生出的，一生下来就是家里的小皇帝。鲁秋生父母健在时，两人做小生意家境比较富裕，鲁秋生过的是小王子般奢侈生活。 后来家境贫困了，鲁秋生的爷爷奶奶也舍不得让孙子受委屈，物质上，两老尽最大努力满足孙子。鲁秋生的姐姐鲁春花也被教育成万事以弟弟为重，九年义务教育完就回家挣钱，要攒钱供弟弟以后上大学。只是鲁秋生本从小成绩只在中等，小学五六年级时，开始沉迷游戏，经常逃课跑去游戏厅玩单机游戏，中考分数离尚海最差的高中录取分数线差了将近七十多分。 鲁爷爷奶奶望孙成龙，不想孙子进职高没前途，四处找关系，求爹告奶。鲁爷爷的门房兄长动了恻隐之心，找了在教育局当副局长的门生说情，将鲁秋生送进了一所二流高中。 二流高中学校校长很有进取心，想让学校跻身进一流层次，采取封闭式管理，学生全部寄宿，只有星期六下午放学，学生才能离开学校回家，到星期天晚上，又必须返校夜自习。关在那种封闭学校，想逃课是没有一丝机会，教师抓得严格，学生除了读书写试卷，没任何娱乐偷看小说玩游戏的机会。高中三年，鲁秋生安安分分读完。 不过，即便如此，他高考成绩还是不理想，在班里排名倒数，离本三分数还差十几分，为让鲁秋生上大学，爷爷奶奶又找了门房兄长。门房兄长腆着脸再次去找自己当副局长的学生，花了笔巨款进了一所不错的民办二本大学。 鲁秋生人生跟卢秋相比，差太多了，卢秋靠自己的奋斗，成为草根族中的人生赢家。 卢秋出身没鲁秋生幸运，没生在大城市，出生在华国中部山沟一个小山村里。他的父母倒不重男轻女，只小山沟里九零年前计划生育不到位，家家不避孕，一口气生了四个孩子。卢秋排第三，上面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一个妹妹。孩子一多，为抚养大他们，卢秋的父母走出山沟外出打工。为省路费，夫妻两三四年才会回家过一次年，跟孩子父母亲人团聚。平时，四个孩子就扔给老人照料。 卢秋的哥哥，姐姐初中毕业也跟父母一样，到南边沿海大城市打工挣钱。妹妹读到了高中没考上大学，复读两年还是没考上，只好走哥哥姐姐相同的打工生涯。卢秋是卢家的另类。 卢秋五六岁时，心里就模糊有了读书做人上人的概念，七岁上小学后学习非常用功，他的智商比同龄人出众，在小学初中一直保持全校第一的好成绩，中考以正好达到切块录取分数幸运地进了省城重点高中就读。有了良好师资条件，卢秋越发刻苦，高考考上魔都一所211大学。 卢秋大学每学期都拿一等奖学金，课余放假时间打工，四年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没要家里负担，跟鲁秋生万事依赖家庭截然不同。 鲁秋生大学一年级，鲁家两位老人一个年尾，一个年头，相继离世，鲁家一下少了两大经济支柱，家庭重担就落到了鲁春花的肩上。鲁春花学历不高，找工作只能出卖劳力，但她又生得矮小，身高不到一米五，一般工厂单位都不要。好在鲁春花心灵手巧，绣工不错，就在家附近巷子口摆了个为人修补衣服拉链的缝补摊位，每月能有千把收入，倒不比进工厂当工人差。 老人在世有两份退休工资，有鲁春花的摆摊收入，加上两老找的两份临时工工资，鲁父鲁母生病欠下的债务在鲁秋生初中时还清。刚还完旧债，鲁秋生高中的借读费欠下新债，没等还清，读大学又花了八、九万。到两老去世，丧事办完，鲁家共欠债十多万，光靠平均月收入千把的鲁春花不知要还到何年何月，自然，鲁秋生的大学也读不下去了，只能辍学回家找工作。 鲁秋生被家人惯坏了，已养成家中油瓶倒了都不会上前扶一下的懒货，吃不得一点苦。找的两份工都没能干长，一份工厂机修工嫌要三班倒，睡觉起不来，一份饭店上菜员嫌要看顾客脸色，自尊伤不起不乐意。东不成西不就，每天借着找工作的借口呆在网吧玩网游。口袋没钱了，就跟姐姐鲁春花拿。鲁春花那点收入既要维持家用，又要攒着还债，自然不会给弟弟太多，最多给个二三十什么的。这个月，为还一笔堵门来要的债款，鲁春花连二十三十的零花也给不出了，鲁秋生口袋空空，上网已上不起。 鲁秋生本就沉迷网络，现实生活的窘迫苦闷，让他越发将心灵寄托放在了虚拟世界，没钱上网，如吸毒断粉般难受。胆小怕事的人便铤而走险想找外快，盯稍一高档小区开豪车的时髦女郎两天，趁女郎外出混过门卫眼皮撬门入室搜寻财物，想大发一笔就罢手。 鲁秋生正在房间翻箱倒柜，外出的女郎突然回家，给遇了个正着。 说起来也好笑，鲁秋生一米七九的个子，遇到一米六零的娇小室主，竟吓得浑身发抖，手脚发软，不说控制室主了，慌里慌张逃跑都跌了个嘴啃泥，被室主一脚踩住后不敢动弹，只会一叠声苦苦求饶。女郎轻轻松松用一条毛巾将鲁秋生双手缚住，喊来门卫，将他送进了小区附近派出所。 这么胆小懦弱的人，按道理是不敢跟同狱室的打架斗殴，会打架斗殴完全是狱友将他按在角落墙壁，想行不轨，鲁秋生虽儒弱，却是直得不能再直的直男，怎肯受那侮辱，忍无可忍之下，爆发出兔子急了咬人的暴击，拼死反抗，跟非礼他的狱友厮打起来，厮打动静惊动狱警。狱室里没有监控，狱警不管三七二十一，对殴斗的两人都做了处罚，分别关了小黑屋。 鲁秋生进入社会，混到为上网铤而走险进班房，又因关禁闭猝死。卢秋大学毕业后就进了一家中型媒体公司工作，工作八年就奋斗到公司高层主管位置，在魔都买房买车，可谓意气奋发。如果不是遭雷劈，卢秋之后的人生计划是找个白富美老婆，真正在魔都扎根，过着中产阶层的幸福生活。一比较，两人的人生经历差距不要太大。 可惜一场意外改变一切，理想生活需要从头奋斗。最迫切的，是怎么从派出所里出去，卢秋可不想在监狱里浪费大好年华。 此时是夏末，小黑屋里阴暗潮湿，不缺蚊子。卢秋一边拍打驱赶蚊子挠着痒痒，一边分析目前处境。 鲁秋生脑袋里关于法律的知识不多，以他有限的常识来比较，这个社会的刑法框架跟原世界差别不大。 原世界盗窃罪是数额饭，盗窃未遂，可以比照既遂犯从轻或者减轻处理，一般不作犯罪处理。卢秋琢磨，鲁秋生入室盗窃不遂，乃初犯，又没对室主造成一丝伤害，最多在派出所关几天就会释放。分析之后，卢秋心情放松，靠着墙壁，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2章 卢秋呆在小黑屋数蚊子时，尚海人们丰富多彩的夜生活拉开了序幕。 一家古色古香的酒楼贵宾室，飞询公司老总周鸿询设宴款待远道而来的一对六十多岁贵客夫妇。 飞询公司是一家历史只有四年的电子科技公司，公司虽年轻，发展却相当迅猛，短短时间跻身华国电子科技业界前三。公司创建人周鸿询今年才二十九，大学就读美国最顶尖的研究型大学，完成计算机科学硕士学位后，因成绩优异，获得一家大型公司高级顾问职位。 周鸿询设计的金融信息软件曾在华尔街引起轰动，很多百强公司纷纷冲他伸出橄榄枝，开出百万美元年薪的高薪招揽。 让华尔街精英惊讶的是，周鸿询谁的橄榄枝都没接，包袱款款回了祖国，在尚海大学区租了几间办公室自行创业。 华国电子科技远不如发达国家，华国领导人正想扶持民族企业，对周鸿询归来持热烈欢迎态度，指示尚海各方面给飞询公司绿灯和政策优惠。飞询公司发展迅速是技术跟政策的结合。 公司发展过于/迅猛，后遗症也明显起来，资金严重跟不上趟。国内银行贷不出巨额数目，周鸿询就想到美国股市上市募集。到华尔街金融圈进行了半年游说，上市基本说定。 今天来的贵宾史密斯乃是华尔街金融圈内大佬，带着妻子来尚海对飞询公司做最后考察。 周鸿询在美国工作跟史密斯是忘年交，他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史密斯慧眼识人，聘他为高级顾问。那家公司只是史密斯家族产业之一，史密斯本人在华尔街很有影响力。难得的是，史密斯夫妇两人伉俪情深，在资本圈内少见。 因为史密斯夫人在时尚方面很有成就，投其所好，周鸿询特意挑选电视台时尚专栏美女主持宋雪晴当自己女伴。 宋雪晴肤白貌美，身材修长，衣着优雅中透着古典，她是尚海电视台的当家花旦主持，也是所有男性观众心目中的女神。周鸿询来前和宋雪晴透露过史密斯夫人的时尚观点，宋雪晴跟史密斯夫人交谈时，投其所好，两人谈得很投机 史密斯拍拍周鸿询的肩膀。“麦克，怪不得纽约的美丽热情女郎吸引不了你，原来你的真爱在此。” 史密斯夫人闻言，笑着冲周鸿询比了比手势：“是的，麦克，你的女伴很棒，你们是天生的一对。” 宋雪晴在史密斯说自己是周鸿询的真爱时心猛地一抖，双颊发热，目光不由看向周鸿询。 周鸿询愣了愣，随即笑道：“能认识雪晴是我的荣幸。” 实际上，周鸿询跟宋雪晴只是认识，并不熟悉，今天，如果不是需要宋雪晴的专业知识接待贵客，他想不到请宋雪晴来当女伴。 史密斯夫妇没注意到周鸿询的微妙表情，宋雪晴却没错过，神色微微黯淡了一下，听完周鸿询的回答，心底火热又燃烧起来。 宋雪晴事业上虽当红，她清楚已经到瓶颈，要更进一步，想红到发紫，除非转行突破。转行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极厚的资源也不能保证百分百成功。 宋雪晴这两年的心愿，一是当前名气时间保持长一点，二是趁着自身资本最好时找个好归宿。 好归宿不是那么好找。成功的男士有两类，一类从无到有，创业成功，这类男人大都要到四十岁以后。这类型男人基本是已婚，宋雪晴不想冒着毁名声的风险去插足，再者，这类男人应酬多，身材大都变形成大腹便便，外表实难下口。 另一类成功男士中有年青英俊的，但这类人不是富家后代就是权贵子弟，他们自身有能力，依托家族势力，缩短创业积累时间和过程，早早取得成就。 宋雪晴心里青睐地是后一种成功精英，但这类成功精英不是只想游戏花丛，不肯被早早绑死，就是婚姻需要遵从家族长辈意见，区区一个电视台主持很难入豪门青眼。 蹉跎之下，步入二十八芳龄，比宋雪晴年轻美貌的后辈咄咄相逼，威胁她在电视台当家花旦地位，宋雪晴越发焦急。今年年初，周鸿询受邀到电台参加一个节目访谈，宋雪晴正好碰到结识。 第一眼看到周鸿询，宋雪晴心脏如同被利箭射中红心。在这之前两年，宋雪晴经常听到周鸿询的大名，知道飞询公司老总未婚，年轻有为，但却不知还这么英俊。 一米八五的身高挺拔修长，五官硬朗深邃，谈吐不凡，举止绅士，简直是宋雪晴心目中完美的梦中情人。最最主要的，周鸿询未婚，据说连女朋友都没有。 有了攻坚目标，宋雪晴想尽办法跟周鸿询接近。周鸿询不知是领悟不到宋雪晴的秋波，还是一心放在公司发展，宋雪晴没有得到一丝明显回应。 就在宋雪晴焦躁灰心之际，周鸿询突然打电话邀请她当自己的女伴招待贵宾。 宋雪晴自然是喜出望外，一口答应下来。为尽好女伴职责，宋雪晴做了很多准备工作。功夫不负有心人，努力得到了回报。 宴席结束，陪史密斯夫妇听了一场京剧，周鸿询亲自开车送两人到下榻宾馆。 下车前，史密斯抓着周鸿询的手摇了摇，笑眯眯地道：“亲爱的麦克，我有预感，下个月华尔街会见证一场奇迹！” 言下之意是飞询公司下个月会在美国成功上市。 “真诚感谢您的帮助！”周鸿询双眉飞扬，心底最后一块石头落了地。 史密斯朝周鸿询身后挤了挤眼睛。“亲爱的麦克，miss宋，接下来的时间是你们的，祝你们有个美好夜晚！” 美好的夜晚，情侣自然要做美好的事了。 可惜周鸿询跟宋雪晴不是情侣。美好的夜晚没有做美好的事，而是直接送宋雪晴回住处。 一路上，周鸿询专心开车，宋雪晴几次搭话，得到的回应都简洁异常，好似方才在宴会上跟史密斯侃侃而谈的不是同一个人。 宋雪晴的住处离史密斯夫妇下榻的宾馆不远，半个小时就到了楼下。 停住车，周鸿询侧身对宋雪晴真诚道谢。“雪晴，今晚谢谢了。” 被周鸿询的目光笼住，宋雪晴手足突然无搓。“没什么，认识史密斯夫人，我受益良多。” “这是我一点心意，请务必收下。”周鸿询下车为宋雪晴打开车门，将一个礼品袋塞进她手里。 “这是什么？”宋雪晴心里升起不好预感。 “您应得的。”周鸿询轻轻回答：“今晚的谢礼，邀请时的承诺，希望您不要让我做言而无信的人。” 宋雪晴脸刷地就白了。周鸿询言下之意分明是邀请时的承诺是谢礼，其他的就不要想。 当初周鸿询电话邀请时曾说，同意当他女伴会有重谢。宋雪晴以为，所谓的重谢只是场面话，或是下次见面的理由。 “雪晴，需要我送你进门卫吗？” 前面十米就是小区门卫岗亭，送到这里已经很安全，周鸿询还是礼貌的问了一句。特意挑明送到门卫口处，不是送到香闺处，周鸿询是不给一点幻想。 “不用，我自己进去...” 忍着失落，宋雪晴冲周鸿询挥了挥手，在门卫好奇的目光下，快步走进了大楼。 回到家关上门，宋雪晴从礼品袋取出一个精致首饰盒，打开盒子，是一条精美的钻石项链。 盯着美轮美奂的项链，宋雪晴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十多万一条的项链，还真是重谢了。 解决掉可能的后遗症，周鸿询一身轻松往公司附近的寓所开去，半途，，手机不停振动。 周鸿询瞄了手机号码一眼，接通了蓝牙。 “周鸿询，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手机那头传来萧雅气势汹汹的责问。 周鸿询一手按着方向盘，一手按了按眉毛：“刚才有应酬。” “应酬，应酬，你就知道应酬！我这个妹妹在你心里一点地位都没有，我要告诉妈，只有妈疼我。” “你有什么事？说！我能办的有什么不帮你办妥的？”周鸿询无奈问道。 “那个小偷你就没办好！” 周鸿询姓周，萧雅姓萧，他们可不是分别跟父母姓氏的亲兄妹，两人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萧雅是周鸿询继父的女儿，只比周鸿询小半个月。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两人的兄妹情比滴亲的还好，只是，周鸿询在家里的地位远远不如萧雅。周鸿询的妈妈吴海萍疼继女比儿子多。会这样，一是继女比儿子贴心，另一个原因是吴海萍第二段幸福婚姻是因继女而有。 周鸿询父亲是个普通工人，二十四年前，在车间作业发生意外死亡，萧雅的母亲当年也因病去世，两家差不多时间成为不完整的家庭。那时，吴海萍在萧雅所在幼儿园当幼儿教师，周鸿询也在那个幼儿园。 五岁的萧雅没了妈妈，心心念念要找一个美丽女人当自己妈妈，吴海萍长得很漂亮，就被萧雅盯上了，每天磨着爸爸接送自己，原本，每天是由保姆接送的。 萧雅的父亲是大学教授，在女儿的坚持下，跟吴海萍接触多了，很快被吸引。萧教授一表人才，性格好，工作不错，家境富裕，对于只是幼儿教师，还带着一个男孩的吴海萍来说，自然是上佳婚姻对象。没多久，两人就领了结婚证，两家并成一家，周鸿询接受的教育也高了一个档次。 吴海萍跟萧教授结婚后，感情越来越好，比跟周鸿询父亲新婚时还融洽。吴海萍过得幸福，怎么会忘了小红娘继女，对萧雅千依百顺，事事要周鸿询让着妹妹，完全忽视儿子只不过比继女大十几天。 萧教授觉得小事上，男人让让女的才显绅士，也由着萧雅在家里称王称霸。 好在周鸿询性格一贯坚强，不太在意母爱被分，没有造成心理阴影。 萧雅呢，在家会欺负周鸿询，到了外面，就跟周鸿询一致对外。胳膊从来往里拐是周鸿询不介意萧雅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的主要因素。 周鸿询跟萧雅小学中学高中都在同一所学校就读，周鸿询大学考上京城最好的大学，后来又到美国留学。萧雅成绩没周鸿询好，考到的大学不如意，萧教授就送女儿到欧洲留学。 周鸿询在美国留学出类拔萃，萧雅在欧洲吃喝玩乐成绩斐然。等大学毕业，萧雅回国在一家广告公司工作。为方便萧雅上下班，吴海萍全款在广告公司附近买了套房子。 有单独的房子，萧雅很高兴。一般年轻人，跟父母关系再好，也希望有自己不受打扰的空间。萧雅本就外向，工作之余的生活丰富多彩，有了这套房子后，一年就有大半时间住在那里。 鲁秋生入室盗窃遇到的房主就是萧雅。 “小偷出来了？不可能，我给局里打过电话，那家伙最起码要在里面呆足半个月。”周鸿询听到萧雅家里遭贼并跟小偷碰上是心有余悸。萧雅要出点意外，吴海萍还不把他骂死，因为吸引小偷注意起意盗窃的豪车是他周鸿询送的。 “呆半个月？太便宜他了！”萧雅冷哼，最讨厌不劳而获的贼偷。“这种蛀虫应该关在牢里一辈子。” 周鸿询想了想：“我让钱律师想想办法，提告往严重方面走。” 钱律师是飞询公司专用律师，在尚海律师界，乃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拿。有他经手，那小偷只能自求多福了。 第3章 喂了一晚上蚊子后，第二天上午九点左右，卢秋从小黑屋放出，回到了原来的关押室。骚扰鲁秋生的中年酒糟鼻子犯人却先行一步被放回。 昨天酒糟鼻子才是错事方，可派出所来处置的看守明显偏颇，可想而知，这地方有关系在关照。 看到卢秋进来，酒糟鼻子冲他不怀好意地呲了呲牙。 卢秋狠狠地瞪了那家伙一眼。 “咦嗨！关了一个晚上，有没有关蔫？要不要我帮你撸撸？”酒糟鼻子发出一阵贱笑，故意伸出厚厚的舌头做了个舔的情..色动作。 酒糟鼻子外号叫大鼻，开一家带情·色服务的浴室，这人男女不忌。昨天瞧鲁秋生长得不错，性格又软弱可欺，一时精虫上脑，摁在角落墙壁上想爽上一发。没想到兔子急了会蹬腿，反抗弄出老大动静引来了看守，弄得两人都被关了禁闭。 关了一夜，眼前这个软蛋好像将精神神关足了，一双眼睛不再无神，变得异常深沉，看着比昨天有诱惑多了。 “你可以过来试试，看我扳不扳得断你那根鼻涕虫。”卢秋不是儒弱的鲁秋生。 卢秋的工作经常要到各地采访新闻，三教九流之地都会涉及，为保证自身人身安全，卢秋跟几位同事勤于健身。这具身体是不健壮，但身高接近180，,年轻脚长，依靠记忆中一点搏击技术，一个对打一个绝对没问题。 在这种地方，必须显示强势，不然就等着被狱友们欺负□□。 瞧卢秋态度强硬，大鼻不得不收起轻视的心思，不过他想起了什么，嘿嘿冷笑一声，手指冲卢秋凌空点了两下。 “小子，你牛！等到了里面，我看你还能这么硬骨头！” 听了大鼻的挑衅，卢秋心一凛。所谓的里面就是获刑关进监狱。 鲁秋生盗窃未遂，又没对盗窃目标有一丝威胁举动，那女的就是不肯放过，按情节，最多拘留几天而已。看大鼻的口气，好像得到消息，卢秋一定会被判刑。 “你就认定我会进去？”卢秋试探打听情况。 “嘿嘿，谁让你小子会偷啊，第一次就偷到大人物头上！”大鼻一脸幸灾乐祸。“我听到消息，大人物请了名律师要关你十年八年哦！” 大鼻这么一说，同狱室的狱友都好奇起来：“大鼻，你能量挺大啊，关在里面也能清楚外面情况。” “我大舅子的哥哥是这片区的这个！”大鼻竖了竖大拇指，吹嘘起自己的人脉。 “鲁秋生得罪的谁？” “知道飞询公司不？鲁秋生偷的是飞询公司老总家妹妹的房子。” “飞询公司名字很熟，是卖电脑的吧？”此狱友游手好闲，资讯贫瘠。好吧，鲁秋生也是这类中的一个。留给卢秋的记忆里，没有飞询公司的信息。 大鼻翻了翻白眼。“切，卖你的头，你懂个屁。” “我知道，飞询公司专做网络软件的，老总叫周鸿询，我用的财务软件就是这家公司设计的。”发声的狱友是经济犯。 “飞询公司可不止只是设计游戏软件，这家公司开发的技术种类很多，是网络科技界的黑马。有小道消息说公司会到美国上市。嘿嘿，不说尚海了，全国有几家公司能到美国股市上市的？飞询公司牛逼大了！周鸿询不是谁可以随意招惹的！” 还是大鼻对飞询公司的情况了解得最多，从亲朋好友和来浴室消费的顾客那，大鼻听到很多关于飞询公司的传闻。 “哎，鲁秋生，你什么眼神呐，第一回趟活就撞枪眼上？”游戏发烧狱友同情地拍了拍卢秋肩膀。 卢秋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大鼻神气万分，接着对卢秋用口型示威。 小子，还跟大爷拽不？进到里面，别想跑出大爷的手掌心！ 大鼻在夜宵摊子醉酒跟旁边的顾客起冲突，一瓶啤酒砸过去，将人脑袋开了瓢，受害者倒下昏迷不醒，送进医院，医生诊断为植物人。 斗殴造成的情节太严重，大鼻有后台也得蹲监狱。蹲多少年，要看民事和解情况。不过，量刑再轻，也得有个两三年。因此，大鼻是肯定要被判刑。 关进派出所里的嫌疑犯由于没有定罪，有些人随时可能无罪释放，羁押室里的犯人欺负新人和软蛋不会太过份。 服刑的监狱里情况就不同。大鼻有后台，监牢的狱警会给予特权关照，大鼻要伙同他人欺压卢秋，卢秋孤身一人抗衡不了。除了大鼻，里面还有古已有之的牢头狱霸，这些人比大鼻更凶残。在监狱里的性压抑氛围，长得好的犯人处境很危险。 那地方的龌龊，曾是媒体人的卢秋知道得太清楚了。附身的这具身体皮相很不错，到了里面，逃不开被捡肥皂的命运。 卢秋没再理会大鼻的耀武扬威，走到角落床板坐下，默默想着对策。 也许卢秋现在长相讨喜，看起来又可怜，坐在卢秋身边一个狱友起了同情心，轻轻碰了碰他手臂。 “别太灰心，天无绝人之处。” 卢秋侧身看了他一眼，发现不认识。 关押室里原来连鲁秋生在内，有七个人，卢秋关了一夜禁闭，多出一个狱友。这个狱友二十五六岁左右，中等个，偏瘦，眉眼看着很机灵。 “你好，我叫卢秋..生。” 来这个世界受到的头一份善意，让卢秋心底微暖。 “我丁，朋友都叫我叮当猫。” “你昨天进来的？” “嗯，跟朋友玩鲨哈正好碰上派出所临检，身上八千多给这帮孙子搜得精光。”叮当猫是因赌博被抓进来的。 “要拘留的吧？”八千多赌资在这个年代比较多。 “不会，明天就有人来保我出去。” 好像在看守所的嫌疑犯都爱炫耀人脉。卢秋叹了口气，就他啥也没有。 “家里有能活动的人吗？ “我只有一个姐姐。”想到鲁秋生身材矮小，初中文化的姐姐，卢秋有点气馁。 “叫你姐姐去求飞询公司老总，求他网开一面，高抬贵手，能私下和解。你这事吧，可大可小，全看事主怎么提告。”叮当猫很热心。 “怎么求？我姐姐太老实本分，估计连飞询公司老总的面都见不到。” “那就跪到飞询公司门口，跪个一两天，飞询公司老总年纪不大，也许心一软就放过你了。” 卢秋摇了摇头。“不会有用。” 事主都有意小事闹大，哪是你去讨饶就肯放过。再者，卢秋也不想作践鲁春花。鲁秋生留下的记忆里，对这个姐姐态度很不好，当姐姐对待的时候少，当佣人对待的时候多。 “那就没办法了！”叮当猫拍拍卢秋肩膀。 没办法了吗？卢秋不甘，以后要再监狱浪费十年八年？服刑期间还得被捡肥皂？这样人生可不想拥有！ 当天下午，鲁春花托门房爷爷找了关系，获准来派出所跟弟弟见面。 走进会见室，卢秋坐到玻璃窗户前的椅子上，抬头看不到鲁春花身影。 人呢？还没来？卢秋左右张望。 “秋生！”窗户底下传来弱弱的哭泣声。 卢秋勾着头朝窗户底下一瞧，这才瞧见鲁春花的半个脑袋。鲁春花眼睛红肿得厉害，最起码哭十几个小时才到那种程度。 鲁春花身高只有一米四九，外面的椅子又低，卢秋平视就只看到空气。 “额，姐，别哭。” “秋生，是姐姐不好，没给你钱....，这可怎么办啊？那家事主要告你入室抢劫，大爷爷说这个罪很严重，要坐牢的...呜呜...”鲁春花不怪弟弟不学好，上来就自责。 卢秋扶额，难怪鲁秋生是那种性格。 入室抢劫跟入室盗窃量刑区别大了。 “姐，你放心，我不会坐牢的。”大鼻透露的消息已经让卢秋有心里准备。 “真的？”鲁春花哭声顿停，充满希望地看着弟弟。“可是大爷爷说没办法了...” “有办法的，只要找到一个靠谱的律师，我有很大把握无罪脱身。” “找到一个靠谱的律师就能有用？” “对！姐，你能不能帮我找到？” 鲁春花想了想：“我有个同学的哥哥是当律师的，听说很有本事，委托他打关系大都能赢。” “就请他吧！” 鲁春花头微微低了下去：“可是，律师费很贵....” 家里欠着十多万债务呢，鲁家现在全部现金不超过两百，最起码要几万才能请动同学的哥哥接受委托。 “姐，卖房子吧。”卢秋闭了闭眼。 鲁春花头猛地一抬：“啊？卖房？.....” 没了房子，以后姐弟就没家了。 “姐，我可以保证，等我出去，我会赚到钱再买房子！”卢秋对于此有自信，前生奋斗八年，房子、车子和票子都能齐全，没道理到了这个平行世界，提前预知十几年发展趋势会混得不如前世。 卢秋有自信，鲁春花对弟弟却没信心。听了卢秋的话，脸上犹有疑虑。 卢秋加了点重药：“姐，这世上，我只能靠你了，你忍心让我在监狱呆上十年？” “不，不！”鲁春花连连摇头。“秋生，我回去就卖房，卖了房请律师来救你。” “姐，以后，我一辈子都会好好待姐！”卢秋如此许诺，心里如此发誓。 第4章 鲁家的房子是鲁爷爷单位的房改房，是二十年前的旧楼房，工人宿舍改建的那种，面积不大，两室一厅，不到七十平米。这时候的商品房刚刚开始，房价不贵，交易市场上，鲁家那样的二手房每平米在三千出头。 鲁春花急需拿到现金，房价喊得比市面上低一成，只作价十九万。卖得这么便宜，买方唯恐上当受骗，只肯先出三万的定金，其余房款要等过户时给付。 卢秋在监狱里可等不到房子过完户，鲁春花没办法，只好先跟买家签合同拿定金，拿到定金，鲁春花去找小学同学，说服小学同学陪同去请她哥哥接受委托。 魏律师听鲁春花说完情况，直接摇头拒绝了。卢秋的案子，证据不利，再加跟名律师对簿，实在没啥胜算。魏律师爱惜名声，不愿接一桩明知打不赢的委托。 鲁春花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边哭边跟魏律师磕头。魏律师怎么拉都不肯起来。 同学看鲁春花额头都磕红了，怜悯之心顿起，在旁帮着说话。鲁春花瞧有人同情，越发求得厉害，闹到魏律师的父母遛狗回来跟着掉了几滴眼泪，让儿子一定要帮帮这队可怜的姐弟。 魏律师一方面碍着妹妹情面，父母的唠叨，另一方面鲁春花将酬金加到了五万，钱魄动人心，勉强答应为卢秋辩护。 案子接得勉为其难，工作还是比较负责。很快，魏律师就拿了资料去见卢秋。 “对方律师态度强硬，没有一丝和解意愿。”魏律师来前，跟萧雅的律师协商过。 卢秋点点头，萧雅那边态度在他预料之中。 “现场目击者的证词对你很不利。”门卫保安口供里说鲁秋生犯案前经常在小区周围徘徊。 卢秋：“没有经常.....”鲁秋生只是踩点了两天，哪有经常。 魏律师抬起眼皮瞧了卢秋一下，皱眉解释：“小区门口有监控，能够证明。” 律师最烦当事人对案情隐瞒，会妨碍他对案子的理解。 卢秋：“....” 鲁秋生经常光顾的一家网吧就在小区附近。卢秋搜索记忆之后，哭笑不得，萧雅所开豪车是鲁秋生认识为数不多的名车之一。就因为注意到那辆车子值钱，熊孩子觉得车主家里肯定有许多先进，才将她列为盗窃目标。 “蓄意入室抢劫罪名很难推翻，我们只能打同情牌....” 魏律师想从左邻右里和同学对鲁秋生的印象入手，鲁秋生从小到大不惹事，是因家境窘迫一时脑热才误入歧途。在法官面前着重特出鲁家家境是多么困难（欠了十几万外债），鲁秋生身世是多么可怜（父母早亡，爷爷奶奶又相继去世），以此博取法官的同情，判决时能凿情轻判。 魏律师最大预期是让卢秋少坐三四年牢。 卢秋连连摇头：“我不想坐牢....” “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我只能帮你争取减刑，你要坚持无罪辩护的话，只能另请高明。”钱律师丑话说在了前头。 卢秋笑了笑：“魏律师，你就一点赢的自信都没有？” 魏律师鼻孔哼了哼：“我们要面对的律师是钱国俊！他是全国范围内都数一数二的大拿！” 卢秋往桌子前靠了靠：“如果案子赢了，你不是比钱国俊还厉害？” 魏律师气笑：“我倒是想，可惜做不到！”在尚海律师界，魏律师勉强跻身二流。 “魏律师，你不必妄自菲薄，案子要反转胜利，你的名气必然会传遍业界。”卢秋顿了顿““我怎么觉得这次案子是个难得机会，我们完全可以做到共赢，，我无罪释放，你打败名律师，让业界知道你比钱国俊厉害。” 白日做梦就是这样吗？魏律师打量自己的当事人。魏律师心里这么认定，没想到嘴巴说了出来。 仿佛没感受到魏律师的轻视语气，卢秋淡淡一笑。“不，绝不是百日做梦！” 相由心生，一个人有没有内涵，从气质举动可以推断出。魏自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很不错，到了卢秋身上，就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卢秋五官精致，脸色稍微苍白，眼神精神有力，静静坐着，浑身有一种知性气息。外表显现的气质跟左邻右舍嘴里平平庸庸、好高骛远。没有责任当担的阿斗式人物对不上号。 一个人如果外表长得不错，却双目无神，走路弯腰驼背，总体评分要减掉三四。反之，外表普通，但行走坐卧得体，具有气质，整体就增多魅力。鲁秋生是前者，中上的好外表生生拖成中等。卢秋是后者，前世样貌普通，但精气神足，在人群之中很有存在感，各类发布会上，总能引起采访者的关注，获得采访机会。 “你难道有办法？证词里的跟踪踩点撬门指控能否认？”魏律师心动。 打败知名律师可以一战扬名，可比金钱有诱惑多了。 “跟踪和入室不一定是为财物。”卢秋嘴角弯了弯。 “你说不为财为人？”魏律师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辩驳方向不错，入室抢劫可以改成入室强.奸，你没对女主人怎样，行为未遂，最多判一两年。” 魏律师没见过萧雅本人，但传言萧雅长得漂亮。鲁秋生跟踪萧雅并撬门入室完全可以理解为荷尔蒙泛滥才有的冲动之举。 往这个方向思考，，魏律师觉得大有可为，门卫保安的证词反而变得对卢秋有用了。鲁秋生经常出现在小区监控里的身影，被萧雅撞见一点都没反抗的举动，接近一米八身高被一米六零的娇小女人轻轻松松捆绑，无不证明鲁秋生对萧雅存在好逑之心。 这可比跟法官卖惨减刑有把握，只是强.奸犯的名声不太好，即便是未遂，这个污点要伴随委托人一生。 卢秋眼睛眨了眨：“不，我对女主人没兴趣。” “我知道你对女主人没兴趣，要减刑只能这么辩诉。”魏律师不以为然，清楚鲁秋生当初犯事是因为穷疯。 “我不想有案底，我要逼飞询公司老总主动跟我们私下和解，不提起诉讼！”鲁秋表情高深莫测。 “这.....”魏律师愣了愣，委托人的要求太强人所难了。 “我跟踪女主人另有目的。” “另有什么目的？”魏律师一脸茫然。 “女主人是飞询公司老总的妹妹？” “是的，周鸿询年轻有为，不过，他妹妹只是继父的女儿，两人没有血缘关系。”魏律师对周鸿询的情况了解比大鼻详细。尚海商界近年来，周鸿询是名声大噪的一匹黑马。 年轻有为好，更有说服力。 “我真正的目标是周鸿询。” “什么？”魏律师在椅子上晃了晃，结结巴巴：“你是说...是说...你对周鸿询...对周鸿询...有....有....” “有爱慕！”魏律师吞吞吐吐说不出口，卢秋帮着说了出来。 魏律师满脸糟逼，半晌才追问：“真的？” 不怪魏律师大惊小怪，这里舆论跟卢秋的前世相比，全世界普遍对同性比前世严苛。西方发到国家开明点，同性恋公开性向只限于中低层阶级，上流社会主流意识就比较保守，比较排斥。 而更加保守的华国，一年前，才刚把同性恋踢出精神病名单。你要在公共场所说自己是同性恋，周围一大半群众会将你当神经病看。魏律师就没接触到几个直接表白同性倾向的客户。怕受歧视，同性恋群体不约而同选择隐藏直接性向。 “煮的！”卢秋翻了翻白眼，他前世可是很直，只没顾得上谈一次恋爱。牢狱之灾和捡肥皂危险，卢秋情愿戴上一顶会被歧视的帽子。这也是两个世界观念不同造成。 前世，世界对同性恋宽容多了，就是保守的华国，有数目众多的腐女群。一些电影电视为了市场，同性之间互动还特意加上腐元素，腐是卖点之一。特别是长相出色的男明星之间，一卖一个准，大受腐女们的欢迎。 在这种社会氛围下，卢秋自然不把同性恋帽子当回事，如果是真正的鲁秋生，那是死都不会同意。不然，弱鸡成性的人不会拼死反抗大鼻的侵犯送了性命。 “.....”魏律师深深看了卢秋一眼，觉得他不当律师可惜了。好律师就是要熟悉规则，想法钻到规则的空子。 “喏，现在的刑法没规定抢劫男的属于犯罪吧？” “是没规定。”难道以后会制定？“可怎么逼他们主动和解？”魏律师担心惹火周鸿询越发盯住追究。 “飞询公司要到美国上市吧？上市关键时刻，周鸿询愿不愿意惹上劲爆绯闻？” 魏律师醍醐灌顶，手掌一拍桌子，满脸激动：“我认识几个记者，能把事闹大。” 只要有证据显示卢秋是真的爱慕周鸿询，周鸿询妹妹坚持提告，就是打击报复。鲁秋生一无所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闹得无法收边最多以抢劫罪定罪。事情成功，卢秋一天牢都不用坐，作为此案律师，名利双收前景可期。 想到能从钱大拿手里讨到巧赢得便宜，魏律师两眼发光，呼吸加重。 这时，魏律师已不是却不过情面，看在钱的份上尽本职，而是为自己前途拼搏了。 你别说，为别人和自己干是两码事，为自己前途动力足足，魏律师脑袋像上了发条般超负荷运转起来。 看到魏律师神色里透露出的功利，卢秋非常欣慰。他再三嘱托鲁春花找的律师必须靠谱，原因就是这类律师有上进心（功利），事业有一定基础，有些小人脉。如果没上进没人脉的混事律师，你给他指明捷径，他也不知道怎么从中获取最大利益，办起事来就差强人意了。 见面的时间有限制，魏律师跟卢秋就一些细节沟通以后，信心踌躇地离开派出所，准备做好前期工作，就到尚海最顶级的律师事务所去面见钱大拿。 第5章 飞询公司全体员工都在为上市加班，周鸿询作为公司掌门人，更是忙碌，会议好似无休无尽。 钱律师在接待室整整喝了一个多小时的茶，才等到会议结束回来的老板。 “周总！”看到被众人拥簇的周鸿询过来，钱律师连忙上前。 “国俊，不好意思，等久了吧？”周鸿询伸手跟钱律师握手，并表示谦意。 “没多久，刚好喝完一壶茶。”钱律师咧嘴自嘲。 周鸿询瞧了瞧茶几上的茶具，笑了笑：“没办法，分-身乏术，现在正是公司关键阶段，出不得差错。” 钱律师脸上本来带了点心事，听了周鸿询的话，脸色添了一分凝重。 “怎么了？”周鸿询觉察到了异样。 “萧雅那边的案子出了点状况....”钱律师目光扫了周鸿询身边的助理秘书两下。 “我们到里面谈。” 知晓钱律师这是不想让第三人知道，周鸿询领了钱律师到小会客厅。 两人坐定，周鸿询问道：“萧雅的案子出什么状况了？” “鲁秋生的律师找我要求私下和解，让我们不要提起诉讼。” “小雅不会同意，你没回绝他的律师吗？”周鸿询自己没执意追究的意思。鲁秋生行为看着就不是什么凶残暴虐之辈，只是一个社会低层可怜虫。按照所作所为，本来关几天受受教训就可以，可谁让他倒霉碰上任性又特别厌恶盗窃行为的萧雅。 萧雅任性惯了，这桩案子如果不按她的意愿进行，周鸿询预料到萧雅之后的行动，她会在家里作。作到最后的结果肯定是吴海萍为继女出头，周鸿询还是得去处理。一般而言，萧雅只要不过分，周鸿询都会尽到一个妹宝哥哥的职责。 “昨天上午回绝，今天上午又来了。” “再拒绝一次好了。”周鸿询有点心不在焉，他的时间宝贵，不想浪费在跟公司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钱律师手放到嘴边咳了两下：“额..案情有点意外....” “意外？”周鸿询看了看手表，暗示自己时间紧张，要钱律师简单明了地说完。 “鲁秋生的律师说他的当事人没有打劫...” “是没有，他是蓄意撬门盗窃。” “也没蓄意盗窃。” “门卫保安证词和监控都能证明他跟踪萧雅。” “鲁秋生不是跟踪萧雅....” 周鸿询冷笑：“不是跟踪萧雅难道是跟踪别人？好吧，就说他不是跟踪萧雅，跟踪别人怎么去撬萧雅的门？” 钱律师：“鲁秋生跟踪的是你.....” “嗯？”周鸿询微微侧脸：“萧雅那里我不怎么去，他怎么会注意到我？” 萧雅毕竟跟周鸿询没有血缘关系，周鸿询除了必要，从来避免跟萧雅私下呆单独空间。萧雅的闺居，以前每周都要去一趟，为接萧雅回父母家吃饭，后来掏钱给萧雅买了车子，不必接送了，每个月最多去一两次，每次都是帮母亲吴海萍送东西。 “鲁秋生他...他注意跟踪的是你！以为萧雅家就是你家，他撬门入室是想见到你！”钱律师终于把重磅炸弹扔出，然后注意看周鸿询的表情。 周鸿询眼睛猛然睁大：“什么？...你说什么？” “鲁秋生是同性恋，他爱慕你！”钱律师比较满意周鸿询的震惊表情，当初他知道时下巴可掉了一地。 “会不会是鲁秋生的律师为脱罪才这样狡辩？” “谁狡辩会往这种方向？”在世人眼里，同性恋远比小偷来得恶心。 周鸿询眼神有点飘忽。 钱律师继续道：“鲁秋生的律师说，他的当事人跟萧雅面对面没有一点反抗动作，完全是不想伤到心上（人）...额...你的妹妹。” 任谁看到一米七九的年轻男人在一米六零的女人面前束手就擒，只会有两种猜想，一是不想伤害到女方，另一种是女方乃武术高强的女侠，明知不敌才不敢反抗。萧雅不是女侠，只有第一种猜想成立。 “......” 周鸿询静默。 钱律师将带来的资料袋往周鸿询面前推了推。“小区监控录像有一段显示鲁秋生视线一直盯着你的座车。” 周鸿询从资料袋里掏出十几张照片复印件，照片截取录像片段。有一张是周鸿询的座车开进小区，座车车牌号很清晰。一张中一个身材单薄的年轻男子行走在小区马路边，朝着小区方向张望。还有一张是年轻人视线盯着身前一部轿车，轿车只拍到一半，但车屁股上车牌号依稀可辨，跟周鸿询座车牌号一致。其余的照片不涉及周鸿询。都是鲁秋生单独或盯看萧雅豪车。 照片里，鲁秋生瞧周鸿询座车的视线比看萧雅豪车热烈多了，鲁秋生如果是同性恋者，就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差别。心上人跟心上人妹妹的待遇自然不会一样。 其实，造成如此差异的真相是，周鸿询开的是男人开的豪车，而萧雅，开的是粉气十足的豪车。同为豪车，鲁秋生一个直男，当然热切男人风格的车型。 古时候有匹千里马是男人的追求，现代换成开好车，鲁秋生没有例外，虽然以他的性格和能力，这辈子都努力不到，但不妨碍人家幻想一下。热切盯着周鸿询座车时的鲁秋生，就是处于这种状态。 周鸿询盯着两张鲁秋生的近照。照片上的鲁秋生五官清秀，只眼神空茫无力，背还微微佝偻，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消沉猥琐气息。被这样的人爱慕，周鸿询不由皱了皱眉。 “鲁秋生的律师威胁，不私下和解，我们就是打击报复，他会请媒体朋友帮忙宣传宣传，让大众来评评理。” 周鸿询脸色变了变。 钱律师见周鸿询面色不豫，低声道：“本来，这种变态不能轻饶了他，我担心事情闹大会对周总您名声有碍....” 听到变态两字，周鸿询脸色又变了变，抬眼盯了钱律师一下。 钱律师觉得老板是质疑自己能力，有点羞愧。“我觉得，鲁秋生的律师绝对会跟我们死磕。” 鲁秋生同性倾向摊在大众面前对自身绝对没好处，而被一个瘪三爱慕的周鸿询很大可能会成公众眼里的笑料。嫉妒之心人皆有之，很多混得不如意的掉丝就爱见年轻有为精英的笑话。何况还有周鸿询的竞争对手，他们是肯定会在幕后推波助澜，借此影响飞询公司声誉。 事情捅到媒体上，是两败俱伤之举。但问题在于，鲁秋生是光脚的，周鸿询有上亿身家，公司到美国上市成功，身家还将成倍翻翻。如果事情影响到公司上市，周鸿询就亏大了。不得不说，鲁秋生的律师威胁到了七寸上。 被远不如自己的同行咄咄相逼，钱律师心里其实很憋屈。但作为一个优秀律师，个人感受必须放一边，全力维护雇主的利益。 周鸿询将照片扔开：“你的意见是私下和解？” “从利益风险方面看，私下和解妥当。”钱律师说得比较含蓄。 周鸿询闭了闭眼：“答应他们，答应和解，这件事尽快处理完。” 钱律师有点吃惊周鸿询干脆利落：“哦，全部答应？不留案底？”不留案底就是鲁秋生偷盗行为都不指控。 “不留。”周鸿询板着脸：“萧雅那里我来说服。” “好！我立即去办。”钱律师站起身告辞。 “这事注意保密。” “我知道。” 钱律师走后，周鸿询给萧雅打去电话。 “鸿勋，这时候怎么打电话过来？”萧雅抬头看了看时间，工作狂基本不在工作时间做私事。 “小雅，那个案子最好私下和解。” “为什么？”手机那头的萧雅嗓门变得高尖。 “那位撬门偷窃的鲁秋生有个亲戚，对公司有点影响。”周鸿询没对萧雅说实话。要说了实话，萧雅觉得继兄被污蔑，以她的性格，就是私下和解，鲁秋生释放出来，指不定哪天找人去报复回来。 鲁秋生和他的律师都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在这城市有社会关系网。萧雅的报复举动要是泄露，再起波澜捅到媒体上，那现在就没必要和解了。 “哦，这样啊，那就不告吧，公司为重。”萧雅这人在周鸿询面前跋扈归跋扈，但只要涉及到他的利益，从来无条件维护。 “小雅，谢谢。”萧雅的态度，在周鸿询的预料之中。 萧雅鼻子哼了哼。“就口头谢一声，没什么表示？” “秋季法国时尚会我赞助，怎么样？” “这还可以，别收到账单背后嘀咕我败家！”萧雅声音显得很高兴。 “我没背后嘀咕。” “你心里嘀咕了。” “奇了怪了，我心里想什么都能被你知道？” “我是你肚里的蛔虫。” “我....”周鸿询突然感到不对劲。对话模式有点偏情侣套路。“好了，不能多说了，我要去开会。” “才说几句啊，周末回家吃饭的挖？”萧雅抱怨。 “到时候看吧，我估计不会有空。” “妈会失望的。” “我现在事太多，你多陪陪妈。再见！”周鸿询对母亲只能抱歉。 “哎，也只好如此。再见！” 萧雅再见没说完，周鸿询那头已挂断。 “萧雅，男朋友吗？”附近同事好奇问了声。同事位置离得比较远，对话听不清，以萧雅语气和动作来看，通话对象跟她关系很亲近。 萧雅笑了笑，没有回答。 周鸿询没有去开会，而是盯着桌上的照片发愣。钱律师那句变态深深刺痛了他的心。鲁秋生有可能会利用同性恋脱罪，但他周鸿询，却是货真价实的同性恋者，这个秘密，连最亲的亲人，母亲吴海萍都没有一丝觉察。 精英毕竟是精英，周鸿询发了一会愣，起身将桌子上的照片资料统统用文件粉碎机粉碎。 周鸿询知道自己有同性倾向很晚，到美国求学期间，社会氛围对同性恋宽容，由此误入一场地下同性恋派对，看到男男相拥亲吻，周鸿询才自我发觉。 发觉自己倾向没几天，周鸿询还没采取行动找一个看对眼的同好处处，在跟随导师参加一场高档次聚会上，知晓到上流社会对同性恋群体的隐秘排斥。而周鸿询的导师，恰恰是其中的强硬派。 为不使导师厌恶自己，周鸿询掩饰了性向。掩饰的同时，自然欲1望也压抑了。回国之后，社会氛围更需隐藏性恋，加上忙于创业，也就顾不到下半身的幸福。所以，周鸿询二十九岁年纪，还是童子鸡一枚。 听到有人爱慕自己，周鸿询第一感受不是厌恶，而是一丝暗喜。他比钱律师相信鲁秋生是同性恋，不是为戴顶帽子脱罪。 要是鲁秋生比较出色，周鸿询不介意私下找他处处感情。可惜，周鸿询很遗憾照片上的鲁秋生形容猥琐苍白，跟周鸿询心目中的理想情人标准差远了。 随着资料被粉碎成碎片，周鸿询也将鲁秋生丢到了脑后。 第6章 卢秋重生到这世界的第五天，等来了无罪释放通知。 呆在看守所不到一周时间，同狱室的狱友来来去去已换过一半人数。待卢秋有善意的叮当猫，早在入狱的第二天就被朋友保释出去。鲁秋生进来就在的狱友还有三位。这三人都清楚鲁秋生将要面对的指控。 原本身上事情性质最严重的家伙突然屁事没有，狱友们惊诧无比，其中又以大鼻反应最大。 卢秋出去前特意走到大鼻面前：“嗨！老兄！抱歉得很，兄弟我没福气跟你一起进去享受牢饭，现在我得回家，只好预祝老兄在里面吃饭甭香，睡觉甭甜！咱们哪，后会无期了！” 大鼻将卢秋当成铁定会到嘴里的鲜肉，在所有的新老狱友面前都吹嘘过。现在牛皮吹破，狱友们一脸看笑话的兴味，再被卢秋特意一刺激，脸上皮肤涨得通红，五官扭曲到了一起。 “小子，别得意，以后不要被老子碰到！”大鼻也只得嘴上放句狠话。 卢秋轻蔑一笑，这个以后最起码得三四年之后。尚海有上千万城市人口，哪那么容易碰到一次。 大鼻也就是一个稍微有点钱的色、情浴室老板，所谓的靠山，其实是大舅子妹夫的门房大哥，关系隔了老远了，拿出来也就唬唬不明真相的平民。 这么一个人，以后要在路上碰到，以卢秋近一米八的身高，跟一个身体掏空的中年人，还不知道谁怕谁呢。 离开看守所前，卢秋领回了收押时被搜走的物品。一部翻盖数字手机，一圈钥匙，一个扁扁的棕色人革皮质钱包。 交接物品的警员在卢秋打开钱包查看时，脸上似笑非笑。 钱包里有钱，两枚一元加一枚五毛硬币，总共两元五角，够路边摊吃顿早饭。 卢秋尴尬地笑了笑，赶紧换上进来时的衣服，跟警员挥手道别。 走出派出所大门，就看到魏律师和鲁春花等在门旁。 “秋生！秋生！”鲁春花情绪有点激动，跑过来拉住卢秋的手臂抹眼泪。 “姐，谢谢你！没有你，我出不来，回不了家。”卢秋满怀谢意抱了抱矮小的姐姐。没有这位姐姐卖房子孤注一掷请到靠谱的律师，他就没法实施脱身方案。 “嗯，我们回家！我们回家！”鲁春花更激动了，照顾了弟弟二十年，弟弟从没像今天这样认可她，对她表达点感激。看来，一场牢狱之灾，弟弟长大很多。 卢秋拍怕鲁春花肩膀，转头对魏律师表示谢意。“魏律师，谢谢您为我奔波！” “秋生，不用这么客气，就叫我大哥好了，本来都是自己人，帮忙周旋应该的，应该的。”魏律师瞧自己委托人眼神万分和蔼。 钱国俊所办案子突然无条件撤回的消息已经在业界有所传扬，已经有几个认识的同行来魏律师这里探听究竟。碍于撤诉时签了保密协议，双方当事人都不对外界泄露撤诉原因，外界询问，钱国俊和魏律师回答一律模糊。 因为回答太模糊，反而衬得钱国俊败得比较无奈，而作为胜利一方的律师，水平也就有点高深莫测了。 魏律师好像预先看到了自己事业大道上的金光。 “我开车来的，要不要我送你们回去？”魏律师晃了晃车钥匙。 这时候私家车还没满大街，尚海开得起车的人起码得中产阶级偏上点层次。 “好.....” 卢秋刚答应了一声，手臂就被鲁春花拉了一下。 “，秋生，我骑三轮车过来的。”鲁春花有点期期亚亚。“要不，你先跟魏大哥的汽车走。” “哦，不用。”卢秋自然不会留鲁春花一个人慢慢骑回去：“魏大哥，不麻烦您了，我和我姐骑三轮车回去。” “行，那我就先走一步。”魏律师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卢秋：“有事以后联系。” 魏律师认为卢秋脑筋相当灵光，这样的人在社会上混一定吃得开，有保持联系的价值。 “好的，以后联系！”卢秋接过名片放进皮夹，多一个人脉多一条路。鲁家亲戚，都当鲁秋生是瘟疫，一向避而远之。鲁秋生本人不善交往，社会人脉几近于无， 目送魏律师的汽车驶离，卢秋朝鲁春花伸出右手。 “姐，三轮车在哪？钥匙给我。” “要车钥匙干啥？” “我去骑了带你呀。”卢秋有点奇怪，以往难道都是鲁春花骑三轮车带弟弟的？不说自己是男的，光身高比鲁春花高一大截，哪好意思坐车后让带。就是鲁春花有力气带。他也没脸坐，要是坐了，还不得一路上让人侧目鄙视。 那情形，要放在智能手机时代，铁定要给刷朋友圈。 “你肯骑我的三轮车？”鲁春花脸上带了惊讶。 卢秋眨了眨眼，然后摸了摸鼻尖：“什么车不是骑。” 眨眼的功夫，卢秋搜索了关于三轮的记忆，鲁秋生从不骑姐姐的三轮车。 鲁春花的三轮车其实是简易的缝补摊车，车上放着缝补需要的工具，车把上绑着一杆塑料制的蓝招牌。招牌上用黄漆写着‘春花缝补’四个大字，远远望去，相当醒目。 鲁秋生嫌骑三轮车掉价，从来不帮鲁春花出摊收摊，鲁春花身体不舒服，或遇到大风大雨突发天气，鲁秋生也不去。 卢秋买了汽车后，有五六年没碰过自行车和三轮车，拿了钥匙找到三轮车，调整了座位高度，先在空地上拭了一圈，然后才载着鲁春花上路。 鲁春花坐在弟弟身后满心欢喜，第一次，弟弟给了她依靠的感觉。 “秋生，我们只能在家住一晚。”房子已经卖掉，按照合同，后天就得给人腾空房子。 “嗯，租到房子没有？” “租了，我在城西租了房。”鲁家的房子在城东，鲁春花跟邻居解说弟弟没犯事，是被派出所误抓的，至于卖房子，鲁春花假说城西那边缝补生意好，为方便做生意，需要搬到那边去居住。 “哦，那我们明天就搬家。” “好的，秋生，东西我都收拾打包了。卖房子的钱付了律师费，还掉亲戚的旧债，再租房子付了一年租金，只剩六千多了。”虽然家里的生计是鲁春花维持，但她心里，弟弟一家之主的思想根深蒂固。所以，鲁春花连忙将家里的经济账跟一家之主作汇报。 “只剩六千？我们房子卖到多少钱的？”卢秋大吃一惊，鲁家债务大概在十二万左右，加上律师费，房租，剩余的六千，总数不会超过二十万。这可是华国第一大市，地位等同前世的魔都。 “十九万。”鲁春花怯生生解释：“因为卖得太急，比市面上低了三四万。”说完，忐忑不安地等弟弟朝自己发火。 “哎，现在房价真便宜。”卢秋发自内心地感叹，他原来房子的卫生间都比鲁家值钱。 “秋生，你不怪我卖得太低？”鲁春花有点意外，有点惊喜。 “姐，卖得再低也是为了我，说起来，是我连累了你，那房子有你的一半。” “那房子怎么会有我一半，都是你的。” 鲁家欠债因为鲁秋生。鲁春花却一点都不抱怨，还隐隐觉得房子卖得便宜是自己的责任，这性格可够包子的。 卢秋苦笑了一下，从鲁春花的性格就可推断出姐弟在家的地位有多么不平等。卢秋前世农村的父母，也不像鲁家长辈这般重男轻女。 “姐，以后赚了钱，先帮你买房子。” “不用不用，得给你先买房，你有房才能结婚。”鲁春花连连摇手。 “我才二十，结婚早呢，姐，倒是你今年都二十七了，比我需要房子。” “姐嫁人哪要房子，再说，也没人看得上姐。”鲁春花声音落寞而自卑。她的身高太矮，工作是干个体，相亲市场上很吃亏，加上家里太穷，有点意思的男方唯恐娶她婚后要受拖累。一拖再拖，迈进了剩女层次。 “姐哪里差了？你温柔善良勤劳，长得又好看，咱不急，咱慢慢挑，挑到满意的再嫁。”卢秋实心实意安慰鲁春花。姐弟俩容貌相似，鲁春花也就差在身高上。 “还慢慢挑啊，要是挑不到怎么办？”鲁春花笑了起来，弟弟没关进派出所前，跟自己说话都是恶声恶气的，像这样安慰开解从未体验。 “挑不到就跟我住，我养你。”卢秋真心觉得自己有责任照顾原身的胞姐一辈子。 “你现在就会开空头支票，以后有媳妇就会忘了姐了。” “我找媳妇先跟她挑明，不同意就不谈。”卢秋发誓。这么好的姐都不能容忍，那样的老婆情愿不娶。 弟弟的维护态度让鲁春花欣慰，她捂着嘴开心地笑了一会，过了一会才清清喉咙说道：“远香近臭，以会啊，等你赚到钱买房子，在附近给我买个车库住住就好。” 卢秋鼻子一酸，哎，这期望，真够低的。 “姐，才不让你住车库，弟弟我的理想是让姐住上别墅！” 住别墅？南城那边八千一平米，都是电影明星和富商才够资本购买，发这种宏愿真不够现实，鲁春花全当弟弟是空口白谈。 第7章 鲁家是用灰色水泥涂抹外墙的七十年代的砖砌楼，楼层总共高四层。这里地处市中心，周围建筑大都陈旧低矮。按照社会发展百分之九十多的相似程度，不要过三四年，这位置建筑都是被拆迁的命。哪怕最开始的拆迁补偿比例不太高，也比现在房子卖掉合算得多多了。 卢秋一边张望，一边肉疼。不过，为了十年自由，也只能付出这种代价。 鲁家房子在一楼，带一个小小院子，上面搭了雨棚，可以放三轮车等零碎杂物。围墙一侧另开了门，不用走公用搂道。 姐弟两到家时间是中午时分，左邻右舍大都在家用午餐，没几个人看到姐弟归来，也就少了询问和打探的目光。 小院停靠三轮车的地方有一辆很旧的男式自行车，那是鲁爷爷生前的出行工具。卢秋放好三轮车，跟着鲁春花走进室内。 不到七十平米面积分割出客厅、厨房、卫生间和两间卧室，空间就显得很狭窄。最大的卧室原来是鲁秋生父母的房间，后来由鲁秋生占据，另一间是爷爷奶奶的卧室，现在鲁春花住着。爷爷奶奶没死之前，鲁春花的闺房是安在阳台那。阳台那地方，嗯，冬冰夏热，鲁春花在那一住十八年。 “秋生，我去煮面，你先去洗个澡。”鲁春花直接往厨房跑。 “好！” 卢秋有着鲁秋生的记忆，去房间翻找了一套t恤进了卫生间。等洗好澡。鲁春花端了碗热腾腾的猪脚面线出来，为弟弟去晦气。 尚海这地方没吃猪脚面线去晦气的习俗，鲁春花是从港台影视剧里学来的。 卢秋又一次为原身有个好姐姐感动。 “姐，一起吃。”卢秋坐下等鲁春花。 “哎！” 鲁春花到厨房盛了自己的面，面里面只有一点葱，没有猪脚。 卢秋伸了伸脖子看了下，低头夹了猪脚最好的部位放到鲁春花碗里。“姐，这给你！” 鲁春花推辞：“不用.....” 卢秋早就料到鲁春花如此，说道：“姐，吃了猪脚明天搬家才有力气。” “哦？”鲁春花眨巴了下眼睛，想不通猪脚跟力气有什么因果关系。 “你不吃，我不好意思独食，说好同甘共苦的。” “好，我吃。”鲁春花甜甜一笑。 吃完了面。卢秋抢着将碗筷收拾到厨房清洗。 “姐，你休息一下，攒足精神明天搬家。” “哎，好！”鲁春花心热热的，这可是弟弟第一回做家务。老天保佑，一次教训让她得回一个懂事的弟弟。 下午无话，第二天卢秋起了大早，等鲁春花起床，卢秋已经煮好稀饭，从外面买了五根油条。油条五毛一根，正好用光皮夹里的硬币，卢秋成了名副其实的一名不文。 鲁春花破天遭第一回享受到爱心早餐，又是一阵感动。 鲁春花的胃口不大，一碗粥一根半油条就饱得打嗝，剩下的三根半油条两碗稀粥都进了卢秋肚子。好胃口让卢秋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长身体时期。 这回鲁春花抢先收拾碗筷。卢秋笑了笑没争，起身将打好包的东西稍微分了下类，易碎的东西放一处，衣物棉被放一堆，贵重的要挑出来。 其实，鲁家就没贵重物品，最值钱的是一台二十一寸彩电，还是鲁秋生父母经商手头宽裕时购置。如今尚海家庭基本换上了二十五寸以上的大彩电，高级点用上了刚生产出来的液晶电视。 鲁春花洗好碗擦干手出来。“等等我用三轮车装，你用自行车带，我们来回三趟就能将东西全部搬走。” “我已经雇了卡车，八点就过来，一车就能装走，不用来回折腾。”卢秋去买油条随便去附近定了搬家的货车。 “雇车最少一百块的吧”鲁春花舍不得，出摊三天生意都不到这个数。 “车费一百二。”卢秋挠了挠头，前世经济好转大手大脚惯了，没把这点车费放眼里。“姐，这里到租房距离太远，三四趟折腾下来就天黑了，我想节省时间到租屋那边收拾收拾。” “哦，那就叫车吧。”虽然同意，鲁春花还是肉疼。“秋生，我们啥也没有了，以后过日子一定要精打细算。” “姐，我晓得，以后我会注意。”卢秋能理解鲁春花的吝啬，是生活的压力逼得她如此，不过，他不认同这种节省方式，好日子不是节约出来的。 到了跟司机约好的时间，一部卡车准时开到鲁家小院门。因为东西都整理好，三人不到十分钟就将东西搬上了卡车。鲁家姐弟一个坐到副驾驶座位，一个爬到卡车后面扶着易摇晃的家什，趁左邻右舍还没反应过来，随着卡车告别了从小长大的地方。 鲁春花租的房子还是在底层一楼，面积只有鲁家一半大小。一间直通房隔成了客厅和卧室。进门处约八平米大的狭长空间用塑料斜披棚搭制成厨房兼卫生间。 厨房只够放置一个水池和煤气灶，煤气灶前只能站一人。经过煤气灶到里面拉开拉门就是卫生间，卫生间位置更局促，就放了个坐式马桶，洗澡设备没有。夏天要洗只得烧开水洗盆汤。冬天去附近的公共浴室。 披棚里没有窗户，黑漆漆的，特别是卫生间，不开灯就看不清。 “哎，我的床不要放进去，我就住客厅。” 鲁春花阻止抬着床板的卢秋跟司机往里走。 按理，姐弟两人不好也不方便住一起，租房怎么也得租两间卧室。鲁春花心疼租金，租房时少一点好一点。她看到这套租房是这么打算的，单独房间给弟弟，她的床铺就在客厅靠墙搭。饭桌放床前，平时吃饭，床的一侧可以当板凳坐，少放两张椅子，又能节省点空间。 “姐，你住里面，我在客厅。”卢秋看到租房格局就才猜到鲁春花的安排打算。三十一年阅历，短短时间，够卢秋摸透原身姐姐的性格和做事方式。 “你住里面，姐在外面好了，外面亮堂，晚上做针线方便。”鲁春花哪会同意，从小习惯，任何时候不能委屈鲁家独苗。 “姐，你就住里面，做针线可以出来做。” “不，还是你住里面...” “不要，我住外面附带看门....” “喂，你们不要争了，女的比男的要有私密空间，听我的，姐姐住里面，弟弟住外面，来个客人坐床上也不尴尬。” 司机看不过去，出声做了安排。 在卢秋的坚持下，鲁春花妥协。 司机将东西帮着搬完，结了账走人。结账自然是鲁春花，卢秋身上连一毛都没有。 鲁春花付钱前，跟司机还价，试图将车费从一百二还到一百。司机帮忙搬上搬下，忙活了半天，自问对得起顾客，不肯让价。 司机态度强硬，鲁春花不妥协不放弃，两人你来我往十几分钟。到最后，司机磨不过鲁春花，运费还是减掉了五元。 走前，司机跟卢秋哼哼，大意是如此小气不讲信用以后不要雇他的车，弄得卢秋有点脸红。 少花五元，鲁春花像打了大胜仗，之后的心情特别好。 晚上休息前，鲁春花拿了个信封递到卢秋面前。 “给，这是卖房剩下的六千。” 卢秋推开：“放姐那呗，我要用跟姐拿。” 鲁春花一脸严肃：“这不是给你用的，要存着买房，你明天去存银行。” “姐，你去存不一样。” “我明天要寻地方摆摊。”鲁春花着急创收。 卢秋想了想，说道：“我跟你一起去找地方。” “行，顺便存钱。”鲁春花的存钱的意识万分强烈。 第二天一大早，姐弟俩推了三轮车出租屋，卢秋前面踩，鲁春花后面坐。 缝补摊子需要在住户多的小区附近，而且要人流多。看了几个地方，鲁春花都不满意。 卢秋看中一处：“姐，这边三岔路口地形不错，生意会比我们家那边好。” 鲁春花张望了一下，摇头：“不好，下到雨刮到风车没地方避。” 卢秋瞧了瞧，是没有三轮车可以临时挡风避雨处。 “姐，你瞧，旁边有个小店面招租，房租不贵，一个月只要四百，一年不过四千八。不如租下来做固定缝补生意。” 卢秋看到的小店面其实是小区车库改建的，车库作用是放自行车，面积仅十二三平米。面积太小，开店局限就多，一般生意不好做，鲁春花开缝补店倒合适。 “一年四千八的呀，都快赶上我半年收入了，贵死了，不租。”鲁春花头摇得像拨浪鼓。 “租了刮风下雨天也能有生意，这收入不是多了吗？在房子里，不用晒太阳吃灰，人也舒服。” “不要，姐不在乎吃灰晒太阳，一般的，雨只要不大，姐三轮车上拉上雨棚照样可以出摊。”鲁春花一点都不心动。 “那好吧，我们再转转。”卢秋劝说不了，只能另寻他处。 姐弟两又转了一天，鲁春花终于选定了一个地方，将出摊位置设定。 鲁家最后的六千资产存进了银行，不过，没到一周，卢秋又取了出来，将三岔口的车库小店面租了下来。 第8章 选好地点的第二天，鲁春花就急急忙忙出摊做生意了。 鲁春花心急出摊挣钱，卢秋也打算尽快找到一份稍微像样点的糊口工作。但西区对于鲁春花来说人生地不熟，卢秋不放心。鲁春花出摊的头几天，卢秋都帮着将三轮车骑到地方，然后呆在旁边陪上一会，看周围没什么人来找茬再离开。到下午收摊前，卢秋赶来接鲁春花回家。 接送了几天，鲁春花缝补摊生意惨淡得要命。 社会发展到工业时代，手工针线慢慢被淘汰，人们的衣服基本是购买成衣，衣服破了旧了直接扔掉。对缝补摊有需要的变少，这行业的手工业者基本转行。 需求少不代表没有生意。比如才买的一条新裤子拉链坏了，换一个拉链比扔掉合算。又比如一件衣服款式很得主人喜欢，才穿几回就勾破一个洞，主人希望挽救，要有缝补摊能帮着缝补看不出差别，必定会送到缝补摊来。鲁春花自学了一手好刺绣，她能将衣服修补得找不到破损痕迹。 春花缝补水平在东区那边很有名。那边片区有需求的顾客总会跟人打听找到摊位，生意等于自动上门。 春花缝补名声远扬只在东区，西区这边可没人知道。摆摊第一天，鲁春花只接到两桩生意，第二天好点，赚到十元。第三天，两单大生意没做成。 鲁春花除了缝补，还会钩针编织。小孩的鞋子，女人的披肩帽子，她都钩得精致。钩针编织比换拉链翘裤脚有赚头。三轮车上有她钩针钩的花样样品。有两位少女和一位中年妇女看中花样，有意预定钩针披风帽子，但信不过流动摊位，怕预付了定金找不到人，只说过两天过来有成品就买。 没有定金，鲁春花不敢接单，怕钩织出成品顾客不来拿，落在手上卖不出就亏了。 说来说去，没有固定摊点就没有保证，顾客不放心。鲁春花呢，只想着节省成本，忘记这里是陌生地方，她在这里没信誉保障。在东区，顾客基本都知道摊主的家就在附近，一问就能找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付订金无后顾之忧。 失去两单大生意后的一天，春花摊位面临灭顶之灾，被城管驱赶了。 城管问题，不是鲁春花部疏忽，而是原先在东区，城管清楚鲁家家境，知道鲁春花因身高进不了工厂，同情之下，就睁一眼闭一眼，允许春花缝补摊摆摊。鲁春花以为别处的城管也会通融，结果差点被西区的城管推走三轮车。 鲁秋生记忆里没有城管方面印象，加上鲁春花缝补摊一直可以存在，害卢秋以为这个世界城管不管摊贩，考察摆摊地点时，就没考虑这方面因素。 两件事发生后，卢秋认为租个固定店面势在必行，从银行取出钱，先斩后奏了。 鲁春花知道卢秋租了店面后，找到车库房主退租。车库房主回答说要退租可以，只退十个月租金。你不想损失两个月租金，行，房主同意你自己转租，租多了是你的本事，租少了跟房主无关。 违约要先损失九百，鲁春花更舍不得了，一边唠叨卢秋一边布置店面准备搬进去。 店面不能跟三轮车一样简陋，卢秋买了点白水泥将墙壁刷白，购置了一节柜台放在店里，用来放置样品，另外买了点零零碎碎的东西，缝补店算是有模有样。 简单地放了一挂鞭炮，缝补店开业了。开业前，卢秋回了趟东区巷口，在原先鲁春花设摊位置电线杆张贴了摊位迁移通知。有这张通知广告，东区的老顾客会循着地址找过来。 鲁春花开店的事办妥，六千元余款用尽，家中没有余粮，卢秋迫切需要尽快找到一份工作。 买了十几份报纸，卢秋研究了一两天，满怀信心去应聘面试。卢秋选择去面试的工作基本跟文字和英语有关。前世，卢秋对文字运用是炉火纯青，语言表达能力很强。英语一般口语交流没问题，比如今大部分大学毕业生要强。 卢秋自问有两项长处，就是没有大学文凭，面试成功机率也会很大。 卢秋低估了招聘单位对文凭的重视程度。几乎所有公司的招聘负责人首先要验看的是文凭，没有，请走人，话都不容卢秋多说一句。即使有单位疏忽没先提文凭，对卢秋表现满意，等卢秋说出自己只有高中文凭，该单位面试人员立刻遗憾表示按规定不能录用，即便应聘者表现相当出色。 卢秋在外奔波一个多月，都败在文凭上，没有伯乐破格录用。 “秋生，这里有家快餐店招工，要招聘两名收银员和十名服务员，工资待遇不错。”鲁春花将一份报纸推到卢秋面前。 刚开的新店生意清淡，当月收入勉强跟一个月租金持平。家里房子没有了，余款见底了，弟弟要是跟从前一样，鲁春花自付负担不起两人的生活费和房租费。 鲁春花看卢秋去应聘的都是高档次工作，认为弟弟是眼高手低毛病又犯，希望他眼光放低点，认清现实。 “收银员？服务员？”卢秋额头冒出了两根黑线，他要去干初中毕业就能胜任的工作？ 鲁春花偷偷瞧了弟弟一眼。“秋生，你最好先找份工作做起来，积累到工作经验，以后遇到机会可以再跳槽。”言下之意，是要卢秋不要好高骛远。 卢秋苦笑了一下，收银员和服务员积累的工作经验有什么用？收钱不收假、币还是端盘子不会送错桌子？ “好的，我明天去试试。” 现实逼着卢秋必须尽快有收入，不然，下个月的生活费用都成问题。 第二天卢秋去快餐店应聘工作。 卢秋认为应聘这种毫无技术量的工作已经是将就的将就。让他没想到的是，当天十三名应聘者应聘，快餐店经理录用了十二名，独独卢秋落选。 收银员岗位一般选女性，卢秋落选能理解。服务员岗位也无缘，卢秋就想不通了，他可是十三名应聘者里长得最出众的。 经理捧着茶杯慢悠悠说道：“快餐店需要脚踏实地，肯吃苦，能干长的员工。” “你是说我不会脚踏实地，不肯吃苦，不能干长？”卢秋忽然怀疑自己是鲁秋生。 “我不是说你不脚踏实地，吃不得苦。你是不会干长！”经理神态有点像测字的老道。 卢秋目瞪口呆，经理这啥x探光眼，一下能探出人的心思。临时过渡的心思被人一眼看穿，卢秋捏着鼻子走人。 卢秋走后，经理冷哼一声，这家伙气度看着比他还像管理，太讨厌了！ 站在大街上，卢秋是真发愁了。堂堂的重点大学精英，连份端盘子的工作都被淘汰，真想捡块砖撞下头。 想到砖块，卢秋不由苦中作乐，大概，目前想赚钱，只有到工地上搬砖了。 就在卢秋瞅着招聘木匠瓦匠小工的招工广告愁眉苦脸时，肩膀被人拍了下。 “小鲁！你怎么在这？” “叮当猫？”卢秋回头一看，是曾经的狱友，外号叫叮当猫，在看守所，曾对他表现过一点善意。 “刚才跟你面对面走过去，我还当眼花看错。”叮当猫以为卢秋必定要坐十年牢的。 “不好意思，刚才光顾着看墙，没注意到丁哥。”卢秋抱歉。叮当猫姓丁，名字叫小强。 丁小强转头看了看墙壁上贴满的招工启事。“你要找工作啊？” “嗯，为出来把房子卖了，现在一穷二白，不赶紧挣钱得睡马路。”卢秋自嘲。 “出来就好，关十年要关成傻子！” “是啊，我不想变当傻子，才卖房找好律师。” “够果断！走，我们去喝一杯！”卢秋给丁小强的感觉不似等凡之辈，心里有意结识。 “额，好！”卢秋摸摸口袋里八十元，心里发怯，他请客没胆气。 “我请客！为你接风！”丁小强手豪迈一挥，解了卢秋后顾之忧。 “谢谢丁哥。”卢秋也有意扩大自己的社会圈。前世当记者，三教九流的人都交结。 走进一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酒楼，丁小强和卢秋坐到小包厢里对饮。 丁小强能说，卢秋能侃，有点酒逢知己千杯少。 “丁哥，你有什么工作能给介绍一下不？不偷不抢不拐都行。” 卢秋也就是半认真半开玩笑顺嘴提一句。没想到丁小强还认真考虑了。 “小鲁，来跟我干吧，不说多，一个月几千能保证。”丁小强有七八醉，边说边碰卢秋酒杯：“怎么样？看得起哥不？看得起，明天就跟哥去.....” “做什么呀？” “你..别管！”丁小强手一摆：“明天跟哥去就是。” “...好！”卢秋酒量也快到了，具体情况不问没问，直接答应下来。 第9章 满身酒气的卢秋回到租屋蒙头睡了一觉，等到酒醒，听到厨房里有声响，鲁春花已打烊回来在做晚饭。 晚饭是稀粥加肉包子。肉包子是鲁春花到缝补店附近的包子店买来，那家包子店的包子馅有多种，一元可以买到四个，便宜又实惠。 包子店的任何馅都一个价，鲁春花向来只买肉馅。这时肉价比蔬菜贵多了，为节流，鲁春花上菜市场荤菜就买得少。肉包子馅虽少得可怜，至少可以吃到肉味减减馋。 鲁春花听到客厅动静，端了粥和包子出来。 “秋生，快餐店工作怎么样？” “没成。”卢秋脸有点烫。 “你是不是没有去报名？” 鲁春花脸色变了变，放到饭桌上的动作有点重。 她不认为弟弟会应聘不上服务生，只恐惧弟弟又恢复本性，不愿工作只想游手好闲。打烊回来看到弟弟睡在床上，散发一股烟酒味道，这是变本加厉堕落了？原先烟酒不沾，现在是烟也抽，酒也喝。 可怜卢秋到这世界，昨天才第一回抽烟，第一回喝酒，烟是小丁敬的，酒是小丁请的。 卢秋瞧出鲁春花很生气。 “姐，我去晚了，这家快餐店人数招够了，明天我到别处去试试。”卢秋没脸说出真实情况，自己是唯一被淘汰的应聘者的事实太伤自尊。 端盘子的地方多了，卢秋没气馁到认为那类工作就找不到。 “是去晚了啊。”鲁春花表情缓和多了，她没意识到，随着弟弟性格改变，她在弟弟面前敢有脾气了，开始有姐姐的自觉。 “有朋友说要介绍工作给我。”卢秋隐隐记得昨天的酒话。 “什么工作？” “具体干什么没说。”小丁看起来不坏，不像会拉他去干打杀抢的坏事。 “待遇呢？” “能上千吧。” 卢秋拿了个包子咬了一口，然后盯着馅琢磨是啥肉。 印象里，丁小强说的好像是几千，卢秋猜测他是舌头大说错了数字。这时候，尚海一般工人工资在千元左右。 “能上千啊，待遇不错的，秋生，你可要多跟紧朋友，这回不能落空。”鲁春花露出兴奋。 “吃完晚饭我打电话问问。”卢秋有点忐忑，酒桌上的话不一定认真，或许丁小强是随口说说。 吃完包子喝光粥，鲁春花麻利地收拾碗筷抹干净饭桌，然后，从卧室捧出一打儿童裤子放在桌上，拿了剪刀坐下开始剪线头。 这是鲁春花从服装厂要来的后道活，剪一条两毛，剪十个小时可以剪到三十。 因为生意清淡，鲁春花就去服装厂接了后道活拿出来做，店里没生意时不用闲着，回到租屋，吃过晚饭又有大把时间可以干，等于加班赚外快。 一般要剪到深夜十二点，被卢秋催促，鲁春花才会停下回房睡觉。 卢秋的床就在饭桌旁，姐姐劳动了，他总不能学鲁秋生自顾看电视或休息。所以鲁春花剪线头到几点，卢秋也跟着剪到几点，剪了两三天，手指都剪出了血泡。 对这种单调的重复活，卢秋很头疼，苦着脸去拿剪刀。 “你别剪，快去给朋友打电话。”鲁春花摇手。 “好吧。”卢秋掏出手机找到丁小强的号码拨了过去。昨天两人互留了手机号码。 手机响了一声就接通。 “丁哥，昨天你说的工作是不是真有？”卢秋担心丁小强酒还没醒。 “秋生，我正要给你打电话。”丁小强中气十足的声音传过来。“工作当然是真有，哥难道会忽悠你？你现在就过来，来金山湾这里。” “金山湾在哪边啊？”地名卢秋听着陌生。 “你打的过来，司机知道地方。”貌似金山湾是尚海比较出名的地方。 “哦，好的，我这就打的过去。” “快点啊，到了地方给我打电话，我出来接你。”丁小强有点催。 “哦，好的。”卢秋本来还想在手机里问下工作内容，丁小强这样催促倒不好问了，只能到那看情况。 “快去吧，不要让朋友等你。”鲁春花对工作的态度比卢秋上心。“身上有没有打的钱？” “有的，还有八十。” 卢秋摆摆手，去刷牙洗脸再换上比较齐整的衣服。出门在外，卢秋不像原主，不修边幅不说，还将邋遢当男子气概。他出门从头到脚一定会衣着整洁，给人衣冠楚楚有精气神的印象。 花了十一元车费，卢秋到了金海湾。 金海湾是一栋高楼大厦名字，在大厦楼底，卢秋等了三分钟，丁小强从大厦旁一条巷子冒出头来。 “秋生！秋生！这里。”丁小强一边喊，一边朝卢秋招手。 卢秋小跑过去：“丁哥，介绍我干啥工作？” “跟哥走，哥干啥你干啥，机灵点，知道不？”丁小强等卢秋跑近转身就走。 “.....”得，还是没说工作内容，卢秋犹豫了一下，才举步跟上。 卢秋腿长，步子跨得大，没走几步就追上了丁小强。 “哥，到底是干啥，让兄弟有点底，有点准备才不丢丁哥您面子。” 丁小强左右看了看，凑近卢秋小声说道：“其实就是跟看场子差不多。” “看场子？” 赌场、□□、酒吧都有看场子，场子也就是一种内保。 “丁哥....”卢秋脚步顿住，他不想混黑，不想出了监狱再进去。 丁小强发觉卢秋不走，立刻明白他的担心。“丁哥这里没危险，不会带你乱混。” “能跟兄弟说详细点吗？”卢秋还是一脸犹豫。 “就是我朋友家有人玩玩牌。”也就是私设赌档了。 “有熟人介绍才能进去。”形成圈子了。 “我朋友亲哥是公安副局，这片派出所所长都会过来坐坐。”后台相当硬，保证没官方抓赌。 “你进去就端端水果敬敬烟，或者给客人添添茶。”有官方背景场子不用守，只要做好服务工作。 听丁小强这么一解说，卢秋安心多了。 “丁哥，兄弟明白了。” 丁小强拍了拍卢秋肩膀：“我跟朋友关系铁，没这面子也不敢带你过来。” “谢谢丁哥！”不管真实情况如何，卢秋先表示感谢。 再往前走了三十米，走到一栋三间三层楼房前。楼房前围了院子，院子墙很高，瞧不到墙内情况，能看到二楼和三楼。二楼三楼黑漆漆的，没有灯光。 丁小强开门领卢秋进去。 院内水泥空地上停了三部轿车，卢秋琢磨有另外的院门，刚才走的院门是小门，宽度不够汽车进出。 一楼客厅有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在看电视。 电视是新上市的液晶电视，目测五十多寸，老太正看得入迷，丁小强和卢秋进来，老太太没给一个眼神。卢秋估计老太太可能耳朵不好，因为电视屏都赶上小电影屏幕了，老太太身体还往前倾。 瞧这副普通居家气息，卢秋信丁小强没吹牛，这家主家背景硬，开赌场不怕黑白道，只怕被平头百姓知道影响不好。 “人都在二楼，窗户都蒙着，有隔音，外面看不出来。”丁小强也没跟老太太打招呼，领了卢秋上楼。 楼梯的壁灯很暗，只够看清楼梯阶步。整个楼梯都是用实木打造，可见装修不错。 楼上有三个房间，丁小强推开中间一间房门，房内灯火通明，香烟味道比较扑鼻。 房间很大，正中摆了张牌桌，四个人都抽烟，围着桌子在玩纸牌。桌子周围站了两个人，两个人勾着头看牌。玩牌的四人正聚精会神，除了面对着门的玩客看了丁小强和卢秋一眼，其他三人都没注意，观牌的两人回头瞧了一下又扭回头去。 丁小强没跟观牌的两人打招呼，只跟面对门的客人点了点头。面对门的客人咬着香烟，眯眼瞧了瞧卢秋，随即就把注意力放回手上。 房间一侧沙发上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男子，比较瘦，一副普通路人模样。沙发右侧有一张茶几，茶几上放着七八捆百元大钞，很是醒目。左侧靠墙有一台二十寸液晶电视，电视开着没声音。男子的目光就定在屏幕上。屏幕上电视画面貌似跟老太太看的一样。 丁小强领卢秋走到这个男子面前。 “姜哥，这就是我说的小鲁。” 姜哥打量了下卢秋：“既然是小丁领来的，嘴巴应该很紧，你就在这好好干吧。” 丁小强扯了卢秋手臂一下，卢秋连忙说道：“谢谢姜哥看中！” 即便没决定就在这里呆下去，这时也要答应下来，不然就是落了丁小强面子。 “去玩吧，东西随意吃。”姜哥弹了弹烟灰，指了指电视机旁的长台。 长台上放着七八样时鲜水果、各种高档零食、香烟和饮料。 丁小强过去，拿了一包烟塞给卢秋。“放兜里敬敬客人。” “哦！”卢秋才接过来，牌桌那就发出一阵轰响。 “王老板通吃了！”观旁的两人发出惊呼。 “我去！这种牌都能出！”赌客之一，有点气急败坏。 “我手气旺！怎么？不服啊？”王老板红光满面。此人位置正对着门，丁小强进来跟他打过招呼。 “王老板，发红钱！赢这么多必须发大钱！”丁小强笑嘻嘻凑过去，帮王老板楼钱。 王老板身体往后一靠，让出空间方便丁小强整理纸币。 桌上只有两种面额纸币，一种一百，一种五十，五十以下没有。卢秋目测王老板这一把赢的数额在万元左右。 丁小强把钱理齐，抽出五张五十纸币。 王老板摇摇手指：“一人两张！” “好咧！”丁小强答应得响亮，又抽了五张五十纸币，转身递了四张给观牌的两人。 两人一人拿了两张揣裤兜，满脸笑容，冲着王老板一叠声说着各种高帽子恭维话。谢老板很受用，眯着眼睛继续开牌。 卢秋好似看到了丁春秋和他的徒弟出场，正看热闹看得起劲，手里就被丁小强塞了两张纸币。 “我也有？” “在者有份！” 这就是所谓的红钱？ “谢谢王老板！”卢秋紧急加入丁氏门派。 “小意思，给我拿包烟来！”王老板注意力在牌上，眼皮没抬。 丁小强胳膊捅捅卢秋：“快去拿，在长台上。” 卢秋赶紧到长台去拿了一包跟王老板刚才抽的牌子一样的香烟。递给谢老板前，卢秋先拆了包，抽出一根递给王老板叼嘴上点着，剩余的才放王老板面前。 王老板满意的给了卢秋一眼。“小丁，你带来的朋友眼头见识不错。” “嘿嘿，小鲁年轻，各位老板有事就吩咐他好了。” 小丁趁机介绍卢秋，卢秋赶紧掏烟发了一圈。 在王老板的带动下，另三位赌客都给面子接了烟，叫了声小鲁，两位观客还冲卢秋笑了笑。这算是融入圈子？ 第10章 接下来的时间，卢秋很好地满足了赌客们的需求。 谁手头烟快没了，卢秋立刻添上。谁的茶杯茶喝过一半了，卢秋立即满上。谁额头鼻尖冒汗了，卢秋热了毛巾递上擦汗。 十二点不到，赌局就结束了，结束得比较早。 在房间没呆多久，从赌客的言谈和小丁透露的信息，卢秋大约搞清二楼堵坊的名堂。 姜哥是这家的家主，因为年轻时候生过重病，病好了人也养懒了，没去工作在家玩牌打发时间。姜哥兄长是这片警区的副局，在他辖区，姜哥在家玩得再大也没哪个派出所敢去抓赌。 一来二去，赌瘾大的赌客就爱到姜哥这里玩牌。 赌客打牌输光或手头不便会跟姜哥临时借钱。赌场规矩，赌客借一万只能拿九千，还的时候却要还一万，少掉的一千就是水钱。 因为相互都知根知底，这种临时借钱不会超过一周归还。 超过一周，借债要按贷款金额的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算利息。这利息特高，时间长了，没人受得了。 姜哥这里借钱的赌客基本没有不还钱的，如果不还，那位赌客经营的生意会面临频繁检查，不能正常经营，日子无比难受。同时，在圈子里，掉面子掉信誉，人人唾弃。 姜哥发觉到这是条发财之路，便用心经营起来。 首先，姜哥自己不下场赌博了，他就专门坐在一边放水钱，也就是借九千还一万。债期超过规定时间收高利息。 除了放水钱获利，姜哥还提升赌坊服务。各种水果高档零食和香烟不限量供应，给人一种豪爽舒适环境。当然，贵重的香烟赌客只能当场消费，不能带回家。丁小强是姜哥信任的小弟，专门找来打杂跑腿。 因为姜哥这里安全有保证，又不会有做局设套的老千，越来越多的赌客将自己朋友介绍过来。业务扩大，赌客最多时要开三张桌子。三桌赌桌丁小强跟姜哥两人照应不过来，需要再找个人。这个人必须谨慎嘴紧，勤快机灵，丁小强街头遇到卢秋，卢秋正好缺工作，觉得可以带过来给姜哥掌掌眼。 衣着整洁，外表出色的人总会给人好印象，姜哥打量一下就同意试用了。 在这里看场子没有工资，没有工资不代表没有收入。 赌客赢到钱一般都会发红钱，除了参与赌博的赌客，在房间的的人都有。红钱多寡看赌客赢到的数目。一般惯例，赢得一般多出五十或一百给周围的看客分，赢得多会慷慨抽出两三张百元。 牌桌上没有十元二十元的零钞，看客身上会特意带了，每次会主动积极剖开大家均分。 每次发红钱，每人至少会有十元。今晚红钱最多的一次就是小丁代王老板发的，每人两张五十元。小丁，姜哥，两位看客加卢秋，总共五个人，发掉了五百。两位看客是小赌客，没轮到上桌，就待在旁边围观兼等红利。 赌坊里面，跟社会上一样，也是看财产排地位。 丁小强悄悄告诉卢秋，他遇到发红钱最多一次是六千，当时旁边等红钱的有七个人，每人分到八百五。卢秋咋了咋舌，这钱来得也忒轻松了。 一晚上，卢秋裤兜塞得满满。刚开始，卢秋还偷偷数数，后来拿多麻木了，不去数了，有红钱拿就往兜里一揣，然后送赌客一发丁氏吹捧大颂。在这种吹捧气氛中，赌客越发兴致盎然。 到赌局结束，两个赌客总跟姜哥拿了三万，姜哥水钱能挣三千。 今天赢家不是王老板，而是另外两位。赌局结束，姜哥提议请大伙吃夜宵。 “不吃了，我得回家睡觉，明天一大早要开车送人去无锡。”王老板后来手气很差，输得最多，带来的钱输光不说，还跟姜哥借了两万。 姜哥也没挽留：“那行，送了人没事赶紧回尚海。” “一定，下回找老宋他们玩大点。”王老板报了一个赌友名字。赌客赌牌也爱挑人，挑脾气相投，性格爽气赌品好的。 “好，哪天你给我打电话，我来约老宋他们。”姜哥当然会尽力满足客人的要求。 王老板走后，另两个赌客也急着回家，剩下一个嫌人少不够热闹，提不起吃夜宵的兴趣，也开车打道回府。两个看客在圈内是小角色，上桌子的时候少，等红钱的时候多。姜哥打了个哈欠，两个人知趣告辞离开。 “小丁，你跟小鲁把这里稍微收收就回去。”姜哥从茶几上抽了两张百元大钞给丁小强。“收拾完你们去轻松轻松。” 还有额外福利。 “知道了，姜哥。”丁小强接过钱催姜哥上楼：“姜哥你去睡觉，我和秋生走时会把门关好。” “嗯，就麻烦你们两个了。”姜哥目光移到卢秋身上：“小鲁，好好干，时间长了大家都知道，我不会让兄弟吃亏。” 卢秋笑了笑：“谢谢姜哥关照。” 姜哥走后，丁小强和卢秋将二楼窗户全部打开通风，桌椅抹干净，地板拖好，垃圾收拾到一起拎下楼。整个清洁工作大约半个小时。 “走，咱们去泡个澡松坦松坦。”丁小强关好院门，拉着卢秋去了金海湾大厦。 金海湾七楼有家高档浴室，浴室服务项目很多，什么泰式温柔按摩，夏威夷风情按摩，瞧着就带色。不过，丁小强没整这些特色服务，带卢秋规规矩矩去泡澡，这让卢秋对他观感更好。 泡在大池子里，丁小强问卢秋：“秋生，哥介绍的工作满意不？”丁小强话语里隐含自得。“秋生，一晚上只递递烟倒倒茶，这样每天就能有两三百收入的工作，尚海哪里能有？” “那是，丁哥，也就您受姜哥信任才能介绍我过来。”卢秋脸上真诚，心里却有想法。姜哥就靠兄长势力捞偏门，小丁跟在后面不可能混一辈子，说不定哪天出事就出事。 “秋生，能进姜哥圈子的人都有点能耐，多认识对你好处。”丁小强语重心长，一副人生导师姿态。 “嗯，看出来了，都是有本事的人。”卢秋没觉得哪个赌客出类拔萃，反而感觉他们言谈粗鲁，暴发户气息浓浓。 “那是，今天赢得最多的李总，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丁小强谈兴很浓。 “李总是干什么的？” “他是媒贩子，这家伙运气特好，前段时间媒碳突然涨价，他手上正好压了一大笔媒没来得及卖出去，这一涨，让他赚了五十多万。” “厉害！”卢秋嘴角弯了弯，不折不扣的暴发户，还是不动脑筋天上砸馅饼的类型。 “还有那个王老板，你猜他干的是什么营生？” “工头？”王老板离开前曾说明天要送人去无锡。卢秋推测他在无锡那边包了工地，明天送工匠去干活。 “哈哈，不是工头，是群头。”丁小强哈哈大笑。 “群头？”卢秋惊讶了一下，这时候就有群头了？前世群头出现是在横店影视城建造之后。 “秋生，你懂群头是啥意思不？”丁小强卖关子。 群头也就是游走在剧组与群众演员之间的人，拍戏的剧组，一般都会事先找群头安排群众演员，群头掌握挑选权，也就有了剥削群演的特权。 “不懂。”卢秋身为媒体人，要不知道就是秀逗了。 丁小强好好帮卢秋科普了一番。这世界没有横店，但在无锡有影视拍摄基地。王老板，不，王群头原本是拍摄基地的一个群演，因为认识的人多，能帮剧组找来各式群众演员，慢慢就成了大头目。剥削多了，也就成老板了。 “秋生，你长得不错，跟王老板搞好关系，也许他会帮忙让你去拍电影。”丁小强开玩笑。 卢秋笑了笑没搭腔，前世群演身份出头的好像就一个王宝强。 八卦完王老板，丁小强说了圈内其他几个知名赌客的糗事。 洗好澡，丁小强又拖卢秋去吃了夜宵。吃完夜宵回到租屋，已经凌晨两点多。 卢秋开门进屋，鲁春花还坐在饭桌前剪线头。 “姐，你怎么还不睡？” “你不回来姐睡不着。”鲁春花鼻子嗅了嗅。“秋生，你咋又喝酒了？” “姐，喝酒是正常应酬，我没喝多，就陪小丁喝了二两。” “小丁就是给你介绍工作的朋友？” “嗯，他叫丁小强。 “那，你工作怎么样？要你没有？” 工作过于另类，卢秋怕吓着鲁春花，没说实话。 “明天就可以去上班，哦，上班时间大部分在晚上。” 白天到姜哥那赌博的人没有晚上多。 鲁春花一脸喜气：“工资呢？有没有说多少？” 卢秋按了按口袋：“保证一个月有一千。” “有一千就好！”鲁春花长舒了口气，压在心头的石头一下搬开。 “姐，以后每月交你一千生活费，你少剪剪线头，对眼睛不好。” “没事，我眼睛好着呢。”鲁春花放下剪刀捧了裤子回房，客厅让给弟弟休息。 等鲁春花关上卧室门，卢秋坐到床上，掏出裤兜里的红钱清点，总共三百四十。 不是天天能收到这么多红钱，有时不凑巧，一天一局没有，有时赌客赌得小，或是碰上赌客特别小气，给看客的红钱会很少。不过，丁小强算过，平均下来，每天能有一百多，一个月三千跑不了。 姜哥那里，不是长久之地，卢秋只打算临时过渡，解解燃眉之急。在姜哥手下，混再好总不能篡了姜哥的位，而且，姜哥靠山一旦出事，跟班跟着玩玩，也许会被牵连送进班房。 偏门总归是偏，不是正道。卢秋打算一边先在姜哥那混着，一边寻找合适的工作。如果合适的工作找不到，卢秋也不担心，他可以走创作小说这条路。 两个世界的古代文化大致相同，四大名著都有，聊斋也有。现代文化就有差异，小清新和玄幻小说是目前的主流，前世经典的武侠小说一本不见。 卢秋准备空闲时间写几本小说，先寄给出版社探探路，实体出版要走不通，就到网上发表。 目前网络小说站上的小说都是免费发表，随着网络用户增多，网络小说影响扩大，早晚一天，网络书站会实行收费 凭着八年媒体人的文笔和记忆里无数经典，卢秋觉得自己混个网络小说大神没问题。这么想着，卢秋也心安放松进入梦乡。 卢秋的作家梦还没做两天，就被匆忙回来得王老板拉到了无锡影视城。 第11章 来到这个世界，卢秋第一想到的工作是干回老本行，惯性思维，有工作经验，觉得在老本行当里可以混出头。 老本行因为文凭被拒之门外，公司白领是卢秋的其次目标，优势是社会阅历加中上水平的英语。目的又因为文凭夭折，不需端盘子搬砖后，卢秋将目光放在文学写作上。 这两天，卢秋对人生刚做了规划，先在姜哥私家赌坊混着保证温饱，同时积攒到买电脑或电脑笔记本的资金。 等有了码字工具，卢秋准备用看场子的业余时间来码字。 先将前世经典，这世界没听闻过的小说框架码出来。选几篇符合现今潮流思想的中短篇精雕细琢投稿到出版社。卢秋自信自己的文笔有中上，加上记得经典小说中的精华片段，用心润笔后不会差经典多少。 前世篇篇经典流行，不可能在相似度极高的这里全部默默无闻，只要有一部爆红，其他作品就会引起读者注意。 一部好小说，往往会引起影视界注意。当红小说改编成电影电视是惯例，小说走红后，下一步就是被影视公司购买。小说跟影视圈搭上边，卢秋想过有可能会改编小说客串影视编辑，但绝对没想过去当演员。 卢秋会如此，乃是重生了还将自己当成原身，没意识到自身条件已全然变化，现在已不仅仅是卢秋，而是卢秋跟鲁秋生的复合体。 影视圈内，长得好看可以靠颜混圈子，长得丑能往丑星、谐星方面发展。前世，卢秋就一路边酱油男，普通到没特色。这类长相就是一辈子临时群演的命。 临时群演的生活如何，卢秋太清楚了，他曾采访过这方面新闻。成千上万的群演，成功的寥寥无几，前世，就一王宝强冒出了头，其他都默默无闻在片场混日子。 当王贵回来找卢秋去无锡影视城，卢秋以为是去当临时群演，差点直接婉拒。好在丁小强在旁先插嘴问情况，才知不是临演，是主要配角。 “秋生，去，你长得好看，身材又高，一看就是当演员的料。”丁小强比卢秋激动且积极，就怕卢秋一犹豫，好机会飞掉。 卢秋听丁小强这么一说，一想，对啊，他现在换了个身体，是重生附送的唯二好处之一。另一好处是年轻了十一岁。 “小鲁，其实演戏很简单，在摄像机前只要注意几个要点就有镜头感，路上我会跟你讲解。”王贵鼓动卢秋。 卢秋倒没过于担心面对摄像机。前世经常受邀到剧组采访，拍摄场面见过很多次，知道拍戏时大致走位和注意要点。 细细一想，卢秋发觉自己拍戏真有优势，立刻答应跟王贵去无锡拭镜。这天赌坊正好没人来玩，丁小强有空，想去见识开开眼界，也跟着上了车。 临走前，卢秋让王贵开车先去了鲁春花那，跟鲁春花报备一声。去无锡至少要住一晚，一宿不回，鲁春花必定担心。 无锡影视基地创建于四年之前，王贵是有点小名气跟着剧组四处漂泊的群众演员。 有了固定影视基地后，精于人情世故的王贵在那里落脚，认识的导演剧务多了，关系熟识了，剧组要临时演员就交给王贵去召集。 王贵手上群演上镜机会多，在基地群演中传出了名气，近年着实赚到了不少钱。 这一回王贵去无锡是给某剧组送群演，送完离开在路上碰到《春秋情仇》剧组年轻的导演谢普。 剧组一个饰演秋明的男配车祸撞断了腿，必须躺床上休养三个月，无法继续拍戏。角色的戏才拍一半，只能换人补拍。 情急之间找不到到合适的人代替，谢普碰到王贵，随口让王贵帮着留意，有合适的带过去拭镜。 “我一听，觉得小鲁外型气质跟角色形象相当符合，连忙跟谢导说好话。也是谢导跟我关系好，他说既然是我兄弟，就带过去看看。” 王贵一边开车一边吹嘘自己跟导演的交情。好像谢导跟他好得能换穿一条裤子。 “小鲁，谢导虽然年轻，可是很有潜力，去年得过新锐新秀导演奖，这次你要拭镜成功，秋明这个角色演好了，给谢导留下好印象，以后他拍戏还会找你。” “王哥，真不知道怎么谢您。”卢秋琢磨王贵热枕提携自己的意图。 “小鲁，你要在圈子里出了头，不能忘了王哥，要多多照顾王哥的生意。” 随着影视基地的发展，需要的临时群演越来越多，群头也相应增加，之间的竞争压力越来越大。 这一回王贵会特意找卢秋，一是王贵手里没有合适的群演人选，只有卢秋外在条件符合。二是谢导看起来有点急，帮谢导解忧有助于拉近关系。以后谢导所在的剧组要群演，首先会想到联系王贵。 “我要混出头，这是一定的。”王贵没有想掌控自己，卢秋放心了。 王贵要求的回报不离谱，卢秋判定王贵精明归精明，心不黑。 《春秋情仇》剧组场地导演休息间，谢普正对着手机跟投资商谈判。 “黎总，一定得增加六十万，不然没法拍完。” “谢普，你又想换什么道具？拍古装剧都用古董谁吃得消！”投资商叫苦，三十集的古装连续剧预算是两百五十万。结果拍着拍着，才拍一大半，预算资金已经告罄。 “哪里用古董了？都用的仿制好不好。” “一般的仿制不行？非要用相似度高的？” “粗制滥造的拍出来效果太差，我可不想毁掉名声。” 投资商磨牙，不想毁掉名声就来糟蹋我的钱？ “上次不是说增加五十万就够吗？怎么这次变成六十万了？谢大导演，我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不不不，预算再增加责任可不在我。”谢普争辩。“那个演秋明的家伙出车祸撞断了腿，他戏份得找人重拍。”重拍要钱。 “秋明？就是暗恋女主的师弟？这个角色出境率不高嘛，删掉角色的戏份好了。” “删不得，秋明起推动剧情作用，而且，饰演秋明对外在要求很高，符合这类条件的演员片酬都不低。”谢普翻翻白眼。 “那就找个新人，新人总不要这么多。”黎总很会算账。 “符合条件又会演戏的新人难找，拭了几个都不行，我上午给马杰的经纪人打电话约他来拭镜了。”谢普当然也想到这一茬。 “一个次要配角你竟然找马杰？”黎总跳脚了。马杰因为长相英俊，出演一部偶像男三一炮而红，星运正是冉冉升起时。找他来拍次要配角片酬不会低，估计要四到五万。“预算只能增加五十五万，能拍就拍，不能拍砍掉秋明。” 黎总说完就挂断了手机，谢普再打过去已不在服务区。“娘希匹，拉我黑名单！” 剧务助理推门进来。 “谢导，马杰和他的经纪人来了。” “他们来了？”谢普原以为有把握说服黎总将预算增加六十万，这才提前打电话联系马杰。 现在被黎总硬砍掉五万，预算就不够请马杰了。马杰的经纪人提出一集片酬不能少于五千，十二集就是六万。谢普好说歹说，将总数目降到四万。现在，喊了人过来再拒绝，你谢普玩人哪？ 怎么样才能不动声色拒绝掉马杰？谢普愁得拔了一根眉毛。 剧务助理等了等又说道：“王贵也来了，他说给你带了饰演秋明的新人。” 谢普眼睛一亮：“新人？好，你带马杰和他的经纪人去拭镜室，王贵和他的新人也去。” 谢普希望新人拭镜不要太差，不管他符合不符合秋明这个角色，拒绝马杰的借口就落在这人身上。 第12章 这世界的无锡影视城比前世规模大，不仅建了三国建筑，还建了秦汉宫殿和明清宫苑景。基本上任何时代的古装剧组都能在无锡影视城找到拍摄场地。 王贵的汽车可以开到影视城里面停车场。 停车场停满各式轿车，卢秋瞄了瞄，车牌商标跟前世只有极少类似，不过，鲁秋生认识的几款名车都有。 停进影视城内的汽车不是影视城工作人员就是剧组人员所有。制片商、导演、有点名气的演员都是高收入，衬托身份的座车自然能购买多高档就购置多高档。 豪车对男人有着无比魅力，丁小强下了车围着几部名车转圈。 “叮当猫，别看了！走了。” “哎，马上来，等我以后发了财，也买部斯励开开。” 斯励是这个世界最高端名车，系列车全都要百万以上。 丁小强正发宏愿，一部红色敞蓬跑车吱嘎停在他身后。声音刺耳急促，丁小强吓了一跳，赶紧往旁站了站。驾驶座上坐着一位戴着能遮半边脸墨镜的俊秀年轻男子，他身旁副驾驶座上是一个戴着金边近视眼镜的四十岁左右胖胖中年人。 俊秀男子下巴微抬，表情孤傲，目光盯着丁小强充满戏谑。 刚才的豪言壮语被陌生人听到，丁小强有点尴尬。 王贵认得中年人，小跑过去点头哈腰：“张经纪，好久不见。” 中年男子曾当过天王徐霆枫的经纪，在圈子里有点名气。王贵见过张经纪两次就记住了。 王贵记住了张经纪，张经纪却没在意过王贵，见王贵自来熟地跟你自己打招呼，有点意外。“你是....？” “五年前，我在徐天王主演的烽火剧组当过群演。”五年前张经纪还是徐霆枫的经纪。 “哦，我有点印象了。” 张经纪其实一点印象都没回忆出来，他目光扫向王贵身后的两个人，看到卢秋时眼睛亮了亮。 “张记，走了，不要让谢导久等。”墨镜年轻说完不等经纪人，率先往停车场外走。他的时间从不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张经纪将目光从卢秋身上收回，心不在焉地冲王贵摆了摆手：“我们有事先走，回头见。” “回见！” 背对着人，王贵神情恢复正常。 “那戴墨镜的谁啊？傲气到的。”丁小强看不惯。 “他叫马杰，演过《燃火青春》的男三号。” “就是那部磨磨唧唧的情爱剧啊。”燃火青春收视率挺高，不过丁小强只喜欢玄幻和枪战片，对情感剧不感兴趣，没看过。 卢秋盯着马杰背影，预感不好。“王哥，马杰是去找谢导。” 丁小强立马反应过来：“王哥，谢导不是答应角色让你找人吗？马杰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要跟秋生抢角色？” 王贵语气不太确定。“马杰和他经纪人找谢导不会是为秋明这个角色，秋明在剧中不过是第七男配。” 卢秋晕了晕，所谓的主要配角排到第七位了，真够主要的。 马杰一边走跟自己的经纪嘀咕：“巴巴地跑来拭镜一个男七角色，有意义吗？” 《燃火青春》播出后，男三人气与男一相差无几，马杰因此一炮走红，从三流明星跻进二流边缘。 电视剧热播后，马杰立刻接到两个四五十万报酬的广告，自信心膨胀了许多。经济人让他来拭镜一个不入流的角色，马杰内心有点抵触。 不过，天王徐霆枫刚出道就是张经纪带的，张经纪在圈子里资格比较老，马杰不敢随意表达情绪。 张经纪笑了笑：“谢普拍戏有名的求精致，这部《春秋情仇》制作成本一加再加，听说都超出三百万了，拍出来必定热卖。明秋这个角色虽然次要，却很讨喜，总共在十二集里出现，大部分都是重拍，一个月时间就能拍完。” 谢普拍戏精益求精，执掌的电视剧没有不超出预算的。投资商既想找他拍出精品，又头疼成本太高。 马杰点点头，表示明白接受。最近一个月，正好是空挡期，不接戏要闲着，接了秋明，《春秋情仇》播出火了能蹭热度。 在《春秋剧组》接待室等谢普，两人又见到了停车场遇到的三人，以为三人是剧组找来的群演。 卢秋外表出色，马杰打量完他的穿着就不在意了。卢秋从头到脚都是地摊货，虽然看着整洁得体，在只认品牌的马杰眼里却是寒酸无比。 马杰打量卢秋的同时，卢秋也在注意马杰。 看到马杰盖住后脚跟的太子裤，卢秋暗笑了一下。马杰身高看着有一米七六，卢秋估计最多在一米七四左右，会拔高两三厘米，是因为马杰穿了内增高的皮鞋。 没过多久，剧物带了助理进来引张经纪和马杰去试镜室。马杰见王贵三人也跟在后面，不由诧异。 “他们也是来拭镜秋明的。”剧务解释。 马杰脸色立刻拉了下来。 倒是张经纪，不动声色，一路上不时注意下卢秋。 没等多久，谢普到了拭镜室。“不好意思，有事耽搁了一会。”然后清咳了两声：“各位，欢迎来拭镜秋明，秋明这个角色虽次要，却是贯穿全剧的人物，从这意义上讲，他抵得上男三男四。” “最好快点拭镜，我晚上还有个通告。”马杰语气有点冲。 “好！”谢普笑了笑，吩咐助理：“让化妆师赶紧给他们两人上妆。” “还要上妆？”马杰不乐意了，上妆比较费时间。 “秋明外表要求高，必须上妆看看镜头效果。”上妆拭镜是谢普临时起意。一个新人拭镜演技肯定不如马杰，新人要pass掉马杰，得有说得过去的理由。 走进房间，谢普一眼就注意到了卢秋，瞧清卢秋长相，心里意外惊喜。卢秋外表比马杰更符合饰演秋明，以谢普的眼光，卢秋上了妆优势会越发明显。 听谢普要求上妆拭镜，张经纪眉头皱了皱，莫非视为囊中的角色要有意外？ 简单的上妆很快，二十多分钟，剧组两位化妆师就为马杰和卢秋上完妆换上戏服。 戏服是拖地绯红长袍，宜男宜女。马杰出来，拭镜室的人眼睛一亮，好俊俏的后生。 卢秋出场，拭镜室全体倒吸一口凉气，除了马杰和张经纪，目光都带了迷醉。 一米七九的身高将戏服撑得很有气场，化了妆的脸艳光四射，俊俏不能来形容，美丽也不恰当，那是一种超乎性别的美。 看到上妆的卢秋，第一印象不是漂亮或是英俊这两个分别形容男女的词汇，而是美啊，真的美啊，根本没意识去分辨男女。 “好！这就是秋明！”谢普异常兴奋，这才是他心目的秋明！新人扮相比原来饰演秋明的演员更贴近原著。 从卢秋上妆出来，张经纪脸色就阴阴的。而马杰呢，嫉妒卢秋扮相的同时，还在自傲能用演技辗轧对方。扮相再好不过一个木头人。 “谢导，是不是开始拭镜？” 剧务问还在卢秋身边兴奋转圈的谢普。 “哦，拭镜，马上开始。”谢普恢复点冷静：“嗯，马杰你先来，就表演最后一幕跳悬崖那段。” 马杰刚想开始，张经纪拦住他摆摆手。“谢导，不好意思，这个角色可能跟马杰档期有冲突，我们放弃。” “啊？不是说有空档期吗？”谢普内心欣喜，嘴上却挽留。 “是我考虑不周，《燃火青春》要拍续集，马杰会是并列男主，空档期本来是让马杰好好琢磨角色，您电话里邀请诚恳，催得又紧，马杰这孩子心软才决定过来救急。现在有人能替换，马杰就不需费这个心了。” 张经纪这话说得有水平，既点出谢普求人时嘴脸，又表示出不在意一个小小男七角色。不管卢秋扮相多么出色，以后流传的都是他在马杰放弃的前提上获得角色。 张经纪已经琢磨出谢普的意思，只要卢秋拭镜表现能有一般，必定会选他来饰演秋明。与其手下艺人被一个新人淘汰，不如摆高姿态放弃。 谢普被张经纪暗讽得脸红了红。“哎啊，这样太遗憾了，我一直中意马杰的演技。”这是同意张经纪的退出。 看，演技还是要看我！马杰斜了卢秋一眼，胸脯挺了挺。张经纪暗骂了一声蠢货。 “那我们就告辞了！以后有合作机会再联系。”张经纪示意马杰去卸妆。 “一定！一定！”谢普跟张经纪握手告别。 离开《春秋剧组》的路上，马杰不甘道：“张纪，为啥不试完镜再推辞。”特想用演技打那群演的脸，打得那家伙跪求上帝！ “万一拭镜比不过呢？”张经纪反问。 “怎么可能？” “那个群演只要稍微上镜，谢普就会选他！”剧情对明秋的主要要求就是外表。 以后会上升到二流层次的演员选角败给一个群演，传出去就是一个污点。 “*！”马杰骂了一句。如果之前对卢秋是轻视，现在是敌视了。 试镜室里，卢秋表演了了悬崖跳崖一段戏。这段戏没有一句台词，明秋在跳崖前，深情朝女主藏身的山洞方向望了望，之后冲着追赶而至的杀手群轻蔑一笑，然后决然转身纵身跳下深渊。 这段戏对演技的要求并不高，只要能表现出恋恋不舍（对女主）和轻蔑嘲弄（对杀手）两个表情就可以。卢秋很好地做到了这一点。 回忆起留在前世的房子，票子，位子，恋恋不舍油然而发。想到被自己碰瓷同性恋无奈放弃诉讼打算的飞询公司老总，轻蔑嘲弄自然而来。 “好！好！”谢普搓着手：“嗯，可以给秋明加戏，剧情越冲突越会精彩有吸引！” “谢导！预算预算！”剧务慌忙提醒谢普。 谢普小声跟剧务咬耳朵。“没事，只增多戏份，不增加秋明的集数，片酬照旧。” “........” 剧务额头冒出一条黑线，谢抠也太会算了，十二集只给八千片酬不说，增加戏份还不多给一毛。 第13章 听到秋明的片酬只有八千，王贵都惊了一把。 那些无台词的普通临时演员每天工资都有二十。 稳定的群演或有台词的临时演员每天工资要三十。至于特约群众演员，日薪就更高了，一般根据剧情需要，四十至一百元不等。 秋明戏份要拍一个月，算下来待遇比普通临时演员稍多一点。当然，群演不能保证天天有戏，没戏就没收入，小特一个月总收入可能不到八千。 “谢导，这片酬是不是太少了点？”卢秋是王贵找来的，王贵自觉得为卢秋出头争取利益。 谢普拉了卢秋和王贵到角落做思想工作，大意是他清楚亏了卢秋。都是丫的制片投资商黎总太抠门，将预算压得死死，逼得他想尽办法节流开支。 “不过，秋明这个角色个性鲜明，绝对会让观众耳目一新、印象深刻。你想混演艺圈，这个角色不拿片酬都不亏。” 谢普这话说得像传销洗脑，好似拿普通群演的待遇是多赚的。 “谢导说得是，我手底下那帮货要知道能演，肯定哭着喊着求无偿进组。”王贵明显被洗脑了。 “谢导，谢谢您给我这次机会。” 卢秋鼻子一捏，只得认了。 谢普说的话一半在理，就是不在理，新人进组演配角片酬不会高。之前饰演秋明的演员片酬一集也就一千五，跟男一女一每集一万差远了。 “小鲁，明天就来剧组报道，没问题吧？”片酬低得过分，谢普心里也有点愧疚，跟卢秋说话语气就比较温和。 卢秋回答：“没问题。” 王贵朝窗外看了看。“天快黑了，不如我做东，叫上大家到市区聚聚，谢导，怎么样？” “好啊，好久没到市区去热闹热闹了。”没等谢普表态，剧务就凑了过来。 在影视城拍戏吃的都是盒饭，因经费紧张，剧组定的盒饭一般，嘴都吃得淡出鸟来。因饰演明秋的演员出事，剧组暂放两天。演员大都离开，剧务等摄制组成员走不开。 有人请客，剧务就想借机出去改善改善伙食。 “好，大家都去。”谢普砸了下嘴巴爽快同意。 剧组十二人跟王贵三个一行开了四部车，浩浩荡荡去了太湖边上一座临水酒店。 点菜的时候，王贵趁人不注意跟卢秋咬耳朵。 “小鲁，哥帮你把剧组关键的人都喊来了，今晚好好表现，跟他们打好关系。” 卢秋连连点头：“王哥，您的用意我晓得，我会用心的。” 好好表现自然是做好小弟工作，觥筹交错时，卢秋忙着倒酒劝酒。 剧务喝得高兴，站起来敬卢秋：“欢迎加入春秋剧组！这杯酒我全蒙，你看着办！”说完仰头饮杯。 卢秋跟着一饮而尽。 谢普竖起大拇指：“爽快！喝的就是这个效果！” 剧务放下酒杯：“小鲁啊，踏入这个圈子，最好起个响亮点的艺名。” 丁小强很起劲：“对啊，秋生，起个好听的艺名。” 卢秋沉吟：“我的名字带个秋，进的又是春秋剧组，看来我跟秋字很有缘。” “艺名带秋，蛮优雅地。”化妆师插嘴。 “我姓鲁，换成同音卢布的卢，艺名就叫卢秋。”卢秋习惯用原本的姓名。 “哈哈，北方沙俄才解体五年，日子正难过，卢布可不值钱。”剧务哈哈打趣。 前世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苏联解体，这世界，沙俄联盟在二十一世纪一零年崩溃分裂。 “要不改个姓？”王贵有点迷信。 谢导手一挥：“改什么改，就叫卢秋，这名字爽口，好听。” 艺名改定，众人又议论起其他事情。 谢普酒上头，提到剧组资金预算，说话就开始激愤，黎总被骂了不下十次。 “混蛋！既想拍成经典剧，又舍不得下本钱，真是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这不是折腾人吗？” 剧务为老板说了句公道话。“黎总已经尽力啦，影视城里还没哪个剧组投资超过我们春秋的。” “哎，下次拍剧一定要找个大投资商。”谢普发誓，必须花钱花得潇洒。 “找投资难办啊！”副导演感慨：“内地影视市场半死不活，有钱的都不爱往这块投。” “影视市场不景气也是受东南亚金融危机影响，多少商人死在那次危机上哦。” “大海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不是还有后浪嘛，比如飞询公司，这回在美国上市，赚得不要不要的。” “你说飞询老总周鸿询啊，这家伙不得了，年纪轻轻就上亿身家。公司到美国上市，据说融资到两亿美元，公司市值翻了二十几倍。” “两亿？十六亿人民币？我的天，这家伙发死了。你说他有没有兴趣投资影视剧？” 美元兑人民币1:8的汇率跟前世不同。 “我看悬乎，飞询公司一向只专注电子科技。” “我认为不一定，有野心的，钱多了投资范围会扩大。电影电视剧赚钱的不少。下回要有好剧本我要去飞询游说游说。” “好剧本难遇啊！” “是啊，现在创作都一窝蜂。” 听到这里，卢秋目光才闪了闪。 众人讨论周鸿询时，卢秋一直旁听不插嘴。丁小强瞧了卢秋好几眼，见卢秋表情淡淡，也闭嘴不提卢秋曾跟周鸿询妹妹有过一段纠葛。 丁小强在看守所呆的时间不长，只听说飞询公司老总的妹妹告卢秋抢劫。后来遇到卢秋，卢秋只说卖房子请律师洗清罪名。不清楚卢秋跟飞询公司老总妹妹之间到底是有什么恩怨。对方一会要强告，一会又无条件撤诉，事情有点无厘头，挺莫名其妙的。 飞询公司一个星期前在美国成功上市。国内报纸几乎都进行了报道。卢秋当天就从早报上看到新闻。飞询公司老总意气风发站在老美证券公司门前，背后广告墙上滚动着飞询公司股价。 卢秋看到新闻只一个感觉，万分庆幸鲁秋生犯事时时机不错，要晚上一个月，他就得老实在监狱呆十年。 喝完酒，卢秋跟着谢导等人去了影视城附近的酒店，剧组在那里包了房间供演员剧务住宿。丁小强和王贵去了影视城边的村子。王贵在那租了两间房子当联络处，联络处有床，可以住人。 姜哥的赌坊需要人手，丁小强在王贵联络处住了一晚，第二天乘车回了尚海。王贵留了下来，一边忙自己的事一边抽空去春秋剧组探班。他跟剧组成员有喝过酒的交情，剧组也就默许王贵经常过来。 剧组的演员第二天陆续返回。卢秋见到了男一孙嘉兴和女一陈薇。 孙嘉兴和陈薇都是二线演员。孙嘉兴二十七岁，陈薇二十五，两人都有五六年艺龄。 孙嘉兴五官硬朗，适合霸道总裁或是刚愎王爷之类的角色。在《春秋情仇》剧中，孙嘉兴扮演的正是雄心壮志，忍辱负重的景王。女主长得娇俏，相貌气质跟前世83年饰演黄蓉的翁美玲相似。 景王是皇帝的二儿子，皇后所生，身份高贵。若是皇后不死，景王会早早册封太子。可惜皇后命薄，儿子八岁时撒手离世。皇后死了，皇帝还有宠妃李贵妃。皇后在还会顾忌一二，皇后嗝屁了，皇帝就拼命宠爱贵妃啰。 皇帝想让爱妃再进一步当皇后，遭到朝廷重臣的反对。李贵妃怀恨在心，欺景王年幼掌控不了皇后留下的暗卫势力，派人夺了暗卫大权，假造圣旨，命令暗卫清洗重臣一家大小。 女主是重臣的女儿（重臣胡须都花白了，女儿才五岁），杀手来袭，奶娘死命相护才死里逃生。女主年纪小，不明就里，牢牢记住奶娘死前告知，凶手衣领里侧绣有金色飞鹰。 景王长大重夺回暗卫大权，结果被女主误会成凶手主使，两人开始了相爱相杀的狗血套路。 重臣的好友是桃花山谷谷主，武艺高强。收留女主当了女弟子。桃花谷主有六个男徒弟，女主是唯一一个女徒弟，也是关门弟子，第六弟子就是秋明。 六位男弟子都对女主疼爱有加，剧情需要，师兄里面只有二师兄和秋明对女主萌生男女之情。二师兄后来因爱生恨，为得到女主黑化跟李贵妃同流合污。 秋明跟二师兄不同，爱得那个无怨无悔，任劳任怨，急女主之所急,想女主之所想。最后为了让女主脱身，换上女主的衣服吸引杀手到悬崖，牺牲掉性命换来女主安全。杀手以为女主死了，追杀任务完成便不再追踪女主。 追杀秋明的杀手是李贵妃私自培养的死士，外出干坏事都穿暗卫服饰。李贵妃发现女主身份要斩草除根。女主看到了尸体衣领上的金色飞鹰，认定追杀自己的杀手就是灭自己全家族得暗卫势力。 秋明死后，女主对景王更加仇恨，几次误会要解开就想到小师兄跳崖那一幕，接着就放不下仇恨再起误会。 男一跟秋明在剧中没什么交接，孙嘉兴朝卢秋看了一眼，淡淡点头就到一边练习自己的台词。 陈薇听说秋明扮演者是个没有一点经验的新人，嘴巴立即嘟了起来。 第14章 谢普分别甩给卢秋和陈薇一份刚修改过的剧本。 陈薇拎着剧本满脸疑惑：“谢导，剧本不用给我吧，我那里有。” “哦，陈薇，忘记跟你说了，秋明的戏份做了点改动。” “改动？是做了精简调整吗？”陈薇瞥了卢秋一眼，目光中有自以为是的了然。急促之间不得不将就起用新人，删掉戏份是剧组经常做的。 谢导摇了摇头：“不是，是添加了点戏份。” “秋明的戏份还添加？”导演的回答出乎意料，陈薇表情变了变，看卢秋的眼神带了点深意。 “秋明没经验，对戏你稍微带带他。下午先拍悬崖那段戏。” “好的，谢导。”陈薇笑嘻嘻地答应。 “卢秋，不明白的地方就请教陈薇。跳崖那段戏你拭镜表演过，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会用心。”卢秋连忙答应。 谢普额了额下巴，走开去忙别的事。 “小师兄，你好！我们现在是不是到一边去幽会？”陈薇俏皮的打趣。 “师妹，请多关照！”卢秋嘴角微笑，半弯腰行了个绅士礼。 陈薇咯咯一笑，跟着卢秋到空房间对台词。陈薇对台词的时候很认真，卢秋有不妥，会好心指出建议怎么矫正。 陈薇态度从先前的不满转为和善，卢秋猜其转变的原因在于误解，误会谢导将秋明的戏份增加是因为自己有背景。 作为演员，谁都希望自己的戏份越多越好。剧情就那么多，你的戏增加，其他人的必然删减。一般而言，主演演员名气大，或演员的背景硬，想增加戏份比较轻易。而一般角色一般演员，为了达到目的，就得靠手段，最常见最直接有效的便是靠潜规则导演或制片人，开后门增加。 卢秋一个突然冒出的新人，长得是不错，但没有拍戏经验，导演却给增加戏份，由不得陈薇多想。 陈薇心里思量，卢秋是男的，谢普惧内，有名的妻管炎，没有特殊爱好传闻，卢秋就不存在自荐枕席潜规则加戏。 制片商黎总口味比较独特，偏爱高挑洋马型女人，也没男风方面的传闻。撇开娱乐圈最常用的手段，就是背后有靠山有过硬关系。 陈薇在演艺圈沉浮了四五年，演技中等，一直半红不红，始终在二线层次徘徊，做梦都想跻身一线。 想成为一线明星，光在小银幕混是不成的，必须上大银幕，也就是饰演电影女主角。电影成功获个有影响的电影奖，才算跻身进一流圈子。 如果一辈子在电视圈转悠，部部主角都算不上一线。 拍电影投资大，对演员演技要求高。陈薇没有背景，凭演艺公司为自己安排。公司给的电影角色大都是主要配角。为了事业上升，陈薇有心脱离公司，对关系非常追求。 觉得卢秋有靠山，陈薇就有了拉近关系的心思。混演艺圈的都是人精，不精明就会被淘汰。在这个圈子，机会更需主动争取。 有着前世职场阅历卢秋早就是人精，深知怎样才对自己有利。陈薇误会对自己有帮助，卢秋当然不会坦白。面对陈薇有意无意的打探，卢秋回答得云里雾里，越发显得来路神秘。 下午山崖自杀戏准备开拍，卢秋的扮装让陈薇和其他演员惊了惊。娱乐圈不缺俊男靓女，只是扮相超越出性别之美，还是非常少见。 配角太出彩不是好事，但对于陈薇来说，秋明越出色，越能衬托出女主的不凡。男一景王有自己的特色，跟秋明没有对手戏，没有比较，基本不会有冲突。只是，对于男三二师兄就有妨碍了。男三演员名字叫蒋波。 蒋波下午才进的组，到时卢秋在化妆室上妆，听说来了个新人饰演秋明，当时没在意。等看到夺人眼球的小师弟，不由皱了皱眉，手中茶杯重重放回助理手上。他跟秋明有很多对手戏，给男主当绿叶说得过去，给一个配角当绿叶可不干。 助理小乐忍不住抱怨：“一个配角，弄得不男不女，肯定会影响到收率，谢导也不知怎么想的。” 蒋波听了火气更大，快步走到谢导面前：“谢导，秋明造型是不是太压镜了？对剧情可是大忌。”他是带资进的组，在剧组，说话底气比男一孙嘉兴足。 “山崖戏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谢普明白蒋波在意什么。“也就这一幕需要，秋明日常造型会尽量普通。” “可是.....”蒋波还是不满。 “好了，别说了，我知道怎样对剧情更好。秋明的戏份稍微改动了一下，你去剧务那里拿下新剧本。”谢普在剧组就是霸道刚愎总裁，做出的决定不容更改。 “改动？” “改得合理一些。”谢普说得委婉。 蒋波不知所谓的合理是增加戏份，等他拿到剧本，看到是秋明部分增加，心里越发反感。 谢普认为拍戏演戏得具备天赋，像他，天生就有导演的天赋，而卢秋，会是块演戏的好料子。跳崖一幕两回就通过，任谁都不以为卢秋是第一回正式拍戏。 当天跳崖拍完就收工，第二天重拍秋明部分，镜头总是ng。 “注意站位！卢秋你总缩在蒋波后面干啥？”谢普大喊。 “谢导，下次我一定注意。”卢秋瞥了面无表情的蒋波一眼，很憋屈，感觉到蒋波是故意阴他。才拍了两天戏新人，抢镜头自然抢不过有一年拍戏经验的人。 谢普指挥：“各就各位，准备重新开拍，都站到自己的位置上。蒋波，你带带卢秋，不然，今天一直拍，什么时候过什么时候歇工。” 说完，瞪了蒋波一眼。蒋波挡镜动作做得不露声色。谢导看出也无法直接指摘，说到底，还是卢秋嫩了点，演艺经验太少。 谢普隐晦点了蒋波，接下来开拍，蒋波阴私动作不敢太过。卢秋也特别注意避免，终于，秋明部分顺利ok。 明秋的戏用了十几天就拍完，接下来拍的戏里秋明出现很少，大都是补拍需要。在《春秋情仇》剧组呆了不到一个月，卢秋大约摸清剧组各主要艺人性格。 谢导有才，对演员要求高，注重道具质量，拍戏时会突然天马行空改剧本，老是增加成本让投资商很恼火。黎总已经三次对外放言拍完《春秋情仇》不再跟谢普合作。 男一孙嘉兴比较耿直，演戏兢兢业业，人情世故上稍稍欠缺，具体表现就是待人接物比较呆板，在剧组人缘一般。 陈薇呢，就八面玲珑，很会来事，但在剧组人缘好坏参半。这姑娘利欲太重，卢秋有点敬而远之。说实在的，每个人都有利欲心，卢秋也有，不然不会特意跟谢普等人搞好关系。 不过呢，卢秋不像陈薇看人下菜，马屁拍得比较圆滑，瞧着对谁都温和友善，给人感觉很讨喜。 剧组里，卢秋感官最不好的是蒋波。 蒋波长相中等，在演艺圈显得不出挑。据说家境不错，这回是带资进组。大概是家境富裕的缘故，蒋波身上有富家公子哥的习性，比较花，跟剧组里两个不入流的年轻女星都深沉次交流过。曾暗地里追过陈薇，陈薇精明得很，事业还想再上一个层次，哪敢惹烂桃花，蒋波的示好一律装傻避过。 山崖戏之后，卢秋扮装偏向普通，在镜头里就不太夺目抢镜头。但蒋波就是有瑜亮情结，有意无意都要压一下卢秋。 等到下了戏，蒋波又特会装，跟卢秋说话姿态像前辈照顾后辈般亲切。卢秋要真是鲁秋生那样脑子简单的，一定被忽悠得蒋哥前蒋哥后效鞍马之劳了。 蒋波下了戏会装，卢秋下了戏也会。外人看起来真是哥两好，一对好师兄弟。所以说，演员台上台下都要会演戏，不会演的在这个圈子呆不长。 戏快结束时，王贵来找卢秋。 “秋弟，以后有什么打算？有没有决定在娱乐圈混？” 剧情里师兄都叫秋明秋弟，几位饰演师兄的演员下了戏私下也这么喊卢秋，慢慢的剧组人员都这么叫卢秋。王贵听到感觉喊秋弟比直呼卢秋姓名亲切，也跟着这样称呼。 “想是想，不过我不想留下来做群演。”谢普自己下部剧都不知在哪，也就不能许诺卢秋什么。接不到稍有份量的角色，卢秋认为不如回尚海帮姜哥看场子趁空码字。 “秋弟啊，我很看好你，我认为你在这圈子混肯定能出头。”王贵一脸诚恳。 卢秋琢磨了一下。“王哥，你的意思是？” “秋弟，你要相信我的话，不如我来做你的经纪人，咱们一同奋斗。”王贵拍了拍胸脯。“我这人你应该了解的，不是自吹，同行里还没有我这么实在的。” 王贵所谓的实在是有信誉。这不算大话，王贵做群头就是靠不忽悠取得剧组和群演们的信任。 “谢谢王哥看得起我。”卢秋有点意动。王贵比他对圈子熟悉，认识的圈内人也多，比他能接到戏。“你当我经纪人的话，下一步怎么做？” “先给你找个娱乐公司。”不能找经纪公司，找了经纪公司，就没王贵的事了。王贵到《春秋情仇》探班，有幸看到明秋山崖那段镜头，看完就起意转型当卢秋的经纪人，卢秋的明星潜质很大。 “我不想被公司束缚。” 进了演出公司，创作会受限制。 “你不想进演出公司？”王贵鼻尖冒汗了，卢秋现在什么作品都没有上映，没吸引经纪公司娱乐公司的资本。他好说歹说跟一家演出公司经理搭上线，公司经理同意面试卢秋。 “我希望自由点，最好当个独立演员。” “独立演员要出头太难。” 卢秋清楚能经纪娱乐公司最能保证演员接戏，但他自有自己的野心，当演员红不了可以走作者卖剧本。 有前世经典小说影视记忆，如果再学会谱曲，还可以复制前世经典歌曲。只要有机会，卢秋认为自己完全可以凭才华吃饭。这些依仗无法告诉给王贵知道。 王贵觉得卢秋有点狂妄自大了，又劝了几句，卢秋还是坚持。 “秋弟，不进公司就不进公司，不过你先别回尚海，就在影视城呆着。这里消息比尚海灵通，更能抓到机会。要是接不到戏，平时就去当群演，上上工跟大腕后面总能学些演艺技巧。我租房还有一间空着，你就住我那，空着不住白不住。” 王贵退了一步。他觉得卢秋还是年轻轻狂了，希望卢秋在影视圈呆久知道签约娱乐公司有多不容易。等到壁碰多了，就会面对现实，听从他的建议。 卢秋想了下，点头同意。 第15章 《春秋情仇》杀青了，这回没超过预算，制片人感动得涕零直下。高兴之余，黎总大手一挥，杀青宴规格提高，安排到了城区一座五星级酒店。 因为人多，宴席是自助模式，在酒店单独的大厅举行。 剧组提供的盒饭实在是烂，很多演员和剧组成员都自掏腰包叫外卖，卢秋为省钱，愣生生吃了将近一个月的垃圾。今天杀青宴上菜肴丰富，卢秋吃得那个痛快。 “秋弟，从没享受过五星档次东西吧？瞧你吃得这个凶残，活像街头饿了三天的讨饭鬼。”蒋波端着酒杯走到卢秋身边，语带讽刺。 卢秋噎下嘴里的牛肉，笑了笑：“波哥您这么一说，我都不好意思伸手了。” “波哥，怎么就讨饭鬼了？黎总难得大方，不吃不是不领情？”身旁大吃特吃的两个剧组人员心里不太舒服，蒋波的讽刺也带到了他们。 蒋波哈哈一笑：“我说着顽的，平时跟秋弟开玩笑开惯了，不是真的埋汰，你们继续，我和秋弟说说话。” “哦。”剧组人员这才释然，夹了中意的食物端到稍远的地方。 蒋波和卢秋身边暂时没有人。 蒋波手搭在卢秋肩膀上，远远望去，好像哥俩好在说悄悄话。 “秋弟，春秋杀青后接戏没有？” “暂时没有。”不同于王贵，卢秋对蒋波的关心有着警惕。 “哥帮你介绍条路子，听说过兴强公司的副总庄吉盛没有？他跟我有点交情。”蒋波真诚无比。“你要跟庄吉盛搞好了关系，就能够签约进兴强，背靠大树，那可是星途无量，接戏接到你手软。” 卢秋目光闪了闪：“谢谢波哥，还特意来提携小弟。” 兴强公司是国内三大民营影视公司之一，为中港合资，另两大公司是华辉、耀途。华国除开这三大影视公司，就是国营的各大制片厂制片公司。国营公司对演员限制多，不愿受拘束的演员向往的是签约华辉、耀途和兴强。 在圈子里混了将近一个月，卢秋对这三大公司有所耳闻。其中华耀实力最强，天王许霆枫就是华耀公司捧出来的。耀途和兴强次之，两公司平分秋色。剧组的陈薇就来自兴强娱乐公司。至于蒋波，是国营最大的影视公司华影集团总公司的签约演员。 “喏，这是庄吉盛的私人名片，你最好能找机会跟他上面吃顿饭。庄总很爱才，最喜欢提拔新人。”蒋波边说边将一张镶金名片塞进卢秋上衣口袋。“秋弟，成不成就看你的表现，可要努力哦！” 说完，握拳做了一个奋斗的动作。 卢秋眯着眼目送蒋波离去，狼这是要友爱绵羊了？这名片给得太莫名其妙。 因为走神，卢秋后退时不小心踩到了后面人的脚尖。 回头一看，是陈薇。 陈薇撅着嘴：“干嘛这么冒失。” “对不起，没注意，脚趾要紧吗？” “算了，以后当心点。”陈薇不怎么耐烦。最近，陈薇对卢秋有点冷淡，不如当初热情友善。 “实在抱歉！”卢秋估计陈薇是摸清自己底细，觉得没啥结交价值。 “刚才蒋波跟你嘀咕啥了？”陈薇有点好奇。 卢秋想起陈薇正是兴强公司的艺人，便笑道：“波哥介绍我认识你公司的副总。” “他帮你介绍？”陈薇惊讶。蒋波什么时候转的性，变得这么好心。“公司有三个副总，介绍谁了啊。” “庄吉盛。” “庄吉盛？”陈薇微微一愣，然后眼珠转了转，笑道：“不错啊，庄总最爱提拔新人了。” 咦，陈薇跟蒋波的说法一样，莫非狼真要帮绵羊？ “庄总提拔你没有？”卢秋微笑反问。 陈薇娇笑道：“庄总可不在意我，认为我资质差。秋弟，你的资质比我好，有蒋波牵线，完全可以去试试。” “哦，是吗。波哥怎么不去兴强。” 陈薇咯咯笑着微扭腰肢：“蒋波在华影有后台，不然哪会轮到你。” 卢秋心生怪异，蒋波经常私底下骚扰陈薇，陈薇对他很反感，平时接触只保持表面礼貌。现在却跟蒋波一个调调，卢秋觉得其中反常。 当时卢秋想不通陈薇会跟蒋波一个口气，后来让王贵帮忙打听庄吉盛情况，才知蒋波和陈薇都没怀好意。 庄吉盛是兴强公司股东之一，喜欢玩男明星。兴强公司好几个长得俊美的年轻男明星被他潜过。兴强公司要发展的，被庄吉盛潜过的艺人身上有污点，为防止红了之后被扒出黑历史对公司造成影响，这类艺人一律不重点培植，最多看在庄吉盛的面子上，安排份量不高的戏。 庄吉盛的特殊爱好在兴强公司不是秘密，艺人基本都清楚，只碍于公司权威不会随意议论。 卢秋要真去找庄吉盛，被庄吉盛看中签约后，不从庄吉盛面临雪藏，从了庄吉盛永远呆在三线徘徊。蒋波用心险恶，是要断送卢秋的星运。 蒋波因嫉妒如此行为，卢秋能想得到，但陈薇不肯告诉真相不说，还顺手推一把，这恶意生得可真无缘由。他跟陈薇之间无冤无仇，不管陈薇态度如何，平时见到都主动打招呼。 卢秋是小看了陈薇的小心眼。陈薇最初以为卢秋有靠山，对他热情非常，后来发现是乌龙，心头恼火，感觉受了欺骗，迁怒于卢秋。所以知道蒋波给卢秋设陷阱，为出心头恶气，帮腔蒋波说话。 卢秋搞清前因后果，将蒋波和陈薇都上了黑名单。 娱乐圈果真复杂，一不小心就会踩坑。 杀青宴结束，卢秋跟谢普的车回宾馆。电视剧杀青没有再超过预算，制片商黎总对谢普脸色好多了。两人在宴席上喝得半醉，离场时勾肩搭背同往停车场。卢秋跟剧务等人跟在两人身后。 才走出大厅门，就跟一行人迎面相遇。 黎总看清对面走在前列的一位穿黑色西装的年青人，眼睛不由睁大，松开谢普，疾步上前：“周总！您也在这里用餐啊！早知道就过来跟您喝杯酒了。”一副熟人口吻。 周总愣了愣，他身后的助理贴近老板耳语了两句，应该是介绍黎总的身份。年青人这才露出社交模式笑容跟黎总握手寒暄：“黎总，幸会！” “既然周总您来了无锡，务必给鄙人一个做东机会。”黎总握着年青的手晃了两三次才放开。 “抱歉，我今晚就要回尚海，下次有机会到您公司....” 年青人想不起黎总公司名称，侧头瞥向助理。助理小声道：“环宇影视公司。” “下次有机会到环宇公司作客。”年青人流畅地说完客套话。环宇影视只是一家中小型公司。 “请一定要来，我们公司正准备拍一部历史大制作，周总有没有兴趣投资一二？” “哦，不好意思，影视方面我是外行。”周总推拒。 “您只管投资等分红，不需要精通。”黎总缠着不放，也是酒多才如此失礼。 “公司对外投资有专门部分负责。”年青的周总脸色开始不豫。 助理赶紧为老板解围，递给黎总一张名片：“黎总，我们急着赶路，这是公司名片，以后电话联系。” 名片上手机号码是公司总机和助理的，想见老总，必须预约定时间。不过，老总觉得没必要跟你会晤，那你就永远在预约中。 “嗝，好，以后联系。”黎总接过名片直打酒嗝。 “也给我一张。”谢普挤了过来跟助理伸手。 “你是？””助理朝谢普瞧了瞧。 谢普笑得一脸灿烂。“我是做导演的，拍过《城墙下》。” 《城墙下》就是谢普获得新人导演奖的电影。 助理隐隐在哪里听到过这部电影，随手递了一张名片给谢普。 有名片开道，周总一行终于摆脱黎总的纠缠。回尚海的车上，周总问助理：“我在哪跟这个环宇公司老总见过面？” “上周薛会长生日酒会上，这个黎总过来跟你打过招呼。” “哦，难怪我没有一点印象。” 生日酒会上百人，个个都跟他打过招呼，黎总只是其中之一，哪里能记得住。 酒店停车场，谢普也在问黎总，刚才的周总是什么人。 “那是周鸿询啊！他的飞询公司才在美国上市。” “啊，他就是周鸿询啊，我就说呢，怎么有点面熟。”飞询公司美国上市成功，各大媒体连着大篇幅报道，周鸿询的照片在报纸上也是满天登。 谢普懊恼，都怪酒店前路灯太暗，酒又多了点，没能当场认出人来。要是知道那就是新贵周鸿询，谢普一定会积极跟他搭上几句，加深印象。 惋惜了一会，谢普发觉身旁没有卢秋，不由左右四顾。“卢秋！卢秋！人呢？上车了。” “来了！”卢秋从暗处跑了出来。 “刚才去哪了？” “去小解了一下。” 停车场的角落经常有尿急的顾客嘘嘘。 “可惜了，刚才飞询公司老总在，你要在场，也能要到一张名片。”谢普帮卢秋惋惜。 卢秋咧咧嘴：“是吗，真可惜，是我没福气。” 哪里是没福气，卢秋第一眼就认出了周鸿询，怕被看到认出，赶紧避开走到阴暗处。 碰瓷人家同性恋可不地道，万一周鸿询看过鲁秋生档案照片认出了人，卢秋相信，苦主百分之九十九会报复回去。 现在的周鸿询就是大象，他一只小蚂蚁还是躲着点好。卢秋已改了艺名，跟鲁秋生的气质差异又极大，周鸿询不一定会认出。只是目前，卢秋不敢冒这个险。只想等时间长了，那件事在周鸿询和萧雅的印象里淡忘。等以后再健身长胖点，跟原身更有差异，就不怕穿帮了。 第16章 《春秋情仇》杀青后，卢秋回了趟尚海。 鲁春花的缝补店生意还是不算太好，没有恢复到原先在家门口巷子的一半水平。每天店打烊，鲁春花回到租屋草草吃点东西就开始做从服装厂要来的外道手工活。累死累活将每天收益维持在三十元左右。 卢秋走后一个月，鲁春花越发节俭，全部生活花用还不到一百，真不知道怎么挺过来的。 前世，卢秋对家人就特别维护，前世家在山沟，父母和哥姐都去打工，卢家经济上就没太困难。等到卢秋工作，有赡养父母的能力，卢父卢母在卢秋的劝说下，就停止打工，闲赋在家种种菜，养养鸡。卢秋每月寄给父母的钱够他们在农村过上悠闲的生活。 如今替代了鲁秋生的人生，姐姐如此辛劳节俭，卢秋自然心疼。 “姐，这钱你去拿去用。”卢秋掏出五千递给鲁春花。 秋明的戏拍完就拿到了八千片酬，谢普良心发现，给的是税后数目。 卢秋原先计划先购置一台电脑，现在看到鲁春花憔悴的脸色，怎么也不忍先顾自己。 这时电脑比较贵，最便宜的台式电脑都要七千以上，笔记本更贵，要一万五左右。与其一下用光，不如先改善胞姐的生活。 “拍一个月的戏就有这么多？”鲁春花惊喜万分。“秋生，你这回可算混出头了。 “额，不止五千，一共有八千，我还留了三千。”卢秋苦笑。 他拍秋明的戏是特殊情况，因为重拍，十二集戏份压在十几天里拍完。秋明这个角色虽然只在前十二集里出现，不过所有剧组拍戏都不按顺序来拍，为节省成本，同一个场景的戏要全部拍完，前后颠倒是惯例。 像秋明这种小配角，剧组才不会将就你的时间，在影城拍半年，演员就得跟着呆半年。当然，大牌和有份量的名演员，剧组会迁就。 如果是原先的秋明演员，半年得这点片酬，一个月只有一千三，跟小特群演差不多。 “秋生你就是会有出息，你小时候，爷爷请瞎子给你算过三次命都是泼天富贵命。”鲁春花数着钞票喜笑颜开。 卢秋摸了摸鼻尖，泼天富贵命已魂散在派出所班房里。 “姐，我能赚到钱，你不要接外道活干了，一日三餐也不要随意对付，吃好点，也买些好看的衣服穿穿。” “外道活轻巧，我不累，我吃得也挺好，衣服够穿就行，这钱留着给你买房子。” “姐，你就听我的，好好保重自己，要是你身体垮了，我在外面混得再好，还不得回来照顾你。”知道劝说无用，卢秋转而用自己来威胁鲁春花。 果然，这种威胁非常有效，鲁春花保证少些接外道，每天晚上十点后一定休息，一个星期至少买一回鱼肉。 卢秋返回无锡前又去拜访了姜哥和丁小强，请丁小强帮自己看顾下鲁春花。丁小强痛快答应，他很羡慕卢秋，言语之间提及，以后只要有空，就会到无锡影视城去探望。 回到无锡，卢秋住进王贵影视城附近的租房。王贵那里有合适带台词的角色就去演演，空余时间就在租屋码字写小说。 比较悲催的是，习惯了电脑搜狗拼音输入码字的卢秋很多字写不出来，不得不买部字典对照。因为人工码字速度慢，卢秋打算先创作几篇字数五六万字的短篇小说 《春秋情仇》后期制作完成，宣传活动进行，卢秋也去了发布会。 环宇公司名气不大，不过黎总动用了一切资源，发布会还是比较具有规模，来了好几家大媒体公司记者。 卢秋是第七男配，位置在后排边稍，不是他个子高，宣传照大概只能拍到一双眼睛。 元旦之后，《春秋情仇》在安徽电视台首播。 连续两个礼拜加班开会，之后圣诞节公司又有活动，冬至这天，周鸿询放下一切公务，回了趟萧家。 萧家在萧教授就职的大学附近，是复式楼，家里只有吴海萍和萧教授。萧雅飞到欧洲购物探友去了，要到圣诞节之后才会回来。 吴海萍见到儿子回来相当高兴，亲自下厨给儿子做自己的拿手菜。 妈妈的味道永远最特别，周鸿询闻到熟悉的香味，胃口大开，跟萧教授一边喝五粮液一边聊家常。 吴海萍慈爱的看着自己儿子，越看越满意。 “鸿询，你是不是跟时尚综艺的宋雪晴在交往？” “谁说的？”周鸿询拿餐巾擦了擦嘴。“没有的事。” “你还瞒我，报纸都报道出来了，说你们在宛香楼密会，有照片为证。”吴海萍也是被朋友提醒才去看的报纸。 “报纸都是胡说八道，我那是招待史密斯夫妇，请宋雪晴当的女伴。” “为什么你独独请宋雪晴当女伴？”吴海萍看宋雪晴很顺眼，做时尚主持红了三年，没传出过负面绯闻。 “史密斯夫人精通时尚，宋雪晴去是职业对口。”周鸿询回答够公文范。 看来没戏，吴海萍有点失落：“你倒底喜欢什么样的？过完年都三十了。你跟小雅都是，婚姻大事总不用心。” “妈，你还怕你儿子无人问津？我是忙，没时间顾及到这方面。小雅你倒是要多催催。”周鸿询转移母亲的注意。 “哎，小雅啊。”吴海萍瞧了儿子一眼，无奈道：“这丫头鬼精灵，每次都被她撇开。” 怕母亲一直唠叨这方面话题，周鸿询忙跟继父谈论起国际形势，这是萧教授最喜欢的话题。 晚饭过后，保姆收拾饭桌，周鸿询和萧教授移到沙发上品茶聊时政，吴海萍则打开电视看节目。 继父继子正谈得热闹，突然听到吴海萍紧张的叫声。 “快跑，快跑！” 周鸿询回头一看，坐在沙发上吴海萍一边紧盯液晶屏幕，一边两手使劲在拍大腿。 看什么看得如此紧张？ 周鸿询朝屏幕瞧去，只见一长发红衣人正在山间狂奔。 从背后看，长发红衣人肩膀受了伤，后面紧追着十几个黑衣人。气氛看起来红衣人是逃不掉了。 果然，红衣人前方出现了断崖，除了插翅，别想有生路。真够老套的戏路，周鸿询如是想。 就在这时，满天的彩霞中，顿在悬崖边的红衣人回头了，几乎同时，周鸿询屏住了呼吸。 红衣人长衣飘飘，黑发舞动，双目如星，肌肤白皙似玉，长眉斜飞，嘴角流淌着一抹鲜血，染得双唇艳如鬼魅。 深情地朝女主方向瞥了一眼，然后对着一众逼近的黑衣人微微一笑，这笑如繁花盛开，令人不由自主沉醉。就在沉迷中，红衣人纵身一跳，仰天坠入深渊。红衣如血，衣袂飘飘，义无反顾！ “啊！秋明！”电视里女主在哭喊，电视外吴海萍在呜咽。 周鸿询愣愣地盯着银屏直到红色完全消失，心脏砰砰跳动像要跳出胸腔。 “海萍，电视都是瞎演演的，你还真哭。”萧教授只注意到妻子太投入。 “秋明好可伶哦，他那么好，导演为什么要他死啊。”吴海萍还在抽泣。好在还清醒，没将剧情当成真实存在。 “拍电视就要噱头才能吸引人看嘛，鸿询，你说是不是？”萧教授问继子。 周鸿询镇定下来，笑道：“这部电视既然能赚到妈的眼泪，肯定会火。” “那不一定，稍微悲伤点的剧情你妈都掉眼泪。”萧教授摇摇头：“别管你妈，看完她就扔脑后的。”还是继续中东风云话题。 “哦。”周鸿询眼睛又盯了银幕几下。 接下来，萧教授发现继子说话间很心不在焉，总会去看几眼电视，他以为继子是挂心吴海萍，怕母亲太投入了伤身。 秋明跳崖之后这集就完了，接下来插播广告。广告时间，吴海萍放在电视上的情绪收回，开始跟丈夫儿子搭话。 “鸿询，要吃水果不？妈妈给你去切盘哈密瓜吧。” “不用，我想上楼洗个澡早点睡。” “那好，你上去吧。”儿子经营一家大公司很辛苦，吴海萍和萧教授都能理解。 周鸿询上楼后没有去洗澡，而是直接打开了房间电视，调到安徽台。广告有十几分钟，周鸿询等了一会才开始。 周鸿询注意力在那个叫秋明的角色上，片头序幕只出现了两次，一次在女主身边，另一次就是悬崖一跳。 “卢秋！”周鸿询记住了饰演秋明的演员名字。跳崖那一幕拍得很震撼，周鸿询除了被秋明的艳魅给镇住，还有一种贾宝玉初见林黛玉的感觉。 等片尾曲响起，周鸿询才发觉自己竟然无聊到看了一整集的狗血剧。 第17章 荡漾惚恍，旖旎婉转，随着一声畅快淋漓闷哼，周鸿询一坐而起。 掀开被子，果然画了一笔浓墨的地图。余粮太多无处可交，全贡献给被褥了。 周鸿询重新倒回床上，心底涌上一丝失落和烦躁。 这种画地图行为在青春期发育期间发生说得过去，但现在快三十了还...... 周鸿询苦笑一声，深刻认识到找伴迫在必行，总靠右手和做艳梦保持生理平衡不是个事。 男慕窈窕淑女，女爱俊俏郎君，周鸿询审美也没脱离这范围。在美几年，周鸿询一顾忌导师和上流社会对同的排斥，另加自身有洁癖，不肯为欲去简单一夜情。 夜深人静，欲/望来时只能熬着或用右兄弟纾解。等回了国，忙着创业发展公司，身边也没遇到心怡的同好，以致今日的地位和身家仍是形影单只，童子鸡一枚，真是悲催无比。 昨晚在电视上见到的年轻演员很对胃口，跳崖前秋明的扮装有化妆和灯光等特效才分外震艳，但，没有好底子绝不可能达到那种震撼耳目一新的程度。那位卢秋的演员外表肯定不俗。 不知这位演员能不能接受同性相处，要不要找机会接近试探试探？ 不过周鸿询理智惯了，虽一眼就心动，但想到娱乐圈的复杂，想到当前国内的社会氛围，周鸿询又长叹一声。伴侣要是演艺圈人，*很难保密，一旦交往被记者获知报道出去，必会对公司产生消极影响。 周鸿询寻思了一会，放弃了去跟年轻演员接触的念头。 儿子难得回家，吴海萍早早吩咐保姆做好早点，陪儿子一起用早餐。 周鸿询从楼下下来，除了公文包，还拎了只旅行包。 “鸿询，要出差？” “不是出差，有些东西我要带到公司那边公寓去。” 周鸿询有点不自然，担心母亲会心血来潮翻包。旅行包里是画了地图的被单床套，留家里洗被保姆发现太尴尬。 “哦，东西都搬走，准备以后更少回来了，是吧？”吴海萍哪里想到儿子是想掩盖艳梦的荒唐。 “妈，放心，等物色好的副总裁来鸿询上班，我就有空经常回来。”副总裁等于管家，琐碎事务都可以转由他负责，周鸿询只需将精力放在重大决策、投资、发展方向上。 “那感情好，副总裁什么时候到公司？” “春节后。” 一个多月后儿子能清闲？那么，清闲后就能有时间解决人生大事了！吴海萍开始憧憬为儿子筹备盛大的婚礼。 《春秋情仇》播映后，卢秋也在看。谢普一贯主导唯美文艺，拍出来的春秋有些前世《大明宫词》煽情风格。特别是秋明跳崖那一幕，卢秋看时情不自禁摸了摸脸，很是沾沾自喜，这辈子可算有颜了。 《春秋情仇》获得了不错的收视率，主要角色演员人气都有提升，卢秋的第七配角，也因莫辨的魅丽形象让观众印象深刻。 有了点人气资本，王贵帮卢秋报名了华影电视剧的选角。 国内最大的国营华影公司要拍《汉武风云》，要将这部电视连续拍成气势宏大的历史剧。据说剧组拍摄投入就会有一千多万，加上后期制作和宣传费用，将会超过两千万。为历年来华国电视连续剧投资最高。 华影高层才决定拍剧，各种宣传和发布会就满天飞，其中最有噱头是，公司宣布所有演员公开选角，也就是说这回拍剧不会如以往那样只用本公司的演员，只要你觉得自己行，都可以前去报名。 卢秋是冲着韩嫣去的。 韩嫣，汉武帝的青梅竹马，《史记·佞幸列传》天子的宠臣。里面意思活脱脱就是，韩嫣和刘野猪同学是青梅竹马、志同道合、相亲相爱的恋人！ 当然，国内拍正规剧无论如何都不能出现这种糟粕，韩嫣在剧中只是刘彻身边的谋臣，是武帝信赖的臣子。因政治理念不容于太后，遭太后陷害被杀。 电视剧虽遮掩了韩嫣跟汉武帝隐晦的关系，没再掩盖韩嫣面如桃花美男子外表。选角时注明演员必须外表出色。 初试是海选，淘汰的人最多，复试分了三处地方，一个角色最多一两个人晋级。 卢秋在影城混了三个多月，演技有了很大领悟和提高，凭着出色外表和不错的表演，闯过初试复试，抵达最后一关，华影高层和导演的面试。 入选韩嫣角色最后一关的共有五人，其中四人分别来自华影、华辉、兴强和东方。华影、东方国营，华辉和兴强是民营。 华影不说了，国内最大的官方影视公司，东方是尚海市辖公司，都大名鼎鼎。华辉和兴强是三大民营中的两个，也是来头不小，其中华辉实力最强。只卢秋啥也没有，没公司，没文凭，以独立艺人的身份报名参选。 卢秋面试看清华辉的艺人，不由一怔。华辉的艺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去《春秋情仇》拭镜秋明的马杰。 卢秋看到了马杰，马杰也瞧见了卢秋，昔日的拭镜侮辱立刻涌上心头。 “张记，无论如何我要拿下韩嫣。” “放心吧，公司上层已经跟华影老总打过招呼，他们三个只是陪选造势。”涉及到自己所带艺人的利益，张经纪看卢秋已经不是赏识的目光。 为啥华影要自家艺人也陪选，自然为增强不拘一节选角的公平和透明度。 马杰吃了定心丸，瞥向卢秋的目光充满嘲讽和奚落。野路子还想登上正堂，做梦！ 发觉到竞争对手来头都不小，卢秋反而提高了斗志。一个没背景的演员能够闯到这一关，说明选角会有公平性。 面试内容的都一样，四位候选人依次进房间在评委面前表演韩嫣死前一幕。剧稿简单，只有短短几百余字。 韩嫣被太后陷害跟宫女通奸，发事现场，太后命侍者端鸠酒于韩嫣自尽，汉武帝求情无用，匆匆赶来见韩嫣最后一面。 卢秋最后一个进去面试，推门进去，看到对面坐了五位评委。中间的灰白头发老头认真打量了下卢秋，其余四个就有点马虎或心不在焉。后来，卢秋知悉灰白头发老头是《汉武风云》的导演韦威。 没有刘切角色在旁帮着对词，这一段剧情由参选人独立完成。 卢秋酝酿了下情绪，坐到地上，一手撑地，下巴微抬，目光平静又黯然。 刘切：韩卿，你还有何话要说？ 韩嫣：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话可说？臣对不住陛下，嫣死有余辜！唯求陛下保重，愿大汉天下，永世昌盛。 刘切：，你怎不求朕饶了你性命？ 韩嫣：微臣求陛下，陛下能违太后之命饶了微臣吗？ 韩嫣死，刘切掩面，坚定了从太后手中□□信念。 卢秋表演时，五位评委不约而同感觉到汉武帝就在韩嫣身前，眼睁睁目睹青梅竹马就此命损。 参选人表演完呆在房间外通道等结果，按道理，结果应该很快出来，可等了整整二十分钟，房间门依然紧闭，没有人出来宣布。 人选争论很大？卢秋如此猜测。 “咦，秋弟，你怎么在华影？”蒋波经过过道，发现卢秋便停下招呼。“哦，是参加选角来的？” “是的，蒋哥。”卢秋真心不想跟蒋波应酬。杀青宴之后，蒋波曾两次邀请卢秋去喝酒，卢秋都找理由拒绝掉。后来蒋波知道卢秋就在影视城做做群演，一副没前途的样子，便没再搭理。 “选的是韩嫣？”蒋波瞧了瞧另外四位参选艺人外型，一下就猜到。 “是的。” “结果出来没？” “没有。” 旁边来自东方的演员小声说道：“都快半小时候了，还没个准信。”他表演不够好，心知入选无望，只想早知道结果早离去。 “哦，时间长也是评委谨慎。”蒋波笑着拍拍卢秋肩膀：“我相信秋弟一定行。”边说余光边扫向另外四人。 果然，马杰等四人瞧卢秋的眼神都很不善。 “嘿嘿，蒋哥太看得起我了。”卢秋吐糟，蒋波这是随时随地给他拉仇恨。 “我有事先走一步，以后有空再聚。”蒋波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等蒋波走后，马杰问自己的经纪人。“张记，你认识这个人吗？” 张经纪一脸凝重：“他是华影的演员，外传他父母都在华影管理层。” 马杰心咬牙切齿：“我就奇怪瘪三怎么会轮到来最后面试，原来在华影有关系。” “我看两人不见得有交情。”张经纪摇头，蒋波和卢秋看着说话热络，像好兄弟关系，可好兄弟会不知道卢秋来华影面试？ 真要挺卢秋，必然避嫌，不会在最后面试时跟卢秋碰面并表示出亲密。 好兄弟走到通道拐角角落，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卢秋想到华影来攀高枝，那是做梦。打完之后，蒋波吹着口哨愉快地离开了。 等在面试室外的五人等来了结果，马杰入选饰演韩嫣。 评委们鱼贯而出，韦威导演瞥了卢秋一眼，目光里有着很明显的可惜。 卢秋注意到了花白老头的异常，当时有点奇怪。《汉武风云》选角尘埃落定，华语最大天涯开贴讨论。 有网友爆料饰演卫青的演员蒋波来自影视世家，暗示蒋波的父母不但主角内定给儿子，还干涉其他角色选角，据说，韩嫣就是其中之一。 这些传闻加上当时韦威可惜目光，卢秋心中才了然自己落选的真正原因。 第18章 “马勒个巴子，什么公平、透明，全他妈的唬弄人！公开选角程序只是他们大制片厂和大影视公司之间利益交换烟幕弹。”王贵拍着桌子大骂。 卢秋呼出一口浊气，安慰道：“王哥，不用太放心上，不会事事都受操控。” 瞧卢秋一脸淡定，王贵不由侧目，选角这事无论摊在谁头上，都不会有这种冷静，这样子不像二十岁出头年纪年轻人的性格。 “哎，这次真搞的我有点灰心了，在圈内，没根没底就别想出头。”王贵灰边哀声叹气，边悄悄观察卢秋神色。 他希望卢秋能认清娱乐圈现状，愿意跟影视公司签约。 《春秋情仇》热播后，原先王贵找过的影视公司总理主动打电话过来邀请卢秋签约。卢秋看了公司的签约合同认为条款对艺人太苛刻，拒绝了。 “王哥，不用灰心，出头的机会可以自己创造。” “怎么创造？” “诺，用这个。”卢秋推了推写好的手稿。 “你的书要出版了？”王贵抬头，眼中惘然。“书跟拍戏有什么关系？” “没呢，出版社那边还没有消息。我是想将这部小说送去给谢普过目。” 王贵低头瞧了瞧手稿上的小说名：“这书是不是很对谢普胃口？”有点猜到卢秋的用意。 “绝对会心怡，看了必定爱不释手，会想尽办法拍出来。”卢秋微笑。“这小说我不卖，只用它来换取主角角色。” “还是你行！”王贵嘿嘿笑着拍胸脯。“我这就约谢普出来喝茶。” 谢普钟情文艺片。 一般而言，有思想的文艺片最易获奖，但这类深度层次电影通常叫好不叫座，商业制片一向敬而远之。谢普的获奖作品《城墙下》上映后勉强收回成本，想再拍文艺电影就找不到赞助商和制片投资方。 为了生活，谢普不得不向现实低头，接拍狗血电视连续剧《春秋情仇》。《春秋情仇》播出后，观众对美女帅哥很爱，狗血情节拍得新颖能容忍， 影评人士态度就不同，跟观众态度截然相反，影视相关报纸杂志一片声讨和嘲讽。原先曾给《城墙下》的优秀导演投赞成票的著名艺术家丰钬，还专门发表了一篇文章，痛惜导演界又一颗明珠染上了俗烩，蒙了尘，失去了灵气，变成了庸才。 谢普觉得丰钬的庸才两字评价犹如利箭射穿了心口，让他想起就麻疼麻疼的。羞愧之余，谢普一时不肯接类似《春秋情仇》情节的电视和电影片，呆在尚海家中躲避圈内声讨。 因《春秋情仇》尝到好处的黎总，几乎天天打一个电话游说谢普，完全忘了当初发的永不跟谢普合作的毒誓。 在家呆长了也无聊，王贵电话一来邀请，谢普便爽快答应外出。 高档雅静的天鼎茶楼二楼单间，周鸿询独自一人坐着品茶吃早点，边品边看手腕上的钻表时间。 看到时间已经超过约定时间，周鸿询透过落地窗朝楼底大厅张望了一下。 茶楼一楼布置了小桥流水，人高的花草隔出一个个空间供顾客喝茶享用点心聊天。二楼单间为半透明装修，坐在座位稍微低头就可俯视到楼底景色。 视线扫过东方角落的一张桌子，周鸿询眼睛一下定住。 就在这时，飞询公司专用律师钱国俊推门走了进来。钱国俊年龄三十六七左右，走路太快微微有点喘气。 “抱歉，路上有点塞车。” 周鸿询收回视线，却发现律师手里空空荡荡。“国俊，让你带过来的文件呢？” “在这呢，我就知道你开口就会问文件。”萧雅嘻嘻跳了进来，左手里拎的正是一只黑色男款公文包。“国俊，怎么样？我猜得没错吧！” 萧雅进门之前跟钱国俊打了个赌，赌周鸿询第一声必会问文件。 周鸿询皱皱眉，对钱国俊道：“你特意去接的小雅？” “怎么，你们不乐意跟我一起喝茶？”萧雅将公文包放到周鸿询面前，嘴巴翘了翘。 “不会不会，我们哪会不乐意。”钱国俊殷勤地帮萧雅拉开椅子。认识萧雅后，钱国俊就一直热烈追求。萧雅对钱国俊若即若离，时近时远。 钱国俊跟周鸿询约定一起喝早茶（主要是送文件过来，喝早茶吃早点是顺便）。来时跟萧雅问早安时提了一句，听到萧雅提及天鼎的五香包子是她最爱，立刻发出邀请。萧雅这回没推辞，爽快答应了。 钱国俊觉得，女友是周鸿询的继妹，不预先告知不会有什么介意。 周鸿询眉毛挑了挑，将侍者招了过来给萧雅点单。 萧雅点好单，发现周鸿询和钱国俊两人说话好像遗忘了她，觉得有点无聊，喝着茶，吃着五香包心欣赏四周景色。 等身边两人交谈告一个段落，便笑着插/进话题：“周鸿询，你跟宋雪晴断交了？” 萧雅称呼继兄从来是连名带姓的叫。 “你从哪里听到我跟宋雪晴有过交往？”周鸿询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视线往楼底东南飘了一下。 “没有吗？那妈怎么说你嫌弃宋雪晴是娱乐圈身份啊？”萧雅歪了歪头，状似回想。 周鸿询淡淡瞥了萧雅一眼：“你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早点将自己嫁出去。” “你是讽刺我没人要？”萧雅脸色立刻板了起来。 “谁说的，我这个大活人你们看不到？” 钱国俊连忙表白。 “你太老，我看不到。”萧雅咕咕笑出声。 “男人到中年才凸显魅力。”大律师大言不惭。 周鸿询突然站了起来，拿起自己的公务包，抬起右手看了下腕表：“小雅，国俊，你们两个慢聊，我有事先走。” ——————————————————————————————————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婊/子合该在床上有情，戏子，只能在台上有义.... “霸王别姬！好！好！好！”谢普看完卢秋的手稿，一叠声说了三个好。“卢秋！这剧本得卖给我，我来拍，一定拍成世间经典。嗯，你来演蝶衣，小楼就找孙嘉兴，菊仙由谁演合适呢？.....” 谢普陷入忘我状况。 卢秋和王贵面面相觑，还没提交易要求呢，谢普已将主角演员角色定下。 “咳咳。”王贵故意装呛咳醒谢普。 谢普拍了一下额头：“嘿嘿，卢秋，没想到你还是才子。哎，你怎么不早点来找我。” “谢导，你考虑过没有，霸王别姬是部文艺片，找投资商有难度。”卢秋提醒。 “不怕，这种文艺片拍出来肯定叫好又叫座。”谢普貌似很有底气，其实心里七上八下。“大不了，厚着脸皮找朋友们帮忙集资，不够，老哥我的房子放到银行贷款。” 卢秋见谢普拍片决心如此之大，想了想说道：“剧本和片酬我都不收钱，全折算入股投资。” 卢秋一想博一笔大的，二来片酬不要现金折算成投资，谢普给的数目会大方好多。 以谢普的认真和才华，拍出的电影不会比陈凯歌差。在前世，《霸王别姬》是一部票房与奖项双丰收的影片。不仅在内地、北美创造了文艺片的票房纪录，在日本，韩国等东亚地区也取得了很高的票房。 卢秋记得很清楚，内地平均四元一张的门票，《霸王别姬》票房达到4000多万。以此推算当时观影人次超过1000万。十年之后卖得最好的上十亿的几部电影观影人次才达到了1000多万。 而《霸王别姬》影片的投资并不高，结合这个年代物价，卢秋估算了下，拍摄成本最多一千万封顶了。宣传方面费用不好算，钱多有多的宣传方式，钱少就只能局部重点宣传。 “哎啊，卢秋，你怎么能片酬也不要....”王贵张了张嘴，这种孤注一掷态度特像要开豹子的红眼赌徒。 “王哥，我相信谢导。”卢秋双目黝黑深沉，充满信赖。 谢普太感动，抬手狠狠在卢秋肩膀拍了下，拍得卢秋龇牙咧嘴。 “秋弟，我们一起努力，创造出一个辉煌！” “好！一起创造出一个辉煌！”卢秋达到了预期目的，蝶衣角色定死给他不会改动，影片成功后的票房分红也跑不了。 “加我一个，我投五十万。”两个赌徒决定将全副身家去拼博，王贵赌性也感染上了。 大致商议后，谢普让王贵拿账单吧台结账，自己和卢秋边走边说。 因为注意力都在谢普身上，卢秋一不小心踩到身旁一位客人的皮鞋，紧急撤脚，身体不由晃了晃。 “啊，sorry！不好意思！” “当心！”客人声音低沉，仿佛从胸腔发出，同时，一手迅速搭住卢秋腰间帮着稳住平衡。 卢秋站稳回头一看，瞳孔猛然缩了一缩。 “周总？”谢普目露惊喜。 第19章 周鸿询感情原则是远离娱乐圈子，但当他发现坐在一楼的客人中有饰演秋明的演员后，心就跳来跳去不肯安份。 和钱国俊交谈时，周鸿询一直分心去扫视楼下。钱国俊的注意力也放了一部分在萧雅身上，观察力特强的律师没发现到老板的异样。 看到王贵去买单的举动，周鸿询心一急，脑子一热，想都没想便下了楼。 到了楼下，卢秋三人正好走在前方，周鸿询连忙快步跟上，正琢磨怎么开口搭讪，就被光顾着说话的卢秋踩了一脚。 周鸿询觉得这一脚踩得很是时候，正方便借机认识。这里才想借机搭腔，一只手就被一个大胡子鲁莽汉给紧紧拽住。 “周总！您好！”谢普看周鸿询的目光闪亮闪亮的。 周鸿询的手不得不离开卢秋的腰间，应酬鲁莽汉。 “你是谢导吧？” 周鸿询对谢普没印象，只听到卢秋跟谢普说话称呼是谢导。 “对对！对！周总好记性，九月我们在无锡福林大酒店前见过面。”谢导有点小激动，心想难怪飞询公司能成功，瞧这记忆力，过目不忘啊！ “哦，那次还有黎总，是吧。”提到无锡那家五星级酒店，周鸿询有印象了，那回宴散出门，曾被一伙醉鬼拦住要名片。之后，助手解说过黎总的身份，是叫什么宇的娱乐公司老板。 “对对对！”谢导佩服极了。 “黎总没来？这两位是？”周鸿询目光终于能自然移向刚才卢秋的位置，正大光明等谢普为他介绍。 咦，人呢？ 周鸿询只看到胖胖的王贵竖在身旁。卢秋低着头站在王贵身后，王贵身体很有宽度，遮得仅看到头顶。 谢普指了指树障：“这是王贵王老板，他在无锡影视城发展.....”群头身份上不得台面。 “哦，王老板，幸会！”周鸿询热情跟王贵握手。 “周总，您好！您好！”王贵握着周鸿询的手不放，这是上亿美元的手，得多握握沾沾财气！~ 周鸿询嘴角抽了抽：“您身后这位朋友是？”握完手快滚，挡着别人算什么事。 “您好！我是卢秋！刚才很抱歉！”卢秋深知躲不过去，索性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出来跟周鸿询见面。 周鸿询轻轻握住卢秋递过来的右手。 “没关系，是我走得太急。” 眼前的年轻人跟屏幕上的小师兄不同，屏幕里的秋明是艳魅无双，这里的卢秋是俊朗挺拔。 “总是我不小心。”卢秋边说边观察周鸿询的反应，看他有没有认出或记得自己。 “我们是不踩不相识。”周鸿询收回手，嘴角含笑。 “还是周总宽宏大量。”周鸿询一副初次见面的表情和语气，让卢秋大喜，没认出好啊，不用担心报复阻碍到星途。 看到眼前年轻人嘴角绽露的一丝微笑，周鸿询心脏不争气地砰砰跳跃。为防止失态，周鸿询果断转向鲁莽大汉。 “谢导，最近在怕什么？” “我准备拍一部关于梨园的电影。”谢普受宠若惊，没想到周鸿询打完招呼没有离开，会特意留下跟自己说话。这可是熟人待遇。 “哦，关于梨园的电影？” “很有思想的一部电影，周总有没有兴趣投资？” 周鸿询笑了笑：“这个嘛，飞询公司基本不涉及影视...”如果剧本不太烂，周鸿询很乐意借投资跟卢秋结识。 “哥，这是谁呀？” 萧雅突然出现在周鸿询身旁，钱国俊拎着包紧跟在她身后。 “这是谢导，这是舍妹萧雅。”周鸿询眉头皱了皱。 “哦，导演啊，是不是又想来游说注资拍片？”萧雅见周鸿询眉头微蹙，以为继兄是被谢普缠得不能脱身，立马上前扮恶人。 萧雅的话很不客气，好像谢普是叫花子纠缠金主。 “影视业这块市场很大，值得挖掘。”谢普可是厚脸皮，不是萧雅一句两句讽刺就肯退缩。 “没听我哥说吗，飞询公司对影视这块没兴趣。”萧雅开的是一级火力。 谢普打哈哈：“公司到一定规模总会多元化的嘛，以前没兴趣，以后也许会有，嘿嘿，周总是不是？” 气氛有点僵。 “不错，谢导这话在理。”周鸿询知道无法再聊下去。“以后有空约黎总出来一起喝酒，我们先走一步。”说着告辞辞令，目光漫不经心游向卢秋。 咦，怎么胖子又把人挡住？ “好！好！你们先走，以后有空聚聚！”谢普琢磨周鸿询言语中意思，不像对影视没感嘛。 离开前，周鸿询又瞥了卢秋一眼，还是只能看到半个头顶。 在去停车场的路上，萧雅不知自己打乱了周鸿询的交友方案，只以为又帮了继兄一次，路上有点活跃。只不过萧雅说得再热烈，搭腔附和的只得一个钱国俊，周鸿询有点沉默。 “周鸿询，你板着脸干嘛呐？”萧雅有点不高兴了。 周鸿询拉开车门，淡淡瞥了萧雅一眼。“小雅，以后我的事，你不用去代表发表意见。” “你嫌我刚才多管闲事？”萧雅很大声。 周鸿询静静看了萧雅一眼，没有说话，钻进车内关上车门发动汽车离开。 目送汽车远离，萧雅眼眶慢慢变红。 “国俊，鸿询他变了，小时候，他帮我打架，我帮他骂人，那时我们多亲密....” 钱国俊劝解：“小雅，周总如今是一家股份公司的掌门人，他不需要你出面相帮。” 萧雅委屈道：“我错了？长大就不用相互维护？刚才他明明不愿理那个导演，我总不会领会错意思吧？” 钱国俊想了想，没忆起周鸿询当时的具体表情，只觉得对面三位中的年轻人有点熟悉感，不知是不是在电视、电影或广告上看到过。 卢秋最初是想避周鸿询，后来是躲萧雅，没想到要注意钱律师，钱律师看到了卢秋的侧脸。 作为律师，钱国俊的记忆力很强。入室盗窃案整理过鲁秋生的档案，鲁秋生的照片模样就刻在了钱大律师的脑海里。没能认出卢秋，主要是卢秋跟鲁秋生之间的气质差异极大，不是侦查力极强和熟悉的人，不会将两人联系成一人。 至于萧雅，根本就没注意到卢秋，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去对付谢普了。 鲁秋生当初入室盗窃，被萧雅撞见吓得抱头鼠窜，后被萧雅一脚踢倒按在地上暴打，脸上沾了泥灰。在派出所报案，萧雅对鲁秋生的模样只有个大致印象。 半年时间过去，那点印象更浅了。今天，卢秋站到萧雅面前，只要不报鲁秋生的名字，萧雅压根联想不到软蛋小偷身上。 跟苦主们初次相遇，卢秋幸运逃过。 第20章 周鸿询进了办公室才坐下，助理文特就敲门而进。 “周总，这三份文件需要您签字。” 周鸿询接过文件稍微翻了下，在两份文件签名处签下自己大名，第三份拿在手上，抬头问道：“侠骨情缘代言人选定下没有？” 第三份文件是公司一款游戏的拨款申请。 侠骨情缘是飞询游戏部门开发的一款网游，内测很受欢迎。预定明年四月份正式对外公测。侠骨柔情代言人有男女两位。 “没有，还在筛选中。”文特有点意外老板会关心这方面琐事。 周鸿询放下文件，手指点了点桌面：“文特，九月份我们在无锡福林大酒店遇到的黎总有没有跟公司联系过？” 九月，无锡福林，黎总，文特迅速将三个关键信息在脑海搜索了一下。作为飞询老板信赖的助手，文特的记忆力犹如电脑。 “周总问的是环宇影视公司的老板黎伟明？” “对，公司名称里有个宇字。”周鸿询点头。 “打过两次电话。”文特低头翻记录：“第一次邀请您参加一个宴会，第二次想约时间跟您见面。”两次电话周鸿询都没接，都是文特出面为老板婉拒。 “哦，以后黎总再来电话，你直接转过来。” “好的，周总！”文特接着好奇问道：“周总有意环宇影视的艺人来代言侠骨柔情？” 周鸿询脑海浮现一青衣长袍少年在桃树下挥舞银剑。“黎总投资的《春秋情仇》里有个演员气质有点符合剑侠。” 周鸿询对影视业这块了解不多，以为卢秋在黎伟明注资的剧组拍戏就是环宇公司的演员。 实际情况是，黎伟明的环宇只是一家才起步的中小型影视公司，还没来得及培养出自己的二线艺人。拍电视电影基本外招演员。 “周总也看那部《春秋情仇》？”文特相当意外。 周鸿询目光闪了闪：“没有，我妈看的时候瞄了几眼。怎么，文特你喜欢追这种电视连续剧？”最初理智掐灭结交卢秋的心思，后面的剧情却在不知不觉中追完。。 “我是没办法，老婆喜欢，家里就一个电视，她看啥，我只能跟着看啥。”文特抬手推了推眼镜，有点不好意思。“女人就爱这种狗血剧，看的时候哭哭笑笑，精神搭错一样。” “我妈也是。”周鸿询有同感。“看到小师兄跳崖那段哭得特伤心。” “我老婆也是，哭得死去活来。我就很纳闷了，景王高大伟岸雄才大略能吸粉，那个秋明有什么，最后一幕扮相还不男不女。不是秋明脑残不仔细，出谷泄露了女主踪迹，会引来杀手吗？后来被逼跳崖自杀完全是自作自受！我跟我老婆说，少掉一个脑残应该拍手欢庆才对，结果老婆让我睡了两天客房。”老板难得会跟下属拉家常，文特放松之后有点忘乎所以。“周总，你说女人是不是不可理喻？” 周鸿询嘴角扯了扯，呵呵干笑了两声。 “周总，你要中意孙嘉兴的形象当代言，要不要通知游戏部将他名字添到候选名单上？”文特想当然认为老板口中的气质符合演员是景王的饰演者。男人嘛，眼光都是一致滴！ “不用！”周鸿询低头在第三文件上签字，签完严肃道：“文件你现在就送到相关部门。” “是，周总。”文特愣了愣，忽然觉得室内气压直往下降，连忙拿了文件往外走。 “文特！”走到一半，文特又被老板叫住。“公司对员工的基本要求各尽其职，不要有逾权行为。” “啊？是，周总！” 文特被老板训得莫名其妙，他一向小心谨慎，琢磨老板意思行事，没有过逾权行为呀。 助理离开后，周鸿询觉得气闷，心里愤愤不平。 景王哪里好了？装逼玩莫测害己害友还一直推卸责任，这种人才是最大脑残。 为秋明打了一会抱不平后，周鸿询忽然有点意兴阑珊。 谢普拿了《霸王别姬》手稿后找人预算了下制作成本，删删减减也要八百万，比卢秋估摸的精简了两百万。 谢普自己能凑到的钱加王贵的投资、卢秋的片酬和剧本版权费，还差五百万缺口。谢普排了排人选，最先找的投资商是黎伟明。 “不好，这部电影不会投资。”黎伟明看完一口拒绝。 “为什么？这部电影拍好一定能叫座。”谢普以为黎伟明担心票房。 黎伟明摇摇头：“题材不好，再说悲剧色彩太浓。” “什么题材不好？蝶衣醉心戏曲是因为有戏魂，因爱而坠的悲剧不能引起观众思想共鸣？”谢普扯着脖子争辩。 “反正我不会投资。”黎伟明很坚决。 “真的不投？” “不投！你还是来帮拍《春秋情仇》续集吧，观众很欢迎。” “哼，我才不拍脑残续集，你不投就不投，除了你，还怕找不到人了！”谢普愤愤起身。 黎伟明一把拉住谢普：“除了我你还能找谁？”他迫切希望谢普能接拍续集。 《春秋情仇》全部投资五百万出头，现在电视台播映版权已经卖到千万，盈利可观。 谢普斜了黎伟明一眼：“上个星期在天鼎遇到飞询公司周总，周总对影视这块很有兴趣，拉着我谈了很久。”用周鸿询来回击黎伟明，谢普尽往夸张里说。 周鸿询？不可能，打两次电话都没接。黎伟明差点脱口而出，见谢普似笑非笑，话缩了回去冷笑道：“那你干嘛要来找我，尽管找周鸿询去！” “切，我当你朋友才先来这！霸王别姬要大赚别来埋怨。”谢普嘴不饶人。 “大赚了再说。”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位时好时坏的友人分道扬镳。 黎伟明等谢普一走，立马拿手机拨打飞询公司总机号码。黎伟明没有周鸿询号码，只能通过总机找文特助。 因周鸿询有过吩咐，文特直接将电话转进总裁办公室。 “喂，周总，我是环宇影视的黎伟明。”黎伟明没想到这回能顺利跟周鸿询通上话。 “哦！黎总，您好！百忙之中来找有什么事？”周鸿询很客气。 “周总对影视这块有没有兴趣？” “上次在天鼎遇到你公司的谢普导演几个人，聊了一会，有点兴趣。” “嘿嘿，谢普不是我公司的导演，他有单位。”谢普的工作关系挂靠在东北一家国营影视公司，也就是说停薪留职下海当了独立导演。 “哦，跟他在一起饰演秋明的演员也不是你公司的？” “卢秋？不是，他不是专职演员，是个群演，谢普找来重拍秋明的戏份，原来的演员出了车祸。” 周鸿询心里一喜，为卢秋不是专职演员。 “哦，是这样啊，谢导说要新拍一部梨园电影，你知道吗？” “哎，谢普这人做事总是天马行空，那部戏拍出来不会有票房，我正劝他不要固执行事。” “谢导融资困难吗？” “当然困难，除了我会支持他，谁还理他呀。” “哦，是吗。” “影视圈水、很、深，周总可别随意注资啊。要注资不如我们一起合作，跟华影那样，搞一部大型电视剧。” 黎伟明找周鸿询有两个目的，一是跟周鸿询搞好关系，另一个是来给谢普挖坑。谢普要得到投资去拍霸王别姬，就没人来接掌《春秋情仇》续集，找别的导演来拍，不会有前剧味道，效果会大打折扣。 “多谢黎总提醒，飞询暂时没这方面打算。”周鸿询打听到想打听的消息，黎伟明对他就没了用处，说话便少了兴致，多了敷衍。 黎伟明啰嗦了半天，才意犹未尽挂断电话。对着手机奸笑了一会，黎伟明拨通谢普的手机。 “姓黎的，打电话给我是回心转意了？” “呸，拍你手里的那部文艺片就是往水里砸钱，毛的回心转意。” 谢普恼怒：“那你给我打什么电话？讨骂啊！” “我刚才跟周鸿询通过电话了。”黎伟明洋洋得意：“周鸿询对你那破剧根本没兴趣。” “对我的破剧没兴趣，对你的破公司就有兴趣？” “好像也没有，他说公司没有往影视方面发展的计划。”黎伟明改成诚恳语气：“谢普，你还是来环宇吧，咱们合作拍续集，别管思想不思想，填饱肚子最主要。” “呸，再拍续集我要成脑残狗血专业户了。”谢普说完啪地关上手机盒。 听着嘟嘟盲音黎伟明鼻子一哼：“等走投无路还不是腆着脸过来，撞了南墙才肯回头的犟牛！” 接了黎伟明的电话，谢普心情更加不好了。从黎家出来，谢普就准备到周鸿询那里去试试，结果这里还没试，黎伟明就帮他探到了消息。看来，那天还是误猜了周鸿询的想法，周鸿询妹妹所说的飞询对影视方面没兴趣是真的。 周鸿询那里还要不要去？人家没兴趣去了也是自取其辱。哎，还是等等说吧，等实在没法再去试试。 凭直觉，周鸿询认定谢普近期一定会找过来游说注资，想借此接触到卢秋。周鸿询吩咐文特，凡是娱乐圈人士的电话一律接进办公室。结果没等来谢普的电话，等到了宋雪晴的。 宋雪晴是来走关系拿侠骨柔情女形象代言的。 “抱歉，代言人选是游戏部门决定。”周鸿询不想跟宋雪晴牵扯上什么。 “我知道不应该打这个电话，但我没办法了。电视台后浪推前浪，明年栏目可能被换掉，在隐退前，我想多挣几个当嫁妆。”宋雪晴柔声道：“周总，能不能看在曾帮过您小忙的份上拉我一把？” “好，我会跟游戏部打声招呼，能不能选上，还要征询游戏部的意见。”宋雪晴既然提到帮着圆满招待史密斯夫妻的前事，周鸿询便得给些脸面，毕竟宋雪晴当时帮到了忙。 “谢谢！”宋雪晴心中大定。 宋雪晴的气质本就古典优雅，符合游戏形象，再由周鸿询出面打招呼，不出意外，代言基本到手。 侠骨柔情内测效果极佳，越来越多的家庭购置电脑，游戏民众数字在急剧膨胀。游戏对外推出红火了，游戏代言人的人气相应上升。 宋雪晴希望靠游戏代言提升名气，开拓主持之外的发展。她对周鸿询已没了窥视，既已死心，不妨为自己争取最后利益。 第21章 春节快到了，即将面临的春节拜年花费，让卢秋脑袋很大。 来到这世界半年，在姜哥那跑了几天腿得了六百多红钱，《春秋情仇》片酬八千，两个月群演工资五千，总数不足一万三。 一万三收入给了鲁春花六千，其余开支掉生活费用、购置衣物等用品花费，如今，卢秋裤兜只剩一千多。 不买礼物上亲戚家拜年，姐弟俩省着点用够。但鲁家欠亲戚家的情分不是一点半点，鲁家几乎跟所有亲戚都借过钱，卖房子将钱还清了，人情债不能说也还清。有的亲戚借钱时间长达七年，七年间的银行利息不算，光物价膨涨钱贬值，亲戚们就亏了许多。 除了借钱，还有门房大爷爷为鲁秋生上学找关系的人情，卢秋顶替了鲁秋生的人生，鲁秋生的好坏全部继承，凡是有知恩图报心的人，都得帮鲁秋生偿还。 卢秋算了算，购置年货加年礼的费用，估计要四千左右，差了三千。这钱不能跟鲁春花伸手，原因有两方面。一是钱放鲁春花那是安她的心，有点钱傍身，鲁春花心里有点底气，不会过于节俭跟拼命接活开夜工。另外是卢秋的自尊心驱使，生活的压力不能让一个女人承受。 在影视城打零工期间，卢秋一共完成了三本书。《霸王别姬》之外，还有电影版的《卧虎藏龙》和稍加改编的《人鬼情未了》。 抄袭山寨的经典各风格不同，同一作者写作都有自身风格，作品风格差异太大，会让人升起疑惑引发追究。为防止出现不必要的麻烦，投稿时，卢秋没用一个笔名去投稿。 《霸王别姬》和《人鬼情未了》都文艺，用了深秋的笔名，为秋生倒过来的谐音字。《卧虎藏龙》属于武侠类，用了金大侠这个笔名。 武侠笔名用金大侠暴露了卢秋的心思，他是要将金大神的所有经典小说都山寨出来。金大神的小说篇幅都长，都在百万字左右，手写速度慢累死人，卢秋准备等买了电脑再施行抄袭山寨。 风格不同的小说投稿不同的出版社和小说刊物。春节前，《卧虎藏龙》投稿的《侠风》小说刊物有了回应，通知卢秋稿件被采用，小说将在明年四月期刊上刊登。 因卢秋版权不卖，只给《侠风》首刊的权利，加上卢秋是新作者，没名气，千字稿费定不高，稿费总数大概只在四万左右。 这四万稿费，春节前指望不上，《侠风》要到节后才汇。 为让胞姐过好年，还亲戚们一点人情，卢秋准备举债对付，没钱只能借。关系好到可以开口借钱的只有两位朋友，王贵和丁小强。 这两位，王贵跟卢秋的关系，从某种意义上，合作伙伴份量多于朋友份量。王贵看重卢秋，是认为卢秋在娱乐圈有潜力，帮助卢秋能得到回报，是以利出发。 丁小强呢，就是看卢秋顺眼，值得一起玩，心思纯粹。 合作伙伴最好不多欠私情，卢秋决定跟丁小强开口借钱。 丁小强很爽快地答应，让卢秋到姜哥那去拿钱。 到了姜哥家，楼底大厅还是姜母一个人坐在大屏幕前看电视。楼上有一桌人在推牌九，丁小强在旁照料，姜哥不在房间。 丁小强瞧见卢秋立刻起身，两人离开房间去了门外。 开庄的赌客是那位因积积压货碰巧涨价大赚一笔的媒老板。卢秋进去时，赌桌上正要开牌，赌徒们都全神贯注，没人注意到卢秋进来又出去。 “给。”丁小强从裤兜掏出一沓百元纸币塞到卢秋手上。 卢秋拿手上估计出数目。“这里有一万吧？借我三千就够了，不用这么多。” “拿着吧，多了放身上，我是倒手光，钱借你等于存进银行，等以后手头不便，你再还我。”丁小强满脸不在乎。 多说便是虚伪客套，卢秋一笑，将钱收下。 放好钱，卢秋问道：“姜哥不在？” “在，在楼上。”丁小强手指指了三楼。“王贵带了谢导来跟姜哥谈事。” “谢导跟姜哥谈事？”卢秋诧异。“不会是来游说姜哥赞助拍片吧？” “不清楚，王贵前几天过来跟姜哥单独谈过。”丁小强想了想建议：“要不你也上楼去听听？” “嗯，我上去看看。”卢秋眉头微皱。看来谢普跑资金结果不理想，连开私赌的姜哥这里都来尝试。 卢秋上到三楼敲门进去，谢普跟姜哥面对面，手舞足蹈唾液四溅，王贵陪坐一旁特安静。姜哥貌似招架不住谢普的攻势，屁股在椅子上挪来挪去。 “卢秋，你来啦。”姜哥见到有人进来打岔松了口气。 谢普看到卢秋也很高兴：“卢秋，你来正好，快来劝劝姜老板，投资给《霸王别姬》铁定亏不了。” “我很看好谢导的水平。”卢秋抬手挠了挠后脑勺短发，铁定这个定论太武断了。 “瞧，卢秋都能打包票。”谢普大言不惭，卢秋嘴巴张了张没敢否认拆谢普的台。 谢普凑近姜哥继续游说：“钱放在银行有啥利息。投资拍片盈利很大，看过《春秋情仇》没有？卢秋演的那部电视连续剧？” “电视剧首播就看了，挺好看的。”因为卢秋，不光姜哥看，不爱情爱剧的丁小强也一集不拉。 “那电视剧拍摄费三百多万，加上剧本和宣传等杂七杂八的费用，总共五百万。知道播映版权卖到多少不？一千多万！黎伟明那龟孙子净赚五百万！对本对利！”谢普咒骂原先合作伙伴：“乖孙子想拉我拍续集，在圈子里四处中伤贬低《霸王别姬》。我呸，《霸王别姬》比乖孙子的脑残剧不知高端多少！” 因为黎伟明背后搞鬼，原先有意赞助投资的都犹豫不觉。两人共同的朋友基本都听信黎伟明的判断，资金没拉到，反而劝说谢普面对市场赚钱，不要走文艺博逼格。 “可是《春秋情仇》很好看，我和我妈都想看续集。” “咳！咳！...”姜哥一句话差点呛坏谢普。“那个，那个，我拍了《霸王别姬》后会考虑春秋拍续集。呃，现在先拍《卧虎藏龙》，姜老板，我保证，投资《霸王别姬》绝对不让你亏。” 卢秋摸摸鼻子，谢普真敢下保证，放到卢秋身上，卢秋可不敢发这种保证。前世《霸王别姬》名利双收，这世不一样的演员，不一样的导演，谁能保证百分百复制前世的成功。 谢普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姜哥被说心动了，答应注资三十万。 谢普到现在拉到的资金，不超过三百万，三十万远远不够。谢普磨着姜哥去游说来这里赌博的赌客们。这帮赌客们都有些身家，谢普琢磨着，一个人三四十万，十个就三四百万，要游说到二十人，剩余的资金缺口就有了。 姜哥既然答应投资入股，自然要帮谢普。过了两天，姜哥宴请三十多位有实力的赌客。酒席上，姜哥、谢普、王贵三人轮流上台发表演说，煽动赌客们投资拍片。 赌客们大都属于底层爆发户，拍电视电影在他们眼里很高大上，对于注资拍片很有兴趣。 兴趣归兴趣，这帮爆发户可是特别精明，这个说注资三十万，他家的卤菜店名必须出现在电影里。那个说赞助五十万，只要让他的小蜜来演妓/女菊仙。 那个卤菜店名字叫东方红，这么有时代特色的名气出现在民国时期不得让观众骂死。肯出五十万的赌客小蜜，长得是不错，气质就街头一太妹，一丝演技都无，给谢普十个胆也不敢用小蜜演女一。 除了这两个特别奇葩的，还有其他各种五花八门的附带条件，差点让谢普大脑短路。 谢普游说了一段时间，实在搞不定这帮赌客，只好放弃另寻途径。 春节后一个月，就在谢普四处奔波没多大收获时，在一个酒宴上巧遇飞询公司老总周鸿询。 “谢导，好久不见，最近在忙什么？” 没等谢普凑到周鸿询身边搭讪，周鸿询端着酒杯主动过来交谈。 “我还是忙那部梨园戏。”谢普受宠若惊。“就是在天鼎遇到提到的，周总还记得不？” 周鸿询稍微想了想就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对，你跟我说过，什么时候开拍？” “预计五月开机。”谢普随口给了个日期，搓了搓手：“周总有没有兴趣投资？”资金不到位，明年五月都开不了机。 周鸿询没有立即回答，端起酒杯悠闲品酒。谢普心提了起来，目光紧随盯那酒杯里的澄酒。 “我得看看剧本才好回答。”周鸿询品了口酒才慢悠悠的给出一句。 肯看剧本，有门！谢普压抑喜悦，笑道：“当然可以，我现在就回去给周总拿来。” 周鸿询微笑摇头阻止。“谢导不用今天特意回去拿，我们挑个时间吃个饭，你把剧本带来，我们边吃边聊。” “好啊！明天怎么样？”谢普恨不得现在就谈。 “后天吧，后天晚上六点在大明华顶楼，不见不散。” “好好！，六点，大明华顶楼，不见不散。”谢普露出过年后最幸福的笑。 周鸿询眉毛扬了扬：“剧本作者是谁？” “是卢秋，就是那天不小心踩你脚的年轻人。”谢普着重不小心三个字。 “谢导，明晚一并将卢秋邀请过来吧，这样讨论起来更深刻。” 周鸿询来见谢普的目的就是为卢秋。 守株待兔见不到兔子，周鸿询焦躁了整个春节，耐心磨光，发挥主动要撒网捕捉了。 第22章 谢普不等宴席结束，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就给卢秋拨去电话。春节过后，卢秋返回影视城继续打零工兼山寨经典，人不在尚海。 “卢秋，周鸿询要见你！” “什么？”卢秋接手机时正在码字，谢普这句话惊得他差点删掉文档。“周鸿询...他...他为什么要见我。” 卢秋首先疑心碰瓷周鸿询同性恋出狱东窗事发。不然堂堂飞询公司老总特意找一个临时群演干什么？ 寻思周鸿询曾帮继妹要重重追究鲁秋生，卢秋判断姓周的跟他继妹一样，性格呲牙必报的多。 碰瓷出狱事件要是被周鸿询觉察，卢秋相信，姓周的绝对会报复回去。演艺圈根本不能混，坐牢后写作无法进行。 最近，卢秋好消息不断，才拿到《卧虎藏龙》的四万一千税后稿酬。《霸王别姬》和《人鬼情未了》投稿的小说出版社有了回应，正跟出版社谈版权稿费。 有了四万一稿酬，卢秋购置了电脑，码字速度飞升，金大神的《射雕英雄传》已码了一半，采风编辑看了八万字初稿，就拍板定下六月份在杂志连载，千字稿费也给了一级作者待遇。 没有作梗，即便影视圈混不出头，靠山寨小说稿费，卢秋也能为胞姐赚足钱买别墅。现在事业才刚杨帆，那边苦主就来算账，以周鸿询的能量，完全可以全方位进行报复。 出于对捡肥皂生涯的恐惧，卢秋那一刻寻思，与其坐牢，还不如到外面找雷劈屎上一屎，或许有机率回到原来的世界。 可惜窗外艳阳高照，天空难得的一片湛蓝。真是一个忧伤的晴日！ “喂，喂，卢秋，怎么没声音？”谢普将手机从耳边移到面前瞧了瞧，手机屏显示通话正常。“喂，卢秋？” “在，刚才信号不好。”卢秋定了定神，从找雷劈的奇思妙想幻想中走出。“周鸿询怎么会找我？” “哈哈，我们运气来了！”谢普声音兴奋异常。“周鸿询对梨园戏很有兴趣，约我们探讨下剧本。” 谢天谢地，不是碰瓷穿帮。 “谢导，你去就行了，我还在无锡呢。”卢秋委婉推脱。 借天时地利碰瓷脱身后，鲁春花特意隔了大半城去租房，就是为了躲避邻居探究的目光。卢秋忙不迭要避着周鸿询这对继兄妹，哪里还会往他们跟前凑。 “让王贵送你，不然打的回来。”谢普顿了顿补充：“车费我给报销，明天下午六点前一定要到大明华顶楼。”抠导演这回很大方。 卢秋撇了撇嘴，什么大明华，我还大明湖畔呢。 “卢秋，明晚可是有政治任务，一定要拿下周鸿询。不然，我们的《霸王别姬》到明年都开不了机。你总不会想自己的心血永远见不了天日吧？”谢普诉苦：“这几个月，我跑资金跑得像孙子，累成狗样也凑不够，周鸿询可是最后希望了，成败在此一举！” “好吧，明天我会准时到。”于情于理，卢秋都无法推辞。 既然周鸿询没有认出自己，卢秋就下决心让周鸿询永远联想不到鲁秋生。 春节去亲戚家拜年，几乎所有亲戚都认为鲁家独苗似换了个人。一位表兄笑言，如果在大街上相遇，卢秋不主动先打招呼，他绝不敢上前相认。所有亲戚中，鲁秋生跟这位表兄关系走得最近。 关系亲近的表兄都如此认为，其他亲戚要加个更字。 亲戚们的诧异，自有开心快乐的鲁春花去解释。无非是弟弟年少无知，一时莽撞差点招了牢狱之灾，受到教训后改过自新，奋发努力向上，如此一来，弟弟面貌自然发生变化。 鲁春花嘴里的一时莽撞就是看人家门开着，弟弟想进去翻点钱花花，不是偷！不是偷！ 弟弟不是小偷这句话，鲁春花每家亲戚都要强调两三遍，卢秋又无奈又好笑。 碰瓷出狱是卢秋和魏律师之间的交易，事涉敏感，两人默契选择保密。鲁春花只以为魏律师本事大，说服对方解除误会撤诉，弟弟才得无罪脱身。鲁春花要知真相，才不敢在亲戚面前提弟弟进派出所的事。 鲁春花的解释，一半亲戚相信，一半亲戚观望。不过从总体来说，亲戚们对鲁家独苗印象多多少少都有点改观。相信解释的亲戚觉得鲁秋生已经变好，这类亲戚大都看过《春秋情仇》，鲁家兄弟没来拜年前，没人将秋明和鲁秋生联系起来，只感觉秋明跟鲁秋生五官很像。 观望的亲戚没看过《春秋情仇》电视，以往又对鲁秋生失望至极，怀疑鲁秋生当演员的说法。这类怀疑早晚会消除，鲁家姐弟拜年很成功。 鲁秋生是个邋遢宅男，想人为制造出差异，形象往相反方向扮就行。卢秋跟原主衣着品味本来就相反，这回去赴约，出门前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务必让周鸿询没任何联想。 卢秋是踩着点到的大明华顶楼。到了顶楼包厢房间，谢普和周鸿询已经在了。谢普提前整整四十分钟，周鸿询作为主人，也提前二十多分钟过来。 周鸿询瞧卢秋两只眼不够用，只感觉对方身材修长，五官俊美，皮肤无暇，气质最佳，发型时尚，衣服颜色妥帖。总而言之，无一点不合心意，无一丝不合理想。 如果可以，好想现在就将对方拎回家！ 周鸿询仿佛要洞穿人心的目光让卢秋的心脏狠狠哆嗦了一下。这是看出啥了？ 谢普大声嚷道：“卢秋，来这么晚，害我和周总久等，必须罚酒。” “周总，谢导，抱歉，路上塞车！”卢秋让自己放松，若无其事上前跟周鸿询握手。 周鸿询早在卢秋进门后就起身，握手见礼后，还顺手为卢秋拉开座位。“没关系，我和谢导都是刚到。” 谢普侧目，谁刚才频频看手表的？害他以为卢秋没提前赴约，周鸿询有看法和意见。 周鸿询的过份平易近人举止让卢秋愣了愣，赶紧道了声谢谢坐下。意外周鸿询态度温和的同时，卢秋也放下了心，苦主没认出人来。 稍微想想，卢秋就释然了。没道理熟悉原主的亲戚们认不出，没见过面只看过鲁秋生档案照和录像的周鸿询会辨认得出。档案照一般都走样，小区录像清晰度不够，不是专业人士，对着照片都不定认出人。 “卢秋，我跟周总正讨论《霸王别姬》。”谢普昨天就把剧本用加急快递送到了周鸿询手上。剧本完整看完最起码两个小时，谢普不想整个晚餐时间金主都在看剧本，也不想金主马马虎虎草草翻一下，对剧本没啥印象。不利于投资的因素全部提前排除。 “卢先生的剧本极其精彩，我昨晚看了两遍。”看两遍悲剧睡觉还能做春/梦也是牛逼。 周鸿询的评价，谢普比卢秋还高兴。“对对，拍出电影肯定出色。”快点出钱投资！ 周鸿询没理谢普，只问卢秋：“卢先生主演程蝶衣么？” “周总，叫我卢秋好了。”卢秋点头道：“是的，谢导暂定程蝶衣由我饰演。” “谢导说剧组里都称呼你秋弟？”周鸿询目光充满兴味，这是谢普才说的八卦。 卢秋朝谢普瞧了一眼。“嗯，我年龄小，叫着顺口大家就习惯这么叫我。” 周鸿询眼睛一眯：“那我也叫你秋弟，秋弟不介意吧？” 谢普连连点头：“对对对，叫秋弟亲切，我以后也这么叫。”整个剧组就他直呼卢秋姓名。 “不介意。”卢秋嘴角扯了扯，都叫上了，还怎么介意。 “秋弟，你怎么会写出这本书？” 什么意思？卢秋瞧了瞧周鸿询。 “我不是说书不好，是太精彩了，不但写出新旧社会灾难深重年代的梨园血泪和梨园风气，还将程蝶衣和段小楼、菊仙三人的复杂感情纠葛描述得淋漓尽致。秋弟是怎么想到这种构思的？你灵感怎么来的？”周鸿询的目光带着研究 卢秋既然能刻画出程蝶衣，便不大会对同性恋是厌恶反感。只是剧本感情描写如此细腻，不像二十出头阅历能创作出来的。两种感觉，周鸿询前喜悦，后疑惑。 卢秋淡淡一笑：“灵感是拍《春秋情仇》时有的。”前世的媒体人，理由随口就来。 谢普眼睛睁大：“啊，拍春秋时给了你什么灵感？”那部电视剧给他的灵感就是脑残到一定境界。 卢秋徐徐说道：“家里长辈爱好戏曲，我小时候听多也喜欢上了。”老一辈大都喜欢，鲁家爷爷奶奶没列外。 周鸿询额首：“嗯，从小受熏陶，秋弟对戏曲因喜欢而比一般人了解。”堂堂大公司总裁思路被牵着走，自动为卢秋解说。 “我扮演秋明时寻思，秋明的感情是不是太浓烈了？是不是从小陪伴女主长大，所以才这样无怨无悔，不顾一切？”卢秋有屁的寻思，当时是边吐槽脑残边拍的戏。 “有天拍片空暇，突然听到一段霸王别姬.....”卢秋手托下巴一副深思模样。 “对对对，熏陶和灵感一结合，程蝶衣就出来了。”谢普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原来如此。”周鸿询疑惑顿解。“秋弟从小作文就好吧？那句‘不疯魔，不成活’、‘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太精炼了。” “作文不算太好，只在学校得过奖。”卢秋腼腆一笑，做谦虚状。 鲁秋生小学三年级全校作文比赛得过二等奖，是原主二十年生涯不多的几张奖状之一。其它的奖状就是幼儿园的进步小星星啦，初中劳动积极分子先进奖什么的。 “秋弟，你怎么看程蝶衣对段小楼的...畸恋？”周鸿询问出最想问的问题。 “程蝶衣入戏太深，舞台和现实不分，在他心目中，段小楼就是霸王，他就是虞姬。可是现实社会逼着程蝶衣认清事实，程蝶衣不想走出来，情愿死在自己编织的世界里。” 谢普叹了口气：“程蝶衣注定是悲剧，他性格太执着了。” 卢秋笑笑：“不执着就唱不出最绝伦的虞姬。” “对，只有全身心投入才能演绎出逼真的角色。”谢普从导演角度来想程蝶衣。 “秋弟，你演程蝶衣有没有压力？”周鸿询目光幽深。 “压力？你是说程蝶衣的性向？”卢秋茫然之后立刻醒悟到周鸿询问题所指。 周鸿询身体往后仰了仰。“嗯，国内社会氛围对同性恋很排斥。” “程蝶衣不算同，他只是进入角色走不出来。”卢秋直男感想。 “哦，是吗....”周鸿询的心有点惘然。“你对同有什么看法？”（你能不能接受男的追求？） 卢秋微微一怔，谈剧本怎么谈到性观念上了？ “没什么看法，只要不妨碍到他人，我都没看法。” 谢普附和：“对，只要不妨碍到别人，管他爱男爱猫爱狗。” 周鸿询眉头冒出黑线，你才爱动物，你一家爱动物！ “周总，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注资？”一家爱动物的某人热切盯住金主。 “这个...我....”周鸿询注意到卢秋背直了直，那是一种紧张的下意识动作。“我有兴趣，很有兴趣！” 金主冲紧张的某人灿烂一笑。 第23章 下午六点开始的晚宴，临近凌晨才结束。于宴的三人，只谢普一人喝得酩酊大醉。另外两个，一个怕露马脚不敢多喝，一个心藏目的不愿醉。 谢普醉得不能走路，由卢秋和周鸿询搀扶着乘电梯下楼。 “谢导醉得太厉害了，我送你们回去。”周鸿询建议。 卢秋连忙拒绝：“不用麻烦了，我刚才让经理喊了出租车。” 周鸿询正想说这个点难招出租车，电梯门打开，酒店经理急急忙忙跑了过来，殷勤地从周鸿询手里抢过谢普的手臂。 “周总，出租车在门口了。” “周总，我和谢导先走一步。”卢秋赶紧告辞。 “那好，路上当心。”周鸿询幽怨的瞪了酒店经理一眼。 酒店经理没注意到客人的幽怨，只一个劲保证酒店的服务。“周总放心，酒店已登记了出租车司机身份证和车牌号，绝对没有安全问题。” 跟在三人后面，周鸿询一直送到酒店外，等卢秋跟谢普上了车，才打电话喊来司机回家。 送完谢普回到租屋，已经接近凌晨一点。鲁春花被开门声惊醒，披衣起床出来。 “秋生，你喝多少酒了啊，浑身都酒气。” 卢秋含糊地摆摆手：“我没敢喝多少。” 人一放松，酒劲就上来了。 从富丽堂皇的大明华地方回到黑洞洞的租屋，落差太大，卢秋一时有点不适应。那油烟熏成斑黄的墙壁，锈迹斑斑的窗框，油腻的地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我给你烧水冲澡。”鲁春花钻进厨房忙活。卢秋有洁癖，天天想洗澡，租房不够条件，没有热水，只能用煤气灶烧了热水冲一下。 “姐，我自己来！”卢秋踉跄跟到门口。 厨房是违章搭建，房主在门口简单砌了道砖墙，上面用塑料布盖住。夏天，这里炎热闷气，冬天，阴冷潮湿，不时还有犀利的寒风从缝隙钻进来。 小披间一隔为二，三分之二地方用作厨房，里面三分之一是卫生间，仅一个抽水马桶，这里也是鲁家姐弟的洗澡间。 小披间就一盏电灯泡，灯光黯淡，照着吃喝拉撒两个狭窄空间。鲁春花的脸在灯光显得黯淡无采。 “姐，下半年我们就买房。你有时间，到周围转转，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哦，房子要大点，最好一百平方出头。” 鲁春花睁大眼睛：“大房子要好多钱，今年我们买得起啊？” “公寓楼绝对没问题，别墅我们明年买。”卢秋手一挥，满脸豪迈。没了捡肥皂的担忧，写作可以继续，稿费将源源不断。 周鸿询答应出资一千万，成为《霸王别姬》的主要出资方。拍摄资金足够充裕，谢普铁定要在五月前开拍，时间要安排得当，或许影片可以赶在春节期间公映。 晚宴上，周鸿询言语间对《霸王别姬》剧本推崇备至，将《霸王别姬》的影视版权费定得极高，给出了一百万的天价。同时，卢秋的片酬将跟主演段小楼的孙嘉兴一样。孙嘉兴拍《春秋情仇》时片酬是六十万，《春秋情仇》热播，孙嘉兴身价上涨，他现在的片酬是八十万左右，卢秋也就有这个数字。 这个时空，香港澳门还未回归，内地演员片酬跟前世一样，远远不能跟港台艺人相比。也就因为演员廉价，人工便宜，前世成本三千万，这里一千多万就足足有余。 霸王别姬剧本是佳作，谢普的导演水平够档次，演员演技只要中上，影片就是达不到前世辉煌，赚上一票总是可以。卢秋以影视版权费和片酬入股，到时分红绝对够买别墅。 “秋生你醉话都连了篇，还说没喝醉。”鲁春花嘴角撇了撇。 “姐，我没醉，我不是吹牛，以后我要给姐买好多房子，帮姐招个姐夫回来。”卢秋酒劲上来了。 鲁春花听得噗呲笑出了声。“都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语无伦次。水热了，快拎进里面去冲了早点睡。” 卫生间虽用塑料布钉严，寒春三月的冷风还是想尽办法从缝隙钻进。卢秋就着澡盆里的热水用最快速度冲洗了一遍，裹了毛毯呲牙咧嘴跳进客厅床铺被褥里。 一夜好眠，鲁春花起床刷洗吃早饭开门上班的动静都没惊醒卢秋，直到手机铃声响个不停。卢秋睁眼拿起手机一看，是周鸿询。昨天晚宴，周鸿询主动跟卢秋交换了手机号码。 “喂，秋弟，来天鼎喝早茶。” “周总，您起得真早。”卢秋心里有点怪异，感觉周鸿询对自己有点过于热情。 周鸿询低沉的笑声传来：“秋弟还没起床吧？” “呵呵，你手机打来正要起床。”卢秋没好意思承认睡懒觉，客厅窗外太阳老高，看样子应该有八点。 “哦，那我等你。”周鸿询顿了顿说道：“我帮你约了鞠桂先生。”鞠桂是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 “啊，谢谢周总，我马上来。”卢秋心底那丝怪异消失，觉得不是周鸿询对他热情，而是周鸿询办事认真快速有效。 卢秋饰演程蝶衣，必须学好京昆基本功，这就要找位大师指导。昨天谢普顺嘴提了一句，周鸿询就接口说会帮忙。 “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麻烦，我打车过去。” 周鸿询心像蚂蚁在爬，为不能早点看到意中人。 “我跟鞠桂先生约在九点见面。” “好，我半小时后到。”卢秋知道周鸿询这是提醒九点前赶到天鼎，以免比鞠桂先生晚到失了礼仪。这世上，没有拜师的让老师等徒弟的理。 卢秋火速起床刷牙洗脸，挑了刚买的一套休闲穿上，出门招了出租车赶到天鼎，将将半个小时。 周鸿询在二楼包间，老位置，卢秋进大厅抬头就看到他朝自己挥手的身影。 卢秋走得急，血液循环快，脸颊白里透红，鼻尖微微冒汗。 周鸿询目光从卢秋脸上移开，递了块白毛巾给卢秋。 “谢谢。”昨晚已经领受过周鸿询的细致体贴举动，今天再次面对，卢秋已没了昨天的多思。“鞠桂先生没到吧？” “没有，司机已去接先生，路上堵车，可能要九点半后才会到。”现在才八点四十。“你先点单，我们边吃边等先生。” 周鸿询早就将堵车时间算上，催促卢秋不过为跟卢秋单独多呆点时间。 天鼎茶楼离飞询公司总部大楼不远，周鸿询的公寓就在附近，他是这里的常客。 作为常客，周鸿询推荐了几款茶点，卢秋点了尝了一下，发现味道不是酸甜，就是酸辣，很合他的口味。 见卢秋吃得满意，周鸿询很有成就感，昨天晚餐他时观察出卢秋口味偏酸。 “秋弟，你是不是从小就立志当演员？” “没有。”卢秋吃得正欢，否定脱口而出。不论是卢秋自己，还是原主鲁秋生，都没往演员这条路上考虑。 周鸿询眼中光芒闪了闪。“那你怎么会走上演员这条路的？” 卢秋笑了笑：“碰巧而已，《春秋情仇》原来饰演秋明的演员出车祸无法拍戏，谢导仓促间难寻到合适的，就拜托我一个朋友帮忙选人，朋友觉得我外型合适，就向谢导做了推荐。” 周鸿询嘴角一扬：“谢导倒是慧眼识英才，你将秋明演得很好。” “周总过奖了，那是谢导水平高，淡化了我的演技。”卢秋一分谦虚，一分是事实。谢普的镜头华丽，观众光注意着美色，忽视了其他。 “秋弟，跟我总是客气。”周鸿询摇了摇头：“你我一见如故，见面总称呼周总是不是太生分？直接叫我名字鸿询。” 卢秋怔了下连忙点头：“额.....好的。” 周鸿询剑眉微扬，心底窃喜，为关系又拉近了一步。 派去接鞠桂的司机驾驶水平很高，车子一路穿插，比周鸿询估计的时间早了十分钟将客人接到了天鼎茶楼。 鞠桂先生不是男的，而是位优雅地老太太。老太太满头白发，穿一身紫色唐装，皮肤雪白，虽已六十出头，行走间却如妙龄女子。鞠桂在京昆方面造诣非常高，圈内人忽略了性别，尊称她为先生。 周鸿询和卢秋都起身走到门前迎接。 互相介绍坐下后，周鸿询说道：“先生，秋弟要演一部梨园戏，希望能得到您的指导。” 鞠桂上下打量了卢秋，轻轻摇了摇头。“不好，你外型不好，太高，太胖。” “我体重没到标准。”卢秋咧了咧嘴，鞠桂的嫌弃在前世听得多了，现在感觉真亲切。 太高也就算了，这太胖就说不上了。原主身高179，体重没超过55公斤，太消瘦显得没精气神。卢秋出狱后，增加了饭量，每天锻炼一小会，好不容易才将体重增加到62公斤。 鞠桂指了指卢秋面前的点心：“戏服必须瘦身材穿了才好看，你得减肥，这些高脂食物都不能碰。” “是，先生。”卢秋立刻将面前的盘子往旁推了推。“从现在开始，我听先生的。” 鞠桂见卢秋上道，满意地点了点头，从手包里找出一张纸片递给卢秋：“明天七点你到这个地方。” “是，先生。” 卢秋看了看地址，在北区，要不迟到，得六点前从租房出发。 鞠桂答应收下卢秋，周鸿询放下担心。鞠桂很清高，一般人请不动。周鸿询向剧团捐上一大笔钱打动团长，由团长亲自登鞠桂家门，说了半天，鞠桂才勉强答应来见卢秋。来前，鞠桂有言在先，卢秋要是不合她的眼，她是不肯教的。 喝茶期间，鞠桂听卢秋说了霸王别姬，一下被剧情吸引。 “我能不能看看剧本？” “这....”卢秋瞧了瞧周鸿询，剧本一般要保密。 “你们放心，我就自己看，不会外传。”鞠桂保证。 “秋弟，你明天将剧本带给先生看看。”周鸿询是最大投资人，可以做这个主。 “剧本在我包里，鞠桂先生今天就可以看。” 有投资人做保，卢秋乐得跟鞠桂结个善缘。 第二天，卢秋一大早起床，吃了鲁春花煮的水饺就出门往鞠桂给的地址赶。到达目的地，提早了一刻钟。 来开门的是一位四十多岁妇人，看气质举止言谈，卢秋猜是保姆。 保姆将卢秋领到后院，请他稍候，先生还在楼上，马上会下来。 鞠桂给的地址是鞠桂自己的居所。是座民国时期建的两层老房子，青砖青瓦，古朴凝厚，房子后面有个小院子，院子墙壁都种了花木，院中央有个大大的葡萄架，葡萄架下铺着平整的方砖。方砖砖面光滑，一看就是练功用得多的结果。 没等多久，一身淡紫唐装的鞠桂从楼上下来。听到声音，卢秋转身一瞧，吓了一跳，鞠桂两眼红肿得像桃子。 第24章 “先生，你怎么了？” 鞠桂仿佛没听到卢秋的问话，幽魂般从他身边穿过站到葡萄架下，忽而慢慢转身，目光幽幽，一手翘起兰花指，一手轻搭手臂，双唇轻启： 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 我这里出帐外且散愁情 轻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 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 云袖轻摆,纤腰慢拧，声音悠扬空灵，哀愁绵绵，直击心扉。 良辰美景奈何天，英雄末路美人怨！鞠桂就是月光下的沧然佳人，唱罢，背对着卢秋一动不动。 “先生？”卢秋轻唤没反应，连忙加高声音：“先生！” 鞠桂这才从幻境中惊醒，转身面对卢秋，卢秋发现鞠桂脸上全是泪水。 “先生您.....” 鞠桂看着卢秋，抬起指尖去擦眼角的眼泪。“不好意思，你的剧本写得太好，我....入戏了....”鞠桂一晚上没睡好，睁眼闭眼都是程蝶衣。 “先生，您唱得才好。”前世，卢秋觉得李玉刚唱得极佳，但与鞠桂相比，少了那么点韵味。所以说，有对比才显差别，卢秋这个外行都能品味出，鞠桂不愧是戏曲界的宗师。 “小秋，我喜欢你写的剧本，我一定会教好你，让你演活程蝶衣！”鞠桂郑重承诺，这态度，跟收关门弟子差不多。 “谢谢先生！” 能得大师全力栽培，卢秋欣喜非常。只是学了一个星期后，卢秋自觉凄惨万分。全力栽培代表尽心之外，还有严格要求。鞠桂看着柔柔弱弱，手上戒尺抽起卢秋毫不手软。卢秋这种半道学艺的，身体僵硬，相比从小学戏的儿童，一个动作往往要翻倍努力才能做标准，练功时，肢体总有磕磕碰碰。晚上睡觉前，卢秋脱下衣物一查，到处是淤青。 每天从租屋赶到鞠桂居所太费时间，加上练一天功很累，师从鞠桂的第二天，卢秋就到附近一家比较清爽实惠的酒店订了房间，每天练完功不再回租屋，而是直接在酒店休息。 大概一个多星期后的下午，周鸿询、谢普、王贵三人来拜访鞠桂。 三人跟着保姆来到后院，只见卢秋正在葡萄架下压腿，鞠桂拿着戒尺坐在躺椅上监督。 鞠桂见到客人，袅袅起身相迎，不过手中戒尺依然拽着。 王贵是卢秋的经纪人，跟鞠桂见礼后就跑到卢秋面前。“秋弟，好好练，谢导说下个月就开机。” 鞠桂双眉微蹙：“我们到客厅去，不要打扰小秋练功。” “好！好！我们去客厅。”谢普这回上门是有求于鞠桂，冲王贵直招手：“王贵，等秋弟练完再叙旧。” “哦，好！”王贵也发觉到鞠桂的不满，连忙离开卢秋跑回来。 周鸿询进了院子，目光就没从卢秋身上移开，一个多星期无法接近，每天吃不香，睡不好。好不容易有借口上鞠桂这里拜访，却看到卢秋额前布满汗水，双唇哆嗦失色，不由又怜惜又心疼。 鞠桂摆明不想卢秋练功受打扰，周鸿询千言万语只能化成一眼关切的问候。 卢秋注意到周鸿询目光中的关切，微扬下巴朝他笑了笑。 周鸿询心头一热，站在原地挪不动步伐。 王贵跟在鞠桂和谢普身后走到门口，听不到身后脚步声，转身叫了一声。“周总？” “来了！”周鸿询收起多余的表情，冲卢秋挥挥手，离开后院，去了客厅。 鞠桂的客厅布置古也如居所外表，带民国时期的风格。雕花格子架，梨花木的椅櫈茶几，只椅子上铺的绒毯带了现代风格。 四人坐定，保姆过来倒了清茶，谢普开口道：“先生，《霸王别姬》预计四月底开拍，周总和我想请您到剧组担任艺术指导。” “四月就开拍？好！好！好！” 鞠桂连说三个好。谢普和周鸿询互相望了望，不清楚鞠桂是答应了担任艺术指导，还是只纯粹说开机好。 鞠桂喝了一口茶，从客厅窗户朝后院葡萄架看了一眼，将茶杯放在茶几上。原来拽在手里的戒尺就在茶杯旁。这严师是时时刻刻不忘监督弟子。 周鸿询背对着后院，很羡慕鞠桂的位置，好想换一换，可惜不能够。 “我要负责小秋，一心不二用，要不嫌弃的话，我帮你们推荐一个人吧。” 谢普一听，只得点头，鞠桂总不会给推荐不合格的。“好啊，求之不得。” “我的师侄丰钬，如何？”鞠桂吐出一个名字。 “丰钬？”谢普屁股一滑，差点从椅子滑到地上。丰钬不是别人，正是《春秋情仇》热播后对谢普严厉批评的著名艺术家。谢普被丰钬批得体无完肤，差点羞愧得自挂东南枝。 鞠桂柳眉扬了扬：“怎么，谢导看不上？” “不！不！不！怎么可能看不上，求之不得，求之不得！”谢导低声嘀咕：“就怕请不动丰老师。” 鞠桂不爱上媒体，她的影响局限于京昆界，丰钬不同，很活跃，在艺术各界都有名望。影响力比鞠桂大多了。 周鸿询微微一笑：“先生的师侄，怎么会请不动。” 鞠桂淡淡道：“我也是投其所好，丰钬喜欢这些俗事。” 王贵摸摸后脑，感情他们都是俗事，卢秋除外？ 鞠桂作风老派得不用手机，对外联系都是座机，座机还是那种拨号的，如果手摇能用，小搂座机绝对老派到手摇。 当着客人的面，鞠桂拨了号码，不到两秒，对方就接听了。 “小钬，有空没有？” “有空就过来，我想介绍你给《霸王别姬》当艺术指导。”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鞠桂回了句好就挂断了电话，转身朝窗外看了看，见太阳即将西下，便对客人道：“你们今天留在这里跟小秋一起晚饭吧，丰钬马上到。” 语气听着像是沾了卢秋的光才混到一顿晚饭，周鸿询三人自然说好。 鞠桂见客人答应，去厨房吩咐保姆加菜。 后院葡萄架下，卢秋练功任务完成，拖着腿，扶着腰进了客厅。 鞠桂从厨房出来，瞧到卢秋说道：“小秋，小芬要准备晚餐，今天你自己擦伤油。” “秋弟练功还练出了伤？”王贵抢在周鸿询前面问出了声。 鞠桂瞥了王贵一眼，鼻子轻哼。“不吃苦中苦，哪能人上人？” “额，那是。”王贵陪笑，心里嘀咕，这老女人脾气真大。 鞠桂脸色好了点。“你们谁会按摩？” “我，我会一点。”王贵举手。 “小秋今天肌肉有点拉伤，你帮他按一下。” “好好！没问题。” 周鸿询听完鞠桂的话，恨自己刚才没抢先回答。按摩服务享受过几次，大致套路都有数，周鸿询认为自己也属于那种会一点的。 “周总，谢导，你们和先生在这里喝茶，我跟王哥完事出来陪你们。”卢秋打完招呼带王贵去了一间客房。 周鸿询幽幽吐了口气，对完事两字怎么听怎么不顺耳，要早一步开口，跟卢秋完事的就是他了！受身份礼节限制，周鸿询没法像王贵那样直接无顾忌。 周鸿询坐在客厅心神不定，鞠桂见他目光老瞟向客房，不由说道：“周总，小秋的伤不会有大碍。” 周鸿询脸上一热：“没大碍就好，我只担心秋弟太认真身体扛不住。” 谢普脸上也热了一下，跟周鸿询和王贵相比，衬得他对卢秋冷漠。“先生，我和周总先去看看秋弟。” 周鸿询眼睛一亮，立即跟着附和。 “好，你们去吧，小钬来了我喊你们。”鞠桂本来就不爱陪人聊天。 客房的空调温度比客厅高，周鸿询推门进去感觉鼻尖一热，等看清单人床上的人，不但鼻尖热，脸和心口发烫了。 卢秋仅着一条白色三角裤，趴在床上，王贵跪坐在他身后，往他后背抹着伤油。 抬头看到周鸿询炙热的目光，卢秋肩膀不由缩了缩，下意识里觉得这样不妥，想捞过被单裹上。 “哎，秋弟，辛苦了。”谢普走到床边，发现卢秋手脚关节和腰间都有淤青。 “没事，擦了伤油按摩几下，明后天就会消散。” 谢普挡住了周鸿询，卢秋恢复自在，然后疑惑刚才为什么会有不妥的感觉，大家都是男人，就是裸/体看了也不会少根毛。 按摩需要力气，王贵又是胖子，额头鼻尖都冒出了汗，在灯光下亮闪闪的。 周鸿询建议道：“王老板，要不要休息一下？我也会点手法，秋弟要不嫌弃，我来替换。” “哈哈，秋弟艳福不浅，今天能享受到飞询老总的服务。”不等卢秋表态，王贵就咧着嘴开起玩笑。 卢秋额头飞起黑线。 周鸿询脸上更烫。 “王胖子，你要羡慕，明天也来压腿。我敢肯定，一天下来，你身上的伤绝对比秋弟多，到时，我用脚帮你揉淤青，大概能揉开。”谢普打量了王贵的身材，做了鄙视的表情。 “伤多不多不肯定，戒尺打的红痕一定多，老太婆下手真狠。”王贵边说边从床上下来。“周总，请！” 周鸿询脱了外套，挽上袖子，上床到了王贵方才的位置。两手倒了伤油涂开，轻放到卢秋肩部肌肤，卢秋猛的哆嗦了一下，周鸿询惊得手立刻移开。 “咦？” “啊？” 王贵和谢普都惊讶卢秋的反应。 卢秋脑袋从枕头抬起，尴尬解释：“周总手有点凉。” “抱歉！我忽视了。”周鸿询连忙搓手加热。 王贵嘿嘿一笑：“还是我好，手比平常人热，没刺激到秋弟。” 谢普吐糟：“胖子也就这个优点。” “谢导别笑，等你到我这年龄，看你还笑得出来。”王贵比谢普大了十岁，谢普才三十四，等到四十五中年，经常应酬的男人无不长出啤酒肚。 “我只长精华！”谢普做举重运动姿势。 两人辩嘴正辩起劲，房门被敲响，鞠桂过来通知，丰钬到了。 第25章 谢普和王贵出去见丰钬，房间就剩周鸿询和卢秋两人，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卢秋有点不安，想尽快结束按摩。 “周总，腰部王哥都揉过了，你在左肩那处稍微按几下就好。” 可能是熟悉程度不够，或是周鸿询的身份地位与王贵不同，换了人按摩后，卢秋的身体肌肉一直绷紧。 周鸿询手顿了下，笑道：“秋弟又跟我客气，真不把我当朋友？”意思是卢秋又尊称他职务。 “额，不是，周...哥，一时没注意。”卢秋还是没直呼周鸿询名字，两人年龄相差九岁，身份差得多，直呼名字好似冒犯。 一般而言，熟到很熟的地步才会不在意称呼。现在，卢秋自觉跟周鸿询并没达到那种友情。 对于卢秋的客套，周鸿询没再表示什么，只用力在卢秋所说的位置按摩了十几下。 “怎么样？感觉好点吗？” “可以了，谢谢周哥。”卢秋说完，撑手想翻身起来穿衣。 “我先去洗手。” 周鸿询闷声说了一句，跨步下床去了客房洗手间。卢秋爬起只看到周鸿询的后脑勺。 卢秋穿好了衣服，周鸿询还没从洗手间出来，在房间等一会，只听到洗手间的水响，没有其他动静。 满手的伤油必须用洗手液清洗，要花费点时间，不过光洗手的话，时间足够，卢秋猜测周鸿询还顺便上了次大号。 终于，水声停止，周鸿询推门出来，眼角有点绯红，头发有丝凌乱，身上带了股靡绯之气。 看到卢秋，周鸿询目光微微闪了闪。 “你先去，我套了外衣就来。” 周鸿询声音有点沙哑，说完转身走向卧床，床边衣架有他按摩前脱下的外套。 “一起吧。”等都等到现在了，卢秋不在乎再等一两分钟。 周鸿询背对卢秋穿伤外套，稍微整理下，回身面对卢秋时，又是一翩翩君子。 “好了，我们走！” 突然，卢秋心里升起一种感觉，周鸿询刚才穿的不是外套，而是保护的盔甲。 客厅，多了一位儒雅中年人，他坐鞠桂身侧，茶几上摊着剧本，低头跟鞠桂在争论什么，而谢普和王贵像小学生一样坐在中年人对面。 听到周鸿询和卢秋两人的脚步声，中年人立刻抬头，目光像利箭一样射了过来，犀利得像是将人摊在显微镜下观察。 卢秋一凛，感觉中年人看自己的目光不怎么有善意。 “丰钬老师，您好！我是飞询的周鸿询。”周鸿询跨前一步，帮卢秋挡住了丰钬的视线。 “周总，幸会！”丰钬站起身，恢复儒雅。 周鸿询伸手跟丰钬握手：“见到丰老师是我的荣幸。” “周总，感谢您慷慨解囊，您挽救戏曲的举动让丰某敬佩。”丰钬握住周鸿询的手用力晃了一下。时代发展，戏曲没落，商界捐助讲究广告效应，赞助没落的戏曲不起广告效果，戏曲在商界的各种慈善活动，总是被边缘化。 周鸿询为请动鞠桂，一口气向尚海京昆剧团捐赠了五百万，此举，戏曲界已传遍。 “京昆是祖先留给我们的文化遗产，保护祖先遗产，炎黄子孙人人有责。”周鸿询一番话特有高度，一点都不羞愧本意只为私欲。 “周总喜欢京剧还是昆剧？” “受家母影响，京、昆、黄梅戏、越剧都喜欢，要比较的话，最爱是京剧。” “周总，你我爱好相似。”丰钬露出笑容。 “丰老师，来，见见卢秋，他写的《霸王别姬》让我深深入迷。”周鸿询侧身将卢秋拉到丰钬面前。 丰钬目光落到卢秋身上，眼神一变：“哦，周总跟阿鞠一样，也推崇《霸王别姬》？呵呵，卢秋，你今年贵庚？”目光毫不掩饰怀疑。 “二十一。”卢秋不亢不卑。他能理解丰钬的怀疑，二十一岁的年纪实在跟凝重沾不上边，而霸王别姬，就是一本很凝重的剧本。 “哦，二十一啦？”丰钬做恍然大悟。“家里哪位长辈精通京昆呀？” 丰钬这句话一出，周鸿询、谢普、王贵和鞠桂的面色都不好了。丰钬这是□□裸质疑卢秋找人代笔《霸王别姬》。 “我祖父祖母都不识字，不过他们都喜欢听戏。”卢秋还是那副不亢不卑。“两年前，他们相继过世了。”意思是，我爷爷奶奶是文盲，活着也没法代笔。 丰钬拖长了声音：“你父母呢？” “很抱歉！”卢秋目光带了戏谑：“我上小学前他们就因病去世了。” 十几年前去世的人怎么代笔？ 丰钬有点狼狈，不过还是继续质疑。“没别的亲人？” 卢秋心头火气，牙咬了下唇，没好气的说道：“家里还有个姐，初中没毕业。” 说完，视线迅速扫了周鸿询一下，怕周鸿询联想到鲁秋生。周鸿询这时也生气，生气丰钬对卢秋如此咄咄逼人，根本没注意卢秋的家庭状况跟入室小偷的家庭资料一模一样。 这时，鞠桂呼地一下站起身，冲着丰钬愤怒道：“小钬！你光凭年龄就责疑小秋，不武断吗？你写不出，不代表别人写不出。这世上到处是庸才，但，你不要忘记，天才也有！” “阿鞠，真金不怕火烧，天才不天才，越问越能显现嘛。”鞠桂一发火，端着艺术家架子的丰钬一下变成了小学生。 鞠桂头一仰：“小秋就是天才，他不但能写出佳文，对戏曲的领悟也比你强。” 丰钬一脸苦瓜样：“师姑，能不能在外人面前给我留点面子。” “你还记得我是你师姑？”鞠桂冷哼：“那你怎么不给我徒弟留面子？” 丰钬斜了卢秋一眼，目光带了.....嫉妒？卢秋有点莫名其妙，丰钬自己是鞠桂的师侄，同一祖师爷，干嘛要嫉妒他这个记名弟子？ 丰钬打着哈哈。“我这不是职业病嘛！” 丰钬是著名艺术家的同时，也是著名的评论家。优秀的评论家么，必须擅长挑刺。 “对对对！丰老师这是职业习惯，不是真心针对什么，哈哈，我明白，我明白。”谢普深有感受。丰钬针对《春秋情仇》的冷言冷语差点让他找块豆腐撞头。 丰钬冷冷瞥了谢普一眼：“大众杂志那篇评论就是特意针对的你！” “.....”谢普一下哑声。 这时，佣人芳嫂过来请鞠桂等人去就餐，众人移步到餐厅。 鞠桂居所布置古典，用餐却西式化，施行分餐制。 芳嫂貌不出众，做出的菜外型漂亮得堪比五星级大厨，光看看就有胃口。每人面前摆放的食物荤素搭配得体，令人食指欲动，除了卢秋。 卢秋面前仅一盘生菜沙拉。 王贵坐在卢秋左手，悄悄问道：“你在先生这里天天吃这个？” 卢秋答道：“不，还有其他沙拉，各种蔬菜的。” “哎，可怜的。”王贵同情地看了卢秋一眼。 “拍完霸王别姬，我要去吃烤乳猪！一整只！”连续一个多星期素食，卢秋看到荤两眼发光。 周鸿询位置在卢秋右手，听了卢秋的发狠，嘴角勾了勾，侧过头来建议：“等影片杀青，我请你到嘉耀去吃烤乳猪。” 嘉耀的烤乳猪味道尚海最好，平时需提前一个星期才能订到位置，节假日更难，往往要提前一两个月。 “我也去！”谢普耳朵尖，连忙要求沾光。 “剧组的都去。”周鸿询豪爽承诺。“先生，丰老师，到时一起。” 丰钬不说话，只看鞠桂，鞠桂微微点了点：“好，到时我们一起庆贺。” “来，预祝霸王别姬成功，大家干杯！”周鸿询举起酒杯。 众人都有酒，卢秋只得清水，减肥的日子真难熬。 接下来，大概鞠桂发火在前，丰钬没再明着挑卢秋的刺，不过暗里动作没断，有意无意拷问卢秋。 卢秋前世毕业于一流大学，有八年媒体职业经验，只要不涉及具体细节，丰钬的拷问难不倒他。两个世界历史发展大致相同，细节上有出入。历史名人事件有百分之四五不一样。 比如世界名著，跟前世完全相同的只有三分之二，其余的名著不是没出现，就是作者不一样，或是年代有差别。 为弥补短板，卢秋有空就恶补这方面知识，到现在，已补得七七八八。 问了半天，卢秋都应对得体。发现鞠桂看徒弟的眼神越来越满意，丰钬赶紧转换话题。 “你说戏曲要改革，要怎么改革？” 卢秋没有立刻，而是沉思了好一会，才开口回答：“戏曲，在外国人眼里，其实就是中国风格的艺术歌剧。在国内，年轻人觉得戏曲沉闷，节奏慢，喜欢不来。我觉得，戏曲可以跟流行歌曲相结合，创造出中国特色的歌曲，额，就称之为中国风歌曲吧。” “中国风？”丰钬认为这词新鲜，不过他不赞同卢秋的想法。“最近几年不是没人将戏曲改成流行曲，可惜唱起来都不伦不类的。” “那是没改对味，如果采用宫调式当主旋律，编曲大量运用中国乐器，唱腔上运用民歌或戏曲方式，年轻人必然接受，外国人听到，会觉得是带中国元素的歌曲。” “中国元素？” 这新名词让众人耳目一新。 “对啊，我们怎么就想不到？”鞠桂眼睛亮得像星辰：“小秋，音乐方面你也懂？” 卢秋摸摸鼻子：“我不怎么懂，刚才跟丰老师讨论时，不知怎么灵光一闪，就想到这样的构想。” “又是灵光闪现！”谢普有点不平衡，天才什么最让人憎恨？灵光像大白菜一样直冒。 丰钬瞧了鞠桂一下，眼神黯淡了一下，别过头冲卢秋挑衅：“卢秋，别只嘴上说说，要是你能弄出一曲京昆味道的歌曲，我就免费当霸王别姬的艺术指导。” 呦，还想为难人？卢秋心里冷笑，脸上却一副为难表情：“丰老师，很抱歉，我不懂音谱，谱曲还是交给专业作曲家改编才好。” 丰钬鼻子一哼：“不懂充什么内行？” “小钬，你怎么说话？将艺术指导跟编曲混在一起，不是为难小秋吗？”鞠桂为关门弟子不平。 “为难什么，他不是说得头头是道。” “你.....” 鞠桂还待争辩，卢秋出声阻止：“先生，写霸王别姬主题歌的时候，我脑海有点想法，总是飘荡一种奇怪旋律，我不会谱曲，只能哼哼，你们要不听我哼几声？” “好！你哼，我们听。”周鸿询力挺意中人，手好痒，想将某个老师揍成一团屎。 卢秋又装模作样酝酿了一会，咳了两声，开口清唱。 每一次无眠你都浮现 你驾你的小船云里雾里 每一次危难你都相援 你无私的体贴暖我心田 ...... 相爱人最怕有情无缘 长相思却不能长相依恋 ....... 卢秋唱的不是原版主题曲当爱已成往事，而是前世1996年刘欢应邀为23集电视连续剧《胡雪岩》创作的片尾曲《情怨》。《刘欢把现代流行乐手法完美地结合了中国传统戏曲元素，创造出一种几近全新的音乐风格。 前世太多经典没有在这里出现，卢秋山寨的也只是他熟悉和喜欢的。前世，《霸王别姬》在大陆公映时，卢秋还在山沟读小学。2003年，主演程蝶衣的香港著名影星张国荣二十四楼愚人节一跳，卢秋还在为上大学拼搏，面对高考的人，对外界不会去关注。 接触《霸王别姬》，是卢秋上了大学后，因每年四月一号影迷声势浩大的纪念活动，才知《霸王别姬》。之后毕业当了媒体人，到四月一号，卢秋自己要撰文写纪念文章，为写好，《霸王别姬》电影和小说都去看了，之后年年要写，年年将《霸王别姬》复看一遍，可以说，《霸王别姬》台词，卢秋都会背诵。 卢秋很喜欢《霸王别姬》，不过对主题曲欣赏程度一般般，他自己觉得，要是中国风味道的歌曲当主题曲，影片会更完美。所以在写剧本时，卢秋将《情怨》的歌词写在了剧终。 《情怨》是卢秋k歌必唱的一首歌，闭着眼都能哼。 不过，为了真实，卢秋有意唱得磕磕碰碰，有的调，卢秋还特意走下音。 鞠桂听了一遍，抬手让芳嫂去将茶几上剧本拿来，翻到歌词，清哼了几下，便将《情怨》原汁原味的唱了出来。 一曲唱罢，餐桌上雅雀无声，还沉浸在余声中。 忽然，丰钬轻读其中两句歌词。 相爱人最怕有情无缘 长相思却不能长相依恋 朗诵完，丰钬眼中好似有水花浮现，他微微侧头，静默片刻，再转脸面对众人，眼神已恢复犀利。 “这歌不错，我再唱一遍。”丰钬第一次朝卢秋露出一丝笑容。 丰钬的声音贴近刘欢，情怨由他来唱更有韵味。 卢秋一脸惊喜：“对，就是这个味道，先生，丰老师，你们唱的就是我脑海里飘荡的。” 丰钬温柔看向鞠桂：“先生是音乐天才，任何歌听一点就能谱出全曲。” 鞠桂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如小秋多矣，我只能刻板复制，而小秋能创造新颖。” 卢秋脸一热：“先生不要这样夸我，我只哼了一点调，是先生给了这曲骨血，谱曲应该算是先生谱的。” 鞠桂哪肯夺卢秋的成果。“哪里，不是你哼出基调，我根本想不到歌还能这样唱。” “先生，我最多起一个启示作用。”卢秋脸火辣辣地。站在巨人们的肩膀上，才在这世界成先行者。 “启示就是一把钥匙，这首歌，完完全全属于你。” “别，我不懂谱曲，这歌流行起来，肯定要被人质疑。”卢秋说完，视线瞟向丰钬，意有所指。 “哼，谁敢质疑？”鞠桂鼻孔冷哼。 丰钬一脸尴尬，目光飘来飘去。 周鸿询轻笑一声，给出提议：“秋弟毕竟不懂谱曲，我看编曲就著先生和秋弟两人，将来，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类似某著名评论家就是不必要的麻烦。 丰钬嘴巴张了张，无法反驳。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卢秋哼曲，丰钬第一个提出质疑。 鞠桂觉得周鸿询说得在理，没有再拒绝。 “小秋，以后我教你识谱。”弟子懂谱曲，以后有灵感就可以自己谱写出来，也不怕人们怀疑。 卢秋抹了抹额头的汗，好嘛，又多一学习任务。 一首情怨，给这世界带来了中国风，一首歌，让丰钬心甘情愿到《霸王别姬》剧组当义务艺术指导。 第26章 鞠桂晚上休息时间较早，晚餐后，众人喝了一杯茶便起身告辞。 谢普、王贵、丰钬三人各自开车离去，居所门口只剩卢秋和周鸿询。 周鸿询手上的车钥匙朝着路边汽车对了下，突然又放下，然后转身面对卢秋：“你住的酒店离这远吗？” “不远，不用送，我走过去十分钟就到了，刚吃完晚饭，正好散散步消消食。”卢秋以为周鸿询是想开车送他一段。 “那我也散散步。”周鸿询将车钥匙往裤兜一揣。“走吧。” “哦。”卢秋怔了下，才前面带路。他散步是散到宾馆，周鸿询这散步还要散回来取车，不嫌麻烦？ 周鸿询没跟在后面，而是跨前一步跟卢秋肩并肩。 卢秋来到这世界后，身高属于高个，结交的朋友中，也就周鸿询比他个高。周鸿询有185厘米，肩宽腿长，一身黑羊绒呢大衣，行走间不经意散发着发号施令形成的上位气息。走在这么一个人身旁，卢秋很有压力。 有几分钟，两人都没有声音，就这么并排走在人行道上。 街道两边的梧桐树还是上世纪殖民者种的，如今，两边的树已经大得枝杈接触拥抱在一起。路灯透过枝杈射在路面，像是画了一副斑驳的抽象画。 “这边很幽静。”周鸿询打破沉寂。 “嗯，是的，大都市难得的静幽之处。”卢秋抬头看看还没发芽的树枝，有点身处民国年间的幻觉。 这边房子大都是两三层高的旧居，不是住的户数少，就是落实政策后，为引进外资释放善意信号，政府清理之后还给了原主，这类户主大部分是海外华侨。华侨户主很少在这边长期居住，房子不是出租就是空置，因此，周围街道上，人流车辆相对较少。 周鸿询右手朝前方指了指：“前面有家咖啡屋，我们进去坐坐。” “不是散步吗？”卢秋心头又升起一丝古怪。他不是刚踏社会的毛头小子，在社会交往中，不论对方是友善，还是恶意，只要稍稍超过正常程度，都会加以分析，判断对方此举的目的。现在，周鸿询给了卢秋一种纠缠不想离开的感觉。 周鸿询视线在卢秋脸上转了一圈：“我想跟你说说丰钬和鞠桂。” “丰老师和先生？” “嗯，在他们两人面前，一些话题要避免。” “他们之间...有忌讳？”一顿晚餐，丰钬有点过分针对卢秋，这让卢秋很莫名其妙。作为一个评论家，霸王别姬还没阅读就对作者表示出憎恶，言行举止不符身份。 “嗯，先生是你的私人指导，丰老师是剧组艺术指导，你跟他们要相处很长时间，一些事最好了解一下，免得拍戏期间起什么纠纷。”周鸿询的脸在路灯下显得郑重。 “周哥，谢了。”卢秋脸一热，为自己刚才胡思乱想。人家为了投资顺利提点自己，偏总将对方想成大灰狼。 周鸿询笑笑：“朋友之间，说什么客气话。” 卢秋更不好意思了，周鸿询当他朋友，他却没有真心对待。防备心太重是种病，得治！ 咖啡屋分楼上楼下两层，空间不算太大，给人感觉很幽静，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楼下顾客有点多，两人上了二楼，在角落窗户找了个位置坐下。侍者端上咖啡后，周鸿询开始述说鞠桂和丰钬的过往。 丰钬和鞠桂的过往，周鸿询只比卢秋早一个多星期知道。周鸿询关注范围只在经政方面，为请动鞠桂指导卢秋，周鸿询才找人对鞠桂进行调查。 鞠桂跟丰钬的事在戏曲界不是秘密，出了范围，就没什么人知道了。 鞠桂比丰钬大十一岁，她跟丰钬的母亲是同门师姐妹。丰师姐是门中最大的师姐，鞠桂是最小的师妹。 鞠桂进师门，师父年纪已大，精力不够，几乎不亲自教导徒弟，基本由大徒弟指导小徒弟。可以说，大师姐名为师姐，其实是鞠桂的师父。 鞠桂跟大师姐的感情非常好，解放后，师姐妹经常同台演艺，一部旧社会姐妹情的京剧还拍成电影，电影国内好评如潮，在东南亚上映，造成很大轰动，师姐妹因此经常随总理出国访问，还两次受最高领导人接见。 师姐妹头顶的殊荣，如果没有那一场浩劫，会保两人一世无忧。可这世界的大陆还是有那一场动荡，只动荡时间不是十年，是八年。 动荡年代，师姐妹先后被打倒楸出去□□，为保护师妹，三十多岁的师姐失去了生命，隔天，同样被批判的师姐夫不堪受辱，爬上单位水塔跳塔自杀。当时，鞠桂才二十三岁，师姐的独子丰钬十二岁。 本来鞠桂也难逃一死，是总理亲自过问，示意有关部门从小将们手里抢出鞠桂，以封建残余思想分子必须好好改造的理由，将鞠桂送进一所条件比较好的农场改造。 很可笑，那年代，有些监狱和改造农场竟是安全之所。鞠桂进了农场后，不久，应她要求，流浪在大街上的丰钬也找到送了过来。 之后几年，鞠桂跟丰钬两人在农场相依为命，鞠桂将丰钬当成了命根子，在他身上倾注了全部的感情和心血。而丰钬，从最初的亲情变成了依恋，生出了不论之情。浩劫结束后，十八岁的丰钬向鞠桂做了表白。 以国内的国情，女方比男方大十一岁的感情，本身就不容于世，何况鞠桂和丰钬还是师侄辈分。加上师姐还为保护鞠桂牺牲，鞠桂哪会接受丰钬的感情。鞠桂只当丰钬青春期冲动，分开不接触，丰钬就会恢复正常。 尚海的旧居归还回来后，鞠桂就将丰钬赶进了戏曲大学，从此之后，能不见面，就不见面。 丰钬性格倔强，鞠桂的任何拒绝举动，都打不消他对鞠桂的爱。鞠桂没有结婚，丰钬也没有交友，就这样相隔半个城，默默守着，等待着。 鞠桂三十多岁就白了头发，如果染黑，绝对要比实际年纪小，可为了让丰钬意识到两人的年龄差距，鞠桂没染发。如今，往老扮的鞠桂，跟年近五十还风度翩翩的丰钬，外表年纪差异更大。 “以后，丰老师在，你最好跟先生保持距离。”周鸿询忠告。 “可是，先生比我年长了四十岁，丰老师还这么防备？”卢秋一头黑线。鞠桂十一年都介意，四十年更不知介意到哪个光年了。 晚餐，面对丰钬的挑刺，卢秋还以为丰钬是因鞠桂的注意力被他分走而吃醋，毕竟鞠桂平反后就没主动收过徒，真正意义上，没有师徒之名的丰钬才是鞠桂的关门弟子。现在听周鸿询这么一说，卢秋才知丰钬吃的是什么吃醋。 周鸿询嘴角勾了勾：“丰钬，对先生，他疯魔了。” 所有在鞠桂身旁呆长的男性，都是丰钬的眼中钉。 卢秋倒吸一口凉气，两人一辈子就这么耗着，想想心都瘆得慌。 相爱人最怕有情无缘 长相思却不能长相依恋 这两句歌词倒像特意为两人写的，难怪丰钬轻读之后那么难过悲伤。 咖啡屋里飘荡着的音乐，明明悠扬舒缓，卢秋听在耳朵里，却生生听出一种凄凉。明知无望的爱，却硬硬生守着等待着，丰钬简直就是另一个程蝶衣。卢秋想，鞠桂对丰钬肯定也有情，如果没情，一本霸王别姬就不会让她那么失魂落魄。 卢秋对着窗户出神，周鸿询对着卢秋出神。他不想成程蝶衣，也不想是丰钬。三十年好不容易动情，越跟卢秋相处，周鸿询越不能控制自己。 “你怎么看先生和丰老师？” 周鸿询打断卢秋游思。 “时代的悲剧。”卢秋耸耸肩。“其实，他们要不介意外界舆论，悲剧可以变成圆满的。” 周鸿询眼中除了意外，还有火焰跳动：“你是说只要有感情，就不用介意其他？” “只要不伤害到其他人，感情根本就是两个人的事，关起门过日子，管别人什么想法。”卢秋冷哼一声：“也就是先生比丰老师大了十一岁，要调换一下，哪里还有压力。” 世道对女人总归不公，男人娶小十多岁的少女是常态，反之就是社会大新闻。 “秋弟，你挺.....开明。”周鸿询眼中火焰更亮。“你以后会找什么样的伴侣？” “现在我还小，不考虑这些。”卢秋没注意到周鸿询说的是伴侣不是女朋友。 周鸿询低头喝了口咖啡，一副不在意地口气问道：“总有...一些想法吧，比如对方的外表，年龄，学历，家庭条件什么的。” 卢秋想了想：“差不多就行。”这世外表比前世好，貌似经济条件也会比前世好，如此优越条件，白富美似乎能随意挑选？ “如果不小心像先生和丰老师这样情况呢？”周鸿询一副玩笑语气，其实心里紧张的要死。“我是说，要面对社会舆论压力的恋情。那类感情有很多种，除来年龄悬殊的，还有.....同性之恋。” 周鸿询几乎是屏住呼吸听卢秋回答。 同性之恋？怎么可能？卢秋心里笑了笑，嘴上却说道：“随缘吧，要爱上也没办法。” 说着卢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留过洋的都思想开放，周鸿询这样问没让卢秋联想到他的性向上。前世，卢秋接触过的同性恋采访对象，多多少少都让卢秋感受到有别一般人的眼神和举止，卢秋称之为同性恋气息。 周鸿询身上没有这种气息，只过于绅士了点。 周鸿询心脏砰砰跳动，卢秋如此开通，是不是友情深了就能接受他的感情？ “不管什么感情，你都会接受？” “理论上如此。”卢秋感叹：“在生活中，社会环境不得不考虑，有些感情，能避免最好是避免。” 像鞠桂和丰钬那样，多痛苦啊！卢秋才不想活那么憋屈。 周鸿询心一下子就沉重起来，才激动了几秒，高涨的情绪就被卢秋的一句话打闷。 第27章 接下来一段时间，鞠宅学艺期间，周鸿询没再上过门。谢普忙着挑选菊仙演员人选，没时间过来，有事手机交流。王贵尚海无锡两地跑，忙碌之下，不去姜哥那玩牌，牌瘾都快没了。 丰钬回去看了《霸王别姬》剧本，当晚就写了一篇读后感想，发表在很有影响的文刊报上，先为影片做了宣传。 之后，丰钬以讨论剧情为理由，三天两头来鞠宅找卢秋。 卢秋的师父，从一个变成了两个，鞠桂是严格，丰钬呢，严格带了挑剔，每回要训下卢秋才舒服。 卢秋不是逆来顺受的主，丰钬给他小鞋穿，他便反过来威胁丰钬。所谓的威胁，就是在鞠桂面前，不跟丰钬说话。 丰钬打着讨论的理由进的鞠宅，作者都不跟他说话了，还讨论个毛。 没了借口，丰钬很怕鞠桂赶他离开，无奈之下，只好放软态度，对卢秋，时不时表现点同门之爱。 时间过得很快，跟从鞠桂学艺一个月，卢秋体重减掉十几斤的同时，基本姿势手法学得有模有样，唬唬外行足矣。 飞询公司老总周鸿询投资千万拍一部梨园片的消息传出后，演艺界很多经纪人闻风而动，纷纷和谢普接触。谢普的损友，环宇老板黎伟明也厚着脸皮跟谢普推荐自己公司的艺人。 霸王别姬主角就三位，程蝶衣、段小楼已经内定，只剩菊仙这个角色，有意菊仙的演员很多，演过《春秋情仇》的女主陈薇，尚海电视台的当红主持宋雪晴都主动来竞聘角色。 环宇的艺人都不出名，谢普给黎伟明公司演员几个龙套的角色。陈薇的演技在小银幕还能混混，大银幕就稍显劣势了。宋雪晴气质跟妓/女不符，谢普没看中。觉得国内没有合适演员，谢普目光转向了港台地区，他中意两位女星。 港台地区经济比内地发达，影视圈也比内地繁荣，艺人片酬跟内地演员是天壤之别，在国内差不多的知名度，港台艺人片酬要比内地的高出六七倍，甚至十几倍。 《霸王别姬》因为周鸿询注资，资金足够，但菊仙角色片酬太高的话，就不够了，还得追加投资。 菊仙片酬过高，对另两位主演不公，不利于剧组团结。因此，谢普开出的片酬不高，两位女星要接受，就得自降片酬。 对于演员来说，降片酬就是降身份，出现这种情况，往往是名气要糊才会如此，相当掉逼格。很多当红影星，宁愿无片拍也不肯掉身价。 抱着试试看的心里，谢普给女星的经纪人发去了邀请。 一位女星经济人当即就拒绝，另一位得过影后级别奖的陆雅经济人只回了一句考虑考虑。 等了半个月，等不到考虑结果，谢普觉得没希望，只好重新准备在国内选角，试了好几位一二线女星，谢普都不满意。 就在谢普气馁之时，陆雅的经济人终于来了电话，要求看剧本。谢普一听，带了剧本，亲自飞了一趟香港。陆雅看完剧本，表示愿意降片酬接演菊仙。 影后的片酬在千万左右，自降片酬也要四百万，这可是拦腰对折的幅度，不可能再低。为了片酬，陆雅的经纪人很不高兴，只陆雅强势坚持，经纪人才勉强同意。 抠门的谢普导演在港城宾馆闭门想了一天，追求细致完美的心态占了上风，跟周鸿询打电话汇报后，和陆雅签了合同。 四月中旬，所有演员挑选完毕，一切准备工作就绪，谢普挑了个黄道吉日举行开机仪式。 四百万的片酬没有白付，陆雅在国内有很高的号召影响力，开机仪式当天，几乎所有娱乐媒体都派了记者。加上当天，鞠桂、丰钬等，很多国内艺术界大拿来现场捧场，场面非常之热闹，直追华影的大制作《汉武风云》。不过，周鸿询没有现身，助理文特代表老板，低调站在角落。 看到文特，卢秋才发觉，已将近一个月没见到周鸿询了。想起周鸿询，卢秋挺内疚，这一个月来，光顾着学戏，都没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周鸿询对他可是很不错的。 “周总最近很忙？”仪式结束，卢秋找了个机会走到文特身旁，他还是第一次跟周鸿询的下属接触。 “嗯，是比较忙，马上要到京城开会。”五月份周鸿询要进京开全国人代会。 文特悄悄打量卢秋，打量完感觉，如果不是太消瘦，皮相可谓完美，难怪会吸引女人注意。 “给签个名吧，我老婆是你的影迷。” 文特讪讪一笑，从公文包掏出笔和本，递到卢秋面前。这是老婆大人交代的任务，完不成回家跪键盘。 卢秋接过笔，刷刷两下，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就落到了本子上。 “你的钢笔字真不错，下了功夫的吧？”文特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他的文凭很高，字体一般。幸好周鸿询只注重他处事能力，不在意字好不好。 “是的，原来字像小学生，多练练才凑合。”卢秋的字前世苦练过，比鲁秋生要漂亮得多。以练字为借口，很好掩盖了两人笔迹的不同。 卢秋只演过明秋（群演不算），拜《春秋情仇》热播，悬崖那一幕魅艳让观众印象深刻，知名度有三线演员的程度。 来影视城的影迷中，十个有一个影迷对秋明有印象，看到卢秋都会找卢秋签名合影。不认识卢秋的影迷，见卢秋生得俊美，也跟过来合影拍照。 卢秋深知粉丝的重要，摆出和蔼可亲的态度，只要不过分，影迷的要求都一一满足。 影迷认为，卢秋外型好，现在不红，以后早晚会红，等出名了，就没那么好接近。现在可以随意签名拍照赚死了，所以，卢秋在影视城，很受影迷欢迎。 文特冲卢秋竖了竖大拇指：“行，有天赋！周总也练得一手好字，我就练不出来。” 因为老婆是秋明的脑残粉，文特对卢秋，原先没好印象。不过，作为飞询公司第一助理，从周鸿询的言行举止里，嗅出老板对卢秋的重视。 老板看重的人，属下哪敢去讨厌，这次代表老板前来，文特就想跟卢秋搞好关系，所以，才待卢秋这么热情。 卢秋呢，只觉得物以类聚，老板绅士温和，属下也客气热枕。两人又交谈了一会，找卢秋签名的粉丝挤了过来，将两人隔开。 剧组稍有名气的演员都被文特追着签了名，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文特开车返回尚海。回到尚海，天色已晚，这趟算出差，可以不去公司打卡下班，文特便打算直接回家。 才开进小区大门，周鸿询的电话就到了。 “文特，到公司没有？” “快了，还有二十分钟。”文特一听，立刻醒悟老板的意思，这是要他去公司汇报今天开机仪式的情况。 “嗯，我在办公室等你。” “是，马上到。”文特抹了下额头不存在的汗，为自己低估《霸王别姬》在老板心中的重视。 公司投资上亿的项目，周鸿询都不见得亲自过问，《霸王别姬》只注资了区区一千万，不怪文特理解偏颇。 这时间段正是下班时间，路上车流汹涌，文特连赶快赶，到公司还是超过了十分钟。公司大部分员工都打卡下了班，除了技术部那些工作狂。大型网游《侠骨情缘》刚对外公测，技术宅基本将公司当家了。 文特敲门进到老板办公室，发现老板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俯视地面，不知怎么，文特忽然瞧那背影，透着一抹萧瑟。 “来啦，坐。” 周鸿询一转身，那抹萧瑟消失无影，威严气势散发。文特眨眨眼，暗付自己太累，眼睛都发花。 “情况怎么？顺利吗？” “顺利，很顺利。”文特连连点头：“记者来得特别多，陆雅和孙嘉兴的粉丝将现场围得水泄不通。我看陆影后和孙嘉兴两人的手签名要签断。” 周鸿询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没粉丝找卢秋？” “有，还冲着卢秋尖叫。”文特嘿嘿笑了一声。“卢秋那张脸很吸粉。” “卢秋不止一张脸。”周鸿询眼皮一耷，觉得自己助理的笑真特么猥琐。 “对，还有身材，腿长腰细，再高点，都够格到巴黎时装走台。这部影片要演得好，卢秋肯定要红。” 飞询公司注资，影后陆雅领衔主演，丰钬免费义务艺术指导，条条消息让外界侧目，《霸王别姬》因此频频被报纸电视报道，没开拍就受到了媒体和粉丝的关注。 周鸿询眉头锁了锁，卢秋红了，对他并不是好事。越是有名，越没有*。 文特望了望周鸿询，有点忐忑。老板好像不太高兴，自己刚才说话有不妥？好像没有吧。 “其实，看了卢秋，我才知当演员很辛苦。” “哦？”周鸿询抬眼注视助理，这是鼓励下属继续说下去的表示。 见老板有兴趣听，文特精神一振：“卢秋为了演好程蝶衣，走路吃饭都学戏子，瘦子穿戏服好看，他就整整减肥十八斤。” “他身体吃得消吗？精神怎么样？”周鸿询的心已经飞到一百三十公里以外。 “精神倒不错，还跟我问你好来着。” “哦，是吗？”周鸿询嘴角微扬。光知道跟下属问好，就不懂打个电话问好？ “他说等着你带他去嘉耀吃烤乳猪。” “原来是记得烤乳猪。”周鸿询笑了：“他现在看到荤，应该馋得要命。” “那是，宴席上尽盯着红烧猪肘子，又不是和尚，天天吃素谁受得了。” 周鸿询想像卢秋流口水的模样。脸上笑容加大。 文特又说了仪式其他一些事情，不涉及卢秋，周鸿询听得心不在焉。汇报得差不多了，周鸿询让文特下班回家。 文特走后，周鸿询又站到了落地窗前。窗外，都市夜晚的灯光璀璨旖旎，仿佛心头那抹身影，让人沉醉无法自拔，每一次决定放弃，第二天就加重思念。 卢秋一句要考虑社会环境，影响到前途的感情会放弃，给了周鸿询当头一棒。两个男人的爱在如今社会是禁忌，周鸿询需要考虑影响，卢秋同样需要。 卢秋走的是影视明星之路，越是有成就，越是没有*。私生活一旦曝光，就是身败名裂。 同样受公众关注的人如何能一起生活不泄密？要不要先毁掉卢秋的演艺生涯？那一刻，周鸿询后悔注资《霸王别姬》。卢秋如果是个普通人，两人在一起就安全了。 周鸿询额头抵着冰凉的钢化玻璃胡思乱想了一会，突然苦笑了一下，他如今还不确定卢秋的性向，不确定卢秋接受不接受他的感情。 前提都不确定，多想有屁用！ 第28章 萧宅复式楼，一家四口人，三个姓氏聚在一起吃晚饭。 “鸿询，你不是说公司有了副总裁就不忙的吗？怎么副总裁来了两个月了，你还忙到不能正常下班？”吴海萍有点不满。等儿子一起用晚餐，等了将近一个小时。 “有了副总裁不等于就空闲，只比以往要轻松。”周鸿询今天硬是等文特汇报才晚了回来。“幸亏有人分担，要是去年那样，我这时候还在公司看文件。” “没钱时候忙，有钱了更忙，赚那么多钞票就为人忙得像陀螺？”吴海萍盼着儿子成家立业。 萧雅帮周鸿询说话：“妈，鸿询不是光为钱，他那是事业心强，目标远大。” 吴海萍学历不高，只有小市民见识。“公司不是上市了？都到美国上市了，事业还不算成功？” 萧雅噗呲一笑：“妈，你小看鸿询的心愿了。鸿询要将飞询公司打造成全球最好的网络科技公司。” 吴海萍视线在儿子和继女身上徘徊了一下，笑道：“还是你们兄妹心意相通。” 兄妹两字重了点。 萧雅脸上的笑有点僵，她恨兄妹这个词，可户口本上，明明白白标注着她跟周鸿询的关系。 瞧着继女脸上的神情，吴海萍心里叹了口气。 萧雅长大后，对周鸿询的兄妹之情有了异变。 那时候，继兄妹俩还在读高中，萧雅一副情窦初开，周鸿询却懵懵懂懂不懂男女之情。对于继妹像花蝴蝶一样围在周围，周鸿询就如得了眼盲症。 萧雅气不过周鸿询木纳不给回应，少女的心不可捉摸，对你好没感觉，欺负你总得有反应吧？ 周鸿询小小年纪就懂事，清楚因为这个继妹，母亲才过上比初婚还幸福的生活，自己也因此得利，生活条件和教育上了一个层次。 面对萧雅的无理取闹行为，周鸿询习惯性忍着。周鸿询越忍，萧雅越暴躁，欺负起来越蛮横。 忽然之间，相亲相爱的兄妹组合改换了模式。 作为关心两个孩子的母亲，吴海萍首先觉察到萧雅的变化。摸清萧雅的心思后，吴海萍很担忧。 要两个孩子青梅竹马相亲相爱，反正两人之间没血缘关系，在一起就在一起，最多被外人调侃一下。问题是，貌似继女一头热，儿子无动于衷。 儿子开窍接受还好，开窍了却不接纳萧雅，那事情就大条了。 如果周鸿询明着拒绝，以萧雅的脾气，两人继兄妹绝对做不成。组合家庭中的兄妹反目成仇，这个家还能圆满？还能幸福？还能保持下去？ 当时，吴海萍万分庆幸儿子的木纳，这让事情有了回旋余地。两人高考完，萧雅成绩不佳上不了好大学，吴海萍就怂恿丈夫送萧雅去欧洲留学。 两个孩子分开，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圈，时间长了，那点青春期荷尔蒙也随时间消散了。 让吴海萍没想到的是，萧雅到欧洲留学后，考上名校的周鸿询被挑选去美国大学当交换生，交换时间到了又被大学留下继续就读。 这样一来，吴海萍觉得很对不起在欧洲时常打电话回来诉苦的继女。 吴海萍认为，要不是自己的小心思，最多半年，两人照样分开，萧雅还不用遭受异国他乡孤独之苦。因此，越发地善待继女。 萧雅和周鸿询回国后，吴海萍发现两人状况又回到了高中时期，稍有不同的是，萧雅不再有欺负那种幼稚之举，而周鸿询，明显表现出对萧雅就是兄妹之情。 吴海萍希望家庭不要有裂痕，希望两个孩子都幸福。如果周鸿询找人定下来，萧雅无望之际，就会面对现实，放下从前，好好经营自己的感情。儿女都幸福，吴海萍此生再无他求。 心里有这种念头，催促周鸿询定下婚姻就积极了点。 周鸿询仿佛没感觉，低头跟牛排奋斗。 “小雅，你又减肥？”吴海萍注意到继女碗里只有蔬菜。 “嗯。”萧雅有气无力地回答：“吃了一周的素，才瘦一斤，减肥好难哦。” “减什么肥哦，你这样身材正好，再减就要去医院了。”吴海萍跟继女的审美有代沟。 萧雅才想说什么，瞥见对面的周鸿询嘴角带笑，英俊的脸庞有一种温柔，心不由跟着跳了跳。 萧雅贝齿咬了咬下唇，放下叉上的生菜，问道：“周鸿询，你投资的《霸王别姬》开拍了吧？” 周鸿询正沉浸在卢秋皱着眉吞生菜沙拉的回忆中，萧雅问了两遍才醒过神。 “嗯，今天举行的开拍仪式。” “就是有秋明的那个梨园电影？”吴海萍还记得卢秋。 在母亲面前，周鸿询有点不自在。“是，秋明在里面演程蝶衣。” “秋明？哪个秋明？”萧雅不追国内影视，她偏爱港台电影和美剧。 “就是春秋情仇里的小师弟，好可伶哦。” “那演员叫什么名字？”萧雅随口一问。 “演员名字叫什么来着....”吴海萍不确定。“我这个记性，又忘了。”追剧的时候记得，追完两三个月就忘了。 周鸿询淡淡说道：“他叫卢秋，很有才，《霸王别姬》就是他写的。” “对对，名字带个秋。”吴海萍连连点头。 萧雅眨了眨眼睛，下意识里对秋字反感，为什么会对秋字反感，一时间没多想。 “妈，跟我同名的香港影后陆雅在《霸王别姬》里演女主角呢。” “陆雅啊，她演技很好，就是没我们萧雅漂亮。”陆雅大名在国内老少皆知，吴海萍看过她主演的好多影视剧。 “演员有演技是实力派，比花瓶强多了。妈，想不想去无锡探班？” 萧雅是陆雅的粉丝，很喜欢陆雅。 “去探班？能去吗？”吴海萍天生不愿麻烦人，怕打扰到剧组。 “鸿询是《霸王别姬》最大投资人，怎么不能去。”萧雅不以为然。 “鸿询，最近有空吗？有空陪我们去影视城逛一圈。”吴海萍心动，没见过拍戏的人对拍电视电影有一种好奇。 周鸿询抬眼笑了笑。“下周我要去京城开会，要不，等我开完会回来陪你们去？” “不用，等你回来至少要十多天。”吴海萍有点失望。 一直没出声的萧教授说话了：“鸿询没空，让国俊陪你们去好了。” “对哦，小雅，你打电话问下国俊，问问他下周有没有空。” 萧雅皱了皱，刚想说话，周鸿询已经掏出手机：“我来问国俊。” 萧雅到了嘴边拒绝的话缩了回去。 能接近萧雅，钱国俊求之不得，很愉快地接受了照顾两位女士的任务。 吃过晚饭，周鸿询得到个惊喜，卢秋给他打来了电话。 “周哥，吃晚饭没有？”典型的中国式问候。 “刚吃完，你呢？还是吃沙拉系列？”周鸿询喉咙发出一阵低笑。 “宾果，被你猜中。” “文特说你太瘦了，拍戏吃得消吗？”拍戏很消耗体力。 “还行，我现在体重达到先生要求，先生允许我补充一点牛肉或鸡肉。”都是低脂肪肉。 “听起来不错。” “嘿嘿，限制的肉吃得香，我都舍不得吞下肚。”卢秋砸砸嘴，还在回味晚餐那一小块鸡肉。 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周鸿询小腹一热，闭了闭眼。越受限制的东西越渴望得到，对方一点点举动，都让周鸿询联想到某些旖旎动作上。 “还有什么事吗？”周鸿询声音沙哑异常。 卢秋一愣，心里敲鼓：“额，没什么事，好久不见，打电话跟你问个好。”莫非周鸿询不愿他打扰？ 周鸿询一听，担心卢秋有想法，连忙解释：“我下周要去开人代会，公司的事要先处理，最近一个月都没不抽不出空探望......先生。” 其实有副总裁协助处理公务，周鸿询完全能抽出空。 时间像海绵，挤挤总能挤出点。 之所以忍着一个月不去看卢秋，主要是顾忌接触多了，被卢秋觉察到不同。按照世人对同性恋的反应，不接受还算好的，就怕卢秋露出憎恶厌恶的表情。 事情不摊开，心里一直能存幻想，一拒绝，啥都没有了，简直是活生生的丰钬第二。 “哦，我就说呢，周哥怎么忽然就人间失踪了，原来是忙着准备开大会。”卢秋释然，刚才真是想多了。 飞询那么大一个公司，周鸿询想挤出半个月时间，难怪要忙得一个月不见身影。 “等我从京城回来，会去剧组探班。”周鸿询声音温柔，那一刻，脑海什么顾忌都没有，只想尽早见到卢秋。“要不要给你带块嫩牛肉？” “好啊，我要澳洲的肋眼肉。”卢秋不客气地提要求，朋友之间不用客气。 “行，一定带到。”周鸿询眉开眼笑。 “那好，我就数日子盼啦。先生叫我去排练了，有空聊！” “好！有空聊！”周鸿询心里依依不舍。 等卢秋挂断手机，周鸿询忽然想起，刚才忘记告诉卢秋，下周自己的母亲和继妹会去《霸王别姬》剧组探班。 不过想到卢秋待人一向礼貌，周鸿询又认为自己不必特意相告。那么俊秀有礼的年轻人，谁会没好感？ 第29章 陆雅气场太大，孙嘉兴跟她对戏排练，束手束脚，很放不开。 “卡！嘉兴，你想让陆雅跳几次？”谢普愤怒地一摔头上的帽子，指着孙嘉兴鼻子骂道：“要知道，你是嫖客，陆雅是妓/女，你干嘛一副接女王的隆重表情？” 在场的演员和工作人员，包括陆雅都笑出了声。 孙嘉兴羞愧地低着头。 “行了，今天太晚，你回去好好想想揣摩揣摩，明天继续。” 谢普吼了一下午，嗓子冒烟，累得不行。瞧瞧时间和剧组人员的状态，知道今天排下去也无果，只好宣布休息。 孙嘉兴垂头丧气坐到角落，卢秋走到他身边坐下，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等孙嘉兴喝了两口水，卢秋拍拍他肩膀：“师兄，怎么会这么紧张？” 孙嘉兴嘴角扯了扯：“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是陆雅啊，得过华语最高奖的陆雅！他这个二线大陆明星在影后面前，就是地上的尘埃。 “想法跟陆雅多说说话，熟悉了就不会这样了。”卢秋建议。 孙嘉兴眼睛瞄了瞄周围，小声说道：“港台那边的的明星架子都大，陆雅的经纪人都用鼻孔看我，猪鼻子插葱就他那样。” 意思是很怕受冷落。 卢秋跟孙嘉兴在《春秋剧组》呆过一个月，不过因为角色间没交流，两人也就是见面点头的关系。如今一个饰演程蝶衣，一个扮演段小楼，关系是相亲相爱的师兄弟。为了培养亲密感，卢秋经常找孙嘉兴对台词，对台词期间，总是做些哥俩好的举动。 卢秋有前世经典参照，剖析起人物性格和心理活动头头是道，给了孙嘉兴很多领悟。 孙嘉兴感受到卢秋的用心，慢慢地，跟卢秋开始无话不谈。 听到孙嘉兴用葱猪鼻形容陆雅的经纪人，卢秋不由咕咕笑出了声。孙嘉兴身高186，性格老成，二十七岁的年纪有三十岁的稳重，拍戏认认真真，卢秋对他很有好感。 “我看陆雅跟她经纪人不同，你还是应该跟陆雅多多交流。”自降片酬来内地拍《霸王别姬》，充分说明陆雅对剧本的喜爱。 一个演员想成为巨星，拥有传世佳作，光有演技不行，还得有运气碰到好剧本。就跟剑客宝剑难求一样，演员也是好剧难遇。 说起来，卢秋挺佩服陆雅，能一眼发现到《霸王别姬》的不凡。卢秋有种预感，凭陆雅那种异于常人的嗅觉，这女人的名气还得更上一层。 孙嘉兴抹了把脸，举起水瓶猛喝两口。“我知道，喝完水我就过去。” 没等孙嘉兴去找陆雅，陆雅主动过来了。 “嘉兴，我们能谈谈吗？” 陆雅一米六七，瓜子脸，很瘦，皮肤白皙，脖子和手腕处青筋清晰可见。在圈内女星中，陆雅的外貌只能排中等，她是靠演技才有今天地位。 陆雅对外公布的年龄是三十二岁，不过靠化妆品和精心保养，看起来最多二十六七。 “好...好...啊！”孙嘉兴突然结巴起来，陆雅曾是他心目中的女神。 陆雅扫了卢秋一眼。 “你们聊，我要去压腿。”卢秋摸了摸鼻子，起身告辞。刚才那一刻，陆雅好似菊仙附体，跟程蝶衣抢师兄来了。 卢秋压完腿回来，看不到孙嘉兴和陆雅身影，不知两人跑到哪里去交流了。 第二天，卢秋惊奇地发现，孙嘉兴跟陆雅相处发生了变化，两人之间飘荡着浓浓的荷尔蒙气味，正是段小楼看菊仙那种男人看女人的神情。 孙嘉兴满面春风，面对陆雅再无自卑，嘴里总是陆雅亲切没架子，体贴温柔等不错评价。 区区一个晚上变化如此之大，卢秋心里觉得怪异，不过他没去问孙嘉兴。 孙嘉兴不对陆雅发怵，排练就顺利起来，菊仙跳楼那段，一次就过了。第二次排练，谢普直接摄制下来，效果要好，就不再拍了。 这天，卢秋没拍戏任务，穿着戏服练甩水袖，剧务领了一男两女过来。来的三个人正是吴海萍、萧雅和钱国俊。 吴海萍一边走一边认真听剧务讲解，萧雅没认真听，脑袋东张西望四处乱看，她来影城只想见陆雅。而钱国俊的注意力，都在萧雅身上。 最初，卢秋没在意，抬头瞟了瞟三人背影低头继续理长袖。 没想到，剧务将三人领到了卢秋面前，对其中一位年长妇女介绍道：“夫人，这就是卢秋，卢秋，快来见见周总的母亲和妹妹。” 周鸿询的妹妹？卢秋头上像有炸弹爆炸，震得他七荤八素。 “您好！我看过你演的秋明，你演得真好。”吴海萍满脸激动：“你刚才做的甩袖动作真漂亮，跟舞台上的一模一样的。” “啊，周夫人，您过奖了！”卢秋第一时间观察萧雅，发现萧雅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强自镇定。 “我妈姓吴！” 萧雅嘴巴一撅，瞪了卢秋一眼。 卢秋称呼周夫人致自己父亲于何地？萧雅心头不悦，脸便冷了下来。 “抱歉，吴夫人。”卢秋鼻尖微微冒汗，他忘记吴海萍是再婚，理所当然按周鸿询的姓来称呼了。 在萧雅面前犯这种低级错误，真是找死！这女的不好惹，千万不要被认出来。卢秋心里不停祈祷。 “没什么。”吴海萍倒不介意，因为儿子，在外经常被人冠以亡夫之姓。“能给我签个名合张影吗？” “好！”卢秋真心不想合影，想找个地方避开。可吴海萍是剧组最大投资人的母亲，如此小小要求，他能拒绝？抛开这层身份，周鸿询当卢秋朋友，就冲朋友之母，也应该好好接待。 “妈你在这里，我去找陆雅。” 因为一句周夫人称呼，萧雅对卢秋没了好感，不想跟没眼头见识的人合影，知道陆雅就在前面拍戏，便提出先过去看看。 “好吧，我等等过来，国俊，你陪小雅先过去。” 吴海萍知道萧雅这样不礼貌，对此她无可奈何。 萧雅脾气从小就这样，吴海萍和萧教授要能硬起心肠纠正早纠正过来了。 总算还有点礼貌，萧雅走前冲卢秋点了点头。 卢秋乐得差点要放鞭炮，心里飘荡着一首歌。 没给认出来啊没被认出来！（反复重唱） 卢秋光顾着提防萧雅，忘记还有一个钱国俊。钱国俊经过卢秋面前时，深深看了两眼，卢秋不认识钱国俊，自然不知钱国俊就是经手案子的律师。见钱国俊盯着自己看，还冲对方笑了笑。 萧雅在前面走了两步，发现钱国俊没有跟上来，回身一看，看到钱国俊一边走一边不时回头瞧两眼。 “看什么呢？” 钱国俊笑了笑：“刚才那穿戏服的演员很面熟。” “面熟？”萧雅头一歪：“明星面熟有什么奇怪的。”她对鲁秋生已经没有印象了。“哦，对了，我们可能在天鼎见到过他。我记得就是那回，谢普缠着鸿询要投资，嗯，当时谢普身旁还有两人。” 萧雅只有模糊印象，记得跟谢普在一起的人中有一位很年轻，另一位是胖子。 “呵呵，是见过。”钱国俊也想起来了，那天只看到卢秋半个脸，当时就觉得面熟。 当时怎么就会觉得面熟？钱国俊皱了皱眉，有点不确定，卢秋的气质，跟记忆里的资料出入很大。 “走啦，等等帮我多拍两张照片。”萧雅将手上的相机塞给钱国俊。 “遵命！”钱国俊赶紧接过相机。 陆雅获知来的影迷是飞询公司老板的妹妹，加上两人名字一样，对萧雅非常热情，跟萧雅前前后后拍了十几张照片，其中，还特意穿上戏服合照。 萧雅大为高兴，对卢秋那点不满，抛到了九霄云外。 萧雅将卢秋忘了，钱国俊没忘。钱国俊四十不到在律师界能挣到如今地位，除了高水平，还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当初鲁秋生的入室盗窃案，钱国俊不但见过鲁秋生的照片，还看过鲁秋生的录像带。鲁秋生的体貌特征牢牢记在了钱国俊的脑海。 卢秋即便气质发生很大变化，钱国俊这回看清了全貌，立刻将他跟鲁秋生对上了号。当时在影城不好多问，回到尚海，将吴海萍和萧雅送到家后，钱国俊直接开车去了律师事务所。 第30章 钱国俊进了办公室，直接走向档案柜，按照年月顺序，很快找到目标，抽出一份标注鲁秋生的档案袋。 钱国俊拿着档案袋坐下，从里面掏出文件，鲁秋生的一寸照片就在其上。 那眉毛、鼻子、嘴唇，赫然跟影视城甩手袖的演员一模一样的。区别只是照片上的人眼神无力，嘴角耷拉，颓废气息浓浓。 “鲁秋生，卢秋，不是我这记性，还真把你们当两个人了。”钱国俊喃喃自语。 卢秋跟鲁秋生说话口气、行为、气质相差很大，如果胖点，脸部线条柔和了，钱国俊看到只会疑惑，不会有六分把握觉得相像。 卢秋也是疏忽了，光知道防备周鸿询萧雅兄妹，忘了还有个律师比他们还熟悉鲁秋生。如果知道想起防备，卢秋肯定会偷偷找到律师所去认一下钱国俊。尚海上千万人口，碰面机率小，就是碰面了，也不会认出。律师手上经手的案列太多，那么多当事人，谁会记得？ 没有防备之心。就是今天让钱国俊看了个正。 确定卢秋就是鲁秋生，钱国俊有点头大，头大周鸿询跟卢秋的关系。 钱国俊跟周鸿询交情长达八年，周鸿询没回国创业，两人就结识了。钱国俊的表妹跟周鸿询是同学，钱国俊到美国探望表妹，认识了周鸿询。 当时，钱国俊的表妹暗恋周鸿询，苦于无法接近，喝了酒，在表哥面前吐露心愁。钱国俊的表妹长得漂亮，各方面都极其优秀，从小学五年级起，就有小男生送情书送玫瑰了，初中高中大学追求者更多。 钱国俊觉得，除非男的眼睛涂满眼屎，才会不拜倒在表妹的石榴裙下。现在真的听到这么一个，心里既好奇又不平，安慰了表妹后，直接去找了周鸿询。 钱国俊以同乡的名义去见周鸿询，两人聊得投机，钱国俊报出表妹名字，结果周鸿询想了半天才记起是自己的同学，当时，钱国俊很无语，觉得周鸿询就一木头疙瘩，不懂风情。 钱国俊认为表妹出色，周鸿询优秀，两人条件相当，配成一对是天地良缘，以后只要到美国，就想法为两人制造见面机会。结果周鸿询木楞楞的，当钱国俊的表妹跟路边的树桩差不多。 钱国俊还没气馁，钱国俊的表妹已经死心了。钱国俊红娘没做成，周鸿询的朋友倒做成了。之后两年，两人一直保持联系。 钱国俊的表妹留在美国没回，周鸿询回国，钱国俊是他信赖的朋友，飞询公司的法律纠纷都交由钱国俊处理。 做了周鸿询八年的朋友，五年多的合作伙伴，钱国俊自认是最了解周鸿询的人，可今天，钱国俊不自信了。 周鸿询在美国没交女朋友，那是忙学业，回国后不交女朋友，那是忙事业。现在事业有成，公司聘请了高管协助，周鸿询有空闲有时间了，却不忙着找女朋友，而是去投资拍电影。 钱国俊熟知周鸿询喜好，清楚周鸿询对影视不乐衷，见到娱乐圈的人一向敬而远之。周鸿询突然出资拍电影的消息传到耳朵里，钱国俊那时就很惊讶，之后见到周鸿询，还特意问了他转变态度的原因。 当时周鸿询的回答是《霸王别姬》剧本相当优秀，能弘扬国粹。这个高大上理由，也说得过去。之后周鸿询向京昆剧团捐赠5百万，钱国俊就往高大上方面想了。 在影视城，将卢秋跟鲁秋生联系到一起后，钱国俊就有意跟剧组的人打听卢秋的消息。结果打听到了京昆泰斗鞠桂亲自指导卢秋。 鞠桂不爱抛头露面，基本处于隐退状态，钱国俊推测，不是周鸿询那五百万慷慨捐赠，鞠桂不会出山。 国内的影视圈非常不景气，市场基本被港台和欧美影视垄断，这还是保护政策之下的状况。 投资国内拍片，十个投资商里有两三个保本就恭喜发财了。周鸿询什么不能投资，偏选了电影？ 一个对影视从不关注，八年没听他哼过一句戏词的人，突然对影视表现出兴趣，对戏曲变得推崇，本身就怪异。 如果说周鸿询是改变爱好，钱国俊更相信周鸿询是为了公司形象钓名沽誉。戏曲式微，发扬国粹很高大上，显得飞询公司很注重传统文化。 可所有信息，给钱国俊的判断是，周鸿询是为了拍《霸王别姬》才想起去捐赠资助戏曲团。 《霸王别姬》谁写的？卢秋！ 拍《霸王别姬》谁得利？卢秋是主演！ 请动鞠桂谁得好处？卢秋！ 剥开层层掩盖，一切都是为了卢秋！ 卢秋是谁？鲁秋生！ 鲁秋生是谁？潜入萧雅居所的人。 为什么潜入萧雅居所？因为爱慕周鸿询，搞错了居所主人。 好了，问题来了，鲁秋生，也就是卢秋，爱慕上了周鸿询，周鸿询知道后撤案，不留案底。 钱国俊当时有两种看法，一种是卢秋真的是同性恋，另一种是，魏律师牛b，抓住飞询公司要上市不想有负面/新闻的七寸为自己委托人开脱。 不论哪种情况，钱国俊都不忿自己败在一个无名小卒同行手里，特别是后一种，那真是阴沟里翻船，职业生涯上的黑点。 以钱国俊的脾气，当时会撤诉，但会保留案底，寻到证据再去惩罚。可周鸿询直接撤案不留案底。为什么呢？ 钱国俊回忆当天周鸿询的表情和说话，可以肯定，那时的周鸿询绝对不认识卢秋，直到被告知，卢秋因爱慕他本人而跟踪错目标。 钱国俊清楚记得周鸿询当然眼睛猛然睁大，那表情....当时觉得是震惊，现在回忆好像还有惊慌。 之来钱国俊提到变态两字，他记得周鸿询瞪了他一眼。那时，钱国俊以为周鸿询在责怪自己能力，现在想想，根本是生气，生气他用变态来形容同性恋。 结合现在周鸿询对卢秋的种种关照，钱国俊的手不由敲了敲自己脑门。枉为周鸿询八年好友，连好友的性向都没觉察。 三十岁不谈女朋友，优秀的同学视而不见，美丽的女主持无动于衷，种种不过因为他不爱女人而已。 钱国俊想，好友应该是知道对方爱慕自己时留心了，之后肯定悄悄去见过人，然后满意了，两人就开始了交往。交往后才有投资电影和捐赠剧团的反常举动。 钱国俊长叹了口气，好友真能掩饰，周围这么多人，竟没一人发觉到他性向不同于常人。 钱国俊在办公室越分析，越肯定。瞧着档案上的一寸大头照，周鸿询只见照片还好，见到真人，俊美的卢秋在周鸿询眼里还不等于吕布见了貂蝉，宝玉见到黛玉，罗密欧碰到了朱丽叶？ 咳咳！好像这几对都没好下场。 钱国俊愁苦，为好友的恋情走上了这条路。 放下资料，钱国俊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三趟，觉得还是应该给好友一个电话，劝说下好友不要走这条不容于世俗的感情之路。 号码拨出去后，周鸿询的手机处于忙音状态。钱国俊等了一会儿，又拨过去，还是忙音。等了整整十分钟，手机才接通。 “鸿询，很忙吧？”手机十几分打不进肯定是忙了。 “还好。”周鸿询声音很欢快：“我看到你的四个未接电话，怎么，有急事？” “没啥急事，我刚从无锡回来。” “哦，谢谢你照顾我妈和小雅，我妈今天很开心。” “伯母告诉你了？” “不是，秋弟...嗯，卢秋说的，哦，刚才我就是跟卢秋通的电话。” “你跟卢秋...关系挺好？”钱国俊嘴角抽抽，秋弟都喊出来了，两人已到如漆如胶地步了？ “额，比较谈得来，卢秋很有才华。” 欣赏才华就能掩盖暧昧亲近？ “卢秋混娱乐圈的，娱乐圈很乱....在圈子混长了，演员就没简单的。” “卢秋背景简单，人也简单，家里就姐弟两人，进入娱乐圈是想改善家中经济状况。”周鸿询皱了皱眉，好像有谁也是这样的家庭背景。“国俊，你不要带着有色眼镜看人。” 钱国俊扶额，得，两人已经知根知底，自己再多说什么，好友可能要翻脸。好友三十岁了，遇到个合适的不容易。 钱国俊心里不赞同，旦更不愿做王母。 “哎，鸿询，你开心就好。” “国俊，你今天怎么了？”只要你开心就好，什么意思？那边周鸿询一脸糟懂，不明钱国俊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小雅又给你气受了？” “额，没有。”钱国俊摸了下鼻子，看来好友不想透露自己的秘密。既然周鸿询不想让外人察觉，钱国俊决定装着不知他跟卢秋的私情。 “小雅就是脾气差了点，你多担待点。”周鸿询很认可钱国俊，觉得萧雅要跟钱国俊结婚，会一辈子幸福。 “哈哈，没事，小雅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钱国俊情人眼里出西施，萧雅的骄横都是一种可爱。 又说了几句，周鸿询那边有人找过来商谈提案，两人便结束了通话。 放下手机，钱国俊拿起桌上的档案资料，将资料塞进资料柜的最底部。 钱国俊认定周鸿询跟卢秋在交往，两人是烈火遇干柴，压根不知自己猜得错了十万八千里。 第31章 人代会聚集了全国各界精英，代表们白天开会审议提案，晚上串门联谊。台面说法是互相交流想法，台面下称之为结识关系，认识人脉。 这时候，就看出代表们的不同。不同于媒体关注名气大的影视明星代表，私底下越是接待忙碌的代表，越是能量大，有潜力。 周鸿询作为年轻英俊的科技新贵，媒体对他青睐，采访频繁。各界精英看重，私下交流忙碌。 这天晚上，周鸿询应邀参加港方商界举办的酒会。 说是商界酒会，其实是大陆港台三地精英大荟萃，既有富商、银行家，也有影视明星和政府官员。 周鸿询正跟港城商会会长说着话，大陆最大影视集团华影公司的高层蒋栋梁端了酒杯走过来。 蒋栋梁五十出头，有个将军肚，言行举止，典型官员做派。 三人寒暄了几句，商会会长走开招呼其他宾客。 蒋栋梁朝周鸿询举了举杯：“周总，听说你投资的《霸王别姬》开拍了？” “是的。”周鸿询心里疑惑，疑惑蒋栋梁会特意过来跟自己说话。酒会之前，两人并不认识。华影是官营影视公司，拍摄资金由上面直接拨款，吃皇粮的，不像民营公司，资金不够要到处拉关系找赞助。 “周总之前没接触过影视创作吧？” “没，《霸王别姬》是第一次尝试。” “哦，难怪。”蒋栋梁拖长声音。 “嗯？”周鸿询用眼神询问。 蒋栋梁身体微微向前倾了倾：“听说《霸王别姬》思想不太正确啊。” “《霸王别姬》思想不正确？”周鸿询眉毛挑了挑。 “听说里面有糟粕思想，封建余毒。”蒋栋梁摇摇头，一副语重心长。 周鸿询扬眉一笑：“蒋处，您真是经验丰富，光听别人几句话就能判断下结论。” 简直是直接说蒋栋梁官僚主义。蒋栋梁面色一放。 “周总，不了解的行业，投资最好谨慎！不然，亏得血本无归，你怎么跟公司交代？” “哦，不劳蒋处费心，”周鸿询把玩着手中酒杯，漫不经心回道：“《霸王别姬》是我私人投资，我不介意亏盈得失。” 蒋栋梁脸立刻变得阴沉。得，人家钱多，亏着玩没事。 “呵呵，你们这些先富起来的精英，钱还是不要乱挥霍，要用到刀口上。” “是，蒋处说得在理。”周鸿询表情一正：“我今年只资助了五百万给尚海京昆剧团，只捐赠了一千万给希望工程，哎，还是钱赚得少啊，不如蒋处做得多，蒋处，您说是不？” 话语嘲笑蒋栋梁自己只喊口号没行动。 蒋栋梁老脸一热，他的明面工资是死的，灰色收入再多不好拿出来慈善，再说，他也没散财的想法。话不投机半句多，蒋栋梁找了个借口离开。 周鸿询一点不怕得罪蒋栋梁，他只奇怪蒋栋梁的用意。《霸王别姬》碍了华影什么事，要看不惯过来诋毁？ 因国家发展需要，飞询公司从开始创办，就受到上面特别关注扶持。这次周鸿询提出的关于国家网络安全提案，上面很重视，首长还单独面见了周鸿询。 最高层对周鸿询都青睐有加，可笑蒋栋梁不过一家影视公司高层，竟在周鸿询面前摆起官架。 改开之后，面对国外发达国家的先进和富有，国内官员有两种极端现象，一种是自卑到极致，觉得外国什么都好，什么都应该引进学习。一种是抗拒到极点，觉得什么都要警惕都要防范。蒋栋梁属于后一种，俗称极端保守派。 在华影，蒋栋梁因为资历，新任的一把手都要避让三分。在单位内呼风唤雨惯了，到了外面，老资格的习性难改。听儿子蒋波一再提起《霸王别姬》思想不正确，看到年青的周鸿询，蒋栋梁‘爱护’后辈之心顿起，过来给予提点，以免好好的才俊走了歪路。 结果好心不被接受不说，还言语讽刺，蒋栋梁很生气。影视这块错综复杂，基本是保守派说了算。蒋栋梁生气的决定，就是让周鸿询以后受点教训。 酒会上像蒋栋梁这样自以为是的人不多，来跟周鸿询示好的宾客不断。周鸿询应付了一会，觉得有点气闷，端了酒杯走到角落想静一静。 走到半道，不小心踩到一个人的脚尖。 “抱歉！你没事吧？”周鸿询伸手扶了对方胳膊一把。 被踩的人年纪很轻，乌黑的短发，白皙的肌肤，脸侧轮廓跟卢秋有点相似。周鸿询有点恍神，想起了天鼎踩到卢秋的一幕。 “我没事。”年轻人凝视周鸿询，眼中光芒闪了闪。“不好意思，周总，让您的酒洒了。” 年轻人的口音带了浓浓的粤语音调，年纪在二十七八左右，长相阴柔，身材中等。 周鸿询低头一看，酒杯里的酒洒了一些在地上，连忙抬手招了附近的服务人员过来清理。 “周总，听说您对电影很感兴趣？”年轻人穿着很时尚。 周鸿询抬头望了望年轻人，感觉面孔好像见过。“一般般。” 怎么一个两个人都来问关心他的影视投资？《霸王别姬》不过千万投资，别的动辄上亿的投资项目就没人过问。 “哦，其实电影业回报很高，我是指香台地区。周总，有没有兴趣跟星辰影业合作？”年轻人一双眼睛眼尾稍微微上挑，期间有一种风流。 “你是星辰影业的.....？”半小时前，周鸿询才跟星辰公司总裁杜元明认识。 香港星辰影业很有名，相当于另一世界的嘉禾。 年轻人露齿一笑：“周总您贵人多忘事，刚才我们才见过面，我是杜元明的四子杜致文。” “不好意思，刚才人多...”周鸿询歉意一笑。会长呼啦一下介绍了十几个人港城影视界的人，周鸿询只记住了几个重要人物姓名。 “重新认识一下！”杜致文伸出右手。“杜致文，星辰影业的副总。” 两人握手时，杜致文手指在周鸿询掌心划了一下。 周鸿询怔了怔，松开手淡淡道：“周鸿询，很高兴认识你。” “这是我的名片。”杜致文双手递出一张金边名片。 周鸿询只好掏出自己的名片做交换，眼睛瞄到旁边来了个熟人，立刻说道：“那边有点事，失陪了！” “周总请便，有空一起喝咖啡。” 周鸿询点了点头，转身走向熟人。 杜致文目送高大挺拔的背影，舌尖伸出舔了舔嘴唇，真是极品的男人。 之后几次联谊，周鸿询都碰到杜致文，一来二去，两人算是熟识了。 无锡影视城，《霸王别姬》进入了拍摄阶段。孙嘉兴跟陆雅相处越来越融合，在她的影响下，演技得到飞跃提升。卢秋有前世张影星做参照，演技到位，谢普很满意，越发觉得自己是伯乐，发掘出卢秋这匹良驹。 一天，卢秋拍完自己的戏，感觉有点累，想找个地方眯一眯，走到平时无人的道具室，刚想推门进去，却听门内传来男女低沉的呻/吟喘息声。 卢秋摇了摇头，又是一对露水鸳鸯。正想离开，忽然听出男人的呻/吟声很耳熟，好像是孙嘉兴。 怎么会是孙嘉兴？ 圈子里大都是年轻男女，又大都是俊男靓女，相处一长，荷尔蒙就催发浓了，控制不住就要找出口释放。 剧组的主要负责人和男演员，不缺想上位的十八线女艺人献身。圈内人都默契遵守规则，沾染粉丝会有麻烦，圈内人脱了裤子可以互爽，拉上裤子各不相干，乱搞搞无关紧要。只要不影响剧组拍摄进程，导演制片对这种现象一般睁一眼闭一眼，往往，他们还是其中一员。 影视圈性关系混乱是公认的。 光《霸王别姬》剧组，卢秋就遇到过四五回自荐枕席的美事。卢秋一来看不上那些女艺人，二来性格有点保守，不太接受一夜情露水情。对于美事，卢秋都一一婉拒了。 在卢秋的印象里，孙嘉兴很洁身自爱，拍《春秋情仇》，剧组没任何绯闻流传，在《霸王别姬》剧组，除了跟自己和陆雅对对戏，从不搭理十八线女艺人的勾搭。那么，现在道具室的是不是孙嘉兴？ 这种事情撞到比较尴尬，卢秋总不好推门去确认。带着疑惑，卢秋离开道具室。 一边走，一边就有点心神不定。一不小心，撞到别人怀里。 “啊...”卢秋摸了摸鼻子。鼻子撞到别人胸口了。 “走路怎么心不在焉？” 卢秋头顶传来闷笑，声音熟悉。 “周哥？”卢秋一抬头，果然是周鸿询，不由惊喜。“你不是说明天会议结束吗？” “提案提前了半天通过，接下来没我什么事，就提早回来了。” 无锡还没有飞机场，周鸿询乘飞机到尚海，出了机场直接打的来的无锡。 “晚上我请客，请你吃无锡排骨。” 周鸿询嘴角一勾。“你能吃排骨？” “嘿嘿，我看你吃，过过眼瘾。”卢秋咧咧嘴。 周鸿询一脸怜惜。 这时有人过来，往道具室方向走去，卢秋肌肉立刻绷紧。道具室那对男女还在嗨着，这么进去，如果男的孙嘉兴，要闹一个大新闻。 为什么孙嘉兴就要闹大新闻呢？圈子里的人大部分是黑的，污的，对孙嘉兴这种正人君子就不待见。发现正人君子原来是同道中人，那些人还不得好好宣传宣传！被有心人一利用，闹到媒体影响大了，孙嘉兴可要吃不了兜着走，剧组都要跟着倒霉。 “嗨，小卓，去道具室拿什么呢？要不要帮忙？”卢秋不想孙嘉兴出事，连忙高声喊人。 一给里面的人提醒，二为两人拖延时间整理衣物。 “谢导让我来看看屏风。”小卓果然听了下来。 “那张仿红木屏风？” “对！要布置四爷书房。” “昨天不是被隔壁剧组借去了吗？”早晨就还回来了。 “哦，借走了啊，我去隔壁搬回来。”小卓脑筋简单，转身就往外走。 小卓一走，周鸿询朝道具室看了看，低头看向卢秋，眼中都是问号，他看出卢秋不想小卓进更衣室。 卢秋刚想解释，耳朵听到道具室的门有响动，瞥见旁边有间房门半敞，赶紧手一拉，拉着周鸿询闪避到了里面。 房间堆满了东西，为不给外面的人瞧见，卢秋拉着周鸿询躲在半敞的门后。门后位置狭窄，两人紧紧挤在一起才勉强被门遮住。 从门缝，卢秋瞅见一脸潮红的孙嘉兴匆匆经过。过了一会，一个让卢秋意想不到的女人低着头走了过来。 女人不是普通或十八线艺人，而是影后陆雅！ 见是陆雅，卢秋目瞪口呆，陆雅什么伽位？红遍华语地区的影后！孙嘉兴是什么？大陆二线演员，影响局限于国内，港城东南亚观众都不认识这么一个演员。何况，这两人年龄还差了六七岁，是女大男小。 逢场作戏？陆雅靠演技博得观众认可，绯闻很少。 姐弟恋？才相处多长时间？陆雅什么人没见过，偏喜欢上孙嘉兴这么个感情木衲的？ 一时之间，卢秋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直到头顶周鸿询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搭在身上的手越来越用力。 第32章 气息喷在颈项异常的湿热，卢秋扭了下脖子，抬手推门想出去，突然，周鸿询放在腰间的手猛地用力按住。 “别动！”周鸿询的声音压抑紧张。 什么？不会有蛇吧？ 影视城地处荒郊，经常有小蛇游走在花草和砖砾之间。不住人只堆物品的房子比较潮湿，蛇鼠经常出没期间。 卢秋脑海猛然浮现一副画面，吐着信子的毒蛇正在脚边虎视眈眈对持，只要动一下，毒蛇就会发动袭击。这么一联想，周围空气都弥漫着紧张，卢秋浑身肌肉紧绷，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四周很静，些微响声都清晰可辨。 周鸿询的手还紧按在卢秋腰间，鼻子抵着他的后脑勺，炙热的呼吸让卢秋想缩脖子。 十秒，二十秒，六十秒，一分多钟过去，卢秋正想发问，门外突然传来布料摩擦发出的淅沥索罗声响。 房门外三四米，陆雅去而复返，她悄无声息站在门口，往里张望了一下，房内安静无声。等了一会，觉得不会有人在里面，才脚尖一扭，踏着轻快地脚步离开。 脚步声渐渐远去，周鸿询的手慢慢松开，卢秋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门推开些，走出跑到门口勾长脖子看了看，门外空无一人。 “周哥，幸好你警惕。” 卢秋感叹，周鸿询到底是做大事的人，竟然能预料到陆雅杀回马枪。 周鸿询还站在原地，身处的地方光线昏暗，看不清脸上表情。 “周哥？” 周鸿询缓步走了出来，神色不怎么平静。 “孙嘉兴跟陆雅在交往？” 卢秋想了想，没说是或不是，只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他们就是交往，对外也不会公布。” “地下情？” “呵呵，剧组拍戏期间发生春风一度情的挺多。” 周鸿询深深看了卢秋一眼：“贵圈真乱。” 卢秋耸了耸肩，觉得自己真无辜。 卢秋这副见怪不怪的态度让周鸿询很不舒服：“秋弟，你的艳遇也很多吧？” 卢秋嘿嘿一笑：“目前没有。” “哦，那将来不缺啰？”周鸿询声音拖得老长，一股浓浓的酸味。 卢秋哈哈一笑，手抚了抚脸庞：“我这张脸有点招人。” 周鸿询心头突然冒出无名火：“这么说来，艳遇上门，你要来者不拒了？” “谁说的！我是二十一世纪新好男人，宁缺毋滥的那种。”卢秋跳脚，他是这么没品的人？要是送上门的女人都往床上拉，前世哪会熬到三十一岁还光棍一条。 好吧，上世颜丑了点，魔都女人又不待见山沟出来的凤凰男，卢秋没有机会艳遇。 “周哥，你自己艳遇不断，还来挤兑我，不地道啊。” 周鸿询皱了皱眉：“我公司技术宅最多，员工都是正正经经工作的，哪有你们这种地方混乱。” “你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吧，公司没有外面有，宋雪晴不就是你女朋友？”卢秋睨了周鸿询一眼，这么年青英俊，这么有身家的金龟婿，是女人都不会放过。 “宋雪晴不是我女朋友，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真不是？” “不是，你听谁说的？” “外面都在传。”卢秋惊讶周鸿询一副急于撇清的神态。“宋雪晴不是代言你公司刚推出的侠骨柔情游戏吗，外面都说宋雪晴是你女友才近水楼台得的女形象代言。” “不是因为男女朋友关系。”周鸿询一脸认真：“传闻真真假假不可信，以后我的事你直接问我。” “好，以后都问你本人。”卢秋笑了笑：“哎，周哥，别太认真，你是名人，没绯闻才不正常，对吧？” “.......”周鸿询脸一黑，他洁身自好就是不正常？ ----------------------------------------------------------------- 卢秋单独请客没请成，谢普知道周鸿询来了，提早收了工，做东宴请周鸿询。 还是在临湖酒店，剧组的正副导演、摄影师、剧务、化妆师加三位男女主角、王贵、鞠桂、丰钬、周鸿询等十七人，将一个大包厢挤得满满的。 入座时，周鸿询拉着卢秋坐在自己身旁，在坐大部分人知道两人关系不错，都没怎么在意，只陆雅目光在两人身上盯了几秒。 于宴每个人面前摆的都是山珍海味，唯独卢秋面前孤孤单单放着一盘蔬菜沙拉。周鸿询看卢秋愁眉苦脸对着盘子，剥了明虾悄悄放到卢秋碗里。 卢秋眼睛一亮，抬头看了看鞠桂，鞠桂跟丰钬说话没注意他这边，赶紧将明虾用生菜盖住送进嘴里，鲜味在唇齿间漫延，不由一脸满足。 “好吃么？”周鸿询低低笑出声。 “好！” “我再给你剥。” “不了，吃一个尝尝鲜就好。”卢秋小声拒绝，吃多了体重上来就糟了。 周鸿询手顿了顿，瞧着身边人棱角分明的脸庞叹了一声，卢秋为这部霸王别姬付出很多努力。 坐在对面的谢普站起来敬周鸿询：“来，周总，我敬你一杯！谢谢你对剧组的支持！我一口闷，周总随意！” 太多制片人投资商爱对剧组指手画脚，他们总想根据自己喜好来左右导演，外行指挥内行是拍片大忌。周鸿询从未干涉过剧组事物，谢普对此相当满意。 “应该的，谢导客气！”周鸿询没有随意，跟谢普一样喝光酒杯里的白酒。 “好！周总痛快！” 剧组几个人大声赞赏。 谢普起了头，孙嘉兴、陆雅和副导演都过来一一敬酒，周鸿询一一喝完。幸好酒杯小，十几杯下来，周鸿询还稳稳坐着。 酒桌上，就鞠桂丰钬和卢秋三人没敬，鞠桂丰钬两人要保护嗓子，不能多喝，卢秋要保持苗条身材，被鞠桂勒令戒酒。 “周总，明天不要走，看看剧组怎么拍戏。”几轮下来，谢普有点大舌头。 明天拍程蝶衣段小楼同台唱霸王别姬。 “哦，是吗？”周鸿询笑着看住卢秋。 卢秋嘴一咧，用筷子敲着碗边挤眉弄眼：“我本是男儿郎....” 孙嘉兴接口就唱：“师弟本是女娇娥啊女娇娥！” 轰地一声，众人都笑了起来。 周鸿询也嘴角含笑：“秋弟这么高个，扮虞姬也是英武的虞姬吧。” 谢普手一挥：“周总，你不知道，卢秋上了妆可祸国了，剧组男的看得小心肝一跳一跳的。” “是啊，我对着秋弟都不敢下手，怕唐突了佳人。”孙嘉兴边说边瞥了陆雅一眼，眉目含情。 陆雅端庄一笑，落落大方，瞧孙嘉兴俨然是前辈看后辈的眼神。 卢秋眼皮跳了跳，看样子，坠入情网的只是孙嘉兴一个。 孙嘉兴今天格外活跃，剧组的人微微诧异，以前一起喝酒，孙嘉兴比较被动，不像今天插诨打趣什么都来。 卢秋在洗手间截住孙嘉兴。 “嘉兴！你跟陆雅是怎么回事？” “你说什么？”孙嘉兴有点吃惊，立即左右看了看。 “这里没人。” “哦。”孙嘉兴呼了口气：“你知道了？特意帮我们引走小卓的？” “嗯。”卢秋点点头。 “谢了，兄弟！”孙嘉兴拍拍卢秋肩膀，掏出香烟递了一根给卢秋，自己嘴上叼了一根。 点着香烟，孙嘉兴吸了口。“你很意外吧。” “嗯。”卢秋吐出一个烟圈。 “我也没想到。”孙嘉兴眼角笑意荡漾。“陆雅会喜欢我。” “你...爱她？”卢秋问得有点迟疑。 “当然，你不知道，陆雅有多棒！”孙嘉兴眼睛闪动兴奋。 “额.....”卢秋无语，棒是那个功夫棒？“陆雅跟你一样？” “那当然，我们之间，是陆雅主动的。”孙嘉兴吃吃一笑：“现在我相信了，爱情来时，你想档都挡不住。” 孙嘉兴陶醉的模样，卢秋觉得糟心。好歹混娱乐圈五六年了，怎么还像个小清新？ 卢秋还待说什么，孙嘉兴拍拍他肩膀：“兄弟，祝福我吧！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快乐。” 卢秋嘴巴张了张，半晌才说道：“师兄，你高兴就好，要是陆雅不要你，师弟的肩膀借你哭哭。” “去！你还入戏了！”孙嘉兴笑着捶了卢秋一记。“乌鸦嘴，陆雅要跟我分了，我第一个找你算账。” 卢秋嘿嘿笑了笑。 孙嘉兴烟抽得快，抽完回了包厢，卢秋手上的烟没抽完，留在洗手间没走。孙嘉兴进包厢，周鸿询正好出来。 “秋弟，你跟孙嘉兴说什么说了这么长时间不进去？”周鸿询走到卢秋身边。两人出来上洗手间时间有点长，周鸿询不放心，跟了出来。 “我问他跟陆雅的事。”卢秋将烟头掐灭扔进垃圾桶。 “孙嘉兴说什么了？” “他说是陆雅主动的。” “人家男欢女爱，你瞎担心什么？”周鸿询有点吃味卢秋对孙嘉兴的关心。 卢秋嘴角往下拉了一拉：“圈子里难得有嘉兴这样纯的明星，哎，我不希望他受挫。” “你就确定他会受挫？” 卢秋叹了口气：“我看过陆雅演的几部电影和电视，陆雅的感情戏都特别到位。” “怎么说？”周鸿询有点不明白，演员感情戏到位说明演技好啊。 “我说的是感情戏特别到位，就跟真的情侣夫妻一样。”卢秋用白痴的眼神看了周鸿询一眼。 “啊，你是说，陆雅每部戏都跟男演员假戏真做？”周鸿询瞪大眼睛，为拍戏做到这种地步，贵圈真特么的乱！ “但愿是我胡猜。”卢秋抹了一把脸。陆雅如果如他猜测的那样对孙嘉兴，孙嘉兴就悲剧了，纯情男一头扎进情网，以后发觉真相不知能不能承受得住。 周鸿询盯着卢秋，眼神幽深晦暗。卢秋被看得肩膀缩了缩。 “周哥，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我在想，你一点都不像是二十一岁。” “不像二十一，我像多少岁？”卢秋头皮发麻。 “像三十一。”太成熟了。 “嘿嘿，那我不是比周哥还大一岁？”卢秋打哈哈，大老板眼睛真毒。“看来我老成得厉害哈！” “不，不是老成，是早熟。” 周鸿询嘴角扬了扬，配我正好。 第33章 谢普手头资金充足，也就不太抠了，《霸王别姬》剧组人员住的档次不错，影视城附近的一家四星级酒店大部分租给了剧组。 人在哪都要分下三教九流，同样，剧组也分档次。剧组主要管理层和主演每人能住一个单间，特邀艺术指导鞠桂和丰钬也是这样待遇。除了这批人，其他配角和剧务人员，就只能享受两人或三四人的套房。 影后陆雅地位超然，住的是酒店最好的包间，楼层最高。十点左右，孙嘉兴脸上墨镜口罩，头戴鸭舌帽，身穿黑风衣，悄悄闪进了陆雅的房间。 一进门，孙嘉兴甩掉装备，抱住陆雅就是一阵热吻。 “行了，去洗澡刷牙，身上一股烟酒味。”陆雅推开孙嘉兴，玉手在鼻子前煽了煽。 孙嘉兴嘻嘻一笑，两手捧起陆雅脸蛋狠狠亲了一口。“宝贝，我们一起洗！” 不待陆雅表态，孙嘉兴一个公主抱，抱着陆雅进了浴室。 一个澡从浴室洗到沙发，从沙发洗到地毯，最后，精疲力尽的两人并排躺在了床上。 “嘉兴，你不是跟周总谢导他们去玩的吗？怎么一会功夫就过来了？” “本来说打牌的，卢秋说要养足精神拍戏，周总也说有点累，想早点休息，谢导就让大家散了。” “哦，周总住哪了？” “酒店没单间，要另找酒店开房，周总懒得动，说随便跟剧团的人挤挤将就一宿。谢导就让周总去了卢秋的房间，王贵今晚回租屋去住。” 王贵已跟卢秋签订了合同，正式成了卢秋的经济人。卢秋暂时还没有助理，目前由王贵兼职。卢秋挑房间时特意要了双人间，不方便的时候，王贵就住酒店，不必刮风下雨都跑回租屋。 陆雅嘴角翘了翘：“周总很看得起卢秋嘛。”话里有话。 孙嘉兴懒懒说道：“卢秋人好，大家都喜欢他。”显然没领会到陆雅话里意思。 陆雅侧头瞧了瞧孙嘉兴，低低一笑，手指在他脸上划了两下。“你是傻人有傻福。” “什么，说我傻？”孙嘉兴撑起身扑到陆雅身上一阵乱揉。“我要是傻子，你不是更傻？堂堂影后胸大无脑，选中了一个傻子！” 陆雅瘦归瘦，胸前不瘦，很有几两肉。 大概孙嘉兴的话取悦了陆雅，陆雅咯咯笑得花枝乱颤。 “行了，再揉我骨架要散了。”陆雅推推孙嘉兴。“嘉兴，我看卢秋以后肯定会大红。” “那是，卢秋有演技有才华，潜力比我大。”大概是跟卢秋合得来，两人关系好，孙嘉兴对他没一点嫉妒之心。 陆雅眯着眼盯了孙嘉兴一会，伸出手指点了下孙嘉兴的额头：“呆子！你倒是傻人有傻福。” “那是，没傻福怎么会遇到你？”孙嘉兴目前眼里脑里心里只有情人。 陆雅又是咯咯一阵娇笑，心里更是将孙嘉兴和傻大木划上了等号。 陆雅所在的地方逼大陆复杂多了。她一眼就看出了周鸿询对卢秋得不同。周鸿询大概自己都没注意，卢秋笑时，他就跟着眉开眼笑，卢秋多瞄了明虾两眼，他便亲手剥了放到卢秋碗里。卢秋上洗手间，周鸿询平均十秒看一下包厢门，到最后忍不住要出去寻找。 可笑一桌子的人，竟没一人觉察到异样，难怪港城同行都说内地的人木衲迟钝。 陆雅幽幽叹了口气，她很羡慕卢秋，傍到一根粗大腿，事业便顺坦无比。而且，两人的相处中，粗大腿反要围着卢秋团团转，年纪轻轻，真是本事！ 陆雅这边房间□□旖旎，卢秋那边双人房却无趣得很。周鸿询和卢秋一人一张床，洗澡后，周鸿询在床上捧一个笔记电脑，卢秋捧一本剧本。 笔记本电脑开着，对着屏幕的人一脑袋浆糊，全部注意力都在身侧。 宴席散后，回到房间已经不早，洗澡上床已经十点半，卢秋看了半小时剧本，眼皮就往下耷了。 “周哥，我先睡了。”卢秋将剧本往床头一扔，人就躺到了被子里。 “我也困了，一起睡。”周鸿询说完脸一热，刚才这句话有歧义。 “晚安！” 卢秋没注意，他的睡眠一向不错，躺平不到一分钟就进入了梦乡。至于身旁的人是什么时候睡的，就不清楚了。 第二天，卢秋醒来，周鸿询已不在床上，只从洗手间传来水响。 卢秋下床在地毯上做起俯卧撑。 “一、二、....。” 卢秋给自己定的目标是35个，目前，他只能做到三十个左右。 “二十七，二十八....三十...” 三十一个没做成，卢秋一下趴在了地毯上，原身体质差，本来养了半年养好多，现在减肥，体力又降下去了。 就在卢秋大口喘气间，头顶传来低低微带磁性的笑声。 “光荣牺牲了？” “还好，还剩一口气吊着。”卢秋翻了个身，仰对着周鸿询。 周鸿询居高临下看着卢秋，短发还滴着水，身上套着酒店提供的白浴袍，浴袍的腰带松松系在腰间，露出一片宽阔胸膛。 “周哥身材不错。”卢秋躺着看，周鸿询身材更显高大。“你能撑多少个？” “一口气的话，大概四十五个左右。”长相蹲了下来。 “真的？”卢秋不信，成年人很少能一口气做到四十个以上。 “你帮我数数。” 周鸿询就在卢秋身旁撑起俯卧撑。 卢秋往旁边让了让，撑着头数着。 周鸿询的身体比卢秋强健多了，撑到四十六个才停下，然后歪着头问道：“现在信没有？” “信了！”卢秋竖了竖大拇指。“我看周哥还有余力，撑五十个没问题。” 周鸿询一笑，一跃而起，潇洒至极。 卢秋瞧着两眼直冒星星，遗憾没穿到周鸿询身上。那样，既有男人梦寐以求的身家，又有相当强健的身材，简直完美。 幻想了几秒，卢秋给了自己一巴掌，真是得陇望蜀，贪心不足。 两人整理好一起乘电梯下楼，在电梯遇到了陆雅和孙嘉兴。陆雅的房间在楼上，而孙嘉兴，应该在卢秋旁边。 “我起了个大早，跟陆雅对了会台词。”孙嘉兴一看到卢秋就解释自己跟陆雅在一起的原因。 “哦，你们真努力。”卢秋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孙嘉兴一瞧，心安了。 “周总，秋弟，早，你们昨晚睡得好吗？”陆雅比一看就像作贼心虚的孙嘉兴淡定多了。 卢秋回答道：“不错，一觉到天亮。” 周鸿询瞥了陆雅一眼，没回答。 陆雅目光在周鸿询身上流连了一圈，心里生出了一点遗憾。 今天鞠桂亲自给卢秋上妆。卢秋到化妆间，鞠桂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好。 京剧旦角的化妆很复杂，不仅要“贴片子”、“化彩妆”，还要“梳头”，化妆的工作人员一般要提前两到三个小时做准备工作，化妆全过程最少要40分钟。也就是说，鞠桂已经来了两三个小时。 周鸿询本想留在化妆间看卢秋上妆，谢导过来请他去瞧戏棚。周鸿询不好拒绝，只得跟着谢普离开。 戏棚里准备工作基本就绪，除了剧组人员，还有几位女影迷代表、特意请来的三四位影视杂志记者。 记者想采访周鸿询很难，现在一看到周鸿询，犹如饿狼闻到了血腥。 “周总，能跟我说说你投资《霸王别姬》的想法吗？” “周总，是不是飞询以后要进军影视界了？” “周总....” 周鸿询被记者围得无法脱身。 几位影迷代表也跟了过来，纷纷请周鸿询签名，周鸿询好好享受一把明星待遇。 “周总，能跟我们合个影么？”签完名，拿着相机的影迷又提出要求。 周鸿询摇头拒绝：“抱歉，我没有跟外人合影的习惯。” 周鸿询不是演员，不怕得罪影迷。影迷虽有遗憾，碍于周鸿询的气场，不敢强求。 “出来了！出来了！虞姬出来了，还有霸王。” “天啊，虞姬真美啊。” “晕，那还是秋明吗？” 场中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一个方向。 虞姬跟项羽携手而来，所有人眼里，只有虞姬，影后陆雅在旁边被衬得像一个丫鬟。 几个影迷代表尖叫不已，记者终于离开了周鸿询，举着相机，对着虞姬霸王拍个不停。 周鸿询盯着虞姬目瞪口呆，那不是卢秋，也不是秋明，完完全全一个女娇娥。卢秋跟着鞠桂学的基本功发挥出来了，一举一动都是旦角举止。 “卢秋，卢秋，我爱你！”影迷率先大喊，周鸿询听在耳里觉得很刺耳，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嘿嘿，我也被迷住了！”一位记者一边谋杀胶卷，一边发表感慨。 “卢秋光凭这迷得男女神魂颠倒的扮相就能上头条。”另一位记者很兴奋，为自己的报道。 周鸿询眉头皱得更凶。 鞠桂走到周鸿询身边。“周总，你第一眼觉得是虞姬还是小秋？” 周鸿询默了默才回答：“虞姬。” “小秋成功了。”鞠桂一脸欣慰。熟人这么认为，说明卢秋气质动作都转变了。“小秋要唱旦角肯定是梨园数一数二的红角儿。可惜戏曲式微，不然.....”不然就怂恿卢秋承接自己衣钵了。 鞠桂目光紧紧跟随卢秋，目光湿润。丰钬跟了过来，正好听到最后一句。 “小秋不是红角也会是大明星，这小子，一张脸长得好，悟性又高，注定要颠倒众生。周总，你说是不是？” 周鸿询目光闪烁了一下：“嗯，大概是。” 不管别人有没有被颠倒，反正他早被颠倒了。 “哎，但愿这小子不要太花心，少欠点情债。”丰钬晃了晃脑袋。 周鸿询听了，心一楸，气闷非常。 卢秋拍戏一直拍到天黑，收工卸妆才知周鸿询中午就返回了尚海。 钱国俊下班时，接到了周鸿询的电话。 “鸿询，终于开会开结束了？” “嗯，昨天就结束了。” “昨天回来怎么不打电话给我，我给你办接风宴洗尘。” “昨天去了趟无锡。”周鸿询的声音有点闷。 “去了...《霸王别姬》剧组？”钱国俊砸嘴，真迫不及待啊。 “去关注了一下进度。国俊，有空吗？晚上一起喝酒。” “好啊，在哪？” “裕家园吧，六点半。” 裕家园是一家高级私人会所。 “好，要不要叫小雅一起？”钱国俊是想扛着周鸿询的大旗约女朋友。 “不用，我们两个喝酒才喝得痛快。” “行，一定准时到。” 咦，貌似心情不好呀，钱国俊心里嘀咕。 第34章 街道上的车流拥挤堵塞，通过一个十字路口，往往要等上两个红灯。车速一直龟速移动，望着前不见首，后不见尾的车流，坐在车里人们心糟不已。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boss板得像冰块的脸，不由愁眉苦脸，车子再上档次，车技再好，遇到塞车都是白瞎，四个轮子只能一点一点的往前蹭。 司机的担心多余了，周鸿询对眼前的塞车熟视无睹，他现在脑袋里想的全是卢秋。 周鸿询的事业成就非凡，私生活感情贫瘠无比，事业和感情走了两个极端。 遇到卢秋之前，周鸿询的感情与其说受社会环境局限而克制，不如说是遇不到心怡动心的对象。电视上偶尔一瞥，有了深刻印象。但那幕画面有拍摄后期剪辑效果加成，理智的周鸿询认为演员本人不会真有电影里那么魅丽，加上一向原则是远离娱乐圈，卢秋投在心头的涟漪很快被压抑住。 如果从此之后现实生活中没交集，之后在银幕上再见卢秋，周鸿询大概还会压抑住。可是老天让他们相遇了。在天鼎，周鸿询的好视力，一眼就认出了卢秋。 现实中的卢秋，外表气质比屏幕上的秋明还合周鸿询心意。那一刻，周鸿询理智下了岗，冲动之下就下了楼。 一次接触加深一次沉沦，周鸿询一直在权衡挑明与否的患得患失中。挑明有两种后果，一种称心如意，一种被拒无缘。前一种结果是周鸿询心之向往，后一种不愿见到。跟心怡的人每一回相处，都是心情雀跃。如果被拒不能再见，周鸿询情愿不去捅破，保持朋友关系总比陌路强。 工作上，周鸿询杀伐果断，有时还不择手段。但对于感情，周鸿询就不像一个商人，从没用权势和金钱去收买感情的念头。 称心如意必须要有前提，那就是卢秋也是同道中人。卢秋饰演的秋明角色，创作的《霸王别姬》一直给周鸿询希望，觉得卢秋有很大机率接受同□□慕。卢秋主动给周鸿询打电话，让这种希望增加。 周鸿询从京城提前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探望卢秋。 可是影视城卢秋言行举止，让周鸿询心头希望有些幻灭。不说卢秋对感情的态度跟一般男人差不多，他对待周鸿询，跟对待王贵，孙嘉兴没什么区别。 储物室门后，两人相拥时，周鸿询这边悸动不能自持，卢秋那里无动于衷。幸好陆雅去而复返，周鸿询才没让卢秋觉察到不妥。 酒店同住，周鸿询在床上兴奋不已，卢秋那边一分钟陷入好眠。早晨的俯卧撑，周鸿询特意表现自己强健的体格，卢秋却在那关心蚊子。之后虞姬扮相惊艳全场，卢秋眼里有孙嘉兴，有影迷，有导演，有记者，就是没多看周鸿询一眼。一时之间，周鸿询的心情一下沉到了黄浦江。 不想再看到远离希望的新发现，周鸿询没跟卢秋告别就回了尚海。 一天工作下来，周鸿询心神不定。就此放弃卢秋，三十年首次心动，实在不甘。不放弃，被卢秋接受的机率太小，一直朋友相处，累心伤身。 内心忧闷无处可泄，只能喝酒解愁了，这才有约朋友裕家园之行。 好不容易，周鸿询的座车蹭到了目的地。钱国俊几乎跟周鸿询一起到达。 两人进了包间坐下，周鸿询就让服务上白酒。 钱国俊看了周鸿询两眼。“鸿询，今天很有雅兴啊，要不醉不归？” 周鸿询嘴角扯了扯。“随便。” “那就一人一瓶，如何？” “行。” 都是应酬惯了的，两人酒量都在一瓶左右。 裕家园上的是五十年陈酿，入口醇香。 钱国俊眯了一口，一脸享受。抬头看好友，却似在喝白开水。 “鸿询，你有心事？” 周鸿询笑了笑，回道：“没。” 钱国俊放下酒杯，斟酌了一下，说道：“鸿询，你对投资的电影很上心呀，开会十多天回尚海，家和公司没回就先跑无锡去视察。” 周鸿询手中动作顿了顿：“谢导打过三次电话请我过去看看。” 钱国俊翻了个白眼，一个二流导演面子真大，三个电话就让飞询公司老大下了飞机眼巴巴赶过去。 “影视城那边视察结果不太好？” “那边进展不错。” 钱国俊手指摩搓了酒杯：“既然进展不错，你怎么还满腹心事？” 周鸿询抬头看向好友：“我哪有满腹心事。” 还想死赖？钱国俊叹了口气：“鸿询，你还想瞒我，这趟急急忙忙去无锡，不就为见卢秋吗？你跟卢秋之间有矛盾了？” 周鸿询一惊，手中的杯子咣当落在桌上，差点打翻。“你说什么呀？我去剧组跟卢秋有什么关系？” 钱国俊盯着周鸿询不说话。 过了一会，周鸿询才闷声问道：“你怎么发现的？” 周鸿询心里奇怪，他相信自己的掩饰功夫，每次见卢秋都备好充足的理由。钱国俊是从什么地方觉察到蛛丝马迹的？ “你说呢？”钱国俊鼻子皱了皱。“当初卢秋的案子是我经手的，凭我过目不忘的记忆，我会认不出他就是鲁秋生？” 鲁秋生这名字好熟悉！再一想，周鸿询脸色就变了，想起了关于这名字的前程往事。 “你认出卢秋就是鲁秋生？” “照片再把人拍得走样，脸部五官轮廓总在那里。”钱国俊手指点点自己脑袋，一脸骄傲。“我就是意外，没想到你会就此注意上他。”并且两人还开始了交往。 单相思半年的人竟是暗恋自己的人，周鸿询有点方，神情就难得显得有点傻。 钱国俊以为周鸿询是因恋情曝露才失态。“你跟卢秋出什么问题了？回来要借酒消愁？” “没，我跟卢秋没什么问题，我们之间没任何问题。”周鸿询忽然嘴角裂开，眼里浮现出现光芒。 “你们真没问题？” “我跟卢秋很好。”周鸿询心花怒发。 这时再回想起以往，周鸿询觉得当初在天鼎，卢秋之所以躲在王贵身后，完全是因为害羞，唯恐被自己认出遭到羞辱。 后来看自己记不起以前，放心了，然后才能坦然跟自己相处？ 想到这里，周鸿询心砰砰直跳，体温攀升，恨不得生出翅膀飞到影视城。 钱国俊歪着头打量好友，觉得有什么地方有点不对。“那你刚才？” “公司一项投资出了点问题。”周鸿询不愿被钱国俊知道自己压根没认出卢秋，对暗恋自己的人单相思，说出来太掉价。“国俊，谢谢你不用有色眼镜看待我和卢秋。” “抱歉，鸿询，当初我不知你....有时说话不经大脑，你多担待。”钱国俊屁股动了动。当初钱国俊无意间曾用变态来形容同性恋。 周鸿询低声道：“我到美国才发现的，我对女人没有一点兴趣。” 钱国俊干笑了两声：“难怪，我表妹那么优秀你都看不上。” 周鸿询摸了摸鼻子不知该怎么回答。 钱国俊为表妹叫屈，他将表妹跟卢秋比较了一下，卢秋除了性别不同，其他都比不上自己表妹。卢秋长得好，自己表妹同样出色。卢秋文凭高中，表妹名校博士文凭。差就差在性别上，谁让表妹投生时跑快了点，快得掉了把。 想到这里，钱国俊嗮笑了一下，他本来不赞同同性恋，如今知道好友是同性恋性向，竟生不出一丝厌恶。 “鸿询，萧雅要是不提告鲁秋生，你不会注意到他吧？” 周鸿询脸上讪讪：“嗯。”当初见到档案是毫无好感。 “嘿嘿，这么说来，小雅还是你们的红娘了。”钱国俊咧嘴笑出了声。“小雅要是知道卢秋就是鲁秋生，估计要跳脚。” 周鸿询为钱国俊倒酒：“国俊，小雅当初对卢秋过份了。” 钱国俊为萧雅辩护：“她又不知卢秋跟踪她的原委。” “我当初跟小雅说撤案是因为卢秋的亲戚。” 这时周鸿询很后悔，当初不应该被萧雅闹得烦了就随她意思对卢秋提告，不知道卢秋会不会对此有隔阂。 “我看小雅有点脸盲，卢秋站在她面前都没认出人。” 周鸿询皱了皱眉：“我跟卢秋的事，不要让小雅知道。” “放心，我不会说。”钱国俊立刻答应，给萧雅知道了，等于给吴海萍知晓。“伯母那怎么办？” “瞒不下去再说。”周鸿询这是没办法，母亲吴海萍思想守旧。 认为自己不是单相思，以后感情有把握，现在再多个朋友帮着分担秘密，周鸿询既轻松又高兴。一瓶白酒喝得相当畅快。 喝完酒，两人离开包厢，在大厅遇到了熟人，香港星辰影业公司小老板杜致文。杜致文被五六个人拥簇而来，其中两位年轻男女长相出色。他们跟周鸿询和钱国俊一样，吃完饭准备离开。 “周总，我们真有缘，隔一天就在千里之外相遇。”杜致文握住周鸿询的手笑容满面。 “你好杜总，很高兴在尚海见到你。”周鸿询态度不远不近。 “这位是？”杜致文等周鸿询介绍。 “这是我朋友钱国俊。”周鸿询收回手退了一步。“国俊，这是香港星辰影业公司的副总杜致文先生。” 钱国俊上前跟杜致文握手寒暄，杜致文很热情，特意跟钱国俊交换了名片。杜致文身后几人纷纷上前自我介绍。其中，一个是内地制片商，长相出色的年轻男女是演员，男的叫马杰，女的叫陈语红，两个中年人是他们的经纪人。 女演员陈语红估计咖位有点大，周鸿询有点面熟，在电视广告里里见过，好像是代言一款洗发水，一头长发拍得飘逸。 男演员马杰就没一点印象了，周鸿询估摸是刚出道的演员。 简单寒暄后，周鸿询和钱国俊告辞先行离去。 杜致文一直目送周鸿询身影消失，侧头问身边的制片商：“袁总，你清楚周总投资的《霸王别姬》情况吗？” 袁总想了想回道：“导演是谢普，主演是孙嘉兴跟一个无名小辈，嗯，还请了你们那的影后陆雅饰演女主。” “无名小辈是谁？”杜致文兴趣顿起。 袁总干笑了一声：“杜总，不好意思，我不太清楚。” “卢秋。”杜致文身后的男演员突然出声：“他只在电视连续剧里演过一个配角。” “哦，马杰，你认识卢秋？”杜致文回头看向年轻演员。 “碰过几次面。”马杰表情有点不屑。 张经纪看了自己的艺人一眼，笑道：“卢秋那个配角还是我帮马杰推掉的，马杰那时档期忙不过来。” 马杰哼了一声：“卢秋会抱大腿，当初还跟我争过韩嫣。” 《汉武风云》上周杀青，马杰在里面饰演韩嫣。 “抱了谁的大腿？”袁总心里暗嗮，抱了大腿也没抢过马杰，可见大腿不怎么样。 “蒋波，卢秋拍电视连续剧时认识了蒋波，千方百计跟蒋波搞好关系，靠蒋波开后门才入的韩嫣终选。终选拭镜表现太差，被评委全票淘汰。”马杰重重踩了卢秋一脚。 “蒋波？”杜致文没听过这个名字。 “蒋波是华影蒋栋梁的独子。”袁总嘿嘿笑了两声。“有蒋栋梁在，评委还不给面子，那卢秋的演技，也真那个了....。” 蒋栋梁在华影很有发言权，他儿子推荐的人被全票淘汰，一点面子不给，说明卢秋演技实在过不了关。 “谢普也是瞎了眼，随便什么人都用。”张经纪跟艺人同仇敌忾。“可惜周总，隔行如隔山，一千万大概扔水里了。” 杜致文目光闪了闪，眼神莫名。 第35章 收工卸完妆，卢秋打着哈欠跟王贵一起去停车场，走到半路，掏出手机看了看，已经接近凌晨三点。在影棚，为不打扰别人，卢秋的手机设定成振动模式。 手机上有五通未接来电，两个短信。 未接来电有四个来自周鸿询，另外一个是鲁春花，短信同样是这两人所发。 卢秋翻了翻，电话和短信都是晚上九点至十一点间打来。这个时间，卢秋都在摄影棚拍戏，自然不会接听。 两个短信，卢秋先看胞姐鲁春花的。 鲁春花手机打不通就知道弟弟在工作，因此，发的短信很长，卢秋花了一分钟才看完。 短信大意是，鲁春花在丁小强的协助下，找到了符合卢秋条款的公寓楼。公寓楼跟租屋隔两条街，十八层，有物业，周边有重点学校，年前就可以交房，就是每平价格太贵，要五千。 鲁春花之前看中的房子没电梯，在最高层，上面阁楼免费赠送，一平只要三千多。 免费赠送阁楼的房子位置太偏，没正规物业，楼高七层，没有电梯上下不得累死人。卢秋拜托丁小强去了解情况后，立即否决了。觉得鲁春花看房不靠谱，卢秋就委托丁小强跟胞姐一起去找房子。 现在看的最大户型房子面积在一百三十左右，全款买下接近七十万。 卢秋没想全款买房，他目前账号上不到三十万，这是投稿的三部小说陆续出版挣的稿费，付首付足够，其他贷款每月还贷。以后依靠稿费，完全可以还上。 卢秋对鲁春花现在找的房子很满意，回了短信，让胞姐明天就去定最大户型的房子。那位置的房子，十年后五万一平都买不到，不论为住了舒服还是保值，房子面积都是越大越好。 看完胞姐的短信，卢秋才去理周鸿询的短信。 周鸿询短信消息很短，只写了‘还没收工吗’五个字带一个问号。卢秋有点奇怪，周鸿询一连打四个电话，他还以为是有什么紧急要事的，结果就这么一句废话。 不过废话归废话，短信隐隐暗示卢秋收工后给他一个回电。卢秋觉得三点太晚了，周鸿询肯定已经休息，打电话会打扰，便直接回了个短信。 刚收工，回酒店的路上。 卢秋短信发完，已走到王贵的车旁。上了车，卢秋将手机扔到拎包里。卢秋拍戏，手机不方便随身携带，就养成了放随身拎包的习惯。 王贵发动汽车，驶离停车场。 “秋弟，今天下午，黎总来找过我。”王贵现在是卢秋的经济兼助理。 “黎伟明？他找你干什么？”卢秋揉了揉额角，早晨四点就到影视城贴片子化彩妆，化妆一次不容易，中午休息不能卸妆，顶着妆容十七八个小时头皮都疼。 “他想请你接演新电视剧二号男主。” “他要拍新剧？” “嗯，内容是民国时期一个戏班子的沉浮。你演戏班子台柱。我看了剧本，剧情还不错，跟霸王别姬有点相似。黎总开出的片酬是一集一万二，全剧大概可以拍到三十集。”王贵有点意动，黎伟明给的片酬是普通二线演员的价位。 目前卢秋名气不大，就是沾《霸王别姬》主演的光，片酬也达不到二线明星身价。 之所以《霸王别姬》片酬可以跟孙嘉兴一样高，同样一百万，有两方面原因，一是周鸿询大方，二是卢秋将片酬转成投资，跟《霸王别姬》同进退，负担了一定风险。《霸王别姬》要亏本，卢秋的片酬也跟着泡汤。 卢秋笑了笑：“黎伟明挺会跟风的。” 卢秋程蝶衣扮相照上了娱乐报纸后，黎伟明看到就立刻来了影视城。黎伟明的眼光不怎么样，但他嗅觉灵敏，看了报道后，他认为《霸王别姬》上映后会红，就想拍相似的连续剧跟风赚一把。 跟风能赚到钱，但不会做大做强。 “你的意思呢？”王贵跟卢秋结识时间越长，王贵越不能把他当小年轻看待。 “推了吧，以后这种类型都不要接。”卢秋生怕王贵有想法，解释道：“我演了秋明和程蝶衣，角色都偏阴柔，继续接演就自毁前途了。” 一次两次给人耳目一新，以后要次次都这种角色，以目前社会环境，给定性同性恋就糟了，那样简直是自毁一生。 “那你以后准备演什么类型的角色。” “拍完《霸王别姬》再说。”卢秋有计划，这计划建立在《霸王别姬》的成功上。 “哦，行，那我现在就不帮你接戏。”王贵经纪经验不足，卢秋这方面显得强势，王贵意识不知不觉就遵循了卢秋的意见。 拎包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车内两人都没发觉。到了酒店，匆匆洗了澡后，两人各自爬上床呼呼大睡。 尚海高级公寓，周鸿询还瞪着手机等卢秋回信。 从裕家园出来回家途中，周鸿询就给卢秋打去电话。路上连打两个没人接，回到住处，又打两个，还是没人接。周鸿询估摸卢秋在拍戏无暇过问手机，便发了个短信，希望卢秋看到短信跟自己联系。 结果等啊等，等到十二点，没有一通电话和短信是来自所盼望的。觉得没希望了，周鸿询只好上床睡觉。 躺到床上，周鸿询还不死心，将手机从床头柜移到枕头边。卢秋回了短信，手机一鸣，迷迷糊糊的周鸿询立刻睁开了眼。 看着卢秋回的短信，周鸿询既甜蜜又心疼。 甜蜜是认为卢秋真爱自己，凌晨三点都要回短信，心疼是觉得卢秋真辛苦啊，三点才能收工回去睡觉。 周鸿询对着手机又笑又皱眉头，心里升出现在就开车去影视城的念头。念头生出来后，又被周鸿询强行掐灭。现在开车到影视城就得天亮，明天早晨七点公司有场非常重要会议，身为公司掌舵人哪能缺席迟到。 压抑住冲动，周鸿询给卢秋发了短信。 不要太劳累，要注意身体。 发完，周鸿询就眼巴巴地等着卢秋回上一两句，结果一直到天亮，手机都没动静。 卢秋一觉睡到九点，醒来发现王贵的床空着，人不在房间。 休息了五个小时，卢秋精神回来了。今天上午没有程蝶衣的戏，卢秋可以在酒店吃完午饭去影视城。 等卢秋做完俯卧撑，去洗手间梳洗出来，王贵拎着早饭和报纸回来。 “给，你喜欢的鱼香肉丝包和咸豆腐花。” “谢谢王哥，你吃过没有？” 卢秋取出手机边翻边吃早晨，看到周鸿询的短信发送时间，愣了愣。凌晨三点还不睡，大老板夜生活真够丰富。 “我吃了才给你买的。” 王贵坐到沙发上看报纸，看了一会就拍了下大腿：“娘希匹！咱们娱乐圈出大新闻了！” 娘希匹是谢普的口头语，王贵近墨者污，也成了习惯用语。 “什么大新闻？” “兴强影视公司的柏倩被人用刀刺死了。” “柏倩？演《汉武风云》卫夫人的柏倩？”卢秋睁大眼睛。“不会是假新闻吧？” 柏倩是兴强今年来力捧的女演员，长相甜美，获得《汉武风云》卫夫人角色时通告满天飞，所有关于《汉武风云》的报道，都会提上柏倩两句。 《汉武风云》上个月才杀青，正进入紧张的后期制作，预计六月就可以跟观众见面。 “不会，三张报纸都登了。”王贵带来的几份报纸除了《参考消息》，头版都刊登了柏倩被害新闻。 “我看看。”卢秋放下手机包子，拿过一份报纸。 一个娇滴滴的美女就此香消玉损，太可惜了。 报纸报道的内容不详细，只肯定了柏倩遇害时间在昨日夜晚十一点左右。 警察看到柏倩时，柏倩浑身是血，已没了生命迹象。柏倩身中七刀，三刀刺在要害。柏倩尸体旁边，躺着割断脖子动脉的年青男子。 男子见到警察还能说话，送到医院后抢救无效死亡。 年青男子最后对警察说的是，我们永远在一起了。 记者发稿前从可靠渠道探知，年青男子是柏倩的爱慕者，因爱被拒才行同归于尽的暴行。 “娘希匹，这家伙是疯子！”王贵骂了一句。“柏倩真够倒霉的。” “仅仅因爱成恨？”卢秋质疑新闻真实性，前世也有女明星被杀事件，其中除了爱恨，还掺杂其他因素。 如果在前世，昨晚十一点的事件，早刷爆网络和微信微博，内容不知更新了多少。而这边空间，电脑才走进家庭，智能手机没有影踪，纸媒还是主要新闻来源。 “我找人问问。”王贵掏出手机，打给消息灵通的圈内人。 打了几个电话，甚至问到了一个跟柏倩熟悉的经纪人，证实报纸报道的内容基本属实。柏倩一直不肯当年青人的女友，昨天约了年青人当面挑明。年青人接受不了，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刺向了柏倩。 要说漏也就是漏了年青人官二代身份。柏倩初进娱乐圈时，官二代帮着介绍了很多人脉。拍完《汉武风云》，柏倩觉得在影视圈地位稳固，就想摆脱官二代纠缠。 官二代家里大概有点能量，报纸都没报道年青男子的姓名。 “认识他们两个的人都说那男的对柏倩情根深种。柏倩太大意了，挑明时旁边应该找个人陪伴。”王贵摇了摇头：“这男的不知怎么想的，家里有钱有权，非要吊死一棵树上。柏倩也是倒霉，碰到这种垃圾。” “世上的事，无奇不有。”卢秋耸耸肩，前世听过太多痴男怨女情杀事件。 下午到影视城，剧组个个在议论这桩情杀案，有可惜柏倩风华正茂时香消玉损，有惋惜官二代想不开的，各种言论五花八门。 剧组的人大概都分心关注了情杀案，下午的拍摄进程不顺，跟昨天一样，拍到凌晨才收工。 卢秋下午的戏份不用扮妆，很快就收拾妥当。出了化妆间，在门外没看到王贵，而是见到了笑吟吟的周鸿询。 第36章 防盗章节，22点后更换 李东也就和谢万生在房间呆一起有点不习惯，谢万生私下和李东在一起时，喜欢不时亲他下，除了这一样，倒和以前相处差不多，晚上在床上睡一起，谢万生最多伸手搭李东身上。一出了屋子，谢万生对李东反倒比以前注意，不要说亲，像搂抱拉手什么的动作根本就没有，两人走一起就和杜建民他们在一起样相处。如果杜建民不是那天晚上谢万生和他交了心，还以为谢万生改邪归正了呢。 李东好面子，谢万生这样处理很合他心思，私底下对谢万生黏糊虽有点不自在，李东认为谢万生是没碰到喜欢的女人，一直和自己混一起，加上给自己禽兽了一把，眼光感觉判断混乱了，等以后谢万生缘分到了，自然会成家立业，有了家，两人间这点小插曲就烟消云散。李东前世结过婚，自然了解男人是什么东西，冲动起来像禽兽。那天晚上自己醉了没感觉，醒后谢万生那痛苦，李东是清清楚楚，谢万生肯定也不喜欢自己再对他做那事，没看之后提都不提。 其实李东和谢万生出了别墅门就没时间多想，两人的事业刚起步，公司在迅猛发展，两人一上班，就淹没在各种事物中。 李东的秘书给李东打发去自己家乡收购那家轴承厂，李东的表哥和小姑父都不是专业人士，秘书办完收购轴承厂的事，将去上海接管凌涛手上李东的业务，凌涛一个人忙不过来，李东手下可用的人太少，虽然公司已经招聘了很多人才，可远跟不上公司的发展。李东在上海的业务又不属于公司，使用公司人员不方便。谢万生见状提出把所有产业合成股份成立集团，这样方便管理经营，李东知道这是发展趋势，当即同意了。 93年下半年，谢万生李东就忙着整合集团的事，感情的事还真没多大时间去想。不过谢万生是坚持同居了，谢万生自己的别墅空着，东西都搬李东那去了。两幢别墅只找了个四十几岁的妇人打扫卫生，院子的花草继续请公园的园丁料理。 国庆节，杨市长女儿出嫁。海市一把手已经是离休状态，他的事务实际已由杨市长处理着，整个海市都知道明年第一把交椅已入杨市长囊中，他的独女结婚，当然要拼命拉上关系去出席。 谢万生是把公园一套别墅送给唐振华当的贺礼，当然唐振华明面上的手续是齐全的，到了杨市长那位子，很多事情都必须做得滴水不漏，送的东西价值太高很危险的，没事还好，有个风吹草动，那东西就是炸药包。小夫妻两接受了别墅也不方便来住，两人的单位都离公园这边远，结婚后还是住唐振华法院分配的房子。 李东送杨佳亿的礼物很费了点心思，托谢万生到京都找人，请了中央美术学院的一位大师作了副画，上面提了祝贺语，另又高价买了5副大师的得意作品，当然钱是现金交易，交易完买方卖方都不承认的。李东选了其中一副和写了祝贺语的送了杨佳亿，其他4副自己留了。 私底下照应杨佳亿：“佳亿，这两副画你好好保存，留着给你孩子，这位大师的作品以后升值空间很大。” 李东怕杨佳亿不当回事啊，那时那位大师的画不过几千一副，哪像十年后炒到几百万的。李东弄到的这几副是花费了10几万精心挑出来的。能记得这位大师的名字，是后世他的一副作品曾炒到千万。这几副画，李东不指望上千万，但上百万肯定会有的。现在送佳亿，就是以后升值到上百万，别人查出来也没话说，其中一副明明白白是李东请人作的，上面还写着祝贺新婚，人家凭的是交情，可以说没花钱，即使花了也就几千，你能说送东西的人贿赂？ 杨佳亿的婚宴中午只开了30几桌，只请双方血缘近的亲戚和关系亲密的人参加。其他关系远点的和同僚都放到了晚上。 谢万生和李东都在中午邀请名单上。当天最出风头当然是两位新人，其次就是谢李两位钻石王老五。瞄上两人的很多，但敢开口说合的很少，配得上的人选少啊，长得好的家世背景不够，家世背景够的长得上不了台面，要是谢李两人生得普通点，人选还可以多点，可偏两人都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放眼整个海市，相配的真不多啊。谢万生和李东被打扰得不多，倒不知道众人心里的小九九，可谢万生的母亲就不同了，本来还以为杨佳亿会是自己儿媳，可两人硬是不来电，谢万生年龄也27了，事业忙归忙，家总是要成的啊，谢母认为，儿子的婚姻应该提上日程了。 对于谢母的几次热心，谢万生不耐烦了，刚刚把李东搞定没法远离自己，现在谢母这样忙活，要让李东知道，肯定要推自己回去，自己的心血不就白费了！谢万生最怕的就是李东不时动摇的心，为了让李东不太抗拒，现在自己和李东在一起尽量做到和出租屋时的相处，实在忍不住也是乘李东睡着了摸摸亲亲，和李东的关键时期，自己家的不安定因素要早早清除！ 谢院长每天是很忙的，光手术就把时间排得满满，作为副院长，医院的行政工作也得过问下。这天，下班已经过一个多小时了，谢院长也没法离开。打发走最后一个人员，谢院长刚想收拾东西回家，院里高薪聘请的心理医生进来了。心理医生也是给谢万生威逼利诱下，没办法了，上了谢万生这条贼船，那张船票是海市市中心一间店铺，只好合着帮他糊弄他老爸，再说自己留学外国见到的多了，也不反对同性之间相恋，帮两个相爱的人，总是件善事吧！（谢万生告诉他的就是两人已经相爱，有时，一面之词是不作准的。） 谢老爹那天晚了2个多小时才回到家，回了家也没理老婆的问候，心事重重的吃了点晚饭，回到书房，想了半天没忍住，打了谢万生电话，要他立即回家来，和他有事要说。 谢万生心知肚明，一边穿外套一边和李东说：“东东，我爸找我有点事，我大概要晚点回来。” 李东皱眉：“晚了你就睡家里啊，别跑来跑去。” 谢万生不语，心说两人相处要养成习惯，除了没办法，只要能赶回，就要两人呆一起，自己开头做好，再要求李东照着做。不是有那句话嘛：习惯成自然。 谢万生雄赳赳气昂昂赴老爹之约，李东洗洗爬床上睡了。 谢老爹看着儿子就想不明白，这么好的儿子怎么就喜欢上个男人，心理医生还说他是天生的，自己家没谁有过这个毛病啊，老婆那边也没有，都很正常，难道自己那没结婚的三舅姥爷有这倾向？ “二小子，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不和别人一样的？”谢万生反对父母喊自己“小二”，做父母叫小儿子就换成“二小子”了。 “我不知道，我对女人和男人都没特别反应，就看到李东后才发觉自己不对劲，后来知道点同性恋的事，我就去找了赵医生。”赵医生就是那位留过洋的心理医生。 “也有能治好的不是？”谢老爹努力板正儿子。“我们也试试看，两个男人在一起太惊世骇俗了，这条路太难走了。” 谢万生微笑：“赵医生说外国有个天才是同性恋，人们为了矫正他，给他打了好多激素，结果那天才为了自己的尊严，把□□涂在苹果上，吃了自杀了！” 谢老爹泄气，“那你现在看上李东了？他不回应你，你打一辈子光棍？” “李东现在和我同居着。”谢万生慢条斯理的抛出炸药。 谢院子张大眼：“李东也是？” “他不是，我用了手段。”谢万生把那天晚上自己设计李东的事，一点都没隐瞒，全告诉了父亲。 “你太过分了，李东多好的孩子，你就忍心？” “爸，是不是你儿子一辈子孤孤单单你就忍心？”谢万生眼睛红了，“我也不想的，可你让我到哪找个比他好的？你就当我找了个不会生养的媳妇好了，如果你儿媳不会生养，你总不会逼我离婚的吧？” 谢老爹看儿子伤心，心里也不好受，儿子性向据赵医生说，他自己也是没办法做主，天生的，有的人也许一辈子不会发现，照样会和异性结婚，最多婚后性冷谈。而自己儿子已经发觉，那找女人结婚的事就不可能，谢院子自己就是搞医学的，对这种事接受程度比一般人要高。 “那也要对方真心和你在一起，你以后才会幸福！” “东东最重感情，他会真心实意和我过日子的！”谢万生事情坚决。 谢老爹最疼的就是小儿子，这个儿子脾气倔，小时候老招自己巴掌，可每当儿子露出这模样，做父亲的就知道他是铁了心。 “二小子，你要知道，李东不像你，他家就他一个儿子，他父母绝对不会赞同。” 谢万生这个问题早就想过，可他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实在顶不住，不是有试管婴儿吗，到时候自己吃点亏，帮李东养个儿子。不过谢万生很小气，他不希望和李东间有任何人隔着，不到实在无法，谢万生是不会想这招。 谢老爹对这个儿子很无语，这是什么都已经打算好了的啊，就是李东可怜了，给自己儿子盯上真是他前世作了孽。同情归同情，儿子是自己生的，心肯定偏在儿子这边。 第37章 大概22点后更换 李东的家乡没什么风景区，邻县茅山倒有座道观，据说有两千年历史，第二天，李东开车带着谢万生去游览。 93年，□□人还在为自己温饱奋斗，没什么事的话，人们没多少人有闲心思去烧香拜佛，道观烧香的外地人居多，本地人去的也以老人为主。这个道观还没有如后世那样大修特修，仅仅只修了条石子路直通山顶。 李东和谢万生是吃了早饭就去的。路途很近，二十几分钟就到了，车子一直开到了山顶。冬天的早上，太阳升得晚，8点多也不过全露出地面，阳光的照射下，山下水雾环绕，山顶道观仿佛世外仙境。这个时间比较早，来的人不算多，人们也不大声说话，整个山顶笼罩在一片静谧当中。来拜山的都是当地几个老人，人特虔诚，基本都是从山脚磕头爬上山来。其中有个七老八十的老头，都柱着跟拐了，还在两个后辈相扶下，坚持一歩一磕。 李东见谢万生注视着老人目不转睛，说道：“我们这里人到茅山来朝拜，有个规矩，要来就得连来三年，不能间断，不然就不灵验。有所求要从山下跪到山顶，必须自己亲自做。这个老人即使行动不便，小辈也没办法代劳，只能跟着。这一般都老人家讲究，年青点的都不信，你看，他两个孙辈就不磕头。” 谢万生疑问：“所求灵验吗？” 李东家里人都没来拜过，自己前世也没信过什么教，对这个还真没关注。 “我也不知道，据说相当灵的，不过本地人出什么事才来求一下，典型的临时抱佛脚。” 说着，李东看着谢万生发笑，谢万生不解：“我没临时抱佛脚，你朝我笑什么。” “茅山还有句话流传很广，叫茅山菩萨招远不招近，像海市，来的人就很多。” 谢万生注意了下周围，果然一大半都外地口音，其中竟真有海市来的，摇了摇头：“有点意思。” 庙门口的路边有小摊小贩在卖烧香用品，不过很奇怪，基本每个摊都卖戒指，不是真金或银的，都是涂了层金色的铜圈，更有干脆就是黄铁皮。 李东看到戒指，想到了什么，调皮的一笑，拉着谢万生往一个围着人多摊位走去，一边低声吩咐：“呆会你缠着摊主，多和他讨价还价。” 谢万生虽然不解，也照着李东说的，和旁边人一起参与还价，正说着，眼睛余光看到李东的手迅速拿了两铜戒指塞进口袋。谢万生慌忙抬头看摊主，发现摊主根本没注意李东。（穿着这么好，人长得那么帅，道貌岸然样，谁把你当小偷？） 李东得手后，悠闲的看着别人和摊主你来我往，然后拉下谢万生，“我们走吧，没什么好看，都不是真的，就铁皮铜圈。” 摊主闻言，转向李东嚷嚷：“说什么铁皮铜圈的，这都开过光的，有财气，小伙子别不信。” 李东也不辩解，附和着：“对对，都沾了光的，等我们烧完香再来。” 等两人离开地摊，李东喜滋滋的掏出两铜圈，给一个谢万生。“来，正好抓两个，你戴一个。” 谢万生拿着戒指发呆，什么意思？送自己戒指？几千万身家，不去买真的，还偷铜的送？ 忍不住拿眼睛斜视李东，满脸怨念，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吧。“这个也用偷？” 李东哈哈大笑：“茅山戒指就是要偷才灵验，这是茅山习俗！” 李东拉着谢万生转身观看摊位前的人们，果然，偷的人很多，给抓住的人也不尴尬，偷的戒指也不还，只不过再买几样东西，摊主也不以为意。除了戒指，都不偷别的，如果偷了戒指外的东西，摊主立刻会凶狠的骂人。 把手里的戒指戴到尾指，（戒指太小，只能戴那），谢万生笑着说：“既然灵验就不能丢，你也戴上。” 茅山道观全盛时期，茅山有道观257座。其后随着朝代的更替，诸多道观消融在战火的硝烟中。其中位于茅山东麓的韩元观，于1993年获批开放。李东和谢万生来时道观还没有获批，建筑是战火中幸存下来的，相比后世的复建的宏伟，李东更喜欢现在，古朴的青灰色，战火的遗痕，都在向世人默默的述说着沉厚历史。 道观从外表看和寺庙差不多,但里面敬奉的却和佛教不同,寺庙里供奉的是释迦牟尼,大肚弭勒佛,观世音菩萨等,这里敬奉的是太上老君等道教的祖师爷.里面也有像佛教18罗汉一样的神,这些神对应着12生肖,根据自己的生肖向对应的神求拜据说是很灵光的. 李东属牛，在对应牛的生肖前磕了头，又把父母的生肖也磕过。谢万生也把自己和全家大小所属生肖都磕完，李东和谢万生都不信教，但来了磕一下总心安。 道观是建在一山壁上，道观最后一进房子就是在山壁边，临壁一排木走廊，低头望栏外，底下垂直到山脚，有恐高症的根本就站不稳，就好似没有依托，一下就会掉下去。冬天早上气温低，太阳出来，水汽一蒸发，阳光一照，环绕山区的雾气竟显几种颜色。站走廊看山脚，仿佛自己也欲乘风而去。 站走廊看风景是饱眼福，可冬天的山顶，风呼呼吹得你不是一般的冷，李东都缩着脖子了，打了好几个冷战。 谢万生拉过李东的手，放手里捂着：“这里太冷了，我旁边再转转。” 李东嘴都哆嗦，想说话不利索，只能点了点头。 谢万生牵了李东的手来到道观东面，这里有个小型的园子，和走廊温度是两重天，北面和西面有建筑挡着，没一点风，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李东缓了过来，两人找了张石凳坐下。周围很静谧，偶而有路过的香客走过，离李东不远有几个年纪大的老人坐那，轻声细语说着什么。 两人靠在石椅上都不想动弹，享受着这宁静的时光。不知多久，有个40几岁的道士向两人这边走来，走到两人面前停住，惊奇的说道：“两位好面相，我会看相以来很少见过你们这样的，都是大富大贵之相。” 李东来了兴致。谢万生以后二十年人生他知道，说大福大贵不为过。但自己呢？他能看出什么稀奇来不？ “道长，我面相很富贵？”李东有点恶劣，自己这样给外星人送回二十年前，老道看不看得出来？ 中年道士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轮回看了两人几眼，方又点点头：“不错，两人都是有福之人，我没看错。”自己好歹也跟师傅学了十几年的，面相还是看得出的。 李东坏笑，谢万生也不当回事，两人穿着打扮，谈吐言举让人一看就不俗，任谁也不会当他们混得不得意，算命测相，一般看外形气质，再套话蒙人。 道士看他们都不当自己一回事，有点生气，我好歹研究了十几年，虽然老给师傅喝骂半桶水，可这简单的相面都让人怀疑，太伤自尊了！ “我不过兴致所至，给人相一下，从不收钱，做那招摇混骗的事，信不信在各人。” “那你看我，以后婚姻对象是什么样人？”谢万生想看看道士会编出什么话。 道士咪起一双小眼，仔细看了谢万生几眼，脸上仿佛为难，心里编排了下，刚准备和谢万生说道，看到旁边的李东，小眼睁大，反复看了两人好几眼，袖子里的手繁复的掐着，冰冷 的冬天里，道士的脑袋门好似在冒汗。最后终于叹口气，“贫道所学有限，学艺不精，哎，师傅说得对，我还真是半吊子，明天继续闭关！” 道士说完，也不看二人，头也不回走向来路。 李东莫名其妙，不理解道士发什么疯。谢万生对刚才道士的举动都看在眼里，神情好像看出自己婚姻不顺，为毛注意到李东就神色有变，至于到最后急出大汗？是不是可以说，自己以后的人生伴侣和李东有关？ 不远处，中年道长一边走一边咕嘟：“奇了怪了，两个男人竟然是夫妻相，可没听说过男人可以结婚的！” 道长！中国没有，不代表外国没有，国门都打开近二十年了，你怎么还没有放眼世界啊！ 太阳越升越高，来道观的人越来越多，宁静一下被打破，道门前的摊子生意也热闹起来，世外仙境不再，似一下回到人间。李东谢万生两人看周围人越来越多，也坐不住了，把道观没去的地方转了下，就开车下了山，看见路边有家野味饭店，去那吃了饭，菜做得不怎样，好在都是正宗野味，过个十年正宗也吃不到，都家养的。吃完饭两人回了李东家。 不远处，中年道长一边走一边咕嘟：“奇了怪了，两个男人竟然是夫妻相，可没听说过男人可以结婚的！” 道长！中国没有，不代表外国没有，国门都打开近二十年了，你怎么还没有放眼世界啊！ 太阳越升越高，来道观的人越来越多，宁静一下被打破，道门前的摊子生意也热闹起来，世外仙境不再，似一下回到人间。李东谢万生两人看周围人越来越多，也坐不住了，把道观没去的地方转了下，就开车下了山，看见路边有家野味饭店，去那吃了饭，菜做得不怎样，好在都是正宗野味，过个十年正宗也吃不到，都家养的。吃完饭两人回了李东家。 第38章 22点前更新 李东的家乡没什么风景区，邻县茅山倒有座道观，据说有两千年历史，第二天，李东开车带着谢万生去游览。 93年，□□人还在为自己温饱奋斗，没什么事的话，人们没多少人有闲心思去烧香拜佛，道观烧香的外地人居多，本地人去的也以老人为主。这个道观还没有如后世那样大修特修，仅仅只修了条石子路直通山顶。 李东和谢万生是吃了早饭就去的。路途很近，二十几分钟就到了，车子一直开到了山顶。冬天的早上，太阳升得晚，8点多也不过全露出地面，阳光的照射下，山下水雾环绕，山顶道观仿佛世外仙境。这个时间比较早，来的人不算多，人们也不大声说话，整个山顶笼罩在一片静谧当中。来拜山的都是当地几个老人，人特虔诚，基本都是从山脚磕头爬上山来。其中有个七老八十的老头，都柱着跟拐了，还在两个后辈相扶下，坚持一歩一磕。 李东见谢万生注视着老人目不转睛，说道：“我们这里人到茅山来朝拜，有个规矩，要来就得连来三年，不能间断，不然就不灵验。有所求要从山下跪到山顶，必须自己亲自做。这个老人即使行动不便，小辈也没办法代劳，只能跟着。这一般都老人家讲究，年青点的都不信，你看，他两个孙辈就不磕头。” 谢万生疑问：“所求灵验吗？” 李东家里人都没来拜过，自己前世也没信过什么教，对这个还真没关注。 “我也不知道，据说相当灵的，不过本地人出什么事才来求一下，典型的临时抱佛脚。” 说着，李东看着谢万生发笑，谢万生不解：“我没临时抱佛脚，你朝我笑什么。” “茅山还有句话流传很广，叫茅山菩萨招远不招近，像海市，来的人就很多。” 谢万生注意了下周围，果然一大半都外地口音，其中竟真有海市来的，摇了摇头：“有点意思。” 庙门口的路边有小摊小贩在卖烧香用品，不过很奇怪，基本每个摊都卖戒指，不是真金或银的，都是涂了层金色的铜圈，更有干脆就是黄铁皮。 李东看到戒指，想到了什么，调皮的一笑，拉着谢万生往一个围着人多摊位走去，一边低声吩咐：“呆会你缠着摊主，多和他讨价还价。” 谢万生虽然不解，也照着李东说的，和旁边人一起参与还价，正说着，眼睛余光看到李东的手迅速拿了两铜戒指塞进口袋。谢万生慌忙抬头看摊主，发现摊主根本没注意李东。（穿着这么好，人长得那么帅，道貌岸然样，谁把你当小偷？） 李东得手后，悠闲的看着别人和摊主你来我往，然后拉下谢万生，“我们走吧，没什么好看，都不是真的，就铁皮铜圈。” 摊主闻言，转向李东嚷嚷：“说什么铁皮铜圈的，这都开过光的，有财气，小伙子别不信。” 李东也不辩解，附和着：“对对，都沾了光的，等我们烧完香再来。” 等两人离开地摊，李东喜滋滋的掏出两铜圈，给一个谢万生。“来，正好抓两个，你戴一个。” 谢万生拿着戒指发呆，什么意思？送自己戒指？几千万身家，不去买真的，还偷铜的送？ 忍不住拿眼睛斜视李东，满脸怨念，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吧。“这个也用偷？” 李东哈哈大笑：“茅山戒指就是要偷才灵验，这是茅山习俗！” 李东拉着谢万生转身观看摊位前的人们，果然，偷的人很多，给抓住的人也不尴尬，偷的戒指也不还，只不过再买几样东西，摊主也不以为意。除了戒指，都不偷别的，如果偷了戒指外的东西，摊主立刻会凶狠的骂人。 把手里的戒指戴到尾指，（戒指太小，只能戴那），谢万生笑着说：“既然灵验就不能丢，你也戴上。” 茅山道观全盛时期，茅山有道观257座。其后随着朝代的更替，诸多道观消融在战火的硝烟中。其中位于茅山东麓的韩元观，于1993年获批开放。李东和谢万生来时道观还没有获批，建筑是战火中幸存下来的，相比后世的复建的宏伟，李东更喜欢现在，古朴的青灰色，战火的遗痕，都在向世人默默的述说着沉厚历史。 道观从外表看和寺庙差不多,但里面敬奉的却和佛教不同,寺庙里供奉的是释迦牟尼,大肚弭勒佛,观世音菩萨等,这里敬奉的是太上老君等道教的祖师爷.里面也有像佛教18罗汉一样的神,这些神对应着12生肖,根据自己的生肖向对应的神求拜据说是很灵光的. 李东属牛，在对应牛的生肖前磕了头，又把父母的生肖也磕过。谢万生也把自己和全家大小所属生肖都磕完，李东和谢万生都不信教，但来了磕一下总心安。 道观是建在一山壁上，道观最后一进房子就是在山壁边，临壁一排木走廊，低头望栏外，底下垂直到山脚，有恐高症的根本就站不稳，就好似没有依托，一下就会掉下去。冬天早上气温低，太阳出来，水汽一蒸发，阳光一照，环绕山区的雾气竟显几种颜色。站走廊看山脚，仿佛自己也欲乘风而去。 站走廊看风景是饱眼福，可冬天的山顶，风呼呼吹得你不是一般的冷，李东都缩着脖子了，打了好几个冷战。 谢万生拉过李东的手，放手里捂着：“这里太冷了，我旁边再转转。” 李东嘴都哆嗦，想说话不利索，只能点了点头。 谢万生牵了李东的手来到道观东面，这里有个小型的园子，和走廊温度是两重天，北面和西面有建筑挡着，没一点风，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李东缓了过来，两人找了张石凳坐下。周围很静谧，偶而有路过的香客走过，离李东不远有几个年纪大的老人坐那，轻声细语说着什么。 两人靠在石椅上都不想动弹，享受着这宁静的时光。不知多久，有个40几岁的道士向两人这边走来，走到两人面前停住，惊奇的说道：“两位好面相，我会看相以来很少见过你们这样的，都是大富大贵之相。” 李东来了兴致。谢万生以后二十年人生他知道，说大福大贵不为过。但自己呢？他能看出什么稀奇来不？ “道长，我面相很富贵？”李东有点恶劣，自己这样给外星人送回二十年前，老道看不看得出来？ 中年道士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轮回看了两人几眼，方又点点头：“不错，两人都是有福之人，我没看错。”自己好歹也跟师傅学了十几年的，面相还是看得出的。 李东坏笑，谢万生也不当回事，两人穿着打扮，谈吐言举让人一看就不俗，任谁也不会当他们混得不得意，算命测相，一般看外形气质，再套话蒙人。 道士看他们都不当自己一回事，有点生气，我好歹研究了十几年，虽然老给师傅喝骂半桶水，可这简单的相面都让人怀疑，太伤自尊了！ “我不过兴致所至，给人相一下，从不收钱，做那招摇混骗的事，信不信在各人。” “那你看我，以后婚姻对象是什么样人？”谢万生想看看道士会编出什么话。 道士咪起一双小眼，仔细看了谢万生几眼，脸上仿佛为难，心里编排了下，刚准备和谢万生说道，看到旁边的李东，小眼睁大，反复看了两人好几眼，袖子里的手繁复的掐着，冰冷的冬天里，道士的脑袋门好似在冒汗。最后终于叹口气，“贫道所学有限，学艺不精，哎，师傅说得对，我还真是半吊子，明天继续闭关！” 道士说完，也不看二人，头也不回走向来路。 李东莫名其妙，不理解道士发什么疯。谢万生对刚才道士的举动都看在眼里，神情好像看出自己婚姻不顺，为毛注意到李东就神色有变，至于到最后急出大汗？是不是可以说，自己以后的人生伴侣和李东有关？ 不远处，中年道长一边走一边咕嘟：“奇了怪了，两个男人竟然是夫妻相，可没听说过男人可以结婚的！” 道长！中国没有，不代表外国没有，国门都打开近二十年了，你怎么还没有放眼世界啊！ 太阳越升越高，来道观的人越来越多，宁静一下被打破，道门前的摊子生意也热闹起来，世外仙境不再，似一下回到人间。李东谢万生两人看周围人越来越多，也坐不住了，把道观没去的地方转了下，就开车下了山，看见路边有家野味饭店，去那吃了饭，菜做得不怎样，好在都是正宗野味，过个十年正宗也吃不到，都家养的。吃完饭两人回了李东家。 道士说完，也不看二人，头也不回走向来路。 李东莫名其妙，不理解道士发什么疯。谢万生对刚才道士的举动都看在眼里，神情好像看出自己婚姻不顺，为毛注意到李东就神色有变，至于到最后急出大汗？是不是可以说，自己以后的人生伴侣和李东有关？ 不远处，中年道长一边走一边咕嘟：“奇了怪了，两个男人竟然是夫妻相，可没听说过男人可以结婚的！” 道长！中国没有，不代表外国没有，国门都打开近二十年了，你怎么还没有放眼世界啊！ 太阳越升越高，来道观的人越来越多，宁静一下被打破，道门前的摊子生意也热闹起来，世外仙境不再，似一下回到人间 第39章 卢秋拍完下午的戏，到休息室脱了戏装休息。正取出手机想查看消息，王贵拎了两份盒饭推门进来。 “秋弟，快餐来了，刚送来的，还热乎着，快吃。” 剧组人员的伙食外包给一家快餐店，到点就送过来。不过，开工拍戏，演员的三餐时间不一定，下镜晚了，送来的盒饭就冷了。卢秋经常吃到冷快餐。 “哦！”卢秋放下手机，从王贵手里接过一份盒饭，打开一看，菜式又是老三样，鼻子不由皱了皱。 “哎，又是黄芽菜、素鸡豆腐和黄瓜。”其中还有一份排骨，卢秋因为要保持体重，荤菜都拨给王贵。 快餐店的盒饭味道不能说不好，但经常吃，就吃得腻味了。 “晚上收工我们去吃夜宵，十字街口那的素三鲜不错。”王贵能吃到荤，没像卢秋那样嫌弃，坐到卢秋身边开始扒饭。 “下面一场戏内容不多，今天大概能早点收工。”卢秋努力吞咽，减肥的同时要保证体力，再难吃也得吞下去。 吃了一半，卢秋的手机振动了。 放下筷子，卢秋翻开一看，是周鸿询的号码。 “喂，周哥。” 听到周哥两字，王贵头抬了起来。 “是周总？” “嗯！” 卢秋点点头，身体往旁边挪了挪。要是避开王贵接电话，举动太明显反而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秋弟，在干什么？”周鸿询回到公司忙着接待参观视察的领导，一直很忙。 送走领导，一连给卢秋打了三个电话没人接，有点气馁。到餐厅用晚餐时又打了一个，没想到打通了。 “和王哥一起在吃盒饭。”卢秋有意提及王贵，就是暗示周鸿询说话得注意分寸。 “哦，吃的什么？” “黄芽菜，素鸡豆腐，黄瓜。” “剧组饭菜这么简陋？”周鸿询对谢普生出了意见，那多经费就给自己的秋弟吃这种垃圾。 “有荤，我不能吃。” “味道怎么样？”周鸿询变得婆妈起来。 “还行，快餐味道都差不多。”卢秋不想跟对方再讨论盒饭。“周哥在公司加班？” “没，刚下班，一个人在附近餐厅解决晚餐。”一个人三字，周鸿询咬得特别清晰，表示自己孤家寡人好可怜。 “一个人吃啊，怎么不找朋友一起？”最好找几个美人。 这边卢秋幻想有人帮自己吸引周鸿询，那边周鸿询想象卢秋就坐自己身边，灯光下，悠扬的音乐中，两人一边品尝佳肴一边轻轻私语，那画面，会是多么美好。 想到这，周鸿询坐不住了。“秋弟，我只想跟你一起，要不，我现在开车去影视城，等你收工我们去宵夜，宵夜完还可以和昨天一样看山景。” 看夜景多好，四周无人，凉风习习，想怎么搂就可以怎么搂！ 从尚海开车到无锡最多两个小时，两小时路程，周鸿询觉得是小case。 “不，不行！”卢秋磨牙，说好的少来探班，怎么一天不到就改主意？ 眼睛偷瞄了下王贵，王贵正低着头奋力跟排骨搏斗，忙压低声音解释：“晚上拍戏不知什么时候收工，要是晚了，我想早点回酒店休息，拍一天戏，我很累了。” 卢秋等于明说自己很累不能陪伴，周鸿询冲动一下被浇灭。 “那你收工就给我打电话？”再强求就是不体谅。 “好！”卢秋十分不情愿，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得给周鸿询打电话。 “那我挂了，在剧组不方便打电话的话，可以给我发短信。”周鸿询依依不舍。 “好！”卢秋牙酸，一个大男人怎么黏黏糊糊跟个小姑娘一样。 前世，卢秋办公室一个小姑娘跟男朋友就这样，有一点时间就煲电话，没时间挤出空发短信。那时，单身狗卢秋特别看不惯，最后想法将小姑娘调到了别处，眼不见为净。 卢秋终于结束了通话，重新捧起了饭盒，里面的饭菜已经凉了。 王贵已经吃完，用餐巾纸抹了抹嘴巴，移近卢秋身旁。 “周总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没有？” “没有什么重要的事。” 卢秋放下盒饭，想了想，将今天早晨，周鸿询投资五千万成立华城影视公司，自己和谢普都是股东的事说了出来。 “什...什么？周鸿询这...这么大方？”王贵惊讶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他对我有点想法。”卢秋斟酌用词。 经纪人跟艺人关系密切，艺人的*，往往比亲人知道得多。以后王贵早晚会觉察周鸿询待卢秋的不同。 “我就说，从一开始，周鸿询就待你跟别人不一样。”出乎卢秋意料，王贵没有特别惊讶。 “哪里不一样？” “秋弟，你自己一直没觉察？” “啊，什么...有什么不同？” 王贵摸摸下巴：“周鸿询对你好像特别亲近。你看，我跟谢导都喊他周总，而你，周鸿询要你喊周哥。” “那是你跟谢导年龄比他大。”卢秋嚼着嘴里的豆腐素鸡像嚼豆腐渣，五大三粗的王贵都能那么早发觉到异样，为什么自己就存侥幸心理？ “孙嘉兴不是年龄小？周鸿询有没有让他喊哥？我刚才还想提醒你，最好搞清楚周鸿询想要什么。” 卢秋不由感动，王贵是真站在自己立场为自己思考。 “王哥，谢谢。” “秋弟，周鸿询对你有意思，你呢？我看你不像是那类人。”王贵毕竟跟卢秋相处多，比谢普了解卢秋。 卢秋差点热泪盈眶。“王哥，我不是。” “那就麻烦了，《霸王别姬》靠周鸿询投资，以后公司也是。”王贵抓了抓头。 “我现在就应付着。”卢秋对王贵隐瞒了碰瓷周鸿询的事。他的性格就是那种对人只说三分话,不会全抛一颗心的类型。 “周鸿询那种身份的人，没几个能真心长久的，拖拖心思淡了就能脱身。”王贵混圈子差不多二十年，寡情薄意看到太多，娱乐圈经常演绎今天是心尖肉，明天变成路边草的翻转情爱。 “王哥，谢谢你理解我。“ “嘿嘿，说什么谢，我们绑在一根绳上的，你好，我才能好。”王贵粗人说话理不糙。 “王哥，我这人不是什么大好人，不过有一样，谁对我好，我是一定记得的。以后，我每年会包年收益百分之五的红利当红包。”卢秋跟王贵推心置腹。 经纪人一定得跟艺人一条心，前世王宝宝那种挖墙角的经济人可敬谢不敏。 “这...这么多？”王贵被狠狠震了一把。 卢秋给他的待遇，是除了工资，每年还能获得卢秋年收益的百分之五分红。卢秋占华城影视百分之三十股份，意味着王贵每年能白得公司百分之一点五的红利。 “我当王哥是兄弟，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卢秋迫切需要可以信赖的帮手，共同去应付周鸿询。 “秋弟，你放心，我一定会做个称职的经纪人。”王贵热血沸腾。卢秋给的不仅是优厚待遇，还有信任和知遇。 当天晚上，接近十二点，没等到卢秋电话，周鸿询有点生气，拨打了卢秋的号码。 手机接通，传来的不是希望听到的声音。 “你是谁？”周鸿询浑身汗毛一下就炸了。 “周总，我王贵！”王贵似捂着手机说话。 “秋弟呢？”周鸿询情绪稍微好点。 “秋弟累得睡着了。” “累得睡着了？”连电话都没法打？ “收工卸妆时就睡着，后来上车到酒店乘电梯，人都迷迷糊糊的，进了房间，就扑倒床上睡死，连澡都没洗。周总，你找秋弟有没有急事？有的话我喊醒他。” “不用了，让他睡吧，明天睡醒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好的，我一定转告。” 第二天早晨，周鸿询等到了卢秋的电话。 “休息好了？”声音低沉。 “嗯！”卢秋声音带了抱歉。“周哥，对不起，昨天一下睡过去，王哥也真是，你来电话也不喊醒我。” “是我让他不要喊你的。” “周哥，谢谢....你的体贴。”卢秋的声音听着很感动 “不要太赶工，身体最重要。” “嗯，我会注意。” “秋弟，等等我给你快递一个手机过去，以后联系不要假手别人。”周鸿询很不喜欢王贵接触卢秋的手机。 “额....好！”卢秋明白周鸿询的意思，快递过来的手机只能自己使用。 “秋弟，找个助理吧，不要什么都麻烦王贵。”周鸿询还不肯放过王贵。 “正在找，就是没合适的。”卢秋哪肯少掉王贵这个挡箭牌。 周鸿询想说助理我来安排，话到嘴巴还是咽了回去。连助理都安插，会给人过于干涉的不良印象。 两人又啰里啰嗦了一通，才结束电话。 卢秋到了影视城片场，谢普招手让他过去，两人走到角落。 “卢秋，你身体吃得消不？” “吃得消。”卢秋疑惑：“怎么了？” 谢普上下打量了下卢秋。“周总心疼你，刚才打电话过来要我合理安排你的工作量。” “......”卢秋/(tot)/~~ “我本来想赶工拍完，赶在年前上映，既然你们都累，只好按原拍摄计划进行了。”原计划就是年后排片。 “还有谁累？” “陆雅，陆雅感冒要挂水。”谢普有点悻悻然。“今天不拍她的戏，明天后天放假两天，大家都休息调整一下。” “额....”卢秋有点晕，没想到让王贵当了一回挡箭牌，竟然得到放两天假的回报。 两天休假只能回尚海，必然要去面对周鸿询，卢秋好想找雷劈一劈。 ...... 第40章 22点更换 很快到了1992年的1月，李东工程要到20号左右才能完工，20号前自己是一定要去上海。谢万生还有2万工款没有和李东结清，李东手上只有前面赚的6千，另加扣押的一万多民工工资，原来只想有个一万去上海发财，现在有指望再多个2万去上海，怎么也是要想办法要来的。 6号这天是小寒，谢万生晚上才来的工地，李东一看到谢万生就开口叫住他：“谢经理，（谢万生开着一皮包公司，开歌舞厅的本钱就是皮包公司赚来的。）我有点事和你说。” 谢万生比较奇怪，这两月装修期间，李东都没有过这样郑重其事的和自己说话。谢万生看了看忙碌的工人，说道：“我们去楼梯口说吧。” 两人来到楼梯口，谢万生递了根烟给李东，李东前世也吸烟，但没烟瘾。李东接过，凑近谢万生的打火机点着了烟，吸了口，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想提前结工程款。” “哦，我一直按合同付的工款。没拖欠过吧？”谢万生吐了口烟，咪着眼看李东。 “是有急用，我准备下星期去趟上海办点事。”李东羞愧，原来付款方式是大家说好的。 “去做什么能说吗？” 李东犹豫要不要说，自己后来人，清楚将来社会发展，可当时的人们是不知道的，要告诉人说自己拿几万去买股票证，十个有九个说自己疯子。 李东发家致富的东西就是“股票证”。 89年中国开始试点股票后，当时只有“老八股”唱独角戏，市场中有价无市，由于股票成了奇货可居的独特“商品”，股价天天空涨。严重供求失衡的市场中，股民买股差点出人命。1992年时，中国证监会还没成立，在上海主管股票市场的是中国人民银行上海分行和上海市体改办，他们想出了一个可以载入史册的好主意：在发行股票之前先发股票认购证，凭认购证摇号，中签的认购证可以认购股票。 92年的1月10至19号，上海发售股票证，每本30元，无限量发行，认购证在1年内分4次摇号，共发行10多个股票。这个决定一出，所有人都懵了，搞不清楚该买还是不该买，对这个问题的判断，所有人都没有可供参考的经验。 戏剧性的是，就在股票证售完的第二天，中国的一位老人南巡到深圳，发表了“允许看，但要坚决地试”的重要讲话。当天，上海股票证就翻了倍，其后又传股票发行增加到50多个，这样算来，股票证的中签率高出了百分之百。一下子，认购证成了当时的稀世珍宝，用洛阳纸贵来形容一点不为过，花3000元的认购证投入，并用几万元作为流动资金来认购股票，100份股票认购证大概可赚50万元。 股票证发行的具体日期记忆有点模糊，只记得是92年的年初，进入92年后，李东是天天关注上海报纸新闻。知道1月10号发售股票证，这样捡漏的机会怎能放过！ 让自己立马找个别的借口，李东一时还编不起来，衡量了下还是决定如实相告。 “报纸说上海1月10号到19号出售股票证，我想去买了碰运气。” “股票证？”谢万生没有碰过股票，但也知道点中国股票的情况。 “中国做股票很危险，政府随时可能取消，你太冒险了。”那时政府一直强调股票是试点，官员是不许炒股的，直到2001年，官员不许进股市的规定才取消。 李东吐了口烟笑道：“你觉得国门开了还关得住吗？只要国门不关，股市就不会取消，现在才开始发展，最是有机会。看情势，买证亏是亏不到哪。如果运气落到我头上，那将改变我一生。” 李东身上还穿着粘了灰的工作服，民工一样的打扮一点也没掩盖掉李东的俊秀。楼梯门玻璃里的灯光，本该青涩的脸上出奇的有股稳重。谢万生每次和李东一说话，总感觉两人已相交很久，每趟来工地总是不自主要寻找到他看两眼。 “你很有把握不亏？” “我保守点说是绝不会亏！” 谢万生笑起来，“真坚决。这样吧，下个星期一我和你一起去趟上海，给你一说我也有点心动，我上海有个朋友，在银行工作，咱们去了解下，要如你所说，那我也买点。” “行，不管买不买，你最好带足钱去。”李东听谢万生说有朋友在上海，心里立马打起小九九，操作股票交易人必须去上海，那时除深圳、上海，别处没有证券经营机构，要有人帮着打点，自己就不用专门跑上海。 两人说定好去上海的时间，才分手道别。 谢万生回到家没有睡，把最近的报纸都拿出来翻了下，也没看出什么。对李东如此坚定买票证的决心有点疑惑。 月13号，谢万生和李东坐了3个小时的火车来到上海，谢万生来上海前已经联系好朋友，朋友已经帮着定好宾馆，一下火车，两人直接去了宾馆把房间开好，开了两张床的房间，把东西放下，去外面随便买了点食物充饥，吃完已到下午2点。谢万生朋友打电话让直接去银行，他上着班走不开。 正好谢万生朋友工作的银行距离证交所不远，李东拉着谢万生先去开了户，然后才去银行找人。谢万生朋友也认为买股票证应该不会亏到哪，但要多赚的话就不好说了，此时人们手头都不宽裕，舍得一博的不是太多，来买股票证的有，但并不积极，都不需要排队。李东暗自腹诽，现在不积极，等一知道价值都会疯狂，以后暴动都有。 谢万生本来是好奇才来看下的，既然都说不会太亏到哪，也就不阻止李东买了，把剩余的2万工款给了李东，自个带了3万，知道参加摇号的股票不过10只，买的意愿就不大了，毕竟自己投资的歌舞厅在海市排到第一，如果不是工程交给李东做省了10万左右，现在自个手上2万都不会有。（前世，谢万生歌舞厅没开门营业前一段时间，谢万生是借债度过一段日子。） 李东把身上所有钱都掏了出来，加谢万生带的2万一共凑到3万6，买了1200张，谢万生的朋友一看李东一买就几万，口张得老大，一回过神马上兴奋起来，因为买股票证的人不多，银行为了推销业务，规定每卖出一张股票证得回扣3毛。李东这笔生意他可以拿到360元，一个多月工资啊！ 李东看谢万生不想买，有心拉他一把，“又不会亏到哪，还可以帮到你朋友不是？我都敢赌，你100多万都敢砸了开歌舞厅，3万买股票倒不敢了？” 李东眼睛狭长，一斜眼看人，竟有别致风情。 谢万生不知怎么的，给这么个男人一瞧，头又一蒙；“不就是3万，就是全亏我也是亏得起，凌涛，我也买1000张。” 凌涛嘴在李东说要买证后就没合起过，自己朋友又买一大笔，自己又有300的回扣，高兴之下，自己也凑了240加回扣买了30张。 等到凌涛下了班，先回宾馆把股票证房好，3人就出来找了处地方喝酒，李东是事情终于办定兴奋，谢万生和凌涛是久别重逢高兴，谢万生和凌涛是部队当兵认识，退伍后有3年了，在部队关系铁，退伍后一直联系着。 人高兴酒就多了，3人一直喝到9点，凌涛摇摇晃晃打了车回了家，谢万生和李东相互扶着摸回了宾馆房间，到房间两人胡乱脱了衣服，糊里糊涂的爬到一张床上睡着了。 谢万生最先醒来，一睁眼就见李东头朝着自己，脸上酒晕已经散去，肤白如玉，挺直的鼻子微动，嘴唇微张，唇色艳红，睡得正香。谢万生想都没想，过去“吧唧”一口就亲在李东嘴上，李东嘴唇无意识砸吧了一下，翻了身继续睡去。留下谢万生像遭了五雷轰顶，怔在那不能动弹， 对着李东看了半饷，突然一跳跑进洗手间。 谢万生离床动作太大，把李东惊醒过来，看床上只有自己一人，谢万生在洗手间。李东伸了个懒腰爬起床，开始唱起东方红：“东方红，太阳升......”额，革命老歌，李东爸早上心情好的起床歌。 李东进了洗手间，谢万生已经冲完澡，正好出来。李东觉得身上一股酒味，也想洗洗，就脱了衣服到淋濆底下，一打开开关，给冷水激得大叫，“这大冷天你竟然洗冷水澡！”一边哆嗦着调热水，一边咕噜“冻死人了”，冻得声音都发着抖。谢万生一直没有声音，李东洗好出来，谢万生东西已经收拾好，坐在沙发上喝茶。 两人退了房吃过早饭，一直到搭火车站回到海市，李东不知怎么的，一路上都感觉谢万生眼神很诡异。 回到海市，谢万生好似忙起来，都没什么空来文化大厦。这样过了一星期，20号下午，谢万生呼了李东，李东回了电话，就听谢万生电话里比较激动，“凌涛刚才打电话来说，今天股票证已经涨翻倍了！” 李东不奇怪，原来历史就是股票证刚卖完，老爷子深圳就扔了个炸弹。股票证的奇迹才刚开始。李东也不好表示得太淡定，引导谢万生找原因，“昨天发售才结束，今天就涨成一倍，是不是有什么利好消息？” “凌涛说老爷子今天上午在深圳讲了话，说看好股市，消息传到上海，立马股票证就涨了，才4，5个小时，就翻了倍。 第41章 离开影视城，蒋波特意跟庄吉盛上了一辆车。 车里一共三人，除了蒋波和庄吉盛，另外一位是庄吉盛的司机。 蒋波瞅了瞅聚精会神开车的司机，压低声音道：“庄总，柏倩经纪人那边.....” 庄吉盛鱼泡眼眯了眯。“蒋公子，放心，我都已经关照好了，遗体告别时，经纪人会按我们的意思发追悼文。” 柏倩被男友刺杀，源头在蒋波身上。为了将柏倩搞到手，蒋波极其献殷勤，这就跟经常来探班的官二代男友冲撞起来。 柏倩的经纪人知晓官二代的性格极端，苦劝柏倩要冷静处理感情。奈何柏倩被蒋波甜言蜜语哄骗，在蒋波的撺掇下，直接跟男友摊牌。这一直接，枉送了自己性命。 柏倩的经纪人好不易将柏倩培养到一线边缘，一夜之间，一切努力化成泡影。回想起因，怎么会不埋怨蒋波。所以，经纪人一直不肯帮忙洗白蒋波。如果经纪人在柏倩遗体告别上说点蒋波什么，对蒋波来说就是场大灾难。 为了让柏倩的经纪人听话，蒋波找到了庄吉盛。兴强影视以后有求于蒋栋梁的地方，庄吉盛一口答应帮忙。 “谢了，庄总。以后有需要我家老头的地方，尽管开口。”蒋波没了心思，身体往后一仰，大腿翘到了二腿上。 “哈哈，到时要麻烦到蒋处，我不会客气。” 庄吉盛脸上笑得和蔼，心里却鄙视蒋波，张口闭口都是老爸，离开父母，就是路都走不稳的小孩。 不过呢，蒋波有当纨绔的资本，谁让影视总局现在的负责人，是蒋栋梁的弟子。大陆影视圈，都得看总局眼色。 为了更好的利用蒋波，庄吉盛又吹捧了蒋波两句，蒋波更是忘乎所以。 “哎，那个卢秋原来长这样。”想起旦角扮相的卢秋，庄吉盛砸了砸嘴，心痒得厉害。 “呵，他就靠皮相被谢普看中。”蒋波鼻子哼了哼。“庄总，当初我就是看他颜色好，才三番五次推荐给你，可惜啊，庄总那时不上心，要是早点抛出橄榄枝签下，他还不是随便由庄总揉搓。” 蒋波揉搓两字说得特猥琐，庄吉盛听得心更痒了。 “卢秋现在签约哪家公司了？” “没听说是签约哪家。” 庄吉盛皱眉。“《霸王别姬》要是票房好....” 票房要好的话，卢秋水涨船高，就不需他找影视公司签约，而是影视公司想签下他。卢秋的选择就多了。 蒋波哈哈一笑：“庄总放心，《霸王别姬》在国内不会有上映的一天，卢秋他想靠这部电影出头，做梦。” 蒋波会如此针对卢秋，一是因为相当看不起没经过正规培训的草根演员，特别是那些靠脸混红的。卢秋两样全占了。 二是因为卢秋补拍秋明戏份期间，总是受谢普夸奖，而国内最高等戏剧学院毕业的蒋波，却老被谢普嫌弃。 正规培训过的演技被贬得不如一个草根，蒋波怎么会服。卢秋不论身材，还是样貌，都比蒋波高两个档次，剧组两个跟蒋波关系暧昧的女演员，经常用眼睛吃卢秋的豆腐，蒋波瞧见，更不舒服。 本来就心眼不大的蒋波，对卢秋生出了无比憎恶，只想卢秋永远落在尘埃里，不要晃到自己面前来恶心。 “你能肯定？”庄吉盛多看了蒋波两眼。 “总局那边最讨厌乌七八糟的糟粕，《霸王别姬》过不了审。”就是过得了，蒋波也会说动蒋栋梁去总局游说。 “《霸王别姬》是周鸿询投资，他不会眼睁睁看着吧。”庄吉盛奇怪蒋波对卢秋如此看不顺眼。 “周鸿询公司那么大，《霸王别姬》这边只是小投资，他哪会多用心。” “也是，周鸿询对娱乐圈没啥好感，投资《霸王别姬》是想弘扬京剧。其实，周鸿询并不会亏多少，文青都不卖座，公映了也没啥票房收入。” “周鸿询毕竟是搞网络科技的，隔行如隔山，哪像香港的星辰，出的制作都有票房保证。”蒋波跟庄吉盛探听杜致文：“庄总，你知道杜总是什么样的人？” “杜致文嘛.....”庄吉盛嘎嘎笑得意味深长。 “他有什么特别？”蒋波一看就知道能听到八卦。 庄吉盛凑近蒋波低语了两句，蒋波一脸意外惊讶。 “既然杜致文是同，为什么看到卢秋没好脸？” “卢秋不合杜致文口味，星辰当红男星袁辰安那种类型才是他喜欢的。” 袁辰安有硬汉小生之称。 “原来如此，有趣有趣！”蒋波不怀好意地笑出声。 杜致文就是个受！卢秋平时举止爷们，但妆容艳丽，受气浓浓，受受相遇，等于同性相斥。 蒋波、庄吉盛讨论杜致文时，周鸿询派来接卢秋的汽车到了影视城。 王贵担任卢秋的经纪人时，还兼职群头，卢秋回尚海，他还要留在影视城。 来接卢秋的司机年纪有点大，姓沈，五十岁左右，话不多，一看就是口风很紧的类型。司机见到卢秋就递出一个礼盒，说是周鸿询送的。 卢秋打开一看，里面是最新款的滑盖手机。再怎么新款，在卢秋眼里都是老古董。手机里面已经有了卡，卢秋才将各功能翻了一遍，就有电话进来，来电铃声是那首饱含基情的《献给我的挚爱》。 “秋弟，老沈接到你了吧？” “接到了。”废话，接不到怎么有新手机通话。 “到尚海直接来公司，等我下班再一起晚餐。”周鸿询已做了安排。 “不行，我姐知道我今天回去。”卢秋鼻子皱了皱，随叫随到，真当自己是大爷？ “那你回去一趟，晚餐我们得一起。”周鸿询退了一步。 “我姐会生气，好久没跟她一起吃过饭了。”抱歉，血缘比朋友重要。 周鸿询有一会没声音，卢秋猜他是不高兴在稳定情绪。 “你在家吃了晚餐再出来？怎么样？” “额，我还是出来跟你一起晚餐吧，晚餐后早点回去陪我姐，我姐大概会原谅我。” 一顿晚餐比晚餐后的漫长时间安全。 “好，我在公司等你。”周鸿询高兴了，意中人还是以他为重嘛。 下午三点，老沈送卢秋到了飞询公司。卢秋刚下车，就见周鸿询的助理文特跑了过来。 “卢先生，我带上去。”文特对卢秋称呼相当客气。 “文特，还是叫我卢秋吧。”卢秋戴上了大大的墨镜。 文特瞅了瞅，感觉特有明星范。“好，卢秋，跟我走这边。” 因为是专用电梯，一路上，卢秋没有遇见一个飞询员工。 到了楼层，文特将卢秋领进周鸿询办公室休息间。“周总在开会，你先到这里休息一会。” “好，谢谢。”卢秋摘下墨镜，放到茶几上，将四周打量了一下。 休息室布置简单，一张床一组沙发，有单独的盥洗室。周鸿询中午或加班晚了，会在这里休息。 茶几上有好几份影视报纸杂志，一看就是专门为卢秋准备的。 “这些报纸杂志，不知你爱不爱看，不喜欢的话我去更换。” 卢秋微微一笑：“文特，谢谢费心，除了打广告的报纸，我都喜欢。” 文特这份贴心，让卢秋生出很大好感。 “不用谢我，这是周总特意吩咐的。” “.....呵呵....周总费心了。”卢秋脸上的笑僵了僵。 “冰箱里面有饮料水果，您随意。我就在外面，有需要打电话呼叫。” “好的，谢谢文特。” 卢秋点点头，文特离开后，翻起茶几上的报纸杂志。 等报纸杂志翻得差不多，周鸿询推门进来。 “秋弟！” 周鸿询三步跨成两步朝卢秋扑来，卢秋慌得赶紧站起。 “等得很无聊吧？” 周鸿询眼睛闪着光芒，在卢秋面前站定。 “不无聊，有报纸杂志打发时间。” “哦，那就好。”周鸿询抬手摸了摸卢秋额前短发：“我还有点事，办完我们就走。”生怕卢秋等得不耐烦，周鸿询进来是想安抚卢秋。 “你快去吧。”卢秋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应该是来找周鸿询批示的管理层。 “秋弟，不会让你等太久！”周鸿询倾身过去在卢秋脸庞亲了一下。 卢秋立即往后退了一步，手盖住被周鸿询嘴唇亲过的地方：“没事，没事，我不怕等。” 最好等得没时间吃晚餐。 周鸿询觉得意中人耐心又体贴，不是外面敲门声又响起，他很想抱抱意中人再走。 周鸿询在外面办公，卢秋在里面休息室能听到大概。周鸿询对下属发号施令的声音，比卢秋前世老总有气势。 大概过了半小时，周鸿询推门进来。 “走了？”卢秋迫不及待站起身往外走，待在小空间有危险。 “我换套衣服。”周鸿询瞄了瞄卢秋一身休闲服，走到隔间打开衣柜。里面放了十几套衣服备用。 “好，你快点。”卢秋出了休息间去了办公室。 周鸿询以为卢秋是等得不太耐烦，赶紧选了套跟卢秋颜色相近的休闲装换上。 “走吧。” 周鸿询的身材堪比模特，套西装是霸道总裁型，穿休闲是优雅潇洒绅士款。对此，卢秋不得不赞一声。 周鸿询办公室外是文特的办公处。 文特看到老板和卢秋出来，立即起身。 “周总！” “文特，今天早点下班吧。” “是！周总！”文特瞧了瞧墙壁上的时钟，热泪盈眶。在飞询公司，正常下班基本是奢望。 周鸿询冲文特摆摆手，揽住卢秋的腰往专用电梯方向走。 文特盯着老板的手，表情有点木。 腰间被缠上一只胳膊，卢秋神经绷得很紧。进了电梯，就把周鸿询的手佛开。 “周哥，不要这样，有外人在。” 周鸿询微低下头：“不要紧，文特知分寸。”那么高待遇，敢吐露老板*？ 卢秋还是板着脸，知道两人不一样关系的人越少越好。 周鸿询按了按卢秋肩膀：“习惯了就好了。” 卢秋磨了磨牙：“在人前，动手动脚....不庄重。” “好，我听你的。”周鸿询笑出了声：“嗯，以后人前不动手脚......” 说着，低头贴着卢秋耳朵，轻轻道：“人后，我一定不庄重！” 第42章 今天才开始码，更换会很晚，大家不要等，可以明天早晨看！ .......................................................... 九八年的高考还是在炎热的7月7、8、9这三天，七月份是□□大部分地区最炎热闷湿的日子，在这种天气里，高考中体弱的考生中暑是常事，这也是七月这个月份，一直被参加高考的考生和考生家长们称为黑色七月的原因。 黑色七月和花品素是无关的，因为等他参加高考时，正好是2003年，这一年□□高考日期将提前改到六月。 花品素大舅的大儿子今年却是要享受这个黑色月高考，他的考场在花家附近的五中，花品素大舅家离这边考场较远，所以花品素大舅妈和大表哥高考时是住在花家的。大表哥每天考试，大舅妈都要送儿子到考场，考完也亲自到考场门口接回到花家，一天三餐更是亲自动手为儿子做饭。 花品素和姐姐花品朴在表哥复习看书时，都小心地不去打扰他，毕竟□□学子刻苦十二年就为了这一刻。 大舅在高考最后一天开着一辆小面包也赶来了，准备等儿子一考完，就接儿子回家，花品素的大舅是一家国营单位的司机，为了接儿子高考回家，他专门跟单位请了半天假。 九号的下午，花品素也跟着大舅舅大舅妈在学校门口等候考完的大表哥出场。看到大表哥出来，花品素舅舅舅妈脸上神色明显有了放松，因为他们的儿子是和同学有说有笑出来的，看来大表哥考试发挥正常，没有考砸。 这三天大舅舅一家对待高考的紧张态度也影响到了花品素，前世因为经济问题，张建俊高二就辍学了，没有参加过高考的人对高考很向往，这也是今天气温很高，花品素还跟着舅舅、舅妈来体验高考气氛的原因。 花品素大舅一家直接上了面包车回家，花品素则在花家小区公路旁下车和舅舅一家告别，当他经过回一回饭店时，看到老板娘正站在饭店门口的荫棚下。 “婶婶！”花品素礼貌地叫了声老板娘，花家姐弟一年大半时间要在回一回饭店解决晚餐，和老板娘熟悉得快像自家人了。 “花品素，快来！婶婶这里有刚榨的西瓜汁，快来喝一口凉一凉。”回一回老板娘对着花品素使劲招手，她很喜欢花家姐弟，由于花家姐弟在她饭店吃晚饭，饭店到花家水产铺子拿的鱼向来是价钱最优惠，质量最好的，材料一好，回一回做的鱼在周边小区比较出名，这个好口碑，为回一回饭店带来很多新顾客。 高考最后一场考试是下午三点半结束，现在大概四点左右的样子，外面气温很高，花品素从路上走过来已经出了一身汗，见老板娘招呼，便想歇一歇再回家。 回一回饭店里空调正开着，花品素进门只觉一大舒服，接过老板娘递过来的冰西瓜汁，一口喝下去，更觉非常舒畅。 “去哪的？这么大热天还跑出来。”三十几岁的老板娘两手撑在柜台问花品素，花品素现在依然没有发育，粉嫩的脸蛋还有点婴儿肥，白腻的皮肤让老板娘手指痒痒，不过她忍着没去捏花品素的脸，这花品素什么都好，就是不能说他皮肤好，长得粉嫩什么的，一说就炸毛。 “我表哥刚高考完。”花品素连喝几口果汁后，把杯子放在柜台上。 “哎呦！这种日子让孩子考试真是受罪。”老板娘摇摇头，今天外面最高温三十七度啊。 “以后总会改的。”花品素庆幸他高考是在2003年，不要像表哥这样顶着高温考试。 “这考试都能把人考疯癫了，今天中午包厢里就有个喝得烂醉一直在喊高考的。”老板娘又给花品素的杯子倒满西瓜汁。 “这个人不会是参加高考的吧？参加高考的人怎么可能出来喝酒，下午可是有考试的。”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中午一进饭店就要了个小包厢，喝酒喝到现在还在里面喝，一边喝一边哭，嘴里说什么爸爸啊，高考啊，对不起什么的，不会是前面考砸，后面就不去考的吧？” 老板娘也是猜测，这顾客一顿酒喝得时间太长，她暗示了几次让那顾客结账，不想这顾客掏了三张百元人民币放桌上让老板娘别管他。 “在哪个包厢，我去瞧瞧。”花品素来了兴致，这为考试喝酒解愁的是不是现代的范进？ “诺，就楼上通道最里面那个小包厢。”老板娘嘴巴朝楼梯努了努。 花品素蹬蹬蹬跑上楼，轻轻推开小包厢的门，发现有位穿着浅蓝t恤，下身蓝白牛仔的年轻人，正头趴在放在桌子边的左手上，右手还拿着一瓶二两半小包装的白酒空瓶子在那晃动。 花品素看着桌子上一排5、6个同样的空瓶子，不由一伸舌头，这人酒量真大，桌子上的空酒瓶子加上他手中那个，眼前这人最起码已经灌下去一斤半的白酒了，小包装白酒度数很高，花品素这个身子都喝不下三两。 “爸！爸！你不要扔下我！”趴在桌子上的人嘴里咕噜着，声音带着哭腔。 花品素走到另一个方向，歪着头打量这个酒鬼。 只见趴着的这个酒鬼侧面脸部轮廓分明，看得出是剑眉高鼻，这人模样让花品素熟悉，花品素又凑近仔细打量，眼前这人不是仁爱学校的传奇人物庄锦言吗？ 花品素第一眼没看出这人是谁，因为眼前这人和原来看到的庄锦言精气神截然不同，原来的庄锦言从头到脚一向是整整齐齐，整个人显得高贵俊雅，哪像现在，头发油腻凌乱像鸡窝，身上的t恤皱巴巴，远远就闻到一股汗味。 知道眼前这个酒鬼就是被自己一直嫉妒的天之骄子后，花品素不由叹了口气，庄锦言在这一个多月里人生整个翻覆，原来在学校里从来都是前呼后拥，他父亲一出事后，花品素好几次看到庄锦言都是孤零零一人行走在校园，学生们看他的目光也不再如以前那样崇拜、羡慕，而是怜悯和可怜，有的甚至是鄙视，以往不对付的校友更是阴历怪气到他面前刺上几句。 花品素觉得，即使在父亲被双规后，面对各种各样异样眼光的庄锦言，从来都是高高昂着头的，庄锦言骨子里深刻着高傲。但越是高傲的人，从高处跌下来想必是越痛苦吧，所以庄锦言才会在这里买醉。 花品素看着烂醉的庄锦言摇了摇头，不管以前对他有没有好感，见到庄锦言前后落差太大的形象后，花品素心里还是很同情的，但同情归同情，他花品素又不能帮这天之骄子挽回什么，而像庄锦言这样高傲的人心底是不屑别人同情的，既然帮不上什么，就不要站这里看他的伤痛了。 “爸爸！他们都落井下石，爸爸！你为什么要自杀？你就没想下我吗？你就这么狠心让我独自呆在这世上？爸！我疼....”庄锦言带着哭音说着醉话。 走到门前的花品素停住脚步，听清庄锦言的话他也挺难受，人们从来是雪中送炭的少，锦上添花的多。等等！雪中送炭？锦上添花？花品素忽的一下转身对住还趴在桌子上喃喃自语的庄锦言。 张建俊前世因为父母离婚后各组家庭成了多余，只和年迈的奶奶相依为命，十六岁时奶奶去世，张建俊彻底孤单，那种在这世上无着落的感觉谁都没有他体会得深，如果那时谁对他伸一下手，花品素觉得，前世的张建俊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那恩情。 被娘娘腔花品素高楼跳下一砸砸回十六年前后，新生的花品素尝到了梦寐以求的温暖，更在花父的言传身教下，明白好多人情世故，他总记着花父的那句话，锦上添花的人客气对待，雪中送炭的人牢记心中。 比如自家水产铺子的小赵，就因为花父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伸手拉了一把，在水产铺子做事向来勤勤恳恳，对花家水产铺子的关心不比老板少到哪里，成为了花父得力的臂膀，别的蟹老板想重金挖角都挖不走，而花父对小赵也从不隐瞒生意诀窍。 重生将近一年，花品素非常确定自己是生活在和前世一模一样的空间里，如果说这空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少了张建俊的*和娘娘腔花品素的灵魂。 想到前世的炎华集团，花品素摸了摸下巴，既然空间轨迹一样，眼前这醉鬼以后一样会成为一方楚翘、社会名流，而现在必定是庄锦言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如果他花品素现在伸手帮这位楚翘一把，不就是雪中送炭吗？不就是以后福布斯榜富豪心底最感激的人吗？只要有点良心，以后庄锦言发达了，怎么也得感谢下他吧？花品素对发达的庄锦言感谢要求不高，只要以后花家被人欺负时，庄锦言能帮把手就行。 想通现在正是对庄锦言雪中送炭的最好时机，花品素搓了搓小手，走到庄锦言身边，憋着一口气（庄锦言一身的汗味太冲鼻子），准备把庄锦言扶回家照顾，不想他憋红了脸，也没有把庄锦言拖动半步，因为高三生的庄锦言有181厘米的身高，十四岁的花品素身高只有150厘米啊，而且还不胖，这么个矮子怎么搬得动体重一百三十斤左右的高个呢？看来雪中送炭也不是想送就能送的哦。 第43章 对着包间内的三人，钱国俊说道：“刚才在柜台遇到杜总....” 一派彬彬有礼的杜致文插话道：“不好意思，裕家园生意太好没空位，杜某只好厚颜来并桌，周总，不会介意吧？” 裕家园生意天天爆棚，就餐不提前预定的话，除非是很重要的人物，能获得机动包厢待遇，普通人都要叫号排队等候。 杜致文身份在香港是特权阶级，尚海这边人生地不熟，贸然过来，享受不到港城的特殊待遇。钱国俊去的时候，杜致文正好排到柜台。 周鸿询淡淡笑了笑：“杜总客气，我们这里本来人少，您能来求之不得。”已经有两灯泡，不在乎再多上一个。 “国俊，我们的位子没退？”萧雅有点疑惑，小声问钱国俊。 她跟钱国俊的位子退订，怎么杜致文会说没位子？ 钱国俊明白萧雅的意思，解释道：“杜总将位子让给了排在身后的一对年轻情侣。” “杜总的风格真高尚。”萧雅对杜致文生出一丝好感。 杜致文微微一笑，谦虚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他的普通话不标准，带着浓浓的粤音，特别是‘己’发成了鸡，听在耳朵里有股滑稽，萧雅不由噗呲一笑。 杜致文问道：“周总，这位美丽的女士是.....” “我妹妹萧雅，萧雅，这位是香港星辰影视公司的副总经理杜致文。” “你好！杜总！”萧雅伸出纤纤玉手。 “萧女士，很高兴在这个美丽的夜晚认识您。”杜致文弯腰握住萧雅的手行了个吻手礼。 周鸿询介绍完萧雅，手放到卢秋肩膀上。“这位是我的好友卢秋。” 杜致文目光扫过卢秋肩膀上的手，笑道：“今天上午，我和卢先生刚见过面。”说完，对着卢秋伸出了手：“卢先生戏装让杜某惊艳不已，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承蒙夸奖。”卢秋跟杜致文的手轻轻碰了碰就放下。 卢秋的表情有点淡漠，萧雅眉头皱了皱，感觉卢秋有点失礼。 互相认识后，房内五人就座，服务员上来倒酒、走菜。 卢秋坐在周鸿询右手，杜致文在周鸿询左边，杜致文身旁是萧雅和钱国俊。 杜致文很健谈，不过因为普通话不太好，说话总夹杂英文单词。 萧雅在英语系国家留过学，一听就听出杜致文口语带了伦敦腔。“杜总在伦敦读的大学？” “不错。”杜致文报了大学学校名字。 “哦，杜总原来就读世界最难考的大学！”萧雅星星眼。 “呵呵，不算多牛逼，名气跟周总就读的大学差不多。”杜致文格外谦虚，接着，觉得普通话说得拗口，便直接使用起英语交谈。 周鸿询、萧雅、钱国俊都在海外留过学，都精通英语，杜致文说英语了，自然而然将其他三人也带成英语表达。 一时间，美式、欧式、伦敦腔齐飞，只有卢秋，低着头猛吃。 周鸿询说了一会，感觉到左手边冷清，他转过脸微微低下头。“秋弟，我们在聊马术。” 卢秋有兴趣听的话，周鸿询准备充当翻译。 鲁秋生九流大学没毕业，想当然，英语不会好到哪里。 卢秋抬头，呲牙一笑：“没关系，你们聊。”前世直接能用英语采访的人，哪会听不懂。杜致文有意引导在座的人英语交流，不外乎是将卢秋排斥在外。 “卢先生，不好意思，不知你不会英语，抱歉！”杜致文眉毛一扬。“刚才大家在聊马术的起源。” “你们继续。”卢秋点点头，然后低头继续攻克盘中的抓炒对虾。 “为照顾卢先生，我们还是普通话交流吧。”杜致文下巴抬了抬，心里冷笑，卢秋长得再好，也掩盖不了身上的草包和土气。 聊兴被打断，萧雅有点不高兴，碍于礼貌，她跟在杜致文后面表示同意。 杜致文说道：“我有个世伯在尚海郊区投建了一家马场，明天我们去看看，怎么样？” 萧雅第一个响应：“好啊，明天我和国俊都有空。哥，嗯，卢秋，你们也一起去。” 周鸿询皱了皱眉。“明天公司有点事，我可能脱不开身。” 明天只想跟意中人单独约会，电灯泡什么的统统一边去。 杜致文家世好，仪表佳，谈吐高雅，举止绅士，晚餐短短四十多分钟，逗得萧雅一直笑容不断。 钱国俊有点沉不住气。 “鸿询，一起去玩玩吧。”人多好盯住和防止杜致文跟萧雅献殷勤。 钱国俊眼神带了拜托的意思。 周鸿询瞥了卢秋一眼，有点犹豫。 杜致文目光闪了闪，抢先对卢秋说道：“卢先生明天要返回无锡的吧？要是不回去赶着拍戏，也跟我们一起去见识见识。” 话里表面是邀请，其实是变相暗示卢秋知趣不要跟着去蹭光。 卢秋停下叉子，抬起头，拿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我明天下午倒有空，杜先生不嫌弃的话，我很想跟着去瞧瞧。” 本来卢秋就在寻思怎么推托掉周鸿询明天下午的邀约，加上杜致文越不想他跟着，卢秋就越想去碍碍眼。 “卢先生下午才有空？”杜致文表情显得为难。 “我可能也只有下午能抽出空。”意中人都答应了，周鸿询只能附和。 “好啊，不如就定在下午，这样，我上午还可以睡个美容觉。”萧雅对着杜致文征求意见：“杜总，可以吗？” 杜致文怔了怔，随即点头：“可以，那么，我们下午一点在马场会合。” 周鸿询点了点头。“行，到时我跟秋弟一起过去。” 钱国俊立刻说道：“小雅我去接。” “好吧，那我不开车了。”萧雅懒洋洋地睨了钱国俊一下，没反对他当义务司机。 杜致文嘴角肌肉抽了抽，到头来，只他自己是孤家寡人。视线瞄到周鸿询贴近卢秋耳朵低声交谈，杜致文心头越发不舒服。 晚餐结束后，众人在裕家园门口告别。卢秋上了周鸿询的车，萧雅乘坐钱国俊的，杜致文独自开了一辆红色敞篷跑车。 卢秋盯着前方的红色跑车，眉毛微锁。 “秋弟，那款跑车尚海没有，杜致文是从香港运过来的。”周鸿询注意到卢秋的视线。“那种款式要预定，你想要的话.....” “我不是想买。”卢秋摇摇头。“杜致文将车都运来了尚海，莫非星辰要在内地拓宽发展？” “大概是，杜致文的父亲最近跑北方跑得很紧。”周鸿询看卢秋的目光带了欣赏，二十一岁的人，看事一点都不流于表面，从一部车，就猜测出星辰的发展计划。 卢秋笑了笑：“杜致文的父亲识时务。” 临近回归，不少港人心慌变卖房产移民。这些移民到国外的人，以后有得后悔。 周鸿询将车开上大道：“杜致文本人也很有能力，他在星辰有实权，以后娱乐圈，说不得就是一方霸主。” 听周鸿询肯定杜致文能力，卢秋嘴巴撅了撅。“是吗？” 周鸿询侧过脸望了卢秋一下，眼里带了笑意：“秋弟，你以后也是。” 卢秋嘿嘿一笑，视线转向车窗外的行人。尚海的夜晚灯光璀璨，光线照在卢秋的脸上，肤色不停变幻，不论如何变，都是王子级别容貌。 周鸿询喉咙有点发干：“时间还早，我们到浦江边转转？” 找个隐蔽的地方，做点卿卿我我动作。 “不行，快十点了，你车开快点，我姐马上要休息了。”卢秋滑开手机盖看时间。 周鸿询小心思无法得逞，只好加快油门。 车开到租屋附近的一条街道，卢秋让周鸿询靠边停下。 “你和你姐姐就住种地方？”周鸿询一眼扫过去，都是低矮旧式楼房。 “所以要赶紧买房子。”卢秋推开车门就要跳下去。 周鸿询一把拉住他胳膊。 “不道个晚安？”说着，指了指脸庞。 卢秋目光闪了闪，视线左右飘忽。“不好，周围有人。” 周鸿询扭过脖子观望，没发现有人注意这边，正待继续要求晚安吻，卢秋胳膊已经挣脱跳下车关上了车门。 “再见！”卢秋冲车窗里的周鸿询挥了挥手，转身就溜进了一条昏暗的巷子。 周鸿询目送卢秋身影消失，掏出手机摆弄了一下，才发动汽车离开。 卢秋还没走到租屋门口，裤兜手机就叫了一声，掏出一看，是周鸿询发来的一条短信。 先欠着，以后收利息！ 卢秋立刻觉得牙酸，啪地一下关上手机放回衣兜。哎，不知哪天能摆脱这种尴尬。 租屋亮着灯，卢秋掏出钥匙还没塞进锁洞，鲁春花就从里面打开了门。 “秋生，快进来！小强也在等你。” “丁哥也在？” 卢秋十分意外，走进客厅，果然，丁小强端着一杯清茶坐在卢秋的床沿。 “姜哥那没牌局？” “有，一桌，姜哥自己盯着。” “秋生，上个月有人要店面付城建费，是小强出面解决的。还有，家里煤气都他帮换的。” 卢秋走到丁小强身边拍拍他肩膀：“丁哥，谢谢啊。” 丁小强挠了挠后脑勺。“我们兄弟，一点小事，说什么谢不谢的。”说着，瞄了鲁春花一下。鲁春花低头抿嘴一笑，去了厨房烧水。 卢秋没注意两人在打眉眼官司。 “姐，我只有明天上午有空去看房。” “哦，好，房子不远，走过去只要二十分钟。”鲁春花的头从厨房里探出。 丁小强立刻说道：“秋弟，明天我也陪你去。” 卢秋点头：“好，你今天就别回去了，就在我这里对付一宿。” 省得丁小强跑来跑去。 “好！”丁小强眉开眼笑。 “我再去拿条薄被。”被客厅的灯光一照，鲁春花脸有点红。 客厅的床是双人床，睡两个大男人没问题，只是被子盖不过来。 时间不早了，卢秋跟丁小强轮流在简易的卫生间梳洗后就上床休息。 睡到半夜，卢秋醒来一翻身，咦！人呢？兄弟哪去了？ 第44章 22点后替换 6号这天是小寒，谢万生晚上才来的工地，李东一看到谢万生就开口叫住他：“谢经理，（谢万生开着一皮包公司，开歌舞厅的本钱就是皮包公司赚来的。）我有点事和你说。” 谢万生比较奇怪，这两月装修期间，李东都没有过这样郑重其事的和自己说话。谢万生看了看忙碌的工人，说道：“我们去楼梯口说吧。” 两人来到楼梯口，谢万生递了根烟给李东，李东前世也吸烟，但没烟瘾。李东接过，凑近谢万生的打火机点着了烟，吸了口，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想提前结工程款。” “哦，我一直按合同付的工款。没拖欠过吧？”谢万生吐了口烟，咪着眼看李东。 “是有急用，我准备下星期去趟上海办点事。”李东羞愧，原来付款方式是大家说好的。 “去做什么能说吗？” 李东犹豫要不要说，自己后来人，清楚将来社会发展，可当时的人们是不知道的，要告诉人说自己拿几万去买股票证，十个有九个说自己疯子。 李东发家致富的东西就是“股票证”。 89年中国开始试点股票后，当时只有“老八股”唱独角戏，市场中有价无市，由于股票成了奇货可居的独特“商品”，股价天天空涨。严重供求失衡的市场中，股民买股差点出人命。1992年时，中国证监会还没成立，在上海主管股票市场的是中国人民银行上海分行和上海市体改办，他们想出了一个可以载入史册的好主意：在发行股票之前先发股票认购证，凭认购证摇号，中签的认购证可以认购股票。 92年的1月10至19号，上海发售股票证，每本30元，无限量发行，认购证在1年内分4次摇号，共发行10多个股票。这个决定一出，所有人都懵了，搞不清楚该买还是不该买，对这个问题的判断，所有人都没有可供参考的经验。 戏剧性的是，就在股票证售完的第二天，中国的一位老人南巡到深圳，发表了“允许看，但要坚决地试”的重要讲话。当天，上海股票证就翻了倍，其后又传股票发行增加到50多个，这样算来，股票证的中签率高出了百分之百。一下子，认购证成了当时的稀世珍宝，用洛阳纸贵来形容一点不为过，花3000元的认购证投入，并用几万元作为流动资金来认购股票，100份股票认购证大概可赚50万元。 股票证发行的具体日期记忆有点模糊，只记得是92年的年初，进入92年后，李东是天天关注上海报纸新闻。知道1月10号发售股票证，这样捡漏的机会怎能放过！ 让自己立马找个别的借口，李东一时还编不起来，衡量了下还是决定如实相告。 “报纸说上海1月10号到19号出售股票证，我想去买了碰运气。” “股票证？”谢万生没有碰过股票，但也知道点中国股票的情况。 “中国做股票很危险，政府随时可能取消，你太冒险了。”那时政府一直强调股票是试点，官员是不许炒股的，直到2001年，官员不许进股市的规定才取消。 李东吐了口烟笑道：“你觉得国门开了还关得住吗？只要国门不关，股市就不会取消，现在才开始发展，最是有机会。看情势，买证亏是亏不到哪。如果运气落到我头上，那将改变我一生。” 李东身上还穿着粘了灰的工作服，民工一样的打扮一点也没掩盖掉李东的俊秀。楼梯门玻璃里的灯光，本该青涩的脸上出奇的有股稳重。谢万生每次和李东一说话，总感觉两人已相交很久，每趟来工地总是不自主要寻找到他看两眼。 “你很有把握不亏？” “我保守点说是绝不会亏！” 谢万生笑起来，“真坚决。这样吧，下个星期一我和你一起去趟上海，给你一说我也有点心动，我上海有个朋友，在银行工作，咱们去了解下，要如你所说，那我也买点。” “行，不管买不买，你最好带足钱去。”李东听谢万生说有朋友在上海，心里立马打起小九九，操作股票交易人必须去上海，那时除深圳、上海，别处没有证券经营机构，要有人帮着打点，自己就不用专门跑上海。 两人说定好去上海的时间，才分手道别。 谢万生回到家没有睡，把最近的报纸都拿出来翻了下，也没看出什么。对李东如此坚定买票证的决心有点疑惑。 1月13号，谢万生和李东坐了3个小时的火车来到上海，谢万生来上海前已经联系好朋友，朋友已经帮着定好宾馆，一下火车，两人直接去了宾馆把房间开好，开了两张床的房间，把东西放下，去外面随便买了点食物充饥，吃完已到下午2点。谢万生朋友打电话让直接去银行，他上着班走不开。 正好谢万生朋友工作的银行距离证交所不远，李东拉着谢万生先去开了户，然后才去银行找人。谢万生朋友也认为买股票证应该不会亏到哪，但要多赚的话就不好说了，此时人们手头都不宽裕，舍得一博的不是太多，来买股票证的有，但并不积极，都不需要排队。李东暗自腹诽，现在不积极，等一知道价值都会疯狂，以后暴动都有。 谢万生本来是好奇才来看下的，既然都说不会太亏到哪，也就不阻止李东买了，把剩余的2万工款给了李东，自个带了3万，知道参加摇号的股票不过10只，买的意愿就不大了，毕竟自己投资的歌舞厅在海市排到第一，如果不是工程交给李东做省了10万左右，现在自个手上2万都不会有。（前世，谢万生歌舞厅没开门营业前一段时间，谢万生是借债度过一段日子。） 李东把身上所有钱都掏了出来，加谢万生带的2万一共凑到3万6，买了1200张，谢万生的朋友一看李东一买就几万，口张得老大，一回过神马上兴奋起来，因为买股票证的人不多，银行为了推销业务，规定每卖出一张股票证得回扣3毛。李东这笔生意他可以拿到360元，一个多月工资啊！ 李东看谢万生不想买，有心拉他一把，“又不会亏到哪，还可以帮到你朋友不是？我都敢赌，你100多万都敢砸了开歌舞厅，3万买股票倒不敢了？” 李东眼睛狭长，一斜眼看人，竟有别致风情。 谢万生不知怎么的，给这么个男人一瞧，头又一蒙；“不就是3万，就是全亏我也是亏得起，凌涛，我也买1000张。” 凌涛嘴在李东说要买证后就没合起过，自己朋友又买一大笔，自己又有300的回扣，高兴之下，自己也凑了240加回扣买了30张。 等到凌涛下了班，先回宾馆把股票证房好，3人就出来找了处地方喝酒，李东是事情终于办定兴奋，谢万生和凌涛是久别重逢高兴，谢万生和凌涛是部队当兵认识，退伍后有3年了，在部队关系铁，退伍后一直联系着。 人高兴酒就多了，3人一直喝到9点，凌涛摇摇晃晃打了车回了家，谢万生和李东相互扶着摸回了宾馆房间，到房间两人胡乱脱了衣服，糊里糊涂的爬到一张床上睡着了。 谢万生最先醒来，一睁眼就见李东头朝着自己，脸上酒晕已经散去，肤白如玉，挺直的鼻子微动，嘴唇微张，唇色艳红，睡得正香。谢万生想都没想，过去“吧唧”一口就亲在李东嘴上，李东嘴唇无意识砸吧了一下，翻了身继续睡去。留下谢万生像遭了五雷轰顶，怔在那不能动弹， 对着李东看了半饷，突然一跳跑进洗手间。 谢万生离床动作太大，把李东惊醒过来，看床上只有自己一人，谢万生在洗手间。李东伸了个懒腰爬起床，开始唱起东方红：“东方红，太阳升......”额，革命老歌，李东爸早上心情好的起床歌。 李东进了洗手间，谢万生已经冲完澡，正好出来。李东觉得身上一股酒味，也想洗洗，就脱了衣服到淋濆底下，一打开开关，给冷水激得大叫，“这大冷天你竟然洗冷水澡！”一边哆嗦着调热水，一边咕噜“冻死人了”，冻得声音都发着抖。谢万生一直没有声音，李东洗好出来，谢万生东西已经收拾好，坐在沙发上喝茶。 两人退了房吃过早饭，一直到搭火车站回到海市，李东不知怎么的，一路上都感觉谢万生眼神很诡异。 回到海市，谢万生好似忙起来，都没什么空来文化大厦。这样过了一星期，20号下午，谢万生呼了李东，李东回了电话，就听谢万生电话里比较激动，“凌涛刚才打电话来说，今天股票证已经涨翻倍了！” 李东不奇怪，原来历史就是股票证刚卖完，老爷子深圳就扔了个炸弹。股票证的奇迹才刚开始。李东也不好表示得太淡定，引导谢万生找原因，“昨天发售才结束，今天就涨成一倍，是不是有什么利好消息？” “凌涛说老爷子今天上午在深圳讲了话，说看好股市，消息传到上海，立马股票证就涨了，才4，5个小时，就翻了倍。” “那还得涨，咱们这下发财了！”李东虽然早知道以后结果，可亲身体验毕竟不同，坐火箭和看火箭感觉不会一样。 第45章 卢秋上了周鸿询的车，周鸿询没有立即发动汽车。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有心事？” “啊？我没有不高兴。”卢秋摸摸脸，脸上情绪有这么明显？ 周鸿询望着卢秋，眉毛挑了挑，显然不信卢秋。 卢秋耸了耸肩：“哎，我姐谈男朋友了。” “很失落？觉得姐姐给别人抢走？”周鸿询轻轻一笑，发动了汽车。 卢秋有点惊讶：“你怎么这样猜？”一般而言，人们第一会认为卢秋担心姐姐男朋友好不好。 “我小时候也曾经....跟你一样。”周鸿询眼睛微眯，似在回忆。 “你那时小，彷徨是肯定的。” 卢秋知道周鸿询幼年丧父，之后母亲改嫁给萧雅的父亲。 “是啊，我那时候.....很怕，怕我妈不要我。”周鸿询说到这里，突然摇了摇了头。 “你继父对你很好吧？”卢秋想象小小的周鸿询躲在被子里哭鼻子，不由生出怜惜。 “叔叔对我和我妈相当好，我和我妈...很幸运。”周鸿询边开边抽空看了卢秋一下，眉眼温情。“秋弟，除了姐姐，你还有我。” “呃...嗯嗯....”卢秋打着哈哈，心突然跳得有点乱。 郊区马场俱乐部，周鸿询和卢秋来得最迟，萧雅、钱国俊和杜致文都已经到了，杜致文还带了位二十六七岁年龄的年青人同来，此人的脸为大陆百姓熟悉，乃是内地最红的男影星，有天王之称的徐霆枫。 徐霆枫身高一米八一，五官跟前世的刘天王有六分相像，气质英俊阳光。跟前世类比的话，徐霆枫经历跟李连杰有点相似，一部玄幻电影爆红后，解约到香港发展，被星辰看中签下。差别在于徐霆枫不是以擅长武打出名，而是演技跟不俗的外表闻名。 周鸿询和卢秋进来时，萧雅正跟徐霆枫和杜致文交谈甚欢，钱国俊被冷落在旁喝咖啡。 看到两人进来，杜致文将徐霆枫做了介绍。“霆枫马术很好。” 萧雅笑道：“哥，杜总和霆枫马术都厉害，等等请他们教我们骑马。” “好啊，能指点周总，求之不得。”徐霆枫露齿一笑，笑容明媚得外面的太阳都亮了亮。 “那我就负责美女了。”杜致文很绅士地表态。 周鸿询眉毛皱了皱，淡淡道：“俱乐部有专门指导的教练，哪用麻烦杜总和徐天王。”说完目光注视杜致文：“杜总，有没有预约够教练？” 杜致文微微怔了下，立刻笑道：“预约了，不过只预约到两位，你看....”周鸿询、钱国俊、萧雅都不太会骑马。至于卢秋，杜致文不认为一个平民百姓，除了公园景区拍照合影的地方，还能接触到马匹。 “我跟卢秋请一位教练好了，另一位教练归小雅和国俊。”周鸿询立马做了分配。 杜致文道：“我和霆枫都可以....” 钱国俊没好气道：“一个教练够了，杜总不要光顾着我们，自己玩得不尽兴。” 杜致文瞧了钱国俊一眼，脸上笑容不变：“那好，我跟霆枫先跑两圈，用得着我们尽管开口。” 萧雅目光朝周鸿询那里瞄了瞄，没有反对。 众人去换了马装，两个教练过来带路到马廊挑马。在教练的建议下，周鸿询和钱国俊各挑了一匹温驯的母马。 教练指导生手骑马要点，杜致文和徐霆枫各骑了两匹骏马在马场跑了起来。 杜致文家族在澳大利亚有马场，马技经过名师指点，看他骑马，有种视觉享受。 周鸿询很少有时间用在玩乐上，在美国，曾跟随友人到西部马场玩过，仅仅学会上马下马慢步跑。瞧见杜致文马上风姿，眼里带了欣赏。 卢秋觉得杜致文就是一只竖着尾巴，阔步走来走去的孔雀。 “周哥，骑马没什么难的，你多练练肯定能超过杜致文。” 周鸿询目光收回，悄悄捏了捏卢秋的手：“我们不用什么都跟别人比，杜致文马术再好，他也写不出《霸王别姬》来。” 马术不仅仅是钱堆出来，还要有时间。周鸿询不会有大把时间挥霍在这上面。 卢秋脸一红，觉得自己刚才有点意气，心里羞愧。同时，他打心底里赞同周鸿询的人生态度。 说起来，卢秋骑马比周鸿询熟练。前世有一个季度被分配到西北草原作连续采访，跟着牧民学会了骑马。 熟练不好表现出来，毕竟鲁秋生没碰过马。卢秋先在教练指导下动作蠢笨，练了两遍之后，就渐渐放开了。 “卢先生很有天赋！”教练不住称赞卢秋。 周鸿询满脸与有荣焉。“那是，秋弟相当聪明。” 卢秋脸又红了红，前世经历就是智商、天赋作弊器。 卢秋因减肥脸瘦柔气更甚，皮肤本来就很光滑白腻，脸一红，犹如上了胭脂，增多了魅丽，教练一时看傻。 周鸿询脸色一沉，挡到教练身前，冲着卢秋喊道：“秋弟，累不累？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好！”卢秋刚骑得顺手，不过看周鸿询兴致不高，便下了马。 兢兢战战在马上磨屁股的萧雅看到周鸿询和卢秋往休息处走去，连忙让教练和钱国俊帮助她下马，声称屁股疼，也要休息。 练习了不过一个多小时，四位就坐到了休息喝咖啡。 杜致文跑了两圈一看，观众没了，兴致大减，跟徐霆枫说了一声，也去了休息室。 萧雅看到杜致文，称赞他骑马姿态优雅。 “这里地方太小，我家在澳洲的牧场才广阔，飙起来才痛快。”杜致文笑吟吟地邀请：“找个时间，去我家牧场度假。” 周鸿询摇了摇头：“我抽不出时间。” 杜致文失望，转向萧雅和钱国俊：“两位呢，有空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否？” 钱国俊见杜致文一起邀请了自己和萧雅，对他的观感好了点。 “抱歉，我下半年会很忙。” 萧雅犹豫了一下，也婉拒了杜致文的邀请。 片刻，徐霆枫来了休息室，看人都坐喝咖啡，便提议打桥牌。 “我哥精通，我不会，弃权！”萧雅第一个举手表态。 “我有点累，你们四人打吧。”钱国俊要当护花使者。 徐霆枫看向卢秋：“你会不会？” “会一点点。”前世值班无聊就在网上打牌，卢秋自认牌技不差。 “会一点点啊，那我跟你做对家吧，我的水平比杜总要高点。”徐霆枫做出牺牲。 “不用，我跟周哥对家吧。”卢秋意外，徐霆枫性格很直爽？ 周鸿询招手让服务去拿牌。“好，秋弟跟我对家。” 徐霆枫望了望杜致文，没说话。 杜致文笑眯眯地道：“周总，打牌可得有彩头。” “你说，多大彩头？”周鸿询不太在意。 “不赌钱，我们来点特色的。”杜致文从服务手上拿过牌洗起来。“输了的答应赢方一个小要求。” “要求总得有范围吧？”周鸿询一向谨慎。 “对方不觉得过份，怎么样？” 周鸿询想了想，点头道：“好。” 杜致文和徐霆枫都轻视了卢秋，以为周鸿询牌技再精通，有卢秋放水，不可能会赢。不想，卢秋水平还有些，天黑时双方计分旗鼓相当。 杜致文把牌一丢：“没想到，卢先生有点自谦啊。” “我说过，我就会一点点，离职业选手差远了，还继续不？”卢秋目光挑衅。 杜致文盯了卢秋一会：“晚餐后继续。” 他分析了一下，觉得卢秋拿到好牌才赢，并不是水平多高。杜致文想要周鸿询输牌，输了可以提小要求制造单独相处机会。 在俱乐部用了晚餐，四人继续桥牌。晚上牌局，卢秋水平突然暴涨，杜致文和徐霆枫输得很惨，计分惨不忍睹，徐霆枫脸都输白了，看卢秋的目光带了点恨意。 “哈哈，卢先生原来有意深藏不露，失策失策。”杜致文额角抽了抽。 卢秋眼睛弯了弯：“哪里，都是手气好。” “周总，提要求吧。”杜致文转向周鸿询。 周鸿询淡淡一笑：“打着玩的，杜总不必当真。” 杜致文目光一闪。“家父教导为人要一言九鼎，只要周总要求，我都会做到。” 卢秋撇了撇嘴，我就不是赢家？怎么不来请求我？ “周哥，现在想不到，不如让杜总欠着。” “也好，我一时想不到要请杜总帮什么忙，不如以后再说。”周鸿询征询道。 杜致文当然答应下来。 时间不早，众人在马场俱乐部门口散场。卢秋很高兴，一路上吹着口哨，今天既抽了杜致文的脸，一晚上时间又不用跟周鸿询单独相处。 卢秋高兴，周鸿询也高兴，不过想到明天，他嘴角耷了下来。 “秋弟，对不起，明天我抽不出时间陪你。” “周哥，工作要紧。”卢秋连忙表示不介意。“明天我吃过饭就走。” “我让老沈送你。” “行！”答应后，卢秋打预防针：“周哥，谢导要赶戏，以后我会很忙，要是没空陪你，你可别生气。”意思是周鸿询去了影视城也没空陪，以后最好别去。 周鸿询沉思了一会：“大概还要多长时间拍完？” “三个月吧。”卢秋估了一下。 “嗯，我知道了。”周鸿询琢磨，下半年会议什么的尽量安排在这三个月内，这样，等《霸王别姬》杀青，就可以有时间约会。 卢秋返回影视城后，周鸿询果然去得很少，只不过，晚上一通电话不能不打，卢秋不打，周鸿询等到很晚都会发短信过来询问。卢秋心里过意不去，不想周鸿询呆等，收工后，第一时间就是给周鸿询去电话。 第46章 七月份，华城影业公司在尚海低调成立，周鸿询兼职总裁，卢秋和谢普职位是副总裁，拍板决定公司制作。猎头公司从国外影视公司挖来的田姓高管为总经理，负责公司行政管理。 卢秋和谢普忙于拍摄影片，华城开业前一天才回尚海，开业典礼完毕便返回无锡继续拍戏。公司事务丢给了田总。 田总管理经验丰富，卢秋和谢普不到公司，公司运作井井有条。 九月底，《霸王别姬》前期拍摄工作完成，周鸿询当天和田总一起赶到无锡，为剧组举办杀青宴祝贺。 杀青宴定在在无锡五星级临水酒店，一桌宴席包括酒水总共花费五六千元，鱼翅海参应有尽有。 卢秋终于不用忌口减肥，可以大吃特吃。 卢秋坐的这一桌，身份地位最高，除了周鸿询和田总，摄制组的正副导演、艺术家鞠桂、丰钬，只有陆雅和孙嘉兴有资格作陪。 电影杀青，剧组的人都高兴，周鸿询更高兴，卢秋以后有大把时间可以跟自己相处了。 孙嘉兴坐在卢秋左手侧，卢秋右边是周鸿询，周鸿询过去是谢普、田总。这时，周鸿询跟谢普和田总三人在讨论一个话题。 孙嘉兴趁没人关注这边，悄悄问道：“秋弟，接下来谢导有什么打算？” “谢导说下半年不拍戏了，专推《霸王别姬》。”电影与美酒不同，酒香可以不怕巷子深，电影却非得靠推广宣传。只有对电影有兴趣了，人们才会买票走进电影院。 孙嘉兴一听，心里一乐，下半年他正好也没空。他是耀途的艺人，拍完《霸王别姬》要回公司拍一部电视连续剧。这是合约规定的，每年必须为自己公司拍一到两部电影或电视剧。 “那明年呢？”孙嘉兴眼巴巴地等卢秋透露消息，他想再在谢普导演的电影里担任主演。 “明年的剧本角色跟你不适合。”卢秋已经跟谢普定好下一部开拍《人鬼情未了》。 秋明和程蝶衣角色都太偏柔，卢秋不想就此被定型，就得扭转形象。怎么扭转，自然是演勇敢深情男了。 卢秋将《人鬼情未了》做了改编，把故事背景放到了香港，主角改为混血华裔港籍，灵媒改成走阴间的关盲神婆。 卢秋定下演主角萨姆，孙嘉兴要争取的话只有男二了。 男二号卡尔为白种人，不论形象还是角色性格，孙嘉兴都不符合。 孙嘉兴失望了。“以后你们公司要有适合的角色外选，可要通知我。” 卢秋拍拍他肩膀道：“放心，以后有得是机会。” 孙嘉兴又跟卢秋说了两句，见周鸿询转过脸来，便放开卢秋，侧过身去跟陆雅说话。 “跟孙嘉兴说什么呢？说得这么投机？”周鸿询瞟了瞟孙嘉兴，说话非得贴近耳朵说！ “嘉兴跟我打探下部电影。”卢秋拿过酒杯喝了一口葡萄酒。 “哦，他倒挺积极的。”周鸿询手臂碰了碰卢秋。“十月份我们到欧洲去玩一趟。” “我怕没时间。” “接下来三四个月不是都不拍戏吗？”周鸿询为了跟卢秋同步，将大部分会议都定在了十月之前开光。 “我想去进修一下。”卢秋望了对面的丰钬一眼：“丰老师建议的。” 毕竟不是科班出身，卢秋的演技生硬，《霸王别姬》看过五六遍，又特别关注张国荣，演程蝶衣可以借鉴模仿八、九成，其他的电影角色就不行了。像《人鬼情未了》，卢秋只看过一遍，只知道主演萨姆的男演员帕特里克·斯威兹演得非常好，具体怎样表演就记不住了。倒是里面的主题歌，卢秋会哼会唱，去k歌经常唱这一首。 “进修地方定好了？”周鸿询大不高兴，一腔火热又遇凉水。 “还没有。”卢秋看了周鸿询一下。“我演戏缺欠，总不能就靠脸吃饭吧。丰老师说帮我到京城打听打听，看能不能塞进中戏培训班。” “中戏最好？”周鸿询听到是丰钬建议的，心头火慢慢熄灭，开始站在卢秋立场想问题。 “当然不是，华语地区目前最好是香港。” “那就去香港培训。”周鸿询为卢秋下决定。 卢秋手一摊：“我进中戏都难进，何况香港。” 周鸿询笑了笑：“你忘了杜致文还欠我们一个要求呢。” “对啊，杜致文赌约还没兑现给我们。”卢秋已经忘了那次赌约。 “等等我跟杜致文提这件事。”周鸿询感觉到杜致文不太看得起卢秋。周鸿询觉得，香港的公子哥嘛，社会氛围跟内地不一样，习惯阶级分层了，这种差别，内地还不明显。 杀青宴上，剧组的人喝醉了一大片，主宴席上的人好点，过来敬酒的人少，只有孙嘉兴、谢普、丰钬三人喝醉。 孙嘉兴由陆雅搀扶离开，谢普被副导演架走，丰钬只能由卢秋送了。 卢秋将丰钬送到宾馆房间，交给了鞠桂照料。等他回到住处，周鸿询就过来敲门。 “秋弟！” 周鸿询一进房间，就抱住卢秋。 “鸿询，王哥在呢！”卢秋赶紧推开周鸿询。 “他怎么会在？”周鸿询脸拉了下来，宴席开始前曾暗示过王贵回租屋。 “剧组的人送他过来的。”卢秋揉了揉鼻子：“王哥喝醉了。” 周鸿询这才闻到房间浓浓的酒味。“你去我房间？” 来前，周鸿询就想着要过一个美好夜晚，既然卢秋这边没空间，就去他定的总统套房。 “不行，王哥要人照顾。”卢秋愁眉苦脸。 床上的王贵像是配合一样，发出了呕吐声响，卢秋慌忙跑过去拿毛巾擦拭。 呕了半天，王贵啥也没呕出，又像死猪一样倒在了床上。 “不能找别人照顾？”周鸿询不肯死心。 卢秋瞪圆了眼睛看周鸿询。找别人照顾肯定会对卢秋去向怀疑。 周鸿询跟卢秋对持了一会，看无法让卢秋改变主意，只好失望地离开回自己住处。 周鸿询走后，卢秋踢了踢王贵的床。 “王哥，快起来去洗个澡，身上臭死了。” “没良心的，我身上酸臭因为谁？”醉得死猪一样的王贵翻身而起。 为应付周鸿询，卢秋让王贵装醉。为效果逼真，王贵在身上倒了半瓶酒。 卢秋摸摸鼻子。“嘿嘿，王哥，让你受罪了。” 王贵哼了一下：“周鸿询不傻，老这样应付，总会被他觉察。” 卢秋叹了一口气：“哎，走一步算一步吧.....” 事情走到现在，周鸿询对他越好，他的压力越大。 ----------------------------------------- 杜致文那边行动很快，周鸿询当天跟他提了要求，第二天就给了答复。有个秋季培训班正好开始，杜致文打电话帮他插报了名，卢秋必须赶紧动身去香港。 杀青宴的第三天，火速办了相关手续，卢秋收拾行囊，独自搭飞机去了香港。周鸿询有个商会要参加，无法陪同一起前去。 卢秋刚开始还有点担忧，生怕杜致文赌约不认真履行，随随便便找个野路子培训唬弄自己，去了才发现冤枉杜致文了，杜致文帮报的培训是星辰公司为自己艺人开办的速成班。 星辰秋季培训班在公司分部大楼，学员都是星辰的签约艺人，卢秋是唯一的外来学员，还是从内地来的，第一天上课，就受到了众人瞩目的待遇。 培训班学员都有安排住宿，两人一间，卢秋沾了杜致文太子爷的光，分到一间单独宿舍。学员对内地人好奇了一两天之后，对卢秋便漠视了，除了一位叫方哲的学员。 方哲跟卢秋同龄，话比较多，跟同班学员关系都不错。 方哲待人热情，给初来乍到的卢秋很多指点，卢秋对此感激，一来二去，两人熟悉起来，开始相约一起外出就餐。 “卢秋，你以后打算来港城发展？” “不，我还是想在内地拍戏。” “你们内地有好几个男影星来我们这里发展。”方哲报了一串名字，徐霆枫名字列在第一个。 “你认识徐霆枫？” “不认识。”方哲摇摇头，自嘲道：“我们这些学员都是小罗罗，哪能跟他们知名明星交往。” 不到两天，方哲嘴里的知名明星来探望卢秋了。 “徐霆枫？”卢秋看到英俊阳光的许霆枫很吃惊。 徐霆枫笑得很灿烂：“卢秋，听说你来香港培训，就过来尽尽地主之谊。” “太麻烦了。”卢秋疑心病又起，徐霆枫跟自己不过萍水相逢，没啥交情，不到特意过来探望的地步。 “异地遇老乡，两眼泪汪汪，走，我带你去吃港城有名的佳肴。” “卢秋，去吧，不要老待在宿舍。”方哲正好在卢秋的宿舍，之前几次提议卢秋晚上出去娱乐，都被卢秋婉拒。人生地不熟的，卢秋不想惹到麻烦事。 盛情难却，卢秋跟徐霆枫一起出去吃了顿饭。 喝了两杯酒，徐霆枫跟卢秋大倒苦水。 内地演员在港城总受香港媒体羞辱和歧视，提起是内地演员，都会说是乡下来的，到香港来是为脱贫，来抢香港演员的生意了。 来港一年多，徐霆枫受到了太多排挤，酒多遇到了老乡，烦闷就如洪水般倒出。卢秋来培训班不到一周，就有切身体会，两人有了共鸣之处。 一顿饭，一通苦水，徐霆枫跟卢秋的关系拉近。隔上两三天，徐霆枫就会来约卢秋外出共餐。方哲和卢秋走得近，久而久之，受到邀请，三人一起外出。 .......... 第47章 22点后更新 李东和谢万生的房子占据着别墅群东首最好的地理位置，每幢别墅地基面积都有200多平米，两幢别墅院子没有分开，连在了一起。别墅东、南两面都是湖，东面院子一直建到湖堤，南面留了4、5米，做了条路，一直向西通到公园。别墅的西边是一条水泥道，通向市区。北边和水泥路西边坐落着十几幢别墅，有建好的，也有正在建的。别墅群里只有谢万生李东和送给几个关系户是装修好的，杜建民和狄志明的都只刚建好胚子，他们两人的别墅都离谢万生和李东的比较远，靠西边的公园那边。院子花草请了公园里的园丁打理，虽是刚移植不到半年，也长得有模有样。 谢万生邀请杨佳亿和她男友是晚上，海市8月后旬的白天气温还是很炎热，但到晚上就凉快起来。夏天吹的是东南风，谢万生和李东的别墅东、南两面都是湖，无遮挡，吹得院子里不光凉爽，蚊虫都少。 谢万生和杨市长已经捆到一条道上，他的女婿，不要杨市长自己开口，谢万生都会主动介绍他进入海市的势力圈。今天第一次会面，想气氛轻松点，办的是自助餐，一共请了30人左右，请的都是二、三十岁的年青人。别以为年青没份量，每人背后都有道道，嗯，其中李强是最没背景的，李东用了心思要培养李强，当然要给他介绍认识人脉。李东自己在海市名气已不下谢万生，股市捞金的事已经很多人知道，毕竟和谢万生一笔三千万建造市中心大商场的投资，没一分贷款的，你钱哪来的？想瞒也不好瞒了。 没到6点，请的大厨和招待人员已经把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李东格外整了几个烧烤架子，放在避风处，一边烤着大厨料理好的肉类，一边喝着冰冻啤酒，别提多惬意。早来的客人看了新鲜，都围过去抢着烧烤。天还没有彻底黑下来，别墅西边的水泥路就停了一溜的小车，院子别墅的灯火全打开，在公园周围散步乘凉的人们，只看到车子一部一部的停别墅旁，车上的人都进了院子，好奇之下，都向那张望着，用手指指点点。 杨佳亿和他的男友唐振华不早不晚，卡在中间，一半人到后抵达。谢万生眼尖，一看他们两来了就叫李东过来，和他一起去迎接。 杨佳亿是自上海外滩后第一次见李东，没有李东想像中的不自在，一看谢万生李东迎来，就拽了男友过去，指着李东和男友说道：“这我弟李东，你叫他东子吧。”转向谢万生说道：“这是谢万生，我们一起长大的，有谁欺负我，都万生帮我揍回来。我爸有段时间还指望万生能帮我一辈子呢。”这话一说，众人都笑了起来，李东提着的心也放松下来，那点不自在在佳亿的大方下无影无踪。 唐振华是省城人，父亲是省公安厅的科长，本人刚调到海市法院不到一年，谢万生是海市名人，唐振华一到就听到他的名头，那时海市很多人都以为谢杨两家要联姻，后来杨市长夫妻热衷给女儿相亲，唐振华说不好奇就太假。以唐振华的家世，跟杨佳亿那是高攀，可两人经介绍人相识后楞是看对眼，两个月后就确立了关系，双方父母都已见过面。虽然确立关系，唐振华对谢万生和杨佳亿间的关系还是有点疙瘩，偏杨佳亿啥也不说，自己不想显得小鸡肚肠也不好意思问，今天来赴宴，唐振华的注意力都在谢万生身上，至于李东，才21岁，谁会想到杨千金身上？（谢富豪就时时刻刻不放松。） 唐振华长得像北方人，高大魁梧，国字脸，性格豪爽很容易相处。李东一见之下就很喜欢，为杨佳亿高兴。杨佳亿也是少见的磊落女人，加上已经觅得良人，再看李东，就换了种心情。俊朗如玉的少年永远是自己心中青春的梦想，既然是梦，就只有在睡着后才有，清醒中见到李东，能如家人朋友般相处是最好的。 各怀心思的几人一见之下，都放下心来。唐振华发觉谢万生和杨佳亿根本就无一丝暧昧，两人的气场想连也连不到一起。谢万生看杨千金不再对李东打小九九，更是心花怒放，要知道现在杨市长对李东很和蔼的啊。李东心里对杨佳亿的愧疚一直压心头，现在佳亿有好归宿，心情不再有负担，和佳亿相处又回到了从前。 杨佳亿拖着李东到李强狄志明那去吃烧烤，谢万生领着唐振华去给大家认识，杜建民在招呼着其余客人，务求大家都吃得开心、玩得开心。院子里有k歌设备，嗓子好的都去吼几首，吼得惨也没关系，周围还没什么居户，不怕吓着人。 大伙一直闹到深夜11点，才尽兴陆续告别，西边水泥路上的汽车一部部开走，等客人都走光了，院子里只剩下谢万生、李东、杜建民和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晚上李东喝了混酒，现在酒劲上头，支持不住，倒在躺椅上睡着了。虽然没到秋天，夏末的晚上还是很凉，加上湖风又大，谢万生怕李东着凉，走过去推了几下：“东东，外面凉，回房间去睡啊。” 李东勉强睁了下眼看了谢万生一下，头一歪，继续睡。杜建民见状，对谢万生说道：“老大，你背东子上床去吧，这里我来看着，你也去休息，等这里事完了，我关院门。” 谢万生点了点头，打量了下李东，双手过去一下把李东抱了起来。杜建民本来还想去帮一把，把李东扶到谢万生后背，让谢万生背上楼的，看老大轻轻松松就抱着李东往楼上走，实在是佩服，一个一米七六的小伙可不轻，至少一百几十斤的吧！ 过了大概半小时，工人把院子收拾完陆续离开，等人都走了，杜建明又扫视了下，准备关院门回家，眼睛余光忽然发现躺椅那闪了下，过去一瞧，原来是只手机，是李东使用的。杜建民来到东面李东的别墅，李东房间在二楼，卧室房门微开，里面大概谢万生给开了壁灯，灯光从门缝里泻出。杜建民是汗脚，夏天只能穿布鞋，布鞋走在地板上没有声音。杜建民本打算把手机放李东床边就走，推开门一眼看到谢万生俯在李东床头，嘴里老大刚想出口，一看清谢万生在干什么，声音一下堵嗓子，“吧唧！”手机掉地上了。床头谢万生慢慢抬起头，要命啊，杜建民别的没注意，那种昏暗的光线下竟清楚的分辨出谢万生嘴色是红的。 院子里，杜建民猛抽着谢万生递来的香烟，不知道说什么好。谢万生却像没一点尴尬，慢条斯理的吐着烟圈。过了片刻，谢万生才低低清晰的说道：“给你知道也好，反正瞒得了别人，瞒不了你和志明，省得我专门告知你们。” 杜建民头大，老大什么意思啊，不是喝多了失态吗？平时谢万生是对李东特别，可自己对李东也特别啊，李东可以说是自己和谢万生命里贵人，有时候觉得谢万生对李东好得过分，和对自己是比也比不上，还抽自己嘴巴，不准有失落感，但就是没往那里多想。看样子老大认真了，他都从什么时候有这心思了？ “老大，你今天喝多了，明天就会缓过神的。”杜建民可不希望自己的老大走这条路，要给人知道，以当今社会的风气，光吐沫就能把人淹死。 “我喝得还不够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谢万生嘴角微拉：“我想这么做好久了！” 杜建民尴尬，老大谈感情不要紧，和自己谈对一个男人的感情，真不知道怎么接话题。“老大，李东长得俊，你喝得多大概把他当女人了。”杜建民真心希望是这样。 谢万生摇头：“金玫瑰的小丁你知道吧？” “哦，就是辞职去广东去发展的那个服务生？”杜建民后来不管金玫瑰的事，但很多事都听说到。 “那个小丁给港商包了，港商来海市不方便，就把小丁安排到了广州。” 谢万生认真的对杜建民说道：“我喜欢李东，从没有过的，那时我知道男人可以有那种关系，不知有多高兴。早前对李东的感情控制不住，也恐慌过，也想过离李东远点，可那样我不开心，我情愿害怕，也不想远离他。可我又清楚的知道，我对李东，和港商对小丁是不一样的。那港商对小丁就好像正常寻欢客对小姐，我如果那么想一下，都会觉得侮辱自己。” 杜建民想，海市还没谁包得起李东吧！ “后来我去我爸医院找了心理医院。” 杜建民一惊，找心理医生，在当时的中国，人们都认为有精神病才会去看。 “我没病！”谢万生好像知道杜建民想什么。“那个心理医生是留美回来的，我去只是咨询。那医生说在外国，同性相恋不在少数，人们对于他们态度也比较宽容。” 杜建民心里嘀咕：老大，这是在中国啊！难道你们两个以后跑外国去？ “而像我这情况，可能不是天生同性恋。”说到这，谢万生嘴角徶了徶嘴，没等得了点希望的杜建民出声，决然的说道：“可我喜欢的是李东，所以我甘心爱上个男人！” 杜建民张了几次嘴都没能说出什么，老大意思很明白，不管李东是男是女，他只看上他罢了 第48章 “喂！” 卢秋没多想便按了接听键，按完发现不妥，酒吧声音太大，那边周鸿询的声音都听不清楚。 “鸿询，等等。”卢秋起身快步去洗手间，只有洗手间声音比较小。 推开洗手间的门，站在透气窗下通话的方哲听到声音猛地回身。 卢秋一见有人在，自己跟周鸿询说话不方便，冲方哲摆了摆手，关上门去了另一头洗手间。 “喂，鸿询，能听清了。” “你在酒吧？” “是啊，我....” 卢秋想说自己来酒吧是为打听特效。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周鸿询诉责打断。 “秋弟，你不是说每天晚上都会待在宿舍？怎么今天就去那种乌七八糟的地方了？”意思是说话不算话。 卢秋觉得周鸿询的话有点刺耳：“我到酒吧是有点事。“ “香港那边不比内地，你人生地不熟的，晚上怎么能随便出去？” 卢秋憋着气回道：“有熟人带我去。” “你到香港才几天？有什么熟人？” 卢秋又忍了忍。“是一起学习的学员。” “认识十天不到的人，你就放心跟他出去？” 周鸿询也特有情绪。 他要去香港跟卢秋见面，不如到无锡方便，行程来回最起码得两天时间。周鸿询本想等周末飞去香港，结果母亲吴海萍阑尾炎住院手术，作为儿子得天天现身医院探望，香港之行泡汤。 周鸿询听到手机里的摇滚音乐时，不满就像潮水般上涨。他觉得自己够体贴够为对方着想，期待了四个月以为能天天在一起，因为卢秋一句话要培训，就放下期待帮他找了杜致文。 结果，掏心掏肺为卢秋，卢秋倒好，到了香港不过十天，就交上了新朋友，还相约到充满诱惑的酒吧去寻欢作乐。 周鸿询像审犯人一样盘问，卢秋火了，对着手机吼道：“周鸿询，我不是小孩子！” “你.....，我是为你好。”周鸿询手指按了按太阳穴。“港城那边很乱，你要在那边出了事，我在尚海鞭长莫及。” “鸿询，我会当心的。这个酒吧是嘉华的特效师雷英开的，徐霆枫认识。” “你跟徐霆枫一起？”周鸿询眉毛一拧，徐霆枫长得太光鲜了点。 “没，今天是和方哲出来。” “秋弟，在外面不要呆得太晚，早点回去吧。”周鸿询也不放心方哲。 “知道了。”卢秋无奈答应。 “回去就给我回个电话。”周鸿询嘱咐。 卢秋顿了片刻才闷闷答应：“好！” 收了手机，卢秋心口堵得慌，因为他意识到，虽然想尽办法疏远，可周鸿询对他的占有欲，却越来越强。 周鸿询越是在乎，卢秋越怕事发报复严厉。有时候，卢秋有点后悔以同性恋去碰瓷周鸿询。不过，情绪过了再想想，事情重来一遍，卢秋觉得自己还是会走这条路。十年牢狱捡肥皂生涯想想都可怕。 愁了半天，卢秋发现，除了寄希望有人让周鸿询移情别恋外，没有什么妥当办法可以毫无损失地摆脱掉周鸿询。 周鸿询喜欢什么类型呢？卢秋摸摸自己的脸，苦笑了下，找个跟这具身体外表相当的可不容易。 返回时，卢秋在过道碰到了方哲，方哲看起来像是特意在这里等他。 “卢秋，刚才你到洗手间找我？” “没有，我也是接电话。” 方哲好似松了一口气。“哦，我跟张生联系上了。” 张生就是方哲同学的哥哥。 “怎么样，愿意出来见面吗？” “说是这个周末有空，让我们去夜猎等他。” “夜猎？也是酒吧吗？能不能请他来星缘？”据卢秋观察，虽然雷英有点傲慢，开的酒吧倒比较有规矩，除非顾客要求，酒吧招待不会随便推销上瘾物品。 方哲满脸为难。“张生习惯在夜猎消遣。” 看卢秋还是犹豫，方哲补充道：“夜猎也是圈内人开的酒吧，跟星缘差不多。” 卢秋想了想，自己有求于人，不好强求别人来星缘，便点头道：“那好，方哲，周末麻烦你了。” 方哲笑了起来：“不麻烦，反正周末我也想出来玩。” “时间不早了，我们早点回宿舍吧。” 方哲看了下时间，不由怪叫：“现在才十点啊。”酒吧的表演节目晚上十点后才开始。 “要不，你在这里继续玩，我先回去？”卢秋心里是想留在星缘看表演，可惜有人查岗，不得不回。 “算了，一起出来的，还是一起回去。”方哲很有意气。 卢秋朝方哲歉意地笑了笑。 香港的夏天很闷热，身上出汗不说，还在酒吧沾染了烟酒味。几种味道混在一起，卢秋自己闻着都难受。回到宿舍，卢秋先跑卫生间冲澡。 冲澡出来，扔在床上的手机响个不停，卢秋冲过去捞上来一看，周鸿询的查岗电话。 “我已经在宿舍。”卢秋说话生硬。 “是吗？”周鸿询有点怀疑，既然在宿舍，怎么打两次电话都听不到？ “我一回来就去洗澡了。”卢秋没好气道：“要不要用房间电话给你打过去？” “.....”周鸿询被噎住，过了两秒委婉道：“秋弟，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 卢秋深吸一口气：“鸿询，我都三.....”差点冲口报出前世年龄。“我来香港是培训的，你放心，我不会贪玩。”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以后晚上就不要出去了，想玩的话，等我过去陪你一起去。” “你要来？”卢秋一凛。 周鸿询准备这个周末去香港，话到嘴边改口道：“不一定。” “鸿询，伯母刚动手术，你还是多陪陪她，我这里要上课，不一定有空陪你。”卢秋就是不想周鸿询过去。 周鸿询抓手机的手指紧了紧。“到时再说吧。” 卢秋听到周鸿询那边传来的盲音，有点不安，周鸿询很少主动结束通话。 周鸿询母亲阑尾炎刚动完手术，劝他孝顺母亲总没错吧？香港这边培训课不但白天上，有时晚上也上，白天晚上都上课的话，总不能逃课去陪伴吧？ 回忆了刚才的对话，卢秋觉得自己没什么出格的地方，看来还是周鸿询太小心眼。 小心眼的周鸿询放下手机，一脸阴郁。 意中人好像很不希望自己去香港，为什么？总不会是移情别恋吧？ 英俊年轻的徐天王这时就在卢秋身边，万一卢秋被迷惑....... 周鸿询想到这心猛地抽了一下，不行，这个周末一定要去查探情况。 周末，方哲准时过来等卢秋一起去夜猎。 “卢秋，你这样子就出去？”方哲穿得很骚包。 “我这样哪里不好？”卢秋低头看了看，t恤加西裤，除了正规宴席，应该哪里都能去。 方哲鼻子皱了皱。“算了，你不打扮也是发光体。” 两人一起随便走到哪里，人们的目光总是落在卢秋身上。人长得好，穿啥都有型。普通的休闲装，卢秋硬能穿出清新气质来。 卢秋捶了方哲一下，取了手机钱包关上门。 有学员正好经过，看到两人一副外出模样，随口问道：“方哲，周末到哪里去浪？” 这位学员叫孙智明，跟方哲关系还不错，不然不会主动询问。 方哲好像不太想说，孙智明等不到回答有点尴尬。 “我们去夜猎玩玩。”卢秋是不会让人太下不来台，即便这位学员看不起内地人。 “哦。”孙智明斜了方哲一眼，嘴唇动了动。 方哲快步往外走，卢秋对孙智明点了点头，疾步跟了过去。 “你不想理孙智明？”到了外面，卢秋问方哲，今天方哲对待孙智明有点反常。 “我要理了，这家伙十之八.九要跟我们一起去。他这人说话跟你不投机，我以为你不会想他跟着。”方哲全心为卢秋着想。 卢秋释然：“方哲，抱歉，让你做恶人了。” 方哲咧了咧嘴：“嘿嘿，朋友之间说这么多干嘛。” 方哲真心真意将自己当朋友，卢秋有点意外。都说港人防心特重，方哲看似一点都没有。 猎夜酒吧坐落在一条闹街后面的大厦二楼，闹中有静，规模跟星缘差不多。 方哲和卢秋进去时，顾客来得不多，衣着看着比星缘暴露。 张生还没到，便挑了靠墙的桌子坐下，卢秋没吃晚饭，要了点心和啤酒，方哲只叫了鸡尾酒。 猎夜的顾客比较主动，卢秋吃点心等待张生的半个小时里，就有三个人晃到旁边搭讪，还有一人没过来，却让招待给卢秋送去一瓶法国白兰地，商标是一个西洋美人。方哲说是西方世界最好的白酒，一瓶要一万多港币。 如此贵重的美人头，卢秋谢绝了，让招待给退回去。 招待端回去之后又返回来，告诉卢秋，送酒的顾客不肯收回，言明卢秋不想要就砸掉。 “那就砸掉吧。”卢秋淡淡道，环顾四周，心里有点不安，酒吧里的顾客几乎没有女性。 “砸掉浪费，给我喝。”方哲从招待手里拿过白兰地。 看卢秋满脸不赞同，方哲笑笑：“卢秋，我刚才打听到了，那家伙是个凯子，爱放长线钓大鱼。我们应付一下就是，反正跟张生谈完就走。” 卢秋一想，也是，凯子的长线爱放到哪天，随便他放到哪天。过了今晚，这里不会再来。 “你也喝一点？”方哲开了酒瓶问卢秋。 卢秋摇了摇头：“我喝啤酒。” 啤酒度数小，不会醉。再说白兰地是别人送的，你得防备里面加了什么料。 方哲眼珠转了转，真他妈谨慎！ 陈生来了，很娘炮的打扮。卢秋帮他叫了昂贵的鸡尾酒。 “你想跟我打听香港特效技术方面的情况？” “是，能详细跟我说说概况吗？”卢秋等陈生喝完，抬手打了个响指又帮他叫了一杯。 显然，陈生很满意卢秋主动帮自己叫酒，将自己所知说了出来。 这一说，说了两个多小时，卢秋前前后后帮他叫了五杯鸡尾酒，花了两千多港币。 “好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五杯鸡尾酒下肚，陈生开始大舌头，站起身拍怕卢秋肩膀：“你的事完了，我要去玩我自己的了，拜拜！” 摇摇晃晃，陈生去了一处人堆。那堆人看到陈生过去，立刻哄笑骚动，然后卢秋看到陈生在脱衣服，一边脱，一边扭腰，卢秋仿佛看到泰国人妖表演。 卢秋觉得头有点晕，闭了闭眼，摇了摇头，脑袋还是晕乎乎的。啤酒喝多了？ 卢秋记得自己只喝了四杯啤酒，也就是两瓶的量，按这身体的酒量，不该喝醉。 不行，得回去了，要醉也得回去醉。 卢秋推了推身旁埋着头的方哲。 “方哲，我们回去。” “嗯....”方哲哼了一声，没有动静。 “方哲，回去了。”卢秋站起身，使劲一推，方哲依然不动。 不好，方哲喝醉了！ 这是卢秋还清醒时的意识，之后，他眼前一黑，沉入了黑暗。 第49章 卢秋浑身发热发软，空空荡荡，好似在水中，又像漂浮在空中，整个人处于失重状态，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这种不着力的感觉太让人不安，卢秋拼命挣扎希望摆脱，可是越动四肢越麻木，心头不安越发加重。 突然，遥远的地方传来熟悉的声音，卢秋精神一振，全力挥舞双手去寻找。卢秋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却感觉自己两手有气无力，眼前迷雾茫茫。 秋弟！秋弟！ 声音离得近了。 好像迷雾被拨开，周鸿询俊朗的面容出现在面前。 忽远忽近，忽清晰，忽模糊。 然后卢秋感觉自己被一股清凉的气息包围，他对这股气息有记忆。 知道我是谁？ 周鸿询双目幽深，好像宇宙漩涡，可以吸进一切物质。 鸿....询.....，卢秋觉得自己是傻笑了一下。 突然，眼前俊朗五官忽然变得扭曲，一股撕裂似的刺痛从脊椎袭向全身。 卢秋张大了嘴巴，猛烈地撞击将要叫出口的声音撞回了喉咙深处。 好像身在大海，大海升起风暴，卢秋这叶小船随着风浪翻滚颠簸，呼吸不上，头越发晕，神志越发混沌。 风暴持久猛烈，抛上浪尖时，以为要粉身碎骨，坠入浪谷时，以为将化成泡沫消亡。感觉如此刺激，卢秋承受不住，终于一头扎进了黑暗，彻底昏迷过去。 再次有意识，卢秋只觉得眼皮沉重，身体像被重物碾得粉碎又重新粘在一起，软软的，酸酸的。稍微一动，脊椎尾部刺疼就袭上脑神经。 奋力睁眼，入目的是精致现代风格装潢的天花板。 这是哪？ 感觉自己身处陌生之地，卢秋开始不安。 卢秋想坐起，不料手臂一动碰到一具光滑。等他转头一看，脑袋不由轰地一声爆炸。 在卢秋的右侧，躺着一个人。 这人半趴在枕头里，腰间搭着薄被，只看到后脑勺黑发和裸/露的后背。乌黑的短发、宽阔的肩膀、结实紧密的肌肉抖告诉卢秋这是一个男人！ 回忆起昨晚酒吧，卢秋记得自己只是喝了四杯啤酒，无论是度数还是容量，远远达不到酒醉程度，可就是头晕失去了意识。 昨晚的情况加上现在身体感觉，身旁躺着的裸/体男人，全部在告诉卢秋，昨晚酒吧啤酒有问题，他被人算计弄出酒吧迷/奸了！ 竟然被男人玩弄！ 卢秋意识到这点，像是吞了苍蝇般难受，心里气愤又难堪，愤恨之下，胳膊对着身旁的裸男就挥了过去。 “啊...” “啊....” 两声惊呼几乎同时发出，一声发自卢秋，一声发自裸男。卢秋胳膊挥出去，牵扯到腰部酸疼，忍不住闷哼出来。裸男被卢秋胳膊猛地一挥，半个身体掉下了床，幸好手在床头柜撑了把，没完全掉下去。 “鸿询，怎么是你？” 卢秋又是一声惊呼，惊呼的同时，他没意识到，自己内心的气愤难堪消散了一半。 “你希望是谁？”周鸿询铁青着脸。 “我...”卢秋喉咙噎住。 “之前，我怎么跟你说的？你当时怎么答应我的？”周鸿询眼睛冒火。再三嘱咐不要去酒吧那种混乱地方，卢秋当时答应得好好地，结果一转身，照样跑去找刺激。 “我....”卢秋吞了吞口水。“我是去办正经事。” “办正经事？”周鸿询眼神变冷：“到gay吧去办正经事？” “gay吧？猎夜是gay吧？”卢秋脸色一变。 “你不知道去的是什么地方？” 卢秋一手重重捶了下床：“谁他妈想去gay吧！”方哲为什么不说明？是有意隐瞒还是疏忽？ “你真的没想去？没想到那种地方偶遇。”周鸿询审视着卢秋。 “偶遇个屁，老子又不喜欢....”‘男的’两字吐出之前，卢秋舌头及时刹住。 “不喜欢什么？”周鸿询追问。 “不喜欢其他男的。”卢秋小声咕噜。 周鸿询脸色舒展多了，坐到床上，靠近卢秋。“不喜欢其他男的？” 卢秋看向周鸿询，正好看到他不着寸缕的腹肌，脸一红，赶紧将视线移开。 “嗯，说啊，不喜欢其他男的，是不是只喜欢我？” 周鸿询的呼吸就在卢秋耳边。卢秋心跳紊乱，胡乱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不听我的话，非得去这种地方？你知道昨天有多危险？我不到的话，你就要被一个陌生男人架走了。”周鸿询眼中有后怕。 “我....我去酒吧是找人了解香港这边特效情况。”卢秋打了个寒颤。“跟我一起去的方哲呢？” “不知道。”周鸿询不认识方哲。“我在现场只看到一个男对你无理。” 周鸿询将那男子打趴才顺利带走卢秋。 卢秋心抖了抖，幸亏周鸿询来得及时。“你怎么会找到猎夜？” “我下飞机就去宿舍找你，有位姓孙的学员告诉我，你跟方哲去了猎夜，他还特意提醒了一下，猎夜是一家gay吧。” 周鸿询听了，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又急又气，当时只想赶到猎夜责问卢秋。没想到去了看到神志昏迷的卢秋被一个男子搂着往外拖。 “要带你走的男子说你接受了他赠送的白兰地。卢秋，不是对他有意，怎么就接受他送的高档酒？””周鸿询的牙齿磨得咯咯响。 卢秋赶紧争辩：“酒不是我接受的，是方哲，方哲接过去自己开瓶喝的，我一口都没喝。” “方哲？”周鸿询双目放着冷光。 “方哲没对我说明酒吧是gay吧，我喝的啤酒里面肯定有问题。”卢秋垂头丧气，警醒又警醒还是上了别人的套。 卢秋记得出门遇见孙智明时，方哲明显不想被孙智明知道去猎夜，自己说出去哪了后，孙智明好像有话想说。 带自己去gay吧莫非是方哲有意之举？让陌生人上了自己是要搞臭自己？方哲为什么要这么做？自己来香港只是培训，不会跟方哲争资源，没有冲突碍不到方哲，方哲为什么还要设圈套陷害自己？ 卢秋思来想去，都找不到方哲陷害自己的理由。但要说方哲没有设计自己，那他为什么要隐瞒猎夜酒吧特性？为什么抢着去接受赠酒，给男子一个误会信号？ 酒吧不阻止卢秋被男子带走，给出的说法是，卢秋接受了别人的赠酒，就是接受别人的邀炮约会。方哲擅自代卢秋接受白兰地时的那套说法，如今想来，就是故意欺骗。 还有度数不高的啤酒，四杯将自己喝倒，肯定是下药了。能接近酒杯的人，除了端酒的招待，就是方哲了。 卢秋对方哲只是怀疑，没下定论，周鸿询却不管，听了卢秋的分析，拿手机直接拨通了杜致文。 “周总，真是稀客，今天记起我这个朋友来了？”杜致文声音意外。 “杜总，你好，今天我有事相求。”周鸿询一边说，一边用眼神安抚疑惑的卢秋。卢秋不明白周鸿询找杜致文想干啥。 “周总客气了，什么事要杜某代劳，尽管吩咐。”杜致文那边心情很好。 “你们公司秋季培训班有位叫方哲的学员，我想请贵公司将他开除。”周鸿询直截了当。 卢秋睁大了眼睛，方哲只处于嫌疑，周鸿询既没有调查，也没有去对证，直接就要惩罚。 杜致文默了十几秒：“无缘无故就开除，这样不好吧。” “他得罪我了。”周鸿询很干脆。 “这....”杜致文没想到周鸿询摆出的态度如此蛮横。“他怎么得罪到周总了？” “杜总，这你就别问了，贵公司帮我开除方哲，我帮你们星辰拿到羊城的院线批建权，怎样？”周鸿询直接扔出利益交换。 “........”杜致文半晌没有声音。星辰进军大陆的重点就是在各大城市兴建电影院。有了电影院，就有了排片权，对电影票房影响重大。 大陆方面对此控制严格，仅决定在羊城搞试点，香港几大娱乐公司全在竭力争取，星辰对此把握不足。 “怎么，杜总不愿意？”周鸿询神情悠悠然，言下之意，杜致文不愿意的话，他将找星辰其他高层商谈。 “哈哈，周总这点小要求，不过小事一桩。”杜致文自然不会将功劳让给别人。 周鸿询轻轻一笑：“杜总，就这么说定，方哲这人，以后不能在娱乐圈出现。” 杜致文那边不知说了什么，周鸿询结束通话将手机扔到一旁，低头看向卢秋。 卢秋脖子缩了缩。“鸿询，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是方哲设的局。” 周鸿询冷冷一笑：“不需要证据，凭他引你去那种地方，我就不会放过他！” 卢秋垂下眼帘，有些心惊。 周鸿询叹了口气，倾身过去搂住卢秋，卢秋一惊，身体一扭，想摆脱，这一动，脊椎尾部的酸疼又传遍全身。 “嘶.....”卢秋双眉紧锁：“好疼！”说着，手去摸屁股。 “别动，那里撕裂了，刚给你上了的药。”周鸿询一手按住卢秋肩膀，一手制止卢秋去碰屁股。 “撕裂？你怎么对我的？”卢秋怒瞪着周鸿询，注意力越集中那里，越是火辣辣地疼。 “能怪我吗？秋弟，你昨天抱着我不放，我想控制也控制不住。”回忆一晚的旖旎，周鸿询舌头舔了嘴唇，心底又升起□□。 “我抱着你不放？”卢秋有点吓住了。 “嗯。”周鸿询低头亲了亲卢秋鼻子。“一晚上都没肯放。”既然爱人如此热情，他只好勉为其难地多做几次了。 “我.....”卢秋软倒在床上，欲哭无泪。 “秋弟，那里伤得不算厉害，后来我很小心。”第一二回合，三十岁的处男太激动，技术生疏不到位，才将卢秋弄得撕裂。 周鸿询眼里有心疼有内疚：“秋弟，昨天是我不小心，以后不会了。” “以后，还有以后？”卢秋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没有以后？”周鸿询温柔一笑：“我们俩这一辈子，长着呢。” 第50章 杜致文和周鸿询结束通话，转身猛地将手中手机砸向坐在沙发上的徐霆枫。 徐霆枫没有提防，额头被手机砸了个正，立刻红肿破了皮渗出了鲜血。 “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徐霆枫手捂着额头站起，惶恐道：“杜总，周鸿询确实在gay吧当场抓奸了。” “既然都当场抓奸了，怎么周鸿询还会不计代价为卢秋出气？” 杜致文一脚将身前的茶几踢翻。 徐霆枫心里暗骂了一声疯狗，低声低气道：“周鸿询怎么帮卢秋出气的？” “他让我开除方哲，保证娱乐圈没有方哲这个人。”杜致文冷冷盯着徐霆枫：“你不是说这回设局神不知鬼不觉吗？方哲不到二十四小时就暴露了，接下来是不是要到你了？” 周鸿询怀疑起徐霆枫接近卢秋的目的，要是再继续查的话，很可能会怀疑到杜致文身上。不论公私，杜致文都不想跟周鸿询直接起冲突。 徐霆枫连连摇头：“绝对不会，我跟昨晚的事一点边都沾不上。” 杜致文交给徐霆枫的任务是引诱卢秋移情别恋行出轨之举，然后将出轨证据匿名寄给周鸿询，使得两人关系破裂。 徐霆枫不想自己牵连进去，对卢秋便色-诱得不太卖力。然后以卢秋不喜他这种类型跟杜致文建议了其他方案。 其他方案就是将卢秋引诱到色.情场所，卢秋要沉迷进去的话，出轨证据轻而易举，要是不沉迷堕落，就想法拖他入坑。 方哲是徐霆枫知道卢秋来港城培训就收买的棋子。在卢秋面前，徐霆枫和方哲装着互不认识。为取得卢秋信任，徐霆枫扮演了异地同乡角色，方哲则是热心好学友。 取得卢秋一点点信任后，利用卢秋迫切想了解香港特效技术的心情，徐霆枫先是带卢秋去星缘解除戒心，然后方哲借机成功将卢秋引到了gay吧。 在猎夜，方哲替卢秋接受了爱慕者的赠酒，并趁卢秋不注意在啤酒里下了药。 如果一切顺利，接下去就是卢秋不省人事被爱慕者带走到酒店开房，徐霆枫早就安排跟踪的人会将两人做.爱过程拍下寄给周鸿询。 整个局安排得天.衣无缝，卢秋清醒后，就是想怀疑有人设套也无从怀疑。因为陈生确是嘉华公司的特效技术，约见是卢秋自己拜托方哲联系。方哲没有阻止陌生人带走卢秋，因为方哲自己也喝醉了，一瓶白兰地是在卢秋眼皮底下喝下肚的。 方哲值得怀疑的地方，不过是没跟卢秋说明猎夜是gay吧。卢秋要是责问，方哲也有借口，因为陈生就是gay，他只乐意在猎夜跟卢秋见面，是卢秋自己赶着要去见陈生，在酒吧出事，怎么能怪到别人？何况，事后酒精的迷.幻药排出体外，卢秋根本无法证明啤酒被人下药。 到最后，卢秋被人迷.奸后只能自认倒霉。 计划是周密的，没想到周鸿询突然来香港了。不但突然来了，还摸到了猎夜，在卢秋即将被人带走时现身。 “真的不会怀疑到你？”杜致文听了徐霆枫的分析，脸色好了点。 “不会。”徐霆枫对此有自信。“方哲那里，我会想法封口。” “好！不要让我再失望。”杜致文手指抚上徐霆枫的嘴唇。 徐霆枫按住杜致文手指，伸出舌头舔了舔：“致文，这次事情对周鸿询和卢秋，不是一点离间效果都没有。” “怎么说？”杜致文眼睛眯了眯。 “周鸿询会突然到想香港，肯定是不放心卢秋。方哲告诉我，当时在猎夜酒吧，周鸿询的脸色非常难看，眼神像要吃人一般。我看，现在卢秋应该不会好过到哪里。” 卢秋在猎夜跟陌生男子搂搂抱抱，正好被周鸿询撞见。 徐霆枫是按包养来推断周鸿询和卢秋之间的关系。卢秋胆敢瞒着金主到gay吧就是赤、裸裸的背叛，周鸿询这个金主不会轻饶。 如果自己包养的宠物有背叛行为，杜致文必定会打折宠物的腿。周鸿询对看起来像无辜路人的方哲都下手那么狠，怎么会对卢秋轻轻放过。 想到这，杜致文阴阴一笑，好像看到卢秋被周鸿询修理得鬼哭狼嚎。两人现在不分，以后再给两人制造点误会，肯定拜拜。 酒店总统套房的卢秋确实想鬼哭狼嚎，因为一辈子跟一个男人绑在一起实在太悲催了。 周鸿询端着一碗粥坐到床头，用调羹舀了递到卢秋嘴巴。“来，张嘴。” 卢秋正在神游要不要找雷劈劈改变下悲催处境，听到叫张嘴就把嘴巴张开了。 “呸，呸，烫死我了。”卢秋一口粥含在嘴里，既不好咽下去，又不好吐出来。 周鸿询慌忙放下碗和调羹，拿餐巾纸递到卢秋嘴边。“快，秋弟，快吐出来。” 卢秋一把抓过餐巾纸，横了周鸿询一眼。“周鸿询，你是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粥有这么烫。” 有心表现下.体贴，没想到会烫到卢秋。 “舌头给我看看，有没有起泡。”周鸿询去扳卢秋的下巴。 “别烦，粥给我自己喝。”卢秋气鼓鼓地，一把打掉周鸿询的手。 “好，你慢慢喝，别烫到。”周鸿询将粥端给卢秋。 “你今天真啰嗦。”卢秋低声咕噜。 周鸿询嘴角上扬，跟杜致文和徐霆枫预料的相反，想到以后晚上再不寂寞，他的心情就如港城晴朗的天空。 在周鸿询的注视下，卢秋喝光了粥。 将碗扔给周鸿询，卢秋往床上一躺，又开始神游。 周鸿询将盘子送出去，回到卢秋身旁并把手伸进被单下。 啪，卢秋给了周鸿询一下。 “别摸我。”被单下，卢秋连内裤都没穿。 “不摸你摸谁？”周鸿询理直气壮问道。 卢秋鼓了鼓嘴巴。“我怕痒痒。” “哦！”周鸿询脱掉睡袍挤进被单，摸到卢秋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拉。 “干嘛？”卢秋的手连忙往回缩。 “我不怕痒痒。”周鸿询手劲比卢秋大，将卢秋的手按在自己腹肌上。 “......”卢秋满头的黑线。“我困了，你就让我安静地睡一会。” 周鸿询手一顿，在卢秋身旁躺下。“好，我们一起睡。” “睡觉还拉着手？” “拉着手又不动，有什么关系？” “.....”卢秋夺不回手，只好闭目假寐。 寐着寐着，卢秋真睡着了。不但睡着，还做梦，在不停地掰玉米。 一望无际的玉米，怎么掰也掰不光，掰得卢秋满头大汗，手掌湿滑。 “呼哧！呼哧！” 粗重的喘息声，怎么不是自己发出的？ 卢秋眼一睁，发觉周鸿询正在亲自己。 “嗯........”周鸿询一声闷哼，卢秋右手立刻感觉到一股热流。 卢秋一阵无语，难怪一直做掰玉米的梦，原来一直在摸圆柱物。“不是说睡觉不动的吗？” “睡多了不好。”周鸿询拿纸巾给卢秋擦手，擦完体贴问道：“秋弟，再睡一会？” “不睡了！”卢秋咬牙切齿。再睡再掰玉米？ “要不要我帮你舒服舒服？”周鸿询手探了下去，一把握住。 “不用。”卢秋两腿一夹。 “还说不用？都立起来了。” 男人的身体就是如此直接，稍微刺激一下就有动静。 “秋弟，别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帮你弄了好几回。”周鸿询笑得低沉，卢秋不由面红耳赤。 一般事情有开头，后面就不太介意了。别人撸跟自己撸感觉不一样，来得要刺激，来得有快感。 加上周鸿询很卖力，卢秋闭着眼半推半就清醒地享受了一回。 爽完了，两人并排躺着休息，周鸿询玩卢秋的手指。 “秋弟，为什么你对特效这么上心？”为了特效差点*。 “电影发展到后来，特效越来越重要。”卢秋无精打采。“你看，欧美今年上映的《飞越》票房多高，以后，这种由数字技术创造的，能呼吸的，有真实皮肤、肌肉和动作质感的角色，会越来越占分量。我们国内在这方面太落后了。” 周鸿询抿嘴沉思了片刻。“你是说“源序列”的电脑处理方法？” “对啊，就是工业光魔特效。”卢秋忽然来了精神。“其实可以组建一家特效分公司，要是技术开发不够，可以想法收购一家欧美电脑特效公司。鸿询，特效公司以后一定会大赚特赚。” 前世，国内不知多少钱给美国电脑特效公司赚走。 “我是有这种想法。”卢秋这事一出，周鸿询才有这种想法。“以后需要了解什么，直接来问我，不要再去那种地方。” “知道了。” 吃过一次亏，卢秋没胆去冒险。 周鸿询跟卢秋呆在酒店足不出户，直到卢秋走路没妨碍。 周鸿询回尚海后，卢秋返回培训班上课。培训班上，学员少了一个方哲。 卢秋下了课，找到孙智明道谢。 “孙智明，谢谢你指点我朋友。” “哼，北佬，港城可不是内地！”孙智明眼里还是那副看不起的眼神。 卢秋嘿嘿一笑：“对，你们港城套路深，培训完后，我马上滚回内地。” 孙智明不懂套路是啥意思，盯着卢秋琢磨是什么意思。 “喏，这是我名片，以后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尽管开口。”卢秋塞了一张名片给孙智明，不等孙智明反应，冲他挥了挥手便大步离开。 名片上另外写有卢秋的私人手机号码，孙智明看了看华城影视公司名称，嘴巴撇了撇。北佬的公司有什么稀奇，难道还会北上去发展？ 本来想扔掉，想了想，孙智明还是收了起来。这时谁都不会预料到，这张名片，竟成就孙智明成为了一位国际巨星。 接下来的日子，卢秋继续在培训班上课，期间，徐霆枫来找过卢秋两次，卢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对于徐霆枫，显得比较淡漠。 突破防线后，周鸿询往返港城比较勤快，每回去都能抱着意中人睡觉，就是做不到最后一步，因为卢秋第一回受伤自称有阴影。 将近年关，卢秋香港培训结束，只是，《霸王别姬》送审结果迟迟不下。 第51章 周鸿询接机将卢秋直接接到了刚购置的公寓。 车子开进小区大门，卢秋才发觉地方不对。 “这是哪？” 卢秋要去的是华城影视公司。回来前，谢普已经给他打过两次电话，说是有事相商。 “我和你以后住的地方。” 周鸿询开的是一辆新车，以文特的名字购买。他将车开进停车位，下车去后备箱搬卢秋的行李。卢秋在香港给自己购置了很多生活用品，整整一个大行李箱。 “不行，我不能住这里。”卢秋跳下车去阻止。 周鸿询眉毛一挑。“为什么不能？” “我姐....” “你姐不是谈男朋友了吗？” “我们同居被人发觉不好。” “放心，小区物业管理很严格，进出都必须刷卡。”狗仔记者无法尾随，*有保障。 卢秋还是满脸不乐意，虽然回来前已经预料到周鸿询会要求搬到一起同居。 “秋弟，你不会是不想跟我在一起吧？” 周鸿询盯着卢秋的眼神变得锋利，卢秋心头不由一跳。 “不是，我就觉得同居快了点。” “我们都交往一年多了，你还觉得快？”周鸿询眼神柔和下来。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揽住卢秋肩膀往电梯方向走。 “是认识有一年多。”卢秋撅了撅嘴巴。 “从你那算，可不止这点时间！”周鸿询手紧了紧，低头凑近卢秋耳朵耳语。“秋弟，你就是害羞，白白浪费两年多时间。”两年多时间指入室盗窃案之前暗恋的时间。 周鸿询非常想知道卢秋是从什么时候暗恋上自己，卢秋被问得不耐烦了，随口说是从大一开始。周鸿询算了算，认定卢秋暗恋自己有两年时间。对意中人暗恋自己如此之久，周鸿询心底非常自得。 卢秋摸摸鼻子，干笑两声。三年前老子正努力奋斗迎娶白富美呢！ 周鸿询新购置的公寓花了一番心思。装修时尚大气温馨，公寓楼周边环境不错。另外，飞询和华城公司在一条路线上，上班可以一起。 进了门，周鸿询行李一丢，推着卢秋急吼吼进了浴室，这一洗，洗得卢秋手脚发软，不得不爬到床上休息补充体力。当天，卢秋既没能去华城见谢普，也没能去探望鲁春花。 第二天早晨，卢秋跟周鸿询面对面吃早餐，周鸿询亲手做的西式早餐。 “鸿询，我今天晚上不来这里。”卢秋喝完牛奶擦了擦嘴。 “有事？”周鸿询抬头看了卢秋一眼。 “我总得去看下姐姐吧？” “哦，这好办，晚上你跟你姐姐吃顿晚饭，吃完了我去接你。”周鸿询立刻帮卢秋做了安排。 “我就不能在家住一晚？”卢秋不太高兴。 周鸿询一脸诧异。“你姐好不容易谈了个男朋友，你非得去当灯泡？”再说，那破旧租屋能称得上是家？家应该是自己这里。 卢秋想了想反驳：“我姐才不重色轻弟。” 周鸿询呲牙一笑：“咱们打个赌，你姐肯定不会挽留你住下。” “那你肯定输了。”卢秋哼了一声。 周鸿询起身像摸固执的孩子一样摸了摸卢秋后脑勺。“我要赢了，晚上在床上听我的。” “啪！” 卢秋打掉周鸿询的手，没好气道：“你一天到晚就想那事。” 周鸿询哈哈一笑：“谁让你不喂饱我。” 卢秋肩膀抖了抖，港城三天躺床上的记忆尤新，喂饱饿狼代价是菊花残，想想都后怕。还是天天撸撸比较安全。 坐到车上，卢秋翻自己手机，才知道周鸿询为什么笃定会赢。昨天晚上，周鸿询用卢秋的手机给鲁春花发了一个短信，说是租屋住得不方便，已经跟朋友借了套房子居住。 卢秋磨了磨牙，生恨这款手机没有上锁功能。 华城影视公司，本就为卢秋才投资的，周鸿询基本不过问公司事务。将卢秋送到华城，周鸿询就驾车去了飞询。 卢秋在华城公司有自己的办公室，还配备了一名秘书。秘书是女性，姓尤，二十四五岁，长得相当的---路人，据说是周鸿询亲自为卢秋安排的。 尤秘书见到老板很兴奋，来公司三个多月，只见过一回上司，闲置得快以为自己要给精简掉。 “老大，刚才谢导来找过你。”尤秘书看着老板闪着星星眼。 卢秋对秘书的颜值比较失望，应付着点了点头，直接去找谢普。 “卢秋，你总算现身了。”谢普见到卢秋就如见到救星。 “什么事？”卢秋在谢普对面坐下。 “总局有人为难我们。” “又让《霸王别姬》修改？” 总局没有禁片概念，只有未通过，建议修改等未审查意见。未能通过审查的电影无法取得公映许可，也就无法在影院上映。 “是啊，像是在玩我们。”谢普看起来有点憔悴。 如果直接看到不通过，还算是看到了一个结果，这样不上不下吊着，才要你老命。 “没走关系？”卢秋没太意外，前世《霸王别姬》上映也是一波三折。 “田总，鞠先生，丰钬老师都找过人。” 田总是周鸿询通过猎头公司给华影找来的高管，可以借到周鸿询的一些人脉关系。鞠桂和丰钬很有声望，总局评审一般不会驳他们的面子。这三人到总局走动都没起效果。 “先送国外影展吧。”卢秋建议。 “最早的影展要到明年三月份。”谢普本来想元旦在国内公映。 “国外得到大奖就有筹码跟总局交涉。”卢秋也没啥好办法。 谢普眉毛纠到了一处，国外的大奖不是那么好拿，万一拿不到呢？ “卢秋，你看，能不能请周总出面跟上面的人说一声？”谢普一边说一边观察卢秋反应。 华城影视对周鸿询来说无足轻重，动用上面的关系就显得杀鸡去借牛刀，浪费资源。 田总不能劳动周鸿询大驾，谢普说不出口。 卢秋一听，脸色就不好了，谢普会这么提，只因为周鸿询对自己另眼看待。 “我找机会问问。”不情愿归不情愿，卢秋理解谢普是走投无路了。 下了班，卢秋到胞姐那吃晚饭，丁小强自然也在。 卢秋发现，租屋里随处有丁小强的生活用品。 “秋弟，你看看，新房子装修用哪种风格。” 丁小强拉着卢秋翻看装修效果图片。 一个星期前，公寓钥匙已经拿到手，要着手装修。 “不要太繁琐，简洁点，以后搞卫生好搞。”卢秋只给了点建议，房子以后是鲁春花和丁小强的婚房，装修最好按他们两人喜好。 “我和小强都不懂，就等你回来拿主意呢。”鲁春花将图片都推到卢秋面前。 卢秋低头认认真真帮两人参谋了一种风格，鲁春花和丁小强看了都很满意。 吃了晚饭，鲁春花果然不提弟弟留下的话。既然弟弟借到好地方居住，何苦要挤在油烟味浓重的租屋。鲁春花看过宽敞明亮的新房后，恨不得明天就装修好，后天就搬进去。 周鸿询还是停在原先停惯车的地方等卢秋。 “又换了辆车？”卢秋记得周鸿询昨天今天早晨开的是辆普通合资汽车，现在这辆也是新车，但很高档，估计要百万左右。 “给你买的，最新款，喜欢不？”周鸿询拍了拍方向盘。 卢秋木着脸：“抱歉，我现在用不起。” 卢秋对周鸿询送车给自己的举动很别扭。 周鸿询一怔，瞥了卢秋一眼：“那你先开早晨那辆？” 早晨的车价位在二十万左右，不过里面的配置超过了车价。 “周鸿询，我以后自己会买！”卢秋心里憋气，感觉自己像傍大款的二奶。 周鸿询吱嘎一声，将车停在路边。 “秋弟！你非得跟我分得这么清？” “我们....”卢秋想说我们既不是家人，又不是夫妻，但看到周鸿询幽深的双目，到嘴的话缩了回去。“鸿询，我们交往归交往，经济方面，最好不要混在一起。” “你跟你姐姐很分得清？”周鸿询声音幽幽。 “我们鲁家就我们姐弟两人，姐姐是我的责任，我应该照顾她一辈子。”卢秋一说出去，就觉得不妥。 “我算你什么人？” 果然，周鸿询看着有点受伤。 “呃....” “说啊，我是你什么人？”周鸿询心底有点烦躁，卢秋总不能给他百分百安心感觉。 “你自然跟我姐姐一样。”有些话说多了，就变得流畅。 “那我照顾你一辈子不是应该？我给你买车不行？”周鸿询盯着卢秋，要卢秋表态。 “行，行，我就开早晨那辆。”卢秋后背冒出了汗，怕今周鸿询特意送新车是在试探什么。 周鸿询重新发动了汽车，两人一路没怎么说话。 躺倒床上干完掰玉米，周鸿询靠在床头取了一支香烟点上。 卢秋有点忐忑，周鸿询没有烟瘾，这烟也不是事后烟。 “鸿询，还不睡？” “抽完就睡。” 卢秋想了想，翻身坐起。 “鸿询，总局有人故意刁难《霸王别姬》。” “哦？”周鸿询的眼睛闪了闪。 卢秋期期艾艾道：“你能不能，能不能找上面人过问一下？” 周鸿询将烟按进烟灰缸掐灭，翻身搂住卢秋。 “好！”声音有点愉快。 卢秋瞪大了眼睛。 “秋弟，我别的不怕，就怕你跟我生分。”周鸿询低低一笑。 卢秋脑海打了一个激灵，为周鸿询的敏感。相爱的人对对方是毫无保留的，卢秋做不到这一点，老是想跟周鸿询分清界限，这种行为，要多做两次，周鸿询必定反思两人关系。 “秋弟，以后就应该这样子，有困难就跟我商量，嗯？”周鸿询缠绵亲吻卢秋眉间。 “好！” 卢秋低垂眼帘。 说起来，周鸿询除了霸道点，是既上得了厅堂，又下得了厨房，而且，还特别专一有责任感。 为什么这种品性的人是男的？要是一个妹子如此，世界就美妙了。 ...... 第52章 春节前，周鸿询去了趟京城，回来告诉卢秋不用担心《霸王别姬》。 当天晚上，周鸿询理直气壮讨要报酬，让卢秋耐心、用心地掰了一回玉米。 掰完玉米，卢秋手指有点发酸。 “你找了谁？” 总局这块地方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插手。 周鸿询说了一个名字，卢秋的心立刻砰砰跳了跳，那是退居幕后依然跺下脚可以让大地震动的人物，能设法受到他召见的人士，无不是为最重要事务。周鸿询仅为一部电影求个招呼，机会用得太浪费，太奢侈了。 欠下如此重的人情，卢秋的心有点闷。 周鸿询好像看出卢秋的心情，将他的手抓到手心捏了捏，不想卢秋太过意不去。 “这趟进京，影片的事只是附带。” 周鸿询这么一体贴，卢秋心情更是复杂，只想能回报一二。 “鸿询，以后我会........”卢秋决定以后要帮到周鸿询，前世网络电子科技发展比现在最少先进十六七年。技术核心问题不知，发展方向是了解的，有些问题预先提醒，可以不走错路。 “会怎样？”周鸿询眼睛亮了亮。 “会好好拍电影，去赚全世界的票房。”卢秋眼睛眨了眨，鲁秋生大二就辍学了，要是突然说出过于高瞻远瞩的见解，会让人侧目。 提点必须合理巧妙，这就需要编话说。卢秋前世工作八年编了八年，对此很有信心。 周鸿询捏了捏卢秋鼻子。“你志向这么宏大？” “有你在旁，目标能不定宏大点？”卢秋委婉地拍了周鸿询一记马屁。 被意中人崇拜，周鸿询眼梢都带了笑意。 “秋弟，以后，我手上的资金可能会紧一点。” “啊？”卢秋愣了愣，然后就了然了。“你决定开发研制智能手机了？” 智能手机系统软件要是比国外早开发出来，飞询就是前世的苹果。卢秋觉得周鸿询不论是技术，还是资金，都有实力。平时借着嫌弃手机功能太少，卢秋隐晦引导周鸿询思维往智能手机方面靠拢。 “一周前，国外一家软件公司发布了一款操作系统，可以用手机操作。”周鸿询目光里有危机感。受卢秋影响，意识到智能手机出现将深刻地改变掉现代通讯、娱乐、生活方式。因此，这款操作系统一经发布，周鸿询就坐不住。 国内科技跟发达国家相比差距很大，规则全由发达国家制定，这些规则反过来制约了国内，很多高科技产品只能花大价钱去购买。但新兴科技领域，你要走在了前列，那么规则就可由你来制定。任何领域，都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 这回去京城面见，周鸿询汇报了智能手机研发计划，老人听完给予了肯定和支持。 “飞询现在研发不晚。”卢秋有点激动。 “以后我手上的资金要紧张了。”周鸿询摸摸卢秋头发。 高科技研发向来最烧钱，智能手机研发立项后，周鸿询就不能将资金大手大脚花费到其他方面。 卢秋立刻领悟到周鸿询的意思：“鸿询，华城不用再投入，以后公司利润还可以反哺到研发上。” 周鸿询眉毛一扬，使劲揉了了揉卢秋黑发：“好，我等你赚到世界票房来支持研发。” 对于华城，周鸿询觉得不亏就可以了，并未抱什么希望。 卢秋特别想帮到周鸿询，有空又将《人鬼情未了》的剧本拿出来反复琢磨修改，希望复制前世精彩，到欧美市场赚上一票。 过了两天就是除夕，是家人团圆之夜，周鸿询再不情愿，也只得让卢秋跟自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姐）。 每年春节，周鸿询是很忙碌的。除了萧家这边，还有生父那边的亲戚必须走一遍。 萧教授有兄妹三人，父母健在，两老人不跟子女同住，有保姆照顾。平时，儿孙们放假会去探望一下，工作忙抽不出空前往，老人也不见怪。但在除夕夜，老人要求能赶到的，必须尽量赶去吃团圆饭。 周鸿询也得跟着前往。萧家其他人怎么对周鸿询不说，萧教授待周鸿询是非常之好，尽到了继父应尽的职责。 随着周鸿询事业越来越成功，萧家年夜饭定的档次也越来越高。由于萧教授的关系，萧家后辈工作多多少少都因周鸿询沾光。 最初萧家的年夜饭只有萧家嫡系加周鸿询，后来萧教授多了些堂兄妹参加，之后萧奶奶那边的外甥侄女啥也凑了过来。今年除夕，除了亲戚，还多了一位美貌陌生未婚少女。 “三妹妹，这是谁家姑娘啊？长得真俊。”吴海萍今天异常活跃，手拉着儿子不让离开。 “我小姑家的闺女，叫徐莞。”萧雅的一个堂姑姑介绍身边亭亭玉立的少女。“徐莞刚从国外毕业回来。” “你好！”周鸿询冲少女应付般点了个头。 “周大哥，我学美术设计的，您看我有没有机会在飞询找到工作？”少女一双美目眨了眨。 “抱歉，我不太清人事处招聘要求。”周鸿询神色很冷淡。 少女还想说话，萧雅挤了过来：“鸿询，走，大表哥家双胞胎好可爱，我们去看看。” 周鸿询立刻点头：“是不是就等我的红包？” “知道就好。”萧雅冲三堂姨和少女笑了笑，拉着周鸿询离开了包围圈。 目送两人远去的背影，吴海萍脸上的笑有点僵。 看完大表哥一周大的双胞胎，塞了两个红包，周鸿询就在大表哥身旁坐下。除了萧雅，这边没有未婚女子。 这桌因为周鸿询，来看双胞胎的人特别多。等菜上得差不多，周鸿询便起身去跟萧家老人告辞。 “鸿询，这么早就走？”吴海萍比较意外，往常儿子都会陪伴她留到宴席结束。 周鸿询淡淡道：“我有点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吴海萍担心了。 “人多吵得头有点晕。”周鸿询直视母亲眼睛。 “你....”吴海萍郁闷，儿子这是对自己变相安排相亲有意见。 “妈！”周鸿询抱抱母亲：“我的人生大事，你就由我自己做主，好不好？” 吴海萍叹了口气：“你早点定下了，我心里才能安心。” 周鸿询没说话，只是又抱了抱了母亲，便转身离去了。 除夕夜之后，周鸿询没在萧宅住过一晚。萧雅有点奇怪，打电话跟钱国俊没打听出什么，就以为周鸿询不回是躲避吴海萍给他安排相亲。 春节之后，《霸王别姬》在大陆和香港同时上映。 星辰影视公司有自己的影院，为《霸王别姬》的排档，杜致文特意找了经理。 “《霸王别姬》怎么安排了全天？” “是杜董吩咐的。”经理有点懵。 周鸿询跟杜致文的父亲杜元明打过招呼，杜元明给经理下的指示是一周内全天放映《霸王别姬》。 “黄金时间应该放我们公司自己的电影。”杜致文训斥经理。 “《霸王别姬》挺不错的，我们公司的新片最好跟《霸王别姬》错开时间。”经理小心解释。 “不用错开，《霸王别姬》不过是内地一部电影，引不起港城影迷兴致。”杜致文嘴角一勾：“当然，周总的面子我们要给，场次就放在上午和晚上十点后吧。” “是，杜总！”经理为《霸王别姬》默哀三分钟，上午和晚上十点后的场次上座率一向冷清。 杜致文冷冷一笑，在绝大多数时候，没有大票房号召力影片的情况下，黄金场次是排什么片子什么片子票房就好，可以说，少数人的决定就可以影响这个影片的存活。 《霸王别姬》一是内地拍摄，港城影迷对之天然轻视，二来影片演员阵容不强，除了陆雅，港城人对孙嘉兴很陌生，至于卢秋，影迷听都没听说过。 星辰影院占了全港城三分之一，有意安排冷档的情况下，杜致文不认为《霸王别姬》还能取得多佳票房。 三月初，《霸王别姬》在国内影院和香港公映的同时，还参加了法国国际电影节。 谢普知道星辰影院的排片档次后，鼻子差点气歪。 “田总，当初合同怎么跟星辰定的？” 谢普和卢秋人在法国，只能打电话跟华城影视总经理田总询问情况。 “谢导，是我大意了。”田经理很羞愧，本来认为有周鸿询跟杜元明打过招呼，以为就是不全天放映，也必定会放在黄金场次，定合同时没定死。 “按道理不应该啊，杜元明父子跟周总关系都不错。”谢普想不明白。 “影院经理答复是星辰自己要上新片。”人家自己的影院，自然得先顾自己的影片。 “他奶奶的娘希匹，就不能错开一周时间。”谢普口头禅又骂了出来。“国内总没出幺蛾子吧？” “国内还好，场次都不错，观众看了海报，预售票很多。”田经理回答的这条消息让谢普和卢秋比较安慰。 《霸王别姬》海报做得很精致，曾有路过骑自行车的人看得目不转睛摔倒的新闻。同时，各家主要媒体都刊登了广告，飞询公司旗下的网络游戏上也做了宣传。 香港那边既然三分之一的场次安排不好，只能增加资金加大宣传力度去吸引影迷关注了。 星辰院线这次排挡场次安排，不知怎么，卢秋隐隐感觉杜致文是针对自己，但细细一想，卢秋又觉得自己根本就没什么地方值得杜致文去针对，真是莫名其妙的感觉。 第53章 这个时空，世界a级国际电影节名称跟前时空差不多，前三还是法国戛纳电影节、德国柏林电影节和意大利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三大电影节，又以戛纳电影节大奖金棕榈奖含金量最高， 跟前世稍有区别的是，这时空的法国的夏纳电影节是每年三月份举行，而不是五月。 电影节为期十二天，其间除影片竞赛外，市场展亦同时进行。影片最高奖为金棕榈奖。这个奖项，基本被欧美国家电影垄断。亚洲地区只有日本获得过一次。 前世，直到卢秋被雷劈，亚洲地区除了中国的《霸王别姬》得过一次，日本获得过两次以外，其他国家都没问津过大奖，两个空间，电影形势情况大致相同。 电影到国外参展不需送审，《霸王别姬》后期制作完毕，等戛纳电影节报名时间一开始，谢普就去组委会报名参选。 三月初，夏纳电影节组委会给了新城影视公司回复通知,《霸王别姬》获得了夏纳电影节组委会的青睐,在初审环节没有遇到一点波折,直接便通过了审核,入围今年的夏纳电影节参赛作品之一,角逐金棕榈奖。 除了大陆的《霸王别姬》，香港、台湾和日本都有影片入围，影展上，东亚面孔还是比较新鲜。星辰影视公司一部由徐霆枫领衔主演的《悲情英雄》也过了评审。卢秋跟徐霆枫在巴黎相遇，徐霆枫非常热情，卢秋就有点冷淡，言语敷衍于礼貌而已。 收到夏纳电影节组委会的通知后，整个华城影视公司士气都为之一振，影片宣传广告自然忙不迭加上这一利好消息，为影片抬高身价。 觉得《霸王别姬》有很大希望会获奖，华城影视派出了一个大团队，除了谢普和卢秋，还有其他十二名演员和工作人员，其中包括王贵和卢秋的女秘书尤慧。 另两位主演陆雅和孙嘉兴都有拍摄任务，要等电影节开幕才能过来。 夏纳电影节的前两天,几乎没有什么安排，基本是导演、电影人自由交流的时间。不过，第一批赶来淘金的欧洲发行商已提前到达淘金。 《霸王别姬》一为角逐金棕榈大奖，二为国外电影市场推销销售。 谢普比卢秋更重视获奖，带着大部分人员窝在组委会那边了解详细的章程，甚至跟星辰带队的王导演搭上腔，互相交换了资料。同是亚洲人，相比日本和政治意识敌对的台湾，大陆跟香港团队之间见面更亲近亲切点。 卢秋带着尤秘书和王贵专门跟欧洲发行商接触。 尤秘书人长得路人，内涵可不普通，精通英、法两种语言，先来的发行商大都以法语为主，尤秘书让只会英语的卢秋大为轻松。不过，对于卢秋一口流利的英语，尤秘书和王贵只惊讶了一下，两人都认定卢秋读书时英语成绩就很好，之前到香港进修三个月，口语又获得锻炼进步才如此。 《霸王别姬》虽被组委会青睐，但在发行商面前，没有多少优势，即便看完片花认可影片，给出的价钱还是太低，最高的一家法国的发行商,仅仅只愿意给出两百万法郎的价钱，换算成人民币不过三百万左右。 这点价钱不能让卢秋满意，自然不肯答应。 消息传得很快，《霸王别姬》卖不出价钱的消息很快传遍亚洲团队，日本、台湾、香港影人遇到卢秋等人，眼中都流露出一丝怜悯。 王贵很郁闷，卢秋却比较欣慰，同站在亚洲人立场，大家好歹算同仇敌忾，没有幸灾乐祸之心。 法国夏纳国际电影节，在三月六号正式开幕。陆雅和孙嘉兴都提前一天赶到，这一天，众人起了个大早。当《霸王别姬》团队坐着在酒店租来的保时捷抵达会场时，密密麻麻的人流跟□□短炮架起来的庞大阵容，让谢普、王贵、尤秘书等人惊叹不已。 卢秋前世有过奥斯卡采访经历，见识过大场面，相比身边的人，神色自若多了。 因为亚洲面孔不算多，卢秋等人又来自唯一的红色政权大国，走红地毯时，比较受关注，不少外国记者拿了相机拍摄了几组照片，关注度比香港台湾来得高。 卢秋深谙这时期国人的墙内开花墙外香想法，早早派了一位摄影师，花钱买通筹委人员占据了一个好地方，对着自己和陆雅、孙嘉兴、谢普使劲按快门。不管影片得不得奖，这些走第一大电影节红地毯的照片都可以抬高逼格。 夏纳电影节到了第二天，组委会开始放映每一部入围的片子，得到戛纳电影组委会青睐的《霸王别姬》，也获得了放映资格。 相比别的亚洲电影，《霸王别姬》放映厅空座率不算太多，也不算太少，有三四成的样子。尤秘书特意去打听，大部分观众大都是冲着《霸王别姬》海报来的。海报上一身虞姬戏装打扮的程蝶衣让这些西方观众好奇。 卢秋现今的外形不比张国荣差，有张的表演可以模仿，这部《霸王别姬》的程蝶衣可说是复制了前世。成片出来后，卢秋看了一遍非常满意，电影不说比前世优秀，但自认能旗鼓相当。 《霸王别姬》放映一周，被安排在一家小型电影院，这个小厅是相对于巴黎其他电影院，相比于香港，要大得多了。它有三个放映厅，每个厅三百多座位。 第二天上映，上座率增加到了四成以上，第三天，上座率猛增，增加到了七成，直追欧洲媒体认为今年最有可能斩获金棕榈奖的《天堂之梦》。天堂之梦的导演本身就是法国人，主办国国人拍的电影，天然带着优势。组委会也会用一周的时间去聆听观众跟影评人的口碑，观众越多，表示这部电影越受认可。 《霸王别姬》上映第三天，夏纳电影节的第四天，因为七成的上座率，《霸王别姬》引起了西方媒体的关注。于此同时，原来价钱谈不拢的发行商主动来跟卢秋洽谈。 面对翻了好几倍的发行价格，卢秋打着哈哈不肯签约，那发行价，还不到《天堂之梦》的五分之一。 曾给出最高价的法国商人阿尔瓦·西尼尔来找卢秋，试探性地出了一千万法郎买断《霸王别姬》欧洲发行权。这价钱相比前一次，高了五倍。 “卢秋，这个价钱不错了。”谢普兴奋得满脸通红。 国内和香港院线都传来了喜报，《霸王别姬》在两地都取得了成功，连星辰的早场和深夜场，都有七成以上的上座率。保守估计，国内票房要超三千万，香港能达七八百万。光凭国内和香港市场，《霸王别姬》足够收回所有投资成本，欧美、日本等其他市场的发行，就全是利润了。 “镇定！镇定！”卢秋拍拍谢普，给了一个鄙视眼神。前世《霸王别姬》全球总票房可是有三千万美元，换算成人民币两亿多。 卢秋没有答应阿尔瓦·西尼尔的买断要求，反而换了票房提成方式。提成发行方式，只对观众有保障的电影有利，没有十足底气的电影，是不敢如此发售，万一上座率不高，电影被迫从院线下线，风险就由影片方一方承担。 《霸王别姬》只是角逐黑马，对手《天堂之梦》实力强大，金棕榈奖不是囊中之物，没有百分百保证，作为发行商，阿尔瓦·西尼尔很乐意提成发行。 签了欧洲发行权后，亚洲、美国的发行商都主动来跟卢秋洽谈。除了日本，美国东南亚都是提成发行。 “卢秋君，提成虽然对我方有保障，公司还是希望买断。”日本发行商身高矮矮，但态度异常坚决。 日方给的发行买断价格异常的高，但跟前世相比，还是少了点。 不论卢秋如何花言巧语，发行商都咬死了要买断。而且，除了这个矮个子发行商，没有其他日本院商来跟卢秋洽谈。 卢秋到最后无奈答应，不卖就失去了日本市场，日本市场可不是蚊子肉，那是牛腿肉。 日本院商对《霸王别姬》非常有信心，他对中国文化太了解了，因为了解，才更有判断力。卢秋不由感叹，最了解你的不是朋友，而是你的敌人。地球上，最知中国的就是这个一直虎视眈眈垂涎的岛国。 《霸王别姬》在日本公映反响特别强烈，一家电影院甚至连映了一年，这家发行商也赚了个满钵。当然，这是后话了。 随着媒体的关注，看过的观众一致赞扬口碑，《霸王别姬》放映第四天，上座率爆满，甚至，门口还出现很多等待退票的观众。 香港台湾的电影人纷纷来跟谢普、卢秋等人祝贺。 贺喜的人当中混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银发绅士，直接走到卢秋面前，伸出了右手。 “您好！我是菲比·布莱特。”银发绅士说的是英语。 “您好！布莱特先生，我是....”卢秋也直接用英语回答。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你是程蝶衣，东方最美的美人！”银发绅士不论是说话，还是眼神，都透着露骨欣赏。 “亲爱的程....” “我的名字叫卢秋。” “哦，亲爱的卢秋，您极为出色的表演让我沉迷不能自拔。《霸王别姬》太棒了！整出电影简直是眼睛的盛宴，我一直置身于精美的服装和奇异的场景当中。她悲剧的故事脉络，让我感觉几近莎翁名作。wonderful！wonderful！”菲比·布莱特毫不吝啬往外吐着赞美之词。 卢秋被夸得脸都开始发红，菲比·布莱特嘴巴还在继续往外冒。旁边的星辰王导演表情从震惊转成了羡慕万分。 等菲比·布莱特离开，王导立刻跟卢秋和谢普说道：“恭喜你们，《霸王别姬》十有八.九要得最高奖了。” “为什么？”谢普虽然满脸高兴，但对王导肯定的语气有点疑惑。 “刚才那位是菲比啊！”王导提醒。 “菲比.....”谢普恍然大悟：“他就是欧洲最著名的影评家菲比？嗨！难怪我刚才觉得眼熟！” “得到菲比肯定，大奖基本稳了，我们华人，终于能问鼎最高奖了。”王导一声感叹，道出华人电影人的辛酸。 谢普、陆雅、孙嘉兴等人已经喜笑颜开。 “卢秋，恭喜！”跟着王导一起来的徐霆枫忍着酸楚上来道贺，他主演的《悲情英雄》上座率不佳，始终在三层左右徘徊。 “没到奖项公布，大家恭喜为之过早。”卢秋也高兴，但清楚这时不能得意忘形。万一没捞到大奖，那就大条了。 “对，卢秋说得对，不到奖项颁布，大家都不能得意自满。” 忽然，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卢秋身旁传来。卢秋回头一看，不由万分意外，一身笔挺西装的周鸿询就站在自己身后。 “鸿询....” “周总！” “周总！” 谢普、陆雅、孙嘉兴等人纷纷上前打招呼。 谢普为周鸿询介绍了王导等香港台湾同行。 “周总是特意来关心影片参选？” “正好来巴黎参加一个会议，就顺便过来看看。” “周总，你的投资眼光独到！”王导冲周鸿询竖起大拇指。 “我本来只想弘扬凋零的戏剧，不曾想无心插柳柳成荫，投资的第一部影片就能得大家青睐。”周鸿询的目光从卢秋身上掠过。 对于周鸿询这位亚洲世界都有知名度的网络科技精英，香港台湾影人纷纷上前搭话，自始至终，周鸿询都站在卢秋身旁，不离分寸。 寒暄完毕，周鸿询跟卢秋并肩离开，徐霆枫目送两人背影，心底酸楚越发厉害。 自己如果碰到的不是杜致文那种怪胎，而是周鸿询这样贴心大方的金主，徐霆枫想，自己的星途一定会更顺畅更辉煌。 进了酒店房间，周鸿询就将卢秋拖进卫生间，两个大男人挤在浴缸里好好地洗涮了一回，两根玉米棒洗得极其干净。 卢秋躺在床上问周鸿询。“你怎么会来？” 电影节这种地方到处是长短镜，不爱曝光的周鸿询向来避之不及。 “你出来一周了，不想我？”周鸿询的手在卢秋身上流连不已，玉米棒蠢蠢欲动。 “到处是记者，我们得注意避嫌，再者，接下来一周很重要，我没多少时间陪你。”卢秋不安，很怕媒体看到周鸿询出现有什么联想。 “没事，我主要来巴黎开会，顺便来影展看看，不会引人怀疑。”周鸿询安慰卢秋。老板巴黎公务顺便过来关心下投资的影片，很一件自然的事。 “还是注意点吧。” 周鸿询抓过卢秋的手握紧：“欧洲这地方对同性恋很宽容。秋弟，你听说没有，丹麦已经发起了一项关于建立同性伴侣注册的议案。” “我没注意。” “要是丹麦通过了，你移民怎么样？”周鸿询身份特殊，不能随意改变国籍。 “才不！”卢秋一口拒绝，前世他比较大中华，心里从未有移民打算。 周鸿询不说话了，松开了卢秋的手。 卢秋一瞧，好么，脸色死沉死沉的。 “鸿询，我只想待在国内。” “嗯，是我多想了。”周鸿询想让卢秋移民是想跟他悄悄在丹麦注册结婚。 “其实吧，我觉得结婚只是形式。”卢秋当然明白周鸿询要自己移民的目的。 “怎么说？”周鸿询耳朵动了动。 “那个，两个人要好，结不结婚都一样，要合不来，领了结婚证也是同床异梦。” “你不在乎形式？”周鸿询身体靠近卢秋。 “我一向在乎实质，不在乎形式。” 周鸿询眼里有了笑意：“不怕被我抛弃？” 卢秋一呆：“想分手的话，提前跟我说一声。”不知怎么，心底有点堵。 周鸿询注视了卢秋十几秒：“放心，才不会有那一天。” 卢秋嘿嘿笑了笑，笑完忽然一怔，刚才开心什么？被周鸿询抛弃被遗弃不是一直以来心底的愿望？ 第54章 空旷了一个星期，一两次不能满足，周鸿询抱着卢秋一直闹到半夜才罢休。 凌晨四五点，卢秋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谁这么一大早打电话？”周鸿询咕噜着不情愿地移开手臂，让卢秋离开自己怀抱。 “是田总。”卢秋看了看手机来电显示名字，按了接听键。 “什么？能说具体点吗？” 不知田总在那头说了什么，卢秋的脸色一下变得凝重起来。 通话结束，周鸿询睡衣也没了，问道：“影视公司那边出事了？” 看卢秋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公司没事。”卢秋摇了摇头。“是电影出大事了。” 田总也是个妙人，像这种大事，一般直接跟周鸿询汇报才有用，他偏偏是先找卢秋。卢秋忽然灵光一闪，意识到田总必定已知周鸿询跟自己的关系。打给自己，等于通知了周鸿询，而且，还避免了半夜直接打扰*oss。 “票房跳水了？” “不是，是媒体，突然一面倒地攻击《霸王别姬》。”卢秋披上睡袍，去开手提。 周鸿询皱了皱眉。“《霸王别姬》有什么好攻击的？” “我让田总将这类报道都发过来。” 手提打开后，卢秋连上线先翻看国内网络新闻。 这时新闻还是以纸媒为主，网络新闻不是主流，不过热门新闻，电脑多多少少可以搜到一些。 危害社会主义建设的封建残余——《霸王别姬》 荼害青少年思想的一部电影 电影应该引导正确的价值观，《霸王别姬》的正确价值观在哪？ .......... 不用等田总的汇总邮件过来，网络上就有大量对《霸王别姬》抱有恶意的影评报道，其中一半点名批评影片呈现给观众的是不良思想，隐隐攻击给《霸王别姬》评审通过的指示。 卢秋看得鼻尖冒汗，《霸王别姬》要给封杀了，他这个编剧和程蝶衣主演一定是跟着遭殃。 “我看看。”周鸿询先挤到椅子上，然后伸臂一揽，让卢秋坐在自己大腿上。“咦，都是同一天发布。” 周鸿询一翻就查出问题关键，针对《霸王别姬》的恶意报道一看就是一次有预谋有组织的批判行动。 “老首长一次中风住院，有些人就按捺不住了。”还特意选在周鸿询出国后发动。 “鸿询，《霸王别姬》被当靶子了？”卢秋最怕跟政治阴谋扯上关系。 周鸿询冷冷道：“他们不会得逞，我今天就回去。” 电脑叮咚一声，田总的邮件发了过来。周鸿询点开翻看，内容跟网上搜到的大同小异。 当天，周鸿询飞回国去处理恶意报道。谢普等人知道后，个个愤怒，一部电影如此上纲上线，某些人真是吃多了撑得慌。 周鸿询回国坐镇，鞠桂、丰钬等一批有名望的艺术家为《霸王别姬》发声辩护，一时间，国内正反两面的影评你来我往，很是热闹。而吃瓜群众用脚投票，国内放映《霸王别姬》的影院场场爆满，恶意影评没了市场，渐渐消了声。 对《霸王别姬》的恶意攻奸告一段落后，忽然，关于卢秋演技生硬，矫揉做作的报道又冒了出来，这一次，文章分析得有鼻有眼，并有曾跟卢秋一起拍过电视剧的演员作证。其中一位就是因饰演《汉武风云》主角卫青风头正盛的蒋波。 为此，某电视台特意采访蒋波，做了一个专题报道。 “在剧组，我跟卢秋关系很好，卢秋很刻苦，可惜他没有经过系统的专业培训，对角色的领悟就差了科班生很多。这种水平，小银幕无碍，大银幕就难以驾努了。”蒋波如是评价卢秋，貌似很客观。 “蒋波，你看过《霸王别姬》没有？” “看过片花，陆雅和孙嘉兴都发挥得不错。”蒋波有意落下卢秋。 记者：“是不是可以这样说，卢秋饰演的程蝶衣并没有演到位？” “哈哈，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蒋波话里意味深长。 记者：“那么，作为卢秋好友，你有没有什么良言建议？” 蒋波冲着镜头真诚一笑：“如果卢秋在电视机前，我想对他说，程蝶衣要少点胭脂气，就比较贴近角色了。” 《汉武风云》里的卫青角色很讨喜，蒋波收获了一批粉丝，没看过《霸王别姬》电影的粉丝，在营销号的引领下，给卢秋起了个娘娘秋外号。 网络贴吧论坛只要出现赞扬卢秋演技的帖子，楼层就会冒出卢秋娘，像人妖，演技硬等言论。这类言词打脸很快，不到一个星期就给打得老肿老肿。 法国戛纳电影节评选揭晓，《霸王别姬》获得了最高奖项--金棕榈奖。 菲比·布莱特看了《霸王别姬》回去后，写了一篇热情洋溢，充满华丽赞美辞藻的影评发表在法国最有声望的电影杂志上。最权威的影评出来，参加影展的电影人都明白，今年戛纳最高奖桂冠将在大热门《天堂之梦》和黑马《霸王别姬》两部影片之间角逐。 《霸王别姬》在戛纳电影节上囊括了金棕榈大奖和国际影评人联盟大奖、最佳剧本奖。跟前世张影星一样，卢秋获得了最佳男主角提名，同样以一票之差败给了《天堂之梦》的男主角扎克·乔布。只不过，这回没出现前世女评审投票张影星最佳女主角的乌龙，而是扎克·乔布演技相当过硬，一位评审认为他跟卢秋不相上下，两难之下，就旋转硬币来决定，结果硬币选择了扎克·乔布。 这届电影节结束后，评审用硬币决定最佳男主成了一个趣味话题。 主持人报出金棕榈大奖影片获奖片名时，谢普激动得差点晕过去。在全世界长短.镜头前，谢普几乎是同手同脚走上领奖台。 卢秋与最佳男主角擦肩而过，但获得了最佳剧本奖，这是意外之喜，这项荣耀，前世编剧连提名都没有得到。 卢秋现在不用减肥，体重恢复到正常，体型匀称健康，皮肤更加光滑细腻。上台领奖时，不少摄影师对卢秋脸部用了大特写镜头。 “天啊，他的皮肤毫无瑕疵！” “哦！秋是名副其实的东方美人！” “秋是上帝的东方宠儿。” “最佳男主角要能有两位多好！我喜欢扎克·乔布，但我也爱秋啊！” 场外观众从大银幕上看到卢秋，立刻起了骚动。 场内颁奖仪式台上，一身深蓝色礼服卢秋面对观众，发表获奖感言。 “当我改编《霸王别姬》时，我没想到会有今天成就。”卢秋虚伪地谦虚两句，首先感谢了胞姐，然后开始感谢导演、剧组同事，心里默默添上前世的编剧。 一一感谢完，卢秋就想下去。性感的女主持却拉住卢秋说道：“亲爱的秋，你最想感谢的是谁？能小声告诉露丝吗？” 卢秋想了想，微微一笑，目视远方，好像透过重重时光。 “《霸王别姬》获得成功，我最要感谢一位朋友的帮助，有他，才有如今的程蝶衣。”最应该感谢的是前世程蝶衣的饰演者，没有他精彩表演可以模仿，《霸王别姬》就失了味道。 “哦，这位朋友在现场吗？” “不在，他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不论是这世，还是前世，都无缘拜见。 “哦，我真好奇是谁，可惜亲爱的秋不肯告诉露丝，真遗憾！” 女主持人幽默地耸耸肩，放卢秋离去。 卢秋回到座位，谢普朝卢秋挤了挤眼睛，凑近咬耳朵。 “卢秋，你真敢说。” “什么？”卢秋愣了愣。 谢普嘻嘻一笑：“周总现在一定感动得很。” 卢秋脸腾的一热，艾玛，刚才对前世张影星敬礼变成对周鸿询的感谢。谢普如此一误会，卢秋心里感觉很羞愧，因为从头到尾他都没想在感言里提及周鸿询。 想到这，卢秋拍了拍了胸口，幸亏最后女主持多问了一句，虽然是误会，但自己不说的话，知道点内情的人都会以为是对周鸿询说的。 周鸿询对卢秋和《霸王别姬》的帮助和支持如此之大，绕过去不提，任谁都会觉得没良心。 国内，萧宅客厅电视机前，周鸿询听完卢秋的获奖感言后，感动得眼睛微微发红。 “鸿询啊，等我生日，你一定要帮我邀请到卢秋。”吴海萍俨然是卢秋的脑残粉，她本来就喜欢卢秋扮演的秋明，现在更喜欢程蝶衣，《霸王别姬》连看了三遍，里面的京剧都会唱了。 周鸿询稳了稳情绪，一口答应：“好的，等卢秋回国我就跟他提。” “还有陆雅，也要邀请她。”旁边涂手指甲的萧雅插嘴。“什么狗屁电影节，陆雅演菊仙演得那么入骨，怎么女主角提名都没有。” “菊仙算配角。”周鸿询笑道：“还有，戛纳电影节可不是什么狗屁电影节。” 萧雅不好意思道：“我只是为陆雅打抱不平。” “卢秋演得不好？”周鸿询因为心情愉快，没跟萧雅一般见识。 “演得还可以啦。”萧雅承认得不太情愿。 吴海萍手指点了点萧雅额头：“我看你好像对卢秋有点意见？” 萧雅放下指甲油，理直气壮道：“我当然有意见啦，他那京剧打扮，把美女都比下去了，还让不让我们女人活？” “哈哈哈哈！”吴海萍笑得喘不过起来。 一直喝茶的萧教授也笑出了声。“小雅，你长到三十都是活宝一个。” “活宝不好？妈，你说我好不好？”萧雅赖到吴海萍怀里。 “好，当然好！”吴海萍笑着拍继女后背。“不过，妈妈和爸爸更想看到家里出现小活宝。” 萧雅瞥了周鸿询一眼，发现周鸿询嘴角含笑，目光紧盯着屏幕。 “妈，小孩子很烦的，我们一家这样过很好。” 吴海萍在萧雅后背重重拍了一记，转向儿子：“鸿询，明天跟我去吃饭。” 萧教授同事的老婆帮着介绍了一位姑娘，吴海萍看了照片很满意。 周鸿询注意力在屏幕上，吴海萍说了两遍才明白意思。 “妈，你别乱牵线，我有一意中人了。” “啊？真的！” “什么？是谁？” 吴海萍是惊喜，萧雅是惊吓。 “怎么不早说！什么时候带回来给我看看。”吴海萍连声催促。 “还没定下来，等时机成熟带给你看。” 周鸿询刚才是一冲之心说出口，说出后一想，自己跟卢秋算是定下，既然定下了，总不能一直瞒着，早晚得告知家人。 第55章 《霸王别姬》在夏纳电影节荣获国际影评人联盟大奖、最佳剧本奖和金棕榈大奖的消息很快上了香港各大报纸头条，陆雅的名字跟着频频见报，她的片酬随之暴涨到国际级别。 陆雅之前在港城就有影后之称，片酬号称千万，其实那是虚的，投资方一般只会给出亚洲级别的片酬，也就是五六百万。陆雅因为饰演菊仙，影片获得世界电影最高奖，千万片酬坐实，这让当初推拒菊仙的另一位香港女影星后悔不迭。 除了这位女影星，还有另一个人后悔不迭，那就是星辰影院的经理。影院经理站在星辰总裁杜元明面前，被杜元明训得头都抬不起来。 办公室除了杜元明、影院经理，还有杜元明的二子和四子杜致文。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将公司的新片跟《霸王别姬》安排在一个档期？”杜元明将一份财务报表摔到了经理脸上。“你看看，这半个月公司损失了多少？” 经理将报表从地上捡起，悄悄瞥了杜致文一眼，杜致文面无表情。 “《霸王别姬》排片时我怎么跟你说的？我让你尽可能安排全天档期，你倒好，将一部入围夏纳国际电影节的电影安排在上午和深夜场。”杜元明差不多是指着经理鼻子教训。 经理咬了咬牙，将责任担下：“总裁，是我的失职，我低估了《霸王别姬》的票房号召力。” “这责任你担得起？”杜元明脸都气红了。 《霸王别姬》在香港上映前，周鸿询特意跟杜元明打过招呼，杜元明也答应自家公司新片延后上映，给《霸王别姬》让路安排全天档，结果吩咐下去，下属却自作主张同时上映公司的新片，将《霸王别姬》排在了上座率特别低下的上午10点以前和晚上22点以后场次。 如果只有星辰影院一家排映《霸王别姬》，《霸王别姬》即便精彩万分，星辰影院只不过少掉营业收入。影院经理脑残就脑残在安排公司新片跟《霸王别姬》打擂台。 星辰公司的新片投资两千多万，如果没有特别火爆的大片跟它对擂，在香港本埠绝对能收回成本。结果，《霸王别姬》吸引了整个香港城观众的眼球，黄金场次时间，影迷都跑到星辰公司之外的电影院去看程蝶衣，而星辰影院上映的新片流失了观众，上座率空旷。但是，星辰影院到《霸王别姬》放映时间，观众却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上座率竟达百分之七八十，简直是狠狠打了星辰新片一个耳光。 票房报告送到杜元明手里，预测新片票房最多五六百万。档期安排不当，既没给周鸿询面子，公司新片又损失巨大，杜元明如何不气，如何不怒。 “总裁，我已经采取了补救措施。”影院经理额头冒出冷汗。 经理是杜致文的人，弟弟心腹吃瘪，杜二公子心里相当开心，开口暗示道：“徐经理，莫非你有苦衷？有苦衷的话就说出来，我爸会公平处理。” 影院经理瞄了瞄杜致文，杜致文木着脸，低头盯着地板研究花样。 “没有，是我自作主张，我对不起公司。”影院经理咬了咬牙，将责任全部承担下来。 杜元明有四个儿子，老大对家族事业没有兴趣，大学读医留学国外，后来在国外当了医生。老二、老三和老四大学毕业后都进入了星辰。其中最有能力的是老四杜致文，也是杜元明心里的接班人。 影院经理深知这回必定要受处罚，杜致文是杜元明已定的未来接班人，现在要出卖杜致文，杜元明和杜致文是父子，杜致文最多被训斥一顿，不会轻易更改接班人地位，而自己，却是既失掉现任总裁的信任，又得罪了未来总裁，那可就两头不讨好了。 杜元明叹了口气：“徐经理，你这回让公司损失两千万，不处分是说不过去，你的经理职位只能免掉.....” 影院经理神色黯淡。 “爸，徐经理怎么说也是公司老员工。”杜致文忽地站起来说道：“我看就将徐经理调到东南亚去好了。” 职位不变，实质降了，算是给予了处罚。 “爸，老四这样处置是不是太轻了点？”杜二公子不服。 杜致文反驳：“二哥，我们杜家不能寒了老员工们的心！不能错了就不给改正的机会。” “好吧，徐经理，你将手里的事务理理转交掉，下个月赴东南亚。” 杜总裁看了眼二儿子，觉得二儿子气量过小，不是干大事的料，四子相比二子就要仁厚多了。 “谢谢总裁宽大处理。”影院经理松了口气。 总裁办公室前，杜二公子对弟弟冷哼一声：“老四，你厉害，总是能找到替死鬼。” 杜致文一脸无辜：“二哥，你为什么总是误会我？” 杜二公子手指点了点弟弟：“你就装，我看你能装一辈子，爸总有一天会看清你的真面目。” 杜二公子很呕，这个四弟又阴险又搞基，父亲总是被他骗得团团转。 杜致文淡淡道：“你有证据，尽管告诉爸。” 杜二公子消声，恨恨转身离去，他还真抓不到弟弟的把柄。 影院经理靠近杜致文：“杜总，我不会在东南亚干到退休吧？” 杜致文瞟了影院经理一眼。“你放心，最多两年，我会想法将你调回香港。” 影院经理放心了，万分感谢地离开，等到杜致文掌舵，一定会重用自己。 虽然杜致文保下了心腹，但影院经理换上了杜二公子的人。杜致文觉得这回换人是父亲对自己的警告，之后行事不得不谨慎一些。 戛纳电影节结束后，卢秋没急着回国，在巴黎又逗留了两天。两天之中，又卖掉一部分地区的影片发行权，同时，还参加了欧洲电影名流举办的宴会。 宴会上，欧美各国明星导演荟萃，齐聚一堂。东方脸孔的卢秋在宴会上是瞩目人物，很多人主动上前认识。 卢秋真真切切感受到一把热情奔放和衣冠禽兽，宴会期间，接到男男女女性暗示十多次，屁股被人偷偷摸了五次，甚至上厕所还差点被一个醉鬼堵住。 就在卢秋想跟宴会主人告辞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秋！” 卢秋迅速转身，他怕转身晚了再被人捏屁股。 “秋，你真敏感。”夏纳电影节最佳男主角获得者扎克·乔布对着卢秋呲着一口白牙。 扎克·乔布身高接近一米九，有着雕塑般精致的外貌，浑身散发出诱人的性感气息。如果说卢秋是东方杰作，扎克·乔布就是西方佳作。 “扎克，你好！”卢秋也被扎克晃到眼。 “秋，有没有想到去好莱坞发展？”扎克·乔布是美籍希腊人，获奖的电影是意大利拍摄。 “暂时没有。”卢秋摇了摇头。“你准备去好莱坞了？” “是，好莱坞机会更多一点。”扎克·乔布点点头。“但愿有机会一起合作，你演的程蝶衣太美了，是我心中的神。” 扎克·乔布幽蓝眼珠像大海，不停冲着卢秋发射磁波。 “会有合作机会的。”卢秋看扎克·乔布的目光像看金库。出色的外形加出色的演技，这才是天生的上帝宠儿。 扎克·乔布嘴角笑容绽放，一手举杯跟卢秋敬酒，一手将一张名片塞进卢秋西装口袋。 “后天我才会离开巴黎。” “我明天回国。”卢秋已经买好机票。 扎克·乔布眉毛一扬，忽然贴近卢秋耳边，轻声道：“秋，名片上有酒店房间地址，希望今晚能跟你共度一个美好夜晚。” 卢秋僵住了，又被调戏了！国外基佬真特么的多。 扎克·乔布再性感，卢秋对他也没兴趣，含糊婉拒后，跟宴会主人告辞拉着谢普匆匆离开。 “卢秋，干嘛这么早走？宴会越到后面越有节目越刺激。”谢普有点猥琐，宴会上性感美女喝酒喝到最后会非常奔放，艳遇机率极大。 “你想背叛师娘了？”卢秋没好气道，师娘就是谢普的妻子。 谢普摸着下巴，大着舌头道：“男人嘛，偶尔放松放松也没什么，有句话不是说，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你师娘就是我心中的佛主，那些花花草草都是酒肉，穿回肠就没了。” 卢秋心有遗憾，他一直以为，在娱乐圈，谢普是洁身自好的标榜，没想到还是有逢场作戏之心。 卢秋回国场面很拉风，众多记者和影迷到机场迎接，幸亏田总提早安排了保安，卢秋才得以脱身。 这一次，周鸿询没敢现身机场，也没有出现在华城影视公司。华城影视公司举办了庆功招待会。在庆功招待会上，众多记者围着卢秋和谢普采访。 记者：“卢秋，能告诉我们夏纳电影节获奖感言里的朋友名字吗？” 卢秋：“可以。” 记者一脸兴奋：“是谁？” 国内媒体都在猜名字，相当一部分认为是周鸿询。很多消息都显示卢秋很得飞询公司*oss青睐。 卢秋：“他就是我的经纪人王贵。” 记者一脸糟逼：“你最想感谢的就是你的经纪人？” 卢秋一脸真挚：“是王哥给了我走上银幕的机会。”在众多镜头面前，卢秋将王贵连夜赶回尚海找他去无锡试镜秋明角色的事说了一遍。 谢普看卢秋说得差不多了，上前宣布，四月份，华影将开拍新片《人鬼情未了》。卢秋领衔主演男主，女主和男配角色人选未定，华城影视名下的演员不多，将在公司之外选角。 这一消息传开，华城影视公司接待处变得异常忙碌。 开完招待会，卢秋甩掉盯梢开车回到同居公寓，门一开，周鸿询沉着脸坐在客厅沙发。 第56章 华城招待会结束时间已是不早，卢秋回到公寓已接近七点。坐客厅沙发上的周鸿询身上穿的是睡衣，手里拿着一张报纸，看来已吃了晚饭洗过澡。 卢秋心里清楚周鸿询为啥不高兴，进门后却装着没注意。 “吃过晚饭没有？”卢秋将行李仍在玄关，换了鞋直接走到周鸿询面前。 “吃了。”周鸿询态度有点冷。 “我在招待会上吃了点，没饱。”卢秋有点自言自语。 周鸿询将手里的报纸抖了抖：“微波炉里还剩了点牛排。” 卢秋嘴角一翘，就知道周鸿询不会忘了自己。 卢秋自己会做饭，周鸿询留学美国好多年，学会一手西式厨艺。不外出吃饭的时候，两人会一起下厨，一个擅长中式，一个西式拿手，吃方面是中西璧合，异常契合。 卢秋其实也不饿，到厨房吃了点牛排，泡了两杯茶端了出来，一杯放到周鸿询面前，一杯自己端着。 周鸿询眼睛从报纸边瞄了瞄热气腾腾的茶，脸色稍微好了点。 卢秋往周鸿询身边靠了靠。 “今天招待会怎么样？都很顺利？”周鸿询视线在报纸上，其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很顺利。”卢秋低头喝了口茶。 周鸿询报纸又唰唰抖了抖。“获奖很开心吧？” “当然。” “你在获奖感言里专门提了王贵，王贵是不是特别感动？”周鸿询以为卢秋致敬的是自己，结果招待会一开，竟然是自作多情，那心情，异常郁闷别扭。 一股浓浓酸味，卢秋三里路远就能嗅到。“获奖感言感谢的才不是王贵，谢普他们都知道是谁。” 周鸿询给予的帮助最大，因为存在不可言说的关系，卢秋下意识里要撇清关系，不是这个原因，卢秋一定会在获奖感言里提及。后来被谢普误解为是周鸿询之后，，卢秋生出了愧疚，也就想着将错就错。 “是谁？”周鸿询显得满不在乎，漫不经心，只是嘴角慢慢在上扬。 卢秋不说话，看着周鸿询只是笑。 周鸿询终于不板着脸了，丢开报纸，伸臂揽住卢秋：“不是王贵了？” “我感谢的是很远很远距离的朋友，王贵当时在巴黎宾馆呢。”虽然已决定将错就错，不过，卢秋说这些话时，还是带了心虚。 周鸿询满意了。“招待会直接提我也没关系。” 暗示卢秋，他有能力删除*负面.新闻。 “能敷衍过去最好敷衍一下。”卢秋将茶杯放到茶几上。“有些事心里知道就好。”以后两人分手也不知不觉，没人注意。 周鸿询凝望着卢秋：“秋弟，委屈你了。” “嘿嘿....哪里...哪有...”卢秋心更加虚了。“只要你不误会我。” “其实我猜你在招待会上那么说是想掩人耳目。”猜到心里还是生出郁闷和别扭。 周鸿询心里的郁闷别扭消散了，心情一愉快，弯腰一把将卢秋抱起。 “干嘛，放我下来！”卢秋吓了一跳。 “外面委屈了你，必须上床补偿。” “不用，不用....” “不用推辞，说了补偿就得补偿。” “能不能换一种补偿形式？” “上床补偿最真诚。” 周鸿询哈哈笑着，进了卧室将卢秋抛到床中央，然后像饿狼一样扑了过去。 “我刚吃饱....” “运动消食。” “我还没洗澡。” “运动完一起洗。” “我....” 嘴巴被堵了，房间只闻砸吧口水和呻.吟声。 互助清空存粮，两人洗了澡并肩躺到床上。 周鸿询揽着卢秋的腰，一手在光滑的背部滑动。 “文特明天从美国回来。” “哦。”卢秋昏昏欲睡。 “约翰兄弟电脑公司有意出售，这个公司特效软件做得还行。” “啊？”卢秋有点糊涂。 “约翰兄弟投资石油失败，两人目前财务状况不佳，我就让文特去跟约翰兄弟接触收购公司。”约翰兄弟公司是一家小公司，特效程序员人数不多，贵在质量。周鸿询一得到讯息，火速拍文特赴美国洽谈。 “已经买了？”卢秋眼睛瞪得溜圆。十一月份在香港才跟周鸿询提及特效，仅仅五个月，周鸿询就办成了，这速度，这效率，让卢秋仰望。“收购价多少？” “今天上午签的收购合约，价格还算合适，我让文特将公司放到了你的名下。”两千多万美元就这样在周鸿询轻描淡写里转移了。 “鸿询，你不用特意为我这样做。”飞询公司要研发智能手机，以后财务会很紧张。卢秋感觉心脏上又压了一块铁坨。周鸿询没有告知收购数字，卢秋能猜到大致数目，这种有专利软件的科技公司出售价格不会便宜。 不过，研发智能手机资金是以百亿甚至千亿计，相比收购价，就是毛毛雨了。 周鸿询淡淡一笑。“你不是说特效很有发展前景？既然有前景，就值得投资。” “不怕公司特效做不好？”卢秋很亚历山大。 “约翰公司收购后，会跟飞询合作，互通有无。”飞询公司的游戏特效就非常棒，去年五月份推出的由宋雪晴代言的《侠骨柔情》大型网游就风靡了全国。 等约翰兄弟公司跟飞询合作，两家特长兼容，特效技术会迅速上升，水平超过香港台湾。 以后赚到钱还你这句话说得有点多，多得再说没意义了。 所以，卢秋改了说辞。 “我会让特效公司尽早赚到钱。” 周鸿询一掷千万美元只为让意中人高兴，对投资回报期望不算太大。 “不用有压力，飞询不差这点钱。”周鸿询说着，一手探到卢秋后腰之下。“秋弟，能不能，嗯...，让我....”手指试着往里。 卢秋身体立刻绷紧，神经紧张，才为自己砸了一个多亿，是从好呢，还是不从好？ 周鸿询等了一会，手指慢慢缩回，卢秋不情愿地话，他不想勉强。 随着周鸿询手指退缩，卢秋的身体也渐渐放松。 “鸿询，我...我...有点障碍.”卢秋一想到香港酒店总统套房躺床上三天的情景，背部汗毛直竖。“我帮你....”说着伸手探向周鸿询腿间。 周鸿询抓住卢秋的手放到了胸口。“不用，睡吧。” 周鸿询如此退让，让卢秋心里生出过意不去的感觉，觉得自己不给周鸿询做最后一步，很是没良心。 过意不去归过意不去，卢秋迈不出心底那道坎，希望能跟周鸿询永远保持互撸互助状态。 接下来，周鸿询和卢秋都很忙，周鸿询忙智能研发方案，卢秋忙选广告和《人鬼情未了》选角。 卢秋自己兜里的钱不多，《霸王别姬》分红最起码要三个月之后，卢秋现在的收入，除了华城影视开给的工资，就是稿费，零零碎碎入账一百多万。 《霸王别姬》在夏纳电影节获得最高荣誉后，来找卢秋广告代言蜂拥。对于广告代言，卢秋有经验，所有保健品广告不接，因为保健品虚假的多。 代言广告费太少的不接，太少掉身价掉逼格。 代言产品不具实力的不接，比如前世的秦池酒，只注重了企业产品的品牌营销,忽略自身一个县级小企业生产能力，广告效应打出后，只能够用酒精、散酒兑水来忽悠消费者。 另外，卢秋再三嘱咐王贵，牛奶方面的广告不接，要是这时空再现前世三聚氰胺奶粉事件，代言了这类广告名气再大都会随之葬送。 卢秋的要求如此之多，王贵非常头疼，到最后，只帮卢秋谈妥瑞士一款手表代言。好在这款代言费很高，给出了一百万美元的高价，给王贵分成之后，卢秋税后到手，立刻买了三间旺铺，全部写了姐姐鲁春花的名字。卢秋将这三间旺铺送给姐姐当嫁妆，只要鲁春花和丁小强不作死，这一辈子，两人生活无忧。 新买的公寓四月份就能装修完毕，鲁春花和丁小强跟卢秋商议，决定六月份举行婚礼，到那时，新房装修的气味也消散得差不多了。 婚礼由鲁春花和丁小强两人筹备就可以，卢秋到时只要去参加一下。姐姐的婚礼不用操心，代言广告费时不多，用了三天就拍妥，新收购的约翰特效电脑公司派专人去管理。接下来，卢秋全心投入到了新片《人鬼情未了》上。 此次拍《人鬼情未了》，卢秋多了一个职务，既是主演，又是编剧，还兼职副导演。拍《霸王别姬》，卢秋就影响了谢普很多，结果证明，拍摄过程中，卢秋的提议是正确的，有成效的。这回拍新片，谢普索性给卢秋挂上副导演的职务，让卢秋可以在剧组名正言顺指手画脚。 《霸王别姬》在欧美市场上映后，票房火爆，这让卢秋更坚定要打开欧美电影市场的信心。 卢秋拍《人鬼情未了》，一为改变自己之前饰演角色的阴柔形象，二为迈向国际市场。他希望《人鬼情未了》能继续《霸王别姬》的成功。因为想赚欧美市场的钱，改变剧本时尽可能保留原味。 为接近欧美口味，故事背景放在了香港，除了男女主角，男配女配都不选黄种人，男配卡尔定了香港华裔混血儿沃伦，灵媒奥塔是港籍黑人温蒂，两人都是香港演员。沃伦比较有名气，温蒂就是跑龙套的群众演员，在香港影视圈混了十几年了。 选温蒂是卢秋决定，因为温蒂跟原版的灵媒扮演者乌比·戈德堡很像。 男主角和男配女配角色都定下，只女主角一直没有合适人选，随着预定的拍摄日期临近，卢秋和谢普都很头疼。 第57章 《人鬼情未了》在年前就不声不响地计划筹拍，卢秋当时人在香港培训，选角主要由谢普负责，谢普一边忙着《霸王别姬》过审，一边物色相关演员。 那时，《霸王别姬》被刁难迟迟不能过审，除了陆雅，基本没有愿意接演女主角美莉的一二线女演员。 陆雅敬业，演技好，名气大，号召力强，谢普对这样的女演员很满意，但陆雅的外表气质不符美莉形象。 美莉的形象是俏皮又不失成熟，随意又不减美丽，同时还必须具有艺术气息。 陆雅的年龄也大了点，对外公布的年龄是二十八，容貌中等稍微偏上一点，属于那种年轻时显成熟的长相。陆雅被排除美莉角色人选之外的另一个因素，跟卢秋有关。卢秋过完年才二十二，即便因内心成熟，看着也最多二十四五，跟陆雅站一起，一看就是非常明显的姐弟，《人鬼情未了》男女主可不是姐弟恋。 换句话就是碍于自身条件限制，陆雅演技再好，也无法将成熟与俏皮在身上同时完美呈现，她擅长扮演坚强或饱受磨难却不屈服之类性格的女性。 其实，谢普和卢秋领队去法国参展之前，《人鬼情未了》女主角人选基本是定下的。 《霸王别姬》审查过关、入围夏纳电影节消息传出后，不少明星经纪人纷纷主动过来华城洽谈，希望能跟华城合作。 《人鬼情未了》拍摄计划小范围泄露后，女明星经纪人纷纷谋求接演美莉。当时试镜情况，最有可能接演女主的是兴强的陈薇，华辉的陈语红。 一时，《人鬼情未了》女主花落谁家的新闻话题就围绕在这两人之间展开。 大部分都认为陈薇能获得角色。 陈薇演的电视连续剧《春秋情仇》收视率很好，之后接演的一部电影公映反响也可以，身价上升摸到了国内一线边缘。 陈薇饰演女主的电视连续剧，既是谢普执镜导演，又是卢秋踏入影坛的处女作。据有关人士透出的小道消息，陈薇在剧组相当照顾卢秋，谢普对陈薇的演技也相当的满意。卢秋欠了陈薇人情，谢普跟她有过愉快合作，差不多条件，这两个旗鼓相当的人选，肯定会首选关系融洽的陈薇。 陈语红美貌性感，名气早陈薇一年步入一线范围，代言的一款洗发水广告特别受小年轻的欢迎。除此之外，陈语红跟谢普、卢秋没有一点交接，甚至还跟卢秋有摩擦的马杰关系不错，两人同是耀途的艺人。 看关系远近，陈薇胜过陈语红太多。 结果，华城传出的内部消息却出乎大家预料，谢普和卢秋更加中意陈语红。 陈薇被pass掉的原因，主要是因为演技。陈薇演技相比陈语红，有点生硬，另外，陈薇活泼有余，身上的艺术气质不足。陈语红比陈薇美貌，身高170，身材性感，演技也行，能演出艺术范来。谢普和卢秋去夏纳电影节之前，基本内定了陈语红饰演美莉，只等夏纳电影节结束回国，就跟陈语红签订合约。 世事无常，夏纳电影节大奖没出来前，陈语红的经纪人突然打电话给谢普，说《人鬼情未了》拍摄时间跟陈语红其他档期有冲突，用不能商量的口气推拒了角色。 陈语红经纪人如此做法，谢普和卢秋都清楚背后原因。 那时，《霸王别姬》在夏纳电影节获奖呼声高归高，但相比大热门《天堂之梦》，国内媒体一致认为胜算不高。陈语红本就冲着《人鬼情未了》的导演和编辑得奖而来，如果不得奖，《人鬼情未了》对陈语红就没啥吸引力了，这也是陈语红经纪人拖着要等夏纳电影节之后签合约的用意。 陈语红没等到夏纳电影节结束就拒绝，是因为《霸王别姬》在国内公映引发的风波。一半媒体突然群起对《霸王别姬》进行种种批判，编剧和男主演卢秋是风波人物，来势汹涌的负面影评大有将卢秋封杀趋势。相当一部分影人，当时都觉得卢秋药丸。 即便《霸王别姬》获得国际奖，卢秋被定为破坏国家思想建设的范例，被搞臭被封杀，《人鬼情未了》跟着必然凶多吉少，陈语红要跟臭哄哄的卢秋沾边，就会影响到自己声誉。 为摆脱风险，陈语红的经纪人忙不迭打电话推掉了美莉。谢普接了电话后叹了一句人心不古。 之后周鸿询回国坐镇，压下所有负面影评，紧接着，《霸王别姬》在夏纳电影节大出风头，不但获得了国际影评人联盟大奖、最佳剧本奖，还摘取了最高荣誉金棕榈大奖。陈语红和经纪人后悔不迭，又厚着脸皮来到华城影视公司。 对于这种逢高踩低的货色，华城自然不想理睬。 室外还处于春寒料峭，陈语红却露着一双长腿。每个进办公室的男性，第一眼便给那双修长性感的大腿吸引住。 陈语红一双长腿不动声色地换了个姿势，引得华城男性高管目光随之变幻。 “田总，谢导，周总没来公司？” 办公室里共有四个人，分别是田总、谢普，陈语红和她的经纪人。 “周总太忙，这里不常来。”田总在国外担当过影视公司高层职务，对美女算见多识广，很快将目光从大腿上移开。 “哦，我差点忘了。”陈语红打量着自己的手指甲，很随意地说道：“昨天跟周总通电话，他人在美国。” 什么意思？ 还在研究陈语红大腿的谢普抬起了头。“你跟周总直接联系了？” 周鸿询的私人手机很少给别人，能有私人号码的人，不是亲友，就是重要的商业伙伴，或很信赖的下属。 陈语红掩口一笑：“谢导，我跟周总认识快一年了。” 陈语红跟周鸿询关系匪浅？ 谢普和田总迅速交流了一个目光，两人眼神都不相信。 陈语红的经纪人说话了：“田总，谢导，能不能看在语红跟周总的交情上，别介意语红助理弄出的乌龙？” 所谓的误会就是陈语红的助理算错了档期，以为《人鬼情未了》跟其他已定了合约的影片档期有冲突。 “什么乌龙？”卢秋推门而进。 “嘿嘿，卢秋你来啦。”谢普有点幸灾乐祸。正主来了，看陈语红怎么跟周鸿询拉关系。 田总笑呵呵地跟卢秋解释一通。 “哦，陈语红，你确定周总昨天在美国？”卢秋撇了撇嘴，周鸿询昨天人要在美国，那昨晚跟他睡一头的人是谁？ 陈语红面色立刻不太自然。“大概吧。” “大概？”卢秋追问。 陈语红头微微低下去：“周总秘书是这样回复的。” “哦，是吗？” 卢秋嘴角翘了翘，猜到陈语红没有周鸿询的联系方式，只有文特的。而文特人在美国，今天才会回来。陈语红打电话过去，只问到了文特的踪迹。文特到美国是公务出差，没有保密，总台那边知晓。 陈语红坐立不安，之前她是故意装作跟周鸿询关系匪浅。 去年五月，陈语红跟随经纪人到裕家园参加一位内地制片商接待杜致文的宴席，下楼离开前，有幸碰到刚要离去的周鸿询和钱国俊。 出于礼节，周鸿询给在场的人都发了普通名片，也就是由助理秘书把关的名片。之后，陈语红试着联系了好几次，次次只能跟文特说话，至于名片主人，抱歉，主人很忙，不是开会出差，就是开会中、出差中。 陈语红之前在风浪尖口的危机时刻推拒角色做法不地道，但有最*oss帮忙说情，再不地道都无人介意。所以，陈语红来华城影视公司之前，不停打名片上的电话。 周鸿询的贴身特助去了美国，陈语红以为周鸿询本人也在美国，这才状着胆透露自己知道周鸿询踪迹，暗示自己跟周鸿询关系不寻常。 如果周鸿询确实在美国，谢普和田总不知道周鸿询跟卢秋之间的关系，大概就真上了陈语红的圈套。 “卢总，田总，谢导，难得语红各方面条件都符合，语红自己也一直希望接演美莉，之前一些误会，责任在我，没帮语红聘到好助理，来之前，语红已经将助理开除了。” 陈语红的经纪人清楚自己艺人跟周鸿询除了十个月前一次公共场所偶遇，相互间没有一点交情，现在卢秋追问不休，生怕碰瓷周鸿询就此暴露，连忙开口岔开话题。 经纪人话里意思就是陈语红是非常适合美莉条件的演员，之前都是助理的错，是误会，犯错的人已经受到处罚，你们就不要追究了，赶快把合同定下吧。为此，经纪人还暗示，片酬可以商量，表示愿意降低片酬接演。 “不不不，降低片酬什么就不要说了。美莉角色已经有人选了。” 卢秋此话一说，陈语红和她经纪人脸色立刻变白，知道再谈下去是自取其辱，两人强撑着气场起身告辞。 陈语红和她的经纪人一离开，谢普和田总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盯住了卢秋。 谢普表扬道：“卢秋，还是你拒绝得直接干脆。” 田总叹了口气：“要真有人选就好了。” “当然是真有人选了。”卢秋笑了笑，用内部电话通知尤秘书。“尤秘书，麻烦你将宋雪晴带到田总办公室来。” “宋雪晴？”谢普怪叫一声：“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宋雪晴成为尚海电视台名主持有四五年了，谢普对她不陌生。 “《侠骨柔情》游戏的代言宋雪晴？”田总之前居住海外，不知宋雪晴主持人身份，只知道宋雪晴代言了《侠骨柔情》游戏里的女侠。 “怎么样？宋雪晴气质是不是跟美莉一模一样？” 卢秋今天一大早进公司就碰到宋雪晴，不到十秒，卢秋就认定她是扮演美莉的不二人选。 田总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宋雪晴身上的知性味很浓，她的银幕辨别率很高。”大银幕非常考验演员的五官和轮廓。像同样美貌的陈语红，在银幕上的颜值要稍逊宋雪晴。 “宋雪晴去年演的电影还不错。”谢普表示认同。 去年，宋雪晴正式转型，除了代言《侠骨柔情》游戏女侠，还接演了两部电影，两部都是女主角，一部元旦在国内公映，另一部排今年五一上映。元旦公映的影片票房还不错，宋雪晴的演技得到大部分观众认可。 尤秘书推门进来，宋雪晴和她的经纪人跟在身后。 寒暄坐下后，宋雪晴的经纪人直言道：“雪晴春节前就听说了华城的《人鬼情未了》新片。” 卢秋目光在宋雪晴身上徘徊了一下，手指轻扣了扣桌子。“那你们怎么没来华城接触？” 也跟陈语红一样心思？ 宋雪晴露出一丝温雅笑容，柔声道：“那时接的意向片约跟《人鬼情未了》有冲突。” “哦，是吗。”卢秋忽然有点意兴阑珊，跟陈语红一样的借口。 宋雪晴似乎看出卢秋的怀疑。“我接的是《李清照》。” “华影的《李清照》？” “不是，是东方的《李清照》。” 宋雪晴这么一说，卢秋、谢普和田总明白了。东方先计划拍摄《李清照》，不想华影插了一脚，也要拍《李清照》。华影是国内老大，东方一个地方影视公司争不起，只好砍掉剧本避让。角色没了，宋雪晴的档期一下就空了出来。 宋雪晴的长相气质，都是卢秋前世今生欣赏的类型。现在再加上实诚，卢秋对她的好感腾腾直升。 宋雪晴没试镜前，卢秋、谢普、田总三人都已经中意由她接演美莉。宋雪晴试镜后，三人更加满意了。负责杂物的田总直接跟宋雪晴的经纪人谈起了片酬。 宋雪晴和她的经纪人提的片酬不高，甚至比预算片酬稍低。主要问题谈妥后，当天，华城就跟宋雪晴签了合约。 《人鬼情未了》所有角色搞定，卢秋心情愉快地回到了同居公寓，周鸿询比卢秋晚了四十分钟到家，一进玄关，就闻到一股香味。 换了鞋放下公文包走进厨房，周鸿询看到卢秋正在用调羹舀了汁水尝试味道。 厨房里温度高，卢秋又忙忙碌碌，体温升高，脸颊透了红晕，唇色异常绯红。 “今天晚上做这么多菜？”周鸿询食欲□□都大增，走到卢秋身后就搂紧了腰。 “鸿询，你先出去，等五分钟就可以开饭。”卢秋扭了扭腰。 周鸿询抱得更紧了。 “周、鸿、询！”卢秋一字一字说道：“你是不是想破坏我一个小时的成果？” 周鸿询贴着卢秋颈项低笑：“破坏了怎么样？” “我给我姐做饭去。”卢秋威胁。 周鸿询闷声笑了几下，手在卢秋裤裆捞了一把才松手。 卢秋恨声道：“洗手！” “你很脏？”周鸿询故意诧异。 卢秋回身作势踢脚要踹过去。 周鸿询大笑着离开厨房。 到了卫生间洗了手和脸，周鸿询又回到了厨房，跟卢秋一起将饭菜端到了餐桌上。 两人面对面，边吃边聊。卢秋提到了陈语红。 周鸿询认真地想了想：“我不认识这个女人。” “我知道你不认识，这女人竟然想碰瓷.....”卢秋忽然顿住。 周鸿询追问：“碰瓷什么？” “呵呵，没什么。”卢秋心有点慌。 “到底碰瓷什么？”周鸿询一定要答案。 “也没什么，就是想让我们误解跟你关系好，以此拿到女主角。”卢秋想让这个话题尽快过去。 周鸿询冷笑一声，一脸憎厌道：“我的感情是她可以随便糊弄的？” “她不是没得逞嘛，没人相信她。”卢秋脊椎到后脑勺都开始发麻。 “不能让她开先例。” “算了，男人不跟女人计较。”卢秋额头冒汗，开先例的坐在你面前呢。 周鸿询注视着卢秋：“你不生气？” 卢秋连连摇头：“根本不可能，我气什么。”天生不喜欢女人，生毛的气。“其实吧，有点绯闻才正常。” 周鸿询眼神变深。“卢秋，我不想你有绯闻。”秋弟都变成卢秋了，可见周鸿询介意之深。 卢秋连忙保证道：“知道了，我会注意。” 好说歹说，总算将陈语红靠瓷关系之事揭了过去。 第58章 《人鬼情未了》演员人选全部确定之后，四月2号，在尚海室内摄影棚，剧组举行了开机仪式。 影片预计在四个月内拍完，成片赶在国庆档期公映。 影片以国际大都市香港为背景，外景都得到香港拍摄。开机仪式之后，剧组首先赶赴香港完成外景拍摄。 临行前，公司设宴欢送剧组成员，这次，周鸿询很给面子地到场了。这一回，周鸿询没有跟卢秋坐一起，而是选了王贵身旁的位置坐下。卢秋以为周鸿询是为避嫌，没怎么在意。 宴席期间，周鸿询不时跟王贵交头接耳，王贵如小学生一样，不停点着头。碍于*oss的气场，剧组人员没人敢前去打扰探听。 去香港的剧组成员大概有两百多人，包租一部大客机座位才够。卢秋上了飞机就东张西望，因为位置随意坐，机舱里比较乱。 王贵问：“找谁呢？” 卢秋还是没找到合适的助理人选，助理之职由王贵兼任。外景大概要费时一个半月左右，王贵跟着卢秋要在香港呆一个半月。不过，尤秘书要是聘用到符合条件的助理，新助理会到香港替换王贵。 “我找宋雪晴。” “现在就找宋雪晴？”王贵目光闪了闪，觉得卢秋过于迫不及待了。 “嗯，路上时间想跟她对对台词。” 卢秋目光找到了宋雪晴身影，宋雪晴和她的女助理坐在飞机尾部。 “王哥，雪晴在后面座位，我们也坐后面。” 不待王贵答应，卢秋就往后部挤，王贵只好跟着一起过去。 “卢秋，你是抓紧时间来跟我对台词的？”宋雪晴穿一身素色套装，典雅知性。她年龄比卢秋大六岁，但很看起来非常年轻，最多二十四五岁。卢秋呢，因为内在三十出头了，举止言行比同龄人成熟，看起来也在二十四五岁左右。 两人外表看不出有年龄差异。 “宾果！”卢秋大有知己之感，到香港就要开拍萨姆与未婚妻美莉的对手戏，有点赶，两人要尽快熟悉。 宋雪晴的助理起身将位子让给卢秋，自己和王贵去旁边空位找座。 宋雪晴翻开剧本跟坐在自己身旁的卢秋笑道：“你不来，我还想去找你，让你给我讲讲美莉。” 卢秋扬了扬眉，一脸阳光。“哈哈，我们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过道另一边往行李架放包的王贵手一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卢秋跟宋雪晴两人脑袋挨在一块，一个美丽，一个英俊，怎么看怎么养眼，怎么看怎么.....相配。 “雪晴，我跟你解说下美莉的性格，.....”卢秋是编剧，分析角色自然最有权威。 宋雪晴拿到剧本才一个星期，还没理透角色，有最权威的创作者帮着分析，赶紧打起十二分精神聆听。 《人鬼情未了》电影讲述年轻的银行职员萨姆与未婚妻美莉相爱至深。而在一次看戏归来时，遭到歹徒的抢劫萨姆中枪身亡，美莉悲痛欲绝。从此萨姆变成一个幽灵，他发现朋友卡尔竟然是导致他死亡的幕后策划。为了窃取银行里的巨款，卡尔想要获得萨姆所掌握的密码，又对美莉展开追求。 萨姆渐渐地学会了如何使用力量。他常常游荡于美莉的周围，时刻保护着美莉。 萨姆可以看到未婚妻的一切，却无法交流。为了制止卡尔的阴谋，他找到了一位能与幽灵沟通的灵媒奥塔，并通过奥塔与美莉取得联系。并用事实让美莉相信自己的存在。 之后萨姆一边保护未婚妻一边对卡尔展开报复，结局是卡尔自取灭亡，完成了心愿的萨姆升入天庭。在消失之前，萨姆终于能显现真身，跟未婚妻紧紧相拥。 《人鬼情未了》深深打动观众的一句话是：当我感到快乐时,我最害怕的就是失去它。 这句话奠定了影片的基调和剧情的发展。 卢秋说得透彻，宋雪晴听得入迷，两人自成一个世界，将外界动静排除在外。 飞机起飞后，王贵视线不停瞄向卢秋和宋雪晴的位置。 宋雪晴的女助理小查间接夸道：“王哥，一说到剧本，雪晴姐就是这副如痴如醉的模样，可认真了。” “呵呵，卢秋也一样。”王贵咧了咧嘴。 “嘻嘻，雪晴姐跟卢秋脾气相投，一个美丽，一个帅气，两人看起来好般配哦......”小查还带了小女生的脾性。 王贵屁股挪了挪，拖长音调打断。“小查，你是雪晴的助理，有些话不好乱说，知道吗？” 小查吐了吐舌头：“王贵放心，出了剧组，我不会乱讲一句话。” “剧组里也不能乱讲一句。”王贵语气带了警告。 “知道了，王哥。”小查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跟王哥套近乎，掏出随身听，闭上眼听歌。 两个多小时候，飞机抵达香港机场。 杜致文代表星辰公司到通道迎接剧组。《人鬼情未了》的一些外景将在星辰公司的影视城完成，来之前，华城已经跟星辰公司签订了租借合同。这次合作，是星辰总裁杜元明主动提出。 之前《霸王别姬》被星辰院线冷落，杜元明对此感到抱歉，跟华城收取的租借费很少，也就象征性地收取一点费用。 杜元明明面上只处罚了院线经理，心里清楚跟四儿子杜致文多少有点关系。这一次，本来想派二儿子到机场迎接《人鬼情未了》剧组，不想杜致文主动申请前去。 “爸，《霸王别姬》排片虽然不是我安排的，但也是我工作失职，我已经向周总道过歉。” “周鸿询跟我提过，说是不介意，不过我猜，他心里可能还会有点想法。”杜元明盯着儿子语重心长道：“致文，本埠回归大陆时间已不到三个月，以后港城格局会大变，星辰一定要跟周鸿询搞好关系。明白吗？” 前时空，香港1997年7月1日回归，这空间，是2018年7月1号，中英政府交割管理权。 “爸，我明白，之前，我一直努力跟周鸿询搞好关系的。”杜致文心里是想将关系搞好到上床。“周鸿询如果还对我有误解，我得让他看到我的诚意。” 杜元明考虑了一会，点头同意：“好吧，这次华城剧组来本埠取景，就由你全权接待。” “爸，我一定将事办圆满了。”杜致文松了一口气，终于又将二哥排斥在旁。 涉及继承大权，杜致文的私心暂时放一边，将迎接工作安排得妥帖到位。 “谢导，卢副总，欢迎欢迎！”杜致文热情跟谢普、卢秋等人握手。“剧组的酒店已经订好，离我们公司影视城不远，步行一刻钟就能到。” “哈哈，我们人生地不熟，麻烦杜总您多加照顾。”谢普露出客套笑容，跟杜致文好一阵寒暄，卢秋陪在谢普旁边没怎么说话。 卢秋之前跟杜致文几次接触，隐隐感到杜致文对自己有莫名其妙的敌意。别人对自己有看法，卢秋自然而然生出敬而远之心思。 “卢副总，好久不见，去年你来星辰培训，我大半时间出差在外。”杜致文一改以往轻视态度，一副好友熟人架势。 卢秋淡淡道：“杜总公务繁忙，能够帮忙插班进培训班，我已感激不尽，怎好意思再去打扰您。” “总是我招待不周，这一回，可要容杜某好好好好做东。” 卢秋皮笑肉不笑地拒绝。“不好意思，《人鬼情未了》拍摄计划安排相当紧凑，恐怕抽不出时间，杜总的好意，我跟谢导心领了。” 卢秋不欠杜致文的人情，只欠周鸿询的。杜致文安排卢秋插班进公司秋季培训，周鸿询帮忙星辰拿下羊城的院线承建权，还人情还得远远超过。 卢秋欠周鸿询的情已经欠得麻木，已经到了虱多不痒，债多不愁的地步。 杜致文眼神只稍微变了变，还是保持彬彬有礼地绅士风度。 “这次没机会，以后总有，最好等周总也到香港，我们去赛马场看赛马。” “但愿有机会。” 大庭广众之下，卢秋不好撕破脸，跟杜致文打着哈哈，两人看起来倒是有说有笑。 机场出口处，围了一大群的记者和影迷，看到卢秋身影出现，记者赶紧抢位采访拍照，影迷则兴奋得不停尖叫。 “弟弟！弟弟！” “弟弟，我爱你！” “热烈欢迎弟弟来本埠！” 影迷不但喊出声，还打出了同样意思的横幅。 剧组的人，包括卢秋开始都有点茫然，不知被欢迎的‘弟弟’是谁，影迷怎么就冲着剧组人喊。 “卢副总，影迷欢迎的是你。”杜致文笑眯眯地解释。 “呃，怎么会给我起弟弟的外号。”卢秋汗颜，前世有个哥哥，今生变成弟弟。 “这你要去问陆雅了，‘弟弟’这外号是从陆雅嘴里传出去的。” “怎么回事？”王贵很好奇。 陆雅饰演的菊仙虽然没在夏纳电影节获得提名，但其在《霸王别姬》里的演技获得了港城认同。陆雅从巴黎回来后，天天被媒体追着采访，有一次提及卢秋，陆雅漏说了个秋字，秋弟误喊成弟弟。弟弟这外号亲昵又接底气，很快被媒体引用，之后港城媒体和影迷就以弟弟称呼卢秋。 谢普念了两遍弟弟，笑道：“卢秋，弟弟两字还蛮顺口的。” 王贵嘻嘻笑道：“港城媒体真会玩。” 这句网络语学自卢秋。 不等卢秋反应，记者围住了他和谢普、杜致文。三人都是非常有份量的采访对象。男配沃伦、女配温蒂因为是香港人，记者影迷对他俩熟悉，也受到一些关注。 香港虽是国际都市，主体百姓为华人，电影电视自然在华人文化范围，沃伦和温蒂在香港，注定只能在龙套圈子里转圈。 沃伦一米八一，美国人，在好莱坞出不了头才到香港演外籍龙套混饭吃。长相气质跟《泰坦里克号》里罗丝的未婚夫卡尔·霍克利有七八分相近，试镜卡尔时，骨子里透着一副道貌岸然。 同是龙套，温蒂就不如沃伦了。沃伦凭英俊的长相还能签到男二男三合约，温蒂长相限制了范围，只能演底层群众，要演主要配角，除非香港翻拍《乱世佳人》，温蒂去扮演黑嬷嬷。 在尚海名气很大的宋雪晴身旁就冷清多了，只有一些影迷看宋雪晴美丽有气质，上前要了签名。 “弟弟，能说说新片情况吗？” “谢导，弟弟这回在影片里饰演的角色跟程蝶衣有区别吗？” “杜总，听说您跟弟弟一年前就认识，你们的关系是不是很好？请问你们好到什么程度？” 影迷不甘示弱，闯过警戒线接近卢秋。至于谢普和杜致文，就没有卢秋受欢迎，影迷跟记者的关注点是有差别的。 “弟弟，能跟我们合个影吗？”影迷眼中充满渴望。 “好！”卢秋可不敢得罪衣食父母。 很快，他的手臂分别被两位女影迷抱住，影迷自带的单拍闪个不停。 “天啊，我真跟弟弟合影了！”影迷激动过度，手脚发软，很快被别人挤开。 卢秋成了布景，负责和蔼、亲切、温柔地笑，摆姿势期间，布景还得忙里偷闲给影迷签名。等记者、影迷互动得差不多，杜致文早安排的保安过来，合力将卢秋解救出来。 驶离机场到酒店办好手续入住下来，卢秋已经筋疲力尽，躺在床上不愿动弹。 王贵将东西放好，一脸慈爱：“弟弟，你睡一会，晚饭我会端进来，到时喊你。” 就如秋弟被《春秋情仇》剧组接受，弟弟外号迅速在《人鬼情未了》传开，王贵现学现用。 “好！”卢秋强撑着给周鸿询发了短信才睡。不主动发的话，肯定要被周鸿询的来电吵醒。 第59章 卢秋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就醒了。起床洗了澡，浑身清爽，精气神完全恢复。 酒店招待将王贵叫的晚餐送了过来，卢秋一看，全部是自己喜欢的菜式。 “王哥，你还特意挑了我爱吃的啊。” “呵呵，不是我特意挑的。” “随便喊的？”卢秋拿起刀叉霍霍向食物。“那王哥你更牛了，随便点都点到我爱吃的。” 王贵不是细心考究的人，之前在无锡影视城，就没注意过卢秋的口味。卢秋不特意叮嘱，王贵外卖都是有啥买啥。 王贵手挠了挠了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 “都是周总告诉我的。” “什么时候说的？”卢秋的刀叉顿住。 “就是欢送宴上啦，周总不是坐我旁边嘛。”王贵晃了晃脑袋：“周总对你真不错。” 卢秋低头挑选食物。“哎，就是太不错不好。”罪恶感越来越深，真特么难受。 “那你以后怎么办？”王贵表情像操不完心的老妈子。“周总待你这么真诚，你一直敷衍说不过啊！” 卢秋幽怨地瞪了王贵一下。“王哥，你别提这件事行不行。” “好，我不说。”王贵担心周鸿询发现真相后的后果，忍不住又开口道：“卢秋，我觉得你当初做错了，不应该违背心意迎合周总，事情到今天这局面，难以收拾啊。” 王贵不知卢秋碰瓷出狱的事，卢秋也不打算告诉，他打心眼里不想多一个人知道。 “我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反正分手之前，我不做对不起他的事。” 卢秋郁闷得想吐血，他有选择吗？不碰瓷周鸿询就得给狱友们捅菊花，坐牢的狱友不会有周鸿询长得帅，人品也根本不能跟周鸿询相提并论。 如果注定要被捅菊花，卢秋情愿送给周鸿询去捅。 卢秋一副苦逼样，王贵不由怜悯，为了事业，牺牲得真够可以。 卢秋的性格非常想得开，郁闷了一会，注意力就被美食吸引，吃饱喝足后，在房间了转圈消食。 看到王贵要给自己泡茶，卢秋连忙出声。 “王哥，别泡，我马上要出去。” “出去散步？” “不，找宋雪晴。” 王贵眼睛立刻睁大，眼神带了问号。 卢秋解释道：“我还得跟她对台词。” 想到周鸿询嘱咐，王贵连忙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嫌无聊？” “我带手提电脑去玩游戏。” “嗯，行。我打电话问问，她现在方便不方便。” 宋雪晴答复自己很方便，卢秋带上剧本、经纪人兼助理，乘电梯去找宋雪晴。 宋雪晴和卢秋不住一个楼层。 宋雪晴是单独房间，卢秋和王贵敲门进去，看到房间里不止宋雪晴一个人，她的助理小查也在。 王贵暗暗点头，欣赏宋雪晴的避嫌之举。 宋雪晴一边邀请两人入座，一边吩咐小查泡茶。卢秋要了杯清茶，王贵自己到冰箱取了啤酒。 “我已经睡过一觉，精神很好，你呢？”卢秋扬了扬剧本。 宋雪晴笑了笑，微露出贝齿：“我也小眯了一会。” “那么我们开始？”卢秋拖了一张椅子，跟宋雪晴面对面对坐。 “好！” 王贵和小查怕打扰到两人，一人捧一个笔记本去阳台处玩单机游戏。 才对了半小时，卢秋的手机响了。 卢秋一翻号码，周鸿询的查岗电话。连忙跟宋雪晴说了声抱歉，起身闪进了洗手间。 “王哥，卢总是不是有女朋友啊，接个电话都要躲着接。”小姑娘就是好奇心太重。 阳台跟房间相通，看到人也听到声音。 王贵没有回答，只剐了小查一眼，小查脖子一缩，赶紧收起好奇心。 洗手间里，卢秋跟周鸿询解释自己接电话慢的原因。 “我跟宋雪晴在对台词。” “在你房间？” “不，宋雪晴这里。” “哦。” “王哥也在，宋雪晴的助理也在。” 周鸿询笑出了声：“秋弟，我不会怀疑你，不用解释这么多。” “呃....”卢秋翻了个白眼，刚才是谁追问不休？ “我就怕你再遇到夜猎酒吧那种事。” “不会，这回没空出去玩。” “有空就会出去？” “呃....王哥、谢导他们都在，要出去。我们会一起出去。”吃了一回亏，貌似要被周鸿询一辈子当小孩看待。 一个电话接了二十多分钟，卢秋出来后，对宋雪晴又说声抱歉。 “你不在，我正好将生疏的地方背熟。”宋雪晴跟自己助理不同，没有一丝好奇心。 “那我们继续。”卢秋翻开剧本。“刚才我们对到哪里了？” 宋雪晴指了指：“这里，我爱你，美莉。我会永远都爱你。” “我爱你，美莉。我会永远都爱你。”卢秋对着宋雪晴的眼睛，想像萨姆无奈不舍的表情。 卢秋的眼睛睫毛黑而密，眼神纯净幽深专注，宋雪晴有两秒神智放空，喃喃道：“萨姆，我心亦然。” 台词念完后，宋雪晴脸微微红了一下，为自己刚才走神。 卢秋垂下眼帘盯着剧本，这辈子有颜加成，女神也为自己心动，心里不由有点小得意。 又对了两个小时，卢秋看宋雪晴露出疲态，便起身告辞。 卢秋先从宋雪晴房间出去，站在门口等王贵。经过的剧组成员目光有点闪烁，脸上流露撞破什么的尴尬，直到王贵和小查也从里面出来。剧员表情才变自然，变正常，跟卢秋和王贵打起了招呼。 回到房间，卢秋给周鸿询发了晚安的短信，不到十秒，周鸿询就有了回复。 如果没有周鸿询，卢秋觉得自己十有八.九会追求宋雪晴，宋雪晴简直是按他前世的女神标准而生。 不过呢，没有周鸿询，卢秋不会有现在的名气。等卢秋靠写小说奋斗出名，能够匹配得上宋雪晴，最起码是两三年之后，那时，宋雪晴大概已花落别家。 想到这，卢秋叹了口气，委屈地瘪了瘪嘴，人生无奈不过一个女神在眼前，只能眼睁睁看着不能撩。 之后，拍戏之余，卢秋不光跟宋雪晴对台词，还要跟沃伦和温蒂对。沃伦、温蒂两人的粤语流畅，普通话都不行。剧组特意为两人请了普通话老师辅导。沃伦和温蒂也特别努力，走路睡觉都念念有词。 卢秋跟宋雪晴对台词轻松，和沃伦和温蒂对就吃力了四五倍，拍戏之余的时间，大部分都花费在沃伦和温蒂身上。 五一劳动节前，孙嘉兴突然给卢秋打来电话。 “卢秋，晚上有空没？” “什么事？” “来陪我喝酒。”孙嘉兴的情绪非常低落，甚至带了鼻音。 “你在哪？” “我在****酒店。”孙嘉兴报了一个酒店名字。 “我马上来。” 《霸王别姬》拍戏期间，卢秋跟孙嘉兴相处很不错。卢秋的朋友不多，关系要好的除了周鸿询、王贵、丁小强、谢普、鞠桂和丰钬，孙嘉兴能算一个。 朋友有苦闷，卢秋没空也想法抽出空去见面。 卢秋乘计程车抵达酒店，孙嘉兴双目通红，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面前已经空了一个酒瓶。 “秋弟，还是秋弟对我好！来，哥给你倒酒。”一杯酒倒满，酒杯外洒了一半。 “什么时候来的香港？” “昨天晚上的飞机。”孙嘉兴手指在鼻尖前摇晃：“我悄悄来的，想给....想给陆雅一个....惊喜...”惊喜没说完，孙嘉兴忽然哭出了声，鼻涕眼泪一起流。 卢秋立刻猜到孙嘉兴和陆雅感情发生了异变。 “去他妈的惊喜，只有惊，没有喜！” 果然，孙嘉兴干嚎了两声，猛地捶了下桌子，桌子上的酒杯随之跳了跳，卢秋赶紧伸手扶住。 “嘉兴，慢慢说，不要激动！” 孙嘉兴呜呜咽咽。“狗屁影后，陆雅就是一只母狗！谁都可以上的母狗！” 断断续续的叙说中，卢秋搞清了前因后果。 《霸王别姬》拍摄结束后，陆雅回了香港。孙嘉兴感觉她对自己渐渐变得冷淡。陆雅不是孙嘉兴的初恋，但孙嘉兴对她用情很深，情到浓时，甚至想跟陆雅修成正果。 虽然感觉陆雅对自己变得冷淡，两人两地分离，孙嘉兴的拍摄任务又多，没办法跑到香港问个究竟。夏纳电影节上，陆雅依然肯跟孙嘉兴开房，孙嘉兴不由开心，认为两人感情还在，只是被工作阻隔了。 五一劳动节前，孙嘉兴跟导演请到了三天假，买了机票来香港探望陆雅。来前没通知陆雅，想给陆雅一个惊喜。 陆雅接了一部贺岁片。孙嘉兴摸到剧组，沾《霸王别姬》的光，剧组一个工作成员认出他就是演霸王的大陆演员，直接告诉说，他看到陆雅进了休息室，人大概在休息室休息。 孙嘉兴兴冲冲推开休息室房门，却看到一副淫.乱场面。 陆雅手撑着墙，衣服堆到了腰间，两条大腿裸.露，黑丝蕾丝三角裤耷拉在脚腕，一个年轻男子趴在她背部不停耸动。 “陆雅这□□让我滚，她让我滚！她尽然不帮我，让我滚.....”孙嘉兴伤心透了，冲上去教训奸夫，陆雅没帮着他，反而厉声呵斥他。 孙嘉兴情绪太激动，劝解什么都听不进，卢秋只好盯着不让他酒过量致酒精中毒。 孙嘉兴又哭又闹，喝了吐，吐了还要喝，闹得卢秋累成了狗。幸好在酒店房间，没人看到笑话。 到后半夜，孙嘉兴闹累了，才停息倒床上睡死。 卢秋用热毛巾帮孙嘉兴擦了擦，房间稍微收拾了一下，躺到沙发上时，东方已经露白。眯了一个小时，卢秋被闹钟惊醒，看孙嘉兴还在床上打呼。 卢秋要回剧组拍戏，不放心孙嘉兴，只得打电话让王贵过来照顾。 等卢秋拍完戏收工回到酒店，孙嘉兴已在他的房间。孙嘉兴是跟王贵一起过来的。 “秋弟，昨天谢谢了。”孙嘉兴表情有点憔悴，眼白有血丝，但精神看起来比昨天要好。最起码不疯狂，理智恢复了。 “小事而已，不用谢。” “我定了明天早晨的飞机票。” 卢秋拍拍孙嘉兴肩膀：“你这是想通了？” “想不通又能怎么样？”孙嘉兴苦笑了一下。 “陆雅是怎么跟你在一起的？我觉得你开始对她并没有特别的意思。”卢秋其实心里已经拼凑出大概。陆雅这女人是怪胎，为了事业，感情身体随便利用。 “我总进不了状态，陆雅也急，说要给我开小灶。”小灶开着开着，开到了水乳.交融。 孙嘉兴脑海浮现陆雅充满诱惑的声音。 嘉兴，别怕，你当我是你的情人。 嘉兴，闭着眼想像一下，我是你最亲密的人，我的唇亲吻过你，我在你身下..... 然后孙嘉兴忍不住，猛然搂住陆雅，将陆雅压在身底。手忙脚乱去扯陆雅的衣服时，孙嘉兴发现陆雅竟然没穿胸罩。 孙嘉兴记得，陆雅的胸不大，身材还稍微干瘦，但当他进入陆雅身体时，却有着前所未有的兴奋。 因为大名鼎鼎的香港影后乖乖地被自己摆布，那种落差，有着强烈的刺激，让孙嘉兴不能自拔。 “大概我也不爱她.....”只是沉迷于干影后的刺激中。 “一晚上就有这种觉悟，我算放心了。”卢秋嘿嘿笑了下。 孙嘉兴咧了咧嘴：“放心，我不会为感情伤害自己。”脆弱到遇到点情折就自杀，根本不能混娱乐圈。 “嘉兴，往好的方面想，陆雅毕竟帮到了你。”卢秋阿q精神特强。 “嘿嘿，也是一种收获，是吧？”孙嘉兴清楚，自己同时失去了某些东西，以后在娱乐圈，感情上面不会再傻白甜。 卢秋没再说什么，只是抱了抱孙嘉兴。路是自己选的，哭着趴着也得走完。 孙嘉兴将头埋在卢秋肩膀，眼角悄悄淌出了两滴热泪。 “卢秋，以后你要遇到真心待你的人，不要辜负她（他）。”孙嘉兴觉得自己的感情是完了，陆雅给他的创伤是以后爱情不敢用全力。 卢秋身体一僵，脑海全是周鸿询。 香港拍外景期间，周鸿询悄悄来跟卢秋相会两次，两次都没在人前露面，除了王贵避不开，只有谢普猜到大概。名气大了也是一种负担，缺少*。 杜致文来剧组关心了好几趟，每次来，都会跟卢秋聊一会天，给剧组一些员工和星辰影视城工作人员一种错觉，两人关系不一般。 期间，徐霆枫也来过一次星辰影视城，不过徐霆枫不是来探望老乡，而是碎剧组来拍戏的。 星辰影视投资六千万拍一部国民时期尚海黑社会老大生平的大片，情节有点类似《上海滩》，徐霆枫领衔主演。 卢秋对徐霆枫的怀疑放在心里，见面跟以前态度一样，不远不近，亲密不足，保持距离。 五月中旬，香港外景大致结束，剧组准备返回尚海。临走之前，周鸿询飞到香港，参加一个商业宴会。 卢秋在剧组这边没什么事，被周鸿询拖着一起赴宴。 第60章 傍晚时分，杜致文名下豪华别墅里，卧室欧式大床正上演着激情。 （和谐一百字） 待要冲刺到终点时，徐霆枫感觉到紧扣背部的手指就要往肌肉里抠，身体不由一僵。 每回情.事，杜致文都很暴力，多多少少要在徐霆枫身上留下伤口，对此，徐霆枫心理厌烦又无奈。 不过这一次，徐霆枫白紧张了，不知怎么的，杜致文控制住了肆虐情绪，没有在徐霆枫背部抓出血痕。 情.事完毕，徐霆枫伺候着杜致文清洁之后，才到淋蓬头下料理自己。 一丝.不挂站在镜子前，徐霆枫照了照后背肌肉，嘴角露出一抹讽刺。杜致文今天不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可不是变体贴温柔，而是另有用意。 对着镜子出了会神，徐霆枫抹了把脸。既然已经选择走捷径，捷径也已走到现在，后悔这种情绪只能抹消。 等徐霆枫从浴室出来，杜致文已经衣冠楚楚。 “霆枫，许嘉美的喜好都在这里，你路上多看看。”杜致文指了指桌上的一个文件夹。 “是。”徐霆枫嘴角肌肉微微抖动一下。 杜致文走近徐霆枫，头倾过去，伸舌在他耳边舔了舔：“霆枫，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一定要说动徐嘉美答应出售矿山股份。” “我会尽力。”徐霆枫注视着徐嘉美的文件夹，眼神晦暗。 杜致文捏了捏徐霆枫屁股：“放心，我从不亏待帮我办事的人。” “我知道。”徐霆枫心里另有想法，杜致文要是这么厚道意气，院线经理就不会在东南亚数蚊子。 —————————————————————————————— 周鸿询行程排得比较紧，到香港只来得及乘洗澡，跟卢秋在浴室匆匆撸了一把就要赴宴。 卢秋赴宴的礼服是周鸿询准备的，两人的礼服是一个牌子，款式不同，颜色和布料暗纹相近。 这回来港，周鸿询不是单独一人，同时带了司机保镖。回归前夕，港城的治安不太.安全，时时发生富豪遭遇黑社会绑架事件。 今晚，半山酒店承办的是香港今年含金量最高的宴会。于宴嘉宾除了港城顶级名流，还有大陆和东南亚地区的超级富豪。一张宴会请帖，不仅仅是钱能求到的。 这种正式场合，有老婆的嘉宾不会带情妇，只会带妻子赴宴。单身的嘉宾带的女伴男伴知名度都不低，不是世家名媛，就是时尚娱乐界名流。不论是富豪巨子，还是时尚娱乐名流，对港城市民都有新闻价值。 守候在酒店围墙外的记者有上百名，黑压压一大片，港城几乎所有媒体都派了记者前来蹲守。 每辆豪车驶进酒店大门，都要被闪光灯洗礼一番才能进入。嘉宾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 周鸿询和卢秋的豪车一到，记者首先注意到卢秋。因为周鸿询一贯低调，港城百姓最多知道大陆发展迅猛的飞询公司，对公司掌舵人就不熟悉了。于周鸿询相反，卢秋在港城的人气正旺，没看过《霸王别姬》的人，也在海报和杂志报纸上见过卢秋的报道，卢秋那张脸辨别率太高，不乔装打扮外出，绝对会被人认出引来围堵。 “弟弟，是弟弟！” 卢秋身份被点明，记者蜂拥到汽车车窗旁。卢秋没有开车窗，只在车内跟记者微笑挥手致意。 “咦，弟弟身旁是周鸿询耶。” “谁？” “内地飞询公司老总。” 宴会是商业宴会，有很多财经记者，这些记者对周鸿询就比较了解，看到周鸿询立刻认出了身份。 “他们怎么会一起赴宴？”一位财经记者问熟悉的娱乐同行。 “弟弟签约的华城影视公司就是周鸿询投资的。” “哦，原来是老板跟艺人的关系。” “弟弟正在拍一部新片，周鸿询带他出来大概是为新片做宣传。” “新片是什么？” “不清楚，剧本对外保密，我去采访两次都没采访成功，据说投资达五千多万。” “五千多万也不算放卫星，星辰和皇英今年都有五千万以上的大作。” 香港电影面向的市场狭隘，以往两三千万投资的影片就算大制作。 《霸王别姬》在香港放映了一个月，刚刚下片，票房数字在两千五百万港币左右，而影片国外市场还在放映，按照上座率，业内专业人士估摸了一下，《霸王别姬》海外票房分红很可能会超三千万美元。 三千万美元就是两个多亿港币，《霸王别姬》投资加后期宣传，怎么也不会超过两千万港币，仅大陆跟香港就能收回成本盈利，海外市场那是纯利。 《霸王别姬》的票房出来后，港城几大影视巨头眼红了，也想复制《霸王别姬》的成功，到海外去捞一把。 星辰投资了《尚海滩》，徐霆枫领衔主演。皇英上马了玄幻神话《蜀山传》。两部影片制作预算都在五千万港币左右。 “内地成本比我们这里低好多啦，那边投资五千万，本埠最起码得七八千万。”娱乐记者这是往少说了。 “周鸿询真有钱。”财经记者不由感叹，以往国内穷得那个平均，如今也有亿万富翁涌现。 “周鸿询眼光准，独到。弟弟好靓仔，又有才华。” “一部影片成功不代表下一步还是成功吧。” “哎，但愿弟弟不要昙花一现。” 娱乐记者对卢秋很有好感。 议论卢秋和周鸿询没能议论多久，卢秋和周鸿询乘坐的汽车进入大门后，又有嘉宾陆续到场，记者们忙得快乐并痛苦。 快乐是今晚平时难得一遇的名流大汇聚，痛苦是被酒店保安死死看守在警戒线之外，无法进行采访。只有少数几家媒体能为自家记者弄特别通行证，可以进入宴会现场。 卢秋前世见识过大场面会议或宴席，不过作为嘉宾却是头一遭。卢秋认识的名流不多，几乎都是演艺界的，其中有两位是在巴黎夏纳电影节上认识的。 两人来得比较早，周鸿询身边围绕的都是银行或商场大鳄，转了一圈，卢秋跟着认识了很多金融巨子。 金融巨子们可不是影迷，对卢秋只有礼貌，不像对周鸿询，还有尊重和敬意。三十岁就能打拼到几百亿身家（仅指个人，不是飞询公司控股资金），如此年轻快速暴富，华人圈里面屈指可数。 能来参加宴会本就是沾了周鸿询的光，卢秋倒不介意被人忽视。站在周鸿询旁边，卢秋竖着耳朵聆听，不需要说话尽量不插话。 直接跟金融圈顶层人士接触，卢秋对这世界经济了解更加直观。 这世界经济处于前世1997年左右进程，跟前世一样，东南亚一些小国在近十年发展迅猛，金融市场一片繁荣。 “有消息传，下半年t国汇率政策会有变动。”透露消息的是一位银行家。 卢秋一个激灵，突口问道：“会怎么变动？” 银行家望了卢秋一眼，顿了一下才给予了回答。“t国当局想更多引进外资。” “t国不怕引火*？”卢秋嘿嘿了一下，这小国家要作死了。 银行家一脸诧异：“卢先生什么意思？” 卢秋心里有神棍一把的冲动，没等他组织好语言，一个话音插了进来。 “弟弟还懂经济？” 卢秋回头一看，杜致文挽着女伴站在自己身后。 杜致文一身白色西装礼服，白得相当夺目，带的女伴是星辰公司素有波霸之称的张智眉。张智眉一身低胸大红晚礼服，不用弯腰就能大秀事业线。 张智眉一对兔子太引人注目，卢秋不由多瞟了两眼，猜测这对兔子是真货还是硅胶物。 “周总，*总，*会长，各位好。”杜致文先跟三位重量级人物打招呼。 周鸿询跟杜致文点了点头。 “致文啊，你爸没来？”*会长跟杜元明关系很好。 “我爸身体不舒服，让我代替他前来赴会。”杜致文恭恭敬敬回答。 会长感慨道：“我们都老啦，以后要看你们年轻一辈的了。” 会长大约知晓老友心属四子为自己的接班人。 “我和二哥会努力的。”杜致文一副兄友弟恭。 “哈哈，这就对了，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你爸后继有人。”会长觉得老友眼光很好，老友的二子心胸就狭隘多了，总在他面前吐糟弟弟的各种不是。真是弟在釜中泣，相煎何太急的典型。等下次跟老友喝茶，得提醒老友多注意。 卢秋在香港共呆了四个月时间，多多少少听过星辰公司杜二公子和杜四公子争夺继承权的新闻，杜致文目前的表现，卢秋只想到两个字，虚伪。 从会长的表情看，杜致文虚伪相当有用，已刷了一番好感。 “弟弟，刚才发表什么高见呢？能不能让我听听？”杜致文没忘记卢秋。 “刚才我们在谈t国下半年汇率改革加快资金引进，这位卢先生担心t国......”银行家看了卢秋一眼，笑着继续说道：“卢先生担心t国汇率改革了会引火*。” 银行家这是觉得好笑，卢秋一个金融圈外行劈口否定一个国家的汇率改革，实在狂妄了。 “哦，哈哈，弟弟太可爱了。”杜致文用宠溺小孩的目光扫视卢秋。“弟弟，你大概不知道引进外资是许多国家的重要经济措施吧。”差不多说卢秋是经济白痴。 “嘿嘿，我是不太懂。”卢秋突然没了神棍的冲动，东南亚跟香港经济来往密切，杜家肯定在东南亚有投资，卢秋不想杜致文从神棍中得到任何提示。 杜致文目光投向周鸿询，一脸果然如此。快醒醒，你咋就包养这么肤浅的人？ 周鸿询仿佛没有感觉，跟杜致文没有一点共鸣。 第61章 之后的交谈中，卢秋基本就当了聆听者。话题说多了都是那么一套，卢秋有点无聊，目光又瞥向张智眉的波涛。 周鸿询皱了皱眉，趁人不注意捏了捏卢秋的手。 卢秋摸摸了鼻子，微微有点窘迫。担心周鸿询有什么想法，连忙小声为自己分辩：“我就好奇她有没有动过手术。” “没动过手术又怎么样？” “没动过手术的话，那就是天赋异禀，违背自然生长规律了呗。”卢秋并不偏爱丰胸。 周鸿询没多想，只觉得卢秋调皮。“注意礼貌。” “知道了。”卢秋注意力不再分给张智眉。“我去跟王导他们说说话。” 王导就是卢秋曾在夏纳电影节上遇到的香港导演。 “好，呆会我过去找你。”周鸿询点头同意。 王导家境不错，家族在港城算得上名流。夏纳电影节上，卢秋就跟他互留了联系号码。《人鬼情未了》剧组到港城取景期间，王导曾来拍摄现场探过班，请卢秋和谢普吃过饭。 王导身边的人大都跟演艺圈投资相关，卢秋一过去，王导帮忙引见了台岛影片商罗总。 寒暄过后，卢秋问道：“罗总，台岛那边对《霸王别姬》还不肯通融？” 《霸王别姬》是陆资电影，因为两岸意识形态不同，陆资电影不准在其市场放映。台岛好几个片商想购买《霸王别姬》版权，都被这道坎难住。台岛目前还是华语最大市场，香港影视界对台岛重视程度远高于大陆。 “台岛也真是狭隘，我们华人好不容易拍出一部好电影，竟然因为狗屁政治不愿引进。”王导认为电影不应该受政治影响。 罗总有点尴尬。“我们影界人士正在呼吁管理局放宽限制。” 卢秋想到罗总家族的背景，心一动，提议道：“罗总，借一步说话。”他想借罗家的势力去游说影响，让《霸王别姬》顺利在台岛公映。 两人走到角落交谈了一番，罗总先是摇头，后来头不摇了，变成了点头。 远远留意两人的王导笑了笑。“弟弟除了会演戏，创作，还很会做生意。” “王导对弟弟很了解？” 王导竖了竖大拇指。“弟弟卖给西佬版权提成赚死了。” “那是他敢赌。”有人不太服气。 “对啊，弟弟敢赌，我们不敢。” “也要看影片啊，我要拍出得金棕榈大奖的影片我也敢赌。” 众人议论羡慕的时候，卢秋跟罗总达成了协议，卢秋以极低的价格将《霸王别姬》版权一次性卖给罗总。罗总以廉价购得《霸王别姬》在台版权的前提是，让台岛当局放松管制，使陆资电影能够进入市场。 卢秋用意就是借《霸王别姬》打开台岛大门。台岛票房不是蚊子肉，白白丢失太可惜了。 谈得差不多时，罗总忽然眼睛一亮。 “哟，徐嘉美也来了！” “徐嘉美？” 这名字陌生得很。 卢秋顺着罗总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位风姿绰约的半老徐娘手挽着徐霆枫往名流中心走去。 “你不知道徐嘉美？”罗总有点意外。 卢秋摇了摇头。看样子徐嘉美来头不小。 “徐嘉美号称东南亚第一富婆。”罗总为卢秋普及。 徐嘉美出身南洋富豪之家，还是家中独女，丈夫是家中长子，家世跟徐家差不多。徐嘉美三十一岁那年继承了娘家所有财产。四年后，丈夫生病英年早逝，徐嘉美又接手了夫家三分之二的财富。这么一合并，徐嘉美身家超过了东南亚所有华裔富豪，有了南洋第一富婆之称。 “徐霆枫跟徐嘉美是亲戚？”因为两人同姓，卢秋第一个往这方面想。 “徐霆枫祖籍也是潮州？” “不是，徐霆枫是北方人。” “那就不可能是亲戚同族。”罗总冲卢秋挤了挤眼：“徐霆枫肯定是徐嘉美的新宠，徐嘉美就好这一方面。” 丈夫去世后，徐嘉美没有再嫁之心，不过男友换得勤快。 卢秋听了对徐霆枫观感再度降低，徐嘉美现在年龄比徐霆枫最起码大十岁左右。徐霆枫已经很有名气了，卢秋觉得他犯不着去傍富婆大腿。 心里鄙视徐霆枫行为，卢秋就不想跟徐霆枫碰面，罗总走后，卢秋拐了个弯，绕道僻静通道去寻周鸿询。 才穿过一众高大盆景树木，卢秋就看到了一抹艳红。 “智眉，杜致文对你大方不大方？”一个陌生女人问话声从树枝绿叶后传来。那里有一张长椅，供客人在绿荫下小坐休息。 听到杜致文这个名字，卢秋脚步不由停住。 “还行吧，说会送我一间公寓楼。”卢秋一下就听出是有一对特大兔子的张智眉声音。 “楼都送啊，真大方。”羡慕加稍微的嫉妒。 “大方什么，现在楼价跌啊。”张智眉不满意。 “好啦，再少也两百万啦。”女人碰了下张智眉。“四公子在床上怎么样？猛不猛？” “猛什么，他根本....”张智眉突然缩住了嘴。 “根本怎么样？”女人推了下张智眉：“眉眉，倒底什么情况呀？” “小爱，我告诉你，你可不能透露出去。”张智眉看来很犹豫。 “眉眉，你还信不过我。”两人大概关系非常好。 “我跟杜致文就没上过床....”张智眉这句话贴近好友耳朵说的，卢秋差点没听清。 “什么？传闻是真的？杜致文是基佬.....”闺蜜掩住嘴惊呼。 “小爱，可不能说出去。”张智眉再次强调。 “绝对不说！”闺蜜做了个拉链动作。“以前有家小报纸曾说徐霆枫跟四公子有一腿，是不是真的？” 小报刊报道消息太多不符事实，很快惹上官司，不久就破产关闭。 “我猜大概是，不然，一个北佬凭啥获得公司力捧。”张智眉愤愤然。 “可是，我刚才在外面看到徐霆枫是陪在一个女人身旁的。”闺蜜没看清女人面孔。 “哼，那女人还不是跟我一样。”都是烟幕弹。 说到这，有脚步声传来，张智眉和闺蜜立即停住八卦，朝声音处张望，一位工作人员从附近经过。 工作人员走后，张智眉和闺蜜没了谈兴，也起身离去。 卢秋在原地等了等，等两人脚步声消失，才从树影里走出。杜致文竟然是基佬？这消息让卢秋有点恍惚。 杜致文是基佬，徐霆枫也是？卢秋将杜致文和徐霆枫在一起的情景回忆了一遍，因为当时没留意，并没找出点不一样的地方。 这年头，基佬都隐藏得太深了，卢秋开始做自我检讨。 其实不怪卢秋观察不出，卢秋本性是直男思维，男人只要举止不娘，他都不会往那方面去想。 卢秋消化着八卦返回大厅。嘉宾来得差不多了，没人去关心佳肴，都围成一簇簇圈子在交谈。 卢秋寻找周鸿询的路上碰到了陆雅，陆雅是以本埠企业家女伴身份前来。 孙嘉兴在陆雅那里受了情伤，作为朋友，卢秋看到孙嘉兴那么痛苦，对陆雅也生出了意见。另外，卢秋不认同陆雅随便的□□行为，哪怕为了事业。 “弟弟，晚上好。” “晚上好！” 卢秋跟陆雅冷淡地点了点头，就擦肩而过。 陆雅先是双眸闪了闪，然后归于了平静。 在大厅找了一圈，卢秋在落地窗外看到周鸿询身影。周鸿询面前是港城某财阀大佬。财阀大佬年过半百，肥头大耳，一个将军肚差点将礼服撑裂。 两人大概不想谈话受打扰，选在落地窗外说话。 既然不想被打扰，卢秋就没贸然前往，而是拉住身旁的侍者，从侍者端的盘子里拿了一杯红酒。 找了个灯光黯淡处，卢秋端了红酒靠墙壁倚立，准备边品尝美酒边等待周鸿询。才喝了一口，卢秋忽然发现有人跟自己同样姿势，只不过，自己在右，那人在左。 这人不是别人，却是才被盖章基佬的杜致文。 杜致文的面孔半隐，目光贪婪痴迷。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卢秋不由生出一股怒气。 尼吗！杜致文竟然在宵想周鸿询！ 第62章 落地窗外就两个人。一个肥头大耳的欧巴桑，一个年青挺拔的俊秀。杜致文注意的人,打死卢秋都不信是看欧巴桑看到痴迷。 刚听到张智眉的话时，卢秋心里还没有全信，因为娱乐圈八卦太多，真假难辨，杜致文即便真是基佬，卢秋没觉得跟自己有什么关系。现在发现杜致文窥视周鸿询的眼神，卢秋生出怒气的同时，刹那想通，杜致文之前对他各种看不惯，原因就在于此。 既然杜致文对自己有嫉妒之心，那么之前的处处针对就不奇怪了。《霸王别姬》排片肯定是杜致文指使，夜猎被迷醉十有八.九也跟杜致文脱不了关系。 夜猎被迷醉，方哲是明显的嫌疑人。卢秋觉得自己跟方哲根本没有利益冲突，他找不出方哲要毁自己的理由。后来周鸿询派人调查也没找到原因，最后，只能归略于方哲是出于嫉妒之心，见不得卢秋比他优秀。 当初一进星辰培训班，方哲就主动对自己示好，卢秋心中感动。之后徐霆枫出现，屡屡关心，卢秋差一点就像对孙嘉兴一样将两人当好友。现在想想，卢秋觉得那时自己好白痴，方哲和徐霆枫根本是联了手，挖了坑要推自己下去。 卢秋都能猜到后续，抓奸或拍艳照让周鸿询厌弃自己，排除掉自己，杜致文好上位。 想通一切之后，卢秋不由感叹计划之周全。徐霆枫让他警惕，方哲引他自愿进坑。方哲所谓的同学哥哥和送名贵洋酒的顾客估计都是他们提前安排好的。 一阴谋得逞，卢秋想像了一下，心不由颤了颤。拍艳照或给周鸿询当场抓奸是小事，菊花不保还不算最严重，最严重可怕是迷.奸他的人要是携带艾滋那种脏病，卢秋这一生就彻底毁了。 想到这，卢秋眼睛眯了起来，露出了凶光。他这人，看着性格平和，但你要触及到他底线，那就是个呲牙必报的主。 就在卢秋想通前事疑点时，杜致文向周鸿询和财阀大佬那边走去。周鸿询和财阀大佬谈话好似接近了尾声，两人不再说话，而是碰杯喝酒，貌似为达成协议在庆贺。 卢秋将酒杯往附近侍者端盘里一放，向落地窗台跨步走去，杜致文端着酒杯，为平衡，脚步不大，卢秋便赶在他了之前到达。 “鸿询，你在这啊，我找了半天。” 看到卢秋，周鸿询脸上的棱角不由放柔。 “卢秋，来见见黄总，黄总是香江实业董事长。” 香江实业集团实力在香港商界排前三。 “黄总，您好！” “哦，你就是弟弟啊，最近本埠都是《霸王别姬》的新闻。”黄总笑得像弥勒大佛。 “影片取得了一点票房，让您见笑了。” 卢秋很谦虚，背对着大厅，正好堵住了杜致文。杜致文举着酒杯进退不得，总不能隔着卢秋看不到周鸿询和黄总的脸就开口招呼，那样比较失礼。 黄总跟卢秋说了好几句话才发现他身后有人，卢秋这才装着发现自己挡了道，连忙往周鸿询身边站了站。 周鸿询隔着卢秋，跟杜致文点了点头。黄总和杜元明有交情，见到杜致文便顺口问起杜元明得身体情况。 卢秋碰了碰周鸿询手臂。“鸿询，你有没有见到符议员？” “没有。” 卢秋皱了皱眉：“没有吗？之前我看到他在找你。” 周鸿询立即朝大厅望了望，扫视到了符议员身影。 黄总体贴道：“周总有事就去忙吧，我和致文在这里聊聊。” “那，我跟秋弟先失陪一下。”周鸿询拉着卢秋顺势告辞。杜致文被黄总拖住，目送周鸿询离去还得保持微笑。 之后，杜致文都没能有机会跟周鸿询说上一句话。 宴会结束，周鸿询一上车就问道：“秋弟，今晚怎么特意针对杜致文？” “是啊，我今天就针对他了。”卢秋瞧了周鸿询一眼，磨了磨牙。 “秋弟，之前排片的事就让他过去吧。”《霸王别姬》排片不妥，杜元明和杜致文先后都跟周鸿询道过歉。并为此做了补偿。 卢秋气鼓鼓道：“才不是为了排片。” “那还为啥？”除了排片，周鸿询不觉得杜家还有其他不对的地方。 卢秋正待说话，瞥见前座的司机和保镖，连忙刹住口，将后座跟前座间的隔离玻璃升起。 “杜致文是个阴险龌蹉人，方哲陷害我十有八.九是他指使。” “什么？”轮到周鸿询大怒。“杜致文想迷.奸你？” “(⊙o⊙)…，不是想□□我，是宵想你！” “.....”周鸿询愣了愣，对上了卢秋的眼神，卢秋眼神有点幽幽。“秋弟，你放心，我对杜致文没有一点意思。” 周鸿询这话，卢秋听得很舒服。 “你怎么知道杜致文是....跟我们一样？”周鸿询觉得，卢秋不是瞎怀疑的人，有证据才会认定。 卢秋将从张智眉那里听来的话复述了一遍。“鸿询，这个杜致文，我是一定要报复回来的。” “秋弟，还是我来对付他。”周鸿询双目透着杀气，一时跟卢秋带有凶光的眼神很相似。 “不，我要亲手给点教训让他尝尝。”仇人哪有亲手报复来得痛快。 “你总不会是找人去揍杜致文一顿吧？”周鸿询看着卢秋，神情有点无奈。卢秋跟杜致文相比，实力人脉相差悬殊，花钱买动黑社会打手这种简单粗暴方式太会露马脚。 卢秋咧嘴阴阴一笑：“打一顿便宜他了，我要杜致文失去最想得到的东西。” 周鸿询一时误会了，瞅着卢秋满眼深情：“秋弟，放心，杜致文不会有机会。”意思是自己一心一意得很。 卢秋白了周鸿询一眼，说道：“杜致文最想要家族继承权，我有办法毁掉他的资格。” 杜致文这类人，绝不会将爱情放在利益之上。 周鸿询脸一红，手放到嘴边咳了一下。“你有办法？” “鸿询，我觉得东南亚最近一两年会发生经济风暴。” “怎么说？” “之前*行长不是透露t国下半年会进行汇率政策改革吗？” “是的，t国国内房地产价格下降、金融机构呆帐有增无减，项目长期赤字，经济项目逆差已超过国际公认的8％的警戒线。” “你觉得t国光进行汇率政策改革就有用？” 周鸿询想了想，摇了摇头：“治本不治标。” 卢秋嘿嘿冷笑：“t国政府一步一步在放弃对金融的有效监管。等到汇率控制权再放弃...鸿询，t国汇率一旦放开，国际游资冲击t国汇率，t国情况会如何？” 周鸿询稍微思索了一下，脸色便大变。目前全球范围内大约有7万亿美元的流动国际资本，这么巨量的资本冲击，蓝星上只有少数大国能承受得住。 卢秋像先知般预言：“东南亚各国经济政策情况跟t国都差不多，都会成大鳄鱼嘴里的菜。” 周鸿询目光变得异常深沉。“秋弟，你怎么.....”如此看得清，看得远，太妖孽了。 卢秋一瞧不妙，重生马脚要漏。“嘿嘿，前段时间，在东南亚卖《霸王别姬》版权，我研究各国汇率，看到一篇分析亚洲经济危机的文章，觉得很有道理，晚上听到*行长透露的消息，结合起来，才得出这种结论。” “哪篇文章？” 卢秋报了一个经济学者名字，此学者近一两年一直呼吁东南亚各方要预防经济崩溃，一片乐观声中难得的反对意见。 周鸿询舒了口气，不是卢秋妖孽，而是卢秋好学、懂思考，懂总结。 “秋弟，你要从商，一定能取得不菲成就。” “哪会，我专长在码字拍戏。”卢秋脸慢慢燥热，前世炒股差点将本金炒光，才不懂啥经济规律。会有预见全靠两个世界发展进程极其相似。 “其实*行长他们金融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担忧。”没有腐烂之前，少数清醒还抱着庆幸。 “我想引杜致文到东南亚投资。”卢秋对周鸿询坦言计划。“东南亚地区很危险，杜致文投资要是遭受重创，他的继承人地位就保不住。” 杜元明不可能将家业交给一个败家子。 “杜致文有投资意向？” “肯定有。”卢秋又是一声冷笑。“一晚上，杜致文除了注意你，另外注意的是徐嘉美。” “杜致文也对徐嘉美手上的铜矿项目有兴趣？”周鸿询明白了。l国勘探处一个大型铜矿，矿权落在徐嘉美手里，不过徐嘉美开发资金不足，来港城是谋求合作伙伴。 “鸿询，我会帮杜致文一把。”前世，同样的地点矿藏项目，亚洲金融风暴后，因为各种因素，拖了十年都没开发成功。杜致文一旦投入资金，这笔资金陷入泥潭，利息拖也要把杜致文拖死。 “你不要出面，还是我来安排。” 推人下坑就得不留痕迹。杜致文要不是暴露性向，夜猎的事怎么都不会怀疑到他身上。周鸿询不露痕迹的段位比杜致文高。 卢秋偏头想了下，便点头同意，之后看着周鸿询郑重道：“鸿询，你最近一定要离杜致文远点，这家伙整个一卑鄙小人。” 周鸿询笑的很开怀，捏了捏卢秋的手掌：“放心吧，秋弟，我心里只有你。” 跟卢秋相处到如今，卢秋第一次表现出如此明显的吃醋行为。 “说话算话！” 卢秋只想着拼死不让杜致文沾指周鸿询，完全忘记了要从周鸿询身边脱离的初衷。 第63章 周鸿询一大早就醒了，睁开眼，入目的是卢秋还在酣睡的脸。 窗外的阳光透过蓝色窗帘，也带了一抹蓝，印在卢秋的肌肤上，肌肤近似透明。周鸿询伸出手指在卢秋眉间描了描，卢秋眉头动了动，嘴唇微微嘟了下，流露出一抹稚气。 只有睡着时，卢秋举止表情才会跟真实年龄相仿。一旦那双俊目睁开，整个人仿佛老成了七八岁。周鸿询爱极这种矛盾。 手指描着描着，心头的*浓烈得不可抑制，指尖沿着脸颊，颈项，手臂，腰，来到最想进入的位置。 才到达心心念念的地方，卢秋的身体猛地一动，偷袭的手指被他一把拽住。 周鸿询手指动了动，没抽出去。便贴近卢秋颈项，伸舌舔了舔他耳后敏感处。卢秋一个颤抖，下面的东西有点抬头。 “秋弟，做一回好不好？” 周鸿询呼出的热气让卢秋体温逐步升高。 “秋弟，小心点不会弄伤。”周鸿询再接再厉。 卢秋目光闪了闪，视线有点飘忽。“几点了？不早了了吧，我们要赶飞机。” 剧组回尚海的机票定在下午一点。周鸿询也跟剧组一起回去。 “才八点多，还有四个多小时，来得及....”周鸿询声音暗哑，唇舌手在卢秋身上继续点火。 “哎呀，已经这么晚了？不好，我要来不及了。”卢秋推开周鸿询，掀开被子就跳下床。 “什么来不及？” “我约了宋雪晴一起去买东西。” “约了宋雪晴？”周鸿询心头冒出了火。 “请她帮我参谋参谋。”卢秋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周鸿询心头的火熄灭。“是给你妈选生日礼物。”同时还有送给姐姐鲁春花的新婚礼物。 吴海萍的生日在五月中旬，鲁春花和丁小强的婚礼定在六月初。卢秋来香港一直抽不出空，购物时间一推再推，推到了回程这天。 卢秋觉得宋雪晴很有品味，早早预约了宋雪晴，购物时请她帮忙挑选。 帮自己母亲买生日礼物是大事，也是相当重要的正经事。周鸿询本来就想卢秋讨了吴海萍喜欢，以后出柜压力可以减少。 “我妈喜欢翡翠。”周鸿询靠在床上，提醒了一句。他很想跟卢秋一起去，可惜不行，香港的狗仔厉害得很。 卢秋笑道：“知道了，一定让宋雪晴挑一款你妈喜欢的首饰。” 临闪进浴室前，卢秋又道：“鸿询，我买的东西有点多，等等我直接去机场。” “好！” 周鸿询躺床上，心头懊恼万分。那时，周鸿询年近三十，性压抑了近十年，一朝得释放，犹如猛虎下山，猛龙出海，细节哪还顾得上。加上没有一点经验，大脑刺激过度，只凭本能行事，抱着卢秋做了不知多少回，等卢秋的哼哼声音不对，才发现卢秋那处红肿得厉害，还伴有轻微撕裂。 弄伤了卢秋，卢秋躺在床上三天才恢复，周鸿询心里愧疚至极，之后床事，卢秋不愿，周鸿询便顺着。 互撸能舒坦，但那感觉，不如周鸿询最初尝到的*，就好像隔靴搔痒，不能完全尽兴。 周鸿询觉得卢秋跟自己的感情越来越融洽，床事却顿步不前，太美中不足了。 想到这，周鸿询起床跟着卢秋进了浴室。卢秋洗澡时，周鸿询在旁摸摸楼楼捏捏，心有不甘。 “哎呀，别闹，我快来不及的。” “秋弟，以后，我们.....”周鸿询一手搂着卢秋的腰，一手在他臀部画圈圈。 “鸿询，非得...非得做到那种受伤的地步？” “秋弟，对不起，那回我也是第一次，加上你喝了药缠着不放，一个没控制好，才弄伤了你。其实，方法正确了，会相当舒服。” “鸿询，我觉得我们现在就很好。”卢秋幽幽瞅着周鸿询，是你舒服，我才不舒服呢。 “那是你没体会到其中滋味。” 卢秋眼帘低垂，不就是菊花残，伤满股？ “以后再说吧，鸿询，你放手，让我出去穿衣服，再不走，真来不及了。”卢秋使出拖字*。 周鸿询没想一下就说服卢秋，他心里已有了计划，这时顺势松了手，让卢秋离开。 卢秋没有跟宋雪晴单独去购物，而是和王贵、小尤四人一起。卢秋和宋雪晴都乔装打扮了一番，一路上，没有被狗仔发现跟踪。 宋雪晴经常来香港购物，已经帮卢秋想好了购物路线。到了预先要去的店里，宋雪晴选款，卢秋付钱，两个多小时，东西就买妥。卢秋大出血，银行.卡差点买空。 买好东西赶到机场，搭乘的航班已经开始检票。 剧组返回机票，卢秋和宋雪晴的座位都在头等舱，头等舱除了谢普、副导，还有周鸿询。 周鸿询端着咖啡，看到卢秋和宋雪晴进来，往旁边座位挪了挪，空出了一个座位。 卢秋一屁股坐在他身旁。宋雪晴朝周鸿询望了望，走向谢普，在谢普旁边坐了。 谢普冲卢秋嚷道：“唉唉，弟弟，你去哪的？刚才周总差点打电话让机场延迟起飞。” “买东西啦，我姐下个月结婚。” “恭喜，那我要讨杯喜酒喝。” “不用讨，回去送你们请柬。”卢秋不想姐姐的婚礼太瞩目，没打算正日子邀请娱乐界朋友，想另选个日子请大家喝一杯，现在谢普开口要求了，只好顺口邀请。 周鸿询抿了一口咖啡，悠悠道：“我有没有请柬？” “当然有啦，少了谁也不能少了周总。”谢普嘻嘻抢话。 周鸿询微微一笑，斜了卢秋一眼。 卢秋摸了摸鼻子，干笑两声。 卢秋之前不想请谢导等人，就是不想周鸿询出现在鲁春花婚宴上，他不太愿意周鸿询跟鲁春花接近。鲁春花智商不高，双方熟悉了，万一给周鸿询套出什么，就糟了。 所以跟周鸿询说起姐姐的婚礼，卢秋再三提及周鸿询身份不一般，贸然出现会引发外界侧目，暗示他最好不要露面。 周鸿询自然懂卢秋的意思，懂是一回事，照不照做是另外一回事。卢秋上飞机之前，周鸿询有意在谢普面前做了暗示。周鸿询随同谢普等人在鲁春花婚宴上现身，就显得不怎么特别了。 卢秋目光飘忽，打着哈哈：“到时都发请柬，大家有空都来！” “卢秋，我没有喝一杯的荣幸？” 宋雪晴柔柔凑趣。 “你当然要请，我姐的礼物都是你帮忙挑选的。”卢秋头有点大，他已经想象到，鲁春花结婚时，会有一堆记者跑去采访。一场普通的婚礼不会再普通了。不知到时鲁春花和丁小强这对新人怯场不怯场。 周鸿询瞟了瞟宋雪晴，目光有点冷。宋雪晴余光发觉，心一凛，转过脸，正襟危坐，不知自己哪里惹了他反感。 一路上，宋雪晴都很沉默。 卢秋和周鸿询一直小声说话，谢普和副导讨论拍摄问题，都没注意宋雪晴。就是注意了也不太奇怪，宋雪晴原本就不是多话的人。 到尚海机场，剧组有专车来接，专车位置有点挤，人又多，车内空气混浊，坐着不会舒服。 出关前，卢秋看宋雪晴不停按太阳穴，便说道：“雪晴，你跟我们的车走吧。” “啊？”宋雪晴睁大美目。 “呃，我是说跟周总的车一起走。”卢秋碰了下周鸿询。“来接你车是那辆银色房车吧？” “是。”周鸿询淡淡瞧了宋雪晴一眼，嘴角线条分明。 宋雪晴贝齿咬了咬下唇：“不，我跟谢导他们一起.....” “雪晴，走吧。”卢秋轻轻推了推宋雪晴后背：“你脸色不好，不要客气了。” “我....” 宋雪晴还想推辞，周鸿询不耐烦道：“走吧。” 宋雪晴头一低，戴上一副墨镜，默不作声跟在周鸿询身后。 卢秋戴着口罩鸭舌帽，他的行李太多，落在后面，跟周鸿询的司机保镖一起推行李。 周鸿询有心回去跟卢秋一起，看到附近的陌生人和跟在身后的宋雪晴，只好放弃这个想法。 来到停车场，老远就看到自己的两部豪车，周鸿询上了后面一部房车。宋雪晴犹豫了一下，跟在他身后上了车。 卢秋帮司机保镖放好行李，也上了房车。 房车后座有两排位置，一排两个座位，座位两两相对。卢秋上车后，发现宋雪晴跟周鸿询坐了对角。 周鸿询在翻杂志，宋雪晴墨镜已经拿下，盯着窗外，神态安静。 “雪晴，好点没？”卢秋坐到宋雪晴对面，也就是周鸿询身旁。 “好多了。”宋雪晴笑了笑。 保镖上了房车前座，两部车一前一后开出机场。 “秋弟，你帽子口罩还不拿开？”周鸿询手中杂志动了动。 “呃，我忘了。”卢秋嘿嘿一笑，连忙脱下了帽子，拿掉口罩。 宋雪晴不由噗呲一笑。周鸿询嘴角往下拉了拉，将两本杂志扔到卢秋怀里。 卢秋扮了个鬼脸，分出一本给宋雪晴。房车开得很稳，看杂志图片不眩晕。 “你哪里下车？”周鸿询问的是宋雪晴。 宋雪晴报了个地址。周鸿询按了对讲机，将地址报给了司机。四十分钟后，两部开到了宋雪晴的住处。 宋雪晴寓所大门在周鸿询座位一侧，宋雪晴便从周鸿询那边下了车，卢秋想跟着下车帮宋雪晴提行李，被周鸿询一把按住。 “你这么殷勤干嘛？” “女同胞啊，总要照顾一下。”卢秋觉得周鸿询太不不接地气了。前世在单位，跟女同事外出，卢秋就是个搬运伙夫。 “有小李他们。”保镖司机不是吃干饭的。 卢秋耸耸肩：“哎，自力更生半辈子了，没习惯。” 周鸿询乐了。“胡说什么，什么已经半辈子，你才几岁？” 卢秋正待说话，忽然窗外亮光一闪。 “卧槽，有狗仔！”卢秋身体连忙往后靠了靠。 “别慌，外面看不到我们。”周鸿询贴近车窗观察，不远处一个背包男急匆匆跨上一部摩托车逃离。保镖追了两步，看追不上只好返回。 卢秋不由骂了一句：“tnnd，这帮狗仔真有耐心。”不知道狗仔记者拍到了啥照片。 “你不多事，就没刚才的事。”周鸿询瞪了卢秋一眼。 “雪晴下车开车门就几秒时间，应该没拍到我们。”卢秋担心自己跟周鸿询被记者拍了个正。 周鸿询嘴角勾了勾，懒得跟卢秋多说。 第二天，几家报纸醒目位置报道了飞询公司总裁的绯闻，不过绯闻主角不是卢秋，而是宋雪晴。 这一回，周鸿询对绯闻没有采取任何动作。 第64章 回到公寓，新聘请的家佣已经做好了丰盛的晚饭。家佣是一位中年妇女，姓田，勤快本份嘴巴牢靠。 周鸿询和卢秋要有兴致自己做饭，会提前通知田嫂，田嫂只需帮着购妥食材。 田嫂看到周鸿询就过来禀报，下午时分，文特送了一个文件夹过来，她将文件夹收下放在书房，也就是周鸿询的办公桌上了。 周鸿询一听，放下行李先去了书房。 卢秋将两人行李放进卧室，出来看到田嫂已经将饭菜摆放在餐桌上。 “田嫂，你可以早些回去了。” 田嫂家中有个读初中的儿子要照顾。 “不用，等会我收拾了再走。”工作待遇非常丰厚，田嫂干得很巴结。 “田嫂，你不用待在这呆等，碗筷可以放水池，等你明天上午来收拾。”卢秋不愿空间有第三个人在。 田嫂觉得这是雇主对自己的体贴，感激地答应领情。她丈夫上中班，儿子玩心有点重，一个人在家，多多少少不放心。 田嫂走后，卢秋见周鸿询还没从书房出来，便冲书房喊了声。 “鸿询，你肚子不饿？” “就来！” 过了一分多钟，周鸿询从书房出来，手上拿了两张类似d片的东西。 “你拿得什么？” “文特从国外买回的娱乐片，等吃了晚饭，我们一起看。”周鸿询目中带有深意，将d片放在旁边茶几上。 “哦。” 卢秋以为是原版的好莱坞新片，没怎么在意。 吃完晚饭，将碗筷收拾进厨房水池，周鸿询就拉着卢秋到客厅大液晶电视机前。 “什么片子？”卢秋记挂着开电脑码点字，不太想看片子。瞧周鸿询兴致浓浓，不好让他扫兴。 周鸿询挑了一张d片看了看：“激情的，火爆的。”上面一串英文，卢秋瞧见几个很有特色的字母。 “激情、火爆？”不会是情.色之类的东西吧！ 周鸿询在外形象一贯严肃，卢秋一时不能将他跟猥琐宅男联系到一起。 “我特意让文特在美国黑市给买的。”周鸿询将d片插.进影碟机，回到沙发挨着卢秋坐好，伸出手臂环住卢秋的腰。 卢秋一听，有点期待，来到这世界，还没看过情.色片呢。前世的私人电脑，里面各类情.色片可丰富了，漫漫单身长夜全靠那些打发。 几十秒片头过去后，正片开始。 一望无际的草原，一位年轻英俊的金发碧眼牛仔骑马奔驰。不错不错，到底是全球第一帝国制作，情.色片都有股大制作气息。 接着又出来一位强健的年轻牛仔，接着又是一位，怎么没有美女？ 卢秋就等着见识大洋马的波涛汹涌。 镜头很快转换，牛仔骑马返回了农场，卧槽，农场也没有美女，还是一群粗鲁的汉子。卢秋心头不由升起一股不妙。 金发碧眼的牛仔将马牵进马棚，脱掉外衣往室内走去。一路上，好几个汉子的目光盯住了他的屁股。看到这，卢秋身体不自在地动了动。 前世电脑里的货多，就是没g片。 金发碧眼牛仔进了浴室，脱短袖，长裤，然后是三角裤，露出挺翘的臀。 周鸿询手臂收紧，呼吸加重。 “秋弟，这演员的臀跟你有点像。”周鸿询贴着卢秋颈项评论。 “我才没这么大屁股！”一个裸男就将周鸿询的情绪挑动。卢秋忽然有点火。 “对，他的太大，秋弟的正好。”周鸿询说着，手就顺着卢秋的腰往下滑。 卢秋腰一麻，按住周鸿询作怪的手。“你还看不看片子。” “看，当然要看，咱们学学他们的技术。”周鸿询不怀好意的低笑。 “.......”卢秋坐立不安了，明白了周鸿询的言下之意。 看下去今晚菊花会很危险。 艾玛，早知道是g片，怎么也得找借口去书房。现在周鸿询兴致正浓，自己也答应了跟他一起欣赏，如果走开的话，太不合情理。 卢秋想不出摆脱眼前局面的法子，银幕色.情片剧情在继续发展。 金发碧眼男刚站在淋蓬头下，进来一个年龄稍大的牛仔，三下两下就扒光衣服，挤到淋蓬头下，开始抚摸金发碧眼。 动作越来越辣，周鸿询的呼吸越来越重，另一只手也不规矩起来。卢秋都能闻到浓浓的荷尔蒙气息。 卢秋心那个慌得厉害，盯着屏幕，思维一时短路。 接着，镜头又进来一个胸毛浓密的牛仔，同样脱光挤进二人组，跟年纪稍大的牛仔一起抚弄亲吻金发碧眼。 卧槽，还三p! “鸿询，这乱七八糟的，别看了。” “色.情片嘛，越刺激越有销路。”周鸿询哪肯答应，他就想让卢秋多见识见识，能够彻底接受自己。 卢秋心乱如麻，很想去将电源拔了。 这时，画面进入到激烈，两攻一前一后夹住金发碧眼，然后.... 金发碧眼发出一声大叫，卢秋忽地从周鸿询怀里挣脱。 “怎么了？”周鸿询吓了一跳。“你就这么排斥？”心有点塞。 “有什么好看的，中间那个就是受罪，你看地上瓷砖，都是血。” 金发碧眼好像给卢秋配音一样，发出类似痛苦的呻.吟，夹着他的两牛仔却不管不顾，继续动作，血顺着长腿滴到地上，顺着水点扩散，画面弥漫着一种肆虐。 卢秋下意识地摸了把屁股，打了个颤，二话不说，闪进了书房。 周鸿询瞪着屏幕，心更塞了。文特什么片子不好选，非选了这种虐恋情深款的！ 这下好，引导不成，反而加重了卢秋的抗拒。 卢秋一跑，周鸿询彻底没了欣赏夹心饼的心情，关了影碟机和电视，也进了书房。 卢秋已经打开电脑，对着电脑愣神。周鸿询走到他旁边，手搭在椅子上，微微弯腰。 “秋弟，片子真实情况不会那样。你拍电影应该知道，有时为了渲染，镜头会拍得夸张点。” “那地方，两根东西进去吃得消？”卢秋想想头皮都发麻。 周鸿询笑了一下：“你怎么会有这种情况。” 卢秋想都没想就反驳：“你那东西太大，粗起来跟两根差不多。” 周鸿询：“.....”该自豪呢，还是无奈？ 周鸿询计划失败，当晚两人在床上还是继续掰玉米。只不过周鸿询玉米棒强硬了点，卢秋掰了三回才平复休息。 第二天，卢秋精神不太好，开车到了《人鬼情未了》室内摄影棚，宋雪晴就找了过来。 “卢秋，昨天很抱歉，昨天被狗仔拍到了照片，今天登出来了。” “不用放心上，记者就爱捕风捉影。”卢秋摆了摆手。“我们上点绯闻也没什么，正好为《人鬼情未了》打广告。 宋雪晴杏眼睁圆。 “怎么，你有什么地方不方便？男朋友介意？” “没，我没男朋友。” “那就没事，等片子上映，开个发布会澄清澄清。” 宋雪晴忽然低下头，想笑又不敢笑出声。 “雪晴，不会吧，你出道这么多年还介意绯闻？”卢秋做出一副吃惊表情。 “不是！”宋雪晴急急忙忙抬头，贝齿咬了咬下唇说道：“绯闻不是我们俩。” “啊....”卢秋心慌了慌，莫非被狗仔拍到了自己跟周鸿询肩靠肩坐一起的照片？ “记者拍到了周总，又挖掘出两部车是周总名下。” 卢秋脑思路清晰了，摸了摸鼻子：“嘿嘿，狗仔传你跟周总？” “嗯，以前也有狗仔跟踪过我们，不过都没能报道出来。”宋雪晴看了看卢秋。 “咦，以前你跟鸿询就传过绯闻？”卢秋像发现了新大陆。“你跟鸿询原来就熟悉？” 回来的班机上，周鸿询对待宋雪晴很冷谈。 “也不是多熟，因为业务需要，周总请我担当过一回女伴，后来飞询公司出游戏，选我当了女代言。”宋雪晴美目有点黯然。 请自己当女伴，周鸿询给足了谢酬，宋雪晴之后还以此要求获得代言，惹厌了周鸿询。之前周鸿询在公众场合，见到宋雪晴还会点头打招呼，之后就当她陌生人了。 “哦，对，《侠骨柔情》女代言请的是你。”卢秋意外宋雪晴是走周鸿询门路拿到代言，眼前的女人莫非跟周鸿询有点什么？ “之前传出点什么，都不会扩大，这次情况有点异样。” “怎么说？”早晨起得比较晚，卢秋的早餐吃得快，没看报纸。 “我没请人操作，有机会，你能不能帮我跟周总说明一下。”宋雪晴眼里带了迫切。 “呃，我想，鸿询不会介意。”卢秋有点诧异，宋雪晴急切到他面前辨说，好像很怕周鸿询生气。 见卢秋言语肯定，宋雪晴的心不由一动。 以前对周鸿询存了心思，关于自己跟周鸿询的小道消息，宋雪晴有意在背后推波助澜，可惜没等消息泛起波浪，就突然沉寂消失，宋雪晴知道不妥，连忙停止了小动作。 这一回突然泛起水花，宋雪晴唯恐周鸿询误会自己。没有周鸿询的私人电话，只好通过卢秋表明，她不希望周鸿询彻底厌恶自己。 周鸿询到香港见卢秋都不在剧组现身，宋雪晴不知道，她从剧组成员那里听说卢秋跟周鸿询关系很好，当时还只以为是比较谈得来的朋友关系。但在返程的飞机，卢秋不论是说话，还是举止，对待周鸿询都相当随便了，像家人般的随便。 宋雪晴当时比较吃惊。等到出机场，卢秋不询问一声，直接邀请自己搭乘周鸿询的专车，宋雪晴还以为周鸿询会发火，没想到周鸿询一点都不介意被人喧宾夺主，心里更加惊讶了。 今天早晨这番谈话，宋雪晴越发肯定，周鸿询跟卢秋的关系，不是剧组成员嘴里普通的亲密。 卢秋对周鸿询跟女人的绯闻相当放心，因为周鸿询对女人不会有丝毫兴趣，要是有一点兴趣，不会活三十年，处男还终结在他这个异世重生的人身上。 将宋雪晴来解释的事跟周鸿询说了之后，卢秋就将这些绯闻抛到了脑后。 不过，吴海萍感兴趣了，直接给宋雪晴发去了一张生日请柬。 第65章 宋雪晴和周鸿询的绯闻虽对大众有一定吸引力，但没有人在幕后推动，周鸿询出现在宋雪晴香闺前的消息翻来覆去报道一番后，很快沉寂下去。 绯闻沉寂没几天，吴海萍生日到了。 谢普很知趣，吴海萍生日前后两天都没安排卢秋的戏。 《人鬼情未了》想赶上国庆档期，拍摄安排紧凑。剧组回尚海后，卢秋白天晚上都要去摄制棚赶戏，睡眠就不足，吴海萍生日这天，睡到九点还没醒。 九点刚过，卢秋被周鸿询的手机来电喊醒。周鸿询一大早就去了吴海萍举办生日的别墅。别墅是飞询公司成功上市后，周鸿询购置送给母亲的礼物。去年夏天才装修一新。 萧教授授课的的大学离别墅远，不如萧宅方便，萧教授和吴海萍平时还是住萧宅，到放假才会去别墅小住。过年过节招待亲友，都是在别墅。 “喂！”卢秋睡眼惺忪。 “你怎么还不起？现在几点了？”周鸿询一听卢秋的声音是刚醒，心里有点不高兴。 “我手机定时了，不会迟到。”昨晚睡觉前，卢秋将起床时间定在了九点半。 半个小时梳洗，路上最多四十分钟，绝对可以赶在十一点前到。十一点赴宴比较早，一般宾客要在十一点半左右才会光临。 “起吧，早点过来帮我招呼客人。”周鸿询催促。 “招待客人用不着我吧？” “你站我旁边，疏忽的地方提醒一下。” “好吧，我马上来。” “送我妈的礼物不要忘了带。” “那哪能忘。” 周鸿询越啰嗦，卢秋见公婆的忐忑心情越严重。 觉得需要嘱咐的地方都说遍了，周鸿询才挂断通话。 卢秋不好再赖床，放下手机便起床去了卫生间。 年轻就是有一点好，累出来的浅黑眼圈，休息一晚就消失无踪迹，脸上肌肤光滑如剥了壳的熟鸡蛋，容光焕发，朝气逼人。 对着镜子，卢秋自己看这张脸都看得心情愉快，也难怪周鸿询每天要抱着啃一啃才会起床。 套上礼服，临出门前，卢秋又站到镜子前将自己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找不出不妥当的地方，卢秋才拎了装礼品的纸袋出门下楼。 十点一刻，卢秋开车到达目的地。 周鸿询送给母亲的别墅前后都带有花园，面积很大。这种很浪费土地的别墅也只有这几年会建造，等以后房价升上去，豪华奢侈居所就无法得到审批了。 卢秋将车停在别墅外的道路旁，出示请柬进入大门后，周鸿询就从里面迎了出来。 “我来晚了？”卢秋发现花园里已经来了很多客人。 “没晚，这些都是亲戚，有的昨天就来了。”周鸿询领着卢秋往里面走。 “伯母在哪？” “她在二楼，钱国俊比你早到一步。”钱国俊已得到吴海萍和萧教授的默认。 “萧雅也在？”卢秋头皮一麻，他来这里最不想见的人是萧雅。 “小雅不在，她在后院招待亲戚。” 卢秋舒了口气。 周鸿询捏了捏卢秋的手。“放心，小雅就是想到什么，也不会公开给我们难堪。” 萧雅没认出卢秋就是鲁秋生，在卢秋取得吴海萍好感前，周鸿询还不想捅破。 “你肯定？”卢秋不太相信，萧雅给他的印象就是嚣张跋扈。 “做了二十多年兄妹，这一点我能肯定。” 说着话，两人上了二楼，二楼会客处只有吴海萍和钱国俊。 卢秋抢前一步，奉上礼盒：“伯母，生日快乐！祝你健康如意，福乐绵绵！” 吴海萍开心地接过礼盒。“来就来了，还破费啥。” “在香港拍戏买的，希望伯母喜欢。” 吴海萍拆开包装，其间是帝王绿吊坠。 “哎呦，这颜色真好，我很喜欢。” 看得出来，吴海萍是真喜欢卢秋送的生日礼物。 “国俊，你是不是跟卢秋商量好的？”吴海萍忽然掉头朝向钱国俊。 “啊？”卢秋不明其意。 “没啊。”钱国俊瞥了周鸿询一眼，微微一笑，矢口否认。 吴海萍将吊坠放到桌上，旁边是钱国俊送的礼盒。 “国俊送的是翡翠手镯，跟你的吊坠正好搭配戴。”颜色几乎一样。 “嘿嘿，真凑巧。”卢秋斜了周鸿询一下，定然跟钱国俊提前通的气。 “客人都要来了，鸿询，你跟我下去。”吴海萍站起身。“国俊，你陪卢秋在这里喝茶。” 显而易见，吴海萍待钱国俊比卢秋亲近。 周鸿询眉毛扬了扬：“妈，国俊和卢秋都不是外人，一起下去帮着招呼吧。” 钱国俊会意，笑道：“鸿询说得是，今天来的人多，一起下去好了。” “那好，等会就麻烦你们了。”吴海萍没多想，点头同意。 钱国俊只等萧雅松口，就是萧家女婿。吴海萍和萧教授已将他当半个自家人，至于卢秋，吴海萍以为儿子跟卢秋友情深，也不将卢秋当外人。 某些方面，吴海萍很粗心。 吴海萍先下楼，钱国俊跟在她后面，临出门回头，冲周鸿询和卢秋两人挤了挤眼。 卢秋等两人走远，说道：“鸿询，你妈.....” 周鸿询打断道：“我妈对你一直有好感。” “以后知道我们.....”知道儿子搞基，好感肯定调转。 “好感多了，容易接受我们。” “哎，要是不接受呢？” 周鸿询目光看向窗外，淡淡道：“实在没法，也只能让她不开心了。” 声音里有着无奈，卢秋听了有点心酸。 周鸿询将目光转回，低声道：“秋弟，我们一起努力，嗯？” 卢秋口腔发干，胡乱点了点头。 “秋弟，这事要有恒心。你看国俊，追小雅六七年都不放弃。” “他成功了？” “差不多了，小雅最近对他态度软化多了。” “钱国俊怎么会看上萧雅，两人脾气根本不是一路。”卢秋有点可怜钱国俊，娶回一只母老虎，婚姻生活有得受。 “国俊喜欢。” 卢秋耸耸肩，做了个怪脸，周鸿询嘴角一勾，抬手在卢秋脸上捏了一下。“他们是互补型，我们是天作地和。” 卢秋后背一麻，赶紧推周鸿询下楼，不下楼，不知周鸿询还会说出什么肉麻话。 到了楼下，亲友之外的嘉宾陆续到来。卢秋站在周鸿询身旁，随同一起招呼。 十一点半时，别墅大门处人群有点骚动，卢秋望过去，看到了陆雅，还看到了杜致文。 “你请了杜致文？”卢秋来了气。 “没。”周鸿询双唇紧抿。陆雅是萧雅最喜欢的女明星，吴海萍为继女早早发了邀请。 “你妈请的？” “不可能。”吴海萍跟杜致文不熟。 “那是谁？”卢秋鼻子一哼：“这家伙莫非是厚着脸皮不请自来？” 很快，卢秋知道杜致文是受谁邀请了，因为萧雅一脸笑容迎了过去。 “我呸，你这个继妹真会恶心人。”卢秋对萧雅更讨厌了。 周鸿询脸色有点不好。“秋弟，不要这样说小雅，小雅她不知道杜致文的为人，等等我私下会跟她提醒。” 卢秋鼻子哼了哼，将嘴里的物以类聚吞下。 “嗨，鸿询、弟弟，我和陆雅来晚了。”杜致文若无其事过来打招呼。 周鸿询保持礼仪，卢秋就只冷淡地点了下头。 “哥，致文是我邀请的。”萧雅皱了皱眉，意外周鸿询对杜致文的态度疏远。按道理，不应该如此。 “杜先生能来，是鄙宅荣幸。”大庭广众之下，周鸿询怎么也得给继妹和杜致文面子。 杜致文目光转向卢秋：“弟弟，新戏进展如何？” “还行。”如果在野外，卢秋很想跟杜致文打上一架。 萧雅看卢秋的眼神带了不满，杜致文怎么都是自己请来的客人，主人还没怎么着，同为客人身份的人反倒给嘉宾脸色，这什么家教？ “弟弟好像对我还有误会。哎，《霸王别姬》排片的事，我已经跟鸿询解释过了。”杜致文神色带着歉意。 卢秋呵呵冷笑了一声，谁在意排片？在意的是阴毁掉别人人生的阴险。 “好啦，事情都过去啦，男子汉气量就大点，一点小事，不要老抓着不放。”萧雅不满地瞅了卢秋一下。 卢秋不想看到萧雅，将脸往旁一转，正好对住了陆雅。 陆雅露出清雅笑容。“弟弟，不好意思，你在港城时，我正好也赶着拍戏，没尽东道主之谊，抱歉！” “没事，赶工要紧。”因为孙嘉兴的事，卢秋待陆雅也淡了。 陆雅知道原因，笑了笑，没再说话。 “致文，陆雅姐，我带你们去见我妈。”萧雅瞪了卢秋一眼。卢秋连陆雅都冷谈，让她更加不满。 “好。”杜致文和陆雅跟着萧雅离开。 目送三人走远，卢秋转身瞪住周鸿询。 “周鸿询，我是一定要报复杜致文的。” 周鸿询脸一拉。“我难道就会放过他？” 卢秋下巴抬了抬：“你继妹向着他呀。” “小雅不知道杜致文为人，知道了就不会。”周鸿询拍拍卢秋：“小雅无礼之处，你多担待点。” “为什么我就要担待她？”卢秋心头火起，鲁秋生只是个自私可怜虫，罪不致死，却因为萧雅要重告在派出所吓死了。 周鸿询脸色也不好了。“小雅再怎么说也是我妹妹。” “你就护短....”卢秋本想控诉周鸿询当初护短差点让自己坐牢捡肥皂，话到嘴边及时止住。扯下去很可能扯到碰瓷出狱的事。 周鸿询低声道：“秋弟，这世上，除了我妈，没人能跟你相提并论，我护你只比小雅多。”言下之意，萧雅在他心里比重远没有卢秋重。 想到周鸿询对自己的帮助，卢秋立马愧疚起来。“算了，看你的面上，以后我不跟萧雅计较。” 周鸿询望着卢秋嘴角慢慢上扬，他不求卢秋跟家人多么亲密，只愿他们相处相安无事。 萧雅领着杜致文和陆雅走到吴海萍面前，看清吴海萍身旁的黄色礼服的女人，不由脸色一变。 吴海萍也看到了继女，神情微微一动。“小雅，你带的是陆影后吧，这位是？” “妈，这是香港星辰影视的杜总，是哥的....商业合作朋友。”萧雅想到周鸿询的态度，到底在朋友两字前加了属性。 “伯母，您好，我是杜致文，跟鸿询早就认识，家父跟鸿询是忘年交。” 杜致文五官出色，一表人才，贵气十足，言谈不俗，吴海萍顿生好感。 “哦，你就是杜致文呀，我听小雅和鸿询提到过你。” “是吗？”杜致文有点惊喜。 “小雅、鸿询说你马术很好。”去年夏天骑马回来，萧雅在饭桌上提过杜致文两次，吴海萍记性不错。 “当初在英国留学，跟着马术冠军教练学过一阵。” “陆雅，你会骑马吗？”吴海萍没冷落陆雅。 “我不会。”陆雅笑了笑，她家境普通，哪里能玩这类奢侈运动。 “哦，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吴海萍转向身边黄色礼服的女人。“这是宋雪晴，我们尚海电视台最好的女主持。” “幸会！幸会！”杜致文目光带了点审视，前几天报纸上这个名字经常跟周鸿询一起出现。 “宋小姐正在拍《人鬼情未了》吧？”陆雅知道宋雪晴的名字。宋雪晴在尚海人人知晓，在尚海之外，收不到尚海电视台的省份，就默默无名了。港城还没有回归，在那里，宋雪晴没有一点知名度。 陆雅是因为关心《人鬼情未了》，才记住了宋雪晴。 “是。”宋雪晴内心有点不安，她不清楚周鸿询母亲青睐自己的原因。 陆雅对《人鬼情未了》很关心，跟宋雪晴就这个话题聊了起来。杜致文很会说话，很讨吴海萍欢心，两人也聊得热络。 萧雅站在一旁，目光阴沉。 第66章 找了个没人在旁的时机，萧雅拉住了吴海萍。 “妈，你怎么请了宋雪晴。” 吴海萍朝周围看了看，小声说道：“小雅，你哥一直瞒着我们在跟雪晴交往。” “妈，你别瞎猜，哥早就说过，他跟宋雪晴一点关系都没。”萧雅劈口否定。 “一点关系都没，鸿询月初会特意到香港探班？” “哥去港城是参加名流聚会，不是去探宋雪晴的班。再说，哥就是去剧组，也不是去看她，哥跟谢导和卢秋关系才好。” 吴海萍摇了摇头：“鸿询如果不是特意去看宋雪晴，那怎么同一个班机回来？” “剧组的人都是一个班机回来。” “可是，下了飞机，鸿询特意送她回公寓是怎么回事？剧组没车接？” 报纸上狗仔偷拍的照片很清晰，吴海萍一眼就认出房车内的是自己的儿子。 另外，报纸还登出了周鸿询和宋雪晴在机场的照片。周鸿询走前面，宋雪晴戴着墨镜紧跟其后。两人背后是影像比较模糊的保镖司机。 萧雅嘴唇微微颤了颤。 “你有没有问过哥？” “我问的啊，你哥说他看中的人会亲自带到我面前。”这里有误会，周鸿询指的是卢秋，吴海萍理解为宋雪晴。 萧雅目光一闪：“妈，你肯定误会了，哥没邀请宋雪晴。” “哎，等你哥邀请，还不得一两年后。”吴海萍数落儿子：“你哥跟宋雪晴两年前就传出消息了，到今天都不给个说法，对不起人家啊。”觉得儿子不应该，吴海萍就代儿子发了请柬。 今天周鸿询见到宋雪晴到来没有表现出抵触，吴海萍认为摸对了儿子心思。 “妈，你别胡乱瞎猜。”萧雅内心烦躁。“哥去哪了？” 吴海萍深深看了继女一眼，叹了一声。 “刚才跟在宋雪晴身后去了后花园。” 萧雅的脸刷的失去了血色，手掌不知不觉握成了拳。 “我去看看。”说完，转身朝后花园走去。 “哎.....” 吴海萍没喊住继女，追了两步又止步。有些事，必须认清了，不然，对大家都不好。 一路上，不停有人跟萧雅打招呼，萧雅按捺住烦躁，匆匆应付。过了二十分钟，才走到后花园门廊。进门时，差点撞了人。 “小雅，你急乎乎地干嘛？”周鸿询抬手扶住萧雅后立即放开。 “鸿询....”萧雅鼻子有点酸。“你刚才跟谁在一起？” 周鸿询自然是跟卢秋一起。萧教授与教育界几位好友在后花园喝茶，周鸿询领卢秋过去见面。萧教授不是周鸿询生父，但尽到了一个父亲的责任，周鸿询很尊重他。 意中人见过了母亲，也要拜见父亲。 “干嘛？” 萧雅一副找事的模样，周鸿询心里生出了防范。萧雅之前对卢秋一直不怎么友好。 “怎么，不想告诉我？”萧雅心发慌，吴海萍的猜测竟然是真的。 周鸿询皱了皱眉，往后花园望了一下，葡萄架下，卢秋站在那里跟人交谈，旁边还有宋雪晴。 “有什么不能说的，刚才我跟卢秋、宋雪晴在一起。” 周鸿询声音放柔，将宋雪晴的名字也报上，分散萧雅的注意力。宋雪晴与他的绯闻，周鸿询没有作处理，是为自己和卢秋考虑。两个男人关系太密切引起媒体猜测就不好了，跟女明星出点绯闻可以引开这方面猜测。 从周鸿询嘴里听到宋雪晴这个名字，萧雅心一抽一抽。 “小雅，看在我的面上，不要随意给脸色，行不行？” 萧雅目光盯住葡萄架，冷冷答道：“周鸿询，你放心，今天妈生日，不必担心我不顾场合。” 人还没有娶回来就维护上了，二十多年的两小无猜得情分就此让位，萧雅的心一寸寸变灰。 周鸿询身上有事，见萧雅肯顾场面，便不再多说。兄妹以后各自生活，场面上过得去就行。即便亲兄妹，长大后，也没有多少亲密无间的。 周鸿询走后，萧雅靠在门廊上看住宋雪晴。 宋雪晴仰着下巴对着卢秋，卢秋满脸微笑，看起来聊得很愉快。 “雪晴，是我多事，给你造了段绯闻。”卢秋不想宋雪晴对周鸿询生出别样心思，如果那样，宋雪晴注意要受情伤。 宋雪晴在卢秋的印象里很不错，长相是他喜欢的类型，性格温柔，大方，最主要很体谅他人。 “媒体总是捕风捉影，幸好周总不介意。”宋雪晴对周鸿询那点心思早就收起，她现在比较怯周鸿询，周鸿询看她的眼神很冷。 尚海五月中午的温度有点高，卢秋看宋雪晴舔了舔嘴唇，便说道：“你在这里坐坐，我去给你端杯饮料。” “好的，麻烦你了。” 卢秋走后，宋雪晴在石凳上坐下。 “宋雪晴！” 宋雪晴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宋雪晴迅速爬起身，回头一瞧，是萧雅。 “您好！” 萧雅目光像x光一样扫视宋雪晴：“不亏是我们尚海最红的主持人，你很有本事。” “萧女士，你过奖了。”宋雪晴柳眉微蹙，不知哪里得罪了萧家公主。 萧雅冷笑一声：“我一点都没过奖。” 答应了周鸿询要顾场合，但萧雅抑制不住心底那股火，不过来刺刺宋雪晴她觉得自己要窒息。 “我哥那么精明的人还不是给你唬弄了，游戏代言说给就给，电影女主角连陆雅都被你挤掉没份，就给你留着。你不过是一个主持，突然转行演员这么成功，你没本事谁有本事？” 宋雪晴脸刷的变红，代言是挟持得来，但《人鬼情未了》女主角色不是。 “陆雅气质跟美莉不符，不是我挤掉她。” “你们娱乐圈的女人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能变成红的......” 萧雅理智知道不应该，但她就是控制不住。看到宋雪晴尴尬，萧雅心里才舒畅，才能呼吸。 “萧雅！你不要颠倒是非！”端着两杯果汁过来的卢秋正好听到萧雅说的话。 萧雅看向卢秋：“我跟宋雪晴说话，关你什么事？” 卢秋冷笑一声，眼里带了鄙夷：“路见不平，还不让人打抱不平？” “呵，你也有资格打抱不平？不是鸿询，《霸王别姬》能开拍，不是鸿询，《霸王别姬》能在国内公映？” 卢秋的鄙夷眼神越发刺激到萧雅。 “萧雅，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 “周鸿询是我哥！” “哦，只是你哥啊，我还以为你爹呢！” 萧雅脸腾地涨红。 “是的，没有鸿询助资，《霸王别姬》开拍日期不定。不过你好像忘了，《霸王别姬》也给鸿询带来了投资回报。” 除了台湾才开始放映，国内、香港、日本、欧美、东南亚等地都上映结束，票房基本统计完毕，全球票房总数目接近4亿人民币。 估计六月份资金就能到账，月底可以分红。 卢秋将果汁递到宋雪晴手中：“飞询的游戏代言是随随便给的？你当鸿询是什么？雪晴不符合形象，根本就接不到代言。另外，《人鬼情未了》女主对外公开海选，雪晴是大家一致认同，认为她最符合女主形象，跟鸿询一点关系都没。” “雪晴担任主持人的时候，是最好的主持！拍代言，她的代言形象最吸引网民眼球。《人鬼情未了》还没拍完，之前拍的镜头，雪晴将美莉这个角色演绎的相当到位。雪晴做什么都认真，都能成功，你看不惯雪晴什么？你有什么能比得过雪晴？” 心中最重要的人就要被抢走，萧雅怎么能忍受？ 萧雅想大喊，想大哭，内心深处的情绪想吼出来，可她无法言表，无法辩白，吼出来也得不到任何一个人赞同。 萧雅牙齿紧咬，咬破了内唇，一股血腥味溢满口腔。 萧雅站在那里，自己都觉得自己面目狰狞，她抬了抬下巴，保持不失态的步伐，转身朝屋内走去。 萧雅走远，宋雪晴担忧道：“刚才那样太不留情面.....” “她那脾气就是惯的，早就得治治了。”卢秋这时觉得特别痛快，终于找到一个名目可以正大光明训斥这跋扈女人。这些话就是到了周鸿询和吴海萍、萧教授面前，也是有理有据。 “真的不要紧？外界都说周总对这个妹妹特别好。”宋雪晴还是忧心。 “没事，鸿询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卢秋嘴角一撇，没有一点担心。周鸿询很护短，典型的帮亲不帮理。不过呢，谁让周鸿询才跟卢秋保证，在他心里，萧雅地位比不过卢秋。 有了依仗，卢秋恨不得天天有训斥萧雅的机会。他看不惯萧雅太久了。 萧雅只想找一个角落舔舔伤口，花园到处是人，只有别墅二楼以上不会有客人光顾。萧雅闷着头往三楼爬。 杜致文注意到萧雅神色不对，左右看了一下，跟在萧雅身后上了楼。 阳台上，萧雅泪流满面。 “小雅，你怎么了。”杜致文走到萧雅身后，从礼服口袋抽出一块方手帕递到萧雅面前。 萧雅接过手帕，胡乱擦了擦脸。“没什么。” “能跟我说说吗？” 萧雅低着头不语。 “小雅，认识你以来，我一直当你是我妹子。” 听到妹子两字，萧雅的眼泪像洪水一样流了下来。 杜致文上前一步，拥住萧雅，温柔道：“小雅，跟哥说说，谁欺负了你，哥帮你出气。” 好像回到了十多年前，萧雅靠在杜致文胸前，痛痛快快的哭出了声。 杜致文嘴角翘了翘，拍着萧雅后背，没有再问。 过了半晌，萧雅停止抽泣，离开杜致文怀抱，抬头问道：“致文，我是不是一无所取？” “怎么突然就没了自信？”杜致文抹去萧雅腮边的泪痕。 萧雅微微往后退了一下。“不是突然，是跟宋雪晴一比，我什么都比不上。” 没有宋雪晴美貌，气质也比不上。宋雪晴事业很成功，萧雅只是一家广告公司的普通员工。公司将萧雅当公主供着，那是周鸿询的面子，不是萧雅自己的。 其实，萧雅不需要努力创业，萧教授名下有飞询公司的股份，这些股份，以后全部由萧雅继承。 周鸿询创建飞询公司时，萧教授拿出一笔积蓄支持继子。周鸿询将这笔钱算作了公司原始股，之后几次扩股，周鸿询自掏腰包补足资金认购，没让比率减少。这笔股份套现的话，大概有四、五亿。萧雅这一生，不用为金钱烦恼，这笔钱，萧雅不需一点努力，光凭血缘就能全得。 “你想做一番事业？”杜致文目光闪动。 “你说，我能行吗？”萧雅抽了下鼻子。 杜致文退后一步，上下打量萧雅，然后点了点头：“我看行！” “行什么，国俊说我连事务所小妹的活都干不好。” “小妹的活干不好，不代表其他不行。你要是有兴趣，不妨到香港去发展。” “去香港？我去干什么？”萧雅心不由一动。 “你要不嫌弃，可以到星辰来，星辰正想进军内地，太需要熟悉内地情况的高管。” 杜致文一张嘴相当会说，说得萧雅不答应的话，星辰进军内地的计划就要夭折一样。 萧雅被说动了，当下答应了杜致文的邀请。 第67章 卢秋一直帮着招待客人，呆到客人都散得差不多才告辞。 “卢秋，有空跟鸿询多过来吃饭，我和老萧就喜欢家里热闹。”吴海萍拉着卢秋依依不舍。 懂事又乖巧的年轻人，难怪跟自己儿子特别合得来。 卢秋瞥了旁边翘着嘴角的周鸿询一下，笑眯眯道：“好啊，一有空保证上门来蹭饭，伯母到时别嫌我饭量大。” “能吃才好，程蝶衣太瘦了，衣服哐当哐当的，风吹都倒。”程蝶衣在混乱年代那段戏，卢秋的体重最轻。 “伯母，角色需要，那是特意减肥减的，我现在强健多了。” 卢秋伸出手臂举了举。 吴海萍又说了一会，才让卢秋离开。 周鸿询送卢秋出门上车。 “路上小心点。” 周鸿询今天要留在别墅陪母亲，不回公寓。 “知道，你回吧。”卢秋上车准备开车。 周鸿询左右看了下，打开副驾车门坐进去，勾住卢秋的头亲了两下又迅速放开。 “到家给我发短信。” “ok！”卢秋将周鸿询推下车，赶紧发动离开。 道路两边停着负责扫尾的工作人员车辆，工人忙着往车上放东西，回头就能看到他们。 周鸿询目送车子消失才返回别墅。 “妈，小雅呢？” 别墅客厅只有吴海萍和萧教授。周鸿询想跟萧雅提提杜致文，一直没妥当时机。今天吴海萍生日，按惯例，萧雅和周鸿询都会留宿父母这边。 “小雅说这里没隐形眼镜药水，跟国俊的车回广告公司那边公寓了。”吴海萍打了哈欠。 周鸿询听完哦了一声，说道：“妈，累就上楼休息吧，这里我看着。” “嗯，好，我跟你叔上去了。”吴海萍朝萧教授招招手。 萧教授走了两步，回头关照：“鸿询，你也累一天了，早点睡吧。” “我晚点没事。”周鸿询突然想起一件事还没来得及澄清，连忙喊住吴海萍和萧教授。 “妈，我跟宋雪晴之间没什么，你不要让她误会。” “你跟雪晴真的没交往？”吴海萍不相信。 “没。” “那你怎么会特意送她回家。” “不是特意送她一个人，车上还有别人。”周鸿询顿了下。“嗯，卢秋也在。记者要搞我的花边新闻，照片都是特意截取的。” “这样啊。”吴海萍满脸失望，将儿子的话理解成房车大，顺路送了剧组好几个人，宋雪晴只是其中之一。 萧教授说道：“鸿询，你跟萧雅年纪都不小了，应该考虑个人问题了。” 对于儿女的私生活，萧教授难得发表意见。 “妈，叔，我中意的人会亲自带他来见你们。”周鸿询再次强调。 “那要多久？”吴海萍追问时间。 周鸿询不说话。已经带到你们面前了，只怕你们太反应太大不敢挑明。 “喏喏喏，你又敷衍我们。”吴海萍有点生气。“当初就不应该送你去国外留学，外国人不肯结婚，你也学他们不结婚。” 吴海萍观念特别的传统。 周鸿询低着头，心口发闷。吴海萍连晚婚都不赞同，同性恋更不必说了。 萧教授一看母子要起争执，打起圆场：“好啦，男人晚点结婚没啥，三十五岁以前都不算晚。”说着，朝周鸿询挤了挤眼睛，示意周鸿询跟母亲说两句好听的。 “妈，要是我喜欢的你们不能接受.....” “只要你喜欢，我都能接受！” “对对，只要你喜欢，我跟你妈都能接受。” 男的也能接受？周鸿询笑了笑，有点苦。“好，给我两年时间，我一定解决终身大事。” 到时卢秋跟母亲和继父都熟了，自己也拖不下去，只能向家人出柜。 萧教授唯恐周鸿询将婚姻当任务去完成。 “唉唉，鸿询，别急，终身大事一定要慎重，别胡乱凑合。” “叔，我明白，不会胡乱凑合。”周鸿询心一暖。 吴海萍瞪了丈夫一眼，蹬蹬往楼上跑。 “别放心上，你妈今天是受刺激了。”亲戚里基本没有过了三十岁还不成家的。其中一位跟周鸿询同龄的表兄，儿子都上小学三年级了。 萧教授拍拍周鸿询肩膀，追着老婆上了楼。 到了楼上，萧教授就说起吴海萍。“海萍，你不要总是逼鸿询，鸿询管理那么大一公司，哪有时间放在谈情说爱上。鸿询这么优秀，只有他看不上别人，别逼着他为了应付我们，放弃寻觅合心合意的，万一随便拉个女孩回来，你高兴得起来？” “鸿询才不会随便。”吴海萍了解儿子，从小就不是将就的人，也为此骄傲。太多暴富发达的男人控制不住私欲，沾花惹草不断，儿子却一贯的洁身自好。 “我就希望鸿询定下后，小雅跟国俊也能定下。” 萧教授听了妻子的愿望，叹了口气。 继兄妹小时候感情好，夫妻很高兴。到了初中，周鸿询脸部轮廓和身高长开，开始吸引异性关注，总有小女生跟周鸿询表白，周鸿询对此厌烦，都是萧雅帮周鸿询打发。 到了高中，萧雅发育了，同样吸引异性表白。萧雅直接将周鸿询拉到身边当了挡箭牌。 当时看一对小儿女配合挡桃花，萧教授和吴海萍还觉得有趣。但到了高二，情况就不对了，周鸿询开始疏远萧雅，萧雅却盯周鸿询盯得相当紧。 这边的婚姻法，没血缘的养兄妹还需解除收养关系才能结婚，没有血缘的继兄妹却是可以直接领证。 周鸿询和萧雅如果真的相爱，萧教授和吴海萍绝对双手双脚赞成，可很明显，周鸿询对萧雅就是纯粹的兄妹情，没有丝毫兄妹之外的男女情。 一个有意，一个无情，萧雅性格固执，自尊心特强，将事实挑明，说破，后果是，继兄妹不是陌路就是仇人。 陌路还好点，仇人就糟了。 一个家庭仅有的两个孩子反目成仇的话，这个家也就崩溃了。萧教授和吴海萍那段时间真是忧心忡忡。 后来，周鸿询去京城上大学，萧雅就被萧教授送到了欧洲留学。 时间的阻隔好像起了作用，萧雅和周鸿询先后回国，两人关系看着又回到了小时候，萧教授和吴海萍的心不由大慰。可惜大慰没两年，又不对了。两人都不谈恋爱。 周鸿询是忙得没时间，萧雅不忙啊，时间一大把，追求者人数众多，除了钱国俊，没有人能约到第三次。 吴海萍看得心急，儿子要创业，男人事业成功，年龄再大找对象不是问题，小八岁、十岁的叫找小娇妻。继女不行呀，找小八岁、十岁的丈夫叫养小白脸。再说，萧雅能看得上比自己没内涵的毛头小伙？而跟萧雅同龄或大几岁的精英，很少有未婚的。 世俗观念，男人能晚婚，女人拖不起。 开始时，吴海萍对两个孩子都催，周鸿询还好，答应着不行动，萧雅反应就激烈了，吴海萍第二次催她直接哭鼻子，哭家里嫌弃她，不想养老闺女。 吴海萍和丈夫本来就溺爱孩子，萧雅是其中之最，萧雅这么一哭，直接投降，两人从此不敢多提一句。 继女这边没办法，只好对儿子这边下功夫了。周鸿询谈上恋爱，萧雅总得死心吧。所以，吴海萍将儿子的婚姻大事当家中和谐首重来抓。 夫妻相对叹息了一会，吴海萍说道：“哎，我今天还特意在萧雅面前提了宋雪晴。” “宋雪晴这姑娘挺好的。”萧教授对知性气息十足的女性印象不错。 “好有什么用，鸿询看不上。”吴海萍目光忽然一闪。“哎，老萧，小雅还不知道我误会了宋雪晴跟鸿询。” “以后总会知道。” “你以后别多嘴，就让小雅误会宋雪晴是鸿询的女友。” “啊？” “我们就装着相信报纸报道，小雅死心了，跟国俊不就定下了？” “这样好吗？” “那怎么办呢？鸿询对小雅一点意思也没。国俊这孩子为人处世都很优秀，配小雅足足有余，错过就没有了。” 吴海萍认为，钱国俊比起自己儿子，就是长相差了点，钱挣得少了点。但在尚海，已经是钻石级别的单身贵族。 “哎，但愿有用，小雅让我们宠坏了。”萧教授苦着脸检讨。 “小雅只是钻了牛角尖，以后结婚有了自己家庭就好了。”吴海萍很乐观。 夫妻俩商量着误导萧雅时，周鸿询接到了钱国俊的电话。 “鸿询，小雅跟我说想去香港工作。” “咦。她怎么会突然有这念头？”周鸿询吃惊不小。 “还不是那个杜致文撺掇的。” “你确定？”周鸿询眼神冷了下来。杜致文想干什么？ “小雅亲口跟我说的，杜致文答应她去星辰公司上班。” “胡闹，她去星辰能干什么？” “哎，你可千万别用这口气跟小雅说话。”会损自尊心。 “小雅什么时候决定的？” “就生日宴碰到杜致文才做的决定。” “她当杜致文是什么好人？”周鸿询深恨没早点跟萧雅挑明杜致文的为人。 “就是，杜致文换起女伴跟换衣服一样，萧雅去了要给骗了怎么好？”钱国俊担心萧雅被杜致文拐走。 “这个倒不会，杜致文对女人不感兴趣。” “真的？”钱国俊声音听起来很开心。“哈哈，那就好！” 周鸿询对好友的开心有点莫名其妙。 “国俊，你高兴什么？” “小雅答应跟我正式交往了。” “呃.......” “小雅要去香港，你就让她去锻炼锻炼吧。”排除萧雅红杏出墙，钱国俊对萧雅去香港工作意见不算太大。 “杜致文这人人品不行。” “鸿询，你跟小雅说吧。” 萧雅去了香港，距离远了，以后钱国俊要受相思之苦。钱国俊说不服女友，只好寄希望于周鸿询。 第68章 周鸿询结束通话就按了萧雅的手机号码。 萧雅正等着这一通电话。 “哥，要是阻止我去香港的话，我就挂手机了。” 周鸿询皱了皱眉，手机那头像吞了火药。 “小雅，我想跟你说说杜致文这个人。” “杜致文怎么了？不就是《霸王别姬》排档安排不妥当吗？” “我都跟他爸打招呼了，杜致文还故意排新片打擂台。” “哥，你对致文怎么就这么计较？都说了是下属领会错他的意思。致文难道想自家新片受损失？” 杜致文那时理智不在线，低估了《霸王别姬》。 “不止电影排挡。”周鸿询有点火大。萧雅怎么看都像让杜致文灌了*药。 “那还有什么？” “还有....”周鸿询没法说杜致文设圈套陷害卢秋，一说，杜致文的性向曝光，自己跟卢秋的关系也得曝光。“杜致文在港城风评很不好。” “我又不跟他谈恋爱。”萧雅忽然心一动：“鸿询，你很在意？” 周鸿询一凛。“我是你哥，不是在意，是关心，要在意也是国俊在意。” 这话撇清得分明，让萧雅再也无法生出一丝侥幸，灰心难过之下，不由嚷道：“周鸿询，不用关心，国俊对我放心得很。” 口气相当不好。 周鸿询退一步说话：“小雅，你要对现在的工作不满意，可以换个公司，要不，你来飞询吧。” 反正继妹也是飞询的股东，随便找个闲职没人有意见。 “呵，以后还是能上班涂指甲？”萧雅冷笑一声。 周鸿询眉头蹙起，萧雅留学的大学专业就不怎么样，所学跟飞询不相干。 “一定要去星辰？” “去华城也可以。”萧雅曾提过去华城，当时被周鸿询直接否决。 “你又没学过影视相关的专业。” “华城管理层都学过？” “可是你没管理经验！” “那就不要劝我了，华城不能进，星辰能进！我现在就对电影有兴趣！”萧雅啪地关了手机。 周鸿询再打过去，手机那头显示的是关机留言。 第二天早晨，周鸿询起床下楼，萧雅已经坐在餐桌旁陪吴海萍和萧教授吃早餐，三人有说有笑。 “哥，早啊。”萧雅神态跟平常一样。 萧雅昨天没有住在别墅，现在坐这里只能是一大早赶过来。周鸿询立刻猜到从不早起的萧雅此举目的，必然是过来游说吴海萍和萧教授给予支持。 “早！小雅，去星辰工作的事，我建议你再郑重考虑考虑。” “我考虑得很清楚了。“萧雅头一仰，甩了甩长发：“刚才我跟爸爸妈妈说了，爸爸妈妈也支持我。” 周鸿询捣牛奶的手顿住，抬眼看向吴海萍和萧教授。 吴海萍接到儿子的目光，表态道：“我跟你叔叔都赞同小雅出去锻炼锻炼。” 做父母的乐见儿女有上进心。 “我也不是要阻止小雅，妈！萧叔！你们不知道，杜致文这人很复杂。” 萧教授抚了抚眼镜，出声道：“小雅跟我们说过了，人家是富家子弟，跟我们总是不同。” 周鸿询就知道萧雅一大早赶过来已经给吴海萍和萧教授灌了*汤。 吴海萍跟着附和：“小雅不理会的话，杜致文敢惹小雅？鸿询，你说呢。” “这倒不至于。”周鸿询对此有把握，杜致文不要说没继承家业，就是继承了家业，也得跟他父亲杜元明一样，给周鸿询面子。萧雅去星辰，杜致文不敢强迫萧雅任何事。 可是，杜致文用上阴私手段的话，周鸿询担心萧雅给杜致文卖了还在帮着数钞票。 “小雅去星辰就要到香港工作，跟国俊两地分隔.....” 萧雅淡淡道：“这个不用担心，星辰今年会在内地设分部，到时我可以请调回分部工作。” “既然这样，你自己考虑清楚。” 要让萧雅改变主意。只有揭露杜致文的性向，那等于给吴海萍提供思路怀疑自己，周鸿询思量再三，到底放弃了这个念头。 周鸿询见无法让萧雅改变决定，上班后，打电话跟杜元明打了声招呼。有杜元明压着杜致文，杜致文利用起萧雅，多多少少不敢太过。 港城那边，杜元明很高兴小儿子说动周鸿询的妹妹来公司上班。内地社会环境跟港城不一样，很多事光有钱行不通，还需人脉，杜家在这方面很薄弱。飞询公司虽是新锐公司，却很受上面重视，周鸿询本人相当得掌权首长赏识，做什么都能开绿灯。萧雅光凭周鸿询妹妹的身份，就能享受到周鸿询的一部分人脉。星辰多多少少会沾到光。 仅凭萧雅到星辰工作，杜致文就达成了目的，在父亲面前，抹消了之前新片排片不当遭受损失的负面印象。 当然，杜致文目的不止于此，他最大目标是周鸿询。将周鸿询继妹拉进阵营，跟周鸿询的关系就近了一步。 杜致文认为，不要多久，等周鸿询对卢秋没了新鲜感，就是他杜致文机会到来之时。 只要跟周鸿询比翼双飞，杜致文相信，从来以利益衡量一切的父亲，同性恋问题不会是问题，周鸿询本身所代表的将超越性恋，成为自己的加重筹码，反而能更多保证他得到家族继承权。 --------------------------------------------------------- 卢秋知道萧雅去星辰工作，对萧雅更没了好感。 钱国俊对女友的决定，又高兴，又失落。高兴萧雅承认了自己男友地位，失落是跟女友要有一段时间分离。患得患失之下，钱国俊约了周鸿询吃晚饭。 除了应酬，周鸿询跟卢秋形影不离，钱国俊约周鸿询的同时，也约了卢秋。 卢秋拍完戏赶到裕家园，离约定时间晚了半个小时。停好车，卢秋匆匆往预定的包厢赶，半路被人喊住。 “迪迪（弟弟）！迪迪！” 卢秋一回头，看到陆雅追在自己后面。 “雅姐，好巧。你也来这里吃饭？” “有个广告商请客。”陆雅有点喘，她上洗手间看到一个身影像卢秋，追过来一看，果然是。“迪迪，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两人站的地方是通道，上下楼必经之处。 卢秋左右看了看，领着陆雅走到尽头落地窗前。这里除非特意过来，就是过来也能提早知道，方便说话。 “有什么事？”卢秋边说边看手表，意思是自己赶时间，陆雅有什么话尽快说完。 陆雅掠了掠头发。“我跟杜致文正好住一个酒店，所以，萧夫人生日那天，我们就一部车去了。” “哦！”卢秋眼睛眯了一眯，陆雅这是向他解释，自己跟杜致文不是一路人。 “我在星辰呆过两年，听到点四公子的事。” 卢秋眼里冒出问号，琢磨不定陆雅想说什么。 陆雅目光在卢秋脸上转了一圈。 “四公子恋爱观念与大众不太一样，你和周总最好防着点。” 卢秋生出了警惕：“雅姐，我怎么听不懂？” “没什么，你就当我胡言乱语吧。”陆雅微微一笑。“迪迪，我看你不怎么奇怪，肯定早就清楚杜致文的性向了。” 陆雅没有表面镇定，港城知道杜致文性向的寥寥无几，没想到卢秋竟然也知道。如此一来，她的示好就打了折扣。 卢秋默了默，说道：“你想要什么？” “我没想要什么，只希望迪迪以后不要对我有什么看法。”陆雅要求不高。 “雅姐，我知道了，我不会因私生活就影响到其他判断。”卢秋明白了陆雅前来示好、示警的目的。 卢秋因为孙嘉兴对陆雅有看法，而陆雅不想就此遭卢秋不满。不说卢秋背后有周鸿询，光凭卢秋能编写出《霸王别姬》和《人鬼情未了》，陆雅就不想得罪他。 《霸王别姬》的出色已经获得肯定，《人鬼情未了》剧本不好的话，谢普不会同意拍片。卢秋才二十出头，创作时间会很长，谁能否定他以后就编写不出优秀剧本？ 卢秋编写的剧本电影版权归华城，百分百是华城投资拍片，卢秋作为华城股东，加上编剧身份，选角方面权利很大，陆雅不想因孙嘉兴让卢秋厌恶，失去优秀剧本角色饰演机会。 虽然陆雅过来示警、透露杜致文是同性恋，对卢秋意义已经没有，但卢秋还是领了情。多一个朋友总归多一条路。 陆雅是从自己利益角度出发，这世上谁不如此？ 得到卢秋的保证，陆雅心满意足地走了。 卢秋进了包厢，就被钱国俊埋怨了一通。 “我罚酒三杯，行不？”卢秋主动认罚。 “嘿嘿，鸿询同意，我没意见。”钱国俊斜着眼看好友。 周鸿询没理会钱国俊。“饿了吧？先喝碗羹，刚端上来的。” 说着，为卢秋盛了一碗虾仁豆腐羹。 “喏喏，看！赤.裸裸的见色忘友！”钱国俊眼眉毛都吊了起来。 卢秋喝了一口，抬头龇牙一笑：“酸味这么重干嘛？你还是担心担心萧雅吧，香港那地方，比尚海开放。” “我相信小雅。”钱国俊原先提防杜致文，知道杜致文的性向后，提防担心都没了。 “萧雅又不知道杜致文性向。”卢秋冷哼。 “以前有两个追求小雅的，条件不比杜致文差，小雅都没动心。”钱国俊对此自得，还是让他守得花开。 “眼光这么高？”卢秋狐疑萧雅的行情，觉得那些男的眼睛给苍蝇籽糊了。 周鸿询咳了两声：“小雅认定国俊就不会改变。国俊，你放心，我跟杜元明打过招呼了。” 萧雅对自己的那点心思，周鸿询希望就此过去，免得卢秋和钱国俊知道后心里有疙瘩。 “大舅子，谢啦。”钱国俊冲周鸿询作了个揖。 “以后飞询在香港的法律事务都由你去办理。”周鸿询增加好友出差香港的机会。 “钱大律师，我还要你帮忙呢。”卢秋插嘴。 “帮什么忙？” 卢秋请钱国俊到香港想法帮他在银行和证券公司开户，这只是小事，钱国俊一口答应。 第69章 22点以后替换 电梯门口这个衣冠楚楚的男士只是盯着自己，站在那里却不进电梯，杜臻不由皱起眉。 庄顺德先是不明白老板为什么站那不动，斜眼看到杜臻，方才恍然。自己老板的性向在港城早不是秘密，后来97东南亚金融风暴中，章氏集团损失惨重，章景新的父亲受不住刺激，中风倒下，身为章氏直接继承人的章景新，面对章氏的大厦将倾，方从一个花花公子急速转变成商业精英。后和陈氏集团总裁最小的女儿陈舒如结婚，*再不现身，特别是去年十月丧妻丧子丧父后，章景新就如修道的院士般，过着禁欲的生活，除了为章氏集团开拓市场，章景新好似再无其他乐趣。如今盯着这俊美少年，是不是代表要解禁了？ 章景新在自己助手出声前，终于进了电梯，等电梯停在四楼，杜臻出去后，章景新方才醒悟自己的失态，看来自己禁欲太久，自制力减退了。 金老二给安排的套房在顶楼，出了电梯到了客房，章景新的行李已经给服务生放在房间中间。章景新打开箱子，拿出一套衣服，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上，等会他还得去赴金老二安排的接风宴。 金老二对章景心如此热情，是想跟章氏搭上关系，在章氏投资武市的项目中分一杯羹。自1999年年底，章景新父亲去世，章景新掌握了章氏绝对股权后，章氏集团进军大陆的计划正式进行，这一年来，章景新一大半时间都是在大陆度过的。章氏在□□高层有人脉，在地方人脉就比较弱薄，武市的金老二对章氏的热情，章景新照单全收，不过金家想搭上章氏这个庞然大物，章景新还在考虑中，武市并不是只有金家一家有能力和章氏合作，章景新商人本性，总想为自己谋取最大利益。 等章景新和助手整理妥当，走进金老二安排的贵宾厅时，金老二早就带着手下等候在房间，宾主寒暄一番坐下，酒过三巡，金老二见章景新依然没有给个肯定，心底不由发急。金家在武市靠着地下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博得些薄产，金老二眼光看得远，不想金家就此浑浑浊浊一条黑道走到底，那样的话金家早晚得完，只有乘着金家在武市还有点门道的时候，转型漂白，这样金家才会立于不败。而章氏是港城百年集团，旗下各行业的硬软件已经相当完备，如今在武市的大手笔投资，金家就想搭个顺风车，事情做成漂白也成功了一半。 “如今时间还早，武市也没有什么消遣，新开的一家ktv不错，章总去看看如何？”金老二热情邀请。 章景新今天从港城赶来武市本来有些疲惫了，刚才电梯遇到那少年，情绪却有点兴奋，想着这样回去也睡不着觉，也就点头同意了。 杜臻赶到包厢，参加聚会的人基本都到齐了，除了队长、朱自荣和7、8个前天一起比赛的队员，还有3个已经毕业的上届学长，这些人在一起打球很久，彼此熟悉，一见杜臻进来，立即起哄。 “哇，这是竹竿杜臻吗？一年没见是癞□□变天鹅啊！”其中一个学长惊呼杜臻外形的改变。 “刚才你同学就说你现在长得太欠扁，现在一看，果然如此。杜臻啊，你又欠扁又迟到，怎么也得罚你才能消掉我们这些同类的闷气！大家说对不对啊！” “对！罚酒三杯！” “饶了我吧，我酒量不行的，三杯我要倒了如何还能陪大家一起喝酒？”杜臻讨饶，他的酒量可没到千杯不倒的地步，现在还没开始就给灌上三杯，呆会再拼酒就拼不过这房间的人。 “我看三杯不能少，不过可以不喝白酒，香槟如何？”朱自荣站起来给杜臻解围，房间里就他和杜臻两人是一个班的，关系要比其他人亲近，自然得出头帮自己同窗。 杜臻感激的看了朱自荣一眼，闷掉三杯香槟，大家方才放过杜臻。 在座十几人都年岁相当，正是青春气血足的年纪，开始大家相互劝起酒还能文明点，等都喝得差不多，就闹得没分寸了，白酒、红酒、啤酒、香槟交叉着灌，杜臻本来一直小心躲避火炮，哪知今天来的人大半都喜欢逮着他灌酒，杜臻酒量喝白酒虽可以喝个5、6两，可架不住喝的都是混酒，聚会还没有结束，杜臻已经支持不住，倒在旁边一人怀里，只迷迷糊糊听抱住他的人和房间的人打招呼，说送他回家后，杜臻就彻底醉死睡过去了。 朱自荣半抱半扶着杜臻上了自己开来的大众，把杜臻放倒躺在后座，看杜臻泛着玉般光泽的脸庞，朱自荣只觉得自己下/体在火烧。 去年转校到市一中篮球场第一眼看到这少年，朱自荣的心就停了好几拍，看着汗水顺着脸庞流到颈部，然后顺着喉结又流向胸窝的杜臻，朱自荣只觉得他该死的性感，那时朱自荣只能在心底叫自己克制，冷静冷静再冷静，刚不得不转校，不能再弄出事来。之后和杜臻的相处中，他小心翼翼的试探，却失望的发现杜臻是个不折不扣的直男。 好在同桌李家竞竟然也是个天然弯，虽然李家竞长得不如杜臻英俊帅气，可也很是清秀，互有意思的两人很快捅破了那层纸，相处不到两月就暗地呆到一起。 虽有了李家竞，可朱自荣心底到底不甘心，如此妖孽不能亲尝一口，让他心底怎么肯罢休？今天聚会，杜臻那个影子刘永峰来不了，李家竞又出不得门，朱自荣怎么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在杜臻还没到酒店前，朱自荣就在包厢不停的挑拨大家的情绪，使得今晚聚会的大部分人灌酒目标都对准了杜臻，而杜臻也如自己所愿，终于给大家齐心合力灌倒。 如今杜臻就躺在自己身底下，看着杜臻给酒气染得鲜红的双唇，朱自荣着魔般的吻上去，辗转反侧，撬开杜臻的唇瓣，朱自荣舌尖长驱而入，两手扯出杜臻塞在牛仔裤中的黑色体恤，终于摸到了梦寐以求的腰身，手下的皮肤如梦中般细腻光滑，差点让朱自荣当场失控。耳边传来的汽车鸣笛，让朱自荣从沉溺中醒来，这里是停车场，可不是表演春宫的地方！ 喘着粗气的朱自荣放开杜臻，看着微微皱眉的美人，朱自荣得意，今天我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刘永峰本想赶回武市参加聚会，可异父妹妹的生日宴结束已经下午2点多，刘永峰想走，异父妹妹拉着不让，好不容易哄得异父妹妹松了手，赶到车站只搭上了末班车。 好像老天要和刘永峰作对，越是想早回武市，老天就越给刘永峰添蛾子，刘永峰乘坐的长途汽车在路上开到一半抛锚了，修了半小时没有修好，司机只能拦截半路的客车，请路过武市的车子把滞留的旅客带走，等刘永峰搭着顺风车回到武市，已经晚上8点多了，刘永峰没有回家，直接打的去了金家酒店，他寻思那帮爱闹的人不会早早散掉，自己跑得快，还能吃到点残羹剩饭。 等到酒店包厢，队长几人正准备离开，里面没有杜臻。 “杜臻呢？先回去了吗？”刘永峰一下午没吃东西，肚子早饿坏了，两手拿起桌上的点心就往嘴里塞。 “杜臻酒多了点，朱自荣开车先送他回去了。” “哦，先回去了啊！”刘永峰一听杜臻已经回去了，急忙拿起几个点心就和队长一起往外走。 “今天晚上是谁付的账？”刘永峰听说这次聚会是一个人情的客，没有aa制。 “你同学朱自荣付的，你们班里同学都是有钱人啊！”队长感叹，晚上的消费少说也在二千左右,这个叫朱自荣的眼不眨就付掉了。 刘永峰又叫了出租回到杜臻家，上楼打开房间，杜臻不在，刘永峰觉得朱自荣开车，不可能比他叫出租慢吧？ 刘永峰打杜臻手机，没人接，他想给朱自荣打电话，可没他电话号，只有李家竞的，李家竞和朱自荣就如他和杜臻一样交好，找到李家竞也就能找到朱自荣了。 李家竞正准备上床睡觉，刚才他打朱自荣手机，朱自荣的手机已经关机，李家竞心里还想朱自荣这夜猫子今天是睡早了还是手机忘记充电了呢。 正寻思着，放在床柜上的手机响了。李家竞一喜，以为是朱自荣打来的，拿过来一看，大失所望。 “喂，刘永峰，这么晚打我手机有什么事吗？” “你知道朱自荣电话吗？” “做什么？” “我问他送杜臻送到哪里了？” “你说什么送杜臻？”李家竞心一跳。 “你不知道吗？今天篮球队聚会，杜臻喝多了，是朱自荣送他回去的，可我到杜臻家发现杜臻没有回来，想问下朱自荣电话号码，把杜臻送到哪里去了？” 李家竞握手机的手直发抖，送到哪里去了？送到他朱自荣床上去了吧！ 几天前的甜言蜜语还没有消散，今天就急急忙忙寻新欢了？ “我知道杜臻在哪！”李家竞一字一字的回答刘永峰。 “哦，你知道啊，告诉我在哪里，我去接杜臻。” “呵..，我们一起去，我有钥匙，你可以直接进去把杜臻接走，现在你马上去这个地址，我家比你到那去近，我在门口等你。” 刘永峰觉得手机里李家竞的声音不对劲，他还没来得及问下，李家竞就挂断了。 李家竞放下手机，颤抖着手换好衣服，把钥匙手机钱什么都带了，轻手轻脚走出大门。朱自荣在武市是单独一人住一套二室一厅房子，在那房子里，自己和朱自荣度过许多美好的夜晚，如今，那地方是什么样？是他朱自荣偷欢的地方吗？有聚会特意瞒着自己，是怕自己会打扰他和杜臻相见吧？上次在自己身上信誓旦旦怎么说的？李家竞是他唯一的宝贝？ 李家竞心里的悲愤越来越烈，今天给我撞破，我要这两狗男男好看！ 刘永峰赶到李家竞所说地方，李家竞已经先到一步，见刘永峰来了，李家竞一言不发，直接上楼。刘永峰急急忙忙跟在后面，和李家竞几次说话，李家竞都不理睬，刘永峰见这情势很古怪，也就闭口不言。 李家竞领着刘永峰上到三楼，打开其中一户的大门，门里客厅亮着落地灯，显然房子里是有人的。 李家竞用钥匙打开门后，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刘永峰挤开他走进客厅，只见客厅地板上散落着几件衣裤，一间卧室门半掩，里面灯光很暗，从门里传来一阵阵喘息声。 饶是刘永峰如此迟钝的人，也感觉这房间里有诡异。轻脚走到卧室，推开房门，只见房间中央的大床上，一个上半身套着t恤，裸/露着下半身的人，正伏在一人身上，给压住的人手脚乱动，好似在挣扎，刘永峰虽然看不清给压住的人是谁，可那低哼的声音明明白白是和他从小长到大的杜臻发出的。 刘永峰再单纯，也明白眼前在发生什么，当即大吼一声，上前一把把压在杜臻身上的朱自荣给拎开，乘着朱自荣还没有反应过来，两只拳头雨点般落在他的身上。 李家竞本来是袖手旁观，但看刘永峰越打越起劲，好似要把朱自荣打死才肯罢休，连忙上前去拉刘永峰。 第70章 鲁春花婚礼之后，卢秋将精力都投入到了《人鬼情未了》，三天两头要加班赶戏。 周鸿询周末下班回到公寓，公寓里只有田嫂。 “还没回来？”周鸿询问的是卢秋。 “没有。” 周鸿询眉头皱了皱，两人已经一个星期没在一起吃晚饭了。 才想打电话给卢秋，卢秋的短信就来了，下午的戏没过，晚上要重拍。 关上手机盖，周鸿询对田嫂说道：“不用等了，开饭吧。” “好的。”田嫂感觉到了雇主的低气压，轻手轻脚将菜肴端上桌。 周鸿询一个人吃没意思，匆匆吃完去了书房，田嫂收拾干净后关门离开。 随着大门响声，公寓空间变得异常安静。 周鸿询过一会就看一眼手表，觉得时间过得太慢。十一点左右，卢秋还是没回。 莫非要拍通宵？ 剧组有过几次通宵拍戏，这种情况，卢秋都会提前发短信告诉周鸿询，今天到这时候还没有短信，周鸿询情绪不安。 车子从摄影棚开到公寓要四十分钟，周鸿询担心卢秋路上开车安全。 卢秋的电话打过去没人接听，周鸿询便找了卢秋的新助理。 卢秋的新助理不是别人，乃是尤秘书的男友。尤秘书本人长得安全，谈的男友外表也安全。 尤秘书男友姓张，身高一米七零，体重也是这个数，170斤。白白胖胖，面相一看就是忠厚老实类型。 一般来说，忠厚老实跟聪明不搭边，卢秋的生活助理不需要聪明，只需要嘴紧会照顾人，小张这几方面都符合。王贵领小张给周鸿询过目后，就签了五年聘用合同。 “周总，老板今晚大概要拍到下半夜了。”电话接通，没等周鸿询询问，小张就直接汇报情况。小张嘴里的老板指卢秋。 “今天的戏很麻烦？”周鸿询想起卢秋短息里提到下午的戏拍得不顺。 “是啊，下午ng了两次，晚上重拍了一回，谢导满意了，老板不满意，说还缺点火候。” “今天拍的是什么戏？” “就是男女主角捏陶瓷。”小张有点兴奋。“周总，你不知道，老板和雪晴姐一起做陶瓷的场面可浪漫啦。” “浪漫？” “嘿嘿，我看了就想以后跟小尤也要捏回陶胚。”小张的忠厚老实充分发挥，就没想到这话会不会刺激到周鸿询。 周鸿询挂了手机，猛地起身寻找车钥匙，他要去现场看看捏陶瓷是怎么个浪漫。 摄影棚里，卢秋和谢普在争辩，宋雪晴在旁认真听着。 谢普指着监视器镜头说道：“我觉得能过了，你跟雪晴的表情都很到位。” “我和雪晴的表情是到位了，可是，瓷胚形状塌成这样不行。”卢秋点了点屏幕。 男女主角一起捏陶胚是《人鬼情未了》里面的经典镜头。卢秋和宋雪晴拍的这一幕镜头角度无法剪接，女主角手中的瓷胚不能坍塌。 萨姆和美莉制陶的经典片段加上煽情的《奔放的旋律》，光是幻想，都令人满足。 谢普本来一直摸着下巴，等卢秋说完，抬手就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迪迪（弟弟），不要说了，我已经彻底明白你写这一段的用意。” “哦？”卢秋眼神带着怀疑。 谢普挤了挤眼睛，神情看着有点猥琐。“黏土(clay)在英文中还有*的意思，拍这一组镜头就是要引导人们浮想联翩，是不是？” 卢秋摸摸鼻子，点了点头。 谢普又在他肩上重拍了一记：“迪迪啊，没想到你年纪小小，花花肠子这么多，难怪周总被你吃得死死的。” “老谢你别冤枉我。” 卢秋脸不由一红，给周鸿询纠缠到现在，一点都看不到脱身的希望，根本是给周鸿询吃得死死。 “那我们继续拍。”谢普眼睛扫了扫宋雪晴。“雪晴，要点记住没有？” “记住了。”宋雪晴目光从剧本上抬起。 “那好，一刻钟后准备开拍。”谢普说完就去安排工作。 周鸿询赶到《人鬼情未了》》摄影棚场馆，场记刚喊开始。 剧组为工作不受影响干扰，不允许闲杂人等靠近影棚，非演员和摄制人员，不能进入拍摄棚内。不过周鸿询过来，没人敢拦。 周鸿询也没乱走，东张西望找熟人带路。 小张得到消息很快过来。 “周总，老板在拍戏，大概半小时结束，要不要先到休息室喝杯茶？” “小张，你带我去现场看看。” “谢导不允许人进片场。” “找个角落站站就好。”这样不会影响到剧组工作。 小张殷勤道：“那就去布景板后面，布景板后面缝隙可以看到全景。” 周鸿询跟着小张往摄影棚走，靠近摄影棚，里面就传来优美的旋律。 我的爱，我的所爱， 我渴望你的接触已太久而孤单 光阴荏苒 时间改变事物万千， 你是否依然对我不变 我需要你的爱 我需要你的爱 ..... 周鸿询凝神听了一会，小声说道：“这是片子主题曲？” 卢秋最近洗澡时哼过几回，周鸿询觉得旋律很不错，印象比较深。 小张连连点头，目中流露崇拜。“嗯，鞠桂老师跟老板一起谱的曲，丰钬老师写的中文词，哦，还有英文版的，我觉得英文版更好听。” 卢秋的剧本、主题曲本就是剽窃洋人经典，经典的《奔放旋律》自然是原汁原味最好。 说话间，两人来到布景板后，小张指了个位置。布景板被人为抠出了一条缝。 “周总，你站这里。”小张用口型说话，避免发出声音影响到拍戏。 周鸿询走过去，从缝隙看到的是场景侧面。 机器声鸣响，音乐回荡。 宋雪晴身上只套了一件无袖白衬衫，露出两条长腿，卢秋赤.裸着上身在她身后，两人相拥而坐。 音乐声中，泥胚在美莉和萨姆手中起伏变化，仿佛性.爱时人体的波动。十指相交，布满陶泥的两双手透着相濡以沫，整个摄影棚都充满温馨。 缝隙给周鸿询占据，小张看不到里面情况，只瞧着周鸿询脸色线条越来越硬，到后来，已经是难看了。 老板这回戏又拍砸了？ 小张心里发急，又不好出声问周鸿询，只好在旁忍着。 小张正挠耳抓腮时，周鸿询突然转身往外走。小张连忙冲到布景板缝隙朝里张望，戏还在拍摄，谢导并没有喊咔。 老板拍戏没被ng，放下心的小张搞不清周鸿询的意思。追出摄影棚也没见周鸿询身影。小张一把抓住看门的保安。 “看到周总没有？” “看到了，刚才才出去。” “出去了？” “嗯，去停车场了。” “周总有没有说什么？”不是来探老板班的吗？怎么面都不见就离开？ “没有，就是脸色不大好。” “脸色不好？” “周总难得来探宋雪晴的班吧？”剧组大部分工作人员都以为周鸿询跟宋雪晴关系不一般。 “嗯。”小张随口敷衍保安。 “听说里面拍肉戏，你说周总会不会是吃醋才走的？”保安挤眉弄眼。 小张一愣，卧槽，刚才周鸿询是吃醋了？ “兄弟，你的观察力不行，还得加强锻炼。”小张拍拍保安肩膀，佩服保安的想象力。 保安摸了摸后脑勺，谁看*oss那张脸都看出是吃味，哪用得着观察？ ———————————————————————————————— 萨姆嘴唇在美莉颈项流连，美莉双目微闭，笑着回头跟未婚夫亲吻，成型的陶胚无人问津。 小张又回到布景板缝隙偷看，看完抓了抓头，恍然大悟。刚才周鸿询是吃醋了！ “ok！”谢普手挥了一下。“行了，今晚可以收工了。” 卢秋一听，起身走过来。“让我看看效果。” 副导演已经在监视器上放刚才拍摄的片段。卢秋看完整个片段后，露出了满意。 刚才一共拍了十几分钟时间，但电影里萨姆和美莉玩泥胚镜头只有一分多钟，也就是说，十几分钟里只会截取一分多钟的镜头。 “迪迪，谢导，等等我们去喝一杯？”副导演肚子饿了，想吃夜宵。 “好啊，剧组想去的都去，迪迪请客。”谢普笑眯眯的用卢秋的钱请客做好人。旁边工作人员立即欢呼。 卢秋咧嘴一笑。“谢导你就爱剥削贫农。” “切，你还贫农？《霸王别姬》票房分红分到三千多万的人还贫农？”谢普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嫉妒。 卢秋找谢导拍《霸王别姬》就签了合同，影片的片酬和剧本版权费一分不拿，全折算入股。谢普没拉到资金时，自己也是这种打算，拉到周鸿询这个大款后，谢普就保守了，导演的薪酬没折算入股。《霸王别姬》分红的时候，谢普后悔不迭。 《霸王别姬》成功，周鸿询第一，卢秋是第二受益人。 “哎，谢导你别宣传了，我请客就我请客，今晚大家都去海洋厅！”海洋厅是尚海的高档海鲜自助餐厅，二十四小时营业。 “跟着迪迪有酒喝！”副导演扭了两下屁股。 “哦，耶！迪迪万岁！”剧务举着纸板高呼。 小张走过来，嘴巴张了张，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又闭上。 “小张，什么事？”卢秋注意到了自己的助理。 小张靠过来，小声报告：“刚才周总来探班了。” “哦，人呢？”卢秋一听，目光就四处搜寻。 “站了一会就走了。” “走了？”卢秋掏出手机要给周鸿询打电话。 “你在拍戏，他看了一会，脸色不大好。后来一句话没说，就走了。”小张看卢秋一脸不在意，小声嘀咕提醒：“周总看起来像吃醋。” “什么？”卢秋没听清，他这一问声音有点高，旁边几人目光投了过来。 “没什么。”小张朝四周看了看，没敢重复。 周鸿询的手机打通了。 “鸿询，你在哪？”卢秋走到角落说话。 “戏拍完了？”周鸿询没回答卢秋问话。 “拍完了。” “拍完就早点回来。” “啊，不行，我要请剧组宵夜。鸿询，你来不来？” 又是加班又是宵夜！周鸿询烦躁地扯了领口：“我累了，要早点睡。” “那我给你带点吃的回去？” “不用。你自己吃！爱吃到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周鸿询说完就挂了通话。 卢秋对着手机发怔，除非非常愚钝，会听不出周鸿询很不高兴。 这时，小张又凑了过来。“老板，周总吃醋了！看你跟雪晴姐演戏。” 卢秋看着小张。“他在哪能看到片场场景？” 小张手指了指布景板缝隙。“那里能看到片场全景。嘿嘿，那帮小子下午可积极啦，不过到了晚上，都不来了。” 卢秋无语，副导演不过开玩笑说拍肉戏，不能进片场的工作人员知道就想尽办法找地方偷看。 布景那条缝就是这么抠出来的。戏从下午拍到现在，偷看的人数从开始拥挤到现在无人问津，男女主角合作陶胚根本不是肉戏，而是感情戏。感情戏太司空见惯，工作人员没新鲜感。 剧组人员司空见惯的镜头，周鸿询还吃醋，气量真小！ 卢秋虽然腹诽周鸿询气量，心里到底不安。两人在一起，周鸿询基本没对他发过火，生过气。 带大家到了海洋厅，卢秋等大家点了餐就告辞。 “咦，财神爷怎么能先走？”众人不答应。 “小张在这里陪大家，你们想吃什么尽管要，一切都由小张结账。”卢秋将一张卡塞给小张。 “大家都在才热闹嘛！” “我头有点疼。”卢秋按了按太阳穴。 宋雪晴关心问道：“是不是受凉了。” 卢秋在摄影棚里上身是裸.露的。 “对，肯定是。”卢秋赶紧从善如流。 “那你快点回去休息。”宋雪晴连声催促。 宋雪晴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不好强留，卢秋顺利脱身。 卢秋也就比周鸿询晚四十分钟到公寓。 听到开门声，躺在床上的周鸿询心里好过了点，这个时间赶回说明卢秋没跟大伙一起吃宵夜。 “鸿询？” “嗯！” “到片场怎么不等我？”卢秋没开灯，在床边坐下。“你走后一会，戏就拍完了。” 周鸿询哦了一下，就没了声音。 “鸿询，你不知道，今天剧组闹了个乌龙。” “什么乌龙？”周鸿询兴致缺缺。 “副导开玩笑说下午拍肉戏，那帮混蛋当真，将布景板抠出一个洞偷看。” “什么？还有肉戏？”周鸿询腾地坐起，还有比自己看到还出格的戏份？ “没有没有，下午的戏就是普通的感情戏。”卢秋赶紧声明。“你不是都看到了嘛，没有出格的戏份。” “又亲又搂还不出格？”周鸿询声音冷淡。 “呃，演员遇到感情戏避免不了。” “那就不要当演员！”周鸿询突然一声怒吼。 卢秋被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到，眼皮不由跟着跳了一跳。 第71章 房间里异常寂静，两人的呼吸清晰可辨。 卢秋进房没开灯，不过从窗外透进的光线能让人看清大概。 就着光线，卢秋看到周鸿询俊朗的五官，这时凌厉得有些...狰狞。 “鸿询，我对拍戏有兴趣，在这方面，我比别人有天赋。”《霸王别姬》成功给卢秋带来了巨大名利。最大的红利是票房分红三千多万，王贵又帮卢秋接了三个世界品牌广告代言，广告费接近两千万。这都是明星带来的效果。 第一部电影一炮打响了，钱（前）途一片光明，卢秋干劲正足。 “秋弟，我不是阻止你在影业界发展，但总是跟别人搂搂抱抱.....”周鸿询闭了笔眼。“我看得难受。” 卢秋心里腹诽：看得难受干嘛要去看？ 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敢说。在周鸿询面前，因为碰瓷之事，卢秋总不由自主低了一头。 “我跟雪晴看着穿得暴露，其实重点部位都严严实实的，而且，拍戏时十几个人在旁，拍戏的时候，演员自己都挺别扭的。”春花雪月之类的心思根本起不来。 瞧周鸿询脸色好了一点，卢秋继续道：“白天我跟雪晴就是感情戏不自然，接连被谢普喊了五、六回ng。”上午加下午，全浪费在陶胚场景上。 “后来就自然了？”周鸿询一想到自己看到的，脸又黑了起来。那时候，周鸿询有种错觉，宋雪晴才是卢秋的真爱。 卢秋的心忽地有些虚。 对于拍戏，卢秋领悟力很强，拍《霸王别姬》能迅速进入角色，《人鬼情未了》不是亲密戏份，正式拍的时候，很少三次不能过的。 陶胚戏太亲密了，卢秋两世都没跟女人如此亲近的时候，拍的时候就放不开手脚。 谢普让卢秋好好想想谈恋爱的感觉。 卢秋哪有恋爱的感觉，只有被迫掰玉米的感受。将陶胚换成玉米，那场面太出戏，卢秋想想都要囧。 宋雪晴符合卢秋前世对女神的一切要求，如果没有周鸿询，卢秋觉得自己肯定要追上一追。 如果没有周鸿询，自己重生的人生是不是就圆满了？卢秋闭着眼幻想了下娇妻相伴的生活，咦，好像找到点感觉了！ 重新拍戏时，卢秋就放大了这种感觉，那种感觉温馨安宁。 现在面对周鸿询，卢秋有点真做了对不起他的感觉。 “后来，我把宋雪晴想象成你....”娇妻相伴的幻想不够支撑，卢秋跟宋雪晴的手一起触摸陶胚时，不由想到了掰玉米。恶趣味想象周鸿询的玉米像陶胚一样由□□变坍塌，卢秋嘴角不由上扬，正好符合角色表现。 “我跟宋雪晴能一样？”周鸿询脸上线条终于柔和了。 卢秋感觉到周鸿询的变化，连忙抓住时机往他身边挪了挪。 “鸿询，演员的工作和感情，我分得很清楚。” 周鸿询沉默了一会，说道：“秋弟，我还是不喜欢你当演员，这部《人鬼情未了》拍完，你不要演戏，转行做其他的吧。” 演艺圈给周鸿询的印象很不好，艺人就没几个清白地。孙嘉兴品性不错了，还不是给陆雅诱惑。卢秋现在给保证，谁知道以后能不能一直抗住诱惑。演艺圈是最名利最有诱惑的圈子。 低声下气半天，竟然是这个结果，卢秋脾气上来了，腾地站起。转行干别的不是不行，周鸿询这么武断干涉，卢秋相当抵触。 “周鸿询，我让你卖掉飞询，你肯不肯？” “飞询又妨碍不到我们的感情。” “什么感情，屁的感情！....”卢秋口不择言。 周鸿询头猛地一抬，目光凌厉得要将卢秋穿透。 卢秋心一抖，气势一下降了大半，儒儒道：“我是说，你根本不尊重我们的感情。你这样限制我，是不尊重我，不尊重感情。” 周鸿询表情僵了僵。“秋弟，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抱着杜致文....” “杜致文那种垃圾你也能抱得下去？”卢秋像蚂蚱一样跳起来。 周鸿询手抚上额头，挑选的假设对象不妥。“好好好！我抱的不是杜致文，是其他男人，你想象一下，又亲又摸的，你能够忍受，一点不介意？” “你要是演员，为工作我不介意。”有其他男人吸引好啊，正好借机一拍两散。 “你！” 周鸿询觉得心塞，卢秋怎么就不能感同身受一下自己的难受！ 卢秋的表现让周鸿询感觉自己在无理取闹，气闷之下，往床上一倒，拎过被子盖住了头。 “鸿询...”卢秋去拉被子。今天不说通的话，周鸿询真能断了他的演艺生涯，卢秋才尝到当明星的甜头，不想就此被截断。 周鸿询拍了卢秋的手一记。“身上什么味？赶紧去冲冲。” 卢秋缩回手闻到一股泥土味，讪讪离开拿衣服去浴室。 冲了澡出来，周鸿询背对卢秋躺着，显然还在生闷气。 “鸿询！”卢秋在周鸿询身旁躺下。 “嗯！”周鸿询声音闷闷，爱理不理。 卢秋心有点堵，仰面躺了一会，胳膊碰了碰周鸿询后背。 “以后，我少拍感情戏，总行了吧？” “就不能不拍感情戏？” “影片多多少少总要带点感情吧？其实，像接吻什么都是错位吻的，不来真格的。” 周鸿询听了，转过身，将卢秋搂进胳膊肘。 “继续拍戏也可以，以后剧本要先给我看一下。”一切肉麻的镜头都得剔除。 “好吧，以后剧本都给你先过目。” 一人退一步，才能保和谐。 ------------------------------------ 醋风波之后，卢秋继续赶戏。 周鸿询周末尽量不安排应酬，跟着卢秋一起去了片场。这天，拍灵媒奥塔和女主的戏。 萨姆请动奥塔跟美莉沟通，让美莉相信自己的存在，其间有美莉跟奥塔接吻的戏。 卢秋今天比较安心，主要的戏份不在男主，在女主和女配。 奥塔那么肥胖丑陋，宋雪晴必须当未婚夫深情亲吻。 扮演奥塔的演员是有四分之一华人血统的黑人温蒂。 温蒂四十多岁，华人眼里五十多的老大妈，肤色黝黑，厚厚的嘴唇，身材如水牛，外形长得就带了喜剧特点。 年轻美貌的宋雪晴要跟这样的老大妈深情相拥，第一回拍戏时，宋雪晴和旁观的人都笑场了。 卢秋在旁也笑得欢乐,还拉了拉周鸿询。 “鸿询，你看演员就这样，各种稀奇古怪的剧情都会遇到。”卢秋是希望周鸿询理解演员，不要喝干醋。 “不干这行不就遇不到了。” 卢秋黑线，怎么盯着老问题不放。 “鸿询，这一段会是影片的卖点。” 周鸿询嘴角往下一拉。“前几天那一段也是卖点？” 卢秋捏了捏鼻子，没声音了。幸亏萨姆跟美莉的床戏早就拍完。 《人鬼情未了》有一小段床戏，那段戏因为大都拍身体，脸部表情要求不多，反倒没什么难度，基本一次就过了。 周鸿询的醋味，谢普也感觉到了。拍戏间隙，帮卢秋说了好多好话。 周鸿询趁卢秋不在，对谢普说道：“谢导，秋弟导戏方面怎么样？” 谢导立刻领悟：“周总，秋弟在导演方面也有天赋，不过单独导戏，火候还差点。” “哦，那就麻烦你多带带秋弟。” “周总放心，迪迪不是别人，我这点技能，对他不会藏着掖着。”谢普拍胸脯保证。 卢秋过来，周鸿询已经跟谢普结束了话题。 “今晚加班，拍我跟奥塔的对手戏，你还看不？” “不了，我跟国俊约了吃晚饭。” “国俊回来了？”钱国俊三天前去的香港。探望萧雅顺便办事。 “嗯，下午的飞机。” “徐嘉美有没有松口？” 杜致文通过徐霆枫跟徐嘉美接触，想买到徐嘉美手中的铜矿股份，徐嘉美将价钱抬得高高，两人一直谈不拢。卢秋很急，东南亚金融要在这笔生意谈妥之前崩溃，杜致文会逃过一劫，而徐嘉美的铜矿就烂在手上了。 “没有。” 香港那边，周鸿询一直派人盯着徐嘉美和杜致文。 “徐嘉美怎么这样笨？等风暴一起，那边一动荡，矿就烂手上了。”经济不好，局势就不稳，有问题的小国家就陷入动荡。 “秋弟，东南亚形势是很严峻，如果没有人为操纵洗劫，不会过于恶劣。”周鸿询虽然倾向卢秋的观点，但没将问题看死，还抱有一定乐观。 对东南亚发展抱乐观的人很多，即便警醒人士，也没卢秋如此看衰。 “鸿询，东南亚好不了了，你能不能说动徐嘉美？”卢秋认定能百分百坑到杜致文。 周鸿询眉毛扬了扬。“办法是有一个。” “那快去实施呀。”卢秋推了周鸿询一下。 周鸿询低头，嘴角勾了勾：“我说服徐嘉美出售铜矿，你明年转行当导演，怎么样？” 泥煤，转了半天心思，还是要卢秋不当演员。 卢秋没想到周鸿询对自己当演员如此怨念。 “只能当导演？” “还有编剧。” 卢秋翻了白眼，编剧本来就兼着。 “演戏不是绝对不可以，没有感情戏的角色可以接。”都在周鸿询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哎，行，都听你的。” 卢秋对杜致文是怨念深重，绝不会放过。周鸿询把握了这一点，挟持了卢秋的怨念抹消了自己的怨念。 第72章 裕家园的包厢，周鸿询和钱国俊面对面饮酒。 “卢秋今天又加班拍戏？” “嗯。小雅在那边还习惯么？” “我看她是如鱼得水。”钱国俊放下酒杯，语气有点抱怨。“我在香港三天，她就陪我吃了两顿饭。” 周鸿询帮妹妹说话：“我想小雅不是不陪你，是到了新环境，要应付的事比较多，无暇分.身。” “是的，那边生活节凑快，小雅连吃饭时间，都不停有工作电话打进来。”说到这里，钱国俊咧嘴一笑。“小雅现在脾气比以前收敛多了。” 周鸿询有点意外，眼神不太相信。 “不止脾气收敛，也懂事好多，还能体谅人了。”钱国俊数着女友的进步。 周鸿询笑了笑：“看来小雅选择离家工作相当正确。” “可不是。”钱国俊抿了口酒：“鸿询，你跟卢秋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徐嘉美肯出售铜矿股份的消息要瞒着他？” 钱国俊这趟去香港就是想法在徐嘉美面前透透风，让徐嘉美相信铜矿所在国□□势有变。矿产所在国局势不稳，开采必然陷入停顿。徐嘉美为降低风险，便会尽快脱手手上的矿权股份。 周鸿询眼睛眯了眯。“不是瞒，是推迟几天告诉他。” “你这是什么用意？卢秋最心急这件事了。”钱国俊不懂好友想摆啥*阵。 “没什么，只不过晚几天让他知道。” 钱国俊盯着周鸿询，眼里带了研究。“不对，你肯定是计算了卢秋啥。” 到底是多年好友，能琢磨到心思。 周鸿询嘴角翘了翘。“我只不过让让卢秋答应我一点小事而已。” “小事？啥小事值得你特意算计？”钱国俊撇了撇嘴。 周鸿询拿过酒瓶，稳稳将两人的酒杯都倒满。 “我让秋弟答应不再接演乌七八糟的戏。” “卢秋现在拍的是部纯粹的爱情电影，怎么就乱七八糟了？”钱国俊说完，忽然灵光一闪。“哈，不会吧，你认为的乱七八糟是指感情戏？” 周鸿询义正言辞：“娱乐圈混乱众所周知，秋弟年轻单纯，我不想他被诱惑走上歪路，提前帮他把关罢了。” 钱国俊听完很想翻白眼。卢秋为人处事不知比同龄人成熟多少，跟周鸿询形容的单纯边都搭不上。 “卢秋就轻易答应了？”电影不能确少感情元素，周鸿询这么一限制，卢秋的戏路就窄多了。 “当然。” “你就不担心他抵触？” “我都是为他好。” 钱国俊啧啧两声：“我看你就是吃死了卢秋。” 钱国俊认定卢秋先单相思周鸿询，先表露的在感情中总归处于下风。钱国俊对卢秋生出了同病相怜之感。 “我们是两情相悦。”周鸿询有点自得。 钱国俊举起酒杯：“来，为你们两情相悦干杯！” 干完杯，周鸿询说道：“国俊，你还记得帮秋弟辩护的律师吗？” “哦，你说那个姓魏的呀。”钱国俊记得很清楚。“当然记得，这家伙踩着我弄到点名气。” 周鸿询脸上显露些微谦意，顾忌自己和公司的名声，钱国俊才不得不和解。 “这人还不错，嘴巴很牢靠。” “哦？”钱国俊用目光询问。 “飞询公司之外的业务，可以委托部分给魏律师办理。”除了飞询，周鸿询的其他投资很多，涉及方方面面。 钱国俊明白周鸿询是要照顾魏律师业务。 “好的，我明天上班就约他见面商谈。” 谈完正事，两人继续喝酒。 ------------------------- 香港五星级总统套间，也有两个人在面对面喝酒。不过这两人喝酒跟周鸿询、钱国俊不同，氛围浪漫旖旎多了。 鲜艳的法国高地葡萄酒流淌在雪白的胸脯上。徐霆枫低下头，伸出舌头一点点舔吸。 舔到紧要处，徐嘉美不由呻.吟出声，手指将床单楸成一团。 徐霆枫觉察到徐嘉美情动，动作越发狂野。 半个小时候，床上一片狼藉，狼藉中的男女达到了顶峰。 徐嘉美待喘息平息，手指又在徐霆枫身上游走。“小狼狗，还有没有力道？” 徐霆枫低笑：“大可再试。” 徐嘉美媚眼如丝，翻身坐到徐霆枫身上。“那我就再试你一回！” 剧烈运动又一次开始。 再次平静，徐霆枫抚摸着徐嘉美裸背。 “亲爱的，满意不？” “不错！”徐嘉美手指在徐霆枫胸口按了按。“本女王今天尽兴，爱卿有什么要求尽可提出。” 徐霆枫一笑。“陛下，臣别无所求，但愿能常伴陛下身侧。” 徐霆枫声音低沉，异常性感。徐嘉美虽不信他的表白，听了后心不由自主地跳了跳。 徐霆枫年纪不到三十，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徐嘉美阅历颇多，还是被他迷惑了心神。 “霆枫，想不想跟我长长久久？” 徐霆枫的手一下顿住。什么意思？徐嘉美要长期包养自己？ 徐嘉美的财力比杜致文大，身体比杜致文柔软，性格比杜致文好相处。 徐霆枫其实并不怎么爱男人，当初跟杜致文，不过是因为利益交换。跟女人在一起，比跟杜致文在一起有兴致。 只不过徐嘉美比徐霆枫大了十岁，徐嘉美现在保养得不错，相互看起来年龄差不大，等再过十年，脂粉掩饰不住时，在床上还能下得了口么？ 徐嘉美仿佛没感觉到徐霆枫的心理战，继续道：“有意愿的话，你就跟杜致文掰清楚，下个月我们去欧洲度蜜月。” 徐霆枫一听徐嘉美是要跟自己结婚，不由喜出望外。结婚代表自己将享有徐嘉美百亿财产的继承权，有这种前景，大十岁算什么！ “嘉美，我跟星辰的合约还有三年。”徐霆枫等于婉转同意。只要徐嘉美帮他解除合同，他将遵守诺言不跟杜致文来往。徐霆枫早就想摆脱杜致文这个性虐狂。 “杜致文不是想买铜矿吗？行，你跟他说，星辰公司解除你的合约，我手中的铜矿股权可以全部卖给他。”徐嘉美手抚上徐霆枫的脸庞。“爱卿，我转让矿权可都是为了你。” 徐霆枫不由大为感动，抱紧徐嘉美热情缠绵。 徐嘉美搂紧心怡的小狼狗，踌躇满志。美男钓到了，损失也转移了。 第二天，徐霆枫急急忙忙约了杜致文见面。 还是在经常幽会的别墅，徐霆枫等到了难得提前赴约的杜致文。 杜致文一见到徐霆枫，就急急忙忙问道：“徐嘉美答应出售股权了？” “是的。”徐霆枫点了点头，并说了一个数字，是徐嘉美愿意转让的股价数目。 股价在谱，杜致文能够接受。 “好，这回干得漂亮。说，这回要什么奖赏？”杜致文伸手想搂抱徐霆枫。 徐霆枫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杜致文。杜致文站定，眉头皱了皱。 “杜总，嘉美转让股权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她希望我跟星辰的合约能提前解除。” “为什么？徐嘉美什么意思？难道她自己想开影视公司？” “嘉美没有开影视公司的想法。”徐霆枫低着头。“她想跟我结婚。” “徐嘉美要跟你结婚？”杜致文惊呼完，上下打量起徐霆枫。“呵，看不出啊，你还有这种手段。” 徐霆枫没有声音。 杜致文对徐霆枫还没有腻味，但相比铜矿股权，这点床上的兴趣就不算什么。 “好，合约的事，我会帮你办理。” “谢谢杜总。”徐霆枫没想到这么容易。 杜致文冷哼一声。“你这是迫不及待想投奔新主了？” “不是。”徐霆枫连忙收敛表情。 杜致文头往卧室偏了偏。 “既然以后要分道扬镳，总得来场告别吧？” 徐霆枫明白杜致文的意思，乖乖地跟杜致文进了卧室。今天之后，真的可以脱离这个性虐狂了。 -------------------------------------------------- 卢秋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周鸿询摆了一道，听到杜致文将徐嘉美手中的矿股全部买下后，大喜过望。 “鸿询，还是你有办法。” 周鸿询捏了捏眉心：“我费了老大的劲才让徐嘉美相信消息来源可靠。哎，港城那边，还欠了两个大人情。” 不动声色特出自己是费了很大周折才办妥。 “让你为难了。”卢秋狗腿地过去帮周鸿询按肩膀。 周鸿询嘴角勾了勾，拍了拍肩膀上的手。“再为难也要帮秋弟出这口气。” 卢秋一听，心跟着悸动了一下，低头在周鸿询脸庞亲了一下。 “这么敷衍可不行。”周鸿询低低一笑，反手将卢秋拉到身前，捧住脸就来了个法式亲吻。 卢秋以为法式亲吻就能应付过去，那就大错特错了。 ... 第73章 在床事上，卢秋一向被动，亲吻之类的举动基本是周鸿询先发起。今天听到杜致文跌进了大坑，卢秋情绪兴奋，亲吻时难得地反攻了一下。 感觉到卢秋的热情回应，周鸿询心房一阵悸动，游走的两手加大了力度。 等不及去卧室大床，搂抱的两人在沙发上就办起事来。 衣服一件件剥落随手乱扔，外套掉在了茶几上，长裤落在沙发背后，一条短裤抛到半空耷掉在盆景植物枝叶上，另一条短裤飞到了鱼缸水面。 鱼缸里色彩斑斓的海鱼对白色短裤很新奇，争先恐后游过去碰啄，发觉不是食物后，才悠闲离开。 卢秋仰躺在沙发上，双目微闭，俊美的脸满是潮红，这副美颜，无论谁看到都想占为已有，周鸿询更是如此。 这一刻，周鸿询心头强烈愿望就是将身下的人一丝一毫都吞噬进腹，彻底占有! “砰！” 忽然，卢秋俊目猛地一睁，两手往外，右腿一弯一顶，身上的人毫无防备被掀翻到地板上。 看到一脸愕然胸口还喘息的周鸿询，卢秋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鸿询....对不起....我....” 周鸿询脸上没了表情，淡淡看了卢秋一眼，手一撑爬起，脚一踢，将挡路的一件衬衫踢飞，就这么赤条条回了房间。 卢秋苦恼地扒了扒头发，一手横放在额鼻间遮住了眼睛。 掰玉米不好么？干嘛非要捣□□？ 卢秋这次难得热烈回应，让周鸿询生出做到底的念头，只不过周鸿询才试探着往里送，就被卢秋暴力掀翻了。 卢秋温和表示拒绝的话，周鸿询不会如此生气。 卢秋的应对太粗暴，那种动作好像周鸿询是□□犯，而不是亲密的爱人。被爱人当狗屎一样甩开对待，没有哪个会无动于衷。 一句话，周鸿询自尊受伤了。 卢秋自省完，愧疚越发大了，竖着耳朵听卧室的动静。 周鸿询回了卧室就没有声音传出。过了十几分钟，卢秋在沙发躺不住，起身跟着去了卧室。 推开门，卢秋看到周鸿询背对自己躺在床上。这情景，不久之前出现过一次。 卢秋加重脚步走到床边，周鸿询好似睡着般一动不动。 卢秋抹了一把脸，上床贴近周鸿询躺下，周鸿询还是一动不动。 卢秋又往周鸿询身上靠了靠，这是示好的一种举动。 周鸿询还是没动，也没有发声，卢秋却安心了点，因为周鸿询没有嫌弃他靠近，做出远离的举动。 “鸿询，对不起。” 周鸿询鼻子哼了哼。“你有什么对不起？” “我不应该推你....” “你那是推？根本是厌烦厌恶。”周鸿询猛地翻身坐起。 “不是，我那啥，不是厌烦、厌恶。”卢秋跟着坐起，心里发虚。那行为就是直男生理性反应。 “你说是什么动作？碰那地方好像碰到你气门一样！”那是种热情高涨被猛泼冰水的感受。 “我怎么会厌烦厌恶你？我就是有点害怕。”卢秋像小学生一样低头检讨。“我怕疼。” 周鸿询心里的怨气一下泄掉一半。“秋弟，好好做不会疼。” 卢秋嘴巴一嘟：“那次在香港，我怎么就躺三天了？” “那时我没经验。”周鸿询又一次做了检讨。 周鸿询态度一软和，卢秋就生出了底气。“你现在就有经验了？跟谁？” “(⊙o⊙)…”周鸿询脸红了红。“我查了很多资料，国外各大基情论坛都逛过。” 卢秋斜了周鸿询一眼。“那还不是纸上谈兵？” “你不跟我实践理论，我不是要永远纸上谈兵？”周鸿询理直气壮声讨。 卢秋：“(⊙o⊙)…” 周鸿询手臂环住卢秋。 “秋弟，你不会残忍到永远不给我实践机会吧？” 卢秋：“(⊙o⊙)…” 周鸿询见卢秋态度松动，跳下床取了电脑笔记本回来。 “秋弟，我做了一份归纳提纲，你来看看。” “什么归纳提纲？”卢秋呆呆看着周鸿询开机。 “就是做那一步的步骤。” 卢秋：“(⊙o⊙)…” 周鸿询点开文件夹，指给卢秋：“你看，做好扩张、润滑.....” 提纲好辣眼睛，卢秋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看完。 “....动作轻柔，内壁肌肉组织就不会受伤，双方会达到无与伦比的快感。”周鸿询呼吸粗重，光想象情景，欲.望就猛烈来袭。“秋弟，今天我们就照着提纲试试。” 卢秋视线飘忽。 周鸿询将手提放到床头柜，返身搂住卢秋，在他耳边低喃：“要是感觉不好，我就停住。” “好吧，那就试试。” 周鸿询都做到说到这程度，何况还刚出大力帮自己将杜致文拉近大坑，卢秋要再推拒，就是无心无肺了。 周鸿询准备工作做得不错，光润滑剂就买了三种牌子，都是周鸿询前几回出差国外购买带回。 卢秋平躺着，浑身肌肉紧绷。 “秋弟，你放松点，放松....” “对，就这样....”进了一根手指。 “哎呀，你放松呀...”两根手指让卢秋身体重新绷紧。 “鸿询，我忍不住，那里怪怪的。” “疼吗？” “...不疼。” “那就好，你再放松....” 周鸿询照着总结的提纲要点，耐心做了半小时扩张。 “秋弟，差不多了，我进去啦。”周鸿询额头汗珠一滴滴沿着脸颊往下滚。 卢秋感觉到了巨物，脚趾不由自主抽起了筋。 周鸿询蹭了几下，眼看就要蹭进去了，忽地从卢秋身上翻下躺平。 卢秋感觉到身上一轻，临门一脚的当头，周鸿询怎么就放弃？ “鸿询？” “算了，不做了。”周鸿询取了块毛巾在卢秋脸上擦了擦。 卢秋这才发觉自己浑身湿透，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如果照镜子，卢秋还会看到自己脸上苍白得像幽魂。 “鸿询....我....” 周鸿询帮卢秋擦身体：“今天不做了。” 伴侣浑身的汗和失色的脸，让周鸿询踢不出临门一脚。 卢秋明白到周鸿询的放弃，将头埋进了他的胸腔。 周鸿询搂紧卢秋，手在背部轻拍安抚。 房间里静寂无声，温情却无处不在。 卢秋听着周鸿询的心跳，眼眶发热，鼻子发酸。如果下一次周鸿询再提出试试，自己一定会尽力配合。 之后几天，卢秋的想法没有得到实现，周鸿询再没有做到最后一步的表示，床事间重回了之前的掰玉米运动。 接下来，卢秋跟周鸿询都忙碌起来，一段时间里，两人变得离多聚少，卢秋那点想法无暇顾及，逐渐抛到了脑后。 六月底，周鸿询去了香港，作为国内商界代表，见证了香港回归祖国的交接仪式。回归仪式之后，周鸿询跟内地一些企业家留在香港，跟各界精英聚会交流。 香港事务结束后，周鸿询又飞了趟欧洲和美国，整个七月份，人在尚海的时间不到十天。而卢秋也忙，《人鬼情未了》电影拍摄之外，飞了趟欧洲和美国，欧洲是波兰国际电影节，美国是纽约影评人协会奖。两个国际电影节上，《霸王别姬》获得多项提名。 《霸王别姬》分别获得了波兰国际电影节银蛙奖和纽约影评人协会奖最佳外语片和最佳女配角奖。 卢秋除了飞欧洲和美国，还去了趟台湾，《霸王别姬》在台湾大热，卢秋应邀前去做宣传。 八月份，周鸿询出差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在尚海，但卢秋回公寓的时间变少。《人鬼情未了》进入最后拍摄，通宵加班基本成了常态，卢秋拍戏之间，还去日本一周。 卢秋去日本有两个原因。一是应片商邀请跟日本影迷见面，另外是去见扎克·乔布。 扎克·乔布凭借《天堂之梦》中的出色表演，在今年的戛纳电影节上凭运气击败卢秋，斩获了最佳男主角桂冠。 在戛纳电影节上，扎克·乔布和卢秋是对手，私底下，扎克·乔布相当欣赏卢秋，大有惺惺惜惺惺之意。戛纳电影节结束前，扎克·乔布还主动撩了卢秋，给了卢秋酒店房卡。 扎克·乔布是极少见的西方的帅哥，但卢秋没有一颗基心，当时还被周鸿询束缚住，对帅哥扎克·乔布的秋波委婉拒绝了。 扎克·乔布被拒绝后风度很好，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继续纠缠，到了好莱坞后，给卢秋打过几次电话，都是以朋友的语气。 卢秋想从扎克·乔布那获得国外电影信息，扎克·乔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几次通话，倒真生出了一些友谊。 扎克·乔布来日本为自己在戛纳电影节上获奖的《天堂之梦》做宣传。定下日期后给卢秋打电话，说是想跟卢秋见上一面。相比隔着整个太平洋，扎克·乔布觉得日本离中国很近，卢秋很方便到日本，卢秋要不方便，他自己也能抽时间去尚海。 反正扎克·乔布的意思很坚决，这趟来东亚，要跟卢秋见上一面一起吃顿饭。 正好日本片商又给卢秋发来邀请，日本早晚得去一趟。扎克·乔布这个点也来日本做宣传，卢秋就答应了片商邀请，这样，粉丝互动活动跟朋友见面两不误。 第74章 日本之行，卢秋一共带了五个人同行，分别是经纪人王贵，尤秘书、助理小张，也就是尤秘书的男朋友。另外两人是公司为卢秋配备的安全保镖。 《霸王别姬》很受日本影迷追捧，卢秋在日本人气比国内还大。唯恐影迷太热情弄出意外，保镖是必须配备的。 这个空间时间段，日本的首相比较亲华，中日两国政府民间关系还算可以。不过这种状况不会太久，两国产业太多重合，中国越崛起，产业矛盾越激化，加上历史遗留等多方面因素，两国关系早晚要走向恶化。 买断《霸王别姬》日本地区发行权的发行商名字叫山口治平。矮矮的，长相普通，眼光跟外表相反，相当毒辣。《霸王别姬》在日本的票房远超欧美大片，山口当初在戛纳的坚持得到了回报，赚了满钵。 卢秋跟影迷互动见面会，就是山口组织一手筹办。 卢秋一行六人所乘飞机中午抵达东京机场，山口带了手下亲自到机场迎接。一起来迎接的还有上千影迷。 日本的影迷比国内热情，也比国内疯狂，不过山口组织得当，派了十几个保安为卢秋开道，很顺畅地将卢秋送达入住的酒店。 下午，卢秋开了一个小型记者招待会。晚上，卢秋事先跟山口说好不安排活动，他已跟扎克·乔布约了共进晚餐。 扎克比卢秋早两天抵达日本，预定的宣传活动到下午都结束了，为了见卢秋，才没有当天返回美国。 到日本当然要吃日本特色的料理。预定的包间可以将夜景尽收眼底，特级厨师现场为客人烹饪。 扎克和卢秋面对面坐着，一边品尝一边欣赏厨师的手艺。 扎克五官线条犹如雕塑般完美，身材比例绝佳，近距离观看，除了毛孔稍粗之外，再找不出瑕疵。 除了绝佳的外表，扎克的演技还相当出色，具备两点，只要情商不低下，在好莱坞，早晚会问鼎影帝。 “秋！半年不见，你是越来越有魅力了！”扎克的蓝眼睛温情脉脉，盯久了会让人溺亡。 “扎克！彼此彼此！” 扎克蓝眼睛电流太强，卢秋如果有点基心，恐怕早拜倒在扎克的西裤底下。 扎克目光微微黯淡。“秋，明天有空吗？”卢秋有空的话，扎克愿意推迟一天回去，跟卢秋共游东京。 卢秋摇了摇头：“明后天两天行程都安排得满满的。” 扎克遗憾地耸了耸肩。 “《天堂之梦》宣传效果好吗？” “还可以，不过比不上秋的《霸王别姬》” 东西文化差异，日本影迷更喜欢《霸王别姬》。在欧洲和美国，《天堂之梦》票房比《霸王别姬》稍高。 “扎克，新片什么时候杀青？” “下个月月初就能杀青。”扎克到好莱坞拍了一部谍战电影，影片名字叫《谍影迷雾》，扎克在里面饰演男主角。 《谍影迷雾》比《人鬼情未了》早开机两个月。 “什么时候来亚洲宣传新片？” “不一定，日本和香港跟欧美同步上映，亚洲这边可能来不及过来宣传。” 相比欧美电影大市场，亚洲电影市场有点鸡肋，亚洲四小龙又占了大半比重。国外电影到亚洲做宣传，基本在日本、香港、台湾这几个地方。 卢秋有点郁闷，对于影人，一向是市场说话，哪里重要，关注点就在哪里。中国电影市场让好莱坞侧重，最起码还得等十年。 扎克误以为卢秋的郁闷是自己不能来亚洲。 “《谍影迷雾》大约在十一月份上映，到时，我会尽量抽出时间到香港。”这个时候，香港一个城市票房就跟整个大陆相当。 扎克说话时，蓝眼睛又猛烈冲卢秋放电，意思是到香港宣传期间，两人又可以见面。 卢秋头皮一麻，连忙转移话题：“扎克，《谍影迷雾》拍完，你接下来拍什么类型的电影？” 扎克头往后一仰，叹了口气。“乔治帮我接了一部科幻片，计划是九月份开机，没想到，最大投资商突然撤资，找不到别的投资商接盘，电影可能拍不成了。” 乔治是扎克的经纪人，本来，《谍影迷雾》杀青后，科幻片正好接上。一个星期前，投资商突然撤资，科幻电影急需找到下一个投资人，找不到的话，电影不是延期，就是流产。延期时间太长的话，扎克等不起，只能解除合约。 “这么说来，《谍影迷雾》杀青后你没安排拍戏？”卢秋眼睛亮了亮。 扎克一笑，蓝眼睛弯了弯：“没有，也许，正好多出时间让我来中国见秋。” 科幻片电影撤资打乱了扎克下半年的工作计划。 “扎克，我这有部科幻片，不知你感不感兴趣。” 扎克挑了挑眉：“？” “我编写的，一部关于木乃伊的科幻片。” “木乃伊？不是美丽的旦（角）？两者怎么联系得起来？”扎克惊奇，在他的印象中，卢秋就是程蝶衣。虞姬扮相的程蝶衣美丽、神秘。卢秋也等于美丽神秘。恐怖难看的木乃伊跟程蝶衣就不是一个世界。 “这部电影跟中国戏曲一点关系都没有。”卢秋鼻子一捏，《霸王别姬》一火，他就知道人们要将程蝶衣形象跟演员捆绑在了一起。“这是《木乃伊》的剧情大概简介，你先看一看，看完再告诉我有没有兴趣。” 卢秋将昨天熬夜用英文打出来的故事简介递给扎克。 简介不多，只有两张纸。 《人鬼情未了》开拍后，卢秋就想着下部电影。 卢秋用深秋笔名完成的小说除了《霸王别姬》，就是《人鬼情未了》。两部小说都已经改编成剧本，一部拍出电影爆红，一部即将杀青。 这两部小说都属于文艺类，笔名深秋也是公开的。没有公开的金大侠笔名专写武侠，完成的小说有中篇《卧虎藏龙》和长篇小说《射雕英雄传》。 百万字的《神雕英雄传》把卢秋坑死了，拍戏之余，精力都用在撰写《射雕》上了。金老爷子的文字笔力相当深厚，重点大学文科专业毕业的卢秋，加上八年的文字工作经验，从去年年初到今年六月中旬，费了一年两个月时间，才好不容易将《射雕》山寨完毕。 山寨版的《射雕》尽量靠拢金老爷子的笔风，这本小说要放在前世跟原著比较，肯定会被读者痛骂卢秋照虎画猫。 但这空间没有金老爷子，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射雕》在《侠风》刊登后，《侠风》杂志月月增刊，有个月增刊数量保守，一度曾卖脱销。 《神雕》风靡后，读者和业界都对作者金大侠好奇。两类小说风格相差太远，卢秋未免猜疑，不准备公开金大侠真实身份。 金大侠是用鲁春花的身份.证注册。为保护卢秋*，周鸿询特意关照下，纸媒和电脑都没有卢秋的家庭情况的信息。外界知道卢秋真名叫鲁秋生的人寥寥无几，这便没有人将鲁春花跟卢秋联系到一起。 负责《射雕》的编辑知道作者金大侠真名，却想不到卢秋头上。再者，卢秋跟《侠风》签约时增加了条款，《侠风》杂志对金大侠的身份资料保密，向外透露的消息都必须经过作者同意再发表。 目前，《射雕》作者简介只有性别和年龄。性别是男，年纪是鲁春花的年龄。 读过《卧虎藏龙》和《射雕》的人，没人认为金大侠是女人。看过金大侠注册身份证的《侠风》编辑也是如此，凭小说文字风格，编辑压根不认为注册的身份证是作者本人。 《卧虎藏龙》本就按照电影改编，可以重拍成电影，《射雕》篇幅太长，只适合拍电视剧。卢秋本来想《人鬼情未了》杀青后，下部就拍《卧虎藏龙》。为此，上个月，卢秋以华影公司的名义，将《卧虎藏龙》影视版权买下。 计划是如此，但在上周，周鸿询为卢秋购买的美国特效公司出了新成果，特别是群体方面的效果，可以做到前世2005左右的水平。 卢秋那时就在脑袋里构思这方面类型的电影。首先浮现在卢秋脑海的就是前世1999年环球影业出品的美国冒险电影的《木乃伊》。 电影讲述1920年，美国探险家欧康纳受雇于英国图书馆员和她那当埃及学家的兄弟，来到埃及探险，不幸将千年木乃伊“释放”成活人，随后开始了一段刺激惊险之旅。 。 这部电影在中国上映要晚两年，让卢秋记忆最深的是遍地密密麻麻的蝎子，当时，高中生的卢秋恐怖得头皮麻到了脚后跟。 卢秋有了点想法，再听到扎克下部电影投资要泡汤的风传，就对扎克起了心思。 第75章 《木乃伊》原著内容是公元前1719年，埃及底比斯城，邪恶的大祭司埃默霍特.普和法老妻子阿克苏娜的恋情曝光，阿克苏娜自杀，埃默霍特.普绝望中在死亡之城的举动亵渎了神灵。 大祭司受到终极诅咒会成为僵尸，被活活封在石棺内，永远也不会死去。只有当他腐烂的身体消失他才会得到解脱。 1920年，美国探险家欧康纳受雇于英国图书馆员和她那当埃及学家的兄弟，来到埃及探险，不幸将千年木乃伊“释放”成活人，随后开始了一段刺激惊险之旅。 卢秋对《木乃伊》做了很大改动，原著木乃伊背景是埃及，卢秋将故事地点做了改编，移到了中国的新疆。为此还改动了时间，改成公元前六世纪，背景国家换成丝绸之路的西域古国若羌。 卢秋的改编里，正派男女主角还是设定为西方人，民初年间，两人来中国新疆古国遗址探险寻宝。 女主角伊夫林改成对中国有兴趣的历史学家，偶尔从祖父的遗物中获得一张古老的西域地图。之后，伊芙琳天天做稀奇古怪的噩梦。为了解惑，还有祖父日记里记载的宝藏吸引，伊芙琳跟兄弟聘请了冒险家经验丰富的男主一起前去中国。 扎克将简介认真地看了两遍。 “很精彩的一个故事，秋，你想我演欧康纳，还是大祭司霍普？虽然霍普是大反派，可我觉得他和国王宠妃安苏的爱情故事相当感人。” 卢秋将大祭司的名字埃默霍□□改成霍普，法老妻子安苏纳姆改成了宠妃安苏。 安苏跟大祭司偷情被国王发觉，情急之下，安苏和大祭司将国王杀死。安妃为掩护大祭司逃走自杀，大祭司为复活情人，不惜怒犯天条，进入亡灵城，用亡灵黑咒招引安妃的灵魂。 安妃眼看要复活，被国王死忠侍卫发现阻止。霍普的手下僧侣被活生生做成木乃伊，霍普本人被判虫噬，古代最恶毒的诅咒惩罚。 男女主的到来，不小心将千年的木乃伊释放成活人，从而引发一段刺激惊险的故事。故事最后以大祭司被重新封闭于石棺告终。 “你很同情反派情侣？”第一二部电影里，大祭司和安妃给卢秋的印象比男女主深刻。 扎克凝视着卢秋。“是的，最同情霍普，他为了爱承受两千多年的折磨。”原著时间还要长，霍普灵魂煎熬了漫漫三千年时光。 “你要演霍普的话，你让我到哪去找男主演员？”卢秋抹了把汗。 比扎克英俊有魅力的演员不多，就是有，也是大伽位巨星，那种级别演员，卢秋请不动。中国大陆电影贫弱，西方稍有名气的演员都不愿光顾，何况世界级别巨星。 扎克现在名气才展露，没到世界巨星伽位。卢秋是凭自己跟扎克有私交才生出邀演的想法。 前世影片大祭司的饰演者阿诺德·沃斯洛很man，特别是续集《木乃伊归来》中，复活的第一件事就是千方百计让自己爱人安妃也复活。 《木乃伊》的系列电影，卢秋都看了。看《归来》时很同情大祭司，安妃最后转生时儒弱自私地抛弃爱人，大祭司含着泪喊着安妃的名字,松了手，表情绝望。 卢秋跟很多影迷一样，觉得安妃没了第一部里面的气质和决断。第一部电影里，安妃自杀很大可能是怕受折磨死去，不得不先行自我了结。但那种自我了结很干脆，让观众唏嘘同情。安妃的人格魅力跃然在人们心头。 重生之后，卢秋以影人身份重新审视这部电影，理解导演这么做的无奈。大祭司这个大反派已经给了同情分，出轨的安妃反派再不让观众生厌，电影就等于讴歌反派们了，这三观，电影拍出来肯定招致主流媒体批评。不论哪种政治理念类型国家，邪不胜正是真理。 看到卢秋脸上露出纠结，扎克嘴角往上扬。 “欧康纳也相当有人格魅力，我喜欢他跟木乃伊开玩笑那一段。” 这段剧情是卢秋特意写上的，就为了吸引扎克。 “这部电影会运用大量特效。” “特效在哪制作？” 扎克对于中国目前国内电影特效可不敢恭维。 “特效由约翰科技公司制作。” “约翰科技？就是去年被东方商人收购的那家公司？” “你也知道约翰公司？” “最近才听说的，约翰公司的群体软件效果相当逼真，好莱坞特效师喝酒时总是讨论这些。”扎克忽然眨了眨眼：“秋，约翰公司是中国人收购的？” 卢秋笑了笑：“是的，我朋友在公司有点股份。” 约翰科技公司是周鸿询花了两千多万买下送给卢秋的，卢秋是公司最大股东。 “你说的朋友莫非是飞询的周？”扎克眼睛颜色深了点。 “是的，周是我最好的朋友。”卢秋等于坦然承认周鸿询是自己的同居伴侣。 也许是出生贫穷家庭的原因，卢秋从未将爱情放在第一位，放在第一位的是面包。当生活不需要烦恼面包时，卢秋才会想到感情。 前世，卢秋没来得发展感情，这世，人生刚起步就被周鸿询捆死。周鸿询待卢秋太好，好得卢秋不是同，也认命待在周鸿询身边。 招惹了周鸿询是无奈，卢秋可不想再招惹其他人。扎克不论外表和演技都特别的拔萃，《木乃伊》要在世界电影市场打响，需要扎克这样有潜力的演员。 卢秋承认自己比较自私，想依靠友情拉拢扎克接演电影。拉拢扎克的同时，卢秋又不想扎克误会，便在扎克面前挑明自己已有了同居人。 扎克的蓝眼珠暗了暗，嘴角勉强往上扯了扯。“秋，恭喜！周不错，美国硅谷到现在还有他的传说。” 周鸿询是美国商界最有知名度的中国企业家。飞询当初在美国成功上市，公司创始人的相关报道在各大媒体都刷了屏。 扎克关注卢秋，就注意到周鸿询是卢秋所在影视公司的投资人。周鸿询年轻有为，卢秋俊美有才，两人在一起很般配。 卢秋举起酒盅：“扎克，谢谢你的祝福，愿你也早日找到心仪伴侣！” 扎克淡淡一笑，清酒一饮而尽。好莱坞那种名利物欲环境，上床的床伴不缺，心仪的伴侣难觅。 戛纳电影节上，扎克先是听说了卢秋的名，然后才见到人。亲眼见到卢秋，扎克只有一个感叹，这个东方演员像瓷器般精致，让他生出带回家好好珍藏的冲动。 之后扎克观看了《霸王别姬》电影，又被卢秋饰演的角色吸引，起了惺惺相惜之心。酒会上，扎克忍不住对卢秋发出了共度春晓的邀请，遗憾的是，卢秋拒绝了。 后来，扎克去了好莱坞，一直跟卢秋保持联络。东方人感情含蓄，扎克便收起冒昧之心，想跟卢秋缓缓增进感情。没想到夏纳电影节后日本的第一次见面，东方美人却表明了心有所属。 不过，扎克毕竟是西方人，在感情方面比东方人豁达，他很快调整了情绪，言语举止不再对卢秋*。 “秋，你写的这个故事我很有兴趣，欧康纳和霍普这两个角色我都很心怡。” “扎克，你太英俊了，让你演霍普，正派主角没法混。” 一再听到赞美，扎克忍不住笑开颜。“这么说来，我只能演欧康纳了。秋，这部电影你演什么？” 卢秋一听，心里高兴，扎克话里表明有意接演男主角。 “我演国王的侍卫队长。” “你只演侍卫队长？”戏份不多的配角。 “这部电影，我要转型当导演。” 说这话时，卢秋心里委屈，感觉自己在周鸿询面前，就是妻管严后期的丈夫，妻子指东不敢西顾。不论是奥康纳和大祭司，都有感情戏，卢秋答应了周鸿询不演有感情戏的角色，这两男主，形象就是符合也得放弃。 扎克盯着卢秋多看了两眼。 “电影预算是多少？” “扎克，《木乃伊》这部电影，预算会在七八千万左右。” 七八千万投资，这个年代在中国是大投资，在好莱坞就不够看了。前世，《木乃伊》制作成本是八千万，属于低成本电影。 “才七八千万？”扎克有点失望。 “特效费用是友情价，要交给其他美国公司制作，费用最起码高出一倍。约翰科技出来的电影特效效果，你大可放心。”约翰科技公司，是卢秋拍科幻电影的底气。 逼真特效技术掌握在少数几家美国公司手中，亚洲电影往往出了天价制作费，都买不到想要的效果。你要跟他们交涉，特效公司相当大牌，表明爱来不来。 有过花钱买不到效果的教训，特别是中国大陆的电影，死心塌爱上了五毛特效。 扎克沉思了片刻，抬头对卢秋说道：“秋，我本人没问题，不过，我跟乔治签的合同，接演角色必须要得到他同意。” “这个我知道。”卢秋连连点头。扎克的经纪人跟王贵不同，扎克在好莱坞发展，全靠经纪人乔治洽谈筛选接演角色。乔治对扎克的控制权很大，不像王贵，反而是依赖卢秋生存。 “今天晚上回去我就会跟乔治商量，明天早晨会给你答复。” “好！那我就静候佳音了。”扎克同意，可说是成功了一半，卢秋很有信心。 第二天八点半，扎克给卢秋打来了电话。 “秋，抱歉！” 扎克一句话让卢秋生出了不详。 “乔治没同意？” 扎克手指在眉间揉了揉。“是的，我没能说服乔治。” “乔治拒绝的原因呢？” “哎，秋，乔治一直在好莱坞，除了好莱坞，他对其他地区制片商都不太看得上。” 言下之意，亚洲地区更看不上眼。 “我想跟乔治谈谈。”卢秋不肯放弃。演员难得遇到好题材电影，好题材电影也需要高水平演员演绎。 “今天？” “对，今天。” “我跟乔治已离开酒店去机场，你只能来机场了。”扎克算了算时间，卢秋只有二三十分钟用来说服乔治。 “好！我马上过来。” 卢秋结束通话，没来得及通知尤秘书和小张，直接带了保镖去了机场。 机场一大堆欢送扎克的影迷，卢秋戴上墨镜和鸭舌帽，在保镖的掩护下悄悄溜进了贵宾厅。 贵宾候机室，扎克正频频往外瞧，看到卢秋，露出了微笑。 扎克身旁有位瘦高个金发中年男子，神情有股高傲，一看就是比较难缠的人物。 卢秋快步走过去，扎克为两人做了介绍。 寒暄过后，卢秋才想跟乔治提《木乃伊》，就被乔治打断。 “秋，很遗憾，扎克不会接演你的电影。” “为什么？是片酬不满意？”卢秋给出的片酬比扎克《谍影迷雾》的片酬还稍高。 “不，不是片酬问题。” “能告诉我原因吗？” “亚洲的电影质量往往不能保证。” “你是担心《木乃伊》质量？” “秋，我承认你的《霸王别姬》很出彩，一部电影出色，不代表部部出色，不要说亚洲，就是在好莱坞，太多昙花一现沉默下去的影人。”乔治抬了抬下巴，强调道：“我不能让扎克冒险。” 接演烂片对演员生涯有很大不良影响，乔治情愿扎克休假，也不愿扎克跟烂片沾上边，演员的口碑相当重要。 “我主演和参与导演的《人鬼情未了》这个月就能杀青，下个月后期制作能完成。”卢秋说到这里停顿，看住了乔治。 “恭喜！”乔治不明卢秋用意。 “乔治，我希望你能晚点拒绝，等看了《人鬼情未了》样片后再帮扎克做决定。” “秋对新片很有信心？” “是，跟《霸王别姬》一样有信心。”卢秋学着乔治抬了抬下巴。 乔治打量着卢秋，片刻，露出了兴趣：“好，下个月我会飞来中国看样片。” 扎克和卢秋相对一笑，《人鬼情未了》样片过关，乔治就同意扎克接演欧康纳。 第76章 扎克和乔治一行上了飞机，卢秋又在贵宾候机室多等了一会，等欢送的影迷散得差不多才出来。 “秋弟！秋弟！迪迪！迪迪！” 喊声是女性，并且是中文标准发音。 卢秋脚步停住，看向声音处。一位戴着遮挡半边脸墨镜的女郎正朝他挥手。 “陈薇？” 拍完《春秋情仇》后，卢秋有一年没跟陈薇见面，对陈薇有点陌生了。 “秋弟，知道你在日本，没想到下飞机就能碰到。”陈薇跑到卢秋身边，亲热地挽住手臂。 卢秋应邀访问日本的消息，赴日前就在国内各大娱乐报刊披露。陈薇知道卢秋的行踪不稀奇。 “你来日本是？”卢秋打量陈薇，陈薇赤手空拳，没有行李。 “我来日本拍戏。”陈薇解释道：“剧组已经先到了，前几天没我的戏，我就晚了几天过来。” 陈薇这回拍的是电影，内容是清末民初，一对年轻男女在日本留学相识相恋，后因国仇家恨分手，经过一番磨难，两人重新走到一起的爱情故事。陈薇饰演的是一号女主角。 陈薇刚说完，一个二十五六岁短发姑娘推着一大堆行李哼哧哼哧过来。 “迪迪？哈！迪迪！”短发姑娘认出卢秋是一脸惊喜和不相信。 卢秋微微额首。“你好！小美！” 小美是陈薇的助理，当初在《春秋情仇》剧组就是。这姑娘任劳任怨，待陈薇忠心。大概是陈薇一直聘用她的原因。 “迪迪，快给我签个名！一直想跟你要签名，一直没机会遇到。”小美从腰包里掏出纸笔递到卢秋面前。在《春秋情仇》剧组，小美跟卢秋算比较熟，说话就带了熟人间的不客气。 陈薇皱了皱眉，担心卢秋介意，卢秋现在的名气比她要大多了，这种差距，助理没有演员体会深切。 “好！”卢秋笑呵呵地拿过纸笔，当初演配角，只有到影视城参观的零星影迷跟卢秋要签名。那时剧组人员没人料到卢秋会火箭般蹿红，小美一样没有卢秋签名。 “多签两张！我堂妹也要一张！” 卢秋刷刷在三张白纸上签了名，签完，将纸笔递给小美。 “是秋君吧！” “真的是秋哦！” 卢秋和陈薇都戴着墨镜，旁边经过的乘客视线都要扫两下。几位女乘客觉得卢秋熟悉，站在附近看了一会，终于确定。 确定之后，女乘客马上欣喜地围了上来，纷纷请求签名、合影。 日本是个大市场，影迷是演员的衣食父母，卢秋想在日本市场捞金，自然要和蔼对待影迷。对于女乘客的要求，卢秋一一答应。 一闹出动静，更吸引了周边人群的关注，一会儿功夫，卢秋身边围过来二十几位乘客，有男有女，其中还有一对白头发老年夫妇。 年龄跨度比较大，可见《霸王别姬》很受日本观众喜爱。 陈薇和小美刹间被挤到了人群外。 陈薇在国内是比较有名的小花，名气没卢秋高，但大众的脸熟程度跟卢秋相当。因为卢秋只有两部作品，其中一部电视连续剧还是份量不重的配角。而陈薇，出道六七年了，光是主演的电影两部，电视连续剧七八部，算上配角角色，参演的影视作品共有二十几部。光凭刷脸就在观众脑海将脸刷熟。 国内有名，不代表在国外也是。陈薇主演的影视作品没有一部能够在日本上映，对于日本观众，陈薇就是个路人，具体点便是来日本旅游的路人。 “薇姐，现在迪迪好红哦！”小美砸嘴。 当初在电视剧组，卢秋等同于一个龙套，碰到面，都跟自己嘻嘻哈哈，那时，小美地位都比他高。 陈薇抿着嘴，心口发堵，不过一年多时间，她跟卢秋的地位就翻了个。在圈内奋斗了五六年不如一年的新人，娱乐圈就是如此残酷，不是说勤奋就能成功。 “薇姐，我们是不是先走？” 围住卢秋的乘客引来还没有离去的扎克粉丝，跑过来请求签名拍照的人数越来越多，卢秋带来的两位保镖和机场保安都过去维持秩序。 一时片刻，卢秋可能脱不了身。 陈薇才想说话，眼角忽然瞥见一个用单反不停拍照的年轻男子。 “我们还是等一会，等等跟秋弟一起走。”陈薇边说边从小美手里接过行李车。“行李给我，你去帮帮秋弟。” “好的，薇姐！”小美高高兴兴接受了新任务。 小美懂几句日本，有应对粉丝的经验，有她帮忙安排，人群有了秩序也有了效率，卢秋很快满足了周边影迷的要求。 小美看差不多了，用蹩脚的日语跟影迷道歉，请影迷让道给卢秋离开。 卢秋从头到尾保持微笑，耐心亲切。影迷大为满意，小美一提，立刻安静地让了条道。 卢秋冲影迷挥了挥手，跟保镖小美挤出了人群。 出了包围圈，卢秋一眼看到推着行李车的陈薇，连忙快步走了过去，接过陈薇手中的扶手。 “薇姐，我来吧。” 陈薇两眼一弯，顺从地将行李让给了卢秋。 “我来我来！”小美赶紧跑过来争抢。 卢秋笑着阻止：“有三个大男人在，哪能让女士推行李。” 保镖已经过来替换卢秋。 “薇姐，小美，刚才谢谢啊！”卢秋跟陈薇和小美道谢。 “秋弟，现在跟我这么见外！”陈薇走在卢秋身旁，嗔了卢秋一下。 卢秋淡淡一笑。在《春秋情仇》剧组相处一个月时间，陈薇给卢秋的印象说起来不算太坏。卢秋刚进组，陈薇以为卢秋有背景，一段时间待卢秋很好，还热心指点过卢秋。 之后知道卢秋没有什么后台，只是群头王贵给谢普找来的便宜龙套，就淡下来了。陈薇表露的势力在圈内太常见了，卢秋没往心里去。再者，淡下来之后，陈薇也没给卢秋难堪。相比蒋波，对卢秋又踩又贬，还设坑陷害，陈薇算得上是好人了。 卢秋在夏纳得了大奖后，陈薇对媒体不厌其烦地提及自己对卢秋的各种帮助。陈薇说的基本是事实，媒体找卢秋印证时，卢秋点头承认并表示了感谢。 蹭着《霸王别姬》的热度，陈薇上了好几家报纸头条，名气也得到了提升。 《人鬼情未了》挑选女主角期间，陈薇曾打电话请卢秋帮忙，因为她的外形跟美莉不符，卢秋拒绝了。 陈薇在卢秋这里碰了壁，没再联系过。这回机场相遇，陈薇待卢秋态度热情，并让助理帮忙应付影迷，卢秋心里领情，便想提供点帮助。 “薇姐，你下榻哪里？我有车在停车场，顺路的话，可以先送你过去。”卢秋来机场的交通工具是山口提供豪华商务车。 “剧组预定的酒店在郊区。”陈薇报了一个酒店名称。“会不会耽误你时间？” 卢秋查了查地图，看了下时间，离活动还有一个多小时。“不会，我们的目的地方向一样。” 陈薇下榻的酒店拐个弯，只多费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那就麻烦你了，机场等车要等好久。”陈薇往卢秋身边靠了靠，从旁边看，仿佛偎依着卢秋。 身后还有零星影迷追随，卢秋不想给影迷误会，不动声色往前跨了两大步，跟陈薇拉开了距离，变成一前一后。 保镖将车开过来，陈薇头微微偏了偏，朝身后看了一眼才上车。 “秋弟，你到机场是....” “我是来送扎克·乔布的。” “送扎克·乔布？你们关系很好？” “夏纳电影节有过交流，他很有潜力。”卢秋不想跟陈薇多谈扎克。请扎克饰演《木乃伊》的事，不到确定不会泄露一点消息出去。 陈薇眼里流露羡慕，扎克·乔布这种在好莱坞有发展潜力的演员，她也想交结，可惜没机会。 “秋弟，华城下部电影是什么类型？” “公司还没定。” “有适合我的角色可千万要通知我一声。”陈薇的话三分是真，七分像开玩笑：“秋弟，主角我不奢求，配角你可得帮薇姐一点忙。” 卢秋笑了笑：“薇姐这么大伽位还演配角？真会说笑。” 见卢秋不置可否，没有搭腔，陈薇满心失落。想到当初在剧组热心帮过卢秋，卢秋却连个配角的帮都不肯通融，心里不由生出埋怨。 陈薇只适合演小屏幕，她的演技和外形上了大银幕，缺点就随之放大。所以，哪怕是配角，卢秋也不想松口。 将陈薇送到下榻的酒店，卢秋没有下车，在车上跟陈薇道别直接去了活动现场。 本来就是顺路送一下陈薇，不想第二天一大早，王贵急急忙忙过来敲卢秋的房门。 “王哥，出什么事了？” “秋弟，昨天你跟陈薇在机场被人拍到了。” “哦，是有好几个影迷拍照，怎么，日本报纸报道了？” “哪里是这里报纸报道，是国内，传你跟陈薇早在《春秋情仇》就相恋上了。” “我跟陈薇？怎么可能？”卢秋直摇头。陈薇那种势力女孩，前世今生都不是他的菜。 “国内报纸刊登了你帮陈薇推行李，陈薇依偎着你走出机场的照片。” “陈薇哪有依偎我？”最多并肩行走。 “那么就是陈薇安排记者利用角度偷拍的照片。” “昨天去机场是临时决定的，连你都不知道，陈薇怎么安排？”卢秋摇摇头：“而且，昨天机场只有影迷，我没看到记者。” “南方娱乐报刊的记者在现场。”王贵抓了抓头。 “你帮我发个澄清声明。” 跟陈薇闹绯闻，卢秋不担心影迷，只怕周鸿询有想法。 “好的，我这就去办。” 王贵一走，卢秋立刻拨通了周鸿询的手机。 “鸿询，上班没有？” “在路上，看你的绯闻报道。”周鸿询膝盖上摊着一份报纸，报纸标题很惊悚。《卢秋陈薇相会东京机场--姐弟恋曝光》 “嘿嘿，报纸总是胡说八道。”卢秋喉咙有点干。 “哦，是吗？”周鸿询的话卢秋听在耳朵总觉得阴声怪气。 “报纸还说雪晴姐是你多年情妇呢！” “我可没怜香惜玉的照片给媒体刊登！”周鸿询盯着卢秋帮陈薇推行李的照片很来气，另一张偎依的照片更来气。 “我冤死了，昨天送扎克正好碰到陈薇，我看陈薇的助理小美一个人推行李很辛苦，就帮了一把，谁想到正好给南方娱乐的记者拍到。我刚才已经让王哥去发申明了。” “昨天你特意到机场去送扎克？”相比陈薇，周鸿询更在乎好莱坞帅哥。 “我不是特意送扎克。”卢秋立刻闻到手机那头浓浓的酸味，连忙将自己准备开拍《木乃伊》，瞩意扎克饰演欧康纳的打算说了一遍。 卢秋解释得越急切详细，周鸿询嘴角越往上翘。“好了，我清楚了。” 卢秋舒了口气。 “我已经让王贵代我发澄清了。” “哦，办完事早点回来。” “好的，估计后天下午就能到家。” “后天啊，后天晚上有个应酬。”周鸿询欲言又止。 “你忙你的正事。”卢秋不在意周鸿询不能接风。 “我会尽早回来！”周鸿询神情温柔：“秋弟，爱你！” 卢秋耳朵一麻，手机离了离距离。周鸿询那边等着卢秋回应。 卢秋冒出了一句英文。“！” 用中文说难为情，英文就流畅了。 听到卢秋的回答，周鸿询翘着嘴角关了手机。 听到盲音，卢秋擦了把汗，总算安抚好醋坛子。爱吃醋什么的真麻烦！ ---------------------------------------------------------------------- 陈薇在机场就认出了南方娱乐报刊的记者。那位记者姓李，是剧组特意邀请来日本采访拍摄花絮的。 能跟卢秋闹绯闻，不论哪方面都对陈薇有利。陈薇发现记者后，立刻决定留下等待卢秋，并让助理去帮助卢秋。这么做，陈薇是想跟卢秋一起离开机场，制造卢秋专门来机场迎接自己的假象。 果然，卢秋为表示感谢，不但帮忙推行李，还送陈薇和小美到酒店。 李记者出关看到卢秋和陈薇说话，认为抓到了大新闻，便掩在一边偷拍，一直偷拍到两人上了商务车。 李记者知道陈薇所在剧组下榻酒店，从机场打车直接到酒店蹲候，可惜只蹲到陈薇下车的照片，卢秋没有跟陈薇一起。 没法采访卢秋，李记者拦住了陈薇。陈薇神色慌张，回答模棱两可，李记者更加确信两人有猫腻，当晚发了材料回国。第二天，南方报刊将文章和照片放在头版登出。 没等李记者发后续报道，华城影视公司就发了澄清申明，而南方报刊高层也下令李记者不准再做卢秋和陈薇的相关报道。 上头的命令不得不听，李记者只好乖乖去剧组采访拍摄花絮。 陈薇还等着新闻发酵热上一把，不想照片登了一天，第二天就没了踪迹。不但南方娱乐不再报道，除了几份不入流的报纸报刊，其他媒体连转载都没有。 陈薇在圈内混了多年，不是小白，这么有眼球的新闻一夜间抹消，意识到卢秋背后的公关能量，叹息一声，火速通知经纪人停止买通稿炒作。 跟日本影迷见面活动完毕，卢秋便回了国。 飞机晚点了两个小时，卢秋回到公寓，天已经黑了。 田嫂做了卢秋爱吃的佳肴，一人份的。 日本料理还不错，不过连续吃了几天，卢秋就腻了，特想家里吃惯的佳肴。 卢秋将饭菜扫荡一光，躺在沙发上看田嫂收拾餐桌。 田嫂在厨房叮叮咚咚，卢秋的手机铃声也叮叮咚咚叫了起来。 卢秋翻开机盖一看，是周鸿询。 “秋弟晚饭吃没有？” “刚吃完，你呢？” “我还在去酒店的路上。” “今天跟谁喝酒？”卢秋一般不打听周鸿询的应酬，今天询问是没话找话说。 周鸿询那边忽然静了静。“怎么，你有兴趣过来？” “我才没兴趣，商业酒席上都是老一套，台面上笑着抹蜜，暗地里递着刀。” 周鸿询发出低沉的笑声：“有这么凶残？” “不凶残也是虚伪当道，谈几句话不知死掉多少脑细胞。”跟娱乐圈有一拼。 周鸿询又笑了笑：“好了，不牺牲你的脑细胞，你先休息一下，别等我回来活动体力跟不上。” 论力气，卢秋不是周鸿询的对手。 卢秋涨红了脖子：“周鸿询，我爆发力强不行啊！” “好，今天晚上就看你的爆发力！”周鸿询哈哈一笑，挂断了手机。 卢秋咕噜着将手机扔开，忘记周鸿询还没回答自己的问题。 周鸿询有意避开卢秋的询问，因为今晚的应酬对象里有卢秋最介意的人---杜致文。 第77章 大概22点左右替换 杜臻一接到大学录取通知后，就独自动身去了沪市，他要到沪市去花光他的三百万。 虽然杜臻想圆下他的大学梦，可他不喜欢去和人挤一起住学校的宿舍。2001年沪市的房价还没有噌噌的大涨，杜臻本来就要把银行的钱买成房子，在学校周围买套房子住住也是顺便的事。 先在就读的学校周围房屋中介介绍所转了几天，杜臻终于看中一套在7楼的90多平米的公寓，房主要移民，沪市的这套房子就想赶在签证发下来前卖掉。因为是急卖套现，报的价钱也不算高，连着家具一共48万。 杜臻到那公寓一瞧，心里乐呵，这房子大概才建成3年的样子，房间装修和家具都是新的。当时沪市的房子正开始直线上仰，这套公寓要能忍住到明年卖，最起码高个十五万。 杜臻心中非常中意，当场就和房主签订了协议，付完房款办理过户手续。户主承诺8月十五日前就搬离。 买好居住的公寓，杜臻手上还有270万，他没有再去买公寓和别墅，而是在沪市东区花了268万买了三间店面，这里以后会成全国最大服装批发街，前世杜臻有个女友曾经拥有一间，2011年转卖时卖到600万。 杜臻买这三间不是为了过十年后去转卖，他最主要是出租，死钱能帮他生出活钱来，是没什么经济头脑的杜臻最喜欢做的事，出租店面既不要他动脑子，又不会亏本，还能年年升值，多好！就适合他这样脑容量小的人去做。 店铺和公寓的钱付完，杜臻□□上还有2万。卡上的钱是不够杜臻读完大学的，不过杜臻买的店铺已经完工，下个月就可以交付到客户手上，店铺只要一出租，就有房租钱回来。杜臻把店铺找租主的事情委托给了卖他公寓的那家房屋介绍所。 办完了事的杜臻招了辆出租去火车站准备搭火车回武市，经过市区一个正在建造的别墅群区时，杜臻砸嘴，要是能在这里再买套别墅多好，以后这里的别墅要四、五千万，而现在，只要三、四百万就可以买成。 就在杜臻羡慕的看着这别墅工地时，章氏集团的总裁章景新，正在察看别墅，一年的时间，章景新有大半是呆在大陆，而沪市是他停留时间最长的城市，在沪市买的一套公寓章景新住得不习惯，他习惯了独门独院。这别墅周围环境不错，位置又在市中心，章景新当即挑了位置最好，别墅面积最大最豪华的一幢。你说为什么章景新能随便选择别墅，因为这里正是章氏开发建造的。 回到武市的杜臻一进堂伯母家，就迎来一个喜讯。杜臻的三堂姐、凶婆娘杜艳红今天早晨在医院剖腹生下一个女儿。杜臻的堂伯母正在给女儿煮乌鱼汤，杜艳红产后大肠还没有通顺，不能吃东西，只能喝点汤补补身子。杜臻和堂伯母拎着鱼汤去看杜艳红时，病房里站满了杜艳红婆家的人。杜臻挤过人群去看他的外甥女，一个小小的红不拉稀的小人正张着嘴打哈欠，一个哈欠，引得一间产房的人议论了半小时。杜臻用手指亲触杜艳红的女儿嘴巴，这孩子一感觉到嘴边有东西，马上去允吸，杜臻觉得有趣，不停拿开再触摸，次数一多，这小人感觉上当，开始发出‘哄兰哄兰’的婴啼声。躺在产床上的杜艳红大怒。 “你个小毛猴，敢再戏弄我女儿，等你以后有了孩子，我一天打他十八顿。” 杜臻看着杜艳红中气十足的对自己发威，不由十分开心，这哪像刚动过手术的人？果然凶婆娘是与众不同的。 “小毛，你生下来也这样小，那时你晚上都不肯睡，非要抱在手上才肯安静，你妈妈和你爸爸只好轮流抱着你半躺着睡觉。”堂伯母对着自己外孙女回忆杜臻刚出生时候的情景。 杜臻耳朵听着，眼睛看着婴儿床的小艳红，眼里开始湿润，眼前不由开始模糊。有谁不爱自己的骨肉，对着这么小的婴孩，再硬的心都会柔软。自己以后要有孩子，一定把他托在手心呵护大！ 开学前三天，杜臻叫了部面包车，把自己以后用得着的东西都带走，连杜臻母亲的陪嫁樟木柜也搬上了车，杜臻以后要以沪市为家了，而武市，他只有探望堂伯母才会回来。 刘永峰不明白杜臻去读书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东西，好像把整个家搬走一样。杜臻轻描淡写告诉刘永峰，他用在股市赚的钱已经在沪市买了房子。刘永峰听罢，嘴巴张得老大，当他拿到学校的5千和大队的3千奖励时，还到杜臻面前显摆，说要杜臻以后跟着他享福，因为他有8千元巨款了，如今听好友一说，竟然能赚钱在沪市买了套房子，你叫他如何不沮丧。 刘永峰也就在路上沮丧了一会，等到了沪市，跟着杜臻去房屋介绍所拿了钥匙开了公寓门，刘永峰那点沮丧立刻丢沪市外环去了，他兴致勃勃和杜臻讨论他住哪个房间，因为刘永峰的f大离这里远，不得不住校，但周末可以来啊，当然得为自己选好房间了。 其实刘永峰根本就不需要去选，公寓也就二间卧室、一间客厅和一间书房，大卧当然是杜臻的，稍小点的刘永峰当仁不让的占住了。 原来的公寓户主离开时，除了协议上注明的家具，其他用品都送了人，以至于杜臻连厨房的碗筷瓢盆都要去买，开学前的两天，杜臻和刘永峰流连在各大商场购买日用品，因为杜臻身上的银子弹已经不足，很多用品只能将就买些。 章景新坐在一部宝马车后座，正在给章大小姐电话，他这个姐姐几年前和老美结婚，半年后离婚，闪电嫁给个意大利人，总算有个结婚周年后才散了伙，现在又跟个南美人火热上了。 章氏的股东大会马上要开，章景新在章氏拥有绝对话语权，就是因为他手上百分之45的股份，加上章氏两姐妹的百分之6，正好过半。 章景新对自己家族负有责任感，他的一姐一妹却是奇葩，章氏大小姐热衷于恋爱，章氏二小姐喜欢做天文研究，对章家事业都漠不关心，每次股东大会，都得章景新提醒。 “新仔！股东大会我不去了啊，等等我让律师发委托给你。”章景新的大姐打着哈欠回答弟弟，章景新在手机里还听到旁边有个男人的咕噜声，章大小姐没等弟弟说话，啪的一声就挂断了。 章景新摇了摇头，他的大姐自拥有章氏股份后，就只参加过一次股东大会，那次是因为她没见识过股东大会，去看新鲜的。章景新姐姐的表现还在章景新可以忍受范围，而章景新的妹妹章二小姐，章景新对她就只有一头黑线了，他这个妹妹进入大学就迷上了ufo，坚持地球上面是有外星文明的存在，为了她的研究，她把章父留给她的几千万用得差不多了，到后来没现金，索性把章景新爷爷留给她的百分之3股份硬抵给章景新，然后把章景新当提款机在用。章景新打给章二小姐的电话，一大半时间是对着录音说话。这一次也不例外，章二小姐电话语音回答她已经去了北极圈，在那考察北极光和外星人的联系去了。 章景新放下手机，用手揉了下眉头，这时宝马正停十字路口等绿灯，章景新随意往车外一瞄，突然他的心猛跳了一下，那边行人道上提着东西的少年背影太像他的明明了，正当章景新伸长脖子准备看仔细时，视线给拐弯的车流给挡住，章景新手搭在车门，第一念头就是想开车门，当他正要扳动车门时，车前绿灯亮了，司机把车开动往前驶，章景新不由暗骂自己，不过就春风一度的少年，怎么会念念不忘？肯定是那块钻表给得太轻率，要找到这少年，用钱换回钻表，自己就不会老惦记着，当然，少年要是愿意，他是很乐意和少年共度*的！ 杜臻和刘永峰拎着满手的袋子回到公寓，开始把东西等放好、理顺。把从武市带来的樟木箱子，也就是杜臻母亲的陪嫁柜子，移到了杜臻的房间。杜臻打开柜子，把里面东西整理了一下，原来杜父放现金的盒子也被杜臻打开，里面一块钻表正静静躺那里。 杜臻举起表，拿在手上反复看着，内壳刻有三个字母，这好像是限量定制的呢，杜臻原来估计三、四十万，如今细看，觉得这钻表上面的钻石就值百万左右，这钻表的主人真是烧钱的主，睡一晚屁股就给小费上百万，是不是脑子有病呢？总不会送的是假表吧？那家伙看起来来头挺大的呀，金老二就挺巴结那客户的。嗯，等有空最好还是去找家珠宝店鉴定一下。假的就留着以后戴出去唬人，要是真值上百万就换成钱，这些钱应该够他买别墅的首付。 第78章 田嫂离开后，卢秋又在沙发上躺了会儿，才懒懒地起身去了书房。 到日本带给扎克的《木乃伊》简介是紧急赶写，回来后，卢秋准备抽时间，在一周内将《木乃伊》剧本编写出来。 《木乃伊》跟《人鬼情未了》截然不同。《人鬼情未了》刻画了生死不能阻隔的爱，男女主角的爱情让人动容，是部有内容的文艺电影。而《木乃伊》着重视觉饕餮，内容上面就空洞了点。 前世《木乃伊》是70年代同名经典《木乃伊》的重拍片。这部由二线导演与二线演员合作的冒险重拍片，在声势浩大拥有众多铁杆星战迷的《星战前传》眼皮底下，票房大收4亿美元，荣登全球影史最卖座影片第31位。 《木乃伊》就是一部纯娱乐片，导演放弃了对人物的过多着墨，把重头戏放在了特效与动作场面，依靠玄幻的场景和动作吸引观众。事实证明，影片成功了。 《木乃伊》在北美放映第二天，后台老板经理就有意拍续集，放映第二周，制作方正式宣布了拍续集的消息。 《木乃伊》之后两部续集，全球票房同样过了4亿美元。前时空，除了几个怪物级的电影，全球票房成绩连续三部过4亿美元的系列电影不多。 卢秋因为缺钱才走进影视圈。进入圈子后，心底追求不是艺术，而是多赚钱改善生活。拍《霸王别姬》名利双收后，生活改善了，还是一门心思想靠拍电影赚大钱，不仅赚国内，他的野心是全世界。 鲁秋生的灵魂消亡了，但他在金钱迫切渴望的残余思维给影响到了卢秋的一些性格，那就是卢秋这世对赚钱的*比前生强烈。 前世，《木乃伊》系列给制作方带去十几亿美元票房的辉煌收入，卢秋目前手中掌控的约翰特效公司能够制作出更出色的电脑特效，再拉到外表和演技都极其出挑的扎克当票房噱头，卢秋有很大信心和把握复制前世成功。 要想成功，第一步就是把剧本写好。 电脑打开后，卢秋先浏览了自己的邮箱。 到日本将近五天，私人邮箱里躺了五条未读信息。三条是广告，两条是《侠风》杂志编辑发来。这个邮箱主要作用就是与《侠风》编辑联系。 编辑告知卢秋，有制片商跟杂志接触，愿意出五十万买断《射雕英雄传》的影视版权，编辑征询卢秋的意见。 卢秋看了看两条信息发出时间，一条是昨天下午发送，一条是今天上午，可见编辑心情急迫。 如果是两年前，卢秋兜里只有买早餐的钱的时候，有人出五十万买断小说影视版权，他绝对欣喜若狂。但今天，卢秋账号上扒拉扒拉就有四五千万的数目，五十万这么点小钱就将小说的影视版权一次性卖断，哪里会答应。 卢秋回复编辑，表示自己的小说影视版权不会一次性卖断，只愿意卖限时的影视改编权。 卢秋这边信息发过去不到两分钟，编辑就来了答复。 卢秋猜测，编辑不是正开着电脑，就是蹲守在电脑前。编辑只有卢秋的邮箱联系方式，联系很不方便。编辑几次跟卢秋要手机号码，卢秋都没答应。 编辑询问限时影视改编权金额。 卢秋答复五十万，一口价，对方愿意就签合约，不愿意就算了，他这里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这作者也太拽了，编辑砸了砸嘴，拿起手机跟制片商联系。不管金大侠小说版权怎么卖，作为编辑都能拿到一笔提成，因此，编辑比卢秋更希望交易成功。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卢秋这里刚列出剧本大纲，邮箱又开始闪动。 卢秋点开，收到一份文件，是影视合约意向书。 看到购买影视版权的协议方，卢秋不由笑了。 协议方是环宇传媒公司，卢秋拍的第一部电视连续剧《春秋情仇》就是这家公司投资。环宇传媒的老板黎伟明跟谢普是冤家式朋友。 谢普倒霉落魄接不到戏导，黎伟明拉他去拍了狗血电视连续剧。狗血剧火了一把，谢普重归文艺片，执意拍《霸王别姬》，黎伟明尝到狗血剧甜头，继续拍了狗血电视。 黎伟明不看好《霸王别姬》，为拉谢普回头继续拍狗血剧，在外四处坏谢普口碑，想让《霸王别姬》拍摄计划泡汤。两人差点反目成仇。 之后《霸王别姬》爆红，黎伟明拍的狗血剧亏了本，谢普又可怜起老友，两人重归于好。 卢秋有段时间没遇到黎伟明，听闻黎伟明也准备拍部类似《霸王别姬》的文艺电影，据说到处物色剧本。没想到黎伟明会转而中意《射雕英雄传》。 黎伟明就是一个庸俗的制片商，卢秋有点不想将版权卖给他，他担心黎伟明拍出的东西糟蹋了小说。 《射》适合拍电视连续剧，卢秋已经走上了大银幕，不会回头也没有精力拍小荧幕的电视连续剧。思考了一会，看在谢普的情分上，卢秋同意跟黎伟明签合约。 编辑很高兴，连忙跟卢秋约定签约日期。 卢秋自己不会出面签约，也不想鲁春花代自己抛头露面。最好的方式，是找一位精通版权知识的律师代理。 这种事情只需问下钱国俊，只是这样一来，金大侠的作者身份会暴露，卢秋想了想，略过了钱国俊，给魏律师打了电话。 卢秋熟悉信任的律师只有这两位。 手机响了四下，魏律师接了电话。 “喂，魏大哥，我是鲁秋生。” 从派出所脱身后，卢秋跟魏律师联系得不多。 “是秋生呀，你还在日本？”魏律师对卢秋很关注，每天上班看报纸都会浏览下娱乐版块。卢秋应邀访问日本是娱乐圈大事，基本天天刊登他在日本活动的消息。 “不，我今天回国了。”卢秋听到魏律师那头人声嘈杂。“你在外面？” “哪里，我在办公室，到现在还没下班。” “啊，这么忙？”卢秋惊讶。 “呵呵，最近事务所接到几个大项目。” “恭喜！” “嗨，别说恭喜，我这是沾了你的光。” “怎么说？” “这几个大项目都是钱律师介绍来的。” “钱国俊？” “都是周鸿询的私人投资业务，秋生，我正想找你，周鸿询的委托，我接得心慌。” 当初卢秋提出碰瓷周鸿询同性恋逼迫钱国俊主动和解，魏律师就特别欣赏他那份胆量和创意。 之后卢秋进了娱乐圈，拍的电影由周鸿询注资，魏律师看到消息，忍不住跟卢秋打听情况。按理，周鸿询被人碰瓷同性恋，正逢公司上市之际，无奈撤诉和解必定很恼火。看到卢秋定然有疙瘩，不可能不计前嫌投资卢秋主演的电影。 卢秋当时身份没曝光，将情况如实告诉了魏律师。 魏律师除了嘱咐卢秋小心应付，没其他好建议。只能跟卢秋一样祈祷周鸿询永远联想不到鲁秋生。 之后，卢秋忙碌，联系更少，魏律师都是从报纸杂志上知道卢秋的情况。从卢秋签约周鸿询投资的华城影视来看，魏律师猜测卢秋的身份没暴露。 不过六月份，魏律师妹妹参加鲁春花婚礼回来提到周鸿询也到场后，魏律师觉得卢秋身份在周鸿询面前不可能没暴露。 魏律师认定卢秋那么一个特聪明的人，既然邀请周鸿询参加胞姐婚礼，必然有了万全之策，不用担心身份暴露。 魏律师好奇卢秋的应对之策，一直想找机会跟卢秋打听。机会还没找到，钱国俊就找上门主动扔馅饼了。 “钱国俊怎么跟你说的？” “钱律师和我说跟你是好友，觉得我的能力不错，跟你是熟人，他忙不过来的业务不如照顾给朋友的熟人。”情况不明，魏律师没敢多问。“秋生，周鸿询是不是已经忘了那件案子了？” “没！” “那他知道你就是鲁秋生？” “嗯。” “你对他坦白得到原谅了？”魏律师没将周鸿询往同性恋上想，因为周鸿询给人的印象跟社会上描述的同性恋形象没有一点共同之处。说到底，大众对同性恋群体不了解，带了歧视。人们印象里的同性恋不是举止娘，就是性格阴暗、孤僻，跟社会格格不入的群体。 而卢秋，在派出所，言行举止都告诉魏律师，所谓的爱慕周鸿询纯粹为碰瓷脱身。 “不是！” 卢秋有点焦虑，不清楚周鸿询照顾魏律师的用意和目的。“魏大哥，如果钱国俊和周鸿询跟你打听什么，你一定记住，当初帮我辩护的理由就是事实真相。” “什么意思？”魏律师头有点绕，咬死是同性恋才安全？ “魏大哥，我跟周鸿询之间的事情比较复杂，你记住我之前说的那一点就行。” 卢秋有点庆幸跟魏律师提前通气，要是被周鸿询从魏律师那里探知所谓的爱慕只不过为碰瓷脱身，那后果，卢秋想想头皮都发麻。 “好的。”反正事情对自己有利，既然卢秋不想说，魏律师也不想追问让人讨嫌。“秋生，你打电话给我有事？” “哦，我跟你打听下，尚海知识版权业务精通的律师有哪些？”魏律师不擅长这方面业务。 “找钱大律师事务所呀。”钱国俊律师事务所个个是精英。 “除了他呢。”能找钱国俊就不打这通电话了。 魏律师报了一个律师事务所名字和两个律师联系号码，卢秋记下后道谢结束了通话。 手机挂断后，卢秋对着电脑发愣，剧本一点也写不下去了。 周鸿询到凌晨才回来，卢秋躺在床上，眼睛睁着没有一点睡意。 周鸿询脱掉外衣，本来想先去浴室洗澡，看到床上的人动了下，脚步一拐，扑了过去。 “吵醒你了？” “我没睡。” “是特意等我？”周鸿询高兴。 “啊...” 卢秋嘴巴刚张开，就被周鸿询舌头堵住。 第79章 周鸿询一手按着卢秋后脑勺不让动弹，另一手将卢秋的睡衣和自己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剥离，很快，两人坦诚相见，赤.裸的身体交缠，喘息口水声在房间回荡。 卢秋注意力不太集中，心里惦记着事，不弄清楚周鸿询青睐魏律师的用意不安心。 撸了几十下，卢秋一个不留神，率先做了交代，周鸿询愣了愣，鼻尖在卢秋颈项蹭了蹭，低低闷笑：“秋弟，你今天的爆发力是不错。” 卢秋释放得快了点。 “....”卢秋脸红了红，手中不由力道一重。 周鸿询发出一声呻.吟，在卢秋下巴上咬了一口。“嗯.....轻点，别掰断了。” 卢秋不敢再分神，专心帮周鸿询纾解。 分别多天，周鸿询也不太能憋，随着长长的喟叹，尽泄了出来。 身体得到了放空，卢秋摊手摊脚喘息。 “下去！”卢秋推了推身上不肯动的人。 “让我躺一会。”周鸿询压在卢秋身上不肯动弹。 卢秋鼻子在周鸿询头发上嗅了嗅，嫌弃道：“你身上都什么味？” 周鸿询没洗澡，头发上带了烟酒和香水味。 “还不是你的味。”周鸿询嬉笑着将手放到卢秋鼻子底下。 卢秋脸一别：“难闻死了，快去洗洗。” “一起去。”周鸿询脑子里生出一副旖旎画面。 卢秋刚出了身汗，还沾了□□，特别是腹部那块，黏糊糊地。周鸿询一拖，便跟着去了浴室。 周鸿询开了淋蓬头，见卢秋要去浴缸放水，连忙伸手拽到身前。 “一起洗。” “太挤。” “节省用水。” 卢秋：“....” 浴室起了水雾，卢秋被周鸿询按在淋蓬头旁的墙壁上，相互又撸了一回。 释放完卢秋腿有点软，周鸿询体贴地揽住腰，送他躺到浴缸里。 “不节省水了？”卢秋瞄了瞄哗哗放热水的镀金水龙头。 “当然要节省。”周鸿询淋蓬头一关，跨进浴缸跟卢秋挤一头。 卢秋：“.....” 没等水放满，周鸿询又来了兴致，来了场鸳鸳戏水。 撸完三回，卢秋手脚发软，差点滑进水中。 周鸿询一把捞住。“哎，秋弟，光有爆发力不行，还得练持久。” 卢秋厚着脸皮争面子：“我这是不想亏了肾，省着点精华。” 周鸿询在卢秋腰部按了按，一阵大笑。 等周鸿询笑够了，卢秋问道：“鸿询，你认识魏律师？” “不认识。”周鸿询没跟魏律师见过面。 “那你怎么让国俊关照他业务？” 周鸿询侧了侧身，拿毛巾帮卢秋在背上搓了搓。“他经办过你那案子。” 卢秋听出周鸿询关照魏律师目的是封口，放心了。“魏律师嘴巴很紧，你不给好处他也不会乱说。” “嘴不牢靠我就不是关照了。”周鸿询眼睛眯了眯。 “不是关照是什么？” 周鸿询低头淡淡道：“也没什么，总有让他闭嘴的方式。” 卢秋后背莫名一寒，不想从周鸿询嘴里知道不牢靠的魏律师下场，转了话题道：“今天都跟谁喝酒的？” 周鸿询目光飘了飘。“还是商会长那帮人。” “都是老头。” “身边带的都很鲜嫩。” “你也带了？” “明知故问！”周鸿询在卢秋鼻子上捏了一下。 卢秋手一撑，在周鸿询脸上吧唧亲了一下。周鸿询就是这一点好，相当洁身自爱。 周鸿询眼神一黯，下头又蠢蠢欲动。卢秋发觉到动静，慌忙爬出浴缸。已经撸了三回，再撸一次皮备不住要撸破。 ------------------------------------- 第二天到华城公司，卢秋按照魏律师推荐的名单一一打电话，最后选定了一位律师。等到快递签了委托合同，《侠风》那边的小说就由这位律师全权负责。 办完自己的琐事，卢秋开车去了《人鬼情未了》的拍摄影棚。 《人鬼情未了》拍摄工作已经进入尾声，只有少部分演员在影棚拍戏。 等谢普拍完戏，卢秋了走过去。 谢普正从口袋掏烟，看到卢秋随手递了一支过去。 卢秋没有烟瘾，不过应酬时也吸。 点着烟，卢秋吸了一口，问道：“谢导，这里还有几天能结束？” “最多一周时间。”谢普眼角带有血丝。“总算可以告一段落，杀青后我要连睡两天。” “哦，后期剪辑要多久？” “二十天左右吧。”谢普看向卢秋：“放心，片子绝对能够赶上国庆档期。” “样片能早点出来不？”卢秋想尽早争取到乔治同意定下扎克筹拍《木乃伊》。 “你很急？是有什么打算了？” 卢秋弹了弹烟灰：“下部戏我想拍关于木乃伊的神鬼科幻片。男主角我属意扎克，扎克答应了，不过扎克的经纪人要看了《人鬼情未了》才肯给答复。” “不是说拍《卧虎藏龙》吗？” “《木乃伊》要拍，《卧虎藏龙》也拍，下半年两部电影可以同时开拍。” “秋弟，木乃伊这东西多丑？想想都起鸡皮疙瘩。”谢普做了个怪脸。 “你拍《卧虎藏龙》，我跟刘副导演去拍《木乃伊》。” 卢秋跟在谢普后面学导了两部电影，导演工作的基本技能早已掌握。刘副导演一直给谢普当副手，经验已经很丰富，欠缺地是想象和创作意识，卢秋经验不如副导演，但想象力和创作意识有。两人搭档正好互补。 “两部同时开拍？”谢普摸摸下巴。“你把我的副手搞走，我一个人不忙死？” “公司不是新招聘了两位导演？” “那两个刚从戏剧学院毕业，不知能不能顶用。”华城公司成立不过一年，各方面人才都缺。 “你带呗，刘副导演不就你带出来的？公司总不能就靠你我几个人。”人才除了高薪招募，就是自己培养。 “那好，《人鬼情未了》结束，你和刘副导导《木乃伊》，我带新人拍《卧虎藏龙》，明天公司会议上你我一起提。” 谢普和卢秋做了决定，公司会议基本就是走下场子。 “样片早点弄出来，我想九月份去西部取外景。”过了十月份天气变冷，就得等明年夏天取景，或是到国外找个相仿地方搭建景棚，那样制作费用就要增多。 “好，我尽量。”谢普狠狠吸了口烟，连睡两天的愿望是不成了。 特效公司是自己的，《人鬼情未了》不必等拍完再将拷贝送去公司，可以边拍边做特效。这样就大大缩短了样片出来的时间。 八月底，卢秋给扎克和乔治发去了邀请。 扎克收到邀请就催促乔治一起来了尚海。 国外电影进入国内需要通过相关渠道审批，还得进行翻译配音，这需要不少时间。扎克成名电影《天堂之梦》在中国影院上映估计得到年底或明年。没有影迷就没有粉丝，扎克在国内的影响不大。 扎克和乔治尚海之行没对外公布。华城影视公司的接待规格很高，卢秋、谢普、华城影视几位高层都到机场迎接。 “秋！”扎克看到卢秋就是一个熊抱。 “欢迎来尚海！”卢秋不习惯西方礼仪，拥抱片刻便推开扎克，跟扎克和乔治一一握手。 “我想吃美味的中餐，在西部城市拍戏，我经常去唐人街中餐馆。”扎克舔了舔嘴唇，性感无比。负责翻译的尤秘书看得一阵心跳。 “哈哈，扎克，尚海处处有美味的餐馆，你吃一个月都吃不完。” “秋，我跟扎克只能在尚海逗留一天。”乔治还是那副欠扁的高傲样。 卢秋不跟乔治计较。“那我们先去看样片，看完样片再享用美食？” 乔治高昂的头点了点。一行人乘坐汽车先去了华影公司放映室。 看样片时，卢秋坐在了扎克和乔治后面。扎克的情绪跟着电影情节起伏，卢秋心里高兴，但乔治，身体和脑袋从头到尾纹丝不动。 竟然一点都没打动到这西洋鬼子？卢秋不由气馁。过不了乔治这关，扎克就不大可能接演奥康奈。 影片放映结束，灯光大亮，观看影片的人身体都动了起来，乔治还是一动不动。 “哦！我的天！乔治！”扎克突然冲乔治做了一个惊讶表情。 卢秋等人视线都看了过去。 扎克递了东西给乔治，卢秋一看，是餐巾纸。 等看到乔治正面，卢秋才发现他的眼睛是红的。 “亲爱的秋，你拍的电影很好，相当好！”光看乔治表情的话，乔治依然高傲欠扁。“我已经好久没被电影情节感动到落泪，秋，恭喜！这部电影会跟《霸王别姬》一样成功！” 说完，乔治突然一咧嘴，抱了抱卢秋。“秋，我把扎克交给你，希望你们合作拍出一部更好的电影。” 这是同意扎克接演《木乃伊》男主欧康纳。 卢秋还愣着神，眉开眼笑的扎克已经跑过来拥抱欢呼。 接下来就没卢秋的事，田经理接手跟乔治商谈演出合同。两人对合同细节有分歧，晚餐时间也用来讨论，当天的接风宴吃的是公司工作餐。 晚上十点多，相关细节达成共识，尤秘书将合同打印出来，扎克和乔治在上面签了字。 扎克和乔治在宾馆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天亮便不得不爬起。来时，定的返程飞机票是第二天上午八点。 卢秋也不得不早起，到机场欢送两人。 “秋，下回来一定要请我吃大餐。”扎克心有遗憾。 “来日方长，机会多多。下个月我们大概就可以再见。”演员选好就可以赴西部取景。 “我等你通知。”扎克进通道前做了个手机接听动作。乔治还是老样子，下巴抬得高高跟卢秋点了点头进去了。 卢秋冲扎克和乔治挥了挥手。 从机场回到公司，卢秋让尤秘书对外发布《木乃伊》演员选角的消息。华影公司签约演员不多，大部分角色还得对外选角。 卢秋翻拍的是外国电影，如今作为一部中国制作的电影，演员当然不能都是外国人。不过根据剧情需要，伊芙琳还得是西方人，扎克推荐了好莱坞新人苏珊。 卢秋看了扎克传过来的苏珊照片，又找了苏珊参演的电影瞧了瞧，对苏珊形象比较满意，给苏珊发去拭镜邀请。苏珊手中有个广告要拍，回复两周后来尚海拭镜。 大祭司和安妃这两个角色，卢秋决定起用中国演员。如果中国演员里挑不到适合的，就从华裔演员里筛选。 《木乃伊》选角消息传出后，筹备组的电话响个不停。 卢秋全程参与演员拭镜挑选。 大祭司定的是耀途男演员陶文栋。陶文栋身高一米九一，肩宽魁梧，五官跟徐锦江相似。一看就是个性感猛男。 安妃这个角色就难选了。 在电影里，安妃必须会舞蹈，对身材的要求相当高。美貌的同时还得兼备性感。苏珊都飞到尚海通过了伊芙琳拭镜，安妃演员还没有着落。 万事俱备，只待安妃。 九月份，卢秋忙得像只狗，一边筹拍《木乃伊》，完善剧本，一边为《人鬼情未了》做宣传，还得参加各种活动。 不同于许多演员想尽办法露面博关注，一些社会活动卢秋能推就推。 早晨起来，周鸿询边打领结边嘱咐卢秋：“秋弟，晚上到我妈那吃饭。” “我要赶通告。”卢秋抓了抓头发。 “你都半个月没去了。”周鸿询皱了皱眉。 “我姐那也半个月没去了。”卢秋诉苦。 周鸿询默默瞅了卢秋一下。“你现在比我以前都忙。” “还想明天抽空跟我姐姐夫吃顿晚饭，结果要参加一个慈善晚会。”慈善晚会由几个演员共同发起，卢秋是其中之一。发起人不去是不行的。 “**拍卖慈善晚会？” “嗯，你也知道？” “这种活动，飞询都会收到贵宾柬。明天晚上我跟你一起去。”周鸿询本人基本不会到场，派代表参加就可。卢秋是发起人之一，周鸿询觉得有必要亲自前去捧场。 “好。” 所谓的一起并不是坐一部车同时出现，而是两部车，一前一后，外人看来只是差不多时间抵达。 周鸿询回到萧宅，看到了萧雅。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提前通知一声？” 吴海萍嗔怪道：“就是，走时风风火火，回来一声不响。” “嘻嘻，我看你们还认不认得我。” “不认得了，哪来的野丫头！”吴海萍佯作冷漠。 萧雅一下扑到吴海萍身上：“妈，我才不是野丫头！才不是呢！” 周鸿询朝四周看了看。“国俊来没有？他知道你回来不？” “来啦，他到机场接的机。”萧雅朝楼上努了努嘴。“跟爸爸在楼上书房下棋呢。” 周鸿询有点欣慰，朋友跟继妹感情看来越来越好了。 很快，钱国俊和萧教授从楼上下来，一家人聚在餐桌前享用晚餐。 周鸿询问道：“这次回尚海是休假还是工作？” “休假兼工作。”萧雅耸了耸肩。“听说华城公司下半年要拍两部新片？” 周鸿询低头抿了口红酒。“这方面我不清楚，我只看华影的财务报表。”意思是不插手公司运作，不要找他干预公司事务。 “鸿询，你太不关心迪迪了，我都知道，迪迪正筹拍《木乃伊》，忙得半个月不来这里吃饭了。”吴海萍埋怨儿子。“昨天让你请迪迪过来吃饭，你请没请？” “请了，他没空，今天忙通告，明天要参加慈善晚会。” 萧雅抬眼看了周鸿询一下。“哥，什么慈善晚会？你那有邀请请柬不？” “有。”周鸿询用餐巾抹了抹嘴唇。 “给一份我，我跟国俊一起去。” “你找卢秋有什么事？” 萧雅嘴角一翘。“哥只看报表，跟你说有用？” 周鸿询一时无语。 第80章 华城试镜室外，拎着礼服衣袋的张助理频频看手表，距离慈善晚会开始时间越来越近，老板再不出来，路上稍微堵堵车，铁定得迟到。 好像听到了小张的祈祷，卢秋、刘副导和两位陌生男女从拭镜室鱼贯而出。陌生男子三十出头，女子很年轻，二十三四岁年纪，身高170厘米左右，五官艳丽，身材窈窕性感。 小张特意瞅了瞅女子的鞋跟，是平跟。女子要穿上高跟鞋，小张可不敢站在女子身旁，因为那样他要比女子个矮。 从试镜室出来自然是来拭镜《木乃伊》角色的，女子外貌一看就是冲着第二女主角安妃而来，男子十有八*九是女子的经纪人。 卢秋和刘副导脸上表情都透着一丝愉快，小张猜测两人肯定是对女子的拭镜结果满意。 卢秋瞥见小张和小张手中的衣袋，立即抬腕瞧了瞧钻表，回头对男子和女子抱歉道：“不好意思，吴经纪，唐蕾，接下来细节刘导会跟你们解说，我有事得先走一步。” 吴经纪和唐蕾两人连忙表示没关系。 刘副导领着两人上楼去办公室，卢秋从小张手中接过衣袋直接进了试镜室旁的化妆间。不到十分钟，小张眼前一亮，卢秋一身条纹藏青西装，光彩照人地从化妆间走出。 不像女艺人和大部分男艺人出门要精心打扮，卢秋只需洗干净脸，将发型定好就行。除了拍戏定妆需要，小张就没见老板超出一刻钟时间浪费在衣着打扮上。 “走吧，路上车开快点。”卢秋整了整衣领，吩咐自己的助理。 “老板，没问题，半小时之内绝对送到。”小张的驾驶技术不错，平时跟卢秋外出，经常兼职司机。 唐蕾到华城试镜室是计划外的安排，下班时间拖晚了，卢秋来不及回公寓换衣服，只好打电话通知田嫂将参加慈善晚会的西装送过来。 上了车，卢秋给周鸿询打电话。 打过去响了两声就接通。 “鸿询，出发没有？” “正准备动身。你呢？” 卢秋电话来时，周鸿询脖子上的领结没打好，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看起来有种慵懒。 周鸿询的西服是黑颜色，布料条纹跟卢秋西服相似。周鸿询的衣着全部偏稳重，卢秋也是。 “我已经在路上了。”卢秋估计自己会比周鸿询早到二十分钟。公寓那边路程要远一点。 “秋弟，昨天小雅回来了。”周鸿询回去得晚，看卢秋睡得香，没忍心叫醒他。今天早晨起床，匆匆忙忙吃早餐赶上班，田嫂又在旁伺候，不方便跟卢秋讨论萧雅。 卢秋哦了一声就没了声音，他对萧雅实在没啥好感。 “小雅可能会跟你说点工作上的事，你那边要是能通融就通融一下。” 卢秋一听就不乐意。“这什么话？你倒是帮我规划下，什么范围是能通融，什么是不能通融的范围!还有，通融的程度至少应该达到什么地步？” “我就这么一说，你要觉得不方便就算了。只是，看在我和国俊的面上，不要跟她闹得太僵。” 卢秋跟萧雅两人好似天敌，在一起时的气场明显相互排斥。 萧雅性格骄蛮，卢秋却是吃软不吃硬的主，两人万一当场闹起来，周鸿询头有点大。 卢秋听了默了三四秒，回答道：“行了，我知道了，不触犯到底线，我可以让她三里地。” 慈善晚会是丰钬和鞠桂倡议，两人与卢秋亦师亦友，卢秋当然积极响应。丰钬和鞠桂的号召影响力很强，众多影视财经界名流对外表态参与。 晚会地点进口外，围了黑压压的媒体记者和想亲眼目睹偶像风采的影迷。一部车抵达，就会引起一阵骚动，名气越大，动静越大。 别看卢秋只主演了一部电影，人气值不如众多影视红星，但凭着头顶的戛纳桂冠，在圈内，伽位可以与一线巨星并肩。 媒体记者发现卢秋，毫不吝啬菲林，对着汽车车窗快门咔嚓声按个不停。 也是巧，卢秋抵达时，宋雪晴的座车跟在屁股后也到了。卢秋下车后，就等了等宋雪晴，两人挽着手在门口接受了短暂的记者采访。 《人鬼情未了》即将公映，需要新闻热度引发观众猎奇心。 采访问题涉及个人*时，小张和宋雪晴的助理小查适时上前挡住记者，卢秋和宋雪晴趁机挥手跟场外影迷告别进入会场。 一进门，就看到丰钬和鞠桂。 丰钬一身唐装，儒雅风流。鞠桂银白卷发，身上是大红的牡丹绣旗袍，犹如练霓裳，玉颜仙貌，超脱尘世。 “丰老师！先生！”卢秋上前问好。 丰钬和鞠桂跟宋雪晴不太熟悉，卢秋为他们做了介绍。 宋雪晴的气质对丰钬和鞠桂的喜好，鞠桂拉着宋雪晴的手闲聊，丰钬在旁跟卢秋寒暄。 孙嘉兴冒了出来，向丰钬和鞠桂问好后，拍了卢秋肩膀一记：“嗨，迪迪，想你早点来多说说话，结果你来这么晚。” 嘉宾基本都到场了。 卢秋：“临时安排了一场试镜，耽搁了。” “拭镜的是哪个角色？” 《木乃伊》选角消息传开后，孙嘉兴很想争取接演大祭司角色，可惜《木乃伊》拍摄时间跟他的档期有冲突。 “安妃。” “结果怎么样？” “还行。”卢秋对唐蕾很满意。 唐蕾毕业于舞蹈学院，身材傲人，肢体语言和舞蹈方面有优势，外形气质都跟前世饰演安妃的演员帕翠西娅·维拉奎兹相似。 角色试镜时，唐蕾演技也能过关。等刘副导跟唐蕾的经纪人商定好合同细节，华城就会对外公布签下唐蕾的消息。 唐蕾刚毕业，还没有签约公司，吴经纪不是职业经纪人，他是唐蕾的表舅，在一家娱乐报社当编辑。听到《木乃伊》选角消息，觉得外甥女可以争选下安妃，托了关系带了唐蕾来见刘副导。 刘副导看到唐蕾，就把人带到了卢秋办公室。然后就有了计划外的试镜。 孙嘉兴左右瞧了瞧，压低声音道：“秋弟，明年我跟公司签约到期。” 卢秋瞅着孙嘉兴：“你不想跟公司续约？” “嗯！”孙嘉兴重重点了下头。 “对华城有没有兴趣？”卢秋赶紧发出邀请。 孙嘉兴咧了咧嘴，眼里带了笑：“我正想说去你那。”他很看好华城前景。 “明年华城演员阵容要面目一新了。”卢秋嘻嘻一笑。“雪晴下半年也签约华城。” 宋雪晴跟电视台的工作合同到十二月底结束，恢复自由身便加盟华城。 孙嘉兴很高兴未来的东家阵容扩大。 正说着，入口突然人声嘈杂，看情况是来了大腕或大人物。 卢秋等人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身笔挺黑色条纹西装的周鸿询阔步走进来。 这种明星名流聚集的场合，美人泛滥，最吸引眼球的不是他们，而是含金量超重的商业巨子。 周鸿询符合言情小说里形容的霸气霸道总裁形象，一下吸引了周边雌性的注意。 脚步微微顿了顿，周鸿询就径直往卢秋这边方向走去。 几个名媛交头接耳。 “快看，周鸿询往宋雪晴那边走了。“ “周鸿询不一定是为了宋雪晴去的，宋雪晴旁边还有鞠桂先生，丰老师和迪迪、孙嘉兴。上回在会所，我亲眼看他跟宋雪晴只点了点头。”爱慕周鸿询的名媛争辩。 名媛们的目光随着周鸿询移动。 周鸿询走到卢秋身旁，跟丰钬、鞠桂、孙嘉兴、宋雪晴一一打招呼。 看到周鸿询跟宋雪晴说话，众名媛发出一阵叹息。 “还说不是冲着宋雪晴，那里就她一个女人。”鞠桂年龄大，理所当然被排除。 “丰钬、鞠桂、卢秋跟周鸿询都有不错交情，宋雪晴只是刚好站那里。”有人不肯信。 一位短发名媛发出一声嗤笑：“呵，传了三年的绯闻，两人没关系鬼才信。” “爱伦，放弃吧！名草都是有主了。” 爱伦一直盯着周鸿询，过了一会突然精神振奋，周鸿询和宋雪晴打完招呼就没了下文，只和卢秋等人说话，宋雪晴站旁边像壁花。 怎么看，周鸿询对宋雪晴都不像情意深重，商界名流结识女明星，很少为婚姻，大都是消遣逢场作戏。爱伦的目的为周夫人位置，当然，能同时将丈夫感情一把抓更完美。 周鸿询这等重量级人物，不仅招女人目光，也招男人关注。片刻，周鸿询所站位置形成了一大大圈子，变成会场瞩目中心。 卢秋不耐烦站周鸿询旁边当陪衬，找了个借口往旁逛去。 “卢先生，能不能借一步说话。”有人档住了卢秋。 这人卢秋有点印象，好像是华辉艺人陈语红的经纪人。 提起陈语红，卢秋心里就有厌恶。 《人鬼情未了》女主角美莉原定陈语红，结果《霸王别姬》遭了诋毁，风波一起，陈语红立马退缩辞演美莉。 待《霸王别姬》消除不良影响，在戛纳电影节获奖大出风头，陈语红又来示好想重接女主角。被拒绝后，陈语红竟暗示自己跟周鸿询有不同寻常的关系，想碰瓷周鸿询获得女主角合同。 陈语红碰瓷周鸿询时，经纪人曾在旁帮腔。 对这两人，卢秋印象相当恶劣。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卢秋只想早点将人打发走。 陈语红经纪人推了推眼镜，诚恳道：“之前我们有点误会，希望卢先生能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 卢秋似笑非笑：“我们之间有误会？我怎么想不起来。” 经纪人干笑了两声。“卢先生您大人大量，别跟我家语红计较，语红年轻单纯，有些事做得太天真。” 卢秋心底暗嗮，陈语红那叫单纯天真？根本是私利见毛变色加厚颜无耻。 经纪人往卢秋身前靠了靠：“金利会馆的龙虾不错，请卢先生给我们语红一个赔罪的机会。” 金利会馆是家奢侈会员制会所，尚海上流社会著名的销金窟。 “陈小姐要跟我赔罪？”卢秋眉毛挑了挑。 经纪人视线四周扫了扫，压低声音道：“卢先生有兴趣的话，语红可以跟您单独赔罪。” 言下之意陈语红可以被卢秋随意摆布。 美女主动求潜，艳福不浅。陈语红可谓尤物，想潜的大佬名流不在少数。以陈语红和她经纪人尿性，卢秋估计，肯定已经被很多大佬上过船。 卢秋不想上公共汽车。 “道歉不必了。” 经纪人讪讪。“语红只想表现点诚意。” “有话尽管明说。”卢秋对诚意不感兴趣。 “是这样，听说你下半年拍的新片还在物色第二女主角。”陈语红冲着安妃角色去的。因为有前科，华城影视拒绝了她的试镜请求。 “不好意思，你的消息滞缓了，第二女主角已经有了合适人选。” 经纪人不信：“怎么会，中午打电话去，筹备组的人还说没有。” “人选是傍晚时分定的。”没有唐蕾，卢秋也不会选陈语红，人品太垃圾。 陈语红的经纪人认为卢秋就是托词拒绝自己，脸色变得难看。 “卢先生，你还年轻，得饶人处且饶人，给别人机会，就是给自己机会。”竟似威胁。 卢秋脸一沉。“抱歉，我只记住为人要光明正大。” 说完，撇下经纪人径自走开。 往里走碰到两发熟人，寒暄了一会，心里那口浊气才消散。 “迪迪！” 钱国俊挽住萧雅过来。钱国俊一身淡蓝西装，看起来年青精神。萧雅着一套深紫礼服，大气精练，透显女强人气息。 “国俊！今天很帅嘛！”卢秋遇到钱国俊很高兴，面对萧雅神情就淡。“萧经理，好久不见！” 萧雅在星辰的职务是部门经理。 “迪迪，好久不见。”出乎意料，萧雅给了卢秋一个好脸色。 钱国俊视线四处环顾了下：“鸿询来没有？你有没有看到他？” “刚才在大门口那。”卢秋离开有一刻钟，不知道周鸿询还在不在。 “国俊，你要找我哥就去找好了，我跟迪迪在这里坐坐。”萧雅想支开钱国俊。 “迪迪，我去去就来。”钱国俊拜托卢秋帮忙照顾女友。 “ok！”卢秋无奈答应。 钱国俊走后，卢秋领了萧雅到角落座椅坐下。 叫住路过的侍者，卢秋问萧雅。“喝什么？” 萧雅往侍者端盘瞧了一眼：“咖啡吧。” 卢秋帮萧雅拿了咖啡，自己端了一杯清茶。 卢秋自觉跟萧雅没什么话题好讨论，靠着椅背专心品茗茶香。 萧雅喝了口咖啡，抿了抿嘴，问卢秋：“《人鬼情未了》准备什么时候在香港上映？” “不出意外的话，国庆期间，香港那边跟国内同步上映。” “时间确定了？” “不出意外，不会改动。”卢秋没好气道：“抱歉，我不能百分百保证。” 萧雅脸色微微变了变，撩了撩耳边发丝，表情恢复原先状态。“我问这个没有特别用意，我们公司拍的大片《浦江风云》也在十月上映。” 《浦江风云》故事情节类似《上海滩》。星辰出资六千万，由徐霆枫领衔主演。 这是徐霆枫在星辰拍的最后一部电影，七月份，他和富婆徐嘉美赴瑞士举行婚礼，据传，他跟星辰的合约已经提前解除。 有《霸王别姬》前车之鉴，《浦江风云》怎么也得跟《人鬼情未了》错开档期。 卢秋疑惑萧雅的平和，难道香港三个多月的工作磨练，让一个娇娇女改头换面了？ 第81章 萧雅这趟回内地，肩上背负着重任。 就在卢秋猜疑萧雅性格改变时，萧雅缓缓道出来意。 “迪迪，听说你在新片里不演戏只导演？”萧雅心里对卢秋的导演能力很质疑。 “传闻不太准确，《木乃伊》新片里，我演国王的侍卫头领。”侍卫头领在《木乃伊》第一部电影当中，是戏份比较重的配角。前时空侍卫头领由以色列演员菲尔饰演，续集里面就是主演了。 《木乃伊》电影中，卢秋最青睐反派大祭司，第二就是侍卫头领。 大祭司跟安妃有亲热戏，顾忌着周鸿询，卢秋只好忍痛放弃，选择没有情感纠葛戏份的侍卫头领。 萧雅目的不在卢秋演不演戏。 “听说演员人选是对外公开招选？” 卢秋一脸防备，萧雅要想往剧组塞人？“是的。” 萧雅也不耐烦迂回了。“我这里有个人选，跟第二女主角安妃的形象符合。” 卢秋眉头一皱：“抱歉，安妃角色有合适的演员了。” 萧雅杏眼一瞪。“筹备组说还没落定，我今天中午亲自打的电话。” 卢秋淡淡道：“傍晚决定的。” 萧雅根本不信，她生气卢秋一点余地都不给。自家兄长对卢秋帮助良多，还是华城影视公司投资人。光凭自己是周鸿询的妹妹，卢秋就得给面子。 “这么巧？我这里刚做了推荐，你那里就有了人选？” “你要不相信，现在可以跟刘副导演求证。”卢秋掏出手机作势拨号码。“刘副导演和我一起进行的试镜。” 萧雅脸色变来变去，过了一分多钟镇定下来。 “谁去试的镜？”疑心卢秋跟人串通，打电话便无用。 “刚从舞蹈学院毕业的一位学生，名字叫唐蕾。” “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又不是演员，怎么就合适了。”萧雅眼皮抬了抬。 “安妃有舞蹈动作戏份。”卢秋耐心解释。 “卢秋，我推荐的人选各方面都符合要求，而且，她的演技绝对能保证，舞蹈功底也有。” 萧雅明显希望卢秋换掉唐蕾，换上自己推荐的人。 卢秋嘴角一勾，联想到刚才陈语红经纪人的说词。 “你推荐的人总不会是陈语红吧？” 萧雅一怔，然后点了点头：“不错，就是陈语红。” 卢秋冷冷道：“抱歉，陈语红不行。” “比唐蕾适合也不行？” “哪怕适合十倍，我都不会用她！” 萧雅气得胸脯起伏不定，冷然道：“可以啊，卢秋，你是一点情面都不愿给？” “这不是面子问题。陈语红品性不行。” “挑选演员，第一不是选演技？” “你知道陈语红对华城做过什么？当初《人鬼情未了》女主角定的是她，结果《霸王别姬》一闹起风波，她立即拒演。” “这个我知道，这事不能全怪陈语红，当时公司给了她很大压力，她才不得不拒演。” “哦，你倒挺同情她？” 从吴海萍嘴里，卢秋经常听到萧雅维护周鸿询的事迹，不知萧雅知道陈语红企图碰瓷自己继兄重获演艺合同的劣迹还会不会如此。 陈语红这件龌蹉事没多少知道，卢秋也不愿多谈，他心底有阴影。 因为陈语红碰瓷没如愿，他碰瓷成功了。遗憾因为碰瓷成功，却反被周鸿询束缚得不能动弹。 “只要不做伤天害理事，我都会原谅！”萧雅下巴扬了扬。 “没想到萧经理这么宽宏大量！”卢秋喉咙发出一声嘲讽。 鲁秋生也没敢做伤天害理的事，萧雅就没想给一点宽宏大量。 鲁秋生是不对，但他被萧雅撞见没敢有丝毫反抗。萧雅却想用入室行凶起诉鲁秋生。 鲁秋生跟陈语红的差别不过是萧雅自己的喜厌程度不一。 陈语红势利不是萧雅逆鳞，小偷是，所以鲁秋生该死。（不同情小偷，仅从鲁秋生入室盗窃未遂的行为来讨论） 卢秋阴声怪气的眼神让萧雅反感。 “卢秋，给个明确答复吧，安妃能不能给陈语红出演？” 卢秋板着脸一声不吭，他怕回答了萧雅，萧雅会跳起来。这种场合，卢秋不想跟萧雅闹起来。 萧雅冷笑：“华城公司是我哥投资的，我哥不过是懒得管。”懒得管才让猴子称霸王。 华城影视公司股东所持股份比例没对公布，人们只知道周鸿询是大股东，不知道的是，第二股东就是卢秋。 卢秋还是不说话，低着头喝茶。在萧雅眼里就是落了气势。 “卢秋，没有我哥捧你，你根本红不起来吧？”萧雅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只跟你讨要第二女主角，再说，我也不是随便讨要，陈语红条件各方面都符合角色要求。” 卢秋嘴角微微一扯，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将茶杯往身边桌上一放，起身冲萧雅微微弯了一下腰。 “萧经理，我那边还有点事，不奉陪了！” 说完，不待萧雅反应，掉转身扬长而去。 ‘哐当’一声响，萧雅身前地板上咖啡杯摔得粉碎。 见周围目光都聚拢过来，萧雅手放在背后，冲走过来侍者礼貌笑了笑。 “不好意思，不小心摔碎了，麻烦你打扫一下。” “没关系！”侍者蹲下身收拾，眼角看到萧雅的裙摆在微微颤动。 如果抬起头瞧萧雅胸部，还能看到她胸部起伏幅度比常人大。 萧雅很生气，非常生气。原本，萧雅以为让陈语红出演安妃是一句话的问题。所以昨天晚上，周鸿询表明不干预华城影视公司事务的态度时，萧雅便没跟周鸿询提及这件事。 她没料到卢秋会一点情面都不给。卢秋红名靠的是《霸王别姬》，《霸王别姬》不是有自己哥哥支持，影片十有八、九胎死腹中，即便拍出，看公映时的风波，影片绝对会被封杀不能见天日，而卢秋自身，大抵是身败名裂的境况。 没有周鸿询就没有卢秋的今天，身败名裂的人剧本写得再好，有谁敢用？ 萧雅握了握拳，站起身寻找继兄。卢秋，你等着瞧，看周鸿询是偏心朋友还是护家人！ 萧雅走了几步，就遇到了周鸿询和钱国俊。 “迪迪呢？”钱国俊朝萧雅身后望了望。 萧雅一脸委屈：“哥，卢秋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周鸿询眉毛蹙到一起。“秋弟怎么得罪你了？” “我好心好意推荐了一个演员，结果他一点都不领情。” “小雅，你不懂行，无故为人做人情，这不是明显让秋弟为难？” “哪就让他为难了，我推荐的演员条件绝对符合《木乃伊》里的安妃形象要求。卢秋他情愿启用一个舞蹈学院的应届毕业生，也不要我推荐的演员。”萧雅磨牙道：“所谓的舞蹈学生也许就是卢秋编造出来推搪我的，中午打电话到华城，华城还答复安妃人选未定，过了三四个小时，怎么就忽然定下了？” “秋弟不会敷衍你。”周鸿询嘴上这么说，心里也不肯定，以卢秋对萧雅的观感，很可能会找了个借口拒绝萧雅。 “如果他是敷衍我了呢？”萧雅追问。 “秋弟这么做，总有他的道理吧。” 见周鸿询左右为卢秋找理由，萧雅眼睛渐渐发红，声音有点呜咽：“哥，我是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卢秋是什么人？他难道比你妹妹还重要？” 周鸿询一脸无奈：“我还没弄清事情缘由呢。” 萧雅鼻子抽了抽：“缘由不知你倒先帮起外人了。” 俗话说娶了媳妇忘了娘，连娘都能忘，枕边人当然比妹妹重要，帮谁还不是一目了然。 “秋弟不是外人。”周鸿询头疼失言。“他跟国俊一样，都是我兄弟。”补救就是拉钱国俊下水。 钱国俊摸了摸鼻子。 好在萧雅没注意。“你当卢秋是兄弟，他可没把我当兄弟的妹妹。” “行了，这里就不要说了，等回去..等以后遇到秋弟我会帮你问清楚。你推荐的演员叫什么名字？”周鸿询希望结果是皆大欢喜。 “陈语红，华辉的签约演员。”萧雅听出继兄要为自己说服卢秋，心情立即变好。 “陈语红？”周鸿询重复了一下，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 “陈语红演技还行，安妃形象要是美貌性感的话，选她倒是合适。”钱国俊看过陈语红主演的电影。 “安妃形象就是美貌性感。”萧雅表明自己不是随随便便瞎推荐，卢秋不答应是他不顾交情。 周鸿询有点狐疑：“陈语红跟你关系很好？” “我跟她关系一般般，帮她是致文请求。”萧雅没对继兄隐瞒，也知道瞒不住。 周鸿询目光冷了下来。 钱国俊酸溜溜道：“杜致文颜面挺大的呀。” 萧雅连忙挽住男友手臂。“星辰跟华辉合作了一个项目。”陈语红在项目合约上起了关键作用。 杜致文要还人情，知道卢秋讨厌自己，周鸿询又看重卢秋，自己出面很可能被拒绝，只能请萧雅出头。 “是嘛！真不是为杜致文？”钱国俊拖长声音。 萧雅凑近男友耳朵说悄悄话：“你别酸里吧唧的，杜致文是那个....”最后两字低得模糊不清。 “是什么？”钱国俊没听明白。 萧雅跺跺了脚：“是基佬！” 星辰公司很多人都知道杜致文性向，萧雅也听说了。 萧雅这一声基佬说得有点大声，离她稍微有点远的周鸿询也听清了。 “呵呵，杜致文原来是.....”钱国俊开心得很，正想调侃一下以前臆想的情敌，忽然望见周鸿询肃着脸，连忙改口：“这个也没什么，同性恋自古就有。” “你不歧视？”萧雅斜着眼拷问男友。 钱国俊瞥了瞥周鸿询，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一点都不。” “不要在外面乱说，他们那种人总是弱势。”留学欧洲四年，萧雅同学中有同也有拉拉，她对同性恋偏向同情。 在萧雅心里，同性恋群体外国人最多，国内人数极其稀少，完全联想不到继兄身上。 周鸿询脸色好多了，决定回去跟卢秋好好说说。既然陈语红符合角色条件，看在萧雅的份上，角色不如就由陈语红出演。 接下来，周鸿询去找卢秋，找到卢秋没来得及说话，因为慈善拍卖开始了。 用于拍卖的物品都是嘉宾捐献。卢秋将自己在戛纳电影节获得的最佳编剧奖杯捐赠了出去。 卢秋本想自己将奖杯拍回，可惜有匿名拍卖者不依不饶跟在后面举牌竞拍，当匿名竞拍委托人喊出前所未有的价格后，卢秋放弃了。 回到公寓，周鸿询塞给卢秋一份文件，文件正是最佳编剧奖杯的拍卖成交确认书。 第82章 慈善捐赠物竞拍如果无人问津，或是竞拍价过低流拍，那对捐赠物主就想到没颜面了。为避免这种尴尬情况出现，捐赠者都会私底下派人参于捐赠物竞拍，制造竞拍激烈，人为制造竞争气氛，抬高竞拍价格。 卢秋的戛纳奖杯含金量很高，竞拍的人很多，不需派托制造假象。卢秋吩咐小张找了位工作人员代替竞价，准备花费一百多万拍回奖杯。按这年代消费，捐赠物拍出百万相当不错了。 慈善晚会拍卖物品中，专业人士大致预估了下，价值最高的是一副明代花鸟图，估计可以拍出百万左右的高价。 卢秋将奖杯竞标价位定在了一百二十万，以为这个数目铁定可以中标，没料到还有人一直紧追加价。最后，奖杯以三百万拍出。 卢秋当时有点疑心竞拍者是周鸿询指使，未免自杀残杀，曾特意悄悄问了周鸿询一声。周鸿询当时是笑着直接否认。 见到成交确认书，卢秋拍拍了额头：“晕，当时我就瞧你笑得不太对劲。哎，你想帮我拍也让我知道一下啊，这下可好，多花了一百万。” “慈善多花点就多花点。”周鸿询只想拍回奖杯。 多花钱是为慈善，不算浪费，再者，卢秋的捐献物品拍到如此高价，在场媒体都会大幅报道。 “谢啦！”卢秋主动在周鸿询右脸吧唧了一下。 “这边！”周鸿询指了指左脸。 卢秋这回相当大方，不但左脸，额头和下巴都吧唧了一遍。吧唧到嘴巴时，周鸿询一下揽住卢秋的腰，将卢秋按倒在沙发上深吻。 激情过后，周鸿询仰躺在沙发，让卢秋半趴在自己胸前。 “秋弟，小雅晚上跟你说的那事，你....” 卢秋抬起头，不等周鸿询说完劈口道：“鸿询，这事我没法通融，我的电影不是菜园子，可以给她随便做好人。” 周鸿询手在卢秋头发上捋了捋：“小雅不是随便做好人，她有原因。” 卢秋鼻子一哼。“华耀的艺人跟她有什么关系？”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星辰欠华耀一个人情，所以小雅才....” 卢秋忽地坐起：“我的电影就一定要给她做人情？” 周鸿询嘴巴抿了抿：“小雅不是乱推荐，她推荐的女演员条件完全符合角色形象。” “鸿询，抱歉，这事我真不会答应。”萧雅推荐的如果不是陈语红，而是条件跟陈语红相仿的其他女演员，卢秋是会认真考虑。 “秋弟！你可不可以别对萧雅成见那么大？” 周鸿询以为卢秋是对萧雅抱有成见才激烈反对。 卢秋一听心头生出了火气，理了理裤子，离开沙发站起身：“这不是成见问题！我这里都找到合适演员，就为了给她还人情，就胡乱换掉？” “小雅不是胡乱。” “呵，还不是胡乱？陈语红是什么货色？人品那么低劣，也就入萧雅的眼，真是物以类聚，垃圾都到一块了。” “秋弟，她是我妹妹！请你尊重她！”周鸿询脸色不豫。 “也要她值得我尊重！”气头上，卢秋一点都不肯相让。 卢秋骂萧雅时，株连到了周鸿询。“秋弟，我再说一遍，萧雅是我妹妹，我帮你那么多，不是为了六亲不认！” “那你就去帮你妹妹，别找我！你手中的华城股份不是最大，你把股份送给萧雅，她爱往剧组塞多少就塞多少人。”卢秋大声嚷着，脖子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周鸿询那句‘帮你那么多’刺激了卢秋，这句话跟萧雅威胁时的一番话正好对应上。 “卢秋！你不可理喻！”周鸿询真生气了，不由大声指责卢秋。 “对，我不可理喻！我明天就辞职，你妹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情绪上来，卢秋没了理智，丢下这句话，抓了茶几上的手机、车钥匙就冲出了门。 “你给我回来！” 周鸿询去抓卢秋，站起身跨了一步就绊倒在地板上。 刚才在沙发亲热，周鸿询的长裤褪到膝盖。 “嗤！” 周鸿询实打实摔了一跤，膝盖骨跟地板互作用了一下，疼得很厉害。 “有本事别回来！” 嘴上这么说，周鸿询还是爬起身套好裤子，拿了钥匙追到楼下。 楼下车库，卢秋的汽车不见踪影。 周鸿询掏出手机翻到卢秋的号码，手指想按时又停住，怕卢秋开车接电话发生什么意外。 除了同居公寓，卢秋会去的地方只有鲁春花那里，周鸿询直接开车去堵人。 卢秋汽车开到姐姐新家楼底，周鸿询的车也尾随而至。 卢秋这时情绪稳定了很多，从后视镜看到周鸿询的座车，坐在车上没动。 周鸿询下车走到卢秋汽车副驾座窗户，敲了敲。 卢秋板着脸打开车锁。 周鸿询开了车门坐上来。 “秋弟，你怎么跟小孩一样幼稚？一言不合就回娘家？” 自己这是吵架回娘家？卢秋脸上肌肉抖了抖，脑袋一別，后脑勺对着周鸿询。 周鸿询气笑了，抬手将卢秋的脸扳对着自己。 “秋弟，今晚可好，我跟国俊都给你骂到了。” 卢秋表情不由讪讪，气头上骂人不经大脑。 “我也不是一定要你答应小雅，你对小雅的情绪太严重了。以前的事，萧雅都不记得了。” 卢秋依然不说话，不过表情缓和了许多。 “我家这边，小雅最开通，我们俩的事，小雅或许可以帮我们当说客，你说是不是？”周鸿询希望卢秋跟萧雅搞好关系，以后在母亲和继父面前出柜，萧雅能成助力。 卢秋不置可否，幽幽注视了周鸿询一下。 “我不是特别针对萧雅。” 周鸿询嗯了一声。“那是什么原因？” “你大概忘了陈语红做过什么了。” “做过什么？” 卢秋将陈语红反悔接演美莉和造谣跟周鸿询关系匪浅的事说了一遍。 “我还真忘了，这女的是不能用。”周鸿询记起来了。 难怪意中人反应这么大。 “《木乃伊》选角都定了，我不想再做改动。”卢秋也退了一步。“萧雅晚上跟我说了两件事，另外一件可以配合星辰。” “配合星辰什么？” “《人鬼情未了》可以等星辰大片上映两周再排挡。” 主动错开公映时间，萧雅对公司有交代。 “这样好，明天我会早点告诉萧雅找个好消息。”周鸿询心里舒坦。“事情解决了，我们回去吧。” “今天我就住我姐这吧。”卢秋朝姐姐家窗户看了看，里面还有灯光。 “大后天我出差，你再过来。”周鸿询不愿意。 卢秋委屈道：“我都二十天没见我姐了。” “等两天不行？” “这都到楼底了。” 周鸿询见卢秋坚持，只好妥协，独自开车回公寓，开到一半，方向一拐，拐上回萧宅的道路。 回公寓形影单只，不如回萧宅，明天早晨能陪母亲和继父吃顿早餐。 时间得充分利用。 ----------------------------------------- 卢秋上楼敲门，丁小强开的门。 门一打开，里面有人说话。不是鲁春花的声音，而是男人，还不止一个。 “家里有客？”卢秋有点奇怪。 丁鲁两家都没有那种亲近到上门留宿的亲戚。 “是姜哥他们。” 卢秋更惊讶，换了鞋走进看客厅。客厅坐了三个中年人，卢秋都认识，一个是开赌坊的姜哥，另两位是光顾赌坊的赌客。 三人面前放着茶杯和瓜果。看桌上的瓜果皮，三人喝茶的时间不短。 “哎呀，刚说曹操，曹操就到，今天我这嘴灵光。” 看到卢秋，姜哥等人立刻起身相迎。卢秋跟三人一一握手。 在《霸王别姬》上尝到甜头，姜哥一帮赌客组队改行进军影视投资。不过他们资金少，只能小打小闹。卢秋拍的电影资金充足，不需其他投资商来分羹，他跟姜哥上次见面，还是在鲁春花的婚礼上。 丁小强冲厨房喊了一声。 鲁春花手里拎着一把勺子从厨房现身，看到弟弟满脸惊喜。 “秋生，姐正好煮了夜宵，等五分钟就好。” 说完又钻进了厨房。 “刚才怎么说我是曹操？”卢秋在桌旁坐下，笑问姜哥等人，目光却看着自己姐夫。 丁小强倒了一杯茶放到卢秋面前。 “姜哥他们想投资一部电视连续剧。” 卢秋哦了一声，疑惑姜哥投资连续剧怎么跑丁小强这里。 “你有兴趣？” 丁小强咧嘴摇了摇头，他手中没有闲钱，也没啥兴趣。 卢秋的目光移向了姜哥等人。 “姜哥要投资拍什么类型的电视剧？” “一部武打电视剧。”姜哥咳了两声：“我们仨来这里，主要是想请你帮忙给我们参谋参谋。” 三人想通过丁小强出面请动卢秋。原本是希望约卢秋吃顿饭详谈，现在遇上，连忙七嘴八舌说出来意。 “我们是跟黎伟明合作，黎伟明自己投资一半资金，我们这边负责三分之一。” “三分之一也要五百多万，我们心里有点没底。” “秋弟你专业，又跟黎伟明合作过，你说这电视剧，我们能不投资？” 卢秋一听，就知道三人要投资的电视剧正是自己卖给黎伟明的《射雕英雄传》，不由大乐。 “黎伟明这人还行，拍剧舍得花钱。导演和演员不差的话，你们投资不会落空。” 听卢秋这么一说，姜哥等人心里有了着落。吃了鲁春花煮的夜宵，才告辞离去。 临睡前，卢秋又听到一个好消息，姐姐鲁春花怀孕一个多月了。 第83章 卢秋早晨起床到盥洗间梳洗出来，听到厨房里有动静，到门口一看，鲁春花在里面忙忙碌碌做早餐。 丁小强单身时有睡懒觉得习惯，卢秋就以为丁小强还在床上，而姐姐怀孕了，还起早做家务，不由对准姐夫生出了意见。 卢秋的心偏了自己胞姐，不愿胞姐受一点委屈。 “姐，小强呢”一有意见，姐夫也不喊了。 鲁春花回头一笑：“小强去楼下买煎馒头了。” 小区周边一家水煎馒头特有名气，去晚点就有可能买不到。 误会了丁小强，卢秋摸摸了鼻子。“姐，厨房我来吧。” “不用，我小菜都炒好了。”鲁春花在锅里搅拌了两下。“这里油烟味道大，你快出去。” 卢秋靠在门框上，没走。 “姐，家里请个保姆吧。”丁小强不是多会做家务的人。 “好端端的干啥要请保姆？”鲁春花没感觉到弟弟的用意。 “姐，你怀孕了啊！” 卢秋记忆里，办公室女同事一怀孕就得享受大熊猫待遇。 鲁春花终于领悟到弟弟的体贴。 “我哪有那么金贵。不说请保姆费钱还得给对方住，光是家里挤个陌生人就别扭。” 鲁春花这么一说，卢秋也没勉强。 “那你可当心点，重货累活都让小强去，小强不在，你给我或王哥打电话。” 鲁春花听卢秋唠叨，心里热乎，瞧着弟弟的两眼像弯月。 “秋生，你放心，小强很照顾我的。” 姐弟俩正说着，大门响了一下，丁小强拎着热气腾腾的水煎包进来。 “快盛粥，煎包冷了口感就不好了。” “粥早好了。” 卢秋帮着鲁春花将小菜和米粥端上桌。 “这煎包汤真浓香，天鼎的味道都没这么好。”卢秋咬了口煎包不由称赞，想着哪天带点给周鸿询尝尝。 天鼎楼的各式点心是尚海最好的。天鼎楼离同居公寓不远，早晨时间空闲的时候，卢秋和周鸿询就会过去喝茶吃早点。 丁小强连连点头：“那是，好东西都是比较出来了，我们这煎包店名声越来越大了，我早早去都排了二十分钟的队。” “秋生，喜欢吃以后就回来住。”鲁春花巴不得弟弟天天住这边。 “是啊，这边去公司不就比你住的地方多十几分钟嘛。”丁小强也跟在老婆后面附和。 卢秋干笑了两声：“最近总是加班拍戏，早晨多睡一分钟都是好的。” 回这边住得等周鸿询出差不在尚海。 鲁春花心疼起来。“秋生，赚得钱够花就可以了，不要拼命。” “姐，我会注意。”卢秋瞧了瞧丁小强，又啰嗦起来了。“小强，我姐刚怀上，你可得多顾着点。” 丁小强立刻表态：“哎，秋生，不用你嘱咐，春花和她肚里的孩子就是我的命，我一定照顾得好好的。” 鲁春花冲着丈夫甜甜一笑，满脸柔情，卢秋瞥见心底有点酸，独占的感情到底分给了鲁姓之外的人。 到了公司，卢秋刚进办公室坐下，周鸿询的电话打了进来。 卢秋啃煎包的时候，周鸿询在萧宅餐桌上做萧雅的工作。 “秋弟，小雅这边说通了，下班别回家，晚上去我妈那吃晚饭。”周鸿询的意思，大家一起吃顿饭，卢秋跟萧雅的过节就算过去。 “改天去行不行？” “你都好久没去了，我妈和萧教授都挺想你。” “好吧，我下了班就过去。” 卢秋跟周鸿询结束通话后，将尤秘书找来，吩咐她请田总和谢导等高管到会议室开会，重新安排《人鬼情未了》公映日期。 萧雅嘴巴动一动，华城这边原先很多计划都得改动。 得知是为星辰大片让道，不用卢秋提原因，大家就知道是因为萧雅的缘故。 周鸿询是一个不错的老板，几乎不干预公司运作，华城管理层喜欢这样的老板，跟那些往各部门和剧组拼命塞人的投资商相比，萧雅走点关系真不是啥事。 “星辰跟我们华城一直有合作，应该避免双方档期冲突。港城那边档期延后点没关系，国内跟星辰没冲突，还是按原计划。” 因为审批制度等各方面因素，香港电影基本不跟大陆同步上映，大陆这边时间会晚一段时间。港城虽回归了，却不像内地一样有七天长假。那边的国庆档不是特别重要。 “田总你全权处理吧。”谢导的心一向挂在拍戏上面。 唐蕾跟经纪人早早就来了公司。 唐蕾很嘴巴很甜，到了公司跟在尤秘书身后姐姐长姐姐短。 新片档期改动方案议论完毕后，尤秘书领唐蕾进来介绍给各高层。 谢普打量了唐蕾一番，两眼冒贼光，等唐蕾走后，跟卢秋商量。 “秋弟，等等叫这小姑娘跟我走一趟。” 谢普觉得唐蕾跟《卧虎藏龙》的女主玉娇龙形象很符。 卢秋双手抱胸，凉凉道：“谢导，你想把我好不容易选到的安妃拐走？” “什么拐，说得难听。”谢普吹胡子：“木乃伊里面安妃戏份又不多，你将她的戏先拍完，两边不就都赶上了。” “唐蕾没有拍戏经验，你敢让她演主角？” “我信你的眼光。”谢普这是嘴上吹捧吹捧，唐蕾合不合适玉娇龙，要等试镜后才知。 两年多交往，卢秋知道谢普的性格，不是冲动的人。 “好了，别捧我，等唐蕾签了合同，我让尤秘书带她去你那。” 下午，唐蕾签约华城的消息传遍了公司。 晚上萧宅餐桌上，坐着萧家四口加卢秋、钱国俊。 餐桌是长方形，萧教授和吴海萍坐两头，周鸿询、卢秋和萧雅、钱国俊面对面。 卢秋让了一步，好歹给了萧雅面子，加上周鸿询的说服工作，晚餐时，抑制住了心里的怒气怨气，能平和接待卢秋。 一时间，餐桌上欢声笑语不断。 “小雅，国俊，你们年纪不小了，早点把喜事办了吧。”吴海萍开始催婚。 钱国俊笑呵呵地瞧着萧雅：“我听小雅的。” 萧雅鼓起嘴巴：“妈，你不爱我了，就想把我赶出门。” 吴海萍就吃继女这一套。“你又冤枉妈，结不结婚你都是我们家的宝贝。” 三十出头还宝贝，卢秋头皮抖了抖，他发现除了自己，其他人都面不改色。 萧教授发言了：“你们俩都谈多少年了，还想拖到什么时候？我看下半年就把婚结了。” 萧雅连连摇头：“今年不行，港城那边说今年是盲年，不利婚姻。” 吴海萍不以为然：“港城就是迷信。” 钱国俊笑道：“阿姨，下半年结婚急了点。” 萧雅跟着点头：“是啊，是啊，我结婚要到巴黎定婚纱的，离过年才几个月，哪来得及。” 萧教授拍板：“那就明年，国俊，你回去跟你爸妈商量一下，看哪个日子合适。” 钱国俊看向萧雅，征求她的意见。 萧雅轻轻点了点头，钱国俊大喜，向萧教授和吴海萍保证会尽快和父母商量。 吴海萍的目光移向了周鸿询。 “鸿询，你哪年能给妈一个准信？” 跟宋雪晴的绯闻满天飞，每回求证总矢口否认。 周鸿询笑了笑，往卢秋身边靠了靠。 “妈，你放心，我中意的一定会领回来给你掌眼。” 萧雅目光在继兄身上转了个圈。 “哥，你是有目标了？” 周鸿询含笑不语。 “真有了，真是宋雪晴？” 除了钱国俊和低头专注食物的卢秋，萧教授、吴海萍和萧雅都紧紧盯着周鸿询。 “不是她，现在说有点早。” 周鸿询怕说出来这桌子会被掀翻。 “又是唬弄我，你年纪还小么？是不是以为自己还跟迪迪一样年轻？”吴海萍认定儿子是推托。 “我已经很老了么？”周鸿询做了个怪脸，拉着卢秋印证。 卢秋眼皮一抬，似笑非笑。“还行，没过保鲜期。” 周鸿询摸了摸下巴，吴海萍大笑，钱国俊和萧教授观战。 萧雅抿了抿嘴。“男人三十以后才有魅力。” 这话钱国俊最爱听，殷勤地给女友剥了一只明虾。 萧雅吃着虾肉，目光看着卢秋：“迪迪，听说唐蕾很受你青睐。” 吴海萍追问：“唐蕾是谁？” “舞蹈学院刚毕业的女孩子，迪迪新戏的第一女配。” “漂亮吗？” “当然漂亮了，不漂亮哪入得了迪迪的眼。”萧雅还冲卢秋眨了眨眼：“迪迪，我说得对不对？” 卢秋不想给人色鬼印象，解释道：“唐蕾符合角色形象。” 萧雅嘴角一翘：“是啊，不但符合你的新戏角色，还推荐她去谢大导演的新戏试镜女主，感情唐蕾是全能型呀。” 心底还是不服气卢秋嫌弃自己的推荐。 一个新人演近亿投资电影主要女配已经夺人眼球，再被谢普选中担任新片女主角的话，那这新人不是背景深厚，就是国色天香，诱惑得男人神魂颠倒。 萧雅暗嘲卢秋见色昏头。 周鸿询眼神深了深，观察卢秋反应。 卢秋皱了皱眉：“我没有推荐，谢普自己要求唐蕾到他那试镜。” “哦，是吗。”萧雅眉毛扬了扬，一脸看透你了的表情。 “好啊，迪迪也到恋爱年龄了，迪迪啊，听阿姨的，看中了就勇敢地去追，别学鸿询。”吴海萍鼓励卢秋。 周鸿询侧了侧脸，阴□□：“秋弟，你听不听我妈的？” 卢秋连连摇头：“阿姨你误会了，唐蕾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哦，那你喜欢什么类型？” “我喜欢成熟、稳重的。”卢秋心理年龄比周鸿询还大两岁，觉得跟相差十岁以上的女孩子有代沟。 像宋雪晴那样就好，嗯，女版的周鸿询最佳。 认为卢秋在形容自己，周鸿询嘴角一勾，心花怒放。 第84章 周鸿询这次出差行程安排共计三天，目的地在深市。 改开以来，国内出现了许多拥有上亿规模的私企、民营企业家。这群先富起来的大佬们自发组织起了民企俱乐部。俱乐部成员在四十人左右，每年聚会三到四次，聚会目的是增进感情，交流信息。 加入俱乐部的条件相当苛刻。资产数目达到入会条件的同时，所经营企业还必须是行业翘楚。 说白了，民企俱乐部就是国内顶级富豪们弄的一个小圈子。飞询国内规模最大，周鸿询名下资产为俱乐部第一。周鸿询是五年前加入的民企俱乐部，因为他跟上面关系匪浅，加入一年，就被众人推为俱乐部副会长，飞询美国上市后，周鸿询副会长头衔去掉了一个副字。 俱乐部领头人不看年龄、资历，只看你资产规模和人脉资源。谁资本雄厚，信息来源渠道硬，谁就有资格成头羊。 身为俱乐部会长，除非实在脱不开身，都得前去主持会议。 与会成员个个名头闪亮，不过每次聚会，大佬们都很低调，除了承办会议的豪华酒店，外界平民百姓根本不知道有场顶级大佬聚会在深市召开。 第一天举行的是闭门交流，周鸿询在会上做了重要发言。 闭门交流后，成员分散私下联络交流，周鸿询的会客厅最忙，拜访征求交流的访客最多。 飞询公司本身就是信息公司，周鸿询又能上达天听，掌握的国内国外政治经济动向比在座的大佬灵敏，有时候没有一丝传闻，周鸿询就先一步探听到具体内.幕。 一位金属矿资源开发公司大佬，等到没人才来拜访周鸿询。 “周总，南亚那块地方真的会乱？” “不是会，而是肯定。” “那国家不是民主选举的吗？游.行示下威，民选政府就会垮台？” 国外示威游.行很平常，各种要求的示威，没有政治敏感，或是不重要的，国内新闻联播都不播报。 大佬所说的国家游.行示.威，规模看起来不可怕，但朝廷台在跟踪报道。从跟踪报道上，大佬嗅出了不寻常。周鸿询对东南亚形势判断的发言，更让大佬不安。 “选举政府不掌军权，示威方后面还有外国势力插手，垮台结局基本注定。以后，这国家最起码乱上个十年八年。”周鸿询挑了下眉。“怎么，老哥那里有项目？” 俱乐部成员都是拼搏的第一代，年纪都比周鸿询大，周鸿询称呼谁最起码都得是哥。 大佬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跟那边的港资公司谈了一个项目，幸亏只签了意向合约。”说完一脸庆幸，违约只损失点违约金。 周鸿询了然地点了点头：“东南亚投资都要慎重。” “不会吧，整个东南亚都危险？”现在那边经济还是一片繁荣，各国股市汇率都很平稳。 “东南亚经济本身有弊病。” 大佬点头表示知道，全世界国家经济都存在弊病，就是不知弊病哪一天爆发。 周鸿询指了指天。“上面截获到的消息都不太好。” 至于什么消息，就不好详细透露出去了。 “幸亏有周总提点，不然正式合约一签，我这副身家就陷进去了。”大佬满脸感激：“周总，以后有需要吩咐一声，您今天透露的消息可是救了我一家大小的命。” 一般而言，不是消息来源确定，表示看法不会表露得如此肯定。大佬相信周鸿询获得消息的渠道。 大佬从捡破烂起家，苦心经营了十五年，才将公司弄出国内数一数二的金色加工公司。公司数次面临过艰险，这一回是最惊险的。 大佬再三道谢后离开。 周鸿询从头至尾都没询问大佬跟谁在那边合作，因为他早就知悉。给大佬牵线项目的是尚海一位金属国企老总，此老总还是周鸿询介绍给港资方的。 会议结束后，大佬回到公司，首先中断了跟港城方面南亚铜矿开发的意向协定。 杜致文获知消息后，立即带了张智眉从港城飞到了尚海。 当晚，杜致文在六星级酒店宴请国企老总。 国企老总姓郑，已经是张智眉的裙下臣。张智眉按照杜致文的示意，用白酒将老总灌得有六七分醉。 “小妖精，走，我们去楼上...谈..谈。”郑总记挂着客房在楼上。 “不嘛，我们杜总的事还没着落呢。”张智眉半依偎在老总怀里。 “小杜还...有....什么事？”郑总舌头打着结，肥肥的手掌快伸进张智眉胸罩。 杜致文仿佛没看到眼前的□□，笑道：“郑总，你介绍的宋总不地道呀。” “老宋怎么了？” “宋总毁约了。” “什么？我特意将肥肉让出来还不领情？”郑总大怒。 这就涉及到私底下的幕后交易了。将国企的优势项目转移给民企，郑总私人可以从中捞到好处。 杜致文听郑总骂了一大通宋总不识相，建议道：“宋总，不如就你们公司跟我们合作吧。说句心里话，我还是相信国营单位。” 郑总微微有点犹豫。 杜致文朝张智眉使了个眼色，张智眉立刻贴向郑总，高高的胸脯在郑总的胳膊上磨蹭。 “郑总，你放心啦，杜总不会亏待您的。”说着，嘴唇在郑总耳边耳语了两句。 郑总目光闪了闪，露出贪婪。 “行，明天你带人来公司。” 杜致文见郑总答应了，不由舒了口长气。 第二天，杜致文带了合约到金属进出口公司。 这份合约跟民企公司那份合约不同，合作性更强，当然，承担的风险也更大。 郑总在金钱美人攻势下，立场早站到了杜致文这边。但是开完董事会，郑总灰头灰脸出来。 合作没能够通过。理由是矿产所在国面临动乱，得待该国局势明朗再讨论。 “郑总，反对票数多吗？” “不多，只多了两票。” “想办法说服他们。”杜致文心里焦急，找国企合作一方面可以转移风险，另一方面国企背后是政府，政府相比港资公司，对矿产国的影响大得多。 “难啊，那几个都是老顽固。”郑总抹了一会汗。“杜总，你跟周鸿询不是关系很好，找他出面，那几个老家伙肯定会给面子。” 杜致文目光闪了闪。“嗯，我这就去找他帮忙。” 心里更加恨卢秋，没有卢秋阻挡，杜致文觉得自己跟周鸿询肯定已经相亲相爱。既然相亲相爱了，自己的事不就是对方的事，哪还用得着找过去请求帮助。 杜致文直接约见周鸿询，不过周鸿询又出差了，这回到欧洲考察，要去七八天时间。 杜致文等不及周鸿询回国，只好重找关系。 没法直接借势周鸿询，不过萧雅在尚海，有萧雅陪在身旁，很多人都得给杜致文面子。 一些重要聚会，都能看到杜致文身影。 一次商演晚会，卢秋遇到了杜致文。 商演晚会云聚众多影视时尚明星，卢秋特意带了唐蕾出席晚会，给唐蕾面见媒体的机会。 唐蕾第一次参加如此盛大的晚会，手脚有点拘束，紧紧跟在卢秋身旁，落在旁人眼里，就显得特别的小鸟依人。 还没进门，卢秋就遇到了熟人。 华影的蒋波，华辉的陈语红，一对让卢秋厌烦的男女。 “哈罗，小师弟，好久不见！” 相比神情淡淡的卢秋，蒋波表现可热情了。不仅用合作电视剧角色身份称呼卢秋，还给卢秋一个大大的拥抱。 其实吧，两人的真实伽位不在一个水平。卢秋是获得最高国际电影大奖的演员，而蒋波，华影力捧之下，勉强拿到国内一个电视剧最佳男主奖。轮资格，蒋波应该谦称，而不是大大咧咧叫卢秋小师弟。 抱完卢秋，蒋波目光在唐蕾身上游走。 “这是小师弟的新爱妃么？”蒋波朝唐蕾伸出手。 “什么爱妃不爱妃，蒋哥不要乱开小姑娘的玩笑。”卢秋身体稍微一回旋，正好挡在这只手前。为唐蕾简单介绍了蒋波和陈语红后，唐蕾羞怯地冲两人笑了笑。 陈语红从头到尾都高冷，盯着唐蕾的目光带了居高临下，唐蕾感觉毛毛的，那目光有点像蛇。 卢秋、陈语红、蒋波都有新闻价值，好几个记者赶了过来。卢秋借着介绍即将开拍的新片，将唐蕾往自己身前推了推。 记者们对即将开拍的《木乃伊》兴趣极大。这部电影有三大卖点，一个是戛纳影帝扎克领衔主演，另一个卖点是耗资上亿，第三是戛纳最佳编剧担任导演。 唐蕾即便一部作品都无，靠着《木乃伊》第一女配身份，谋杀了记者很多胶卷，甚至比一线女星陈语红都多。 沦为布景的陈语红和蒋波，脸上笑得灿烂，心里对卢秋已是嫉恨得咬牙切齿。 第85章 卢秋出门没看黄历，进入会场，接连遇到跟自己不对路的。继蒋波、陈语红后，一进会场，就与庄吉盛、马杰、和马杰的经纪张经纪三人迎头相遇。 张经纪和庄吉盛并排行走，边走边热切交谈，庄吉盛时而点头，时而回头看一眼马杰，而马杰紧跟在庄吉盛身侧，安静而乖巧。 庄吉盛是兴强高管，马杰属于华辉，这两家公司一向不对付，两家公司的管理和艺人也少有交往，今天忽然和谐走在一起，卢秋心里不由多看了两眼。 卢秋跟唐蕾一对高挑俊男靓女组合，特吸人眼球，马杰一眼瞥见，温顺的表情忽地崩裂，头猛地往旁一扭。 马杰最不想见的人就是卢秋。 竞争秋明输给了卢秋，是马杰心里永远的痛。从那之后，卢秋星运冉冉而起，电视配角后直接大片主角，因此获得国际大奖，之后又是主演，又是副导演，不久还将直接掌镜国际大片。而马杰一直庸庸碌碌，在三线圈内滚跌。 马杰总觉得，如果没有卢秋冒出，那么很讨喜的配角明秋会落在自己身上，之后必定会受谢普青睐，在谢普掌导的电影里担任主演。卢秋现在的地位，就是自己的。 地位的不平，让马杰的心理更不平，对卢秋嫉恨到了极点。 马杰不想跟卢秋见面，卢秋跟他的愿望一致，也不想跟这三人客套。不过呢，卢秋可不嫉恨马杰，他就纯粹不喜马杰和他的经纪人，另一个庄吉盛，卢秋也厌恶得很。 庄吉盛是娱乐圈有名的渣，最爱玩弄年轻男艺人，签约兴强公司的小鲜肉，有三分之一被庄吉盛摧残过。 不是心理年龄成熟，卢秋很可能就上了蒋波的当，被蒋波推进庄吉盛这个火坑。 马杰希望避开卢秋，庄吉盛却不同意。 一看到卢秋，庄吉盛就丢下张经纪和马杰，堆着笑迎过去，肥手老远就伸了出去。 “哎呀，迪迪，好久没见啦。” “庄经理，幸会！” 卢秋低头看了看肥腻腻的手掌，抬手微微一沾便松了手。 庄吉盛砸了砸嘴，惋惜没能抓住尤物的手多体味体味。 “《人鬼情未了》要公映了吧？有用得着兴强的地方，尽管开口。”兴强院线方面很有优势。 庄吉盛说着，咸猪手直往卢秋身上搭。越是吃不到，心里越垂涎。 “不麻烦庄总了，公司已经做了安排。”卢秋往旁一闪，目光往里面扫了下，像是发现到了熟人。“庄总，不好意思，我和小唐找丰先生有点事，先走一步。” 不待庄吉盛反应，卢秋挽着唐蕾径自而去。 卢秋等不及地避开，庄吉盛心里不舒服，盯着卢秋身影的目光带了阴郁。 张经纪拉着马杰走过来，侧着脸观察庄吉盛神色。 “庄总，您别介意，这小子一贯狂妄。” 庄吉盛哼了声：“不就仗着傍上了周鸿询，没有周鸿询，他算个屁。” 马杰一听立刻附和：“就是，不是周鸿询捧他，他现在还在影视城当群演呢。” 张经纪瞥了马杰一眼，心里有点不认同，作为一个职业经纪，他不得不承认卢秋有颜有演技，还非常有才。张经纪很后悔，当初在无锡影视城，要先一步将卢秋签下就好了。签下卢秋，等于签了棵摇钱树。 庄吉盛鼻翼动了动：“哼，哪天周鸿询腻味了，我看他还能这么嚣张！” 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马杰和张经纪互相望了望，不太敢搭腔。周鸿询有钱有权有势，不是谁敢随随便便得罪的。 庄吉盛瞧了瞧默不作声的两人，有点意外。“怎么？你们还不知道周鸿询和卢秋的关系？” 马杰想说话，被张经纪一眼瞪了回去。 张经纪封住了自家艺人的嘴巴，转身对庄吉盛笑道：“不能吧，没听到周总有这方面传闻呀。” 庄吉盛睨了张经纪一下。“没有传闻不代表没有，这世上虚伪地人就是多。” 庄吉盛认为自己是诚实的，搞男人跟搞女人就没什么区别，用不着遮遮掩掩。 周鸿询年青，长得一表人才，除非羊尾，才会洁身自好。 周鸿询除了跟宋雪晴有零星绯闻传出，之前一直干干净净的，这世上有干净的人吗？庄吉盛认为根本没有，至少权贵圈不可能有。 而周鸿询任由绯闻传扬，是近两年的事，时间点正好投资《霸王别姬》，力捧卢秋期间。 不是庄吉盛嗅觉多敏感，而是同类人更了解同类。 等到周鸿询对卢秋没了兴趣，到时候怎么也得想法弄上床玩两回。 想到那场面，庄吉盛开始兴奋，浑身血液流动加速。 庄吉盛这副模样让人厌恶，但张经纪有求于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商谈。 “庄总，小杰这个忙，你能不能帮帮？” 庄吉盛视线在马杰身上游移了两下，皮笑肉不笑应道：“能帮当然会帮，有些细节我还不清楚，这样吧，晚会后，小杰就到我那详细说一下吧。” 庄吉盛这是表明马杰得用上床来交换。 张经纪有点犹豫，圈子里潜规则盛行，但给一个痴肥中年男人潜，就比较重口味了，以后万一传出去，对艺人会是致命丑闻。 “好，庄总，晚会结束我一定去。”马杰咬了咬牙，抢在经纪人之前答应。兴强给庄吉盛潜过的那几个男艺人，有两个混得相当不错。屁股疼一疼，换来青云路，值！ 张经纪看了下马杰，噎下到嘴边的推托。马杰太想往上爬，既然是他自己愿意，张经纪要出声拦了，倒显得坏他好事。 卢秋带了唐蕾只想离庄吉盛远点，不想刚走开，又遇到了不待见的。 这回不待见可是最不待见。 杜致文、萧雅跟他们狭路相逢。 卢秋看杜致文不待见，杜致文瞧卢秋糟心。但在灯火辉煌下，一个彬彬贵气，一个温和有礼。还是萧雅保持了本质，表情一直淡淡，跟唐蕾打招呼时，态度更淡。 唐蕾不清楚卢秋和别人的恩怨，连续遇到的三波人，气场都跟年轻的伯乐导演不对付。这三波人中，唐蕾感觉到陈语红和萧雅都对自己有看法。 在萧雅冷清的目光下，唐蕾靠卢秋靠得特别近。 礼节性寒暄后，卢秋闲闲道：“听说杜总在南亚搞了笔大投资，怎么还有空来大陆？” 杜致文嘴角一抿。“迪迪，你也许能写几本卖得上座的剧本，但资本运作，恕我直言，你就外行了。” “哈哈，我看新闻，看到南亚那边动荡的报道，就不由自主替杜先生担心，以为杜先生会亲自在南亚看住投资。抱歉，抱歉，我外行说外行话，杜先生别介意。” 卢秋鄙视杜致文，你就装吧，杜家所有流动资金都投铜矿了，杜致文来大陆必定是想找冤大头转嫁风险。 萧雅皱了皱眉：“国外游.行示威是他们国内国民正常求诉，哪里就能说动荡了？” 卢秋道：“哦，是这样啊，没有动荡就好，我好怕杜先生的投资遇到困难。” 萧雅还真以为卢秋是为杜家担心。 “卢秋，你不要瞎操心，致文来尚海是找合作商的。” “但愿那边国内早点平静，不要影响到杜先生。” 杜致文最不想有人将南亚局势跟铜矿联系到一起，卢秋偏偏围着这个话题说个不停。 “谢谢迪迪关心，遇到困难，总是有朋友帮忙。”杜致文有意显摆：“上个月来尚海，鸿询还特意牵线介绍我认识了几位老总。”接着说了郑总、宋总等人的名字。 萧雅点头：“可惜我哥出差在外，他要在话，致文的事一定会当自己的事帮忙。” 杜致文一脸感激：“上次已经很麻烦鸿询了。” 卢秋很想掏掏耳朵，怕自己听错。上个月周鸿询跟杜致文见过面？为什么没告诉自己？ 郑总和宋总两人都是经营金属矿产的大佬，一个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国营公司，一个是全国前三的民营公司。这两家公司，随便哪家公司都有接下南亚铜矿盘的资本。 周鸿询是什么意思？不想帮自己报复出气了？ 杜致文看卢秋脸上有点变色，心底舒畅多了。依附参天大树的可怜虫，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瞥见杜致文嘴角的讥笑，卢秋猛地一警醒。怀疑归怀疑，可不能让垃圾先得意。 “杜先生英明神武，我相信，根本不用外人帮忙，杜先生自己就能解决一切困难。”卢秋就是要把周鸿询跟杜致文撇开。 萧雅还跟着点头：“还有杜伯伯呢，杜伯伯四十年前赤手空拳赴港城，风风雨雨过来，创下今天的产业，还有什么能难得住的。” 杜致文连连道：“我爹地不是神人，困难时期都是靠朋友帮助才度过难关。” 卢秋点头感叹：“是啊，一个好汉三个帮，没有朋友寸步难行。”紧跟着话峰一转：“不过，有些忙，朋友是不能帮的。” 杜致文直觉没好话，不想让卢秋说下去。 萧雅好奇，追问了一句：“什么忙不能帮？” 卢秋一本正经道：“比如船沉无可救，或相救自己也跟着受累沉没之类的。” 萧雅刚想赞同，忽然醒悟到不对，卢秋这好像在诅咒杜家破产！ “卢秋，你会不会说话？” 卢秋挠了挠脑袋：“抱歉，我就是有感而发，不是说杜公子家。杜家家大业大，港城那地方，想沉也没那么深的海，除非开到马里亚纳海沟。” 听起来俏皮的话，四人谁也没笑。 有人过来，杜致文跟萧雅借故离开，唐蕾站在卢秋身旁，愁绪满腹。 “卢导，萧小姐生气了。” “生气就生气呗，她有哪回不跟我生气的。” 真的不用道歉？唐蕾很为卢秋和自己担心。萧雅不是一般人呀，她是*oss的家人，不是亲妹胜似亲妹。 唐蕾年轻，心思挂在了脸上。卢秋见了不由一笑，觉得唐蕾跟自己前世小妹很像，忍不住抬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 “放心吧，周总很明事理，不会为私人恩怨插手公司事务。” 卢秋这是睁眼说瞎话，周鸿询要是不徇私，当初就没有严告鲁秋生的事。他说这句话，不过是依仗周鸿询对他全心全意的宠溺。 第86章 接下来遇见的名流，再没有之前的火药味，让唐蕾舒了口气。 卢秋带唐蕾转了一圈，跟认识的人打完招呼，便待在丰钬等人的圈子里闲聊。 今天鞠桂因感冒没来，丰钬有点失落，见到卢秋精神才振奋起来。 卢秋是鞠桂亲口对外承认的关门弟子，也算丰钬的半个弟子。《霸王别姬》的成功，离不开鞠桂和丰钬栽培维护。卢秋取得的成就，是两人的骄傲。 跟丰钬一个圈的嘉宾年龄都在五十以上，每个单拎出去名头都响当当，是演艺圈年轻人的前辈。卢秋经常能见到这些前辈，倒没什么，唐蕾就又拘禁又激动。 卢秋拍拍唐蕾肩膀，示意她不用太紧张。唐蕾朝卢秋感激一笑，笑容纯情。 丰钬在旁一看，觉得这小姑娘跟自己弟子有点般配。 “迪迪，小唐在你下一部要拍的新片里饰演什么角色？” 卢秋将《木乃伊》剧情简略说了一遍。 丰钬听完点了点头，冲唐蕾笑道：“安妃这个角色演好了很讨喜。韩冰玉年轻时的演风有点像这类风格。小唐可以多找几部她以前主演的电影揣摩揣摩。” 韩冰玉是这个时空九十年末台湾红明星，如今息影移民定居欧洲。 唐蕾明白丰钬是指点自己，连连点头表示感谢。 有人跟卢秋打听道：“迪迪，新片什么时候开拍？” “这个月中旬估计就能开拍。” “都在沙漠中取景吗？” “是的，一部分国内，一部分国外。” 想将《木乃伊》今年拍出来，就得去国外。因为过了十月份。国内西部气候不适合电影场景，只能到中亚沙漠继续。到国外拍摄成本高，能在国内多拍就多拍点。 刘副导演昨天带了施工队赴西部取景点搭影棚，等影棚搭好，约翰特效公司的技术总监带一组手下从美国飞尚海，跟剧组一起前往西部。 《木乃伊》用到大量特效，还没开拍，特效技术组就已开始着手设计工作。 “哦，到国外拍戏，你们得注意安全。” “剧组会请保安人员随行。” “这样预算不是要增加很多？” “这部电影拍完估计要一亿出头。” “还是你们华城资本雄厚。” 众人不由感叹起来。 国内还没有过亿制作的电影。 “又在背后说我们华城什么？” 谢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这圈子的大部分人都认识谢普，又是一阵寒暄。话题转移到了谢普身上，提起了《人鬼情未了》的上映和谢普下部新戏。 谢普新戏《卧虎藏龙》还在选角中，男女主角一个没定，正式开拍，估计要到年底。这部电影今年是拍不好了，大概明年四五月才能杀青。 即将放映的《人鬼情未了》和即将开拍的《木乃伊》在晚会上是议论热点。 两个热点都是华城公司，卢秋和谢普是话题中心人物，这让某些人心里非常不待见。 比较僻静的休息处，有十几个人聚在一起，都是演艺界的演员。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几家民营影视公司的艺人不知不觉聚在了一起。马杰和陈薇也在其中。 “你们说卢秋以后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彭威？”有人提起话题。 彭威是唯一打入好莱坞的华人演员，是华人的骄傲。彭威出生于澳门，十八岁到美国打拼，二十五岁成名，生病离世时才二十九岁。 不过，这段辉煌发生在上世纪八十年代，这时空的大陆还没有改革开放。 彭威虽然只成名四年，却影响了所有的华人演员。华人演员个个将彭威当成自己的奋斗目标，可惜没有一个能够成功。 “我觉得已经超过了，卢秋要是在扔硬币上赢了扎克，他获得最佳编辑的同时，还能拿到戛纳最佳男主桂冠。仅凭这两项，成就就比彭威高。” 说这话的是黎伟明名下环宇公司的一位艺人。 这位男演员叫是殷嘉平，是环宇重点培养对象，已经内定公司今年的大制作连续剧《射雕英雄传》主角杨康。 卢秋参加的处女作品出自环宇，老板黎伟明又一直宣称跟谢普和卢秋关系亲密，环宇的艺人对卢秋有天然亲近感。 “殷嘉平，这种小道消息你也信？那种权威国际大奖，评委随随便便扔硬币评选，不是将大奖当儿戏了？” 殷嘉平摸摸鼻子。“好吧，就算这传闻不真实，卢秋被提名最佳男主角总不是传闻吧？” “卢秋也配跟彭威比？” 马杰忍不住发表言论。 “那你说说，卢秋哪里不配了？”殷嘉平外表长得类似杨康，真实性格却像郭靖。 “彭威生前拍的四部电影，部部是精品，是死后在好莱坞名人大道铺上有纪念星徽的巨星！卢秋有什么？一部《霸王别姬》，不过因男人扮女人，靠着西方人对东方戏剧的猎奇心理上才赢得关注。卢秋拍电影前都没学过一点表演，他真有演技？我看他是靠一张长得像女人的脸。” 马杰一脸愤愤，当初抢秋明角色，卢秋也是凭脸刷成功。 “程蝶衣哪里没有演技了？你有没有看过电影？”殷嘉平质疑。 “我当然看过，那种恶心的电影看过一遍已经是极限，我才不想看第二遍。” “电影哪里恶心了？” “同性恋不恶心？” “程蝶衣不是同性恋，他演戏演得不疯魔不成活，以致人戏不分。” “呵，我支持你表达的权利，但我誓死捍卫我的观点。”马杰轻蔑道：“当然，我非常佩服卢秋将程蝶衣演得那么女人，呵呵，不愧观众送他娘娘秋的外号。” 殷嘉平被马杰气红了脸。 陈薇一直没参与话题，怕殷嘉平和马杰顶真起来闹出动静吸引记者注意不好收场，站起来打圆场。 “好啦，好啦，一百个人心中有一百个哈姆雷特，大家别争了。” “你们在讨论什么？”蒋波笑眯眯走了过来。 马杰看到蒋波，态度立刻变得谦逊热情。“我们在讨论卢秋的演技，蒋哥，卢秋拍一部电视剧时，你跟他共过事，能跟我们评论一番不？我是觉得，《霸王别姬》获奖一靠题材新颖，二是抓住了外国人的猎奇眼球。” “卢秋的演技啊。”蒋波眼珠一转。“你们问陈薇呀，卢秋入门老师，陈薇当之无愧。” “蒋哥说笑了，我算卢秋的哪门子老师，你这是寒碜我呀。”陈薇对卢秋很有意见。 陈薇最近两个月里霉运连连，三个代言和一部电影合同接连取消，她怀疑是卢秋在背后指使。因为之前在日本机场跟卢秋相遇，陈薇想借卢秋炒下热度，结果买的新闻刊登一天就没了影踪。卢秋既然有能操弄媒体的能量，就有给自己颜色的本事。 报复陈薇的是周鸿询，陈薇不知道，都算在卢秋身上了。 马杰追问：“陈姐跟我们说说嘛，卢秋是不是像报道里写的，天生有演艺细胞？” “谁天生可以演好戏？”陈薇掩嘴一笑。“那时卢秋整个一新人，站位都站错，总被谢导骂。” 谢普根本没骂过卢秋，卢秋是新手，站错位情有可原。卢秋的接受能力和观察力都非常强，错过两次就知道避免了。 蒋波观察到了什么，笑道：“那时，陈薇可热心了，一直帮助卢秋入戏。可惜卢秋这人，成名后对师傅.....” 说完，蒋波叹息着摇了摇头。 陈薇瞥了蒋波一眼，蒋波未尽之言似乎要给自己打抱不平。 陈薇对蒋波很警惕。蒋波有父母支持，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靠着运作，硬生生将伽位抬到了一线。蒋波风流得很，合作的女艺人，只要长得不错，他都要撩上一撩。 拍《春秋情仇》期间，蒋波企图勾搭陈薇，陈薇看清蒋波很渣，一直采取若即若离态度，不上当也不得罪。 没过久，柏倩情杀事件传出，陈薇庆幸自己警惕蒋波的决定。 现在蒋波忽然示好，陈薇下意识想避开。 “我真的不算卢秋师傅啦，那时在剧组，我就跟卢秋多对了两回台词。” 马杰道：“陈姐就是谦虚。那时陈姐已经红了，有多少红明星肯给一个无名小卒对台词？” 其他艺人连连赞同。 “陈姐人真好。” “卢秋就是有运气，碰到谢导赏识，拍戏又碰到陈姐这样肯提携新人的。” 众人的夸奖推崇，陈薇听了不由飘飘然。 “可惜卢秋不记得陈姐的好。”马杰一脸愤愤不平。“陈姐去参选《人鬼情未了》，卢秋一点忙都不肯帮。” 殷嘉平为卢秋辨白：“选角又不是卢秋一人做主。” 一个艺人插嘴：“听说宋雪晴是卢秋领到谢普面前，谢普才决定起用宋雪晴饰演女主。” 意思是卢秋对女主选角起的是决定作用。 又一人不以为然道：“宋雪晴背后是周鸿询呀，卢秋要拍周鸿询的马屁，当然得捧宋雪晴了。” 这话一出，除了马杰不认同，其余人都不吱声了，殷嘉平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无法为卢秋辩护。 “哎呀，你们别乱说，宋雪晴气质看起来比我适合角色嘛。” 陈薇当初误会卢秋有背景才热情，不过不管怎样，总是对卢秋有恩的。陈薇满怀希望跟卢秋联系，希望卢秋能帮助自己得到美莉角色。没想到卢秋直接拒绝，说她形象跟角色差别很大。 宋雪晴就跟角色符合了？陈薇认为自己不过比宋雪晴矮了一点，平时性格活泼，不像宋雪晴一直装大家闺秀而已。真演起来，哪里就演不好美莉！ “对，他们都是乱说。” 马杰的声音很突兀。众人目光都看了过去。 “卢秋哪用讨好宋雪晴，是宋雪晴讨好卢秋才对。”马杰满脸深意。 “什么意思？” “宋雪晴有周鸿询撑腰，怎么反而要讨好卢秋？卢秋在华城那点股份，总不会超过周鸿询吧？” 马杰鼻子一哼：“你们以为周鸿询跟卢秋是什么关系？” 蒋波眼睛亮了亮，没想到马杰真敢捅篓子。 “咳咳，小杰，有些事都是捕风捉影。” 得先把自己摘出去。 马杰智商不高，还在捅。 “有风才能够捕捉到影吧？卢秋就是傍上了周鸿询，才有胆子这么吆五喝六。” 这消息爆炸，众人都被镇住，一时鸦雀无声。 陈薇视线在周边扫了下，掠了掠头发，起身道：“各位慢聊，我去走廊透透风。” 一位女星紧跟后面。“陈姐，我们一起去。” “哎，我去趟洗手间。” “烟瘾来了，找个地方抽枝烟。” “同去，同去。” 呼啦啦不到三分钟，马杰身边走得只剩蒋波一个。蒋波伸手在马杰身上拍了拍。 “哎，你呀，怎么就管不好自己嘴巴？卢秋即便真傍上周鸿询，你也不应该说出来呀。” 马杰刚才情绪太嗨，不管不顾说出后，有点后悔，现在人走光了，更加害怕。不过，嘴上还强硬着。 “他们既然敢做，还怕别人议论！” 蒋波笑笑：“你怎么就肯定周鸿询和卢秋是那种关系？” “有眼睛的人都能发现！”马杰将庄吉盛那番推断复述了一遍。 “还是你观察详细。”蒋波摸摸下巴，算计着怎么搞臭那两人。 “蒋哥，他们会不会去卢秋和周鸿询面前告密？” 马杰不怕卢秋，只担心被周鸿询报复。 “等等我会跟他们关照下，让他们不要对外吐露。” “蒋哥，谢谢！” 马杰真心感激。 蒋波摆摆手，踌躇满志走了。 马杰坐了一会，也起身去找朋友说话。 墙壁另一侧，萧雅阴沉着脸离开。那处地方通向洗手间，正好被花木和一个大花瓷瓶挡住，众人都没发现那里有人。 萧雅在众人提及陈薇选角美莉时走到那，听到卢秋的名字脚步顿了顿，没想到竟听到这么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杜致文在不远等候萧雅。 “小雅，怎么？身体不舒服？” 萧雅的脸色很差。 “没，就是心口有点闷。”萧雅摇了摇头。 杜致文体贴道：“身体不舒服不要忍，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陪我到外面坐会。” 萧雅对突如其来的消息将信将疑。 感情上，萧雅倾向不相信，理智上，继兄对卢秋的态度和维护，让萧雅觉得大有可能。 杜致文点头答应。 两人走到一处大阳台，阳台上只有一对男女在亲热，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有人过来，立刻一前一后离去。这对男女一看就不正常，十有八、九是另寻地方偷情。 杜致文搀扶萧雅在长椅上坐好。 “说吧，刚才发生了什么？” 说着，在萧雅身旁坐下。 上趟洗手间上到脸色不豫，必然遇到了不舒心地事。 “没什么。”萧雅眼睛盯着星空，视线有点放空。 杜致文嘴角抿了抿：“什么时候想说就告诉我，也许我能帮上点忙。” 萧雅眼睛闪了一下。 “致文，你为什么会喜欢男人？” 杜致文先是一呆，然后苦笑了一下。“你听说了？” “嗯，致文，我没有看不起或歧视的意思，我只是，只是有点好奇。” “小雅，谢谢你能理解，我们这类人是天生，青春发育期才知道，我们只对男性身体有欲.望。” “青春发育期就知道了？” 和周鸿询穿开裆裤就在一起，一直到读大学，萧雅从未发觉到他有异常。 “有的人可能还要晚一些才会发觉。” “原来这样。”萧雅叹息。 周鸿询留学期间一直没有异性朋友，萧雅暗自欢喜，以为继兄是将那位置留给自己。结果周鸿询回国创业，对自己的试探没有一点回应。 因为周鸿询还是没有女性朋友，萧雅就心存幻想，认为周鸿询是内心对自己有情，碍于伦常才如此克制。 如今想来，继兄真可能是爱男人不爱女人。 萧雅认真思索的表情让杜致文心一动，想到一个可能。 “我们这类人很不容易遇到同好，遇上了，双方情投意合的机率也小。” 萧雅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很不舒服，卢秋就是继兄心目中情投意合的人？ “因为情投意合的伴侣难觅，一旦遇上，总会百般迁就，然后....”说到这来，杜致文特意停顿了一下。 萧雅抬眼问道：“然后怎么？” “然后总会上当受骗。” 上当受骗？ “骗人，骗钱，骗权，我都遇到过。”杜致文耸了耸肩，摊了摊手：“哎，娱乐圈最复杂，这种情况最多。” 萧雅手握成拳，卢秋胆敢欺骗继兄，必叫他名声扫地，一文不值！ 第87章 晚会结束，萧雅直接驱车去了钱国俊住处。 钱国俊接到萧雅要来的电话惊喜万分,女友这个点过来，定然是留下过夜共度*了。 萧雅身上还是赴宴的妆容和礼服,灯光下艳丽性感。 自从萧雅答应钱国俊婚期后，交往也进入了三垒。钱国俊看到如此诱人的女友,哪里还忍的住，抱住刚进门的萧雅就亲吻起来。 光顾着亲热，钱国俊没发觉萧雅有点心不在焉。 “国俊！等等，我有话跟你说。”萧雅头往后仰了仰,将嘴巴解放出来说话。 “过会再说。”钱国俊搂着萧雅往卧室带。 萧雅两手拍打男友肩膀，见还止不住,抬起脚尖踢向钱国俊小腿。 水晶皮鞋看着小巧精致，鞋尖却坚硬无比,等同一把利器。 鞋尖正踢在脚骨上,钱国俊没防备，疼得手一松。 “哎呦！你要谋杀亲夫？” “对不起，很疼吗？” 萧雅看到钱国俊有点扭曲的脸，心一拧,连忙弯腰查看状况。刚才有点急躁,随脚那么一踢，没注意力道。 “没什么，大概就蹭破点皮。” 萧雅掀开钱国俊裤管，果然只有点红印加破皮，不由舒了一口气。 女友在乎的神情取悦了钱国俊。 拥着萧雅在沙发上坐下，钱国俊问道：“刚才想跟我谈什么？” “今天在宴会上，我听到别人在议论我哥跟卢秋。” 钱国俊心一跳，脸上却不动声色。“那不是很正常嘛，你哥跟卢秋名气都大，没人议论才奇怪。” “不是啦。”萧雅烦躁地挥了下手。“他们说我哥跟卢秋关系不正常。” “啊....”钱国俊脸上吃惊的表情像模像样。 “现在回想，我哥待卢秋是特别不同。”萧雅抬眼问道：“你以前也一点没发觉到？” “没有。”钱国俊连连摇头。 “我哥一点异样都没有？”男友跟继兄将近十年交情，蛛丝马迹总能觉察到一点吧。 “我从没往那方面想。”钱国俊做了个出乎意外的表情。 钱国俊觉得惭愧，直到发现卢秋的身份，他才觉察到好友的性恋。 周鸿询之所以隐瞒成功，是之前没有值得注意的目标，没有异样举动，就没有蛛丝马迹给人怀疑。现在有了，所作所为立刻有了不寻常的痕迹。 这不，庄吉盛一下就猜到了真相。 “你说我哥怎么就喜欢上卢秋了？”萧雅郁闷，打心底觉得自己跟卢秋的气场不合。 除了不喜卢秋，萧雅还认为卢秋不够优秀。 如果继兄喜欢的杜致文多好，杜致文有貌有型有家世，这样的人才配得上继兄。 卢秋跟杜致文相比就差远了，虽说长得不错，好像亲人只有一个姐姐，学历是三流大学肄业，人脉方面几乎帮不到周鸿询。 “卢秋还不错。”清楚女友跟卢秋不对付，钱国俊为卢秋说话只得有所保留。 惹怒了女友，良宵会泡汤。 “不错什么，也就脸长得好点，内涵不敌杜致文一根脚趾头。”萧雅伤感地感慨，继兄的审美倒跟大部分直男一样，偏喜欢狐狸精款型。 “杜致文那样的太复杂，还是卢秋这样性格家世都简单的好。”钱国俊挺烦杜致文。 最初因为杜致文对萧雅示好，钱国俊将他当情敌对待。这种提防的观感，即便知道杜致文是基佬也没改观。 “卢秋性格会简单?”萧雅不同意。“我哥为了他做了多少一掷千金的事。当初我就纳闷，鸿询从不看电影听戏，怎么忽然就热心拍起电影、关心起戏剧，不都是给卢秋勾的。” 卢秋被萧雅形容成妲己褒姒，钱国俊额头不由堆起黑线。 “《霸王别姬》剧本很不错，鸿询喜欢才动心投资。我就佩服鸿询的眼光，这不，《霸王别姬》拍出来名利双收，不但获得从未有过的国际殊荣，还为鸿询赚到一亿多美元。” 事实面前，萧雅不吭声了。 过了一会嘀咕道：“我就担心我哥被卢秋唬弄。” “怎么可能，你哥那么精明，卢秋能糊弄到他？” 钱国俊对周鸿询信心爆表，大笑着在女友脸上亲了一下。 接下来就不让萧雅挂心别人的闲事，抱起萧雅去了房间。 旖旎过后，从浴室清洗出来，萧雅躺到钱国俊怀抱准备休息。 “都有谁在议论？”钱国俊说这话时表情严肃。 同性恋绯闻传出去对飞询的形象和卢秋的事业都不好。周鸿询不在国内，作为飞询御用律师和好友，钱国俊有责任，有义务为周鸿询清扫不良影响。 钱国俊多年职业散发出的强势气场明显，萧雅深觉安心，往男友身上靠了靠。 “是华辉一位姓马的男演员挑的话头，当时旁边还有蒋波、陈薇等七八个人。” 马杰名气不大，萧雅原本也不认识。 因为马杰跟陈语红在同一家经纪公司，晚会上，陈语红遇见萧雅说话时，顺便介绍了马杰，萧雅名字没记住，只记住了姓。 钱国俊亲了女友额头一下。 “嗯，我知道了。你先睡，我去书房办点事。” “嗯，你去吧。”萧雅打了个哈欠，心知钱国俊办的事必然是为马杰的大嘴巴善后。 钱国俊进了书房，先跟周鸿询联系。电话打过去，周鸿询那边手机占线。过了十分钟再打，那头还是占线。 钱国俊算了算时差，周鸿询那边是晚上九点，这时间难道还有应酬？ 周鸿询在跟卢秋煲电话，两人已经煲了接近一个小时。 卢秋知道上月周鸿询瞒着自己帮杜致文介绍人脉，心里很不舒坦，周鸿询的来电响了两回才肯接听。 那边周鸿询以为卢秋没听到第一通铃声，谁知接通说话后，卢秋说话有点不对劲。 “今天是不是遇到不舒心的事了？” 卢秋鼻子哼哼。 “不是遇到不舒心的事，而是遇到了不舒心的人。” “谁？”周鸿询希望不是萧雅。 伴侣跟小姑子处不好，以后家庭矛盾多多。 “姓杜的，你妹妹为他保驾护航呢。” “小雅那是却不过情面。” “是吗？” “南亚那边的事太大，一般的帮忙没用。”周鸿询意思是卢秋不用担心萧雅起的作用。 “你帮忙不就有用了。” “我怎么可能帮他。” 卢秋就等着周鸿询这句。 “呵，不可能的话，上个月谁帮着介绍郑总、宋总？” 周鸿询扶额，卢秋对上杜致文心眼特小。 “介绍不等于帮他。我想对付得只是杜致文，不是他父亲和星辰。” “不都姓杜？” “秋弟，杜元明是上面想团结的人士，他的星辰不能破产。” “那怎么报复杜致文。” “当初不是说好的，让杜致文失去继承资格。” “你能确定杜致文落到这个结果？” “秋弟不信我的能力？” “信，不过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卢秋嘀咕。“跟我说明了，我难道会不同意？” “我还不是怕你多想？”手机那头传来周鸿询的笑声，笑声带着一丝自得。周鸿询不想卢秋多心，心底却喜欢卢秋为自己吃干醋， “什么时候回来？” “还得五天时间。” “那我们碰不上面了，五天后我带剧组去西部。” 周鸿询一听，回国后还是独守空房，不开心，过了几秒才说道：“太远了，探个班挺麻烦。” “一部电影最多拍三四个月。” “秋弟，你一年大半时间在拍戏。”周鸿询觉得跟卢秋相处时间太少，在一起时时间又过得太快，总是呆不够。 “你一年不是五分之一时间要出差？” “秋弟，以后我们早点退休，到澳洲卖座农场，骑马钓鱼打猎。”天天厮混在一起。 卢秋想象了下蓝天绿草，摸了摸下巴：“听起来不错。” 两人就这个话题聊了大半天，最后卢秋打起哈欠，周鸿询才结束通话。 通话才结束，手机铃就响了。 “国俊，这么晚打电话什么事？” “鸿询，你手机怎么一直占线？”钱国俊前前后后拨了六七通。 周鸿询摸了摸鼻子。 “刚才跟秋弟说话。” “你们真能聊。”钱国俊翻翻白眼。 “你跟小雅以后可以学我们。”周鸿询嘚瑟，萧雅没有跟男友煲电话的习惯。 “我跟小雅没那么多无聊话。”钱国俊嘴硬。 周鸿询不刺激钱国俊。 “好了，国俊，这么晚是什么事。”国内都凌晨了，钱国俊这通电话必然不是寻常的朋友闲聊。 “你跟卢秋的事被人发觉了。” “谁？”周鸿询面色一变。 最近两年，西方国家同性恋维权呼声渐高，越来越多的人们对同性恋群体态度变得宽容。但在国内，同性恋还是禁忌话题。 “华辉的男演员马杰，小雅在今天晚会上听到的。”钱国俊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小雅也知道了？”相比名字陌生的马杰，周鸿询更在意萧雅的态度。 “鸿询，你不用担心，小雅一直维护你。” “我知道，只是她跟秋弟不太对付。” “哎，这两人天生八字相冲。”钱国俊转念一想，也幸亏八字相冲，不然周鸿询还遇不到卢秋。“鸿询，小雅总是偏着你的，不如，找个机会，把以前的事都告诉她吧。” 与其让萧雅自己觉察到卢秋就是以前入室盗窃的小偷，不如主动相告。 周鸿询思考了一会，否决了钱国俊的提议。 “国俊，秋弟的身份现在不要告诉小雅，等以后两人关系融洽点再说。” “行。”钱国俊只是建议，决定权在周鸿询。“给你打电话前，我已经打过招呼。” 打招呼的是各方媒体。 “你做得对。”周鸿询满意钱国俊的工作效率。“那个叫马杰的演员，派人盯着。” 周鸿询誓让马杰在娱乐圈消失。 “明白。” 周鸿询不强调，钱国俊也料到好友会对付马杰。 马杰捅马蜂窝的时候，注定断送了自己的星路。 第88章 《木乃伊》剧组动身去西部前两天，饰演欧康纳、伊芙琳的扎克和苏珊搭乘班机从美国飞到上海。 扎克和苏珊步出机场通道,就被黑压压的媒体和影迷包围。这年头，除了外资合拍片,中资鲜少能邀请到西方有点知名度演员加盟拍片。 扎克凭《天堂之梦》夺冠戛纳男主角桂冠，之后到好莱坞拍的电影在北美上映创下票房周冠军记录。扎克出色的外表和不俗的演技,好莱坞影内人非常看好。 这时期的中国gdp排名还在意大利之后，国内民众自信心远不是坐二望一时的爆表心态，各方面处处对西方仰望崇拜。 在世界电影中心有这样地位的扎克，对于国内,就是非常有名的国际巨星。请到国际巨星参演中资主导的电影，是国人的荣耀,骄傲。 媒体大书特书，差点将邀请到扎克的卢秋形容成了英雄。 不过呢,国内的扎克影迷是通过看盗版才迷上扎克的。人们得等年底才能看到正版,已有消息传出，《天堂之梦》已经通过审批，但审批通过后，还得进行配音配字幕,这又需要时间。 借着《天堂之梦》过审,扎克戛纳影帝的热度，华城召开了盛大规模的新闻发布会，扎实宣传了即将公映的《人鬼情未了》，即将开拍的《木乃伊》和《卧虎藏龙》。 新闻发布会结束后，卢秋率领剧组乘坐包机飞往西部省会，到省会下飞机转乘大巴，开了十多个小时才到拍摄地点。 从车上下来，强健的扎克，霍普扮演者、香港演员陶文栋腿都发软，其他人更是形如幽魂。 卢秋强撑着巡视了一遍全体组员，发现情况还好，没有躺下爬不起的病号。 胡子拉渣的刘副导带领先行部队过来迎接。 刘副导一直在工地上监工。 棚景必须严格按照电脑合成图纸搭建，刘副导没来前，当地建筑队已经开始做一些基础施工。刘副导对照图纸一看不行，赶紧命令返工。之后，怕建筑队敷衍，刘副导不得不天天在工地上转悠，十多天下来，白白胖胖的城里人就成地地道道的农民工模样了。 棚景附近有一个小镇上。小镇附近有一处风景优美的戈壁滩，光临小镇的游客很多，小镇上有两三家规模比较大的旅馆。九月份是旅游旺季末梢，小镇上的旅客人数不少。 刘副导过来后，先想法将其中的两家旅馆床位全部高价预定，剧组连同特效组到后，总计两百余人，都有比较好的休息环境。 特效组早剧组大部队两天抵达，根据拍摄地形，已经开展设计工作。 洗了个澡，吃上热汤热饭，剧组成员感觉自己都缓过了神。 卢秋和刘副导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就让组员回房休息。明天一大早，全体组员将去棚景地举行开拍仪式。 九月的西部气温温差很大，早晨很冷。卢秋前世全国各地都跑遍，经验丰富有准备，行囊带了一件棉绿军大衣。 剧组成员到大巴集合时，穿棉绿军大衣的人竟达三十几个，占了总人数的五分之一。军大衣购置便宜，换穿方便，耐脏耐用，防寒效果特好，国内山沟沙漠拍戏必备大杀器。 国内剧员穿军大衣不奇怪，香港演员陶文栋也备了一件，就有点新奇了。 卢秋问起时，陶文栋憨笑地摸了摸光头。 “嘿嘿，我来前做了点功课。” 陶文栋不但查了当地气温地形和人文，还虚心向有内地西部地区拍戏经验的演员讨教。有位演员就跟陶文栋推荐了剧组必备大杀器。 陶文栋三十一岁了，出道十年，一直不温不火。随着年纪增加，陶文栋接到的剧本越发不好，从男主角戏份退到了男配，渐渐变成专演黑涩会老大打手之类的角色。 这类角色片酬都不高，陶文栋要养妻儿，负担房贷，生活拮据得很。最近两年，为了生活，陶文栋不得不接演了两部三级片男主。 快绝望时，《木乃伊》选角成功，又让他心底燃出了希望。 陶文栋对待霍普这个角色，带了背水一战的决心。为此，陶文栋接到剧本后，就加紧练习普通话和英语。 来时的路上，陶文栋一路跟唐蕾对台词，练习自己的普通话发音。 唐蕾第一回就接演大制作，兢兢业业得很，加上陶文栋来自香港，港澳台地区演员对于内地同行，本来逼格就高。陶文栋都如此努力了，唐蕾更不敢放松，做陶文栋的中文教师做得很尽责。 《木乃伊》跟《人鬼情未了》一样，市场面对的是国内加国外，配音也就分了两种，中文加英文。 扎克和苏珊这种只会‘你好’，‘你吃了吗’几句中文问候词的西方演员，全程台词就只能英文了。为了方便交流，卢秋还为两人一人配备了一名翻译。 演艺圈都特别迷信，毕竟这是一个需要运气的行业。国内原先没有开机迷信仪式，改开后，国营电影制片厂不再垄断之后，大陆地区的影视制作公司和香港合作频繁密切，也就跟着“入乡随俗”了。 三辆大巴加其他面包、吉普等十几辆车，载着全体组员到达《木乃伊》棚景，香炉水果已经提前摆放好。 棚景还没全部完成，在工地上施工的工人站在警戒线外围观。 卢秋原来不信这套，重生了一回不得不信。加上卢秋第一回独立导演，心里忐忑，上香时异常虔诚，祈祷拍摄顺顺利利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四平八稳。 外籍演员也跟着上了香。扎克等人觉得好玩，烧香时学着念念有词，貌一看，倒有模有样。 为取好兆头，开机选拍的戏很简单，保证一次就能过。 附近旅游的游客听闻这边有摄制组拍电影，闻讯赶来看热闹。到棚景旁一看，眼睛不由看得发直，《木乃伊》挑选的演员对颜值要求都很高，一眼望去，一众的俊男靓女，还东西方都有。 卢秋被游客一眼认出，拍戏结束，剧组收工离开时，卢秋就被游客围住索要签名和留影。 香港影视占据国内大半江山，对于国内观众，陶文栋也是熟面孔，也很受欢迎。 除了卢秋陶文栋，受欢迎的还有扎克和苏珊。 游客没看过《天堂之梦》，不知道扎克就是戛纳影帝。苏珊的作品更少，两人仅凭外表就征服了游客。 唐蕾有点失落。 唐蕾是剧组最美的中国姑娘，但这种美因为剧情需要，肤色嗮成了咖啡色，在游客眼里就减分了。千百年来，国人审美观时时变化，有点是统一不改，那就是美人必须肤白。 唐蕾暗下决心，一定要饰演好安妃。 圈子里落差最大，演员之间最怕站一起比较，一比较，心气就出来了。 收工回小镇还是乘坐大巴，二十几分钟左右路程。 扎克上车没跟苏珊坐一起，而是挤掉了刘副导，坐在了卢秋身旁。 “秋，我也要一件大傻气。” “大傻气？” 扎克比了比卢秋脱放在大腿上的军大衣。“这，大傻气（大杀器）。” 扎克身边带的是一件红色羽绒大衣。这衣服颜色款型都好，也非常保暖，就是不耐脏。棚景处风沙大，扎克羽绒服红颜色上沾染了灰尘看得很明显。 卢秋不由笑得两眼弯弯。 窗外落霞映得卢秋轮廓似上了层圣光，肌肤细腻如瓷，扎克盯着目不转睛。 扎克眼珠如海般幽深，盯得越久越有魔力。 卢秋视线撇开，耳朵微微一热，不习惯扎克直白的眼神，干咳了两声。 “咳咳，我只带了一件，明天让小张到镇上寻寻，看商店有没有军大衣出售。” “秋，谢谢。” 扎克看卢秋的目光更□□。 扎克不但长相俊美，声音也异常磁性。可以说，扎克成为红巨星的先天条件太好了，是上帝的宠儿。 蓝天，白云，黄沙，戈壁，加上东方瓷器般精致的美人，扎克觉得不来一段旖旎简直是对不起生命。 “秋，晚饭后我们出去散散步，夜晚的戈壁必定更美。” “扎克，抱歉，我晚上得给唐蕾说戏。” 卢秋觉得扎克啥都好，就是随便散发荷尔蒙不好。 扎克的蓝眼珠闪了闪。 “你喜欢唐？” “嗯，不是。”卢秋先点头然后又摇头，视线朝四周扫了扫。 昨天长途跋涉刚到，今天一大早去棚景点忙碌一天，组员大都昏昏欲睡，没人注意他们。 “扎克，我有喜欢的人。” 卢秋这句话声音很低，保证只有扎克能听清。在日本，卢秋也是用周鸿询为托词，拒绝了扎克的示好。 “我知道，你身边有周。” “所以，我不会喜欢唐。”被周鸿询捆住，没资格喜欢别人。 扎克幽蓝的眼神翻腾，充满着诱惑。 “秋，我们交往，并不会影响到你和周。” 扎克的意思很明了，他不是想跟周鸿询争夺在卢秋心里的地位，而是空闲期来上一段，让生活更充实而已。 “抱歉，我们东方人观念比较保守。”卢秋嘴角扯了扯，摇头拒绝。 卢秋跟周鸿询同居快一年，心里依然觉得自己的性向笔直笔直。既然不喜欢男人，扎克魅力再强也无用。 “哎，你们东方人的思维，有时真理解不了。” 扎克再一次遭拒，眼里布满遗憾。 第89章 卢秋被扎克两次示爱后，变得有点怕他了。 如果是遭美女示爱,被人知道是种光荣，男人的话,那就绝对是丑闻。 之后除非给扎克说戏，卢秋都有意避开扎克。 外国人个性都豪迈,扎克对卢秋热情些，剧组的人没往那方面想，倒是看到卢秋总给唐蕾说戏，私底下慢慢传出了一股流言。 很快就到了国庆,《人鬼情未了》在国内各大影院上映。刘副导演留守剧组，卢秋飞回尚海参加首映仪式。 飞机晚点,卢秋从机场直接去的首映仪式会场。 《人鬼情未了》首映仪式规模特别大，华城不但邀请了明星,还请到了知名影评人士。另外,来的还有卢秋在戛纳电影节上打过交道的十几位电影发行商。这些发行商都是卢秋吩咐尤秘书邀请，发行商来华期间费用，华城公司全包。 发行商之前跟卢秋打过交道，购买的《霸王别姬》获益良多,相互之间有初步信任的基础。接到免费来华邀请,发行商基本都来了。 《人鬼情未了》影片要是不错，这些发行商有意再跟卢秋合作。 香港来的有王导、陆雅，徐霆枫，张智眉等人，台湾有影片商罗总带队，来了三位当红男女明星，都很受内地观众欢迎。 国内明星更多了，有直接邀请的，有通过关系弄到请柬的，都想借盛会爆爆光。 丰钬鞠桂等艺术家也来了十几位。萧雅以星辰公司代表的身份，与杜二公子一起前来。 上周，杜元明将四子杜致文召回了香港，换了杜二来尚海。 杜二跟四弟暗地里抢继承权抢得你死我活，他对萧雅倒是一直客气，没有因为萧雅跟弟弟走得近表示出介意。 萧雅没想参与进星辰的权利相争，在星辰公司，工作上，待杜氏兄弟俩态度都差不多。 陆雅是主动前来。外界看来，香港影后陆雅跟华城关系匪浅，陆雅自己也积极保持这种关系。 卢秋对陆雅比较了解，猜到陆雅的心思，陆雅希望接演《卧虎藏龙》的一代大侠李慕白得红颜知己俞秀莲。 谢普属意宋雪晴饰演俞秀莲。只是宋雪晴的老东家尚海电视台，答应她解约时提了一个要求，宋雪晴临走，得为电视台主持两场晚会，分别是元旦和春节晚会。 这样一来，宋雪晴就无法如期进剧组。是推迟电影开拍，还是另选他人，谢普有点举棋不定。 陆雅得知消息，积极跟谢普联系自我推荐。 说起来，陆雅的演技比宋雪晴强，同时，她的片酬也比宋雪晴高三倍，就是陆雅再次表示愿意降酬，片酬还是要高出一大截。 谢普节俭惯了，原来觉得宋雪晴能驾努俞秀莲，何必花费大把银子去找陆雅。现在宋雪晴无法如期入剧组，谢普又想选用陆雅了。相比整个剧组拖延，还不如多付点片酬。 上百家媒体扛着长□□对着首映仪式会场，最受关注的自然是电影导演和男女主角，除此之外，就是华城大股东周鸿询。 周鸿询站在卢秋身旁，目不斜视。 谢普上台发言，灯光和注意力都聚集在他身上。 周鸿询胳膊碰了碰卢秋。 “等会早点回去。” 卢秋撇嘴。 “早不了，我还得招待发行商。” “让老田去。” 华城公司田总经理好像听到自己名字，侧头朝*oss望了望。*oss一脸严肃听谢普发言。 卢秋等田经理视线移开，悄声道：“老田去也得我跟过去介绍。” “那好吧，介绍完尽早回来，嗯？”周鸿询长腿一伸，好像无意般挨着了卢秋。 “哦！” 卢秋耳朵一热，今晚撸玉米预计要撸到天亮。 周鸿询嘴角翘了翘，腿靠卢秋靠得越紧。不是知道这场首映卢秋必回，周鸿询国庆放假一定会赶去剧组。 萧雅位置在两人斜后方，将周鸿询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萧雅盯了一会，不由为周鸿询担心。大庭广众之下，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得了！ 萧雅的视线在周鸿询四周扫了一圈，发现没人注意他们，心才放下。 其实，萧雅过于担心了。不是知道某种真相，男人之间的碰碰胳膊，靠靠大腿，根本是平常行为。 受邀来参加首映的嘉宾和媒体，基本是关系友好才会受到邀请，如果是蒋波那类人，才会盯着两人寻差错。 卢秋和谢普对《人鬼情未了》都很有信心，不过再有信心，也得看观众观看后的反映。 影片的第一幕是对男主人公萨姆和女友美莉以及他们的好朋友，也就是男二号卡尔的感情描述。影片使用了几个长镜头。长镜头表达的气氛是相对缓和的，目的是为了表现他们生活的一种美好气氛。 在接下来的戏中，萨姆和美莉在做陶器的经典场面，经典的音乐响起，正是这幕戏的各种因素影响了故事以后的发展。之后当森和美莉的感情迸发时，《人鬼情未了》的音乐也刚好的出现。 用陶器和音乐营造了一种氛围，引发了人们的联想。故事的后面也出现了一次《人鬼情未了》音乐，萨姆借用女灵媒的身体和美莉再次相会的时候。 优美的旋律让人们感受到了悲伤。 影片用淡淡的叙述格调，流畅的镜头语言，引领观众进入剧情，萨姆死后面对未婚妻的无奈，使观众感受到永恒的遗憾与时空的分隔，随着剧情发展，感触窥见体会到了真爱。 随着剧情发展，人们时而愤怒，时而欢笑，时而伤感，时而感慨，情绪完全被剧情牵引。 当萨姆的灵魂即将升天时，他的原形显现了。 “萨姆！”莫莉含泪呼唤着她的爱人，上天的美意让她能够如此真切地看见爱人。 萨姆深情地亲吻着莫莉，说出了“我爱你”，然后他的*毁灭，灵魂飞升，升入一片光体之中…… 熟悉的旋律再次响起，影片打出了完结两字，放映厅内观众顿时全体起立，掌声如雷。 “恭喜！”丰钬等人纷纷过来向卢秋、谢普、宋雪晴等人祝贺。 现场气氛热烈，欢声笑语，《人鬼情未了》剧组全体成员情绪都嗨起来，忍不住相互拥抱。卢秋被抱得最多，先是谢普给了他一个熊抱，然后是灵媒的饰演者温蒂。温蒂身宽体胖，抱住卢秋时使劲一举，卢秋竟被她抱着在原地转了个圈。 一向矜持的宋雪晴流着泪，也上前抱了卢秋。 宋雪晴如何能不激动，电视台因为来了后台强硬的小花主持，她主持的栏目受到了删减。宋雪晴不肯事业就此止步，便想从主持转进演艺圈。 接的第一部电影是东方的《李清照》。演艺合同都签了，结果华影插了一脚，东方影视公司的拍摄计划流产。 不是被《人鬼情未了》剧组看中饰演美莉，宋雪晴转战影圈就此挫败。 美莉受到认可，就是宋雪晴转战策略成功。 《人鬼情未了》是卢秋编写，宋雪晴第一次看到剧本就爱上了美莉这个角色。拍戏期间，卢秋跟宋雪晴对台词非常认真，经常给宋雪晴提建议，宋雪晴从中获益匪浅。 打从心底，宋雪晴感激着卢秋。 男女主角本就是媒体注目中心，宋雪晴这么一激动，镜头纷纷对准两人咔嚓响成一片。 周鸿询脸一黑，脸上的笑意一下无了踪影。旁边记者观察到，立马狂拍，一边拍，一边给报道想标题。是雪美女红杏出墙，还是红颜惹祸，兄弟怒目相对醒目。 卢秋还作死地拍拍宋雪晴肩膀，怀里的宋雪晴身体因激动微微发颤，真让人怜惜。 “谢谢你平时对我的指导，谢谢你写出这么好的剧本，卢导，你太棒了！” 卢秋大囧，宋雪晴这口气，这敬语，这举动，真让他心虚。一心虚，视线就乱飘，一飘就飘见了周鸿询的包公脸，怀里怜惜的女神顿成烫手山芋。 周鸿询离卢秋就二十步距离，周围围了一圈的人，也在说着祝贺词。 《霸王别姬》获益上亿美元，《人鬼情未了》操作得当，估计也有这个数。 周鸿询投资的公司连拍两部佳作，金钱上，最受益的是他这个大股东。 过来借着祝贺套近乎的人太多，周鸿询只能耐着性子应酬，一边应酬，一边甩卢秋眼刀。 卢秋急急将宋雪晴推开。 “不用谢，是你下了苦功，将美莉的心理揣测得剔透。” 王贵挤过来插在两人中间，递给宋雪晴和温蒂一包面纸。 “我就算到今天有人会喜极而泣，喏，早早帮你们准备了装备。” “贵哥！谢谢！”温蒂朝王贵抛了媚眼。 王贵肩膀抖了抖。温蒂年纪不大，不超过四十，但外表看老，怎么看都是五十出头的欧巴桑。 宋雪晴接过来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各有各的应酬，一直到晚上招待晚宴开始，卢秋都没机会跟周鸿询说上话。 第90章 魏律师兄妹俩都得到了请帖，请帖是鲁春花转赠。 鲁春花怀孕初期没有一点症状,显怀后，却开始孕吐了。鲁春花孕吐太厉害,人多的地方更加严重，丁小强要照顾妻子,两人都无法参加电影首映。 鲁春花就将两张嘉宾票转赠给了好友魏薇。魏薇的男友在另一个城市，婚期临近，魏薇回娘家准备嫁妆。 从鲁春花手里拿到两张嘉宾票后，魏薇就跟哥哥魏律师一起去了。 围着卢秋的人太多,直到招待晚宴开始，魏氏兄妹才跟卢秋说上话。 魏律师冲卢秋竖大拇指：“小鲁,你拍的电影是国内最好的？我这个不爱看电影的人，刚才都看得入迷。” 魏薇比哥哥狂热多了,捧着一叠海报。 “秋生,快给我签名。” “你搞批发啊？”卢秋从西装袋口取了钢笔，接过海报，粗粗估算，大概有二十几张。 魏薇笑嘻嘻道：“我结婚时当奖品发。” “恭喜！薇姐,抱歉啊,首映结束我要回剧组，没法参加你的婚礼的。”魏薇给鲁家兄妹都送了请柬。 “没关系，等等你跟我多合几张影。” “行！” 卢秋签名签熟练了，两分时间内签完名。 魏薇抱着海报，挨着卢秋一侧，让魏律师拍合照。 “嗨，迪迪！” 孙嘉兴跑了过来，站卢秋身旁还东张西望。 魏薇很粉孙嘉兴，立即向孙嘉兴请求合影。 孙嘉兴看魏氏兄妹跟卢秋关系很熟，便答应下来。 满足了魏薇的愿望，魏氏兄妹告辞离开。会场太多明星，是合影签名的绝佳机遇。 孙嘉兴说是找卢秋有事，将卢秋拖到角落，却一脸犹豫。 “嘉兴，怎么了？”卢秋朝陆雅的方向望了望。“你还惦记着陆雅？” “呸，我吃饱了撑着才惦记那女人。”孙嘉兴觉得陆雅是自己一生中的污点。 爱散去后，遗留的是不堪。 卢秋取笑：“那你一脸便秘模样干嘛？” 孙嘉兴咧了咧嘴。“是你的事啦，有点难开口。” “我怎么了？” “前段时间我听到点流言。” “什么流言？” “有人说你跟周鸿询关系不正常。”孙嘉兴自己倒有点难为情了。 除了陆雅，《霸王别姬》剧组有好几人觉察到周鸿询和卢秋的关系。孙嘉兴情商不高，想不到那方面，陆雅没告诉他，孙嘉兴一直当周鸿询跟卢秋是纯洁的兄弟朋友情谊，就如他跟卢秋这般。 “谁在传谣？” 只要不捉奸在床，打死不认。 “嘿嘿，我就知道他们是乱嚼舌头。”孙嘉兴甩了甩额前碎发。 “媒体有报道吗？”卢秋心里嘀咕，难道有人跟踪或是调查过自己跟周鸿询？如果这样，胆子真不小，不怕周鸿询打击。 “没有，我查了一下，留言是从华辉传出的。迪迪，华辉艺人里有没有跟你有过节的？” “华辉呀，有。陈语红前段时间被我拒了安妃，还有马杰，那瘪三认为我挡了他的路。”卢秋打过交道的华辉艺人就这两个。 孙嘉兴忠告道：“你留心下这两人。这种事不能任他们捕风捉影，谣传多了对你会有负面影响。” 卢秋拍拍孙嘉兴肩膀：“兄弟，谢了！” “兄弟之间还说什么谢。”孙嘉兴耸耸肩。 这时，卢秋的助理小张找了过来，两人终止了谈话。 “老板，受邀的发行商都去会议室了。” “田经理通知没有？” “小尤去请了。” 尤秘书和小张这对情侣是一分两路。 卢秋跟孙嘉兴道别：“嘉兴，有空一起喝茶。” “行，你去忙吧。”孙嘉兴要办的事办完，准备离开这里。他不想跟陆雅来个不期而遇。 卢秋和小张去会议室的路上，又碰到了钱国俊。 “卢秋，看到小雅没有？” 钱国俊白天有个重要开庭必须亲自到庭，来不及陪萧雅参加首映仪式。 卢秋指了方向。 “刚才她跟杜二在鸿询那。” 钱国俊朝卢秋手指的方向望了望：“哦，那我先去那边。”走了两步又回头道：“恭喜，小雅打电话告诉我，电影非常精彩。” 卢秋掏掏耳朵：“萧雅会这么夸奖？” 当初萧雅看了《霸王别姬》首映，硬是鸡蛋里挑骨头，说了好几条差评。 萧雅称赞的话不是亲耳听见，卢秋都将信将疑。 钱国俊摇摇头：“哎，卢秋，你对萧雅不要总存偏见。” 卢秋愤愤：“那是她一直对我有偏见。” 钱国俊转头朝四周看了看，除了小张，没有别人在附近，便上前一步低声道：“卢秋，小雅知道你跟鸿询在一起了。” 小张和尤秘书都签了保密协议，老板的*一律守口如瓶。 卢秋瞳孔缩了缩，心有点慌。 “你告诉她的？” 钱国俊摇摇头：“不是。” “那他怎么会知道？” “一位姓马的乱说被萧雅听到了。” 联想到孙嘉兴刚才的告诉，卢秋灵光一闪：“是马杰吗？” “嗯。” “他有证据？”卢秋有点急。跟周鸿询同居的公寓保安严密，外人没有住户引领，无法进入公寓小区。 卢秋跟周鸿询基本补充一个大门进出小区，同居的楼层只有一个单元，也就是一个住户。除非尾随跟踪，不然不会觉察到两人住一起。 “放心，他只是胡乱猜测。” “萧雅胡乱猜测也信？” 钱国俊嘿嘿笑了两声：“往那方面一想，你跟鸿询处处露行迹。” 卢秋脸一红。 “马杰不用担心。” “处理了？” “嗯，雪藏了。” “给华辉什么好处？” “没用给好处，只是派人将他的丑闻照片寄给了华辉。”钱国俊面色有点古怪。 “什么丑闻？” “马杰在庄吉盛房间过夜的照片。” 卢秋额头冒黑线。想想庄吉盛那副尊荣，马杰想往上爬想疯了。得，这回嘴巴惹祸，赔了夫人又折兵，演艺事业是完了。马杰跟华辉签的是五年合同，合同才过一年，还剩四年。雪藏四年，谁还会记得一个二线演员。 涉及丑闻，华辉雪藏马杰的决定不会对外公布，所以孙嘉兴根本不知，猜特意过来嘱咐卢秋当心马杰。 “对庄吉盛没影响？”卢秋不是同情马杰，而是讨厌庄吉盛，希望庄吉盛也倒霉。 “庄吉盛没惹你跟鸿询呀。”钱国俊不是神，不知道最初的留言传自庄吉盛之口。 “庄吉盛跟马杰有那种关系，他会不会帮马杰出头？” 钱国俊笑了起来：“庄吉盛又不是跟马杰谈感情，他玩弄的男演员多了，没看他为哪个出过头。” 呵，忘了庄吉盛是出名的渣。 “卢秋，遇见鸿询是你的幸运，嗯，你也不错，以后，你们要好好过。”钱国俊拍拍卢秋，发表感慨。 相比庄吉盛和杜致文，周鸿询要好上天了。 不过，遇见周鸿询怎么就是幸运了？ 钱国俊走后，卢秋才在心里反驳，反驳得远没有以前强烈。 -------------------------------------------------- 顺着卢秋指点的方向，钱国俊寻到了萧雅。萧雅独自一人，周鸿询和杜二不在旁边。 “鸿询呢？”钱国俊单臂拥住女友。 “鸿询有事先走了。”不是为见卢秋，周鸿询都懒得亲自在首映式上露面。 一大群人里见卢秋，不好抱不好摸，连碰碰脚都得偷偷摸摸，太不爽了。 “杜二呢？” “他还有个应酬，也走了。” 真正留下来吃招待餐的人不多，一些名流喝一两杯酒，意思到了便会告辞离开。萧雅是等男友才留到现在。 “哎，我来太晚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拿。” 招待餐是自助，方便自由。 “这里的东西我不太想吃。”招待餐规格已经不错，比起高档菜馆，就差了。 “那我们去裕家园吃点东西。” “好啊。”萧雅喜爱裕家园的菜肴。 钱国俊先用手机预订了位置，然后挽着女友胳膊往外走。 走到大门，碰到了魏律师兄妹。魏律师脸有点红，看起来像是喝高了。 “钱律师，你也来看首映了？”魏律师先跟钱国俊打招呼，打完招呼看了下萧雅，目光闪了闪。“萧小姐，你好！” “你好！”萧雅多看了魏律师两眼，这人很陌生啊，不知是怎么认识自己的。 因为周鸿询妹妹的缘故，眼生跟萧雅打招呼的人很多，萧雅经常碰到。 当初魏律师接受卢秋委托跟萧雅打官司，打交道的是钱国俊。事情过去两年多，除非特意提醒，不然萧雅不会想到魏律师就是帮入室盗窃小偷辩护的律师。 “首映我没来得及看，下午去法院开庭了。”钱国俊瞥了眼女友，有点担心。担心萧雅会认出魏律师身份。 “哦，难怪没看到你。” 好在魏律师也不想在萧雅眼皮底下多待，寒暄两句就跟钱国俊、萧雅分开走去取车。 当初魏律师接受卢秋委托后，对萧雅做了一些调查。调查结果显示，萧雅这人不怎么好相处。 魏薇将车发动了才说话。 魏律师喝了酒不能开车。 “哥，刚才那女的是什么身份？我看她脸很陌生，可是气场比陆雅都大。” “她是周鸿询的妹妹。” “哦，就是要告秋生坐一辈子牢的女人？” “嘘，事情都过去了。秋生现在跟周鸿询关系特别好。” “本来就是误会嘛，秋生不过是误入她房间。”魏薇记忆里，鲁秋生内向得很，凶只对鲁春花凶，对外人脾气像绵羊。 “哪有误入，秋生那时是穷慌了，起了贼心没贼胆。”魏律师酒上头，脑袋有点绕。 “秋生真是想偷东西？”这说辞，跟鲁春花说的不一样。 “秋生挺聪明的，估计那时是一时冲动。”这点是魏律师想不通的地方。卢秋明明满腹才华，为何要铤而走险去偷窃？ 魏律师看了派出所记录，卢秋的入室盗窃相当儿戏，所言所行，跟现在反差太大，活似是两个人一样。 “这么说来，萧雅肯跟秋生和解，还是很宽宏大量呢。” “别瞎猜，萧雅要宽宏大量，就不会往死里告秋生。秋生能出来，是他的本事。” 魏律师非常佩服卢秋，不但碰瓷周鸿询脱离牢狱，出来后跟周鸿询关系搞得很铁。周鸿询不但不计前嫌，还投资卢秋编写的电影。连他这个委托律师，也跟着吃香喝辣。 现在更是跟苦主都相处和平，这手段，不得不让人佩服。 “秋生出来靠的是什么？”魏薇好奇了。 “你别问这些，我跟秋生有保密协议，反正你记住，秋生聪明得很。” 魏律师今天酒多才跟妹妹多说了几句。 魏薇心里有几处谜团，兄长不肯说，她只能放在心里盘点了。 -------------------------------------------------------------------- 受邀来的欧美发行商承认《人鬼情未了》质量不错的同时，给的价格比《霸王别姬》低。 《霸王别姬》有戛纳大奖背书，宣传效果远好于什么奖项都没参加的《人鬼情未了》。 卢秋认为《人鬼情未了》不比《霸王别姬》差，发行权不涨就算了，怎么可以降价。 发行商精明，卢秋和田经理有大杀器对付。 一瓶一瓶的茅台五粮液酒轮流灌发行商，到最后，发行商倒在中国的酒文化上，打着酒嗝，跟华城签下一份双方都满意的发行合约。 等卢秋办完事回到公寓，已经是半夜。 卧室的亮着灯，周鸿询见卢秋进来，将身上薄被一掀。 好么，身上啥也没穿，玉米棒笔直笔直地冲卢秋敬礼。 配合周鸿询一脸幽怨，卢秋非常想笑。 “我去冲一下过来。” 风尘仆仆乘飞机到尚海，下了飞机直接参加首映仪式，再到晚上的招待宴，跟发行商周旋。卢秋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味道。 “三分钟，超过罚你。” 周鸿询说着，却起身光溜溜跟卢秋进了浴室。 卢秋的三分钟战斗澡，在周鸿询的协助下，变成了一个小时持久战。 躺到床上，周鸿询又起了兴致，压着卢秋磨蹭来了一发。卢秋很累，周鸿询要撸第三发时，卢秋脑袋靠着他的肩膀，径自睡着了。 周鸿询低头凝视卢秋熟睡的脸容，将他往怀里搂了搂。怀抱里有人，心才充实。 周鸿询有很多话想问卢秋，但看卢秋这么疲惫，就不忍心将他闹醒。 卢秋在《木乃伊》剧组照顾唐蕾，对唐蕾有意的留言已经传到周鸿询耳朵。周鸿询自然是不信的。 但信任卢秋的同时，周鸿询希望听卢秋亲口否认，不然，心不踏实。 除了唐蕾的流言，周鸿询还介意扎克。 扎克那长相，是gay都会被吸引。 扎克没到好莱坞发展，就有传闻，说他是双插头。周鸿询得到这个讯息，在剧组安排了探子。 安插的人传回消息，卢秋不爱跟扎克多接近。周鸿询对此很满意，觉得伴侣对感情的态度，跟自己是相当契合。 因为这个消息，周鸿询按捺心情等卢秋回来。可惜一夜秋宵，卢秋明天上午的飞机返回剧组。 第二天，卢秋被周鸿询喊醒。 卢秋一看时间，赶紧起床洗刷。 “不用急，时间够的。” “路上要是堵车，会赶不上班机。” “赶不上坐下一趟。” “下一趟明天才有。” 周鸿询笑眯眯道：“明天就明天呗。”故意将时间弄得紧凑，只是想卢秋多留一晚。 卢秋急得差点被早点噎到。 “不行，国内镜头得在这个月拍完。”过了十月份，天气会变得很冷。 西部景点镜头拍不完，就得到国外重新搭建一样的景棚。国外的费用，比国内高多了。 卢秋计划得预算是，制作费用不超过一亿五。 周鸿询默了一会，道：“我让司机送你。” 司机开车技术很棒，又快又稳。 卢秋凑过去，在周鸿询脸侧亲了一下。 “我真的无法多留一天。” 卢秋当然猜到周鸿询的心思。 “我明白。” 周鸿询回吻卢秋。“过两周我去探班。” 卢秋想了想建议：“你不如稍微再晚一点过去，等戏拍得差不多过去，那样我们有时间骑马去戈壁滩转转。” 早去了，卢秋腾不出空陪周鸿询。 周鸿询心情立刻好了许多。 第91章 尚海班机到西部省会机场时间在下午两点左右，卢秋出机场得坐十个小时左右的汽车才能到摄制组小镇,也就是第二天上午才能到。 在周鸿询的安排下，卢秋搭乘上了摄影地附近建设兵团农场的直升机。这样一来,卢秋能在当天天黑左右抵达剧组。 到了农场，剧组派来接卢秋的越野车已经等了一个小时。车上除了司机,还有助理小张。这趟回尚海，卢秋独自走的，没带小张跟随。 兵团农场离摄制组驻居小镇很近，大概四十分钟汽车路程。卢秋下了直升机没急着走,和兵团农场领导套了会近乎。西部民风彪悍，跟定海神针般的兵团农场搞好关系很必要。 告别兵团农场领导,汽车迎着夕阳开往小镇。 大陆基建狂魔才开始，西部这边的国道还在计划蓝图纸上,通往小镇的道路基本是七八十年代修建,主要由石子铺成。雨水一冲，就有大石块裸.露出路面，越野车轮胎碾过，车厢摇摇晃晃。 卢秋将尤秘书托自己带的包裹扔给了小张。小张一脸欣喜,当着卢秋的面将包裹拆开。 小张经常跟女友电话唠叨这边食物不对胃口,以为女友托带的包裹肯定是尚海风味的零食为主。 拆开后，小张有点傻眼，包裹里都是瓶瓶罐罐的护肤用品，零食是一丝莫有。 卢秋正不错眼盯着，看见包裹里的东西，再瞧小张一脸懵懂路人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张，看来，小尤挺担心西风将你吹黑呀。” 小张嘀咕：“我长得就这样，黑点有什么要紧。” 嘴上听着似埋怨，心里却热乎乎的，不管女友捎带的是吃的，还是涂的，总归是惦记关心着自己。 司机插嘴道：“话不能这么说，一白遮三丑。”尚海小白脸为啥全国有名？估计都是家里女人爱护出来的。 小张望向卢秋：“这话不全面，卢导晒黑了还比原来精神呢。” 司机咧嘴：“卢导天生的顶级标配，一般人能跟卢导比？” “哎，我怎么就顶级标配了？咱们剧组帅男靓女一大把。” 卢秋摸摸脸上肌肤，皮肤有点干。西部这边风沙大，再天生丽质都会受到影响。不过晒黑晒粗糙对男人影响没有女人大。象卢秋这样年纪，黑点、沧桑点反增魅力。 司机嘿嘿笑出声：“那倒是，小镇周围的姑娘小伙都可劲地往咱们剧组凑。” “剧组没出什么状况吧？”卢秋一凛，不希望剧组跟周边群众闹出桃色丑闻。 小张顿了下才答道：“没，剧组早出晚归，按部就班去棚景拍戏，跟群众交流不多。” 卢秋觉得自己过于敏感，离开剧组不过三天，这么短时间不可能出什么大状况。 车窗外，太阳降下了地平线，广袤的草原和点缀其上的小树林更显原始。 越野车拐了个弯，远处有灯光进入了视野，卢秋精神一振，灯光来自小镇，目的地不远了。 “咦，那边车是抛瞄还是怎么了？” 前方石子路斜下方土坡灌木树中隐隐露出绿色车身，那颜色一看就是吉普车车身油漆。 西部荒凉，手机信号不好，车坏在路上很麻烦。过路司机看到都会停下问一声，看是否能提供上帮助。因为很可能某天自己就是路边需要帮助的一个。 司机放慢了车速，按了按喇叭，灌木丛中的汽车没有动静。 卢秋摇下车窗，正想喊上一声，问问吉普车车主需不需要帮忙，却被小张拉着胳膊打断。 “卢导，别喊，那车是咱们剧组的。” 卢秋皱眉:“剧组的车开这里干什么？” 小张咳了一声：“这辆车基本都是扎克在用。” “扎克他.....”卢秋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了询问。车特意开到僻静处，自然是方便打野食了。就不知车上除了扎克，另一个是谁了。 按照扎克的性喜好，那个谁十有八、九是男。 小张和司机比卢秋先猜到扎克将吉普车停灌木林的目的，这才有小张暗示，司机不等卢秋指示就挂挡加速往前开。 虽然这年代的男女关系跟前世一样逐渐放开，但同性间的关系比较见不得人，人们的第一印象就是负面。小张和司机都太好意思讨论这件事，因为扎克是卢秋好不容易请来。 车厢一时非常安静，只有马达轰鸣。很快，灌木丛和绿色吉普车被抛远消失在黑暗里。 行驶了十分钟路程，越野车开进了小镇包租的旅馆。 刘副导在隔壁小饭馆定了桌酒席为卢秋洗尘，作陪只有剧务和摄影师。小张和司机随便吃了碗拉面就走了。 说是洗尘，其实是剧组管理碰头讨论剧务。 酒席上的菜肴烹饪得既简陋又粗糙，本来有点饿的卢秋看着就不太有胃口。选择这里，一是方便，二是比较干净。 刘副导扔了个花生到嘴里，边嚼边跟卢秋报告：“气象台打来电话，说是两周左右，北方会有强冷空气过来。” 卢秋心里麻算了一下，说道：“明天开始，安排晚上加班拍戏，冷空气来前，一定要将这边的镜头拍完。” 两周时间足够完成拍摄任务，但这时的天气预报没有二十年后准确，为防出现误差情况，只能尽早赶工，留足余地。 小店的菜不怎么可口，自酿的葡萄酒很醇香。卢秋不知不觉，喝了将近两瓶。酒席散时，卢秋尿急去了趟洗手间，放完出来，刘副导等人已经不在。 卢秋匆忙步出小店，不由打了个激灵。小镇的街道冷冷清清，小店离旅馆不过二十米，走过去一两分钟。西部温差太大，卢秋忘了把神器军大衣带身边，快步走到旅馆大门，都有点哆嗦。 才踏入旅馆院门，就被一束汽车灯光罩住，扎克驾驶的吉普车赶在卢秋前面进了院子。 “嗨！秋！” 扎克潇洒地从驾驶座上跳下，紧跟着，副驾驶座也下来一人，却是一头棕发的查理。 查理是特效组技术员，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中等身材，五官秀气，平时很活泼。 “嗨，扎克，查理！晚上好！” 卢秋打招呼时，眼角瞥见查理的走路姿势比较怪异。查理跟卢秋不太熟，跟卢秋点了点头就径自回了旅馆房间。 “什么时候回来的？” 扎克在卢秋身旁站定。 “大概八点左右。” 扎克眼眸带了笑意，眉毛一扬，戏谑道：“哦，路边响喇叭的越野车？” 得，打野战的人坦坦荡荡，不好意思的倒是发现的人。 卢秋愣了愣，摸摸鼻子。“嗯，没打扰你们欣赏晚霞吧？” “没有。”扎克嘴角一勾，贴近卢秋。“西域的晚霞太美了，秋，有时间我们一起去共赏。” “我大概不会有时间。”卢秋干笑两声，错身擦过扎克往里走。 扎克跟随在卢秋身后。 “秋，你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 “哦，哪一点不好？” “你太压抑本性了。” “是吗？”卢秋脚步一顿，合着出去打野战才不压抑？ “秋，我们饿了需要吃饭，累了需要睡觉，而情.欲来时需要排解。”扎克的声音犹如魔鬼般诱惑。“碧蓝的天空，火红的晚霞，金黄的灌木，我们躺下做.爱，会美妙如一曲萨克斯舞曲。” 扎克的蓝眼珠幽深似碧海，五官帅气如大卫，嗓音低沉富有磁性。 扎克如果愿意，他的魅力，可以超乎性别。 卢秋不由庆幸自己身旁幸亏有周鸿询强占着位置，不然还真抵挡不住扎克的诱惑，二十出头的年龄，什么都活跃，可能心一波动，就跟扎克出去品茗萨克斯舞曲了。 “扎克，抱歉，从明天开始，剧组要加班拍戏了，你以后，不会有机会溜出去欣赏晚霞了。” 扎克懊恼得大叫：“哦，秋，你太扫兴了。” 走到三楼楼梯口，卢秋跟扎克挥手道别。 “扎克，祝你有个好梦！” 旅馆是座三层楼房，卢秋房间安排在三楼，扎克在二楼。 扎克悻悻然目送卢秋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越是得不到，越是心痒难耐。 卢秋爬上三楼，就看到自己房间门前立着一位直发及腰的佳人。 听到动静，佳人霍地回头。 “卢导！”佳人的双眸闪烁着光芒。 “唐蕾？这么晚还不睡？” “我想找人跟我对对明天拍戏的台词。”唐蕾看起来有点娇羞，有点紧张，剧本被她双手紧紧按在胸前。 “哦，那快去吧，对两遍早点睡。”卢秋笑了笑掏出钥匙打开房间门，推门进去后转身跟唐蕾挥了挥手。“小唐，晚安！” “晚安！”唐蕾表情变得有点木。 对着紧闭的房门，唐蕾站了一分多钟才离开。 听到脚步声远去，卢秋松了口气。 回尚海前，卢秋就觉得这姑娘瞧自己的眼神不太对，今天的举动，更是凸显了她的心思。 卢秋有点懊恼，之前不应该对唐蕾太照顾，以至给了她错误信息。 其实，卢秋对待唐蕾的态度，跟前世对待办公室女同事一般无二。前世长相平庸，热情点没事，这世有颜有才，稍微一热情，就是无事找事。 第92章 唐蕾走后，卢秋用钥匙打开房门,进入剧组唯三的单独套间。 《木乃伊》剧组住宿条件很一般，房间还特别紧张。整个剧组,只有扎克、苏珊和卢秋三人享受单独的房间。刘副导和来自港城的大祭司饰演者陶文栋都不得不跟人挤住双人间。如果是一般的合资电影，港城二线演员要是如此待遇,十有八、九会跟剧组翻脸。 好莱坞在国人眼里遥不可及，在港城演员眼里同样如此，陶文栋自认不能跟扎克苏珊相比，对剧组的安排没有一点意见。 凭卢秋戛纳最佳编剧,剧组导演的身份，众人默认将他放到扎克苏珊一样地位。电影圈里,是一个最在意地位排位的圈子，很可能自身一个不在意,就会被外界会误读出别的含义。 因为剧组成员都是合住,桃色事件发生少了条件，要想干那事，就得跟到空旷地带去车震野战。 扎克有条件还开车带查理外出，卢秋猜测扎克嫌弃旅馆房间隔音太差,不能随心所欲地搞。 卢秋没有特别要求待遇,但有私密空间，自然是乐见的，最起码跟周鸿询手机说话可以不用有顾虑。 房间床前放着一个黑色行李箱，是小张帮卢秋拎进来的。 卢秋回尚海只带了个背包，返回时的行李周鸿询吩咐田嫂帮忙张罗的。 打开行李，看到里面放置的东西，卢秋不由咧开了嘴。 行李箱中央放置着一套男士护肤品，看牌子跟小张一样。除了护肤品，其他都是真空包装的熟食。包装上没有商标，不过散发出的香味，卢秋一闻就闻到了裕家园独特醇香，这肯定是周鸿询特意跟裕家园老板打招呼才享受到的特别服务。 裕家园从不做外卖，周鸿询因为帝王级贵宾才有的特殊待遇。 有人关心记挂的感觉，总是让人温暖感动，卢秋也不例外，主动跟周鸿询煲了半个小时电话才结束去洗澡上床休息。 第二天，剧组发布了加班拍戏通知，自此，剧组大巴每天天蒙蒙亮就出发布景棚，天空挂着明月才返回小镇，剧组成员拍戏回来浑身又累又脏，到了旅馆，私底下串门都没了兴致，冲洗后就瘫在床上呼呼大睡。 住得简陋，环境风沙大，赶戏又辛苦，两天之后，剧组里叫苦连天。卢秋只能在伙食上给大伙改善改善。之前跟兵团农场套交情的效果就显现出来了，卢秋一个电话过去，农场领导满口答应为剧团运送新鲜的肉类蔬果。伙食大幅度提高，剧组里的唉声载道立刻小了许多。情绪稳定，拍摄进展便变得很顺畅。 没到两周，国内部分镜头全部完成。国内摄制镜头拍结束，卢秋宣布剧组放假半个月，半个月后，全剧组将在尚海集合，然后包机赶赴中亚完成其他部分镜头。 卢秋将布景点选在跟中国关系比较友好，国内比较安定的x国。这个国家的地理位置相当于前世的叙利亚。 x国拥有较好的旅游资源，这时社会环境相对安全，是《木乃伊》电影理想的外景地。 早在剧组赶赴西部，卢秋就派人到x国选取地址建设外景。外景图纸由约翰特效技术组和尚海第一建筑公司共同设计，承建方也是尚海第一建筑公司。 尚海建筑公司在x国有土建项目，那边人脉熟，能为剧组提供各种方便。当然，费用也不低，光x国外景预算就达两千万人民币，是国内西部外景制造费的三倍。 剧组放半月长假，剧组成员几乎没人急着走，基本都有观光周边景点的计划。来这里一个月时间，除了小镇周围和布景棚，大伙还没机会去溜达一下。 这年的冬天来得延迟，冷空气在北方僵持迟迟不南下，最新天气预报预计这股冷空气最起码得一周后才会降临，也就是说，大伙能安安心心玩四五天，然后赶在风暴来临前到省城搭机回尚海。 经过二十多年的荒漠化防治，小镇附近的戈壁滩一改曾经春风不度玉门关的荒凉，满目尽是不同的色彩。植被茂盛的地方，树叶黄得如金，红得似火。一眼望去，是顽强生命的凋谢，也是它们最后的不屈不挠。 再往西，就是真正的荒凉戈壁地形。是一望无际的石青色，粗犷豪迈、雄浑壮阔。 如此风景胜地，连扎克和苏珊都没想离去，各自找了伴一起游览美景。 当天上午拍完最后一组镜头，卢秋宣布放假后，剧组人员一散而空。剧组所有、租用的各种车辆基本都被开走。 布景棚只剩检查镜头得卢秋和刘副导，小张等数十人。 “好了，都没问题了。”看完镜头，刘副导伸了懒腰，成就感满满。 “嗯，我们回去。”卢秋指挥留下的人收拾道具。 这边拍戏结束，布景棚不会拆掉，《木乃伊》电影大火的话，这里必定会是旅客游览观光景点。 这附近的土地，华城公司已经花钱租用。以后电影火爆了，只需维修扩建，拦个围墙，建个售票大门，自有慕名而来的游客贡献门票。 到了旅馆，刘副导叫住卢秋。 “卢导，你出去转转不？” 刘副导来得早，周边风景点已经去过，不过连续高强度工作十多天后，他想出去兜兜风。院子里只剩一部面包车，他要开走了，卢秋就没得车使用。所以，刘副导就开口邀请卢秋一起前往。 卢秋摸摸口袋手机。 “我就不去了，你带小张他们去吧。” 刘副导询问小张和几个道具组员。 “你们去不？” 小张在旁跃跃欲试，一听，立刻对着刘副导连连点头。小张碍着是卢秋的助理，卢秋走到哪，他得跟到哪。现在小张被卢秋亲口放假，一颗心已飞到了旷野。几个道具组员跟小张一样心思，放妥道具器材，就跟刘副导上车走了。 院子里最后一辆面包车开走后，整个旅馆陷入了寂静。除了旅馆大厅柜台一个小妹在看小说，卢秋没看到其他人身影。 走在楼梯上，脚步声特别的清晰，如果是多愁善感的人，会有世界将自己抛弃的感觉。 卢秋从来没有多愁善感的细胞，即便有，也不会有那种错觉，因为周鸿询从尚海到省城起飞的班机信息，两个小时前就发到了他的手机。卢秋估摸，周鸿询这时已经抵达省城机场，很可能坐上了来兵团农场的直升机。今天天黑之前，铁定能见到周鸿询。 周鸿询这趟西部之行不想对外透露，因为大老板特意万里迢迢到剧组探班有点出格。 卢秋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旅馆等周鸿询电话。周鸿询会从兵团农场借车开到小镇路口。 卢秋接到讯息，会到路口跟周鸿询会合。之后两人不会住在小镇上，而是住进兵团农场招待所。兵团招待所的人没有剧组的人敏感，认出两人身份也不会多想。 卢秋心里想着周鸿询，一心二用的结果，上了三楼楼梯尽头差点撞了人。 卢秋抬手相扶，入手的是柔软的腰肢。一惊之下，卢秋赶紧松手。 抬头看清撞到的人是唐蕾。 唐蕾化了淡妆，一身贴身套装，凹凸身材尽显。 “小唐，你没出去？” “卢导没出去？”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话。 唐蕾站在楼梯口，卢秋站下面两阶。唐蕾身高一米七零出头，卢秋矮两阶楼梯，眼睛跟唐蕾的胸部持平。唐蕾胸部少有的如西方女性波涛汹涌，这艳景，是个男人都会触动。 卢秋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往旁边移了移，然后走上楼梯口。这下眼睛倒不对准唐蕾胸部了，不过身高高出十几厘米，视线瞄到的是唐蕾的乳、沟。唐蕾套装里面的内衣领口特低。 “刘副导他们刚出门，你要去的话，我打电话让他回来接你。”卢秋视线飘在唐蕾头顶。 “卢导，你去不去？” “我不去，等会要去农场。”周鸿询开车到小镇路口就会通知卢秋。 唐蕾黑睫毛微微颤了颤。 “我能不能一起去？我还没看过农场呢。” “额，我去农场是有事要办。”卢秋委婉拒绝。 带上唐蕾，周鸿询还不得把自己吃了。 唐蕾目光带了幽怨。 “卢导，我以后就要离开剧组，见不到你....大家了。” 唐蕾的镜头都已拍完，x国那边不需要她过去。也就是说，唐蕾从今天就可以脱组走了。 “什么见不到的，以后杀青宴呀，宣传呀，你不还要跟大家一起。” “那不一样！” 唐蕾眼神更加幽怨。 唐蕾涉世不深，还没学会隐藏自己心思。剧组大部分人都能看出这姑娘非常爱慕卢秋。如果是前世，被如此妙龄美丽的少女爱慕，卢秋会高兴得飞起。这世，卢秋只有棘手的感觉。 卢秋脸放到了严肃。“小唐，这边事完了就早点回去。谢导对你很看重，你以后的路还很长，要星途顺利，杂七杂八的事少想。” 这等于是明白拒绝。 昨天已经被卢秋拒绝一次，唐蕾不甘心，鼓足勇气，找机会跟卢秋再次表白。 “嗯，我记住了。”唐蕾眼眶一下发红，头一低，喉咙声音沙哑。 唐蕾房间在一楼。按待遇，是双人床位的房间。唐蕾下楼后将自己关进了房间。同住的演员游玩回来，发现唐蕾蒙头蒙脑卷在被子里睡觉。 第二天，那位演员醒来发现对面床位空空荡荡，房间里，少了唐蕾的所有物品，唐蕾一大早搭乘了大巴去了省城机场。 唐蕾不是个厚脸皮的姑娘，卢秋清楚这次直白拒绝后，唐蕾不会再纠缠。少却一次浪漫旖旎机会，过后想想，卢秋觉得有点亏。 为了周鸿询，卢秋认为自己牺牲可大了，以后周鸿询要不好好待自己，自己特定跟他没完。 第93章 卢秋等了四小时，等来了周鸿询的短信。 看完短信,卢秋把手机揣裤兜，套上一件藏青风衣,背上早准备好的旅行背包，拿了墨镜和一顶玄青白条间色鸭舌帽,急急忙忙走出房间下楼。 旅馆大厅柜台里的小妹还在看小说，听到响动，抬起头只看到卢秋的背影。小姑娘追到厅门外，已不见卢秋身影。 小姑娘相当懊恼,失去一次单独跟卢秋说话的机会。平日里，卢秋身边总是跟着人,小姑娘几次想跟卢秋搭话，都会被身材微胖的张助理挡住。靠着包租给剧组的便宜,旅馆工作人员大都讨到了剧组大部分演员的亲笔签名,但想跟他们合影，就得看演员们愿不愿意了。 卢秋一向忙碌，从来脚步匆匆，旅馆工作人员就是想拦住卢秋提要求,也得过小张那关。 剧组包租旅馆时跟老板定了合同要求,除了住宿服务，旅馆所有工作人员不能借工作之便打扰剧组演员。旅馆老板跟员工定下极严格的守则，纠缠或晚上敲住客房门绝对不允许。 西部偏远，电影在小镇放映比大都市要晚很长时间。小姑娘两个多月前才在县城电影院看到《霸王别姬》电影。看完电影，小姑娘就迷上程蝶衣了。 听到《木乃伊》剧组要来小镇附近拍电影的传闻，小姑娘非常好奇，就特别关注报纸上的娱乐报道。 从报纸上，小姑娘知道了来拍电影的剧组隶属华城影视公司，也就是《霸王别姬》出品公司，饰演程蝶衣的卢秋这回是剧组导演。 获悉刘副导在小镇挑选剧组落脚旅馆，小姑娘一边怂恿有亲戚关系的老板找刘副导自我推荐，一边鼓动同事砸旅馆大搞卫生。终于，旅馆以卫生干净入了刘副导的眼，获得了剧组一个月的包租合同。 剧组住进来后，小姑娘最关注卢秋，可惜卢秋最不好接近。 失落地返回柜台，小妹叹了口气，从抽屉掏出一本记事本，翻到空白处写今天的见闻。 小姑娘有记日记的习惯，剧组来了之后，日记记得更详尽了。 今天的日记有点忧伤，因为剧组马上要离开了。 小姑娘写道：今天旅馆就像我的心一样，空荡荡的。除了我，只有表姑（旅馆老板娘）、厨师、剧组的唐蕾姐姐在，嗯，还有我爱的迪迪。 我怎么就没注意到迪迪也在旅馆？中午上楼梯那个背影就是他么？ 本来有一次如愿的机会，却不小心错失，这也许是最后一次接近迪迪的机会，遗憾！！！ 小姑娘连用三个粗大感叹号表示自己失落地心情。 写完日记，小姑娘又将日记放回抽屉，拿起小说翻阅。十七八岁的年纪，哀愁来得快，去得也快，她不知道，自己今天的日记，将会为卢秋带去一个大.麻烦。 卢秋戴着墨镜和鸭舌帽，低着头，甩着两条长腿，不到五分钟就走出了小镇。 小镇路口道路一旁，停着一部黑色进口越野车。 卢秋一走近，驾驶座车窗就摇下一半，露出周鸿询的眼眉。 周鸿询眼里带了久别重逢的欢欣。卢秋嘴巴一咧，快步奔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卢秋刚坐定，周鸿询已经摇上车窗，身体侧了过来，卢秋的脸被捧住，嘴唇被封住。 纠缠吮吸了几下，周鸿询放开卢秋，坐正了发动车子，驶离路口。 小镇路口不时有人经过，被人发现认出身份麻烦就大了。 卢秋舔了舔嘴唇，视线在四周扫了扫，确定不远处的行人没对越野车表示出兴趣，放下了心，系上安全带，打量起周鸿询。 周鸿询上身穿的黑色夹克，特别精神帅气。 注意到卢秋目光，周鸿询回过脸朝他笑了笑。 “我们去哪里野营” 周鸿询这回来探班准备很充分，不过论小镇周围地形熟悉程度，不如卢秋。 “我们不去古道，走这边小道。”卢秋指了指方向。 风景区面积很大，最有特色的地方是游客必去的处。卢秋和周鸿询不想跟人群凑一起，只能到一般的风景点。 “好！” 卢秋话音刚落，周鸿询方向盘就利落地拐上了杂草众生的小道。越野车底盘很高，非常路面行驶如履平地。 听着低沉有力的马达声，卢秋好奇道：“这车哪来的？” 比剧组开来的越野车档次高多了，最起码几百万，兵团农场可配不起这车。 “跟省城那边借的。” “这车也是直升机过来的？” “嗯。你喜欢这车？” “喜欢。”说完又补充：“我自己买，也给你一部。” 卢秋银行.卡上有三千多万，买两部几百万的车还不是小意思。 周鸿询侧过头一笑：“好，我等着。” 越野车是迎着夕阳行驶，金黄色的阳光透过车窗进来，给车内的人脸色镀了一层柔光。 在柔光中，周鸿询这笑特别性感有味道，卢秋心砰砰快跳了好几下。 清清了喉咙，卢秋问道：“你能呆几天？” 周鸿询反问：“你能陪我几天？” “大后天剧组撤离这里。”剧组今天就放假，演员和工作人员有事想走可以先走。 卢秋身为导演，要跟剧组大部队一起到省城搭机回尚海。在尚海机场，公司安排了媒体采访。 “那我们能一起玩两天。” 前面道路较平坦，周鸿询空出一手抓住卢秋左手。握住后，大拇指在卢秋手心揉捏。一下一下，揉捏得卢秋气血浮动。 越野车开车二十里左右，来到一片矮树林。 树林树叶一片金黄，地面一片片红色矮灌木，在夕阳余光中，画面迷人而震撼。 卢秋指示周鸿询停下。 “带相机没有？” “带了。” 不把美景留下，便是空辜美景。 跳下车，卢秋伸展双臂，做了个拥抱景色姿势。 也许是名字有秋字，一年四季中，卢秋最爱秋季，美丽的秋景自然是爱中之最。 周鸿询举起相机，快速调整了一下，对着卢秋直按快门。 卢秋笑着摆了几个姿势，等周鸿询拍了会跑过去。 “我来给你拍。” “拍合照吧。” 周鸿询说完到车上去取相机架，卢秋跟过去帮忙。 摆弄好相机，两人像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一样跳到相机前，肩搭着肩膀冲镜头傻笑。 拍好合照，夕阳光线就不行了。周鸿询没去收相机，而是一把搂过卢秋开始深吻。 周边没人打扰，两人尽情亲吻，吻着吻着倒在了枯草上，举止就控制不住了。 等晚霞消失，地面被月光笼罩，枯草上的两人气息才平静。 就着月亮光线，卢秋看到周鸿询满头的枯草，不由哈哈笑出声。 “鸿询，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 “像什么？” “像压在五指山下的毛猴。” 毛猴头上不是落了枯草，而是长出了枯草。 “别笑我，你头上只比我多，比我更像毛猴。”周鸿询捏了捏卢秋鼻子。 两人嘻嘻哈哈打闹了一会，才起身整理，自己整理了，还帮对方整理。 整理完，两人选了一个避风处，燃起火堆。周鸿询打开后备箱，取出一套烧烤器具，两人的晚餐就是吃烧烤。 烧烤食材是兵团农场大厨收拾好的，除了肉就是蔬菜和土豆。肉以羊肉牛肉为主，都选自最好的部位。 戈壁的温差很大，不过周鸿询来前就有准备，车上带了两件军大衣，即可穿身上防寒，不回兵团农场露宿车上时，能当被子。 这地方露宿只能在车上，因为周围地区有狼的踪迹。开夜路的卡车司机，还看到过狼群。 越野车牢固，呆车上遇到狮子老虎也安全，何况周鸿询还在车上放了把□□。 肉香四溢，两人你喂我，我喂你，就着啤酒，很快吃得不能再吃。 外面温度太低，风又大，两人上车放下座椅，又是一番纠缠。纠缠平息，两人用湿巾纸清洁了一下，车厢还是弥漫着一股腥味。 周鸿询按下天窗按钮，西部的夜空在两人视线展现。开天窗即可欣赏夜景，又可消散车内气味。 夜空的星星异常闪亮，仿佛一伸手就能触摸到。忽然，一道流光划过夜空，然后一点一点融化在漆黑之中。西部的天空清晰度高，流星出现到消失的过程看得异常清楚。 “真美。”卢秋头偏向周鸿询。“刚才许愿没有？” 问完就觉得不好意思，好像太文青。 “你在我旁边，没什么好许的。”周鸿询的眼神幽深，他的心愿就在眼前。 卢秋心一抽，视线不由避开。 “秋弟，你刚才许愿了？” 卢秋身体动了动，眼睛盯住天窗闪烁的星辰：“没有，我光顾着看，没想到许什么愿。” “很信这个吗？”周鸿询喉咙发出低沉笑声。“如果想到，秋弟会许什么愿？” 会许什么呢？卢秋有点迷茫。 前世最后心愿是迎娶白富美，迎娶了白富美之后，大抵是生个可爱的孩子，然后培养孩子长大，让孩子走比自己更想成功的道路。与其说是心愿，不如说是人生规划，跟绝大部分人一样的人生轨迹。 最初重生到这空间，卢秋只想着脱离牢狱，明知同性恋受歧视，还要碰瓷周鸿询同性恋脱离牢圄。脱离牢圄后，卢秋的心愿是养家糊口，自己和鲁春花的生活都能达到或超过前世水准。 如今事业有成，生活水准比前世高了不知多少，烦恼的就是被周鸿询困在身旁。 可是卢秋惊恐地发现，那种烦恼，最近一段时间竟没在脑海出现过。 “秋弟，你怎么不说话？”周鸿询撑起身，倾向卢秋。 卢秋回过神。 “我觉得....我跟你一样，没什么愿要许。” “真没有？”周鸿询手指在卢秋脸庞慢慢滑动。“不想得戛纳、好莱坞影帝？” 周鸿询心里有愧疚，因为他迫使卢秋放弃了有感情的角色，放弃了感情戏等于放弃了主演，相当于放弃了演员生涯。 “我演技也就过得去，程蝶衣和萨姆演得好是我幸运。”这两角色最主要有借鉴。 卢秋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周鸿询一愧疚，他心里那点埋怨再也生不出。 “当导演比当演员威风。” 周鸿询目光一闪，头忽地低下，这回亲吻得更加激热，有那么一两秒，卢秋差点窒息。 车厢彻底平静，两人挤在一个放倒的座位上相拥而眠。 看着夜空，听着风声，在周鸿询平稳的呼吸里，卢秋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 两个男人相伴生活的日子也挺好，嗯，以后就如此吧。 第94章 早晨四点多，小镇剧组包租的两个旅馆就亮了灯。剧组成员拎着行李出来,打着哈欠坐上了大巴。大部队要撤离了。 “刘导，我已经点完名了,留下的剧组成员已经全部上车。”剧务助理向刘副导汇报。“司机问是不是准点出发？” 刘副导看了看手表。离预定出发的时间只有三分钟了。 “再等一会，卢导还没到。” “行,我去跟司机说。”剧务助理嘴上这么说，心里对卢秋有点微词。 兵团农场会啥重要大事？让卢秋一去就是两天三夜？今天一大早出发，昨晚上卢秋就应该回小镇旅馆。 整个剧组，除了小张,只有刘副导猜到周鸿询来了这边。 剧务助理正埋怨着卢秋，就看到了去接卢秋的剧组越野车,不由一喜。 “哈，卢导到了,卢导就是准时。” 得,先前心里埋怨的好像不是他。 越野车车窗摇下，露出卢秋一张俊脸。 看到卢秋准时到达，刘副导松了口气。他就担心在寒冷里等卢秋会让大家生出不满，毕竟卢秋三令五申要求剧组所有成员必须准时守则。制定规则的管理要是自己率先破坏,铁定惹来不满和非议。 卢秋本来是想回小镇过夜,只周鸿询不同意，愣是拉着他在兵团招待所多住了一晚。 卢秋的行李早已被小张放进越野车后备箱。刘副导下达出发的命令后，就钻进了卢秋所在的越野车。 越野车车上只有卢秋、小张和司机，车子宽敞，避震好，与大巴相比，刘副导更乐意坐这车。 越野车和剧组其他几部车辆跟在大巴后面行驶。 剧组带来的几部车辆，跟大巴一起开到省城，到了省城再由火车托运到尚海。 车队出发了，小镇的人们还在睡梦中，只有旅馆老板和工作人员相送。 从小镇到省城的路况不好，要开八.九个小时。这么漫长的时间，除了听歌听音乐看风景或是睡觉，没有其他方式打发。 卢秋补了一觉，掏出手机看了看，上面一格信号都没，不由怀念起前世发达的电信。 经过有信号的地区，卢秋手机上来了短信。 短信发自周鸿询，告诉卢秋他人已在省城机场，时间是两个小时之前。 周鸿询直接从兵团农场直升机到省城，搭乘上午十点半的班机回尚海。等卢秋到省城，周鸿询的人大概已在同居公寓休息了。 到了省城，果然接到了周鸿询平安抵达尚海的短信。 省城机场有当地闻讯赶来的媒体。记者不多，只有个位数。剧组给了记者二十分钟时间采访，之后扎克、苏珊两人先登上了去美国的班机。半个月后，两人会返回尚海，跟剧组一起去中亚x国拍《木乃伊》其余三分之二的镜头。 剧组包租的班机在下午六点降落尚海机场。 相比西部省城的冷清，尚海机场里外是人山人海。卢秋一下飞机，就被媒体记者和影迷团团围住。 《人鬼情未了》国内票房出来了吗？ 请问新戏什么时候跟观众见面？ 扎克和苏珊怎么没跟剧组一起？ 听说谢导下一部新戏选角一波三折，是因为他中意的人选被《木乃伊》剧组优先挑走，请问情况属不属实？ ..... 一个个话题迫不及待扔到了卢秋面前。 卢秋正想回答，突然，一个挤不到卢秋面前的记者老远大声发问。 “卢秋，请问你对天涯海角论坛上关于你置顶的帖子有何看法？” 天涯海角的帖子？卢秋不由愣了愣。 天涯海角相当于前时空的天涯论坛，是一家在全球华人中具有影响力的网络社区。只网络在家庭没普及之前，对国内民众影响不算太大。即便是上网的民众，也有很多不知这个网站。当然要知道了，都会经常去逛逛，那社区话题丰富，很有特色。 这位记者发问时，正好场面比较安静，他周边的人都听得清晰。立刻，很多人低声议论交交头接耳。 “天涯海角的帖子说的是什么？” “不清楚。” “我倒看过，就是不知有多少可信度。” “快跟我们说说是怎么回事。” “.....” 周边太嘈杂了，卢秋听不清他们议论的内容，但看来接机的王贵脸色，卢秋立刻意识到那位记者提问很不怀好意。 卢秋清了清喉咙，微微一笑。 “今天人多，来刚才的采访太多，我就捡听清的回答，希望没回答到的记者见谅。” 如此一来，卢秋就可光明正大不回答不怀好意的话题。 卢秋回答完毕，王贵立刻命保安将卢秋和媒体影迷隔开，护着卢秋走特殊通道上车。那位来找事的记者更被推桑得老远。 上了车，卢秋呼了口气。 “贵哥，那记者是哪家报社的？帖子是怎么回事？” “那家伙看着陌生，正在查他的底细，他说的帖子不过是一些造谣贴。” “特别针对我的造谣贴？”卢秋有点不安，担心自己跟周鸿询的关系暴露。 “嗯。” “都说了什么？” 王贵瞟了卢秋一眼，发现卢秋坚持要听，只好说道：“说你根本没有才华，《霸王别姬》和《人鬼情未了》的剧本都是别人代为捉笔代刀，演技靠脸蛋，能红归根结底是靠拍大佬马屁上位，帖子里暗指的大佬身份含糊，跟帖的人都说是谢普和丰钬。” 卢秋松了口气，不是发帖人不知真实情况，就是不敢得罪周鸿询。 “就这些？” “还影射你男女关系混乱，都是无证据瞎扯。” 卢秋轻蔑一笑。 “这种帖子也能置顶？” 王贵气愤道：“有人在幕后推动，那些污蔑的话题，删了又发，再删再发。最近一段时间，总有诋毁你的小道消息流传。我看是有人犯了眼红病。” 《人鬼情未了》国庆在国内公映，档期取得了场场爆满的极好成绩，而同时期上映的影片，对比一票难求的火爆，就特别冷清。能在黄金假期排上档的影片，背景都不一般。电影编剧、主演、副导演集一身的卢秋，没被群起而攻已很不错了。 卢秋不怕眼红病，有飞询的强大公关在，没根据的爆料根本就站不住脚。 放下心后，卢秋关心起别的事。 “票房还没出来？” “要到月底，估计比《霸王别姬》还要高。”提到票房，王贵就特别兴奋。“港城、日本、北美和欧洲传回的消息都很好。” 《人鬼情未了》的盈利重点在港台和国外。港城本来跟国内一起上映，因为要给星辰面子，避开星辰徐霆枫领衔主演的大制作电影《尚海滩》档期，上映时间比国内晚了两周，倒跟日本、北美、欧洲等地差不多时间放映了。 “迪迪，趁有时间，日本、港城两地最好去做趟宣传，两边影迷非常希望跟你见面。” 娱乐圈里，圈粉相当重要。 “你安排吧。”卢秋点头同意，他正好要到港城办事。 月初，t国汇率改方案出台，卢秋要跟港城投资经理见个面，国内银行里的钱得想法转到港城去。 回到公寓，跟周鸿询享受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晚餐后，两人到书房喝茶上网。卢秋去翻天涯海角的置顶帖，不过没找到，估计王贵吩咐人删掉了。 “秋弟，我妈想间你，你选一天去我妈那吃顿饭。” 如今，吴海萍是卢秋的铁杆影迷。往六十奔的人，看《人鬼情未了》能看得泪流满面。 “明天我要去我姐那走一趟，你看后天可以不？” 卢秋上趟回尚海时间太紧，都没来得及探望鲁春花。算下来，卢秋有一个月没跟胞姐见面了。明天，卢秋准备陪胞姐一天 周鸿询喝了口茶道：“后天白天我没空，晚上吧。” “行。”卢秋视线转回电脑屏幕。 周鸿询放下茶杯，清了清喉咙。“秋弟，我明天公司的会议不重要，能推掉。” 都已经说好后天晚上去萧宅了，干嘛突然想推掉明天的公司会议？ “哦。”卢秋先是有点不解，两秒后明白周鸿询的意思。“鸿询，我姐怀孕不满三个月。” 周鸿询想跟卢秋一起去拜访鲁春花。不能只卢秋在吴海萍和萧教授这里刷好感，他也要在鲁春花面前表示表示。 鲁家姐弟相依为命，姐弟两感情深厚非一般家庭手足可比，到两人关系对家里人公开，鲁春花要坚决反对，对卢秋影响会很大。 “我会注意分寸。” “他们会不习惯。”小人物见大人物肯定拘谨，卢秋不想胞姐别扭。 “总得让他们习惯。” “那好，明天我们起个早，到我姐那吃水煎馒头，我姐那边的水煎馒头很不错。” “行，好吃以后多去吃两次。”在乎的当然不是食物。 鲁春花知道胞弟要来看自己，没想到人来得这么早。来还带了飞询老总，天鼎茶楼特色小吃、小区旁的水煎馒头。 鲁春花瞧见周鸿询，手脚不由僵硬。还是丁小强不在乎，当卢秋带了个朋友上门。 “周总，快请进。” “早晨跑步碰到秋弟，就跟秋弟一起过来了。”周鸿询如此解释。 卢秋轻拍鲁春花肩膀，小声说道：“鸿询跟我很熟悉了，你待他跟姐夫经常带回来的朋友一般就可以了。” “能一样？”首富能跟混混一样？ “怎么不一样，鸿询人很好的。他跟我来姐这就是找个地方清净清净。” 卢秋这么一说，鲁春花就同情起周鸿询了。人一出名，就没了清闲。 一知道周鸿询也有被自己同情地地方，鲁春花手脚就放开了，在餐桌上，主动跟周鸿询说起了话。 “周总跟我家秋生住得很近？” “是的。”周鸿询停住筷子回答。“我们就门对门。” 两人同居公寓对门也被周鸿询买下，那间公寓虽然闲置着，里面设施用品齐全，用来应付鲁春花上门作客。 鲁春花年前忙着装修新房，筹备婚礼，婚后不久又怀孕，那间应付的公寓只光顾过一回。 “这么巧啊，秋生都没跟我说过，嘻嘻，周总跟秋生还真有缘。” “是，我跟秋生很有缘。”周鸿询嘴角笑意缓缓散开。 卢秋听了只能呵呵一笑。 周鸿询一改以前鲁春花脑海印象，一轻松随便，便好客起来。 “周总，今天在这里吃饭，尝尝我的拿手菜。” “这样太麻烦了吧。” “不麻烦。”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有空就多来，秋生朋友不多。”不多才要珍惜。 周鸿询瞥了卢秋一下。 “秋弟很少带朋友回家吗？” “哪是很少，根本没带过，秋生以前性格很孤，跟现在相比，一个天一个地。” “是吗？”周鸿询很有兴趣知道卢秋的往事。 “咳，咳，姐，你吃这甜甜圈。”卢秋赶紧塞住鲁春花的嘴巴。 吃完早餐，周鸿询跟着卢秋进了房间。鲁春花这里，有两个大卧，她将主卧室留给了胞弟。 “你小时候的照片呢，能不能给我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卢秋不愿意，留下的照片都不是他，而是魂飞魄散的鲁秋生。 “我要看，我连开裆裤光屁股的照片都给你看过了。” 卢秋拗不过周鸿询，只得将鲁家相册拿来给周鸿询过目。 周鸿询饶有兴趣地翻看，一边看一边摇头，嘴里评价不像、不太像、很不像。 神不似，形自然不类了。 第95章 星辰尚海分部公司办公楼，萧雅走出电梯,一眼看到自己助理跟几个员工聚成圈在窃窃私语。 小圈子正说得起劲，听得认真,看到萧雅，呼啦一下,各归各位。 萧雅进自己办公室坐定，助理端了杯咖啡进来。 “萧经理，今天的咖啡用的是杜总邮来的牙买加咖啡豆。” 助理嘴里的杜总指的是杜致文。 “哦，不是你给杜总打的小报告？”萧雅端过咖啡闻了闻。 萧雅就好牙买加咖啡豆磨出冲泡的咖啡。只是这种咖啡豆很难买到。 杜致文得知萧雅这一爱好,就一直给她提供这种咖啡豆。 “没有没有，您吩咐过小事不能麻烦别人。”助理连连摇头。“我猜是杜总算到您的用量,估摸着时间给你邮寄的。” 杜致文的细心体贴，给助理一种感觉,杜致文在热烈追求着萧雅。她心里挺羡慕萧雅,杜致文一表人才，家世不凡，体贴温柔，是上品男朋友人选。 萧雅瞥了助理一眼,猜到助理心里想法。 “我跟杜总只是纯粹朋友,你们刚才就在议论这事？” 办公室里，只有桃色消息最引讨论。 “没有没有。”助理唬了一跳。“大家是讨论卢秋。” 办公室很多人看过《霸王别姬》和《人鬼情未了》电影。 萧雅眉头一皱：“卢秋怎么了？” “网上在爆卢秋的大料。” “大料？”萧雅心一拧。卢秋跟继兄的同性关系就是一颗不定时炸.弹。 “挺多的，就是不知真假。不过华城那边公关手脚很快，删.帖删得很及时。”助理这话带了宽慰。 华城最大股东是周鸿询，周鸿询跟萧雅是继兄妹的消息在圈子里不是秘密。 萧雅问了助理几个爆卢秋大料帖子的网站，便挥手让她出去。 等助理离开后，萧雅立即上网查找。国内网站基本没有这类发帖，有也是秒删，但服务器在国外的，就有帖子还在盖楼。 萧雅快速浏览了一遍内容。 帖子内容都是卢秋人品不佳，讨好导演，走关系上位等内容，具体爆料事例是拍第一部电视剧时排挤打压同行，有了名气之后就潜规则女演员。 帖子基本以字母l暗喻卢秋，爆料楼主不是自称本人是圈内工作人员，就是亲戚在卢秋剧组工作，以此表明自己的爆料真实可靠。 只是写出来的东西，明白人一看就是猜测加牵强附会。跟帖的有一半不相信，三分之一打酱油，剩余的附和楼主或火上浇油看热闹。 之外，还有质疑卢秋真才实学的帖子，这类帖子被网民骂得一塌糊涂，网民一边倒认为，《霸王别姬》都得了国外好几种大奖，《人鬼情未了》国内上映大火。能写出这么优秀剧本的作者，除非秀逗了，才会甘心给卢秋代笔。 看完帖子，萧雅有点忧心。有人不依不饶要黑卢秋，周鸿询跟卢秋必须多注意行踪保密。 今晚周鸿询和卢秋会到萧宅吃饭，萧雅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 下午两三点，萧雅驱车去了医院检查身体，最近，她的月经有点不调。因为提前预约，萧雅到了医院，不到一个小时就检查了。除了子宫有点后置，身体大致没问题。 拿了化验单从医生那出来，萧雅碰到了两个女人。 两个女人年纪都在二十七八的样子，一位身材很矮，穿着宽松衣服，一位中等个子，打扮时尚。两人面孔都给萧雅熟悉感觉。 熟悉又记不起身份，萧雅不由多看了两眼。中等身高的时尚女人也看到了萧雅，立刻笑着跟她打招呼。 “萧小姐，您好！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萧雅思索女人的信息，好像是什么律师的妹妹。“你好！你也来检查身体？” 时尚女人是魏律师的妹妹魏薇，刚结婚不久。魏薇的丈夫是外市人，婚后调到尚海工作，魏薇在那边的工作也做不长，索性辞职跟丈夫一起回了尚海。闲着没事，就去找鲁春花闲聊，鲁春花要到医院做产检，魏薇便自告奋勇代丁小强陪鲁春花来医院。 “不是我，我陪朋友来做产检。” 萧雅望向鲁春花，发觉这孕妇身高虽矮，五官却相当秀丽。 鲁春花没有说话，冲萧雅腼腆笑了笑，那神情，萧雅更觉熟悉了。一时想不起谁，跟魏薇又没啥交情，萧雅稍微寒暄了两句，便告辞离开。 晚上见到卢秋，萧雅不由恍然，医院遇到的矮个女人长相跟卢秋非常相似。 “你家就你跟姐姐两人吗？”萧雅记得卢秋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姐姐。 卢秋一愣，望了周鸿询一眼才回答：“是的，我父母在我小时候就生病去世了。” 吴海萍一听就生出了怜惜，给卢秋夹了根猪仔排。 “没了父母，你跟你姐跟谁生活呀？那时你姐也不大吧？” “我姐比我大六岁。我爸爸妈妈走后，还有爷爷奶奶，他们很宠我跟...我姐。”鲁爷爷鲁奶奶心里宠的只有鲁秋生，对鲁春花相当一般。 “还算好。”吴海萍拍胸脯为卢秋庆幸。 周鸿询冲坐在萧雅身旁的钱国俊使了个眼色，对母亲笑道：“爷爷奶奶隔代教育太溺爱，一不小心，孩子就会给养歪。” 周鸿询看情形，卢秋是鲁秋生这事，在萧雅面前是瞒不住了。 钱国俊接上话道：“父母帮儿女带孙辈的情况在我国很普遍，过于溺爱的话，养出来的孩子性格肯定有问题。很多青少年问题都跟家庭因素相关。” “谁说隔代亲不好，迪迪就没养歪嘛。”吴海萍反驳，她就等着帮儿子女儿带孩子呢。 萧教授乐呵呵附和妻子：“对呀，迪迪就很优秀，迪迪一看就是从小乖到大的那种孩子，跟鸿询一样。” 萧雅的婚期定在明年开春，老头子最近心情非常好。 周鸿询抬脚踢了卢秋一下。“秋弟，你一直很乖？” “啊，没有，我有段时间很叛逆，做错过事。” 被周鸿询踩了一脚，卢秋领悟到周鸿询跟钱国俊为啥要批判隔代亲弊病。 让吴海萍萧教授知道卢秋就是撬女儿公寓大门的小贼，那印象分得唰唰往下降。为给卢秋找理由，周鸿询将责任往鲁爷爷鲁奶奶教育不当上推。 父母早亡，爷爷奶奶教导不当步入歧途，能为卢秋拉到同情原谅。 果然，萧教授立刻评论：“谁都会犯错，当你意识到自己错了，改过来就好，如果你继续犯错，那才是错不可恕。” 萧雅忽然问道：“卢秋，你原名叫什么？” 卢秋和周鸿询几乎同时挺直了腰。钱国俊抓筷子的手紧了紧，一股张力弥漫在餐桌上空。 “鲁秋生，我的原名叫鲁秋生。” 萧雅瞪着卢秋的目光带了果然如此加愤怒。小偷在她的记忆里已经模糊了，但小偷和小偷姐姐的名字，她记得很牢。 鲁秋生被抓后，鲁春花到小区拦过萧雅的汽车，萧雅没下车，等保安将鲁春花拖开，就直接开走了。她对鲁春花印象最深的是个子太矮了。那么矮个的女子，很少见。 之后鲁春花又跑萧雅所在公司求见，萧雅从总台那获知求见人名字后，当即拒绝了。 “你姐姐叫鲁春花？”姐弟俩的名字都土，也好记，一个春天出生，一个是秋天落地，很对应。 医院里的孕妇个子很矮，长得跟卢秋相像，卢秋家庭情况又和小偷一模一样，萧雅才起疑询问。 “是。”卢秋平静地坐正身体，等待暴风雨来临。 “小雅认识迪迪的姐姐？”吴海萍有点莫名。 萧雅正想将真相公开，却接收到继兄恳求的目光。 “我猜的。”萧雅说完就低了头，心里火烧般难受。 继兄明明早知道卢秋的真实身份，不为自己讨个说法，还一直帮着隐瞒。这心偏得没边了。 “你一猜就能猜准？”吴海萍怀疑。 钱国俊借着帮女友布菜，挡住萧教授疑惑的视线。 “一般人家的名字讲究对应，我亲戚里就有兄妹一个叫秋冬，一个春夏的。” 未来女婿这么一解释，吴海萍萧教授两人释然了。 周鸿询见危机过去，赶紧转移话题。 晚餐一结束，萧雅借口大姨妈要来身体不舒服，跟钱国俊先走了。 一路之上，萧雅目光对着车窗外，一言不发，因为未婚夫是帮凶。 钱国俊开了几次话题得不到回应，只好认错：“小雅，我不是有意要瞒你。” 萧雅冷哼：“你当然不是有意，是故意！你跟周鸿询一样没良心！” 钱国俊：“.....” “妹妹被人撬门偷东西，他反看中小偷，难怪不愿帮我追究说法。” 萧雅的心今天真碎了。 “小雅，你误会鸿询了，那时鸿询跟卢秋根本不认识。” “不认识为什么不追究他责任？” “卢秋不是想偷东西，他本来跟踪鸿询，以为鸿询住在你的公寓里。” “他早对鸿询有意？” 萧雅有点傻眼，闹半天偷窃是乌龙，卢秋爱慕跟踪继兄才是真实情况？ “对。” 萧雅冷笑：“呵，跟他从小长大，真没想到他会这么重色。” 伤心之下，哥都不喊了。 “鸿询那时不会认识卢秋，他看到魏律师，卢秋的委托律师辩护很吃惊。”钱国俊回忆了一下。“我猜鸿询当时放弃提告，主要因素是飞询正处在美国上市的紧要关口，他不想闹出同性新闻。” 现在想想，周鸿询不愿闹出同性官司，情有可原，因为他就是只喜欢男人，心里心虚得很。 听未婚夫分析继兄不是重色同意跟卢秋律师和解，萧雅心里稍微好受了点，不过再一想，又郁闷起来：“这么说，我哥是那时注意到的卢秋？” “应该是。鸿询一向洁身自好，交际都在政经圈内，碰到合心人的机会少。” 政经圈内年青人比率小，同好且能入周鸿询眼的更难遇，所以堂堂精英到三十岁还感情空白。 萧雅心里憋屈，没想到自己当年坚持提告竟成继兄和卢秋之间的红线。早知有如此结果，那时还不如将‘小偷’直接放了。 “国俊，我有点担心。” 钱国俊偏头望了萧雅一眼。 “担心什么？” “我总觉得我哥要吃亏。”对情人太好。 钱国俊翻了白眼。 “鸿询又不是纸老虎。” 萧雅撇撇嘴，那可不一定，感情最会蒙蔽情人的眼睛。 第96章 连着几天，萧雅心情都不怎么好。 这天正准备收拾东西下班,杜致文从外推门而进。 “致文，你来怎么不通知一声？” 萧雅满脸欢喜,她当杜致文是自己的挚友。 “特意没通知，想给你一个惊喜！” 杜致文从背后拿出一束奶黄康乃馨,递到萧雅面前。 萧雅喜滋滋接过，亲自找了个花瓶插好，插完歪头打量欣赏。 “这回来尚海呆几天？” “只能呆两天。”杜致文神色有点黯然。“这趟来不是出公差。” 萧雅一愣，看向杜致文。星辰在内地最大项目是院线这块,原来是杜致文负责，现在是杜致文的二哥。 南亚铜矿出了问题,星辰大笔资金被套住，董事会对杜致文意见很大,杜元明不得不做出惩处,剥夺了杜致文手上一部分权利，这部分权利转到了杜二手里，内陆影院项目就是其中之一。 本来尚海这边院线承建快搞定了，结果给杜二捡了便宜,杜致文怎么甘心。这趟飞尚海,是想夺回自己的成果。 想要翻盘，关键是得到周鸿询支持。想走通周鸿询帮忙，杜致文清楚靠自己不可能。而萧雅作为周鸿询从小长到大的妹妹，不说左右，总能影响到周鸿询。 萧雅不知杜致文打算，愣了愣，问道：“你来尚海度假？” 杜致文微微一笑：“是啊，来探友。看在我千里迢迢过来，小雅得请我到裕家园吃饭。” “行，我打电话订位子。” 萧雅定好座位，又跟钱国俊通了电话，通知他自己今晚有应酬，晚上就不过去了。 裕家园座无虚席，周鸿询在这里有专用包厢，萧雅临时定位才沾光订到座位。 进门时，萧雅碰到了魏律师。魏律师身旁还有五六个人，瞧见萧雅，不方便过来打招呼，远远冲萧雅点头示意。 “那是谁呀？” “一个律师。”碰见帮卢秋打官司的律师，萧雅有点郁闷。 “哦。”杜致文只是随口问问。 进了包厢，两人对面而坐，喝茶等待上菜。 “《尚海滩》票房不错吧？” 杜致文耸了耸肩。“还可以，能赚到一些，比永盛的《枪神》好。” 两部片子都是名导名演员大制作电影，分别在十月之后上映，《尚海滩》本埠票房有两千万，加上海外票房收益，会有盈利。而永盛的《枪神》就惨了，别说捞本，投资的一半都不到。 “幸亏没跟《人鬼情未了》挤一起。”萧雅庆幸。 《尚海滩》放完了，《人鬼情未了》才排挡。而《枪神》档期只比《人鬼情未了》早两天。结果《人鬼情未了》一上映，将观众都拉过去了。 “我忘了说谢谢了。”杜致文眼中光芒闪了闪。“多亏卢秋肯给你面子。” 萧雅听着有点刺耳。 “华城论不到卢秋一人做主，《人鬼情未了》成功不是卢秋一个人的功劳。” “卢秋会这么认为？媒体对他可是一片赞扬。” “也有不同声音吧。” “纸媒很少，网上大概有不同声音。”杜致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观察萧雅神色。“听说上面说得很难听。” “都是没证据的胡编乱造。”萧雅虽对卢秋生不出好感，但继兄的情人，属于自家人范围，在外面还是要维护的。 “有句老话，叫无风不起浪。” “你听到什么了？” “我在港城，是听到一些传言。” 杜致文放下茶杯，表情慎重。 “什么传言？” 萧雅本来不信，但看杜致文的神情，不由认真起来。 “你知道，卢秋拍完《霸王别姬》，曾到港城进修过一段时间。” “嗯，我知道，还是你帮忙安排的。” 杜致文手指在茶杯上抚了抚。 “卢秋在港进修期间，经常光顾gay吧，喝醉了就跟人到宾馆开房。” 萧雅睁大了眼睛。“你有没有证据？” “你可以到香港的星缘和夜猎酒吧打听，这两家酒吧都是著名的gay吧。” 杜致文连酒吧名称都报出来了，萧雅相信了六七分。 “一位叫方哲的学员和卢秋走得很近，那学员私生活也混乱，培训结束，就被公司开出了。”杜致文叹了口气：“当时卢秋在港城乱搞，我没敢告诉鸿询，怕他伤心。” “你有方哲的联系方式吗？” “公司档案能查到，你要亲自去求证？” 萧雅缓缓摇了摇头，杜致文既然敢给出具体地址，就不怕查证，可见事情是真的。“不用了，我相信你。” 杜致文目光闪过得意，片刻脸上露出难过。 “小雅，卢秋一直对我有意见，以致鸿询也和我疏远了。” 萧雅看着杜致文，这位贵公子性向跟继兄一样，外在内在条件都非常出众，卢秋自然要提防。 “日久见人心，你的好，我哥会感受到的。” 萧雅心里盘算着怎么揭露卢秋的真面目。 “哎，小雅，你不会到鸿询面前去说这些吧？” “难道不能将卢秋的丑行揭露？” “你哥不会信的，以前我暗示过两回。”杜致文苦笑：“你瞧，结果就是现在这样，鸿询跟我疏远不说，还帮我二哥打击我。” 萧雅一想，是啊，刚开始，继兄和杜致文相处很不错的，好像就是卢秋进修回来，才跟杜致文生疏。之后，杜二代替杜致文来尚海，周鸿询给了好多便利。 “我哥太昏头了。” 萧雅心塞，周鸿询是君王的话，估计周幽王的多。细想他为卢秋办的事，对娱乐不感冒的人，投资巨资拍电影不说，还特意为卢秋创建娱乐公司，跟一般捧情人的富豪相比，太出格了。 “再说，如果卢秋以前只是年轻玩心重，现在已一心一意跟了鸿询，拆穿他以前的丑事，不是做恶人吗？小雅，答应我，卢秋的往事你不要告诉给鸿询知道。” 杜致文这番话唬弄唬弄萧雅没问题，到周鸿询面前就穿帮了。 见杜致文如此为周鸿询考虑，萧雅不由感动。 “我哥要是跟你在一起就好了。” 杜致文落寞地垂下眼帘。“我哪有那种幸运。” 萧雅默然，不爱就是不爱，感情这东西就是如此绝对。 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萧雅和杜致文都不说话，两人安静地享用食物。 萧雅吃得差不多，和杜致文打了声招呼，起身去洗手间。 从卫生间出来，萧雅不想立刻回包厢，想去走廊处吹吹风，散散心头郁气。 走到走廊，发现附近一个包厢门半开着，估计是里面的人抽香烟，烟雾太浓，开门散烟的。 走到走廊会被包间里的客人看到，萧雅犹豫了一下，转身想离开。 “魏律师，进门跟你打招呼的美女是谁呀？怎么不为我们引见引见？怕我们跟抢还是啥的？” “老胡同学，别乱开玩笑，你知道那是谁吗？”魏律师有点大舌头。 今天是在尚海工作玩得来的高中同学聚会，互相说话很随便。 “谁呀？” “她是周鸿询的妹妹。” “啊，周鸿询妹妹呀。” 听到周鸿询名字，萧雅停住脚步，走到半开的房门往里看了看，一眼就看到了满脸绯红的魏律师。 看清了人，萧雅往旁一闪，就想离开，门内想起的说话又拉住了脚跟。 “周鸿询母亲是改嫁的吧，那个所谓的妹妹是男方带来的拖油瓶吧，没血缘关系。” “对，一个姓周，一个姓萧，周鸿询继妹叫萧雅。” “周鸿询待继妹比嫡亲的还好，还将继妹嫁给钱大律师。” 众人一阵惊叹，萧雅嘴角翘了翘，心生骄傲。 “魏律师，你既然认识周鸿询继妹，那周鸿询你认识不？” “认识，当...然..认识。” “怎么认识的？” “我跟..跟飞询....打官司。” “对对对，听说钱大律师在你手上吃过亏，是不是。” “嘿嘿，不..是吃我的亏，是吃了...我当事人的亏，我当事人...可聪明了。” “你当事人是谁？” “不...不..告诉....” “哎，睡了，只能等魏律师醒了再问。” 有人笑道：“得，魏律师要是清醒着，你们一句话都撬不出来。” “哈哈，我忘了魏律师的外号了。” “魏律师什么外号呀？” “保险一号。魏律师只有要醉不醉，才会被人掏出两句真话。” “到底是干律师的。” 有服务员过来，萧雅连忙装着路过，走回自己用餐包厢。 包厢里，杜致文跟人在通手机，瞧见萧雅进来，三言两语结束了通话。 萧雅琢磨着让自己未婚夫吃亏的当事人是谁，抬头发现杜致文对着自己欲言又止。 “致文，你想说什么？” “卢秋要有麻烦了。” “什么麻烦？跟我哥被发现了？” “不是跟你哥，是跟唐蕾旅馆幽会，被记者拿到了铁证。” 萧雅震惊了。 “卢秋跟唐蕾幽会？他不是不爱女人吗？” 杜致文轻咳了一声。“其实，纯粹的gay很少，很多同跟男人交往的时候，也可以跟女人交往。” “我哥是倒了什么霉！”萧雅只感觉恶心。“你确定消息准确？” “记者拿到了旅馆工作人员的日记，日记内容网上都登了。” 萧雅豁地起身。 “我想回趟公司。” 公司离裕家园近，萧雅想到办公室上网。 “我陪你。” 杜致文拿起萧雅的外套帮她披上。 驱车赶到公司，萧雅打开电脑，翻到了天涯海角飘红的帖子。看完内容，萧雅眼珠子都红了。 “卢秋竟然是这种人。” 萧雅气得想生吞了卢秋。 “不知鸿询有没有看到，哎，枕边人总是最后知道。” 杜致文的话如油浇火，萧雅抓过手机，拨通了周鸿询。 手机响了四五声，周鸿询的声音传来。 “小雅，什么事？” 声音很平静。萧雅听着，有一刻不忍。可是再不忍，也不容丑陋继续。 “哥，天涯海角上有一个关于卢秋的飘红帖.....” 萧雅的话没完，就被周鸿询打断了。 “哦，那帖我看了。” “你没想法？”知道戴了绿帽也不生气？ “无中生有的猜测，我为什么要生气。” “可是整个旅馆，三小时时间只有他们两人在。” “碰巧就他们两人留在了旅馆，卢秋的房间在三楼，唐蕾在一楼。” “你相信？” “当然。” 萧雅都无语了。“之后两人又同时失踪两天，这也是碰巧？” 周鸿询没声音了。 萧雅声音高了起来。“哥，你不要总被猪油糊了心。” “哎，小雅，当时的情况，我比谁都清楚。” “你在尚海能清楚？” “卢秋失踪的两天，是跟我在一起。”周鸿询说完，就挂了手机。 萧雅还对手机发着愣。 “什么情况？”杜致文焦急追问。 萧雅抬头看向杜致文。 “我哥说，他相信卢秋，因为当时他在小镇。” 杜致文嘴巴张了张，脸上肌肉有点僵硬。过了半晌，方放松道：“是误会？是误会就好。” 周鸿询自然相信卢秋，因为那天晚上的草地上，卢秋交待在他手上的公粮非常充裕。 第97章 跟周鸿询打过电话后，萧雅开始喝起了红酒。红酒是公司关系户赠送,没来得及处理，一直放在办公室冰箱。 一杯接一杯,喝到第二瓶时，杜致文伸手拦住她往酒杯倒酒。 “小雅,再喝你会醉的。” 萧雅抬起眼，看清杜致文满脸体贴的表情，再想到心歪在外人身上的继兄，胸腔不由一酸,委屈道：“我担心鸿询被蒙蔽，才急急忙忙打电话提醒,可他....说话就那么不耐烦.....” 萧雅总觉得手机里，周鸿询的语气透着一种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暗示。 杜致文拍拍萧雅手背：“不会,鸿询怎么可能对家人不耐烦,他只是....只是更相信卢秋而已。” 一个更字，让萧雅怨气更多。 “呵呵，鸿询认识他才几年？怎么就那么相信他？” “哎，鸿询本身重情,他这种性格一旦陷入情网,看对方什么都好。”杜致文在萧雅面前像心灵导师。 萧雅听了脸色越发难看，将酒杯里的剩酒一饮而尽，抬手又想倒酒。 杜致文再次阻止：“小雅，真的不能再喝，喝多伤身。” 萧雅痛苦道：“致文，你别拦我，我心里难受。” 周鸿询对卢秋信任的表态让萧雅清晰认识到，自己在继兄心底所占地位，早已经排到了卢秋之后。 萧雅跟周鸿询从幼儿园开始，相伴长大。随着成长，周鸿询越来越比同龄年优秀。刚开始这种优秀，对萧雅是单纯家人般的与有荣焉，渐渐发酵成异性间的爱慕。 周鸿询各方面超越同龄人，萧雅情窦初开年纪爱上不奇怪。只是萧雅对周鸿询举止言行一旦表示出超越继兄妹范畴的亲昵，周鸿询就会避得老远。萧教授打心底更希望两人如亲兄妹，觉察到女儿待继子苗头不对后，果断送萧雅去欧洲留学，将两人远远隔开，以防女儿爱而不得，反目成仇。 时间和距离没有完全磨灭掉萧雅对周鸿询的心思，她将心思藏在了心底。因为萧雅发觉，自己以妹妹的身份待在周鸿询身旁，周鸿询待她会比亲妹妹宠爱，如果想换成爱人身份，周鸿询便相当疏远。 周鸿询身边一直没有人，也给了萧雅希望，以致心里明知钱国俊是不可多得的人生伴侣，也不愿接受，幻想着继兄有朝一日开窍了，能接受自己的感情。 结果呢，周鸿询接受感情了，接受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男人的。萧雅心底最后侥幸破灭，转而面对现实，接受钱国俊的感情。 萧雅放在周鸿询身上的期待没有了，也专心经营与钱国俊的感情，但她心底深处，还坚信一种认识，这种认识以二十多年的家人感情为基础，相信在继兄感情天平上，自己仍然是对方心中独一无二的的妹妹，不说超过，也会是周鸿询面对落水救援难题的两难人选之一，永远会是他最看重的家人。 一通电话，周鸿询对卢秋的毫不怀疑地信任，语气中的隐示排斥，让萧雅意识到，自己在继兄心上的地位，并不如自己的以为。真正占据着周鸿询心头独一无二地位的人，是一个认识不过三年的外人。 萧雅对给自己酒杯倒满酒相当执着。 杜致文松开手，叹了口气：“小雅，既然你想一醉方休，那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 说着，也给自己面前酒杯倒满。 “来，干杯！” “干杯！” 萧雅一口闷掉了一半，也亏得是饱腹喝酒，喝了快一瓶没有醉倒。 “小雅，你对卢秋了解多吗？” “谁想了解他。”萧雅嗤鼻。 杜致文翻了翻白眼，蠢女人，要对付一个人，不了解对方怎么去对付！ “他跟鸿询是在哪认识的？” “别说了。”萧雅一挥手，心里憋屈，当初的提告成就了两人的因缘。 杜致文身体往前倾了倾：“不方便告诉我这个外人？” “致文，你怎么是外人。”萧雅今天听不得外人这两字。“这也没什么不好说，卢秋老早就暗恋鸿询了，他接触不到鸿询，就采取跟踪，结果跟踪错车，撬了我的公寓....” 时间久远，有些细节，萧雅已不怎么记得清。 涉及周鸿询和卢秋的*，萧雅酒不多的话，不会在杜致文面前吐露。 单现在萧雅有七八分醉，只想着说个痛快。 “我怎么觉得像撬门偷东西？” “不像，卢秋被我撞到连逃都没敢。”萧雅打了个酒嗝，将当时经过简单说了一遍。“说来好笑，因为我坚持提告，鸿询才知道卢秋对他有意。” 杜致文眼珠转了转，冷笑道：“我看卢秋对鸿询不是真爱。” “什么地方能看出？”萧雅眼里带了问号。 “真正爱慕鸿询，卢秋不应对律师说出，那会影响到鸿询名声。” 杜致文真心希望卢秋在监狱呆着，哪怕呆上一年，只要自己能先与卢秋跟周鸿询结识。 “就是，我哥那时公司正要在美国上市，多少竞争对手虎视眈眈，哪能出一点□□！我哥就是猪油蒙了心，看不到卢秋的自私。” “除了自私，还自大。”杜致文嫉妒得发狂，卢秋哪点比得上自己？ “对，自大得以为在外面乱搞鸿询会永远不知道。”萧雅找到了同仇敌忾的人，贬低卢秋让她心里好受。“为他辩护的律师今天还夸口聪明。” 杜致文眉毛微动。“今天在裕家园门口碰到的那位？” “对，就是他，姓魏，卢秋的案子就是他辩护的。” 其实魏律师没有指名夸卢秋，只说当事人聪明。萧雅酒多，直接按在了卢秋头上，反倒真相了。 “魏律师具体怎么说的？”杜致文直觉到了不对劲。 “姓魏的律师夸耀国俊在他手上吃了大亏，嗯，不对，是吃了卢秋（当事人）的亏，国俊怎么会吃卢秋的亏？” 萧雅手在太阳穴揉了揉，昏头昏脑想，自己未婚夫是尚海首屈一指的律师，不似继兄那样被卢秋迷惑，怎么会在他手上吃亏？ 杜致文慢慢坐直，阴阴一笑：“我觉得那件案子很有问题！” “有问题？” “小雅，我们得帮鸿询好好查查卢秋的底细。--------------------------------------------------------------------------------- 卢秋跟唐蕾的绯闻消息被炒热，背后绝对是人为推波助澜。 之前零零星星的爆料，没有证据，人们只当消遣，当真的没几个。小镇旅馆小姑娘日记刊登在南娱报刊后，华城对此不能轻视，卢秋是公司的顶梁柱，唐蕾是公司重点培养对象，不能让两人就此粘上污点，任由事态扩大报道。 华城很快制定了公关方案，卢秋和唐蕾先后发了通告，申明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私情。当天下午的旅馆，除了唐蕾和卢秋，写日记的柜台小妹，还有其他工作人员。 旅馆打扫卫生的大妈证明，唐蕾身体不适才待在旅馆，除了出来上了趟厕所，一直待在一楼房间。而卢秋回到旅馆，是直接上的三楼，直到傍晚才下楼外出去兵团农场。之后两天，卢秋一直在兵团农场，有兵团农场招待所住宿□□证明。 唐蕾第二天坐班车去了省城，乘飞机回了尚海，有当天机票凭证。 通告发布会上，人们见到了不能作假的凭据，加上小镇旅馆小妹现身哭诉自己采访录音是受了南娱报刊记者的诱导，舆论一边倒谴责南娱报刊不负责任的捕风捉影报道。 紧跟着，宋雪晴和陈薇先后发表辟谣声明，谴责无良媒体。 能跟卢秋炒上绯闻，陈薇相当乐意，不过她也知趣，知道不能过度，宋雪晴站出来后，她连忙跟随表态。 没待这波风浪完全平息，卢秋就飞了日本和港城做宣传。行程共计五天，日本两天，港城三天。两部电影在日本热映，卢秋的名气彻底火了。 岛国影迷不同国内影迷的含蓄，走到哪都被疯狂围堵，卢秋不时惨招咸猪手不说，身上的衣物都被影迷撕走做留念，脱身后，外套破碎，活似乞丐。华城派去保护的三位替身保镖精疲力尽。 港城影迷也很热情，从日本飞抵港城，港城这边多增加了保安人数，卢秋没有弄出乞丐那般狼狈形象。 在港城三天，卢秋一边配合做宣传，一边约见金融投资经理。卢秋国内银、行账号上的钱逐步转到了港城，总金额将近四千万港币。 这笔钱，卢秋想跟在国际大鳄后面捞上一笔。这时空政治经济跟前时空虽进程相似，国际大鳄具体什么时段出手，卢秋不能确定，他自己还有其他事分心，只能委托专业金融经理帮忙关注。 办好委托，卢秋搭机返回尚海。再过两天，《木乃伊》剧组又得集合赴中亚x国拍戏。 下了飞机，卢秋直接去了公司。 闻听卢秋回来了，王贵第一时间找了过来。 “迪迪，南娱背后的人查出来了。” “是哪家公司？” “华影。” “蒋栋梁？”说到华影，卢秋就想到了蒋波的父亲，华影公司二把手，实际上的太上皇。 “对，就是这老东西。”王贵一脸厌恶。“当初《霸王别姬》上映，老东西就在背后搞鬼。” 蒋栋梁乃国内老顽固的代表，认定《霸王别姬》思想不纯，有伤风化。当时闹得舆论非常大，《霸王别姬》一度面临被迫下线。是周鸿询火速回国，找到老首长出声支持，电影拷贝才被关进黑屋不见天日。 “《人鬼情未了》哪方面又碍到他了？” “说是宣传封建迷信，男女主角尺度过标。” “我靠！那种尺度还过标？”相比原版电影，卢秋山寨的《人鬼情未了》够保守了。 “老东西就是没刺挑刺，真正用意是报复。”王贵露出幸灾乐祸。“华影大制作《云山剑》想跟《人鬼情未了》别苗头，结果票房惨得太厉害，老东西受不了，才跳起来盯住你乱咬。” “那鬼特效，也就华影是官营，国内市场保护，才能排挡国庆。”卢秋冷笑。 改开接近二十年了，国内传统电影还固步自封，电影技术只跟自己的历史相比，不睁眼放眼国外，前世到了二十一世纪，网民还调侃国内电影是五毛特效。这时空，国内电影人对待观众一样没有诚意，特效一看就假得厉害。 华影的大制作电影《云山剑》宣传噱头是特效逼真震撼，光特效制作费据称花费三千万，超电影制作成本一半以上。 观众受宣传吸引，纷纷买票进电影院观看。《云山剑》第一天上映，据传没有空座位。结果待观众看完电影出场，一片骂声，全是骂特效粗制滥造，制作方没有良心。《云山剑》之后的票房迅速下滑，而《人鬼情未了》，开场红，一直红了三周从大影院下线。一些承包的小电影，还在继续放映。 蒋栋梁的独子蒋波在《云山剑》主演男主角，演技也被观众吐糟得一塌糊涂。华影花费五千多万的玄幻巨作，被影迷定性为大烂片。 亏得《人鬼情未了》不以特效为主，换上《木乃伊》跟《云山剑》对垒，华影上下得羞愧死，《云山剑》不会仅仅冠以大烂片，而是绝世大烂片称号。 “蒋栋梁父子都是小人，你跟周总最近最好少接触。”说完，王贵露出担心。 网络爆料中不时夹杂着卢秋跟背后靠山关系不寻常的暗示，对于这些，王贵以人身污蔑让版主□□。 卢秋跟周鸿询的关系像箭一样悬在头上，要被抓住把柄，王贵担心卢秋星途就此坠毁。 卢秋没太在意，拍拍王贵肩膀道：“我会当心。” “迪迪，你以后日子很长，能抽身的话...尽早抽身。”王贵是一番好意。在他的认识里，卢秋跟周鸿询在一起有点不得已，不是自愿。 当初在无锡影视城，卢秋可是千方百计想避开周鸿询的。 卢秋一怔，然后笑了笑。“贵哥，你不要为我多想，我跟鸿询......，这样处着挺好。” 抽身什么的，哪还在他的考虑之中。 第98章 王贵心里砸吧了一下，意识到了卢秋对周鸿询态度的转变,心里不由更加担忧。 如今社会对同性，还不如古代相容,卢秋选择的这条道不是太难走，而是根本走不通,走不到底。周鸿询现在对卢秋很好，谁能保证以后？ 周鸿询的地位背景，两人关系暴露的话，他能比卢秋先脱身干净,而卢秋作为娱乐圈名人，很可能因此身败名裂。 王贵想劝解卢秋多为自身着想,这时，谢普推门进来。 谢普跟卢秋的关系熟得不能再熟,进卢秋办公室连门都没敲,王贵连忙吞下到嘴边的话。 看到王贵在，谢普朝他点了点头，转头跟卢秋谈起了正事。谢普清楚王贵是卢秋的心腹经济，对王贵不见外。 “秋弟,《卧虎藏龙》剧本宽裕定稿没有？” 卢秋太忙没有时间,《卧虎藏龙》小说请了一位名编剧改写剧本。剧本出来后，谢普不放心，等卢秋从西部回来，就急急送去过目检验。 “基本没问题，一些台词我稍微改了改。” 谢普就在卢秋对面坐下，卢秋从抽屉抽出剧本递到他面前。 《卧虎藏龙》小说本就按电影山寨，编剧编写成剧本时没做多大改动。 “那剧稿我可就定下了。”谢普接过王贵倒的茶，吹了吹，抿了一口。 “准备什么时候开机？” “我希望是下个月开机。”谢普唉声叹气。 《卧虎藏龙》演员基本选定，男主是卓逊、王宪，女主是陆雅、唐蕾。卓逊饰演李慕白，王宪饰演罗小虎。陆雅和唐蕾分别饰演俞秀莲和玉娇龙。第一女配碧眼狐狸选定台湾资深演员田珮珮。 王贵不解：“怎么，计划还会有变？”《霸王别姬》的演员、资金和剧本都没问题，下个月开机妥妥的。 谢普摆摆手：“计划是不会变，只是，我总觉得王宪演不好罗小虎。” “没有比王宪更合适的演员？” 王宪是国内一线小生，外形演技都不错。在卢秋看来，缺了点不羁浪子气质，形象过于正气。 罗小虎是强盗、马匪、流氓头子，拦路抢劫、杀人饮血样样精通。同时，他也是理想者、追梦人、生活玩家，心有童趣，知冷知热，是少女们的最佳情郎。 用一句话描述这个角色，那就是，罗小虎是草原上的精灵。 “这回选角选得我头疼。”谢普扶额。 《卧虎藏龙》除了俞秀莲最初就选定陆雅，其他选角一波三折。李慕白角色，谢普原本属意华影中年演员，有戏骨之称的杨健易。杨建易本人相当有意愿，结果华影高层蒋栋梁坚决反对出借，杨建易只能遗憾放弃。 玉娇龙演员角色选定唐蕾，还是沾了卢秋的光。 卢秋笑了笑：“我这里倒有个人，气质形象比较符合罗小虎。” “哦，谁？”谢普眼睛一亮。 “星辰的一位新秀。” “新秀？叫什么名字？” “他叫孙智明，我前年在港城培训，他跟我是一期。” “你有没有他的联系号码？”谢普很相信卢秋眼光。 卢秋摸摸鼻子：“没有。” 会记住孙智明，一是孙智明在培训班上表现优异，二是卢秋心存感激，记得孙智明对自己的恩情。 方哲诱哄卢秋去夜猎gay吧，被孙智明撞见。周鸿询到培训寻找卢秋，孙智明主动告知。周鸿询及时赶到酒吧，卢秋才避免被陌生人带到酒店迷、奸。 避免了陌生人迷.奸，却让周鸿询得了手，当时的卢秋处在羞怒之中，对孙智明的感激没有多少，加上孙智明平时一副高人一等神情，看着也不想领情卢秋的感谢，卢秋除了口头谢了一声之外，没跟孙智明有走近举动。 如今跟周鸿询相处出情意来，回想当初，卢秋对孙智明就有了歉意。 这趟去港城宣传，在酒会上，卢秋偶遇了孙智明。孙智明看似在星辰不得意，卢秋身边拥簇的人多，没法跟孙智明多聊，只来得及给孙智明发了一张名片。孙智明有意愿到内地发展，卢秋会提供些帮助。 谢普对王宪不满意，卢秋一下就想起了孙智明。 孙智明长得有点像金城武，笑起来带着一股自然的纯真，眼睛眯起来时，又透着一丝坏坏的味道。 卢秋没有孙智明联络方式，谢普也没失望。 “那我跟陆雅打听一下。” 卢秋建议道：“你不如直接去找杜二公子。” 杜二公子因院线项目，同华城关系走近，到公司参观过好几次，谢普有他的私人手机号码。 杜致文因为南亚铜矿投资受挫，在公司权利大减，反之，杜二权利上升，大有取代杜致文之前在公司的位置。 谢普打了个赞同手势，在卢秋面前就跟杜二联系。 杜二在手机里一口答应帮忙通知孙智明到尚海面试。 杜二公子答应得很爽，实际上，他对孙智明这个名字相当陌生，几乎没有听闻。星辰公司签约艺人上百，杜二不可能对艺人个个有记忆，不要说对签约不到两年的艺人，签约十年没印象的都有。 孙智明是那期培训班上最出彩的新人，不知什么原因，他在星辰公司一直坐冷板凳。杜二在办公室见到孙智明本人，不由惊讶。孙智明的资质，公司怎么会就此冷落浪费？ 等欣喜万分的孙智明走后，杜二便找人查问原因。一查才知，是四弟杜致文压着孙智明，不让孙智明出头。 孙智明通风报信让卢秋摆脱迷.奸陷阱，害得杜致文赔了夫人又折兵，以杜致文的性格，不报复回来就不是大名鼎鼎的杜四公子了。 杜二公子查出原因，到父亲杜元明面前，狠狠上了杜致文一次眼药。杜元明越发对四儿子失望，将个人情绪带进公司决策是掌舵人大忌。 孙智明对自己的遭遇，心知肚明，他跟星辰签约了三年，这三年，只要杜致文在公司掌权，自己别想有发展。 孙智明不甘心事业就此黯淡，想法弄到了酒会请帖，跟卢秋见到了面。拿到卢秋的名片，孙智明正琢磨怎么跟卢秋提出请求，没想第二天就被杜二召见了。 获知谢普要面试自己，孙智明肯定是卢秋帮自己争取到的机会，心存感激的同时，积极用心面对这回面试。 孙智明当夜坐了红眼班机到尚海，第二天就到华城参加面试。 孙智明的面试和试镜都通过，谢普高兴之余，也小心处理王宪这边。好在跟王宪连意向合约都没签，谢普找了个剧组明年四、五月取外景，跟王宪档期有冲突的理由，顺利摆平王宪和王宪的经纪人。 《卧虎藏龙》紧锣密鼓准备开机，《木乃伊》剧组到了出发去中亚的日子。 早晨，周鸿询醒后，没有起身，而是捏卢秋的鼻子。 卢秋被周鸿询捏醒，嘟起了嘴巴。 “你讨厌不讨厌？自己不睡也不让我睡。”包机是下午一点，卢秋可以睡到十点去机场。 “飞机上不是可以补眠。”周鸿询嘴唇在卢秋颈项磨蹭，手慢慢往下滑。 卢秋呼吸一重，迎了上去。 亲吻，抚摸，交缠，磨蹭，二十分钟后，两人腹部一片狼藉。 喘息平静后，周鸿询看了看时间，不情愿地起身去了浴室。上午有个重要会议，周鸿询不能缺席。 清洗出来，周鸿询开始穿衣，边穿边对卢秋说道：“我一周后到北非访问，访问结束顺路去x国，到时你想法抽一天时间出来。” 西部戈壁两天游非常美好，周鸿询希望再来次浪漫异国沙漠游。 “剧组拍摄计划哪能随意改动。” 卢秋对周鸿询命令式语气不适。 周鸿询一笑，低头在卢秋鼻子上轻咬了一口。 “你就不想我？” “想，不过我们要注意影响，你以后别到剧组探班。” 周鸿询眼神一黯。“你不希望我去？” 卢秋立刻嗅到周鸿询不悦的情绪，忙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被人发现我们的关系.....” “你很怕？” “哎，什么怕不怕的，只是没有必要给自己招麻烦。” 周鸿询眉毛动了动，拿开卢秋手臂，直起身套西装外套。 “秋弟，如果有一天，我们的事曝光....” “我们这么小心怎么会曝光？” “你不是说万一吗？”周鸿询低头系领结。 卢秋咕噜：“那就死不承认呗。” 承认了对两人事业都有不可预估的打击。 前世职业经验告诉卢秋，除非媒体掌握床照这种铁证，其他都能厚着脸皮否认。重生之前，什么拉灯对剧本，斗地主梗都有。 周鸿询手顿了顿，抬头瞥了眼床，卢秋已经缩进被子里，只看到黑黑的头顶。 理智上，周鸿询跟卢秋一样，会选择规避或不承认。只是内心深处，周鸿询巴望伴侣有破釜沉舟的维护和勇气。 卢秋不经意的表态，周鸿询内心深处生出了失落。 第99章 尚海迎来今年首次寒流，气温下降,品牌服装店迎来一波挑选冬衣的顾客。 魏薇也是其中之一，不过她的经济承受能力只能在中档商店消费。转了几家商店,魏薇都不中意。走到一家高档品牌服装店门口，魏薇的视线盯住了橱窗模特身上的一款大衣。 大衣不论款型还是颜色,魏薇都非常中意，但再瞧瞧品牌名字，普通人只能却步。 这家商店的服装，单件至少在两三千以上。 魏薇正想离开,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魏薇！” 魏薇回头一看，是一身时尚冬装的萧雅。 “萧小姐,你好。” 魏薇受惊若宠，没想到萧雅会记得自己名字,毕竟两人只见过两次面。 “你一个人逛街？” 萧雅神情透着热情。 “嗯,转转想买件外套。” “你喜欢那款衣服？”萧雅指了指橱窗。“进去看看吧，这家商店我能打最低折扣。” 萧雅都这么说了，魏薇只好硬着头皮跟萧雅进店。 萧雅看起来是熟客，两人刚进门,店员立即迎了过来,请两人坐下，并奉上热饮料。 “萧小姐，好久不见，店里才来新款，要试试不？” 萧雅淡淡道：“今天我陪朋友来的。” 店员目光连忙转向魏薇，向魏薇热情推荐。 店里总共四位店员，有三位围着萧雅和魏薇打转，只留一位招待其他进店的顾客。 魏薇试了两套衣服，看看标价，就不想再试。这家品牌店新款基本不打折，魏薇身上的衣服都在千元以内，而这里的新款，一件动不动就要三四千。 萧雅打了个电话，然后走到魏薇身旁，低声道：“魏薇，我跟这家店老板认识，新款能打六折。” “真的能打六折？” 魏薇眼睛一下睁大，心动不已。虽然打折下来的价钱比自己以往消费要贵一倍，但这是名牌啊。 难得遇到这么优惠的折扣，魏薇豪爽了一次，挑了一款大衣，一款长裙。 萧雅也挑了一件羊绒外套，六折下来不到两千，相当实惠。 购物出来，魏薇对萧雅的感觉就亲近了许多。 “萧姐，今天沾光省了一大笔，谢谢啦。” 萧雅嘴角一弯：“小薇，光口头谢，不诚意呀。” 魏薇没想到萧雅会较真，不由讪讪。 萧雅噗呲一笑，伸手一指。“想表示诚意，就请我喝杯咖啡。” 手指的方向是一家咖啡店。 魏薇醒悟萧雅在跟自己开玩笑，嗔道：“请喝咖啡就算诚意？” “朋友之间，请喝水也是诚意。” 魏薇一手拽住萧雅胳膊。“那今天萧姐多喝几杯咖啡，让我好好表示表示诚意。” 两人有说有笑进了咖啡店。 萧雅原来在魏薇眼里是高傲的，是不溶于普通阶层的名媛。而一次购物和先前的玩笑，让魏薇感觉萧雅非常平易近人。 感觉一亲近，魏薇在萧雅面前就健谈起来，两人的话题从时尚说到家庭，从家庭说到朋友。 “我嫂子一直不知我哥用了手段追求他。” “后来怎么发现的？” “我哥有个特点，他喝了酒要醉的时候，特诚实，你问什么，他就答什么。跟我嫂订婚时，我嫂子的弟弟随口一问，就问出来了，结果被我嫂子好一顿修理。”魏薇捂住嘴巴，防止咯咯笑出声。 “那你哥的保险一号名不符实了。”萧雅回忆魏律师同学在裕家园包厢说的话。 “你也知道我哥外号啊？”魏薇眨了眨眼：“我哥知道自己喝酒后的毛病，当了律师后，在外应酬从不喝酒，实在推不过去，会提前装醉。” “哦，你哥挺警醒的呀。”萧雅心里琢磨，裕家园那回，魏律师不像装醉，大概在一起的是同学，不需太防备。“小薇，你跟卢秋的姐姐很要好？” “嗯，我跟春花小学。初中都是同学。” “高中没在一起？” “哎，春花放弃读高中的。” “为什么？” “那时春花的爸妈先后生病去世。” “哦，是家里经济困难呀。” “也不是多困难，春花要读高中，凭春花爷爷奶奶的退休工资，也读得起。” “鲁家什么原因不让春花上高中？” “说是要存钱给秋生念大学。” “卢秋那时还小吧？” “鲁家好重男轻女的。”魏薇为好友打抱不平。“春花读书很刻苦，秋生就不同，小时候调皮得要死，老欺负春花。” “一直那样熊？” “没，秋生小学、初中都很熊，到高中，忽然变得阴沉内向，不爱搭理人。” “为什么会忽然改变？” “追女孩子遭拒绝了呗。” 萧雅睫毛一动：“秋生什么时候追求女孩子的？” “好像是初三，秋生喜欢上隔壁班一位女生，放学后总是尾随女生。女生回家告诉家长，家长到学校找了秋生，打了秋生好几个耳光，当时事情闹得挺大的。” “呵呵，没想到秋生那么早就情窦开窍。”萧雅皱眉，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同性恋？ 魏薇抬头见萧雅听得异常认真，不好意思道：“萧姐，秋生从前不着调，现在大变样啦，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有点后悔，不该在萧雅面前吐糟卢秋以往糗事。 “我喜欢有缺点的...秋生。”萧雅嘴角一勾，她要为继兄揭开卢秋的真面目。 “哈哈，银幕里的秋生，跟记忆里一对，我就想笑。” 魏薇连鲁秋生开裆裤样子都记得，对卢秋粉不起。 咖啡整整喝了两个小时，两人才意犹未尽分手回家。 萧雅没去未婚夫那，直接回了萧宅。 停好车，萧雅看到周鸿询的车子也在。卢秋不在国内，周鸿询回萧宅的次数增多。 萧教授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吴海萍和保姆在厨房忙碌。 听到父女俩的说话声，吴海萍从厨房探出头。 “小雅，你上楼喊鸿询一声，叫他下来吃晚饭。” “好的。”萧雅正要找周鸿询说话，听了吴海萍吩咐，腾腾跑上了楼。 周鸿询住的卧室门半开，萧雅在门外听到里面有说话声。 周鸿询在跟人通电话。 萧雅站在房门口等了一会，等周鸿询结束通话，敲了敲房门。 周鸿询收起手机往门口走。 “要开晚饭了？” “嗯，妈让我来喊你。” 萧雅还站在门口，周鸿询只好停步。 “有事？” “刚才是跟杜二通话？是说院线项目？”萧雅听到审批、文件等字眼。 周鸿询瞧了萧雅一眼，点了点头。 “哥，你真要帮杜二对付致文？” 周鸿询眉头皱起。 “小雅，我帮的不是杜二，是星辰。”他帮星辰有自己的目的。星辰的院线项目，华城娱乐借着合作能分一杯羹。 萧雅急道：“尚海院线项目最初是致文经手的，你能不能帮帮致文？” 周鸿询淡淡道：“你要插手星辰内部权利纷争？” “不是。”萧雅连忙摇头。“我只是同情致文，致文为星辰开疆扩土，结果成果被他二哥摘取。” 萧雅认为，杜致文待她一直有挚友之谊。周鸿询以前的提醒，在萧雅看来，杜致文的复杂，是事业上的精明。没有点手段，哪能混商圈？ 在萧雅的认识里，杜致文不是高大上，但也不卑鄙。杜致文的人品，跟杜二差不多。 “开疆扩土？小雅，你太高看杜致文的能耐了。”周鸿询嘴角露出讽刺，杜致文一手促成的南亚铜矿项目使得星辰的流动资金被套，在尚海用美女和金钱贿赂官员的行为不谨慎，早晚事发。 “哥，你对致文存了偏见，是不是因为卢秋？” “怎么又说到秋弟身上，杜致文陷害秋弟是一方面.......” “你确定致文陷害的卢秋？通知你的孙智明就不能跟卢秋通气栽赃致文？” 周鸿询被萧雅的想象力气笑了：“小雅，你怎么会有那种想象？” 萧雅跺脚：“因为卢秋推荐孙智明给了谢普，孙智明得到了《卧虎藏龙》男主角的戏份。一般的提携，不可能定下王宪改选孙智明。” 周鸿询眼神幽冷。 “小雅，不是我对杜致文有看法，是你对秋弟一直有偏见。” 萧雅鼻子一热，满腹委屈。 “哥，你知不知道，卢秋初中跟女生谈过恋爱，他根本就不是同性恋！” 周鸿询下楼的脚步微跄了一下，转过身，目光凌厉。 “你专门去调查秋弟？” 萧雅身体不由自主在周鸿询的视线里缩了缩。 “没有，我听人说的，那人是卢秋的邻居。” 周鸿询默了一会，慢慢回道：“有，那也是过去，我信现在。” 继兄如此的偏信，萧雅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趣。要到什么程度，继兄才肯睁大眼看清卢秋？ 下楼吃了晚饭，萧雅就拿包走人。 吴海萍感觉到继女情绪不好。 “鸿询，晚饭前，你跟小雅在楼上争执什么？” “我们没争执什么。”周鸿询矢口否人。 “我好像听到致文和迪迪的名字。” “妈，小雅跟我讨论星辰和华城合作事项。” “哦，你们兄妹也真是，公事也带回来讨论。”吴海萍摇摇头，端了盘子进厨房。 坐沙发上喝茶的萧教授瞥了继子一下，双眼充满愁绪。女儿跟继子在楼上争执时，他走到楼梯想上去，结果听到了同性恋三字。 周鸿询回到房间，文件上的字一个都看不进去。面对萧雅笃定不翼而飞。 到最后，到底拨打了远在中亚的卫星电话号码。 《木乃伊》剧组棚景点离城市较远，手机没有信号，为跟外界保持联系，剧组从国内带了两部卫星电话过去。 电话拨通后，先是张助理接听，卢秋在拍戏。等了一个小时候，卢秋才拨打回来。 聊了几句，周鸿询就按捺不住了。 “秋弟，你以前喜欢过谁没有？” “以前？”卢秋刚想否认，想到以前不是自己的以前，而是鲁秋生的，赶紧搜索了下记忆库。 初三的鲁秋生被女生家长找到学校掌掴，深觉羞耻，自我屏蔽了曾经的喜欢。卢秋附身这具身体三年，记忆库里的记忆逐渐模糊，搜索了半天，没有搜到喜欢谁的印象。 “没有，我没有喜欢过谁，你是第一个。”卢秋摸摸下巴，前世倒暗恋过好几个女神，可惜女神太遥远。 “真的？” “不信你可以去查。” “我信你。”手机那头传来周鸿询舒心的低笑。 萧雅回到公寓，意兴阑珊，刚想到床上躺一会，包里的手机铃响了。 掏出手机一看，是杜致文的来电。 “小雅，能不能帮我到鸿询那里说说，让鸿询支持我参与院线项目？” 为孙智明被雪藏之事，杜致文给杜元明叫到办公室好一顿教训。发觉父亲对自己越来越失望，杜致文坐立不安。 “致文，抱歉，我今天刚跟他说过，哎...”萧雅叹了口气。 言下之意，周鸿询不愿帮忙。 杜致文一听，失望之余，生出愤恨。自己对周鸿询一片冰心，周鸿询待自己如冷漠如斯。 “小雅，谢谢你为我努力。”杜致文克制住自己脾气，尽量用温柔语气问道：“卢秋那里查得怎样？” “哎，别提了。”萧雅将鲁秋生初三跟踪女生的事，和周鸿询听到后的反应说了一遍。 “如果是这样，卢秋肯定不是同性恋。” 同性恋没有绝对，有很多种，有天生，有后天，还有双性恋。杜致文自己就比较混乱，男人女人都上过，最喜欢的是被强健的男人上。 因一个事例就下结论，杜致文是有意误导萧雅。 “可鸿询不信。” 杜致文叹声道：“小雅，你太心急了，你应该收集更多的证据放到鸿询面前，而不是直接去告诉。” 萧雅懊恼。“我就是忍不住，致文，你能过来帮帮我吗？” “没问题，为了鸿询，我会义不容辞。” 杜致文嘴角露出一丝狰狞。 既然周鸿询对自己没有一丝仁义，就别怪我不择手段！ 第100章 钱国俊最近很不满，因为未婚妻工作忽然忙了起来,以致周末都见不上面。 “小雅，周五剧院有音乐剧《奥赛罗》演出,我已经买了票。到时，我去接你下班,在外面吃了晚饭直接去剧院。” “周五啊，不行，我要加班。” “上周加班，这周也要加班？”钱国俊口吐怨言。“小雅,你自己算算，我们有多久没在一起共进晚餐了？” “国俊,对不起，下个周末,我一定会好好陪你。” “好吧,你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 “知道了，国俊，我爱你！”萧雅在手机那头亲了一下。 “我也爱你！”钱国俊对着手机回了啵。 钱国俊一个人不想去欣赏音乐剧,两张票送给了同事。 到了周五,钱国俊试着打电话约周鸿询喝酒，没想到大忙人一约就约到了。 见面地点还是裕家园包厢。 “鸿询，t国的汇率不太正常。”钱国俊给周鸿询倒了一杯酒。 周鸿询淡淡道：“大鳄磨刀霍霍了。” 钱国俊抿了口酒，叹道：“t国不知道抗不扛得住。” 周鸿询手指在酒杯上滑了滑。“小国都扛不住。” “我们也跟着做一笔？” “嗯，那边安排了。” “这帮人嗅觉咋这么灵敏呢？” 周鸿询微微一笑：“政策草案刚传出来，秋弟就意识到了。” “卢秋这家伙的脑袋瓜不知怎么生的，写剧本得戛纳大奖，拍电影差点摘了国际影帝桂冠，这回《人鬼情未了》票房又超了《霸王别姬》记录。” 《人鬼情未了》很合西方人口味，北美上映夺得了周冠军，欧洲那边与北美反响差不多。如今国内大街小巷，到处飘荡着主题曲《奔放的旋律》。 圈内人预计，《人鬼情未了》的全球票房很可能超一亿美元，比《霸王别姬》总票房最起码高三倍。 前时空，《人鬼情未了》全球总票房超了5亿。卢秋翻拍山寨的《人鬼情未了》与原版相比，精彩程度差不多，特效质量更好，可惜是东亚国家制作的电影，在西方市场天生大打折扣。 不过有一亿美元的票房收获，《人鬼情未了》已经傲视亚洲了。 听好友夸卢秋，周鸿询嘴角上翘得弯不下来。 “迪迪去中亚拍戏有四十多天了吧？” “嗯，去了有四十一天。” 钱国俊嘴角扯了扯，这是天天算日子呢。 “月底能回来了吗？” “大概能回。”周鸿询不能确定。剧组拍摄计划是四十五至五十天。 “航班定没有？” “不清楚，剧组带去的卫星电话坏了。”周鸿询郁闷道：“我已经三天没跟那边联系上。” 钱国俊安慰周鸿询。“x国治安不错，你不用担心。” 周鸿询点点头，x国经济发展良好，国内宗教相比周边要融洽。剧组雇了保安，安全上面，周鸿询不怎么担心。 为防两人关系暴露，周鸿询不好前去探班，四十多天远离，思念如海。 回公寓空空荡荡，周鸿询才答应钱国俊的邀请出来喝酒。 ------------------------------- 没等到下个周末，萧雅主动约会钱国俊。 约会地点在一家四星酒店，档次和名气都不高，钱国俊一次都没光顾过。 进了包间坐定，钱国俊东张西望了一番，好奇地问萧雅。 “小雅，这家酒店有什么特色？” “我不知道。”萧雅看起来有心事。 “那你怎么想到来这里吃饭？” “国俊，你别问太多。” 两人来得比较早，萧雅吩咐服务员上了点心之类的食物，然后将门掩上。 “你就点这些？” “嗯，可以填饱肚子就行。” 在钱国俊诧异的目光中，萧雅从包里掏出一副对讲机。 “小雅，你搞什么名堂？” “国俊，你现别问，等等就知道了。” 钱国俊闭上了嘴，盯着萧雅摆弄对讲机。 对讲机那头说了什么，萧雅坐到钱国俊身边，方便钱国俊也能听到声音。 从对讲机里传来嘈杂的人声。 “这些人在我们隔壁？” “嗯。” “里面都有谁？” “你还记得为卢秋辩护的律师吗？” “是魏律师在隔壁？”钱国俊表情凝重起来。“你想查什么？” “我怀疑卢秋欺骗鸿询！灌醉魏律师能听到真相。” “醉酒说的话还能当真？简直胡闹！”钱国俊站起身想走。 萧雅一把拽住未婚夫胳膊。“不是说酒后吐真言吗！你就不能听完再定胡不胡闹？” 钱国俊满脸无奈，只好坐下。 “这里都是你一个人安排的？” 钱国俊打量未婚妻，生出疑心。以萧雅的性格，做不到如此周密安排。 “不是，致文马上过来。”萧雅话音刚落，杜致文推门进来。 “钱律师，你好！”杜致文伸出右手，态度礼貌。 钱国俊跟杜致文握了握手：“杜总，没想到你会是这么热心的人。” 语带讽刺。 杜致文很有风度，脸上不露一丝介意。“小雅对卢秋的一些往事做了一些调查，任谁听了都会疑惑。” “你们查到了什么？” “根据卢秋同学和邻居的描述，卢秋没有同性恋倾向。” “谁敢将这种性向摆在表面？” 杜致文笑了笑，将对讲机声音放大。 对讲机里声音很清晰，钱国俊一会就辨别出魏律师的嗓音。 听对话内容，共有三人，其中一个是魏律师的一个同学，这位同窗摆宴感谢魏律师为他提供法律咨询。除了这两人，另一位是同窗拉来作陪的，魏律师也认识。 酒席气氛很嗨，相互间劝酒很厉害，特别是魏律师，总被灌酒。 萧雅轻声道：“魏律师的酒量只有七两，喝到那个量，他才会什么话都吐露。” “你从哪了解到的？” “魏律师妹妹告诉我的。” 钱国俊有点信了。“里面那两位是你买通的内应？” 萧雅点头：“嗯，是致文想的方案。” 钱国俊斜了杜致文一眼，这种事只有杜致文想得出来。 到了这种地步，钱国俊只能安静地听个究竟。 酒席进行了四十多分钟，有人引话题。 “魏哥，听说曾帮人打赢钱大律师的官司？” “嘿嘿，是..有这么一桩案子。” “能跟我们说说吗？” “没什么...好说的，不能说。” “魏哥，别喝。”有人阻止魏律师倒酒。魏律师再喝就得醉倒睡过去。“这里就我们三个，都是自己人，说什么都不会传出去。” “不...会传出去？” “我们可以保证！” “嘿嘿，其实...不是我打赢钱国俊，是我的当事人....自己出点子打赢了官司。”魏律师好歹没说出卢秋名字。 “是什么官司？” “我的当事人得罪了周鸿询....的妹妹。” “飞询老总？那还了得？他不得把牢底坐穿！” “我那时...没啥好办法帮他脱罪，一个劲...劝他认罪争取..宽大...处理。” “谁甘心坐牢呀。” “就是，那时...嗝...飞询正好要在美国..上市...，不能有..有丑闻。” “什么丑闻？” 问到关键处，除了魏律师，两间包间的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周鸿询不是单身吗，.....跟他....闹同性恋....绯闻....” “这也行？” “当然...行！就是碰瓷周鸿询...光脚不怕..穿鞋，碰准了...就能...就能不坐牢。” “哎，周鸿询那种名人哪敢惹这种污点？” “所以我....的当事人...牛逼！厉害！后来.....后来他们还....还成了...好朋友！我也....跟着...沾光.....” ....... 钱国俊脸色忽白忽红，郁闷加憋屈之下，霍地站起，快步出了包间冲进隔壁房间。 隔壁酒桌台上，醉得说实话的人，如假包换，一点都没误会，正是魏律师。 魏律师迷迷蒙蒙瞥了钱国俊一眼，咕噜了一声，趴在酒桌打起鼾。 杜致文尾随魏律师走进包间，跟另两人说了一句，两人立刻去搀魏律师，一人一边，架搀着魏律师出了包间。 “国俊，这回亲耳听到，总信我说的了吧？卢秋就不是好东西！”萧雅扬眉吐气了一回。 钱国俊望了萧雅和杜致文一眼。“这事一定得保密。” “你放心，那两人会守口如瓶。”杜致文苦笑道：“钱律师，鸿询那里还得你去说，我们三人，鸿询只信你。” 钱国俊闭了闭眼，点了点头。 “这里有两份录音，一份是刚才，一份是卢秋班主任的。” 杜致文递给钱国俊一个纸袋。 “你速度倒挺快。”钱国俊接过纸袋，盯住杜致文。“这事到此为止。今天如有片言只语流出，我只能找你讨说法。” 萧雅喃喃道：“国俊，致文不会对外泄露。” 杜致文目光闪了闪。“我可以保证。” “希望你能信守承诺。”钱国俊拍了拍杜致文肩膀，下手有点重。 钱国俊拿了资料袋，没有到飞询公司找人，而是待在公寓小区门口，等待周鸿询下班回来。 101.第 101 章 </strong>此为防盗章　　卢秋呆在小黑屋数蚊子时，尚海人们丰富多彩的夜生活拉开了序幕。 一家古色古香的酒楼贵宾室，飞询公司老总周鸿询设宴款待远道而来的一对六十多岁贵客夫妇。 飞询公司是一家历史只有四年的电子科技公司，公司虽年轻，发展却相当迅猛，短短时间跻身华国电子科技业界前三。公司创建人周鸿询今年才二十九，大学就读美国最顶尖的研究型大学，完成计算机科学硕士学位后，因成绩优异，获得一家大型公司高级顾问职位。 周鸿询设计的金融信息软件曾在华尔街引起轰动，很多百强公司纷纷冲他伸出橄榄枝，开出百万美元年薪的高薪招揽。 让华尔街精英惊讶的是，周鸿询谁的橄榄枝都没接，包袱款款回了祖国，在尚海大学区租了几间办公室自行创业。 华国电子科技远不如发达国家，华国领导人正想扶持民族企业，对周鸿询归来持热烈欢迎态度，指示尚海各方面给飞询公司绿灯和政策优惠。飞询公司发展迅速是技术跟政策的结合。 公司发展过于/迅猛，后遗症也明显起来，资金严重跟不上趟。国内银行贷不出巨额数目，周鸿询就想到美国股市上市募集。到华尔街金融圈进行了半年游说，上市基本说定。 今天来的贵宾史密斯乃是华尔街金融圈内大佬，带着妻子来尚海对飞询公司做最后考察。 周鸿询在美国工作跟史密斯是忘年交，他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史密斯慧眼识人，聘他为高级顾问。那家公司只是史密斯家族产业之一，史密斯本人在华尔街很有影响力。难得的是，史密斯夫妇两人伉俪情深，在资本圈内少见。 因为史密斯夫人在时尚方面很有成就，投其所好，周鸿询特意挑选电视台时尚专栏美女主持宋雪晴当自己女伴。 宋雪晴肤白貌美，身材修长，衣着优雅中透着古典，她是尚海电视台的当家花旦主持，也是所有男性观众心目中的女神。周鸿询来前和宋雪晴透露过史密斯夫人的时尚观点，宋雪晴跟史密斯夫人交谈时，投其所好，两人谈得很投机 史密斯拍拍周鸿询的肩膀。“麦克，怪不得纽约的美丽热情女郎吸引不了你，原来你的真爱在此。” 史密斯夫人闻言，笑着冲周鸿询比了比手势：“是的，麦克，你的女伴很棒，你们是天生的一对。” 宋雪晴在史密斯说自己是周鸿询的真爱时心猛地一抖，双颊发热，目光不由看向周鸿询。 周鸿询愣了愣，随即笑道：“能认识雪晴是我的荣幸。” 实际上，周鸿询跟宋雪晴只是认识，并不熟悉，今天，如果不是需要宋雪晴的专业知识接待贵客，他想不到请宋雪晴来当女伴。 史密斯夫妇没注意到周鸿询的微妙表情，宋雪晴却没错过，神色微微黯淡了一下，听完周鸿询的回答，心底火热又燃烧起来。 宋雪晴事业上虽当红，她清楚已经到瓶颈，要更进一步，想红到发紫，除非转行突破。转行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极厚的资源也不能保证百分百成功。 宋雪晴这两年的心愿，一是当前名气时间保持长一点，二是趁着自身资本最好时找个好归宿。 好归宿不是那么好找。成功的男士有两类，一类从无到有，创业成功，这类男人大都要到四十岁以后。这类型男人基本是已婚，宋雪晴不想冒着毁名声的风险去插足，再者，这类男人应酬多，身材大都变形成大腹便便，外表实难下口。 另一类成功男士中有年青英俊的，但这类人不是富家后代就是权贵子弟，他们自身有能力，依托家族势力，缩短创业积累时间和过程，早早取得成就。 宋雪晴心里青睐地是后一种成功精英，但这类成功精英不是只想游戏花丛，不肯被早早绑死，就是婚姻需要遵从家族长辈意见，区区一个电视台主持很难入豪门青眼。 蹉跎之下，步入二十八芳龄，比宋雪晴年轻美貌的后辈咄咄相逼，威胁她在电视台当家花旦地位，宋雪晴越发焦急。今年年初，周鸿询受邀到电台参加一个节目访谈，宋雪晴正好碰到结识。 第一眼看到周鸿询，宋雪晴心脏如同被利箭射中红心。在这之前两年，宋雪晴经常听到周鸿询的大名，知道飞询公司老总未婚，年轻有为，但却不知还这么英俊。 一米八五的身高挺拔修长，五官硬朗深邃，谈吐不凡，举止绅士，简直是宋雪晴心目中完美的梦中情人。最最主要的，周鸿询未婚，据说连女朋友都没有。 有了攻坚目标，宋雪晴想尽办法跟周鸿询接近。周鸿询不知是领悟不到宋雪晴的秋波，还是一心放在公司发展，宋雪晴没有得到一丝明显回应。 就在宋雪晴焦躁灰心之际，周鸿询突然打电话邀请她当自己的女伴招待贵宾。 宋雪晴自然是喜出望外，一口答应下来。为尽好女伴职责，宋雪晴做了很多准备工作。功夫不负有心人，努力得到了回报。 宴席结束，陪史密斯夫妇听了一场京剧，周鸿询亲自开车送两人到下榻宾馆。 下车前，史密斯抓着周鸿询的手摇了摇，笑眯眯地道：“亲爱的麦克，我有预感，下个月华尔街会见证一场奇迹！” 言下之意是飞询公司下个月会在美国成功上市。 “真诚感谢您的帮助！”周鸿询双眉飞扬，心底最后一块石头落了地。 史密斯朝周鸿询身后挤了挤眼睛。“亲爱的麦克，miss宋，接下来的时间是你们的，祝你们有个美好夜晚！” 美好的夜晚，情侣自然要做美好的事了。 可惜周鸿询跟宋雪晴不是情侣。美好的夜晚没有做美好的事，而是直接送宋雪晴回住处。 一路上，周鸿询专心开车，宋雪晴几次搭话，得到的回应都简洁异常，好似方才在宴会上跟史密斯侃侃而谈的不是同一个人。 宋雪晴的住处离史密斯夫妇下榻的宾馆不远，半个小时就到了楼下。 停住车，周鸿询侧身对宋雪晴真诚道谢。“雪晴，今晚谢谢了。” 被周鸿询的目光笼住，宋雪晴手足突然无搓。“没什么，认识史密斯夫人，我受益良多。” “这是我一点心意，请务必收下。”周鸿询下车为宋雪晴打开车门，将一个礼品袋塞进她手里。 “这是什么？”宋雪晴心里升起不好预感。 “您应得的。”周鸿询轻轻回答：“今晚的谢礼，邀请时的承诺，希望您不要让我做言而无信的人。” 宋雪晴脸刷地就白了。周鸿询言下之意分明是邀请时的承诺是谢礼，其他的就不要想。 当初周鸿询电话邀请时曾说，同意当他女伴会有重谢。宋雪晴以为，所谓的重谢只是场面话，或是下次见面的理由。 “雪晴，需要我送你进门卫吗？” 前面十米就是小区门卫岗亭，送到这里已经很安全，周鸿询还是礼貌的问了一句。特意挑明送到门卫口处，不是送到香闺处，周鸿询是不给一点幻想。 “不用，我自己进去...” 忍着失落，宋雪晴冲周鸿询挥了挥手，在门卫好奇的目光下，快步走进了大楼。 回到家关上门，宋雪晴从礼品袋取出一个精致首饰盒，打开盒子，是一条精美的钻石项链。 盯着美轮美奂的项链，宋雪晴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十多万一条的项链，还真是重谢了。 解决掉可能的后遗症，周鸿询一身轻松往公司附近的寓所开去，半途，，手机不停振动。 周鸿询瞄了手机号码一眼，接通了蓝牙。 “周鸿询，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手机那头传来萧雅气势汹汹的责问。 周鸿询一手按着方向盘，一手按了按眉毛：“刚才有应酬。” “应酬，应酬，你就知道应酬！我这个妹妹在你心里一点地位都没有，我要告诉妈，只有妈疼我。” “你有什么事？说！我能办的有什么不帮你办妥的？”周鸿询无奈问道。 “那个小偷你就没办好！” 周鸿询姓周，萧雅姓萧，他们可不是分别跟父母姓氏的亲兄妹，两人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萧雅是周鸿询继父的女儿，只比周鸿询小半个月。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两人的兄妹情比滴亲的还好，只是，周鸿询在家里的地位远远不如萧雅。周鸿询的妈妈吴海萍疼继女比儿子多。会这样，一是继女比儿子贴心，另一个原因是吴海萍第二段幸福婚姻是因继女而有。 周鸿询父亲是个普通工人，二十四年前，在车间作业发生意外死亡，萧雅的母亲当年也因病去世，两家差不多时间成为不完整的家庭。那时，吴海萍在萧雅所在幼儿园当幼儿教师，周鸿询也在那个幼儿园。 五岁的萧雅没了妈妈，心心念念要找一个美丽女人当自己妈妈，吴海萍长得很漂亮，就被萧雅盯上了，每天磨着爸爸接送自己，原本，每天是由保姆接送的。 萧雅的父亲是大学教授，在女儿的坚持下，跟吴海萍接触多了，很快被吸引。萧教授一表人才，性格好，工作不错，家境富裕，对于只是幼儿教师，还带着一个男孩的吴海萍来说，自然是上佳婚姻对象。没多久，两人就领了结婚证，两家并成一家，周鸿询接受的教育也高了一个档次。 吴海萍跟萧教授结婚后，感情越来越好，比跟周鸿询父亲新婚时还融洽。吴海萍过得幸福，怎么会忘了小红娘继女，对萧雅千依百顺，事事要周鸿询让着妹妹，完全忽视儿子只不过比继女大十几天。 102.第 102 章 </strong>此为防盗章　　周鸿询苦笑一声，深刻认识到找伴迫在必行，总靠右手和做艳梦保持生理平衡不是个事。 男慕窈窕淑女，女爱俊俏郎君，周鸿询审美也没脱离这范围。在美几年，周鸿询一顾忌导师和上流社会对同的排斥，另加自身有洁癖，不肯为欲去简单一夜情。 夜深人静，欲/望来时只能熬着或用右兄弟纾解。等回了国，忙着创业发展公司，身边也没遇到心怡的同好，以致今日的地位和身家仍是形影单只，童子鸡一枚，真是悲催无比。 昨晚在电视上见到的年轻演员很对胃口，跳崖前秋明的扮装有化妆和灯光等特效才分外震艳，但，没有好底子绝不可能达到那种震撼耳目一新的程度。那位卢秋的演员外表肯定不俗。 不知这位演员能不能接受同性相处，要不要找机会接近试探试探？ 不过周鸿询理智惯了，虽一眼就心动，但想到娱乐圈的复杂，想到当前国内的社会氛围，周鸿询又长叹一声。伴侣要是演艺圈人，**很难保密，一旦交往被记者获知报道出去，必会对公司产生消极影响。 周鸿询寻思了一会，放弃了去跟年轻演员接触的念头。 儿子难得回家，吴海萍早早吩咐保姆做好早点，陪儿子一起用早餐。 周鸿询从楼下下来，除了公文包，还拎了只旅行包。 “鸿询，要出差？” “不是出差，有些东西我要带到公司那边公寓去。” 周鸿询有点不自然，担心母亲会心血来潮翻包。旅行包里是画了地图的被单床套，留家里洗被保姆发现太尴尬。 “哦，东西都搬走，准备以后更少回来了，是吧？”吴海萍哪里想到儿子是想掩盖艳梦的荒唐。 “妈，放心，等物色好的副总裁来鸿询上班，我就有空经常回来。”副总裁等于管家，琐碎事务都可以转由他负责，周鸿询只需将精力放在重大决策、投资、发展方向上。 “那感情好，副总裁什么时候到公司？” “春节后。” 一个多月后儿子能清闲？那么，清闲后就能有时间解决人生大事了！吴海萍开始憧憬为儿子筹备盛大的婚礼。 《春秋情仇》播映后，卢秋也在看。谢普一贯主导唯美文艺，拍出来的春秋有些前世《大明宫词》煽情风格。特别是秋明跳崖那一幕，卢秋看时情不自禁摸了摸脸，很是沾沾自喜，这辈子可算有颜了。 《春秋情仇》获得了不错的收视率，主要角色演员人气都有提升，卢秋的第七配角，也因莫辨的魅丽形象让观众印象深刻。 有了点人气资本，王贵帮卢秋报名了华影电视剧的选角。 国内最大的国营华影公司要拍《汉武风云》，要将这部电视连续拍成气势宏大的历史剧。据说剧组拍摄投入就会有一千多万，加上后期制作和宣传费用，将会超过两千万。为历年来华国电视连续剧投资最高。 华影高层才决定拍剧，各种宣传和发布会就满天飞，其中最有噱头是，公司宣布所有演员公开选角，也就是说这回拍剧不会如以往那样只用本公司的演员，只要你觉得自己行，都可以前去报名。 卢秋是冲着韩嫣去的。 韩嫣，汉武帝的青梅竹马，《史记·佞幸列传》天子的宠臣。里面意思活脱脱就是，韩嫣和刘野猪同学是青梅竹马、志同道合、相亲相爱的恋人！ 当然，国内拍正规剧无论如何都不能出现这种糟粕，韩嫣在剧中只是刘彻身边的谋臣，是武帝信赖的臣子。因政治理念不容于太后，遭太后陷害被杀。 电视剧虽遮掩了韩嫣跟汉武帝隐晦的关系，没再掩盖韩嫣面如桃花美男子外表。选角时注明演员必须外表出色。 初试是海选，淘汰的人最多，复试分了三处地方，一个角色最多一两个人晋级。 卢秋在影城混了三个多月，演技有了很大领悟和提高，凭着出色外表和不错的表演，闯过初试复试，抵达最后一关，华影高层和导演的面试。 入选韩嫣角色最后一关的共有五人，其中四人分别来自华影、华辉、兴强和东方。华影、东方国营，华辉和兴强是民营。 华影不说了，国内最大的官方影视公司，东方是尚海市辖公司，都大名鼎鼎。华辉和兴强是三大民营中的两个，也是来头不小，其中华辉实力最强。只卢秋啥也没有，没公司，没文凭，以独立艺人的身份报名参选。 卢秋面试看清华辉的艺人，不由一怔。华辉的艺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去《春秋情仇》拭镜秋明的马杰。 卢秋看到了马杰，马杰也瞧见了卢秋，昔日的拭镜侮辱立刻涌上心头。 “张记，无论如何我要拿下韩嫣。” “放心吧，公司上层已经跟华影老总打过招呼，他们三个只是陪选造势。”涉及到自己所带艺人的利益，张经纪看卢秋已经不是赏识的目光。 为啥华影要自家艺人也陪选，自然为增强不拘一节选角的公平和透明度。 马杰吃了定心丸，瞥向卢秋的目光充满嘲讽和奚落。野路子还想登上正堂，做梦！ 发觉到竞争对手来头都不小，卢秋反而提高了斗志。一个没背景的演员能够闯到这一关，说明选角会有公平性。 面试内容的都一样，四位候选人依次进房间在评委面前表演韩嫣死前一幕。剧稿简单，只有短短几百余字。 韩嫣被太后陷害跟宫女通奸，发事现场，太后命侍者端鸩酒于韩嫣自尽，汉武帝求情无用，匆匆赶来见韩嫣最后一面。 卢秋最后一个进去面试，推门进去，看到对面坐了五位评委。中间的灰白头发老头认真打量了下卢秋，其余四个就有点马虎或心不在焉。后来，卢秋知悉灰白头发老头是《汉武风云》的导演韦威。 没有刘彻角色在旁帮着对词，这一段剧情由参选人独立完成。 卢秋酝酿了下情绪，坐到地上，一手撑地，下巴微抬，目光平静又黯然。 刘彻：韩卿，你还有何话要说？ 韩嫣：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话可说？臣对不住陛下，嫣死有余辜！唯求陛下保重，愿大汉天下，永世昌盛。 刘彻：，你怎不求朕饶了你性命？ 韩嫣：微臣求陛下，陛下能违太后之命饶了微臣吗？ 韩嫣死，刘彻掩面，坚定了从太后手中□□信念。 卢秋表演时，五位评委不约而同感觉到汉武帝就在韩嫣身前，眼睁睁目睹青梅竹马就此命损。 参选人表演完呆在房间外通道等结果，按道理，结果应该很快出来，可等了整整二十分钟，房间门依然紧闭，没有人出来宣布。 人选争论很大？卢秋如此猜测。 “咦，秋弟，你怎么在华影？”蒋波经过过道，发现卢秋便停下招呼。“哦，是参加选角来的？” “是的，蒋哥。”卢秋真心不想跟蒋波应酬。杀青宴之后，蒋波曾两次邀请卢秋去喝酒，卢秋都找理由拒绝掉。后来蒋波知道卢秋就在影视城做做群演，一副没前途的样子，便没再搭理。 “选的是韩嫣？”蒋波瞧了瞧另外四位参选艺人外型，一下就猜到。 “是的。” “结果出来没？” “没有。” 旁边来自东方的演员小声说道：“都快半小时候了，还没个准信。”他表演不够好，心知入选无望，只想早知道结果早离去。 “哦，时间长也是评委谨慎。”蒋波笑着拍拍卢秋肩膀：“我相信秋弟一定行。”边说余光边扫向另外四人。 果然，马杰等四人瞧卢秋的眼神都很不善。 “嘿嘿，蒋哥太看得起我了。”卢秋吐糟，蒋波这是随时随地给他拉仇恨。 “我有事先走一步，以后有空再聚。”蒋波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等蒋波走后，马杰问自己的经纪人。“张记，你认识这个人吗？” 张经纪一脸凝重：“他是华影的演员，外传他父母都在华影管理层。” 马杰心咬牙切齿：“我就奇怪瘪三怎么会轮到来最后面试，原来在华影有关系。” “我看两人不见得有交情。”张经纪摇头，蒋波和卢秋看着说话热络，像好兄弟关系，可好兄弟会不知道卢秋来华影面试？ 真要挺卢秋，必然避嫌，不会在最后面试时跟卢秋碰面并表示出亲密。 好兄弟走到通道拐角角落，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卢秋想到华影来攀高枝，那是做梦。打完之后，蒋波吹着口哨愉快地离开了。 等在面试室外的五人等来了结果，马杰入选饰演韩嫣。 评委们鱼贯而出，韦威导演瞥了卢秋一眼，目光里有着很明显的可惜。 卢秋注意到了花白老头的异常，当时有点奇怪。《汉武风云》选角尘埃落定，华语最大天涯开贴讨论。 有网友爆料饰演卫青的演员蒋波来自影视世家，暗示蒋波的父母不但主角内定给儿子，还干涉其他角色选角，据说，韩嫣就是其中之一。 这些传闻加上当时韦威可惜目光，卢秋心中才了然自己落选的真正原因。 “姐，这钱你去拿去用。”卢秋掏出五千递给鲁春花。 秋明的戏拍完就拿到了八千片酬，谢普良心发现，给的是税后数目。 卢秋原先计划先购置一台电脑，现在看到鲁春花憔悴的脸色，怎么也不忍先顾自己。 这时电脑比较贵，最便宜的台式电脑都要七千以上，笔记本更贵，要一万五左右。与其一下用光，不如先改善胞姐的生活。 “拍一个月的戏就有这么多？”鲁春花惊喜万分。“秋生，你这回可算混出头了。 “额，不止五千，一共有八千，我还留了三千。”卢秋苦笑。 他拍秋明的戏是特殊情况，因为重拍，十二集戏份压在十几天里拍完。秋明这个角色虽然只在前十二集里出现，不过所有剧组拍戏都不按顺序来拍，为节省成本，同一个场景的戏要全部拍完，前后颠倒是惯例。 像秋明这种小配角，剧组才不会将就你的时间，在影城拍半年，演员就得跟着呆半年。当然，大牌和有份量的名演员，剧组会迁就。 如果是原先的秋明演员，半年得这点片酬，一个月只有一千三，跟小特群演差不多。 “秋生你就是会有出息，你小时候，爷爷请瞎子给你算过三次命都是泼天富贵命。”鲁春花数着钞票喜笑颜开。 卢秋摸了摸鼻尖，泼天富贵命已魂散在派出所班房里。 “姐，我能赚到钱，你不要接外道活干了，一日三餐也不要随意对付，吃好点，也买些好看的衣服穿穿。” “外道活轻巧，我不累，我吃得也挺好，衣服够穿就行，这钱留着给你买房子。” “姐，你就听我的，好好保重自己，要是你身体垮了，我在外面混得再好，还不得回来照顾你。”知道劝说无用，卢秋转而用自己来威胁鲁春花。 103.第 103 章 </strong>此为防盗章 “那我也散散步。”周鸿询将车钥匙往裤兜一揣。“走吧。” “哦。”卢秋怔了下，才前面带路。他散步是散到宾馆，周鸿询这散步还要散回来取车，不嫌麻烦？ 周鸿询没跟在后面，而是跨前一步跟卢秋肩并肩。 卢秋来到这世界后，身高属于高个，结交的朋友中，也就周鸿询比他个高。周鸿询有185厘米，肩宽腿长，一身黑羊绒呢大衣，行走间不经意散发着发号施令形成的上位气息。走在这么一个人身旁，卢秋很有压力。 有几分钟，两人都没有声音，就这么并排走在人行道上。 街道两边的梧桐树还是上世纪殖民者种的，如今，两边的树已经大得枝杈接触拥抱在一起。路灯透过枝杈射在路面，像是画了一副斑驳的抽象画。 “这边很幽静。”周鸿询打破沉寂。 “嗯，是的，大都市难得的静幽之处。”卢秋抬头看看还没发芽的树枝，有点身处民国年间的幻觉。 这边房子大都是两三层高的旧居，不是住的户数少，就是落实政策后，为引进外资释放善意信号，政府清理之后还给了原主，这类户主大部分是海外华侨。华侨户主很少在这边长期居住，房子不是出租就是空置，因此，周围街道上，人流车辆相对较少。 周鸿询右手朝前方指了指：“前面有家咖啡屋，我们进去坐坐。” “不是散步吗？”卢秋心头又升起一丝古怪。他不是刚踏社会的毛头小子，在社会交往中，不论对方是友善，还是恶意，只要稍稍超过正常程度，都会加以分析，判断对方此举的目的。现在，周鸿询给了卢秋一种纠缠不想离开的感觉。 周鸿询视线在卢秋脸上转了一圈：“我想跟你说说丰钬和鞠桂。” “丰老师和先生？” “嗯，在他们两人面前，一些话题要避免。” “他们之间...有忌讳？”一顿晚餐，丰钬有点过分针对卢秋，这让卢秋很莫名其妙。作为一个评论家，霸王别姬还没阅读就对作者表示出憎恶，言行举止不符身份。 “嗯，先生是你的私人指导，丰老师是剧组艺术指导，你跟他们要相处很长时间，一些事最好了解一下，免得拍戏期间起什么纠纷。”周鸿询的脸在路灯下显得郑重。 “周哥，谢了。”卢秋脸一热，为自己刚才胡思乱想。人家为了投资顺利提点自己，偏总将对方想成大灰狼。 周鸿询笑笑：“朋友之间，说什么客气话。” 卢秋更不好意思了，周鸿询当他朋友，他却没有真心对待。防备心太重是种病，得治！ 咖啡屋分楼上楼下两层，空间不算太大，给人感觉很幽静，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楼下顾客有点多，两人上了二楼，在角落窗户找了个位置坐下。侍者端上咖啡后，周鸿询开始述说鞠桂和丰钬的过往。 丰钬和鞠桂的过往，周鸿询只比卢秋早一个多星期知道。周鸿询关注范围只在经政方面，为请动鞠桂指导卢秋，周鸿询才找人对鞠桂进行调查。 鞠桂跟丰钬的事在戏曲界不是秘密，出了范围，就没什么人知道了。 鞠桂比丰钬大十一岁，她跟丰钬的母亲是同门师姐妹。丰师姐是门中最大的师姐，鞠桂是最小的师妹。 鞠桂进师门，师父年纪已大，精力不够，几乎不亲自教导徒弟，基本由大徒弟指导小徒弟。可以说，大师姐名为师姐，其实是鞠桂的师父。 鞠桂跟大师姐的感情非常好，解放后，师姐妹经常同台演艺，一部旧社会姐妹情的京剧还拍成电影，电影国内好评如潮，在东南亚上映，造成很大轰动，师姐妹因此经常随总理出国访问，还两次受最高领导人接见。 师姐妹头顶的殊荣，如果没有那一场浩劫，会保两人一世无忧。可这世界的大陆还是有那一场动荡，只动荡时间不是十年，是八年。 动荡年代，师姐妹先后被打倒楸出去□□，为保护师妹，三十多岁的师姐失去了生命，隔天，同样被批判的师姐夫不堪受辱，爬上单位水塔跳塔自杀。当时，鞠桂才二十三岁，师姐的独子丰钬十二岁。 本来鞠桂也难逃一死，是总理亲自过问，示意有关部门从小将们手里抢出鞠桂，以封建残余思想分子必须好好改造的理由，将鞠桂送进一所条件比较好的农场改造。 很可笑，那年代，有些监狱和改造农场竟是安全之所。鞠桂进了农场后，不久，应她要求，流浪在大街上的丰钬也找到送了过来。 之后几年，鞠桂跟丰钬两人在农场相依为命，鞠桂将丰钬当成了命根子，在他身上倾注了全部的感情和心血。而丰钬，从最初的亲情变成了依恋，生出了不论之情。浩劫结束后，十八岁的丰钬向鞠桂做了表白。 以国内的国情，女方比男方大十一岁的感情，本身就不容于世，何况鞠桂和丰钬还是师侄辈分。加上师姐还为保护鞠桂牺牲，鞠桂哪会接受丰钬的感情。鞠桂只当丰钬青春期冲动，分开不接触，丰钬就会恢复正常。 尚海的旧居归还回来后，鞠桂就将丰钬赶进了戏曲大学，从此之后，能不见面，就不见面。 丰钬性格倔强，鞠桂的任何拒绝举动，都打不消他对鞠桂的爱。鞠桂没有结婚，丰钬也没有交友，就这样相隔半个城，默默守着，等待着。 鞠桂三十多岁就白了头发，如果染黑，绝对要比实际年纪小，可为了让丰钬意识到两人的年龄差距，鞠桂没染发。如今，往老扮的鞠桂，跟年近五十还风度翩翩的丰钬，外表年纪差异更大。 “以后，丰老师在，你最好跟先生保持距离。”周鸿询忠告。 “可是，先生比我年长了四十岁，丰老师还这么防备？”卢秋一头黑线。鞠桂十一年都介意，四十年更不知介意到哪个光年了。 晚餐，面对丰钬的挑刺，卢秋还以为丰钬是因鞠桂的注意力被他分走而吃醋，毕竟鞠桂平反后就没主动收过徒，真正意义上，没有师徒之名的丰钬才是鞠桂的关门弟子。现在听周鸿询这么一说，卢秋才知丰钬吃的是什么吃醋。 周鸿询嘴角勾了勾：“丰钬，对先生，他疯魔了。” 所有在鞠桂身旁呆长的男性，都是丰钬的眼中钉。 卢秋倒吸一口凉气，两人一辈子就这么耗着，想想心都瘆得慌。 相爱人最怕有情无缘 长相思却不能长相依恋 这两句歌词倒像特意为两人写的，难怪丰钬轻读之后那么难过悲伤。 咖啡屋里飘荡着的音乐，明明悠扬舒缓，卢秋听在耳朵里，却生生听出一种凄凉。明知无望的爱，却硬硬生守着等待着，丰钬简直就是另一个程蝶衣。卢秋想，鞠桂对丰钬肯定也有情，如果没情，一本霸王别姬就不会让她那么失魂落魄。 卢秋对着窗户出神，周鸿询对着卢秋出神。他不想成程蝶衣，也不想是丰钬。三十年好不容易动情，越跟卢秋相处，周鸿询越不能控制自己。 “你怎么看先生和丰老师？” 周鸿询打断卢秋游思。 “时代的悲剧。”卢秋耸耸肩。“其实，他们要不介意外界舆论，悲剧可以变成圆满的。” 周鸿询眼中除了意外，还有火焰跳动：“你是说只要有感情，就不用介意其他？” “只要不伤害到其他人，感情根本就是两个人的事，关起门过日子，管别人什么想法。”卢秋冷哼一声：“也就是先生比丰老师大了十一岁，要调换一下，哪里还有压力。” 世道对女人总归不公，男人娶小十多岁的少女是常态，反之就是社会大新闻。 “秋弟，你挺.....开明。”周鸿询眼中火焰更亮。“你以后会找什么样的伴侣？” “现在我还小，不考虑这些。”卢秋没注意到周鸿询说的是伴侣不是女朋友。 周鸿询低头喝了口咖啡，一副不在意地口气问道：“总有...一些想法吧，比如对方的外表，年龄，学历，家庭条件什么的。” 卢秋想了想：“差不多就行。”这世外表比前世好，貌似经济条件也会比前世好，如此优越条件，白富美似乎能随意挑选？ “如果不小心像先生和丰老师这样情况呢？”周鸿询一副玩笑语气，其实心里紧张的要死。“我是说，要面对社会舆论压力的恋情。那类感情有很多种，除来年龄悬殊的，还有.....同性之恋。” 周鸿询几乎是屏住呼吸听卢秋回答。 同性之恋？怎么可能？卢秋心里笑了笑，嘴上却说道：“随缘吧，要爱上也没办法。” 说着卢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留过洋的都思想开放，周鸿询这样问没让卢秋联想到他的性向上。前世，卢秋接触过的同性恋采访对象，多多少少都让卢秋感受到有别一般人的眼神和举止，卢秋称之为同性恋气息。 周鸿询身上没有这种气息，只过于绅士了点。 周鸿询心脏砰砰跳动，卢秋如此开通，是不是友情深了就能接受他的感情？ 104.第 104 章 </strong>此为防盗章 不到七十平米面积分割出客厅、厨房、卫生间和两间卧室，空间就显得很狭窄。最大的卧室原来是鲁秋生父母的房间，后来由鲁秋生占据，另一间是爷爷奶奶的卧室，现在鲁春花住着。爷爷奶奶没死之前，鲁春花的闺房是安在阳台那。阳台那地方，嗯，冬冰夏热，鲁春花在那一住十八年。 “秋生，我去煮面，你先去洗个澡。”鲁春花直接往厨房跑。 “好！” 卢秋有着鲁秋生的记忆，去房间翻找了一套t恤进了卫生间。等洗好澡。鲁春花端了碗热腾腾的猪脚面线出来，为弟弟去晦气。 尚海这地方没吃猪脚面线去晦气的习俗，鲁春花是从港台影视剧里学来的。 卢秋又一次为原身有个好姐姐感动。 “姐，一起吃。”卢秋坐下等鲁春花。 “哎！” 鲁春花到厨房盛了自己的面，面里面只有一点葱，没有猪脚。 卢秋伸了伸脖子看了下，低头夹了猪脚最好的部位放到鲁春花碗里。“姐，这给你！” 鲁春花推辞：“不用.....” 卢秋早就料到鲁春花如此，说道：“姐，吃了猪脚明天搬家才有力气。” “哦？”鲁春花眨巴了下眼睛，想不通猪脚跟力气有什么因果关系。 “你不吃，我不好意思独食，说好同甘共苦的。” “好，我吃。”鲁春花甜甜一笑。 吃完了面。卢秋抢着将碗筷收拾到厨房清洗。 “姐，你休息一下，攒足精神明天搬家。” “哎，好！”鲁春花心热热的，这可是弟弟第一回做家务。老天保佑，一次教训让她得回一个懂事的弟弟。 下午无话，第二天卢秋起了大早，等鲁春花起床，卢秋已经煮好稀饭，从外面买了五根油条。油条五毛一根，正好用光皮夹里的硬币，卢秋成了名副其实的一名不文。 鲁春花破天遭第一回享受到爱心早餐，又是一阵感动。 鲁春花的胃口不大，一碗粥一根半油条就饱得打嗝，剩下的三根半油条两碗稀粥都进了卢秋肚子。好胃口让卢秋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长身体时期。 这回鲁春花抢先收拾碗筷。卢秋笑了笑没争，起身将打好包的东西稍微分了下类，易碎的东西放一处，衣物棉被放一堆，贵重的要挑出来。 其实，鲁家就没贵重物品，最值钱的是一台二十一寸彩电，还是鲁秋生父母经商手头宽裕时购置。如今尚海家庭基本换上了二十五寸以上的大彩电，高级点用上了刚生产出来的液晶电视。 鲁春花洗好碗擦干手出来。“等等我用三轮车装，你用自行车带，我们来回三趟就能将东西全部搬走。” “我已经雇了卡车，八点就过来，一车就能装走，不用来回折腾。”卢秋去买油条随便去附近定了搬家的货车。 “雇车最少一百块的吧”鲁春花舍不得，出摊三天生意都不到这个数。 “车费一百二。”卢秋挠了挠头，前世经济好转大手大脚惯了，没把这点车费放眼里。“姐，这里到租房距离太远，三四趟折腾下来就天黑了，我想节省时间到租屋那边收拾收拾。” “哦，那就叫车吧。”虽然同意，鲁春花还是肉疼。“秋生，我们啥也没有了，以后过日子一定要精打细算。” “姐，我晓得，以后我会注意。”卢秋能理解鲁春花的吝啬，是生活的压力逼得她如此，不过，他不认同这种节省方式，好日子不是节约出来的。 到了跟司机约好的时间，一部卡车准时开到鲁家小院门。因为东西都整理好，三人不到十分钟就将东西搬上了卡车。鲁家姐弟一个坐到副驾驶座位，一个爬到卡车后面扶着易摇晃的家什，趁左邻右舍还没反应过来，随着卡车告别了从小长大的地方。 鲁春花租的房子还是在底层一楼，面积只有鲁家一半大小。一间直通房隔成了客厅和卧室。进门处约八平米大的狭长空间用塑料斜披棚搭制成厨房兼卫生间。 厨房只够放置一个水池和煤气灶，煤气灶前只能站一人。经过煤气灶到里面拉开拉门就是卫生间，卫生间位置更局促，就放了个坐式马桶，洗澡设备没有。夏天要洗只得烧开水洗盆汤。冬天去附近的公共浴室。 披棚里没有窗户，黑漆漆的，特别是卫生间，不开灯就看不清。 “哎，我的床不要放进去，我就住客厅。” 鲁春花阻止抬着床板的卢秋跟司机往里走。 按理，姐弟两人不好也不方便住一起，租房怎么也得租两间卧室。鲁春花心疼租金，租房时少一点好一点。她看到这套租房是这么打算的，单独房间给弟弟，她的床铺就在客厅靠墙搭。饭桌放床前，平时吃饭，床的一侧可以当板凳坐，少放两张椅子，又能节省点空间。 “姐，你住里面，我在客厅。”卢秋看到租房格局就才猜到鲁春花的安排打算。三十一年阅历，短短时间，够卢秋摸透原身姐姐的性格和做事方式。 “你住里面，姐在外面好了，外面亮堂，晚上做针线方便。”鲁春花哪会同意，从小习惯，任何时候不能委屈鲁家独苗。 “姐，你就住里面，做针线可以出来做。” “不，还是你住里面...” “不要，我住外面附带看门....” “喂，你们不要争了，女的比男的要有私密空间，听我的，姐姐住里面，弟弟住外面，来个客人坐床上也不尴尬。” 司机看不过去，出声做了安排。 在卢秋的坚持下，鲁春花妥协。 司机将东西帮着搬完，结了账走人。结账自然是鲁春花，卢秋身上连一毛都没有。 鲁春花付钱前，跟司机还价，试图将车费从一百二还到一百。司机帮忙搬上搬下，忙活了半天，自问对得起顾客，不肯让价。 司机态度强硬，鲁春花不妥协不放弃，两人你来我往十几分钟。到最后，司机磨不过鲁春花，运费还是减掉了五元。 走前，司机跟卢秋哼哼，大意是如此小气不讲信用以后不要雇他的车，弄得卢秋有点脸红。 少花五元，鲁春花像打了大胜仗，之后的心情特别好。 晚上休息前，鲁春花拿了个信封递到卢秋面前。 “给，这是卖房剩下的六千。” 卢秋推开：“放姐那呗，我要用跟姐拿。” 鲁春花一脸严肃：“这不是给你用的，要存着买房，你明天去存银行。” “姐，你去存不一样。” “我明天要寻地方摆摊。”鲁春花着急创收。 卢秋想了想，说道：“我跟你一起去找地方。” “行，顺便存钱。”鲁春花的存钱的意识万分强烈。 第二天一大早，姐弟俩推了三轮车出租屋，卢秋前面踩，鲁春花后面坐。 缝补摊子需要在住户多的小区附近，而且要人流多。看了几个地方，鲁春花都不满意。 卢秋看中一处：“姐，这边三岔路口地形不错，生意会比我们家那边好。” 鲁春花张望了一下，摇头：“不好，下到雨刮到风车没地方避。” 卢秋瞧了瞧，是没有三轮车可以临时挡风避雨处。 “姐，你瞧，旁边有个小店面招租，房租不贵，一个月只要四百，一年不过四千八。不如租下来做固定缝补生意。” 卢秋看到的小店面其实是小区车库改建的，车库作用是放自行车，面积仅十二三平米。面积太小，开店局限就多，一般生意不好做，鲁春花开缝补店倒合适。 “一年四千八的呀，都快赶上我半年收入了，贵死了，不租。”鲁春花头摇得像拨浪鼓。 “租了刮风下雨天也能有生意，这收入不是多了吗？在房子里，不用晒太阳吃灰，人也舒服。” “不要，姐不在乎吃灰晒太阳，一般的，雨只要不大，姐三轮车上拉上雨棚照样可以出摊。”鲁春花一点都不心动。 “那好吧，我们再转转。”卢秋劝说不了，只能另寻他处。 姐弟两又转了一天，鲁春花终于选定了一个地方，将出摊位置设定。 鲁家最后的六千资产存进了银行，不过，没到一周，卢秋又取了出来，将三岔口的车库小店面租了下来。 卢秋呆在小黑屋数蚊子时，尚海人们丰富多彩的夜生活拉开了序幕。 一家古色古香的酒楼贵宾室，飞询公司老总周鸿询设宴款待远道而来的一对六十多岁贵客夫妇。 飞询公司是一家历史只有四年的电子科技公司，公司虽年轻，发展却相当迅猛，短短时间跻身华国电子科技业界前三。公司创建人周鸿询今年才二十九，大学就读美国最顶尖的研究型大学，完成计算机科学硕士学位后，因成绩优异，获得一家大型公司高级顾问职位。 105.第 105 章 </strong>王贵将卢秋送到鲁春花所住小区，目送带着口罩帽子的卢秋上了楼才离开。 人红的代价就是自己和家人的**受到极大影响。如今卢秋外出, 为避免狗仔记者跟踪，都得乔装打扮一番。 卢秋进门, 鲁春花和丁小强正在客厅整理他从中东带回的礼物。这些礼物是卢秋早晨上班带到公司，让小张送过来的。礼物整整两大箱子，吃的有芝麻酱配鹰嘴豆、油橄榄、腌橄榄、奶酪、无花果、椰枣。用的有橄榄油香皂，玫瑰精油。另外就是古董织毯，这条织毯就塞了一个行李箱。 其中橄榄香皂和玫瑰精油孕妇不能使用，卢秋只买了少量，给鲁春花做人情当礼物用。 鲁春花看到卢秋时，手上拎着羊毛毯查看：“秋生，这织毯怎么有点旧？” “姐, 这毛毯本来就不是新的，是五十年前波斯妇女手工纺织, 很有收藏价值。” 卢秋一共买了三条品相不错的古董毛毯，一条留着自己用，另两条分送给鲁春花和吴海萍。 随着社会进入工业化，从事收工编织的妇女人数大减, 相应的, 精品也大减。卢秋所购的三条古董毛毯，托了熟识的中间商花了大力气大价钱才买到。 “那旧毛毯不就跟古董一样了？秋生，你买这毛毯花了多少钱？”在鲁春花的意识里，古董物品都是昂贵的。 “两万美元。” 鲁春花手猛地一抖：“秋生，你当冤大头了吧！” 丁小强见闻比鲁春花广，听说过中东古董织毯的价值很高。“春花你别大惊小怪的，秋生买东西还能看走眼。” 鲁春花其实挺喜欢这条毛毯，手不停抚摸。“真软，这花纹图案也精美细致，是好东西。” 卢秋笑了笑：“姐，以后铺在房间给宝宝打滚。” 鲁春花一听，眼睛立刻横向弟弟。“两万美元的东东让小孩撒尿，我可败不起？” 卢秋还是笑。“宝宝舅舅败得起。” 鲁春花哼哼：“你还是自己生儿子去败家吧。” 卢秋摸了摸鼻子，跟周鸿询在一起能生屁的儿子，以后，姐姐的女儿就是他的孩子了。 鲁春花将古董毛毯小心放进大衣柜，两万美金的毛毯她可不敢用。 放好古董毛毯，鲁春花回到客厅分东西。 “芝麻酱配鹰嘴豆，奶酪多放点，明天给大爷爷送去。小强，这些送给姜老板。橄榄油香皂和玫瑰精油分两份，一份给小薇，一份给你姑送去。” 丁小强跟离异的父母没感情，只跟姑姑亲近。 “好。”丁小强点头，用袋子将要送的东西分装好。“魏薇的你拿店里去吧，明天打电话让她过来拿。” “行。”鲁春花点头。“椰枣、无花果给魏律师送点，魏律师最近挺倒霉的。” 卢秋问：“魏律师怎么？” “魏律师原先接的大业务出问题了，不仅面临失掉业务，还要赔付违约什么的，最近挺焦头烂额。”鲁春花为魏律师担心。“秋生，你抽空去问问，看能不能帮上忙，当初亏得魏律师帮我们打赢了官司。” 鲁春花一直当魏律师是弟弟的救命恩人。” 卢秋点了点头：“嗯，我明天跟他联系。” 收拾完卢秋带回的特产，鲁春花有点腰酸背痛，先回房休息。丁小强与卢秋喝了两杯茶，唠叨了四五十分钟，也各自回了房。 回到房间，卢秋就给周鸿询打电话，打过去三秒，便接通了。 “鸿询，吃晚饭没有？” 南非比尚海晚六个小时。 “还没，我还在外面考察，等等回酒店用便餐。” “你声音怎么比昨天还哑？” “没事，我带着感冒药呢。”周鸿询有点心虚。 他原本没感冒，只是喝酒喝多导致喉咙沙哑让卢秋误会为感冒。 两段磁带预示的内容，让周鸿询羞怒交加。钱国俊走后，周鸿询一遍遍回放着录音，越听心越灰，越听怒火越不可抑制，恨不能立即将卢秋抓来对质，你既然喜欢女人，所谓的爱慕只为脱身，为什么不向自己明说？ 明说了，便不会一无反顾地投进所有情爱。 如今所有感情都倾注出去了，却来告诉他一切是虚伪，是虚假，是一场欺骗，周鸿询心中的羞愤像压力过大的锅炉，稍微触碰便会炸得人粉身碎骨。 周鸿询觉得自己已经粉身碎骨了，从来没有的怨恨情感，让他想毁天灭地。 这种状况下，揭露真相的录音机首先遭到毁灭，然后是台灯，手机，随手可以砸碎得物品。 等到周鸿询砸得虚脱无力坐倒在地板，书房一片狼藉，无法直视。 发泄过后，周鸿询开始冷静，事已至此，接下来改怎么办。 回想以往的甜蜜，周鸿询恨不得没有两段录音。到这时，周鸿询悲哀地发现，即便到这地步，他还不希望跟卢秋闹翻分手，爱卢秋，已经深入骨髓。 拔清这份爱，必得剔骨还肉般痛苦。如果不去对质，是不是生活就照旧？ 如果生活一直如此，周鸿询情愿不与卢秋截破。 情感让周鸿询软弱，但自尊不允许。周鸿询的心被分成两半，一半坚持保持原状，甜蜜继续。一半叫嚣问个清清楚楚，感情不容玷污。一旦欺骗属实，绝对要严惩不贷。 周鸿询有能力毁掉卢秋为自己出气，可毁掉之后呢？永远要失去卢秋，失去上天为自己量身打造的伴侣。 思想斗争了一晚，周鸿询没能做出决定。 天亮后，周鸿询索性去了公司，依靠工作麻痹自己。痛苦还没被麻痹，卢秋提前回国了。 周鸿询一早就得到《木乃伊》剧组提前回国消息。卢秋没说，但有剧组其他人与公司联系，自有清楚两人特殊关系的人第一时间跟周鸿询那通风报信。 周鸿询第一对应就是回避，不愿太早与卢秋拉破脸。这种思想之下，周鸿询躲进了酒店。还不能冷静去见卢秋，周鸿询抢了副总裁南非的差事，想避开几天再好好想想。 结果，昨天晚上喝酒喝多，周鸿询只穿一件浴袍就在沙发上睡着，第二天醒来真感冒了。 “那就赶快吃药。”卢秋像叮嘱小孩一样反复强调。“吃药要治不住，就去医院。” “知道了。” 卢秋的关心，让周鸿询生出了希翼。 也许，录音内容做不得准，卢秋是被误会的。 “秋弟，你以前.....”周鸿询琢磨着怎么让卢秋解说两段磁带内容。 “喉咙哑成这样就不要说话，有什么事给我发短信。嗯，晚饭后一定要记得吃药，吃了药早点上床睡觉。” “秋弟.......” “你别说话，听我说。” “好...”周鸿询无奈停住。 “我买了件礼物送你妈，是一条波斯古董毛毯。” “等回去我们一起送....”周鸿询心里高兴，为卢秋心里记挂着自己母亲。爱屋才会及乌。 “你别说呀，喉咙那么破。”卢秋声音高了一度。“算了，还是发短信交流吧，那边事办完早点回国，年底我们都忙，会抽不出空来，我还是一个人先去。” 不待周鸿询同意，卢秋就中断了通话，给周鸿询编写短信。 没等卢秋将短信发出去，周鸿询的短信就过来了。你来我往，各自发了七八条才吃晚饭的吃晚饭，上床睡觉的上床睡觉。 一宿无话，卢秋第二天早起收到了周鸿询发来的早安短信，舒心了，生活回到以往常态才愉快。 第二天早晨，小张开车来接卢秋去公司。 “老大，南方娱乐又瞎编你的绯闻消息。” “这回瞎编了谁？” “说你跟金发碧眼洋妞拖拍。” “金发碧眼洋妞，谁？不会是苏珊吧？” 苏珊与扎克好像有一腿。扎克这家伙爱美人，男女不限，只要看得上眼。 “不是，报纸上有你们共进晚餐的照片。” “共进晚餐？不会是菲丽丝吧。”卢秋扶额，难怪昨晚晚餐时眼角余光瞥见亮光闪了下，原来是狗仔偷拍。 小张好奇道：“菲丽丝是谁？” “找我代言的香水代表。” “这香水代表长得比明星还明星。”小张说完啧啧两声，表示意外。 卢秋没搭理小张的八卦，他忧心胞姐。 不知狗仔是不是一直跟踪，要是一直跟踪，卢秋担心狗仔找到鲁春花的住处。 鲁春花怀着身孕，可不能受媒体打扰。 想到这，卢秋打电话给丁小强，让丁小强注意防范。住处要被狗仔盯上，卢秋预备让丁小强和鲁春花搬走，搬到周鸿询购买的精装公寓去暂住。 到了公司，菲丽丝带了律师已经在公司，双方签了意向合同后，召开了一个简短的新闻发布会。 卢秋代言香水一千五百万薪酬的消息迅速登上娱乐财经媒体头条。 近一个月来，卢秋几乎占据了娱乐圈所有头条，这让很多人嫉妒不爽。 远在港城的杜致文，一直静待周鸿询处置卢秋，结果等来卢秋的意气风发。 萧雅签完一份文件，抬头看到杜致文站在自己面前。 “致文，什么时候来的尚海？” “今天，下飞机直接来的。” “这回是休假还是.....” “我爹地让我来尚海协助我二哥。”杜致文好不容易说服父亲让自己插手。 “这么说，你会在尚海呆一段时间？” “是啊，欢迎不？” “当然欢迎。”萧雅示意秘书给杜致文泡咖啡。 杜致文在萧雅对面坐下，随意道：“鸿询最近情况还好？” “嗯，还好吧。” “卢秋碰瓷那事怎么个说法？”杜致文手指交叉。 萧雅赌气道：“那是我哥的私事，我以后不想再关心。” 录音事件之后，萧雅就没见过周鸿询。给周鸿询打电话，周鸿询回应冷淡。 自古谏臣不讨好，周鸿询迁怒了。 杜致文笑笑：“你不管谁还能管？难道你就看着鸿询跟一个骗子生活在一起。” 萧雅不语。 “哎，算了，你们都不急，我这外人简直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不是，我哥早晚会清醒。” 杜致文撇了撇嘴，要清醒的话，卢秋还蹦跶得这么欢快？看来，对付卢秋，还得自己亲自出马！ ----------------------------- 卢秋带了为吴海萍挑选的股东毛毯去萧宅作客。 按了门铃，来开门的是吴海萍。 “伯母，我又来蹭饭啦！” “欢迎之至！”吴海萍挽住卢秋胳膊往里走。“哎呀迪迪，去中东晒黑好多呀。” “晒丑了么？”卢秋做了个鬼脸。 吴海萍左右打量，然后摇头：“没丑，还是最俊，除了看着成熟点。” 进入客厅，只有萧教授在。 卢秋问：“国俊和小雅没来？” “他们俩忙筹备婚礼，最近很少过来。哎，鸿询心里又只有工作，儿女张大，就跟鸟一样噗噗飞走。” “鸿询和小雅的根在这，飞再远也得回来。” 卢秋的话，吴海萍听得舒服。“给我带的古董毛毯呢？快让我看看是什么图案。” 卢秋拉开行李箱，将毛毯取出铺在客厅地板。五六十年历史的毛毯，色泽绚丽，绒毛挺立又富有丝绒感。 “哇，好漂亮呀！”吴海萍双手合掌惊叹。“谢谢迪迪费心，这礼物，我太喜欢了！” 萧教授走过来，蹲下抚摸，发出赞叹。 “精致，柔软，迪迪，这种优质毛毯，市面上很少见吧？” “我运气好，在剧组棚景附近碰到了从乡村收罗古董毛毯返回的中间商。” 卢秋是花了一倍的价钱才截胡到三张精品古董毛毯。 吴海萍拍手：“这么难能可贵的毛毯，我要留着给鸿询结婚用。” 卢秋一听，额头冒出好几根黑线。 106.第 106 章 </strong>此为防盗章 连续几天，人们都在热议这场意外，网民的留言大都是点蜡、震撼和感慨卢秋的不幸，感慨百万之一的概率也能被他遇上，真是人品爆表了。 不过，很有一些网民嘲讽起卢秋的职业，认为卢秋就是歪曲事实、假大空、推波助澜的无良新闻写多了才遭此报应。这种言论很有市场，对雷劈的关注很快转成了对当前媒体界的批判。 不论哪种言论，网民有一种认知一致，雷劈火烤那种死法，想想都令人寒战，是老天爷对遇难者有着深深的恶意。 其实卢秋死前并未有什么痛苦，雷劈那一霎他就昏迷了过去。 坐在冰凉的黑屋水泥地上，卢秋不知该咒骂老天爷对他的恶意呢，还是该感谢老天爷对他的青睐。他的肉身飞灰湮灭了，意识却没有随着肉身湮灭而消散，不知怎么在一个相似程度很高的平行世界中附体重生了，所在的城市依然是华国最繁华的城市。只不过城市名称跟原来不一样，叫尚海。这个世界的日期跟卢秋遇难的日期一样，社会发展历程跟原世界大致相同，有百分之九十以上重合，只社会经济文化进程比原世界慢了十六七年，相当于原世界的2000年之前的样子。 附身的身体还是男性，姓鲁名秋生，年纪比卢秋年轻了整整十一岁。 能够重生已经是奇迹，可卢秋庆幸之余，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当前所在地方是派出所的小黑屋。附身的鲁秋生除了年轻十一年，个子比原来高了六厘米，五官比原来秀气很多，别无优点。 而且，悲催的是，鲁秋生被附体重生的前一天，刚因入室偷窃被捕，关进派出所的当晚，又因跟同班房的人打架斗殴被关禁闭。鲁秋生就是关进小黑后担惊受怕猝死，让异世的卢秋得以附体重生。 卢秋翻拉了一遍鲁秋生的记忆，这家伙吧，除了脑门一热做出窜室盗窃，二十年生平可谓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在认识鲁秋生的人们印象中，鲁秋生就是一性格内向，胆小怕事，没当担，宅，万事依附长辈的啃老族无能之辈。 确切的，不能说鲁秋生是啃老族，应该为啃姐族。他的父母在他八岁前就因病相继去世，鲁秋生和大他七岁的姐姐跟爷爷奶奶相依为命。鲁秋生的爷爷奶奶都是尚海普通工人，儿子媳妇生病花光家中所有积蓄，还借了一大笔外债，鲁家家境因此在尚海市垫底。 鲁家很重男轻女，鲁秋生是违反计划生育政策超生出的，一生下来就是家里的小皇帝。鲁秋生父母健在时，两人做小生意家境比较富裕，鲁秋生过的是小王子般奢侈生活。 后来家境贫困了，鲁秋生的爷爷奶奶也舍不得让孙子受委屈，物质上，两老尽最大努力满足孙子。鲁秋生的姐姐鲁春花也被教育成万事以弟弟为重，九年义务教育完就回家挣钱，要攒钱供弟弟以后上大学。只是鲁秋生本从小成绩只在中等，小学五六年级时，开始沉迷游戏，经常逃课跑去游戏厅玩单机游戏，中考分数离尚海最差的高中录取分数线差了将近七十多分。 鲁爷爷奶奶望孙成龙，不想孙子进职高没前途，四处找关系，求爹告奶。鲁爷爷的门房兄长动了恻隐之心，找了在教育局当副局长的门生说情，将鲁秋生送进了一所二流高中。 二流高中学校校长很有进取心，想让学校跻身进一流层次，采取封闭式管理，学生全部寄宿，只有星期六下午放学，学生才能离开学校回家，到星期天晚上，又必须返校夜自习。关在那种封闭学校，想逃课是没有一丝机会，教师抓得严格，学生除了读书写试卷，没任何娱乐偷看小说玩游戏的机会。高中三年，鲁秋生安安分分读完。 不过，即便如此，他高考成绩还是不理想，在班里排名倒数，离本三分数还差十几分，为让鲁秋生上大学，爷爷奶奶又找了门房兄长。门房兄长腆着脸再次去找自己当副局长的学生，花了笔巨款进了一所不错的民办二本大学。 鲁秋生人生跟卢秋相比，差太多了，卢秋靠自己的奋斗，成为草根族中的人生赢家。 卢秋出身没鲁秋生幸运，没生在大城市，出生在华国中部山沟一个小山村里。他的父母倒不重男轻女，只小山沟里九零年前计划生育不到位，家家不避孕，一口气生了四个孩子。卢秋排第三，上面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一个妹妹。孩子一多，为抚养大他们，卢秋的父母走出山沟外出打工。为省路费，夫妻两三四年才会回家过一次年，跟孩子父母亲人团聚。平时，四个孩子就扔给老人照料。 卢秋的哥哥，姐姐初中毕业也跟父母一样，到南边沿海大城市打工挣钱。妹妹读到了高中没考上大学，复读两年还是没考上，只好走哥哥姐姐相同的打工生涯。卢秋是卢家的另类。 卢秋五六岁时，心里就模糊有了读书做人上人的概念，七岁上小学后学习非常用功，他的智商比同龄人出众，在小学初中一直保持全校第一的好成绩，中考以正好达到切块录取分数幸运地进了省城重点高中就读。有了良好师资条件，卢秋越发刻苦，高考考上魔都一所211大学。 卢秋大学每学期都拿一等奖学金，课余放假时间打工，四年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没要家里负担，跟鲁秋生万事依赖家庭截然不同。 鲁秋生大学一年级，鲁家两位老人一个年尾，一个年头，相继离世，鲁家一下少了两大经济支柱，家庭重担就落到了鲁春花的肩上。鲁春花学历不高，找工作只能出卖劳力，但她又生得矮小，身高不到一米五，一般工厂单位都不要。好在鲁春花心灵手巧，绣工不错，就在家附近巷子口摆了个为人修补衣服拉链的缝补摊位，每月能有千把收入，倒不比进工厂当工人差。 老人在世有两份退休工资，有鲁春花的摆摊收入，加上两老找的两份临时工工资，鲁父鲁母生病欠下的债务在鲁秋生初中时还清。刚还完旧债，鲁秋生高中的借读费欠下新债，没等还清，读大学又花了八、九万。到两老去世，丧事办完，鲁家共欠债十多万，光靠平均月收入千把的鲁春花不知要还到何年何月，自然，鲁秋生的大学也读不下去了，只能辍学回家找工作。 鲁秋生被家人惯坏了，已养成家中油瓶倒了都不会上前扶一下的懒货，吃不得一点苦。找的两份工都没能干长，一份工厂机修工嫌要三班倒，睡觉起不来，一份饭店上菜员嫌要看顾客脸色，自尊伤不起不乐意。东不成西不就，每天借着找工作的借口呆在网吧玩网游。口袋没钱了，就跟姐姐鲁春花拿。鲁春花那点收入既要维持家用，又要攒着还债，自然不会给弟弟太多，最多给个二三十什么的。这个月，为还一笔堵门来要的债款，鲁春花连二十三十的零花也给不出了，鲁秋生口袋空空，上网已上不起。 鲁秋生本就沉迷网络，现实生活的窘迫苦闷，让他越发将心灵寄托放在了虚拟世界，没钱上网，如吸毒断粉般难受。胆小怕事的人便铤而走险想找外快，盯稍一高档小区开豪车的时髦女郎两天，趁女郎外出混过门卫眼皮撬门入室搜寻财物，想大发一笔就罢手。 鲁秋生正在房间翻箱倒柜，外出的女郎突然回家，给遇了个正着。 说起来也好笑，鲁秋生一米七九的个子，遇到一米六零的娇小室主，竟吓得浑身发抖，手脚发软，不说控制室主了，慌里慌张逃跑都跌了个嘴啃泥，被室主一脚踩住后不敢动弹，只会一叠声苦苦求饶。女郎轻轻松松用一条毛巾将鲁秋生双手缚住，喊来门卫，将他送进了小区附近派出所。 这么胆小懦弱的人，按道理是不敢跟同狱室的打架斗殴，会打架斗殴完全是狱友将他按在角落墙壁，想行不轨，鲁秋生虽儒弱，却是直得不能再直的直男，怎肯受那侮辱，忍无可忍之下，爆发出兔子急了咬人的暴击，拼死反抗，跟非礼他的狱友厮打起来，厮打动静惊动狱警。狱室里没有监控，狱警不管三七二十一，对殴斗的两人都做了处罚，分别关了小黑屋。 鲁秋生进入社会，混到为上网铤而走险进班房，又因关禁闭猝死。卢秋大学毕业后就进了一家中型媒体公司工作，工作八年就奋斗到公司高层主管位置，在魔都买房买车，可谓意气奋发。如果不是遭雷劈，卢秋之后的人生计划是找个白富美老婆，真正在魔都扎根，过着中产阶层的幸福生活。一比较，两人的人生经历差距不要太大。 可惜一场意外改变一切，理想生活需要从头奋斗。最迫切的，是怎么从派出所里出去，卢秋可不想在监狱里浪费大好年华。 此时是夏末，小黑屋里阴暗潮湿，不缺蚊子。卢秋一边拍打驱赶蚊子挠着痒痒，一边分析目前处境。 鲁秋生脑袋里关于法律的知识不多，以他有限的常识来比较，这个社会的刑法框架跟原世界差别不大。 原世界盗窃罪是数额饭，盗窃未遂，可以比照既遂犯从轻或者减轻处理，一般不作犯罪处理。卢秋琢磨，鲁秋生入室盗窃不遂，乃初犯，又没对室主造成一丝伤害，最多在派出所关几天就会释放。分析之后，卢秋心情放松，靠着墙壁，迷迷糊糊睡着了。 看到卢秋进来，酒糟鼻子冲他不怀好意地呲了呲牙。 卢秋狠狠地瞪了那家伙一眼。 “咦嗨！关了一个晚上，有没有关蔫？要不要我帮你撸撸？”酒糟鼻子发出一阵贱笑，故意伸出厚厚的舌头做了个舔的情..色动作。 酒糟鼻子外号叫大鼻，开一家带情·色服务的浴室，这人男女不忌。昨天瞧鲁秋生长得不错，性格又软弱可欺，一时精虫上脑，摁在角落墙壁上想爽上一发。没想到兔子急了会蹬腿，反抗弄出老大动静引来了看守，弄得两人都被关了禁闭。 关了一夜，眼前这个软蛋好像将精神神关足了，一双眼睛不再无神，变得异常深沉，看着比昨天有诱惑多了。 “你可以过来试试，看我扳不扳得断你那根鼻涕虫。”卢秋不是儒弱的鲁秋生。 卢秋的工作经常要到各地采访新闻，三教九流之地都会涉及，为保证自身人身安全，卢秋跟几位同事勤于健身。这具身体是不健壮，但身高接近180，,年轻脚长，依靠记忆中一点搏击技术，一个对打一个绝对没问题。 在这种地方，必须显示强势，不然就等着被狱友们欺负□□。 瞧卢秋态度强硬，大鼻不得不收起轻视的心思，不过他想起了什么，嘿嘿冷笑一声，手指冲卢秋凌空点了两下。 “小子，你牛！等到了里面，我看你还能这么硬骨头！” 听了大鼻的挑衅，卢秋心一凛。所谓的里面就是获刑关进监狱。 鲁秋生盗窃未遂，又没对盗窃目标有一丝威胁举动，那女的就是不肯放过，按情节，最多拘留几天而已。看大鼻的口气，好像得到消息，卢秋一定会被判刑。 “你就认定我会进去？”卢秋试探打听情况。 107.第 107 章 </strong>此为防盗章　　鲁春花的缝补店生意还是不算太好，没有恢复到原先在家门口巷子的一半水平。每天店打烊，鲁春花回到租屋草草吃点东西就开始做从服装厂要来的外道手工活。累死累活将每天收益维持在三十元左右。 卢秋走后一个月，鲁春花越发节俭，全部生活花用还不到一百，真不知道怎么挺过来的。 前世，卢秋对家人就特别维护，前世家在山沟，父母和哥姐都去打工，卢家经济上就没太困难。等到卢秋工作，有赡养父母的能力，卢父卢母在卢秋的劝说下，就停止打工，闲赋在家种种菜，养养鸡。卢秋每月寄给父母的钱够他们在农村过上悠闲的生活。 如今替代了鲁秋生的人生，姐姐如此辛劳节俭，卢秋自然心疼。 “姐，这钱你去拿去用。”卢秋掏出五千递给鲁春花。 秋明的戏拍完就拿到了八千片酬，谢普良心发现，给的是税后数目。 卢秋原先计划先购置一台电脑，现在看到鲁春花憔悴的脸色，怎么也不忍先顾自己。 这时电脑比较贵，最便宜的台式电脑都要七千以上，笔记本更贵，要一万五左右。与其一下用光，不如先改善胞姐的生活。 “拍一个月的戏就有这么多？”鲁春花惊喜万分。“秋生，你这回可算混出头了。 “额，不止五千，一共有八千，我还留了三千。”卢秋苦笑。 他拍秋明的戏是特殊情况，因为重拍，十二集戏份压在十几天里拍完。秋明这个角色虽然只在前十二集里出现，不过所有剧组拍戏都不按顺序来拍，为节省成本，同一个场景的戏要全部拍完，前后颠倒是惯例。 像秋明这种小配角，剧组才不会将就你的时间，在影城拍半年，演员就得跟着呆半年。当然，大牌和有份量的名演员，剧组会迁就。 如果是原先的秋明演员，半年得这点片酬，一个月只有一千三，跟小特群演差不多。 “秋生你就是会有出息，你小时候，爷爷请瞎子给你算过三次命都是泼天富贵命。”鲁春花数着钞票喜笑颜开。 卢秋摸了摸鼻尖，泼天富贵命已魂散在派出所班房里。 “姐，我能赚到钱，你不要接外道活干了，一日三餐也不要随意对付，吃好点，也买些好看的衣服穿穿。” “外道活轻巧，我不累，我吃得也挺好，衣服够穿就行，这钱留着给你买房子。” “姐，你就听我的，好好保重自己，要是你身体垮了，我在外面混得再好，还不得回来照顾你。”知道劝说无用，卢秋转而用自己来威胁鲁春花。 果然，这种威胁非常有效，鲁春花保证少些接外道，每天晚上十点后一定休息，一个星期至少买一回鱼肉。 卢秋返回无锡前又去拜访了姜哥和丁小强，请丁小强帮自己看顾下鲁春花。丁小强痛快答应，他很羡慕卢秋，言语之间提及，以后只要有空，就会到无锡影视城去探望。 回到无锡，卢秋住进王贵影视城附近的租房。王贵那里有合适带台词的角色就去演演，空余时间就在租屋码字写小说。 比较悲催的是，习惯了电脑搜狗拼音输入码字的卢秋很多字写不出来，不得不买部字典对照。因为人工码字速度慢，卢秋打算先创作几篇字数五六万字的短篇小说 《春秋情仇》后期制作完成，宣传活动进行，卢秋也去了发布会。 环宇公司名气不大，不过黎总动用了一切资源，发布会还是比较具有规模，来了好几家大媒体公司记者。 卢秋是第七男配，位置在后排边稍，不是他个子高，宣传照大概只能拍到一双眼睛。 元旦之后，《春秋情仇》在安徽电视台首播。 连续两个礼拜加班开会，之后圣诞节公司又有活动，冬至这天，周鸿询放下一切公务，回了趟萧家。 萧家在萧教授就职的大学附近，是复式楼，家里只有吴海萍和萧教授。萧雅飞到欧洲购物探友去了，要到圣诞节之后才会回来。 吴海萍见到儿子回来相当高兴，亲自下厨给儿子做自己的拿手菜。 妈妈的味道永远最特别，周鸿询闻到熟悉的香味，胃口大开，跟萧教授一边喝五粮液一边聊家常。 吴海萍慈爱的看着自己儿子，越看越满意。 “鸿询，你是不是跟时尚综艺的宋雪晴在交往？” “谁说的？”周鸿询拿餐巾擦了擦嘴。“没有的事。” “你还瞒我，报纸都报道出来了，说你们在宛香楼密会，有照片为证。”吴海萍也是被朋友提醒才去看的报纸。 “报纸都是胡说八道，我那是招待史密斯夫妇，请宋雪晴当的女伴。” “为什么你独独请宋雪晴当女伴？”吴海萍看宋雪晴很顺眼，做时尚主持红了三年，没传出过负面绯闻。 “史密斯夫人精通时尚，宋雪晴去是职业对口。”周鸿询回答够公文范。 看来没戏，吴海萍有点失落：“你倒底喜欢什么样的？过完年都三十了。你跟小雅都是，婚姻大事总不用心。” “妈，你还怕你儿子无人问津？我是忙，没时间顾及到这方面。小雅你倒是要多催催。”周鸿询转移母亲的注意。 “哎，小雅啊。”吴海萍瞧了儿子一眼，无奈道：“这丫头鬼精灵，每次都被她撇开。” 怕母亲一直唠叨这方面话题，周鸿询忙跟继父谈论起国际形势，这是萧教授最喜欢的话题。 晚饭过后，保姆收拾饭桌，周鸿询和萧教授移到沙发上品茶聊时政，吴海萍则打开电视看节目。 继父继子正谈得热闹，突然听到吴海萍紧张的叫声。 “快跑，快跑！” 周鸿询回头一看，坐在沙发上吴海萍一边紧盯液晶屏幕，一边两手使劲在拍大腿。 看什么看得如此紧张？ 周鸿询朝屏幕瞧去，只见一长发红衣人正在山间狂奔。 从背后看，长发红衣人肩膀受了伤，后面紧追着十几个黑衣人。气氛看起来红衣人是逃不掉了。 果然，红衣人前方出现了断崖，除了插翅，别想有生路。真够老套的戏路，周鸿询如是想。 就在这时，满天的彩霞中，顿在悬崖边的红衣人回头了，几乎同时，周鸿询屏住了呼吸。 红衣人长衣飘飘，黑发舞动，双目如星，肌肤白皙似玉，长眉斜飞，嘴角流淌着一抹鲜血，染得双唇艳如鬼魅。 深情地朝女主方向瞥了一眼，然后对着一众逼近的黑衣人微微一笑，这笑如繁花盛开，令人不由自主沉醉。就在沉迷中，红衣人纵身一跳，仰天坠入深渊。红衣如血，衣袂飘飘，义无反顾！ “啊！秋明！”电视里女主在哭喊，电视外吴海萍在呜咽。 周鸿询愣愣地盯着银屏直到红色完全消失，心脏砰砰跳动像要跳出胸腔。 “海萍，电视都是瞎演演的，你还真哭。”萧教授只注意到妻子太投入。 “秋明好可伶哦，他那么好，导演为什么要他死啊。”吴海萍还在抽泣。好在还清醒，没将剧情当成真实存在。 “拍电视就要噱头才能吸引人看嘛，鸿询，你说是不是？”萧教授问继子。 周鸿询镇定下来，笑道：“这部电视既然能赚到妈的眼泪，肯定会火。” “那不一定，稍微悲伤点的剧情你妈都掉眼泪。”萧教授摇摇头：“别管你妈，看完她就扔脑后的。”还是继续中东风云话题。 “哦。”周鸿询眼睛又盯了银幕几下。 接下来，萧教授发现继子说话间很心不在焉，总会去看几眼电视，他以为继子是挂心吴海萍，怕母亲太投入了伤身。 秋明跳崖之后这集就完了，接下来插播广告。广告时间，吴海萍放在电视上的情绪收回，开始跟丈夫儿子搭话。 “鸿询，要吃水果不？妈妈给你去切盘哈密瓜吧。” “不用，我想上楼洗个澡早点睡。” “那好，你上去吧。”儿子经营一家大公司很辛苦，吴海萍和萧教授都能理解。 周鸿询上楼后没有去洗澡，而是直接打开了房间电视，调到安徽台。广告有十几分钟，周鸿询等了一会才开始。 周鸿询注意力在那个叫秋明的角色上，片头序幕只出现了两次，一次在女主身边，另一次就是悬崖一跳。 “卢秋！”周鸿询记住了饰演秋明的演员名字。跳崖那一幕拍得很震撼，周鸿询除了被秋明的艳魅给镇住，还有一种贾宝玉初见林黛玉的感觉。 等片尾曲响起，周鸿询才发觉自己竟然无聊到看了一整集的狗血剧。 华国电子科技远不如发达国家，华国领导人正想扶持民族企业，对周鸿询归来持热烈欢迎态度，指示尚海各方面给飞询公司绿灯和政策优惠。飞询公司发展迅速是技术跟政策的结合。 公司发展过于/迅猛，后遗症也明显起来，资金严重跟不上趟。国内银行贷不出巨额数目，周鸿询就想到美国股市上市募集。到华尔街金融圈进行了半年游说，上市基本说定。 今天来的贵宾史密斯乃是华尔街金融圈内大佬，带着妻子来尚海对飞询公司做最后考察。 周鸿询在美国工作跟史密斯是忘年交，他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史密斯慧眼识人，聘他为高级顾问。那家公司只是史密斯家族产业之一，史密斯本人在华尔街很有影响力。难得的是，史密斯夫妇两人伉俪情深，在资本圈内少见。 108.第 108 章 </strong>卢秋醒来，发现自己头枕着周鸿询左胳膊，房间不再黑暗, 有了自然白光。卧室窗户明亮, 原来，已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天光大亮。 卢秋身体一动，觉察到被中的自己是一丝不挂，而身旁的人同样如此，火热的身躯紧靠着有点烫人。 随着卢秋身体微动, 周鸿询眼睛随即睁开, 左臂往胸前一勾, 将怀中的人搂紧。 “早！”随着问候，卢秋嘴唇被周鸿询重重啄了一下。周鸿询的双目, 看起来非常清醒, 一点都没睡醒后的懵懂。 “早！”记起起昨晚光景, 卢秋忽然有点羞涩。 周鸿询右手探到卢秋后腰下侧, 温言道：“疼不疼？” 说完，眼神幽暗，光芒闪动, 手中丝绸的触感让人沉迷。 卢秋挪挪了屁股。“不疼，就是....凉凉的，比较怪。” 有点涂了清凉油的感觉。 周鸿询低低一笑：“昨晚帮你上了药膏。” 卢秋这才发觉，自己下.身那块非常清爽。可见昨天周鸿询为自己做了清理。 “昨天你根本不是累，就预谋了对付我！”卢秋领悟了。 周鸿询鼻尖碰碰卢秋：“昨晚被我对付得不舒服？” 卢秋脸上发烫，那种方式做出的强烈刺激能让人失控到没了意识，真是好糗。 “秋弟，我们再对付一次。”周鸿询挺臀压向卢秋，一根坚硬抵住了卢秋大腿根部。 卢秋瞅了瞅窗户光线，低声道：“最近公司事多。” “王贵和尤秘书会电话联系你，不会误了重要的事。”周鸿询说着，手开始点火。 年轻精力充沛的身体根本不经挑逗，昨晚的滋味新奇且奇妙，卢秋舔了舔下唇，没多想就投入到互动中。 ........ 昨晚的感受又重复了一次，不过这回周鸿询动作少了磨蹭，多了力度。 在极致中，卢秋眼前又现了白光，与周鸿询双双到了峰顶。 淋漓尽致后，两人彷如河水里捞出，浑身湿漉。 卢秋这回没昏迷，只四肢发软，瘫在床上喘息。周鸿询从卢秋身上翻下，躺平休息了片刻，便撑身下床。 卢秋下..身那地方狼藉黏糊难受。心想着去浴室清洗下，却因身体酸软昏昏欲睡不愿动弹。 似睡非睡之际，卢秋只觉□□一凉，被子被掀开，接着温热敷在黏糊处。 卢秋撑起上身，看到光着膀子，仅腰间缠着浴巾的周鸿询低着头，专心致志用热毛巾帮自己擦拭。 自然光从窗户窗帘透进房间，映在周鸿询脸上，朦胧的光线使得线条异常柔和、温情、专注。 卢秋盯着周鸿询看得入迷。男人要有魅力起来，不比妖精少诱惑人。 周鸿询好像头顶装了雷达，探到了卢秋的目光，他抬起头，嘴角一翘。 “秋弟，抬高一下，东西在里面时间长了不好。” 卢秋脸一红，赶紧抬腿。 周鸿询手指顶着毛巾进去，一点一点清理，中间换了三次毛巾。 弄了半小时，周鸿询才觉得清理到位。 “秋弟，这里多夸张几回就能适应了，以后肿都不会肿。 肿了？ 卢秋腿抖了抖，怎么没啥感觉？还是被腰间的酸软掩盖住了？ 周鸿询仿佛听到卢秋心声，手指在圈口按了按：“不要紧，只是一点点肿。” “挺麻烦的。”卢秋讪讪咕噜。 “什么麻烦？”周鸿询手指从一个小盒挑出绿色膏状物抹进去。 一阵清凉袭来，卢秋吸了口气。 “事后太麻烦了。” “我不怕麻烦。”周鸿询眉毛一扬，嘴角一勾。 “你不累？”在上面犁地的人出力更多。 “不累。”周鸿询扔掉毛巾，从床尾爬上躺到卢秋身侧。“我还可以大战一回。” 卢秋视线往下一瞟，好么，那里又竖起来了。 “你是不是吃药啊！” 相比自己两腿间的软嗒嗒，卢秋有点气馁。比大比不过周鸿询，比精力也比不过，明明是周鸿询年纪大，刚才费体力的多。 “你就是我的药！”周鸿询笑得有点猥琐，凑近卢秋耳朵说了两句下流话。 卢秋脸一烫，抬脚踹了周鸿询一下。 周鸿询一翻身，覆在卢秋身上一阵深吻，吻得嘴唇发麻，才放开躺平平息气息。卢秋那里十多个小时内做了两回，虽然预备防护到位，过程也特别注意轻重，周鸿询还是唯恐伤到，不想以后没得品尝。 “几点了？”卢秋懒懒问了一声。“田嫂应该来了吧。”一般情况下，田嫂会早早来公寓为两人做早餐。 今天是阴天，没有阳光做依据，卢秋判断不出时间，也听不到外间动静。房间隔音虽好，田嫂开门关门声音还是能听到的。 “我放田嫂假了。”周鸿询闭着眼回答。“饿了没？饿了我去给你热饺子。” 冰箱冷藏箱有田嫂事先做好的各种馅饺。 卢秋摸摸肚子，挺瘪，饥饿感油然冒出。 “我去热吧。” 卢秋觉得自己恢复到一半力气了。 “不用，你躺一会，热好我喊你。”周鸿询说着，起身套上睡衣去了厨房。 周鸿询走后，卢秋闭目养了会神，探手拿了床头柜上的手机。 手机是最新款的翻盖式样，翻开机盖，卢秋发现自己手机呈关机状态。昨晚明明没有关机只调了静音，难道手机出故障自动关的机？ 手机开机后，卢秋一看时间，傻眼了，上面显示的是十一点二十四分，怎么就到中午了？紧接着，提示音叮叮咚咚响了有一分多分钟，多到四十个未接来电，二十几条短信。 没等卢秋翻看，就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来自王贵。 “迪迪，你在哪，打你手机一直打不通！”王贵声音急促。 卢秋不好说跟周鸿询瞎混到现在，只能编谎：“我人在公寓，昨晚熬夜写剧本的，睡过了头，才醒，手机刚开的。” “周总也跟你一样？也熬了夜睡到现在？” “呃....，你打鸿询电话了？”卢秋瞥了瞥周鸿询睡觉那侧的床头柜，上面两只手机静静泛着金属光泽。 公寓装有电话，不过电话只有田嫂使用。外界要联系两人，只能通过手机。 “周总手机也是关机！找文特都没能联系上。”王贵有点无语，周鸿询作为那么大公司负责人，竟然放心跟外界隔绝通讯。 还说什么熬毛的夜写剧本，肯定是两人滚了一晚床单睡到现在。 “你还找了文特。”卢秋抓头，谎言露了破绽不好意思了。 “这么说来，你还没看今天的报纸？” “报纸出什么新闻？不会又有黑我的报道吧？”卢秋被黑坚强了，已不怎么在乎。绯闻什么的，只要周鸿询信任自己，闹再大都没关系。 “这回不同以前，媒体针对你的力度和风向都特别异常。” “都说了什么。” “说你打压轻视国内艺人，崇洋媚外，给外籍演员片酬高得离谱。” “就这些？”卢秋翻了翻白眼。 “还有很多，说你为得到代言以色贿赂菲丽丝，影射你背后靠山是飞询高管，差不多直指了周总。” “弄清是谁针对我没有？” 王贵猜测：“我估计还是以前那帮老古板。迪迪，你尽快来公司，尽早商量拿出公关对策。” “好！我马上过去。”卢秋边说边下床，脚落到地上，腿一软，差点一个踉跄跪到地上。 “怎么起床了？” 周鸿询推开门正好看到，迅速走过来扶住卢秋胳膊。 卢秋呲牙咧嘴：“我得去公司。” 躺床上还好，站起来除了腿软，腰部神经好像吊着一样一抽一抽。 “今天别去了。” “不行，蒋栋梁那伙人又黑我了。” “蒋栋梁纠那点伎俩，不用担心。” “这回牵涉到你头上了。” 周鸿询表情这才变得重视：“有证据？” “不知道，我得去公司看看。”卢秋拿衣服去浴室，瞟到周鸿询的手机，不由问道：“鸿询，手机是不是你关的机？” 周鸿询摸了摸鼻子，昨晚得手后，他兴奋得睡不好，心心念念要跟卢秋再来一发。可惜卢秋一直沉睡，周鸿询等到天快亮时，给田嫂和文特分别发了短信。 田嫂的短信是放假一天，文特那边是通知自己今天休假，公务找副总裁办理。未免打扰，周鸿询还将卢秋和自己的手机统统关了机。 见周鸿询不答自己的话，卢秋瞪了一眼。 “王贵打电话都打疯了。” “我跟你一起去华城。” 不论出多大的事，周鸿询都会为伴侣抵挡。 109.第 109 章 此为防盗章　　“咦嗨！关了一个晚上，有没有关蔫？要不要我帮你撸撸？”酒糟鼻子发出一阵贱笑，故意伸出厚厚的舌头做了个舔的情..色动作。 酒糟鼻子外号叫大鼻, 开一家带情·色服务的浴室, 这人男女不忌。昨天瞧鲁秋生长得不错，性格又软弱可欺，一时精虫上脑，摁在角落墙壁上想爽上一发。没想到兔子急了会蹬腿，反抗弄出老大动静引来了看守, 弄得两人都被关了禁闭。 关了一夜, 眼前这个软蛋好像将精神神关足了, 一双眼睛不再无神，变得异常深沉, 看着比昨天有诱惑多了。 “你可以过来试试, 看我扳不扳得断你那根鼻涕虫。”卢秋不是儒弱的鲁秋生。 卢秋的工作经常要到各地采访新闻, 三教九流之地都会涉及, 为保证自身人身安全，卢秋跟几位同事勤于健身。这具身体是不健壮，但身高接近180, ，年轻脚长，依靠记忆中一点搏击技术，一个对打一个绝对没问题。 在这种地方，必须显示强势，不然就等着被狱友们欺负□□。 瞧卢秋态度强硬，大鼻不得不收起轻视的心思，不过他想起了什么，嘿嘿冷笑一声，手指冲卢秋凌空点了两下。 “小子，你牛！等到了里面，我看你还能这么硬骨头！” 听了大鼻的挑衅，卢秋心一凛。所谓的里面就是获刑关进监狱。 鲁秋生盗窃未遂，又没对盗窃目标有一丝威胁举动，那女的就是不肯放过，按情节，最多拘留几天而已。看大鼻的口气，好像得到消息，卢秋一定会被判刑。 “你就认定我会进去？”卢秋试探打听情况。 “嘿嘿，谁让你小子会偷啊，第一次就偷到大人物头上！”大鼻一脸幸灾乐祸。“我听到消息，大人物请了名律师要关你十年八年哦！” 大鼻这么一说，同狱室的狱友都好奇起来：“大鼻，你能量挺大啊，关在里面也能清楚外面情况。” “我大舅子的哥哥是这片区的这个！”大鼻竖了竖大拇指，吹嘘起自己的人脉。 “鲁秋生得罪的谁？” “知道飞询公司不？鲁秋生偷的是飞询公司老总家妹妹的房子。” “飞询公司名字很熟，是卖电脑的吧？”此狱友游手好闲，资讯贫瘠。好吧，鲁秋生也是这类中的一个。留给卢秋的记忆里，没有飞询公司的信息。 大鼻翻了翻白眼。“切，卖你的头，你懂个屁。” “我知道，飞询公司专做网络软件的，老总叫周鸿询，我用的财务软件就是这家公司设计的。”发声的狱友是经济犯。 “飞询公司可不止只是设计游戏软件，这家公司开发的技术种类很多，是网络科技界的黑马。有小道消息说公司会到美国上市。嘿嘿，不说尚海了，全国有几家公司能到美国股市上市的？飞询公司牛逼大了！周鸿询不是谁可以随意招惹的！” 还是大鼻对飞询公司的情况了解得最多，从亲朋好友和来浴室消费的顾客那，大鼻听到很多关于飞询公司的传闻。 “哎，鲁秋生，你什么眼神呐，第一回趟活就撞枪眼上？”游戏发烧狱友同情地拍了拍卢秋肩膀。 卢秋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大鼻神气万分，接着对卢秋用口型示威。 小子，还跟大爷拽不？进到里面，别想跑出大爷的手掌心！ 大鼻在夜宵摊子醉酒跟旁边的顾客起冲突，一瓶啤酒砸过去，将人脑袋开了瓢，受害者倒下昏迷不醒，送进医院，医生诊断为植物人。 斗殴造成的情节太严重，大鼻有后台也得蹲监狱。蹲多少年，要看民事和解情况。不过，量刑再轻，也得有个两三年。因此，大鼻是肯定要被判刑。 关进派出所里的嫌疑犯由于没有定罪，有些人随时可能无罪释放，羁押室里的犯人欺负新人和软蛋不会太过份。 服刑的监狱里情况就不同。大鼻有后台，监牢的狱警会给予特权关照，大鼻要伙同他人欺压卢秋，卢秋孤身一人抗衡不了。除了大鼻，里面还有古已有之的牢头狱霸，这些人比大鼻更凶残。在监狱里的性压抑氛围，长得好的犯人处境很危险。 那地方的龌龊，曾是媒体人的卢秋知道得太清楚了。附身的这具身体皮相很不错，到了里面，逃不开被捡肥皂的命运。 卢秋没再理会大鼻的耀武扬威，走到角落床板坐下，默默想着对策。 也许卢秋现在长相讨喜，看起来又可怜，坐在卢秋身边一个狱友起了同情心，轻轻碰了碰他手臂。 “别太灰心，天无绝人之处。” 卢秋侧身看了他一眼，发现不认识。 关押室里原来连鲁秋生在内，有七个人，卢秋关了一夜禁闭，多出一个狱友。这个狱友二十五六岁左右，中等个，偏瘦，眉眼看着很机灵。 “你好，我叫卢秋..生。” 来这个世界受到的头一份善意，让卢秋心底微暖。 “我丁，朋友都叫我叮当猫。” “你昨天进来的？” “嗯，跟朋友玩鲨哈正好碰上派出所临检，身上八千多给这帮孙子搜得精光。”叮当猫是因赌博被抓进来的。 “要拘留的吧？”八千多赌资在这个年代比较多。 “不会，明天就有人来保我出去。” 好像在看守所的嫌疑犯都爱炫耀人脉。卢秋叹了口气，就他啥也没有。 “家里有能活动的人吗？ “我只有一个姐姐。”想到鲁秋生身材矮小，初中文化的姐姐，卢秋有点气馁。 “叫你姐姐去求飞询公司老总，求他网开一面，高抬贵手，能私下和解。你这事吧，可大可小，全看事主怎么提告。”叮当猫很热心。 “怎么求？我姐姐太老实本分，估计连飞询公司老总的面都见不到。” “那就跪到飞询公司门口，跪个一两天，飞询公司老总年纪不大，也许心一软就放过你了。” 卢秋摇了摇头。“不会有用。” 事主都有意小事闹大，哪是你去讨饶就肯放过。再者，卢秋也不想作践鲁春花。鲁秋生留下的记忆里，对这个姐姐态度很不好，当姐姐对待的时候少，当佣人对待的时候多。 “那就没办法了！”叮当猫拍拍卢秋肩膀。 没办法了吗？卢秋不甘，以后要再监狱浪费十年八年？服刑期间还得被捡肥皂？这样人生可不想拥有！ 当天下午，鲁春花托门房爷爷找了关系，获准来派出所跟弟弟见面。 走进会见室，卢秋坐到玻璃窗户前的椅子上，抬头看不到鲁春花身影。 人呢？还没来？卢秋左右张望。 “秋生！”窗户底下传来弱弱的哭泣声。 卢秋勾着头朝窗户底下一瞧，这才瞧见鲁春花的半个脑袋。鲁春花眼睛红肿得厉害，最起码哭十几个小时才到那种程度。 鲁春花身高只有一米四九，外面的椅子又低，卢秋平视就只看到空气。 110.第 110 章 此为防盗章　　姜哥是这家的家主，因为年轻时候生过重病, 病好了人也养懒了, 没去工作在家玩牌打发时间。姜哥兄长是这片警区的副局，在他辖区, 姜哥在家玩得再大也没哪个派出所敢去抓赌。 一来二去, 赌瘾大的赌客就爱到姜哥这里玩牌。 赌客打牌输光或手头不便会跟姜哥临时借钱。赌场规矩，赌客借一万只能拿九千, 还的时候却要还一万，少掉的一千就是水钱。 因为相互都知根知底, 这种临时借钱不会超过一周归还。 超过一周，借债要按贷款金额的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算利息。这利息特高, 时间长了, 没人受得了。 姜哥这里借钱的赌客基本没有不还钱的, 如果不还, 那位赌客经营的生意会面临频繁检查, 不能正常经营, 日子无比难受。同时, 在圈子里, 掉面子掉信誉，人人唾弃。 姜哥发觉到这是条发财之路，便用心经营起来。 首先，姜哥自己不下场赌博了，他就专门坐在一边放水钱，也就是借九千还一万。债期超过规定时间收高利息。 除了放水钱获利，姜哥还提升赌坊服务。各种水果高档零食和香烟不限量供应，给人一种豪爽舒适环境。当然，贵重的香烟赌客只能当场消费，不能带回家。丁小强是姜哥信任的小弟，专门找来打杂跑腿。 因为姜哥这里安全有保证，又不会有做局设套的老千，越来越多的赌客将自己朋友介绍过来。业务扩大，赌客最多时要开三张桌子。三桌赌桌丁小强跟姜哥两人照应不过来，需要再找个人。这个人必须谨慎嘴紧，勤快机灵，丁小强街头遇到卢秋，卢秋正好缺工作，觉得可以带过来给姜哥掌掌眼。 衣着整洁，外表出色的人总会给人好印象，姜哥打量一下就同意试用了。 在这里看场子没有工资，没有工资不代表没有收入。 赌客赢到钱一般都会发红钱，除了参与赌博的赌客，在房间的的人都有。红钱多寡看赌客赢到的数目。一般惯例，赢得一般多出五十或一百给周围的看客分，赢得多会慷慨抽出两三张百元。 牌桌上没有十元二十元的零钞，看客身上会特意带了，每次会主动积极剖开大家均分。 每次发红钱，每人至少会有十元。今晚红钱最多的一次就是小丁代王老板发的，每人两张五十元。小丁，姜哥，两位看客加卢秋，总共五个人，发掉了五百。两位看客是小赌客，没轮到上桌，就待在旁边围观兼等红利。 赌坊里面，跟社会上一样，也是看财产排地位。 丁小强悄悄告诉卢秋，他遇到发红钱最多一次是六千，当时旁边等红钱的有七个人，每人分到八百五。卢秋咋了咋舌，这钱来得也忒轻松了。 一晚上，卢秋裤兜塞得满满。刚开始，卢秋还偷偷数数，后来拿多麻木了，不去数了，有红钱拿就往兜里一揣，然后送赌客一发丁氏吹捧大颂。在这种吹捧气氛中，赌客越发兴致盎然。 到赌局结束，两个赌客总跟姜哥拿了三万，姜哥水钱能挣三千。 今天赢家不是王老板，而是另外两位。赌局结束，姜哥提议请大伙吃夜宵。 “不吃了，我得回家睡觉，明天一大早要开车送人去无锡。”王老板后来手气很差，输得最多，带来的钱输光不说，还跟姜哥借了两万。 姜哥也没挽留：“那行，送了人没事赶紧回尚海。” “一定，下回找老宋他们玩大点。”王老板报了一个赌友名字。赌客赌牌也爱挑人，挑脾气相投，性格爽气赌品好的。 “好，哪天你给我打电话，我来约老宋他们。”姜哥当然会尽力满足客人的要求。 王老板走后，另两个赌客也急着回家，剩下一个嫌人少不够热闹，提不起吃夜宵的兴趣，也开车打道回府。两个看客在圈内是小角色，上桌子的时候少，等红钱的时候多。姜哥打了个哈欠，两个人知趣告辞离开。 “小丁，你跟小鲁把这里稍微收收就回去。”姜哥从茶几上抽了两张百元大钞给丁小强。“收拾完你们去轻松轻松。” 还有额外福利。 “知道了，姜哥。”丁小强接过钱催姜哥上楼：“姜哥你去睡觉，我和秋生走时会把门关好。” “嗯，就麻烦你们两个了。”姜哥目光移到卢秋身上：“小鲁，好好干，时间长了大家都知道，我不会让兄弟吃亏。” 卢秋笑了笑：“谢谢姜哥关照。” 姜哥走后，丁小强和卢秋将二楼窗户全部打开通风，桌椅抹干净，地板拖好，垃圾收拾到一起拎下楼。整个清洁工作大约半个小时。 “走，咱们去泡个澡松坦松坦。”丁小强关好院门，拉着卢秋去了金海湾大厦。 金海湾七楼有家高档浴室，浴室服务项目很多，什么泰式温柔按摩，夏威夷风情按摩，瞧着就带色。不过，丁小强没整这些特色服务，带卢秋规规矩矩去泡澡，这让卢秋对他观感更好。 泡在大池子里，丁小强问卢秋：“秋生，哥介绍的工作满意不？”丁小强话语里隐含自得。“秋生，一晚上只递递烟倒倒茶，这样每天就能有两三百收入的工作，尚海哪里能有？” “那是，丁哥，也就您受姜哥信任才能介绍我过来。”卢秋脸上真诚，心里却有想法。姜哥就靠兄长势力捞偏门，小丁跟在后面不可能混一辈子，说不定哪天出事就出事。 “秋生，能进姜哥圈子的人都有点能耐，多认识对你好处。”丁小强语重心长，一副人生导师姿态。 “嗯，看出来了，都是有本事的人。”卢秋没觉得哪个赌客出类拔萃，反而感觉他们言谈粗鲁，暴发户气息浓浓。 “那是，今天赢得最多的李总，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丁小强谈兴很浓。 “李总是干什么的？” “他是媒贩子，这家伙运气特好，前段时间媒碳突然涨价，他手上正好压了一大笔媒没来得及卖出去，这一涨，让他赚了五十多万。” “厉害！”卢秋嘴角弯了弯，不折不扣的暴发户，还是不动脑筋天上砸馅饼的类型。 “还有那个王老板，你猜他干的是什么营生？” “工头？”王老板离开前曾说明天要送人去无锡。卢秋推测他在无锡那边包了工地，明天送工匠去干活。 “哈哈，不是工头，是群头。”丁小强哈哈大笑。 “群头？”卢秋惊讶了一下，这时候就有群头了？前世群头出现是在横店影视城建造之后。 “秋生，你懂群头是啥意思不？”丁小强卖关子。 群头也就是游走在剧组与群众演员之间的人，拍戏的剧组，一般都会事先找群头安排群众演员，群头掌握挑选权，也就有了剥削群演的特权。 “不懂。”卢秋身为媒体人，要不知道就是秀逗了。 丁小强好好帮卢秋科普了一番。这世界没有横店，但在无锡有影视拍摄基地。王老板，不，王群头原本是拍摄基地的一个群演，因为认识的人多，能帮剧组找来各式群众演员，慢慢就成了大头目。剥削多了，也就成老板了。 “秋生，你长得不错，跟王老板搞好关系，也许他会帮忙让你去拍电影。”丁小强开玩笑。 卢秋笑了笑没搭腔，前世群演身份出头的好像就一个王宝强。 八卦完王老板，丁小强说了圈内其他几个知名赌客的糗事。 洗好澡，丁小强又拖卢秋去吃了夜宵。吃完夜宵回到租屋，已经凌晨两点多。 卢秋开门进屋，鲁春花还坐在饭桌前剪线头。 “姐，你怎么还不睡？” “你不回来姐睡不着。”鲁春花鼻子嗅了嗅。“秋生，你咋又喝酒了？” “姐，喝酒是正常应酬，我没喝多，就陪小丁喝了二两。” “小丁就是给你介绍工作的朋友？” “嗯，他叫丁小强。 “那，你工作怎么样？要你没有？” 工作过于另类，卢秋怕吓着鲁春花，没说实话。 “明天就可以去上班，哦，上班时间大部分在晚上。” 白天到姜哥那赌博的人没有晚上多。 鲁春花一脸喜气：“工资呢？有没有说多少？” 卢秋按了按口袋：“保证一个月有一千。” “有一千就好！”鲁春花长舒了口气，压在心头的石头一下搬开。 “姐，以后每月交你一千生活费，你少剪剪线头，对眼睛不好。” “没事，我眼睛好着呢。”鲁春花放下剪刀捧了裤子回房，客厅让给弟弟休息。 等鲁春花关上卧室门，卢秋坐到床上，掏出裤兜里的红钱清点，总共三百四十。 不是天天能收到这么多红钱，有时不凑巧，一天一局没有，有时赌客赌得小，或是碰上赌客特别小气，给看客的红钱会很少。不过，丁小强算过，平均下来，每天能有一百多，一个月三千跑不了。 姜哥那里，不是长久之地，卢秋只打算临时过渡，解解燃眉之急。在姜哥手下，混再好总不能篡了姜哥的位，而且，姜哥靠山一旦出事，跟班跟着玩玩，也许会被牵连送进班房。 偏门总归是偏，不是正道。卢秋打算一边先在姜哥那混着，一边寻找合适的工作。如果合适的工作找不到，卢秋也不担心，他可以走创作小说这条路。 两个世界的古代文化大致相同，四大名著都有，聊斋也有。现代文化就有差异，小清新和玄幻小说是目前的主流，前世经典的武侠小说一本不见。 卢秋准备空闲时间写几本小说，先寄给出版社探探路，实体出版要走不通，就到网上发表。 目前网络小说站上的小说都是免费发表，随着网络用户增多，网络小说影响扩大，早晚一天，网络书站会实行收费阅读。 凭着八年媒体人的文笔和记忆里无数经典，卢秋觉得自己混个网络小说大神没问题。这么想着，卢秋也心安放松进入梦乡。 卢秋的作家梦还没做两天，就被匆忙回来得王老板拉到了无锡影视城。 昨天酒糟鼻子才是错事方，可派出所来处置的看守明显偏颇，可想而知，这地方有关系在关照。 看到卢秋进来，酒糟鼻子冲他不怀好意地呲了呲牙。 卢秋狠狠地瞪了那家伙一眼。 “咦嗨！关了一个晚上，有没有关蔫？要不要我帮你撸撸？”酒糟鼻子发出一阵贱笑，故意伸出厚厚的舌头做了个舔的情..色动作。 酒糟鼻子外号叫大鼻，开一家带情·色服务的浴室，这人男女不忌。昨天瞧鲁秋生长得不错，性格又软弱可欺，一时精虫上脑，摁在角落墙壁上想爽上一发。没想到兔子急了会蹬腿，反抗弄出老大动静引来了看守，弄得两人都被关了禁闭。 111.第 111 章 华城影视官方网站上传了《人鬼情未了》在欧美影院上座率的视频，视频一出, 各界哗然, 齐声指责炮制虚假报道的工作室。有心人一查, 该工作室才建立不到半个月。 一个成立十几天的工作室专门跑欧洲炮制《人鬼》电影的虚假票房，明显是特意针对华城，抹黑卢秋, 其用意也一目了然, 目的就为打压毁掉卢秋。卢秋一倒, 华城失去支柱，在圈内没了竞争力，某影视公司就能保持住国内霸主之位。 谁是获益方，公开批评卢秋的蒋栋梁就特显在公众视野中。不少知名影评人发表影评，站华城，挺卢秋。有两人的影评特别犀利, 直指华影某太上皇，文章中将蒋栋梁骂得狗血淋头。 既然《人鬼》票房大赚成事实，演员片酬高点在情理之中。至于使用外籍演员问题，网民一致群嘲华影，即便有钱也邀不到扎克这般咖位的西方知名演员。 有心网民更是将蒋波饰演的角色一一截图, 截图上，蒋波扮演的各角色表达喜怒全用瞪眼表示，由此，蒋波获得了瞪眼君外号。 更有两年前自杀的柏倩案翻出，有同剧组的工作人员爆料，蒋波勾引柏倩时，还同时与两位女配有染。可怜柏倩信了蒋波一往情深的甜言蜜语，与男友提分手招致杀身之祸。 舆论一反转，蒋家父子顿成众矢之的。 华影一把手趁势对蒋栋梁发难，逼得蒋栋梁和妻子拱出实权，双双退居二线。蒋波没了父母的扶持，少了资源支撑，加上在圈内人缘太差，迅速被边缘成了透明。 至于周鸿询和卢秋同乘一辆汽车进出同个公寓小区，王贵代表卢秋对外解释，那所小区楼房质量好，环境佳，又正好处于飞询和华城之间。周鸿询和卢秋为工作方便，同时在那置房既偶然，也是机率。既然同住一个小区，好友之间搭个便车什么是正常现象。 卢秋从青岛拍完香水广告回尚海，已经是腊月底。 同居公寓反正已经在媒体背过书，周鸿询和卢秋索性大大方方进出，对外坚称是好友。 卢秋回尚海的当晚，自然是一夜春宵，抵死缠绵。第二天两人都休假，醒了到厨房弄点吃的，然后又爬上床纠缠。 中午，吴海萍打来电话，喊儿子回家吃晚饭。 “鸿询，迪迪拍代言回来没有？” 周鸿询低头瞧瞧怀里的人，回道：“应该回来了吧。” “迪迪要是回来，你喊他一起过来。” “妈，我晓得了！” 中断通话，周鸿询捏捏卢秋的鼻子：“我妈总是惦记着你。” 卢秋呲了呲牙：“伯母要知道我们的关系，不知道会不会抽我。” 周鸿询默了默，回道：“要抽也是抽我。” “萧雅是不是也在家呀，真不想见到她。” “小雅以后不会再针对你。” “呵，我才不信。”卢秋撇嘴。 周鸿询摸了摸卢秋头发。“她都快要嫁出去了，成了家，总会懂事点。” “呵呵，她要能懂事，国俊倒可以少倒点霉。”卢秋就觉得钱国俊眼瞎。 “国俊看中小雅，其实就是看中她单纯。” “是单蠢吧。” “单纯也好，单蠢也罢，钱国俊娶了小雅回家，至少不需对她费心机。” 钱国俊大概长年斗心眼厌烦了心机，外貌不错肚里草包直率的萧雅才入了他的眼。 周鸿询再怎么说萧雅好话，卢秋对萧雅也没增一丝好感。周鸿询鼻子一捏，以后只能想法尽量让两人少碰面。 两人开车去了萧宅别墅。萧教授退休了，不用去大学上课，他和吴海萍便搬到了周鸿询送的别墅安度晚年。 这边别墅，卢秋来过三次，第一次是吴海萍生日受邀作客，后两次都是过年过节。 别墅很大，请了工人厨娘，不过这回吴海萍还是亲自下厨为儿子烹饪自小喜欢的菜肴。 周鸿询和卢秋到时，钱国俊与萧教授在下棋，萧雅乖巧地依偎在未婚夫身旁。 钱国俊看到卢秋让出位子：“迪迪来跟爸爸下一棋。” 萧教授水平远不如未来女婿，未来女婿又不好意思过份碾压丈人，下棋下得捆手捆脚。 “好，我来跟爸...伯父下一盘。”卢秋顺着钱国俊的嘴差点喊了萧教授爸爸。 萧教授仿佛没听到，手指抬了抬眼镜框，笑呵呵道：“迪迪一来，我赢的机率变多了哦。” “伯父，您别总是小瞧撒。” 卢秋挽了挽手，在萧教授对面坐下。 萧雅突然出声：“迪迪拍电影在行，下棋你可下不过爸爸。” 萧雅猛然和颜悦色，卢秋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萧雅被卢秋这么一看，脸色就僵了。卢秋安心了，这才是娇娇女本色嘛。 一盘棋毫无疑问是卢秋败北。萧教授开心之余，还想下一盘，可惜吴海萍已经吩咐厨娘上菜。 晚餐位置照旧，吴海萍和萧教授坐两头，钱国俊、萧雅和周鸿询、卢秋分坐两边。 席间依然是吴海萍和萧雅母女俩话最多，卢秋隐隐感到萧雅有意帮自己在吴海萍面前刷好感。诧异之余，去看周鸿询和钱国俊，两人神色都如常，好像没发现到萧雅的改变。 用完晚餐，外面突然下起大雨。 “迪迪，国俊，雨大开车不安全，你们都别走了。” 吴海萍留客，别墅客房好几间，足够招待客人。 萧教授挺高兴的，说道：“对，雨大都不要开车，迪迪，我们再来下两盘。” 卢秋和钱国俊自然答应。 钱国俊和萧雅看了一会卢秋与萧教授下棋，便上了楼。至于钱国俊是住客房还是去女儿闺房，萧教授和吴海萍都没有过问。都快结婚的人，住一起很平常。 周鸿询一直陪吴海萍看电视。等两盘棋下完，萧教授打了个哈欠。 “伯父，今天到此为止，以后有空再陪您下。” “好，一言为定。”萧教授退休后太空闲，很需要人陪伴消磨时间。 吴海萍眼睛盯着电视吩咐儿子：“鸿询，你带迪迪去三楼你房间旁那间客房，我已经换好床单被褥了。” 周鸿询答应着，带卢秋上楼。 别墅共三层，萧教授和吴海萍不想爬楼，将房间从二楼移到了一楼。二楼主卧改成萧雅香闺，另有一间客房和健身房。三楼是周鸿询的地盘，除了主卧和客房，还有书房。 上了三楼，卢秋就要往客房走，被周鸿询一把抱住。 “你还真去住客房？” “你妈都安排了....” “我妈又不会上来查房，等明天起床，去把客房被褥弄乱就好。” “万一阿姨上来.....” “不会的。”周鸿询搂推着卢秋进了主卧。 进去后脚一勾带上门，两人滚到了床上。 卢秋挣扎道：“昨晚做了两回，早晨又撸了两回，你不怕肾亏？” 今晚，他只想安安静静休息一晚。 周鸿询轻笑，手往卢秋裤腰里钻：“梁医生说我肾太旺，急需调和。” “好吧，我肾亏，行了吧。”卢秋举手投降。 “肾亏不亏，你说做不了准，得经我检查。”周鸿询压在卢秋身上，一边亲吻，一边解卢秋腰间皮带。 卢秋被周鸿询带动，逐渐兴奋。 两人正嗨着要坦诚相见，卧室门忽然打开。 “鸿询，迪迪.....”吴海萍端着水果站在门口。 看清房间情景，吴海萍手中果盘咣当一声，翻倒在地。 “你们....你们....”吴海萍嘴唇哆嗦，嘴巴无意识重复着‘你们’两字。 “妈....我们....”周鸿询手忙脚乱拉上卢秋的裤子。 吴海萍没等儿子解释，就掩面慌里慌张下了楼。 吴海萍一走，卢秋在周鸿询肩膀掟了一下。 “你怎么门都不锁？” “没顾上。”周鸿询懊恼。 卢秋头往后一仰。“呵，还说你妈不会上三楼！” “反正会有这一天。”周鸿询倒镇定下来，从卢秋身上下来，开始整理衣服。 卢秋知道周鸿询是要去跟母亲坦白。 “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你先留房间休息。”周鸿询觉得自己要说服不了母亲接受卢秋，卢秋前去只会受气。 因为周鸿询坚持，卢秋只得留在卧室等候消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卢秋要将地板来回磨光时，周鸿询回来了。 “来，跟我去见妈。” 卢秋惊讶，这语气，莫非已经搞定了吴海萍？ “你妈没打你？” 周鸿询低头拉住卢秋的手。 “我从出生到现在，我妈就没动过我一手指。” 卢秋从周鸿询话里听出了愧疚。慈母一心想儿子娶儿媳，结果儿子要跟男人过日子，伤心失望是免不了的。 一楼客厅，吴海萍半躺在沙发上，萧教授坐角落抽烟。 卢秋跟着周鸿询到沙发前，吴海萍直起身，眼睛通红。 周鸿询噗通一下跪在母亲膝盖前。 “妈，我跟卢秋是不会分开的。” 卢秋一看，连忙跟着周鸿询跪下。 “伯母，对不起。” 吴海萍捶了儿子一下，然后去拉卢秋起身。 “好孩子，鸿询对不起你，你鲁家三代单传，他怎么可以.....呜呜....” 吴海萍说着就呜咽起来。 卢秋一呆，咦，出柜怎么变成吴海萍跟自己说抱歉呢？ 112.第 112 章 此为防盗章 周鸿询苦笑一声，深刻认识到找伴迫在必行, 总靠右手和做艳梦保持生理平衡不是个事。 男慕窈窕淑女, 女爱俊俏郎君，周鸿询审美也没脱离这范围。在美几年，周鸿询一顾忌导师和上流社会对同的排斥, 另加自身有洁癖，不肯为欲去简单一夜情。 夜深人静, 欲/望来时只能熬着或用右兄弟纾解。等回了国，忙着创业发展公司, 身边也没遇到心怡的同好，以致今日的地位和身家仍是形影单只，童子鸡一枚, 真是悲催无比。 昨晚在电视上见到的年轻演员很对胃口，跳崖前秋明的扮装有化妆和灯光等特效才分外震艳, 但，没有好底子绝不可能达到那种震撼耳目一新的程度。那位卢秋的演员外表肯定不俗。 不知这位演员能不能接受同性相处，要不要找机会接近试探试探？ 不过周鸿询理智惯了, 虽一眼就心动，但想到娱乐圈的复杂，想到当前国内的社会氛围，周鸿询又长叹一声。伴侣要是演艺圈人，隐私很难保密，一旦交往被记者获知报道出去，必会对公司产生消极影响。 周鸿询寻思了一会，放弃了去跟年轻演员接触的念头。 儿子难得回家，吴海萍早早吩咐保姆做好早点，陪儿子一起用早餐。 周鸿询从楼下下来，除了公文包，还拎了只旅行包。 “鸿询，要出差？” “不是出差，有些东西我要带到公司那边公寓去。” 周鸿询有点不自然，担心母亲会心血来潮翻包。旅行包里是画了地图的被单床套，留家里洗被保姆发现太尴尬。 “哦，东西都搬走，准备以后更少回来了，是吧？”吴海萍哪里想到儿子是想掩盖艳梦的荒唐。 “妈，放心，等物色好的副总裁来鸿询上班，我就有空经常回来。”副总裁等于管家，琐碎事务都可以转由他负责，周鸿询只需将精力放在重大决策、投资、发展方向上。 “那感情好，副总裁什么时候到公司？” “春节后。” 一个多月后儿子能清闲？那么，清闲后就能有时间解决人生大事了！吴海萍开始憧憬为儿子筹备盛大的婚礼。 《春秋情仇》播映后，卢秋也在看。谢普一贯主导唯美文艺，拍出来的春秋有些前世《大明宫词》煽情风格。特别是秋明跳崖那一幕，卢秋看时情不自禁摸了摸脸，很是沾沾自喜，这辈子可算有颜了。 《春秋情仇》获得了不错的收视率，主要角色演员人气都有提升，卢秋的第七配角，也因莫辨的魅丽形象让观众印象深刻。 有了点人气资本，王贵帮卢秋报名了华影电视剧的选角。 国内最大的国营华影公司要拍《汉武风云》，要将这部电视连续拍成气势宏大的历史剧。据说剧组拍摄投入就会有一千多万，加上后期制作和宣传费用，将会超过两千万。为历年来华国电视连续剧投资最高。 华影高层才决定拍剧，各种宣传和发布会就满天飞，其中最有噱头是，公司宣布所有演员公开选角，也就是说这回拍剧不会如以往那样只用本公司的演员，只要你觉得自己行，都可以前去报名。 卢秋是冲着韩嫣去的。 韩嫣，汉武帝的青梅竹马，《史记·佞幸列传》天子的宠臣。里面意思活脱脱就是，韩嫣和刘野猪同学是青梅竹马、志同道合、相亲相爱的恋人！ 当然，国内拍正规剧无论如何都不能出现这种糟粕，韩嫣在剧中只是刘彻身边的谋臣，是武帝信赖的臣子。因政治理念不容于太后，遭太后陷害被杀。 电视剧虽遮掩了韩嫣跟汉武帝隐晦的关系，没再掩盖韩嫣面如桃花美男子外表。选角时注明演员必须外表出色。 初试是海选，淘汰的人最多，复试分了三处地方，一个角色最多一两个人晋级。 卢秋在影城混了三个多月，演技有了很大领悟和提高，凭着出色外表和不错的表演，闯过初试复试，抵达最后一关，华影高层和导演的面试。 入选韩嫣角色最后一关的共有五人，其中四人分别来自华影、华辉、兴强和东方。华影、东方国营，华辉和兴强是民营。 华影不说了，国内最大的官方影视公司，东方是尚海市辖公司，都大名鼎鼎。华辉和兴强是三大民营中的两个，也是来头不小，其中华辉实力最强。只卢秋啥也没有，没公司，没文凭，以独立艺人的身份报名参选。 卢秋面试看清华辉的艺人，不由一怔。华辉的艺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去《春秋情仇》拭镜秋明的马杰。 卢秋看到了马杰，马杰也瞧见了卢秋，昔日的拭镜侮辱立刻涌上心头。 “张记，无论如何我要拿下韩嫣。” “放心吧，公司上层已经跟华影老总打过招呼，他们三个只是陪选造势。”涉及到自己所带艺人的利益，张经纪看卢秋已经不是赏识的目光。 为啥华影要自家艺人也陪选，自然为增强不拘一节选角的公平和透明度。 马杰吃了定心丸，瞥向卢秋的目光充满嘲讽和奚落。野路子还想登上正堂，做梦！ 发觉到竞争对手来头都不小，卢秋反而提高了斗志。一个没背景的演员能够闯到这一关，说明选角会有公平性。 面试内容的都一样，四位候选人依次进房间在评委面前表演韩嫣死前一幕。剧稿简单，只有短短几百余字。 韩嫣被太后陷害跟宫女通奸，发事现场，太后命侍者端鸩酒于韩嫣自尽，汉武帝求情无用，匆匆赶来见韩嫣最后一面。 卢秋最后一个进去面试，推门进去，看到对面坐了五位评委。中间的灰白头发老头认真打量了下卢秋，其余四个就有点马虎或心不在焉。后来，卢秋知悉灰白头发老头是《汉武风云》的导演韦威。 没有刘彻角色在旁帮着对词，这一段剧情由参选人独立完成。 卢秋酝酿了下情绪，坐到地上，一手撑地，下巴微抬，目光平静又黯然。 刘彻：韩卿，你还有何话要说？ 韩嫣：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话可说？臣对不住陛下，嫣死有余辜！唯求陛下保重，愿大汉天下，永世昌盛。 刘彻：，你怎不求朕饶了你性命？ 韩嫣：微臣求陛下，陛下能违太后之命饶了微臣吗？ 韩嫣死，刘彻掩面，坚定了从太后手中夺权信念。 卢秋表演时，五位评委不约而同感觉到汉武帝就在韩嫣身前，眼睁睁目睹青梅竹马就此命损。 参选人表演完呆在房间外通道等结果，按道理，结果应该很快出来，可等了整整二十分钟，房间门依然紧闭，没有人出来宣布。 人选争论很大？卢秋如此猜测。 “咦，秋弟，你怎么在华影？”蒋波经过过道，发现卢秋便停下招呼。“哦，是参加选角来的？” “是的，蒋哥。”卢秋真心不想跟蒋波应酬。杀青宴之后，蒋波曾两次邀请卢秋去喝酒，卢秋都找理由拒绝掉。后来蒋波知道卢秋就在影视城做做群演，一副没前途的样子，便没再搭理。 “选的是韩嫣？”蒋波瞧了瞧另外四位参选艺人外型，一下就猜到。 “是的。” “结果出来没？” “没有。” 旁边来自东方的演员小声说道：“都快半小时候了，还没个准信。”他表演不够好，心知入选无望，只想早知道结果早离去。 “哦，时间长也是评委谨慎。”蒋波笑着拍拍卢秋肩膀：“我相信秋弟一定行。”边说余光边扫向另外四人。 果然，马杰等四人瞧卢秋的眼神都很不善。 “嘿嘿，蒋哥太看得起我了。”卢秋吐糟，蒋波这是随时随地给他拉仇恨。 “我有事先走一步，以后有空再聚。”蒋波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等蒋波走后，马杰问自己的经纪人。“张记，你认识这个人吗？” 张经纪一脸凝重：“他是华影的演员，外传他父母都在华影管理层。” 马杰心咬牙切齿：“我就奇怪瘪三怎么会轮到来最后面试，原来在华影有关系。” “我看两人不见得有交情。”张经纪摇头，蒋波和卢秋看着说话热络，像好兄弟关系，可好兄弟会不知道卢秋来华影面试？ 真要挺卢秋，必然避嫌，不会在最后面试时跟卢秋碰面并表示出亲密。 好兄弟走到通道拐角角落，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卢秋想到华影来攀高枝，那是做梦。打完之后，蒋波吹着口哨愉快地离开了。 等在面试室外的五人等来了结果，马杰入选饰演韩嫣。 评委们鱼贯而出，韦威导演瞥了卢秋一眼，目光里有着很明显的可惜。 卢秋注意到了花白老头的异常，当时有点奇怪。《汉武风云》选角尘埃落定，华语最大天涯开贴讨论。 有网友爆料饰演卫青的演员蒋波来自影视世家，暗示蒋波的父母不但主角内定给儿子，还干涉其他角色选角，据说，韩嫣就是其中之一。 这些传闻加上当时韦威可惜目光，卢秋心中才了然自己落选的真正原因。 酒糟鼻子外号叫大鼻，开一家带情·色服务的浴室，这人男女不忌。昨天瞧鲁秋生长得不错，性格又软弱可欺，一时精虫上脑，摁在角落墙壁上想爽上一发。没想到兔子急了会蹬腿，反抗弄出老大动静引来了看守，弄得两人都被关了禁闭。 关了一夜，眼前这个软蛋好像将精神神关足了，一双眼睛不再无神，变得异常深沉，看着比昨天有诱惑多了。 “你可以过来试试，看我扳不扳得断你那根鼻涕虫。”卢秋不是儒弱的鲁秋生。 卢秋的工作经常要到各地采访新闻，三教九流之地都会涉及，为保证自身人身安全，卢秋跟几位同事勤于健身。这具身体是不健壮，但身高接近180，，年轻脚长，依靠记忆中一点搏击技术，一个对打一个绝对没问题。 在这种地方，必须显示强势，不然就等着被狱友们欺负□□。 瞧卢秋态度强硬，大鼻不得不收起轻视的心思，不过他想起了什么，嘿嘿冷笑一声，手指冲卢秋凌空点了两下。 “小子，你牛！等到了里面，我看你还能这么硬骨头！” 听了大鼻的挑衅，卢秋心一凛。所谓的里面就是获刑关进监狱。 鲁秋生盗窃未遂，又没对盗窃目标有一丝威胁举动，那女的就是不肯放过，按情节，最多拘留几天而已。看大鼻的口气，好像得到消息，卢秋一定会被判刑。 “你就认定我会进去？”卢秋试探打听情况。 “嘿嘿，谁让你小子会偷啊，第一次就偷到大人物头上！”大鼻一脸幸灾乐祸。“我听到消息，大人物请了名律师要关你十年八年哦！” 大鼻这么一说，同狱室的狱友都好奇起来：“大鼻，你能量挺大啊，关在里面也能清楚外面情况。” “我大舅子的哥哥是这片区的这个！”大鼻竖了竖大拇指，吹嘘起自己的人脉。 “鲁秋生得罪的谁？” “知道飞询公司不？鲁秋生偷的是飞询公司老总家妹妹的房子。” 113.第 113 章 此为防盗章 鲁春花听到客厅动静，端了粥和包子出来。 “秋生, 快餐店工作怎么样？” “没成。”卢秋脸有点烫。 “你是不是没有去报名？” 鲁春花脸色变了变, 放到饭桌上的动作有点重。 她不认为弟弟会应聘不上服务生，只恐惧弟弟又恢复本性, 不愿工作只想游手好闲。打烊回来看到弟弟睡在床上，散发一股烟酒味道, 这是变本加厉堕落了？原先烟酒不沾，现在是烟也抽, 酒也喝。 可怜卢秋到这世界，昨天才第一回抽烟, 第一回喝酒, 烟是小丁敬的, 酒是小丁请的。 卢秋瞧出鲁春花很生气。 “姐, 我去晚了，这家快餐店人数招够了，明天我到别处去试试。”卢秋没脸说出真实情况, 自己是唯一被淘汰的应聘者的事实太伤自尊。 端盘子的地方多了, 卢秋没气馁到认为那类工作就找不到。 “是去晚了啊。”鲁春花表情缓和多了，她没意识到，随着弟弟性格改变，她在弟弟面前敢有脾气了，开始有姐姐的自觉。 “有朋友说要介绍工作给我。”卢秋隐隐记得昨天的酒话。 “什么工作？” “具体干什么没说。”小丁看起来不坏，不像会拉他去干打杀抢的坏事。 “待遇呢？” “能上千吧。” 卢秋拿了个包子咬了一口，然后盯着馅琢磨是啥肉。 印象里，丁小强说的好像是几千，卢秋猜测他是舌头大说错了数字。这时候，尚海一般工人工资在千元左右。 “能上千啊，待遇不错的，秋生，你可要多跟紧朋友，这回不能落空。”鲁春花露出兴奋。 “吃完晚饭我打电话问问。”卢秋有点忐忑，酒桌上的话不一定认真，或许丁小强是随口说说。 吃完包子喝光粥，鲁春花麻利地收拾碗筷抹干净饭桌，然后，从卧室捧出一打儿童裤子放在桌上，拿了剪刀坐下开始剪线头。 这是鲁春花从服装厂要来的后道活，剪一条两毛，剪十个小时可以剪到三十。 因为生意清淡，鲁春花就去服装厂接了后道活拿出来做，店里没生意时不用闲着，回到租屋，吃过晚饭又有大把时间可以干，等于加班赚外快。 一般要剪到深夜十二点，被卢秋催促，鲁春花才会停下回房睡觉。 卢秋的床就在饭桌旁，姐姐劳动了，他总不能学鲁秋生自顾看电视或休息。所以鲁春花剪线头到几点，卢秋也跟着剪到几点，剪了两三天，手指都剪出了血泡。 对这种单调的重复活，卢秋很头疼，苦着脸去拿剪刀。 “你别剪，快去给朋友打电话。”鲁春花摇手。 “好吧。”卢秋掏出手机找到丁小强的号码拨了过去。昨天两人互留了手机号码。 手机响了一声就接通。 “丁哥，昨天你说的工作是不是真有？”卢秋担心丁小强酒还没醒。 “秋生，我正要给你打电话。”丁小强中气十足的声音传过来。“工作当然是真有，哥难道会忽悠你？你现在就过来，来金山湾这里。” “金山湾在哪边啊？”地名卢秋听着陌生。 “你打的过来，司机知道地方。”貌似金山湾是尚海比较出名的地方。 “哦，好的，我这就打的过去。” “快点啊，到了地方给我打电话，我出来接你。”丁小强有点催。 “哦，好的。”卢秋本来还想在手机里问下工作内容，丁小强这样催促倒不好问了，只能到那看情况。 “快去吧，不要让朋友等你。”鲁春花对工作的态度比卢秋上心。“身上有没有打的钱？” “有的，还有八十。” 卢秋摆摆手，去刷牙洗脸再换上比较齐整的衣服。出门在外，卢秋不像原主，不修边幅不说，还将邋遢当男子气概。他出门从头到脚一定会衣着整洁，给人衣冠楚楚有精气神的印象。 花了十一元车费，卢秋到了金海湾。 金海湾是一栋高楼大厦名字，在大厦楼底，卢秋等了三分钟，丁小强从大厦旁一条巷子冒出头来。 “秋生！秋生！这里。”丁小强一边喊，一边朝卢秋招手。 卢秋小跑过去：“丁哥，介绍我干啥工作？” “跟哥走，哥干啥你干啥，机灵点，知道不？”丁小强等卢秋跑近转身就走。 “.....”得，还是没说工作内容，卢秋犹豫了一下，才举步跟上。 卢秋腿长，步子跨得大，没走几步就追上了丁小强。 “哥，到底是干啥，让兄弟有点底，有点准备才不丢丁哥您面子。” 丁小强左右看了看，凑近卢秋小声说道：“其实就是跟看场子差不多。” “看场子？” 赌场、□□、酒吧都有看场子，场子也就是一种内保。 “丁哥....”卢秋脚步顿住，他不想混黑，不想出了监狱再进去。 丁小强发觉卢秋不走，立刻明白他的担心。“丁哥这里没危险，不会带你乱混。” “能跟兄弟说详细点吗？”卢秋还是一脸犹豫。 “就是我朋友家有人玩玩牌。”也就是私设赌档了。 “有熟人介绍才能进去。”形成圈子了。 “我朋友亲哥是公安副局，这片派出所所长都会过来坐坐。”后台相当硬，保证没官方抓赌。 “你进去就端端水果敬敬烟，或者给客人添添茶。”有官方背景场子不用守，只要做好服务工作。 听丁小强这么一解说，卢秋安心多了。 “丁哥，兄弟明白了。” 丁小强拍了拍卢秋肩膀：“我跟朋友关系铁，没这面子也不敢带你过来。” “谢谢丁哥！”不管真实情况如何，卢秋先表示感谢。 再往前走了三十米，走到一栋三间三层楼房前。楼房前围了院子，院子墙很高，瞧不到墙内情况，能看到二楼和三楼。二楼三楼黑漆漆的，没有灯光。 丁小强开门领卢秋进去。 院内水泥空地上停了三部轿车，卢秋琢磨有另外的院门，刚才走的院门是小门，宽度不够汽车进出。 一楼客厅有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在看电视。 电视是新上市的液晶电视，目测五十多寸，老太正看得入迷，丁小强和卢秋进来，老太太没给一个眼神。卢秋估计老太太可能耳朵不好，因为电视屏都赶上小电影屏幕了，老太太身体还往前倾。 瞧这副普通居家气息，卢秋信丁小强没吹牛，这家主家背景硬，开赌场不怕黑白道，只怕被平头百姓知道影响不好。 “人都在二楼，窗户都蒙着，有隔音，外面看不出来。”丁小强也没跟老太太打招呼，领了卢秋上楼。 楼梯的壁灯很暗，只够看清楼梯阶步。整个楼梯都是用实木打造，可见装修不错。 楼上有三个房间，丁小强推开中间一间房门，房内灯火通明，香烟味道比较扑鼻。 房间很大，正中摆了张牌桌，四个人都抽烟，围着桌子在玩纸牌。桌子周围站了两个人，两个人勾着头看牌。玩牌的四人正聚精会神，除了面对着门的玩客看了丁小强和卢秋一眼，其他三人都没注意，观牌的两人回头瞧了一下又扭回头去。 丁小强没跟观牌的两人打招呼，只跟面对门的客人点了点头。面对门的客人咬着香烟，眯眼瞧了瞧卢秋，随即就把注意力放回手上。 房间一侧沙发上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男子，比较瘦，一副普通路人模样。沙发右侧有一张茶几，茶几上放着七八捆百元大钞，很是醒目。左侧靠墙有一台二十寸液晶电视，电视开着没声音。男子的目光就定在屏幕上。屏幕上电视画面貌似跟老太太看的一样。 丁小强领卢秋走到这个男子面前。 114.第 114 章 此为防盗章 王贵的汽车可以开到影视城里面停车场。 停车场停满各式轿车, 卢秋瞄了瞄，车牌商标跟前世只有极少类似, 不过, 鲁秋生认识的几款名车都有。 停进影视城内的汽车不是影视城工作人员就是剧组人员所有。制片商、导演、有点名气的演员都是高收入, 衬托身份的座车自然能购买多高档就购置多高档。 豪车对男人有着无比魅力, 丁小强下了车围着几部名车转圈。 “叮当猫, 别看了！走了。” “哎, 马上来，等我以后发了财，也买部斯励开开。” 斯励是这个世界最高端名车，系列车全都要百万以上。 丁小强正发宏愿，一部红色敞蓬跑车吱嘎停在他身后。声音刺耳急促, 丁小强吓了一跳，赶紧往旁站了站。驾驶座上坐着一位戴着能遮半边脸墨镜的俊秀年轻男子，他身旁副驾驶座上是一个戴着金边近视眼镜的四十岁左右胖胖中年人。 俊秀男子下巴微抬, 表情孤傲, 目光盯着丁小强充满戏谑。 刚才的豪言壮语被陌生人听到, 丁小强有点尴尬。 王贵认得中年人，小跑过去点头哈腰：“张经纪，好久不见。” 中年男子曾当过天王徐霆枫的经纪, 在圈子里有点名气。王贵见过张经纪两次就记住了。 王贵记住了张经纪，张经纪却没在意过王贵, 见王贵自来熟地跟你自己打招呼, 有点意外。“你是....？” “五年前, 我在徐天王主演的烽火剧组当过群演。”五年前张经纪还是徐霆枫的经纪。 “哦，我有点印象了。” 张经纪其实一点印象都没回忆出来，他目光扫向王贵身后的两个人，看到卢秋时眼睛亮了亮。 “张记，走了，不要让谢导久等。”墨镜年轻说完不等经纪人，率先往停车场外走。他的时间从不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张经纪将目光从卢秋身上收回，心不在焉地冲王贵摆了摆手：“我们有事先走，回头见。” “回见！” 背对着人，王贵神情恢复正常。 “那戴墨镜的谁啊？傲气到的。”丁小强看不惯。 “他叫马杰，演过《燃火青春》的男三号。” “就是那部磨磨唧唧的情爱剧啊。”燃火青春收视率挺高，不过丁小强只喜欢玄幻和枪战片，对情感剧不感兴趣，没看过。 卢秋盯着马杰背影，预感不好。“王哥，马杰是去找谢导。” 丁小强立马反应过来：“王哥，谢导不是答应角色让你找人吗？马杰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要跟秋生抢角色？” 王贵语气不太确定。“马杰和他经纪人找谢导不会是为秋明这个角色，秋明在剧中不过是第七男配。” 卢秋晕了晕，所谓的主要配角排到第七位了，真够主要的。 马杰一边走跟自己的经纪嘀咕：“巴巴地跑来试镜一个男七角色，有意义吗？” 《燃火青春》播出后，男三人气与男一相差无几，马杰因此一炮走红，从三流明星跻进二流边缘。 电视剧热播后，马杰立刻接到两个四五十万报酬的广告，自信心膨胀了许多。经济人让他来拭镜一个不入流的角色，马杰内心有点抵触。 不过，天王徐霆枫刚出道就是张经纪带的，张经纪在圈子里资格比较老，马杰不敢随意表达情绪。 张经纪笑了笑：“谢普拍戏有名的求精致，这部《春秋情仇》制作成本一加再加，听说都超出三百万了，拍出来必定热卖。明秋这个角色虽然次要，却很讨喜，总共在十二集里出现，大部分都是重拍，一个月时间就能拍完。” 谢普拍戏精益求精，执掌的电视剧没有不超出预算的。投资商既想找他拍出精品，又头疼成本太高。 马杰点点头，表示明白接受。最近一个月，正好是空挡期，不接戏要闲着，接了秋明，《春秋情仇》播出火了能蹭热度。 在《春秋剧组》接待室等谢普，两人又见到了停车场遇到的三人，以为三人是剧组找来的群演。 卢秋外表出色，马杰打量完他的穿着就不在意了。卢秋从头到脚都是地摊货，虽然看着整洁得体，在只认品牌的马杰眼里却是寒酸无比。 马杰打量卢秋的同时，卢秋也在注意马杰。 看到马杰盖住后脚跟的太子裤，卢秋暗笑了一下。马杰身高看着有一米七六，卢秋估计最多在一米七四左右，会拔高两三厘米，是因为马杰穿了内增高的皮鞋。 没过多久，剧物带了助理进来引张经纪和马杰去试镜室。马杰见王贵三人也跟在后面，不由诧异。 “他们也是来试镜秋明的。”剧务解释。 马杰脸色立刻拉了下来。 倒是张经纪，不动声色，一路上不时注意下卢秋。 没等多久，谢普到了试镜室。“不好意思，有事耽搁了一会。”然后清咳了两声：“各位，欢迎来试镜秋明，秋明这个角色虽次要，却是贯穿全剧的人物，从这意义上讲，他抵得上男三男四。” “最好快点试镜，我晚上还有个通告。”马杰语气有点冲。 “好！”谢普笑了笑，吩咐助理：“让化妆师赶紧给他们两人上妆。” “还要上妆？”马杰不乐意了，上妆比较费时间。 “秋明外表要求高，必须上妆看看镜头效果。”上妆拭镜是谢普临时起意。一个新人拭镜演技肯定不如马杰，新人要pass掉马杰，得有说得过去的理由。 走进房间，谢普一眼就注意到了卢秋，瞧清卢秋长相，心里意外惊喜。卢秋外表比马杰更符合饰演秋明，以谢普的眼光，卢秋上了妆优势会越发明显。 听谢普要求上妆试镜，张经纪眉头皱了皱，莫非视为囊中的角色要有意外？ 简单的上妆很快，二十多分钟，剧组两位化妆师就为马杰和卢秋上完妆换上戏服。 戏服是拖地绯红长袍，宜男宜女。马杰出来，试镜室的人眼睛一亮，好俊俏的后生。 卢秋出场，试镜室全体倒吸一口凉气，除了马杰和张经纪，目光都带了迷醉。 一米七九的身高将戏服撑得很有气场，化了妆的脸艳光四射，俊俏不能来形容，美丽也不恰当，那是一种超乎性别的美。 看到上妆的卢秋，第一印象不是漂亮或是英俊这两个分别形容男女的词汇，而是美啊，真的美啊，根本没意识去分辨男女。 “好！这就是秋明！”谢普异常兴奋，这才是他心目的秋明！新人扮相比原来饰演秋明的演员更贴近原著。 从卢秋上妆出来，张经纪脸色就阴阴的。而马杰呢，嫉妒卢秋扮相的同时，还在自傲能用演技辗轧对方。扮相再好不过一个木头人。 “谢导，是不是开始试镜？” 剧务问还在卢秋身边兴奋转圈的谢普。 “哦，试镜开拍，马上开始。”谢普恢复点冷静：“嗯，马杰你先来，就表演最后一幕跳悬崖那段。” 马杰刚想开始，张经纪拦住他摆摆手。“谢导，不好意思，这个角色可能跟马杰档期有冲突，我们放弃。” “啊？不是说有空档期吗？”谢普内心欣喜，嘴上却挽留。 “是我考虑不周，《燃火青春》要拍续集，马杰会是并列男主，空档期本来是让马杰好好琢磨角色，您电话里邀请诚恳，催得又紧，马杰这孩子心软才决定过来救急。现在有人能替换，马杰就不需费这个心了。” 张经纪这话说得有水平，既点出谢普求人时嘴脸，又表示出不在意一个小小男七角色。不管卢秋扮相多么出色，以后流传的都是他在马杰放弃的前提上获得角色。 张经纪已经琢磨出谢普的意思，只要卢秋试镜表现能有一般，必定会选他来饰演秋明。与其手下艺人被一个新人淘汰，不如摆高姿态放弃。 谢普被张经纪暗讽得脸红了红。“哎啊，这样太遗憾了，我一直中意马杰的演技。”这是同意张经纪的退出。 看，演技还是要看我！马杰斜了卢秋一眼，胸脯挺了挺。张经纪暗骂了一声蠢货。 “那我们就告辞了！以后有合作机会再联系。”张经纪示意马杰去卸妆。 “一定！一定！”谢普跟张经纪握手告别。 离开《春秋剧组》的路上，马杰不甘道：“张纪，为啥不试完镜再推辞。”特想用演技打那群演的脸，打得那家伙跪求上帝！ “万一试镜比不过呢？”张经纪反问。 “怎么可能？” “那个群演只要稍微上镜，谢普就会选他！”剧情对明秋的主要要求就是外表。 以后会上升到二流层次的演员选角败给一个群演，传出去就是一个污点。 “shit ！”马杰骂了一句。如果之前对卢秋是轻视，现在是敌视了。 试镜室里，卢秋表演了了悬崖跳崖一段戏。这段戏没有一句台词，明秋在跳崖前，深情朝女主藏身的山洞方向望了望，之后冲着追赶而至的杀手群轻蔑一笑，然后决然转身纵身跳下深渊。 这段戏对演技的要求并不高，只要能表现出恋恋不舍（对女主）和轻蔑嘲弄（对杀手）两个表情就可以。卢秋很好地做到了这一点。 回忆起留在前世的房子，票子，位子，恋恋不舍油然而发。想到被自己碰瓷同性恋无奈放弃诉讼打算的飞询公司老总，轻蔑嘲弄自然而来。 “好！好！”谢普搓着手：“嗯，可以给秋明加戏，剧情越冲突越会精彩有吸引！” “谢导！预算预算！”剧务慌忙提醒谢普。 谢普小声跟剧务咬耳朵。“没事，只增多戏份，不增加秋明的集数，片酬照旧。” “........” 剧务额头冒出一条黑线，谢抠也太会算了，十二集只给八千片酬不说，增加戏份还不多给一毛。 小院停靠三轮车的地方有一辆很旧的男式自行车，那是鲁爷爷生前的出行工具。卢秋放好三轮车，跟着鲁春花走进室内。 不到七十平米面积分割出客厅、厨房、卫生间和两间卧室，空间就显得很狭窄。最大的卧室原来是鲁秋生父母的房间，后来由鲁秋生占据，另一间是爷爷奶奶的卧室，现在鲁春花住着。爷爷奶奶没死之前，鲁春花的闺房是安在阳台那。阳台那地方，嗯，冬冰夏热，鲁春花在那一住十八年。 “秋生，我去煮面，你先去洗个澡。”鲁春花直接往厨房跑。 “好！” 卢秋有着鲁秋生的记忆，去房间翻找了一套T恤进了卫生间。等洗好澡。鲁春花端了碗热腾腾的猪脚面线出来，为弟弟去晦气。 尚海这地方没吃猪脚面线去晦气的习俗，鲁春花是从港台影视剧里学来的。 卢秋又一次为原身有个好姐姐感动。 “姐，一起吃。”卢秋坐下等鲁春花。 “哎！” 鲁春花到厨房盛了自己的面，面里面只有一点葱，没有猪脚。 卢秋伸了伸脖子看了下，低头夹了猪脚最好的部位放到鲁春花碗里。“姐，这给你！” 鲁春花推辞：“不用.....” 卢秋早就料到鲁春花如此，说道：“姐，吃了猪脚明天搬家才有力气。” “哦？”鲁春花眨巴了下眼睛，想不通猪脚跟力气有什么因果关系。 “你不吃，我不好意思独食，说好同甘共苦的。” “好，我吃。”鲁春花甜甜一笑。 吃完了面。卢秋抢着将碗筷收拾到厨房清洗。 “姐，你休息一下，攒足精神明天搬家。” “哎，好！”鲁春花心热热的，这可是弟弟第一回做家务。老天保佑，一次教训让她得回一个懂事的弟弟。 下午无话，第二天卢秋起了大早，等鲁春花起床，卢秋已经煮好稀饭，从外面买了五根油条。油条五毛一根，正好用光皮夹里的硬币，卢秋成了名副其实的一名不文。 鲁春花破天遭第一回享受到爱心早餐，又是一阵感动。 鲁春花的胃口不大，一碗粥一根半油条就饱得打嗝，剩下的三根半油条两碗稀粥都进了卢秋肚子。好胃口让卢秋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长身体时期。 这回鲁春花抢先收拾碗筷。卢秋笑了笑没争，起身将打好包的东西稍微分了下类，易碎的东西放一处，衣物棉被放一堆，贵重的要挑出来。 其实，鲁家就没贵重物品，最值钱的是一台二十一寸彩电，还是鲁秋生父母经商手头宽裕时购置。如今尚海家庭基本换上了二十五寸以上的大彩电，高级点用上了刚生产出来的液晶电视。 鲁春花洗好碗擦干手出来。“等等我用三轮车装，你用自行车带，我们来回三趟就能将东西全部搬走。” “我已经雇了卡车，八点就过来，一车就能装走，不用来回折腾。”卢秋去买油条随便去附近定了搬家的货车。 “雇车最少一百块的吧”鲁春花舍不得，出摊三天生意都不到这个数。 “车费一百二。”卢秋挠了挠头，前世经济好转大手大脚惯了，没把这点车费放眼里。“姐，这里到租房距离太远，三四趟折腾下来就天黑了，我想节省时间到租屋那边收拾收拾。” “哦，那就叫车吧。”虽然同意，鲁春花还是肉疼。“秋生，我们啥也没有了，以后过日子一定要精打细算。” “姐，我晓得，以后我会注意。”卢秋能理解鲁春花的吝啬，是生活的压力逼得她如此，不过，他不认同这种节省方式，好日子不是节约出来的。 到了跟司机约好的时间，一部卡车准时开到鲁家小院门。因为东西都整理好，三人不到十分钟就将东西搬上了卡车。鲁家姐弟一个坐到副驾驶座位，一个爬到卡车后面扶着易摇晃的家什，趁左邻右舍还没反应过来，随着卡车告别了从小长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