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正事儿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皇宫废弃的一个院落里,花兰缩在角落里,一边摇着略略发涨的脑袋,一边看着自己前方左上角上突然悬浮着的一面正方形半透明虚拟屏幕。 这个半透明的虚拟屏幕,自她睁开眼睛时就出现了。 “什么鬼,自己穿越了,才有幸见到系统的出现?” 花兰是个小说迷,开挂系统小说没少看,这样熟悉的场景,可是她千遍万遍梦寐以求的。 可是,这特么什么情况? 人家走在马路上捡钱包,她这是什么鬼,不过是低个头看了下手机,竟然被撞到了这个鬼地方来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 花兰感觉胸口一疼,月色清冷,吹来微微凉意,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她一伸手,胸口上插着把匕首,血正不停的渗出来。 再看自己,头上身上的衣服样式都不是自己出门时的那套淑女装,窄腰窄裙,没有半点服饰,很显然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宫女打扮。 哎哟,说好的形象呢? 这特么,人家穿越不都是公主郡主贵女什么的? 剧本也没这么狗血,怎么我就会是一个小宫女,导演,宝宝心里苦,这落差也太大了吧? 花兰用眼光瞄着面前左上角的半透明屏幕,感觉体力在渐渐消耗殆尽, 屏幕上显示着一条略带绿色的进度条,显示的数字是3%,上方有五个大字:“系统植入中!” 不是吧?我都来了快半个小时了,怎么才显示3%?系统同志快醒醒,别睡啦,人命关天,太不负责任了吧,我现在可是生命垂危啦? 花兰虚弱的喘了口气,将身体倚靠在宫墙上,系统傲娇高冷她早耳闻目睹,眼下最关键的不是计较这些,先保住这条小命要紧。 她缩在一面宫墙的角落里,面前挡了坐假山。 假山已经千疮百孔,灰暗暗的看不出石头的本来面目,上面从生的杂草间挂着不断飘忽的蜘蛛网。月光洒下荒冷,四周围弥漫着血腥的气味,这是一座荒寂已久的花园。 “好奇怪,这里的血腥气味这么大?” 虽然体力渐弱,因为有系统的精神支撑,花兰还是扶着宫墙站了起来。 花园里没有花卉的影子,半人高的长草之中蜿蜒着一条石径。石径影影绰绰倒着两条人影,看装束,一个似是宫女,一个似是主子,样子像是断了气的死人。 什么情况,宫斗?暗杀?宫变? 花兰脑补了各种场景,突地心中一闷,剧烈的疼痛让她不得不坐了下来。 好奇诚可贵,小命价更高。 她不得不暂时放弃了脑海中的好奇,先解决下自己的这条小命。 假山的杂草之中不乏止血的野草,花兰的祖上曾经在满清的太医院任职,医学家传渊源,自小耳濡目染,她自然识得不少草药。瞄了几眼,就发现了几株小蓟,三扯两扯扯了不少仍在嘴里嚼着,开始处理胸口上的匕首。 匕首的部位不深,样子看上去不是他人所为,倒像是自己狠了心刺上去的,身体虚弱是因为失血过多。 “特么的想不开,把我召唤过来啦!” 花兰横了横眼珠子,将衣裙撩起来撕了几块布条,缓着一口气看向胸前。 拔出匕首一定要快、稳、狠,否则失血过多很容易休克致死。 花兰刚喘气还没一个小时,自然不想还这么快就挂掉了。 她将伤口的部位清理了一下,草药按住止着血,心下一横,猛力将匕首拔了出来。 草药很及时,血虽不断涌出来,但还是止住了。 虽然,她差点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好在,脑海还有意识,生生挺了过来。 小说没写错,果然穿越女主会有金刚不坏之身。 花兰静静倚着宫墙换了一阵,感觉体内的能量在渐渐聚集。 她将伤口用布条缠好,抬头看了眼左上角的半透明屏幕。 进度条的绿色又增进了一些,显示已经跳到了6%。 哎,指望系统同志起死回生英雄救美什么的大概是没指望了,照这慢吞的进度,先不说会有什么系统,植入也得几天后了。 花兰横着眼皮,托了托面前颤颤隆起的小山丘。 也别说,这条身体倒合她意,先不说长得啥样,就这前鼓后翘就让她多了点信心。想想之前的飞机场,心里可就平衡多了。 花园里荒冷的场景搅拌着浓重的血腥气息,花兰不得不将视线拉回到现实中来。 什么情况,地上的女人会是什么身份? 她努力晃了晃脑袋,想从原主的记忆力搜索出内容来。 大概是失血过多,原主的脑海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再找找,看看有没有重大发现。 花兰望了望四周高大威严的重重殿宇,缩着身子在花园各处找了找,除了地上躺的两个女尸之外,没发现还有什么人。 看来,自己和地上的小宫女都和这个身份未明的主子有关了。 主子被杀,宫女自知性命不保,选择自杀应该算是顺理成章。虽然,感觉上有些怪怪的。 花园通向外面的是个月亮门,花兰悄悄隐在门边向外观察。 这是一座荒弃已久的院落,从主殿侧殿的规模来看,之前的一定住过非常显赫的人物。说这里是冷宫有些不现实,因为殿宇的规模还是非常气派的。虽然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雍容光华,到处死气沉沉斑驳灰尘和蛛网,但依旧掩饰不住昔日高贵的气派和华丽。 好像没住什么人。 花兰在那些布满灰尘的大殿里找了找,没发现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看来,这三人是慌不择路闯到这里被人刺杀的。 花兰回到两具女尸旁边,蹲下身察看了下伤口,发现两人都是一刀致命。伤口直切要害,快准、狠,没有半点偏差。 这杀手,很专业。 会不会是有人要谋朝篡位,发生了谋逆宫变? 如果是宫斗,虽然是荒废很久的地方,也会有人闻着血腥气味发现尸体,这不是明显暴露了自己,谁会这么傻? 花兰想了几秒,就得出了结论。 一定发生了宫变。 不是追杀,谁也不可能大半夜的跑这来,跑哪都是跑,索性去向有皇上的地方跑,不是活命的机会更大?话说,不是还有禁卫军,御林军什么的护卫吗? 花兰摸着下巴,眼珠不停的在两具女尸身上转换。 哎哟,不得了,如果发生了宫变,自己的小命是不是也危险啦? 这可怎么办,这里可是皇宫,一个身份卑微的小宫女能藏多久,自己连皇宫的大门都不知道。 这可怎么办,先想办法逃出去才是正事儿。 第二章 盛安皇后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逃出去的想法刚冒了头,她就开始打鼓了。 外面发生政变,皇宫一定一团大乱,杀人的见人就杀,妃子皇上都保不住命,何况她一个身份卑微的小宫女? 她侧身仔细听了听,皇宫四处的确不断传来喊杀声和惨叫之声,吓得她肝一颤,立刻站了起来。 要逃出去,首先找到通向外面的宫门,可原主的脑袋里面什么也没有,这可怎么办?自己慌不择路的在皇宫里乱跑,一个命若蝼蚁的小宫女,任谁见了都是一刀致命的命运。 命都没了,还跑什么跑? 想了一阵,花兰开始审视眼前严峻的形式。 要保住小命,先不能慌,更不能自乱阵脚。 镇静,镇定! 花兰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宫妃身上,又向一旁的假山看了看,很果断的走进了假山。 假山的内部有几个很大的空间,分为南北东三个出口,大概是之前宫妃们嬉闹玩乐之处,每个空间都有一些藏身的孔洞。 花兰试着将自己隐身在那些孔洞之中,如果火把不照进来,仅凭洒在假山里的微弱月光,几乎察觉不到自己。 即便是宫中政变,如果躲在假山不被人发现,自己的小命还是很有希望保住的。 她这样想着,身体不由紧紧贴了贴孔洞里的石壁,虽然有些冰冷刺骨,但心里却踏实了不少。 可下一秒,她又心惊肉跳了起来,皇宫里的喊杀声和惨叫上越来越大了,原本只在东面有,现在已经蔓延到了南北各处。她所在的是西面,渐渐也有不少脚步声传来。 如果有人发现了花园里的尸体,这会怎么样?会不会大力搜索到假山? 花兰不敢想了,她的那点小确幸瞬间没了影子。 先把那两具女尸藏起来。 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些。 事不宜迟,说干就干。花兰悄悄出了假山,运着气力将石径上的宫妃打扮的女子拖了起来。 她这小身体虽然玲珑有致,但力气却没多少,加上之前失血虚脱,还没拖动,她就满头大汗呼呼直喘。 看来,背是不行了,只能一点点的拖着走一步算一步。 花兰没办法,缓几口气拖一阵,缓几口气拖一阵,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宫妃拖进假山里。就这样,拖得宫妃的衣裙破了好大一块。 她将宫妃拖到一个孔洞里藏好,正准备出去,就听花园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走进了花园,紧接一个冷硬的声音传出来。 “地上有血迹,你们几个顺着好血迹找找。这里有小棠在,盛安皇后一定就在附近,一定要找到盛安皇后,确保娘娘安全。” “盛安皇后?” 花兰快速瞄了一眼孔洞里的宫妃:“这位会是皇后,没看出来啊。” 皇后不是极尽奢华的么,这打扮? 花兰的脑袋只转了两秒就得出了答案,命都保不住了,穿戴还讲究什么。 看来,来的这些人不是刺杀皇后的人,而是要来保护皇后的。 花兰的脑海转的飞速,她想都没想就果断做出了重大决定。 兔死狗烹,主子死了,奴才还能有命活吗? 为今之计,保命要紧,乘着兵荒马乱,或许没人计较样貌,先换下这个小宫女的装扮再说。 她想得快,动作更快。 听着耳内的脚步声走近,她很快速的扒了宫妃的衣服套在了身上。 ‘ 宫妃因为拉扯,头发已经散乱了。她见此忙也将自己的头发散下来揉了几下,正好胸前的衣服上还有湿漉漉的血迹,抓了两把土掺和了几口唾沫往脸上胡乱一抹,又把光溜的宫妃套好衣裙藏在最暗处,自己迎着脚步声倒了下去。 假装晕倒的功夫,她还是有的,毕竟医学世家前仆后继,即便是太医也没她的功夫深。 脚步赶到,火把自然照进来,看到的人赶忙去回禀:“将军,盛安皇后找到了,受了重伤。” 将军是什么身份,禁卫军统领,还是御林军统领? 花兰暗暗思考,这时自己已被抬到了假山之外,地上冰凉,她的腰咯着地上的散碎石块,疼得她的腰都快断掉了,嘴角不由抽搐了几下,想扒开眼缝看看来人,最终还是放弃了。 太疼了,整个身体都疼得颤抖起来。 “此时,保宁宫还算安全,你们几个带盛安皇后先去保宁宫,我去找太医。” 将军冰冷冷的口气命令着。 花兰被几个人抬了起来,快步如飞出了花园。 皇宫里的喊杀声不断,这几个人带着一对护卫专找了僻静的地方穿梭,不多会来到一座宫门前。 宫门虚掩着,飘着一股久无人居的腐叶气息,几个人留了把守,迅速将花兰抬了进去,找了间干净的屋子。 有护卫打扫了房间,在床上铺了被褥,才将花兰抬在床上,见她紧闭双眼,留了一个正在床前观察,其余都守在了门外。 过了没多久,将军冷硬的口气又传来:“严正,皇后娘娘銮驾凤体,你要仔细看好了,不能有半点闪失。如若不然,你是知道后果的。” “南宫成虎,你这是什么话?我严正是什么人,用你多嘴?” 严正的口气比南宫成虎还要硬,风火火闯进房来,几步奔到花兰床前,见她满脸血污,泪流下来,连忙跪倒:“严正救驾来迟,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花兰一听这口气,心里就不住的笑:“都在这个时候了,还讲究什么礼仪,幸好自己不是皇后,生命垂危。救人要紧,再耽误下去,皇后这条小命算是交代了。” 也幸好,她这病是装的。 “严正,赶快诊治!皇后娘娘病情危急,就别来这些啰嗦了。” 南宫成虎沉着脸,口气更冷了。 严正没开口,连忙站起身开始诊治。 皇后的玉腕搭了条雪白的纱巾,他一边诊治一边不住的点头:“嗯,皇后娘娘已无大碍,眼下只是失血过多身体虚弱。也幸好,及早做了补救,不然凤体真的保不住了。” 这时,进来的护卫向南宫成虎禀告:“将军,只找到了先皇的老端妃,要不要她来伺候皇后娘娘?” “小宫女一个都没有吗?” 南宫成虎皱着眉,问严正:“皇后娘娘为什么昏迷不醒?” “失血过多,加上伤寒惊吓,怕是要静养些时日。这些时日,万不可惊动才行。我这就开方子抓药,吃几幅,皇后娘娘气血运转得畅,自然就醒了。” 严正很有把握的打开药箱,温水化开喂了花兰,放了心提了药箱往外走。 南宫成虎一使眼色,四名护卫忙追了出去。 第三章 来了个小宫女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咽下比黄连还要苦上百倍的药汁,等着严正拿来清水温和下口中的苦味,却见严正理都不理自己,拍拍屁股走了。 口腔里一股苦苦的气味,让她又难受又有口难言,气得她差点从床上蹦起来追出去。 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何况,她一个小宫女的卑贱身份僭越了皇后娘娘,若是拆穿,怕是自己身上的皮都要扒掉几层,别说小命了。 哎,忍! 花兰不断咽着嘴里的苦味,暗暗扒着眼缝向屋里瞧。 屋里已经没有了人,南宫成虎见严正走了之后,留了护卫把守就出了门。 又过了半个时辰,一个五十几岁的老妇人出现在门口,她皱着一张干巴巴的脸,胆怯怯在门前踌躇了一阵,才走过来,手上端着一碗药汤。 又要喝药汁? 花兰发现自己的苦日子来了,一碗药汁一碗药汁的往嘴里灌,这日子每个头了。 可立马跳起来生龙活虎又不行,她只好强忍着苦汤往肚里吞。 好在这个老妇人不似严正手忙脚乱的虐待她,喝了药汤之后,她又端来一晚糖水给她喝了。 嘴里没了苦哈哈的药汁,花兰这心里可踏实多了。 外面乱起吧,只要她的小命保住了,管他谁当皇帝。 等到时机一到,她就找个机会溜出宫去,甭管这是谁的天下,她都要好好享受一番。 不是还有系统吗,最好来个无敌系统,吃香喝辣什么都有。 她乘老妇人转过身的功夫,偷偷瞄了眼左上角的半透明屏幕。 这一喵可让她泄气了。 进度条是跳了一下,可惜显示才11%。 什么情况,这都过去几个时辰了? 花兰差点没真晕过去,指望系统来过空间转换什么事没希望了,求人不如求己,这事还得自己想办法。 这时节,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花兰继续装晕,她得弄清屋里这个老妇人到底是谁。 如果就是先皇的妃子,这说明什么,这个端妃一定是有些来历。 花兰正想着,老端妃已经从外面打了水,准备给她擦脸。 她脸上涂着鲜血和泥土混合的血污,刚刚好掩去了真实面容,如果完全擦洗干净,自己不是暴露了。 这可怎么办? 她偷眼见老妇人手脚慢吞的将水盆放在床边的一张凳子上,距离着自己的腿不远,乘着老妇人不注意,伸了脚一蹬。 “咣啷!”花兰的脚挺准,凳子一倒,水盆掉在了地下,水洒了一地。 老妇人正集中精神打算湿了毛巾给圣安皇后擦脸,水盆一倒立刻吓了她一大跳,门外的护卫探出头来看了看,见是水洒了,又缩了回去。 老妇人可呆怔了,什么情况,凳子好好放着,怎么就倒了? 怔了好一阵,老妇人没法,擦干净地上的水迹,又慢吞吞的从外面打来一盆水。 这回她可不敢怠慢,稳稳的放好了水盆,又仔细检查了检查,这才放心将毛巾浸在水里,准备开始给圣安皇后擦洗。 可她一个转头的功夫,凳子又一歪,“咣当”一声,水盆又洒了。 一连三次,老妇人的腿儿都抖了。 “这屋子不对劲,有鬼。” 老妇人第三次擦洗干净地面,端着水盆出去再也没有回来。 吓跑了老妇人,花兰安下心来,她开始数着时辰,心里一个劲的咕噜。 进度条呀进度条,你能不能跳快点,再快点,本宝宝要出宫,本宝宝要出宫。 她心里一个劲的呐喊,可惜没什么用。一个上午过去了,进度条才显示了15%。 呜呜呜,本宝宝心里苦!系统同志,啊,不是,系统大人,能不能通融一下,本宝宝装不下去了。 门口守卫森严,屋里连个窗户也没有,花兰想逃走的希望一点点破灭了。 妇人果然受了惊吓,午膳的时候,有个十五六岁的小护卫给她喂了汤药和米粥。 还好,没人打扰,吃了饭,花兰美美的睡到黄昏,她听着皇宫的动静,外面好像安静下来。 天一黑下来,机会就来了。花兰吃了晚膳,眼珠不停的转了又转。 不能等人认出她来,她得先主动出击。 别说,严正的医术的确精湛,几幅药汤下肚,花兰觉得自己的整个体力都恢复如初了。 吃了饭,又多了体能,花兰的精神一下子全回来了。 老妇人在的时候,给她胸口的伤口重新敷了药,此时疼痛感觉已经消失了。 天快黑下来时,南宫成虎带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宫女进来了,向床上的花兰一指:“以后,你就伺候皇后娘娘了,宫里现在不安全,你别到处跑,出门叫上护卫。” 他停顿了一下,又问:“你叫什么来着?” “奴婢春蚕。” 小宫女一身仆人打扮,说话怯生生,但很快又说:“南宫将军,如果我把皇后娘娘伺候好了,我是不是就能很快回府了?” “这件事情?” 南宫成虎皱了下眉,沉下脸来:“这件事情从长计议。首先你伺候好皇后娘娘,你娘的病,我会照顾好的。” 春蚕知道命不由已,抿着嘴唇低了头不再说话。 南宫成虎一见,叹了口气道:“盛安皇后是个好主子,如今皇上已经安全了,你守在皇宫,出头的机会不多,何必呆在将军府。” “可是,我!” 春蚕抬了含泪的眼,欲言又止的颤着嘴唇,忍了忍没说出口。 南宫成虎垂下眼睑,沉了沉,一声不发的走了出去。 花兰听明白了,大概这个小宫女是这个将军从自己府里带来的。小丫头不舍得将军府心里委屈,可又无可奈何,家里老妈病了,需要这点好处? 都杀光了才好呢,最好没人认出她来。 花兰心里嘀咕,,这时屋里只剩了春蚕。 小春蚕手脚麻利,不大会儿从外面打了水来,,开始给花兰擦洗。 花兰晕着,小丫头的心思很细,手指温柔的擦洗着她的脸,不大会就将她脸上的血污擦洗干净了。 脸上一干净,花兰感觉舒服多了。 温热的毛巾一润,脸上立刻透出呼吸来。 她算弄明白了,只要她不醒,这个叫南宫成虎的将军就不会出现,至少今天晚上,她的脸不用担心有人发现时假的。 屋里就一个宫外进来的春蚕,她的小心思就活动了起来。 第四章 皇帝是个小丈夫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如果能策反这个小宫女,自己身边不是多了个好帮手? 花兰听出来,春蚕是迫不得已才进宫,心里的小心思立刻泛滥开来。 春蚕擦洗干净花兰,又帮她换了身干净的衣裙。 当然,衣裙是门外的护卫拿来的,自然都是圣安皇后的常用衣裙。 花兰清清爽爽的躺倒二更过后,她才悄悄张了眼睛向趴在床头的春蚕瞄了一眼。 屋里有将军府的春蚕在,门口的护卫就撤走了,花兰听到院子里的走动声,有护卫在不停的巡视。‘ 她坐起身,伸手轻轻推了推睡得很死的春蚕。 春蚕感觉到推动,朦胧着睡眼向上一抬,刚好对上花兰正向她使着眼色的小眼神。 “娘娘!” 春蚕见圣安皇后醒了,高兴的站起身要往外跑,立即被花兰拉住捂上了嘴巴。 “小声点,别让人听到。” 她悄悄说着,蹑手蹑脚下了床,走到门边向外扒了扒,见院子里的护卫离屋门很远,拍了拍胸口放下心来。 她不知道门口的护卫已经上了屋顶,此时的院落一丝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护卫的眼睛。别说是她,就连一只老鼠也休想从这屋里逃出去。 花兰以为护卫松懈了,心里松了口气,悄悄将春蚕拉到床边坐下,小声问:“你是南宫将军府里的人?” “嗯,将军说是宫里出事了,要我过来保护娘娘。” 春蚕说话怯生生,话中却带着坚定:“皇后娘娘请放心,有奴婢在,一定确保皇后娘娘安危。” 就你这小身板,能保护我什么? 花兰瞄着春蚕瘦弱枯柴般的小身板,心里咕噜着,脸上却不露声色的含着笑:“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以后我就都靠你了。” 春蚕因为没在皇宫呆过,自然不知道花兰话里的毛病。主子的信任让她眼里多着感动,忙点头:“娘娘放心,春蚕一定保护好娘娘。” 花兰早想好了词,她要套出南宫成虎和圣安皇后之间的关系,最好两人从未见过面。 她心里存着一丝侥幸,很小声的叹了口气:“哎,我现在脑袋大概是坏掉了,以前的事情一点也记不起来,你能帮我想想吗,南宫将军是这皇宫里的禁卫统领吗?” “娘娘真是记不起来了呢。南宫将军统领饶骑营,怎么会是禁卫军统领?” 春蚕吃惊又担心的看着花兰,眼中无限心疼:“娘娘,您不会连皇上也记不起来了吧?” 是啊,皇上什么鬼,她哪里能知道! 花兰挤破脑袋,也没半点记忆,只好白着眼珠一幅可怜兮兮的表情向春蚕点了点头。 “这个怀王真是心黑手辣,先皇去了才两月,他就起兵造反,黑心的禁卫军竟然是怀王的耳人。” 春蚕叹了口气,不时安慰着主子:“不管怎么说,皇上也是怀王的亲弟弟,同时孝成皇后所生,谁当皇上不是一样?” 能一样吗,弟弟是皇上,自己却是王侯,谁心里能平衡? 花兰心里咕噜,又问:“怀王几岁,皇上多大。” 这问题有些唐突,春蚕听了一怔。她只不过是个将军府的小奴婢,主子们说话口气是什么,她也摸不清头脑,听着有些别扭,但仍回答:“怀王生的早,今年四十六岁来。皇上是孝成皇后甲子年怀上的,今年刚刚好十年。真是庆幸,孝成皇后凤体吉祥,五十一岁诞下大周龙脉,当时还有盛况百鸟朝凤,所以,先皇才选了皇上继承大宝。” 五十一岁,十年? 这什么意思? 花兰的脑袋有点发滞,一加一等于几都忘了干净,怔怔着问:“皇上不会是只有十岁吧?” “是啊,皇上的确是十岁。” 春蚕见花兰一脸惊愕,体恤她的失忆痛苦,更加心疼:“娘娘您别慌,等天亮了,奴婢这就去找南宫将军将老丞相请过来,您谁都不认得,总该记得老丞相吧?” 老丞相,老丞相是谁,不会是圣安皇后的父亲吧? 花兰试着说出来:“你不会说是我父亲吧?” “哎!” 春蚕叹着气,伸手抓住花兰的手不停安抚:“皇后娘娘别心急,严正是远近闻名的神医妙手,医术可是咱大周数一数二的。娘娘的病一定会医治好,娘娘洪福齐天,一定什么都会想起来的,老丞相可是娘娘您的祖父。” “祖父,那父亲呢?” 花兰想都没想,冲口而出问道。 “哎,娘娘还是睡吧,有些事情需要慢慢想,一下子想可能想不起来。奴婢一定会伺候好娘娘,等娘娘身体养好,什么都想起来了,再想不迟。” 春蚕没回答花兰的问题,而是扶着她在床上躺下来,帮她盖好被子,轻轻拍着,好像她是什么重大疾患的精神病人,说话的口气都是柔柔的:“娘娘乖,娘娘睡吧。娘娘乖,娘娘睡吧。” 花兰的举止很被动,她装着木呆呆的表情,眼珠就是不肯闭上,撅着嘴:“你欺负我,不告诉我。” “不是奴婢不肯告诉娘娘,只是提起娘娘的伤心事,奴婢可是罪过了。娘娘自小就在老丞相身边长大,从未有人提到过娘娘的爹娘,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奴才,哪里有胆胡乱猜测提起呢。” “噢,原来是这样。” 花兰终于明白了,还有一个问题萦绕不去,“皇上十岁,那我什么时候进宫成了皇后的呢。” 花兰喋喋不休,让春蚕很觉无奈,可又不能不回答。 她很聪明,眼珠机灵一转,想出了办法:“娘娘,如果奴婢回答了娘娘,娘娘可不能再追问了。若是不然,奴婢恕个罪,回答不了娘娘这么多的问题。” 花兰当然答应,该问的都问完了,以后会有什么问题,那得见机行事,于是点头:“好。” “皇上继位大宝之后,老丞相说皇后的位子不能空着,就让娘娘进了宫。皇上封了娘娘圣安皇后,说是等他成年再圆房。可您看,皇上登上大宝才两个月就遇了怀王谋逆,哎!” 春蚕来时,皇宫里的尸体和血迹正在清理,她亲眼目睹了血腥遍地的凄惨画面,又见了满脸血污的圣安皇后,自是心惊肉跳,心惊胆战。 此刻,叛乱虽然平息了,还是心有余悸,叹着气,劝慰花兰道:“娘娘睡吧,睡上一觉,或者该忘记的都忘了,该想起来的也都想了起来。” 第五章 亲人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这时彻底弄明白了。 十岁的小皇帝登上大宝才两个月,这么一算,盛安皇后,进宫也就才一个多月。 皇后是老丞相的孙女,古代官宦家的小姐,大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南宫成虎的饶骑营虽是皇家亲兵,但却不在城里,即便还有大婚盛况,两人未必真正谋面见过。 她想起自己被抬出假山时的情形。 若是相熟的两个人,即便自己画成花猫,脸部的轮廓和熟悉的味道也应该认出来,可见这个南宫成虎不认得盛安皇后。 这样一想,她的心彻底安慰下来。 想要混出宫去,首先不能打草惊蛇,这个南宫成虎是关键。既然两人不认识,这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盛安皇后贴身的小宫女都死光了,宫里的太监宫女也剩不多了,若是不然,南宫成虎干嘛把自己府里的小丫头弄进宫来伺候她。 花兰的心一直子在打鼓,听了春蚕的一席话,这面鼓越敲越小,最后渐渐平息了。 她虽然没问小皇帝,但也猜出了大半来。 小皇帝一定平安无恙,不然这皇宫里可没这么平静了,皇帝殡天,举国哀恸,这可是要有大动静的。 作为饶骑营的将领,至少得是一身素裹才行。 她不知道,小皇帝没出什么大事,受到的惊吓可不小,此刻正躲在城外的饶骑营里,躺在床上打哆嗦。 小皇帝这劲儿一时半会儿缓不上来,皇宫里的事务都交给了南宫成虎。 禁卫军加一块才一千多人,饶骑营却有五万,南宫成虎只带了一万人就将禁卫军和怀王的一万人给灭了。 皇家亲兵饶骑营可不是摆设,每个精兵挑出来都是以一敌百的。怀王想捉住小皇帝立马斩杀以绝后患,可他终究低估了老皇帝的铁血手腕。 小皇帝虽小,可身边的四大侍卫可是顶尖高手,皇宫的动静一响,这四人就带着小皇帝逃到了城外的饶骑营。 怀王杀不了小皇帝,饶骑营一打开皇宫大门就知道大势已去,他很果断,立刻顺着密道逃出了皇宫,秘密逃出了皇都。 他心里有个结,这结是他一生的目标。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怀王秘密逃回了封地,他的封地在蜀南,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坐不了大周江山,也不能对他这个黄毛未齐的小弟弟俯首称臣,回去就举了大旗挑了名号称帝,名号还是大周,年号改了嘉禾。 消息传到京都,小皇帝在床上更爬不起来了。 这倒让躲在保安的花兰得了喘息。 她已经醒过来,春蚕小丫头虽年龄只有十二岁,可人机灵又麻利,更会看眼色,把个宫里的见闻一字不漏的讲给了主子。 禁卫军心狠手辣,怀王下了死令一个不留,结果宫里血流成河,除了一直在冷宫里缩着的老端妃之外,一个不剩全杀光了。 也是皇帝太小,后宫除了皇后,一个嫔妃也没有,太监宫女更不多,没几下就全杀光了。 饶骑营闯进皇宫,将禁卫军全数歼灭,一个喘气的都没留,怀王的一万人马也死在了皇城之内。 皇宫里没了禁卫军,饶骑营留着驻守。南宫成虎一边挑选精兵良将训练禁卫军,一边打扫皇宫另选民间太监宫女入宫,整日忙得脚丫子朝上,圣安皇后就交给了亲兵护卫和春蚕。 小皇帝不在皇宫,大臣惊弓之鸟般的缩在府里,老丞相花锦国一听到谋逆二字就倒在了床上翻起了白眼。 也不知道真病还是假病,南宫成虎请示了几次,他都爬不起来到宫里来看看宝贝孙女盛安皇后。 都说盛安皇后是老丞相的宝贝心尖儿,这一次南宫成虎是看出来了。 表面上是这样,其实真相未必如此。 老丞相的心思谁也猜不透,南宫成虎也懒得猜。 盛安皇后昏迷不醒,祸福难料,老丞相想打什么牌,他可没兴趣。 爱来不来,南宫成虎请示了几次,再没登老丞相的府门。 盛安皇后在第二天就醒了,春蚕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南宫成虎。 南宫成虎正忙,嘱她细心照料,也没过来问安。 他不来,花兰可称了心,有严正的汤药,她的精神越来越好了。 她让春蚕在皇宫里转了几圈,悄悄画了张地形图给她,天一黑,她就开始悄悄计划着逃跑路线。 皇宫没了叛军,保宁宫的护卫自己少了大半,院子里的人都撤了,只留两个把守着宫门。 当然,留下来的自然是身手矫捷的顶级高手。 花兰也不是傻瓜,知道这两人不好对付,但她有办法。 她吃了晚膳,不住瞄着春蚕:“春蚕,往后你要跟了我,可要对我忠心。胳膊肘不能往外拐,我和你说过什么,不能透露外人一个字。” 春蚕伺候了花兰两天,这两天她也看出来了。 面前的主子是个温柔和气好伺候的主儿,有这样的主子,自己不用胆战心惊,她又不是脑袋缺根筋,自然愿意留下,于是点头:“娘娘请放心,春蚕一定把嘴缝上,打死我也不会说出娘娘说过什么话。” “这样最好。” 花兰定了心,小丫头不仅机灵而且朴实。她相信南宫成虎看人的眼光,平定叛乱,这表明南宫成虎是个忠诚刚正的性子。他带来的这个春蚕,一定也是值得信赖的。 于是悄悄缓着口气,道:“我信你。在这皇宫里,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好寂寞,就想着有个亲人在身边守着。” 她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冒出来,眼神不断闪着光芒注视着春蚕。 春蚕很同情她,拉着她的手不住安抚:“娘娘说的哪里话,你不是还有老丞相,还有奴婢在。奴婢一定时刻守着娘娘。娘娘不会孤单,更不会寂寞。娘娘想要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皇上很快就回来了,娘娘有什么好担忧的呢。”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想让你成为我的亲人。” 第六章 逃出宫计划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亲人? 春蚕的脑袋没转过弯来,她的一双水亮亮的大眼睛注视着主子,“娘娘,您的意思奴婢不明白。奴婢一定会对娘娘忠心不二,奴婢一定会做娘娘身边最贴心最亲的奴婢。” “哎哟,要我说什么你才明白?” 花兰敛起笑容,很正色的一板一眼道:“我是说亲人,亲人!我不要你做我的奴婢奴才,我要你做我的姐妹,姐妹!你懂不懂?” “不懂!” 花兰的坦诚让春蚕心里一慌,瞬间缩了手低下头去,话都颤抖了:“奴婢,奴婢哪里敢。奴婢只是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家里连顿饱饭都吃不饱。娘娘千金凤体,奴婢不敢僭越。姐妹二字可万万提不得,皇上若是知道,非砍了奴婢,奴婢不敢。” “哎哟,说你实诚,你是真实诚。” 花兰见她憨的可爱,更笃定了内心的想法,于是将她的手拉到自己面前,不住轻轻拍着道:“皇上怎么会知道,刚刚你不是保证过,我说过的话不会对外人讲,怎呢一转眼的功夫就全忘记啦?咱们都会私下的事情,表面功夫做到家,谁能看出来?你傻啊,我当你是姐妹,还能亏了你是怎么?” 有个皇后娘娘做姐妹,能吃什么亏? 春蚕脑袋不笨,自然想得到主子是在考验自己的忠心上去,她心里忐忑不安,忙道:“奴婢哪敢僭越娘娘尊贵身份,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奴婢除了一颗忠心之外,什么也不敢。” “哎哟,越说越离谱的不是?” 花兰心里有气,但也感动春蚕的一片吃撑,两腮挂上温热,缓着语气柔声道:“从今以后,我当你是我的姐妹,管他七荤八素。这没什么难的,我大你几岁,你就当时我的小妹好了。在宫里,表面的功夫做到位就行了。等以后出了宫,咱们就是姐妹相待了。” “出宫?” 春蚕支着耳朵,她没细嚼主子这一大堆话,但对“出宫”二字十分敏感。她很讶异的抬着头,吃惊问:“娘娘是要出宫,为什么要出宫,这不是太危险了,皇上一定会阻止怪罪娘娘。” 哎哟,都出宫了,皇上那还管得上。 更何况,十岁的小丈夫,嘿、嘿、嘿! 花兰横了横眼珠子,苦着脸,“宫里有什么好,左右就是几间大屋子。以后更乱,皇上三宫六院一大家子人可闹腾了,我可不想一辈子囚死这个鬼地方,咱们逃出去,四处游山玩水,快意江湖这多痛快。” “逃出去?” 春蚕的眼珠子都瞪圆了,“可是,娘娘不要皇上了吗,那老丞相呢?” 她迟疑着注视着花兰:“听说老丞相病得很厉害,娘娘要是逃出宫去,老丞相一定病情恶化,难道娘娘心里一点也不担心老丞相?” 春蚕想说老丞相可是您唯一的亲人,可张了张嘴没敢说出口。 她其实也有点活动心眼,轮福贵,外面可比不上皇宫;可是若说轮上自由,皇宫凌厉到处都是眼睛,她说的话都得小心翼翼,就连将军府都比皇宫强,至少自己可以回家探望家人,皇宫就不同了,迈出保宁宫都是一走三查问的禁军侍卫,更别说出宫了,宫门都见不到。 心里的小心思一活动,脸上就忧郁了起来:“这皇宫里的侍卫这么多,娘娘想逃也逃不出去呀?” “这些你就别操心了,只管说听不听我的吧?” 花兰听的明白,小丫头不是不可以说服。 有个皇后做姐姐,傻子才不认。春蚕不知傻子,自然点头:“奴婢都听娘娘的。” “这太好了。” 花兰瞄了眼面前左角上只有自己才能见得到的半透明屏幕。 进度条的绿色已经跳到了中间,显示数字是55%。 还有45%,就能植入系统了。 到时候,恩啊哈嘿,不是什么都有了。 她突然定情的小眼神里不住的闪闪烁烁呢,这让春蚕摸不清头脑,脸上慌着:“可是,娘娘逃得出去吗?” “这就不用你管了,你只管照我说的话去做就行了。” 花兰想着所向披靡的快意人生,心里就不住的兴奋,见说服了春蚕,立即亲热的将她拉到嘴边,“你出去到那个荒废的花园里找些药草过来,一会儿我有妙用。” “可是。” 春蚕看了看外面黑漆漆的夜色,心里一跳:“现在就去吗?” 是啊,外面天都黑了,还找什么草药。别说小丫头不认得,即便认得也看不见啊。 花兰一拍脑袋,想了一阵,才想出好办法来:“晚上皇宫太平吗?” “娘娘这是要做什么,叛军已经平息了,宫女太监都是新来的,不能随意走动。不过,娘娘是圣安皇后,大概能行。” 春蚕心照不宣的偷偷瞄着主子,心道:“有娘娘跟着可好多了。” “那好,你打着灯笼,咱一块找找去。” 她早闻到假山之间有个奇特的异香,这异香非同寻常,可以致人迷幻不可视物。但要特制的手法才能制作,幸好,她和老爸在药圃学了方法。 老爸经营着药圃,各种制药方法手口相传,花兰自小聪慧灵透,自然熟谙于心,本以为当了中学教师没有用武之地,熟料穿越了竟能发挥所长。 这可真是传奇,要是能回去都能写本小说了。 花兰叹了口气,自己被车撞飞了,别说回去,怕是连尸体也被撞得七零八落了,要不然,自己怎么会魂穿紫一个小宫女的身上。 哎哟,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管他呢,爱咋咋地吧。 花兰一横眉头,换了身利落的衣裙跟着提了灯笼的春蚕出了门。 两人走到保宁宫的宫门口,春蚕向两个侍卫说了句:“皇后娘娘要去御花园走走。” 侍卫就没拦着放行了。 皇后身份尊贵,大晚上溜达溜达也算常理,别说是去御花园,即便是去皇上是御书房也没人敢拦,俩侍卫很识趣,没敢跟着。 花兰见身后没有跟踪的尾巴,心里暗暗高兴:“或许逃跑的计划很顺利,这鼠花草也未必能用上。” 凡事最怕万一,多成胜算总比措手不及强。 花兰果断带着春蚕找到了那座废弃荒凉的院落,来到了花园的假山前。 灯笼的微光照在假山上,春蚕的大眼珠子瞪得溜圆。 什么情况?皇后娘娘竟然这么利索的爬到了假山上。 夜色虽浓,毕竟有月光,圆盘似的满月洒在假山上,花兰很快发现了几株鼠花草。 鼠花草的异香奇特,加上氯化钠就能制出使人迷幻的药粉。 花兰嘴角含着得意,有了鼠花草,她逃出宫的希望更大。 第七章 寿安王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谁,是谁在那里?” 花兰正探着身子去够几株假山之外的鼠花草,半截身子悬在半空里,假山下的一声断喝让她淬不及防,手已经抓住了药草,身子却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头重脚轻悬空跌下来。 “皇后娘娘!” 春蚕正举着灯笼不住向假山上照,花兰忽悠一晃,让她大惊失色的叫起来。 她听着身后风声迭起,一条白影冲过来,一伸手稳稳接住主子,刹那间袖袍翻飞又一甩手,主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她连忙过去扶住,瞪向来人:“你是什么人,好大胆,竟然惊扰皇后娘娘?” “你就是盛安皇后?” 来人一身白衣面色无惧,凤眸一张,很有意味的凝视着惊魂未定的花兰,嘴角勾着冷然的笑意:“皇后娘娘大晚上爬到假山上去干什么,不是中了什么邪吧?” “你这人怎么说话呀?皇后娘娘是君,你是臣子,有这么和皇后娘娘说话的吗,你好大胆?” 春蚕护住心切,脸上一层紧张,涨着脸伸臂挡住花兰,质问来人:“见了皇后娘娘还不跪拜?” “跪拜?” 来人傲慢的眼神一扫,唇角冷笑,“天昊的小皇后果然非同凡响,这偌大皇宫,人都被老二杀光了,你却安然无恙?这小丫头是谁,听说南宫成虎给你、皇后娘娘弄来个小丫头,果然随着主子,伶牙俐齿的。怎么,本王这个做三哥的还要向盛安皇后行礼跪拜么?” 春蚕自进了宫,没事就到处打听宫中的消息,自然听过三皇子。 但她没惧怕,皇后娘娘当她是亲姐妹,关键时刻她得挺住:“原来你是寿安王,那又怎样?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能在皇后娘娘失了礼数。再怎样,你也只是臣子,见了皇后娘娘应该行礼。” 三皇子寿安王此次进宫,是小皇帝下了诏书将他从安国寺急召回来的。 他来到皇宫就开始处溜达,正巧碰上盛安皇后跟着小宫女,提了灯笼鬼鬼祟祟向废宫这边来。 寿安王不认识盛安皇后,但也知道皇宫如今只剩了盛安皇后,出于好奇,他便暗暗尾随其后。皇后竟然爬上了假山,这让他很是惊诧,正疑惑之际,皇后娘娘竟然从假山上掉了下来,出于无奈,他只好出手接住了花兰。 他本来想听到几句感激的话,谁知小丫头春蚕是个厉害的丫头,他只好躬身一礼,对花兰道:“微臣寿安王见过皇后娘娘。” 花兰不熟悉宫里的规矩,怕是自己说错话引来无端怀疑和麻烦,见寿安王行礼,只说了句:“免礼。”便拉着春蚕急匆匆向外走。 春蚕得了主子眼色,,慌忙提了灯笼抓住花兰向花园外走,整个将寿安王冷落在了身后。 寿安王救下盛安皇后,一句感激的话没听见不说,还被抢白了一顿晾在了一旁,内心不禁失笑:“没想到,这个小皇后还蛮有个性,是个有主意的主儿。” 他也没追上去拦着,慢悠悠走在两人身后,不急不缓的跟着,见主仆二人回了保宁宫,暗暗一凝,捻着下巴凝视了片刻,这才悠悠向别的宫殿逛去了。 一路上,花兰都没出声,等回了保宁宫,她才拉了春蚕细问:“这个寿安王是怎么回事?” 盛安皇后失忆了,什么事都记不得,春蚕已经见惯不惯,忙解释:“寿安王是先皇淑妃娘娘所生,是三皇子。从小一直体弱多病,十四岁的那年得了重病,命都保不住了。后来被安国寺的大方丈净尘大师接了去,成了安国寺的俗家弟子,这才保了命。这些年一直住在安国寺,没想到怀王谋逆,他却回来了。” 十四岁? 花兰回忆着花园里的寿安王。 寿安王匆匆赶到皇宫,只穿了件月白色的僧衣,月光下清俊超尘,的确像是刚踏红尘的俗家僧人模样。 “看年纪,寿安王也没多大,他在安国寺呆了几年?” 花兰眨巴眨巴眼皮,好奇的问。 “寿安王在安国寺住了五年,刚刚去的那座宫殿式咏康宫,原本是先皇的淑妃娘娘住的地方,寿安王被接到安国寺的第二年,淑妃娘娘就薨了。听说咏康宫不太平,所以就荒着了。” 皇宫向来就是是非出没之地,明争暗斗少不了,不太平大概是说辞,其实真相都难见光。老皇帝不傻,大概是留着淑妃这个念想,一任咏康宫荒落了。 花兰一边想一边将采来的鼠花草剥了叶子交个春蚕:“你去将这些叶子到御膳房炒干水分拿回来,有人问你就说是做茶。别人要拿,你可不能给,要亲自炒制才行。” 她顿了顿,见春蚕一脸茫然,诡秘一笑:“你只管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炒干了再抓些精盐回来,我有妙用。” 主子做事,哪是奴才揣度道理,春蚕没再问,包了鼠花草的叶子去了御膳房。 皇宫的人都被怀王杀光了,御膳房的厨子也是新来的,见了盛安皇后的贴宫女自然不敢怠慢,没多久就将鼠花草的叶子炒制好,又备了精盐,春蚕很快回来了。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花兰有些乏了,倚在床头看着外面的夜色。 不知道今晚能不能逃出宫去,她面前的系统植入进度条显示是95%,调制好幻迷药粉,她的希望更大了。 她一瞬不瞬的紧盯住进度条,眼睛都瞪酸了,也没见跳到96%。 一旁的春蚕呆呆看着主子发愣,什么也不做的瞪在半空里,拿不定主子是在想什么,担心道:“娘娘,这些药粉能有什么用,能带咱们出宫吗?” “应该没什么问题。” 花兰见进度条一动不动闪着绿光,泄气的敛下眼神呆在春蚕脸上,“你说,咱们出了皇宫先去哪儿?” “出了皇宫,能出得去吗?” 春蚕暗暗吐了吐舌头,心里嘀咕皇后娘娘一定又病了。她不敢说出口,娘娘待她姐妹般信任,这是要她拿主意,这可不能让主子失望,于是道:“当然是先回老丞相府了。” 回老丞相府,那是从这门出去又从那边的门进来呀。 花兰一横眼珠,这是什么主意,立刻摇头:“不行,不能让人知道咱们出宫,咱是偷偷跑出去,没打算再回来。再想想,要去即安全又保密的地方。” 即安全又保密,这能是哪儿? 春蚕为难的注视主子,天不早了,主子该睡了,要让主子高兴才行。他低着头绞尽脑汁一想,突然眼前一亮。 对啊,去我家啊。 我家地方又破又旧,后院还有地窖,藏个人什么绝没什么问题。而况,谁会找到那里去,任谁也想不到皇后娘娘会藏身在地窖吧。 第八章 候选人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春蚕的小脑袋转的挺快,眼前亮起来,“娘娘去 我家吧。” “去你家?” 花兰想起之前南宫成虎带春蚕来时的那段对话。 春蚕舍得进宫,很明显是家境拖累。古代的女娃不值钱,穷人家都是说卖就卖 ,每个道理律法的约束。这种苦,她是深有感触。 有狠心的父母,花兰可不敢去,说不定自己也被卖了,这极有可能。 于是,用力猛摇头,“这是什么鬼主意,就没什么好点的客栈什么的?” “对啊,奴婢怎么没想这些。” 春蚕的眼珠一亮,“有啊,京都的客栈可多啦。” 她掰着手指头一家一家的数,从长安街一直数到西城门,最后去却苦皱着脸:“可是娘娘,有哪家客栈敢收留娘娘您住呀,您还想偷偷溜出宫,一进客栈就暴露啦。” “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么知道我是皇后。” 花兰目光一滞,很吃惊的望着春蚕。 “哎呀娘娘,住店都是要名牌的,娘娘掏名牌的时候,人家不就认出来啦。” 春蚕的脸色有些发苦,三更已经过了,娘娘还不睡,她都熬不住了。 “哎哟,多大点事!这年头有银子……” 花兰刚想说有银子好办事之类的话,嘴巴大张着,突然出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银子!没银子怎么出宫,喝西北风啊! “快意江湖!”这四个字在她脑海里一阵眩晕,眼前金星乱冒。 “要是有个超级神豪系统就好了。” 她喃喃盯着悬浮在眼前右角上的半透明屏幕,耳内听着春蚕惊着:“娘娘,你说的是什么,奴婢怎么听不懂?” 正在这时,屏幕上的进度条突地一跳,整个进度条完全变成了绿色,显示数字也突地一跳,直接从95%跳到了100%。 什么情况啊! 花兰都看傻啦,耳朵里静得如同沉在一片虚空之中,春蚕的喋喋不休完全听不到了。 眼前的屏幕上一串串光芒闪过,进度条显示数字已经不见了,随之一道耀眼的金光布满屏幕,金光过后出现了一串醒目的金字。 “超级神豪系统植入成功。” 哇噻,终于等到了。 花兰瞪着大眼,高兴得小心脏都快跳了出来,急忙催促:“快说说看,系统都有什么功能,最好先来点超级实惠的。” 花兰想起小说里超级大佬进化论,整个人都在放光,脸兴奋得热辣起来。 她如今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缺钱,超级缺钱。 随着一阵光芒的倏忽闪动,屏幕上出现了一大片字幕。 华丽夺目的世界瞬间沉在宁静里,她的目光死死盯在那些信息上。 “有缘人,恭喜你初步绑定超级神豪系统的试炼任务。如果您能在限定时间之内完美完成任务。你就能喝超级神豪系统彻底绑定,成为超级神豪系统的真正宿主。” “为此,候选人,请努力加油吧!只要您能成为超级神豪系统的宿主,你将成为诸天神界,无数位宿主之中最为尊贵的人物。” “试炼任务,在此系统规定时间之内,花光系统任务配给资金十万亿两黄金。” “任务规定时间,三年之内!” “候选人成功完成任务,系统会自动升级正式认主程序!” “候选人任务失败,系统程序将会脱离候选人,同时为了确保系统消息和机密不被泄漏,候选人将会遭到系统程序摧毁灭杀。” “……” 花兰感觉身体的血液开始发冷,摧毁,灭杀,金子花不完就咔嚓?这是霸王条款啊。 十万亿两黄金,金光灿灿的金子! 古时不是花银子的吗,一两黄金兑换银子是多少钱,这可是翻了十倍啊。想想就是一个兴奋啊,有钱还有花不完的道理,可劲儿花,撒欢的花,不折手段花,撒泼打滚花,花钱不是大难事儿,这可难不倒她花兰。 她正兴奋脑袋得发光,屏幕又亮起了光芒,信息又更新了。 只见屏幕上一串数字:“开始传输任务资金。” “传输任务资金,十万亿两黄金。” 不管怎么说,金子也好,银子也好,能够见到真金白银就是一个激动加上超级激动的亢奋。 花兰举着双手,等了半天也没见到动静。 啥情况? 她干瞪着屏幕,上面没有丝毫变化,身边的春蚕可吓坏了:“娘娘,您这是怎么啦。娘娘,娘娘,您可不要吓奴婢,奴婢胆小。” 花兰愣神的功夫被春蚕一拉,她这才蓦地回过神来。 身边还有个大眼睛的小宫女,系统大概不方便,于是定了定神,很神秘的对春蚕道:“你先出去在门口守着,我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不能让外人看到,你在外防着人突然闯进来坏了事儿。” “娘娘,这大半夜的,谁会大胆闯进娘娘的屋子,奴婢……” 春蚕想说服皇后娘娘,眼神对上她的温怒眸光立刻蔫了,撅着嘴走出门去,守在了门口。 她一出门,花兰赶紧把门插上,向半空的屏幕伸出了两手。 “这下该是行了吧,先来一个亿两银子的银票。” 花兰的话刚落下,就发现自己眼前的空间出现了奇异的波动。 只见眼前的空间出现一阵阵水波纹般的涟漪,如同一颗石子投在了平静的水面一样。 紧接,涟漪的忠心冒出一个棋子大小的黑点。 随即,涟漪波动的中心点渐渐慢慢旋转着扩大到了拳头大小。 这是什么,花兰等着银票的双手已经开始发酸了,眼前却出现个旋转不停的黑洞。 什么情况?她可知道黑洞的威力,科幻小说里的场景可是吞天吞地的。 她想起系统的严重警示,立刻脸色煞白的向后退了几步。 不是三年的试炼时间吗,这是什么意思? 退了几步之后,她发现黑洞只是不断的旋转着,并没有吸收任何物体的吸引力,这才放下心来,拍着胸口唏嘘。 什么鬼,想吓死我是怎么?告诉你,姑奶奶我可没这么胆小。 虽然心里咕噜,到底有些心虚的畏惧。系统的铁血她也知道,小命没了啥都没了,还是悠着点。 她镇定了镇定,装出一副嬉皮笑脸的傻哈哈来,眼睛极力温和的注视着左上角的半透明屏幕。 屏幕并没有什么变化,显示还是那几个字,“传输任务资金,十万亿两黄金。” 她将视线敛起来,注意力紧盯在悠悠旋转的小黑洞上面。 黑洞扩大到拳头大小的时候已经不再扩大了,周围空间的波动涟漪也停了下来。 第九章 发财啦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就在花兰等得眼睛发酸时。 就见一张金色的银行卡大小的卡片从黑洞吐了出来。 吐出卡片之后,黑洞慢慢开始变小,最后完全消失了。 “这就是十万亿两黄金?” 花兰的眼珠子瞪在悬浮子面前的卡片上,一伸手将它拿在手里。 乖乖,这是什么?? 这张卡片除了上面奇特的图样略和普通的银行卡有些区别之外,大小尺寸和银行卡没什么分别。 这特么,古代有银行吗,有取款机吗,不是白扯? 话说就算出现个取款机什么的,见过取出红纸钞票的,还没见过有提取什么白纸银票的取款机! “系统啊,您确定不是来折磨我的吗,宝宝心里苦!” 世上最痛苦的事情是没钱。 花兰苦着脸,现在她是深有体会,“世上更痛苦的事情,还有明明有钱却拿不出来!” 苍天啊,大地啊!宝宝这是摊上大事啦! 宝宝心里比苦菜花还苦,比黄连还苦,比…… 就在花兰心里不断向外涌出苦水的时候,突然间感觉拿着卡片的手指一张,紧接一股信息出现子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花兰一边读着信息,一边静下心来。 原来,这些信息是手上的金色卡片传输给他的,主要是介绍这张卡片的功能。 功能分为三大部分。 第一是滴血认主,经过这个程序,卡片正式认主收在主人体内,候选人生命受遇到威胁时,可以将主人身边的空间转化为磁波能量牢牢护住,不受外力侵入。保证主人生命遭受危险,避免主人出师未捷身先死。 “这个好。” 花兰一看就高兴坏了,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个。她没有武功,这破身体又不强,即便有了幻迷药粉也是有限,闯出皇宫谈何容易,皇宫的大内高手可不是吃素的。 这样一想,她立刻咬破手指将血滴在金卡上,脑海倏忽一闪,信息又传来。 第二功能,金卡代表这一个资金储备仓库,主人使用系统资金时可以转换成任何兑换形式,每次使用资金最大额度不能超过资金总额的十分之一。 也就是说,花兰每次提取的最大额度只能是十万亿两金子的十分之一,再多就不行了。 十亿万两金子,十分之一就是一万亿两金子,这是多少银票? 一两金子是十两银子,这可是十万亿两银子! “哎哟妈呀,十分之一,这一条是太适合我了,绝对,绝对,花不到这么多!有储备仓库,这就是保险柜啊,系统想的真是周到,系统万岁,系统万岁万万岁!” 花兰呼了一口气,“我就说吗,系统这么英明,这么伟大,怎么会没法子解决这点小事。有了这一条,宝宝就放心了。” 她的一颗心算是安稳的落回了原处,自己的鲜血滴在金卡也被吸收了。 这时,脑海出现了第三个功能的内容。 第三就是记录花兰的任务进度和每一笔开销的数据。如果因为要花出钱而故意哄抬物价乱花钱,这些都会被自动删除不算数据。 后面还有个特别提示,只有花出去是钱才能算是任务进度。如果拿钱转赠他人,这是不允许的,系统会自动收回转赠出去的这些资金金额。 如果花兰出现违规行为,金卡的信息会自动发出提示。 “我这就成了超级无敌有钱人啦!” 花兰读完全部数据,激动万分的看着自己的鲜血被金卡吸收。 接着,感觉心念一动,手上的金卡突然变成一张白花花的银票了,又一动,银票又变成了一大锭金子。 这个好,这个好。 她手里举着金子,眼珠不停的盯在上面,心念一动,金子又变成了金卡。 就在这时,自己面前左上角的半透明屏幕闪出一道光芒。 几个大字闪出来:“系统任务资金已经送达候选人,系统开始进入休眠状态。” “系统下次开启时间,候选人任务完成后!” 这是什么意思,系统同志这是搞什么,不会这么快就撂挑子了吧? 花兰讶异紧盯着屏幕,这时出现一个倒数的数字。 “10……9……8……” 啊,不会吧,搞火箭发射也没带这么快消失的,这,这才出现没多大功夫啊!刚来,咋地也再聊会再走吧? 花兰眼前的数字不断跳动,她的小心脏也紧张得快跳出来。 “3……2……1……0!” 她不住的眨眼,再没看到系统的任何提示,数字倒数到0之后,眼前的虚拟屏幕倏地消失了,如同一道光芒闪过,连她的眼皮都快闪没了。 “哎,系统同志说一不二,一贯的高冷傲娇,小说里写的都没错,胳膊拧不过大腿,看来我真要自力更生了。” 花兰想想自己只是个候选人,待遇当然不及随侍左右的真正宿主。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候选人就候选人吧,是疖子总会有出头的那一天。 花兰胡思乱想了一通,小手不停的把玩着金卡。 金卡不停的转换,一会儿变成银票,一会儿是金子,一会儿又是银元。 最后变成金卡时,被她收在了袖口里,还是这个有保障,方便应用。 坐在床头,她不住的拍脸。 这都是真的吗,我就要变成超级有钱人啦。 十万亿两金子,兑换成银票能兑换多少? 她心念一动,脑海立刻出现了一排耀眼夺目的数字:“100,0000,0000,0000!” 这是多少,这么多零? 花兰仔细瞪着眼珠子数着那串数字,整整一百万亿的数字。 哦,明白了,这可都是储备资金。 花兰脑海灵光一现,立刻明白了。 这不是凭空又多出了几十亿万两银子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 她滚在床上,眼窝的泪都笑出来。 有钱啦!有钱啦!人生从此开挂啦! 她高兴得在床上打滚,这动静可是不小,立马引起了门外春蚕的恐慌。 门在里面插上了插栓,她进不来,急得她不住的拍门:“娘娘,娘娘,皇后娘娘!您这是怎么啦,开门,不要吓奴婢呀,快开门!” 门上一响,花兰一惊,连忙停下了滚动的动作。 唉呀妈呀,这里可是皇宫,门口还有把守的侍卫呢。 天机不可泄露,要真走了风声。 她突然感觉脖子上冷风一凉,眼珠向上翻了个白眼。 小命要是被这么悄无声息的咔嚓了,不是太冤枉了。 想到这里,她着急忙慌着下了地,快步走到门边将一脸惶恐的春蚕拉了进来,小声着道:“喊什么,大半夜的都听见了。” 春蚕的喊声的确惊动了侍卫,不过侍卫见皇后娘娘完好无损的开了门又将小宫女拉了进去,似乎没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便又停了步子回去守着了。 屋顶站着两名侍卫,保宁宫几乎风雨不透,皇后娘娘能出什么大事呢。 不过,春蚕守在门外也不白守,屋顶上的侍卫让她发现了。 她心里叹气,娘娘还说逃出宫去,这不白日做梦,就连保宁宫想要出去都难。 第十章 出逃计划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春蚕没等主子再说什么,就将屋顶有侍卫守着这件事告诉了花兰。 “什么?” 花兰惊得差点一跳三尺,“不会吧,屋顶要是有人,自己这幻mi药粉迷谁去?” 她检查着自己的短胳膊短腿,又试着提着力气往上蹦。 小宫女本是民间穷人家的女娃,送进宫了不过混个饱饭,那里能有什么功夫在身,更别说是轻功了。 花兰向上蹦也没蹦出两尺高来,可她这一蹦立刻让春蚕吓得大惊失色。 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弄了奇怪的粉末不说,还把她轰门外去了。可这刚刚的大动静是怎么回事,现在又是什么个情况? 皇后娘娘是主子,她也不敢深问,只是那复杂的小眼神带着苦恼,不住的哀求:“皇后娘娘,您还是睡吧。睡上一觉,什么坏事就都过去了,或许明天皇上就回来了。皇上一回来,您就安稳了。” 春蚕不提皇上还好,一提皇上,花兰更惊了。 谁都不认识皇后,可皇上是瞒不过的,这宫里一刻也不能再呆了。 马上,立刻,逃出去! 这样一想,她也不试什么轻功了,不住的四下找起来。 保宁宫宫殿有个耳殿,里面有两个大衣橱,花兰翻箱倒柜了一番之后,就失望了。 除了她平日换洗的几件 衣裙之外,没有一件可以穿用的男装。 “娘娘,您这是怎么啦?” 望着满地狼藉的衣物,春蚕眼泪都快出来了,慌得直跺脚,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皇后娘娘失忆了,生病了,大半夜的发了疯,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可怎么是好。她拦是拦不住,脑袋在半空里悬着。 花兰找了一通没找到自己可以乔装的男装,停下来失望的注视着春蚕,“春蚕,你有没什么法子弄两身男装来,最好是太监侍卫什么的衣服。” “娘娘,你不是为难奴婢?” 春蚕的眼泪在眼眶里不住的打转,声音带着哭腔:“别说现在半夜三更,即便是白天奴婢也没这个胆儿去向侍卫要衣服。太监更不行,到处都是禁卫,太监一走动就被抓住了,这可是要关大牢的,那可是杀头的地方。” “这么说,是没什么法子啦。” 花兰的精神萎顿了下去,她从耳殿出来,闷闷的坐在床上想主意。 看来,要想逃出去,只能是先将门口的侍卫骗进来这个法子了。 她又想了想,将春蚕的耳朵拉到自己的嘴边如此如此一说。 吓得春蚕腿一软,“噗通”坐在了地上,脸上皱成一团:“娘娘,你真是要逃出去?” “这是什么话,你当我是说笑呢。” 花兰翻了一眼春蚕,伸手将她拉起来板上脸:“你喜欢呆在皇宫里,一辈子困在这里啊?出了皇宫,咱们都自由了。从此快意江湖,要什么有什么多自在畅快,皇宫有什么好?” “可是?” 春蚕被主子说的活动了小心思。她是奴才,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此刻主子病着。 病人都不按常理出牌,或者发发疯,发泄发泄,病就能好了。 由着主子吧! 她心里一横,下决心点了头:“奴婢都听娘娘的。” “有你这句话,咱就好办多了。” 花兰撸胳膊撸袖子,将头上的长发散下来,迅速绾了个男士的发髻,插上支最简练的玉钗,向春蚕示意出去把门口的俩侍卫招进来。 春蚕偷眼瞧着主子脸上兴奋得放光的表情,苦着脸开了门走了出去。 她出了门,向屋顶的侍卫望了望,闷着头向宫门的侍卫走。 俩侍卫不明所以的见着小宫女向自己这边走过来,不约而同的迎过来问:“姑娘这是要出宫吗,现在已经禁行了,各处的都的宫门都关了,姑娘还是回去吧。” “娘娘说,要两位觐见,说是有话要交待。” 春蚕胆战心惊的将花兰教的话说了一遍,头垂得更低了。 “娘娘没说是有什么事吗?” 其中一个侍卫试探着问。 春蚕咬着嘴唇,用力摇了摇头,“没交待。” 她说完转身往回走,俩侍卫见状摸不清头脑,相互对视了一眼,只好跟在了后面。 花兰一直在门缝里盯着外面,见春蚕真的领着侍卫过来了,连忙将拿在手上的mihuan药粉准备好。 俩侍卫跟着春蚕进了门,还没看清屋里的动静,花兰的药粉就撒了出去。 鼠花草制成的mihuan药粉,本来威力就不小,花兰又加大了剂量,俩侍卫吭都没吭一声,就倒在了地下。 春蚕照着主子的吩咐,腿脚跑得快,见主子迷晕了侍卫,连忙过来帮着插好了门,开始扒着两人身上的衣服。 她这下算是服气了,皇后娘娘还是真有本事,几下就将功夫了得的侍卫弄倒了,说不准,主子还真的有本事将自己带出宫去。 两人扒了侍卫的衣服换了,别说,衣服套在身上,还真有点这么回事的样子。 大半夜黑灯瞎火的,谁能分得清什么侍卫娘娘的? 怀揣一丝侥幸,春蚕乘着主子没注意,将桌上的那几样值钱的首饰划拉了划拉,都揣在了袖口里。 万一自己和娘娘逃出宫去,别管溜达到哪儿,不都需要钱吗,至少这些东西能换上些银子。 她想得周到,花兰可不在意这些。瞅了瞅外面没有动静,一开门,大摇大摆学着侍卫的步子走了出去。 皇宫这两天太平了,屋顶上的侍卫也放松了警惕。大半夜的,保宁宫连只鸟都没有,谁会想到盛安皇后大半夜要逃出宫去? 所以,花兰带着春蚕出了保宁宫,屋顶上的侍卫也没发觉异样。 出了保宁宫,花兰的小心脏就激动得兴奋了起来。 身边的春蚕心里一直发慌,脚下不住的抖着,紧张的小声道:“娘娘,真的要出宫吗?” “嘘!” 花兰连忙捂住她的嘴,“别出声,不要命啦,一出声不是被发现了。” “嗯。” 春蚕身子一歪,差点没吓晕过去,连忙把嘴闭上,冷汗一个劲往外冒。 “怕什么,不是还有这个。” 花兰将四下没人,掏出mihuan药粉在春蚕眼前晃着。 春蚕亲眼见证了药粉的厉害,自然信服,点着头,眼神一个劲闪着:“嗯!” “快走!” 花兰悄悄向皇宫宫门的方向一指,两人绕过侍卫出没的地方,猫着腰贴着宫墙来到了宫门前。 此时的皇宫,因为怀王的谋逆洗劫,宫里只剩下盛安皇后,还有先皇的老端妃。宫女太监都是新来的,因为没几个主子伺候,其实也没几个。故此宫门前的守宫禁卫也都懒洋洋的。 皇宫四围让饶骑营围得风雨不透,怀王已经逃到了蜀南。先皇本有十几个皇子,可惜留到最后只剩了十岁的小皇帝,三皇子寿安王还有怀王。 寿安王被一道圣旨接回了皇宫,如今住在云霄宫。有他在,皇宫更太平了,谁不知道安国寺的方丈净尘大师深不可测,武功盖世。 他的徒弟,谁敢妄动分毫,就连怀王也是惧怕的。 第十一章 住店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禁卫防的是有人闯进皇宫,可没提防有人逃出宫去。 如今的皇宫大内,连只鸟飞进来都被射杀了,何况是人,插了翅膀也难靠近皇宫分毫。 花兰和春蚕躲在暗影里,心里一阵嘀咕。 宫门前有一对不断巡视的禁卫队,皇宫门口里里外外各守着两名禁卫。 禁卫队从南到北,从北到南步伐坚定一丝不苟。 花兰的心底一个劲的忽悠发颤。 唉呀妈呀,一对禁卫队啊,十一个人,再加上门口的四个,这药粉也撒不过来呀。 这可怎么办? 她的眼珠不停的转动着,不过春蚕倒有办法,她指了指腰间的腰牌:“娘娘,用这个试试。” 春蚕一提醒,花兰立即明白了。 对啊,看守保宁宫的是南宫成虎的饶骑营,身上的腰牌自然可以出宫。 这脑袋,一定是之前被什么东西给踢了,这么管用的东西,咋就忘了呢。 有了腰牌,花兰的胆子就大了起来。 她整了整衣领,又端正了头上的发髻,又在春蚕身上上下检查了一遍,见毫无破绽之后,便和春蚕从暗影里走了出来,大摇大摆向宫门口走。 此时已经敲响了四更,天很快就快亮了。 她和春蚕一身饶骑营的侍卫打扮,自然没引起守门禁卫的怀疑,腰牌一亮,宫门就放行了。 哎哟妈呀,太顺利了。 来到大街上,花兰差点没一蹦三尺,大口呼吸着透胸入骨的纯净空气。 也别说,皇宫外的空气都比皇宫里面新鲜。皇宫里空气带着丝丝苦闷,外面却不通过,虽然已是深秋时节,夜晚微寒,但空气里透澈的清甜气息,让人胸臆大张,整个人都是畅快无比。 幸好,她还没蹦起来,就被春蚕死死的拉住了。 “娘娘,快点逃吧!如果要被抓住,奴婢的小命可就没了。” 深夜寂静,街道上除了两个打更的之外,见不到半条人影。这两个鬼鬼祟祟的侍卫在街上一走,就引起了一双凤眸的怀疑。 这双凤眸来自一座酒楼的第二层,窗口摇曳着一盏烛灯,这人见两个扭捏走路的古怪侍卫从眼前一过,就飞身从酒楼上跳了下来。 街道清冷沉寂,月光如银倾泻。 一条月白色的清影在半空划出一道飞掠银辉的弧线,轻轻落在花兰和春蚕身后十步远近。 寿安王静静凝视了一会儿,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提步慢悠悠的追了上去。 花兰不熟悉京都的地形,只能是一边问一边跟着春蚕走。 两人走了将近两个时辰,才见到客栈的影子。 长安街距离皇宫太近,两人穿街过巷走到南城附近时,天光已经渐渐亮了。 客栈门口挂着两盏纸灯笼,灰暗的天色之中显得有些朦胧。 因为走走停停,累了就歇,歇好了才走。两人走到客栈时,也没觉得很疲惫,可就苦了紧跟其后的寿安王了。 为了不被二人发现,他只得不断的跳墙跳房隐藏着自己。 他见两人在客栈的门前停了步,立刻“嗖”地跃上了客栈的屋顶,密切注视着盛安皇后。 花兰没发现身后有人跟踪,可到了客栈前,她又有些犹豫 天马上就亮了,她和春蚕两人一身饶骑营的侍卫打扮,冒然的闯进客栈竟然是为了住店,会不会引起客栈人的怀疑? 她眨巴着眼珠,小声着问春蚕:“你说,咱这打扮会被人怀疑吗?” “铁定是会怀疑的。” 春蚕脸色复杂的点着头,心道:“不被怀疑才怪了,没见过饶骑营的侍卫天快亮了还投什么客栈住宿的。” 主子一心要住客栈,她是没胆拦住,只能旁敲侧击,“娘娘,要不咱们回去吧。天一亮,有人发现咱们,奴婢这脑袋可就没了。” “你不说这挺安全的吗。我说过,出了皇宫绝不回去,你当我是姐妹不?” 花兰一瞪眼,春蚕一吐舌头,不敢再说话了,头低下去,“那娘娘,要不我进去问问?” “还是我进去吧,你一张口就暴露了。” 花兰想了想,脑袋瓜一亮,“有了!” 于是大踏步走到客栈门前,啪啪啪拍了几下房门。 客栈的门虚掩着,店小二正趴在柜台上打瞌睡,听到门响急忙跑出来,见是两个饶骑营打扮的侍卫,忙陪笑让进来:“军爷,两位这是要有什么公务,小的这就去叫掌柜出来。” “别叫,咱们是要执行机密任务,有没有上好的空房间?” 花兰昂着头一板脸,口气生冷着看着店小二。 执行机密任务,上好的房间? 店小二机灵的很,军爷这是要在店里谋干公务。 于是连连点头:“有,有,有!旁的客人没有,军爷来的保定有,您二位先稍等,我这就去拿钥匙带二位去。” 店小二脚下生风,一溜烟的跑进柜台,拿了钥匙跑出来,在前面带路:“两位军爷请随我来。” 花兰挺了挺胸,大步跟着店小二上了二楼,来到一间房门前。 店小二开了门,躬着身陪笑道:“您看,这间可是本店最好的上房了。再有什么事知会一声。小的;立刻就到。” 他说着身子不住往下缩,样子有些慌乱。 春蚕看着紧张,心道:“不会是被发现了吧,要是被报了官,这条小命就保不住了。” 她心里慌,手不由自主向袖子里掏,掏出一只紫金钗来,递给店小二,装着冷冷口气:“咱们在执行机密任务,千万不能把我们的行踪泄露出去半点。” “是,是,是!军爷放心,军爷放心!小的嘴巴可是咱京都城里最严实的,不会误了军爷的大事。” 店小二原本有些怀疑,一见了紫金钗就乐开了花。 这东西,春蚕整日见着没当个宝,店小二虽然是穷苦人家出身,客栈人来人往的贵客见过不少。他可知道这是贵重的物件,心道:“哎哟妈呀,这是发啦,果然饶骑营出手大方,这物件可不是寻常人家能有,这可是皇亲贵胄的东西呀。” 他心里的疑点顿时没了影子,踹好了紫金钗,屁颠屁颠下了楼。不大会的功夫,热水毛巾端上来,有一会儿连吃的都端了来。 一大盘手切牛肉,两壶小烧酒,外带一只香炉口水鸡。 “军爷,您慢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小的马上去办。” 店小二眼缝都是笑纹的说着,退出了房门。 有钱能使鬼推磨。 花兰撇着嘴,走到里间,往大床上一倒,呼着气:“哎哟妈呀,这才是咱想要的生活,好日子从此到了。” 第十二章 搜查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大呼好日子从此到了倒在床上,春蚕却站在床边看着发怔。 能有什么好日子,要不是她急中生智拿了几件首饰出来,怕是刚刚这一关都难过去。 她心里估摸着当铺开张的时辰,满脑子都是先把袖口里的几件首饰当了换了钱,再带皇后娘娘出城。 她家在城外,先回去看下老娘,再带着皇后娘娘向西走,到了长平州地界就安全了。她有个小姨在一家财主家当小妾,皇后娘娘至少能在那里躲几天。 等皇后娘娘玩够了,她再和娘娘回宫,只能是这样打算了。 她的打算得很好,可事情都是照着打算的方向走,那不就好了嘛。 可惜呀,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故意捣乱! 寿安王见盛安皇后带着小宫女打扮成饶骑营的侍卫模样住进了客栈,心念一活动,立刻出了城。 这事得找南宫成虎,他的侍卫出了问题,不找他找谁去。 此刻天已大亮,南宫成虎正站在校场操练,手下一报寿安王到,他忙迎出来施礼:“参见寿安王。” “你还有心思在饶骑营溜达,皇后娘娘出宫了,你知不知道?” 寿安王傲慢的劈头就是一句。 皇上还没起床,寿安王的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立刻让南宫成虎变了脸色。 他扫了眼皇上住的营帐,冷下脸来,“寿安王说笑,微臣昨日还见到皇后娘娘在保宁宫,怎么会出宫呢?” 这时,营外匆匆来了一名侍卫,见了寿安王神色慌张的行了礼:“参见寿安王!”之后向南宫成虎不断使着眼色。 “有什么情况快说,寿安王不是外人。” 侍卫是他安排看守保宁宫的,南宫成虎预感到事情不妙。但寿安王有话在先,他也不好回避,沉着脸,向来人示意,寿安王在的话,隐瞒不住。 侍卫机敏过人,一下就明白了,“将军,皇后娘娘不住保宁宫里,换了侍卫的衣服出宫了。” 果然是被寿安王说中了。 南宫成虎心里一沉,寿安王即来报信,自然知道盛安皇后下落。 于是他便拱手对寿安王道:“寿安王既然知道皇后娘娘出宫,想必知道皇后娘娘身在何处。末将这就分派人马,随寿安王去恭迎皇后娘娘。” 你倒想得美。 寿安王勾唇一笑,并未回答南宫成虎,而是眼角向营帐瞟着:“皇上还没起来吧,本王还是先等等皇上的好。” 皇上这几天在军营呆得踏实,越呆越不想回皇宫。 也是被皇宫里的打打杀杀吓怕了,妈呀,当个皇帝有什么好,脑袋都悬在半空里,他父皇额没和他交代这些。 皇上不是权力最大,想杀谁就杀谁,怎么还有被杀的危险,这差事不好干。 他心里有了撂挑子的想法,所以整天躺在床上装晕,听着外面说话声是自己三哥,立即从床上跳下来,大喜:“快叫寿安王觐见。” 南宫成虎心里着急找到盛安皇后,正想和寿安王周旋,皇上一吩咐,他只好跟着寿安王身后来见皇上。 皇上门口守着四大侍卫,大门一开,皇上就从营帐冲出来,一下抱住了寿安王大腿,大声哭嚎起来:“皇兄,你可来了,想死朕了。这下可好了,皇帝你来坐,怀王就不敢再来了。” 四大侍卫都傻啦,皇上这是怎么了,真是昏头了,哪有君跪臣的道理? 先皇共有十个皇子,殡天之后尚余三子。怀王是老二,是先皇后所生。寿安王老二是先皇淑妃娘娘说生。 皇上年幼时,先皇后和先淑妃关系甚好。寿安王经常会到皇后娘娘的凤仪宫来,所以皇上自小就和三哥熟络,关系也亲密。虽然后来寿安王被接去了安国寺再没回来,这种亲切的心结却始终在皇上的心中萦绕不去。见了寿安王,自然非常亲近和信任。 寿安王离开皇宫那年十四岁,心智已然成熟,他对这个小皇弟也是真心疼爱。 但人家如今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了,这君与臣之间的距离可是隔山隔海的,比不得童言无忌的那些日子。 皇上一抱住他大腿,又说出如此信任的话,寿安王立马感激涕零慌忙跪倒:“臣天擎叩见皇上,皇上龙体至尊,微臣岂敢僭越!还请皇上收回戏言,万不可让微臣背负欺君罪名。” 他慌着将小皇帝扶起来,抹着拼命挤出的眼泪,“皇上长高了,长大了,大周江山都靠皇上了。皇上金口玉言,有些话可是说出口,有些话万不能随便说说。大周还有万民都指望着皇上呢。” “哎哟,三哥!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什么虚礼?朕这么小,这么弱,哪里当得了什么皇帝?大事小事都是老丞相在管。可你看,如今老丞相也病了,皇宫的重任只能交给三哥了。大家都是先皇的儿子,谁当皇帝不是都一样。只要三哥不存杀我的心就行。” 小皇帝可不管这么多,拉起寿安王就进来营帐。 营帐里没人,啥啊我一进门,南宫成虎就被拦住了门外。皇上和寿安王说了什么,他也听不清楚了。 南宫成虎子啊营帐外等了将近半个时辰,也没见寿安王出来,急得他脸色阴得像要下雨的天色。 不能再等下去了,如果盛安皇后出了什么事情,他这失职之责可担待不起。于是将那名侍卫叫了过来,吩咐:“去 把郭子鸿叫来。” 饶骑营有四大副将,郭子鸿最成熟,最稳重,最机智,也最勇猛果断,更是身手了得。 郭子鸿很快来到南宫成虎面前,一躬身,道:“将军!” “你带上几个人去悄悄彻查下饶骑营打扮的俩人,勿要打草惊蛇。” 寿安王不紧不慢,南宫成虎脑袋却不慢。 看样子,盛安皇后一定没有出城,若是不然,寿安王也不至于如此不慌不忙了。 盛安皇后可是老丞相的亲孙女,举足轻重的人物。出了宫没回丞相府这是一定的了,但也没出京都城,这点也肯定。 能去哪呢? 他又凝眉想了想,“先到各处客栈都找找。” “是!” 郭子鸿领了命令,匆匆带着人进了城。 他早听侍卫说了大概,心里暗暗有了些谱,刚进京都城就立刻撒下了大网。 逢着身穿饶骑营侍卫服的打扮立即抓起来。 他来得快,花兰的动作也不慢。街道上一有动静,她就睁开了眼。 第十三章 敢打皇后娘娘,不要命啦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她早将春蚕派到街上,买了几套衣袍回来。 当然,她将银票掏出来时,还是吓了春蚕一大跳。 什么情况,皇后娘娘哪来这么多钱? 整整一千两? 花兰要花七百多亿,一千两的银票要能算什么? 她是没放在眼底,春蚕可有点战战兢兢。 她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钱,摸着袖口里的那几件首饰,她的小心思也活动了,“还是给主子留着吧,万一那天用得上呢。” 一千两的银票,要买什么样的衣袍? 主子说了,不能太惹眼,也得货真价实。 她是没想的太多,找了家最贵的成衣铺子。原本以为一千两不少,谁知一问才知道,最贵的成衣要一万多两。 妈呀,一万多两,谁会买这么贵的衣袍。 春蚕一吐舌头,连忙选了一套六百两的衣袍,又花了三百多两选了一套,剩下的几十两,选了两套给自己。 她不傻,身上的侍卫服太惹眼,在成衣铺子时就换了衣裳。 当然,遵照主子的嘱咐,她买的都是男装。 ‘ 衣袍买回来,还剩了十几两银子,花兰都给了店小二。 店小二自然会意,老老实实将嘴巴缝上了。 所以,两位贵客大摇大摆出了门,去了哪儿,他都是一概不知道。 花兰和春蚕换了男装,再走到大街上,搜查的饶骑营如同大海捞针,再也找不出人来了。 花兰见着四处乱窜的侍卫,心里笑得憋不住,拉着春蚕躲进了一家酒楼。 此时,未到午时,酒楼的食客不多,两人上了二楼。 二楼还没有客人,两人点了几个小菜坐在窗边看热闹。 不多时,街道下面响起了鼓乐的吹奏声,紧接一对吹吹打打的迎亲喜队渐渐过来了。 喜队正前方的高头大马上坐着个圆头大耳的憨汉,浑身上下都是红。大红绸子的喜花缠在胸前,嘴上咧着不住滴落的口水,样貌上有二十四五岁。按理说,流了口水不是该擦掉,可这位新郎官不知咋地,一任口水流在大红喜服上,只是傻傻的笑着,眼神不住的飘,既有好奇,又有些惊喜。 “新郎是个傻子,娘娘!” 楼上没客人,春蚕说话也不同避讳,悄悄着道。 “傻子家挺有钱。” 花兰瞄着喜队的前前后后的排场,还不是一般的有钱人,一定是有身份的人物。 春蚕自八岁进南宫将军府,四年的时间也见到不少官宦人物。毕竟是将军府,往来的都是武将,眼里眼界没多大,身份两个字的概念不是很深透,便没说话,一个劲的探着脖子看热闹,点着头:“娘娘说的是,傻子家真的很有钱。” 花兰抓了一把瓜子,一边吐壳,一边磕,眼神向八人抬的喜轿看去。 喜轿颤颤巍巍,大红伞盖下的金黄流苏在阳光下闪烁,轿帘不住的上下翻动,不像是风的吹动,倒像是里边的人忍不住撩起向外偷看。 “傻子的新娘会是什么样儿?” 这点好奇让她大张着眼睛,一瞬不瞬紧盯着轿帘晃动翻动的缝隙。 那是一个满脸垂泪的瘦小女子,看样子不过十一二岁,小小的新娘头上压着珠光宝气的金冠,大红的喜服映着一张愁苦不堪的脸,没有半点喜色,却是不断流泪的绝望表情。 楼下传来纷纷的议论声,人群之中两天衣衫破烂的的身影不断追逐而来。 “走开,走开!” 有仆人正不断轰赶着那两个不断追赶着的人。 花兰看得清,那是一老一少,似是爷孙倆的模样。老的白发苍苍,脸色淌着病态。小的是个男孩,看上去倒是机灵,可惜太小,不过五六岁的样子。 “求求您,求求您!放过我可怜的小孙女吧,求求您,求求你们啦!” “这是怎么回事?” 花兰眉头一拧,向春蚕一使眼色,“咱们下去瞧瞧。” “娘娘,这功夫街上危险,那边还有饶骑营的侍卫搜查呢?” 春蚕担着心,“在这不是一样看,人家娶亲办喜事关咱什么事?” 这句话,她吞在了肚子里,主子已经站了起来,她只好跟着下楼。 大街上,因为迎亲喜队的出现,变得拥挤起来。 也是巧,那一对爷孙倆刚好追到两人面前,正跪在地下拉着一个仆人的大腿,不住磕头求着:“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可怜的小孙女吧?” “快滚开,十两银子已经给了你了。你的孙女已经卖给我家公子当了新夫人了。我家少奶奶有什么不好,大喜的日子还来这里捣乱,存了心没日子好过是不是?” 仆人是个四十几岁的老管家,大概在主家管着不少事,派头大得很,抬腿一甩老人,将他甩开,上去又是一脚,骂咧咧:“不识好歹的老家伙,再没完没了,你孙女就没好日子过了。” “求求您,求求你们,十两银子我不要,我的孙女还给我。” 老人的嘴角上渗出血来,哆嗦嗦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递上去:“求求你们啦。”、 这场景甚是凄凉,周围有人忍不住掩面叹息着落下泪来:“真是造孽呀,这家女娃八字太好, 被楚家看上啦。十两银子买了来,这是坑人啊!” “是呀,人家女娃生的尊贵,也没这么抢人的,楚家是太霸道了。” “哎,朝中有人腰板硬。楚家势力大,还是少说两句吧。” 议论是人见楚管家瞪了眼珠子,连忙向人群一缩,声音渐小。 “十两银子抢人家孙女,太欺负人了!” 花兰大眼一瞪,一股怒气冲上头顶。 正这时,老人正冲倒在楚管家脚下,又要伸手抓住不放手。 楚管家本来就因为民怨议论冲着喜气恼火,这些更火大,卯足了力气向老人胸口踢去。 刚刚的一脚已经让老人的嘴里冒出了血,这一脚下去,不死也断半口气。 花兰一见,立马火冒三丈冲了过去,上去一巴掌拍在楚管家脸上:“仗势欺人算什么本事,天底下就没个王法管你不成?” 花兰这巴掌劲不小,打得楚管家眼前金星乱冒。 他都懵了,这谁呀?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想活啦? 他气汹汹捂了脸看来人,见是个面目清秀的陌生少年,立刻张牙舞爪扑上来,大叫:“好大的胆子,敢打老子?今儿就叫你尝尝什么叫厉害!” 他的话到手打,两只鹰爪般的爪子恶狼一般凶狠狠向花兰脸上抓过来。 第十四章 人我要定了,出个价吧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楚管家的手还没碰到花兰,一旁的春蚕就急了眼。 这还了得,敢打皇后娘娘,不想活啦! 她想都没想冲过来,一把将老管家的狗油胡子抓在手,,用力一扯。 不管怎么说,毕竟春蚕在将军府呆过四年,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功夫。她在老太太面前可是没白呆,功夫也是丫头里数一数二的。 老管家的手还没爪上花兰,就被春蚕用力扯在了地下。 春蚕还不解恨,就势上去一脚踩在他的脑袋上,“你个死家伙,好大胆子,也不张开眼瞧瞧面前的主子是谁,竟也敢动手打人?” 春蚕的脚力不小,踩得楚管家差点断了气。 他是仗着楚家的势大,哪有什么功夫抵抗,立马哼哼唧唧大叫起来:“来人,快来人!” 他这边一喊,迎亲的喜队全乱了套。 队伍本来就出了岔子,脚下慢吞吞不敢走,这下全停了下来,瞪着老管家。 马上的新郎正美滋滋的四处看,后面的队伍一停就把他丢下一大截。他觉得不对劲,回了头往乱出看,正瞧见楚管家被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踩在脚下直叫唤,惊得一歪身子从马上掉了下来。 也还好,他掉下来时,两旁的仆人慌忙接着没摔着。这也不行啊,这是什么队伍,迎亲的队伍。 新郎半截掉下来,算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喜婆可吓坏了,慌着神跑过来劝:“哎哟,我说楚三,你干嘛无事生非?今儿可是二少爷成亲的大好日子,吉时耽误不得,快给公子赔个不是,快走吧?” 她这边想息事宁人说着劝,见春蚕鼓着眼珠就是不肯放脚,连忙拉下脸带着哭腔:“这位小公子,楚三是个没轻没重的,得罪了公子,咱这里赔不是了。你就高抬贵手放了他吧。大喜的日子,图的是吉利,这个红包你先拿着。” 喜婆眼色活,知道春蚕不好惹。一个大红包塞在春蚕手里,手上用着力气将她的脚从楚三的头上搬开,眼带笑纹:“小公子是贵客,不妨到府上一聚。我家老爷热情好客,一定不会慢待贵客。” 开门不打笑脸人,如今楚三熊了,人家又给了大红包。 春蚕有点不知该怎么办好,她不得不为难的看向主子。 花兰的火气可没消,自己差点挨了打,心里哪能平息,见来了个会使眼色的,走上前,质问道:“你是谁,你说话管用吗?” “管用,管用,我是大太太手下的,大家都管我叫刘妈。公子请放心,我说过的话,保证好使。” 刘妈见来人的衣饰比春蚕还有华丽,料定这人是个主子。 京都城里的高门贵胄,她也见过不少,见两人都是眼生的面孔由堆起笑:“两位一定是从外地来的吧,大概不了解咱楚府。咱楚家嫡小姐可是定远侯夫人,今日府里办喜事,定远侯也会来。” 她的本意是想吓吓花兰知难而退,可惜撞枪口上了。 花兰压根对什么定远侯不感冒,眼皮都没抬,哼了一声:“我管你什么侯爵王爵,明目张胆欺男霸女可不行,今儿这件事情我是管定了。人家孙女不愿意嫁,你还强抢不成,留下人,爱娶谁娶谁去!” “嘿,你谁呀,人不大口气不小?” 喜婆一听就火了,怎么着,连定远侯的爵位也不放在眼里,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胆? 她左瞅右瞅,也没见着花兰和春蚕身后多出什么下人来,倒是起哄的不少。 “是啊,小公子侠肝义胆,我们挺你,放人,放人,放人!” 这边一喊放人,倒在地上的爷孙倆立即如同见到了希望。 老人三爬两爬爬到喜婆面前,抓了她的衣角,“求求您,放了我的孙女吧,求求您,求求您啦!” 老人嘴里不断往外渗血,说出口的话喷着血沫。 大喜的日子,喜婆哪能见了血光,这下一跳三尺,连忙扯了裙角向后退。一边退一边向身后喊,也顾不上春蚕的厉害了:“快来人,来人,把他们拦住。” 楚府的奴才也不是吃素的,喜婆管家一嚷嚷,呼啦上来一大帮子的仆人。 可这些家伙都是嫩豆腐,没几下,就被春蚕打趴在地上。 花兰见春蚕厉害,一旁不住的冷笑:“这下知道厉害了吧,还不快放人?” 她说着话,抬手掀开喜轿轿帘,一伸手将惊恐万状的喜娘拉了下来,护在了身后:“人,我是要定了,出个价吧?” 她这一说,春蚕连忙抢上前:“不就十两银子吗,咱们给你们二十两!” 春蚕心里有底,皇后娘娘不差钱,别说是二十两,一千两拿出来都不带眨眼皮的。 她是亲眼见着主子拿着一大叠一千两的银票呢。 “哟,少爷是咋开玩笑吧,咱这小娘子可不是买来的。” 喜婆本来想跑,听了花兰这么说,眼珠一转。 她可是个见风使舵的主儿,这时节动不得武,嘴皮子上可得不能输:“十两银子是定钱,之前咱也没用强。花轿可是新娘自己上来的。府里的排场也置下了,亲事说好,哪能说退就退,姑娘的八字也不止二十两银子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讹人是不是?” 春蚕细细一数,呀哟妈呀,这是狮子大张口呀,忙说完,向主子的身后缩了缩。 花兰心中有数,一挺腰板,傲慢道:“成,只要这亲事能退,你说个数,多少给你就是了。” “多少?” 喜婆见着花兰白嫩嫩细滑如玉的一张脸,牛奶一样,一看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呆小子,嘴角的奸笑勾起来:“这件事情,奴家可做不得主,得请我们老爷来。” “那也成,你去叫,我就在这里等着。” 花兰也不急,瞄了一眼一旁的酒楼,对春蚕道:“去找掌柜的说一声,搬把椅子出来,咱就坐着等,看他今天能有什么名堂。” 春蚕一吐舌头,“妈呀,不愧是皇后娘娘,到哪这谱都得摆好了。” 她麻溜的跑进酒楼搬椅子,喜婆身后的楚三可乐坏了。 春蚕的厉害,他瞧了满眼。他是不敢再冒头,可花兰可不一样。 花兰穿着一身素青锦袍,料子虽是上好的贡稠,可衬着她白净素淡的一张脸,就显得有点单薄。再加上她头上只插了支不堪贵重的白玉钗子,面色未免显得惨淡了些,一看就是个文文弱弱没有功夫的公子哥。 楚三虽然挨了很重的一巴掌,但有功夫和没功夫的巴掌,他还是分得清楚的。春蚕的身影刚钻进酒楼,他就悄悄向手下使了个眼色:“先将这家伙抓起来。” 喜婆也感觉了身后的蠢蠢欲动。她是等着看热闹,暗暗向后退着步子,和花兰周旋:“喲,公子说笑了。楚府办喜事,老爷哪能脱开身,不如这样,还是烦劳公子移步到咱府上。有什么条件都和老爷说,奴才哪能坐上这个主。” 她这边敷衍着,楚三带着手下已经窜上来扑向了花兰。 第十五章 不差钱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楚三和手下扑向花兰,她不是没看见。 她是想试试系统的防护磁波管不管用,可惜这机会总是被人抢了先。 老人遇上大救星,心里的感动稀里哗啦的,见恩人要吃亏,急得不顾危险往前冲,一下抓住前面的楚三大腿,死死抱住不放:“求求您,求求您放了我孙女吧,求求您啦!” 看热闹的人挤得风雨不透,本来空间就有限。老人看似年迈苍苍,心眼一点不少,他瞅准了楚三,后面的家丁拥不上来,整个人倒在了地上,眼泪鼻涕一个劲往楚三群腿上抹。 楚三可气坏了,伸着手抓不到花兰,一伸手将老人踹出三尺,大骂:“好你个老东西,不知死活是不是?” 老人人倒在了地上,立时就犯了白眼,大气都喘不上来了。 周围的人群越来越忿忿,有几个偷偷捡了石头向楚三几个扔了过来。 一时间,楚三被一阵石雨击退了,但他不死心,仍咬牙切齿的冲过来,大爪子直向花兰身上抓。 他是抓不住花兰,爪子还没触到花兰的身体,就觉两条手臂一麻,如同抓住铜墙铁壁上一般,防护放射的无限磁波将他击退出三尺之外。 楚三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举着手,两只手僵硬得如同木棍一般,连舌头都直了。 他这一举手,后面的手下就窜上来,四五个人扑向花兰。 倒在地上的老头可急了眼,恩人为救自己深陷危险,就算拼了老命不要,也不能让恩公受到伤害。他一拼力气,立刻挡在了花兰身前。 千钧一发之际,春蚕拎着只大椅子从酒店里冲了出啦。 她把大椅子抡得呼呼带风,几下就把几个手下打趴在地上。 手下身手慢都是因为人群里仍的石头雨,这下打趴在地,人群里不少人哄笑了起来。 “还是把人家孙女还给人家吧,人家不愿意嫁,用强也没用。” “是啊,日子是人过的,人家不愿意,日子能过下去吗?” “小心赔了夫人又折兵!” 楚三和手下吃了大亏,不敢再伸手,花轿里的新娘看的真。 老人奄奄一息倒在地上,她还村什么心思当新娘,掀了轿帘出来扑在爷爷身上,大哭:“爷爷,爷爷!爷爷,爷爷!” 新娘下了轿,再坐上去可就难了。 喜娘的脸都快成黑炭了,急得直冒汗:“哎哟,新娘子怎么能半途下轿呀。你们几个怎么看着的,不吉利,不吉利呀。快,快,快抓住她。” 她这边大呼小叫的要抓人,可上来的人没几个。前面抱肩站着个威武勇猛的小春蚕,谁也不是傻子,上去就是吃亏,但也不敢违了喜婆的意思,挥着拳头装腔作势。 这时候,新郎前面等的不耐烦跑了过来,一见地下倒着个老人,眼珠不断的向上翻,样子似是快断气了,嘴里的血不住的往外冒,立时就惊住了:“血,血,血!怕,怕,怕!” 傻子的话又痴又好笑,加上憨呆的惊恐表情,人群的哄笑声更厉害了。 “人家小姑娘这么俊俏,谁会愿意嫁给傻子?” 有人怪腔怪调的说了一句,立刻引起四周围的哄笑声一大片。 “血,血,血!怕,怕,怕!” 新郎一个劲的捂眼睛,喜婆又窘又急,连忙拉着新郎往后跑,又大声吩咐:“楚三,你快回去叫老爷来。” 这时候,花兰上前扶起老人。 老人的气血不畅,她伸手打通了他的穴道,将他扶到一旁坐下,新娘扶住老人一个的啼哭不止。 楚三得了吩咐,撒腿就往楚府跑,几个仆人见状,慌得从地上爬起来追了上去。 春蚕又搬了把椅子,扶主子坐好。 她心里坚定,皇后娘娘这般心肠好,她是誓死也要保护主子周全。 没多久,人群一阵骚动,一顶小轿抬了过来。轿帘一挑,走出个衣饰华丽的中年男子。 有人认出来,“楚家老爷来了。” 花兰眼神不屑的凝视着楚家老爷走到自己面前,十分傲慢的问了句:“您就是楚家老爷?” 楚白山早在路上听了楚三说了来龙去脉,此刻见新娘被厉害的少年护住,颤着皮笑肉不笑,一拱手:“在下楚白山,不知公子是哪家府上的贵人?” 一提名号,春蚕就心虚。她是怕主子吃亏,一挺腰板:“你管上我家主子是哪家府上的,就说你这欺男霸女强抢人家孙女这事儿吧。我家主子说了,赔上你二十两银子。人家不愿意嫁给你家傻儿子当媳妇,你还是识趣给你傻儿子再找别家吧。” 能在京都称上主子的主人可不多,春蚕无意的话让楚白山心里一惊。 他仔细打量花兰,周身上下看了遍,也没瞧出熟悉的影子来。 心里纳闷,“这娃娃究竟是何人,口气这么大?” 京都城的皇亲贵胄,他也见过不少,真没见过花兰这样傲慢不羁又狂妄的人物,于是道:“恕老夫眼拙,不识少年英雄。如果无意得罪了公子,知晓公子府上,也好携礼陪罪。” 他说着见花兰垂下眼皮,又乘机道:“不过,犬子大婚并非小事,三媒六证婚宴以备,怎么可说停就停?而况,府上还有贵胄到场,总要有个交代?” “交代什么,大不了折成银子陪给你就是了。” 花兰低眉垂眼的,幽幽说着,表情云淡风轻,好像毫无介意。 “公子说笑,排场你也看到了,这可不是十两八两就能赔的。公子不差钱,老夫看出来了,可是楚府也是京都响当当的大家。犬子大婚,可不是个小数目,怕是公子赔不起。” 楚白山冷笑:“乳臭味干的黄毛小子,想和我斗,让你倾家荡产。” 没成想,花兰连眼皮都没抬,视线在自己好看的手指尖上,不住的啧啧:“说个数吧,多少都能赔给你。” “多少都能赔?” 花兰的话幽幽出口,新娘的爷爷吓得从椅子上一滑,人跌坐在地上。 老人泪眼苍苍,他是听出来了,楚白山这是要狮子大张口。他一个身无半文的穷老汉,哪有几文拿出来赔?惊得他不住发抖,“楚白山,你这是讹人啊,公子你可千万不要上当。” “你是坏人!” 一直没有开口的男孩,这时小脸也涨红了,跑过来怒瞪着楚白山。 这时人群又开始骚动了起来。 楚白山毕竟有些势力, 第十六章 八十亿万两银子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只怕公子买不起。” 楚白山冷笑,一伸手指数起来。 “新娘这身嫁衣可是花满楼的,不说她的嫁衣,光是那顶凤冠就是万八千两银子,公子可是赔得起?” 花兰眼角瞄着楚白山,心里想的是:“多说点,多说点。” 可楚白山一开口,不光是新娘带老人,就连春蚕也是一个踉跄:“哎哟妈呀,这家伙真敢说,主子身上哪有这么多的银子?” 她看了眼慌得直抖的新娘,心里忽悠一下:“皇后娘娘今天算是闯下祸事了。” 她想的是如何能让主子全身而退的脱身,却听花兰慢悠悠淡淡的口气道:“接着说,还有多少?” 楚白山的眼也直了,但他毕竟见多识广,嘴角奸笑:“花满楼的一套嫁衣可是皇亲贵胄求之不得,当然价值连城。公子应该知道,这套嫁衣可是两万三千银子两买来的。” “呜——!” 楚白山一说,人群之中立刻惊呼了起来。 花满楼是楚家产业,楚白山说多少就是多少。 人群不禁为这位渐入圈套的少年俏公子捏了把汗。 “花满楼是你家开的啊,你说多少就多少?” 春蚕听了有气,怒怼道。 楚白山没有开口,眼眉都是狡诈,一旁人群有人忿忿不平:“公子,花满楼就是楚家开的,公子千万别上当。” “果然你在敲诈,奸险小人。” 春蚕唾了口唾沫,拉起花兰就要走:“主子,咱们走,宁和君子喝口茶,不和小人多废话。这家伙是讹人呢,甭理他。” 春蚕的手劲不小,花兰硬生生被拽起来,她忙抬了手:“这件事情,先不忙,看看再说。” “还看什么,主子哪来这么多银子?” 春蚕瘪嘴,她也不敢太用力,花兰用手一挡,稳稳又坐下来,笑得轻蔑:“楚家老爷接着说,本公子都会依你。” “皇后娘娘疯了!” 春蚕纠结的抓起来自己的头发,主子一瞪眼,她只好低了头,心里一个劲嘀咕:“大不了去找皇上,皇上一定会惩治这个奸险的楚老头。” 她心里渐渐安慰,闷着头注视着楚白山的表演。 楚白山将两个主仆的微妙动作看在眼里,暗暗窃喜阴谋得逞。 就着这个气势势,他又掰起了手指,“新娘这套嫁衣行头就是四万一千两银子,还有迎亲的礼仗。公子也看到了,这顶轿子可是八人抬,也是花满楼的绝顶尊贵的喜轿,上面的珍珠都是南海的贡珠,价值六万五千两。” “楚白山,讹人也该有个限度?轿子又不仅止新娘用过,人家只是坐过这么一回,就要讹人六万五千两?你家不是有钱吗,人家公子不差钱,也没见你这么无耻讹人的,还要脸不?” “是啊,是啊!脸是好东西,楚白山,你可不能不要?” 打抱不平此起彼伏,说的楚白山也挂了脸。 他本意是为扳倒眼前不知道轻重的毛头小子,这一层倒真的是没想。 毕竟老谋深算,楚白山眼珠一转,嘴角勾着狡诘,哈哈一笑:“各位说的对,老夫德高望重,自是不会计较这些细节。不过,既然说到退亲,这顶轿子也得说道说道。这顶轿子可不能白白坐上一回。这样,我大度一回,就算个三折,去个零头,一万九千两!” 一万九千两,再加之前的四万三千两! 花兰心底计算,“这才六万两?” 她算的是怎么才能多花钱,一百万亿两银子呢,嘴上直催促:“接着说,接着说!” “什么意思啊?” 楚白山原本是想把面前的乳毛少年吓住知难而退,可见花兰面色丝毫变化都没有,反之却异常兴奋,心下摸不清状况,不得不怀疑了起来,又一拱手:“公子,眼下就是六万两银子了。公子可带了银票,再算下去,如果公子赔不起,何必徒劳?” “这是什么话,花某这里什么都没有,就是银子多得花不完。” 花兰一声冷笑,袖口一探,一大把银票抓出来,每一张都是一万两的面额,不住在楚白山面前晃着:“你帮我的忙,我得感谢你。别说这些婚礼排仗,即便是买下你的整个身家府邸,本公子也出得起银子!” “哇,这位公子太有钱啦!” 四周传来一阵阵惊呼声,就连春蚕也眼珠直了,“皇后娘娘哪来这么银子,不会是要动用国库吧?” 她的想法让她连脸都扭曲了,“这下糟了,皇后娘娘真要动了国库的银子,脑袋还能有吗,不死也得扒层皮。” 相像主子鲜血淋漓砍了头颅的凄惨的样子,吓得她的小脸煞白,一个劲小声提醒道:“主子,这银子可不能乱花?” 她这小声咕噜,让楚白山听进耳内,心中冷笑:“原来如此。” 他想的是遇上个挥霍无度的败家子,乐得故意戏弄,更一笑,道:“公子要买老夫家业府邸这有何难,只要公子肯有兴趣,即便要我楚家全部家当,老夫也做得了主卖给你,只怕公子出不起这些银子?” “哦?” 楚白山原本戏言,花兰却抓了把柄,心中暗笑:“这可是你自动咬住了钩子,我若不钓,岂不是太便宜了这个老家伙?” 于是道:“这更好,本公子初来京都城,刚好缺个落脚的地儿。楚家老爷若肯割爱,我倒真有兴趣,不知楚家老爷出价多少?” 花兰说完,又想了想,脸色一凝:“不过,本公子有个条件,若是本公子买下了楚家老爷的全部身家,那么,楚先生能否答应花某条件,从此离开京都绝不踏足回来?” “对啊,公子这个条件提的好!” 花兰的话音未落,四周有人鼓起掌来,后面更有人喊。 “楚白山,这下你掉坑里了吧?怎么着,人家公子家里有金山,你到底是接还是不接?” “对啊,自己挖坑自己埋!楚白山,今日你是折在人家公子手里啦!” 新娘和她爷爷都看傻眼啦,“这什么情况这是?” “哼!” 楚白山见没吓倒花兰,心里恨恨一颤,脸上依旧堆着笑,暗道:“即便你有金山,我也叫你得意不成。”哈哈道:“公子这条件有何难?只要公子出得起银子,楚某携家远离京都又有何难?只怕是公子出不起这些银子?” “要说天上星星,本公子买不起这倒可能,那是无法计算。楚家老爷出得起价,怎料到花某买不起?只要楚家老爷信守诺言离开京都,多少银子,本公子都出得起!” 皇后娘娘的牛皮吹到天上去,春蚕的手心都是汗。她暗暗下了决心,大不了挑出皇后娘娘的名号来。她是对这个阴险可憎的楚白山看不顺眼,即便是去找南宫成虎,也得出了这口气! 所以,她暗暗冷冷着咬着牙,怒视着楚白山,等着时机语破天机。 花兰不急不躁,不慌不乱,让楚白山暗暗恨恨咬牙。 这口气要出的痛快,还要对方俯首就范,一定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方才行。 于是冷声笑道:“公子可有八十亿万两银子?如果有,老夫就承让公子,所有身家具付公子。从此远离京都绝不踏足一步,公子以为如何?” 第十七章 只卖身家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八十亿万两银子?” 周围又是一阵惊呼,有不忿的声音四面八方传出来。 “楚白山,你在京都四大家族排行最末。赵鸿远才号称三十亿万两,你敢说有八十亿万两?你脸皮可真够厚,比咱京都城的城墙还厚!” “楚白山,人都要脸,你却要银子,你这脸还不如银子值钱!” 一阵阵哄笑,此起彼伏。 楚白山却面色不变,一声冷哼:“俗话说,水涨船高,这位少年公子有银子买我身家,我自然要卖好价。今时不同往日,好价卖好主!“ 他又挑衅着看向花兰:“公子豪气干云,不怕一掷千金。今天楚某也算露脸,八十亿万两银子,一分不多,一分也不能少。如果公子出了,咱们签字画押,立字为据,一手交钱,一手交换契约,公子以为如何?” 花兰听了,眉头一挑:“这更好!” 她向四处一扫,有人让出道来,提醒着道:“京兆尹正大人就在前面。” “这样更好。” 花兰的嘴角扬起来,笑若春风,“楚先生请吧,花某一言既出,绝不后悔!” 她又轻蔑一扫:“只怕是楚家老爷言而无信,日后会后悔?” “老夫活了四十六载春秋,凭的就是一个诚信二字。若是公子果真拿出这八十亿万两银子来,老夫自当兑现承诺将所有身家尽付与你净身出户,日后也绝不踏足京都半步!” 楚白山心中暗笑,“八十亿万两银子,别说你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即便是整个大周也拿不出这么多的银子来。” 他是存意要花兰出丑难堪,话说的狂妄无比,“但是,楚某有言在先,若是公子拿不出这八十亿万两银子来,就要和我一样,从此永远不再踏足京都一步。还要将我儿这场大婚的损失赔付六万两银子。新娘也不能带走,从此不再涉足我楚家之事!” 楚白山这招可是太狠了。 人群立刻响起了惊呼:“楚白山,你活了四十六载,真是活成老树成精了。人脸皮一层,你是一层又一层,真不要脸。凭空讹人,也就只有你这楚白山了。” “楚白山,你老奸巨猾,满脑子都是心眼算计,人算不如天算,怪不得你有傻儿子,你儿子那些心眼都长你身上啦!天肇孽犹可恕,人造孽不可活,你还是多积点德,放了人家小娘子,放过人家好心公子。小心子子孙孙报应不爽,一辈一辈都是傻子!” 人群中说出的话一声更比一声难听。 楚白山可不管,他现在要的是面子。花兰一怂,他这里子面子都回来了。 他更脸上得意,向四方一拱手,高声道:“我楚白山,有钱是有钱,灾荒施米,冬发棉衣,每一分钱都是堂堂正正凭着本事挣来的,做事问心无愧。这位公子要买我楚家身家,我出的价也不高,他若买不起,又能怪得谁?” 他又哼了声:“没本事就别强出头,强出头都是要有代价的。人在江湖,总要懂礼懂数,没个教训,日后还会闹出乱子来。老夫识人识面,都是为这位小公子考虑。” “呸,不要脸!” 几口唾沫夹杂烂菜叶子飞了过来,唾沫没唾在楚白山脸上,烂菜叶子却落在他头上。 “强抢人家清白女娃,还说什么问心无愧,真是不要脸!” 周围的忿忿越来越大,后面的人群不断向这边涌过来,刚刚让出的道路又堵上了。 喊骂之声不绝于耳。 花兰冷眼瞧着热闹,见楚白山不住的狼狈抵挡着扔向他的烂菜叶子,不动声色向人群环顾一拱手:“都说空口无凭,花某初到贵地,很多程序上的东西不熟悉,烦请那位去将京兆尹正大人请来,一切用度具有花某承担,八十亿万两银子,我出了,咱这就立字为据签契约。” “八十亿万两银子?” 人群只中过波涛汹涌的大声惊起来,有人跑去请京兆尹正大人了。 不多时,京兆尹正风风火火的跑了来。 楚白山一件连忙行礼:“见过尹正大人。” 尹正一摆手:“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白山要卖身家,出价八十亿万两银子,卖给这位少年公子。还说卖了身家之后永远不会踏进京都城,尹正大人做个主,他这是 讹人!” 花兰还没开口,忿忿者就喊了起来。 尹正这一路也听了大概,他本是个正直的官吏,平日最恨欺男霸女。楚白山抢了人家可怜的孙女,还要毒计设计陷害挺身而出的这位少年公子,他心里也是恨恨不忿。 他走到花兰面前,沉着脸低声温和着道:“我大周英明治世,有章有法。本官既然介入,自然秉持公正。公子请放心,有我尹正在,没人敢强迫要挟公子” 他这话是在暗示,花兰之前说过的话有他做主,可以周旋楚白山。 花兰自然明了,可她想的是怎么花光着一百万亿两银子,才八十亿,压根算不上啥。 于是,向尹正施了礼,对楚白山道:“既然,楚家老爷出了好价,本公子自然喜欢成人之美。尹正大人在此,立字为据,绝无反悔。楚家老爷拿了八十亿万两银子收拾东西爱去哪去去哪儿,从此不准踏足京都城内,子子孙孙都不成。如若反悔,有尹正大人为在下做主,更有苍天为证,出尔反尔,八十亿两银子具化尘埃,楚先生可有胆量么?” 八十亿万两银子到了手,还能具化尘埃? 这位少年公子人不大,口气可着实不小。 楚白山白眼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道:“公子若真拿得出八十亿万两银子,老夫自然说到做到。” 他心里打着花兰拿不出银子的小算盘,又猖狂道:“老夫和公子也有言在先,公子若拿不出八十亿万两银子来,也要永不再踏足这京都城内的。而且,不再多管我楚家闲事。其他的事宜,老夫宅心仁厚,暂就不与少公子计较了。” 有尹正在,楚白山的姿态也摆高调了些,他是不想在官场之中闹出笑话,遗人笑柄。 这口气出来,也就算了。 “好!” 花兰非常兴奋,遇到楚白山这样老奸巨猾的人物,让她兴致大涨。 她身后的春蚕不住的往后缩,就等着跑去叫南宫成虎,一个劲的拉着脸,她却笑得开心,道:“请尹正大人交换买卖官文契约吧。” “少公子,八十亿两银子?” 尹正的有点头发懵,他是很认真的听出是八十亿万两银子。 这数字,整个大周怕是也凑不齐,那可是不少银票啊,他心里嘀咕:“这位少年公子是不是哪有什么毛病,不正常?” 但有楚白山虎视眈眈,他只好向手下一挥手。 有人拿来官府买卖契约文书,他先递给了楚白山。 楚白山毫不犹豫的写了几笔签字按了印章,满眼轻蔑的递给了花兰:“少公子请吧!” 花兰接过看了看,见上面的文字写的明白,一字不漏,便也伸手要签字。 她的手还没拿过笔,春蚕就急了眼:“主子,不能签。”| 春蚕的担忧,花兰早看在眼底,她是胸有成竹,只向她挤了挤眼,抬手拿笔刷刷刷写了两笔,按上了手章,递给尹正:“多谢尹正大人做主,这位小女子可是归我了。” 她手指的是泪眼婆娑的可怜新娘,楚白山拿着契约文书却哈哈大笑:“我楚白山卖的可是身家,可没卖什么家人。这小女子可是我楚家媳妇,八十亿万两银子,不包括在内,公子还是先拿出八十亿万两银子再说吧。” 第十八章 新主人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楚白山,你这是老脸不要,也太无赖啦!” 忿忿之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尹正的脸色都青了,拉下脸:“楚白山,新娘还没有入门,没拜堂就不算是你楚家的媳妇。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这位花公子已经出了八十亿万两银子,你现在除了八十亿万两银子,你和你的家人已经一无所有了。我看你还是拿着你的契约和账本和这位花公子交接一下。关于楚府以及所有楚家店铺经营,你都交给这位花公子处理好了。” 尹正一开口,楚白山只好罢手,但他还是不甘心,冷笑一声:“好吧,老夫就卖尹正大人一个人情,这件事情就作。大人既然说了,就请花公子拿出八十亿万两银子来吧!” 他张着两手,示威般向花兰示意,两眼不住在花兰身上扫着:“花公子,你身上带这么银票了吗?要不要老夫派上几个人,跟上花公子去府上去取?” 他这一说,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聚到了花兰脸上来。 有尹正大人在,春蚕心里有了底,她悄悄拉了拉主子的手,凑上去小声道:“主子放心,奴婢这就去请南宫将军来。” 花兰一听南宫将军四个字,立时心里一惊,忙将春蚕拉住,向她暗暗一摆手:“不必,我这里刚刚好有八十亿万两的银票。” 花兰心上一念,袖内的资金储备就多出一大叠银票出来,每一张都是一千万两银子。 她将一叠叠银票取出来,交给给尹正:“请大人明察,烦劳您随花某过府和楚家老爷交接一下,未免有人混水摸鱼。” 尹正看着银票,眼都直了。他见过银票不少,一张一千万两的银票可没见过。 真的假的,他拿起一张银票问一旁的文书,“正银钱庄会有一千万两的银票吗?” “回大人,正银钱庄最大面额正是一千万两银子,一点没错!” 文书检查着银票,又呐呐着看着尹正大人手上的一大叠,迟疑着:“大人,正银钱庄遍布各国,一千五两面额的银票并不少见,可是这八十亿万两的总额,是不是?” 尹正听出文书的怀疑,但面额不假,便一摆手向楚白山道:“楚白山,既然花公子拿出了八十亿万两银子,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楚白山想都没有想过这一局自己会输,可白花花的八十亿两银子的银票面前一摆,又有尹正大人作证。 他只好蔫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八十亿万两银子,够他子子孙孙花也花不完,毕竟得之胜过损失。他心里暗暗咬牙,脸上挂淡然一笑,镇静的向身后的管家吩咐:“回去叫上府里都散了,交代夫人准备好出城。” 不大会儿,尹正带着花兰来到了楚府。 楚府的喜宴还没开始,大门口齐刷刷站了夫人婆子丫头家丁一大堆人。 楚府人丁兴旺,一大家子一百余口,听说得了八十亿两银子,个个脸上放着光。 几辈子都不用愁的银子,他们自然心里乐开花。 很快,楚白山交代好账目契约,带着老幼一大家子乘了马车出了京都城。 关于楚家去向,传说不一,至于真相,都是后话。 楚家走了一百余口,剩下的仆人还有不少都等在了门口。 花兰请尹正大人坐在主位,吩咐下去,摆了酒宴答谢。 尹正也没推辞,这位是个财大气粗的主儿,八十亿万两银子买下楚府,以后的照应多了,于是吩咐手下,个个捧场甩开腮帮子吃了尽兴。 等送走了尹正,花兰才将府里的一大家子仆人叫到了面前。 “你们都是府里的老人,有愿意留下的,我欢迎!不过,我这个人规矩多,怕是你们受了委屈。要走我也不留,走的呢,每人领上一百两银子,算是安家费用,作为之前府里效力的补偿。” “一百两银子!” 有仆人知道新主人个有钱的主儿,可有钱到这种程度,就有点心痒痒。 他们每个月的例银不过几百文,最多也就拿上二两银子,一年下来也就二十多两银子。一百两银子,可是他们走牛做马几年的例银呀。 更何况,离了楚府就除了奴籍,再也不是奴才了。 有银子可拿,又不用再去当主子的奴才,这样的好事,谁不愿意。 花兰话音还没落下几秒,要走的仆人就都跑了过来。‘ “你们都愿意走?” 花兰有些失望,“这都是些什么下人,一个个见财忘义。” 她不禁叹了口气,瞟了一眼一旁还在犹豫不决的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懒懒问:“你还犹豫什么,领了一百两银子就能除了你的奴籍回家团圆了,还不快来领?” 小男孩骨瘦如柴,怯生生缩着脖子,花兰的话没让他移动半步,而是张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道:“奴才不想离开,奴才没有家,奴才只想伺候老爷。” “你没有家吗?” 花兰心中一揪,向男孩子招着手:“你过来,你叫什么名字?” “他叫傻乐,今年十岁,是老爷从街上捡回来的。捡回来那年冬天差点没冻死在街上,才五岁。” 有爱多嘴的老仆人解释道。 这时节,大部分风仆人都领了银子和卖身契约出了府,这个多嘴的仆人说完也拿了银子和契约摇头叹息着走了。 “这么说,你没有卖身契?” 花兰问着,拉住傻乐枯瘦瘦的一双手:“好,从今以后,你就住在府里,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家!” 傻乐没明白花兰话中的含义,自小逆来顺受的他憨憨着点了头:“嗯!“ 府里的仆人们一空,整座楚府就显得冷清。 花兰让春蚕将府里的宅子画了图摆在桌上,招呼着一只胆怯怯的小新娘和她爷爷还有弟弟:“从此你们就都住在这里了,先选个称心的院子吧,住哪里都行。” “这怎么能行?恩公救了孙女性命,老朽岂能再添麻烦?” 老人连忙摆手,身子不住往下缩。 他刚刚因为有尹正大人在场,不敢多嘴说话,陪着吃了顿饭,此刻战战兢兢,哪里还敢说什么话。 花兰却一摆手:“我要你选你就选,客气什么。这么大的宅子,我一个人两双眼睛也看不过来,刚好您老年纪大,社会经验丰富。我就请您做个府里的总监管,别的不管,只管咱们这府里来来往往的进出,每月给你十两银子的例银。这差事不难,您 老骨骼健朗,难道要推辞?” “哎哟,恩公,您这说的哪里话,恩公吩咐,老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别说十两银子的例银,不要例银老朽都愿意干。” 老人擦了擦眼眶激动而出的热泪,“老朽只要两间草屋就成,保证将公子这府里守的妥妥的。” 花兰想了想,指着东院的几间简陋的房子:“那好,老伯就住东院吧,这边离着府门近,来往看顾也方便些。” 老人一见更高兴了,这几间房既照顾了他的身份,又体贴了他的年纪腿脚,跟不住的点头:“多谢公子。” 老人安排好,花兰就看向了小新娘,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喜鹊,日后一定听从公子吩咐。” 喜鹊福身下拜,花兰一笑,连忙搀起,道:“喜鹊,这个名字好听又喜庆。” 她又看向她的弟弟,小家伙虎头虎脑,大眼闪着灵气,笑问:“你不会是叫喜庆吧?” “我叫喜哥,又叫喜庆。” 第十九章 四大护卫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喜哥直爽干脆,花兰甚是喜欢:“好,你是喜哥。” 她抬眼看了看傻乐道:“你就叫喜庆,从今往后就住在这里了。你们还小,过几天我请个教书先生进来,教你们识字,这样才有生气!” “以后府里的事务,还有再请些人来,各店铺的账目都要清楚明白。不识文不懂数,这可不行。” “公子,我真的可以识字吗?” 喜哥眨着灵透的大眼,满脸放光道。 花兰点头,“那是自然,楚家店铺多,账目我一个人可忙不过来,这些都要交个你们。怎么,没信心?” 喜哥生性刚烈,虽然年纪小,但正直敏锐,立刻笑了:“公子放心,喜哥一定好好学,好好帮助公子打理生意。” 喜哥灵透,喜庆却很憨。他大喜哥几岁,人却呆呆傻傻。喜哥一捅他的腰眼,他却说:“我不要,我不要认字,我要学武学功夫。学功夫就能保护老爷,我要学功夫。” 学功夫? 花兰闷头想了想,府里人丁稀少,是得请些武功高强的护卫才行,于是点头:“嗯,喜庆说的对,你们俩是府里唯一的男丁,不光是要学文识字,还得学些功夫,不知道哪里可以请来武师教教你们?” 她将目光落在喜老伯的脸上。 喜老伯想了想,道:“京都城里倒是有两家武馆,一个是虎威武馆,一个是震南武馆。虎威武馆的馆主叫廖沧海,不知何门何派传人,身上功夫了得,曾在去年比武败了震南武馆的尹震南。按说尹震南的功夫不错,可惜这一败就挫了锐气,听说又回昆仑山,去了一年刚刚回来。” “昆仑山?” 花兰思索了片刻,两家武馆有股子火药味,尽力还是不碰最好,又问:“除了这两家之外,还有没有实力的武师来咱府上。” 因为自己孙子要练武,喜老伯上了心。他皱着眉头想了一阵,突然眼神一亮,道:“对啊,安国寺里有武僧,慧净大师可是登峰造极的高手,要是能让喜哥和喜庆跟了他们学武,一定会比武馆更有出息。” “安国寺?” 喜老伯的话还没落一直没开口的春蚕直摆手:“主子,这可不行。寿安王可是净尘大师的关门弟子,要是知道主子在这儿,这可怎么的了?” 春蚕在楚府呆了几个时辰,心里欢喜的不得了。 皇后娘娘性子好,大事小事都交给她,她可是过足了楚府大管家的派头。这把瘾还余兴未散,楚府的仆人就都散了。下一步的大小事务都得她忙,这高高在上的滋味透着诱惑,早把回宫后的事情忘在了脑袋后面去了。 此刻,巴不得皇后娘娘就在楚府,如果主子回了皇宫,她不是也困在了皇宫里? 上一次逃出来,是因为皇上没在宫里,宫里大乱。下一次可不同,能有多少机会?她心里一点谱也没有,若套不出来,一辈子囚在宫里的滋味,想想都可怕。所以,她是坚决反对主子透露出任何的蛛丝马迹来。 她说话想也没想,一出口就把喜老伯吓一跳,惊问:“公子和寿安王相熟,之前是有什么过节吗?” 寿安王可是皇上的兄长,先皇的三皇子,喜老伯心里不住慌:“这要是有什么过节,真让恩人为上难了。如今寿安王已经从安国寺回来了,整个京都城都已经家喻户晓了。” 他是担心着恩人,眼神不住担忧:“公子请放心,老朽这就出去打听,看看还有没有哪家更厉害的武师。” 他说着要往外走,花兰连忙拦住:“老伯不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还有什么,公子尽管吩咐。” 喜老伯赶忙躬下身,等候吩咐。 如今遣散了府里的下人,府里只剩下老幼六人。 花兰不得不考虑几层,眼见天色渐晚,如果现到牙行去招人,怕是人员混杂。 想了想,只能先从武馆找几个护院过来,有什么事情再做打算了,便对春蚕道:“你先去虎威武馆找几个护院过来,要找顶级武功的,价钱随他们开,多少都行。” 楚府现在就这两人,花兰想的多了几层,刚刚自己做事欠考量,偌大的楚府,怎么能一下就把所有下人都遣散了呢。 她暗暗后悔不迭,却为时已晚。如今的补救只能寄望武馆了,又嘱咐春蚕:“只叫四名护院好了。” “不愧是主子。” 春蚕暗暗佩服皇后娘娘果断,领了吩咐出了府。 她在京都城呆了整整四年,自然知道虎威武馆,不大的功夫,就将虎威武馆的四名护院请了过来。 不愧是武馆出来的,四名膀大腰圆的彪形大汉往花兰面前一站,就让她的眼前一亮,“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回公子,我叫大彪,他是大武,这是大壮,那是大威。” 站出来个肌肉彪悍的大汉,瓮声瓮气着介绍道。 “大彪,大武,大壮,大威!” 花兰挨个看了一遍,一皱眉头:“这名字不太好记,不如这样,本公子姓花,自然府里就是花府,咱取个简单的名字,好记又好叫,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四名大汉原本就是武馆的学徒,自是家境窘迫人家的娃子,如今找了工作,只是喜不自胜。主人的话当然要听,齐声应道:“但凭主子吩咐。” “别主子主子的叫,就叫我公子好了。” 花兰对于公子的称呼十分满意,见四人没有意见,就挨个道:“你们排下年龄大小,依次就叫花一花二花三花四,以为如何?” “但凭主子吩咐!” 大概武馆平日就是这样训练的,四人依旧异口同声道。 “那!” 花兰抬着手,耳朵里震得嗡嗡响,半天次啊挥了挥手:“那成吧,花一!” 她对刚刚出列的壮汉道:“你先带着两个人在门口守卫,谁来也不准入府,我和春蚕出去办点事儿。” “公子,我是花三!” 壮汉踏出一步,仰首道。 “哦?” 哗啦瞅了瞅四人,见另外三人的眼神都看向了花三,随即明白了。 大概这个花三的武功是这四人之中最高的,放心道:“那成,花三,你和花一在府里各处转转,花二花四守住府门好了。” “是,但凭主子吩咐。” 四个人异口同声道,之后走出两人去了府门,花三带着花一开始巡视府院去了。 “这四人的嗓门可真大。” 春蚕见喜老伯带着喜哥和喜庆回了东院,一瞄站在一旁的喜鹊,吐了下舌头,问主子:“眼下主子是要去哪儿,天就快黑了,晚膳怎么办?” “能去哪儿,总不能让喜鹊总穿着身喜服吧?” 花兰见喜鹊没动,便对她道:“你也回去帮喜老伯收拾收拾,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第二十章 两亿万两银子的首饰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喜鹊应了声,低头出门去了东院。 春蚕的视线从目送喜鹊的背影拉回来,一脸喜色的对主子道:“娘娘,不如咱去花街吧。花街可好啦,什么都有。酒楼,成衣铺子,还有银楼,都是最好的。” 皇后娘娘腰缠万贯,啊,不对,腰缠亿贯!…啊,不对,腰缠…… 嗐,总之是非常,非常超级有钱。 春蚕一想起皇后娘娘眼皮一眨都不眨的郑出八十亿万两银票,她的脑袋除了兴奋就是兴奋。 当然,这么有钱,自然要去最好的地方。 花兰想了想,自己和春蚕一身男装是不会有人认出来,可万里终究有个一。于是向春蚕一招手:“还得打扮打扮,最好弄点小胡子之类的粘上,省得再生事端。” “这个简单。” 皇后娘娘机敏过人,小丫头春蚕也脑瓜好使。她一笑跑出去,不大会弄来一些马尾毛来,向主子一举:“娘娘,这怎么样?” 楚府后院有马车和马厩,弄来这些不足为奇,但也让花兰灵机一动,吩咐春蚕:“你去吩咐花三,让他把马车赶到府门来。” “对,娘娘就是高明,走路哪有马车快?” 春蚕顿悟的一拍脑门,随即颠颠的跑了出去。 花兰黏好了胡须,又整理了一下头发,将那只宫里的白玉钗子拿下来,系了一条浅青绸的带子。不光是英气逼人,还有些温润儒雅的秀气。 春蚕回来时,她已经整理好妆容。主仆二人出府上了马车,花三将马车赶到了花街的街口。 黄昏时分,花街的来往人群更多。这里的酒楼很多,这个时辰,大多都是食客居多。有些店铺前的灯笼已经亮起来,昏昏黄黄朦胧在灰暗的暮色里,映着人们脸上的喜悦,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街口有看车的角子,花兰让春蚕找了个可靠的付了钱,三人先找了家酒楼用晚膳。 花三虽然没在府里当过差,但虎威武馆都有这方面的训练,自然分辨主仆尊卑。 花兰在二楼找了张桌子坐下,对面坐着春蚕,花三却不敢坐,站在主子身旁面无表情的垂着两条笔直的胳膊。 “坐呀,吃饭了,站着干什么?” 花兰见他不敢坐,不在意的摆手手:“吃饭的时候,没这么多的规矩。先坐下吃,等吃完, 你就带些吃的先回府里去,不能让大家饿着。一个时辰只好,你再回来接我们。” 主子既然这么吩咐,花三也不好拒绝,勉勉强强坐在了下手,但仍垂着眼皮,不敢对视主子。 花兰点了几样招牌菜,又订了些饭菜,三人吃了晚膳,花三便提了食盒回了花府。 其实,花兰是多虑了。偌大的楚府,既然是办喜事,厨房自然备了不少饭菜。几百号的人,那得多少饭菜? 不用她说,喜鹊不到酉时就去了厨房。她早备好了饭菜,花三一拿食盒回来,她就苦了脸。 这位主子可真是挥金如土,到底是有多少银子,照这么败家,金山也怕是要败没了。 主要不是花兰马虎,她是想楚府的仆人都遣散了,厨房自然没了人。人走了,东西自然都带走了,能留下什么?可春蚕就要怪上了,主子想也不想,她这个做丫头的就不多想一眼,替主子分忧?偏的她心里就是贪着好的,这些竟然忽略了。 忽略又能怎样,皇后娘娘有的是银票。 难不成还让她亲自下厨给这帮子人弄晚膳,想得美。 有心与无心,总之酒楼的招牌菜,那是杠杠的好吃没话说。 春蚕吃的最多,话说,有皇后娘娘这样的主子,她除了誓死效忠之外,什么小心思都没有了。 出了酒楼春蚕先带主子来到一座银楼。 银楼里的首饰琳琅满目,春蚕看得眼花缭乱。 “这得多少银子?” 春蚕往柜台上一看,眼睛都直了:“好家伙,真是有钱人,一件首饰就有几千几万两银子的。” 花兰走马观花的转了一圈,东西时好,可她能买的真不多。 如今她穿了男儿装又粘了小胡子,吃饭的时候,花三就低着头。她是看出来了,花三是奇怪,主子好好的,干嘛多此一举粘上小胡子,这里面是不是有鬼? 是啊,没鬼粘什么小胡子? 花兰挑着眉,撇了一眼:“这家伙真是心机深沉,表面像块黑铁,一点也看不出小心思,他不会是早发现自己是女的吧?” “切!” 花兰横着眼珠子,“回头还真得想点法子,即便花三没看出来,这件事情也瞒不了多久。府里留的仆人一定都是忠心耿耿才行,先考验考验再说。” 她心里打定主意,信步走到柜台前,选了一支价格适中的翡翠簪子,问掌柜:“你们这里的首饰可以定制吗?” “公子是要定制多少,咱们大丽银楼的所有首饰都可以定制。” 掌柜是个三十几岁的少妇,淡淡的妆容唇红齿白,粲然一笑:“不知道公子是急还是不急?” “急要多少天,不急要多少天?” 花兰指尖摩挲着那只翡翠簪子,“我是府里的人用,不用太过华丽,简单好记的样子就行。不过,上面要刻上府上的标记。” “哎哟,不知公子是那个府上好福气,生的钟灵毓秀般的俊俏公子?” 少妇媚眼如丝,上下打量着花兰,眼珠都快贴在花兰脸上:“式样都好说,包管公子满意。不知公子府上是什么标记?” “就刻上一个‘花’字好 了。” 花兰想也没想,说完眼神移到柜台上,将翡翠簪子放回了原处:“不知最快要几天完成?” “喲?” 少妇见花兰不再看她,扫兴的翻了下眼珠,扭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此时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笑道:“我们大丽银楼可是这花街上最让客人满意的首饰铺子。别人家定制,你没个三五天,你决是不成,我家用不上一天,可是公子?” 她又泛起为难,“您瞧今儿这天都快黑了,今日肯定是不成了。公子若急,最迟明天正午之前一定送到公子府上去,可是?” 她又迟疑着看向花兰,“可是,小女子浅薄,不知这花府是在何处?我们又如何送到公子府上?” 京都城里的皇亲贵胄,哪一家没在大丽银楼订过首饰,可掌柜竟是不知还有个什么花府? 这不奇怪,因为花府是花兰刚刚买下的,她自然是不知道了。 春蚕一听,连忙过来替主子解释:“咱们主子的府上原本是楚白山的府上。不过,楚府如今败了给咱们买下来了。你打好了首饰,直接送到原来的楚府就行了。” 春蚕一开口,少妇的脸色都青了,惊得眼珠快急出来:“什么,什么,你说什么?楚府败了,这怎么可能,他家不是办喜事,就连定远侯都会去?” “是啊,他家是办喜事。可他傻儿子想要娶的媳妇是强抢的,人家不愿意嫁,这喜事也就吹了。我家主子买了楚家,楚白山灰溜溜的搬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 少妇的舌头都打了卷:“楚家搬走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楚家可是拿了大丽银楼两亿万两银子的首饰呀!” 第二十一章 不给银子别想走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两亿万两银子的首饰?” 大丽银楼一共三层,每一层的柜面上都是一个等级。 花兰是在二层上,三层上的首饰都是贵宾级别,也就是现代的名词VIP,不够级别都上不了三层楼。 银楼的二层上,最贵重的首饰已过千万,三层的首饰可想而知,都是价值连城的珠宝。 少妇的手都抖了,楚家二少爷的这次喜事,她只开口说出两亿万两银子,可实际的首饰不止两亿万两银子。两亿万两银子只是看在定远侯的面子上给的。实际银楼压根没挣到银子。 她是指望着,那些首饰用过之后在还回银楼来,至多上,银楼让楚白山白白讨了便宜使用罢了。 反正首饰是在贵宾楼上,早晚也能被那些皇亲贵胄买了去,东西不愁出手,她也没放在心上。 可如今却不同,楚家人一走,她的首饰找谁要去。 她是个生意人,生意人头脑转的比算盘珠子还要快,两个小眼神过来,她就暗暗打定了主意。 于是镇定着道:“少公子先等一下,我得回去向老夫人回禀一下。您再选选还要的款式,等都选好了,咱们银楼一并送到公子府上去。” 少妇花容失色的神色,花兰都瞧在了眼底。她是很同情少妇,但又如何,楚家人连家仆都让她散尽了,想要首饰,怕是只能去问定远侯了。 定远侯不是楚家女婿么,有女婿就有小姐。楚家小姐还在,欠银还能跑得远吗? 她是这么想,可银楼却不这么想。 定远侯暴戾成性,翻脸无情这是出了名的,银楼哪敢到定远侯府上要欠银? 少妇上了三楼就吩咐人去打听楚白山去了哪儿,打听的人回来一说,她就气得晕了过去。 “少奶奶!” 少妇一倒,下人都慌了神,又是叫又是喊的将老太太请了出来。 老太太一听倒是没晕过去,连忙叫人去请大夫,但她心里慌得不行,听了楚家的事情,她是急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也幸好,大夫还没来,少妇就醒了,见了老夫人,扑簌簌掉下了眼泪:“娘,这下可怎么办,楚家人都没影子了。” 楚白山拿了八十亿万两银票,迅速的离开了京都城。他像一滴水,混入了茫茫大海,不见了踪迹。 楚白山留下的所有尽归花兰,花兰却万万没有想到,楚白山留给她的不仅仅只是店铺和宅子,还有更重要的东西,欠银。 就连京兆府尹都没有注意到,楚白山的这招金蝉脱壳,花兰是中了记了。 不过,她是没反应过来,可银楼的小脑袋可反映了过来。 少奶奶刚刚苏醒就从榻上跳了起来,“不行,这件事情得找花府。” “可是,娇儿,人家花府能认账吗,欠银账单上的人可是楚白山?” 老夫人心里隐忍着难过,叹气着道。 “坊间传说,这位花府的少年公子极其有钱,八十亿万两银子都能随便拿出来,两个亿万两应该不算什么?” 郑如娇转着眼珠,双手扶在老夫人手上:“娘,这件事情您就交给娇儿来处理吧。” 楚家的人跑没了影子,定远侯又招惹不起,两亿的首饰可是她马家半幅身家,儿媳妇精明机智,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走一步算一步了。 老太太点了头,郑如娇吩咐人将老夫人送了回去歇着,自己稳了稳心神,来到二楼。 二楼的角落有个休息室,花兰挑好了首饰,正和春蚕喝着茶,见是掌柜的回来,忙站起身关心着问:“怎么样,楚家的人找到了没有?” “找到了。” 郑如娇面含微笑,闪着深沉的狡诘,伸手一摆:“公子请坐,小女子有话要对公子说。” “夫人别客气,有话请讲当面。” 花兰重新坐下,见她脸色和善,也没多想,但看到她身后站的两个彪形大汉未免起疑,感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但没开口,低下眉头,镇静的端起了桌上的茶盏幽幽喝着,暗暗观察着少妇的动作。 “是这样,公子既然买下了楚家,有些细节,我想请教公子一下。” 郑如娇推敲着词句,温婉动听着道:“公子是买下了楚家的所有家当和产业了吗,当日可有什么契约凭据?” “契约是京兆府尹大人亲自在场办理的,夫人是有什么疑问?” 花兰不动声色,揣度着少妇的话。 “是这样,楚家的人说了,公子买下了楚家,当然也包括这些账目上的债务。” 郑如娇淡然一笑,眼色凌厉了几分,意思很明白,“今天花兰如果不认下这笔账目,两位休想走出大丽银楼。”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春蚕一听就急了眼住,好么,皇后娘娘是有钱。可有钱也不是白白留着让人随便坑的。 两亿万两银子,都快买下几个州了,凭什么说坑就坑? 更气鼓鼓着道:“楚家钱了你的银子,你找楚家要求,关我家主子什么事儿?契约上分明写清楚,没有债务欠银这一条。” “喲,我说公子。您的手下可够硬气,怪不得公子这么有钱,这口气快赶上咱家主母了。契约上不是写的清楚,您真的都看清楚了。楚家可是这么交代的,家业铺子都卖给了公子。这里面当然算上债务了。 我这只是个小小的银楼,做生意讲究的是诚,讲究的是信,讲究的是理。是谁的账就找谁来算。公子既然大手笔,几亿两银子又算什么,何必大家都为难,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你这是敲诈!” 花兰冷冷咬着嘴唇,还没开口,春蚕就跳起来:“我家主子是有银子,有银子怎么着?就是不白白给你!凭什么白给了你,就凭你红口白牙,想得美!” 春蚕可不怕那两个壮汉,说完瞪着郑如娇,拉了主子就向外走。 “慢着!” 郑如娇哪里能让到手的鸭子飞了走,她早看出这花兰是个软柿子好拿捏,眼神一扫,那两个壮汉就上前伸手要抓花兰的胳膊。 他们是没抓上花兰的胳膊,春蚕一个横扫千军,两人扑通摔在了地上来了狗吃屎。 “哎哟,真是没有看出来,公子这手下功夫挺厉害呀!” 郑如娇一惊,慌得后退了几步,没两秒,她就镇定了下来,向大堂的门口一招手:“马大,快抓住这两个人。” 随着郑如娇的一声喊,堂门口过来个一身短打青衣的高个男子。男子生得一张铁面,骨骼带着凶戾的煞气,看上去不过二十几岁,走都带着生冷的刚猛。 “你,你们想干什么?” 春蚕踢了两脚趴在地下的壮汉,伸手护在花兰前面,质问道。 “抓住他们!” 郑如娇可不能让花兰走出银楼,出了银楼,她那两亿万两银子额亏空找谁要去。 更咬着牙:“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公子既然欠了咱们银楼的银子,今儿个务必是要还上才行。若是不然,休要怪上咱们不讲情面,一定要见了银子才能放了公子回去。” 第二十二章 老谋深算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马大是看守银楼的护卫首领,自然武力不凡。 春蚕这点微末功夫哪里敌得过,小细胳膊一伸,就被马大稍稍一用力再也动弹不得。 春蚕很快被那两个从地上爬起来的壮汉按住,两条胳膊再也使不出威力来。她瞪着双眼,见马大一步一步走向主子,大声喊叫了起来:“救命啊,抢钱啦,抢人啦!” 她这一喊,银楼二层的客人就被吸引了过来。 马大是看守银楼的护卫首领,自然武力不凡。 春蚕这点微末功夫哪里敌得过,小细胳膊一伸,就被马大稍稍一用力再也动弹不得。 春蚕很快被那两个从地上爬起来的壮汉按住,两条胳膊再也使不出威力来。她瞪着双眼,见马大一步一步走向主子,大声喊叫了起来:“救命啊,抢钱啦,抢人啦!” 她这一喊,银楼二层的客人就被吸引了过来。 银楼上只有两位客人,一位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一身华丽的粉装衣裙,生的乖巧甜美。白里透红的一张脸,她眨着一双灵动如水的大眸子,很奇怪的看了样角落里被制服的春蚕,凑着小脑袋向另一个面白如玉文雅俏公子,悄声着道:“哥,你说哦郑如娇是在干嘛?” 俏公子早注意到了角落里的异样,小妹一提,他更眯了眼睛向这边看了过来,见春蚕一个劲儿的大喊大叫,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兴趣来,向小妹一使眼色,“过去瞧瞧。” 马大正出手去拉花兰的胳膊,他虽武功高强,毕竟肉体凡胎,手刚刚一触碰到花兰,花兰周身的防护磁波就启动了。磁波的威力可不是凡力所及,马大的手立即就被弹了回来。 他是以为自己感觉上出现了问题,迟疑了两秒,两只手又向花兰抓了过来。 可惜,花兰周身防护系统的磁波威力实在太大了。这一次,马大使出的力道加了两层,所以,弹回来的力道也加了两层。 马大不愧是功力深厚,两次的防护弹力都没能动摇他的身体。他只快速的弹回了双手,心底却加了小心。 面前这位少年可是非同凡人,银楼这回算是碰上了硬茬儿。 他迟疑着死死盯住了花兰两秒,很快抽回手转身向郑如娇走过去,悄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有这样的事情?” 马大可是银楼请来的顶级高手,整个大周也是排上名分的。他所畏惧的人物,那一定是不得了。 郑如娇愕然的大张着眼珠,不敢相信马大说的事实,但也不敢不相信。她已经将局面弄得很僵了,要耍花样,怕是花兰已经察觉了。 郑如娇可是“百变女妖”。这个称号可不是白叫的。T 她只额首沉吟了几秒,便露出笑脸来,伸了手向两个正抓住春蚕胳膊的手下轻轻一挥:“你们都下去吧。” 两个壮汉一松手,春蚕就气急败坏的跳了起来。 她的心思单纯,以为这些人是对皇后娘娘有了畏惧,闪身护在花兰面前,愤愤着道:“怎么样,怕了吧?我家主子可不是等闲的人物。你们最好都识相点儿,你们若是敢动我家主子分毫,小心你你家满门抄斩,一个不剩!” 春蚕说的是事实,而郑如娇自然也没当了假话。 大周一直以来暗隐着两大黑暗势力,一个是暗杀组织清规门,一个是玄门的组织清堂门。 清规门隐秘在大周的每个角度,专是接了私仇恩怨的暗杀。他们像是暗夜的老鼠一样的无处不在。谁家有钱就能哈他们做买卖,那人钱财替人消灾。但出得起高价的人头可不多,都是要符合一定的规矩才行。 清规门做的是刀尖上的生意,而清堂门则不同。 具体谁也没有见过清堂门的人, 而他们确是玄而又玄的存在大周的每个角落里。 这种玄而又玄,带着一丝神秘的恐怖。因为清堂门的人杀人从来不用武器。他们都会一种神秘的玄学,一串咒语就能让人生不如死。杀人,可是太便宜了。 清规门的人惹上了,你还能吸口空气拼上几招。清堂门,你都看不到人影,就已经死翘翘了,而且死状极其痛苦,极其恐怖。 花兰身上的不寻常,让马大想到了这两大组织。郑如娇心里心里开始发冷,表面却装着镇静。 清规门也好,清堂门也罢。她郑如娇做的可是正正经经的生意,从来有来有往。这下可是整个大丽银楼的半幅身家,不拼上一次怎么能行? 何况,谁也没有讲过清规门和清堂门的人,满大街招摇过市 的。 虽是如此,马大的顾虑还是让她多着动摇。 她咬了咬嘴唇,暗暗打定了主意:“先摸摸花兰的底细再说。” 于是,面色喊出一丝笑纹来:“喲,知道公子不是凡人,小女子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可惜,不管你是谁。天王老子,欠了咱们银子不也得说道说道不是?万事万物逃不过一个‘理’字,公子您说是吧?” “夫人说的没错。” 花兰见系统的防护果然威力非凡,心里也也有了底。不动声色的稳稳坐下来,端起了桌上的茶小抿了一口,“你想怎么个说道?” “如果公子不是买下了整个楚家,咱们银楼怎么可能和公子扯上什么关系。” 郑如娇见花兰没有恼意,更狡猾一笑,道:“咱们也不是不讲常理的人家。楚白山老谋深算。公子是中了他的圈套了,可是这可不干咱们银楼什么事,对不对?公子不差这点银子。两亿万两不算什么。可咱们银楼可不成,银楼可是要养一大家子的人呐,两亿万两银子,足够上我们倾家荡产啦。” 郑如娇一边说,一边在花兰脸上察言观色。 她是晓之以动之以情,“不如公子仔细把楚家的契约账目文书都看了清楚。如果公子真的不欠咱们银楼的银子,咱们银楼自然找不上公子。万一,公子若是真的欠了咱们银楼的账,公子也不能赖下不是吗? 公子富可敌国,一定会是非常显贵的人物。我这银楼不过是蝼蚁谋生,公子高高在上,赖账这种事情可是有毁公子声誉不是吗?” “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分明就是无中生有的讹诈,怎么算是我家主子赖账不还?” 春蚕刚刚被抓了胳膊正气鼓鼓,主子没事,她自然安心,可是郑如娇着这招软硬兼施,她哪里气的过?她转身搀住花兰,愤愤着道:“主子,咱们走。花街上的银楼多了,想做生意的铺子也多。咱们没必要找上这家平白的扯上是非来。” 春蚕要拉花兰往外走,马大往她身前一站伸手一栏,她就懵了,回头看着花兰,递着小眼神:“怎么办?” “怎么办,能怎么办?” 花兰抬着眼皮,很无奈的松了春蚕的手。 初来江湖上混,水深水浅还不知情,若是一家挨着一家的树敌,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兜里不差钱,腰板自然硬气,两亿两银子也不算个啥。 花兰暗暗一撇嘴,又一想,春蚕既然带了她上了这家银楼来,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家银楼可是京都城里数一数二的。 银楼的生意往来非富即贵。数一数二什么概念?来银楼的可都是京都城里的高层显贵。 她的身份是盛安皇后,春蚕眼底自然容不下旁人。寿安王她都敢怼,何况其他人? 朝中最大的官是丞相,丞相怎么样,见了皇后娘娘不还是行礼跪拜? 春蚕心思单纯,自然想得简单,花兰不得不多想。 郑如娇的话也在理,若是自己真的中了楚白山的奸计,银楼的欠银不认下,倒是给人落了口实,再加上她叽叽喳喳一闹?这趟浑水,她是湿了脚了。 她想安稳的闯荡江湖,怕是多了一层风险和阻碍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对郑如娇道:“夫人说怎么办吧?” “公子够上爽快,咱们也没什么别的要求,公子和楚白山的契约说话。” 郑如娇郑出最后一张底牌,她是暗暗捏着把汗。 楚白山,你个老东西。你敢算计上大丽银楼,天涯海角,我郑如娇也好和你没完。 你敢算计这傻缺的俏公子,怕是也没这么简单,总之,银楼的欠银不能就这么算了。 第二十三章 开始挖坑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郑如娇畏惧清堂门和清规门,她自然不敢过火,见花兰面上一直和善,只能将理摆在桌面上来。 花兰还真没注意契约上的内容,她是相信尹正大人大公无私,可她仔细一想。 楚白山阴险狡猾,文字上的东西这可说不准。 兜里不差钱,花兰便不想了。她抬眼对郑如娇道:“那好,契约说话!” 花兰吩咐春蚕回府去取契约,自己坐下来旁若无人的喝起茶来。 一场风波,悄然无声的平息了,过来的这位少男少女脸上一惊。 能摆平大丽银楼的人在京都城里没几个,而这两个人很明显就是外来的新贵。 看打扮,衣料算是上乘,毕竟过于简朴了些。花兰的头上连点值钱的饰物也没有,她是轻身简装,可在啊外人看来就难免有些寒酸了。 “没什么有趣。” 俏公子一耸肩,对甜美少女道:“走吧。” “等下嘛,这位公子真是俊俏。” 少女见了花兰却多了花痴眼:“哥,咱就等等看嘛,不知这是哪家的少公子?” “哪家的公子也和咱们没扯不上什么关系。” 哥哥见妹子犯了花痴,眼珠狠狠一瞪,悄悄着她下了二楼。 “不嘛。” 少女抗拒着下了楼,可她站在一楼的大厅里就不肯动脚了,“就看一下,看一下好不嘛?要回,你自己回去好了。” “看可是看,可不准多出什么歪脑筋来?” 俏公子无奈,只好依了妹子等在了一楼。 春蚕匆匆出了大丽银楼,一溜小跑着出了花街雇了马车,急匆匆赶回花府。 也幸好,花三还等着时辰回来接,春蚕也顾不上主子的交代,拿了契约就让花三赶车回到了花街。 马车停在了花街口,花三不放心,跟随春蚕上了银楼的二楼。 花兰一见契约上的文字,随即就知道了上了楚白山的当。 郑如娇是太了解楚白山了。楚白山玩弄文字游戏,将楚家所有店铺府宅尽数卖给了花兰,这里面当然会有店铺来往的账目清单。 契约上写的明白,清单包括支出和收益。而支出的部位模棱两可,当然包括了货物清单借据和欠款。 一条条看下去,花兰的眉头皱起来:“请夫人将借据拿出来,我要回去核对一下。” 几亿万两银子,虽然在花兰眼里不算太多,但也不能白白打了水漂。 若真是白白的被人坑了,这个江湖的水可怎么趟下去。 眼下既然把柄落在对方的手上,要想完美脱身,只能采取迂回策略了。 “那好,既然公子认下了,那咱们也没什么再说了。” 郑如娇一见契约,一颗心放在了肚子里。 这位少年公子虽然长了胡子,当然她看出是故意贴在脸上的。十三四岁的小娃娃,哪里来的胡子,不是掩耳盗铃?一看就是嫩角色,不管清规门,清堂门,还是什么都没的门,有这样的败家少爷,算是也够上了为难。 幸好,也不蛮横不讲理。花兰的淡然倒是让她安下心,“成,公子先回去。银子什么时候送过来都行,不急在一时,不急。” 楚家也有银楼,没有两亿两银子,几千万总还是有的吧?京都城有京兆府尹大人,不怕没人替大丽银楼做主。 契约她都认真看过了,心里有了谱,不怕欠银打了水漂。 楚白山真是阴险,小毛小子轻易就上了圈套。看来,这是一位挥金如土的败家子。 败家子就是败家来的,不吭白不吭,坑了也白坑。 郑如娇望空拍了拍手,两个壮汉和马大就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去了。 经过这一出闹剧,一个多时辰就这样过去了。 花兰看了看黑铁塔似的花三,嘴角偷偷一抽::看来,身边没几个武功高强的保镖还真不行,光有系统防护基本上不强,关键的冲冲杀杀不大管用。 有了银楼这些烂账,花兰也没了挑选首饰的心情。 出了银楼,三人开始逛成衣铺子。 花兰这下多了心眼儿,到哪都带着花三,主要是先壮壮气势吓吓店铺的伙计和掌柜,少了无事生非的惦记,再来几笔烂账,她花兰就真的要烤熟了。 这不叫逛街,这是满大街的嚷嚷找债主。 花兰的晚膳用的极好,别说,不多不少,真没吃多。 其实,花街上有三家楚家的店铺,一家是银楼,一家是成衣铺子,还有一家是酒楼。 可花兰没看账本,店铺换了新主人也没人支会。主要是楚府的管事先生都拿着一百两银子跑了,当然没人会向花兰回禀了。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这三家店铺的掌柜得了风声,正抓紧这点功夫赶制假账目,还没时间跑到花兰面前自投罗网。 八十亿万两银子买下楚家,新来的这位主子一定就是一个没有头脑的败家子。 有钱,有钱没处花,大把撒银子。 谁不吭,谁傻瓜! 楚家的产业开始悄然变成了一个一个大如黑洞的大窟窿,这些大窟窿,需要花兰大把的银票填进去。 系统给的钱可真是不少,到底够不够她可劲造,这可说不准。 按照这个一泻千里的决堤趋势,不用等上个三年,一年这点钱都不见得够上花。 当然,花兰是没过大脑。 有钱,走路都是高昂着头,怕个蛋? 花兰大晚上逛花街,花满楼和成衣铺子却早早关了门。她自然没进去看,找了几家尚好成衣铺子,定制了些护院丫头们的衣裳。 又定制了几套春蚕和喜鹊平日的衣裙,再就是给自己买了些换洗穿的男装和女装。 定制的衣裳要几日才能送到府上,现有的让花三和春蚕两人拎着。 花兰东选西选,不大会儿,春蚕和花三的手上就拎了一大堆。 “主子,咱回吧,这些差不多了。” 春蚕拎着十几套衣服,手腕都快折了,开始哀求起来。 花兰余兴犹浓,回头看这重重,有看了看成衣铺子,只好停了脚。 这时,一旁窜出个十一二岁的少女来。 少女乖巧可爱,脸上红扑扑的如同一只熟透的大鲜桃子,眨着一双灵动如水的大眸子:“少公子,我陪你逛逛吧。这家铺子里的成衣可是咱京都城里数一数二的,不进去买上两件,公子一定可惜。” “你谁呀,这是要干嘛?” 少女上来挽住了花兰的胳膊,不由分说拉了她向成衣铺子里走,花兰立刻惊住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春蚕就冲了过来。 “你走开,你管我是谁?” 少女见春蚕冲过来要挡去路,一侧身绕到了花兰前面,一翻眼珠:“我还没问你,你到问起我来了。我问你,你家主子面前,是你说了算数,还是主子说了算数?” 两个人剑拔弩张,大有势不两立拉开战斗的阵势。 花兰忙张手分开,略带困惑的问少女:“姑娘的身份,可是和这家成衣铺子有关?” “这是令妹含烟,在下只东方世玉。小妹玩劣,叨扰到公子,在下深感歉意。” 少女还没开口,她身后就过来个面白如玉的翩翩俏公子。 东方世玉一拱手,向她介绍:“这家店铺是我东方家的产业。如果公子能有兴趣,不妨进去看看。公子仪态不俗,在下斗胆结实,不知公子可否青眼有加? 公子放心,大家以后就是朋友,要什么款式定制什么衣裳,都给公子打上五折。不算人工,只算衣料的费用成本,如何?” 第二十四章 求之不得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春蚕的眼中亮起来,连忙过来赔笑:“公子可要说话算话,五折!” “这是自然,本公子说话自然一言九鼎。“ 东方世玉含笑看着华兰,”公子是贵宾,在下有意结交,自然与众不同。” 花兰对于这个特别的礼遇倒没感到优越,反之倒是有些反感了。 她是来花钱的,成衣也没多少银子可花,原本就没几个钱,这些省下了一半,算是什么事啊? 不过,既然面前多了朋友,哪有来而不往的道理。 花兰初来大周,本事一个蝼蚁般的卑微小宫女身份,混了个皇后不说,身边又多了个忠心赤胆的小春蚕。 虽是如此,能够多结交一些同道朋友,自然是好。 她想也没想,也一拱手,客气道:“花某初来京都城,原本没有多少知交,能得遇公子和令妹青眼,花某不胜荣幸。” “这么说,公子是同意啦?” 花兰一说,东方含烟的眼珠子笃放出光彩来。 她立刻转过头向多事的小春蚕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瞧着春蚕一脸的不忿,更加得意的上前挽住花兰的一条胳膊向成衣铺子里租,一边走一边介绍:“昨儿,我家铺子进来几匹上好的料子,公子一定要多选一些。这些料子高贵典雅,很配公子。做几件可身的衣裳,更显公子俊秀不凡了。” “这就是托啊!” 花兰很被动的随着东方含烟的吩咐,看了一匹又一匹华丽布料,心中暗暗叫苦。 这小姑娘乖巧可爱,人长得水灵甜美,一开口就是让人难以忍心拒绝,结果花兰只好定了不少成衣。 东方含烟又招呼着伙计,将最新款式的衣袍选出几件来给花兰试穿。就在她的频偏赞许之下,花三和春蚕的手上又多了几件重负。 “主子,不能再定了,奴婢不堪重负啊?” 春蚕两手拎着衣裳,嘴快撅到南天门上去了,眼中满是哀怨。 “嗐,我倒是马虎了。” 东方含烟一扶额头,吩咐了伙计们都下去,只留了掌柜:“文叔,您去备辆马车来,叫伙计将公子定制的这些衣裳送到府上去。” 她说完莞尔一笑,“公子若是不弃,明日我去公子府上叨扰杯茶喝如何?” “你想干嘛?” 春蚕虽然对东方含烟的吩咐很高兴,但皇后娘娘毕竟是女儿身,去了府上,难免要看出些破绽来,这她得拦着才行,于是一瞪眼珠坚决道:“不行。” “你说不行就不行,你连你家主子的主也做得吗?” 东方含烟压根没理春蚕,眼神一直注视着花兰脸上的变化,道:“公子是听仆人的话,还是听自己的?” 花兰知道春蚕的顾虑,但她思考的是另外一层。 东方含烟不过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可她在成衣铺子上下吩咐,指挥伙计掌柜有条不紊,这说明什么? 说明东方含烟对于经营方面的经验很是老道。 花兰是教师,对于经商这方面的领域几乎是空白盲区。虽然电视剧没少看,可那只是表面上的走马观花。 账目,经营,这些,她花兰都不通,更不懂。 思虑清楚,便问东方含烟:“东方姑娘可懂得账目方面?” “小妹五岁和家父走南闯北,经营和账目这方面可是十足的行家。” 东方世玉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见花兰问,连忙过来解释,更一笑,道:“看公子对经营方面很有些兴趣。有什么问题,只管问她好了。小妹性情坦率真挚,一定毫无保留。” “是啊,公子!我之前听你和大丽银楼之间问题颇多。” 东方含烟看着外面的天色:“我这个人就是这硬脾气,专爱打抱不平。我见公子一定时初来京都城。担心着公子中了人家的算计。 我本好意,公子对我又是十分的信任,咱们算是一见如故。今日算是晚了些,明早我到公子府上去,好好帮着公子把府里的账目整理一下。” “还有这样好的福利!” 花兰心里一阵小激动,她当然求之不得。也顾不上春蚕在一旁一个劲的向她使着眼色,一拱手:“那就多谢东方姑娘了,有了您这良师益友,我的头也不用愁了。明早就找在府上早早恭候姑娘了。” “有公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东方含烟的小脸蛋笑成了一朵轻轻绽开的桃花,红扑扑惹人喜爱。可惜花兰是女儿身,若是不然,真被这个坦诚又率真的小姑娘迷住了。 她眨了眨眼,脸上洋溢感动,“多谢姑娘坦诚相待。” “这有什么,公子日后就住在京都城了,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相互帮个小忙自然而然。” 东方含烟笑得更加灿烂,甜甜着小嘴,“有什么需要,公子尽管找我。” 兄妹二人将花兰三人送出花街,加了马车将她们送回了花府。 “主子,我怎么觉得这小姑娘是在盯着咱们?” 春蚕坐在马车里,一个劲儿的心下忽悠,不安的问花兰:“要是让她发现了主子,这可怎么办?” 哪有永远藏得住的秘密? 花兰却不以为然,眼下接手了楚家,凭空突然多出银楼的欠银来,这让她不得不谨慎对待了。 楚白山果然是个阴险狡诈之徒。八十亿万两银子,已经让他富可敌国了,还有计算上这两亿两银子的银楼欠银?可见,这趟浑水究竟会有多深,她还真的难以预料。 楚府的家仆,她已经尽数的遣散,这一大家子,总要有几个像样的管理才行。 她一个涉世未深的人民教师,只能是伸了脚往水里趟,趟上一步算是一步。若是趟在了深水里,她也只能是认了倒霉。 系统给了这么多银子,花都花不出去,她是心里有底。 亏就亏吧,反正不差钱。 但是中了别人的算计,心里总是憋着一口气,有了这个扑面而来的东方兄妹,倒真让她轻松了不少。 这两兄妹,金童玉女般的粉妆玉琢,一见面就有眼缘。她是心底里透着喜欢,便多春蚕道:“放心,想办法不让他们发现就行了。” 春蚕每天守着皇后娘娘,左看右看也看不出皇后娘娘的男子气度来,外人的眼底会是什么样子,她是想不出来,但心一直提着,“娘娘,奴婢心里怕。” “怕什么,有我在。” 花兰一抽嘴角,“如今府里一大堆的人事还待处理,你明儿先去牙行再找一批可靠的仆人进府,账目的事情你会看?” “奴婢哪懂什么账目,府里招人的事情,主子放心好了。” 春蚕苦了脸,她是真的不懂账目,连字都认不得几个,哪里看得懂什么天书一样的账本? 果然是皇后娘娘她这才明白主子的用心,便不再多嘴了。 账本都被楚白山堆在了书房里,当然,又用的全数都已经拿走了。 拿走了也没多大用,因为到手之后出了京都城都化成了灰烬什么也没有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 楚白山发觉之后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他不仅多出惊愕,更多出了恐惧来。 这个姓花的小子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人,竟然发生这样离奇的事情? 第二十五章 账本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楚白山怎么恐惧,没人去关心,出了京都,他又去了哪儿,花兰更不想。 爱去哪儿去哪儿,反正她是再也不想见到这个又阴险又算计的小人了。 第二天一大早,春蚕早早就去了牙行,花兰正坐在书房里看着一大堆的账本发怔,府门口的花大就来回禀:“公子,大丽银楼的掌柜求见!” 大丽银楼的欠银可催的紧。 花兰焦头烂额的看着天书一样的账本,脑袋里正乱着,春蚕此刻不在身边。 她揉着太阳穴思考了一阵,才对花大吩咐:“你先让掌柜回去,就说这两日府里的账目正在查,等查到了银楼的那笔,自然就会兑现。让他们放心回去回禀好了。” “是!” 花大得了吩咐,欠了欠身出去了,没多大的功夫就折转回来禀告:“少公子,掌柜的说,他也不急。不过是遵了银楼少奶奶的吩咐,不得不过来应付差事。回去也是讨骂,索性守着府门前等着,倒是省心。” 这是狗皮膏药贴上了。 花兰横了横眼珠子,胸口憋上一口气,只好道:“成,你下去吧。回头告诉掌柜,爱等多久等多久,不嫌累就等着。花府不管吃不管喝,让他们自己备着点,省得饿晕了渴晕了,诬赖上花府。” “是。” 花大面上毫无表情,心里也笑:“主人这法子倒是好,晾上掌柜几天,看他还有什么招数?” 他躬身出去应付大丽银楼的掌柜,刚到府门就见门口打了起来。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和一个面白如玉的俏公子,正和大丽银楼的掌柜吵嚷。 “没带这么欺负人的,大丽银楼的脸都不要了吗,派了你这个哈巴狗?” 东方含烟双手叉腰,一张小脸红扑扑,正愤愤不平的怒视着大丽银楼的掌柜质问。 掌柜一脸哭相,“姑娘,我只个跑腿的小小掌柜,少奶奶吩咐了,我有什么法子,您高抬贵手,别为难我这一个干事的啦?” “哼,都是一路的货色,看人下菜碟。你是敲着人家公子年纪小,摆明了好欺负的主儿是不是。太欺负人了,守在人家门前给人难堪。你等着,有你好看的时候。” 东方含烟向大丽银楼的掌柜吐了几口唾沫,扭回身拉着东方世玉向府门这边过来,花二连忙过来:“敢问姑娘。你们这是?” “我找你家公子,不行啊?” 东方含烟发泄一通,一张脸红扑扑还喷着怒气,见着花二拦在前面,更是生气了:“怎么,公子没向你们交代,我会来吗?” 花兰还真没交代什么人会来,花二被问得一个怔神,连忙赔笑:“姑娘别误会,小的这就去禀告公子。” 他见花大过来,连忙走过去说明了原委,可是东方含烟去不高兴了:“怎么,公子镇定 没交代过我要来的事情?” 她横着不快,扭头看了眼一直保持着沉默的东方世玉,一撅嘴:“哥,这位公子当真是个糊涂人,要不咱们回去吧。” 东方世玉倒是兴致尤浓,一摇头,“你且别使小性子,说来是你,说走也是你。楚府的遗患不少,你即答应了花公子,这么快就无功而返了?” 他很冷静的向花大一拱手:“在下东方世玉,是大成商号的少东家。昨日曾和你家公子相约来府,还请回禀你家公子一声,就说东方兄妹拜见。” “大成商号?” 花大当差没有两日,这一大早跑来个大丽银楼的掌柜,很明显是来催债的。如今又来个大成商号的少东家兄妹,让他不禁心里开始发了毛:“看来主人的事情还真是多,都是楚白山在暗地捣鬼的吧? 府里的动静,大家心知肚明。主人是个败家子,到底多有钱,他们也没谱,只能是来一批禀告一批。 等花大向花兰一提东方兄妹,花兰立刻从账本里钻了出来,惊喜的迎了出去。 “这是怎么个情况?” 花大还躬着腰等着吩咐,主人已经像一阵旋风般从他眼前刮了过去,他忙快速的跟了出来。 花兰跑到府门前,还没想东方含烟伸出手客气几句,就见东方含烟已经飞快的向她眼前一跳,笑嘻嘻的抓住了她的手不住的摇着:“我就说花公子一定不会忘记我,果真不假。” “东方姑娘来的及时,快到书房一叙。” 东方含烟用力抓住花兰的双手,水灵灵的大眸子在她脸上看,怎么看都是愕然。 花兰一早没粘着胡子,自然美艳动人,再加上她的声音委婉动听,东方含烟更看痴了,一瞬不瞬的盯在她的脸上看。 花兰倒没觉出什么,她是早忘了自己的男装打扮,一旁的东方世玉却有些发窘,连忙过来,将妹子的手从花兰手上拉开,尴尬着一笑:“看来,公子是真的遇上棘手事情了。” 花兰扫了眼还在府门口探着脑袋的大丽银楼的掌柜,无助的一摇头,心里漾着苦涩,道:“可不是,都怪花某太是鲁莽,一失足成千古恨这个道理,花某深切感悟了。” 心里苦不堪言,脸上还不能都表露出来,只好挤出一点笑意来:“东方兄洞悉微末,这些都看出来了,赶快府里请。” 花兰一出书房,喜鹊也跟了过来。 她站在花兰身后,见府里有客人来,便悄悄去了厨房。将准备好的果点,端到了书房里。 花兰和东方兄妹进房时,见了这些果点心里感动:“喜鹊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她请东方含烟和东方世玉另兄妹落了坐,喜鹊就将茶端了上来,倒了茶又退出了书房。 “你家的丫头生的真是好看,人也温顺,比昨儿那个泼辣丫头可强多了。” 喜鹊做事悄无声息小心谨慎,东方含烟看在眼底,夸道。 “姑娘可能有些误会了,花府的仆人们还没安排,昨儿和刚刚的喜鹊都不是什么丫头,是我的姐妹。” 花兰忙解释,又道:“说实话,之所以和楚白山买下楚家,这完全是在赌气。你看,我就陷在了我的这口气里了,平白的多出这么的麻烦事情来。 到底楚白山有多少产业和商铺,我都看了半个多时辰了也没看出个名堂来。还请姑娘和公子伸出援手,救我出难。” “花公子就为一口气,买下了这么大的楚家?” 东方含烟偷偷吐了吐舌头,不敢置信:“公子喜欢挥金如土,你家到底能有多少家底,让你扔出八十亿万两银子,眼皮都不眨一下?不过,你是真的对于账目经营毫无头绪吗?” “姑娘夸赞了,我不是毫无头绪,我是一窍不通。” 花兰到此时也顾不上其他,摊开两手指着堆积如山的账本,苦着一张脸:“还请姑娘施与援手,指点迷津。” “好说,好说!” 东方含烟可乐开了花,她最担心的问题迎刃而解了,她自然求之不得,拿起账本一本一本查看起来。 花兰没没闲着,一点点认真的倾听者东方含烟的建议和指点,不时将果点送到东方含烟的嘴边,手还时不时的指着账本上的疑惑之处,不断凑上了东方含烟的脸颊。 这一幕,若是花兰着了女装,倒是非常和谐的画面,可是花兰打扮的可是男子,这就有点古怪的意味了。 东方含烟自得其乐的享受这种亲近,可东方世玉的脸色却是一阵阵发白发烫。 小妹做的有些过火,这种亲昵暧昧的动作也太露骨了些,她才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怎么可以和一个陌生男子如此亲密呢? 第二十六章 找人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东方含烟其实是有些故意,花兰的手刚伸过来,她就故意向她的手一歪,贴在了上面。 花兰的手细滑白嫩,东方含烟的脸颊一贴就感觉自己的小心脏一阵无比心动的喜悦。她早看出哥哥不停向她递来的小眼神,可她才不管。 她是干嘛来了,只是为了替她看账本的吗,这人情她可不稀罕。 能扮作盛安皇后而不被发觉,都是因为小宫女生着冠群芳的一张脸。这张脸着了男装又多了英武之气,东方含烟为了花公子的这张脸,不怕牺牲脸皮和耐心。 她故意将账本上的数字解释得认真,一笔一笔的核对。这样花兰细白修长手指,自然而然也就伸了过来:“是这笔吗,是和那一笔要衔接的吗?” 手一伸来,东方含烟的机会就来了。她时不时的摸触着花兰的手指,整个身子不时的向花兰怀里摩挲。 她的动作,花兰真是没感觉是在故意。东方世玉的脸去烧成了熟透的桃子。他原本也是关心这些账本的,可来时小妹千叮万嘱,他只好冷下脸来低着头,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喝起茶来。 视线低垂,脸上微微的燥热让他的目光不住四下游移。 也是巧了,昨晚上就寝时,花兰的内衣就换了女装,早上匆忙匆匆忙忙只套了外面的袍子。她的内衣是一套粉红色的衣裤,外面的青色袍子一罩,倒看不出什么来,可坐下就不同了。脚总是来回不停的晃动,结果,就让东方世玉将里衬的粉红色衣裤给看到了。 男人的衣裤没有穿的如此艳丽的,何况,女装和男装到底是有区别。 男装不会绣花,女装则不同,总是离不了几朵刺绣小花。更兼,花兰的这身内衣裤,可是春蚕精心准备的。 皇后娘娘的衣裙,岂是和旁人能比,自然精致细致无比。 所以,花兰的衬衣裤子上多着几只精工细致的牡丹栀子缠花。 “原来花公子是个姑娘。” 东方世玉心中一动,再看花兰时,眼神微妙的一滞:“怪不得感觉总是怪怪的,原来如此。” 发现了花公子的小秘密,东方世玉羞臊的脸色也平静了下来,再看小妹和花兰的亲近动作,怎么看怎么顺眼了,而且越看心里越觉舒服。 小妹虽然有些生涩的滑稽,但总的来说,这趟花府之行,还是真的来对了。 不多久,东方含烟就将大丽银楼的那笔账目找了出来。 账目上清清楚楚罗列了首饰的内容和单价,不多不少,整整两亿万两银子。 “如果按照字面上的解释,楚白山的用意并不是买,大概是租借的意思。” 东方含烟将账目铺陈在花兰面前,分析着道:“公子既然买下了楚家。这些首饰物件既然在此之前没有结清余款,那么,楚白山应该没有理由将这些首饰带走才对。也就是说,找到楚白山,要么交出这些首饰,要么就将这些首饰的余款一并结清。” 花兰还在顾虑,“可是,按照买卖契约上的内容,这些账目都是算在花兰名下了。如果银楼一口咬定账目上的内容,再找不到楚白山?这笔银子,会不会成为烂账,不接不行?” 楚白山已经出了京都城,想要找他可非易事,人手上也不够啊?难不成,花兰还有带着春蚕四处找人去? 别说是腿脚上不够快,这四只眼睛也不见得好使,除非? 花兰灵机一动,问东方含烟:“姑娘可有什么良策,可以很快找到楚白山?” “楚白山生有两子一女。大儿子游历四方,神龙见首不见尾。二儿子是个傻子,除了吃喝就是吃喝。他女儿倒是精明能干,还嫁给了定远侯。 定远侯暴戾成性,找上去也是不认。楚白山是摸准了这一节,身边只有个听话的傻儿子,这可不好找了。” 东方含烟蹙眉发了愁:“不过,他手上有八十亿万两银子,这可是一笔巨款天文数字。” 她眨着一双好看又灵动的大眸子,见花兰面上听了八十亿两银子,眉头都没皱一皱,如同这八十亿万两银子不是从她手中流失一样,心下又是一怔,一边仔细观察着花兰脸上的变化,一边又道:“楚白山拿了这么庞大的一笔银子,一定先要找出个安全的地方来,把这些银子兑换,或者想了别的法子藏起来。所以,一定不会离开京都城太远。” “这么说,要找楚白山,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花兰看着东方含烟花痴一样的大眸子,脸上现出一筹莫展来:“可这周边也很难找,这可怎么办?” “这世上,存在着一些人。他们像老鼠一样,白天看似衣衫褴褛破破烂烂在大街上讨吃讨喝,到了夜里,他们可比老鼠还有精明警觉,想要找个人,这算什么?只要花公子肯出银子,他们什么都肯干。” 东方含烟迎着花兰的目光,两只灵动大眸子闪着万朵桃花,建议道:“花公子不如找他们试试?这些人看似人不多,可是遍布大周每个角落,找个人,怕是不难。” “你是说丐帮?” 提到乞丐,花兰眼前立时就涌现了老叫化洪帮主,心中不禁暗笑:“原来大周朝就有这个门派了。”这让她多出兴奋来,唇角勾起跃跃欲试,忙问:“姑娘认得丐帮的帮主?” “丐帮这个名字,我倒是没有听过。” 东方含烟的大眸子古怪的一闪,眼神现出错愕:“不过,我知道他们有个组织的首领是谁,应该是叫什么袁洪的。花公子找到他,找到楚白山就不难了。” “袁洪?” 花兰听着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洪七公,袁洪?两人都有一个“洪”字,会是有什么内在联系,还是纯属巧合? 她的脑海现出一张俏皮机敏的一张脸来,“唰唰唰”,不多会又出现了几张面孔来,“哼哈”“降龙十八掌”? 花兰的眼中跳耀出一条金光四射的金龙,猛地一滞,金龙迎面扑来,吓得她脑袋不由一晃,连忙侧身一歪躲开。 她是想躲开郭靖的突然一击,熟料这一躲,脸颊刚好贴上了东方含烟的耳畔,羞得东方含烟的耳朵立刻红涨了起来。 小姑娘原本是在主动亲近着花兰,这下变了被动,整张脸都羞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的云霞。 一旁的东方世玉见了直摇头,心里叹息:“小妹呀,你这自作多情也太过火了,人家可是姑娘。” 第二十七章 银楼变窟窿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把喜老伯请过来,让他安排处理这些人熟悉府里的一切事务。 她敬喜老伯是长辈,喜老伯做事也认真。有了新管家的协助,府里很快安排得井井有条。 喜鹊自告奋勇管理厨房,花兰也不便问,所有一切都随喜老伯安排。 傍晚的时候,大丽银楼的掌柜识趣的走了。转日一大早又来了,这回来了可不止一个人,带着马大和一个手下过来了。 他也没通禀,守在花府的大门口。马大和手下各站在府门左右,远远看,倒是比上花大和花二看上去还有威武。 花兰等了一个上午,吃过午膳才见东方世玉和东方含烟带着个衣衫简朴的男子前来。 花兰以为是袁洪,谁知东方世玉一介绍,才知不是。 这人叫豹头,是袁洪手下的一个小头目,穿得简朴却干干净净,一点没有乞丐的邋遢气。一双大眼机灵精明,见了花兰叫了声:“公子!”一拱手:“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 其实,东方世玉在来时已经将来龙去脉和豹头讲了,他这样说,花兰自然明白。 她从袖口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交给豹头,“这些银子先拿着,不够的话,随时过来找我,只要能将楚白山找到,要多少银子我都出。” 一千两银票在丐帮可不是小数目,随便找个就给这么多? 豹头这心里可高兴坏了,这单生意做得值,听说这位公子太有钱了,几十亿万两银子拿出来都不带眨眼皮的。找上这样的主儿,丐帮的弟兄们的小日子也难熬了。 想到这,他忙道:“公子放心,只要这楚白山没把自己埋在地下,走到哪咱也把人给你带回来。” “那就多谢你了,有你帮忙,我自然放心。有什么需要尽管来花府,只要我能帮上忙,一定不遗余力。” 花兰边说边客气的将豹头送出书房,门口有花三,花三会意,将豹头送出了府。 豹头一走,东方含烟就活跃了起来。她上去拉住花兰的手,一个劲的说:“好哥哥,我们来时帮你去查账的。大丽银楼的掌柜又在府门口了,这也不是个事儿,不如咱拿着账目去查下花满楼?” 花满楼是楚白山手下产业,此时自然尽归花兰。东方含烟这么一提醒,花兰倒真有了些兴致。 生意上的事情,她不懂,但有了东方兄妹在,自然少了脑筋分辩真假。 门口守着瘟神一样的大丽银楼的掌柜,花兰也是头痛。此时没有找到楚白山,正面冲突和迂回难免落人把柄,三十六计,她决定走后门。 春蚕叫花三套了马车,几个人悄悄从花府的后门乘了马车出去,没多久,就来到了花街。 花满楼的生意原本是由定远侯的势力撑起来的,如今没了这个依傍,自然没了多少生意。再加上楚白山走后的故意交待,这些掌柜的早就做好了假账等着新主子。 花兰来时,就有放哨的伙计通知了掌柜,还没上花满楼的台阶,掌柜的就诚惶诚恐的迎了出来:“哎哟,公子,你可来啦。这几日咱这柜上真是焦头烂额,到处都是催帐的,在下真是应接不暇,我是怕给您添烦,就没到府上去。” 掌柜的四十几岁,脸上装着憨厚。他将花兰迎进去,招呼伙计们上茶,自己连忙将账本拿出来,翻出几笔烂账给她看:“公子,您看,就是这几笔的账还没结清。” 花兰看了两天的账本,还是看不懂上面写了些什么,就将账本拿过来递给了东方含烟。 东方含烟一看,账本已经被掌柜做了手脚。可是人家将账本做得天衣无缝,账面上找不出漏洞来,便咬着嘴唇想了想,问掌柜:“都是谁来催帐?” “这不是二少爷……” 掌柜躬着身,一脸焦灼的装着慌张:“不是,是楚家二少爷大婚。” “原本咱们银楼七七八八的窟窿就不少,都是这边赊那边补。这次大婚,定远侯夫人过来,说是要送到宫里的贵人几件贵重的首饰,结果楚老爷就向隆兴阁订了五千万两的首饰送了过来。可刚送过去没两天,那边又要了八千万两的首饰。这八千万两可是万祥居的面子,这么多两银子的首饰,这可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定远侯府里侯爷做大寿,益泰和还欠下三千万两银子的首饰,这不是一笔一笔都写的明白。” 掌柜的将一大摞的账本一页一页的翻到那些账目上,一一指给花兰,脸上现着为难:“咱这银楼,表面上风光无限,其实早就成了无底洞。这不还有杂七杂八银匠铺子的欠账,大大小小也有两万三千多两,加在一起可是不少,咱这银楼卖了也不值这些账上的亏空。” 花兰算了算,大大小小的账目,加在一起要一亿五千多万两的银子。 这么多? 花兰冷眼扫在掌柜的脸上,声音加着恨意:“你是说,咱这银楼眼下所有的首饰加上整座银楼,也不值上一亿五千万两银子?” “可不是吗!” “您看看,咱这些首饰虽然也算上高档,可是真正的宝贝都在二少爷大婚的当天拿回去分在府里去了。原本楚老爷只是撑撑门面,可是公子一出手,这下可糟了,楚白山可是狠角色,公子让他出丑难堪,他也做的绝,索性都卖了人情,结果咱这银楼都成了空架子了。” 掌柜脸上现着为难:“如今,咱这银楼没了定远侯这棵大树,各家的首饰也不赊给咱卖了。要账催帐不说,生意基本做不下去了。” “定远侯还发了话,谁进花满楼就剁了谁的手脚,要是公子不来,我们几个这就商量着关门去公子府上了。” 楚白山在京都城里丢了大脸,定远侯记恨花兰这倒说的过去。可这好好的银楼接过来,开不下去 ,还签了一屁股债,就有点过分了。 花兰心里窝着火气,春蚕在一旁实在忍不可忍,“我说掌柜的,你是怎么看着铺子的,我看你是不打算干下去了,合着伙计一起坑着我家主子?” 第二十八章 八十一间店铺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春蚕气不过,上前一把抢过账本。 她以为这些写在本子上的东西,不是什么很重要,三下两下撕个稀烂,气咻咻仍在掌柜的脸上:“你当我家主子好欺负是不是?这都是些什么账,什么烂账?我看你们这些家伙都是不想要脑袋了!” 春蚕是气不过掌柜的欺负的是皇后娘娘,可她忘了如今的皇后娘娘只是一介有点产业的小民身份。 她冲动的举动,倒是让狡猾阴险的掌柜找到了脱身的机会。 掌柜慌神般的撩衣“噗通”跪了下去,鼻涕眼泪不住往下掉,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公子冤枉啊,真是冤枉!” “小的们能有几个胆子,敢要欺瞒公子?这家银楼真的是支撑不下去了。咱在铺子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公子可不能这么冤枉人啊?” 掌柜大哭,花兰冷眼看着,账本一撕,花兰脑袋也乱了。 她是不能不站在春蚕这边的,掌柜一闹,更让她看出假来。 她正想着对策,掌柜的抹着眼泪从地上爬了起来。 “公子,既然你这么不信任在下。在下也没必要留在这里了,工钱咱也不要了,这就辞了公子,还请公子另寻掌柜吧。” 他说完,腿脚麻利的向花兰一躬身,转身掩面气汹汹的冲出了银楼。 掌柜一走,银楼里的伙计们脚底更快,没几秒的功夫,全到花兰面前请辞跑掉了。 花兰到银楼还没半个时辰,银楼真的变成了空架子。除了些不值钱的首饰,值钱的全让掌柜和伙计们暗地分了。他们得了便宜,哪敢还在京都城里,没半个时辰就带着家人跑出了京都城,跑的没踪没影了。 东方世玉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原来这位看似精明的俏佳人,只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大糊涂虫。 有钱算什么,几座金山也不够她这么败家的。 哎,也别说,这倒勾起了他对她的更大兴趣来。 这位小姑娘究竟会是什么来历,这么挥霍,就没个什么人来阻止,或者她是真的背景强大? 那么,她背后的强大势力又是什么? 东方世玉脑袋费琢磨,东方含烟在一旁都傻眼啦:“公子呀,你怎么能让他们走呢,这些账本倒不要紧,可是银楼的账目还没清查呢?” 是啊,关于楚白山的亏空,早早晚晚也能有个定论查出来。 可掌柜和伙计们一跑,银楼的账目真的说不清了。 花满楼一共两层,一层的台阶不是很贵重,但二层都不同,都是京都城里大家族人光顾的首饰,自然是很难贵重。 贵重意味着什么,就是值钱。 首饰的价值和真金白银没有什么区别。 没人对账了,首饰的多与少,还有账上的余额都变成了没影的死账了。 花兰是在一层的大厅里,等她和东方兄妹二人来到二层,一看就傻了眼了。 柜上的首饰全不见了,柜面上的银子连一文也没有。 “我看还是报官吧。” 东方世玉摇着头,如今的花满楼真是人去楼空了。 这件事情很明显了,是这些掌柜和伙计乘火打劫,不报官还等什么? 掌柜和伙计已经跑没了影,报官也来不及了。 不过,花兰还是听从了东方世玉的建议,找来了京兆尹正。 尹正一看就明白了,这些掌柜和伙计一定监守自盗。各处去查,一个人影业没找到,这些人得了好处,连房产家院也不要了跑了干净,这一定是蓄谋已久的了。 京都城里出了这么大的案子,尹正的脸也阴的要下雨。 他火速派人出去,到各地搜查,务必要竟这些阴险之徒绳之以法。 可惜,水滴大海本就难找,更何况,他们早就隐姓埋名暗暗躲藏了起来。能上哪里抓住他们,哪也抓不住,连影子也抓不住。 所幸,花满楼还有一层的首饰在,东方含烟帮着花兰清点了一下。 一层的首饰虽然普通,毕竟真金白银,算下来加在一起也能值个两三万两银子。 一层的账本还在,二层除了那些亏欠的首饰,账本上几乎什么也没有了。 抓到掌柜和伙计没什么大用,他们原本精于账目,自然毫无漏洞,就连东方含烟也一筹莫展的跺脚:“楚白山这家伙真是绝,他是让公子得到了楚家更糟糕,故意挖了一个又一个大坑让公子填。这下公子可躲不开了,从账目上看,隆兴阁、万祥居还有益泰和的欠银务必是要还的。还有这两万多两的费用,公子可要怎么办?” 东方含烟这是没主意了,花兰更是乱絮无头。 春蚕惹下大祸,这下吓得缩在主子身后,连脑袋也不敢抬起来了。 主子的损失可大了,冲动是魔鬼,这得多少银子啊?把她卖几回,也赔不起。这可怎么办,主子会不会不要她了? 一亿多万两银子不算什么,关键是整个银楼的掌柜和伙计一跑,这生意就I难做下去了。 生意活起来,自然不怕没钱可赚,可如今怎么办? 她托着腮想不出办法来,外面的花三却走了进来:“公子,隆兴阁的二公子唐睿求见。” 花满楼欠着隆兴阁五千万两的首饰银账,这位二公子闻着风就来要账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花兰的心一横,她倒要看看,这个楚白山究竟还有多了花样使出来,不就五千万两银子吗,出就出,反正不差钱。 她是抱着补窟窿的心思来接待这位隆兴阁的二公子,谁知一见本人,却非常的意外。 唐睿温文儒雅,见了花兰拱手一笑:“听说花公子遇上了难处,不知本公子是否料中。” “是啊,花公子被老奸巨猾的楚白山摆了一道,唐兄此来若非要账,一定是为出谋划策而来了?” 东方世玉很聪明,他是有意要帮这位糊涂虫一样的俏姑娘,一出口就将唐睿的嘴给封死了。 他故意挑着眉梢,一脸鄙夷的看着唐睿,那神情分明是在说,落井下石可不应该是唐家的大家风范。如今这块烂账要怎么办,隆兴阁做事也不能遗人笑柄。 遗人笑柄,唐睿早想到了,但是不落井下石,隆兴阁的银子就打水漂了,这可不行。 于是,他向东方世玉一拱手:“原来东方贤弟也在,这更好。眼下大家都在难处,相互为难当真不是好办法。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件事情不是最重要,重要的是楚白山手下着八十一间铺子该怎么办?” 第二十九章 万祥居的少东家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八十一间店铺?” 花兰没有震惊,她身后的春蚕双手捂嘴惊呼了起来。。 八十一间铺子,这得多少?每间铺子一年的盈利是多少?怪不得楚家要卖八十亿两银子,皇后娘娘这生意也不算是亏。八十一间铺子一年就挣不少银子呀! 春蚕暗暗吃惊,花兰也有点很意外。她迟疑了一下,问:“唐兄的消息够上灵通,小弟刚刚接手楚家事务,方方面面还待核查。唐兄对于这八十一间店铺,是有什么建议吗?” “根据目前银楼的状态来看,公子若不尽快将这八十一间店铺彻底清查,公子的损失可就会成为滔天的巨浪了。” , “滔天巨浪?唐二,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八十一家店铺,也会像银楼一样,被楚白山设计手段掏了干净?” 东方含烟的小眉头蹙起来,问道。 “掏干净算什么,楚白山在京都城里丢了大脸面,几十亿万两银子可买不起他的这张脸面。” 唐睿五官清秀儒雅,眼角眉梢带着不怒自威的冷峻。他今天刻意穿了件锦绣坊织罗缎的淡青花团袍子,原因是他听说这位花公子样貌不凡,俊美异常。 他是自觉自己品貌出众,可见了花兰还是自惭形秽被比了下去。他心里不甘,却不知为何竟然生不出嫉妒的情绪来,倒是隐隐的心生欢喜。 “公子这是开罪了他。” 他一笑,眼神落在花兰的元宝耳轮上,上面有个很细微的孔洞,这是什么? 唐睿的心思一动,上前靠近了几步。 花兰吹气如兰,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阴柔的美感。 小丫头? 怪不得这么莽莽撞撞,初出茅庐惹下大祸,还能这么淡定如初,这是意味着什么?任谁的脑袋一想,都是家里宠坏的败家女。 败家女败到什么程度? 他开始有了新的兴趣,本来他到花满楼是为见机行事而来,如今有了东方兄妹,他自然是要装出大度的风范来。 识破了花兰的女儿身份,他又暗暗生出喜悦的情绪来,,更是对她多了兴趣:“公子应该知道,楚白山的女儿嫁给了定远侯。定远侯能够挥金如土,这其中的璇玑,公子应该一想就明白。楚白山财大气粗,公子断了他的财路,不就堵了定远侯的这条财神路了?这也就是将定远侯也开罪了。” “定远侯有仇必报,有恩不一定记得,这可是朝野尽人皆知的事情。要你说,你这八十一间店铺,会是什么样子?” 唐睿分析得明白,花兰自然知道利害。 银楼只是冰山一角,如果这八十一间铺子,每间铺子亏空个上亿两银子,这可是个无底洞的天文数字。 系统是给了她不少银子,可这亏来亏去,不能剩下多少,没准填了窟窿,自己还得背上一身的债务。 花兰越想越可怕。系统要三年的候选试用期,也就是说,三年之后,她才有机会见到系统成为真正超级神豪系统的真正宿主。 如果还没到三年,自己就变成了落魄的穷光蛋,一文也没有了,甚或者在她穷困潦倒之际冻死饿死在街头,那她还能有机会吗? 花兰打了冷战,这可不行,绝不能让楚白山这个阴险狠毒的家伙将自己牺牲性命得之不易的好运气qiang走。 花兰暗暗下了决定,问唐睿:“若是依了公子,公子会怎么办?” “我吗?” 唐睿没想到花兰会这么问他,这是完全没有主意的表示啊。 花兰一双眸子含若秋水,凝在唐睿的眼睛里带着点无措的茫然,这让他更生了怜惜,想也没想,就道:“若是依着我的心思,还是先将这些铺子都卖掉的好。” “卖掉?” 花兰的眸光一滞,她将目光收回,沉着眼皮仔细想了想。 唐睿的办法不是最好的,但也不失为良策。 楚白山要暗地捣鬼算计,这八十一间店铺就是他下手的最好办法。 一个窟窿一个窟窿的补下去,填完之后又能怎么样呢? 她又不是孙猴子,拔根毫毛吹口气就能变出无数个自己,每家铺子放上几个守着? 她虽不懂经营,但她脑袋里也不是一团浆糊。 可是要卖掉,会这么容易吗? 她抬了眼,扫向一旁的东方世玉和东方含烟。 唐睿的办法不失为摆脱这种困境的良策,这样关键的时刻,两兄妹也不好为她决断,都很谨慎的注视着她。 “其实公子有银票,自己想置办多少产业就有多少产业。自己的铺子总比上别家的铺子经营得踏实,人员安排上面也好管理。做生意的大忌,莫过于主仆异心。公子再想,退一步海阔天空,给别人留有余地,也似为自己的后路铺路。人生啊,哪有一辈子都是顺风顺水的,不是吗,公子?” 唐睿见花兰犹豫不决,进一步劝道。 “是啊,卖掉铺子也不少钱,主子大可自己再买铺子。” 春蚕听到这个主意不错,她刚刚犯了大错,让主子无端蒙受了不少损失。这次,她可是下了决心,一定要将功赎罪,连忙提醒着道:“主子别犹豫了。” 主子? 唐睿对这两个字敏感的一怔,这世上能叫主子的人可不多,莫非? 银楼里的人正说着话,外面来了一帮人吵嚷了起来。 “里面有喘气的没有,出来一个?我家少公子来了,还不快出来迎接?” 银楼外来了五个人,为首是个二百多斤的大胖子,圆鼓鼓的一张脸上肉嘟嘟挤着一双细长的肉眼。其实,胖子长得细皮嫩肉不算难看,可这姿势一摆就全歪了,凶狠狠带着狂妄无比的戾气,眼神向上翻着,一旁的仆人跳起脚就嚷开了。 他一嚷嚷,花三就是皱眉,新主人的是非真是不少,他这是用武之地发挥的节奏么? 他向身后的银楼瞄了一眼,走先台阶一拱手:“敢问你是找谁,楚家老爷已经不在了,这里只有新主人。” “不在了,这是什么话,楚白山这家伙死啦?” 花三说话没细想,却让来人的仆人听了很不高兴,眼珠一瞪:“我家公子找的就是这家银楼的新主人。听说,是他买下了楚家,楚家的一切都是他的了。怎么还不快去通禀,万祥居的少公子少东家来了,还不麻利的快出来迎接?” 仆人的态度傲慢又蛮横,花三心里的火气冒上来,沉下脸又一拱手:“不知公子姓甚名谁,在下要如何回复我家公子?” “你这是找死是不是?我家公子是万祥居的少公子郑康宝,瞎了你的瞎眼,不知道我家主人是谁?” 仆人过来一叉腰,唾沫星子差点喷了花三一脸。 “好,请稍等,我马上去回禀我家公子。” 花三在虎威武馆学艺三年,但他个性内敛,轻易不爱问东问西。加上他家是距离京都城有二百多里的长川县,自然不知道万祥居,更不认识这位万祥居的独子少东家。但他慎重,还是一躬身打算进银楼去回禀。 他刚转了身,就见花兰摇着一把折扇走了出来。 第三十章 五天期限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怎么会有折扇? 其实这折扇是柜台上的,她是为了减少心底的紧张故意抓起来不住摇着走出去见来人。 映入花兰眼前的是万祥居少公子这一身肥嘟嘟震颤的一堆肥肉和他那双似笑非笑捉摸不定的小肉眼。 万祥居这位少东家这身肥肉和他带来的四个家仆对比太强烈了,家仆一个个瘦的像麦秸一样,这边全是肥肉,那边全是骨头架子。 花兰左看右看,心道:“这家少东家真是财迷,自己剩下两口,不就让仆人多长点肉了么。怎么这么抠,连顿饭都不给仆人吃饱,都瘦成骨头包着皮了?” 她暗暗发笑,身后的春蚕跳上来,气道:“嚷什么嚷,你们是来找我家主子,还是无事生非来了?” “这位是谁,谁无事生非来?” 仆人看见春蚕的小个头,一脸的轻蔑,哼了一声,道:“你怎么说话呢?” “我就这么说话,皇上面前也这么说。怎么,不服气?” 春蚕一叉腰,挡住了主子。她一定要把皇后娘娘的气势撑足了,要不然,她怎么对得起皇后娘娘对她的宽宏大量。 “嘿?” 仆人长得一副尖候模样,大眼珠子吊在空旷旷的眼窝里,不瞪眼还好,一瞪眼,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哪里比得上水葱似的又娇又嫩又水灵的小春蚕。 人家仆人是仆人,自己也是仆人,可主子面前又不能丢了气势,这位向前一窜,刚要指点着春蚕大骂,一旁的花兰冷冷一笑,那位胖公子发话了:“郑大!” 主人一开口,郑大灰溜溜缩了回去,两眼不住向春蚕喷着火。 春蚕哼了一声,双手一抱两肩,将主子花兰让了出来。 ‘ 有了春蚕在前面一挡,花兰的气势端的足足的,面对这样猖狂蛮横的主儿,气势少了可不行。所以,她身后的东方世玉和唐睿各站在她的两旁,再加上花朵一样娇艳的东方含烟,这位少东家的胖身子也矮了几截。 “你就是花满楼新来的主家。” 郑康宝迈着沉甸甸的四方步向前走了几步,眯着小肉眼上下打量着花兰,眼神中闪着惊异。 都说这位新来的东家财大气粗不说,还生了一副俊美绝伦的好样貌。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这哪是俊美绝伦,简直就是仙子下凡。 哦,说是仙子有点不太准确,应该算是仙女才对。 啧啧。 郑胖子咂着嘴,仙女长什么样儿,他是没见过,不过,这位俏公子真是比仙女还要漂亮倒是真的。 花兰穿越在一个小宫女的身上。这个小宫女为什么这样倾国倾城,这倒真是疑点。不过,是秘密总有揭开真相的时刻,时机未到,这件事情还真急不得。 可惜呀,没则美已,就是不是姑娘。 郑胖子吐了口唾沫,板起了脸,冷冷道:“花满楼欠下我们万祥居八千万两的首饰银子,这是契约字据和账目明细清单。” 他说着向后一抬手指,有仆人把账本和契约字据举着送到花兰面前。 花兰早有准备,拿过契约字据和账本看了看,一笑:“公子还是想请回吧。关于花满楼的账目问题,本公子还没有核实清查,待我清查核实之后,自然会给万祥居一个交代。”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怀疑我这账目和契约字据?” 郑康宝可不是几句话就打发的。他既然来了,早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冷声一笑:“听说公子花八十亿万两银子买下了楚家。八十亿万两银子公子拿出来眼皮都不眨一下,我们万祥居区区八千万两银子,不是公子手上九牛一毛?花满楼日后还有生意要做,大家来往还要做下去,何必赖上这点银子?说起来,不是街头巷尾的难堪吗?” “郑公子说的对。” 花兰没开口,一旁的唐睿拍了下手,哈哈一笑,“花公子刚刚接手花满楼,日后生意上大家难免来往,脸面上的难堪倒让别人拾了笑去。不如就依花公子所言,大家给彼此一点时间,且等花公子安排之后,咱们再来解决账目上的问题。” 唐睿的账,郑康宝可不买,他是看着花兰娇嫩嫩出水芙蓉般的一张脸蛋别扭,一翻眼皮:“你到说的请说,你们隆兴阁财大气粗,有的是银子。我们万祥居可不同,八千万两银子?楚白山说好他家傻儿子大婚之后最多五天就将首饰送还,这都几天啦?他是跑啦,花满楼的借据契约可没跑,账是花满楼欠下的,这些银子自然就是花满楼来还。” “你说的是五天,这才三天!” 春蚕掰着手指头,“你会不会算账,三天你就上门催债,你这是乘火打劫!” “什么乘火打劫?” 郑胖子不甘示弱瞪了春蚕一眼嗤之以鼻哼了两声,撇着嘴:“今时不同往日,你可不是楚白山。楚白山不还银子,还有定远侯。不是我说句泄气的话,楚家的生意你也敢接,能做下去吗?关门都是好的,那天出了大事,可是血本无归什么也没有了。 “我不敢紧着过来要账,等什么?等你们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喝西北风啊?这可不行,今天无论如何也得把这八千万两银子的账给结了。” 郑胖子一招手,四个仆人就将花满楼的出口堵上了。 他更斜着眼看向唐睿:“唐二,不是我敲风说话,你们隆兴阁怎么样,不是我说硬话,定远侯的边你也敢插一手,我看你是自找不痛快。” “定远侯,定远侯!” 郑胖子一口一个定远侯,震得花兰耳朵嗡嗡响。 她悄悄用折扇掩了口问春蚕:“定远侯真是很厉害的角色吗,比较南宫成虎还厉害?” 南宫成虎是饶骑营的统帅大将军,定远侯只是个爵位没有实权。 这怎么比较,皇后娘娘都不知道,春蚕哪里会知道。 不过,主子既然这么问,春蚕也不能不回答。 她想了想,猜测着道:“南宫将军大概是没有定远侯官位大,不过,定远侯没有南宫将军本事大。” “这算什么回答。” 花兰扬了扬眉头,再看春蚕脸上的为难,便将折扇从不半边脸上移开,向郑胖子一笑道:“之前我已经向公子表明了态度,花满楼的账目还待清查。账面上的问题,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关于定远侯,他是官,我是民。我想他是明白人,郑公子就妄作小人了。定远侯怎么会插手花家的生意?” “你别废话,惹了楚白山,就是惹了定远侯。快拿八千万两银子出来给我家公子带回去,若是不然,小心祸从天降。” 郑胖子身后的郑大见主子说不动花兰,又从后面跳出来嚷叫了起来。 第三十一章 比武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郑康宝的手下气焰嚣张,花兰却没理会,淡淡一笑:“郑公子,你是觉得我是能吓倒的吗?人人都有脾气,各自都有余地,以后大家见面好说话。若是硬着来,你那八千万两银子乃是楚白山的旧账,我不认,你有奈我何?” 花兰边说边又摇起了折扇。她这次可没发抖,她最不惧怕的就是威胁。 想要让她屈服,这个有点难度。 她是干嘛来了,闯江湖找刺激来了,越是刺激,她越兴奋。 刀里来火里去才好,最好来个绝世高手什么的过几招。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要真来个高手,她是真怂。不过,她想好了,她有钱,人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她偏是要改改,英雄难过银子关。 有钱,银票砸死英雄的事儿,,她倒很有兴趣试一试。 脑袋里乱七八糟,花兰一边想一边得意。 斗鸡眼有什么了不起,越斗越有意思,越斗越刺激。 她不怕,郑胖子更不怕,来硬的他可拿手,脸一板:“你这是想耍赖,是不是?” “什么耍赖?” 春蚕见郑康宝身后的几个仆人要向上扑来,立刻伸手挡在了主子面前,“本来就不干我家主子什么事儿。你 是故意敲诈,谁借的银子找谁要去。我家主子可不是你能欺负得起的,祸从天降也降不到我家主子身上。不信你就试试过几招,看看能不能赢过我家主子。” 她是想说,你面前的人可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是老丞相的孙女,靠山硬不说,身份更硬。你们这是拿着鸡蛋向石头上碰,自不量力。 可她的实话,让郑胖子听成了大话,气得他冷冷一笑:“好大的口气,我只知道,在这京都城里,谁要不买楚白山的账就会吃苦头,哈!” “还没听说一个黄毛未褪的小子竟敢胯下这样的口气的。” 他的眼神带着无限轻蔑:“怎么,想摆擂台,好啊!万祥居从没怕过谁,拳脚上的功夫也不是没试过,不知道怎么个轮上输赢?” 怎么扯上摆擂台了? 花兰无语的瞄了眼春蚕,“什么情况啊,刚说高手就真杠上啦?》这刺激来到也太快了点儿,这,这,这,人家还没准备好呢!” 她想着自己伸胳膊伸腿的被打趴下的情形,吓得脸都白了。 江湖险恶,没有点硬功夫真不行,她扭头看了眼花三。 花三的眼神本来有点呆滞,听到擂台两个字时就放出了光彩来。正巧,主人又望向了自己,随即点了点头,心道:“正想大展拳脚呢。” 花三一点头,花兰心里有了数,便道:“输赢好说,重大参与,不知郑公子要怎么比法?” “三局两胜!” 郑康宝最喜欢追求刺激,有了这样的对手,他当然不能错过。不过,他可没当花兰这边有实力,猖狂大笑道:“擂台拳脚无情,死啊伤啊什么的,公子可要一力承当。还有,如果公子输了,要赔上我万祥居那八千万两银子,还要翻上两倍,不知公子敢不敢应了。” 翻上两倍,这可是一亿六千万两银子! 春蚕听了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呸呸呸”这张臭嘴,怎么老给主子惹祸? 她偷偷回头看了眼花兰,暗暗叫苦,“皇后娘娘,奴婢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是这家伙太狡猾了,故意将话头引着主子上钩。” 上钩也好,上吊也罢,反正花兰的兴致是勾了起来。 妈呀,输了,这可是一亿六千万两银子,值。这个擂台一定得应下。 她正发愁银子没理由花出去呢,高兴得她一拍手:“成,就依你。你可不能反悔,输了翻倍,一亿六千万两银子,成交。” “什么情况啊?” 唐睿有点懵,他怎么听,怎么觉得这位花公子是在向外仍银子的意思。 他的震惊,影响到了东方世玉,东方世玉还没开口,东方含烟就急了,上前一把挽住花兰的胳膊,小声提醒,道:“千万不能上了郑康宝的当。你不知道,郑康宝见有个干儿子叫花奴,是从昆仑山学艺回来的。力大无穷不说,武功更是无人能及的厉害。公子若是应了,银子指定是要输了,不能应,千万不能应下。” 她小声说完,又向郑康宝道:“你若真有本事,就把楚白山找出来,拉到花公子面前对峙。如果楚白山说是你家的银子是要花公子还还,那咱找尹正大人做个证明,谁的账谁来结清。” “这里有你东方家的什么事?小丫头,你少插嘴,难不成你和这位少公子定了亲事?” 郑康宝胸有成竹,自然不会放过机会,眼珠狠狠瞪在东方含烟的脸上。都说这位花公子有的是银子,他不过耍些手腕,要回万祥居应欠的银子,没什么不对。东方含烟要搅他的好事,这可不行。 东方含烟今年刚刚十一岁,谈婚论嫁还早,郑康宝故意羞臊她,让她羞了一个大红脸,赶紧将挽住花兰胳膊的手放了下来,气道:“路见不平有人踩,你要欺负人,无论是谁当然管上。” “说的好。” 郑康宝哈哈大笑,诡谲的眨着小肉眼,一拍手:“万祥居从来公平买卖,不想欺负任何人。擂台的事情是花公子提出来的,楚白山的产业也是花公子买下的。花满楼是楚家的铺子,如今自然就是花公子的铺子。花满楼欠下的银子,我不找花公子我找谁?谁欺负谁,难不成万祥居因为花满楼换了新主人,连欠下的首饰银子也不要了?” “听清楚了,这欠账上写的可是花满楼,不是楚白山!” 郑康宝指了指账本和字据契约,皮笑肉不笑的挑着眼皮,对东方含烟奸笑:“你要真和花公子订了亲事,东方家的银子不少,先替他补上这个窟窿,之前的话当我白说。咱也不为难着谁,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可是,如果你也不管?” 他的脸板出阴狠来:“你就闪一边去,别多管闲事。这件事情可不是你一个小毛丫头管得了的。八千万两银子,三局两胜,若是花公子赢了,万祥居就自认倒霉,账本我当场撕毁。若是花公子输了,一亿六千万两银子,一文不少,当场兑现。” 郑康宝的眼神带着猖狂的鄙视,对花兰冷笑:“花公子,你不会是想赖账吧?” “好,这个擂台花公子应下了。” 花兰刚要开口,郑康宝身后缓缓渡过来一个男子,高声应道。 男子一身素白袍子,一双凤眸凝着凌冽,花兰一看,惊得脸一下煞白。 第三十二章 大公子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没错,来人正是寿安王三皇子天擎。 寿安王一袭简朴的素白袍子,除了一张俊逸绝尘的脸,走在任何的大街小巷也没人认出他来,原因很简单。 他在安国寺住的时间太长了,之前又没怎么在京都城了露过脸,这次是悄无声息的回了皇宫,自然人们的记忆不会有他的影子。 要不是花兰和春蚕在皇宫的废弃花园遇到过他,面前会是寿安王任谁也不会相信。 花兰认出了寿安王,春蚕自然也认了出来。 寿安王太好认了,不说那身绝尘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就他那双独一无二的星朗凤眸,任谁一见都要记忆深刻。 花兰大张着嘴开不了口了,春蚕也是一阵阵心惊肉跳。 寿安王渡到郑康宝面前,侧目扫在他的脸上:“三局两胜,你方派出三人,我方派出三人。擂前确定对决人员名单,不可反悔。如果一方出现人员调换和退赛就算是输了。输了,就要认账。” “这有什么。” 郑胖子可没把寿安王放在眼底,寿安王的这身素袍是最简朴的粗麻布料。这种布料都是平民布衣的次等穿戴。连件像样的衣袍都没有,来人的身份能有多高,他可没觉得有多高。或者,只是这位俏美公子的小跟班也说不定。 不过,这位小跟班的口气可不小,他吊着眼翻了一下寿安王,对花兰道:“花公子,这位公子说的话可算得了数?” 寿安王说话能不算数么? 花兰心里一跳,她抬眼看向寿安王。寿安王的眼皮向下垂着,似乎压根没向她看。 这是什么意思?寿安王一出现,花兰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眼下,除了顺水推舟之外,好像没有更好的办法。 她将折扇挡在脸上,又看春蚕,想从她哪里得到些鼓励的信息,可一看春蚕,更没注意了。 春蚕的脸色白的跟张纸样,眼里除了六神无主的慌乱,什么也没有了。 哎,花兰左看右看,东方兄妹也在发愣。这来的人是谁呀,很明显,就是和这位花公子又是一个派系的,没准还有点什么很特别的关系。 花兰的眼神扫过来,两人都看出她脸上的心虚来,正莫名,一旁的唐睿看着奇怪,便问:“这位公子是谁,真能代表花公子吗?” “是啊,这位公子,你谁呀,真能代表这位花公子吗?” 花兰旁边站着隆兴阁的当家二公子,万祥居的这位胖少东家自然认得。不屑说,这位二公子也是来要账的。他一开口,他更心照不宣瞪向寿安王,又瞪向花兰,高声道;“花公子,这位说的话,能代表花满楼吗?” “怎么不能?我可是花公子的长兄大哥。我们花家向来都是我说了算!” 寿安王说着话,挑眉冷对花兰,眼神带着逼迫的恨意,意思很明确:“这件事情皇后娘娘无从选择。” 和寿安王撕破脸没什么好处,没准下一秒就被抓回了皇宫。 花兰只好屈服,尴尬笑着点头:“对,对,对!我们花家都是大哥说了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花兰见风使舵的表现,让寿安王很满意。他暗暗一笑,转过脸来对郑胖子道:“你先回去,三天后,花街西面广场上见。” “好,三天后,一言为定。” 郑胖子点点头,他有把握必胜,自然不怕等上三天,又道:“上午还是下午?” “当然宜早不宜迟。三日后,巳时准时递交比武人员名单。请京兆尹正大人还有诸人到场见证,谁输谁赢,擂场上见。” 寿安王冷然一笑,说完向花兰扬了一下手,“这件事情就交个我处理,余下的事情你斟酌处理好了,如果有难处,再交给我好了。” 花兰完全摸不清头脑了。 她刚一怔神间,寿安王扬手一挥袖袍,转了身背着两手向花街的出口走,没几分钟,他的身影就交汇则会熙来攘往的人群之中,不见了踪影。 他一走,郑胖子也向花兰一拱手,哈哈一笑,“那么,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三日之后,咱西街广场上见。” 他说完,向几个仆人一摆手,带着手下吹着哨响走了。 万祥居的八千万两银子,在三天之后就有了定论,唐睿这心里打起了鼓。 老爷子之前千叮万嘱,务必要将这五千万两银子有个说法,这怎么办,凭空杀出来个大哥来。 他看向花兰,眉头凝成 了疙瘩。 花兰早看出来,连忙道:“唐兄不必顾虑,隆兴阁的五千万两银子,花满楼一定不会亏欠。只是你看,眼下的事情都没个头绪,容我回去仔细考虑下,这几日一定 会给唐公子一个满意答复,公子以为如何。” “花贤弟客气了。” 唐睿见有台阶,忙顺着台阶下来:“那好,既然花公子的长兄来了,回去商量下也好。反正银子不会着急,大家彼此都有时间。花公子回去在考虑下我的建议,对一事不如少一事,卖掉这八十一间店铺,真的是最正确的决断了。” “好,我回头仔细考虑下唐兄的建议。” 花兰将唐睿送到街上,又一拱手:“唐兄放心,不出一个星期,这件事,本公子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一个星期?” 唐睿的脸一僵,“这是什么意思?”但他没问,淡然一笑,拱了手转身走了。 花满楼的两大债主终于走 了。花兰心里舒了一口气,转过头,看了看东方兄妹,无助道:“没想到一个花满楼就生出这么对的是非来,这两家算是还好,不知那位益泰和会是怎么样?” “益泰和的何啸云是益泰和的大公子。何老爷几年前故去了,他母亲尚在。不过,益泰和的所有事务都交给了这位大公子。” “他还有个弟弟在饶骑营里任校尉,听说很得赏识。何啸云有兄弟姐妹三人,两个妹妹已经出嫁,如今府上就他一人。” 东方含烟一边说,一边和花兰走进了花满楼,她叹了口气:“何啸云今年三十有二,正妻去年去世了,家里还有两个小妾。可他固执的很,妾室不扶正,也不再纳妻。听说有个算命的先生说,他命中无子嗣,老太爷也没办法。结果,现在妻妾一个孩子也没生下来。后来,听说,她家母亲到庙里寻了个偏方,说是依着这个偏方迎娶进门的女子才能为他延续后代。可如今谁家的姑娘他也不娶,他母亲也拿他没有办法。” 古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个何啸云的固执,可不是一般的固执。 “你不是说,他有两个妾室,每天左拥右抱的折腾,再多几个能有什么关系?” 第三十三章 河神的首饰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要解决花满楼的危机,面对这三家欠款是关键。 唐睿机智好说话,郑胖子蛮横也有办法对付,可是益泰和究竟又是一个什么情况,让她没有头绪。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花兰心不在焉的几句,让东方含烟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一张小脸涨得绯红,呆怔怔注视着花兰。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花兰愕然,不明白东方含烟为什么会这样。 一旁的东方世玉看了失笑,连忙道:“其实这其中是有原因的,花公子不知情。” 花兰没问,一旁的春蚕探着脑袋:“这个何啸云真是古怪,能有什么隐情?” “何啸云十几岁的时候,和他青梅竹马的大表姐好上了。可是何家老爷坚决反对,后来娶了张氏的女子为妻。再后来,这个张氏又将自己家上的两个堂妹接进了府里,做了何啸云的小妾。” 东方含烟是因为花兰那句左拥右抱脸红。她是以为花兰说的轻松,脑袋必定是有这样放浪的想法。她是有心意结识这位少年英俊,但如果人品上有了问题,就让她失望了。 这种小心思,让她没了对 花兰的兴致,东方世玉自然看透。可花兰是女红妆,这几句说出来,倒显了她的胸襟和大度,让他意外又欢喜。 他一边向花兰解释,一边向东方含烟挤着眼示意。可惜,东方含烟失望的时候,花兰并没在意,更无心说些软话。让她陷在绝望的情绪里,自顾自走到了一边上生起气来。 东方世玉只好将何啸云的事情讲完。 “原本何啸云就对这个张氏没兴趣,那两个小妾更是不多看一眼。如果说生儿育女,也要两情相悦才行。这夫妻之名有了,夫妻之实没有,算什么左拥右抱嘛?” “看来,这位何啸云还是重情重义的真丈夫。” 花兰点点头,抬头看了眼突然开始闹别扭的东方含烟,问了句:“东方妹妹也喜欢何啸云这样的真丈夫吧?” 东方世玉绕着弯的哄妹妹,东方含烟心里的失望渐渐流转了。 她又听了花兰这么一问,立时眼眸一亮:“是啊,花公子,哪个女子不是希望嫁个这样的男子。守着一段情,认定了一个人,哪怕孤独终老,也会不离不弃。” “这样啊。” 花兰注视着东方含烟红扑扑的一张小脸,一只手支在腮上,“看来,这位何啸云是个让人敬重的人物。可是,这样的话,那位表姐又怎么样了呢。” “那位表姐后来出家当姑子去了。” 东方含烟向哥哥递了个笑容,叹着气惋惜的走过来,坐在花兰的身旁,小脑袋一靠,靠在花兰肩头上,痴痴着问:“花公子,如果是你,你会做何啸云这样的男子吗?” 花兰的手肘支在桌上,一旁的东方含烟靠着她的肩。这感觉很亲切,让她飘荡的心思有了些慰藉。所以,她也没刻意的躲开,也叹着气:“谁不希望有这样的男子倾心呢。我倒是有这样的心思,可惜,这世上的许多事情,真要水到渠成就好了。” “花公子是有什么为难吗?” 花兰的话,让东方含烟紧张的一抬脑袋,“难道,花公子也会有身不由已做不了主的事情?” 花兰看着东方含烟关切又可爱的小脸蛋,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小丫头,不是身不由已,也不是做不了主,是我命由天不由我。” 东方含烟没想到花兰忽然的亲昵举动,羞得整张脸浸在大红染缸里,怯怯的低下头,欢喜得小心脏都快跳出来,“没关系,命运也不是不能改变的,只要公子有心。” 东方含烟的话越扯越远了,东方世玉,连忙上前把妹妹从花兰身边拉开,打着哈哈:“花公子问的是何啸云,是有什么打算吗?” “益泰和的银子是三千万两,隆兴阁和万祥居的人来过了,他们那里不可能不有所动作。知已知彼百战百胜,我不想再掉进什么坑里了。银楼只是一个开始,后面这八十间铺子不知会是什么样。山雨欲来风满楼,那些人的眼睛都在看着,要想个万全之策面对危机才是。” 花兰没注意到东方含烟的小心思,她是女儿身,当东方含烟只是一个可爱又乖巧的小妹妹。女孩家的娇羞自然而然,更没放在心上,经过一些事情,倒是让她认清了现实。 有银子,也要花在刀刃上,不然,跌下无底洞,那可是追悔莫及。 “花公子分析的有道理花满楼这些事情一定是有人背后捣鬼。隆兴阁和万祥居怎么会知道花公子在花满楼?这可不简单。关于益泰和,何啸云此人冷静又果断。经商上,他是最锋利的一把刀,出鞘的时刻就要见血光。” “他肯定是在伺机而动,隆兴阁和万祥居的银子还不还在其次,益泰和则不同,何啸云的兄弟可是在饶骑营,这就不得不防了,饶骑营的人可惹不得。” 是啊,饶骑营的人不好惹,南宫成虎一来,她花兰就得关在皇宫里,美其名曰是至尊至贵的皇后娘娘,实则是个摆在金丝笼里的金丝雀,好看身不由已。 花兰打了个冷战,立马将支在腮上的手放了下来,“东方兄说的是对,益泰和的问题的确很严重,千万不能惹了饶骑营的人。” “那公子的意思是,先将益泰和的三千万两银子还上?” 花姑娘有银票不差钱,东方世玉心知肚明。可之前有隆兴阁和万祥居这一闹,如果兑现给了益泰和,这位花姑娘以后还能有消停的日子过吗? 她不会糊涂到连这些也想不明白吧? 东方世玉冷着眼注视着花兰。 花兰自然没在这么傻瓜,她站起身想了想,“不是要有两万多两的首饰工匠钱吗,不如咱先去看看去。谁家打个首饰要这么多的银子,或许这其中个是有什么玄虚隐情?” “玄虚隐情倒是真的不会有。不过,河神的首饰,的确是这京都城最贵,最独一无二不讲价钱的。” 第三十四章 我是来还银子的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京都城大大小小的银楼无数,可是能在河神打首饰的却不多。 河神的要价高,每年打的首饰也有数量,每个月是接一单生意,价格由他定。 花满楼的这两万三千两欠银,其中包括的不仅仅是手工艺的工钱,还有用料的金银和宝石点缀。 账本上清清楚楚罗列了各项饰物的规格和要求。 这件首饰,其中一颗珍珠就是无价之宝。两万三千两的银子,河神真的没有多要。 原本这件首饰,河神是拒绝的,但是楚白山以定远侯相胁,并又暗中做了手脚,河神被迫,只好答应。 花满楼易主,河神在家暗暗吐了口气。京都城没了楚白山,他的日子也不难熬了。 因为楚白山,河神已经挂上了收活闭关的招牌。如果做个首饰挣不到钱不说还要亏上不少银子,谁还能维持下去? 河神以前是挣了不少银子,可他惹不起楚白山,两件首饰下来,家底就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他可不想全搭进去,索性再也不接活了。 河神住在东风巷,花兰一路听了东方兄妹讲了河神的趣闻,对河神的情况了解了大概。 她让花三将马车停在巷口,徒步和东方兄妹向东风巷里走。 河神住的这条东风巷,清幽偏僻,巷子里因为有河神住,三三两两的人家都陆续搬走了,如今只剩了河神一家。 河神名气大,但古怪的脾气得罪的人也不少。 这一年,因为得罪了楚白山,家里失了两次火,殃及到周围的邻居,所以和他住在一起都是战战兢兢过日子,索性都跑了干净。 河神家的院子是在东风巷的尽头,还没到门前,就是扑鼻而来的异香。 院子里种植着许多名贵的树种,虽然稀稀落落的都是小树,但是繁茂高大的叶片将整个院落包裹里起来,奇异的香气缭绕其间,映人眼帘的就是一个别有洞天的清新和爽神。 河神家的大门很别致,看似普普通通的一扇大门,但门上的机关却精致,是一个由三角形铜器打造的铜铃。 东方世玉曾经来过东风巷,他走上前,伸手在铜铃上拉了三下。 铜铃没有悦耳的响声,但没多久,院门就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个五六岁的小童,一脸稚气的问:“你们有什么事情?” “我是兴隆钱庄的少东家东方世玉,请回禀河神大人,我不是来做首饰 ,是有事求见。” 东方世玉忙上前一拱手,道。 小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看了看东方世玉身后的花兰和春蚕,便对东方世玉道:“请公子稍等,我这就去回禀主人。” 他说完,掩手关上了门。 河神已经闭关不收活儿,东方世玉这样说,花兰也没问。 又过了有一刻钟的时间,院门悠悠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花白长髯的老者。 他见了东方世玉,扶髯一笑,“原来是少东家,快请进。” 老者一身粗布素服的打扮,一双大手骨节奇突,却细润有光泽。长相一般平常,眼神带着温和的色彩,怎么看也看不出古怪的脾性来,倒是亲切又慈祥。 “这是河神的大管家童伯,他这一关过了,就能见到河神了。” 东方世玉小声对花兰道,向童伯拱手一笑:“童伯好,多日不见,童伯越发烁悦生辉了。” “哪里,哪里。半老头子,哪有什么光彩可言,少东家还是这么会说话。” 童伯伸手一摆,将众人请进门,又小心的向小巷深处望了望,将没其他人,随手关上了院门,问东方世玉:“不知这位年轻的少俊是何人?” 童伯指的当然是花兰,东方世玉也不隐瞒,忙介绍:“这位是花满楼的少东家,此来是为给河神大人送银子来了。” 花兰有意还清河神的欠银,东方世玉这样开门见山,倒让童伯对花兰另眼相加,自然眉眼带笑:“早听说花满楼的新东家是个一掷千金不眨半点眼色的贵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老爷正为花满楼的事务发愁,没想到,公子倒是主动上门,真是意外。快请,快请!” 花兰买下楚白山的产业,将他赶出了京都城,这消息满城风雨 尽人皆知。河神也没闭目塞听,自然也知晓了。童伯一听是还银子,更为主人高兴。 他在前面引路,几人绕过茂盛的樟树林子,来到后院的闲居小筑。 河神正坐在院内的紫檀桌边饮茶,见了来人也没抬眼皮。 童伯连忙欠身上前,小声在河神耳边说了几句。 这些话,大概很令河神满意,他放下手中的茶盏,抬了眼皮漫不经心的打量东方世玉身后的花兰。 “见过河神大人。” 东方世玉连忙向花兰一递眼神,上前施礼。 花兰会意,也忙躬了身施礼。但她没有开口,以她花满楼东家的身份,应该如何称呼眼前的这位鹤发童颜骨骼清奇的老人,她还没有想好。 好在河神听了童伯的介绍,已经对花兰产生了好感,自然不会计较细节,一摆手,向来人道:“坐吧,有什么话坐下谈。” “好呀。” 东方含烟从没来过东风巷,但她耳闻河神风采,见了本人益发惊喜:“老伯伯,都说您已经六十三岁了,可您的相貌一点都不像。如果您要将这些白头发遮起来戴上帽子,说您三十岁也有人相信呢。” “是啊,是啊,老伯真是年轻。” 春蚕见东方含烟说的话,让河神脸上多了笑意,马屁也跟了上来。 “小丫头说话真动听,老夫真要回到三十岁就好啦。” 河神面色矍铄红润,下颌光滑没有半根胡须,看上去一丝老者的苍老也没有,倒像是个未老先衰先白了头发的青壮男子。 花兰上下打量,他除了一件淡青色的织文袍子略显与众不同之外,整个人身上没有半分的古怪气息。好奇升起,便问:“听说老伯已经闭关,不知道是我这人粗陋寡闻,还是确有其事?” “老爷是惹不起楚白山,如今楚白山不在京都城了,这些说法自然另当别论了。” 童伯怕影响主人的生意,忙向花兰解释道。 河神低下头,沉吟了片刻,开门见山问花兰:“公子此来是为花满楼的欠银而来,即如此,银子带了了没有?” 第三十五章 合伙人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老伯请放心,您这两万三千两银子,花满楼绝对一文不少交在您的手上。” 花兰一伸手,取出两万三千两银票放在桌上向河神一推:“请您点点,如果数目上有问题,我在细算给您。” “听说公子为救一个贫穷女子,不惜一掷千金八十亿万两银子?” 河神呵呵一笑,并没有去接桌上的银票,而是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盏茶,放在花兰面前,“老夫年方六十有三,算起来也算经历不少岁月风浪,公子年少有为。豪气干云,不失为真正的大丈夫。” “请!” 他给自己也倒了一盏茶,端在手中向花兰一示意:“我这人有些古怪,大家在背地里都叫我怪老。怪就怪吧,人活着总得有个尺度。每个人的尺度不一样,我老头子的尺度略有不同,这有何妨!” 花兰听不出他想说什么,但也识趣的端起茶盏,道:“老伯客气,我也很欣赏老伯有尺度。世间泥云如尘,能如老伯清醒又有几人?我敬老伯。” 她说罢,一仰脖喝干了手中的茶水,向他一笑。 “哈哈哈,公子的确如老夫所想。” 河神爽朗大笑,伸手将茶水倒进口里,将空茶盏向桌上一放,“你敬老夫,老夫自然要有回赠,花满楼是欠我的银子不假,可那是楚白山欠下的,与少公子何干?我 的欠银要还也找不上少公子,你的银子老夫不要,少公子还是拿回去另作他用吧。” 送上门的银子都不要,这老头不是古怪,是脑袋里面出了问题。 春蚕瞪着一双鼓眼珠,人都看傻啦,“什么情况这是?” “老伯,你这是傻呀,干嘛不要,花满楼如今归在公子手上,花满楼欠了您的银子,花公子要还您,您怎么能拒绝呢?” 东方含烟吃惊得差点没从凳子上跳起来,问河神:“花公子可是诚心诚意来还您银子的啊?” “正是这份难能可贵,老夫才不能乘火打劫。” 河神一摆手,“如今,楚白山离开了京都城,少公子去了老夫心上一块心病。老夫感激还来不及,怎么能平白再让少公子损失。这两万三千两银子买的是一件首饰,可是买不到一个人的良心。我又非市井小人,怎能趁人之危?” “老伯,你或者是有什么误会?” 花兰也吃惊不小,面前的老人看似满眼含愁,然而说出来的话却掷地有声让人刮目相看。这样倔强刚强的性格,世上能有几人? 两万三千两银子,虽是不多,但也不是小数目。尤其是一个首饰匠,这得搭上一个人精雕细刻的时间和精力,更兼还有细致入微的构思和心力。别说还有工料的成本,就是这番细致心思,也不能白白被楚白山的算计葬送掉了。 花兰没见到过河神做工精妙的首饰,但老人眼光异样绰约不凡的神采和做法,让她肃然起敬和感动。 “老伯,您一定有所误解了。” “花满楼的确问题很多,但是各家的欠银都有账目可查,我想推也推不掉。大丈夫光明磊落,我不想因为这等小事落人口舌。既然我接下了楚白山的烂摊子,我就有义务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欠银的问题只是其一,老伯请别让我为难。您收下的不仅仅是两万三千两银子,还有花满楼对您的歉意和尊敬。” 花兰伸手又将银票向河神身前推了几寸,“这些请您收下。” “少公子说的好,这份尊敬,我就收下了。” 河神淡然一笑,眼眸清澈明亮:“这世上有些东西可比两万三千两银子更重要,银票请公子拿回去。”他将银票推回到花兰面前,呵呵一笑,“我也有份尊敬请少公子收下,请尊贵我的决定。” “老伯,您这不是要让我就家主子为难?” 春蚕想说主子不差这点钱,老头子你倔强什么劲儿,有这闲工夫拿了银子做什么不好,有银子还怕花是怎么?况且,这也是您应得的银子,干嘛不要。 “小丫头,你说话可真有意思。不是老夫为您你家主子,是你家主子在为难老夫啊!” 河神眼睛一眯,古怪的扫在春蚕脸上,诡异的笑着道。 “小丫头?” 这句很让人敏感的话,让春蚕的脸瞬间变成了一块红彤彤的大柿饼,看得东方含烟眼神发怔。 她惊愕的看了看不敢再开口的春蚕,又看向河神:“老伯,您是在说我吗,还是在说谁?” 河神无意拆穿的身份,东方含烟一变脸色,他就明白了花兰这对女红妆,东方含烟没看出来,连忙打着呵呵:“哎哟,瞧我着老眼昏花的眼神,小丫头当然是在说你,难不成这里还有第二个小丫头?” “是啊,我说也奇怪。” 东方含烟半信半疑的又看了眼缩着脖子向花兰身后躲的春蚕,怎么看怎么像个扭扭捏捏的小姑娘,可春蚕穿了男装,她心里只是怀疑,河神一解释,她心里还是疙疙瘩瘩着怀疑,便又道:“您是真的在说我吗?” “不是你 还有谁?” 河神板起脸来,扭头对花兰道:“行啦,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少公子再有事情另作商议,关于欠银,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老夫自由解决办法。” 河神能有什么解决办法? 花兰并没有收起银票,她低头思考了一阵,脑海灵机一动,“老伯,欠银的问题再说好了。不过,老公既然说到事情,这倒真有一件花满楼的大事,要与老伯商量。” “哦?是什么事情?” 河神的脸色凝重了起来,面前的小丫头不急不躁端稳果断又魄力非凡,让他多了兴趣:“请少公子直言不讳。” “老伯大概不知道,花满楼如今除了空架子,几乎所剩无多。毕竟这是一家银楼,生意好不好暂且另提,可是首饰没了卖,可就糟了。” 花兰想起二层楼上空荡荡的柜台,眉头就皱成了疙瘩,脸也苦了,“我是不想花满楼从楚白山接过来就关门大吉,所以?” 她很诚恳的注视着河神,眼中闪着期待。 “所以,你是想请我做首饰对不对?” 河神眸光一闪就明白了,他最痛恨楚白山的阴险手段,当即一拍胸脯:“少公子请放心,有我河神在,花满楼绝不会关门。” “这么说,老伯是肯出山到花满楼了?” 花兰的引线只是伏笔,她是认定了河神的耿直真挚和无私。她心里有意,河神自然会意。 这个小姑娘有点意思,她和自己只是初相见,就对自己如此信任,京都城水深游鱼,翻江倒海不失为真英雄。 于是,狂朗一笑,道:“好,我就依了少公子的美意。” 第三十六章 找到办法了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那好,老伯爽快干脆,本公子也不拖泥带水。” 花兰将桌上的银票又推给河神,“这两万三千两银票还是要交给您,这是花满楼的定银,如果另需待补,请老伯另开帐薄细明。花满楼的柜面安排还请老伯做主,除却之前账务上的问题,都听老伯安排打理。” 花兰的意思很明确,花满楼除了这个东家之外,河神可是一人之上的主人了。 “少公子如此信任老夫。” 河神点头,下了决心,“老夫就当仁不让一回。” “不过,花满楼的伙计可要我来挑选。” “这个自然,老伯肯助一臂之力,我是求之不得,更是感激不尽。” 花兰脸带惨笑:“实不相瞒,在来之前,花满楼的掌柜和伙计已经跑光了。” 河神神色一凝,面带苍然:“楚白山的风格就是这样,你给他一分颜色,他要拿走十分。这倒像是他的做派。” “是啊,所以,老伯也没什么顾虑了,是赔是赚,我也不太在乎,只要您能将花满楼支撑下去就行,哪怕只是做做样子,也不能让楚白山的暗中算计得意。” 花兰咬了咬嘴唇,期盼的注视着河神。 “对。老夫倒也有兴趣看看,楚白山这暗地的手段有多少。少公子喜欢喝他斗,老夫一力支持。花满楼就交个老夫好了,老夫一定会将花满楼支撑下去,一定帮助少公子将失去的损失赚回来。” 河神坚定着道。 “那好,就这样说定。花满楼如果真的赚到了银子,我也不能让老伯吃亏,咱们四六分账,我六您四。花满楼的生意无论好坏,我再另付老伯每月一百两银子,首饰工钱另算,老伯可别嫌弃。” 每月一百两银子,还有四六分账,别说是京都城,就连整个打走狗也找不出这么好的好事来。 河神自然接受,更是无限感动。 他伸了手想握一下面前这位英气不凡的俏姑娘,可是伸了手又觉不妥,忙又抽回来,道:“成,都依少公子安排。” “事不宜迟,还请老伯尽快安排,明日一早就到花满楼。我派花三协助老伯,有什么事情您尽可对他吩咐。” 花三武功非凡,人也稳重干练,有他在,花满楼花兰放心。 “好,我这就去替公子物色伙计。” 河神将桌上的银票收起来,边说边将花兰众人送出了门。 出了东风巷,众人乘马车回到花满楼。 此时已经将近傍晚,花兰吩咐花三守在花满楼等待转日协助河神处理银楼事务,自己和东方兄妹告辞带着春蚕回了花府。 跑了一天,花兰连洗澡都没洗就软绵绵的倒在了床上。 “娘娘,寿安王这件事情怎么办?” 春蚕心疼主子,一边给她捶着酸软的大腿,一边担心着:“三天后的比武,娘娘都交给寿安王处理吗?万一娘娘这两天被接回宫里了该怎么办?” 她想说,万一娘娘回了宫,楚白山这边岂不是更得意了,再暗中弄出一大堆烂账来,那八十一家店铺岂非说没就没了。 虽说如果都像花满楼一样入不敷出,不如关门大吉。毕竟八十亿万两银子呀,怎么说打水漂就打水漂,白白便宜了楚白山。 花兰也犯愁,她把花满楼完全交个河神不是没有顾虑的,河神性格刚直耿直,她是很欣赏。但要如此信任,她还是要多考虑上一层,毕竟老人的脾气不适合京都皇亲贵胄们的口味。 银楼的大笔生意来自上流社会的皇亲贵胄,这些人可都不好惹。河神要真拗上了,银楼的生意是其次,很可能楚白山还要来势汹汹。 做生意,头脑灵活是要紧,也要见风使舵圆滑世故才行。 河神是不行,可因为寿安王的出现,花兰是没的选择了。 寿安王处理完万祥居的郑胖子之后,什么也没问也没说甩袖走了。 这让花兰的小心脏得到了喘息的缝隙,这说明什么? 不言而喻,三天之后才有对决,这三天其间,寿安王是在给她时间处理楚家的一切事务? 楚家一座银楼就让她焦头烂额,八十一间店铺,她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三天?是时间,还是什么别的隐情? 花兰的大腿,被春蚕小心捶捏的舒服,她抬了下手:“你也歇会儿吧,回头帮我想想主意,这八十一家铺子该怎么办?” “奴婢哪有什么主意,娘娘聪明,一定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来。” 春蚕停下捶捏的手,拉了被子给主子盖上,拉着一张脸没奈何。 想想没头绪,花兰闭上眼睛静静眯了有半个时辰,这时喜鹊悄悄进来,小声问春蚕:“晚膳什么时辰开?” “娘娘还没醒,你去准备吧,仆人们那边怎么样?” 春蚕小声问着,仔细看了看床上的主子,见她安静的闭着眼睛没提防她已经醒了,叹着气:“主子真是太操心了,都是那个楚白山太阴险。他这是要干嘛,得了这么大的便宜,还要为难主子?” “都是我不好,楚白山可是又毒又狠。我还想着落在他家手里小命也没了,我不舍得爷爷和弟弟,能怎么办?” 喜鹊更烦恼,她很感激花兰救她,可因为这件事情给花兰带来很多麻烦又让她心急。她不知道银楼铺子的事情,但是隐隐从春蚕的口气里也猜到了少公子遇上了难事:“京都城里的商家,每一家多多少少都有点背景,楚白山也不是能一手遮天。如果公子能和这些人联络起来,或者能有比定远侯更大的人物帮上忙,公子一定能够度过难关。” 喜鹊说的有道理,可放眼整个京都城里,还有谁比上皇后娘娘这样尊贵的身份更厉害的呢? 可惜,皇后娘娘只能守在深宫里,要是也能像普通官员一样出入皇宫就好了,这样皇后娘娘也不用害怕寿安王东躲西藏了。 春蚕叹着气,一筹莫展的看了眼床上安睡的主子,向喜鹊摇头:“主子有的难处,你是没办法知晓的。这花府你还是看牢了吧,等到有一天,咱的主子出不来了,府里还得你们看着。” 她的话另有璇玑,喜鹊听了云里雾里。 她向来善解人意,不会多事多嘴,春蚕不说,她也不问,点点头:“春蚕姐姐,你放心好了。府里的事务,爷爷都会安排好,绝不会让公子烦心的。” “喂,有你这些话,主子就安心多了。” 春蚕将喜鹊的手拉在手上握了握,两人的视线落在花兰脸上,怜惜中带着不安。 两人的话,花兰听了满耳,心底一阵阵暖流涌过。 想她一个人孤零零穿越到这个朝代,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如今身边多了关心自己的姐妹,她是又感动又激动。 喜鹊的话也点醒了她。 对啊,京都城的商家不止楚家一个,与其被动不如主动。 如何能将被动挨打的局面反转,联合不失为好的办法。 第三十七章 多吉小王爷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想对策,东方世玉兄妹也帮着想。 第二天一大早,两兄妹如约而来。 花兰想了一夜,终于有了新的决定。 “其实这八十间铺子不用卖掉,还有更好的办法。” 东方世玉看了看神色淡定的花兰:“楚白山此人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要制衡他,就要找些实力相当的人抗衡才行。” “是啊,我哥的意思是公子将这些铺子转租出去,这样铺子的生意不会断,铺子的经营也不会受到影响。” 东方含烟也积极献计献策。 “如果转租,一定要找实力雄厚不惧楚白山的人才行。” 东方世玉接着道:“其实,京都城的很多铺子都是很有实力的。隆兴阁,万祥居和益泰和,还有一家鸿德盛,这家的背后是孝亲王老王爷。孝亲王没什么本事,可他的小儿子多吉小王爷却不同,鸿德盛就是他开的。他从十五岁开了家鸿德盛,三年时间便将店铺开到了二十五家。他今年才十八岁,你说他的能力有多强大?”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找这位多吉小王爷?” 花兰抬眼问东方世玉,“东方兄的建议和我不谋而合。不过,即便转租也要对方接受才行,这位多吉小王爷会对楚家的店铺感兴趣吗?” “多吉小王爷和我哥曾经是在一个学堂念书,当初小王爷开铺子,还是我哥向他他的建议,这件事情交个我哥,一定能成。” 东方含烟满脸得意着笑道。 原来是这样。 花兰心中一动,这两兄妹古道热肠,让她甚是感动。两人的建议不失为最好的解决办法,便问:“东方兄有没有讲想法和多吉小王爷商量过?” “这倒没有,如今多吉小王爷不在京都城。” 东方世玉见自己的建议被花兰采纳,脸上放出光来,“他是去了蜀南。” “蜀南?那不是怀王的封地?” 春蚕在一旁吃惊的插嘴:“这个多吉小王爷和,会不户和怀王扯上什么关系,怀王可是叛逆罪人?” 怀王和禁卫谋逆未成,逃回了蜀南称帝,这消息传到京都城,不是家喻户晓,春蚕不知晓,倒是可以理解。 东方世玉也没深思,道:“就是因为这个怀王,有些棘手。多吉小王爷本来是到蜀南游山玩水,顺便察看一下那里的风物资源。两家铺子也是新开张,孝亲王是怀王的亲王叔,多吉小王爷到了蜀南,自然是要拜见这位皇表亲。谁知怀王竟然怀了异心,如今他也为难。怀王回了蜀南自称嘉元开年称了皇帝,多吉小王爷这边的情况还没消息。” “怀王称了皇帝?” 春蚕大惊失色的回头看了看主子:“这才几天的时间,怀王就回到了蜀南,你是怎么得到这个消息的?” “实不相瞒,蜀南也有隆盛银庄 ,多吉小王爷的铺子没有隆盛钱庄的支持,哪有这么顺风顺水,隆盛钱庄的消息自然会是最灵通的。” 隆盛钱庄是东方家的产业,东方世玉这么说,花兰就明白了。 怪不得东方兄妹肯结识她,而不惧楚白山,原来他们背后的靠山是孝亲王的这位小王爷。 “看来,这位孝亲王十分宠爱这位多吉小王爷。” 花兰问。 “多吉小王爷是孝亲王四十一岁得之不易的嫡子。孝亲王妻妾无数,可生的都是姑娘。孝亲王妃为了给孝亲王生下儿子,专是到庙里修行了两年时间回来才有了多吉小王爷。老王爷当然命一样的疼爱。你说他是多受宠爱?” “老王爷得了这么珍贵的嫡子,自然非常疼爱了。” 春蚕在一边点着头,她看了看主子,主子脸上略带深思,大概是在顾虑怀王,于是问东方世玉,“那,怀王和孝亲王的关系一定也很好了?” 这点可得问清楚,主子可不能因为楚白山陷在另一个大坑里去。 花兰也看向东方世玉,眉头锁着。 “孝亲王这人是个不修边幅的王爷,没大志也没脑子。他就喜欢吃吃喝喝,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问。先皇在是时候,招他上朝,他也不管。朝政之事,更是一塌糊涂。” “先皇兄弟两人,按说这天下本来是由孝亲王继位,可孝亲王什么也不理,老皇帝只好将皇位传给了先皇,封了他一个孝亲王。 先皇对这位皇兄也是十分的好,可惜他就想当一个无忧无虑的闲散王爷,朝政上的事情,一和他说,他就抱着头喊头疼。他连皇位都没有野心,能和谁会亲密,怀王自然没有关系啦。” 东方世玉解释的明白,花兰自然听的明白。 这是告诉了她,多吉小王爷是不会和怀王有什么瓜葛的, 让她放心将店铺的事务交个他。 但她没有这么想,孝亲王没有野心,多吉小王爷可不同。他既然还留在蜀南,这一层就要多思量了,于是道:“这件事情,容我再考虑下。” “好,反正多吉小王爷要些时日才能回到京都城,咱也有时间考虑,可是?” 东方世玉抬眼凝视花兰,顾虑着道:“比武的事情,你那位长兄真的有把握吗?万祥居这边可是虎视眈眈势在必得。” 寿安王这件事情,花兰的心里七上八下的,眼下的铺子问题铺天盖地,她已经弄的焦头烂额了,比武这件事情,她是没往脑袋里装,东方世玉一问,倒是让她一怔:“啊?” “怎么,花公子没有把握吗?” 东方世玉看出花兰的慌乱,心上一紧,焦急起来:“难道花公子真的没有把握?” “没有啊,咱这边有把握能赢的。” 做生意不敢说,论上功夫,寿安王可是安国寺方丈净尘大师的关门弟子,寿安王出面,谁人能敌? 这些春蚕是有十分的把握。她是不知道什么昆仑山花奴,自然不会把郑胖子那肥嘟嘟除了肥肉就是横丝肉的家伙放在眼底。当然不怕主子这边会输。 可她看到主子的一张脸,心情就不好了。 输是不会输,可赢了之后又会是怎么样? 寿安王在想什么,真是捉摸不定。主子回了府,也没见有什么大动静,这是什么意思,她一个小丫头头大。 花兰的烦心事多着呢,江湖不好混啊,没见顺心的事情。 她苦着一张脸,想想寿安王深不可测的一张脸就脑袋嗡嗡响,想了没一分钟,她就索性不再想了。 爱咋咋地吧,还是先去银楼看看再说。 第三十八章 焕然一新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摇了摇紧绷的脑袋,对东方兄妹道:“昨日还河神老伯说好接管银楼事宜,此时时辰也差不多了,不如咱们先去花满楼。” “好吧,花公子不要急,有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乱丝无头一丝丝清理就行了,慢慢会好起来的。” 东方世玉淡然一笑,点了点头。 几人到花满楼的时候,河神已经早到了。 花三被派到了花满楼,他起的早,天不亮就将花满楼的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河神一到自然亮亮堂堂。不过,他可不是一个人来的。 花兰到的时候,就见河神带着五个精明干练的年轻人迎了出来。 “少公子,我给你请来了几个伙计,你快看看是否满意?” 河神向五个年轻人之中的一个小圆脸一指:“这是杜鸣飞,人称巧嘴莺歌能说会道,做这银楼的掌柜最合适。” “见过东家。” 杜鸣飞一双笑眼,睛中放亮,上前向花兰施礼:“在下孤陋浅薄,河神大人这是抬爱,愿意为东家效力。” 花兰一看,这五人个个精气饱满,透着麻利机灵。河神的眼光果然不错,连忙道:“杜掌柜客气,如今银楼的一切事务都已经交给了河神老伯,他的决定,我很满意。” 河神和花兰一拍即合,自然更加高兴。 众人进了花满楼,河神说了他的安排。 “账目的问题交给杜鸣飞最是稳妥,他这人细心又忠实,绝不会有分毫的差错。小东和小南身上有些功夫,不怕有人过来故意捣乱,小奇和小乐迎来送往是一把好手,生意交给他们,银楼一定兴隆。” 河神一一介绍,带着花兰众人上了二层,“我看了下这边环境,我是想来个定制招牌,再收几个学徒,这样我的手艺句不担心失传了,还能让咱们花满楼的生意越做越红火。” 京都城的皇亲贵胄,哪一个不是向往着能有件河神亲手打造的首饰? 河神的首饰,不仅独一无二,也是大家族里争相攀比的一种炫耀。 河神在花满楼开张收徒接生意,这意味着什么? 东方世玉终于明白了花兰的用心,更明白河神的苦心,不禁暗暗佩服面前的小丫头起来。 小丫头看似呆呆傻傻,做事却精明绝顶,他还为她发愁,熟料,她早心中有数。 花兰穿越的这个小宫女,其实也就能十三四岁,脸上的稚气还在,却将整个京都城的气氛搅得异常热闹,更让东方世玉心中震惊和欣赏。 他心底暗生情愫,花兰的举手投足都看在眼底,内心更是欢愉雀跃,更加不遗余力的帮她了。 花兰自然满意河神的安排,她没想到河神竟然安排得如此周到。她将花三叫到近前,对河神道:“还有一个花三。花三为人谨慎稳重,让他看守银楼更加安全。他的武功又好,人品也是响当当,人就交个河神老伯了。” 花三和河神处了有半个时辰,不仅沉稳麻利,人也透着机敏,河神自是喜欢,也明白花兰用意,点头:“好,就依着东家。” 花兰有四下扫了扫,总觉得有些少了点什么。她看了看身后的春蚕,脑海现出喜鹊的音容笑貌来:“是啊,首饰楼里都是男伙计,未免有些单调了,若是喜鹊过来帮忙就好了。” 她的想法刚一冒头,就对河神道:“老伯,我还有个好姐妹叫喜鹊,我想让她过来学学生意,不知老伯可愿意。” “喜鹊?” 河神注视着花兰,眼神微茫一闪:“我听说喜老伯家的那个孙女就叫喜鹊,少公子不是在说她吧?” “不愧是河神老伯,一猜就猜中了,可就是这个喜鹊么。” 花兰笑了,:“喜鹊在府里除了做饭什么事情也没有,来银楼不仅可是帮着您老人家改善伙食,还能学着买卖首饰。等她学会了,也能替您分担些不是吗。反正咱们的约定不变,喜鹊算是我的人,利钱的事情都是由我这边出,老伯也不用操心。若她果真不行,您再让她回府就行了,一切都随您的心意。” 花兰话说两头,留了余地。 河神却一摆手,拍了拍胸脯,爽朗一笑道:“少公子说哪里话,花满楼的伙计哪一个不是最出色的。放心,喜鹊这丫头交个老夫,保证给你带出一个比杜鸣飞不差的好掌柜。” 东家是个好心肠的姑娘,河神自然知道她的良苦用心。 喜鹊这丫头真是有福气,能够遇上这样的大贵人。 “哎!” 河神看着花兰,未免有些为喜鹊遗憾,“可惜啦,这位东家是个红妆女娃,要真是个年少公子,喜鹊这丫头就真变成凤凰飞上了天了。” 他这一叹气,花兰倒是误会了,连忙问:“老伯还有什么顾虑?” “没有,老夫都很满意。” 他想说对你这个东家是极其的满意,话到嘴边咽下一半 道:“花满楼的事务你就交给老夫好了,老夫绝不会让少公子失望。” “那好,如果隆兴阁,万祥居还有益泰和的人来,您就让他们到花府去找我好了。” 花满楼的事务处理妥善,花兰交代了几句,就和东方兄妹辞别了河神。 其实,花街上还有两间楚白山的铺子,因为银楼的问题还没有解决,花兰便没惊动去查。 花兰已经接受了楚家有几天了。这几天里,这两家铺子的掌柜连头都没露,着意味着什么,花兰不得不多想几层。 有些人的眼睛在盯着花满楼的一举一动伺机而动,花兰就给他们时间,看他们把这坑挖得有多深。 多深她也不怕,有银子有银票,只要不是无底洞,她都不怕。 有本事就折腾,看谁折腾过谁! 况且,她已经想到了更好的应对对策。 有了河神的打气,花兰已经将楚白山的阴狠毒辣抛出了九霄云外去了。 等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管你什么楚白山,她早带着春蚕磨刀霍霍去闯江湖了。 她可没想留在京都城里等着寿安王找了皇上来抓她。 她没这么白痴,前面垂下个上吊绳,自己还乖乖伸了脖子向绳子里钻? 等着看吧,小样儿。寿安王有什么了不起,我有脚,你还管得住我这双脚跑到天涯海角去! 想想就兴奋,花兰的手掌比划成个刀样儿,噌噌望空“唰唰”挥了两下,“哼,来无影去无踪,风风火火闯九州。” 她这一比划,吓得车上的春蚕脑袋一晃:“皇后娘娘这是怎么啦,不会是急昏头了吧?” 第三十九章 冷板凳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春蚕心里着急连忙一扯皇后娘娘的袍子,眼底现着无措。 花兰身上一紧,回头看了眼春蚕,风风火火的念头霎时荡然无存。 哎,还是先去解决益泰和的事情吧。 她心底打定主意,一定要在万祥居的比武结束前解决这八十一间店铺的问题。 ‘ 不对,是八十间铺子的问题,花满楼算是已经解决了,这间铺子不应该再算上。‘ 事不宜迟,说干就干。因为没有花三,赶车的换成了花四。 她让花四将马车停下,问东方世玉,“益泰和的这位大公子会在铺子里,还是府上?我现在想去见他。” “你想去找益泰和的何啸云?” 东方世玉凝眸一滞,他的目光在花兰的脸上停顿了几秒,低下头想了想,才道:“这样也好,何啸云此人是个冷性子,等他主动出击不如找上门去。这件事情早晚是要解决,花公子想好解决的对策了?” 益泰和的欠银是三千万两银子,比上隆兴阁和万祥居是最少的。 但是,这三千万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何啸云的心底究竟是什么打算,花兰已经不想再思考了。 大不了给他三千万两银子。不过,要是他能接手自己手上的铺子,那就大不同了。 饶骑营的人不好惹,定远侯方面会不会有所顾忌,他那方面有了保障,楚白山的手掌也伸不长了。 打定了主意,花兰坚定的点头道:“东方兄说的对,这件事情宜早宜晚都是逃不过,早解决早安心。” “早解决早放心。” 东方世玉的眉头颤了一下:“这是大把扔钱的意思么?” 他没再问,含笑点了点头:“何啸云一般上午会在长亭街上的益泰和总店。” 他思量了一下:“这个时辰赶过去大概还在,不过也不用急,下午的时候大多数的时间,他都回到府里去。他这个人没什么喜好,不好游玩也不好喝花酒什么的。听说,一回府里就会去书房,一坐就是到晚上,具体没人知道他会做什么。” “那好,就去长亭街。” 花兰点点头,向车外的花四问:“花四,你知道长亭街上的益泰和吗?” 花四自从接了花三的班,高兴的了不得。花兰对待仆从可真是好,出府都是另加工钱的。他自然格外上心,和府里生意粘上边的大小店铺摸了一清二,连忙点头:“东家,这个知道。您坐稳了,一会儿咱就能到。” 马车一动,东方含烟还是有点打鼓,她挨着花兰,小手不老实的在花兰的胳膊上摸来摸去。花兰不是男儿,自然没什么反应,这几日也习惯了她的亲昵动作,更不在意,结果让小姑娘大失所望,花兰的心思压根没在她身上。摸来摸去,最后没了兴致,撅着嘴:“如果公子还了何啸云的银子,万祥居知道一点会着火的。” “银子的事情是逃不过,我也想到了这一层。” 花兰轻轻抚了抚东方含烟扫兴缩回去的小手,轻轻一笑,“先见到这功夫何啸云再说,你们不是说他稳重冷静吗。我想他会明白这些的。” “也是,何啸云有一张铁嘴,能让他松口都费劲,公子的确想得周全。” 东方含烟的小手让花兰柔软的掌心一握,小脸立刻飞上了红霞。她的小脑袋里也乱了,顺着花兰的话,笑了起来。 妹妹的动作逃不过东方世玉的眼睛,他坐在花兰的对面。一旁的春蚕喜欢这个甜腻腻可爱的东方含烟,主子和她的亲昵动作看成是小儿女之间的戏耍玩闹,脸上基本没什么奇怪表情,淡然的如见平常。可妹子的心思,他是猜得明白,可又不能拆穿,只能将手捂在嘴上轻轻咳着,不住的向妹子飞着眼色。 “咳咳咳,含烟啊,等下见了这位何大公子,你可不要乱说话。” “哼,谁才稀罕和这个木头乱说。” 东方含烟气得东方世玉坏她好事,向哥哥偷偷吐了下舌头,又将小手摸在花兰的胳膊上,偷偷笑着气他。意思很明白,“用你管我?” 东方世玉是管不上妹子,只好摇摇头无奈的垂下了眼皮。 马车赶到长亭街,在益泰和总店的门前停下,门口的伙计见店前来了客人,连忙过来招呼。 花兰和东方兄妹下了车,伙计迎上来:“贵客是来挑选首饰,还是生活日用品?生后用品是在二楼,首饰一楼三楼都有。” “我是找你们大公子何啸云,他在店里吗?” 花兰也不罗嗦,开门见山问。 “大公子?” 小伙计十五六岁,生得唇红齿白伶俐机灵。他转了下眼珠,没有回答花兰,而是问:“您找我家大公子是什么事儿?” “这位是花满楼的新东家,找何啸云自然是谈生意上的事情。你快去禀告你家大公子,让他快出来迎接贵客。” 东方含烟看着这机灵的俏伙计就是一个不顺眼,太机灵了,说个话都风雨不透的,她偏要说上几句,杀杀他的锐气。 也别说,东方含烟这么几句挺管用,伙计忙躬了身:“请公子姑娘稍等,我这就去回禀我家公子。” 小伙子一溜烟似的进了益泰和,几人在门口等着。 等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小伙计也没从店里出来。 东方含烟等得生起气来,跺着脚看向花兰。 花兰也不急,漫不经心的看着时辰。 太阳正向中天移去,正是一天之中阳光正浓的时辰。 不是说这位大公子只在益泰和呆上一个上午吗,他能有什么急事,怠慢她这位送银子上门的财神爷? 再等了半个时辰,她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 送银子不要,那可怨不上我,就这傲慢性子,还谈什么合作,她也不稀罕了。 等,一定得等!等到见到人说上几句解气的话,扭头就走。 你给我多大脸,我就给你多大脸。 饶骑营有什么了不起,手里有银子,有银票,有店铺,想挣到钱的人多了,不怕少了你这一个。“ 第四十章 八成定金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等的不骄不躁,东方含烟却气得连连跺脚,“这个何啸云真是摆上谱啦,人家花公子是给你送银子来啦,冷着人家是什么意思,银子不想要啦?” 东方世玉家妹子冒着火头要点,忙暗暗拉住,脸沉下来:“不许胡闹。” “这家伙真是无礼,这样待花公子可不行。” 东方含烟的火气已经冲出了脑顶,不发泄心不甘,气鼓鼓看着花兰。 花兰已经下定决心,等到何啸云说上几句硬话就走。东方含烟的心意,她自然领会,微微一笑,向她摆手:“没关系,且等他出来再说。” 等何啸云出来,一定要好好给他点颜色看看。 东方含烟压下火气,闷头拉着花兰的一条胳膊向益泰和店里不住的张望,那双眼睛等着何啸云出来,好喷他一身火气。 又等了有半个多时辰,益泰和 门前一条人影也没有,何啸云不出来,伙计也不见半条人影。 “忍!” 春蚕在主子身后的牙齿咬得咯咯响,这功夫她不能给主子添烦。主子打定主意要见这位傲慢无礼的东家,自己再不能多嘴了。花满楼因为自己的一张嘴,捅的篓子可不小。 可她忍不住,小声凑到主子耳边问:“主子,不如咱回去吧。何必再等下去,要是这个何啸云存了故意的心思,主子不是白白长了他的脸面?” 花兰等了一个多时辰,心里早就有点泄气了。春蚕这么一说,让她更是气闷。 已经等了这么久了,几个人站在大太阳底下,来来往往的人虽不多,但也不少。 益泰和是摆明了要给她难堪,再等下去,会是什么结果,花兰想了想。 主动出击,也被动,这是她没想到的。 要惊动益泰和的这位大公子,能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想了又想,她便对东方兄妹道:“人家不出来,咱们不会进去吗。就算见不到人,来这益泰和买买东西也算不错。” 东方世玉摸不清她要做什么,但也没反对,一笑道:“就依公子。” 哥哥没说什么,东方含烟自然都依花兰,几人迈步走进了益泰和。 益泰和的一层是首饰,柜台的伙计已经偷偷向外盯了有一个多时辰。东家的心思谁也不敢猜,都缩着脖子看着好,花兰几人一走进来,便有些诚惶诚恐的慌乱,不知道这几人要做什么,也不敢迎上来,缩在柜台里大眼瞪小眼不敢招呼。 柜台上的首饰不算贵重,但也分了几个等次。 平常人家价廉物美,算是一个等次。这些都是装饰般的小巧首饰,点缀的都是不值钱的玉石翡翠。再好一点就是嚷了珠石的金银饰物,不过首饰的做工和点缀都不算上乘。好的都是做工精巧又镶了贵重珠宝的首饰,是在第三个柜面上。 花满楼的二层首饰虽然不见了,但花兰毕竟在皇宫住了两天。盛安皇后的首饰哪一件不是精雕细琢精美绝伦。在她眼底,自然分得出等次来。 她的眼光在天上,春蚕也没趴在水底。稍一浏览就知道,一层的首饰不适合皇后娘娘,便问缩着脖子的伙计:“你们这家首饰铺子里,就没几样能看上眼的首饰吗?你们不是益泰和吗,就在恶化首饰也敢卖上几千万两银子,坑谁呢?” 春蚕的口气可不好听,明显是带着讥讽的味道。 伙计们面面相觑,没一个敢上来答话。 这时,从楼上的台阶上下来个身穿靛青色滚金边织文袍子的男子。 男子三十出头,一脸冷色,眼中透着寒意。 他很瘦,又很高挑,下楼的姿态不急不缓,步履如云,如同巍然不动的松柏一般走到花兰和众人面前,眸光含着凛冽,道:“几位公子是来益泰和买几千万的首饰吗?” “啊?” 男子带着一股冷冰冰的逼迫,吓得春蚕一缩脑袋嗡一下:“妈呀,我又怎么了。难道又说错话了,不会又给主子惹了祸事了吧?” 她偷眼望向主子,花兰其实压根没有注意到春蚕说了什么,但非常讨厌男子的眼神。 你谁呀,几千万的首饰算什么。有本事你拿几个亿的首饰出来,看我花兰眨下眼皮不?哼,不差钱,谁怕谁? 她的唇角微微挑起来,不屑的看着来人:“怎么,益泰和没有几千万的首饰吗?” “几千万的首饰在益泰和都是定制的规格。我们这里童叟无欺一视同仁,不会漫天要价,公子若是有意,如果有图样更好,没有图样,益泰和也有可供贵客挑选的图样参考。不知公子是今天就要定制首饰吗?如果要定制,可是要遵守益泰和的规矩才行。” 男子不卑不亢,淡淡说着凝视着花兰。 “规矩?” 花兰避开了他的冷视,向楼上的台阶扫了扫,口气也加上了轻慢:“是什么规矩,本公子倒有兴趣听上一听。” “规矩不多,不知公子是不是要定制首饰?” 男子冷冷一笑,更挑着傲慢,道:“益泰和定制的首饰要先付上八成的定金。” “八成的定金?” 春蚕注意到东方兄妹二人自从见了男子之后,脸上微微变了颜色,又听了这种口气,却没有要张口的意思,心中 吃惊着捂了口。 她是不敢再出声了,她知道她说什么,主子都不会介意,但是她介意,她是不能再给主子闯祸了。 花兰才不会被这故意刁难的八成定金吓到。 她敛起目光,侧目斜了男子一眼,故意皱了下眉头,仔细想了想,才道:“这要先看看你们这千万两银子的首饰值不值上这些定金才行,别是徒有其价,物不所值?” “公子请放心,如果公子定制的首饰不是物有所值,益泰和愿意赔付公子双倍价格的银子。” 男子的冷意跟深了几分:“如何?公子真的是要定制几千万两银子的首饰吗?” 这有点强拉硬拽的意思吗? 花兰听出来了,一咧嘴角,“定制的首饰不会没有模型吧,我要先看看模型才行?” “模型?” 男子一滞,他很深沉的凝视了花兰几秒,这才有了解释,点了头:“请公子到三楼,样本现在不多。如果不能令公子满意,公子可另选别家好了。” 四十一章 真丈夫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其实花兰早就注意了东方世玉和东方含烟见到男子时的微妙脸色,两人没有表示,她也心中有数,点了头:“好。” 男子前面带路,高挺的身躯威严的走在前面,一步一步如踩磐石般登上台阶,带着花兰几人来到三层楼。 三层楼只有两个柜台,其中一个柜台里摆着首饰。另一柜台什么首饰也没有,却摆着几张泛黄的图样。 伙计见男子上楼来,个个神情紧张站的笔直一动不动。 男子向其中一个伙计一招手,“你去把5号和6号拿出来,请这位公子过目。” “是!” 伙计欠了身,转身走到柜台旁边的柜子前,从一旁的柜面上拿了钥匙,打开了柜子其中的两个柜门。 这时,另两个伙计上前,将柜门里的首饰去了出来。 两人手上均托着一个精美的首饰盒,端在花兰几人面前。 男子示意打开,其中的5号首饰盒里,有一顶做工精细镶满昂贵珠宝的凤冠。 花兰看出,这顶凤冠虽比不上皇宫里皇后娘娘的凤冠华丽贵重,但是无论做工和珠宝饰物也差不多少。 她看了看首饰盒上的标价,是五千万两纹银。 五千万两纹银,价格倒是不高。这凤冠要是放在当今的拍卖会上,指定拍出上亿来。 她暗暗撇嘴,她是回不到那个时代了,如今只能忍忍混在这里了。 五千万两银子的凤冠戴在她的头上,她是没看上眼,原因很简单,戴在头上压脑袋不说,真没皇宫里皇后娘娘的凤冠好看。 她没看上凤冠,伙计将首饰盒里的首饰一件一件摆在她面前。 别说,这套首饰还真不少。 不仅有女子的凤冠,还有一对镶着珠宝的精致耳环,一对珠宝手镯,戒指就有大小三枚,还有一串琳琅珠宝的项链。男子的金冠和女子的凤冠相映成趣,不仅有玉带,还有两串精美绝伦的环佩和配饰。 花兰看得眼花缭乱。古时的人都是麻烦,带着这样贵重的首饰多不方便呀,走哪不是惹人注目,累人累己? 她的唇角勾起来,一副嗤之以鼻状。男子见了,挑着冷目,让伙计将6号首饰盒打开。 6号首饰盒内的首饰,就简单多了。 一只雪白剔透的白玉玲珑冠,一枚莹润光泽的白玉钻心戒。还有两串微微泛着白润通透的白玉佩饰。 除了做工上的精美绝伦,这几件男子首饰看不出有多值钱来。 花兰看了看首饰盒上的标价,是八千万两纹银。 她不禁暗暗咂嘴,不过是普通的白玉石料,怎么会这么贵重? 花兰的眼色微微一凝,男子觉察到了,眼神带着轻微的鄙夷,冷色道:“公子没见过海川玉吧?” “海川玉?” 花兰是真的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什么海川玉。金石有价玉无价,她倒听过价值连城的旷世奇宝“和氏玉。” 海川玉,什么鬼?海里的玉石不是最不值钱的玉石吗?海川什么鬼,不会不是海吧? 她的怀疑凝在眼眶里打转,落在东方世玉的脸上。 东方世玉却低下了头,自从进了益泰和,他就没出声。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花兰有点猜测不透,收回目光,抬眸看向男子:“说实话,我对首饰这些东西一窍不通,你和我讲什么海川玉没什么用,你就说说这些首饰,为什么比那些首饰的价格还有高吧?” “公子真是坦率。” 男子没想到花兰如此坦白,眼色中的冷意淡了几分,道:“海川玉是稀有的宝玉,这几件首饰只要八千万两银子真的不多。如果是大丽银楼,标价上亿万两银子也不足为奇。” “看来,益泰和的首饰,价格是最公道的了?” 花兰看了看莹着晶润微光的海川玉首饰,“倒是真的有些与众不同。” 她向男子一拱手:“大公子做生意一板一眼,不卑不亢,本公子十分敬佩,这套首饰,我就百千万两银子买下了。” 花兰说着,一张手就要拿银子,何啸云去冷冷一挡,道:“花公子,这套首饰只定制不卖。” “我要是偏要买下呢?” 花兰凝眸一暗,毫不退缩道:“开门就是做生意,难道大公子有生意不做?” “有生意说都可以 做,但是花公子去不同?” 何啸云很玩味的上下扫视着花兰,“花公子接下花满楼,花满楼有三笔未曾结清的首饰欠银。一笔是隆兴阁的五千万两首饰银子,一笔试万祥居的百千万两,而益泰和也有三千万两银子。你和万祥居的郑康宝约定三日进行比武,若输了赔上双倍一亿六千万两银子。而隆兴阁的二公子也找上了花满楼。公子此来,是来个益泰和一个说法,还是来买首饰的呢?” 你让我在益泰和的大门口等了一个多时辰,我在还你银子,不是变白痴了? 花兰挑衅的看着何啸云,冷笑:“你是以为我来做什么,还你银子?我从未在你这里买过一件首饰,凭什么?就凭你这童叟无欺一视同仁的公平?” “公子说的好。” 何啸云的口气少了几分冷意,多了一份豪气:“益泰和支撑了几代人,可不是凭着落井下石发家致富挑起这些家业的。三千万两银子不算什么,千金散去还复来,公子若是定制首饰,我何啸云当然求之不得。若是提到无关旧账,既然不是公子买的首饰,银子当然不用公子来还。我不接待施舍,请公子回去吧。” 施舍? 花兰一惊,她终于明白她被何啸云冷落在店外的原因了。 花满楼欠益泰和三千万两银子,而这笔欠银是楚白山欠下的。如今花兰过来还他欠银,何啸云十分恼火,能扔出八十亿万两银子不眨眼睛的主儿,能少这几千万两银子吗? 白白送上给他益泰和三千万两银子,这和花兰当街施舍给乞丐有什么分别? 何啸云是断然不会接受这样的侮辱的。 让她在店门前登上一个多时辰,即便再等上几天,刚正不阿的何啸云也不会接受,她送上门的这三千万两银子。 花兰一想就明白了何啸云的用意,随即释然的由衷敬佩起来,一拱手:“大公子不愧是人中龙凤真丈夫,小弟有个不情之请,公子能否答应?” 第四十二章 结拜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请讲?” 何啸云眸色一戾,“只要不是楚白山的三千万两银子,公子要何要求,益泰和定能不遗余力。” “好,既然大公子这样说,问题就好解决了。” 花兰狡诘一笑,指着那套海川玉的首饰,道:“这套首饰今日我就买下了,大公子可否能够割爱?” 定制的首饰非一天两天之内就能完成,要结交到何啸云这样的人物,三千万两银子买不上这个人情,那就砸钱买首饰。 花兰的逃跑计划不能拖时间,只能速战速决。如今这套海川玉的首饰是益泰和最贵重,价格最高的,八千万两银子怎么也有不少盈利。 这样大大买卖,益泰和会拒绝吗? 拒绝一定是傻瓜,和耿直不阿的人可以谈生意,可是和傻瓜就不同了,除非自己也变成了傻瓜。 花兰没这么傻瓜,何啸云也没这么傻瓜。 花兰执意要买下这套首饰,何啸云却是真为难。 他为难的凝着眉心,沉吟了一下,才惋惜的叹道:“实不相瞒,这套首饰原本可以卖给公子,可是真的不能割爱。实话实说,这套首饰是河神大人精心打造的珍品。河神大人如今已经不接首饰工艺了,公子大概不了解,河神大人每月直接一单生意,况且,接单非常苛刻。益泰和仅存的河神大人的三件工艺首饰,均是做了样品。这三件首饰视为益泰和的珍贵宝物,断然不能出售。” “你是说河神老伯吗?” 花兰在东方兄妹的口中也听过河神首饰的得之不易,但从益泰和的如此珍视上看出来,河神在京都城的首饰工匠之中的地位真是非常尊贵。 何啸云的话,让花兰大为撼动,但她急于买下这套首饰,便直言不讳道:“公子放心,河神老伯如今做了花满楼的半个东家。他老人家已经开始出山,公子不用再忧虑打造首饰的事情了,这套首饰大可卖给我了。”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 何啸云惊讶的张着眸子,眸光里涌着质疑:“你是说河神大人吗?他在花满楼,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我家主子请了河神老伯接管了花满楼的生意,河神老伯还说要收徒弟呢。公子再也不用担心没人给你做首饰了。首饰卖给我家公子,您就放心好了。” 春蚕赶忙过来解释。 她说的小心谨慎,一个字一个推敲,说完之后吐了口气,看向主子,眼神带着笑:“主子,我没说错话吧?” 春蚕自然没说错话。不过,想借机生出是非来的人,任你说的是什么,也能找出与己有利的话头来。 花兰自然不会在意春蚕说的什么,不过,这小丫头总是在关键时机助她一臂之力,让她心存感激,便对她点了点头作为鼓励,向何啸云道:“这下,大公子可将首饰卖给我了吧,没有什么顾虑了?” “若真如此,的确是没什么顾虑可言。” 何啸云看着海川玉的首饰犯起了难,“若说公子说的都是实情,这套首饰卖给公子倒真无妨。不过,我的建议,公子还是在考虑一下。这套首饰,原本是怀王在去年下的单子找了图样定制的首饰。可如今,怀王谋逆,公子再买下这套首饰,是不是有点太过风险?” “大公子,您这说的是什么话?若真不卖我家主子就明说,刚刚推出河神老伯,现在又扯上了怀王,究竟是什么意思?” 春蚕这次可真是 气急了眼,分明故意刁难主子,她不得不上前替主子讨上几句公道。 “公子不要误会,在下所言都是出自诚心,别无他意。” 何啸云的确不想将首饰卖给这位年少稚气未脱的少公子。 他眼中的花兰,不谙世故做事只凭着一腔热肠。他心底十分的欣赏,但也十分的担忧。 这位少公子,来到京都城,不是为了赚什么银子,而是来花银子的,这些挥霍无度?究竟是有多少银子任他如此挥霍,他是在为他忧心忡忡。 这种忧心,带着亲切的关怀。 花兰有些感动,一拱手:“大公子不必顾虑,我是诚意想买,你是商家,东西没有买走,就不是真正的主人。既然没有主人,自然可以买卖。无论是谁,都没有强加之理?” 她说着,将八千万两银票掏出来,放在柜面上,伸手去接首饰盒子。 伙计见状没敢动,慌着眼神去看东家。 何啸云见此,只好点头:“好吧。” 他示意伙计收下银票,开了单据契约给花兰。 花兰将单据契约收在首饰盒子里递给春蚕,思考了片刻,又道:“大公子做事公私分明,小弟还有个请求。” 何啸云见花兰收了首饰,心中难免有些遗憾。 他看花兰只是个爱使性子不管不顾一腔任性的放浪公子,但心底里也有些小小的佩服,便扬起了眉色,道:“公子客气,有什么要求请讲?” “不少要求,是请求!” 花兰正色起来,“我是敬慕大公子为人光明磊落真诚可信,想与大公子义结金兰,不知大公子可否答应?” “义结金兰?” 何啸云面前劈出一道电光来,他很愕然的注视着花兰。 没错,他没有听错,面前的这位娇嫩如花的俏公子正是请求和他结拜兄弟。 他活了三十二年,也曾见过仰慕的眼神和爱慕的眼神,但如花兰这般明媚清亮不杂一丝微尘的眼神却未曾见到过。 这眼神明媚如朝阳,让人看在眼底生着暖意,化开心底的坚冰,让人生出生活的希望来。 有希望的眼神都是最让人心动的。 何啸云的心底怦然一动,呐呐着问:“花兄弟真的想和我结拜?” “怎么?” 花兰挑衅的眉色一挑,“我买下了楚白山的数年心血,将他赶出了京都城。在他心中,我便成了他的仇敌,楚白山的仇敌,也是定远侯的仇敌。我有意拉拢大公子与我一同对抗我的仇敌,大公子是 怕了吗?” “怕?” 何啸云仰头哑然一笑,骄傲的挺着身躯:“我自问顶天立地,无愧于世人。怕什么!怕他阴险算计?怕他暗中奸诈?这世上,活在光明之下的生意才是最长久的,活在光明之下的人,无所畏惧!” “好!今日我就与花兄弟义结金兰,从此刀山火海永结同心。” 何啸云豪迈的一挥手,向伙计道:“去把益泰和尘封五年的好酒拿来。今日我要与花兄弟结拜,敬天敬地敬着辉煌时刻。” 第四十三章 联盟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何啸云的眼底飞扬着一抹豪放的光辉,一旁的东方世玉略有惊异的喜色。 这个花公子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小姑娘的心思捉摸不定又让人猜测不透。如今说服了何啸云与她结义,这下一步将会是什么呢? 他很好奇,一直平静的冷眼旁观不动声色。东方含烟因为哥哥一直默不作声,便没敢轻易的开口。 结拜的仪式很庄严。 香案摆开,何啸云脸色郑重的上了三炷香,两人双膝跪倒在香案前,何啸云倒了满满两大碗酒。 他将其中一碗递给花兰,自己双手端起酒碗,对花兰道:“此次与花兄弟结为异姓兄弟,从此同仇敌忾,生死与共。我就是你的大哥,你就是我的兄弟。” 他说罢,豪迈的端起酒碗,仰脖一饮而尽。 花兰被这庄严而豪迈的气氛感动,她张了张口,话说不出来,心里一阵阵暖流淌过,将酒碗端在嘴边,一憋气,大口灌下。 辛辣甘洌的九江顺着好喉咙汹涌,花兰的一腔热血翻涌上来。她将喝光的酒碗放在香案上,伸手激动的捂住了何啸云的双手,喊了一声:“大哥!” “兄弟!” 何啸云冷峻的脸色放着光辉,他将花兰细腻的小手一握,动情的喊了一句。 结拜的场面令人激动和振奋,何啸云命人撤下香案,将花兰众人请到了三楼的客房落了坐,开门见山对她道:“说吧,需要大哥为你做些什么?” 花兰的小心思,何啸云看得通透,他一提出来,花兰就笑了。 “果然不愧是大哥,小弟的一点心思也瞒不过大哥。” 何啸云并没有继续开口,而是淡淡一笑,注视着花兰。 “大哥知道,小弟刚刚接手花满楼,花满楼就有数笔欠银待还。楚白山共有八十一间店铺,只花满楼一间,就有一亿六千多万两银子的亏空。虽然银楼不同其他店铺,但由此便可窥见一斑。楚白山这是故意要我花家背上这滔天巨浪的无底深渊。” 何啸云点点头,眉色微微一挑:“你想到好办法了?” “也说不上是办法,不过是想请大哥帮忙接管这八十家店铺的生意而已。” 花兰狡黠的看着何啸云,道。 何啸云既然同意与她结为异姓兄弟,自然心底做好应对一切的准备了,她便大胆了起来:“说实话,小弟对于生意经营真的是一窍不通。楚白山要故意暗中手脚,我是防不胜防。可他毕竟防的是我,如果店铺易主是由他人经营,他就会顾及一些。” “我是这样想,表面上,是我将店铺转让了益泰和抵上债务,实则是由大哥经营管理。我出店铺,你来管理,经营上的利润都由大哥做主。这样的话,人员上面的调配更灵活些。大哥经营生意多年,用人安排,小弟自是把心放在肚子里。不知大哥可愿助小弟度过此劫难关?” “另,关于账面上的问题,小弟一定不会让大哥为难,无论有多少,小弟都会一一补上,大哥不必操心。” 花兰的意思很明确,只要何啸云接了这八十家店铺的经营管理,楚白山暗里算计的亏空,她花兰有多少补多少,绝不会让何啸云为难。而且利润分成都是他何啸云说了算。 但何啸云却一摆手:“既然兄弟相信大哥,大哥自然不会让兄弟失望。这件事情,你就交给大哥好了。” 他顿了顿,眉心皱了皱,凝眸思考了一会儿,才道:“花满楼和万祥居的比武,你有什么打算?” 何啸云的眉头凝着怀疑,花兰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如今何啸云愿意接手楚白山这八十间店铺,花满楼的生意又有河神在打理,她心里终于放下了一大摊子的重负。可比武就要见到寿安王? 寿安王接下了万祥居郑康宝挑衅的比武之后,便不见了人影,这对她的危险可太大了。 寿安王已经认出了她,这说明什么,说明他随时都可以将她抓到宫里去。 想想皇宫里高墙深院,到处都是监视行踪的眼睛,花兰的头皮都开始发麻。 花府交给了喜老伯和喜鹊,花满楼又交给了河神,如今何啸云已经变成了她的异性兄弟大哥。楚白山的八十间店铺,何啸云又答应了帮助处理。 她的心从半空里悬下来,问到比武,其实花兰早将这这件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可她一看何啸云的眼神,就又苦了脸。 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寿安王按兵不动,一定是有原因了。 与其胡思乱想,不如先下手为强。 既然何啸云问起,花兰只好满不在乎道:“算不上有什么打算,大不了赔银子给他就是了。” 她这一说,何啸云的脸上倒没现出什么惊异的表情,倒让一旁的春蚕惊得一跳。 “主子,这可不成啊!一亿六千万两银子呢,那个,那个……” 她想说寿安王出面一定会赢的话,可要说出“寿安王”“这三个字实在有些太莽撞了,她又找不出更适合的词句来,哑着喉咙看向主子。那表情,要多为难就多为难,吭哧了半天,才说出一句:“一定不能输!” “可是,万祥居的花奴很难有敌手的啊?” 东方含烟为花公子提着心,警告春蚕道。 “也的确。” 何啸云的脸色也暗下来,他低头仔细想了一阵,仍摇头:“这件事情的确很难胜算,不过……” 他抬眼看向花兰,“我可以试一试,看看能不能说服万祥居!” 花兰不想让何啸云卷入万祥居比武这件事情上来,寿安王到底让她心惊肉跳。于是一笑道:“比武这件事情会有人处理,大哥就不要操心了。今天很高兴,不如小弟做东,咱到酒楼盯上两桌,好好庆贺一番,大哥以为如何?” “这倒不必。今日我先找人安排一下,明早我去找你,将这八十间店铺的账目过上一遍,再谈一下经营利润上面的问题。” 何啸云见花兰有意推辞比武之事,便没再提。他回绝了花兰的酒楼邀请,将花兰一众送出了门,又不忘道:“关于万祥居,兄弟可要想好了。有些事情,一任放纵不是解决问道的办法。” 第四十四章 来客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离开益泰和坐在马车上,花兰才对东方世玉和东方含烟道:“结拜这件事情没与东方兄商量,十分抱歉。不过,东方兄为何没有提出来,是不是不看好小弟?” 东方世玉在场,花兰行何啸云提出结拜之时,曾看了他一眼,可东方世玉一直没动神色,她也不便提及,如今离开了长亭街,她若不问难免失礼,于是道:“小弟身份卑微,有加事务缠身,东方兄是有顾虑?” 古时尊卑礼仪分明,兄弟不能通婚,结拜兄妹也是兄妹,东方世玉和东方含烟各怀心事,自然会顾及到这一层。 表面上,还不能让花兰看出来,东方世玉连忙道:“花兄多虑了。花兄美意,在下求之不得,哪有什么顾虑之意。只是如今很多事情秘而不宣反而会让花兄好办事情。”| “如今豹头那边,还没有楚白山的消息,大丽银楼的欠银也是一笔烂账待解决。万祥居的比武又迫在眉睫。此时,还是谨慎些好。” 东方世玉的谨慎,是顾虑何啸云,花兰想了想就明白了,便没再提。 因为有东方兄妹的帮助,花兰和何啸云的见面事宜空前的顺利。 她让花四找了家大酒楼,要了桌酒菜答谢东方兄妹。 三人吃到黄昏灯上才各自回去,花四的马车还没赶到府门前,就见喜老伯就连跑带颠的迎了上来,老脸苦着:“少公子,您可回来了,不好了。” 马车停下,花兰一挑车帘,跳下马车,几步上前挽住了喜老伯:“老伯,您别着急,有什么事情,咱进府再说。” 喜老伯的脸色如同阴雨绵绵的天色,他看着花兰,又转回头看了看府门,小声着道:“府里来个个男子,说是少公子的大哥。老夫一直没听少公子提到过什么大哥,也没敢问,就在门口一直等,等了这么几个时辰,那男子也没走,真的是公子的大哥吗?” 喜老伯的眼神带着无限忧虑的怀疑,这几个时辰,府里一定闹出了大动静来。 花兰心里一动,抬头看了看春蚕,“你先进府去看看。” 她的示意,春蚕明白。在花满楼时,寿安王就曾自称是主子的大哥,如今主子的结义大哥还在益泰和,这男子是谁,不摸脑袋脑袋也能猜出八九不离十来。 春蚕一溜小跑,跟着花大来到书房门口偷偷向里一看,可不是咋地,就是寿安王。 寿安王端坐在书房里。 书房里的账本可比书籍多,他正有模似样的翻着账本,专注又细心的神情,让春蚕吓了一大跳。 好家伙,寿安王想干什么,难不成打上主子店铺的主意了? 主子超级有钱,在外面可比宫里强多了。春蚕不傻,她可不希望主子再回宫里去。 宫里有什么好,到处都是宫墙,吃喝只有御膳房,哪有外面来得自在。酒楼随便找,想吃什么随便点。玩的地方更没趣,左右跳不出那几个花园,外面的大街小巷可多了,一辆马车一天都逛不完,熙来攘往的热闹,哪有宫里冷冷清清毫无半点生趣? 主子对她好,真如姐妹一样,主子的心思,春蚕自然通透。 绝不能再回宫里去。 可是寿安王找上门来,又该怎么办? 春蚕扒着门缝想主意,想了半天一点头绪也没有。 她在门口磨磨蹭蹭的偷窥,书房的寿安王自然察觉了。 他将看得酸着双眼的账本合上,抬着眼皮看向书房的门,声音凛冽清冷:“春蚕,进来!” “哎哟妈呀,被发现了。” 春蚕的心一跳,慌着眼神看向花大。 花大耸耸肩,就她这大动静,有点武力的人都察觉到了,何况任谁都能感觉到书房里的这位武力不凡。一进府,他就知道,这人走起路来连丝声音都没有,武功可是非同一般,听力自然风湿非比寻常。 书房外多了两个人,书房里的这位自然早就知道了。 花大的脸上现出了无助来,春蚕只好推了门,战战兢兢走了进去。 她缩着脖子走到寿安王面前,细蚊子般叫了一声:“寿安王。” 春蚕进门时,花大把书房的门关上了。他可不傻,就春蚕小丫头那表情,一看就知道,书房里的这位,小丫头是怕得要死的主儿。 书房的门一关,寿安王的口气更硬了起来,冷冷道:“皇后娘娘呢?” 一提到“皇后娘娘”这四个字,春蚕的脸立刻黑了。 不对呀,寿安王可是独自来的,又没带着什么侍卫,这是要干什么,很明显不是来抓皇后娘娘的。 那寿安王这是要干嘛? 春蚕猜不透,更不更泄露主子的行踪,于是故意大声道:“主子还没回来,要不要奴婢这就去找主子?” 她这是要开溜的意思,这点小心思当然瞒不过寿安王。 寿安王一抬眸子,寒恻恻的扫了过来,惊得春蚕连忙低下了头,慌着神:“奴婢说的都是实话,主子的确还在府外。” 可不是么,就在哎府门前的马车上,她是真的没说谎。 她的大声说话,自然是为传话给书房门外的花大听。 花兰的确回到了马车里,花大一见书房里的动静不对劲,连忙一路小跑来到府门外禀告:“少公子,春蚕已经被叫进书房了。” 书房里的这位一定是个厉害角色,花大一瞧,好么,就连花府的主人都怕得要死。 花兰掀开马车车帘的一角,探着脖子向府门上瞧,眼神慌得六神无主,“你确定,春蚕是被里面的人叫进去的?” 看来来人一定是寿安王没错了。这世上识破自己的人,除了寿安王还能有谁? 这世间,除了寿安王能叫动春蚕的人还能有谁? 花兰已经不用确定答案了,花大焦虑的眼神已经显示了答案。 府里来了更重要的人物,把主人的贴身丫头吓得快没魂了。 可不是么,花兰现在的表情是太恐惧了。 寿安王来府里,一个侍卫也没带,这是要干嘛? 她有点遂不及防,她是太大意了。这是什么地方,京都城,既然寿安王已经识破了她的真实身份,她就不能再暴露才是。 哎呀,该死的楚白山,怎么踩上这么难缠的乱藤上了。 花兰搔着两腮,没几下就搔出几道热辣的红指印来。 一旁的喜老伯看着心疼,急着道:“既然来人让少公子为难,不如公子还是在外躲躲。老夫在西城右肩小院,只是只有两间简陋的草屋。少公子若是不嫌弃,暂且躲上两日,倒也无妨。” 可是躲避终究不是办法,万祥居还有隆兴阁的欠款问题必须要解决,这样花满楼的河神才能正常经营。还有何啸云的八十间店铺的账目交接问题,都要她亲自处理。 这些事情要解决,就不能逃避面前的寿安王。 喜老伯的话,让花兰感动之余也平静了下来。面对心机叵测的寿安王,自己一定要冷静应变才是。 第四十五章 国库空了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渐渐冷静了下来,她看了看一脸焦虑的喜老伯,摇了摇头,“老伯放心,府里的事情就交给您了。若是我有什么不测,您就去找益泰和的何啸云,他这人公正无私,店铺和账目的事情就全全交给他处理,您就守好花府就行了。” “这?” 喜老伯听出这是托付的意思,他是想得有些严重,但没想到严重到如此,立刻更急了:“少公子,你这是哪里话。即便是大公子,也不会太为难少公子吧,毕竟……” 他张着嘴,想说,你们比较是兄弟,但想想花兰出手的八十亿万两银子。 这可不是小数目,难道是这些银子出了大问题? 他慌着胡思乱想,花兰一沉脸色,平静着道:“老伯,您放心,也许不会发生什么事情。这只是应付突发状态下的对策。” 她说着跳下马车,抬眼昂着头看向花府的大门。 楚白山向来注重气派,花府的大门自然华丽大气,气势威严。 府门口站着满脸担忧的花大和花二,虽然只有短短几天时间,大家都对这位新主人有了些感情。 这位新主人,对待他们可不是人家什么仆人之类的看待一点主人的架子都没有。倒更像是对待家人般,吃的穿的住的,样样都好,工钱也给的高。 大家都想和这样的主人一直保持着这种和谐的关系,可是眼下主人为了难,他们的心上也不好受。 如同这黄昏的落日,谁也不想沉在黑暗里去。 花大和花二的担忧,花兰看在眼底,心里涌着一份感激。 她要让一切回归平静与和谐,寿安王这一方面就不能逃避。 如今她一身男装,在京都城里,谁人都知她是堂堂男儿,寿安王要找的是一位花府的主人,而不是什么皇后娘娘。 这样一想花兰的心突然放空了,慌乱的情绪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是啊,寿安王还没拆穿她啊,没拆穿什么意思,不是希望还在? 或者,寿安王压根没打算把她送回宫里去呢。 花兰一皱眉,“那他是要干什么?” 他这左想右想,倒是多了好奇的心思。 管他,先探探虚实再说,大不了? 大不了还是接着跑路呗。 她又看了看喜老伯,喜老伯被她看得发慌,忙道:“不如少公子还是屈尊躲在老夫的小院两天吧?” “没事儿。” 花兰摇摇头,定了定神大步走上府门前的白玉台阶。 喜老伯见花兰敛起了慌张的六神无主倒不知该怎么办了,踌躇着看着花兰迈进府门,连忙跟在她的身后。 花大跑得快,来到书房门前向里面的人喊:“花公子回府了。” 啊? 春蚕正找着迂回阻拦寿安王的办法,花大在外面一喊,她就是一惊,心里着急:“坏了,这个花大,究竟是怎么传的话,竟然把主子给招了过来。” 她偷眼扫着寿安王,寿安王一脸冷色。她更惊着:“坏了,这可怎么办是好?” 她想找个借口要出去,嘴巴刚刚张开,就被寿安王识破了,冷冷的声音入耳:“怎么,这是要给皇后娘娘通风报信?” “不,不,不,不敢!” 春蚕连忙双手直摆,可她真的是想向主子通报,心里一个劲的嘀咕:“皇后娘娘,您可千万别上书房来,千万别来啊。” 她想的单纯,只要皇后娘娘不上书房来,寿安王就找不到她,府里的地方多了,寿安王还能挨个翻遍?找不到皇后娘娘,寿安王坐够了也就回去了。 她得在这守着,一直守到寿安王出府。 她两眼发僵,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寿安王。 寿安王却对她没半点兴趣,拿起刚刚看了一半的账本又翻了起来。 嘿,皇后娘娘都进府了,他倒不着急了。 春蚕摸不清头脑,走也不想走,暗暗咬着牙,再发几个暗号向书房门外的花大去报信。 她想大声咳嗽,让花大明白,喉咙里的声音还没发出来,书房的门就被主子打开了。 “原来是大哥来了。” 当着花大还有喜老伯在,花兰不好直呼寿安王,便道。 寿安王家花兰脸色镇定的走过来缓慢的放下手中的账本,依旧端坐着挺起了腰身,冷声说了句:“回来了?” 他的目光从花兰身上扫了一眼,落在她身后跟进来的喜老伯脸上,淡淡这口气,道:“老伯先回避一下,我和公子谈些私事。” “是。” 兄弟之间说话,外人不好旁听,喜老伯很识趣,但他依然放心不下,便又道:“大公子莫怪,老夫眼拙,不识大公子真面目,还请大公子包涵。” 他说话时,眼神一直盯在花兰脸上。 花兰自然明白,微微一点头,道:“大公子宅心仁厚,自然不会计较细节。老伯还去去休息吧,这里没什么事儿。” “是。” 花兰这样说,喜老伯才放下心。他是谨慎的性子,出了书房的门并没有离开,守在门外见机行事。 书房凌厉还有倔强的春蚕在,寿安王的眼色凝向花兰:“公子的意思是要让你的身份暴露给府里的人吗?” 书房外有人守着,有些话自是怕人偷听了去。 春蚕也识趣,悻悻着走出书房外,对门外的花大和喜老伯悄悄着道:“大公子是个厉害角色,两位还是将府里的人手都召集过来,在书房四周藏起来应对才是,这样守着也不管什么大用。” 春蚕说的对,花大和喜老伯恍然大悟。 两人一个在府里召集众人,藏在书房对面的树丛之中,一个急忙撒开了腿向花街去找花三报信。 这动静可不小,花兰在书房里一无所知。 春蚕一出门,她就板了脸坐在一旁,道:“说吧,寿安王此来,一定不是闲来串门,究竟什么事情,请直言不讳。” “后天的比武,皇后娘娘打算怎么办?” 皇后娘娘爽快,寿安王更爽快。 他从书桌后站起来,向花兰欠了欠身,“如今国库空虚,皇后娘娘却在外面大把撒钱,边关的将士都快饿肚子啃树皮了,皇后娘娘的钱却大把大把的仍在地上让人随便捡拾。身为一国之母,不觉得羞愧?” “钱是我自己的,我想怎么花是我自己的事情。国库空虚不是有皇上,有你们这些忠于社稷的重臣良将在?我是无心当什么皇后娘娘,更不尊贵什么一国之母的头衔,羞愧二字与我何干?” 花兰眸色一闪,原来是国库没钱了。 国库没钱,干我什么事儿?我是有钱,可这钱是系统的钱呀! 第四十六章 赌一赌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皇后娘娘真会说笑,一国之母的位置是好坐上去的吗?一国之母的位置是说不要当就不当的吗?皇后娘娘虽然只有一十三岁,毕竟坐了母仪天下的一国之母,说出话来岂能不如市井三岁小童?” 寿安王轻蔑的眼神落在花兰眼底,一丝一丝冷意浸透射来,嘴角的弧度一颤:“皇后娘娘哪里来的这八十亿万两银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 花兰被他的眼神惊到,眼色一横,扫在一旁:“你管我的银子是哪里来的?总之和你国库什么的没半毛钱关系。你也说了,我只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又没和皇上圆房,干嘛要当个名不符实的一国之母?天下的女人多了,不独缺上我一个。如今,我现在的身份是花府的公子主人,放着大好山河逍遥自在的日子不过,我干嘛当什么皇后娘娘?谁喜欢谁当去,我就是不想当,你有奈我何?” 花兰身体有系统护盾,这让她少了对寿安王的顾及。 况且,这功夫,她也看出来了。 寿安王找她,大概不是为了回宫的事情,若不然,花府早就被禁卫军围了起来。 人最怕弱点,寿安王的弱点暴露了出来,花兰的胆子也壮了。 是啊,皇后不想当,捆住双脚她还是会想办法跑。 除非,砍断她的双脚。可砍断了双脚,还能当皇后娘娘吗? 没听说,哪朝哪代的一国之母是个没了双脚的残疾的。 寿安王的确顾虑了这一层,但这不是主要原因,他是着急着边关告急的粮草银子。 皇上把烂摊子交给了他,好么,他跑到国库一看,里面空荡荡珍奇异宝没了影子不说,金子银子也被搬空了,连个银票的边边角角也找不见了。 怀王真是阴毒,他这是要小皇帝变成天下第一穷光蛋。大臣们的俸银拿不出来可以等,边关的粮草怎么能等?没银子就没粮食,将士军心就都散了。边关一散,大周的江山也就快散了。 哼,我坐不成这江山,也要你这小皇帝坐不舒坦。 天命!天命是什么?我不信天,我信命,我怀王坐不了大周的皇帝,你个乳毛小子也休想坐得成。 怀王咬牙切齿的拿走 国库的珍宝银子,幸灾乐祸的跑回了蜀南看小皇帝的好戏。 京都城有位年少公子花了八十亿万两银子买下了楚白山的所有家业,将他赶出了京都城。这件轰动全城的大事,自然少不了寿安王的耳朵。 八十亿万两银子,这几乎是天文数字,国库的银子也没有这么多。 或者,这位年少公子有的是银子。 先拆借点银子,应该不会成问题,大不了给他个有职无权的闲职干干。 寿安王抱着这点念头来到了花满楼,正巧见到万祥居的郑康宝向花兰挑衅比武。 他是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少年公子就是皇后娘娘,可他听到八千万两银子之时,立时就心思一动。 边关的粮草告急,用不上五十万两银子就能解决。 八千万两银子,什么概念,他不用脑子想也明白。 双倍就是一亿六千万两银子,这又是一个什么概念? 他眼前的花兰倏忽间变成了一锭锭金光灿灿的金子银子。 皇后娘娘有什么重要,关键是银子。 寿安王谨慎了起来,他很冷静的接下了比武。这次来花府,他可不是什么请她回宫的,他要的是那八千万两银子。 皇后娘娘既然不想回宫,他更没兴趣管。于是切上主题,道:“皇后娘娘是想如何应对万祥居这场比武?” 怎么应对万祥居的比武? 花兰的眼珠瞪起来,这算什么话?比武的事情不是你寿安王应下来的,怎么,话说出去,如今翻脸不认了? 她的眸光喷出怒意的怀疑,寿安王却冷冷扬着唇角:“我是答应了安排比武,但却没有保证输赢。皇后娘娘若是输了这场比武,可是要拿出一亿六千万两银子来的。皇后娘娘难道没有什么准备吗?” “准备什么?” 花兰挑着眼色,“寿安王的意思,没有胜算就是输了。” 她更冷笑:“不就是一亿六千万两银子,赔给万祥居就是了。” 一亿六千万两银子,赔给万祥居? 寿安王喉咙一甜,差点没将老血喷出来。 这话说的多轻松,这可是一亿六千万两银子呀。 边关的将士可以吃多少年的粮食不说,就是皇宫也可以渡上一层金粉了。 呸呸呸,国库没银子,大臣们都快饿肚子了,皇宫镀什么金粉啊? 寿安王的心思有点歪,他忙正色的眯起了凤眸,很古怪的凝视了花兰几秒。 皇后娘娘真是怪人,这么多银子扔了眼皮都不眨一下,她究竟哪来这么的银子? 寿安王狐疑的眼色射来,花兰却不以为然,道:“放心,这些银子可是我自己的,和旁的人没半毛钱关系。国库更不干我的事儿,这些银子可是用来花的,不能另作他用。” 皇后娘娘的意思很明确,她花多少银子是她自己的事儿,跟皇上,跟国库没半毛钱关系。 寿安王听出来了,皇后娘娘有银子,就是抠门不借人。 其实,他也不想开口借银子,他早想好了对策。 “那如果我能替皇后娘娘打赢这场比武呢,皇后娘娘可是省下了一亿六千万两银子呢。” 寿安王循循善诱,凝视着花兰。 “怎么,没有寿安王,你以为我就没胜算了吗?” 花兰最讨厌有人威胁,寿安王的眼色带着微微的轻蔑,让她很不服气,更倔强了起来。 如果皇后 不接他的茬儿,寿安王的一番算计就付诸东流了。 他可不甘心,立刻敛起了脸色,冷声道:“好啊,皇后娘娘打的过万祥居的花奴就去比武好了,本王正好欣赏下皇后娘娘的实力。不过,本王倒有兴趣和皇后娘娘赌上一赌,不知皇后娘娘可敢应赌?” 这是什么意思?寿安王不是安国寺不染世俗的俗家弟子么,怎么成了好赌成性的赌徒? 花兰的眉色一滞,一股好奇升上来,更挂着嘲讽:“不知寿安王要赌什么?” 第四十七章 边关需要银子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寿安王需要银子边关救急,花兰却不买账,他只好开动脑子想办法。 “我就和皇后娘娘赌上这场比武!” 花兰一听就笑了:“寿安王真会开玩笑,这场比武赌的是万祥居的欠银,你拿什么做赌注?” 寿安王脸色一板,渡到花兰对面的椅子坐下来,凤眸冷峻一张:“花满楼欠万祥居八千万两银子。比武约定,花满楼输了,欠银加倍。若是赢了,花满楼和万祥居的欠银一笔勾销,是也不是?” 花兰不知寿安王是何用意,没点头也没摇头,淡然的凝视着他:“这和你这打赌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是有关系。” 寿安王也没失望,唇角勾起来,冷然道:“我和皇后娘娘就赌这比武的输与赢。” “怎么个赌法?” 花兰依旧没动声色看着他。 “这个简单。” 寿安王眉梢一挑:“皇后娘娘有把握胜了万祥居,八千万两银子自然是省了下来。但如果,皇后娘娘输了呢,这可是一亿六千万两银子。” 花兰听来听去,也没听出寿安王的用意。但她没有开口,凝神注视着他,眉头微微皱了皱。 “一亿六千万两银子,皇后娘娘能有多大的把握赢回来?” 寿安王脸上现出诡黠的笑来,眸光冷然如冰,傲慢着道:“皇后娘娘能有多少实力战胜万祥居的花奴?” 花兰一点实力也没有,比武不是寿安王应下来的? 你应下来的你去比武,怎么,跑这和我谈条件来了。 花兰嗤之以鼻的一笑:“花满楼和万祥居的比武,寿安王究竟是什么想法,不妨直言不讳?” “我只问皇后娘娘能有几分把握胜过花奴,赢回这一亿六千万两银子?” 寿安王咄咄逼迫的目光射来。 大不了赔银子,不就一亿六千万两银子吗? 看样子,寿安王是想拿这场比武作为要挟了,切看他是有什么手段花样。 花兰面无表情的抬了抬眼皮,轻哼了一声:“如果是寿安王会有几分把握?” “本王当然是有十分的把握。” 寿安王冷笑一声,眸色一戾:“不过,我和皇后娘娘赌的是你有几分胜算,不是我有几分胜算。” 寿安王的话很明朗,如果花兰出面比武,万祥居的欠银是输是赢,能有几分把握。 花兰隐隐明白了寿安王的真实用意,自己出面一定万万胜不了万祥居的花奴。 花奴究竟是有多厉害,在没见到寿安王之前,她还真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可寿安王现在以此胁迫,她是心有不甘。 花兰不傻,在寿安王没有提出条件之前,她还要彻底了解花奴才行,于是一笑道:“距离比武尚有时日。不如大家都给彼此一点时间,明日傍晚酉时寿安王可再来,届时我一定会给寿安王一个满意的答复。” 花奴的实力,寿安王清楚的很,以皇后娘娘手下几个三脚猫的功夫,两下就被打趴下了。 他站起身,从容冷笑道:“那好,本王就给皇后娘娘一天时间。” 他很聪明,更狡狯着道:“这一天的时间,皇后娘娘可遍寻高手与本王比武。倘若胜过本王,本王算是输了,任凭皇后娘娘提出一个条件来。若是输了本王,皇后娘娘可是要拿出这一亿六千万两银子来的。”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花兰的脸都青了,这分明就是敲诈,赤裸裸的敲诈。 她算是明白寿安王这么迫不及待的接下万祥居比武的目的了。 敢情他早做好打算,敲诈她的一亿六千万两银子了。 万祥居,还比武什么比武?比不比武,她都得交出一亿六千万两银子来。 这特么,太欺负人了! 花兰满腔气愤,两眼冒出火来,气呼呼怒视寿安王。 寿安王一看她的表情,心底里的那些得意便漫上来唇角,但只是微微扬了一下,又冷了下来:“怎么,皇后娘娘有意见?” “如今边关告急,前线的将士们都快啃树皮了,本王不忍皇后娘娘挥霍无度。这一亿六千万两银子,用来稳固我大周江山,安抚边关将士们,算是为皇后娘娘积上一份功德。皇后娘娘还有什么不满意,还有什么要埋怨?这银子不是还在您的口袋里?” “本王不是不讲道理,明日傍晚酉时。你若胜了我,这一亿六千万两银子不还是皇后娘娘的么?” 寿安王说完,提步向外走,脸色冷峻如寒霜。宽大的袖袍向后潇洒一甩,在花兰的面前带出一片素白的弧线,花兰还没张眼,寿安王就已经出门远去了。 寿安王的怒色带着一丝失望的嘲讽,花兰一时之间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边关告急? 她愣了愣,好半天才细嚼寿安王的这句话。 这时,春蚕急匆匆的跑过来。她看着好一脸呆怔的主子,心下慌着:“主子,你这是怎么啦,究竟发生什么事情啦?” 寿安王急迫的想要一亿六千万两银子,如果真的是边关告急? 花兰心里忽悠了一下,她没看到春蚕,也没听到春蚕的声音,怔怔着望着寿安王消失的方向,口中喃喃:“边关告急?” “边关告急?” 春蚕咀嚼着皇后娘娘的喃喃痴语,猛然就是一惊,忙上前拉住皇后娘娘的手,急道:“主子,您说什么呢。边关不是有个镇西大将军在,怎么会告急?” 镇西大将军? 花兰回过神来,目光落在春蚕脸上,脸上的僵滞依旧没打开,呐呐着问:“寿安王是要银子来了。” 银子,边关告急,这是什么意思? 春蚕挤破了脑袋,难道是粮草上出了问题。 她很紧张的注视着皇后娘娘,张着口不敢问出来。 花兰渐渐清醒过来,她这是怎么了? 她不是真正的皇后娘娘,忧国忧民与她何干?况且,系统的钱可以轻易借用的吗,不是不可以吗? 可是,自己内心闷闷的,如同堵着块巨大的石块,压得她难以忍受。 自己的前身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宫女,为什么会有这样强烈的压抑感觉,花兰不禁茫然了起来。 第四十八章 金主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主子,边关告急不是有皇上大臣们在,这和您能有什么关系?” 春蚕的脑海现出一个伟岸挺拔的身影来,“南宫将军一定能想出办法来。” 是啊,不是还有南宫成虎? 南宫成虎的饶骑营应该会有粮草,不然几万几十万的将士吃什么? 春蚕一提醒,花兰就醒过神来。可她转念一想,又发起愁来。 寿安王盯上了他的一亿六千万两银子,明日傍晚的比武,她是没办法打赢他的。 她苦着脸,眉头周在一起,问春蚕:“难道京都城里就找不出一位可以打败寿安王的人么?” “打败寿安王?” 花兰突然的一问,让春蚕摸不清头脑,怔了一怔,才道:“主子,寿安王是净尘大师的入门弟子,谁能打败他。这可说不好,咱谁也没见过寿安王的身手,到底怎么样,奴婢不好妄说。” “明日寿安王说呀比武,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花兰在桌上支起两腮,发愁的抬着眼皮,一副无精打采。 “不是还有东方世玉兄妹两个,他们的主意多,主子不妨找找他们。” 春蚕也是一筹莫展,主子发愁,她更愁:“如果打不过寿安王,能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交出一亿六千万两银子呗。” 不管万祥居的比武输与赢,花兰算是想明白了,她这一亿六千万两银子是要飞了。 飞就飞吧! 她叹口气,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不是还有两个武馆吗,不如主子再想点办法?” 春蚕是没好主意,寿安王惦记主子的银子,她可不敢说什么。 左右主子是赢不了,只好死马当活马医。 “听说,震南武馆的尹震南也是从昆仑山回来的,主子不如找他试试。” 花大花二大三花四都是虎威武馆出来的人,当初震南武馆就回绝了春蚕,如今要去找尹震南? 花兰不得不多想几层,她向书房外看了看, 问:“花大他们呢?” “花大和喜老伯藏起来了。” 春蚕连忙向外走,出了门,向对面的树丛招了招手,花大和喜老伯忙从藏身处走了出来,跟着她进了书房来见花兰。 春蚕脑瓜转得快,一转眼珠就解释开了:“这不是要比武吗,主子说只要找武功高强的先试试身手,大家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她说着话,眼神一直注视着花大,喜老伯意会,没有吭声。 花大想了想,才道:“之前咱虎威武馆的馆主算是京都城数一数二的高手,可如今震南武馆的尹震南回来了就不好说了。” “你是手说,尹震南比你们馆主更厉害?” 春蚕看了眼主子,问花大。 “明面上,咱谁也没见过馆主和尹震南交过手。这暗地里就有人传,说是馆主败给了尹震南。” “那尹震南能打败万祥居的花奴吗,听说花奴很厉害这是真的吗?” 春蚕担心着问。 花大摇了摇头,“花奴从小就力大无穷无人能敌,如今从昆仑山回来,尹震南怕是不行。” 他搔着头,想了想,又道:“不过,听说,安国寺的净尘大师有个入门弟子武功了得,打败花奴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净尘大师一生只收了寿安王一个入门弟子,花大的话说了等于白说。 春蚕抬眼看向主子,花兰一听就明白了,转了一圈,还是打不过寿安王。 她叹口气,将两手从腮上有气无力的拿下来放在桌上,眼神开始发怔:“都累了,先回去歇吧。有什么事情,等明早问了东方兄妹再说。” 花大说了半天,见主人的脸更沉闷了,没敢开口,跟着喜老伯出了书房的门走了。 花兰又坐了一阵,越坐越是烦躁,离开书房回到寝室躺在床上郁闷,二更的时候,春蚕从外面悄悄走了进来,小声惊喜着道:“主子,东方世玉来了,还带着那个叫豹头的人。” “快请!” 花兰本来和衣躺着,听到是豹头来了,“噌”地翻身下了地,拖着两只鞋子迎了出来。 东方世玉带着豹头等在了花厅,花兰出来急,满头的乌发松散着披在肩头,衬得一张小脸莹润疏懒,女孩家的妖娆尽现,有这么几秒,东方世玉的眼神有些发痴,呆怔怔看着她。 花兰却顾及不多,见了豹头一脸的惊喜:“怎么样,有楚白山的消息?” “楚白山是太狡猾了,我们的人跟踪到宿州的时候,他在此地买下了一个大宅子。可是不知为何,就是不见踪影。宅子有人看守,暗地里我进去找了遍,连他的家眷也找不见,真是奇了怪了。” 花兰请东方世玉豹头落了坐,春蚕殷勤的倒上茶:“怎么会不见人,不会是藏在了地下什么地方?” “这个不好说,即便藏在了地下,也得出来透透气,咱们的人一直紧盯着那个大宅子,进出连个人影也没有。一大家子的人,吃穿用度可不少,咱们只见了两个仆人,买的东西也很少,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宿州距离京都城有多远?” 花兰算了算时间,这才三四天的时间,楚白山大概早有准备了,这几天未必看出来,又问:“其他地方没有消息吗?” “宿州距离京都城三百里,除了这地方,楚白山一点消息也没有。” 豹头摇着头,一脸为难的看着花兰:“少公子,楚白山太狡猾了,要找他绝非易事。他在暗处,公子在明处。他要算计公子防不胜防,公子还是早做打算才是。” 早做打算,能有什么打算?眼下的一摊子还乱着呢。 豹头这边的希望是落了空,花兰失望的垂下脑袋,春蚕见了心疼,忙道:“你是不知道,大公子说要找个打败他和花奴的人,主子正愁着,要是输了,主子又要拿出一亿六千万两银子来。” “一亿六千万两银子,这是多少?” 之前的两亿万两银子,已经让豹头的眼睛惊出了眼眶,这下又是一亿六千万两银子。 眼前的这位究竟是什么人,他是每天一文两文的数铜板,人家一扔就是亿万两亿万的银子,这是开金山的金主么? 豹头吁着气,歪着脑袋想了想:“公子是说,若是有人肯打败大公子和花奴,公子就有赏银是不是?” “不错!” 这个主意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任你千般本领,总有天外有天。 豹头的话提醒了花兰:“对啊!”于是点头:“你能有什么好办法,明日傍晚酉时,你若能找出人来打败来府的这位大公子,我就……” 花兰开始暗暗掰手指头,“这得赏多少钱才好?” 她有点犹豫,要是真能打赢寿安王,她不仅可以省下一亿六千万两银子,还能想寿安王提出一个条件来。 第四十九章 馆主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赏金若能将人的最强斗志调动起来,必须也得惊人的吸引人也行。 要惊人,应该是有多少银子? 花兰将手指头暗暗掰来掰去。 古时也有悬赏之说,几千几万两银子也是有的。但若拿出几千万两银子出来,是不是太夸张了? 系统要花光万亿两银子,这可是个庞大的数字。 但也不能挥霍无度,让人看出问题来。 花兰将手指掰得生疼,停下来,道:“豹头兄,我知道你人脉广,赏金方面都好说。只要能将大公子打败,打败万祥居的昆奴,花某就将万祥居欠银的一半分给你们好了。” 花满楼欠万祥居是八千万两银子,一半是多少? 豹头的眼珠差点从眼眶里跳出来,蹦到地上,妈呀,要真能找出这个人来,他们不是就发达啦! 四千万两银子啊,兄弟们还当什么乞丐,人人都能奔小康啦。 嗯,那个…小康是本作者替他出的主意…其实,他是想人人都当上买地买田的小地主。…唉…这个…其实也算是奔小康啦。 哎,算是,有点啰嗦,总之豹头的全部精神都调动起来,满脸放光道:“有公子这句话,在下一定竭尽全力帮助公子找到这个人。” “好,这件事情就拜托豹头兄了。” 花兰从袖口拿出两张一千两的银票递给豹头:“你放心,这件事情成与不成,我都不会少了大家帮忙的好处。” 遇上这个金主,豹头的眼窝都是笑。他很快速的收起银票,向花兰一拱手:“公子请放心,这件事情一定为公子极力解决。” 一旁的东方世玉一直没有开口,这时站起身走过来,“公子请放心,楚白山这件事情一定会有线索。她不可能完全消失,毕竟他手上还有八十亿万两银票要动。是狐狸总有尾巴露出来,公子不必太心急。” 是 啊, 大丽银楼的掌柜和伙计天天堵在花府门口,不着急,两亿万两银子是要打水漂了。 眼下不仅是两亿万两银子,还有万祥居的比武,问题还来了寿安王。 寿安王要一亿六千万两银子,花兰不疼惜一亿六千万两银子,她要的是寿安王口中承诺的那个提出条件的机会。 条件她早想好了,就是不回宫。 只要能不会皇宫,花点银子不算什么。 豹头来了给了她希望,花兰下定决心,对东方世玉和豹头点头:“好吧,这些事情就拜托给东方兄和豹头兄了。” “公子客气。” 东方世玉向她一摆手,豹头豪爽说完,两人告辞回去了。 送走东方世玉和豹头,花兰的小心脏终于安稳了下来。 春蚕见主子精神大好,忙凑上来,问:“主子,还 洗澡不?” “洗,干嘛不洗!洗个热水澡,美美睡上一觉,明早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才好呢。” 花兰抖擞了精神,春蚕一见高兴起来,忙快速的吩咐仆人给主子准备洗浴。 美美的泡了一个热水澡吗,花兰躺在床上美美的闭上了眼睛,口中喃喃:“春蚕,有钱就是好,对不对?” 是啊,有钱当然是好,可总让人记着坑,能有什么好? 春蚕嘴里咕噜,她是心疼主子,不好反驳,也不好开口,坐在床边替她拉好被子,呆呆着等着皇后娘娘睡着。 花兰有些小兴奋,她闭了会眼睛,张开来看到春蚕仍坐在床头守着,便道:“春蚕,回去睡吧。” “没事,主子睡下,奴婢才去睡。” 春蚕见主子睁了眼,忙从床边站起来。她的眼眶含着一汪泪光,花兰看向她,她忙低下了头。 “怎么,有心事儿?” 花兰和春蚕相伴了数日,一直也没注意到她的情绪,没想到自己突然间的不经意竟是发现了她的秘密。 她伸手拉过春蚕的一只手,关心着问:“说说看?” “没什么,奴婢能有什么心事,都是在担心着皇后娘娘。娘娘自打出了宫,每天都是没完没了的烦心事儿。” 春蚕抹着眼泪,泪花笑在两颊:“真的,奴婢真的是在担心娘娘。” “担心什么,这些麻烦事情,大不了用钱解决。” 花兰早横了心,虽然这些银子花的实在是冤枉,可能怎么办,不花麻烦就会更多,反正不差钱,花就花吧。 她想通了,松开春蚕的手。倒在床上四脚朝天看着床顶幔帐上的流苏,开始喃喃:“这些事情很快就会过去了。等一切都顺利解决了,寿安王也不来找咱们麻烦了,咱就坐上马车闯江湖去。天大地大,总要走走看看,离开了京都城,春蚕想去哪儿?” 离开京都城? 春蚕偷偷看了眼床上痴痴梦语的主子,她吐了吐舌头,“真的能离开京都城么,要是走不脱该怎么办?” 这些话,她咽回了肚子里,没一会儿,床上的花兰就轻轻吹起了鼾声。 春蚕又坐了一阵,才回房去睡了。 转日一大早,花三就来敲花兰的门了。 昨晚,花大找到花三,价格主人遇到的难事一说,他没向河神提及,悄悄离开花满楼回了虎威武馆去见了馆主廖沧海。 但凡习武之人,大都喜欢争个强弱好个胜负高低。能有大展身手的好机会,又能遇上高手强敌,这在武功不甘人后的眼底,算是难得施展身手的大好机会。 京都城里,有胆量挑战昆奴的人不多,但是只是初初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就不同了,花三向廖沧海一提,他的兴致就来了。 这个花公子,虽然只雇佣了虎威武馆的四名武士,但价格可是出类拔萃最高的。 花公子在京都城大把扔银子,大街小巷人尽皆知,廖沧海当然早有耳闻。 这个败家子,府里能有什么能人猖狂,他倒是十分有些兴趣来看看,于是点头,答应花大转日一早,请这位花公子过府去见他。 虎威武馆的馆主要见花兰,她可没想到。 但花三的一片热血,她可不能辜负,匆匆洗漱完毕,吃了些早茶糕点,花兰换了身清爽的衣袍,让春蚕留在府里接待何啸云,便跟着花三来到了虎威武馆。 第五十章 头牌花魁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虎威武馆气势非凡,两扇雕刻精美的大铁门威武庄严。大门两旁耸立着两座面目凶煞的大铁狮,清晨的阳光带着冷冽的炽热,照在狰狞怒视的大铁狮上,更显威严无比。 花三竟马车停在武馆门前时,就一旁武馆的人将大铁门打开了。 他跳下马车,向门口的人额首示意递了个眼色,那人回敬点了点头。 大概是廖沧海事前有了交代,花三把马车停在了门前,扶花兰下了马车,那人就将马车赶进了偏门。 两人进了武馆。 武馆的前院是几间静悄悄的正房,远远听到后院传来练功的呼喝之声,声势浩大,排山倒海。 花兰默不作声的跟着花三穿过庭院来到后院。 后院的院落很大,左右厢房数间,中间的场地上,几十名武馆的学员正在练功,拳脚夹带和呼呼的风声,声势震天。 廖沧海正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指点,远远将花三带了个俊俏的少年公子前来,连忙站了起来。 他向一旁的教官低声交代了几句,向花三一招手,带着二人来到花厅落了坐。 花兰左右看了看,这间花厅清雅恬淡,一丝威武凶悍的煞气也没有,不仅一旁有书架,墙上还挂着书卷气很浓笔力不凡的书画。 左边的桌案上摆着个紫铜镂空的小兽熏炉,袅袅的烟气缭绕四周,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香气。 廖沧海四十几岁的年纪,红光满面一张四方大脸,两道浓浓的剑眉斜飞入鬓,一双壶目不怒自威。他本身身材高大魁梧,坐下之时似巍然泰山,看气势就是武功不凡的高手。 有手下奉上了茶点,廖沧海一摆手,花厅的闲杂退了出去。 “早听说京都城出了个少年豪杰,一掷千金面不改色。今日得见少公子,果然英姿勃发,令人刮目相看。” 廖沧海对花兰微微一笑,爽朗道。 “馆主客气,我哪里谈上什么豪杰,只是一股莽撞,惹下滔天大祸。” 花兰叹了口气,立时就苦了脸:“实不相瞒,这些时日我被楚白山这件事情弄的食之无味睡难安枕,真是焦头烂额。楚白山为人阴狠,我是涉世未深始料未及,中了他的圈套。他不仅拿走我的八十亿万两银子,还在暗中于我为难。” “花满楼光是欠银就是数笔可观的银子,这还不算大丽银楼和那八十家店铺。我只是乳毛小儿,万祥居的郑康宝更是不好说话,非要逼迫着我与他比武。” 她伸出自己的两条细胳膊给廖沧海,苦笑:“馆主您看,就我这点骨头,哪来的力气和他比?” 花兰的脑海现出寿安王的一张冷脸,虽有豹头那边打气,但一想安国寺里高深莫测的净尘大师 ,她更泄气,就连对廖沧海的那丝希冀也灰飞烟灭了。 “听说万祥居的昆奴功夫了得,馆主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廖沧海既然找她来,一定是有对付昆奴的办法。 花兰没有带叽叽喳喳的春蚕来,但心里总是不踏实,不知廖沧海有何对策。 廖沧海抿着嘴沉吟了一阵,才道:“实话实说,少公子,要会昆奴,除非是震南武馆的尹震南。当初他和我比武,我只稍稍胜了他半个招式,其实胜之不武。如今他负气去了昆仑山,回来可是今非昔比。听说他是打败了所有高手才下的山。昆奴当日下山之时,也没尽数打败其他高手,尹震南的实力应在昆奴之上。” 当日春蚕在虎威武馆招人时,曾经到过震南武馆,却被震南武馆故意推脱了。大概是因为楚白山和定远侯的原因。 这件事情花三是知情的,一定会告知了廖沧海。 廖沧海不愧是胸怀沧海,一提到尹震南,花兰就油然生出了敬,忙道:“馆主真是大胸怀之人,实不相瞒,震南武馆我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当初府里找人的时候就碰了壁。尹震南虽然武功高强,怕是请不动啊。” “哈哈哈!” 廖沧海开怀一笑,眯起了虎目,“尹震南此人,一向喜欢趋炎附势。公子惹恼了定远侯,他自不屑淌上这浑水。不过,公子不知道,他有些致命的弱点。” “什么弱点?” 廖沧海眼中现出烁烁神采来,带着股戏谑的轻视道:“他这人贪财好赌又好色,公子以利诱之,何愁大鱼不上钩?” 贪财好赌又好色? 花兰从廖沧海的眼神看出了端倪,看来廖沧海之所以稳如泰山不是没有道理的,立即问:“馆主有什么好办法,银子方面什么都好说,其他就不知要如何投其所好了。” 花兰没见过尹震南,究竟是个什么样貌的人物,心里没底。 廖沧海更笑的豪放,“公子有银子,真的不能随随便便向外撒。银子撒得越多,人家更当你是好欺负的主儿。都向你扑过来,你又怎么办?对待尹震南,公子只需要请动一人即可。” 请动一人? 花兰心中一动,这一人一定非同小可,于是道:“馆主这是何意,难道这人是个尹震南望尘莫及的软肋?” “尹震南武功天下可说是难逢敌手,可他是个血肉之躯,为人非常好色,万花楼有个头牌花魁叫银杏的,他是迷得神魂颠倒。公子若是戳中了他的这个软肋,比武的事情不就化险为夷了!” 万花楼,头牌花魁? 这一定是个绝美姿容的女子。 花兰脸上的愁闷终于打开了些,这个万花楼一定就是青楼妓馆了。 青楼妓馆的姑娘,哪一个不是花钱就可以买下来的。 自己有银子,别说是头牌花魁,买下整个万花楼不是小菜一碟,于是愁云尽散,道:“多谢馆主指点迷津,我这就去万花楼把这女子买下来送给尹震南。” “公子别忙!” 廖沧海见花兰要起身告辞,连忙伸手拦住:“公子真是血性少年万花楼的姑娘岂是花了钱就嫩买下的。若真如此,尹震南不是早花银子买走了银杏?” 花兰愣住了,“馆主说的万花楼不是青楼么,怎么青楼妓馆的姑娘,不可以赎身的吗?” 第五十一章 信任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公子不知道,京都城里的大小青馆不少,万花楼却不同。它的鸨母是个叫艳无双的女子,此人姿容绝艳,孤傲霸道,但凡能进万花楼的男子,非是她跃进眼底才行。她这一关都难过,何况是万花楼的花魁了。别说是赎身,见上一眼都难。” 廖沧海看着花兰的脸色,突然狡诘一笑:“若说是公子,自然是没什么问题,不过尹震南就太自不量力了。听说他曾数次求见银杏姑娘,都被艳无双挡住了门外。人都见不到,赎身的事情更没影子了。” 可是? 花兰心中更狐疑,如果尹震南连银杏的面都没见过,又是如何被她的姿容倾倒?她看了看廖沧海,很是疑惑的问:“难道尹震南没有见过这位银杏姑娘?” 没有见过面的人,谈何迷得神魂颠倒,不是笑话? “公子有所不知,京都城最响亮的青楼共有四家,每家都有姿容绝色的姑娘。每一年都会有层出不穷的新人辈出。花魁的姿容代表着一座青楼的实力,每一年的黄花季节,都会又一场被别开生面的花魁选拔。” “选拔的时候,这些姑娘都会在众人面前露些本领,一般都是在静月湖的大舞台上。银杏姑娘是今年的绝色花魁,整个京都城的人都见到了,尹震南自然也见到了。” 廖沧海咧开嘴,“不过,我是没有见到银杏姑娘,咱们武馆可没这个心性去看这些东西。倒是见过这银杏姑娘的画像,曾经一度满城相传,真是绝艳群芳的清丽女子。尹震南动了情,也是实至名归。” 花兰注意到廖沧海谈到银杏时的眼神倏忽放出光来,心中不免生出好奇。这究竟会是什么样的绝美女子,于是问:“这么说,银杏姑娘的画像在京都城里到处都可以买到了。” “是啊,万花楼之所以红火冲天,这些功夫可是做到家了。艳无双是摸透了这些色迷心窍的男人心思了,找了人画了花魁的画像挂的满城皆是。你说这些人见了本人,再见了画像,这心里能不痒吗。万花楼的门槛都踏破啦。” 廖沧海边谈边哈哈大笑,笑声里带着不羁的嘲弄。 见到本人,又有画像每天悬在眼前,尹震南被迷得神魂颠倒倒真说得过去。 花兰想了想,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花三,对廖沧海道:“看来,我是要去万花楼走上一遭了。” “少公子英俊风流,虽年纪尚轻,万花楼的门槛倒不妨进。有花三在,艳无双也为难不到公子。” 廖沧海向花三一示意,花三忙过来俯首,道:“公子请放心。” 廖沧海如此 坦诚,花三也不是无心。她向花三点点头,从袖口拿出一万两的银票,对廖沧海道:“多谢馆主指点迷津,花某还有一事请求。实不相瞒,我有个大哥十分倔强,非是要和我打赌,要胜过他才肯出面比武之事。这一万两银子算作定金,我曾许了重金,若谁能打败我这位兄长,便可许他一千五两银子的赏金。若能胜了万祥居,便可得到万祥居欠银的一半作为酬金。” “若馆主有些兴趣,不妨今日傍晚酉时来花府凑个热闹。届时花府一定备上佳肴款待馆主。这一万两银子的定金,是请馆主周旋的谢礼,还请馆主一定要收下。” 花兰说着,将银票放在了桌上。 廖沧海敛起了笑容,他看了眼桌上的银票,凝神想了一阵,才点头:“既然公子如此慷慨,我就却之不恭了。” 他敛着眉,正色着道:“不过,公子!我是有言在先,若我不能胜了公子这位大兄长 ,虎威武馆绝不会收公子分毫银子。这银票公子是要收回去的。” “好,馆主胸襟磊落,我自不敢强求,就这样说定了。关于比武,馆主可以随意。不过,花府的佳肴一定会让馆主满意,若不满意,花某自会另请馆主赔罪。” 花兰说完,向廖沧海一拱手:“花某叨扰馆主多时,承蒙指点迷津,不胜感激,又见馆主坦荡开阔,不胜敬仰。来日方长,花某先告辞,来日一定重重酬谢馆主。” “花公子客气了,能结实少公子这样豪气不凡的侠胆之士,也是我廖某的荣幸。公子小小年纪,经天纬地出手不俗,廖某也是欣赏希望公子诸事顺利,一切琐事尽化烟云。” 廖沧海边说边将花兰送出武馆,他站在门口看花兰上了马车远走,才感叹了一声回了武馆。 出了虎威武馆没走多远,花兰才想起何啸云的约定。她见花三赶了马车向南走,忙叫住了他:“先回府!” 花三不知道何啸云约定的事情,片刻迟疑了一下,但他生性内敛,不好开口,便没做声,将马车赶回了花府。 马车出来的早,大丽银楼的掌柜和手下还没来,如今已经到了巳时,掌柜和手下早等在了府门前。 花三一见,忙将马车赶到了后门。 花兰下了马车,嘱他暂回花满楼报个信,等她忙完交接账目再去万花楼。 其实,傍晚就要有个结果,不说万花楼的银杏能否顺利,即便是顺利说服了银杏,怕是也赶不上寿安王的比武了。 不过,廖沧海一片苦心,花兰还是很感动,更感动花三一片忠心。万花楼去一趟也无妨,她更有心见上一见什么事绝色花魁。 说实话,她除了在电视剧里,还真没见过真正美艳不可方物的花魁本尊究竟是何容貌,真心是有兴趣见上一见。 花三匆匆回了花满楼,花兰急忙忙来到了书房。 其实,她走时匆忙,春蚕已经准备充分,何啸云一出现子啊花府门前,她就连忙跑过去将主子出门的前因后果说了清楚。 何啸云没说什么,跟着春蚕来到了书房。 账本都在书房里堆着,春蚕一一将账本给何啸云过目。正看着,花兰就回来了。 何啸云将八十家店铺的账本察看了一番,将有问题的几本放在一旁,问花兰:“怎么样,比武的事情,会顺利吗?” 何啸云的意思,还是要去万祥居说和,可这里面多着个寿安王,花兰只好佯作笑脸摇头:“兄长放心,都安排好了,没什么问题。” “真的,没什么问题?” 何啸云半信半疑的看着花兰,他张了张口,终于把要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花兰既然有意不让他过问比武的事情,大概顾虑颇多。所以,他又缓和着语气,“凡事不要勉强,有些东西失去了,未必就是坏事。放心吧,有为兄在,一定会帮兄弟把这些银子赚回来。” 第五十二章 店名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何啸云的话让花兰的心稍稍多了慰藉,她把要去万花楼的事情瞒下来,一笑:“多谢兄长,小弟相信大哥。大哥能帮小弟把这八十间店铺经营好了,小弟这一颗心就不用悬在半空了。” 她看了看桌上的分流出的账本,锁上眉头,“怎么样,问题严重么?” 何啸云知道她还藏着心事,便没再提。既然她是有意让他避开这些繁琐的纠结,多问也是无意,于是一拍那些账册道:“放心,有为兄在,这些账目也翻不出什么大天去。” “有兄长这句话,我是踏实多了。” 花兰笑着拍拍胸口,又道:“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今日兄长肯帮小弟,小弟已经感激不尽。不过,话得说清说明,这八十家店铺的生意,前三个月内的盈亏,可是要算在小弟账上。三个月之后,小弟与兄长三七分成,兄长占上七成,小弟占三成。兄长以为如何?” “这可不成!” 何啸云却板了脸,“愚兄既然接管这八十家店铺,自然盈亏是要负责,这件事情不用商量。不过,兄弟这些店铺不能再沿用楚白山的门店名称才是,要重新有个更响亮的店名才对。” “店名?” 何啸云想得周到,毕竟店铺如今已经归到了花兰名下,店铺的名称是要换一换。 花兰敲着脑袋想了想,毫无半点头绪,便问何啸云:“以兄长之意,取个什么样的店名是好?” “贤弟姓花,刚好有个花满楼的银楼,不如都叫花满楼好了。这样叫起来方便,也好统一管理,不知贤弟以为如何?” 何啸云将账本都分别收好,问花兰。 花兰一听就高兴了,花满楼真的不好听又响亮,马上点头:“就依兄长,就叫花满楼。” “店名定下来,店铺的分成也要说清楚。贤弟信任愚兄,为兄自然不能让兄弟失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毕竟这是贤弟的店铺,我怎好喧宾夺主。这样好了,经营上面的纯利润,为兄拿上三成好了,这个是由为兄做主。” 花兰爽快,何啸云更豪气,脸色板起脸,一本正经道。 “三成怎么行?兄长能将小弟的担子扛上,小弟已经感觉不。这话没商量,前三个月的盈亏一定要有小弟承担才行。我敬重兄长,小弟不能让兄长担上风险,至多这样,三月之后,我拿上四成,兄长再烧拿一层,六成好了。” 花兰心里感激何啸云一腔赤诚,妥协着道。 何啸云却叹了口气,一拍桌上的账册:“贤弟放心,根据这些账册的内容来看,八十家店铺在三个月之内一定不会有大问题,这边我回去就找人渗透到各个店铺中去。虽然不敢保证接手的顺利,但也不会让兄弟如同花满楼一样受到重创损失。 “这些,我信任兄长。不过,凡事都有个万一,兄长就依了小弟好了。大不了这样,如果三个月之内这八十家店铺的生意能有盈余,我算兄长六成纯利好了。” 花兰的真诚,何啸云有些动容,道:“贤弟不要太让愚兄为难,我怎可以趁人之危谋得好。六成利,愚兄万万不能接手。” 他沉着脸,看向花兰。 花兰一鼓两腮,一副毫无妥协状欲要开口,他不得不叹息着道:“好吧,既然我们是兄弟,五五分成总是可以了吧?” 五五分账,花兰只出店铺,这算是得了大便宜。花兰还能逍遥自在,坐地数钱,这还能不答应? “好吧,既然贤兄坚持,小弟只能答应了。” 花兰的眼珠一缩,诡谲一笑:“一切的听兄长安排好了。” 她让春蚕去拿了箱子来,将账册装在箱子里,送何啸云出了花府。 何啸云要接管这八十家店铺,自是肩担重任,出门时看了眼大丽银楼的掌柜和手下,也没向花兰提及就匆匆走了。‘ 楚白山不见踪影,大丽银楼这件事情总是悬着也不是办法 。 花兰站在府门前想了想,把大丽银楼的掌柜叫到了近前:“你回去和你家少奶奶说,花满楼的事宜一结,我就亲自登门去给大丽银楼送银子去。” 她板着冷脸,“不过,花某有言在先,大丽银楼的人若再出现在花府门前一人,我便翻脸不认。人你们随便来,想要银子可是一文都没有。” 花兰发了脾气,掌柜的诚惶诚恐。 既然人家答应给银子,他还在府门守个什么劲儿,不是回去坏了主人的好事儿,连忙点头哈腰的陪着笑脸,“公子哪里话?咱不过是跑腿的,惹恼了公子真是身不由已。公子莫怪,只要公子答应把账结了,咱立马就消失,立马消失!” 他向身后的马大和两个手下一挥手,几个人屁颠屁颠的跑走了。 “两亿万两银子?” 春蚕看着撒欢跑得没了影子的掌柜和那几个手下,心里堵着块石头:“主子,咱还能剩下多少银子?” 是啊,这得多少银子? 花兰咬了咬牙,瞪眼叹了口气,“能怎么办,想要花府平静下来,除了这样,还能怎么办?“ “咱这府里想平静,还真是不容易。” 春蚕撇了撇嘴,偷眼看向主子:“皇后娘娘自从出了宫之后,就没安过心,不是这事儿就是那事儿,总是没个空闲。” 她也叹了口气,“幸好,主子带着银子,要是没有这些银子,这可咋办啊?” 是啊,要是没有这些非要花出去的银子,还多不了这么多是非来呢。 花兰抓耳挠腮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很疲惫的摇了摇脑袋,对春蚕道:“花三回来了没有,快让他去备车,咱去万花楼。” “去万花楼?” 春蚕心底里心疼着主子,小心脏一个劲儿一个劲儿不停的抽着,听到“花满楼”三个字时,惊得立时就咋了毛,大瞪着眼珠子:“主子,那可是有名的烟花之地青楼,男人们寻欢作乐子的地方。您上哪去干嘛?这可不成,寿安王要是知道了,奴婢小命都没啦。” 第五十三章 你随意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我想要去哪儿,干寿安王什么事儿?” 花兰白了春蚕一眼,她要拿下寿安王的那个提出条件的机会,总要冒险试一试,万一成功了呢。 她撇着嘴,很认真的戳了春蚕的脑门一下,“什么事情都能让寿安王知道,他长了千里眼顺风耳来,他不是走了么。” 走了管什么用,主子这动静可是要去万花楼。如今主子主子在京都城可是万众瞩目的人物了,一到万花楼不就全城都知道了,寿安王不知道才怪。 尊贵无比的皇后娘娘,竟然到烟花之地的青楼溜达,皇上的面子还要不要? 春蚕斜眼黑了脸,担着心劝道:“主子还是谨慎些吧。” 花兰看着春蚕一张苦脸,嘻嘻一咧嘴,“放心,咱一定谨慎就行了,快去找花三备车吧。” 两人在门口正说着,远远见花三快步过来,春蚕只好撅了嘴叫花三去备车。 有花三在,花兰的胆气更足。她回府换了身艳丽的紫色团花绣边的锦袍,又让春蚕把益泰和的那套贵重首饰装扮上,整个人出来一站,就是华丽四射。 花三看了眼主人,眼皮垂下去,暗暗摇了摇头。 主人的样貌,可比万花楼的姑娘姿容强多了,这要是往万花楼的门前一站,万花楼的姑娘真没法看了。 所幸 不到正午,到万花楼寻欢作乐的男人们白日去的少,这时辰倒是好,主人算是逃开了那些个贪婪好色的眼珠子。 哎,但愿主人能顺利,不被万花楼的艳无双瞄上才好。 花三叹了口气,赶着马车向南城去。 万花楼在南城的静月湖岸边,马车向万花楼的方向赶时,刚好路过万花楼的死对头怡香院。 怡香院的门口站着几个身姿妖娆浓妆艳抹的姑娘,花三的马车一在万花楼的门前停下,这几个姑娘就围了上来。 大概已经成了习惯,万花楼门前一来客人,门口的姑娘就通知了老鸨艳无双。 春蚕挑着车帘搀扶花兰下马车时,艳无双就在二楼的窗前微微一颤。 “听说这位就是京都城里新来的新贵,有名的败家子,银子多得随便撒,楚白山的死对头。” 有人认出了花兰,忙向艳无双道。 “有点意思。” 艳无双支着下巴,玩味的注视着花兰下了马车,提步向万花楼的台阶走,一使眼色,“下去瞧瞧。” 艳无双缓步下楼,花兰的脚却迈不上了万花楼的台阶。 怡香院的这几位不是吃素的,有人也将花兰认了出来。 这位少年公子可是财神爷,到嘴的肥肉怎么能轻易放了走。 有机灵的急忙跑回怡香院给鸨母送信,这边艳无双不着急,那边怡香院的鸨母可跑得快。 花兰的台阶还没踏上几步,就被一双大手给拽住了,“公子是来找乐子的,不如先去咱怡香院,咱的姑娘个个都是出色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都有。” 老鸨用了十分的力,大把将花兰从台阶上拉下来,一使眼色,那几个软香温玉般的姑娘就就花兰围了起来,一声声娇滴滴莺莺燕燕:“少公子,走嘛,奴家保证让少公子满意。” “哎哟,你们这是……” 花兰猝不及防倒退了两步,两条胳膊被几个姑娘抓住,脚下忙乱着正待发作,一旁的春蚕一看就急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抢人啊?” 她手忙脚乱的上前,伸手想把主子从这些姑娘们的手中拉开,谁知这几个看似柔柔弱弱楚楚可怜,手上的劲道可是强悍的很。 她们个个都是专会眼色见风使舵的好手,花兰身边的人哪敢得罪,小嘴抹了蜜般的拉住春蚕:“哎哟,这位小哥,咱们姑娘看上了你家公子,整日里茶也不思饭也不想,人都凋零憔悴了。如今公子来了,怎么也得瞧上一眼不是 ,一看你就是个可心的人儿,你就大人大量,成全一下嘛?” 怡香院的姑娘那拉人的手段可是京都城里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的,就连万花楼的艳无双都是蹙眉头没招数。 客人都是长脚的,他想去哪里,这谁能拦得住,更何况万花楼这位鸨母出了名的厉害,客人们生气被怡香院拉了去也算是常事儿。 艳无双倒是成了习惯,毫无介怀。 艳无双有只没有饵料的大鱼钩,能到万花楼的客人,别人也钓不走。 因为这点自信,她站在万花楼的门口冷眼看着这幕热火朝天的抢人大战,不动声色,一点也没着急。 她抱着两条胳膊,倚在门边一站,花兰就看到了。 艳无双的派头着实不小,身后跟着四个傲气十足的小丫头。 这四个小丫头可不是什么香艳的人物,干干净净一张脸纯洁得滴出水来。一看就不是风色场里的姑娘,个个都是威风凛凛,煞气十足。 艳无双青丝绾鬓,媚眼如丝,冷眼低眉都是风情万种。她穿着套粉红色的流沙衣裙,袖袍之间挽着云纱袖带,英气里带着不羁的霸气,嘴角略扬嘲讽,冷冷看着门前的一切。 万花楼这门前,艳无双很少露面。 她一走出来,怡香院的老鸨春香就让手下的姑娘松了抓住花兰的手,横着一双大金鱼眼,冷笑着道:“哎哟,太阳打西边出来啦,花公子真是贵客,咱们万花楼的谱也不摆啦?怎么,妹妹这是没自信啊?” 有自信,我怡香院想拉的人,拉也拉不走。没自信,你就和我争上一争,看看是你这万花楼的姑娘拉得住这位挥金如土的小财神,还是我怡香院有本事拉得住。 香娘也一抱胳膊,派头十足的看向花兰:“花公子,咱们可是诚心诚意的来请花公子的,咱们怡香院的姑娘仰慕花公子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公子若是不给几分薄面,咱们的姑娘可要伤心欲绝了。咱也不图少公子什么银子,只消安了姑娘们的心,听曲儿听词都随公子。” 香娘这是下了血本,不要钱也得拉住花兰上怡香院。 她有本事倾尽怡香院姑娘的手段,要将花兰的大把银子留住,自然不在乎这点小小的损失,嘴巴抹着蜜糖,离间道:“人家万花楼的姑娘,个顶个的眼高于顶。花公子是来找乐子的,何必蹙上霉头,寻着热脸去贴冷屁股?咱怡香院有我一声令下,哪个敢慢待公子,明儿我就砍了她。花公子一定要来怡香院,坐上一坐才行。” 花兰对于万花楼这位高傲无比的鸨母已经了如指掌,可她千想万想的套路也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怡香院来。 她身前拦着几个搔首弄姿,香艳妩媚的姑娘,抬眼看万花楼倚在门边的这位艳无双。 艳无双听着怡香院香娘的挑唆,眉色连皱都没皱,冷着眼飘着这一切,见花兰的目光射来,嘴角更含着一丝不羁的笑意。 那神情分明就是在说,你随意,我无所谓。 第五十四章 大礼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这局势,花兰自是两下不能得罪。 她低头仔细想了想,从袖口拿出几张一千两的银票来,每个怡香院的姑娘一张发下去,又将最后的三张递给鸨母香娘:“这位姐姐,花某今日专程是来找万花楼的银杏姑娘有事相求,实在分身乏术领上姐姐这份情谊。这点银子,全是当做谢意。姐姐先收下,待改日有空,花某定会接受姐姐美意。” 人家是来找银杏姑娘的,心上有了目标,想拉也不好拉走了。 香娘自然识趣,手上拿着银票,自是眉开眼笑。她很嗔怪的一挑眉色,笑道:“花公子,那个说好,咱们可是回去等着公子到来。公子要是说话不算数,伤了咱们姑娘的心可不成。” 她的大金鱼眼一鼓一鼓,花兰连忙赔笑,“姐姐放心,花某记着姐姐情谊啦。” 一场拉人大战刚刚拉开帷幕,几张银票就偃旗息鼓了。 怡香院的老鸨带着几个手下姑娘,兴高采烈的拿着银票走了。 艳无双一瘪嘴:“真不愧是败家子,这样蹩脚的手段都能挣到大把的银子,这位浪荡公子可真不是一般的有银子。就是一个字‘傻’!” 遇上脑筋不灵光的傻瓜,有这么有钱,不挣上几笔,她艳无双不也成傻瓜了? 艳无双的脑袋,还没这么不灵光。 花兰打发 怡香院的香娘,脚一上台阶上走,艳无双就笑脸迎了上来:“公子里面请!” 这时,花三停好了马车,也跟上来。他本来看到主人这边被几个浓艳的青楼女子困住,脚下加快,到近前时,主人已经化险为夷竟麻烦解决了,他便没有做声。 春蚕却心里不服,主子是太好欺负了,平白的又让人敲了不少银子,她的小脸自是气鼓鼓的。 她听出主子是来找人,早上花三带了主子走时,她忙着主子交代的事情没想这么多,花三带了主子去了哪儿?现下一听,立时对花三没好气的翻了白眼珠。 这个花三可得防着点,怎么会带皇后娘娘来这种地方? 她翻着眼珠,花三有些莫名其妙,但他向来沉稳,便低下头,默不作声的跟着花兰进了万花楼。 万花楼在静水湖畔的风月场所是头魁,气派自是非同一般。 花兰一踏进万花楼,眼中就是一个花天酒地眼花缭乱。 万花楼上下五层,每一层的装潢都是华美加上超级华丽。中间的大舞台上,几个打扮清秀的姑娘正在轻歌曼舞。舞台下的座位上,几个衣饰华丽的公子正在欣赏,身边不时传来低低轻盈的浅笑生生。 “这一层都是招待一般贵客,公子身份尊贵,还是上三层吧。” 艳无双撇了一眼中央的舞台,浅浅一笑,对花兰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的纤手细美修长,曼妙的笑容落在花兰白如轻雪的脸上,淡淡盈着妖媚,提起纱裙向楼上走。 花兰出门时,带了把折扇,这时打开摇在面前遮住了半张脸,点着头带着花三和春蚕跟在艳无双来到了三楼一间清雅的房间。 艳无双吩咐小丫头端上茶来,请花兰坐下,笑意盈盈,道:“公子是来找银杏姑娘,不知有何事?银杏姑娘要价不菲,少公子可是准备好了么?” 花兰为的是寿安王承诺的那个条件,自是不惜银子。 刚刚艳无双也看到了,她大把拿出的银票给了怡香院的老鸨和她手下的姑娘,如今再拿少了,艳无双一定不为所动。 她沉下脸来,淡然一笑,从头上取下那只在益泰和买下的海山玉玲珑冠放在桌上,道:“姐姐可是识得此玉?今日花某是找银杏姑娘有事相求,若此事可成,这件首饰便是谢礼。” 海山玉的首饰价值连城,艳无双不傻,这做工分明就是出自河神之手,更是无价之宝。 这件首饰自然打动了她。 “少公子果然豪气不凡。” 她向身后的小丫头一招手:“去把银杏姑娘请下来。” “是。”小丫头应了一声,欠了欠了身出了房门。 不多久,房门的珠帘一挑,两个小丫头搀扶着一个姿容清美的女子走了进来。 银杏的脸上挂着不耐烦的疲惫,此时正值正午,她的午膳刚端上来,这几日她没什么胃口,人是懒懒的。万花楼她是顶级梁柱,接待客人可得由着艳无双的规矩来。 她今年一十五岁,正值出水芙蓉般的娇美年纪,心思自然弯弯绕绕。谁不想在这大好年纪遇上个可心的男子离开这烟花之地,可惜她因了这娇艳无双的好容貌,被老鸨捏在手里死死的。 相见个男人都难,别说是可心的情意相投,就连能看入眼的都难,你说她能多有精神? 银杏穿了件桃红色的滚银边的牡丹纱裙,淡烟色的飘带在袖袍之间,再加上松云般的秀发上微微颤动着的翠玉流苏,将她整个人的神态衬得娇弱绝丽,观之令人惊艳动容。 真不愧是花魁,虽然花兰只是女子,见了银杏,眸光也是惊艳的一亮。 果然是个绝色的女子。 银杏的小脸恰到好处不肥不瘦,凝脂玉般的脸上一双深邃如烟的大眼,只稍稍张了张便令人心魂欲动,颠倒痴醉。挺翘的鼻子,如樱绽放的mie唇,即便淡淡挂着慵懒,也够上神魂欲醉,令人迷惑了。 银杏长得美,可不及上皇后娘娘美。 春蚕瞥了眼银杏,嘴角撇着,要不是主子非要故意扮了丑样抹些生姜水在脸上,哪有你们这庸脂俗粉的女子什么事儿啊? 花兰为了不显山显水,每天出来之时都要在脸上抹上层生姜水,保持男儿脸上的硬朗肤质,免了惹人眼眸怀疑身份。 当然,这可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不过,这些人毕竟只是少数。 银杏见惯了艳慕的眼神,春蚕脸上稍稍的轻蔑自是吸引了她的满心不悦。但她没动声色,缓步走到花兰面前,按照鸨母艳无双的示意,微微福了福身,娇滴滴叫了声:“公子!” “花公子找姑娘是有事相商忙,如今银杏姑娘来了。花公子可大胆说出来,看看姑娘可否帮上公子。若是帮不上什么,公子也不比烦恼,万花楼的姑娘可多了,总能碰上个可了公子心意的。” 艳无双想让花兰大把掏银子,银杏却没精神。她的脸色板起脸,一本正经的教训着银杏,暗暗狠狠使了个眼色,带着四个小丫头走了。 银杏进来时,人懒身懒,可见了花兰的样貌,精神一下子提了起来。 世上英俊的男子她也见过不少,但如花兰一般样貌不凡的还真没几个。 她在万花楼可是见多了世间珍奇异宝,花兰身上的几件首饰,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海山玉。 再看桌上的白玉玲珑冠,这位公子什么意思,这是大礼么? 第五十五章 公子留步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这只海山玉的白玉玲珑冠做工真是精致,莹透白润的海川玉原本就光华四射,加上河神出手不凡的雕工,更是锦上添花。 放在桌上,正午的阳光刚刚好有些炙热,白玉的莹润光泽和这炽热的阳光交融,自是华丽无比,亮人眼珠。 银杏扫着桌上的宝贝,暗暗看花兰。 这位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出手竟是如此豪阔,能入上老鸨艳无双眼底的人物,一定非同寻常,看刚刚老鸨对自己的态度,这位一定是个金主无疑了。 十三四岁的少年男子,花钱如此大方,人又长的俊美。 银杏的美目吊起来,稳稳向花兰的对面一坐,朱唇轻启,缓缓如翠,道:“极是公子有时相问,不妨直言,若是能够为公子尽上绵薄之力,银杏自是不会推辞。” 银杏扫见白玉玲珑冠时,眼神中的慵懒少了几分,花兰看出有几分打动,便知这位花魁也是个贪财的。 贪什么,他花兰都有些棘手,就是银子,她可有的是。 “姑娘直言坦率,花某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花兰一拱手,“实不相瞒,花兰如今有件为难事情要求上震南武馆的尹震南。我听说尹震南仰慕姑娘非止一日,姑娘出面,必是能助上花某事半功倍,不知姑娘可否相助?” “尹震南?” 提到尹震南三个字,银杏眼中的那丝精神顿时没了光彩。她竟眸色轻缓的落在花兰脸上,“尹震南有什么了不起,人长得丑,德行也不过尔尔。花公子有的是银子,还怕请他不动?他本就是个贪财的,公子多拿几两银子就是,犯不上我要心里恶心,这相助的话,算我白说。” 说的轻巧,尹震南要是真能拿了银子办事,我花兰还上你这万花楼找你银杏干嘛呀? 花兰肚里咕噜,表面却不敢挂出来,“姑娘说笑,若真是如姑娘所言,花某也不到银杏姑娘这里套上没趣了。” 她费了好大的劲儿,装出一副讨好样来:“花满楼欠下万祥居八千万两银子,郑康宝答应比武之后输了一文不取。姑娘不知,非是花某拿不起这八千万两银子,实是郑康宝仗着府里有个武功高强无人能敌的人物欺人太甚。” “花某耳闻震南武馆的尹震南方可与之抗衡,可惜之前花府缺人手找上去时,曾经因了楚白山的缘故被推辞。姑娘不知道,花某初到京都城就得罪了显贵定远侯的楚白山。我是无心,都怪年纪尚轻,不懂世故。无心之举被有心人记上了仇,尹震南此人,花某尚未谋面,而今傍晚就有一场比武在花某府中。若是,没了胜算,花某日后恐难立足京都城了。姑娘若有怜悯之心,请求助上花某一臂之力可否?” “我听说,花满楼与万祥居的比武是在明日之时,花公子这是话从何起?这么急,难道万祥居的比武改期了?” 花满楼与万祥居的这场比武,在京都城闹的沸沸扬扬,银杏也不是闭目塞听,自然听了满耳。 她一怔,定定着看着花兰,唇角圆润一撅:“尹震南那家伙真有这么大本事,花公子把他夸成天下无敌了呢。” 天下无敌不无敌,花兰倒是不想,抓住一只死马也得当上活马医。她早想好要向寿安王提出的条件,如今希望的火苗燃着,她哪能轻易放手机会? 忙陪上笑脸,道:“不管尹震南是天下无双还是天下无敌,花某府中的这场比武,可是对于花某太重要了。若是请不到尹震南,花某恐是日后再无轻松之日,还请姑娘可怜我是真无辜,就帮花某这一次?” “帮你?” 银杏轻轻哼了一声,眼角撇在白玉玲珑冠上,“就凭少公子这件价值连城的首饰?” 她用柔软无骨的纤纤细指轻轻抚了抚鬓上垂落下来的翠玉流苏,带着傲慢,道:“少公子太高抬我银杏了,万花楼只是一个风月场所,男人们寻欢作乐子的地方。少公子当我银杏能有什么本事,金口玉言的王公贵胄么,哈哈哈…!” 她笑出来,笑得花枝乱颤,满屋银铃:“少公子怕是来错地方了吧?这里可是青楼,不是皇上的金銮宝殿?” 银杏拒绝的口气狂傲轻蔑,花兰沉住气绞尽脑汁,一旁气坏了春蚕。 她是真为主子着急,脸色青着上前道:“银杏姑娘说的是什么话?咱们当银杏姑娘是更尊贵无比的人物,才来求上姑娘。姑娘自甘下贱关上我家主子什么事儿?” 她一生气,什么话都拦不住了,脸色如同涂着一层胭脂,唾沫星子喷出来:“人都分分三六九等。那是自轻自己贱,我家主子可不同。主子眼底没有贵贱之分,好的心善的,自是敬着捧着;大奸大恶,任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主子也不怕。” “姑娘自诩轻贱,关上我家主子什么事儿?我虽是个小小婢女,主子待我亲姐妹般信任,眼里没有半点尊卑的轻漫。主子来京都城,得罪的人物可是不少,姑娘不喜欢趟上这浑水早说,犯不上左推右推这一大堆。你不累,我家主子还累呢。” “这几日,主子晚上觉都睡不好,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春蚕说着去扶花兰站起身,打算拉着皇后娘娘离开。 花兰哪里肯走,可是春蚕的话都说满了,她也不好再坐下去,脚下费力拖着不动,冷眼看着银杏的反应。 花三见事没办成,心里替这主人着急,忙也过来劝道:“银杏姑娘,我家公子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若是姑娘帮了公子。公子一定记着姑娘情义。人活着,贵在真情真意之上,若非如此空有一副身躯皮囊又有何益?” 花三不会说话,但每每出口都是发自心腑。 花兰动容,向花三一扬手,道:“别为难银杏姑娘了,姑娘只是门外之人,也是我花某处事不周,这件事情其实是在与银杏姑娘为难了。” 花兰说罢,抬起脚向外走,春蚕想伸手去拿桌上的白玉玲珑冠,却被花兰伸手阻止了:“世上难得一个缘字,姑娘身在红尘,有些事情总会身不由己。这件首饰于花某算不上什么,或者姑娘日后想跳出这万丈风月,自是用得上,这就留给姑娘吧。” 花兰心里为银杏惋惜,欲要留下宝物相助她脱离苦海。 银杏最是会看眼色,哪里猜不到花兰的真心用意。 这真是个善良又真挚的少年公子,她看着桌上的白玉玲珑冠,心中油然生出感动来,伸手一拦花兰的去路,面上含出一脸真诚:“公子留步。” 第五十六章 人卖给你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你还要怎样,既然你不肯帮上我家主子,拦着又是何意?” 春蚕越看银杏越是看不上眼,心里有气瞎耽误功夫浪费唇舌,自是脸上没好气,愤愤瞪视着银杏:“怎么,看到我家主子有的是银子,又改变主意了?难道姑娘就不怕定远侯还楚白山?” “呵呵!” 银杏星眸一戾,花枝轻摆摇着两肩哼了两声,道:“我银杏自陷红尘,原是烂命一条。怕?怕什么?还真没有谁会要我银杏眨下眼珠,怕得要死。” 她个性刚直,虽为花兰豪义感动,但也不是什么见利色开的世俗心性。 她走到桌边,将白玉玲珑冠拿起丢给春蚕手里,冷笑:“如果我银杏收下花公子的宝物,岂非变成见利忘义之徒。红尘千丈,我自傲然游弋。身不由己是我命,既然我命不由己,便求心之坦然。我银杏不愿意做的事情,任谁也强求不来。我银杏愿意做的事情,任随也阻挡不了。” 银杏语声悠扬,气魄豪迈,花兰听着停下了脚,心中多出一丝希望来。 正要开口说明。 正在此时,有个小丫头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不好了,银杏姑娘,定远侯府里的人来了,还带了几个大汉,说是要请姑娘一定要到府上去。” 万花楼的花魁都是有规矩的,从未见到那个花魁被人抬了去到府上伺候,都是出了天价买进府里做宠妾的。 小丫头是老鸨艳无双身边的小丫头沉香,这慌张的脸色可不寻常,银杏自打来了万花楼,还真没有见到过。 她冷静的看了一眼花兰,冷色漫上唇角,“花公子果然不一般,前脚迈进万花楼,就惊动了定远侯爷府,少公子的面子可真是大。” 她不慌不忙拾着碎云般的小步,转身凝神看向沉香,“无双姐姐呢?” “妈妈正在楼下应付,那边强硬的很,说是姑娘若不跟了去,就将咱这万花楼给砸啦。” 沉香的小脸挂出苦相来,急得满脸都是六神无主的慌乱:“姑娘还是快去瞧瞧吧,再不下去,那边真动了家伙可就糟了。” 万花楼不是没有武功高强的看守护卫,可是这些来人出自定远侯府,艳无双着急忌惮不敢上前,叫了银杏下楼,其实是缓兵之计。她暗暗派了人去找京兆尹正大人,这会子正在和那几个彪悍的大汉周旋。 沉香扶银杏下楼,就暗暗嘱了她装出有气无力的病容来。 银杏配合默契,脑海早将花兰丢在了一旁,一边下楼一边不住的咳嗽着。 “喲,你们看,咱可没瞒着诸位。不是银杏姑娘不和诸位走,你们看她如今这身子,着实惊动不得了。如今只剩下半条命,怕是跟了诸位走,没到定远侯府,就是一个一命呜呼啦。” 艳无双就势扯开了嗓门,向为首的道。 为首是个宽脸虬须的大汉,年纪大概二十几岁,膀大腰圆山一样的一挺大肚,“咱们侯爷有话,今儿一定要见着银杏姑娘,妈妈这样推脱,咱们如何回去交差?妈妈还是别让在下为难的好,侯爷撂了话,就是把万花楼拆了,也得带走银杏姑娘。” 定远侯这是要干嘛? 花兰一边下楼一边看着中央大厅里气势汹汹抱着肩膀凶神一样的几个大汉,心道:“这是来请人的么,分明就是明抢。” 她回头看了看一脸镇静跟下楼来的花三悄悄放慢脚步,用折扇掩了半边脸,小声问他:“这几个人武功怎么样,你可能交上手?” 花三在虎威武馆可是四大高手之一,定远侯府虽是霸道,但看来人的武功功底可没这么深厚,于是向花兰点了点头。 花三一点头,花兰心中有了数。她默不作声稳稳跟着银杏身后来到几个大汉面前十几步远,不动声色的站在了一旁。 银杏两步一踉跄,掩着面容走到大汉面前,躬身道了个万福,咳了几声,道:“奴家身子不适,这副病怏怏,即便见了侯爷,怕是蹙上眉头。你们回去回禀侯爷,待到奴家身子大好,自会亲上府上请罪。” “银杏姑娘,你就别啰嗦了。侯爷眼下就想见到姑娘,他日自是不必再说。姑娘有空,侯爷还未必得空。姑娘还是收拾收拾,跟了咱们走吧。” 虬须大汉拉下脸,圆眼珠一瞪,翻着眼说完,向身后的手下一挥手,就有两个汉子上来要抓银杏胳膊。 “住手!” 艳无双忍无可忍,双手叉腰挡住了那两个伸手的壮汉,脸色立时青了,气道:“万花楼的规矩,侯爷不是不知道,花魁岂是说带走就能带走的。别说银杏如今病着,即便好好没什么毛病,侯爷也得说道说道清楚了才能将带走。万花楼是开张收银子的地方,侯爷也不能用强。” 派出去的小丫头已经走了将近半个时辰,京兆尹正大人很快也就来了,艳无双心里有了底,腰板开始便硬了起来。 虬须大汉却冷声一笑:“妈妈说的没错,可是侯爷如今正和京兆尹正大人在花园里饮酒,叫上银杏姑娘可是正经的公务要问。侯爷给上万花楼的薄面,没带着公文衙门里的人来,妈妈可不要给脸不要脸?” 银杏好端端在万花楼,平日因为身价高,见的客人少之又少,能有什么公事缠在身上? 艳无双眼珠一转,就明白了。 定远侯叫上京兆尹正大人,这是有预谋的叫了银杏过府。 定远侯不喜风月,万花楼等青楼场所从未涉足来过,如今叫上万花楼的头牌,艳无双不用脑袋,也想得透澈。 这其中一定是有缘由了。 她眯着眸色看向了花兰,除了这位胆大包天的少年公子惹上了定远侯的不痛快,还能有谁去捅定远侯的马蜂窝? 花公子是有钱,也不惜得大把花钱,可惜了。 艳无双砸吧着嘴,“怎么这么倒霉,我这万花楼怎么就没有福气赚上这位少年豪客的银子呢?” 银杏进了定远侯的府门,还能白玉无瑕的出来么? 她这花魁可是她用尽心血培养出来的,白白的要毁了,她心里哪里甘愿。 京兆尹正大人都被定远侯请了去,这不是明摆着,不去是不行。 艳无双两眼喷着怒意,想发火却没处发泄。 她看了看虬须大汉,又瞧了瞧楚楚可怜的银杏,心下一横,对花兰道:“少公子,今日本妈妈就破个例,银杏这丫头就卖给少公子啦。少公子拿出银子,人就带走吧,从此银杏就不再是万花楼的花魁了。” “你还要怎样,既然你不肯帮上我家主子,拦着又是何意?” 春蚕越看银杏越是看不上眼,心里有气瞎耽误功夫浪费唇舌,自是脸上没好气,愤愤瞪视着银杏:“怎么,看到我家主子有的是银子,又改变主意了?难道姑娘就不怕定远侯还楚白山?” “呵呵!” 银杏星眸一戾,花枝轻摆摇着两肩哼了两声,道:“我银杏自陷红尘,原是烂命一条。怕?怕什么?还真没有谁会要我银杏眨下眼珠,怕得要死。” 她个性刚直,虽为花兰豪义感动,但也不是什么见利色开的世俗心性。 她走到桌边,将白玉玲珑冠拿起丢给春蚕手里,冷笑:“如果我银杏收下花公子的宝物,岂非变成见利忘义之徒。红尘千丈,我自傲然游弋。身不由己是我命,既然我命不由己,便求心之坦然。我银杏不愿意做的事情,任谁也强求不来。我银杏愿意做的事情,任随也阻挡不了。” 银杏语声悠扬,气魄豪迈,花兰听着停下了脚,心中多出一丝希望来。 正要开口说明。 正在此时,有个小丫头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不好了,银杏姑娘,定远侯府里的人来了,还带了几个大汉,说是要请姑娘一定要到府上去。” 万花楼的花魁都是有规矩的,从未见到那个花魁被人抬了去到府上伺候,都是出了天价买进府里做宠妾的。 小丫头是老鸨艳无双身边的小丫头沉香,这慌张的脸色可不寻常,银杏自打来了万花楼,还真没有见到过。 她冷静的看了一眼花兰,冷色漫上唇角,“花公子果然不一般,前脚迈进万花楼,就惊动了定远侯爷府,少公子的面子可真是大。” 她不慌不忙拾着碎云般的小步,转身凝神看向沉香,“无双姐姐呢?” “妈妈正在楼下应付,那边强硬的很,说是姑娘若不跟了去,就将咱这万花楼给砸啦。” 沉香的小脸挂出苦相来,急得满脸都是六神无主的慌乱:“姑娘还是快去瞧瞧吧,再不下去,那边真动了家伙可就糟了。” 万花楼不是没有武功高强的看守护卫,可是这些来人出自定远侯府,艳无双着急忌惮不敢上前,叫了银杏下楼,其实是缓兵之计。她暗暗派了人去找京兆尹正大人,这会子正在和那几个彪悍的大汉周旋。 沉香扶银杏下楼,就暗暗嘱了她装出有气无力的病容来。 银杏配合默契,脑海早将花兰丢在了一旁,一边下楼一边不住的咳嗽着。 “喲,你们看,咱可没瞒着诸位。不是银杏姑娘不和诸位走,你们看她如今这身子,着实惊动不得了。如今只剩下半条命,怕是跟了诸位走,没到定远侯府,就是一个一命呜呼啦。” 艳无双就势扯开了嗓门,向为首的道。 为首是个宽脸虬须的大汉,年纪大概二十几岁,膀大腰圆山一样的一挺大肚,“咱们侯爷有话,今儿一定要见着银杏姑娘,妈妈这样推脱,咱们如何回去交差?妈妈还是别让在下为难的好,侯爷撂了话,就是把万花楼拆了,也得带走银杏姑娘。” 定远侯这是要干嘛? 花兰一边下楼一边看着中央大厅里气势汹汹抱着肩膀凶神一样的几个大汉,心道:“这是来请人的么,分明就是明抢。” 她回头看了看一脸镇静跟下楼来的花三悄悄放慢脚步,用折扇掩了半边脸,小声问他:“这几个人武功怎么样,你可能交上手?” 花三在虎威武馆可是四大高手之一,定远侯府虽是霸道,但看来人的武功功底可没这么深厚,于是向花兰点了点头。 花三一点头,花兰心中有了数。她默不作声稳稳跟着银杏身后来到几个大汉面前十几步远,不动声色的站在了一旁。 银杏两步一踉跄,掩着面容走到大汉面前,躬身道了个万福,咳了几声,道:“奴家身子不适,这副病怏怏,即便见了侯爷,怕是蹙上眉头。你们回去回禀侯爷,待到奴家身子大好,自会亲上府上请罪。” “银杏姑娘,你就别啰嗦了。侯爷眼下就想见到姑娘,他日自是不必再说。姑娘有空,侯爷还未必得空。姑娘还是收拾收拾,跟了咱们走吧。” 虬须大汉拉下脸,圆眼珠一瞪,翻着眼说完,向身后的手下一挥手,就有两个汉子上来要抓银杏胳膊。 “住手!” 艳无双忍无可忍,双手叉腰挡住了那两个伸手的壮汉,脸色立时青了,气道:“万花楼的规矩,侯爷不是不知道,花魁岂是说带走就能带走的。别说银杏如今病着,即便好好没什么毛病,侯爷也得说道说道清楚了才能将带走。万花楼是开张收银子的地方,侯爷也不能用强。” 派出去的小丫头已经走了将近半个时辰,京兆尹正大人很快也就来了,艳无双心里有了底,腰板开始便硬了起来。 虬须大汉却冷声一笑:“妈妈说的没错,可是侯爷如今正和京兆尹正大人在花园里饮酒,叫上银杏姑娘可是正经的公务要问。侯爷给上万花楼的薄面,没带着公文衙门里的人来,妈妈可不要给脸不要脸?” 银杏好端端在万花楼,平日因为身价高,见的客人少之又少,能有什么公事缠在身上? 艳无双眼珠一转,就明白了。 定远侯叫上京兆尹正大人,这是有预谋的叫了银杏过府。 定远侯不喜风月,万花楼等青楼场所从未涉足来过,如今叫上万花楼的头牌,艳无双不用脑袋,也想得透澈。 这其中一定是有缘由了。 她眯着眸色看向了花兰,除了这位胆大包天的少年公子惹上了定远侯的不痛快,还能有谁去捅定远侯的马蜂窝? 花公子是有钱,也不惜得大把花钱,可惜了。 艳无双砸吧着嘴,“怎么这么倒霉,我这万花楼怎么就没有福气赚上这位少年豪客的银子呢?” 银杏进了定远侯的府门,还能白玉无瑕的出来么? 她这花魁可是她用尽心血培养出来的,白白的要毁了,她心里哪里甘愿。 京兆尹正大人都被定远侯请了去,这不是明摆着,不去是不行。 艳无双两眼喷着怒意,想发火却没处发泄。 她看了看虬须大汉,又瞧了瞧楚楚可怜的银杏,心下一横,对花兰道:“少公子,今日本妈妈就破个例,银杏这丫头就卖给少公子啦。少公子拿出银子,人就带走吧,从此银杏就不再是万花楼的花魁了。” 第五十七章 走不了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定远侯要将万花楼的头牌花魁带走,这不仅是要银杏难堪,更是要万花楼的艳无双难堪。 万花楼的规矩满城皆知,花魁是决不会跟着客人走出万花楼的,出了万花楼就不再是花魁了。 索性银杏时要毁了,定远侯想一文不出白得了这便宜,艳无双不傻。 不管定远侯出于何种目的,她是绝不甘愿将这便宜白白送给定远侯的。 她的主意打在花兰身上,心道:“至少这个败家子还能榨出银子来。” 当然,她这样做,花兰是求之不得,当即一拍手:“姐姐爽快。” 她向春蚕示意,春蚕机灵,忙将手上的白玉玲珑冠送在艳无双的手上。 艳无双虽然知道,在这位挥霍无度的败家子手里,这件首饰不算上什么,更知道她的银杏一定还能榨到更多的银子。可如今已经是箭在弦上,于是咬牙一扬手,“把银杏姑娘的卖身契拿来,给这位花公子。” 她身后的小丫头应了一声,“是。”快步上了楼,没多大的功夫,就将银杏的卖身契拿了下来。 虬须大汉都愣傻了,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还有这个情节,完全没有预料啊? 这个艳无双真是太狡猾了,银杏卖了身,就不再是万花楼的人了。 定远侯想让万花楼难堪的招数彻底瓦解了,这样怎么能行?回去怎么和定远侯交代? 艳无双的契约还没交到花兰手上,他就冒了火。 “艳无双,你好大胆?侯爷要的人,你也敢卖掉?不想活了是不是?” 他向身后的几个壮汉一挥手,几个人虎狼一样的窜了上来,伸手就要抢夺艳无双手中的契约。 银杏已经被主人买下了,一手交了钱,一手就该给人。 一旁的花三可不是吃素的,几个壮汉还没到艳无双的身前,就被他的长臂一挥打趴在地。 虬须大汉从没把这个十三四岁的柔弱少年看在眼底,也料定了万花楼的打手不敢上前动武。花三一出手,他是微微的愣了愣,火气更大了。 “好大胆,竟敢动定远侯府的人,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他一急,伸脚踢了地上的手下几脚,几个手下惊得忙跳起来,一起向花兰扑上来。 手下不是花三的对手,虬须大汉的功夫可不浅,花兰左右抵挡的功夫,他猛然抽了手来抓向花三的手臂,一使眼色向手下去抱花三的窄腰。 花三肩宽腰窄,身手灵活。这个虬须大汉哪里是他的对手?他感觉到身后有人扑来,抬腿就是一脚,将那手下踹趴在地下。另一只手横向一臂再一带,扑到身前的壮汉就被一股强力横扫了出去,虬须大汉的面门上也挨了重重一击。 虬须大汉是这几个壮汉的头头,花三是敲山震虎,力劲用的猛。这一击,将他的整张脸都打歪了,鼻子瞬间窜出血来。 虬须大汉感觉到眼前一花,伸手脸上抹,一下抹了个满脸鲜红,手下有个机灵的,吓得撒了腿跑出万花楼,一阵风似的向定远侯报信去了。 虬须大汉吃了大亏,哪里甘心,两只血眼喷着火,向花三扑上来。 几个手下虽是吃了大亏,但头头的命令哪敢不动,抖擞精神饿狼一样扑向花三。 花三灵活有度,他早摸清了这几个人的路数,不过几个花架子的招式,毫无力劲,几下又将几人打趴在地。 这几个人,见有人回去报信,硬抗也要等来援兵,不时打趴下又猛扑上来,这样竟然难使花三脱身。 艳无双见状,心下着急。她是想着立即摆脱定远侯的纠缠,忙将手里银杏的卖身契丢给花兰,带着手下姑娘们快速的躲上了二楼。 一楼的中央大厅只剩下了花兰、春蚕,打得激烈的虬须大汉和他几个手下,还有战战兢兢不知所措的银杏。 银杏聪明,她这个时节,除了紧紧抓住花兰这颗大树之外,别无选择了。于是定了定神,连忙上前,抓住花兰的胳膊,拖着她向万花楼外走,语声嘤嘤:“公子,既然赎了银杏,奴家以后就是公子的人。此地不宜久留,公子还是快快离开吧?” 她这里一开口,春蚕就从惊愕中晃过神来。 可不是么,主子干嘛来了,不是为了找银杏?如今银杏已经卖给了主子,那还在万花楼呆什么劲儿! 她一拍脑门,向身后的花三道:“我带了主子先走,你先拖住他们。” 银杏挽住了花兰的左胳膊,春蚕这边也是将花兰的右胳膊架起来腾了空。 春蚕个子不高,银杏却是身材颈长,她是急中生智,自然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再加春蚕更用足了十分力,花兰的脑袋还没转过弯来,两人就将她拖出了万花楼。 虬须大汉见银杏跟了花兰要跑,急得哇哇大叫。 可他分身乏术,刚想迈腿追过来,花三几拳就将他打趴在地上。 这边打趴几下,那边的几个壮汉又扑上来。 花大见花兰还没到安全之地,只得迂回拖住这几人,双臂如风应对。 花兰是出了万花楼,可她站在万花楼的门口就傻了眼。 万花楼里的打斗激烈,外面吸引来不少看热闹的人。 其中不乏各青楼蜂拥而来找花兰的姑娘。 怡香院的姑娘只拉了这位富可敌国的少公子几把就每人得了一千两银票,她们可是红了眼珠,个个摩拳擦掌势要从这花兰身上刮出油水来。 花公子一出手,就是一千两银票,他们人人的眼珠都红成了两盏烁烁放光的大灯笼。 花兰人在万花楼的门口一出现,这些姑娘如潮水般排山倒海向花兰涌来。‘ “花公子,您一定要来咱们群芳院呀,咱们的姑娘都想死公子啦。” 这一边莺莺燕燕,搔首弄姿伸了雪藕似的胳膊来自抓花兰。 那一边娇滴滴:“公子,春风馆的姑娘对花公子朝思暮想,您可不能伤了姑娘们的心?” 这声音娇柔得滴出千回百转,手上却加着力道,一把挽住了花兰的胳膊开始拉,“公子一定要来啊。” 花兰的脑袋涨成了两个大,春蚕更懵住了:“这是怎么个情况,这是?” 她原本两手挽住了主子的右胳膊,一大群浓妆艳抹的姑娘向上一冲,就将她的手给冲开了。 第五十八章 钱不能随便撒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银杏叶没见过这样壮观庞大的场面,她本软软弱弱风摆杨柳般的身子,提了十足的力将花兰从万花楼拉出来,手上已经用尽了力量,本想松下口气,这下可傻了眼。人一向上拥来,她就没了力气撒开手,惊得她两只手望空抓着,都不知道抓哪儿了。 她想去抓这位少年俏公子,自己是他的人了,怎么也不能松开手不是?可是眼前的花兰已经被花团锦簇的一大群姑娘围了个风雨不透,她的那点小力气哪里挤得出力? 况且,她可是万花楼的花魁,谁稀罕和这些庸脂俗粉争上一争? 她是不想争,春蚕可惨了。皇后娘娘被热情高涨的花楼姑娘给困住了,再不脱身,定远侯的援兵来了可就糟了。 她的小身子哪里挤得过这些眼珠冒红的姑娘们,手中半空里抓着,连花兰的身都进不了,急得她大叫:“你们这是都干什么,放开我家主子?” 她虽大声喊叫,可姑娘们的嗓门可比她大多了,立时就被人潮人海的声音淹没了,气得她抓耳挠腮不住的跳着脚向人群挤。可越是挤自己越是被挤出来,眼见着皇后娘娘被一大群姑娘拖下了台阶,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主子,主子!” 春蚕在外面大叫,花兰身不由已被前呼后拥着走下了万花楼的台阶。 周围气息如兰,浓浓艳艳的脂粉香气扑向她。 她一开始真是慌了神,春蚕手足无措的一大喊,她就镇定了下来。 看来,自己已经做错了一件事情,原本以为几千两银子打发了怡香院,自己好脱身,到万花楼去找银杏,谁料竟是给自己惹下了更大的麻烦。 如今? 她两眼向四周数了数,各路的姑娘足足有几百人,这还不算正源源不断向万花楼蜂拥而来的姑娘。 京都城里究竟有多少风尘女子?她花兰可不想细算了。 每人一千两银子,这是多少?几个亿万两银子怕也不够。 而况,这些姑娘是什么人,贪欲之门一旦打开,立马关就能关得上么? 若真拿出银子来,花府的大门怕是之后每天都会踏破了。 再也不能拿银子解决麻烦了。这样一想,她就 定下神来。 她向四周的姑娘们一拱手:“多谢各位姑娘的美意,只是可惜花某身上已经没有银子了,不能一一谢过,诸位姑娘还是请回吧,待日后花某有了银票,再开向诸位姑娘讨上一杯水酒。” 花兰以为哭穷就能将这些风尘女子支开,可惜她是算错了对象。 这些都是什么人?都是钓鱼上钩的高手,岂是花兰几句话就能支开的。 她不说还好,一开口,那些姑娘们香艳的嘴巴就贴上来:“公子没带银子打什么紧,奴家又不图上公子什么银子?奴家图上的是公子怜香惜玉的一颗心。走嘛,走嘛,先到咱们春风馆去瞧瞧,瞧上几眼也能安了姑娘们的一片心。” 春风馆这位嘴上嚼着蜜糖,手上用着劲道,用力将花兰向身后拉 。她身后都是春风馆的姑娘,她一拉,十几双手就抓上来,花兰的胳膊被硬生生的一拉,感觉自己的右胳膊脱臼一样的疼,立时呲了牙。 春风馆的姑娘厉害,群芳楼的姑娘哪里罢休,老鸨发了狠话,不拉回这位财神爷,每人领上十个板子。白花花的银票加上血淋淋的大板子。这些姑娘急红了眼,死命抓住花兰的左胳膊。 “花公子,奴家这边对公子挖心挖肺的想念,公子一定要到群芳楼里走一遭才行。若是不然,奴家们可是惨啦,妈妈下了命令,公子不去,奴家们的皮可就没啦。” 这是血淋淋的要挟啊! 春风馆这边倒可敷衍,群芳楼的这些姑娘究竟怎么个情况? 花兰彻底懵住了,群芳楼的姑娘们个个眼泪汪汪,一脸的委屈,她花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要了? 花兰眼前喷出一片鲜红红的血迹,群芳楼真是用尽手段,要从她身上扒银子,不交差就扒皮,这是要干嘛? 花兰气得掘强起来,她是有银子不假,但她最恨要挟,什么手段也 不行! 她用了十足的力,猛地甩开了两边死死抓住的手,心里气:“系统啊,系统!您老人家不是有护盾么,怎么,关键时刻睡着啦?” 她这一反抗,系统的保护磁波就启动了,花兰的咕噜还没说完,花兰周边的姑娘就缩了手。 巨大的磁波将那些伸向花兰的手猛力的反弹了出去,立时传来一片惊呼:“哎哟妈呀,公子是什么人,身上的力量好强大!” 前面的姑娘被弹了手,后面有向上涌来,巨大的力量弹在磁波巨大的威力上,立时反弹了出去,力量更强大了几倍,哗啦啦将这些人弹倒了一大片。 这场面太惊人了,抢人大战吸引的人可 不少,四周已经人潮人海。前面的人向四处倒,后面的人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好奇的向前涌。 一时之间乱了起来,人挤人人涌人,场面立时失控混乱了起来。 春蚕被挤在外围,见中央突然一阵混乱,前面的人向四外开始跌倒,忙一拉呆傻的银杏向主子身边挤。 系统的磁波对于春蚕没有 威力,春蚕挤到主子身前,见主子周围一片凄惨的哀叫,也顾不上看清发生了什么,拉着主子就先外跑。 这时,有眼尖的看出这位少年公子不是等闲,哪里敢拦,纷纷呼叫着让出路来。 春蚕疯狂的拉着主子和银杏向马车跑,口里直嚷嚷:“花三,花三!” 她这边叫花三赶快出来赶了马车离开这里,万花楼里的花三却走不了了。 花兰被围困的这功夫,定远侯的援兵到了。 为首的是个二十一岁的黑衣男子,男子带着十几个人,冷冷的穿过人群,站在万花楼的台阶上,向挤在人群之中的花兰看。唇角现着微不可察的轻蔑,目光如铁,冷冷向那十几个人一挥手。 这是个人的身手可比那几个壮汉高出不是一点半点,花三的优势立时就没了。 黑衣男子没出手,花三就被按倒在了地上压住了手脚。 “黑煞,你可来了。这家伙是虎威武馆的人,要不要撕了?” 撕了就是打残的意思。 虬须大汉向黑衣男子问。 黑煞没有开口,冷眸扫向 正跃出人群向马车跑的三人,麻木的表情略带着一丝惊愕。 他也看到了那些被花兰周身的磁波弹到的那群人的惨状。 第五十九章 吃醋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第五十九章 吃醋 黑煞心中一凛,这个初出茅庐的少年公子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身上竟有这样神奇强大的力量? “艳无双这家伙是太狡猾啦,她把银杏卖给了那个败家子。你瞧瞧,这家伙多惹骚,到哪都能引来这么多女人。有钱特么的就是狂,咱怎么办?” 花兰此时已经跑到了马车边,正向万花楼这边张望寻找花三,,万花楼出现几个黑衣人,让她一惊,“定远侯果然来了援兵,来的好快,这怎么办? 黑煞注意到花兰向他注视,一扬手:“把那家伙带上来。” 几个手下压着花三在万花楼门口一出现,沸腾的人群立时就安静了下来。 “这是定远侯的四大护卫之一的黑煞,这家伙心冷手硬,铁血无情,看来这位少年公子是惹上了定远侯。” “那不是虎威武馆的人么? “是啊,花公子手下的人。” “哎哟,这可怎么是好,花公子?” 有惊异,有担心,还有六神无主。众人的目光不断从花兰这边看向黑煞这边,面上带着焦虑,跟带着微微的好奇。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谁会是更有优势应上这一局,众人更是满心期待。 “花公子,你放开侯爷要的人,你的人就可以领回去了。” 黑煞双手抱肩,挺然而立,冷声道。 “公子,绝不能屈服,在下不要紧。” 花三怜悯银杏,恨恨咬着渗血的嘴唇,大声道。 “不要紧,我看你是不要命!” 虬须大汉恶狠狠瞪着眼,抬腿就是一脚,花三的身子摇了摇,一口鲜血带着腥热的气息喷出来,万花楼的白玉台阶立时多了几朵妖艳诡异的小梅花。 ‘ 众人的眼神更是一惊,齐刷刷看向了花兰。 花三只不过是这位少年公子雇佣的手下,如今这般危机时刻,这位公子还能顾及这个手下危险么? 众人心中狐疑,目光中带着叹息和惋惜。 花兰看了看万花楼和马车之间的距离,没有一百米。虽然中间隔着汹涌的人潮,但是这么近的距离,以那几个黑衣人的功力,到她近前就是小菜一碟。 花兰武功不弱,能把他抓住的人,一定是高手。 在这样的高手面前,自己不是和蚂蚁一样,而黑衣人只是擒了花兰作为要挟,并没有过来抓她。 这说明什么? 花兰皱了皱眉,很明显,是要故意给她难堪。 银杏被花兰带出了万花楼,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得分明。 花兰这是为银杏赎了身,万花楼的头牌花魁,不被客人赎身,那是走不出来的。 银杏已经是花兰的人了,而要放弃银杏来救花三,明显是将花兰推到了众人的风口浪尖上。 银杏时什么人,是万花楼的花魁。花兰要将银杏去换花三,这就惹恼了各大青楼的姑娘们。 大家的目光死死盯在花兰身上。 黑煞故意导演了这出好戏,为难花兰。 花兰的确是被难住了。 花三不救,这是无义。银杏不救,这是不仁。左右要砍一条手臂,砍断那一条,都是连筋连顾渗着血和肉。 花兰愁着脸色惨白,正这时,前方的人群出现一阵骚动,紧接着,人群纷纷分开,东方世玉匆匆走了过来。 他身后跟着东方含烟,东方世玉倒是没用心去看银杏,焦急的走到花兰面前,问:“少公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花三让定远侯的黑煞抓了去?” “还不是因为这个银杏姑娘。” 花兰眼神一瞟,一旁的春蚕急忙解释。 春蚕心里生气,她不知道主子为什么要找银杏,但主子的心事儿,她是不敢问。如今银杏变成了狗皮膏药,又累极了花三,她当然没个好脸色。 春蚕气不过,东方含烟一看更火冒三丈,“公子,你不会是把银杏接府里去吧,她可是个青楼女子?” 银杏本来就委屈,自己好好的在万花楼做她的花魁,众星捧月的位置,突然来个花公子,这里晴空白日里劈下一道响雷,把她的整个世界颠覆了。 她听惯了哄着捧着的甜言蜜语,如今平白的受了春蚕和东方含烟的白眼,小性子立刻倔上来。、 她微微向花兰福了福身,话没好气:“如果银杏让公子为了难,银杏这就陪上不是,跟了黑煞去定远侯府上。公子也不必破费,东西我会说服无双姐姐归还公子。公子也不必上心,小女子的安危。” 她说罢,倔强着向人群中里挤。 人群里大多数都是各青楼妓馆的姑娘,此时轰然的唉声叹气起来。 “唉,原以为银杏姑娘遇上了良人,算是个好福气的。可这一转眼的功夫,竟然毁了银杏姑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果然有钱人都是没心肝又没人性的。” 下面一片看笑话的唉声,银杏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这真是晴空霹雳天降横祸,雨里踩在烂泥上,要多倒霉就多倒霉。 定远侯府岂是随便进出的,银杏满眼凄凉,双眼泪汪汪向万花楼上望,心道:“还不如从这万花楼上跳下去好,一了百了,总比遭上这样的羞辱,生不如死强更多。 她这边是越想越是绝望,花兰却着了急。 她是来找银杏姑娘来说服尹震南的,银杏姑娘出了什么事情,那她找寿安王提条件的这个计划不是全泡汤啦? 如今这情况,黑煞想让她在众人面前丢上脸面出丑,她可不能上当,钻进黑煞的阴险圈套里去。 银杏掩了面容悲戚戚一向人群里走,她就上前急忙拉住了她,连忙道:“姑娘别慌,有花某在此,姑娘不必担忧,花某一定会护姑娘周全。” “花公子!” 花兰上前拉住银杏,心上着急,动作亲昵每个顾及到自己身上的男装,看在东方含烟的眼中,要多暧昧就多暧昧。 东方含烟本就有些气恼花兰到青楼来,如今又买下了万花楼的花魁,她的火气就更大了。 她是不会看此刻周围的危机情势,脸都气绿了,大叫一声,伸了手就要过来阻拦。 第六十章 撞刀刃上了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东方含烟使性子,东方世玉这个做哥哥的可不能坐视不理。 这是什么场合,这是什么情势?哪能不分场合情势乱发酸醋的使性子? 东方含烟还没抢到花兰面前,东方世玉就用身体挡住了任性耍蛮的妹妹。 他一边不住向东方含烟挤眼,一边将她拉在身后,问花兰:“公子算计打算把银杏姑娘接到府里去。” 黑煞虎视眈眈向要花兰出丑,花兰可不上当。她对东方世玉点点头,将银杏交在他的手上,道:“东方兄,麻烦你讲银杏姑娘送回府,我先向办法救花三。” 花公子表面放浪不羁,实则冷静机智,东方世玉早领教过了。 他点点头,将满脸都是不甘不愿的妹妹的手用力捏了捏,警告不要再生出事儿来。向一旁鼓着两腮不悦的春蚕道:“还请姑娘扶着银杏姑娘上车,我来赶车。” 东方含烟很掘强,撅着小嘴站在花兰身后,赌气道:“你们回去,我要守着花公子。” 东方家和孝亲王府关系非同一般,孝亲王虽然闲懒不问朝政,但定远侯毕竟畏惧些。东方含烟自然没把定远侯手下的死士看在眼底。 春蚕扶着银杏上了马车,东方世玉一跳上马车,黑煞就冷下了脸。 他是来接银杏姑娘的,人走了,他这戏就没办法唱下去了。 东方世玉还没跳上马车,他就一扬手,那十几个黑衣人就扑了上来。 这些人脚下轻功了得,黑煞站在原地,看手下如黑鸦般跃起,脚踩着围观的人头向马车而去唇角冷声轻哼:“不自量力!” “这东方兄妹可是孝亲王府小王爷的人,侯爷那边?” 虬须大汉看着有些迟疑,问黑煞。 黑煞也没答话,一抬手,冷冷瞪了他一眼,吓得他一缩脖子退到身后。 这时节,十几个黑衣人已经包围了马车。他们知道对方不是敌手,双手抱肩将马车团团困住,冷冰冰注视着马车上的东方世玉。 东方世玉手上没有功夫,走时走不了,但他看出这几个人是不敢对他动手。 如今怎么办? 他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花兰。 情势严峻,周围围观的人连大气也不敢喘,别说出声了,捂了嘴惊异着看向这位专爱惹事生非的俏公子。 “看来花公子喜欢游戏,今日咱就成全了公子。公子尽管使出招数来,若是半个时辰公子还不能将你的手下和银杏姑娘带走,公子可要破费了。这两个人,咱就带回去给侯爷发落了。侯爷怎么惩罚公子,在下可就做不得主了。” 黑煞高声冷喝,一声声如击霹雳,花兰这回真的陷在绝境里了。 “黑煞,你别得意。你敢动花公子,孝亲王不会放过你。” 花兰绝望,东方含烟可不怕黑煞。她是动不了手,但也没被黑煞咄咄逼人的气势吓倒,立刻跳起来回击。 “喲,花公子真是不敢小觑,什么时候变成了孝亲王的人啦。东方含烟,你别多时多非?如今可是这败家子惹恼了定远侯爷,东方家没理由趟上着浑水?侯爷嫉恶如仇,专看不惯阴险小人,如今非要抢着侯爷府上人,你也敢多此一举?” 东方含烟不知细情,她本对着银子这件事情疑惑,黑煞一说,她就犹豫了。 她看着花兰,呐呐着问:“他说的都是真的吗,花公子真的在和定远侯在争抢银杏姑娘?” 花兰此时有口难辩,四周围围观的人这么多,她是不好把自己要找银杏的真实原因说出来。但是因为定远侯要带银杏姑娘回府也是真,这抢与不抢也没什么分别。 总之,她是不打算将银杏姑娘推进定远侯这个火坑里去,当然她也不能放开银杏姑娘。 “银杏姑娘,花某是一定要带回府的。” 花兰无奈之下,只好把银杏的卖身契举在半空里,高声道:“我花某向来光明磊落,从不与人争个什么高与低。大家都看到,银杏姑娘的卖身契在花某手中,试问各位,若说花某与定远侯争抢银杏姑娘,为什么卖身契会在花某手上?” “我花某虽不是什么身份高贵之人,但也绝非阴险算计强抢欺霸之辈。银杏姑娘愿意跟上花某,花某出得起银子,两厢情愿,没有谁逼迫着谁!” 她向四周说着,又高声对黑煞质问:“你说银杏姑娘是定远侯府要的人,谁都知道,万花楼的姑娘身价不菲,银杏姑娘倾国倾城更是身价千万。定远侯可有银票押在了万花楼,若真如此,万花楼的妈妈怎肯轻易放人给花某?” “是呀,人家花公子出了银子,定远侯出多少银子啦?” 定远侯虽气势逼人,毕竟有好不平的,人群里不时问出了几声。 定远侯当然一分银子也没出,黑煞被花兰这几句僵成了黑脸。 情势僵持了下来,霎时间一片低嘘的宁静。 黑煞被问住了虬须大汉可不是吃素的。 他见黑煞说不出话来,立时跳过来,大声斥道:“花公子,你可真会狡辩。咱们请银杏姑娘进府可是在先,你这争抢银杏姑娘可是在后。咱们侯爷是什么人,自是不会亏待了银杏姑娘。而况,请银杏姑娘过府乃是公事要问,有尹正大人在场证明。你算什么,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连定远侯请的人也要争抢,今天你是撞刀刃上了,你这是在找死。” 他向那十几个黑衣人一挥手,就有几个慢慢向花兰这边靠拢过来要抓她。 花兰已经开启了系统防护磁波,没人能近的了她的身。那几个黑衣人一走近花兰,就感觉了强大的阻力袭来,惊得相互面面相窥的一愣,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远远的黑煞。 黑煞早知了花兰是厉害,暗暗凝了眉头。这几个人都是他精心挑选的顶尖高手,这样都无能为力,自己上去也是白给。他低下头,想了想,斜视了一眼按在地下的花三。 这位花公子,小小年纪重情重义,刚刚就可放弃花三逃之夭夭,而今仍是不动,必是对花三有所不舍。 花三虽是花公子的手下,但毕竟还有虎威武馆,定远侯无意树敌太多,必是不能太为难花三。 但这位花公子倒是白痴,不利用这一层真是可惜了。 他是来执行定远侯命令的,不是什么宣教圣人,想明白了,心一冷,向马车旁的那几个黑衣人一挥手,暗暗吩咐:“抢人!” 又对花兰道:“花三打伤了候府的人,咱们要带回去给侯爷和尹正大人发落。花公子强抢银杏姑娘,自由尹正大人做主。咱们先带了银杏姑娘回去,花公子若是不服,大可到定远侯府与咱们侯爷和尹正大人争辩,小的只是奉命行事,花公子就别为难了,把人带走!” 第六十一章 化险为夷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黑煞一声令下,几个黑衣人拦住了花兰和东方含烟,另两个一伸手将东方世玉的双手抓住强按在车上动弹不得,有两个挑开车帘就将瑟瑟发抖的银杏抓小鸡一般抓了出来。 银杏吓得花容失色,两条胳膊被两个黑衣人一使强力,人就脖子一歪昏死了过去。 “呜……” 四周吁声一片,许多受惊的姑娘连眼睛也捂上了,“哎哟妈呀,这下银杏时彻底的完了。” 艳无双站在万花楼二楼看来满眼,眼中发酸,心中带着点侥幸:“哎哟妈呀,幸而当即立断卖了好价钱,要是不然,真是人财两空了。” 她这里暗暗庆幸,花兰可急得冒火。 银杏可不能带走,带走了,她丢了银子不说,尹震南的比武就彻底泡汤了。 她一急,慌着向那几个黑人闯,可惜她虽有系统的强大磁波护体,自己却没有武力。这几个黑衣人只是挡在她的身前,并没有出手,没有出手,她就使不出威力来,就这细胳膊细腿的压根使不出本份力量。 急得她冒汗,咬着牙眼睁睁见那几个黑衣人抓了银杏飞身跃上了人群要向黑煞而去,毫无办法。只好绝望的气道:“定远侯仗势欺人,抢钱民女,这天底下究竟是定远侯的天下,还是大周朝廷的天下?” “这是什么话,当然是大周朝廷的天下。” 花兰的话音未落,人群之中传出一声清冷冷的笑声。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一身素白,面色清冷的男子缓缓从人群之中走了过来。 他走到花兰身旁,凤眸冷冷逼退了欲要上前的东方含烟,之后悄悄凑到花兰耳畔,极小的声音,道:“皇后娘娘,怎么能这么说话,这大周可是皇上的。” 寿安王一出现,花兰就是一惊。他本就高大,俯下身来的样子极为恭敬像个虾米,声音寒冰一样冻透。 花兰向一旁一跳,愕然的看着他直起了腰身,向远处的黑煞,道:“你回去对定远侯说,花公子的事情,定远侯就不要插手了。本王劝他早敛戾气,多读几本先贤圣书,若是不然,皇上可容不下这京都城里多出几条虫来。” “这是寿安王!” 有人认出了来人,惊呼着议论了起来。 “这位花公子果然是非同一般的人物,原来背后的靠山是寿安王!” “呜,妈呀,人长得英俊,又有大把花不完的银子,还这么重情重义!又有寿安王这样的大靠山,还能不能更优秀了?” 青楼的姑娘们眼珠都快迷得瞪出来,纷纷上前呼喊着。 “花公子,我爱你!爱你,爱你,爱死你!” 一时之间,无数媚眼飞吻抛过来,莺莺燕燕娇娇滴滴的声声铺天盖地。 “优秀,优秀!” 有些在呼喊口号。 “花公子,我爱你,我要给你生猴子!” 有些人眉眼乱飞,不住的送出飞吻。 “这是什么情况,这是?” 寿安王刚来不久,只看到盛安皇后被困住了,没摸清之前的状况,一下子就怔住了。 还什么情况,还不是那几千两银子惹的祸事? 春蚕见来了寿安王,胆子也大起来,厉声向黑煞道:“还不放人,再不放人,南宫将军来了,把你们几个全都抓起来关进大牢里去?” 春蚕眼色尖,早看到远远身着饶骑营甲胄的兵将寿安王带了饶骑营的兵将过来,必是来救皇后娘娘。她是不想主子要被抓回皇宫这些烦心事了,如今皇后娘娘差点出事儿,她的魂儿都快没了。 来了寿安王,又来了饶骑营的兵将,黑煞可是个会使颜色的。 情势急转直下,不放人可是要给定远侯捅娄子的。 黑煞没见过寿安王,他有些心不甘,但仍尊了礼节向寿安王施礼:“在下参见寿安王!不是在下给定远侯多惹是非,是情非得已,开罪了花公子实属无奈。既然寿安王开了口,在在只好遵从。只是在下要回去交差,寿安王可有什么信物让在下回复定远侯?” “你这是在怀疑本王?” 寿安王冷然一张凤眸,寒冽冽扫向远处的黑煞,不悦道:“你回去告诉定远侯,就说皇上抱恙,已将朝堂之事托付了本王坚政。定远侯文韬武略甚是人才,本王甚是欣赏。” 寿安王将两根手指按在太阳穴上,轻轻揉了揉,非常傲慢道;“好久没有诗情画意了,朝堂总是死气沉沉。明日早朝,还请定远侯务必上朝活跃下气氛,就做个七言古诗好了。” 他将修长的手指在空中划了个优美的弧线,冷声一笑:“太简单的,一定难显定远侯鹤立鸡群的风采,就写个百八十句吧这样才能扬我大周文风精华。” 他说罢,从腰间解下一块玲珑剔透的龙纹玉佩望空向黑煞一扔,黑煞稳稳接住,耳边声音更冷:“这块玉佩是皇上的,拿回去定远侯一看便知。皇上已然下了圣旨,寿安王代理朝政。本王的话也是皇上的话,若明日早朝定远侯交不出古诗,可是抗旨不遵,应该知道后果吧?” 黑煞接过玉佩,左看右看,一看就是尊贵之物。 玉佩不大,白润晶莹,除了中间有个浅显的龙纹图样之外,什么也没有。 大周朝有国法,只有皇上才能配饰龙纹,眼前定时寿安王了。 黑煞不敢怠慢,忙命人将银杏姑娘和花三送了过来,又一施礼,道:“请王爷放心,在下一定回去禀明定远侯。” 他说完,带着手下和虬须大汉灰溜溜挤进人群走了。 黑煞一走,四周除了那些不住向花兰抛着媚眼不舍离去的姑娘之外,看热闹的也纷纷离开了。 其实谁的心思都多着好奇,好奇这位挥金如土的俏公子究竟是和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也会有什么关系。 可一眼周围的饶骑营将士,一个个就吓得脚下抹了油快速的跑掉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些秘密是不能好奇的,毕竟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是顶着一颗脑袋,好奇害死猫的道理,我又讲了一遍。 “花公子,花公子,来我们春风馆坐坐再走吧?姑娘们朝也想暮也盼,都快想公子想成了痴呆了,公子可不能这样伤了姑娘们的心啊?” 有妖娆的雪白玉臂伸过来,这就要挽住花兰。 “花公子,花公子,我们爱你,我们都要给你生猴子!” 春风馆的姑娘手臂还没挽住花兰,群芳楼的就不干了,上前一拥,就将春风馆的几个骚气十足的姑娘挤到了身后,双手舞动着向花兰的手臂抓来,“公子,还是跟了我们去群芳楼吧!” 第六十二章 一瓶醋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有些哭笑不得,这些姑娘还不忘她手里的银票呐。 可放眼一望,人也着实多了点,不是她花兰给不起,实在是给不得。 不光说面前这些姑娘实在多,就这冷脸的寿安王,她也惹不起。 寿安王的目的,是要她拿出银子来,她就一文也没给,当在他的面,她怎么敢随便撒银子? 她虽不是正儿八经的皇后娘娘,毕竟头上顶的可是皇后娘娘的头衔。 寿安王没见过真正的盛安皇后,她是甩不掉这贴大膏药了。 人家刚刚给她解了危机,她是不能恩将仇报,只好用缓兵之计应付:“诸位姑娘们,感谢大家的美意,只是花某还有要事要和王爷相商,时间着实不多。姑娘们先请回吧,相逢即是有缘,有缘自会相见。花某在此先谢过姑娘们的一番心意了。” 花兰这边应付着热烈又妖娆的姑娘们,东方世玉眼色快,扶了银杏和东方含烟上了马车。‘ 花三被几个黑衣人制住,虽挨了几脚,但没受多大内伤。他见主人和寿安王说话亲近,也没过来施礼,闷声不响的坐在车前,等着主人上车回府。 那边的几个人远远躲着,春蚕却小心翼翼的走过来。她先给寿安王施了礼,忐忑着问了句:“寿安王是和主子一起回府吗?” 寿安王和花铃约定傍晚酉时比武,此时刚到未时,距离酉时还有两个时辰。 寿安王此刻已经亮明了身份,可花府里的人却不知道,花三不是个好事多嘴的,但如果寿安王此时进了花府却不同,他如今的身份可是完全暴露给了在场每一个人。 春蚕心里存着一点侥幸,因了这场比武,寿安王应该暂时不会为难皇后娘娘。 她的想法很准确,寿安王要的是盛安皇后这一亿六千万两银子,自然不在乎这些细节,便扬了扬手,道:“还是酉时再见吧。” 寿安王说罢一提步,轻云般的一纵身离开了这些群不依不舍的青楼姑娘,稳稳落在几个饶骑营的将士面前。 副将石勇伸了伸脖子,朝花兰的方向看了看,问寿安王,“殿下,这位少公子是殿下什么人?” 寿安王也没回答,一挥袖袍,提步带着饶骑营的将士走了。 寿安王一走,春蚕就扶了花兰上了马车。 因为有银杏在,马车里的气氛十分的古怪。 东方含烟生着闷气,因为哥哥的嘱咐小嘴撅着。 银杏的心倒是安定了下来,原来这位少年公子还和寿安王扯着关心,这下她可找对了主儿。等进了府,怎么也能熬个二太太当当。少公子年幼成亲的日子还早,她不急,自己花容月貌,多用些手段不就行了? 银杏小心思越想越美,唇上带着狂傲眼神,不服气的看着东方含烟,暗道:“这个小丫头是看上了花公子。怎么,花公子有的是银子,三妻四妾的不行啊?本姑娘又不跟你抢,凶什么凶?” 银杏的眼神激怒着东方含烟,她的小拳头举起来,示威般向银杏一举。 一旁的东方世玉连忙伸手抓住妹妹,暗暗丢着眼色,小声道:“不可以!” 这些小动作,花兰看着眼底,脑袋嗡嗡响。她不得不眯了眼睛装作没看到,春蚕一见,索性趴着车窗脑袋转向了窗外。 皇后娘娘这是何苦,当个男子有什么好?出来一百个人惦记着,都是有银子有生的俊美惹的祸事。 都说红颜是祸水,依她看,不管是红颜还是白颜蓝颜,皇后娘娘走到哪儿都是祸事连连。 一行人到了花府门前,东方世玉先把妹妹扶下了马车,将她拉到身后向花兰告辞:“花公子,我就不打扰了,酉时的安排豹头那边已经来了消息,大概有个五成的把握。如果不如公子所愿,公子也别心急,豹头说是正和峨眉山的石惊云商量,若能请了他来,花公子便可高枕无忧了。” 东方世玉说完,拉着一脸嫉妒的妹妹东方含烟快速的走了。 这位花公子,现在已经焦头烂额。银杏什么情况,他是没机会问了,先把吃了干醋的妹妹弄走才是正事。 眼下就要比武了,他可不想让花兰向上多出烦恼来。 一个青楼女子,再绝色也算不得什么,花公子可是红妆女儿身。她将银杏接进府里能有多大事儿?顶多了,也就一个伺候丫头而已,还能当上夫人,不是笑话? 想想银杏脸上的得意,东方世玉就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 东方含烟却一脸的不解:“哥,你干嘛拉我走?那个小妖精要是进了花府,花公子可就名声扫地了。” 扫什么地?扫地也是银杏扫,干咱们什么事儿? 东方世玉眉色一扬,伸出手指戳了戳妹妹的前额,气着笑道:“你操什么心,花公子什么样的人物,能把银杏放在眼底么?” “会吗?” 东方含烟被戳得怔了怔,立即明白了,“是啊,花公子眼光高着呢,一定不会把银杏放在眼底的。” 这样一想,她的郁闷就烟消云散了,高高兴兴挽着东方世玉回去了。 东方世玉一走,花兰察看了花三的外伤,取了药给他敷上,便让他将马车赶在庭院停下。 她没下车,将银杏的一只手拉过来,放在了自己的掌心,恳切着道:“花某是找银杏姑娘有事相求,不想却给姑娘带来如此困扰。这件事情是花某考虑不周,若姑娘受了委屈,花某在此深感歉意。” “公子客气,得遇少公子,算是银杏有幸。既然奴家已经身许了公子,公子也不必客气。有什么事情能为公子效劳,银杏定当不遗余力。” 银杏满眼含春,掩了半面娇羞妩媚,声音更是叮咚悦耳带着无限娇嗔。 春蚕的身子一紧,一层鸡皮疙瘩爬上来。她很厌恶的拉了脸,一转头,看向了窗外。 花兰一见春蚕太明显的敌视,脸也拉下来,瞪了她一眼,对银杏一笑,道:“实不相瞒,花某有件事情请求银杏姑娘,姑娘可知有个尹震南的人?” “尹震南?” 银杏眸光惊异的一闪:“花公子,您怎么会提到这个人?这人甚是讨厌,几次三番要来我回来找上奴家生事。说什么要为奴家赎身之类的笑话。奴家年芳才十五岁,可他已经年过半百,奴家怎能倚身与他,公子为何提到此人?” 银杏边说边想,越想越觉恐慌:“花公子,莫非公子是受了尹震南那丑鬼所托,要将银杏置于万丈深渊里去么?” 尹震南的形貌,花兰没有见到过,银杏如此反感此人,可见形貌不好。 花三在车外,她想了想,拉开车帘问花三:“尹震南多大年纪,样貌真的不堪吗?” 第六十三章 小打算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三跟随虎威武馆的馆主廖沧海曾经见过尹震南,对这个人也颇有了解。 便道:“尹震南今年三十八岁,样貌嘛,算是过得去。” 三十八岁,样貌过得去? 花兰凝眸细想,大概是这银杏受了艳无双的影响,故意夸张了尹震南的容貌,于是问她:“你真的见过这位尹震南吗?” 银杏真的是没有见过尹震南,她的印象里都是艳无双嘴上的形容,总之艳无双看不上眼的男子,每一个样貌好的就是。 又没多少银子,就算是样貌过得去,三十八虽了,能好看到哪里去? 不过,她脑海里形貌丑陋又猥琐的尹震南形象改观了不少,但仍悻悻。再怎么比,也比不上眼前这位俊美如玉的少年公子优秀啊。 她撅着小嘴:“公子要将奴家生死不顾,交于尹震南,奴家保不住身不由已,奴家怎么也要保了这一身清白。既然花公子不留奴家,即便是死,奴家的清白也不交给这尹震南。” 银杏的话挑明了,你花公子若是不要我,我是拼了性命不要,也绝不跟上尹震南。 这美人计算是没希望了么? 花兰的眼神开始发滞,她还没张口说原因呢,银杏就将她的嘴给封上了。 “其实……” 她大张着嘴,心里发愁要怎么说服银杏。 一旁的春蚕却回过头来瞪了眼珠,她算是听明白了。主子是有求于这个尹震南,想这个风尘女子做个诱饵。银杏这个诱饵可真是厉害,主子还没让她去钓这个尹震南,她倒好,狗皮膏药一样贴主子身上了。 如果主子是个真正男子,血气方刚多上几个女人无可厚非,可主子是皇后娘娘,身份高贵不说,也是个女子啊,这时间长了怎么了得? 银杏不似喜鹊善解人意,沉静懂事,她是万花楼的花魁,每天都是男人捧着,除了勾引男人的本事还会个啥?留在主子身边不是祸精? 刚刚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因为银杏,花三受了不少伤,差点被定远侯的人带走,如果真被带走会怎么样? 春蚕不敢想,眼前血肉模糊一片,气得她道:“你既然让咱们主子买了来,当然要听主子的安排。你以为你是谁,主子买你回来可不是当什么小姐夫人的。你想都别想,要真给了主子为难,让主子多上烦恼,我看你还是回定远侯府比较好。主子是个好xing子,定远侯的性子可没这么好!” 银杏可没将春蚕看在眼底,她打的是做花公子的侍妾夫人什么的主意,当然地位要比春蚕高。春蚕再怎么厉害,不过是花公子的跟班。可她刚冷着脸要反击。 春蚕可没给她机会,一掀车帘,指着车下,道:“别拿性命吓唬主子,主子可不是一般人家的懦弱草包,知道你的脑袋就没了。死干脆点儿,往车底下一钻,再让马来回踩上几脚。死就死,不过是只小蚂蚁,主子没了你,还能找上比你银杏好上千倍万倍的姑娘。” 春蚕的一串串连珠炮,把个银杏说得脸涨成了茄子皮,她是彻底被问住了。 她看着马车外高高的驾辕,又瞧了瞧马蹄上银光四射的铁掌。 哎呀妈呀,这要是跳下去,再被马蹄来回踩上几脚,自己这好看的身段,好看的脸蛋,不是变成了稀巴烂的一团肉泥了? 她吓得花容失色,捂了脸惊愕的看向花兰,“公子,您可不能逼迫银杏,奴家今年才刚十五岁。” 银杏的眼眶汪汪一片泪光,花兰无奈的摇着头,道:“银杏姑娘,你大概是误会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是要将姑娘送给尹震南,我只不过是想请姑娘说服尹震南来府上个大公子比武而已。” “尹震南仰慕银杏姑娘芳容,自然能言听计从。虽说这只是侥幸,但花某对于今晚的比武势在必得,还请姑娘一定成全。” 银杏的眼泪吧嗒吧嗒流在脸颊,花兰为了哄她高兴,掏了帕子伸手去擦。 这种亲昵的动作,看在春蚕眼里十分气愤。她恨恨的哼了一声,又生气的将头扭向了车窗外。 花兰的动作不停,银杏倒误会了,小心思活动了起来。 “公子,您是说,只是让银杏试着说服这个尹震南来参加府上的比武,就这么点事儿?” 这么点事儿? 花兰暗暗一咧嘴,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儿,这可是关系着她的大计划呢。 寿安王已经亮明了身份,今晚的花府一定十分热闹。 究竟寿安王会以什么样的姿态和身份亮相,花兰心里没底。不过,她只记着寿安王的话,许她提出一个条件来。 豹头那边张罗着人,如今银杏要是能将尹震南说服,她这边的胜算就又多了一层。 未雨绸缪,多一分胜算多一分坚定。 如今花满楼交个了河神打理,八十间店铺有何啸云。花府更不用自己操心,有喜老伯和喜鹊还有花三,她很放心。 这笔欠银,大不了赔给他们就是了。 下一步,她就能带着春蚕游走江湖了。 哈哈哈,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她花兰出了京都城,要先去哪里好呢? 府里有马车,还有几匹骏马,骑马好呢,还是乘车好呢? 花兰的脑袋开起了小差,一旁的银杏见她没有反应,擦着她的脸颊的手也停了下来,心里打鼓,一下就慌了。 “公子,你真的只是要银杏说服尹震南来比武么?” “啊?” 银杏说话娇滴滴,泪又涌出来,手抓在花兰的手上,花兰感觉你手上一凉,忙回过神来,尴尬的笑了笑,一抹银杏的眼泪:“当然是这些,还能有什么。” 她将银杏涌出的泪水擦干,见她脸上花了,想了想,又盯了一句:“这么说,银杏姑娘这是答应了。” “都听公子吩咐。” 花兰的暧昧动作,让银杏羞得脸如三月桃花,她低声答应,娇怯怯垂下头,心里暗自欢喜。 自己铁定能化了眼前这位少年公子的一颗心,瞧瞧,人家待我可真是好,当不了夫人,宠妾也认了。 银杏羞腻腻一张脸,泪水早就将她一张粉面妆容哭得稀里哗啦,既然她答应了去劝说尹震南,总不能就这样去。 花兰看了眼闷头生气的春蚕,硬下脸色来,道:“春蚕,快去带银杏姑娘梳洗打扮一下,时间紧迫,还要去震南武馆。” 第六十四章 跟踪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春蚕不情不愿,自然没了脸色。 主子既然吩咐了,她也不能不答应,带着银杏下了马车。 她心眼多,没带银杏到主子的房里,而是将她带到了自己房里。 花兰许春蚕是姐妹,住的自然姐妹相待。春蚕的房间和主子无差,银杏一踏进门就误会了。 她左看看,右看看,心中甚是满意,便大大方方的坐下来,等着春蚕伺候。 春蚕一将面容哭花的银杏往房里领,暗里见着的喜鹊忙吩咐了仆人去打水。 仆人打了水,喜鹊亲自端进门来。她没开口,默默放在了一旁,但没离开,打算伺候这位新进府的漂亮姑娘洗漱。 喜鹊一进门,春蚕就冷下脸:“喜鹊,你出去,这里可不用伺候。” 春蚕一说,口气又很冷硬,喜鹊便识趣的离开了。 “原来这就是公子房里的小丫头。” 银杏时没介意春蚕的态度,爱伺候不伺候,反正自己也是花公子的人。以后自有花公子为自己做主。 她看了眼默声走出去的喜鹊,暗暗一惊:“花公子真是眼光好,身边的小丫头都是绝色的,自己以后可要小心了。” 喜鹊生得好,人又娴静知礼,自是比上银杏的风尘妖娆更胜几分,这让银杏心底多了稍稍的戒备。春蚕不理她,她洗了脸,走到梳妆台前自己整理了妆容。 万花楼是什么地方,胭脂水粉自然不少。可春蚕在南宫将军府里带惯了,小丫头哪有什么涂脂抹粉的时间,就算是有,也没那点银子使用。她的月银都给了老妈治病,小丫头从来未对胭脂水粉这些物件上心,就算跟了皇后娘娘,她也就备了些涂脸的面霜。当然,这些都是花兰调制送她的。 春蚕今年一十二岁,脸上的皮肤水嫩嫩,没有半点瑕疵,又是男装,自是没什么胭脂要搽。 银杏两眼瞪着梳妆台,一盒水粉和胭脂也没瞧见。 春蚕在一旁虎着两眼,她也不敢问,只好匆匆整理了一下发髻,便和她回来见花兰。 没了浓妆艳抹,银杏的姿容倒有些清新如玉的气息。 花兰见了也没说什么,待银杏和春蚕坐好,便吩咐了花三赶车,去震南武馆。 花三赶车出了荣昌大街,要向震南武馆的方向隆兴大街上赶时,花兰在马车里挑了下门帘,刚好看到一家酒楼。 她从早上匆匆去了虎威武馆,回来又匆忙和何啸云交接了账目,再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万花楼。这一路连口水都没顾上喝,此时早是口干舌燥。只是她心里堵着大大小小的事情,竟是毫无察觉,此时见了酒楼,蓦然的一惊。 自己没吃东西倒是小事儿,可花三和春蚕还有这位银杏姑娘平白的饿着肚子,就有点大疏忽了。 看看天色,未时已过,大家一定饿坏了。 花兰忙叫花三停了车,“先吃个饭再去不迟?” 吃个饭要用上多少时辰,花三 心里打鼓。他从早上到现在急匆匆就为主人着急,眼见着还有一个多时辰就到酉时了。虽然有银杏姑娘在,可是说服尹震南能这么顺利吗? 银杏又是这么讨厌尹震南? “少公子,还是先办了正事儿要紧。” 花三停了马车,提醒着回道。 “没关系,尹震南那边,奴家极力照公子的吩咐去说服好了。” 银杏从未饿过肚子,这都挨了半个多时辰了,她可受不了,忙插嘴道。 有了银杏这句话,花三不好再劝阻。他将马车赶到酒楼门前,扶着主人下了马车。 酒楼门前的小伙计眼尖,这时辰食客稀少,难得来这么多人,连忙热情跑来牵了马车,将几位客人迎上了二楼。 二楼都是雅间,伙计找了靠窗的大间请几位坐下,热情问:“几位客人点些什么,咱这里天上飞的地下跑的,应有尽有。招牌菜式‘红烧清江鱼’,要不要先来一盘?” 花兰想了想,点头:“成,你就将你们这里的招牌菜上五六盘,我们赶时间。” 赶时间,就是菜上的要快的意思。 伙计自然明白,立刻转身出了雅间。没多久,几样热气腾腾的招牌菜就端了上来。 花兰坐下时,银杏就赶紧挨着她坐在了右边,春蚕也没理她,闷着头坐在了左边,花三识趣,坐在了下首。 皇后娘娘用膳,不在府里,又当着银杏 和花三,春蚕自是小心翼翼。 她将盘中的鱼肉夹起来,先放在自己面前的盘子里,将鱼刺小心择干净,再送到主子的餐盘里去。 这动作要求精细和认真,自然浪费时间,春蚕的鱼肉还没择到一半,银杏就将花兰面前的餐盘夹满了菜。 “公子太清瘦了,要多吃些才好。” 银杏娇滴滴一声接一声,春蚕的眼睛都看花了。 她气鼓鼓的不敢发作,花兰只好向她凝了眉,“春蚕,你 快吃。不用照顾我的胃口。” “春蚕,公子这边有银杏,不用你再伺候了。” 银杏挑着媚眼,娇声娇气着道。 花兰有事儿相求银杏,这个节骨眼上,当然不能坏事儿,她一笑,道:“银杏姑娘也快吃,等下,在思考下怎样邀请尹震南酉时来府上比武之事。” “公子放心,有银杏在,自然不会误了公子大事。奴家什么都依了尹震南就是了。” “什么都能依吗?” 花兰还没应声,雅间外一声洪亮,门帘一挑,从外面走进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 男子穿了件墨绿色的紧身袍子,腰间扎了个深墨绿的佩带。宽胸窄腰,一脸英气,头上绑了条浅灰色的锦带,面容略带威武。鼻直口阔,卧蚕眉下一双丹凤眼,似张非张,扫向花兰,又紧盯住了银杏。 “你是何人,好大胆,竟然惊扰我家主子?” 春蚕一见来人面孔陌生,眼神轻佻直在银杏身上打转,心下就有了气,立刻跳起来质问。 花兰见来人举止英武,似是学武之人,忙伸手制止了春蚕。向来人一拱手:“在下花兰,无意说话大声惊扰了客人,请恕歉意,不知公子来此何意?” 花兰以为这边说话大声吵到了周边的客人,几句客气话想打发男子离开。 谁知,男子听了爽声一笑,道:“花公子是太客气了,是尹某不自量力,敢问下,这位可是万花楼的银杏姑娘?” 第六十五章 血胎痣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男子面色刚气十足,说出话来爽朗中带着霸气,加上又姓尹,花兰不禁暗暗一惊。 她又仔细打量来人,男子虽谈不上英俊,但也算是不差。略显微黑的脸膛,五官端正,但是有这么点轻微的轻佻之意,让他的整个人减色了不少。 于是,问道:“这位正是万花楼的银杏姑娘,不过此时的银杏姑娘已经是和万花楼毫无半点关系了。” 花兰急欲将银杏和万花楼撇清关系,她是担心面前的男子是个登徒子。 为免是非,让他打消对银杏姑娘的轻薄之意,还是很重要。 花三是背对着门口,此时的男子已经走到了桌前,他听着男子的声音熟悉,猛回头看到,连忙站起身来,暗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来人正是尹震南,他忙向主人介绍:“少公子,这位就是震南武馆的尹馆主。” 尹震南? 花兰之前就有些警觉,此人姓尹,花三一介绍,更是恍然。 她是以为,尹震南年届中年,必然满脸沧桑,谁知本人竟然如此威武英气,品貌不差。 她看了眼正偷偷在打量尹震南的银杏,心道:“若银杏姑娘跟了这位尹震南,倒也算得上佳侣美眷。” 她这样心思,银杏却半点心意也没有。 有花兰这样俊美有钱的少年公子,银杏的眼内哪会有尹震南的落脚之地?她是连个正眼也没给尹震南,只等着花兰向她下个命令,见机行事应付差事。 她这里无意,花兰只好对尹震南一笑,伸手一请:“原来是尹馆主,早闻其名,如雷贯耳。闻名不如见面,花某正巧有事要与尹馆主相商,不如坐下边吃边聊?” “好,好,好!” 尹震南来的目的就是坐下,花兰一开口,他就走向了银杏,拉来一旁的一把椅子,坐在她的身旁。更满脸放光着道:“花公子真是豪爽之人,说什么有事相商,尹某向来喜欢广结善缘。公子有事直说,尹某若能相助,自然尽心竭力。” 哦。 尹震南的豪爽让花兰一怔,她偷偷看了看花三,不是说尹震南非常不好对付的吗? 这是怎么回事? 她又看了眼一旁正低眉慢慢夹着佳肴的银杏,暗忖:“难道连美人计也用不上了?” 她这愣怔的功夫,春蚕可高兴坏了,忙乘机道:“这样更好,我家主子是想请尹馆主参见今晚酉时府上的比武,不知尹馆主可是答应了?” 尹震南真没想到春蚕会如此直接,一时之间有点没反应过来。他看着春蚕,又看向了花兰,怀疑问:“花公子的比武不是明日么,今晚酉时的比武是什么情况?” “我,是这样。” 花兰见大鱼上钩,自然心中兴奋,连忙解释:“我与兄长曾经打赌,若是今晚有人胜过他。他才答应明日的比武,若输了,花某可是损失惨重。” 尹震南听得一头雾水,不解着问:“花公子这话有些迷惑尹某了。若是胜了你这位兄长,你这位兄长会答应比武?你这位兄长竟是如此厉害,一定会有必胜把握。可为何他要败了才会参加明日与昆奴的比武?花公子这是?” 他是越想越复杂,自己的疑问竟是越来越糊涂,最后很疑惑的看向花兰:“花公子这话有些说不通啊?” “哎呀,尹馆主!有什么说不通,寿……” 春蚕连忙解释,她一急,差点将寿安王三个字说出口,刚吐出个“寿”字,花兰就一伸手,暗暗抓了她的手腕一下,她忙改口:“啊,呵呵。不对,是大公子,大公子!大公子自持武功高强,非是逼着我家主子找出高手和他比武。这不是主子听说尹馆主是绝顶高手,请您帮忙,一定赢过大公子。” “可是?” 尹震南终于听明白了,这有点像是两个兄弟玩乐游戏。一个倔上来,要这样,一个又要耍着脾气要那样。 两兄弟之间的这点破事儿,他插上一脚算是什么事儿? 何况他本就眼高于顶,若非为了银杏姑娘,他才懒得耐下性子来听这闹剧的啰嗦。 于是一拱手,笑道:“原来是花公子的家事。可惜呀,若说是旁日倒可商量,尹某一定义不容辞。只是今晚酉时,时间太是仓促,我已经有约了不方便去了。” “可是?” 尹震南委婉拒绝,让春蚕长了嘴说不出话来。 这下可怎么办,这是又坏了主子的大事儿了。尹震南的话一出口,要收回去可就难了。 她张着嘴,很惆怅的看向了主子。 花兰没动声色,低着头正吃春蚕刚刚择好了鱼刺的雪白鱼肉。鱼肉的味道鲜美诱人,花兰吃得很投入,这种投入带着点忘我,似是压根没注意到尹震南在说些什么。 花兰的表现是做给银杏看的,这时节银杏早跃跃欲试,想好了对策。 尹震南挨在她的右首 坐下,椅子故意挨得和她很近。银杏不傻,自然知道他的意图。她放下饭筷,很娇嗔的叹了口气,对尹震南道:“尹馆主,你这是故意推脱我家公子呀?” “银杏姑娘哪里话?尹某区区草莽,蚁虫一样的人物。别说是没时间到花公子府上切磋,即便是有时间也是班门弄斧,哪里敢和武功高强的大公子比武?推脱二字从何而来呀?” 尹震南是挑明了,银杏姑娘开口也不好使。 他是威震四海的震南武馆的馆主,别说还有天下无敌的武功,就这一个馆主的头衔,他也绝不会去做什么小丑一样的人物,跑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任性有钱少爷家去,充当什么可笑的打手。 尹震南想到的是他的声誉,但看在银杏姑娘的面子上,口气还是极尽委婉:“尹某倒是对银杏姑娘很有些兴趣,听说,姑娘掌心有颗豆子大小的血胎痣,不知是否是真?” “血胎痣?” 银杏果然被转移了视线,她很吃惊的看了眼尹震南,右手的手掌张开来。 银杏的掌心有颗蚕豆大小的血胎痣,这种血胎痣很难得见,略带微微的紫红,如同一滴鲜艳的血珠润开,浓艳艳夺人双眼。 真的是血胎痣呀? 民间传闻,有血胎痣的人主大富大贵。 春蚕看着银杏,心底嘀咕:“果然民间传闻都是不可信的,银杏不过是个青楼女子,即便是个花魁,也不过是男人掌中的玩物。有血胎痣算什么,可惜跟着的主子是皇后娘娘,不是皇上。” 第六十六章 委屈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春蚕心里咕噜,眼神略带着轻视。 花兰瞪了她一眼,仔细观察着尹震南凝视银杏的神色。 都说尹震南贪财好色,贪财她是未曾见到,可这好色? 尹震南凝视银杏的神色里带着些焦虑的不安,他很认真的注视着银杏掌中的血胎痣,两眼激动得汪出水来。 “银杏姑娘,这颗血胎痣生得好。” 银杏抬眸嗔了他一眼,神情黯然,叹着气将手掌轻轻一握,道:“都说血胎痣是吉瑞之兆,可奴家生在万花楼,自小吃了不少苦才长着么大。算命先生都说,奴家的命格好。是啊,奴家这命可正是好,奴家可是万众瞩目的万花楼的花魁。” 她说着话,习惯的妖媚shao劲上来了,向尹震南抛了个媚眼,一刻不忘花兰的嘱托,对他道:“花魁又能怎样?就连尹馆主这样的英雄人物也请不动,奴家这命可是真的坏透了。” 银杏撅着嘴唇,因为没有胭脂水粉,脸上没有嫣红美艳,更没有红嫩嫩的朱砂润唇。银杏本来生就绝色,天然去了雕饰,更添了几分纯美的清丽。 海棠春色好,不及美人娇。 这句诗词形容堪比花娇的银杏,一丝一毫也不差。 这一声娇滴滴,如同吹透了尹震南全身的所有抗拒细胞,带着娇嗔 ,更带着几分无助的哀怜。 立时让尹震南红了脸,连忙解释:“银杏姑娘说的哪里话,尹某曾经数次到万花楼请求一睹姑娘芳容,可惜,未得谋面之缘。今日有幸见了姑娘,实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他思量着银杏刚刚的话,又皱上眉头,“非是尹某拒绝姑娘邀请,只是实在难以脱身。” 他的眼珠转的倒快,“不如这样,改日我携了重礼到公子府上赔罪,这样可好?” “改日?” 花兰暗暗一滞,“这个老狐狸,改日有什么用,你是想要接近银杏,我倒陷在苦海里去了。”于是,板上脸色来,“尹馆主说笑, 花某今日有难,重金赎了银杏姑娘就是为解今日之难。如果解不开这件难事。尹馆主的好意,花某也心领了。” 她向银杏暗暗丢了眼色,尹震南既然不舍银杏,她若不能利用,万花楼的这些功夫和银票算是白白丢进了大海里去了。唇角一勾,笑道:“银杏毕竟是个姑娘,虽然之前曾是万花楼的花魁。毕竟眼下已经成了过往,尹馆主若刻意只为银杏姑娘,怕是对银杏姑娘的声誉有损。” 花兰的意思,你若推脱了今日比武邀请,银杏你是别想见到了。 花兰的口气很硬,尹震南在江湖可是历练过来的。他的眸光一冷,暗暗闪过一丝寒戾,但很快又笑起来,道:“公子是言重了。公子既然为银杏姑娘赎了身子,想必是有所安排。尹某虽是一介江湖草莽,倒真是有兴趣听听,花公子想对银杏姑娘作何安排?” 他的目光冷然含着笑意,口气不温不火:“若是尹某没记错的话,银杏姑娘今年芳龄该有一十五岁吧,请问花公子今年贵庚?” 盛安皇后一十三岁,可这小宫女究竟几岁,花兰可真是不知道。 当在春蚕面前,花兰也不能信手拈来,便道:“花某一十三岁。” “一十五岁,一十三岁?” 尹震南的嘴角弯得像夜空高悬的月牙,淡淡一笑,道:“少公子还小银杏姑娘两岁,大周朝男婚女嫁,也有法令规章,姑娘十五及笄,男子要到成年才可。如今少公子成婚尚待时日,而银杏姑娘正是适婚年龄。少公子俊美不凡,家道殷实丰厚,多少如花美眷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都会趋之若鹜,自然不会着急娶亲。可银杏姑娘虽是面容姣好,但再等上几年也会减色不少。” 尹震南这里滔滔不绝,话里话外都是花兰要娶银杏进门这样的示意。花兰自是没放在心上,一旁的春蚕早看着尹震南火大。 不比武就不比武,竟然管起皇后娘娘的家事来了? 银杏时什么人,不过是个青楼烟花女子,别说主子是皇后娘娘,即便真的是个男子,谁会娶上个妖媚十足的烟花女子? 她越听越有气,听到尹震南竟然嘲讽起了主子,立时就不干了,气道:“尹震南,你以为你是谁呀?胆敢管上我家主子的事情?银杏不过是我家主子花钱买来的丫头,就算进了府里,最多也只是个丫头而已。你当她是什么?” “我家主子买了她来,是为了府里多出一个主子来的么,真是好笑。尹馆主还是少操这份心,你以为你是谁?” 是啊,皇后娘娘连皇上的账都不买,你以为你尹震南算是哪根葱? 春蚕呼呼说完,一看花兰的冷脸,立刻又气鼓鼓的低下头大口吃起饭菜来。 她心里有气,大口往嘴里夹菜,动作故意夸张的弄出声响来。这是在向银杏示威,银杏惊得一跳。 尹震南有些话正说中了银杏的心思,可话到后来就变了味儿。 春蚕的话没说错,自己不过是花公子花钱买来的,进了花府的大门还不是人家花公子说了算。卖身契还在花公子的手心攥着呢。 花兰是想用激将法来说服尹震南答应今晚酉时的与寿安王的比武。 可话是越说越离谱,眼见着银杏的苦脸也挂了出来。 春蚕生气的大声吧唧着嘴嚼着饭菜,故意向银杏示威警示,这让她十分的难堪。 她看了看此刻委屈得不知所措的银杏,又看了看愕然张着嘴不知说什么好的尹震南,道:“花某虽尚为成年,但府里多几个丫头也无妨。” 古时,少年男子都有陪房丫头一说,年龄自是随大随小。 花兰这样一说,是解了银杏此刻的尴尬,可尹震南是太厉害了。刚刚的话,如同钢针一般扎在银杏的心上。 她本有意劝阻尹震南参加今晚花府的比武,此刻的关心,这点心思是一丝也没有了,竟是两眼含出泪光来。她看向花兰,又看向了尹震南,左右委屈着捂了脸,嘤嘤着哭出声来。 第六十七章 不同意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银杏的小心思,是想要花兰给个承诺的身份,若只为当个陪房的小丫头,她这辈子还有什么出头的希望? 她是思量再三,越想越是委屈,泪珠子挂了满腮,抽抽咽咽梨花带雨。 银杏越哭越难过,饭桌上的气氛彻底僵了,大家的心情一下子被她的哭声拉低了八度。 尹震南一见,没有幸灾乐祸的得意,倒慌着不知所措起来,关心道:“银杏姑娘,为何如此伤心难过,难道是尹某无意说错了什么?” 花兰的心情也沉闷了起来。 银杏如今离开了万花楼,她虽很希望她能帮她说服尹震南,参加今晚与寿安王的比武,但她真的无意为难银杏。 银杏时青楼女子,青楼并非妓馆,女子大都洁身自好,卖艺不卖身。她是万花楼的花魁,自然会守身如玉。万花楼的艳无双不是傻瓜,大好年纪的花魁是来挣银子的,破了身子还值什么银子? 银杏的完璧之身,才是万花楼的摇钱树。 所以,银杏出了万花楼,自然还能找上个好人家,体面的嫁出去。 花兰是想等一切事宜安排解决,她就带着春蚕去各处游历走走,游玩闯荡世界。 如果尹震南能被银杏说服打败寿安王,她的计划就少了束手束脚的约束。海阔天空,她是真的好奇大展身手。 但对银杏的未来,她是真的没有认真的思考过。 银杏的委屈,让她心底感觉了压抑和不安。 古时的女子真是可怜,总会有这样那样的身不由己。 银杏柔柔弱弱,又生的这般绝色标志,留在花府也要惹人眼目,不若放任着她,离开花府会怎样? 花兰灵机一动,便道:“银杏姑娘,你也别烦恼。花某对于银杏姑娘是有所求,若所求成了,姑娘可拿了卖身契海阔天空,花某绝不强求姑娘留在身边。” 花兰请求银杏姑娘的这件事情,就是尹震南能参加今晚府中和寿安王的比武。 银杏自然明白,更明白花兰话中用意。 这件事情,你办成了,你就是自由之身了。 这句话里,花兰是有计划的考量。第一是,为让银杏姑娘能够尽上全力去说服尹震南;其二,也说明了自己对银杏姑娘的心意,绝不会与银杏姑娘为难。 她这话,银杏明白,尹震南也听明白了。 他听了之后,眉色一挑,意味深长的凝视了花兰片刻,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问银杏:“银杏,难道花公子所求姑娘的就是尹某参加花府酉时的比武么?” 花兰这样一说,银杏时明白了。可她的小心思却没有在说服尹震南的这件事情上。 如今整个京都城的人都知道,她是被花府这位有钱公子赎了身子。 若说服了尹震南参加了比武,她就要拿上卖身契离开花府。 她是自由了,可她举目无亲,身上又无半两银子,落脚都困难,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要如何的艰难了? 若再回了万花楼,她不甘心不说,也会遗人笑柄,身家自然一落千丈。 她是花魁,早习惯了众星捧月般的伺候,穿件衣裳都有人来服侍着。想吃什么,艳无双都是竭力的满足她。 自由对于一个有家可归的人来说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幸福,而对于她这个无家可归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她不是不知道。 难道自己要拿着卖身契,流落街头当上乞丐吗? 如今这天色还好,不冷不热。漫天飘雪的大冬天可怎么好,冬夜冻死在街头了。 银杏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尹震南问她的话也没听进去,抽抽噎噎嘤嘤哭得更厉害了。 一旁的春蚕心里早存了火气,如今主子都这样待银杏了,她还这样不知感激知足。还要皇后娘娘待她怎样?白出了银子赎了她的身子,就求这么点儿事情就放了她自由,还要怎样?难不成皇后娘娘还要搭上一座宅子几万两银票给她? 当我家皇后娘娘傻呀? 银杏越哭越响,她是越看越是来气,放下碗筷也不吃 ,气道:“哭什么哭?我家主子花了这么大把银子,不过是要你说服尹馆主参见今晚府上的比武,胜不胜得了还是回事呢。主子仁义,还你自由,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春蚕都是实在话,花兰也不好嗔怪。她是有些莫名,也问:“是啊,银杏姑娘,花某还有什么没有为银杏姑娘设想周全,姑娘大可提出来。” 花兰是想让她在提出些条件来,比如要些银票或者提供些帮助之类。 银杏不想离开花公子,她的小心思是在花公子的侍妾夫人上,花兰越是这样说,她当然是越是伤心。 花公子对自己没有半分的感情,她这小心思还能怎么办? 想想寒风凛冽,大雪纷飞,着急倒在雪地上挨冻受饿的凄惨场景,银杏的泪珠就像断线的珍珠一样落个不停。 银杏姑娘这场哭戏,让花兰开始郁闷了。她不知银杏作何想法,怔怔着看向尹震南。 尹震南此刻当然明了花兰,但他误会了银杏姑娘的用意。 他沉下眼皮,仔细的思考一下,脸色突然一张,爽朗笑了起来,“尹某算是明白了。银杏姑娘是在担心尹某不会答应姑娘这请求吧。既然关系银杏姑娘自由之身,尹某爽了这次约定又能如何。银杏姑娘即向尹某提出要求来,尹某自是乐意成全姑娘。” 他又向花兰道:“少公子要说话算话,尹某参加了今晚在府上的比武,花公子就将银杏姑娘的卖身契还给姑娘,放她自由之身。” 花兰见尹震南终于爽快答应,自是惊喜万分,忙道:“尹馆主放心,只要尹馆主答应。花某决然不会食言,一定会还银杏姑娘自由,随她来去。” 原本尹震南答应了今晚的比武,这件事情算是意外的顺利了。 银杏可不这样想了。 尹震南答应了比武,她就要被花公子给她的卖身契赶出花府,这可不行。 她越想越是恐怖,急得大声喊起来:“不行,我不同意尹馆主参加比武,银杏既然跟了少公子,死也是少公子的人,死也不离开花公子。” 什么情况这是? 花兰的脑袋“轰”的一下,她很震惊的注视着银杏,愕然问:“银杏姑娘,花兰事务缠身,之后会有很多事情要做,姑娘留在府中恐是多有不便,而且姑娘出尔反尔,究竟为何?” 第六十八章 义父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银杏态度上的大转变,不仅惊住了花兰,就连尹震南也吃惊的大张着嘴。 “银杏姑娘,你,你这是?” “银杏就是不想离开花公子身边,有卖身契也好,没有卖身契也好。银杏只想留在花公子身边一辈子。” 银杏抹了两把眼泪,心下一横。 她是不想再屈服春蚕的威胁,她也看出来了,花公子是个好xing子,决不会与她为难。有花公子这bao护伞,春蚕除了唬人的瞪眼,也翻不了多大天去。 她是没去想比个武会有多严重,她只想着花公子手上的大把银票。她只要死死抓住花公子,使尽浑身解数,花公子就一定不会为难着她。 于是,双手死死挽住花兰的一条手臂,泪眼朦胧着道:“公子,你要奴家离了公子到哪里去?银杏自小在万花楼长大,世上的亲人是谁都不知道。离开了花公子,你要奴家去哪里?卖身契于奴家有什么用,奴家离了公子还能去哪儿?” 银杏离开万花楼,离开花府,就只剩下了孤零零一个人了。 花兰真没想到这一层,她皱着眉头仔细思考了一下。 如果留在花府? 她看了几眼闷头气呼呼大声开吃的春蚕,很明显春蚕对银杏姑娘是有些看法和敌意的,可是? 她的眸光看向了尹震南。 也是巧,尹震南也正复杂着神色在注视她。 两人的目光相视,各怀心事的移开视线。 但很快,尹震南的眸光就是一亮,道:“银杏姑娘也不用急,离开花公子还愁没有姑娘容身之地么。震南武馆正缺个管帐的,不如姑娘就来武馆帮上点小忙。武馆的账目也不复杂,吃住月银决是少不了姑娘。” 尹震南一直在打银杏姑娘的主意,他这话一出口,花兰的心里也有些复杂了。 她是希望尹震南参加今晚府中的比武,可是若是要银杏姑娘做出违心的选择,她的心里是难以接受的。 她注视着银杏,想了一下,打定主意,口气温和着道:“银杏姑娘,我花某虽有求于姑娘,十分珍惜尹馆主能答应今晚的比武。但是,姑娘可听好了,我为银杏姑娘在万花楼赎身,不是别有目的,只想姑娘脱离苦海,能有个好的归宿和生活。姑娘若肯帮上花某,花某自是感激不尽。” 她从身上摸出那张卖身契递在银杏手上,“姑娘不必为难,也不用为此付出什么代价和选择。这张卖身契交在姑娘手上,姑娘就是自由之身了。若姑娘无处可去,大可留在花府。花某有八十家店铺生意,姑娘可任选一家经营。这样姑娘以后便不愁生计了。花某也可买了宅院借给姑娘,姑娘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会让姑娘日后无依无靠,流落街头。” 花兰的话,让银杏触到心底那抹痛苦的根源,眼泪决堤洪流般淌下来。 她银杏何其不幸?遇见花公子,又是何其所幸! 花兰为她安排周全,她还能做些什么选择,除了不能圆了她的侍妾宠妻之梦,这真是完美的不能再完美了。 银杏的泪流不止,尹震南也为花兰的话动容。 他突然间哈哈大笑了起来:“尹某真是眼拙,尹某自问活了三十八载,真情正义之人见之不少。花公子心胸和真义,倒真是感人至深。” 他看了看喜极而泣说不出话来的银杏姑娘,突然感慨了起来,道:“尹某虽是一介草莽,倒也向往豪杰气概。花公子如此慷慨,尹某也不能逊色多少,更是尹某设想不多。” “银杏姑娘毕竟是个姑娘,武馆里不是糙汉就是少年后生,银杏姑娘的确不宜久居。不过,银杏姑娘也不用忧虑,尹某有个大胆想法,不知姑娘可否同意?” 尹震南能有什么想法,不猜也能想到了。 毕竟还是有求于尹震南今晚的比武,若尹震南提出的这个条件被银杏姑娘否定拒绝,这件事情岂不又要难办了。 花兰不等尹震南说完,连忙拦下来,道:“尹馆主的好意,花某代银杏姑娘谢过了。银杏姑娘如今已是自由之身,她的选择自是由她自己做主。她如今只希望留在花某身边,花某也无意推辞,毕竟银杏姑娘此刻举目无亲。关于这件事情,咱们还是听从银杏姑娘心意好了。” “哈哈哈!” 尹震南当然明白花兰华中工之意,更笑得爽朗道:“花公子显然是误会尹某意图了。不错!尹某虽度三十八载春秋岁月,至今仍是孤家寡人。也曾梦想过能有如花美眷,举案齐眉,奈何尹某缘浅福薄,只能望空兴叹。若说是尹某年纪,大都已经儿女绕膝,妻女成群。可惜了,尹某却难如愿。银杏姑娘说她在世上没有亲人,尹某是有意将银杏姑娘收为义女,不知姑娘可否答应?” “尹某是这样想,花府的比武毕竟只是花公子家中私事,尹某区区外人不便参与。而银杏姑娘是花府中人,尹某与花公子无亲无故,又不相熟,多有不便参与府中私事。但如果银杏姑娘是尹某的义女就不同了。义女提出请我这个义父帮上点小忙,尹某怎能推辞不答应呢!” 尹震南的话,滴水不漏,意思很明确。银杏姑娘这个义女,我是收定了,你花公子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除非,是要与他尹震南翻脸。 翻了脸,尹震南是不去想,但此刻,他是心情极具紧张的。 虽然表情上,他仍平静自若的看向花兰和银杏。 “哎哟妈呀,我说尹馆主,你找银杏只是为了做她义父呀!” 花兰和银杏发怔间,春蚕突地猛抬头,唏嘘着拍着胸口:“都说尹馆主是天下无敌的英雄人物,英雄人物果然和旁的人做事不一般。能有您这样的义父,多少人求之不得,银杏怎能不答应呀!” 春蚕说话间,暗暗向呆愣着的银杏使着眼色,不住的努嘴挤眼。她又呵呵这问银杏:“你说对不对呀?” 春蚕的示意,在座的都看得清楚,因为是太明显了。 花兰自然明白,也看向了银杏。她是希望银杏姑娘能先答应下来做缓兵之计,当然也暗暗使着眼色,满眼希冀。 “哎!” 银杏叹了口气,“看来尹馆主这个义父,我银杏只非认下不可了。” 她心里有些憋屈,但想想也没什么不利。世间多个尹震南这样的义父,她银杏走在大街上,估计,再也不怕被人无故纠缠了吧。 这样一想,她的心也宽了,反正不是做什么夫人小妾,多个义父又何妨? 于是一抿嘴唇,松开了缠绕在花兰胳膊上的手臂,露出笑脸来,抹干了两腮的眼泪,道:“其实,能有尹馆主这样的义父,银杏自是求之不得。” 第六十九章 双美比肩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银杏一松口,尹震南心底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放了下来。 他原本有些僵硬的笑脸一下子松弛了下来,开怀一笑,道:“那好,银杏姑娘就当在花公子面前给尹某磕上三个响头,从此银杏姑娘就是尹某的亲生女儿了。” 尹震南的话中之意,花兰没有仔细捉摸,她的脑海正在兴奋。 银杏和尹震南有了这层关系不仅仅是今晚与寿安王的比武,怕是明日与万祥居的比武,也能多上几分胜算了。 花兰没有在意,银杏叶没细想,连忙移了莲步,离开了桌边。 尹震南将椅子摆正,注视着银杏敛了正色,非常恭敬的在他面前跪下去,认认真真的头触在地下磕出响来,磕了三个响头。 银杏风三个响头,还没磕完抬头,尹震南就双眼闪着水光将她扶了起来,道:“好闺女,从此你就是爹的宝贝女儿了,有爹在,没人会再让闺女吃苦头了。” 尹震南搀扶起银杏,态度亲昵暧昧。银杏原本只是顺着众人的意思敷衍,可一看尹震南这态度,心里就升了一层寒意。 “哎哟妈呀,这尹震南果真色心不改,眼见了沾不上自己,用了这老套的办法,要将自己套住,真是老奸巨猾。” 尹震南的亲昵态度,原本是有长辈对于晚辈的呵护与怜惜。 可他此时心情极度激动,手抓在银杏的手上久久难以平复的松开。 好一阵,才见尹震南渐渐收敛了失态,乘机活动着小心思将手从尹震南的刚硬大手抽出来,转头对花兰道:“花公子说话,可要算数。若我愿意留在花府,公子可不能赶银杏离开。” 花兰知道银杏的用意,自然附和,“银杏姑娘说哪里话,花府就是银杏姑娘的家,来去自然都随姑娘。” 她向尹震南一拱手:“今晚酉时的比武,就烦劳尹馆主了。请尹馆主一定要为花某争上一争,若能不负,花某来日定当重谢。” “花公子年少有为,气度不凡,尹某实是欣赏。武功切磋难免胜。不过,有银杏姑娘在花公子身边,尹某自是尽上十分之力为少公子争上一争。‘谢’字就不敢当了,公子能待银杏若如姐妹兄弟一般,尹某就感激不尽了。” 尹震南要办的事情顺利解决,他自然不便再留,向花兰告辞道:“那好,小女就交给花公子照料。尹某先告辞,待到酉时,尹某一定赴约府内比武,公子可放心。” 他说罢,伸手拉过银杏的手放在掌心,拍了拍,语重心长着道:“闺女,从此你就有亲人了。有为父在,爹一定不会再让银杏受上半点委屈。” 银杏讨厌尹震南的亲昵动作,这场合,她不敢做出拒绝来,脸上挂着难堪的笑意,只好应付:“义父放心,有花公子在,银杏一定不会受上什么委屈。” 可不是么,皇后 娘娘性子好,又会体贴人。这家伙狗皮膏药一样贴上了。 春蚕一旁暗暗咬着牙,她吃的可是不少,肚子鼓鼓的,现在连两腮都鼓鼓的了。 她是气,银杏粘着皇后娘娘,坐在下首的花三一直偷着乐。 主人真是财大气粗,大把的银子花出去,银杏就像苍蝇似的飞了来,赶都赶不走,这倒是真有趣。 尹震南是武功顶尖的高手,花兰是男是女自是看得出来。 他本有意说破给银杏听,银杏哪里知道,她是一门心思都在花兰的宠妻宠妾上,哪里活动这些心思? 这份怀疑一有,她的所有计划不是破碎泡汤了? 银杏顺利成了尹震南的义女,尹震南的这根线算是抓在了花兰手里。 银杏留在花府,倒多了这层保护屏障,即便不日花兰带了春蚕离开,她也放下心来。 几人起身将尹震南送出门外,饭也吃的差不多,便叫了伙计结了账出了门,乘上马车回花府。 因为尹震南的突然出现,节省 不少花兰去震南武馆的时间。 众人回到花府,还没到申时。 花兰和春蚕住在府中的中院,花兰住在东厢,春蚕住西厢。 银杏一回府,花兰就犯了难。 住哪儿好呢?她将眼神看向了春蚕。 用不多久,中院也闲下来了,与其闲着,不如多个看守,留下银杏倒真合适。 西厢有三间,两间耳房一间正堂,春蚕让出一间耳房来。两人住着也不挤,于是和春蚕商量:“要不银杏和你挤一挤?” 这时花三赶了马车去了后院,喜老伯和喜鹊还没过来,花厅里就花兰春蚕和银杏。 花府的花厅很大,两旁是待客的耳室,装潢非常奢华。 银杏眼底的花府,就两个字“壮观!”听到花兰是让她和春蚕挤挤,立时变了色。 春蚕是男装,在她眼底自然是男子。她没想过春蚕住在和花公子一般无二的西厢房内,以为府里的仆人一定是有差别。 别说是仆人住的地方,就算她受点委屈将就住下,可和男子住在一起算是怎么回事? “花公子是什么意思,卖身契不是给了奴家,奴家怎么能和仆人住在一起?公子待奴家真的只是一个粗使的丫头么?” 银杏委屈的开始冒出泪花来,小嘴不住轻颤撅着:“即便是奴家想要粘着少公子,公子也不能这样羞辱奴家?奴家怎么能和春蚕住在一起,奴家是女儿身呀!” 在花兰的眼底,自己和春蚕扮成什么人,都是女儿身。 之前,真的是没想周全。 这时,喜鹊知道主人回了府,忙端了茶点进来。 她将差点在桌上放好,沏了一杯端在花兰面前,听了银杏一哭诉,走上前拉了银杏的手,对花兰微笑道:“公子,不如让银杏姑娘和我住这东院吧?” 银杏不愿意和春蚕住,春蚕更讨厌她那shao劲十足的扭捏。她正白眼瞪视银杏。喜鹊的几句话让她解了围,高兴道:“这可好,喜鹊和银杏住才更合适。” 可不是合适!银杏虽然是万花楼的花魁,姿容绝美,可比不上喜鹊清纯若雨后风荷的一张脸。 两个都是绝美,但却仪态万千。若论上美艳,银杏算是胜多,但是清雅秀丽,她就不及喜鹊了。 第七十章 贵客到府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论上样貌,春蚕自是比不上银杏,可是喜鹊就略胜了她几分,银杏的优越性也就没了。 银杏和喜鹊住在一起,春蚕这心里可是平衡多了。 东院有喜老伯,还有喜乐和喜庆,如果自己离开,银杏叶不孤单了。 花兰想了想,点头道:“这样也好。”目光看向银杏:“银杏姑娘,喜鹊住两间房,你可选上一间住。这只是暂时的,如果姑娘不满意,之后再调换好了。” 花兰的话给了银杏选择的空间,银杏初来府里,很多事情不了解,总要给她些时间适应。 花兰考虑周到,银杏会意,便点了点头:“就依少公子安排。” “那好,喜鹊带银杏姑娘先去熟悉下房间,酉时就比武了,再一会儿府里就会忙起来。” 花兰对喜鹊和银杏说完,又对春蚕道:“你去安排下来客酒宴的事情。廖馆主来了要招待,府里就不准备了,找家最好的酒楼定些上好的酒菜,人来救送过来。” “附近的酒楼能有几家好的,还是去花街的酒楼好了。” 春蚕连忙道。 “这样也好,你到花街的时候,顺便去趟隆盛成衣铺子,问下他们的掌柜,请东方世玉和东方含烟兄妹一起过府来。这样府里的大小事情就能有人看着了。” 花兰是想有东方兄妹在,比武的事宜就能顺利些。 毕竟自己有些方面无法面面俱到,有了这两兄妹可就好多了。 春蚕应了声,很快的出了花厅。 喜鹊也带着银杏离开了。 花兰刚松口气端起茶,花三就从外面进来,低声回禀道:“少公子,廖馆主来了。” 廖沧海来的早,他是拿了花兰的银子,心里惴惴不安,担心着自己出的主意,这位少年公子没有办好。一见到花三,他就急着问。 花三如实相告,他就把心放在了肚子里。来到花厅见到花兰,当然满面红光,高兴道:“少公不愧是少年英才,这么棘手的事情都能信手拈来,廖某真是佩服。” 花兰请廖沧海落坐,一脸苦笑:“廖馆主羽扇一挥,花某是受益匪浅。我哪里受的上什么英才,不过是歪打正着,多亏了廖馆主的提醒。” 廖沧海不是只身前来,带了馆里的两个高手。 他忙介绍:“这两个是虎威武馆的抵砥柱,一个是二斗,一个是三斗。花公子请了尹震南,廖某就放心了。我们只是过来凑上些热闹,若是能助上少公子一臂之力,当然求之不得。” 他一招手,二斗和三斗忙过来向花兰行礼,花兰连忙起身回礼,摆手道:“廖馆主客气了,这份情义,花某收下了。” 门外有仆人,花兰忙唤了人端来果点和茶水招待。 几人在花厅说着话,花大匆匆跑了来:“少公子,东方公子带了几个人来了。” 东方世玉能带什么人,花兰想起对春蚕的交代,忙站起身对花三道:“比武尚有时间,不如请廖馆主先到客房休息,待花某这边的事情忙完,咱再说话?” “花公子是大忙人,这时节不必和廖某客气。” 廖沧海爽朗一笑,和花三带着二斗和三斗去了客房。 几人刚出了门,东方世玉就带着豹头和两个身形劲朗的男子进了门。 快到酉时,花府的空气骤然紧张了起来,尹震南还没到,花兰难免不踏实。她请几人落了坐,仔细看豹头带的人。 豹头见花兰的目光不住闪烁,忙介绍:“这两位是石惊云的同门师兄,一位是闪电手司徒杰,一位是奔雷手司空斩。石惊云有事去了昆仑山,不能亲自前来,请了两位师兄前来替公子助阵。少公子放心,两位的武功都是登峰造极,一定能为公子化险为夷。” 花兰自然高兴,一一见过礼,就问东方世玉:“东方兄先帮花某出个主意,酉时的比武是在哪里好?” 花厅前时一大片开阔的庭院,四周摆上几桌,中间还有很大的空间场地。 花兰有意将比武的场地设在这里,但有有些犹豫不定。 毕竟花厅距离府门太近了些,府内的比武有寿安王来,这样会不会是太惹人眼目了? 花府的人,还不不知道寿安王,但东方世玉兄妹和花三还有银杏可是见过了。 寿安王瞒不住他们,府门前看热闹的会不户也瞒不住? 花兰和寿安王之间的关系,东方世玉只是猜测。他早交代了东方含烟不可好奇追问,如今又瞒了东方含烟前来,就是为了不让花兰为此为难。 便道:“公子请放心,府里的比武不会有人好奇,府外已经安排了。” 豹头手下可有不少人,来几个人拦在府门前挡了看热闹的人,这点还是能做到的。 东方世玉一说,花兰就放下心来,“那东方兄的意思,比武场地开在庭院万无一失了。” 东方世玉点了头,花兰就叫人去请喜老伯来。 喜老伯其实就在花厅外候着,连忙走进来。 花兰将在庭院安排比武的事情一说,喜老伯就找人去安排了。 不多久,庭院摆开了桌椅,仆人们也都小心翼翼的伺候在一旁。 花兰等到还有半刻钟就到酉时,尹震南和寿安王始终没有出现。 春蚕订了酒菜,回来时带来了东方含烟。 东方含烟本来被东方世玉拦在了家里,春蚕一和隆兴成衣铺子的掌柜一说,她就误会了,以为是哥哥当在花公子的面上又改变了主意。 人都已经来了,东方世玉也不好说什么,拉了妹子悄悄叮嘱了又叮嘱不要开口。 东方含烟不高兴的嘟了嘴闭上嘴巴,花兰也没问,请大家在庭院落了坐,等着寿安王的出现。 酉时黄昏,落日微暗,喜老伯命人在庭院的四周挑了明亮亮的大灯笼,照得比武的场地如同白昼一般。 酉时到了,不仅寿安王没有出现,尹震南更是没有到场。 “尹震南会不会是改变主意了?” 春蚕站在主子身旁,一脸的焦急,小声嘀咕着。 这话听到花兰心底,倒是没什么,反正还有廖沧海和石惊云的两个同门师兄在。寿安王说是比武,可没说是比几场,一个一个顶上,他总有个吃不消的时候。 毕竟,人的功力无限,体能还是有限的,武侠剧都扯蛋,她可是中医世家的传人,这点道道还是懂的。 大不了,用点小手段,花兰的袖口藏着鼠花草的粉末。 关键时刻来上一把,神不知鬼不觉,寿安王啊寿安王,看你能有多大能耐?比武可没说好只论武功高低,旁门左道不许用? 寿安王没出现,她倒踏实。 不来才好,自动弃权,没人逼你不来。 哼哼!花兰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于是暗暗向春蚕一摆手。 春蚕伸着脖子,脸上的焦急还没散去,花大就来禀告。 “有贵客到府!” 第七十一章 三张面具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府来了贵客,没有提到姓名,花兰看向花大,问道:“是大公子,还是尹馆主?” 花大摇了头:“少公子,来人蒙着面具,只说了是来参加府里比武,没有说名道姓。” 蒙着面具? 花兰的脑海闪过神殿侠侣中的杨过和小龙女,这是唱哪出? 这念头倏忽一闪,她便跟着花大迎出了府门。 府门前站着个一身素袍的高大男子,清冷冷的脸上一张银白色的面具遮住了半张脸。 看似不是尹震南,却又不像是寿安王。 花兰迟疑间,来人开口道:“你就是花公子?” 听口气声音,来人是个 陌生人。 花兰一愣,迟疑着一拱手,道:“在下正是花某,请问您是怎么称呼?” “江湖浪子,无名无姓。我只是受托参加花公子府上比武的。” 男子还礼一拱手道。 受托参加比武?会是受谁所托? 花兰思量着注视着来人,廖沧海和豹头都已经到了,若说是尹震南可能么? 她愣了愣,才问:“请问公子是何人所托,比武是来会大公子的么?” 大公子是指寿安王,花兰是想试探下这位是敌还是友。 谁知,这位江湖浪子却一声冷笑,摇了头:“花公子还是莫要问,府上不是有比我么,在下只是来参加比武的。” 这是什么话?比武是比武,可是您这位究竟是站在哪头啊? 花兰心里打起了鼓,但若要再深问,恐是来人恼怒不悦,便伸手做了请的手势,道:“那好,公子请吧。花某初来京都城,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公子莫怪。” 江湖浪子也没说话,随花兰来到比武的庭院。 庭院之中本来是按来人 的顺序摆了几张桌椅,尹震南和寿安王还没到,有两张桌椅空着。 花兰一看,忙将来人请到了一张桌边,吩咐备上果点茶水。 喜老伯见状,忙又吩咐仆人抬了一张桌椅备着。刚备好,花大又跑了来。 “少公子,又有一个蒙面男子求见。” “又一个?” 花兰刚刚回到座位上,听了更一怔:“又是蒙面男子?” “是,少公子!” 花大一脸莫名,府里今晚的比武倒有意思,高不高手的不知道,都戴着一张面具,算是怎么回事儿? 花大一说,廖沧海和东方世玉也觉得惊奇,站起来走到花兰身边,道:“花公子,不如一起出去瞧瞧。” 几人来到门前,见来人一身靛蓝色滚金边的紧身锦袍,看身形看气势倒像是尹震南。 尹震南来花府比武,带着个街边花脸的面具,原本威武的气质更添了几分的神秘。 花兰见他这身打扮,知其用意是不便暴露身份,于是一笑,拱手道:“英雄来府,花某不胜感激,快请,快请!” 花兰认出是尹震南,廖沧海当然也认了出来。他微微迷了眼睛一笑,很玩味的摸了摸两腮的胡子,暗道:“尹震南这家伙有点意思。” 尹震南也不开口,向花兰一拱手,大步随众人来到庭院的桌旁坐下。 这时已近酉时,大家的目光都注视着府门的方向,“大公子怎么还不来?” 花兰是不急,但众人的肚子她是不能不急。 她是安排好比武结束之后安排酒宴,无论输赢,也要鼓足气势。 但如果寿安王不来,这酒菜要怎么办。比武能用多少时辰,可也不能无休止的等下去。 大家饿肚子,不是让她难堪? 寿安王选的真是好时辰,酉时。 花兰正犹豫,喜老伯的眉色一挑,惊喜着走到花兰身边小声道:“少公子,大公子来了。” 寿安王来了? 花兰抬眸看向府门方向,喜老伯却暗暗伸手向屋顶一指,悄声道:“大公子在上面。” 花兰一抬眸,可不是,屋顶上坐着个男子,一身素白的粗布袍子,清冷冷的轮廓卧在瓦片上,正拿着一个酒壶在喝酒。 不过,寿安王的脸上也戴着个面具。 他这面具有些奇特,是一只黑翼的蝴蝶贴在双眼。 此刻的夕阳正吐尽最后一抹余晖,红彤彤的霞光照在面具上,加上燥热的酒气,寿安王的冷峻煞气逼人。 寿安王在屋顶有多久了,大家都没注意到,可是酉时到了,他还不下来,独自引起酒来就有些失礼了。 花兰忍了忍,把春蚕叫了过来,问主意:“现在怎么办?” 主子没主意,春蚕更没主意。不过,她灵机一动,扯开嗓门向屋顶的寿安王喊了起来:“大公子,你说是要比武,怎么还不下来,难不成是怕了么?” 春蚕的激将法还真管用,寿安王将酒壶向空中一抛,仍在屋顶一纵身飞下来,走到花兰的面前,唇上扬着一抹嘲意,道:“真是没有想到,公子竟然请了这么多高手来?” 盛安皇后真是越来越神秘了,寿安王眼神一扫,就看出了庭院里坐的都是顶级功夫的高手。 他冷笑,自己死低估了盛安皇后的实力。不过,他也没有放在眼底,抬步走到比武场地,想着桌上的几位一扫,道:“不知哪一位要和本公子先比一场?” 这就是大公子? 东方世玉的眸光一滞,寿安王带着面具看不清脸,身形衣着和举止却没有改变,他一下子就认出了是寿安王。更是吃惊,这位花公子究竟会是什么人? 一个女儿身,金山一样的银票不说,还和寿安王称兄道弟,怪不得敢惹楚白山和定远侯。 定远侯和寿安王怎么比?寿安王可是皇上的兄长,如今的摄政王。 寿安王这是想干嘛,没事调教调教大周朝的武功高手? 谁人不知,他是安国寺的净尘大师是关门弟子,放眼大周,有谁会是净尘大师的对手? 他心底暗暗吃惊,双眸落在一脸淡定的花兰脸上,更加上怀疑。 花兰脸上的表情虽然淡定,但小心脏却紧张的不行。她是担心着这场比武的胜负,这可关系着她要提出的条件。 她更关心着比武之后,要是输了,自己将要何去何从? 是跑路,还是被寿安王拎小鸡似的拎回皇宫。 所以,她的眉心微微蹙起,有心人一看就是心慌意乱。 花兰紧张这场比武,东方世玉看出来了。他心里多着复杂,暗暗向豹头递了个眼色。 豹头会意,连忙向一旁的司徒杰和司空斩使了个眼色。 司空斩年长司徒杰几岁,先站起来走到比武场地寿安王对前,一拱手:“在下不才,先向大公子讨教几招。若是学艺不精,还请大公子手下留情。” “请吧!” 寿安王抬颈挺背一站,很傲慢的对司空斩一摆手,意思很明确,根本没把司空斩放在眼底。 司空斩也不恼,稳住步伐,一伸手向寿安王面门击来。 第七十二章 游龙剑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司空斩伸手出拳击来,寿安王稳如泰山,不慌不忙身形一侧,躲过了掌风,再一掌轻松抓向司空斩的左肩。 司空斩高大魁梧步伐却灵活如猿,寿安王的掌风一现,他就抬了肩向旁一躲,躲开了寿安王的一掌。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的掌风都快如闪电,比武场中瞬间刮起了不小的旋风。 寿安王一身月牙白的袍子上下翻飞,司空斩一身精干短打的青袍左忽右闪,几十招过后,难分胜负。 花兰坐在桌边,暗暗攥了拳头。司空斩果然不愧是石惊云的师兄,师兄如此厉害,传闻中的这位石惊云一定更加厉害。 两人打得难分难解,花兰的心稍稍平静了一些。 她的桌边,坐着春蚕,喜鹊和银杏,司空斩一出手,三人就不住的小声惊呼。其他的桌边鸦雀无声,只听到这几个人的惊呼之声,让比武的气氛带着略略的紧张了。 其实,寿安王不过是热热身,他是故意不缓不急。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比武了,司空斩的武功又不低,他展开了游龙戏凤的招式,五十几招过后,他就变了掌风。 一个虚晃卖了个破绽,司空斩已经打得顺手,竟然一下疏忽了,又加上寿安王的伸手奇快。这一边的破绽一出,他是以为时机到了,快如闪电般的劈在寿安王的右肩。这一掌风用力八成的力,谁知,掌风到了寿安王的左肩,还没将力量贯入进去,寿安王的左掌就是一压,竟将司空斩整个人给推了出去。 司空斩猝不及防,力量在掌上发泄不出,整个人被一股强力击出两丈远,脚下不稳摔在了地下。 “呜……” 春蚕都吓傻啦,两手捂住嘴巴喊了出来。 她一喊,银杏的喊声比她还大:“哎哟,妈呀!” 寿安王的力量可不小,司空斩倒地就觉得心口发闷,一股热流上涌,紧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司徒杰见状,忙起身快速奔到师兄面前将他扶起,掏出一颗药丸送进师兄口中吞下,双手点在司空斩的穴位上,止住了师兄的逆血奔流。 寿安王得胜,气息丝毫不乱。他斜着凤眸看向了桌边的花兰,双手抱肩,冷声一笑。 意思很明确,皇后娘娘,你叫来这么多人有什么用,你是赢不了我的。 寿安王的狂妄,司徒杰一阵阵怒意上涌。他将师兄扶回到东方世玉身边坐下,稳步来到寿安王面前,道:“在下也想讨教大公子几招?” “好啊!” 寿安王的蝴蝶面具煞气十足,原本就诡异的表情更加森寒。他倒退了两步,唇角上扬:“请吧!” 比武讲究你来我往,寿安王让司徒杰向出手,本意就有这羞辱自不量力。 司徒杰是个慢热的性子,冷然一笑,一拱手:“请!”向前一步,直向寿安王的虚处击来。 寿安王也不急,身形灵活一侧,再翻手,向司徒杰的手腕抓来,两人都没有兵器,这是掌风和掌风的较量。 寿安王躲开司徒杰的一掌,打算抓了他手腕快速结束这场比武。 但他终究是小看了司徒杰,司徒杰的武动犹胜师兄两成,寿安王的手一翻,他就变了掌力直打寿安王的胸口。 寿安王是未料到他的这招,两人身形极快,寿安王抓司徒杰手腕时,身子闪到了司徒杰的前面。原本司徒杰的手无法击到寿安王的胸口,可是司徒杰的身形更快,躲过了寿安王的手,再一转身,手就伸向了他的胸口。 这掌风来势汹汹,若真击到寿安王的胸口,一定会重创他的功力。 眼见,掌风到胸口还有两寸,寿安王的胸口一热,抽身虚中见实,猛地一提丹田,再一掌劈出去。 司徒杰的掌风用到八成力量,寿安王的掌风却不同,两掌击在一处。 很明显,司徒杰的内力不及寿安王。 两人的掌风一碰,司徒杰就觉五脏六腑翻滚了起来,还没冷静,人就击飞了出去。 “不好!” 廖沧海看得清,花公子给了他一万两银票,这可不能白拿。他一使眼色,二斗三斗就飞身出去,接下了司徒杰。 寿安王的掌力雄厚,三斗三斗尤是拼了全力,仍是摔在了地下。 司徒杰此时的血已经翻涌了上来,大口大口喷出来。二斗三斗得了馆主的指示,忙将他的穴道封住,扶他来到廖沧海面前。 廖沧海不敢怠慢,摸出身上一只小瓶,从里面倒出一把胭脂红的药丸灌在司徒杰口中,二斗忙到了水将药丸送服下。 这一刻,司徒杰口中的鲜血这才止住,豹头见状,连忙过来扶住,连声感谢,将司徒杰搀回了座位。 司徒杰重创虚弱,人昏昏沉沉,坐也坐不稳,花兰早看到,忙吩咐了花三,派人将司徒杰抬到客房休息。 这一边乱中有序,比武场地的寿安王却扬着得意。 他的一张脸诡异冷峻,凤眸扫在尹震南的一张怪异的花脸面具上和独自坐在一旁的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身上。 司徒杰被花三派了人手忙脚乱的抬走,花兰的心就慌了。 寿安王究竟是净尘大师的关门弟子,天下无敌这四个字可不是花拳绣腿。 她的目光求助于正巍然不动的尹震南。 尹震南面向比武场中的寿安王,眼角的余光一瞥。 他是没瞧见花兰向他求助的眼神,刚好银杏正要站起身向他这边走来,他心上一喜,连忙站起身。可惜银杏见他站了起来,以为他是要去比武,便停了脚步。 尹震南已经从桌边站起身,这是要迎了比武的意思。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了这个戴着怪异花脸面具的男子。 寿安王的目光带着狂傲,冷冷向尹震南射来。 尹震南也是倨傲之人,他也没慌,见银杏姑娘迟疑着又坐回了座位,想了想,悠然缓步走到了比武场地。 他站在寿安王的一丈左右,一伸手 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来。 软剑的剑身三尺,这时暮色已浓,四周高挑的灯笼光芒四射。灯笼的光芒闪在剑身上,带着一股略略寒彻的冷光。 冷光逼人,寿安王见了微微的一怔,心道:“原来此人是清堂门的人。” 清堂门有把游龙剑。 此剑柔软如蛇,却刚猛锋利,没有极高的武功造诣,别说是使用,就算是拿起,也会消耗内力。 第七十三章 分神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寿安王没见过尹震南,自然不知道来人是尹震南。 但看来人手中的游龙剑,便知不敢轻敌。 来人亮了兵器,自己赤手空拳显然没有优势,寿安王冷冷一笑,纵身跃上了屋顶,从屋顶取下一柄寒光四射的青锋剑。 比武关系皇后娘娘的一亿六千万两银子,寿安王自然做了准备。 寿安王的青锋剑一亮,尹震南也是一震。 这柄青锋剑看似平淡无奇,剑锋的寒光直逼人的六脉。此时对方还没将内力注入剑锋,若剑气加上主人的内力,这威力可是不小。 尹震南暗暗吃惊,刚刚的两场比武,这边已经消耗了优势,面前的这位五宫格和内力都很强,自己一定要小心应付。 他原本以为,这场比武不过是花兰附中小小的切磋,两场比武下来,才知道自己真是小看了这位看似柔弱的小姑娘。 这位可非等闲之辈,若非如此,怎会聚了这么多的各路高手来府。 尹震南不敢轻敌,摆了游龙剑翻身上前,寿安王不敢怠慢,迎青锋剑斜身还击。 两剑都带着烁烁寒光,夜空升起一弯残月。 残月下,剑影交辉,两人打了一百回合,未见高低。 在座的都看出两人都是内力深厚的绝世高手。 大家屏住呼吸,眼前剑光和白影黑影交缠,谁也不敢大气呼出,怕是一个不小心,自己也将内力吸在剑气之中,力拔不出。 就连爱叽叽喳喳的春蚕也瞪大了眼睛,含着半口气双手捂着嘴巴,小心脏的跳动不住的一下一下,紧张的都快跳出来了。 花兰比任何人都紧张,她将希望寄托在尹震南身上,若尹震南败了,自己的命运就会悬在了半空里。 这时,她身边多了个人小小的身影坐了下来,小小的声音传进耳畔:“姐姐,您很紧张吗?” 花兰抬了眼,不知何时喜庆走了过来,很惊异的眼神正注视着她。 喜庆是孤儿,从小无依无靠,被楚白山收在府里也是受尽欺凌冷眼。这些时日和喜老伯喜哥住在一起可是不同。他们待他如同亲人一般,花兰当他们是最亲近的人,自然上下和谐。 喜庆心里多着感激,见一旁的喜老伯唉声叹气,又见花兰心情急虑。他不放心,走到花兰的身旁坐下,替她打气:“姐姐别怕,有喜庆保护姐姐。” “好,有喜庆在,姐姐安心多了。” 喜庆只有十岁,心智却没有十岁的孩子高,每天呆头呆脑,说出话来花兰自然没放在心上。 他的话带着关心和暖意,让花兰一时非常感动,便对他点点头,从桌上拿了块糕点递给他吃,哄着道:“放心,姐姐不会再担心了。” “嗯!” 喜庆接过来糕点,见花兰脸上多了神采,以为是她真的安心了,接过糕点一咧嘴,笑着咬了一口偶嚼着道:“姐姐一定会胜!” 喜庆的话虽然透着天真,但在花兰心底还是注入了力量。她向喜鹊抿嘴用力点了点头,目光向比武场地上看。 天边的夜色弥漫上来,庭院周围的灯笼挑的高高的。灯影加上月影,将寿安王的一柄青锋剑和尹震南的游龙剑交映。只见两道寒光上下纷飞,左右闪烁,如同两条银蛇交缠在一处。 两人又打了一百多个汇合,仍是不分胜负。 不愧是绝顶高手,这样场面的对决,让两个人的武力都发挥到了极致。 寿安王好久没有逢到敌手了,尹震南的一招一式都让他无比的兴奋。 此刻,他已经将比武的目的抛在了脑后,他并急着使出杀手绝招,倒是玩味般的欣赏起了尹震南出神入化的招式来。 尹震南也是如此,他曾打败过无数高手,面前的这位让他越来越感兴趣了。 两人的动作都如游龙惊电,但却都保留着绝杀的招式。 ‘ 尹震南是试探,寿安王是好奇。两人的心思都在窥视对方的招式。 毕竟是净尘大师的高徒,净尘大师讲究以变制变,变中生变的招式制敌。 对方使出的威力越大,寿安王的威力也就越强势。 净尘大师有降龙三十六剑,但是每一剑式的运化都能分出千百种,寿安王的剑招,尹震南看不懂。 游龙剑是软剑之王,一套游龙惊凤一百零八剑,是剑剑诛心千变万化,寿安王也捉摸不透。 两个人不分高下,陷在胶着之中。 廖沧海坐在桌边一声长叹,心道:“怪不得花公子心中担心,这位大公子真是绝顶高手。看来,尹震南也难取胜了。” 他一声叹,暗暗多了担忧,更庆幸自己没有唐突出手。他暗里为花兰捏了一把汗:“这场比武,胜的机会渺茫。”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春蚕见自己这边没有败阵的气势,不禁在下面为花脸打起气来,高喊:“加油,加油!” 比武讲究全神贯注,不加外力干扰。 寿安王和尹震南都是武功绝顶的高手,自己不会心有旁骛,可寿安王更比尹震南多了几个心眼。 春蚕这里一喊,一旁的银杏叶心情激动。她是为花公子能够取胜而喊,声音更加激昂:“加油,加油!” 寿安王注意到银杏一开口,尹震南就略略的有些分神。 比武都是千钧一发,丝毫的分神都决定着招式的快慢。 尹震南的分神令他手上的招式瞬间慢下来半拍,这是缝隙,可是寿安王的大好机会。 寿安王剑锋一转,侧身欺上,在尹震南面前一晃来到了他的身后虚处,一抬手点在他的穴位上上。 尹震南恍然一震,心下暗叫不好,再运内力解穴为时已晚,寿安王一个侧肘剑气扫来。尹震南此时脚下已乱,身体失了平衡,青锋剑斜斜扫在他的肩头,顿时将尹震南扫在了地上,鲜红的血溅了一地。 “不好!” 春蚕正喊的高兴,尹震南突地倒地,让她大吃一惊。她慌着站起来。 地面的血迹让她惊慌失措,捂着脸不住的惊着:“怎么办,怎么办?这么厉害的高手都受伤了。” 尹震南被点了穴道,又被剑气所伤,内力一下子无法运行,肩头吃痛,立时提不上来力,又加上败了气势,心里一急,人昏倒了过去。 春蚕一大叫,银杏叶惊得住了嘴。她倒是机灵,慌得跑过去,连忙招呼花三:“快,快帮忙。” 尹震南受了伤,肩头血流如柱,花兰也急忙赶了过去。 花兰身上备着跌打止血的药,他先拿出些药粉帮着尹震南止了血,问花兰:“少公子,这下怎办?” 花三指的是尹震南脸上的面具,这时节,花兰不得不谨慎。 尹震南戴着面具,用意是为不要识破自己的身份,如今败给了寿安王,身份更不能暴露人前了。 于是,指了指尹震南脸上的面具,向花三摆手:“千万不能惊动了旁人。” 第七十四章 矛盾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主人的意思,花三明白,忙叫了人将尹震南抬到中院的客房里,命人看守。 尹震南一败,花兰的心思也慌了。 她站在寿安王的对面,怒狠狠的瞪视着他,心道:“这下算是鱼死网破了,反正她是铁了心绝不回到皇宫去,任他使出手段来,自己绝不屈服。 花兰心下一横,动作和姿势都有点拼上命的气势。 寿安王收起青锋剑,眉色一戾,冷冷道:“怎么,想出尔反尔?” 寿安王要的是一亿六千万两银票,他是为拿提出条件的机会吊着盛安皇后,心中稳操胜券。自是没有把这些比武放在眼底。更没把盛安皇后回不回皇宫当回事。 这两天,他也看出来了。他虽禀明了小皇帝,皇后娘娘不见了,可小皇帝压根没上心。只是虚张声势的派了南宫成虎四处找了找。 皇后娘娘换了男装,饶骑营的人又不上心,找什么找,找个鬼,能找到了才怪。 盛安皇后是右相安在小皇帝身边的一枚棋子,小皇帝早想甩了她,花兰一逃出宫去,这是正中了小皇帝的下怀。 反正人跑了,反正人找了。反正能交代了,不回皇宫正好。 小皇帝的心思,寿安王是看出来了。可花兰却不知道,她还急着呢。 花兰和寿安王的对峙没有几秒,一旁独坐的银面男子就站了起来。 他走到花兰身旁,手上折了根竹子,伸手削去了上面的竹叶,对花兰道:“少公子,不必惊慌,在下先向大公子讨教几招?” “自己人!” 银面男子一直独坐着稳如泰山,花兰叫人小心守着伺候,心里却一直忐忑,不知来人是敌是友。男子这样一说,她才放下新来:“原来是自己人。” 虽然男子不明来路,到底是来助阵,花兰急忙客气:“公子请多加小心。” 银面男子清冷冷魏然一笑,向花兰一挥手。 花兰意会,连忙离开了比武场地。 “哦?又来一个!” 寿安王早看到了面色冷傲的银面男子。这人比花脸的男子略显单薄,看上去也稍稍年轻了些,一枝竹剑就想打败自己,自然是有必胜把握的。 刚刚他和花脸男子的比武,银面男子也看到了,,若无胜算,何必伸手受辱,男子是有备而来。 寿安王不敢轻敌,青锋剑一挺,接住了银面男子的来势。 来人都穿着素白的袍子,只是寿安王的袍子算是差等的粗麻布料,比上这银面男子的素棉轻纱可是差之千里了。 夜色中,比武场上,两件白袍加上一道寒冽剑光不刻交缠在了一处。 银面男子一枝青竹剑,犹如蜻蜓点水,轻松将寿安王的剑气逼开。一时间,寿安王竟然难找破绽下手,只得小心应付。 很快,他就发现,来人的武功,果然是在花脸面具的男子之上。 寿安王不敢轻敌,剑剑如虹不敢怠慢。 银面具坐在一旁时,早就对寿安王的招式摸透,寿安王的剑锋一变,他的竹剑就到了。 几次下来,几乎要将寿安王的剑气逼退,惊得寿安王不禁滴下汗来。 这个银面具是太厉害了,究竟会是什么人,竟然摸清了自己的招式。 他不得不小心应付,渐渐从优势转为了劣势。 降龙三十六剑讲究以变应变,变中生变。剑中千变万化,运用起来很难让对方发现破绽,只是银面男子摸清了寿安王出剑的规律,加上寿安王原本就开始慌乱了,竟被动到只有招架之势没有了还手之力。 第七十五章 矛盾(二)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银面男子竹剑如簧,变化莫测,招式越来越快。 比武场地优劣立现,廖沧海渐渐安下心来:“这一场,花公子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 他这里放下心来,花兰却心里突突直跳。来人不明身份,若胜了,明日的比武怎么办? 她此时刚刚恍然,寿安王说若胜了,答应明日的比武,并威胁她交出一亿六千万两银子。若是败了,许她提出一个条件的机会来。 可眼前这位银面男子,来路不明,能否参加明日万祥居的比武尚未可知。若男子取胜了之后挥袖一走,她可怎么办? 她心里慌,眼皮也跟着跳起来,哎哟,这可不好。 无论胜败,她花兰都是架在了火上了。 昆奴的武功如何,但看刚刚尹震南的招式,花兰就是一个眼花缭乱。 如今尹震南受了伤,今日的比武算是应付,可明日一定去不了了。 花兰看着比武场上白袍上下纷飞的银面男子,心里一阵阵发紧。 其实,她也大可不必事事费心,自己有系统的银子,寿安王一来,拔了腿跑路就是,天大地大,总有她花兰容身之处。 况且,世界这么大,她只是好奇四处闯闯而已,又没什么目标,小皇帝未必找到自己。 可是,她放心不下喜老伯,喜鹊,喜哥,喜庆,还有府里以及河神他们。虽然店铺的事务有何啸云,但她就是提着心放不下。 她要解决所有的麻烦才能离开,要让他们安心的生活。 花兰越想越是矛盾,眼前的白影不停的左忽右闪,闪得她的脑浆都疼了起来。 一旁的喜庆看着心里发急,不时看着比武场地,又看着花兰,憨憨道:“姐姐是在担心竹子大叔不会获胜吗?” 银面男子手中执着竹子为剑,喜庆的眼中只有竹子。称呼竹子大叔也不为过 花兰心情复杂的看了眼比武场地上的两人,叹了口气,心里的话不好想喜庆说,强颜欢笑道:“姐姐当然希望竹子大叔获胜,若是竹子大叔获胜了,咱就赢了。” “竹子大叔一定能赢。” 喜庆见花兰笑了,天真的一咧嘴也笑起来,目光一瞬不瞬的紧盯在比武场地上,喃喃:“会的,一定会赢!” 喜庆的打气,让花兰的心稍稍平静了下来。但她的小心脏仍是跳个不停。 这是一种非常矛盾的心情,她此时慌着,脑袋一团纷乱,就连她自己也没来主意,到底是寿安王赢了好,还是输了好。 寿安王赢了,肯定是要有动作的。 她蹙起眉头,两眼开始无助的迷茫。 一旁的春蚕更紧张,她当然是想寿安王败,于是,咬紧牙关,暗暗为银面男子打气。 这一次,她可不敢喊了,花脸面具一出事儿,她就吓懵了:“怎么回事,怎么自己一张口,事情就急转直下处在了劣势了。 春蚕不张嘴,银杏更不敢了,当然,喜鹊一直静静注视装着,她是不想给花兰心上添烦,更抿了嘴一声不出。 比武场上,剑光如电,一道强似一道。 比武场下的桌边,人人屏住呼吸紧张的等待最后胜负的来临,鸦雀无声。 正在这时,屋顶传来一声声悠扬的笛声。 第七十五章 愤怒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笛声悠扬 ,如同寂静山林鸣涧滴翠,空灵凌厉带着穿透人心的清新气息。 花兰猛然一惊,再看比武场中寿安王,听到笛声之后,犹如注入了新鲜血液般突地剑招一变,一下由劣势变了强势。 寿安王的剑招,如同万花飞雨般向银面男子刺来,剑剑直逼银面男子要害。 相反,银面男子被笛声所扰,手中的竹剑似被一股力量阻挡,剑招迅速慢了下来。 他这一边一慢可糟了,寿安王的招式更加凌厉,银面男子的竹剑上下翻飞,舞了个风雨不透,但还是破绽百出。 “不好!” 廖沧海看出银面男子渐渐难以招架,眼看着就要败下阵来,心上一急,忙从桌边站起身, 他受花兰所托,不忍心花兰挫败,于是向二斗拿了青虹剑,一个纵身来到了比武场内。 大公子这边来了帮手,银面男子这边来了廖沧海。 廖沧海在下面早摸清 寿安王招式的百变出奇,青虹剑化出万朵桃花横扫接住寿安王的剑招。 银面男子的武功原本高于寿安王,只是被屋顶笛声的神秘力量锁住发挥不出。廖沧海一来,让他精神一震,竹剑立时猛然一挺,趁着廖沧海进招的功夫,暗暗运了内力,渐渐将锁住竹剑的神秘力量逼退了。 廖沧海一来,屋顶的笛声就变了。 原本山林滴响的清脆,笛声一闷,紧接一个长腔悠然而下,再接一声急似一声如风如骤狂泻下来。 寿安王是越战越勇,一把青锋剑犹如万壑纵横,直向二人的要害部位逼迫而来。 笛声的力量排山倒海,寿安王的剑势如同山洪决裂。 廖沧海的青虹剑刚使出十几招,就被寿安王的剑势打乱了。他的剑招被笛声逼住,几乎使不出力量来。 正这时,寿安王一个江浪滔天风剑势刺来,他是难以招架,左手护住了心脉,右手挥剑挡。 可惜慢了半拍,右臂被寿安王的来剑穿透,顿时血流如柱。 寿安王的剑招奇快,青锋剑一刺中廖沧海的右臂,他就变了招式一抽,挡住了银面男子的乘机进攻。 廖沧海受伤了,花兰的脸色大变,忙招呼花三快去施救。 花三和二斗三斗早飞奔过去,三人合力挡住了寿安王的攻势,连忙将廖沧海救了下来。 廖沧海的右臂被寿安王的青锋剑扎透,鲜血洇透了他的整个袖袍。 此时关键时刻,花三也顾不上许多,连忙将廖沧海的衣袖扯破,拿出止血药粉敷上。 花兰也跑过去,心情复杂。 廖沧海不敌,脸上羞愧难当,眼皮微闭,欲要开口,她忙道:“廖馆主不必再说,今日比武花某胜也罢,败也罢,都会感激廖馆主仗义大恩。” 她让花兰带了廖沧海去客房休息,自己暗暗下了决心。 一亿六千万两银子,大不了赔给寿安王。可是她也要努力争上一争,不能白白让寿安王得了便宜又伤了人。 她心底打定主意,恨恨着坐在桌边,怒目注视着比武常总的两个人。 花兰脸色不好看,一旁的春蚕和银杏更是惊弓之鸟,就连喜鹊也紧张了。 廖沧海一败,屋顶的笛声又是一变,狂风骤雨变得轻缓,寿安王的剑势也一变,似是游龙戏凤,很明显的优势就是不快速的击败银面男子。 银面男子被神秘的力量阻挡,也不是没有办法。 廖沧海的败势仍让寿安王有些得意,这难免让他心上轻敌,使出的剑势开始傲慢不羁,轻狂而怠慢,颇有些戏耍之意。 银面男子也不恼稳住竹剑的招式,内力逼迫着笛声的干扰,暗暗使出绝招来。 突然,银面男子的竹剑快速一变,右冲向寿安王的左肩刺来,寿安王轻盈一躲,可惜这是虚招,竹剑虚处一变,再一横,直向寿安王的胸前扫来。 寿安王冷笑,等的就是你的这一招。 这一刻,屋顶的笛声霎时一顿竟然停了下来。 花兰在下面顿时一愣,就在这功夫,银面男子感觉持剑的右臂猛然一抖,竹剑已经从右手飞出去。他还没看清寿安王的剑光,自己已经脑海一空,“轰”然倒在了他的面前。 “可恶!” 花兰还没愣过神来,一旁坐的喜庆就怒冲冲的冲了过去。 这时花三已经回来了,银面男子一倒,他就连忙和花大几人过去施救。 大家手忙脚乱,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怒气冲冲的十岁小男孩,两手握拳红了眼珠冲到了寿安王的面前。 寿安王胜了银面男子,一亿六千万两银票就开始在他的眼底晃动,面前走来个十岁的小男孩,他哪里看在眼里。 “你是坏人!” 喜庆手指寿安王,狠狠的牙齿咬得咯咯响,一双铜铃似的大眼喷出凶煞的狠戾。 寿安王收起青锋剑,面对小男孩的怒声大喝,倒笑了:“孩子,‘坏人’这两个字,可不是随便说出口的,有些事情还要用眼睛去分辨才行!” 寿安王本意是要去找盛安皇后要那一亿六千万两银子,说完之后,他就拔了腿向比武场外的花兰方向走,压根没把这个十岁的喜庆放在眼底。 “喜庆不会让你欺负姐姐!” 喜庆见他要走,紧跑了几步伸了两手拦住了他的去路,大声吼着,浑身积聚着力量。 这力量似是一团火焰燃蔓延,很快喷薄而出凝聚在他的双拳上。 寿安王站住脚,还没看清面前小男孩怒狠狠咬牙切齿的动作,就被一股冲天的热浪击飞了出去,“轰”的一声撞进了一堵墙里。 哗啦,比武场的一面墙倒塌下来,寿安王一下就撞昏了过去。 这变化,是在顷刻之间。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寿安王被喜庆出手的双拳击飞了出去。 喜庆的力量是太强大了,如同一团燃烧的飓风冲击到墙体,立刻将比武场地之后的大片墙体冲出了个大窟窿。 寿安王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席卷冲进了墙体,头脑中还没来得及有意识发觉自己面前发生了什么,脑袋就是一沉,整个人就被狂卷的碎石淹没埋住了。 第七十六章 妥协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因为大家都没注意,比武场的墙一倒,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比武场中央站住的喜庆。 喜庆见自己打到了这个狂妄无比的寿安王,心情极度激动,两只小手紧紧攥着向墙体倒塌的方向不住的挥着,开心笑起来:“好啊,好啊,这下他可欺负不到姐姐了。” “什么情况,这是?” 花兰脑袋一嗡,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事实。 “喜庆,喜庆,喜庆,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 喜庆这功夫,从屋顶上下来给紧身短打的黑衣人。 这黑衣人飘然落在比武场内,腰上别这个短笛,面部被一块黑布蒙上了口鼻,一双眼睛恨恨着向花兰这边扫过来,带着一股逼迫的恨意。看身形,似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男子。 喜庆还沉浸在比武场内高兴的拍手,黑衣人凝了眸看他,不敢丝毫的轻敌。 可喜庆压根没去看黑衣人,拍了几掌转身来到花兰桌前,高兴道:“姐姐,那个蒙面叔叔再也欺负不到姐姐啦。” 喜庆稚嫩的嗓音响在花兰耳畔,也响在四周正发怔的春蚕银杏和喜鹊耳内。 这时节,因为银面男子的突然受伤,花三几个正将他送去客房。而喜老伯因为要照料廖沧海也和几个仆人去了客房。 中院的尹震南,又用上了几个人,庭院只剩下了两个伺候的小丫头,还有春蚕,银杏和喜鹊。 三人之所以没动,是不想给主人心上添烦,眼见比武的劣势立现,她们是想留下给花兰最后安慰。 喜鹊的突然冲出,让她们措手不及,但很快怔过神来。 “这是什么意思,皇后娘娘这是胜了么?” 春蚕的眼珠子啊撞到的墙体里打转,她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寿安王忽地飞了出去,然后轰隆哗啦墙体倒塌,寿安王埋了进去。 而此刻,从屋顶下来的黑衣人正以最快的速度在倒塌的墙体下展开挖掘。 即便寿安王挖出来,也难挽回败的局面了吧? 春蚕为主子高兴,脑袋里对于喜庆如何战胜寿安王的好奇一丝也没存在,激动着欢呼起来:“主子赢了,主子赢啦!” 她一喊,银杏叶回过神来,接着喊:“赢了,真的赢了!” 只有喜鹊默不作声的仔细凝视着喜庆。 “赢了!” 花兰好久才回过神来,她看着喜庆,激动得两颊绯红,小心脏一浪接着一浪的汹涌澎湃。 自己用尽心机,原来最能保护自己的人就在身边。 ‘ 她满心复杂的将喜庆拉在怀里,摸着他憨憨的小脑袋,感慨的汪出一眼清泉来:“谢谢你,喜庆!” “喜庆是不会让姐姐受到欺负的。” 喜庆见花兰流泪,脸上慌着忙道。 “嗯,有喜庆在,姐姐都不会受到欺负了。” 花兰抹着眼泪,拉着喜庆来到比武场内。 比武场上一声响,花三就回头看到了。他是没看到寿安王飞出去撞进了墙体,急忙忙将银面男子施救安顿好赶过来察看。 这时,黑衣少年已经将寿安王从墙体里扒了出来。 寿安王只是撞昏了过去,黑衣少年打通了他的穴道,他就睁开了眼睛。 不过,他的心情可不怎么好。 自己败在一个十岁的小男孩手下,不仅颜面无存,一亿六千万两银子也飞了。 你说他会有多沮丧? 要多沮丧,就有多沮丧。 盛安皇后真是个奇人,先不说这花不完的银票,就连身边的武力都是奇中又奇的。 十岁的小男孩,他都敌不过,那他之前的威胁? 他想想就头痛得很,精神极度沮丧。不过,看到盛安皇后向他看过来,他还是强打精神从黑衣少年的怀里撑了起来,嘴上清冷冷一抹笑意,冷冷注视着花兰。 打赢了比武,花兰自是高兴。可她此刻不得不想明日的比武。 高手都受了伤,而喜庆震怒的能应对万祥居的昆奴吗,她又没把握。 比武讲定三场,每一场都有人选。如今花府能上场的就只剩下了一个喜庆。 而喜庆,他还只是个孩子。 喜庆的无敌力量,究竟能不能发挥出来,花兰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她仔细想了想,对寿安王道:“大公子还是到书房再谈吧。” “好!” 寿安王将手中的青锋剑递给黑衣少年,道:“墨非,你先回去,这里已经没什么其他事情了。” 墨非不放心,低下头将青锋剑插入剑鞘,不安道:“师兄,我还是在这里等你好了。” “这样也好。” 寿安王也没坚持,一摆手,墨非跃身而起,纵上了屋顶。 墨非蒙着面,寿安王带着面具,春蚕都是没大惊小怪,银杏看着眼睛都直了,捂住嘴一阵惊呼:“哎哟妈呀!” 她一叫,春蚕就生气的瞪了她一眼。 喜鹊在身后看到,忙过来拉着银杏,小声道:“公子如今有事要和大公子相商,咱们还有回去吧。” 春蚕一瞪眼珠,银杏就畏惧了,急忙闪在喜鹊身后,悻悻向花兰告辞:“那,公子,我和喜鹊先回去了。” 花兰一挥手,喜鹊就拉着银杏回了东院。她拉住仍是虎视眈眈怒视寿安王的喜庆,带寿安王来到书房。 一进书房的门,寿安王就摘了面具。喜庆的眼神带着敌意,他到一笑,对春蚕道:“你先带这个小家伙出去,本王有话要对这位花公子说。” 寿安王的有些话,不便外人听到,春蚕也识趣,拉着喜庆出了书房的门,守在了门外。 门外有喜庆在,花兰的心安定下来。 她渡步走到椅子上坐下去,先发制人,问道:“寿安王说过,如果输了这场比武,是要答应花某一个条件的。” “本王倒是真的有兴趣听上一听,皇后娘娘会有什么样的条件提出来。” 寿安王已经恢复了精力,他缓步走到花兰的对面坐下来,冷着脸问。 花兰的条件已经思考了很久了,如今提出来,她又多想了一层。 寿安王是为边关救急的银子而来,如今空手而归毕竟不会甘心。 反正没有寿安王,明日的比武没有赢的胜算,不如卖给他一个便宜。 比武要三场,光有一个喜庆也不行。何况,喜庆,她是没有打算再让他出面比武。 她暗暗打定了主意,一笑道:“寿安王一定心急边关的救急银两,不如这样,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再答应明日万祥居的比武。若是明日胜了,我就出八千万两银子给寿安王拿去,如何?” “呵呵,皇后娘娘倒是想得周全。” 寿安王清冷一笑,这时节,好像没的选择。 一亿六千万两银子算是飞了,八千万两银子也不是小数,于是妥协道:“皇后娘娘是有什么条件,先说出来吧?” 第七十七章 乘火打劫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寿安王是答应了!” 花兰抬眸凝视寿安王,见他脸上透着别无选择的无奈,暗暗一笑,道:“我这条件不是很难,寿安王只需答应花某三年之间 不说破花某身份即可。” 系统给了花兰三年候选人时间,要花掉十万亿两黄金,这可是一百亿两银子。 她要完成系统任务,升级为真正的宿主,必须有自由自在的身份。 寿安王的这个条件,刚刚好给了她恢复自由身份的机会,她当然是要抓紧抓牢了。 “三年?” 寿安王的眉色一挑,凤眸复杂的凝视着花兰。 皇后娘娘要离开皇宫,小皇帝更不想接盛安皇后回宫,他这个不痛不痒的角色在里面掺和什么劲儿? 花兰的条件一提出来,寿安王就松了口气,这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没人逼迫着你,以后小皇帝若要问起来,可别把我寿安王往前面推。 他心里暗暗高兴,脸上却没有半点表现出来,装着犹豫,“皇后娘娘可是想好清楚,不是本王不请皇后娘娘回宫,是皇后娘娘逼迫本王答应娘娘提的条件,才肯拿出边关的救急银票来。” 寿安王的话里带着隐隐的威胁味道,但意思还是同意了花兰的条件。 花兰不管寿安王此话是有何内涵,见他答应了,心中一喜,忙道:“凭你怎么说,你是答应了三年之约可。不过,寿安王既然真的缺少银两,不妨再多帮花某一些小忙。” “皇后娘娘这话怎么说?” 寿安王眸色一张,冷冰冰看在花兰脸上,不知道花兰在搞什么鬼。 “也没什么,就是之前的楚白山设计了许多欠银。” 寿安王的眼神带着质疑的凛冽,她是在利用寿安王,难免着心上忐忑心虚,坑巴巴了一会儿,才道:“你知道,我一个弱女子,如何抵挡这些要挟?明日万祥居的八千万两银子,只是冰山一角。大丽银楼还有两亿万两银子的欠银要还。益泰和的何啸云为人正直,他不追究花满楼欠他的三千万两银子,隆兴阁的唐睿却没说不要。” “隆兴阁的欠银是多少?” 寿安王一听银子,凤眸顿时夸张的亮了起来。 他是听出来了,盛安皇后是在向他提条件,于是又道:“若是本王将皇后娘娘的这些欠银问题都解决了,皇后娘娘打算拿出多少银两来?” “有门!” 寿安王开始上钩,花兰心里一阵狂喜。 她表面平静的叹了声气,道:“寿安王真若能将这些事情都解决,花兰当然要重谢寿安王。” “重谢!” 寿安王的胃口可不小,他很明白,这件事情于他是信手拈来,但对于皇后娘娘可不一样。 他一出手,代表的可是朝廷,官府朝廷若介入到楚白山的这些烂账之中,大丽银楼和隆兴阁的哑巴亏是吃定了。 他们只能挖空心思去找楚白山去要银子,而皇后娘娘将会彻底洗脱。 皇后娘娘是真聪明,几句话就想白白捡了这么大的便宜,他寿安王岂能白白让她利用? 更冷笑,道:“重谢倒是不必,娘娘知道如今国库空虚,不如这样,反正皇后娘娘也要出银子还上欠银,不如都拿出来给本王来解决皇后娘娘的这些麻烦。这样一来,圆了皇后娘娘的后顾之忧。在外面,皇后娘娘有我寿安王做靠山,还怕别人无事生非再找娘娘麻烦吗?娘娘出的每一两银子,都有千斤之重,这便宜只有娘娘才能捡到。换了旁人,可是没机会的。” “我靠,都拿出来?” 花兰心里一骂,这分明就是借机敲竹杠,她本是想借机省下点银子,省下点是非。可寿安王的乘火打劫,让她十分的恼火。 “皇后娘娘,您还是大度一些的好,反正这些银子总是要出的。大周朝也算是皇后娘娘的一份子不是么,与其给了外人,不如便宜了自己家的人,这有什么不好?” 寿安王可是阴阳怪气,“如果,皇后娘娘肯把银子拿出来,不仅边关的将士们知道之后会感激娘娘。皇上若是知道,不是更加感念皇后娘娘?” “信你个油嘴滑舌!” 花兰心里苦,她低下头可是掰手指头,一边掰,一边计算。 两亿万两银子加上隆兴阁的五千万两银子,再加上明日万祥居的八千万两银子。 我靠,寿安王是想从自己身上敲诈,三亿三千万两银子! 她的眼珠鼓了鼓,斜眼冷着寿安王,“不行,太多了。” “呵呵,这还多?” 寿安王早打起了小算盘,他誓要将这三亿三千万两银子抓在手里,自然用尽手段:“皇后娘娘这也嫌多,我可是听说皇后娘娘拿出八十亿万两银子给了楚白山,眼皮都没眨一下。” “那是因为……” 花兰想说,那是因为要救喜鹊情急之下别无选择,可又一想立马住了嘴。 喜鹊不过是个小丫头,寿安王说的可是一个朝廷。 大周朝廷在她花兰眼底还没一个小丫头重要,这要传扬出去像什么话? 她现在的身份可是盛安皇后,不是什么无足轻重的小宫女。 盛安皇后是一国之母,反正银子也留不住,寿安王要她交出来,算是合情合理。 虽然的确是在落井下石,乘火打劫敲她竹杠。 可在寿安王那边,花兰是真没理由拒绝。 “怎么,皇后娘娘这点银子也要心疼?” 寿安王的阴阳怪气带着嘲弄,他冷冷逼视着花兰,态度傲慢起来:“既然皇后娘娘不同意,那就没办法了。” 他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在手上慢条斯理的喝起来。 茶水温热,其实并不烫,寿安王却故意慢慢吹着,缓缓喝着,一副我不急的模样。 三亿三千万两银子,寿安王是不打算松手了。 花兰咬了咬牙,她也不甘心将大把的银两白白送了大丽银楼和隆兴阁还有万祥居。 对阵打仗讲究的是气势。 楚白山摆开迷魂阵,她花兰输了银两不能再输掉了气势。 她狠了狠心,咬着牙最后一搏,对寿安王道:“我如今可没这么多两银子了,只有两亿万两银子,寿安王要是不要,花某可是无奈了。” 盛安皇后真是太狡猾了。 寿安王也咬了牙,他低着头沉吟了一阵。 这种机会千载难逢,若真的把盛安皇后逼急惹恼,来个一两银子也没有,自己不是白白费力这些功夫,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他暗暗转着眼珠,心仍有些不甘,于是扬了扬眉,“皇后娘娘真是爽快,两亿万两就两亿万两!不过,万祥居的八千万两银子可不算在内。” 第七十八章 砍价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不算在万祥居的八十万两银子,也就是说只砍下来隆兴阁的五千万两银子。 花兰抬着眼皮看寿安王。 寿安王的眼色诡异而嚣张,一副不屈服的表情,花兰拉下脸:“两亿五千万两不能再多了。如果寿安王没诚意就请回吧,这件事情就不劳寿安王了。” “两亿五千万两银子,呜呼!” 寿安王的深眸闪出一道亮光,他又紧盯了花兰几秒,突然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皇后娘娘为难,本王也不勉强了,两亿五千万两银子就两亿五千万两银子。” 他伸着手,向花兰道:“就请皇后娘娘拿出来吧?” “现在就拿出来?当我是傻!” 花兰可没这么白痴,她冷冷一笑,道:“寿安王真是心急,不过花某是个务实的人,寿安王什么还没做可不行。寿安王若要银子,明日打赢万祥居的比武,我还要拿到大丽银楼和隆兴阁欠银与花满楼无关的官媒才行。” 花兰的条件,是要给自己吃下一颗定心丸,更要解了后顾之忧。 楚白山当她是信手拈来的无名小卒,她就抬出寿安王这个大招牌来压一压他的气势,看他暗底还有没有胆量捣鼓。 花兰说完,脸上平静的凝视寿安王。 寿安王唇角一勾,点了头:“好,就依了皇后娘娘。” 寿安王站起身,说完向书房的门口走,快走到门口时又停了步,转回身一字一句道:“皇后娘娘的三年之约,是本王答应的,但是如果皇后娘娘在这三年之间将身份泄露给旁人知道,本王可管不上了。” “这件事情好说。” 花兰可没有被寿安王的几句话吓到,“这世上样貌相似的人可多, 只要寿安王坚持,没人能够质疑。” “没人能质疑?” 在花满楼,人人都看到了他和盛安皇后举止亲近,盛安皇后是男装身份,在人们眼中,两人的关系绝非男女。花兰的小心思,寿安王明白。 很快,他就笑了:“皇后娘娘果然聪明,好,如果有人质疑皇后娘娘身份,本王出面一定会为娘娘摆平。” 但他诡谲眨了眨眼,凤眸一张,“但是,本王可不跟保证能够说服所有人。” 不是还有个老丞相?这可是盛安皇后的亲祖父。 祖父要寻回自己的 亲孙女,他寿安王可管不着。 他的忧虑,花兰可没在意,自己又不是盛安皇后,自然不怕老丞相找她麻烦,一笑:“寿安王放心,花某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盛安皇后这么有信心,这是对寿安王的挑战。 寿安王提了一口气,说了声:“好。”转身出了书房。 有了寿安王的承诺,花兰终于吐出一口气。 寿安王一出门,门外的春蚕和喜老伯就匆匆跑了进来。 “主子,寿……” 春蚕着急,刚张口说出个寿字,就被花兰拦住了道:“一切都很顺利。” “那明日的比武?” 喜老伯没有多想,府里多了几个伤员,他是担心。 “明日的比武有大公子安排。” 喜老伯一脸的焦虑,花兰连忙安慰,又道:“咱们还是去看看,受伤的那几个人呢?” 这功夫,春蚕已经得了信儿,“主子,那个戴银面具的男子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 花兰一怔。 她还不知道这个银面男子的来路和真实身份,她拧了拧眉头,“他走时,没说什么么?” “没有。” 春蚕摇头:“花三说那男子恢复了精神就走了,走时什么也没有说。” “什么话也没有说,这倒真是个怪人。” 花兰呆着眼想了想,没想出什么头绪来,便又问:“中院怎么样了?” 尹震南在中院,主子是在问花脸,春蚕却摇头:“不知道。” 尹震南受了伤,他是不便暴露自己的身份,有喜老伯在,花兰只好道:“去看看。” 中院的客房就是春蚕住的西厢其中一间,此刻的尹震南正凝着眉头斜倚在一只躺椅上,见门外的脚步声来,脸上更多着痛苦发抖表情,连眼睛也闭上了。 尹震南受伤严重,花兰是心里紧张,走进房里小心翼翼,见他不动,便没打扰,小声对身后的喜老伯道:“喜老伯,您快去安排下晚膳。” 花兰一提,春蚕这才想起预定的酒菜。 连忙和喜老伯一起出去了。 房里没了旁人,尹震南这才强打精神坐了起来。 他摘下脸上的面具,表情尴尬略带痛苦:“花公子,真没想到大公子的武功是在尹某之上,未能帮上公子,真是惭愧。” “尹馆主哪里话?” 花兰不知道尹震南是被银杏惊扰失神措手才败给了寿安王,此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唯有无限感激:“尹馆主受了伤,花某无言以报,只希望尹馆主早日养好伤。若有什么要求,花某一定尽力而为。” 花兰的坏出了口,也没想太多,尹震南的眸光深处却闪着狡黠,他的脸上仍挂着痛苦,故意用受伤的这条手臂去撑躺椅打算撑起身体坐起来,不知是真的疼痛难忍,还是多着故意,手一用力,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花兰连忙扶住他,关切道:“尹馆主还是躺好,待伤势好转,再动不迟。” “唉!” 尹震南乘机叹了口气,手又放下来,这下连欠着的半截身子也躺在了躺椅上,装着痛苦难当道:“看来尹某是要在花公子府中盘桓数日了。” 尹震南有意在花府养伤,花兰想得简单。 尹震南的左肩被寿安王的青锋剑刺中,青锋剑锋利无比,一旦刺中,必伤筋骨。料是尹震南武功极高,,伤口也被刺入很深。若再此时,遇了强敌,尹震南一定处在了劣势。 伤势是因花府比武而起,花兰自然不能怠慢,忙客气道:“尹馆主不必客气,尽管住下。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花某一定尽心竭力。” 花兰只是客套话,尹震南却正中下怀,虚弱弱勉强一笑,道:“花公子也不必麻烦,只需银杏姑娘照料尹某即可。” 他的眼中闪着狡诘,带着半分的迟疑,“花公子不会是为难吧?” 是啊,不为难才怪。 花兰心里咕噜,但又一想。 尹震南即打算住下养伤,她也没有什么理由赶他走。只是没几天,她就要离开,到时候,尹震南又该怎么办? 第七十九章 尹公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略一迟疑,尹震南误会了,以为她在担心府里风人认出他是尹震南,连忙道:“公子不必担心,尹某戴上面具,不会让少公子为难。” 戴上面具,亏你想得出。 花兰暗暗撇嘴,尹震南这样说,她只好随他,谁叫人家是在帮她受的伤呢。 于是道:“银杏这边,花某尽力去说服好了,尹馆主放心养伤,一切事宜都有尹馆主安排。” 这时,西厢门外传来了春蚕的声音,“主子,晚膳要端进来吗?” 尹震南有意隐瞒身份,这西厢春蚕是不能住了。 花兰见他又重新带上了面具,便对春蚕道:“端进来吧。” 春蚕应了声,提着个食盒走进来,花兰让她竟食盒放下,才道:“你去将银杏姑娘和喜鹊都请过来,这位……” 她不好再称呼尹震南是尹馆主,尹震南会意一笑,道:“在下尹公。” 花兰明白,对春蚕道:“这位尹公伤势不清,需要在府中逗留几日,你就搬到东厢好了。让她们两个搬过来,方便照料。” “什么?” 春蚕都听傻了,以为耳朵听错,讶异着:主子这是什么意思。让她搬去和皇后娘娘同住在东厢,这成什么话?还有没有上下尊卑了?何况,要让银杏和喜鹊搬过来,只是为了照顾这个花脸男人,是不是太唐突了?” 她看着主子,脚一动没动。 花兰见她不动,脸拉下来,硬着口气:“尹公受伤严重,可不能怠慢了。” 主子生了气,春蚕只好怏怏出门去找银杏和喜鹊。 不多时,两人也是满脸不高兴的走进门来,纷纷向尹震南道了个万福,冷下脸。 “尹公受伤了,麻烦两位姑娘尽心照料几日。待尹公伤病痊愈,花某一定重谢二位姑娘。” 花兰说完,又向尹震南道:“廖馆主也受了极重的伤,花某就不多叨扰了,要去看望下廖馆主的伤势。” “花公子请便,尹某有两位姑娘照料即可。” 尹震南见了银杏,眼睛就移不开了,哪管什么花兰要做什么,高兴一摆手,花兰连忙拉住了春蚕出了西厢。 “主子!” 春蚕心里堵着块大石头,出了西厢的门也闷着脸。 花兰一虎脸,“廖馆主的伤势怎么样了?” 廖沧海右臂吃了寿安王一剑,青锋剑的剑尖刺穿了他的手臂。虽然花三及时施救,但此刻也用不上力。 花兰吩咐了晚膳端进客房,她进门时,廖沧海已经神色泰然的坐在了桌边吃饭。 他的右臂用不上力,一旁的花三忙尽力的伺候。 花三忠实,花兰深为感动,见廖沧海的脸色恢复了红润,连忙道:“廖馆主为人磊落,仗义相助。花某不胜感谢,因此受伤,花某无以为报,不如就在府中小住几日,待伤势大好,再回去不迟。” “花公子客气了,好武之人多好打抱不平。廖某求胜心切,技不如人,花公子见笑了,吃了饭我便回武馆了。” 廖沧海轻轻抚了抚右臂,一笑:“这点伤算不上什么。”又一凝色,问:“听说大公子最终落败,廖某这伤也算不白挨了。不过,大公子果然武功高深莫测,廖某倒是好奇。” 他定定看着花兰:“不是廖某多问,敢问花公子,大公子是不是和安国寺有什么瓜葛?” 廖沧海是习武之人,又开着武馆,自然对江湖各门各派的武功招式多有了解。识破寿安王的招式不足为奇,但花兰却不想说的太多。 她只好打着哈哈,“廖馆主有所不知,我这位大哥自小就在外面闯荡,又最喜欢习武,什么样的招式和门派都研究过。家父宠着他,花大钱请了各派名师高手教他,安国寺的武功,他是最痴迷。” “呵呵,不瞒廖馆主,他的这些招式,就连我这个做兄弟的都不懂。廖馆主博闻广阔,在下深为佩服。” 花兰的几句客气话绕开了廖沧海的好奇。她又拿出一万两银票交给花三,示意让他交给廖沧海,道:“今日若非廖馆主在,花府这乱摊子不知会成什么样子了。侥幸得胜,真亏廖沧海出手相助,花某一无是处,就是银子尚还有些。这些银两不多,廖馆主切莫推辞。花某还有朋友受了重伤,就先不打扰廖馆主用膳了。待看顾了朋友,再来和廖馆主说话。” 花兰一向出手大方,廖沧海是对这个财大气粗的少年公子有些欣赏,自己的确用心尽力,之前的一万两银子算是受之无愧。他是开武馆的,自然出力拿钱,但是花兰如此大方,他还是感动了,一摆手笑了。 “花公子不必客气,廖某之前拿了公子银子,相助的话不敢提,受托尽力理所应当。这一万两银票,实是不敢接受。” 他指了指手臂上的伤:“这点小伤真的不要紧,习武之人连这点小伤都要放在眼底,腥风血雨要怎么闯?公子去忙吧,廖某这里自会随意。少公子也不必客气,大家都是自己人。” 廖沧海推辞,花兰向花三使了个眼色,花三意会,拿着银票没动,花兰乘机道:“那,我先失陪一下,待忙完就会过来。” “少公子不必客气,你忙,你忙!” 廖沧海何等聪明,自己客套,这有钱公子执意要给,再客气不收岂不成了俗套的不识时务? 他虽正直,但也不是冥顽不灵看不懂形势。花兰出了门,花三一说客套,他就将一万两的银票收了起来。 花兰离开廖沧海的客房,来找东方世玉看望司徒杰和司空斩。 两人的伤势都不轻,都躺在了床上。 客厅摆了晚膳,东方世玉和豹头都没动碗筷,坐在床边脸色沉重的注视着二人。 东方含烟虽然任性,此刻的眼色也能看出来,静静站在哥哥东方世玉的身旁,满脸也是焦虑。 花兰带着春蚕一进门,她就跑了过来,关系着问:“花公子,比武结束了?” 东方含烟的脸上不仅有关切,更带着紧张。 她是看到花兰走进来是一脸的凝重,以为比武失利,不安的愁着道:“少公子,胜负乃兵家之常事。大公子如比厉害,说服花公子身边都是了不得的人物,这样,公子就不会受到旁人的欺负了。” 第八十章 异样情绪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东方含烟满心关切,花兰有些动容,手握上她的手摇头含笑:“多谢含烟妹妹关心,还好小胜了,总算大家的努力没有白费。” 花兰身为女儿身,握住东方含烟的手自然而然,可她忘记了自己在众人面前可是男儿身份。她这亲昵举动,立刻让东方含烟脸一红,羞怯怯的低下了头,轻轻一点,口气温柔:“这样就好。” 东方世玉看得真切,小妹又是误会了。他从床边站起身走过来,将妹妹的手从花兰手中拿开,伸手一握花兰的手,道:“太好了。” “哥!” 东方含烟见兄长坏她好事,十分气恼的怒视着他,红润润的小脸更羞怯了。 东方世玉暗暗瞪了妹子一眼,将她向身后一拉,问花兰:“都结束了。” “嗯。” 花兰点头,看了眼床上的司徒杰和司空斩,不安的问:“两位的伤势怎么样,要不要再去找个大夫来?” 司徒杰和司空斩都是习武之人,这点小伤本不算什么,只是心里上的压力挺大。毕竟受人之托,心情极度压抑。花兰一问,两人勉强撑着坐起来,道:“少公子客气,本想帮上公子点忙,可惜技不如人,让少公子见笑了。” “两位兄长哪里话,花某何德何能,有此荣幸请到两位。两位能来,实属花某感激,如今又累两位受伤,花某实是难以为报。不如就在府中小住几日,也好让花某以谢感愧之心。” 花兰有意邀请司徒杰和司空斩府中养伤,两人向一旁的豹头使了个眼色。 豹头连忙道,“就不麻烦花公子了,我在外面已经安排了。待两位伤势略有好转这就出府。” 花兰知道豹头的意思,从袖口拿出两张一万两的银票,递给他,道:“那好,既然豹头兄都安排了。花某也不勉强,这些银两虽然不多,还请收下,方便两位疗伤买些补品之。若还不够,随时到府上来取。” 花兰曾许下,若胜了万祥居,便以欠银一半相赠。如今这件事情全都交给了寿安王买断,也要对豹头有个交代。 她略略思索了片刻,反正明日比武是三场,若豹头这边也是有意,总要有个说法,于是又道:“若是豹头兄能够请人胜了明日三场之中的任何一场,花某一定不会失言,将所应银两的三分之一相赠。” 大公子实力非凡,如今又有人打败了大公子。这位少公子的实力可见不凡。 豹头看向司徒杰和司空斩,两人低下头抿着嘴唇思考了一阵,才坚定的抬起头,相视点了点头。 司空斩,道:“少公子放心,我们这就回去发信号。若是师弟能在明日比武之前赶到,定然不负少公子重托。” 司徒杰和司空斩表面虽是为银子而来,表现却令花兰感动。不管结果如何,花兰却向交上这样的朋友,点头道:“好,多谢两位仗义相助。” “好!” 众人都点头,气氛立刻活跃了起来,司徒杰和司空斩真没见到这样的公子,打了败仗还给银子。 给就给了,还一万两一万两的给。 这是什么情况,这样的少年公子可得抓紧了,左右不吃亏,不如搏一搏,于是精神立刻提升了百倍。 精神一好,身上的伤势也不重要了。两位下了床,大家坐在桌边边吃边聊。 吃了饭,豹头命人将司徒杰和司空斩搀扶出府,扶上准备好的马车,才告辞而去。 东方世玉见花兰处理周到,暗暗佩服,也携着妹妹东方含烟告辞,相约明早比武再见。 花公子人英俊,办事妥帖,出手又大气大方。 东方含烟更是喜欢得不得了,两人刚刚离开花府,东方含烟的小性子就上来了,伸手一掐东方世玉胳膊,怪道:“哥,你干嘛坏我好事儿?” 东方世玉无奈,只好呲牙:“你个小丫头,你才几岁?花公子几岁?时间还早,你猴急什么劲?急也没用不是,难不成你想当陪房丫头?” “哥,你?” 哥哥说的没错,可东方含烟就是心里生者翅膀,一虎脸色怒瞪着东方世玉,小嘴一撅:“用你管我?” “好,好,我不管!” 夜色已浓,街道上没有路灯,当然古时没有电啦。微微的亮光是周围闪动的窗影,让整个街道沐在静谧之中,远远有马车的声音驶来。 东方世玉拦下马车,对东方含烟道:“上车吧,别胡思乱想,时间还早呢,有的是时间想。” 哥哥说的对,她东方含烟只要守在花公子身边,总有一天会有机会。 这样一想,她就高兴起来,雀跃着上了马车。 马车轧过寂静的街道,深巷飘下一个素白的身影,凤眸一张,暗暗凝视着远去的马车,神色一暗:“这个东方世玉好奇怪,为什么总是缠着盛安皇后?” 寿安王心里暗暗一凝,一丝不悦的情绪蔓延:“这个东方世玉可是了得,不仅和孝亲王有来往,还和丐帮的过往甚密。他这么帮着盛安皇后,目的是什么?” 寿安王的脑海划过这个问题时,故意避开了暗暗隐藏的内容,心底掠着一丝紧张。 清冷的月光倾泻,水银般撒在他那清秀俊朗的轮廓。 他轻轻吁出一口气,缓缓走在安静的街巷,走了有一刻钟的时间,才猛然提了气纵上屋顶向京兆尹正的府邸而去。 花兰送走了豹头和东方世玉兄妹,回身来见廖沧海。 廖沧海已经吃过晚膳,正在客房喝茶,见花兰进门,忙拱手告辞。 花兰送出府门外,看廖沧海上了马车,带着二斗三斗远去,才站在府门台阶上长出一口气。 “少公子是在担心,明日的比武吗?” 花三脸色不安的问。 “明日的比武,有大公子安排。这件事情都交给他处理。” 花兰想起寿安王的一脸冷冰冰和算计她银子时的模样就头疼欲裂,伸手按了按太阳穴,问花三:“廖馆主没说什么吧?” 花三知道主人是在问那一万两银子,便道:“廖馆主说,明日风比武他会派上几个人去。少公子放心,有廖馆主在,公子至少可是全身而退。” 花三说的没错,廖沧海机敏过人。在这个关键时刻,即便是受了伤,明日的比武,他也会去的。 第八十一章 曲兰香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有廖沧海在,再加上豹头,花兰的心就踏实了不少。 不管豹头这边能不能请来人,总之花兰这边也不怯了阵势输给寿安王,她心底就暗暗高兴。 啥啊我答应了她的三年之约,其他都不算个事儿了。 她又大口呼了口清凉舒爽的夜风,转身进了府门来到了中院。 刚走进中院的时候,花兰就发现西厢出奇的安静。 花三已经回了花满楼,说好明早过来。小春蚕一直憋着口气一句话也没说,这时倒奇怪了起来。她探着头向西厢望了望忙,小声问花兰:“主子,您还去看尹公吗?” 尹公就是尹震南,花兰走进中院,没多大的声音。西厢距离东厢有四十几步远,中间还隔着个大花坛。东厢的人听不到她的脚步声也算正常,可房里毕竟还有银杏在,一点声音也没有就有点奇怪。 “你过去看看吧。我先回房,若是尹公问起,你就说我过一会儿再过去看他。” 花兰略略想了想,对春蚕道。 春蚕鼓了鼓两腮,想说什么又找不出词来,便说了声:“是。”向西厢去了。 花兰忙碌了一整天,想松口气看了眼春蚕去的方向,又提上心走进东厢,耳内听着没有动静,和衣在床上躺了下去。 她是真的疲惫,一天都在马不停蹄的奔波,好在不算毫无收获,寿安王这边总算是尘埃落定拿回了她自由的机会。心上的压力一松,再加上周围实在是安静,花兰倒在床上就闭上了眼睛沉沉睡了。 她进房时,点了盏小油灯。静谧的房间,一盏昏黄摇曳的灯影下,花兰睡得真安详,也真沉溺。 春蚕走到西厢,尹震南这边的晚膳已经吃完撤了下去,银杏叶睡了。她进门时,左边房里的尹震南和衣倒身向里躺着,看不出是清醒还是沉睡。 “尹公?” 她小声的喊了一句,见他没有回应,悄悄走到右边的房间里问正在灯下绣活的喜鹊:“没什么事情吧?” 喜鹊没开口,沉静的摇摇头,将绣活放在了桌上,问:“公子呢?” “主子回房了,她让我过来看看尹公,说是过一会儿再过来。我刚过过去看了看,尹公大概是睡了。” 春蚕坐下来,眼神喵了一眼尹震南睡的房间,她出来时将房门关好,又指着床上的银杏,很小声的问:“她怎么睡了?” 春蚕想问的是,自打她和主子离开,尹公和他们两个之间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可喜鹊不是个多嘴的性子,抬头向她张了眼,只说了句:“大概是累了,吃了饭她就躺着睡了。” 喜鹊的嘴巴,什么也问不出来,春蚕便撅了嘴,怏怏站起来:“那行,这边没什么其他事了,尹公也睡了,我这就回了主子,不用再过来了。” 她说罢,向外走,又打开右边的门向床上的尹公望了望,见他仍未出声,关了门叮嘱喜鹊睡时插好房门,就出了西厢。 夜晚清透,朗月高悬,寂静的中院到处都是安静的气息。 春蚕的脚步迈进东厢,来到主子的睡房一看,皇后娘娘洗也没洗抱衣睡在了床上。 这一天,来回不停忙这忙那,主子累了,她心疼,悄悄退出来去打水。 她大了热水回来,轻轻唤着床上睡得正酣的主子:“娘娘,娘娘,起来,奴婢伺候娘娘洗了再睡。” 花兰睡得死猪一样,这样小的声音哪里叫的醒? 春蚕无奈,一边帮着主子将外衣脱掉,一边帮着她清洗。 春蚕睡得真是死,春蚕虽事事小心,举止不敢怠慢着,毕竟也是大动静,花兰竟无知无觉,眼睛都没睁开半眼。 主子是太累了,春蚕找着借口。 可越看越是觉着不太对劲,主子的身子面条一样软,不会是? 春蚕见过人被幻迷药迷昏时的样子,别说是有动静,山崩地裂也醒不了。 以往她给主子擦洗时,主子再累也会哼出几声来,眼下算是怎么回事儿?即便是太累,也应该哼出声音来才是? 不好! 春蚕这样一想,立刻警觉,可是为时已晚,她突然抬着眼皮向房门口看,一条素白的高大身影朦朦胧胧着走了进来,但要看清来人的真实样貌,却怎么也睁不开了眼睛,脑海刚出现一个人名来,下一秒,就脑瓜一沉什么也不知道了。 好厉害的迷香! 寿安王一抽鼻就闻到了。 他急忙捂了口鼻四处找,在角落里找出还在袅袅燃烧的迷香迅速毁了,提步来看皇后娘娘。 这迷香很奇特,没有经验的人几乎察觉不到。迷香的香气是和室内空气相融的曲兰香。 曲兰香只有清门才有,寿安王眉色一戾。 盛安皇后什么时候招惹了清规门的人?他的念头刚一闪,人就快步出了东厢的房门,一纵身跃上了屋顶。 清规门的人在盛安皇后的房里下了曲兰香,一定是有目的的,会是谁? 他倒是有些兴趣看上一看。 寿安王潜伏在屋顶,屋顶尖翘的一角刚好掩去了他的蜷缩身影,可等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盛安皇后的房里也没出现半条身影。 不大会,西厢的喜鹊放下了绣活,出了门到浴房洗了回来吹熄了灯也睡了。西厢陷在宁静的黑暗里,中院更加安静了,只有东厢的睡房映出了一盏婆娑昏黄的灯影来。 好奇怪? 寿安王又等了半个时辰,远处传来三更的敲梆声音。 哒…哒…哒…咣…咣…咣…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更夫的唱和清亮悠扬,寂静的夜里尤其响亮。 寿安王等着不见人影,飘身从屋顶跃下来,来看盛安皇后。 他身上有个百宝囊。 寿安王解下后,从里面拿出两粒曲兰香的解药来。一粒喂了盛安皇后吃了,一粒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花兰不知不觉中中了迷香,脑海渐渐有了些意识时,发觉自己的脑袋如同铅块一样的沉,努力睁开眼睛时,面前的景物如同隔着一层雪白的纱幔朦朦胧胧看不清晰。 第八十二章 牵了鼻子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她眼前纱雾一样站着个白色的身影,费了好半天的劲儿,才看清了来人。 “寿安王?” 她穿着一套粉红色的衣裙,领口处凉飕飕的敞开了些。即便花兰来自现代,思想开放,可她毕竟还是女儿的身子,床前站了个男子算是怎么回事儿?何况,她现在顶的可是盛安皇后的身份。 自己躺在床上,微露的领口让她那春光都暴露了出来,她现在是醒了,死睡时的模样会是怎样? 花兰的脸上有些发烫,她忙收紧了领口,拿了件外衣的袍子穿在身上下了床,窘着问寿安王:“怎么是你?” “有什么奇怪吗?” 寿安王才没心思寻找什么美艳春光,盛安皇后是一国之母,小皇帝的正妻,他是什么身份?小皇帝还得叫他一声皇兄,花兰的角色可是皇弟妹。 古时的传统观念很强,兄弟妻不可欺,何况这兄弟还是至高无上的皇上。 寿安王心思纯洁,眉色一滞:“难道皇后娘娘的房里还能有其他男子在?” 寿安王的脑海闪出一条俊秀的身影来,东方世玉究竟是和盛安皇后会有什么关系,他不得不警惕。 盛安皇后会不会给小皇帝戴上绿帽子,让他忧虑的皱了眉。 “其他男子?” 花兰听了一愣。 窗外月色如洗,清辉如星子般洒在窗前,房里虽有一盏摇曳的油灯,毕竟是深夜,阴影处昏暗宁静。 这大半夜的,寿安王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己房里怎么会多出男子来? 花兰很快明白过来寿安王暗讽的寓意,这件事情,她可不想和寿安王无端掰扯纠缠,有些心理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明解释清楚,反之可能会像线团一样越扯越乱。 她没理寿安王的话,看了眼还在昏睡的春蚕,问他:“我这是怎么了?” 春蚕死猪一样歪在床上,自己的脑袋又昏昏沉沉,花兰不用想就知道自己和春蚕是遭了算计。 这迷香还真是厉害,自己这灵敏的鼻子竟然没有察觉。 看来是寿安王帮了自己,她可不能让他太得意,定定的注视着他,又问:“寿安王深更半夜跑到花某这里来,不会是来溜达遛弯的吧?” “皇后娘娘是聪明人,本王还没清闲道半夜随处溜达的雅兴,娘娘不感激本王的救命之恩也就算了。不过本王倒是有些兴趣知道,皇后娘娘答应给的两亿五千万两银子准备好了没有?” 寿安王可真是滴水不漏,大半夜的来要银子,一定是有备而来。 花兰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知道了寿安王的来意和目地,她就不着急了。 “寿安王说到银子,花某就不得不提醒一下寿安王了。两亿五千万两银子可是有条件的,寿安王此来,可是准备好了?” “皇后娘娘聪明绝顶,本王又怎么能让皇后娘娘失望呢。” 寿安王也找了张椅子坐下来,唇角一勾,从身上摸出一张盖有官府印信的文书来在花兰面前一展:“皇后娘娘可看清楚了,这是京兆府尹的官文,上面清楚写明皇后娘娘与楚白山的欠银无关,这下皇后娘娘可以拿出银子来了吧?” 有了官府官文,花兰就不愁有人再无事生非上门逼债了。 何啸云的八十家店铺也能安泰如山了。 但明日还有场至关重要的比武,要怎样收场,还是个问题。 万祥居的郑康宝是个火爆的烈性脾气,若是不能让他心服口服,恐是日后再生波折后事端来。 花兰想到这一层,脸上忧郁,问寿安王:“万祥居的比武,寿安王打算怎么处理?” “这件事情就不劳皇后娘娘操心了,一切都有京兆尹尹正处理,皇后娘娘只管拿出银子来就是了。” 寿安王如今是代理摄政,说出的话一言九鼎,除非京兆尹尹正不想要脑袋了,寿安王的吩咐自然说到办到。 不过,花兰扔留了个心眼,她转了转眼珠,眼神扫在寿安王的官文上,脑海叮咚一响,既然寿安王办事这么容易,何不就此解了她的后顾之忧? 想到此,她故意拉下了脸:“寿安王倒忘了吧,寿安王答应了花某的三年之约,总要给花某一个交代。花某需要一个官方认可的身份,一个不容任何质疑的身份。” “本王开口一言九鼎,皇后娘娘还担心什么?本王既然答应了娘娘,自然说道坐到,一个身份惊动京兆尹,怕是不好吧?” 寿安王微微一怔,目光落在一脸诡诈的花兰脸上,暗暗气恼。 寿安王啊寿安王,为了这两亿五千万两银子,自己真是在被盛安皇后牵着鼻子牛马一样的使唤了。 怀王,这个混蛋! 他暗暗咒骂了一句,心有不甘着道:“这件事情好说,只要皇后娘娘拿出银子来,本王都依了皇后娘娘。” 寿安王将手中的官文,轻轻抬了手放在一旁的桌上,凝眸注视着花兰:“皇后娘娘还是拿出银票来吧。” 寿安王大半夜的不睡觉,闯到皇后娘娘的睡房里来,虽然这里不是皇宫,寿安王的行为也是僭越大罪。若非急于需要银子,他必不会涉险。 狗逼急了还跳墙呢,何况寿安王可比狗还要凶猛。 花兰不得不慎重,她看了眼寿安王放在桌上盖有的官府大印的文书。有了这张文书,至少楚白山的暗里捣鬼已经玩不出什么花样来了。 两亿五千万两银子算是买了这八十一间店铺的安稳平静,怎么算花兰也是稳赚不赔了。 寿安王是不能空手而回的,要让他尝到点甜头才行。 花兰不慌不忙站起身向外走,东厢和西厢的房间结构一样,也是一个正堂两间耳室。她从卧房走出去,摸摸索索走进对面的房间里。 寿安王以为她是去取银票,心中得意,坐在原地没有动。 花兰一边假意摸索,一边听着身后的动静,见寿安王没有怀疑的跟过来,才小心翼翼着心念一动,将系统准备好的五千万两银票拿了出来。 她小心谨慎着走回到卧房里,将五千万两银票,拿在寿安王面前:“这是五千万两银票,眼下府里只有这么多,待到明日的比武结束,寿安王拿来花某的官府名碟,花某再将两亿万两银子如数奉上。” “皇后娘娘,您这就不太厚道了。” 第八十三章 怀疑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寿安王要的是两亿五千万两银子,皇后娘娘自拿出了五千万两银票来打发,他的脸立时就拉了下来。 有了这份官府文书,明日万祥居的比武也没必要举行,小皇帝压根不关心皇后娘娘死活。老丞相病入膏肓地都下不来,丞相府已经乱了套,这时节,谁还关心皇后娘娘去了哪里? 皇后娘娘担心什么,还要什么官府的名碟文书,不是多此一举? 寿安王看了眼花兰手上的五千万两银票。 这可是五千万两银票啊,虽然比不上两亿五千万两差上太多,但对于空虚的国库,还有远在边关的将士,这可是甘露一样的存在啊! 他的眼色冷冰冰逼近着花兰:“皇后娘娘这是为难本王?” 花兰才不怕,银子攥在自己手里,不怕寿安王不就范。 缺银子,救急,超级缺银子! 这可是寿安王的死穴,此时可是机会。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若是放了这大好机会,或许再也没有机会了。 花兰心一横,板上了脸。 冷脸有什么了不起,你冷我也冷,看谁寒下四十五°。 花兰的冷脸真是冷,语气有点冒寒气,“眼下的银票只有这么多,寿安王有本事府里上下翻个遍,再翻出一两银子,都算是寿安王的。寿安王武功高,身体好,,两亿万两银子只是热身的功夫就能拿到。不是花某不想给,只是尚需时间而已。” 看来,盛安皇后是铁了心谈条件了。 寿安王按捺住火气,沉着脸:“皇后娘娘打算什么时候补齐银两?” “至少得万祥居的事情平息,还有各地的事情都平息了才行。” 花兰见自己得胜,心下更加得意,脸上依旧冷着不动声色:“还有一个通行无阻的身份官牒。” “好,就依了皇后娘娘,最迟明日午时,本王就会将所有的事情办妥,不过!” 寿安王的脸阴沉得如同布满阴霾的云层:“皇后娘娘如果拿不出两亿万两银子来,本王的话就放在这里,皇后娘娘一定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说过的话吃点苦头。” “威胁?” 花兰的眉色一戾,心下忽悠一沉,暗道,也不能将寿安王逼迫太紧。 于是缓了口气,道:“放心吧,花某向来言而有信,绝不会学宵小之徒出尔反尔。” 她的话暗暗说给寿安王听,寿安王当然听了出来。 “本王也是一言九鼎,答应皇后娘娘的事情决不出二反而。” 寿安王拿起桌上的官府文书去换花兰的五千万两银票。 花兰见他答应,就将五千万两的银票递给他,接过那张官文,道:“寿安王言而有信,明日午时,我必将两亿万两银子的银票准备好,等寿安王来取。” “一言为定。” 寿安王接过五千万两的银票,心神终于平息了不小。 这五千万两的银票不仅解决了边关的危机,也使整个大周的皇城注入了新鲜的活力。 如果明日午时,盛安皇后果真拿出了两亿万两银子。 至少,短期之内,皇城之中的开销用度,各项开销算是不再发愁了 与其便宜了外人,不如充盈国库。 寿安王脸上的冷色稍稍打开了一些。 屋内的小油灯昏黄黄闪着他的眉梢,看得出那份深深的凝重在渐渐化开, 他的唇角勾了勾,一指桌上的那颗药丸:“这是给小丫头留下的,皇后娘娘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清规门的人不好惹,即便本王不与皇后娘娘计较,怕是找上皇后娘娘的人也不少。” 他说完,将银票小心放在袖袋之中,提了步子出了房门,纵上屋顶踏着星月如辉,闪电一般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寿安王起身时,花兰就没动,待他出了门,她才一撇嘴,将桌上的药丸拿到鼻下嗅了嗅。 花兰自小熟知百草,轻轻一嗅,便能嗅出药丸之中的药草成份。她暗暗记了下来。 行走江湖,最应提防的就是有人暗中设计。 这迷香,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房里,一定是有人在暗中设计着她。 清规门? 花兰找了纸笔,将药丸之中的解药成份一一写了下来。 她并没有立即将春蚕唤醒,而是悄悄出了东厢,来到了西厢的门前。 喜鹊睡觉极轻,耳内听着轻微的脚步声就披衣起来开了门。见是主子花兰,忙将她请进房内,小声着问:“夜已深了,公子没有安睡,是有何事?” 古时的郎中,也有深夜吧被请了去看病的,中药铺子自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值班。 花兰将手中的草药名单递给喜鹊:“喜鹊,你带上花大去将这些草药找来,我有急用。” 她的眼神一扫,立刻注意到床上睡得死沉死沉的银杏,走到床头,伸出手翻动了一下下她的眼皮,银杏毫无反应,沉睡的症状和春蚕一般无二,有看向喜鹊,心中暗暗一沉,问道:“晚膳是你和银杏陪着尹公一块吃的吗?” “是!” 银杏点点头,抬了眸子,忽闪着问:“公子不是吩咐了,要我和银杏姑娘照顾好尹公的么?” “这就奇怪了。” 花兰想不出为什么喜鹊没有被迷香迷倒,她看着喜鹊,狐疑着沉下脸来想了想,没有半点头绪,便暗暗仔细的观察着喜鹊的脸色,试探着道:“喜鹊认得清规门?” “清规门?” 喜鹊手中拿着花兰给的草药方子,不知主人这是何意,怔怔着问:“少公子为何会问到清规门?” 喜鹊的眸子清澈明亮,不杂一丝一毫的杂尘。 如果说喜鹊和清规门是有什么关系,这真无法揉合。 喜鹊的眼神也说明了一切,喜鹊管理者花府上下的饮食,下迷香这种事情真是太幼稚了,凭着喜鹊的优势和聪明,断是没有必要多此一举的。 虽然是个谜团,花兰很快就打消了喜鹊身上的疑团和心中顾虑,平静着对她道:“你去找花大套车,小心着别弄出动静来,到附近的草药铺子先将方子上的草药找来再说吧。” 第八十四章 信心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喜鹊注意到花兰脸上的复杂神色,但也没开口,拿了草药方子向门外走。 花兰想了想,叫住她,“等下,你走时叫上花二过来。” “是。” 没多久,花二就在门口轻轻唤了声:“少公子?” 花兰指了指东厢,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东厢的正堂。 “少公子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花二带着疑惑的表情站在一旁问。 “先坐吧。” 花兰一指对面的椅子,自己也坐下来,见他依旧小心着不敢坐下,笑道:“坐下好说话。” 花二勉强着坐在椅子的一角 ,身体佝偻着注视着主子花兰,小心着问:“少公子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花兰见他拘谨,摇着头笑了:“你很紧张吗,你这样我也不好开口。让你坐就大方坐下,咱们府里没有什么尊卑贵贱的身份,只有各司其职的上下级别的关系。你为我打工,只是我的员工而已,没必要这么紧张拘束,坐就坐,没必要这么幸苦。” 她顿了顿,见花二终于放松了端正坐好,但仍是小心翼翼,之后随他了,道:“你知道清规门吗,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花二的脸色一滞,愕然着看了看花兰,迷惑着问:“少公子为何要问到清规门?这可是个很神秘的暗杀组织,听说没人见过他们,见过他们的人都会消失被杀。” “这么厉害!” 花兰神色一凝,心里突地往下一沉,寒意升起。她仔细想了想寿安王提到清规门是的表情,的确是有些不太寻常。 清规门的人来到花府放迷香,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为了小小的试探? 一个神秘的暗杀组织,究竟会试探些什么? 她左思右想毫无头绪,问花三:“他们除了暗杀之外,还做些什么?比如……” 花兰找不出适当的词句来形容刺探情报之类。 会不会是有人想暗中调查她的身份,或者还有其他更难猜测的目的? 若不然,这迷香的做法有些说不通。 “这些属下就不知道了。属下只是耳闻过清规门的人是神出鬼没的暗杀组织,具体究竟还做些什么,属下就没有听闻了。” 花二犹豫了一下,很担心的看向花兰,道:“少公子为什么要问到清规门?” “府里有人下了迷香,大概是清规门的人来过。” 花兰不得不向花二说出实情,她将花二带到睡得死沉的春蚕面前,“春蚕,喜鹊,还有受伤的客人都中了迷香。” “迷香?” 花二更疑惑了,大张着嘴:“少公子,这就奇怪了,听说清规门的迷香很厉害,无论多高的武功闻了都会迷倒不省人事,公子?” 花二这是怀疑自己,花兰忙从不身上摸出那枚解药来,给花二看:“有人给了我这个。” 花二看着解药,更迷惑不解:“能给少公子解药的人,一定更熟悉清规门,公子何不?” 他的话一出口,忽然明白了,若是此人能和主人说清讲明,主人还三更半夜把他叫来做什么?想通之后,他连忙又道:“清规门的迷香有两种,一种是致人昏迷的曲兰香,一种是致人性命的夺魂香。” 他看了看酣睡正沉的春蚕,想了片刻,才道:“看来清规门的人并不是为要少公子性命而来,或者是有其他目的和原因。” “这么说,这曲兰香的药力并非多少时辰了?” 清规门若是存了其他目的,这说明这个神秘的组织一定还有其他更为广阔的秘密,而且若是如此,这曲兰香的药力一定不会维持太久。 “曲兰香的药力多长时间会失效,属下真的不好猜测,也不清楚。” 花二摇着头,听说中了曲兰香的人都是清规门的重要人物。 他很紧张的注视着花兰:“中了曲兰香的人,不是清规门的重要客人就是清规门的重要敌人。不管是客人还是敌人,只要被清规门的人盯上,最终的结果都是一个‘死亡’!” 花二心底压抑,他不敢对主人提到,毕竟只是传闻,而且主人现在好好的站在了自己面前,身体上的每个零部件都没有缺失。 “你的意思是不是在说,只有清规门的人盯上就会很危险了。” 花兰想不出自己除了得罪了楚白山之外,还能有什么人。楚白山有了八十亿万两银子,买通清规门的人,很有可能。 曲兰香是什么意思,小试牛刀的恫吓》还是另有其他更加阴险的目的? 花兰百思不得其解,正头痛,花大风风火火的走进门来:“少公子,你的药方,药铺的先生看不懂。您再瞧瞧,这药方会不会是错的?” “错的?” 花兰接过药方,自己怕是抓错了草药,写字的时候每一笔一划都很难很认真,怎么会有错? 她又仔细的看了一遍自己写的药方。 会不会是如今的药铺的草药名字和现代的略有些分别。 她这样想着,问花大:“抓药的先生没说那几样药草出了错,还是都有问题?” “是几味草药,朱丹,味黄,甘腊,伏地,这些没有,其他倒是有。” 花大指着方子上的草药:“先生说,这些药草见都没有见过,更没听到过,要我回来问少公子,是不是写错了?” 药草是没写错,但要抓不全倒有可能,毕竟这里的药铺不是她外公的药圃,草药应有尽有,但连名字也不知道就有些奇怪了。 清规门的解药,一定不是很容易就能调制的。 花兰不得不慎重, 或者真的会是药名各有不同。这样一样,她转身对花二道:“你先去秘密打探下清规门的具体细节,他们的组织都是以什么样的试探接单,最好能找到他们的联络方式。” “是!” 花二应了一声出了门,可花大在一旁却听傻了。 “公子,你打听清规门的干什么,清规门的人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少公子千万不能招惹到他们,小心惹祸上身。” 这时节,瞒是瞒不住了,花兰只好将清规门暗中下曲兰香的事情和花大讲了。 花大的脸都吓惨白,“少公子,这可怎么办,清规门的人一旦盯上了少公子,少公子一定性命难保了。” “我性命可金贵着呢,没那么容易就保不住。” 花兰有系统保护着,再加上穿越有不死之身,当然这是她从小说上看来的,没有亲身经历算不得数。 不过,她的信心还是有的。 没听说,那个穿越的女主穿越没几天就死翘翘的。 第八十五章 辛芷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大来花府几日了,主人是个既神奇又有些神秘的人,许多事情主人不说他是不敢问。 既然主人这么有信心,他只好催促道:“喜鹊姑娘还在药铺等着消息,少公子这药?” “我随你一起过去吧。” 花兰没犹豫,回身到卧房又穿了件长袍,绾好了头上的发髻插了支玉钗,和花大出了门。 深夜的街道寂静无人,马车滚滚车轮轧路面的声响和清脆的马蹄哒哒的声响,响在夜风中传扬四散,一路向西飞马而去。 花大赶车又稳又快,喜鹊等在药铺的门内,远远听着马车急驶而来的声音,连忙迎了出来。 马车在药铺门口停下,借着门口的两盏雪亮的灯笼,花兰跳下了马车。 喜鹊伸手相扶,药铺的伙计忙将她请了进来。 抓药的是为年近古稀的老人,满头银发,雪一样白的山羊胡子。 他眯着眼走过来,花兰连忙将药方递过去,问道:“老先生,您真的不识得这几味草药?” 小伙计搀着先生坐下,他摇着头看向花兰:“公子真的不是开错了方子,老朽看这几味药草和药方甚是奇怪不似平常疾患病症。不知公子是要用这方子做什么用处?” “当然是为配置解药之用。” 花兰心底嘀咕,脸上丝毫未变,保持着温和,暗暗一想,才问道:“老先生,若是花某将这几味药草的形状和图样画出来,先生可否认上一认,或者是花某记错了药草的名字也说不定。” 先生伸手捋了捋山羊胡,和蔼的点点头,道:“好吧。” 他说完,向伙计吩咐:“去把纸笔拿来。” “是!”小伙计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内堂,不大会,将笔墨纸砚端了出来。 旁边有桌椅,喜鹊将托盘接过来,将笔墨纸砚摆好放在桌上,滴水研墨调好了墨汁蘸好笔墨递给花兰。 花兰自小翻阅本草纲目药学理书,这几味药草的一笔一划都熟谙于心,提了笔,没多大的功夫就将这几味药草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她这边画着,老先生捻着山羊胡在一旁端详,画出一味药草一点头,当最后一味画出来时,他却锁紧了眉头。 “公子,你的确是记错了几味药草,这朱丹不叫朱丹,应为红丹才是。味黄是焦味,甘腊是甘木,柠草是柠香,至于伏地乃是凤栖山上的辛芷。” 他很怪异的看向花兰,“少公子这几味药草都很难得,是配制解药的必有药草,莫非?” 他的目光带着几分疑惑,仔细打量着花兰:“少公子可否将手腕借老夫一探?” 老先生眼神犀利,花兰的脸色和气息让他生了疑。他的目光紧紧盯住了花兰,眼神有些震惊的质疑。 花兰自然是不能将手腕给他诊治,老先生一搭上她的手腕,自己女儿家的身份岂不彻底穿帮了? 老先生的眼神本来就有些怀疑,可不能让这几丝怀疑坐了实。 她一笑,道:“先生真是客气了,花某倒是无碍。只是府上有几个人中了别人的算计,如今正急需这几味药草调制救治。深夜叨扰,真是情非得已。” “无妨,无妨。” 老先生没有强人所难,一摆手:“公子救人心切,老朽深有感触。只是这红丹,焦味,还有甘木和柠香,老朽尚可帮助公子找到,可是这味辛芷就不同了,这味草药,只有公子亲上凤栖山才能采到。” 伏地本是很普通的草药,但这位草药对于解药缺一不可,何况花兰还需要调制预防曲兰香的解药才行。 清规门防不胜防,既然不是要她花兰性命而来,必是有所图谋,有了预防的解药,至少可以变被动为主动,或可查出其中的真相来。 这样一想,她便问:“老先生,凤栖山上能采到辛芷,为何药铺却买不到?” “公子有所不知,这辛芷略带毒性,常人配药恐是心思不纯,故此国君早下了旨意,不得私自买卖。而况,这味草药只是特症患者所需,药方上也极少用到,有许多的替代草药,不妨医患。所以,大周的所有药铺都买不到此味药草。” “原来如此。” 花兰点点头,看来这凤栖山常人也不好容易采摘到辛芷了,便问:“老先生,如果说不允许采摘,到了凤栖山就可以有吗?” “公子有所不知。” 老先生又捋了下雪白的山羊胡,倒笑了,道:“看来公子对此地不甚熟悉啊。” “是啊,不瞒先生,花某来京都城刚刚几日,没想到竟然遭遇这么多棘手之事。还请先生一定赐教指点迷津,花某定然感激不尽。” “无妨,无妨,少公子客气了。” 老先生敛着笑容,点头:“这就对了,京都城的人都知道,凤栖山是皇家禁地,只有持了太医院的牌子才能到清风观去找观主长虚道长,要来这辛芷。” 他一声叹,“不是老朽泼了公子冷水,如今公子没有太医院的门路,怕是这味药可要找到替代品才行。” 伏地的替代品倒有几样,可是要有准确的疗效,非是辛芷不可。 清规门果然非凡,这一味药,竟将花兰难住了。 老先生见她为难,提笔写了三味药草,落枣,花地,香桂芝。 花兰明白,却摇头,“老先生,这味解药非是辛芷不可,老先生能不能帮着花某再想想办法?人命关天,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采到这辛芷?” 花兰说罢,从袖口拿出一千两银票来递向老先生。 老先生却一摆手,拒绝道:“公子出手大方,非是平常之人,可惜老夫真的爱莫能助。私贩辛芷乃是重罪,轻则流放,重则砍头。公子还是不要为难老朽了。” 花兰将他不收银票,无法勉强,便将银票收了起来,又将抓药的银两付了,请老先生抓了药草出了药铺。 看来还得找到寿安王才行,只有他才能找到太医院的证明文书,到凤栖山上去求到辛芷。 回来的路上,花兰的脸色一直凝重,喜鹊本来就不爱说话,这下更是沉默了。 曲兰香的失效时间若让花兰不易察觉,时间一定不会很长。 花兰将那枚解药收起,暗暗打定了主意。 回到府上,她暗暗嘱了花大留意中院周围的动静,自己和喜鹊各自回房歇了。 花兰折腾了半夜,自然疲惫不堪,人倒在床上,眼皮就落了下来。 睡了有多久,她是昏昏沉沉,直到耳边的春蚕大叫起来,她才朦朦胧胧着睁开眼睛。 “主子,不好啊,尹公中毒啦!” 第八十六章 百毒不侵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尹公中了曲兰香,花兰心里清楚,她揉揉眼坐起身,看了眼窗外。 天光刚朦胧发亮,晨雾还没有散尽,寂静的清晨响着清脆的鸟鸣,如同一曲天籁交响正悄悄奏起序章。 她伸了个懒腰,迷蒙着问春蚕:“什么时辰了?” “哎哟,主子!眼下不是什么时辰的问题,您还是过去看看吧,尹公的全身都发紫了,大家都等着主子拿主意呢。” 春蚕急得直跺脚,慌着手给花兰擦了脸,又手忙脚乱的帮她穿好了衣袍,一边担着心,一边带了花兰来到西厢。 西厢已经聚集了人,花兰一看,银杏叶醒了,花大花二和花四都在,就连喜老伯也来了。 大家的眼睛齐盯着她走进门,满脸焦急的跟着来到尹震南的床前。 喜鹊因为知道了真相,一夜也没合眼,此时肿着两眼,,红红的看着花兰:“银杏姑娘醒的时候,我刻意过来看尹公,以为他也会醒,谁知他就这样面向朝里一动不动。我是以为他还睡着,就没打扰。就在刚刚,我是觉得不对劲,轻轻唤他也不动,。后来,我伸手一推,才发现他的手是紫的,再一看,整个人都是发紫。爷爷说,这是中了毒。” 床上的尹震南脸上还戴着那个花脸面具,平身躺在床上。可以听到轻微的吐气声音,呼吸略显微弱。因为穿着内衣,只能看到脖子和手的部位,皮肤已经接近黑紫色。 有人下了曲兰香,这又会是什么毒? 花兰小心着将尹震南的手臂拉到床边,搭上脉细细诊察。 这种毒不是迅猛的烈性毒,全身黑紫只是表象,对于花兰算是小儿科。她将尹震南的手放下,带着众人出了门,拿了笔写了方子给花大:“去抓药吧。” 花大拿着方子,迟疑了一下:“公子,这方子?” 他是迟疑昨晚的重蹈覆辙。 花兰想了想,提笔又画了草药的图样,“还是去找那位老先生吧,他一见了就能配出药来。” “是!” 花大应了声,急匆匆走了。 花大一走,花二和花四也出了门。 喜老伯脸上忧虑,悄悄跟着花兰来到东厢,担心着问:“少公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会不会是楚白山在暗中捣鬼,要害公子?都是我家喜鹊给公子惹下祸事,这下可是怎么是好?” 喜老伯一个劲的唏嘘,身后的喜鹊急得落下泪来。 花兰一见,连忙劝慰:“喜老伯,这节骨眼上,你可要稳下心来才行。喜鹊没有错,花某也没有错,自古邪不胜正,您老有什么可担心的。” “说是这么说,自古还有防不胜防。楚白山在暗处,公子在明处。若是公子有了好歹,我这把年纪活的倒长,公子要老头子我可怎么活下去?” 喜老伯一内疚,喜鹊嘤嘤着哭出声来:“公子,都是喜鹊连累了公子。” 花兰真是哭笑不得,自己这边本来就乱絮无头,喜老伯和喜鹊不是跟上添乱么! “哎呀,喜鹊!你哭什么?我家主子本是大着呐。瞧瞧你这满脸花,你是哭给主子看,还是哭给楚白山看?咱们烦着,不是正中着楚白山的道,他还巴不得咱这边乱着呢。” 春蚕一直憋着没开口,眼见皇后娘娘愁着锁着眉头,忙向喜鹊挤眉弄眼着提醒。 春蚕几句话,喜鹊连忙擦眼泪。 是啊,尹公中了毒,虽然去抓药了,到底能不能解毒还是未知。昨天的那味草药还没配齐,要找辛芷这味草药可不是容易的事情,自己不是给主人多添烦恼? 这是怎么了,关键时刻竟是糊涂了? 喜鹊擦了擦眼泪,强颜笑脸,“公子放心,喜鹊之后再不会拖公子后腿了。” “这样才好。” 花兰吐了口气,“眼下是咱们齐心对付这些暗中捣鬼的阴险小人,大家不能乱,也不能急。是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咱们大家都谨慎小心些就是了。” “公子说的是,老朽这一急,倒真是老糊涂了。” 喜老伯也猛然醒悟,忙一拉喜鹊:“对啦,俺家喜鹊可不怕毒,公子吃饭睡觉都带着她好了。有喜鹊在,没人能害的了少公子。” “喜老伯,您这是?” 花兰本来就低喜鹊这件事情存着疑虑,听了喜老伯一说,心中豁然亮出一道光来,连忙问:“喜鹊真的是百毒不侵,您能不能详细的说上一说?” “喜鹊两岁那年,家里没了柴,我就带了她到城外的大荒山去砍。结果一不留神,被一条古怪的百花蛇给咬了,当时真是九死一生命悬一线。也是我这孙女命大,正巧有个采药的道士经过那里。” “大荒山有种很奇特的东西,光溜溜长在树干上,吃也不能吃,干什么都能用。这道士倒是采了一大筐,看见喜鹊中了毒,掏了小药瓶,从里面倒出颗鸟蛋大小的药丸给喜鹊吃了。 别说,竟然救了命不说,从此之后,喜鹊再遇了毒液没事了。” 喜老伯一解释,花兰终于明白了。但她对喜老伯的话感了兴趣:“树干长了东西,那是什么?” 桌上有纸笔,花兰想了想,提笔蘸墨画了几种菌类植物给喜老伯看:“您看看,会是这其中的哪一种?” 笔墨没有颜色,喜老伯仔细审视了一番,才I指着形状类似木耳的图案道:“有点像这些,不过没有这么复杂,也不是黑色,是红色。” 红色,那是什么? “是长在树干上,有很多吗?” 花兰想象着这种菌类的形状,红色的,比木耳的形状简单,会是什么? 花兰画了几种蘑菇,喜老伯都没有指认。这说明,这种菌类一定不是蘑菇,会是什么? “这种东西会有很多吗?” “以往是有很多,自打那个道士来了之后就没有了,不知道是什么。” 喜老伯摇着头,又一想:“不过,这两年好像又长出来了,不过很小,大概不是一年两年就能长成的。公子若是有些兴趣,不妨去看看,就在大荒山上。” 第八十七章 比武场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寿安王答应今日武士之前会将花兰目前最棘手的所有事情完结,花兰不能离开。 她想了想,对喜老伯道:“不如这样,向让花四赶车陪您老人家走一趟,若能将这植物采回来最好。若是没有了,顺便看下有没有图样上的这些一并采回来也行。” 花兰一直留意到酒楼的饭菜里没有菌类,若是能采到蘑菇,也算是小有收获。 花公子早上还要场比武,喜老伯自然会意,但府中只有一辆马车,他又犹豫,连忙道:“少公子不必客气,老朽虽然年迈,腿脚可好得很,几步路的事儿,不耽误。” 不耽误可不成,花兰急着要见这些植物,这关系可大着呢。 “喜老伯,花某不是说您年纪大,而是马车更快更稳些,来回之间也能省下不少的时间。有花四在,若是遇了什么应急的情况,也是有个好帮手。” 花兰连忙摆手。 这时,喜庆刚好哥哥喜哥走进来,花兰的眼前一亮:“带上喜哥和喜庆,这样更快些。” “成吧。” 喜老伯会意的点点头,公子说的没错,就他的腿脚,出了城门也得一个多时辰,这一来一回,太阳都会落了山,的确是太浪费时间了。 他带着喜哥和喜庆去找花四,两小家伙一听是要坐马车,可高兴坏了,连跑带颠欢呼着来找花四。 花四将他们抱上马车,又扶喜老伯上了车,赶了车出了城去大荒山。 喜老伯一走,春蚕就转着眼珠,“主子,您要采的这些东西可是有毒的,人吃了会死掉。” 主子精通药草,她又想了想,灵光一现:“主子不会是找到了那味药草了吧?” 辛芷既然是禁药,大荒山里怎么可能会有。 春蚕说完,自己就开始疑惑:“会是那些草药么?” 花兰一笑:“这些叫蘑菇,有些的确是有毒性。不过有一些还是能吃的,美味得很。” 巳时还有比武,因为有廖沧海会去,花兰在府中匆匆吃了早膳,带着赶回来的花三和小春蚕赶往花街广场。 花街广场因为花满楼和万祥居的这场比武,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群。 花三咱路上拦了辆马车,几人赶到时,廖沧海带着几个武馆的徒弟早就到了,就连河神也过来了。 他是替花兰这个小姑娘担心,一脸的焦虑。因为和廖沧海不熟,也没打招呼,见到廖沧海迎着花兰热情的招呼,心下的紧张才放松了不少,“小姑娘真有本事,小小年纪竟然连虎威武馆的馆主也请来助阵,真是不可小觑。” 花兰坚定河神,自是更加高兴,见他和廖沧海不熟,连忙介绍:“河神老伯,这位是虎威武馆的馆主廖馆主,廖馆主义薄云天,真乃当世豪杰,花某十分仰慕,今日能来,花某不胜感激。” 花兰的马屁拍的响,河神暗暗点头,向廖沧海一拱手:“老夫也仰慕廖馆主威名已久,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 廖沧海心里笑,不愧是臭味相投的一大家子,这马屁拍得不温不火真是舒服。于是一拱手,道:“河神大人太客气啦,谁不知河神大人的大名如雷贯耳?廖某在河神大人面前可不能自当威名。河神大人老当益壮,精神矍铄,容光焕,看来一定时喜事连连了。” “哪里,哪里,廖馆主是太夸张啦。” 两人客气一番,河神命手下摆了桌椅,大家落了坐。 刚坐下,就见寿安王戴着=面具走了过来。 花兰让廖沧海和河神老伯居中而坐,自己则坐在了廖沧海的左首,摆了张桌子,方便与寿安王说话。 寿安王还是穿着那件素白的粗布袍子,他的身后跟着个略显矮小的少年男子。 少年一身短打的黑衣,腰上一只青翠欲滴的翡翠短笛,年纪十二三岁,眉清目秀透着灵气,坏中国抱着一柄青锋剑。 原来这就是昨晚屋顶吹奏短笛的少年。 花兰让春蚕搬了把椅子在桌旁,勾唇一笑,也没开口,伸手做了请的手势。 寿安王一直沉着脸色,毫不客气的坐在椅子上,向比武场地的四周看了看,小声着道:“花公子这场比武,看来凶险不小,万祥居来的人可不少?” 他向花兰伸出食指和中指比划出“二”字,又悄悄着问:“两亿万两银子的银票,皇后娘娘准备好了么?” “银票不会少,大公子还要说到做到才行。” 花兰早有准备,她不是来看比武的,是来看寿安王究竟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摆平这场闹剧。 寿安王仰头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之中闪着诡异的阴险,哼了一声,冷冰冰的扫向了渐渐开始骚动着的人群。 人群纷纷让出路来,郑康宝挺着圆圆的大肚子,从人群之中挤了出来,后面跟着一群乌鸦一般的手下。 花兰仔细注视着他向她这边走,黑乌鸦般的手下支总有个高山一般的魁梧少年。 为什么说是高山,这少年真的高大,突兀在人群之中,如同一座高高的山峰一样挺拔而立。 少年的脸上挂着不羁的桀骜憨气,眼皮微微垂着,双臂抱肩一步一步走到比武场地的中央位置。看年纪不过十五六岁,全身散发的气息都是气势震天的力量。 “这就是昆奴?” 花兰张眼打量昆奴。 昆奴脸上威武,略显微黑的皮肤透着十足的霸气。他的五官其实不差,难就难在他的猖狂上,整日撇着大嘴,众星捧月般被人敬着,让他的整张嘴有些歪,看上去是霸气十足,可惜一半边的脸型有些倾斜,怎么看怎么有些不对称。 花兰心中暗笑:“果然相由心生,为人还是低调点好。若是不然,就连面貌也会受到惩罚。” 昆奴一站在比武场上,郑康宝就走到花兰的面前,不阴不阳着从怀里掏出章名单递过来道:“花公子,这是今日比武人员的名单,花公子可要认真仔细着看好了,这第一场的比武花公子打算?” 郑康宝甩着脸上的油腻肥肉,目光在花兰周边扫了扫,见到带着面具的寿安王,又看到了他身后瘦小枯干的黑衣少年,嘴上冷笑:“郑某有必要提醒花公子一下,若是花公子败了,可是要拿出一亿六千万两银子来的。” 郑康宝的嚣张,很明显是挑衅了寿安王的底线。 花兰不说话,眼神凝视寿安王。 寿安王冷冷哼了一声,从不桌边站起身,理也没理郑康宝,径直抬步走上了比武场。 第八十八章 白忙乎了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昆奴的身高有两米三二,而寿安王虽是一米八二,但站在高大魁梧的昆奴身旁,仍是略显了矮小和单薄了些。 昆奴脸上霸气十足,寿安王的气势也明显逊色了几分。 但他并没有抬眼去看昆奴,而是向前跨了几步,走到众人面前。 寿安王一上比武场上走,花兰就注意到了四周的大动静。 饶骑营的士兵正悄悄围住了比武场。 花兰没看到南宫成虎,但郑康宝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他看到了何啸云的兄弟何啸宇。 何啸宇在饶骑营任校尉,此时得了命令正守在比武场的左侧严阵以待。 郑康宝耳目通达,何啸云和花兰结义之事早传到了他的耳内。 何啸云向来古板正直一丝不苟,他不买楚白山的账,不与花兰为难,郑康宝早有听闻。 可见了何啸宇也来了凑热闹,不得不谨慎了起来。 饶骑营可是皇家卫队,面前这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公子可是了得,今日的比武,可要小心谨慎着应付才是。 一亿六千两银子,郑康宝是势在必得。 可眼前的阵势,让他不得不捏了把冷汗。 即便是真获了胜,花公子若是要饶骑营的人出门,他郑康宝即便是有昆奴在,怕是也会棘手难办。 他眼珠一转,暗暗稳了稳心神。 今日势必要这位狂傲无比的少年出丑,他也是有备而来。 他悄悄的向手下使了个眼色,有几个会意忙匆匆挤出了人群去搬救兵了。 郑康宝的救兵会是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楚白山暗中授意的女婿定远侯。 可惜呀,这回郑康宝算是撞在了枪口上了,定远侯不是没暗中派了人来。可黑煞一见比武场上来了寿安王,他是一溜烟泥鳅一样的带着手下跑回来山定远侯府。 寿安王虽然带着面具,但那件素白的袍子早已成了寿安王的标志性民间打扮。何况,他那独体的威压气势一抖,黑煞的冷汗都下来了。 这位花公子来势不小,定远侯可没少在朝堂上受着寿安王的奚落和排挤。黑煞心眼多,这节骨眼上,他可不能再给侯爷捅娄子了。 定远侯成了缩头乌龟,郑康宝却不知道,还以为自己身后倚着个大靠山,手下一走,他的大嘴就瞥了起来,对花兰道:“花公子,一亿六千万两银子的银票准备好了么?花公子小小年纪这么喜欢玩闹,本公子就奉陪到底。你有银子,我有招,不怕来日方长。” 花兰没理他,眼皮向比武场中央的寿安王看去。 寿安王的脚步一向前走,周围台下的人群就开始骚动了起来。 寿安王稳稳当当的踏出了整整五步,台下的人群已经纷纷让出了五条道路来。 这五条道路,其中一条是京兆府尹尹正率领的捕快和衙役,另几条自然是大内皇城的禁卫军和饶骑营。 突然来了大批的禁卫和官兵,又有京兆府尹兴师动众的倾衙出动。 在场看热闹的人群都惊恐的双腿发软,退潮般纷纷退让,,不大会儿的功夫,比武场下的人群就跑了干净。 郑康宝的眼珠都看傻啦。 什么情况这是? 他张着惊异又惊恐的小肉眼,怔怔着注视着自己周围被府衙的捕快和衙役团团围住,再看台上的昆奴,正双眼喷着怒火向他望过来。 “等下?” 郑康宝深深吁了一大口气,忙伸手暗示制止了昆奴即将爆发的冲动怒意。 几名身手敏捷的禁卫已经走到比武场的台上,正向昆奴的四周扩散。 昆奴一直紧盯着郑康宝,见郑康宝已经被府衙的人困住,眼珠立刻喷出怒火,要发作间,郑康宝连忙在台下向他打手势。 昆奴虽然彪悍勇猛,但对郑康宝的示意却不敢不从。 心中有怒火,虽然并未发作,周身的怒意还是喷发了出来。 昆奴虽是勇猛无比,但在平日却是个温吞的性子。打他一下,只要不是恶意,他是不会发怒爆发的,到像个孩子,憨憨的笑一笑算是玩乐。 如今,两眼红红喷着火,周身的肌肉紧紧绷着,似有千万团力量伺机而动,铁一样的拳头,向台下的郑康宝不断挥着。 郑康宝知道,是府衙的人将他围了,触怒了昆奴的底线。 可是看看四周,不仅自己被府衙的人困住,就连花府的这位少年公子以及一干人等,也被京兆府尹的衙役和捕快控制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他抬了眼,看向台上戴着面具的寿安王,心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人不是那日在花满楼出现的男子,怎么今天竟戴了面具? 什么情况? 他的脑海还没理清头绪,京兆府尹尹正就已经走到了比武场的台上。 尹正一向台上走,四周台下慌乱的窃窃私语就停了下来,大家紧张的注视着他走到冷冷比武场的中央位置,冷眼向台下扫了扫,不慌不忙,拿出一张官文来展开。 “大周昌盛,四海升平,依法治国,百姓安宁。 斯有万祥居郑康宝因花满楼欠银一事提出比武,经本府详细查明。花满楼所欠银两乃是旧主楚白山所欠。 楚白山已将花满楼卖与新主花兰公子,交接之日已经钱货两清。新主旧账,是指花兰公子名下的账目货物款项,而欠银并不属花兰公子已收账目货款款项。 万祥居欠银的账货收归旧主楚白山,故此,欠银已经和花满楼新主无关。 如果万祥居不服本府裁断,可另案起诉府衙欠银一事,本府一定明察秋毫秉公执法,给万祥居一个交代。 故此,万祥居与花满楼欠银一事,万祥居不得以任何形式再向花满楼新主花兰公子提出挑衅质疑。 比武之事,到此为止。如果不服本府裁断,可再行起诉,另案处理。” 尹正念罢,收了官文,眼睛注视台下目瞪口呆的郑康宝,大声问:“郑康宝,你对本府的裁断,可有质疑?” 郑康宝真是懵了,自己精心策划了三天时间的比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人也请了,大话也说了,怎么京兆府尹一来,几句话就全泡汤了? 第八十九章 惹错了人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郑康宝脑袋转过弯来,呆怔怔注视着台上的尹正,大张着嘴,舌头开始打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神情,周围围观的人群都看出来了,这是又憋屈又难受的委屈。如同吞了一块大黑煤炭,向下咽太不甘心,可吐出来又没了胆量,这是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想这郑康宝,从小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蜜糖罐子里长大的人物。从来都是他欺负别人,哪里受过这般的欺辱?而且还当在这么多众人的面前? 他是从不与官府较量,没想到这一次自己不仅八十万两银子的欠款没要到手,还被闷头打了这么一个大闷棍,他这嘴怎么能应下来。 昆奴虽憨但却不傻,尹正的官文刚念完,他就听明白了。 怎么着,不比武啦?也不还银子啦?这怎么能行? 他四周围着五名禁卫高手,这是寿安王特意调来防备昆奴的。可是昆奴的力量,他却低估了,也低估了昆奴的蛮横。 尹正念完官文,正俯首相台下的郑康宝发问。 昆奴就一晃两臂,一边一个将虎视眈眈瞪向他的禁卫抓了浑身一抖仍在了台下。另几个还没扑上来,他就已经抢到了尹正面前,一把抢过官文,两下撕了粉碎仍在了地下,猛然一抓尹正的官袍,将他拎小鸡子一样拎了起来。 “昆奴,你想干什么?殴打朝廷命官,可是触犯国法!” 尹正遂不及防,喉咙刚吃紧,双脚已经悬了空,气得他大声斥责,见不管用,脸色也变了,结巴巴:“你,你,你,你快放我下来,否……” 他这“责”字还没出口,就觉身体开始旋转了起来,陀螺一样在昆奴的手上越转越快,立时头昏眼花,喊叫的力量早没有了,只觉天旋地转,脑袋一片空虚,只剩了嗡嗡作响。 昆奴一使蛮力,将尹正抛在半空里,比武场台下的人群就炸开了锅。 “不好啦……” 人群也喊不出什么来了,纷纷四散而退。一时间,看热闹的人群潮水般退出了几十米远。只剩了府衙的捕快和饶骑营的官兵围住了郑康宝和他的手下。 花兰早见大势已成,便和河神商量了要走。廖沧海自然是会看眼色的,尹正的官文念到一半,他就会意带着徒弟们回了虎威武馆。 廖沧海一走,河神经了花兰示意,也回了花满楼。 花兰是要等到最后的,但有寿安王在,她还有事要和他交代。 自然是那两亿万两银子的事情。所以,她让花三留了下来,另让花大几个带着众人回去了。 春蚕是不会走的,花兰也没想太多。 他和花三春蚕坐在桌边桌边,见尹正念了官文之后问郑康宝的这点功夫,昆奴发了蛮,立时就惊住了。 比武场上,还有寿安王。 尹正的身体刚抛在, 半空里打转,寿安王就提了气纵到半空将他接了下来,稳稳落在地上,交给了一旁吓呆的两个捕快。 尹正惊魂未定,脚还没站稳,昆奴就要冲过来抓他。 寿安王眼疾手快,一挥拳,掌风变作闷拳,一下击在昆奴的大手上。 尹正不会武功,昆奴的掌力没加内力。寿安王的一拳如同铁球一般迎了上来。 不愧是武中魁首,寿安王拳上的力道一迎,昆奴的手掌便住了内力。 这内力只用了六成,寿安王却是八成,铁球般的铁拳击在昆奴的掌心。 “嘭!”的一震颤。 昆奴感觉到虎口几要崩裂的感觉,忙一运力收手,另一只手大力向寿安王抓了过来。 寿安王一拳重击了昆奴,但却没真正撼动昆奴的内力,两人的招式都突地一变。 这时,可急坏了台下的郑康宝。 尹正是何等人物,京兆府尹不说,这里可是京都城。上朝天子下管黎民的天子脚下。昆奴若是伤了尹正,这可不是八千万两银子的事儿了。 昆奴将尹正向半空抛,郑康宝的裤子都尿了。 不好,昆奴要闯大祸,八千万两银子泡汤可是小事儿,若真摊上官司,怕是定远侯也使不上力了。 眼下朝廷摄政的可是寿安王。 寿安王铁血无情,定远侯吃了不少苦头,他也听说了。 京兆府尹如此卖力,怕是这里是有些文章。 万花楼的传闻,他也听说了,怕是所传不虚。 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年公子,怕是真的是有寿安王的势力撑腰。 惹谁也不能惹上寿安王。 郑康宝的liangtui之间湿了一大片,一股股难闻的骚气四散。周围的手下一见,也吓得腿软,大眼瞪小眼看着主人。 有两个胆大会看眼色的,见主人怂了,忙过来,一人一只胳膊将他架住,又小声着问:“少爷,眼下这可怎么办?” 能怎么办,可别让昆奴再打了,再捅娄子就更大啦。 “昆奴,住手!” 昆奴这边刚顺了手,掌心加力向寿安王的右臂扫去,正欲抓住他的脑后飘的两条飘带,听到郑康宝的声音,一愣神,掌风即刻弱了下来。 寿安王暗笑,算你郑康宝还会看眼色。 可惜呀,可惜。你是站错了队。 想与盛安皇后为难,即便本王饶过你,饶骑营的何啸宇也不会轻饶了你。 盛安皇后极是聪明,这边抓着他寿安王,那一边还有一个义兄何啸云。 何啸云一句话,何啸宇就找了南宫成虎。 南宫成虎也是正直不阿的刚烈性子,一听就要打抱不平。 禁军是寿安王找来的,饶骑营可不是。 幸好寿安王戴了面具,要不然,潜在暗处的南宫成虎非认出来不可。 寿安王又暗笑,盛安皇后是盛安皇后,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南宫成虎一来,你这盛安皇后的身份还能保住多久?这可不是本王管着的了。 是你非要站在大太阳底下显风光,可不关我寿安王的事儿了。 我守我的约,你折腾你的。 只要两亿万两银子到了手,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两亿万两银子再寿安王的脑海闪现,他就暗暗住了手。 也是他不住手不行了,昆奴的掌风停在了半空里。 郑康宝叫喊得眼泪都下来了。 “昆奴,住手,住手!千万别再打啦!” 昆奴最听郑康宝的话,他心里窝着怒气,但见了郑康宝的鼻涕眼泪往下掉,一时间竟然惊得手足无措起来,连忙向台下的郑康宝摆手。 “不打了,不打啦!宝宝不哭,宝宝不哭,宝宝不要生昆奴的气了。” 第九十章 小精明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昆奴憨憨的话里透着傻气,正不知如何是好的郑康宝立刻找到了借口。 这下也不顾着尿湿的裤子还在滴滴嗒嗒着尿液,连忙挣开手下的搀扶连滚打爬来到比武场的台上,扑通通跪倒在京兆府尹面前,鼻涕眼泪不断抹着:“尹正大人,昆奴一向痴傻,不分人世。您可不能和他计较啊。摔了您,您说怎么赔就怎么赔。 您是大山一样的人物,大海一样的胸怀,怎么能喝一个傻子计较是不是?咱们都听明白了,万祥居的欠银咱找楚白山要去,决不会和花公子为难。这点大人请放心,比武的事儿,都是戏言,都是戏言。” 郑康宝在尹正面前一跪,哭天抹泪这一说。 一旁的寿安王的唇角就勾了起来。 妥了,两亿万两银子轻松到手了。 他用得意的眼色悄悄看向正暗自偷笑的花兰,谁知两人的眼色一对,各自心照不宣的移开了视线。 花兰一开始还有些担心,这下心里吃了秤砣,见寿安王的得意,暗暗点了点头,寿安王这招还真滴水不漏。 即震慑了万祥居,也给隆兴阁和大丽银楼有了警示。 这下她可高枕无忧了,不会再被楚白山的无端债务纠缠住了。 花兰没了后顾之忧,两亿万两银子自然不会心疼。 她早准备好了银票,但是名碟还没到手,她不得不等待着时机。 寿安王见盛安皇后没理他,明白她的用意。 他一纵身跳下比武台,缓缓渡步走到花兰的桌边。 他一向花兰这边走,坐在桌边的春蚕和花三连忙站起身站在了花兰身后远处。 盛安皇后就是盛安皇后,走到哪里都有皇后娘娘的派头和气势。 花兰仰首一扫,寿安王的气势就矮了下去。 他向花兰躬了躬身,算是施礼,低下眼皮渡到他的对面坐下来。一伸手,拿出一张折好的名碟,递给了花兰。 花兰也不客气,反正周围也没外人,拿了名碟展开一看。上面不仅有花兰的名姓,就连生辰日期也都清楚明白,真是细致入微。 有了这名碟,她花兰可真真正正算是有身份证的人了。 哈哈哈! 花兰心里高兴得如同长了翅膀的小鸟一样,恨不得此刻马上撒欢般的到处乱飞,可眼前还有寿安王在。 矜持 ,矜持,一定要矜持! 花兰暗暗控制住激动得小心脏就要呼之欲出的情绪,冷下脸色扫了眼台上的郑康宝。被他那狼狈的求饶场面打动了,向寿安王求情道:“寿安王说到做到,花某由衷佩服。不过,花某不喜再结仇怨,此事就到此为止好了。有寿安王在,我想京兆府尹大人也不会太为难,大不了!” 她的心念一动,从袖口拿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来,与准备好的两亿万两银票一起推给寿安王:“这一万两银票,算是花某代万祥居赔罪给尹正大人的损失。希望此事,尹正大人不与计较,息事宁人。” “不愧是皇后娘娘,一出手就是一万两。怪不得会让人趋之若鹜。” 寿安王没拿那一万两银票,一招手叫来个禁卫,将装有两亿万两银票的盒子递过去,又将那一万两银票推给花兰:“有本王在,有皇后娘娘子,您觉得尹正有胆量手下小禾一万两银票吗?” 这倒也是,这不是明目张胆的收受贿赂吗? 京兆府尹能有几颗脑袋,几个胆? 花兰一拉眼皮,想了想没什么主意,抬眼见南宫成虎正向比武台走。 南宫成虎熟悉春蚕,更认得她花兰。 不过,她早有了防备,这么大的比武场,难免会有饶骑营的熟人,所以,她今早出门时稍稍将春蚕和自己改变了一下。 涂了些桑树叶子捣碎的汁在脸上,又故意描了很浓的眉毛。 这样看起来虽然有些怪异,但容貌还是稍稍的改变了些。 何况,花兰和春蚕一直穿着男装。 寿安王早看到了南宫成虎,花兰的眼神一现紧张,他更诡谲的笑了。 他的眼神,犀利如电,盛安皇后的稍稍变化压根没放在眼底。他倒是高估了南宫成虎。 南宫成虎本是带着一腔愤懑的不平而来,可比武还没进行,京兆府尹就将事情解决 了。 看来自己这兴师动众的问责,倒有些唐突的多此一举了。 南宫成虎心中怏怏着失落,谁知昆奴发起蛮来。 也幸好有寿安王在,也幸好郑康宝恐是事态严重,酿成滔天大祸,及时阻止了昆奴收了手。。 再不然,下一秒,就不是寿安王出手的问题了,整个饶骑营都已经在南宫成虎的示意下,动作了起来。 饶骑营的官兵还没围上来,这边就已经住了手。 南宫成虎早知道戴面具的白袍男子是寿安王。 寿安王在场,没有什么吩咐,他是不敢擅自做主的。 现场有府衙的捕快,昆奴又得了郑康宝的茗露不准动手。 此时的昆奴,正控制在尹正手中。 尹正被昆奴这一抛,可是吓得破了魂,如今还没缓过来,正眼神随着四周盘旋的小星星转着。寿安王住了手去找花兰,他没看清,南宫成虎到眼前也没看清。 南宫成虎是大将军,官居二品。京兆府尹虽是京都官员,却只有四品官职,按照礼数,尹正见了南宫成虎是要行大礼的。 可如今尹正的心神还没回来,人还晕着,面前的来人是谁都看不清,何况行礼参拜了。 好在南宫成虎此时不计较了,他上台来是为杀杀昆奴的威风。 其实昆奴早没威风了,他虽武功高强,蛮力拔山,但人却憨憨呆呆的样子,小精明藏得心眼最深处,此时一副愚呆的表情,眼低着看在地下一声不响。 南宫成虎一走到昆南面前,昆奴就感觉了阴沉沉的煞气。他的小心眼活动着,旁边还跪着不断磕头赔罪的郑康宝,此刻他可不能给郑康宝闯祸,于是头垂得更低了。 郑康宝可认得南宫成虎。 尹正迷迷糊糊,南宫成虎可是头脑清醒,明明白白。 如今这五千万两银子,是没希望要回来了。 关键是不能再生事端了,他已经将鼻涕眼泪抹了满脸,就为昆奴和自己脱身。眼下心中一横,一转身就将南宫成虎的大腿抱住了,大哭起来。 “南宫将军,您可得给小民做主啊。花满楼欠了万祥居八千万两银子,如今楚白山跑了个没个影子,可尹正大人又将花公子撇了干净,我们万祥居是摊上了这么倒霉的事情了。昆奴就是个傻子,你可不能和他计较!” 第九十一章 一口闷气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郑康宝原本就是肉嘟嘟一团肥肉,肉巴掌死死拉住了南宫成虎的大腿,那声音要多凄惨有多凄惨,要多委屈就多委屈。 事实就是这么悲惨,京兆府尹一纸官文免了花满楼的八千万两欠银,楚白山有查无踪迹,这口气任谁都会喷血。 昆奴的冲动,虽是罪不可恕,可万祥居却多着一个“理”字。 南宫成虎皱着眉头,正一筹莫展,寿安王却一纵身跳上了比武台。 郑康宝为了昆奴,脸都不要了哭诉,寿安王的脸也不好看。 寿安王虽然戴着面具,那一身独特的肃杀气势,还有那一身特别的素白袍子,南宫成虎自然知道是寿安王。 他忙一躬身,低下了眼皮。 有寿安王在,他南宫成虎是没开口的份,可腿上多着郑康宝,他也动不得,只好垂着头等着吩咐。 郑康宝的哭闹,别说倒真有效,寿安王也不想这件事情变成长尾巴,没完没了。 既然盛安皇后说要息事宁人,他这人情自然愿意推给花兰。 这时节,尹正的迷糊终于有了些好转,正恍恍惚惚端正了身体,朦朦胧胧着看清了是寿安王和南宫成虎。 眼中的影像一旦真实真切,尹正也想起了刚刚的经历来,正待眉色一戾的发作。 寿安王连忙使眼神制止,一笑道:“郑康宝,尹正大人都讲明白了,你的欠银已经和花满楼的新主人无关了,你还赖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滚!怎么,还想无事生非么?” 寿安王的话是给郑康宝台阶下,郑康宝不傻,他立刻止住了哭声,松了死抱住南宫成虎的双手。 他没有即刻站起身,而是小心观察着南宫成虎和尹正听到寿安王的话后的反应。 寿安王发了话,南宫成虎和尹正自然不敢插嘴,比武场上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众人的目光都注视着郑康宝,郑康宝争分夺秒,见尹正没有下令,忙磕了头,拉住还在呆怔的昆奴向台下跑。 这下也顾不上尿裤子了,尹正不计较昆奴,他可得抓住机会,撒丫子没了命的带着手下跑了没了影子。 正主儿没了影子,花兰暗暗拍了拍胸口,放下心来。 寿安王收好两亿万两银票,并没有放弃那一万两银票。 花兰脑海闪着他那变幻莫测的笑容,一口气又闷下来。 “既然皇后娘娘赏了一万两银票,本王是不好推辞。这银票本王就先替尹正收着,若真是急需使用,本王定然奉上皇后娘娘的这份心意。” 寿安王的话,带着戏谑的诡诈,花兰注视着他走到尹正面前,悄声说了些什么,尹正就诚惶诚恐的带了府衙的捕快快速的离开了。 再看南宫成虎,也很快离开了。 这比武场的台上时郑康宝率人搭建而成,没多大的功夫,寿安王就命禁卫拆了干净。 郑康宝灰溜溜的一走,周围看热闹的都吓得四散退去。几个胆大的躲在远远的暗处,见比武场也拆了,也没了兴味,都悄悄的离开了。 这离开的人群之中,当然是有隆兴阁的唐睿和大丽银楼的人。 唐睿脸上带着难色,心中却突地松了口气。 不知为什么,他面对花兰的时候,总觉着自己的话说不出口,欠款要不出口。 这个伶俐又精明的小姑娘,让他的嘴巴说不出刺伤她的话来,心眼里一阵阵悸动,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情绪。 只希望,这个清秀绝丽的小姑娘,不会因为自己的出现受到半点伤害,所以,无论郑康宝如何对他费劲唇舌手段,他唐睿终究还是没站出来。 也幸好,他是没有站出来和郑康宝沆瀣一气,这才免了隆兴阁的当众受辱。 寿安王的这一招釜底抽薪,让唐睿彻底卸去了连日来的重压。 有了京兆府尹的一纸公文,唐睿也开心回到隆兴阁去回复爷爷了。 唐睿开心,大丽银楼的掌柜却没办法开心起来。京兆府尹还没有离开,他就急火火跑回了大丽银楼。 “不好了,不好啦,少奶奶,出大事啦!” 掌柜连跑带喘的上了二楼,来见郑如娇。 郑如娇正等着过了正午,花兰将那两亿万两欠银送到大丽银楼,让掌柜的去比武场纯是为了好奇。谁知,一个时辰都没到,掌柜就慌慌张张跑了回来,心中一惊,忙问:“马掌柜,你慢慢说,什么出大事儿啦,出什么大事儿啦?” 掌柜神色焦急,冷汗冒了满脸,大口喘着气,急道:“少奶奶,也不知这花公子究竟是有什么来头神通,比武还没开始,京兆府尹就去了。不仅京兆府尹,还有饶骑营和禁卫军。好家伙,差点没把昆奴抓了,好在郑康宝这小子心机多,哭爹喊娘的保下了昆奴。若不然,万祥居这下可是摊上大官司啦,昆奴把京兆府尹给打啦。” 昆奴是个憨性子,手脚有时不听脑瓜指挥,郑如娇是知道的。 可是,打了京兆府尹,还是吓了郑如娇一大跳。 马掌柜心里着急,叙述表达难免不太清楚。 郑如娇谨慎,忙扶马掌柜坐下,吩咐了人倒来茶给他喝下,柔声问:“马掌柜,你先别急,慢慢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马掌柜坐下喝了口茶,脑袋渐渐清晰,一抬眼看到少奶奶急切的目光,心中更急了,忙又道:“京兆府尹免了花满楼的所有欠银,昆奴大概是气急了没轻没重的把京兆府尹打了。少奶奶,那花公子有的是银子,花大钱给了京兆府尹,给多少都比咱这两亿万两划算。郑康宝算是倒霉,可他还拉上了咱们。这下可怎么办,少奶奶,咱是两亿万两银子是不是也飞啦?” 大丽银楼虽是经商大家,俗话说民不与官斗,京兆府尹一出面,这件事情真的难住了郑如娇。 她低下头,眉心紧蹙,闷声坐了下来。 银楼的空气有些紧张,掌柜和伙计都屏着呼吸注视着少奶奶。 少奶奶这厮遇上了大难事儿了,谁也没胆给她心上添上烦。 掌柜伙计大气不敢出,瞪眼珠子足足半刻钟的时间,郑如娇才闷闷吐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身,沉下脸色,问马掌柜:“你回来时,比武场那边的情况是怎样的?” “哎呀,少奶奶。您是不知道这花公子有多厉害,只一个戴面具的男子的几句话,连京兆府尹的大气都不敢喘。也不知道这花公子背后会是什么人,南宫成虎也没说话,还有禁卫军,带面具的几句话,京兆府尹和南宫成虎都走了。” 第九十二章 兴师问罪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都走了?” 郑如娇眼色戾起来,“昆奴不是打了京兆府尹?” “是啊,按理殴打朝廷命官,这可是大罪,不下大狱,也得大板子。” 马掌柜不敢急躁,怔着眼神看向郑如娇,“少奶奶,那戴面具的说了话,郑康宝就带着昆奴跑了。别说大板子,抓都没抓。京兆府尹这打算是白挨了,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可京兆府尹的官职却不同,殴打京都官员非同小可,这可不是说不计较就不计较的小事儿,关于国本尊严,怎么轻易放过? “真是太奇怪了?” 郑如娇开始觉得嗓子眼儿发干,浑身的冷汗冒出来,后背一阵阵发冷,“难道这个少年公子的背后的势力竟是比京兆府尹,南宫成虎还要大?” “会是什么势力呢?” 她仔细将大周朝廷的官员名单一一浏览了一番,没有任何花兰的蛛丝马迹。又回忆,这位少年公子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虽长相格外出众,但毕竟只是初出茅庐的少年,能有什么社会经验和人脉,怎能可能呼风唤雨到如此地步? “听说,这位花公子还和寿安王熟识。” 马掌柜被吓了几大跳,此时人也渐渐清醒了过来,忙提醒着道。 郑如娇缓缓一额首,“这就对上号了。” 果然背依大树好乘凉,这寿安王,果然心狠手辣好手段。 “嗯!” 郑如娇又是一口闷气,有寿安王在面前挡着,看来大丽银楼这笔可观的欠款,只能去找楚白山去要了。 楚白山如今神龙见首不见尾,要找到他谈何容易?更何况,大丽银楼早已私下和楚白山有了协议。 原本楚白山只欠着大丽银楼两千万两银子,凭白的多加了一个数字,这可是要冒风险的。 郑如娇十拿九稳的两亿万两银子,如今凭空要竹篮打水,她是心不甘气不忿。 楚白山布下一张大网,要困花兰倾家荡产一无所有。 郑如娇算是醒悟了,他娘的,自己也被楚白山的大网困住了。 两千万两银子!两亿万两银子! 权衡利弊,她还是下定决心再赌一把。 心中下定决心,她便冷静了下来,面色一沉,对一旁的马大道;“你去打听下这位花公子是否回府了。如果回了花府,立刻派人守住回来报信。” 主人心情极差,马大不敢怠慢,急步出了大丽银楼。 没多久,打听回来,花公子已经回了府。 “好,备车。我倒要仔细瞧瞧这位花公子,究竟长了几颗脑袋,几条胳膊几条腿。花满楼的欠银不算,大丽银楼的这笔账可不能凭空着没抓着尾巴,就这么飞了,没了!” 郑如娇暗暗下了决定奋力一搏,忙吩咐了人套车,坐车来到花府。 花兰刚平息了万祥居的事情,茶都没有稳稳喝上一口,郑如娇已经率了马大站在了花府门前。 郑如娇是个烈性骄横的性子,花大的手还没伸出来阻拦,她就大步迈进了府门。 “请等一下,这位夫人。我家 公子吩咐了不见客人,少夫人还是请回吧?” 郑如娇面如桃花,娇俏美艳,脸上没有丝毫的风霜岁月的痕迹,看面色不过三十几岁,又加上一身紫红俏丽百花衣裙,看上去倒像是刚出闺阁的少妇,花大一声夫人倒真没有说错。 可郑如娇自持貌美如二八的年纪,最忌的就是老气横秋的“夫人”二字,家里上下一声少奶奶,她是听惯了耳,可夫人,她就有些生气了。 “怎么说话呢,花府的下人都是这么没规矩没礼数的吗?夫人,夫人,难道是你家公子的夫人,,快叫花公子出来,我是她娘,没看见么?” 郑如娇心里有气,说出气话来。 花大完全听拧巴了,他是没去过大丽银楼,也没见过这位少奶奶。心里倒是当了真,连忙撒脚跑到中院,来见花兰。 “少公子,少公子,老夫人来了,就在府门了。” “老夫人?” 花兰的茶刚端在嘴边小抿一口,老夫人的话一出,一口没含住,整口喷了出来,惊着:“什么,老夫人?什么老夫人,哪里来的老夫人?” 她的脑瓜转的快。 不对啊,自己从出宫到现在,除了寿安王知道之外,没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别说是盛安皇后自幼没了双亲,即便是有,也和她花兰没有半毛钱关系呀? 压根不是一个人好不啦,完全不是同一样貌好不啦? 莫不是,这寿安王故意故弄玄虚的耍她? 恶作剧? 花兰胡猜乱猜间,刚站起身要去察看究竟。 郑如娇已经带了阴沉沉满身煞气的马大走进门来。 “哎哟哟,花公子,您这是弄哪出戏啊,这都是什么好日子啊,沐浴撒水是要拜真佛呀?” 郑如娇一踏进门俩,就见地上喷着点点滴滴的茶水,再看花兰的嘴巴,还滴着水珠,笑得花枝乱颤,,连连向花兰摆手:“花公子,就别这么客气啦。我郑如娇前来可不敢什么兴师问罪,我只要花公子一句话。” 有了京兆府尹出面,如今楚白山的欠银已经是和花兰没了半毛钱的关系了。 花兰不怕她是来要账,于是擦了擦嘴上的茶水水珠,稳稳端坐下来,平静问道:“少奶奶有什么话请尽管讲,花某一定洗耳恭听。” “花公子说话爽快,一定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大丈夫开口一言九鼎,我只问你,说过的话,算不算数?” 郑如娇等的就是这一句问,她的杏眼如同狸猫一样眯了眯,忽地一张紧紧盯在花兰脸上,又狂妄一笑:“难不成,花公子是出尔反尔的真小人?” 大丈夫?真小人? 花兰暗暗一笑,郑如娇这是两头堵了她的嘴,想让她跳进她挖的大坑里去。 想什么呢,花某可不是几句大话就能唬住的。 她忽地眼神一弯,不温不火,笑着问道:“大丈夫也好,真小人也罢,这可不是任凭这一张嘴一说才行?少奶奶有话直说,不妨直言不讳,拐弯抹角,花某的时间可是有限。” 花兰口气带着生硬,暗暗表示绝不屈服。 郑如娇暗冷,这家伙果然心机手段一样不少。但她此来早下了决心打好了主意,于是一变脸色,道:“花公子曾到今日午后即还大丽银楼的两亿万两欠银,公子可是说到做到?” “今日午后?” 花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微然一笑,既没点头也没摇头,一扫一旁的春蚕,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快到正午了,主子!” 春蚕才不管郑如娇的来势汹汹,她是没把郑如娇放在眼底里去,“好大胆子,追账竟然追到花府来了,这是不要脑袋的架势啊?” 第九十三章 有备而来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春蚕一副轻视的不屑扫在郑如娇脸上,郑如娇气得脸色一变, 未等花兰开口,便道:“不就差上一个时辰,花公子豪爽豁达,怕是也不差上这一个时辰吧?” “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差不差上一个时辰,咱们家主子说的是午后,午后!” 小春蚕没细思量郑如娇话中有话,一听更来气,白着眼珠气道。 她这话,倒是给了郑如娇台阶下,她心中暗喜,狸猫眼闪出精锐的光彩来,抬头一笑,故作嗔状道:“好,好,好!谁叫咱们要等急着这笔银子。午后就午后,也不差这一个时辰,只要公子说到做到,咱们等到太阳挂了西都能等得起。” 郑如娇的话一出口,春蚕心里就开始发冷。她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踏进门来的银杏一瞪眼。 银杏时万花楼出来的,吃话不吃味儿,一听郑如娇这话就是咬定了花府来要银子的。 ‘ 她还没进门时,就在花大处打听了明白。 原来大丽银楼是想乘火打劫敲诈花公子银子。 两亿万两银子,乖乖,这是多少银子?傻子都能掰开手指向,楚白山再精明,大丽银楼也奢不出这么多的银两来。 很明显,这是故意使诈的敲诈。 花兰有心思没条件,欠条上写的明白,自己又没证据证明真假,除了任人鱼肉,她也是没招。 再说,她是真的不差钱,所以没在欠条上怀疑动心思。 银杏在万花楼见多识广不说,形形色色的人物多了,她一听到欠银是两亿万两银子,心底就有了谱。 这里面一定是有鬼。 也刚好,她踏进门来见郑如娇在给春蚕下套,心里更火大。 怎么,花公子是有银子,可这也不是你郑如娇想骗就骗的。 自己以后当了花公子的妻妾,花公子的银子不就是自己的银子吗? 自己的银子,哪有平白的让人都敲诈了去还视而不见的道理? 她不知道花兰早有应对,立刻上前对郑如娇道:“您就是大丽银楼的少奶奶吧?” 她不断啧啧咂嘴,打量着郑如娇,唇角勾着一缕轻蔑。 银杏时万花楼的花魁,自然美艳无双,那一缕轻蔑衬着她的媚眼如丝,男人勾魂摄魄,女人也是惊心动容。 郑如娇早听了万花楼传闻的花絮,她没见过这位银杏姑娘,美貌的女子见过不少,银杏的这种讥讽又妩媚的美貌,她是头次见。 她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的貌美如花,有了银杏在,这点明艳的光彩全没了,不禁脸色发灰,挑着眉,冷声道:“你就是万花楼的银杏姑娘?” “可不是么,本姑娘如今从了良人。不管是过往也好如今也罢,总之干干净净的身子,干干净净的手,不似某些穿得好看,身份尊贵之人,除了一副光鲜的皮囊之外,什么也没有。” 她将鄙夷的眼色收回来,渡步走到花兰旁边,口气加上傲慢:“我家公子虽是年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少奶奶来时大概也有耳闻,尹正大人说的明白,楚白山之前的欠银可和我家公子无关。不管是午后还是日落西山,少奶奶今日怕是白来了。 有我银杏在,少奶奶还是收了花样回府吧!您的欠银去找楚白山要吧。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如果少奶奶不服气,尽管去找尹正大人。若是尹正大人能改了口,别说是欠上少奶奶的银子,再加多少,咱家公子也都接着。” 银杏的一番话,算是说在花兰的心底里去了。 花兰心里笑,眼神在郑如娇越来越难看的脸上打转,没开口,不住点头。 气得郑如娇的整个身子都在暗暗发抖,脚步踉跄着向后退出几步,身子一歪着差点没摔倒。 也幸好有马大在,马大chou了刀鞘用力一挡,算是扶住了她。 这场面是太尴尬了,郑如娇也不是吃素的,既然来花府,她自然想好 多方面的应对对策。 于是挺直了身子,依旧保持着镇定的笑容道:“不愧是万中选一的万花楼花魁,这嘴皮子利落得又脆又响。万花楼可是纸醉金迷的地方,姑娘从了良,也不能醉着眼珠子不是?” 她这一开口,是要将银杏的身份与自己拉出尊卑的距离来,果然,这几句话让银杏的脸一红,正要反击,她更得意了。 才不会让你这死丫头再多嘴! 于是冷冷一笑,道:“咱大丽银楼可不是指着唱几句小曲,卖上几句笑,或者妞妞腰肢就能混银子的。银楼上上下下,掌柜伙计还有工匠,全是指着这些首饰物件混饭吃。天大的事儿,大不出一个‘理’字!我不计较你个不懂世故的毛丫头。” 这句话封了银杏的嘴,郑如娇转头注视花兰:“请问花公子,‘道理’二字讲是不讲?” 花兰不知她要刷什么花样,脸上沉静如水,不动声色的一笑,道:“少奶奶请讲,这道理二字,应该怎么讲?难道,是要花某凭空白给了大丽银楼两亿万两银子,就是道理了吗?” “呵呵!” 郑如娇狸猫眼一眯,诡诈一笑:“公子何来凭白给银子一说?我郑如娇向来不会乘人之危,更不屑于落井下石。俗话说的好,买卖买卖,我卖你买。尹正大人说的可是与花公子无关的欠银。不过大丽银楼的这笔欠银,可是和花公子息息相关,公子可不能赖下这笔账!” “这话怎么讲,是楚白山买了你的首饰,我家主子见都没有见过,凭什么出银子?” 春蚕一直没插上嘴,心头火一直往外冒,没等银杏张嘴,她的唾沫星子就喷了郑如娇一脸。 “凭什么?” 郑如娇毫不示弱,既然打定了主意来要两亿万两银子。 敲也好,诈也好,总之她是没有回头路了。 花府这位少年公子就是白痴,即便身边多了几个帮手又如何? 她是谁,一文钱也能换做百两银子的郑如娇。这个败家子,八十亿万两银子都白白送了楚白山,她拿两亿万两银又能如何。 反正她不拿,也会有人蜂拥而上来拿。 不难白不拿,拿了也白拿。 哼! 郑如娇咬咬牙跺脚,下定了决心,一伸手,将一本账本掏了出来,稳稳走到花兰面前,“啪”的向她桌上一放,冷声笑道:“花公子可是要看清楚了,你说这些首饰物件是和花公子无关,你信我信,东西可不信。花公子最好仔细瞧上一瞧,东西还在花府,欠银怎么会和花公子无关?” 第九十四章 小算计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接手花府的时候,花府的首饰物件都被楚白山留下了。 可惜,她是个马大哈,尹正一走,她为掩饰身份,将花府的仆人都遣散了。 她是给了仆人们银两,可也给了他们机会。 这些人树倒猢狲散,乘着花兰手忙脚乱的机会,能拿的拿,能偷的偷,把个花府里值钱的东西哄抢一空。 几乎什么也没剩下。 花兰也不在意了,反正系统有的是银子。拿就拿,偷就偷吧,如果这些东西能够让这些贫苦的仆人们过上更好的生活,这也不失算是一件好事。 她想得简单,楚白山却心机颇深。 他暗暗与这位少年公子结上了仇怨,自然留了后招隐患。 大丽银楼不光有收拾,还有装饰器皿,小的抢了干净,大的可是抱不动,也不敢抱。 东厢的正堂摆着两只镂金镶玉的大花瓷瓶。 这大瓷瓶,高有一米五六,立在正堂两侧,上面还插了几只莲花荷叶。 平日里,花兰没觉出奇特来,郑如娇的眼色一扫,她心中一惊,“难道郑如娇所言不虚?” 她顺着郑如娇的眼神看了眼花瓶,低下眉梢,勾上唇角问道:“花某虽来京都城不久,倒也知道些行情。少奶奶既然说到东西还在花府,那您就找上一找,看看能不能和少奶奶欠银的账目对上?” “花某言而有信,即是花某收了的东西,欠银自是会与花某有关,不过!” 她抬上眼皮,更冷声道:“但如果,少奶奶的账目无法对上,花某可就爱莫能助了。” “这是自然。” 郑如娇见银杏和春蚕终于不再多嘴,心上松了口气,冷扫了一眼两人,眼神落在花兰脸上,道:“花公子这次可说好算话。” “这是当然。” 花兰点点头,心道:“也就几个瓶子,看你还能找出什么首饰来?” 她是成竹在胸,不怕郑如娇自找难堪。 郑如娇当然是有把握,她暗底里早做好了手脚,不怕花兰不上她的圈套。 有些事情是讲不得道理二字的,因为有人不是真正要讲道理的人。 摆好了局的算计,不是一个道理就能说通辨明的。 郑如娇先下手为强,早预防布了局。 花兰有兴趣没兴趣,不知不觉抬了脚开始向圈套里迈步。 银杏和春蚕都没看明白,有个人的眼睛却暗中不动,始终注视着郑如娇的一举一动。 花兰一点头,郑如娇就笑开了花。 果然败家子的银子十分好骗。 两亿万两银子,这可是个庞大的数字。 要怎么花才好呢,要不要再买上个银楼?亦或者再置办几个店铺? 还是置办几个店铺的好,多方面经营,多方面发展。 有银子就是好,银子生银子,坐在家里就能数银子。 哎呀,店铺经营什么好呢? 郑如娇的眼睛里开始旋转白花花的真金白银,向花兰眯着笑眼,将账本在花兰眼前摊开。 “请花公子过目清点一下,金枝玉叶花瓶十对,金玉满堂玉镯一副,龙凤呈祥首饰一套。” 她念完这些,转头看了眼身后的马大,又将视线拉回到花兰脸上,不阴不阳着道:“花公子,不是我先小人后君子,只是之前花公子曾经失言。眼下我是糊涂着,不如这样,咱们定个契约,东西找到了,公子还了大丽银楼的两亿万两银子,如何?” “咱们府上,哪有你要的东西。还定什么契约,东面没有,欠银你去中楚白山。都说多少回了,你还少奶奶,耳朵眼睛不好使是不是,要耍什么花样?” 春蚕忍无可忍,上前一步,将手放在了账本上,欲要抓了撕烂,免了主子无端的多出许多烦恼和麻烦来。 她是心疼花兰出头,手还没碰到账本,马大的魁梧身体就挡了过来。 马大铁塔一样的身躯,花三早盯得进,他的身躯一挡,花三的双臂也到了,眼见着就要动武。 “哈哈哈,哈哈哈!” 郑如娇狂妄的笑声响起来,“花公子,怎么?我是枉作小人了么?您要出尔反尔?” 花三的手臂到了,马大的剑鞘也抽了出来,门外有花大几个,几人见势不妙,急步冲了进来。 “够了!” 花兰的眼色一紧,眉色锁起来,一拍桌子站起来,一声喝,“都退下!” 动武的场面,郑如娇捏紧了拳头。 她知道可不能动了手,动了手,不管胜负,她的两亿万两银子就全部泡了汤。 尹正下了令,即便她再咬的死,花兰不认也是白忙。 动了武,脸一翻,死就不认,她就真的白忙一场了。 她暗暗向马大使着眼色。 也巧花兰努了,乘了这个机会,马大将剑鞘收了起来,抬步走到了屋门前,双臂一抱低下了头。 剑拔弩张的气势一没,春蚕也没了底气,怏怏看着花兰,带着花大几个出了门,不敢再开口。 银杏是小机灵,眼睛不断的在花兰脸上转。 花公子镇静自若,不似好欺负的表情,更不像是浑然不知郑如娇的小伎俩。她暗暗封住了自己的嘴巴,等着这位少年公子的出招应对。 花兰自有小打算,花大几个出了门,便对郑如娇一笑,对春蚕道:“去拿纸笔来。” 春蚕可气坏了,怎么,主子真的要依了这个小奸妇么,这可不行。 她气鼓鼓着不动脚步,花兰的眼珠现出不快来,一旁传来温柔平静的声音:“公子,还是喜鹊去吧。” 喜鹊说完出了门,不大的功夫,手上端了文房四宝,仔细着将这些摆在了桌上。 花兰一见,石砚内早磨好了墨汁,喜鹊白如细玉般的收支一挑,一支蘸了墨汁的笔送了过来。喜鹊柔和的声音响起来。 “公子请!” 喜鹊娴静温雅,行动如山间小溪,动中有静,一时间将整间房里的紧张气氛稀释,连春蚕的暴躁也消了一半。 花兰接了笔,按照郑如娇说言的内容,刷刷刷几笔写好了契约,抬眸间,对喜鹊吩咐:“打开印泥。” “印泥?” 喜鹊听了一愣,她的柔和眼神清澈落在桌上,并没有提出心中的质疑,而是落在一只小小的白瓷盒子上。 第九十五章 小亭内的石桌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喜鹊玉笋般的手指打开了白瓷盒子,喷薄而出的朱砂香气四溢。 花兰抬眸凝神郑如娇,伸出拇指蘸了朱砂印泥按在写好的契约上面,又向郑如娇举手示意,依样画葫。 郑如娇等的就是这一刻,心中暗喜,走上前按了朱砂印在了名字上,又笑:“花公子真是滴水不漏,那我就不客气了。” 郑如娇面上现着得意,花兰看得清楚,她是胜券在握十拿九稳的表情。 看来这楚白山,还真多着不少机关。 花兰一直怀疑府里是有暗室机关,可花三几个仔细查找,也没发现蛛丝马迹。 曲兰香的出现,让花兰更是生疑。 高来高走的高手,动作再怎么轻微,以尹震南的深厚功底,不可能不会察觉束手待毙,更何况,府中还有花三几个? 郑如娇初来府里时,花兰倒没多着这方面的心思,只是一步一步的看过来,她突然眼前一亮。 郑如娇的胸有成竹,让她突地想到了。 郑如娇说,东西会在府里,这意味着什么,会不会是在暗室或者什么机会之内早就藏匿好了? 郑如娇是个谨慎的人,精明绝顶的聪明,一纸欠款的文书当然不能让她屈从于楚白山合作。 她手里如果没有握着必胜的棋子,何必淌上这浑水,落在脸上不好看。 这样一想,花兰的 脸色更平静了,微然一笑,让喜鹊将契约收好,对郑如娇道:“少奶奶请吧,府中大小角落任您查找。如果少奶奶能将东西找到,花某一定结清欠银。” 两亿万两银子,能找出楚白山布局的脉络来,这笔生意倒是比寿安王的比武官压更有意思。 花兰眸光带凝,不动声色家郑如娇眼珠转着,一挑眉色,转身走到大瓷花瓶前,一笑:“这一对金枝玉叶瓷瓶府中共有五对,分别放在中院的东厢,正房的正堂,后院的小轩阁,静月水阁,还有佛堂,请花公子仔细核对。” 楚白山在大丽银楼定制了首饰器物,必然差人送到府上来。送到各处一清二楚,花兰倒是没有生疑,向花大一点头,花大就出了门。 不大会儿,花大悄悄走进了,向花兰点了点头,默默站在了门边马大的对面。 “好,瓷瓶都在。那,首饰呢?” 花兰点点头,问郑如娇,心中正好奇着谜底的揭开。 花兰好奇,春蚕和银杏更好奇,府里的人都大瞪着眼珠子,注视着郑如娇,怎么找出这套据说是价值连城的首饰来。 这么贵重的首饰,那些仆人也不是傻瓜,平白的没偷了去,还能给主人留下来,郑如娇还知道,这真是奇了,还有怪了。 郑如娇勾着唇角的一缕得意,稳稳迈步出了东厢。 中院有正房耳房,东西厢房,还有一个安静的小花园。 小花园被花匠打理的井井有条,花兰给的工钱多,花匠自是更加上心。花草生机勃勃不说,各种奇花异草也种植了不少,这个小小的花园增添了不少明媚和艳丽。 郑如娇出了东厢,直奔小花园。 众人好奇,随着主人跟在她的身后,来到了小花园里。 小花园里,除了花匠的茅草小屋,东西两角各有一个六角小凉亭。 东面的小亭有些奇特,亭内有张四方石桌,汉白玉打造。石桌的四面各有一只石凳,浮刻雕花的花枝缠绕很是精致。 郑如娇一向东面的小凉亭走,花兰就注意到了那个石桌。 难道这就是机关? 花兰在电视剧里看到不少这样的场景。 扭动机关,暗门就会打开。亦或者,机关一动,就有东西突然弹现在眼前。 凶险透着刺激,让她的小心脏扑腾扑腾,不住悸动起来。 大家的目光随着郑如娇走进小凉亭,开始查看石桌,眼色都惊异着大张开来。 郑如娇走到石桌前,眼神在石桌的四角不断察看,纤纤手指按在四处,摸索了一阵,脸上突然一滞。 “咦,奇怪。这上面分明是有个机关的。” 她心中生疑,不知不觉狐疑着看向了四周。 郑如娇脸上的表情一直没逃开花兰的眼睛,脸色一变,花兰就是一怔。 “难道,楚白山又耍了什么花样?” 郑如娇脸上现出为难来,她很慌张的又在石桌上摸索了一阵。 石桌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会是什么情况? 花兰注视着郑如娇懊悔般的眼神现出迷茫来,正欲上前借机出实情来。 这时,角落的茅草屋里跑出个人来,是花匠。 花匠名叫大虎,年纪已经四十六岁。大概成家晚,有个儿子才五岁。妻子也很年轻,长相有些丑陋,二十五岁。 大虎尽心尽力在小花园,喜老伯就和花兰说了,让他接了妻儿在小花园住下。 花兰从未来过小花园,如今兴师动众的前来,自然惊动了大虎。 大虎生得一副憨态的长相,见了主人,有些胆怯的局促。 行了礼之后,突然脸色一红,结巴巴着道:“回禀主人,今儿早上贱内擦洗这个小亭的时候,发现了奇怪的事情,原本是想回禀主人。可主人和喜老伯都出了门,小的就没敢去惊扰。” “奇怪的事情?” 花兰的目光从大虎的脸上移到小亭内的石桌上,又移回来,问花匠:“你说说,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她的话出了口,郑如娇也迫不及待,问:“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有没有看到一只金镶玉的紫木小盒?” 郑如娇急中生乱,脱口而出的话,连自己也怔住了。 众人的目光齐凝在她脸上,这下什么也瞒不住了。她一跺脚,叹了口气道:“既然这样,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这石桌原本是我家工匠的设计,内含机关,藏着首饰。这套首饰是楚白山给大夫人的。过几日就是大夫人寿辰,楚白山就订了这套首饰,藏在了这里。 楚白山是不能动这套首饰的,他有大小妻妾不少。这套首饰,他是不想多出事端,故而留了下来。” 郑如娇的话,倒也说得过去。 花兰不动声色,转头问花匠:“你是看到了一套首饰了?” “没,没,没有!” 花匠听了首饰,脸色都变了,连忙摆手:“回,回,回主人,小的什么也没见着。什么首饰,真的没见着。贱内擦洗小亭的时候,小的没在府里,花市上新来了一种新品花卉,小的去买了。回来时,贱内才告诉小的这个小亭里面有机关。” 第九十六章 不问天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匠一开口,郑如娇的脸色如同雷击一般僵住了,“没见着首饰,这怎么可能?我刚刚检查过了。石桌上的机关已经偏移了位置,说明已经打开变换了方位。 如果你发现了机关,一定会打开石桌,石桌之内有个小匣,匣内就是首饰盒子。打开了机关,拿走了首饰盒,机关的方位才能重新切换。只有打开机关着才能做到,你一说到机关,就已经撒了谎!” 郑如娇急得两眼喷火,“快说,你把首饰藏在了哪儿了?” 这场面甚是紧张,连空气也凝滞了。 花兰的心一沉,若郑如娇所言非虚,这花匠倒真可以,可又转念一想。 不对,郑如娇的话里破绽百出,既然机关打开了,机关的方位就会改变。那么,她又是如何得知这些打开机关的呢? 难道,楚白山会把机关的打开方式告诉郑如娇? 这么贵重的首饰,楚白山会如此疏忽的告诉郑如娇么? 她心中生疑,抬眸注视着郑如娇。 “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说是小的偷了主人的东西藏起来,还弄了什么机关?” 花匠惊得魂都飞了。他虽不知这首饰的终究意思,但他知道,楚白山是富可敌国的有钱人。平常的首饰就价值不菲,何况又是送给大夫人的寿辰礼物? 吓得他“噗通”跪趴在了地下,连连叩头:“小的什么也不懂,贱内也什么也不懂。小的回来时就见她傻傻盯着小亭里的石桌,石桌一分为二,里面的确有个空匣。但是没有什么盒子,也没什么首饰,只有一把凶器。” “凶器?” 郑如娇此刻冷汗滴下来:“你,你,你说什么,这里面的东西已经换掉了?凶器,什么凶器?” “是把尖锐锋利的匕首,主人!” 花匠一指石桌的中心位置,“就在这下面,小的想从里面取出来,交个主人。可是贱内怕死了,说是有毒,刚刚抓了小的手一慌,这石桌不知为什么就又合上了。小的不懂机关,贱内更不懂。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后来小的和贱内又仔细察看,这机关就再没启开过。” “首饰变了匕首,这怎么可能?” 郑如娇怀疑的盯紧了花匠:“你说你媳妇开了机关是不是?” “啊?” 花匠不知她要问什么,圆睁着大眼迷茫着看向郑如娇,嘴巴踌躇蠕动着,不知说什么话。 春蚕在一旁看着实在是难受,上前就问:“大虎,你媳妇呢,叫她过来。咱把话都说清楚了,也好让这位少奶奶死上这颗心了。” 什么死上这颗心? 花匠的眼珠动了动,眼神迟疑着落在花兰脸上。 “去吧,把你夫人请过来吧。” 花兰点点头,脸色温和着道。 花匠的脸色并没哟改变多少,慌着神从地上爬起来,连跑带颠的回了茅草屋。 众人的目光跟随装着他,不大会,茅草屋里只出现了他一人,神色慌乱跌跌撞撞着跑了回来。 人如同抽去了魂魄般“噗通”倒在地下,“主人不好啦,贱内,贱内,贱内被杀啦!” “被杀?” 花兰脑海一乱,提步奔向了茅屋,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息,再看屋内,一名少妇倒在血泊里。 少妇的脖子已经断了,是被利器切断的,渗在地上的鲜血还带着温热的气息。 花兰心一沉,暗声吩咐花大:“抓住花匠。” 这件事情透着离奇,明明一眼入目的杀局,花匠竟在屋内盘桓了有十几分钟的时间。 如果屋内藏了什么杀手刺客,花匠应该大叫才是。屋外有这么多的人在,难道眼睁睁见着自己的妻子被一刀毙命?很明显,这里面有诈,而花匠是最有嫌疑的人。 古时的人都憨愚,这花匠大概以为人都是傻子,吞了首饰,再将自己的妻子灭了口,来个瞒天过海,想浑水摸鱼? 只是这种伎俩太过拙劣,但凡有点脑浆也看了出来。 花匠刚一被制住,反手被綁,他就杀猪一样嚎叫了起来:“主人,主人,主人饶命啊?贱内被人杀了,你为何抓住小的?小的无辜啊!是刺客,戴着黑面的刺客,刚刚还在,就在屋里,一眨眼就不见啦。刺客杀了贱内,您可一定为小的做主,一定要为小的做主啊!” 花匠喊得凄惨,无辜的泪水如同泥浆一般糊了满脸,看上去真是让人心颤,又心酸。 花匠真的无辜吗? 花兰沉下脸,看向茅屋之内,又问:“你倒说说,刺客是如何出现,又是如何杀了你夫人的?” “主人!” 花匠跪在地下,以头磕地,脸上的泪水合着地下的泥土,如同泥浆里打了滚,眼色透着恐惧:“小人刚进屋的时候,就见贱内身后站着个黑衣刺客。小的吓坏啦,刚要张嘴大喊,那刺客身手极快,小的还没张了口,他就掐了小的脖子。小的是急红了眼,贱内倒在地下,动也不能动,可是不知怎的,想大叫就是出不了声,后来那刺客问了贱内一些话之后,就把她杀了,再后来……” 花匠说着话,泪水停在眼眶里,蓦然迷茫着看向花兰:“主人,一定是贱内。贱内一定隐瞒了小人什么,再不然?” 他将目光移在咬牙切齿大气不出的郑如娇脸上,喃喃道:“真的会是贱内隐瞒了什么?” “我说你那哪儿这么多废话,刺客杀了你媳妇之后,又对你说了什么?” 春蚕听了一哆嗦,急着问。 “哦。” 花匠回过神来,忙又将头磕在地下:“主人,刺客让我给主人传个话,,九月初十,让主人到昆仑山去找一个叫不问天的人。” “不问天?” 花匠的话一出口,郑如娇的脸更难看了,“你说什么,是清规门的人杀了你媳妇?” 花兰早知道自己被清规门的人盯上了,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杀人,是太有恃无恐了。 这是什么意思,花四在向自己示威?自己的小命儿随时攥在清规门的手上,还是别有目的? 她暗暗沉下脸,向花大一示意,松开了花匠,问:“你真没有看清,这名刺客是如何消失的?” “清规门很玄,听说来无影去无踪的,不问天是清规门的门主。花公子,你这是被清规门的人给盯上了。这可是九死一生,看来我们大丽银楼算是摊上啦。” 郑如娇脸上没了血色,再多的银子也换不了自己的一条命,反正拿不到这两亿万两银子,两千万两总是有的,于是一转眼珠,计上心来。 第九十七章 心急如焚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郑如娇心中转变了打算,茅屋内的血腥场面让她的血液泛着寒意。 大丽银楼只亏了两千万两银子,如果两亿万两银子要蘸着血腥的味道,她可担不起这样的重负。 她忙上前对花兰又道:“花公子,如今机关破了,人死了。咱大丽银楼也不是落井下石乘人之危之辈。这样好了,首饰的银子,咱也不要了。不过,这十只花瓶的银子,公子可得给咱们清了。两千万两银子,算是大丽银楼摊上了晦气,亡羊补牢,有的总比没的强些。” 郑如娇放下了贪念,但也心虚,毕竟这十只花瓶的总价不过几十万两银子。 心里发虚,眼神便不坚定,再加上一股股血腥的气味直向她扑过来,所以,看花兰的眼神便是紧张和不安的。 小花园出了人命案,又是和清规门扯上关系。 花兰的心里如同缀着个大铅块,沉得不能平静。 她是没在意郑如娇的不安,既然郑如娇松了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便拿了两千万两银票给了郑如娇,打发她走了。 郑如娇的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眼见着花兰不眨眼皮的从身上取出了两千万两的银票,心内惊着这位少年公子身上要多少银票有多少银票,脑袋乱着,收起银票脚不沾地的向小花园的门口急走。 她身后的马大不敢怠慢,左右观察着四处,暗暗护在她的身后。 郑如娇是急匆匆要出花府,脸色白如素纸,心上揣着小兔子一样跳个不停,眼色自然慌乱,还没到小花园的门口,就撞上了两个人。 这两人,一个是东方世玉,,一个是东方含烟。 东方世玉今早上被绊住了脚,一大早就被老爷子叫到书房关了起来。 东方鹤暗中得了消息,儿子在外参与不少楚白山的事情。 楚白山是个神秘的人物,不仅倚靠着定远侯的势力,暗中的势力更广。东方世玉只看表面不看实相,东方鹤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今日花街比武,场面宏大,影响更大。在暗处,或可掩人耳目。在明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东方鹤谨小慎微,深思之后,决定关住了东方世玉和女儿。之后,一大早,就派了人去新街的比武场。 新街上演的一幕,东方鹤接到回禀,人都散了,他才放东方世玉和女儿出来。 东方世玉在书房关了两个时辰,急得头上生烟,顾不得再找老爷子质问,急火火奔出府门。 府门站着东方含烟,他一见妹子,忙问:“怎么,见没见到豹头他们?” 豹头去搬救兵,此刻早困在,门外已久,见了东方含烟了解了实情,便说了情况回去了。 也幸好,豹头的救兵没有来,其实来也白来。 东方含烟听豹头讲了比武场的经过,又是惊来又是喜,正要出府去找花兰,东方世玉也被老爷子放了出来。 她忙道:“哥,豹头他们回去了。没什么可担忧的,听说京兆府尹来了,还有许多官兵,一下围了比武场。尹正大人给花公子做了主,说是楚白山的欠银与花公子再无瓜葛。让万祥居不得生事滋事,结果倒好,昆奴打了尹正大人,闯下大祸了。” 东方含烟眉飞色舞的一边说,一边挽了东方世玉上了府里的马车。 马车离开府门,她将豹头和她讲的一一说给东方世玉听。 听到花兰没事儿,东方世玉暗暗拍了拍胸口。 他是要亲眼见了花兰无事才算安心,于是吩咐车夫,赶快了车去花府。 车夫的马车原本赶得就快,主人吩咐,他更不敢怠慢。不多会儿,马车就到了花府门前。 花四和喜老伯去了大荒山,花大和花三和花兰随郑如娇去了小花园,此时的府门前,就剩了花二。 花二认出是东方世玉和东方含烟,连忙带他们来见主人。 路上,花二讲了郑如娇来时的经过,东方世玉心下暗惊,怕是花兰中了郑如娇的设计,飞奔着向小花园这边赶了来。 刚到小花园的门口,就见郑如娇喜出望外的得意着小跑出来。 这是什么状况? 东方世玉心中一沉,眼神向小花园里看去,伸手拦住了郑如娇。 “你,你,你要干嘛?” 郑如娇可知道这位大成商号的少东家不好惹,忙敛起脸色,气道:“快让开!” “如果我就是不让,你能怎么着?” 东方世玉伸着手臂,眼神扫了一眼一脸阴冷的马大,冷然一笑道:“我听说楚白山欠了大丽银楼两亿万两银子的首饰银子,真当花公子是金山,想挖多少银子就能挖多少银子?大丽银楼可是京都城里最精明的银楼。两亿万两银子的首饰欠银敢赊给楚白山?说出来,别说是京都城里的人,即便是整个大周,怕是也没人敢信吧?” 东方世玉哼了一声,“你找花公子干嘛来了?怎么,敲诈了银子就想走,真当花公子身边没人了?” 东方世玉一脸正气,气势咄咄逼人。马大虽有武功,但也知道自己的主人的确做了不该做的错事,心底里有些虚,头立刻就低了下去。 习武之人,大都正直,即便是马大,也对郑如娇的行为有些不满。 东方世玉一揭开郑如娇的真面目,马大的脸就红了。 别说是出手拦住东方世玉,此刻真恨不得地上有洞钻进去,也比丢了颜面无地自容强些。 有什么办法,遇上这样的主人,吃着人家的饭碗。马大只好垂着头闷声不响。 马大没了气势,郑如娇更心虚,说出话来也没多少底气。但仍死扛着死不认账,狡辩道:“东方世玉,自古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插什么嘴?这里面有你什么事儿?你和花公子是什么关系,花公子是你什么人? 花公子欠了大丽银楼的银子,白纸黑字,这有契约。” 郑如娇早有了防备,拿了花兰写的契约向东方世玉眼前一晃,“瞧见了没有,花公子写的明明白白,上面还按了指印。拿到尹正大人那里,花公子也赖不掉。” 有了这纸契约,郑如娇的腰板就直了。 东方世玉一见契约在眼前晃,人就发愣,心里急:“这个小丫头,怎么能写契约,一纸契约可是再也说不清楚了。” 第九十八章 人质要挟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东方世玉心里急,没仔细看契约,身后赶来的东方含烟可生了疑。 她走过来,一把将契约抢在手仔细看。一看之下,就明白了花兰的用意,一拍手,笑起来:“人家花公子说是东西没在楚白山那里才算!” 她扬着眉梢,眼珠在郑如娇的脸上转了转,“看来,马家少奶奶,是真的找出东西来了,才会如此得意呢。不过…….” 主人去了小花园,花二并不知道内情,更不知道突然发生的凶杀案。所以东方含烟只是猜测花兰是被郑如娇的手段蒙骗了,心下替花兰着急,跟不甘郑如娇得了便宜。 她回头向哥哥东方世玉挤了挤眼,“哥,你子这里看住她,我去找花公子,问个明白。” 大概是有正有此意,点了头,“你先去将花公子请过来,有了什么话,咱当面就好讲了。” 东方含烟明白,几步匆匆向小花园深处去找花兰。 郑如娇走了,花兰移开了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 她没有出茅草屋,而是在房间的角角落落察看了起来。 她穿越到这个年代,见过喜庆突然出招的神奇力量。也知道自己又系统防护的磁波护身,但却不相信有移行幻影这么一说。 世上真的是有这样的绝顶武功,可以不见身形突然出现在眼前么?她有点不大确定。会不会这间茅草屋藏有什么不易发觉的机关之类? 花园小亭距离茅草屋没有百步之遥,众目睽睽之下不露一丝痕迹的杀人,花兰有些怀疑。 府中出了人命案,又是和清规门的人有关。花兰不得不谨慎,要不要惊动官府。 茅草屋的角角落落都查了个几遍,没有半点机关的痕迹。 花兰也见识过,小亭石桌的表面结构。若非亲耳听到,光凭肉眼和质感,是很难发现机关的。 何况,就连郑如娇也难破解改变了的机关。 试想,这 楚白山要多哦狡诈了。 即便是有什么机关,或者是也是难以发现的吧? 花兰又检查了一遍,见一无所获,便问花匠:“大虎,您夫人真的只是动了那个石桌的机关,真的只是见到了里面的东西?她是这么亲口对你说过的吗?” “少公子,贱内从不说谎,她说的一定都是真的。” 花匠一脸诚实的模样,眼色带着哀恸,泪光闪闪:“可怜她死的凄惨,少公子一定要为贱内讨个公道啊?” 花匠的意思似是要报官。 花兰想了想,这件事情终究是要给大虎一个交代,于是从袖口拿了一万两银票来,对他道:“大虎,府里发生这样的惨事,大家谁也不想。事情已然发生,追悔也是于事无补。不过,你放心,令夫人的死,花某一定会追查到底给您一个交代。” 她将大虎的手拉起来,递上一万两银票:“这些银票虽然不多,算是花某一片心意。如果你还愿意留在花府,花某自是高兴。如果不愿意,这些银两足可以使你置办些房屋田地,以后也不用在四处打动,安心生活也足够了。” 一万两银子,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对于普通人家,足可以买房买地过上富足的生活了。 花匠手上拖着一万两银票,泪如雨下:“少主人真是个好人,贱内的事情就凭公子做主好了。可是少公子要去昆仑山才行,不去可不行啊!” 昆仑山,花兰是一定要去的。。不为了解药,这个不问天让她多着兴趣见上一见。 可花匠的话,让她心中一动:“有什么话,尽管说。这个时候,没什么隐瞒不能说的。” 大虎是脑袋急糊涂了,拿着一万两银票才想起自己的宝贝儿子来,急得他“扑通”跪在花兰面前,脸色惨白:“我那,我那……” “你什么?” 花兰眉头疑云升起,一旁的春蚕看得明白,突然四下找着惊着:“对啊,大虎,怎么半天没见了争儿 ?争儿哪去啦,会不会是?” 争儿是花匠的儿子,偶尔会在府里乱跑,春蚕最是喜爱。此刻见花匠变了脸,连忙问:“争儿出事了?” “是!” 花匠的泪止不住,泪水流在嘴里,让他开不了口,忍了好久,才颤颤抖抖着道:“刺客还说,若是少公子九月初十不去昆仑山。他们,他们,他们就将争儿!” 花匠跪伏在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花兰算是明白了,这个清规门算是和她纠缠上了。她倒真有兴趣去找不问天,可这要挟加上杀人句让她心里憋上了火。 正这时,东方含烟走了进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地上躺着个血流满地的少妇,空气里都是浓烈刺鼻的血腥气味,又加上听了花匠的几句话。 东方含烟的魂都快飞了,急忙问:“刺客,有刺客么?什么昆仑山?九月初十是怎么回事?争儿是怎么回事儿?少公子受到威胁了吗?” 她的一连串的问题响在这间空气凝滞的茅草屋内,让每个人的心头都加上了沉重。 “是清规门的人。清规门的人杀了大虎的媳妇,还把争儿抢走了,说是要我家主子九月初十到昆仑山去。” 春蚕心里闷得透不伤气。这可怎么办才好。刺客来无踪去无影的,眼皮子底下还杀人,皇后娘娘怎么招惹上了他们?要是出了什么岔子,这可怎么是好。 她知道东方世玉人脉广,认识许多江湖人士,忙拉住东方含烟的手,急道:“主子可是不能出事,不能出事儿啊!昆仑山是什么地方,主子可不能去啊。” 可她又担心着大虎的儿子,又苦恼,急得了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争儿!不行,主子不去昆仑山,争儿可怎么办?争儿可怎么办啊!争儿这么可爱,可不能出事,不能出事儿啊?” 春蚕左右为难,急得不知所措。 东方含烟算是听明白了。 花公子遇上了麻烦,有人杀了人又掳走了人质为要挟,要让花公子去昆仑山。 一条人命,一个幼儿,就要花公子以身涉险? 东方含烟即可急了眼:“不行。花公子可不能上昆仑山。清规门虽然是暗杀组织,但也不会滥杀无辜之人。花公子没犯过什么错,又非是大奸大恶之人,清规门的人是不会与花公子为难。” 她一跺脚跑出门去,跑了一半又折回来,对面色阴沉烦乱的花兰道:“少公子别急,我去叫我哥来,或者他能有好办法。” 第九十九章 九的吉数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东方世玉拦住郑如娇,正仰首向花园里注视,远远见没见了花兰,却见东方含烟满脸焦急的跑了过来。 郑如娇正想应付对策,一见东方含烟的惊慌模样,暗暗心中一喜,得意起来:“东方公子,您还是别和我这小人物计较了吧。花公子何等尊贵人物,我不过拿了几千万两银子,东西实实在在是在花公子府上。如今花公子身边的麻烦事儿可不少,少了大丽银楼这个麻烦,不是少了一件花公子的愁烦之事儿?” 她这里不阴不阳的口气,东方世玉本不打算理会她,等见了花兰来了再作计较。可花兰没到,东方含烟连呼带喘的跑上来,话没讲上半句,瞪了一眼郑如娇:“便宜你!” 拉了东方世玉就向花园里跑。 郑如娇得了自由,也顾不上想太多,撒开脚一溜烟跑走了。 东方世玉此刻顾不上郑如娇,一边急切的跟在小妹后面,一边急切的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哎呀,可是不好啦。花公子遇上大麻烦啦。花匠老婆被杀啦,孩子也被人抢了去。还要花公子去昆仑山,说是如果不去,孩子就要不回来啦。” 东方含烟一边急走小跑,一边将看到的经过讲了一遍。 “你是说,清规门的人找上了花公子?” 东方含烟一提到清规门,东方世玉的脚步立时就停了下来,“等下。花公子什么时候和清规门的人扯上了关系?你确切的听真了,是清规门的不问天要花公子去昆仑山?” “是啊,花匠亲口说的,这能有假?” 东方含烟也愣住了,不明白哥哥为什么会这么问,急着:“我和花公子说了,你一定能想出办法来。你不是认识人多吗,快帮花公子想想办法?” 办法? 东方世玉凝了眉。 他的人脉广不假,可清规门和清堂门都是神秘组织。不是不知道,而是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兴趣和这些人扯上关系。 可是,眼下事关花兰,让他不得不多动了几分心思。 看来,这件事情只能去找袁洪帮忙了。 脑海里闪出袁洪两个字,他就提了脚步向花街的茅草屋来见花兰。 花兰正命花大几个将大虎妻子的尸身抬到一张对齐的木板上,东方世玉进门,她就迎了出来。 屋内忙着丧事,花兰征了大虎同意,暂不报官,众人帮着他布置灵堂。 茅草屋空间不大,几个儿的忙乱,不便说话。 花兰向东方世玉一示意,三人走向那座有石桌的小亭坐下。 春蚕见是东方兄妹,心中担心着主子,便悄悄跟在了身后,站在亭子外面观望。 花兰见东方兄妹坐下,一叹气,将郑如娇来时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东方世玉听到花兰提到大丽银楼的欠银,也没多问,听到花兰真的只给了两千万两银子,又叹息一声,道:“郑如娇此人精明绝顶,十只花瓶哪里会要两千万两银子这么多?” 话一出口,他又叹息:“怎么这么巧,她来 了小花园,又遇上花匠的内人被杀?这一系列?” 他抬着眸子,心中更疑:“会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巧合也好,故意也罢。 花兰又将曲兰香一事说了,东方世玉不禁迷惑起来:“这就怪了,清规门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啊,为什么?” 花兰的迷惑不必他少,她拉着脸百思不得其解,手指不断敲击在石桌上。 “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人的手指有种不自觉的惯性手指敲击在桌上,会不自觉的打击出节拍来,一下,一下,一下…… 花兰的手指敲击到第九下时,石桌猛地一震,只听见石块轻微的吱呀摸查的声音,紧接中央看似完美无缺的桌面突然裂出了一道缝隙来。 三人就是一惊定睛往桌面上看。 随着摩擦的声音响起,桌面的裂痕越来越大不大的功夫,桌心的中央现出一个四方的暗格出来。 暗格之内有个紫木小匣,匣口敞开着,里面放着把锋利四射的匕首。 花匠说过果然不假。 花兰刚要伸手去拿匕首,东方世玉连忙制止:“小心上面有毒。” 花兰仔细察看这匕首。 匕首很精美,不似一般暗杀随身利器。没有鞘,做工却细腻,匕首的手柄上雕刻贵重的宝石,似是一种有身份的象征。 “这是门主的匕首。” 东方世玉从袖袋里掏出一只手帕,将匕首从暗匣之内取出来,拿在眼前仔细观察,指着上面的数字,对花兰道:“没错,果然就是清规门的门主之物。” 花兰看了看上面的数字“九”,心中不解,但没问出口,疑惑着注视着东方世玉。 一旁的东方含烟伸着脖子,好奇着问:“哥,你故弄玄虚什么?又是毒,又是肯定的。这上面不就是一个很平常的数字‘九’吗,能看出什么璇玑来?“ “烟儿有所不知。清规门的门主不问天创立清规门的那日是九月九日。而不问天的生辰也是九月初九这一天。这九就成了清规门的吉数标记。清规门遍布大周五洲各个角落,专是接了暗杀行刺的勾当。但这个不问天有个十分怪异的癖好。因为这个数字九,但凡九月生人不杀,九日生人也不杀,就连在家兄弟姐妹排行是九也不杀。” 东方世玉将匕首稳稳放在了桌上:“这么说吧,只要是你能粘上这个九的数字,至少你的小命在清规门的这里算是安全的。” “这是什么规矩,真是不是一般的怪异。那大奸大恶十恶不赦之人,不是因了这条数字九的规矩躲过了一劫?” 东方含烟初次听说这样的奇怪规矩,大瞪着双眼现出惊奇来:“这清规门的门主会不会有什么毛病?世上哪有这样出奇的规矩?刚我还说他不是滥杀无辜,原来竟不是,倒是个十分奇怪的人。” 怪人不怪人,东方世玉不关心。他此刻最关心的是花兰何时惹上了清规门的人? 惹上了清规门可是九死一生如今花兰毛发无损的坐在自己的面前,不禁让他生疑:“花公子是何年何月何日生辰,是否与这九的数字有些关联?” “啊?” 花兰被问的一愣。 她来大周不过区区几天的时间,谁知道盛安皇后那年那月那日出生? 可事关人命,这下可是难住了她。 第一百章 引路石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京兆府尹倒是给她一张掩饰身份的名碟,会不会? 名碟做出来,还没一天的时间,清规门的人就知道了么? 花兰晃了晃脑袋,“这怎么可能,即便清规门耳目众多,也没神出鬼没到这种地步吧?” 她将身上的名碟打开,又摊在了桌上。 上面清楚写明了花兰是甲子年辰月十六出生,连个“九”的边儿也没沾。 难道? 花兰的身份清规门的人,怎么可能会知道? 她将名碟收起来,又问东方世玉:“清规门除了这些奇特的规矩之外,还有什么规矩?这匕首还会有什么说法?” 东方世玉的眼睛还凝视着花兰刚刚摊开名碟的地方,他注意到了名碟上面的性别,是男子。 这张名碟分明就是假的,那,这个小丫头的真实身份和生辰又是什么? 他的眸光带着迷离的疑惑,略有所思着一凝,深深的一想,又问了一句:“花公子的生辰真的是和‘九’没有半点无关吗?” “没关系,没关系啊?哥,你这是怎么啦?名碟都看过了,上面不是清清楚楚,能有什么关系?” 东方含烟虽也听闻些清规门的事儿,但详细的却知之甚少,没有哥哥东方世玉清楚。 她关系花兰的安危,心上急着,忙催促着东方世玉快讲。 花兰没打算说出实情,眼中却一汪清澈。 东方世玉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收起心中的疑虑,点了头。 “清规门的门主是不问天。副门主一共有多少,这个还真不清楚。这匕首分为红宝石,绿宝石两种装饰。红宝石只有一把,就是门主不问天所持。绿宝石就是副门主。” “看来,这是副门主的匕首了?” 花兰注意到这把匕首上的绿宝石,疑团更浓:“那清规门这是什么意思?留下一把带毒的绿宝石匕首,想说明的会是什么?” “这些还真看不出来。不过,这个石桌上的机关倒真的很奇特。” 小花园很安静,平日里,花兰忙得手脚朝天,几乎没有来这里的机会。 小亭很醒目,倘若闲暇静坐,倒也别有一番悠闲惬意的滋味。 小亭内的石桌不知掩人耳目的地方。 但这机关? 花兰在此前,曾经见过郑如娇想要打开机关时的焦急模样。 自己无意中打开了石桌上的机关,是误打误撞,还是? 清规门副堂主匕首的出现,偶然里透着神秘。 郑如娇是何种人,为什么她打不开的机关,自己竟然如此轻易的就打开了? 花兰的背心直冒寒气。 茅草屋里出现了刺客,这刺客行踪诡异来无影去无踪,莫非? 她的脑海刚存一念,立时不自觉的站了起来,向花园的四周望出去。 小花园的四周安静得空气里都波动着幽静,花树虽然繁茂但高低错落有致。若是藏了什么人的身形,这大白天的倒也不是难以察觉。 “怎么啦,花公子?难道这花园还藏着清规门的人?” 东方含烟一见花兰神情紧张的四处观望,也紧张的起身向四处张望着狐疑:“这可怎么是好,清规门的人盯上了花公子。” 茅草屋距离小亭百步之遥,其间只有有一丛低矮的杜鹃花,视线所及,就是墙边的丛丛绿竹。 绿竹稀疏有致,一颗一颗,一排一排,虽随风拂动不断摇曳,但细叶之间因为修剪得宜,空隙倒是分明清晰。不可能藏匿深意。 小花园里没有假山,高大的花树不多。虽然不是一眼望尽的风景,但间隔之间都很难藏匿身形。何况,这是个缜密又危险的杀手刺客? 幽静的空气里透着紧张的危险。 这让花兰的心情压抑而沉重。 东方世玉早观察过了小花园之内的布局,此时凝着眉头,“看来,整个花府都是被人布了局了。” 他的眉头不断颤动,“楚白山此人有些诡异。原本花公子不来,也没见他有什么奇特。可是这机关,再加上花匠内人的暗害,又有清规门副门主的匕首在。这些一定是和楚白山脱不了关系。” “清规门的人杀人如麻,可是不是不会滥杀无辜的么?楚白山有这么多银子,还不是花公子给的?他干嘛老是针对花公子?那么多的银子,他要买下多少家业产业?” 东方含烟小脸一绷,“再说,他干嘛找人杀了花匠的媳妇,这也说不通啊?” 是有些说不通。 曲兰香,尹震南中毒,花匠老婆被杀,掳走花匠儿子威胁就范,这些都仅仅只是为了要引自己上昆仑山? 花兰百思难解,问东方世玉:“昆仑山是清规门的地方么?” 东方世玉摇头,“清规门是个神秘的暗杀组织,究竟会在什么地方,谁也无从知道。” 他用手指轻轻在石桌上打着节奏:“笃笃笃,笃笃笃”,想试探下石桌的机关。 他这一敲,随着声音清脆的响起,石桌中间的暗格竟然缓缓在移动。敲了十五下的时候,暗格平复如初的阖上了。 东方世玉仔细摸索着石桌的表面,暗格上的缝隙不易察觉。工匠制工天衣无缝,紧密有致的花纹刚刚好将那些微不可察的缝隙掩盖了。 花兰试着自己之前的敲击节奏,又轻轻的敲击石桌,结果很轻易的就将石桌内的暗格打开了。 匕首还在桌上,她看了看,征询东方世玉的意见:“这把匕首要不要放回去?” 反正机关很容易打开,一把淬了毒的匕首,放在哪里都有些让人毛骨悚然。虽然,这毒花兰不是没有办法,但她如今已经下定了决心。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昆仑山吗?去就去,谁怕谁? 她想的是自己周身的重重防护,视线一扫在小亭外的春蚕单薄的身影,又担心:“我是不怕,可是春蚕他们要怎么办?” 她的眼神,复杂而纠结。 东方世玉更加担心:“既然清规门的人故意留了匕首,花公子还是收起来的好。或者大概这不是什么重要的机关,故意留了这个物件,清规门大概是有深意的。” “深意?” 花兰一敲脑袋,“对啊不是要去昆仑山吗,这匕首大概会是引路石。” 第一百零一章 杜鹃花的叶子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九月初十,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 花兰下定了决心,便问东方世玉,“昆仑山距离京都城要多远,从京都城到达昆仑山需要多少时间?” 古时的交通工具不发达,没有汽车火车飞机,但是日行千里的马匹应该是有。 花兰打的是千里马的主意,可她没想,这千里马可不常有,更不常见到。 “京都城距昆仑山六千八百里,最快的马风餐露宿也要十天左右才能到达,何况?” 东方世玉担心更重了:“何况,昆仑山绵延数百里,花公子可知道明确的地点是在哪里?” 关乎花匠儿子的性命,昆仑山又不能不去。 具体的地址? 花兰深深大吸了一口凉气,鼓了鼓两腮又吐出来。 这间隙,不容她犹豫,只好死硬着头皮,一笑道:“管他,清规门也不能不讲道理。收钱接活,大不了给银子,总是会有办法的。” 她这话透着些轻松,东方世玉也释然笑了。 是啊,他是太顾虑了。既然清规门的人要引花兰上昆仑山,自然会有暗中指引之人了。 至于,为什么上昆仑山?他自然不甚明白,但也隐隐觉出了其间的深意来。 花匠的儿子如今在清规门的人手中,又杀了人,花兰自然不会放过追究。 与其被动不如主动,清规门的人向来滴水不漏。 目的,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目的。 “昆仑山是昆仑派的地方,是武学宗师的圣地,是重阳老祖的地盘。重阳老祖生性耿直,清规门在昆仑山讨不上多少便宜。” 东方世玉用手帕将匕首仔细包裹起来,“放心,我会找几匹最快的马,再安排人护送花公子去昆仑山。清规门的人要引花公子上昆仑山,不管会是什么样的目的。至少,这其间,花公子一定会是安全的。” 他将包裹好的避暑推在花兰面前,“这个你一定要收好。或者,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作用。这上面的毒,我回头帮你去找解了的办法。” “放心,花公子。有我哥在,一定能想出好的办法来。” 东方含烟见此事已无挽回余地,心中怏怏着不敢表现出来,又问东方世玉:“哥,我要跟花公子去昆仑山,你一定要帮我。” 帮什么帮?一大早就困在了书房里。东方世玉连自己都帮不了。 他心中苦笑,花兰面前不敢表露。父亲也是在担心着自己,便对东方含烟道:“去什么去?昆仑山旅途艰难,不是又是清规门的人。你想拖上花公子后腿么?” 东方含烟不会武功,若真遇了清规门的杀手,除了引颈受死之外,还真没有还手之力。哥哥说的没错,她要去,铁定是拖了花公子后腿了。 东方含烟崛起小嘴,满脸都是憋屈,伸手抓住花兰的胳膊,担着心:“花公子,你一定要保重自己,,千万不要受伤。” 她把被杀说成受伤,心里稍稍平静了些,转头问东方世玉:“哥,你一定要去的对不对,一定要保护好花公子才行。” 东方含烟不会武功,东方世玉也不会。 要帮花兰安全到达昆仑山,东方世玉心头非常纠结。 他没点头也没摇头,敛着眉色,“眼下我即刻回去,先打听喜爱清规门的人出没联络的地址。如果能够联系上更好,如果联系不上,花公子也不用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会有办法的。” 花兰收起匕首,见东方世玉刻不容缓要走,忙起身相送:“东方公子千万要小心,如果遇上花费,尽管开口。” 她要取银票,被东方世玉制止:“花公子放心,这些事情一定会有办法的。” 东方世玉说完,带着东方含烟匆匆离去了。 情势紧急,东方含烟不敢多嘴,只两眼含情,默默注视了花兰两秒,便跟着哥哥走了。 两兄妹一走,花兰才想起了尹震南来。 她呆怔怔着注视着东方世玉和东方含烟急匆匆出了小花园,耳内春蚕的脚步声渐渐走到一旁,便问:“方子上的要抓来了没有?” 主子一提方子,春蚕这才猛然醒悟,连忙回身去找银杏。 花兰从比武场回到花府时,就吩咐了银杏去看尹震南,话刚说一半,郑如娇就闯了进来。 银杏因为好奇,没出门,跟了来小花园,她是一直没出声。 小花园里的血案让她魂惊魄飞,花兰和东方兄妹一出茅屋,她就提了心来到西厢来看尹震南。 府里还有仆人,花二买了解药就亲自到厨房煎了,喂尹震南服下了。 此刻的尹震南,虽然还是双眼紧闭身上的紫青却散去了。 银杏进门时,尹震南安详的睡在床上,脸色恢复了红润,已经见不到了中毒的痕迹。 春蚕找到她,见尹震南的毒解了,忙回来回复花兰:“主子的方子真灵,尹公的毒怕是解了,身上的紫气都散了。人还睡着,有银杏守着呢。” 花兰的解药里,辛芷换做了玲珑花。这味药草对尹震南的毒非常有效。 她掐算了下时辰,用药两个时辰之后便会苏醒了。如今尹震南的还睡着,难免疑惑。吩咐了花大帮着花匠料理丧事,忙赶回了西厢来看尹震南。 尹震南平稳的平躺在床上,此刻没有外人在,银杏早将他的面具取下来丢在了角落里,翻着眼皮对花兰道:“这不是尹震南吗,少公子是故意留他在府里的是不是?如今毒都解了,怕是他故意装睡不醒的呢。” 尹震南没必要这么做! 花兰一摆手,上前仔细察看尹震南脸上的气色,红润里泛着淡淡的亮色。 这亮色有些奇特,是过于光彩的肤色。 她仔细回忆着自己开的每一味药草,这症状不应该有,什么原因? 玲珑草虽可替代伏地解毒,更比伏地疗效迅速。可惜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不能碰上杜鹃花的叶子。 小花园里的杜鹃花开的火一样的绚烂,又出现了刺客杀手? 花兰心中一颤,忙让春蚕去叫花二。 花二见府里怪事不断,心里难免七上八下。他向来小心谨慎,主人急火火唤他,他更紧张了,见了花兰,忙道:“少公子,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是这药草吗?” 花兰还开口问,花二就有了回音,这让她心内发紧,不禁怀疑起来:“难道这其中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是不是有人拿了杜鹃花的叶子到厨房了?” “是啊,少公子。您怎么知道,是花匠的媳妇拿了一大盆杜鹃花还有叶子,说是要做什么花酱。我没在意,真的出了问题了?” 第一百零二章 乱絮无头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二不开口,一开口,花兰的人差点没跳起来。 什么,是花匠媳妇拿了杜鹃花到厨房?这,这,这怎么可能?这也太离奇了?刚刚她在花园被杀,怎么会有这么巧?如果说尹震南的昏迷时与花匠的妻子有关,可这被杀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事件一件接连一件发生;谜团一重接连一重出现。 这究竟是怎么了?花兰的脑浆有些混沌,千头万绪在一瞬间化为乌有。 自己这是怎么了?如同跳在一只大网里,上下左右没出口了。想动一动,又不知如何挣扎。 没见过谁穿越,这么复杂的?这是要干嘛,考验她的智商吗? 人家只是个中学教师好不好? 花兰心底欲哭无泪,脑海一片空洞,一时间怔住了。 春蚕在一旁见主子脸色大变,一跺脚:“主子,您这是怎么啦?花匠媳妇怎么啦。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众一头雾水,房间弥漫着怪异的气息。 迷雾重重,又不知真相,让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花兰脸上。 花兰的脑海还是白茫茫一片,她怔着坐下来,好半天,才渐渐理清了头绪。 这时刻,自己可不能混乱,总要问清楚来龙去脉,细细捋清其间的脉络。 “花匠媳妇做花酱时,你在煎药?” 她抬了眸子问花二。 “少公子别急,是这样。” 花二看出主人焦急万分,小心翼翼着道:“我拿了方子抓了药回府时,少公子已经不在府里了。我就按照比例开了火煎上药,在 一旁守着。” 花二讲的细致,春蚕可听着不耐烦,忙问:“也就是说,你煎熬的时候,花匠媳妇还没来,是不是?” “嗯。” 花二点头,“我是煎了有一刻钟的时间,花匠媳妇来的。她这人大概是不爱说话,走进厨房的时候悄无声息的。我正集中精力煎药,她走到我身后我一点也没察觉,直到她将大盆的杜鹃花和叶子揭了灶上的锅开始放水煮。我听到水声时,看了她一眼。她低着头,厨房有些阴暗,窗子开得有些小,看不清她的脸。” 花二说着顿了顿,眼光迷茫着眨了眨,“她大凡都是这样,其时我也没注意,依旧煎着我的药。后来,她打了水,开始向灶上添火。也不知道怎么,灶膛的火星一下窜出来,点着了一旁的柴火,吓得她大声叫起来。” “什么,厨房着火啦?” 春蚕脸上的青筋一跳,立刻大声惊道。 “没,没,没有这么严重。” 花二连忙摇头,花兰注意到此时花二的目光不仅惊慌,甚而是有些迷乱着了。 于是,缓着口气道:“你别紧张,慢慢讲。” 花二不紧张才怪,之前还温热鲜活的跳动在眼前的一个人,突然间就这么没了,还是杀死的。说不恐惧,任谁也会不相信。 毕竟是虎威武馆出来的人,遇事定睛聚神也是一门功夫。 花二虽是迷茫,但没惧怕,道:“我见火星窜出来要失火,连忙跑到屋角的大水缸里舀了水灭火。这功夫没有多久,一会儿的功夫而已。我只一会儿的功夫错开了眼神,没守在药锅旁边。” 花二说着,迷茫着看向花兰:“花公子,不会是这当口出了大事儿了?” 花兰这几日忙得脚朝天,厨房是什么样的结构,她没去过,不知道。 尹震南中毒,花兰开了方子去抓药,这细节只有少数的几人会知道。 花兰蹙着眉头,转头问喜鹊:“这几日,厨房有没有过类似失火的事件?灶膛里的火会这么容易窜出来?” “少公子,花匠夫人是昨天才进的府里,大概是对厨房不大熟悉。灶膛从未发生过类似事件。” 喜鹊说话轻声细语,甜润宁和,大家没注意她也蹙着眉头,其实她心里比谁都焦急。 “你是说花匠的妻子昨天才来的府里?” 花兰一愣,喜鹊的性子太安静了,不问都不开口。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早说出来? 她心中一惊,脑海蓦然一亮,连忙招呼着花三:“你快去小花园看看花匠的人还在不在,若是不在府里,赶快去找。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公子?” 花三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咬了嘴唇没问出口。 他听得真切,花匠的老婆有点让人生疑,可他和花匠相处了些时日,没感觉这是个奸险算计主人的小人。 他想替花匠说上几句,话梗在喉咙里,抿了抿嘴还是出了门,来到小花园找花匠。 花兰回了中院,小花园了的人也相续回去了。 茅草屋里呆坐着满脸都是泪光的花匠,他手里还攥着那一万两银票,眼神呆滞滞落在屋内木板上已经冰凉的妻子。 花匠媳妇的尸体蒙着一条白布单子。棺材已经去打了,那娇小瘦弱的身体,轮廓分明的在花匠眼神中一动不动。 两人一个时辰之前,还在说笑,此刻却阴阳两隔,儿子又没了,生死难料。任谁看了他的悲哀表情,心中都会沉着块大石头,沉重由痛心。 花三心中压抑,轻轻走过来,小声着劝道:“人死不能复生,大虎你要节哀顺变。如今府里接二连三的出事情,少公子心里更难受。少公子让我过来叫你过去,问些什么话,千万别放在心上,少公子是急。” 花三说明来意,怕花匠心上压力,话说的婉转委婉。 花匠面无表情,看不出他听到这些话的情绪,只机械的点着头,伸手向脸上抹了两把,将脸上的泪水抹干,眼神依然呆怔怔跟了花三出了茅草屋来见花兰。 花匠一进门,西厢的空气就压抑降下了几度。 大家的心情都很沉痛,花兰梗了梗喉咙,一抬手示意花匠:“大虎,先坐吧。” 大虎木呆呆坐在春蚕搬来了椅子上,浑浊的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视线拉回到花兰脸上:“少公子,您找我?” “哦。” 花兰想让压抑的气氛轻松些,可一张口还是堵着块大石头。 她侧头叹了口气,目光同情的注视着花匠:“大虎,你成家多少个年头了?” “回少公子,八年了。我家争儿,今年五岁啦。” 花匠尽力控制装着自己的情绪,可提到宝贝儿子,心如刀割般扭曲了脸。他掩了面,轻轻抽搐了一阵,才又着急放下 手,抹着眼泪:“少公子,您问这些干什么。放心,公子是好人。我知道,我是不会离开花府的。” 花兰给了他一万两银票,可儿子还没找回来,即便有条件离开花府,花匠也不舍得离去。 “我知道你的心意。放心,争儿的事情,花某一定会想出办法来。争儿才五岁,他不会出事儿的。我想问的是您的妻子,您对她有多少了解,您来花府之前,你们两个分开了有多久?” 第一百零三章 利用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提到妻子,花匠的迷茫加重了几分,他很困惑的看着花兰:“公子,您为什么要问起贱内?贱内是个苦命的女子,自己是什么身世都不知道。我是在大街上遇上她的,那时我还在薛。她总被人欺负,她也愿意跟着我。后来,我们就成了家,再后来有了争儿。争儿五岁,我们成家八年啦。” 花匠的话里好像没什么问题。 花匠年纪大,在街上捡了个乞丐做老婆,这其中能有什么问题? 谁会在八年前找个女子故意接近未来八年之后会花府来的女人,来对付她花兰? 花兰脑海的线团又找不到头了,一任放纵散乱。她没开口,无神的注视着花匠。 “薛家老爷去世后,家里七零八落的分了家。我就带着贱内遇上了主人府上找人。公子给的工钱足够多,我就找了房子租了先暂时安顿她们娘俩住。也就这几天的时间,没分开几天。这不就搬到了府上,谁知,谁知……” 花匠的泪又涌出来,低下头默默流着。 空气里弥漫着压抑的悲痛,每个人的心都插了根针,悲痛里淌着血。 新主人事故不断如今又发生了人命事件,大家的心情都很沉痛。 这沉痛添上了一丝恐惧,每个人的心情都是添着惊慌的。 银子再多,也买不下一条生命,花兰心里更担忧。 花匠的怀疑处理不好,整个花府将会罩上恐怖的阴影。 失去了银子,她花兰不会介意。但人心失去了,她花兰还能有什么? 说是闯汤江湖,暗地里有个楚白山,如今又多个时刻暗中注视着自己的清规门。花府里的这么一大家子,仿佛被系上了一条绳索,拉在她的手心里。 任谁呼的一刀,这些人都是掉下万丈深渊里去。 花兰心情压迫起来,她很诚恳的对花匠,道:“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本不该怀疑您的妻子。只是诸多疑点重重,希望您能仔细想一想,不要错过任何可以的地方。” 她顿了顿仔细观察着花匠脸上的变化。 花匠的头依旧垂得很低,看不清他的脸。他将一双长满老茧的手抬起来,在脸上又抹了一把,叹着气,抬起泪眼。 府里出事针对的是主人,他长这么大,四十几年的风霜岁月,真没遇上过这么令他恐惧又惊慌的事情。 “少公子,不瞒您。贱内从昨天来了府里,行为就有些奇怪。” 花匠有些怀疑,众人的目光注视着他,让他的脸更惊慌了。 “今儿一大早,她就采了杜鹃花和叶子,说是要做花酱。可是,以往她是不会做的。后来发了小亭石桌里的机关。” 花匠说到这里,花兰就明白了。 看来花匠和妻子分开的这几天里,花匠的妻子是被控制住了。 花匠和妻子是在八年前相识并结为了夫妻。两人之前不可能和花兰有任何的联系,这其间不会发生任何变化。两人不可能会是清规门或者任何可疑之人。 花兰内心将疑点一丝一丝排除,除了被人要挟利用之外,找不出任何可疑之处来。 这么说,郑如娇说的首饰的确不虚,亦或者? 她想了想站起身,招手花三走出房门,悄声吩咐他到小花园的茅草屋里仔仔细细的搜上一搜,看看能不能找出郑如娇说的首饰出来。 花三忠实可靠,点点头立刻前往,过了好一阵,果然带着一只金镶玉的首饰盒回来。 花兰让花三将盒子呈在花匠面前,问:“大虎,您之前见到过这只首饰盒子没有?” “啊?” 花兰出门时,花匠心里就有些七上八下的紧张,回屋时一句话也没说,更让他心里不住的慌神。 他是有些怀疑妻子,可是见了首饰盒子,不禁更慌了,连连摇头:“公子,小的没见过这首饰盒子。” “这就好。” 花兰让花三将首饰盒子打开。 果然是一套光芒四射的足金首饰,首饰镶了璀璨夺目大小名贵宝石。 大丽银楼的工艺真是不虚,说是价值连城真是不假。 首饰一在花匠面前晃动,花匠不知所措起来:“公子,这是?” “您或者不知道,您妻子大概是被人利用了。这套首饰是在您的房间凌厉找出来的。既然刺客没有拿走,这说明刺客也不知道其中会有首饰。” 花兰说到此,猛然一震。 刺客不知道花园小亭内放有首饰,但是又是如何知道这个机关的呢? 线团抽出一个线头,另一个线头也显现了出来。 一个线头可以一点点抽开,两个线头却绞缠在一起。一拉,线团又乱了。 “公子,你是说贱内被人指使打开里小亭子里的机关,然后放了匕首?还,还,还……” 花匠的泪水干巴巴贴在脸上,大张着嘴,没把心中的那个“偷”字说出口。 他从花市回来时,就发觉自己的妻子老是躲躲闪闪着不太对劲,如今经了主人一说,诸多的疑团就解开了。 原来内人拿了主人的东西,还做了对不起主人的事情。 他原本的角落里对花兰存了那么一丝的怨恨。 老婆死了,儿子又被掳去做了人质,要说他不存着埋怨的恨意,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可如今真相浮出水面,原来是内人故意编了弥天大谎,还丢了性命。 “公子,这些小的真的不知情,真的不知情。” 花匠的恨意是消散得无影无踪,心底里涌着愧疚又被填满。 “请公子一定要救救我的争儿!争儿才五岁,才五岁,我,我,我!” 花匠的泪不断的流,一张枯干干的脸上一行又一行的往下流,将他那一脸的沧桑流成了悲痛凄凉。 花匠的妻子一定是受到了危险才会这么做的。 花兰心中明白,她没有责怪之意,连忙道:“大虎,你放心。争儿的事情,花某一定会想办法救他出来。” 她又让花三把府里的仆人们都召集了来,向众人道:“府里出了这些事情,也给大家一个警示。咱们府里不太平,有谁想要离开的,我花某绝不强留。任何东西都不如生命重要,这也给大家一个抉择的机会。若是留下,花某自然感激,若是离开,花某也会护你们周全。 这些时日,大家在一起共同度过了些美好的时光,花某感激不尽。离开的,花某每人会给一千两银子作为日后生计补偿。大家拿了这些银子,可以回去做些小本生意的资本。这样大家以后,再也不用到处打工到人家的府上去当仆人了。” 第一百零四章 梦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说话时,眼神扫在每个人脸上。 众人原本处在惊恐的慌乱之中,主人这么一说,倒低了头不敢开口。 花兰沉下脸,平静着道:“留下的,我花某也不会亏待大家。大家都是亲人,亲人要像绳索一样紧紧拧在一起,这样外人就不会像今日的惨剧一样被人乘虚而入。 我花某别无本领,以后有钱大家一起赚,有银子大家一起花!” 花府这位少公子,大把的银子山一样堆着。 离开花府,每人就一千两银子可拿,留下的会是怎样? 这些人可不傻,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个动脚的。 疑云解开,是花匠的媳妇被人利用,还偷了主人的首饰,被杀也算活该,这是咎由自取。只要自己守着自己不被人利用,刺客也找不上是不是? 这样一想,众人心中的恐惧就消散了。 大家不动脚,也不动嘴,花兰的心安定了下来。 “那好,既然大家都愿意留下,我花某在此说声‘谢谢!’大家都散了吧。” 府里的仆人散去,花匠还坐在椅子上不动。 他是心存愧疚,又是悲痛欲绝。 妻子这几日承受了多大的折磨和痛苦才不得不做出这样的事情,这其中一定是有隐情。 拿了主人的首饰是不应该,可这些事情隐瞒着他,他心里有疙瘩。 花兰见他心里难过得不能自己,走过来安抚着他道:“大虎,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妻子藏起这些首饰或者是有别的想法。这些事情你不知情,没人会怪你。人都没了,很多真相也随之而去了。大家不要乱猜,死者为大,你去料理后事吧。一切如初,争儿的事情,花某一定会解决,将他救出来。” 花兰的话,说的花匠心头一股暖流。 主人不追究了,他也有了台阶,但话再也说不出了口。 这时,花三过来,拉着他出了门,一路的安慰去了小花园。 这件事情总算是水落石出,尹震南却醒不过来了。 “少公子,尹馆主是要在咱花府住多久?他这样睡着,什么时候才能醒?” 这边查明了真相,银杏的心头就敲起了小鼓。 花公子太厉害啦,这么复杂的事情,三问两问就问出了真相。 小花园里的凶手现场,虽然让她心惊肉跳,但也让她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太刺激啦,这可比在万花楼戏弄那些贪婪色鬼强多啦。” “花公子,我银杏爱死你啦。” 她的眼中满是桃花,一朵朵放着光彩。想到尹震南,她就烦,更有些心急:“他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咱们花府,要不要通知震南武馆?” 花兰还没这个打算。 玲珑草添了杜鹃花的叶子,尹震南身上的毒虽然解了,却要昏睡三天才能醒。 这样的尹震南,震南武馆的人,他花兰也交不出去。 于是对银杏道:“尹馆主如今在咱花府病倒,不知何时才能苏醒。还是不要先惊动震南武馆的人最好,一切就等尹馆主醒来再说。这其间,就麻烦银杏姑娘和喜鹊照顾了。” 她见银杏不情不愿的小嘴向上一撅,满脸不高兴,又笑着略带生硬的口气问:“银杏姑娘不会不答应吧?” 是啊,银杏满心一百个不愿意。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花公子开了口,她是不敢不答应。只好悻悻着点头:“好吧。” 尹震南要昏睡三天,九月初十还要去昆仑山。 银杏和喜鹊出了门,花兰才稍稍安定的坐了下来。 要去昆仑山,宜早不宜迟,东方世玉还没消息来。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花兰忙中出错,竟然忘了干净。 要配制曲兰香的解药,非是要伏地(辛芷)不可。 可是这味药草,只能求助于寿安王。 要上凤栖山,必要有太医院的公文帖子,而太医院,除了寿安王,花兰再也没了主意。 花街的比武场,花兰死冲昏了头,怎么就这么轻易的将银子给了寿安王,怎么没想起这档子事情来? 花兰懊悔不已,愁云不了满脸,一旁的春蚕心疼着,忙小心翼翼着走过来,“主子,先用午膳吧,都忙了大半天了。” “什么时辰了?” 花兰抬头看了看窗外,大太阳火辣辣挂在中天,是正午了,对啊,自己肚子不饿,其他人可也没吃什么了。 “先吃饭吧。” 花兰懒着眼色扫在门边的花大几人,打起精神,又问了句:“喜老伯和花四还没回来?” “没有,还没消息。” 花大说着,又问:“少公子,要不要去大荒山找找去。” “不用,去吃饭吧。” 花兰点点头,花大示意,一欠身转身出了门。 春蚕吩咐人备了午膳摆在东厢卧房的小方桌上,扶着花兰坐了用膳。 小方桌摆在卧房的床上,花兰劳力奔波一个上午,精神高度紧张着。如今紧张的气氛一挥散,人也开始没精神,连拿碗筷的力量也没有了。 午膳很丰盛,爽口的素菜四碟,还有两碟荤菜,一个是青笋肉丝,一个是酱拌板鸭。 这些菜都是喜鹊精心准备的,一来吃着清爽不油腻,二来也很营养美味。 喜鹊是个细心又周到的姑娘,不仅备了粒粒晶莹如珠的白米饭,还有香气诱人的银丝花卷,即便是没有食欲,见了也要吃上几口。闻着就是让人胃口大开,何况还有一碗浓淡相宜的蛋花豆腐汤。 花兰强打精神吃了一块银丝花卷,夹了些青笋肉丝,凉拌青菜。手刚要摸上板鸭要啃,眼皮已经开始向下垂。 她是真的精疲力竭,手上的饭筷一松,人就开始向床上歪。 春蚕连忙过来扶住,拿了帕子擦了她的手,扶她躺下,心疼着道:“主子,真是不省心,不如……” 她的意思,是回宫,可花匠儿子的事情还在悬着,便又道:“您先歇一阵子吧,有什么事情,等主子歇足了在说。” 她将纱幔放下来,盖好了被子给花兰,撤走了饭菜,悄然站在床边等花兰睡熟,才出了门。 花兰是很累,也很困乏。头捱到枕头上便朦朦胧胧睡了。 心上悬着事情,她是睡不实,不知觉做起梦来。 梦里有人在呼唤:“花兰,花兰,快回家,快回家吧……” 第一百零五章 血蝴蝶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梦中的呼唤很熟悉,似是焦急万分的父亲。 “花兰,花兰,快回家,快回家吧!” 花兰紧闭着双眼,迷蒙走进一片白茫茫的迷雾之中,呼唤的声音牵着她,一步一步穿过重重云雾。她好像走得很快,两旁的云雾不断在她两侧穿梭。 不对,好像不似是在走,更不似是在跑,而是在飞。 对,没错,是飞。 这飞翔是在一步一步的向前跨着,花兰迷蒙蒙穿过重重云雾,呼唤的声音还在前方,心上不觉一惊。 不对,前方哪有什么呼唤的人影,分明是牵引的力量让她不自觉的在向前飞。 等下。 她突地停下来脚步,双手奋力挥散着重重包围着的浓雾,想看清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快回家,快回家,快回家!” 远处的声音一直未停,她突然感觉心口处开始发疼,刚一怔神间,一股热流上涌,嘴不由一张,一大口鲜血喷出来。 “主子,主子!” 春蚕一直守坐在外面,听到花兰这边的响动,忙起身进来,正看到花兰一大口血红的鲜血喷了 一床,吓得腿也软了,忙找了帕子擦,一边擦一边泪流出来:“主子,你这是怎么啦。您可不能有事儿啊,你要是有了事儿,可要春蚕该怎么办啊?” 花兰吐了一大口鲜血,发疼的心口突地一空,惊得猛然睁开了眼睛。 “呵,这只是个梦境。” 她看看死猪喷得到处都是鲜血的床上,又见春蚕泪如雨注,忙从她手上接了帕子擦这嘴上的血迹,道:“傻丫头,哭什么哭,我这不是好好的。” “好好的要吐血,娘娘!” 春蚕急红了眼珠子,巴巴着泪眼将花兰扶下床,搀到一旁的椅子上做好,一边脱着她身上渗了血迹的衣袍,一边抽抽噎噎抹着泪。话梗在喉咙里,又是心急又是难过。 好好的怎么吐了血,这究竟是怎么了?主子真是没省心的事儿,烦心事一件多着一件,这身体要是垮下来,这可怎么办啊。 花兰换好了衣袍,精神抖了抖,没发觉身体上有什么异样。一边看着春蚕将床上的被褥换了新的铺好,一边安慰着她道:“大概是急火攻了心,吐一口热血也是清除了急火,没什么要紧,不用担心啦。” “不担心才怪。” 春蚕听了花兰解释,稍稍好受了些,还是提着心,“主子,真的是要上昆仑山?” “嗯。” 花兰点着头,含了一口热茶,将口内的残留的淤血清了清,吐在一旁的白瓷小碗里。 血是鲜红的,略带些暗色,看来自己真的只是惊到了。 昆仑山是要去,但眼下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是去凤栖山找长虚道长要伏地(辛芷)。 清规门的人要她去昆仑山,一路没有曲兰香的解药,她是不敢出门。 这不仅关乎她自己的性命,还有同去的人。 大家不能再涉险了,前方可是万丈悬崖,险而又险。 “我睡了有多久?” 吐净了口中的腥血,花兰有个自己倒了一杯茶,在口上抿着问春蚕:“喜老伯和花四还没消息?” “主子睡了才半个时辰,喜老伯回来了,我这就去请。” 春蚕观察着花兰的气色,见果真没什么大碍,说着就出门去请了喜老伯来。 喜老伯和花四回府时,花兰刚睡下。两人没惊动,先去将从大荒山采来的植物放好,春蚕找到他们时,他们正吃午膳。 “少公子醒了。” 喜老伯见春蚕进了门,放下碗筷问。 “公子是醒了,不知怎么,刚刚吐了好大一口鲜血。” 春蚕担着忧,心上不踏实,又问喜老伯:“主子说没什么事,我是担心她。” “先去看看吧。” 喜老伯站起身,顾不上吃了一半的饭菜,急着向外走。 花四心眼多,也忙跟了出来,道:“我去把采回来的东西拿上。” “也好,兴许少公子立马就能用上。” 花公子精通医理,喜老伯是清楚的。 少公子要采的这些东西,或许就是用得着的什么珍贵草药。 花四谨慎,喜老伯会意,他点点头,随春蚕来到中院见花兰。 花兰已经恢复了精神,见喜老伯进门,忙站起身相迎。 花四的腿脚快,两人还没坐下就将采来的植物拿了来。 采来的植物包括几种图样上的菌类,蘑菇。自然还有长在树干上状似木耳的菌类。 “少公子,这些蘑菇都有毒性,能做草药使用吗?” 喜老伯和花四带着喜哥喜庆到了大荒山,一边按照花兰画好的图样采摘菌类,一边不断猜测。 两人最终的结论是,少公子要采的这些东西,一定是有药用价值的草药。 喜老伯一说,花兰就明白,她忙摆手解释:“除了这血蝴蝶之外,这几种都是无毒的菌类。无毒的蘑菇很是美味,是上好的菜肴佳品。” “这些蘑菇真的是无毒?” 喜老伯向来相信花兰,可见了这些蘑菇还是犹豫了,“曾经有人采了这些蘑菇来吃,结果就中了毒,还死了人。” “蘑菇的确分为有毒和无毒两种。不过,也不是不好分辨和识别。” 花兰一笑,对一旁伸着脖子的春蚕道:“你去到厨房那些有葱白的大葱来。” “主子可真是个奇人,连这些都知道。” 春蚕暗暗吐了吐舌头,转头出门来到厨房里,找了两颗青白分明的大葱拿了回来。 花兰让她将大葱放在桌上,取了葱白的一部分叶子,拿起几个不同形状的蘑菇分别折断。 折断的蘑菇,茎叶之间弥漫着一股清新的香气,颜色清晰分明。 花兰将一片葱白的叶子擦在断面的茎叶上面,放在一旁。又拿起另一片葱白的叶子在断开的血蝴蝶上擦了擦放在另一旁。 不多时,擦过蘑菇的葱白没有丝毫变化,而擦过血蝴蝶的却不同。 断开的血蝴蝶呈现血红的脉茎,但分泌的液汁却是清水般透明。刚擦的几秒,葱白的叶子还没多大变化。再过了不多时,葱白的叶子渐渐开始发暗,最后竟变成了青灰之色。 这是怎么回事儿? 喜老伯注视着桌上的变化,愕然惊着:“难道少公子要采的这些草药竟是有毒的?” 第一百零六章 买账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喜老伯没有猜错,这种血蝴蝶有稍稍的毒性,但也不是没有破解之法。大凡生长血蝴蝶的地方,都会靠近山林或者是在山岭上,山上有甘泉水。用甘泉水浸泡血蝴蝶十五日,毒性就能解除。不过,有毒性的血蝴蝶是种上好的疗伤草药不,仅可以解刀伤毒疮,还有通经活络的功效。用宜得当,也是解毒之一的良药。” 花兰说着,指着血蝴蝶:“先把这些用细绳串起来晾干,这种草药毒性解除,也是很好的食材。大荒时节,可以当作食物可用,虽然味道不是甚好,但是解饥果腹还是富富有余。” 花兰一说,花四就惊讶起来:“少公子,这真的可以吃?” 他略一思虑,又道:“可是,这种东西生长及时缓慢。我看了那些树干,有的只是一些幼芽,喜老伯说要几年才会长成。这是真的吗?” 喜老伯经常去大荒山,自然对血蝴蝶的生长熟悉。 花兰一笑,点头:“这种东西生长期翡非常缓慢,要三年的时间才能长成形。这其间既不能用作草药,也不能用作食材。四年五年的血蝴蝶是上好佳品。若是不知细底采了去,真的就是可惜了。” 她看着桌上的血蝴蝶,无论大小和成色都是过了三年的,更高兴:“这些都是三四年之间的。三年之前的血蝴蝶毒性大,不可解,是万万不可采摘使用的。” “怪不得这些好东西在山上竟是没人敢采摘?” 花四恍然大悟,立时兴奋起来:“明个我就找了大车到大荒山采去,大荒山上还有很多,都采了回来给公子。” “还有这些。” 花兰指着蘑菇,“这些没有毒性的蘑菇,也不是不好分辨。没有大葱的叶子,也好分辨的。” 她拿起一只蘑菇,将伞茎掰开,透着伞茎的断面,又干净又清晰,道:“这些蘑菇掰开之后,看断面是不是有变化。如果断面风化变了颜色,说明这蘑菇就不能食用了,是有毒性的。难你们看。” 她一一掰开了桌上的蘑菇,“这些伞茎都没有什么变化,说明这些都是没有毒性的蘑菇,不仅可是食用,还是上好的美味食材。” “这太好了,晚上咱就尝尝。” 春蚕信皇后娘娘呢如奉神明,花兰一说,她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连连的拍手:“若真的美味,明儿我也和花四去大荒山瞧瞧去,采些回来。” 她突然幻想起来:“若真的美味,不是可以卖了换钱了?” 她想起久病缠身的母亲,“这事儿我可告诉我娘去,让她也材些尝尝。如果真的能换成银子,家里日后,也不用在为挣不到银子发愁了。” 这倒不失是个好办法。 花兰虽然不喜春蚕不顾女儿生死的家人,但她一片赤诚孝心,她还是感动得点了头:“的确不错。” 找到新食材,大家的情绪高涨。 喜老伯见都清楚了,忙带着人把采摘的蘑菇和血蝴蝶用细绳串起来,挂在高处晾晒。 花兰让他们留了晚膳食用的一些蘑菇,又教了如何泡制血蝴蝶的方法,才回房开始思考如何到凤栖山去寻伏地。 距离九月初十,还有二十几天的时间。这其间,一定要解决伏地和曲兰香解药的问题。 放过了要求寿安王的机会,如果求上门,寿安王会答应么? 花兰想起那两亿万两银子就咧嘴。 寿安王帮自己,这价格可真是高。 几纸公文,就要去了两亿五千万两银子,要上太医院的公文帖子会是多少? 花兰不想也不知道。 寿安王有解药,要解曲兰香的毒,这辛芷她一开口,他就知道是配制曲兰香的解药。 花兰鼓着两腮,毫无头绪。 皇宫的大门好出来,是好进去的吗?何况,寿安王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今谁知道,他会在什么地方? 花兰想不出对策,支着脑袋发起愁来。 她发愣了没多久,春蚕就兴高采烈的迈进门来:“主子,这蘑菇可真好吃,喜鹊炒了一大盘,让我给主子先尝尝。” 花兰吃惯了蘑菇,没什么新奇,见了春蚕将菜端在眼前桌上,一点也没惊喜,问春蚕:“你仔细的想想,寿安王如今会在哪里?在哪能找到他?” 草药铺的抓药先生的话,春蚕不知情,花兰这一问,倒让她一惊,“主子,您找寿安王做什么?他可是在皇宫里的呀?” 这话还用问吗,人家是在问,能找到寿安王的方法好不好啦。 花兰一撇嘴,愁色更浓。 春蚕吧嗒着眼皮眨了眨,明白了皇后娘娘的用意,心中歪着吐想了一阵,心中一亮:“南宫将军不是在饶骑营吗,咱们可以去找他。南宫将军今儿还和寿安王在比武场来着,找他说不定就能找到寿安王。” 她的兴奋没坚持多久,脸又苦下来:“可是,找到了南宫将军,主子的身份不是一样会暴露?这和回到皇宫自投罗网又有什么分别?主子不想回到皇宫,她也不想回去,这可怎么办才好。” 她急起来,脚不由在原地开始转圈打转,双手不住搓着没了主意:“主子和奴婢都不便去找南宫将军,这可怎么办啊?” 正这时,门上轻微一响,银子走了进来。 她在门口已经站了有一阵,听了满耳,花公子是在找寿安王。 好奇怪,寿安王不是认得花公子,怎么找他还要这么费劲? 她很困惑的想了又想,终也没有想出什么头绪来,见春蚕急得打转,连忙走进来:“公子是不便去找寿安王的吗,不如银杏去吧。” 她略一思索,“公子和寿安王可有什么传递的信物之类?银杏拿了也好作为见面的佐证。不知道公子是要找寿安王有什么事情?” 银杏一出面,这倒好办多了。 花兰看着银杏,自己从皇宫出来,即便有一些春蚕带来的首饰,寿安王可未必识得不疑。 不过银杏这件事情,寿安王曾出面帮忙,见了银杏应该没什么问题。问题是,要寿安王买账才行。 寿安王会买银杏的账,见她一面吗? 亦或者,如今寿安王没有了有求与她银子理由,他会买上她盛安皇后的身份来帮助她吗? 第一百零七章 关键要害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还在顾虑之间,春蚕去眼前一亮:“对呀,这些可好了。寿安王在比武场和主子说话的时候,银杏就在旁边。南宫将军一定认出是寿安王,将军过目不忘,只要是入了眼的人一定记得,他一定也见着了银杏。银杏去饶骑营找南宫将军,让他去找寿安王,这件事情不就妥了。” 春蚕几句话,就把花兰地心中顾虑消除了。 “这样也好,但是信物?” 不管成败,总要试上一试才能知道。 花兰下了决心,她向春蚕示意,“去把首饰取来一件。” 盛安皇后的首饰都在春蚕手里藏好,花兰一暗暗挤眼,春蚕就明白了,忙出了东厢到自己房里去取。 首饰藏在梳妆台的柜子里,上了把精致的小铜锁,早上还放了那盒首饰。 春蚕开了小铜锁,小心取出盛安皇后的首饰,找出一件凤钗来,又将柜子锁好。 她出门时,银杏没有跟过来,屋里只有昏睡着的尹震南。 尹震南要昏睡些时日,主子这么交代的。春蚕也没多想,拿了凤钗出了门。 凤钗交在银杏手上,银杏的瞳光立时放出光芒来。 她在万花楼阅历可是不少,什么样的珠宝首饰没见过,可是这么华丽贵重的首饰还是初次见。这可不似寻常凡俗之物,无论是做工还是样式,都显着高贵和尊贵,这样的凤钗可是皇家标志的式样。 怪不得少公子会和寿安王有来往,难道花公子也和大周皇族有联系? 银杏的小心脏跳个不停。 花公子不会也是什么皇子王爷吧? 不对,不对!花公子姓花,怎么可能会是皇族血统的皇子,大概,大概? 她不错眼珠的紧盯着凤钗,是要拿了这只凤钗去见南宫成虎找到寿安王? 也就是说,花公子的身份去不了皇宫,而饶骑营又不便去。 这其中一定时有什么蹊跷。 会是什么,银杏的脑海一片乱。 “银杏,你拿了这只凤钗去早南宫将军,就说,就说?” 花兰将凤钗递给银杏,她也想不出什么借口来。要什么借口才好呢? “就说,花某要找寿安王,是商量银子的事情。” 春蚕理解花兰此刻的心思,忙插嘴道。又看着花兰:“主子,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是啊提到寿安王,除了银子还能有什么? 花兰一想到寿安王一脸冷漠的向自己凝视,心里就开始打鼓。 这可是个狠角色,能远离就远离。能有什么羁绊,也就是银子了。 “商量银子的事情,也要说明是什么事儿吧?” 银子看着花兰,又看看春蚕,再看看凤钗。 “公子这是什么意思,除了银子,就没别的借口来吗?” 她又看向花兰,想在听些更有用的内容,可是在等,花兰也没说出什么来。于是,怂了下肩,叹道:“行吧,我就依了少公子的话去找南宫将军。若是不成功,可不算我银杏没有尽心尽力。” 银杏口气里透着失望,花兰沉下心想了想,银杏的顾虑也对,是要找出个适合有力的借口来。 可是,也不能把太医院的证明这件事说出来。 有求于人,如果对方置之不理这可就糟了。但是倘若应了,这又是一个狮子大张口的机会。 花兰苦笑,宝宝心里苦,宝宝心里憋屈。为什么做点正经事情咋就这么难? 她干瞪着眼,见银杏没动动脚,更没了主意,眼神无助的在地下的窗影里扫着。 午后的阳光正渐渐失去炽热,淡淡的光线穿透纱窗的阴影撒落地下,明暗分明里现出寿安王一脸的诡谲。 这家伙太是精明,没有任何有力的借口,会将他引来见她? 整件事情透着三个字:“不靠谱!” 银杏不动脚并没有错,自己是欠考虑周全。 一定要抓住寿安王最紧张的致命要害才行。 凤岐山的伏地必须要拿到才行。有了伏地,就不再惧怕防不胜防的曲兰香。更不会被清规门的人牵着鼻子走。 寿安王紧张的致命要害会是什么? 两亿五千万两的银票,足以让他支撑整个大周朝廷上下和军需一两年的时间,银子已经打动不了寿安王了。 花兰叹了口气,自己给寿安王的银子也太多了些。 此刻懊悔为时已晚,眼下是要救出花匠的儿子争儿,再加上了解清规门找她的真实意图。 妈呀,人家穿越吃香喝辣,要啥有啥。我花兰咋就这么难,就连吃口稳稳当当饭的时间都没有。 这是不让人喘气啊,宝宝心里苦,宝宝心里憋屈。 花兰的嘴撅上了,一副迷茫无措的表情。 银杏心里笑,花公子也有愁的时候,你不是精明绝顶吗,这时刻的小聪明都跑哪去啦? 她本可以先听了花兰的一点借口,去找南宫成虎,在展示自己口吐莲花的游说手段,尽力说服南宫成虎。 不过,虽有小小的不安让她止步不前,真正的原因还是见这难题如何难住了花兰。 两人,一个愁来,一个暗自窃喜。一旁的春蚕可是急红了眼珠。 主子要找寿安王,一定时很重要的事情。银子这死丫头,故意是要捉弄为难主子,她可不能忍受。 “银杏,要你去帮着主子办点小事,怎么这么难?去就去,不去就不去,干嘛要主子为难?” 她这一声嚷,声音尤其大,外面来了喜鹊,听了一惊,轻轻走进来,忙问:“公子是有什么为难之事,喜鹊可不可帮上些忙。” 春蚕一见喜鹊,安下心来,向银杏一瞪眼:“哼,就知道你不行。” 她一拉喜鹊的手,对花兰道:“主子,不如就要喜鹊去。喜鹊文综机灵,不似莫些人机关算尽,乘人之危!” 春蚕的之话,难免针对银杏说出狠话来。 银杏也生了气,脸立刻变了,“春蚕,你干嘛总是针对着我。我银杏怎么啦?我是为帮着公子,我有没错!谁故意捉弄为难公子,你别乱扣帽子嚼舌,我可没有!” “还说没有?” 春蚕气鼓鼓,这就撸了胳膊挽了袖子要和银杏大吵一场,花兰气得脸色一沉:“都别说了,都住嘴!” 这算什么事儿啊?她的脑海刚冒出个好主意来,春蚕和银杏这一吵,她又全乱了。 第一百零八章 多吉的心事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公子,你大概是有急事要找寿安王,但这件急事又不便说出来,是不是?” 花兰脑海乱,喜鹊在一旁看得明白。春蚕和银杏一放下手,她便平静着道。 花兰点头,一凝眸,“喜鹊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喜鹊没什么办法,但也知道这世上能让寿安王着急的无非是一件事情,就是寿安王的母亲淑妃娘娘。淑妃娘娘去世的时候,寿安王还在安国寺。如果公子能加以利用,不怕寿安王不来。” 喜鹊这是要假借淑妃娘娘的死因为由,引了寿安王前来就范。 可是,谁知道这位淑妃娘娘是怎么死的呀? 要是正常死亡,这可咋办? 如果是非正常死亡,皇宫因了怀王谋逆叛乱,除了皇上还能有谁还会活着? 花兰脑海现出一张愁苦沧桑的脸来,那个老嫔妃还没死,或者她能知道些什么? 可是老嫔妃是在皇宫里,那可是她最厌恶的地方,之后还不容易侥幸逃出来。 有了第一次跑了盛安皇后,第二次不就更防卫重重?一脚踏进去,那还能再有出来的机会? 花兰耸耸肩,哎。要是 系统能给自己变出翅膀来就好了。 她相像着自己扑闪着硕大无比的羽毛翅膀,在半空自在翱翔的样子来,正得意,突地一支冷箭射来,紧接耳边箭矢齐发。 哎哟,妈呀。这也不靠谱,皇宫那是这么地方,连只小鸟飞进去都有人盯着,何况她这么,这么,这么巨大的庞然大物? 唉呀妈呀,针对小鸟的比例,以她的身形,再加上硕大无比的翅膀,再没什么飞禽能与之比肩的了,可不是成了箭矢的箭靶? 花兰感觉自己肩上重重一酸,如同穿透了箭矢般冷汗下来了。 不成,这件事情透着高度危险,说谎能骗上一时,寿安王若追究起来翻了脸,她可没有好果子吃。 冷汗一下来,花兰就摇起头来:“不行。” “主子,如今,可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春蚕去抓住了机会,喜鹊这主意好。主子只不过要见寿安王,用什么手段和方法,能来才是硬道理,于是道:“您找寿安王不就是为办事吗,见了寿安王才好说。等事情解决了,大不了咱再道歉不就行啦?” 春蚕这话也对,眼下没有选择。黑猫也好,白猫也罢,先抓了耗子再说。 花兰下了决心,那边的银杏有活动了小心思,“公子,还是银杏去吧。喜鹊太老实了,不会说谎,万一说漏了嘴,这可麻烦啦?” 银杏说的没错,可他却没有喜鹊稳重镇定。 花兰思考再三,对喜鹊道:“还是你和银杏同去吧。见了南宫将军,银杏说什么,你注意着写。若是有什么遗漏之处,你小心补充提醒就是了。” 她又转头对银杏道:“银杏姑娘见了南宫将军就说,花某有些关于淑妃娘娘的隐情要谈,请他尽快找到寿安王,最迟?” 她沉吟一下,才道:“最好傍晚之前能找到寿安王,就说花某会在爱府里一直等候寿安王的消息。” 要求饶骑营,就这么空空两数怕是不太妥当,饶骑营上下官兵众多。 花兰略一动恼,从袖袋里取了一千两银票出来,递给喜鹊,道:“这些银两去买些酒肉之类带去饶骑营,这样见了南宫将军更容易些。” 花公子缜密周到,喜鹊接了银票,又问:“花三能不能和我们一起去。” 花三武功高强,人也忠实可靠,花兰点头:“也好,让他套了车送你们去。” 花兰发了话,银杏的小心思就活跃了起来,她暗暗扫了眼春蚕:“哼!别看你是闹得欢,可惜你不是个女子。瞧瞧,还是我银杏才能帮上公子,以后这个花府我银杏也能算上一份子。喜鹊怎么样,她是太老实,永远也踩不到我的头上去。” 她这里得意洋洋,春蚕一直没个她黑眼珠,白翻着两眼理也没理她,看向了别处。 银杏一见,心上气鼓鼓,刚要发作,花兰开了口:“银杏姑娘,此事就有劳姑娘了,路上小心。” 花兰说着,将银杏和喜鹊送出了门。 刚好花三还在,就让他套了车,又嘱咐了他一路谨慎,将几人送出了花府。 银杏和喜鹊一走,春蚕就吞下了一肚子的牢骚。 “不管寿安王能不能来,这件事情总算是有了些希望。” 花兰松口气,带春蚕回了东厢。 时间还早,花兰一坐在椅子上,就又乏累了起来,心中暗暗念佛。 “阿弥陀佛,这会子可别再来什么事情了,再睡上一个时辰才好。” 她心里想,眼神就迷蒙模糊了起来,一个劲的向床上飘着。 “主子不如先歇上一会,奴婢就守在门口,若是喜她们回了,立马就叫醒您。” 春蚕心疼主子,更看出她的心思。忙着要去铺床,“刚刚年还吐了血,这会子好容易闲了,快躺着。” 她伸手就要来扶花兰,手还没到,就见花大风火火的在门外喊了一声:“少公子,东方公子来了。” 东方世玉好快。 花兰心中一动,忙迎了出来。 东方世玉走时很急,来时更急,见了花兰就道:“花公子请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人去打探清规门的联络消息。来府不为别事,是想请花公子随我去趟孝亲王府,多吉世子要见公子。” 多吉是孝亲王的独子,又是老来得子,捧在手心里的宠爱,和东方世玉是至交。 花兰也没多想,忙和他出了门。 府门早停了辆马车,花兰一看,不似是东方世玉平日的马车。 多吉世子为显隆重,特意派了马车来接花兰。 其实东方世玉也不知道,多久为什么要急于见花兰。 他找多吉是为花兰去求太医院到凤栖山的公文帖子,可谁知多吉一见他提到花府二字,就兴奋着要见这位少年公子。 东方世玉一直想问缘由,可多吉就是闭口不谈,他只好来找花兰。 他心里揣着一个谜团,花兰自然什么也问不出来。 心中疑着,做了马车很快来到孝亲王府。 孝亲王府气派非凡,马车一在府门前停下,花兰就看见了站在府门正张望的英俊少年。 少年穿了件金边绣云锦缎白袍,束发间飘下两缕飘动如仙的雪白飘带。轻风拂面,眉宇之间一丝忧郁的焦虑,朗目微张,满身抖着精明睿智。 孝亲王的这位世子爷,可真是从内而外都散发着精明。 花兰暗暗吸了口气,随东方世玉跳下了马车,自然春蚕到哪儿都会如影随形的跟在皇后娘娘身后。 东方世玉引了花兰来向多吉小世子要行礼,多吉却伸手一拦,道:“别忙。” 他向花兰身后的马车望,见到春蚕下了马车之后,在没了旁人,不禁失望的惆怅起来:“咦,银杏姑娘不是跟了花公子吗?” 第一百零九章 锦瑟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多吉提到银杏,东方世玉就隐隐觉察了多吉要见花兰的真正原因。 但他没有马上开口,而是静静注视着花兰。 花兰听了之后,倒是镇静如常。她是真没有注意到多吉提到银杏的用意,便道:“银杏姑娘另有事情要忙,没有跟来。世子爷还是请吧,花某的确是又要事要和世子商量。” 花兰一路上,脑海思考的都是太医院的事情,她是真的没有用心琢磨多吉话里的深意。 孝亲王是什么身份,府上有什么病症,叫上太医院的人来,也算是平常。 东方世玉的脑瓜真是睿智,有了孝亲王的这位世子,还愁太医院的公文证明拿不到? 多吉和东方世玉交好,亲自迎出府来,她也没向歪处想。这样口气说话,她更没有觉出失礼 来。 花兰一开口,几句话没带半点的恭敬之意,更没带有半分的拘谨。 多吉是个豪爽之人,只稍稍的愣了一下,倒笑了,向花兰伸手一请:“花公子真是率直之人,有什么事情到府里说,请,请,请!” 没见着银杏,多吉难免有些失落的惆怅,脸上自然没有满心欢喜。 他将花兰和东方世玉请到一间花厅落座,未等花兰开口问起太医院的事情,便急着问:“银杏姑娘在忙什么?花公子府里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希望能帮上点小忙。” 多吉又提到了银杏,花兰不得不重视了起来,但是提到帮点小忙,她忙道:“世子客气,花某正有急事要请世子帮忙。” 她没有提到银杏,暗中悄悄观察。 多吉世子,两次提到银杏,难道? 多吉一颗心都在银杏上面,花兰说什么自然要敷衍。 “花公子,请直说无妨。有什么事情,我能帮得上,自然不遗余力。” 东方世玉这个气啊,不就是找你谈太医院这件事吗,干嘛绕这么大的圈子。如今人也叫来了,罗里吧嗦的这是想要干嘛? 他拉着脸,闷坐在一旁,看戏般眼神凝视着多吉,心里到打定了主意,要看多吉想演哪出戏。 花兰见多吉这一句没提到银杏,也没再往银杏的话题上扯,一笑道:“不满世子,府里出了大事情,需要凤岐山的一种草药叫辛芷。听说,要拿到这种草药,非是要太医院出的公文帖子不可。花某初来京都城里,别说是太医院,整个京都城的达官显贵都不熟悉。世子身份尊贵显赫,又是皇家贵胄,太医院的帖子怕是不难拿到的吧?” 花兰开门见山说明来意,多吉却犯起了难来。 他没有立刻回答花兰的话,而是向花厅外喊了一声:“锦瑟进来。” 多吉一声喊,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清秀优雅的少女。 少女一身翠绿,如同竹林深处走出的轻烟仙子,身上没有半点的烟火气息。 锦瑟轻移小步,缓缓走到多吉面前,一欠身温柔甜甜的声音开始飘荡:“世子!” 多吉一喊锦瑟,东方世玉的眼睛就大张了起来。 锦瑟虽然一直随身在多吉身旁,但她的真实身份却不是奴婢丫头。 她是孝亲王的义女,在多吉身边,是为保护多吉。 锦瑟看似弱柳扶风,一副绝世绝尘的模样,温柔之下可是一副金刚铁骨的绝顶功夫。 她的身手,东方世玉倒是见过,飞驰而来的箭矢,她不眨眼皮就能轻松斩断。就连飞旋在多吉面前的一只苍蝇,她也能轻而易举的挥手斩断翅膀,何况是人!任何威胁,只要在多吉面前一出现,有锦瑟在,一定烟消云散。 东方世玉找上多吉,说明来意时,多吉曾经为难过。后来他去找了孝亲王,结果回来什么话也没有就是要见花兰。 多吉搞什么鬼飞机,东方世玉丈二摸不清头脑。可是为了花兰,他也没有再追问。 如今这情势,东方世玉还是看不懂。于是拉下脸,怀疑着注视着多吉。 多吉到没抬眼皮去看他,锦瑟一走进来,他就道:“你去回了爹,就说人已经请来了,让他看着办好了。” 多吉的口气加着些掘强的强硬,锦瑟温和的笑着,说了声:“是。”出了门。 花兰一听到“爹”这个字眼,就有些惊愕,“爹”的称呼若再平常的人家,算是没什么稀奇。可是多吉的父亲是孝亲王,不称呼王爷倒也没什么,一声“父亲”总是要有的吧? 她瞄了眼举止文雅的这位世子爷,怎么也难相像他见了孝亲王时的模样来。 “爹”呀,“爹” 的称呼,让她觉得非常的滑稽和不和谐。 唉,这年月,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或者是这位世子爷非常独特的癖好吧。 花兰胡思乱想之间,锦瑟已经快速从外面回来,对多吉道:“王爷说,要独自召见这位花公子。” “干嘛要独自召见,这可不成,没有我在一旁看着,花公子不见。” 多吉一听就变了脸,很强硬的板起脸,向锦瑟生气的一挥手。 锦瑟听了没动脚,脸上的笑容依旧如春风拂面,没开口却一直注视着多吉。 场面有些尴尬,好一阵,多吉才妥协道:“这件事情,一定要帮上忙。若是不然,咱就没个完。” 他一说,东方世玉就明白了,原来,太医院这件事情,孝亲王是不打算出面的。 可是为什么非要见花兰,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他看向花兰,心里难免打了鼓。 有多吉世子游说孝亲王都不好使,花兰去了就能行了吗? 太医院这件事情,花兰是双管齐下,多方面做了准备。 东方世玉这个不行,不是还有寿安王吗。 虽然比武场的失策,让她失去了最佳的先机。可是喜鹊的注意不错,或者真能将寿安王这条大鱼钓上来,也说不定。 总之,伏地这味药草不拿在手,她是誓不罢休。 不对,誓不罢休有些措辞不当,志在必得还差不多。 唉呀妈呀,不拿到伏地,怎么去昆仑山啊? 这半路上,要是被下了什么曲兰香断魂香的,这还能不能好好大展身手的好好穿越啦? 宝宝心里苦,宝宝心里憋屈,系统同志,给点力量吧! “花公子请吧!” 花兰的脑海正开着小差儿,锦瑟甜甜柔和的声音响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章 这个条件有点难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孝亲王独自召见花兰,不仅东方世玉,多吉的心也提在了嗓子眼。 花兰倒心宽,回过神来起身和锦瑟出了花厅。 锦瑟在前面一声不响的带路,花兰跟在她的身后在孝亲王府迷宫一样的院落之中绕来绕去,最后来到一座花园般的庭院里。 庭院的思卓翠竹环绕,一颗硕大的花树之下坐着个面色阴沉的老人。 老人穿的随意,花白的头上挽着个发髻,上面什么装饰也没有,就连身上穿的袍子也没什么身份的装饰。淡月色的素锦袍子,只腰带缀着个白润通透的玉佩,上面是镂空的龙纹,象征着皇家显赫的地位。 花兰来到孝亲王近前时,他连眼皮也没抬,一张脸如同山雨欲来的前奏,冷冰冰的在给自己倒茶。 花树下是张汉白玉浮云团花的石桌,上面摆了个翡翠茶盘。茶盘原本有四只翡翠茶盏,其中的一只正在孝亲王的面前。孝亲王手中正握着一只紫金镶边的紫砂泥壶。 花兰的脚步谨慎的随着锦瑟,见她没开口,走到孝亲王面前欠了欠身,也跟着她忙欠身行礼:“在下花兰,参见王爷。” “嗯。” 孝亲王鼻孔“哼”了一声,将紫砂泥壶的茶水,缓缓倒在翡翠茶盏里。 花兰注视着紫砂泥壶中略带温热气息的茶水,注满了茶盏,孝亲王却没有停,还在继续倒着。 满溢的茶水,顺着茶盏的死猪开始外溢流下来,孝亲王的眼皮才一扬,轻轻将紫砂泥壶放在了一旁。 “我听说,你是想要太医院的批文,到凤岐山要辛芷,是不是?” 孝亲王的声音里加着叱问的责怪,“你好大胆?” “啊?” 花兰听了一怔。 什么,什么,什么大胆?我怎么大胆啦? 她的思想还没冒头浮在脸上,又听孝亲王又冷阴阴着 问:“花公子今年贵庚啦?” “啊?” 花兰又是一怔,什么情况?孝亲王这是要唱哪出? “怎么,连自己的年龄也记不得啦吗?” 孝亲王冷冽的目光扫向花兰。 花兰一惊,忙答道:“回王爷,在下不敢欺瞒王爷,今年一十四岁。” “一十四岁?” 孝亲王的冷冽向上抬了抬,冷冷的眸光之中现出几分柔和来,点了点头:“嗯,差不多。”又问:“有没有婚配的人家?” 什么,什么差不多,婚配的人家是怎么回事? 花兰完全懵住了,孝亲王的路数完全难以捉摸啊。 她不得不小心起来,不安着转了话头:“王爷,您说到太医院的批文,难道这件事情很麻烦的吗?在下的举动是否有冒犯了什么吗?” “这件事情,稍后再向你解释。眼下本王在问你,可有婚配的女子没有?” 孝亲王一点没有被花兰的话头打动,这下连眸光里的柔和也不见了,满脸都是责怪之意。 花兰只好低下头,欠了身,道:“在下尚未婚配。” 她是女儿身,不能信口开河,说自己没有婚配的女子。何况,她如今还是顶了盛安皇后的身份,大周皇帝的正妻皇后娘娘。 孝亲王面前,她总要保留一些,以防日后见了打脸。 “嗯。” 孝亲王可不知道花兰藏了这么多的小心思,他好似是对花兰的这句话很是满意,脸色突然和蔼的打开,露出笑容来,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什么那就好,那就好什么?一点都不好,哎呀,不就太医院的批文帖子吗,你一个孝亲王,一张嘴的事情,这是要干什么? 花兰一点没觉出好来,心里犯着嘀咕,低着头身体故意躬成了虾米。她想再提太医院的这件事,又觉时机未好,正犹豫间,听孝亲王又道:“府上还有什么人呀?” 府上能有什么人,花兰自然知道孝亲王要问的都是谁。 盛安皇后自小失去双亲,如今只有一个老丞相祖父。可她是身份不明的小宫女替身,谁知道这小宫女家里还能有谁在? 花兰挤了挤脑浆,里面没有半丝一毫的记忆。 管他,如今的花府,可有一大家子人啊,总不能让孝亲王觉得她是人单势孤好欺负的主儿吧。 于是道:“家里有个老伯父在,弟兄姐妹也有几个。” “没有父母吗?” 孝亲王似乎越来越满意,一边问一边向她招着手,“先坐下,坐下好说话。” 这是什么待遇? 孝亲王毕竟是王爷,而花兰再有银子,也不过算个平民的身份。 王爷和平民,这?相对而坐,这? 有点不大寻常。 花兰有些诚惶诚恐,彻底被孝亲王的这一冷一热弄晕了。 她没有动脚,而是又欠了身,道:“王爷面前,在下岂能僭越。王爷有话请讲,在下一定知无不言。在下自幼双亲离世,幸有弟兄姐妹在旁。虽无大显大赫身份,倒也家道殷实衣食无忧。只是近日遇上了棘手之事,需要良药辛芷做药引。而此药非是太医院的公文帖子才能到凤岐山去取。事关人命,还去请王爷您能体恤在下一片赤心,能助在下一臂之力。” 花兰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再提太医院之事,是她察言观色,见孝亲王敛了冷脸,才乘机而言。 她又想,既然这件事情非是孝亲王不可,或者寿安王那边也用不上了。 于是加了把火,道:“王爷若是能帮上在下,在下愿以手下五间店铺相赠王爷。” 无间店铺,这可不是小数目。 在京都城,一间店铺怎么也要十几二十几万两银子。 花兰想以利诱惑打动孝亲王。 孝亲王却摇头,脸上的肌肉阴沉沉一抖,扬着一抹嘲讽,笑道:“花公子果然出手大方,看来果然实力不凡了?” 是啊,我花兰啥都没有,就是有银票。 花兰低着头,看不到孝亲王的脸,但从笑声里也听出了深意,她忙道:“若是不能打动王爷,还请王爷提出条件来,只要能够拿到这位药草,你提什么条件,花某都会答应。” “真是这样,花公子?倘若本王提出你娶小女,你可答应?” 第一百一十一章 王爷的小心思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啊?” 花兰脑袋“轰”一下,眼前现出无数忽明忽暗的小星星来。 不是说孝亲王就一个儿子吗,怎么,怎么,怎么还有女儿? 这是什么情况,这排场,这阵势,这是选女婿吗? 花兰这边错乱般一惊,孝亲王挑起凶煞煞的眼神:“怎么,花公子这是不答应啦?” “没,没,这……?” 花兰想说自己不是不答应,压根没法答应下来。 自己是女儿身,怎么能要王府的郡主呀?何况,即便不是女儿身,孝亲王这是干什么?不就太医院的批文吗,这女儿要多丑,真比母夜叉还难看么?非是费尽手段买一送一,硬塞给人才行? 花兰的头皮都发麻了,头垂得更低了,视线在自己的脚面上不住扫着:“这下可糟了,自己算是吊在井里了。上去有些费力,下去可是一个全军覆没啊。 这哪里是孝亲王府,这是鬼门关啊。 完了,我花兰算是倒大霉了来。 苍天啊,大地啊,系统大爷啊,快来救救我吧。 我不要娶母夜叉,我谁呀不想娶! 花兰嘴上吭吭哧哧,脑袋里油锅开花一样上下翻腾。 “这么说,花公子是答应了?” 花兰口上支支吾吾,孝亲王诡谲一笑,一捋花白白胡须,道:“本王这女儿不同于别家的姑娘,不仅人长得标志出众,还有一身好武艺。花公子若真能和小女结为秦晋之好,绝不会委屈了花公子。” 人长得标志,要多标志? 花兰心里冒酸水,暗暗抬头看了眼面貌有些丑陋的孝亲王。 孝亲王着实不甚好看,也幸好,头发和胡须遮掩了一部分面目。但是那红红的蒜头鼻子,斜斜的一字寿眉,还有细如柳条的小眯眼。除了常年养成的不怒自威的阴沉气势之外,真的算是太难看了。 而且,不偏不倚,好不容易光溜溜的两颊上,还有几颗暗沉沉的褐色斑点。 花兰的脑海现出多吉清秀英俊的一张脸来,没有半分似这孝亲王。 嗯,男儿的基因大都会随母亲,而女儿? 花兰又偷瞄了孝亲王一眼,女儿大概会是怎样? 什么,什么,除了标志,还有一身的好武艺? 救命啊! 花兰嗓子眼突地一干,心头差点涌上来一口血水,脑海闪出一个镜头来。 自己身上骑着只大母猪,正扬着雪亮亮的大猪蹄子不断的狠狠踢在她的身上。 救命啊,救命! 花兰欲哭无泪状,连忙向孝亲王摆手:“王爷使不得,使不得!” “什么使不得?花公子不是尚未娶妻,又无婚配女子吗?” 孝亲王的脸沉下来,“难道,花公子有心上人了?” “心上人?” 花兰突地一颤,心思暗动:“对啊,孝亲王提醒的好,我要是有了心仪的女仔,怕是孝亲王再不会强人所难了吧?” 花兰心上想着,脑海还凶狠狠的扬着不断向她飞来的大猪蹄子。 哎哟妈呀,这是太恐怖啦,连忙道:“对,对,王爷说的是,花某心上的确是有了心仪之人。” “真是这样?” 孝亲王却没有恼,倒多着兴趣,玩味的挑着眉梢,道:“不知花公子心上属意之人,是哪家的名门闺秀?难道要比孝亲王府的郡主还要尊贵?” 这是什么话,这大周朝,还有谁家的女子比上孝亲王的身份高贵显赫的? 孝亲王的话,分明透着几分的威胁。 干嘛,这是要施展威压么? 花兰一擦冷汗,掘强起来,到冷静了下来,道:“王爷你说笑,在下区区草民,哪有奢望 权高位重的显贵女子为妻。” 可说到此,她也愁。 她在京都城不认得几户人家几名女子,胡乱说出的人家女子,孝亲王稍稍一查找,就能识破她的谎言。 要怎么办,说是外地女子。整个大周,她连地名也说不出几个来,别说是去过。完全是人生地不熟的毫不知情。 她苦恼的冷汗直流,支支吾吾脸也红了。 “哈哈哈,看花公子的为南阳,难道花公子心中的心仪女子,真的就是传闻之中的万花楼花魁银杏姑娘?” “银杏?” 花兰的脸颊猛地一跳,感觉一半边一歪,不自觉的在倾斜着,脑海想都没想的摆手:“王爷您真会开玩笑。银杏时在下赎身不假,但在下也没以此为由委屈了银杏姑娘。” 花兰是这么想,银杏的卖身契已经给了她,她在花府的身份算是半个客人。人家来去自由的身份,自己哪能强行给她扣上身份? 一则,银杏如花似玉的年纪,总要找上户好人家婚配。二则,这不是还有个干爹尹震南吗? 她这张嘴,可不是孝亲王面前信口开河就成,万一孝亲王认了真,这可毁了银杏一辈子的幸福。 而且,更要紧,她花兰可是不折不扣的女儿身份,怎么能娶了银杏? “王爷,您别猜了。花兰心上的人不在府中,是,是,是……” 花兰一定要想出办法来,将这件事情敷衍过去,即回绝了孝亲王的提亲,又能使自己全身而退。 大不了,太医院的公文不要了,不是还有个寿安王吗? 花兰下定了决心,洒下弥天大谎。既然要扯谎,就不能让人觉察出来。 花兰暗暗抹了抹冷汗,脸上的热辣退去,抬起头来,对孝亲王道:“王爷有所不知。花某自小多病,几乎性命不保。幸而遇了行医的高人拜了师父,这才保了性命。 师父有个女儿,自小与花某两小无猜,私下定了终身。说是等到花某一十六岁便来成婚。师父闲云野鹤带着师妹四外漂泊,不见踪迹。眼下,师妹究竟是在哪里,花某事实不知。 隐情于此,不敢隐瞒王爷。” 这下好,师如父母。师父的女儿,看你孝亲王还有什么招儿。 花兰的冷汗停了,暗暗吁出一口气来,装着很平静看向孝亲王。 想把丑姑娘硬塞给本公子,没门!连窗户也不行。 完全堵住了孝亲王的嘴。 “不是银杏姑娘?” 孝亲王倒没注意花兰说的小师妹,听了不是银杏,满脸都是不快,脸又阴下来:“其实男儿,三妻四妾也算平常。” 第一百一十二章 白来一趟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三妻四妾? 花兰脑袋又“轰”的响了一下,眼前的小星星又忽明忽暗在眼前闪了起来。 “王爷,花某只是凡夫俗子,家里有个小师妹已然足矣,不敢再有什么奢想。而况,在下已向小师妹承诺发了毒誓,此生只与她白首相守,绝不将心付与他人。请王爷成全。” 花兰一着急,“扑通”跪在了地下:“王爷,府中的郡主尊贵显赫。花某一介区区草民商人,一没官职身份,二没显贵血统。以王爷的高贵身份,多少官宦名门趋之若鹜,何苦让郡主委屈下嫁平凡之人?还请王爷为郡主的终身幸福着想,不能委屈了郡主。” 好么,正妻不行,侧妻宠妾也凑合,花兰可不想要。 再说,她一个女儿身,压根没办法要啊? “本王是在问,花公子在府上留了银杏姑娘,是不是有意纳她为妾?” 花兰跪都跪了,孝亲王却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么一句。 “花某刚刚也说了,此生除了小师妹之外,再也不娶旁的女子。银杏姑娘只是暂住府上,她已经是个自由之身,也不是什么府里的丫头。关于别的,花某绝无其他留意。” 花兰跪在地下,身体保持着小心紧张的状态,小心翼翼答道。 “你先起来。这地上凉的很,若是招了寒气,怕是多吉又要找我这个爹闹上一闹了。” 孝亲王说上闹字,眼光可没看向花兰,而是凝在一旁一直静静垂首的锦瑟,突然间叹了口气,“哎,本王虽身份高贵,可惜也是为人父母的肉身凡胎。儿女是事情,父母操不完的心。怎么办,本王是尽心啦。” 他叹着气,见花兰从地上站起身,又道:“既然银杏这丫头,只是暂住你府上,又是自由之身,多吉要是喜欢,娶了就娶了吧。本王也懒得再管了。至于……” 他又瞟着锦瑟,话带弦外之音,道:“我这女儿,瞧瞧,唉,不是为父不尽心,人家不愿意啊。强求不是好婚姻,这是要生活一辈子的。人家公子心上有人,再愣挤出位置来,那颗心可不撑坏了?花公子说的对,,哪能这么委屈了我这宝贝女儿?” 孝亲王的眼神一个劲向锦瑟脸上飘,把个花兰给看糊涂了。 孝亲王说来说去,问来问去,是要从她嘴里套出她和银杏没有半毛钱关系?可是,说到此时,眼神老向一旁的小丫头飘,这是什么意思? 花兰早注意到了锦瑟。 锦瑟温柔如水,面貌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绝尘仙子,而这温柔之中还略带着些从内而外的刚柔韧力,是那种让人不敢靠近的咄咄气势。 难道,孝亲王口中的郡主会是这小丫头? 这怎么可能,这小丫头看年纪,不是比多吉还有小一两岁,难道孝亲王有了多吉之后,又生了女儿? 而且,而且,刚刚分明就是多吉身边的伺候丫头身份啊? 花兰恍然惊着,孝亲王却缓和了语调,“花公子为人坦荡磊落,不失为真正君子。富贵不移,本王实在欣赏,先坐吧。” 他一指桌前的椅子,“坐下好说话。” 这好说话,大概就是进入正题了吧。 花兰走过去坐下来,带着一脸的谨慎,先吹捧:“王爷气度不凡,不愧是是身份尊贵,老当益壮。” 见他气色和顺的点头,又道:“在下刚刚粗陋直言,王爷胸襟宽阔不予计较,在下十分感激。” 孝亲王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花兰乘机道:“不过,花某此来府上,是为太医院到凤岐山的公文帖子而来,还请王爷不谅海涵,予以成全。” “哎!” 孝亲王放下了心头的一个大包袱,人也轻松了不少。听到花兰又提起了太医院,又开始惆怅了:“不是本王不想帮你,之前多吉也提了,这件事情实在有些困难。” 不答应孝亲王的亲事,这太医院的事情果然真的黄菜了。 花兰的心冷下来,刚刚涌上来的那些希望的小火苗霎时化为乌有。 不过,她也有了准备,问:“不知王爷说的困难是指什么?” “花公子刚来京都城不久,很多事情不太熟悉倒也平常。” 孝亲王给花兰倒了一碗茶,放在了她的面前,眨了眨细如指缝的小眯眼,为难一叹道:“凤岐山清风观的长虚道长可不是旁人,他是前太医院的首座。清风观是长虚道长一手创立,而这辛芷也是他一力倡导看守的。如果没有皇上的圣批旨意,太医院的帖子也没有用。” 孝亲王为难的注视着花兰,“本王这样解释,花公子可明白了?不是本王不帮你,实在是力不从心。如今的太医院首座是严正,此人性格极其的耿直,连寿安王的账也不买,别说我一个早已不问朝政的闲散王爷了。本王是使不上这份力啊。” 严正? 花兰想起在皇宫里的那个太医,原来是他。 这人是有点怪脾气,不过,连寿安王的账也不买就有点儿? “你是说,非是太医院请旨了皇上,皇上御批下旨,这才能去找长虚道长的么?” 就一小小的伏地草药,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的吗,这也太夸张了吧? 花兰有些不敢确信,怀疑着凝视孝亲王。 “是啊,本王是感觉有些荒唐,可长虚道长就是这个性子,不知道这味草药都有什么样的神奇作用。他不仅请了旨意,全国禁种,还弄出这么多的花样来?” 孝亲王满脸气愤:“要我说,花公子还是算了吧。我听说代替这种药草的药材有很多。” 可是只有这一味药草,才能解曲兰香的毒性。 花兰暗暗吸气,有什么办法,孝亲王府算是白来了,平白的还搭出一个银杏出去。 她怏怏的撅着嘴,那表情要多郁闷有多郁闷,孝亲王一见,倒笑了:“不过,花公子放心。有多吉在,本王一定会再想办法。” 都说了严正是个倔老头,能有什么办法好想? 花兰的嘴巴嘟成个兔子嘴,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能再说些什么。 她怏怏站起身,向孝亲王告辞。 孝亲王很欣赏她的坦率和真挚,将她送出庭院,锦瑟带她回了花厅。 东方世玉早等着哈不耐烦,见她满脸惆怅着进来,心下一沉,忙上前安慰:“老王爷或者是有苦衷,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主因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会有什么办法,看来只能等银杏和喜鹊那边的消息了。 也幸好喜鹊的主意好,或者寿安王真的会上钩。 花兰依旧郁闷,她偷眼瞧多吉。 多吉的脖子伸老长,此刻看的不是她,而是锦瑟。 锦瑟进来时,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春风般和煦的微笑着,见了多吉暗暗的挤眉弄眼也视而不见,急得多吉直要挠墙。好半天,才尴尬的对花兰结巴巴着道:“那个,这个?这个,那个?” 花兰看出来,多吉想问的是银杏,看他一副猴急样,倒替银杏高兴。 “多吉世子想知道银杏姑娘的事情是吧?” 她开门见山,心中好奇多吉对银杏的心意,便又道:“银杏姑娘是个很有想法的姑娘,既然世子对她有意,也要打动她的芳心才行。如今的银杏可不同于往日,她不仅是我花兰的姐妹,还是震南武馆馆主尹震南的义女,世子可思虑周全才行。” 花兰话里挑的明白,倘若多吉只是为了找个寻欢作乐的宠妾,以银杏的性子怕是难以过关。即便是过了关,她花兰也是不同意。就算是她勉强同意,还有一个尹震南在。 银杏不过是一个烟花女子,身份卑贱不说,还是名动京都城的名妓花魁。 这样一个身份在孝亲王府,能有什么样的位置?花兰不得不多想一层。 “花公子,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银杏姑娘肯答应,我多吉一定让她当上侧妃。” 侧妃? 看来多吉已经定下了正妃。 花兰暗中撇嘴,虽然她对多吉的承诺不太满意,但她无法替代银杏自己的想法,只好道:“这件事情,世子还是亲自去和银杏姑娘商谈好了。银杏姑娘只是花府暂住的客人,并不是什么奴婢丫头。我花某虽然视她为姐妹,但婚姻大事,花某也做不了她的主。” 关于银杏,东方世玉是毫无知情,更不知道花兰已经将卖身契给了银杏,更别说是尹震南和银杏之间突发发生的关系了。 所以,多吉只是旁敲侧击的询问了东方世玉大概。 花兰将银杏赎出了万花楼。 多吉这位小王爷,从小被孝亲王捧在手心里宠着,大把的金银随便花,自然结识了不少狐朋狗党。 多吉是有些本领,开商铺做生意,算是一把好手。可是世子爷这纨绔的脾性也多,经常是花天酒地,弄的整个孝亲王府上下乌烟瘴气。 孝亲王心疼儿子,不忍心责怪,可也不能一任多吉这么折腾。 王爷就和王妃商量,给多吉找门厉害的亲事,让进门的世子妃好好管管。 两人商量好商量去,相中了靖北将军的孙女。 靖北将军的这位嫡孙女,人不漂亮不说,性格彪悍又泼辣,多吉一听就拉下了脸。 死活就是不同意。 孝亲王可不管,一阴脸:“靖北大将军的这位嫡孙女,人长得虽然不好看,可真懂事贤惠。咱们孝亲王府就得有个这样的世子妃。就这么定了!” 孝亲王一拍桌子,多吉可挠了头。 吕文月要是进了孝亲王府,他可没好日子过了。 吕文月从小跟着靖北大将军,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她要是进了孝亲王府,他多吉的好日子可是到了头了。 多吉苦恼了没几天,有人就给他出了个主意。 “世子爷,这有什么好愁的。听说万花楼的花魁银杏姑娘可是出了名的厉害,你若把她娶回府里,那个彪悍的吕文月不是有了死对头?银杏的一张嘴可是不吃半句话的,人也机灵过人。三人女人一台戏,你再去弄上几个小妾,看她吕文月翻上天去?” 孝亲王为了府里安宁,给多吉定下了规矩,只许多吉娶正妃和侧妃。 除非两人过门之后两年之后均未诞下子嗣,这样才能纳妾室。 大周男子十六成婚,多吉今年已经十五岁了。除了陪房的丫头,什么女人都不能娶。 而孝亲王为了管束儿子,连陪房的丫头都免了。 这让多吉好不恼火。 看着周围的群党,每日都是搂香醉玉般的风花雪月,多吉气得七窍都生了烟。 银杏,银杏!本世子一定要把银杏娶回孝亲王府。 他上万花楼去找银杏,却被万花楼的艳无双给挡在了门外。 “世子爷,您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孝亲王爷说了,若是我艳无双让世子进了万花楼,就要砍断艳无双的双脚。您说你是权大于天的世子爷,为难我们这些无辜百姓什么劲儿啊?银杏又不是什么金枝玉叶,您还是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多吉连银杏的面也见不着,娶侧妃这件事情,连个影子也没有。 多吉这个气啊,暗里花了不少银子给艳无双。可惜,刚刚有了些眉目,花兰就将银杏从万花楼赎了出去。 多吉和花兰不熟,他在蜀南的时候,听了消息,银杏姑娘已经被人赎了身,急得风风火火赶了回来。 他刚回孝亲王府,就派了人去打听,消息回来。 这位赎了银杏姑娘的花公子,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公子,银子山一样的堆着,人也俊美不凡。怕是银杏过了府,早就不是什么姑娘了。 多吉要娶银杏,为的是靖北大将军的嫡孙女吕文月,他连银杏身份卑贱只是个青楼女子都可以不计较,管她是不是什么完璧之身。 “找人,姑娘不姑娘的先不说,先把人给弄过来再说。” 多吉已经顾不上太多了,只要银杏没正式入册成婚,他多吉就有的是机会。 另一个说了,烟火女子多的是,干嘛非是要银杏姑娘?厉害泼辣的女子也多的是,干嘛非是银杏姑娘不可? 原来,这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插曲。 孝亲王宝贝这个独子,最怕出了什么意外。 多吉两岁的时候,在花园的池塘边玩耍,不甚掉进了水里,差点丢了性命。 孝亲王不好好找上几个高手教会世子学会泅水,却将整个王府里的大小池塘都填了,不让宝贝儿子靠近水边,更别说是泅水了。 可京都城这么大,大小的湖泊河流可不少,多吉难免乘船游乐,孝亲王也有招,多吉长到九岁时,身边就多了几个武功高强的护卫。 这几个护卫,每人都是上山除虎,下海除蛟的高手,多吉别说是掉在水里,就算掉在了海里,也能捞起来。 可事情就出在这几名护卫的身上。 第一百一十四章 救命之恩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身边总暗暗跟着几个这样的护卫,多吉如同捆住了手脚,干点什么都如同在显示镜下一般一清二楚。 你说,他的多郁闷,郁闷的不行。 有一次,他要和几个同窗出去游乐,要玩得尽兴才行。有人就给他出主意,找人安娜扮了他的模样顶替。 结果,就出了大事。 这些人租了条静水湖上的画舫,又邀了万花楼的姑娘,正玩得高兴,假多吉就被护卫们识破了。 “这还了得,快找多吉。” 孝亲王拍了桌子震怒,整个京都城都成了护卫们的身影。 护卫们一在静水湖冒头,多吉就慌了手脚,匆匆离了画舫跳上一只木舟小船。 船夫是个二愣子,摸不清楚什么情况,接了银子就摇船向湖心的小岛上划。小船眼见着还有十米左右快打岸,多吉慌不择路以为岸边水浅没多大关系,抬腿就往睡了跳。 船夫以为这位水性好,也没在意,跳就跳吧。多吉“咚”一下跳在水里往下沉,他可好,摇了浆往回划。 多吉跳在水里才知道,哎哟妈呀,这可不是什么岸边啊,怎么脚都踩不到底? 他急急的在水里乱蹬,越蹬脚下越无力。 当他猛然间大惊失色的一张嘴,大口湖水灌进嘴里时,他的脑袋立时“轰”一下,完了! 说时迟那时快,多吉醒悟道自己开始往水下沉的时候,胸臆中突然多出一股力量来。 “不行,我要活!” 他想活着,脑海一大片空白,开始甩开双臂奋力向上挣扎。 可惜,他跳下船时用力过猛,往下沉到水底的速度又猛又快,挣扎时已经为时已晚。 他不会水,奋力挣扎也不知两臂如同正确摆动,结果越是挣扎越是往水底沉下去。 “我命休矣。” 多吉的脑袋什么也没有了,只停留了这几个字。 他放弃 挣扎,四肢一动不动,大张着眼睛静静等待死亡的无情来临,脑海渐渐失去了意识。 模糊之中,有一条游鱼一样的身影正渐渐向他游了过来。 失去意识的瞬间,他看清了是个女子。 仙女来接我了,这么说,我死后是要到天堂里去,而不是地狱。 意识一停留,脑海又是一念。 多吉感觉自己的手被牵住,有力量开始抓住他向上升起。 这感觉,有点奇特,让多吉的嘴角勾起来幸福的笑意来。 “去天堂的感觉真是奇妙,真好。” 他一动不动的任由着这女子将她拉上水面,一大口新鲜的空气扑向他。 没死,我没死! 他一张眼,妈呀,这不是静水湖的小岛吗? 他刚有了一念,最后的力量用尽了,人一歪,昏死了过去。 他醒来时,自己睡在一张软软的花床上。窗外的晚风吹进来,拂起重重叠叠的粉红色纱幔,这是个女子的闺房。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胭脂花香。 “公子醒了。” 有守候的小丫头轻声向外说了一句,多吉看到一个打扮妩媚的女子走了过来,轻声说了句:“芸儿,下去吧。” 有丫头,一定会是个大户人家的闺秀小姐。 多吉想起了之前落水的遭遇,挣扎着起身下了床,少女还没走进,他连忙感谢:“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他看得清,这少女就是水中的仙女。 少女见他已无大碍,也没说什么,只淡淡的说了句:“公子快走吧,此地不是公子久留之地。” “为何?” 多吉想问原因,心内又想,也是,毕竟这是人家姑娘的闺阁,自己一个大男人影响姑娘家的清誉。 可他又一想,总要问了姑娘姓名,也好日后报答。 于是,问:“请问姑娘,芳名如何称呼?” “我叫银杏,公子莫再出声了,有人来了。” 银杏说着话,紧张的小脸现出冷汗来,四下一扫窗户,指向多吉道:“公子还是跳窗吧,后面就是花园。出了月亮小门,公子就安全了。切莫弄出响动来。” 姑娘家,总有不便人前的难言之隐,多吉为了不影响到银杏的清誉名节,跳了窗户逃了。 他从小花园一出来,就遇上了正在找他急疯了的那几个护卫。 几人不由分说,将多吉带回了王府。 多吉因了这个教训,发誓要当泅水高手,学了大半年的时间这才游刃有余的掌握了水中的技巧。无论如何,重获新生,也让他对生活有了新的热认识。 这条命是银杏姑娘救的,此生一定要报答。 他找人画了小像,四处找银杏,一拿出来就被认了出来。 原来,画像之中的女子,就是他费尽心机想要寻找的万花楼的花魁,银杏姑娘。 天降姻缘,天降姻缘。 多吉笃定了银杏,所以千方百计想办法靠近银杏。 东方世玉一到孝亲王府,他就乐开了花,一提到是花府这位少年公子求上他,他的嘴都快笑歪到脑袋后面去了。 “帮,这个忙一定要帮,不帮不行!” 他跑到孝亲王面前,又是哄又是威胁,最终老王爷才只好妥协,为儿子对花兰演了这场戏。 多吉被银杏所救,但银杏并不记得多吉,何况是花兰?而东方世玉更没听到多吉提起过,多吉对银杏的内心承诺,谁也不知道。 花兰是站在银杏的角度敷衍多吉,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她更没有多想。 多吉是以为花兰为银杏赎身,自己再出银子买下就行了。 大不了,出双倍的银子也认了。可一听花兰解释,他就有了主意。 先见到银杏姑娘再说。 孝亲王府白走了一遭,不仅要搭上个银杏,还贴上了个跟屁虫。 这花兰可是万万没有想到。 东方世玉更瞪眼,原来急火火要他拉了花兰来,不是为了太医院的事情,而是他多吉的个人私事儿? 东方世玉头上生了烟,毕竟还有一半的希望在,他只好忍下来。 “花公子,你放心,我多吉绝不会让银杏姑娘吃亏。” 多吉一伸手,“花公子请吧,本世子和你一起回府,当面问上银杏姑娘。如果银杏姑娘答应做我的侧妃,花公子可是一点不能反悔失言。” “这是自然。” 花兰撇嘴,一旁的东方世玉连视线也移开了,“这算什么事儿啊。人家的事情急得火上了房顶,多吉还在这里添乱,我是上了他的大当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死心眼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孝亲王府这一趟还真是没白来,花兰回府不仅带回了多吉世子,还带回了更重要的人物“锦瑟!” 多吉的脚还没迈出孝亲王府,锦瑟就紧随着跟了出来。 “锦瑟,你回去吧,不用跟着我了。银杏姑娘的事情,我自己能搞定。” 多吉以为锦瑟是送他出府,挥了手让她回去。可锦瑟一句话,不仅让他大吃一惊,就连花兰的脸也是大惊失色。 “王爷说了,锦瑟从此以后就跟了花公子了。” “什么,不是吧?跟着我干什么?” 花兰的脚后跟都发凉了,硬挺挺钉在地上,“锦瑟姑娘,王爷这是何故?姑娘怎么能跟着花某,这可万万使不得。” 什么使不得,跟了就跟了,还能使不得?“ 多吉诡黠的眨着眼皮,看了看锦瑟,又看了看花兰,一拍手:“也行,锦瑟向来不会开口,这一次,我也准了。” “你准什么呀,我可没同意。” 花兰的头摇成拨浪鼓,果然王孙公子不好惹,求上一件小事,还没成呢,倒是惹下一大堆的麻烦事来。 这算什么事啊,花兰可不想自己身边多出几个虎视眈眈的眼线出来。 王爷这是在干嘛,是盯着她花兰,还是银杏?是怕银杏出轨,还是我花兰图谋不轨? 这都哪跟哪的事情啊? 她虎着脸,坚定的拒绝道:“花某向来喜欢漂泊不定,花府也并非花某久居之所。姑娘闺门锦绣,又是这般娇贵高贵,何必要在花某身边受苦?” “公子哪里话,锦瑟不怕吃苦。既然跟定了公子,早做好了完全准备。” 锦瑟的话如同春风拂面,要是说在多情男子的耳畔,心窝子都是甜蜜,可惜,说给听的人是花兰。 花兰一咧嘴,“这是狗皮膏药,贴上了。” “可是,姑娘是王府的人,我家公子除了奴婢伺候,不再需要什么丫头了。我看姑娘 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家主子可不要神外人跟着。” 花兰心里发毛,春蚕见了可瞪眼了眼珠子,一叉腰伸手挡在锦瑟面前:“瞧你长得挺好看的,难不成看上我家主子了?” 春蚕向来心直口快,从来不顾他人感受,这一问,锦瑟的脸蓦地一下红到了耳根,羞得头也低下去,立时就没了词。 什么? 春蚕不开口倒好,一开口,花兰差点没一蹦三尺高跳起来。 春蚕呀春蚕,你这问的都是什么话?如果这件事情弄巧成拙可就糟啦。 锦瑟毕竟还是个姑娘,孝亲王府门前仆人可是不少,春蚕的嗓门又尤其大,这要是让锦瑟姑娘下不来台?引了背后人的闲言碎语不说,岂不是暗暗让多吉的面子上难堪。 可她想得有点多,多吉还没开口,锦瑟羞了几秒的时间便含笑抬了头,道:“是啊,花公子为人善良正直,锦瑟倾慕有什么不对?奴婢也好,知交也罢,总之,锦瑟是那定了主意。” 好,这下真成狗皮膏药了。 花兰深吸一口气,眼下再说什么也没用了,春蚕的嘴都堵上了,就连东方世玉也没了招儿了。 锦瑟是个死心眼,认定了的一件事情或者一个人,那是一条路跑大黑,不见南墙不回头的主儿。 他偷偷看了眼花了,这可好了,有锦瑟在,这丫头的女儿身份是藏不多久了。 局面有点小僵滞。 多吉见了满脸难色的花兰,脑袋里现出一张精致美艳的脸来,连忙招呼府门前的车夫,“还不快去搬了凳子来,请花公子上车?愣什么愣,去花府。” 车夫是个丈八个子的粗壮汉子,满脸凶煞的络腮胡子,大木桩子一样的两条腿连忙急走几步,走到花兰面前一躬身,瓮声瓮气着道:“花公子请上车。” 花兰感觉自己眼前仿佛多出个行刑的刀斧手来,这凶煞煞的气势,让她寒毛都立了起来。 不愧是孝亲王府的世子,一句话说出来,泰山压顶一样响亮。 看来,不回府,押着她也得回去。 爱咋咋地吧! 花兰闭了闭眼睛,心下一横,抬腿走下了台阶登上了马车。 几人陆续上了马车,多吉和锦瑟脸上都微微挂着得意的笑容。 花兰心里开始冒酸水。 锦瑟怎么办,她不会是真的要留在花府吧? 阿弥陀佛,天灵灵地灵灵,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如来佛祖,快快显灵,收了孝亲王府的人吧? 就当我花兰还是睡着在床上,只是做了一场恶梦吧。 花兰感觉上自己飘乎乎闭上了眼睛,昏昏沉沉的晃在了床上。 可下一秒,马车一停,她就不得不睁开眼睛了。 呀哟,我的个妈妈。锦瑟一双好看会说话的眼睛,正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甜甜的声音响在耳畔:“公子,花府到了,锦瑟扶公子下车吧?” “不用!有我春蚕服侍我家主子,用不上姑娘!” 锦瑟的手刚刚伸出来救被春蚕的手给推了回去,锦瑟也不恼,依旧温和微笑着,春水一样的深眸凝视着花兰。 花兰晃了晃脑袋,彻底清醒了。她见了锦瑟明眸如睐望着自己,立时就将脸移向了马车的门帘。 春蚕的手一抬,她就忙抓了迅速挑了门帘从车上跳了下来。 这是,太阳已经偏了西,橘红色的晚霞正布满天际,花府门前站立一条素白袍子的高大身影。 这条身影沐在夕阳的暖色里,面带凝重,正满目怀疑的凝视着从马车跳下的花兰。 寿安王没带面具,冷峻的面容下,一副压迫人的敌视。 他来了有多久,花兰注意到他的身后,正在府门偷偷观望着的花大几个。 几人见主人回来了,忙迎了出来。 “少公子回来了。” 花三不在,花大几个只知道这素白袍子的公子是大公子,所以大气不敢出。 他们虽知道主人出了门,但是去了哪里真的不知情。 府门前没有银杏和喜鹊,两人很机灵,寿安王一脸阴沉凶煞一般,他们早就躲远远的去了。 花公子是要找寿安王,如今寿安王找到了,这趟差算是完成了。 东方世玉自然知道这是寿安王,他很聪明,最后一个下了马车。 花府如今这么乱,他是替着花兰着急。可下了马车,一旁就有人悄悄过来了。 他一看,是豹头,连忙走到花兰身边低声道:“豹头那边有消息了,我先走了,有了好消息,我在回来找你。” 他说着话,暗暗向寿安王躬了躬身,算是行礼,便随着豹头走了。 东方世玉走时,只向多吉使了个眼色,多吉自然意会。他是没有注意到大概是有在向寿安王行礼. 第一百一十六章 心意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孝亲王虽然是小皇帝的亲叔伯,但朝廷政务从未参与过,朝堂之上更是鲜有足迹身影。 他都懒得上朝堂,何况是多吉了。 怀王谋逆,朝堂如今的主人换了寿安王,两父子更是闭目塞耳,充耳不闻,所以,多吉也不认得这位寿安王。 多吉下了马来,就注意到花府门前的寿安王了。 此人面色冷峻,不似是在欢迎客人,阴冷冷咄咄逼人的气势,看上去倒像是个要账上门的讨债的。 这人会是谁? 多吉瞄了一眼,就见花兰迈着四方步稳稳走向到了寿安王面前。 看年纪,男子是要比这位花公子年长几岁,可寿安王却躬了躬身,算是礼貌性的行了个礼。 毕竟,花兰可是盛安皇后,他寿安王再权压朝野,礼数上也是矮了一格。 见到了寿安王,花兰心底安定了不少。有多吉和锦瑟在,寿安王的身份不便泄露,更没法向二人介绍。她只好先给寿安王介绍,看他如何应对。 “啊,这位是孝亲王府的世子多吉,这位是锦瑟姑娘。” 她又转头看向寿安王。 寿安王一拱手,脸上现出了半丝笑意来,道:“你们就叫我大公子好了。” 他这口气,透着威压的命令,多吉听了一怔。 这位大公子好大威严,连他多吉也没放在眼底,他可是孝亲王的世子。 好在,多吉来花府是为银杏姑娘而来,寿安王的无礼,他是直接忽略了,忙一拱手,道:“大公子!” 他这一拱手,一旁的锦瑟忙屈身万福:“小女锦瑟,见过大公子。” “看来,花公子是有客人?” 寿安王冷眼扫着二人,稍稍抬了抬右手,示意免礼。 这是他在朝堂之上的习惯动作,他是习以为常,便将视线移到了花兰脸上,略带傲慢道:“听说花公子是有要事要与本公子商量?” 寿安王这话透着质问的语气。 花兰瞟了一眼多吉和锦瑟,心道;“这事儿还和我计较,我也是身不由己好吧?” 多吉面前,他不好说什么,便多一旁的春蚕道:“你带了大公子暂去中院,我和多吉世子说些话就过去。” 原来这位大公子也是客人。 多吉抬着眉梢,注视春蚕小心着带了寿安王进了府门。 他本想开口询问,花兰没给他机会,一伸手,道:“世子请吧。” 花兰将多吉和锦瑟带到了花厅,吩咐了花大去叫银杏。 喜鹊回府就去了厨房,银杏讨厌尹震南,也随着她来了厨房。 晚膳有新鲜的蘑菇,她正帮着一起挑拣,花大就进来叫她。 “少公子回来了,请银杏姑娘过去。” 银杏丢下手中的菌菇,她今天为了花公子办成了这件大事,正满心欢喜着期待花兰给她记上一功,可是到了花厅一看,立马怔住了。 花厅里,不仅有花公子在,还有为风度翩翩的俊俏公子和一名端庄优雅的妙龄少女。 银杏在万花楼见识过的人可是不少,眼神往二人的穿戴上一扫,就知道这两位一定出身不凡。再看锦瑟,这小模样长的,说是天仙下凡也不为过。这气质,这气派,一下就把银杏比了下去。 “花公子这是要干嘛?” 她心底揣了只小兔子,脚步轻轻的走进花厅,见了多吉和锦瑟也没行礼,直接质问:“两位是?” “这位是孝亲王府的世子多吉,这位是锦瑟姑娘。” 多吉见银杏进门,两眼就开始放出光来,激动得站起来,话都不知道说什么,花兰连忙介绍。 “呵,银杏姑娘,你可曾记得我,我?静月湖?” 多吉很着急,急于将静月湖的经过提到。 他很激动的快步走到银杏面前,指着自己的鼻尖:“银杏姑娘,你可还记得我。那一年,就是那年的夏日,静月湖?” 多吉是想提起掉水被救这件事,可是有锦瑟在,他又羞于启齿开口。 自己一个大男人,掉在水里差点没被淹死,这像什么话?还是被一个青楼的女子搭救,这更落人口实。他的顾忌,让银杏误会了。 万花楼就在静月湖胖,提到静月湖,银杏见的男人可多了去了。 原来是个喜欢寻欢作乐喝花酒的登徒浪子。 银杏没记起多吉落水这件事情。也是,公子哥忘乎所以落水的可是不少,她银杏叶不是第一次见了,捞过。 更何况,银杏对男人的一张俩,可没心情记忆。一听多吉提到静月湖,脸上就现出了鄙夷。 干嘛,这里可是花府,人家花公子都不嫌弃我银杏的青楼女子身份,凭你是谁?也想讨上我银杏的便宜来轻贱,这可不成,姑娘我可不是吃素的。 她一生气,眼珠翻上来,“银杏时谁,哪有脸面认得什么公子,还是屎?多吉世子太尊贵,银杏可记不得。” 银杏翻了脸,一转头再也不看多吉了。 这公子面目好看,肚子里可没什么好场子,常去万花楼能有什么好男人,哼! 她走到花兰面前,脸露着妩媚的笑意,眼角却不住向锦瑟脸上飘,嗔道:“少公子,锦瑟姑娘是什么人,不会是这位多吉世子的世子妃吧?” 她是想问清锦瑟的真实身份,究竟来花府会有什么意图,心里好有个盘算。可惜,她是问错了方式。 花兰知道锦瑟看似婉约娴静,实则却是大方坦率的直性直肠。银杏这样问,锦瑟岂不又贴紧了他花兰? 果然,花兰还没开口,锦瑟倒是大大方方一笑道:“这位是银杏姑娘吧,多吉的世子妃,小女可是当不得。姑娘还差不多。小女子来花府,是要永生永世跟着花公子的人。” 永生永世,跟着花公子? 银杏的身体本能的一僵,整个人都有些迷乱了。她看向花兰,呐呐着:“公子,这是什么意思,少公子怎么?” 银杏意识到了锦瑟凝视花兰时的脉脉含情,脸色立时煞白。 花公子是我的,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银杏刚刚还为花公子找来寿安王,立下大功一件,怎么这么回报我呢? 银杏越来越觉得心底由内而外的委屈,一片水光弥漫了她的眼眶,气得话也说不出来了。 花兰正愁着呢,银杏的添柴加薪让她更是烦恼,只好苦笑着道:“银杏姑娘大概是误会了。花某可没此意,锦瑟姑娘喜欢开玩笑。” 她没等锦瑟再开口,而是又接连着道:“银杏姑娘大概不知道,多吉世子到花府,可是为了姑娘而来。多吉世子要娶世子侧妃,不知银杏姑娘可否愿意。”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同意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侧妃?” 银杏眼中的水光瞬间没了,她定了定神,感觉自己周围齐聚而来的目光。 这是在等待她的回答吗? 她抬眸凝视花兰。 花兰点头:“银杏姑娘若是答应了,以后可就是孝亲王府的人了。” 孝亲王府时什么意思,侧妃是什么鬼? 她定定的看着花兰,突地心里一空,好似有人剜去了她的心一样的一揪。虽然不疼,她也知道,花公子的脸上没有半丝的惋惜。 花公子的心中压根没有她银杏这个人,怎么,她是东西么,说给谁就给谁,这可不成! 她立刻变了脸色,生气的抹了两把脸,故意扯下几缕青丝散在眼前,道:“花公子,您要是撵了银杏就直说说,弯弯绕绕着一大圈算什么?我银杏不过是个青楼女子,比不上什么名门闺秀的千金小姐。可这又怎么样?我也有我尊严,我也有体面。我银杏干干净净的身子,绝不屈服任何势力的要挟,花公子今日要是为难我……” 银杏眼底多出恨意来,眼神不住向四下扫着。 花厅有两根红漆的顶梁柱,是石砌而成,银杏一咬嘴唇,伤心的发了狠,响着顶梁柱就冲了过去,头向石柱上撞着,大喊:“银杏的命就交个公子了。” 银杏的变化只在须臾之间,花兰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银杏疯一样撞向了石柱。 多吉见了大惊失色,忙飞奔过去将银杏一把抓住,“银杏姑娘,万万不可。” “你放开手!” 银杏被多吉一拦,顺势被多吉抱在了怀里,羞得她脸涨得青紫,拼不全身的力气挣脱了出来,大骂:“好你个登徒子,凭你是谁,你敢要毁掉我银杏的名节,今天银杏就和你同归……” 她的“于尽”两个字 还没说出口,花兰就惊坏了,大喝一声:“银杏!”忙叫花大进来拉住了她。 银杏拼了全力,花大力气不小,死死钳住了她的手。好半天,银杏的这口气才算是平息了下来。 场面有些尴尬,银杏和多吉是干上了,这桩婚事算是泡汤了。 花兰让花大把银杏姑娘带出了花厅,为难的对多吉道:“世子,您也看到了,银杏姑娘是个火烈的性子,侧妃这件事情不能急于一时。世子若是真的诚心要娶银杏姑娘,也要她自己心甘情愿才行。” 花兰的话,不痛不痒,多吉是歪了嘴。 他可是孝亲王的世子,侧妃是什么身份,这都打动不了银杏姑娘?能有什么原因,这还用说,银杏的心上是有了人了。 他抬眼看向花兰,神色之中甚是绝望。 银杏刚刚的表现,可不是做给他多吉看的,分明的就是做给面前这位少年公子。 也的确,这位公子可是比他好看多了。更何况,人家的银子还是金山银山一样堆着。 孝亲王府有什么夸耀的,他多吉能给银杏的可是侧妃。 侧妃什么概念,上面还压着个正妃。 正妃是老大,若整日的虎着个脸给侧妃为难,的确是够银杏受的。 虽然,银杏不是省油的灯,可她凭着什么放了这么个有钱又好脾气的花公子不选,要和他去孝亲王府吃苦头,银杏又不傻。 多吉越想越不是滋味,面前的情敌是太强大了,他不得不再想办法。 “花公子说的极是,本世子没有太替银杏姑娘多方考虑,我是太唐突了。” 情敌虽然强大,多吉也没退缩,他霍霍撸起袖子决定要和花兰争上一争。 这可是他的终身幸福,关乎他的整个人生,他绝不能轻易的放弃了银杏。 不仅使因为银杏的泼辣机灵,也不仅竟是救命之恩,是因为他此刻才真正的发觉,自己是真的喜欢上 这个认真又朴实的姑娘。 多吉想通了,这让花兰很高兴,更劝道:“世子放心,世子一片诚心,一定能够将银杏姑娘的芳心打动。花某也会为世子使上一份力,希望世子终有一日会得偿所愿” 花兰的这句话是结束语,表明了花兰的心意,也暗示了送客之意,多吉是听出来了。 他心道:“这怎么能成,要能打动银杏姑娘的芳心,离开了花府还能有机会吗?” 不行,我得想法留下。 于是一陪笑脸,道:“花公子说的对呀,这么说花公子是同意我留在花府了?这样正好,这样就能天天见到银杏姑娘了。” “啊?” 花兰的送客变成了留客,她是万万没有想到。 孝亲王府都是什么个性?这么,这么,这么特别?脸都够厚,真不是吹的。 “怎么,本世子是会错了意,还是花公子原本就是口是心非?” 多吉诡诈的死盯着花兰,口气中带着怀疑的责怪。 不留下,就是心口不一口是心非?可是,留下? 花兰暗暗叫苦,着算是什么事儿啊,孝亲王府的狗皮膏药多,一贴可就是一双。 哎,狗皮膏药粘性大,她花兰此刻可是没时间消耗在这些事情上面了,那边的寿安王还等着呢。 花兰七窍生烟,可也让她冷静了下来。 既然这边一时半会儿的也无对策,干脆顺其自然好了。 花兰又不是什么先知,管他日后将会如何? 这样一想,她便将花二叫了进来,“你去将喜老伯找来,顺便问下府里还有哪处适合多吉世子和锦瑟姑娘的住处。” 世子这个头衔可是王爵,花二不敢怠慢,连忙去找喜老伯。 喜老伯来的路上就已经拿了主意,见了花兰一看脸色,更笃定着道:“客院的听雨轩正适合世子和姑娘居住。公子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打扫了。” “嗯。” 花兰点头,喜老伯谨慎周到,她没什么顾虑。于是对多吉和锦瑟道:“喜老伯是花府长辈,两位的住处已经安排妥当。眼下花某还有要是忙,二位就先和喜老伯到府上各处转转。待花某忙完手中的事情,再来和世子闲叙不迟。” 多吉也不客气,如今银杏还在气头上,他也不便再扰。便道:“花公子尽管去忙,不用管顾着我。我正有兴致欣赏欣赏喜爱府上的景致。” “那好,两位轻便。” 花兰说完看了眼正悄悄走进了的春蚕,向她使了个眼色,主仆二人出了花厅。 春蚕一直闭着嘴巴没吱声,出门走了一段路才忍不住道:“主子,咱不还得去昆仑山吗,他们两个在府里,咱们还能走的成吗?” 多吉和锦瑟在花府,花兰也得上昆仑山啊。 这不仅仅关乎清规门,还有花匠的儿子争儿呢。 花兰点头,但没说什么,闷着一张冷脸提步来到了中院的东厢。 盛安皇后挺忙,寿安王倒没失去耐心。花兰进门时,他正坐在正堂的椅子上稳稳喝茶。听到脚步声,抬了眸子。 寿安王的眸光里泛着微微的深邃,花兰没看懂,但在一路早想好的对策。 “寿安王此来,一定知道花某所求之事了吧?” 她让春蚕在门外守着,多吉世子和锦瑟一定拦住不让进了中院来,她此刻开口也没什么顾虑了。 “皇后娘娘诸事烦劳,本王倒是健忘的很,不知娘娘找本王究竟何事?” 寿安王冷漠一笑,口气里依旧生硬冷涩,道:“娘娘有话,不妨直言不讳。” 花兰运了口气,这是要她先亮出底牌来,哎,木办法,有求一人呐。 她只好道:“花某遇上棘手难事,寿安王也知道清规门。 如今清规门的人盯上了花府,府里又出了大事。花匠的妻子被杀身亡,五岁大的孩子被掳了去。清规门的不问天捎了话,,要我上昆仑山。 要到昆仑山,实不相瞒,花某战战兢兢,没有曲兰香的解药,怕是有去无回,所以……” “所以找本王,是为要曲兰香的解药?” 寿安王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花兰,此刻饶有兴味的端详着她,眉头拧了个疑问。 “不是,寿安王是误会了。不是解药,是药引中的一味,辛芷。” 花兰连忙解释。 “辛芷?” 寿安王眉头的疑问在扩张,眸光里闪出一丝惊愕来,几秒之间又恢复了冷色,道:“这么说,皇后娘娘是为要本王拿来太医院到凤岐山的御旨了?” 孝亲王说过,要去找长虚道长拿到辛芷,须要太医院首座请了圣旨才行。 寿安王这御旨,倒没说错。 第一百一十八章 小妖精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寿安王明白了花兰急于要见他的目的,见花兰点头,又道:“那么,皇后娘娘,淑妃娘娘的消息,您又是如何得来的呢?” 盛安皇后不过是十四岁,而寿安王的母亲早已过世五载,九岁的盛安皇后去不了皇宫,她又如何得知母妃这样大的秘密呢。 淑妃去世时在寿安王出家安国寺的两年后,那是寿安王才十四岁。听到母妃的噩耗,他也震惊,后来多方打听,淑妃是因病不治身亡,没什么疑点。 没有疑点,是因为查不出疑点来。寿安王从此心中就结了个疙瘩。 这次回到皇宫,他也多方查找,想让母妃天国安宁。可整座皇宫别说连旧日的宫人,就连太医院的人也都换了。 前太医院的首座出了家当了道士,而现在太医院里除了一个倔的要死的严正,几乎都是新人。 宫人没了是因为怀王的谋逆杀戮,太医院换人,他也查过了,是老皇帝下的旨意。 他也查到废宫的老端妃,可是不知为何。老端妃见了他,人呆的如同三岁孩童,问东答西不说,问得急了些,干脆就是一个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寿安王是没了办法,不过,老端妃的举止,让他新中国的怀疑更重了。 皇宫内的内院,每天每时每刻都是不平静的。这些,寿安王自小就明白。 他为何要到安国寺,他不是懵懂无知。 银杏和喜鹊到饶骑营时,寿安王正在和小皇帝说话。 两人的声势可真不小,几大车的鸡鸭鱼肉推进了营,连小皇帝都出来了,别说是他寿安王了。 银杏一见寿安王,她忙悄悄走过去道了万福,将他拉到一旁,小声道:“是我家公子又要事请求见您。还说是与淑妃娘娘有关。” 银杏不认得南宫成虎,但在比武场也听到春蚕小声的嘀咕过,但是小皇帝就不认得了。更何况,饶骑营里的小皇帝还是穿着常服便装。 银杏胆大心细,喜鹊却谨小慎微。她跟在银杏身后自始自终没插一句嘴。也是,银杏和寿安王一共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盛安皇后这么大张旗鼓的要见他,寿安王不禁心中一动,提到了淑妃娘娘,他就迫不及待的来到了花府。 寿安王几句话就套出了花兰的真是意图,他倒多了些兴趣。 盛安皇后太奇特了,不仅有大把花不完的银票,还懂医理医术。连辛芷这样的药材都能轻松叫出来。 他对花兰越来越感兴趣了,小皇帝才十岁,和盛安皇后不可能有肌肤之亲。这个小丫头,还是个含苞待过的花蕾,才十四岁就这么机智又智慧?为了这味曲兰香的解药药引,连淑妃娘娘这样的计策都想出来要骗他。 他看花兰的眼神,渐渐多出欣赏来,脑海有片刻的汹涌荡漾,须臾之间,又一怔,耳根立刻红起来。 他这是怎么了,脑海里都是些什么?“ 寿安王暗暗甩甩头,将心里的那丝微妙燃起的火苗挥散。 眼前可是盛安皇后。 寿安王的微妙心理,花兰是没看出来,但是她早打定了主意。 既然扯谎开了头,总要几百个谎继续扯下去。 花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一挑眉梢,“怎么,寿安王会没本事拿来一张御旨吗。您现在不是摄政王么?” “皇后娘娘说的不错,本王是可以帮上皇后娘娘的小忙。不过。” 寿安王买了个关子,敛着狡诘先神色,蓦然一变脸:“皇后娘娘好像忘记了,您找本王来,可是有更秘密的事情要谈。” 更秘密的事情是淑妃娘娘的事情。 寿安王有些兴趣等着盛安皇后出丑,怀疑的凝视着她。 “想难住我,想得美。” 花兰可不是吃素的,见招拆招,一笑:“既然寿安王知道了花某的用意,咱也开门见山。寿安王拿来御旨取来辛芷,花某就将知道的一起全数告知寿安王。” 呵呵,等我拿到了辛芷,来个死不认账不知道,看你能奈我何? 花兰打定了蒙骗寿安王的主意。 寿安王一听就明白了,小丫头果然是有玄机。 花兰说完,小脸倔强的看向寿安王。 她本面如三月桃花,此刻多上英气和刚毅,更加显得娇美迷人。 寿安王如同闯入了一片绚烂盛开的桃林,眼见处一朵朵桃花纷纷绽放,定睛处到处都是盛安皇后。 他深深吁了口气,长长的睫毛垂下去,一颗心呯的一跳,耳根又开始发热起来。 盛安皇后真是个小妖精,自己这是入迷了吗? 寿安王暗暗掐了自己一下,轻微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了。 不好,他是动了妄念了。 寿安王移开了凝视花兰的视线,冷漠的一张脸上没有丝毫变化,更哼了一声:“皇后娘娘好算计,你又怎么能让本王相信皇后娘娘呢?” 他这话问得好,盛安皇后若不拿出证据来说明她是知道淑妃娘娘的秘密来,他寿安王绝不会让盛安皇后牵着鼻子走。 花兰就怕这件事情穿帮,早做好了准备。 她早让春蚕准备 首饰,这时候拿出来,放在寿安王面前,道:“这枚珠花,曾经是淑妃娘娘赐给一位近身的老宫女之物。 皇宫遭劫,这位宫人刚好遇上了我。她在弥留之际,向我说了秘密,是关于淑妃娘娘的死因。” 花兰拿出的这支珠花,看似简单,花纹却极其的精美绝伦。毕竟是盛安皇后的首饰,放在桌上就显皇家的尊贵来。何况,上面还镶了颗价值连城的珍珠。 寿安王一见,有些半信半疑。 他将珠花拿起来,放在眼前仔细的看了看。 珠花的光泽有些陈旧(他不知道,是花兰故意用了手段做旧的),珍珠的颜色也有些暗沉,“嗯,看这首饰,倒似是有些年头了。” 他将珠花放回了桌上,小丫头精明的很,拿个首饰就想逼迫他寿安王就范,这可不成。 他得好好戏弄她一番,于是开口道:“就算这首饰是真的,老宫女如今不在了,皇后娘娘还能用什么来证明呢?除非皇后娘娘说出关键来。否则,恕本王不能帮上皇后娘娘。”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又中计了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果然皇上的儿子都是老奸巨猾,阴险狠毒。 花兰心里不忿,倒也不是没有对策。 “寿安王说的什么话?如果花某说出些实情来,太医院的御旨还能得到吗?如今的首饰也见了,如果寿安王存着怀疑,即便我再多说什么,又有何益?” 花兰吊着寿安王的胃口,寿安王心里笑,这小丫头鬼得很。 他心里原本是有意帮忙,便就势顺坡妥协道:“那好吧,本王就帮皇后娘娘这点小忙。” 他有板上脸,冷冷的威胁道:“不过,如果皇后娘娘知道的东西若非是有所隐瞒,皇后娘娘可是要失信本王了。” 花兰注意到寿安王说道“失信”两个字的时候,唇角略略一勾,很明显是有戏弄之意,她也没开口,听他会有什么下文。 “失信于本王的人,可是要吃些苦头的。” 寿安王抬眸凝视花兰,眸光里泛着让人不安的危险:“本王可是说好了,若皇后娘娘并未交出答应本王的东西,本王就会撤回之前的一件承诺。皇后娘娘,您是真的考虑好了吗?” 寿安王之前承诺隐瞒花兰盛安皇后的真实身份三年,如今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还没过去,这就提出来收回? 花兰心里鼓着气愤,这算什么事儿?古代的人也不靠谱,什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完全没有诚信吗? 她瞪着圆眼珠子,脸上飞上红霞,想发泄出来,又怕更加暴露,鼓着两腮,正在犹豫不决。 寿安王倒笑了,怀疑的眼神,问:“怎么,皇后娘娘这就后悔了?” 后悔,后悔什么?哼! 花兰开始泄气,是啊,明明自己是在撒谎,搞的这么理直气壮,像什么话? 寿安王怀疑也是有道理的,毕竟关系到他最至亲的人,这样说,也没有错。 心里一发虚,花兰就开始泄气。 花兰的变化,寿安王看了心里笑,这小丫头果然心思单纯,这么快就露了马脚出来。 他没再开口,而是怀疑的眼神死死注视着花兰。 花兰不敢看寿安王,那种质疑的目光让她心里突突直跳慌个不停。 可是小花园了的惨案,花匠泪流满面的一张脸,让她的勇气一点点在聚集。 不行,不能就此放弃,昆仑山是一定要去的。 她一着急,心里话从嘴里溜达了出来:“争儿一定要救,昆仑山一定要去,伏地一定要拿到手。” 伏地? 寿安王眉色一挑,他会配制曲兰香的解药,知道凤岐山的长虚道长手里有一味禁药是其中解药的重要成分。但是没听过“伏地”这两个字的草药。 这种草药和长虚道长会有什么联系,还要圣旨批文,这太奇怪了。 他的怀疑停留了没有几秒,心中就释然了,试探着问道:“皇后娘娘口中的‘伏地’就是‘辛芷’吗?” “是啊,不是辛芷会是什么。” 花兰心里咕噜,暗暗打定了主意,既然一个谎言需要几百个谎言弥补?为了争儿,为了大家的安全。她花兰豁出去又能如何? 暴露身份就暴露身份,有什么大不了。自己又不是真的盛安皇后。 大不了,再拿些银子出来,替小宫女赎身喽。 花兰下了决心,脸上的不安也渐渐坚定了:“寿安王可说话算话?老宫女死时,不仅交给花某一件首饰,还有一些关于淑妃娘娘的私密信物。 如果寿安王能让花兰顺利到凤岐山拿到辛芷。花某从昆仑山回来,一定会将这些东西交给寿安王。这些东西就是真相,寿安王满意吗?” “当真?” 寿安王凝重了起来,他的目光一直没在花兰脸上移开。 盛安皇后脸上的变化太丰富了,让他从怀疑到困惑,最后自己也开始动摇了。 或者,盛安皇后真的是有母妃的东西。 这样一想,他心里便开始发紧。 他很想知道母妃的一些事情,哪怕很渺茫的一些也好。 花兰戳中了寿安王的软肋,寿安王不得不严肃了 起来:“好吧,本王答应皇后娘娘。” 寿安王说完,站起身出了门。 花兰的眼前飞起一大片的白影,倏忽间消失在晚霞的余晖之中。 “成了!” 寿安王一走,花兰就松了口气。 院内还守着春蚕,这时悄悄走过来,带着激动的惊喜,道:“主子,真的成功了?” “嗯。” 花兰和她相视而笑,不由将春蚕抱了起来:“真的成了。” 她这一抱,可把春蚕吓坏了,连连小声喊:“主子,主子,小心点儿。寿安王还没走远。” 是啊,矜持,矜持! 花兰松开手,开心泛滥在脸颊,可这情绪没停留一分钟,她就有些慌了:“光说是拿到圣旨,可是什么时候才能拿到没说清楚。 哎哟,这疏忽大意的,还有几天就启程了,解药能顺利配制出来吗? 她又开始担忧起来,正这时,中院的大门响起了敲门声。 “花公子,花公子在吗?我是多吉,我是多吉!银杏姑娘在吗,开门?” 多吉在花府转了一大圈,也没找到银杏,他只好来中院找花兰。 银杏见这位登徒子要纠缠自己,心里气得不行,见多吉走来,早远远躲了,他那找得到她的影子? 喜老伯故意不将他引来中院,可锦瑟机灵,向仆人们悄悄一打听,两人就甩了喜老伯来到中院找花兰。 还好,两人来的时候,寿安王已经走了。 花兰让春蚕开了门,院里跳上灯笼,叫上了喜鹊和银杏,摆了酒菜招待多吉世子和锦瑟。 晚膳加了鲜美的菌菇,喜鹊的手艺又极好,菌菇炒的鲜嫩又诱人。 多吉没将这种菜肴,见众人在吃,也夹了尝尝。 野生的菌菇,带有一种山野特有的清香,嚼在嘴里,爽hua中满口都是香气。 “这是什么菜,太好吃了。” 多吉从未吃到过如此的美味,连连夹了大吃,赞道:“真的太好吃了。” 他的大声夸赞,饭桌上却没有响应。 大家都暗暗瞪视着他,脸上一丝欢迎的神色也没有。 银杏更气。 花公子这是怎么啦,把个登徒子什么狗屁世子厚脸皮留在府里不说,还留了如花似玉天仙一般的锦瑟,这是什么意思? 她不住瞪眼,我银杏怎么这般命苦,花公子身边的美女一个又一个,如今又多出个多吉来,让她和花公子的距离越拉越远。 你说,她坐在饭桌上的心情能好受吗? 第一百二十章 联络地址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多吉留在府上,是为银杏姑娘,大家都心照不宣。当然暗暗里,也为银杏的小心思发愁。 你说你个青楼女子,命好被花公子赎身从良不说,如今又有王府的世子上门提亲。 这提亲,还不是宠妾之类的小位置,一出口就是侧妃。 侧妃和世子妃的位置只差一点点,这不是乌鸡飞上了枝头变作了凤凰? 你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春蚕嘴上虽没说出什么,心里一百个羡慕妒忌恨,更看银杏不顺眼了。 怎么非要粘上皇后娘娘,死相,娘娘可是女儿身。 她闷着头守坐在花兰身边不让银杏靠近,又拉喜鹊守在另一边,故意将她和锦瑟挤在一处,银杏暗暗咬牙。 哼!想让我和花公子分开,没门。 她身边紧挨着锦瑟,锦瑟稳稳端坐,默默尝着饭菜。她吃饭的姿态非常优雅,举手投足都带着一种高贵之气,一颦一笑都把银杏比了下去。 气得银杏连饭也吃不下去了,多吉一开口,她就是一个怒目。 “好吃,多吉世子爷不能吃太多,小心撑坏了肚皮。这里可没有什么太医御医的瞧治。” 银杏阴阳怪气的说着 ,站起身对喜鹊道:“喜鹊,你瞧瞧,这些蘑菇都让多吉世子吃光了,还不快去厨房再炒上一大盘去?多吉世子是客人,咱也不能落下个招待不周的罪名是不是?” 她是想把喜鹊支走,自己抢了喜鹊的位置紧挨着花兰。 喜鹊性子好,看了看桌上的菜肴,一大盘的蘑菇只剩了三分之一。再看多吉,还在一个劲儿的道:“嗯,嗯,还是银杏姑娘周到,这么好吃的美味,要是再来一盘就更好了。” 多吉不知道银杏时故意要支开喜鹊,为的是坐在花兰身边。 春蚕可知道银杏在耍小心眼,喜鹊刚要站起身,就被她伸手按住了,道:“喜鹊,你别动,厨房不止你 一个人。” 她定定看着银杏,眼一翻:“既然银杏姑娘这么说,那就麻烦银杏姑娘到厨房去走一遭,吩咐他们再烧一盘来吧。” 饭还没吃到一半,饭桌上就斗了起来。 花兰看在眼底,银杏的小脸都气青了。 “行啦,东西虽好,也不能任由性子。大家还是坐吧,今天都很疲累,吃了饭都回去歇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花兰沉下脸,说完放下碗筷,对多吉和锦瑟道:“让世子和锦瑟姑娘见笑了,府里都懒散惯了,从不计较。两位也不要挂上心才是。” 她一放下碗筷,多吉也不好再吃了,只好也放了饭筷摆手:“花公子客气,吃个饭这么多花样来,我也是羡慕花公子呀。我哪里会计较什么?” “那好。” 花兰点头,目光扫视大家都放下了碗筷,便多银杏道:“银杏姑娘,你送多吉世子和锦瑟姑娘回听雨轩。如果世子和姑娘还有什么需要,你尽力去办好了。” “公子?” 银杏一听花兰的话,立时就气红了脸。她跺着脚,脸上一百个不愿意。 花兰眉心一皱,“怎么,银杏姑娘还有什么要求吗?” 花兰很少在银杏面前变脸,这一次,她是真的怕了,只好硬着头皮点了头。 “没什么事情,大家都散了吧。喜鹊去西厢,春蚕去烧水。” 花兰站起身,笑脸对多吉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好好一顿饭没吃尽兴,多吉倒不恼,花兰是打了一巴掌又送了一颗甜枣子。 银杏送他回听雨轩,可把他高兴坏了。 他的脚还没移动,脑海就开始筹谋计划了起来。 银杏怏怏不快的带着多吉和锦瑟一出中院,春蚕就命人撤了酒菜,跑进了东厢。 洗澡水还要些时间,春蚕端了新沏的雨前茶,一边倒着,一边问花兰:“主子,您是想成全多吉世子吧,我看银杏可不大愿意。” 银杏愿不愿意,花兰可没心思管。眼下是东方世玉和寿安王两边,谁能尽快传来好消息。 她对春蚕道:“关于银杏姑娘,她自己决定好了。” “我看银杏时铁了心留在主子身边,这可怎么办,昆仑山也带着她吗?” 春蚕将沏好的茶,递在花兰手上,有紧盯着她:“银杏要坚持,主子是不是就真没办法了?” “哎!“ 春蚕说的有道理,银杏鬼精鬼精的,注意心眼儿多着呢。要说服她留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花兰倒是没想过这些,昆仑山路途艰险,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银杏虽然不会武功,心思活心眼不少,说不定路上就派了大用场。 春蚕和银杏,两人总是针对,但也不是难以调和。 两人都听自己的话,这倒好对付解决。 花兰叹口气,没开口,春蚕立刻急了:“这可不成,主子带着这么多人太醒目,若是被人盯上可是不好了。” 已经被人盯上了,还怕什么? 一个是盯,两个也是盯。索性拉起队伍,来个轰轰烈烈大干一场。 于是喝了苦茶,笑了:“你以为咱们此刻没有被人盯着?” 是啊,不是被人盯上了,花匠的老婆怎么被人杀啦?尹震南又是怎么躺在西厢不苏醒的? 花兰一点,春蚕苦着脸发起愁来:“主子,外面太危险啦,不如还是回宫吧?” 春蚕嘴上对着主子,心里老大不舍,说完就放下茶壶在一旁一坐,闷着头开始郁闷起来:“可是宫里头,可真是闷。” 你也知道闷? 花兰小口抿着茶,看着窗外天边的黑夜漫上来。不多久,院子里挑着灯笼更亮了。 正堂燃着两只硕大的牛油蜡烛,没多久,一条人影映了进来:“少公子,东方公子来了。” 东方世玉走时匆匆,来时却用了将近两个时辰。这其间发生了什么,花兰拧着眉迎出来,将他请到了书房。 东方世玉jiao步轻快,花兰看出是有了些好消息。 她让春蚕将茶水端到书房,倒了一盏给东方世玉,问:“怎么样,有什么好消息?” “不算是什么好消息,但也不糟。不好不坏,算是有了眉目。” 东方世玉接过茶盏放在一旁的桌上,“袁洪找了些人还在四下打听。他很欣赏花公子,决定暗中保护花公子上昆仑山。豹头还查到了清规门在京都城的一个暗中联络地址。” 第一百二十一章 小仓山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清规门的联络地址? 花兰大喜,连忙问:“是在什么地方?” “万花楼。” 东方世玉说出这三个字时,一直凝视花兰脸上的变化,见她现出惊异来,才道:“我听到万花楼时也很惊讶。当时的第一个念头就想到了银杏。” 银杏自小就在万花楼长大,万花楼如果是清规门的联络地点,那她也一定不会一无所知。 “银杏会知道吗?” 花兰不确信着问。 她之所以不确信,是因为发生了这么多清规门的事情,银杏依旧一副漠然无知的样子。 说她与清规门有关,亦或者,她会知道万花楼与清规门有关,说出来,花兰是怀疑的。 “这件事情豹头做了解释。清规门的人包下了万花楼后院的一个庭院。多久了,还没打探出来。只知道,这所庭院里有人暗中传递着消息,和清规门有关。” “这就不好找了。这么大的动静,万花楼的艳无双一定知道,悄悄找人把她抓了一问不就知道了?” 花兰思索了片刻,问道。 “这件事情不简单,万花楼的后院间隔着五个大小庭院,具体是哪一座庭院,还待查找。听说,这五个庭院,报下来的都是特级贵宾的人物,非是一般的人无法靠近。” 东方世玉的话中口气透着些焦虑,“要从这五座庭院里找出清规门的人可不容易。艳无双是个可疑的人物,清规门若与她有关,绑了她倒是打草惊蛇了。” 是啊,艳无双是枚棋子。棋子不动了,整个盘面都会调动起来,若是艳无双咬了死口一个“不知道”,就会将这盘棋的防线全部填满了。 艳无双不能惊动,那能利用的人只有? 她的脑海闪出银杏娇嗔妖娆的身影来。 银杏自小在万花楼长大,连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好容易跳出了这个火坑? “不行!” 花兰摇头,心情纠结了起来,问东方世玉:“眼下能和他们联络上吗?” “清规门的联络方式很奇特,如果你要想和他们联络,须要出了京都城找到三十里外的小仓山。 “小仓山?” 花兰愕然,“这不是有联络的地址了,找到小仓山就能喝清规门的人联络上?” “这可不一定。” 东方世玉摇头:“小仓山有座很破旧的庙宇,里面没有和尚,也没有香客。因为庙宇在半山腰上,道路很难行。” 花兰没有提出质疑,静静聆听东方世玉讲下去。 “要见清规门的人,须到这庙里烧上三柱大香,两长一短。再摆上三样不同的贡品。佛像前有只大香炉,想要做生意的人,就把要杀的人的姓名写在一张纸上压在这只大香炉下。” 听着十分简单,花兰不禁问:“如果是这样就可以顺利找到他们,干嘛还要查什么万花楼涉险?” “这可不简单。” 东方世玉摇头:“你太看清清规门的人了。想要联络清规门的人,一到小仓山的山脚,他们就得了消息开始调查此人。直到这个人上了破庙,整个脉络就出来了。是不是来找他们谈生意的,一查就知道。若不是,小仓山也下不来了。” “哎哟,妈呀,这么神?” 花兰的后脖子一阵阵阴风吹来,惊得她额头冒出了冷汗。 “是啊,你以为清规门都是什么人。” 东方世玉一笑,摇了摇头。 “是啊,一定不是卖白菜的。” 花兰也尴尬的笑了笑,又问:“这些人可真是精明。不过,杀一个人,要费这么多的手段,收费一定不低吧?” “嗯。” 东方世玉点头:“这是当然,不过都是按质论价的。清规门的人规矩多,想和他们做生意,须要了解他们的规矩。否则不仅没了银子,连自己的小命也会搭进去。” 清规门不杀无辜之人,不杀带九之人,这些江湖上都传遍了。谁也没胆量犯了规矩。 “看来,这清规门也不是手段太阴狠之人?” 花兰点头,她的这颗脑袋会不会是因为无辜幸免保了下来,她倒是有些兴趣。不过,想到了花匠的儿子难免怀疑了:“说到无辜,清规门的人绑了花匠儿子这件事情,就有些问题了。” “是啊,清规门很神秘。有些做法的确让人无法捉摸猜透。” 东方世玉也皱起眉头来:“他们为什么要让花公子上昆仑山?这件事情真是太奇怪了。我打听过,不问天压根不在昆仑山。” 不问天是门主,东方世玉打听能打听多少消息? 花某没有再问,而是道:“小仓山的交易若是成了。做生意的热闹会不户见到清规门的人?” “这些就不清楚了。和他们做过生意的人,都是紧闭嘴巴守口如瓶的。如果泄漏了机密,不光是生意人,就连知道的人也难以幸免。” 东方世玉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狡黠一笑道:“我这颗脑袋,可是冒了很大的危险的。” “东方公子会怕风险吗?” 花兰眸光一挑,一副怀疑的神色,问他。 “我是不怕冒什么风险,家里还有个老爷子。老爷子我可惹不起,今早还说要打断我的腿,我是怕我的这条腿,断了。” 东方世玉突然很迷乱的看了花兰一眼,他心道:“小丫头,若非为你。我东方世玉哪会有这捅破天的铁胆?” 心里的话,说不出口。不觉脸颊开始烧起来,他忙低了头,支吾着道:“没办法,我就是这个性格。打抱不平吗,男儿本色。” “东方公子的男儿本色,花某着实欣赏。” 花兰见他低头,以为是谦虚,更敬佩着道:“我花兰初来京都城就结识了东方公子这样的人物。真是三生有幸。如果东方公子愿意……” 花兰“结拜”这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东方世玉就伸出手拦住了:“花公子客气了。能与花公子相识,也是 我东方世玉造化。人生难得一见如故,这点小忙,真的不算什么。” 第一百二十二章 守护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要见清规门的人,也不是没有理由,关键是清规门的人已经注意到了自己。 如果假借楚白山之名上小仓山,会不会如东方世玉所言,再也回不来了? 花兰很沉闷的思考了一阵。 万花楼的艳无双不能惊动,又不能上小仓山,可昆仑山路途遥远? 这件事情真的把她难住了。 观花花匠儿子的性命,花兰不得不慎重。 她心里毫无头绪,就问东方世玉,“东方兄怎么看这件事情?既然清规门的小仓山找到了,那昆仑山还要不要去?” 花兰的意思很明确,如何顺藤摸瓜能找到清规门,是不是就可以见到清规门的人了?见到了清规门的人,是不是就可以找到花匠的儿子下落了? 清规门的人在京都城,他们干嘛费了力气让她去昆仑山?花匠儿子只不过是钓饵,清规门的人也不可能如此大费周章,将一个五岁的孩子送到路途遥远的昆仑山去吧? 花匠的儿子既然在京都城,他花兰干嘛要去昆仑山找人? 东方世玉也明白,但他眉头依然皱着:“清规门的不问天,行事非常的古怪,难以让人捉摸。如果是他要见花公子,花公子最好按照他说的去做。 至于京都城这边的清规门,咱们都是暗中的查访,花公子要不要惊动他们,还待仔细考量。” 东方世玉通过丐帮打听出的清规门。 丐帮帮众遍布天下,几乎无孔不入。清规门的不问天再怎么行踪诡秘,丐帮的人也惹不起。杀一个杀两个,丐帮的人是杀不尽的。何况,丐帮帮主袁洪可不是吃素的。 花兰可给了丐帮不少银子。银子没有白花,袁洪是记上了这个花公子。 花兰是颗摇钱树,袁洪站在哪个角度,都会向花兰这边倾斜。 何况,这个摇钱树,又是这么豪爽大方? “这样吧,我回去再找袁洪商量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东方世玉思虑了一阵,对花兰道。 即便是要见清规门大的人,花兰也是如履薄冰。人走江湖,不怕人心多么险恶,最怕防不胜防的迷药。一旦中了,性命等同于交了出去。 一定要抢先配制出解药才行。 花兰的脑海闪出寿安王冷峻如冰的身影来,对东方世玉道:“如今配制曲兰香的解药还差一味辛芷,没有这味药材,风险就会加大。动身去昆仑山,一定要将这味解药配制出来。” 要找到辛芷,非是太医院的御旨批文才行,东方世玉的头真是大。 这件事情,他是真的帮不上花兰。 “拿不到太医院的帖子,真的就没有办法拿到辛芷吗?” “是啊,这帖子还是圣旨。孝亲王说,清风观的观主长虚道长是原太医院的首座,没有圣旨,他这一关过不去。” 花兰一筹莫展,东方世玉已经尽力了。她心里一阵阵感动,“因为花某的事情,东方公子如此忧虑,花某情何以堪?” “傻丫头,说什么客气话?” 东方世玉正沉浸在思考里,花兰的感激之言,让他没加思考的冲口而出。话出了口,已是无法挽回。他大张着眸子,不安的看了花兰一眼,连忙掩饰:“啊?我是说,含烟那丫头,她一直在替你担着心。我这个当哥哥的,哪里执拗过她。不帮忙的话,她要和我吵闹。我这人的耳根子还能不能好好休息啦?” 东方含烟天真单纯,又热心可爱,花兰是很喜欢。 小丫头对自己好,花兰更心底清楚。有一个这样关心自己的朋友,花兰更是珍惜。 她点点头,没仔细考量东方世玉话中之意,又问:“关于清风观,豹头他们没有什么好办法?” 丐帮虽然耳目广大,但是凤岐山,丐帮是进不去的。 花兰一问,东方世玉就苦了脸摇头,“花公子大概不知道,这位长虚道长可不是平凡人物。凤岐山山高险峻,清风观又在山顶。上山的路只有一条,从山脚到清风观有三道防线把守。没有太医院的公文,连山门也进不去,更别说是要见长虚道长了。” “好厉害。” 花兰吐了口气,整个人都没了精神。 这边也不行,那边也不行。要怎么办才好? 她挤了挤脑袋,发愁的扒着眼皮向窗外的黑夜看。 夜空高悬一轮朗月,月光皎洁,如同一只忧郁的面庞。 哎,千头万绪,她花兰一没绝世的武功,又没过人的头脑,拼上一身胆又能如何? “看来,只能等寿安王这边的消息了。” 花兰郁闷的凝着眉头,东方世玉不知道她又找了寿安王,见她发愁的样子,知道不甚顺利,安慰着道:“先别急,豹头说,石惊云明日下午会到京都城。如果他肯帮忙,凤岐山就不愁了。” 东方世玉的话,让花兰稍稍心情好转了一些。她叹了口气:“如果在石惊云到来之前,就能拿到辛芷,这样就可以请他帮忙去找清规门了。” 花兰真会算计。 东方世玉暗笑,“小丫头真是精明。能上得了凤岐山的人,一定武功卓绝。这样的人物,找到清规门也不是难事。” 他还没张口,花兰就兴奋 了起来:“这个石惊云真的是比寿安王还要厉害的吗?” 寿安王的武功,东方世玉是见识过的,但对石惊云只是耳闻,便道:“豹头对他很有信心。我也没见到过此人,大概武功应该是在寿安王之上。” “嗯,这就好。” 花兰的心放在 肚子里,这下不怕寿安王翻脸了。 如果寿安王在石惊云出现之前拿来太医院的御旨批文还好,如果没有拿来,她就不用担心三年之约这件事情了。 花兰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的愁云散开。 东方世玉一见,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时间不早了,花公子早些歇吧。府里有锦瑟姑娘在,花公子还愁什么?” 东方世玉胸有成竹,他不知道花府留了尹震南,但多吉和锦瑟住下来,让他安了心。 锦瑟的武功可是出神入化,究竟有多高强,连他也是猜测。这样的人物在花兰身边,不怕清规门的人再来。他更放心,说完起身告辞。 “等下,什么,什么,你说什么?锦瑟姑娘住在花府,我就不用愁了,东方兄这是什么意思?” 花兰一头雾水,她没明白东方世玉话中之意,倒是误会了,连连的摆手:“花某对锦瑟姑娘可是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东方世玉差点没笑出声来,连忙解释:“我是说,锦瑟姑娘武功高强,清规门的人不敢来冒险。”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太医院批文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锦瑟姑娘武功高强? 花兰的眼中现出锦瑟温柔似水的一张脸,再加上婀娜多姿杨柳拂风一般的身段。怎么想象,她也想象不出锦瑟是有武功的姑娘。 花兰错愕的呆怔了几秒,见东方世玉点头,笑着往外走,又是惊又是喜的送他出了门。 东方世玉走远,她还怔怔着站在原地。 “主子,东方公子怎么啦?” 春蚕小心跟在后面,一直注意着皇后娘娘脸上的表情。她摸不清主子和东方世玉之间都说了些什么,但在主子的表情里也看出了有些不寻常。 这表情不似忧虑,更不是焦灼,是一种惊喜里带着些惊愕的迷乱。 究竟发生了什么,主子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表情。 春蚕看着东方世玉远去的背影,皇后娘娘还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她心里突地一揪,不安起来。 关于锦瑟,似是在花兰头上悬着的一把利刃,惊心动魄却又让她多着一丝小确幸。 倘若真如东方世玉所言,花府如今多上个武功卓绝的保镖也算不错。 好一阵,春蚕终于发现 主子的唇角弯起来。 花兰笑得有些惬意,这是一种畅快又舒心的笑容。 这都什么时候 ,皇后娘娘还这样笑? 春蚕脑袋不敢想了,皇后娘娘是在因了什么事情在笑? 她一想,头皮就开始发麻,眼前金星乱闪。 不对,怎么这么想皇后娘娘?不对,不对!皇后娘娘一定不会对东方公子产生那种不清不楚的复杂关系来的。 她用力的摇着头,走上前扶住花兰,轻声着道:“主子,咱回府吧,外面风大。” “哦。” 花兰感觉手上的扶力,蓦然间回过神来,立刻眼前的锦瑟就消失了。 还没迈进东厢的门,花兰就隐隐觉出房间里压迫而来的震怒气息。 寿安王正负手站在门内冷冷的凝视着她。 “唔?” 花兰暗暗吐气,寿安王面如霜降,他一定是看到 了些什么。 花兰和东方世玉在书房谈的时间可不短,这些寿安王大概是看在了眼底。 盛安皇后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花兰高昂着头,带着一脸的坦荡。 我花兰又没做过什么,干嘛要管你寿安王用什么样的眼色看我。 “寿安王这么快就回来了,一定带来好消息了吧?” 寿安王定定的凝着眉心,注视着花兰大大方方的从身旁走过去,又大大方方的坐在椅子上,还翘起了二郎腿不住的摇着,手开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茶,看不出一丝的慌乱心虚来。 哦? 寿安王的眸子里的火焰冒了冒,他沉下脸,内心有片刻的挣扎。好一阵,他才抬了步子走到花兰的对面坐下去。 他没有立即开口,而是缓缓从怀里拿出一张口袋书大小的帖子放在了一旁的桌上。然后目光如电的凝视花兰,似是面前有一本打开的书籍,让他看不懂更难以琢磨。 寿安王复杂的面部表情,花兰已经不感冒了。 她喝了一盏茶,见寿安王拿了太医院的批文,立刻站起身大方走到寿安王的身旁,从桌上将帖子拿在手上。 帖子有太医院首座严正的字迹,更有太医院的首章,上面还有一枚鲜红的大印,“受命于天吗,既寿永昌。” 有了这个御印批文,她就可以到凤岐山的清风观找长虚道长拿到辛芷了。 花兰心里一阵阵小惊喜,高兴的将贴子合上,“寿安王果然出手快速,多谢啦。” “哼!” 寿安王鼻孔郁闷的哼了一声,视线从花兰身上收回来,阴冷冷着道:“皇后娘娘一定要保重自己,别忘了曾经答应过本王的话。” 这话是在暗示她的承诺,花兰点头:“寿安王放心,等花某的这些事情结束,东西一定送在寿安王面前。” 花兰之所以这样,也不是没有考量。之前的比武就让她吃了大亏,这一次她可学着精明了。往后不知还有多少事情发生呢,淑妃娘娘这件事情,她可不能马上松了口,万里有个一还得找上寿安王呢? 寿安王阴沉着脸,站起身冷冷凝了两秒眉头,才提步出了门。 这一次他没有立刻纵身上房消失在夜色之中,而是缓缓的渡着步子出了中院。 春蚕一直守在门边没敢探头,寿安王从房里出来就虎着脸,她是等着他穿房跃脊的没了影子。可见他拉着脸走出中院转身向别的院落走,心下就慌了,忙加快脚步小跑着回来向花兰汇报:“主子,寿安王向多吉世子他们住的听雨轩去了。” 寿安王为什么去听雨轩? 花兰此刻可没了兴趣,她伸了个懒腰,吩咐着:“今儿是太晚了,明一早咱还要去凤岐山。你去找花三说,让他好好准备准备。等拿到了这味药配制出解药来,咱们还要计划着去昆仑山的事情呢。” 计划没什么改变,花兰的心情却改变了不少。 府里有寿安王溜达,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锦瑟,她今晚算是可以真正的睡个安稳觉了。 管他寿安王要干什么,爱干什么干什么。 花兰洗了澡,美美的躺在床上,一觉就是天光发亮。 因为要去凤岐山,花兰找了花二去了花满楼。而花四因为大荒山的血蝴蝶和菌菇,天没亮就套了马车去了。 花四的马车是找的拉蔬菜的大车。这大车可不小,上面大筐小筐排成了排。京都城的城门刚开,他就带着喜老伯喜庆喜哥飞也似的跑了出去,一溜烟似的去了大荒山。 好家伙,昨天他可尝了蘑菇,味道真是鲜美无比的人间极品。这样的好东西他可不能轻易放过,这大车,整个大荒山,他要采个遍。 花四兴高采烈带了喜老伯几人去了大荒山,春蚕是没办法参与,她要和主子皇后娘娘去凤岐山。 她是睡在花兰床边临时搭的竹榻上,花兰一有动静,她就急忙披衣起来。 时间还早,天边的灰暗还没有消退,一缕橘红的朝霞正渐渐弥漫。 天一破晓,清脆的鸟鸣声便划破了宁静。安静的中院,如同熟睡的孩子,慢慢睁开了眼睛。 西厢那边,喜鹊睡得晚。花兰穿了衣袍走出东厢时,西厢的灯还没有熄。 喜鹊的耳朵很灵,听着院内的声响,扶额起身走出来,见了花兰微微福了福身去了厨房。 早膳很快端上来,大家吃了,银杏这才揉着睡眼从西厢出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 山贼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尹震南毫无起色,花兰给银杏留了一份早膳。银杏过来时,她叫住了即将出门的喜鹊。 这功夫,花大已经将花四套车去了大荒山的消息告诉了花兰。 府里有客人,银杏必不可少,何况还有尹震南。 银杏比较毛躁,不如喜鹊稳重冷静。府里没了喜老伯在,喜鹊只能留下来。 花兰想了想,一边看着银杏用早膳,一边道:“银杏姑娘,你和喜鹊留在府里,方便照顾客人和尹馆主。还有,千万不能让多吉世子和锦瑟姑娘知道尹馆主的真实身份。” 花兰这样一说,银杏立刻放下了碗筷,问道:“公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公子是要出门吗?” “主子是要去凤岐山,银杏姑娘好好看住多吉世子,千万不要坏了主子的大事。” 春蚕一撇嘴,道。 哦,原来是这样!银杏冰雪聪明,立时就明白了,她忙道:“花公子放心,这件事情就交给银杏好了,那个世子可听银杏的话了。” 是啊,多吉不听银杏的话,那他来花府干嘛来了? 花兰暗笑,又客气道:“这件事情就有劳银杏姑娘了。” 府里安排妥当,花三的马车也准备好了。 这边花兰带着春蚕向府门走,那一边的银杏就向听雨轩去了。 也别说,银杏到了听雨轩还真拦住了多吉,可整个听雨轩除了多吉世子,再也没有旁的影子了。 锦瑟呢?锦瑟姑娘去哪儿啦? 银杏问不出锦瑟姑娘去了哪里,原因很简单,就连多吉也不知道锦瑟去了哪里。 多吉不知道,花兰可看到了锦瑟。 她的脚刚在府门上跨,就见台阶下一条轻烟般的翠绿身影,不是锦瑟又能是谁? “花公子这是要出门,锦瑟刚好有空。” 锦瑟微微一笑,甜甜的声音飘进了花兰的耳畔。 花三早就见到了锦瑟,他站在马车旁一直没有开口,眼神之中却带着几分怀疑。 也好,东方世玉不是说锦瑟姑娘身手不凡吗,或者凤岐山是她大显身手的好机会。 三道防线,她花兰倒是要看看,会是怎个样的三道防护。 “锦瑟姑娘既然有些兴趣,同行有何不可。” 花兰一伸手,“请吧。” “主子?” 花兰一答应,春蚕心里就敲起了小鼓,她忙悄悄拉了花兰的衣角,小声道:“带上锦瑟姑娘,这能行么?” 春蚕的意思是,锦瑟是累赘,花兰忙暗暗向她使着眼色,胸有成竹的小声对她道:“无妨。” 主仆之间的窃窃私语,锦瑟看在眼底。她的笑容,一如春风拂面,不见一丝波澜,一伸手提了衣裙上了马车。 “嘿?她倒不客气。” 春蚕暗暗鼓着火,眼下主子没什么意见,她也只好闭上嘴巴。不过,心底还是存着担忧,一路也没高兴起来。 凤岐山距离京都城五十多里的路程,花三的马车又快又稳。一个多时辰之后,马车赶进了纵横绵延的一大片山脉。 山脉的小路有些崎岖难行,路面坑洼不平,马车颠簸的厉害。 “花三,还有多久才到凤岐山?这条路怎么这么难行?” 春蚕颠簸的肠子都快吐出来了,掀了车帘问花三。 “就快到了,这条难行的路只有五里长,过去就到凤岐山的地界了。姑娘在坚持一会儿。” 花三将马车的车速降下来,又小声着提醒:“听说这一片山脉经常会有山贼出没,不知是真是假。不管真假,少公子还是小心着些。” “山贼,不是吧?” 花兰听了花三提到了山贼两个字,眼睛都快瞪出来,“前面不是凤岐山吗。这里距离凤岐山还有多远,怎么会出现山贼?” “这个就不清楚了,公子! 在下也只是听说耳闻,据说但凡到凤岐山的人,都要遇上这伙山贼。咱这一路都是顺风顺水的过来了,一直也没有遇上他们。这片路又是极不好走的路,万一要是遭遇了山贼,公子可要小心了。” “还有这样的剧情?” 花兰觉得这件事情透着些古怪,京都城五十几会有山贼出没,那城里的京兆府衙都是干什么吃的? 不是还有饶骑营吗,都是吃白饭的吗? 怎么可能允许山贼的存在,何况,凤岐山的长虚道长可是前太医院的首座? 这件事情透着蹊跷,其中内情花三未必知晓。 花兰没再问,而是仔细小心聆听着四周围的风吹草动。 马车缓慢前行,前面是处山岭的拐角。这是一大片极其陡峭的下坡路,稍有不小心,马车就是俯冲下去,跌了个粉身碎骨的危险。 花三不得不停下马车,向车内的花兰,道:“少公子,不如骑马吧。这片山岭马车怕是无法过去了。” 众人下了马车,花三将马车从车辕上卸了下来,将马车推到一旁的安全处,走过来将马牵给了花兰:“主子上马吧。前面距离凤岐山应该不太远了,大概不会出现山贼了。” 马只有一匹,除了花兰,没有人再有资格骑了。花三是把锦瑟姑娘看成了是多吉世子的随身丫头了。 有锦瑟在,花兰也不好上马,便将马缰递向锦瑟,客气道:“还是姑娘骑马吧。” “公子客气了。” 锦瑟没有去接马缰,脸上现着感激,含着笑意一摇头:“还是少公子骑上马的好,这样更安全些。” 锦瑟的语气温柔似水,花兰也没听出话中的深意来,可还没准备上马,就听四周响起了山贼特有的响锣之声。 “当当当当当……锵锵锵锵锵……” 山岭空旷,四周没有人家,树木不多,但有几丛茂密之处。 响亮的锣声,在山脉之间回音渺渺,花兰还没仔细听,就见前面的山岭下就扬起一片漫天的沙尘。 “叮—铛!” 这是响炮还是二踢脚? 花兰听着炮声,差点没气乐了。这是什么响动,怎么还放炮仗? 再看下面,滚滚而来的沙尘之中窜出两匹矮马来。 说是矮马不太准确,是一种很奇特的马匹种类。周身颤着紅膘,四蹄雪亮亮钉着铁掌。比马矮小,却比马更加肥壮。 矮马上端坐一胖一瘦两个山贼,看到两人身上的穿戴,就连春蚕都笑喷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狠敲一笔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这是什么打扮? 两个山贼,虽然骑得马匹不错,可惜马上的装备不是一般的差。 两匹马油光水滑,可这马鞍是太寒碜了些,不仅破旧不堪,而且好似从未擦洗过一样,泛着泥污。 要说着山贼从来未曾洗过脸,但也夸张了些。只是脸上黑亮亮似是故意涂了一层黑漆,黑中透亮。初看时,还以为是从煤炭堆里打了滚。 两人的长相,倒是好记,虽然黑,但面部特征尤其突兀。 胖山贼一张圆脸,灯笼一样的大圆眼。大概经常瞪人,眼珠鼓出眼眶,嘴边四周围着一圈络腮胡须。 胡须是黑的,如同贴在脸上一圈黑毛卷,看上去滑稽又可笑。 瘦山贼尤其瘦,一双黑豆一样的小圆眼珠,远远看不出情绪。因为黑,眼白倒比眼瞳多,瘦瘦的双颊,突兀着颧骨。好似饿死鬼从地府冒出来一般,看着就是让人心酸。 两人身上都穿着补丁套着补丁的百家布衣,头上压的帽子也是花样百出一层叠着一层的补丁。 咋看之下,两人不似是山贼,倒像是久经风霜不见烟火味道的乞丐。 或者是,比乞丐还要凄惨。 山岭这段陡立的斜坡,狭窄而惊险,站在岭下,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花兰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两个山贼冲出来,死猪的响锣就戛然而止了。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次路过,留下买路财!” 胖山贼手里拿着一把三尺长的大砍刀,说话瓮声瓮气,大砍刀在面前一横,冲着花兰几个一声喊。 瘦山贼也不含糊,一伸手从背后取了箭,搭上一只羽箭,嘴里结结巴巴附和着:“对,对,对!留,留,留下!买唉,买唉,买路财!” 他的话费力的说出了口,手中的羽箭就离了弦。 箭哨一响,花兰就是一惊,她眼见着羽箭向自己射来,想躲已然来不及,刹那间,一只手闪电般在她眼前一挥,羽箭停在了她的额头三尺处。 好险! 花兰的额头冒出了汗珠,再一看抓住羽箭的这只手,白玉一样纤细,是锦瑟。 锦瑟抓住羽箭的功夫,瘦山贼可气坏了,大叫起来:“死,死,死丫头!功,功,功夫不错!那,那,那又怎样?留,留下,留……” 他的留字还没说出口,弓弦上已经搭了三只羽箭,话站在响箭里回响:“留下买,买路财!” 可惜,他的羽箭虽快如风,但锦瑟的身手更快。羽箭到了,锦瑟的手也到了。 “哈哈,就你俩这三脚猫的烂点功夫,也敢出来当山贼?功夫不到家,还是先回家练练再说吧?” 春蚕见锦瑟有功夫,高兴得跳上前,叉了腰向下喊了起来。 她是想摆摆威风吓唬吓唬山贼懂得知难而退,可惜山贼可没吓倒,倒是更冷静了。 胖山贼的大砍刀向岭山挥了挥,突地一指:“别说没用的,此处叫鬼见愁,是通向凤岐山的必经之路。前面就是流沙河,要想从此过去,留下买路财。舍不得这买路财,几位怕是白来一趟了。” 花三没有来过凤岐山,耳闻途中是有山贼。可不知道前面还有条必经横路的河流。他很无辜的看向花兰,忙道:“少公子,是在下失职。” 花兰一摆手,问一旁的锦瑟:“锦瑟姑娘,可知道流沙河?” 锦瑟折了羽箭仍在地下,微微一笑,道:“看来少公子这次的确是要破费了。流沙河是此路的必经之路,河水湍急惊险,一般的泅水功夫可过不去。这两个山贼,凭借一方地势的优势,架了吊桥把守,不给他们好处,吊桥一砍,少公子真的会是无功而返了。” 还有这样的章节?花兰的脑海蓦地出现几条上下跳动的身影来,耳边响起了《西游记》的音乐前奏。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你挑着担,我牵着马……” 不是吧,流沙河? “可是,姑娘的武功高强,还打不过这些山贼?” 锦瑟的身手,春蚕也看到了。她很困惑着看了看岭下正得意洋洋的山贼,又看向了锦瑟。 “姑娘,这可不是打的打不过的问题啊?” 锦瑟耸耸肩,笑容带着些无助和无奈。 是啊,锦瑟说的对,俩山贼占了地利优势,即便绝世的高手,带着他们几个不会功夫的累赘,要想过流沙河,也不得不向山贼妥协。 吊桥一砍,她花兰是没有翅膀飞过去,何况还有春蚕和花三? 问清了形势,花兰冷静的想了想,便对岭下的山贼喊道:“留下买路财倒是可以,但我们也有条件!” “什么条件,答应不了的,就等公子没说。” 胖山贼见花兰吐了口,大砍刀一收,抱在胸前,瓮声道。 看来,山贼不太好对付。 花兰暗暗吐气,只好道:“我们几个要求凤岐山,你们得给我们准备过河后的行路工具马车。还要保证我们来回的安全。” “公子想什么呐?咱们又不是你家的仆人,干嘛要听你的吩咐?” “对,对啊对!干,干,干嘛,要,要,要听你的?” 瘦山贼附和着道。 “哈!” 花兰朗声大笑,“你们费了这么多的功夫,不就是为了多要点银子吗?如果你们肯答应我, 我就留下银子两百两。如果你们不肯答应,大不了,我们原路返回就是了。” “两百两银子!” 瘦山贼脸上现出古怪的喜色来,他的头向胖山贼的耳边凑了凑,小声的对胖山贼,道:“这家伙一定有不少银子,如果真能敲上一笔,大,大啊,大,大啊头。咱,咱们从此以后的生计就不,不,不啊不 ,不,不愁了。” 胖山贼当然意会,丢了眼色给瘦山贼,呵呵一笑,向上喊道:“两百两银子,公子的马车也不止这个数吧?你当我们都是三岁娃娃般好哄骗的吗,没有三百两不行!” 胖山贼伸出三个手指头,他一说出这个数,瘦山贼句猴急了起来,连忙的纠正:“大哥,不对,不……不,不对,是,是,是……” 瘦山贼的结巴时好时坏,脑袋一乱,就更不利索了,费力好大劲,才把那“两千两银子!”说出来。 胖山贼的三个手指头悬在半空里向花兰伸着,听到瘦山贼说出两千两银子,很震惊的看着瘦山贼,错愕:“老二,两千两银子,会不会太多啦?” 第一百二十六章 监工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多,多,多什么,多啊多?” 瘦山贼挤着眼,这下眼白更多了,“没瞧见这些人的穿戴,都…都是…是!” 瘦山贼的话没说完,胖山贼一下就明白了,立马虎了脸,将三个手指变作了两个手指,“不对,刚刚说错了,是两千两,两千两银子!” “哈,你们狮子大张口啊?两千两音质,亏你们说出口?” 春蚕可气坏了,主子说两百两,说明身上带的银子不多。她可得替主子出头,急得大声向岭下嚷叫起来。 “怎,怎么,没有吗?” 胖山贼停在半空的手指犹豫着,他斜了眼示意瘦山贼:“怎么办?” 瘦山贼一瞪眼,挤着黑眼珠,气急败坏,嚷叫道:“小死丫头,没,没,没,没两千两!不,不,不成!” 瘦山贼的强硬让胖山贼壮了气势,一挺大肚,瓮声瓮气大叫:“对,没有两千两银子 ,公子就回去好了。” 这是非常恶劣的敲诈和威胁。 花兰的七窍都生起烟来,她注意到两个山贼故意大声的说话,不仅使说给他们听,也是说给周围潜伏的山贼们听。 只要自己选择放弃,那边的吊桥一定会有可能砍了。 她注意到锦瑟一直保持的和煦笑容,这是要她自己拿主意的意思。 如果要上凤岐山,此刻,除了妥协之外,已经别无选择。 可是花兰也不是威逼就范的主儿,即便是要给银子,也不能任由着他们狮子大张口。这样下去,这群山贼日后岂非更加变本加厉的猖狂了。 毕竟凝视山贼,她花兰有银票,可其他人来了又怎么办? 就只能任由着山贼在此肆意横行的敲诈吗? 花兰的脸皱起来,她脑海突发奇想的勾勒出一副宏大的轮廓来,“有了!” 她很镇定的看了看岭下的山贼,朗声着道:“两千两银子,这些都不难。只要你们能答应花某要求,两万两银子,花某也出了。” 两万两银子? 两山贼在这片打劫已经有些年头了,来这里的人没有商旅,即便有钱人也带不了多少银子。几百两已经很多了,几千两压根没碰上过。 今天瘦山贼所以说出两千两的数字,其实只是为多要些银子。 花兰这样的公子,他们是不多见。 留下银子,还有有条件。瘦山贼是想给这狂傲的有钱公子狠狠一击。 可是花兰说出两万两银子,两人立时就懵住了。 什么情况? “你,你,你,你什么意思?” 胖山贼的大砍刀又举起来,嘴巴也开始结巴了:“你是以为恶魔都很,可,可,可笑!是不是?” “两万两银子,花某说到做到,可是?” 花兰卖了个关子,口气带着傲慢:“不知道你们肯不肯拿到?” “这是什么话,公子出得起,咱们自然就能收的起。难道,还是上刀山下油锅不成?” 胖山贼之所以能做老大,嘴巴可不是吃素的:“公子,这里可不是开玩笑的地方,公子有兴趣,还是回家看戏吧?” 他这后半句,带着无限嘲讽,整片山岭都传出了嘲讽的笑声。 花兰顿了顿,等着笑声停下来,才道:“我要建造一座桥,想请两位做监工。一应材料设备都有两位采购,桥梁设计的图纸由我亲自过目才行。 我给你们三月时间,三个月期内,如果你们能如约建造完成。我给你两万每人一万两银子。当然,建桥的人工和材料费用是有花某出。 经费预算,账目需要花某过目,不能出现问题。若有滥竽充数从中作假,花兰可是不会认账的。” 一万两银子?这是多少? 一千两在两山贼面前已经算是天文数字了,我的个乖乖!一万两银子是多少? 两山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使着眼色,“干,还是不干?” 两人这么多年在此盘踞,打劫过往加在一起连一千两银子也没有。一万两银子?这是什么情况,奶奶的。还当什么山贼,老子现在就是地主了。 两人眼神交汇了没五秒,狐疑达成了一致意见:“公子说的话可是当真?咱们上下可是几百口子呢。工钱可不是小数字,公子可给的起?” 花兰有什么给不起的,还愁银子没地方花呢。 如果银子能让这些山贼改恶从善,这些银子花的也算用得其所。 于是,道:“这么说,你们算是答应了?” “答应又怎么样?公子可不能使诈。咱,咱,咱们答应了!可,可,可事前你得先,先,先,先把两千两银子的定钱,给,给啊给,给我们!” 瘦山贼不傻,她的眼珠一转,要求就提了出来。 “这个好说,两千两就两千两。不过,咱得立个契约文书才行。” 花兰见事情顺利成功了,暗暗心里高兴。看来这些山贼的脑瓜还真不算太是灵光。 毕竟天底下,没几个楚白山这样阴狠的人物。 “有了契约文书就有了保证,胖山贼心里有了底,点头道:“这样更好。”说完翻身下了马。 他向空中一挥手,就见周围的树林晃动了起来,不多时,有人抬下来一张桌子。桌上纸笔齐全,还有一只石砚。 胖山贼向石砚里吐了几口唾沫,瘦山贼也下了马走过来,他大概是有些文化底蕴,提笔蘸了墨汁刷刷刷写了几行字,拿起来向花兰几个一展:“公子若真同意,眼下就拿出银子来。咱们找人护住公子上凤岐山。” 找人护送?花兰一边向岭下走,一边偷偷向山贼的大小喽啰们观察。 这些人的穿戴和两山贼相差无几,唯有不同的就是帽子。两山贼是三层补丁,他们只有一层。 这没什么特性,就是一种象征:“缺银子,没银子!” 山贼的日子不好过,一年四季也见不着几个有钱的主儿。能撑着不饿死,已经念佛了,别提买好衣裳穿了。 遇上花兰这样的,如同暗沉的天空,见到万丈阳光,一部分人都激动得窃窃私话了起来。 “我说,这位公子这么有钱,能给多少工钱呀,给的了一两银子不?” “呸,呸,呸!说什么呢?这事儿可由不上这位有钱的主儿。老大有一万两银子呢,能少给了咱们?” “呸,呸,呸!你们想什么呢?没听说一万两是给老大的么?咱们干活另算银子,另算!咱们老大是谁,能少要了吗?” “嘿,我说你们?瞎嚷嚷什么呢?八字还没一撇呢,万一这位公子是哄骗咱老大呢?先别吱声,都瞧老大的。” “对,对,对……” 喽啰们缩着脖子见花兰几个走下山岭,开始静静注视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个人的小心脏,都开始“砰砰砰”的期待着。 第一百二十七章 山贼变包工头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走到桌前,将瘦山贼写好的契约拿在手中看了看。 山贼很谨慎,也很珍惜这样的大好机会,契约上的内容和花兰之前所说分毫不差。不过在用人和工钱上面,却写了他们说了算。 花兰算了一笔账,山贼说是要用三百人,这说明山贼的手下是有这么多张嘴。可修建一座桥,要用上三百人实在是太多了。 每人一天给上多少工钱好呢? 她看着上面的墨迹,思考了一阵,问山贼:“这样好了,这项工程,我包工给你们好了。一共十万两银子,三个月的工期。如果你们在账目上没有什么问题,大桥验收合格之后,除却材料工钱的费用,你们最后的银子,再一并结清。这样如何?” 十万两银子?再加上两万两,这是多少,十二万两银子! 山贼的心里都笑开了花,这位公子是什么人?平白的拿出十二万两银子来,只是为了修建一座与己无关的大桥? 两人琢磨不透花兰的意图,相视心照不宣的点点头,道:“就依公子。” “那好。” 花兰又在契约上添了几笔,一式两份按了指印,将其中一份交给了胖山贼,拿出两千两银票放在了桌上,道:“花某就在京都城内的花府,期待两位的好消息了。这两千两银子,算是定银,现在可以带我们过流沙河了吧?”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胖山贼小心翼翼将银票收在怀里,又惊喜的在 银票处轻轻的拍了拍,保持着脸上的威严,向手下一招手:“送公子去凤岐山。” 胖山贼口中的送,可不是一般的送。 花兰正准备抬脚迈步,就见两旁的树林里抬出一顶滑盖小轿来。 瘦山贼一示意,两个喽啰一前一后将小轿放在了花兰面前。 “公子请吧,过了流沙河,我会叫人为公子准备马车,一定将公子安全的送到凤岐山下。如果公子需要,我也可以派了人护送公子上山见那个倔老头。有什么话,等公子回来,咱们再接着聊。” 胖山贼说的接着聊,当然还是包工建桥的这些事情。 花兰一拱手,抬步上了滑杆。 大概是有了银子做动力,抬滑杆的两个喽啰也尤其的卖力。两人稳稳的将花兰抬到了流沙河口。 流沙河这段水域并不甚宽,水势却是汹涌湍急。河水滚着泥沙奔腾而下,河岸的峭壁高出河床十几米,纵向飞挂着一座摇摇摆摆的吊索桥。 吊索桥是有铁链和木板搭建而成,宽度不过一米五左右。不愧是鬼见愁,对面是块陡峭惊险的悬崖,几乎没有路可攀。要到凤岐山,这是一条必经的险路。 花兰看了看身边的花三,春蚕和锦瑟,三人均没有开口,目光笃定的注视着她。 花兰点点头,向山贼一拱手,算是答谢和辞行。 两喽啰稳稳当当过了吊索桥,将她抬到了对岸。 花兰抬步上滑杆是,瘦山贼就嘱咐了手下传了消息。 流沙河一过去,花兰就看到了岸边不远处准备好的马车。 山贼穿的破衣烂衫,马车能有多好? 花兰一见马车就气乐了。这是什么马车,别说是拉人,拉蔬菜的马车都比这马车干净。 不光破旧不堪,就连篷子也没有,还是一匹极瘦弱的老黑马,骨头架子都心疼。别说是坐上去几个人,花兰一个人坐上去,都有压垮的危险。 马车是有,可是要坐上他们几个,花兰着实有些犯了难。 “主子,前面不是凤岐山了吗,不如咱们还是步行走路吧。” 春蚕看来马车泛着油亮泥污的车架,尴尬着对花兰道。 是啊,别说是马来不动人,这也太脏了?好好出来穿戴的衣袍,坐上去就是一大片的油污,这不是坐马车,这是受罪。 花兰偷喵了一眼脸上没有丝毫波澜的锦瑟,心道:“果真这些山贼不太靠谱,一辆马车要这样,一座桥能建造成个什么样子?” 心里开始后悔,不禁怀疑着自问:“我是不是做了一件愚蠢的错误决定?” “公子请吧。” 一旁有两喽啰,见花兰犹犹豫豫,上前施礼解释道:“二当家的说了,不能慢待了公子。这辆马车虽然有些破旧,但这匹马拉上十几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这匹马叫‘黑风’,形貌无奇,却是力大无穷。” 喽啰一上前,后面就来了两个人。两人手上均抱着一大床的铺盖,看上去有些陈旧,但格外干净。 花兰正狐疑间,喽啰们已经麻利的在马车声铺好了铺盖。 也别说,马车铺上了铺盖,立刻让人耳目一亮。 马车虽然仍然显着太是破旧,但坐上人算是没什么问题了。 可毕竟还是脏兮兮的令人作呕,春蚕撅着嘴,很为难的看着已经装饰好的马车,“主子,要不您上马车?” 春蚕是看出来了,说让花三赶车还行,要让不染纤尘的锦瑟姑娘上马车,是有点困难。 锦瑟不上马车,她也没信心上去了。可是皇后娘娘不同,一定要坐了马车才能走。 这么远的山路,怎么能让主子走路步行呢? 她很矛盾的注视着花兰。 山贼的一番苦心,花兰知道,这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这份努力,她不得不收下,便地喽啰道:“你们都回去吧,代我向老大说声谢谢。这份心意,花某收下了。不用再跟着了。我们自己上凤岐山就行了。” “说的是,主子光鲜鲜的身份,身后跟着几个破衣烂衫的乞丐算是什么事儿啊? 春蚕心里咕噜,却不敢出声,刚抬眼就听花兰吩咐:“花三赶车,锦瑟姑娘上车吧?” 花兰招呼着锦瑟,春蚕见锦瑟含着笑容一额首,提了绿裙上了马车。她一看花兰的眼神,连舌头都没吐出来就乖乖的上了马车。 花兰见大家上了马车,向几个喽啰挥了挥手,命花三赶车。 马车没有马鞭,花三也有办法,抬脚轻轻一踹马屁股,“黑风”稳稳撒开了四蹄。 鬼见愁距离凤岐山只有几公里的距离,马车子啊山路上行驶,不知为什么,竟然毫无颠簸的感觉。过了一道山岭,就来到了凤岐山的山脚下。 东方世玉说的没错,山脚下果然竖着一道山门。 山门紧紧关闭着,一旁有个小小的亭子,里面坐着身穿道袍的小道士。 凤岐山不似平常地方,有鬼见愁的流沙河,小道士正高枕无忧的偷懒。 他大概是在做着什么美梦,头枕着亭柱上,一边微微耸着两肩,一边嗤嗤笑出声来。眼皮不住的微微颤动着,欲张不张的嘴巴似是甚是开心。 花兰下了马车,走到亭子边,正欲开口,却见山门一响,从里面走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小道士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二道关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小道士见山门前来了客人,脸上毫无半点惊异,走到花兰几人面前打了个稽首,问道:“几位前来,可是要见师父长虚道长?” “正是。” 花兰上前行礼,伸手将御批的太医院公文帖子递了过去。 小道士接过帖子,打开看了看,略略侧头一歪,看了眼还在亭子里面睡着的小道士,向他喊了一声:“明月?” 他的嗓音清脆响亮,传到小亭里的明月耳朵里,让正梦境中的明月猛然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他的第一反应是“坏了,让师兄发现偷懒了”,忙慌里慌张跑过来。 他跑到小道士面前,一边揉着惺忪睡眼,一边散懒的解释:“师兄,师父昨夜让我劈了一宿的柴,眼睛都没闭一下,这才…….” 他的话一出口,这才发现站在师兄面前的花兰四人,连忙向花兰四人打了个稽首,小声看向师兄,嘴上嘀咕着:“哦,是来客人了。” “还不快去通知师父?” 小道士轻斥了一声,将公文帖子递给了明月。 明月接了,连忙向山门里面跑,等他进了山门,小道士才对花兰微微一笑,道:“公子请吧?” 他说着,前面带路,领着花兰四人迈进了山门。 山门进去,前面是陡立而上的青石石阶。 石阶蜿蜒向上,如同接天长长梯,目之所及,长蛇盘踞,旖旎隐秘在一片茂密的树丛之中。四周具是纵横陡峭的山崖和峭壁。 除了这石阶,四面没有一处可以上山的落脚之处。 “这山可真高!” 春蚕仰望着高耸入云的山峰,不禁喃喃:“好奇怪的道士,干嘛要将房子建在山顶上?光是台阶爬上去也费些功夫,他们不累吗?” 春蚕的小声嘀咕,传到小道士的耳朵里,他轻轻的一笑,道:“师父清心寡欲,不喜欢世俗的打扰,故而将清风观建在了凤岐山顶。上山虽是艰难,可也表示了客人的虔诚之意。倘若客人腿脚不便,客人大可选择止步即可。” 小道士的话里暗暗隐着嘲弄和鄙夷,春蚕听了立刻闭上了嘴巴。 主子干嘛来了,多高的山也得上啊。不上去的话,这些时日做的功夫不是都白费了? 她偷偷看了眼花兰。 花兰只好道:“小师父客气,花某诚意拜见长虚道长,自然没有无功而返的道理。” 他说着话,从身上摸出一百两银票,悄悄走到小道士身边塞在他手里,悄声道:“观里日常清苦,这些银两给小师父打打牙祭。” 小道士机灵,眼神更快,见是一百两银票,忙收起来陪上笑脸,“公子真是客气,修道之人潜心修炼,不觉是辛苦,多谢公子体恤周到。” 小道士收了银两,口气自然恭敬了许多,没多久,众人就来到了另一座山门前。 大概是前面的明月通风报了消息,守山门的小道士一见来人,很痛快的放行了。 迈进山门,花兰的眼睛都快花了。 这是什么地方,这……这也太,也太惊险了吧? 前面是一块陡立的断崖,两条长长的铁锁链长蛇一般连接着对面的峭崖。 对面的峭崖隐在一片淡淡的薄雾之中,看不清是什么地方。 “公子请吧?” 花兰往前走的腿有点发软,她看了眼铁索桥下面的万丈深渊,心下一阵阵忽悠:“这个长虚道长在搞什么名堂?不就是一味药草,这是干嘛,整个跟了仙丹仙草一样的阵势,有必要吗?” 他听到小道士的一声情,心下慌个不停,一个劲的死死盯着不断晃动着的铁索桥,迟疑着问:“小师父,确定是要走这索桥去那边的吗?” 小道士收了花兰的银票,自然心就向花兰这边倾斜,见她发慌,一笑道:“这两条锁链的确是连接着山顶的,不过这只是二重门,上面还有一关更加惊险。不知少公子可否坚定了心意?” 这不废话吗,不坚定心意,那我干嘛来了? 花兰慌着一脸的煞白,偷眼看了看断崖下面深不见底的山谷,勉强着点头:“这是自然,花某是诚心来拜见长虚道长的。” “那就好。” 小道士狡黠一笑,伸手望空拍了拍手,三声脆响在山谷间回荡,第二重门的小道士走了过来,轻轻在锁链摇动了几下。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阵悦耳的铃声响起来,铃声交错,如同在山谷之间摇起了万千风铃,一时间回音渺渺,响彻山峦。 “主子,快看!” 春蚕眼尖,只见铁索桥的对面峭崖上滑下来一只硕大的竹筐。 竹筐滑动的速度很快,说话间已经穿过了山谷,滑到了众人身前。 “索道?我靠!这也太……太……” 花兰差点没有冲口而出,眼前的一切让她明白了东方世玉对他说过的话。 长虚道长为了这味伏地,用了这么多的手段? 她暗暗吁着气,如果没有御批的太医院公文,以她花兰如今的实力,怕是第一道防护都难闯上来。 这么惊险的石阶,这么惊心动魄的铁索桥? 她偷偷看了眼一直保持着和煦微笑的锦瑟,暗暗又想:“怕是锦瑟单枪匹马都难见到这位长虚道长吧?” 花兰迟疑间,小道士已经命人将竹筐的门打开,对她道:“这竹筐十分结实,公子不必担忧安全问题,请放心。” “不放心能怎么办,难不成要原路返回吗?” 花兰暗暗抿着嘴咬牙,她的脚刚软软的踏进去,锦瑟就一斜身一脚踏了进来,含笑春风笑意:“还是锦瑟陪着公子先过去吧。” 锦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甜美,这甜美让花兰的心立即安宁了下来,忙向一脸却怒意的春蚕使了个眼色。 小道士也没说什么,关了竹筐的门,奋力一推,竹筐快速的向山谷对面的峭崖滑去。 竹筐的四面锁着结实牢固的铁链,铁链上面左右有两只手腕粗细的大铁环。铁环和竹筐之间有半尺长的上下距离,刚刚好将花兰的半个头露在了外面。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三重关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眼见着耳畔风声呼啸,竹筐滑行的速度很快。 即便是这样,在竹筐离开的断崖的瞬间,锦瑟依然从身上掏出了把铁爪扔了上去,稳稳的扣住了上面的铁链。 这铁爪有些奇特,如同一只抓到猎物的蝙蝠,死死的钳住了铁链。 原本迅速的滑行速度稳稳的降了下来。花兰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原来竹筐的铁环上面有一条长长的绳索。 是这条绳索拉紧了竹筐,快速的向对面的峭崖滑动着。 快速的滑动难免让筐中的人惊慌失措,锦瑟的铁爪给这速度带了压力,使速度平稳的降了下来,除去了花兰心头的紧张。 竹筐的空间不大,锦瑟几乎贴紧了花兰的身体,她的稍稍动作都能微妙的触及到花兰的身体。 妈呀,这是干嘛? 花兰惊得魂都快飞了。 古代人也这么开放的么,锦瑟还只是个小丫头而已,这就上演春,宫图是不是不太好。 她忙立即抓住锦瑟的小手,尴尬着注视着锦瑟。 锦瑟此刻的脸已经红的如同浸在了染缸之中,一任自己的柔嫩的小手被花兰死死的握住,眼含春花烂漫着望向花兰。 “哎哟,妈呀!” 花兰忙低下视线,锦瑟的脉脉含情真的消受不起,即便她是个女子,这眼神勾魂摄魄的,也让她心神荡漾了起来。 气氛十分的尴尬,花兰也不是没了办法。 她忙慌着放下锦瑟的小手,镇静着道:“锦瑟姑娘,这地方太危险了,姑娘千万一定不要慌乱?” 锦瑟慌张什么,她花兰慌乱才是真的慌乱。 花兰支吾着借机推开了锦瑟,正欲要反势抓来的兰花细指,却没想到锦瑟的脸颊又向她的脸颊贴了上来。 “公子说的是啊。锦瑟有点怕,公子要 保护好锦瑟才是。” 这丫头真不是什么绝世绝尘的仙子,应该是千年修炼人形的狐狸精才是。 花兰差点气晕过去,这算是什么事儿啊,眼见着锦瑟脸就要贴上自己的脸,她忙一躲,又伸手推住了锦瑟的一张脸。 锦瑟生得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绝美容颜,皮肤如同三月春雪,又白又润。花兰的手托在她的脸颊,那感觉如同扶在一块润滑滑生香的暖玉上,花兰的手都酥麻了。 这小妖精绝不会是千年修炼,大概是修炼了万年了。 花兰预感到不对劲,急忙抽回了手,干笑着解释:“锦瑟姑娘,这筐子晃动得厉害,姑娘可要当心啊。” 分明就是讨便宜,却要赖在竹筐上面。 锦瑟有些不满意,但女儿家到底会有几分的羞涩,她也没识破拆穿,眼神突然看向了竹筐划向的对面。 暧,昧的气氛并没有影响锦瑟的警觉,花兰也发觉了,对面的峭崖已经快到了。 峭崖边等着几个道士,正在不停的拉动绳索,见到了竹筐滑向崖边,有几个已经开始清理崖边堆积的绳索。 花兰注意到,刚刚的暧昧竟让锦瑟脸上多了一丝小甜蜜,她的眼窝都笑得得意,她心里不住的打鼓。 哎哟,妈呀!自己千万可要注意了,日后千万也不能单独和锦瑟姑娘在一起了。 竹筐已经拉上了峭崖,花兰迫不及待的跳了下来。 一旁有道士上前稽首:“您就是花公子?” 花兰上山之时,曾经和小道士严明了自己姓花,可御印的太医院批文上没有。小道士还在山谷的另一头,眼前的这位道士又是如何知道自己姓花的呢? 花兰腹底打了个转,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问:“请问清风观就快到了吗?” “哦,花公子请放心,师父已经得了消息,让我过来接公子。这三重关也不用过了,你们随我 去见师父好了。” 一重关,二重关,三重关?这些就是东方世玉所说的三道防护吗? 花兰心中狐疑,抬眼看了看道士的身后,没发觉有什么奇特的惊险来。 两人说话间,春蚕和花三已经被竹筐来到了峭崖前。 春蚕跳下竹筐时,小脸吓得惨白,见主子完好无恙,这才拍拍胸口松了口气。她快速跑到花兰身旁,不住小声着唏嘘:“主子,真是吓人,太吓人了。” 花兰没有开口,伸手轻轻抓了抓春蚕冰凉的小手,算是缓解紧张的抚慰,转身对道士道:“小师父,请吧。” 道士有二三十岁的样子,看上去沉稳机敏,他说了个“请”字,迈步走上前面的石阶。 峭崖后是一条笔直通向山顶的石阶。 一路上,花兰没发觉有什么异常的惊险,走了大约半个时辰,道士领了他们来到一块峭崖的拐角处停了步子,向前一指,道:“花公子,下面就是清风观了,师父要我送花公子到此处。前面还请花公子一行自行前往吧。” 拐角处的石阶被一大片的陡峭崖壁挡住了视线,道士一侧身,开始转身向原路走了。 前面就是清风观? 春蚕探了探头,这一大段的悬崖之间生者许多横卧的松柏,一大颗松柏的树干横伸盘旋在拐角的峭崖上,看不清前面是什么路。 石阶蜿蜒向前,这一段极其的狭窄,两个人过去费劲,一个人过去凶险万分,下面可以高耸尖利的石林,稍有不慎跌下去就是尸骨无存的粉身碎骨。 不是说,三重关不用过了么,难道这不是三重关? 花兰迟疑着向前迈步,她身后紧紧跟随锦瑟。锦瑟的身后事春蚕,花三谨慎的护在了后面。 因为石阶路窄,春蚕伸长了脖子也看不到前面,急得她不住的喊:“主子,您可要小心了,小心着点儿。” 如果前面有防不胜防的什么机关危险,光是小心是没有用的。 第一百三十章 茶饮第一人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的手攀扶着右边的峭壁,小心迈着脚向断崖的拐角处探身过去。 刚探出头,她就长吁了一口气。 好家伙,这算什么机关,长虚道长真是个恶搞专家。 拐角处走过去,前面就是一大片的平地。平地耸立着一座巍峨的恢宏建筑,观门高悬着三个金光闪闪的金字匾额“清风观!” 送佛送到西,清风观就在眼前,干嘛故弄玄虚? 花兰暗暗一咧嘴,向身后的春蚕招手,一指前方:“清风观已经到了。” “真的。” 春蚕伸长了脖子看不到,主子的话她是一百个相信,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小心跟在花兰身后。 大家走过陡峭的悬崖,眼前事一片跃入眼帘的豁然开朗。再一看,清风观的门前,一条人影也没有。 清风观的大门紧紧关闭着,连半个道士的影子也没有见到。 这里似是没有人烟的样子,四周弥漫着寂寥的轻烟淡雾,不像是个道观,倒像是处仙府神界的清修之地。 不食人间烟火,没有半丝人间烟火的气息。 花兰走上前轻轻扣了扣观门,等待了好一阵,才听到观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观门缓慢的打开,明月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向花兰一稽首,开口道:“师父正在等候公子,公子请!” 御印的太医院批文不是盖的,排场就是不一般。 花兰的脚步刚迈进清风观的大门,就见两旁两大排的大小道士在向她稽首施礼。 她随明月穿过前殿向中间的大雄宝殿走,走过去,就看到站在大殿台阶上正扶髯微笑的长虚道长。 长虚道长手持一柄飘逸拂尘,见花兰走到面前,一打稽首:“你就是花公子?” “在下花兰,冒昧前来,打扰长虚道长清修了。” 花兰拱手一辑,长虚道长拂尘一摆,殿前的四名道士就各自散去了。 他对明月道:“明月,去把玄月找了来。” “是,师父。” 明月躬了躬身,欠身稽首退了出去。 大殿只剩下了长虚道长和花兰四人。 长虚道长慈和微笑,道:“花公子有话,还是进去再叙吧。” 花兰点头,几人随长虚道长进了大殿,走进一旁的侧殿。 不多时,两个小道士端上茶点摆好,退身出去了。 长虚道长一指茶点,“花公子一路上山,一定多有疲惫。观里没什么好招待,粗茶小点,花公子可不要嫌弃。” “道长哪里话,叨扰已经令花某感觉不安,还要道长如此礼遇,花某真是惭愧,无以为报。” 花兰只是顺坡下驴说了几句客气话,谁知长虚道长却乘着机道:“花公子真的爽快之人,贫道的确有件难事,要请花公子帮上点小忙。” 花兰没想长虚道长竟是如此的直率,也没多想,更没推辞,连忙问:“长虚道长有何难事,但说无妨。” “这件事情对于花公子也不很难。” 长虚道长端起茶盏来小抿了一口,又示意着花兰也品尝品尝。 花兰端起茶盏就觉一股特有的味道扑面而来,小抿了一口,一下明白了长虚道长的深意。 血蝴蝶这味药草,即可入药也可果腹充饥。但还有一项价值,就是饮用做茶。 血蝴蝶经过山泉水的浸泡,虽涩性微苦,泡了茶却别有一番滋味。 这味茶的味道不同于茶叶,即可清神明目,又能消积去躁。血蝴蝶专是为祛除浮躁内雍之症,一般的人连血蝴蝶的价值都不清楚,更别说是泡茶饮用了。 花兰的祖父曾经不止一次的讲了血蝴蝶的这些功效,花兰当然也不止一次的喝过此茶。 “原来长虚道长是为此茶而求的吗?” 花兰意会,一笑,问道。 “花公子果然智慧过人,不知公子可知这是什么茶?” 长虚道长的眼神眯了眯,颇具深意的注视着花兰,“这么说花公子真的熟知这味草药了。” 长虚道长拿出血蝴蝶沏的茶水,又如此问,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亦或者他是刻意的知道了些什么。 花四和喜老伯昨日在大荒山采回了血蝴蝶,长虚道长又提及了这味草药,这让她不禁将两件事情联系了一起。 “难道,长虚道长也熟悉大荒山的么?” 花兰说出口的话,让长虚道长神色一凝。 看来她是猜对了,于是转了话锋,道:“在下此来,是来向长虚道长求取辛芷而来。倘若长虚道长善饮此茶,府中还有不少这样的好茶,长虚道长要用多少都行。” 花兰的意思很明确,你拿辛芷,我给你血蝴蝶。 长虚道长却不领情,眸色微微一张,虽仍面色慈和,但口气明显变了:“花公子小小年纪,知闻如此广博,贫道寿活五十四载春秋,还从未曾听闻过世人有谁知道此味茶的由来。不知花公子可知此味茶的名字?” “名字?” 提到名字,花兰不禁想起了草药铺子里的抓药先生。 大周时期的许多草药名称,都与现代社会略有区别。 血蝴蝶是现代社会的药草名字,她从小虽然知道邪血蝴蝶,但也刻意关注这味药材的来源和变迁。 地球上的药草多了去了,她花兰虽然广闻强记,知道的也就百八多种,这还是祖父强行灌输给她的。几百多种草药,每一味都有不同的来源和典故。 血蝴蝶 ,这味草药,祖父曾经说过多少名字这件事情,她还真的没有留意过。 有了草药铺子的经验,花兰留了心机,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道:“长虚道长此话是何意,难道这位茶,长虚道长竟然不知名称,还要考考花某这个晚辈?” “呵呵呵!” 长虚道长扶髯笑了,笑得多着几分尴尬,“不瞒花公子,贫道虽不知花公子是何来历,但具贫道所知,这世上,知道此味茶饮之人知之甚少。 贫道不敢夸下第一人,但在大周境内,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算是贫道粗陋寡闻,花公子算是第二人了。不知花公子又是如何得知此味茶饮的呢?” 花兰听来听去,长虚道长一直提到的只是茶饮,这让她心中怀疑了起来。 血蝴蝶这味草药要在山泉水中浸泡十五天才可食用。 长虚道长拿来泡茶已是稀奇,他要说是大周第一知道此味草药之人。那么,她花兰早已知情,这又应该如何解释呢? 第一百三十一章 暗算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难道说,这世上还没有出现过血蝴蝶这味草药的名称吗? 花兰不由多想了一层。 她在孝亲王府就撒了小谎,说自己有个师父。师父是个世外高人悬壶济世,如果此刻抬在长虚道长面前,倒也算是说得过去。 于是道:“道长有所不知,花某自幼体质暗弱,拜了个云游行医的师父。师父教了我识得这味茶饮的方法,取了名字叫血蝴蝶。” “血蝴蝶?” 长虚道长微微一滞,若有所思的沉吟了几秒,又问:“你师父今年寿活多少春秋?” “这个花某真的不知道。不过,师父要比长虚道长年长很多,大概算上今年也该是有一百岁了吧!” 花兰明白长虚道长的意思,是他先发现了血蝴蝶这味草药的,平日里采来代茶饮用。但他知不知道这味药草真正的药用价值呢,她心里还没有把握。 于是,又道:“师父教我,血蝴蝶三年之前毒性最大,不能入药也不能食用。师父他老人家游行四方行医问药,身边常是带着这味草药,偶尔做为果腹之用,偶尔也做疗伤良药。” “哦,这味茶饮除了泡茶之外,也可作为食材之用吗?” 长虚道长显然多了兴趣,错愕了一阵,抬了头向殿外喊了一声:“明月可在外面?” “明月去叫玄月师兄了,此时还没回来。” 有小道士进来答道:“师父有何吩咐?徒儿这就去叫明月师弟。” “哦,是净空啊,你去也行,去将甘涂取些来。” 长虚道长眉色一张,吩咐道。 净空躬身出了门,不多时,手上托着个托盘进来。 托盘的上面,整齐码放着许多切了薄片晾透晾干的血蝴蝶。 长虚道长稳稳将托盘放在花兰一旁的桌上,指着问:“这味茶 ,贫道也是偶尔遇到。后经多方研究,才做饮茶之用。但这茶不同于其他茶饮,喝起来虽有强壮筋骨之用,倒还有一个特性。” 特性,什么特性? 花兰没听祖父说起过血蝴蝶是有什么特性,好奇的竖起耳朵,问道:“这个花某真的孤陋寡闻,不知长虚道长如何得知?” “你适才说,你师父长经常会把此物带在身上,用作果腹之用?” 长虚道长的神色里突然多出异样的光芒来,“这就对了,你师父差不多有百岁高龄,仍是精神矍铄游走四方,这真的不是奇事。” 他捋了捋长髯,“贫道数年前得了一种顽疾,那时还在太医院任职,就是因为这味辛芷。” 提到辛芷二字时,长虚道长的眉头凝成了疙瘩,好似很痛苦的样子,叹了口气,道:“哎,那年淑妃娘娘得了怪病,用了许多的药也医治不好,眼见着奄奄一息。后来我又加了辛芷进去。整个方子没有丝毫的差错,可是不知为什么,淑妃娘娘三剂药下去之后,竟然薨世了。” 长虚道长说到此,一脸惋惜的愁容:“淑妃娘娘去了之后,先皇把我叫到御书房,并没有责怪贫道。可贫道心里堵得慌,就请了旨意封了辛芷,在凤岐山建了道观潜心研究。 贫道是一夜白头,悲痛欲绝。后来发现甘涂时,我便试着代茶饮用,没想到,这味药草竟是如此奇迹。” 他托起宛若黑墨般的飘逸长髯,又是一声叹息:“没想到,这味茶饮竟会让贫道重获了年轻。可惜啊,若是先皇还在就好了。” 长虚道长五十四岁,发如漆须如墨,倒真是保养得宜。可是要说到重获年轻,返老还童,这就有点夸张了。 花兰的解释。 古代人有些蒙昧,这样的认知也算平常。 经常喝血蝴蝶,可以静心去躁。人的心一宁静下来,精神自然就好了。精神好了,血气就会充沛,白发转黑不算奇事儿。 喝血蝴蝶,不如何首乌洗头,这样会更快见效。 花兰暗暗一咧嘴,长虚道长都这样说了,她总不能扫了他的好兴致,忙点头:“这些花某真的不知,道长洞悉先机,因祸得福,可喜可贺。” 花兰除了拍几句马屁之外,也找不出什么更好的词来。 不过,这几句,长虚道长极是受用,又啧啧,“没想到,知悉甘涂的竟还另有奇人,今日得见了花公子,也算是造化了。”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的清风禀告:“师父,玄月师兄回来了。” “让他进来吧。” 长虚道长说完,殿外走进一个二十三四岁的清秀道士。 “师父!” 玄月进门躬身施礼,抬头看了花兰一眼,低下头垂立站在了一旁。 花兰以为长虚道长叫了玄月进来,是为领她去采辛芷,便客气着道:“长虚道长,花某还有不情之请,请长虚道长应许。” “花公子不必客气,请讲!” 长虚道长点点头,含笑道。 “花某急需辛芷这味药草配制解药。不知长虚道长可否多给花某一些使用。亦或者,能让花某自行种植也行?” 眼下是八月,秋凉风起时,花兰即便这样,也错过了种植的最好时节。不过,花兰这话里是有玄机的,长虚道长自然听了出来。 “花公子小小年纪,对医理药学研究颇深,辛芷这味药草,用途不是甚广。花府有人中了毒,一定非同寻常。” 长虚道长不说破清规门的曲兰香,到底是真的不知情这味辛芷是曲兰香的一味重要解药,还是因了什么? 花兰不得不多想,这时节,不容她再仔细考虑,道:“不瞒道长,府上有清规门的人下了毒。清规门无孔不入,花某是在担心日后无法及时配制出解药,救人性命。”| “据贫道所知,清规门日益猖獗,行事诡秘,手段毒辣不留痕迹。花公子?” 长虚道长的眼神在花兰打转,惊愕中透着困惑:“辛芷是曲兰香的解药配制之一,这个贫道知道。可是,若是中了断魂香,公子又当如何?” 断魂香会是什么样子,大概应是绝无生路之意。 若是中了,岂有生还的希望? 花兰想也没想,道:“清规门要花某九月初十去昆仑山,大概这些时日其间,花某的性命是会无忧的吧。” 长虚道长点点头,向玄月招了手:“你去带了花公子去采辛芷,再刨些植株,让花公子带回去好了。” 花兰注意到,她提到昆仑山时,长虚道长的眉头紧紧皱了一下,神色又有些异样,好像挣扎了几秒的样子。 究竟是为什么,这让花兰的心上升起了迷茫的疑云。 第一百三十二章 欲擒故纵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四人随玄月出了侧殿向后殿走。 穿过后殿的月亮小门,眼前就是一大片开阔的药圃。 凤岐山山顶接天连碧,温度湿寒,能生长的药草不多。 花兰细细看了一番,药圃的种类都是罕见的保养药草。 古时道士习性炼制丹药,以求长生不老。 花兰暗暗点头,长虚道长亦有此好,不足为奇。 玄月脚步的很快,花兰四人见到药圃,心下就放松了。脚步也慢下来。 春蚕乘机道:“主子,看来这位长虚道长是知道淑妃娘娘真正死因的,主子何不刨根问底问个究竟?这样也好想寿安王交代了不是吗?” 春蚕说每错,但花兰到凤岐山是为何而来,不是为了伏地这味草药吗? 长虚道长故意提到淑妃娘娘,花兰不得不多想一层。 或者这些话,是长虚道长刻意说出来给寿安王听的呀说不定。 为了拿到顺利拿到伏地,花兰必须小心翼翼不能前功尽弃。 她没有回答春蚕的话,而是用手在唇上示意闭嘴,春蚕立刻又闭上了嘴巴。 花兰的动作,让紧随其后的锦瑟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层。 “公子是要几株辛芷吗,您可自行拔了。” 长虚道长难得发了话,玄月领会,一边招呼着花兰,一边采着辛芷。 辛芷的植株采回去,若在温室之中,可以稳稳捱过严寒的冬日,这样等着来年春天开了花,就能遍布种植了。 长虚道长真是考虑周到,懂得此药的人,一定懂得如何种植保护。 辛芷虽然耐寒,腊月严寒也难捱过。 花兰注意到,辛芷的草药,与其他的四季草药隔出了一行的间隙。 看来长虚道长,也懂得辛芷的苗护之法了。 花兰暗自点头,伸手连拔了五株辛芷。 她用药圃的泥土,仔细的将辛芷的根茎包扎好,又问玄月:“小师父,有没有什么可包裹之物?” 花兰指的是布条或者纸张之类,玄月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脚向一旁的月亮小门走进去,等了一会儿,拿出两只竹篮出来。 竹篮的编织,有些粗糙,竹片有厚有薄,有细有宽。看上去,十分不规则,可是形状却是极其的精巧别致。 拿在手上,轻如鸿毛,简便又好用。 花兰将培好的辛芷放在竹篮里码放整齐,这时玄月将采的辛芷装了半蓝递过来。 半蓝辛芷已经很多,又有辛芷的植株。 花兰不禁感慨,还是寿安王搬出来好使,这些辛芷已经足够上配制很多解药了。 采好了辛芷,玄月没有立即回身会大殿,而是走过来对花兰道:“少公子请随我来,师父要我带了花公子去看一味草药。” 玄月往前走,春蚕好奇,伸长了脖子从花兰的一侧不住往前探。 她什么草药也不认识,一直在看花兰脸上的反应。 花兰只好一一介绍给她听:“这是猴干,这是白岑,这……” 花兰说出草药名字的时候,前面的玄月忍不住回头,念出第三种时,又好奇的看向花兰,脸上现着奇异的表情。 他虽忍不住看,但没开口,脚下依旧不停。 玄月带花兰来到药圃尽头的一片碎石前。 碎石间七零八落松松散散的排放在药圃之中,上面密密麻麻爬了一层层的绿藓状植物。 玄月从碎石上取下了一些递给花兰,道:“师父偶然得了这味草药,虽然知道他有止血的疗效,但是用多了会使疥疮更加严重,用少了又达不到治愈的疗效。不知公子可有良方,能使这味草药用得其所?” “这是花青子,花青子的确是有止血的疗效,不过。” 花兰抬眼注视玄月,“偶然得到的花青子吗?” 这大一片可是不少,说是野生采集,花兰有些不大相信。 “花青子,倒是生了个好名字。” 玄月含笑,又解释:“这些花青子生长在一片山谷里,师父偶然下山遇到,就命我们搬到山上种植子在此处。 山谷和山顶的气温不大相同,刚开始的时候很少能够存活。后来师父想了办法,这味草药这才渐渐生长 起来。 不过,师父给这味草药取了新的名字,叫碧丛。” 看来长虚道长,还是发现这味草药的开山鼻祖,花兰点头:“花青子,有许多的名称,叫碧丛回事更形象些。” “哦。” 玄月没在说什么,默默点了点头,又问:“公子知识甚广,不知这味草药有何功效?” 花青子不仅有止血作用,还能通经脉,活气血。专治气虚雍盛,可要搭配其他药物才行。 花兰想了想,便道:“花青子是止血良药没错,但却不能单独入药。 此药需要调和上丁香才可,配比是两錢配一钱。这样不仅止血迅速,还会很快愈合伤口。若用做雍盛气滞,丁香不能加,要加上茯苓才行。” 茯苓是土豆,也就是可做药膳食疗之用。 花兰说的明白,玄月暗暗记在心底。 了解了花青子,玄月才带了花兰四人回到了大雄宝殿。 大殿的长虚道长也没闲着,见花兰四人进了殿门,忙从桌上拿了一只小药瓶给花兰:“花公子,这一瓶是断魂香的解药。不过,服用之时,一定要慎而又慎。每日要分三次服用,期间间隔两个时辰服用一颗,切勿行差用错才可。” 花兰听了断魂香的解释,这才明白长虚道长叫了玄月带了她去取辛芷的真正苦心。 “长虚道长良苦用心,花某在此多谢道长。” 花兰这次长了心眼,客气话点到为止,不能再被老奸巨猾的长虚道长利用了。 长虚道长见花兰接了断魂香的解药,手一摆,扶髯一笑:“花公子勿谢。这些东西不是白白送了花公子的,贫道得知花府中昨日采了甘涂,今日一早又将大荒山的甘涂尽数采了。 贫道有些想法,不知公子可否答应?” 九曲十八弯,绕老绕去,又回到了原点。 我就说一个寿安王就能让长虚道长如此客气有点太是奇怪,果然长虚道长这背后还有重重玄机。 “道长不必客气,有话但说无妨。” 第一百三十五章 内宫疑云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心底其实早做好了完全准备,血蝴蝶虽是难得良药,但对于调制曲兰香的解药,和对付清规门,她还是非常愿意忍痛割爱的。 “花公子或者不知,大荒山的甘涂,是贫道早些年间就发现的。贫道潜心研制了许多年,才得以采用山泉水浸泡祛毒之法,将甘涂的毒性祛除。 研制此物,贫道历经十几年的心血,如今尽数被花公子采去,贫道实是心痛不已。” 不就是要我花兰把血蝴蝶双手奉送给你,干嘛绕了这么大的弯子? 花兰暗暗咧嘴,心里好笑,嘴上只好客气:“哎呀,道长!花某初来京都城,大荒山的事情实是偶然。竟然采了长虚道长之物,自然是要当面退还。道长勿怪,花某这就回去,让花四将此味草药送到凤岐山来。” 长虚道长见事情已经顺利解决,脸上的愁色也散尽了,浮上慈祥向花兰一摆手:“花公子客气,凤岐山距离京都城路途遥远,还是贫道遣了小徒去取好了。贫道刚好有些东西要到京都城去采买。” 这就是不放心呀? 花兰稍稍一动脑筋,意会着点头,爽快道:“这样也好。” 花兰点头,正要告辞,身后的春蚕却悄悄的伸了手指在她腰间捅了一下,小声悄悄着道:“主子,淑妃娘娘?” 春蚕是想提醒花兰,答应寿安王的那件大事。 但她向来大嗓门,小声的说话音量也不小。加之大雄宝殿殿宇高耸空旷,她一张口,殿内的人就全听到了。 花兰有些发窘,春蚕真是没有眼色,眼下的关键是寿安王吗,要紧是这伏地能够顺利拿回花府才行。 可春蚕的话既然出了口,花兰的嘴也不得不张开了。 她很尴尬的扯了扯脸上的肌肉,笑得勉强:“长虚道长,花某知道道长德高望重医术精湛,曾经是太医院首座,也相信您是医术过人的妙手回春。 只是花某尚有一事疑惑难解,您说您是调制淑妃娘娘病情之人,可说到淑妃娘娘薨天之前的三剂药时,甚是悲痛欲绝,难道道长是发觉了什么异常的事情,或者是哪里有些可疑之处?” 花兰问得委婉,直接的意思是,你若不知有人暗中动了手脚,你要内疚个什么劲儿?这不明明就是心虚不打自招吗? 长虚道长机敏过人,当然知道花兰话中之意。 花公子这御批的太医院公文帖子哪来的? 真的会是太医院首座,那个倔的九头牛也拉不动的严正,上书了皇上御印批示的吗? 见了鬼了,这怎么可能,如今的朝政可是把持在寿安王的手里。 以严正的倔强脾气,一定是要亲自奏请了小皇帝,见了御批宝印才行。 这道太医院的公文帖子,究竟是如何到了长虚道长手里的,长虚道长不用脑袋想想也清楚。 这位花府的花公子,可是位了不得的人物。刚到京都城,就震惊了整个京都城的大街小巷。楚白山是谁,她也敢招惹,一定是胆大包着天了。 寿安王都不放在眼底,小跟班一样屁颠屁颠拎来拎去? 长虚道长的眼睛眯了眯,没两秒他就想通了。 “花公子不愧死人中龙凤,这一点微妙,公子都能透澈明白。” 长虚道长一声叹,伸手一请,道:“先里面坐吧,这件事情还得从淑妃娘娘的发病说起。” 长虚道长自知无错,也没什么好隐瞒,面前这位花公子一定是寿安王很关心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他是不敢再想了,反正下了决定,说出实情来。 “淑妃娘娘病得很奇怪,早上我还到永kang宫去请了平安脉,到午膳的时候,娘娘的身子就不好了。 也是巧,那天贫道一大早就出了宫去查办药材了。底下的采办不知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竟然将两味药材弄混了。贫道出去时为查了实情,好奏报皇上。” 长虚道长的眸光里蒙着一层阴霾,他的眼神黯淡下去:“都过去了这么多年啦。谁会料着时有人故意将贫道支开了。” “这么说,淑妃娘娘果然死得蹊跷了。” 花兰听出长虚道长话中有话,心上一紧:“难道当日,长虚道长就没疑心发觉什么不对吗?” “贫道其实也是有些怀疑,可淑妃娘娘一病,永kang宫就乱了起来。贫道虽是太医院的首座,永kang宫的事情可没有贫道说话的份。先皇一来,宫女们七一嘴八一舌的各说其词,弄得先皇也没了主意,除了干着急,就是对我们这些太医们吼。 快救人,快救人淑妃,若是救不了,你们的脑袋也别要了。 说实话,贫道只是有些怀疑,实证却没有丝毫,哪里敢张了口?” 张口就是一个“死”字,花兰明白。 伴君如伴虎,别说是宫里的太医,即便是朝堂的大臣,再高的爵位,哪个不是将脑袋别在裤腰上? 长虚道长此话,也颇多无奈。 花兰感同身受,脸上多着同情。 “难道淑妃娘娘当日就人事不知了吗,先皇要那样震怒?” 春蚕忍了忍,还是忍不住怀疑,伸了脖子问道。 长虚道长眯着一双内疚又无奈的眼神,淡淡扫了春蚕一样,又是一声叹息,“这件事情出在哪里,贫道是不知情。只知道先皇不知道怎么宠幸了皇后娘娘身边的一个小丫头。小丫头不久就怀了。 当日还是贫道诊的脉象,可没两日,那小丫头竟然跳了井。 先皇人丁单薄,除了怀王,就是寿安王。嫡皇子才五岁,先皇龙颜大怒,下旨整个皇宫内院禁足三日。淑妃娘娘就是在这三日解禁之后出了事儿。” 皇宫内院,明争暗斗,这些都是平常不过的手段和戏码。 花兰明白,一定是有人将魔爪伸向了淑妃。 “会是谁呢?宫里出了淑妃娘娘,皇后娘娘,还会有哪家娘娘?” “皇宫内院,从来都是不缺嫔妃娘娘的,先皇又正当盛年。没多久,就传出了消息,一个怀了孕的小宫女,没名又没份,竟然搭上了十几条的人命出来。其中就有安嫔,香嫔,还有赵贵妃。那几日的皇宫,连金水桥的水都是血染的。” 血染的宫墙,该是多么凄艳又悲惨? 花兰一闭眼,一片金黄色的琉璃瓦,漫上了无边无际的血红。 “淑妃娘娘虽没波及,可这一病。” 长虚道长内心纠结的低下头,有惋惜更多的是痛惜:“皇家深院有什么好,花骨朵一样的面貌女子,到了里面,除了名里争就是暗里斗,贫道真是看乏了。” “道长在太医院多年,一定见过不少委屈,淑妃娘娘究竟是怎么死的,还请道长您能解释谜团?” 长虚道长是什么人,曾经的太医院首座,能坐上这个位子的人,除了技高于人的医术之外,还有一项最大的优点。 凡事点破不说破,能不开口就不开口。 第一百十三十四章 不能言说的秘密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淑妃娘娘早上的脉相平和安稳,不似是有什么病症之状。待我赶回永kang宫里的时候,娘娘竟嘴唇发紫,眼圈发黑的倒在了床上。 当时太医院的人有四人,四人均出了相同的方子,都是解蜂毒的方子,老夫看了受伤的部位,虽确是蜂蜇之毒,但针孔处没有变化。” 针孔没有变化,这说明只是平常的蜜蜂所致,而蜜蜂嫩悄然靠近人而不被发觉,几乎微乎其微,除非? 花兰的脑海闪出一个画面来,有人故意拿了蜜蜂在向淑妃娘娘身上刺,而这时的淑妃娘娘已经中毒倒地了。 会是谁有这般设计? 但凡宫廷戏份最重的,大都是皇后。 皇后身边的小宫女怀了皇上的孩子,肚子大了露了原形。皇后恼羞成怒,把小宫女当成了杀人刀,解决了一个又一个对手。已经是皇后了,要儿子坐稳江山龙椅才行。于是想置淑妃于死地。淑妃一死,寿安王就永远也回不到皇宫了。 花兰想得有些渺远,眼神难免发怔,如同没有在听长虚道长在说什么。 长虚道长很奇怪,犹豫着停了口,花兰怔了片刻,才将眸光看向。 长虚道长这才道:“这四人出了方子,淑妃娘娘喝下去,毒是渐渐缓慢,可人却依旧没有苏醒。宫里连日发生这样的事情,先皇怒不可喝,下了旨意砍了四个太医的头。” “这就砍了头。” 花兰终于明白长虚道长的苦衷,很明显,老皇帝是有些暴戾昏庸。 “四个太医被砍,另几个听了消息,都吓得不敢进宫了。” 是啊,谁 都有掉脑袋的危险,这谁敢去啊? “这么说,道长为淑妃娘娘诊治,也是勉为其难?“ 花兰很理解长虚道长,这节骨眼,找个借口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是啊,贫道是战战兢兢。好在,先皇对我算是十分宽容。我仔细研制了几副方子,后来竟是稍稍的起色了。淑妃娘娘竟能睁开眼睛,偶尔说上几句话了。” “不愧是妙手回春。” 花兰点头。 “哎。” 长虚道长又是一声叹:“可惜啊,淑妃娘娘这一关终是没有闯过去。再下来的几天里,我竟疏忽了。” 长虚道长所说的疏忽,一定是有玄机的。 花兰注视着他的神色,突地黯淡了下去,深邃的眸光里复杂而挣扎,沉吟了好一阵,才摇头一叹道:“不知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那日我正仔细着看护煎药,府里的人传了话来,说是泰儿突然落了井,现在人事不知要我即刻赶回去。” 长虚道长虽成家早,但府里人丁却不壮,孩子一个又一个的离奇死去,让他好不悲伤。 泰儿是他新纳的小妾说生,时年六岁。如果这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就就割了他的心头肉。 “我急急火火往家赶,到了府里问了前因后果,惊了一身的冷汗。 泰儿自小很听话,这么深的井边怎么突然跑了过去,这就奇怪了。孩子是救了过来,可潜在的危险还在。贫道当日想也没想,收拾了府里的细软,连夜竟她们母子送出了京都城。” 花兰听了奇怪:“道长,难道府里只有夫人和小公子吗?” “是啊哟,贫道的正妻早早就去世了。这个赵氏跟了贫道也有八年了。我不忍她们母子为我所累,让她们带了细软投奔远房的亲戚去了。” 长虚道长说道这里,眼泪满是泪光:“如今,也不知道,她们母子现在生死如何了。” “这么说,道长是找不到她们母子了吗?” 长虚道长点头,用力眨了眨眼睛, 将满眶的泪水生生吞进了肚里,又是一声叹,“哎,贫道再回宫时,淑妃娘娘已经无力回天了。” 是啊,有人想要淑妃娘娘死,他一个太医院的首座又能如何?再诊治下去,怕是下一个死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了。 花兰黯然,不管长虚道长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总之,一个结果,淑妃娘娘果然是糟了算计,陷害身亡的。 有了结果,再下去就是查到真凶了。 凶手到底会是谁?难道长虚道长真会一无所知? “道长心中就没有什么可疑之人?亦或者,先皇就没有什么察觉吗?” 花兰怀疑着问。 “淑妃娘娘人一去,先皇就如同失了魂一样,好些时日一蹶不振。当时,贫道也是战战兢兢惊着不敢多嘴。后来,贫道便请辞太医院的职务来了凤岐山。 在这之后,宫里发生的事情,贫道就不清楚了。先皇病重之时,宫里不太平,不知为何皇后娘娘竟然先于先皇突然的薨世了,怀王也被赶到了封地蜀南。 再后来,先皇驾崩,小皇帝继位。这些年的变化真是快,哎!” 长虚道长长叹一声,“寿安王算是幸运的,先皇也是疼他,让他少受了很多的苦。” 长虚道长弯弯绕绕的话题,终于又转了回来。 花兰失笑,真是老油条老狐狸,果然不露痕迹,天衣无缝的将自己洗择了干净。 长虚道长的嘴里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太医院的人都被老皇帝杀的杀,吓跑的吓跑。淑妃娘娘都难幸免遇难。何况知悉内情的宫人?就连皇后也不明不白的死了。 皇宫里从来不缺少血腥,寿安王即便知道了母妃遭人暗算又能如何?怕是查出了真凶来,也无法再报复了。 “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多,痛苦也就越多,哎!” 长虚道长长叹一声,挥了衣袖故意擦了擦眼角的干泪,“花公子,逝者为大,即便寿安王知悉了杀害淑妃娘娘的凶手是说又能如何,先皇走了,带走了皇宫里的一切杀戮。他若聪明,还是不要追究下去的好些。” 长虚道长此话,似是说给寿安王听。 花兰知道,他是要他传话给寿安王。 长虚道长饱含深意的凝视花兰:“亦或者,花公子若有菩萨心肠,淑妃娘娘的死因,寿安王不知情倒是更好些。” 是啊,毕竟亲兄弟,先皇已经替淑妃娘娘报了仇,何必牵连到兄弟之间的感情? 长虚道长的话中深意,花兰自然明白。 这件事情,不能再查下去了,再查下去,就会查到小皇帝的身上去了。 凶手显而易见,是皇后暗地策划了这场阴谋。而先皇知悉察觉之后,秘密的将皇后娘娘处死了。表面上,皇家的颜面还在,实则老皇帝是将这对兄弟之间的恩怨化解掩埋在了地下。 老皇帝用心良苦,长虚道长感同身受。 一个结,要解开并非易事,要深埋子心底,这可不是容易化解的。 长虚道长的话又带着暗暗的警示和威胁。 花兰,你可不能成为大周的遗患罪人? 第一百十三十五章 捷径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明白了长虚道长的苦心,花兰便起身告辞,“道长放心,这件事情花兰一定会妥善斟酌处理。” 她向身后的春蚕锦瑟和花三一使眼色,道:“今日和长虚道长在此之言,回去之后一定要守口如瓶。” 小春蚕心里着急着主子为什么要答应长虚道长,既然皇后娘娘答应了,她也不好再开口,只能随锦瑟很花三点头,可心里却疑惑重重。 长虚道长满意的扶髯点头,向殿外喊了一声:“明月,送花公子下山。” 明月应声进来,带花兰四人离开大殿的侧殿,出了清风观观门,没有向四人来路的方向走,而是将他们四人带到了清风观的后山。 后山的斜坡有一条羊肠山路,山道蜿蜒而下,隐在一大片淡淡的云霭之中。 “公子请吧,顺着这条山道往下走,就能到达山脚下了。山脚下有师兄接应,公子可放心回城。” 明月一稽首,伸手一摆,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个长虚道长,当真是深藏不露。” 花兰向明月拱手告辞,折身走下下山的青石台阶。 下山的路并不惊险,青石台阶的山道虽然曲折狭窄,四周的石壁却很坚固。 花兰四人时而在石洞之间穿行,时而扶崖眺望山间瀑泉,脚下轻松,没多久,四人就来到了山脚下。 “哇,上山这么惊险,下山的路可太容易了。” 春蚕看到山脚时,惊得几乎要把舌头吐了出来。 下山有捷径,回返京都城也会有捷径吗? 花兰想起水流湍急的流沙河,山门前的马车可过不去。 “师父吩咐了玄月,要玄月送花公子回府。” 玄月的身后站着两个八九岁的小道士,正巴着满眼的惊喜和好奇向她张望。 两个小家伙,甜头探脑的表情萌态十足,非常讨喜。 花兰心中喜欢,向玄月点头,“多谢小师父。”随即上了马车。 玄月见四人都上了马车,这才向两个小道士示意。两个小家伙欢呼雀跃着跳上了马车,和玄月一起坐上了赶车的位置。 马车的车篷简陋,前后都透着风,但玄月的赶车技术可不是盖的,马车在山道上又快又稳,不大的功夫,马车就出了凤岐山。 花兰猜的没错,玄月的马车没有经过流沙河,而是绕了大秀山的山梁,又转了个大弯,从另一条更宽阔平坦的大路一直向京都城而去。 乖乖,怪不得流沙河有山贼,长虚道长视若无睹,原来通向凤岐山的道路不止一条。 春蚕一个劲儿的惊叹咂嘴。 长虚道长在清风观备了茶点,花兰四人虽然吃了些果腹,但这一路的奔波,早已饿的前心贴着后心了。 马车赶回花府时,已经到了下午申时过半。这个时候,花四和喜老伯早早就回来了。 这一次的收获可真是不少。整片大荒山的血蝴蝶和菌菇都被他们横扫了一空,就连山葡萄也采了回来。 大家兴高采烈,正热火朝天的将采来的菌菇和血蝴蝶进行分拣,坏消息就来了。 花兰带着玄月和两个调皮灵动的小道士,一在厨房门口的空地上出现,花四就预感了隐隐的不安。 花兰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便对喜老伯道:“老伯,这些血蝴蝶,我已经答应了长虚道长,送往凤岐山的清风观。” 喜老伯一边面无表情的点头,一边挥手擦着额头的汗渍。 他的手上都是采掘菌菇时挖的泥巴,因为太兴奋,回到府里也没来得及清洗就开始忙碌了。此时,看着堆成小山似的劳动成果即将付之流水,错愕中透着失望。 但他没有说什么,怔了怔,抹了两把脸上的汗液,开始吩咐一旁还在莫名着发愣的花四:“花四,听少公子的。” “为什么,少公子,这些都要运走的吗?” 花四不甘心,大荒山的采集工作不轻松,要一片山林一片山林,背着沉重的竹篓找上去。每一颗树木,他都不放过的找了,收获的喜悦和兴奋劲儿还没过去呢。 怎么,这?这,这就白忙活了? 花四虽然不知道血蝴蝶,主人是有什么真正的用途。但是菌菇可是好东西,这血蝴蝶一定是比菌菇还有好的东西。 他的脸上挂出忿忿的不甘来。 花兰当然明白,她带着歉意走上前,拍了拍花四肩膀,解释道:“我知道大家都很辛苦,不过,咱们用这些血蝴蝶换回了更加重要珍贵的东西,这样也值得了。” 花兰一解释,花四这才看清,花三手中拿着正从肩上卸下来的竹篓。 长虚道长是个谨慎的人,他叫人将辛芷装在一只大竹篓凌厉,这样回去的路上,花兰携带者方便了不少。 竹篓的上一层,码放的是几株郁郁葱葱的辛芷植株,花四看得明白,这几株草药一定是比血蝴蝶更加珍贵。 花四向来没有质疑过主人,此刻心也宽了,便和喜老伯一起帮着玄月开始装车。 府里因为这些草药弄了不少大竹筐。 很快,一筐筐的血蝴蝶就装上了马车。 大家忙完,花兰见天色还早,就请玄月和两个小道士在府里用晚膳。 有新鲜的蘑菇,喜鹊端上来的饭菜,立刻吸引了小道士的目光。 花兰为了照顾玄月和小道士的饮食习惯,府里今日的主食都是素菜。 道士每日守在凤岐山上,难得见到荤腥,蘑菇一端上桌,可把两个小道士高兴坏了。 玄月倒是稳重,坐在饭桌旁伸手夹菜都是悄无声息的,两个小道士可不同,见了什么都是一脸的惊奇,一个劲儿的问个不停。 “玄月师兄,这些都是什么呀,怎么跟肉一样,吃着真香!” 小家伙嚼着嫩滑滑的鲜美蘑菇,就连舌头尖都是香气四溢的味道,眼神不住的在饭桌上扫着,又迟疑:“玄月师兄,师父没说过不准吃肉吧?” 长虚道长清心寡欲,清风观上下向来以素食为餐。 小道士自幼生在贫苦人家,别说是吃肉,就连素菜也难得有好的吃。如今,见了满桌子的佳肴,口水一个劲儿的往下流。 花兰看得明白,两个小道士是把菌菇当成了肉菜了,连忙解释:“两位小师父,请放心的吃!这些只是蘑菇,不是荤菜。”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不累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道家讲究清心寡欲,戒荤戒酒,花兰可不能坏了长虚道长的规矩。 喜鹊更是懂事,几盘蘑菇翻着花样端上桌,她是怜惜这些道士的清修清苦。 玄月一见满桌的佳肴,就明白了花兰的刻意用心。他向来食不言寝不语,只坐在桌前悄无声息的用餐,嘴巴没吐半个字。 小道士却管不住嘴,更管不住心底的好奇,花兰一解释,就不停的问:“蘑菇是什么,怎么这么好吃?既然不是荤食,为什么咱们道观里没有?” 小道士好奇话多,这要是在清风观里,一定是要遭到训诫的。玄月不开口,低头理也没理,动作上悄悄做了个暗示。 偏偏的小道士太机灵了,他们存了故意。玄月回避不答,他们就问花兰:“公子,你家既然送了我们甘涂,不如再送我们一些蘑菇好不好?” “什么,血蝴蝶都拿走了,还惦记上蘑菇了,这可不行!” 花四立刻火大,“少公子,这些蘑菇,可都是我们很难得才采回来的。” 菌菇的生长环境没什么太大要求,足够的湿润土壤和温度,就能让它们成片成片的破土而出。 大荒山上有蘑菇,今天收了明天还会长出来。菌菇的孢子传播得很快,一阵湿雨加上足够的水份,成片成片的蘑菇就长出来了。 花四既然开了口,花兰也不好驳回,便道:“这些蘑菇,凤岐山上也会有。这样好了,我选几种样品,小师父带回去,我再修书一封给长虚道长详细说明。这样的话,凤岐山上不仅可以采集到新鲜美味的蘑菇,还能大面积的种植了。” “大面积种植?” 玄月还没点头,花四倒来了兴趣:“少公子,大面积,真的可以种植这种蘑菇吗?” 花兰自小就和祖父学了种植蘑菇的方法,这些难不住她。 她向花四一笑:“怎么,你有兴趣种植蘑菇?” “这,这。这?” 花四对于种植蘑菇还真没有想过,花兰的提醒倒让他灵机一动,但又为难:“真的可是种植吗,少公子,如果真在大荒山上开垦,官府会不会干预不允许?” 花四所指的是,官府允许开山造林的官契。 大荒山隶属京都城治下,开山造林也要有官府的契据批文才行。 古代有没有租赁契据,花兰还真不清楚。但花四的话,倒真是提醒了她。 大荒山,她没有实地考察过。到底会是什么样的状态,她只能在脑袋勾勒个大概轮廓。 这件事情不能急于一时,眼见就是秋凉了,蘑菇的最佳生长时期已经接近了尾声。她还没有见到建造培植大蓬 所需要的材料,这些工程可不是一蹴而就就能完成的。 而况,她还得去昆仑山,亦或者,找出清规门来。 花兰经过深思熟虑,便对花四道:“这件事情也不急在一时,不如这样,你若有意种植,可以先到大荒山管辖的府衙去打听下。倘若问出了眉目,府里一定出资支持。到时候,咱再谈论收益合住的事宜。” “这么说,公子是支持花四了?” 花四又惊又喜,连饭也不吃了:“那我这就出去打听打听去。” 他猴急着一走,玄月才抬了头,放下手中的饭筷,向花兰道:“如果花公子真的能够让清风观上下吃上如此鲜明的食物 ,玄月这里多谢公子了。” “哦,太好了。以后,我们也能吃上这么好吃的肉菜啦。” 两小道士欢呼了起来,饭桌上一片和乐融融的气氛。 吃了晚膳,太阳还没下山。 花兰备了识别菌菇的详细材料和说明,又修书一封将菌菇的培植方法,一一详细的解释明白,才交给玄月送他们出了花府。 花府府门前,夕阳的余晖下。 花兰目送马车渐渐赶向滚滚奔腾的晚霞之下,很快消失在街巷的尽头,不由感慨万分。 此行的凤岐山,真是收获颇丰。 不仅知晓了寿安王亲母淑妃的死因,如愿以偿得到了辛芷,还让她突发了灵感。 要大面积的种植菌菇,还有让世人所接受才行。要接受这种食材,应该怎么去做? 就是推广和普及。 花兰的面前,开始勾勒出一副壮美宏大的画面出来。 “主子,咱们回中院吧?” 晚风有些凉意,春蚕手中拿着披风披在花兰两肩,一扶她的手,轻声着道。 主子劳累一天,这有多疲累,连脚也累得动不得了。 春蚕心疼花兰,小心着将她扶回了中院。 花兰是很疲惫,可她回到中院,才感觉了异常的安静。 “咦,银杏和喜鹊还有多吉世子,哪去了?” 她回身看了眼依旧默默跟在身后的锦瑟。 锦瑟脸上依旧挂着温柔似水的笑容,她其实早注意到了多吉世子不在府里。花兰的忽略并没有影响到她,倒是让她也悄无声息的一直跟她来到了中院。 其实春蚕早就想开口了,可她每每开口总是弄巧成拙,锦瑟的一张嘴一开口,她可说不过,于是干脆闭了嘴让主子自己处理。 多吉一定是带了银杏姑娘和喜鹊出府游玩去了。 花兰挑了挑眉梢,她看到锦瑟脉脉含情的凝视立马收回了视线。 多吉不在府里,她是不好再提及起来,于是对锦瑟道:“不如锦瑟姑娘暂且先回听雨轩歇了,这一路的劳累,姑娘也很辛苦了。” “没关系,锦瑟不累。锦瑟想看到少公子如何调制辛芷,可以吗?” 锦瑟开口如春风细雨,一双深眸饱含仰慕凝视着花兰。 花兰的视线移开了,但心里一跳:“哎哟妈呀!锦瑟姑娘这条尾巴可太难甩掉了。” 这要是跟进了东厢,自己可没个自由和自在了。 心下一跳,她立刻本能的摆手:“锦瑟姑娘,调制辛芷还需多方面的准备工作。不如这样,等一切准备完成,花某再去通知姑娘好了。” 花兰的意思很明白,你在跟着也没用,这件事情暂时做不了。 没想到,锦瑟却道:“公子何不客气,有什么东西要准备,吩咐锦瑟一声就好了。” 她一凝眸,深邃里带着不解的疑惑,“难道,公子还不放心锦瑟吗?” “不,不,不是!” 花兰一口大气喘不上来,憋的脸都红了,连忙双手直摆,脸上尴尬了起来。 这表情有些为难,锦瑟倒是误会了,羞答答垂下眸子,柔声嗔道:“公子是不放心,交给锦瑟做事了?” 花兰急得不仅摆手,这下连头也摇成了拨浪鼓:“花某信任锦瑟姑娘。但锦瑟姑娘只是府中的客人,这些事情怎么能有劳姑娘来做。花府虽小,这些活计还是有人去准备的。” 花兰这边为难,又不好直接翻脸赶了锦瑟。 一旁的春蚕实在看不下去了,气霍霍走到锦瑟面前,双手一叉腰:“我说你怎么就这么没有点眼色?没见着,我家主子都累成什么样啦,你还这样强逼着?难道你是铁打的,不要休息吗?” “锦瑟不累,锦瑟就是铁打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被识破了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锦瑟的笑容如同一把温柔的剪刀,“咔嚓”剪了春蚕一下。 春蚕怔了怔,也不是无计可施,翻了眼珠,气道:“你是铁打的,我家主子可不是!如今我家主子累了,姑娘还是去歇吧。若是姑娘在府里住不惯,大可回孝亲王府去。” 有了春蚕这些话,花兰更好顺坡下了,乘机道:“春蚕的话,姑娘不必介意。姑娘随花某奔波了一天,孝亲王一定担心姑娘。多吉世子不在府里,花某很是担心。 不如这样,锦瑟姑娘若是不累,能否帮着花某出去寻寻银杏和喜鹊,若是她们两个真的是和多吉世子在一起,花某也就宽心了。 时间已经不早,银杏和喜鹊毕竟都是姑娘家。有锦瑟姑娘在,想来多吉世子一定能够早些回府了。” 锦瑟不愿意回听雨轩,让她去找多吉世子,应该能把她支开了吧。 花兰说完,很诚恳的目光注视着锦瑟。 锦瑟这台阶可够宽,她是聪慧过人,点了头含笑道:“那好吧,花公子放心,银杏姑娘和喜鹊姑娘,锦瑟一定会平安的将她们两个完好的送回花府。” 锦瑟说罢,欠了欠身,转头出了中院。 “哎哟妈呀!” 锦瑟的身影一消失,春蚕就连忙将中院的大门插上了,她依着大门拍着胸口终于松出口气:“这家伙总算是走了。” 花兰看着好笑,也没说什么,抽身来到西厢看望尹震南。 尹震南昏睡了两日,汤药花兰没让断了。此时,脸上的气血充盈红润,已经和平常无异。 她搭了下尹震南的脉搏,跳动有力脉相平和。 若非是多了一味杜鹃花的叶子,尹震南此时早已健硕如初了。 她有检查了剑伤的部位,伤口已经结痂,早上喜鹊已经换了新药。 从西厢出来,天边的晚霞正在消退着浓艳,天边的暮色正悄悄围上来。 要配制曲兰香的解药,也不忙在这一刻。 花兰回到东厢,人已经疲乏的像面条了。 春蚕心疼,扶着她洗了澡,换了件轻薄的内衬衣裤,将她扶到床上。 花兰是真的疲惫,人在床上一挨,整个人都软的无法动弹,刚挨了枕头,眼皮就合上了。 中院的门插着,花兰也放心,料想多吉既然说服了银杏游玩,大概也不会再住花府了吧? 她是这样打算,所以洗浴的时候,里面的围胸就脱了。内衣充盈着宽松,躺在床上也舒服。整个中院如今就一个西厢的尹震南,除非是从不走门的寿安王,这个时间,谁还会来中院? 春蚕也这样想,散了主子的头发在枕边,小心着盖上了被子。 花兰疲惫,小春蚕也不轻松。她是向来伺候惯了主子的丫头,这些细节都忙完了,才感觉到了四肢的酸软乏力。 皇后娘娘睡熟,外面悄然无声,她也爬上了竹榻闭上了眼睛。 中院没了银杏和喜鹊,院内异常的安静,月上柳梢,更显小院的幽清静谧。 这一觉,出奇的没被打扰,花兰睁开眼睛时,窗棂上的暗影正在悄悄的变白。 房内燃着一只玲珑罩灯,此刻也沉在灰暗的宁静里。 花兰的对面有套樟木桌椅,眼神向上游离到桌椅上时,立时让她惊了一身冷汗。 椅子上坐着个陌生的男子,一身素白锦袍,脸上挂着半幅银色面具。 花兰看得清楚,是那天花府不请自来的比武男子。 男子大概端详了她有一阵了,面具下的一双洞悉秋毫的目光,正平缓的扫视着她。 愕然中带着淡淡的惊异。 发现有人,花兰本能的坐起身来。看到他的目光,她又下意识的向胸前一摸。 胸前的两团鼓鼓得如同刚出笼的肉包,花兰的手扶在一大片绵软上,错愕中,连忙将身边的被褥向上拉了拉。 可惜为时已晚,银面具已经开口了:“没想到花公子是个小姑娘?” “你,你,你!” 花兰结结巴巴开口,开了口又觉不大对劲,她侧着脑袋怔了怔,双眸闪出冷冷的敌意来:“你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哈!是来窃相偷玉,还是另有图谋吗?” 男子干咳了一声,“若非是本公子冒失闯入,姑娘这身份是打算隐瞒一辈子?” “这,这?” 花兰的脸热起来,面前坐着个男子,自己躺在床上算是怎么档子事儿? 她张了眼睛,去找春蚕。 也是巧,cun蚕刚一见天光,就出去到厨房给主子准备早膳了,此时刚刚走了有一刻钟的时间。 其实男子也没来过久,他刚到中院的时候,刚巧cun蚕正出门。 花公子是个男儿,他是没有多想,便大大方方的迈着方步闯了进来。 他本打算在正堂里等候,但有样奇怪的东西吸引了他。 花兰的卧房,总会飘着一缕淡淡的薄荷香气。 这种香气驱虫祛味,其实也没什么不平常。 可是,银面男子就是多了好奇,他顺着香气的浓淡,渐渐迈进了花兰的卧房。 卧房里的家具和简单,两只大樟木衣橱,一套樟木桌椅,外加一只精巧的竹榻,再就是一张樟木雕花大床。 大床中睡着账熟悉的脸,她的头发瀑布一般散乱在枕边,衬着一张精致如玉的如花面容。如同漆墨的润染,蓬勃出一只静谧如雪的水莲。 花兰睡得安稳,手臂雪藕一般伸在被褥外面。也是刚刚好,被褥的一脚撩开,花兰雪颈雕琢般伸延,内衬的肌肤冰雪透白,一大团的雪白在男子的眼底一花。 让他不由快速移开了视线。 昨日的春蚕,真的时累了,竟然忘记了放下床边的纱幔。 中院的大门插着,她是大意了。 樟木桌上燃着一只紫铜香炉,薄荷的香气就是从里面袅袅飘出来的。 花兰睡得香甜,男子脚步轻鸿一般四下一扫,将腰上的佩剑轻轻放在了桌上,坐下来仔细凝视着床中熟悉的女子。 他是万千好奇,总要等着花兰醒来。 花兰醒了,睁了惺忪睡眼,那动作,慵懒得灵动可爱,男子不由被吸引了:“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小小年纪,竟有搅动时局翻云覆雨的本领?” 这好奇,让他看痴了一双眼睛,直到花兰发觉了他。 花兰没见到春蚕,头脑渐渐清晰了起来:“这男子没来多久。” 若是春蚕会在,一定会敲破锣一样的大声嚷嚷,亦或者? 她的心思一动,一边下床,一边带着质问的口气,轻斥男子:“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啊?” 男子错愕的怔了怔,没两秒倒笑了:“我是有事情来找花公子,不过?” 他又轻声笑了笑:“不过,花公子又非是花公子,有些事情还时不方便再谈了。” 识破了女儿家的身份,总要知道来人究竟是谁? 花兰下了床,伸手将头发挽了两挽盘在了头顶,又拉了件长袍穿着问:“既然有事,但说无妨。花公子就是我,我就是花公子,能有什么不同?” 第一百三十八章 石惊云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是啊,他找花公子时有很重要的事情,无功而返,甚或者前功尽弃,倒真的是? 男子凝着犹豫。 “怎么,你是真的没什么话要对花某讲的么,石惊云?” 花兰吐出石惊云三个字时,她心里是有些犹豫的,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石惊云一笑,“公子如何得知在下身份?” 如何得知,当然是猜的呗。 花兰暗自撇嘴,这不难猜。如果是清规门的人,一定不会暴露身份,更不会在她花兰面前现身出现。若说不和东方世玉无关,真的不太可能,知道她花兰住在中院东厢的人不多,除了东方世玉还能有谁? 联想到东方世玉,就能自然而然想到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石惊云。 花兰挽在头顶的发髻突通两大团缠绕扭曲的黑蛇,她一开口,发髻就摇摇晃晃着显得异常的滑稽和可爱。 石惊云暗暗忍住笑,又道:“看来,我是打扰了花公子,不如?” 他说话的功夫,花兰头上的两条黑蛇突地一颤,如同解了缰绳的野马,撒欢地的散开。 这下可好,花兰的整个脸都被乌黑黑的头发遮住了。 小宫女的头发可真是长,一直垂到花兰的后腰上,前前后后,整个一夜叉出巡。 石惊云的话还没提醒到梳洗上,花兰就不得不考虑了。 如果说形象上,打扮占上七分,花兰这回事彻底的没形象了。 好在花兰算是反应镇定,她站在原地没有五秒,就用手将遮在脸上的发丝从中间分开了。 为了不显尴尬,她伸了春蚕在拿了春蚕在竹榻上丢的一条手帕,手指一挽竟发丝向脑后一拢,顺势打了个结,算是将头发系在了身后。 这要是在现代,马尾的发式算是平常,所以花兰扎好之后就平静的走到了石惊云的对面坐了下来。 春蚕到厨房的时间不会很长,石惊云此来是为不惊动旁人。 见她如此从容,沉吟了一刻,。便道:“我已经查到了清规门,姑娘若是要够上胆量,今晚子时,可以随我一同夜探万花楼。” 石惊云把公子说成了姑娘,不光他说着有些绕口,就连花兰听着也有些别扭。 算了,爱咋咋吧。 花兰也豁出去了。 既然石惊云放在了这些,性别上的关系,和他一同前去夜探万花楼也未尝不可。 于是点头,“好,就依了公子。” 事情办完,石惊云就站起了身,但他仍是保持着犹豫凝视着花兰,叮嘱道:“亥时过半,石某会过来接姑娘,姑娘一定要换好夜行衣。” “好!”花兰点头,打算将他送出门。 石惊云一摆手,手指指了指外面,花兰注意到,中院的大门轻微的响了一声,大概是春蚕回来了。石惊云做着手势,快步出了房门,一纵身跃上了屋顶,没几秒的功夫就消失在了黎明的晨雾之中。 夜探万花楼? 花兰耸耸肩,发着怔见春蚕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主子醒啦,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奴婢煮了银耳红豆粥,还切了一碟小蘑菇,过会儿主子尝尝。” 春蚕将托盘放在了桌上,揭开托盘中的青瓷罐子,又看了看:“现在还热,主子梳洗好了就差不多了。” 青瓷罐子冒着热气,一股浓浓的香气四溢。 春蚕又仔细的盖好,出门打了清水,开始给花兰梳洗。 花兰洗了脸,就开始束胸,刚束好了胸穿上件外衣袍子,中院的院门就响了起来。 “花公子,锦瑟可以进来吗?” 春蚕和花兰对视了一秒,立刻道:“主子,锦瑟姑娘来的好早?” “是啊,人来都来了,总不能将她拒之门外吧?“ 花兰无奈的耸肩,连忙麻利的束好了发髻,吩咐春蚕出去开门。 春蚕开了院门,不仅迎进了锦瑟姑娘,银杏和喜鹊也回来了。 昨晚的中院,自从花兰睡下,就没人再来打扰。 春蚕是以为银杏和喜鹊回府睡在了喜老伯的东院,可一见银杏和喜鹊的狼狈样子,一下就明白了。 这哪是睡了一宿,分明就是从哪个泥水潭里折腾滚了一宿还差不多。 银杏和喜鹊从头到脚都是湿漉漉的泥巴,一张脸虽然看似用清水洗过,很明显也是胡乱的抹了两把的样子,泥水还挂在脸颊上。 “这是?” 春蚕惊愕的眼珠都快瞪出来,“银杏,喜鹊,你们这是怎么啦?” 好在锦瑟是真镇静,依旧保持着不变的笑容,问:“花公子呢?” 春蚕向来嗓门高,花兰在屋内听到,这声音有些不太寻常,迈了步子出了门。见了院门前站着两个泥鬼一样的人影,也是一怔。 “公子?” 银杏一见花兰出来,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嘴巴差点没歪倒耳根去,满腹的委屈齐聚在脸上:“都是多吉世子,银杏恨死他了。” 看来多吉世子这一趟出游,一定是惊天地泣鬼神了。 花兰向两人的身后看,没发现多吉世子的身影,便问锦瑟:“锦瑟姑娘,这是送多吉世子回到孝亲王府了吗?” 锦瑟没开口,喜鹊连忙解释,“多吉世子伤得很严重,动也不能动。锦瑟姑娘将他安排托付给了一户山民照顾,这才带着我和银杏姑娘回来见公子。” 动也不能动,这是摔坏了哪儿? 花兰也没脾气了,多吉世子不在花府,倒是少了吵嚷,可人是从花府出去的,这么重的伤势,动都无法动,她也不能无动于衷不是? 花兰早上原本计划配制曲兰香的解药,多吉一出事儿,她只好改变计划,咽下这口气,道:“先去洗洗吧,有什么事情,回头再解释。” 花兰见了银杏和喜鹊,锦瑟算是交了差事,她从寻找多吉他们开始就一直没有合上过眼睛。 在铁打的身板,折腾了这么几十个小时,人也吃不消。 锦瑟是真心累了,连早膳也没吃就回了听雨轩。 花兰让春蚕去厨房备了饭菜,等银杏和喜鹊梳洗干净换了衣裙过来一起吃早膳。 说话的功夫,春蚕的银耳红豆粥也凉了,春蚕虽然撇嘴,却还挂心着银杏和喜鹊,倒也吞下了这口闷气。 大家坐在一起,吃早饭。 银子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 第一百三十九章 荒山迷途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原来,花兰带了春蚕花三和锦瑟去凤岐山的这些时间,多吉世子带了银杏和喜鹊去了大荒山。 这件事情还是银杏挑了头。 银杏见多吉赖在了花府,自然知道这位孝亲王世子的目标是因为自己。 有了多吉世子在,让她和花公子之间的距离更远了,这口怨气,她是吞不下。 花兰出门不带着喜鹊倒也算了,喜鹊一天的事情多,要忙花府,还有去花满楼,可她银杏就不同了,干嘛不带上她,还不是因为多吉? 她气闷闷的去找多吉,左右刁难,多吉就是不恼不生气。 银杏心眼多,多吉世子一提到游玩,她就想到了大荒山的花四。 花公子真是有本领,银杏的心上长出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欢喜来,花公子让花四采来的药草,还有蘑菇,让她突发了奇想。 多吉做生意,也要好身板,他的身子骨可是不差。 银杏的眼珠子在他身上滴溜溜的转,暗暗打定了主意,要让多吉世子吃些苦头,懂得知难而退。 于是,向他提出要到大荒山上去找喜老伯和花四去采蘑菇。 去大荒山,没有喜鹊可不行,多吉是没多用大脑思考。 多吉想也没用,为了银杏,刀山火海他也得闯。何况,不过是座大荒山。 银杏的注意一出,他就吩咐了人备了马车。 银杏时以为,喜鹊是喜老伯的孙女,喜老伯熟悉大荒山,喜鹊也一定熟悉大荒山。 可是她不知道,喜老伯自打那次喜鹊被毒蛇咬了之后,就没带了喜鹊再去大荒山。他就这么一个孙女,宝贝到心尖上去,他是怕在出事儿。 世上的奇遇有一次已经算是幸运,渴望着永远幸运,喜老伯活了大半辈子,知道这个理儿,这可玄乎着。 喜老伯的顾虑,让喜鹊再没去过大荒山。 大荒山的记忆停留子儿时的那些碎片里,模糊又浅淡。 按理说,喜鹊都十五岁了,怎么就没去过大荒山? 哎,就是没去过,怎么着吧?难不成把我按在地上打一顿? 哼!小样儿,打一顿也没去过! 嘻嘻嘻,剧情需要,理解下哈! 拉上喜鹊,时银杏的鬼主意。可她的这点小心思,可没对喜鹊说实话。 喜鹊老实,去就去吧。反掌自己也想到大荒山上去瞧瞧。她也想为花公子出份力,采些蘑菇和血蝴蝶回来。 花府外的马车套好了,多吉找了府上有些粗浅功夫的大熊赶车,一路上马车赶得是又快又稳。 马车到大荒山的山脚,银杏没有让大熊去找喜老伯和花四赶的马车,而是让他一直向山谷里赶。 山谷地势复杂杂草众多,树木却不多,大熊赶到不见了路才停了下来。 银杏暗笑,妥了,就在这下车。 三人下了马车,向四周一看。呵,好家伙,大荒山不愧是大荒山,这杂草长得,比人还高,比树还高。 不是要采蘑菇?蘑菇应该在哪儿采?喜老伯和花四呢? 多吉张大眼睛四下不住的望,除了没入头顶的杂草和矮树,四周都是险峻的悬崖和峭壁。 多吉心里嘀咕,蘑菇时好吃,可采起来有点费劲儿。 他是笃定了信任着银杏,牢骚的话不敢说出嘴,银杏时指哪儿,他就去哪儿。 银杏一看这片荒谷,立马就来了精神,她兴奋的回头看向喜鹊。 喜鹊两眼都是茫然,这是哪儿?银杏为什么要来这里,这地方对吗? 喜鹊是个有心无口的性子,心里有多少疑问,嘴上却说不出来。 她呆愣愣着眼,银杏的目光让她有些困惑,心上多着猜测。 或者,银杏时对的,她大概是对大荒山的地形应该是熟悉的。 熟悉个鬼,银杏虽然是万花楼的花魁,但是自由这东西可是没多少。 别说是大荒山,就连京都城也没出来过几回,何况是荒无人烟的大荒山? 大荒山,顾名思义,除了荒草树木,当然什么都是荒了。哪有人的影子,连鸟都没几只。 这话说的夸张,也不算是太夸张,至多,银杏放眼四处,也没见着两只鸟飞来飞去。 惊险刺激,这是银杏戏弄多吉的好地方。 银杏鼓着两腮,让大熊等着原地,带着多吉就开始向山上爬。 多吉还没爬,就开始咧了嘴,眼前怪石嶙峋,连草都没长几颗,要怎么往上爬? 他发愁的看着银杏,银杏的杏眼一瞪,他就怂了。 爬吧,不爬怎么行。能让银杏顺气,刀山也得上,何况,眼前的这些只是石头。 上山没有路,银杏就让多吉向上爬着找路,一个时辰下来,多吉脸上身上,到处都是划伤划破的一道道伤口。 喜鹊看着惊心,不断的小声提醒着银杏:“银杏姑娘,咱们好像是迷路了。” 银杏才不管,她要让多吉对他彻底死心。 迷路才好呢,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给他无端添堵添烦的可恨世子。 她心里发了狠,一个劲儿的向喜鹊瞪眼,“喜鹊,你敢在多吉面前多嘴,现在我就把你推下悬崖去。” 喜鹊胆子小,侧身往下一看,吓得人都晕了,低了头不敢再开口了。 她默默着跟在银杏身后,心里惊慌的不行。 银杏这是要做什么,这里可是大荒山,迷了路可不好回来。 这话她吞在了肚子里,不敢再出声说出来。 银杏的性子她是知道的,不达到她的目的,她是没个完的。 喜鹊一路胆战心惊,多吉的心更是突突突的直跳。 山是越爬越高,可是路却越爬越险。 说好的蘑菇呢,爬了快半天了,连个蘑菇的影子也没见着。 这不废话吗?没听说石头缝里也长蘑菇的,狗尾巴草都不好找,何况是蘑菇? 眼见日上中天,多吉实在爬不动了,喘着大气瘫坐在一块大岩石上。 “喜鹊姑娘,咱们找了这么久,为什么没有见到喜老伯他们?” “大荒山可大了,世子爷娇贵,您没瞧见吗,找到蘑菇都挺不容易,喜老伯他们可是长了腿的,哪容易找?” 多吉累得不行,银杏也累。不过,她是硬撑着自己,多吉一瘫,她也没了力气,三人坐在一块大岩石上喘气。 爬上可是力气活,最是消耗体力。 还有句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更有句话说,出门在外,如果心里没有打算好,计划好,一定会吃大亏的 。 银杏揣着一腔的怨忿,她是想戏弄多吉,要让多吉知道自己的手段可是多,要逼迫着多吉知难而退。 可她忘了,出门在外不带点干粮食物,肯定是要饿肚子的。 第一百四十章 迷路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三人几乎筋疲力竭,瘫坐在大岩石上,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所谓的一点力气也没有,是连饥饿的力气都没有了。 银杏只爬过京都城内为数不多的人工假山,这两个时辰折腾多吉,也是在折腾着她自己。 她身子软软的趴在岩石上,没一柱香的时间就开始后悔了。 她仔细看了看周围的山势,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连棵树都没有?再放眼远处,一片蓬勃葱郁的绿色。 大荒山绵延几座山脉,分别为虎头岭,石头峰和玉笋峰。 玉笋峰高耸入云,因为是岩层的土质好,山峰郁郁葱葱的植被很多。 石头峰则不同,石头峰的岩石密度相当大,绿植的生长环境稀少,所以终年难得见到绿色树木。不过山石背阴处的苔藓很多,远远看上去,不显有多突兀。可爬上去就知道了,石头峰不仅绿色植被稀少,山势也是陡而又险。 大荒山最好的地方是虎头岭,喜老伯和花四就是带着喜庆和喜哥,在虎头岭采摘蘑菇和血蝴蝶。 石头峰距离虎头岭间隔着一座玉笋峰,别说是找到喜老伯和花四,即便是站在山上大喊,声音传得很远,估计喜老伯和花四也听不到。 更何况,谁会知道他们几人来了大荒山? 那个说,不是还有个赶车的大熊吗? 时啊,时有个赶车的大熊。可是大家知道他为什么叫大熊吗,就是因为这家伙除了憨以外,还有个非诚显明的特点,就是“笨。” 笨人都是死脑筋,主人不发话,他就算是登上三天三夜,他也不会用脑筋去想。 主人为什么还不回来。 银杏看清了远处的玉笋峰和石头峰之间显明的对比,这才知道喜鹊真的时提醒对了。 他们是真的迷路了,彻彻底底的迷路了。 而且,最糟糕的时,银杏很快发觉了,他们身上竟然一点吃的都没带。 银杏惊得一跳,也顾不上软得面条一样的身子,急忙去拉喜鹊,急着:“喜鹊,这里是哪儿啊,咱们应该怎么办?” 喜鹊幼年时的记忆,也只是在喜老伯经常转的虎头岭地带。大荒山这么大,她哪里转的过来?更何况,她压根也没记得多少儿时曾经来过的地方。 更主要,这里可是石头峰。峰上除了大块岩石几乎什么也没有,上山也难下山也难,谁会没事儿爬到这座山上来? 喜鹊一脸茫然着摇头,这让一旁的多吉彻底懵了。 “怎么,银杏姑娘没到过这里,喜鹊姑娘也不知道吗?” 多吉的头脑一转,就知道自己是被银杏这丫头给耍了。 可是耍了又能怎么样? 多吉心里恼火,面上却无法表现出来,只能隐忍着拼着力气挤出笑脸来:“没关系,有我多吉在,一定能把姑娘安全带下山。” 这话说得响亮,做起来可没这么容易。 多吉首先是要带着两个娇娇弱弱的姑娘下山,上山用了两个时辰,下山能有多快? 多吉的脑细胞再丰富,眼下也使不上力了。 石头峰不仅陡峭难行,而且纵横交错。上山本没有路,都是多吉一脚一脚踩出来的。他是留了个心眼,脑瓜也记得准,可是回身向望的时候就发生了记忆上的错乱。 周围的峭壁几乎没什么不同,唯一可以识别的就是周围的方向。 玉笋峰是在他们的前面,可往下爬了没有一刻钟的时间,玉笋峰又转到了他们的后面。 “哦?碰上鬼打墙了?” 多吉暗暗惊出一身冷汗,他越是着急越是走错路。下山攀援着山势,脚向下迈,人的身体重力加大。原本就是又惊又险,身体悬空向前倾斜,视线在悬崖和峭壁上穿梭,再一眼就是万丈峰壑。没有点定力,真要吓个半死。 多吉这边着急,银杏的魂儿都飞了,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多吉世子,你一定要带银杏下山,不要丢下银杏。” 她回头看了眼,因为她而受难的喜鹊,心中内疚的要死,吭哧了半天才说出口:“不要丢下银杏和喜鹊?” 这是什么关头?性命攸关,别说是心爱的姑娘,即便是陌生人,他多吉也有义不容辞的责任。 他一拍胸脯,笑起来:“放心吧,银杏姑娘,有我多吉在,一定会将姑娘安全送下山。” 多吉话是这么说,做起来真的是艰难。 他是骄奢娇惯的孝亲王世子,爬山这项超强体力的运动,与他算是挑战。何况,还有两个更加娇弱的姑娘? 多吉的腿不住的发抖个,他是拼了全力了。 好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三人终于见到了山脚下的大片长草。 晚霞洒满天际,多吉拼尽了最后气力将银杏和喜鹊扶下了石头峰,倒在地下就起不来了。 银杏和喜鹊的浑身精力也消耗尽了,倒在多吉的身旁一动不能动了。 三人的周身都被汗水湿透,躺在地上还在不停的淌汗。 “没有力气了, 没有力气了。” 银杏哼哼着闭上了眼睛,她什么都不想了,只想着这辈子再也不爬什么山了。 什么山也不爬,打死也不爬。 三个人动弹不得,肚子一点食物也没有,一丝的力气也使不出来了。 就这样,静静的躺了没半个时辰,喜鹊突地坐了起来,小声着惊呼起来:“蛇,蛇,有蛇!” 银杏是睡死过去了,电闪雷鸣也休想叫她起来,何况喜鹊的声音向来就不大。 好在,多吉是听到了。 他立刻警觉的翻身坐了起来,向喜鹊手指的方向看。 果然,就在银杏脚步的一米处,一条花斑蛇正探着猩红的蛇信一点一点向银杏这边爬了过来。 花斑蛇的速度缓慢,银杏一动不动,它是在悄悄试探着前面的猎物。猛然间两旁的动静,让它突然的一惊,立刻昂起了三角形的蛇头。 这是一条剧毒的花斑蛇,不断的吞吐着蛇信带着一股摄人胆魄的威胁。 多吉不敢再动了,这可是千钧一发,如果因为自惊动了毒蛇咬在银杏腿上,这荒山野岭的,别说是救治,跑出去叫人都没机会了。 银杏命在旦夕,多吉的冷汗不住的淌下来。 他此刻冷静了下来,反正自己这条性命都是银杏姑娘救的,就算是拼上一死,也要保了银杏才行。 他的想法刚冒了头,就见喜鹊的手快速的向蛇头的抓了过去。 很快,花斑蛇就被喜鹊拎了起来。 “世子快跑!” 喜鹊抓了花斑蛇,不知如何处理才好,惊慌失措的提醒装着多吉叫醒银杏快逃走。 多吉以为喜鹊有办法,慌了几秒,伸手推着银杏死猪一样的不醒,管顾不了这么多了,背上银杏散兵游勇般落荒而逃。 多吉离了险地没有十几米,远,喜鹊就将手上的花斑蛇抛向了远处,拼了命的追上多吉。 “世子快跑,快跑!” 喜鹊胆子小,生怕花斑蛇发了疯追过来,一个劲儿的催促着多吉向前狂奔。 可她忘记了,就算是跑,也要看清了方向再跑才行。 第一百四十一章 危机逃生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石头峰的这片山谷,前面就是玉笋峰,两人拼了力气向玉笋峰山上跑,到了一处密林边缘的开阔之处才停了脚步。 这片开阔处是个石滩。 石滩上罗列着大小五颜六色的石头,中间是条细如柳带的小溪。 有小溪,就能有游鱼,有游鱼就能果腹。 喜鹊歇了一歇,这时银杏叶睁开了眼睛。 银杏姑娘心眼多,她在多吉背上时早已醒了过来。只是她太没力气了,多吉的后背又柔软又舒服,她是故意装睡着不醒。 当然,此刻睁了眼睛,也没什么大惊小怪。喜鹊一向石滩的方向一走,她就起身跟了过来。 多吉累得动弹不得,他是彻底累垮了。刚刚拼着所有的力量也耗尽了,倒在石滩上闭上了眼睛,不再管昏天黑地了。 爱咋咋吧,银杏安好,就是晴天。 多吉倒在石滩上昏昏沉沉,喜鹊和银杏在小溪里可撒了欢。 爬了一天的山,浑身上下都是湿透透的泥巴和汗水。 两人有多吉世子在,不便洗浴,便捧了溪水洗了脸和手脚上的泥巴。 脸上一清爽,整个身体的疲惫就消散了。小溪里有许多的柳条状的小鱼,两人挽了袖子抓了不少。 喜鹊会用石头取火,银杏就在周边捡了干柴。 火烧起来,小鱼串成一条条,开始在火上烧烤。 这片石滩是在玉笋峰的一处山腰上,溪水自上而下,是从山上流下来的山泉水。 山泉水甘洌清甜,里面的游鱼味道极是鲜美。 两人烤鱼的这功夫,天边的黑夜也悄悄漫了上来。 夕阳吐尽了最后一丝光芒,沉在浓浓的黑夜里睡了。 黑夜一来,四周的景物就被夜的羽翼慢慢的吞噬了。 还好,没多久,东天上就升起了一轮朗月。 朗月姣姣,照在石滩上,映着火光照着三条人影。 喜鹊烧好了小鱼,叫醒了多吉,三人围在火堆旁融洽的开始了晚餐的盛宴。 故事总要百转千回,如果平波如镜,读着也是乏味。这不是,三人正吃着烤鱼,危险就悄悄向他们逼近了。 玉笋峰上之所以没有人迹,不是没有理由的,山上有许多猴子。 这些猴子机灵的很,有人上山就会受到戏弄,扒了东西吃算是好的,有的甚而恶搞到掉下山崖丢了性命。 有人曾经试着抓了它们,可惜它们不仅小巧灵活,极难捕捉,每每都是无功而返。 加之这片玉笋峰山林茂密,植被果蔬极其充足丰富。使之这些猴子日益壮大,成群泛滥如同过山猛虎一般凶猛了起来。 猴子一多,就多出了首领来。 首领一下令,抓他们的人就更遭了殃,以致最后玉笋峰和石头峰一样,鲜有人会踏足再来。 没有人会来,这些猴子就放松了警惕。可是漆黑的夜一来临,它们就发现了石滩上的三人。 烤鱼的鲜美味道在石滩上一飘起,这些猴子的眼珠就咕噜噜的冒出了凶光。 首领吞着唾沫,一声令下“抢!” 这些猴子就铺天盖地扑向了石滩。 猴子移动的速度快,爪子扑打地面却没多少声响,加上三人此时的注意力全部都没集中在周边的环境,正各自开着小差。 多吉是专注着火光之下尤其娇艳的银杏;而银杏的脑海在思考着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喜鹊时真的很累了,脑袋里光想着吃了东西好好睡上一大觉。 以为各自开着小差,这群猴子四面八方扑过来时都没有注意到,直到渐渐逼近到十几米时,喜鹊才猛然察觉了周边的异动。 “不好了,有猴子!” 喜鹊惊得手上拿的烤鱼都掉在了火堆里,火堆燃着烤鱼,如同恶鬼吞噬着食物一般“滋滋啦啦”响起来。 多吉和银杏立即意识到了危险,眼神向四下一扫,惊得连忙站了起来,下意识的烤鱼也掉在了地下。 三人惊愕的功夫,猴子已如潮水般扑了上来。 “快跑!” 这下多吉也顾不上吃了,一手一个拉着银杏和喜鹊就向外围冲了过去。 这群猴子可不只是单单冲着三人而来,一部分是被火上烧烤的鲜鱼吸引,跳着爪子探在火里抓着。 火苗烧着了猴子的爪子,立刻烧起一股浓烈的刺鼻焦臭味道来。 这些猴子也不叫,依旧不停的伸着爪子。几秒的功夫,别说是烤在火上的烤鱼,没连串好还没架上火堆的小鱼也被抢了精光。 再看多吉,头上肩上,身上到处都是猴子,就连两条手臂上也被猴子抓着扯着,没几秒,他的手臂就不得不松开了银杏和喜鹊。 猴子向上一拥,将他扑到按在了地下。 多吉一倒,银杏的魂儿都没了。这时节,多吉瞬间在她脑海高大了起来。 一路都是多吉在保护着她银杏,即便她是铁打不动,此刻也知道,没了多吉,她和喜鹊就更难对付这些猴子了。 “世子殿下。” 银杏已经红了眼珠发了狠,她用足了力气甩开了身上的猴子,奋力冲到火堆前,就将一根燃着的大木桩抡了起来。 这根木桩时她从石滩边的树林里拖出来的,目的是为了生了火堆而不会很快熄灭。这下遇上了危险,哪有管顾太多,抡开了火星四溅就向按住多吉的猴子身上砸开了。 一边砸,一边不住的喊:“世子,快,快跑!” 银杏发狠的功夫,喜鹊也手忙脚乱的拿起一根树枝开始冲了过来。 爆烈的火星砸在猴子身上,滚烫的火星立刻着了起来。猴子见势不好惊得四散而逃,一时间尖利的叫声响彻整片山野。 银杏将猴子逃了,乘机抓了多吉招呼着喜庆就向山下跑。 银杏不似多吉和喜鹊慌不择路,她很计划着带着多吉和银杏向山下跑,这功夫,后面的猴子也醒悟了过来,连忙在后面穷追不舍。 其实,若是白日,这动静着实不小,一定能引来虎头岭上好奇的花四。 可惜花四和喜老伯,再加上喜庆和喜哥,因为之前有了采摘的经验,这一次尤其的顺手,早早采光了菌菇和血蝴蝶回了京都城。 情势危急,不容片刻的犹豫,银杏不敢扔了大木桩,手上举着着实的费了力气,没多久就慢了下来。 人奔跑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灵长类灵活敏捷的猴子,何况,银杏压根没气力再跑了。 眼见着前面有段悬崖,再转身就是下山的路了。可惜,大群的猴子已经乌云遮日般压了上来。 “银杏姑娘,你和喜鹊先走,这里有我顶着。” 多吉看出危机来,急忙将银杏推下下山的小路,后面的喜鹊还没伸手,猴子已经铺天盖地而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山村养伤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这一段悬崖极是陡峭,时一块倾斜的巨石横至在下山的小路上,其间只有一人身量的宽度。 来势汹汹的猴群让多吉急红了眼,抽身挡住了喜鹊。 可惜喜鹊是太懦弱了,一点的胆量早在猴子扑上的那一刻吓破,身子一斜,人就向悬崖外跌了下去。 “喜鹊。” 已经在小路上的银杏都看傻了。 多吉心中一声叹,伸手去抓喜鹊。双脚也悬了空,再加扑抓上来的猴子的冲力,他刚触到喜鹊的手,人就离了悬崖摔了下去。 “多吉世子。” 眼前的一幕快如闪电,银杏真的有些发怔,口中刚冲出四个字,猴群已经向她扑了上来。 左右也是一个死,银杏的脑海一空,望空抓着多吉的袍子也飞身纵下了悬崖。 人一往悬崖下掉,猴群就惊得四散开了。 没多久,悬崖上的猴子就跑没了影子,寂静的月光照着这片惊险的悬崖小路,幽静里隐隐着不安。 也是巧,悬崖下是片瀑布,瀑布下面有个深潭。 银杏终究是幸运的她和喜鹊都掉在了深潭里,而多吉就惨了,他在半空听到了水声,便将喜鹊向水声外奋力一推,银杏时掉在了潭水里,而他则在推力的震动下,狠狠的摔在了潭水崖边的碎石上。 下降的惯力让多吉的身体猛地一震,多吉感觉脑后“轰”一声响,自己便沉在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了。 锦瑟发现大熊时,大熊已经缩着脖子窝在车辕上睡着了。等睁他了眼看清了时郡主,连忙揉着眼睛,问:“郡主殿下,世子呢?” 锦瑟心里闷,这话应该问我吗,我还没问你呢? 不过,她向来谦和,问清了多吉上了石头峰才开始找了起来。 锦瑟到达玉笋峰的时候,已经快到午夜了。她发现了石滩上的火堆,料定多吉曾经来过,找到那片悬崖时,发现了已经熄了火的大木桩。 她很聪明,纵身跃下悬崖到了谷底的深水潭边。 多吉摔成重伤,人昏迷这,锦瑟见到多吉时,银杏和喜鹊已经将他抬到了平坦的崖边。 多吉脸色惨白,浑身都是湿漉漉的泥水。 深潭的崖边虽有碎石,但泥土更多些,也幸好是这样,多吉才保住了性命。 今晚的月亮很圆,映在潭水之中映出一汪皎洁的月色来。 喜鹊不敢再生火石,怕是又要招来猴子。她和银杏就这样呆呆守在多吉身旁,一点力量也使不出来,急得直掉眼泪。 掉眼泪又有什么用,谁能救她们,谁能救多吉世子? 银杏已经懊悔死了,自己一意孤行的小性子真是害人害已,如今怎么办?多吉世子要是有个三张两短,孝亲王府会放过她银杏吗? 两人四目对视,眼泪如同断线珠子一样淌了满脸。 喜鹊无声的哭泣,没有半分埋怨,银杏心里内疚死了,拉着她的手,泪滴在手背上:“喜鹊,你说多吉世子会醒过来了。” 喜鹊的眼神茫然无助,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汪汪一双泪眼水雾一样迷蒙,心也乱了。 两人六神无主的乱着,一条身影站在了她们面前。 锦瑟来了太好了,可是银杏一看地上的多吉,泪水又夺眶而出。 锦瑟面对两人泪人,也没了脾气。 她检查了多吉时摔断了肋骨和坐骨神经,帮着接好之后,又借了大荒山外的一户农家,算是暂时安顿好了多吉。 她答应了花兰,要找银杏和喜鹊自然不能失言,可这片山到石头峰实在是太远了,乘马车是没希望了。 也幸好,那户农家有个牛车,郡主有银子,一大锭放在了农家的面前,牛车是买了下来。 等到了京都城,天色也大亮了,交了差,她是累坏了,回了听雨轩就睡了。她一直睡到快正午,醒来一找花兰,说是去找多吉世子去了。 多吉时从花府出去的,锦瑟心眼多,没有将此事告知孝亲王。 花兰自然明白,但也不放心,吃了早膳连忙去了大荒山。 距离大荒山的玉笋峰,五里处有个小村庄,多吉就寄住在一户农家小院里。 这户人家,只有一家三口,一对年轻的小夫妻,还有个五岁的小女儿。 院里有正房五间,多吉就住在其中的一间。 锦瑟留的银子不少,小夫妻正高兴在院子里给多吉杀鸡。 花兰到院门前时,两夫妻就认出了银杏,连忙过来招呼:“时姑娘啊,公子已经醒啦。在我家,姑娘放心,早上请郎中又看过了,没大碍了。” “多谢嫂子。” 银杏推门进院,将花兰介绍给妇人,“这是我家公子。” “喲,这是公子还是天仙啊,咋就这么好看?” 少妇见了花兰,眼神眯成一条缝,接过花兰送的礼品更是喜形于色,嘴都合不拢了:“少公子真是客气,那位姑娘给了不少银子。公子是太客气啦。” 锦瑟带的银子不多,少妇只收了十两银子,可花兰不差钱,这些礼品可是一百两银子买来的。 “公子就在西屋里,我带公子去。” 少妇将礼品递给丈夫,引着花兰几人来看多吉。 ‘ 多吉其实早就醒了,可他整个身子都用夹板绑住了,动也无法动弹,只好眼巴巴着等着看到银杏。 银杏一进门,他就松了口气,对花兰道:“这件事情,千万不要让我父王知道。” “嗯。” 花兰点了头,看了看屋内的陈设和环境。 农家的小夫妻,甚是哎整洁,屋子虽然简陋了些,只有一只衣橱和两把椅子,但窗明几净,四处都散发着清新的幽静。 村庄靠近大山,自然空气格外新鲜。 花兰默默点头,若是养伤疗伤,这里倒真的是比花府的环境更加隐秘和宁静。 她看了看身后的银杏,心里埋怨这丫头忒能折腾,嘴上只好道:“这里倒很适合多吉世子暂住养伤。这样好了,银杏姑娘就留下来,陪伴世子殿下好了。” 花兰一开口,吓了银杏一大跳。 花公子过几日就要出发去昆仑山了,怎么让自己守在荒村野岭照顾多吉世上,这是不带上她一起出门了吗? 她一想,心里就开始发急,慌着道:“花公子,多吉世子有这家人照顾,不是挺好?公子即刻就要出门了,银子不放心公子。” “银杏姑娘不用担心,我家主子有我春蚕一定会照顾的很好,绝不会摔断胳膊摔断了腿儿。你还是仔细着照顾好多吉世子吧!” 第一百四十三章 老瓜头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多吉的伤势,让春蚕心上多着担忧。 幸好这是多吉世子,要是主子,她可急死啦。 皇后娘娘的身子骨,能有多吉世子强壮么,要不是银杏,人家能摔成了这样凄惨? 哼!银杏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祸精,闯祸精! 绝对的不能再让银杏再粘上主子去昆仑山。 她翻着脸一说,银杏就开不了口了,脸立刻涨成青紫色,头也不敢抬起了。 是啊,自己的任性差点害了自己和多吉世子,春蚕这次是抓住了她的小辫子了。 花兰见银杏开始心虚,乘机着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多吉世子养伤期间,银杏姑娘句多辛苦些。姑娘不用担心,昆仑山一行,花某一定谨慎小心。“ 银杏能留下,多吉自然心花怒放。他是看出银杏的不甘不愿,也没开口,激动的病痛都没了影子。 花兰又向农家的少妇交代了一番,给银杏留下了些银票,这才带了春蚕回了京都城。 马车一在府门前停下,花大就疾步匆匆的过来禀告:“少公子,府里来了客人,说是什么修桥的事情,还拿着公子写的契约,喜鹊姑娘正在花厅接待。” “契约,修桥?” 花兰脑海奔腾出流沙河的壮大轮廓出来,她和山贼签了契约合同,答应拿出十万两银子建造桥梁。山贼来的好快,这么快就要银子来了。 花兰点头,提步来到花厅。 因为有了两千两的定金,两山贼的面貌已经大大办了样儿。破衣补丁的衣服没有了,换了身干净的锦缎衣裤,脸上虽然还是黑锅底一般的黑,但因为这一身的光鲜,倒也判若两人了。 两人见了花兰终于来了,急忙站起身迎过来,赔笑:“少公子,你家的府里真是气派,要不是这事先写好的契据,咱还真是进不来这府里。” 花兰看了眼喜鹊,问胖山贼,“咱们之外不是说好要找到工匠师父,拿了建桥的图样再谈下一部分的工作吗?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 “嗐,建个桥还要啥工匠师父,咱山里做饭的老瓜头就成。他家可是世代都是造桥工匠,公子要建啥桥,都不是个事儿。咱那流沙河上的桥,不都是老瓜头设计建造的吗,那可是结实的很。走上万把队伍都不成个问题,找他准行。” 流沙河上的这座吊桥,的确建造奇。花卉时仔细试验过了。 可眼下她是想建造一座坚固耐久的石桥,这让她顾虑了起来,便问:“花某的打算,想必两位也清楚。十万两银子给了你们,是要建造一座千百年使用的坚固石桥才行。流沙河水势凶猛,要在上面建造桥梁,并非易事,石桥这样大的工程,绝不是随便敷衍这么简单。” “嗯,嗯,这个咱们明白。” 瘦山贼忙点头:“公子放心,这个老瓜头可是不简单,听说祖上可是御用造桥师傅。御用,这可是给皇上设计建造桥梁的,您说他精通不精通?” “老瓜头说了,如果他的设计,少公子不能满意,整个大周朝再也找不出比他更好的建桥师傅啦。” 胖山贼说着,将老瓜头设计好的图样展开铺在了桌上,一脸的自信,道:“不是我夸,咱寨子上的人,都一致看好了这个图样。老瓜头说了,这个图样建造的石桥,别说是几百年,即便几千几万年也坏不了。” 还有几千几万年也坏不了的桥梁,那是什么桥梁? 花兰暗暗唏嘘,放眼仔细着察看桌上的图样。 图样时座拱形结构的石桥,这让花兰联想到了赵州石桥。 赵州石桥,时隋朝大建筑家李春设计建造的,距今也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 古人的智慧不容小觑,但这样的石桥工程浩大,费时费力。 花兰的本意是给这些山贼踏上正途的机会,可见了这么专业的结构设计,让她突地心中一动。 她不动声色的将图样折了起来,看了一眼一旁的喜鹊,对山贼道:“这样好了,这张图样我就先留下研究下。你们明日将老瓜头请了来,我再仔细的和他好好商量下,看看还需要什么设计上的改进工作。” 她又顿了顿,想到两个山贼的称呼,胖的叫老大,瘦的叫老二。 这称呼叫起来十分别扭,花兰是叫不出口,便问:“两位应该是有姓名的吧,不知应该怎么称呼两位?” “啊?” 胖山贼错愕的看了眼瘦山贼,心道:“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调查咱们老底,来个一网打尽吧?” 两人接了花兰的契约之时,心里就曾经犯了嘀咕。 世上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吗,建个桥要十万两银子,这不是发啦? 一座桥梁,除了能实惠来往的行人走路之外,机会没什么油水可言,这位少年公子是不是傻,十万两银子仍在流沙河上? 两人虽然接了两千两银票,但仍不敢相信这些都是真的。 ‘ 不过,山贼也有山贼的小心思,他们胆子大,也敢干。 十万两银子,如果一切都是真的,不赚不成傻瓜啦? 两人也没算过建造一座桥梁究竟需要多少材料费用,但十万两银子在他们面前,这可是个非常庞大的数字。 桥梁建好,还能发上一大笔横财,这种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两人和山里的弟兄们一合计,这活计干定了。 可他们也有顾虑,但凡山贼总是要惧怕这官府。 天下掉下这么块馅饼,他们不得不好好想想。 想来想去,决定不能暴露自己是身份,于是上下一心一合计,整个山寨的人都编了号码。 从胖山贼开始算起,统一了姓氏,一律都姓黑。这样官府即便查下来,也查不到他们的祖宗十八代上去。 虽然是这样,胖山贼还是有些顾虑,万一这花公子是下了个套子让他们钻呢? “嗐,管他是干啥,真金白银的给了咱们,他爱干啥就干啥!” 对,咱要的时真金白银,万一不是套子呢? 山贼一致通过,决不放弃这个大好机会。 所以,花兰一问,他只稍稍犹豫了片刻,就咧了嘴道:“公子说笑,咱都是山里的粗人,有啥姓氏名字?俺叫大黑,我兄弟叫二黑。” 花兰眸色一凝,好么,这名字倒真好记。 大黑也好大白也好,总之有了名字总是好记忆些,于是点头, “你们先回去告诉老瓜头,请他将建造桥梁的材料规格和尺寸罗列账目出来,这样我就能将预付款项交个你们了。” 契据上写的明白,建造桥梁的材料可以预支款项,工钱每个月预支一次。剩下的钱,待完工验收之后一并付清。 大黑和二黑自然明白,见没色什么差错,兴高采烈的回了鬼见愁。 第一百四十四章 百宝盒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送走了山贼,终于松下一口气,身边没了银杏,她感觉轻松了不少。 至少,银杏是将多吉世子的脚给绊住了。 想到多吉世子,自然就冒出了听雨轩的锦瑟来,于是问喜鹊:“锦瑟姑娘有没有回孝亲王府?” “锦瑟姑娘还在听雨轩,巳时的时候,曾经过来问过少公子。喜鹊实言相告,她听了之后,没说什么又回了听雨轩,直到现在也没见她出来过。” 没露头倒真好。 花兰点头,又问:“尹馆主有没有什么起色?” “尹馆主还是老样子。” 喜鹊挂上愁色,“少公子,尹馆主要什么时候才能苏醒?他还能苏醒过来吗?” “如果不错的话,大概明日就能苏醒了,杜鹃花的叶子会有三天的药效。药效一过,尹馆主自然就没什么大碍了。” 花兰掐指算时日,回到中院来看尹震南。 尹震南平静的躺在床上,呼吸之间没有丝毫的症状。 花兰又搭了搭脉搏,跳动也无异常,又扒了下眼底,果然还有余毒未清。 银杏不在,喜鹊安排井然有序。她也放心,就让春蚕出去准备夜行的衣裳,自己回房内配制曲兰香的解药。 忙了两个时辰,解药终于配制好了。 她配制了不同的三种,一种是预防曲兰香的解药,一种时中了曲兰香的解药,另一种时祖父传给她的百毒不侵丸。 百毒不侵丸是花家相传的秘药,但此药并不是吞下去就能永久百毒不侵。药丸的持续药效,只有二十四个小时。 也就是说,吃下这颗药丸,只有子在二十四个小时之内,才能百毒不侵。药效一过,就没有作用了。 花兰有长虚道长给的断魂香解药,但她还没有真正了解断魂香,所以,她只能是试一试祖父的百毒不侵丸了。 她将配好的解药,装在三只不同的瓷瓶里,正发愁要如何携带身上。 突地,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快速旋转的小黑点。 小黑点旋转的速度非常快,眨眼间就如碗口大小。 花兰惊愕的望着黑点迅速扩大成黑洞,再一眨眼,黑洞之中缓缓吐出一只非常精致的水晶小盒,悬在了她的眼前。 “这是什么?” 花兰伸手抓住小盒,这时,旋转的黑洞开始迅速在缩小,花兰再一眨眼,黑洞倏地变成了黑点消失了。 “搞什么?” 花兰疑疑惑惑注视眼前,恍如隔世般指尖触到水晶盒子的四角,一切这么真实。 什么意思,系统福利? 她试着打开水晶盒子,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几个大小不等的暗格。 这是什么鬼,难不成这就是可以储藏东西的百宝盒? 花兰试着用手抚摸,心中犹疑着。 水晶小盒非常光滑,带着一种非常冰冷的质感。 这东西应该价值很高。 花兰啧啧咂着嘴,将三只装着解药的瓷瓶,轻轻放在水晶盒子其中的暗格之内,试着盖好了盖子,又仔细的摸了摸这只精美完美的水晶盒子。 她时等着这只水晶盒子出现特异的功能,消失或者有什么意外的表现,可是又一想,指尖就用了按住了盒盖。 不对啊,盒子若是消失了,自己的解药不是也不见了。 心念刚刚一动,她就不自觉的打开了盒子,又将解药取了出来。 取出来,她又矛盾,这水晶盒子究竟是干嘛用的? 她将水晶盒子又拿在了手指上仔细的观察,反反复复的使用,水晶盒子无论是装上东西不装上东西,都没有消失的痕迹。 好奇怪,这么显明的盒子,又是如此贵重的质地,这也不好带在身上吧? 系统统治,给点提示好不好? 花兰开始发愁,不明白系统为什么突然给她这个福利。 没说明,给个提示也行呗? 花兰四下搜索了遍,也没找出半张纸条来。 正此时,春蚕买了夜行衣走了进来,她刚要开口,就将主子正紧盯着桌子望空不停的摆动着手势,惊得她眼珠子都快瞪圆了:“主子,您这是怎么啦?” 花兰能怎么啦,还不是这水晶盒子折腾的。 她折腾了半天,也没折腾出什么结果来,看见春蚕,如同见了救星一般,问:“春蚕,你说这个盒子带在身上是不是太突兀的碍事了?” 盒子,碍事? 春蚕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眼珠差点在桌面是哪个添了遍。 妈呀,皇后娘娘这是怎么来,桌子上哪有什么盒子,主子这是急糊涂中了邪症了吗? 急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主子在房里配制解药,是不是这些药物出了什么大问题,把主子的脑袋烧坏了,这下可变糊涂了。 她心里发急,急忙过来安抚花兰:“主子,咱不着急,大不了主子什么也不管了,咱回皇宫。” 是啊,外面虽好,但是非也实在是多。什么清规门,什么昆仑山,这些事情都透着危险。不如呆在皇宫里,虽然是有点让人发闷,贵在皇宫里面安全啊。不用整日小命悬在裤腰带上,整日提心吊胆。 “什么,回皇宫?” 花兰研究水晶盒子的手停了下来,错愕的抬着眸子问春蚕:“我时在问你,这盒子这么大,带在身上是不是不太方便。回皇宫,回皇宫干嘛,自投罗网啊?” “可是,可是……” 春蚕急得眼泪子啊眼眶里打转,“可是主子如今都急成这样了,要怎么办才好?不回皇宫怎么成?皇宫里有御医,一定能将主子的病治好。还能怎么办,主子要是有了三长两短,春蚕,春蚕……” 春蚕的眼泪顺着眼角泉水一样流下来:“春蚕不怕死,可是,可是?” 这都什么和什么呀? 花兰看着手中的水晶盒子,又看了眼眼泪汪汪的春蚕,差点没笑出声来。 “我说春蚕呀,这么大点小事儿,你哭什么?扯到皇宫就够离谱,扯到死上去不是太离谱?” 花兰的视线没逃过春蚕的眼睛,主子这是在干什么,连眼神也不对啊,说话颠三倒四,一定是中了邪了,这可不得了。 春蚕急得泪如泉涌,她暗暗的告诫自己千万不能慌神,但心里仍是怕的不行。 “这可不是小事儿。您瞧瞧您,主子,您都说了些奢什么呀?什么盒子,什么带在身上?带什么呀,不就三个瓶子吗,这么小的瓶子,一个香囊足够上装了。怎么会带上不方便?明明是瓶子,这和盒子能有什么关系? 瓶子什么样儿,盒子什么样儿,主子不是真的糊涂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夜探万花楼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春蚕这么一说,花兰立即就明白了。 敢情这只水晶盒子只有自己才能看得到摸得到。 “我的妈呀,这下可好啦。” 了解了真相,花兰立马找到了借口,转移了话题,道:“好了,这件事情不提了,你也不用着急,我自有主张。“ 她看了看春蚕拿来的夜行衣,试着穿了穿,还好,刚好合身。 主子这是要去哪儿? 春蚕抹干净眼泪,注视着一身黑衣英气逼人的花兰,小心着问:“主子要出门,一定要带上春蚕。“ 花兰这才注意到,原来春蚕买来的夜行衣是两套。 很显然,那套是留给春蚕自己穿的。 万花楼形势危险,花兰不会武功,已经算是个拖油瓶了,再加上一个拖油瓶?这不夜探 清规门,这是敲打锣鼓满世界嚷嚷,我花兰知道你藏哪儿了。 这样一嚷嚷,能找到清规门才怪。 花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对春蚕道:“有些行动,不仅只是危险,还要保守秘密才行。” 春蚕早就明白了主子的心意,但她不死心,仍坚持着:“可是奴婢担心着主子。” 花兰见识过石惊云的高强武功,自然信任着他。小春蚕的担心,她也清楚,便道:“放心,我自会照顾好自己。” 主子既然这么说 ,春蚕再坚持也没有用,她怏怏着帮着花兰脱着夜行衣,一个劲的唠叨:“主子,您要什么时候去,一定要加倍着小心。花三的武功再好,奴婢觉着不如锦瑟姑娘,不如叫了她跟着才好。” 春蚕在鬼见愁见到过锦瑟出手,虽然只是利落的几招,反应和速度明显比上花三强势一大截。她是担心,自己去不了,总要给主子找个更强硬的帮手才行。 她说着话,视线一直在花兰的脸上打转,心里紧张的不行。 花兰知道春蚕提心吊胆,石惊云这件事情也不便说,只好道:“放心吧,这件事情,我自有安排。” 主子说的安排,一定会是有人暗中帮忙。 春蚕稍稍安定了些,但一想又撅上了嘴。主子不愿意说,她是不便再追问了,愁着苦脸出门去准备晚膳了。 府里只有一个客人锦瑟,花兰让喜鹊做了饭菜端到了听雨轩。自己和春蚕喜鹊一起吃了。 因为要准备午夜的秘密行动,花兰佯装乏了,早早洗了睡下了。 亥时过半风时候,她从床上悄悄爬了起来,偷偷换了夜行衣,等在了书房里。 她点燃了一盏琉璃罩灯,放在了靠近窗台的桌上,为是事引起石惊云的注意,自己在此等候。 果然,石惊云见东厢一片漆黑,寻着灯光轻轻敲了敲书房分门。 寂静的深夜,若人存了心思,再轻微的响动也能听得到。 花兰开了门,石惊云闪身进书房的瞬间,春蚕趴着窗户终于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哦,原来是那个武功高强的银面具男子,还是主子英明,这个帮手可比锦瑟姑娘强多了。 她安心的缩回脑袋,悄悄的缩回到自己的小竹榻上,松心的躺好闭上眼睛睡了。 这一边,石惊云交代了几句之后,便拉着花兰的手出了书房的门,纵身跃上吗屋顶。 午夜的月色尤其皎洁,两人都是一身短打的夜行衣,如同两只黑翼的蝙蝠,穿房跃脊,悄悄来到了万花楼。 万花楼的夜晚是整个京都城最喧闹的所在,也是灯光最为耀眼的地方。 石惊云悄悄拉了花兰在一条幽静的小巷里停下脚步,两人闪身帖子墙壁上,静静观察着万花楼上的动静。 “哎哟,张公子,您瞧咱这静水湖的夜色有多美,不如咱们姐妹陪着公子泛舟夜游如何?” “好啊,还是娇娇姑娘这个主意好。” 楼上的公子是个圆脸的富家子弟,挺着一副肥猪一样的大肚皮。左拥右抱的嘴巴不住的往姑娘的脸上身上啃着,“嗯,嗯,嗯,不过,泛舟夜游不如咱们现在快活,你们觉得怎么样?” “公子,讨厌!” 这些女子,哪一个不是为了客人身上的银子,各种手段更是五花八门。两个姑娘见一计不成,自然又生二计,娇声娇语着道:“好啊,咱还是回房里去。咱也别闲着,弄几个骰子玩玩儿,奴家要是输了,就随公子出个花样儿;公子若是输了,一定依了奴家才行。” “还是娇娇姑娘会玩儿,这个主意更好,公子喜欢。” 胖公子的贼眼都快淌出来,连连亲了两个姑娘几下,心花怒放的拥着两姑娘回了楼里。 这一边春光无限,那一边万种风情。万花楼上燕语莺声夹杂着嗔娇的暧昧,有心听到的人,就连整个筋骨都是酥的。风花雪月,香鬓浓宵,多少人迷香梦里,不想醒来。 清醒的人,是不会踏上万花楼的。 花兰清醒,石惊云清醒,两人可不是来万花楼寻欢做乐子的。 两人在小巷里静静听了一会儿,没发现有人从万花楼的后院门里走出来,便悄悄的纵上了院墙,俯身趴在了一座屋檐下。 万花楼的这片后院,共有五套庭院。每座庭院各不相同,但都只有大小五间房屋。 石惊云已经无数次来过这里,早对其中的一座庭院生了怀疑,而此刻,整座后院的五座庭院里,只有这一座庭院里的灯光,没有亮起来,更没有片刻的喧闹之声。 四周的喧闹吞没了这片宁静里的诡异。 花兰看得清楚,“这片庭院里没有半条人影。” 不愧是清规门的人,如果不能主动现身,这些人基本上是不会找到了。可是,如果现了身就会暴露。 暴露了只存在两种可能,一种是被清规门的人灭掉;另一种是打草惊蛇,再也没了机会。 石惊云夜探万花楼,可不是为了这两种可能而来的。 他早想好了对策, 毗邻着这间寂静小院的庭院,有一间房屋没有灯光。 石惊云仔细观察了片刻,没发现那间庭院的动静,便拉了花兰纵身悄悄跳到了这间庭院,隐在一座假山的阴影深处等了一会儿,见另几间房里没有任何动静,便悄悄拉了她靠近了那间房间。 第一百四十六章 打草为惊蛇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石惊云的眼神查看着四周的动静。 夜色蒙住了庭院里的视线,花兰看得清,这间庭院里只有一个主人。 主人在西屋,大概是请了不少姑娘,一声接一声的叫着,大概是在玩着什么游戏。 这游戏让花兰的脸有点发烫,姑娘们的叫声在暗夜的空气里有些撩人的勾魂。 花兰看了眼石惊云。 石惊云蒙着半边脸,眼神看不出什么情绪,正正专注的注视着正房里的那几条不时穿梭的人影。 人影时几个仆人打扮的男子,正在收拾着刚刚主人玩乐时弄坏的东西。 石惊云观察了一阵,没有立即拉了花兰去那间没有灯光的房间,他很有把握的让花兰藏在一处角落里,自己贴身在墙边慢慢靠近了正房。 正房灯火通明,仆人是不敢出声惊扰到主人的好兴致,有两个巴着两只眼珠,刚一偷偷向西屋张望,立时就被一个管事的“啪啪”打了两个大巴掌,闷着头回了屋。 不久之后,正房里的灯光渐渐暗了下去,整间小院出了西屋那一声高似一声的暧昧,就连脚步的杂音也没有了。 花兰看得清,这些沉寂都是在石惊云闪身进了正房之后发生的。 正房里很快没有了灯光,花兰看到石惊云的身影很快闪了出来。 他渐渐靠近了西屋,慢慢贴在墙上,细长的手指轻轻打开了房门,“嗖”的闪了进去。 他的进入惊扰了房里游戏的男女,花兰只听到“啊”的几声惊愕,西屋的暧昧就立即消失了。 再不久,西屋的灯光也暗了下来,花兰瞪着大眼珠子,注视着从里面闪身走出的男子。 没错,就死石惊云。 石惊云换了身华丽的衣袍,脖子上还插着把折扇,看上去似是一个顽劣不羁的浪荡公子,气质上还是那股摄人心魄的冷傲。 花兰明白了,为了不打草惊蛇,石惊云这是要故意引蛇出洞。 明白了石惊云的意图,花兰自然明白他向她示意的动作。 很快,花兰就闪在了那间没有人的房间里。 进了房间,灯光亮起来,花兰这才发现,一切石惊云早已做了准备。 石惊云拿出一身衣袍,递给花兰就出了门。 花兰明白,他是让自己换上,,更明白他出门时为了避嫌尊重自己。 她咧了咧嘴,换了衣袍,这才叫他进了门。 房里有酒,石惊云将酒坛打开,撒了些酒在两人身上,轻声道:“醉意阑珊,明白吧?” 花兰自然明白,便点了头。 不就是装醉吗,这点还能难道自己? 花兰撇了撇嘴,将自己的发丝散乱下几绺垂落脸颊上,问石惊云:“这样如何?” 石惊云凝视着她,从一旁找出一支发钗插在她头顶,看了一阵,摇着头很不满意。拔下来,换了一大朵红艳艳的绢花牡丹。 这朵牡丹和逼真,顶在花兰的头顶,让她立马感觉了沉重的压迫感。 房里有个梳妆台,花兰的脑袋往梳妆台的铜镜里一照,脸立时就黑了。 铜镜里的自己算是什么打扮,不男不女,不疯半傻。 石惊云将自己的打扮成这样,到底是要干嘛? 花兰看不懂,她错愕的注视着石惊云,小声着问:“这样行吗,会不会?” 她的话还没说出口,石惊云就将手放在了嘴上“嘘”了一声。 花兰的耳朵竖起来,眼神向窗外看。 窗外的夜色浓墨一样,下一秒,石惊云就将房间里的灯吹熄了。 难道有人会来? 花兰跟着石惊云的动作,将自己的身体紧紧贴在了门边的墙上。 小院里没了声音,任何动静都能一清二楚的跃入耳畔。 花兰仔细的支起耳朵,听了一阵,没有听出任何声响来。 石惊云仔细的听了一阵,这才拉了她出了门。 他没有拉着花兰纵上屋顶,也没拉着她跳上院墙,而是拉了她出了庭院的大门,摇摇晃晃的直奔那座可疑的庭院。 已是三更过半,庭院外的院墙静得听得到绣花针落地的声响。 石惊云的动静很大,没走一步都是“笃笃”的特别响亮。他的身体斜倚在花兰的身上,满身的酒气充斥着不住的大声嚷嚷:“喝也不行,不喝也不行,你到底是喝还是不喝?” 石惊云的声音很好听,暗沉的沙哑带着荷尔蒙的诱惑。 花兰心里笑,努力撑住了他,两人踉踉跄跄着晃到了小院的门前。 “他妈的,开门,门怎么关上啦?” 石惊云摇摇摆摆着来到门前,脚用力的向院门上一踹,咣当一声,没踹动。 “他妈的,怎么关上门啦,开门?” 他又用力一踹,门依然没有开。 “这他妈的,敢耍老子?老子这就让你门瞧瞧?” 石惊云连连踹几脚,虎起脸来。 他本生着一张冷傲不羁的木然表情,这下一变脸色,阴沉如三月惊雷暴怒了起来,摇摇晃晃指着大门:“信不信,我一刀劈了你?” 花兰心里笑,“这样也行,没见过这么声势浩大闯清规门的,这能见到人影吗?” 她的小心思,石惊云看出来,暗暗翻了她一眼,狡黠眯起了眼睛,翻手将她抓了起来,双手一个用力举在半空里,脚下不住的踉跄装着,向大门里喊叫:“开门,不开门,我就把这家伙扔进去!” 石惊云的手劲非常的大,花兰悬在半空里,也没觉出头重脚轻天旋地转来。不过,她的小心脏还是突突突的狂跳了起来。 哎哟妈呀,石惊云不会是真的要把自己扔到庭院里去吧? 脑海刚刚有了一念,花兰就觉出石惊云已经将她脱了手。 花兰有点惨,这是什么情节,完全没有见过听说过呀? 这想法刚在花兰的脑海一闪,花兰的身体就从石惊云的手上跃起。 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飞翔,这可和她被拉住纵身在屋顶屋脊之间跳跃大不相同,这是一种毫无重心拉力的飞翔。 这飞翔飘行在半空里,那可是真的时爽,当然重重落在地面上的感觉,更是无敌巨大的爽。 “咚!” 花兰觉得自己周身的骨头节都很剧烈的一震,震得她的五脏六腑都快出来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惊蛇出洞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落地的那一刻,人几乎被震得昏死过去。 也就是花兰,毕竟还有系统的防护在,要不然花兰的五脏六腑都要摔出来。 这一摔,着实不轻,花兰弹起半尺高又重重的落在地下。 她是想从地下爬起来,可身子还没动,庭院的院门就被石惊云的大脚踹开了。 “怎么回事,人呢,人呢?人哪去啦?” 石惊云踹开了院门,摇摇晃晃的步子踉跄进来,没有去管趴在地上的花兰,眼睛直勾勾的向正房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四下里扫视:“咦,人呢,人呢?” 花兰那个气啊,这特么是诚心把她弄来当活靶诱饵的么? 成,有你的,石惊云! 活靶,就活靶,我就看你今晚要演哪出? 花兰索性躺在地下一动不动,闭上眼睛开始装死尸。 没两秒,花兰的好奇又升起来,她挑起细线一样的眼缝,目光向四下里扫。 石惊云的动静真的不小,又嚷又闹的靠近了正房。 庭院里鸦雀无声,空气里浮动着诡异的宁静。 花兰的目光往回扫,扫在院门时,惊愕得让她差点没将眼珠子瞪出来。 院门在敞开的一瞬间就已经被两只大手给关上了,门的两侧出现两条裹在黑暗里的人影。 两人双手抱肩立在门的两侧,如同两只瘟神一般,除了两双烁烁放光的眼睛,看不到存在。 “难道?” 花兰赶紧收回了视线,心里嘀咕:“难道之前的两人一直就站在那里的吗?” 她仔细观察这座庭院,按照两人的视角,她和石惊云的出现,一定是在他们眼底的。 嗯! 花兰沉住了气,这时刻不能有丝毫的动作,既然打草是为惊蛇,总要引出大蛇才行。 哼,小样儿!你们不动,我也不动,看谁耗得过谁? 花兰暗暗一笑,趴在地上死猪一样,连哼也敢哼一声,一直注视着正走向正房的石惊云。 石惊云脚步踉跄着走到正房门前,伸了手就开始推房门。 房门里面插着,他推了几下也没有推动,立时就发了大脾气,手脚并用的连拍带踹,“喂,喂,有喘气的吗?快出来,快把人给我交出来?再不交人,小爷我可就要闯进去啦?” 正房的里面插得结实,他在外面大吵大闹,花兰看得清,院门站的两人一直死死盯着石惊云,两人如同石柱一般纹丝未动。 石惊云手脚并用的折腾了一阵,见门里一丝一毫的动静也没有,喘着大气停了下来。 正房有五级台阶,石惊云歪歪斜斜的向后一退,人就退到了台阶前,再往后就要失足跌下去时,他猛然停了脚步,悬空着开始向后仰。 “这是要干嘛,故意假摔?” 花兰心里数着“一二三”等着石惊云突然仰面而下的动作,眼神不住的向正房和四处观察着。 院门的两人依旧一动不动,眼神看不出任何的变化,四周没有半点动静,连呼吸的声音都是花兰自己的。 “呦呵,这是想让小爷摔死是不是?这还有机关?” 石惊云脸色大变的向后一踩,一脚踩下去两级台阶,人几乎歪斜斜的开始向下仰倒。但他身体猛然一挺向前一扑,一下扑倒站在台阶上,气得他立马找到了借口:“今天你要不尝尝小爷的厉害,还不交出人来了,是不是?” 他故意的向四下里找。 石阶的左右有两个石台,石台上有两个球形的石器。这些石器足有百八十斤的重量,四面有规则的圆形孔洞,大概是为雨天求雨的器具。 石惊云的死死盯在石器上,停了大概十几秒的时间,他就心花怒放的狂笑起来:“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 他又踉跄的摇晃了几下身体,斜歪着走到左边的石台前,一伸手抱住了石器:“得来,得来全不费工夫,就是你啦!” 他抱住石器稍稍用了些力气,石器实在有些沉重,看似很费了很大的力量,最终石惊云也没将石器抱起来。 “特么的,小看小爷是不是?” 他发起狠来,咬牙切齿的向石器啐了几口唾沫,眼珠忿忿的盯住石器,醉眼朦胧着火气:“小爷今天就是要让你好好瞧瞧,是小爷的力气大,还是你这家伙的力气大!” 石惊云醉意醺醺的微眯起眼来,两只手奋力向石器扑上来。 花兰看着心里乐,我说石惊云,你这演到几时算是头啊,院门不是站着两人嘛,咋就没见着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花兰的嗅觉开始发挥了作用。 她闻出空气之中暗暗漂浮的曲兰香,心下更乐了,小样儿,这可难不住我花兰。 她和石惊云出门时为了预防清规门的曲兰香和断魂香,早已吞下了解药。 解药的效力有二十四个小时,这些时间足够她和石惊云对付清规门了。 她是胸有成竹,但表面也要做足功夫,曲兰香的味道弥漫,她趴在地上的姿式更像是死猪了。 石惊云闻到曲兰香,但他没有动声色,依旧双手抱紧了石器用力在拖,嘴上不住大叫:“哎,哎,我这是怎么啦,哎,哎,哎?这门怎么变成三啦?哎,哎,哎?这门怎么摇晃起来啦?” 话说着,他已经奋力抱起来石器,开始摇摇晃晃的踏上了台阶,嘴上不住的哼着:“开门,开门,交人,交人!” 哼哼唧唧的声音,时断时续,如同醉鬼的痴痴梦话。 花兰的眼缝慢慢张开,就见石惊云踉跄着搬起那个大石器,奋力的向正房的大门上砸了出去。 “咚,哗啦!” 正房的大门被砸的四分五裂,轰然倒了下去。 花兰注意到院门站的两人曾经刹那间的惊慌眼神,很快,两人又恢复了如初的镇静,一动不动守在院门两侧。 “什么情况?” 花兰没见识过这样 荒唐的场景,电视剧了也没出现过。 正这时,石惊云砸坏了大门,却突地向前一扑,一下扑倒在门里不动了。 这是什么意识,时在惊动清规门的人来抓他吗? 花兰又看了眼院门纹丝未动的两个黑衣蒙面人,心里摸不清石惊云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打了半天草,石惊云要见的究竟是什么样的蛇? 大蛇到底在哪儿,是五花蛇,时草上飞,还是眼镜王? 石惊云一倒地,庭院立时句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 花兰等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这才见到西屋的灯光亮了起来,又等了十来分钟,从里面走出两个蒙面的黑衣人。 花兰看得清楚,西屋的窗户彷如蒙了一层什么东西,灯光透出来,却不见半条人影。 不愧是清规门的人,做事不着痕迹,这一点小小的细节都能设计周全。看来,这一场较量一定是很有趣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解酒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两个黑衣蒙面人走到正房的门口,相互对视的点了点头,一人伸了一条胳膊,将地上一动不动的石惊云,从地上拖了起来。 石惊云表演得非常到位,头垂在胸前,死猪一样被两个黑衣蒙面人拖着进了西屋。 石惊云拖进来,没多久,那两个黑衣人又出来走到花兰面前,伸手拖花兰。 花兰很配合,姿式动作比石惊云还有夸张,整个是胸贴着地面被拖进了西屋。 西屋的面积有四五十平米。花兰进了屋才发现,不是窗户上蒙了什么东西,而是西屋压根也没有人。 别说是其他人,就连石惊云也没见到人影。 石惊云,人呢? 花兰趴着眼缝四下找。 这屋里一定是有机关。 花兰猜得没错,两个黑衣人拖着她进了房门,门就关上了。下一秒,花兰的眼睛还没眨几下,地面就裂开一个出口,出现一条向下走的台阶。 好家伙,还是石惊云想的周到,若非来上这一出打草惊蛇,冒然的闯进来,非但见不到清规门的人。弄不好就被陷在了这些机关里。 花兰在院里被两个黑衣人拖动的瞬间,她早注意到了院门守的两个黑衣倏地消失了。 敢情这两个黑衣人是在监视自己。 这太诡异了,难道这座庭院到处都是机关吗? 若如此,万花楼的艳无双不会不知内情吧? 花兰心里想着,身体已经被两个蒙面黑衣人拖到地下的一间房间里。 花兰注意到,清规门的这座庭院地下,已经被挖得四通八达。连她的眼睛都看不过来,这说明什么? 很显然,这里的确是清规门在京都城的总联络据点。 哼,小样儿。清规门有什么鸟儿?今天,花某来了就要闹她个天翻地覆。 花兰以为有石惊云在,就能万事大吉,可进了房间一看,立马傻了眼。 哎哟,不好,石惊云呢? 房间里的设备很简陋,除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之外,四面都是墙壁,连通风口也没有。好在,这 门还算是通风,可惜进来容易出去难,因为是个带铁栏的铁门。 “砰!” 房门一关,房间的光线就压抑了下来。 “坐吧,别装啦,花公子?” 桌案的后面坐着个高大魁梧的黑衣人,黑布遮了他的面颊,看不清他的表情和长相。听声音,应该是个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 穿帮了,看来,整件事情都在清规门的掌控之中。 花兰暗暗唏嘘,两条胳膊从两个黑衣人手里挣脱出来,挺直了腰板。 这时刻,再装下去,也没什么用处了。 花兰心下一横,大摇大摆走到黑衣人桌前的椅子旁坐了下去,眼神故意环视着屋内的四角,指尖有节奏的敲在桌子上,淡淡着口气道:“怎么,不问天不是要找花某吗,客人来了,你们就是这么接待?太缺少礼数了吧?” “嗯,花公子果然与众不同,身在险地也能应变自如,在下佩服。” 黑衣人冷哼了一声,又道:“可惜,花公子大概贵人多忘事,门主是请花公子上昆仑山,可没说是万花楼。花公子不请自来,难道还要清规门以礼相待?” 黑衣人的口气带着不快的质问,冰冷没有温度。 花兰才没被吓倒,她缓缓吐了一大口气,眼神发滞的扫向黑衣道:“行吧,规矩又不是我定的,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她心不在焉的浏览了房内的每个角落,视线回到黑衣人冷冰冰的目光里:“我兄弟呢,你们把他藏哪儿了?” “你是说,那个醉汉?” 黑衣人的眼神现出异样的光彩来,眼中的阴鹫加了几分,“在下还要问到花公子,此人从未在花公子身边出现过,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请花公子赐教此人的来历。” 黑衣人的目光咄咄逼迫着花兰,“还有件十分让在下感兴趣的问题。” “什么问题?” 花兰心中一动,原来清规门的人,没有认出是石惊云。 石惊云的身份没有暴露,这让她的心里稍稍安定了不少。 毕竟还提着心她此刻的处境,于是又问:“不管你提出什么问题,花兰要见到我的这位兄弟才能回答阁下的问题。” “这个好说。” 黑衣人的眸子露出阴险的笑意来,他向一旁的手下一挥手:“去把客人请过来。” 两手下欠身答了声“是,同时开了门出去了。 没多久,房外传来拖曳地面声音,门一打开,石惊云被两人拖了进来。 “这就家伙很精明。不似花公子会识时务,如今还在装着。” 黑衣人看似很无助,无奈的摇着头,眼神犀利的凝视花兰。 “他真是喝醉了,装什么装?你们有没有醒酒的汤药之类?” 花兰被石惊云故意仍进了院内摔得够呛,这些可是以牙还牙的大好机会。 她暗暗笑,“石惊云,这可不是我不帮你,是你自己给了我机会。” 可惜,她的计划很快就被黑衣人打破了。 “花公子,您是制药个高手,这点小事还用得上清规门?花公子上得了凤岐山,见得到长虚道长,醒个酒这样的小事儿还在话下吗?” 这是小瞧我花兰不会武功,是不是? 花兰真想刀光剑影,“刷刷刷”的和这磨磨唧唧的黑衣大干一场。 再一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一下萎靡了下去,自己的身体软得如同面条,拿什么力气和人家打? 黑衣人这大块头,这鼓鼓的胸肌,光是看着就威猛有力啊! 虽是如此,便宜话也不能都人黑衣占了去。 “小气!” 花兰嗤之以鼻的冷哼了一声,吊着冷眼问黑衣人:“你瞧花某身上什么也没有带上。你们这里不会什么都没有吧。绣花银针应该有的吧?” “绣花针倒是有,不过没有银针。如果找出银针来,怕是花公子也不好使用。” 黑衣人冷冷的凝视花兰,咄咄的眸光里带着一丝狡狯的玩味:“花公子,您是真的要在此施展绝技才能吗?” 施展绝技,啥绝技啊,针灸解酒懂不懂。 花兰冷冷哼了一声,“绣花针就绣花针,先拿来试上一试再说。” 反正石惊云又没真的喝酒,更没喝醉酒,装装样子而已,这点花兰还是很有觉悟的。 “那好。” 黑衣人一台手指向来人勾了勾,吩咐:“去把花公子要的东西都拿来。” “是!” 手下毫不迟疑的出去了,不多时,拿来一只小铜盒子。 第一百四十九章 条件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黑衣人吩咐手下拿来一只小铜盒。 这小铜盒有三寸见方,盒身没有什么奇特。盒盖的顶部有只带角的小兽,看上去似龙非龙,似狮非狮,有点像是麒麟,但比麒麟的样子古怪。 黑衣人让手下将铜盒交个花兰,冷冷的目光注视着她打开。 花兰注意到铜盒上面精致的小兽,抬眼看了一眼黑衣人,不慌不忙从里面取出一根绣花针来。 绣花针上没有毒,但她还是有模似样的用指尖捏住绣花针的尾部,凑在房间里的牛油小灯的火苗上烤了一阵。 这动作看似简单,却让黑衣人的眼神多了兴趣。 黑衣人一直没有开口,直到花兰将烤好的绣花针拿在石惊云的身前,开始在他穴位上施针,这才喊了一声:“且慢!” 花兰的手指又细又长,骨节分明娟美纤秀,绣花针拿在半空很自然的现出兰花柔指来。 黑衣人怎么看怎么别扭,一个大男人,做着这样的动作,加上花兰穿着男人的衣袍,头发还荒唐的散乱着几绺,更离谱的石惊云还夸张的在她头顶插了一大朵红艳艳的绢花牡丹。 黑衣人迟疑着盯着花兰裹得一马平川的胸部。 这没什么特别,可是? 他的目光开始下移,总感觉花兰身上空荡荡的好像是少了什么. 少了些什么?他的脑袋转起来,眼神落在花兰一张俊秀惊艳的脸上,怎么看,怎么觉出有些不太寻常。 “喂 ,我说,到底怎么样嘛,你这针?” 花兰看出她眼中的怀疑,连忙粗着嗓子装出困惑来:“这针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这针能有什么问题? 黑衣人怀疑的目光落在花兰身上转来转去,心头涌着一股股好微妙的情绪。 他突然甩了甩头,“我这是怎么啦,眼前的分明就是大男人,怎么见了魂不守舍的?” 黑衣人回过神来,神情开始发暗,向花兰道:“开始吧。” “搞什么鬼?” 花兰暗暗撇了下嘴,将绣花针举在半空又停下来,心思一动,拉下脸来:“哎哟,瞧我着记性。我倒忘记了,这可不是银针。绣花针可不同,要啐了酒精消毒才行。没有酒精,这一针扎下去,怕是将人扎坏了。” “你这家伙怎么这么多事儿,想耍我们是不是?” 门边的手下有些发火,不耐烦的怒声斥责道。 “这是什么话?“ 花兰停了手,目光直视黑衣人:“这人是你们的人吗?我自己兄弟我犯得着这样吗?要不你们把不问天叫出来,咱再仔细说说哦这个问题。” 提到不问天黑衣人一抬手,手下不敢再吭声了。 “花公子轻便!不过,酒精是什么东西,咱这里可没有。” “嗐,酒精自然可以使酒啦。” 花兰想起古代没有酒精一说,只好打着哈哈敷衍道。 “酒倒是有。” 黑衣人点头,又道:“酒可以给花公子拿来,不过,花公子难道只是需要酒就可以了?” 黑衣人说的意思很明白,就一个醉了酒的家伙,你花兰要变多少花样才能让他醒了酒?不会是,没完没了了吧? 花兰是不管,石惊云到底有什么意图,她是完全摸不清楚。 她也看了这间房间牢房一样,铁门在外面一插。她和石惊云插了翅膀也难飞出去。 要出去,不能再打草惊蛇了。 这条蛇可是厉害,怕是剧毒五花蛇之类。 探了脑袋咬上一口,很有可能全军覆没。 “只需要酒就可以了?“ 花兰暗暗向倒地的石惊云递了个小眼神,她的意思,乘了房里的人不多,石惊云要把握机会迅速出击劫持黑衣人,威逼着他找出这里的总头目来。 见了总头目,就能了解不问天找她的真是意图。 可惜,她的打算很快就在石惊云面前落了空。 石惊云非但没有意会,压根一丝一毫的动静也没有。说是烂醉如泥,形容石惊云一点也没夸张,就连石惊云的眼皮都是醉醺醺的酒红。 不对,这事情透着古怪,有些不对劲。 花兰怀疑起来,她转头看了眼神色镇定的黑衣人,眼珠转了转。 “不同看了,我见这家伙喝的不多,又给他强行灌了两大坛。” 黑衣人看出来,冷冷一笑:“如果花公子不仅使凭着几根绣花针就能将你兄弟叫醒,我就带了花公子去见一个人。” “去见一个人,会是谁,是不是不问天?” 花兰脑瓜一闪。 这时,取酒的手下拎了一大坛酒进来,走到花兰面前打开了酒坛啥上的封口,向花兰一示意。 “请吧,花公子。” 黑衣人对花兰的解救方式,非常感兴趣,眼中的冷森减了几分,向她示意着。 这是干嘛,看表演啊? 花兰暗暗咧嘴,张口喝了一口酒,在举起的绣花针上喷了两口,又故意凑到牛油小灯下烤了烤。 酒精遇了火,在绣花针上发出“滋滋”的声响俩,很快绣花针撒花姑娘就多了层暗灰色的涂层。 花兰掏了手帕擦去了涂层,又将绣花针在火上烤了烤,喷了酒开始摸着石惊云的百会穴。 人体醒酒的穴位很多,最好的方法是刺破耳垂的中心位置,放出淤堵的黑色血液。 这方法快捷而有效。 而花兰的目的是为了迷惑黑衣人。 她先再石惊云的百会穴按压了一阵,紧接用绣花针疏通了劳宫穴,涌泉穴,足三里和合谷穴。最后,才用绣花针刺破了石惊云的耳垂,挤出几滴黑黑的浓血来。 黑血一挤出来,花兰就感觉石惊云的身体开始渐渐有了反应。 石惊云本能的一动身体,黑衣人的眼神就现出了异样来。 “花公子果然妙手不凡,只几针就能让一个烂醉之人很快苏醒过来。” 黑衣人冷声一笑:“可惜,我感兴趣的是,花公子是如何解了这曲兰香的呢?” 这件事情能告诉你吗? 花兰嗤之以鼻的笑了笑,耸了耸肩一摊手:“你之前不是说过,如果花某解了我兄弟的酒,你就带了我去见一个人。如今酒已经解了,这个人现在何处?究竟是什么人?再见到这个人之前,花某是不会回答你的任何问题的。” “花公子果然机智聪明。” 黑衣人冷冷注视着地上正挣扎着站起身的石惊云,阴沉沉道:“小兄弟,下次不要装的太认真,小心装着装着就踏进了阴曹地府。阴曹地府虽然也不错,终究不是活人呆的地方。” 第一百五十章 眼疾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黑衣人的冷嘲热讽,并没有刺激到石惊云。 相反,石惊云更冷静的挺直了身体。 他脸上的醉晕渐渐的消退着,但身体还在不自觉的在摇晃,似是半醉半醒的状态。 花兰看了他一眼,感觉上总是有些怪怪的。 按理说,虽然解了酒,也没这么快苏醒站起身的,难道? 她的眼神透着怀疑,扫在石惊云眼底却不见一丝波澜。 她将怀疑隐在心底,对黑衣人道:“活人呆的地方,不一定是在阴曹地府。不过,这里可比阴曹地府更可怕不是吗?” “嗯!” 黑衣人认同的点点头,从桌案后站了起来,“有些时候,这里不失也是一处更安全的地方。花公子初来京都城就树下这么庞大的一个劲敌。来清规门小住上些时日,不是少了诸多眼线的麻烦?” 黑衣人句句话中都带着提醒和玄机,花兰立刻就明白了。 楚白山和清规门没有半毛钱关系。 不是楚白山,那么,会是什么让清规门找上自己?又费了这么大的功夫,要让自己俯首就范的呢? 清规门遍布大江南北,可是不问天为什么要让她上昆仑山的呢? 昆仑山是武学宗师重阳真人的武学圣地,清规门的人,怎么能和重阳真人联系在一起? 一个是名门正派武学宗师,一个是见不得光的暗黑杀人组织。 花兰的脑海转了一大圈,视线锁定正走到自己面前的黑衣人,冷声笑了一下道:“若如此,花兰倒是真的多了兴趣小住些时日。不过,既然不问天想要见花某,花某不妨就在这里等候不问天,也不错。” “呵呵呵。” 黑衣人阴沉沉的笑了,“花公子打得一手好盘算。可惜,在下只是马前卒,做不得门主的主。花公子在清规门能否全身而退,这可不是在下说了算,花公子还是请吧!” 黑衣人一摆手,手下打开了铁门,他带着花兰和石惊云走了出去。 花兰注意到,石惊云虽然还有些故意的昏昏沉沉,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半分的凌乱。 这家伙果然是在装醉,花兰暗暗在心里哼了一声。 黑衣人带花兰和石惊云出了铁门,开始向通道的前方走去。 走了大约有十几分钟的时间,面前现出一堵石墙来。 我靠,这机关还有完没个完? 花兰心里暗骂,眼睛向石墙的顶部上看。 石墙的顶部倒垂下几条锁链,每一条锁链都有一个颜色不同的铁环。 花兰看得清,黑衣人伸手抓住暗灰色的铁球向下一拉,石墙就开始缓慢的移动了起来。 随着石墙的缓缓拉动,里面现出一个很大的空间来。 这空间状似一个大型的舞蹈剧剧场,两旁垂首站着两排衣饰相同的黑衣人。石阶上有个高台,上面坐着个戴着铁盔面具的男子。 “副门主!人已经带来了。” 黑衣人走到台阶下,向面具男躬身施礼道。 “嗯!” 面具男扬了扬手指,黑衣人低下头转身走了出去。 “这是干嘛?” 花兰环顾两旁,仔细数了数人数。两排的人数相等,每一排都是十四个人,两排一共有二十八名。 这是什么意思,这么严密的地方,谁能进的来。这排场,二十八个人会不会太多? 不会是二十八星宿吧? 花兰胡乱猜测间,副门主面具男开口了。 “花公子,请坐吧!” 她一招手,有手下搬过来两把铁椅。 这铁椅可是好,两只手搭在扶手上,再绑了手脚,烧红的烙铁就可以用刑了。怎么看怎么像是个刑具。 花兰也不看,抬步坐了上去。 她心底有谱,黑衣人也好,黑面具也好,总之他们是不敢动她花兰一根汗毛的。 大概是为给不问天交差,毕竟不问天请她去昆仑山,还费了这么多手段杀人抢人,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她。 关于这一点,她在刚刚和黑衣人的较量之中深深有了体会。 “副门主有话直说,花某事务繁忙,没多少时间瞎扯。” 花兰板起脸,一副狂傲的不羁模样。 “嗯!” 面具男点点头,“花公子果然快人快语。” 他顿了顿,视线环顾了一圈,眼神落在花兰脸上,阴沉沉着道;“我听说,花公子去了趟凤岐山,想必回来收获不小吧?” “这是自然,若非如此,花某怎敢冒然不请自来,到清规门来做客?” 话翘起二郎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状。 既然来了,怕字就不能写在脸上,你戴着面具装酷,我的脸也要比你的更帅酷些才行。 花兰的脸还真装不了什么帅酷,不过她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倒是震慑住了面具男。 “哈哈!” 面具男阴郁郁的笑了两声,点了点头,抬手向下挥了挥,有几个就走出来施了礼离开了。 不大会儿,这几个抬着一只木床放在了花兰的面前。 木床上躺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脸色惨白如纸,眼睛周围弥漫着青紫的黑气,大大的眼睛无神着向上张望着,痛苦已经无法让她有了知觉。那张脸分明写着,没有任何期冀的绝望。 花兰仔细看,小女孩的眼膜上蒙着一层胶状的物质,是这种奇特的物质使面前的小女孩失去了生的期望。 她曾听祖父讲起过,有的人会对特质的花粉过敏。这种过敏不等同与其他的过敏,她会在过敏者的眼膜上蒙上一层霜膜一样的物质。 这种病例的发生只有千万分之一,若非有家传的医谱记载,几乎很难见到过一例。祖父终其一生,也才见到过一位这样的患者。 哗啦看出小女孩患的不是角膜性的眼盲,八成是什么花粉过敏所致。 “副门主是想让花某医治这个孩子?” “看来,花公子果然是神医妙手了。” 面具男的声音加上了惊喜的力度,但仍阴沉着脸道:“花公子是有十分的把握了?” “花某可没有什么把握,不过,副门主先要回答我几个问题才行。” 花兰的小心思一转,不能白白便宜了清规门的这些家伙。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问道:“这孩子这病是不是每年的三四月份开始发生失明的症状,一到冬天就会渐渐好转?” “嗯。” 面具男沉闷的点着头,“不错,之前是每年发病一次,可是近两年尤其的严重了。冬天也几乎看不清晰,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看来这个小女孩,是和这个面具男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了。 花兰暗暗想到,又问道:“二三月的时候,正是花开烂漫的时节,小姑娘有没有喜欢接触的花或草,或者你的里养了什么距离她是很近的花或草?” 花和草? 这问题似乎难住了面具男,他看了看花兰,眼神射出怀疑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 花粉过敏症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公子向来狡诈,她这样问,会不会是另有目的? 面具男的怀疑,让他思考了起来,好一阵,才道:“花公子这是何意,难道这孩子的病症是和花草有关?” “这孩子?”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表示面前的小女孩,与这个面具男之间有着很亲密的关系吗? 如果是很亲密的关系,女孩如此危急的病症,面具男一定心急如焚,“这孩子”两个字一定不会冲口而出。 可面具男竟然对这孩子的病症了解得如此详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这孩子一定是个至关重要的人物。 会是谁? 花兰挤破脑袋也没想出来,于是向面具男点头,道:“不错,什么样的疾病都要对症下药才行。对症要先找出发病的主因,找到了主因才能因病施治。难道,副门主大人不知道,这孩子究竟因了什么而发病的吗?” “这个?” 面具男沉吟了一下,但很快就道:“这么说,这孩子的病症的确是和花草有关。那么,花公子可有什么办法医治?” “要找到病源,才能准确开房救治。副门主大人,花某只不过学了些粗浅的功夫,略略懂得些医术。我又不是神医神仙,没有找到病源,又能如何施救呢?” 小样儿,想套我花兰的话,这可没门! 花兰见大鱼上了钩,卖起关子来。“哎哟,副门主大人,花某刚刚也说过了。花某自小拜师学艺,可惜学艺不精,救治的法子可不好说。而且,我这人脑瓜不太灵光,你说花匠的儿子如今生死未卜的,我这心能安宁下来吗? 我这心要是慌个不停,医治 的法子能想出来吗?” 花兰一边说,一边偷眼看面具男。 面具男带着面具,看不透脸上的表情,但从眼神里也略略感觉了山雨欲来风的寒戾气息。 她一撇嘴:“更可惜,您到现在也不说出实情来,这要花某如何医治?” “狡猾!” 面具男是听明白了,花兰是要他交出花匠的儿子来。 他没有开口,沉闷的低下头思索了一阵,大概是还在犹豫无定,站起身走下了台阶,来到小女孩的木床前。 木床里的小女孩眉头紧紧锁着,那一双水蒙蒙的眼珠寻着气息,向面具男张望了过来,没有半点血色的嘴巴一抖,幽幽唤出一声:“白门主,救我,求求您!” 小女孩的“放”字还没说出口,面具男的大手就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 花兰看出来,面具男死死封住了小女孩的穴道,封住了她的嘴。 看来事情有些复杂了,眼前躺在木床上的这个小女孩,大概是和这位面具男,或者清规门有着扯不开的特别关系了。 这关系,会是什么? 花兰从面具男微妙的眼色变化之中看出来,这是个秘密。 秘密就秘密吧,既然他不打算说,花兰也没本事撬开他的嘴让他说出实情。 花兰没这本事,石惊云一定有。可她的眼神一落在身旁的石惊云脸上,立马就泄了气。 石惊云半斜着身子倚在铁椅的椅背上,两只手面条一样搭在扶手上,眼皮时下垂的,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相互传递眼神的最佳途径没了希望,花兰只好收回了视线。 她见面具男制止了小女孩开口,凝气眉色,问道:“副门主大人,这是要刻意隐瞒什么吗?” “我能对花公子隐瞒什么,花公子究竟想知道什么?” 面具男凌冽的眸光射来,见小女孩开始安静,轻轻将小女孩的手放在床上,又拉了被子帮她盖好,眼神左右一飘。 花兰这才注意到,刚刚站在两排的二十八个黑衣人,此时只剩了二十个。 少了八个,这八人去了哪里,什么时候消失的? 是她花兰没有注意到,还是另有什么玄机? 花兰又扫了一眼不动声色的石惊云,对面具男呵呵一笑,道:“副门主这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咱也没必要弯弯绕绕的瞎折腾了。如果是要花某替这孩子医治,发病的药引一定是要说出来的。副门主最好实话实说,除非你们眼睁睁看着这孩子日渐严重求治无门。” 她又顿了一下,故意等着面具男的反应。 面具男大概猜到花兰要提出的条件来,一凝眸色,阴沉着道:“说下去。” “条件只有一条,放了花匠的儿子。” “看来,花公子在讲条件之前,还没有弄清楚如今的形势。” 面具男冷冷奸笑了一声,转过身渡着步子,缓缓向高台上走。一边走,一边道:“这里可是清规门,清规门的规矩是不允许客人提出条件的。花公子还是好好想一想,自己应该如何回到花府吧?” 他说着话,人已经走上台阶,渡着步子坐了下来,带着咄咄的压迫气息,道:“我的条件够上宽厚了,花公子救治的可以一条人命。我放的可是两条人命,这笔生意,清规门算是亏了。不过,不要紧,亏在花公子身上,门主高兴。” “这么说,副门主这是没的商量了?” 花兰也不示弱,挺直了身体靠在椅背上,“清规门有什么规矩,可不干我花某什么事儿。花某倒有规矩,没的谈就不谈,大不了生意不做。清规门带了我的人,我来要人天经地义。亏本的生意,花某可不想谈。 如果,副门主喜欢挽留花某,花某倒是很有兴趣做些时日的客人。” 花兰才不被黑面具吓倒,不是还有个昆仑山吗! 不问天要她上昆仑山,一定是有目的的,这目的一定不简单。 因了这个目的,自己即便将清规门搅得鸡犬不宁,这帮小喽罗也不能奈何她多少。 既如此,拼了大胆,放纵一回又能如何? 反正有系统的防护在,总不能这候选人时白干的吧,立马领盒饭的事情,她还真没听说过。 正这时,有个手下匆匆进了禀告,“报告副门主,消息送来了。” 这名手下说着话,快步走上了台阶,将双手指尖托着的一小卷字条递给了面具男。 面具男打开字条扫了一眼,向手下说了句:“下去吧。”之后,将字条拿在一旁的灯烛之下,点燃烧成了灰烬,一弹指,将灰烬的余灰弹在了一旁的琉璃碗里。 “嗯,花公子果然没有猜错,这孩子的确是闻了杏花就会过敏。” 面具男冷然凝着戾目,“不过,花公子的条件有点高。这样好了,这孩子治与不治,都随花公子。关于花匠的儿子,这可是门主的决定, 不是我不想成全公子,可惜爱莫能助。花公子是聪明人,我不过是个副门主,怎么能做得了门主的主?” “更何况,花匠的儿子,也不在京都城内,门主已经将他秘密送到了昆仑山。花公子机敏睿智,这深更半夜的,花公子竟有如此胆识,白某真心佩服,更是从内心底里表示欣赏。” 他指着木床上的小女孩,:“这孩子向来福薄,生来的病症竟无能医救治。病痛缠身也是命中注定。能有什么办法,都说医者仁心,大慈大悲之心。花公子神医盖世,却要 袖手旁观?” “哎!” 面具男一声叹,阴沉沉的一双眼现出狡诈来,恶狠狠着道:“没想到,花公子的心竟是如此狠毒,枉顾他人性命而不救?” 第一百五十二章 断魂香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面具男的口气里带着阴狠狠的逼迫。 激将法,小样儿,我花兰可不上当。 花兰一笑,“副门主大人,这些话可真是抬爱花某了。花某刚刚也说了,见不到花匠儿子,休想花某出手。” 既然清规门对小女孩束手无策,她花兰一定要好好利用一番才行,于是道:“听说清规门还有一味很厉害的断魂香,花某真的很有兴趣见上一见。” 花兰有百毒不侵丸,当然不怕曲兰香,但她对断魂香很好奇,对于长虚道长的解药,还有缺有两分把握。 既然花匠儿子不在京都城,面前这个小女孩,总要好好利用下才行。 她心中冷笑:“如果能够拿到断魂香,试验出百毒不不侵丸,这样她就更有把握大胆到昆仑山了。 她想的并不复杂,关键是这面具男却另有心思。 “花公子的条件并不难,不过,也要有些条件才行。“ 面具男敛着眸光中的戾色,“如果花公子能让这孩子的病症有些好转起色,本门主倒是真的不会吝啬花公子的要求。” 花粉过敏这种眼疾,先要用牧之草熏上二十八天,再用杏花与牧之草调和加上一味红娘子冲茶服用,才慢慢治愈这种眼疾。 眼下是八月清秋,距离春季杏花烂漫时节还远,即是要药方也没药材可抓,除了缓解拖延,花兰是没什么法子。 面具男吐了口,花兰暗暗高兴。 没有点甜头做诱饵,这条狡猾的大鱼怎么能上钩呢。 “这些好说,只要副门主大人让花某见到断魂香,花某一定会让副门主大人见到花某的诚意。” “好,花公子果然痛快。” 面具男一扬手,有手下上前施礼出了门。不多时,拿来一个精致的小铜盒。 面具男抬手示意,手下将铜盒递给了花兰。 花兰的细长手指按在铜盒的盒盖,刚一触到盒盖就很快弹了起来,里面有几支宝塔状的香料。 这就是断魂香? 花兰小心从里面拿出一支放在鼻下嗅了嗅。 “断魂香点燃,神仙也难救。花公子已经拿到了断魂香,花公子的诚意也应该兑现了吧?” 面具男阴沉沉着道,眼神射出怀疑来:“如果花公子的诚意不能打动本门主,你的朋友可是走不脱了。” 如果花兰不拿出点真本事来,石惊云就会留在万花楼。 万花楼真的能困住石惊云? 花兰的手心一转,将断魂香放在了系统给福利百宝盒里。 百宝盒只有她花兰一人才能见得到,当然清规门的人更看不到。 有了断魂香,要研制出预防的解药,花兰还是有信心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此来的目的已然收获了一半,再贪图也是无意。 花匠的儿子是带不会去了,至少也了解了不问天让她上昆仑山的目的。 一定是有非常特别的事情,要让她花兰去做。 会是什么事情呢?花兰凝着眉头看了眼面具男,看来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来。 她耸了耸肩,“这孩子的眼疾,需要先用牧之草熏泡二十八天时间,再等到春天杏花开遍时节,取了新鲜的杏花花瓣与牧之草调和成丸,再以红娘子冲服送下。每日早中晚各服一次。时常日久,这孩子的国棉症状就会慢慢好转。多则两三年,少则一两载,这孩子的过敏症状也就渐渐消失了。” 面具男听完,让手下记了下来,但又冷声笑道:“花公子这房子可真是好,即便不等到来年的春天,眼下用药也要等上二十八天的时间。” 他哼了一声,“二十八天,花公子二十八天还怕清规门会算计公子吗?” “这话怎么说?” 花兰凝起了眸子:“这么说,副门主大人是在怀疑花某?” 她将两手一摊:“这就没办法了,既然副门主大人这么不相信花某,花某再多说什么也是徒劳无益。花某此来,是为花匠儿子的事情而来,副门主大人这里没有争儿,花某在此多留也是毫无意义。” 她说着从椅子上站起身,向面具男一拱手,辞行道:“花某就此告辞。” “呵呵。” 面具男冷冷哼了两声,“花公子草草两句,就想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么?” 花某眉色一挑,眼角的余光扫向石惊云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心里有了底,偷偷从百宝盒里取了她特制的断魂香出来。 曲兰香和断魂香,她已经见识过了。 这两种香都要点燃才能发挥作用,而她特制的这种断魂香却不同,轻轻一撒,闻到的人就会立即倒地不醒,而且她还加了辛芷。 辛芷这味药可不简单,即是解毒良药,又是制毒的药引。适当的成份会有很大的发挥疗效。 花兰制成的这一味,有个新的名字,叫“三步倒。” 三步之间,必然倒地。 她和石惊云已经服了百毒不侵丸,一点迷魂香,怕还出不了这万花楼么? 她向面具男轻声一笑:“怎么,副门主大人这是要出尔反尔?既然副门主大人喜欢做小人,花某岂不投桃报李?花某既然敢来清规门,就不怕走不脱。你以为,凭着副门主大人的力量就能拦住花某?” “呵呵!” 面具男并没有再开口,而是冷冷哼了两声,手猛然抬起来向手下动了几根手指,有四个黑衣人就向花兰这边走了过来。 四人脚步很慢似是在试探着花兰的反应,更似是等待着什么最后的命令。 果然,黑衣人距离花兰还有两米远的距离时停了脚,面具男手指又动了动,阴冷冷着道:“花公子,我也不想为难花公子,只是花公子此来若不留下些什么,断魂香是决然不能带走的。” “呵呵,反正话都让副门主大人说了。” 花兰可没被吓倒,石惊云已经递了暗号,他很有把握带她出去。 有石惊云在,还有三步倒,她还怕什么? 她更冷声着笑道:“花某向来光明磊落,诚信如金。花某承诺已经兑现,副门主大人若时不信,花某又能奈何?不过,副门主大人如此为难花某,花某岂非坐以待毙之辈?” 她说着,望空抛出了三步倒来,向石惊云道:“此刻不动手,更待何时?” 石惊云自然意会,转身直向面具男抓去。 面具男早有防备,石惊云的身体还没挨近,手上的机关就是一按。 第一百五十三章 有惊无险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石惊云身手极快,他听到半空轰然破空的锁链之声,本能的将身体贴向了面具男,一伸手卡住了他的脖子。 这动作只在刹那间,面具男没想到石惊云的动作快如闪电,随着面前的铁笼轰然落下,他的整个人都已经动弹不得。 好奇怪,他发觉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了,别说是反击,就连动也不能动力。 “哈哈,花某这味新药叫做‘三步倒’,所谓的‘三步倒’,就是只要副门主大人的脚踏出三步,就会倒地不醒了。 副门主大人是明白人,花某来此可不是要与副门主大人为难,只要副门主大人不为难花某,明日早上花某就能将这‘三步倒’ 的解药准备好。 倘若副门主大人一意孤行,花某脑瓜可不是多灵光,如果配制不出解药来,副门主大人可要受些折磨了。” 面具男此时动弹不得,但更不敢再动。 花兰口中的折磨都包括了什么,他可不敢尝试。 这世间最可怕的不是绝顶绝世的武功,而是让人瞬间武功尽失的迷药和毒药。 毒药尚有内力抵抗些时辰,迷药却不同,任你再高超的绝世神功,中了之后也会差于常人。更何况,面具男并没有什么绝世的绝顶武功。 他气得恶狠狠的死死盯住花兰,眼中的暴戾燃成一团。 花兰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稚气还挂在脸上。这样小的年纪,竟然会有如此机智的心机,真是让他心惊胆战。 他心里恨恨着自己的疏忽大意,但也无可奈何,只好冷下脸来妥协道:“好吧。” 他的周身已然动弹不得,眼神向花兰示意她去碰触石阶下的一只石墩。 花兰走过去,伸手拍了拍石墩。 清规门果然步步惊险,石墩一动,地下就缓缓开启了一道暗门。 暗门连接着一处向外的石阶。 花兰刚刚放了话,她三步倒要有解药才能解,而此刻的暗门若非通向外面,面具男一定会吃苦头。 “呵,副门主大人这是要干什么,是想引花某跳入大人的陷阱里去?” 花兰一勾唇角,试探着问。 面具男眸光中的阴狠冒了冒,冷冷的目光带着恶念,“花公子与清规门并无结怨,白某也无意于花公子结怨。 花公子是聪明人,只要花公子能够配合门主解了清规门的这次危机。花匠的儿子自然完好无恙的送回花府。 花公子不信本门主的话,也应该相信自己,花公子手上不是有断魂香吗?” “并无结怨?哼!副门主大人真是会说笑话。清规门不愧是杀人不眨眼,一条人命鸿毛一般轻贱?可惜,花某是个老实人,心是血热鲜红的。若说上与清规门并无结怨,花匠的妻子不是白白杀了吗?” “哼!” 面具男轻哼了一声,口气加上了傲慢:“都说花公子聪明过人,看来我是高估花公子了。花公子不好好动动脑子,清规门即有曲兰香和断魂香,何须再用杀人见血这样拙劣的手段逼迫花公子就范?” 他又冷然一笑:“花公子还是仔细再好好查一查花匠老婆的死因的好,如若不然,清规门可没义务背了这个黑锅。” “你说什么,花匠的妻子不是清规门的人呢杀的?” 花兰这惊可吃的不小,她脑海不断的回放着花匠妻子被杀时的画面。 画面太血腥,也太凄惨,花匠的眼泪会是在说慌吗? 面具男中了她的三步倒,说谎就会拿不到解药。而且,他好像没什么理由扯出这件无关痛痒的事件来,毕竟花匠的儿子如今的的确确是在不问天的手上。 花兰的脑海找不出破绽来,但她并没有放弃。于是,仰头冷眼看向面具男道:“副门主大人可真是会推搪,更会掩饰。人不是你们杀的,花匠的儿子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孩子无缘无故的跑错门槛,自投罗网到了清规门?” “花公子,这就要好好问一问府上的这位花匠了。反正这件事情不关清规门什么事。花公子这笔账不应该算在清规门身上。清规门之所以带走花匠儿子,这都是有条件的。 客人提了什么条件,花公子就不能问了。清规门若是破了规矩,以后就不再是清规门了。” 看来,这件事情透着诡异,花兰不得不慎重了起来。 她估算了下时辰,这一来一去的折腾,马上外面的天就要亮了。 天一亮了,她和石惊云还能全身而退,这可说不准了。 花兰不得不多想一层,不得不妥协道:“好,花某就信你一回。” 她向石惊云一丢眼色,两人踏上了通向地下的台阶。 副门主没动静,各处的手下也 不敢轻举妄动。 花兰走下台阶,发现前面是条幽暗的通道。 通道的两侧墙壁上间隔着一盏盏油纸灯笼,昏暗的火苗不断发出轻微的爆裂声响,这在这条幽深又幽静的通道里异常的诡异。 石惊云的脚步很轻,如同踩在棉絮之上,而花兰也有些心跳加速,小心提着步子向前走。 两人有惊无险的走到通道的尽头,眼前出现一面铁栅栏。 铁栅栏的前面有堵石墙,两人距离还有五尺的时候,铁栅栏突地向上一提,前面的石墙洞开,现出一条幽静的庭院来。 这是什么地方? 花兰和石惊云提步出了石墙,再回头看石墙,已经完好如初的关闭了。 庭院里有三间正房,东西厢房内鸦雀无声。 看来,这是一座久无人居的庭院。 花兰蹑手蹑脚趴在石墙上听了听,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又找了快大石头用力凿了几下,结果发现自己的行为极是滑稽可笑,墙上没有任何痕迹。 她抬了眼向高处望,没发现万花楼的影子。 这么点的功夫,这是来到了什么地方? 花兰仔细摸索着记忆,记忆中的他和石惊云的确走了很长的一大段时间。 能够从清规门全身而退,已经算是幸运了。 花兰用手指摸了摸百宝盒,总算是没有白去。 花兰四下扫看的功夫,石惊云已经仔细察看了整个庭院的每一个房间。 他向花兰摇摇头,小心走到庭院的院门请,用手打开了一丝门缝。 “这是长安街。” 石惊云小声着向花兰招手,示意她走过去。 花兰趴着门缝向外一看,可不是么,就是长安街,她和春蚕就是从这条街上逃出皇宫的。 庭院的院门外停着辆马车,大概是听到了院门内的动静,车夫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走到院门边,小声谨慎着道:“请问里面是花公子吗,老爷说要我在这等候公子您,说是送您回府。” “好么,一切都在清规门的掌握之中。” 车夫一身粗布衣裤,脸上现着老实的憨态,看上去没有半点清规门的杀戮气息。 花兰向身后的石惊云道:“石兄不如先回去,等花某动身去昆仑山的时候,再见如何?” 花兰的意思是想请石惊云同去昆仑山,她心里存着侥幸,若是石惊云能答应去昆仑山。 她这趟昆仑山之行,真的算 有惊无险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铁木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石惊云点点头,没有和花兰出院门,而是飞身跃上了屋顶,站在月光清辉之中俯视着四周的动静。 花兰出了院门就上了马车。 马车离开这座寂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声音的小院,在长安街上行驶了一阵,转了个大弯来到了花府门前。 花府门前停了辆陌生的马车,府门前的花大立刻注意到了。花兰还没跳下车,他就错愕的迎了上来,“少公子,怎么是您?” 花兰向他摆了摆手,悄悄着问:“身上有银子吗?” “银子?” 花大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上,摸出二两碎银来交给了花兰,心上狐疑:“主人这是怎么了,大半夜出门不知会一声不说,出门连银子也没带上就太怪异了。” 他心里生着疑惑,呆怔怔看着主人将二两碎银赏了车夫,车夫赶了马车走了,他才小声着问:“少公子这是去了哪儿,怎么就您一个人?” 夜探清规门这件事情,不便和花大讲,毕竟还有一个石惊云。 此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眼见天就要大亮了。 花兰一边提着步子迈进府门,一边问花大:“花匠还在府里吧?” 花匠的儿子被清规门的人掳了去,花匠自然留在花府等着主人去昆仑山竟孩子救回来。 主人这么问,让花大有些某名的奇怪,忙问:“少公子,有争儿的消息了?花匠还在。” “嗯!” 花兰点点头,小声着对花大,道:“你先悄悄找人看住花匠,再找人细细打听下花匠的身份来路,越是详细越好,这些我有用。” “可是?” 花大一脸懵圈,主人这是什么意思?花匠不就是花匠,干嘛这么神神秘秘的打听?难道他还是另有玄机不成? 花大脑袋现出花匠满脸憨厚的朴实来,他又摇了摇头。 一个人的好恶,能从脸上看出来吗? 他来花府这些时日,也看出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公子异于常人的本领。便对花兰,道:“少公子请放心,这件事情花大一定帮公子查得明明白白。” 花兰点头,放心回了中院。 中院西厢的灯好亮着,东窗已经发白。小春蚕担心着主子,睡也睡不敢睡,趴在桌上正打瞌睡。 花兰的脚步很轻,没有惊动着她,但她看着春蚕心疼,走过去,扶起她,想把她搀扶到竹榻上去睡。 春蚕朦胧着双眼,心里不踏实,感觉身体飘乎乎站了起来,脚下身不由己的向前迈出几步,猛然间就是一惊。睁开眼睛,见是皇后娘娘有惊无险的回来了,惊喜的抓住她手,“主子,您可回来了,奴婢都担心死了。“ 她上下打量花兰身上没有半点伤痕,高兴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主子,下次可要一定带上春蚕,主子出了什么事儿,春蚕就算死上一百回也够不上后悔。” “好。” 花兰安稳着春蚕,扶她到竹榻躺下,坐在一旁道:“放心吧,不会再有下次了。” 这一次清规门的夜探,她了解了清规门的深意。 清规门并未与她花兰为难,只不过是有事情需要她花兰帮忙而已。 事实摆上了桌面,花兰也没了顾虑和担忧,眼见着东窗渐渐被晨光笼罩,她伸了个懒腰,也倒在了床上。 花兰一觉好睡,直到鬼见愁的大黑领了老瓜头来找。 花兰洗了把脸,春蚕张罗着午膳摆在了花厅。她让大黑和老瓜头几人做了饭桌,大家边吃边聊。 为了来见花兰,大黑特意给老瓜头置办了一身新行头。 老瓜头今年六十八岁,满头的花白头发。脸上是岁月积累的风霜,留着一小撮山羊胡。大概是很少穿这么干净又华丽的衣裳,坐在饭桌前显得有些局促的佝偻。 “少公子,我和大当家合计了一下,要是建造石桥,这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很快建造完工的。石桥的建造,不仅费工而且费料。流沙河河水湍急,稍不小心,石料就有可能被河水冲走。公子不如改变主意,先建造一座木桥怎么样?” “木桥?” 花兰对建桥铺路几乎是一窍不通,老瓜头是这方面的专家,当然要听听他的建议:“老伯,请您仔细讲讲石桥和木桥的区别?” “少公子,石桥和木桥区别可大啦。” 老瓜头见花兰有所心动,连忙解释:“要建造一座石桥,从开工到完成,没个三年五年决然不会建成。木桥却不同,打木桩就简单多了,几根铁链拉住两边固定住,只要角度拿得准,用不上几个月桥就能建好了。如果公子肯出银子,建造个铁木的桥梁,别说是几百年,几千年也不会垮掉。” “大伯是说,要建造铁木的桥梁,这木材还有铁木吗?” 花兰对草药方面有些知识,木料方面还真是空白。 铁木是什么树木,是和铁树有些关联吗? 铁树她是见过不少,可是要说是建造桥梁就天差地别了。 铁树属于观赏性极强的植物,叶片大如扇形,枝干粗壮低矮。用来加工器具都成问题,说上建造桥梁就跟远了。 她心中多着狐疑,问老瓜头:“您说的这种木材,是和铁树有关吗?” “少公子,铁木不就是铁犁木吗,公子怎么不认得?” 老瓜头谨慎的夹了一口桌上的青菜,不敢大口吞咽,滚在嘴里小口嚼着,“铁犁木是建造大船最好的材料,硬度大,不怕水泡。而且,铁木的枝干又粗又长,很适合流沙河这样水急惊险的水势。除了材料比较贵重之外,这可是最好的建造桥梁的材料了。” 花兰听出来了,石桥的材料虽然便宜,但工期长效率低,而木桥效率快,就是这包工的银子不够用。 “这么说,如果用了铁木建造桥梁,大概需要多少两银子?” “少公子,一根铁木,不算来回的运费也要五百两银子一颗。流沙河河面虽然不宽,但两旁都是惊险的悬崖峭壁,要架桥先要凿山清床才行,这些的木料就是不少。算下来,不算人工,怎么也要十万两银子。 这只是初步的预算,少公子要建造一座久经风雨几百上千年的桥梁,没个几十万两的材料费用,怕是不行。除却木料,必须还要铁器加牢加固才行。” 老瓜头见花兰听得认真,没看出反感来,忙将口中的饭菜咽下肚,乘机道:“少公子年少有为,修桥铺路这可是修功德的大善大举。既是如此,何不索性建造一座结实又耐久的好桥,这样也算成全了少公子的一番心意不是?” 可不是么,凭白的掏出银子在少有人迹的鬼见愁建什么桥梁,不是银子多了烧坏了脑子,又是什么? 大黑的脑瓜欠灵光,二黑可精明绝顶,京都城没走几步就打听出来了。 花府这位少年公子,银子堆得跟小山似的。几十亿万两是什么数字,连皇上都吐舌头头不敢去想的数字。人家花府这位爷,不眨眼珠就给楚白山拿了出来。 八十亿万两?十万两? 这怎么比,不成!不是要建桥吗,十万两银子可不成。 二黑和大黑两人一商量,找到老瓜头就合计开了对策。 老瓜头一听就乐坏了,这事儿好说,有银子就好办。 老瓜头是真的想要大展身手建造一座结实耐久的好桥,寨子上的情况,他更明白。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索性就和花府这位小爷大干一场。 第一百五十五章 还没苏醒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老瓜头心底盘算着小心思,两山贼可不知道。不过,老瓜头一说想法,两人立马举双手赞成。 干!一定要干!只要有银子,有钱花,干啥都是干,不干是怂蛋。 老瓜头一提到银子上,两山贼立刻放下了手里嘴里的鸡骨头,捣蒜般点起头来:“老瓜头说的对,少公子既然不差钱儿,咱也有把子力气。公子出得起银子,咱就保证交给公子一座又结实又好用的好桥。” 大黑说,二黑更是赞成:“花,花,花公子!老,老,老大说的对!” 花兰听明白了,这座桥梁承包下来,半年的工期加上铁木和铁器等材料,一百万未必能够。 一百万是什么概念?北京东三环东四环,只能买上个厨房。在古代,建造一座桥梁又是什么概念? 花兰毫不犹豫的点头:“成,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她的眼光扫上喜鹊,语气温和道“喜鹊,采买木料这件事情,你就和老瓜头跑一趟,回来先把账目弄清楚了。” 喜鹊还没点头,她又对老瓜头道:“材料方面由您来负责,我先拨给您二十万两银子。初步的预算是一百万两,如果不够的话,咱们再按照喜鹊姑娘报上来的账目再增再减。” 一百万两银子,两山贼和老瓜头相互对视着微妙的眨了眨眼。 我的个妈妈,花公子果然有钱大手笔。 这只大腿可得抱紧喽,这可不是一般的大腿,这可是财神爷的大腿! 有了这个财神爷,还抢什么劫,做什么山贼?吃香喝辣,天天绫罗绸缎都能有了。 两山贼心花怒放,这下也不嘴馋桌上的美味了,抹了两把嘴站起身,笑嘻嘻对喜鹊道:“喜鹊姑娘,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走吧。铁木这种木材可不好买,要去广西才有。时间金贵,咱们早去早回,这一来一去可要好些时日呐?” 两山贼火烧屁股,猴急着要带喜鹊走。 喜鹊谨慎,却极胆小。她没动脚,而是可伶巴巴的看向花兰,脸皱成一团,发愁道:“少公子,喜鹊怕是不行。” “不行什么,难不成你想一辈子窝窝囊囊守在花府?” 花兰却一板脸色,“这可不成。你在花满楼也有些时日了,账目方面也有了些经验。此次和大伯他们去趟广西未尝不可。顺便历练历练胆识也好。” 花兰故意让喜鹊和粗犷粗野的山贼们在一起,一是为了让她学些坚韧的胆识,二来也是为了让她历练历练果断和敏锐的魄力。 喜鹊却更怯懦了,紧张的看了看花兰,又看了看两山贼两张吓人的脸。 大黑却高兴的拍起肥大的肚皮来,“喜鹊姑娘放心好了,有我大黑在,老虎狮子也靠不上姑娘十步远。咱们寨子可热闹啦,这回去广西,姑娘就瞧好吧,保证姑娘一根寒毛不少送回来。” “对,对,对!喜鹊,姑,姑,姑娘放心好了。有,有,有老大在。姑,姑娘,一百个,放啊,放啊,放心!” 二黑也急忙着道,他一着急,嘴上又说不利索了,急得脸也红了,脖子也粗了,一个劲的向喜鹊挤眼睛。 两人相貌本就丑陋,再挤眼睛更显难看了。 喜鹊忧郁的视线垂下去,花兰的目光不容置疑。她向来不会辩解,只好委屈着嘤嘤点头,“好吧!” “这不就结了么,这是!” 大黑一拍大腿,咧开了大嘴,看向花兰。 饭吃到一半,建造桥梁的事情已经谈妥了。 花兰取了二十万两银票,交给喜鹊,让她收拾了些换洗的衣物,跟着老瓜头和两山贼出了府门。 喜鹊一上山贼的马车,春蚕这次撅了嘴,嘀咕开了:“主子,如今府里没了喜鹊和银杏,咱还怎么去昆仑山啊?” “不是还有锦瑟姑娘在?” 花兰一挑眉色,她是故意借故支开了银杏和喜鹊。 银杏在多吉世子身边,她放心,因为多吉爱慕着银杏。而喜鹊和山贼在一起,她更放心,这是一群为了银子讨生活的人们。喜鹊手中攥着银子,还愁他们不把她捧上天去。 二十万两银子,只是钓饵,一百万两银子买了从善从良的一颗心。怎么算,花兰也算不亏。 更何况,系统给的可是十万亿两黄金,这可是一百万亿两银子! 她还正愁花不出去呢。 一座桥一百万两银子,十座桥才一千五两银子。哎哟妈呀,还得想别的法子,花光这些银子才行。 花兰愁得皱眉,春蚕在一旁看得忧心,小心着道:“主子,锦瑟姑娘不知怎的,大半天没见着影子了,她不会是回了孝亲王府了吧,她能和咱们上昆仑山吗?” 是啊,锦瑟会同行吗? 花兰的眼色扫向听雨轩的方向,心上开始打鼓。不过,她也不在乎了,反正去昆仑山的路上,也没什么惊险,就当时出去旅行啦。 她是安慰春蚕,见她担心,一笑道:“放心吧。” 一句放心,让春蚕安了心,这下屁颠屁颠的跟着花兰回了中院。 花兰一进中院就想到了尹震南。 糟了,光顾着送走喜鹊了,这下尹震南身边可没了人。 她估算着时辰,这几日,她在尹震南的方子里加了辛芷。辛芷虽有化解尹震南体内毒性的作用,但对杜鹃花的叶子还是化解得缓慢些,毕竟已经有两日了。 小春蚕虽然处处周到,但在细节上却大大咧咧。 花兰只好亲自上阵了。 她先替尹震南换了药,又查看了已经愈合长出肉芽的剑伤伤口,搭了脉搏听了一阵。 尹震南的脉相平缓无波,症状似是非常的正常。 她又翻了翻他的眼底,眼底的血红充盈鲜艳,毒性的痕迹几乎消失了。 “好奇怪,尹馆主应该苏醒才对?” 花兰看着依旧双目紧闭着的尹震南。 尹震南平静的躺在床上,如同睡得很熟的婴儿,安静安详。 会不会哪里出了问题? 花兰脑海惊诧的一闪。 “春蚕,去街上的药草铺子买些银针回来。” 花兰抬眼看到春蚕正疑疑惑惑的看着自己,便道。 “主子,银针只要杂货铺子才有,草药铺子怎么会有?” 春蚕瞪了半天眼珠子,竟然听到皇后娘娘说出了这几句,她莫名着望着主子,不明白主子要买银子干嘛用。 奇怪,绣花不是喜鹊的事情吗,主子干嘛这是? 她没动脚,满脸都是愕然。 花兰也没解释,道:“那好,你都去找找。如果药草铺子找不到银针,就去杂货铺子去找。记得,不是 绣花用的银针,是针灸用的银针。” “针灸?主子,什么是针灸?针灸是要用针扎的吗?” 第一百五十六章 花匠不见了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春蚕不知道银针是用来针灸的,花兰也没向她仔细解释,便道:“你先找来银针再说吧。” “可是?” 春蚕还在踌躇,但没继续追问下去,心里揣着困惑出了门。 她出门正遇上花大,见他满脸惊慌的走进院门,便停了步,问:‘怎么,出了什么事儿,怎么慌慌张张的?“ “真的出大事了。” 花大脚下走到急,嘴上说着来到东厢的门前,向里面喊了一声:“少公子!” 春蚕没有去买银针,而是提着心跟着花大又回来了。 花兰正喝茶,听到花大在外面喊,叫他进来瞧见春蚕也没吱声,招呼花大坐下说话。 花大哪里敢坐,忙走上前,道:“少公子,在下查到了,这里面的确是透着古怪。” “古怪?” 花兰心里早有了准备,眼神落在花大脸上:“都有哪些古怪?” “花匠来咱府上之前,曾在一个亲戚家暂住。来府上没有两日,就住进了四桥巷的一套四合院的宅子里。他曾说是租住的房子,可那套宅子我已打听过了,原主人前些时日把这宅子卖掉了。在下找到了原主人,他说是卖给了花匠。” “卖给了花匠?花大,这是什么意思?” 春蚕在一旁疑惑着,“难道说,花匠买了这宅子?四合院的宅子!这得多少银子?” 京都城的房价不等同与市郊和临县,一间小屋也要不少银子,何况还是四合院这样的大宅。 花匠有银子买下宅子,那还到花府来打工干嘛? 很明显,这里面一定是有鬼了。 花匠的儿子被清规门的人掳了去,妻子又被残忍杀害,血淋淋的事实摆在面前。 花兰有些茫然,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少公子,要不要先把花匠抓起来?” 花大迟疑着注视着花兰,小心翼翼着问。 花兰没有点头,而是凝着眸子,问:“你确定,是花匠买了这座宅子,宅子卖了多少两银子。” “那个原宅子的主人说,这套宅子卖了两万两银子。原本他是打算卖到一万七八千两银子,可一说出两万两银子时,花匠不假思索的痛快出了银子,连还价都没有。 原来宅子的主人还说,当时花匠只带了他的老婆,没见到过什么孩子。” 花大说的谨慎,眉头一直紧张的锁着,不安着道:“在下也打听过了,花匠在原主人那时,的确和老婆有过一个儿子,也的确叫争儿。” “不对啊,花大,我怎么越听越是糊涂了?” 春蚕惊愕的圆瞪着眼:“花匠老婆带争儿来咱府上住了两日,小家伙很讨喜,也很可爱,大家都是见到过的,这其中真的会有什么问题吗?” 花匠带着老婆买宅院,身边没带孩子也算正常。孩子比较吵闹淘气,这没什么不寻常。 “可是,问题就出在这儿。我问了周边的邻居,这家的四合院是在四桥巷的中间位置。出门在外总有眼睛看到,花匠自从买下这座宅子之后,左右的邻居都没见到过这家人的孩子。 这不奇怪吗?花匠住在咱们府上,他老婆一个人带着个五岁的孩子住在宅子里。别说孩子会有嬉闹之声,就连出出进进都没有孩子的影子,这不奇怪吗?” “是啊,是挺奇怪的。” 春蚕大张着嘴:“主子,花匠真的是有问题?” 是啊,没有问题才怪,先不说是这宅子,就说这孩子就很诡异。 如果花匠的孩子是另有蹊跷,那? 春蚕不敢想了,忙急起来:“主子,咱可不能上昆仑山,奴婢怎么心慌的不行。这里面一定是有大阴谋,大圈套。主子千万不能去昆仑山。” 清规门这么大费周章,究竟是要干嘛? 花兰的眼睛迷蒙一层纱雾,她是真的看不清,也看不懂了。 万花楼的副门主说,花匠老婆的死因是和清规门无关,而花匠处处透着蹊跷,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花兰的脑袋有些发紧,她用指尖按了按两侧的太阳穴,越按脑袋越是发沉,索性放下了手,问花大:“你确定那座宅子的主人是将宅子卖给了花匠,而不是租用?” “是的,少公子。在下问过了,的确是卖给了花匠。我还特意问了下租用的事情,那个宅子 的老主人肯定的就是买了下来。他家的这间小院,也是迫不得已才卖的。他是生意人,突然生意出现了周转问题,他本舍不得卖,可是没了法子,租是肯定不会租用的。” 生意人突然出现周转的困难,这些都是算作平常。做生意嘛,总是担上风险,又赔有赚,可是? 花兰听着心里有些发闷,她沉吟思考了一阵。 花匠之前的生活没什么变化,自从来了花府,第二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这其中一定是有人在暗中策划着什么。 不是清规门,能会是谁? 花兰眼前闪出一张阴险狡诈的嘴脸来,一定是和这个人有关了。 她冷静了下来,对花大道:“你去把花匠找来。” “是,公子!” 花大应了声,欠了身出了门,没多大的功夫就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脸色都变了:“不好了,少公子,花匠不见了。” “不见了?” 花兰正拿起茶盏准备小抿一口,一听之下,放下茶盏:“你确定花匠真的不见了?” “少公子,在下已经找人到花市上周边无找了,您先别急。府里都找遍了,没有花匠。” 花大见花兰脸色一变,心也镇静了下来,连忙又道:“在下这就到城里各处找找去。” 他说完,急火火出了门。 “花匠?” 春蚕的脑袋也乱了,不住的急着:“主子,这是怎么回事儿?花匠真的是被清规门的人收买了?他们这是要干嘛,咱不去昆仑山了。花匠一定收了清规门的好处要算计主子呢。主子千万不能上当啊?” 花兰钻进了一团乱絮之中,她干瞪着眼珠。 这功夫想也想不出个头绪来,只能等着花大带回消息来。 她凝着眉头,脑海一片空白,每一个念头都是一根解不开的乱线。 索性不想 了,花兰抬着眼皮看春蚕:“不是说要去买银针吗?” “哦!” 春蚕的眼珠都快转不动了,花兰一提醒,她才回过神来,心还是提着:“主子,您可要拿好主意,奴婢心里怕的很。” “怕什么?” 花兰一挑眉色,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她很沉闷的叹了口气,吩咐着春蚕:“你先去买银针吧。” 春蚕有点不想移动脚,花兰只好戾起了冷脸。 春蚕无奈,一阵风似的刮出了花府。 这阵风刮得快,很快刮了回来。 花兰的一壶茶还没喝完,春蚕就将银针买了回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 鬼草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春蚕这银针可不是针灸用的细长银针,而是绣花用的普通银针。 “草药铺子的伙计说了,他们的铺子只按方抓药,不卖针线之类的杂货。没法子,奴婢早说没用,这不还是从杂货铺子买来了。” 春蚕一边将一支支银子,从针线盒子里拿出来递给花兰,一边问:“主子,您说的是这种银针吗?” 没有针灸的银针,说说明很可能这项医疗技术,还没有在大周朝广泛施行,推广传播。 花兰也不是没有办法,她画了图样给春蚕:“你去拿了这些图样到花满楼,问下河神老伯,看他能不能制作这种银针。” 春蚕拿着图样,左看看右看看,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皇后娘娘要这银针一定是有急用,她看了两眼就急匆匆的去了花满楼。 河神刚刚好在,拿了图样好一阵的琢磨,这才试着按照图样做出几根银针来交给春蚕。 河神的手艺好,做出的银针精美精致,春蚕见了可有点皱眉:“这银针是不是太细了些,这能干嘛用,针灸是什么?” 她满腹狐疑着捧了银针回了府,小心着将银针捧到花兰面前。 皇后娘娘费劲做了这个东西,一定是有大用处的。 她坚信这想着,巴巴着眼珠子跟着花兰来到尹震南的床前。 花兰将银针在桌上展开,让春蚕点了一盏小油灯,找了一小坛的清酒。 她先将银针一一在火苗上烤过,之后用干净的手帕一一擦拭干净,又蘸了些清酒在银针之上,算是最简易的消了毒。 春蚕巴着眼皮,眼珠一动不敢动。 花兰取了银针,在尹震南身上的几个穴位扎了几针。 银针取出来时,银针的针尖上,闪着黯淡的灰色。 “嗯!” 花兰沉闷的点了点头,看来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尹震南果然是又中了毒了。 她将银针的针尖,放在鼻下仔细的嗅了嗅。 这种毒隐藏的很深,较之曲兰香和杜鹃花叶子的毒性更为猛烈些。 尹震南一开始中的并不是曲兰香的毒,可是后来不知为何竟然多了曲兰香的成分。 曲兰香的毒性是有时限性质的,而尹震南的这种毒很特别。虽然不至于夺人性命,中毒者却会处在长期休眠昏睡的状态。 花兰早早听祖父无数次的提到这种鬼草,鬼草的毒性不是很强。但是,其毒性却非常的特别,无药可解。此毒虽不至伤人性命,却会让一个人昏昏沉沉睡上很久。 具体要多久,祖父翻了典籍,也亲自实验过。 这要看鬼草的用量多少才行。少了,也要月余的时间才能苏醒,多则也有十几年的记载。 这种毒的中毒症状就和尹震南现在的症状一般无二。 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只有银针探穴才能查出来。 花兰冷汗下来了。 尹震南不过是来花府比试武功,竟然遭遇了这样的不幸。如果尹震南中毒甚深,她花兰要如何向震南武馆交代? “这里太危险了。” 花兰不敢怠慢,此刻已经日光西斜,眼见着太阳就要落下西山。 花三套好了马车,花兰让花二和花三为尹震南换了便装,秘密将他抬上了马车。 “少公子,这是要去哪儿?” “大荒山!” 花兰想也没想道。 大荒山的农家小院,借住着养伤的多吉世子和银杏。 银杏虽然有些任性的浮躁,心地还是不坏。 尹震南病在花府,她照顾得也算精心。 毕竟,尹震南认了银杏做义女,两人的关系虽然微妙,总算名副其实。 喜鹊不在府里,有银杏照顾着尹震南,花兰也放心。 马车秘密出了京都城,到达大荒山时,日光已经渐渐开始发暗了。 空旷的山野,空气格外新鲜。走入大山的山道上时,暮色已经悄悄围了上来。 春蚕暗暗吐着舌头,小心着小声问:“主子,咱这是要住在这里吗,天就要黑了。” 大荒山的这座小村庄,是在玉笋峰西面斜角的十里处。 大荒山人烟稀少,村庄上只有十几户人家。 村庄建在一大片空旷的斜坡地带,每家每户都有很大的院落。 村庄的东侧有条干净的小溪,溪水时从玉笋峰上流下来的泉水,清澈,甘甜。 村周围的植被很多,因为是秋天,植被的叶子斑斑点点着黄色,远远望出去,如同一片油彩涂抹的画布一般,明艳静美。 马车赶到农户小夫妻的院门前时,银针早听了马车的声音跑了出来。 马车虽然经过了简单的伪装,银杏还有一眼就认了出来。 “花公子,真的时花公子。” 她很惊喜的迎上来,看到春蚕探出头来,竟然有些情不自禁,高兴着大叫:“春蚕!” 有些时候,人的感情真的很微妙。 经常在一起时,非要每天眼珠瞪着眼珠,相互掘着劲头。一旦分开,感情的线一扯,又觉空空荡荡。一份情愫生在心底,挥也挥不开,再见面时,分外想要亲近。 春蚕见银杏喊她,自己心里也热着,兴奋的跟着花兰跳下车,把带的果品和两大块牛肉举给她,“瞧瞧,主子说银杏姑娘喜欢吃牛肉,这不刻意的买了块牛腩,二十几斤呢。” 这块牛肉,真是鲜,血红血红的鲜肉在银杏的眼睛里直闪,连她的眼睛都闪成了细条,美滋滋接在手里,兴高采烈去了厨房。 厨房的小夫妻正忙乎着晚饭,见来了贵客,忙擦了手出来招呼。 花兰让花三将带来的食物卸在院子里,整整一大竹筐的肉食和米面。 少妇一见,嘴巴都合不上了,“少公子,这些东西吃也吃不完,倒是让公子多破费了。” “大嫂,花某带了这些东西,可是有求于二位。” 花兰转头一指马车上:“您还有没有多余的空房间,我有位客人要在您们这里再叨扰些时日不知可否?” “喲,这话怎么这么见外,咱这穷山僻壤的什么都没有,就是不缺房间。您瞧瞧,只要公子高兴,我们两口子挤在小厨房都高兴。” 可不是么,主子的银票一晃,多少间小院也买下来,还差这一间两间的房间? 春蚕撇嘴,看着花兰将一大张银票塞在少妇手里,哪声惊呼的喜悦,她看也不想再看,转头问银杏:“多吉世子,如今好些了没有?” “多吉世子还是老样子,这才几日,能一下就看出来?郎中说了,最快也要养上一两个月。” 银杏一提多吉,脸上的高兴劲一下追风追马没了影子。 她拉住春蚕的手,一个劲儿的摇晃:“春蚕,你和少公子说说呗?就让喜鹊过来伺候多吉世子好了。银杏不想留在这片庄子里,走也走不出去,闷也闷死人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用心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春蚕本来连日没见银杏,心里隐隐着想念,可银杏的这些话,让她对银杏的这些想念瞬间荡然无存。 “银杏,你说什么呢?” 她一瞪眼,立时就将手从银杏手中抽了回去:“我说银杏,你还是老实守在多吉和尹馆主身边好好伺候的好。先不说,多吉世子是因为你摔成这样。就说尹馆主,咱府里可出大事啦,尹馆主中了很严重的毒,你不好好在这看护好他,还想回府捅什么篓子。” “春蚕,你说的都是什么话?” 银杏这几日憋着委屈,春蚕一副居高临下的责怪,让她心里涌出更大的委屈来,连眼眶也盈出了水雾。 春蚕爱针对她,她知道再多说什么,春蚕也不会帮她。 她看了看正和农妇说话的花兰,忍着泪吞下肚去,慢慢走到花兰身后,小声着含着泪委屈道:“公子,银杏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她的星眸半含水光,半嗔半怪着口气,花兰一看就明白了她的心意。 这时,农妇已经快步拿了银票回屋收拾去了,男人和花三到马车上开始将尹震南往下抬。 花兰皱着眉头:“银杏姑娘,这些时日委屈姑娘了。多吉世子,姑娘一定要照顾好才行。银杏有事不在府里,过几日我又可能去趟昆仑山,尹馆主的毒,花某一时束手无策,也不知道他能什么时候醒过来。银杏姑娘一定帮花某这个小忙,好好照顾好他们两个人。” 她将一万两的银票塞在银杏手里,“一定要等我回来。” 花兰说完,用力的握了握银杏的手。 这一握,带着信任的坚定,更带着微妙的暧昧。 银杏眼中的水花瞬间消失了,花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说,她做的好,就会得到花公子的什么感激,亦或者,时感情上的奖励。 花兰的手又细又长,柔软的如同丝绸一样包裹着银杏的手,她痴痴着点着头,抽了手将花兰的手握得更紧了。 这种姿势保持了没几秒,花兰就看出了不对劲,连忙将银杏的手从手上拿开,浮上笑意,“银杏姑娘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花某在走之前,一定会将银杏姑娘的要求安排好。” 银杏的手上还残存着花兰手心的余温,她低下含着羞涩的脸颊,温柔着道:“只要公子能平安,银杏什么也不需要。” “哎哟,妈呀。银杏可真是酸,酸得人牙都倒了。” 春蚕翻着白眼,上前一拉皇后娘娘:“主子,您还是快去看看多吉世子吧?” 是啊,多吉现在怎么样了? 花兰微妙的看了银杏一眼,过来看多吉。 多吉早看到了院里来了人,一看是花兰,心里就有点泄气。 银杏心里装着花公子,两人在院子里握手的动作,多吉看了一清二楚。 花兰进门时,他还堵着气,见了她也没什么好脸色。 多吉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脸上的怨气让花兰心里一笑,“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时间泛干醋。” “多吉世子好些了吗?” 花兰当是什么也没看到,伸手要拿多吉的手腕诊脉,多吉却故意一缩,将手缩进了被子里,没好气道:“花公子忙得很,这么有空来看本世子?” “多吉世子误会了,花某此来是要托付银杏姑娘照顾一个病人。这里山清水秀,空气新鲜又安静,的确是个养伤的好地方。” 多吉自然明白花兰话中之意,是在撇清她和银杏之间的关系,紧绷的脸色也舒缓了许多。 他看了眼花兰身后一脸不情不愿的银杏,此时再多生出情愫来,算不上理智,便问:“花公子是要留下用膳吗?” 此时的夕阳已经吐尽了最后一丝余晖,天色渐渐昏暗了下来,马上天就黑了。 多吉这话用意颇浓,花兰听了出来,忙陪笑:“多吉世子客气,花某的确忙的很。山路不好走,如果用了晚膳再回去,怕是天黑看不见路更加难行。今日尚晚,不如改日花某再来与世子闲叙些时间,多吉世子保重身体。” 花兰说着,悄悄示意春蚕和花三退出了房间,自己欠身告辞:“花某就不打扰世子了。” 她又转身对银杏道:“银杏姑娘,一定要好好照顾多吉世子。” 银杏怀里揣着一万两银票,花兰的小眼神飘进她的心里去,她当然要点头。 只是这点头,让她脸颊多着春心泛滥的羞红,这让多吉心里有点堵,连忙道:“花公子去吧,本世子不用花公子担心。这里有银杏姑娘在,我一定会尽力尽快早日康复。” 多吉嘴上说,心上可不想早点就好。有银杏姑娘在身旁,他就算躺上个一年半载也高兴。 什么生意铺子,都不如银杏姑娘脸上的笑容重要。 银杏心里虽然对自己少份心思,可做事却不少体贴,每天陪在他身边,又是喂汤又是喂药,他心底里更加喜欢这个淳朴善良的姑娘了。 有一种珍贵叫善良,银杏虽然任性小心眼,但骨子里的善良是藏不住的。多吉的喜欢,是银杏不经意之间流露出的内心。 这种内心,是感觉是感受,还有一样东西,叫用心。 多吉在银杏身上用着心思,当然银杏做什么都是无可挑剔的完美。 花兰识趣,又嘱咐了银杏两句,向多吉施了礼退出了门。 尹震南这边已经安排好。 农妇收了花兰的银票,就将最大的一间房屋收拾了出来。 她手脚麻利,不大会,屋里就收拾得干干整洁。 大床铺好了新床单,新被褥,就连窗帘也换了新的。 她之前因为有了钱,特意上了趟京都城买了不少体面的布料。不仅多吉住的屋子换了华丽的窗帘和铺盖,就连自己也多留了一些。 她是备着贵客人多小住,这一下真的派了大用场,高兴的心花都泛滥开来,一个劲的问花兰:“花公子,您看这屋里的布置还满意不?如果公子不满意,咱家里备着齐全,现在就换。如果还不满意,咱明儿就去买了来。” 农妇每日守着穷山僻壤,眼睛里的富贵能是什么,不过是京都城里老板铺子嘴上的推销。 布店老板都是看人看脸的行家,一看农妇这身打扮,能推销的也就不多了。 农妇以为买的好东西,在花兰眼底可过不上眼,但她没说什么,点了头:“这就挺好了,多谢大嫂如此周到。” “少公子客气了。” 少妇眯着笑眼,捣蒜般点着头。 花兰检查了尹震南一路颠簸的伤势,见无异常,心也放下来,又和小夫妻交代了些细节,告辞回了京都城。 马车赶出没十里,天就完全黑了下来。 …… 花兰回府时,花大已经在京都城里找了遍回来了。 花兰一看花大那张苦脸就知道,花匠没有找到。 花匠为什么突然消失?是清规门的人通知了他,还是另有什么隐情? 花兰的心开始往下沉,她用指尖按了按发涨的太阳穴,一筹莫展的看在地下。 房里点着琉璃罩灯,烛火在罩灯里摇曳。火红的长信不断向上吞吐,如同一只小手不停的在花兰心上抓扯。 哎! 花兰叹了口气,抬眼看了看不敢出声的花大和春蚕,怔着眼珠子对花大道:“你先回去,大家累了一天了,先吃饭。” 府里没了喜鹊,厨房的饭菜也少了细致。 饭菜端上桌,连春蚕也有些闷了,“主子,您说喜鹊这么胆小,能和这些山贼在一起吗?奴婢瞧着山贼怪吓人的。” “喜鹊胆子小,但勇气和坚强一点也不差,她只是缺少环境的磨练而已。她和山贼们在一起刚刚好合上拍,喜鹊冷静,刚刚好弥补了山贼浮躁的不足。 修桥铺路看似简简单单,这里面的学问可大着呢。喜鹊知道分寸,细致入微,这些事情只能交给她去做。” 花兰夹着淡然无味的青菜,送到口中慢慢嚼着,眼神落在春蚕脸上:“如果交给你,你能行吗?” “啊?” 春蚕错愕了两秒,随即摆手:“奴婢只管伺候好主子,就连账目都看不甚明白,一看头晕脑胀的,这些事情奴婢可做不来。” “明白就好。” 花兰放下饭筷,起身回到卧房里,打算认真休息一下。 这两日一直没有见到东方兄妹,她心里有点隐隐的不安。 花府没了喜鹊,就连房里温馨淡雅的味道也没有了。 喜鹊总是悄无声息的安排好一起,秋天的蚊虫多,喜鹊总会小心燃了薄荷香,让花兰的房间没有半点蚊虫的骚扰。 她的小香炉放在最不起眼的桌角上,一缕缕幽香就这样飘着,让人一闻就是一股股沉醉的清新。 花兰呆呆坐在桌边,小香炉依然燃着浓浓的薄荷香料,没有喜鹊,这香料也乏了味道。 她抬着手,指尖按在香炉的盖子上,心里有些发空。 这时候,门外传来花四的声音:“少公子,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花兰听到花四脚步轻轻的落进门内,她想起了大荒山的事情,就问他:“大荒山的事情,有好消息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包山遇阻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少公子?” 花四的脸上挂着犹豫,他早知道府里大事不断小事连连。主人心上烦乱,他有点张不开口,咬了咬嘴唇,才开口:“大荒山的事情,在下去县里问清楚了。县里说了,如果只是包了虎头岭可不行,要搭上石头峰。” 石头峰? 花兰光听名字也能猜出几分,花四说上“搭”字一定不简单,她试探着问:“石头峰会是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吗?” “少公子,石头峰虽然也有些草,可真真正正是个石头峰,完全就是石头堆磊出来的一样,什么也种了不了,树都没几颗。” 石头峰山峰陡立直峭,嶙峋的怪石如同刀削斧凿一般,光秃秃的除了背阴的地方长了些绿藓苔和很少的杂草。别说是开垦种些蘑菇之类,就连颗树的成活率都是极低。 很明显,长清县县令这是故意刁难花兰。 “这样好了,改天你带我到大荒山周边去看看。” 花兰想了想,又问:“县里承包的价格说了没有。” 花四摇了摇头,“知县是个很狡猾的人,他要在下答应包了整片大荒山,才肯说出个价格。我想这件事情还是先和少公子商量好了再谈,最好还是少公子亲自去一趟的好。在下怕是说错了什么话,这个知县实在太有心机了。” 有心机,这话说的微妙,长清县知县的脖子伸的长,不拿到实实在在的好处,他是不肯吐口的。 花兰郁闷的抿着嘴唇,好一阵也没想出更好的办法来。 府里没了喜鹊和银杏,到处显得格外的冷清。 此刻,银杏的七嘴八舌,倒让她有些分外的怀念起来。 春蚕这时走进来,见了皇后娘娘的脸色不好,不安起来:“主子,您这么忙,不是这事儿就是那事儿。大荒山的事情不如算了吧,主子也好好休息两天,咱不管别的什么事儿了。” 大荒山的开发,无怪乎种些蘑菇。蘑菇是好吃,可这也不是皇后娘娘干的活。 从想不通,倒有点埋怨起了花四:“花四,这么难啃的骨头,你都拿给主子啃?主子已经够累了,没瞧见累得没了人形了。” 花四原本心里有些发堵,他是兴致勃勃去做这件事情,谁知跑了一整天,好容易见了知县,竟是得来这样的结果。 他原就有些是心灰意冷,春蚕一埋怨,更灰心了,便对花兰道:“这件事情春蚕说的对,的确是在下前考量。少公子,不如这样,眼下已是秋日,既然长清县知县这么刁难,咱也吊上他些时日。反正不急一时,这秋风一过,大冬天的大荒山,一文银子也不值,看他长清知县还要多少银子。” 花四分析的不错,眼看就是冬天了。冬季漫长,草都不长几颗,何况是蘑菇了。这也正是花兰压一压长清知县的大好机会。 花兰点了头:“这样也行,过几日还有昆仑山的事情,这两日先把大荒山的事情放一放。” “可是,主子,您真的打算包下大荒山吗,大荒山有什么好?” 春蚕却很反对的劝道。 “大荒山若是能够开发种植蘑菇,这可是一项不小的收益,更何况。” 花兰的眼神现出柔和来:“咱们府里的人,总不能天天守着这个花府,是不是?” 花兰的目光带着暗示。 从一想就明白了,皇后娘娘早晚是要回到皇宫的,往后的花府不是空架子,又是什么? 这样一想,她更郁闷了,即是如此,皇后娘娘还折腾个什么? 尹震南又中毒了,不知何时才能苏醒,花匠又突然失踪了,昆仑山和清规门又一大堆的事情?还有喜鹊,还有银杏,还有建桥。 再加上大荒山,皇后娘娘不累垮了才怪。 皇后娘娘一跨,她春蚕可怎么办啊? 春蚕的眉头凝成了麻花,愁得她的一张小脸皱成了一团,撅着嘴:“这些主子就别操心了吧,人的命天注定,个人有个人的命数。” “是吗,难道春蚕不想家里摆脱贫困,不想家里的人都过上富裕富足的好日子吗?” 第一百六十章 原主的记忆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引起了春蚕的注意,她注意到花四的眼神也随之一闪,那是一抹惊喜之色,于是问:“主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主子包了大荒山是要给春蚕的吗?” 主子有的是钱,春蚕早就想着封了主子有朝一日封了大大的福利给自己,她这样想也没有错。 这些话,倒是提醒了花兰。 她一笑,道:“还是你这丫头鬼灵精,在这等着我呢?你要多少就直说,绕这么大的弯子干什么?“ “春蚕可不敢要去主子什么。大荒山的事情,春蚕也不敢要,奴婢只是顺嘴一说。“ 春蚕低下眉来,眼神不住的四下瞟着,看似满不在乎,其实小心脏一个劲儿的狂跳,皇后娘娘要是真的给, 春蚕当然求之不得。 “小死丫头。“ 花兰在心里骂了一句,敛着温和,道:“大荒山的这件事情,就由花四去处理,春蚕可以说服家里人一起参股。如果开发成功,我可以给你们两成的股份,至于花四?” 花兰看向花四,“也是两成股份。” 自己在花府尽职尽责,每个月的月银虽是整个京都城里最丰厚的,但也不及生意人的万分之一。花四心里高兴的脸上放出光来,但没有开口问花兰,这两成股份是什么意思。 春蚕是个直肠子,没问题都忍不住好奇,这下话就更多了。 “主子,两成股份是什么意思?两成是多少,比月银多吗?” “两成股份顾名思义,就是净利润的十分之二。比如说,大荒山的收获,除去成本加上人工的净利润是一百两银子,两成就是二十两,这样解释就明白了吧?” “一百两银子,两成二十两?” 春蚕的眼珠咕噜了起来:“大荒山这么大,这得种多少蘑菇?要是卖上一千两银子,这是多少。一万两银子,这是多少?” 春蚕越算越是兴奋,,眼睛全是金光四射的元宝银子。 花四一边暗暗咧嘴,大荒山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种蘑菇的事情就更远了。 他花四的期望并不高,能比上花府挣得再多写就成,于是问:“少公子,这件事情真的交给花四?公子真的决定了,要是知县那边谈不下来怎么办?” “这件事情先别透风,等我将昆仑山的事情解决,我就和你一起去见这位长清县知县,到时再见机行事。” 花兰打定了主意,不就是银子开路吗,咱不差钱。 “那成,公子先休息。我回头找花三商量路上的准备事宜。” 花四笃定了花兰的决定,兴奋得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 小春蚕更是高兴,她这一高兴可了不得,有点高兴得过了头。 花兰喝茶,她要小心翼翼的凑上前,一个劲的关心:“主子,这茶烫不烫,要不要奴婢再去给您倒了新茶来? 这茶苦不苦,要不要奴婢再给主子晾上一晾?” 花兰洗澡,水温她是试了又试的不停的问:“这样行吗,会不会热了些?会不会凉了些?这可怎么办才好,要添些冷水是好,要添些热水是好?” 就连花兰无奈的躺在床上,她都忧虑重重了起来,一个劲的在花兰耳畔小心翼翼的叨唠:“主子热不热,要不要尝尝扇了扇子? 主子冷不冷,要不要春蚕加了被褥? 主子睡着了吗,要不要春蚕给主子哼几个曲子?” 她一边说,一边真的哼唱了起来,这神情又陶醉又是迷乱。 花兰实在不忍心,霍地坐起来,意味深长的对她道:“春蚕啊,任何报酬都要付出辛苦劳动才能得来的。两成的股份可不是这么容易得到的,种植蘑菇可是项很辛苦的劳动。你要说服你的家人,吃得了这份辛苦才行。” “啊?” 春蚕还在不停的摇晃着脑袋,这些话从她的左耳朵进去,倏忽间就从右耳朵冒了出去。她醉酒一样发着痴笑:“主子说哪里话?他们哪里怕辛苦,最怕的就是没有银子。若非如此,春蚕也不会有机会伺候这么好的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待春蚕好,还不是托了他妈的福不是吗?” 春蚕呵呵一笑,托着两腮不住的向花兰眨着眼皮,眼睛里都是笑纹:“再说,皇后娘娘一下旨意,他们也不敢不听是不是?还不是叫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个鬼灵精!” 花兰是彻底明白了春蚕是为什么这么高兴了。 这小丫头心思虽然是在家人一边,到底心里存着丝埋怨。这下即解决了一直困扰她的那份担忧,又多了一丝泄愤的情愫出来,怎么不是一个豁然开朗? “好啦,这些事情又不急于一时,先去睡吧。等昆仑山的事情结束,拿了大荒山的租赁契约,你再回去和家人商量不迟。” 花兰爱怜的摸了摸春蚕的小脑袋,见她终于顺从的出去洗澡了,这才舒心的静静躺了下来。 月凉如水,晚风吹进窗来,带来丝丝沁人心脾的凉爽。 花兰伸着手臂将头枕在窗棂上,月光银盘一样高悬在夜空。 她来这个世界已经十几天了,这十几天,每天都很鲜活的跳跃在她眼前。 这一刻的宁静真是好,皎洁的月光洗涤着内心的浮躁,她呼了口清凉透骨的夜风,脑海倏地闪动出一个人的身影来。 这条人影一身素白,长发如墨,背对着她,看不清面容。 会是谁? 花兰凝着眸子,仔细的看过去。 这身素白的袍子不是寿安王,也不是石惊云。 袍子很华丽袖口衣领处是金丝绣线的云纹,高大挺拔的身躯贵气逼人不失威严。只是一个背影,就有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 “好奇怪?” 花兰一晃脑袋,那条白袍的背影倏地在她眼前消失了。 她很困惑的向宁静的小院四处扫视了一阵,明月如洗,皎皎如镜,院内太安静了,就连秋虫的鸣叫都悄悄的隐匿了起来。 花兰甩甩头,确定自己真的是在幻觉之后,又错愕:“怎么会有这样一条背影?是错觉的幻象,还是原主记忆力里的真实身影?” 第一百六十一章 何啸云中毒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这条背影是个高大威严的男人,看气势似是身份显赫尊贵。 花兰闭了闭眼睛,那条高大的背影倏地眼中一闪,再眨眼,背影定格的影像清晰呈现。 这个人会是和这个小宫女有什么非常重要的联系吗? 花兰凝神在男子背影棱角分明的轮廓里,脑海搜索了好一阵,也没有找到原主的任何细细碎碎的记忆。 “哦。” 她很郁闷的长长吐了一大口气,郁闷着将手臂从窗台上缩回来,缓缓躺回到床上,眼睛凝视着屋梁上的光影脑海渐渐开始迷离。 这时春蚕洗了澡进来,看到皇后娘娘看着屋顶出神,有些不安,凑过来小声着问,“主子,还不睡吗,是不是睡不着?要不要奴婢……” 春蚕一张口,花兰就知道她的啰嗦又将开始继续了,连忙将指尖轻轻压在唇上:“嘘,现在就睡,你也睡吧。” 主子不让出声,春蚕也识趣,站在床边注视着她闭上眼睛,好一阵,才叹息一声爬到竹榻上睡了。 花兰也乏了,眼皮向下一拉,人就开始昏昏沉沉。一宿无梦,睁开眼睛已到天亮。 喜鹊银杏不在府里,花府难得宁静的开启了新的一天。 这两日,一直没见到东方兄妹,花兰把花大找来,让他去隆盛成衣铺子去打听。 没多久,花大就回来了。 “少公子,隆盛成衣铺的掌柜说,东方兄妹去了玉佛寺,要在寺里住些时日。老夫人带了他们去礼佛了。” “玉佛寺?” 春蚕吃了一惊,“玉佛寺距离京都城可远着呢,京都城周边也有安国寺,东方兄妹和老夫人为什么要去玉佛寺。” “这个我也问过了。掌柜的说是,东方家的大伯是在玉佛寺出家,这几日是他的生辰。老夫人思子心切,家主不放心,举家一起跟了去。说是夫人的意思。” 花大连忙解释道,“往年老夫人去礼佛,也是带了东方兄妹一起去的。只不过今年更隆重了些,老爷和夫人也一起过去了。而且也走的尤其早,前日下午就去了,有点急匆匆的样子。” 花大说完,看着花兰,眼神疑惑:“掌柜说话的时候,有些闪闪烁烁的,看着有些不安,少公子,东方兄妹没出什么事情吧?” 东方世玉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花兰凝起眉头,她记得东方世玉曾说过,老父曾经威胁过要打断他的大腿这样的话。 如果出门,以东方世玉的谨慎,不会不支会她一声不告而别。 这其中的确是有蹊跷,花兰的眸色深了几分。 她突然感觉心里空空落落,如同一只漂泊的小舟找不到了岸边。 大海茫茫,漂泊无衣,举目四处,没有依靠。 不知何时,东方世玉已经变成了她的港湾,不知不觉间,她渐渐有了习惯。再大的困难,有东方世玉在,一切都能耐迎刃而解。即便是有解决不了的难题,至少有东方世玉在,她有方向,知道自己的脚该向什么方向迈去。 如今府里看似平静,其实已经乱成一团。 花匠的失踪让一切蒙上了一层纱雾,究竟是谁在暗中操控着一切,尹震南的鬼草究竟下了多少?如今东方世玉又没了消息。 她花兰该何去何从。 是去昆仑山见不问天,还是先将这一切全部抛之脑后,大睡三天。 大睡三天是不可能,花大的话刚落了空,花二就匆忙忙在门外焦急着禀告:“少公子,益泰和的人来了,说是大公子出了大事。” 益泰和的大公子是何啸云,他和花兰如今是结义兄弟。 何啸云出大事了,能出什么大事? 花兰的眼底现出血浸的红光来,她忙迎了出去。 来人是益泰和的掌柜,掌柜认得花兰,见了就老泪纵横,“少公子,您快去看看我家大公子吧。大公子怕是不行了,昨晚还好好的,今一早怎么推也推不醒,大夫说是中了毒,夫人都昏过去了,府里已经全乱了。” 何啸云中了毒? 这不仅花兰,连春蚕也吓得不轻,急得直搓两手,“怎么会中毒,大夫没说中什么毒,能医好么?” “哎!” 掌柜抹了两把眼泪,叹着气:“咱们请遍了京都城的名医,都说这种毒只有两日的活路,大公子这次怕是不行了。” 何啸云是益泰和的顶梁柱,顶梁柱一倒,别说益泰和,花兰的这八十间铺子也就没了支柱。 花兰这八十间店铺,何啸云占股五成益泰和的老夫人精明,何啸云倒下,她忙第一时间来请花兰。 两日的活路? 花兰眉头深锁,她忙让掌柜稍等,自己抽身回到卧房换了身利落的衣袍,带了银针和他出了花府。 掌柜赶了马车,说是老夫人嘱了将花兰务必接过去。 花兰也没推辞,带了春蚕和花三上了马车。 马车很快停在何府门前,花兰还没下马车,就见府门上站着个白发苍苍的老夫人。 老夫人两手被两旁的小丫头搀扶着,见马车回来了,踉跄着走下台阶,满脸都是焦急额不安。 “这是我家老夫人。” 掌柜的一边介绍,一边将花兰带到老夫人面前,道:“这就是花公子。” 花兰很恭敬的行了礼,上前搀扶老夫人:“老夫人,您先别急,花某略通些医术,还是先去看着何兄吧?” “好,好,好!” 老夫人印象中的花兰,一定是彻头彻尾的愣头青,长相压根没多大期望,好看到哪去,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奶娃子。 花兰一下马车,就让少夫人的眼神一惊。 这就是花公子,怎么个玉琢粉雕般的一个人儿,说是男子,压根就让她眼花,分明倾国倾城的容貌,怎会是个男人的身子? 花兰一上前,带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这种味道让人闻了神情气爽。老人更觉一震,再仔细,花兰的没养过人含着女子特有的婉约气息。。 怪不得云儿要和这位花公子结拜。 这孩子——这孩子? 老夫不敢再想了,上前一把拉住花兰的手,喜极而泣的抹了两滴眼泪,快去看看云儿。 第一百六十二章 黄花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何啸云的病床前,围了的人可不少。花兰一来,何老太太冷着脸很生硬的一声吩咐:“先让花公子替云儿诊治诊治。” 花兰的一路上没说什么,小春蚕的嘴可没闲着:“老夫人,您放心,我家主子本事可大着呢,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治好,凤岐山的长虚道长都夸过的,您就放一百个心好了。” “哎哟,凤岐山的长虚道长可是太医院的前首座,他可不是轻易夸人的主,少公子是真的年少有为。” 何老太太本来对花兰满心欢喜,大孙儿选的人没错,这下更抓紧了花兰的手,弄得花兰脸上一阵白一阵青,一个劲儿给春蚕递眼色。 偏的春蚕误会了,一下吹得更凶了,以至于最后竟把花兰当了能救大孙子的救命稻草。 救命稻草一坐在床边,拿出银针来,整间屋里的窃窃私语都宁静了下来,就连何老太太也吃一惊:“花公子,这是什么?” “老夫人,这是针灸探穴。” 花兰边说边将银针扎在何啸云的几个穴位上。 银针取出来时,针尖上现出暗暗的灰色。 花兰猜的没错,何啸云中的果然就是鬼草的毒。 鬼草虽然不会致人性命,但无药可解沉睡不醒的时间。 没有东方世玉在,花兰就像瞎人摸象一样。 尹震南中了鬼草的毒,何啸云又中了鬼草的毒。 清规门这是要做什么,时威胁还是别有目的的恐吓? 清规门的目的是要她花兰在九月初十赶到昆仑山,花匠的失踪,对清规门没什么好处。而且,万花楼的副门主也说了,花匠的老婆被杀与他们无关。 一切搅成一团乱麻,让花兰找不出半点头绪来。 花兰看了看满眼期待的何老太太,收起银针安慰道:“何况这个毒,花某虽然如今束手无策。不对,何老夫人请放心,中了这种毒去不致要人性命,只是尚需时日毒解苏醒罢了。” “这是什么意思,公子是说了潇云这病不会危及生命,过不了多少时日毒就能不药而解?” 人群挤出个打扮素雅的少妇,少妇的眼睛红红的,好似很伤心的哭过,那份担忧挂在眼角,看着让人不禁内心一揪。 “素华,花公子都说明白了,你还担心什么,整天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难怪怀不上孩子?” 何老太太见大孙儿不会伤及性命,心上压的石头落了下来。 她不知为何,心里十分信任花兰的话,大概是生着欢喜,看到何啸云的填房,怎么看在怎么也不顺眼。 何老太太的口气带着很生硬的怒叱,江素华的脸色更苍白了,几颗水雾开始升了起来,哭又不敢哭,难过的不住颤着嘴唇,可话又不敢说出来,那表情,连春蚕也心疼的同情起来。 春蚕向来直肠直性,上来拉了江素华的手,就把她推到花某面前:“主子,您给这位少夫人瞧瞧吧,看看有法子治治不?” 她把花兰当成了神医,啥病都能治。 花兰一下就苦了脸,豪门深院的是非多了去了,她可不想搅在里面,自己还缠着一身的麻烦,何苦趟上这些浑水。 她刚要推脱,春蚕却将江素华的一只手递了过来,嘻嘻笑着向她巴巴着眼,满眼都是无限的期待。 这是要给主子脸上贴上几束云彩,花兰感觉眼前冒出了几个小星星。 何啸云的床边可有不少人,光看打扮就知道有各房的夫人小姐。何啸云是何家一脉的嫡子长孙,又是何家如今的顶梁柱。顶梁柱倒下了,多少双眼睛在盯着。 眼前这位叫素华的少妇,一定是和何啸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显而易见,人群里眼圈最红的就是她。 何啸云躺在病床上,她是不便过问何府的事情。 她的手一搭上江素华的手腕,花兰就明白了。 这不是怀不怀上孩子的问题,眼前的江素华可是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 可这些话,不能说破,一切都要等着何啸云苏醒过来揭开谜底。 花兰尴尬的将手松开,看了眼何老太太,故作沉吟着道:“夫妻之间的事情呢,还有双方努力才行,凡事也要讲个缘分,讲个水到渠成。少夫人身子不弱,也没什么病症,或者缘分没有来,孩子迟早会有的。” 花兰一张口,何老太太就是满口的笑。 花公子长得好看,嘴巴也会说话,云儿真是有眼光。 她心里打上花兰的主意,便向床边的一众一虎脸:“都散了吧,云儿不会有事。过两天就会好了,以后也不准背地里嚼舌头。花公子都诊治过来,素华能怀上。云儿管着咱们一大家子,一时半会倒不了。 你们乱什么,谁要是再挑头找事情?老爷可是有话交代过,搬出了何府就别想着再回来了。” 花兰注意到何老太太狠戾戾的眼神扫在两个中年夫人脸上。 两人均是忍着怒意低了头,随声附和着:“是,”心怀不满着走了。 房间的人都走光了,何老太太这才走过来,拉了花兰的手:“喲,瞧瞧花公子长得,真是好看。一朵花似的。云儿就是个冷性子木头,难得有人和他投缘。你快和奶奶分析分析,云儿这病是怎么得上的?” 何老太太聪明,她是心底里怀疑着府里有人暗算大孙儿,要让花兰帮着出谋划策。 这是要把花兰当成自己人的意思,花兰自然明白。 可这毒是鬼草,是和尹震南中的相同的毒。 这说明什么,说明下毒的热闹很可能不是冲着何啸云,而是冲着她花兰来的。 明白了这些又有什么用?花兰还无法确定到底是谁在暗中操作着一切。 东方世玉去玉佛寺上香了,怎么办,她又联络不到豹头。 花兰有些百爪挠心,何老太太让她拿主意,她哪里有什么主意,但又不能敷衍,不然老太太一定会乱猜乱疑。 怎么办? 她也一筹莫展,正这时,门外传来铿锵有力的脚步声,紧接门帘一响,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半幅甲胄的英俊少年。 “祖母!” 少年见了何老太太,先单膝跪地行了礼,之后急着站起身来到床边看昏睡不醒的何啸云,一边观察着何啸云的病容,一边皱紧眉头,问道:“兄长病得如此严重,有没有诊治吃药?大夫怎能说,真的无药可医了吗?” “宇儿,你先别急,先过来再说。” 何老太太招呼着何啸宇,向他介绍花兰:“这位就是花公子,是云儿的义弟。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大家可以一起商量。” 何啸云有个弟弟在饶骑营当校尉,花兰这是知道的,如今一见也没什么惊奇。 何啸宇比她大上几岁,她很礼貌的行了礼,并没有开口。 何啸云还了礼,也没开口,只微微的笑了笑,就将目光投向了何老太太,“大哥这病是因何而起的,有没有查到?” “你先坐下!” 何老太太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又慈祥着对花兰道:“你也坐下。” 第一百六十三章 怀疑的距离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看出来,何啸云的突然中毒,让何老太太对府里的每个人都产生了怀疑。 这是要将府里每个人都仔细细数一遍,来和何啸宇与她花兰仔细分析剖解的意思。 何啸云中毒,很明显是因为她花兰受到了牵连,如果说出实情来,一定会让何老太太心上加上更多的恐惧和不安。 如何才能向何老太太解释清楚,花兰心中心急如焚。 何啸云没有坐下,而是凝着眉头问何老太太:“祖母,大哥这病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大夫们诊治过了,都说情况不容乐观。你哥这病很糟糕,还是花公子来了又诊治了一遍,说是没有性命之忧的危险,不过要等你大哥身上的毒慢慢散了才能苏醒过来。你还是先坐下吧,听奶奶和你说。” 何啸宇的出现,让何老太太心上的不安驱散了不少。 她在众人面前向来端庄威严,唯独是这何啸宇,她心里宠着他,看他的眼角眉梢都是疼爱和慈祥。 何啸宇却堵了何老太太的嘴,问花兰:“花公子说的可是实情?大哥真的没有什么危险?家里的生意都是大哥在打理,花公子也有铺子需要大哥操心,花公子能有几分把握,大哥一定要平安无恙才行。” 何啸宇是要花兰给个明确又肯定的答复,可是鬼草的毒,花兰也无从保证。 她的为难,让何啸宇立刻察觉到了。 他很为微妙的看了眼自己的祖母,老人却道:“花公子不是说过了,你大哥不会有事,你还担心着什么?问题的关键是要找出究竟是谁要害你大哥才行,这个人一定要查出来,不能让他留在府里继续再害人啦。” 何啸宇没有开口,而是凝视着花兰脸上的变化,他是越看花兰的脸色,心中的疑点越多。 祖母的意思很明白,府里上下,一定要毫无遗漏的彻底大搜查。可是,面前的这位花公子为何如此紧张?紧张得连眼神都不敢与自己对视? 花兰是不敢与何啸宇的眼神对视,何啸宇的眼神带着一股凌厉的穿透力,这是要把她花兰从上到下透视明白,一丝微妙的痕迹都不放过。花兰心虚,哪里再敢看他。 何啸宇的疑点越多,他越冷静。 他仔细的思考了一下,又等了一阵,见花兰还是没有表态的意思,便向门外喊了一声:“杏花?” “是!”杏花应声进了门,恭敬的向何啸云行了礼,细声细语的喊了声:“二少爷。” 何啸云见杏花进了门,缓步走到何老太太身边将她搀扶起来,柔和着声音道:“祖母,您年纪大了。府里一大堆的事情等您操心。大哥的这件事情您还是少操一分心吧。 这件事情您就交给宇儿来处理好了。你放心,宇儿一定会将事情的真相查的水落石出,给您和大哥一个满意的交代。 您先回去休息,孙儿还有话要和花公子讲。” 何老太太被孙儿强行搀扶了起来,心里有些不大高兴。面前又花兰这个客人,她也不好发作发恼,但也没动脚,道:“宇儿啊,奶奶还有好多话要和花公子讲说讲说。” 何啸宇知道,他一见了祖母,祖母的话就会没完没了。他心上焦急万分,还好哄着老人,道:“祖母,花公子是客人。大哥如今病重,您可不能有个长短。这里有孙儿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难道宇儿做事会让祖母不放心吗?” “宇儿是好孩子,奶奶哪有什么不放心。奶奶一百个放心。” 何老太太知道,孙儿这是在心疼着自己,只好妥协道:“那好吧,花公子慢坐,老身这就失陪了。” 她向杏花一招手,杏花安静的走过来,双手搀扶着何老太太走出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了何啸宇,花兰还有心上忐忑不安的小春蚕。 这样是场合,花三是不能跟着进门的,他一直守在门外,时刻注意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祖母一走,何啸宇的脸色就阴沉了几分,他很冷戾的看了眼春蚕。 花兰忙解释:“春蚕不是仆从,何校尉有话但说无妨。” “花公子先坐下吧。” 何啸宇阴着脸走到桌边坐下去,桌上有茶水,他提起茶壶从桌上取了茶盏倒了一杯向花兰递过来,视线路在桌面上:“实不相瞒,接到大哥出事的消息,我是很震惊的。” 何啸宇的口气透着压迫的不容置疑,花兰坐下接过茶盏,心开始往下沉。 她无法了解何啸宇想要表达什么,但这口气,很明显,是有敌意和怨气的。 “我回府大致的了解了一下。” 何啸宇不温不火的倒了一盏茶给自己。 大概心情太过压抑和窒闷,他将茶盏放在了唇边轻抿了一小口,放下之后才开口:“大哥这些时日,因为账务的事情繁多,每天都在铺子里操劳到很晚才回府里。花公子是个散淡之人,一定理解大哥是有多辛苦吧?” 房里的空气压抑起来,花兰不得不点头:“何兄为了花某的铺子的确操了不少心,花兰心中十分感激。” 她的目光带着诚恳,何啸宇却没有和他对视,这让花兰感觉到了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昨日大哥回府时,已经快到三更了。蜻蜓说,大哥回来就去了书房,一直忙到后半夜,之后睡在了书房里。他一整夜都没眨眼大哥睡了就没醒过来。” 何啸宇言外之意,何啸宇中毒非常诡异和蹊跷。 这怀疑落在何啸宇的口中,他突然话锋一转,“花公子来京都城只有十数日,不仅遍撒银子,而且动静着实不小。何家在京都城内算不上什么名门大户,大哥做事向来低调,很少与人结怨。 楚白山欠我何家三千两银子。这数目虽然不少,大哥能抗下,何府也就认下了。” “请问花公子?” 何啸宇抬了眸子,死死盯在花兰脸上:“你即懂得医术,一定知道大哥中的究竟是何毒,对不对?” 他更眼神凛冽,“我很认真的想知道,大哥中的毒是否会和花公子有关?” 何啸宇向来敏锐,花兰的紧张和不安,再加上前前后后一分析,疑点就指向了花兰。 真相确实如此,花兰如果隐瞒,就会将何啸宇推得更远了。 她决定坦诚和盘托出。 “何校尉说的没错,潇云兄的这个毒,的确是和花某不脱干系。” 花兰沉重的看向床上沉睡不醒的何啸云,叹着气:“这种毒叫鬼草,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毒草。以花某粗浅的认知,目前还没有找到化解此毒的草药和方法。 鬼草虽不至伤人性命,但其毒性渗在人的血液之中,因为用量的多少,决定着中毒者的沉睡时间。也就是说,如果中毒甚深,也有可能永久就这样沉睡着不醒。” “永久沉睡,不是死亡,有希望等于没希望。” 花兰垂下眼皮,一任疼痛的情绪蔓延在脏腑。她能感觉到,何啸宇正渐渐沉重的心情。 “咚!” 一拳砸在桌上。 何啸宇咬着嘴唇,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狠毒的心肠!” 第一百六十四章 忠心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何啸宇情绪失控的紧咬着嘴唇,眼神凝望着床上的何啸云,目光隐隐着杀气。 他明白花兰话中的担忧,就连肩膀也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好一阵 ,他才收回目光,看向了花兰,“花公子打算怎么办?” 毒草无药可解,这可给了施毒者操控的机会。 花兰要当提线木偶,何啸宇可不允许。 何啸宇的目光复杂到让花兰看不懂,还没开口,他又冷冷着问:“是不是楚白山?” 这下花兰不得不慎重了,何啸宇是何啸云的亲兄弟,何啸云为了自己险些搭上性命,自己如果对他隐瞒,如何对得起结义兄长? 她纠结着沉默了一阵,决定毫无保留的说出一切。 “实不相瞒,整件事情,花某也是难有头绪。 要说是和楚白山有些关系,花某实物证据。这几日,府里出了不少大事。如果这些事情能解何校尉疑惑,花某也能减轻些沉重。” “这几日花某真是焦头烂额,花满楼的事情,你是知道的,背后一定是有楚白山在捣鬼。花某十分纠结,楚白山已经拿了八十亿万两银子,为什么还有对我苦苦相逼,纠缠不休?” “哼!” 何啸宇冷哼了一声,“楚白山可不是缺少银子的人。银子这种东西,如果多得成了摆设,价值就没有多少了。八十亿万两银子,这可是个惊人惊天的数字。即便是整个大周朝的每个子民人人分上一些,也够上整个大周朝数年丰衣足食了,何况是楚白山?” “楚白山要花公子拿出八十亿万两银子,目的不是为要花公子交出来。只不过是想花公子当众出丑,好让京都城内的街头巷馆多出一些笑趣而已。 他是想让花公子成为这个趣闻的主要角色,没想到的是,竟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大的坑掉了下去。你说他会有多呕,你说多呕就多呕。呕得五脏六腑都会翻江倒海了。楚白山的下场,不是八十亿万两银子就可以换回来的 。” 他要八十亿万两银子有什么用? 他要想将面子拿回来,一定是要花公子出尽风头才行。” 花兰明白何啸宇口中的风头是指什么。 楚白山何啸云联想到楚白山,就将整件事情串联了起来。 他心里笃定一个楚白山,花兰的疑点却更深了。 “如果是楚白山在暗中做手脚,清规门又是怎么解释?” “何校尉是说这些都是楚白山做的?” 春蚕忍不住上前走了几步,“可是花匠的儿子争儿不是被清规门的人掳了去?清规门威胁主子九月初十去昆仑山,难道这些也是楚白山的设计?” 春蚕很不服气,她不理何啸宇的分析,更气愤:“整件事情又不是我家主子的错。人家喜鹊多老实的姑娘,楚白山非要强迫喜鹊嫁给他的傻儿子。主子出了头有什么错,喜鹊不愿意,他凭什么仗着有钱有势欺负人?难道,就任由着他这样横行霸道没人肯管吗?” 楚白山的面子是面子,别人的面子都要见鬼去,这是什么道理,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 他自己做错了事儿,凭什么怪上我家主子? 他开了天价,为难我家主子。主子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花了银子还惹了他的不痛快?这是我家主子的错吗?价是他自愿出的,没人强逼着,凭什么记恨我家主子?” 春蚕越说越是气愤,一张小脸气得通红。 这番话倒把何啸宇气笑了,他看了眼并无阻拦之意的花兰,无奈的摇头:“小丫头,有一这种人的性格,不是要按常理去看待的。这世上有善有恶为什么,因为他们的想法是无法相通的。 有的人活着,是为更多的人而活。而有的人,他的世界只有他自己。他把自己看得无限大,无限到为所欲为,不能有人挡了他们的路。” “什么不能挡了路,春蚕没读什么书,不明白何校尉这话是什么意思。” 春蚕一怔,但很快又气愤着道:“我家主子挡了他的路了吗?他要干什么,条件是他答应的,拿了这么多的银子,足可买下整个大周国了还不满足。他这是要干什么?” 春蚕说到这里,脑海猛地打了个霹雳,她停了口,目光惊慌的注视着床上沉睡的何啸云,脸色变得惨白,连声音都颤抖了:“主子这几日麻烦不断,难道,这些都是与这楚白山有关?” 她惊慌着将视线移到花兰脸上,花兰的眉头紧紧缩着没有头绪,这更让她忐忑不安,又将目光落在何啸宇脸上,嗓子眼而堵着块石头般难受:“这么说,花匠的老婆也是楚白山杀的,争儿也是他设计掳走的,还有尹……?” 她想将尹震南的名字冲口而出,见了花兰一脸的焦虑又停了口,迟疑着道:“尹公不是也中了毒草的毒,大公子,大公子?” 春蚕的一句话,就将真相和盘托出,她看着何啸宇的眉心一点点凝结成团,不安着:“如果是楚白山,这可怎么办啊?主子要不要去昆仑山,清规门和楚白山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要让主子去昆仑山?” 春蚕不敢再开口了,她越说皇后娘娘的脸色越苍白,捂了嘴惊慌失措的望向了何啸宇。 她是想让何啸宇理解主子心里的苦闷,不要将何啸云这件事情怪罪到主子头上去。 主子是无辜的受害者,如今被人暗地牵了鼻子走。她心疼,焦急,她更惊慌不安。 春蚕的话的确打动了何啸宇。 其实,整件事情的始末,他也弄了清清楚楚,只不过,没有春蚕说的透澈。 小丫头心眼多,几句话就将主子放在了无辜的位置上,这样的忠心实在难得。 他不得不和颜悦色了起来,眸光里的怨气也散了。 “花公子好福气。” 何啸宇话里透着酸气,他狠狠抿了下嘴唇,口气开始柔和着问花兰:“昆仑山是怎么回事,清规门又是怎么回事?” “府里有个花匠,花匠的妻子几日前在花园被杀害了,幼子争儿被掳了去。清规门捎了口信给花某,说是要花某九月初十去昆仑山,但日前我曾和峨眉山的石惊云夜探清规门,得知花匠妻子的死与清规门无关。 清规门是要逼迫花某去昆仑山,所以府里的尹公和潇云兄长又中了毒草。看来,这趟昆仑山之行,花某一定逃脱不掉了。” 花兰忙解释:“整件事情经过何校尉的提点,怕是真的是与楚白山脱不了关系。” 如果整件事都是楚白山在暗中操纵? 何啸宇沉闷的讲右手肘支在了桌上,扶着额头仔细思考了一阵,才抬了眸子,“花匠妻子的死的确是和楚白山有点联系了。清规门我不太熟悉,不过,花公子来京都城结怨的只有楚白山。我听说清规门是秘密的暗杀组织。如果楚白山暗中派了人找清规门,这可说不准。” “不过,花公子竟然能请的到峨眉山的石惊云,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你们既然找到了清规门,地址是在什么地方?” 第一百六十五章 西城马市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何啸宇要花兰说出清规门在京都城的隐秘地址。 花兰有片刻的犹豫,她看了看一旁伸着脖子的春蚕。 春蚕有时肚子藏不住话,如果让她知道了清规门的地址,她一定日夜难以安宁。 她认真权衡了一下,对春蚕道:“你先去找花三备车,不刻咱们就回府。” 春蚕明白主子是想支开她,识趣的出了门。 但她心底一个劲的嘀咕,心上慌得不停,一只脚迈出门去,又犹豫着折回来。 花兰还没开口,就见春蚕直怔怔的走到何啸宇面前:“何校尉,您一定要帮我家主子。我家主子太难了,东方公子去了玉佛寺,没人再能帮着主子了。” 东方世玉去玉佛寺之前曾经交代过,花兰去昆仑山的路上会有丐帮的人一路护送,这些春蚕都不知情。但她向何啸云提出来,花兰是没有预料。 “春蚕,这件事情,我自由安排,何校尉身在军营,军营纪律严明,岂是说走就走的?” 她向春蚕摆着手,“你先出去吧。” “是。” 春蚕直怔怔着看着何啸云,见他没有表态的意思,怏怏着出了门。 何啸云表面没有表态,心底却暗暗一动,问花兰:“花公子真的要去哭昆仑山?” “如今已经毫无选择了。” 花兰的眼神惆怅的落在何啸云沉睡的床上:“不管如何,真相总有揭开的时候。清规门即不加害花某,必是别有目的。这个目的究竟会是什么,总压寻个梯子爬上去才行。” 昆仑山的梯子虽然有点长,但总是燃着一丝希望。 何啸云点点头,花公子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他的决定一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他将话题引到了清规门上,“你和石惊云究竟是在哪里找到的清规门?” “万花楼!” 花兰不假思索冲口而出,她看到何啸宇眼中的错愕,又解释:“万花楼的后院有几座庭院,清规门就在其中的一座庭院之内。” “看来,清规门也不是太谨慎,万花楼可是歌舞声色的地方。白天的客人就不少,晚上的客人更多。夜夜灯火通明,清规门选了这样喧闹的地方,竟然悄无人知?” 何啸宇的眼神怀疑起来。 这大概就是灯下黑吧,看似危险重重,其实最是安全。 花兰不知道何啸宇对清规门了解多少,但花街广场的一幕,她也看到了。 南宫成虎的出现,说明了什么?说明何啸宇在饶骑营虽然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校尉,但和南宫成虎的关系一定非同一般。 于是道:“清规门选择此地,大概就是看中了这一点,以为别人不会察觉。” “嗯。” 何啸宇点头。 了解了真相,他决定先回饶骑营去找南宫成虎,便对花兰道:“这件事情我会和南宫将军仔细商量,花匠的事情,我也会找人暗地悄悄查找真相。” “花公子放心去昆仑山,如果可能?” 他凝着眉头停顿了下来,眸光深思了一阵,又摇头:“军营请假还得皇上批准才行,如今的饶骑营,南宫将军做不了主。皇上一直在,如果要护送花公子去昆仑山,有些难度。” 何啸宇选择模棱两可,花兰原本就没打算请他一同去。 何啸宇有些古板,这种节拍要二十四小时跟在身边,真不把花兰憋死,也要累死。 她连忙道:“何校尉真是太客气了,一切单凭何校尉安排好了。不过,万花楼的清规门表面是察觉不到的,他们在庭院的地下挖了密室。” 何啸宇点头,站起身送花兰出了门:“放心,这些事情,我会和南宫将军安排。” 有何啸宇的这些话,花兰的心里踏实了许多,她和何啸宇说了动身的日期,何啸宇的建议是在两天之后。 花兰回府时,锦瑟姑娘已经在等她了。 府里没了银杏,如今喜鹊也不见了。锦瑟一句话也没提及他们,而是告诉花兰,这两日,她回了孝亲王府,并得到了孝亲王的准确支持。 孝亲王已经答应了锦瑟的请求,同意她和花兰一起去昆仑山。 孝亲王答应可不行,如今出现了鬼草。鬼草这种毒可是危险,锦瑟跟着怎么能行,一路上出现意料之外,她花兰还有不要再大周朝混啦? 孝亲王,她可惹不起。 “锦瑟姑娘,这可万万不行。昆仑山一行路途遥远不说,时刻都时危机重重危机四伏。花某的性命尚且不论,姑奶怎么能行?” “公子多虑了,锦瑟已经决定的事情,公子就不要再提了。” 锦瑟却摇头,说完之后也不管花兰的反应,转身回了听雨轩。 花兰大张口面对的时锦瑟冷漠坚定的背影,她只好吩咐准备着路上的一应用具。 要去昆仑山,马车不可少。 花府的马车已经仍在鬼见愁了,回来的马车是长虚道长的马车。 马车已经被玄月赶了回去,花府吩咐买了辆新马车。 有新马车,也要好的马匹才能更安全的出行。 花兰决定带了花三和春蚕去马市选几匹优良品种的好马。 京都城的马市,南城额西城都有。 “少公子,听说西城的马市比南城的品种优良,不如咱就去西城吧?” 花三建议道。 “好。”花兰点头。 马车赶到西城的马市时,门口的大招牌就吸引了春蚕的眼睛。 “喔,这家马市真是排场,光是招牌就这么大?比龙兴酒楼的牌子还要大。” 可不是么,龙兴酒楼的招牌再大也不能像横幅一样挂出来。马市却不同,马市是个大的市场,门口的招牌若是不能惹人眼目的醒目,这还能叫马市吗? 花兰一撇嘴,暗暗一笑,探身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花兰今天穿了件隆兴阁定制的锦绣织锻的绣花紫袍,头上的装饰不多,一只玉钗也是价值不菲。 再加上春蚕和花三的打扮不差,刚一下马车,就吸引了马市上的马贩们的眼球。 “这位可是京都城内赫赫有名的花公子,听说家里的银子堆得小山似的。” “是啊,家里这么有钱,到马市来一定时选最好的马来了。” 马市上七嘴八舌的窃窃私语,一下将马市的几个大马贩引了过来。 这几日可是不简单,手上的马匹可都是坝上来的宝马良驹。 别说是拉车,行军打仗也是不在话下。 “公子这边请,先看看我们这几匹好马。不说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就这模样,也是京都城的马市上数一数二的好货。” 上来一个粗犷的虬须大汉,大方脸膛,大眼珠,一身热血奔放的短打打扮,腰里系着条油布带子,斜肩挎着个带流苏的油布皮包。 他上前向花兰拱手一笑,说着话,就要伸手来来花兰。 第一百六十六章 金河谷踏雪无痕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虬须大汉这边伸着手,手还没到花兰的胳膊,就被一个黑脸硬汉伸手一挡,:“野马,就你那几匹赖马,还能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小公子年纪轻轻,你可不能哄骗夸下海口?” “破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手里的可是汗血宝马。我这汗血宝马不行,难不成你的赖马就行?谁人不知,咱这马市上数你最是能耐,劣马也要卖上宝马价儿?小公子是年轻,可人家张着眼睛,好马劣马自会分辨。” 野马被破狼搅了局,气得两只大眼差点没瞪出眼眶,刚要拉开阵势和破狼赶上一场,这时,从围观的人群挤过来一个瘦小枯干的老头。 老头年过古稀,经受无骨的脸颊,突兀着凹陷下去的一对绿豆眼。他穿着身藏青色的衣裤,料子看不出出众,却很干净利落。 老头腰上搭着条布袋,布袋上绣着一条金丝蛟龙。蛟龙有些暗淡,看上去没有一百年也有几十年。 蛟龙可不是寻常人家的物件,光是这一条布袋,老头的来历就是不凡。 果然,老头分开了众人,往野马和破狼身前一站,两人就耷拉着脑袋不敢出声了。 不仅野马和破狼不敢出声,就连市上的马贩也都不上了嘴巴。 此时的马市,正值热闹交易时间。花兰的出现,再加上野马额破狼这么一闹,马市上买家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来。 “喲,老熊今天怎么来了,这可是稀罕事儿。” “可不是,他老人家可是有些时日没见着了,这次带来的大货一定都是珍品。” “珍品不假,可是这价儿,咱可望尘莫及,咱们也就只有饱饱眼福的缘分。” “可不是,老熊在 的地方,野马和破狼还向前凑,不是自找不痛快?” 既然面前的老人手里有好马,难还看什么? 花兰走上前恭敬的行了礼,问道:“老人家,花某是要远途跋涉,行程要走上十数日,不知老人家可有适合好马要卖?” “公子是要赶车的马?” 老熊的绿豆眼珠闪着精光,他的视线向周围威严的一扫,嘴角含出微妙的笑意来:“再好的马拉了车,也跑不快。老夫这里倒是真有两匹好马。如果公子愿意,可随老夫一观。不过,公子可要想好了,我这马要价高,脚程可不快。” “咱们买了马,可是要赶路的,脚程不快怎么赶路?” 春蚕刚刚听了野马说有汗血宝马,又见了老熊咄咄逼人的气势,认定了老熊是在倚老卖老。四周的议论,她也听在耳内,可老熊的话,让她又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这老家伙,一定会是地头蛇一般的厉害人物,大概是马市的人都怕他,出价高,脚程又不快的能是好马吗,能和汗血宝马比? 这样一想,春蚕的气聚开始膨胀了,她眼珠一瞪:“我说老头,您看我家主子年纪小好欺负是不是?告诉你,有我春蚕在,您是休想得逞。” 春蚕两句话,是要逼迫老熊知难而退。 老熊的年纪挺大,但精神却异常的矍铄。他捋了没几根的山羊胡,面含威严的笑容,等待着春蚕发泄完。 春蚕见他不开口,说完之后,干瞪着眼珠。石头落在水中不见水花沉了底,这让她更加生气,刚要连珠炮的炮轰,花兰急忙伸手阻挡,轻轻叱了一声:“春蚕!” 主子不高兴,春蚕不在主子面前争脸,只有一咬嘴唇,闭上嘴站在了一旁。 老熊不理春蚕,眼神中透着微妙的笑意,见花兰表了态度,才道:“脚程不快不一定就不是好马。老夫这马不敢保证公子日行千里,但是跑上个三五百里倒没什么大碍。 别的的马,老夫不敢保证,老夫这马就敢打上保票。草料,公子随便喂,不挑食。不骄气不怕打,风雨雷电,不慌不惊。即便是遇上大风雪大风暴,也保公子拉到地方。” 老熊的话,让众马贩心服口服。 赶马车最怕娇马劣马,再好的马太娇气,也不好赶车,更别说是劣马了。 赶车的马不用要上好看,关键是皮实耐用,什么草料都吃,还能不误赶路才是最重要的。 赶路难免遇上荒山野岭,恶劣的天气更是难免。 老熊精明,他给花兰介绍的马,这是说到花兰的心坎上去了。 花兰自然高兴,恭恭敬敬着道:‘花某正是需要这样的好马,不知老人所要高价是多少银两?“ “这些都好说。” 老熊一听花兰是个识货的,满意的一笑,“公子还是先看看马再说 吧。” 花兰点头,老熊摆了请的手势,带花兰一行来到马市西南角上的一排马厩前。 马厩是马贩们寄放马匹的地方,之间隔着厚厚的木栏。木栏将一间一间马房隔开,好马劣马一见立现。 马市上买马的人千姿百袋,有钱的富家子弟,不管脚程,只管马是俊美漂亮。钱少的穷人家,劣马也是好马。 花兰的目光浏览着各色皮毛的马匹。视线落在老熊指向的两匹马时,不由深深错愕了两秒。 马厩理由无匹马,其中的三匹都是毛色滑如同锦缎高大骏马,而老熊所指的这两匹却丑的难看。 “花公子,这两匹虽然其貌不扬,却是真正的宝马良驹踏雪无痕。” “踏雪无痕?” 老熊向马厩这边走时,跟过来不少好奇者。几个马贩一听是踏雪无痕,立即圆睁了大眼:“老熊,您去九江坝啦,怪不得这些时日,您老没见,这两匹马克是花了不少银子吧?” 老熊里也不理,目光看向花兰:“九江坝有个金河谷,那里盛产野马。这些野马在极其恶劣的环境中都能奔跑自如,这两匹踏雪无痕,可是他们之中的佼佼者。公子有了这两匹马,别说是晓行夜宿,即便日夜兼程,都会平安无忧了。” “哇,踏雪无痕!“ 春蚕惊喜的双手捂了脑袋,不住的眨着眼皮:“这马的名字真是好听。真的会是踏在雪地没有痕迹,可这马长得也太难看了吧?” 春蚕的话,有时能踩在点上,有的时候很可能就踩在了雷上。 花兰连忙用手扯了扯她的衣角,使着眼色不要她再多嘴,向老熊陪着笑脸,问道:“老人家,既然您这么说,这两匹马,花某就买下了,请您出个价吧?” 一百六十七章 漫天要价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一听花公子答应,四周就传出了唏嘘之声 这声音只是唏嘘,有担心,有惋惜,更有羡慕和嫉妒,但没一个敢再小声的议论。 众人的目光纷纷盯在老熊的脸上。 老熊的绿豆眼珠闪了闪,他先叹了口气:“不瞒花公子,这两匹踏雪无痕,可是花了老夫不少的精力和心思。光是在九江坝,老夫足足等了将近大半年的时间。老夫年纪大啦,今年都八十有六啦。 老夫是想这次卖了踏雪无痕,之后就先歇啦。”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观察着花兰脸上的变化。 他是精明绝顶,花兰也不傻,说来说去的目的,不就是想漫天要价吗? 她心里笑,不管怎么样,这两匹马的确都是她很中意的好马。 她是有意成全,自然脸上多着坦诚。 老熊可是察言观色的行家,了解花兰的心意,又乘机道:“这两匹踏雪无痕得来着实不易,老夫花了十万两银子请了九江坝上最勇猛的骑手,才从金河谷驯服了这两匹好马。“ 驯服回的踏雪无痕野性十足,老夫又花了十万两银子找了最好的驯马匠,用了将近五个月的试讲才将它们驯服的服服帖帖。 这两匹马,温顺的像是小猫一样,主人要它向西,绝不会向东。主人打它,它也不会恼,就是这样。老夫还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亲自试验,这才将它们带回了京都城来。” “啊? 春蚕的嘴差点没扯到天上去,皇后娘娘不让她再说嘴,可她实在憋不住,蚊虫一样的小声嗡嗡着:“太离谱了吧?这就二十万两银子了,还得加上这加上那的。这分明就是狠狠敲诈主子一大笔不算是个完啊?” 春蚕的小声咕噜蚊子叫一样嗡嗡在花兰耳朵里。 花兰装着若无其事没有听到,用力捏了下她的胳膊。 春蚕一呲牙,蚊子叫也没了声。 “老人家,您就说个数吧,无论多少,花某买下就是了。” 花兰很明显是在鼓励老熊在漫天要价。 他说出一万两时,整个马市上的人都涌过来看热闹,又加上十万两时,整个马市都快沸腾了。 早听说花府这位少年公子,家道殷实,大把撒着银子,眼皮都不带眨几下。这就几十万两了,老熊这是在干嘛? 明眼人都看出这两匹马虽是好,怎么也抵不上老熊另外的三匹。 最好,一两万银子是马,老熊竟然说出了天价来。 这下可好,人群里不仅多出羡慕嫉妒恨,更多出幸灾乐祸看笑话的眼神。 老熊却不慌不忙,,镇定自若。 这两匹踏雪无痕,虽然说的是价格有点夸张,但这得之不易的四个字,可是没有作假。 这两匹马的的确确是品种纯正的踏雪无痕,。原本他本不想卖掉,留着献给那个出名的将军,多个好彩头。 既然遇到这么好的金主,又肯出银子,老熊不加利用,他这一辈子不是白活了? 千百年来才出一个花公子,八十亿万两银子买下楚家,不是银子多得没处扔又是什么? 这不是吭,这是行善,这是积德,这是造化。 他老熊活了大半辈子,马匹上从来没有坑害过谁?好马配好主,多要几两银子算什么? 花兰一开口,他就嘀咕上了。 他本要上花公子二十万两银子,可他一探口气,别说是二十万两,一百万两,这位花公子也出得起。 想想楚白山的八十亿万两银子,他就觉得一百万两少得可怜了。 一百万两银子足够他老熊一辈子花不完了,可人心就是这样,越是贪心越是难以瞒住。 老熊把心一横,向花兰伸出了两根手指出来。 “二十万两?” 春蚕子啊花兰背后吐着舌头,这不是买马,这是买金子。 她偷偷看向皇后娘娘,一张脸都愁成团了。 主子不让她开口,她一张脸都快憋红了,一个劲给花三使眼色。 花三是个老实人,从来不会插上主人的事情,这一回都忍不住了:“公子,二十万两银子,是不是太贵了?” 他这一说,老熊就灰了脸,很不高兴的翻了花三一眼,“小伙子,不懂马就别插话。这两匹可是难得的踏雪无痕,二十万两怎么可能买的下。老夫说的可是二百万两。” “二百万两?” 马市里传出沸腾的惊呼声,但大家都没有窃窃私语的议论。 买马的时不懂马,不敢出声,贩马的时惧怕老熊而不敢多嘴。 二百万两银子? 花兰不想也知道,面前的绿豆眼是在吭她。 可她真的看上了这两匹好马。 踏雪无痕,光听名字就是非常的响亮喜欢。 二百万两银子,买下两匹称心如意的好马,算是不亏。 花兰略一额首,就要点头同意。 “等下!” 人群外发出一声高喊,众人纷纷转了头向来声看过去,紧接大家纷纷让多一条路来。 “寿安王?” 花兰一看来人,脸一下就黑了,“他来干嘛,今天不上朝了吗?朝堂经常放大假吗?这大周还能治理好吗?” 她用很淡漠的眼神直视着寿安王不急不缓的渡着步子走了过来,并没有开口,而是眸光里多出兴趣来。 她想看看寿安王过来是有什么目的,时想压制这个信口开河漫天要价马贩,还是来个幸灾乐祸看她花兰笑话。 花兰不开口,老熊也没开口,他的小绿豆眼不停的暗暗打量着寿安王。 寿安王今天到马市,纯属是偶然。边关大将司马一夫的战马被敌方刺杀了。 司马一夫非常疼爱自己的战马,战马一死,他就开始一蹶不振消沉了起来。 边关镇守有两员虎将,司马一夫是最勇猛善战的一员。他的消沉直接影响着整个边关的士气和战局。 边关如今镇守的时成武侯,成武侯一封奏报一封奏报的发到京都城。 小皇帝还在饶骑营,饶骑营的人不能动。饶骑营的兵马一动,小皇上就更慌慌了。 寿安王不轻松,上面压着小皇帝。 小皇帝不让他动饶骑营的将士,他是没有办法。 眼下边关的粮饷总算是从盛安皇后那里搜刮了银子送去了。 送了粮饷还要人,人,他是给不了,马的问题,他倒是有了主意。 他派了人四下打听,西市的老熊正弄来几匹好马。 老熊在京都城的马市可是出了名的。他贩的马,都是价值连城的宝马良驹。 寿安王刚刚到马市,就见马市出现了不寻常,所有人都涌在马厩再看老熊卖马。 老熊要卖马,还是金主子买。 这可不行,寿安王着急着挤过人群,看到是花兰一怔,原来是盛安皇后要买马。 第一百六十八章 合作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寿安王见到花兰时稍稍错愕的怔了一怔。 他脑瓜转得快,先看了看老熊身后马厩里的五匹马。 这五匹马,明显有着大不相同,三匹皮毛雪亮如缎的汗血宝马,两匹异常神采的神驹。 有手下悄悄跟了过来,小声说明了马厩里的良驹品种。 寿安王的眸光向那两匹神驹一瞟,立即就被吸引了。 踏雪无痕,他也有所耳闻。 九江坝不乏好马,但是金河谷的野驹可是极其难驯。要驯服这样一匹神驹,不知要摔伤多少骑手驯马师的手脚和胳膊腿。一匹已经难得,何况这是两匹? 边关有此神骏,必将士气大振。 如此好马,盛安皇后竟然让它们来拉车,这不仅仅是大材小用,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不行,绝对不行。 “王爷,老熊的马已经出价到两百万两银子了。” 寿安王耳边的声音吹来,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上带的十万两银票。 十万两,这已经时他寿安王的极限了。 难道眼睁睁看着宝马良驹不在沙场上大显神威,却给盛安皇后拉车? 寿安王的眼眸深处深邃得想杀人。 这杀气蔓延到了老熊的小绿豆眼珠里。 寿安王是武功造化极深的高手,众人面前一站,气势上就是鹤立鸡群。再加上他原本的傲慢不羁和皇家特有的贵气逼人。 老熊一眼认出,来人不同寻常,一定不是平凡之辈。 可他再看花兰的眼神,很显然,花兰看到寿安王的眼色可不怎么好。 这眼神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霸气,就连小春蚕见了寿安王也没什么好脸色,“你干嘛,是想和我家主子抢马匹吗?“ 春蚕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将寿安王的等级降下了一个台阶。 寿安王心里有火发不出,他的脸阴沉了好一阵,从从小春蚕的脸上移开。 不过,他也没有办法。 他转过头看了眼老熊,问道:“老人家,您这马真的要卖二百万两银子?” “我老熊一言既出绝不二价。公子可以不买,少了银子,老熊也不卖。” 又来个杀价的,二百万两银子,或者还不止这个数。 老熊心里畏惧寿安王,毕竟江湖混了大半辈子,这点镇定还是有的。 他很得意的伸着手指头在寿安王面前晃着:“这个数,这位公子肯定是出了,你要想买,再加两千两,我就转给你,不二价。” “呜!” 又是一阵惊呼声。 花兰这个气啊,寿安王这不是在买马,这是当托来了。 二百万两银子,原本还有还价的余地,如果僵滞不下,寿安王在从中作梗,这匹马的价格还不炒到天上去? 她心里发急,寿安王的深眸却闪了闪。他突然迈步向花兰走过来,轻轻凑到她的身前说了声:“跟我来。” 寿安王这是要干什么? 花兰怔愣了两秒,就从他的眼神里会意,恭敬的对老熊道:“老人家,您稍等片刻可以吗?” “公子请随意!” 老熊打定了注意要钓上这条大鱼,绝不吐口两百万以下成交。 他看出花兰是购买心切,不怕到手的鸭子长了翅膀飞了走,满京都城的马市再也找出他的好马来。 花兰说完,跟着寿安王出了人群,来到西北角的一处偏僻无人处。 四周没有人,视线离得远,寿安王沉闷的哼了一声,眼色带着凶戾。 “皇后娘娘不过缺少匹拉车的好马,皇家御园里多的是,随便挑两匹都行,这两匹踏雪无痕一定要让给本王才行。” 花兰也不示弱,“好啊,那花某就多谢了。一会叫花三陪了寿安王去,让他挑就成,花兰信得过他的眼光。” 花兰说完,转头就要走。 “等下!” 寿安王可不能让盛安皇后走,连声音也变得急切了起来:“ 本王觉得这其中需要向皇后娘娘解释下。” “解释什么?” 花兰一脸憨态可掬,一双大眸子现出迷茫和困惑来:“寿安王不是说的明白,这两匹马让给你,寿安王从皇家御园给花某再选两匹?” 盛安皇后故意装糊涂,寿安王可是精明的很,他的脸一直保持着冷冷的阴沉,凤眸如电射在花兰脸上。 “皇后娘娘,皇家御园里的马可比马贩的马好了不知多少倍,皇后娘娘肯出两万两银子,皇家御园的马怎么也能值上三百万两银子吧?” 花兰差点没气乐了,寿安王这是在向她勒索,彻彻底底的勒索。 她立刻板了脸:“哎,花某不才,没银子消受皇家御园的好马,寿安王还是另请高明吧。” 花兰一拱手,转身要走。 寿安王却先她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那好,这件事情,还有一个折衷的解决办法。” “什么办法?” 花兰走也走不脱,只好采取迂回的委曲求全,但仍不甘示弱,抿着小嘴,恶狠狠道:“太贵的马,花某可不要。” 二百万两银子的马就够京都城笑料半年的了,她可不能再让京都城的人再笑了,再笑,连牙都笑光了。 “这样好了,老熊有无匹好马,本王和盛安皇后合作。皇后娘娘出银子,本王用计策,得了好马,咱们二一添作五,算是皇后娘娘尊贵,我只要两匹就行。不过,踏雪无痕,咱得平分。” 寿安王诡计多端,想平白的得了两匹好马。 这算盘,打的也太精明了吧? 花兰的嘴角直抽抽,但又一想,这倒也好,有了寿安王的合作,至少少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便问:“寿安王打算如何合作?” “皇后娘娘不是打算出两百万两银子买下那两匹马吗?这样好了,你先把这两百万两银票交个本王,本王保你得了三匹好马,如何?” 两百万两银子,买下的可是踏雪无痕,一匹算什么? 花兰的都都歪了,她就看上了踏雪无痕,平白被寿安王抢去一匹。一辆马车,一匹马已经够用,两匹算是富裕,花府又不开马场,要这么多的好马干什么? 花兰一转眼珠,“寿安王真好记性,花某出两百万两银子买下的可是踏雪无痕。一匹踏雪无算什么?花某也不多要马匹,既然寿安王喜欢,就让与寿安王也罢。不过,花某只出一百万两银子,多了也没再有了。” 花兰的意思,我只要一匹踏雪无痕,自然只出一百万两银子,其余的马也不稀罕,爱咋咋地。 “这样也成!” 寿安王诡谲的凤眸深不可测的凝视了花兰一阵,脸上还是冷的,眸光深处却隐出喜悦来,“那好,皇后娘娘可不能反悔,一百万两交给本王。本王一定交给皇后娘娘一匹踏雪无痕。” 第一还六十九章 白送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省下一百万两银子,自然沾沾自喜。 寿安王乘机道:“老熊这老家伙甚是诡计多端,如果我和皇后娘娘同时过去。一定又会耍花样,皇后娘娘不如把这件事情交给本王处理,本王保证皇后娘娘皆大欢喜。” 皆大欢喜,四个字说的好。 老熊已然知道自己和寿安王都是竞争买家,如果两人同时讨买马匹,难免老家伙渔人得利。 寿安王此话有理,既然两匹踏雪寻梅势在必得,能省些银子也更好。 花兰是没往深层处想,再说往深层处想又能怎么样? 惹了马贩,怕是竹篮打水空欢喜,这又何必。 “好吧,就依着寿安王,花某在这里等着句是了。” 一百万两银票给了寿安王,花兰也不怕他会赖账,不是还有淑妃娘娘这只钓饵垂着么。 “皇后娘娘如此信任本王,本王一定不会让皇后娘娘失望。” 寿安王眸色中诡谲一闪,远远招过来手下,向手下悄声耳语了几句。 手下挤到人群里,将花三和春蚕都唤了出来。 花三和春蚕一出人群,老熊的心里就开始发慌。毕竟是老江湖,他依然挂着笑,很明显有些不太自然。 众人的目光盯在他脸上,这回多了看笑话的幸灾乐祸。 看来老熊今天要栽大跟头,花公子远远没有走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不多时,寿安王才走了过来。他指着马厩里的无匹马,问老熊:“老人家,这五匹马都是您的吗?” “嗯。” 老熊心上早打定了主意,不给好价绝对不卖,哪怕这几匹马日后卖不出价来,今天的面子也不能输了。 他冷笑一声:“年轻人,一看你就是识货的,老夫这几匹可是极品好马。公子若买,这价可是不能低了。” 老熊的提醒,寿安王很明白。 他的脸上浮现出诚恳来:“我听说边关的司马将军最近失了一匹良驹战马。那可真的可惜,司马将军爱马如子,战马一失,整个人都没了精神,就连守关的斗志也没了,哎!” 他叹着气,目光停在马厩的踏雪无痕上:“老人家这马真是好马,我看比上司马将军的坐骑还要好上千百倍。可惜呀,可惜,好马好比真英雄,若无用武之地岂非白白的糟蹋了,暴殄天物啊!” 他将视线收回来,仰天一叹,又落在老熊脸上,死死凝视着问:“老人家,您说是不是?” “司马将军,司马一夫!” 四周的人群生出小声的惊呼。 野马忍不住了,挤过人群,向寿安王问:“这位公子,你说的可是真的,在下不才,手上倒有几匹好马,不如公子给看看,若能选中一匹送给将军,也算野马贩马多年一件大喜事。” 野马一开口,破狼当然不让其后,也凑上来:“破狼不敢说手下的马比上踏雪无痕,就这一枝梅也差不上多少。不如公子帮着送上一匹,也算破狼给咱司马将军一番心意。” 两人一带头,有好马的马贩争先恐后挤过来:“公子,看看咱这好马,司马将军一定能看上不?” 一时间,人群沸腾起来,每个马贩都在跃跃欲试,要将自己的好马献给边关,光宗耀祖。 马贩贩马,有时候不止是为了那点贩卖的银子。自己贩的好马若能派上真用场,被那个英雄好汉,或者将军选了去,那可是要记上族谱,光宗耀祖千秋万世的。 这机会,老熊望眼欲穿很多年了,这时节,怎么能错过。 他向四周的马贩一瞪眼珠:“都嚷嚷什么,什么事情还不清楚了。” 老熊一开口,马贩们的嘴就闭上了。 马贩们的心里清楚,自己的马再好,也好不过老熊手里的这五匹马。 老熊贩马,这些马可都是真真实实从良种野马堆里挑出来的。 野马什么地方有,没有带点本事可去不了。 老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人脉和经验,可不是马贩能较量的。 人群骚动,寿安王的脸上都没有乱。 他一直注视着老熊的表态,心里笑,老家伙终于上钩了。 “公子是说司马将军少了匹战马,问上老夫,难道是相中了老夫的宝马?” 老熊并没指上踏雪无痕,他心里下了决心,这枝头筹一定得拔到。于是眸光里的狡狯一闪:“公子是何人,边关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看您这身打扮,不像是个山水关的吧?” 老熊的话一落,众人的目光就齐刷刷落在寿安王脸上。 寿安王脸上虽然挂着英武的霸气,却没有边关将士特有的疆场血腥的杀气。 很明显,寿安王并不是军营里的将士。 究竟面前的男子会是什么样的身份,众人脸上都多着好奇。 边关到京都城的消息,这可不是个人或者街头巷尾就能知道的。 面前这位男子如何得知这样子消息的,大家不得不仔细分析了。 能得到这些消息的不外乎两种人,一种人是皇身边的大臣和亲随。一种自然就是司马一夫的家族内亲。 难道面前的男子是司马家的公子? 众人纷纷猜疑,老熊也不列外,他的小绿豆眼珠不停在寿安王脸上转:“不知公子姓甚名谁,如何称呼。” 如何称呼? 这个词,让寿安王脸上微妙一滞。 自己能道出实情来吗,当然不行。既然是给司马一夫选马,自然要打动老头才行。 他忙一拱手,“在下是受寿安王所托,下来给司马将军选马。” 为了进一步确定,寿安王还向手下一使眼色,手下从身上摸出一只御牌递了过来。 寿安王将御牌交给了老熊。 御牌四周雕有云纹,上方是一只威猛的虎头,中间两个字“御前”。 老熊翻了翻御牌的两面,雕刻的云纹虎头和字样不差分毫。 “没错,这的确就是皇家禁卫的御牌。” 普天之下,谁敢在京都城内招摇作假,且不说没什么用,即便有用也是自投罗网。 老熊将御牌还给寿安王,脸上的温和慈祥多起来。 禁卫首领的身份,在马市上是不能说破的,老熊心里明白。 他活了大半辈子,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这可是司马一夫,威震三军将帅,敌军闻风丧胆的司马将军。 良驹配英雄,有了这个机会,他这大半年的心血也算没有白费。 于是一陪笑脸,对寿安王道:“若是真的要给司马将军选马,这两匹踏雪无痕可以算上是无可挑剔的极品了。不如这样,送佛送到西,老夫年过古稀,虽身硬体健,终究绕不过岁月。这些年走南闯北也该歇上一歇,这五匹良驹乃是老夫大半年的心血得来,若真能让它们得其所用,老夫也是告慰了。” …………………. “呜,老熊这是要大手笔吧?” 人群里传出小声的惊呼和议论声。 老熊脸上得意,既然得了大好机会,岂能白白放过了? 他向寿安王一拱手,“听说镇守边关的是成武侯,一匹是送,无匹也是送。这五匹老夫都交给公子,能得其所用,也不算是这几个家伙不白白跟了老熊逛一逛这京都城一遭。” 老人这是要将无匹良驹尽送的意思。 刚刚喊到二百万两银子,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漫天要价,而如今却要拱手相送? 寿安王的眼底有些潮湿了,他是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毕竟答应了盛安皇后,母妃的死因还攥在盛安皇后的手心里,他又不能不考虑。 这下,有点为难了。 寿安王从未如此犹豫过,但此刻,老熊的眼神多着信任和坚定。 老人家这是要把宝马送上战场冲锋杀敌,这一片赤诚热血怎么能够辜负? 他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又摸了摸花兰给的热乎乎的一百万两银票。 如何抉择,真的将他难住了。 他向人群外的花兰看过去。 远处是皇后娘娘信任的目光。 一百万两银票,在怀里热乎着。 寿安王诡黠的横了横眼珠子,突然间感慨了起来,对老熊道:“老人家的一番心意,我代司马将军和成武侯万分感谢,只是人不可无信。话出了口再收回去自然不好。 君子有成人之美,良驹好马,得其所用,也要得适所用。老人家一片赤诚肝胆,在下感心敬佩,但也不能让您老人家徒有其功。” 他向花兰的方向一指,掏出一百万两银票,“在下已经答应了花公子想老人家讨买一匹踏雪无痕。这一百万两银子,您收好,即便您歇上一阵,也要有银子不是?怀王谋逆,国库空虚,皇上也拿不出多少酬谢给 老人家;待我回去禀明了皇上,一定会给您老人家记上一功,如何?” 老熊头一听要出银子买了踏雪无痕给花公子,心里本有些不大情愿。 他虽贩了大半年的时间才贩了这五匹宝马良驹,可是这和光宗耀祖没办法比。 再多的银子也买不了这份荣光和 荣耀。 但听到寿安王最后的这句话,立刻开心了,小绿豆眼珠都放出光彩来:“你说什么,老夫这点小事儿,还能惊动皇上记上功劳,这是真的?” “放心吧,我回去就会去禀告皇上。” 第一百七十章 善有善报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放心吧,我回去就向皇上禀告。” 寿安王为了兑现盛安皇后的承诺,真是下了血本。 记上一功,啥概念,总得封上个八品,九品才行。 虽然只是闲职,但这可比这四匹马可值钱多了。 哎,木办法,亏就亏了吧,反正也没亏在外人身上。 毕竟是盛安皇后。 老熊这回把心放在了肚子,小心翼翼将一百万两银票揣了怀里,心里那个美滋滋。 他老熊今天真是走上狗屎运了,得名又得利,真是撞上大运气啦。 他用眼色的余光扫视着四周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心里的花开了一朵又一朵,连忙打开了马厩,小心着将五匹好马牵给了寿安王。 寿安王命手下将其中的四匹牵走,自己牵了一匹向花兰这边走过来,眼角眉梢的冷意阴沉荡然无存。 花兰让花三牵了马,心里好奇寿安王究竟多少银子买下另外四匹,就问:“大公子,这是花了多少银子买下这四匹好马?” “哎!” 有旁人在,寿安王不便敬称盛安皇后的身份,便摇头:“有什么法子,为了花公子能称心如意,本公子也只好损失点了。” 可不是,四匹马换个九品闲职,怎么算寿安王也觉得亏了。 他本是想拿了盛安皇后的一百万两银票诈一诈老熊,百得四匹好马,可如今的确是白白得了四匹好马,怎么跟多剜了快肉似的。 剜肉就剜肉吧,也没便宜了外人。 他挑着一双深邃的凤眸,眸光一落在一脸喜色的花兰脸上,瞬间就感觉了浑身上下从里到外的通透。 他不得不承认,有银子就是一个“好”字。连他寿安王都不得不用些手段和小心计。 总算是皆大欢喜圆满了,寿安王得了好马,告辞了皇后娘娘,又谢了老熊出了马市。 老熊倒没想着自己因为献了良驹祖上多出一份功名来,他家祖祖辈辈都是马贩子。 马贩子能有啥功名?可是到了数天之后,他家门前就来了宣召的侍卫,因他献马有功,封了九品牧监。 九品牧监是啥官职,其实就是有官无职的官称而已。 这也让老熊扬眉吐气一辈子了,他家祖坟终于冒了青烟,得了一百万两银子,还封了官。 老熊兴高采烈这是后话,先说花兰见寿安王带人出了马市,就有好奇的野马凑了上来。 “花公子,没想到您还和大内的禁卫有来往,您祖上究竟是干什么的呀?” 花公子自来京都城内,身份一直是个迷,万花楼现出寿安王护航,如今又出了身份神秘的大内禁卫,这些人可都和皇家内院扯上关系。 野马心里打上小九九,凑过来是为再打听些内幕。 他一凑过来,一大堆的马贩也凑了过来。 好事是人的天性,何况,花公子又是京都城内家喻户晓的大人物。 “是呀,您不会真的什么王爷吧?” 都传花公子是先皇遗落人间的私生子,马贩们的八卦心泛滥成灾。 到了他们这里,私生子就变成了失散在外的嫡皇子了。 花公子身份神秘,背后的势力庞大的惊人。 “花公子,您还买马吗,要不要再选上几匹?我这可有两匹宝马,不差踏雪无痕。” 老熊今天讨了好彩头,马贩们认为这是沾了花公子的光。 这些花兰周围的马贩开始挤得水泄不通了。 花兰想离开,真是犯了难。 正这时,后面的马贩突然开始躁动了起来,人群分开,豹头走了过来。 “花公子,在下有事相告,此地不是说话之地,还是回府吧?” 花兰多日不见东方世玉,心上正七上八下,豹头的一出现,如同阳光刺破层层乌云,连忙向马贩们拱手:“花兰还有些事情,改日再谈买马之事,多谢诸位美意。” 人家有急事,马贩也没了硬招,大家散开,眼睁睁看着一条锦鲤就这样从手中游走了。 哎,有啥法子,谁叫咱没老熊的胆识和本事呢? 贩马这一行,全拼真功夫真本领吃饭,羡慕嫉妒恨,也没招使。 野马见没问出什么来,索然寡味的向破狼一喊:“特么的,油水没捞上,咱也得沾沾喜气,走,万花楼,喝花酒去!” 破狼也爽快,一拍肚皮,“成,今儿兄弟我请!” 马贩就是这样,为了一单生意可以撕破头,又为一杯酒可以释恩仇。 江湖的血性汉子,闯的就是一片肝胆,其他的都是屎! 第一百七十一章 狼烟暗号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回到花府,花兰连忙将豹头请进了书房,问及东方世玉。 “东方兄弟如今在玉佛寺内,被软禁了起来。他父亲派了几个人轮流看守,连门都出不来。” 豹头一声叹息。 “是因为花某?” 花兰记得这样的事情曾经发生过,如今竟然严重到软禁的地步,这是她万万没有预料。 东方世玉不会武功,父亲派了人看守着他,又是寺庙只中过,他要脱身有些难度。 “豹头兄,也无办法和他联想吗?” 花兰的意思,你们都是身有武功之人,这点小事儿应该不难。 豹头却一脸苦闷的摇头:“玉佛寺内有武僧十八罗汉,寺内风吹草动都能闻风而动,就连石惊云都要小心翼翼,其他人更不敢涉足了。” 豹头话里明白,玉佛寺的十八罗汉,武功非常了得,武功高强之人都要忌惮几分,他是没了办法。 石惊云要小心翼翼,也就是说石惊云可以来去自如了。 “石惊云有没有去过玉佛寺,他之前曾和花某一起夜探万花楼,找到了清规门。” “这些我都知道,不过,自从花公子到了万花楼之后,清规门的人就从万花楼销声匿迹了。” 豹头的苦闷并没有减少,更是眉头多了几分愕然:“也是奇怪,花公子 和石惊云夜探万花楼的转日,万花楼的后院就被大内的禁卫查封了。 禁卫来得快,清规门的人跑的更快。据说,禁卫挨个院子的搜查,查到清规门的那间院子时,不仅没有半条人影,就连地下的暗道也都炸的七零八落,除了毁坏的暗室和暗道之外,什么都没留下。” “这么说,很有可能花兰和石惊云离开之后,他们就已经开始动作了,可是?” 花兰不禁迟疑了起来,大周的武器好先进,炸药这样的武器也有,于是试探着问:“他们如果用炸药,应该呀动静很大才对,这样大的声响没有人会发觉吗?” “花公子可能不知道,清规门之所以让人闻风丧胆,不仅仅是暗杀手段和曲兰香断魂香这么简单。他们有种非常厉害的武器,就是火药。他们研制出的火药与旁的火药不同。这种火药威力巨大,却能无声无息。据说,这是仙人向不问天传授而得,不知是真是假。” “好厉害的武器。” 花兰不禁掩口,即便是现代,火药也没有发达到爆破无声,这究竟会是什么样的火药? “万花楼发现了清规门,整个京都城的妓馆青楼一下子陷在了恐慌里了。禁卫一家一家的查下去,又从春风馆和百花楼等处查到了不少据点。清规门的据点几乎无孔不入,禁卫也厉害,大小妓院查了个翻天覆地,终于把清规门这些年的心血尽数毁了。” 豹头说此话时,眼神多出复杂的兴奋,又黯然:“清规门这次元气大伤,一定会怪在花公子身上,花公子一定要多加小心。” 小心什么,花府不早成了他们来去自如的地方? 花兰有系统防护磁波做保护,清规门想伤她也不容易。 不问天既然要她上昆仑山,一定是有很重要的目的。在这个目的没有揭开之前,花兰这点自信还是有的。但为了豹头能够安心,她还是点了头:“豹头兄放心,花某一定加强小心。” 又问:“石惊云有没有打听到,东方世玉为什么被软禁在玉佛寺?” 这是花兰最担心的,她神情紧张的注视着豹头。 豹头抬眸看了他一眼,低下视线看在地下:“东方公子不说,石惊云听东方鹤和无碍和尚的对话,了解了大概。据说是东方鹤接到了不知名的恐吓字条。东方鹤只有东方世玉一个嫡子。如果不是很严重的威胁,我想东方鹤也不会如此屈服。” 东方世玉频繁出现在花兰左右,出谋划策不说,还帮她花兰找了豹头和孝亲王的多吉世子。这样的举动,任谁带了眼睛都看的一清二楚。 “石惊云除了知道有张字条之外,有没有明确到底是楚白山,还有清规门的人在暗中威胁?” “没有!” 豹头摇头,眼底的黯然又深了几分:“石惊云说,字条上的内容只写了威胁,并没有提及到任何人。字条是暗镖,是突然射向东方鹤的。 东方鹤当时正在书房,门外有仆人,字条是射向她的,把他吓的够呛,魂都差点没了。暗镖擦着他的耳朵两寸处钉在他身后的墙上,还损坏了他非常珍爱的一副字画。东方鹤向来精明,他自然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转日就联系了玉佛寺的长兄,举家牵到了玉佛寺避难。” 玉佛寺的长老慧空大师和东方世玉的大伯父东方牧清是知交。东方牧清年轻时曾经爱慕一个青楼女子,可惜,家族极力反对这名女子迎娶进门。女子也是个烈性的,悲愤难当竟然跳了楼。这件事情对于东方牧清的打击极大,以至于放弃了尘缘去了玉佛寺。无碍和尚就是他的法号。” 玉佛寺有东方世玉的大伯父在,要想离开有些困难了。更何况,还有东方鹤眼珠瞪眼珠的看守? “东方兄要在玉佛寺住多久,有没有打听到?” 花兰的心沉重得不是滋味,她需要东方世玉,可又担心着他。 “没有。” 豹头的眼神依然茫然:“不过,石惊云已经和他暗暗联系上了,他要我过来找花公子,让你不必担心着他。也请我暗中派人帮助花公子。” 豹头说着,从身上摸出一个油纸小包递给花兰:“这些山鸡特制的狼烟。花公子若是在去往昆仑山的途中遇到什么危险或者急需要人来传信,只要狼烟一起,周边的丐帮弟子都会前往搭救花公子。” 花兰点头,小心打开了油纸包,纸包内是十五支三寸大小的信炮。信炮的底部有火药信子,大概是点燃了就可以发射出去。 “多谢豹头兄。” 花兰看完,仔细又重新将油纸包包好,小心的放在了桌上,问:“石惊云有没有说到昆仑山?” 花兰的话,是在试探石惊云有没有去昆仑山的意思。 豹头自然明白,“石惊云说,他会在适时的时刻帮助花公子扫清障碍,花公子大可放心赶路。” 有了这句话,花兰的心就更踏实了。她从袖口取出十万两银票递给豹头:“豹头兄,此去昆仑山凶险重重,这些银两就请丐帮的弟兄们暗中帮忙了。如果路遇了什么风吹草动,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花某,花某到时也好做好预防之策。” 十万两银票,这是雇了暗镖。 十万块,在花兰眼里不算什么,但在丐帮可是笔大数目。 “这个花公子放心,我这就回去和原帮主商量这件事情。” 豹头小心踹好十万两银票,“东方世玉让我转告花公子,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和我联系。在京都城,花公子只要站在小楼街街口,一定会遇上行乞的兄弟。花公子只要说上一句‘江上平波’,这人一定会将公子带来见我。” 花兰暗笑,这有点红色街头暗号的意味,“江上平波”,倒真是说的好,便点头:“多谢豹头兄指点。” 豹头笑着摆了摆手,他又交代了一些沿途路上的丐帮联络暗号,之后便告辞走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清堂门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寿安王是在说玄门秘术和毒草,是两种分离开的不同物质。 他一直在回避着毒草这个问题,这让花兰谨慎了起来。 “何啸云,寿安王一定有所耳闻吧?” “嗯!” 寿安王点头:“益泰和的少东家,据传还和皇后娘娘有着金兰之交。” 寿安王的眼神多了戏谑的玩味,花兰却冷下脸来。 “何啸云目前就中了这种毒草,如今一直沉睡不醒。” 她很严肃着道:“毒草这种毒不同于其他毒性,它不会伤人性命,却有个比之伤人性命更加残忍的作用,可以致人沉睡,永久不醒。而且,据花某粗浅的认知,毒草之毒至今没有找到良药可解。” 她说完,很沉重的看向寿安王,“如果,寿安王是在刻意隐瞒或者真的不知情。那么,整个大周就是没有人会真正了解此味毒草之人,或者寿安王压根没有听到过或者见过这种毒草?” “你是在怀疑我?” 寿安王的眸色戾起来,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样一种毒草。但盛安皇后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和怀疑,让他很觉不爽。 他原本带着满腔的热诚,期望盛安皇后能够和他合作,一举歼灭清规门的大患。 如今看来,盛安皇后可是一丝接纳他的诚意也见到。 可是,盛安皇后说出了鬼草,使他不得不开始重视了。 花兰看出寿安王的不悦,继续着道:“花某没有怀疑寿安王的意思,只是想真实的弄清楚,寿安王真的是对毒草一无所知吗?” “本王从不说谎。” 寿安王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他很不满花兰这种怀疑的口气,但并没有发作,而是冷静了下来,仔细的分析了一番:“本王知道清堂门有种玄门秘术,倒是和皇后娘娘口中的鬼草一般无二。这种秘术不是操纵中术之人,而是控制着与之相关的重要人物,以期达到他们想要的险恶目的。” 他说到这里,心中豁然一惊:“皇后娘娘是说,有人在何啸云的身上施了这种毒草?也就是和玄门秘术差不多的药物来达到控制皇后娘娘的目的?鬼草究竟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草药,真的会有这么神奇的药物效果?” “嗯!” 花兰锁紧眉头,她果然猜测无差:“毒草的确很像寿安王口中的玄门秘术。不过,清堂门这三个字,是不是寿安王无意说错了,不是清规门吗?” “哈!” 寿安王失声笑出来,“本王以为盛安皇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岂料皇后娘娘竟连清堂门都不知情?不知是本王有些可笑,还是清堂门真的可笑,这么大的名声,竟然没有入到盛安皇后的耳朵里去。” 卖什么关子? 花兰嘴角微妙一勾,冷静着道:“这有什么,俗语有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花某的确不知道清堂门,这有什么奇怪?花某坦诚相问,还请寿安王不吝赐教。” 花兰对寿安王从来没有多少好脸色,寿安王皮糙肉厚早就习以为常。 他还沉浸哎难以置信的情绪之中,脸上的肌肉夸张的抖着:“皇后娘娘既然知道清规门,却不知道清堂门不是太奇怪了?” “奇怪什么,花某的确不知。” 花兰凝起眸色,十分不满的注视着寿安王。 这都什么时候了,什么清规门,清堂门的一团乱,寿安王这是要干嘛? 寿安王笑了一阵,这才正色着道:“关于清堂门,本王也在寻找。他们的行踪十分诡秘,目前为止,本王还没有察觉他们的动作,何啸云这件事情,倒是有了个良好的突破。” 突破? 花兰一凝眸色:“如果说是清堂门介入了何啸云事件,这究竟会是为什么呢?” “是啊,的确很是奇怪。不过,清堂门向来行事诡异。” 见到盛安皇后,又发现了清堂门,这让寿安王更多了浓厚的兴趣。 “好吧,本王答应皇后娘娘,明日动身去昆仑山,本王一定好好打扮一下。” “明日动身去昆仑山?” 花兰的目光多出异样的困惑来。 何啸宇说好两日后,她再启程,明日刚刚好是启程之日。 花兰和何啸宇之间的谈话,只有春蚕知道。春蚕是不会泄露什么给寿安王,能泄露给寿安王的人只能是第三者何啸宇。 何啸宇很聪明,随便在饶骑营一传消息,消息就会传到了小皇帝的耳朵里。 清规门是什么,小皇帝差点吓尿了。急火火叫来了寿安王,腿都软了:“皇兄,一定要找到清规门,全部铲除干净,否则,后患无穷,后患无穷啊?” 这下,寿安王的麻烦更多了,小皇帝一要铲除清规门。 他只好兴师动众的在京都城里天翻地覆的折腾,可是清规门枝脉纷杂,纵深极广,寿安王虽然端了几个巢穴,却没抓到一个清规门的人。 小皇帝抱着寿安王大腿,又是哭又是闹,这一记软硬兼施,寿安王只好屈服。 寿安王听到花兰提到何啸云,才豁然醒悟到其中的始作俑者竟是吃里扒外的都骑校尉何啸宇。 何啸宇的兄长就是何啸云,不是他还能有谁? 寿安王明白了真相,此刻也为时已晚。 他已经答应了小皇帝一定要找出这个不问天,说出的话如同泼出去的谁,再也收不回来了。 盛安皇后和小皇帝是两口子。 买一送一这件事情,他心里总算是找到了平衡。 而且,不知为什么,他竟有些情不自禁的沾沾自喜。 他不能让皇后娘娘眼中的困惑消失,就起身告辞大踏步着出了书房出府去了。 “哎,哎,哎,我还没决定……” 花兰想说,她还没决定提前出发,寿安王已经没了影子。 京都城距离昆仑山白千八百里,快马加鞭要走上十余天,马车行程不快,东方世玉给花兰分析的行程时间都算在了其内。 提早几日,倒是更好。 千里行程,难免风雨雷电,花兰闷头想了想,一路有豹头和丐帮,还有石惊云,再加上寿安王浩浩荡荡的加入。遇了危机,难免拖延,早走几日倒是更加稳妥些。 先到昆仑山再说。 花兰打定了主意,晚膳就将锦瑟请到了中院。 饭桌上,花兰说明了安排。锦瑟也没吱声,吃了饭就回了听雨轩。 转日早上,花三备好了马车,花兰嘱了喜老伯照顾好府中大小事宜。 “公子放心前去,府中事宜就交给老夫安排。老夫一定帮着少公子将府里照看周全。” 喜老伯站在府门前,眼中难隐不舍,“这一路,吉凶难料,少公子可要一定保护好自己。” “喜老伯,放心,您只管照管好府里就成了。” 花兰向他挥了挥手,带着春蚕锦瑟上了马车。 第一百七十四章 十文钱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三赶着马车出了京都城,一路向西行出三百里时,花兰这才招呼停下吃午饭。 马车进入一个小村镇,正午时分,村镇上的街道很是热闹。 寿安王说要去昆仑山,一路上也没见着他出现,花兰不禁撇嘴:“不太靠谱了。” 花三将马车停在一间小酒馆的门前,几个人下了马车,走到酒馆找了个临街的桌子坐了下来。 “几位客官要些什么酒菜?” 伙计十五六岁,又麻利又精明,他将一本菜单递过来,从肩上拿下来条毛巾开始擦桌子。 桌子已经很干净了,毛巾一擦,又光又亮照出人影来。 “你们店里都有什么拿手菜,上来几盘就行。” 花兰浏览了几眼菜单,递还给店伙计,问。 “咱们村野小店,能有什么拿手好菜,无外就是东溪大盘鸡,南湖醋烧鱼。客官吃腻了山珍海味,咱还有上好的兔肉,都是窜过荒草坡的野味,这才叫吃,都上吗?” 伙计迟疑着注视着花兰。 这几位爷,穿的并不显眼,口气竟如此大,让他暗暗撇了撇嘴,“咱这店里,价格稍稍贵了些,可是东西多好吃实惠,还有六月红的老烧,不如再来上两瓶?” 六月红是一种低度的烧酒,赶路的客人都会带上一些,这是经常出门在外的客人。小伙计精明,这是试探来人,是不是常走江湖的老客。 “先来一大盘荒坡兔肉,再要一个南湖醋鱼,其他再上两个清淡素菜即可。六月红我们要十瓶,先拿上一瓶,其余我们要带走。” 花兰还没开口,锦瑟就吩咐着道。 原来还是老江湖。 店伙计暗暗一吐舌头,这位说话的姑娘,看似天仙一般的人物,温柔得如同三月春花,说话的语气却如腊月寒霜本剜着面皮,冰刀子一样。 “好咧,荒坡兔肉,南湖醋鱼,外加两盘清淡素菜。” 店伙计暗暗抹了把脸,抽起毛巾唱着走了。 不大会儿的功夫,热菜就端上了桌。 春蚕一看端上来的菜,心里的那点小埋怨就吞进了肚子里。 虽然只点了四盘菜,可是菜量是着实不少。 一大盘的兔肉得有三斤左右,再看南湖醋鱼,不下有五斤。两盘素菜,一大盘是清炒干笋,另一盘时素烧蕨菜。 都是酒馆里的特色美味。 花兰一行出来四人,要吃下这么多的菜着实有点吃力。 “吃不下,带上路上吃。” 花兰招呼着动筷,先夹了一大块南湖醋鱼给锦瑟:“多谢锦瑟姑娘。” 可不是么,要不是锦瑟姑娘有经验,依着她的性子,怎么也要上个十道八道菜才行。 四道菜,已经这么多了,十道八道时多少? 大概是要吃上几天的饭量了。 再好的饭菜,也不如刚出锅的美味,更何况,花兰压根不差钱。 早上出府时,春蚕特意煲了八宝桂圆粥,花兰喝了两碗。虽然赶路辛苦,坐在马车上基本没什么运动,此时也不算饿,吃了几筷就差不多饱了。 饭桌上只有花三饭量大,甩开腮帮子也没吃掉一半。 春蚕和锦瑟基本上没吃多少,花兰干瞪着眼珠,看来晚膳算是一并有了。 几人正在吃饭,店伙计却叉了腰向酒馆的门前走了过去。 店门前出现一阵不小的骚动,一老一少两个乞丐拿着只又脏又破的瓷碗正跪在店门前讨饭。 “东家行行好,舍一文钱吧!” 老乞丐面黄肌瘦,身上的破衣泛着灰黑的油光,头发像从干草堆里埋伏过,怎么看怎么像是直愣愣的干草沫子。干草有些发黄发白,老乞丐的脸一副愁容见了店伙计过来,又哀求道:“东哥已经三天没进食了,请郎中要十文钱,东家生意兴隆,赏一文钱吧?” 这两个乞丐可是镇上出了名的,店家每天不堪其忧,每日三餐搭上吃食不说,如今还有搭上铜钱。 里头的掌柜早冷下脸,店伙计也没好脸色:“我说大脚刘,东哥那丫头身子这么弱,你还捡她干嘛?已经走在黄泉路上的娃子,再多铜钱能顶什么用?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咱们的铜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今天给你一文铜钱,明天给你一文铜钱。一文一文 的这么下去,什么时候算是个头? 依我说,不如先买个好席子,裹了仍在荒坟岗子上算了。何必费了力气去救一个要死的娃子?” “店东家,东哥没有死,娃子只是病啦!郎中说是能治好,抓几幅药就成,您行行好,做做善事,大小也是一条性命,求求您来,救救她。” “救,救,救什么救?都救了多少回啦?咱又不是没给过你铜钱,可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大脚刘,你算算,光是我自掏腰包都二十几文啦?我也有家有老要养,这得什么时候是个头?小娃子活不了几天来,你就让我们都消停消停吧,我们挣得几个钱也都不容易。” 店伙计是痛下了决心,大脚刘已经挨家 店铺求了个遍,手上只求了五文铜钱,再走过去只有三家了。那三家都伸着脖子观望,如果店伙计一文不出,那三家是彻底的没希望了。 他急得扑倒在地,老泪纵横一个劲的头磕在台阶上:“求求东家发发慈悲,求求您啦。东家生意兴隆,东家生意兴隆……” “废话少说,今儿是一文铜钱也没有。” 店伙计打定了主意毫无退让,从后厨端了一大碗的剩菜剩饭倒在老乞丐的破碗里,不耐烦着:“没有,没有,一文钱也没有。”说完,气呼呼进了店里不理他了。 大脚刘哪里肯走,跪在地下一个劲儿的磕头。 他的头磕在店门前的青石台阶上,不大的功夫就磕出一大片鲜红的血迹出来。 一旁的小乞丐只有四岁,见了鲜血流了老乞丐满脸,哇哇着大声哭起来。 “真是晦气!” 店门来了这两位,有的食客不忍看,绕着店门去了别家。 掌柜的脸都黑了,这大晌午的,大脚刘这是要干嘛,诚心添堵搅了他生意是不是? “小二,去把他们打发了。” 掌柜冷着脸十分厌烦的向店伙计挥了挥手。 其实店伙计狠下心肠对老乞丐,也是做给掌柜的看。 一文钱算什么,他是没有,掌柜可不差这一文钱。可他等来等去,掌柜的非但没拿一文钱,连脸都翻了。 这下完了。 店伙计实在没了法子,只好又查起腰怒狠狠的走到店门前,厉声喝斥老乞丐道:“大脚刘,我都说了没有铜钱,你怎么耍起无赖来啦?今儿你是要不到一文钱了,再不走,以后可没机会再要掌柜发善心啦。” 店伙计话里带着提醒,可惜老乞丐时真的走投无路。 他是一动也没动,头磕在台阶上的血流得更多了。 “这是要出人命啊。小二,你家掌柜咋就这么抠呢,一文铜钱也没有?” 第一百七十五章 救治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老乞丐磕得满脸都是鲜血,掌柜铁石心肠无动于衷,这下可气坏了桌边的小春蚕。 “主子,您有一文钱吗?” 春蚕身上向来不带上钱,有皇后娘娘在,她也花不上一文钱。 “一文钱???” 花兰眼前现出三个大小相同的问号来,她带着十个亿的银子,一文钱系统有没有还真不知道。 不过,这问好闪了没几下,就变成了感叹号。 为啥,因为掌柜的见店伙计光是杀猪似的嚷叫,一点硬性的动作也没有。 他向店里一喊,又一使眼色,这下呼啦过来两个壮伙计,上来就要拉扯老乞丐向当街上拽。 老乞丐这下可是急红了眼珠了,大声嚎叫起来:“人命啊,掌柜要人命啊!求求发发善心吧,人命啊?掌柜啊,掌柜!人命 ,掌柜要人命啊?” 他这一声喊,一旁的小乞丐这下哭得更凶了。 这下,整个酒馆的门前,那是一个凄惨惨一片混乱。 店门前一场闹剧,愁云惨雾般个展开,一下吸引了不少围观的路人。 “这家店主咋这么心狠,一个老乞丐而已。这么大的酒馆,能少一文铜钱?真是吝啬鬼,人家都出血啦,不就一文钱吗?” “一文钱算个啥,这么大的酒馆,一天能挣多少银子?” “就是,就是!掌柜估计怕老婆,少了一文铜钱估计回到家里少不了一顿毒打毒骂。” “嘿嘿,别幸灾乐祸,你看大脚刘怪可怜的,你倒是出了这一文钱出来。这可是个无底洞,那丫头分明就是治不好吊着口气而已,老乞丐这是强难为人家掌柜了。” “有没有点同情心,娃子大小也是一条性命。我要有钱,早拿出来了,不是没钱吗?” “没钱,瞎嚷嚷个啥,不知道的别在这瞎嚷嚷!” “你这是什么话,没钱就不能说几句公道话啦?” 这一个急眉瞪眼,那一个撸胳膊挽袖子,两条血性汉子可不过眼,这就要斗鸡眼的干起来。 “行啦,你们都少说两句。大家谁也不容易,谁有铜钱不会拿出来,不是都怕填了瞎窟窿?” 有老汉,六十几岁年纪,一脸的花白胡子。 老人穿的朴素,一看就是每日活得紧紧巴巴的。可他颤抖抖从怀里拿出一文铜钱来,向两壮汉晃了晃,“你们没有,我这有。大不了,少吃顿就有了。” 老汉冷着脸瞪着两壮汉,耷拉着脑袋住了手,气愤愤向还在拉扯着老乞丐的两个店伙计,一瞪眼珠:“都给我住手,你们不给,我给!我老头子没钱,这一文钱也出得起。” 他跌撞撞走到老乞丐身前,打算用力拉开两个壮伙计的手,可惜气急攻心,身子有点不稳,怒冲冲走过来时,脚下压根就没看。 两伙计已经将老乞丐拉扯到了街心的中央,正欲将老乞丐丢在地下,老汉上前一冲,一下摔在了壮伙计的一条腿上。 这下可好了,不仅他自己被绊倒了,就连店伙计也绊倒了。 也是巧,这个伙计是个头大无脑的家伙,你说你倒就倒吧,偏偏的要向花兰坐的马车上倒。 “嘭!” 壮伙计感觉眼前一花,后脑勺重重磕在了车轮上,下一秒,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不好啦,伤人啦!” 店伙计身子一歪,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下,很快,他的脑后就渗出了一大片的血迹。 老汉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另一个伙计就慌慌张张的将掌柜的请了出来。 人晕着,脑袋磕出个大窟窿来,这下怎么办好,先找郎中救人再说。 酒馆店外乱了套,店里的吃客也没心思再吃, 都跑出店去看热闹。 春蚕伸了脖子,巴着眼睛,一会儿看看店外,一会看看花兰,“主子,外面闹出大事啦,您还是出去瞧瞧吧,老乞丐太可怜啦。” “哎,吃顿饭都有麻烦事儿来。” 花兰站起身,锦瑟含着微笑凝视着也站了起来。 锦瑟的眼神非常的微妙,花兰感觉着她的视线,连头也不敢抬就转了身出了酒馆。 外面的掌柜大呼小叫着去请郎中,气急败坏的火气全撒在老乞丐身上。 “我说你个大脚刘,瞧你惹下多少祸事来?一个快死我娃子,你要把咱全镇子的人都折腾几遍才算完?瞧瞧吧,大头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要把亭长叫了来。” “掌柜,您发发慈悲吧,娃子也是条性命,不好见死不救啊?” 大脚刘还趴在地上痛哭,他心里也明白,掌柜的话可不能接。 接了,大头的看病钱就没个头了。 他趴在地下,哭得那是个凄凄惨惨。 掌柜的是拿大脚刘没了招儿,只好叉着腰走到跌跌撞撞刚爬起来的管事老汉面前,怒汹汹着瞪眼:“蒙老头,祸是你闯下的,大头的诊疗费得你出。大头要是有了三长两短,这件事也得你管。” “凭什么?” 老蒙头本来还有点摇摇晃晃吃力的站起来,这一下差点没成窜天猴蹦天上去,跳起脚,指着掌柜的鼻子大骂起来:“我说尤掌柜,你可真是油掌柜!没见你这么算计狠毒的。大头要是不拉我,大脚刘能摔了?人都这样了,你不想着快救人,倒是讹诈上我老蒙来啦? 找亭长,找亭长!亭长又不是你家小舅子亭长来了也得讲理。大头也不是我摔的,我胳膊腿还摔坏了呢,你得赔!赔银子,不给十两今天就不成。” 老蒙头说完“扑通”坐在了店门前,扯开嗓门就嚷嚷开了:“打人啦,打死人啦!尤掌柜打死人啦!” 他这一喊,酒馆门前可就更热闹了。 老乞丐和小乞丐呼天喊地又哭又喊,老蒙头大嚷大叫的没完没了。 掌柜的头都大了,抱着脑袋直瞪眼。 老蒙头可不是好惹的主儿,他可比这大脚刘厉害多了。老家伙的这件事情要不了结的满意,他真有可能天天堵在店门前大闹一天。 掌柜的害怕老蒙头,气焰一下矮了半截。 这时,有伙计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掌柜的,大夫没在镇上,说是去进山了。” “哎哟,这可怎么是好?” 掌柜急得跺脚,手忙脚乱的吩咐了伙计将大头抬进了店里。 店里食客不多,出了大事走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了花兰这边一桌。 掌柜吩咐伙计拼了两张桌子,将大头抬在上面,不停的搓着手走来走去急着:“这下可怎么办好,这下怎么办?” 花兰原本站起身要出门,见伙计抬了进来,又让大家坐回了桌边。 此刻见请来郎中,起身走过来,向掌柜一拱手:“在下略通些医理,不知能否帮着诊治?” “您是郎中?” 掌柜似是抓了救命稻草,眼神闪出希望,连忙一拱手:“那就多谢公子了。” 花兰摆了摆手,让伙计将大头翻了个身头朝下,平卧在了桌上。 大头脑后的发丝内血肉模糊,花兰让掌柜取来清水,小心着将伤口清洗了干净,这才取了银子出来,在大头的几个穴位上扎了几针。 伤口敷了药,很快止了血,不大会儿,大头也慢慢睁开了眼睛。 “少公子小小年纪,真是神人也!” 掌柜都惊呆了,眼前的少年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一个没有多少气息的人,郎中来了也要三五日的时间医治见效,他竟然没用一刻钟的时间就治好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糊涂亭长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掌柜的话音未落,大头捂着后脑的伤口就跳了起来。 他也不问自己是如何苏醒的,更不问是谁帮他治疗的伤口,三步并作两步冲出了酒馆,怒冲冲奔到还在门口大嚷大闹的老蒙头面前,上去挥拳就打了他满脸开花。 老蒙头还没明白自己面前发生了什么,脸上又接二连三挨了几拳,挨到第五拳时,就觉得眼前金星乱冒,脑袋嗡的一响什么也不知道了。 “大头,快住手!” 大头急红了眼,掌柜脚跟脚追了出来,他是恨恨着老蒙头多管闲事,大头出手的瞬间,他故意慢了半拍。可老蒙头满脸鲜血的倒在地下,他又后悔,连忙出手来制止。 可惜,他出手着实慢了不少。 大头已经打红了眼珠,见老蒙头已经打倒,翻身过来冲到老乞丐面前恶狠狠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老乞丐因为求不着铜钱,额头已经磕了满脸鲜血,这一顿不暴风骤雨般的拳脚相加如何承受,没打几下,人就一蹬两腿,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下。 老乞丐一瞪脚,小乞丐也急了,手脚并用的上前抓着大头。 大头此时已经发了狠,小乞丐不过四岁,小胳膊小短腿又是骨瘦如柴,如何能有力量打他。可他就是胸中闷着口气无法发泄,小乞丐打了他几下,就将他的胳膊拎了起来。 “坏人,坏人,坏人!” 小乞丐被拎到了半空里,所有围观的人都惊呆了,就连掌柜都吓得面如土色:“大头,你快放下孩子,不能摔,不能摔!” 说时迟那时快,大头将小乞丐已经举在了半空里,小乞丐吓得裤子都尿了,一个劲儿大叫着挣扎:“坏人,坏人,坏人!” 这些话一点点激怒着大头。 大头的眼珠充出血红,小乞丐越是挣扎,他的怒火越旺。 他凶狠狠怒视着小乞丐,发了狠将小乞丐望空抛了出去。 “呜—快救孩子!” 小乞丐失去重心的向上一窜,手脚不停的乱蹬之下,身体突地向下俯冲了下来。 “不好!” 春蚕看得明白,花三还没动手,她就向小乞丐的下坠落点冲了过去。 春蚕这边去救孩子,这一边的大头可不干了猛地向春蚕迎面冲过来要拦。 春蚕身后跟着花三,花三伸手一挡,一只手死死钳住了大头的手腕。 大头此时已经失去理智,不受控制的一声大吼,豹子一样张了血盆大口,向着花三的手臂就是一大口咬下去。 花三以为钳住了他的手腕,大头就会动弹不得,未料到他的动作,猛然间手臂就是一疼,再一看手臂上几个血印已经开始淌血。 花三向来冷静,此刻也有点恼火,心道:“这家伙一定是中了什么邪症了,怎么还咬人?” 下一秒,他就感觉不对劲了。 伤口不是很疼,但马上就像是中了毒一样开始酥麻僵硬了起来。 “不好。” 花三的话还没出口,头脑已经开始混乱了起来。 他的眼神痛苦的向花兰我方向望出去,整个人向前一栽,“扑通”扑倒在了地下。 疼痛,他已经感觉不到了。 花三倒下,这真是意外? 花兰惊愕的看着春蚕此时已经接到了小乞丐,正欲放在地下,而大头已经满脸鲜血的 在向她扑去。 “这家伙,不对劲!” 花兰看出问题来,目光扫在还在冷眼旁观的锦瑟脸上。 锦瑟有点无助,无奈的从掏出铁爪来,一抬手,铁爪飞了出去,牢牢将大头抓住了。 这个铁爪非常有意思,不偏不倚,刚刚好钳住了大头的脖子。 大头还在向春蚕扑去,还差半尺的距离就被锦瑟死死的抓住了,气得血更冲上头顶,转了身放弃了春蚕,向锦瑟抓了过来。 “大头,你疯啦,快住手!” 掌柜的吓得腿都软了,泥一样瘫在地下,喊出的话都差了音儿。 这下不好了,生意做不成了,地下躺着三条人命。 他吓得魂都没了,呼天喊地叫着店里的伙计来抓大头。 大头的意识已经被怒意控制,阻拦的几人两下就被他打趴在了地下。 四周围观的人看得明白,大头一定是中了什么邪症了,呼啦一下全躲得远远的。 此时,大头已经扑到了锦瑟面前。 锦瑟也不慌张,任他冲到面前来,脸上依旧保持着温婉的笑容。人到面前时,她只轻轻动了两下手指,在大头的面门上一点,大头就软塌塌的瘫在了地下。 大头终于被制服了。 花兰看了眼倒在地下的几个人,心里气,锦瑟真是太温吞的性子,早出了手,不就万事大吉了? 万事大吉是不可能。 亭长被请来了。 亭长接到消息,风风火火带了人过来。 他看到的场面是,大头脖子上抓了个铁爪,人软塌塌倒在地下。地上还倒着几个疼得哼哼的酒馆伙计,还有一个外乡人,老乞丐大脚刘,还有老蒙头。 “这些都是你干的?” 亭长四十五岁,苦瓜一样的大长脸,身上还套着身官服,其实就是自己缝制的,就是为了抖抖亭长的威风。 亭长质问 锦瑟,锦瑟含了笑理也没理,一抬手竟铁爪收了回来。 这种傲慢可激怒了亭长,他向左右扫视了一圈,夹着嗓门:“你们有谁看到做个证明?” 围观的都伸了脖子看热闹,没一个敢站出来。 掌柜怕店里因此吃了大亏,连舌头都短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半句话来。 这祸可是大头闯下的,大头死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店里强出的头? 掌柜不说话,亭长立刻来了精神。 面前渴死外乡人,手里有小刀,不宰白不宰。亭长心下一狠,阴阴着举手望空一挥,对手下道:“把他们几个都带回去。” 花兰差点没气乐了,这位亭长有点意思,地下还躺着四个人,不想法子立刻救人,他倒想着抓人。 “等一下!” 花兰将亭长的手下向锦瑟走过来,她忙上前挡住向亭子一拱手:“大人且慢,眼下还是救人要紧?” “救什么救?这几个不是都断气了?” 亭长伸了脖子轻描淡写的看了眼地下的几个人,“如今出了人命案子,这得上报知县大人。知县大人明察秋毫,自然慧眼如炬。都带走!” 亭长的眼神凛冽,他早瞄上花兰的马车。 这马车可是好,那匹马更是好。马车自己留下,马匹送给知县大人。 这可是他一举两得平步青云的大好机会。 第一百七十七章 风波停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亭长故意装糊涂,这下可气坏了春蚕。 这都哪跟哪这是? 不说老乞丐和这爱管闲事的老头,谁人不满脸是血,很明显的还在喘着气儿;就说地下的花三,这不是已经开始手脚活动着要起来了吗? 这位亭长大人,这是啥眼神儿,睁眼瞎吗? 人都这样了,不想着救人,也不弄清事件是来龙去脉,不分青红皂白抓人是怎么回事儿? 她把还在哭哭啼啼的小乞丐放在地下,哄了不哭,气咻咻的冲到了亭长面前,一指他的鼻子:“我说你个屁大点的小官,也敢在我家主子面前放肆?谁给你的够胆?你眼睛瞎啊?没瞧见地上的人还在喘气啊?不想着快点救人,你这是要干嘛,我看你是草菅人命?” 亭长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在镇上也是受人恭敬的人物。 春蚕当着众人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好一顿的数落,亭长的脸立刻黑了下来。 “你家主子谁呀?这里可是秋浦镇。不错,我确实是个屁大点的小官,可我不是多了够胆,而是多了一个效忠皇上的忠胆!” 亭长眼珠一瞪,“你是谁?本亭长大小也是个官,不管你家主子是谁。今儿犯在了我的手上,都跑不了。见过主子横的,今儿真是张了眼了,还没见过你这跟班也耍横的?” “都带回去!” 他向后退了几步,左右一使眼色,呼啦几个手下就冲了过来。 春蚕有些拳脚声的功夫,这时地下的花三已经清醒着站了起来,见有人要对主人动手,迟疑了两秒连忙伸手来挡。 亭长在镇上向来作威作福,养的手下功夫都不差。 春蚕一伸手就明显感觉了弱势,有两个上前一抓,就将春蚕的两条胳膊死死抓住了。 花三左右开弓,打趴下两个人,正欲要将春蚕推到一旁,另几个又扑了上来。 花兰看着眼花,这都什么事儿啊? 不就一文钱的事儿吗,竟然折腾出这么大的是非来? 吃了午饭还有赶路,亭长大小也是个官,和他干起来算是什么事儿啊? 这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事儿吗,这下拖了后踢了。 她看了看镇西头的大街,大街上的人见出了热闹,正蜂拥着向赶了过来。 人是越围越多,再想脱身可是有点困难。 春蚕的脸有些发冷,看着一旁依旧不温不火的锦瑟,心道:“锦瑟不愧是孝亲王府的人,心可真是大。这都闹出这么大的乱子了,她还看热闹的笑出来?” 花兰深吸了一口气,挤着笑容对锦瑟道:“请姑娘出手平息一下这场风波,眼下还是救人要紧。” “好的,公子!” 锦瑟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很娇媚的扫了花兰一眼,(当然,花兰的视线一直没在锦瑟脸上),见花兰没有注意到自己,眉宇间隐隐的不快一闪即逝,很快含上了微笑。 这一边,亭长的手下正渐渐少了优势,有几个已经被花三制服倒在了地下。另几个知道出手也是挨打,索性开始向亭子的身后缩去。 “抓住,抓住他们!” 亭长气急败坏的指着向后缩的手下:“不想干啦是不是?还不快上去抓住他!” 花三他是抓不住,锦瑟带着强势逼人的煞气在他面前一站,他的腿就开始不自觉的发抖了:“你,你,你想干什么,本官可是朝廷命官!” “小小亭长也算什么朝廷命官?你也配上品级?” 锦瑟雪白的贝齿轻启,怒色中隐着不屑的笑意。她不慌不忙从身上摸出个腰牌来,向亭子眼前一举,冷若寒霜的斥道:“还不跪下!” “跪下?” 亭长眼睛有点发花,他的眼珠落在腰牌上,上面的四个小字怎么看怎么腿开始发软,“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下,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下萎顿下去。 宰相门前七品官,孝亲王府的是几品? 他不用脑袋想也知道。 他偷偷看了眼花兰,不是吧,这位是孝亲王府的小王爷? 这念头刚冒了头,他的舌头也短了,“姑,姑,姑娘!卑职有眼不识泰山,请姑娘,不,不,请小王爷恕罪。” 亭长一下跪,他的手下也吓得停了手,怔怔着,这是什么情况? “先看看病人吧!” 花兰见锦瑟拿出 孝亲王府的腰牌出来,知道这位亭长时认错了人。 借着这个局面,她首先想到的是救治病人。 大头先不用管,掌柜也吓傻了。 酒馆来了小王爷,这是多大的荣耀这是?怪不得出手这么大气,要的都是招牌菜。 他呆站了几秒,见花兰发了话,连忙招呼着伙计,将老蒙头和老乞丐抬进了酒馆,战战兢兢的看着花兰过去诊治。 小王爷可真不是俗人,老乞丐又臭又脏,他也不嫌恶,暗暗里,大家的心底都开始肃然起敬。 镇上来了孝亲王府的小王爷,众人连呼吸都微妙了起来。 花兰先命人打了热水擦了擦两人脸上的血迹,敷上药草包扎好,又用银针将两人扎醒,将两人并无大碍,这才拉了小乞丐过来,问老乞丐:“老人家,花某略同些医术,不知您口中要救治的孩子如今现在何处?” “啊?” 老乞丐睁了眼,发现自己竟然躺在酒馆里,他的眼神有些凌乱。 这是怎么回事儿?他活了大半辈子,从未有受到过这样好的招待,眼前站着位贵气逼人的少年公子,一张脸俊美如花不说,说话的声音也是动听和和气。 哎哟,大脚刘我是在做梦吧? 他以为还在梦里,花兰问了几句才有些回神。 他动了动身子,除了额头还有些微微的疼痛之外,四肢手脚都没有受伤。 “爷爷,爷爷!” 小乞丐见大脚刘醒了,伸着小手紧紧抱住了他的一条胳膊,眼泪不住的往下掉。 这不是梦,小乞丐的小手又温又暖,更加着触动人心的力量,这让老乞丐立刻反应了过来。 “老人家,我可以医治您说的这个孩子,您能带着我去看望吗?” 花兰口气温和,语调诚恳的又问了一句。 “好!” 有人诊治,少了诊金的费用,大脚刘自然高兴。 他抹了两把眼泪,抚了抚头上包裹的药布,小心着点头:“我这伤也是公子救治的么?” “可不是我家主子是谁?我家公子本事大着呢,你家娃子一定有救了。” 春蚕见趾高气扬的亭长怂了,懒得和他计较,过来兴奋着对老乞丐道:“您老就放心这带路吧。” “好,好,好!” 老乞丐慌着下了地,看到死猪一样不动的大头,眼神一阵慌乱。 他很为难的皱着一张脸,眼光不住往大头身上瞟,有些无措着搓着手:“公子,大头会不会?” “老人家放心好了,大头不会有事!” 花兰安慰着上前要搀扶老乞丐,惊得老乞丐的脸都白了,连连向后退着:“公子千万不可碰上我!” 第一百七十八章 凄惨身世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老乞丐衣衫褴褛破旧肮脏,他是怕弄脏了花兰的手脚衣裳。 花兰却不屑的一笑:“没关系,眼下还是救人要紧。老人家还是快带了花某前去吧?” 孝亲王的小王爷一开口,没人敢再出声。 老乞丐拉了小乞丐出了酒馆向镇西方向走,花兰让春蚕付了酒菜银两,一行人跟着来到镇西头的一座破庙前。 破庙虽旧,威仪一点也未减。庙里只有一座大殿,殿内供奉着一尊神像。 神像已经年久失修,身上落满了灰尘。 花兰进庙时,仔细看了看破旧不堪庙门上的匾额,隐约可见枪神庙三个字。 “这尊神像就是枪神!” 她在大殿仔细找了找,除了一尊面色略显威武的神像之外,没发现什么兵器枪支。 大殿除了神像之外,连张供桌都没有,这倒成了乞丐的安身去处。殿内的一脚铺着些干草,软软的干草叶子上躺着个五六岁的小乞丐。 小乞丐衣衫破烂,脸上虽然现着泥污,却是让人心疼的惨白。 她的双眼死死闭着,除了微弱的呼吸,几乎看不出生气来。 “东哥病了十几天了,这孩子真是命苦。原本应是好人家的娃子,不知是谁竟然毒哑了她,还把她仍在了荒野。大雪天的,哎,要不是遇上我这老乞丐,怕是早就冻死了。” 老乞丐捡到东哥之时,天正下着鹅毛大雪,这是为了要着孩子送命 的天气。 这是老乞丐的一个心结,东哥这孩子一定是个好人家的女娃,身上的衣裳可都是平常人家穿戴不起的华贵料子和式样。 有人想要东哥的命,老乞丐心里明白,所以每次东哥跟了他在外面乞讨,他都会在东哥的脸上涂上几把泥巴。 他是没有能力帮着东哥,有啥好办法,他不过是个讨饭的乞丐,他能帮的只有让这孩子活着。 乞丐的生活很是艰苦,吃了上顿没下顿。秋浦镇民风淳朴,镇上的几家酒馆老板都心地善良,大脚刘每天都能要来吃食,所以他和东哥带着小豆子就在铁枪庙住了下来。 东哥的命是保住了,可惜身子实在太弱了,三天两头病怏怏,这让大脚刘的日子也不好过。 碰上好心的郎中,看了病还能施些药,可惜这狼走举家搬去了京都城,镇上只剩了一个郎中,这个郎中可古板,没有铜钱绝不出诊。 这不是,东哥就要奄奄一息,他像抓了救命稻草一样,巴巴看着花兰:“这孩子能救活吧?公子一定要救救她。” 有孝亲王的小王爷在,亭长自然要添殷勤,刚刚鲁莽得罪,此刻正是将功补过的大好机会。 他一挥手,有手下端来热水,开始伺候着给东哥擦洗。 手下叫来老妈子,老妈子手脚麻利,几下就把东哥擦洗的干干净净,又换了上干净的衣裳,几人将东哥抬到一张干净的小木床上。 当然,,小木床也是亭长叫人弄来的。 亭长这马屁拍的好,就连锦瑟的目光也变柔和了,春蚕更是闭上了嘴。 亭长守在一旁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喘一口,听了老乞丐的话,倒是琢磨了起来。 这么说,这小丫头这是有冤情啊,这要是给这小丫头平了冤枉,孝亲王的小王爷还不给他记上一功? 他脑瓜转得快,大脚刘的话音一落,他就急忙凑到花兰面前,陪着笑道:“小王爷放心,东哥这件事情,你就交给卑职去办好了,卑职这就去查,一定把真相查出来回禀小王爷。” 亭长虽在庙里不开口,可他带了人管的事情可真不少,花兰看着也烦,于是点头:“好吧,有劳亭长大人了。” 亭长一施礼,屁颠屁颠带着手下走了。 亭长一走,枪神庙前围观的人就少了一大半。 大头还没苏醒,掌柜不敢动脚,伸了脖子向大殿里看,等着机会请这位小王爷诊治。 老蒙头苏醒过来时,花兰已经跟了老乞丐出了门。他晃了晃脑袋,感觉自己没什么大碍,也急忙忙的跑来了铁枪庙。 庙里的人一少,花兰才过来察看东哥的病情。 东哥这是感染了风寒,听着呼吸,肺部已经出现了严重的炎症。 按理这种病情应该发热,而她的身体却哼冰冷,脸上也没有滚烫个高烧痕迹。 花兰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这种病状没有中毒的反应,也有点像是吃坏了什么东西造成的下泄郁结之症。 她皱了眉,问老乞丐:“东哥这病有几日了,之前的出恭有没有什么异常?” 出恭就是大便,拉屎。 老乞丐怔了怔,很快明白过来:“公子,东哥这些时日水米都没进几粒,肚子哪有什么东西,拉屎哪里会有?” 没有排便,一定是食雍腹满,外加秋凉风寒,邪风入体。 东哥这病症看似复杂,花兰却是小儿科。 她先开了方子给春蚕拿去镇上的药铺抓药,又用银针疏通了东哥瘀滞的经络。没多久,东哥就幽幽着吐着气息睁开了眼睛。 她的一双大眼深凹在眼眶里,苍白的脸上挤出一点焦虑来,张了张嘴很费力的看向老乞丐的脸上,细细的吐出两个字来:“爷爷!” “哎,孩子,爷爷不会让你出事儿。” “爷爷!” 东哥脸上浮现出一丝动容的光彩来,微弱的叫了一声,如同黑夜的荧光一闪,又重重的垂下了眼皮。 “公子,东哥这是?” 老乞丐刚欣慰的没几秒,这下可是吓坏了,六神无主的问花兰:“东哥这是怎么来,东哥会不会?” “没关系。” 花兰轻轻摇了摇头,伸手轻轻翻了翻东哥无力的眼皮,又问老乞丐:“这孩子已经几日没有吃进东西了?” “哎!” 老乞丐叹着气,目光黯然的落在东哥那张憔悴的小脸上,心疼又揪心:“开始的时候,我喂什么就吐什么,总算是还能喂下去几口。到后来,喂也喂不进去了,这不已经三日了。” 花兰凝着眉头,穷苦人家有时都难挤出银两来治病求医,何况衣食无落的乞丐? 她 东哥的小手放在手掌之中。 东哥的小手如同三月的尤枝一般无力的伸展着,小小的一只手一如枯竭的干草,看着就让人心里发疼。 花兰轻轻一握,对花三道:“你去到附近的酒馆里煮些稀粥来。要厨子精心煮上一小锅,不要大米只要黄粒小米,添上十颗红枣,外加三钱红豆,煮至烂透再端了来。” “是 ,公子!” 花兰答应一声,欠了身出了破庙。 不多时,春蚕抓齐了药草又买了药锅和药炉回来了。 庙内的后院有口深井,老乞丐打来井水,生了火,开始给东哥煎药。 日光南移,这样一阵折腾,眼见着半个时辰过去了,四周围观的人见孩子有了希望,也都渐渐四散着离开了破庙。 第一百七十九章 雪夜弃童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酒馆掌柜等了一个多时辰,才见花兰闲了下来,连忙过来哀求:“小公子,请您务必移步去瞧瞧我家大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那孩子就是莽撞了些,这次也算吃了些教训了。我向公子保证,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啦!” “还要发生几次?” 春蚕的眼神一直注意着药炉上的药罐,大火一滚开,她就得用筷子搅拌几下药汤,以免有些药草粘了药锅,减弱了药汤的疗效。 她是最看不过掌柜,这下竟然还要支使皇后娘娘,这下她可不依了:“镇上不是有郎中,你又不是没钱,干嘛舍不得花银子?人是你吩咐动的手,伤了也是活该。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好大口气,在我家主子面前这样说话,小心剁掉你的头。” 春蚕守着花兰,以为她就是盛安皇后,说出话来连寿安王都没放在眼底,何况一个无名小镇的酒馆掌柜。 “哎哟妈呀,不愧是孝亲王府 的小王爷,连个仆人说话都是这般的霸气十足。” 掌柜的暗暗吐了吐舌头,这一个多时辰算是白等了,赶紧撤吧。 掌柜的侥幸算是破灭了,脚上抹了油刚走到庙门口,花兰就追了上来:“请等一下。” 花兰一直怀疑大头的突然反常事出蹊跷,为何没有及时医治?一来是因为锦瑟的出手;二来是在暗中观察着四周的异动;三,当然就是再等等大头是否还会发作的可能性。 如果连锦瑟姑娘也制服不了大头的行动,这说明大头的确是有些诡异的不太寻常。 不太寻常,意味着什么? 不言而喻,有人在暗暗的捣鬼。 究竟会是谁,究竟是何目的? 花兰暂时弄不清楚,只能以静制动静观其变。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酒馆的伙计没有丝毫的变化,掌柜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公子!“ 掌柜彷如抓了希望,连忙站住了脚,眼神闪出期冀来:“您终于肯出手诊治了。” “先去看看。” 花兰的眉色没有打开,她向一旁的锦瑟看了看,见她的微笑毫无变化,向掌柜一摆手:“您的伙计,花某暂时还无法确定,可不可以诊治。” “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掌柜原本就心里打鼓,这下更慌张着无措:“大头究竟是怎么啦?” 他是怀疑这个绝色的貌美女子对大头下了狠手,这下更确定了,吓得“扑通”跪在地下,“公子菩萨心肠,一定要救救大头啊!大头可是我的子侄儿,我尤家可就这么一脉啦。他若有个三长两短,这可让我怎么交代活下去啊!” 掌柜悲痛欲绝的大哭起来,愁云惨雾般让花兰的眉头深凝。 她上前扶起掌柜,“掌柜的,您也别太心急,你的侄儿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只是尚需些时间苏醒而已。” “什,什么?” 掌柜听明白了,摸着眼泪愕然着着花兰,有些不敢确定:“公子说的可是真的?” “确实如此。” 花兰岁很确定,但她还是担了心,便对掌柜道:“先去看看再说。” “好,好,好。” 掌柜连忙屁颠的带路, 一行人回了酒馆,大头还是死猪一样躺在了桌上。 这位孝亲王的小王爷,治疗病症的法子可真是奇妙。 几根比绣花针还细还长的银针,在病人身上轻轻这么一扎,几下病人就苏醒了过来。 掌柜见了银针真比仙丹妙药还要灵验,巴巴着等着花兰拿出银针来救治大头,花兰却锁紧着眉头,不住的绕着大头的周身开始检查。 “这是这么回事?” 他不禁焦虑了起来:“公子,我家大头真的会醒吗?” 花兰没有回答掌柜的话,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查找了一阵,终于在大头的后脑发丝之间发现了一处细微的伤口。 伤口不同于车轮磕碰的硬伤,这处伤口是在包扎好的伤口之下,很细微的渗着血迹,大概是被什么微细的暗器刺穿了一下。 伤口的位置刚刚是脑神经最敏感的部位,诱发大头突然的暴戾很可能是因为此伤。 找到了主因,花兰又搭了搭大头的脉搏,脉相沉而不稳,这是中了毒的症状。 果然,花兰没有猜错,这是毒草加了三条糜花所致的暴戾之症。 又是毒草。 花兰暗暗咬牙,她出了京都城就已经做好了防备,每人都含了颗百毒不侵。 百毒不侵虽然无解毒草。但对毒草会有抵抗作用。至少,不是很浓重的毒草,花兰几人还是没有作用的。 清堂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花兰的头顶飘着一层又一层 乌云,清堂门的出现令她震惊之中加着震怒。 究竟是为什么,花兰百思不得其解。 寿安王说的不多,到此刻,花兰尤其怀念东方世玉。 有东方世玉在,她的眼前打开着一扇窗户,如今这扇窗户关闭了,室内昏暗,让她陷在迷茫里。 大头的昏迷虽有毒草的作用,大半还是因为锦瑟封了他的穴道。 花兰谨慎着打开了大头的穴道,果然,他的脉相发生了变化。 “没什么大碍了。只要他苏醒,抓上几幅白芥子熬了喝了就能恢复如初了。“ “真的会是这样?” 掌柜有些半信半疑,花兰眸光一戾,他连忙点头,喏喏着吩咐伙计:“还不快去抓药。” 伙计一个激灵,脚下生了风一溜小跑跑没了影子。 弄明白了真相,再找答案就不难了。 清堂门就在人群之中,大概是无法对花兰几人下手,而采取了打草惊蛇的策略。 小样儿! 花兰暗暗勾起唇角,心道:“看你还有什么新花样!” 出了酒馆,花兰来到破庙,此时,东哥已经服了药安静的睡了。 花兰又探了探东哥的脉相,脉相已经渐渐好转了。 花三的这罐汤粥熬得久,花兰回来有一阵,他才捧着回来。 春蚕很细心的将东哥拍醒,细心着喂了一小碗的米粥。 米粥稀薄,汤汁却很浓稠,一口口喂下去,老乞丐脸上的愁容也渐渐散开了。 “东哥真的吃下东西了。” 没多久,东哥的肚子就咕噜噜的响了起来,再一会儿排出一堆黑臭黑臭的屎便。 恶毒一出,东哥的脸色也渐渐添上了血色。 “真是太感谢小王爷了。” 老乞丐此刻无法表达内心的感激,两手不停的搓着破旧的衣角。 他这一身衣服实在是太破旧了,一搓之下又破了几块布条。 花兰花的每一钱银子都呀为已所用,她看了看老乞丐,又看了看这座荒弃的破庙,问老乞丐:“老人家,您住这里有多久啦?” “大概有三年之久啦。” 大脚刘不明所以,孝亲王的小王爷亲自治好了东哥,不嫌弃他的肮脏,还这般的和颜悦色,他自然要毫无保留。 “是因为东哥,我捡到她的时候,就在秋浦镇不远的菖蒲镇东的小霍庄外的大雪地里。我当时抱着小豆子,看到孩子时,心都要疼死了。下大雪,天黑得黑锅底一般,也是巧,那天,我竟捡到了一盏有钱人家丢弃的纸灯笼,借着这点光,我就和东哥结了这份缘分。” 第一百八十章 天上真的有馅饼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来到秋浦镇时,东哥这孩子都快冻僵了,我就住在了这个枪神庙里。大雪天,又是半夜,哪还有我老乞丐的容身之地。也幸好,有了这个枪神庙,才得以捡了我们大小三条命。” “后来,东哥一直高烧不退,镇上有个谢郎中。这个谢郎中真是善人,不光治好了东哥的病,还赠了二两银子给我照顾这两个孩子。” “秋浦镇上的善人多,那时小豆子才一岁多,一个又是病怏怏的。大冬天哪也去不了,有了枪神庙,我就一直住了下来。” “后来听说,这枪神庙可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是曾经镇上的一个大户修的。大户在镇上时经常供奉香火,大户一走,这座庙就没人管了。后来变成了老乞丐这样的人临时落脚的地方。” “据说,这个枪神庙里的大将军,曾经是威震三军的大人物,究竟为什么供奉修庙,大概是为了报恩。” “这位大将军,叫什么名字,老人家可知道?” 花兰明白了大概,又追问。 “好像姓霍,叫什么去病来着。” 老乞丐思考着,“我寻思有了这个去病的将军,也能帮着东哥找到失散的家人,把病都治好。可谢郎中却暗暗告诉我说,千万不可泄露东哥的身份。东哥的嗓子是被人下了毒,如果让人知道了她的身份,怕是波及到我这个老乞丐。” 老乞丐含出眼泪来,“公子是好心肠的善人,您又是个有权势的。咱这大周朝廷能有几个王爷,能有几个您这样身份的人,都是和皇上挨着边的人物,一定不怕那些人吧。东哥孩子命苦,若真的帮着她找到了亲人,老乞丐我也不白白救了这孩子一场。” 花兰听明白了,老乞丐是请她为东哥做主,找回真实身份。 亭长已经出去打听了,此刻还没有回来。 花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还有一两个时辰的赶路时间,距离昆仑山的路程尚有时日,也不急在这一两个时辰的路程。 踏雪无痕不同于平常马匹,若非不急时间,平坦的大路一直下去,一天跑个五六百里没什么问题。如果加上夜行,九月初十赶到昆仑山绰绰有余。 “好!” 老乞丐既然信任花兰,花兰岂有辜负之礼。更何况,她自小就欣赏大将军霍去病。虽然此霍去病并非彼霍去病,崇敬之心却仍油然。 花兰仔细的考虑了一番,吩咐花三将附近的里长请了过来。 里长时个瘦干的花甲老头,身上带着一股酸腐的书生气。 毕竟是孝亲王府的世子,里长毕恭毕敬的行了大礼,谨慎着问:“不知世子殿下招卑职是有何事?” “您是里长,可知道镇上可有家宅出售?” “世子殿下时要购买本镇的府宅?” 里长的瘦脸颊上狡狯的一闪,眼神冒出一丝惊愕来:“秋浦镇距离京都城只有三百多里远。这里没什么名胜古迹,世子殿下买了府宅是住下,还有另有所用?” “您只管去办就好了,两进三进的院子都可。办好了,花某自会赏你。” 花兰从身上取了一百两银票,“找到了先把这个定金付了,等我们看好之后,你就准备过户的契据,今晚我们要搬过去。” “这么急?” 里长见了银票,立马收进了袖子里,他没注意到花兰说的花某二字,光是记住了“赏你”二字。 有赏,能有什么,孝亲王府的小王爷,能是小手笔,拿出来能少得了? 办好了差事,说不准不仅捞上一大笔赏银,还能平步青云攀上孝亲王府这颗高枝。 里长一溜烟似的跑没了影子,没用半个时辰又一溜烟的跑了回来。 “世子殿下,镇东有个陈家,说是女儿嫁了个员外郎。前一阵女婿接了一家去了任上,刚好宅子要卖。三进的大宅,这一家又是世代书香,文雅的很,世子殿下先去瞧瞧,定金我已经付过了。” 付过了定金,这说明镇上没有比这宅院更好的了。 花兰随里长在宅院里转了一圈,很快和管家签了买卖契约。 不愧是里长,三进院的大宅院,一万两银子就买了下来。 花兰自然知道里长功不可没,写好了契约之后,又将一千两银票偷偷塞给了他。 这可不算时贿赂,这是赏银。 真不愧是孝亲王府的世子,一出手就是大手笔。 里长的腰都快直不起来了,千恩万谢,连忙屁颠屁颠的跟在了花兰身后。 里长办事得力,花兰用着顺手。 跟屁虫就跟屁虫,花兰也没介意。 有了宅院,晚宿就有了落脚之地。 花三将马车赶到府宅里,让人换掉了陈府的匾额,找了工匠刻了“花府”两大大金字。 “不是说孝亲王的世子爷吗,花府究竟是什么意思?” 里长看着匾额上金光闪闪的大字,心里的怀疑被那一千两银票压住,没说出嘴,但仍有了戒备。 里长的动作快,花府的动作更快。 很快,大批的物件抬进了花府。 秋浦镇上值钱的东西真是不少,花兰大把银子一抛,整个花府就金光闪闪了。 “呜,不愧是孝亲王府的世子爷,十万两的家具也舍得买?” 十万两银子,这是什么概念,十个陈府的大宅院啊! 里长都看傻了,这下才感到后悔。特么的,自己怎么这么笨,早知道世子爷这么败家的花钱,一百万两银子也要下了。 他为了砍下陈家老宅,可是连吓带威胁的逼迫着老管家卖的陈府,他可是冒着得罪员外郎的危险。 里长后悔不迭,花兰可没功夫让他琢磨。 三进的院子都收拾了出来,老乞丐做梦似的被花三带了进来:“老人家,我家公子说,这套府宅从此就由您来看守了。这套院子您还满意吧,不行的话,公子说了,咱再看看三进的院子。” “啊?” 大脚刘都看傻啦。 这是什么情况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治好了东哥,还搬进了这么好的大宅子? 他暗暗伸了手在自己的大腿狠狠掐了几把,剧烈的疼痛瞬间蔓延了全身。 不是做梦,真的不是在做梦。玉皇大帝王母娘娘显灵啦! 这天底下真的是有馅饼掉下来,真的有,没错! 第一百八十一章 修庙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大脚刘刚刚搬进了二进院子,花府门前就风风火火来了亭长。 亭长几乎风驰电掣般跑了来:“小王爷,查到了,查到了。” “查到了,这么快?” 花兰刚在花厅坐了没多少时间,亭长这么快速的回来,让她有些意外。 “小王爷,卑职为了不耽误您的行程,快马加鞭的去了知县大人那里。知县大人听了非常重视,立刻就查了十里八乡的走失上报,三年前确实有起至今未破的走失案子。” “后来查到菖蒲镇的元家,倒是和东哥的身世有些相像。元家时菖蒲镇上的大户,家有良田千亩,富贵有余。元家祖上一脉的元平西娶了县丞的女儿闻氏,闻氏生下一女之后便失去了生育能力,后来元平西有纳了一旁小妾。 三年前,闻氏得了一场大病,竟然撒手人寰去了,女儿淑儿后来不知为何竟在一大雪夜里不见了。听说是个仆人给抱走了,仆人现在也没找到,孩子至今也没找到。” “仆人,大雪夜,元家,正妻,小妾!” 花兰没动声色:“知县大人怎么说。” “知县大人派了人又去查了几家,年龄时辰都对上的,只有元家一家。知县大人正派人去传元平西,这就赶过来,卑职这是发回来向小王爷报个信。” 孝亲王这颗大树虽然不好攀,抱上大腿还是绰绰有余的。 亭长曾经惹恼了这位孝亲王的小王爷,自然是要将功赎罪更加积极。 他走的这两个时辰,镇上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镇上的陈府变成了花府,听说几件家具小王爷就花掉了十万两银子。小王爷又买府宅 ,又撒银子的,他只眨了眨眼就是白花花的一片银光。 小王爷这是带座金山出了门的。 老乞丐搬进了花府,秋浦镇来了孝亲王府的小王爷,乞丐也能翻身飞上高枝了。 他可不能拉在后面。 他像一条哈巴狗一样躬着身子:“有什么事情,小王爷您就吩咐一声就成。” 吩咐一声,银票说话最管用。 再大的权势,也没有银票实惠。 花兰低头一想,明日还要继续赶路,秋浦镇上的这座花府交给老乞丐还少点靠山。 她想起了枪神庙,不禁灵机一动。 “亭长大人说的是,正好,花某有意重新修缮枪神庙,就请亭长大人帮忙找些工匠师傅来,先规划下修建庙宇需要多少银两。” “多少银两?” 亭长有些发懵,枪神庙破烂不堪,镇上不是没有善男信女自发的组织修缮。可是大家商量来商量去,最终还是选择放弃了。其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考虑到乞丐容身落脚的地方。 枪神庙虽然破旧,对于无家可归的可怜乞丐,倒是一处可以暂时栖身之所。如今孝亲王的小王爷要重修,这之后,这些无家可归的乞丐们没了落脚之处该怎么办? 孝亲王府的权势是大,可这件事情他可做不了主。镇上的几个族长可是老顽固,如果闹大,要收场可不太容易。 “那个,小王爷,这件事情有点困难。镇上不是没有考虑过,说是枪神庙时留着给过路没钱住店的人们落脚之用。如果修缮一新,怕是坏了镇上一贯的淳朴民风。” “枪神庙修缮一新,可请来庙持一名管理即可。如果亭长对此有顾虑,可在庙前立个规矩牌子,可以接待路过无家可依之人留宿,不就行了? 花兰可难不倒,其实她早想好了办法。 “小王爷说的时,可是有庙持,就得有开销。倘若不然,谁会当这只出不进的庙持,总不能一日三餐连饭 都不吃吧?” 亭长依旧为着难,小王爷这不是修庙,这是给镇上施加压力负担,他可不能接了这桩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一座庙能有一个庙持吗,多来两个都不行。 庙是小王爷修的,谁敢不给孝亲王府面子,可新庙没有香火供银,维持还不是镇上出银子。 他是顾虑着重重,花兰早就有了打算:“那枪神庙周边的土地都是谁家的。” “啊?” 亭长一怔,不明白小王爷为什么问这些,怔了怔,才道:“枪神庙周边的土地是陆家的。陆家现在不在镇上去了京都城,。他家的少爷请了先生今年备考,如今没在镇上。” “陆家有多少土地?” “陆家一共一千多亩的田地,枪神庙周边也有二百亩,其余就是赵家。不过赵家的田地距离枪神庙远了些。” 亭长说着话,一直心里嘀咕,小王爷这是要干嘛,于是问:“小王爷,您这是要买地吗?” “嗯,二百亩地?” 花兰的眉色一凝,她侧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锦瑟,头凑到她的耳边,小声着问:“锦瑟姑娘,两百亩地要卖多少两银子?” 锦瑟的笑容没变,朱唇轻启,一掩衣袖,将头向花兰靠了靠,柔声道:“小王爷,一亩田地时十两到十五两银子,您算算两百亩应该是多少银子?” 锦瑟目含秋水,吹起如兰,一向花兰这边靠过来,花兰的脑袋就开始嗡嗡直响,立马缩回了脖子。 锦瑟也不恼,依旧温柔的微笑,眼色却淡淡飘向了亭长。 她不开口,花兰的心一跳,忙道:“不如这样,这件事情就交个亭长负责好了。还劳烦亭长去趟陆军就将这两百亩田地买下来。我出三千两银子,如果亭长有手段两千两银子买下来,其余的一千两银子就算亭长的辛苦费了。枪神庙一定要修缮一新,之后叫来工匠,画了图纸,再商量预算问题。” “一千两银子?” 亭长惊得一跳,没听错吧?买下这块地就能得上一千两银子? “没错,就是一千两。这就要看亭长的本事了。一亩田地是十两到十五两银子,陆家卖与不卖,就看亭长大人的手段了。” 花兰闪着狡狯,这时候不用点手段真的不行。 “小王爷放心,这件事情包在我卑职身上啦。“ 亭长自然明白,谈下来田地都能得上一千两银子,修缮一座枪神庙要得多少好处? 大不了,他将银子拿出一部分分给组长和知县一些,总比白白跑了腿,累成死狗也没得了实惠强些。 大把的银子在面前晃着,亭长的顾虑立刻烟消云散了。 他又鸡啄米似的点头,屁颠屁颠跑没了影子去找陆家去了。 亭长走了没一刻钟的功夫,花府门前来了县衙的官轿。 方清县知县诚惶诚恐的叫人通报,花兰迎了出来:“知县大人莅临花府,花府不胜荣幸,快府里请。” 方清县知县何道清是个十足的酸腐书生,他是生了傲骨,但在孝亲王府的大招牌下也不得不低头,连忙恭敬的施礼道:“下官不知世子殿下莅临鄙县,慢待不周,还请世子殿下见谅。” “知县大人客气,有话咱还是慢慢再谈。” 花兰将何道清请到花厅落座,问起东哥的身世:“不知知县大人可是查到了什么?” “下官已经吩咐了去请元员外,此刻大概还在路上,还请世子殿下稍等片刻。” 第一百八十二章 倒霉白月光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元平西到花府的时候已经日光偏西,和他一同来的还有方清县县丞闻同章。 元平西的正妻闻氏,是闻同章的唯一的女儿。女儿病逝早亡,外孙女又遭逢了不幸,这对闻同章的打击很大,三年来一直寝食难安,亭长到县衙一说,他就怀疑了起来,带了人找到了元平西。 元平西见了知县大人,慌得撩衣跪倒:“知县大人,若是真的寻回小女,元某任凭大人做主,查明真相。” 知县早和花兰有了默契,脸上带了温色问:“你说你女儿是被仆人拐了去,这三年来就没有找到这名仆人的踪迹?” “回大人,这名仆人是在下正妻闻氏带了府里的。他说是要带了淑儿去外公家。那日找上去了,接连着几日都没有回来,后来我是生了疑心到岳丈大人家去寻找,这才发现淑儿是被拐了去。这时已经有几日, 淑儿生死不知,这些年来,我将那名仆人的行踪寻了个遍,一点线索也没有找到。这件事情,岳丈大人是知道的。” 元平西连忙解释,一旁的闻同章也点头:“大人,平西说的不错,这些年我们一直都在寻找淑儿的下落。” 闻同章提到外孙,眼泪含在眼眶里。他是想见一见外孙的模样,但看到知县凄厉的目光,便住了口。 “你是说,是闻氏的仆人带走了淑儿?” 知县的眉色凝成了结,目光锐利的盯在元平西的脸上:“事发当日,你是亲眼见了这个仆人抱走了孩子,还是耳闻听说?” 这有什么分别吗? 元平西愕然,知县大人面前,他不敢说谎:“回大人,是丫头小翠告知在下,说是岳父大人思念淑儿,要阿旺带去见岳父大人了。” “小翠是何人?” 何道清的目光温和了许多,口气仍是凌厉。 “回大人,小翠是在下正妻闻氏的陪嫁婢女,她这么一说,在下也没生出怀疑来。” 元平西话出了口,又生出怀疑来:“不过,大人,这件事情真的有些蹊跷,就在一年前,小翠突然莫名的离开了府里回老家了。可在下打听过了,小翠并没有回到老家,如今不知去了何处?” 疑团渐多渐复杂,花兰看的这些宅斗剧不少,此刻心中生疑,便问:“你之前除了正妻闻氏之外,可还有再娶妾室?” 元平西早听说,面前的这位和知县大人平起平坐的人物时孝亲王的小王爷,花兰一问,连忙恭敬着道:“回禀殿下,在下正妻闻氏生下小女淑儿之时得了不治之症,无法再有身孕。我元家又是只在下一脉相承,故此,经过岳丈大人的允许同意,在下又娶了小妾兰氏。” “兰氏可有为你生下一儿半女?” 花兰的疑惑渐渐升起来,乘机问道。 “兰氏入府五载,现有一子一女。” “你这一大家子真是活得快活,儿女双全。” 春蚕在一旁听着有气,不阴不阳着气道。 如果自己的女儿真的流落街头成了乞丐,元平西真的就是猪狗不如的父亲。 他此刻无言以对,默默着心中痛楚,连忙解释:“兰氏向来贤惠,从来与世无争,平日里胆子小的很。淑儿丢了,她是心急如焚,暗下里不知哭了多少回。” 可不是,狠毒的白月光,手段做出来,样子也要摆出来才是。 这分明就是扫清障碍的争位大站,元平西竟然毫无察觉,白月光的手段可真是了得。 花兰不动声色,何道清倒是真的看了明白,吩咐手下:“去将元府的兰氏请了来。” “别,别,千万别!” 元平西一听要带兰氏,惊得冷汗滴下来:“知县大人,兰氏如今身怀有孕,已经七个月了。她平日胆子就小,下雨打雷都要吓个半死,见了府差,刚刚就晕死过一回,如今再去叫了她来见大人,怕是孩子一定要保不住了。” 真是娇滴滴的白月光,这手段真把元平西的心栓了个结结实实。 怪不得正妻早亡,嫡女流落街头行乞,原来罪魁祸首正是他自己。 花兰忿忿,凝着眉头看向方清县知县何道清。 何道清头脑甚是清明,立刻沉下了脸色:“没关系,本县有官轿,不如现在就是请尊夫人。” 知县大人恼了火,元平西只好喏喏着道:“在下外面有马车。” 何道清看也没再看元平西,冷冷向差衙一挥手。 差衙走了没一炷香的时间,兰氏就被带了回来。 兰氏的确身怀六甲,此刻脸色惨白如纸,见了知县和花兰,腿软得面条一般瘫跪在地下,“民妇兰氏见过知县大人,见过小王爷。” 这时节,一定要先占了先机才行。 花兰不等何道清开口,立刻厉声质问道:“兰氏,你的案子已经查清楚了。快说吧,你是怎么买通的小翠故意撒了谎最后杀人灭口的?” “什么?” 兰氏本就战战兢兢,光听花兰的口气就吓得抖个不停,花兰的话一出口,她就嘤嘤了两声,人像软泥一样的瘫在了地下,眼皮向上一翻,昏死了过去。 她人昏了过去,这可不要紧。她穿了件浅淡的粉色衣裙,人往地上一倒,粉红色的裙摆下面就开始向外淌出一片一大片的血迹来。 “不好了,夫人这是要小产!” 元平西本就提着心,这下见兰氏见了红,眼珠都快充了血,连忙过去扶着兰氏,向何道清哀求:“知县大人,快请大夫,请您救救我家夫人。” 夫人?哼! 花兰凛冽的眸光一闪,如今的小妾已经扶正了,想这样蒙混过关,没这么容易。 兰氏一倒,鲜血就开始流满了地下,何道清也有些无措。 这还问什么,性命攸关,人要是小产了,他一个知县也顶不住这样大的压力。 他正不知所措,花兰却向锦瑟使了个眼色。 锦瑟含笑会意,步态盈盈着走上前,伸手在兰氏的穴道上点了几下,立时,兰氏身下的血迹就不流动了。 血止住了,花兰才缓缓的渡到兰氏面前,将她的一只手搭了起来。 脉相浮而乱,这是吃了什么药物所致。 花兰一笑,自己果然没有猜错。 心里若没有鬼,干嘛上演这样一处大戏欲盖弥彰,这是不打自招。 花兰冷笑一声,吩咐春蚕:“去带兰夫人到后面换身干净的衣裙。” 花兰的口气透着不屑,春蚕看不明白,连忙吩咐了陈府的几个仆人将兰氏抬到了后面的厢房。 兰氏已经装晕不成,此时幽幽半睁着眼皮,一声娇似一声的哼哼,春蚕见了有些不安:“夫人,您没事吧?我家主子医术高超,死人也能医活了。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有我家主子在,您一定不会小产的。” 可不是,花兰让春蚕抓了固胎药,两大碗苦汤灌下了兰氏的肚子。 小样儿,想乘机装死脱罪,当我花兰白白花了银子买了宅斗书看了么,哼!幼稚! 固胎药加了剂量,难点打胎药压根不算个啥。 兰氏不光是血止住了,脸上的红润也多了些。 孝亲王府这个小王爷,不仅人俊美机智,竟然还是妙手回春的神医妙手。 何道清不禁肃然起敬了起来:“没想到,世子殿下还有如此本领,下官真是佩服,佩服!” 第一百八十三章 抗拒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可惜,方清县知县的马屁没拍对人身上。 兰氏既然醒了,人也回过神来,东哥的这件案子还得问下去。 兰氏被抬了出来,这回不用跪了,人瘫坐在一条毯子上。 毯子是又软又暖,却暖不动兰氏的心。 兰氏的心,一点点的结着霜花,骨头缝里都是恶寒恶寒的寒气。 “说说吧,你是何时买通了小翠,闻氏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花兰冷冰冰注视兰氏一副楚楚可怜的柔软模样,心底一阵阵泛着恶心。 小样儿,穿着马甲照样认识你。 “大人,冤枉!奴家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有做过,请大人明察。” 兰氏暗暗咬着牙齿,这节骨眼上,打死也不能招人。 “哦,真的吗?” 可不是,不施点手段,丫的能痛快说出真相来吗? 哼!小样儿,走着瞧! 花兰故意将自己细长的指尖伸在眼前,幽幽吹着气息:“我听说,这世上有一种虫草,专是治了不愿开口讲实话的人。这种虫草,不会要了人的性命,只会在人的肚子里做文章。如果这人说了谎话。它就产下一百条虫,在这人的身上钻来钻去。如果没说谎,这种虫草也不会害了人的性命,用不上三五日也就排泄出来了。” 她故意征询着方清县知县何道清的意见:“知县大人,如果疑犯不招,您是有多严酷的刑具逼迫就范?小夫人身娇体弱,又是大着肚子,不如试上试这味虫草,您意下如何?” 何道清一皱眉,他明白花兰的意思。毕竟是知县,不好当庭草菅人命,他没有开口,而是犹豫着看向了兰氏。 兰氏吓得胆都破了,眼神求助向元平西,吧嗒吧嗒着眼泪:“奴家什么苦都愿意忍受,可我腹中还有孩儿。孩儿是无辜的,求大人开恩,奴家真的什么也没有做过,求大人明察。” 元平西心都快化了,上前跪倒在地:“求达人放过贱内吧。东哥既然找到了,在下也不打算再追究什么了。只求能够平安的将淑儿接回府里,好好照顾,求大人开恩。” “接回府里?哼!” 县丞闻同章已经忍了很久了,这出双簧他也看明白了。 如果兰氏若非心中有鬼,哪有这么多的花样使出来? 他怒气冲冲的走上前,撩衣跪在花兰面前:“世子殿下,小女自幼贤淑良善,若是真的遭了暗算毒手。还请世子殿下一定要查明真相,为小女伸冤。淑儿可怜,世子殿下搭救之恩,卑职无以为报,但有所用,殿下尽管开口,卑职肝脑涂地一定报答世子殿下。” 县丞身居八品,跪在花兰面前已是大礼,花兰连忙起身将他搀起,道:“大人请放宽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真相谁也隐没不长。” 她悄悄向锦瑟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点了兰氏的穴道,手上一颗药丸递了过去。 锦瑟的笑容如三月桃花,细长手指的指尖捏住了药丸,微微颌了颌首,缓步走到了兰氏面前。 一抬手,将她的下巴死死捏住,下一秒,兰氏的嘴一张,一颗药丸就吞下了肚子。 “放心,只要夫人清清白白,这虫草时不会伤害到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的。” 花兰冷笑,吃了仙人跳,任你再大本领的人也要折磨半死,何况你个死货。 “完了!” 兰氏吞下药没五秒,就开始感觉四肢百骸有小虫在抓在啃噬。 这啃噬一开始慢慢着游动,没几秒的功夫,龙蛇一般窜上了头骨。 她开始发抖起来,大颗的冷汗滴滴落下来,没多久,头就像是要炸裂开了一般疼痛起来,紧接四肢的每一个神经都开始了巨痛,疼得她的肝肠都快断裂了。 忍住,一定要忍住。 冷汗唰唰淌下来,兰氏疼得浑身瘫在地下,可她一定要忍。 这么多年,她爬到正妻的位置可不容易。她用了什么样的手段,藏住了最深的感情,为了她的一双儿女,还有肚子里即将出世的孩子,即便是疼痛而死,也不能认输。 她的眼前浮现一双儿女的笑脸,那么可爱,那么无辜。 元府时那么好生存的地方吗?她一个卑微身份的小婢女,元平西只是要她当个生育的工具而已,生下的孩子还不准叫她母亲。 凭什么,凭什么? 巨痛让她睁不开眼睛了,可她仍从周围的目光之中看出了鄙视。 她不要这样的眼神,不要一双儿女背负着她的罪恶度过一生。 这世上最伟大的就是母爱,为了自己的孩子,什么事情都会义无反顾。 兰氏暗暗下了决心,她凄凉的扫了一眼正袖手旁观咄咄鄙视着她的元平西,一声长叹。 这就是她的夫君,感情有多残酷?上一秒云雨jiao欢,下一秒,怒目相对? 她的眼一闭,几颗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轻轻的一扶高高隆起的肚皮。 “孩子,娘亲没用。都说斩草要除根,毕竟亲自下不去手。罢了,这就是命,这就是儿的命!黄泉路上,有娘亲陪着,儿也不算冤枉了。” 花兰见她备受折磨,冷声笑道:“兰氏,你还要隐瞒多久,还不快快如实招来?你是如何害死闻氏,又串通了小翠将东哥暗害的?” “没有!” 兰氏隐忍着剧烈的痛苦,牙齿咬出鲜血来,滴答答落在毛毯上,眼珠里 面充着血,凄惨惨摇着头:“奴家虽不知大人给奴家吃了什么,奴家清清白白,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大人为何苦苦相逼?大不了,奴家赔上这条性命给闻氏好了。” 她说着话,霍地站起身来,向一旁站的差衙冲了过去。 她早看到差衙腰上有刀,她的速度极快,翻手抽出刀来,向颈上抹去。 她的动作一气呵成,几乎毫无破绽,花兰和锦瑟都是没有意料兰氏竟会如此刚烈,霎那间,就连花三也没反应过来施救。 可怜,差衙的刀真的锋利无比,兰氏手上的力道又狠又准。 下一秒,一缕香魂归入接引,“当啷”一声,刀掉落在地下,兰氏的身体摇了一摇,随之倒了下去。 倒下的不仅是兰氏的身体,还有溅满鲜血的冷刀和血迹。 “兰儿!” 几乎是刹那,元平西发狂一样扑了上去。 他疯癫一样抱起兰氏,可怜兰氏的眼睛再也无法睁开。 “兰儿,你I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这么傻啊?” 元平西悲痛欲绝的抱紧血泊中的兰氏,声嘶力竭的哭喊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这究竟都是为什么呀?” 为什么,还不是你这个始乱终弃的浪子惹下的祸根。 一个男人,两个女人!爱得天枰是什么,添上一点私心,全都毁了,什么也剩不下。 兰氏以为自己死了,什么秘密都会埋葬进了黄土。 花兰摇头,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 她看了眼还在抱着兰氏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元平西,心里突地一跳。 按理说,兰氏什么也没有说,元平西气疯了应该是找她和方清县知县死拼才对,可他为什么只是抱着兰氏的尸身悲痛大哭? 她的视线从元平西的放心拉回,转头落在了何道清的脸上。 何道清的脸上现着黯然,没有愤怒,也没有惋惜,却是一脸极度挣扎的复杂。 再看一旁的县丞闻同章,老泪不住的流下来,这种无声的悲愤带着一股无言的抗拒,他在抗拒什么? 是女婿早知了兰氏害了他的女儿,向他隐瞒了实情,还是痛惜自己可怜的外孙生不逢时? 第一百八十四章 真相痛心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真相浮出水面,众人的目光怀疑的注视着元平西。 花厅太安静了,这种安静让正痛彻心扉的元平西下意识的一怔。 他看出岳丈大人怒狠狠的注视着自己,下意识里的手一松,怀里的兰氏滚了两滚翻滚到了一旁。 鲜红的血迹滚了兰氏一身,惨烈的凄艳带着可怕的狰狞。 “不,不是!不是的,岳丈大人!” 元平西已经看出了愤怒中的绝望,慌着摆着手:“兰儿没有错,没有错。她真的没有错!” “她没错,难道我的女儿就有错?她哪里对不起你,为了生下淑儿,几乎拼了性命。她是究竟是怎么死的,怎么死的?” 闻同章看到了真相,痛心疾首的抹了两把眼泪,上前一把抓住了元平西的衣领。 元平西做贼心虚,扑通跪倒在地,面部极其痛苦,着道:“惠芝的死真的时意外,真的时意外。我查过了,不会是假的,真的时意外!” “意外?你这个意外真的好轻松?” 闻同章原本笃定哦了女婿知情不举,元平西说出这番话,让他的心滴血一样的疼:“什么意外,什么意外?难道说药里加了东西竟是意外?” “这不是兰儿干的,真的不是兰儿干的。是小翠,小翠干的。” 元平西口不择言,越说越无法遮掩。 何道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小翠?你当本官看不清楚吗?小翠不是被兰氏收买了吗?” “这不能怪小翠,惠芝自从生下淑儿,性情变得非常暴戾。小翠这孩子可怜,经常受到惠芝打骂,兰儿对她好,时可伶着她。兰儿没做错什么,是她想报恩。是小翠,这是她自己的决定,不是兰儿的错。 兰儿有什么错?第一个孩子不是惠芝打掉了,她也没抱怨什么。她一个忍气吞声的性子,怎么可能指使小翠暗地里去做什么手脚,怎么可能?” 元平西彻底崩溃了,脑海里一片混乱,待他慌里慌张的解释明白,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辩解已经出卖了一切。 “我好好一个女儿嫁给了你,你若不是非要纳着兰氏,惠芝怎么竟成这样?” 闻同章痛得头都快炸开了,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手指女婿了。 女婿这两个字,让他剜心窝子似的疼痛。他捂了脸,转身坐在一旁大哭了起来:“惠芝,时爹害了你啊,是爹害了你啊!” 地上倒着血泊中的兰氏,元平西烂泥一样的瘫坐在地下,一旁时伤心欲绝的哭声。 整个花厅,充斥着凄惨惨的血腥气氛。 事实已经败露,元平西也打不起精神了。 花兰让春蚕将闻同章搀到了大脚刘那里去认东哥,方清县知县何道清将元平西带回了县衙收监。 元平西同来的仆人将兰氏的尸身抬了回去。 花兰看着地下惨烈的血迹,不由心中感叹。 多少深情空辜负,明月夜,小轩窗,一把黄土小山岗,都做黄粱梦一场,谁问心伤? 世间感情对与错,真是说不明白,也辨不明白。 不过,她的感慨只持续了十几分钟的时间,亭长和里长两人就屁颠屁颠的来了。 花厅里充满着血腥,让人不觉心里多着压抑。 花兰将二人请到了书房,亭长急忙着道:“小王爷,地契的事情都办好了,你先过目。” 张富贵将写好的地契交给花兰。 花兰将地契交个一旁的花三,花三明白,便对亭长道:“我家公子是要地契上写上花兰公子的名讳,这里你都明白吧?” “这些都没问题,好说,好说,全都依着小王爷。” 亭长眨了眨眼,鸡啄米似的点头:“工匠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小王爷是不会要先见上一见?” “嗯。” 花兰点点头,亭长立马跑出去把一个短粗的胖子带了进来:“我和里长都商量好啦。这项工程巨大,卑职怕是有了疏漏,两人办起事情来救宽松多了,可以相互监督,你说是不是小王爷?“ 一个人包也是包,两个人包也是包,总之就这堆这块,干好才是硬道理。 花兰拉了拉脸皮,问工匠:“带图样了没有?” “公子得先计划好,要大修还是小修。修成个什么样子?这样,小人也好画了图样给公子参考。” 工匠是个粗中有细的汉子,说话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花兰只有这么几个时辰的时间,没功夫拖延。 她让人取了纸墨,摆在桌案上,对工匠做了请的手势:“你先坐吧,我说你画。如果有什么地方不妥,咱们再商量着修改。” 工匠见推辞不掉,便坐在桌案后,拿起了笔。 “现在有方圆两百亩的地方,我想将枪神庙扩大成前殿大殿和后殿三部分。左右建筑一些客房,其余的土地作为枪神庙开垦之用。开垦的土地可以出租给佃户,这样庙内的日用就不用犯愁了。” 花兰一边规划着图纸上的位置,一边道。 工匠的眼中闪了几闪异样的光芒,但很快就将图纸的大概画了出来。 花兰的计划不变,左右的客房各建十间,其余的土地工匠放在后院。后院也建了十间客房,方便外来的佃户居住。 花兰看了图纸,非常满意,就问工匠:“这样的工程下来需要多少两银子?” “小王爷这是行善积功德,预算下来的话,小人一定会为小王爷精打细算。工程这么浩大,要说出一个数字来,小人真的不好把握。不如这样,小的购买什么材料,写好了单子送到府上来,您看如何?” 工匠为了难,恭敬着道。 “明日我家主子就要启程了,你也不用顾虑,就先说个数吧?” 春蚕怕主子为上难。立即抢着说道。 工匠更为难,这么庞大的工程,面前可是孝亲王的小王爷,万一出了什么岔子,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大事。他哪里敢开口? “这样好了,反正工程也非一蹴而就。我先留下一百万两银票,你们先做前期的准备和安排之用。若是这一百万两银子不够的话,等我回了花府,我再拿给你们好了。” “一百万两银票?” 工匠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一百万两银子是多少?他目瞪口呆的看向了亭长和里长。 张富贵脑瓜活,连忙过来,哈着腰道:“都依着小王爷,都依着小王爷!” 他不停的偷偷向工匠眨眼皮,工匠是个淳朴的憨性子,不敢附和也不敢开口。 花兰这一百万两银票,可不是没有算过的,建造一座桥梁还有五十万两银子的预算,修庙的工程肯定比修建桥梁还有巨大,工匠虽然懂得制图布局建筑,但在预算上方面一定算不清。 于是又道:“既然重修庙宇,材料一定要用上最好的。大将军保家卫国,不能让英雄埋没,一定要修出气势,修出万人敬仰的宏大气魄来。” 第一百八十五章 新管家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万人敬仰?” 工匠是个老实人,这几个字让他很微妙的抬起了眼睛。 这位小王爷是不会疯了,镇上连一千人都没有,哪来的万人敬仰? 他虽老实,人却不傻。 这位小王爷,花钱大手大脚,一百万两银子是多少,这可是个庞大是数字。 人家有的是银子,孝亲王府不差钱,银子堆得没处撒,修座庙也要修出气势来,花多少银子都不心疼。 修个大宅院也就几千两银子的事儿,修个破庙一百万两银子。 这是干啥,这不是修庙,这是建造皇宫。 哎,人家有权有势,还有银子。工料都要最好的,爱咋咋地吧。咱挣得是银子,管他要修什么? 一个破庙要修成个皇帝老子住的气势来。 修,修,咱就修个金光闪闪金碧辉煌出来。 修庙的事情算是定了下来。 花兰将大脚刘请了出来,对亭长张富贵道:“这一百万两银票,就暂由刘老伯负责保管。一应用度皆有账目的清单支取。账目一定要清楚明白。用工方面,先是每天一结算,这样方便开支调度。这些都是灵活掌握,你们看着办就行了。” 花兰又安排了注意事项以及用工用料的标准,亭长这才带着里长拿着一万两的银票兴高采烈的走了。 三人一走,大脚刘就很困惑着问:“小王爷,一百万两银票,要建造一座枪神庙是不是太多了?” “一百万算多吗?” 花兰的一百万两银子是按照建造桥梁的标准预算的,她没想这么多,便大大咧咧的对大脚刘道:“老人家,你放心好了,一百万两时不少,不是还有账目吗?每一笔开销都是有账可查的。一百万两银子,若是多了,也不怕有人贪了去。” “不过。” 花兰板起脸色来:“我不是什么小王爷,以后就叫我花公子好了,这样更加随意一些。” “可是?” 大脚刘听明白了,但没再问。 小王爷出门大概是有要要事要办,身份怎能随随便便的暴露了? 心下想通透了,便点头。 “府里的事情,就拜托老伯照顾了。花某是有要紧事情启程去办。如果老伯遇上什么棘手事情。” 花兰将豹头交个她的狼烟以及使用方法交个了大脚刘,又道:“之后等枪神庙建好,各地的兄弟们也算有了落脚的好去处了,不用在风吹雨晒无处栖身了。” 大脚刘终于明白了花兰的真实用意,他很感动,泪珠子在眼底不停的打转:“公子真是个善人,大善人啊,活菩萨!” “我家主子就是大善人。” 春蚕在一旁自豪的得意:“哼!这可是皇后娘娘,这大周天下事谁的,不是皇上的。皇后娘娘和皇上是一家子,天下子民都是皇上的,皇后娘娘活菩萨一样,这可是天下子民的福气,造化!” 大善人也好,活菩萨也罢,花兰可没心思想这么多。 闻同章出来向花兰辞行,他要把外孙女东哥带回去,花兰也没说什么。 总算闻同章不糊涂,让东哥认了大脚刘这门干亲。大脚刘有孝亲王府的世子这棵大树护佑,如今又住进了花府,闻同章傻瓜才让东哥斩断这份恩情。 闻同章再势利眼,也没这个胆儿。 花兰送走了闻同章,府里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夜幕垂落,花府的灯笼挑起来。 大脚刘做梦一样回到院子里,他小心着踩着每一块青石方砖,二进的院落分外幽静,月光如水洒在庭院,恍若隔世般不真实。 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吧?会不会是场梦境? 春蚕吩咐齐全,大脚刘是府里管家,一应用具衣裳都是按管家的标准备好。 有仆人过来请他沐浴更衣,吃了晚饭。 他和小豆子换了干净的衣裳,清清爽爽躺在舒服的大床上。 房里点着好味道的熏香,小豆子眨着眼皮一个劲儿的问:“爷爷,爷爷,咱们以后真的住在这里了吗?真的,可以永远的住在这里啦吗,真的可以永远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了吗?” 大脚刘不敢回答,干瞪着眼珠静静的躺着。 他不敢闭上眼睛,怕一切不是真实的,怕一觉醒来,一切有回归到破庙的干草垛子上。 秋凉的夜有些寒凉,他身上盖着薄薄的棉被。 这不是草,这是真真正正的棉絮缝的被子,暂新的被褥带着一股淡淡的锦缎香气,淡淡的钻进大脚刘的鼻孔里。 哎哟妈呀,我大脚刘有生之年竟也活成了有钱人的模样? 死了也值了,死了也值了! 月色临窗,花树摇风。 大脚刘的今夜,注定无眠。他不知道,陪伴着他的,还有月光如水的喜悦。 “爷爷,爷爷!小豆子真的永远可以和爷爷住在这里了吗?……” 静悄悄的夜色,响着天真稚嫩的童音呢喃。这一夜的庭院里,多了许多喜悦丰富的孢子,弥散在风里,风也多了喜悦,撒欢似的送到四处角落。 夜色从此不再孤寂,因为有一种喜悦,真的很温馨,很感人。 秋浦镇上来了响当当的人物,从此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大改变。 这改变,改变了整个秋浦镇的民风。 因为他们终于明白了,有一种善良弥足珍贵,不能忽视。 人在做,天在看!偶尔,人在做,人也看得到。 第二天的清晨,黎明的薄雾还没散开,花兰的马车静悄悄出了秋浦镇。 她不知道镇上每家每户的门内,都有眼睛在目送着她的离去。 她在秋浦镇上种下了一颗种子,这颗种子注定开花结果,这种果实有个好听的名字,“善良!” 善良的果实传播的很快,因为风的喜悦,让他们无处不在。 昨日,耽误了两三个时辰,花三的马车不得不加快的行程。 他一直顺着大路飞驰,赶到正午时分,已经跑出了四百多里。 踏雪无痕不是盖的,不仅跑得飞快,马车也是又平又稳。 前面现出一个小镇,花三将车速缓缓降了下来,向车里问:“少公子,咱们要在镇上停下吗?” 第一百八十六章 诡异的怪病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一路的马车虽是又平又稳,毕竟保持着一种姿势会让人疲惫。 花兰吩咐花三在镇上找到适宜的酒馆,大家休息片刻吃了午饭再继续赶路。 马车赶进小镇时,花三就发觉了镇上弥漫着死气沉沉的气息。 小镇的房屋看似很华丽,街道上却清清冷冷不见几条人影。 按理正是正午时分,街上应该热闹些才对,两旁的客栈和酒店都不少,来来往往的人却不见几人。 花三将马车赶到一家酒店的门前停下,店里的伙计见来了外地的客人,强打精神出来招呼,说话有气无力:“客官几位?” 酒店的厅堂挺大,桌子上只有一位客人。 这客人大概也是外乡人,一旁的椅子上放着一个大包裹。 花三很谨慎,回过头来问花兰:“少公子,这家酒店可行吗?” 花兰也注意到 镇上的诡异气氛,她不动声色的挑了车帘跳下马车,上前问伙计:“小哥,镇上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街道如此冷清少有人气?” “哎呀,客官,您到底是吃饭还是不吃饭?我家是开店的,只管客人吃饭,其他什么也不管。” “这算什么?” 花兰怔了一下,抬头向店里的掌柜看了过去。 掌柜无精打采的正伸着脖子向这边望过来,视线和花兰一接触到,慌得忙将自己的目光移向了别处。看上去,鬼鬼祟祟的,似乎是有些心虚。 “心虚什么?” 花兰莫名,她不动声色的招呼锦瑟和春蚕下了车,抬脚迈进店里,“你们这里都有什么特色的好菜?” “特色的好菜都没有,眼下只有两种菜。客人要吃就吃,不吃就没得吃了。” 伙计的口气透着懒散的无精打采。 “你这是什么话?你家不是开店的,怎么就两种菜,这算什么酒店?” 春蚕干瞪起眼,“店里不是有一个客人么,怎么这人就点了十盘菜?” 她气呼呼的走到正闷着头吃着的客人桌前,指着满桌的菜肴,质问伙计:“你不是说只有两种菜么,这不是有十几种?” 春蚕的话并未招来伙计的反驳,相反的,伙计将手上的毛巾向肩上一搭,双手抱在胸前,白着眼珠,向她翻着:“我说这位客官?你讲讲理好不好?您再仔细瞧瞧成不成?人家这十盘菜,有几盘都凝视自己带来的。咱镇上如今出了大事,谁敢再卖三种菜啊?我家是开店的,不是送命的好不好?” 开店买卖都很正常,怎么会扯上送命二字? 花兰见事有蹊跷,向春蚕使了眼色,让她不再开口。 几人找了临街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她这才问伙计:“小哥,您说的这两道菜,可有什么讲究。都是什么?” “这两种菜能有什么讲究,人家送什么,咱就做什么。不过,要个客人凑上这几盘,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咱们店里绝对不会让客人饿了肚子。” 店伙计说话带了阴阳怪气,他是看春蚕不顺眼,故意拿着腔调在气她。 主子发了话,春蚕气鼓鼓抿着嘴唇,把要说的话咽回到了肚子。 “那好,我们要求不多,分量够吃即可。” 伙计拿腔作调的,花兰没必要口舌,便点了两样小菜。 菜端上来,连锦瑟的脸上也少了笑容。 一大盘的炒青笋,一大盘的青叶绿菜。 “客人请慢用,不够的话再添,掌柜的交代了,加量不加价。” 炒青笋倒是不错,虽然没有油荤,总算是有些油光。而绿叶菜就不同了。整个就是清水里捞出来一般,连味道都是淡淡的。 其实这两道菜,若是在平常人家,真算是不错的了。可花府却不同,花兰不差钱,每天的饭菜都是变着花样做的,这样的饭菜如何张下去嘴? 更何况,花兰怎么也不能委屈了锦瑟姑娘。 “行了,就这些吧,多些小哥了。” 花兰冷下脸来,摸出一辆银子来,悄悄向伙计招收,偷偷将银子塞进他手里,靠近着小声问:“真的没有其他菜了,外面的酒馆有没有?” 伙计收了这么大的好处,哭上了脸,为难的摇着头:“公子就委屈些吧?咱这酒店算是好的。这青笋可是东家的面子才有的,不信您出去打听打听下,整个镇上吃的,只有一种青菜,别的什么都没有。” 还有这样的事情? 花兰一滞,镇上的确非常的诡异,她向伙计微微一笑,伙计耸了耸肩无奈的走了。 她对花三小声着道:“你去到镇上打听一下,究竟出了什么事情,看看还能买到肉类的食物。” “是,少公子!” 花三吃了几饭菜就饱了起身出了酒店。 “我也出奇打听下。” 春蚕好奇的眼珠一转,起身追了出去。 饭桌上,锦瑟并没有对桌上的饭菜皱眉,她的笑容始终温润柔和,拿着筷子一点一点的夹着青菜一口一口的慢慢吃着,一边吃一边点头称赞:“这道菜的味道很不错。” 味道不错个啥? 花兰夹了几口就没胃口了,看她吃得津津有味,只好跟着慢慢吃起来。 过了一阵,花三还没回来,春蚕倒是先回来了。 “主子,镇上真的出了怪事。这家的酒店真的算是好的。几乎所有的客栈和酒店都只提供这一种青菜,其他什么菜也没有。整个镇子好像得了一种什么怪病,不能吃肉类,不能吃油荤,不能出门。” 整个镇子都得了病? 花兰嗅觉一向很灵敏,镇上没有蔓延什么瘟疫之类疾病的迹象。 会是什么怪病? 花兰猜测不出,又吃了几口饭菜,见锦瑟终于放下了饭筷,便和店家结了账走出了酒店。 刚出店门,就见远远的花三正走过来。 三人紧走了几步,迎上花三。 花三却紧蹙着眉头,只说了声:“少公子,咱们还是尽快离开镇子的好。” 镇上发生了怪病,花兰心里多着担忧和兴趣。她哪里肯走,一定要查清病因来龙去脉才能离开。 花兰没有动脚,而是左右四下观察了一阵。 也是巧,正这时,一家院子里的院门厚重一响,“吱呀”一声,从里面走出个上年纪的老妇人。 老妇穿着洗的有些褪色的青莲紫的衣裙,头上包着块颜色泛黄的头巾,看上去憔悴不堪,似是怏怏无力的病着。 “老人家,您能否让花某替您搭脉诊治一下,您的气色欠佳,一定是有什么不舒服吧?” 大街上没有几个人影,花兰四人一看就是外乡人。 老妇无力的摆着手,“你们都是外乡人,还是莫要管着镇上的闲事好。镇上不太平,你们还是早早离开吧。” 老妇说罢,有气无力的佝偻着身子向镇中心的一处人家走了过去。 “少公子,咱还是离开这里吧在下问了几家人家,都是这样的回答。” 花三很担忧,他虽不明所以心中怀疑,此刻也没别的法子:“镇上着实的诡异,公子还要赶路。如果再查下去,怕是耽误了行程咱们一定走不了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借住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三的担忧和催促,花兰自是明白,但心中的好奇和忧虑让她放不下。 她额首思考了几秒,便对花三道:“你之前在镇上转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草药铺子医馆之类?” “草药铺子有两家,医馆在下没注意到,应该是有的。” 花三明白过来,眉头却深了几层:“少公子这是要留下吗?” 他 很不安的注视着花兰,见她点了头,只好道:“在下这就去找。” “先找一家草药铺子,过去瞧瞧。” 花兰向他摆手,花三赶着马车,三人步行着跟他来到一家草药铺子门前。 镇上发生怪症,按理草药铺子门前应该会有不少抓药的人,然而很奇怪,草药铺子门前冷冷清清,一条人影也没有。 草药铺子的柜台里坐着个瘦骨嶙嶙的老先生,见门口来了外乡人,连忙缓缓着离开了柜台,很缓慢的走出来,带着几分的无奈提着气道:“你们都是外乡人,有些闲事莫要问也莫要管。有人通着天,少公子年轻,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 有人通着天?能通什么天?整个大周还不是皇上说了算,皇上如今当了甩手大掌柜,大权落在了寿安王手上。若说通着天,难道会是寿安王?‘ 寿安王能让整个镇子得上怪病,寿安王能让整个镇子只吃一种素菜大青叶子?这怎么可能,他又没疯? 春蚕的眼珠都快瞪出来了,“怎么会有这种事情?老先生,您一定是弄错了。什么样的人物如此大胆,敢一手遮天?” “哎呀,公子!还是莫问了吧!小心隔墙有耳,若是被人传了去,少公子可就走不成了。” 老先生一声感叹,摇着头就要回到柜台里去。 “老先生请留步。” 花兰哪里肯听了一半,连忙拦住施礼道:“花某只是外乡人途经此地,究竟镇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让老先生如此担忧?您是悬壶济世的郎中,在下也略通些医理。听说镇上的人都得了怪异之症,可否告知在下一二,或者在下能够略展才能,能有用武之地。” “哎哟,原来是同知。公子小小年纪,倒是真的看不出。” 老先生很怀疑的打量 一番花兰,半信半疑的点头,又催促着道:“哎,这怪症可不是你我能力所及。镇上不太平,少公子还是快速离开吧。” 不是大夫郎中所能及的病症,究竟会是什么样个怪病? 花兰的担忧更加浓烈了。 老先生话中透着危险的暗示,他不便说,她也只好作罢。 这世上会有很多人容易闭上嘴巴,但是有一种人的嘴巴是不容易闭上的。 花兰让花三牵着马车,三人开着在镇上寻找。 找什么,找天真无邪的you童。 功夫不负有心人,三人快走到镇西的镇口时,终于在一家院门前听到了天真的童音童语。 这是一户普通的人家,院门时两扇柳木拼接而成,院墙年久日长少有失修,日光淡落斑驳着灰败的痕迹。院内高耸着三间高大的正房。院落很大,两个三五岁的you童正在院子里玩耍,小家伙打着拍子,在唱童谣。 “西南山,有一宝,一年四季吃的饱。 仙桃镇,不长草,春夏秋冬买药草。 一二三四五六七,不问东来不问西。 三四五六七八九,天天肚里没肉酒。 仙桃镇,仙桃少,家家户户吃青草。……” 稚嫩的童音传递着怨气和无助,花兰心中突兀一动。 西南山,这是什么的地方?一宝,是什么?吃的饱,又是什么意思? 她走上前,轻轻扣了扣门环。 “谁呀?” 院内传出有气无力的声音,不大会儿,院内脚步声起 ,两个you童止了声音,大门“吱呀”打开。从里面走出个面色苍白书生模样的男子。 男子看上去二十几岁了,一脸忧郁的愁色,穿着件青蓝色的粗布袍子,见敲门的是外乡人,彬彬有礼的一拱手:“请问公子是有何事?” “哦,花某远处探亲,途经此地。身上的盘缠不见了,大概是遇了盗贼。请问可否打扰公子一阵,暂时歇上半日,待家里取来盘缠,我们再继续赶路。公子若肯收留,花某一定重谢公子。” 花兰看出书生是个生性秉直的良善人家,故意撒了个小谎。 “哦,原来如此。” 没有盘缠,镇上的客栈自然不收。他仔细沉吟了 片刻,便向院内轻声呼唤:“十娘,十娘!” 书生喊了两声,从西屋走出个二十几岁的少妇。少妇一身素衣素裙,脸上白白净净,头上扎着素白花的包头。 “这几位丢了盘缠,想在家里歇一阵脚,你安排下,西屋和孩子的房间都打理出来。 “可是?“ 丈夫决定了,少妇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领着花兰四人进了门。 家里来了客人,院内的两个小家伙好奇的转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书生请花三将马车拉在了院内,两个小家伙摇着小脑袋围着马车不停的看。 大概是受到了叮嘱,两个小家伙围着马车左左右右转个不停,嘴上却没有再吐出一个字来。 “花某叨扰了。“ 孩子不开口,花兰也不是没有办法。少妇的院门一关,她就忙着表现感谢:“多谢公子夫人的收留,不知两位尊姓大名,花某日后也好回报谢意。” “少公子真是客气,在下柳清梦,这是内人十娘。出门在外难免遇上不测,公子切莫客气。” 柳清梦让妻子十娘收拾好房间,花兰四人搬了进去,这才放心回房读书去了。 花兰出门时,车上备了不少食物和干果。她让春蚕取下块火腿,故意拎到厨房去见少妇:“夫人,我们虽然没了盘缠,但吃的还是带了些。冒昧打扰夫人一家,怎好白吃白住,这只火腿当时谢意,您能不能帮着我们弄上几样小菜?” “哦,几位客人还没有吃午饭?” 少妇见了火腿眼中闪了闪惊喜的火花,自从镇上出了事儿。她和丈夫孩子已经大半年不见荤腥了。这么大的一只火腿,足足有十五六斤的样子,这要吃上多少时日? 她的脸上多出些许的血色来,忙伸手接了过去,笑得开心:“公子真是客气,我这就给I小公子准备午饭。” 院内种植着些绿意盎然的翠竹和青菜,少妇手脚麻利,不多时,几盘清香四溢的小菜就端进了西屋。 刚刚在酒店,花兰也就吃了几口,此刻还有食欲,花三和春蚕都没吃多少,见了几样美味菜肴,精神顿时一震。 少妇的小菜做了四大盘,她是按着四人的饭量做的。男人的胃口大,她自然要多做一些,何况十几斤的火腿,她是不好都独吞下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谁也走不了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少妇端上了饭菜之后,便回了房。 火腿的香味很浓,幽幽飘进院内玩耍的两个小娃子的鼻孔里。 孩子三五岁,正是天真烂漫清澈如水的年龄,两个小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的脚步就向西屋慢慢移动。 “姐姐,那是什么?” 男娃子扯着姐姐的衣角,口水流出来,不住吸着空气里的肉香味道,问着。 “嘘,这是咱家的客人,不许大声吵闹?” 姐姐连忙伸手将弟弟的嘴巴捂住,小小的胖手却长着缝隙,弟弟不敢出声,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咕噜咕噜转在房里四人正围坐的饭桌上,不住忽闪着长长好看刷子般的睫毛,哼哼着:“姐姐,娘说不准吃肉,客人为什么能吃肉?” “嘘!他们是客人,是外乡人。外乡人可以有肉吃。” 姐姐连忙又捂住了弟弟的小嘴,她禁不住好奇,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住的死死盯在花三大口大口吞咽的吃相上,唾沫一个劲儿的往肚子里咽。 两小家伙在房门口不住探着小脑袋,花兰看在眼底了,暗暗一笑,起身离了桌边,走到门边的两个小家伙面前,伸了手拉起了他们的小手,刚要张口问两小家伙要不要一起吃东西。 “庚儿,辛儿!” 正这时,院内响起来十娘略带温怒的呼唤。 “娘!” 姐弟两恋恋不舍的扒了一眼桌上的美味饭菜,很乖顺的出了屋门。 十娘在院子里狠狠训斥了姐弟两一顿,之后两小家伙缩着脑袋,没精打采的跟着十娘回了屋内。 花兰的计划彻底泡汤了,她很郁闷的坐回了饭桌边。 美味佳肴在桌上,花兰去没了胃口。她又吃了两口,便起身出了屋,要到十娘的房里寻找机会。 她刚走到了院子里,就听院门外传来激烈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柳清梦,开门,快开门!” 敲门声“啪啪”拍着院门,院门的震动声里夹杂着怒叱的叫喊声。 “来了。” 柳清梦听到敲门声,惊得冷汗下来,三步并两步走出来,慌张着打开了院门。 外面来了一伙人,为首的是个道士打扮的男子。 男子长了一张细瓜一般的大长脸,大概是二十出头,白白净净一张脸戾气十足。见了柳清梦怒目圆睁。 他冷冷扫了一眼院内站的花兰,铁青着脸色向身后的几个人一挥手,呼啦,柳清梦一下就被几人围在了中间,再几下,柳清梦就被按倒在了地下。 “柳清梦,你好大胆。我家观主还有一十二日就能出关了,你竟然坏了规矩,破了镇上的风水?导致镇上瘟疫再度横行,伤及镇上无辜性命,咱们这就带了你去观里。” 道士说着,押了柳清梦就要出院子。 花兰听了有些怪异,上前向道士一施礼,“请问刘公子这是犯了何罪,你们又是什么人?” “你是谁?也敢开口问到上仙。上仙是什么人,也是你能问得的?” 道士身后探出个瘦枯柴一样的男子,大概三十几岁,脸上现着沧桑的老态,眼窝陷在眼眶里,看上去像是几日未进水米的样子,说话也没多少气力,声音拉得很长。 “上仙,求您饶了我家相公吧?” 外面的响动一大,屋里的十娘就吓坏了,相公要是被带了走,这可是凶多吉少,她和孩子可怎么办? 十娘忙跌跌撞撞的跑出来,“扑通”跪在道士面前,求着:“我家可是没有破了规矩,风水,求上仙明察饶命。” 院内的动静不小,小春蚕怕主子吃了亏,忙放下碗筷跑出来,跟在她身后的还有花三和锦瑟姑娘。 “十娘,你以为上仙是聋,是瞎,是没鼻子闻的吗?” 枯柴男子拼着力气,手指颤抖抖指着十娘:“你瞧瞧,你闻闻?你这院子里都是肉的味道,还说没有破了风水规矩,这些都是什么?” “冤枉,真是冤枉。大人之前不是交代过。外乡人不会破坏镇上风水,这些东西都是外乡人带来的,民妇真的没有坏了规矩。” 十娘的脸色纸一样的白,头磕在地下,慌了神的解释。 “好大胆,你这是狡辩,狡猾的狡辩!” 枯柴男子被问住了,转头陪着笑脸问道士:“上仙,您看这该怎么处理?“ 他这句话带着迂回,十娘说的没错,规矩上的确没写着外乡人带的肉食算不算破了镇上规矩。 “好你个刁妇,规矩上是没写着外乡人不准带荤腥,可你却是本镇人。这荤腥不是带进了你家,你家难道不是镇上人?” 道士 来势汹汹,怎可无功而返,相反的,十娘的强辩力争更加激怒了他。 他带啦三十几个人,院内加上外乡人也才六个人。花兰生的清秀俊美,锦瑟生得水莲一般的娇美妖娆,再看春蚕和花三,虽然都有些英气飒飒,但却钢力不足。 这几个人出了花三尚有些英武力量之外,几乎都是弱不禁风的挨打模样。 他哪里会畏惧,更仗势欺人道:“坏了规矩,你们是懂得的,还有强行狡辩什么。都拉回去沉塘。” “沉塘?” 花兰惊得肉跳,不会吧?吃了肉就被沉塘。这件事情有些太夸张了吧? 她忙跨前走了几步,伸手挡在了十娘面前:“这位师父,这位夫人所说不假,荤腥是花某带了的,如果坏了镇上规矩,我们走便是了。我们只是借了这家歇个脚,这就离开,请您放过这两位好心人。” “走?你倒是想得挺美,今天你们谁也做不掉了。” 道士戾起眉色,大手望空一挥,身后的打手哗啦啦就围了上来。 “上仙不可。” 柳清梦被按倒在地身体动弹不得,见家中的客人因了他而受难,心中不忍,拼着全身之力挣开了几人,一横身挡在了花兰面前:“他们只是外乡的客人,上仙怎能胡乱抓人,规矩是你们定下的,怎可胡乱……” 柳清梦气得浑身都在颤抖,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几个扑上来的打手抓了死死按在地下,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相公!” 十娘惊得魂都飞了,吓得眼眶疼出血泪来。她再也顾不上花兰,踉踉跄跄着站起身,就要扑上去就相公。 这一幕,甚是凄凉,花兰的眉头一锁,花三和春蚕就出手了。 春蚕上前打趴下几个冲到主子面前的打手,闪身将花兰抱在了身后,气得大嚷起来:“你们好大胆!竟敢欺负我家主子,我看你们这是都不想要脑袋啦?” 春蚕的狂妄激怒了道士,他冷冷勾着唇角:“我们就是大胆了,你能怎么样?反正你们今天就是插上翅膀也难飞出这里了。来到仙桃镇,骨头缝里都会粘上瘟疫,你们谁也走不了了,全部都带走!” 道士一声令下,所有的打手就向花兰几人扑了上来。 这些打手武功不弱,可在花三眼底,到底差着些功夫。 有花三在,他们压根近不了花兰眼前,可道士的猖狂到底是激怒了锦瑟。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三清观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 锦瑟甩出铁爪,死死钳住了道士的脖子,她的纤细指尖轻轻一动,道士的脸就泛出了青紫,连声也出不来了。 春蚕见锦瑟制服了道士,跳上来帮着花三又打到了几个打手,向正爬起来就要扑上来的打手大声斥道:“再不住手,你们的上仙就要变成地仙了。” 这时的道士,已经被锦瑟一抬手,死猪一样拉到了近前。锦瑟只稍稍动了几根手指,道士就再也动弹不得了。 “哎哟,公子,这可使不得。” 锦瑟是制服了道士,地下的十娘可吓没魂儿了,她也顾不上双膝跪在地下连忙爬着几下爬到花兰脚前,鸡啄米似的磕头:“千万不可呀公子。公子只是要镇上呆上不足半日,我们一家老小可是要在镇上生活的呀。即便我夫妻拼了性命,还有庚儿和辛儿,公子这样一出手,我们全家就要大祸临头啦。” 花兰心情沉重的搀起十娘,冷然扫着院内依旧虎视眈眈的打手,再看道士虽然被强制着制服了,脸上却依旧现在猖狂的笑意来。 看来这是一场硬仗要打了。 花兰将十娘扶到屋内坐下,眼色示意春蚕和花三将这些人都抓了绑住堵了口舌,又将柳清梦也扶到了屋内。 房间里的角落,庚儿和辛儿吓坏了,姐弟两缩在一起,不停的打着哆嗦。 这是一家普通的小院,周围毗邻着 不少街坊邻居。 小院的动静不小,可道士和打手都被制服了之后,周围一丝声音也没有响起来。 诡异的沉闷,带着一种无声的怨忿。这些怨忿带着一丝希冀弥漫在四周,似是一堵坚固的墙壁,隔离 一些危险的因子。 大概是太自信了,道士被绑在小院很久了也增援的救兵前来。 这给花兰弄清来龙去脉了时间。 锦瑟锦瑟,不等这些打手和道士哼哼,就将点了他们的哑穴。 这一群乌合之众,仗着人多势大无人敢言在镇上横行无忌,身上的功夫也不精进,连花三也敌不过。何况,花兰的身边还有个武功超强的锦瑟姑娘。 院内没了声音,两夫妻渐渐从惊恐之中冷静了下来。 已经闯下大祸,怕是没有用了。柳清梦看出这几个外乡人并非等闲人物。 柳清梦心里有了底,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他让妻子十娘带了一双儿女躲到西屋,自己向花兰讲诉了镇上的始末。 原来,在半年之前,仙桃镇的西山上来了一群道士。 西山上原本有座荒弃的道观,这些道士来了之后,便开始修缮道观,后来改了观名,叫:“三清观!” 也是奇怪,“三清观”修缮一新没多久,镇上就发生了奇怪的病症。 这病症很是怪异,镇上的所有人症状都一样,都是浑身乏力,难有食欲。吃不下东西,有的还有腹泻的症状。 镇上的郎中都瞧遍了,喝了不少的汤药,就是不见好转。 这种症状蔓延得很严重,家家户户苦不堪言,仙桃镇隶属万安县管辖,可知县大人阮孝存听了上报之后,吓得连头都不敢露了,就连亭长和里长也都跑光了。 后来,三清观的飞云道长找到县衙,说是能解这场瘟疫。 知县大人一听,拍手称好,立刻下了命令,仙桃镇的一切治理方案全权交给了这个飞云道长。 这个飞云道长,到了仙桃镇之后,首先就是要镇上家家户户将自家饲养的家禽家畜都交了出来,之后下了通告,镇上的人都要购买道士们分发的青菜度日。 道士们每日清晨会将观里熬制的汤药分发到各家各户,各各户家除了自家栽种的青菜之外,每一家都要购买道士们分发的青菜。 飞云道长颁布了禁令,除了外乡人之外,镇上不得私自食用晕腥肉食。 西南山,三清观,这个飞云道长这是要干嘛? 花兰听来听去,没听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来。 若说这个飞云道长故意导演了这出荒唐大戏,总要有个原由才行,可是这个缘由会是什么呢? 她刚在脑海打着问号,春蚕就按耐不住了。 “如果得了瘟疫,一定会死不少人。我听说瘟疫可厉害了,传播也很快,镇上只是拉肚子浑身没劲力气,这算是瘟疫吗?如果是瘟疫,应该立即封了镇子才行,为什么外乡人还能进来,而他们也不管镇上人到别处去?” “这件事情,我也存着疑惑。可惜人单势孤无能为力。” 柳清梦无助的摇着头:“如果说刚开始倒有点说得过去,可是时日长了,镇上就有了反抗。这不是你们也看到了,反抗的人被抓住了,沉塘算是好的,不好的直接就这样活活卖掉了。” “啊?” 春蚕震惊的捂了嘴,花兰的心也开始往下沉。 “大半年的时间,镇上因此丧命的都有三五百人了。这些人就像长了眼睛一样,谁家的院子飘出了肉腥味道,没多久就被他们查了出来。如果反抗,一家子的性命都保不住了。要走出镇子谈何容易,这不是出镇子,这是去鬼门关,哎!” 柳清梦一边说着一边愁苦的捂着脸:“原本今年我是备考乡试,结果长云道长一句话,我的考试资格就被取消了。” 乡试三年一考,错过了就要等上三年。柳清梦心中的怨气可想而知。 屋内有片刻的沉默,这沉默有些沉重。 “主子,这道士真的可疑,您觉得镇上的人真的是得了瘟疫?”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春蚕,主子什么病症都能治,瘟疫大概也能。 她是很有信心对柳清梦道:“我家主子可不是一般的身份,没准就能帮上公子。” 花兰早注意到镇上人的脸色,瘟疫的样子,她是查过不少资料的,也看过不少的视频。而且,如果镇上出了瘟疫,草药铺子的郎中是不可能安心坐在铺子里的。 一切都有些诡异,问题一定是出现在了三清观。 “您说这一切的主因皆是由三清观而起,镇上开始发生瘟疫的时候,三清观的道士有没有来?” “三清观修缮不久,镇上才渐渐发生了疫情。而且……” 柳清梦把手从脸上放下来,眼神突兀一亮:“公子既然略同医术,依着公子观察,镇上真的就是一场疫情?” “疫情这件事情的确很可疑了。” 花兰要认真的分析一下,她问 柳清梦:“除了仙桃镇之外,你还有没有什么可以投奔的去处?” “贤妻的大伯在万安县,之前也曾修书来说,要我们过去。原本早就要走,只是镇上发生了这些变故,拖住了脚没有走成。” 柳清梦明白花兰话中之意,忙道。 “这样正好,您现在就去收拾一下,过会儿我们送您出镇子。” 事不宜迟,花兰没时间迟疑,院子里绑了三清观的人,这些人穷凶极恶,一定不会放过这家人。 要放开手脚,一定不能让这些人抓了手腕。 第一百九十章 系统威武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准备让花三赶了马车送柳清梦一家出镇去万安县投亲。 花三的马车还没赶出小院,就见镇西涌来一大群的道士和打手。 仙桃镇距离万安县有一百五十里,如果绕到镇东的大路走,平白就会多出三十几里的远路。 情况紧急,事不宜迟,花三一拍踏雪无痕,马车箭一般向仙桃镇的镇东疾驰而去。 “抓住他们!” 镇西乌压压的人群铺天盖地向花三的马车扑了过去。 不愧是踏雪无痕,马如离弦,四蹄如风,腾空而起,飞一般的冲出了小镇,前面的人追了没多久就停了下来。 追不上了,马车已经跑没了影子。 马车跑出仙桃镇,这些人就开始逼近了柳清梦家的小院。 镇上有了大动静,四周的镇民大气都不敢喘,小镇霎时静得可怕。 院内只剩了花兰,春蚕,还有锦瑟姑娘。 而来人足足带了三百多个打手。 院中被綁的道士一见来了援兵,眼珠不停的转来转去,他喊不出声,嘴上就不住的哼哼,其余的打手一见也跟着哼哼了起来。 三百人之中有十几个健壮的道士,为首的一个是方脸 ,一个是圆脸。 方脸的一双醒目的金鱼眼,圆脸就是一副死鱼眼。 两人都是三十上下的年纪,走起路来胸前挺着,一脸的蛮横和狂妄。 两人挥手,让手下将小院团团围住,踏着方步站在了门外,右手抬起向前一挥。 几个拿着棍棒的打手瞬间冲进院子,不由分说挥棍棒杀了过来。 这些人还没杀到花兰近前,锦瑟的飞爪就舞出一片白光来。 花兰注意到,锦瑟的飞爪甚是神奇,不仅可以钳住利器,还是很好的防御武器。 飞爪上有尖利的小刀,把把锋利无比寒光四射,刀光一闪,就是一片哀嚎惨叫。没几秒,打手们就被扫得退出了小院。 “好厉害!” 死鱼眼暗暗惊呼,金鱼眼气急败坏,大声嚷叫了起来:“烧,烧死他们!” 花兰还没反应过来,小院的火箭就如飞蝗一般射了进来。 “主子,不好!” 院门上燃起熊熊大火,出是出不去了,春蚕急得眼泪涌了出来。房屋已经烧起来,算她机灵,忙拉了花兰躲到院内的大水缸之后。 锦瑟的铁爪舞得再快,此刻也发挥不了威力了。 “哈哈哈,你们不是有本事吗?有本事就从火里逃出来,哈哈哈!” 金鱼眼的奸笑,夹杂着房梁断裂掉落的爆裂声音,熊熊火光之中,狰狞恐怖。 锦瑟看逃无可逃,连忙将院内的两只大水缸注满了水,拎了花兰和春蚕就扔了进去,再一把提了木桶悬空倒在身上,淋了满身的水,这才脚尖点地跃身而起,腾空纵出了小院。 锦瑟腾空的瞬间,院内外也热闹了起来。 花兰一见外面围得人数众多,就担心了起来,连忙点了求助丐帮的狼烟。 这狼烟穿云破雾,不仅金鱼眼和死鱼眼看的分明,就连三清观的眼珠也看了分明。 当然,还在悠闲谈笑的寿安王也看了分明。 狼烟是发给丐帮的,而仙桃镇正是盛安皇后此刻到达的地点,而盛安皇后是和豹头丐帮认识的。 一念刹那,寿安王赶紧吩咐手下,快去仙桃镇。 他带的是禁卫营的一百名精锐,目的很简单,就是! 这一百名精锐原本只和花兰保持着五里远的距离,寿安王一声令下,很快就扑进了仙桃镇。 仙桃镇燃起熊熊大火,滚滚浓烟直冲上天际。 寿安王一马当先,刚好看清了锦瑟正从火海里纵身跳了出来。 他有点傻眼,怎么就出来一个,盛安皇后呢? 大火如同狂怒的火龙将整个小院烧成汪洋一片火海。 也是花兰经验丰富,连忙扯下腰上的带子浸了水,扔给春蚕捂上了口鼻。饶是这样,四周的火势也将水缸的水烧得滚开了水一般不住蒸腾着热气。 好在小院宽阔,加上周围除了一片菜地之外,就是一大片翠竹。 翠竹烧起来不容易,火势减弱不少,总算没有将大缸里的水烧成180°,再不然,这本书是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了。 为啥?还能为啥,花兰已经变成了清水煮花兰了,这还怎么写下去?再写就是下一本了哈! 不过,这个事情是不会发生的,为啥?因为花兰还有系统防护。 花兰一着急,连忙开启了系统防护,没多久,水缸里的水温就慢慢的降了下来。 哎哟,妈呀!千忘万忘不能忘了系统同志,没有系统同志,花兰和春蚕的两条小命真的保不住了。 火势太大了,花兰不是惹了三清观的道士,这是惹怒了火龙大仙,要人命的火龙大仙。 火龙大仙围着大水缸不停的转啊转,没多久就开始泄气了。 转也是白转,压根就近不了花兰的身。 “主子,这水里是不是有水鬼?” 春蚕错愕着注视着身边的大火苗,虽然自己泡在大水缸里,可这也太邪门了,这火势很明显的不敢扑向她,而且这火势咋就不烫人呢? 她还纳着闷,火堆凌厉就滚下个素白袍子的身影来。 说是素白袍子也有点夸张,袍子外面套着个大斗篷,伞盖一样飘了下来。 “寿安王?” 春蚕一惊,忙两手挥舞着向寿安王招手:“主子在这儿,主子在这儿!” 寿安王这个气呀,自己心急火燎的找人,再瞧人家盛安皇后,正美滋滋的泡在大水缸里哼着小调。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咳咳参北斗。……说走咱就走哇,你有我有全都有啊……路面不平一声吼哇,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哇……黑呀依儿呀,哎嘿哎嘿一二呀……路见不平一声吼……” 花兰唱的铿锵有力,完全陶醉在风风火火闯九州的激情之中,配合着排山倒海般的凶猛火势,那叫一个波澜壮阔,汹涌澎湃。 寿安王都快气乐了,盛安皇后真是奇葩,都快火烧干鱼了,她还有这心情唱曲? 这唱的啥玩意啊,啥还风风火火闯九州,风风火火变干鱼还差不多。 院里有井,他三下五除二,打了井水扑灭了花兰周围的火势。 院子里没了火势,五间正屋却还火焰熊熊,巨大的爆裂翻滚着火蛇,不断的向院内的空地扑过来。 寿安王打了水将火势压了下去, 房屋是保不住了,还好周围的邻居们机灵,及时在院墙泼了水止住了大火的蔓延。饶氏如此,大火还是烧到了半夜才渐渐熄灭。 黄昏时分,花兰这才安全的从水缸里出来,平安的走出了 小院。 院外的街上横七竖八倒着道士和打手的死尸,浓烈的血腥气息冲鼻的压抑。 寿安王让精锐禁卫没有移动尸体,而是抓了金鱼眼和死鱼眼去了三清观。 镇上发上血腥的厮杀,就连附近的客栈和酒店都吓得关紧了门户。 花兰注视着孩子吐着火焰的小院,花三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今天的夜晚,有点难熬。 没有客栈,又没有马车,如今该如何度过这漫漫长夜?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三清观后院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她正发着愁,小镇的东面悄悄走过来三个乞丐。 “您就是花公子?” 为首的上了年纪,大概六十几岁的样子,一脸的灰黑泥污。他穿的破烂,脚上的鞋子露着大脚趾,神色却异常的精神,一双鹰眼烁烁放光,小心躬着身子:“公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叫老鹰,是这一片的长老。” 长老,级别不低啊。 花兰连忙还礼,眼下的难事是住处,可她看了三个乞丐身上的破烂打扮,想请他们找到住处,怕是有点困难了。 她正犹豫,春蚕却过来一欠身道:“老伯伯,能找到住的地方吗,或者?” 春蚕想起秋浦镇来,皇后娘娘有的是银子,住客栈不如住宅院,自己家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她偷偷看了眼主子。 花兰倒没什么意见,乘机着问老鹰:“镇上的宅院也行。” “眼下镇上出了这么多的大事,怕是惊动不小。公子这样的身份,谁家能肯收留。不过,咱们名下的确有个大宅院,破是破旧了些,公子将就一宿还是可行。” 老鹰说罢,就向镇东头指去。 花兰三人跟着老鹰来到镇东头的一所荒凉的宅院前。 “这,这,这,这能住下人吗?” 宅院里面很大,因为久无人住,到处都是灰尘。大门虽是实木,经不住岁月风雨的侵蚀,有几块门板已经松动,轻轻的风一吹,摇摇晃晃发着吱吱呀呀的腐败呻吟。 院墙和屋顶长满了荒草,秋风一起,这些荒草便褪去了生机,黄昏的斜阳将荒草映出凄凉的冷色,使得整座宅院,更加荒寂清冷了。 老鹰“吱呀”推开大门,小心着走进来,“这地方,我们已有大半年没有来过了,镇上不太平。能走的都走了,这家原来的主人姓杜,主人十几年前就搬走了。听说是他家少爷中了什么大官。他家在此有几百亩田地,原本舍不得卖掉,都租给了佃户。这不是镇上突然发了瘟疫,佃户都跑光了,这座宅子也就空了。” 杜老爷发了善心,将这宅子送给了咱们。可镇上的道士太厉害,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结果着宅子就荒成了这样。“ 老鹰的话里说的明白,要不是你花公子来,咱连仙桃镇的土地也不会踏足,反正白白来的宅子,卖也没有人买,荒就荒吧。 “嗯。” 花兰点着头,和老鹰走进了宅院。 宅院是套三进的大宅,虽然一片凄凉到处落满了灰尘,房屋倒是还算结实。 老鹰带着两个能干的小伙子,三下五除二就将正房收拾了出来。春蚕更麻利,又擦又洗,不大会儿的功夫,正房的三间就窗明几净的焕然一新了。 收拾完了房屋,花兰没向后院走,春蚕倒是转了一圈回来,问老鹰:“长老,这么好的院子,就这样荒着了?” 宅子虽然废弃了,厨房里的一应用具却不少。镇上的店铺都关了,乞丐也有办法弄到吃的来,不大会儿的功夫,桌上就多了一大壶茶水,几块白面的馒头。 “镇上的道士猖獗,晕腥肉食都不准带来,公子就先将就着吃些,等着出了仙桃镇,一切都能好起来了。 老鹰给花兰倒了一大碗茶水,“这些茶都是之前的管家留下的。咱们藏在了地窖里,都是好东西,少公子尝尝。” 地窖潮湿,泡出来的茶带着霉烂的腐气,花兰勉强着喝了一小口,放下问:“镇上有些奇怪,倚着您的判断,一定是这些道士暗中捣鬼,可是这些究竟都是为了什么?” 老鹰哈哈一笑,“少公子果然聪明。” 他捋了捋花白的山羊胡,叹息了一声:“这件事情,我也回报了帮主。帮主后来查了,镇上压根就不是什么瘟疫,都是三清观的道士在捣鬼。” 果然事有蹊跷。 花兰连忙问:“这些道士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做的目的会是什么?” “好处可多了去了。先是镇上的牛羊鸡鸭,他们就狠狠的大捞了一大笔。镇上一闹瘟疫,有钱的大户连宅子都不要了,田地自然变卖,再多的钱也买不到性命,这些都让这些道士暗中花了小钱买了过来。这些田地就归了他们说有了,还有更加厉害的。” “什么更厉害,我听柳秀才说,他们杀了不少人,有三五百之多。” 春蚕听了忿忿,“这些道士想要干嘛?” “这些事情,咱们乞丐可管不了。” 老鹰摆手:“不过,我 倒是仔细的查了,这些道士是在作假。表面上是抓了这些镇民镇民沉塘活埋,背地里可不一样。三清观的后院,有个特别大的地窖,这些人都被暗中关在了地窖里。具体是要干什么,这可不好说。” “您是说,这些人都没有沉塘和活埋吗?” 春蚕惊得瞪圆了眼珠,愕然问:“这些道士是要干嘛?真的都关了起来?” “镇上说,三清观的老道士是在闭关修炼,会不会是这这些人性命攸关,不得而知。” 老鹰摇了摇头,一声叹道:“这些道士太猖狂了,万安县知县给了他们大权。镇上的事情他们说了算,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手段,除了卖田的那些老爷保了性命带了老小离开以外,镇子上就像是按了眼珠一般,谁家出了门,谁家来了人。他们看的一清二楚。镇上有一句反抗的声音,他们的人就到了,抓了就沉塘。 沉塘是假,这边沉到水里去,那边捞上来绑了押回三清观。活埋也是做做样子,找几个镇上的老实人,押着在一旁看着走过场,土一埋上,这几个人就被带回了镇上。他们再把人从土里挖出来,都关在三清观后院的地窖里。” “三清观除了后院,整个大殿围得风雨不透,道士们除了隔三差五带走一两个镇民之外,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干什么,丐帮的人进不去。” 老鹰口中的丐帮的人,当然是有些武功底子的高手。 整件事情透着神秘和诡异,花兰也没个头绪。正这时,花三赶着马车被接到了府里。 花三快马加鞭赶到万安县的县城门口,柳清梦一家谢了他,之后匆匆进了县城投亲去了。 仙桃镇上危机四伏,花三不敢耽误时间,城门口有卖小吃的,他买了些装上车,急急火火往回赶。 到了镇上,天就要黑下来,刚好有两个乞丐迎了过来,知道是花府的人,连忙将他迎进了荒灾。 花三买的小吃可是不少,夜幕降临,老鹰叫人点了灯笼挑在院子里,大家坐在一起吃晚饭。 刚吃了一半,就听外面笃笃的马蹄声和脚步声来到了荒宅的门前。 有铿锵的甲胄声响在禀告:“就是这所宅子,将军,听说是孝亲王府的人。” “将军?” 花兰放下了饭筷,偷偷扫了一眼锦瑟。 锦瑟温柔的一笑,站起身走出宅院的大门。 院门前站了一支轻骑的队伍,大概三百多人,为首的是个英气俊秀的少年将领,身上一副金甲胄,灰沉沉的暮色里,闪着耀眼的光芒。 锦瑟将孝亲王府的腰牌递上去,将领翻身下马,将腰牌拿在手上仔细看了看,又看了看荒凉的宅门,有些不安:“是孝亲王府的世子殿吗下?” 看来,多吉世子要大火了。 锦瑟微微一笑,狡诘的点了点头。 第一百九十二章 化骨粉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万安县隶属汶川州管辖,来的这三百轻骑兵是知州董方成的府兵。 为首的是董方成的嫡子董少鹏,因为在军中负了重伤,此时正在家中休养。他在军中任职中郎将,府兵叫他将军也无差。 汶川距离万安县只有五十里,柳清梦的这位亲戚不是旁人,正是董方成的知交。仙桃镇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位知交连忙骑了快马到知州府去送信。 知州董方成吃惊非小,连忙叫儿子董少鹏带了府兵前来查看。 董少鹏还没出门,寿安王派的人也到了。两处一汇合,快马来了仙桃镇。 董少鹏虽知道仙桃镇上来了大人物,没料到这位大人物竟会是孝亲王府的世子。 孝亲王是小皇帝的亲大伯,你说孝亲王的地位有多尊贵? 董少鹏不敢怠慢,忙让手下将荒宅保护了起来,进来见花兰。 董少鹏进府时,花兰已经离了席迎了出来,一旁的锦瑟向他介绍道:“这位就是世子殿下。” “世子殿下?” 花兰反应极快,锦瑟这是记上了秋浦镇的一笔烂账了,她这个世子殿下是要继续装呢,还是继续装? 好在,在春蚕眼底,皇后娘娘顶着王府世子的身份算是屈尊降贵了,更是不以为然,探着脖子多嘴道:“是啊,这就是我家主子。” 锦瑟脸上不见一丝波澜,春风般笑着,又向花兰介绍:“这位是中郎将董少鹏,知州的公子。” 董少鹏连忙恭敬行礼:“见过世子殿下。” “董将军不必客气,还请府内用茶。” 庭院还在用晚膳,花兰将董少鹏请进了正堂坐下。 “这地方有些简陋,世子殿下可还住的习惯?” 董少鹏看看正堂简单又破旧的摆设,担忧着问道:“请问世子殿下,仙桃镇上究竟出了什么大事?” 寿安王已经去了西南山的三清观,此刻还无半点消息。 花兰担忧三清观地窖里被困的镇民,问明了董少鹏来仙桃镇的目的之后,便将之前发生的一切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她隐瞒了寿安王的真实身份,只说是有人出手搭救,又向董少鹏介绍了丐帮的长老老鹰和他的两个手下。 董少鹏听着好眉头凝成了一线:“如果此事属实,这个三清观的确是很诡异了。” 寿安王已经去了三清观,他带了一百多的禁卫,都是武功高强的精锐。 有寿安王在,三清观的长云道长插了翅膀也难逃了。 董少鹏沉吟了片刻,吩咐了手下即刻去通知万安县知县去了。 仙桃镇出了如此大事,万安县知县是有失察之责。董少鹏考虑周全,万安县出了问题,汶川州也逃不脱干系。 如今孝亲王府的世子在此,将功赎罪或许可以挽回一些。 人派了出去,三清观也不能冷眼旁观。他留下一百府兵守护荒宅,辞了花兰赶往西南山的三清观。 花兰不见寿安王消息,心里提着心被困的镇民。她和锦瑟一商量,决定让花三赶了马车也跟去了三清观。 三清观就在仙桃镇偏南的西南山上,出了仙桃镇五里就到了。 花三的马车没董少鹏的轻骑马快,董少鹏飞马赶到山脚时,就见三清观的大殿正开始滚着冲天的浓烟压上了天空。 “着火了,不好!” 董少鹏一件山上火起,忙催了战马奔到了三清观前。 三清观的大门已经被打开,观门前的台阶上横七竖八倒着死去的道士,到处都是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息,里面还有不断传来的冲杀声音。 火光是大雄宝殿传来的,前殿除了倒在血泊里的道士,几乎看不到人影,冲杀的喊声似是来自大雄宝殿。 大雄宝殿火光冲天,董少鹏率人冲到院子时,只见十几个满脸鲜血的道士正背围成一圈护着一个三四十岁的道士。 道士穿着一身华丽的杏黄道袍,一双鼠眼正不停的怒视着站在院内与他对峙的寿安王,眼中射着凶光,不断的冷笑。 “来了三清观,你们谁也跑不掉了。这里可是燃灯老祖清修的地方。打扰了上仙的神魂,你们必将降下大祸,屠戮神门,必将祸及三代子孙,哈哈哈。” 夜幕垂下,浓烈的火光照亮了大殿周围的没一处角落。 寿安王冷声笑道:“长云道长,你以为你说话,别人都会愚蠢到相信吗?真是幼稚。你也太狂妄了些,你制造瘟疫,滥杀无辜,今日你是跑不掉了。” 他向禁卫一挥手,几十个禁卫就扑向了长云道长。 长云道长身边的这十几个道士可不是白养的,个个武功高强。禁卫扑上来,十几个人的铁棍就舞成了铜墙铁壁,禁卫压根近不了长云道长的身体。 长云道长阴冷冷的笑道:“看来你是来者不善了。既然你要将我逼上死路,贫道只要降妖除魔了。” 他说着话,很快从袖内取出个物件来,望空向寿安王方向扔了过来。 这物件有拳头大小,抛掷在半空是便爆裂开来,从里面散出一股浓烈刺鼻的黄色粉末,烟雾一样向寿安王和禁卫的身上落了下来。 “不好!” 寿安王忙双脚点地,身子腾空而起。他是身手快如闪电,禁卫却明显的慢了半拍,粉末落在禁卫身上,立即发出“滋滋:的焦臭味道。再看这些禁卫,粉末挨到的皮肤立即滚起了浓烟,顷刻间惨叫连连。别说出手,连人形也变了。 “好厉害,撤!” 寿安王觉出不妙,忙在空中一挥手,禁卫迅速撤离了大雄宝殿。 他刚退到前殿,刚好与匆忙赶到了董少鹏汇合,两下力量合在一处,此刻也发挥不了作用,无奈之下,大家先退出了三清观。 寿安王一共带了一百名禁卫,这一战下来,二十一人命丧于此。 这时候,花三也赶着马车来到了三清观的门前。 三清观的观门上挑着两盏雪亮的白灯笼,这是禁卫从前殿的飞檐上摘下来的。 如果连寿安王都束手无策,三清观这个长云道长的确是有两把刷子了。 花兰走上前,将自己知道的仙桃镇上的事情向寿安王简单叙述了一遍,又问:“长云道长的确武功高强?” 寿安王摇头:“只一种很厉害的黄色粉末,人一沾上身就会全身溃烂而亡惨不忍睹。” 化骨粉? 花兰听说过这种化骨粉沫,但是祖父并没有在她面前研制过,或者是很刻意的在她面前避开了研制的方法。 化骨粉防不胜防,这的确是个大难题。 然而,也不是没有办法可解。 化骨粉只对皮肤发生化学作用,布料衣物器物却不行了。 长云道长竟然使用化骨粉?这说明此人一定阴狠毒辣,这样的人可留不得。留他一天,就是对仙桃镇以及其他无辜之人的威胁。 花兰思考了一会儿,对董少鹏道:“您即是知州大人的公子,想必一定对镇上一些店铺有些熟络,麻烦您去找些粗麻的布袋和细纱来?” 第一百九十三章 机关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仙桃镇上的店铺已经关了门,要找到布袋和细纱,谈何容易? 事关性命,董少鹏沉重的点了头,带了几十个府兵走了。 三清观前灯火通明,高举的火把下,映照的人影分外沉痛。 一百名精锐的禁卫,失去了二十几人,大家的心情一直在往下沉。 三清观内究竟会有多少道士,寿安王的眉头一直阴沉不散。 大雄宝殿的大火依旧熊熊滚着浓烟,浓烟中的夜色弥漫着刺鼻的焦臭气味。 寿安王带人杀进三清观之时,大雄宝殿突然间就燃起了大火。 等他杀退了冲杀过来的道士,来到大雄宝殿时,大火已经蔓延了整座大殿。 长云道长的化骨粉,他必须慎而又慎。 他这一退,给了 长云道长更多的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了好久,董少鹏才匆匆赶了回来。 花兰猜测没错,董少鹏果然是有手段弄来这些布袋和细纱布匹。 化骨粉腐蚀人的皮肤,但是颗粒并不是很细腻,且在空中挥发停留的时间不是缓慢。如果争取在掉落之前的瞬间,很巧妙的避开,这种威胁就能大大减弱了。 但是减弱,不等同于没有危险。 花兰皱着眉头,眼神转向寿安王:“擒贼先擒王,这件事情只能交个你了。” 寿安王没有开口,眸光深处闪着冷峻,这就是盛安皇后想出的办法? 他凝着眉心,走过来拿起布袋,一伸手将布袋撕成一条一条的布条,之后开始在手臂和裸露的皮肤缠绕了起来,不多时,众人面前就出现了一具裹着布条的木乃伊。 花兰真是没了办法,寿安王的方法也不错。她配合着寿安王用细纱做了个很大的垂纱帽子,戴在寿安王头顶,看上去有些古怪的滑稽。 她心里忍住笑,鼓励的对寿安王点了点头。 寿安王这一身裹得真是风雨不透,宽大的帽纱顶在头顶,周围的细纱长长的垂落到腰部。整体看上去不像是要去对付长云道长,倒有点像是养蜂人去采蜂蜜。 花兰也是土办法,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寿安王紧绷绷的裹着布条在众人面前一站,这让花兰想起了动漫里的再不斩。 再不斩露着眼睛,寿安王的眼睛只能扒出很小的缝隙。 化骨粉甚是厉害,一粒颗粒落在身上都是在劫难逃。 月光下的寿安王带着一股凝重的阴冷气息。 寿安王扫了一眼花兰,很快让几个禁卫也裹成了木乃伊,带上了纱帽。 他一直秉着呼吸,凛冽的眼神向几人一扫,这几名禁卫就飞速的跳进了三清观。 紧接,寿安王的高大身影也走了进去。 花兰的心突然提了起来,心里突突慌得不行。 自己的这个土办法,心里也没有半分把握,按理寿安王武功高强,要躲开化骨粉并非难事,可他为什么还要配合着自己,这让她的心底更加慌乱了。 究竟是寿安王心底在畏惧,还是在故意消弱对付的警觉? 寿安王进去不久,三清观内的厮杀声又猛烈了起来。 董少鹏见寿安王扑进了三清观内,冷静的向府兵一挥手,带着一百多的府兵绕到三清观的后院。 后院有个铁门,这可难不倒中郎将。有两个身手极好的府兵,纵身跃上了院墙,没一会的功夫,铁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三清观的这些道士,做梦也没想到,有人会闯三清观,更没料到,有人会注意到后院的地窖。 后院的门户一开,董少鹏就悄悄指挥着府兵在后院寻找了起来。 花兰问清了老鹰地窖的位置,很快众人就找到了地窖的位置。 前面的大雄宝殿火光冲天,滚滚的浓烟遮住了黯淡的月色,也掩盖了后院的重重人影。 这些道士太自信了,所有人都扑向了前院的大雄宝殿。 花兰小心着扳动着地窖上的铁板。 铁板看似没有什么奇特,花兰使了吃奶的力气也没有将它撼动分毫。 挂不得,这些道士一条人影也没守在这里,原来这个机关,竟是无法用人力打开。 花兰搬不动,董少鹏和几个高手试了试,铁板就想吸石一样纹丝不动。 扳不开铁板,就无法将里面的镇民就救出来。 前面的寿安王吉凶未卜,时间紧迫,刻不容缓,再耗下去毫无意义。 董少鹏冷静的注视着地窖,很果断的对花兰道:“世子殿下,卑职先带了人到前面去看看。” “我也去!” 一直没有开口的锦瑟,脸色也失去了柔和,严肃着道。 “姑娘还是留在这里更加安全,前面危险。” 董少鹏却皱了眉,连忙摆手。 锦瑟开了口,岂是董少鹏能够拦得住的,花兰见她脸色稍稍一变,连忙道:“锦瑟姑娘跟上将军更安全些。” “安全些,是姑娘跟了我更安全些,还是我有了姑娘更安全些?” 董少鹏心里转了一转,世子殿下发了话,他是不敢不从 ,不管怎样,他对花兰还是有敬畏的,便默默着点了头。 锦瑟见他同意,眼色温柔的飞了花兰一眼,敛起眉光的温色,转身向后院的大门走了过去。 大门通向前院的后殿,外面是被反锁上了。 锦瑟一纵身,跃过了院墙,没一会的功夫,大门就打开了。 董少鹏原本有些担心,一见锦瑟快如闪电般的身手,心上的顾虑立时烟消云散了。 寿安王和 董少鹏前后一合围,三清观内就更加混乱了。 三清观内的道士,乌合之众还是比较多的。没多久,前院的喊杀之声就渐渐减弱了。 再不久,整个前院突地安静了下来。 “主子,咱要不要过去看看?” 春蚕的怀里揣着只小兔子,不安中带着半分好奇,悄悄小声着问花兰。 花兰心里焦虑,看了眼花三,丢了个冷静的眼色。 花三明白的主人的意思,快步出了后院的大门。 前院的大殿一安静下来,后院的这片院子就更显得宁静了。 大雄宝殿的火蛇还在飞舞,滚滚的浓烟如同一条黑色的巨龙不断盘旋在夜幕,张牙舞爪狰狞可怖。 又过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春蚕开始慌了起来,“主子,花三不会出了什么事情了吧,他怎么还不回来?春蚕心里怕!” 董少鹏走时,留下了五个府兵,其中一个走了过来,“世子殿下放心,董将军不会出事。如果真的出了事情,他一定会发出信号的。” “发信号?” 春蚕脸上的恐惧变成了焦虑不安,更怀疑着:“如果董将军遇上了危险,他能来得及发信号吗?” “嗯,,将军有信号兵。” 府兵很有把握的点头道。 “看来,这些府兵真是训练有素。” 花兰暗暗松了一口气。 大家又等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花三依旧没有出现。 此刻的前院,已经安静了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空气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气息。 “去看看。” 花兰不能坐以待毙,她不相信寿安王会出事,但是花三却让她提着心。 春蚕在此刻连嘴巴都不敢张了,可是花兰的话还是让她心惊肉跳着抓了她的胳膊,“主子,锦瑟姑娘还没回来。” 春蚕对于锦瑟的认知,那是神一样的存在。寿安王裹成了大粽子,主子都没向锦瑟姑娘提出半点建议。 这说明什么,很明显,这是对锦瑟武功的信任。 锦瑟机敏果断,没有把握的事情决然不会去做。她既然提出和董少鹏去前院接应寿安王,这一定是胸有成竹的。 花兰只好在等下去。 又等了将近十分钟的左右,后院的大门才响起了脚步声。 来人是花三,他轻步走到花兰面前,小声的禀告道:“少公子,长云道长抓住了。” 寿安王果然好手段。 花兰大喜,连忙和花三出了后院来到后殿。 大雄宝殿已经尽数烧毁,后殿的侧殿之内,寿安王正严肃的端坐在一张太师椅子上。 花兰一进门,寿安王便礼节性的站了起来。 侧殿的地上绑着十几个道士,其中之一就是长云道长。 长云道长咬紧牙关,打算死磕到底一句话也不说。 “大公子,后院的地窖打不开,快让臭道士说出机关。” 春蚕叫大公子叫顺了嘴,在场有董少鹏,她是不好直呼寿安王的名讳,但见了长云道长,还是愤愤着上去狠狠的踢了几脚。 春蚕的话,提醒了寿安王,他的凤眸一张,冷静的扫在花兰脸上,见她点头,眉色戾起来,冰冷冷厉声斥道:“机关如何打开?” 第一百九十四章 借宿荒村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机关?” 长云道长手脚被绑,已是瓮中之鳖,却死死咬紧牙关冷冷阴笑;“大雄宝殿已经尽毁,所有一切都毁掉了。” “好阴毒!” 花兰的眼前一黑,她不敢去想地窖里的残酷挣扎,心撕碎般滴出血来。 “不行啊,人还在地窖了,一定要想出法子来。” 春蚕怔了怔,急得慌了手脚,“一定 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主子!不行就挖,挖也挖出来,这些人太可怜了!” 春蚕不敢去想那些残忍的画面,她拉住花兰的胳膊,目光看向寿安王:“一定要想出办法救他们,救救他们!” 殿内有片刻的沉默,锦瑟这时走过来,伸手在长云道长的穴道上点了几下。 立刻,长云道长杀猪般嚎叫了起来,“没用的,没有用。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惨叫夹杂猖狂的狞笑:“什么都没有了,他们什么也找不到了。” 花兰终于明白了长云道长为什么第一时间烧毁大雄宝殿了。 这里一定藏着巨大的秘密,火蛇吞噬了一切,包括那些鲜为人知的秘密。 长云道长为什么要在仙桃镇设计疫情,为什么抓了镇上的镇民? 大雄宝殿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这些问题萦绕着花兰,更萦绕在寿安王的脑际。 他向一个禁卫招了招手,这名禁卫俯首将耳朵靠了过来。他小声的吩咐了几句,禁卫转身向其他禁卫挥了挥手。 禁卫们很快将长云道长和十几个道士押出了侧殿。 “你们什么也得不到,什么也得不到。” 狂妄的狞笑渐渐远去,寿安王毒董少鹏道:“这件事情暂时不要惊动董方成,让他先写份参奏万安县的折子递上去再说。” 万安县知县如此糊涂,大周朝容得下,寿安王的眼底可容不下这颗沙子。 这是给了汶川州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董少鹏机敏过人,当然明白,带了人匆匆赶回了汶川州。 花兰和寿安王出了三清观,一百个禁卫只剩下了十几个。 花三有马车,寿安王骑马,几个人回到荒宅时,已经是夜半二更天了。 仙桃镇除了大患,镇上的镇民却渐入了梦乡。 这些人的内心都有份期待,期待着一觉醒来睁开眼睛,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和谐。 好在,他们梦回千百 回 的梦境终于见到了曙光。不多时日,仙桃镇真的恢复了往昔的繁华和生机。 没有人关心三清观为什么又开始荒落了,他们关心的是仙桃镇再也没有道场了。 西南山,有一害,一年四季吃青菜。 仙桃镇,黄伞盖,春夏秋冬有肉卖。 一二三四五六七,问到东来问到西。 三四五六七八九,天天肚里有烧酒。 仙桃镇,仙桃多,家家户户肉夹馍。 童谣在镇上流传,一直传到很远,有心的人听到,牙齿咬得咯咯响,一双狠毒的眼睛隐在黑暗里。 “花公子,坏了我的好事,我一定绝不放过你!” 黑夜吞噬了光明,也隐藏了邪恶,长云道长被大内禁卫押回了京都城,秘密送到了一个地方。 等待着他的,是生不如死的残酷刑具。 这些刑具被锁在一只黑色的大铁箱子里,时日长久没有使用了,打开他的人,一阵阵兴奋,终于可以派上大用场了。 伴随着长云道长的一声声惨叫,他的牙齿开始渐渐松动了。 这些都是后话,眼下 的荒宅可没机会想这些。 又荒废了半日,虽然小有收获,到底还有巨大的谜团未解。 花兰洗了澡和衣躺在床上,眼皮闭了又睁,睁了又闭。怎么睡也睡不着。 “主子,你还是歇吧。万安县隶属汶川州管辖,这些事情董少鹏自会处理。明早咱还得赶路,这些事情自有寿安王会安排。您还是放心睡吧。” 春蚕偷偷瞄着对面房间里睡熟的锦瑟,不住的小声在花兰枕边吹着风。 春蚕说的没错,这些心操不上她花兰,不说还有寿安王么? 花兰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不多时渐渐进入了梦乡。睁开眼睛时,东窗已经渐渐开始发白。 寂静的清晨,寂静的仙桃镇。 寿安王不仅带了禁卫,还带来的食物。 花兰几人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之后,寿安王便带了禁卫离开了。 花三套了马车,路上准备的食物丰盛,都是寿安王刻意留下来的,三人上了马车。 准备开始一天的行程。 这一次,花兰没有中途停留的计划,秋浦镇和仙桃镇耽误了行程。 她要及时赶到昆仑山,一定要抓紧时间赶路才行。 踏雪无痕开始箭一般的狂奔,马车赶到夕阳西下时,前面进入一大片的山脉。 “少公子,前面就要进人山脉了。” 花三左右查看了下山势,这一大片山脉穿行过去,怎么也要几个时辰,如果前面没有落脚的村镇,天就快完全的黑了。 花兰掀了车帘,向四外望了望,山脉的左边有一大片的田地,田地的尽头隐隐现出一个炊烟袅袅的小村庄。 “村民有农户,还是借住一宿,再赶路不迟。” 花兰吩咐了花三,又仔细的看了看这一大片的山脉。 花三的担忧是正确的,已经跑出来一天的路程,进入山脉地段已经天黑了,如果遇到突发的凶险,一定防不胜防。 马车顺着蜿蜒不平的乡间小路赶到了村口时 ,花兰三人就跳下了马车。 太阳已经落下山,暮色渐渐浓重,除了几声时断时续的狗吠之外,小村庄里很安静。 山边的农户大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一黑,睡下的村名就多。 花兰不敢惊扰村上的人,见村口的农家还亮着灯光,上前轻轻扣了扣门环。 “谁呀?” 小院内有三间草房,东屋里传来苍老的声音,紧接着一个躬着腰身的老妇人慢慢吞吞走了出来。 她先再院子里问了一声,支起耳朵站住了脚。 “大婶,我们是过路之人,想在您这里叨扰借住一宿。我们带了银子,天黑了,怕是赶路再走不太平。” 花兰刻意的强调了身上带的银子,是想打动这户人家,自己绝不会白住一晚。 “友富,快出来下,来客人啦!” 或许是银子打动了老妇人,亦或者是有恻隐之心。老妇人张望了院内几秒,转头向西屋里喊了一声。 “哦。” 西屋的声音传出来,是个老态尽显的男子,可声音传出来了好久,才见一个老头从屋里出来。 他手上拄着个黑木金丝楠木的拐杖,走路的动作非常的缓慢,如同一只缓慢的乌龟不紧不慢的爬行。 他先是走到老伴近前,两人你瞪视我,我瞪视你的对视了几秒,这才开始继续缓慢的走到了院门前,缓慢的拉开了门栓,打开了院门,拉着缓慢的腔调对花兰道:“哦,请进吧!” 老头的动缓慢动作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春蚕等的十分不耐烦,也无法发作,忍了又忍向院里探了探脑袋,极力保持着平和的态度问老人:“老伯伯,这家小院院,只有您和老婆婆两个人住吗?” “哦!” 老头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头,但很快点了头浮上慈祥的笑脸,慢吞吞着:“是啊,没错,这个小院就我和老伴两口人住。”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一只火腿引发的闹剧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两位老人的年纪,看上去不过六七十岁的样子,只是动作上要比平常的老人缓慢了很多。 “你-们,可以-住-西-屋。” 老头用手杖指了指老妇人站的方向。 夜幕降临,一轮朗月升上了高空。皎洁的月色撒在寂静的小院,和谐宁静。 花三将马车赶进小院,春蚕开始张罗着晚饭。 厨房里的器具齐全,不多时,火腿的香气就飘了出来。 出门在外,难免野宿,花兰不仅带了火腿食物,还带了露宿的被褥。 秋夜虽凉,却有一种别样的清爽,花兰让花三在院子里支了桌子,几人一边吃一边静静的欣赏着周边静谧的宁和。 两位老人向来过午不食,火腿的香气诱人,一个劲的往两人的鼻孔里钻,没多久,就把两人引出了房门。 “你们的饭菜,做的好香。” 老爷子脚步不慢,说话的语速明显的加快了节奏。 “老伯伯,我家主子说了,明日我们走时,留下一只火腿给二老,算是今晚收留我们的谢意。” 春蚕连忙将花兰的话,大声的说了一遍。 “哦!” 老两口相互对视了一眼,眼睛眯出笑意来,没几秒就开始紧张了起来。 “使不得,使不得!” 老妇人的双手摆的有点为难,老爷子的拐杖也颤抖起来:“我们留下你们可不是为了你们的感谢。太安山脉不太平,这大晚上的,周围就咱这一个村子。如果我们不留下你们,你们一定会很危险。” “是啊,是啊!咱是为这,不为别的。公子千万不要留下什么东西,银子也不成。什么也不要留下。” 老妇人语速快,这下急得满脸皱成了一团。 不过,她心里多着喜悦,口气里不是着急的模样。 花兰以为两位老人是客气,连忙道:“老人家,你们是好心善良的人。你们好心收留了我们,我们于心不安,留下心意也是应当。还请二老不要推辞。” 花兰注意到两人垂涎欲滴的眼神,悄悄小春蚕丢了个眼色,对二老道:“路途奔波,能有幸得遇二老的帮助,都是缘分。二老若是不嫌我们的饭菜粗糙,不如坐下和我们一起吃吧?” 春蚕站起身,过来搀扶老妇人:“老婆婆,您就尝尝我的手艺,我做的饭菜,可好吃了。” 春蚕一自夸,锦瑟脸上的笑容瞬间少了一半,“这货可真是大言不惭,这饭菜也算好吃?” 她的笑容有些微妙,这微妙被寂静的夜色隐去了一半,当然,谁也没有发觉。 不过,老妇人却拒绝了春蚕的邀请,她暗暗吞着口水,突然间紧张的向小院的院门看了一眼,开始结巴巴的慌着:“我,我,我们都,都,都,都吃过了。大晚上的,夜凉,你们还是快吃了,早早歇了吧。” 春蚕见劝不动,也没勉强,甜甜一笑,“成,谢谢老婆婆。” 她发觉了老妇人和老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说不出是种什么样的情绪,有点神情紧张的样子,又道:“您二老放心。我们很快就吃饱歇了,不吵到您们二老。” “不,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二老的紧张来自外力,没用几秒,花兰四人就深刻的体会到了。 “开门,快开门!” 火腿的香气太浓郁了,香气飘过了几家村户的小院,立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院门外的脚步杂沓,几双手“砰砰”拍在门板上,震得院内的二老心惊肉跳,“来了,来了!” 急促的嚷闹和拍门声让老头的慢吞吞明显添上了速度,老头跌跌撞撞的走到门前,还没打开院门,院门就被几条腿给踹开了。 院门踹开,呼啦一下涌进了两男两女进来。 两个男的大概三四十岁,样貌有些相同,一脸的彪悍表情。两人均看了看院内正吃惊的花兰四人,伸着脖子就走了过来,脸上的肌肉都抖了:“爹,您还说家里没有银子,这是什么,您还有银子买肉招待客人?” 两个男人一开口,后面的两个妇人句扯开了嗓子:“就是啊,爹您怎么能骗您儿子?“ 说话的是个风摆杨柳般纤瘦的妇人,她拿着一条雪白的手帕出来。院内的客人穿戴富贵,她要装出几分大家闺秀的文雅来,手帕娇塌塌挤出几颗泪花来:“童儿都病得人事不知了,您还能有银子招待客人?您当真是老糊涂了,童儿可是您的亲孙子啊?” “是啊,爹?您留着银子干嘛用?童儿没了,咱们李家都绝后了,您还留着银子干嘛用?” 一个男子明显大了两岁,脸色难看的埋怨着。 “都少说,两句!” 老头是个顾脸面的人,家里的客人正吃饭,很明显是丢尽了他的颜面。气得将拐杖戳在地下,“我和你娘哪还有什么银子啦?一文也没有,这几位是借住家里的客人。东西都是客人自己带来的,你们闹够了没有,快出去!” 老头发了怒,老婆子吓得不敢吭声,躲在老头身后不停的哆嗦着:“老大,你爹说的都是实情,真没银子。” “娘,天地良心。您这话说出来谁信啊?早上玉婶子就说您找人到镇上拿来一个大包袱,包包袱呢,包袱在哪儿?” 老二媳妇是个粗野的性子,满脸都是泼辣的劲头。她挽着袖子,快走了几步就向厨房里冲,没几秒的功夫就见了春蚕留在厨房的火腿,气得拎起来找老头理论:“老爷子,您也是当爷爷的人啦?这样大的谎话您也好意思说出来。咱家水花天天饿着肚子一点肉汤子也见不着。来了客人,您就在这样好吃好喝的招待,也太让人心寒了吧?” 老二媳妇说着话,抱着火腿就要往院内外走,这下老大媳妇可不干了。 这好处怎么能让老二家的独独吞了去,她的眼泪还含在眼眶凌厉,此时顾不上煽情了,连忙脚下生风飞一样跑过去堵在了院内上,一把就要来抢老大媳妇手上的火腿。手在火腿上抓着,还不忘添上皮笑肉不笑:“老二家的说的对,咱家好些时日没见着荤腥了,再这样下去,童儿怕是活不长久了。” 老大媳妇身子瘦弱,两条胳膊伸出来也没老二家一条粗。她伸手拽住火腿也使不上力,老二媳妇哪里肯放手,一挥拳就将老大媳妇打趴在地下,抱了火腿就要冲出院子。 “造孽啊,造孽!” 老头气得浑身颤抖起来,一个劲的跺着脚,这就要去追老二媳妇。 可他两条胳膊早被连儿子架住了,哪里还能追得上老二媳妇,急得身子一挺,整个人向后一仰倒了下去。 “老伯伯!” 两儿子将老爹向后倒,本能的一愣,连忙去扶。 老妇人急得瘫坐在地下,抹了眼泪大哭起来,“老头子,你可不能丢下我呀!” 院子里因为花兰几个意外到来的客人乱得惊天动地,不多时,院门外就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 花兰向花三使了个眼色,花三快速冲到院门前,伸手拦住了要出门的老二媳妇。 老二媳妇气得红了眼珠:“让开,你谁呀,也敢管上我家闲事?”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一百两银子一斤的火腿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老二媳妇气势汹汹要抓花三,她的爪子还没到,花三一侧身就躲了过去。 老二媳妇用上的是狠招狠力,这下可遭了殃,花三她是没抓到,用力过猛抓了空,一下扑到地下来了个狗啃泥。 “你,您,老娘和你拼啦!” 老二媳妇哪里吃过这样的亏,发了狠又扑上来。 二老的小院,院墙比较低矮,邻居们站在院外看的热闹。 “老二家的,你不看看人家的大块头?你还折腾个啥,折腾也折腾不过人家。” “是呀,老二家的,人家一看就是你练家子,小心吃亏!“ “我说老二呀,还不快管管你媳妇,这也太厉害啦?不管怎么说,李友富也是你亲爹,吃点肉就吃点肉,还不兴着留点?” 村民七一嘴八一舌,不是煽风点火就是点炮仗,这下更让老二媳妇下不了台。追着花三闹起来,这下火腿也不要了。 老大媳妇见状,乘了机会上来一枪,顺手将火腿抢在了手里。 她向远处的老大偷偷甩了个小眼神,老大这边扔下老头,就要和媳妇冲出院子。 他还没伸出手拉开院门,脖子上就出现一只冰冷冷的铁爪。 这铁爪可是好,刚刚好卡住了他的喉咙。他稍稍一动,铁爪的力道就卡紧一分,吓得他动也不敢动,喊也不敢喊,急得老大媳妇腿也软,脚也软,“扑通”一声身子瘫坐在了地下。 这下也顾不上火腿了,杀猪般的嚎叫了起来:“不好啦,杀人啦!不好啦,杀人啦!” 花兰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这哪是吃饭,这是要命。 院里闹得惊天动地,院外的村名邻居看的是哈哈大笑。 他们经常见着老人的两个儿子带着媳妇到老人家闹腾,今天这场大戏可好,老二媳妇老大媳妇都没讨到便宜,倒是遇上了厉害的客人给制住了。 这一边,锦瑟的飞爪望空一带,老大就腾空而起,高高失去了重心狠狠掉落下来,狠狠摔了个筋骨尽断。那一边,花三转了几圈,老二媳妇一个趔趄磕在院内的水井沿上,一个火辣辣的大包就顶了出来,吓得她抱了脑袋蜷在了地下。 还算老二有点良心,挽着老爹没动地方,媳妇彪悍,注定他就是个窝囊废。院里来的几个,一看就是有武功底子的高手,媳妇都打不过,自己更不行,索性干瞪着眼珠,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院里闹的热闹,院外看的热闹。七嘴八舌也停了下来。院内不停的嚷叫,院外不停的哄笑。这下可好,寂静的小村庄,一下子喧闹了起来。 没多大的功夫,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老就被惊动了。 “你们这是在干个啥?” 院门打开了,长老用手杖敲着院门,大声怒喝着道:“都给我住手!” “哎呀,长老呀!不活啦,不活啦!杀人啦,杀人啦!” 老二家丁捂着血疼血疼的脑袋干嚎了起来。她一嚎叫,老大媳妇哭得更响了:“杀人啦,杀人啦!” “都闹够了没有?住嘴!村里的脸面都给你们几个丢尽了。” 长老气得白胡子直抖,戳着 手杖颤巍巍走到老头李友富面前,狠狠瞪着耷拉着两手袖手旁观的老二:“还不让你媳妇住嘴,还嫌闹的笑话不大,是不是?” 这时,老妇人已经将老伴儿扶着坐在了地下,见是长老,脸立时皱成了一团。她本就是个嘴笨的,这下嘴巴蠕动着,更说不出话来了。 “瞧你这两儿子养的出息,白白活了这大半辈子。” 长老恨铁不成钢的瞪着眼珠,见老二还是不敢都脚,上去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还不快带了你家媳妇回去?” 老二怕媳妇,更怕长老,耷拉着脑袋走到媳妇面前,他想向媳妇说出回家二字,话还没说出口,老二媳妇就跳了起来:“长老,您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没瞧见咱们村的村民被外人伤了吗?你要给俺做主,给俺做主啊!杀人啦!” 老二媳妇一闹,老大媳妇也来了精。她是以为长老神通广大,抱着老大的头就哭嚎起来:“长老呀,快救救我家老大吧,杀人啦!” 锦瑟见长老进了院门,手一扬早就收了铁爪。老大是吓得烂泥一样瘫软在地下,两眼一闭,动也不敢动弹,媳妇这一闹,他就索性装了死状更不动了。 那一边的花三早停下手,回到了花兰的身后。 所以,长老进了院门,看到的只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滑稽场面。 李友富家来了外乡客人,他家儿子大宝和二宝带了媳妇闹上门来要抢火腿。这么大的一只火腿,可有个十几斤啦,这得是多少银子买的?村里人添油加醋,长老也懵了。 “都别闹腾啦,不就一块肉吗?” 长老一瞪眼珠,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都吓得住了声。 老大偷偷伸了手捏了下媳妇,打着暗号,老大媳妇立即会意着嚷叫了起来:“咱请长老主持公平,家里有火腿,怎么也得分给童儿一份,童儿可是李家唯一的亲孙子。” “老大婶子,您可不能这么说?童儿是孙子,我家小花就不是啦?再说,我又不是不想给老李家的添上后代,这不是没油荤吗?这火腿咱要公平,就得平分,平分!” 花兰看着都气乐了,怪不得两位老人坚持不要火腿和银两,原来是招惹不起身边的两个儿子和两个儿媳妇。 了解了主因,这件事情就好办了。 她上前向长老恭敬的施礼:“老人家,我们是途径此地的外乡人,这些火腿是我们带了路上是的食物。我们此行路途遥远,还有几千里的行程,这些食物虽然不少,但在路上也不富裕。如果这两位夫人确实想要,花某因了二老的收留,倒是愿意割爱。 不过,这火腿乃是京都城里最有名的迎顺火腿,价格贵的要死,只怕是两位夫人买不起。” 春蚕算是听明白了主子的意思,生怕主子还留了情面,立时趾高气扬着 道:“我家主子可是好心人。迎顺火腿你们知不知道?一斤就要一百两银子呢。 这只火腿可是十五斤,刚刚咱们切下了两斤,眼下还有十三斤。你们要是真的稀罕,全都给你们分了,总共一千三百两银子,你们两个谁先掏出来,咱就给谁多留下几斤。” 花兰心里乐得差点浮在了脸上。 一百两一斤的火腿,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春蚕可真是敢吹。 一百两一斤? 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听了,眼珠差点没瞪着掉在了地下。 两人微妙的对视了一眼,同时缩了手脚很快退出掉在地下的火腿几米远,老二抢着道:“谁,谁要买,你家火腿,没钱,俺没银子。” “对,对,对!不买,不买!” 老大媳妇的双手机械的摆着,话说出口这才发觉了不对劲。她从地下爬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长老的近前,又闹腾了起来:“长老啊,长老!您可要为俺们做主啊。外乡人欺负咱们,这世上哪有什么一百两银子一斤的火腿?” “这么说,这火腿,你们是不打算要了?” 花兰不紧不慢的渡着方步,她示意着春蚕将地下的火腿收起来放回到了马车上,又向长老深施一礼,道:“长老,您也看到了。不是花某不肯割爱帮助两位,这是真的爱莫能助。火腿的事情只好到此为止了,长老还是请这几位都回去吧?” 第一百九十七章 离间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一百两银子一斤的火腿,这些分明就是为了让自己当众出丑。 老大媳妇鼓着火气,,老二媳妇急得眼珠摔在了地下,跳上来手指指着花兰的鼻子:“你一个外乡人,你以为你是谁呀?这里可是我家,你说让谁走,谁就得走啊?” “你这是想要干嘛?” 春蚕见老二媳妇的手指就要戳上主子的脑门,气得伸手将的手拨开了。 老二媳妇就势向后一仰,索性向后倒在了地下,撒起泼来,“打人啦,杀人啦?没王法啦!长老您可得给俺做主啊,长老您要做主啊!” 春蚕的眼珠都直了,花兰气得嘴都歪了。 这特么的碰瓷,要不要这么明目张胆? 李友富气得手抖成了筛子,他本行动缓慢,提了拐杖颤巍巍踉跄着走到了老二媳妇面前,上来就是一拐杖,嘴都气歪了:“丢人,丢人,丢人啊!” 老妇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了,急得冷汗直淌,急慌慌的过来搀扶老伴,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 老二媳妇挨了公公一拐杖,这下闹的更凶了。 “长老啊,您可给俺做主啊。童儿如今病着,俺家公公婆婆都是老实人,您可不能由着外乡人欺负咱啦!不能白白打了,白白住了咱家的屋子院子啊?不给银子这可不成!” 闹来闹去,最终目的就是为了银子。 花兰的脸也灰了。 人有脸,树有皮。这家的儿媳妇既不要脸也不要皮,没有银子这就没个完了。 要什么都活着不成,要银子,她花兰可有的是。 花兰这就要掏出银票来,她的下意识的动作可恼坏了正直的李友富。 李友富的拐杖拎了起来,照着老二媳妇打开了:“丢人,真是丢人。老李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滚出去,给我滚出去。这院子是我留的客人,我老汉活了大半辈子,就是为了活了光明磊落。你想给老李家的祖宗丢脸,我就偏的不让你能得逞!” 他瞪起眼珠,手抖的筛糠一般,指指点点站在畏畏缩缩的老二方向:“你,你,你马上写休书,现在就写。咱不要这样丢脸的媳妇。” 老二怕媳妇,哪里敢动脚,头低得快钻进了裤裆里,半天愣是没敢吱声。 李友富气得跺脚,他跌撞撞走到长老面前:“你瞧瞧,这算是个什么家?人家养的儿子是为防个老,我李友富养的儿子都是要债的冤家。家里的东西都让他们祸害光了,这不来了几个客人还是没个完。 咱们两口子活了多半辈子了,这些年也是烦了够了。长老管不了,明儿我们就离开这里,就算是要了饭,我们老两口子也不回来了。” 两口子相互搀扶着坐到春蚕和花三搬的椅子上生闷气。 老二媳妇自打听到休妻二字,就开始杀猪一般嚎啕大哭起来。 李友富的意思很明白,如果花兰要拿出银票来,这件事情也不会有好的收场。 好好扯上了休妻和离开村子,长老一时也没了主意。 花兰见状,乘机道:“大家稍安勿躁,都先冷静下来。我听说有孩子还在病着,花某略通些医术,不如先去看看孩子?” 花兰一说到孩子,老大媳妇立时就停止了哭音儿,抹着眼泪从地上爬起来,脸上露出惊喜来:“小公子,你真是大夫吗?真的能瞧治童儿的病?快,快请瞧瞧。我家童儿病了十几天啦,吃不下东西,人都瘦成一把骨头啦。我倒是真没法子,没有银子救不了孩子,我们真是太难啦。” 总算老大媳妇算是有些明白,抓了花兰的手就向院门走。 装死的老大见有了救星,这下也不装了,麻利的从地下爬起来,小心的跟着媳妇出了小院。 老二媳妇还在哭闹的功夫,花兰已经来到了老大媳妇家里。 老大家的这个院落,就在李友富家的十米远处,是一座五间大红砖房的大院落。 儿子童儿虚弱的躺在土坯热炕上,枯柴一样的身体上盖着一条白底粉花的小布单。 孩子眼神空空洞洞,彷如游离着垂死边缘,一双小手枯树枝子一样没有生气的伸在两旁。见有人坐在炕边上,无神的大眼睛缓缓的转动了一下,嘴唇动了动,现出一丝痛苦的表情,微弱的喊了一声:“娘,我怕!“ “不怕,童儿。这位是郎中,让他给你瞧治瞧治,童儿的病很快就能好了。” 老大媳妇一见儿子眼睛总是红红的泡在眼泪里,心里疼的不能自己,她对花兰抱着希望,当然不能错过不花诊金的大好机会,一个劲儿的向儿子挤着眼睛。 花兰看着很无奈,勉强挤着一丝笑意,将童儿的小手拿在掌心搭上的小手腕,听了听。 “怎么样?” 老大伸着脖子,脸上焦急万分,小心紧张的问。 “没什么大碍。“ 花兰放下童儿的小手,将这枯瘦的小手放回到了布单里,小心着盖好,问道:“村子的附近有没有一种山梨子的果子树?” “山梨子?” 老大和老大媳妇相互对视了几秒,一脸的茫然:“没听说过有这样的果子树?” “就是叶子的形状有些像是伸开的手掌,结的果子一串一串的,紫红色,吃起来酸酸甜甜的。” 花兰在一旁的桌上画出图样来,她是在桌上滴了几滴清水画的,虽然不甚清晰,老大媳妇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有,有这个。这是土前子,不过,村里的孩子都会吃,怎么,我家童儿的病是和这个有关?” 土前子就是山梨子。 花兰之前在古籍书上见到过这样的别名,点着头:“嗯,大嫂说的不错。不过,这些土前子也不能随便摘着来吃。 明白了病根的来源,花兰胸有成竹。她让老大媳妇取来纸笔,写了一张方子给二人:“每日煎服二次,五天之后就能见到疗效了,十来天之后,孩子就能彻底治愈了。” 老大媳妇拿着药方,错愕的看着花兰:“小公子,您这药方不是药材啊?这不还是土前子,怎么童儿吃了土前子得了病,还有煮了土前子给他吃?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大嫂,土前子的确是很美味,但是吃的过多可不行。你家孩子吃的是野生没加清洗过的,要吃了这副汤剂才能调和,上面不是写了明白。” 土前子,五钱,两碗水,煎半个时辰,温水送服,每日两剂。五日渐缓,时日可无大碍。 花兰有将用药的方法讲述了一遍,解释着:“土前子原本就是一种寒剂,吃的过剩自然寒行下滞,腹脏不畅。煎服可解寒滞之症,再加调理自然药到病除。” “而且,这样也用不上多花银子买药煎服了,你们这里的土前子一定很多。” “哦,山上到处都是土前子,童儿自小就吃,谁知这一次?” 老大媳妇见儿子不是什么要命疾病,心上一下畅快了,连忙向花兰道谢:“多亏了小公子,如果童儿真的治好了,我和老大一定求上庙里给公子烧上高香,保佑小公子一生平平安安。” “大嫂客气了,花某倒有一事相托两位。” 花兰见两夫妻终于缓和了戾色,暗暗欣慰,道:“花某只是途径此地,原本就给老伯二老添了麻烦。如果因为吵闹,花某实在难以心安,还请大嫂能够帮下花某,能够劝阻了您家的兄弟媳妇。” 花兰说罢,从身上摸出十两银子来,递在老大媳妇的手中:“大嫂是名事知礼之人,老伯两口年纪大了,吵吵嚷嚷下去对谁都不好。” 第一百九十七章 打水漂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思考仔细,山村的村民距离大的村镇比较远,平日的银子也见不到多少,十两银子算是大数目。 她拿出来先堵了老大媳妇的嘴,别人劝说不动老二媳妇,两个妯娌之间的默契还是有的。先分化矛盾,再逐一击破,再解决问题就好办多了。 老大媳妇哪里见过这么一大锭的银子,眼睛都闪闪放光,忙将银针收起来,向花兰保证:“小公子放心吧,我这就去把老二媳妇拉走。” 她向老大挤了挤眼,两口子得了银子,腰板挺得笔直,配合默契的回到李友富老头的院子。 院里还是闹腾,老二媳妇打定了主意要从外来客人身上刮出银子来。 一百两银子一斤的火腿都吃得起,这么好的马车,这么好的穿着打扮,一定都是富家子弟有钱人。 有钱人吃得起一百两银子的火腿,住在她家的院子里(她是把李友富的院子一并算在她的地皮上了),不掏银子可不成 。 她扯开了嗓门嚎丧一样的大哭大闹。 老二缩着脖子,李友富和老伴气得吐血,长老这下也没了招。 劝也劝不走,拉也拉不动,这可咋整? 花兰跟着老大两口子身后,暗暗向花兰丢了个眼色。 锦瑟还含着微笑,坐在一旁看热闹,花三和春蚕就悄悄走到李友富和他老伴身边,将两人搀扶进了房里。 院子了只剩了老二媳妇,她一见老大两口子来了,以为是援兵,这下哭闹的更凶了,坐在地下一个劲的拍着大腿哭爹喊娘,嚎的比她妈死了还响。 就为几两银子,老二媳妇的脸都不要了。 花兰在一旁冷笑,默默看着老大媳妇两口子走到老二媳妇身边。 “老二家的,咱爹咱娘不容易,你也别闹了,昨天你大哥在山上抓了只野兔,我们商量了,这只野兔都给你,让二老清静清静吧?” 老二家的说话和声细语,上前来拉老二媳妇。 一只野兔值不上几个钱,老二横竖要的是银子,见不到银子她是没脸闹腾这一场了。 院子外的村子都还看着他的热闹,一只野兔怎么能收买她? “老大家的大哥多不容易弄的野味,童儿还病着,咱不好拿了你的东西。正好你回来,咱家老的老实厚道,咱也不能平白的被人坑了欺负。这位小公子,看你穿的华丽,一定是个富贵人家,识文识字。” “识文识字都是懂道理的,住上我家的房子,总要拿些银子出来才行。” “老二家的,还是回吧。这里有咱爹咱娘做上主,咱们不好管上这些?” 老大收了花兰的一大锭银子,自然卖着力气,就算是再要银子,住个破屋能有几个钱?他不傻,如果再向这位小公子要出银子来,怕是自己的这十两银子也要平分出来。 这他哪里肯,这不是分银子,这是在割他的肉。 他向媳妇使着眼色,两人上来强行将老二媳妇拉起来,一边劝一边就要将她往院子外面拖,“咱还是回吧,村里人都在看咱笑话,再闹腾下去,可就下小了台了。” 两口子连哄带吓,把老二媳妇架到了院门前。 老二都看傻了眼,啥情况?之前不是老大俩个口子怂恿他们过来闹的,这就撤了,好处呢? 老二媳妇泼辣彪悍,老二是胆小精明。老大两口子的鬼鬼祟祟立时引起了他的怀疑。 这件事情透着古怪。 这位小公子跟了老大两口子去了家里给大侄儿看病,即便看好了,大哥也不能变脸变得这么快? 老大两口子是什么人,人精之中的人精。 老二怀疑起来,媳妇已经快架出院门了,他连忙脚底一抹甩了膀子小跑过来,伸了两条胳膊一拦:“大哥,咱爹咱娘人都老了,咱们怎么能不管呢,这可不成!” 他上手拉住老大媳妇的手腕,老二媳妇精明绝顶,就势从老大和老大媳妇手里挣脱了出来,悄悄的问了句:“大哥,大嫂,你们咋变啦?” “变啥?” 老大见管不住老二媳妇,瞪了眼珠子看他:“长兄为父,我是老大,这件事情我说了算。别闹了,快回家去吧?” 回家?大鱼就在眼前,凭什么,你说走我就走? 老二媳妇倔脾气上来,“不走,你是老大咋啦?我吃你家油,还是吃你家米啦?你凭什么管我,今日不见到银子不成!” 老二媳妇和老二拧成了一股绳,老二媳妇彪悍,老二五大三粗,气势上明显大了一大截,老大两口子哪里对坑得了? 花兰心里苦,十两银子,这算是平白的打了水漂。 不过,能说服老大两口子不再参与,总算小胜了一半。 她仔细的想了想,抬腿走进屋里来见李友富老两口。 清官难断家务事,要将这碗水端平了,花兰不拿出银子来时不行的。 其主要原因,还是花兰的银子有点多。 她不在乎多少银子,总要二老心平气和解决眼前的问题才行。 二老拿这两个儿子没办法,要想以后两位老人太平无事,还真要想出完全对策才行。 春蚕在房里费了不少唇舌劝慰二老,两人虽然气是顺了,还是满脸愁容唉声叹气。 “我这两个不肖子,怎么句娶了这两个不争气的媳妇。哎!老李家的脸都让他们丢尽了啦。” 李友富这一生气,慢吞吞的毛病也改了。 “老人家,凡事都有能解决的办法。” 花兰在二老面前坐下来,面带温和,“您先把这件事情交给我,我来帮您说服老二和他媳妇,这样可以吗?” “这怎么能成?小公子住在我家,家里闹腾成这个样子,已经打扰了几位客人了。这些都是我的家务,让她闹吧,闹累了,也就消停了。” 李友富心一横,豁出去了。 前面的太安山脉不太平,天黑了,他是不能忍心赶了花兰几人走的。 于是道:“你们都别管了,吃了饭就去歇着吧,让他们闹,看他闹到天亮去。明天一早,天光大亮你们就走,看她还能怎么样。” 老二媳妇在院子里又嚷又闹,鬼才能睡得着觉? 花兰心里哭笑不得,老人真是气糊涂了。 她早打定了注意,此时不慌不忙着道:“那怎么能成,二老年纪大了,这样吵闹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您还是将这些事情都交给我吧,这些都是小事情,您放宽心,花某一定会让您满意。” “小公子,你可不要插手了。即便你们制住了他们,可是你们一走,我们老两口以后的日子可就更难熬啦。” 老妇人担忧着道。 “放心吧,花某一定不会让两位老人家以后的日子为难。” 花兰微妙的笑了笑,转头对花三道:“去把老二媳妇带到西屋去。” ……………. 花兰和花三小声的嘀咕了几句,花三就出了房门。 花三出了门,花兰向两位老人恭敬的欠了欠身,从房里出来,去了西屋。 花三走到院子里,老二媳妇的哭闹大戏又高了几分分贝。 他没有走上前去拉老二和老二媳妇,而是站住脚很神秘的向老二招了招手。 老二见花三脸上透着和气,心里的小账本一翻,就知道这是银子在向他招手的表示。 他屁颠屁颠小跑着过来,脖子伸到花三近前。 花三掩了嘴,偷偷向老二伸了个数钱的动作,悄悄着小声道:“我家主子说了,请您和您家媳妇去西屋。” 两人鬼鬼祟祟的动作,瞒不住所有人 ,当然更瞒不住老二媳妇。 老二一件数钱的动作,顿时心花怒放,忙暗暗向媳妇丢了个暗号,老二媳妇立马停止了杀猪般的哭嚎,快速从地下爬起来就小跑着过来。 花三的脸部一抽,果真是见钱眼开,他很勉强的挤出一丝笑意来,带着二人来打西屋见花兰。 花兰早就想好了对策,拿出十两银子来交给了老二,并没有理睬老二的媳妇。而是对老二道:“这些银子是给你的,我希望这件事情就此结束。如果,你们不能完全处理好一切,这些银子就不要拿了。” 老二拿着十两银子,手都有些发抖了。 他和媳妇相互对视了一眼,老二媳妇就变成了一只乖顺的小猫,使劲的点头:“放心吧,公子,这些俺都懂得,都明白。” 老二两口子收了十两银子,两人立即默契的将十两银子藏在怀里,惊喜着出了西屋。 老二和老二媳妇一变脸色,默不作声的出了院门,老大和老大媳妇就嘀咕开了。 这两家伙一定是得了大大的好处了,不成,一定得问个清楚。 花兰这,他们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两人前脚跟着后脚快步追上了老二两口子,心怀鬼胎的在半路上拌起嘴来。 当然,两夫妻的嘴都是咬得死死的,谁也不敢吐出各自收了十两银子这件大事来。 老大家和老二家突改画风突然改变了战场。 站在院外的村民开始被另外一处的热闹吸引,呼啦一下子都跑了过去。 李友富家的小院,终于平静了下来。 花兰出了房门,伸手拦住了即将要出院门的长老:“长老,花某有些事情,想请教长老。” 第一百九十九章 买田地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长老明白花兰一定做了手脚,分裂了老大和老二两口子,但他没有点破,叹息一声,和花兰来到西屋。 花兰请长老上座,让花三出去沏了壶茶端上来。 花三出门没带茶进门,不大会,锦瑟姑娘笑盈盈的端了壶茶进来。 她默默走到桌边,端庄的伸了玉笋般的指尖给长老倒了杯茶,放在他的面前,然后微微笑着坐在了两人的对面。 锦瑟长着一张绝尘绝世的容颜,她的微笑有融化万物的力量,当然也让长老的心神一动。 “小公子带了这么漂亮的姑娘出门,一定要加上小心。” 长老的担忧,花兰心中感动,“多谢长老,这件事情花兰眼底小心,不过,花某是有事要问长老。” “小公子,请讲!” 长老很客气的抿了一口茶,笑容慈祥。 山里没什么好茶,这茶是春蚕在京都城林最有名的红品阁买来的。这味道,可是皇亲贵胄才能喝得上的。 茶香四溢,唇齿甘甜,长老一下子明白了来人身份的不同。 他没动神色,眼神微妙的注视着花兰。 “花某想知道咱们村上有多少亩土地,这家人院子的主人有多少?” 花兰心思细腻,这点微妙变化早有了察觉。她要的就是这种微妙不宣的感觉,乘机着道:“花某无意影响到两位老人的生活,既然造成了困扰,想尽些绵薄之力做些补偿。” “哦!” 长老明白了,他仔细伸了手掐算了一阵:“村子的田地都是各家各户自行开发而成,到底会有多少,这还真的没有统计过。咱们石头村建村的时候,只有三户人家,这些年增加到了如今的十八户人家。都是因为这周围的土质好,山上野味也多。” “盗匪都在太安山脉的深处,他们不打村上的注意。小公子放心的歇了,友富两口子,原来开垦了十亩田,后来老大和老二要娶媳妇,存了些钱买了老赵家的十亩田,平分给了老大和老二。如今老两口名下一亩田地也没有。只有后院一亩左右的院子。” 长老不住的叹气,“友富两口子没有留了后路,以为两儿子娶了媳妇一定会孝顺,谁料竟是娶了这样泼辣的媳妇。非但一毛不拔,还经常上门搜刮友富两口子。唉,这两口子真是命苦。” 二老把希望寄托在子女身上,可惜这希望最后变成了两个填不满欲望的大窟窿,让这两位老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这日子要多少年熬到头?友富两口子是老实人,除了 生着闷气,真是没了办法。这些事情是没个头了。两口子辛苦大半辈子,到老了还受子女的窝囊气,两人还真是命苦。唉!” 长老感同身受,唉声叹气起来。 花兰却问:“村上的田地,要多少银子一亩?” “之前是十两银子一亩,这不是去年东坡上的荒地也开了,周边也能开的地方不多了地也金贵了,现在要买,怎么也得用上二十两银子一亩了。” 长老说着,突然疑惑了起来:“小公子为何问到这些,是打算买地吗?石头村距离镇县比较远。这里非常偏僻,若非村上的住户,小公子买了也没啥用处。倒可惜了这些好田地。” “这么说,村上还是有田地可买了。” 花兰听出来,心中大喜,连忙问:“不知长老可否做主,花某打算在村上买上一百亩田地。” “一百亩?” 长老的脸都皱了起来,“一百亩田地,少公子还是不要想了,肯定时买不到了。咱们周边开垦出来的耕地不过三百多亩,村上最多的人家手里也不多二三十亩。若是都卖给了少公子,村上以后还怎么生活,这是万万不成的。” “这些都好办呀。” 花兰并没有退缩,而是乘机着道:“长老,您大概是误会了。是这样,花某的打算呢,是买下一百亩田地之后再转租给村民。村民只需要到年终的时候交些米粮或者银两,就能继续租种。这样他们即得了银子,也没有失去田地。若干年之后,他们还可以凭了田地契据赎回田地。” “小公子这方法?——好是好,不过? 长老认真的沉思起来,他不明白面前这位少年工作是在做什么,这不是拿了银子出来,平白的给了村民便宜? 他很困惑的看着花兰:“少公子,您这样岂不是亏了?” 第二百章 手谕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亏了吗?” 花兰一笑,如果长久的打算,买下这些田地并没有亏,毕竟这些田地最终村民还是要收回去的。当然她的打算是在李友富二老过世之后。 于是,解释着道:“花某买下这些田地是由李老伯夫妇代为照管,长老做个保人监管。保人的保费是这些田地租金的十分之一,李老伯夫妇照管费用是租金的十分之四。 这些租金,花某打算每年每亩只收五十文,这些费用租户可是大大的宽松了。” 五两银子,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可算是大笔的收入了。 而花兰想的周到,二十两银子也足以让李友富夫妻过上平安富足的晚年生活了。 她是不亏,反正花出去的银子还能收回来,而且利率也不算亏。 花兰诚恳的注视着长老,他正矛盾的做着思想斗争。 长老明白,面前的这位少年公子是在做着善事,没一会儿便点头答应了:“这样也好,我这就去找村民商量。” “长老既然答应,花某还有一件事情请求您。” 花兰又道:“田地的租金可以以收成米粮或者其他食物代替。但这些都请长老专卖成现银。而且,李老伯两人的照管费用请长老保存,其他任何人都不能随意挪用。除非是两位老人在没有任何胁迫的情况之下同意使用才行。” 花兰刻意将“其他任何人不能挪用”咬得很重,长老当然明白,这是要他注意防备着李友富的两个儿子和 儿媳妇。 “小公子,如此周到细致,老夫真是惭愧。” 明白了花兰的刻意安排,长老激动的抹了两把眼泪:“李友富遇上小公子,算是遇上了贵人啦。小公子一番心意,老夫一定支持到底。” 他点了头,煮着拐杖匆匆走了。 花兰吃了一半的晚饭,此时长老一走,她倒想起饥肠辘辘来。 出了屋门,走到院子里,小院四周已经安静了下来。 春蚕重新热了饭菜,大家重又坐在皎皎月色里开始用餐。 皎皎明月夜,凉凉秋风浮。 和谐的小院开始飘荡气温馨,李友富两口子的心慢慢放回了肚子里。他们最担心的问题解决了,八年了,第一次安安稳稳和家里的客人吃了顿平静丰盛的晚饭。 “主子说了,这只火腿由长老替二老保存着。想吃的时候,老伯就到长老家去割就行了。有啥难事,你就捎了信 去京都城找花府。我家主子可出名了。到了京都城随便就能打听得到。 如果老伯嫌这里住的不惯,也可以到京都城去找我们。主子说了随时欢迎老伯老婆婆前来,花府可热闹啦,有喜老伯……” 春蚕在饭桌上叽叽喳喳,饭桌上一片和谐的欢笑之声。 花兰吃饭的功夫,长老就将各家各户都召集到了一起。 他向村民简单介绍了花兰的想法,这十几户人家眼睛都直了。 什么,二十两银子一亩地,每亩一年只收五十文的租金。还可以拿米粮来抵押,这位小公子是不是傻?这不是天下掉了大馅饼在石头村? 长老一说,全村都炸开了锅。 全村共计三百六十七亩田地,除了没来的老大和老二两口子,几乎挤破了头要卖。 一亩田是二十两,十亩田就是二百两银子,家里有三十亩田,这可就是六百两银子。 六百两银子是什么概念,这可是小镇上能买几间宅院了。有了宅院,以后的子孙就能住到镇上去,上学堂识文断字。孩子有了出息,说不定以后发达就能考上大官,这以后家里不是从此发达啦? 各家各户打着小算盘,你争我抢都要把自家的田地卖给花兰。 长老只好跑回李家小院将事情说给花兰。 花兰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顺利,如果买下石头村的所有田地,李友富两口和长老的分成就更丰富了,这些她当然是很高兴。 于是点头,道:“好吧,这些就全凭长老做主了。咱们每家每户写了契据,由您做个保人,按了指印。花某即刻兑现银两给大家。“ 她又一想:“不过,花某要买的田地不能包括李老伯家的两个儿子和媳妇。长老还请告知说明一下。如果向要花某买下他们的田地,必须另立契约写上不准无端惊扰李老伯生活才行。就以十年为限,一年之间表现良好,花某就收他们一亩田地。” 花兰这招绝!想要银子,老大和老二两口子就得老老实实的孝敬两位老人;不想要银子,她也有招,银子都在长老手里保管,长老不给,他们闹也白闹。何况,花兰交代了长老制服他们的法子,就是报官。 那位说了,水头村山高皇帝远的,官府的人能去吗? 别急,花兰说话可是有名有据的,因为就在她和长老商量的时候,村口出现了一对人马,为首的真是威风凛凛英气逼人的寿安王。 “喏,瞧见没?那个骑在马上人高马大的大高个,可是个大官!除非知县不要脑袋了,你找他要个东西,他一定会给。拿了这个东西,知州也得吓个半死。” “这是啥东西?” 长老在石头村生活了几辈子了,最大的人物时去县衙见知县大老爷。比知县还要大的管,是什么官,一定是比天还要大! 他立刻脚下抹油迎上了寿安王,扑通跪地行礼:“小人是石头村的长老欧阳克,不知大人远道而来,未曾远迎,请大人恕罪。” 欧阳克? 花兰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 欧阳克什么鬼?能喝欧阳锋的蛤蟆功扯上关系吗? 她大瞪着眼珠,狐疑着注视装着寿安王翻身跃下马来,上前扶起长老,眼神凌厉的向她这边扫视过来。 花兰耸了耸肩,露出一丝奸诈的笑容来,渡着方步走上前,勾起唇角:“花某和长老说过大公子身份特别,长老就是不信,非是要大公子拿出什么证物来,好让周边的小官不敢徇私枉法偷懒不干活。大公子英明果断,眼睛里面不揉沙子,还请大公子配合下吧?” “配合,配合什么?” 寿安王眸子闪着寒冽,脸冰冷冷的向花兰这 便凑过来,狠狠瞪视着着她,小声质问:“娘娘这是要做什么?” “不是吧?这点小事儿要小气?” 花兰腹诽,脸上的肌肉挤着,“如果说是花某请求大公子,大公子会不会答应?” 花兰抬出盛安皇后的大招牌来,寿安王气得嘴歪,只好让人拿了纸笔来写了几笔盖了御印交给了长老。 长老拿了盖了鲜红大印的手谕,手抖抖了。他心里彷徨,目光注视花兰,见她点头,忙又“扑通”跪倒,猛磕了三个响头。 第二百零一章 心念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寿安王嘴角抽抽,“这就是民心。” 他向长老习惯性的一摆手:“罢了!” 长老惊得浑身就是一哆嗦,面前这位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这种轻描淡写的动作可不是一般官职朝臣敢用上的。 上一秒,他在吃惊。下一秒,他就不敢想了。 很明显,来的这位,对这位小小的少年公子是很恭敬的,这位如果是位了不得的人物,那面前这位俊美少年又是什么身份? 长老活了大把年纪,不敢想的事情他也有招,这招就是装聋作哑。 长老装起糊涂来,那是十个金像奖也不为过,他很恭敬的向寿安王深深躬了90°,转身撒开了两腿跑没了影子。 很快,村里开始热闹了起来。 长老动员了村里所有的村民拿着田地的契约(当然都是现发的,之前村户都是各安其责开荒开地,没有什么田地契约文书),到了李友富家的大门口,自觉的排起了长队。 寿安王顶着星星到了石头村,就发现了非常奇特的现象。 盛安皇后坐在院子里,一户村民一户村民的签着契约。 皇后娘娘买了田地还租还给了村民,村民个个欢天喜地的拿了银子从他眼前经过,就跟白白捡了银子似的。 盛安皇后这是在搞什么?二十两银子一亩田,这在京都城的周边村镇也算是绝无仅有的高价位了。皇后娘娘一定 是疯了,疯了,疯了,疯了! 最后等他看清了花兰写的契据,是让李友富两口按了指印之后,他才彻底的明白了盛安皇后的良苦用心。 皇后娘娘这是拿出钱来,为李友富二老的后半辈子画上安慰生活的保障。 从搭救可怜的姑娘喜鹊之时,他就对盛安皇后产生了浓厚的敬畏之心。此刻,他又深深的触动了。 盛安皇后不仅机智勇敢,心思细腻,而且还有一颗仁爱善良的慈悲之心。皇弟真是一个有福之人,大周朝真是有幸,能有这样一位好皇后。 眼前的一切,深深感动着他,心底里的爱慕渐渐浓厚,不知不觉蔓延。 他对着月色一声感叹:“倘若有生之年,得遇盛安皇后这样的奇女子,天擎此生也了无遗憾了。” 这感叹藏在他的心底,目光变得灼热了起来,烧得他 的眼睛开始发涨发烫,让他不得不将目光从盛安皇后的脸上移开。 面前的可是盛安皇后,大周朝母仪天下的国母。 他脑海闪出小皇帝的稚气脸庞:“皇兄,盛安皇后的事情还是不要提了,她有两条腿,朕哪管得住?她不想念朕,朕要找她何益?” 寿安王轻轻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这是造化弄人,若非皇上如此不懂珍惜皇后。喜鹊也好,李老伯也罢,这些人,怎会如此幸运改变了命运的枷锁?” 幸甚至哉,真是万幸,皇后娘娘出宫了。 寿安王的浅笑渐渐蔓延,深沉的夜色,弥漫着一丝欢快和欢喜,渐渐包裹着一颗心。 这颗心偷偷的喜悦着,直到花兰忙完了一切,伸出两手望空大大吐出一口长气。 她看到寿安王一直怔怔的站在她的对面,莫名着放下两臂,“怎么,大公子还不去歇了?” 寿安王又调来一百名精锐,这是因为他听说,太安山脉有盗匪出没。 如今找到了盛安皇后,这一百人就退到了村外的两里处支了帐篷原地待命。 寿安王当然不会留宿在李友富家的小院,花兰的话,让他怔了几秒,便冷冷着扫了她一眼转身走出了小院。 有寿安王在,春蚕闭紧了嘴巴。他一走,她就忍不住了:“主子,寿安王来的这么快,那个长云道长会怎么样?” “这些不是我们应该超操心的事情。” 花兰淡然的凝视了几秒寿安王远去的方向,转回头对锦瑟道:“姑娘还是早些歇了吧,明日还要早早赶路。” “是,公子!” 锦瑟的笑容微妙的漾开,目光里泛着一丝欣赏的欢悦,花兰把西屋让出来给她独睡,这让她的心底多着一层好奇。 好奇什么,她也模糊着,不久之后,西屋的灯就熄了。 晴朗的夜色,碧海一般的星辰闪耀。月光融融里,花三打开了被褥,静静在夜色中躺下来。 他理解主人的安排,晓行露宿就是旅程的常态,他不过是提早体验了罢了。 寂静的夜,寂静的小山村。时间将发生的一切记录了下来,注定这这座小山村里不平凡的出现,这要追溯到十几年之后,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发人物,咱们日后再述。 花兰躺在寂静的土炕上,心里开心的要死。 真不是盖的,这么荒僻的小山村,也能让她大展拳脚,真是太痛快了。 虽然连一万两银子也没花出去,好在她花兰聪明,及时给了长老一万两银票补充了说明,剩下的算做了预支款。 嘿嘿,这一路如果照这样的花银子,怕是不愁系统的银子花不出去了吧? 她心里想着庞大的购田计划,越想越是高兴,翻来覆去,天快亮时才渐渐睡下,当她被春蚕小心着推醒时,她还昏昏沉沉着脑袋发涨。 “主子,你怎么了,是不是累坏了?” 春蚕看着一脸萎靡的皇后娘娘,担心着打了水替她开始擦洗。 “春蚕,你说我要是买下整个大周所有的田地,这得要花多少银子?” 花兰一边努力挣扎着眼皮,一边迷迷叨叨着问春蚕。 “主子,可是糊涂了?主子真是累糊涂了,天下都是皇上,皇上的不就是皇后娘娘的?田地自然也都是皇后娘娘的,干嘛花银子要买,就像昨儿的那样,买了又租,就收那么点铜板一年,猴年马月才能回本?” 皇后娘是在做着善事,她懂。如今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就不懂了,更不想懂。只是疼惜着皇后娘娘一片善心。 皇后娘娘心系百姓,真是太辛苦了,她可要照顾好了。 这样一想,伺候得更见尽心了,柔声细语着道:“眼下,主子是去昆仑山,等主子平安从昆仑山回来,主子想干嘛,春蚕都支持。早饭早做好了,都等着您了。吃了早饭,咱还要快些着赶路。李老伯说了。太安山脉不太平,咱还要谨慎些才行。” “哦!” 花兰接过春蚕递过的毛巾擦了脸,春蚕帮她麻利的束好了发髻。两人到院子里和李友富二老吃了早饭,再一问,锦瑟和花三,说是被寿安王叫了去。 寿安王一大早叫锦瑟和花三去干嘛? 花兰莫名着心中一动,不会是到太安山脉去剿匪了吧? 她让春蚕赶了马车辞别了李友富夫妇,马车走到村口时,正遇上锦瑟和花三往回赶。 “少公子,大公子已经去了太安山脉探路去了,他让我们即刻就跟上去。” 花三拉住马缰,扶三人上了马车,一边赶车一边对花兰道。 “哦。” 花兰应着,将车帘掀开一半,探着脖子向四周飞驰而过的山梁望着:“这片大山之间的大路会通顺吗?” —— “放心吧,少公子,顺着好这条路,出了这片山脉,前面就是大峰镇了。有大公子在,这片山一定会很安全。” 山脉之间的这条山路蜿蜿蜒蜒,山路却并不是太崎岖难行,花三因为有寿安王在,心里特别的踏实,马车赶得又快又稳。 身为雇工,有些话该讲,一个字都不能少,必须一字不漏的讲出来;而有些话不能讲,即便是刀架脖子上,也不能讲出一个字来。 关于寿安王,关于小主人的真实身份? 花三的嘴巴,穿针引线缝了个密不透风。每一个字都会烂在他的肚子里,打死也不会说。 “嗯!” 花兰掀着车帘看了一阵,两旁的山势虽陡,但却异常的安静,这让她突然隐约出了不安来。 寿安王在前面,如果这里有山贼,山贼会不会傻到去打劫一大队全副武装的精锐敌手,而轻易的放过他们的马车吗? 如果花兰是盗匪,一定不会蠢到要用鸡蛋去碰石头。 “大公子没说,会和咱们保持多远的距离吗?” 她向花三问道。 “这个在下不清楚,大公子没说。” 花三高亢的声音在大山之间回响,前面是道山梁。 山梁并不很陡,踏雪无痕的马蹄轻松的踩在突兀的山石上,没多大的功夫马车就上了山梁的高处。 这段山路,路边的树木不是很多,山梁尤其稀少。马车一到山梁上,大片大片连绵起伏的山脉就在眼底了。 “哇,这里的山好美!” 车帘掀开一角,春蚕托着两腮心驰神往的一边四处观望,一边不断的惊呼。 这时,山边吹来阵阵秋风,吹动着两旁山崖间倒挂的树木,纷纷的秋叶卷起,哗啦啦舞动在半空,如同片片飞起的金色蝴蝶,旋着转着飞舞着。 画面超级壮观,花兰也不由惊叹。 大自然的美妙神韵,永远取之不竭,眼望处,到处都是金灿灿的一片。金黄色的树叶点缀期间,层层叠叠,浓淡相宜,没有过度的修饰,自然纯净,就连人的心胸也在瞬间开阔了起来。 这是怎么样的一副美卷,让人目不暇接,感叹惊奇。 “哇,这些都是什么树啊,红艳艳的,怎么像是燃烧的火一样?” 第二百零二章 一对老小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这是枫树,枫树的叶子一到秋天就像火一样红起来,比天边的红霞还要漂亮,还要红艳。” 马车开始像山梁坡下走,这条山坡有些陡,花三小心翼翼,但仍兴致高涨的向春蚕解释。 “枫树,我是见过。不过,没见过这样好看的,真是太美了。” 远处有座高峰,半山腰上一大片红艳艳的枫林,看得春蚕的的眼睛都直了。 马车下了山坡,前面的山路开始狭窄,四周的山势开始低矮,树林也渐渐多起来。大概是周围的大山环抱,这了形成了低凹的碗底。马车的速度降下来,地面的大块碎让马车剧烈的抖动了起来。 过 了这么久,花兰始终没有见到寿安王的踪影。 说好的保护呢? 花兰闭了闭眼,如果此时两旁的树林里冲出大队劫匪,即便是有锦瑟花三在,怕是也难以一敌百吧? 她心里敲着小鼓,怀里揣了只惊慌失措的小兔子,不由开始担忧。 正这时,马车的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老一幼两条身影。 这两条身影走到额缓慢,大概距离着马车有两百米远。 山路不好走马车的速度降了下来,花三看到那一老一少的身影时,不由加了小心,向车里道:“少公子,前面有人,是一个老汉和一个孩子,这一片山里没有见着人家,公子还是小心些。“ 花三提着醒,仔细观察着路上的这一对老小。 老幼走路缓慢,头上顶着个大大的缠头帽子,身上穿着很有特色的土布服装。大概一生的劳碌压弯了老汉的腰板,整个身体佝偻成虾米,背上还背个大大的荆条篓子。 篓子撒花姑娘盖着一块红白相间的条纹状粗布,老汉听着身后有马车的声音,拉住小的站住脚向路边躲开。 小的有三四岁,穿着和老汉相同布料的服装,头上也顶着缠头帽子,目光呆怔怔的望向马车驶来的方向。 花兰子啊车内没有发现周边有异常的情况,可是,老汉沧桑艰难的表情触动了她,马车驶到两人身旁时,她叫住了花三:“停车!” 花兰一直坚信,人的脸部任何任何器官都能作假,唯独眼睛。 眼睛时心灵的窗户,透过它,可以洞悉一个人的内心,除非这个人阴藏得很深。‘ 前面有寿安王开路,花兰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一老一幼一定是和山贼盗匪无关。 “老人家,您这是要去哪儿?前面还有好远的路程,不如上车吧,我们搭路送您一程。” 花兰在马车上探出头来,毒满脸沧桑木呐呐的老汉道。 “啊?” 老汉错愕着望着马车,大脑大概有些迟钝,好一阵,才问:“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听不见是什么意思?难道老人是聋子?” 春蚕不禁嘀咕了起来,她从车上跳下来,走到老汉面前,拢着双手大声的重复了一遍花兰的话:“我家主子说啦,请您做马车,我们送您一程。” “啊?” 老汉见春蚕跳下马车向自己走来,本能下意识的惊慌了起来,向后退去。 山道两旁都是茂密的灌木和杂草,灌木低矮,杂草却长得茂盛,长长没过了老汉的腰身。老汉向后一退,刚好踩在一块圆滑的石头上,身子向后一仰,整个人摔倒在了杂草了去。 他的手上牵着小男孩,他一倒,小男孩也倒了进去。 老汉倒了倒还好,小男孩一倒,吓得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孩子的哭声本就嘹亮,山势拢音,一阵阵回响更加响亮了。 春蚕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哪里莽撞,老汉要惊吓成这样,这太夸张了吧? 她很无辜的转过头向马车上的主子看了一眼,见主子也正跳下马车,连忙过去搀扶老汉:“老人家,你怕什么呀,我们又不是山贼强盗?再说,您能有什么好抢,难不成您这大篓子里的东西很值钱吗?” 第二百零三章 大王山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春蚕提到老汉背上的篓子,老汉惊得脸色大变,连忙躲开了她伸过来的手,木热然躲避着春蚕,就要向山路上走,完全没有要和春蚕交谈的意思。 “嘿,我说老头?” 春蚕彻底的被无视晾在了一边,眼睁睁瞪视着老汉心怀怨忿的拉住还在哭哭啼啼的小男孩从眼前走了过去,她竟然找不出要拦阻的理由来。 花兰下了马车,见老汉生了气,连忙过来施礼拦住道:“老人家,你不要误会,花某别无恶意。” 花兰的礼貌和温和语气打动了老汉,他怔怔着站住了脚,眼神犹豫着呆呆看着花兰,还是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花兰注意大三轮小男孩的哭闹,她下车是拿了几颗石头村长老送的甜枣。见老汉并没有排斥她走掉,拿了几颗甜枣塞在小男孩的手里,温和着问:“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跟着爷爷来干嘛?” 孩子天真无邪,甜枣在口中一过,立刻句止住了哭声。 小男孩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不停的在老汉和花兰脸上转着,不大会儿,眼眶里的泪珠句蒸发了,天真着道:“姐姐被二当家带走了,爷爷带了星儿去找姐姐。” “二当家?” 花兰心里咯噔一下,李友富说过这片太安山脉有盗匪出没,盗匪不就是山贼? 山贼对首领的称呼大都会是大当家,二当家之类。 小男孩口中的二当家,在她脑海一凝,她忙问:“是这大山里的二当家吗?” “嗯!” 星儿肯定的点了点头,仰起小脑袋看向正气汹汹瞪视着自己的爷爷,脸一下就慌了:“爷爷,星儿说错了吗?爷爷是带星儿进山找姐姐的吗?” 老汉虽然瞪着眼珠,毕竟是亲孙子,不忍责备,虎下脸,对花兰道:“不关你们的事情,我们不坐你们的车,你们走吧。” 他说完,拉了星儿的小手,迈了大步向前走,很刻意的绕开了中间宽阔的路面。 “老人家,我们都是好人,你不要误会?” 老人一定是遇上了大麻烦,孙女被山贼抢了去,一定受了很大的威胁。 看着两条落寞单薄的长影艰难的向前走着,花兰于心难安,让花三赶着马车追了上去,将这一老一少拦了去路。 “爷爷,星儿脚疼,星儿要坐马车。” 星儿眼望着马车,现出一脸的渴望来。 “不准坐!” 老汉的眼珠不住的瞪着,眼神杀人般注视着追上来的花兰:“小公子,你要干什么?你想为难老汉,老汉什么也没有。” 他很气愤的躬着腰身艰难的将背上的篓子解下来,用了往花兰 面前一顿,枯瘦瘦的大手掀开上面的布单,“你瞧瞧,就这两只土鹅,这是要给 二当家的,都给你们,让我们走。” 花兰看得哭笑不得,春蚕更是急了,忙过来解释:“老人家,您是真的误会了。我家主子是好心请您坐上马车,顺路送您一程。我们可不是什么打劫的匪徒。” 春蚕腹诽,话说咱们那里像是强盗啦? 心里有气,面上还要保持和气:“真的不是,我们只是途径此地。我家主子可是好人,真的是好人!” 她想说,您有难事,我家主子一定能帮上你,可又一想,这不是将主子向狼窝子里推,忙又慌张是看向了花兰,字也吐不出来了。 “老人家,你有什么难事,不如都说出来。或者,我们可以帮到您?” 花兰望着周边连绵起伏的群山:“您说的二当家,是在哪一片山峰,距离这里还有多远?” “是在大王山上,大当家还把我娘也带走了。” 花兰的几颗甜枣让星儿甚是开心,一开心,心里就没了设防,自然句管不住嘴巴了。 老汉管不住孙儿,气得直跺脚,这下土鹅也不要了,拉着星儿气咻咻的要向回路走。 老汉大概有七十几岁,他的腰板实在太弯了,走路也走不快,刚迈出几步就气得浑身颤抖了起来。 花兰以为老人被抢了儿媳妇和小孙女甚是伤心,连忙让花三拦下老汉,将老汉的背篓装上了马车。 “大王山在什么地方,刚好我们也要去,反正也是顺路,不如一起走正好。” 她向花三使着眼色,春蚕过老抱住星儿,她和花三两人一人搀了老汉一条胳膊,强行着将老人搀到了车前。 车上的锦瑟心里笑,没见过这样搭车的,主人还要撕下脸皮强行请人坐上马车。 她看着努力反抗着的老汉,心底疼着花兰,伸了手点在老汉的穴道上。 这下好了,老汉想折腾也折腾不了了。气得干瞪着眼珠,眼睁睁自己被强行着抬上了马车,急得眼眶汪出泪来。 “有没有天理啊,还让不让人活啦?哪有强迫坐马车的道理,真是强盗,强盗!” 老汉动也不能动,张了口也出不了声,急得泪眼充满了绝望。 没天理,没天理啊! 花兰本着好人做到底,好事送到西的原则,强行将老汉和他的孙子星儿分开了。 “星儿乖,你知道大王山是在哪一座山吗?” 这口气温柔柔如同三月春风,连骨头都能酥掉,何况吹开天真烂漫的you童的嘴巴了。 “星儿知道,大当家把娘带上山时,爷爷带着星儿去过。” 星儿张着清澈如泉的一双大眼睛,小手指在山脉之间的一座状如拇指般的山峰:“爷爷说,大王山就是大拇指,这样才是气势。” 大王山和大拇指,这是什么逻辑概念? 花兰找到了大王山的定位,忙叫花三顺着山路去找。 她心里着急,这一对老小失去亲人的焦急心情,倒忘了前面还有个开山开路的寿安王。 老汉甚是可怜,儿媳妇和孙女都被山匪抢上了匪巢,还能有个好? 她是越想越觉恐惧,绝不能让这群凶狠的畜生把一个花朵般的小女孩毁掉。 花兰心急如焚,不时注意到老汉的脸色。 老汉太可怜了,这样衰弱的身体,还要拼上力气去找匪徒。明明知道自不量力,却还掘强的支撑着自己,这是多么大的压力和负荷? 不行,一定要管,一定要帮着老人救出儿媳妇和孙女。 花兰打定了主意,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好在,春蚕花三还有锦瑟,谁也没有拉的打算。 春蚕是主子指哪打哪,花三是主人使命义无反顾。而锦瑟,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花公子心地善良,一次又一次的让她震惊着。 这一次,她要仔细瞧瞧,这位俊美的少年俏公子,又是如何将人从狼窝子里救出来。 锦瑟保持着温柔似水的笑容,花兰心里更有底了。 有锦瑟在,不怕人救不回来,何况,前面不是还有个寿安王。 寿安王在前面都干嘛了,三四岁you童都知道的大王山,他会不知道? 第二百灵四章 小主人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也别说,寿安王,还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大王山。 太安山脉一带匪患猖獗,过往的商旅不堪其扰,官府每年都会下来搜剿,可惜每次都毫无收获无功而返。 这不仅仅是太安山脉纵横绵延数百里大小山脉数之不尽的原因,还有这些山匪的精明与狡猾。 经常跑山的人都知道,山里的山峰是数不过来的名字的,一座一座的山峰爬过去,放眼都是大同小异的形状。别说是名字,即便是足迹,不是很熟悉的人,怕是也会迷失方向,更何况是要叫出名字来。 所以,除非很醒目的山峰,大多数的山峰都是没有名字的。 山匪狡诈,官府的兵将一出现,他们就藏的更深了。这么大片山,藏身的地方多了去了,即便官府磨到了他们的山寨也没用,寨子里早就没了人影。 星儿所说的大王山,原本倒有个山名,可却不叫大王山。山寨子里的人都叫大旺山,取之兴隆兴旺之意,传到周围村户村镇。 都知道,大旺山啥时给你有个山大王,却不知道太安山脉有个大王山。 说到狡猾和精明,一听到大旺山,周边的村民就能指出几个甚至十几个大旺山来。 要找山匪,这几个十几个大旺山能找过来就不错了,大王山在哪儿,更没影子了。 那个问了,作者这是要写什么?小宫女这是要剿匪吗? 本作者“凤凰教主”还真没有这个意思,山里的匪患若真这么轻松就能收服,还要官府官兵们干嘛用? 不过,本作者的担心并不能代表花兰的行动哈。 别忘了,咱们的这位小主,可是个超级有钱的大富豪。 有钱能使鬼推磨,还有一句更霸气,有钱能使磨推鬼。 哎呀,花三赶着马车就快到大王山了,而寿安王此刻这才发现自己跑了一个时辰,皇后娘娘的马车压根就没跟上来。 寿安王知道大旺山上有山大王,却不知道大旺山就是大王山。 他是故意绕着大旺山的山谷走,却不知道盛安皇后去了大王山。 也幸好,他很精明,偷偷在盛安皇后的马车周围,留下了跟踪器。 这个跟踪器腰上别这个短笛,花兰到了大王山的山脚,他就上了大王山。 这人之前介绍过,在此就不重复了,后面掉队的同学可以在前面的章节里找找,很好找,一找就能找到。 其实大家也不用太担心,因为跟踪器不止一个,确切的讲,有几拨。 先不说别的,不问天要让花兰顺利到达昆仑山,他当然是要派了人暗中保护着花兰的安全。 现在知道什么叫磨推鬼了吧?花兰有钱,霸气。身后有个庞大的暗黑势力撑着她,她是真的霸气冲天。 嘘,还是别啰嗦了,花兰四人跟了星儿迈着四方步来到了大王山山脚的这片密林。 花兰为了避免老汉见了山匪腿软脚软吓个半死,偷偷让花三将马车藏到了安全处,老汉也藏在了车上。 花兰一番苦心,在路上讲了一遍又一遍,四岁的星儿终于懂了,他下车时很坚定的对老汉道:“爷爷,您放心好了,有大哥哥大姐姐在,星儿一定救出娘和姐姐。” 老汉别点了穴道,动也不能动,话也说不出来,眼泪不住的淌出眼眶。他心里发苦,喊也喊不出声,拼命用力摇着头。 花兰看着心酸,忙叫花三将马车赶走了。 几个人向树林这边走,树林里的暗哨就瞧见了。 “小主人回来了,快去通知大当家!” 星儿在前面蹦蹦跳跳,一边往前走,一边不停的和花兰几个说笑。 这孩子被花兰的热情打动,性情突然叫活泼大变,这让暗哨放松了警惕。 来的这个人,一定是来找大当家的自己人。 山下来了贵客,大当家高兴的一拍桌子,“走,都出去迎迎,看看咱家的星儿把谁给带来啦。” “大当家的,老爷子没上山,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啦,要不要派几个兄弟出去找找?” 暗哨有点担心着道。 “屁话!老爷子放心讲星儿交个这几个人,这说明什么?这也要多嘴,你是真的笨脑袋瓜子。” 一旁有人狠狠踢过啦一脚,恭敬的哈着腰:“大当家英明果断,这点小细节一定洞若观火。寨子有大当家,一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这几句入了大当家的耳,他更得意了,脚下虎虎生风,“说的好,寨子就是要士气高涨,士气霸气。大格局能让小细节给整坏了?多余的话都别特么说了,先见了星儿再说。” 这一边,大当家率了寨子里的重要人物小山相迎;这一边的暗哨早快速下了山来吩咐:“快将小主人迎上山!” 花兰一脚踏进密林,就注意到密林之间隐隐弥漫的血腥杀气。 星儿没有说假,这气味夹杂着野狼身上特有的野性气味。 星儿是来大王山找大当家要人,暗哨出来迎接她也没怀疑。 花兰保护老汉,是怕老汉气急攻心发生意外,而星儿就不同了。 一个四岁的孩子,母亲的心头肉,姐姐的掌心宝贝,高调的欢迎场面,花兰是认为山匪这是为了向星儿的亲人示好。 示好的目的,自然不言而喻,这让花兰的心底更加焦急。 她已经问过星儿了,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父亲,生下来就和爷爷在一起。母亲见的面也少。他和姐姐一直相安无事的生活在一个叫做小岭村的村庄里。母亲被大当家带走时,他才两岁。记忆中的母亲非常模糊,姐姐和爷爷一直陪伴着他,就在三天前,家里突然来了一伙人,说是大王山上的大当家,强行着把他和借机分开了。 他姐姐叫喜儿,今年十一岁。 十一岁的小女孩,抢到山匪窝子还能有个什么好? 花兰的头都快要炸开了,一定要把这个喜儿救出来才行。 “大当家已经在路上了,公子带着星儿此来是送银子的吧?” 大当家几日前揽了比大买卖,支会着暗哨密切注意着上山的人。这次小主人亲自带队,一定是和这笔买卖有关。 寨子又要有大进项了,好久没吃肉了,这一次一定要敞开了大吃一顿,听说这次可是八千两银子的进账。 暗哨兴奋得脚下生风。 花兰没有开口,她从暗哨话里听出,要想见到喜儿没有银子是不成。 山前山后隔着一条蜿蜒盘旋的山道,花兰几人跟着暗哨出了树木向后山走。 走出没有半里,就见山道迎过来十几个人,为首是个膀大腰粗的中年大汉,黝亮泛黑的大脸膛,宽胸厚肩,一副重眉虎目。 “这个就是大当家,姐姐就是被他们带走了。” 星儿被花三护在怀里,他很快就认出了来人,小手指着大汉对花兰道:“就是他,就是他。” 花兰站住 脚,注视着大当家满面春风的走过来,微微怔了怔,很诧异着问:“这位公子是何人?” 第二百零五章 二当家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在下花兰,你就是大王山的大当家?” 花兰口气毫无客气,“这件事情花某是管定了,喜儿在哪儿,我要先见到喜儿。” “星儿要姐姐,星儿要姐姐。大当家是坏人,坏人。还给星儿姐姐,还给星儿姐姐。”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星儿见花兰开了口,胆子也大起来,奋力挣了花三的怀抱,撒开小腿就向大当家跑。 他只有大当家的小腿高,却不甘心着微弱的力量,抱住大当家的小腿,上去就是一大口。 小孩子还说没换奶牙,牙齿都是尖尖的,这一口又是用了狠力,饶是大当家皮糙肉厚,毕竟穿的不多,星儿的大嘴发了狠,用了狠力 咬住肉就不放,疼得大当家一呲牙。 世上坑爹的事不少,没见几个儿子咬亲爹的。 没办法,亲生的,咬了就咬了,咬了也白咬。 大当家呲着牙的功夫,花三急忙三步并两步快速的将星儿从大当家的小腿捞起抢了回来。 “还我姐姐,还我姐姐!” 星儿哪里罢休,发了狠的向大当家抓着小手,牙齿上的鲜血喷溅出来,喷得他的一张小脸,血腥腥的。 大当家心里苦,亲生的,像我。 “小主威武!” 一旁的三当家看着心里乐,脸上很艰难的忍着笑,小声的在大当家耳边嘀咕了一句。 “还是寨子里说吧。” 大当家无奈,只好暗暗呲着牙,对花兰道:“请吧。” “请!” 花兰冷着脸色,寨子人多,想要全身而退就很难了,她回过头来看锦瑟。 锦瑟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笑容,不温不火不急不躁,如同来到的不是什么凶徒毕现的山匪盗窝,而是走马观花的市井街巷。 大当家粗犷,见了锦瑟竟然毫无色迷迷的贪婪,这让花兰心底错愕。 没几秒,大当家旁的三当家就将脑袋凑了过去:“大当家,这里有个绝色的美妞,能不能留在咱寨子?” “屁话!” 大当家一瞪眼珠,三当家的细长脖子就缩了回去,立马闭了嘴。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眼前出现一座大山寨。 山寨的规模很大,重重叠叠排上山顶,各处掩映在高密的灌木和树林之间,远远看过去,不像是座山寨,倒有点度假村的意味。 大当家将花兰几个带到了忠义堂落了坐,他很玩味的凝视花兰:“花公子,你是打算用什么方式接走喜儿?” “大当家真是健忘的很,寨子上不仅是有喜儿,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人物红姑不是吗?” 花兰冷静的观察着忠义堂上坐的几位,除了大当家和三当家之外,只有六名喽啰站在左右。 这几个人,花三就能对付,这让她的胆子大起来,“大当家,你开出条件来吧?这两个人,花某今日必须全部带回去。” “都带回去?” 花兰不提红姑还好,提到红姑,星儿又闹起来。大当家惊愕的当口,他已经快速的挣脱了花三,一边向大当家跑,一边大叫:“还我娘,还我娘!” 星儿跑出没两米远,花三连忙过去将他捉了回来,小声恫吓般哄着:“星儿乖,不要再乱跑,再跑,娘和姐姐就回不来了。” “可是?” 星儿泪眼朦胧,他是被这几句话吓到了,汪汪着一双泪眼,向花兰看过来,声音也降下来:“星儿要姐姐,星儿要娘!” 这情景甚是感人,大当家的眼里也冒出了水光,但他并未妥协,“都带回去不可能,两人都要留在寨子里。” “大当家这是没的谈了?” 花兰隐起脸来,羊入虎口,“这位老大以为她花兰这么好惹的吗?” 她暗暗将手伸到了百宝盒内,冷阴阴注视着大当家。 “还我娘,还我姐姐。” 大当家的强硬拒绝,让星儿彻底崩溃了,歇斯底里的哭闹起来。 “别,别,别呀,吓坏了孩子!” 三当家脸色大变,伸着细长脖子向大当家不断挤着眼睛。 他看向花兰,“花公子,如果人给你带走,你打算出多少银子?” “花某出门在外,身上没带着银子,不如三当家说个数,我好派了人回去取来。府上不是富裕人家,三当家一定要慎重,人财两空的事情,可不是坐下来谈生意。” 花兰有了楚白山的经验,狮子大张口这种事情,她是一次教训就够了。 “公子小小年纪,办事如此果断,在下佩服。” 三当家一拱手,又向大当家挤了挤眼睛:“不知花公子府上何处,人财两空的事情,的确不是小事儿。要谈生意也要讲究坦诚,你说是不是小公子?” 大当家不知三当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明白,面前的这几位是和山寨无关的人物。 他们是干嘛的,专劫富豪粮商的匪徒,送上门的大鱼,还能闻不到腥味儿? 三当家一提醒,他就警觉了起来,冷着眼珠注视着花兰几人没有开口。 花兰也不示弱,这时节不能让对方察觉丝毫的退缩来。 她更挺直了腰板,“说到坦诚,三当家的坦诚有些不足吧?事到如今,我们也没见到过人,三当家想求财就要放了人,否则,银子不会长了腿自己跑上山来的。” “这可说不准。” 三当家米奇阴险的细长脸,年轻的俊脸上竟多了几条浅浅的眼纹。 他笑的猖狂:“今儿一大早,山寨子就来了几只喜鹊,喳喳喳叫的那是心痒痒。你说这是不是喜事来啦?这不是,少公子就自己送上门来啦!” “我家主子要见星儿的娘亲和姐姐,罗里吧嗦的,什么喜鹊,麻雀的。咱们不见着人,什么也谈不了。不见人,怎么谈?要是人不在寨子里,谈也白谈了不是,罗里吧嗦个啥,先交人!” 春蚕听着着急,站起身走到塘中央 的位置,双手一叉腰:“人呢,快交出来。” “嘿,小伙计不大点,还挺横!” 三当家可没受过这种气,挽了胳膊就要过来动手。 “老三!” 大当家一冷脸,低沉沉的命令道,他向花兰妥协的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好说。” 他一伸手,轻轻握了握老三细细如柳的手腕,悄声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三当家频频点头,不住咧着一张嘴,听完之后向春蚕一摆手:“好,我这就给您带人过来,你等着!” 大当家甩开枯瘦秸秆似的两条大长腿,一阵风似的走了。 花兰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见三当家带了一高一矮两个女子走了进来。 “姐姐,娘!” 星儿见了女子进来,张着小手就要跑过去,花三忙仔细护住抱紧了他,小声着在他耳边道:“星儿乖,一定要乖乖听话,要不然就带不走娘亲和姐姐了。” 花三的话很有效,星儿安静了下来,窝在花三怀抱里,咕噜噜着大眼睛注视着正满眼悲凉望着自己的娘亲和姐姐。 他是以为娘亲和姐姐受着三当家的胁迫,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一定要配合着这些好心人,将娘亲和借机救出虎口。 小孩子天真无邪,花兰看着心疼,见到星儿的娘亲和姐姐走过来,连忙离开了座位走上前。 她是想伸了手将两人接过来,好让花三和锦瑟乘机护着下山去。 可是,她的手还没伸到星儿娘亲面前,她就感觉了她在刻意的躲避着她。 第二百零六章 雇佣关系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这是怎么回事? 花兰心里咯噔了一下。 红姑和三当家进门时,就发现自己的儿子异常听话的偎在陌生男子的怀里。 这陌生的男子一看就是练家子,健硕的肌肉,浑身散发力量的气质,还有一双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睛。 花三的眼神咄咄逼人,这是虎威武馆训练武士的基本要素。之所以成为佼佼者,不光是有出众的武功,还有这咄咄逼人犀利的目光。 武者,一定先有威武摄人的武功和气场,就算技不如人,气势上也要压倒对方。 红姑对花三的畏缩,让她谨慎拉着女儿的手走到大堂的中央位置。 两夫妻配合向来配合默契,宝贝儿子在这四人手上,老爷子也一定会在。 这四个人,花兰无疑就是主人,想到不动声色的先摸清情况,还要化妆群演的配合。 花兰心中起疑,见红姑对她存了戒心,摆又抽了手走回到座位坐下来。 既然人完好无恙,这件事情就不着急了。 两人的打扮都很干净整洁,看上去不是受到虐待的模样。 喜儿偎在母亲身旁,一丝惊恐的表情也没有,红姑的脸上除了戒备和怀疑,花兰没有看到惊慌和恐惧。 花兰刚坐下,红姑就温和着问星儿:“星儿,爷爷呢?” “爷爷在马车里,大哥哥说,爷爷年纪大了,不能受到伤害。” 星儿看了一样花三,见他鼓励自己回答,缩着小脑袋说着,又张着小手,“娘,您和姐姐不要怕,大哥哥说,一定会救你们。” 老爷子果然是在他们手上。 红姑看了眼丈夫,三当家果然猜得不错。 这几个人既然是来解救自己,一定要配合演好这出戏才行。 红姑的脸上堆起愁容来,她低下头开始进入角色。 “人已经带来了,咱就谈谈价钱吧?” 山村的小庄小户,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个钱,红姑和喜儿都有些姿色,这些山匪,大概要的不是银子而是人。 花兰想的是老汉背篓里的两只土鹅。 土鹅值不上几两银子,若如此,星儿的娘也不会被抓到 山上两年了。 但是她也不能放纵山匪狮子大张口,一个楚白山,她已经吃了大亏。 系统给的银子可是要花出去的,花出去的银子必须要有代价,不能赠与。 山匪的赎金,可是和银杏的赎金全然不同。 她看了看红姑和喜儿,如果,两人变成了自己的人,这就好办了。 于是道:“花某出门在外,是要购置一些东西,如果两位肯帮上我的这点小忙,赎金的事情好商量。” 她是点醒红姑和喜儿暂时答应这些条件,更灵机一动。 对呀,石头村的例子很好,找一些人去买地,不仅可以花出去银子,也能统计一下国民的生活水准。 田地买的多,分租下去也可以均匀,这可是很大一笔支出和资产。 红姑和喜儿姿色出众,他们住的村庄距离山匪这么近,就算她今天给了银子将他们赎了出去,明天后天呢? 她花兰一走,两人还不是又是羊入虎口? 何况,如果系统不出银子,她花兰也走不出着大王山了。 寿安王呢? 花兰暗暗叹气,脑海闪出寿安王冷漠的一张脸来。 寿安王目光深邃,看不出情绪,花兰一皱眉:“世上哪有什么及时雨,除非人工降雨。” 系统同志,一定要个力啊! 花兰注视着红姑,眼神充满了期待和暗示。 不答应,老爷子和星儿都有可能吉凶未卜。 红姑暗暗咬牙,勉强着向花兰点了点头:“公子搭救了民妇和小女,做牛做马任凭公子。” “这就好。” 花兰放下一颗心昂首对大当家,道:“花府的人每月的月银是十两,如果定下雇佣的契约,每月可以再加二两。这两个人,大当家想要多少银子,决定着两人在花府雇佣多少年的工。我不勉强,你随意。” 花兰说的明白,钱我可以出,但不是我出。以工抵债,这是为了保护红姑和喜儿。明摆了,这是花府的人。但 也说明了,你想要多少银子都成,但银子也多不了哪去。 很简单,红姑每年的月银最多只有一百四十四两,就算红姑活到一百岁,至多也不过是一万四千两银子。更何况,以山匪的智商,压根也算不到一百岁上去。 这样一算,两人最多的赎金,也超不出两万两千两去。 两万两银子,花兰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小菜一碟。 小样儿,搞个山匪,才用两万两银子,花兰高兴死了。 花兰打着小算盘,大当家可懵了。 啥情况? 他瞪着眼珠看老婆,啥意思? 能啥意思,不答应行吗?老爷子和宝贝儿子都在人家手上。 红姑暗暗黑着脸,她小心翼翼着问:“要是我们跟了少公子,都能说些啥工呀?” “大嫂放心,即便是支了赎金,花某也为大嫂计划了生活。花某有个远亲正在请花某到各地购置田产。这样好了,如果您和花某签了契约,这份工作就交个你来做好了。收钩的提成归大嫂,这样大嫂日后的生活也就不愁了。” 花兰虽然对着红姑在说,其实话的内容也是说给两个山贼听。 人我是带走 ,我可不是送回小山村里任由你们在打主意。人我派出去了,天南海北,你是别想找的见了,这是一锤子买卖,甭想有下次了。 大当家心里直憋屈,要点银子还真费劲。 有啥办法,老爷子和宝贝儿子又在人家手上。 就算现在捆了这几个人,万一老爷子有了三长两短,自己再后悔可就晚了。 两夫妻暗暗对视,眼神交汇着意思,没几秒,大当家更没了主意。 哎当个山匪没这么憋屈的,人都送上门拉了,还得供山神似的供着,不能马虎。 大当家心里苦,找谁说理去? 还是红姑聪明,她听出花兰话里的油水来,“公子是说,收钩我来收,收多少银子,也是我去讲?而收钩的银子是不变的。这样,收钩之间的差价都是归我所有吗?“ “大嫂真是聪明。” 花兰会心一笑,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就是痛快,一点就透:“收钩的田地分成三等。一等田是二十两银子;二等田,是十五两银子;次等田是十两银子。大嫂收多少田地都可以,我的这位朋友,收多少要多少,全凭大嫂。” “哇,收多少要多少?” 红姑的脑袋转开了,太安山脉虽然绵延纵横,过路的商旅不少,可最近几年明显在走下坡路。寨子叫的越响,山路上的人越少。有钱的大户都绕到别处去了,来到都是鸡零狗碎的小人物,劫匪的日子也不好过。 寨子一千多口,每日的吃穿用度一大堆,都是开销。 有了这单生意,以后的日子不是不用发愁了? 红姑立马拨动起了小算盘,一亩田砍下来一二两银子,一天手上一两百亩就是三四百两银子。一百亩三四百两银子,一千亩一万亩是多少? 发财啦!发财啦! 这个小公子可是个宝,千万不能得罪了,以后有了大笔的银子,当什么刀尖上添血的山匪,抱着银子睡得日子比山匪可强多啦。 第二百零七章 内斗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红姑的眼前出现大堆金光闪闪的金子和银子,她彷如看到了自己面前铺展了一条金光灿灿的光明大道,前面不仅有银子,还有 美好灿烂的生活在等待着她。 有了银子,她和大当家的大寨子,还建什么深山老林,她要买上大山庄。 光明正大的买,银子是光明正大挣来的,不怕官府剿了去。 她可以堂堂正正挽着大当家的手,堂堂正正的在自家优雅幽静的庭院里品着好喝的茶叶,十几两银子的那种,舌头尖尖都是清香的那种好茶叶。 享受生,享受午后最温暖的时光。 她的向往,停留在花兰的脸上:“公子可是说话算数?” “当然说话算数。如果大嫂会有质疑,花某可以给大嫂立下契约。有效期是两年零十一个月。” 花兰打出一个月的余量来,万一系统不认她这个宿主,她的候选人资格可是只有这些日子了。 “两年零十一个月?” 红姑的打算是一辈子收钩田产,两年零十一个月让她有些小小的失望。 “两年零十一个月能收多少?” 她不禁发起愁来。 “大嫂可以发动身边的所有人一起帮着您收钩,您适当的给点小补偿就行了。” 花兰以为这件事情难住了她,急忙暗示着道。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 红姑顿时茅塞顿开。 人家小公子不是派了人盯着自己,寨子一千多口,撒开了去找田地,这是多少?或者,用不上两年的时间,整个大周的田地都收钩一空了。 这样一想,她又开始发愁了。 整个大周的田地都收购光了,这生意不是没得做了,这怎么能行。 红姑的脑袋又开始转起来,她小心着问花兰:“那,除了咱们大周的田地,周边的越国,南国,梁国,还有孟国 地田地也能收购吗?” 我的妈呀,这位大嫂有意思,格局都跑到外国去了。 “一百万两银子?” 花兰嘴角直抽,照这么个收法,两年零十一个月不准能够。 话已经说出去了,眼下还在匪窝子里,走一步算一步吧。 花兰倒吸了口凉气点了点头:“可以,只要大嫂拿来田契,地球上的国家,您随便收。” “地球?地球是什么越国和南国不行吗?” 红姑等的迫切,心里揣着只大兔子,听到地球两个字,一下慌了:“这地方没去过,小公子啥意思,周边最强大的是南国,南国咋不行?” 她是疑惑,花兰忙解释:“就是说,只要是这个世界上有的国家,他们肯出售田地,花某这里都能收。” 花兰想通了,人的脚力是有局限性的,即便给了这么大的格局,也未必真的就能收的过来。 当然,她是低估了红姑的能力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红姑见花兰点头,高兴的脸上都放出光来。她连忙招呼:“大当家,快去拿了纸笔,现在就写契约。这契约 ,我一定要签。” 大当家向来是听老婆的,老婆说啥就是啥。连忙屁颠屁颠的吩咐:“快去拿纸笔!” 不大会儿,桌案上铺了纸笔。 花兰一看,上好的红泥蓝印,真是太齐全了。 花兰提了笔写好了契约一式两份递给红姑,这才对大当家道:“大当家,你也看到了,这世上有很多正当的生意可做。只要大当家可迷途知返,以后有的是能和花某合作的机会。” “啊!” 大当家听了一怔,这特么不是策反吧? 他偷偷看了眼红姑。 红姑虽然拿了契约,到底心里不踏实,于是带了眼色,大当家才道:“这些事情都是后话。眼下花公子的事儿也办完了,该讲讲赎金的事情了吧?” “讲什么,不是说了吗!两年零十一个月,两个人,每年的二十八两银子。两年零十一个月,四百二十两银子。您再算算,看看是不是这个数。” 花兰早就打好了算盘,契约一签,刚好找了借口。 “四百二十两银子?” 大当家差点没背过气去,折腾来折腾去,才四百二十两银子?这位少年公子是不是拿他耍笑? 他立刻黑起脸来,刚要张口发火,就见身旁的三当家一只手伸过来一拦,陪出笑脸来,对花兰道:“成,四百二十两银子,就四百二十两银子。不过,我还有个要求。” 花兰见山匪竟然答应了,暗暗给自己大大点了个赞,“什么要求,三当家请讲!” “就是我能不能加入,这个,这个收购?” 三当家的眼神有些挣扎的复杂,但仍坚定着坚持道:“我也想跟花公子签个契约。花公子,您放心,我手下可是有一千多人呢,。这笔生意,花公子不会亏,大不了咱们每亩少拿一两银子也成!” 靠,还有这红利! 花兰的眼珠差点没瞪出来,她还没来得及点头,大当家就把三当家给拽出了忠义堂。 “嘭,嘭,嘭!” 忠义堂外响起了拳脚相加的声音。 铮——铮——! 这是武器碰撞的厮打声。 红姑的脸黑成阴云密布,她咬着嘴唇隐忍了一阵,见外面的厮打声越演越烈,头上都冒了烟。 果然,利益面前患难难。 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大家撕破脸斗个痛快! 决心一下,她就把眼一横:“花公子,咱们签了契约,还会不会变数?” “契约就是凭证,大嫂想要私自毁约,也要花某同意才行。” 花兰不明白红姑想要表达的内容,困惑着:“大嫂,你还有什么顾虑,花某的条件已经很优厚了。”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是想问花公子。是不是花公子单方面的毁了这契约,这份契约还能作数?” 花兰明白了,原来红姑是在担心她会反悔不认,忙摆手:“大嫂请放心,花某绝非言而无信之人。毁约的事情,花某绝对不做出来。花某既然写了这个契约,自然遵守执行,不过。” 她很担心着望了眼忠义堂外的打斗场面:“其实,如果大嫂不反对,三当家的提议也不错。人活着一辈子,总要有个值得,三当家想弃恶从善,这本是一件大号事情。大当家如此反对,哎,花某真是担忧。” “花公子担忧什么?” 红姑差点没笑出声来,大当家分明是在和她夫妻抢生意,大当家教训教训他也是应该。 这时候,她探了花兰的口风,知道花兰不反对山匪的合作,心下更放心了,索性敞开了心胸。 第二百零八章 露宿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红姑打算向花兰和盘托出,这时,忠义堂的外的打斗突然间停了下来。 画风一变,两个厮打子在一处的高大壮汉,突然相互抱着脑袋吧嗒吧嗒掉起了眼泪。 再几秒,两个粗犷的壮汉开始抱头痛哭了起来。 红姑见着心中发酸,咬着嘴唇注视着两人。 花兰莫名注视着两人相互拍打着后背,相互喃喃着小声说了些什么,之后大笑了起来,大踏着步子走进了忠义堂。 “老三说的对。花公子,打家劫舍终不是长久之计,如果花公子重诚信,咱们以后就跟着花公子干啦。” 大当家虎虎生风的坐在忠义堂上,向花兰一抱拳道。 这是收编了么? 花兰自然高兴,还礼拱手道:“大当家客气,既然如此,咱们就算合作关系,但是花某也有条件。” “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只要花公子讲究诚信,咱们都好商量。” 大当家本就豪迈,他和三当家已经下定了决心,此刻更是义无反顾。 花兰早想好了对策,一笑道:“如果大当家要与花某合作,契约一签,日后绝不能再有劫掠良民商旅之事发生。” “这些都好说,山寨子上的弟兄都是一呼百应。这点花公子请放心,谁要是坏了规矩,我先砍了他的头。” 大当家大手一挥,转头问一旁的手下:“二猛,是不是?” 二猛是大当家的心腹死党,连忙点头哈腰向花兰保证:“公子请放心,咱们寨子的人除了二当家之外,全寨子的人都听大当家的话。” 二当家? 花兰这才注意到,她自从来了山寨,始终也没见到二当家的露面,这下心中不免生了疑,便试探着问道:“二当家,不在寨子了吗?” “呵呵。” 大当家当即眯起了虎目。他很神秘的看着红姑,见她没有表示暗号,便道:“有些事情以后再慢慢和花公子谈。如今有了契约,就像花公子说的,咱们算是合作关系了,任何关系都有个过程,来日方长,公子日后就会揭晓一切了。” 嗯,看来,大当家和三当家是要用些手段说服这个二当家了。 花兰暗暗想着,不管如何,眼下算是收安了这些山匪。 “那好吧,咱就写个契据,要求都要落在纸上。如果大当家言而无信,这可怪不到花某头上了。” 花兰倒是不在乎,收一亩给一亩银子,系统的银子花光了才是正是,其他的都不算个事。 “公子放心,咱们都是忠诚守信之人,这些顾虑绝不会发生。” 大当家大手一挥,唰唰唰写好了契约,一式两份,按了指印。 大王山的这两分契约,对日后真是起了保命的作用,这是后话。 花兰见一切顺利,便让花三先护送红姑娘三出了大王山,之后向大当家三当家告辞。 花兰去的时候,场面就够隆重,谁料,下山时的场面更是空前绝后的隆重。 山寨请来了财神爷,大当家可是送神一样将她送下了山。 除了敲锣打鼓,连炮仗都用上了,这要不是在太安山脉这样荒芜人烟的大山脉里,谁家还以为是寨子上正在操办大喜事哩。 叮叮咚咚,呜哩哇啦,叮!当!叮,当!叮当! 这顿折腾,连大王山的飞鸟都惊动了起来,墨非自然是看到了。 不过,他此刻没有注意到花兰,而是在暗暗追踪着两条人影。 这两条人影,都蒙着黑面一身黑衣。只不过,两人头上的头饰略有区别。一个蒙着包头,一个系着黑色护额。 两人的距离若即若离,这让墨非很感兴趣,看到大王山的大当家兴师动众兴高采烈的将花兰送出了寨子,这两条黑影注视了一阵之后,便各自纵身离开了。 寿安王的命令是保护花公子的安全,如今花公子顺利的出了大王山,又送走了红姑一家,顺利的踏上了旅程。 墨非便悄悄的追上了寿安王,将事情的始末交代了一遍。 寿安王早知道清规门和清堂门的人在暗中注视着盛安皇后的行踪,两个小喽罗没什么太大价值,抓了反而打草惊蛇。墨非的做法,让他默许的点了点头,“花公子真是被山匪送出了山寨?” 他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盛安皇后太奇葩了,这样的画风也能逆转,真是让他瞠目结舌。 “的确!” 墨非点头,这使他原本麻木的表情有了些疑惑:“属下查明,花公子已经和这些山匪签了合作契约,大概是购置田地之类,价格很丰厚。” 墨非心里发痒,要不是使命,这么大好的机会,他也想干。 宝宝心里苦。 他狠狠的皱了眉,将这份苦涩深深埋在了心底,又道:“花公子和他们签了契约,这些山匪答应日后不再抢掠过往商旅了。王爷,你还要不要再调动兵马来剿灭他们?” 寿安王暗暗吸了口气,眸光晦暗不明,好一阵,他才闷闷着吐了口气,道:“再等等看!” 再等等,等什么? 墨非的眼底画出个大大的问号,山匪已经被花公子收服,他在等着寿安王一个肯定的赞许,再等等是什么意思? 他很困惑的又等了几秒,见寿安王心意已定,便一纵身离开了这些禁卫的队伍。 墨非一走,寿安王就让禁卫停了下来。 一行人下了马,一边在路边用着午膳,一边等着花兰的马车。 这回寿安王不敢在前面溜达了,花兰的马车到达时,他便随行在了马车的左右。 昆仑山究竟是有什么阴谋,他一定要揭开这层神秘的面纱。所以,盛安皇后这一路,他可不能松懈。 众人过了几处凶险的山梁,太阳快落山的时候,终于走出了这片太安山脉。 眼前是一马平川的平原,远远现出一个小镇的形状来,寿安王扬了扬手,让禁卫停下来,自己勒住了马缰,缓缓来到马车旁,向车内的花兰道:“花公子还是不要进镇子了,这片风景不错,不如就在这里歇了。” “在这里歇了?” 春蚕探出脑袋来,左边是大丛的树林,右边是一大片的田地。田地的庄稼还没收获,一眼望去,黄灿灿,绿灿灿的没有边际。 这是干嘛,在哪儿歇?树林子里,还是田地里,有地吗? 她干瞪着眼的功夫,花兰一挑车帘,从马车跳了下去。 “这一带的风景不错,大公子技艺超群,不知花某能不能有幸吃到野味?” 花兰向寿安王挤了挤眼,转身向树林旁的一条小河走去。 春蚕也看到了这条鱼肠子一样的小河:“对呀,河里有鱼,弄点鲜鱼来尝尝也不错。” 她刚冒出念头,就见锦瑟猫身也跳下来马车:“哎,哎……” 春蚕想说两句,话到舌头尖尖,却想不出要说什么,急忙跟着跳下了马车。 花兰一下马车,寿安王就开始布置安扎帐篷。禁卫带的东西齐全,没多久的功夫,大片的庄稼就被清理了出来,几顶大帐篷冒出了田垄。远远的看,真有几点和谐的恬静。 十几个禁卫身手极好,没多久,一大堆的山鸡和野兔就被抓了回来。 第二百零九章 湿身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树林边架起了篝火,寿安王坐在火边,很玩味的凝视着盛安皇后和春蚕在河水里扑腾。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红彤彤的火烧云映在河面上。 盛安皇后挽着袍子,水嫩嫩的大白腿在水里踩出一串串水花,清亮亮的笑声荡漾河床:“春蚕,快,快,看这里,这里,这里有一条。哎呀,跑了,跑了,跑啦!” “主子,您别嚷嚷行吧,鱼都吓跑啦?” 春蚕左扑右扑,扑得满身都是水珠。河里的鱼太狡猾了,稍稍的动静就会快速的一窜,费了好大力气,她才抓住两条,眼见着一条大鱼快到主子手上了,这不又跑了。 她懊恼的搭着两只手,气鼓鼓憋着两腮:“主子,您还是上岸吧?” 花兰哪里肯罢手,不过说到抓鱼,她是真的不内行,十次抓十次失败。鱼是没有抓到,满身满脸都是水珠,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猫身在水里抓个不停。 春蚕劝不住,只好见了鱼就向花兰身边赶,“主子,鱼过去了,过去了,快抓,快抓!” 锦瑟在岸边的草地上坐下来,微笑凝视着二黑落汤鸡似的两个人。唇角勾着意味不明:“车上没有换洗的衣裳,花公子泡在水里这是在干嘛?是抓鱼,还是洗澡?”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春蚕赶鱼得时很用了些心思,一条小鱼终于被赶得晕头转向,不停的翻着白肚,花兰一伸手就抓到了,兴奋得不住的嚷叫起来:“抓到了,抓到了!” 锦瑟都快气乐了,一条巴掌大的小鱼也要如此炫耀,花公子真是奇葩,奇葩中的奇葩。 她暗暗扬着唇角,眼神死死盯住了花兰不远处的一堆水草。水草里钻着一条三尺长的草鱼,正瞄着眼珠窥视着河面山的两条倒影。 花兰和春蚕兴奋的拍打着水花,这条鱼就偷偷的游了出来,刚要去贴花兰雪白的小腿,一条飞爪就将它的头刺穿了。 草鱼死的太冤了,还没看清自己是被什么抓住,身体就被拉住了水面,朦朦胧胧间,脑海向河岸上重重一摔,挺了两挺,眼珠就全黑了。 “哇,好大一条草鱼。” 锦瑟抓到一条大草鱼,春蚕都看呆了,愣了几愣,立马丢了皇后娘娘跑上河岸:“锦瑟,你真棒。我找了好半天,也没见着这么大的一条鱼。” 她将草鱼提起来,长长的拖到她的腰部:“太大啦,肚子鼓鼓的,一定会有不少鱼籽,这下有福了。” 禁卫一百人,加上花兰四个和寿安王,一共一百零五人。 别说一条三尺长的草鱼,再有十条也不够分。 花兰淌着水花上了岸,用手拧着湿漉漉的衣袍,还好准备充分,她的胸前平板车一样,要不然这一身湿透她的衣袍,怕是早就将她女儿的身份暴露了。 拧着衣裳上的水,她这才发现了真正要命的事情。 衣服湿透了,这要怎么穿? 花兰的这身衣裳,里面衬着棉丝坊的一套内衣裤,如果脱了袍子,在花府这些还能掩饰过去,可此刻? 花兰的眼光落在不远处正默默开始烤制晚餐的禁卫,心里一阵阵打鼓。 身在江湖飘,难能不挨刀。 她花兰这是把脖子架在了自己大刀口上了。 哎,花兰长长吸了一大口气,果然冲动放纵是魔鬼。这一身湿塌塌的衣服要怎么办? 她开始心里发慌,春蚕却想也没想。 篝火上已经架上了野兔肉和还有禁卫带了的牛肉。一阵阵的香气直向春蚕的鼻孔里钻。 皇后娘娘不能饿着,她三下五除二的洗干净了这几条鱼,串在树枝上拎了架在了寿安王身前的一堆火上。 寿安王眼前烤着三只野兔,三尺长的大鱼和三条巴掌大的小鱼在火上一架,就把野兔挤到了一边微弱的火苗上。 寿安王抬着眼皮,漫不经心的目光落在春蚕脸上一扫,春蚕句开始感觉了周围气温降下了八度。 是啊,没瞧见皇后娘娘浑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她是干嘛吃的,怎么可以让皇后娘娘如此狼狈? 寿安王的质疑眼神,让春蚕的小腿开始发软了,还好,寿安王只是恨铁不成钢 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就把目光移开了。 春蚕暗暗吐着舌头,手上翻动着烤肉和烤鱼,眼角注视着皇后娘娘稳稳的坐在了火堆旁,开始烘烤身上 衣袍。 没多久,寿安王就坐不住了,花兰这样的烤法压根烘不干湿透透的衣服,相反的却把禁卫的目光全吸引了过来。 是啊,这不奇怪么? 一个大男人,浑身都湿透了也不脱下袍子,里面不是还有内衬衣裤? 怕个啥,别说是内衣裤,就算光着上身,也没什么不光彩的。何况,就一个丫头还坐在了河岸边? 寂静的夜幕悄悄拉开,熊熊燃烧的篝火,映红了这片安静的夜色,也将寿安王的一张脸映得诡异。 他站起身,缓缓的走到花兰身侧,躬着身子低下头凑到花兰的耳畔,幽幽的说了句:“跟我来。” “什么?” 花兰的前胸被烤的痒痒的,烈焰蒸腾的水汽直向她的脸上扑,她的目光透着迷离,看到寿安王一双深邃莫测的眸子,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寿安王啊安妮伸出右手死死抓住了他的左手手腕,稍稍用了些力道,疼得花兰一呲牙。 走就走,干嘛这么威胁? 她瞪视了寿安王一眼,心里开始发虚,跟着他离开了篝火,来到一座大帐前。 大帐里燃着一只很大的牛油灯,寿安王走进去,从一个大的行李包里,取出一套自己的衣袍扔过来,语气不容置疑:“换上。”之后头也不回的出了大帐。 大帐的帐门被放了下来,牛油灯映在帐帘上,寿安王俊美的背部轮廓映出来。高大,挺拔,就是微微摇曳着清冷冷的威严。 拽什么拽? 花兰嗤之以鼻的横了横眼皮,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开始将湿透透的袍子脱下来。 夜色柔和,大帐内浮动着柔和的宁静。有寿安王放哨,花兰有点也没有感觉到压力,相反,内心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 野外的宁静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新和舒爽。 花兰竟袍子脱下来搭在一边的草甸上,开始准备换内衣裤。 内衣里裹着胸布,这件事情有些麻烦,胸布湿的透透的,除了尽力拧干水分之外,毫无办法,拧干净水分,也没用,胸布依旧湿湿的。 花兰试了试,缠上胸布,再穿上内衣裤,内衣裤立刻又湿了一大片。 事情有些棘手,她不得不把胸布解了下来。 她身上披着寿安王宽松的衣裤,瞪着眼珠想了想,又仔细摸了摸前胸上的两座面团,开始后悔听了寿安王的话没去镇上。当然更后悔自己跑下河去抓什么鱼? 后悔已晚,眼前棘手的事情接踵而来。 花兰正手忙脚乱,大帐外面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有禁卫匆匆走过来禀告:“王爷,不好了,咱们被附近的庄户围住了。” 第二百一十章 暴露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随着禁卫的禀告,大帐前呼啦一下围上来一大群的村民。 花兰看得真切,这些人黑压压的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凶煞煞的农具。 农具在牛油灯的灯影里异常诡异,花兰下意识的松了手里的裹胸布,很快速的套上了寿安王的那件袍子。 花兰只有一米六八,寿安王一米八二的悬殊落差,让花兰的这身打扮非常的奇特。 这时节顾不上太多了,如果有人冲进大帐,她可就是全方位无死角的完全曝光了。 花兰将手放在胸前,还好小宫女身板不是太丰腴,这两团小山还没有发育成高耸入云。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等明日天不亮,裹胸布就干的差不多了,只要自己少露面,这件事情不难掩饰过去。 她计划的好,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大帐搭在田垄上,前前后后都是庄稼不说,前前后后还都是有机可乘的空隙。 刚套好了衣袍,花兰还没来得及整理好头发,就见大帐的后面就有人用大刀划开了几道口子紧接呼啦闯进几个高大魁梧的壮汉。 “这里有个女的,先抓了这个小娘们再说。” 有人扯着嗓子喊开了。 这一声喊在寂静的夜色里尤其响亮,不但惊动了来的人,就连禁卫也惊动了。 禁卫们都看到寿安王带着花公子进了大帐,而帐外的锦瑟姑娘还在河岸边静静的坐着,哪来的女子? 禁卫们心念一动,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大帐的方向。 河岸上漂浮着静静流水的声音,锦瑟和花三听了喊声谁也没有移动身体。 两人的目光没有向大帐的方向看,视线齐齐落在了已经惊慌着向大帐扑去的春蚕背影。 那惊慌的背影写着一个答案,这答案早早埋在两个人的心底。 静静的河水映着人头攒动的火光,两人谁也没有移动,视线从春蚕的背影收回来,落在缓缓流淌的河面上,平静里透着微妙的安详。 花三是在观察着锦瑟的反应,锦瑟则依旧笑容可掬的凝视着河水。 寿安王有一百名禁卫,这些都是大内高手精锐角色,有春蚕在,两个人的出现的确有些多余。 何况,还是这么尴尬的场合。 两人的默契将空气里微妙的真相稀释,不多久,河岸边的两条人影不见了,谁也没有发觉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去了哪里? 花兰此刻在大帐被穿了帮,脸立刻100°的沸腾了起来。 几个大汉已经闯到了她的身前,伸手就要将她抓住。 花兰有系统防护,这几个人压根近不了她的身,手还没挨上花兰,整个人就被弹了出去。 “好啊,小死娘们,生的细皮嫩肉,娇娇嫩嫩的小模样。没想到,还有点功夫啊,有料!” 几个壮汉一倒,随之又闯进来十几个大汉。 这十几个大汉手里都抡着家伙,看上去不像是农庄上的农户,倒像是训练有素的打手。为首的是个脸颊上生着块长毛黑斑的男人。 男人叫嚣指挥着手下:“快把这小娘们,给我抓住喽。” 他的话音刚落,又有十几个大汉扑进了大帐。二十几个大汉团团将花兰围在了中间。 被弹开的几个大汉不停的嚷叫:“这小娘们身上有邪术,快去拿网子。” “不好。” 花兰正犹豫着退敌对策是用三步倒还是迷香,听到网子二字时,头上一只大网已经罩了下来。 大网一落,花兰就被牢牢网住了。 她很着急,明明寿安王近在咫尺,却无法到大帐来救她,这一定是被绊住了。 可不是,寿安王听到喊声时,大帐前已有几百村户将他团团围住了。 “你们是谁,这里可是我家老爷的庄稼。谁给你们的权利毁了,咱们要去见官,见官,见官!” 几百人挥舞着农具,气势汹汹,还理直气壮。 寿安王虽然冷静,却无法动手武力相抗。 “大家先冷静一下。” 他想抽身去救盛安皇后,身体已经被庄户村民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结实。 “你们干什么,快闪开,别动我家主子。” 春蚕发了疯的冲了过来,挥了拳头冲散了几个。她一动手就发现了来人的厉害,这些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庄户,穿着农户打扮,伸了手可都是虎虎生风的练家子。 “这又一个女的。” 春蚕冲了几下就被团团围住了,有人在她身上抓了一把,兴奋的扯着脖子叫嚷了起啦。 “快抓起来,快抓起来!” 几张大网铺 了天盖地向春蚕的头上撒下来,春蚕急得冒出了眼泪,大声嚷:“锦瑟,锦瑟!花三,花三!” 可惜,她的喊声已经被静静的河水吞没了,已经得不到回应了。 春蚕被困,寿安王立时醒悟到这是一场有策划的阴谋。他几步向半空一纵,脚尖踩在人头上跃身跳出了围困的圈套,大手向周边的禁卫用了一挥。 禁卫得了命令,箭一样冲入了人群,不多时,地上就是哀嚎惨叫一片。 不一刻,农户开始惊慌失措奔逃起来,禁卫一出手,这些人就知道了厉害,没了命的惨叫起来:“土匪啊,土匪啊!杀人啦,杀人啦!” 这边禁卫拖住了来人,寿安王抽身提了步子闯进了大帐。 这些人太狡猾了,就在这个功夫,花兰已经被拖出了大帐装进了一只大铁笼子了,正往庄稼深处拉着。 铁笼装在一辆马车上,四五十人的身影齐齐撤进了庄稼地里。不大的功夫,庄稼地里现出一条形状不规则的长线来。 夜色浓重,黑墨一般,这些人忘记了月光,高悬的月光倾泻在这片快速移动的车影上,清晰映出一大片轮廓来,更映出一条快速飞奔而来的人影。 很快,寿安王就追上了马车。 寿安王追上了马车,大批的禁卫也随之而来。 寂静的夜色终究逃不过这场喧闹的厮杀,不过,禁卫实在是太强了,没有一刻钟的时间,这些人就逃的无影无踪了。 “王爷,这些人怎么办?” 副统领田忌目不斜视的站在寿安王的身旁,恭敬着道:“要不要?” 田忌要说的是灭口,寿安王望了一眼狼狈闷头坐在铁笼里的盛安皇后,冷脸挥手制止到了他的话。 田忌向手下使了个眼色,禁卫就齐刷刷的开始推了花兰坐的马车往回走。 铁笼打开 ,春蚕飞奔着扑了过来,眼泪打湿着脸颊,不住的用手在花兰身上摸索,不住惊慌着:“主子伤到了没有,伤到哪里啦,伤到了没有?” 第二百一十一章 谁干的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没有受伤,身上却太狼狈了,满身满脸都是泥土,这些农户下手太狠了,近不了花兰的身,就死命的拖着她在地下滚。 大帐上搭在庄稼地里 ,庄稼被清理了,土层却松动了,花兰在大网里被几个壮汉拖着,整个人在泥土里滚着,还好是系统护着没伤到皮肉,但一身的衣袍却磨得破破烂烂,头发散乱得像是疯子,真是要多狼狈,就多狼狈。 春蚕涌着眼泪,皇后娘娘那里受过这样的苦,这可怎么办好,急得她狠狠瞪向寿安王,眼睛了全是怒火。 皇后娘娘好好坐在火堆旁烘烤衣服,你个寿安王为什么要带皇后娘娘离开? 离开就离开,为什么不保护好皇后娘娘? 她的怨气,含在眼底,寿安王的后背直冒凉气。 这件事情的确是他的疏忽,他冷着脸没有开口,心中非常自责,很忧虑的凝视着花兰。 花兰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此刻的狼狈不能任由着消沉。 她伸手擦了擦春蚕的脸颊:“傻丫头,我不是好好的。” “好什么好,娘娘!” 春蚕气得直跺脚,“您的身份暴露了。” 她向周围的禁卫扫视了一圈,眼泪掉的更厉害了。 “娘娘?” 田忌惊得一滞:“娘娘是什么意思?” 他偷眼去看寿安王,寿安王此刻已经没心思再注意到禁卫的目光了,要紧的是如何解决眼前的盛安皇后。 田忌不由豁然开朗了,普天之下还有谁能让寿安王恭敬弯腰的人? 除了皇上。 田忌的眼珠都快惊了出来,皇上身边没有很重要的人物了,除非? 除非眼前的人是盛安皇后! 他仔细观察着花兰的面部表情。 花兰虽然狼狈的很,但在寿安王面前的威仪还有要装一装的。她知道寿安王内疚,很快无奈的一摆手,意思很明白,捡到命了就成了,其他就算了。 花兰的轻描淡写,让田忌和众禁卫肃然起敬,更是豁然开朗了。 眼前如果不是盛安皇后都见了鬼了。 可不是,年龄长相都很吻合。 好在,这些人都训练有素,脑袋里思想再复杂,也被职责和使命感牢牢禁锢了,面部的表情依然一如既往的冰冷麻木。 他们都是寿安王精挑细选的死党,王爷要做什么,他们都会誓死追随。关于他的决定和命令,当然会誓死捍卫和效忠。 花兰被重新扶回了大帐里,寿安王注意到,他没下命令,禁卫就很自觉的将大帐的周围围了个水泄不通风雨不透。 他皱了下眉,没几秒又舒展开,沉着脸对田忌道:“这一片庄园不是程业在管,你去查查这些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 田忌躬身施礼,转身叫了几个禁卫,匆匆上了马,飞奔去了镇上。 田忌一走,寿安王沉下脸来,扫了扫四周,一直没有发现锦瑟和花三的踪迹。 两个人去了哪里?让他的眉头锁成疙瘩,盛安皇后真是奇葩,见过折腾不要命的,没见过这么折腾不要命的。 再一想,祸都是自己一手酿成,盛安皇后是卖力的配合的过了头,始作俑者还是自己。 他望空叹了一口气,走到大帐前,向里面问了句:“可以进来吗?” “请进!” 春蚕打了水,花兰已经洗了脸,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当然这些都是禁卫很自觉的根据盛安皇后的身材翻找出来的。寿安王进来时,她正津津有味的开始啃烤鱼。 “寿安王一块吃吧,这烤鱼味道不错。” 花兰的身旁时春蚕,春蚕正抓紧时间为皇后娘娘梳头,这并没有影响到她的食欲。 吃东西可以减压,花兰到底有些手足无措。 她早发现周围的人里没有锦瑟和花三,但她没有声张,因为她发现春蚕 早忘了这件事情了。 大帐的地上支着几个简易的木架,花兰的待遇上升到最高级别。 木架上架着烤鱼,烤兔肉,烤牛肉,烤香馍。 寿安王横着眼珠,这帮禁卫真是见风使舵,盛安皇后的待遇明显高于自己很大一截。 他恨恨的想了两秒,坐在木架旁,默默着开始吃晚膳。 晚膳在融洽的气氛中结束,寿安王走出大帐时,锦瑟和花三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 花兰也没问,吃了晚饭和衣句睡了。 她这一觉很是安稳,原因很简单,寿安王走出帐子前,偷偷放了些迷香。 迷香的效力不是很长,花兰张开眼睛时,外面的天才朦胧发白。 她伸了个懒腰,眼神落在脚前的木架上,上面放着她的宝贝裹胸布,伸手一摸,已经全干了。 春蚕这丫头真是贴心。 她绑好了裹胸布,再一看一旁,自己的那套衣袍整整齐齐叠放着,不仅干透,洗的也非常干净。 她以为这些都是春蚕的功劳,等她穿好了衣袍,开始准备梳洗,就见春蚕摇摇晃晃着揉着眼睛,从一堆被褥里探出了脑袋,迷迷糊糊着问了句:“主子,您早醒啦?” “这一切都不是你做的吗?” 花兰错愕的指着自己的衣袍,看到春蚕很迷茫的摇着头,不由惊得一跳。 什么情况啊? 她很难相像自己的衣裳和裹胸布被寿安王拿到河水了去清洗的情景。 这,这,太,太….. 画风有点辣眼睛。 花兰赶紧的闭上了眼睛。 “主子,发生了什么事情啦?” 春蚕终于清醒了,她这一觉睡得很沉,脑袋里一丝的记忆也没有。 她还穿着昨日还在潮湿的衣裤,其实她并不明白主子话里的意思,等她明白过来,心上不由一抖:“皇后娘娘的衣裳洗干净了。” 春蚕很微妙的和花兰对视了一眼,不由迷茫的将眼神移向了大帐的帐门,好半天才呐呐着道:“奴婢这就去给主子打水。” “打什么水,,还是一起去吧。” 花兰内心涌动着杂乱,她深深吸了口气,走到春蚕面前,关心着摸了摸她身上半干的衣裤:“先去找找锦瑟和花三。” “哦。” 春蚕木呆呆点点头,这时刻,想什么也白想,一切都有主子做主,主子会有办法。 她乖巧的跟着花兰出了大帐。 第二百二十二章 怪老头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东边的天际正升着一大片朝霞,这片田园和绿林甚是广博,四周笼罩着薄薄的晨霭,放眼处,精美如画。 花兰走出大帐时才发现,昨晚的帐篷已经收了起来,寿安王不知去向,禁卫也没了影子。 大道上停着辆马车,踏雪无痕这个安静的垂着脑袋,马尾不时的在mei臀上扫上几下,大概是有些无聊。 她记得她和寿安王走进帐篷的时候,锦瑟和花三就坐在河岸上,而此时,彷如时光瞬间停滞了十几个小时,两条身影依然端坐子啊河岸上,那形态,那动作,丝毫没有改变。 “少公子醒了。” 花三第一时间发现了花兰了,连忙站起身走了过来:“大公子怎么走了,我和锦瑟姑娘昨晚上去追一只野猪,回来时见大家都歇了就没惊动。早上一睁眼,大公子他们都走了。我问了锦瑟姑娘,锦瑟姑娘也不知道。” 怪不得没见着花三和锦瑟,原来是去追野猪了。 这一大片庄稼和树林,有野猪并不奇怪。 这个理由不甚奇怪,因为花兰的确看到了一只火堆架子上烤着半只四五尺长的半扇野猪。 “这只野猪跑太快了,若非锦瑟姑娘,单凭这属下的力量,还真是抓不到。” 花三笑呵呵的一边解释,一边又问:“大公子他们拿了半扇,咱这半扇要怎么带走?” 四个人吃下半扇烤猪几乎不可能,花三的意思,是在征询花兰的意见,切成数块。 花兰点头:“你看着办好了。“ 说完她就向河岸边走过去,锦瑟见了她只额首微微一笑,笑容依旧和煦,没有半丝波澜。 花兰没发觉这笑容里多了一丝敬畏和恭敬,走到岸边的一块大青石旁,蹲下身来洗了一把脸。 清晨的旷野格外广阔,淡淡薄雾漂浮着淡淡的水露。 花兰深吸了一大口格外新鲜的空气,见春蚕也洗了脸,便多锦瑟道:“昨晚幸苦锦瑟姑娘了,咱们还是尽快启程到镇上吧,这几日出门仓促,到了镇上一定要好好存上几套衣裳。” 这几日,锦瑟也没换洗衣裙,昨日抓野猪也不轻松,锦瑟的一身衣裳也都脏了。 锦瑟没说什么,含笑着点了点头。三人回到火堆旁,帮着换花三收拾了野猪包好,又匆匆吃了些早饭,便上了马车向前方的小镇赶去。 大丰镇隶属文昌县管辖,文昌县属泰安州境内。而泰安州之所以称泰安州,原因是有一个,是因为这个州,是寿安王唯一的封地。 大丰镇的这片树林和田地归属寿安王府,寿安王砍了自家的庄稼,占用了自家的田地却被人给围了,还伤了盛安皇后。 你说他能多大火气,当然是,要多大火气就有多大火气。 花三赶着马车到达大丰镇上的时候,就连镇上的空气都是紧张的。你说寿安王有多震怒。 寿安王的震怒还不仅止于此,关键是泄露了盛安皇后的身份。 这可非同小可,这意味着什么? 小皇帝在找盛安皇后,找不找得到和小皇上想不想找得到是另外一回事。 关键是,他寿安王明明找到了却没有及时通知小皇上。 这可是欺君大罪。 寿安王戾气阴阴的走进寿安王府,见了管家程业脸都是黑的,“昨晚的人都有谁?一个不能留了活口。若是跑了一个,你是明白的。” “王爷,奴才真的不知道是王爷您,奴才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程业差点尿了裤子,明白他是清楚的,放走了一个,他的全家也别想活了。 他磕了几个响头,跌跌撞撞出去,寿安王向田忌使了个眼色,田忌立即跟了出去。 花兰到达大丰镇,一场血腥的屠杀刚刚接近尾声。镇上的街道刚刚悄悄清理干净死尸,各家各户的大门紧紧关闭着,就连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有人会闯进门来,灭了他们全家。 门户关的死死的,店铺当然也不敢开张。 春蚕拍了几家成衣店的铺子也没喊出人来,只好回禀花兰:“主子,镇上不知怎么,铺子都没开张,大概是出了什么事情。” 能出什么事情,有寿安王在,能出什么大事情? “走吧,咱们还是赶路要紧。” 花兰探出头了嗅了嗅镇上的空气,空气里夹杂着紧张和恐慌,更有丝丝浓郁的血腥气味。 这些自有寿安王收拾残局,她花兰不是圣贤,没理由管着天下这么多闲事。 花兰一吩咐,花三的马车就出了大丰镇。 寿安王的封地是众多皇子之中面积最大的,也是最丰饶的。可惜寿安王之前因为困在安国寺,如今又被小皇上困在了朝堂上。压根没机会来到封地 。 封地的管事是淑妃娘娘的一个远亲,这家伙见寿安王如今成了气势,胆子越来越大起啦。 也幸好是远亲,总算是保了一颗脑袋。不过,大丰镇上的血腥杀戮,让他多了不少激流涌动的暗敌。 没办法,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路都是自己造的,怪不得谁。 这些都是题外话,不关花兰的事。花兰也不知道这件事情竟然会扯上了这么多人的性命。 她关心的是花三和锦瑟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可一路走来,没发现半丝疑点,这让她的心底安定下来。 马车出了大丰镇,一路都是大片的平原。正午时分,来到一座小村庄。 “少公子,前面不一定就有镇子了,不如咱就在这歇歇脚?” 花三降了车速,转头向马车内问道。 “也行,不要惊扰到村子的人就行。” 村口的路旁有个露天的小面馆,几个赶路的分正在吃面。 面馆搭着尖一点篷子,店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妻,见有马车停在篷子边上,妇人连忙过来招呼:“客人是吃面吧,咱家的面可香着哩,还有酱香味好的牛肉。” “大婶,有面有肉有没有茶,我们先来壶茶喝喝,干了半天的路,口渴的很。” 花兰跳下马车,问妇人。 “唉,咱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村,哪有什么茶好喝。小公子要是口渴啦,咱这倒是有井水喝。咱这井水可甜啦,比上苦哈哈的茶水不知好喝多少倍,要喝多少都成。” 妇人一说,花兰这才注意到村口的水井。 水井有一米直径,井沿边 是由几块大青石垒成。有几个过往的旅者正在打水,木桶被湿漉漉的井绳拉上来,水井清清亮亮,不见一丝杂尘。 车上有水囊,春蚕见有井水,忙拿了水囊过去大了些水来。 井水冷冽甘甜,花兰喝了几口,顿时精神一震,神情气爽:“多谢大婶,您给我们每人下碗面,再切一盘牛肉。” “好咧。” 妇人手脚麻利的收拾好桌子,两口子配合默契,不大会儿的功夫,牛肉切好端了上来。再一会儿,一碗一碗热气腾腾的葱油面端在了众人面前。 “客人慢用,咱这面管够。吃多少一碗只收五文,你们放心敞开了吃,一定让客人满意。” 妇人满脸朴实,说完又到一旁收拾去了。 正这时,面馆外走进来一个满身邋遢的老头。 老头大概有六七十岁的年纪,头上乱糟糟的插着一大堆的干草,身上还粘着不少干草茎子。 他刚刚窝在草堆子里睡了一觉,这一觉很不满意,眼窝子还蒙着一层纱雾,看人也不清不楚的,还没向前走几步,就一屁股坐在了花兰的对面,一拍桌子:“我的面呢,为何我的面还没上来?” 第二百一十三章 师父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喂,我说老头,您怎么不看清楚?这是我家主子的桌子,您老要吃面,也请换张桌子,不要打扰我家主子的好兴致。” 老头坐在春蚕旁边,老头的脑袋不住的摇啊摇,摇的头上的干草叶子掉到春蚕的面碗里,立时气得她站起身大吼起来。 “这是你家的桌子吗,小丫头,你好大口气?” 老头一瞪眼珠,红红的脸膛虎起来,下巴上稀少的几根白胡子气得一翘一翘,“谁说桌子是你家的,你叫声它,它能答应你?” 春蚕气得连发火的脾气都没了,面里都是干草叶子,这下是没有办法再吃了,理总要争上一争才行。 老头的胡子翘怎么啦,她还会叉腰嫩,这下更火大:“嘿,我说老头,你这是不讲理呀,那,那……” 她气鼓鼓的指着桌子,又瞪着眼珠指向老头:“不是我家主子先定下的,还是您先定下的,难道您叫了他,他就能答应?” “我可没说这张桌子是我的,这张桌子是面馆老板的。面馆是干嘛的,卖面的。你吃面,我也吃面,我干嘛不能坐在这张桌子?店里也没写上什么规矩,那张桌子只能坐上一家的客人?” “嘿!” 春蚕被问得舌头都短了,露天的小馆,的确没有太多的规矩。大家都是散坐,一张桌子上吃饭时常事,老头说的理直气壮。 老头说话的功夫,脑袋不住的摇晃,这下可好了,桌上的几人碗里都飘了几根干草叶子。 花兰心里乐,大伯您这这碰瓷的技术够高超。这是啥意思,是想噌吃还是蹭喝? 一碗葱油面才五文钱,花兰不在乎。她向妇人招了招手:“大婶,请您给这位老伯煮碗面,肉要多放十文钱的,待会都算在我帐上。” 一碗面五文钱,十文钱的肉,妇人乐得合不上嘴,应着声麻利的去切肉去了。 “再来五个卤蛋,两个肉丸子。” 老头见花兰给他点了面,急忙又伸了几个手指头向妇人吩咐。 妇人抿着嘴不敢出声,见花兰这边没有意见,忙应着:“放心吧,少不了。” “太过分了。” 主子点了面,还要赖皮赖脸多要,真是老不休的没皮脸。春蚕气得眼皮直翻,两眼鼓鼓瞪着老头,挽了袖子就要认认真真的大吵一架。 “春蚕!” 花兰冷下了脸,阴阴的向春蚕使了个眼色。春蚕气闷的不行,坳不过主子,气呼呼坐下,拿起筷子故意用力的挑起了碗里的干草叶子。 不大会儿,老头的大碗面都端了上来,十文钱的肉块真是不少,整整六大块冒着尖尖,两个油亮亮的大肉丸子,还有碗边一圈红亮亮诱人的五只卤蛋。 老头看着很满意,频频的点头,头上的干草不住的摇啊摇,四人赶紧的用手护住了 自己的面碗。 好家伙,好容易挑干净的面,再来几根干草真的没办法再下嘴了。 春蚕不敢张嘴,呼哧呼哧闷头大吃,拿着饭筷的手不住的弄出大动静来无声抗议。 老头听着满脸都是得意,他不慌不忙的用筷子搅动着面条。不大会儿,一大碗就被搅成了一段一段的长方块,他将脖子伸在面碗前不住的流着口水:“哎,没想到,我老头子在有生之年,还能吃上十五文钱的葱油面,老头子我也不白活啦。” 他张着豁着门牙的大嘴,一大口吞下去一只卤蛋和几块面条,高兴的口水掉在碗里的两只大肉丸子上:“真是好吃,真是香啊。小番家的卤蛋就是一绝。” 老头大嚼着,故意淌着口水在卤蛋和丸子上。 老人家一定好久没有吃到这样葱油面了。 花兰看着心内发酸,又夹了一筷子牛肉放在老头面碗里:“老伯,如果您喜欢吃,我就多买些给您老捎回去吃。” “老伯?” 老头翘了翘太稀落的小白胡子,突兀着向花兰瞪起了眼珠:“你叫我什么,我不是老伯。我是师父,你要叫我师父才对。” “师父?” 花兰一怔,哎,老伯一定是糊涂了。面都买了,不差一句称呼,送佛送到西,一句称呼也没什么。 花兰想也没想,微微一笑,亲切的着道:“师父,您这面够不够吃?如果不够吃,我在再给您添上些?” “嗯,嗯!好徒弟,够了,够啦。师父吃不了这么多,徒弟这么乖,来来来,师父的肉丸子给你吃。” 老头夹起流了口水的大肉丸子,慈祥的笑着,将大肉丸子夹在了花兰的碗里,当他要打算这去夹卤蛋时,花兰的脸都快僵硬了,连忙摆手。 “不用,不用了。谢谢师父,这些我已经吃不下了。” “这些可都是好吃的,一个也不能浪费糟蹋。浪费糟蹋饭菜这是罪过,不能浪费了,快吃!” 老头很认真的看着花兰,表情极其的诚恳。 花兰无奈,送佛送到西,强忍着胃口的抽搐,将带了老头口水的大肉丸子吞下了肚子。 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她忙匆匆的将碗里的面条吞下了肚子,拿起水囊喝了起来。 “来,来,来,你们大家都尝尝这卤蛋,不是一般的好吃。” 老头见花兰将空碗推开了,眼睛一眯,伸手夹了碗里的卤蛋一一分发都众人碗里。 花兰没看花三和春蚕,眼角的余光偷偷落在锦瑟的面碗上。 锦瑟吃饭向来挺直腰板,动作缓慢而优雅。面碗上多了只卤蛋,她很明显的皱了下眉头,手上的筷子轻轻放在了桌上,站起身离开了饭桌,向村口的水井走了过去。 “这孩子,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能浪费呢?” 老头非常不高兴,将锦瑟剩下的面碗拿过来放在了花兰面前,“好徒弟,别浪费, 都吃了。” 天啊! 花兰欲哭无泪了都,这尊佛可真难伺候,没见这么刁难人的。 宝宝心里苦,宝宝心里憋屈。 “看着干嘛,快吃啊?” 花兰尴尬的左右为难,老头一见有些生气,连着催促,小白胡子一个劲一翘一翘,气得呼呼直喘,似是要爆发心脏病。 “师父,你别急,我吃,我吃!” 花兰惊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吃!不就是一碗剩饭,吃下去也得不了什么病。如果老人因为这些气坏了,她花兰可是于心难安了。 她闭了闭眼,端起碗来,刚要吃,身旁闪过来一条人影,快速的将她手中的面碗夺了过去。 锦瑟非常温柔的声音响起来:“少公子,锦瑟的剩饭,怎能有劳公子。锦瑟还没吃饱,这件事情,还是锦瑟亲自解决吧。” 锦瑟的腰板依旧挺着笔直,美好的笑容目不斜视,慢慢的将碗里的卤蛋夹起来,慢慢的放在嘴里小口的嚼着,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情绪。 我的妈呀。 花兰暗暗吐了口气,连忙站起身对老头道:“老人家,你先慢慢吃,我去给您打些水来。” 水囊里其实还有水,花兰不敢向老头摇晃,抄起来,快步离开了饭桌。 “徒弟,师父不渴。” 背后老头洪亮兴奋的话传过来:“小心点,井沿太滑,千万别掉下去!”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不能赖账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老头的话让花兰有点心惊肉跳,走向水井的脚步也慢了下来。 水井边此刻还有两个村户打扮的妇人在打水,见了她走过去,很客气的向一旁让了让。 打水的是一只很结实的木桶,俩妇女大概很熟,正将水桶的水分装在两只更大的水罐里。 水罐很快就灌满了,一名妇女才将木桶递给花兰。 正这时,路边过来个年轻的小伙子,大概是十八九岁的样子。他走的很急,满脸都是风尘,似是非常着急着赶路。 花兰的水桶还没扔下水井,他就请求着道:“这位公子,可不可以先让我一下,我灌了水就走。” 花兰手里的水囊不大,一大桶的井水不经足够装下,而且再装下年轻人的水囊也会富富有余,更何况,她手中的水囊里面压根是有水的。 话说这么说,总要装装样子才行。她便道:“没关系,一桶水足够。” 她说着将水桶向水井扔下去,身体趴在井沿上,看到水桶重重落在井水里漂浮上来,开始用力晃动着两臂,将木桶沉到井水里注满水。 木桶倾斜,井水开始慢慢没过了木桶,花兰注意力集中,两臂的力量有用在桶绳上,见水桶注满了水,便开始用尽力气向上拉。 向上拉,一定要全神贯注,花兰便没注意到一旁的小伙子正向他渐渐伸过来的双手。 随着水桶的渐渐升高,花兰用的力量也在增加。她的上半身探在井口上,脑袋向下,整个人趴在井沿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上的力度上。 井深大概是有二三十米的样子,还有十几米的时候,花兰突地感觉身体的重心被背后的大力一推,整个人开始向井口冲了下去。 “不好!” 这念头刚一闪,花兰的身体已经开始头朝下向井底的沉了下去。 井水清冽,寒气颇浓,花兰感觉自己如同失重的水桶“嘭”的掉进了冰冷的井水里。下一秒,脑袋一空,连知觉也没有了。 “哎,年轻人,我早说了,井沿太滑,注意,注意!这不是,掉井里去了。” 篷子下的饭桌,还是一片平静,老头缓缓着将大块的牛肉慢慢放在口中嚼着,漫不经心着抬着眼皮,叹着气道。 主子是在故意躲着老头,春蚕心底明白。她的注意力集中在要消化的卤蛋上,自然没向村口的水井这边看。 花三和春蚕同样的心理,村口的水井距离面铺不多二三十米的距离,打个水还出事儿的怪事,他是都没往脑袋里塞。 而锦瑟,她是真的很讨厌此刻的花公子。 干嘛要对这样的一个怪老头这样恭敬,很明显,这老头是在故意戏弄着他们。 三人听到老头慢条斯理的说着,惊得齐回头向村口的水井看。 可不是,井沿边空空荡荡 ,花公子不见了。 春蚕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撒了腿向水井跑。 跑到井沿边向下一看,哎哟妈呀,可要了人命了啦。 皇后娘娘正仰面一动不动的飘浮在井水里。 “快救主子!” 春蚕的眼前突然一黑,差点没倒进井水里去,幸好,她身后紧跟而来是花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这才将她从井沿边拉了回来。 这时候,锦瑟也过来了。她掏出铁爪向井水中的花兰扔了下去,铁爪抓牢了花兰止汗露猛地用力,开始将花兰从井水里向上提。 春蚕和花三见状,连忙过来帮忙。 三人齐心协力,很快将花兰从井下拉了上来。花兰的头一冒出井沿,春蚕忙紧紧的抱住,将她拖出了井沿。 很快,花三就从面铺借来了草甸,春蚕将花兰抱在草甸上,束手无策的哽咽着:“这可怎么办啊,怎么是好。” 花兰躺在草甸上,脸色灰沉的紧闭着双眼,鼻孔里一丝气息也没有。 这时,老头终于心满意足的吃完了面前的一大碗葱油面,他不慌不忙的抹了抹嘴巴站起来,不慌不忙的走到了花兰的身边蹲下身去,叹息着:“哎,可伶的娃子,师父的话怎么就听不进去呢。让你小心,让你小心。看看吧,现在吃了教训了吧?” 主子都没气了,老头还在这里阴阳怪气的说风凉话。 春蚕气得火冒三丈,她抹了两把眼泪就跳了过来:“我说老头,幸灾乐祸是不是?要不是你,我家主子怎么会掉井里去?” “这话怎么说呢,臭丫头?” 老头可不示弱,小白胡子一翘,眼皮不住的向上翻:“我老头子好心提醒着我徒弟。眼下倒成了我这个做师父的不读啦?谁家教你这么没道理,师命如山,懂不懂? 她是我徒弟,不听师父的话,不吃点苦头,还不反到天上去?你见过哪家的徒弟不听师父话的吗?” 主子现在生死未明,老头去和自己掰斥起没用的废话来。 春蚕气得肚子鼓成了球,还好花三算是理智。 他上前拉住了正咬牙切齿凶光毕现要和老头大吵一架的春蚕,很恭敬的对老头道:“老人家,听您的口气,我家少公子一定不会有性命之忧了。还请你施与援手,一定要救救我家公子。” “嗯,这小子的话还算是中听。” 老头瞪了眼斗鸡眼似的春蚕,露出一丝慰藉对花三点点头:“放心,我的徒弟,我怎么能轻易就让她死掉呢,而且,你家主人的命可不是谁都能收的走的,阎王爷也不行。” 他上前伸了脚,踢了两脚花兰的后背,“没什么大事儿。就是被水呛了两口,吐出来就没事了。” 老头这两脚可是不轻,花三小一秒就见主人翻了个身,头朝下趴在了地下。再看,主人的身体突然向上一躬,竟然大口大口的吐出水来。 花兰感觉天旋地转的一撞,几大口井水吐了出来,头痛欲裂了好一阵,脑海才渐渐清晰了起来。 “主子?” 春蚕见主子醒过来,喜极而泣的抹着眼泪,上来将花兰扶起来,不住地 问:“主子,您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花兰朦胧的眼睛渐渐清明。 自己坐在一只大草甸子上,几米处就是水井,她一摸湿漉漉的全身,这才想起掉下井底的一瞬。 自己好端端的在打水,身后分明是有人故意的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到了水井里去。 她定了定神,眼前是春蚕锦瑟还有花三,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物,老头。 她想起自己离开饭桌前,老头曾经的提醒。 好奇怪,老头怎么会未卜先知,她会遭人暗算,掉进井水里去? 她不相信未卜先知这样的玄术,但知道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蹊跷。 会有什么样的蹊跷?花兰目光落在春蚕焦灼的脸上:“有没有看到是什么人推了我?” “不知道啊?” 春蚕茫然着向花三和锦瑟求助,见两人均是更加茫然,想起老头关键时候的提醒,忙走到老头身边,很恭敬的问道:“老伯,您一定知道究竟是谁要害我家主子对不对?请您一要告诉春蚕,春蚕抓到他,一定把他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口气不小!” 老头见花兰醒了,斜了一眼春蚕,很傲慢着道:“既然人醒了,没啥大事儿。先把面馆的面前结清了再说。面可是徒弟点给师父的,这件事情可不能赖账?” 花兰明白了,原来是这老头真正救了自己。 ……. 面钱,花兰怎么可能赖掉,何况还有这么大的救命恩情。 花兰从地下爬起来,顾不上湿漉漉浑身还滴着水,很恭敬的给老头施了礼,回到面铺结了面面钱。 小小的村落,不过二十几户人家,方圆四处也没有什么人烟,花兰想不出是有谁这样恶作剧的要加害着她。 不管是清堂门,还是楚白山,此刻都让花兰再次提高了警觉。 人是抓不到了,也没有时间在此盘旋,花兰决定放下这件事情,继续抓紧时间赶路。 她一身都是湿透透的水滴,便对花三道:“我和你一起赶车,这样也能吹些风。快傍晚的时候,咱们一定找到个大镇住下。大家也能好好洗个澡,买上几套衣裳换了,再好好的睡上一大觉。” 花三点头,扶着花兰上了马车,锦瑟和春蚕坐上了车里。 马车就要向前走,一旁的老头却不乐意了,他一伸手讲马车拦住:“我说徒弟,有这么对待师父的吗?徒弟怎么仍下师父自己走啦?” 马车就要向前走,一旁的老头却不乐意了,他一伸手讲马车拦住:“我说徒弟,有这么对待师父的吗?徒弟怎么仍下师父自己走啦?” 花兰不明白老头究竟是和意图,忙在车上欠了身问道:“师父,您还有什么事情吗?您的意思是要搭车吗?这个不难,您去哪里,我们先送您过去。” “这还像个话,师父要去昆仑山,徒弟就送我过去好了。省得师父操着心,路上没有马车,还真不行,师父这腿脚猴年马月才能到啊。” 老头一边说,一边不住的伸手拍着踏雪无痕,“这匹马真是不错,挺壮实,十万八千里也能跑个来回不带喘的。师父放得下心。” 这个老头,还真给了鼻子登上脸了。这不分明就是要赖上主子讨便宜? 主子能忍,春蚕可不能忍。 第二百一十五章 鬼都镇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这还像个话,师父要去昆仑山,徒弟就送我过去好了。省得师父操着心,路上没有马车,还真不行,师父这腿脚猴年马月才能到啊。” 老头一边说,一边不住的伸手拍着踏雪无痕,“这匹马真是不错,挺壮实,十万八千里也能跑个来回不带喘的。师父放得下心。” 这个老头,还真给了鼻子登上脸了。这不分明就是要赖上主子讨便宜? 主子能忍,春蚕可不能忍。 老头太刁钻,这要是搭上了马车,以后可有苦日子受了。 花兰还没开口,春蚕就一掀车帘从马车向跳了下来,气呼呼到老头面前:“我说老头,您是太欺负人啦。我家主子见年年纪大了不和您计较,您倒没脸没皮了是不是?这是哪儿,荒村野店的,您去昆仑山,说出来,谁信啊? 您指定打听了我们是要去昆仑山,对不对?打定主意,蹭吃蹭喝噌着马车到处溜达管吃管住,怕是您连个家也没有吧?” 老头折腾这么久,头上的干草叶子都没抖了干净,一看就是无家可归钻了草窝睡的觉。 春蚕的判断没错,就连花三也投来了怀疑的目光。 老头却没理会春蚕的话茬儿,虎着脸,一叉腰,对花兰道:“原来徒弟也是要去昆仑山。这正好,省了师父再绕弯路了。就这么定了,咱们师徒一起到昆仑山瞧瞧去。说不定还能找事老妖精烤来尝尝。听说昆仑山的老妖精极其的美味,师父早就垂涎欲滴流口水啦。这回上昆仑山,徒弟可是有口福喽。” 哎哟妈呀,这老头? 春蚕一听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一半,连忙把自己的嘴巴捂住,“啥老妖精,这老头透着古怪。好家伙,浑身上下都长着眼睛哩 。” 她本是冲下来挨着老头之间两尺远,这下吓得连连后退,一直退了十几步远傻傻的看着老头。 这一颗心啊,扑通扑通,跳个没完。 春蚕心里不住祈祷,主子,您可千万不能答应老头,千万不能答应。 老头透着古怪,但却出手救了自己。 花兰沉吟思考了一阵,或者老人是善意的。 马车里还坐着锦瑟,如果同行要加上一身邋遢的怪老人,锦瑟一定影响心情的。 锦瑟从来不表露心事,也一定不会出言反对花兰的决定,但在花兰向心底。 她是感激着锦瑟的,不能说让她心上有任何的别忽视的感觉。 她于是跳下马车,掀开车帘,对车上依旧保持着笑容的锦瑟道:“锦瑟姑娘,如果老伯要与我们同行,姑娘可有什么不太方便?” “锦瑟没有什么不方便,不过,老人家要坐马车有些挤了,公子到前面再买辆马车好了。亦或者,没有马车,买上一匹好马,锦瑟骑着也行。” 锦瑟的话不温不火,态度已然明了。 你花公子虽然推辞不掉这个老头,也不能一任老头胡缠。你要带上他,就必须让他和自己分开,不然,马车上做出什么事情来,大家都会难堪。 锦瑟说的没错,花兰当然不傻。转了身对老人道:“锦瑟姑娘也是花某客人。客人的决定,花某不好拒绝。不如这样,您先委屈一下坐上马车,马车实在有些拥挤,到了前面的大镇,我给师父买上好的马车,这样大家都能宽松一些,您看怎么样?” 花兰话说的委婉,意思很明确。 您要去昆仑山,花某可以给您买了马车,再给您些盘缠,但要同行就不必了。 老头古怪一笑,撅着嘴点了头:“那成,既然徒弟这么安排,师父也没什么话好说。前面有个鬼都镇,镇上有家大客栈叫‘迎来客栈’,今晚就住这家客栈好了。他家有上好的马车,还有几匹好马,到时候再说。” 啊,连这些都安排了? 花兰心里叫苦,这才明白自己这是真的中了老头的算计。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此刻,她也没的选择了。 不过,暗暗下了决心,大不了明天天不亮就出发。多给老人留些银子,有马车,有银子,怕是怎么也能把这老头甩掉了。 心下打定主意,花兰便对老头道:“成,就依了老人家您的安排好了。“ 主子答应下来,春蚕也没机会再唱反调了,她怏怏不快的上了马车,很快和锦瑟让出一大块的位置来。 花兰一见,心里无奈,伸手来扶老头:“请您上车吧。” 花兰欠身恭敬的搀扶老头上马车,老头不快的板着脸:“徒弟啊,你的小丫头可对师父不太礼貌啦。老头老头的叫,这成什么话,如果要让外人听到,还以为这小丫头是你我师徒的主子?这是上下尊卑不分啊?” “这点理也挑?” 呼啦的眼皮横了横,眼白差点没横没了。 她看了眼春蚕有虎起来的脸色,无奈着问老头:“不如春蚕称呼您老伯好了。春蚕不是外人,我们没有主仆之分,称呼您一声老伯,不算没有尊重您。” “老伯,好意思听,好意思交出来么?” 春蚕撇着嘴,眼神带着鄙夷的敌视,嘴上咕噜着,满脸都是抗议。 “行吧,师父也不为难着她,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老头到大气了起来,拉着眼皮点着头,抬腿上了马车。 “切!” 春蚕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很嫌恶的又向锦瑟的身旁靠了靠。 花兰坐到花三旁的车辕上,花三这才扬了马鞭。马车缓缓离开了上头村的村口,向大道上赶去。 一路上,花兰身上的衣裳也吹了半干,马车里倒是很平静。 快到黄昏时分,前面果然出现一个大镇。镇口有块石碑,上刻着三个大字“鬼都镇”。 花三暗暗挑了些眉色,这鬼都镇的镇名透着诡异,不会是镇上真的是有什么诡异吧? 他将车速降下来,马车缓缓在小镇的街道上行驶。 花兰注意到几家精致的成衣铺子,让马车停在一家叫荣昌成衣铺的门前,跳下了马车。 她还没站稳了脚,老头就掀了车帘从车上跳了下来。 “嗯,有眼光,这家铺子的成衣不错。”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东织女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原来是臭袜子师父啊,什么风把您吹来啦,快请进,快请进!” 花兰还没向店里走,店里的掌柜就满面春风的迎了出来,他很奇怪的打量了一眼花兰和她身后的春蚕与锦瑟,错愕着:“这几位也是和您一起的吗?” “啊,这是我徒弟。我徒弟有银子,快把店里最好的衣裳都拿出来,老头子我今儿要好好挑上一套。” 臭袜子一摆手,大袖向身后一甩,背着两手迈进来店里。 臭袜子师父? 春蚕的嘴角直抽抽,这名起的好,霸气,好记,外加一个如雷贯耳。 她偷偷的将目光移向主子,花兰横了横眼珠子,跟着迈步走进了铺子。 花兰这一身虽然半干,到底还是湿塌塌。 掌柜的将人迎进门,立即向伙计吩咐:“快,快去把店里最好的小叶峰沏上来,再把店里最好的衣裳全都取出来。” 不大会,伙计就将铺子个柜台摆了个遍。 店里有个条案,条案后是花梨木的长椅。茶香氤氲,臭袜子师父一边喝着茶,一边不住的点头:“老伙计,你这小叶峰是三月的吧?真是香,我这趟要走远路,你回头给我包上一包。等我回来,给你带个大猪头回来。” “哎哟,臭袜子师父,您什么时候变得见外啦。小叶峰我给您备着,猪头还是不要啦。您这是要出远门啊,正好,昨儿我大侄送来一匹好马,‘追风赶月’,一会儿请您过去瞧瞧。如果您能瞧上满意,这马就送您老人家啦。” 掌柜殷勤的举着几套衣裳,一边说,一边在臭袜子面前晃:“这身怎么样,这身怎么样?” 花兰一看差点没把口中的茶水喷出来。 掌柜拿来的这几套衣裳都古怪的很,先不说是这斜肩宽腰的式样,就说这衣裳料子,是很粗糙的庄户人家常穿的粗布料子。不仅颜色单调,就连颜色也老旧的夸张。 “师父,你不如挑上几件更好的衣裳。” 花兰指着柜台一角几件华丽丝缎的衣袍,“掌柜的,这些多少钱一套?” “这位小公子,您这就不懂了。咱这店里最贵重的也就这几件了,那些都是便宜货,没几个钱。最多值上十两银子。臭袜子师父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怎么能穿那些粗俗浅薄的衣裳?还是这几件好,东织女织出的布料,可是一百两银子也难求上一尺布的。这几套可是本店镇店之宝,你到镇上打听打听,咱们店里能有四套,真的是绝无仅有的,盛隆成衣铺子也才有两套,好不好?” 掌柜的圆瞪着眼珠,将衣裳举到花兰面前来:“这真的是东织女织的布料,货真价实,不信,你摸摸看。” 摸啥,很明显,这又是碰瓷。 花兰心里苦,一百两银子一尺的料子,东施女也没听说过,这是什么地方? 荒凉百里的一个村镇,大是大了点,也没夸张到这个地步?京都城内这样的布料大把抓,别说一百两一尺,就是一两都用不上,一两可以买上三尺也有的卖。 她看着掌柜的鼓励目光,一股苦水往上冒着。 看在臭袜子师父救了自己的份上,她是暗暗咬了牙。算了,即便一万两银子一套坑了,也算值得,就当买了老人开心。 她的心一横,手还没摸到衣裳就缩了回去:“既然是这样,掌柜的就先报个数,花某也好准备银票。” 掌柜见花兰将手缩了回去,脸上浮着笑:“臭袜子师父可是咱的老客户,咱这小店向来优厚老客户。臭袜子师父又是尊贵人物,咱这小店怎么能挣上臭袜子师父的银子。这样好了,每件一千两银子,就当时咱们人工的费用啦。” “一千两银子?” 春蚕实在忍无可忍了,她气愤着冲到掌柜面前,拿起一套衣裳就要踩在地下,气冲冲着道:“掌柜的,你是真敢狮子大张口哈?当我家主子瞎啊,这衣裳一千两银子,抢钱啊?” “一千两银子?” 布料若算到一百两一尺,一千两银子的确是不太多,毕竟这里里外外的一套可是五件,内衣内裤,外袍加上敞怀的大坎肩,外加一个戴帽兜的披风。 可是一百两银子一尺的布料真的有些离谱,连锦瑟的脸上也没了笑容。 坑人,要不要太明显? 锦瑟难得的冷了脸色,她没有吱声,而是转了身迈步出了店门,向街上的别家成衣铺子走去。 她刚刚听到掌柜说到盛隆成衣铺子,刻意的在街上找了找。 盛隆成衣铺在镇上向左的位置,铺子的门上挂着金光闪闪的招牌,锦瑟没有打听就看到了。 她走到铺子里,伙计很热情的过来招呼:“姑娘,您需要点什么》咱们店里的货品齐全,都是京都城来的,都是上好的料子,款式都是时下最流行的式样,姑娘不急,咱还可以随了姑娘要的款式定制。” “东织女的布料有没有?” 锦瑟扫了一眼店内柜台上的布料,抬眸问道。 “啊,东织女?” 小伙计被问得一愣,很犹豫着看了锦瑟一眼,“姑娘,东织女的布料可是千金难得。咱们店里只有一套男装,姑娘要是定制,先要交上一千两银子的定金才行。 鬼都镇的老规矩,东织女不接女工,咱们还要送到府城找人赶制才行。这一来一去的花销不说,就说这布料的人工也不好找,一套下来,可是不少银子呢。姑娘确定是要东织女的布料才行吗?” 锦瑟弄明白了,荣昌成衣铺的掌柜没有说谎,她从身上摸出一两银子递给伙计:“我是要买xian货,因为明日就要离开这里了,只是有件事情尚需明白,为什么东织女的布料要这么贵?” 伙计收了好处,自然不吝啬几句话。 他将银针小心收在袖子里,向锦瑟一笑,“不瞒姑娘,在下也只是耳闻,当不当得真,全是凭着姑娘。 东织女可非是凡人,据说她是天上的仙女。你说天上的仙女织的布料,能不贵重?这可是神仙才能穿得上的。这些料子也就是在咱鬼都镇,换上繁华的府城,那可不止这个数目了。” 仙女? 锦瑟眼神一滞,整个身体就是一震。 这世上真的存在仙女?她有些难以置信。不过,自从和盛安皇后接触以来,让她莫名着一种感觉,万物皆有可能。 盛安皇后的银子是从哪来的,直到现在她也没找出答案来。 盛安皇后这些神奇的表现,不是仙人就是神人,亦或者是妖人? 可是妖人,盛安皇后是不可能,神和仙之间,她还是很怀疑的。 仙女,仙女织的布料? 她突然发生了兴趣,微微含笑,“即是上仙,这位东织女织的布料一定并非凡品,那他究竟是有什么不同呢?” “不同可大啦。” 伙计神秘一笑,伸了脖子向掌柜坐的位置看了看,见掌柜依然垂着眼皮在打盹,放下心来:“姑娘见过下雨天不被淋湿的衣裳吗?”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一物降一物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下雨天气,衣裳可以不被雨水穿透,这种布料的确是很神奇。 伙计说的仙女,锦瑟有些明白了。 普通人家的织女如何能够织出这样的衣裳料子,不是仙女又是什么? 她谢过了铺子伙计,默默走出了店门。 等她回到荣昌成衣铺子时,花兰已经挑选了几套衣裳,而臭袜子师父还在犹豫着要挑那套比较好些。 锦瑟悄无声息的进来,花兰连忙过来问她:“锦瑟姑娘,我为你挑了一套,你先看看是否满意?” 锦瑟喜欢素淡清雅的衣裳,花兰挑的是一套轻烟紫的云纱烟纺配上精美的绣工,不差锦瑟身上的这套。 锦瑟微微含笑:“单凭花公子做主。” 花兰见锦瑟满意,转身对掌柜的道:“这些挑选的全部包了。” 她又走到臭袜子面前:“师父,时间不早了。咱们还要找客栈,既然您这么喜欢这几套,不如都买下来吧,这样您也能穿些时日。” 花兰是没脾气了,老人的性情有些古怪,花上几个银子讨上他的欢心,也算不亏,更何况,老人对自己还有恩情。 “哎呀,我说徒弟。哪有你这么大手大脚每个计划的。你也不想想动动脑子?” 臭袜子师父却没有高兴,而是将脸一拉:“买这么多衣裳干嘛,路上带着多麻烦何况马车有这也不宽敞?” 他说话的时候,很刻意的看着春蚕。春蚕的嘴巴一动,他就虎起了脸:“怎么,你又有话说?你的嘴巴就这么对话要说?这可的小心这点,时常日久,我的好徒弟都给带坏了。” 春蚕气得脸都涨红了,叉起腰来就要发作。 臭袜子师父一瞪眼珠,“干嘛,要反了天啊?老头子我可是你家主子的师父。不尊长辈,不敬师长,成何体统?” 春蚕被问得脸都紫了,鼓着两腮,炮仗一样要向前窜。 这是要大干一架的架势。 花兰连忙过来将春蚕拉在身后,费力挤着脸上笑容对臭袜子道:“师父,您老就别和春蚕计较了吧?时间紧迫,天就要黑下来,咱们还是挑了衣裳住店吧?” 掌柜见空气有些紧张,也忙过来劝:“臭袜子师父,,您老消消气。一个小跟班,您跟他置什么气?这四套衣裳您快选,我去 把马给您牵来。” 臭袜子脸上的怒气未消,花兰的一张笑脸又很勉强,这让他更生气了:“徒弟啊,你这个小跟班可要管住了。昆仑山的路可不好走,这张嘴在路上可要闯下大祸。依我看,你还是打发了她回去的好。” “你,你,你凭…?” 春蚕这下可触了逆鳞,这老头也太猖狂了,竟然将皇后娘娘呼来喝去拎来拎去不说,如今竟然管到了她头上来,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的头上冒了烟,狠下了心来,攥了拳头就要向臭袜子招呼过去。 正这时,锦瑟不慌不忙走了过来,一伸手将春蚕的穴道点住了。 春蚕动也不能动,心里的怒气发不出,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吧嗒吧嗒从眼角淌下来。这镜头,有些辛酸,哎,本作者心肠软,大家自己体会,还是别再描述了。 春蚕被点了穴道,怔怔着看着锦瑟走到桌案上将一盏茶端了起来。 她本没有喝,而是旁若无人的端了茶水走到掌柜举着的衣裳面前,啧啧犹豫了几秒,指着一套深灰色的衣裳,对臭袜子道:“我见您老也是个没什么主意的。就选这套吧,颜色和您很搭。” 她说着将手上的茶水向衣裳上一泼,未等花兰大惊失色的惊呼出声,便用指尖抹了抹正在向下滴水的布料,满意这点头:“料子果然是最好的,一千两银子用得其所。” 掌柜的看了看锦瑟,目光向臭袜子师父脸上飘来:“臭袜子师父,就选这件?” 他的意思,是要征得臭袜子师父的意见。 可惜,臭袜子师父还没来得及开开口,锦瑟就板上了脸色:“怎么,本姑奶说道话,掌柜的没有听到吗?这里是花公子出银子,还是臭袜子师父出银子?如果掌柜的要将这四衣裳赠与臭袜子师父,本姑娘无话可说。如今掌柜想要银子,就得本姑娘说了算。” 掌柜被问得不敢说话,眼神一个劲儿的向臭袜子脸上飘。 臭袜子倒是笑了:“小丫头看来你这是要做我老头子的主了?” 锦瑟的微笑绽开,眼色带着摄人心魄的杀气:“想去昆仑山,本姑娘就能做得了主,如果不愿意同行,本姑娘绝不勉强。” “姑娘,你连我徒弟的主,也做得?” 臭袜子倒来了兴趣,眼角眉梢都堆着笑意,笑意里带着古怪又微妙的意味不明。 “做得!” 锦瑟高傲的昂着头,不再理会臭袜子,开始怒叱还在犹豫的掌柜:“还愣着干嘛。就要这件,都包起来,送到外面的马车上。” 她说完,很温柔的走到花兰面前,笑容可掬着道:“花公子一路旅途劳累,还是及早去找客栈吧?” 掌柜彻底懵了,他将目光求助着臭袜子师父。 臭袜子师父此刻脸上的肌肉都抽了,尴尬着大张着嘴。他将右手在半空举了举,又无奈的垂下去,看了一眼正偷偷着将脸转向别处的花兰,狠狠着道:“小丫头厉害,老头子我不和你计较一般见识。就听丫头的,就要这件。” 花兰心里乐,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有了锦瑟姑奶,臭袜子终于能消停了。 衣裳包好,花兰付清了银子,掌柜叫伙计送上了马车,又将追风马签了出来,递给臭袜子师父。 “等我回来,这伙计再给你送过来。” 臭袜子拍了拍追风的脊背,频频点头:“嗯,是匹好马.” 他牵了马缰向前走,花三赶了马车跟上他,花兰和锦瑟春蚕步行。 几人走过来几条街口,快出镇子的时候,才见到迎来客栈的醒目招牌。 暮霭沉沉,客栈的门前挑起两盏雪亮的大纸灯笼。 马车刚一停在客栈的门前,里面的小伙计就迎了出来:“原来是臭袜子师父,有些时日没见您老,您老还是这么丰神俊朗,气宇不凡。快请进,快请进吧。“ 丰神俊朗? 春蚕的嘴角抽抽,伙计的眼睛可不是一般的拙,这是半瞎啊。自己怎么没看出臭袜子师父哪里丰神俊朗来? 再说,伙计是怎么回事,她和主子几个就眼前伙计怎么不瞅一眼,咱们这是彻彻底底的被无视了吗? 伙计压根没招呼花兰几人,热情的将臭袜子请进了客栈,还不断的惊喜着向柜台喊:“掌柜的,臭袜子师父来啦,臭袜子师父来啦。” 花兰四人迈步走进客栈的大门,就见掌柜正从楼上满脸惊喜的下来:“哎呦喂,臭袜子师父,你这些时日都去哪啦?怎么才想起我这个老头子里。这一次,您可别匆忙着走啦,一定要住上一年半载的才行。” 第二百一十八章 小镇灯笼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老伙计,你还挺硬实啊?” 臭袜子伸手给了掌柜一个大大的拥抱,轻轻拍着他的肩头,道:“这次是巧遇路过,明早就得走啦。下回,下回,老头子我一定在你这多住上些时日。” 他又向掌柜的介绍:“今儿你可得多破费啦,要三间最好的上房。这是我徒弟,怎么样,不错吧?” “哎哟,您都收徒弟啦,这可真是惊天动地的大喜事儿。” 掌柜这才注意到花兰四人,他一边仔细的上下瞧看花兰,一边不住的咂着嘴,“你这徒弟可是俊俏,就跟画上的人似的,怪不得您老一直不收徒弟,原来眼光这么高啊?” 他忙着招呼一旁的伙计:“小二,快去把那三间最好是上房全部打扫出来,再去到玉堂楼定桌酒席送过来,今儿掌柜的我请客,给臭袜子师父好好庆贺,庆贺。” “还有这福利?” 一桌酒席要多少银子?客栈掌柜要请客?花兰彻底程序混乱了。 小伙计很快收拾了上房,拿了钥匙带几人来到二楼西南角上的三间上房门前。 他将钥匙交个臭袜子师父,笑容灿烂的恭敬道:“臭袜子师父,请先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裳,小二去玉堂楼用不了多大功夫。酒席就给您送过来了。掌柜的说了,你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的一点随叫随到随时候命。” “行啦。” 臭袜子师父将房间钥匙拿在手上,向伙计摆了摆手,“没什么大事,你先去忙吧。” “好咧!” 小伙计机灵过人,忙点头哈腰行了礼下楼去了。 臭袜子师父刚举起房间钥匙,打算分配房间,锦瑟含笑着走上前,将钥匙从他手中一捞,轻松的捞在了手里,温柔着语气道:“臭袜子师父就和花三住一间,花公子和春蚕住一间,锦瑟单独住一间。” 臭袜子原本的打算是自己住一间,然后花兰春蚕和锦瑟挤在一间,东西都搬到另一间房里由花三看管。他可没打算和谁住在一间房里,何况,他有怪癖,房里有一丝动静也闭不上眼睛。 可他看到锦瑟温柔里的冷戾眼色,便闷着头没开腔。 大家各自回房洗了热水澡,清清爽爽的换了衣裳。 玉堂楼的饭菜送来了,饭菜摆在花兰房里,整整二十八道大菜,摆了满满一大桌子。 房里正吃着,客栈门口来了两个男子,男子将马交个小伙计,抬步走进客栈,问道:“你们客栈是不是来了四位客人,三男一女?” 掌柜的忙过来招呼:“客官,您是找人?咱这家店里是来了不少客人,可是三男一女却没有。请问,客官您是住不住店?” “没有三男一女?” 萨乌丁眸色一戾,脸立刻冷了下来:“我见他们的马车停在那家店里,掌柜怎么能说谎?” “噢,原来客官是臭袜子师父的朋友。这个好说,这个好说。他们就只二楼西南角上的三间上房住,小伙计这就带了你们上去。” 寿安王一在大堂很掌柜的说话,二楼的春蚕就听到了。她忙从房里出来在二楼的栏杆上招呼:“大公子,我家主子在这里。” 寿安王冷着脸带田忌上了二楼,春蚕屁颠屁颠的搬了椅子,大家重新落了坐。 当然,这回臭袜子师父一下从上首的位置移到了两旁,和花兰刚刚好是对面。 桌上多了陌生的面孔,盛安皇后又是如此恭敬,连上首的位置也让了出来? 寿安王一下就明白了,这是一位不能忽略的老人。 大家吃了饭,寿安王订了一间房间,大家早早的休息。 花兰的本意是明早天不亮趁着臭袜子师父还在梦乡的时候,悄悄带了锦瑟春蚕几人快速的离开小镇。 这下锦瑟一安排,她的计划就有些乱了。 花兰这才发现,自从臭袜子师父一出现,她花兰竟然连话都要小心谨慎小心翼翼了。 她说出的话,一定会被臭袜子师父否定,而臭袜子师父却做不了锦瑟的主。 她是不敢去说服锦瑟,如果打破这种和谐的平衡,很大程度的可能性就是自己将会变得越来越被动了。 寿安王阴沉沉的脸讲饭桌上的微妙气氛打散,大家谁也没有出声,就臭袜子师父都异常沉默着吃了回了房间。 花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思考了一阵,让春蚕悄悄观察着花三房里的动静,自己出了门来敲寿安王的房门。 夜深沉,客栈到处挂满了纸灯笼,谁也没有注意到,这纸灯笼的特别之处。 这是一盏盏长圆形的素色纸灯笼,客栈里看着不甚醒目,如果走出客栈,一定会发现这些纸灯笼有些诡异。 暗夜中的小镇,天空不见一丝星光,就连月色也没有。黑漆的夜空下,一座孤冷冷的小镇,到处都是这种素色的纸灯笼,有白的,有灰的,有灰白的,还有黑色的。 灯笼里闪着火苗大不相同,有冷绿,有幽蓝,还有紫红之后过的幽火。 迎来客栈的素纸灯笼是灰白色, 里面的火苗幽幽吐出很奇特的火焰,白亮白亮的,不带一丝红焰。 这火焰将整个客栈突兀在暗夜的小镇,远远望过去,如同城隍老爷的府邸。 寿安王之所以带了田忌来找盛安皇后,原因也是为此。 小镇上弥漫着一种鬼气森森的气氛,他将其他的禁卫安排子小镇屋里之外的一片树林里。嗅着踏雪无痕的气味找到了迎来客栈。 见到臭袜子师父时,他就发现这位老人骨骼清奇,全身散发的气息非同一般,便没有开口问及臭袜子师父的来历。 此刻,门上一响,他到房门一见是盛安皇后,连忙打开了房门。 花兰站在门外却没有进门,寿安王的这间房间毗邻着花三的房间。 她将手指放在嘴上“嘘”了一声,轻轻向寿安王招了下手,转身向楼梯口走去。寿安王意会,轻着脚步跟了过来。 两人顺着楼梯来到大堂,刚要向客栈外面走,这时二楼的栏杆上出现了臭袜子师父。 他很慵懒着趴在栏杆上,向楼下的花兰喊:“徒弟,听师父的话晚上的小镇不安全,还是别出门了。” “师父,您放心,我们只是随便走走,不会有事,您老人家早早歇着吧。” 花兰不以为然,但很恭敬的回答道。 臭袜子师父见她这么说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哎”,转身回了房间。 有寿安王在,能出什么事情? 花兰没在意,前后脚和寿安王出了客栈。 小镇的夜晚,到处都是影影绰绰的诡异灯光。街道静得可怕,连跳人影也没有。 花兰只想着要和寿安王商量,如何才能说服臭袜子师父放弃昆仑山之行,压根没有注意到小镇的夜晚十分诡异的不同寻常。 两人出了客栈,漫步在寂静昏暗的街道。 脚步很轻,却出奇的响亮,沉在夜色之中。 “笃 ,笃,笃,笃,笃……” “明早可不可以请寿安王帮下忙,拦下臭袜子师父,昆仑山路途艰险难测,我不想拖累上老人。” 第二百一十九章 小镇来客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两人走出客栈十几米时,花兰突然停住了脚,很诚恳的对寿安王道:“老人家是个好心肠人,我不想让他心中难过,希望寿安王能委婉的对待这他。” 寿安王没开口,而是很冷冽的扫视着周围。 这个小镇到处蔓延着诡异的气息,几乎每家每户的门前都挂着纸灯笼。灯笼的火苗大小不同,幽幽闪闪着让人头皮发麻。 他再回过头来,注视迎来客栈。 迎来客栈的纸灯笼很像一个庞大怪兽的巨口形状,夜幕下,狰狞恐怖。 他见花兰没有发觉这些,依旧开动说服他的口气,轻轻的将指尖在唇上,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嘘。” “你和臭袜子师父认识很久了么?” 寿安王稳下心神,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一边缓和着语气漫不经心的问花兰。 “啊?” 寿安王在回避着花兰的话,这让她有些郁闷,见他问道臭袜子师父,忙解释:“也不是很久,之前在一个小村庄吃东西的时候认识的。当时,我很狼狈,掉在一口水井里去了。还是臭袜子师父提醒着锦瑟他们过来救了我。” 盛安皇后掉水井里了? 萨瓦的眸光深处闪出一丝惊惶来。 这时,两人走到一座很大的宅院门前。 宅院的门前挂着两盏素白的纸灯笼,灯笼散发着幽蓝火焰的光芒。 这种亮度不高,远处看朦朦胧胧,近前看,可以看出灯笼照在宅门上的幽暗匾额。上面的字迹七扭八歪,不像是字迹,倒有点像是符咒。 寿安王的目光从匾额离开,宅院高大的建筑如同一座黑影耸立在夜色之中,里面没有一丝灯光透出来。 “这边说话不方便,我带你去个地方。” 寿安王的手有力的伸向花兰,眸光在灯影的微光里闪烁着,带着一种暗示的诚恳。 花兰有些茫然,小镇的夜晚如此宁静,寿安王这是要干嘛? 虽然心中疑惑重重,她还是将手不自觉的伸给了寿安王,牢牢抓住。 寿安王暗运丹田,一提气,纵身跃上宅院的院墙,再三跃两跃,带着花兰来到最高的屋顶上停了下来。 两人在屋顶的尖角上坐了下来,头顶着漆墨一般的黑夜,视线俯览着整个小镇。 就在两人纵身上屋顶的那一刻,寿安王终于发现了小镇正悄然变化的纸灯笼。 他和盛安皇后出了客栈之时,镇上家家户户门前都亮起了灯笼。除了门前的灯笼之外,每家每户之内没有半点灯光。 而他和盛安皇后到了屋顶却不同,有三分之一的镇民家中开始有了灯光。 这些灯光朦朦幽暗,如同天上的星光,看似近在咫尺,再细看,彷如遥不可及。 “这里的风景好宽阔,没想到小镇的夜色会这么美好,安静,祥和。坐在这里,心底里的浮躁也被洗涤了。” 花兰闭了闭眼睛,认真享受着此刻的这份恬淡的宁和。 她说的话很轻,淡淡漂浮在夜色里,幽幽散开去,彷如说给的人不是寿安王,倒像是给自己。 这份恬静感染了寿安王,他将视线从那些诡异的灯影里拉回来,平静的凝视着盛安皇后。 盛安皇后是个谜团,她能够吸引潜伏在黑暗了的清规门,也能吸引了神秘莫测的清堂门。 问题是,在这两大危险可怕的势力之下,盛安皇后竟然如此轻松而鲜活的坐在了他的身旁。 清规门杀人不眨眼,清堂门杀人不见刀。 他在倏忽间,突然觉得眼前的盛安皇后太不真实了。 她白净如雪的脸颊,尖翘可爱的小鼻子,杏花春雨般的嘴唇,还有这双深邃如海,灿若星河的双眸。 寿安王的身旁有股淡淡的幽香,这香气清新淡雅沁人心脾。 让他的视线久久停留在花兰清新又可爱的叹息里。 “如果能够每天可以这样安静的坐在这里,每天都能享受到这份祥和的宁静就好了。这个世界真的让人沉醉,要是再多些星星,再多一轮明媚皎洁的月色,这真是太完美了。可惜了,哎!” 花兰叹息着蹙起小眉头,“明日早上,我想不惊动着老人家就启程。老人家跟着我,一定是因为很孤单。孤单的老人在这个世界是最可怜的,他们需要关爱和疼惜。可惜,我现在无法给予他,哎!” 这里距离京都城会很远吧,如果寿安王刻意抽出人手来,我想请寿安王将臭袜子师父送回京都城的花府,如果是这样,就算真的完美了。 府里有喜老伯,他一定不会闷了。两个老人刚刚好可以做个伴儿。还有喜哥,喜庆,不怕寂寞,这样就完美了。” 盛安皇后真是善良的奇女子。 寿安王被花兰的话感动了,心中荡漾着一股莫名喜悦的情绪。 这情绪冲淡了他对诡异小镇的怀疑,更冲淡了面前盛安皇后的身份。 说到底,面前的这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到底能和大周王朝的小皇帝有又什么关系呢?除了一个名存实亡的皇后身份,他们真的什么关系也没有。 盛安皇后不关心小皇帝,小皇帝更是讨厌着盛安皇后。 盛安皇后这身男装,将她的五官衬得格外俏丽。这种美,小皇帝不懂珍惜…… 寿安王的眸光猛然一震,伸到半空的手臂突地一僵。 天擎,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可以对盛安皇后动了这样丧绝人伦的歪心思? 皇后冰清玉洁,你是寿安王? 怎么可以动了歪心思,歪念头,心神摇摆呢? 这责问,让寿安王的脸烧起来,这股热流一直贯穿着他的整个身心。 有点痛,有点淡淡的哀愁。 “不可以!” 他猛地甩了甩头,将轻轻扶向盛安皇后的手臂抽了回来,幽幽的说了声:“好吧。” “谢谢寿安王。” 寿安王答应得勉强,花兰便不再开口,臭袜子师父安排好了,她心底的这份压抑也就没有了。 两人的目光虽然有些疏离的微妙,但都开始认真的欣赏起寂静的小镇来。 不知是不是巧合,正当两个同时向小镇的街道上张望时,从东面的镇口突然出现了一大一小两条身影。 具体说,这一大一小,并不是一个成年人和一个you童,而是一高一矮两个男子。 两人一看就是赶了很远的路,风尘仆仆脚步缓慢。两人大概是急于寻找客栈,不停的在镇口指指点点着。 花兰的目光注视着那条高大挺拔的身影,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像是石惊云。 奇怪,石惊云怎么会这么小心着走路,旁边的人又会是谁? 石惊云平日不会在人前露脸,几乎没有多少人见过他的真实相貌。 花兰和他夜探万花楼时,石惊云曾经露过脸,她是没有刻意注意到这些。但她没有将此刻的怀疑告知寿安王。 然而,当她看到小镇上的所有灯笼倏忽一变时,立刻惊得脸上没了血色。 第二百二十章 毛球生物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小镇上的灯笼原本有三种颜色,镇口出现两名男子身影时,冷暗的绿光就变成了幽幽的蓝火。随着两人的脚步渐渐移动,所有的幽蓝色的纸灯笼都开始渐渐变成了紫红紫红的幽光。 这些紫红的幽光,不是温暖的色调,而是冷得让人胆寒的幽冷紫火,如同地狱之中的鬼魅正伸着长长带着腥血的舌头。 小镇口的两个男子之中,真的会是石惊云吗? 没错,正是石惊云。 鬼都镇,是个非常诡异的小镇。小镇经常莫名着出现难解之谜。 这里的白日可以任由商旅陌生人经过,但是夜晚,除了本镇的居民之外,任何人都难逃出生还。 花公子在向鬼都镇上赶的时候,丐帮就接到了消息,石惊云急忙向鬼都镇赶。可惜,他还是迟来了一步,未能在花兰到达鬼都镇之前拦阻花兰离开。 他到达鬼都镇之时,漆黑的夜幕已经拉开了。 鬼都镇的夜晚见不到星光,更没有月亮。这些奇特的诡异现象,花兰一丝也没有察觉。 石惊云却在第一时间发觉了。 他是顶着半空星光而来,到达鬼都镇的一里之外时,夜就突然间的暗了下来,他自然是察觉了这些反常的变化。 任何人都难逃出生还?这是什么地方,会是什么地方?还是有人暗中操作捣鬼? 他小心的带着这一地区的长老朱八爷走进小镇,试图寻找着花兰的行踪。 石惊云一边找着镇上的客栈,一边注意到小镇上悄然发生的变化。 “公子,还是去迎来客栈吧。要想在镇上保住性命,必须要先再迎来客栈登上记,买下镇上的人工户口才行。不能再这样耽误找下去了,这样太危险了。镇上的灯笼已经变了,再不及时赶过去就来不及了。” 朱八爷的额头冒着冷汗,石惊云的漫不经心让他后背一阵阵冒着寒气。 “您是说,只要到了迎来客栈,买了户口就能平安无事了?” 石惊云的脚步加快了些,每一家的客栈都是大门紧闭,但他嗅觉异常灵敏,花兰身上的味道,他在十里之外就能闻到,何况一个小小的村镇。 可如今,小镇上的空气里的确漂浮着花兰身上的味道,但这味道非常的浅淡,如同一朵香飘四溢的花揉碎在空气之中,花香来源的方向来自四面八方,让他无法确定源头。 为什么会这样? 石惊云开始注意到小镇诡异莫测的纸灯笼。 “这些灯笼的变化是有什么玄机吗?” 石惊云注意到远远在镇西的高大建筑:“迎来客栈。” “这些不清楚,不过,如果是这种紫色的幽火,一定就是有外人进入小镇的讯号。” 朱八爷连忙小声着解释。 “你是说,在我们之前,小镇上并没有陌生人到来?” 石惊云停下脚步,这怎么可能,他的直觉向来没有错误,花公子就在镇上。 朱八爷当然知道石惊云来鬼都镇的真正原因,他很不确定的皱着眉头:“或者,是有陌生人进了小镇,而找到了迎来客栈,并买了镇上的户口。” “买户口,就要住迎来客栈。” 石惊云抬眸深沉的凝视着远处朦胧在雪亮灯影里的高大客栈,“这家客栈的去不同凡响。” “公子,先买了户口,咱再找人未尝不可。” 朱八爷慌得不行,他可知道鬼都镇的可怕。丐帮的几百个弟子都折在了鬼都镇尸骨无存。他虽知道石惊云武功超凡,但仍担着心,自己这条老命丢了是小,万一,石惊云出了什么事情,丐帮的损失可太大了。 朱八爷的话,打动了石惊云。 他点点头,两人开始向镇西头的迎来客栈走去。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两人刚走到镇中,街上四面八方就开始了非常庞大的异动。 这条大街的两旁纵横则会许多狭窄的小巷,一些黑乎乎的像是毛球一样的东西正向两人汹涌着扑了过来。 这些东西距离石惊云和朱八爷快有二十米的时候,突地整个小镇的灯笼全部熄灭了。 花兰坐在屋顶上还没来得及惊呼,眼中的小镇就陷在漆墨一般的黑暗里,就连村户的灯光也熄灭了,除了远远的迎来客栈,整个小镇沉在一片墨一般的黑色海洋之中。 “石惊云!” 花兰惊得站起身,拢着双手向石惊云的方向大喊了一声。 四周虽是漆黑,毕竟前方还有个迎来客栈的指路明灯。石惊云在毛球扑上来的刹那,抓了朱八爷纵身跳上了一座宅院的高大院墙。 他这一跳,那些毛球如同长了翅膀般蜂拥着跃了起来,铺天盖地向他和朱八爷扑了上来。 “哎哟妈呀,这是什么呀?怪不得丐帮的弟兄有来无还,再来几百也是白给,这都是些什么呀?” 借着远处微弱的光亮,朱八爷看清楚了,这些毛球可怕的张着大口,如同地狱爬出的幽灵,个个尖利的牙齿上挂着口水,既阴森又恐怖。 他好像感觉着几只的肌肉真被毛球大口大口的吞噬着,吓得不住的惊叫。 寂静的小镇,他的惨叫尤其响亮。 石惊云锁紧眉头,紧抓着朱八爷在各屋脊和院墙之间辗转跳跃,迂回了大约半个时辰,才将身后的毛球甩出了距离,一跃身找到了花兰和寿安王。 虽然小镇的灯笼和灯光瞬间熄灭了,寿安王还是看清了那些令人恐怖的毛球状生物。 这些生物如同这夜的颜色,黑漆漆让人毛骨悚然。 石惊云的身手,寿安王看不到,但他逼近的气息却很熟识。 这座屋顶是整个小镇最高的大宅,距离着迎来客栈不足一百米的距离。所以,迎来客栈雪亮的光芒,隐约着照在了屋脊上。 不知何种原因,这些黑压压的毛球并不是看不到花兰和寿安王,而石惊云带着朱八爷找过去时,他们并没有追上来,而是悄悄的缩回到黑暗之中,偷偷的观察着四人的动作。 朱八爷终于安全了,一边擦着冷汗一边不住的唏嘘:“哎哟妈呀,太惊险啦,终于捡回一条命!” 他是个谨慎的人,豹头向他发信号时,特意交代了不能暴露石惊云的身份,他当然封上了嘴巴,半字不敢从口中说出“石惊云”三个字来。 石惊云将他扶在屋脊的安全处,过来见花兰:“花公子也在啊,真是巧遇。” 他故意打量着寿安王,花兰心里乐,你说你石惊云这表情能瞒过寿安王吗,不过,她没有拆穿,便介绍:“这位是?” “你叫我大公子好了。” 说完淡淡的接住花兰要说出的几个字,他也没有拆穿石惊云,而是淡然这问:“下面是什么东西?” “不清楚,是种从来未曾见过的物体,圆圆的,浑身都是黑毛。圆圆的眼珠,黑亮黑亮的嘴巴很大,大概可以吞人吧。” 石惊云一屁股坐在寿安王身旁,又怀疑着:“好奇怪,这些东西不仅会爬会跑,还会飞,可为什么现在又没动脚了呢?” “这的确是有些奇怪,不如我和你下去瞧瞧?” 寿安王很不屑的勾了勾唇角,口气傲慢清冷冷,花兰听了一惊:“如果两人都下去了,她和旁边这位大伯该怎么办?” “我和你们一起下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 灰塔军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一开口,不仅石惊云和寿安王,就连朱八爷也惊了:“您就是花公子吧?这可使不得。咱们都是肉身凡胎,下去就是一个死。鬼都镇鬼气的很,你可不能让我回去没办法向帮主交代。” 朱八爷一开口,花兰就明白了,这是袁洪的暗中安排。 她只好坐下来,对石惊云和寿安王道:“那你们俩人一定要多加小心。不如这样,先抓上来一个,咱们大家先研究下,或者能找到突破的好办法来。” “还是花公子聪明,刚刚我真是急糊涂了,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石惊云向花兰伸了个大拇指,一旁的寿安王眸色更冷了,“这些东西,可以轻易抓得到吗?” 寿安王的怀疑很快得到了验证,他和石惊云冲下大宅的院墙时,这些黑压压毛绒绒的东西就跳跃着冲了上来。两人还未来得及上手去抓,就感觉了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了。 两人的身体被死死黏在毛球长长的触须上,拼了全力挣也挣脱不开。更糟糕的是,这些毛绒绒的触角不仅牢牢抓住了他们,而且渐渐的开始渗透进了两人的皮肤里去了。 “完了,我命休矣!” 两人同时有了这样的念头,还是石惊云理智,他拼了力气向高空里的花兰方向大喊:“花公子,快救我!” 糟啦,石公子这下凶多吉少。“ 朱八爷都快后悔死啦,下面这么危险,自己怎么不拦阻着石惊云?这下,老泪都吓出来了:“这可怎么办是好,怎么是好呀?” 寿安王自知性命不保,石惊云的喊叫令他更气,“这家伙,真是能折腾,上一回把盛安皇后折腾到万花楼去找什么清规门。这一回,又把他寿安王忽悠着搭下来不说,还要再搭上个盛安皇后。 他真怀疑这家伙是来盛安皇后索命的,这回可赔大发了。 盛安皇后这是买一送一,他寿安王可真是冤。 他心里突然生出一股酸苦来,眼皮一闭奋力挣扎着也没挣出双手来,心中叹着,一声悲凉出口:“花公子,你要保重,千万不要下来,撑到天亮就会没事了,不用管我们。” 石惊云是要花兰快撒三步倒,寿安王一说,气得他狠狠瞪了几眼寿安王发声的方向。 石惊云和寿安王两人谁也看不见谁,只觉得自己被一团团的东西粘住不断的在向前涌去,究竟要涌向哪里,两人除了听天由命之外,四肢的力量一丝一毫也使不出来了。 下面黑漆漆一大片,花兰也没翅膀飞下来,石惊云的呼救,让她心头一紧,石惊云和寿安王一定是遭遇了非常可怕的危险。 花兰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她从百宝盒里找出不少火折,晃着了递给朱八爷。一边拿着三步倒一边顺着屋脊开始往院墙的方向爬过去。一边爬,一边向外撒着三步倒。 好在百宝里能盛,她备好的三步倒非常多。 石惊云聪明绝顶,他喊花兰救命,一定是因为花兰手中的三步倒。 花兰意会,手里拿着两支火折高高举在半空里,后面的朱八爷这下可豁出老命了,紧紧跟在了她的身后。 朱八爷虽然不会轻功,到底有些功夫底子。花兰的身体一晃,他就赶忙在她身后扶住。两人爬到了门口的院墙上,朱八爷这才惊愕的发觉。 这些毛球竟然没有向他们扑上来。 花兰手中散着烟雾般粉末,朱八爷以为是这些粉末有的作用,小心的观察着四处的变化。 这些毛球正洪水般的汹涌着在街巷泛滥,火折的微光照在气宗,石惊云和寿安王正在洪流之中挤着,涌着,向镇东的方向流去。 “花公子,救不了啦!这些东西太多了,这些东西太可怕啦!” 朱八爷的泪水流出绝望,他看出来,这些东西的可怕,人的四肢一旦粘上,想要挣脱可是难上加难。 石惊云是什么人,武动绝顶,盖世无双的人物。这样的功夫在这些毛球面前都束手无策,花公子下去不是自投罗网? 朱八爷看到石惊云和寿安王,花兰自然也看到了。 这可是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她怎么能还有脑力在想自己。 但她也没失去理智,面前是什么生物?她是很难把握确定。但她也发觉了,三步倒撒下去,这些东西在不停的畏缩倒退。 死马当活马医,花兰一边撒着三步倒,一边顺着院墙开始往下溜。 她将腰上的丝绦解下来,一头让朱八爷死死拽住,一边小心着从墙头上溜下去。 下面的毛球遇了三步倒已经退缩出一大片的空地,丝绦不长,她的手一松,用尽了力气跳了下来。 她手上有火折,石惊云看得清,兴奋的向她这边喊着:“我在这儿,在这里,快把火折给我!” 石惊云距离花兰有五六十米的距离,虽然不算太远,但其中隔着黑水般汹涌的毛球,要过去实在太困难了。 “这可怎么办?” 花兰一边想着对策,一般不停的扬动手指撒着三步倒。 三步倒带的是不少,可毛球实在太多太庞大了,花兰的眼神找出寿安王的功夫,她手上的三步倒只剩下了两瓶了。 寿安王距离她算是近些,这也有个二三十米远。 她看到寿安王正拼着力量挣扎着,脸色如同黑漆漆的夜色一样冰冷。 “这样不行。“ 寿安王的下半身已经被毛球吞噬了,上半身也在渐渐的下沉。 “这可怎么办?” 花兰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被一把锋利的刀刃切割着,一刀一刀的剜出伤口来。伤口很疼,滴着鲜血。 她突然脑海一空,拼了命的举着火折向毛球里冲了进去。 她要救寿安王,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倒下,她更不能忍受寿安王在自己的面前消失。 若非因为她花兰,寿安王怎么会沉陷险境?若非因为她花兰,寿安王怎么会…? 自己有系统防护,一定可以将寿安王救出来的。 花兰开始不顾一切的向黑绒绒的毛球大阵冲了出去。 “不可以!” 寿安王都快窒息了,整个身体已经僵硬得没有知觉。 盛安皇后这是怎么了,失去理智了吗? 这些是什么东西?这些东西太可怕了。它们不仅可以将他寿安王吞噬掉,也会吞噬掉你盛安皇后! 为什么这么冲动,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的! 他突然间激动了起来,内心如同撕裂般痛苦,他不能让盛安皇后身处危险,不能,坚决不能! 就算不为盛安皇后,他也要为自己减少这些疼痛。盛安皇后太可怕了,她手中有无数的刀刃,这刀刃锋利无比,一块一块的剜割着他的心,令他痛彻心扉,无法呼吸。 寿安王摆着手,泪水从眼角滑落,原来在他心底里,盛安皇后如此珍贵,珍贵到他可以为了她献上生命。 “不要过来。” 寿安王嘶哑的喉咙竭力喊着,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 “不会的,不会的!寿安王,你要坚持,一定要坚持住!我一定会救你出来,一定会救你!” 花兰冲进了毛球洪流里,左右开弓晃着手中的火折逼退着毛球。 她嘴里碎碎念念的不住喊着,不住又向石惊云喊:“石惊云,你快向这边冲,冲到我这里就好多啦。三步倒快用完啦!“ 花兰的大喊大叫,在寂静的小镇上尤其响亮。 这喊声盘旋在小镇上空,如同炸雷一样将臭袜子师父惊醒了。 “坏了,我徒弟!” 第二百二十二章 傻徒弟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臭袜子翻身坐起来,支着耳朵仔细听了听。 没错,这就是他的徒弟小花同志在大喊大叫。 “真不省心,哎!收了个不听话的傻徒弟。” 臭袜子叹着气,快速穿了衣裳麻利下地,一开门,呼啦带着风就冲了出去。 他的动静着实不小,花三立刻就睁了眼睛:“什么情况?” 花三瞪着眼珠在床上静静躺了几秒,花兰的叫喊声就吹进了耳朵。 “不好,公子出事了。” 花三的第一意识不是穿上衣裳,而是快速的下了床,出门来到了锦瑟姑娘的门前,轻轻的敲门:“锦瑟姑娘,少公子出事儿了。” 花三敲了一阵,见房里没动静,手一推,房门开了,房间里没人。 锦瑟第一时间听到花兰的喊声,已经飞身跃出了客栈。 花三见锦瑟不在,连忙回身披了衣裳追了出去。 “哎,哎,哎!不能出去,不能出去!” 掌柜一直守在门口,锦瑟出去,他是没看到,花三一到门口,就让他拦住了:“臭袜子师父说了,不能出去,外面太危险。” 花三哪里顾得危险,如今主人有难,他是不能袖手旁观的。他很恭敬的向掌柜施了一个大礼,乘着他一个失神的功夫,嗖的冲了出去。 “哎呀,都是不听话的,臭袜子师父真是操碎了心。” 掌柜的正叹息,田忌也冲下楼来。他急忙吩咐小伙计:“快拦住,快拦住!” 掌柜一喊,呼啦上来五六个小伙计,死死堵住了客栈大门。 田忌是禁卫副统领,千军万马也拦不住他,何况几个小伙计。 可是伙计一拦在门上,不知为什么,他的眼中竟然出现了幻象。 眼前的伙计变成了重重幻象,武力击打出来,打到了一个又上来一个,层层叠叠打也打不完。 力气打出去,却似打在绵软的绒絮之上,啪啪啪啪,打是打了,没有半点力量。 寿安王和盛安皇后都在外面,自己却困在了客栈。 田忌心急如焚,疯了一样向前冲,越冲幻影越多,越冲换影越是重重叠叠扑上来。 花三冲出客栈就被毛球洪流卷住了,他还没看清眼前发生了什么,身体就被卷进了毛球大军之中开始向镇口涌去。 “少公子!” 他只喊出一声来,就感觉有东西毛绒绒的粘住了他的脖子,下一秒,整个人吞噬进了黑暗。 “真是不省心。” 臭袜子已经飞身纵出了十几米远,花三一被黑毛球吞没,他就急忙转身回来救急。 他手上多出个大口袋来,招手向着花三的方向抛出去,这些毛球就开始惊慌失措的四散逃窜起来。 大口袋将失去知觉的花三捞起,臭袜子一摆手,大口袋就飞了起来,跟着他向花兰喊叫的方向追了过去。 这功夫,锦瑟已经用铁爪将花兰从深陷的毛球大阵之中拉了出来,带着他到了一件屋顶的安全之处。 花兰都快看傻啦。 臭袜子师父一出现,黑水般的毛球大军就开始惊慌失措起来。 师父旁边的庞然大物,是什么?大口袋! 大口袋所到之处,毛球大军瞬间如洪水般四散惊逃,很快,她就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寿安王和石惊云。 臭袜子走到两人面前,很惋惜的摇了摇头,一挥手,两人收进了乾坤袋之内。 臭袜子师父在小镇街道上一出现,黑水般的毛球就退得无影无踪了。 他来到花兰落脚宅子前,很无奈的看了眼屋顶的花兰,一翻眼皮:“还不下来,现在没事啦。有什么事情先回去再说。” 锦瑟的唇角一勾,笑意融融着一拎花兰,花兰如同一只狼狈的小鸡一般被拎到了臭袜子面前。 “那个,那个……师…师父?” 花兰有点张不开口,她看了眼大口袋,怎么看怎么想起五庄观的人参果树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着出现这样的画面,五庄观的镇元子有个大袖袍,大袖袍一张,唐僧师徒就被装了进去。 “傻徒弟,怔着干嘛,还不快回去?” 花兰正发怔,臭袜子虎起脸来,阴沉的如同小镇的夜空:“这儿很好玩儿是不是?荒唐!你不要命,师父的命还要呢。刚刚只是灰塔军,如果黑塔军来了,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臭袜子说完,阴沉沉着脸向客栈走,脚步“咚咚”踩在小镇的青石地面。 这声音,有威胁,还有警告。 花兰又不是傻瓜,连忙跟上臭袜子师父,讨好的陪着笑脸:“师父,您可真是厉害。您的话,我怎么能不听呢。都怪徒弟鲁莽,您老人家句原谅我这一次吧。下一次,下一次,徒弟决然不敢啦。要不我给您老人家再买辆马车吧,买辆最好的马车!” 花兰一路说进了甜言蜜语,总算是将臭袜子的怨气哄顺了。 回到客栈,她很小心的跟着臭袜子,见他将大口袋打开,看到花三活灵活现的从地上爬起啦,又见寿安王和石惊云毫发无伤的莫名着坐在地下,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她真想上去给寿安王一个大大的拥抱,“感谢你还活着!” 众目睽睽之下,她悄悄扫了一眼,大家的眼睛都在注视着她。 花兰伸出手,很僵硬的在半空停顿了两秒,下意识的调转了方向,一把抱住了臭袜子:“师父,您想吃什么,你想要什么,尽管都提出来。徒弟都给您买,都给您买!” “徒弟,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不能反悔!” 臭袜子将花兰扶住,眼神不住的眨着,眸光深处掠过一丝狡诈:“师父可没强迫着你吧?” “师父,您说哪里话。” 花兰心里突地一跳,坏了,师父这是要下套的节奏啊。 她谨慎的瞄了一眼臭袜子师父,这可得防着点,于是满脸堆笑着道:“师父哪能为难徒弟呢,是不是?除非徒弟做不到,绝对是,师父指哪徒弟打哪。要不?” 她眼神只向他手上的大口袋飘:“要不您传给徒弟件法宝啥的,这样徒弟就能少让您老人家操点心啦。” “嘿,师父还没叫上一天,这就惦记上师父的宝贝啦?” 臭袜子冷下脸来,麻利的收了乾坤袋,抬了脚步就上楼了。脚步故意生气的在楼梯上踩得“笃笃”响。 “师父,你别生气啊?徒弟只是随便说说,马车,马车您还没订呐?” 花兰连忙屁颠屁颠在身后追,一边追,一边嬉皮笑脸着:“明儿早上你想吃什么?咱们车上有火腿,要不要徒弟给你煮个皮蛋瘦肉粥?徒弟煮的皮蛋瘦肉粥可好吃啦。我祖父都曾经夸过徒弟做得好吃。您一定得尝尝,不尝真是可惜……” 臭袜子:…… 这特么收了个碎碎念的傻徒弟,宝宝心里苦! 第二百二十三章 鬼马追风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总算是逃过了鬼都镇这一劫,既然臭袜子师父也对付不了鬼都镇上的黑塔军,不仅石惊云,就连寿安王也冷静的回到了房间。 客栈的大门一开,田忌的幻影就破了,而朱八爷也有惊无险的跑了回来。 客栈的大门一关,鬼都镇的街道又恢复了死寂般的平静。街道上的灯光亮起来,影影绰绰,冷绿,幽蓝,紫红紫红的冷光。 夜空依旧墨色般漆黑,一如一双鬼魅的黑翼遮住了所有的气息。 迎来客栈的纸灯笼,雪白雪白散发着幽芒。镇上的居民永远无法见到这样的纸灯笼,他们的眼睛看不到黑夜。 花兰早上醒来的时候,东窗已经阳光满满。 “主子,您睡得好沉。臭袜子师父刚刚过来说,他有事要先去忙,要我回禀主子一声,让您先赶路。” 春蚕打了水进来,一边将毛巾递过来,一边说道。 花兰洗了脸,脑海有些昏沉的混乱,臭袜子师父怎么先走了? “师父就说了这些?” “嗯。” 春蚕点头,开始帮着花兰梳头。她很麻利的用木梳将花兰的头发一梳到底,又在头顶打了漂亮的结子仔细插好了一只玉簪:“不过,臭袜子师父说,荣昌成衣铺子掌柜送的追风马留给了主子。他把咱的踏雪无痕骑走了。他还说,踏雪无痕很对他心思,主子留着是浪费了。” 踏雪无痕可是良驹宝马,用它拉车的确是有些浪费和可惜。 花兰暗暗吐气,骑走就骑走吧,或者关键时刻真的能帮上师父。 她从客房出来,下楼到大堂时,石惊云和朱八爷刚刚要出门。几人寒暄了几句,花兰将二人送出了客栈。 “花公子,你最好是多带些食物,前面进入大丘,要走五百多里才能见到村镇。主路距离周边的山村比较远,路上没吃的,怕是要等晚了才能找到客栈。” 朱八爷提醒着道。 “多谢八爷。” 花兰恭敬的拱了拱手,石惊云淡然一笑,向她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带着朱八爷走了。 他走的有些沮丧,表面依旧带着轻松神奇,朱八爷既然冒险将他送来,他自然是要平安的将人送回去。 镇上有马市,石惊云挑选了两匹快马,两人骑马快速的赶往了下一个小镇,横丘镇。 花兰在大堂和锦瑟花三还有春蚕吃了早饭,才见寿安王面色冷淡着带了田忌从楼下下来。 “掌柜的,结账。” 花兰刚要上前打招呼,寿安王如同没有看到她一样,转了脸就向掌柜的招了手。 “几位公子的房钱,臭袜子师父走之前已经结过账了。” 掌柜像条摇着尾巴的哈巴狗一样笑容满面的说着,又向伙计吩咐:“快去给客人牵马。” 寿安王还没吃早饭,肚子虽然不饿,可掌柜这态度,他是看出来了:“本店不备客人早饭。” 小二出去的快,回来的更快,寿安王和田忌刚走出几步,小二的马就牵在了院内高声喊着:“客官,您的马牵好了。” 寿安王也没表示什么,更没有向花兰道别,冷着一张脸走出了客栈。 花兰感觉寿安王的表现有些反常,他好像是在刻意夸张的对她表现出冷淡。她想不出寿安王为什么会这样,见他招呼都不和自己打一声就出了客栈,就问掌柜:“掌柜的,师父除了付了店钱之外,有没有交代些什么?比如,我们需要带的东西?” “哦,不愧是臭袜子师父的徒弟,有,有,有!” 掌柜眯起细长的笑眼,话说出来,一旁的小伙计连忙到柜台上取了大包袱递了过来。 “臭袜子师父让我把这些吃的给花公子,还说这些吃的足够上花公子路上吃了。” 他说完,见花兰脸上没什么变化,把手里的包袱递过来之后,又很神秘着道:“花公子,我是外人,咱就说点题外的话。花公子千万要听师父的话,若是不听,可就没有机会再听了。” 掌柜的暗示,花兰深有体会,接过包袱,连忙道谢:“多谢掌柜好心提醒。” 花三备好马车,套好了追风马。花兰辞别掌柜,带着锦瑟和春蚕上了马车。 朝阳升起,彩霞满天。平静的小镇有复苏了繁华和热闹,马车出了鬼都镇,一路向西,进入一大片的丘陵地带。 连日来的频频出事,让花兰多了小心谨慎。 马车到正午时,果然四处没有见到什么村镇。花兰打开包袱,大家草草吃了午饭,继续马不停蹄的在高低错落的山丘和山岭之间穿行。 追风马撒开四蹄,跑到傍晚的时候,终于出了大片的丘陵,前面出现一座大的村镇。 马车赶到快镇口的时候,路边出现两匹马,寿安王正坐在一块大青石上。夕阳的余晖落满了他的脸颊,他正斜着眼神冷峻的凝望着马车急驶而来。 “主子,是大公子!” 春蚕正探着脑袋向四下张望,见是寿安王,忙缩回脖子向花兰禀告。 寿安王和大公子这三个字已经画上了等号,花兰连忙叫花三停了马车,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会有什么问题吗?” 有过了鬼都镇的诡异经历,花兰心底多了防备,寿安王在镇口等候,一定是有原因的。 “你师父一直没有出现吗?” 寿安王已经将禁卫派出去道镇上打探消息,此时还没有消息回来。他还在犹豫:“还是谨慎些好。” 他在马车上扫视了一遍,没有发现有臭袜子师父,眉色更冷漠了几分:“花公子真是运气好。听说这个臭袜子师父,是个云游闲人,向来行踪飘忽不定。想要找到他的人,翻遍五洲四海各个角落,都难寻觅他的踪迹。别说是拜师,就是见到真人都是难上加难。没想到,花公子竟然和他会有师徒之缘。” 臭袜子师父是个奇人,花兰早就见识过了。寿安王话中明显带着妒嫉的酸气,花兰心中暗笑,不由勾起唇角:“怎么,大公子这是羡慕,还是嫉妒?若非是我与师父有缘,大公子险些丢了性命,难道这是要感激我吗?” “是啊。本公子是要用心记上这一笔才是。” 寿安王脸上的冷色打开,向镇口的方向望出去,突然改变了语气:“再等等,横丘镇也不寻常,万事都要小心,听说这里的镇民晚上也不出门。” 不是吧,难道这里也会有鬼都镇的灰塔军和黑塔军? 花兰一想到自己曾经被灰塔军死死缠住了手脚,不仅头皮发麻,就连肠胃也翻江倒海的开始作呕。 她看了眼远处即将落下的夕阳:“总不能连夜赶路不住店吧?” “没有这么夸张,鬼都镇的事情。我正派人去查,这其中一定是要什么问题的。” 寿安王见了花兰紧张的表情,莫名的心中升起一丝喜悦来。但他的脸色却更冷漠了。 这种冷漠带着隐忍的压抑,连口气也更严肃了起来:“臭袜子师父是个严谨的人,他是不会丢下你这个徒弟不管的。他之所以没有出现,大概是因为这个小镇不会发生什么诡异的事件。还有,他离开之时,有没有对你特别的叮嘱过什么?” “叮嘱什么?” 花兰看向春蚕,春蚕是和师父最后见面的人。 春蚕却茫然着摇头:“主子,臭袜子师父没说什么。只说,是让主子先去昆仑山,再就是留下了追风马。” 追风马是鬼都镇荣昌成衣铺子掌柜送给臭袜子师父的。这一路出了鬼都镇也没什么奇特,跑得也快,但到底赶不上踏雪无痕,很明显的慢了不少。 第二百二十四章 调虎离山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寿安王凝视了追风马几秒,走上前用修长的手指抚摸了马的肥壮膘身和鬃毛一阵,发现这匹马异常的温顺。 一般的马,见到陌生的人接近自己,都有一种本能的戒备反应,而这匹追风马却没有。 表面上看没有什么不寻常,仔细一想却能让人毛骨悚然。 追风马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做出反应来,这非常的诡异。 寿安王的修长指尖,轻轻抚摸着追风马的敏感处,追风马依然毫无反应的一动也没动,就连马的的肌肉和鬃毛都没颤动过一下。 寿安王倒吸了一口凉气,慢慢的将手抽了回来。 这时,到镇上打探消息的禁卫陆续回来了,有人在寿安王耳边小声的耳语了一阵。 寿安王的眉头舒展开了:“进镇子吧,先找家客栈住下再说。” 看来,小镇没有什么异常。 花兰也放下心来。她和锦瑟春蚕上了马车,寿安王上了马跟随着马车一侧,马车缓缓在滚滚燃烧的火烧云下驶进了小镇。 暮色沉沉,小镇各家各户亮起了灯光,看上去没什么诡异和不寻常的气息。 寿安王将田忌和禁卫留在了镇外,在镇里找了间大的客栈,要了三间上房,算死平安和盛安皇后住了下来。 三间上房,花兰和小心一间房,寿安王和花三住在一间,另一间是锦瑟姑娘。 客栈的伙食不错,花兰要了一桌子菜,大家吃了晚饭各自回房洗了澡,便歇了,一切都很平静。 小镇的夜色静谧安详,花兰躺在床上,月光如水洒在她的脸颊,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感受大来从未有过的宁和安静。 寿安王就在隔壁的房间,这让她的内心出奇的安稳。彷如满身的疲惫都被寿安王抽走,枕在枕上都是透澈心扉的舒爽和甜蜜。 月色皎洁明媚,吃不敢睡。她大睁着眼睛,见主子不停的翻来覆去,悄声着道:“主子,快睡吧。难得今天睡个好觉,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好!” 花兰异常温顺的眯着眼,浅浅笑着翻了身闭上了眼睛。 这笑容在月色之中异常妩媚,看得春蚕心惊肉跳。 皇后娘娘这是怎么啦,这种笑太反常了。 主子的心事,她不好追问,更加小心翼翼的躺在她的身侧。这下也不敢再开口了,静静等了一阵,见花兰沉沉睡了,这才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花兰很精明,大家在一起吃晚饭的时候,便在饭菜中加了百毒不侵丸。 百毒不侵丸,她也试验过,对付断魂香绝对没有问题。 她很安心的睡了,是因为有寿安王和锦瑟在左右房间。可春蚕不一样,即便是有寿安王和锦瑟姑娘,她也不会掉以轻心。 她微微合着眼睛,耳朵异常灵敏的监视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不久,她就发觉了房间祝震的有了异动,一条黑影突地出现在了房内,等她刚刚反应过来张口大声尖叫时,自己的穴道已经快速的被黑影封住了。 她的下意识是皇后娘娘,可是嗓子似堵着个硬梆梆东西,干张着嘴喊不出声来。她向用手去推花兰,拼尽了力量也动弹不得。 春蚕眼睁睁着,看着这个黑衣蒙面人在皇后娘娘枕边轻轻放下了一封信之后,悄无声息的翻出了窗外,消失在月色朦胧的星夜。 “寿安王,锦瑟!” 春蚕大张着嘴,喊也喊不出声,急得她的眼泪都下来了。 可是没有用,寿安王和锦瑟不知为何,竟然没有发觉这个黑衣人。 夜,寂静得如同一个酣然甜梦的婴儿,黑衣人走之后,春蚕一直守到天朦胧开始发亮,才见花兰翻过身来,对着她张开了迷迷蒙蒙的大眼。 “春蚕,你这是?” 花兰睁开眼吓了一大跳,春蚕眼泪汪汪的注视着自己。见到自己睁开了眼睛,泪水不断的涌出来。她看出春蚕大张着嘴巴开不了口,再检查,春蚕的穴道被封住了。 解穴这种事情,一定要中气十足才行,花兰的功夫不到家,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没能将春蚕身上的穴道解开。 她只好起身披了衣裳出门来到锦瑟的房门前,上前轻轻敲了敲,悄声喊了句:“锦瑟姑娘。” 不知是她的声音太轻,还是什么原因,房间里一丝动静也没有。 花兰不得不加重了语气,又轻声的喊了句:“锦瑟姑娘?” 房间里还是没有回应的声音。 锦瑟向来耳目机敏,即便细微的动静,她也能很快警觉。房间里没有声音,这太奇怪了。 花兰又听了一阵,锦瑟仍旧没有做出反应来。 “不对!” 花兰心里咯噔了一下,敲门的手张开,轻轻用了些力,向前一推。 房门竟然毫无费力的打开了,里面没上门栓,锦瑟姑娘不在房里。 “好奇怪?” 花兰在房间的每个角落找了遍,没发现锦瑟的任何痕迹。 春蚕被点了穴道,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如今尽数姑娘不在房里。那么,这其中很大的可能,就是锦瑟追人去了。 花兰暗暗吐了一口气,转身出了房门来找寿安王。 她刚到寿安王的房门前,花兰就过来开了门。 花三见到主人,脸上现着惊愕和茫然。 寿安王不在房里,什么时候出的门,以花三的武动竟然没有发觉。 “先把春蚕的穴道解开。“ 花兰凝着眉头,脸上降下一大片乌云。 花三跟她来到春蚕面前,帮她解了穴道,春蚕连忙将黑衣人留下的信笺找出来拿给了她。 这是什么? 花兰恍然莫名着拆开了信封,里面只有一张字条。 字条上什么字迹也没有,只写了三个数字“301”。 301是什么意思? 花兰注视着字条,脑海里没有半丝的记忆。 她很茫然的看着春蚕,“只有这些,没有别的了?” 她是想问对付在留下信封时,有没有交代什么。 春蚕被点了穴道,吓都快吓死了哪里还记忆这些,木呐呐着摇着头。 也的确,黑衣人的确没有说什么。 三人在房里等了将近半个时辰,这时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才见锦瑟脸色黯然的走进了客栈,异常缓慢的一步一步走上楼来。 “锦瑟姑娘回来了。” 春蚕一直侧耳聆听着大堂的动静,听到楼梯响动,立马就冲了出去。 锦瑟见了她也没惊讶,话也没讲一句,垂着眼皮来到花兰房间。 “锦瑟姑娘,你看看这是什么意思?” 花兰忙将奇怪的字递给锦瑟,问道。 锦瑟将字条摊在白玉般的掌心,反反复复看了一阵,眼露迷茫:“这字条是留给花公子的,如果公子都不知道上面的含义,锦瑟又能如何知晓?” 锦瑟这话说的也对,可问题是,她花兰真的不知道这“301”究竟是什么意思,会有什么暗示或者意义。 301,究竟代表着什么内涵和深意? 花兰开始一筹莫展,锦瑟也紧锁了眉头。 “这么说,是有人故意引开了大公子和我。故意将这张字条送到了花公子手上。”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三岔路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故意,引开? 花兰顿时一怔:“锦瑟姑娘,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黑衣人在进入花某房间之前,先到了姑娘和大公子的房间故意引开了你们二人?” 锦瑟紧锁眉头点点头:“应该是这样,后半夜的时候,我见到窗前有条人影一闪就追了出去。这人很奇怪,武功很高,却不和我正面对打,只是一味的在镇上绕圈圈,不是小巷就是偏僻的宅院。天亮之时,他开始向镇外跑。我追到一大片的山梁上,他还在向前跑。我见离了镇子太远,便没再追下去。” 她看向花兰:“如果按照这个推断,大公子大概也是遇到了相同的黑衣人,不过?” 锦瑟的眼神闪出怀疑来:“他们大概是有一大批的人,从武功和身手上看,看不出是何门派。不知是乔装还是故意不露痕迹,总之行踪很神秘,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将这张字条留给花公子。” 如果锦瑟姑娘也抓不到人,这说明这些人的身份和武功的确是厉害。 花兰不得不谨慎了起来。 不过,她也暗暗发觉了,这些人既然还在咫尺都没有对她下手,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这个小宫女或者她花兰一定是有很重要的意义或者使命,让这些人不能对她下手。 清规门的人,留着她是为了要她去昆仑山。 昆仑山,究竟是有什么样的谜底,非是她花兰不能揭开? 花兰的兴趣越来越浓,锦瑟的兴趣也越拉越浓,就连寿安王的兴趣也越来越浓了。 不久,寿安王也回来了。 他回来得比锦瑟沮丧,他是穷追不舍一定要抓住人才肯罢休,最终发觉自己陷在巨大的迷阵之时,这才幡然醒悟抽身回来了。 他见到花兰平安无恙时,心里的紧张瞬间消失了。 盛安皇后没什么大碍,真是太好了。 他没有开口问花兰,而是很怀疑的注视着花三:“我出门时,你还在睡吗?” 花三之前也很花兰分析过。 他大概是被神不知鬼不觉的点了穴道,所以才浑然不觉没有发现房门的大动静。而天一亮为什么会自动解了穴道,又让他迷惑。 他见寿安王目光凌厉更是茫然了:“我一直在睡,到天亮时,听到少公子在门外的动静这才醒过来。很奇怪,之前房间里的动静一直没有惊动到我。” 花三自从跟着盛安皇后,一直忠心耿耿。 花兰从来未对花三产生过怀疑。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她见寿安王的眼神充满怀疑,忙将字条递给他:“花三大概是被设计了,大公子还是先看看这张字条。301这个数字代表了什么意义,大公子可有没有什么印象?或者说,这个数字是有什么暗示之类的含义?” 301? 花兰想不出一个数字会和小宫女有着什么很神秘的联系和暗示。她想得有些深远,也许,这数字不是为了交给她花兰,或者是为给寿安王什么暗示。 她的前身不过是宫里微不足道的小宫女,而此刻的寿安王的身份就不同了。 寿安王拿着字条,她从盛安皇后清澈又迷乱的眸子里感受到了信任,但面对这样的一个数字却毫无头绪。 寿安王凝着眉色,春蚕的脖子伸得老长:“哎,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这人干嘛费了这么大的力气留下这个字条,他们是要干嘛?” 她撅上嘴,一个劲儿的搔着脑袋:“要是臭袜子师父在就好了,或者他老人家能解释明白。哎,也不知道,老头现在究竟是在哪儿,要是有个信号就好了。嗖!一下,他就知道主子遇上难事了。” 春蚕的话有时难免踩在雷上,而有时候,还真是能踩在关键的点子上来。 对啊,寿安王不知情。锦瑟也不知情,不是还有个丐帮,东方世玉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或者,他就能知道这个301究竟是代表了什么含义。 豹头不是给她留了信炮,事不宜迟,说干就干。 花兰连忙打开了百宝盒,取出一支狼烟信炮来。 眼下还是赶路要紧,追风马没有踏雪无痕跑得快,路上不能耽误。 她想了两秒,道:“咱们还是先赶路,这支信炮等到了下一个小镇再放好了。这样就能见到丐帮的人。或者,他们能有办法找到301这个数字的秘密。” 看来,此时也无其他更好的办法。 寿安王点头:“先吃早饭,还是继续赶路要紧。” 事情决定下来,春蚕连忙下楼到找小伙计订了早饭,并包了一大份的食物留着半途的路上吃。 小伙计速度很快,饭菜很快就端了上来。 一盘素淡的青豆嫩笋,和几盘清爽的青菜,外加一盘香气四溢的干咸鱼和酱牛肉片。 主食是米粥,米粥里添了银耳和小红枣。 大家吃了饭,伙计包了两大块牛肉和香馍帮着春蚕装上车,有探着脖子问:“镇口有三条岔路,不知几位客官这是要去哪儿?” 三条岔路? 春蚕一边整理着马车,一边多着好奇:“三条路是什么意思,这三条路通的方向都是哪儿?” “这要问客官是要去哪儿了。” 小伙计脸上透着神秘,眼神飘忽着狡诘。 客栈的夜里发生了奇怪的事情,虽然有惊无险的过去了。但仍让春蚕保持着高度的警觉。 正这时,花兰刚好和锦瑟姑娘走过来,她便留了个心眼,对花兰道:“主子,这位小哥说,镇口时三条岔路。” 行程上的事情,向来都是花三按照方向规划在赶车。 花兰的目光看向正在收拾马车的花三,花三连忙走过来。 按照计划,下一个落脚的村镇,应该是山海镇才是。既然是三条岔路,他也多了兴趣,“我们是要赶到山海镇,不知应该走哪条路会更近些?” “噢,你们是去山海?” 小伙计沉吟着点了点头:“这么说,你们是要过沧浪江了。不过,这个时候未必找到船。前一阵子,沧浪江很不太平,听说出了水怪,很厉害的,大船小船全部被吞了。船家损失太大了没人再敢渡船了。我看你们还是绕路吧?” 横丘镇五十里的确就是沧浪江,花三看的手绘板地图。地图上的沧浪江只是一条细长的支流,具体到有多宽广,花三真没细细思考过。 “少公子,不如先去泗水县城,然后绕过考兰,这样虽然远几天的行程,到底比上无法前行强些。” 花三找出地图来,指着行程的方向问花兰。 这时,寿安王也下了楼,牵了马过来,他看到地图上的标记:“如果绕行泗水县城,再绕到考兰才能到达山海,这就需要大概三天的时间。” 他很沉闷的问小伙计:“如果去昆仑山,不能耽误行程,你会选择哪条路?” “啊!” 小伙子没想到寿安王会将这个问题抛给自己,一时没有弄明白寿安王话中的意思,他本能的道:“如果不能耽误行程,只能冒险走沧浪江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沧浪江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可是,你不是说沧浪江有水怪,没办法找到大船吗?” 春蚕心上起急,走远路总比冒风险好些,但她也揣着侥幸。小伙计这样说,一定是有把握的。 “其实?” 小伙计有些犹豫的看了看寿安王和花兰。 花兰听出玄机来,拿出十两银子悄悄塞在小伙计手里,“有话直说,如果真的能找到捷径,花某一定重谢小哥。” 十两银子,小伙计一年的工钱也挣不下这么多。 这是遇上金主了。 小伙计兴奋的脸都红了,偷偷看了看四周没人,小声着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咱们镇上有个大财主,他家有条大船。这大船像个怪物一样大,什么都不怕,水怪也奈何不得。若是几个客官不疼惜银子,找到他家一定可以很快就能到达山海了。” “怪物一样大的船?” 春蚕瞪着眼珠,舌头都快伸不直了,“这得有多大。比房子还大吗?” “比房子大多了。冯财主他们家特别有钱,为了来往山海方便,特意到南国请来的什么卡布,还是西布的造船师。这船造的比他家的宅子还要大。沧浪江一个来回也用不了多费劲儿。一般的大船几个大浪都要打翻了。这大船,别说是大浪,怪物都奈何不得,不过。” 小伙计手里捏着十两银子,花兰的话言犹在耳,他当然是想多捞些好处。 说到这里,他又犹豫着看向花兰:“大船的事务,都是冯财主的大儿子冯大户在打理。公子若是想坐船,没有太多的银两,怕是不成。” 花兰不缺银子,小伙计话里的意思,她也明白:“银子不是问题,如果小哥肯带了花某去见这位冯公子,花某自然少不了小哥的谢金。” 小伙计等的就是这句话,高兴的心花怒放,连说了几声:“请公子稍等片刻,我着 就去找冯大户,这就去找……”说完屁颠屁颠的跑走了。 花兰几人等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小伙计气喘吁吁着跑了来,满脸都是喜悦:“冯大户说,让,让我请几位公子过去。” 这是又五成把握的机会了。 花兰看了眼寿安王,见他没什么意见,点了头和小伙计去见冯大户。 小伙计将花兰几人带到了富丽堂皇的冯府,冯大户将几人请到了花厅落了坐。 花兰开门见山一拱手:“花某打算借用冯府大船过沧浪江,还请冯公子能够帮上忙,价钱方面好说。” “花公子真是个痛快人。” 冯大户也不卖关子,伸了一根手指举在花兰面前:“人是一千两银子一位,马车一万两银子一辆。如果花公子肯答应下来,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花兰四人加上寿安王是五人。可禁卫还有一百人,马车一辆,但马却有一百多匹。 这可是个庞大的数字,她不得不慎重的看向了寿安王。 寿安王当然不能丢下锦瑟,可是盛安皇后的脸色让他不得不谨慎考虑了。 “冯公子是说,你 的大船可以容纳下马车,马匹能容纳多少?人能容纳多少?” 冯大户早从伙计处了解了这几人的底细,五个人一匹马,一辆马车。加在一起能有一万六千两的进账。这个数字也算不错,便没顾忌着道:“ 我家这条大船,容量可大了。不说是你们这几个人,就算千军万马也用不了几趟就能运过沧浪江去。” 能乘载千军万马的大 船? 花兰面前出现一只渐渐沉没的豪华邮轮,还有一个非常经典的画面,一对情侣正张着双臂站在船头亲昵的吹着海风。 “这么说,几百几千人,冯公子家的这条大船也能载过去?” 寿安王眸光里的狡黠一闪,“如果包一趟大船,冯公子会收多少银两?” “这个?” 冯大户不明白寿安王此话之意,他很怀疑的注视着寿安王:“你们不止五个人吗?” “这些冯公子不要管。或者只是本公子一人过沧浪江,或者微妙还有人一起过沧浪江。我是怕这一趟的麻烦,索性一次准备了都过去,这样冯公子的船不是省了来来回回的两头跑。我们也能省了几两银子。” 冯大户听明白了,这位大公子是太狡猾了,你一个人手一千两银子。我不着急,一千两银子给你一次载上一个人一个来回。即便是马车一万两银子,一个来回一趟,他也是亏。这么大的船,光是航行就要几十人的人工,来来回回的跑,银子是一文不会少,可人工凭白的付了不少银子。 他是精明人,一千两银子一个人,他是不可能不开船不挣的。 这样一算,自己凭空的就吃了大亏。 他冷静了下来,刚要吐口,就见花厅外面走进来一个千娇百媚的美艳少妇。 少妇是他的宠妾,今年只有十五岁,不仅人长得出众水灵,人也绝顶出色的精明。 府里来了几位品貌出众的少年公子和俏姑娘,她是多着好奇过来瞧瞧,相公虽然不丑,到底是太平常。她在花厅外面偷偷的瞧,除了花三,寿安王的样貌就令她惊艳,再瞧花兰,鼻血差点没喷出来。 世上还有这样俊美的男子,真是比画上的仙子还有出色。 她看得眼神发直,耳朵更是仔细的听。 自己相公可真是蠢,分明是这稍长的男子故意戏弄着他,他却浑然不觉。 她听出这是一笔大买卖,如果只有这几个人要渡沧浪江,这位公子一定不会说出包船这样的话来。 她的杏花春水般的媚眼一转,这可不行,冯府没人啦不能让这个人给耍了。何况,她是真的看中了这水嫩嫩掐出水来的美俏花兰。 她曾是泗水县城有名的青楼女子。世间俊俏的男子也见过不少但是一如花兰般俊美的男子真是闻所未闻。她之所以跟了冯大户,一是因为他有钱,再有也多着小心思。冯大户答应过她,有机会带着她去天子脚下的京都城。 那可是世上纸醉金迷的繁华之地,凭着自己美艳妖娆的姿容,争上个花魁也是可能的。万花楼的花魁早些年间有被皇亲贵胄看上的,到那时飞上枝头。她可不想一辈子低声下气压在冯府大夫人脚下做个卑贱小妾。 到时候,双脚一蹬,冯大户在她眼底压根什么也不是了。 这么蠢,这么笨,还这么…… 呸,呸,呸! 少妇的脑袋“轰”了一下,咋回事,一个美俏的小公子自己就魂不守舍了? 她摇了摇脑袋,回过神来迈步走上花厅,先是缓缓走到冯大户面前福了福身,又娇艳艳向花兰几人款款施礼,柔声细气着,道:“几位公子见安。” “芍药啊,你来的正好,快坐下。先给我参谋参谋,这几位公子要包咱家的大船,你到算算看,咱们每人收上一千两银子,马车收上一万两,咱们要该收上多少两银子才行?” 冯大户看似憨直,其实骨头缝里都是主意。他把这件事情推给了小妾,这有很多好处。 一来,他能探探对方虚实口风,到底是有多少人坐船。 二来,即便是小妾说了吃亏的价格,他也可以找了借口翻脸死不认账。 芍药不傻,自然明白。 她是想在冯大户面前争上一功,好早日圆了她去京都城的美梦。 家里是有大船,但一千两银子一个人这样生意可不多。横丘镇四外都是丘陵地带,村庄都少,离着泗水县县城都远,何况是皇都圣地京都城了。 这样的机会,她可要好好把握抓牢利用一番。 第二百二十七章 讲价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几位公子要多少人做咱们的大船,这样子咱也好统个数字来。租船可是大事,咱家一艘大船,容纳可要千八百人呢。如果就你这几位包了,咱就不能乘载其他客人了。这么大条船,先不说是人工,就说之前的开销,可是笔好大的数字。咱们不会揽客,总要收些成本回来才是。” 芍药一边说,一边不住暗暗观察着几人脸上的神色,她见花兰脸上从容未变,又看寿安王没有表示什么,更笃定了心中的判断。 她看出这几人里最具实权说话的就是这位俊美无双的少年公子,便含着甜甜微笑对花兰道:“公子要乘船,沧浪江上风险可大着呢。这些时日总是有水怪作怪。一般的大船小船都不敢开。咱们载了 公子数人,也是担着风险哩。公子总要讲了实话,咱这下边也好有个安排?” 花兰明白寿安王的意思,是要禁卫一起过沧浪江。 一千两银子一个人,再加上马匹这可是一笔庞大的数字。 她看出这个冯大户是要捉了金主狠狠敲上一笔,于是向花三招了招手。 花三意会的过来,花兰如此如此耳语了几句,花三点头出了花厅,出了冯府,到外面去打听冯家雇船价格去了。 横丘镇的面积不小,但是冯家的势力可是不小。花三问了一些人,提到冯家的大船都摇头闭口不敢谈,远远躲避开了,花三几乎一无所获。 看来,这件事情不能冒然在镇上的视线里打听才行。 花三暗暗拿定主意,正准备找几家隐蔽的人家,悄悄敲了门进去。 就见镇东的方向来了一匹快马,马上端着一人,正是那天河一个乞丐在一起的英俊男子。 石惊云见了花三,勒了马缰翻身下马,问花三:“花公子人呢?” 花三忙说出实情:“前面是沧浪江,少公子遇上难事了。正在冯家府内商谈雇船之事。冯家开了大价钱,是要一千两银子一个人。这不是少公子要我来向镇上打听,冯家乘船的价格。 听说沧浪江有水怪,没有冯家的大船过不去。如果绕行泗水县县城,行程就会多出几天了。” 花三说的明白,石惊云点头:“这件事情,我也打听过了。冯家的大船不是一般人坐的起,他们也是看人要价。其实一千两银子也不算高,不过最低五十两也不是没有人乘过。这样好了,我和你一起去见花公子,或者可以帮上忙。” 石惊云原本并不着急赶路,听到沧浪江上出了水怪,这才急急匆匆赶了夜路追上了花兰。 花三一听,心下的石头落了地。 一千两银子和五十两银子,这之间可是千差万别。 于是急忙带了石惊云来见花兰。 花三一走,花兰就找了借口拖住了冯大户和他的这个小妾芍药。 花兰见花三带了石惊云前来,喜出望外的迎出来:“原来是石兄,真是太好了。花某正在发愁过沧浪江之事,你来正好。” 她忙向冯大户介绍:“这位是我的大族兄长,有些话大家不妨说。” 石惊云会意一拱手:“在下石亭,冯公子早有闻名,今日得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冯公子果然儒雅不凡。” 石惊云先怕了几句马屁,冯大户自然高兴,众人重新落了坐,便问花兰:“花公子此刻算是人到齐了吧?现在,可以谈谈在包船的价格了吗?” 花兰看了眼石惊云。 石惊云忙道:“我听说,冯公子家的大船,每人是要五十两银子,不知是真是假?” 石惊云张嘴就先给冯大户来了个嘟上嘴的开门见山,退无可退。 一旁的芍药向来的精明绝顶,一听这话暗叫不好,忙道:“五十两银子?公子说的没错,可那是平日里的价格。如今公子也知道,沧浪江里出了水怪,咱们的大船和人工可都是担着风险的。咱这一千两银子一人可是不多。大风雨的天气也是这个价格。眼下可不同的,弄不好,咱们可是连船带人都有搭上去的危险。” “哎呀,这就难了。” 石惊云故意皱起来眉头,他没看向小妾,而是看向远处凝着冷漠的寿安王:“真的要走沧浪江吗?日程上真的要这么急?沧浪江的水怪甚是厉害,过江也是搭上危险。这一千两银子一个人是不是太贵了,咱们共计多少人?” 石惊云是要寿安王算出五十两银子一人的价格报出的人数来。 一上船,多少人是瞒不住的,与其闹的心上多着疙瘩,不如摆在桌面上讲清说明。 石惊云的话打消了说完的顾虑,他又见花兰没有什么表示,便道:“咱们有一百人,加上石兄弟共计一百零六人。大家都有马匹,只有花公子四人有马车。” 石惊云点头,开始故意掰着手指算起来:“如果每人五十两银子,一八零六人是五千三百两银子。” 他又问花兰:“花公子,咱们还有多少银子?” “啊?” 石惊云在算,花兰也在算,但她算的还有马匹和马车。 冯大户说了马和人都是一样算上一千两银子,即便五十两,这加在一起也是一万六百两银子。何况,这马车还没算在内。 她正诧异,冯大户差点没背过气去。 好家伙,一百多人,一千两银子一个人,不算上马,也要十几万两银子。再加上马和马车,这可是二十几万两银子呢。怎么,这位石公子一来,竟然连一万两银子也没算上了? 他这一条大船,因为价格太高,这些时日都没挣上什么钱。虽然冯家也不指上渡船挣银子。但这生生就被坑的感觉,让他心底十分的不爽,脸立时就黑下来:“石公子这是开玩笑的吧?五千三百两银子,可坐不上冯家的大船。如果公子真心坐船,马匹总要算上才行,还有马车。马车可不比上人和马这么简单。” 石惊云暗暗一笑:“哎呀,如果加上马 ?” 他又装模作样的掐着手指算了起来,“一百零二匹马,五十两就是五千一百两,再加上马车一百两,算上也有五千二百两,加上五千三百两?” 他突然很惊讶的看向了花兰,眸光闪着示意:“花公子,你手上能有一万五百两银票吗?这些会不会是太多了?” 花兰立马回应着叹了口气:“不瞒石兄,花某出来只带了一万两银票。这不是路上花去了三千两,眼下手上只有六千多两了。而且还要赶路,怎么也不能都花掉了。” 她一脸为难的看向冯大户:“冯公子,我们是真诚来和您商量租船之事。您看能不能通融下,六千两银子让我们租船?” 二十多万两银子缩水成一万五百两,如今只剩下了六千两银子? 冯大户气得肚子都鼓了起来。他刚刚一着急说漏了嘴,竟然中了石惊云和花兰的圈套。此刻要收回话来为时已晚,憋得他的脸都变成了猪肝色。 一旁的芍药见状,忙含着嗔怒的笑脸道:“公子真 的只有两千多两银子吗?看公子头上的一只玉簪都要值上几百万两银子呢。五十两一人那可是没有水怪时的时价,如今可多着水怪呢。一般的大船在平日也要六十两银子,咱收上五十两,这皇历可是没有了。平日的大船已经都停了,谁也不想把命搭在水怪嘴里不是?” 她一边说,一边暗暗察言观色,可惜花兰早打定了主意压下价来,脸上自然什么也看不出来。 芍药也不罢休,更道:“如今沧浪江再没有渡船了,公子又是这么多的人马?咱们担上的风险可是搭着人命呢。五十两银子,这是不行的。如果公子肯有诚意,或者真的没有了银子,绕走泗水县县城又不是不行。至多,咱们不做公子这趟生意就是了。” 芍药冒险将了花兰一军,她是看出花兰众人租船心切。 她一说,冯大户立即响应:“如果,公子不出上一千两一人的银子,今儿的船,公子是租不上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牛氏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冯大户咬死了口,这件事情就僵滞下来。 花兰其实不缺银子,她还愁着系统的银子花不出去呢。 可是,平白的眼睁睁被坑了银子,她心里着实有些不甘。 心里憋气,自然有着火气,眼下又不能爆发出来。 要过沧浪江,必须要大船才行,可这租条大船的价格都快造一艘大船了,这让她十分恼火。 如今石惊云来了也解决半点难题,她心里又多了沮丧。 不过,她花兰也不是头昏脑涨,想不出办法来,光说到船了,沧浪江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她还不清楚,于是便问:“冯公子,大船要到对岸需要多少个时辰?距离山海还有多少路程?” 冯大户见花兰缓和了态度,心下暗喜,脸色温和着道:“如果是平日的大船,到达对岸怎么也要将近一个时辰。冯家的大船可不同,用不到半个时辰也就到了。对岸就是沙平口,到山海还有150多里。这里可是最近的路了。如果公子绕行泗水,就算马脚力快,还要三天时间才能绕到山海。脚程慢的四五日也说不好。” “是啊,公子,这世间什么最宝贵,还不是日子?多一天少一天,那是不用急。可是饶了这么几天的路,这花费也不少啊。您再算算多绕的日子,怎么也是不划算?” 芍药和花兰说了一炷香的话,越发觉得这位俏公子人品样貌都是出类拔萃的好。 人这一生,哪有多少机会遇到这样可心的人儿,这下子心里多着歪心思,难免语气温柔了几分:“其实,少公子也不是拿不出银子来,如果公子肯将头上的玉簪子押在我们手里,这些银子倒是好说。” 花兰的玉簪子,是花满楼的河神亲自雕刻制作送到花府的,。别说这只簪子会值多少银两就是河神着两个字,也能值上几千两银子。 少妇说上多少价,春蚕不关心。贪上主子的玉簪,春蚕可不能忍了。 她气呼呼的冲到花兰面前,伸手一拦:“我说你个小娘子,你家也太欺负人了。不就是有条船,我家主子有的是银子,想造多少条都能造出来。一千两一个人,你也能说出口?太安山上的山匪也没那么这么猖狂? 抢钱呀,我家主子好xing子,你们就饿当我家主子是冤大头,这可不成。要么就是六千两银子,要么咱就真的不租了。我就不信这附近就找不到船家,载上我们过去。 人家六十两银子,可没算上马匹,你这算什么?没有马匹人过去又有什么用?还有马车,没有马车,人还怎么走?” 她故意拉着花兰向外走:“主子,咱不租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咱们要过江了,还要主子簪子,这怎么能行。这簪子可不能押了,几艘大船也买不下主子的这簪子。” 春蚕拉了花兰往外走,花兰正好借着机会缓解僵局,顺势跟着春蚕往外走。 石惊云眼色更快,连忙站起身:“冯大公子,你也看到了,我们是诚心来租公子家的大船 。只是这价格太高无法商谈就太可惜了。如果冯公子不肯让步,大船白白停着可是一文钱也没有了。” “一文银子也没有就没有,反正我们冯家也不少这几千两银子。” 芍药见冯大户有些动摇,连忙过来拦着:“几位公子请自便,这边舍不得,那边舍不得。以为自己讨了便宜,其实要吃的亏还在后面。” 冯大户其实已经动摇了,无奈他太宠爱这个小妾,便随了她没有开口。 芍药握着冯大户的底牌,更是得意,“几位公子若是走了,咱这里就不送了。若是想了后悔再回来。这一千两银子的价码可是要再翻上一番了,两千两银子了,几位可要想清楚了?” 她说着话,不住的飞眼向花兰的背影上,心中得意:“骗个鬼,如果这点小伎俩,我芍药都看不出来,不是白白的混了十五载春秋了。” 花兰此刻开始骑虎难下了,如果冯大户强硬,除非自己打消租船的念头,否则这局面真的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回头就是二十万两银子。 这二十几万两银子,就连寿安王也 改变了主意,何况石惊云。 “那好,这船不租也罢。咱就去找别家好了。春蚕说的虽,六千两银子总能说服了船家载了咱们过去。实在不行,咱就绕行泗水也就罢了。” 总不能白白让这地头蛇坑了去。 寿安王和石惊云打定了主意,花兰这下更没了回头路了。她想求助一直没有开口的锦瑟姑娘。 再一看锦瑟,眼皮也没抬的向前走了。 花兰呕得很,此刻想说:“本公子真的不差钱!” 可是话梗在嗓子眼,说也说不出来。 后面的芍药刻薄的笑声传来:“少公子,你可真是想好了。眼下只有二十万两银子,不过是公子头上一个首饰罢了。再回头,首饰搭上咱也不行了,没有五十万两银子,绝对是不行的。镇上的大船找也没用。再多的银子也买不下一条性命。镇上的人是不会搭上性命载了几位公子冒险渡沧浪江的。” 芍药这刻薄的笑声带着得意的威胁。 春蚕气得七窍生烟,气呼呼拉了主子向外走,嘴上更不松口了:“大不了,咱们不过沧浪江就是了。你吓唬谁呢,咱们不租你家船了,看你还有多少银子可挣,哼!” 她满腔满腹都死气愤,挽了花兰出了花厅,冷不防花厅门口多出三个人来,几乎差点撞个满怀。 三人是两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中间挽了个二十七八的胖妇人。 胖妇人生的急了些,一张脸如同包子上的褶很狂妄的凑在了一起。 她怒冲冲挽了挽大白胳膊,也没理会春蚕和花兰几人,一阵旋风似的跑进花厅,“啪!啪!”两巴掌打在芍药脸上,骂道:“好你个死骚狐狸,整天个除了粘着相公不干别的。这也算了,如今竟然家里的生意也要掺和着搅黄了?今儿我打死你,让你败家,让你败家!” 胖妇人怒不可喝,两巴掌打过去,并不解气,一把扯了芍药的头发死命的往地下拽,不住的叫嚷:“大丫,二丫,快把这个骚狐狸按住,给我打,照死里打。打死了,我去找老爷报丧,给你们每人加二两银子的赏钱。” 大丫二丫本就是胖妇人心腹,不加银子也敢下死手。这下多着二两银子,下手更狠了,连踢带打。不大会,芍药就被打得满脸鲜血,奄奄一息倒在了地下。 这是什么画风? 花兰都看傻啦。刚刚还是张狂跋扈的美艳宠妇,如今沦落到趴在地下不停求饶哀求,这下来连音儿都没了。胖妇人这是真下死手,人真的就这样要打死了。 再看一旁的冯大户,干瞪着眼珠,连句话也不敢说。 芍药被打得满脸鲜血趴在地下,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两小丫头这才住了手,回禀胖妇人:“小姐,已经没气了,不如让二旺去埋了。” 胖妇人叉着腰,狠狠瞪着冯大户:“大户,你说着骚狐狸埋哪儿?是埋在冯家祖坟,还是随便扔了?” 胖妇人是泗水县县丞家的嫡长女,在婆家就是专横跋扈得厉害,到了冯家更是说一不二。若不是不能生养,冯大户可没有艳福娶上芍药。可惜,这芍药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儿,竟然错动了歪心思。以为自己真的是被宠上了天,她是问也没问过冯大户为什么只有她这一个妾室。 冯大户暗里娶了不少小妾,都是为着冯家绵延后嗣,可惜一个女娃一个女娃的生,,竟是没一个生出儿子来。胖妇人哪里能让小妾得了势,娃子没有半岁,小妾就被折磨而死。可怜的小妾,不过是镇外冯家地里的一堆肥料,连个坟都没有。 第二百二十九章 将星归位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芍药之所以惹了胖妇人下了狠手,还是因为生得太美,整日里勾着冯大户的魂儿。 冯大户宠着芍药,最怕牛氏对她下手,所以暗暗找人寻了避子汤让芍药服了,整日以肚子没动静为由不让牛氏靠近。所以,芍药压根不知道牛氏的厉害,更有恃无恐的粘着冯大户,使得冯大户连个牛氏的宅院也不踏足几步。 牛氏暗暗憋气发狠,但又难防冯大户暗中弄鬼。 冯大户为保芍药,专是找人请了道士到家里给芍药算了八字,当然卦象都是随着他的银子来,说是芍药定能为冯家开枝散叶诞下贵子。 这样,就连冯老太爷也闭了嘴,牛氏是哑巴吃黄连只能将火气往肚子里吞。 牛氏吞下这口气,也不是没了办法。她派了人暗暗跟踪着芍药,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就向她禀告。 这次芍药是为立功心切,想着冯大户答应带了她去京都城快活,结果,倒让牛氏抓了现行的把柄。 花兰几人一往外面走,大丫就急忙小跑着禀告了牛氏。 牛氏眼珠一转,这可是个好机会。 她立即吩咐大丫二丫,一定下狠手打死这个骚狐狸,绝不能给冯大户留了机会。 所以,这边一下令,大丫二丫就开始向芍药致命处下了死手。 牛氏一出手,冯大户就不敢出声了,为啥?把柄捏在牛氏手里,他已经无力回天了。 泗水县县丞可厉害,一句话可能就让冯家家破人亡。一个宠妾,他是尽了力了。人已经要不得了,只能一闭眼,随了牛氏:“埋就埋吧,都凭夫人。” 芍药此时已经没了意识,只是冯大户的话太伤人了。她猛然一震,嘴角渗着鲜血,浑身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心肠却如撕开一样的疼。 她想爬到冯大户脚下问个清楚,自己还活着,为什么要活了埋掉? 身体却动弹不得,眼皮翻了翻,一大口鲜血吐出来,拼尽了全力向花兰注视的方向伸了手,满脸凄苦,吐了几个字:“公子,救我!” 画风太惨烈了,就连春蚕也未免动容,何况花兰。 她的眸光一暗,冷冰冰注视着冯大户,见他狠下心肠闭上了眼睛,就知地下的美妇这就完了。 虽然,她很恼火刚刚美妇的跋扈表现,人命关天,她是狠不下心肠坐视不理的,更何况,美妇还向她求助。 “把她拖出去,交给二旺埋了。” 牛氏恶狠狠的在芍药的身上猛踢了两脚,见她再也不动,冷眼侧目吩咐着身旁的两个小丫头。 “是!” 两个小丫头应诺一声,一人架了芍药一条胳膊,这就要将芍药拖出花厅。 芍药身下拖出一条惨烈烈的鲜红血线来,春蚕不忍看,悄悄拉了拉花兰的胳膊,嘴巴蠕动着,不知主子此刻怎么想,又不敢出声。 花兰冷着脸,凝视着两个小丫头将芍药拖在自己面前,一伸手拦住了两个小丫头:“且慢!” “怎么?” 花兰的脸色很冷,眼神射出怒意来,这让牛氏很是不满。立刻甩着大粗胳膊冲了过来。 毕竟花兰还是客人,又要租上她家大船,她的脸上略带着些温和:“公子,这是 冯府的家务事。都是买来的贱婢,以为飞上枝头变了身份,得罪了公子,这是以儆效尤。若都由着这小妖精兴风作浪,冯府这样大的家业,怕是不够败的了。” 她脸上挂着笑,眼色凌厉的向两个小丫头吩咐:“还不快把这妖精拉走,停在这里污了贵人公子的眼睛怎么能行?” 两小丫头因为花兰拦了去路,正不知所措,这下得了命令立即来了精神,拉着芍药就要从花兰的侧身过去。 “不忙!” 花兰向前迈了一步,两臂一伸有挡了二人去路,一笑道:“花某经风经雨一十四载春秋,人命关天,有些事理还是要讲了明白的。” 花兰知道,面前的妇人是个心肠歹毒之人,和她是讲不得道理的。 “您说着丫头是府上买来的,不知这条贱命府上花了多少银子?” 说到贱命,当然不值几个银子了。 牛氏一笑:“公子玩笑,贱命能值几个钱。不过几百两银子而已。” 地下的芍药已经没了气息,她的眉色一挑,忽然多了兴趣来:“怎么,小公子喜欢怜香惜玉,是对这个小贱婢有兴趣?” 牛氏恨这芍药非止一日,芍药进府大半年,她是恨了大半年。 眼前的这位少年公子,不仅容貌出众,她也看出来,心肠还是慈善之人。 她听出花兰的恻隐之心,是要为这死妖精出头,这可怎么能行。 不说这死妖精就要断气,就说她的气也不能再忍下去了。 于是,又一笑:“可惜了小公子一副菩萨心肠,这贱婢已经入了冯家族谱,她是死也要死在冯家了,外人是无法插手的。” “没办法插手?” 花兰不由咬牙,今日这船是租不成了,如果要救下这位可怜的少妇,一定是会得罪眼前这位凶婆娘了。 刚刚讨价还价的迂回策略,眼下是彻底崩塌了。 船租不成,她看了看天色,这大半个早上就这样耗费了过去。 花兰暗暗抿着嘴唇,想了好一阵,心下才打定了主意,对牛氏道:“花某凝视京都城人士。不知夫人有没有兴趣搬到京都城住?” “小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牛氏一怔。 横丘镇地处偏远的丘陵中心,周边孤零零到处都是 山丘和山岭不说,除了一条沧浪江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住在镇上就是一个字“闷。” 牛氏长得丑,想嫁好人家有些困难,选择冯大户完全是没了办法的办法。 她心里生着翅膀,可惜不仅脸不争气,肚子也不争气。 这让她的所有希望都葬送在了横丘镇上了。 花兰一提,倒是让她重新燃起了希望:“小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花某咋京都城内有几处宅子和铺子,如果夫人想要举家搬到京都城内,花某倒是不吝和冯家做个交换。” 花兰的话一出口,一旁的寿安王和石惊云的眼珠差点没惊出来。 寿安王:“盛安皇后这是要拿花府换这个荒僻的冯家?” 石惊云:“唉,花公子又烧银票了,就为一个找死的小妾?” 就连春蚕也摸不清皇后娘娘的路数了,心里一个劲发急:“冯府算什么,皇后娘娘一定是疯了,怎么能拿花府换呢?喜老伯怎么办,府里一大家子怎么办,大荒山个蘑菇怎么办?” 她刚要张口,就见牛氏的脸色一板:“冯家在横丘镇可是大户,小公子在京都城的宅院和铺子能值多少银子?冯府一艘大船就是二百万两银子。” 一艘大船最多一二十万两银子打造,牛氏故意抬了价钱,这是为了多找花兰换上一间宅子。 她是心动了当然也给花兰留了余地:“不过,这件事情倒好商量。不如咱就估个价,小公子在京都城的宅子值多少银两,咱就换多少。” 第二百三十章 三百九十万两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这么说,夫人是同意了?” 花兰见牛氏吐了口,紧绷的心一松:“不知夫人可做的了冯府的主?” “做得,当然做得了主。” 横丘镇的田地府宅再多再大,也没有京都城的值钱,更何况是眼前这位贵气逼人的少年公子的府宅。 光是看着花兰的一张脸,牛氏就满足了。 “那好,咱就请了镇上的里长出面,夫人说个价儿,咱们现在就立了契据。 人命关天,事不宜迟。 花兰必须尽快决断才行:“不过,花兰有个要求。” “公子请讲。” 牛氏的眼神落在已经一动不动的芍药身上,心里狠狠哼了一声,“反正人已经断了气,这口气算是出了。就算丢给这位小公子也无力回天了,更笑道:“公子拿出诚意,冯府自然献上诚意来。公子有什么要求尽管讲,价钱方面都好商量。” “花某也没什么条件,除了留下这个女子之外,冯府的仆人尽听夫人安排。” 花兰自然是要言归正题了。 “这个好说,” 牛氏见果然猜中了少年公子的心思,唇角勾笑,向两旁的大丫二丫一摆手,又吩咐:“二丫,你去把里长请过来。大丫,去请老太爷过来。” 大丫二丫松了抓住芍药的手,芍药软塌塌的一瘫整个人趴在了地下。 花兰一使眼色,花三和春蚕就上前将芍药抬到了一旁。 花兰手里捏了颗药丸,悄悄的递给春蚕,春蚕暗暗将药丸塞进了芍药嘴里。 药丸被花三的指力顺下芍药喉咙,不多时,芍药终于缓缓吐了气息,算是保了一条小命。 当然,这些牛氏是看不到的。她更冷笑:“这个小公子真有些荒唐。” 不大会儿,老太爷和里长都被请了过来。 花兰见人到齐,便对牛氏道:“夫人打算要将冯家抵出多少两银子?” 牛氏看了看老太爷,老太爷自然都是听从孙媳妇的,老态龙钟的眯着眼睛点了头。 “冯家这片宅子,虽然不是横丘镇最好的,也算镇上最大的。前后五进的院子,这在镇上少说也要二十万两银子才行。” “宅子二十万两,好吧。” 二十万两银子的宅子,京都城也是屈指可数 。牛氏真敢出价儿,连春蚕都咬了牙。 皇后娘娘威武,皇后娘娘无敌! “冯家还有良田千顷,每一亩都是一等一的田地,这在横丘镇可是每亩十两银子买不来的。公子要对算二两银子才行,这是一百二十万两银子。” “一百二十万两银子,十万亩田地。” 花兰点点头:“可以。” “还有两座林山,这些林山可都是上好的木料,每一颗也要十五两银子。咱们长话短说,也不为难着公子,就算一百万两一座山好了,便宜小公子了。” 牛氏得意的向老太爷递了个眼色。 老太爷已经闭上了眼睛,他心里哆嗦,孙媳妇有点说胡话,这样狮子大张口,人家小公子能答应么? “可以!” 花兰不假思索的点头,立即吓了他一大跳。他的心一跳,差点从上首的座位上跌下来,幸好旁边站着牛氏。 牛氏一伸手一把扶住了老太爷,又对花兰道:“既然少公子如此爽快,咱家的大船也就便宜了公子吧。当初,建造大船的时候,咱们府上可是花了五十万两银子的,这些里长可是做的了证人的。” 她向里长挤了挤眼,里长哪敢得罪县丞家的小姐,连忙磕头虫一般的点头:“对,对!咱这横丘镇地处荒僻,大船的木料不好运输,这么大的船,冯府的确花了不少银子。” 里长时没说出不是五十万两银子来,但也没让牛氏难堪,几句话算是搪塞了过去。 “都依夫人。” 花兰点着头,“这样算起来,一共就是三百九十万两银子,对不对?” 三百九十万两银子,够不上北京外环一座两室的价格。 花兰耸耸肩,还是银子值钱。 她是没将这三百九十万两银子放在眼底,立刻就对里长道:“就请里长做个官证。咱们这就签了契据,除了留下刚刚的丫头,冯府的人员皆由冯夫人遣散。花某将三百九十万两银票给了夫人做个交接。夫人拿了银票,到了京都城去找花府,花某写了书信,府里自会有人接待夫人。” 花兰拿出一百两银票,递给里长:“这些是酬金,还请里长作保,安排交接事宜。” 里长见了一百两银票,眼睛都发直了。 虽说牛氏要了天价卖了冯家,但他仍觉得不太真实。手上实打实的拿了银票,这才幡然清醒,连忙赔笑:“成,成,成!” 里长点了头,老太爷自然捣蒜般的点头。 不愧是县丞家的嫡女,丑是丑了点儿,厉是厉害了点,可冯家真的得了大实惠。 几十万两的冯家,竟然卖出了三百九十万两银子。 这得花上多少辈子,他冯家还能买上京都城的大宅院住,祖上真是冒了青烟了。 契据在欢天喜地的气氛之中进行,寿安王和石惊云相互换了个眼色,双双暗暗竖起了大拇指。 寿安王:“盛安皇后威武!” 石惊云:“花公子,威武!” 锦瑟的笑容依然温柔似水,只是她的好看的眉心不时颤动着几下,眼神里多出了几分惊愕。 花公子烧银票的方法真是够奇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牛! 几人眼珠瞪眼珠的注视着花兰和老太爷签了契据,老太爷又将芍药的卖身契和冯府宅契田契和山林契据大船契据等的都交接给了花兰。神话般的注视着花兰漫不经心的从袖口一大叠一大叠的取出银票放在了里长面前的桌上。 “好了,双方交接已成。如今的冯府,已经是花府了。老太爷还是准备着车马去京都城吧。” 里长以为牛氏真的是要去京都城,说完又对花兰道:“这里还有什么事情,还请花公子尽管交代。” “请夫人暂时先腾出一间院子出来,花某这里还有事情处理。” 花兰第一任务当然是先救治芍药。 牛氏点头,“这些好说,这些好说。” 她吩咐管家,将中院收拾出来,开始吩咐着冯大户准备车马先搬去泗水县县城。 有了银票,冯府的动作就是快,没半天的功夫,冯府就变成了花府。 而冯大户一家,也出了横丘镇,再也不见了踪影。 有了三百九十万两银票,泗水县的多少良田和府宅买不下来?去京都城,牛氏这是最后的打算。 好在世上没有几个楚白山,牛氏捡了大便宜,自然不会记恨上花兰。 府里改了匾额,花兰将宅契田契和山林契据,大船契据都交个了石惊云:“花某分身乏术,这些就请丐帮帮忙打理照管了。横丘镇地处偏远,诸多事宜,花某来往不便,丐帮有了此处安稳之地,花某也放心。” 石惊云点头,将契据收好,众人一起来看芍药。 第二百三十一章 爱咋咋地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芍药身上的伤口已经清洗干净涂了药膏,此刻的脸肿成了猪头,青一块紫一块的,一双好看的眼睛还没消肿,眼睛变成了三角形状。 两个小丫鬟虽然下了死手,但都没有武功,所以芍药除了皮外伤之外,只有头部的伤势严重。 花三又药膏,此刻涂了将近一个多时辰,又吃了花兰的救命药丸,芍药已经渐渐苏醒了过来。 花兰一出现,她就从床上挣扎着起来:“扑通”跪在了地下,头“咚”地磕在地下,“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芍药此生誓死追随公子,一定报答公子救命之恩。” 花兰将她搀扶起来:“姑娘不必客气,花兰只是举手之劳,说什么报答不报答。只要姑娘平安,花某也算欣慰了。” 花兰将她扶在床上躺下,又道:“姑娘放心在此养伤,此处花某已然安排好了一切。等姑娘完全康复痊愈,姑娘可自行选择生活。留在府里,花某欢迎,若姑娘另有他处投奔,花某也不阻拦。我们还要赶路,就不多陪姑娘了。” 花兰说完,伸手搭了她的脉搏。脉搏虽然略有虚滑 ,却无危险,放下心来:“姑娘身上的伤已无大碍,调养些时日就会好了,这些姑娘大可放心。” 她站起身,对众人道:“我们走吧。” 大家转身出门,花兰的衣襟却被芍药的手死死抓住。 “公子!” 芍药快速溜下床,“扑通”跪在花兰脚下,泪眼模糊了双眼:“公子,请你一定要手下芍药,为奴为婢都可以。哪怕要了芍药性命,芍药也一定要报答公子救命之恩。” “姑娘误会了,花某救下姑娘,可不是为了姑娘要什么报答。路见不平,人人都可管上,何况花兰只是略施援手罢了。这些本事微不足道,姑娘不必挂怀,成了包袱。这样倒是曲解了花某的好意了。” 花兰一边劝说,一边搀扶起芍药:“花某身边也不需要什么奴婢丫头,姑娘这颗心,花某收下。其余,姑娘还是放下吧。” “救命恩情,芍药怎能不知恩图报?公子是好心肠,芍药做牛做马也要跟随公子。” 芍药此刻打定了主意,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何况,此刻,她也别无选择。她不知晓冯大户和牛氏已经离开了横丘镇,要她继续留下,她哪里有胆? 她死死抓住花兰,如同抓上最后救命稻草,“公子若是丢下芍药,芍药就是一个死。求求公子,一定要带上芍药。” 春蚕在一旁不忍心:“芍药姑娘,咱家主子已经买下了整个冯家,你那两个凶主人已经离开这里了。你就放心住下,我家主子是好人。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家主子说的都是实情,姑娘已经是自由人了,你的卖身契,主子已经烧毁了。从此以后,不会有人能威胁到姑娘了。” 春蚕说完,芍药震惊的大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她很挣扎着抽搐着脸,看不出她是什么情绪,泪水却悄然无声的止住了。 花兰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相通了,伸手去拉她正死死拽住自己衣袖的手指。 芍药却死死抓住不松,眼睛掘强的看在了地下,牙齿在下唇咬出一大片血迹来,意志坚定不移。 本姑娘决心已下,泰山压顶不改变。你花公子再说什么也没用。 “芍药姑娘,你这又是何必?咱家主子要去的地方可凶险着呢,你可不能拖着主子的后腿?” 花兰拉不动芍药,春蚕过来帮着拉,可芍药的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钳住了花兰的衣袖。除非花兰这件袍子不要,否则,很难动摇芍药的这双手。 她的泪水干涸子啊脸颊,肿着金鱼眼泡般的泪眼,呆滞滞的看下地下,不哭也不闹更不开口。 “嘿,我说芍药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呀?” 春蚕掰不动芍药的手指,火气渐渐升起来:“你这算是什么呀?主子的话都说尽了,你怎么还纠缠不清?不是告诉了你,咱这主子还有急着赶路,你这样死缠烂打的抓住是要干什么?” 春蚕一边说一边劝,一边在手上使着力气。芍药的体质本就娇弱,刚刚又受了这样残忍致命的殴打,力气自然更小了。没多久,她的手指骨节就被春蚕一点一点的掰开了。 但是,春蚕很快发现,自己使多大全力也没有用,芍药的手指刚刚掰开了两根,其余的手指就更死死的抓住了花兰。 “主子!” 春蚕劝不动芍药,很无助的看向花兰。 这姑娘是倔上了。 花兰冷静的思考了一阵。 冯府在横丘镇也有几代人的历史,四周移动积攒着不少人脉,独自将她留在镇上,的确是让芍药有些为难。 芍药死抓着她不肯放手,强制性的拉开她,也不是办法。若真逼迫急了,难料会有意外后果发生。 花兰权衡再三,时间紧迫,不能在这样浪费时间了,毕竟还要过沧浪江,今晚一定要赶到山海才行。 或者,等到了山海,就能有办法妥善安排芍药了。 花兰思考清楚,便将芍药拉起身来,道:“好吧,你且跟着花某去山海。倘若姑娘路上改变了心意,花某一定尊重姑娘意愿。” 芍药见花兰答应,立刻松了手,但没再开口,只“扑通”跪在了地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默不作声的站起身,跟着众人出了门。 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石惊云留在横丘镇打理安排丐帮的交接事宜,寿安王召集了禁卫,继续出发和花兰赶往沧浪江渡口。 冯家的大船是由府上的山伯管理,冯大户走时原本是想带走他,可是想了想 怕是花兰反悔花兰大价钱买了无法运作的大船,便将山伯留了下来。 所幸,这个山伯一家老小都在横丘镇上,换了新主人,对他也没什么影响。 他是朴实的性子,等花兰的马车套好,就上前说明了 身份。 花兰点头,让他坐上马车引路,一行人前往沧浪江渡口。 花兰离开冯府是,(此时应该称花府了。)将在镇上客栈遇上的怪事向石惊云说了,石惊云也解释不开,这“301”的谜团会是什么,不过答应了花兰一定帮她查找真相。 因为在府里吃了午饭,大家的精神都很饱满。 当然,除了畏缩在角落里沉默不语的芍药。 芍药的反常,花兰的理解是惧怕加上恐慌,这些需要时间慢慢治愈。她便没有再开口劝慰。 马车来到沧浪江渡口时,远远就见一艘庞大的巨轮停靠在了岸边。 沧浪江的这段水域非常深,巨兽一样的大船一丝搁浅的痕迹也没有。 沧浪江平波如镜,一望无际的水面,看不到一丝波动。 “不是说有水怪吗?” 花兰跳下了马车,手搭在额头挡着刺目的阳光向江面上查看,平静的江面看不到一丝的异常。 “这条江这些时日不太平,看似风平浪静,船只要过了江心,就有巨大的怪兽出来,小船就一口吞了,大船几个浪头打过来就翻了。水性好的,也逃不了。这怪兽可不是一只,大概是有一群。” 山伯悻悻的伸着脖子,他今年四十有二,家里养着三个娃。老婆又不能干活,一家子全靠他来养活,所以谨慎的很:“不过,公子放心,咱这条大船没啥事。这怪兽大是大了点,也没咱的大船三分之一大。即便一大群也没啥关系,咱的大船一冲,它们就散了。” 有常识的人都会知道,一斤重的鱼,在水中的冲击力量可能是它本身的十倍甚而更大。 …… 山伯的这些话中是有安慰的侥幸成分。 花兰也没说什么,点点头开始准备上船。 寿安王先让禁卫和马匹上了船,之后花三赶了马车上了大船。 “真的不会有问题?” 寿安王和花兰并肩站在渡口,江风柔柔吹在两人脸颊,拂动着两人耳边的长发,两人的心情都有些隐隐的不安。 花兰茫然着摇头:“如果有问题,冯公子大概不会要上一千两银子吧。” “一千两银子,或者是他最后想要抓住的财富,或者是……” 寿安王的唇角勾着一抹幽深的意味不明,他叹了口气:“还是上船吧,放心,一切都有安排。” 船行如水,就是沧浪江的天下,水中到底会是什么?这是一半的风险压上了性命。 花兰暗暗吐了口气,跟在寿安王的身后上了大船。 山伯在岸边指挥着大船驶离了渡口,这才耸了耸肩回答了他的小草屋里等待大船回航。 大船的船舱很大,马匹和马车都停在船舱,大部分的禁卫守在前后的甲板。寿安王却和开船的老汉不停的聊天。 正午的阳光柔和温暖,花兰靠在船舷的舱门一侧,随着大船微微的晃动渐渐变得平静了下来。 大船渐渐逼近了江心,江面上依然没有半点的异常和波动。 说好的怪兽呢,说好的一大群怪兽呢? 花兰的眼神渐渐迷离了起来,这原因有很多,最大的原因就是渐渐袭上心头的失望。 “主子,沧浪江真的有怪兽吗?” 第二百三十二章 果然有假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主子,真的是有怪兽吗?” 春蚕的脖子都快伸酸了,连只大鱼也没见着。她不禁怀疑了起来:“会不会是这个冯大户搞的鬼?为了挣钱,故意背地里找了人弄出这些事情来?” 大船很快驶过了江心,花兰也不得不支持春蚕的判断,“这件事情大有可能。” 怀疑归怀疑,如果问及芍药,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因为芍药的嘴巴再也撬不开了,她像点了哑穴一样再也不开口了。 春蚕很快察觉,主子身边时刻多了一个幽灵。芍药机会寸步不离的站在皇后娘娘身边,脸上看不出情绪,木然然的守着主子,连眼珠都不转动一下。 我的个妈呀,芍药太可怕了,主子一定要小心。 她偷眼看皇后娘娘,主子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她死猜不出皇后娘娘为什么要带上芍药。 幽灵就幽灵吧,反正到了山海,她是一点要说服主子丢掉芍药的。 沧浪江风平浪静,大船有惊无险的到达了对岸的渡口。 一行人下了船,开始浩浩荡荡向山海出发。 大船行驶很快,没有半个时辰就到了对岸。 沙平口的这片渡口,岸边上有几户渔家,这些都是靠这井水吃饭的渔人。岸边搭着简易的茅屋,偶尔也会留宿几个过往的客人。 沙平口距离山海还有150里的路程,天色太晚,一些步行的客人,就会住在沙平口。 “主子,这些都是渔民,江里有没有怪兽,他们是最清楚的,不如找过来几个人问问?” 春蚕见花兰要上马车,悄悄指了指两个正从茅屋出来的渔女,低声着道:“那两个女的,一看就是常住岸边的老实人,一定知道不少沧浪江水怪的内情。” 禁卫们都上了马,寿安王向田忌一挥手,这些人就催了马向前探路去了。 寿安王牵着马,走到花兰身边,刚好听了春蚕说的一耳朵。 沧浪江的传说的确很诡异,为什么没有出现怪兽呢? 他也多着好奇,于是建议:“问问也好,或者,真的能问出什么实情来。” 花兰凝眸看向那两个渔女打扮的女子,一个十二三岁年纪的少女,水灵灵清纯可爱的一张脸。另一个大概是母亲,脸上多了些风霜的沧桑,看上去却精神饱满。母女两人的神态自然流畅,没有丝毫对于沧浪江水怪的恐惧。 渔人生长在江边,若真的有了威胁,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选择离开。 而两人见了大船靠岸却更多着喜悦,不停的凑在一起耳语着。 花兰走上前,深深施了一礼:“大婶,花某这边有礼了。” “公子客气。” 母女停下脚步,脸色和善友好:“不知公子是有何事?” 她看了看正要启程的大船,略有所悟,“哦,你们是坐冯家大大船过来的?” “是啊,附近除了冯家的大船,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船家了。大婶是在此地捕鱼的渔家,不知您可曾亲眼见过奇怪的东西,听说沧浪江里有怪兽?” “怪兽啊?” 渔妇的脸色稍稍一变,这时大船已经离了岸边,开始向江心驶去。她抬了头见大船已经远离了岸边有了些距离,这才很神秘的压低声音问:“小公子是路过此地,还是要经常走动这边?” “这有什么区别吗?咱们是要到昆仑山去,是很远的长路要走。” 春蚕伸了脖子过来,她说话时很刻意的扫视了一眼幽灵一般的芍药,见她依旧木呐呐的面无表情,无奈的撇了撇努嘴,又道:“大婶,有什么话,您不妨说说,咱们不一定会回来。” “一看你们就是陌生面孔,不是本地人吧?” 渔妇堆上笑脸,花兰识相的将一大锭银子塞在了她手里,她暗暗掂了掂,足有二三十两,心里一阵小激动,连忙道:“其实说说也无妨,只是你们千万可别传了。冯家的眼线可厉害,咱这小民小户的可惹不起。其实哪里有什么水怪,都是冯家在搞鬼。听说他家的船价都涨到一千两也有了。不是暗地弄出这些鬼来,哪里能挣这么多的银子?” 渔妇的话一点,收了银子又不好意思,“这都是秘密,对岸的船家惹不起冯家,后来全都改了行。沙平口这边还算太平些,至少我们几个打鱼的算是留了下来。这不每月还要交上一两银子给冯家。没办法,咱都 怕冯家。—冯家的儿媳妇牛氏可厉害,她是泗水县县丞的嫡女,冯家仗着这个势力,咱是敢怒不敢言。” 渔妇揣好了银子,她女儿不住的拉着她的胳膊,催促:“娘,咱快走吧,太祖母那边还等着咱们,不能误了时辰。” 小姑娘清纯可爱,心眼一点也不少,她是担心着母亲收了银子惹下大祸,一个劲儿的拽着母亲使着眼色。 花兰一见,连忙道:“多谢大婶,您还是快去忙吧,别耽误了时辰。” “那,我就先走吧,千万别告诉别人,这件事情。” 渔妇叮嘱了花兰几句,拉着女儿走了。 “呜!” 春蚕看着好闷气,“果然就是冯家暗地在捣鬼,这家人真是黑心肠,为了挣钱什么阴招也能使出来。” 春蚕忿忿吐了口唾沫,眼神直向芍药的脸上飘。 芍药目光呆滞,头垂着,如同春蚕啥也没说一样,脸上没有丝毫情绪。 “嗯。” 春蚕一口气闷在肚子里,前面就是山海镇了,一定要将芍药丢在山海才行。这家伙太阴了,主子是人又不是阎王,干嘛没事带着鬼出来溜达。 花兰却不以为然,看也没看芍药,从容着上了马车。 马车上,锦瑟正含着春风般的笑容等候着。她从未好奇过什么,一如这周围的一切都是三月春风般温柔和谐。 马车在一团微妙的气氛之中向前奔驰,下一站,是山海镇。 第二百三十三章 汾水湖珍珠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马车到达山海镇时,天色已经灰黑一片,小镇到处已经亮起了灯光。 山海镇距离长洲府城只有200里远,周围又是肥沃富饶的平原,使得这个小镇异常的繁华和富足,镇上的人口也很密集。 花三赶着马车缓缓走进小镇,没走出一米远就被小镇热闹的夜市气氛吸引了。 “哇,这里也有夜市哎!” 春蚕掀了车帘探出脑袋去,眼前车水马龙,到处都是摆摊的吆喝和来往匆匆的人影。 花兰也被吸引了,抬头看到前方就有客栈,忙叫花三停了车跳了下来。 “米糖糕,米糖糕,赛西北的特色美食米糖糕!” 有小贩举着一块又红又白的糖糕,不停的在花兰眼前晃:“公子不来一块,还吃的很,不吃可惜了,长洲城里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米糖糕。” 花兰的确是见过这种米糖糕,晶莹剔透,亮晶晶的看着就是诱人食欲。 “买,来十两银子的。” 一大锭银子递过去,小贩屁颠屁颠从案头上的大块糖糕切下三分之一,麻利的用油花纸包了递给花兰身后的花三:“好吃,公子,下回还有桂花的呀,公子一定要尝尝。” 这边买了一大刀,对面的糖炒栗子见了金主,连忙脚底抹油飞一般的跑了过来,手上拿着两大颗包好了硬壳的栗子肉就向花兰的嘴里硬塞,“公子,这是梅花江的板栗,一年才产五十斤,公子真是好福气的贵人。一定要带上几斤,这可是咱山海镇上唯一的特产,不买真是遗憾。” 花兰都没弄清是在怎么回事,嘴里已经含了两颗大大甜甜的板栗。 她很 尴尬的看着小贩笑嘻嘻期待的眼神,只好问:“多少钱一斤?” “不贵,不贵,二十文,二十文,小公子!” 小贩浑身都是机灵气,一见推销见效,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线,差点手舞足蹈起来,道:“公子要多少?” 二十文一斤? 花兰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看着花三手里的一大坨糖糕。 恍惚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刚刚给的十两银子好像多了。 十两银子,多吗? 她正纳闷,小贩顿时幡然醒悟着嘻嘻笑道:“二十文十颗,二十文十颗。咱这栗子是按颗卖的,十颗二十文。” “你这小贩好事奸诈,刚刚我家公子分明问你多少钱一斤,如今论颗卖,当我们都是傻子是不是?” 春蚕脸都气青了,伸手扒开小贩:“走开,走开,我们不买!” 小贩这边憋屈,也生起气来:“干嘛,干嘛?不买就不买,原本就是二十文十颗,咱又没说谎?咱这可是梅花江的板栗,出了山海镇,可是再也吃不上的!” 花兰看着小贩一脸的委屈,心有不忍,便对春蚕道:“算了,买上一两银子就是了。几颗也够吃了。” “好咧。” 春蚕其实也想尝尝这板栗的味道,主子一发话,她立刻响应:“我们花一两银子,你得多给我们几颗。刚刚说好二十文一斤,如今变了二十文十颗,这件事可不是我们的错。” 一两银子是一千个铜板,一千个铜板可以买上500颗板栗。 小贩当然有个赚,也不枉遇上了大金主,忙赔笑:“成,多给公子包上几颗就是了。” 他麻利的数好了板栗,装了好大一袋递过去,收了银子,又不忘剥了颗大大的板栗向春蚕讨好:“小哥,咱这也是要到晚上十二点才歇了。小哥要是吃的好,欢迎再来找我买下捎回去。真的很难得,梅花江的板栗,出了山海再也吃不到了。” 小贩讨喜,又会说话,春蚕将板栗含在嘴里嚼了嚼,立时就被满口香甜吸引,点了头:“成,我记下你啦。” “好咧!” 小贩屁颠屁颠回了摊上,又开始大声吆喝了起来:“板栗,板栗,梅花江的板栗。只有五十斤,五十斤,走过路过莫要错过,错过可是等一年啦...” 摊贩的叫卖此起彼伏,不多时,花三的手上就大包小包拎了一大堆。 寿安王在后面缓步牵着马,深眸深深凝视在各个小吃摊前跳来跳去的盛安皇后,心头莫名着喜悦和舒畅。 不大会儿,几人来到一家大的客栈,订了二楼三间上好的客房。 夜色渐浓,站在窗口,寿安王刚好可以看到亮白如昼的繁华街景。他手里拿着一小块糯米糍粑,正一小口一小口的嚼在口中。 糯米的香气很是特别,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气,满口清香氤氲,舌尖上粘着淡淡的甜味。 盛安皇后可真是会挑,这些糕点的确精致,味道更比皇宫的御膳房的糕点好吃多了。 他的桌上摆着两碟精美的小吃,每一样都是盛安皇后亲手切的。这种用心,让寿安王的唇角漾着淡淡的甜蜜,眼神流转,一条青衣的身影,正向他冷冷的看了过来。 墨非一直隐藏在人群之中,此刻一个眼神丢上来,“没发生异常。” “301”事件是个谜团,寿安王不得不安排墨非暗中追查。 寿安王打了暗号,墨非提了脚步,又消失在了车水马龙的街道上。 寿安王吃了晚膳,吩咐了店家伙计打水,开始泡在水里洗澡。 这家山海第一客栈是在山海镇的中心位置,左右是繁华热闹的夜市,西面临街。 夜市是热闹,但是客房的客人是无法休息的。来山海的外乡人都懂得,山海的规矩,要到后半夜才能安静休息睡觉,其余的时间可是用来到夜市上购物的。 山海所以如此繁华,不仅使夜市上的物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还有最大的奇观,就是汾水湖的珍珠。 一过晚膳的时间,卖珍珠的小贩就开始络绎不绝的聚集夜市。 珍珠的繁荣带动了宝石玉器的加盟,所以与其说这山海镇时汾水湖的珍珠夜市,倒不如说是长洲州内最大的首饰原料贸易基地。 汾水湖的珍珠之所以闻名,不仅在于个大饱满圆润,而是珍珠的光华更莹润,更璀璨耀眼。 第一客栈的上房窗户,之所以临街,不知没有缘由的,客栈的老板就是山海镇最大的珍珠贸易商之一。 寿安王泡在浴桶的这段时间,花兰的房门都快被敲破了。 “少公子,我们这里有尚好的珍珠,公子不如看看成色?” “少公子,我这里有更好的货品,少公子一定要看下?” 花兰打开门,看到的都是端着首饰盒的珍珠小贩。 一盒盒珍珠光彩夺目的打开,晃得花兰的眼睛都花了。 看着一颗颗黄豆大小的饱满珍珠,花兰有一点小小的动摇。 幸好,还有锦瑟姑娘。 锦瑟含着笑意走过去,修长白皙的指尖轻轻捏起一颗光华夺目的珍珠来,笑容扬着诡谲,稍稍用了力,“珍珠”就碾成了粉末,惊得小贩撒开脚跑没了影子。 锦瑟眼色一挑,笑容一如三月桃花,指尖轻轻一扬,珍珠粉末就吹在了空气里。 花兰暗暗跺脚,多好的保养品就这么说没就没了。 她是暗暗惋惜,却又心思一动。对啊,这些珍珠虽然颗粒太小,但如果用做保养皮肤一定会是上佳之品。 第二百三十四章 小九九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心念微动,这时房门又是一响。 “又来一波,还有没有个完?” 春蚕瞪着眼看向花兰:“主子,要不要去找掌柜,咱换一家客栈算了。” 呼啦注意到,整个客栈的窗户都是临街的,小贩们之所以能上客栈推销,一定是和这家客栈的掌柜打好了招呼。 他们进客栈时,掌柜刻意受了一半的定金,并说明了如果退房不退定金的话,这些亏算是吃定了。 花兰走到窗前,街上商贩和交易正如火如荼,大箱大箱的珍珠被一辆又一辆的马车运走,这是一座繁华的珍珠贸易市场。 小贩们上门兜售的都是颗粒小的珍珠,这在市场上很是普遍。 原因很简单,如果客人有心购买,一定会到夜市去找,山海可是有名的珍珠 交易基地。 “下去看看。” 花兰暗暗有了主意,反正喧喧嚷嚷的吵闹也无法休息,索性就逛一逛这个繁华的交易夜市。 “哦。” 春蚕还没反应过来主子是开门还是不开门,听到微微一怔,又顾虑着问:“主子,大晚上的,还是少出门。外面有多危险,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春蚕担心。” 春蚕的担忧不无道理,花兰沉吟了片刻,抬眸问锦瑟:“锦瑟姑娘要一起吗?” 锦瑟微微一笑,声音甜甜的:“公子请随意,公子有兴趣,锦瑟也有份好奇。夜市上车水马龙的热闹,大家小心便是了,逛一逛未尝不可。” 锦瑟一点头,春蚕的担心就放下了一半,但仍提着:“主子,还是在叫上花三吧?” 春蚕谨慎,花兰点头。 房门打开,几个小贩争抢着挤了进来。 “公子,买些珍珠吧?都是极品上好 的, 价格经济实惠,都是市场上见不到的价格。” “我的,我的,我的最实惠!东西好,最实惠!公子先看看成色?” “看看我的成色,全山海也找不出更好的了。” 春蚕一个头两个大,一边将几个小贩往外推,一边急着:“不买,不买。我家主子不买珍珠。” 她这一推,就将几个小贩推到了寿安王的房门口。 寿安王的房门口也聚集了几个贩卖珍珠的小贩,正愁着里面没有动静,走还是不走,见春蚕过来,立刻高兴起来,散开一条路。 这边没生意可做,这一边还燃着希望,一大堆的小贩跟着挤了过来,眼睁睁见了春蚕敲开了房门。 春蚕还没进门,门口就呼啦啦涌过来五六个卖珍珠的小贩。 这几个小贩各显神通见缝插针,春蚕的脚还没动,她就被涌着一冲,涌进了门里。 花三压根没有防备,几个人上来一冲,差点没被撞倒,饶是他又武功底子,也惊得倒退了几步:“这,这,这?” 他大张嘴,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春蚕,茫然着看向小贩:“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珍珠,珍珠,上好的珍珠!公子买几盒吧,价格便宜实惠。出了山海,你们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价格啦。“ “我的,我的。十文一颗,这可是京都城里一两银子也买不到的价儿。” “我的,八文,成色可是最好的。八文,八文,比他的便宜。” “我七文,公子要我的吧?保证公子发大财,七文可是再也没有的价儿了。” “我六文,有你这么压价儿的吗?索性咱们都赔光了。六文,六文,公子要我的吧!” “五文,五文!公子先看看我的,极品,极品,五文!” “还是先看看我的。十文,这可是上品的珍珠,上品珍珠!才十文,到京都城,每家珠宝银楼都要十两银子买不到的,公子发财,公子发财!” 小贩们嚷嚷闹闹,你争我抢着向花三举着手里的珍珠宝盒。 寿安王看着这场面,眼神一滞,眼神都是惊异。 他还真不知道世上的珍珠竟然如此廉价,皇宫里的珍珠都是极品,好的价值连城。几文钱一颗的珍珠,他是连想也没有想到过。 这让他突然萌生了兴趣,走了过来,和气的问道:“你们这盒子里装的珍珠有多少颗?” “公子是要买的吗?我的,我的,五文,五文!公子要多少,要多少?” “公子可别上他的当。他是次等货,这么一小盒,可是能装小八百呢。还是看看我的,一看就是不同。八文,八文一颗。同样的盒子,我装满了才五百颗,成色圆润饱满,都是上品的好珍珠。 “我这个盒子装满了四百五十颗,大好多,也八文。” “我这五文,六百颗,六百颗。真的值了,不是八百,六百和五百差不多。五文,五文,公子!” 小贩们你争我抢着,向寿安王伸着珍珠盒子。 寿安王一个头两个大,他是真的没想到,一颗小小的珍珠盒子,竟然装下这么多的珍珠。八文一颗,五百颗一盒的珍珠也就四两银子。这要做多少珠宝? 寿安王仔细算起来,越算交易珍珠的利润越是可观。算来算去算到了长平州知州的税收上,便问:“你们每年上交多少银子给官府?” “啊,这些?” 寿安王一张口,所有小贩的脸色都变了:“公子,您,您这是什么意思?咱这山海做点生意真不容易的。如果您是上面派来的,咱可不敢开口。山海就这么大片地方,汾水湖能有多大?大家吃饭真不容易的,官府扒上我们两层皮,上面一查下来,再加上一层,咱们也别活了。” “是啊,公子?您若是官府派下来的,咱说实话。眼下咱是没意见,活着都不容易,咱这边的都是好官,真的好。” 几个小贩开始缩起身子打算开溜,也有不要命的,存着侥幸伸着脖子,小心翼翼着问:“公子,您若捎些珍珠真是不亏,就算倒给珍珠商贩,也能稳赚一大笔的。” “嗯。” 寿安王看着这几个人,有看了眼春蚕:“春蚕,去把你家公子请过来。” 春蚕原本过来是叫花三,这回子打起了小九九。夜市上的人多,虽然有锦瑟姑娘在,到底她还是悬着半颗心。寿安王武功卓绝,如果能一起去,这当然是更加放心了。 她见寿安王让她去叫花兰,心里一阵小激动,忙屁颠屁颠的回去找花兰。 “主子,寿安王请您过去。” “没说是有什么事情?” 花兰让春蚕去叫花三,两间房间间隔只有几步远。自己这边的房门时清静了,房里却吵闹的厉害。 她一直静静听着,心里明白寿安王一定又是在打她银子的鬼主意了。 便故意很大声的问春蚕。 春蚕不知何故:“大,大概?” 她吞吐了半天,心道:“这我哪知道?”于是摇着头:“主子,春蚕不知。” 第二百三十五章 诚实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要的就是春蚕的一问三不知,一挑眉色,出了房门来找寿安王。 小春蚕都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她诚惶诚恐的跟着花兰来见寿安王,一进门,就见寿安王正一颗一颗的数着珍珠盒里的珍珠。 寿安王见花兰进来,托着一个首饰盒子,迎了上来:“花公子,你瞧瞧这成色的珍珠,要是拿到京都城的银楼首饰铺子,或者说是花满楼,东家能出多少价买下来?” 花兰终于明白了,寿安王这不是惦记着她口袋里的银子,这是在惦记着她的铺子了。 “大公子真会做生意。” 花兰看了眼首饰盒里比黄豆还小颗 的珍珠,“这件事情,花某可做不了主。如果河神老伯在此,一定能准确回答大公子的问题。” “哈!” 寿安王干笑了一声,将手中的珍珠盒子放在了一旁的桌上,指着那几个伸头瞪眼的小贩:“山海得天独厚的丰富物产,本公子真是孤陋寡闻。花公子是否有意,大家合作一起发财?” “合作?怎么合作?” 花兰扫了一样正喜出望外的几个小贩,迈步拉了把椅子坐下来,二郎腿一翘,“大公子有什么想法,花某倒是愿闻一二。” 寿安王见她稳稳坐下,眸光深邃一闪:“其实本公子不是局限于大周境内贸易。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富饶,山海特产的珍珠大可远销邻国。如果花公子肯有兴趣,本公子可以向皇上请旨,将山海出口的贸易专属权,卖给花公子。这样山海这边的价格也能松动了,花公子以为如何?” 他定定的凝视着花兰,“本公子可以给花公子最大的优惠。一成,就要一成,花公子怎么样?” 一成?一百两银子就是十两。这个贸易税可真是天价了。 花兰暗暗吐气:“大公子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了一成的利润去。这样好了,我先考虑下,如果花某去求皇上,花某白白让给皇帝陛下0.5成的利润请下旨意来,大公子是不是可愿意揽下山海的珍珠出口贸易来?咱不急,0.5的利润就满足了。” 小丫头真是狠,这就压下来0.5的利润了。 寿安王刚变了脸,花兰立马挑起了眉梢:“这样的生意,谁不想做?可惜此地地势偏远,光是路费就是不少的开销银子,还有山匪强盗。就算请了镖师,怕也难免遇险,这太惊险了。大公子要做这笔生意,可不轻松。” 花兰口口声声做生意,一成不行,0.5成也不行,寿安王有些气闷:“花公子,出口贸易可是笔大数字。你和本公子合作只会稳赚不赔。这笔生意不赚真是可惜了。” “可惜倒是没什么可惜。花某的银子够多了,花都花不完,如果大公子想赚银子,总要拿出诚意来才行。” “什么诚意?” 寿安王摸不清盛安皇后的心思。 “其实大公子也不用花某买什么贸易出口权,贸易这种东西,还是少了禁锢比较好。各国之间的贸易往来多了,不仅繁荣了市场经济,也会提升百姓的生活水平,大公子怎么小气起来?要做生意,有的是办法不一定是要盯在花某的银票上?” 花兰一说,几个小贩的脸色都变了,这两家是在干嘛?这两位公子究竟是什么身份?几文铜钱一颗的珍珠,算计来算计去,还是他们倒霉。 有两个见势头有些不对,诚惶诚恐着伸了脖子,问:“两位公子,咱们只是卖珍珠的小贩,能卖出山海,咱们就高兴。两位要是不买,咱们就告辞了。” 两人倒退着向房门走,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等着寿安王和花兰吐口买下自己的珍珠。 “等下。” 寿安王眼光扫在花兰脸上,花兰只好道:“你们先把你们的联系地址都留下,我先慎重考虑下。来日方长,花某要做的是长久生意,如果几位能有幸愿意合作,留下样本更好。” “样本?” 几个小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之间犹豫了起来。 有胆大的叫卫成的十六岁少年,他捧着首饰盒子,走出来,道:“成,我信任两位公子。不过,我不会写字。” “不会写字没关系。留下可以找到你的地址和姓名即可。” 花兰叫春蚕取来纸笔,对小贩们道:“你们写下地址,不会写的,花某可以代劳。花某考虑清楚了,会在第一时间联系到你们的。” “那,公子现在要不要买下我们的珍珠?” 有个矮胖子,不放心的探着粗粗的短脖子,很为难着道:“咱这一盒珍珠也挣不到几个铜钱,公子要做大生意,当然看不上这几个小钱,咱们可是要生活的。” 他一说,几个小贩也附和起来:“公子,您们到底是要不要珍珠?” 几个将珍珠盒子托在花兰面前,巴巴着眼珠期待着注视着她。 “你们放心,花某决定的事情,绝无更改之意。” 花兰拿着笔,问卫成:“你先说。” 卫成家境不好,一丝能够赚钱的机会也不会放过,虽然心里满腹疑团,但仍燃着希望,道:“我叫卫成,家住‘二房巷村村口’。” “二房巷村。” 花兰一边写,一边问:“二房巷村距离镇子有多远?” “也不远,就是几步的路而已。” 卫成探着脖子,他的珍珠颗粒最小,唯恐花兰看不上,忐忑着道:“公子,我这五文真的算是最低的价儿了,不信公子到市上去找找,再也找不到第二家了。” “好,你这珍珠,我先留下,之后会有人和你联系。” 花兰的眼神一扫,示意卫成将珍珠盒子放在桌上。 卫成小心踌躇着慢慢将珍珠盒子放在了桌上,“公子不过一过数目了吗?” “噢,你说出个数量即可。” 花兰提着笔注视着她,眼神充满了信任。 “那!” 卫成的脸上闪着惊喜:“600颗,一颗也不少。” “好,600颗。” 花兰在卫成的地址后面注明了一个数字,“600+五文。” 之后又注视着身后的小贩,温和着问:“你呢?” “我?” 卫成身后正是那个短脖子的矮胖子,他见花兰轻描淡写的写了一串数字和地址,留了个心眼:“公子,咱可是老实人。每年的税费一文不差的早交了。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公子若真是做生意,留个地址也没啥。不过,公子千万可别耍戏我们。我们都是靠着这生意过活的,一家人都指着这个吃饭呐。” “你放心,官府的事情与花某无关,花某是要和几位在谈正经的生意。” 花兰一笑,提了笔:“说吧?” “那个,我住卫成家对面,都是二房巷村的,我叫程树。” 程树的家境较之卫成要好许多,至少父母都在,还有五间大砖房,一套大院子。他的珍珠也是这几人之中最好的:“我这珍珠要十文,公子一定要看仔细了。这一盒,只有四百颗,成色好光择亮,圆润度极高。十文,公子一定大赚的。” 花兰看也没看程树打开的珍珠,拉下眼皮一指,一旁的桌子:“放下好了,十文,我买下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灰披风男子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看也不看珍珠盒子,问也不问价格,这让后面的几个小贩多了心眼。 几个小贩见卫成和程树还没拿了银子,更是心上多了戒备。 反正搏一搏也不吃什么亏,几个人暗暗传递着眼色,心下一横,花兰问时,便多了狡猾。 “我是三房巷村的,叫大宝。我这珍珠是十文,每盒450颗。不过,真的是最好的,极品了。” “我是上塘村的,叫四宝。我这珍珠是八文,500颗。” 几人无形中提高了价格,一旁的寿安王嘴都歪了。这几个狡猾的之辈,特喵的是在欺负他寿安王是块木头吗? 他心里有气,当然不好发作,反正他也没有银子。即便是有银子,他也没有买的打算。盛安皇后不可他合作,他的银子就没得赚。他倒是要开口,盛安皇后这是故弄什么玄虚? “好了,你们都先回去。如果合作的话,我会另行和你们联系。” 花兰写好了地址,按照上面的价格一一结算了银子,将小贩一一打发走了。 又拿着这些地址交个花三:“你先按照上面的地址查找一下,如果上面的地址准确无误,回来再告知我。” 花三答应一声,拿了地址出去了。 花兰这才对春蚕道:“你数下这些珍珠,是否和几人报上来的数目一致。之后每个盒子做好标记。” “主子,每一盒都要数码?” 春蚕都看懵了,这得猴年马月数的完?五大盒呀? “先数卫成和程树的,其余的等花三回来一起数。” “哦。” 春蚕暗暗撅嘴,“这也够上数了。”不过,她没敢说出来,默默着带着芍药捧着珍珠回到花兰房里数起来。 房里只有寿安王和锦瑟了,花兰看了眼寿安王:“寿安王不介意去诳一诳着山海的夜市吧?既然要做贸易生意,总要先了解下市场交易的行情才行。” 寿安王一直默默注视着花兰做的一切,他是摸不清盛安皇后这是要做什么?但提到贸易,他还是有了些兴趣。 盛安皇后有银子,合作共赢的道理,寿安王求之不得,于是向花兰点了点头。 花兰看了眼一直保持着微笑表情的锦瑟,迈步出了门。 三人走下客栈的楼梯,掌柜的微妙的走了过来:“几位客房这是要出门吧?” 花兰额首,多了个心眼,暗暗掏了十两银子塞给了掌柜:“掌柜的,我们初来山海。很多规矩不熟悉,掌柜这边有没有机灵精明的小伙计?我们想逛一逛这山海的夜市?” “有,有,有!” 掌柜自然会意花兰要的什么样的伙计,揣了银子就向后堂里喊:“小寿,小寿!” “哎,来啦,来啦!” 声音应着,从内堂跑出个满身灵气的小伙计。 小伙计一双水汪汪灵动的大眼,“掌柜的,什么事儿?” “这几位客官,要去逛一逛夜市,你去伺候着,精明着点儿。” 掌柜丢了眼色,小寿屁颠着向花兰三人恭敬着深鞠一躬,笑得灿烂:“几位客官,请放心。有我小寿在,保管不会让客官吃了亏。” 寿安王心里笑,盛安皇后算是精明到家了,刚刚几盒珍珠多出不少银子,如今倒是想着计较起来。 他阴沉的脸上现出一丝微妙的笑意来,花兰冷冷瞪了他一眼,抬步出了客栈。 有小寿在,花兰可是轻松了不少。 “公子,还是先从东面逛着比较好。东面有几家的珍珠成色都是数一数二的。看完了好的,再看另外几家,自然就能分辨出高低成色来,价格都是有商有量的。有我小寿在,他们不敢蒙了少公子。” 小寿一边说,一边带着花兰三人向东面走。 一路上,不少打招呼的向他招手:“小寿出来啦。有没有好的生意,一定要介绍给我们呀!” 看来,这个小寿还是这条街上的老中介。 花兰一边浏览着街边琳琅满目的交易场面,一边听着小寿的介绍。几人走过十几个小摊,小寿就将花兰三人带到了一个上年纪的老妇人摊前。 老妇人大概六七十岁,满头的银灰头发包在一只花边包头里,穿着绣着艳丽花边的粗布衣裤。见了小寿,眯着一双笑眼:“小寿啊,今儿你给奶奶带生意来啦?” “香奶奶,您今儿生意不错啊。这都快卖完啦,我带着几位客人来瞧瞧。” 小寿一边说,一边向花兰介绍:“香奶奶的珍珠都是极品的一等珍珠。” 他拿起一颗成色泛着幽兰的大珍珠:“这种的,都是一万左右的。”又指着另外的依次排开的几盒:“香奶奶的珍珠,是这条街上最讲诚信的珍珠商。她老人家标的价格都是实打实童叟无欺,不讲二价。虽然稍稍贵了一点点,但整条街上的珍珠,香奶奶的是最好的。” 花兰仔细注视着每一颗珍珠。每颗珍珠的荧光度都有差别,大小看不出什么,标价越高的,灯光里光泽越是柔美。 花兰仔细观察着珍珠的时候,小寿是看了出来。 这几位客人,除了这位俊美不凡的少年公子是买家,其余两个都是走马观花的陪客。 可不是么。寿安王压根没关心珍珠的什么成色和价格,他的心思全都在盛安皇后的举着动作上了。而锦瑟,那一张轻描淡写的笑容,更是没飘在珍珠上面,她在冷静的观察着周围的异动。 没多久,她就发现了人群之中有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总是若即若离的跟着他们左右。 墨非也注意到了锦瑟的目光,但他的一张眼睛更死死的盯住了一条隐藏得更深的身影。 不知为何,自从盛安皇后的女儿身份被识破曝光之后,这条身影就一直忽隐忽现的出现在了盛安皇后的周围。 这人披着一件灰色的大披风,披风的帽兜遮去了半张脸,看不清他的眼睛,棱角分明的一张脸,略略泛着灰色的胡渣。看上去,没有三十也有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走路看似漫不经心,其实脚下连尘土的痕迹也没有。 墨非看出来,这人的武功造诣极高,至少,是在他之上。 这人出现在人群里,不似清规门和清堂门隐蔽。为什么突然处凹陷,这让墨非心生怀疑。 到底是为了盛安皇后而来,还是为了寿安王而来? 他正愣神间,灰披风男子在人群中一闪,又不见了踪影。 身手好快。 墨非耸了耸肩,也一闪身,隐在了人群之中。 第二百三十七章 happy购物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墨非的身影一闪消失,锦瑟的目光就开始在人群中穿梭。 不过,她很快收回了视线,因为墨非向镇西追去了。 可疑的目标离开了花公子,锦瑟自然放下心来。 花兰依次在香奶奶的摊子上,挑了几盒珍珠,小寿带着三人又向前走。 他在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汉子摊前停住了脚步,“大韩叔,今儿的夜明珠带了没有?” “哦,是小寿啊。刚刚小颗的被人买走了,现在就只剩了中号和大号了。极品也没有了。” 韩志看了眼小寿身后衣饰华丽的花兰三人,满面都是笑纹:“几位是看夜明珠?” 花兰走上前:“您这夜明珠都是什么价格?” “我这夜明珠,可是全山海最好的。夜明珠不易得,您瞧!” 韩志将几个巴掌大的首饰盒一一打开,每只小盒里都装着大小不等的珍珠。珍珠白润晶莹,灯光里微微透着莹莹风光彩。 “夜明珠是稀世之宝。在山海,只有大韩叔这里才可买到上品的夜明珠。” 小寿一一向花兰介绍:“小的夜明珠价格,是在十万二十万之间。而这些成色极高的中等,就得一百万以上了。” 他拿起一只中等的夜明珠放在微光之下,夜明珠的光泽微微亮起来,但不是光华四射:“公子请看,这种的稍稍便宜一些。” 他又拿起另一只盒子的珍珠,放在了微光暗处。 这一颗的亮度明显高于之前的一颗,荧光柔柔的,如同天上莹莹闪动的星辰。 “这些就要五六百万两银子了。京都城的显贵世家,都是佩戴这样的首饰,听说京都城里有个很厉害的首饰匠。这样的夜明珠经他之手打造的首饰,一定价值连城几千万都不止。” 小寿的话,让花兰想起了河神。 “首饰的利润,竟然如此可观。” 寿安王忍不住问道;“你们每天的交易量多不多?” “首饰的利润真是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有的首饰匠,做出的式样不好看,买的人自然就少,再好的珍珠也是浪费。有的则不同,不起眼的东西饰物,在他们手里也能变成宝贝,当然就会价值连城。” 小寿说着,示意着韩正打开两个大的首饰盒。 这两个首饰盒内的珍珠有鸟卵大小,荧光也高,一打光就吸引了不少给目光。 “这是有灯光,黑暗处还会更亮些。” 韩正见花兰几人看过来,一笑又将首饰盒盖好:“这几颗夜明珠是在一千万以上的。如果公子若要,算你一千万两银子好了。原本还有极品的夜明珠,不过之前都被一个客人全部要了去。公子是没有眼缘啦。” “少公子真是 缘分,大韩叔每隔一两个月才会来山海。世上的夜明珠不易得,公子今日不买,以后真是很难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小寿一边说,一边打算带着花兰三人向前面的摊子走。 花兰看了看两盒一千两的夜明珠,掏了银票买了下来。 两千万两银子也 不亏,或者能卖上八九千万两银子或者更多,不是还有个河神大人。 花兰将购买的夜明珠,悄悄放在了百宝盒之内,又对韩正道:“大韩叔是哪里人?方便不方便留下个联系的方式,方便花某日后联络交易?” “我呀?” 韩正没想到花兰这样痛快的买下了他的夜明珠,说实话,这两颗夜明珠,他可是挣了不少。有生意做,他自然是要挣的,于是一笑道:“成。” 他说着从摊子下面抽出一张纸来,唰唰写了个地址递给了花兰。 花兰看了眼,上面写着,“二房巷村东,韩正”。 “您也是二房巷村人?” 花兰看了眼小寿,问道。 “大韩叔只是在二房巷村盖了房子,平日里是不在家的。夜明珠不好搜集,大韩叔每天要奔波很多地方的。” “是啊,是啊。不过,公子请放心,家里都有人在。公子若是有什么需要,留个口信也行,赶上好的极品,我一定先给公子留着。” 韩正连忙解释。 花兰点头,将地址收起来,跟着小寿又向前走。 前面又转了几家,花兰依次买了一些样品之后,小寿就开始带着她向镇西这边走。 “山海镇的品类原本是很杂乱的,还是三年前的时候,这里自发形成了东西分别。东面这边都是上好的极品,价格稍稍贵了些。而西面就不同了,什么货品都有,什么价格也都有。大到几十万,小到三四文多的是。” “还有三四文?” 花兰一边在摊位上浏览,一边问小寿。 “三四文的颗粒小,花粒子一样的大小。不过,这些珍珠都是装饰衣裳的,很好销售。尤其是西兰人,他们最喜欢珍珠,衣裳配饰都要镶了珍珠,就连帽子也是一串一串的。有钱人的配饰就大颗,没钱的几文钱的珍珠卖的多,生意好的不得了。” 小寿正说着,前面跳过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拦了他的路。他一看,是刚刚的卫成,就问:“怎么,你刚刚不是发了小财?现在还要做什么?” 小寿直言不讳,卫成却有点不好意思,“我娘病了,一文都没加,我算是没挣几个大钱。你帮我忙,再卖几盒行不?” 他将嘴巴凑到小寿耳边,小声哀求:“求你啦。” “客人挑的都是山海最好的珍珠,你能卖出去就算是侥幸了,知足吧。大不了,我借你点银子,给卫姨先看病。” 小寿很大方,这就要掏银子,卫成却摆手:“不用,今天真的够花了。你要帮我,我娘的病就不用发愁了。” “好吧,我帮你试着问问。” 小寿为难的想了想,还是决定帮下忙,过来找花兰:“少公子,您还要不要买些小颗粒的珍珠,卫成这里还有。” 卫成,花兰早就见过了。 她将卫成招过来,问:“我要买些三四文的小珍珠,你这里会不会有?” “有,有,有。” 卫成见花兰要买,高兴得差点手舞足蹈,连忙道:“我这里有两大盒,每盒有一千颗。公子是要是能都买下,我算公子三文钱一颗好了。之前的都没挣公子什么钱。这次就算揽了您的生意。公子有我地址,之后一定要和卫成常联系。我家也好找,即便找不到,只有山海开市,我就会在镇上。很好找,问上小寿就行。” 卫成说罢,很认真的注视着花兰。 花兰点头,没多久,卫成就捧了两个大首饰盒子跑了过来。 一大盒是一千颗珍珠,两盒是两千克,三文钱一颗,共计六千文,合计六两银子。 花兰取出六两银子交给卫成,转身看了看锦瑟和寿安王。 花三和春蚕没有跟出来,这两大盒珍珠可不轻,她拿在手上着实不轻松。 “我来,我来。” 好在还是小寿机灵,花兰刚捧着首饰盒,小寿的手就接了过去。 寿安王眸光深邃的一闪,嗯,自己帮助盛安皇后拿着首饰是有点怪。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七分利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三人又转了东面市场,大概了解了下珍珠的成色和价格分别,这才满载而归的回了客栈。 客栈里,春蚕和花三正头昏脑胀的一粒粒数着珍珠,见主子又拿来两大盒,立马惊愕着走过来:“主子,这里面会有多少粒珍珠,这是都要数的吗?” 花兰看了看桌上贴好标签的首饰盒子,“卫成的珍珠数的怎么样?” “卫成和这个叫程树的都差不多。不过,程树更实在些,还多出了两颗来。其余的大宝和二宝都少了一些,十几颗二十几颗这样子。” “少公子,我查过了。除了卫成和程树,其余的这些地址都没有。” 花三放下手里的珍珠,禀告道。 “嗯。” 花兰点点头,心里打定了主意,将手上的首饰盒子递给了春蚕。 “这些都要数了么?” 春蚕的头“轰”一声响,脸差点黑了:“主子,数这些有什么用,您是真的有打算做珍珠生意吗?” “这些不用数。” 花兰见春蚕开口就变了音儿,无奈的向她摆了摆手。 寿安王一直很好奇,这时更没动脚回房,眼底玩味的注视着花兰的一举一动。 “大公子不回去歇着吗?” 花兰注意到他的目光,抬头怀疑着问道:“难道大公子还有话说?” “难道花公子没有什么要对本公子说?” 寿安王不慌不忙拉了把椅子坐下来,“我将珍珠的独占专属贸易权给花公子,每年抽上点红利,不算为过吧?” “哈,还不为过?大公子这是抢钱,好不好?” 花兰气笑了:“珍珠贸易讲究灵活发展。如果专属独占,势必阻碍了市场的良性发展。山海地处偏远,往来的运输,原本就是问题,如果加上官府施压,疏通性就会大大减弱。” 花兰之所以没有答应之前寿安王的提议合作,也是这方面的考量。 如今加上独占专属,这可是一笔庞大的支出。虽然她是有系统的一百万亿两银子,但是整个运作起来,一定会影响到山海珍珠贸易市场的良xing交易链条。 赚钱一定要取之有道。 花兰想到了卫成三文钱的珍珠,眉头急皱成了疙瘩。 “这样好了,我出两个人,负责山海这边的珍珠采集工作,而大公子出上人来负责贸易方面的交易。银子方面,我可以先出,至于利润,我给大公子七成好了。” 七成? 寿安王脸上的肌肉一跳,盛安皇后这是不按常理出牌。 盛安皇后有银票,寿安王找些贸易方面的人物还是绰绰有余的,七分利,这太诱惑了。 寿安王差点控制不住心中的狂喜。 七分利,七分利!这是多么庞大的一个数字。 他的眼中闪出无数的小星星来:“花公子可说的当真,绝无反悔。” “绝无反悔,立字为据。” 正这时,还在闷头数着珍珠的芍药突然木然着站了起来,僵硬的手在桌上一划,一大片的桌面就被清理了出来。 她很麻利的取了纸笔摆好,之后又低下头坐在桌旁默默开始数起了珍珠。 她的动作一气呵成,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惊得春蚕有时一阵肉跳:“哎呀,妈呀!这可咋整?芍药越来越诡异了。” 花兰却没有多想,唰唰刷写好了契据,一式两份,对寿安王道:“大公子请过目,如果可以,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花某也好快速安排下去。” 寿安王自然求之不得,大笔一挥,掏了御印盖了 ,将其中一张收了起来,脸上保持着冷然,心情却很愉悦的走了。 寿安王一走,花兰更高兴了,想不到堂堂寿安王也开始给自己打工了,这是她万万也没预料的事情。 她花兰在乎的是七分利吗,她花兰在乎的可是要花出去的十万亿两黄金。 官府的贸易可是国与国之间的市场,这有多庞大?花兰不动脑袋也能想出来。 她看了眼还在闷头数着珍珠的芍药,道:“芍药姑娘,有件事情您帮下忙可以吗?” 芍药茫然的停下了数珍珠的认真动作,木呆呆站起来。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目光迷离浑浊,看不到脸上的情绪,明明是在注视着花兰,可眼神里却没有花兰的影子。 花兰已经开始适应芍药这种状态了,她的理解是,芍药的打击太大了。这样反常的状态值得同情。 于是道:“花兰是打算将姑娘留在山海负责珍珠的采集工作,已经找到了两个合适的人选配合着姑娘的工作。姑娘可否答应?” 花兰想的简单,前面距离昆仑山不远了,如果带上情绪如此低落的芍药,一路上难免照顾不周。若再给芍药的心灵上加上创伤,怕是这些伤口更难愈合了。 芍药虽然比自己大上一两岁,但仍是豆蔻年华的少女,生活的路还很长,怎么能因此背负这么沉重的包袱。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芍药非常坚定的拒绝了。 芍药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眼神死死的盯在花兰脸上,眼角很悲凉的流下了眼泪。 这张脸没有情绪,看在众人眼底,扎心窝子一样的疼。 花兰不忍,之后妥协道:“好吧,一切就随芍药姑娘自己的心意吧。” 她的话刚出口,芍药的眼泪立马戛然而止了。她连看也不看花兰,木然然机械的走到桌边坐下,又开始很认真的数起了珍珠。 这一次,她数的更认真了,因为刚刚数了一半的数量眼下彻底忘了干净,她要重新再数一遍。 芍药的动作僵硬而呆板,这让花兰心底涌出心酸来。她轻轻的走过去,柔声着对她道:“芍药姑娘,先去歇着吧,这些珍珠不用再数了。” “哦!” 芍药的整个身体一僵,答应着木怔怔站起身,眼神看着桌上,开始整理桌面的珍珠。 她的动作很快,没几下就将桌上的珍珠收拾在盒子里,不大会,桌面的首饰盒子就整理的整整齐齐,看得春蚕也没有脾气。 芍药是有些诡异的渗人,不过,手脚的确是比她匆匆麻利多了。 花兰让春蚕扶芍药去房里歇了,转头拿了狼烟让花三在外面放了,大家才安心的睡了。 石惊云见到狼烟时,已经到了山海镇的镇口。 狼烟升起的方向是山海镇最大的第一客栈,他便加快了脚步。 花三放了狼烟就坐在了客栈门口的青石台阶上,表面上是在观望着夜市渐渐散去的热闹,实则是为了等候石惊云的到来。 第二百三十九章 贸易署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石惊云来到第一客栈门前时,就见到了等候已久的花三。 他随花三上了客栈的二楼来到花兰房间门口,很刻意的扫视了一眼一旁的房间。 他在镇外发现了那群禁卫(当然,禁卫的装束只是平民的打扮),知道花公子身边一定是有寿安王在。 而此刻的这间房间,寿安王是在刻意的虚掩了房门。 花兰听到门上的动静,连忙将石惊云请进了房内。 上房就是上房,分为里外两间。内室和外室隔着木门,里间供客人休息,外间正室供客人待客吃酒。 花兰请石惊云落了坐,这才让花三去找卫成和程树。 石惊云见她急冲冲的样子,不禁笑了:“花公子是有什么大事,要请石某效劳?” “石兄果然料事如神,花兰的确是有很急的事情,要和石兄商量。” 花兰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并将和寿安王签订的贸易契据,摆在石惊云面前,“花某打算在山海开办一间贸易署。人我已经找好了,如今需要一个总监办。我想请石兄负责此事。石兄能不能和丐帮商量,找些可靠性人?” 总监办,这是什么职务? 石惊云没有弄懂花兰的意图,但没反对,“花公子是想在山海投资珍珠生意,这样也好,听说珍珠生意的利润可观,山海又是珍珠的源头。生意做大,花公子一定财源滚滚。” 花某缺的是财源滚滚吗,花某缺的是大把银票花不掉之后的危险好不啦。 花兰暗暗吐气:“这么说,石兄这是答应了。” 石惊云没理由将送到手上的银票往外推,虽然他的确没有什么兴趣。不过,只要是花兰想做的事情,他都没有办法抗拒内心底里的支持。 何况,还有一个东方世玉的真诚恳求。 “你打算怎么办?” 石惊云点头,冷静着问。 “石兄怕是要在此地盘桓半日了。” 花兰见他答应了,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先暂时建造一个贸易署。珍珠的采集工作就由本地的两个可靠的人来做。然后先开拓国内的市场,再通过贸易的合作销往各国。 大公子属于官方贸易,利润是七成。丐帮这边,我想给石兄一成,任由着石兄分配。如果丐帮肯开拓市场,咱就另立契据四六分账。花某占四成,石兄这边的安排占六成。” 一成,六成! 一成可不是小数目,六成,更是惊人的大数字了。 石惊云没想到花兰会利用丐帮做生意,更佩服她的勇气,便点头:“虽然石某不知这样的生意前景发展会如何,不过,既然花公子信任石某,我倒真有兴趣放手一搏。” “这么说,石兄是同意了?” 花兰很开心。 正这时,花三带了卫成和程树走了进来。 一路上,卫成和程树都在问花三,为什么花公子要突然要见他们,花三一直闭紧嘴巴。 他是真的猜不出主人的心思。 两人见了花兰,连忙急切着行礼问:“公子是要再买些珍珠吗?” “珍珠的交易先不忙,花兰是有要事要和两位小哥商量。” 第二百四十章 龙阳城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珍珠的交易不忙,花某是有工作聘请两位。” 花兰的现代名词让两人摸不清楚头脑,还是卫成机灵:“公子是有事情要我我们去做,对不对?成!就请公子吩咐什么事情吧,咱们一定极力做到最好的就行了。” 卫成爽快,程树也不差:“对,卫成说的对,公子您就尽管吩咐吧。” 花兰要的就是二人的积极态度。 “花某要在山海建造贸易署,有意请两位担任采买和统计两个职务。每月的月银是五十两,另外,每月还有一千点的分成,你们两位可否愿意?” 五十两,月银? 卫成的瞳孔放大了数倍,“公子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花兰看向了程树。 程树有些犹豫,憨憨的问道:“可是,我们从未做过什么采买和统计这样的工作。如果做的不好,岂非是误了少公子的生意?到时候,公子若是亏空了,我们是不是要负责?” 卫成一听,也担忧了起来,“是啊,公子,卫成什么也不会啊?” “这些都没关系。采买是根据订单的需要采购市场的珍珠,价格你们一定懂的。” “这些我们知道,一定能给公子谈下最实惠的价格来。” 卫成诚恳着说道,又担忧:“可是,没有订单怎么办,公子也会按月发给我们月银吗?” “还有,我们每天每月都在贸易署工作,这样还可以再卖珍珠吗?” “你们放心,月银每月都会定期发放。每天的工作是夜市开放的时间,或者你们找到珍珠货源商谈业务的时间。每天的工作够足了八个小时,其余的时间你们都是自由的。买卖珍珠,当然随你们。” 有月银,还可以有闲余的时间买卖珍珠,未成和 程树自然高兴。 两人传递了默许的小眼神,齐声对花兰道:“公子,我们同意。” “好,同意的话,咱几签份契据,先签三年。如果三年之后,那你们还想继续留在贸易署,花某自然求之不得,你们以为如何?” 两人当然高兴,桌上有纸笔,墨迹还未干。 花兰唰唰写了契约合同,递给两人每人一份,自己独留下一份,然后向两人介绍:“从明日开始,你们就听从石监办的调配。等贸易署真正建成,你们就可以正式开始工作了。这其间,你们每天可以领到一两银子的补偿。” “好!” 卫成和程树都高兴死了,连忙恭敬的向石惊云鞠躬行礼:“见过监办。” “石监办”,这个名词听着新颖,石惊云向两人点点头,冷俏的脸上多出一丝笑意:“合作愉快,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了。” 卫成和程树抿着嘴一笑,“石监办客气。” 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花兰送走了卫成和程树,拿出一百万两的银票交给了石惊云:“这些是建造贸易署和采集珍珠的定金,等一切上了轨道,花某从昆仑山回来,再安排下一个要解决的问题。” 下一个要解决的会是什么问题? 石惊云眼神闪过好奇,接过银票,没在追问,告辞出了房门。 花兰今晚买的珍珠可是不少,银票也花出去不少。 石惊云一走,她就对锦瑟道:“姑娘去歇着吧。” 锦瑟看着桌上的十几盒子珍珠,很为花兰担心:“公子路上带着这么多的珍珠,这样会方便吗?” “花某自有办法,锦瑟姑娘放心好了。” 花兰有百宝盒,别说是这十几盒的珍珠,即便是几百盒也不在话下。 “好吧。” 锦瑟刚好奇止了步,花公子是个奇人,两只袖子就能装下这么大笔的银票,再装下几盒珍珠,大概也是小菜一碟。 好奇没啥用,花兰的身上找不出答案来。 锦瑟微微额首一笑,提步出了花兰的房门。 她没有提醒花兰,她和春蚕都是男装,房中留下个芍药会有很大的不妥。 …… 锦瑟一出门,花兰就意识到了,芍药不能与自己同时住在一间房里。 这时春蚕走出来,到她面前低着声悄悄问:“主子,芍药姑娘怎么办?要不要让她和锦瑟姑娘一起睡?” 锦瑟一直独睡一个房间,不仅因为身份尊贵,还有很重要的原因,她刻意时刻警觉着四周围的异常动静。 芍药是不可能和锦瑟在一个房间的。 花兰思考了片刻,对春蚕道:“你去和掌柜的说一声,再开个房间给芍药住。” “可是?” 春蚕心里担心,刚开口,就见芍药面无表情呆愣愣着两眼从里间走出来,旁若无人的走到一旁的桌子边。她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木怔怔的躺在了桌角边,一只手枕着头,身体稍稍蜷起,闭上眼睛竟然睡了。 “这,这,这?” 春蚕的眼珠都快瞪出来了,错愕的看向花兰:“主子?” 她是在问:“要不要再去定房间?” 花兰叹了口气,如果订房间,芍药一定不敢去住,她的心灵受了很大创伤,此刻真的不能赶她离开。 于是小声着吩咐春蚕:“你去找掌柜,要只软榻和被褥。芍药就睡在这里好了。” “好吧。” 春蚕应着出了门,下楼时刚好碰上小寿,就问:“客栈有没有软榻?” 小寿没有注意到芍药,忙问:“房间的床位不够用吗?” 春蚕有些不耐烦:“你只管告诉我,有没有,啰嗦个什么?” 小寿连忙赔笑:“有,有。” 他说着就要去取,春蚕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温和语气道:“最好加床被褥。” 小寿明白,立即就去取了。 不大会,他和一个伙计将软榻抬了上来,看到地上的芍药,这才醒悟,连忙放好了软榻小心着退出了房门。 花兰和春蚕铺好了软榻,上前呼唤芍药:“芍药姑娘,还是上床歇着吧?夜寒地凉,小心生了病。” 芍药却一动不动,气息均匀,睡得更死了。 怎么办? 能怎么办,芍药睡在地下,她花兰怎么能睡得安心? 芍药的状态真是令他操心,如果将她托付石惊云,芍药的病情一定会更加严重。 花兰叹了口气,示意着春蚕,两人一前一后,将芍药抬在了软榻上。 这么大的动静,芍药还是一动不动。 人躺在榻上,姿式丝毫未变。 花兰只好为她盖好了被子,和春蚕回房歇了。 一宿无事,一觉天明。 花兰睁开眼睛的时候,春蚕已经打来了洗脸水,并安排了早膳。 花兰指了指外面,还没开口,就见芍药木呆呆走了进来,走到水盆前,将水盆里的帕子拧干了水分,伸手就向花兰递过来。 花兰愕然着接过帕子,再看芍药的脸上,眼睛呆滞滞 不见一丝神采,就连四肢的动作都有些机械的僵硬。一夕之间如同抽去了灵魂,只剩了个躯壳。 芍药的病情,愈发严重了。 花兰担心的凝着眉头,擦了擦脸。她未等芍药的手伸向自己来取帕子,就走到水盆前,将帕子放在了水盆上。 春蚕连忙过来帮着她梳头,春蚕手上麻利,不大会就将花兰的头发束起来,利落的束好了发髻。 她是怕芍药抢了她的工作,此时,她是不敢招惹芍药的。 芍药太诡异了,她的头皮都开始发麻了。 芍药倒是没有和她争抢工作的意思,见春蚕给花兰梳头,端了水盆出了门。 大家在一种非常诡异的沉默气氛之中吃了早膳,花兰想丢下芍药的心思,不得不暂时间放下了。 她吩咐着花三备车,带上芍药,几人上了马车出了山海镇。 当然,寿安王带了禁卫一同随行。 石惊云醒的晚,昨晚他吩咐了小寿去打听镇上的临街府宅的事情,小寿早上来敲门,他才起床开门。 花兰昨天的狼烟,不仅招来了石惊云,也招来的这一片丐帮的长老。 小寿找了两家临街的府宅。一家是前店后宅的大商铺,另一家是一个大的府院。 石惊云给了小寿好处,带了长老买下了前店后宅的大商铺。 既然能得到六分利,石惊云可不想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他将花兰的计划告知了丐帮帮主袁洪。 商铺的改造工作很快,没用一个时辰,商铺的牌匾就挂了起来。 卫成和程树来到镇上时,贸易署三个金光闪闪的招牌就开始在山海镇上炸开了锅。 两人赶到贸易署时,石惊云已经忙完了镇上的初级工作。 他见到二人,忙向长老介绍,并安排了各自的职务工作。 一切安排就绪,日光已经移上中天。石惊云吃了些东西,这才牵了马悠悠的向花兰走的方向追了下去。 山海镇突然多了个贸易署,自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而袁洪接到长老传递来的消息之后,更加的震惊。 这个花公子太不寻常了,袁洪也不是傻瓜,立刻吩咐了下去,组织得力人员开始向各地去推销。 丐帮的这些弟子可是厉害,平日里上街乞讨,受尽了白眼歧视,这下有了这样翻身的大好机会,当然不遗余力。一时间,各地的订单雪片一般纷纷涌向了山海。 卫成和程树只清闲了三天,就开始了陆续忙碌了起来。 花兰的这一百万两银子开始滚雪球,贸易署的生意越来越好,这只雪球也就越滚越大。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山海镇过去,就是一个又一个的大镇。大镇一多,平坦的大道也渐渐多了。 花兰让春蚕在客栈备了不少吃食,几人在马车上草草用力午膳。马车一路飞驰,到达龙阳城时,还没到酉时。 一路上,芍药一直很安静,除了眼神依旧呆滞之外,看上去精神倒是大好了。 花兰吩咐花三进龙阳城,在城东的悦来客栈要了三间上房。 她让春蚕守着芍药,带了锦瑟和花三出了客栈。 寿安王见她出了客栈,提了步子也跟了出来。 其实,花兰是想在龙阳城买所大宅院,好安顿下芍药。 距离昆仑山越来越近了,虽然一路上有石惊云,但是昆仑山毕竟惊险重重,带上芍药更有诸多的不便。 寿安王跟在一旁,她也不好说什么,吩咐花三去打听周边附近,有没有府宅出售。 花三人生地不熟,但他很聪明,找了几家周边的店铺伙计,给了银子,很快就打听出了几家宅院要出售。 他先看了几家,找了一家贵气十足的大宅院,这才回来向花兰禀告。 第二百四十二章 模糊的记忆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哦,那个?” 花兰感觉自己背后正有一只小虫缓缓的自下脊椎骨向上爬着,说不出的难受起来,只一顿饭的功夫,芍药的病明显又恶化了。 这是一种恐惧和压抑交叠的病症,除非是芍药自己战胜病魔,否则谁也帮不上她。 “主子?” 春蚕都快哭出音来,芍药太可怜了,如果就这样将她孤单单的丢在龙阳城,她心里可不是个滋味。 抑郁是可怕的心里疾病,花兰不敢想象,即便她找了人来服侍芍药,也难免她的情绪失控到做出可怕的事情来。 冯大户和牛氏对她的伤害太大了,她花兰救了她的性命,可是无法救治她去求死的决心。 “行吧,芍药姑娘。你也不必担心,如果你心底不愿意留在龙阳城,就随着我们一起走好了。花某绝不会强求姑娘,姑娘还是去歇了吧。” 花兰只好妥协,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不松口,后果就会更加的严重。 好在,她有百毒不侵,至少无论是清规门,或者清堂门,暂时还无法对她下手。 可她大大高估了芍药姑娘。 芍药听了之后,脸上的表情更冷了,木呆呆的走了出去。 春蚕以为她是去西厢,结果发现她去了浴房。 “芍药想通了,去洗浴了。” 春蚕松了一口气,赶紧小跑回来向花兰禀告。、 可是,没过多久,芍药又悄无声息的回来了。她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套内衣裤,木怔怔着走到花兰身边,将那套内衣裤放在正惊愕注视着她的花兰手上。 彷如面前坐的不是花兰,而是一个雕塑一般的视而不见。 我的妈呀! 春蚕的话还没出口,就见芍药向前迈了几步,很机械的转了两下脑袋,发现一大块空地之时,木然然走了过去。 不久,山海第一客栈上演的一幕又重现了。 只见芍药很快的躺在了地下,侧身蜷缩了起来,一只手枕在了头部,平静的闭上了眼睛开始睡了。 “这,这,这?” 春蚕错愕的吐着舌头,她在芍药蜷缩的睡姿上停留几秒,就很慌张的看向了花兰。 哎! 花兰无助的摇头,看来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芍药拿来换洗的衣裳是为了让她去沐浴,这几日一直马不停蹄,花兰的骨头节都是酸的。 洗就洗吧,刚好认真舒展一下筋骨。 芍药这个样子,也没什么办法。花兰只好让春蚕去找花三,抬了张软榻将已经睡的死死的芍药抬在了软榻上,不敢移动分毫。 抑郁症不能受到刺激,花兰只好随了芍药向性子,她愿意睡哪儿就睡哪儿。 花兰来到浴房,里面的木桶已经倒满了水。她将手指放在水里,不冷不烫水温刚刚好。 “主子,芍药这是中邪了 吧?是不是该找个道士来看看。要是鬼上身了这可咋办?” 春蚕很担心,一边帮着花兰解着一圈一圈的裹胸布一边问。 “要是真的中邪就不错了。” 花兰暗暗叫苦,抬了大白腿迈进了木桶里。 木桶里有一些淡淡的清香,府里有一处荷塘,芍药有心,摘了通经活络的荷叶煮了泡在了水里。 花兰的身体浸泡在水里,浑身疲累就卸去了一半。 春蚕也闻到了水中的清淡香气,担心着皱着眉头:“主子,这是什么味儿啊,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啊?” 花兰一摆手,陶醉般闭上了眼睛。 泡澡的感觉真好,如果每天都能无忧无虑的泡上一个澡,那真是不要太美妙的生活了。 自己来到大周有些时日了,可自从来了就如同踩在钢丝上,一时半刻都不能放松警惕。说是闯荡江湖,这两天她也看出来了。 江湖险恶,小心翻车。 每天若不是将脑袋拴在裤腰上,还真没个准儿,一觉睡了再也没她花兰什么事儿了。 花兰的皮肤凝脂一样白,晶莹剔透得嫩出水来,她将长长漆黑的头发散开,浸在水中深深的长吸了一大口气,整个人浸在了水里去。 世界真安静,一如安静的只剩下了她自己。 突然,她的眼前出现一条白影来,恍恍惚惚的奔向了她。 惊得她猛然向上一窜,大骇的窜出了水面。 春蚕正伸着脖子查看皇后娘娘在水桶里的动静,冷不防水花四溅,一大浪的水拍在她脸上,惊得大叫一声,“啊!” 却见花兰惊慌的捂着胸口,恐惧的看着前面,好像前方是有什么鬼魅一般。 春蚕惊骇的看了看周围,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诡异,慌着抹了把脸,扶住花兰,问道:“主子,您这是怎么啦?这两日芍药的事情的确是让您分心头疼,可是这该怎么办才好,主子是真的是打算留下她,跟着咱们走吗?” 她一边不安的说着,一边小心着用帕子搓着花兰雪白如玉的脊背,见她渐渐安静下来,又小心翼翼的问:“主子,这两日您都瘦了呢,都是这些烦心的事情让您操着心,哎!” 花兰惊恐的紧盯着那条白影,分明就是一个男人,却看不清对方的面容。 好奇怪? 这人到底会是谁?为什么总是忽隐忽现的出现? 花兰长舒一口气,面前的白影倏忽一闪,再定睛,四周除了安静的水花声响,还是春蚕不停的在唠叨。 “主子,咱可怎么办才好,芍药这个样子怎么办才好?” 花兰捧了把水撩在脸上,将长长如墨的发丝缠在了指尖,一丝丝的浸在水中。 “这件事情先走一步看一步好了,芍药的病情这么严重,扔下她会很危险。” “可是,带上她不是更危险?” 春蚕将帕子浸在水中,小心的擦洗着花兰细白的手臂。 她想提醒主子的身份在大峰镇时曾经暴露过,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即便以后没了危险,主子真的打算带她回京都城?” 花兰没有思考这么长远,眼下最重要的是让芍恢复正常的心里状态。 要让芍药恢复正常,谈何容易。 她叹了口气,拿过春蚕的帕子,拧干了水分,开始擦干身上的水珠。 洗了澡,花兰又裹好了胸布,这才穿好衣裤回了房间。 正堂的一侧,芍药睡得香甜。 她蹑手蹑脚从她身旁走过,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心情一点点沉重。 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那条忽隐忽现的背影和白影,继续重叠在眼前。 这人究竟会是什么人? 这些记忆让她的大脑微微发涨,只可惜,搜索了很久,也没搜索出这个人的半点记忆出来。 辗转反侧到后半夜,花兰才朦朦胧胧着睡去。 这一夜的这座大宅,异乎寻常的宁静。这不仅仅是因为禁卫住在了后院,还因为屋顶上守着一条白影。 第二百四十三章 银子要飞了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寿安王一夜未眠。 他找到龙阳知州章孝卿时,竟然碰了个大大的钉子。 章孝卿除了按照礼仪行了大礼之外,压根没有给寿安王半丝面子。 寿安王刚提到石头巷的卓家老宅,章孝卿的脸就冷若了冰霜。 “这件事情请恕微臣无能为力。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如果都如寿安王般网开一面,国法岂非虚设儿戏?卓家老宅是龙阳城内前十的重点老宅,先皇有御旨,龙阳城捏前十五位的老宅禁止买卖。如果买卖需由龙阳府回收保管。寿安王如果追回不了自己是的损失,本官也是爱莫能助了。” 章孝卿搬出了先皇的御旨来,别说是他寿安王,即便是皇帝此刻也没了办法。 这座老宅的主人是卓文昌,卓文昌并没有和堂叔签了转卖契据,这些老宅的契据 都是和龙阳官府挂上钩的,买家须要出具两方面的契据才能生效。也就是说,盛安皇后的半幅契据做不得数。 大周开元碱度就是你龙阳。 龙阳有许多元帝的旧臣,这些旧臣的府宅都是元帝为了纪念大臣将领功勋卓著而建。为了防止这些功勋元老的后嗣将家业荒败卖掉,先帝便下了御旨,特设了禁令,禁止这些老宅私自买卖。 老先皇是为了 保护这些元勋老臣的这一点点祖业。 可是如此一来,倒是成了寿安王的难处了。 很明显,盛安皇后是被卓文昌的堂叔摆了一道。 如果找到卓文昌,卓文昌一口咬定了没有私下买卖祖宅,盛安皇后的四十五万两银子就打了水漂。 关键是,要找到这个卓隆和才行。 可气的是,卓文昌的这个堂叔,至今都未娶妻,除了光棍一人之外,连个牵绊的人都没有。人海茫茫,如果这个人换了身份换了面孔,想要找到他,谈何容易? 寿安王吸了一口气,这件事情如果被报官,应对盛安皇后没有什么好处。 告上卓文昌,卓文昌可以矢口否认买卖祖业一事,官府也无法收回卓家的旧宅,而盛安皇后连居住的资格也没有了。 盛安皇后为什么急于买下龙阳城的宅院,寿安王不是不清楚,一定是为了安顿芍药姑娘。 如今遇上如此棘手的事情,他是无心向盛安皇后解释。 他只好先和章孝卿商量,先去派了人找到卓隆和再说。 章孝卿也不是冥顽不灵,这个条件他还是不能不答应的。 龙阳城知州这一块算是安排了。寿安王还没到石头巷,墨非就将灰披风的消失禀告了他。 龙阳城是大周旧都,人口不仅稠密,街道更是纵横发达。 墨非追着灰披风进了龙阳城,三转两转就跟丢了。 寿安王只好在屋顶守着,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的守到了天亮。 清秋的夜风微微带着寒意,寿安王却没有感觉到寒冷。 他穿着那件素白的袍子,内衬只有一件常衣,夜风的寒意浸透着他的肌肤,他却感觉皮肤在微微的发烫。 他很焦虑的注视着四周,一片夜风吹落的树叶都能让他心慌意乱。他心底燃着滚热的火焰,烧得他的整个胸腔都要喷薄而出。 盛安皇后真是神秘莫测的人物,突然出现的灰披风究竟会是谁?不是清规门,更不是清堂门,也和石惊云毫无半点的交集,到底会是什么人? 很明显,灰披风是在密切的关注着盛安皇后的一举一动,可是,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呢? 盛安皇后除了钱财,会些医术,几乎什么也不是。当然,她还有个名存实亡的头衔,盛安皇后。 可是细思起来,真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很显然,小皇帝压根不想让她重新回到皇宫里去。 若说是楚白山买通了清规门,也算有些解释,清堂门就没有道理了。而此刻的灰披风,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许多疑团交织在寿安王的脑海,让他的周身血液翻滚了起来。 东天开始发亮的时候,寿安王才放下心来纵身跃到了前院,来时花兰住的窗前。 灰蒙蒙的天际泛着一缕火焰般的亮色,花兰早就醒了。窗上映出影子来,她就看出了是寿安王。 寿安王起得早? 她的第一意识就是这些内容,再一想,寿安王昨夜一直没有消息,此番前来,一定是有紧急之事相商。 她忙披衣起来,匆匆挽了发髻插了支簪子,提步小心着出了门。 正堂内侧的芍药还在熟睡,她蹑手蹑脚从她身旁走过去,见她没有丝毫的反映,出了门来到了院外。 天色还没有完全大亮,薄薄的晨雾轻纱般朦胧。 两人静静的在院内站了有一分钟的时间,寿安王才将龙阳知州的话向花兰简单说了一下。 原来是这件事情。 花兰早做好了被坑的准备,眼下的芍药,她是决定要带在身边了,便对寿安王道:“龙阳知州有他的考量,这件事情只能这样了。但愿能很快找到这个卓隆和,如果找不到,这件事情暂时先放下好了。一起都等昆仑山的问题解决再说了。” 寿安王见盛安皇后想到通透,一颗心放下来。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他便提步去了后院。 早膳算是丰盛,春蚕煲了银耳桂圆粥,又调制了几样清淡素菜,还有八宝糕点。 大家吃了饭,花三备车,几人上了车,出了龙阳城。 龙阳城越往西,地势越是渐渐升高。正午时,前面是一大片的田野,前面还没有村镇,花三见前面有一大片茂密的树林还有溪水,便对花兰道:“少公子,不如咱们就这歇歇脚。这里有水,还有树林遮荫,刚好可以稍稍休息。” 坐了几个时辰的马车,每个人的手脚都有些僵硬,花兰没加思索,便道:“好吧。” 大家陆续下了马车,后边的寿安王带着禁卫也赶了过来。 寿安王一使眼色,没多大的功夫,帐篷就支了起来。 这一路的行程,因为都是大片的平原田野,又是晴朗无风的好天气,太阳也是格外的毒辣。 花三暴晒了一路,头上都冒火,他一跳下马车,就将头扎进了溪水里去了。 清澈的溪水时从远远的一座小山下来的,溪水不深,花三的脑袋一扎到水里,脸就碰到了水底的碎石。 碎石大小不等,经年的冲刷,早就冲没了棱角,贴在脸颊上,滑滑凉凉的,沁人心脾的舒服。 “哎呀,这水里还有鱼。” 一旁的春蚕惊叫了起来,随着水花的激烈声响,花三感觉自己正前方的头部,正有一股大力冲着袭来。 第二百四十四章 露宿荒野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三感觉到头部的压力,忙一抬头跃出了水面,却见春蚕正张着两手在他面前催促着:“快抓,快抓,不抓就跑了。” 花兰侧脸一看,一条半尺长的柳刀鱼正快速的从自己的眼前窜过去。 这样的大好机会,他怎么能轻易的错过,连忙手疾眼快张手拍进了水里。 花三的掌风力道很大,拍在柳刀鱼上立即就将它击得昏头昏脑,翻了白眼飘出了水面。 花三伸手一捞,一条半尺长的柳刀鱼就被拎了起来。 “好啊,这下可以烤鱼吃啦。” 春蚕兴奋的一跳,过来接过柳刀鱼,向远处的花兰扬手喊着:“主子,有烤鱼吃。” 一条鱼怎么烤鱼? 花兰偷眼扫向一旁的锦瑟和寿安王,只轻轻的向春蚕笑了笑,开始坐在遮阳的帐篷钱和锦瑟一起烧烤带来的熟食。 龙阳城里的小吃很多,早餐尤其丰富。大块的酱牛肉也有的卖,还有大火腿烤馍。 锦瑟燃着了火堆,花兰将一大片一大片的火烧和烤馍,用一条竹签串起来架在了火上,又将剩余的大块火腿切下一部分烤在了火上。 禁卫们的伙食大同小异,有几个见溪水里有鱼,下去抓了不少,烤在了火上。 鱼一抓,溪水就欢腾了起来,没多久,花兰的担心就消失了。 春蚕和花三捉了十几条的柳刀鱼,收拾干净拎了过来。 鱼抓的多,几个人分吃起来,有些剩余了。 鱼多,肉多,吃不下,不是还有一旁的禁卫。 花兰也没介意放在心上,大家开始吃的时候,她才发现,一直漠然不做声的芍药只吃了一小块烤馍和火腿,就开始收拾烤鱼了。 她到了溪水的草丛里摘来许多结果的麻草,很认真的编了一条一条的细细长绳。大家明显吃不下的柳刀鱼被她一条一条串了起来。 花兰以为她是拿给禁卫们去,结果,芍药站起来拎了,将它们拴在了马车的一块车架上。 芍药的动作有些诡异的僵滞,大家密切注视着她,目光看向了花兰。 花兰一耸肩,关于芍药,她是无能为力,她想做什么,除了有他之外,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一顿午饭,原本吃得欢乐愉快,因为有了芍药,微妙的添上了一丝诡异。 吃了饭,花兰让大家各自休息一阵再走,她和春蚕到大帐蓬凌厉去午睡。 两人更躺下,芍药就木怔怔的在大帐篷的门口躺了下来,堵住了帐篷的门。 篷门地下还是泥土,芍药就这样保持着一如既往的蜷缩姿式,闭上了眼睛。 她大概是困极了,脑袋枕在手上就打起了轻微的鼾声,地上很凉,她却浑然不觉。 春蚕都快崩溃了,她早上特意的找了非常干净的衣裳给芍药换了,这下一滚在地上,衣裳又脏了。 她气呼呼从软草垫子上爬起来,这些困意全无,挥了拳头就要向门口的芍药冲过来。 午休时间,原本短暂,过一会还有大半天的行程。广袤的田野不知何时会是尽头,不知何时才能见到村镇。休息好了,精神也足,颠簸的旅途也不显得枯燥疲惫了。 花兰连忙将春蚕拉住,伸手在她眼前轻轻一摆,又冷着眼色示意她回到软草垫子上。 自己则拿了一条软草垫子,轻手轻脚的来到芍药身边铺好,轻轻帮她翻了个身,躺在了软垫上。 春蚕一直大张着眼珠不敢闭眼,见芍药那边什么也没发生,主子一切都安排好,一颗心放在了肚子里。 花兰躺下来,她忙拿了薄被帮她盖好。 花兰闭上眼睛,向她悄然摆了摆手,她才暗暗吐着气小心着躺下睡了。 锦瑟睡在另一只帐篷里,寿安王则在树林里支了吊床躺在了上面。 斜风暖阳,寂静的树林悄悄响着轻风微动的沙沙声。 有禁卫守护,大家很平静的熟睡了一阵,精力充足的新的行程。 正午的休息耽误了半个时辰,但马车的脚力明显更充足了。 一路跑到夕阳西落,仍是精力十足的奔驰。 天就要暗下来,田野的暮色灰暗暗一片,沉在灰黑黑的影子里。 周围除了几座突兀的小山之外,连个小小的村庄也没有。 前方影影绰绰灰蒙蒙一大片,没有半点村镇的痕迹。 花兰在马车上查看着地图,恍然:“会不会走错了路?这条路下来分明应该有不少村镇。好奇怪,一个村镇也没有到,究竟会是怎么回事?” 天就要完全黑下来,花兰不得不叫春蚕挑了灯笼挂在了马车两侧。 后面的寿安王更急,没理由,怎么四处一个村镇也没有? 他看了几遍地图,这周边应该至少会有一个村镇才对,一个也没有不仅奇怪,还有些诡异。 禁卫们有人举起了火把,田忌打马过来,悄声着问:“殿下,是不是走错了路?” 出了龙阳城一直向西的大道,没有分岔路口,要去昆仑山,只有这条路。 走错路,问题出在了哪里? 寿安王皱紧了眉头 ,他仔细检查了一遍地图。 如果按照地图上的标注,前面的一里之外就是大镇,樊阳镇。 好奇怪,前面不仅没有樊阳镇的轮廓,就连错落的小山也机会没有。 放眼前方,暗沉沉一大片的田野荒地,连片人烟的气息也没有。 如果没有村民和村镇,只能露宿在野外了。 寿安王看着周边越来越暗的暮色,打马跑到花兰马车的一侧,轻声问道:“花公子,今晚看来时找不到村镇投宿了。” 找不到村镇投宿,有什么办法,难道夜行荒野? 夜晚的荒野寂静的可怕,暗沉的也可怕。 虽然寿安王带着一百名禁卫,但是此刻再赶路,前方更加渺茫。 花兰掀了车帘看了东方的天际,四面阴沉沉,没有一丝月光升起的痕迹。天空乌沉沉,好像有一双灰暗暗的羽翼正悄悄遮挡着一切的光亮。 这片云层有些诡异,这是夜雨的前兆,如果前行,很可能会遭遇大的雷雨天气。 “可是,露宿在荒野?” 花兰有些绝望,她是太马虎了,以为前面就会有大村镇。竟然疏忽了许多岔口的小路,会不会其间出现了什么问题,此刻在后悔为时已晚。 慌中再出错,大家更无法抵抗即将到来的大风雨。 寿安王说的没错,找不到村镇投宿,先找个安全之地露宿才是正确。 “花三,你找块地势高的地方,咱们今晚要露宿。” 花兰忙吩咐花三,又对寿安王道:“今夜难免风雨,大公子要做好准备才是。” 寿安王点头,连忙吩咐田忌,打马向前方寻着安全之地落脚。 好在,前方有座很小的石头山。 石头山下有一大块突伸的岩石,刚刚好有个洞口,可以容纳十几个人。 第二百四十五章 石头山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主子,这边有个石洞!” 春蚕跳下马车就发现了这处石洞口,可花兰跳下马车去心中一惊。 这座石头上孤零零耸立在大道的右侧,夜色朦胧的灰濛之下很像是一个静静端坐的老人。老人俯着身体,正在神态安详的抽着一管水烟。而那个石洞口的正是水烟的烟嘴位置,如果站上人,很像是游动着的烟丝,再添上火光,咕嘟咕嘟着,这是在吸烟。 正这时,田忌举着火把正向洞口走,他身边带着三名禁卫,禁卫的手中各举着一支火把。火把的紫红火焰照在洞口的山石上,明明灭灭闪动,似是老人悠然吸着水烟。 花兰惊得一跳,他越看老人的神态越觉得诡异,老人的神态太安详了,似是等待着一群待捕的猎物一般,诡异中透着得意。 花兰越看越惊心,周围几人却浑然无觉。 洞口只能容纳十几个人,寿安王正在布置着禁卫在搭帐篷。 天色暗了下来,漆黑的夜幕拉开,夜风缓缓拂过每个人的脸颊,带着轻微的阵阵凉意。 花兰感受到凉意中的风雨气息,很茫然的望着夜色中真越来越诡异的石头山。 不是吧,没这么玄幻的,这个石头山会不会是障眼法术? 她看了眼也在凝神伫足观察着的锦瑟,又看了看远处正向自己走来的寿安王,心上七上八下的惊着道:“这里有些诡异,大家还是小心些的好。” “就要起大风了,花公子还是到石洞躲躲吧,这边的帐篷怕是挡不住大雨。” 寿安王对天色很担心,很忧虑的走过来道。 石头山的这处高坡,高出地面三五米,如果大雨下来还算好。如果是大风雨,就会遭殃。帐篷里面也住不下人,再结实的帐篷 ,也有可能被剧烈的大风刮的东倒西歪。 眼下只能祈祷,希望这片乌云能够吹远,大家可以平安躲过这场极度恶劣的鬼天气。 没有星光,也没有日光,很快,整个石头山就沉浸在了漆黑的夜幕之中。 花兰眼中的俯身老人不见了,只模糊一座突兀的石山,再就是马车上的两盏灯笼的两盏朦胧的亮光,和摇曳在微微风中的火红火把。 石头山的诡异隐没在黑暗里。 花兰的心情并没有轻松多少,空气中的凉意越来越重,潮湿的雨星气息越来越浓。 四周找不到落脚的村镇,这座石头山的这片避风处只能当做临时躲避突发风雨的屏障。 那个安全的石洞便成了最好的躲避去处。 寿安王沉默了片刻,决定让盛安皇后先躲避进去。 “这里有些诡异,感觉哪里好像不太正常。” 花兰迟疑着,没有移动脚步。 这时吹来一股很强烈的劲风,风中夹杂着一双异常的甜腥味道,有点像血腥的味道,再一细闻,又只是雨丝气息。 花兰捋着不断被风吹乱的发丝,大声的对寿安王道:“大公子还是注意下吧,这地方透着古怪,大家还是小心着些好。” “这地方空旷无人,能有什么古怪,花公子是在大惊小怪了。” 寿安王不以为然的向是中扫视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异常。 能有什么异常,四周都是空荡荡的荒野,除了这座石头山,方圆三五十里带路没有一座山峰。此刻的他,心上倒多着安心。 虽然难免会有风雨,但没有清规门和清堂门的人,更没有神秘莫测的灰披风,他倒是更加的踏实了。 “花公子放心吧,这里有田忌守着,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何况?” 他的眼角飘向锦瑟,锦瑟脸上的笑容依然,这让他更加放心,对花兰道:“不是还有锦瑟姑娘在?” “期望吧。” 花兰说不过寿安王,春蚕也小声催促:“主子,大公子说的对。这天说变就变的,如果下了大雨,主子若是淋了雨可能么办?您是有本事救治别人,可真是能有把握救治您自己吗?何况,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要奴婢怎么办呀,咱还去不去昆仑山啦?要不咱还是?” 她想说回皇宫眼神一对上寿安王复杂凌厉的眼色,吓得一吐舌头把眼说的话吞进了肚子,半天才吭吭哧哧嘟囔着:“还,还是听从大公子的话,您不能总让春蚕提着心。” 乌黑黑的石头山,周围插着无数的火把,紫红紫红的火苗在大风之中猛烈的晃动,忽闪着石头山寂寞而孤单的黑黢黢轮廓。 帐篷支起来,大家在背风处边架起了火堆,开始准备晚上的伙食。 “吃了饭,再去也不迟。” 花兰没有立即答应寿安王,她向来对自己的直觉很有信心,这一次也不例外。于是在马车旁的火堆前坐了下来。 花三在篝火旁堆了许多圆圆的石头,紫红的火苗向上不断添着硬梆梆的火腿,不大会就冒出了滋滋的油烟香气。 香气吸引了寿安王,他见暂时说服不了盛安皇后,也没坚持,提了只烤的半焦的野兔过来架在火上,低眉垂下长长的睫毛,开始盯着跳跃的火堆出神。 马车上还有柳刀鱼,芍药这时候默默取下来三条,很木然的将柳刀鱼架在了火上, 她动作非常僵硬,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在这漆暗暗的夜色之中尤其突兀的诡异。 “芍药,你还是坐下来吃吧。你要吓死人?干嘛没完没了的干这干那?” 春蚕惊得头皮发麻,连忙将烧鱼从芍药手里抢过来不停的翻着,又将一大块烤馍掰开夹了一大块的火腿塞在她手中,命令着口气道:“快点吃,吃饱了早点睡觉。主子和大家的事情都不用你管,你只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芍药也不反抗,也不开口,顺从的接过烤馍夹肉认真的啃起来。 说是啃,有点不太准确 ,但说是吃就太勉强了。 芍药将肉馍缓缓举在嘴边,微翘着上唇,呲出两颗雪白的门牙来,很机械的一口一口的在肉馍上啃出一块一块的齿印来。 这动作非常的机械,如同嘴巴和下颌之间装着个开关,左右牵引着一条绳子在不停的拉扯。拉扯的节奏有大有小,啃噬的动作也有大有小。 春蚕都没脾气了,有这么吃东西的么?看着就让人浑身似是被什么小虫抓扯一般的难受。 难受! 春蚕暗暗摇了摇脑袋,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看向花兰。 皇后娘娘此刻连芍药也不看,一任她的动作夸张得让人毛骨悚然,脸上现着淡然,很认真的吃起火腿夹面馍。 春蚕不光头皮发麻,连心也是一惊一跳的。 哎哟妈呀,芍药这病啥时能好,太吓人啦。皇后娘娘怎么一点也不着急,一点也不想想法子治治的意思也没有?这可咋办啊? 这荒天野地的,不会是有什么鬼上身了吧,主子压根瞧不出来? 第二百四十六章 石哭山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春蚕心里嘀咕,后背一阵阵冒着凉气。 她不住的向四下里瞧,猛然间听到大路上传来马蹄的声响,立刻惊得抱头站起来骇道:“有鬼,有鬼!” “有鬼,鬼你个头。” 花兰气得放下了啃了一半的兔腿,撒开烤的技术实在差,兔腿都烤没了油性,干巴巴的咬在嘴里,又费牙又费力,太难吃了。 她也听到大路上的马蹄声,侧着耳朵细听,马蹄声快到石头山时突然停了步,似是有人骑在马上走向他们这边观望。 石头山脚有寿安王安排的火把,远远的赶路人一定看得清楚,可停了脚又是为什么? 花兰很好奇,站起身离开了火堆,下了土坡走到大路上来。 踏雪无痕之所以称为踏雪无痕,不仅仅是因为马蹄踏在雪上了无痕迹,还有个很显明的特征,就是马踏地面的声响与众不同。 它比普通的马更显轻快,也更有节奏感。马蹄奔跑起来,落地的声音是子弹穿空破壁的清脆,得哒,得哒,得哒,得哒…… 这声音,花兰早注意到了,所以来人骑的马匹,她一听就知道是踏雪无痕。 踏雪无痕有两匹,一匹被寿安王牵了去,另一匹在鬼都镇时,被臭袜子师父骑了去。 这匹马分明就是踏雪无痕,来人会是谁,花兰不禁迈了步子又向马声停止的方向迎了过去。 “主子,不能去。” 花兰手里没有火把,离开的火堆微光,整个人就迈进了黑暗里去。春蚕本就心惊肉跳,这下更慌了,从火堆抽了一支粗大的火把追了上去。 也幸好,花兰走的不快,身后的火光一照,倒让她看清了路面。 这时一阵猛烈的凉风刮了过来,凉风刮过花兰的脸颊,带着浓烈的潮湿气息。 要下雨了。 花兰心头一紧,脚下不禁开始加快。她的脚步快,春蚕更快,急忙忙在前面照着路。 主子这是要做什么? 春蚕也不敢问,心都快跳出来。 不久,她的心就开始平静了。 火把可以照出几十米远的距离,春蚕跑出没多久,就见臭袜子师父正开始从踏雪无痕上跃身下来,拉着马缰准备向他们迎着过来。 “臭袜子师父!” 春蚕惊喜的跑上去:“怪不得主子会找过来?” 她喜出望外的回过头阿里呼唤花兰:“主子,您猜的没错,真的是臭袜子师父。” “小丫头,咋咋呼呼个啥?这四周边可有狼。小心把狼给招了来。” 臭袜子师父一板脸色,警觉的竖着耳朵。 有狼? 春蚕本来就有些战战兢兢的忐忑,刚刚松懈的紧张又袭上心头。 哎哟,妈呀。狼!狼可是凶残的动物,这一大片??? 她扫视着黑漆漆的四面。 听说,狼的繁殖能力相当强大,都是一群一群的。一群一群的,这是多少? 怪不得着周围连个人家都没有,会不会是都被狼给吃掉了? 她越想越觉毛骨悚然,头皮一阵阵涨着,如同千万只小虫在爬,连拿着火把的手都抖个不停了。 ——————————————————-- (声明:不知道纵横什么情况,遇上了诡异的事件,系统提交的签约合同,下载合同上的银行卡竟然少了一个数字?少了数字的银行卡,系统是无法提交的,这是常识,所以纵横这份合同是故意出错。之后的全勤就在这个错误之中,无法到帐了。之后找了责编协调,总算是提交了正确的银行卡号。提交之后的一个星期时间,财务方面都没有打款全勤。我在举报的情况之下,总算是见到了全勤。 今日五月一日,更诡异的是,后台收到短信全勤提示,但是稿酬查询方面的信息都被删除,数据为空了,而且更没有上架保障方面的信息。) 很难理解纵横这边为什么要这么做,是责编的问题,还是什么内部机制问题?这本,我并没有恳求纵横一定签约,之前也和责编沟通过,如果不签约,还有其他机会。现如今这本已经发布了五十几万字了,纵横,或者纵横责编,这是要做什么? 第二百四十七章 惊恐的小镇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看着摇头,走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火把向四下里一照,“狼是怕火光的 ,有火光就不敢靠近。” 她走上前,恭敬的向臭袜子师父施了礼,问道:“师父,您怎么来了?您对这地方熟悉吗,附近有没有更好的落脚村镇?天气不好,大概会有大风雨,你这样赶路,是太危险了。” “是啊,这条路是太凶险啦,附近有两条很凶悍的狼王。这两条狼王这些时日正对峙,你们晚上可是危险重重。每一队的狼群都有几百条,你这徒弟太让师父操心啦。师父要不赶过来,难道好好的徒弟,喂了这群畜生不成?” 臭袜子师父可没好脸色,他看着越来越迅猛的劲风,“也是乖徒弟命好,今晚有大风雨,这些狼群还没出动,希望它们不会发现你们。眼下,还是打开石哭山要紧。” 臭袜子又静静侧耳听了听四周旷野的回声。 旷野如同一张漆黑的大网,除了 阵阵呜咽的风声,就升级大地沉闷的哀恸之声。 臭袜子听了一阵,没有发觉狼群移动的哀鸣之声,脸色严峻的向花兰一指:“快走。” 劲风越来越凶猛,天边传来窒闷的轰鸣之声,远远的开始响起了闷雷和闪电。 大风雨来势汹汹,时间迫在眉睫。花兰不敢怠慢,举了火把来到石头山的土坡前。 这时,寿安王因为担心盛安皇后,也迎了过来。 臭袜子师父曾经在鬼都城救了他的性命,寿安王一直心存感激,见了臭袜子师父,连忙恭敬施礼:“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天空已经开始飘下零星的雨丝。 臭袜子师父不敢拖延,他向寿安王摆了摆手,快步向石头山的那块洞口走着:“快撤了帐篷,在这搭帐篷可是要命的,乘着狼王还没有惊动,快,快躲到石哭山里去。” “石哭山?” 这下不仅寿安王,连花兰也懵了,“师父,咱们可有一百多人,石洞太小了。就算躲进去,洞口这么大,能防住狼群吗?” 花兰的意思,是在担心狼群的攻势凶猛,大家没有还击之力。 臭袜子师父也不解释,快速的来到石哭山的斜坡洞口。 寿安王因为心中怀疑,并没有下令田忌拆除帐篷。 大风雨的气息越来越浓了,如果此时收起帐篷,大家很可能淋在雨地里,这样大家就太危险了,何况还有狼群。 他举着火把,跟在花兰的身后,见臭袜子师父将踏雪无痕放开了手,三步踏进了石洞口。 大家举着火把照在洞口,但见臭袜子师父两臂举起,一个用力向头顶的巨石顶了上去。 “吱吱……吱吱……吱嘎嘎……” 随着臭袜子双膀的力度加大,只见石洞的一侧开始渐渐松动了起来。 “原来这里面藏着机关。” 花兰暗暗一惊,说时迟那时快,寿安王和锦瑟也发觉了臭袜子师父的用意,连忙闪身过去帮忙。 三个人的力量终究大过一人,随着力量的加大,很快,岩石的缝隙越来越大,一道石门很快就被打开了,里面是黑洞洞不见深处的洞口。 火把很快照进去,前面是条十米长的通道,通道后面照出很大的空间来。 “快,快,快拆掉帐篷,狼王就要来了。” 臭袜子师父耳朵极其灵敏,他时刻倾听着劲风里的声音,当这劲风加入了奇特的叫声时,他的脸色都变了。 …… “狼王?” 寿安王脑海一滞,他也用力在侧着耳朵在细听。 劲风开始呼啸,雨丝越来越稠密,呼号的风雨里听不出任何的异常声音。 但他还是警觉的吩咐田忌:“一部分人快拆帐篷转移,一部分人火速赶马进山洞。” 不愧是训练有素的禁卫,拆帐篷的速度和赶马车的速度同样飞快。 大片大片的闷雷和闪电移过来时,石哭山前的帐篷和马匹已经全部转移到了山洞里。 臭袜子师父焦虑的指挥着大家躲进了山洞,谨慎听着远远渐渐快速奔跑来的狼群。 狼王带领的狼群分成了两队,一对自西向东而来,,一对指南向北而来。两队的狼群非常的小心,似是商量好的默契,风雨的咆哮,淹没着它们低沉的嚎叫。 嗷呜……嗷呜……嗷呜……嗷呜…… 两队的狼群不时传递着信号,臭袜子师父暗笑,今晚你们注定是来迟了。 他放心的放下巨石,石门嘎吱吱吞没在大风雨的肆虐之中。 石哭山内的这个大石洞,原本就是大周先祖元帝抵抗外敌入侵是的一座藏兵之地,里面可以容纳下五千精锐将士。 寿安王的这一百名禁卫,压根就是九牛一毛。 石洞内还有许多暗室,通风口的设置非常的隐秘。 关上石门,里面空气倒更多了清新和清爽的流畅,大风雨的气息被拦截在了外面,就连肆虐的狂啸也销声匿迹了。 “师父,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这样好的机关的?” 花兰一边帮着臭袜子师父将草甸子铺好,一边问道。 “这里的石洞原本就不是什么和神秘的地方,这一片的很多人都知道,这不是什么秘密。” 石洞内生了火,温暖的火光将石洞内清冷的气息驱散了不少,臭袜子师父一边坐在草甸子上,一边伸手烤着火,“开元帝打了江山的时候,这个石洞就在了。只不过很少人会到这个石洞来。外面的石门不好打开,只有我这个老头子没事的时候过来逛上一逛,打上几只狼崽子烤来尝尝。” 臭袜子说到烤狼崽子,故意的很认真的砸吧砸吧嘴,看似回味无穷,其实不住的吞着唾沫。 花兰赶紧的叫春蚕从马车搬下火腿和柳刀鱼烤在火上。 火腿的香气滋滋在火舌里溢出来,臭袜子师父斜了一眼,见尚需火候,便又道:“这边原来有两个大的村镇,后来被两只狼王灭掉了。 “灭掉了?这是什么意思?” 春蚕正翻烤着柳刀鱼,听到灭掉,惊动手一抖,柳刀鱼斜斜的掉在了火堆里。 火堆的火蛇见了柳刀鱼,贪婪的卷着舌头,瞬间爆出一大股火花来,滋滋添噬鱼身,跳跃出欢快的红焰来。 春蚕连忙伸手从火堆里抽出就要烧焦的柳刀鱼,不停的吹着上面的火苗,将烤的外焦里嫩的柳刀鱼递给臭袜子师父,问道:“难道镇子上的人,都是被狼群吃掉了?可是,他们为什么不像臭袜子师父一样杀掉它们,狼肉不是可以吃的吗,难道狼肉很难吃?” “呵呵。” 臭袜子师父摸了摸下巴稀有的几根白胡子,张嘴咬下一大块鱼肉在嘴里嚼着:“嗯,这种柳刀鱼的确味道一绝,不过比起石哭山周围的野狼,味道还是有些不同。” “夜狼的味道,会更好吃?“ 春蚕好奇的凝视着臭袜子师父,手上翻动火腿的姿式更殷勤了,不住吞着口水:“那一定是这些夜狼太凶猛了,镇子上的人捉不住它们?” “嗯。” 臭袜子师父大口吃光了柳刀鱼,眯起眼缝扫视了一圈正全身贯注紧盯着自己的众人,呵呵笑着从火上拿起一大块的火腿啃了起来,一边啃一边道:“这野狼的味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喜欢的,老头子我喜欢,它就是人间极品的美味。有的人不喜欢,它连狗肉也不如,这些全凭着个人喜好。” 花兰撇撇嘴,“一煲狗肉香,神仙也难挡。” 师父这比喻,真是差强人意啊。 她心底感慨,手上去不慢,寿安王这时送过来一壶烧酒,她忙殷勤递上去:“师父,这些狼群一定很狡猾,要捉住它们,一定不容易。” “是啊!” 臭袜子师父接过烧酒,大口灌下去,咂着嘴抹了抹嘴上的酒花,“一开始这些狼群群狼无首,倒是好捉,可是自从来了狼王就不同了。狼王太聪明了,镇上的风吹草动它都了如指掌。要抓住它们,难上加难。可镇上因此就遭殃啦,大人小孩一出村子,很快就被狼群围攻,吃得只剩下骨头渣渣。 白天里,它们攻击外出的村民,到了晚上,它们就挨家挨户的攻破,镇上的人都无法养殖牲畜,养了也是白养,小的时候还好,长大一点就被这群狼给叼了去。” “这些狼太厉害了,镇上就没想着法子抓它们?” 春蚕说出这话时,又质疑:“是啊,若真的是有办法镇子现在也不至于没了。”于是问:“这样的话,镇子上的人都是被这些狼吃掉了?” “吃掉是有些夸张了。不过,陆陆续续的都跑掉了。” 臭袜子师父又大口灌下几口烧酒,滚香的酒气在口中喷着,令他周身上下通泰的舒服,一咂嘴:“不跑又能怎么样,这边的狼繁殖速度快,一眨眼的功夫,一大片一大片的。镇上的人胆子小,惹不起躲得起,与其每日提心吊胆,不如远走高飞找处安全的地方好好生活。” “所以,这边风镇子也没了。” 春蚕郁闷的将烤的金黄金黄的一大块火腿递给花兰:“怪不得周边一个村镇也没有,原来都死被狼群赶走了。” 她的脑海现出一大片鲜血淋漓的血腥场面来。 无边无际的狼群追咬撕咬着惊恐逃窜的人们,一大片一大片的惨叫和哀嚎的血腥吓得她立时闭上了眼睛。 太可怕了,鲜活生动的人,如果再那样的状态下被狼群撕咬着吃掉,这得多么惨烈和痛苦? 她开始不敢想了,怔怔着张着嘴不敢再问。 这时,芍药从火上拿了一只烤的有些焦黑的柳刀鱼向她伸过来,她还在吓得发怔,血腥的场景让她的眼睛发涨发疼,连周围的人也看不见了。 芍药却不管她看不看见自己,手生硬的掰开了她的手,将大竹签子塞在了她手里,又开始继续闷着头,小口着撕咬起了火腿。 “其实也不能说镇子消失是和这些狼群都有关系,至少也只占着一大部分,还是因为两年的那次大灾难。” 第二百四十八章 石洞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你们来时一定看到这里有大片的荒野土地,原本狼群少的时候,这里的土地曾经种植着不少的庄稼,是很丰饶的小镇。自从狼群来了之后就大变了样,但是这些狼群也有致命的弱点,就是怕火,镇上的人举了火把,它们就远远躲开了。” 臭袜子吃了火腿柳刀鱼还喝了一小壶烧酒,满脸都是满足的红光,连叹气也充满着跳跃的喜悦:“野狼是人祸,镇上人有舍不得大片土地的,总能想出法子对付狼群。可是天灾就不同了,前几年闹蝗灾,乌压压一片一片,所有的庄稼都被毁了。 这些人们心冷了,连镇子都烧了,携家带口的逃往了外地。哎,从此,这就是大片无人涉足的荒凉之地了。哎!” 臭袜子师父不住的惋惜,好汉难敌四手,即便他有绝世武动又能奈何? 镇上的人心散了,想要聚起来,不仅需要对抗狼群的勇气,还有面对天灾的勇气。 这些都很难,众人开始沉默了。 良久,花兰才幽幽着道:“哎,要是能将这些蝗虫捉到就好了,油炸蝗虫可是一道不可多得的佳肴美味。” “哈哈哈!” 臭袜子师父斜了一眼花兰:“不愧是我臭袜子的好徒弟,这种时刻还能异想天开想出这个办法来。‘油炸蝗虫’,嗯,的确,一定会是很好吃。” 臭袜子砸吧着嘴,悠然神往的那种酥酥脆脆的感觉。 花兰嘴角一抽,敢情臭袜子师父没有吃过油炸蚂蚱?于是,灵机一动,问道:“师父知道大周境内经常会有蝗灾吗?” 臭袜子师父本来昏昏欲醉的眯了醉眼,油炸蝗虫勾了他的馋虫,又听花兰这么一句问,立时来了精神:“也别说,这蝗灾真是奇了,自从那年闹了蝗虫之后,每隔上两年这里就会闹一次。真是奇了,老头子我也四处查了,不知道这些蝗虫是哪里来的。好像是从地缝里赚出来的一样,乌压压铺天盖地,比起沙石风暴还要惊天动地。 你们大概没见过蝗灾是什么样子,如果大周境内隔上三五年各地闹上几次,不知要有多少家园被毁,多少人会流落街头。这是大灾难,比任何灾难都要可怕。” 臭袜子砸吧着嘴,好像尝到了油炸蝗虫的味道:“嗯,如果这些蝗虫不是铺天盖地,大概捉了炸炸,一定会是很好的美味。” 本来就是美味。 花兰没有亲眼目睹蝗灾过后的凄惨景象,她满脑子都是盐渍蝗虫,油炸蝗虫,烧烤蝗虫。 油炸蝗虫是她最喜欢的一道美食,她是异想天开,找了人大规模捕捉,然后做成油炸蝗虫罐头,盐渍蝗虫罐头销往世界各地。 这得多大一笔赚头! 花兰好像见到了山洞的洞顶正有银子不断的掉落下来。 她眨了眨眼,哎哟妈呀,她还有几十万亿两银子没花出去呀! “咔嚓!” 她突然感觉自己脖子冷森森一凉,似是有把寒光四射的利刃架在了上面。 下一秒,冷汗不由滴下来。 她的这些异想天开瞬间跑没了影子,她立刻问:“师父,今年的蝗灾算是过去了吧?” “嗯,今年没闹蝗灾,大概明年或者后年很难避免。不过,这一片的狼群,不知会壮大到什么规模。” 臭袜子师父在肚皮上一拍,醉眼用力撩着重重垂下去的眼皮,“今夜的大风雨让狼王的算计落了空,明天一定加上小心,大概还有一场恶战要打,大家还是睡吧。” 他说完,在软草垫子上翻了个身,花兰忙将一只软枕枕在他的头下。 臭袜子躺着舒服,向花兰摆了摆手,“乖徒弟,去歇着吧,早歇着精神足,明天还要恶战,一定……” 他说着半截子话,醉意朦胧着砸了砸嘴,开始了响亮的鼾声。 花兰小心拿了薄被盖在他身上,悄悄着走到操场铺好的软草垫子上也躺了下来。 大家吃了东西,开始安静的躺下睡了。 花兰注意到,芍药一直默不作声,这时也用不着守着花兰,自己拿了软草垫子躺在了锦瑟旁边。 锦瑟也没说什么,很安静的拿了薄毯子躺下。 花兰让春蚕找了最好的软枕给她,锦瑟感激的向花兰的方向一笑,安静的闭上眼睛睡了。 山洞外暴雨如瀑,洞内却一片和谐安宁。 因为洞内的通风流畅,火堆的烟雾升到洞顶时就消散了,寿安王刻意的安排了火堆的位置,和洞内对流的空气相和谐,所以山洞虽然空旷,火堆炙烤的温度还是很温暖的。 不久,整个山洞之内渐渐响起来睡眠的鼾声。 寿安王却没有睡,他一直注视着盛安皇后躺下的方向。 花兰躺在臭袜子师父的两米远处,身旁紧挨着不断痴痴着梦话的春蚕。 寿安王的目光,她早注意到了。 大风雨来的快,去的快,后半夜时已经从石哭山刮远了,狼王扑了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或者,石洞的石门一打开,狼王已经率领狼群张着血盆大口守候着他们送上去。 温暖的火堆映出寿安王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他的脸部在火堆里添上的暖色调的温柔,静静的,让花兰的心底升着一大片的温暖,不久,她在这片温暖的注视下闭上了眼睛。 狂风肆虐的大风雨,凶狠异常的狼王。 花兰闭上眼睛,这一切都不见了。 她的面前多出一个寿安王,正拉着她跃上一座星光月华之下的屋顶。 周围的风,柔柔拂动她的乌黑长发,耳边吹着寿安王的温柔话语。 “小时候,我在皇宫里……” 皇宫里,她花兰只呆了几天时间,连哪个大殿和哪个大殿叫什么都搞不清楚,所以,对寿安王讲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寿安王静静坐在屋脊上,屋脊似在一片温柔之上,一股股热气烘烤着她和寿安王,感觉四周的空气也没这么清冷。 她是越听越好奇,越听越入迷。 不知不觉间,寿安王已经讲的疲惫,竟然讲着讲着靠在她的肩头睡着了。 “喂,这儿不能睡,这不能睡 !” 花兰眼见寿安王闭上眼睛,腿一伸,蹬下一大片屋瓦来,急着一伸手,拉住了正向屋脊下倾斜的寿安王。 第二百十九章 犯花痴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用尽全身扑向寿安王,伸手死死抓住了他的一条手臂。 可惜,她的力量实在太微弱了,寿安王的整条身体已经悬在了半空里开始急速的向下沉去。 人体悬空下沉的惯性原本就是身体力量的数倍,花兰的力量哪里抵抗得了。 她的手是抓住了寿安王,整个身体也随着寿安王的下沉速度悬空从屋顶上飞了起来,急速的向下掉去。 两个人失去重心的向下掉落,花兰仍不死心的死死拉住了寿安王的手臂。很快,她就发现,两人下沉的方向不是什么下面的庭院,而是黑洞洞无边无际的深渊。 “寿安王!” 花兰疯狂的拉着寿安王,她突然觉得寿安王有些不对劲。他的双眼紧紧闭着,身体下沉的动作没有丝毫本能的反抗动作,这种麻木让花兰恐惧的大叫起来。 她一大叫,身体就猛烈一震,整个人从昏睡的梦境里惊醒过来,再一看四周。 安静的山洞正响着此起披伏的酣声,火堆的火苗静静的燃烧,不时爆着响亮的火花。一切和谐宁静,就连寿安王也静静的躺着,没有丝毫的动静。 好险,原来是场梦境。 花兰悄悄吁了一口气,手一摸额头,冰冰凉一头冷汗。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猛然间,春蚕正坐起身揉着睡眼木呆呆的望着她。 “没什么,睡吧。” 花兰向她轻轻摇了摇头,小沈嘱了她,示意她别声张睡下,侧身静静躺下来,目光不住的飘向不远处的寿安王。 寿安王侧身的睡姿在火堆的映衬下显得极其的柔和,他的脸部刚好对着花兰睡的方向,花兰的目光望过去,他好像似有觉察一般,翻了个身,脸部又背对着花兰了。 花兰见了心里突地一跳,很惆怅的闭上了眼睛。 好奇怪,这种感觉? 花兰闭上眼睛的一刹,不由整个脸颊都红了起来,紧接连耳根也灼烫了起来。 下一秒,她忙含着手指狠狠的咬了一下,花兰啊花兰,你脑袋里想什么呢? 你是什么身份,盛安皇后。寿安王是什么身份,小皇帝的胞弟。虽然,自己顶着的盛安皇后的身份是假的,可也不能对寿安王生出这样的心思来? 这不是喜欢,这是玩命。 且不说,一国之母和什么王爷之间的暧昧违逆伦常。就说,她一个小宫女冒充盛安皇后这件事情抖出来,就够她花兰死上千百回了。 花兰可听过,古代残酷的刑法,一个人若是恨死一个人,这人的死刑一定非常惨烈。 千刀万剐! 花兰感觉一把锋利无比的小刀正一刀一刀的割着自己的皮肉,这是一种撕肠裂骨般的疼痛。 花兰周都颤抖了起来,暗暗告诫着自己。 花兰啊花兰,你可不能爱上寿安王,这种感情太危险了,比系统的“咔嚓”更危险。 自己穿越到这里不容易,又有得之不易的神豪系统,干嘛给自己找点麻烦危险来? 可是,感情的事情,如果能控制得了就好了,花兰越是这么想,眼神越是不自觉的向寿安王睡得方向飘着。 不大会儿,就开始开起了小差。 嗐,真是瞎操心。寿安王这个人,不是心存目的绝不会走进她花兰。这个人的脸是冷的,大概心也是冷的。自己不过偷偷喜欢着,又没别的打算,这有什么,难道爱一个人有错? 喜欢就是喜欢了,干嘛压抑着自己。又没大声嚷嚷,寿安王能知道? 见了鬼了,盛安皇后也好,小宫女也好,寿安王的古板能有半点位置么,异想天开。 想着想着,花兰就想开了。 她是真的喜欢寿安王,寿安王虽然经常骗她的银子,不过,有的时候还真讲义气,总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帮她解围。 这次昆仑山之行,虽然是有石惊云,可寿安王却给了她最大的勇气。 彷如,有寿安王在身边,身边的一切危险都迎刃而解了。 当然,寿安王保护她,也是出于她是盛安皇后的身份,或者还有其他的原因。可是花兰就是喜欢自欺欺人,她就是认为这是一个可靠男人对她花兰的体贴。 这体贴,让她心驰神往,比之东方世玉的感激情愫更加炽烈,更加浓厚,更加让她不想自拔。 寿安王没有东方世玉清秀,但比东方世玉更有男性魅力。 寿安王果断蛊惑的凤眸,刚毅挺拔的鼻翼,冷峻尖刻的脸部轮廓,都吸引着花兰。 花兰突地一惊,连忙翻了个身,将头枕向了背后的石壁。 哎哟妈呀,不能再想了,越想越离谱了。 这是干嘛呀?干嘛,干嘛,干嘛,这是犯花痴呀! 她暗暗打了下自己满脑子红心乱飞的头,赶紧咬了下手指,闭上了眼睛。 这一口咬下去,几颗冒着血丝的牙印立刻出现在指尖上。 呀的,真疼! 背对着火光里有些昏暗,花兰忍着疼痛,咧着嘴注视着手指,狠狠向自己下着命令:“睡觉,别瞎想,犯花痴。” 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小心思,眼里又开始冒出寿安王的一颦一笑出来。好在她是真的困乏了,胡思乱想了一阵,很快又进入了梦乡。 所幸的是这一觉死沉死沉的,别说是寿安王的影子,就连她自己的影子也没见着。 当然,她这一觉睡得还是很奇怪的,为啥,主要是她挨着臭袜子师父太近了。臭袜子师父醉意醺醺着,一抬手,就把她的穴道给封上了。 所以,等早上大家都醒了,打算开始商量着如何应对外面的狼群是,大家才发现了被点了穴道睡得死猪一样的花兰。 花兰的穴道解开了,她第一眼对视寿安王的目光就羞了个大红脸。 好在,大家都以为她的脸红是因为和尴尬自己被点了穴道的原因,大家也没瞎猜乱想。 春蚕连忙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检查一遍花兰的全身,慌着问:“主子,你哪里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没,没有!” 花兰暗暗吸了一大口气,表情镇定下来,见大家开始准备早餐,便问臭袜子:“师父,你想好了办法,对付外面的狼群了没有?” 第二百五十章 哀嗥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臭袜子师傅扒开石门上的一条缝隙,向外看了看。 石门外的高坡被一夜的大雨冲刷的干干净净,岩石上的青层被雨水洗的透着光,朝阳里,一股股清新扑面而来。除了四处青草叶子上的 串串露珠,四外的视野极其的开阔,没有半点狼群的痕迹。 狼群率领着狼群是非常狡猾的。 臭袜子师父凝着眉头又观察了一阵,沉下脸来走回到石洞。 “外面暂时看不看狼群,这说明这些狼群移动将周边所有的地势都占好了,咱们一有动静,它们就会扑上来。” “师父,狼群会有多少只,会有几百只吗?” 花兰很担忧的看着臭袜子师父,心情有些紧张了起来。 “这样好了,我和田忌先出去打头阵拖着狼群,花三带着花公子几人乘机赶了马车向西走。狼群奔跑的速度再快,马车跑上一百里以外也不好追了。大家分头行动,锦瑟姑娘委屈一下,你带你二十个人去阻击北面,我阻击东面,臭袜子师父阻击南面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寿安王冷峻着对臭袜子师父道。 “嗯。” 臭袜子师父点点头,“人我就不带了,抽三十个人去堵住西南的路上,防着这些狼群包抄围堵。这里可有两只狼王,两大群狼足足有一千多只,或者还要更多,大家还是加上小心。” 大家分头行动,田忌和寿安王去搬石门,臭袜子师父在一旁边指挥边注意观察着外面的风吹草动。 石门被搬开,田忌和寿安王各带了十五个人冲了出去臭袜子师父随后,后面紧跟着赶了马车的花三。 花兰坐在马车上,心里紧张的神经都绷紧了,可她还是故作镇静的抓了正抖个不停的春蚕的手。 两人的神色都透着不安和恐惧,冷不防,一双手伸了过来,和坚定的握住了花兰和春蚕的手。 两人惊悚的回头,芍药正一脸呆滞的注视着二人。 芍药的双手坚定而有力,彷如是在给二人打着气。 一瞬间,春蚕就觉背后一股冷冷的寒意从尾骨一直快速的冲上了头顶,顿时,她的恐惧就减弱了一半,取而代之的是更加诡异的紧张。 芍药这是要干嘛,人吓人吓死人的好不好? 花兰的恐惧也没了,这情形,不能给芍药压力,她只好提着脸上的肌肉,装出一副如无其事的笑容来,轻轻拍了拍芍药的手,故作轻松着道:“放心吧,一切都会过去 的。” “可不是,这一切都会过去,都会平安的过去。” 花兰努力安抚自己,努力安抚芍药的同时,车外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 当寿安王首当其冲的冲出石哭山的范围有半里之时,他突然惊愕的发现了大批大批倒在血泊之中的狼群。 这些狼群横七竖八血迹斑斑的倒在田野的各处,狼身下的血迹已经被风吹的干巴巴黏在泥土里。狼身厚重的皮毛在风里吹起,看上去已经死了很久了。 因为下过大雨,血迹和潮湿的泥土混合着,有的狼是倒在泥水里。很明显,这些狼都是在下过雨之后被屠杀的。 “会是什么人干的?” 臭袜子师父这时也追了过来,他的眼前铺展着一幅壮丽磅礴的画面。 一夜之间,攀阳地区流窜的狼群都被屠杀殆尽了。整片荒野,除了狼群血腥腥的尸体,再也没有什么威胁了。 “好奇怪?” 臭袜子师父蹙紧眉头,这样的血腥场面,他曾幻想过千百遍,饶是他的身手,也没有屠杀得如此壮观。想到壮观,这两个字,他竟然心底一颤,下一秒,他竟冒出了残忍二字来。 多少年来,他一直心头萦绕着一个结子,泛滥的这些狼群,到底是不是错。他竟有些模糊了。 这一大片肥沃的土地,因为这些狼群的危害,让许多人不得不放弃,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夜风带了的腥风猛烈的刮着,刮去了那些生机勃勃的叹息连连。 狼王找到了,两只。 曾经那样高傲的狼王,竟是死在几只响箭之下。响箭穿透了狼王的喉咙,它是瞬间倒了下去,倒在一大片的雨水里。死时,双眼还在怒怼。凶狠狠,凶狠狠的怒怼。 它奔是要为狼群开一场盛世空前的饕餮大餐,却未料,自己却成了这场饕餮大餐上的祭品。 两只狼王死不瞑目,它们的冤魂飘荡在旷野,呜呜呜咽的风里有它们的哀嗥。 “嗷呜……嗷呜……” 花三的马车也赶了过来,他将马车停在臭袜子师父身旁,很震惊的注视着眼前大片大片壮观的野狼尸体。 “主子!” 马车一停,春蚕就惊得探出头来,一股腥血的干风扑来,她的眼睛一接触到狼群的尸体就惊得拉着花兰跳下车来。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人在一夜之间将这些夜狼全部屠杀了。” 寿安王这时,提了一头大狼走过来,用力仍在地下对花兰道。 他说话时,眼神幽深的扫视着弥漫着浓浓血腥气息的大片旷野,眼底闪着怀疑,这些人的目的究竟会是什么? 没有他的指示,墨非是不会有所行动的。 何况,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深夜,要屠杀和这么大规模的凶残夜狼绝非易事,墨非的能力在地之下。 即便他的一百名禁卫精锐,全部出动,要全部歼灭屠杀,也并非容易。 这人,亦或者这群人,究竟会是谁? “臭袜子师父,我们还要赶路,这些残局就请您代为处理了。” 他向花兰说完,转头对臭袜子师父道,暗暗向田忌丢了个眼色。 “这可是重体力活。” 臭袜子惨然的挤着笑容,点了点头,对花兰道:“你们快些赶路吧,我忙完了这些再去追你们。” “可是,师父,您一个人,徒儿放心不下。” 花兰很担心,如果说臭袜子师父骑了马跑来跑去,她倒是没有多少挂心。可是这是多大片的旷野,这么多夜狼,虽然都是死的,可难保还要招来更多的狼群向这边袭来。 她听说过,狼都是生性凶狠残暴的动物,即便是同类,闻着血腥的气息,它们也会不顾一切扑上来吃掉。 第二百五十一章 贵宾上房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放心吧,师父会小心。” 臭袜子师父豪爽一笑,又指向大路的西边:“顺着好这条大路跑出五六百里就能见到锦峰镇,早早找了客栈住下。休息好了,再有两日就快到昆仑山了。千万别贪着早往前赶,如果错过了锦峰镇,前面还要跑出三百多里才能到达云来镇,听师父的,不会错。” “好,徒弟记住了,谢谢师父。” 花兰点点头,向师父辞行。几人上了马车,花三打马,马车快速向西奔去。 “臭袜子师父,请加倍小心。” 寿安王翻身上马,向臭袜子师父拱了拱手,催马追了上去。 臭袜子师父注视着花兰的马车渐行渐远,骑上雪夜无痕向东去了。 马车赶出 二百多里时,周围就开始有村庄了,大家不跟停歇,草草在马车上吃了些午饭,申时过半,来到一座大镇。 镇口的石碑,上刻三个醒目大字:“锦峰镇。” “少公子,锦峰镇到了。” 花三见到镇碑很是兴奋,向车里的花兰禀告道。 花兰也注意到了,便道:“先找家客栈,好好休息下。” “是了,少公子。” 昨夜石哭山,大家都没休息好,这样繁华的小镇,一定不会有夜狼群这样惊心动魄的危险了。 一定要好好洗个澡,舒舒服服大睡一宿。 花三的精神一震,赶着马车进了镇子。 中街的道路两旁,林立着各种各样的店铺,小吃最多,其次就是成衣铺子和首饰店。 花三赶到快到镇西口,才见到一家很大的客栈“迎宾客栈”。 马车在客栈门口一停,就有两个十六岁挤着笑眼的伙计迎了上来:“客官要住店?咱这家可是镇上最大最好的客栈。” 花兰下了马车,其中一个伙计过来将花三赶的马车牵进了侧门的马房。 “要三间上房。” 花兰说着和店伙计来到大堂,又问:“你们这里的饭菜怎么样?” “客人您就瞧好吧,咱这里有最好的顶级厨房,饭菜可是全镇子找不到第二味道。” 店伙计一边说着,一边向柜台的掌柜禀告:“山间上房。” 掌柜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长相儒雅清秀,穿着一身淡青色的儒衣,白净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拿了只笔在账上记着:“三间上房,一百五十文。” 又抬头对花兰几人道:“请您交下定金九十两纹银。” “九十两纹银?” 花兰以为听错,正要开口再问,一旁的春蚕惊异的瞪圆了眼珠:“九十两银子,掌柜的,我们定了三间上房,只住上一宿,明日早上就走。” “是啊?” 春蚕惊讶,掌柜也 有些莫名:“怎么,贵店向来住店上房,每间定钱收三十两纹银。你们要了三间,共计九十两,这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你这定钱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怕咱们住店赖账不结的吗?” 春蚕叉了腰,非常不满着道:“而且,你这三十两银子一间也太多了,你住店才收多少钱?干嘛要收这么多,咱们定的饭菜不是另算的吗?” “不是!这位兄台大概是有什么误会。” 掌柜的斯斯文文不温不火,微微欠了欠身,几乎要伸出柜台外面,解释着:“上房每间是五十两,三十两是定银,镇上每家客栈都是这样的规矩,咱这里可是几百年的老店,向来童叟无欺,没有多收客人定银。” “什么?” 这回连刚进门的花三都惊愕了,他忙走过来,问:“这里一间上房要五十两纹银。龙阳城里才二十两。一般的小镇最多客栈也就十五两,镇上的客栈都这么贵吗?” 掌柜的看了看一身朴素护卫打扮的花三,又看了看明显狐假虎威的春蚕,脸色板着问花兰:“看这位公子气宇不凡,一定是主人吧。公子不要大惊小怪,锦峰镇一共三家客栈,最小的客栈上房也是四十两纹银。但是规模和房间可比上咱这迎宾客差着等级。客人住什么宿,这是客人自己的选择。不过,咱家客栈可是锦峰镇上最好的,另一家的上房也是五十两,客人要住哪家请随意,咱绝不强留。” 掌柜说着话,向另一名伙计使着眼色,“如果客人不住店的话,客人发马匹草料可是要先结清才能走,每匹马是十两银子。” “这,这分明就是明抢明夺。” 春蚕嘴里咕噜了一句,大瞪着眼珠气鼓鼓等着花兰拿主意。 镇上只有三家客栈,除了一家是四十两银子的上房,另两家都是五十两。既然如此,住在哪里都一样,而且如果离开这家客栈? 花兰谨慎着想了想,问掌柜:“我们定了上房,马匹还要另收草料的银子吗?” “这倒不用。” 掌柜一听,这是要留下的意思,立即换了笑脸缓了语气,道:“公子放心,咱这五十两纹银,可不是白要了客人的。上房的客人都是客栈最为尊贵的客人,不仅马匹草料是最高级的。饭菜也是最好的。 每间房的客人都有菜单,每餐可以任意点上两道大菜,一道主食,还有一个鲜汤。咱这锦峰镇虽然住间是贵了些,但物有所值,光是店里的饭菜,几位花上多少银子也是吃不到嘴的。” 掌柜的这样一说,竟让花兰感觉花了五十两银子住的上房,倒像是讨了多大便宜。 花兰暗道:“这位掌柜可真会说话,店里马料和饭菜都是免费的,这是吸引客人的手段,其实是没的选择。” 除非你离开锦峰镇,可师父说过,锦峰镇过去要三百两之后才能见到下一个小镇云来镇。 不管如何,十两银子也好,五十两银子也罢。 这对花兰而言,都不算什么钱。 于是点头:“那就请掌柜开上三间上房好了。” “好咧。” 掌柜早写好了账目,就等着花兰的定金,但仍故意在柜台上忙碌了一阵,才将上房的钥匙放在了柜台上,直愣愣着注视着花兰。 花兰将一百两的银票递给掌柜,一旁的伙计忙恭敬的拿了上房钥匙躬着身带了几人来到二楼的上房门前,开了门。 三间上房的老规矩,寿安王和花三住一间,锦瑟姑娘住一间。另一间花兰和春蚕住里面,外面搭了软榻芍药睡。 花兰的房间要了软榻,几人就在外间支了饭桌。 伙计拿来菜单,花兰看了看,上面罗列的菜式有些古怪,便指着上面的菜名问伙计:“请问小哥,这道井花菜是什么,是野菜,还是镇上特产的特色菜?是素炒,还是荤炒?” “少公子,井花菜可是蒙山上的一大特色野味。这种野味只有在锦峰镇上才能吃的到。这座菜,要清晨从山上采摘下来,然后用冰凉的山泉水镇上多半日。这才能够食用。除了濛山上的冰泉水,哪里也吃不到这样鲜美的味道。” 第二百五十二章 挖墙脚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听出来,这道井花菜夸得神乎其神一定就是素菜了。 她正打算问下一道菜之时,又听伙计道:“井花菜最鲜美的是它的肉质细腻又很嫩,嚼在口里如同仙味一般,公子一定要尝上一尝的,不尝一定遗憾的。” 伙计说的众人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巴巴着眼神注视着花兰。 花兰分明从众人的眼中看出期待来,只好妥协着道:“那好,就点上一盘吧。” 一盘井花菜,还有五道大菜可点。 花兰看着菜单,没一道似是荤菜,便问伙计:“这些菜里面,有没有肉类?” “少公子,这您就不懂了。来咱锦峰镇上,都是咱这濛山的十大特色美食而来,要吃肉食,就不来咱锦峰镇了。” 就是说,都是素菜了呗。 花兰暗暗吸气,也没什么可问了。伙计真会说话,明明都是素菜,偏要天花乱坠的说成额仙味美食来。 于是,指着菜单,道:“你说的特色都是那几道,你就随便再添五道大菜就行了。汤,我们只要一大碗清淡的,主食都要面馍即可。” “好咧,那,小的就替公子点几道最特色的,玉龙腾云,凤舞九霄,白菱春雪,霸翠连环和雾莲蒸翠。” 伙计念完菜名,兴高采烈的走了。 花兰一脸的无奈,菜名都是极好的,可惜没一样荤菜。 不过,她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大家时,众人眼中的期待更多了一些。 不多时,伙计端来一只大菜盘,菜盘上只有一只大海碗。碗内冒着尖,热气腾腾一道断成一节一节手指粗细的青紫色茎根。 花兰一看就看出来了,这特么,原来是松茸。 等几道大菜都端上了桌,花兰一一看过来,原来伙计口中的特色美味都是菌菇。 花四从大荒山采来不少菌菇,锦峰镇这边的气候偏冷了一些,濛山是什么地方,花兰只是猜测,这种极难生长的松茸菌类,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不说是古时,即便是在现代,也是价格很高的珍味佳肴。 花兰尝了几口各种海碗中的菌类,伙计说的大厨果然没有夸错。 菌菇的味道真的笔直肉类还要鲜美鲜嫩。 “主子,这菜怎么有点像是蘑菇?” 春蚕吃了几口就吃出来了,意犹未尽的砸不着嘴,“不过,比之咱的蘑菇更香更加好吃,真的比肉还要好吃。” 花兰没有开口,眼神默默扫向锦瑟和寿安王,见两人均赞同的点头,心中突然有了新的打算。 大家吃了尽兴晚膳,各自洗了澡回了房间。 花兰回房悄悄拿了十两银子给春蚕,“你把这个给刚刚的店伙计,让他到房里来一趟。” “主子?” 虽然店里的美味好吃,毕竟五十两的上房实在贵得让人肉疼。如今主子有拿出十两来,春蚕立马撇了嘴。不过,她倒没有违逆花兰的吩咐,撅了嘴将店伙计请了来。 店伙计机灵的很,收了这么大一笔银子,自然知道,这位少年公子是有所求。进了门,就将房门谨慎的关好,过来小声的问花兰:“少公子,您有什么吩咐尽管提,只要是小的能效劳的,一定尽力帮您办到。” 花兰也不会要他刀山火海里闯,先微微一笑,指着一旁的椅子道:“小哥先坐吧,花兰是有事相求。” “少公子客气,你有什么事情,就尽管吩咐好了。小的站着习惯了,坐着反而不会舒坦。” 店小二知道花兰是客气,受宠若惊的哈着腰道。 花兰也不勉强,开门见山道:“是这样,花某对于客栈的大厨非常的欣赏,不知小哥可否引见见上一面。花某是想有意请他到京都城,不知是否为难了小哥。” “这?” 这的确是让店伙计为了难。 客栈就仗着这位大厨的手艺吸引着客人住店,如今这位少年公子竟然明目张胆的挖墙脚,掌柜要是知道,还不把他的皮给扒了? 花兰一见伙计变了的脸色,知道为难了他,忙又道:“小哥也别为难。这样好了,如果小哥能够说服大厨去京都城发展,花某就请小哥一同前去好了。 花兰打算在京都城里开上一家别具风味的酒楼,小哥可以担任掌柜一职,薪酬方面可以按照酒楼的盈利分成发放。基本的月银是每月五十两。小哥若是嫌花某的府院狭小,花某也可另置宅院小哥暂住。不知意下如何?” 每月五十两月银,还有酒楼的分成? 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店伙计的小心脏都快惊得跳了出来。 能去京都城,还有大宅子住。 他暗暗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一呲牙,真疼,不是在做梦。 条件真是好,就是比之小命来,还是差了好大一截。 店伙计是舍不得花兰这块大馅饼,可是相较之自己的小命,他也只能选择后者。 不过,他也不是没有办法可想,抿了抿嘴唇,不甘心的仔细想了一阵,暗暗有了主意,试探着问:“不瞒少公子,迎宾客栈这边的大厨,您是别想了。不过,大连山的师父宝坤哥可是有两徒弟。小连山如今在东来客栈,少公子可以去试试找找他。实在不行,小的再帮公子想想其他办法。” 锦峰镇上共有三家客栈,大连山就是大厨,自然就是伙计说的自家迎宾客栈。这么优秀的大厨,师兄弟一定不会选择此等的客栈。那么,这东来客栈一定是和迎宾客栈并驾齐驱了。 花兰开给店伙计这么优厚的条件,请他帮忙促成此事,店伙计都畏手畏脚,这说明什么,说明锦峰镇上的大厨可不是银子多就能请的动的。 “你刚刚说到大连山的师父,宝坤哥,这个人也在镇上吗?” 花兰仔细斟酌,谨慎着问。 “哎呀,少公子,您是不知道。锦峰镇上想要找到宝坤哥,可是不好找了。” 店伙计明白花兰的意思,脸上更加为难:“宝坤哥这人向来行踪无定的,找他的人可多了,就是难见他的踪影。” 他是真的不舍得放弃花兰开给他的大好机会,又道:“这样好了,我先去东来客栈的小连山哪里,去给少公子打听下。如果,小连山肯吐口,少公子这件事情就不难了。” 要挖东来客栈的墙角,这可担着风险。不过,变个法子,或者就会有无限可能的转机。 花兰的话,倒是给了他一线生机。 “这样也好。” 花兰更精明,这件事情一定先要吊上小伙计十足的胃口才行,怎么吊住他的胃口,这件事情对于花兰小菜一滴。 她一伸手,拿出一千两银票来。 (注,此手稿完于4月1日愚人节,内容已无法更改,与今日网文之辱算是极大讽刺。) 第二百五十三章 难挖的墙角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如果小哥能打听出宝坤哥的下落,这一千两的银票只是定钱。如果小哥能说服宝坤哥或者他的徒弟任意一人来京都城帮花某。花某之前和小哥说的条件不变,另外还有一万两纹银的谢金相赠。” 一千两,一万两! 这是多少? 店伙计的瞳仁都放大了数倍。 一万两银子,是可以买下锦峰镇上两座大宅院的银子啊。 他在迎宾客栈每天累死累活,月银才拿十两纹银。 一千两就够他幸苦十年八年了。一万两银子?他这一辈子也挣不到这么多的银子。 这诱惑实在太大了。 店伙计两秒就下了决定:“成,少公子请放心,小的这就去找,一定不会辜负少公子期待。” 他小心翼翼揣好了银票,快速小心的出了房门,轻手轻脚的下了楼梯。 一楼大堂的柜台内没有人,,掌柜的刚刚有事去了后院。他的脚底抹了点油,“噌”的一下窜出了客栈。 他很机灵,一路狂奔着跑回了家,先把一千两银票交给了老娘:“娘,您先把银票藏好,收拾收拾东西,值钱的东西都带上,不值钱的都扔了吧。” 他娘今年六十八岁,满头白发,苍苍一张老脸,一听就吓坏了,手里哆哆嗦嗦的捏着银票,话都岔了音:“小筑,这是咋啦?哪来的银票,咋这么多?干嘛收拾东西?镇上住的好好的,你这是惹啥祸事啦?” “娘,儿子哪能给您惹祸,是过好日子,儿子要娘过上好日子呐。” 小筑这些年在店里勤勤恳恳,私下的赏钱也不少。他翻出几十两银票来揣在怀里,对老娘道:“你就听儿子的好了。” “好,好,好!” 江氏一见儿子没闯祸,放下心来,心惊肉跳的揣好了一千两银票,又忙慌里慌张的收拾起来。 小筑打定了主意,自然要先安顿哈老娘。不大会儿的功夫,老娘就将东西收拾好了。 他家院子小,只有两间破茅屋,可小筑孝顺,家里买了一头毛驴,还有一个带棚子的小马车。 马车除了车轮是在镇上买的,其余都是小筑一件一件打造的。 原本就是为着老娘窜个亲戚有个病灾之时使用,这些派了大用场。 江氏虽然六十有八,精神和体格都是硬朗的很,自己赶着驴车也能跑上几百里去。何况,前面的妹子家,也就三百里的脚程。 “娘,您先到老姨家等着儿子。等儿子挣了银子,儿子就能带上您去住京都城的气派房子了。您可要路上加着小心,银票千万被被人抢了去。” 小筑套好了驴车,扶着老娘上了车,挂了一个大马灯在车架上,将老娘送出了镇子。 锦峰镇距离他老姨住的小新庄有二百多里的脚程,此刻天已渐渐开始昏暗了,着头毛驴跑得挺快,估摸着用不上两个时辰也就到了。 小筑望着远远滚在夕阳里渲染得通红的驴车,松了口气转身来到东来客栈,来找小连山。 大连山是小连山师兄,小筑打着大连山的招牌很快就找到了小连山。 傍晚的申时,后厨是最忙碌的时候,小筑找到小连山时,他正热火朝天的指挥着后厨几个伙计备菜。 “山歌,您先出来下。” 小筑挤到小连山的身旁,见他手上也没什么菜要做,悄悄附到他的耳边说着,伸手将十两银子塞在了他的手里。 小连山斜眼一看就向他偷偷飞了个眼色,眼色直指后厨的后门。 小筑一见有门,颠着脚悄悄出了后门。 后厨的后面是个小院落,西角上是间休息室。 小筑坐在休息室等了一阵,才见小连山从后厨出来。他更机灵,估摸着小筑找他一定是很秘密的事情,出了后厨就将后门反锁插上了。 后门的小院隐秘,休息室又在西角上,前后左右都没有窗户,关上门,就能将要说的话拢在门内,谁也不会听了去。 “说吧,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啥事?” 小连山摸了摸还有些温热的十两银子,一边沏茶,一边问小筑。 “也没啥事,就是想问你个小事儿。你是想长久在咱镇上住下去,还是另有其他打算?” 小筑拿过一碗茶,一边吹着上面的茶叶浮沫,一边一大口灌下,砸吧着嘴,问。 “你这是在干嘛,师兄让你探我话,还是你们少东家?” 小连山倒了两小碗茶,自己拿了在嘴上小口抿着,眯着笑眼问小筑。 “不是连山哥,也不是我家少东家,是我的意思。” 小筑慎重的将茶碗的茶水喝干,一抹嘴,又去取另外的一碗,抬着眼皮很神秘着问:“你到底有啥心思,给我透过底呗?” “干嘛?” 小连山见他脸上板着严肃,一咧嘴,眼底闪着悍然,爽朗一笑:“你鬼什么鬼?咱这拉家带口的能去哪儿?就这点手艺,出了锦峰镇,哪还有这么多野味让咱做?我又没疯,还能上哪儿去?” “这么说,你是有点这个打算了?” 小筑一听这事有点门,连忙道:“咱们换个思路。如果,你有一千两银子,还有一份更好的待遇,比上东来客栈的少东家给你的多上一倍的薪水。你会离开锦峰镇吗?” “这是啥话?” 小连山依旧看笑话般的注视小筑,“一千两银子能干个啥?这也就在咱锦峰镇,至多买个大点的宅子,或者买上几十亩好地。可是待遇这东西要看你要怎么说,搁那儿花了,咱小镇地处偏远,没什么大的开销,我每月这五十两,再上零七杂八的二三十两,真是太富裕了。 可是即便是没月一百两银子,到了龙阳城不是也白搭?更何况,咱这手艺到了大地方,未必就能管着整个后厨,不是银子的事儿。是级别,级别,你懂不懂?” 小连山考虑的全面,银子多开销大,如果受制于人,总不如小地方自在。 他其实没什么野心,再存上几年的钱,娶上一房漂亮媳妇,足够满足。 于是问小筑:“交代吧,为什么问这些?是不是大师兄派你来探我口风?” “这件事情,和连山哥真的没有关系。” 小筑一摆手鼓着腮帮子仔细想了想:“你的意思是说,如果给你一个大的酒楼,你说了算,还有住的地方,月银还很高。这级别就能哈东来客栈画上等号了,对不对?” “我怎么说话,你就听不明白呢?” 小连山却摇头:“这么说吧。我!” 他一指自己的胸口,“土生土长的锦峰镇人。我今年十六岁了,从四岁就跟着师父学手艺。东来客栈的少东家一直器重我,给的月银也是全镇子最高的。这里面有恩情,有感情。这不是钱的事儿,这级别你还不明白? 人活着,总得讲点良心,再好的待遇,我也不能干哪没劈眼的事情,是不是?” (注,此手稿完于4月1日愚人节,内容已无法更改,与今日之辱算是极大讽刺。) 第二百五十四章 动摇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哦,听明白了,也就是说你并不是不动摇,而是怕亏欠了你家的少东家,对不对?” 小筑哪能不明白小连山的意思,可是他是来说服小连山的,不然自己的银子不是打水漂了,于是道:“山哥,这么说吧,其实很多机会可是不常有的,聪明人都会牢牢抓住,你有才华,有更好的发展。能有人慧眼识珠可不容易。 咱这锦峰镇是什么地方,天高皇帝远屁大点的地方。即便有个得天独厚的濛山又能怎么样?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说的什么恩情什么真逗不是事儿。 你都干多少年大厨来,手下也培养几个得力的小手不是?你那点手艺不是几下点拨的事儿?你师父又没说,你不准收徒弟。教会了徒弟,你不是没有耽误你家少东家的事儿? 何况,凡事有来有往,你这么聪明,不会留着后招。话说得委婉点,咱也不过先试试水深水浅。混的好,咱自然干下去,混的不好,咱再回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件事情你可要想好了。 还有,你师父有没有什么消息,要不你能说动你师父也行。 这家可是厉害角色,出手大方的很,京都城是什么地方,踩着梯子就登上了富贵的地方。我遇的可是贵人,兴许还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官。 宰相门前七品官,你懂不懂?你一生的富贵可都在你这个决定上了。你可要想想清楚了。” 小筑唾沫横飞,也别说,真的把小连山的心思说的活动了:“也别说,你这一说,我倒是真的得想想了。” 他搔着头皮仔细认真的想了想,“这么说,是有人特意找你挖我去京都城?” “嗐,是啊,要不是这样,我干嘛和你说这些?人家还要我打听你师父,这家公子阔绰的很有的是银子。花钱可大方啦,你要是真的答应下,先给你这个数!” 小筑咬咬牙,大不了一万两银子分给小连山一半。他伸出五个手指,在小连山面前晃。 “五百两?” 小连山盯着小筑的五根手指,眼前一亮:“还有呢?” “嗐,啥五百两。五千两!” 小筑翻了一下眼皮:“这位公子年纪不大,是个精明实干的主儿。身边的几个看上去就像是有身份的人,看人的眼神都是居高临下的。他说,要干一大大酒楼,请你去管后厨。如果你答应。我也能沾上光,当个跑腿掌柜啥的。说是不仅有月银,还有盈利的分账。月银可是东家的一倍,还有人家还给安排住的地方,说是大宅院。 有钱人家的大宅院是什么样儿?你不是没见过,你的挣到多少年才能买得起,或者,你挣上一辈子也买不起。 人家说,如果说服你,就给我五千两银子,五千两银子只是顺嘴和你嘚啵嘚啵的事儿,可想而知,这家的公子要多大方? 我 小筑就是讲义气,我是真的愿意跟着山哥走,五千两银子全给你。你就带上我去京都城见见世面就行。人活着,总不能目光短浅,我娘生我不容易,,我想让她老了享受享受几天好日子。你家老爹老妈一把年纪,你就不想着有一天让咱镇子的人都羡慕着你?能在京都城里当上大酒楼的大厨?” 小筑搬出了他的老娘来,这可非同小可。 小连山三岁的时候,有一次跑到镇口的一口井边去玩,不小心掉了下去。刚好,小筑的娘到井边去打水,把他救了上来。他是一辈子都记得江氏的恩情,所以,一直都和小筑交好,亲兄弟一般。 小筑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家里一直紧巴巴的艰苦,也就这些年小筑在迎宾客栈讨了差事,家里才渐渐好了起来。可他知道,这远远不够。小筑娘身子 弱,三天两头的花银子买药,这个家真是艰难撑着。 如果到京都城,小筑就能当上大酒楼的掌柜,如果他和小筑两人齐心努力一块干,说不定,两家真就能在京都城打下一片天地来。 这样一想小连山的心思更活动了:“你这件事情,真的会靠谱吗?” “这话说的。” 小筑见小连山真动了心思,眼睛都放出光来,从身上摸出五十两银票向小连山的手里一塞,“真金白银的能有假?” 小连山刚刚收了十两银子,如今又见到五十两银票,这回不得不重视了。 这家东家真是有银子,他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给了这么多的银子。 “你回头和你师父捎个信,你师父主意多,如果能让你师父出头,你家少东家绝不会为难你。这件事情,也扯不上我头上,这是皆大欢喜。而且,你和你师傅商量下,你带两个徒弟给你少东家,大概他也不会为难你了。 你这么聪明,比我小筑不知精明多少倍。五千两银子,就先算到京都城里逛上一逛,也要先挣上再说不是?” 小筑的话很明白了,你只要到了京都城走上一遭,这五千两就能拿到手了,不难白不拿,拿了也白拿。 五千两银子,这对小连山的太诱惑了。 “那好,我回去就给师父发消息,商量这件事情。” 小连山下定了决心。 “那好,不如你先在后厨安排下,先跟我去见见这位小东家。如果这件事情能定下来,兴许你就能拿了五千两银子了。” 小筑心里痒痒,他不是催着小连山得了五千两银子,他是摧着他去帮他要到五千两银子。 一万两银子,分给小连山,自己还得五千两,再加上之前的一千两。 他小筑也算发达一会,六千两银子,即便京都城的宅子买不起,买上两间草屋也行。 想到老娘含辛茹苦的将自己养大,能享受他这个做儿子的这点福气,小筑整个人都精神一抖。 “这样也成,我倒要会一会这位少东家。” 小连山心里充满好奇,天下知道无奇不有,世上好厨子多了去了。一个京都城里的富贵公子,到底是看上了他的厨艺,还是看上了濛山上的大片珍奇野味?这件事情要想弄清楚才行。不然,他到京都城里可是七上八下的不踏实。五千两银子是不少,可他真的没打算都要。 他是打算分给小筑一半。 “你先回客栈,我安排安排之后随后就到。” 小连山打定好主意,还得露了口风,就让小筑先回了迎宾客栈。 他先向后厨的几个手下安排交代了清楚,换了衣裳出了东来客栈。 第二百五十五章 信任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小连山出了东来客栈向西走,拐进一条小巷又走过了几家门前,来到一间不大的小院门前。 这条小巷叫做小里巷,小连山停住脚的这家小院是第十一家门前。 他轻轻敲了敲院门,院子有个五十几岁的妇人,听到门响问了句:“谁呀?” “娘,是我。” 小连山轻轻说了声,静静等在门外。 “是连山回来啦,今儿这么早,是有事儿吧?” 李氏听出儿子的声音,连忙放下手上正晒了半截子的衣裳,甩了甩两手站起身,走过来开门。 小连山见母亲正洗衣裳,问了句:“我爹呢?” “去你山伯就爱了,刚吃了饭去的。怎么,找你爹啥事儿?” 儿子每天都会忙过晚上的客人才能回来,这时正值后厨最忙的时候,意外的回来有些反常。这让李氏担着心:“出什么事情啦?” “也没什么事儿。” 小连山想了想,先到院子里的鸽子笼里掏出一只灰羽毛血红嘴的鸽子来,写了张纸条绑上放飞出去,才对母亲到:“娘,如果我师父来了,您就将大叶青泡给他老人家喝。” “成,我这就去把你爹叫回来。” 李氏聪明,儿子向来不轻易找师父,一找就是大事。 她是不敢问儿子,心上却七上八下的开始慌,口上不住小声念佛,祈祷不是祸事。 小连山见母亲担着心,忙道:“娘,放心吧,没什么大事。” 他安慰着母亲,急匆匆的出了门。 小连山出了东来客栈时,夜色已经渐渐浓了,街上摇曳着昏暗的灯光,这让他的脚步轻松了不少,径直来了迎宾客栈。 东来客栈的大厨跑到迎宾客栈可是件稀罕事,镇上的人多眼杂,所以,小连山来时故意戴了顶灰色的大檐帽子,帽子向下一拉,遮住了半边脸。 他向迎宾客栈走时,门口等的焦急的小筑就看到了。 两人远远打了个手势,小筑就开了侧门将他领了进来。 小筑指了指客栈二楼的几间上房,两人商量了一下,趁着掌柜不在大堂的柜台,这才一前一后上了二楼,来到花兰门前。 小筑机灵,并没有先进房间,而是站在门外的栏杆旁注视着大堂的动静。 大堂这时一条人影也没有,正值晚饭时间,大家都在忙着口食,谁也没在意小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 花兰将小连山请进房内,小筑这才放心的进了门。 花兰没料到东来客栈的大厨竟然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喜出望外的请他落了坐,眼底闪着怀疑:“您真的就是大厨?真没想到,大厨竟然如此年轻。” “山哥四岁就开始和师父学手艺, 别看他年轻,可有十几年的厨艺经验呢。” 小筑在一旁忙解释。 “嗯。” 花兰点头,一笑道:“如果山哥定下来,咱们就先签订个契约,这样方便你这边的把善后的事情料理清晰。” “要签契约,这是什么意思?” 契约这种东西可是实证,如果落在东来客栈的少东家手里可是了不得。东来客栈这位少东家表面是个温和性子,背地里的阴招可多着呢。小连山的腿一抖,为难的看着花兰。 “哦,是这样。” 小连山慌的变了脸色,花兰了然他的顾虑,只得实情相告:“花某此趟是要去昆仑山,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来来回回,总要耽误些行程,咱们双方签了这份合同契约,山哥就能拿了这份契据直接去京都城的花府等待我们返程了。这样也除去了山哥的后顾之忧。 酒楼的事务,花某肯定是要做的。我修书一封,府里自然有人配合着山哥到京都城各处去选址。哪家的铺子合适,就由你们二人决定下来。” 花兰立刻京都城时,并没有留给喜老伯太多的银两,即便有花满楼,一座大的酒楼,从选址到装潢也是一大笔的支出。 她仔细斟酌了一下,对两人道:“你们先等下。” 说罢,走进内间里,将百宝盒里的珍珠都拿了出来。 这些珍珠拿到花满楼可是一大笔可观的银两。她让出到外面买来只很大的木质盒子,又写了封信打了蜡封放在了盒子上。 “这只盒子你们带回花府,这封信上做了安排。你们尽管先在花府住下,等选好了铺子,你们两人就负责装潢招着伙计。其他的事情,等我办完手上的事情,回去一并处理就行了。” 花兰用手轻轻拍着盒子,“这只盒子里面的东西很贵重,希望两位能妥善保管好。到了花府,把箱子和信都交给喜老伯,他自会安排好一切,这些请经管放心。” “还要带上这个打盒子?” 小连山迟疑着看着盒子,他似乎感觉着一丝危险的临近:“少公子,锦峰镇距离京都城路途遥远。如果盒子里是贵重的物品,在下可不敢保证路上遇了匪人的安全。如果盒子被贼人抢了去,在下可就是掉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何况?” 小连山惊愕的大张着眼睛,这位小公子真是太年轻了,他就不怕我们拿了私吞这个盒子跑掉吗?怎么这么单纯将这么贵重的东西交在自己手上?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花兰不相信面前这两人目光如此短浅,竟然会为了一大盒的珍珠,而放弃京都城这么好的机遇和机会。 还好,小连山和小筑两人都是值得信赖的人。 两人自骨子里都有傲气,不是我的东西绝不贪心。是我的东西,我也绝不放弃。 “这些都好解决。” 花兰一笑,从身上拿出两支狼烟来,“你们带上着两只狼烟信炮。镇上的事情处理妥当之后,你们可以放上一只狼烟,信炮放出去,自然就会有人和你联系。花某再修书一封,你们将信交给来人。这样,你们在路上的安全问题就是有保障了。 这第二只狼烟,要在万分紧急的关头使用。到时候,自然有人前来帮助你们,保护你们路上是安全。如果你们还担着心,可以将这只盒子交给接应着你们的人保管也行。” 第二五十六章 有人的世界不能猜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安排周到,小连山和小筑一对眼色,成! 花兰答应了小筑给他一万两谢银,而小连山,她也想到了。 收好了契约,一式两份。花兰又拿出一万两的银票来给小连山,“这些银两是你安排家用。等到了京都城之后,如果你不习惯住在花府,你可自行安排。” 一万两银子,在京都城也能安顿下来。 小连山看了眼小筑,不是说五千两,咋又涨了? 多出五千两,他自然更高兴,于是又道:“少公子放心,我将家里都安排好了,就和小筑分头启程。” 相比小连山,小筑精明机智。 花兰点头,将珍珠盒子交给了两人,“那你们 商量下,谁人拿了盒子都成。” “盒子先放公子这里,等我们都安排好一切就过来取。” 小连山拿了一万两银票,小筑的银票还没拿到,他心思活,“这么贵气的盒子,现在拿出去一定会和惹人眼目。” 花兰想想也好,便没勉强,两人的顾虑,她心里明白。 要去京都城,锦峰镇上的一切自然要了结干净。 如何了结,她不想问,也不想给他们添上压力,于是又道:“如果两位有什么难事,在我离开这里之前,尽管来找我。” “多谢公子。” 小连山和小筑谢了花兰,分头出了房间。 小连山出房间时了,小筑先在外面观察好了掌柜还没出来,这才安全的将他送出了客栈。 小连山身上揣着一万两银票,这可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他先回了小里巷,这时,他的老爸正在院子里和宝坤哥说着话。 徒弟急火火找自己,一定是有很紧急的事情。宝坤哥一见徒弟回来,连忙急切着问:“山儿,出什么事情了?” “师父,你先坐下。” 小连山关好院门,将师父请进了房里,将小筑和花兰的事情一说,又拿出一万两银票交给了宝坤哥:“师父,银票我收了,我是打算离开锦峰镇了。您和我们一起去京都城吧?” 宝坤哥,大名叫房宝坤,今年四十有三,生了一副憨直的长相。虽然不太出众,但却英姿挺拔,是个高大的壮汉子。 他本孤身一人四处的漂泊,这几日留在锦峰镇是因为过几日的寿辰。 小连山早就想好个十分好好办个寿宴,所以早早就传了信,请师父过来住些日子。 锦峰镇上,原本就有宝坤哥的老宅,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少了骚扰,他家的大门终日上了把大锁。镇上都以为,他是去了外乡。 就连大连山也不知道,师父回了锦峰镇。 大徒弟存不下事情,宝坤哥听了陷在了沉思里。 好一阵,他才开口道:“这样好了,东来客栈这边师父先给你盯着。你先放心去京都城,等一切安排上了轨道,就给师父传个信来,这边的事情,师父再行安排。” 宝坤哥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小徒弟,四岁的时候就开始教他,自然亲儿子一般的信他。 他将银票交给小连山,“这边有师父,你就放了心去。那里可是繁华地,到哪都少不了银子。人家公子给你一万两银票,是为要你踏踏实实好好干,这个机会可不常有。等你出息了,师父这边也就放心了。” “嗯。” 小连山揣好银票,又道:“师父,京都城路途遥远,徒弟先带了我家二老先去,师父您可要保重,这回大寿,等咱师徒聚在京都城里,徒弟一定在大酒楼风风光光给师父好好操办操办。” “成,师父就等这一天。” 宝坤哥欣慰的笑了:“路上加着小心。” “知道,师父。” 小连山说着,连忙让父母收拾包裹。 院里有马车,东西装上马车,他才放下心来。 “我和你去见东来的掌柜。” 宝坤哥经验丰富,这时节,千万不能让徒弟太慌张。 东来的少东家可不是好说话的主儿,自己要想好万全之策才行。 主意打定了,他才带着小连山直奔东来客栈。 可他千想万想,还是低估了东来客栈的少东家。 东来客栈与迎宾客栈在锦峰镇之所以能并驾齐驱,并不是客栈的规模,而是后厨的两个大厨。 锦峰镇地处偏远,能来锦峰镇的客人,大部分都是熟客,冲着濛山的野珍美味而来。 想当初,东来客栈为了留下小连山,可是费了不少的手段和心思。 所以,迎宾客栈的伙计突然间来找小连山,掌柜自然第一时间就禀告了少东家,林胥。 林胥今年二十一岁,也是这两年老爷子才将东来客栈交在他的手上。 刚接了没两年,大厨就出了事儿,林胥可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在家里是嫡长子不假,可下面还有五个弟弟虎视眈眈。 五个弟弟可不五双眼睛,那可是几十双的眼睛在盯着他的,都在红着眼睛等着机会将他拉下马。 东来客栈的大厨若是出了事情,他在林家的地位可就再也翻不过来身了。 林胥阴沉的脸都黑了,他立即让掌柜派了人悄悄跟踪了小筑和小连山。 小筑从东来客栈出来回了家,又将老娘打发出了锦峰镇,这都没能逃过林胥的视线。 小连山匆匆交代了后厨后脚也出了东来客栈回了家,更没逃过林胥的眼睛。 “少东家,小筑这是要干嘛?看情形,不是迎宾客栈那边在捣鬼。” 掌柜也看不清这是什么路数了,忐忑不安着道。 “不是迎宾客栈,又是怎么回事?” 林胥的脑袋有些发涨,他伸手用修长的指尖按压着两侧的太阳穴,越理线头越乱。 正这时,伙计又回来禀告:“少东家,小连山回家呆了没一阵,就去了迎宾客栈。” 小连山去迎宾客栈,这可是 透着古怪。 “少东家,小连山穿了便衣,连头都遮住了,进店时还鬼鬼祟祟的。小的看见他没去找掌柜和迎宾客栈的少东家,小筑带了他去了二楼的上房,好像是去见什么大家族的客人。” 林胥的眼底阴鹫的一闪,阴戾着问:“大家族的客人?” “是的,少东家。这几位客人不仅衣饰华丽,满身也是富贵气派,一看就像什么有身份高贵的大人物。听说,是从京都城来的。” 伙计可是用了十足的心思:“他们这样的人要见小连山,能会是什么事情?” 能会是什么事情?有钱的人的世界,不是靠猜的。 第二百五十七章 体贴掌柜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有钱人的世界不能猜,林胥此刻也不想猜。 不管怎样,小连山时不能从东来客栈走的。 林胥眯起丹凤眼,阴阴的凝视着前方桌上的白瓷香炉袅袅缭绕的烟雾一阵,这才吩咐掌柜:“去派几个人,先把小筑的老娘弄回来。” “是。” 掌柜的答应着,又迟疑:“那,小筑这边怎么办?” “小筑这边,你瞅了机会一并抓回来。” 林胥下了命令,心情稍稍好转了些,抬了修长细致的手指,拿了一盏桌上的茶盏,在嘴上轻抿了一口,见掌柜还没有移动脚步,视线阴郁的落在他的脸。 “小连山,这边怎么办?” 他的手一挥,“先弄明白再说,也许不过是虚惊一场,慌什么?” “是,是,还是少东家英明。” 掌柜明白了少东家的意思,屁颠着去吩咐了。 小筑出了花兰的房间,将小连山送出了客栈之后,就去找了掌柜。 迎宾客栈的老掌柜是迎宾客栈少东家的老舅,平常就是憨憨的性子,客栈原本是锦峰镇最大最好的,都是因了他的这位外甥的吊儿郎当弄成了连个东来客栈都不如。 除了大气势的空架子,也就剩下几个度日的小钱了。 掌柜就一个亲妹子,就这一个亲外甥。外甥不关心客栈生意,他这个老舅勉为其难的上了阵。 可他也是个温吞的性子,每天的账本就是一个昏头胀脑,客栈的惨淡生意,更是让他提不起精神。 这不吃了晚饭,他就躺在后院的躺椅上,优哉游哉的哼起了小曲。 “山连山那,水连水。一条大船通南北,一条大船通南北……” 小筑来的时候,他连眼皮也没抬,依旧翻着二郎腿,山呀水呀的哼哼不停。 “掌柜,小的跟您商量个事儿。” 小筑小心翼翼走到掌柜面前,谨慎着道。 “哦,是小筑?” 今天店里来了几位贵客,账上银子多了不少。掌柜很高兴,平时无精打采也少了,堆上温和,问:“有什么事儿,说吧。” “掌柜,实话说,东家和掌柜都待小筑不薄,按理小筑不该多着这些歪心思。不过,掌柜您看,小筑还有老娘,老娘把小筑养这么大,我这个当儿子的是不是应该让她过上更好的日子?” “嗯。” 掌柜茫然的点着头,他不明白小筑想说什么,但也对他的孝心感动:“小筑是个好孩子,你有这份心,你娘也能高兴了。” “是啊,掌柜您听我解释。” 小筑见掌柜并没有露出温色来,更小心着道:“咱们迎宾客栈向来不缺什么伙计,少东家和掌柜人都和善待人又好,一定能够招上比小筑更加好的伙计来的。” “招伙计?” 掌柜敏感的张了张眼皮,他看着小筑为难的脸色,突然略有所悟着问道:“小筑啊,你是有新的打算是不是?说来听听,如今这世道,人事都复杂着呢。你去哪儿,老叔是不拦着。不过,你年纪轻,可别上了什么人的当才是。”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万顷良田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店里多一个少一个伙计,掌柜压根不在意。 可小筑不同,出了迎宾客栈,他的肩上可担着两个人的肚皮呢。 这让他不得不替小筑操上心,“你娘养你不容易,万事都要多想几步。” 掌柜好心提醒,并没有反对小筑的请求,这让小筑放下心来,便向掌柜说了实情:“不瞒掌柜。新来的这几位客人,说是要在京都城里开家大的酒楼。说好要小筑去当个掌柜,工钱也给的多。我寻思指着京都城要多大,总比上咱们这镇上强些。我娘活这么大年纪,我这个做儿子的要是真能带了她去京都城享上两天清福,也算是真的心疼她了。” “哦,有这样的事儿?” 掌柜惊得从躺椅上坐了起来,“世上竟有这样的好事儿?” 他很惊喜的看着小筑,不禁打量了起来,咂着嘴:“你别说,咱家小筑长大了,如今出落成俊后生啦。要是真的有这好事儿,那还犹豫什么,不答应不成傻瓜啦?” 掌柜是越看小筑越觉高兴,竟然高兴得搓起手来:“哎呀,这件事情可得趁热打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他开始在身上摸,可惜摸了半天才摸出五两银子来,但他并没失望,嘻嘻一笑:“你瞧,老叔身上就这几两了,好在你前两天刚刚支了月银。这些盘缠路上也够用了,你家不是有驴车,如果这家东家谈好了,你麻利的赶紧走,以免夜长梦多。” 他又想了想,觉得还是放不下心,拿起笔写了一封信给小筑:“到了京都城,你先按着这个地址去找这个人。这是老叔的一个旧友,我这位旧友可是和老叔铁着关系,到时候有事儿,他一定能帮上你。” 掌柜将信和银子塞给小筑,小筑激动的眼泪落下来,“扑通”跪在地下:“掌柜,您真是大好人。当初是您收留小筑,如今您有如此对待小筑,小筑?” 他想说,自己真的不该离开迎宾客栈,可是想想老娘即将要有的好日子,抹了两眼感动的泪水,又笑:“您放心吧,掌柜。等小筑以后能发达,一定接了掌柜到京都城去狂狂。” “嗯,小筑是好孩子,有你这份心,老叔就高兴了。” 掌柜被小筑的话感动了,欣慰的从躺椅上站起来,语重心长,道:“人生的很多机遇稍纵即逝,老叔真心希望小筑能有这样好的机遇。放心吧,即便那边混不好,回来,你还是迎宾客栈的好伙计。” “掌柜!” 小筑真的从心眼里的感激,感动得滴下泪来,伸了双臂抱紧了掌柜:“嗯,谢谢掌柜。” “快去吧,回去和你娘收拾收拾。” 掌柜扶开小筑,欣慰的催促着:“有什么事情,需要老叔帮忙,尽管开口,都没个啥,老叔一定帮忙。” “谢谢掌柜。” 小筑点着头,揣好了信,将五两银子还给掌柜,“刚刚的客人给了小筑路上的盘缠,这些足够用了。等到了京都城里,小筑一定给掌柜捎回京都城最好的稀奇东西回来。” “那也成。” 掌柜不好在推让,收起宝贝的五两银子,又催着道:“快去吧,回去和你娘说说,你娘一定很开心。咱的小筑真的出息啦。” 京都城里大酒楼的掌柜,可不是真的出息了。 掌柜想想就替小筑高兴。 …… 掌柜将小筑送走,心里异常激动不已,这下也不悠闲躺在躺椅上哼小曲了,高兴的渡着步子从后院出来到了柜台上。 他刚站了没两分钟过,就见两个伙计跌跌撞撞跑了进来,气得他瞪眼:“毛手毛脚这是干什么,这点出息,有啥大事儿?” “不好啦,掌柜!” 两伙计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上急得充着血:“小筑出大事啦,也不知怎么就惹了东来客栈的少东家,这不十几个人要把他打死。您快去看看吧,他的老娘也被抓啦,听说搜出了 来历不明的银票,好大一笔。” “东来客栈这是要干嘛,小筑可是咱迎宾客栈的伙计,反了天啦?” 掌柜的前脚送出小筑没多大功夫,小筑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气得他的胡子都翘上了天,立即带了几个伙计来找东来客栈要人。 东来客栈的门口,聚着一大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镇民。 不少人,一个劲儿的又惊又跳。 “哎呀,妈呀。小筑可是闯了大祸啦。干嘛干下这么下三滥的事情?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这下他老娘可搭上啦。” 掌柜听了一耳朵,也没明白说个啥,张开双臂就向人群里挤:“大家让一让,让一让,让我过去!” 他跑得急,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有人认出他是迎宾客栈掌柜,连忙闪出一条道。 这时候,大家见迎宾客栈掌柜出了面,小声的唏嘘都闭上了嘴巴。 掌柜的挤过人群,跑到东来客栈的院子里,就见小筑被打得遍体鳞伤,正倒在血泊里倒着气儿,眼见着就要断气的模样,一旁坐着满脸阴狠的东来客栈少东家林胥。 林胥见是迎宾客栈的掌柜来了,脸上的狠戾收敛了一些,冷着脸道:“老叔,您来的正好。小筑这家伙不学好,偷了东西,还怪带了小连山。你看这件事情怎么办吧,是送官还是私下惩了?不能白白便宜了这家伙。” “啥偷东西,啥拐带小连山?” 掌柜气得血气上涌,指着林胥鼻子大骂起来:“小筑是我店里的伙计,有事儿也是我迎宾客栈的事儿,你这是滥用私刑。” 他气愤得一蹦三尺,跳起脚来,“林家怎么养出你这个没人性的畜生?你还是不是人?小筑多可怜,竟然 污蔑他偷东西?你当镇子上的眼都是睁眼瞎啊,小筑从小长这么大都拿过谁的一个馍馍。小连山咋啦,甭想赖上小筑,告诉你,今儿这件事情没个完,小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告到皇帝老子面前,老叔我也跟你没完。” 他说着话,吩咐着伙计去搭救小筑:“快去请郎中。” 小筑只剩下半天命,这时见了掌柜,拼着最后的力气睁了眼睛,微弱着喊着:“老叔,我娘,我娘!” 掌柜四下一扫,没见着小筑他娘江氏,急得眼珠冒火,拍了大腿跑到林胥面前指着他的鼻子,狠狠着:“快把小筑他娘交出来?” 林胥这是杀鸡儆猴做给小连山看,他才不管掌柜跳脚,鼻子上指着也没动脸色,更阴着脸:“老叔放心,小筑他娘好着呢,小连山这事儿没个交代,这件事情就没个完。” 他一挥手,几个强壮的伙计就呼啦一下圈了上来,“掌柜,这件事情你知不知情已经不重要了。小筑要拿了好处逃出镇子这事儿可不成。谁都知道,东来客栈不能没有小连山。你们迎宾客栈不是有大连山,小筑干嘛跑我东来客栈来?大家都做生意,弯弯绕绕没意思。我已经差人去请知县大人了,见官不见官,也不是您老叔说了算。” 林胥一挥手,几个伙计就从迎宾客栈的伙计手里抢回了小筑。 小筑原本就剩半口气,这些一折腾,整个人软塌塌瘫在了地上,连口气也没了。 迎宾客栈这群伙计,一点武动底子也没有,掌柜可急坏了,人被控制着自己使不上力,急得他跳脚大骂,可骂了两句他就住了嘴。 骂有什么用,眼下先想法子救小筑才是要紧。 也是小筑事先和他通了气,客栈就几位贵客,又是从京都城来的,小筑说的准没错。 掌柜急中生智,慌忙拉了一个伙计的耳朵过来:“快,快到客栈的二楼去请几位贵客人,说是小筑出大事啦,快去,快去。” 伙计见势不妙,脚上添了风火轮,一溜烟的跑回了客栈。 花兰正在房里喝茶,等着小筑安排好哦一切拿了珍珠盒子和银票,门上一响,她是以为是小筑回来了,吩咐春蚕开门。 门一开,就见一个伙计慌里慌张的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着道:“公子,公子!快,快,快去东来客栈。救,救,救小筑,再不救人,小筑就没命啦。” 花兰心头惊得一跳,敛着眉色,问:“你先别急,慢慢着说,小筑到底发声什么事情了?”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筑突然惹了东来客栈的少东家,人快给他们打死啦。掌柜让小的过来给公子报信,说是务必请了公子前去救人。” 东来客栈少东家? 花兰心里咯噔一下,脑袋不用想就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她看了一眼还在木滞滞发呆站在一旁的芍药,连忙让春蚕去请谨慎和花三。 锦瑟过来,花三这边一惊动,寿安王也跟着过来了。 他见花兰神色慌乱着跟着一个伙计向楼下走,也没开口问,跟着几人一起来到了东来客栈。 还好,有迎宾客栈的掌柜在,小筑这才没有再遭了毒手殴打。不过,他只剩了奄奄一息的半条命了。 花兰挤过人群,来到东来客栈的院子里。 掌柜一见跟见了救星似的跑过来,“小公子啊,你可要救救小筑啊。这孩子命苦啊,就为了让老娘过几天好日子,你可不能丢下他。” 小筑和花兰签了契约,又拿了她的银票,她花兰自然不会放开手。 “大叔,您放心,这件事情由来是花某,花某一定负责到底。” 她将掌柜搀扶到一旁,向花三一挥手。 花三大步过来,几下竟东来客栈的几个伙计打趴在地,伸手将瘫在地下的小筑背在了肩头。 花三一动手,林胥就冷声笑出声来:“原来你就是始作俑者。我劝公子还是把人放下,交个官府处理的好,如果小筑踏出东来客栈,本公子可是不敢保证,他的老娘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 “少公子,别,别,别!” 小筑一听到“娘”这个字,挣扎着倒着气息,拼了力气挤出几个字,脑袋一歪昏死了过去。 花兰让花三喂了药丸给小筑,冷静的淡然一笑,走到了林胥面前,很狂妄的干笑了一声:“公子好大口气,花某真是太见识到了。不过,这世上的很多事情呢,都要讲究个投桃报李,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花某自持没什么薄面,不过,还是想向公子讨上个人情。人放了,什么条件,花某都会答应。” “什么条件都会答应?公子小小年纪,好大的口气?如果说,我要公子买下整个镇子的万顷良田赔给我,公子也能答应吗? 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依我看,小公子还是回家吃奶去吧,小筑这件事情,公子管不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冷漠的杀意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万顷良田?” 花兰又干笑了一声,“公子真会开玩笑,就算花兰有心,只怕公子也交不出万顷良田这个数字来吧?” “不过!” 花兰腹诽,我倒真想买下万顷良田,哎,真是可惜,别说是没有可能有万顷良田,即便有可能,死家伙!也不睁眼瞧瞧,面前站的人是谁?大概知道面前有个寿安王在,胆也吓破了吧! 她偷眼飘向寿安王,没想到一看之下,大跌眼镜。 寿安王正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抱着两肩要看热闹的向她飞眼。 意思很明白:“花同志,又来个漫天要价的家伙。你是接着呢,是接着呢?还是接着呢?” 话说,你不是有的是银票吗,不花白不花,花了也白花。 花兰冷的黑了脸,刚要张口,就听林胥一声阴沉沉的笑声传来。 “公子真会说笑,锦峰镇周边绵延几百里,别说是万顷良田,十几万倾良田也能有了。怎么,公子拿不出银子吧?不着急,本公子等的起,知县大人马上就到了,到时候,自然会有公正处理。” 林胥见对付不了花三,他忙使着眼色让手下去叫府里的打手过来增援,嘴上拖住了花兰。 不管怎么样,这里他也算是赢家,小筑是被打残了,总算以儆效尤。可是他可不能放了小筑他娘,没有这只鱼饵,他是吊不住小连山这条大鱼的。 他很狂妄的站起身,冷阴阴的看向花兰:“家有家规,国有国法,行有行规。在锦峰镇,每一家的大厨可都是签过一张生死契约的,如今小筑把人藏了起来,知县大人来了也要讲个公理。不管你们是多大的官职,小筑这条命也得抵在这里。这就是锦峰镇的规矩。” 花兰算是听明白了,原来东来客栈的“小连山不见了”。 小连山一定是拿了他给的一万两银票和契约,偷偷出了锦峰镇了。 她是这么分析,可事情完全没有花兰相像这么简单。林胥的话音刚落,就见客栈外面一阵骚乱,有一个五十几岁的老汉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嘴里不住喊:“造孽啊,造孽啊,造孽!” 他跑到花三身边看了看小筑浑身是伤正不停的倒气,以为是要断气,气得拍了大腿,跳起脚就要冲过去找林胥拼命。可是又没胆量向上冲,站在花三身侧(他是看出花三身边最是安全)不住的跳着脚手指林胥大骂:“你个丧尽天良的家伙,你把客栈和小连山还有齐大路两口子弄哪去啦?还不快交出人来,知县大人来了咋啦,你想干啥,草菅人命啊?” 整件事情有些混乱,花兰的脑回路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她上前抓住来人,急忙问:“老伯,您说什么?小连山没有出镇子吗?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刚刚我到房上去拿东西,就见一伙东来客栈的伙计闯到小连山家就把他们几个按地上绑了押走了。别看黑灯瞎火的,老汉我眼睛可好使这呢,就是东来客栈的伙计没错。 要说小连山有啥错,咱可以不计。宝坤哥有啥错?你绑了他这是要干啥,这是要干啥?还有齐大路两口子,本本分分的两个人,你绑了他们要干啥?这是要干啥?草菅人命,草菅人命!” 宝坤哥就死大连山和小连山的师父,老汉的话一出口,整个客栈门前看热闹的镇民都震惊了。 就连迎宾客栈的掌柜也急得腿肚子打战,连忙过来抓了老汉的手:“可不能乱说的,老田头。宝坤哥怎么会在镇上,你看清楚就是宝坤哥啦?” “是啊,宝坤哥已经好久没来镇上啦。” 有镇民质疑着声音问道。 “嗐,都是小连山这孩子孝顺。这不是宝坤哥要大寿吗,他是想给他师父好好操办操办。这不就悄悄将将师父请了回来。” 田老汉一边解释,一边拍大腿:“没天良啊,林胥!你快把宝坤哥给交出来,不然……” 田老汉是和林胥拼不成你死我活,但是气势也得跳出来,咬牙切齿的向他不住的挥着拳头。 这边闹的热闹,林胥却一板脸色死不认账:“田老头,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派了人绑了小连山和宝坤哥,还有齐大路两口子啦?你哪只眼睛看到啦? 睁着眼睛说瞎话!宝坤哥是谁? 小连山又是谁,你当我疯了,傻了,东来客栈供佛都供不过来的人物,我干嘛呀这么做?撒谎也不看看地方,你这一定是拿了小筑好处诬陷来了。” 他倒现出气急败坏的委屈来:“好,好,好!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你们一个一个的都在演戏,是不是?东来客栈闹出大笑话来了,大厨拿了大家银子跑啦。还要东来客栈背上这口大黑锅,休想!一会儿,等知县大人来了,你们谁也别想走。” 这时,林府的打手已经来了一拨,他向打手一挥手:“把大门都给我堵上。今天有一个算上一个,有两个算上一双。摊上这件事情,谁也别想置身事外,谁也别想走。“ 什么情况啊? 花兰是彻彻底底的懵圈了。 她看了看一脸朴实的田老汉,又瞧了瞧满脸都是怨气的东来客栈的少东家,视线移在一脸平淡保持着温婉笑容的锦瑟,没看出她脸上要表示什么,失望着又将视线移向了寿安王。 寿安王依然一副置身事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很明显,花兰是什么也没看出来,究竟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眼下是,小连山不见了。随之不见的还有他师父宝坤哥,更兼有小连山的一双父母。 花兰仔细想了想,又看了看已经渐渐好转起来的小筑。 两人前后腿出的门,小连山在街上就被东来客栈的人抓了。抓了小筑,没抓小连山,这一点就非常的可疑。 可是如果田老汉书说的都是事实,林胥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让花兰有些茫然了起来。 寿安王脸色淡定,大概是因为知道知县回来。 花兰是这么想的,可是如果林胥咬死口没有见到过小连山师徒和他的家人,这件事情就更僵了。 人藏起来,找起来不算太难,那是人活着。 如果惊动了官府,林胥要圆自己的谎,很可能会走上极端。 极端回事什么后果? 花兰惊出一身冷汗来。 她只不过看中了小连山的手艺,想在京都城里来个轰动效应,顺便推出大荒山呀着手的菌菇产业链。 可谁知竟然白白枉送了几条人命出来。 花兰的背后一阵阵发凉,这怎么可以,不行啊。她花兰怎么可以承受这样沉重的代价? 花兰的脸一丝丝消退着温度,她很惊慌的凝视着林胥。 突然间,林胥的唇角隐隐勾出一丝冷漠来。 这冷漠太可怕了,这是嗜血过后的得意。 …… “不能,决对不能让这样残酷的事情发生。 花兰的手心攥出冷汗来。 这时节千万不能慌张,也不能混乱,更不能让林胥察觉她的恐惧来。 花兰渐渐冷静了下来,眼下最重要的是拦住知县,再不然就是说服林胥。 从事件的发生到现在没有还没半个时辰,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千万不能刺激激怒了眼前丧心病狂的疯魔。 她暗暗扫了一眼一旁的小筑。 小筑此刻已经渐渐缓了过来,虽然还是遍体鳞伤,所幸没有伤到致命要害部位。花三已经将他扶到了安全之地,旁边有锦瑟和田老汉照顾着。 她将花三招到身旁来,悄声的吩咐了几句,让他火速去拦住莱州知县。 花三明白,转身向客栈的门口走过去。这时林胥的几名打手走了过来。 寿安王嘴角轻笑,盛安皇后倒是很聪明,这是要干嘛? 他的手中早有几颗石子捏住,此刻花三向客栈门口走,见几个林胥的打手要拦上来,手上的石子就弹了出去。 “哎哟,哎哟,哎哟,哎哟。” 随着几声哀嚎和惨叫,花三飞速的出了客栈的门。 林胥此时胸有成竹,他是以为花三是去搬救兵了,却没想过他是去找莱州知县岳孝之。 小连山的心是留不住了,林胥也不能放手东来客栈。 他是下了死手做给林家人看,想要打他的主意,下场可是要横着走路 的。 花兰可不能让这样严重的惨剧发生在眼前。 她冷静的开始思索对策。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磨推鬼。有钱能让魔推磨吗?有钱能是磨推魔吗? 成魔的鬼可怕,成魔的人更可怕。 林胥如今就是比鬼还要可怕的魔。 花兰要让这只魔拉动磨盘,她不得不先把他稳住了才行。 她突然间笑了一声,对林胥道:“少东家,花某初来锦峰镇。与少东家萍水相逢,与少东家前无仇怨,后无恩怨。何必针锋相对,大动干戈?不如心平气和坐下来,有商有量,来个皆大欢喜怎么样?” “呵呵,少公子可真会说笑,好话都被少公子说了去。” 林胥冷哼了一声,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傻瓜,自然听出了花兰的话中之意,暗暗想了想,便道:“不知少公子是要怎么个皆大欢喜?” 第二百六十章 采购合作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皆大欢喜什么,一万两银票就让小连山白白撬走了,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 有钱有什么了不起,有钱人就可以不管他人死活? 林胥是恨极了花兰,要不是花兰身旁几个虎视眈眈的高手,他是不打算放过她的。 东来客栈即便要倒,他也能让林家的人对他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他恨恨的凝视着花兰,眸光深处闪着冷冷嗜血的怨毒。 要平息这种怨毒的愤怒,花兰不得不用些心思。 “少东家,锦峰镇呢,物产丰富,民风淳朴。花某甚是欣赏小镇的朴实无华,更是喜欢这里的特色珍味。旅途匆匆,可惜花某的时间太是仓促了些,原本是先折返之时再做打算,只是有缘遇上少东家,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林胥没有开口,他倒是想冷眼旁观这位十三四岁的小小少年能玩出什么样的花样来。 “花某有意找个镇上的合作伙伴,不知少东家可有此意?” 花兰将合作伙伴几个字故意咬得很重,又坦诚着道:“花某这个合作伙伴,不是和东来客栈谈,而是少东家一人。还请少东家仔细认真的想想清楚。” “呵呵,少公子这是要做大生意吗?林某人只是个开客栈的,锦峰镇上物产丰富不假,可惜这里距离京都城路途遥远,能有商务往来的东西真的不多。如果加上旅途运输的费用,怕死少公子会得不偿失吧?” 林胥暗笑,还是个小娃娃,在我面前充什么大尾巴狼? 花兰看上的是濛山的松茸菌菇,更看中了小连山的烹饪手艺。 要打开京都城的菌菇市场,小连山的手艺至关重要。如果能加上濛山的松茸菌类,自然就能事半功倍了。 林胥的话没错,松茸运到京都城的成本是不低,可是这样的美味可是绝无仅有独一无二的。如果能在京都城打开市场发展起来,价格一定不是问题。 于是,道:“这有何难。少东家见过南海的珍珠没有?一定是没有见过。南海不仅路途遥远,珍珠更是不易得到。但是,少东家只要肯出银子,任何人都能将南海珍珠送到您的面前来。” 林胥极其聪明,立即想到了花兰话中的意思。 锦峰镇最出名的就是井花玉龙等这样的野味,面前的少年要拉小筑和小连山入伙也是因为这些珍味。 但是,这样的野味只有锦峰镇才会吃到,不是没有原因的。 井花玉龙的采摘极其复杂,从采摘到制作,非常的繁琐麻烦。而且这些野味需要在冰泉之下才能保持特有的鲜味。 冰泉只有濛山有,而且温度只会保持十几个时辰,一般店里的野味都是加上土壤才能保证供给。要运到京都城,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别说路途遥远,成本翻倍,即便是到了京都城,这些野味也早烂掉坏掉了。 林胥的脑袋都疼了。 面前的这小子这是说笑话吗,到底是他太傻,还是让他变成没有脑子是傻瓜? 他气得差点没了脾气,“难道少公子谈的生意是指濛山上的野味?好啊,合作没问题,不过,咱要先签了契约才行。我林胥向来本分做生意,价格方面童叟无欺,这些小公子可以随时筛查。不过,咱可丑话说在前头,咱要先交了定银才行。 而且,货我随时发,但是契约上咱要写上一条,货物在运送途中的损坏可不干林某的事情。别到时候,公子见不到鲜货责怪到林某头上来。濛山上的野味大家心知肚明,林某也是实话实说。这些东西不易保存。路途颠簸时日长久就会坏掉,,公子要不要做生意,林某可是讲究个诚信做与不做,都随公子。” “看来,这个少东家也不是个不可塑造的奸险小人。” 花兰暗暗一笑,这可难不住她花兰。 便笑道:“少东家真是朴实之人,花某就是欣赏少东家的真实和真诚。不过,少东家放心。花某既然要做这个生意,自然想好了对应之策。少东家只需和花兰签了收购契约即可。旅途中的损坏自然是有花某承担。花某答应少东家的一切要求,但有一样?” 哈,这位少公子一定是脑袋出了问题了。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这是要把大把的银子白白送个他啊。 林胥连嘲弄的力气也没有了,简直没了脾气。 第二百六十一章 乌云散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有人白送银子,林胥又不是傻瓜,干嘛不收。 不收白不收,收了也白收。 如果签下这样的契约,别说东来客栈,就算自立门户也没问题了。 而且,这分明就是白拿银子好不好,这可比经营东来客栈轻松多了。 先拿定银,然后拿了定银去收购井花玉龙等野味,他只需要从中拿了自己的一部分差价就成。货发出去,只要路上平安无事,不用管什么东西的好坏,这真是太好做的生意了有木有。 林胥当即点头,“好,少公子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这件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有些复杂,公子可要守住秘密才行。” 花兰卖了关子,她的诱饵抛出去,一定要牢牢抓住林胥才行。自然是要给他最大的甜头实惠,“你必须按照我的秘方制作松茸菌类才行。” “松茸,菌类?” 林胥怔了怔,眼底闪着怀疑,冷冷看向花兰。 花兰忙解释:“锦峰镇的野味,卖到京都城,一定要有轰动效应才行,所以,名字上一定要改的响亮。” “轰动效应?” 林胥的鼻涕差点没喷出来,到了京都城都烂掉了的东西,还轰动效应,轰动个鬼啊? 不过,这话他是没有说出口,更忍着心底的嘲笑,点头道:“成,都随少公子,叫什么都成。” 心里暗笑,“叫什么也没有用,到了京都城都是一滩黑水和臭汤了。” “那好,既然少东家答应,就取纸笔来,花某这就写了秘方和契约,咱们一式两份,依照契约行事,少东家从此就是花某在锦峰镇的合作伙伴了。” “成,没问题,都依着少公子。” 林胥看笑话般的吩咐着手下去抬了桌子,摆上文房四宝,又让人搬来一个大的太师椅,对花兰道:“请吧,花公子。” 花兰不慌不忙,挥袖坐在桌前,先将松茸菌类的图样画出来并标注了名称和晾晒保存方法。之后写了采购契约合同,一式两份摆在了林胥面前,道:“先请少东家过目,如果少东家有什么建议尽管提出来,什么事情都好商量,如果没有异议,就请签字吧?” 花兰在写契约的时候,林胥屏退了身边的手下,周围方圆没有视线范围,桌上写了什么,自然没人会看到。 他在一旁边看边惊异,面前的这位少年公子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人物?竟然懂得这么精妙绝伦的工艺? 他从小就在锦峰镇吃井花等野味,从来不知道有人会用这样的方法保存这些美味。 他注意到,花兰将这些方法毫无保留的交个自己,心中油然多了感动来。 这种方法真是太好了。如果有了这种方法,再有了这份契约,他是真成了面前这位小公子的合作伙伴了。 他天资聪慧,自然想到的不止一份契约这么简单。有了这份制作秘方,他的井花,不对,是松茸菌类,不是可以卖到天南海北每个角落去了。 这可是一笔非常庞大的数字。 林胥在林家,彷如关在阴暗房间的一只老虎,除了死死守住唯一的出口东来客栈外,几乎毫无出路可言。而如今,面前的这位少年公子,竟然在墙上为他打开了一大扇窗户。 窗户敞开,一大片的阳光撒向他,他突然觉得浑身上下都开始舒畅的通泰了。 有了这些生意,他林胥还管什么东来客栈。 爱谁谁去,前方可是一条 金光灿烂的阳光大道,面前的少年公子在向他招手,他要奔上去。 对,一定要奔上去。 林胥满心的戾气顷刻间化为了乌有,立马签了契约和秘方收了起来,更欢欣雀跃着道:“定银的事情,花公子不用急,等货送到了京都城,花公子再给也不迟。” 花兰见他终于放下了执念,更加高兴,一板着脸色,故意冷了脸道:“林兄此话何意,难不成林兄拿了秘方就变了脸,花某的契约可写的明白,你林胥的松茸菌类只可以卖给花某一家,一货多卖可是不成?” “花公子哪里话,花公子对林胥可是倾心相授,林某岂是见利忘义之辈!公子请放心,东西一定完好无损的送到花公子府上去,绝不一货多卖。” 一片乌云都散了,林胥更开心。 他走到畏畏缩缩的小筑身边,豪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不是还有小筑在吗,咱们以后都是花公子的朋友,都是一家人。” 小筑刚缓过气来,林胥高兴得用了些力,加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小筑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皮向上一翻,脑袋一歪,又昏死了过去。 林胥见状,慌了招呼着手下:“都愣着干什么,这是我兄弟。快,快,快去请郎中,一定给我兄弟好好诊治,诊治。” 几个手下都懵住了,少东家这是怎么啦,中邪了吧? 这画风……辣眼睛 “怎么,我说话不管用,是不是?不想干啦,是不是?” 林胥见手下发愣,阴着脸一瞪眼珠。 几个手下急忙手忙脚乱的将小筑抬进了一间客房。 小筑吃了花兰的保命丸,自然不会再有事了。抬在床上没多大的功夫就睁开了眼睛。 他一睁眼睛,就见到了老娘,不仅如此,没多大的功夫,小连山宝坤哥,还有齐大路夫妻也在。 这不是梦吧,咋他一晕,人都出来了? 他暗暗用力咬了咬嘴唇,咬出一片腥甜的血迹来,真疼。 这不是梦,真的不是梦。 是啊,这一切不是梦境,花兰的几张纸救了几条人命。 一两银子都没花。 这件事情,不仅寿安王佩服,就连锦瑟也不得不由衷表示佩服了。 盛安皇后,牛,盛安皇后,威武。 满天的乌云散了,大家各自回去休息。 小连山一场虚惊之下也学了聪明。他拿着一万两银票,又买了辆马车,扶着师父宝坤哥和一双父母,还有小筑和他娘,趁着好星夜月色,直奔京都城的方向去了。 他可不能让师父留在锦峰镇了,因为他的疏忽,师父可真是吃了大苦头,他可不能再让师父再吃苦头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不是幻觉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东来客栈并没有因为失去小连山而使后厨有所损失。 小连山没有失信东来客栈,虽然少东家用了极其残忍的手段,险些要了他和师父以及父母的性命,但他天生淳厚,还是倾囊将手艺教给了后厨的几个大厨。 林胥得了契约和松茸菌类的晾晒方法,自然巩固了在林家的地位。他是毫无顾虑,即便自立门户,他也有了本钱。 一大片乌云轰隆隆的吹了过来,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吹走了。 花兰很畅快的泡在浴桶里,连吹水花的声音都带着快乐。 “山水载不动太多哀愁,岁月经不起太长的等待……” 歌声悠扬,就连春蚕也一个劲的高兴:“主子,你可真是厉害,就这么出去没一个时辰的功夫,东来客栈的少东家跟变了个人似的,就连客栈的掌柜都跟屁虫似的。下次,您可一定要带上春蚕才行。芍药姑娘已经是累赘了,干嘛还拖着春蚕后腿?” 春蚕想说,宝宝心里苦,宝宝心里憋屈。 可一看花兰甩过来的小眼神,立马浮上笑容:“主子做啥都是正确的,春蚕完全,完全没有意见。” 开开心心泡了澡,花兰躺在床上,浑身上下通泰无比。 春蚕早寂静洗了澡,听着外面芍药打起了鼾声,放心躺下来,美美闭上了眼睛,很轻微的对花兰道:“主子睡吧。” 花兰闭上眼睛,静静的躺了一阵。 脑海里一阵阵的兴奋激荡。今天真的好凶险,没想到,自己真的化险为夷了。 花兰悄悄扒开眼缝,眼神飘向静静穿透窗来的月光。 月色皎洁,明媚如水。 此时,如果能静静的坐在屋顶上,伴一良伴知己畅怀赏月,这真是人间美事。 她这样想着,唇角悄悄勾起一弯明媚来。 如果没有清规门,没有楚白山,更没有清堂什么门,寂静的小镇,安详的夜晚,屋顶的自己真的太美妙了。 这就是她花兰想要的江湖。 美妙的感觉漾在唇角,身边的良伴会是谁? 东方世玉,花兰的脑海停留在一张儒雅清俊的脸上,她无助的摇着头。 东方世玉不会武功,上房一定要爬梯子,这太煞风景了。 她不禁摇了摇头,心里多着遗憾。 这时候,窗上轻微一响,大片的月光突地照了进来,融融的月浑里现出一条伟岸的白影,花兰一看,心里笑,石惊云倒是不差,武动高强,又机智过人。 她很喜欢石惊云的安全感,和他一起坐在屋顶赏月倾谈,心里安定的就连呼吸之间都是安稳的。 花兰闭了闭眼,唇角勾着一阵阵的喜悦,嗯,这感觉不错,真的不错。 石惊云轻轻走到花兰的床前,很奇怪的注视着床上刚刚还大睁眼睛此刻又甜蜜闭上了眼睛的花兰,心里气:“这是干嘛,视若无睹吗?” 他心里刚有些小郁闷,就见花兰猛地坐了起来,突地向他伸出手来。 石惊云本能的一侧脸,轻轻躲开了花兰摸向自己脸颊的手指。 “咦,怪了。” 花兰真是奇怪,自己这是怎么了,石惊云在面前好清晰啊,连气味都无差,怎么自己伸手竟触碰不到他? 幻觉,真的是幻觉? 花兰在石惊云面前伸着手指,抓来抓去也没有抓到石惊云。 石惊云心里气,花公子这是在干嘛,没事抓自己脸干嘛? 可他的心思刚微微一动,就感觉自己的脸火烧一般烫了起来,这感觉让他下意识的没有再动。 也刚好,花兰的手指摸上了他的脸颊 。 “哦?” 花兰这回不得不严肃了起来,手上的触感太真实了,石惊云刚从外面进来,夜晚的风凉凉的吹在他的脸颊,将那些温热吹得冰冰凉凉。可如今,他正鼓着热血,,冰凉之中透着一股灼热,皮肤的质感非常的鲜明。 花兰摸了两下就从床上跳了起来,这下她不敢乱摸了。 她已经嗅到了石惊云略带粗重的呼吸。 特么的,这不是幻觉,这是真实的现实,石惊云就站在自己的床前。 “你,你,你?” 花兰快速的抓了件袍子披上身,一边系着腰带一边慌张的开始弄头发。 床上的春蚕还睡着,她支吾出三个字就闭上了嘴,愣怔怔的注视着石惊云,意思在问,你怎么来了? 石惊云刚刚被花兰摸得有些魂不守舍,此时,清醒过来,原来是花公子出现了幻觉,心思一定,人就冷静了下来。 窗户开着,夜晚的凉风肆无忌惮的吹进来。静静的月光,揉进大片的夜色里,石惊云沉吟了几秒,便拉着花兰跃进了这片明媚的月色之中。 不多时,石惊云将花兰带到一座高高的屋顶坐了下来。 屋顶看下去,对面就是花兰住的客栈,可以很清晰的看清那扇已经关好的窗户。 窗户上的月色,如同一碗清澈明净的泉水,轻柔扑面,静谧清新。 花兰因为刚刚的鲁莽举止还在羞涩着,视线落在那片轻柔里,倏然的轻松了,一耸肩,轻声问石惊云:“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石惊云脸上的热度已经消退了。他很深沉的注视着花兰,轻轻点了点头:“有些事情突然复杂了,有些话石某不得不问?” “什么事情复杂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花兰满眼清澈的眸子凝视石惊云,石惊云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找她,会是什么,她很期待。 “最近些时日,总有一名穿灰袍的人在花公子左右。一开始,我是没有注意,可是出了龙阳城,这人就太奇怪了。” 石惊云说到这里,眸光深邃的凝视花兰,如同 在审视一本深奥深测的天书:“这个人,好像不是为了大公子而来,也不是为了摸清清规门和清堂门而来。这两日,我派人去查了,这个人和楚白山没有半缕半丝的关系。” “这么说,这人不是很奇怪,这人到底是什么人?” 石惊云眼神深测难懂,花兰更是一头雾水:“他是一直在跟踪着我们吗,还是要查到这个人,这个人究竟是何目的。” “究竟是有什么目的,还真难以查清,不过?” 石惊云定定的凝视着花兰,脸上迷茫一闪而逝。 他是真的没从花兰脸上看出什么来,更迷惑:“真的很奇怪,花公子应该对石哭山印象深刻吧?” 第二百六十三章 跟踪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石哭山真的记忆深刻。 花兰的眸色明亮了起来,“那夜的大风雨,你也在石哭山吗?” 她想起那夜狂风呼号暴雨倾盆的景象,这些暴风骤雨里还有更可怕的危险,狼群,“你当时在哪里?” 石惊云武功高强,以他一人之力,轻松躲过狼群不时问题,花兰的话问出口,立即就闭上了嘴,怔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那些狼群都是你杀的?” 可她注视了没几秒,石惊云就摇了头:“不是。” “不是你杀的?” 花兰的瞳仁开始放大,“那会是谁?” 她的脑海闪出一场惊心动魄的惨烈画面来,石惊云就在石哭山外,他一定亲眼目睹了这场残酷屠杀的全部过程。她倒吸一口凉气:“会是谁,是谁杀了那些狼群?” 石惊云勾起一弯微妙的复杂来,轻声一笑,目光从花兰的脸上移开投向深沉寂静的夜色之中,彷如那里有一扇门,他正试图要打开。 “真的很奇怪,好像花公子身边总是若隐若现着一个又一个的谜团。” 他将目光抽回来,再次落在花兰眼底,深深凝望了两秒,又移开,这次没有去看夜色中的大门,而是垂在了深沉灰暗的屋瓦上,修长的手指在上面拨弄着,心情压抑而紧张。 沉默了一阵,他突然轻轻笑了。 他知道,有些答案很残酷,揭开之后太残忍。 他冷静了一阵,就打消了心中的疑惑。选择笃定着向花兰伸出手来。 听花兰也无奈的叹息起来:“是啊,我是真的倒霉,每一件顺心的事情。刚刚松了一口气,这边那边的事情总是层出不穷源源不断的缠上来。” 她很郁闷的吐了口气,眉头如同阴霾密布:“要是我也有绝世武功就好了。特么的,谁要是惹我麻烦,我先来个飞沙落叶,唰唰砍了他们几个狗头。再来个飞龙在天,让他们一个一个跪在本公子面前哭爹喊娘,唉!” 花兰痛快说完,眼神就萎顿了下去,“可惜,我什么也不会,什么武功都不行。” 她很委屈的撅着嘴,一张脸皱成一团,愁云惨雾状抬了眼皮看向石惊云:“石兄,你说我这倒霉日子要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 人家还能不能愉快的穿个越,快快乐乐的玩耍了嘛? 都说穿越可以打皇上戏王爷,逗个盖世大侠狗腿一样追着跑。 她花兰穿越弄的这是什么鬼,弄一大堆不见人影的危险人物不说,这都是什么画风? 她想想昆仑山就头痛欲裂,说实在的,要不是何啸云,要不是尹震南,要不是……? 花兰满脑子胡思乱想,石惊云却更冷静的看清了花兰。 他轻轻一笑,“其实,花公子不是很幸运的吗?” “幸运,幸运个头?” 花兰抬着郁闷的眼皮,狠狠白了石惊云一眼,视线投向深邃 无边的黑夜,嘴里不住的叹气:“哪里幸运啦,你又不是我。哪里知道,我心里有多少苦闷?” “花公子要是有太多苦闷,哪里会这么轻松的和我坐在这里安安静静的清风朗月?哈!” 石惊云笑了一声,“连我也震惊,花公子总危险时刻多出令人意料不到的人物来保护着,就拿石哭山来说,若非石某亲眼所见,还真的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石惊云说的轻描淡写,花兰听的惊心动魄。 “对啊,那些狼群既然不是石兄所杀,究竟是什么人?” “就是那个神秘的人物,灰袍。” 石惊云的口气有些幽深的清冷,“你们出了龙阳的时候,我就见了这个灰袍骑了匹快马追了出去。可是,令人奇怪的是,走了没有二十里的时候,这人突然间放出几只鸟出来。这些鸟很奇怪,比麻雀要大一些,羽毛灰斑色的,飞起来很快。当时我就暗暗捉了一只,可是仔细的检查,发现鸟身上没有任何暗记字条什么的。后来,我就在鸟身上放了追踪虫。” “追踪虫?” 花兰讶异的扫了石惊云一眼,感觉身上一痒,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上,一边摸着一边怀疑的注视着石惊云:“这种虫子什么样子,我得仔细研究下。” “研究什么?这可是我们峨眉山的三大至宝之一。如果能让你发觉捉了,这 还能叫追踪虫吗?” 石惊云狡诘一笑,又板了脸正色道:“可是奇怪的是,我的追踪虫并没有追踪这只鸟的任何信息。要说这人是太狡猾了,几乎说不过去,他不可能再每只鸟身上按了眼睛,更不可能发现我的追踪虫。” “哦,这倒是够上…?” 花兰眨着眼皮,突然就闭上了嘴巴。 够上啥悬疑啊,石惊云的追踪虫呢? 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小虫子? 她又屏气凝神在身上仔细闻了闻,还是没闻出任何可疑的气味来。 嗯,够悬疑。 花兰开始放弃了,眼珠瞪在石惊云脸上:“后来呢?” “后来?” 石惊云被打断了几秒,花兰突地一问,倒让他蓦地一怔,但很快,有想了想,道:“我又追上这个灰披风的时候,就很奇怪的发现了,这个人的周围一下子多了不少身穿异装的男子。” 这些人看似是普通赶路的商旅模样,实则,都在若即若离的追随着这个灰披风。 灰披风的半张脸被帽子遮去了一大部分,这些人也很奇特,头上几乎都包着很大的包头,肥肥大大的衣裤,脸上围着厚厚的围巾,一半的围巾遮住了鼻子的下半部分,看不清整张脸是模样。” 石惊云复杂的眼神落在花兰脸上:“你们去的方向大概不太知道,这是一条几乎无人再走的路。之前,有几座村镇,后来因为饥荒和灾害都搬走了。连整座小镇也没了。听说,是天火降临烧没了。后来,我也仔细的打听过,好像是有人故意烧了镇子。” 这一大片的荒野,原来是广袤无边的田地,这里曾经是产粮大镇,可惜因为灾害和狼害,就这样的荒芜了。 我本来是想追上去拦住你,可是我一追上你,灰披风一定会发现我。我只好一直藏身在暗处,结果到了石哭山。 也幸好,你有个天下无双的臭袜子师父出现了,要不然,那一夜,我也有些束手无策。 石哭山顶虽然可以暂时阻挡狼群,但是这些狼群若凶起来,真难想象最终 的结果会是怎样。” 石惊云很庆幸的伸出手去,他是下意识的想安抚下花兰,接触到花兰突然放出光彩的眼神,立时手一抽,缩了回去。 手心一热,脸颊不由又开始发烫了起来,他忙低下头,低沉沉压抑着道:“后来,你们躲到了石哭山里去。我还想灰披风会怎么办,这些人该怎么办。可是,我是大大的猜想错误了。” “是这个灰披风带来的这些人,屠杀了这些狼群?” 花兰隐隐感觉出了答案,心中却仍怀疑:“可是,这就奇怪了?你说这个灰披风跟踪我们,一定不会是我们的朋友,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杀了狼群?”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不能动的心思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是啊 ,这的确是未解之谜。” 石惊云眯起眼皮来,他本来是想寻找答案,结果却给了自己一个更大的谜团。 “灰披风宰杀了狼群之后,并没有躲在石哭山附近,而是很快将这些人散开了。不知道是追踪狼群去了,还是分派到了各处。总之,你们早上出来时,他们已经消失了有一个多时辰了。” “消失了一个多时辰,这是什么意思?” 花兰身边的谜团太多了,此刻早就免疫了:“难道是说自从石哭山之后,这个灰披风就再没出现过?” “嗯,大概是情况就是这样。至少之后,我是没有再见到这个灰披风的踪迹。” 石惊云的眼神又探向深邃的夜色,幽幽叹了口气:“或者,他是发现了我。或者,他是更隐匿的藏了起来。总之,这个人很奇怪,是敌是友很难判断。究竟是何目的,更是难以判断。” 还是几日就到昆仑山了,这一路以来,清堂门自在秋浦镇出现之后,再没出现过。而清规门几乎没有现身。如今,出现个灰披风又消失匿迹了。 花兰的眸光凝视眼前深如星海的夜,脑海突然空了,什么话也想不起来。 “过了锦峰镇,再行一千多里就是昆仑山的少冲山。少冲山下的鱼腹镇是昆仑山脉的必经之路,有些谜底大概到了那里就能揭开。清规门的人很谨慎,他们既然将你引到了昆仑山,大概是有非常重要的秘密。或者他们的人会清理这些障碍也说不定。不是还有句话,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依吗?” 石惊云说的这些,都是宽心花兰的话。 花兰轻轻耸了耸肩,无助的一笑:“倘若真是这样就好了。” 石惊云没有开口,静静的和花兰坐在屋顶的夜色下。 眼前是浩如烟海的星辰,每一颗星子的光亮都是微弱的,可是就是这些微弱的光亮,聚成了这片浩渺的绚烂。 寂静的夜色,微微有些凉意,毕竟是秋夜,潮湿的夜雾弥漫在屋顶,不多时,两人的睫毛上都凝了几颗雾珠。 “回吧,距离真相越近,越是要冷静才行。放心,花公子身边的人多着呢。” 石惊云深沉的勾着唇角,伸手拉起了花兰。 是啊,不冷静能怎么办?大嚷大叫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花兰嘴角一抽,抓了石惊云的手站起身。 夜露寒凉,她站起时脚下一滑,一个不稳扑向了石惊云。 石惊云狡诘一笑,伸手故意一横手臂,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一个单纯的拥抱,清澈如天上的星子,纯洁无暇。 花兰也没反抗,感觉石惊云的胸膛,温暖而安全,倏地叹了口气:“要是石兄能永远这样保护花某就好了。” 她是想说,石惊云若能寸步不离自己身边,至少比寿安王来的更加安全些,她心底也会更踏实些。 石惊云在她花兰心底是个亲切的兄长,她知道,石惊云的出现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东方世玉。 而此刻,这温暖的胸膛真真切切,让她突然卸去了一身的疲惫。 “傻丫头,问题是 石某倒是无妨,皇后娘娘的身份,花公子能够放得下吗?” 石惊云心里苦笑,面前怎么会是盛安皇后,太残忍了。 他不能动一丝的心思,这些心思不仅是对盛安皇后的亵渎,更是对自己一片真心的亵渎。 他叹了口气,拉开花兰,很冷静的凝视花兰:“要是花公子只不过是花公子,石某真的很愿意与花公子就这样浪迹天涯。可惜啊,有些事情身不由已,即便是石某,有些事情,也是无能为力的。” 盛安皇后距离自己如此近,近得可以听到彼此之间的呼吸,可这又能怎么样呢?两人之间还是隔着深不见底的沟壑。这沟壑,让石惊云的脸色惨淡。 “是啊,石兄说的没错。花某身边的危险太多,怎么能够事事都让石兄操心。花某这是太自私了。” 花兰却没这么想,眼下先弄清楚昆仑山的事情再说。她要揭开的是鬼草的秘密,究竟这个清规门和清堂门暗中是在有什么勾结? 还有两三天,这秘密终究将会揭晓。 会是什么样的秘密,花兰的内心多着期待,却又忐忑。何啸云会平安醒来,尹震南会平安醒来吗?亦或者,花匠和争儿会有什么样的答案? 花兰的手被石惊云牵着,两人跃入漆暗的夜色,如同飞腾跳跃的狸猫般回到了客栈的上房里。 石惊云将花兰送回房间,一纵身,消失在深沉的夜色之中。 花兰伫立窗前,凝视着他消失的背影,心中愁绪万千。 “主子,还不睡吧?” 身后的床一响,春蚕揉着惺忪睡眼坐了起来。 她见花兰静静守在窗前,披了衣裳下了床,轻轻走过来,伸了脖子探出窗外,视线从窗口移到一旁的房间窗口时,正好看到寿安王冷峻的目光射来。吓得她吐了舌头缩回了脑袋:“主子这是在干嘛,寿安王这是在干嘛?两人都不睡觉,这,这,这?” 她将目光拉到花兰脸上。 花兰此刻还在心情惆怅,眉头凝成疙瘩,眼神从夜色里拉回来,呆滞滞的看向春蚕,突然叹了口气:“春蚕,你跟着我不害怕吗?” “害怕,害怕什么?” 春蚕被问的愣住了,主子这是什么意思?她是主子的奴婢,时刻都要保护伺候主子。害怕这个词汇,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可是,突然,皇后娘娘这么问,会是什么意思?这让她不得不多想起来。 面前距离昆仑山不远了,身边还多了个木滞滞的芍药。 主子这是什么意思,芍药是甩不掉了,要甩下芍药必须要搭上一个人才行? 之前,因为芍药,主子就没带她去找东来客栈的少东家,如今又突然问出这样的话来? 春蚕心里咯噔一下。 主子半夜睡不着觉,会不会是因为这件事情烦心? 带上芍药到昆仑山,指定是不行的。主子原本危机重重,芍药更是添乱。 可是,要丢下了芍药? 春蚕的脸都变了形,“主子,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春蚕打死也不离开主子半步,寸步都不行。春蚕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离开主子。这件事情,您可不能想,不能担忧,春蚕打死也不离开主子半步。” 她说着过来,搀扶着花兰,这下一旁的寿安王也忘到了脖子后面去了。 她小心翼翼的将花兰扶上床,口气绵软的如同化开的棉花糖:“主子睡吧,您是太累了。有什么事情,还是睡好了再想。奴婢是不会离开主子的,主子离了奴婢怎么能行。主子离不开奴婢,奴婢也离不开主子。” 春蚕的话很轻,但是客栈的窗户开着,再轻的话也会吹进风里。风将这些话吹进了夜色的每个角落。 熟睡的人无心听,有心的人认真听,一听就听出来问题来。 第二百六十五章 泰和镇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奴才和奴婢可是两个不同性别的自称用词。 奴才是指小厮,而只有丫鬟才会自称是奴婢。 芍药一直朦胧睡着,夜深寂静,一根针掉在地下都能听到声响,春蚕的话,自己钻进了她的耳朵。 她猛然的一惊,忽地睁开了双眼。 正屋与侧间只有一门之隔,门上有纱窗,透过纱窗,她很清晰的看到春蚕搀了花公子到床上躺下,又将被子帮着花公子盖好,再几秒,春蚕也小心的爬上床躺在了花公子的身旁,伸手盖上了被子。 这是什么画风,芍药打了冷战。 春蚕是丫鬟,花公子这是? 春蚕向来嚣张跋扈,芍药以为这是花公子的纵容,可如今这画风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 芍药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难道,春蚕会是花公子的陪房丫头? 陪房丫头,这样的身份可是非同一般,这下芍药更自卑了。 她默默的回到木榻躺下来,眼睛瞪在黑暗里,眸光里又蒙上了一层迷离的纱雾。 深邃的夜色,芍药没有见到月色皎皎,却在无边的黑暗里迷失了自己。 所以,花兰早上醒来的时候,就见到了这样一幕画面。 芍药整齐的穿戴好衣裳,脸上挂着黑眼圈,表情更木讷的端着水盆等在了门口。 水盆里的水温还冒着热蒸气,不知道芍药这是站了有多久。再一瞧,一旁的椅子上还放着一个水盆,上面蒸腾的热气更大,这是一大盆沸热的开水。 “这些我来做就行了,你去楼下问下掌柜饭菜好了没有?” 芍药的异常反常,春蚕已经习以为常。她倒是没有多想,从芍药手上接了水盆,试了试水温,麻利的添上了些热水,端进房里来给花兰擦脸。 门口的芍药却没动脚,她转头看她木呆呆的发愣,板了脸色,生起气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芍药木然然一愣,恍然着呆了几秒,大概是才明白,提线木偶般转过身出了房门下楼去了。 她到楼下可没见到掌柜,也没见着店伙计,便径直的来到后厨。 花兰这边擦了脸,坐在梳妆台前等着春蚕梳头。 春蚕手脚麻利,端了水盆出去,没几分的功夫就回来了。她是气得不行,但是主子还有梳头,她便强忍着怒意走了过来。 花兰发现春蚕的脸色不对,扫了一眼她的身后,没见着芍药,也没问。静静等着帮着自己挽好了发髻,自己挑了支翡翠簪子插好,才问道:“花三的马车备好了没有?” 花三的马车早早就备好了,他正走到主人的房门口,听到问到他,忙在门外应了声:“少公子,都备好了。” 花兰梳洗完毕,叫了寿安王过来,大家一起等着吃早膳。 可是等了将近快一刻钟的时间,不仅早膳没有端上来,就连芍药也 没见回来。 春蚕实在坐不住了,气呼呼的跑出房门,噔噔噔冲下了二楼。她在左右找了一大圈,找到了后厨才把芍药找到。 芍药像是一尊雕像一般木呆呆站在后厨的门口位置,几个来回穿梭的伙计和她说话,她竟视若无睹的理都不理,这下,可把春蚕气得火冲头顶。 可是火气再大也没什么用。 芍药依旧木呆呆站在厨房门口,眼神如同蒙着层淡淡的纱雾。别说是她春蚕,就连厨房的伙计都看不到。 春蚕真是醉了。 她忙向伙计吩咐了早膳,拉着芍药回来见花兰。 “主子,芍药病得又严重了,这样可如何是好?” 春蚕拉着木怔怔的芍药,将她强按在桌旁的椅子上,可是按下去几乎没什么作用。 因为她的手一停下走开,芍药又木呆呆的站起身来,脸上胆怯怯的现着恐慌,眼神如同一块磨砂玻璃,一大片的白蒙蒙。 花兰看了眼焦急万分的春蚕,忧心的向她摆了摆手,示意春蚕不要再刺激到芍药。 春蚕想说什么,心里憋闷得不行,但她也可怜这芍药,便闭上了嘴闷头坐了下来。 后厨的伙计动作很快,不大会的功夫,早膳就端上了桌。 一大罐的八宝米粥,外加四样鲜嫩的菌菇拌菜。 不愧是上房,待遇当然与众不同。 众人吃了早饭,向掌柜付了房钱,辞行出了客栈。 早膳端上来时,花兰就用眼色示意大家不要惊动着芍药。 芍药见大家默默吃早饭,也默默着坐下来吃了,之后她跟在花兰身后,最后一个上了马车,很小心的坐到了角落的位置,眼神迷蒙蒙呆望着对面的春蚕。 春蚕看着头疼欲裂,转过脸来,掀了车窗的帘子看向了车窗外。 花三赶着马车出了锦峰镇,一直向西的大路奔驰,出了十五里有个三岔路口。 这回他可仔细打听了明白,向左距离昆仑山有一千五百里,中间是八百里。可是中间隔着两条浩瀚无比的大江,儿右边是一千零五十里左右,是一条最近也最平坦的大道。 母庸置疑,花兰的意思也是向右边的岔口上走,石惊云指的就是这条路,再往前经过一个小镇,再过去,就是少冲山山脚不远处的鱼腹镇了。 追风马虽然没有踏雪无痕跑得快,但却又快又稳。离弦箭一般飞驰,到黄昏的时候,马车来到了泰和镇。 黄昏中的泰和镇迷蒙着一层淡淡的薄雾,彷如披了一层淡淡的轻纱,朦胧缥缈。 “哇,好奇妙的小镇,如同一座仙城一样。” 春蚕挑着车帘,阵阵轻飘飘的薄雾吹进来,潮湿中扑来阵阵凉凉的清新,还有一丝淡然的草香。 “主子,这个好像不是雾啊,有点像是什么东西熏蒸着的气息。” 春蚕抽着鼻子仔细的闻,这雾气的确有些异常。 花兰早发觉了小镇的诡异,但她没有嗅到雾气之中的危险信号,但没说什么。 马车缓缓驶进了小镇,四面亮起了灯火来,灰沉沉的暮色里,朦胧着一盏盏灯纱的亮光。 马车刚进镇子,就有两个伙计模样的人迎了上来。 一个瘦小枯干,张着一副尖嘴猴脸,头戴帽巾,一身灰暗色的衣裤,上前将马车拦 了。 可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另一个身形略显强壮的矮个伙计一个用力扯到了一旁,伸手拦住了马车,向车上喊:“请问这位客人,可是要住店吗?” 客栈伙计热情待客不少见,可是当街争抢生意揽客的却不多见。 花兰让花三停了马车,掀了车帘跳下马车,见两个伙计就要因为揽客厮打在一起,连忙问:“你们先停下来,先说说你们两家客栈各自的优势,我们也好择优考量。” “少公子,我是隆和客栈的伙计,他是隆旺客栈的伙计。” 矮胖伙计毕竟强壮,两膀子一晃,就把尖嘴猴脸的伙计挡在了身后,挤上前陪着笑,道:“其实,公子住哪家都成,镇上就俺们两家客栈。两家都是兄弟,我们少东家吩咐过了,镇上有客人来,一定要住隆旺客栈,他家的客栈是镇上最好的。” 第二百六十六章 傲慢亭长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矮胖子的话还没说完,他身后的廋干脸就急了眼,上前就抓矮胖子的胳膊。 他虽然没有矮胖子强壮,但是拼上一口气的力量也不小,用力往后一拽,就把矮胖子拽了一个大跟头,乘机上前对花兰赔笑道:“这位小公子,您可不能听他一面之词。咱这泰和镇上只有两家客栈是不假,可是论上哪家客栈最好最舒适,还是他隆和客栈数上第一。客人您可不要听他的,一定要住隆和客栈才行。” 瘦干猴唾沫横飞的说着,他身后摔了跟头的矮胖子哪里肯干,快速的从地下跳起来上来救抓瘦干猴,一个用力将他拖出两米远,再一个过肩摔,狠狠将他摔在了地下。 瘦干猴摔得牙缝冒出血丝来,但他决不罢休,两手死死拽住矮胖子的一条大腿,还在向花兰不住的说:“小公子,您可不能住隆旺客栈。算是我求您啦,一定要选隆和客栈才行,求求您啦。” 矮胖子见他用上这一招装可怜,更是气得两眼冒火,上去一脚将他踢在地下动弹不得。立马跑过来向花兰赔笑:“小公子,看您年纪轻轻,一定是个儒雅之人。隆和客栈的伙计都是和小人一样的粗鲁汉子,又有武功底子,安全起见,小公子还有选择隆旺客栈的好。” 瘦干猴见他用上这招,抹了牙缝渗出的大片血迹快速从地下爬起来,悄悄凑上矮胖子身后冷不防将他的大腿抱住,拖着他仰头向后倒下去。 矮胖子原本有防备,可惜和花兰说话分了神,一下子低头摔了下去。 他这一摔,可没这么简单,瘦干猴见他往下倒的功夫,立刻伸了脚用力一踹,直直踹向了矮胖子的肚子。饶是矮胖子皮糟肉厚,这软软鼓鼓的肚子也受不了这一踹。更何况,瘦干猴急了眼珠下了狠手。 花兰的眼睛都看惊了。 这是什么画风?客栈伙计当街抢生意就够稀奇,没听说过还有客栈伙计为了争让生意大打出手的。 这可都是下了狠手的节奏啊,简直……简直……? 花兰不忍直视的遮了半张脸。 两伙计此时已经在地下滚成了一团,这架势怕是谁也不会先让着谁。 花兰忙向花三使着眼色,示意他将两人拉开。 花三是没费多大功夫拉开了两个伙计,可两伙计脸上都挂了彩,一道道血印渗着鲜红的血丝,即狰狞又可笑,却还在伸着胳膊互不相让的谩骂不止。 “小野,有你的,今儿这件事情咱没个完。咱的好好比划比划,我家东家可是说了,要是谁敢让客人进了隆旺客栈的门,一定把他两条腿打残。你等着,我家东家绝对不会放过你。” “吓唬谁呢?你家东家再厉害也是老二,老二再厉害也得让上我家老大东家。长兄为父,他不听俺家老大东家的能听谁的?哼!我家东家可是说了,如果谁敢将客人领上隆和客栈,不仅要打断他的腿,还要把他两条胳膊拧下来。” 花兰越听越觉恐怖,这是住客栈吗,这是要出出人命的节奏啊,她很惊愕的走上前:“你们两家的东家如此厉害?” “是啊,小公子,你可千万不要住我家客栈!” 伙计见花兰终于明白了二人的苦衷,惨兮兮的抹着脸上的血迹,为难的汪出眼泪来。 花兰眼前红光一片,一大片的血迹从天空倾泻而下。 这不是住店,这是玩命。 花兰很无助的叹了口气,住店的打算是落了空,眼下只能另想办法了。 别的办法能有什么,当然还是买宅院了。 这时寿安王也从马上跃下来,牵着缰绳走了过来。 他凝着眉头,冷冷看了看两个凄惨兮兮的伙计,阴着脸问道:“你们镇上的亭长是谁,你们有谁去把他叫来,本?” 寿安王张着嘴,“王”字在口中转了一圈又咽了下去,“本公子一定有赏。” 两伙计一听有赏,抹了两把脸撒开腿就向镇里跑去。 没有多大的功夫,就将亭长给请了过来。 亭长是个大高个,长了一副冬瓜脸。大概因为个子太高太瘦弱,脊椎有点微微前倾,看上去,像是对人很谦恭的弯着腰,面上一脸的和气,走路不紧不慢。 两伙计在路上可对亭长说了不少,亭长见了寿安王和花兰这一身贵气十足的打扮,一双笑眼眯成了一条缝。又见两人均是居高临下的注视着自己,本能的又弯了弯要身,上前施礼道:“卑职泰和镇亭长韩千里见过大人。” 亭长是个识相的,寿安王脸上的戾气少了几分。 花兰叫春蚕给了伙计每人二两银子将人打发了,才对亭长道:“我们是途径此地,不打算住在客栈了。烦劳亭长帮着找个待售的宅院,花某打算买下来。” “哦,原来是这样。” 亭长的腰身很快挺直了起来,他的腰身一挺直,很明显的高出一大截来,口气开始傲慢了起来。 他刚刚行了礼,对方不仅没有还礼,气势上还压了他一头,这让他十分的不满。 泰和镇是什么地方,天高皇帝远,这可是连知县和知州的脚都伸不到的地方。不管你是多大的官职,有求上他,再大的官也得给他几分恭敬才行。 可花兰的口气里,分明多着理所当然的命令口气。 你谁呀,敢这么吩咐本亭长? 韩千里心头的怒意鼓胀了起来,此刻对方来历不明,他还隐隐多着防备,但口气明显没了好气,道:“小公主远途而来,镇上有客栈,还是住客栈的好。宅院可不好找即便找出来,也没什么用。咱们小镇,治理可与别出略有不同。镇上的宅院是不得买卖的,除非是得了知州大人的亲自批文才行。” 亭长一句话,将买卖宅院支到了知州那里。 花兰心里笑,这是在要银子。 花兰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 镇上的客栈不能居住,如果不能及时拿出银子堵上亭长的嘴巴,怕是今晚要露宿街头了。 露宿街头,花兰是不怕,毕竟镇外还有一百寿安王带来的禁卫。可她不想露宿,太遭罪了不说,关键是不能舒舒服服的泡个热水澡。 跑了一天的路程,大家的骨头都是疲惫,前面就快到昆仑山了,没点精神可是不行。 即便自己可以忍受,大家,尤其是花三赶了一天的马车,真是太幸苦了,不能睡个好觉怎么能行? 花兰的眼皮眨了眨,慢慢走近了亭长,悄悄拿出一百两的银票,塞在了他的手里,小声着道:“亭长大人,如果花某能在泰和镇买上套好的宅院,花某还有重谢。” 第二百六十七章 辛家鬼宅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亭长的手又细又长,如同干树枝子一样捏紧了花兰塞过来的银票。 他匆匆扫了一眼,就喜笑颜开的变了脸:“小公子真是爽快人,这些事情好说。” 有钱好办事,亭长一溜烟似的跑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跑了回来。 “小公子,这次我可费了不少功夫。辛家的这所老宅可不好买,我是死说活说的才让老辛头忍痛割爱了。” 亭长悄悄走到花兰身旁,伸出一个手指晃了晃:“这样的大宅院,平日也要几万两银子。我给少公子谈下来的可是一万两。前前后后三进院的大宅院,里外半新,买了就能住人。老辛头这人古板是古板了点,里里外外可是不会马虎。我刚转了一圈,到处井井有条,一尘不染。小公子再买些铺盖被褥就能住下啦。” 辛家大宅已经搬空有五年了,老辛头是辛宅旧主的老叔,不是舍不得走,而是守在泰和镇等着买主。 很快,花兰就来到了辛府。 辛家老宅虽然五年无人居住,里里外外的确干干净净一丝荒凉的气息也没有。前后三进的大院落,不仅清幽明亮,而且书香气息十足。 这么好的宅院才卖一万两银子,真是值,太值了。 花兰痛痛快快的拿了一万两银子和老辛头签了契据,老辛头揣了银票,赶了辆小马车一阵风似的出了镇子。 “这老头,跑得倒是真快。” 春蚕望着老辛头急速消失的车影,小声咕噜着道。 这一边的亭长冬瓜脸却凑上来:“可不是跑得快,老辛头在这所宅子都守了五年了。好容易守来了新主人,他是怕你们反悔买下这所宅子。” 亭长又收了花兰一千两银票,没理由再藏着掖着,万一这些人知道真相找他麻烦可就糟了。他干了这么多年的亭长,人可精着呢。 万一惹上了什么大人物,他的好日子岂不是就此断送了,这可不成。 于是道:“实话实说,辛家这座老宅不知什么时候触了风水,五年前就有闹鬼这事儿。虽然这些只是耳闻,但空穴不来风,小公子可要多加小心才是。我见你们都不是普通的人物,这鬼即便是有,你们也镇得住,一定镇得住。” 亭长麻利的揣好了银票,麻利的说完,又麻利的脚下抹油一阵风似的跑没了影子。 “鬼宅?” 春蚕心惊肉跳的脸都白了,惊慌慌看向花兰:“主子,这可咋办?” 咋办?能咋办?银子都花出去了,人也跑没了影子。 天都黑下来了,这阴雾沉沉的,鬼就鬼呗,大不了半夜没事捉鬼玩儿。 不是还有一百禁卫吗,不是还有石惊云吗,不是还? 花兰这么一想,想出一大堆的人来。 她将目光看向寿安王,挤着脸上的笑:“大公子对于捉鬼是否有兴趣?” 寿安王一听就明白了,甩手望空发了个信号给田忌。 没有一刻钟的功夫,一大队的轻骑就涌进了辛家老宅。 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花兰带着春蚕,当然还有如影随形的芍药,三人出了辛家老宅,到镇上的店铺采买夜晚铺盖的被褥。 其实,马车上也有被褥,不过,花兰想的多。 既然是鬼宅,镇上一定早有传闻。如果能借着采买东西的机会打听出一二来,岂非是一举两得。 她是这么想,可惜事与愿违,事情可没这么顺利。 街上的店铺很多,一开始是春蚕独自跑过去采买了些食物,等拎了一大堆的干肉和香馍之后,就有人开始认出了他们是辛家老宅的新主人。 这些人很奇怪的远远注视着花兰三人,眼神如同看到诡异的怪物一样惊惧。 花兰出门没想这么多,只带了春蚕和赶也赶不走的芍药,锦瑟没带出来不说,就连花三也留在了辛家老宅。 她是没有多想,就是买些东西,顺便再打听下辛家老宅的传闻。 辛家老宅未必容易打听,她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三人买了晚上要吃的食物,向前一边走一边找着布庄和成衣铺子,看看有没有缝制好的铺盖被褥在卖。 花兰望着前面有个盛泰布庄,刚走了没几步,就见铺子里探出个十三四岁的小伙计的小脑袋来。 小伙计机灵的很,浑身上下冒着机灵气。见了花兰几人要想铺子方向走过来,一晃脑袋缩了回去,大概是得了什么指示,没几秒的功夫又探出头来。 他见花兰的确是向布庄的这边走过来,眼见还有十几步远的距离,连忙快步的迎了上来:“这位小公子,你这是要买些什么?要不要小的给您帮忙指点一下?” “咱们要买的东西,您真的能帮上忙?你家店里,可是有缝制好的被褥铺盖要卖,我们要买一些。” 春蚕将手上的东西全部交给了木呆呆的芍药拎在手上,一边对店伙计说着,一边向他身后的店铺探着脑袋。 小伙计早注意到了花兰身边这位僵尸级别的漂亮丫头。 他心里冒着寒意,脸上却堆着笑容,两臂一张,拦住了花三人,陪上笑道:“实话说,你们要的东西,店里真没有。如果你们要买这些,怕是不大好买了。估计即便镇上的铺子真的是有,小公子也难买得到了。” 小伙计说的明白,话中明显是有暗示之意。 花兰心里笑,暗暗拿出一大锭的银子塞给了小伙计,问道:“这位小哥,借步说话如何?” 花兰的银子向来百试不爽,谁知银子还没递到小伙计的手里,小伙计就吓得缩了手,脸都白了:“小公子,这可使不得。小的只是个店里的小伙计,每个月都是靠着工钱养家的。公子着可不是帮着小的,小的饭碗,可是要养着一家老小的。” “养着一家老小?你才多大,今年几岁?” 花兰错愕,有钱能使鬼推磨,这镇上一定是有诡异了。今天她要来个磨推鬼,看看这个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鬼。 于是向伙计一招手,几人来到角落偏僻处。她一伸手,拿出一百两的银票塞在小伙计手上,悄悄着道:“这些银子够上你一家一年两年的开销,这下能说了吧,辛家老宅究竟是有什么秘密?” “啊?” 伙计以为花兰将他引到了隐蔽处,是为了请他帮上忙采买被褥铺盖之类。一听问起辛家老宅,脸色立时变得煞白,连丝血色也没有了。 “这个,这?这,银子?” 他连忙双手直摆,话也说不利索了:“小的不能,不能收,真的不能收。辛家老宅,小的也不知情,真的不知情。” 花兰有些无力了,一百两银票都推动这只鬼,看来,这只鬼真是够上价值了。 她突然燃起巨大的兴趣来,小伙计越是这样,越是证明了辛家老宅背后的诡异。 她有寿安王,一百名禁卫,花三,锦瑟,还有石惊云。 她花兰怕什么,她不是还有系统的防护在吗。 一百两银子捉不到的鬼,那就再加上码! 花兰心下一横,取出一千两银票来,向小伙计手上一拍:“这样成了吧?辛家老宅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那里会传闻闹鬼?” 第二百六十八章 鬼打墙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小伙计一见一千两银票,惊得手心都发烫了。 一千两银票,这可是他辛苦十年也见不到的数字。 “这下可以说了吧?” 花兰期待的目光向他飘来,小伙计忽然感自己的嗓子眼一股闷热上涌。他下意识的摸了摸酸胀的鼻子。 如果不说出来,保住的只是自己的饭碗。如果说出来,可是保住他一大家子买上不少田地了。 有了田地,他还当什么店铺的伙计?不说自己耕种,就说租出去收租,一年下来,也有不少进账。 他在心里打着小算盘,心里突突跳个不停,手心的银票没有推出来,而是攥的死死的,生怕花兰翻脸反悔。 花兰见他正做思想斗争,已经敲开了欲望的大门。她不急,于是看了看四周,见四周都是眼线的视角,便对伙计悄声道:“我们先走,你去店里给我们买五套上好的被褥,送到辛家老宅。到时候,你再详细讲给我听。我再给你一千两做为酬劳。” 花兰想得周全,她给了伙计时间,也给了伙计解释和她交谈的原因。 伙计冰雪聪明,一点就通,忙感激的将一千两银票揣了起来。 “放心,小公子。回头,小的一定给你打听得仔仔细细。” 伙计和花兰几人只站在距离铺子不远处,透过布庄的大门,直角还是能够看到伙计在和花兰说话。当然,具体说了些什么,店里的掌柜自然不知情。 镇上的眼睛都再看,只要伙计没把人领进铺子,破了他的好风水,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果然,没多久的功夫,伙计就将花兰几个哄走了。 掌柜的松了口气,小伙计就兴高采烈的回来了:“掌柜的,这几个人要五套上好的被褥,咱们店里要不要卖给他们?” 布庄也揽做被褥的生意,当然是有成品。 五套上好料子的被褥,可是一大笔生意。伙计这么一说,他是在尽力说服掌柜。 可这些生意可是辛家老宅的新主人要买了去,掌柜的还是犹豫着为了难。 不卖,舍不得,卖了更糟心。 小伙计早知道掌柜为难,狡猾一笑,道:“这也没啥为难。掌柜不如这样,反正那位小公子给俺预付了银子。掌柜不愿粘上这件晦气事儿,小的啥也不怕,就算小的买了去不就成了。小的给这位小公子送了去,还能拿上几文赏钱。到时候,一定请掌柜的半斤猪头肉,这不是皆大欢喜?” 掌柜的想了想,小伙计这主意不错,这倒是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即做成了生意,也没粘上辛家大宅的晦气。小伙计买了去,东西句不在是铺子里的了,还真管不上他要卖给了谁。 自己店里的进帐不少,还能得了半斤猪头肉。 这账,掌柜的还是算的清楚,当即就点了头。 五套被褥可是不少,被褥松软,一床就是好大一包。一套就是大小三件,有被褥,还有一件薄被,五套可就是大小十五件。 小伙计拆了银票付了账,找了辆大车,装了被褥往镇东边赶。 掌柜一见心里更踏实了,他知道小伙计是个谨慎的小子,镇东一里向左一拐,就有一条小路。小路正好通向辛家老宅的后院。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条下路,可眼下天已经黑了,小伙计赶车出了镇子,没人会注意到他会去哪。何况,这个点儿,又是吃晚饭的时辰。 掌柜放心送小伙计赶了马车出了镇子,惦着手里的银票进了铺子。 他的一颗心落了地,小伙计出了镇就吊起了马灯。 马车赶到一里外,他将马缰用力一拉,马就侧了身,开始向那条小道上走。 这条小路平日里几乎无人经过,都知道前面通着辛家老宅。 辛家老宅鬼气森森,别说是夜里,即便是晚上也没人敢靠近。这五年来,辛家人死的死,逃的逃,就一个命大的老辛头,还是租了赵二家的小西屋算是保下了一条命。 赵二家的有条大黄狗。这大黄狗可不一般,遇了邪祟的东西就会狂叫不止。老辛头这是少了担惊受怕的糟日子。这才有惊无险的寻来了花兰这个新主人。 关于辛家老宅,小伙计的耳朵都快听出老茧来了。 除了渗人的恐惧,还是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怖。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一千两银子,还能再正一千两银子。 小伙计呲开獠牙,目露凶光,特么的,老子今就来个鬼捉鬼了。 银子就是好东西,他推开欲望的大门,也将人的勇气和胆量发挥到了极限。 马车刚拐上这条下路,前面这匹大黄马很明显的开始抗拒着向前走。 前面漆黑一片,夜雾的气息湿漉漉的扑着怪异的气味。 车上的马灯很亮,照着前方的路面,小伙计的热血被前面的一千两银子牵引着,管他前面是个什么鬼。 今儿他倒要瞧瞧,拼了性命,撬不撬开他的鬼牙来? 他的祖父曾是平顶观的道士,平日里他就总是将鬼现行揣在身上。 他没见过鬼,但是身上总有镇住鬼的符纸。 鬼都怕狗血,他出门时特意装了一大碗。这时,见马受着惊吓不敢向前,一抬手,就将一大碗的狗血泼了出去。 狗血泼到马身上,这匹大黄马立时吓得一个激灵,狗血的味道又腥又甜,还有一股特别的腾腾杀气,立时将大黄马的恐惧吓没了,撒开四蹄开始向前跑。 “嗯,这招挺灵。” 小伙计以为见效了,热血又膨胀了几分,打着马向小路尽头跑。 马蹄哒哒踩在小路上,车轮快速的响着。一碗狗血泼出去,也别说,周围浓浓的夜雾都散去了不少,马灯更加明亮了,照在前方的小路也更远了。 可是小伙计就在这样不停的向前跑,跑了将近一个时辰,也没见到辛家老宅的后门。 “吁!” 小伙计发现不对劲,忙将马缰勒住停了下来:“鬼打墙?” 这件事情透着蹊跷,怎么会出现鬼打墙了呢? 按理马身上有狗血,自己身上的符纸即便有鬼,也不应该出现鬼打墙? 他听过辛家老宅的不少传说,镇上都传突然出现额夜雾是和辛家老宅有关。 可是这么多年来,镇上的夜雾也没出现过什么奇特的事情。反之,人们倒是渐渐的淡漠习以为常了。 夜雾遮住了星光,小路的四周沉在浓浓的黑暗里。马灯的光亮照不出五米远的距离,小伙计发现,小路的右侧多了一层一层的院墙。 “这就是辛家老宅的后院院墙吗?” 好奇怪,会不会是这面院墙有些诡异? 第二百六十九章 无影掌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小伙计心中生疑,轻轻打马开始顺着院墙走。 走了一阵,他就发现了问题,这面院墙呈椭圆形,顺着往前走,好像没有尽头一样,根本找不到后门。 辛家老宅的后门,在白日里是很醒目的。因为后门的一侧连接着一条小河,夏日的时候,镇上的人经常会泡在河水里洗澡。 可是小伙计赶车走了很久,也没见到后门,更没听到河水缓缓流动的声音。 辛家老宅这鬼可是够凶险。 小伙计倒下了一口凉气,狗血和符纸已经镇不住这鬼了,要想拿到一千两银票,就得绕路往回走了。 马灯照着阴气森森的院墙,小伙计因为一千两银票壮了胆量,将马勒住开始往回路上赶。 朦朦胧胧的夜雾,因为狗血的血腥煞气,消散了不少,又有雪亮亮的马灯,很快,小伙计的马车渐渐离开了这片椭圆形的院墙。 更奇怪的是,小伙计没用了一刻钟的时间,他就看到了隐隐约约的来路出口。 “呜!” 小伙计努力控制着滴下来的冷汗,和毛骨悚然的恐惧。 特么的,真的是有鬼。 他很小心的打马拐到镇口的大道。镇口的大道,因为周边有店铺的灯光非常明亮,这让小伙计突突直跳的心稍稍平静了下来。 马车离开了小路,小伙计偷偷回头往下路上看,正看到一团团浓重的夜雾翻滚着将小路弥漫,隐约的朦胧间,似是有几点灯笼在晃。 我的妈呀。 小伙计的头发丝都炸开了,连忙缩回头打着马向镇上去。 辛家老宅在镇西头,小伙计走了一个多时辰这功夫,镇上的店铺有的已经关了。盛泰布庄也挂上了门板关门了。 街上的店铺一少,买东西的镇民也少了很多。 谁也没有注意到,小伙计的马车是在向辛家老宅的方向赶。 马车赶到一半的时候,小伙计留了个心眼。他先将马车赶回了自己家的三条巷,将身上的九百多两银票交给了母亲。 母亲站在门口怔了好一阵,儿子从来没有拿过这么多的银票。见他一脸的神秘惊慌,也没敢问,小心着揣了起来,在他身上摸了摸。符纸还在,儿子哪也没出问题,便说了声:“小心着点儿。” “嗯。” 小伙计点了点头,向母亲挥了挥手,打马出了巷子。 不管怎样,家里有了这些银两,以后的日子他就不愁了。T 他有两个弟弟,一个今年十一,另一个也有八岁。这九百多两银子,足够养活父母爷爷度过几年。那时候,两个弟弟已经长大成人,可以挣钱啦。 他又什么愁的,即便自己丢上性命,这一趟也值了。 何况,未必丢了性命,还能再有一千两银子拿回来。 一千两银子变成了驴子,推着小伙计连忐忑的心都没有了,横下决心赶了马车来到了辛家老宅。 辛家老宅的大门口,花三伸了脖子都快酸了,才见一辆马车赶了过来。 小伙计见宅门口有人接应,一颗心更平静了下来。他跳下了马车,跟了花三来见花兰。 花兰这功夫,让春蚕收拾出东西厢房,安排了大家的住处,刚吃了晚膳坐下喝茶。 这口茶的味道有些苦涩,没办法,镇上买不到更好的茶叶,能有茶喝酒不错了。 小伙计一个多时辰才来,让她松了口气,总算是一千两银子没有打水漂。 春蚕开始将马车上的被褥分配到各个房间,花三将小伙计引到了书房来见花兰。 书房里,人可真是不少。 寿安王一直兴致勃勃着如影随形,锦瑟跟不例外,当然芍药是甩也甩不开的。 好在,辛家这间书房很大,别说这几个人,十几口子开个patient也足够。说是书房,其实就是小型的待客室。 小伙计一直耳闻辛家老宅的神秘莫测,到底只是耳闻,从未真正见识过,一进书房,心就是一跳。 哎哟妈呀!这是什么房间,好古怪呀?怎么每个人做的位置都透着鬼气森森?跟个城隍殿一样,再一瞧自己,整个一黑白无常押上来的冤鬼。 小伙计的恐怖眼神,让花兰心中生着疑惑? 她仔细看了看房间四周和几个人坐的位置,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便一笑,对小伙计道:“先坐吧。有什么话,坐下来好说。” 花兰对于身份尊卑没什么概念,但在一脸威严的寿安王的眼底,小伙计哪里敢坐,战战兢兢着连连摆手:“少公子客气,小的站着就成,站着就成。” 说是站着,小伙计的两条腿一直打战,此刻跪下的心都有,脑袋一个劲的嗡嗡,很惊恐的望着花兰,要说的话全忘了干净。 花兰瞧着奇特,小伙计刚刚进门时还好好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吓成了这样?房里是有什么很可怕的东西吗? 书房里除了她坐的前方有一张大条案之外,周边只有几把金丝楠木的扶手椅。寿安王的脸色向来就是冷冰冰的没有什么好奇怪,一旁的锦瑟温婉的含着笑意,更是没什么奇怪。就连站在自己身后的芍药,脸色在灯光里也是柔和的,虽然依旧有着僵硬的呆怔,到底没什么很特别的恐怖气息。 小伙计为什么恐惧成了这副样子? 因为人多?书房里点了两盏雪亮的琉璃罩灯。灯光柔和,照在书房的每个角落,温暖的色调透着几分宁静。 花兰的嗅觉相当灵敏,书房的空气之中没有任何杂质的味道。 这就怪了,小伙计为什么要害怕? 这时春蚕已经忙完了各房的铺盖走了进来,她手上托着个茶点盘子。盘子里放着两碟糕点,一碟是给寿安王,另一碟是特意拿来给小伙计。 “没吃东西吧,坐下来边吃边聊。” 花兰示意,芍药急忙过来搬椅子。 椅子摆在小伙计的身后,他旁边刚好有个茶几,春蚕将糕点盘子放下,又走到寿安王的旁边将另一碟糕点盘子放下。 小伙计一直注视着春蚕迈进门来,他的眼睛看在地下,春蚕一条长长的影子在他眼前一晃,伸手的动作如同打在他的脸上。 “啪!” 他感觉脸上真的挨了一巴掌,春蚕走到寿安王的一旁,伸手放下糕点盘子的动作,刚好投下长长的暗影,这条手臂“啪!”的打在他的右边脸上。 “啪!” 小伙计的下面立刻湿了,自己的脸上硬生生的又挨了一巴掌。 “有鬼,有鬼啊!” 小伙计的魂勾飞了,捂着两颊连跑的力气都没有了,吓得双眼一闭,瘫坐在了地下,大声嚷叫了起来。 “有鬼,有鬼!妈呀,有鬼,救命啊!” 第二百七十章 斗志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小伙计的表情。 小伙计脸上不断浮现的恐惧,让她不断的怀疑,此刻竟然惊恐到从椅子上滑落坐在地下大嚷大叫,更是让她困惑不已。 屋里这么多人,小伙计有什么可害怕的呢?难道真的是有什么诡异? 她起身走过去,用力按住惊恐万状双手乱舞的小伙计,努力将他的双手控制住。怀疑着问道:“你先别慌,你见到了什么,先说出来,或者,我们可以帮到你。” “她,她,她!” 花兰的双手温暖而有力,小伙计睁开眼睛,面前是面容温和的少年公子。手心是温热的,他又看了看地下,哪有什么纠缠着的影子,再看一旁正焦虑着投射过来的目光,春蚕的目光带着无比的关切。 “有,鬼!” 小伙计的视线从春蚕的脸上移下去,一直落在春蚕脚边一条长长的黑影上,嘴巴大大的张着,从花兰手中抽出一只手快速的捂在了脸上,“真的有鬼,刚刚这条影子打了我两巴掌。” “影子?”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了春蚕,书房的灯光很亮,照在人身上的影子不是很显明,春蚕的影子也不鲜明。 花兰紧盯了一阵,没发现什么奇特出来,但她没有放弃怀疑。 小伙计眼底的恐怖太真实了,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诡异。 “打,打,打你两巴掌?” 春蚕的眼珠都快瞪直了,“怎,怎么打的?” 她试着晃动着两手,眼珠盯在地下的影子:“这,这样?” 地上垂着小伙计的影子,春蚕试着挨近了小伙计的脸,轻轻拍了下。 “啪!” 小伙计的脸上重重的挨了一巴掌,吓得小伙计眼珠向上一翻,这才真的吓昏了过去。 “不会吧?” 春蚕晃着两只手,她只稍稍挥动了两下,真的打在小伙计脸上了。 她的惊异传染到每个人脸上,花兰的一只手还抓子啊小伙计的胳膊上。小伙计此刻的反映分明是受到了巨大的恐吓,而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刚刚春蚕举起的手掌动作。 春蚕的动作轻缓,压根不会很有力量,结合小伙计刚刚受力时的惊恐。 花兰不得不严肃了起来,这间书房的确是有些诡异。 这诡异,真的就是辛家老宅的鬼吗? 花兰不得不谨慎了起来,奇怪,若真的是有鬼?为什么,只有小伙计一个能够感觉得到? 小伙计是来说明实情的,实情究竟会是什么? 花兰的脸色开始阴沉,这鬼可不是一般的鬼,这一定是有秘密的鬼。 花兰几人这是要赶往昆仑山,在泰和镇的停留不过是一晚的时间,如果这鬼惊动了他们,好像没有什么必要? 可是,小伙计则不同,他不仅知道辛家老宅的许多秘密,说出来,也许会透露出许多真相出来。这样就威胁到了这只鬼? “鬼?” 花兰凝着眉头,眼神闪在地下的影子。 她将手指轻轻按在小伙计的水沟穴上,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变化。 除了春蚕的影子之外,没发现什么异常。 花兰的指尖渐渐加着力量,小伙计幽幽浑重 的吐气,让她稍稍安下心来,她向春蚕示意:“去多拿几盏灯来。” 春蚕本来怔着,主子一说,她就明白了过来。灯光可以照亮影子,还有可以将影子照没了。 因为小伙计的异常反应,春蚕的手也不敢向小伙计伸去,见他幽幽着醒转过来,慢慢的吐出了气息,迈步出了门。 不大会的功夫,书房的四角以及中间的几个位置都摆上了琉璃罩灯。 罩灯的光芒,将书房内的影子驱散了。 寿安王更谨慎,他走出房门,吩咐了田忌派了高手守在了书房的周围。 他很好奇,辛家老宅这是什么鬼?竟然会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伤人于无形。 是鬼!总要露出真面目来吓住人。无论这鬼是有多恐怖,一定是有目的的出现了放荡。 寿安王布置好了书房周围,转身进了书房。 此刻,小伙计已经睁开了眼睛,重新被花兰扶在了椅子上。 “影子?” 小伙计刚睁了眼睛,就惊恐万状的向地下找,一边找一边捂着两腮。 这几巴掌可是不轻,打得他的头都是晕沉沉 的。他估计自己受不了几巴掌,魂就会被抽走了。当他发现书房内再无灯影之后,这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身子软软的靠在了椅背上。 真的是影子在作祟? 其实,花兰是怀疑的。不过,她在屋内的每个角落检查了两遍,没有发现什么机关之类的按钮。外面的禁卫家将书房 包围得铁通一般,会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如此准确无误的控制着影子移动的位置,打在了小伙计的脸上? 花兰沉下心来,此刻捉不到鬼,先要打消小伙计新中国的恐惧才行。 小伙计心中的秘密一定是和这只鬼的利益有关,不然他不会使出这样诡异的手段来恐吓小伙计。 花兰几个和寿安王以及禁卫都是胆大心细之人。别说是鬼,即便是魔,也有斗上一斗的勇气。 鬼不会将他们吓倒,倒是会让他们更加的兴奋和好奇。 “放心吧,不会有鬼了。” 花兰倒了一杯茶,端给小伙计:“先喝杯茶压压惊,有些事情说出来反而不会很顺利。既然已经来到了辛家老宅。也没什么可怕的了。怕是不解决任何问题,与其恐惧无措,不如直面一搏。鬼也好,人也好。你怕他,他的胆量就会越来越大。反之,你不怕他,或者,还能吓跑他,或者抓住他。” 是啊,怕也没有用。鬼在暗处,防不胜防。怕的要死,更是助了鬼地方气势,可是要说是不怕? 小伙计摸了摸身上的符纸,特么的,这是怎么回事儿?这只鬼,竟然这么厉害,连符纸也镇不住? 怕又啥用?怕真的没啥用,小伙计挺挺胸脯,将自己软软的手臂扶在了扶手上:“少公子,您说的对。怕也没有用,索性,就和鬼斗个痛快。” “斗个痛快!” 小伙计的眼珠旁喷着火焰,这是誓死一般的斗志。 花兰看了,惊得心直跳:“辛家老宅这只鬼,会是这么厉害?真的可以要了人的性命?” 第二百七十一章 诡异血案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要人性命?” 花兰的话一出口,春蚕的脸就变了,“主子,要是真的这样?” 他和惊慌的走过来,一把抓住花兰的一只手腕:“要不咱还是离开这里吧?” 春蚕不惧死,可是皇后娘娘却不同。这一路来的经历,让她深刻的明白,皇后娘娘的性命可不是自己的,那是整个大周朝的。如果皇后娘娘有个三长两短,芍药怎么办,尹震南怎么办,何啸云怎么办?还有…… 这么多的人和皇后娘娘紧紧联系在了一起,皇后娘娘不可以有事儿,一丁点的事情也不能有。 春蚕紧张的呼吸都困难了:“管他什么鬼,咱还是走吧?” “走什么走?往哪走?” 花兰却转过脸来狠狠白了她一眼,吓得春蚕不得不缩了手。 也是,往哪走?天都这么黑了,大街上好像并不比上在宅子里更安全。 “可是?” 春蚕的担心上升到机智,她憋着嘴巴,真的很是替主子为难。这时候,能有啥更好的办法?除了紧紧守在主子身边,眼珠一眨不眨的保护好主子之外,还真没有更好的办法。 花兰见春蚕的恐惧少了几分,镇定下来,转头对小伙计道:“放心吧,咱这里有捉鬼师,专为对付鬼。鬼再厉害,咱也不怕。” 花兰是给小伙计吃了颗定心丸。她将眼色抛给了锦瑟。 锦瑟淡定的伸手理了理垂落肩头的秀发,脸上的微笑添上了一丝复杂。 这微笑让花兰有些呲牙,她暗暗吐了口气,锦瑟这是啥意思? 但此刻,她是没时间顾虑锦瑟意味不明的微笑了,只能坚定鼓励着小伙计:“放心大胆说吧。不说是秘密,说出来,或者真相就不远了。” “小公子说的对。” 小伙计反正豁出去了,一伸手将桌上的茶碗端起来,大口灌了下去,心下一横:“这件事情还得从五年前说起。” 五年前,这是一个不短的故事。 花兰放心心,坐回到椅子上,口气和婉:“不着急,慢慢说。” 春蚕也退到了花兰身后,屛住呼吸,紧张的全神贯注的凝视着小伙计:“快说!” 众人的目光都带着鼓励和期待,这让小伙计的恐惧减轻了不少。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辛家老太爷原来是宝山县 的主簿大人。辛老太爷退下来之前,就在泰和镇买了大片的田地,又建了这座大宅院。这件事情发生在五年前,辛老太爷八十大寿上。那天,来贺寿的人可真不少,都是辛老太爷相交多年的同僚,寿宴从晌午就开始,一直喝到晚上掌了灯。 辛家的大宅,里里外外人流不断。辛老太爷喝的高了些,到戌时的时候,人就微微醉了。 这时候的院子里,还有不少的宾客喝酒,有人搀了辛老太爷回房。谁知,辛老太爷还没进房门,就闻到了一股子血腥的气味。 按理,辛老太爷的房里是没人的,老太爷在县里一直名声很好。家里也很简单,除了正室陈氏,只娶了个姚氏的平妻。正室生了个丫头,姚氏生了两个儿子。此时的大女儿已经嫁为了人妇,夫家是京都城里的显贵人家 。两个儿子一文一武都已经考了功名,此刻都在院子里陪着客人。 搀扶辛老太爷的是姚氏还有一个小丫鬟,闻了问屋子里的气味不对,就开始喊辛家的大少爷辛雄。 辛雄在千户营任百户,手下一大帮子的同僚,听到他娘在喊,急忙过来看,一抽鼻子就知道屋里不对劲,带了人就进了屋。 “谁死啦?” 春蚕伸着脖子,后背一阵阵发凉,紧张的问。 “也没见着什么人的死了,只是满屋子都被人泼了血水,大晚上的,血腥腥的吓人。” 小伙计讲到这里,倒吸着凉气,如同眼底铺满了鲜红红的血浆。 他用力眨了眨眼,甩了甩眼底鲜红的血腥:“辛雄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人,以为是谁在搞恶作剧。吩咐了人,将老太爷的房间里里外外冲洗打扫了干净。并让姚氏将辛老太爷搀扶到了别处的院子了去了。 这件事情瞒不住辛老太爷,没多大的功夫,他女儿就带着女女婿急匆匆的过来了,陈氏这功夫找不找人影了。 辛雄带了人开始在院子的各处搜查,他这边一大动干戈的搜查,寿宴声的宾客就开始慌了起来,连忙离了席争先告辞回去。 众人散了席面,仆人们就开始收拾。就这会子的功夫,府门外开始有人过来找辛雄,说是有人在半路上被人杀了,死了有五十几口。 辛雄是办案的百户,接了传信就赶往了现场事发地。 他一走,府里就剩了大女儿和女婿,还有文文弱弱的老二辛童。 辛童在宝山县任职典史,虽然官职不大,大小也是个公职,做事总是拿着个做派。辛雄一走,他就开始指挥着府里的上下,就连大女儿和女婿也指挥上了。 大女儿家的这个女婿虽然是富贵人家,到底是没有半点官职。原本大女儿是辛家的嫡女又是正妻所出。哪里受得了老二的指上指下。 也不知因了什么,最后老二就和大女儿两口子争吵了起来。 反正闹的挺凶的,后来竟然不相退让的大打出手了。 这件事情起初都没引起人们的怀疑,可是最后老二竟发起狠来。拿了一把大刀竟然将大女儿捅了,就引起了众人的恐慌。 辛家的事情,老二又是 县上的公职,说是措手真有点不敢相信。 这可是辛老太爷的寿日,平日里连只鸡都不敢杀的老二,竟然为了丁点的鸡毛蒜皮杀了自己的亲姐姐,这件事情本身就透着邪气。 仆人们吓得魂都没了,惊慌失措的躲得远远的。 大女婿一见自己的媳妇脑袋掉了下来,眼珠充的都是血,气急了上来就和老二拼命。他虽然经商,到底比着老二强壮也有力,上来就抢了老二手里挥动的大板刀。” 小伙计吸着气,也别说,他还亲眼见了现场。他一直历历在目大女婿夺了刀杀红了眼珠的一幕。 “大女婿一夺刀。老二挥了刀就向他的脑袋砍了下来。当时,大女婿的半颗脑袋就被削了下来。可这会儿子大女婿也抢过了刀来,这只手顺势按了老二的头,另一只手就在老二的脑袋上乱砍。” “妈呀!” 春蚕的眼睛一闭,眼皮子上全是溅来的血腥气味。吓死了,这得多血腥? “这家人是中了邪祟了?” 花兰发现苗头不对,惊着问。 “可不是,大女婿索性没了命,眼珠都掉了下来。抢了大板刀疯魔一般冲杀起来。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一时之间,辛府立马就成了人间炼狱到处都是血腥和杀气。仆人们吓得魂都没了,没了命的跑出了辛府。 可是,也是怪了。这个辛府不知怎么,眼见着大门开着,人就是跑不出去。结果,还没跑到院门前,就被大女婿一个又一个的全都杀了。” “全都杀了?” 花兰凝气眉色来,很震惊的看向了眼前的小伙计。 小伙计说话惟妙惟肖,如同身临其境一般,这件事情透着诡异。 全部都杀光了,他又是怎么看到的呢? 第二百七十二章 失踪的伙计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还是寿安王更冷静。 “辛老太爷最后怎么样了,也被大女婿杀了吗?” 小伙计还沉浸在那片血光之中,寿安王一问,他倒是一怔。 是啊,他是真的不知辛老太爷有没有被杀,便摇头:“这个就不清楚,不过,听说辛老太爷也在那天晚上死了。具体是被杀,还是受惊吓死的,这个镇上百说不一。” “也就是说,你在现场没有见着这个大女婿去杀辛老太爷,不是还有姚氏?姚氏最后怎么样了?” 花兰明白过来,小伙计的确是亲眼目睹了当日的血腥场面。 “姚氏最后竟活了下来,不过,她最后嗓子坏了,说不出话来。而且,总是疯疯傻傻的。” “辛家老太爷死了,姚氏疯了?” 花兰心头府来一大片乌云:“大女儿和女婿都死了?” “不是还有个百户,最后百户怎么样了?” 春蚕拨开了眼前的血腥场面,探过脖子来问道。 “辛雄那天晚上没回来,他接到报案就向现场赶,一路死了不少人。他带着千户所的人,直接去了衙门,一直忙到转天早上巳时才回了辛家老宅。“ “我那天都吓晕了,躲在一个草稞子里挺着。后来醒来时,天已经朦胧着开始发亮。不知什么时候起,宅子里多了雾气,阴森森的飘向了镇子。后来一到了晚上,镇子上就多了雾气,这真是怪事。” “你是说泰和镇上的夜雾,是和辛家老宅有关?” 花兰也觉得镇上的夜雾很是奇怪,只是她没嗅出奇特的味道来。小伙计一说,她又仔细的嗅了嗅空气,除了略显潮湿之外,真没嗅出怪异的气味来。 “我睁开眼,到处都是吓人的死人。辛家大女婿瞪着眼珠子扑到在地下,原本我是想到后院去看看辛家老太爷怎么样了。我爹这时候寻着我过来,拉了我跑出了辛府。” “辛雄回来之后,就开始给辛老太爷发丧。辛家的大女婿的丧事报上京都城,没过几日,那边就来了一大批的人。 大女婿家是望族,家里不清不白的死在了辛家,又杀了这么多的人,自然要查清真相。知县大人被请了过来。 查也没有用,老二已经被大女婿杀了。大女婿也死了。一大家子的仆人能逃的,都在辛雄来了之后桃没了影子。不能逃的,只吊着半口气,疯的疯,傻得傻,啥也问不出来。 知县大人查来查去,案子拍了板,大女婿死的不冤,挥了袖子走了。 大女婿就家里气得不行,讨公道闹到知州哪里。 一大家子十几口人住在辛家老宅。,辛雄也不管,料理完丧事就回了千户所。 他走时,把姚氏带走了,将辛家老宅托付给了远房的老伯老辛头看管。老辛头不敢住辛家老宅,租了赵二家的西屋住着,等着大女婿家的人走。 大女婿家有几个在京都城里有些权势的,逼着辛雄回来查案子。 查什么查?人都死了,整个辛家老宅都没人了。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辛家老二和大女儿因了杂食争吵。两人吵红了眼珠,这才动了杀机。可是没过半个月,辛家老宅就又出事了。 老辛头不敢住辛家老宅。是因为之前的血腥气太重。可大女婿家的人可不怕,他们为了大女婿不能平白的死了,竟然铁了心在辛家老宅住了下来。 不住还好,这一住,可就闹起鬼来。” “之前不是也挺诡异的么。你 不是说老二是个县衙的典史,又是文文弱弱的性子?” 花兰感觉蹊跷,问道。 “是啊 ,可是大家都这么说。当日的情况也的确不像是在闹鬼。” 小伙计当日就在辛府里帮忙,当然没觉出事有蹊跷。当然,他如今算是知道了这里面是有诡异了。 便道:“老二的确常理不会杀人。可是,真的鬼附了身就不同了。” “你是说,辛家老宅这鬼是鬼上身?” 春蚕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冷气一直从脚底升上来。“妈呀,鬼上身?” “这件事儿,还是从大女婿家买的东西说起。” 小伙计偷眼扫了下书房里的四角,见没一条影子,又偷偷的扫了眼能捉鬼的锦瑟,暗暗吸了口气,反正这里有个捉鬼师,他的胆子也就壮了起来。 “辛雄带着姚氏走了,老辛头也不敢去新家老宅。大女婿家的人在辛家老宅吃了几天,就把辛家老宅里的东西吃光了。 也别说,镇上谁也没注意到辛家的血案是在闹鬼。大女婿家吃完了辛府的东西,就到镇上的酒馆定吃的。他们家是大商户,有 的是银子。一大桌,一大桌的订,酒馆就派了伙计给他们送到府里去。” 小伙计说到这里,头皮就开始发麻了,咬着嘴唇,半天没出声来。 大家都秉着呼吸听他讲,屋里的气氛异常的诡异沉默。 花兰感觉压抑得难受,小心着问:“是送饭菜的小伙计出了事儿,还是辛家大女婿家的人出了事儿?” “是!” 小伙计镇静了镇静,又扫了眼锦瑟。 锦瑟的表情很位,她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挂着淡然的笑容。这笑容如同三月春风吹在小伙计脸上,立时让他的冷意消散了不少。 有捉鬼师主在,不怕鬼。 小伙计晃了晃神,心中燃着坚定的信念:“一千两银子不拿到手,誓不罢休。” 一千两银子实在太诱惑,这比锦瑟脸上笃定的笑容还有力量。 “一开始送了两次,小伙计什么事情也没有的平安回来了。” “后来真的出事了?” 春蚕原本头皮就去发炸,如今一阵阵冒着凉气,眼珠掉落不敢动了。 “一开始大家也没在意,不就定个饭菜?小伙计送了还有赏银可拿,谁都抢着跑上这趟差。后来就不同了。这家人很奇怪,都是天擦黑的时候来订饭菜。镇上的每家酒馆门上订上三四个菜,酒馆掌柜以为是客人挑剔着菜点。毕竟每一家的价格差不多,可味道就各不相同了。” “这么说,要去送饭菜的伙计会很多?” 花兰凝着眉头:“镇上一共是有多少家的酒馆?” “酒馆其实也算多,只有八家。但是都往辛家送,要赶到一个饭点这就不同了。进去的伙计一多,出来多少谁也就不介意了。” 每家酒馆都有不少的伙计,能送饭的都是掌柜眼前不机灵的伙计。不机灵的伙计,掌柜不会入眼记着。如果少了一个两个没回店里,也算平常,大概是掌柜太忙,忘了记人。 花兰一想就明白了,“什么时候发现人出事了的?” “还是和顺酒馆的掌柜发现的早,他们一开始派去的伙计小旺就没回店里。再后来,派去的小菜也没回来。掌柜以为小旺送了饭菜回家去了。那几天他家小娘子正要领盆。后来几天没来也没介意。 可是小菜没回来就很吃惊了。小菜是掌柜的远房外甥,在泰和镇上只有他这一个表亲。这孩子送了饭菜不会店里,能去哪儿?” 第二百七十三章 恶鬼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后来怎么样了?” 花兰拧眉头,眼神变得沉重。 “后来,掌柜的就带了两个伙计找到辛家老宅,那时候,已经到了二更天了。掌柜急坏了,可是到了辛家老宅,连个人影也没见着。里里外外全找了,鬼的影子也没见着。” “不是还有大女婿家的人?” 春蚕忍不住问道,心提到了嗓子眼,怎么会没有人呢? “是啊,掌柜也纳闷,找了一大圈,掌柜也没有见人,后来就找赵二家的老辛头。;老辛头是他家的老伯父,就一块提了盏灯笼跟着他们一块找。找来找去,一条人影也没找到,大家以为是有什么事情,就都回去了,相约好转日早上再来找。” “掌柜带伙计回了酒馆,倒没发生什么。老辛头一回到赵二家,他家的大黄狗就一直冲着他交个不停。赵二家的就嘀咕上了,老辛头刚从辛家老宅出来,和顺酒馆的伙计不见了,辛家老宅里住的人也不见了。转日早上,等掌柜的过来敲门时,老辛头就称了病,躺在了床上起不来了。 老辛头这是吓的,更是赵二家的两口子出的主意,不要老辛头趟这浑水。 这件事情出的邪性,更邪性的是和顺酒馆的掌柜带了几个伙计找上辛家老宅。”、 “人找到了?” 春蚕见小伙计眉间漾着神秘,忙问。 小伙计却摇头,“不是人找到了的问题,小伙计是没找到。” “那是什么?” 花兰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什么来:“难道是辛家老宅的人又出现了?” “是啊,还是小公子是个聪明人。” 小伙计蓦地一怔,表情复杂的看了眼花兰,又紧张的看了眼面色平静的锦瑟。 锦瑟的笑容依旧温和,这让他的一颗即将要跳出来的心稍稍有了些平静。但这情节实在是太恐怖了,他的脸色还是紧张的暗了下来。 “是啊,好奇怪。大女婿家的人跟没事人似的,正在辛家老宅里。他们见了掌柜带了伙计过来找人,十分怪异的说是,小菜已经送了饭菜回去了。” “怎么可能,掌柜当时就炸了毛。” 小伙计倒吸着凉气,这情节实在太压抑了。他不得不拿起一盘子桌上的茶碗咕嘟咕嘟全部都喝了精光,如同这茶水下了肚就能冲淡内心的恐惧一般。 书房内静得只听到小伙计吞咽喉咙的咕嘟声,这声音压抑而诡异。 还是锦瑟最是沉稳,她的脸上保持着温和的笑意,淡淡的口气问了句:“小伙计最好找到了没有?” “啊?” 小伙计一抬头,目光停留在锦瑟淡然的笑容里,脸上的压力缓解了不少,他大张着嘴巴,很快平静了下来。 怕什么怕?怕也没有用,如今都二更天了,这几个人不是好好在自己面前?这不是还有捉鬼师,鬼是怕捉鬼师的。 他壮了壮胆,脑海想的是家里如今有了九百多两银子,如今搭上一条命也算值了。 更何况,未必就搭上一条命。捉鬼师这么淡定,如果再能得了一千两银子,大不了明早带着全家到县上去住。有了不到两千两的银子,县城也能买下好宅子住下来。找人多的巷子,住下来也安全。 小伙计想得多,心下不再恐惧,一千两银子一点点冲淡这恐惧。 “小菜最后也没找到。不过,掌柜报了官,官府从辛家后院的一间房里,搜出了小菜出门穿的衣裳。还有掌柜给他外甥买的一只头钗。” “东西都在,人没有了?” 花兰脑海惊恐的一闪,她面前突然出现一副烈焰熊熊的壮观场景,那是仙桃镇的三清观。 三清观的长云道长手里有一种粉末,这粉末能消筋蚀骨,让人瞬间消失于无形。但却唯独对于衣裳饰物没有作用。 她突地沉重的看向了一旁的寿安王。 寿安王似乎也受到了触动,但他没有开口,眸光更深邃的注视着小伙计。 春蚕惊恐的捂住嘴,她是没想起三清观,此刻吓得双腿发软,上下牙打战,“真的是有鬼。” “是啊。” 小伙计迷茫的望了一圈众人,眼底开始困惑的浑浊了起来:“官府找到了小菜的衣物。却不能判断小菜是生是死。更不能判断小菜的失踪和大女婿一家有关。这件事情,最后定成了疑案。县衙的人一走,镇上的人就开始恐慌了。” 是啊,平白的莫名消失了一个大活人,又不能追查凶手,不恐慌才怪。 花兰沉重的凝着眉头。 “问题是不止这样,酒馆因为小菜的失踪,辛家人来不敢再订饭菜给他们。订也没用,小伙计们都吓坏了,给多少银子都没有性命重要。 后来,辛家人没办法,就到镇上去,但是辛家老宅鬼气森森的。谁也不敢把东西卖给他们。这些人也有招儿,故意装成外乡人买了好多的吃食回去。 不过,这样也被镇上的人发觉了,后来有一阵,这些人就再也没出现了。 过了一大段的时间,还是京都城那边来了什么人,这才发现大女婿家的这些人全部消失了。 这些人在辛家老宅什么也没有找到,就连衣物饰品也没有找到。大概是过了太久了,谁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消失的。 后来,县衙的人又来了,仔仔细细的每个角落的搜查,终于在老宅后院的一间马厩里找出一个小厮的一身衣裤来。 也是这个小厮大概在家了极是受宠的,他身上曾有老主人赏的一只带玉珠的香囊。这只香囊被找到了,就在马厩不远的一堆干草垛里。 除了这个小厮的这只香囊可以认定这家人是在辛家老宅真的失踪之外,整个老宅没有半点痕迹。 更可怕的是,那些曾经到过辛家老宅的小伙计,后来接二连三的也都失踪了。镇上人都相传,说是辛家老宅住进了一只恶鬼,只要是走进辛家老宅,这只恶鬼就会盯上,最后吃的连个骨头渣子都不剩。” 小伙计惊恐的看着锦瑟,“姑娘,可要小心了。这只恶鬼可狡猾着呢,要捉住他可不容易,他可是吃过不少人了。都说辛家老宅可碰不得,没有人会幸免!” 第二百七十四章 加强版三步倒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小伙计说完,眼睛死死又盯住了花兰。 他要说的是什么,花兰自然明白。 她拿出一千两银票交给他,见他忐忑不安的收起来一动不动,便对花三道:“你送他回去。” 小伙计胆战心惊,不敢动脚,花兰是心里有底,辛家老宅住的不是鬼。 花三自然会意,上前挽起小伙计:“放心吧,我家少公子就是来捉鬼的。不用怕,鬼都怕着他。” “真是这样?” 小伙计半信半疑,但脚下也有了力量,他也看出来,自己说了这么多,众人脸上除了有些沉重之外,并没有多少畏惧的恐惧表情。 他想起之前来时去的辛家后院:“就是在刚刚,我本来是想避开镇上的眼目,从辛家后院将东西给送过来,可是那条路邪的很,我赶马车赶了有一个多时辰,也没绕到后院的院门。后来竟然没用到一刻钟的时间,就赶回来了。若说是鬼打墙,就真的邪门,我喷了狗血了。” 花三赶车时,就见了马身上的血腥血迹,他回头看向了花兰。 花兰点头,道:“嗯,多想小哥提醒,这件事情给你添了麻烦。不过,请放心,这样好了,你先暂时间不要离府。你现在家里有多少人?” 小伙计隐隐察觉了花兰话中之意,忙道:“多谢公子,明早我就带了家里投奔县上去。县上有我一个远亲。” “这样最好。夜深了,你先和花三去休息。夜里如果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先不要慌,眼下府里还是安全的。” 花兰所谓的安全,就要靠寿安王的安排了。小伙计战战兢兢,她是想不出这些人盘踞在泰和镇辛家老宅的目的是什么。但也隐约着明白,辛家老宅一定暗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 小伙计在后院外遇到的怪事,这说明这些人一直在暗中活动着。三清观的大雄宝殿,还有后院的地窖暗门。让她一下子联想到了清规门隐秘在地下的暗道和暗室。 暗道和暗室如果出现在辛家老宅不足为奇,可是泰和镇为什么会吸引这些人,会不会和昆仑山有关? 泰和镇距离昆仑山有六百多里,如果说是与昆仑山无关?这就有些奇怪了。 花兰让花三带了小伙计到他睡的房间去,便对寿安王道:“大公子以为辛家老宅后院出现的问题会是什么?” 寿安王凝目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很难说。” 很难说,但这其中一定不会是鬼打墙。 他说完,便把田忌叫了进来:“你带十个人先到后院的外面仔细搜索一下。要小心着点,人员不能分散。” 这些鬼之所以隐秘在泰和镇这么多年,一定是不想让人察觉。人一多,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寿安王安排的很对,田忌找了人出了后院,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盏雪亮亮的大灯笼。 灯笼的微光闪在浓浓的夜雾之中,除了一望无际的田野,就是一条静静流淌的小河。 田忌又在院墙的四周察看了一番,没发现有什么可疑之处。 小伙计说了什么,他没在书房,并不知情辛家老宅发生过什么,所以内心底里一丝的恐惧也没有。 来来回回搜查了两遍,除了越来越浓重的夜雾之外,没发现什么可疑。 灯笼的光芒很亮,田忌高高举着灯笼,又凝神听了好一阵四周,好像没有任何奇怪的声音。可是他不知为什么,总是感觉着心底有些莫名的紧张。 他是大内禁卫副统领,经历过更恐怖的暗杀和血腥场面。 此刻的感受,这是之前未曾体验过的。 是什么,让他突如其来有的这种情绪? 田忌深吸了一口夜风,淡淡的微凉带着寒气。 他向手下一挥手,先回去再说。说罢,提了灯笼抽身走进来后院的大门。 大门落了锁,田忌的心头忽地一紧,彷如被什么东西用力狠抓了一把,让他不由呲了下牙。 他这动作原本轻微,可是却吓坏了周边的十个禁卫,几个人不由紧张的冲口而出:“副统领?” 田忌冷下脸来,他向来不会拖泥带水。稳了稳心神,那些感觉倏忽的就飘远了,便向禁卫摆了摆手,大步回到前院来见寿安王。 寿安王此刻正坐在堂屋里,花兰为缓解大家的紧张,让大家分头去洗澡了。 要查清泰和镇上的这些鬼?这可不是一夕之间就能解决的事情。明早还要赶往昆仑山,眼下要做的事情是先不要打草惊蛇。 田忌把查到的一切向寿安王禀告之后,并没有将突然袭来的莫名情绪禀报寿安王。 寿安王见没有查出什么,眸色深沉的凝了凝,道:“你找几个人在屋顶守着,要隐在暗里悄悄行动。这间宅子大概很狡猾,几个人要守在一处,还有宅子各处守的人不能低于三人,各房间都守好了。” 他将花兰给的药丸交给田忌:“这些务必每人一颗,夜里要幸苦一下,让大家提高警惕。如果一夜无事最好,如果发生了什么,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并先派人去镇上州府调兵。” “是。” 田忌答应一声,转身出门去了后院。 不多时,整个辛家老宅后院的禁卫都换上了夜行衣,悄悄隐藏在了暗处。 这一边,花兰泡在浴桶里,终于缓解了一天的紧张和压力。 即便,辛家老宅没有什么恶鬼,她也没有什么可恐惧的了。 泡了好大一阵,花兰才从浴桶里爬出来,整个身子都是软软的。 春蚕将她扶在一旁的软榻上,在她身上铺了条软软的毯子,一边帮她按摩背部,一边紧张着问:“主子,你洒的药粉真的管用。这些个鬼,真的会不敢再出来了?” 嗯,小样。这是加强版的三步倒,有本事,你们就都出来试上一试,保证出来一个倒一个,出来一窝倒一窝。她花兰就不信了,明早上,一个人也捉不到。 捉不到就捉不到,不是还有寿安王在吗,挖地三尺,也能把人给找出来。 除非? 春蚕已经有了不少经验,按压穴位的技术很是到位,花兰舒服的半睁着眼皮。 除非这些人铁了心,藏在地下悄悄溜了。 “哼!” 花兰鄙夷的撇了撇嘴,要真是这样,泰和镇的这鬼就真的不好玩儿了。 “主子,咱们真的可以安心歇了吗?” 春蚕一通又揉又捏,手心子都开始发软了,扶着花兰开始裹胸布,问着。 胸布一裹,花兰那饱满的两团就被隐藏了起来。她竟手扶在平平的胸布上,小腿凉飕飕的,“我回房,你就放了心洗澡,洗到多晚都不会有事。不是还有大公子,还有锦瑟姑娘在?” 第二百七十五章 灯光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洗了澡,一身轻松的躺在床上,花兰半睁着眼皮,一旁的床边还站在芍药。 花兰洗澡的时候,芍药就守在浴房的门外,见花兰洗好澡换了衣裳出来,春蚕没有跟出来,就默不作声的一直跟着花兰回了房。 春蚕在浴房泡澡,芍药就在花兰的床边守着。 她的表情一如既往,呆滞滞木呐呐如同一个僵直垂立的干尸。 房内鸦雀无声,空气里弥漫着令人压抑的喘息之声。 花兰躺了一会儿就没好心情了,春蚕这是晕倒在浴房还是怎么了?怎么好一阵,也没见她回来? 花兰住的是正屋,锦瑟姑娘睡在了对面的房里,中间隔着堂屋。 原本她是安排这芍药睡在正堂的软榻上,好在锦瑟是知礼懂事的,就将芍药的软榻移到了锦瑟房里。而此刻,芍药还是一动不动的守在自己床边,这就让她心情郁闷了起来。 院内左右都有禁卫守着,可她还是不放心芍药一个人去找春蚕。 索性的从床上坐起来,刚要下床的功夫,门外一响,春蚕蹑手蹑脚着走了进来,小心走到她床头,凑在她的耳边道:“主子,那位面具公子找您,就在院子里。” “石惊云?” 花兰已经坐起身,她匆匆扫了一眼还在木呆呆发愣的芍药,披了衣裳出了门。 院子里的月光倾泻,明媚的月色之中,一个白衣翩然的俊美男子正长身玉立在月色银辉之中。 “进屋说话吧?” 花兰看了眼东厢窗户上映出的高大身影,向石惊云一笑,“这么晚,才来?” 石惊云也没说话,只微微的勾了勾唇角,跟着花兰进了门。 东屋里睡下了锦瑟,春蚕已经回来了,花兰便对芍药道:“芍药姑娘,请回去安歇吧?” 芍药垂着眼皮,脸上微微略白了白,木呆呆的表情停顿了几秒,这才转了身走到了锦瑟房里,找到自己的软榻爬上去躺下来。 软榻的对面就是锦瑟侧身横卧的睡影,芍药的大眼一直紧盯着她的背影,眼睛一眨不眨。昏暗的房间透着丝微妙的复杂,那是芍药的大眼在凝视。 锦瑟的房间黑着灯,门关上,花兰请石惊云落了坐。 “石兄可是听闻了辛家老宅的琐碎传闻?” 石惊云淡然一笑,自己又不是什么神仙,哪里神通广大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他苦笑着摇了头:“难道真的是有什么诡异?若不是碰上了春蚕,我真有种自投罗网的感觉。” 看来石惊云什么也不知情。 花兰便不再问,又道:“明日赶路,争取时间赶到少冲山,那边的小镇怎么样?” “少冲山的山脚五里处是个小镇,原本就是一个三百多户的大村庄,后来划归了鱼腹镇。这个小镇平日和平静。不过,最近两日得了消息有些异常。” 石惊云挑着眉色,眼底闪着一丝莫名的幽深,抬眸凝视花兰:“周边驻扎了一千多人的官兵。我让人查了,不是镇州府的人,也不是周边调派的军队。这些人究竟会是什么编制,从哪里冒出来的,现在还是一个谜。” “大批的官兵驻在子小镇,堂而皇之?毕定时和寿安王有关。否则,谁会这么大胆?” 石惊云说出这话,也是将矛头指在了寿安王身上。 寿安王这招打草惊蛇,究竟是喜是忧,他还没有看出来,不过。 “虽然这些人是有敲山震虎的作用,就怕,这些人会藏得更深了。” 石惊云这两日,别说是灰披风,就连清规门的人也看不到了,这让他心底非常的郁闷。 有行有踪,才能抓住对方的尾巴。这,无形又无踪? 不问天到底再捣什么鬼?难道说,这个灰披风真的不是为了花兰这昆仑山之行而来? “藏得更深?就连你这个让人无所遁形的石惊云也找不到?” 花兰轻轻一笑,皱起眉来:“你说的倒是有可能,也有可能是他们已经发现了你。” “发现了我?” 石惊云自负的挑了下眉梢,他自问自己藏身匿迹的本领无人能及,不过,花兰的话倒是提醒了他,“这的确是个疑点。” 他干笑了一声,“不管怎么说,前面就是昆仑山了。不问天这一路,也是能折腾,前后换了五批人暗中保护,也算是用心良苦。明日的鱼腹镇,花公子还是加着小心。惊蛇不怕,就怕打不到七寸。而且,不问天到底是有什么目的,此时还无法确定,万事都有可能发生。” “少冲山周边只有这个鱼腹镇吗?” 花兰想了想,问石惊云:“如果,只有一个鱼腹镇,不问天一定会有行动的。至少他应该有信传过来,究竟要去哪里联络到他。” “你说的没错。花公子一路向少冲山走,少冲山方圆周边也有两个小村庄,只不过要稍稍远些。其实花公子选在哪里都是一个样。花公子到达昆仑山,不问天不会没有行动,这样的话,还是鱼腹镇更加安全些。” 石惊云点头:“这样好了,我先到达鱼腹镇定下客栈等候你们。这样,我也能好好休息一天,或者,还能摸清清规门的老巢。” “清规门的老巢真的会在昆仑山,这不大可能吧?昆仑山的武学宗师能够容得下这只散着血腥气味的苍蝇?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位重阳老祖的口味也真是够重的了。” 花兰轻声一笑,眼底一沉:“你先到鱼腹镇也好,这样省了我们再找客栈的功夫了。” 她打算拿出银票交个石惊云,却被他伸手一挡,又拍了拍胸脯笑:“我这里还有。” 花兰也没坚持,将他送到了院门前,看他翻身上了一匹追风赶月,疾驰而去,这才转身往回走。 “主子,马上就到昆仑山了,还是早点歇了吧?” 春蚕将拿在手上的披风披在花兰身上,小心着搀扶着她回了房间。 意外的是,房间亮着灯,芍药突兀的站在门内。再一瞧,锦瑟的房间也亮了灯。 花兰送石惊云出门时,堂屋只点着盏琉璃罩灯,转身从外面回来,三间房里的灯都亮了起来。非但如此,就连院内的东西厢房的灯也亮了起来。 这件事情透着奇怪,石惊云刚走,这是发生什么了吗? 花兰怀疑着注视着芍药。 芍药脸上没什么变化,还是一张木呆呆的表情。 花三却走了进来,突兀着问:“少公子,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响动?” “响动?” 花兰看向芍药,又看向一向警觉的锦瑟的房门。 锦瑟的房内虽然亮着灯,但是锦瑟并没有被惊醒。可是,芍药为什么突然从房里出来,还刻意的在房里点上了灯? 这件事情透着诡异,花兰很谨慎的问芍药:“房里的灯饰你点的,你也 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可芍药一脸木然,丝毫没有反应的表示,两条腿却突然间站的更加挺直了。 要从芍药口中问出什么来,这是在为难着她。反而,却让她的情绪更叫紧绷了。 “嘿,我说?” 春蚕见她关键时刻不开口,气得鼓着两腮向她示威般的挥了挥拳头恐吓着。 花兰连忙伸手阻拦,不住向她使眼色,她这才气呼呼的去了锦瑟的房间。 第二百七十六章 鱼腹镇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春蚕到锦瑟房间时,锦瑟已经听到了声音翻身坐了起来。 房间里没有其他声响,她的脸上现着茫然。 花兰走进来,“芍药刚刚你房里睡下,许是听到了什么点了灯。花三也听到了什么。” 花兰解释着,让春蚕扶了芍药到软榻上,又道:“如果姑娘没听到什么这正好,大家还是歇了吧,明早还要赶路。” 花兰说完,就要出门。 就见芍药突然目光迷茫的盯在西墙的角落里,呆滞滞地目光里现着恐慌。 花兰停住脚,让花三去查看。 花三走过去,那是一个很大的衣柜,之前也检查过了,里里外外什么都没有。 芍药的目光,让人生者怀疑。 花三将衣柜用力移开角落,后面是一面墙,墙上什么痕迹也没有。他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墙是没什么问题,后面就是外面。 众人的目光检查着地下。 清规门的人擅长在地下活动,暗室暗门非常精通。而能使用化骨粉的人,既然使用了地窖,这个辛家老宅一定不简单。 花兰早想到了地下的暗道,只是自己这就要离开锦峰镇了,又有加强版的三步倒,再惊动这些人真的有必要吗? 可是,芍药的敏感不得不让她重视,不然大家心里一定是有怀疑的恐慌的情绪。虽然,这种恐慌早就有了,而此刻却决然不同。 花三仔细检查着地下的每个细微的角落,当然,没有查出什么机关出来。 花三的工作一结束,芍药脸上的恐惧就消失了。 虚惊一场。 芍药松了口气,木然回到了软榻上,盖了被子侧身向里躺下去,看上去很平静。 但仔细的花兰还是看了出来,芍药的内心还是有着恐惧,躺下的身躯时而不停的在抖着。 芍药不知道,加强版三步倒的威力,恐惧的阴影算是常理。一旁的锦瑟一直注视着花三将衣柜移回原位,对花三道:“少公子放心回去歇了吧。这间屋子要是有什么动静,锦瑟自会处理。” 自会处理! 锦瑟的话,听到芍药的耳朵里,是捉不到这只鬼;听到花兰的耳朵里,这是要她放心,屋里的动静早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花兰放下心,吩咐花三注意小心,见他出了门,让春蚕仔细插好了房门,这才回到房里去歇了。 此刻,已经是三更时分,整个小镇沉寂在深夜的静谧之中。新家里走鬼气森森,此刻去弥漫着更加神秘的气息。 心里装着鬼的人。在胆大也难免放不下恐惧,因为鬼是防不胜防的。而人则不同,任你三头六臂,想冒头,总是有身形的。 花兰有加强版三步倒,没有鬼,就不怕暗中捣鬼的人。 不久,她床上就响起了平静的鼾声。 小样儿,有本事你就冒出来。冒一个倒一个。让你装鬼,装一个倒一个,装一伙倒一窝,哼! 花兰这一觉睡得安稳,整个辛家老宅地底的老鼠却一宿没睡。他们知道上面住了劲敌,冒头的几个已经挂掉了,其余的顺着地道一阵风的去报信了。 辛家老宅住的不是老鼠,小鬼们仓皇大乱,也正好让花兰安稳的睡了好觉。 第二天,天光一亮,花兰就吩咐花三送小伙计带了家人出了小镇。 小伙计怀揣着两千两银票,赶着驴车跑得跟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泰和镇。他这一去,是打定了主意不回来了。 可他万中有失,走的时候没有向盛泰布庄的掌柜辞行。 这下可坏了,掌柜开铺子的时候,花兰几人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泰和镇。因为天还朦胧亮着,只有少数两个早起的人看到了他们从辛家老宅出来除了小镇。而这两个人都是胆小如鼠,看到之后也没敢说出来,闷着头躲回了家里静观其变。 掌柜却不同, 他本就提着心一宿没能闭上眼睛。开了店铺也没见着小伙计,这下就慌了神,连忙脚上伙计去三条巷去找。 伙计风火火跑了去,慌里慌张的回来:“掌柜,可是不好了。小栓子他们家大门锁了,一大家子连人影都没有。旁边有邻居说,是没听到什么动静。我翻了墙进去,一个人也没有,连东西也没有了。” 人没有了,东西也 没有了? 掌柜吓得没了魂儿,连忙又找了几个强壮的伙计去三条巷。 小栓子打定了注意不再会泰和镇了,家里的院子自然不要了,屋里也就不再顾及整齐。一家人惊慌失措翻箱倒柜匆匆拿了重要的东西,大气不敢出的出了三条巷,坐上驴车悄无声息的走了。当然不会让人发觉。 院子里静得让掌柜的胆战心惊,周围的邻居听了大动静纷纷出来问情况,一听之下,都吓得大惊失色。 “怎么,小栓子昨晚去了辛家老宅?” “是啊,去了辛家老宅就没见了人影,这不是连他家里人也不见了。” 掌柜吓得差点尿了裤子,撒了腿回去禀告了东家,回家收拾了细软等物件,带了全家出镇子投奔亲戚去了。 有人自辛家老宅门口溜溜守了一天,也没见辛家有人出来。 这一下,整个镇子又炸锅了,辛家老宅这只恶鬼可是太厉害了,刚来的这些人全部被恶鬼吃掉了。就连送货的小伙计和一大家子,也全部被这只恶鬼给吃了。 有些时候,鬼未必是最可怕。怕的是,人传谣,人吓人。 这一恐吓,泰和镇人心惶惶,胆子小的全部跑光了。 不过,还好。花兰走时,在辛家老宅下了重量级的加强版三步倒。 这回不是鬼吓人,这些鬼刚冒了头,全部被吓了半死。 这些都不是咱操心的事情,咱要捉的是大鬼,小鬼自有大鬼收拾。 都跑不了,要不然,本作者,这本书也就写歪了。 书归正题,因为泰和镇距离少冲山山脚 的鱼腹镇有六百里,所以花兰天刚朦胧亮就让花三赶了马车出了泰和镇。一路都是平坦的大道,天快黑下来,马车就赶到了鱼腹镇。 寿安王和禁卫的马快,他们早早就到了镇上。 花兰和寿安王说了石惊云早等在了镇上,寿安王让田忌的人在镇外驻扎,只身打马找到了石惊云。 花三将马车赶紧镇子时,田忌就过来拦住了马车。 石惊云的意思,既然清规门要找花兰上昆仑山,一定会派了人来和她联络。 鱼腹镇已经驻扎了一千多官兵,又来一百名禁卫,清规门不可能不察觉。 不问天究竟是何目的,这一路的重重跟踪,对于花公子的身份也有了大概的了解。 能了解到何种程度,寿安王还无法确定。 不过,大峰镇的失误,让寿安王不得不担忧。 如果,盛安皇后的身份,不再是秘密? 那么,盛安皇后会将什么样的鬼,引出来?这让他焦虑又期待。 第二百七十七章 白刃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田忌过来的同时,从镇子里 走出一老一小两个人,也正朝着花兰的马车迎了过来。 这一老一小,老的看上去六十几岁,头发花白,满面沧桑,身上是仆人的打扮,大概是某个府上的管家之类,一双细眯眼现着忠实。小的有五六岁,乌溜溜的一双大眼睛,一看就透着机灵,穿的衣裳和老仆人一样,都是青灰的衣裤。 老的走路稳健,小的机灵活泼,紧跑了几步,上前就对田忌施礼:“请问,马车上的人可是花公子?” 花兰在车内听了,一挑车帘跳下了马车。她的脚还没站稳,春蚕也跳了下来。她很怀疑的看了看来人,目光落在正恭敬施礼的小童身上,一叉腰:“你谁呀,找花公子干嘛?” “您就是花公子?” 小童很恭敬的向花兰施礼,声音清亮稚嫩:“我家主人请花公子到庄上休息,特命小来迎接公子。” “你家主人?” 春蚕抬头看了眼田忌。 田忌不认识这一老一小,很困惑的凝视着小童和他身后正赶过来的老人,一脸的怀疑。 看来来人不是寿安王的人。 花兰心中一动,平静的问道:“你家主人是何人,花某未曾谋面,怎好冒然打扰?” 这时,那位老人已经赶了过来。他很谨慎的走到花兰的面前,深深施了一礼,问道:“你就是从京都城的花府来的花公子吧?” “不错,正是花某。” 花兰向来尊重长辈,来人虽一身仆人打扮,花兰还是拱手还礼,道:“老人家,请问您口中的庄子主人和何人。如此盛情,花某未明实情,愧不敢受。” “花公子是太客气了。” 老仆人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躬下身去,“老奴原是高庄的管家。数日前,新主人买下了庄子,如今改为了玄武山庄。” 他又将小童拉到了花兰面前,介绍道:“这是老奴的孙儿,叫白刃。” 白刃已经向呼啦行了礼,,此刻咕噜着一双机灵的大眼睛向花兰笑:“小奴见过花公子。” 孙儿乖巧懂事,老管家和欣慰的拉住白刃的手,对花兰道:“老奴叫高宝福,花公子叫我宝福就成。主人要老奴甜甜等在镇口,如果遇了花公子一定要将花公子请到山庄。” 他拿出一个信炮来,交给花兰道:“这边还有这个东西,说是等花公子住在了庄上,就让老奴发这个。” 花兰轻轻一笑,将信炮拿在手上看了看,很是奇怪。 信炮不是丐帮的狼烟,玄武山庄既然称作庄园,面积一定会是很大。鱼腹镇并不算是大镇,大面积的庄园不可能再镇中心的位置,一定会是在镇子的边缘地带。看这一老一小,是从镇子里走出来,庄园一定不在这个镇口。 新主人买下一个大庄园,一定实力雄厚了。 花兰果断的排除了 丐帮。 可是,要说是清规门就有些夸张了,虽然花兰这一路都没有见到清规门的人影,但是,她还是能感觉得到自己的任何行动都没逃过清规门的眼线。 弄上这么大一个庄园,就为来接待着她? 这可能吗,这现实吗? 清规门是隐藏在地下的老鼠,这么带的一只老鼠能无端挥霍钱财来买下一大大庄园,请她花兰小住几日? 花兰自诩挥金如土,这是因为有神豪系统撑腰,即便买下整个大周的庄园,她也有这个实力,反正银子有的是。 而清规门要这样虚张声势,就有些小题大做了。毕竟,他们隐秘的深。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避开朝廷的耳目,避开朝廷的剿灭。 花兰仔细斟酌,又将信炮还给了高宝福,拒绝着道:“老人家,您还是回禀您家的主人,花某感谢他的盛意邀请,只是花某此来是要要事在身。不便打扰,更不便给老人家带了困扰。” 花兰是不想这一对老小卷入到这场明争暗斗之中来,很客气的说完,转身就要上车跟了田忌去找寿安王。 她还没上车,就见高宝福拉了白刃,“扑通”跪在了花兰面前,面露难色,求道:“老奴寿活六十有三,已经是风烛残年。花公子年少风华,自是意高得势,不惧虎狼年纪。可是,老奴这孙儿自幼孤苦,只有老奴一个亲人。老奴何惧生死?奈何我这孙儿白刃今年才有六岁。 老奴只有他这一脉相传,就 算不为这一血脉,孩子还小,未记世事,未查人生甘苦。老奴实难舍得,我这白发之人送黑发人。就算老奴求上少公子,一定要住上玄武山庄才行。” 花兰听得心惊肉跳,看来这一对老小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很严重的威胁了。 她看着浑身抖着机灵又伶俐的白刃,很困惑着问:“难道,这孩子被什么人控制了吗?” 花兰心头发紧,上前扶起高宝福和白刃,又冷静的扫了扫周围。 田忌看到花兰的眼神,警觉的向一旁的手下挥了挥手,几名禁卫迅速的将马车四周的视线控制了起来。 马车的周围一围,高宝福刚刚站起的腿就吓软了,“扑通”又跪了下去。 这一次,他没开口,老泪纵横的慌着,脸上的表情挣扎又困惑。 眼前的花公子可不好说服,这可如何是好,白刃可怎么办? “老人家,您还是起来说话吧。花某从不受人威胁。” 花兰向走过来的花三使了个眼色,花三连忙将高宝福搀到了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她这才又道:“如果您不说出实情来,花某是真的无能为力,能帮助到您。” “唉!” 高宝福叹着气,伸手抹了两把脸上的泪水,抬眼现出悲哀来,“花公子说的对。摊上这样奇怪的事情。谁也不会贸然做出决定来。说实话,若非是为老奴这可怜孙儿,老奴也不会舍下老脸恳求公子。” “老头,快说吧。你这罗里吧嗦的,不累啊?” 春蚕听着着急,没好气的催促着道:“我家主子是好人。如果您真的是遇了什么难处,说出来,我家主子一定会帮到您的。” “唉!” 可是这并没的打消高宝福的顾虑,他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够详细了,还要怎么说?他很为难的看向花兰,眼窝现着泪光:“求求少公子,你一定要跟着老奴去庄上去住才行。不然白刃这孩子的小命就没啦。” “啥没命啊?人这不是好好的,到底是怎么啦?” 春蚕拉过白刃来,从头摸到脚,没发现是有什么异常,着起急来,“主子,这可怎么办?” “老人家,您的意思,是不是有人给白刃吃了什么,这东西会危及到孩子的性命?” 花兰听出高宝福话中表达的意思,猜测着问道。 这一招极是阴毒,即控制了高宝福族孙两人,又将她也控制住了。 对方一定知道,她花兰一定不会忍下心肠看着这对老小因了自己的一个决定而生离死别。 这是什么,白刃是一只钓饵。如果她花兰这条大鱼不上钩,这只钓饵就会因了她的决定而丧命。 一个六岁的孩子。 花兰咬着嘴唇,隐忍着怒意,冷静下来,问高宝福:“几天,还有几天的时间?”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三天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几天?” 高宝福被花兰的突然一问问懵了,他眼眶含着泪光,下意识的呆了两秒,本能的伸出三根手指来:“三天,三天!” 三天的时间? 一定不会是前天,昨天,和今天。 花兰思量了片刻,问道:“是早上发生的事情?” “恩。” 高宝福的泪眼闪出火花来,“少公子,真是料事如神,正是早上。” 还有三天的时间。 花兰的目光看向一旁笑容温柔的锦瑟。 锦瑟的笑容有些皱了下眉头,一旁的田忌却过来道:“这件事情也好解决,他们只是请花公子到庄上。花公子可先随了这位大伯去庄上,之后再到鱼肠客栈。” 鱼腹镇的鱼肠客栈,寿安王已经订好了房间。 田忌的意思很明白,既然这里面有圈套,花兰又很为难,不如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不失为眼下策略。 不管这位管家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样的困境,万事小心总不会受制于人陷于被动。 花兰点头,便对高宝福道:“好吧,花某就答应了老伯,请你前面带路。” “这太好了。” 高宝福见花兰终于答应了,高兴得眼泪又落了下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急忙从石头上滑下来,拉起白刃的小手:“刃儿这回有救了,刃儿这回有救了。” 他手里拿着信炮,连忙掏出火折点了。 信炮火光一闪,冲天“嗖”地窜上了高空,“咔”的炸开一团花火,浓浓的火药散开,开出一大片的浓烟来。 花兰让田忌先回鱼肠客栈,吩咐花三赶上马车随着高宝福族孙俩个去了玄武山庄。 田忌和几个禁卫走的快,花兰因为跟在高宝福族孙旁边走的缓慢。 一行人刚进镇口,就见身后传来踏雪无痕的高亢嘶鸣。 “师父?” 花兰心下一阵惊喜,忙叫花三停车,撩了车帘回头来看。 远处一阵淡淡的风尘腾起,果然见臭袜子师父打马奔驰而来。 “是臭袜子师父。” 春蚕也发觉了,转身小跑着迎上去,高兴的小脸放光,道:“臭袜子师父,你也来啦。这可是太好啦,春蚕正想念您呢。” 臭袜子师父勒住马速,踏雪无痕缓缓驰行,一敛眉色,道:“小丫头就是一张嘴甜,嗯,对老头子我的胃口。” 他点着头,打马到花兰身前,虎着一张脸:“大白天的放什么炮仗,这是要引狼啊?” 花兰恭敬的行礼,向天边的落日扫了一眼,笑嘻嘻着道:“师父,这不是迎接您吗,总要有个形式,隆重些。” “嗯,不愧是师父的好徒弟,越来越上道了。” 臭袜子稳稳坐在马上挺了挺脊背,天边正消退着晚霞的最后一缕红线。这红线落在他正上扬的唇角,真是要多得意就多得意。 他将马鞭轻轻在手上摇了摇,眼神瞄向正伸着脖子有些不知所措的高宝福,目光暗了暗,一努嘴,问:“怎么,徒弟这是又遇上难事了?” “哦。” 花兰点头,这件事情瞒不住臭袜子师父的眼睛,于是将玄武山庄的经过向臭袜子师父讲了一遍。又道:“师父,蛇在洞里不好找,这不是刚刚多了这个机会,您怎么看?” “嗯,还是徒弟想的好。” 臭袜子师父板了板脸,给了花兰一个大大的鼓励,点头道:“那好,咱就去玄武山庄去会一会,看看这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鬼。刚好为师这些时日馋着烤肉,不如就在山庄上支上大烤架子,买上几十斤的小牛肉烤烤,这一定会是不同凡响的美味。” “好咧。” 花兰见臭袜子师父爽快答应了,知道臭袜子师父心底有了计划,高兴的差点没跳起来。 不管怎么样,玄武山庄有了臭袜子师父在,至少安全系数可是保障不少。 如果还能抓到蛇,真的不要太乐观了哈。 高宝福见来人答应了,七上八下的心终于放下来。连忙前面引路,一路带着众人来到镇西的玄武山庄,一路不断的向花兰道:“府里的少庄主原来是个温吞的性子,本早就打算将高庄卖了去龙阳城。龙阳城内有高家的几个商铺,生意做的非常兴隆。老庄主早在十五年前就去了龙阳城,少庄主终于等来了高庄的买主,这机会并不多得。这么大片山庄,能买的人实在不多。府里的人跟着少庄主都希望搬去龙阳城,这不庄子一卖就都走了。 他说着不断叹息,“这人真的不能太贪心,粘上贪心二字,真是害人害己。老奴活了大半辈子。少庄主对老奴真是长辈一样的对待。” 高宝福开了庄子大门,引着众人向住院走:“新主人说,这么大的庄子也不住什么人,只是偶尔过来接待一些宾客使用,又给了我很优厚的月例银子。老奴带着白刃,白刃今年才六岁,我就寻思着多存些银子再送他去龙阳城。没想到…唉……都是……都是老奴太贪心啦。” 人引进了玄武山庄,高宝福的一颗心算是放了下来。他存着侥幸,人都讲个信用,人给新主人带到了府里,新主人一定说话算话,将孙儿的解药交给他。 三天,他只要稍稍耐心等上三日就行了。于是,恳切着请求着花兰:“花公子是好心肠的人。这世道人心难测,老奴是拖累了少公子了。不过,您放心,只要白刃不会出事,老奴就算拼了死,也会报答公子。” “老人家,没这么严重。您 放心好了,白刃一定 不会出事。” 花兰吩咐花三到镇上去买牛肉,春蚕到各房去收拾,自己则在院子里架上了火堆。 “嗯。” 高宝福答应着,带了白刃开始在院子的四处挑起了灯笼。 院内四个角落都有灯座,灯笼一挑起来,整个大院就亮堂了起来。 院子的中央位置火堆烧得旺,不大会,高宝福就找来几个大铁架支在了火上。 “老庄主之前也喜欢吃烧烤,这些架子都是打了几十年了。老奴寻思着老庄主今年能回来,早就将这些架子擦了出来,唉!” 他看了看清清冷冷的院落四角,神色暗淡:“唉,老庄主是不会再来啦。花公子来了也好,总算是庄子上有了些人气热闹。老奴老啦,太冷清了,真的不太习惯。” “老人家,你去忙吧。这里有我们就好。” 春蚕搬好了椅子,一边擦着桌子一边道。 “成,成!我去后厨看看,把前日腌制的酱菜端来大家尝尝。” 高宝福喏喏说着,拉了孙儿去了厨房。 “师父,您还是先去洗个热水澡,之后这里烤肉好了,我让花三去叫您。” 厨房烧好了热水,花兰安排好房间,对臭袜子师父道。 “也成。” 臭袜子师父这功夫已经在山庄四处巡视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答应了一声去了浴房。 这时候,花三买了牛肉来了回来,整整一个块的牛腿,五十八斤重。 牛腿还没清洗摆上桌子,庄子外就来了两个人。 第二百七十九章 解锁机关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来人是寿安王带了田忌。 寿安王进了玄武山庄,他并没有直接去见花兰,而是向庄门口的花三摆了摆手,悄无声息的绕过了前院,顺着两侧的回廊和田忌分头开始搜查了起啦。 夜色越来越浓,整座山庄笼罩在寂静的黑暗之中,前院亮着灯笼,其他的几个院落均没有点灯。 寿安王和田忌在朦胧的月光里悄悄摸到了后院。 后院有扇很大的院门,看上去和周围的院墙都是一个颜色,暗灰色。 田忌走过去,摸了摸,门是实木的,有着非常深刻的纹理高庄的庄主财大气粗,这是一种非常罕见的落叶松打造的院门。 院门上落着一把大铜锁。看来,钥匙一定是在管家高宝福的手上。 这时,飘来一片云,将原本朦胧的月光遮去了半边。后院原本就是漆黑,这下更加黑暗了。 一把大锁怎么能难住寿安王和田忌,两人脚尖点地,身形向上一纵,就要向院墙跃上去。 “嗖,嗖,嗖…” 刹那间,两人眼前同时飞来数支暗箭,也是寿安王和田忌都是高手,反应自是极快。前面射来暗箭,两人均是一蜷身形,各自提了匕首挡开了暗箭。 玄武山庄后院的院墙装着许多暗槽,这些暗箭就是放在暗槽提防有人遣进庄子用的。无论是要翻过院墙,还是跳出院墙,只要身在五尺之内,这些暗箭就会发动,引发庄里的机关过来捉人。 当然,此刻的玄武山庄已经没了护院,这些机关也就成了摆设。 也幸好,只是摆设。庄子里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管家高宝福也就没去管这些暗槽之中的暗箭。 暗箭在少庄主离开之时就装好了,只是没有太多,放了一阵,也就没了动静。 寿安王和田忌挡开了暗箭,又仔细观察了一阵,见再无动静,这才放心跃上了院墙。 院墙外是一条宽阔的大道,两旁是低矮的果木林。 高庄的果园很大,顺着后院的大道一直绵延伸展到少冲山的山脚下。 月光又闪了出来,皎皎照在两旁高低错落的果林,微风一起,放眼就是哗啦啦两大片汹涌起伏的波海。 这些果林在黑暗的掩护之下,如同巨大的羽翼掩盖住了其间爱你的秘密。 站在院墙之上,两条长长的身影沐在月色银辉之中,想躲在暗处的人立马就能发现寿安王和田忌。而二人要想在这两大片的果林丛中找出秘密来,别说是黑夜,就算是被白日也和困难。 好在,寿安王倒不介意自己成为目标,跃上院墙的这一刻,他就有了防备。 不过,本作者还是想多了,寿安王和田忌在院墙上站了有一刻钟的时间,他就放弃了要说引蛇出洞这一招。 前院架上了烤牛肉,牛肉的香味开始在庄园弥散开,当然院墙上的寿安王和田忌也闻到了。 “先去用膳。” 寿安王冷冽的眸子又扫过那片黑黢黢的果林,悄声吩咐田忌。 “是,王爷。” 田忌应声,两人身形向后一跃,同时落在了院墙之内。 两人身影刚刚消失,院墙外的果林就闪出几条黑影出来。 这几条黑影分成了两队,一对向少冲山去了。另一队,乘着夜色,跳上了后院的院墙。 寿安王和田忌破了后院院墙上的机关,刚刚好给了他们暗中潜入的大好机会。 其实,他们真的想多了,玄武山庄的老管家正战战兢兢的担心着孙儿吃了药丸之后的性命,哪里还有心思去管什么后院的机关? 而此刻的花兰,正凝着眉头在给白刃诊治。 白刃早上吃了玄武山庄的新主人给的药丸,身体并没有什么和显明的症状。 花兰搭着脉搏,单单从脉相的波动来看,倒是没发现什么特有的异常。 “奇怪。” 花兰抬手轻轻翻着白刃的眼底。 白刃的眼底青白分明,如同刚刚洗净的星子,又闪又清亮。不过,锐利的花兰还是发觉了微妙的破绽来。 白刃眼底部的虹膜上有一条暗红色的血丝。 “白花子?” 花兰将手轻轻收了回来,心下一沉。 白花子是一种非常特别的毒药,中毒者三日之内没有任何症状,但若无冰山雪莲,时辰到,中毒者就会命归黄泉无力回天。 冰山雪莲乃是稀世草药,别说是三日,即便是三十日能够找到也非易事。 下毒之人,这是阴招。 花兰暗暗失笑,这人一定是太了解自己了。 “怎么,刃儿这病是没有希望救治了。” 高宝福越看花兰的脸上的神色越是紧张,紧张得他的双腿不住的开始发抖发软,“ 扑通”跪在花兰面前:“求花公子一定要救救我这可怜的孙儿,我高家可就此一脉了。刃儿若是去了,我这老头子愧对祖宗,愧对祖宗啊。” “老人家,您先请请起来说话。” 花兰过来扶起高宝福,压着心头的沉重,道:“刃儿一定会没事儿,花某一定会想出办法来。” 自己救治不了,只能期待玄武山庄的这位新主人了。 这时,花三进来,向她道:“少公子,臭袜子师父请您去用膳,院子的烤肉已经烤好了。” “先去吃饭吧,一切都会好起来。” 花兰拉着白刃的小手,极力保持着镇定,一行人来到前院的火堆旁。 “乖徒弟,快来,快来。这牛肉可真是香着哩,一看就是去年的小牛,肉嫩味道纯正。快尝尝,这才是真的够味儿。” 臭袜子对面坐着笑容淡雅的锦瑟,他是左看右看锦瑟脸上的笑容不对胃口,就连吃着烤肉的滋味也淡了不少。 花兰一来,立刻冲淡了这种尴尬,他忙拉出身边的一张椅子来,招呼着花兰过去坐下,自己则一屁股坐在了烤肉架子的对面。刚刚好,避开了锦瑟一本正经低头略带审视的笑容。 不过,他是避开了锦瑟的视线,却对上了芍药一脸木滞的表情。 芍药以为他是要吃她面前的烤肉,怔了没两秒,就将自己刚刚切好的一大盘烤肉推到了臭袜子师父面前,死鱼眼一样鼓鼓着注视着他,等待着他将这些牛肉全部吃下去。 臭袜子师父翻了下白眼,眼底闪着狡黠,这点小事可难不倒他。他一板脸色,大手一推,将牛肉推到芍药面,命令着口气,道:“快吃,都能吃了,一块也不许剩下。” 芍药本来就木讷反应迟钝,没提防着臭袜子师父又将牛肉又推了回来,眼底现着惊恐的意外来。她的视线很快扫向了花兰,花兰摇头,只好解释:“芍药姑娘,不用照顾到我们,还是吃吧。” 一大盘牛肉,芍药哪有这么大的胃口? 不过,她很快垂下了蝶翼般的睫毛,忽闪在牛肉上,好像想通了一般,闷着都开始吃起来。她很小心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嚼着,嘴里吃不出是什么滋味,脑袋更加迷乱了。 芍药的情绪琢磨不透,花兰这些时日有些习以为常了。 臭袜子却不住的斜眼凝视着芍药,这孩子这病可是不好治疗,这下可难为了徒弟。 第二百八十章 小家伙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芍药得的是抑郁症 要适宜的环境和良好的心情才能慢慢调理恢复起来。 花兰此时要去的昆仑山,要见的人可是神秘暗杀组织的头目不问天。她虽然表面上看似轻松云淡风轻的平静,内心底里可是压着块大石头。她是分身乏术顾及到芍药的心理状态了。 更何况,这一路走过来,压根没有调理芍药这种抑郁症状的药草。 她只能极尽控制着减轻芍药病情加重的压力,但是要打开她心中的郁结,冲出她内心底里的障碍,还是要靠她自己坚强的意志才行。 花兰是这样期望的,可惜芍药的消沉和抑郁是越来越严重了。 芍药吞咽烤肉的动作越来越缓慢了,她终于感觉了面前的这一盘烤肉带给自己的压力,不是自己的胃口能够承受的了。 有了良好的开端,才能有好的方向发展。 臭袜子师父唇角微妙的向上扬了扬,他将目光收了回来。 花兰坐的位置刚刚好挡住了锦瑟的视线,这让臭袜子师父的心情一下子豁然了起来。 花兰给他倒了满满一大碗的烧酒,他拿起来仰脖大口咕嘟咕嘟灌了下去,喝了个见底,一边抹着嘴边的酒沫,一边开心的咂着嘴,伸手从铁架上取下一大块焦嫩嫩冒着热气的烤肉,高兴道:“徒弟呀,要上昆仑山可得有把子力气才行。老妖精可不好抓,脚上没有力气可不行。这牛腿肉可要多吃些,牛劲大得很,吃了才能增加力量。” 桌上有锋利的小刀,他将大块牛肉切成一条一条的小块,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来打开,一边撒着香料,一边道:“喏,这可是师父的宝贝调料,是当年师父用尽了法子才从水月庵的灭绝师太手上换来的方子。这味调料,若是加上鲜嫩嫩的小牛肉,味道真的气死神仙。快尝尝,快尝尝!” 调料是种深灰色的小颗粒状的粉末,撒在焦黄鲜嫩的小牛肉上,立刻弥漫出一股奇异的香味。 臭袜子师父拿了两大块牛肉放在花兰面前。 “谢谢师父。” 花兰拿起牛肉撕下一块嚼在口中,果然被 这奇异的香气吸引,细嚼之下,满口都是牛肉混合香料的香味,感觉就像是吃到了极品美味一样飘飘欲仙,越吃越是过瘾,越嚼之下越是回味无穷,赞道:“嗯,师父,这味道的确是算上人间极品。” “这是当然,师父是谁。师父也是极品,当然什么都要最好的。” 臭袜子师父呵呵一笑,高兴的连眉毛都不住的飞扬了起来。 “爷爷,这味道真香。” 一旁的白刃连口水都流下来了,他从小受着老管家主仆尊卑的思想教育,主人吃东西,必须守着看着,绝不能被贪婪的诱惑和思想控制。可是这味道实在是太诱惑了,加上大家压根没有把他当作仆人看待,这让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哦,爷爷倒是忘了你这个小家伙了。” 臭袜子师父眯着细长笑眼,从桌上拿过一个大盘子来,将两大块撒了调料的牛肉放在了盘子上推到白刃的面前,慈祥一笑:“吃,有好东西大家分享才是正理,这样好吃的牛肉,怎么能少了你这个机灵的小家伙?” “爷爷,刃儿真的可是吃吗?” 其实花兰已经给白刃拿了一些切好的牛肉,只是这个小家伙一直胆怯着不敢吃,如今面前又多了一盘,这让他更加局促不安了。 他是真的想吃,可是想到祖父的叮嘱,还是小心吞咽着口水小心着问。 “这是什么话,没瞧见我徒弟都听我的,你个小不点还敢不听?快吃,都吃了。吃不了就受罚,两天不准吃饭。” 臭袜子胡琪脸色来,眼珠铜铃般一瞪,白刃吓得又惊又喜,赶紧低下头开心的小心吃了起啦。 美味的牛肉在口中一转,白刃的眼窝都是开心的笑容:“爷爷,真的是极品,极品好吃的烤牛肉,极品的好爷爷。” 吃口牛肉就是极品了,屁大点的小屁孩拍马屁的功夫可是不浅。 春蚕在一旁嗤之以鼻的翻着眼珠,牛肉本来就是又鲜又嫩,架在火上烤出焦香出来更是鲜美无比,怎么吃都是一个好吃的不得了。这一老一小的不住吹嘘,让她心底不住的唏嘘。 “小子,碰上爷爷,你可是真的有福了。快吃,好东西也要有人欣赏。嗯,小娃子对上爷爷的胃口。” 臭袜子师父的脸上笑出慈爱的一朵花来,伸手爱怜的摸着白刃伶俐可爱的小脑袋:“小家伙招人疼,是块好料。” “谢谢爷爷。” 白刃吃的满嘴冒油,边吃边恭敬的向臭袜子师父鞠躬。 逗得臭袜子师父开怀大笑:“行啦,咱不兴这些虚礼,快吃吧。” “爷爷说,饭可以不吃,礼数不可以废了。爷爷赏白刃好东西吃,白刃理应感激爷爷。” 白刃又鞠了一躬,很认真的说道。 “好,礼数不可废,如今你也行了礼数,尽了礼数,还是快吃吧。吃得饱饱的,好有力气保护爷爷。” “谢谢爷爷。” 这回白刃开心的笑了,咧开大嘴大口大口的吃了个满嘴油光。 火架上的烤牛肉下去快一半的时候,寿安王和田忌才从后院转了回来。 火堆旁的条案是一丈八尺长,花兰几人是坐在条案的左首边。 臭袜子是盛安皇后的师父,寿安王不能失了礼数,上前很恭敬的施了礼,便和田忌坐在了条案的另一头。 寿安王向来脸色冰冷,臭袜子抬着眼皮点了头算是回了礼,手上切了几块烤得焦嫩的牛肉条,吩咐着白刃,道:“嗯,好孩子,把这些好东西送到那边两个斗鸡眼哪里去。” “是。” 白刃吃了不少牛肉,此刻小肚子鼓鼓的,机灵得端了盘子送到寿安王面前,恭敬着道:“公子爷,这些烤肉更好吃,您尝尝,真的是极品好吃的牛肉。” 白刃真是可爱,浑身透着机灵,寿安王怜惜他无辜受难,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来,伸手拿了块牛肉撕下一小块放在口中,细细嚼着,香气蔓延,便点头道:“嗯,的确是很好吃。孩子,你去吧,这里我们会照顾好自己。” 他将盘子中的牛肉分给了田忌,自己则从火上取下一大块冒着热气烤的焦黄焦黄的牛肉,见白刃一动不动注视着自己,便问:“你爷爷呢?” “爷爷?” 白刃刚刚是从罩房里被花兰拉出来的,他出门时,管家高宝福并未跟着出来,寿安王一问,他这才向罩房的方向看过去。 罩房亮着灯光,他指了指,道:“在那里。” 罩房是仆人住的地方,有一间的房里亮着灯光。 寿安王抬眸看了看,窗户上映出一个佝偻着身躯的身影,他又问:“爷爷吃过了没有?” “没有,爷爷说,我们都是府里的下人,不可以和主人一起用膳的。饭可以不吃,礼数不可以废了。白刃吃了牛肉,这是那边爷爷吩咐过的。” 白刃抹着嘴上的油光,认真的眨着一双星子般清澈的大眼,道。 “哦,白刃是好孩子。” 寿安王看了眼火堆上的烤肉,上面还有很多,便将手上的牛肉切了几块放在了一只盘子上,交给了白刃,柔声道:“去把这些端给爷爷。” “是。” 白刃深深鞠了一躬,开心的端了盘子向罩房跑去,进了罩房没几秒就大声的惊叫了起来:“爷爷,爷爷,您怎么啦,您怎么啦?” 第二百八十一章 玉佛洞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白刃的惊呼异常的慌乱和尖锐,花兰本能的一惊,忙站起身来跑向了罩房。 花兰腿脚快,臭袜子师父的速度更快,他两下晃到了花兰前面快速的冲进了罩房,见白刃正眼泪汪汪的张着小手,惊慌失措的推着一动不动屈着身体斜靠在床头的高宝福。 高宝福眼皮下垂,眼珠一动不动盯在地下,整个身体似乎被什么定住了一般纹丝不动。 臭袜子见状,忙过来拉白刃,“孩子,爷爷只是太累了睡着了,让爷爷睡会儿,跟爷爷出去。” 此刻,房里已经聚集了所有人。 花兰凝着眉头,让花三去抱白刃,跟了臭袜子出了门。 高宝福只是被人点了穴道,锦瑟上前抬手就将穴道解开了。 罩房就在火堆的斜角对面,距离大家这么近的,所有人竟然没有发觉到有人偷偷遣进了罩房,点了高宝福的穴道?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来人的武动极是高强。 花兰转身看向院内噼啪作响的火堆,火光闪处,寿安王和田忌还在静静的吃着烤肉。 寿安王是在引蛇出洞,她忽然一下子明白了寿安王的用意。 不大会儿,管家高宝福幽幽醒转了来。他微微抬着眼皮,视线现出花兰一脸温和的关切,老脸就露出了苦涩来。 “少公子,新主人带了话来。说是要让老奴明早带了您去昆仑山的玉佛洞。” 玉佛洞? 听着名字就是让花兰心念一动,旁边的春蚕忙急着问:“老伯,玉佛洞会是什么地方,也是昆仑山的一部分么?” “玉佛洞在玉佛峰的半山腰上,要上去得爬半天的山,唉。” 高宝福愁容满面着看向花兰,“老奴这半天命不要紧,少公子就吃了亏。上山极是艰难,要爬过几个非常危险的险崖。玉佛洞里有许多迷一样的洞口,进去过的人,从未见有人能活着出来。” “这么说,这是要将我家公子置于死地了?” 春蚕慌张了起来,忙拉住了花兰是手:“主子,咱们还是不要去了,这太危险了。” “可是?” 高宝福脸上现着左右为难,痛苦着看向花兰。 “老人家,您慢慢讲。咱们人多,一定能想出更好的解决办法来的。” “可是?” 高宝福眼中汪出泪水来,嘴唇挣扎着不断颤动着,“老奴知道这是在为难着公子,可是新主人传了话,老奴不得不实言相告。他说了,请花公子独自一人向前,如果非要带上人,只能带上一个人。” “啊?这怎么能行,这么危险的地方?” 春蚕惊得急红了眼珠:“奴婢不能离开主子,锦瑟姑娘一定是要去的。不行,不行。花三也一定要去,还有,还有……” 春蚕很迷茫的向外面的火堆望过去,心中喃喃着:“这样关键的时候,怎么能少了寿安王的保护。这一路来,多少惊险都过去了,怎么能让皇后娘娘只身犯险,只带上一个人上山去。这太危险了。何况,若是皇后娘娘遇了险,他们这些人不是白白来了昆仑山?” “不行,不行,绝对的不行。” 春蚕摆着两手,慌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这些人究竟是要干什么?这是要让我家主子白白送上命去,这可不行,不行,坚决不行。有我春蚕在,春蚕绝对不会同意主子上什么玉佛洞的。” “你先别慌。” 花兰见春蚕慌得不行,倒是更冷静了,向她一摆手,问高宝福:“既然庄子的新主人开出这样的条件出来,总要先说出个理由来。这个新主人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或者能够来要挟到花某的条件?” 对方的条件极为阴险,就是摆明了告诫了花兰,你的性命是在我的手上了。 花兰暗暗呵呵,要抓尾巴还挺困难。 “要挟?” 高宝福开始浑身发抖,痛苦的挣扎着:“这些都没有,他只说了。如果少公子不能上玉佛洞,白刃的解药一定不会准时拿到。” 这是在一步一步的设着诱饵。 花兰暗笑,自己是踩进了这个圈套之中了。又怀疑,如果不问天将她引来昆仑山,只是为了要她去玉佛洞去送命,这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的安排? 这怀疑,让她不得不严肃了起来,便问高宝福:“你家这个新主人,真的没有向您再暗示了些什么,比如他们的来历之类?” 高宝福困惑着抹了两把老泪,想了想,脸色更苦:“少公子,老奴知道你是一片好心肠。可是老奴真的是没有法子。” 他的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下:“求你救救我的孙儿,老奴就只有这么一个孙儿了。” “老人家,您先起来说话。” 花兰不忍,上前扶起老管家,一旁的春蚕扶着他坐到一张椅子上,心也酸酸的,“老人家,您可是为难这我家主子了。白刃的性命是性命,难道我家主子的性命就不是性命啊?” “是啊。” 高宝福痛苦的垂下头,老泪止不住的流下脸颊,唉声道:“这可怎么办啊,老奴也是没有法子啊。” 他边哭着抹泪,边要站起身向地下跪去,春蚕连忙过来按住了他,为难的看向了花兰:“主子,眼下该怎么办,您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好想?” 花兰心底一团乱麻,凝着布满愁色的眉头。 眼下将计就计实在太难了,玉佛洞是什么地方还是未知,如果一个不慎,不光是自己一个决定的问题,很有可能将大家一起跌进万千沟壑的深渊里去。 她要仔细的认真思考清楚,便对高宝福道:“老人家,您先别急。眼下才是二更时分。距离明早不是还有几个时辰的时间考虑。您先容我和大家在一起商量下。您也不用太悲观,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 春蚕说的没错,自己的孙儿是性命,眼前的这位少年公子的性命也是性命。 高宝福左右为难,很痛苦着点着头:“那好,希望公子已定要想出两全对策才好,您一定要救救我家白刃,他还小,才六岁……” 高宝福说不下去了,老泪已经模糊了双眼。 “放心,总会有办法的。” 花兰也不知该如何安慰着老人,说完带了几人出了罩房。 罩房门外站着寿安王,房内的对话,他听得很清楚,见花兰出来,沉痛的凝着着她,道:“玉佛洞不能去。” 花兰自然知道自己不能轻率选择,她没有回答寿安王的话,而是凝着眉头走到院子的火堆旁边坐了下来。 “徒弟,有些事情看似山重水复,其实也挺简单,看不到路就不要看好了。” 臭袜子师父意味深长的倒了一碗的的烧酒,“来,来,来,听师父的。” 他扬手指着夜空的满天繁星,“你看看今晚的夜色多好,有星星,有月亮。夜再黑,也有无数的星光闪耀。咱看看星星,看看月亮,糟心的事情,想不通,就不要去想了。明个跟着师父去捉老妖精去,老妖精的肉可比小牛肉更好吃,味道比龙肉还好吃。” 第二百八十二章 小金佛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听出臭袜子师父的意思,是要她暂时不要答应去玉佛洞的事情。 看来这个玉佛洞,真的会是凶险异常。 花兰嗅出了恐怖森森的味道,臭袜子师父的话也让她警觉的清醒了。 对方身份未明,自己不能一味的让他牵着鼻子走。 明日就是九月初九,并不是她和清规门约定的九月初十,玄武山庄的新主人急于引她去玉佛洞,一定是有什么目的,不问天不会这么愚蠢,他费尽心机将她引来只是为了钓她来送死,这样岂不是白白费了这些时日的算计功夫? 她花兰不会武功,虽然偷袭抓她也费易事,但有大峰镇的渔网为鉴,清规门想要抓了她,也并非是什么难事。 想到此,花兰的心就敞亮了。 “师父说的对,徒弟真的很想尝尝老妖精的肉是个啥滋味。什么也不想啦,明早就跟了师父去。” 臭袜子师父将一碗底的烧酒递给花兰:“快喝,喝完了就回去好好睡上一大觉。,明早师父回头来叫你。” 他说完将酒坛最后的一点酒倒进了嘴里,意犹未尽的咂着嘴,虽然只是一点点,却令他心情舒畅,道:“嗯,今天真是痛快,这才真是酒足饭饱了。” “师父,要不要再给您去买上一大坛?” 花兰看了看沉沉的夜色,此时未到二更,镇上的酒馆未必会打烊,便道。 “不啦,去睡吧。” 臭袜子师父一摆手,站起身去了正房。 花兰的安排,臭袜子石洞住正房的南屋,而寿安王睡在另一侧的东屋。 不大会,南屋的灯光就熄了,花兰吩咐着春蚕,“去扶锦瑟回房。” 花兰的话一出口,锦瑟便起身回到了西厢的一侧,等她的房里也熄了灯光,花兰这才带了春蚕和芍药去了西厢。 有锦瑟在 ,花兰自是睡得安稳。而芍药也静静的爬上了芍药房里的软榻。 花兰躺到三更夜深,静静听着窗上的动静,果然,石惊云的暗号不久响了起来。 春蚕已经睡得熟了,她蹑手蹑脚的从床上下来,轻手轻脚的打开了窗户。石惊云站在皎皎的月光里,伸手将她拉了出来,牵着她纵身跃上了屋脊向中院的高处奔去。 两人找了至高的屋脊做了下来。 秋夜的风带着微微的寒气,还好今夜无风,月光很亮,繁星很多。 “玄武山庄的新主人查到了没有,会是谁?” 花兰开门见山着问。 “不是清规门的人,大概会是清堂门。” 石惊云修长的手指轻轻扣在屋瓦上,屋瓦长着几颗细长枯了的长草。他将一根细草拔了起来,长长的黄叶绕在指尖,道:“不问天是个精明的人,不会唐突到花大代价买下一个毫无用处的庄园。” “清堂门的人,能有几分确定?这家庄园的新主人是要引着我去什么玉佛洞,会是很神秘的地方吗?” 花兰也随手拔了几根干草,干草有股淡淡的清香,她含在嘴里嚼了嚼,果然是木香的味道。这种草叫五味香,有消积解郁的功效。但不宜多吃,多吃会让人食欲不振。 刚刚吃了许多牛肉,她嚼了几颗吐了出来,味道稍带了些酸涩,见石惊云闭口不答,又问了句:“冰山雪莲,有没有办法三日之内弄到?” “三日?太仓促了。” 石惊云摇头,无助状拉下了眼皮:“如果是清堂门的,没理由让你去玉佛洞,这真是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如果加上一个楚白山就不好奇怪了。这家伙处处于我麻烦,坑了大笔的银子还不嫌多,这是要坑得不死不休才算是个完。” 花兰也想开了,反正她是没有去玉佛洞的打算,还有两天的时间,或者能有机会找到冰山雪莲。 “楚白山这个人真是难找。” 石惊云烦闷的吐了口气,他见花兰嚼着干草,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一笑:“这东西也能吃?” 他好奇的放在嘴里嚼了嚼,草汁的味道有些涩涩的苦味,又学着花兰吐出来,道:“我不太懂草药,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向花公子讨教讨教。“ 花兰知道他是在缓和她心中的压力,无助的摇了摇头,笑道:“好啊,先把我这条命保住,讨教的日子还长着呢。” “花公子犯什么愁,有你臭袜子师父在,谁还敢要你性命,哈!” 石惊云干笑了一声,心道:“宝宝心里苦。” 师父是很神秘的人物,花兰忽然觉得心头的压力一轻,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石惊云向来有一说一,他说的话,花兰笃信。 “不过,这个玉佛洞没什么悬念,其实我倒有心去看看。只是缺少花公子这样胆识过人的伙伴。不如明早我陪着你走上一遭。能有机会来昆仑山真是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不是很多,如何?” 石惊云眼神闪烁着诡谲,一瞬不瞬的凝视花兰,很真诚着道:“可不可以?” 花兰早有了打算,翻了下眼皮,白眼球对视石惊云,“如果你有信心你就去好了,没理由再搭上我一个。我师父说了,不能去。我这么孝顺,师父的话岂可不听?” “哦?” 石惊云眼底一抹惊异的幽邃,也翻了白眼,干笑:“切,重师轻友,不讲义气?” “讲义气就要搭上我这条无辜的小命,我看还是算了吧。花某放心不下我的银子打了水漂,一大帮子的人张嘴等着吃饭,我是于心不忍。” 花兰转了转眼珠,眯起来,笑得狡诈着道。 “成,花公子总是有一大堆的理由。” 石惊云横了横眼珠子,脸色稍稍恢复了正色,凝视花兰:“我说的可是一本正经。” “一本正经,这个成。” 花兰点头,“我说的也是一本正经。” 两人相互翻着白眼,没两秒都豁然的笑了。 好的气氛才能有更融洽的交谈。 石惊云无助的耸着肩:“其实清堂门或者就是这座玄武山庄的新主人,威胁着花公子去玉佛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秘密。” “玉佛洞会有什么秘密?” 花兰早就隐隐有了发觉,玉佛洞一定是有什么很重要的秘密,见石惊云终于要揭开了,立刻兴奋了起来。 她和石惊云在一起,总感觉有东方世玉的影子,总是感觉着心底说不出的放松和踏实,更是十分的信任他。 “这件事情,我也只是听到传闻。玉佛洞的神秘由来已久。那里就是一个迷宫一样的存在。据传,说是进去的人,从未见到能够出来。可是,即便是这样,仍会有人飞蛾扑火般闯进去。原因是,传说中很神奇的一座小金佛。” “神奇的小金佛?” 花兰心底一惊,果然是有蹊跷。 小金佛,能是什么神秘的存在?只是因为很贵重的金子吗?这好像很可疑,毕竟人的性命可比上金子更有价值。 于是问道:“能够有多神奇?不是说进去的人毫无生还机会出来。怕是传闻是虚,吃人才是真的。” “如果传闻是假。那,为什么每年都会有人甘冒风险去探玉佛洞?空穴来风,未必是虚。听说,重阳老祖当年选择了昆仑山建了重阳宫,就是为了玉佛洞这个小金佛。” 第二百八十三章 时空之门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重阳老祖会为了一尊价值连城的小金佛,选择昆仑山建造重阳宫? 哈,要不要这么现实? 花兰讥讽着看向远处深夜之中的昆仑山方向,“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个小金佛的确是有可以研究的东西了,这里面一定隐秘着更大的秘密。” “是啊,都传说昆仑山脉隐藏着数之不尽的财宝。” 石惊云突然神色一变,目光幽深的看向花兰。 花公子就是一座数之不尽的珍奇异宝,这家伙一只手凭空隔物,要多少的银票都能不错眼珠的拿出来。财宝对于她能有多少吸引,他是不敢相信。 果然,花兰嗤之以鼻的冷哼了一声。 花某眼下最不缺少的就是财宝,滚犊子。丫的,小金佛藏宝图之类的滚粗,老子可没什么时间和兴趣,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她的脸上带着鄙夷的不屑:“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花某只是一介俗不可耐的俗人一个,烂命就这一条,干嘛还要淌上这些浑水?” 话说,即便是有仙丹妙药,有能有何意义?她花兰到昆仑山干嘛来了,不是为了找到不问天来讨要毒草的解毒方子来的吗? 毒草防不胜防害人不浅,花兰一定要找到毒草的源头,想尽办法尽数毁掉才行。不然,任其在世上泛滥,这种危害可是空前巨大的。 “花公子果然冰清玉洁,不食人间烟火。” 意料之中的结果,石惊云也没什么惊异,更淡淡笑了:“其实,还有一层更加神秘的面纱。” “打住。武功秘笈,绝世神功之类,花某一介俗人毫无兴趣。” 花兰腹诽,我说石惊云,还有没有更加新鲜新颖的东西啦? 石惊云却神秘一笑,道:“武学高峰,这是探之不尽的内容。一个武者如果只是拘泥于这些固有的东西,不知推陈出新,什么样的绝世武学都无意义。这就是重阳老祖当年创立昆仑派的宗旨。” 小金佛里的东西,可是更加神奇多了。据传闻,小金佛的手上有把钥匙。这把钥匙可是太神奇了。据传,可以打开一道门。这道门,非常的玄秘,它可以带你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时空之门? 花兰心中突地一动,她是偶然穿越到了这个朝代,如果说世上真的是有一种很神奇的力量存在,她是非常笃信的。 如果石惊云口中的小金佛,真的是有一把可以打开时空之门的钥匙。她,她,她? 花兰惊喜的紧张了起来,小心脏不住的突突狂跳了起来。 有了这把打开时空之门的钥匙,她不是就可以找到不问天,找到毒草,再找到毒草的解毒良药了! “怎么,是不是有些心动了?” 石惊云凝视着花兰脸上的变化,唇角渐渐勾起来一抹意味不明的探索。 果然,人性总是跳不出贪婪二字。不过,花公子如此的表情,他石惊云却非常的满意。 “如果,结合你刚刚的话。是不是说,这个清堂门盯上的不是我花兰,而是这个小金佛手中打开时空之门的钥匙?” 花兰略有所悟着问道。 “如果,这个玄武山庄的新主人是清堂门买下的。花公子的分析就是大有可能。玉佛洞从来无人走出来过。这就有着很大玄机,如洞内真的是有这个小金佛,或者这把神奇玄妙的钥匙。这些人不是早就抢了去。我倒是存着些怀疑,这里面或者藏着什么更重要的秘密。究竟会是什么,这些很难武断猜测。” 他突然眼眸幽暗的一闪,竟然除了生,好一阵才严肃着道:“花公子是难得的药理奇才,想必对于毒虫毒草之类的研究非常的透澈。清堂门的人,一定是进去过不少人。此次盯上了花公子,大概也是因为这些原因。花公子胆大过人,非是一般肉眼凡胎可比拟。大丈夫金戈铁马,花公子何其惧哉?” 石惊云,当当当,给花兰带了几顶高帽。 花兰心里气,这是在激她就范?她很可不能给他机会,道:“大丈夫不畏生死。但也要死得其所才是。我花某资质不高,也是臭皮囊一个。干嘛为了什么虚无缥缈的事情生死不顾?何况,花某无意有什么兴趣当什么炮灰。何况师命难违,师父已经有了结论,石公子就别想着要说服花某了。” 花兰一挑眉色,眼底闪着狡猾:“不如这样,石兄胆识不俗,这件事美差就先有劳你啦。大不了,花某奉上一大盆的百毒不侵,这样总是可以了吧?” 费了这么多的唇舌,石惊云总算是没有不劳而获,这机会他可得抓牢了,便顺坡下驴道:“那好吧,有了这些百毒不侵,我一定要好好利用下才行。” “成。” 花兰心底松了一口气,两人又闲聊了一阵,便顺着高高的屋脊,纵身到浓浓的夜色之中,不多时便回到了西厢的窗下。 西厢的窗户半掩着,石惊云将花兰送进了窗口,等在了窗外。 寂静的小院撒着皎洁的月光,石惊云的身影很醒目,不过周围很安静,如同他只是月光投下的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大家似乎睡得都很深沉。 不大会儿,花兰轻悄悄的取了一盒百毒不侵交在了他的手上,鼓励的向他忽闪了几下长长的睫毛,小声着道:“保重。” “放心。” 石惊云回敬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得意的向他扬了扬手中的小盒子,很快向上一跃,抽身离开了玄武山庄。 寂静的夜色,越是高处,说话的声音越是清晰。高处的风很认真,它会将微弱的声响传送到低处的每个角落。 石惊云和花兰两人说话的声音很低,即便是这样,有些话,还是轻轻传送到了有心的听者耳朵里去了。 寿安王没有将镇外的驻军和禁卫调到玄武山庄之内,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而此刻,他终于可以安稳的闭上了眼睛。 夜色柔美,山庄的空气格外的新鲜。虽然秋夜略显寒凉,但寿安王这一觉还是睡得踏实。 早上,花兰起床时,春蚕就走过来悄悄向她指了指门外:“主子,老管家天不亮就起来了,他不开口,一个劲在门外流眼泪。” 老管家的心思,花兰自然明白。 她洗漱干净梳好发髻,这才叫春蚕将老管家请了进来。 老管家刚迈进门,还没向花兰张口,就见臭袜子师父板了冷脸,迈进门来。 老管家吓得一抖,臭袜子师父冷眼一扫,落在他脸上,很生气道:“我说老头,你是存心着要为难我的徒弟是不是?你宝贝你的孙子,我还宝贝我徒弟呢。你回头就跟那个新主人说,想要我师徒去玉佛洞这件事情也好办,又两种办法。第一,就是他要亲自来和我师徒说清楚。第二,就是先拿了冰山雪莲见我,否则,这件事情免谈。” 他说完,急着催促着花兰道:“徒弟,赶快收拾,咱还要赶着捉老妖精去。今儿的天气不错,山上雾气少,正好是机会,说不定老妖精就能出来。如果真的捉到了,今晚咱就有福啦。” 花兰心里一直好奇,这个老妖精究竟会是什么,听了这口气,一下就有些泄气了。 敢情这老妖精可不一定能找到,天气好才出来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没个准谱的意思吗? 可是要避开老管家哀求的一张脸,花兰也没办法好想,只好向老管家为难道:“老伯,不如您先回去。不是尚有时间。您能家这位新主人费了这么大的功夫,绝不会为了要您孙子的性命而来。所以,您还是把心放在肚子里,一定还有更好的办法。” 第二百八十四章 白羽峰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可是?” 老管家不甘心,目光遇上臭袜子师父咄咄鄙视的冷眼,惊得脑袋一下子空了,张了张嘴只得苦着脸道:“好吧,如果再见到新主人来,老奴一定将臭袜子师父的条件禀告新主人。刃儿?” 他的老眼含着泪,忍了忍,最终也没有说出最后的几个字,作了揖抹着泪出了门。 臭袜子见老管家终于走了,脸上的沉痛也打开了,板着脸道:“我说徒弟,有些事情你可不能心软。这棒子坏人心肠可是黑着呢。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咱可不能淌上这些浑水,快出去吃早饭,吃了之后咱好上山。” 这时,春蚕和芍药早在堂屋备好了早膳。 香喷喷的大米粥,昨天切成小块的烤肉丁,还有老管家研制的酱菜。 锦瑟也起来了,她今天换了身利落的烟罗翠的衣裙,紧身的束腰锦带将她细细的腰身衬得婀娜多姿。出奇的是,她没有披着罗沙飘带,看上去,添了不少英气和干练。 锦瑟的这身打扮很明显是要跟着上山,臭袜子眯着大长眼闪了闪,一声不吭的坐了下来,开始沉默的吃起来。 早饭吃得出奇的宁静,一切都很顺利,就连花兰说服春蚕留下看护芍药这件事情,春蚕也没多嘴抗拒。 不过,让花兰非常沮丧的是,她虽然说服了春蚕,却无法说服芍药不跟着自己。 她一出门,芍药就木呆呆的跟了出来,当然与她一同跟出来的还有锦瑟。 上山有锦瑟姑娘,花兰是求之不得,芍药就让她头痛欲裂了。 好在锦瑟姑娘非常善解人意,她见花兰面露难色,伸出手就将芍药的穴道封上了,向一旁的花三一个眼神丢了过去。 芍药不能动,花三和春蚕就将她抬回了房里。 芍药动弹不得,脑思维却更灵活,拼了命挣扎着也没结果,这下她的心情更加抑郁了,眼神呆滞滞的蒙上了一大片的迷雾。 芍药抬进屋,花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不得不向她解释了一些原因,这才跟着臭袜子师父上了马车,当然,锦瑟更快,早就坐在车上等候着 了。 花三忙完了芍药的事情,这才赶了马车出了玄武山庄。 马车向西而行,顺着好大道直奔少冲山,刚跑出一半的路程,车后的马蹄声就响了起来。 花兰掀了车帘向后看,见是寿安王和田忌骑了马追了上来。 “嗯,这小子上道。” 臭袜子师父瞄了一眼车外,眯着眼睛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靠在车篷摇晃着睡起来。 他的对面就是锦瑟,臭袜子师父一闭眼睛就会大声打鼾。锦瑟的笑容随着他的鼾声不断扯着脸上的肌肉,看不出是烦闷,很明显是影响了情绪。 直奔少冲山的这条大道并不十分的平坦,大道上散落着许多碎小的石块,马车稍稍加快了速度,车身就会颠簸得不停。颠簸的大了些,臭袜子的鼾声急越响亮。 好在,马车内只有花兰和锦瑟作伴。花兰是不敢惊动了师父,锦瑟姑娘是隐忍着的耐心超强。 快到少冲山山脚时,花兰不得不摇醒了师父。 “哦,到哪儿啦?” 臭袜子师父半睁着眼皮,朦胧着看了花兰一眼,扒开车帘探出头去向外看了看,努力撑着眼皮,这才看清是少冲山的山脚。 他很认真的思考了两秒,好像是受了睡意的影响,怔了怔,才向车外的花三吩咐,道:“继续向前,如果看到有白色的大鸟在天空飞,就停下来。如果没有见到,就一直向前追。” 白色的大鸟? 花三开始注意山周围的高空。 九月的昆仑山脉,到处都被浓浓的的秋意披上了金装,层层叠叠的峰峦,山风一吹,金灿灿的秋叶纷纷飞舞,呼啦啦响成了一片。 高空里,盘旋着两只灰色的大雕,尖厉历的啸鸣不断响彻着苍穹。 有两只大雕在,白色的大鸟会不会受到影响? 花兰怀疑着望向蜿蜒着山脉之间的山路,心里不住的犯嘀咕。 臭袜子师父,主人是谁,他心底很清楚。 这可是他不能抗拒命令的人物。 所幸明日才是九月初十,这一大清早的,即便跑到天边上去,也没啥大事吧? 他心里嘀咕着赶车,追风马可不似踏雪无痕般的温驯。 这家伙支着耳朵,过一座山就打一次响鼻,到了第五座山峰的山脚时,竟然咯噔一下停了下来。任由着花三如何挥动鞭子,就是一声不响一动不动了。 车一停,臭袜子就蓦地睁开了眼睛。他晃了晃脑袋,迷蒙蒙的用手指抠了抠脸颊,脸上什么也没有,这令他有些失望,砸了砸嘴没什么滋味,这下更加失望了,郁闷着问:“哎呀,这是到了哪里啦?真是晦气,刚刚到嘴的小烤牛就这么没了。” 花三在外面赶不动马车,就向车里道:“少公子,马不走了。” 臭袜子师父一听,立马抖起了精神,掀了车帘跳了下来,山风清冽一吹,这下完全的清醒了。 花兰紧随着也从马车跳了下来,阳光有些刺眼,她将手搭在额头,向四外望了望。 四周的山势很高,有几座主峰插入了云霄。这片山谷有些狭窄,前面的路被一座大山挡住,看不到前面通向何方。 “嗯,有点味道。” 臭袜子抽鼻子闻了闻,满意的点了点头,指着车旁的大山,道:“这就是白羽峰,这里有点老妖精想要的味道。咱先上山找找,即便找不到老妖精,也能找到很不错的野味。” 这时,寿安王和田忌也追了上来。两人均是下了马,抬头望向白羽峰。见一旁有山道蜿蜒而上,便没说话,看向了花兰。 一旁的锦瑟也没开口,花兰见臭袜子师父示意,便对花三道:“你在这里看守着马匹,如果遇了什么意外情况就发信炮联系。” 她将一只信炮交给花三,才对臭袜子师父,道:“师父,咱们走吧。” 臭袜子师父见锦瑟出奇的安静,心底暗暗高兴,点了头迈步走在前面,一行人向山道上走。 上山的山道是前人踩出来陡峭山石,有些是碎小的石块,要走上去,一定要小心翼翼,稍稍一个不慎,就有可能身子一歪跌下对面的悬崖。 山脚的这一段山路有些难行,两旁没有树木,陡峭的石崖,非常的光滑,手扶在上面的力道拿捏不稳就会失衡。好在山势不高,越是往上走,就能见到两旁低矮结实的灌木和藤蔓植物,还有一些开着小花朵的小树木。 臭袜子师父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不停的嗅着周围的味道。 花兰在后面,没闻出空气之中很特别的气味来。 大山里的空气格外的清冽清新,呼进肺腑里都是新鲜的透澈味道。 大家爬了将近一个时辰,山上的树木渐渐多起来,山路也渐渐宽阔了起来。眼前是一大片的红松树林。 红松树林周围弥漫着轻纱般的薄雾,远远听到有流水淙淙的声音。 这时,臭袜子师父突然停下了脚步,“嗯,这味道有点对味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花鸮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这是什么味道?” 山上的气味很多,花兰闭上眼睛仔细分辨。 山中特有的清新空气里杂夹着野性翎羽的气味,再仔细闻,没有更奇特的味道。 她一直很好奇臭袜子师父口中的老妖精,这究竟会是什么,便问:“师父,死老妖精的味道么?” “嗯,这是白雀,是老妖精最爱吃的东西。抓到白雀,一定能吸引老妖精出来。” 臭袜子石洞谨慎的嗅着:“白羽峰上的白雀最多,守在这里,一定能有老妖精会出现。” 花兰心里气,敢情费了这么大的力气爬上这座山是为抓白雀,老妖精还没有影子了。 臭袜子师父说的对,抓到白雀才能引出来老妖精。 可这白雀这么好抓吗? 花兰不由嘴角抽抽,她很刻意的看了看一旁的锦瑟。 这任务只能是期待着锦瑟姑娘,可她的眼神落在锦瑟脸上,就泄了气。 锦瑟此刻可没有注视着她,远远传来的溪水声响吸引了她的视线,彷如臭袜子师父说的每个字都没进入她的视听。 唉。 花兰心底叹气,转脸想和寿安王暗暗商量一下,刚一移开视线,就见寿安王已经带着田忌向水流响声的方向去了。 花兰聆听着流水的声音,这声势有高出敲落的急速,大概是有一段小小的瀑布。 寿安王一向流水的方向走,锦瑟随即也提了步子追了上去。 花兰看向臭袜子师父,心道:“师父,咱师徒这是被孤立了。“ 臭袜子师父却不以为然,他摸着下巴向红松树林里看:“徒弟,开动一下你的小脑袋,快给为师想想办法,要怎样才能捉到这些狡猾的白雀?” “师父?” 花兰都快哭出来,白雀是鸟,有翅膀,飞来飞去的。别说是抓到,这么大片的林子,想要找到影子都很困难,师父你这么大的本事都没什么办法,问我能有啥招儿?她只好委屈着撇嘴,“师父,徒弟不会武功。” “嗐,有武功也不行。这些小家伙太机灵了,老远就能闻到人的气息,要抓他们可难啦。” 臭袜子石洞下巴都快摸光了,花兰看着他下巴上稀有的几根小白胡,略有所悟。 “师父这是摸光了呀?” 花兰望向渐渐远走的寿安王和锦瑟三人,迟疑着向臭袜子师父道:“师父,白雀究竟有多大,您之前抓到过白雀没有,之前用的是什么办法?” “嗐,之前不是有你师兄 吗,这些事情一直都是他在做。” 臭袜子师父突然叹了口气,沮丧着道。 “我还有个师兄?” 花兰点着头,原来是这样,于是好奇着问:“师父,如今师兄现在在哪儿,他很厉害的吗?” 嗐! 臭袜子师父被花兰一问,眼底凄然的闪出伤感来,他抹了抹眼中闪动的水光,悲伤的望向了红松树林的深处,感叹着道:“你师兄太老啦,师父也是回天乏术啊。” “师兄太老了,回天乏术?” 花兰被这句话问懵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师父收的徒弟是比师父的年纪还要老的吗? 她心中疑惑,想也没想的冲口问道:“师兄真的很老,难道是得了什么就连师父也治不好的病症?” “是,太!太老了,寿限到了。” 臭袜子师父眼中泪光还在不住闪着,手不断的抹着眼角,不住叹气:“我说徒弟啊,你师兄太老了。老了的病怎么治,治也治不好啊。你师兄的翅膀已经老的飞不起来了,站立都很困难。你说,师父要怎么治疗,怎么治疗?” 他伤感的仰天一叹,“唉,回天乏术啊!” 花兰终于听明白了,师兄不是比师父还要老,而是长着翅膀。 长着翅膀,能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总不会是蝙蝠,能抓住白雀的一定是速度敏捷,动作迅猛的翎羽鸟类,寿命不长,会是什么鸟类? “师父,您说的师兄是鹰,还是鹦鹉,或者是别的什么鸟类?” 花兰脸上堆满好奇,问道。 “是花鸮。” 臭袜子师父很悲哀的望向花兰,“和你一定姓,姓花。师父当时起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没多想什么,谁知机缘巧合,花鸮的师弟也会姓花,这真是天地造化,天地造化啊。” “啊?” 花兰都懵圈了,啥天地造化,师兄不会是一只猫头鹰吧? 猫头鹰有个别名就叫花鸮,它的寿命最长也就五十几年。如果臭袜子石洞所说无差,这只猫头鹰可是真的够老了。 猫头鹰的眼睛对于光线敏感,一般不会白天出来活动,只有到了夜晚它的视觉才会无比的灵敏和凶猛。 花兰眨着眼皮,小心试探着问:“师父,师兄真的能抓到白雀吗,到底是白天抓到的,还是只有晚上才会出来抓?” “唉,说起这件事情,师父也是头疼的很。” 臭袜子师父张了张忧伤的眼神,眼底的水光被一丝无奈的伤感抹去了,痛心着道:“这家伙白天总是没什么精神,除了睡觉就是睡觉。师父拿它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除了晚上抓紧时间,还能怎么办?” 花兰终于可以确定了,“师父,您说的师兄是一只鸟对不对?是一种叫猫头鹰的鸟,是吧?” “嗯,猫头鹰这名字好叫,话说这家伙的脑袋真的有点像。” 臭袜子石洞频频点头,还是在下巴上摸着,“不过,这家伙的眼睛可是比猫厉害多了。多黑的夜晚,它都能准确的抓到白雀。” 猫头鹰的眼睛感光细胞特别多,白天光线太强,影响着它的视觉。夜晚则不同,它们能在非常微弱的光线下看得一清二楚。而且它们的翅膀又太有力,飞起来一丝声音也没有,抓到白雀不足为奇。 师兄竟然是一只猫头鹰。这让花兰有些意外,但她没再追问,而是发愁的看向了红松树林,“师父,你每次抓白雀的时候,都是有师兄在,都是在晚上吗?” “每次?” 臭袜子师父一撇嘴,“我说徒弟,你以为老妖精是能随便就抓的吗?抓它可是要有理由的。师父我等了大半辈子,才等了这么个机会,如今等上这些时机可是足足等了二十年啦。你师兄都等得动不了了。师父有多不容易,你是不知道的。” 哎哟妈呀,这老妖精究竟是什么东西,抓住它,还要有个理由? 花兰心底吁气,十分好奇着问:“师父,为什么还有理由和机会,难道,难道这个老妖精会是什么人饲养着的吗?” “哎哟,我的好徒弟,这回你可是猜对喽。” 臭袜子师父眼底的悲哀彻底没了影子,突然谨慎的观察了下四处,小声着道:“这件事情可不能大声嚷嚷,它的主人可厉害着呢,要是让他的主人知道咱们是过了抓老妖精,把它往笼子里一关。这可就糟了,咱们师徒不是白来啦?” 第二百八十六章 乔美花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算是彻底听明白了,敢情臭袜子这是要抓白雀来吸引人家豢养的宠物来了。 花兰的脸皱成了一团,“师父,人家的东窗是不是不好抓住的吧,这,这,这?” 她是想说,“师父,这不叫抓,这是偷窃。”可看到臭袜子师父嗔怪的目光,只好改了口劝道:“师父,既然是人家豢养的动物,不如这样,徒弟出银子,咱们找到主人买下几只就好了。干嘛这么辛苦的要抓白雀引来老妖精?老妖精虽然好吃,到底是有主人家。” 花兰的意思很明白,咱不能偷窃人家的东西。 “徒弟,胳膊肘怎么能往外拐呀,你这话可不对。” 臭袜子师父十分不悦的立起雪白的长寿眉,脸冷下来:“咱是干啥来啦?” 干啥来啦? 花兰被问懵了,莫名着:“不是来抓老妖精?” “对啊,师父不是和你说过了,要捉老妖精千万不能惊动了它的主人。你以为这个主人这么好说话,你有银子就能买下老妖精?你是太天真了,它主人要是知道咱们来抓他的老妖精,不和咱们拼了命才怪。更何况,你师父要是有本事打过他,还捉他的老妖精干嘛?” 他说完,脸色生气的严肃了起来:“师父问你,师父的话,你听还是不听?” 花兰心里憋屈,臭袜子师父一问,她不好惹了他生气,只好苦着脸,道:“师父的话,徒儿哪敢不听?” “这就对了嘛。听师父的,先抓了白雀,再引了老妖精出来抓住。” 臭袜子师父终于消了气,脸色和蔼起来,又意味深长着道:“师父要抓老妖精是有理由的,有了这个理由,这就不叫偷了,懂不懂?” “哦。” 花兰十分困惑,理由和偷窃之间会有的合理区别。不过,她是很信任着臭袜子师父。师父是个正直的人,他的决定一定会是正确的,便又问:“师父,老妖精的主人是谁,师父也打不过他妈?” “嘘,这些事情,你先不要问。等咱们抓到了老妖精,为师自然会给你们介绍。” 臭袜子师父很神秘的眨了眨眼皮,将手指堵在嘴巴上,“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听师父的,咱们先抓了白雀要紧。” “哦。” 花兰很郁闷的点头,心中升起一大团的迷雾。她的眼光飘向四处,锦瑟和寿安王带了田忌已经转过了红松树林,跑到小溪那边去了,眼下这几个人是使不动了,只有靠自己和臭袜子师父的力量,要抓到灵动无比的白雀是有些艰难了。 于是问道:“眼下没有师兄在,(话说师兄在也没用,师兄白天要睡觉的好不啦)。咱们师徒能捉到白雀吗?” “哎呀,乖徒弟,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花兰的悲观情绪并没有使臭袜子师父感染,反之竟令他更加的兴奋了。“白雀呀,它是一种特别灵敏的鸟,不仅肉质鲜嫩,而且肉质的味道也非常的奇特,是一种非常非常鲜美的美味。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呢,徒弟?” 花兰心里直冒苦水,徒弟哪里能知道啊,话说徒弟连白雀是什么样子都没见到过好不好? 可是师父问了,她也不好不回答,便道:“师父,究竟是因为什么?” “这是因为啊。” 臭袜子师父很满意花兰这样谦逊好学的态度,满意这点着头:“老妖精这家伙的嘴巴很叼,没有白雀就会长久的不吃东西。而白雀也是一样,白雀喜欢吃一种虫子叫白咕噜,抓到了这种虫子就能抓到白雀了。” 天哪,好大一个圈圈? 花兰感觉头顶倏忽飘来一大片电闪雷鸣的乌云,好家伙,要抓白雀,还得找到一种虫子?白雀本来就难找,但毕竟还能看得到飞的影子,可是一种虫子? 花兰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前面的红松树林看都看不到头,如果翻遍了整个红松树林要多少时间? “师父,白雀很难抓,虫子是不是更难抓了?” “嗐!” 臭袜子师父 的白寿眉一挑一挑的动了动,“要不说师父高瞻远瞩呢,好徒弟,你是识得百草的是不是?一定是听到过一种叫做乔美花的草药吧?” 乔美花也叫芝美草,原因是它开出的花朵很像是扇叶状的灵芝,而且花蕊极其多蜜清甜,是吸引蝴蝶蜜蜂采集的最佳花蜜。只是这种花并不多见,又独独的偏爱潮湿阴暗,所以生长环境要求极高。 花兰伸了脖子仔细嗅着前面的红松树林,这一片的树林,温度和湿度,倒是非常适合乔美花的生长。 便问:“师父,您是说,找到了这种乔美花,就能吸引这种虫子了。” “嗯,不愧是我徒弟,脑瓜灵动,一点就通。” 臭袜子石洞满意的点点头,又道:“那,咱们师徒就分头去找这种草药。” 分头去找? 花兰的脖子缩了回来,这么一大片的红松树林,她一个人?如果半途遇到了什么危急怎么办,清规门和清堂门的人神出鬼没,自己一个人,这不是要自投罗网了? “师父,徒弟不放心这您,徒弟还是跟着您好了。” 花兰果断着请求道。 “嗐,师父有啥不放心,师父这么本事还能走丢了?” 臭袜子师父不以为然的拉下脸,一摆手:“徒弟,你就尽管放心去。找到乔美花之后,你即 放信炮,师父看到马上就会过来找你的。” 他从身上摸出一只信炮来递给了花兰,很放心的向她挥着手:“去吧,去吧!” 花兰心底冒苦水,脸上皱巴巴的接过了信炮,不甘心着道:“师父,徒弟还是担心着师父您,还是和师父一起去找好了。” “怎么?” 臭袜子师父这下可真的变了脸色,冷下脸道:“这么大片的林子,咱们师徒要找颗草不得猴年马月才能找到。分头找不是更快些?别罗嗦啦,快去,师父马上就上那边找去。” “师父?” 花兰哪里敢动脚,可是臭袜子师父说的又很有道理,即便是她花兰嗅觉灵敏,要找到乔美花也并非是容易。两个人分头去找,的确是节省了不少时间。 可她一个人要去红松树林,心底真是七上八下的忐忑。她转身,很为难的看向了臭袜子师父。 “快去!” 臭袜子师父以为花兰还是担心着自己,感动的向她挥着手:“放心,不用担心着师父。” “师父,徒弟是在担心着自己。” 花兰心里吐槽,很不情愿的转了身开始向红松树林的方向走。 她走的很缓慢,走一步一迟疑,身后臭袜子的声音传来。 “好徒弟,快去吧。红松树林这周边,师父已经检查过啦,不会有危险。徒弟就放心的去找吧,找打了千万别忘了发信炮?” 第二百八十七章 大白蛇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脚步缓慢的走到红松树林的边缘,回过头来看臭袜子师父时,他还站在原地未动。见她回过头,又向她挥着手:“不用担心师父,师父会照顾好自己。” 花兰心里发苦,师父这是软刀子啊,插得她脚心生疼。 红松树林的边缘弥漫着淡淡的薄雾,里面扑面而来一股潮湿的清新气息。 花兰硬着头皮走进去,淡淡的薄雾阻挡了部分阳光,加之树林之内的树木茂密,树林里的光线十分昏暗。 臭袜子师父说,红松树林里不会有危险,花兰心中是确信无疑的,可是树林里漫无边际的森森阴气,还是让她提着一颗心,头皮发麻。 花兰谨慎的走了大约有十几米左右的时候,眼前的红松树林里的光线更加昏暗了,森森阴冷气息也更加浓郁了。 白雀究竟会是一种什么样的鸟类,花兰一直萦绕着心头没有头绪。 树林里的光线和湿度非常适宜乔美花的生长,乔美花可以吸引白咕噜虫,这是它们的美味。可是,花兰进了树林就注意到了,找到乔美花并非易事。 乔美花的香味很奇特,是一种涩涩的清甜气味。 她一直在抽着鼻子仔细的分辨,走出了二三十米的方圆,也没嗅出空气里有这样的气息出来。 越是往树林的深处走,淡淡的雾气越浓。这些雾气一如屏障般的阻挡着花兰的视线,也是奇怪,雾气只是停留在花兰周围十米远的周围,花兰向前走出一步,这些雾气就会向前扩散出一步的距离。 这距离总是能让她看清楚周围地下的花草,乃至树木枝叶之间的阳光缝隙。 强烈的管线穿透细碎的枝叶,撒在地下斑斑点点如同繁星落雨,照在地上的花草如同点缀着一小块一小块的星子,艳丽又缤纷。 花兰寻找乔美花不是用眼睛,而是嗅着空气之中的气味。 她又走了大概有三五十米的距离,此刻周边除了雾气之外,已经什么也见不到了。雾气之中的森森阴气越来越浓。 她很不由站住脚,很怀疑的扫视这四周,这样的雾气,这样的光线,这片红松树林里真的会有白雀存在吗?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鸟类,红松树林里的视线急擦,即便是有什么白咕噜从,也没什么有趣的。 花兰只能看清周围十米左右的距离,她除了凭借着灵敏的嗅觉分辨树林的方向和环境之外,几乎没有其他途径了。 前方有个小土坡,坡的一侧有几块很大的石块。石块不规则的搭拼在一起,看上去,有点像是人为故意搭建的什么标记或者休息之处。 这些石块搭建了很久了,因为红松树林内的潮湿环境,石块上长满了深绿色的青苔。小土坡上的杂草不多,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这里会是一座荒寂已久的老坟。 当然,这绝不会是什么老坟,坟头的形状是有规则的圆形,而这个小土坡是斜面长形伸展在几块石头的一侧。 石块下面有几只破土而出的新鲜菌菇,花兰一见可高兴坏了。 这是一种非常稀有的红松菌菇,味道极其的鲜美和醇香。 “哦,这是时来运转发达啦。” 红松菌菇,在现代的社会也是一种非常罕见珍惜的菌类,它的价值不少用金钱可是估算的。价值连城四个字算是不虚。能够有缘见到,已经算是幸运。如果能有幸品尝到的机会,机会微乎其微。 这是一种有钱也未必能够买得到的珍惜菌类。 花兰曾在视频中无数次的见到过这种菌类,可惜就是难得见到真实面目,就连祖父穷其一生也只有幸品尝到过一次。 花兰太兴奋了,立刻小心翼翼的将那几只菌菇采了下来,又小心翼翼的裹了土壤将它们放在了百宝盒的保鲜柜中。 采了几只稀有的红松菌菇,花兰的心情激动不已,立刻又在石块之间仔细翻找了起来。 这一大片的土坡,土质十分独特,土层里弥漫着淡淡的清香气息。因为这周围的树木稀疏,上面的光照很虫族,又加上适宜淡淡的薄雾,倒是形成了红松菌菇良好的生长环境。 花兰翻开石块,很快又找到了十几只红松菌菇。 这收获实在太大了,立即使她消除了之前压抑又沉闷的紧张情绪。 不管能不能找到乔美花,这些红松菌菇,也算是她此行最好的收获了。 小土坡的石块都翻找了个遍,花兰总共收获了二十八只红松菌菇。 花兰美滋滋的将它们都收了起来,心情好得要翘上天去,就连脚步也轻松了不少。 正在这时,她将最后一块石块搬开了,石块下面现出一个巴掌大的洞口出来。 这洞口较之老鼠洞稍稍大了些,有点像是个蛇洞。 花兰仔细看了看,抽鼻子嗅了嗅洞口传出的特有气味,没错,这就是一个蛇洞,而且里面还有蛇。 花兰感觉出洞里有蛇时,头皮一骂,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还是一条含有剧毒的毒蛇。 她赶紧吞下了一颗百毒不侵。妈呀,也就是她花兰反应迅速,正在她吞下药丸的刹那,洞口嗖地窜出一只大白蛇来,张着尖利利的毒牙就向花兰咬来。 花兰有系统防护在,大白蛇流着粘稠毒液的毒牙还没接近花兰的身体,就被一股强大的冲波弹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一大块的石头上。 也是巧,大石头上有处极其锋利的尖角,刚刚好扎进了大白蛇的七寸上,大白蛇挣扎着扭了几下,不大会的功夫就不动了。 那位读者说了,凤凰教主,你这书写的也太扯了吧?哪有这么巧,大白蛇就摔在了支着大尖角的石块上,还巧到了扎在了七寸上? 嘿嘿,就是这么巧,纵横这边的审核编辑都能将合同上银行卡数字少填一位,怎么就不能再扯了? 没有什么不可能,因为有些人真的是无所不能。 嘿嘿,就是这么巧,怎么的吧。我叫凤凰教主,我写的书,我说了算!就是这么任性,反正也没什么流量。 啦啦啦。。。。。。 书归正题 花兰见大白蛇不动了,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快速的捏住了七寸的蛇头用力甩了甩。 大白蛇果然断了气,舌头毫无生气的耷拉着。 哦,还有这么大的收获。 花兰开心死了,采了珍贵稀有的红松菌菇,还白白的捡了只大白蛇,要不要这么走运哈? 她将五尺长的大白蛇装进了百宝盒内,心情那个舒畅啊,简直就是透澈心扉的舒爽。 大白蛇肉质鲜嫩,是做蛇羹的曼妙食材。 花兰脑海现出一大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蛇羹来。她想象着臭袜子师父正大口吞咽着蛇羹时情景,开心得两只眼睛都放出光彩来。 师父,老妖精有啥好吃的,还是大白蛇蛇羹更加美味。 她心底开心,有了这么一大只大白蛇,还有红松菌菇,估计着臭袜子师父也应该得到满足了。 找老妖精是太麻烦了。又是抓白雀,又是捉白咕噜虫,还得找到乔美花,真是太麻烦啦。左右不过是为一张嘴,一顿吃,吃啥不行? 第二百八十八章 白咕噜虫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兴奋的想着,又趴在蛇洞向洞里仔细嗅了嗅,发现洞里还有蛇蛋的气息。 蛇洞里又阴又冰冷,花兰试着侧身趴在洞口,伸出手臂向洞里摸去。她的整条胳膊伸了进去,手里抓了几把阴冷冷的湿土,这才感觉碰在了光滑滑的蛇蛋上。 哇,太幸运了。 花兰暗暗吸着气。 蛇洞一般很深,有蛇蛋的气息,未必就能摸得到。除非挖开蛇洞,一点一点的找。花兰的手臂能够触摸到蛇蛋的几率并不高,如今能够摸到,真是很幸运。 花兰将肩头抵在了洞口处,小心着伸着手臂,手指又向里面伸进了几寸。 凭着手指灵活的触感,花兰仔细数了数洞内的蛇蛋,一共是有十五枚。 哈,发财啦。 大白蛇是稀有的蛇类,十五枚蛇蛋意味着什么?花兰激动德从都开始狂跳不止。 这可是十五只珍贵无比的大白蛇啊。 她小心着将蛇蛋一只一只的从洞内摸了出来,这些蛇蛋太漂亮了,白白滑滑的圆润饱满,放在光线充足的地方一照,暖玉一般莹莹透着红润。 花兰小心摸出十五枚蛇蛋,小心着在百宝盒内找出大小适中的暗格放了进去。放好之后,心情尤其的舒畅。 如果臭袜子师父见到了这些蛇蛋,会不会和她一样激动兴奋呢。 花兰开心的眼角眉梢都是笑容,她又将手臂伸进了蛇洞里,在冰冷冷潮湿的蛇洞凌厉抓了抓,手指碰到一处光滑表面,发现有个很坚硬的东西。 “这是什么?” 花兰的指尖在这坚硬的东西四周摸着,感觉不像是坚硬的岩层,倒有点像是什么铁器。 铁器四四方方,大概是蛇洞太潮湿了,表面的铁皮摸起来疙疙瘩瘩,锈迹斑斑。 花兰从洞口抽出手来,闻了闻手指上的气味,没错,里面的确是生了锈渍的铁器。 会是什么? 她将蛇洞口的土层趴开了一些,手臂又伸进去了半尺左右,仔细摸到那块坚硬的铁器时,发现铁器的上方位置有个锈迹斑驳的小拉环。 哦,还有新的发现? 花兰心底一阵小激动,试着伸手指去勾那个小拉环,费了好大力量才将最小的手指套了进去。 小拉环上的锈迹很尖利,小手指套进去,割的花兰只呲牙,真疼。 她感觉着手指的几处划伤的刺痛,但这刺痛并没有影响她的好奇。 蛇洞并不宽阔,这个小铁盒子也就一尺左右见方。 花兰是现象着有人是将一只装了贵重物件的铁盒子藏在了蛇洞。 这并不奇怪,特别的小土坡,加上虽然凌乱却很好识别的几块碎石。 里面会有什么,金银财宝? 花兰一边用力将小铁环从锈迹斑驳的铁器上拉断开,一边开动想象的驰骋空间。 这片小土坡周围都是茂密的红松树,白羽峰在昆仑山脉并不是出奇的山峰。虽然山上会有白雀和乔美花,但是和周围绵延的山峰相比,并不出色和醒目。 也就是臭袜子师父认定了山上的白雀,认定了山上会有老妖精出没。若其不然,路人见了,还真看出出这座山峰的奇特来。 这里山连山,山峰连接山峰。山上除了大片的红松树林,几乎找不出什么出奇的地方来。 所以,花兰认定,这只铁器一定是什么人藏的箱子之类,绝不会是什么怪人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设置的什么机关陷阱。 可她真真正正的是想错了。 虽然这里渺无人迹,但是,她忘记了。这本事可是本作者说了算的,大家应该都清楚。本作者向来任性的很! 哈哈,说有机关就有机关,爱咋咋地! 有人问了,凤凰教主,你这么任性,你不怕你师父骂你? 哈哈,师父的徒弟可多了,他才没功夫管上我,我就撒欢得瑟了怎么滴吧? 言归正传,书归正题。 花兰的好奇可惹下了大祸,正当她用力全力想要拉断铁器上粘锈住的小铁环,打算再用些力量拉动这个铁器之时。 可了不得了。 花兰的手指还没用力,就觉身下突地一陷,整个人开始随着土层的下陷往下掉去。 “哎哟妈呀,这是什么鬼机关,这波操作也太狗血了吧? 哎哟妈呀,要我花兰老命啦。 花兰脑海翻出巨浪滔天,眼下没什么用,她的身体重失重很严重,压根没机会去抓四周的攀援物体。 话说,四周真的没什么可以抓到的攀援物体,就连细面条一样的树根也没有。 花兰昏天黑地的滚在泥土里重重的掉落下去,“扑通”见了底,掉在一个很大的陷坑里。 还算是幸运,陷坑底部没有尖利的利器,这要是插了什么道具箭矢竹刺之类,怕是花兰的系统同志也会遂不及防,一定将她穿成了刺猬了。 好在,她是有惊无险的捡了条命。不过,这么带的折腾,是个人都受不了,再加上掉落之时,花兰身上还埋了大量的土层。 她的脑袋“轰”的一声响,立马震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有多久,花兰感觉自己的脸颊开始发痒了起来,猛地睁开了眼睛。 好家伙,脸上正爬着两只三寸长短大饭店大白虫子。百虫子肉嘟嘟,萌萌可爱,正好奇的向她咕噜着两只鼓鼓的大眼珠子。 “哎哟,妈呀!” 花兰吓得睫毛忽闪着一颤,闭上眼睛急忙双手乱舞着向脸上划着,等将脸上的两只大白虫子划掉之后,这才慢慢的扒开眼缝向四周看。 两只肉嘟嘟 大白虫子已经被她拍了稀巴烂,白白的肉浆从虫子的体内流出来。 “这是什么地方?“ 花兰见虫子已经死了,拍拍胸口这才松了一口气,眼神向坑洞的四处看。 这是一个椭圆型的陷坑,要说是什么机关的就有些玄乎了。因为大致的轮廓都被掉下的松土掩埋了。花兰所见到的,就是半掩埋在松土之内的陷坑。 陷坑距离上面的地面大概有五到六米,可惜上面遮着一层红松树木纵横交错的发达根系。能见到的坑口,只有三尺左右的大小。 陷坑的四壁都是光滑的土层,花兰用手摸了摸,上面有湿滑的青苔和毛绒绒的植被。 哎哟,上面有人在吗? 救命啊! 花兰嗅着有些霉烂气息的陷坑,拢着双手向坑口大叫起来。 第二百八十九章 打伤白雀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正喊着,脚下的土层突地向下一塌,身体失去了平衡,一下子扑倒在地下来了个嘴啃泥。 “哎哟,妈呀。” 花兰重重的吃了一嘴泥巴,整个身体趴在了松土上,她一边吐着嘴里的泥土,一边往刚刚塌陷的地方看。 这时,松土层里钻出一只小脑袋来,紧接着又一只小脑袋也钻了出来。 这只小脑袋白胖白胖,一对鼓鼓灵动的绿豆眼珠正不停的向四下看。 花兰一看可气坏了,原来就是刚刚趴在自己脸上的百虫子。 不过,这两只百虫子可比刚刚的两只大多了,有手掌大小,肉嘟嘟涌着白胖白胖的身体。 这家伙好像很有灵性,见到花兰正趴着忽闪的大眼注视着自己,掉转了脑袋就要向土里钻。 这两家伙转头的动作真是萌态十足,立马勾起了花兰的兴趣。 有点意思,捉了拿回去养着挺有意思。 花兰脑海的念头一闪,一手一个就将两只大白虫子捉了起来。 大白虫子逃也逃不掉,气鼓鼓不断在花兰掌心挣扎着。这动作更是萌萌可爱。 花兰高兴的将它们举在眼前,故意板脸训斥道:“既然你们两个送上门来,本姑娘岂有放虎归山之理?以后你们两个就跟着本姑娘了,本姑娘叫你们生那么才能生。本姑娘叫你们死你们才能死。” 两小家伙都傻眼啦,什么情况这是?这是要收编当奴才的意思么? 两小家伙愣了没几秒,立刻抗议的挣扎了起来。 “哎哟,你们还反抗,是不是?” 花兰用力的摇起手来,她是要把这两只虫子摇的昏天黑地放弃了挣扎。 果然,摇了没有一分钟的时间,两只百虫子的眼珠就开始飘飘忽忽了,这下连防抗的念头也没有,老老实实呆怔怔着在她手中动也不敢动了。 “嗯,不给你们点颜色尝尝,真的不知道马王爷还有三只眼珠,是不是?” 花兰吐槽着蹬了蹬眼珠,见两只软萌萌的百虫子这下连话也听不进去了,很满意的又摇了几下,小家伙彻底放弃了反抗的挣扎,这才准备将它们收在百宝盒内。 花兰手上举着萌萌十足呆怔着绿豆眼珠的大白虫子,还没打开百宝盒的刹那头顶突然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 这声音很响亮,花兰抬头一看,差点没眼花。眼前出现一大片耀眼的白芒。 哎哟,妈呀?这是什么东西?哎哟,这是大群的鸟呀? 花兰抬头向上看的这功夫,可了不得了,一大群的百鸟已经扇动着翅膀飞速的俯冲了下来。 目标,就是她手中的大白虫子。 “啊,这是要 干嘛?这是本姑娘刚刚收编的萌宠,你们这些家伙可肖想从本姑娘手里夺走。” 花兰眼见着一大群大白鸟雪片般的扑向自己手中的大白虫子,这下可是气得半死。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太欺负人啦,本姑娘就站在你们面前,你们竟然公然无视上来抢东西,这还了得。 不行,坚决不行。 花兰立时发了大火,头顶都窜出烟来,左右上下挥起拳头(眼下她只能挥拳头了,因为拳头里面抓着大白虫子)。 也别说,这些大白鸟光顾着争抢她手中的大白虫子,竟然没有对她发起进攻。 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不知道是大白鸟太弱,还是花兰发了狠使出了洪荒之力。总之,在花兰的不断反击挥舞之下,大白鸟的翅膀不断的被折断掉落在了地下。 渐渐的,花兰占领了优势,因为大白鸟见抓不到大白虫子,终于开始放弃了,挣脱了翅膀渐渐想坑口飞了上去。 不过,它们并不死心,不断扇动着翅膀盘旋在坑口,似乎存着侥幸,等待着花兰懈怠时的下一次的攻势。 大白鸟的机会是没有的。 花兰一撇嘴,快速的将两只萌态十足的大白虫子收进了百宝盒内。并向坑口不断盘旋不肯放弃的大白鸟炫耀的示威道:“哼,有本事你们救了本姑娘上去,作为交换的条件,本姑娘倒是可以考虑。没本事,你们等着也没用。本姑娘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花兰挥舞着手臂示威了一阵,见坑口的大白鸟除了渐渐增加之外毫无俯冲下来的攻势,不禁开始沮丧了。 这个陷坑太深了,四面又很坚硬光滑,就连一根能够攀爬的红松树的根系也没有。要想上去,除非上面有人扔下绳子来,或者锦瑟姑娘寿安王来救自己出去。 花兰颓丧的坐在了地下,眼神落在折断了翅膀还在不断挣扎着的大白鸟上。 大白鸟的翅膀被折断了扑棱棱着飞不起来,正不断的挣扎着四处乱撞。 花兰数了数,一共是有六只。 她很气恼的鼓着眼珠,一只一只的将它们捉了起来扔进了百宝盒的暗格之内。心道:“不管怎么说,掉在一只大陷坑里也算是有点小慰藉了,至少得了两只萌萌的小可爱,还有几只可以回去烤烤吃的大白鸟。 这些鸟的羽毛雪一样的白,形状有点像是鸽子,但比之鸽子略小了些,喙上有两根细长的黑色长须。因为这连根黑色的长须,花兰没有将它们归类在白雀上。 花兰装好 大白雀,开始双手叉腰抬了眸子向坑口上观察。 坑口上不知为何,自从她将大白虫子收进了百宝盒之后就开始渐渐的少了。她抬头向上张望之时,只有三五只还恋恋不舍的盘旋。 这些大白鸟也不叫,不断的子在坑口一圈又一圈的扑动着翅膀。 坑口有了空隙,阳光就很充足的撒下了坑底。 花兰看了一阵,发现凭借自己的压根没有希望出去,就决定给臭袜子师父发信炮了。 乔美花没,她是没有找到,不过,有大白蛇还有几只大白鸟算是能搪塞师父了。 她是这么想,自己虽然不小心掉在了机关陷阱里,总之不算是太过狼狈了。 花兰拿出信炮来,她没注意到自己拿出的信炮是豹头给的,晃着了火折,点上了引信。 信炮“嗖”地窜上了树林,在半空里炸开一大朵的花火散开。大白天的,这响动也震惊了方圆几十里。 臭袜子师父正斜倚在一颗粗大的树枝上,眯着眼睛打瞌睡,嘴里嚼着一根鱼腥草。 鱼腥草的味道,让他昏昏欲睡,半空突发炸开的响炮,让他猛然一震,立马将嘴里的鱼腥草吐在了地下,翻身从树枝上跳了下来。 乔美花找到了? 臭袜子师父一阵惊喜,抬头向半空渐渐消散开的信炮方向看去,激动得脸上潋滟生辉。 “不愧是我臭袜子的徒弟,做事就是麻利迅速,这么快就找到了。” 话说,他是真的不认得什么乔美花,要不然也不会独独的让花兰自己去寻找了。 他是怕在徒弟面前出了丑。 第二百九十章 信炮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树林窜上了信炮,这是花兰在求救。 坐在瀑布边正悠闲晒着太阳的寿安王和锦瑟一见也立马站了起来。 两人距离不远,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信炮升起的方向。 锦瑟速度快,抬腿奔向了红松树林。 紧接,寿安王眸光深沉的扫了一眼田忌,两人也匆匆提步飞身跃进了红松树林。 几人跃进红松树林,分别向信炮窜起的方向飞奔。 可是跑了没几十米,几人就发觉了树林里的诡异。 红松树林里弥漫着浓重的雾气,越是往深处跑,雾气越浓越重,到后来,几人竟迷失在了重重的浓雾之中,连方向也辨别不出来了。 锦瑟发觉奇怪的浓雾时,第一反应就是向高处纵了上去。 可高处俯身向下看去,视线极不清晰,滚滚的雾气将地面覆盖,视觉只在两米之内。跃上树顶,浓雾就在脚下,她只好踩着树冠来到信炮升起的地方,小心着摸索了下去。 花兰没想太多,她放了信炮之后,以为臭袜子师父见到一定会来救自己。这下心也放下来,反正还要等上一阵,索性人躺在松土层上眯着眼睛,等候臭袜子师父来喊她。 她是想,此时,大嚷大叫没有人会听到。所以,锦瑟跳下来时,没有听到任何的呼救声音。 地面的能见度只有两米左右,锦瑟跳下的红松树顶距离花兰掉下的坑洞只有五六米的距离。 她支着耳朵仔细辨认周边浓雾之中的气息,她的毛病在于不会主动呼喊,如果她肯呼唤花兰,花兰一定会听到。 可惜,锦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习惯,她是对于自己的感觉太自信了。 因为,如果花兰会在周围,一定会有轻微移动脚步或者肢体活动的声音。而此刻,花兰是在她五米开外的地下六米深的陷阱里。更兼此刻的花兰正一动不动的横身躺着干瞪着眼珠盯在坑口上。 锦瑟的感觉压根感觉不到花兰在地面的任何气息,所以,她很快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盛安皇后不在附近。 锦瑟的速度很快,她是要急于找到花兰,当然不会行动迟疑。发觉了四周没有花兰的气息之后,她便向树林的更深处一步一步的探了出去。 寿安王和田忌这边,也遇到了相同的问题。 重重迷雾锁住了的视线,寿安王也跃身上了树冠。 信炮升上高空,带起了一串浓烈的火药气息。寿安王嗅着火药的气息,找到了花兰附近,纵身跳了下来。 他是跳在了小土坡的几块石头旁边,见到石块有拨动的痕迹,警觉的向四处摸索了起来。 小土坡周围的石块,方圆有四五米,而花兰跃下的陷坑就在边缘上。其实,他和田忌只要顺着石块的方向就能找到花兰跌下去的陷坑。 而正在此时,花兰身上的松土又开始动了起来。 她爬起啦一看,好家伙,左右四下又钻出四五个白胖白胖的小脑袋来。 哦?这是百虫子的老窝啊,这么多的萌萌小可爱? 花兰的眼珠都亏啊瞪直了,一个是抓,两个也是抓,三个五个七个八个也是抓。 凑成一对加强连,也算是不错的战绩。 她想也没想,伸出手将正涌着肉嘟嘟的白胖身体拱出土层的大白虫子抓在了手里,另一只手去捉正要逃窜的另一只萌萌小rou虫。 这只机灵的很,那肯束手就擒,鼓着一对绿豆眼珠就向土里翻。它的动作滑稽又有趣,rou虫子即便再快,也没蛇鼠之类逃窜的速度快,再加上花兰的手更快,一下就将它从土里捉了起来。 花兰这只手快速刨着土层讲萌萌小rou虫翻出来,捉在手里。另一只手在半空举着刚刚抓到另外一只。 两只肉嘟嘟萌态十足的大白虫子都在奋力的挣扎。 大概它们也会发出只有他们类别才能听得懂的语言,其他的几只都傻眼啦,凑在一起打算向花兰发起进攻解救自己的伙伴。 当然,它们是自不量力。因为坑口上空传来呼啦啦一大片翅膀扇动的声音,一大群的白鸟正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 寿安王的脚,刚刚向前迈出没有两米远,就见一大群雪白的大鸟铺天盖地,正不要命的向下俯冲了下来。 “什么情况?“ 寿安王惊得一愣。 “快抓住,快抓住!” 寿安王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他身后的臭袜子在不断兴奋着喊着。 紧接,臭袜子师父飞速奔到了他的眼前,双手挥舞着一晃,手上已经抓了两只扑棱着翅膀 挣扎的白雀。 这下可把臭袜子师父乐坏啦,高兴的大叫:“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臭袜子师父高兴得眉飞色舞,两只手不断的在半空挥舞,不大一会儿,手上就抓了有五六只。 这时的白雀,已经被惊吓了,再顾不上口中美食,惊慌意乱的四散奔逃而去。 寿安王一直在发怔,等他明白过来之时,白雀已经飞得无踪无影了。 好在,一旁的田忌却抓了不少。他是大内禁卫的副统领,身手自然迅速敏捷,手上抓到白雀就扭了脖子扔下来,白雀跑没了影子,地下已经掉下来八九只奄奄一息的白雀了。 “哎哟,今儿真是收获不少啊,这么多的白雀。” 臭袜子师父一边嚷嚷,一边哪了根麻绳将这些白雀绑了,一一挂在了腰带上。挂好之后,这才定睛向花兰跳着脚正大声喊叫的坑洞走过来。 “师父,师父!” 花兰早听到臭袜子师父是声音,这下也顾不上和百虫子对峙了。 她将手上的大白虫子扔进了百宝盒,忙向坑口不断挥舞着手臂呼叫起来:“师父,师父,救我!师父,快救我出去呀!师父,师父!” 她的大喊大叫,不仅吸引了臭袜子师父,寿安王也听到了。他连忙顺着声音摸索到了花兰喊叫的坑口,往下看。 好家伙,盛安皇后这个惨。 花兰满头满脸都是泥巴,正灰头土脸的向上挥舞着胳膊,看上去,又狼狈又悲惨。 正这时,寿安王身旁跃身跳下来了锦瑟。 锦瑟一个铁爪扔下去,立刻将花兰的腰带勾住了。 —————————— 锦瑟正要用力将花兰从坑洞拉上去,花兰的目光突然落在呆怔在一旁的三只白胖小萌虫子上。 “等下。” 她向锦瑟摆了摆手,猫下腰张开十指就向三只肉嘟嘟的小可爱伸出了魔爪。 这三只大白虫子本来死想联和起来,解救他们的同胞,可一眨眼的功夫,花兰手上的同胞就不见了。 此刻,正在交头接耳的商量研究,同胞究竟是被花兰藏到哪里去了。压根没有去注意花兰这边的动静。 三只小家伙研究得认真,虽然研究来研究去也没研究出什么结果来,不过花兰的大手一向它们发出攻击时,还是感觉到了危险,立马向花兰发起了反攻。 它们的反攻手段是用牙齿咬,只可惜它们的牙齿太脆弱了,咬在花兰的手指上压根没有什么力量,倒是让它们自己因为压出太过用力,压出缝隙之间竟然流出 了青白色的液体来。 第二百九十一章 抓住萌宠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锦瑟正要用力将花兰从坑洞拉上去,花兰的目光突然落在呆怔在一旁的三只白胖小萌虫子上。 “等下。” 她向锦瑟摆了摆手,猫下腰张开十指就向三只肉嘟嘟的小可爱伸出了魔爪。 这三只大白虫子本来死想联和起来,解救他们的同胞,可一眨眼的功夫,花兰手上的同胞就不见了。 此刻,正在交头接耳的商量研究,同胞究竟是被花兰藏到哪里去了。压根没有去注意花兰这边的动静。 三只小家伙研究得认真,虽然研究来研究去也没研究出什么结果来,不过花兰的大手一向它们发出攻击时,还是感觉到了危险,立马向花兰发起了反攻。 它们的反攻手段是用牙齿咬,只可惜它们的牙齿太脆弱了,咬在花兰的手指上压根没有什么力量,倒是让它们自己因为压出太过用力,压出缝隙之间竟然流出 了青白色的液体来。 当然,一如它们这般自投罗网,花兰很轻松的就将它们捉到了。 捉到三只萌翻眼球的小可爱,花兰这才心满意足的向坑口的锦瑟招了招手,示意她将自己拉上去。 寿安王差点没气乐了,盛安皇后的心可真是大,真是没谁了。大家为了她的安全急得不行,她却有心思去捉虫子。 不过,花兰的无意举止去引来的臭袜子师父的暗暗称奇。 他已经很清楚的看到了,花兰手中捉住的小可爱们是白咕噜虫。 “原来如此。” 臭袜子终于解开了疑团。 白雀之所以大批量的出现,原来是和坑底的白咕噜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很显然,是白咕噜虫吸引了白雀蜂拥而来抢食,他才渔翁得利有了机会轻而易举的抓到了白雀。 “还有这样的机缘巧合?” 臭袜子师父唏嘘不已,暗暗称奇:“徒弟的运气可不是一般的神奇,这是太神奇了。” “师父,您瞧瞧,这几只虫子多可爱,简直萌翻啦。我是打算先把它们带回去养着,这些家伙可好玩了。” 花兰此时已经被锦瑟和田忌拉上了坑口,她一跳上来,就将肥嘟嘟萌萌的大白虫子举到了臭袜子师父面前,脸上洋溢着得意和兴奋,不停的用手指逗着这几只非常郁闷的小可爱。 也别说,这几只白胖白胖的虫子真是太可爱了,举在臭袜子面前就让他生出欢喜来,赞同着点头道:“嗯,徒弟呀。这些白咕噜虫是很可爱,不过他们可养不了,没有乔美花,它们活不过多久的。” “白咕噜虫?” 花兰惊异的看着手中的大白虫子,十分的惊异:“不会这么巧吧,师父,这就是白咕噜虫?” 花兰将掌心张开,左看看右看看,可不是,手上肉嘟嘟的虫子不是白胖白胖的么? “师父,白咕噜虫非是乔美花的花蜜不可的么,别的花蜜不行?” 花兰皱起眉头来,她记得陷阱中可没有什么乔美花。如果臭袜子师父说的没错,这附近一定是有乔美花才对,不然,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白咕噜虫? “是啊,如果白咕噜虫不是只吃乔美花的花蜜,你师父我就不会再费力气去找什么乔美花了。” 臭袜子郁闷的用手指刮了刮脸颊,眼神落在花兰手中萌态十足的白咕噜虫上,低头又翻了翻腰上收获颇丰的白雀,叹着气,道:“徒弟啊,听师父的话。这些白咕噜虫这么可爱,还是放了吧。眼下咱这么多的白雀,白咕噜虫已经用不上 了。” “可是?” 花兰真的舍不得,她暗暗的转了转眼珠。 百宝盒能装东西,如果能将时间静止那就再好不过了。 白咕噜虫这么可爱,虽然没有乔美花,但在百宝盒里暂时间内不会饿死。 凤岐山的清风观后山上的药圃就有乔美花,等回到了京都城,向他求来一些种在花府,这些白咕噜虫不是就有吃的了。 这样一想,花兰就打定了主意,于是敷衍着臭袜子师父,道:“师父,徒弟会想出办法来的。” “嗯,行吧。这件事情你看着处理好了。” 徒弟是个有主意的,臭袜子师父得了白雀,便随了她的意思。 花兰小心着将白咕噜虫放在袖袋里(其实是放进了百宝盒),之后又问臭袜子:“师父,如今咱们有了白雀,这就能去捉老妖精了吧?” “嗯。” 臭袜子师父环视着周围突然退出了五六米的白雾,略有所思的点着头:“咱们还是先出这片林子吧。老妖精不在白羽峰,咱们下山吃了东西再赶路。如今有了白雀,不愁老妖精抓不到,吃饱喝足才能有力气,老妖精可不好捉住,这家伙狡猾的很,不仅使要有聪明的脑袋,体力跟不上也不行。” 臭袜子师父说着,走到突然塌陷的陷坑边缘向下看了看,不住的撇着嘴,道:“唉,都十六年啦,没想到,这个陷阱没有捉住猎物,竟是将我的好徒弟给捉住了,真是 造化弄人啊。” “啊,师父,原来这个机关陷阱是您老人家挖的?” 花兰真是欲哭无泪了,心里一个劲冒苦水:“师父,您为什么不早说,早说徒弟不是不会掉下去了?” 她这后半句牢骚没说出来,原因很简单,没有机缘巧合跌下了这个陷阱,自己也抓不到这么萌萌可爱的白咕噜虫,更无可能引来大批的白雀,轻而易举的抓了这么多只。 “是啊,没想到,竟是让徒弟吃了大苦头,造化啊。” 臭袜子师父叹着气,很高兴的拍了拍腰上綁的老老实实的白雀:“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没有白跑,还抓了这么多只,值啦。” 他说着话,抬腿就向红松树林外走,催促着花兰几人:“快离开这里吧,这些之后师父再来弄,眼下毒瘴还没涌上来,等到这些毒瘴涌出来,咱们谁也出不去了,都得交代在这里。” “毒瘴?” 花兰心底一颤,惊恐着扫视一眼四周的雾气,急忙追上臭袜子师父。她没有追问,而是等锦瑟和寿安王田忌跟上来,几人快速紧跟在臭袜子身后离开了红松树林。 下山的路不算艰难,主要是因为很顺利的捉到了白雀。大家上山用了一个多时辰,下山时快了许多,不到半个时辰就从白羽峰下来了。 一路上,臭袜子是很奇怪,徒弟身上带着白咕噜虫。按理白咕噜虫的特别气味,白雀千里之外就能闻到,而下山的一路,竟然一只白雀的影子也没见着,真的太奇怪了。 他不知道,他又收纳万物的乾坤袋,他徒弟可是有藏匿万物的百宝盒。他的乾坤袋可藏于无形,他徒弟的百宝盒,可是比他的乾坤袋还要厉害,拿在手上举在人的眼前,肉眼也发现不了。 白咕噜虫被收纳到了百宝盒,特有的气味自然无法散发出来了。 没有白咕噜虫的气味,白雀自然就不会出现了。 不过,白雀是不会再出现,该出现的终究还是来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大卫河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寿安王走到山脚下时,就听到墨非暗暗传来的信号。 灰披风到了。 灰披风这个神秘的人物,自从在山海镇上出现又在石哭山露面之后,这些时日以来还是初次露面。他为什么会来白羽峰,而没有出现子鱼腹镇?这让寿安王也很费琢磨。 灰披风在石哭山雪夜打战狼群,不仅宰杀了石哭山周围的大批狼群,就连狡猾的狼王也被杀死了。 雪夜是什么状态,伸手不见五指。这些都是什么人,寿安王不禁暗暗胆寒。 这些时日里,寿安王派了墨非一直四处追查灰披风的下落,很奇怪,这些人像是潜伏在暗夜之中的老鼠一般消失匿迹了。 这些人既不像是清规门的人,也不像是清堂门的人。如果说,能喝楚白山扯上联系就更无可能了。 楚白山是要处处盛安皇后为难,石哭山一战,很明显,灰披风是在保护盛安皇后的安危。两下本道而驰,更无可能牵连在一起了。 究竟会是什么人? 寿安王是目光暗暗扫向了一旁若有所思的石惊云。 石惊云能喝这个灰披暗暗勾结吗? 寿安王的眸色深沉一冷,锁着眉头上了马。 “玉泉山下有条大河,咱们就到那片河滩上去吃饭,大卫河里有肥美的梭子鱼,再加上白雀,够咱美美的大吃一顿了。” 花兰和锦瑟上了马车,臭袜子却没有。他一纵身跃上了车辕,伸手抓过花三手中的马鞭,望空一扬:“徒弟,前面有些路不太好走,你可要抓牢喽,千万别摔了。等到了大卫河,咱可不仅会有美味吃,说不定还能捉到更大的物件。” 臭袜子师父说着,扬鞭打在追风马上。 追风马得了信号,四蹄扬起,箭一般的飞奔起来。 马车一动,车轮如风。车厢如同过山车一般颠簸了起来。 “哎哟,妈呀!” 花兰一个没留神,身体整个差点就从车门甩了出去。她连忙死死抓在了车架上,向外大喊:“师父,太快了吧,有点吃不消啊。” “呵呵。” 臭袜子师父一笑,马鞭啪啪落在追风马上,“这匹马可是追风马,它真正跑起来你还没见识过了哩,真的比风速度还快。这算什么,小菜一碟,徒弟,你还是坐稳了吧。追风马脚程快,过不了多会,咱就到大卫河啦。” 臭袜子师父说的没错,马车飞驰如风,没到一刻钟的时辰,马车就停在了一条大河的河滩上。 “吁!” 臭袜子师父勒住了追风马,哈哈笑着跳下了马车。 河岸的左边是大片的枫树林,秋风点燃了枫树的叶子,火一样燃烧 起来。阳光里,翩翩如火蝶一样纷纷舞动。 花三这一路快的有些头晕目眩,等他渐渐清醒,臭袜子师父已经从枫树林里砍了不少的树枝堆在了河滩上。 花兰昏天黑地的跳下马车,搭着手见后面的寿安王和田忌还没影子,便问臭袜子师父:“师父,大公子他们能追上来吗?” “嗐,我说徒弟?这些事情,你操啥闲心?咱们后面的尾巴多着哩,他们都不愁,你愁个啥?该来的一个都跑不掉。” 花兰怔怔着琢磨着臭袜子师父说的内容,师父这是啥意思? 不过,她很快就不用操心这件事情了,因为远远的寿安王和田忌正打着马出现了。 锦瑟也跳下了马车,这时,臭袜子师父已经光着脚挽了裤腿跑到河里去捉鱼了。 臭袜子师父身上穿的可是鬼都镇东织女织的布料做的衣裳,这件衣裳有个好处,遇了水不会打湿。 不过,即便是如此,臭袜子师父还是挽了胳膊和裤腿。 大卫河水流潺缓平静,是蜿蜒在昆仑山主峰的一条支流。 河面很宽,河滩更宽。河水不深,清澈见底,人的肉眼很容易见到水中游动的鱼类水草。 不过,这些鱼类非常狡猾精明,微微的水波就能感觉到危险。臭袜子师父的脚一踏进了河水,他四周的鱼类就游得没了影子。 花兰伸着脖子向水里看,臭袜子师父周围半条鱼的影子也没有。 还是锦瑟姑娘最是机巧,站在河岸边,左一下,右一下的甩着铁爪,不大会儿的功夫就抓了三条很大的鱼上来。 大鱼甩在碎石累积的河滩上,不住的挣扎翻滚着。 臭袜子师父一见,不服气的从身上摸出几个铁钉来,“嗖嗖“打在水里,不大会,水面飘出两只更大的鱼上来。 “师父,威武。“ 花兰暗暗向锦瑟肃了肃大拇指,挽着裤腿趟进河水里。 她是打算去捞那两条泛白受伤的大鱼,她一淌进水里就感觉了脚下的不对劲。 “哎呀,别,别,别下来。” 臭袜子师父刚沉浸在得意里没几秒,见了花兰下了水,急得这下也顾不上抓鱼了,连忙向花兰这边跑过来。 也幸好,河岸上站着锦瑟,臭袜子一提醒,众人的目光就齐齐看到了花兰。见她不住的向下沉去,锦瑟的铁爪甩出去一勾,就将花兰的腰带勾住了。再一反手用力,花兰这才脱险从河水的淤泥里拉上了岸边。 “哎呀,不省心的傻徒弟。” 臭袜子师父见花兰有惊无险的脱了危险,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下可顾不上抓鱼了,捞起鱼就上了岸。 岸上的火堆升了起来,花三麻利的消了几个木架支在火上,开始收拾锦瑟打上来的大鱼。 大鱼有一尺左右,收拾起来也很快,开膛破肚去鳞去鱼鳍,去了内脏之后,他就串在一枝树枝上。 臭袜子师父打得两条鱼品种不同,鱼身细长滚圆,尖尖的鱼头,红红的鱼鳞。鱼身三尺长左右,去了鱼鳞后的鱼身牛奶一样白嫩。 花三收拾干净问臭袜子师父:“臭袜子师父,这些鱼是切成一块一块的烧烤,还是整条整条的烤制?” “梭子鱼是蒜瓣子肉,切开了烤会松散,整条烤制会好些。” 臭袜子师父说着,拎着花三收拾好的大鱼就向河里去洗。 大鱼开膛破肚会有鲜血流出,鱼身向河水里一浸,不大会的功夫,一大片河水就被鲜红的血水染红了。 花三串好了梭子鱼,举着树枝也过来,打算是将鱼的血水冲洗干净。 臭袜子一虎眼,冷声着道:“还是我来。” 他将洗好的大鱼递给花三,眼底闪出温和来:“你去烤制吧。” “可是?” 花三将大鱼接在手中,目光落在臭袜子腰上栓着的白雀上:“臭袜子师父,这些百鸟我也收拾出来吧。” 第二百九十三章 奇异的肉质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三的意思是,他要帮着臭袜子师父将白雀收拾出来,打算一起烤制。 臭袜子却冷下脸来,道:“白雀你可收拾不好。这可是要引着老妖精的。” 花三也知道白雀是猎物的诱饵,臭袜子师父既然这么说了,他也没再坚持。 他等在了岸边,臭袜子师父洗净了梭子鱼递过来,他才拎了到火堆的架上开始烤制。 花兰陷在水里成了落汤鸡,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她一边拧着湿漉漉的衣角,一边坐在火堆旁烘烤着衣裳。火上架了鱼肉,她便偷偷的从百宝盒里找了些香料盐巴撒在了烤鱼上。 烤鱼有了烧烤香料和盐巴,烈火一舔,香气立刻溢了出来,弥漫在周围,就连还在水边清理白雀的臭袜子师父也被香气勾了过来。 “嗯,这味道,真是香。” 臭袜子师父抽着鼻子,在烤鱼上嗅了嗅,很古怪的扫了花兰一眼。将串好的白雀也烤在了火上,又提醒着道:“老妖精这家伙可不好引诱。这家伙的嘴可叼着呐,不是纯正的味道不行。不似咱们人类,吃什么要放这些那些的调味的讲究。嗐,它们是不懂品尝。” 花兰暗暗吐了吐舌头:“不就是不让徒弟动手吗,直说不完事儿了?” 臭袜子用心良苦,花兰自然明白,连忙道:“师父,您放一百个心,老妖精吃啥咱就给它们准备啥,一定不会耽误了师父一片苦心。” 花兰瞄着卷在火舌炸着白羽毛的白雀,怀疑着看向臭袜子师父,带着羽毛烤制的白雀就能吸引老妖精啦?到底是白雀的肉质还是着羽毛的气味能吸引来老妖精? 老妖精究竟是什么生物? 她将目光移向静静流淌的大卫河。 大卫河表面平静如镜,河水清澈见底,可这河底的泥沙太是诡异了,至少她花兰一踩下去,就会身不由己的往下沉去。若非是还是臭袜子和锦瑟,自己真的难以想象现在会是个什么样的惨境,也许就会泥沙整个吞噬了。 花兰有系统的防护,可下沉的泥沙却无法让这防护发生作用。如果真的埋在了水下,她是真的要了小命。 生命不易,远离水边。 花兰脑海闪出这几个字来,收了目光默默低下了头,开始吃花三递过来的烤鱼。 烤熟的梭子鱼,花瓣一样绽开,臭袜子师父这才将梭子鱼一块一块的切成小段分给大家。“这梭子鱼可是大卫河的美味佳肴,来一趟昆仑山,若是不来大卫河吃上几块梭子鱼 ,这一趟山高水远算是白来啦。” 寿安王和田忌一直没有开口,默默接过烤鱼慢慢的细嚼慢咽,一边小口嚼着,一边频频点头。 梭子鱼味道独特,鲜嫩嫩肥美鱼肉带着过淡淡的河水清甜味道。嚼在嘴里,越是嚼着越是味道越浓,越嚼越是回味无穷。吃上几口,满口都会死鲜美氤氲的余香。 “嗯,这些梭子鱼真是太好吃了。” 花兰一边大嚼,一边建议道:“这么好吃的梭子鱼,等下咱们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多抓几条带回去吃,春蚕吃了一定开心死力量。” “傻徒弟,你以为梭子鱼这么好抓,这么好带回去的啊?” 臭袜子师父一翻眼皮,狠狠的白了花兰一眼,道:“梭子鱼离开了水面,一个时辰之后的肉质就会腐败发臭,带回去?带回去你会吃啊?” “啊,怎么会这样,这是真的吗?” 花兰吃惊着看着臭袜子师父,心底蔓延着失望,不过,她还是灵机一动,自己不是还有百宝盒? 她这里心思一动,手上就偷偷的拿了两大块的梭子鱼,暗暗的藏在百宝盒的暗格里。 百宝盒上上下下几十个暗格,花兰在每个暗格标了标记,不怕百宝盒不保鲜,总之一定要春蚕和芍药也品尝到这么好吃的美味。 她的动作很隐秘,但是还是没有逃过臭袜子的眼睛。 臭袜子师父眯着细长眼,见花兰偷偷摸摸的拿了两大块梭子鱼肉,鬼鬼祟祟的放在了袖子里。也没拆穿她,而是借着给她递上鱼肉的刹那,悄悄用手在花兰的袖口处摸了一把。 花兰的袖口自然是空荡荡的,哪里会有什么鱼肉? 东西藏在哪里? 臭袜子师父的细长眯眼闪了几闪,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敛了眼神开始凝视着火上正在翻烤着的白雀。 白雀并不容易烧烤,它们的白羽毛十分坚韧,烤在火上“滋滋”发着声音,火苗却难以烧焦穿透。烤了好一阵,白雀的羽毛才渐渐退去着雪白的颜色,渐渐裹上了一层灰黑的焦色。 大家吃了烤鱼,火上的白雀才渐渐“滋滋”冒出浓浓的烧烤味道出来。 烧烤的味道弥散在空气里,带着一股特有的焦香气息向四处传出很远。 臭袜子师父拨小了火苗,炙热的火炭蒸烤着熏得焦黑的白雀,这时的羽毛已经渐渐的烧烤成了粘稠的液体一滴滴滴在火堆上。 液体中的气味浓烈又特别,火焰一烧,空气中爆裂的香气非常的浓郁,比上肉质的香气还要浓烈千百倍。 “师父,这味道好特别,这么香。” 花兰抽抽鼻子,好奇着问:“师父,是这种奇特的香气诱惑着老妖精吗?” 她向四处看,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不禁有些怀疑:“真的能吸引着老妖精来吗?” “等等看,这家伙支撑不了多久的。” 火堆里的香气越来越浓烈,臭袜子师父一边慢条斯理的拨着“滋滋”冒着白烟的火炭,一边又添了两只粗大的木块。 新木块压住了火势,下面的火舌热烈的添噬着新柴,上面的白雀羽毛已经被烤着火差不多了,油光光的嫩肉落了出来,微微的火舌添着,香气越发的浓郁起来。 “哦,好香。” 花兰吞了几下口水,梭子鱼的肉质非常鲜美,让人一口咬下去就有欲罢不能的感觉,所以,她吃的胃口冒了尖尖才住了口。 眼下,再闻到白雀的肉香,她这才略略醒悟到了白雀,为什么烤的这么慢了。 一共五条大鱼,两条就有三尺长,还有三条也有一尺多长。 即便是花兰藏起来了两大块,五个人吃也是富富有余。可梭子鱼太好吃了,又加上花兰撒的美味香料,大家狼吞虎咽吃了个肚满肠肥。人人都吃到了胃口冒了尖尖。 胃口填的满满的,再好吃的诱惑也吞不下去了。 花兰的 口水含在嘴里,脸上发苦:“师父,咱们能不能先尝一下块,就一小块也行。” “不行。“ 臭袜子师父很果断的瞪了她一眼,脸色严肃了起来,冷着脸道:“白雀的肉,可不等同于其他肉食。这是毒药。一小块就能让你产生幻觉走不出来。徒弟,你可不能对白雀的美味动什么歪心思。” “啊” 花兰大吃一惊,愕然着问:“师父,白雀既然有这么致命的毒性,老妖精吃了会不户中毒啊?那,那,那中了毒的老妖精还能吃吗?” 第二百九十四章 老妖精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嗐,真是傻徒弟,万物都有相生相克的道理,你懂不懂?” 臭袜子师父板了脸色,翻了花兰一眼,“白雀的美味只有老妖精才能相克,这也就是白羽峰上白雀多的原因。要你说这白咕噜虫这么难找,周边的老鹰和大雕又这么多,还能有这么多的白雀吗?还不是这白雀没有天敌,只有老妖精一个的原因。而且老妖精还刁得很,一定要吃到烤熟的白雀才是过瘾。要不然,咱哪里会有机会……” 臭袜子师父说到这里,突然抽着鼻子在空气中闻了闻,眼神突地闪出了喜悦来:“嗯,现在咱们可以藏起来啦,老妖精就快出来啦。” 大卫河的这片河滩很宽阔,周围环保在大山之中。河对岸的大山都是直耸云霄的峭立高峰,崖壁上只有几颗稀疏错落的石松。 而河岸的这边有一大片的红枫树林。 臭袜子一说,大家就向他指挥的红枫树林跑去,悄悄藏在了树后的隐秘处。 白雀烤香气味太浓郁了,这种浓烈的香气掩盖了其他的气味,包括花兰和 臭袜子师父几人身上是气味。 大家屛住呼吸,悄悄注视着河滩撒上的火堆。 老妖精究竟是什么生物,花兰曾经在脑海勾勒出千百种形貌来,但是当它真正出现时,还是让她出乎意料的有些吃惊。 几人刚刚藏好了身形,就见对面山崖的一颗石松猛烈的摇动了几下,一个顶着两只坚硬触角的小脑袋就从茂密的松叶之中探了出来。 这颗小脑袋,光滑滑的小脸鼓着一对机警灵动的大眼珠子,略略向上翻着的朝天鼻尖上,顶着几颗翠绿绿的松针。尖尖大扁嘴巴一撅,望空一吸气,白雀的肉香就让它炸了身上的金毛。 小家伙机警的四下望了望,没发觉有什么奇特的危险,长长的手臂一伸,动作灵敏的从峭壁的洞口钻了出来。它的四肢向石松一挂,花兰就看了出来。 原来这老妖精,竟然就是长了触角的金毛猴子。 这只金毛猴有三尺长,伸了四肢就有五尺长短。它见四下了没有什么危险,敏捷的顺着峭壁攀了下来。 金毛猴的速度很快,三窜两窜就来到了大卫河的河滩上。它在河岸上停住脚,伸了鼻子嗅了嗅对岸的诱人香气,略一思考之后,便一个跃起纵身跳进了水里。 大卫河水还残留着之前冲洗梭子鱼时的腥血气味,这让一向机敏警觉的老妖精谨慎了起啦。 它很小心的慢慢游到了岸边,没有立即跃出水面,而是不住的嗅着四周空气了的异常味道。 白雀的味道太诱惑了,它的忍耐没有持续多久,就放弃了。 花兰几人藏在枫树林,可马车却还在河岸上停着。 这就是臭袜子师父的精妙设计之处。 有火堆,没有人,老妖精一定会怀疑。 而有马车则不同,火上烤着美味,河水里有杀过鱼之后的腥血味道。老妖精一定会误认为,这些一定是吃了大卫河的梭子鱼中了毒,之后消失了。(话说,吃了大卫河的梭子鱼,一定会中毒消失,这件事情,当然是被臭袜子师父一一破解了。)剩下的马车再正常不过了。 大卫河里的鱼剧毒无比,吃了之后的人没有幸免逃生的。当然,也有例外,当然就是遇上了对手臭袜子师父。 不过,这只老妖精是年轻的幼崽,臭袜子师父上一次来大卫河可是在二十三年前。 那时候,它还没有出生。虽然它也曾经听到过父母提起过这位臭袜子师父,但是耳朵都磨出了桨子,也没见到过真人,这会儿,早忘到十万八千里去了。 火堆上架着十几只白雀,“滋滋”的烤香不断吸进老妖精的口鼻。 “真是太香啦。” 它的口水都流出来,尖尖的大嘴咧着,“今儿可要吃个痛快啦啊。” 它凑到火堆上,仔细闻了闻白雀烤的焦黄焦黄的嫩肉。 “嗯,没有其他异味。” 这时的火堆正燃着那两根新添的木块,火苗向上一窜,火舌的火焰就将一只白雀的皮肉卷出一大片的油花来,香气立刻又散了出来。 “太香啦。” 火焰“滋滋”的一跳,几颗火花就落在了老妖精伸出的长毛爪子上,它也顾不上烫焦的黄毛了,抓起一只白雀就啃了起来。 烤的焦黄的白雀抓在爪子上很烫,这让它不断的抖着两只爪子,一副迫不及待的狠狠撕下一大块来,满足的大口嚼了起来。 白雀的肉质太香了,越嚼越是诱着食欲,三下五除二,火堆上就去了大半。 还剩下了四只,老妖精的肚子已经渐渐的鼓了起来。 秋日的午后,阳光暖暖的洒在河滩上,不冷也不燥。 老妖精吹着凉爽的秋风,手上拎着香喷喷的白雀肉,懒洋洋的鼓着肚皮躺在了火堆旁。 阳光温暖的撒在它的醺醺欲醉的眼皮上,(话说怎么会醉呢,不对啊,咋就醉了呢?这件事情可别问我!我只是个作者,有些秘密只有臭袜子师父才会知道。他不告诉我,我也不能撬开他的牙齿强逼迫着他。木办法,这件事情只能读者自己领会了。) 反正,老妖精是 中了臭袜子师父的毒计了。 当它吃到第七只的时候,它的眼皮就已经再也抬不起来了。 “成啦。” 老妖精在用力挣扎着撕下最后一口白雀肉的刹那,爪子一松,臭袜子师父就兴奋的从枫树林里跑了出去。 “啊,这就抓住了?” 花兰一直趴在一大堆的落叶之中,正聚精会神的等待着出击的刹那,老妖精手上撕下一半的白雀就这么毫无悬念的“吧嗒”一下掉在了地下。 花兰一惊。 这是不是太简单了?有了白雀,架上火一烤,就能引诱来老妖精,不是,是金毛猴? 金毛猴吃了白雀,就能乖乖不动的束手就擒? 下一步,下一步…… 花兰眼前浮现一幕,剥皮抽筋吊在火架上滋滋冒油的金毛猴。 哎哟,妈呀。让她下嘴,可没胆子。这可是金毛猴呀!不对,老妖精啊。 “师父?” 她赶紧脚下抹油,飞快的跑了过去。 花兰一定要阻止臭袜子师父的下一步行动。话说,这么可爱的小家伙烤了吃真是可惜。不如当个宠物养养更好。 这时,臭袜子师父已经将老妖精拎了起来,开始用麻绳绑住它的四肢。 老妖精耷拉着脑袋,眼皮一个劲儿的用力向上翻着。可惜,它中的招儿太厉害了,别说支开眼皮,就是浑身也撑不出一丝一毫的力气来。 第二百九十五章 神秘大卫河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臭袜子师父捆绑老妖精的速度很快,不大会的功夫,就将它的四肢绑了个结结实实,拴在了裤腰上。 花兰凑上去,伸手摸了摸(金毛猴)老妖精头上尖利的触角,小心翼翼着问:“师父,您真的是打算将它烤了吃?” “是啊,要不然,师父干嘛费这么大的力气捉它?” 臭袜子师父绑好了老妖精,挂好了之后,就开始清理着火堆上的烤白雀。 这时,寿安王,锦瑟和田忌已经走了过来。 大家站在一旁,注视着臭袜子将火堆上的白雀撕成若干的小块,并没有扔在火堆里,而是在熄灭了火堆周边画起了符咒。 “师父,这是什么?” 花兰望着火堆旁一条条一圈圈古古怪怪的图案,好奇着问。 臭袜子师父没有回答,默默着集中在线条的每个环节上。 很快,花兰就发现,这些符咒很有规律,每个图形的图案上,臭袜子师父都放上一块白雀的肉块。不多时,火堆旁的河滩周围就被一大片庞大的图案填满了。 臭袜子师父将火堆上的火炭捡起来,分别放在白雀肉块下支撑着,渐渐的白雀肉的香气,慢慢蒸腾了出来。 花兰发现这些香气并没有弥散开,而是集中找符咒的图案之间,她的脚退出图案时,烤白雀的诱人香气竟然倏忽的闻不到了。 师父真是神人也。 花兰暗暗称奇,她和锦瑟寿安王田忌四人退到了圈子之外,等着臭袜子师父忙完手上的最后一道程序,将火堆上的烤架拆了递给他们藏了起来。 等河滩上的一切就绪,展现在花兰几人面前的是一副庞大壮观的图腾。 这图腾是由一个又一个的符咒连接而成,每个符咒的中心位置都燃着一个小火堆。火炭上炙烤着白雀的残躯,火红的火光撑在白雀焦黄的肉体上,不时滋滋冒出一股股白烟来。 白烟渐渐在半空聚集,不多时,图腾的上空就渐渐聚拢了一大片茫茫白雾般的云起。 “成啦,咱们都回去吧。” 臭袜子见云气开始笼罩了整片图腾,便对花兰几人招手着道。 “可是,师父?” 花兰怔怔着注视着河滩上的这一片奇异的图腾,她想问臭袜子师父,为什么要做这样庞大的图案?或者摆出这样一大奇特的大阵来? 可是,眸光一接触到臭袜子师父阴沉沉不快的脸色,忙又闭上了嘴巴,低下头,老老实实的和锦瑟上了马车。 那一边,寿安王的眼神在图腾之中凝视了一阵,也拉出了马匹和田忌翻身跃上了马背。 臭袜子师父依旧跳上了车辕,和花三一起赶车。 追风马快如闪电,很快离开了河滩。 不知为何,追风马在飞一般的穿越了这片山谷之后,速度明显的满了下来。 这片山谷的道路很陡,花兰颠的五脏六腑都快吐了出来。忽然间,马速又平缓了下来,这令她十分的惊异,掀开了车帘向四周看,发现不仅追风马的速度降了下来,眼前的道路也平坦了许多,再看向四外。 马车行驶在一大片的重重山峰之下。 不多时,落在后面的寿安王和田忌就追了上来。 花兰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等寿安王二人。”、 寿安王和田忌的马一追上来,臭袜子师父就扬起了马鞭。 这一次,追风马并没有风驰电掣的狂奔,而是悠闲的哒哒走着,不像是在赶路,倒有点像是在田园悠闲的溜达。 花兰看了看高空西移的太阳,这速度是不是太慢了点?这要是赶回鱼腹镇,这要走多少个时辰? 她掀着车帘,探着脑袋,不敢催促,便问:“师父,咱什么时候到鱼腹镇?” “着什么急?小虾米都没见着,你就不怕被捏成了鱼饵?” 臭袜子师父扭过头,狠狠的剜了一眼花兰,吓得花兰忙缩回了脑袋不敢再出声了。 师父说的对。自己掉在了清规门的陷阱里,如果不能步步为营,真的是会万劫不复了。 其实,她倒不是很恐惧,要紧还有寿安王,还有锦瑟,更有臭袜子师父。 即便这几个重要的人物都不在,不是还有春蚕,芍药,还有花三。 花兰的脑海一出现芍药的一张充满忧郁的苦瓜脸,心情就开始往下沉。 芍药的忧郁越来越严重了,如同打不散的乌云,笼罩在花兰心头。这姑娘经历了生,经历了死,从得宠的骄纵到跌入谷底凄凉惨境,刹那之间的颠覆,真是让她太折磨太痛苦了。她怎能忍心,让她再次经历太多的磨难? 芍药痛苦的抑郁,让花兰镇定了下来。 师父说的对,即便是来了昆仑山,她也不能甘心就犯变成送上门来的耳食,被大鱼一口吞噬。 即便是鱼饵,她也要放好了钓钩,做好钓上大鱼的准备。 安下心来,花兰便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坐在了马车里。 寿安王一直不离盛安皇后左右,追风马箭一般的跑出去的时候,他和田忌的面前突然腾起了漫天的沙尘。 这沙尘来得很是怪异,追风马跑得再快四蹄和车轮也扬不起这么大的沙尘。更何况,面前的路上都是碎小的石头,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沙尘? 盛安皇后坐的马车就开没了影子,此刻他和田忌顾不上怀疑的时间,急忙忙打了马快速追了上去。 他和田忌钻进漫天的沙尘之中,很快连方向也分辨不清了。好在,他们的马都识得气味,一路闻着车轮的气味,总算是追出了浓雾一般 沙尘。 两人追出一个多时辰,才见到前面的沙尘渐渐散了,渐渐的看清了前面盛安皇后的马车,追上去时,正巧听到花兰哈臭袜子师父之间的对话。 臭袜子师父的话玄机颇深,寿安王不是不明白,此刻,的确是应该加倍着小心才是。 日光渐暗,很快这一天就要过去了。 经历了白羽峰的有惊无险,大卫河的神奇一幕,寿安王更陷在了更冷静的思考之中。 他已经笃定了,臭袜子师父捉到的这只老妖精,一定是有目的的。具体会是什么。他还猜测不出。不过,他隐隐的察觉了这一定是和盛安皇后来昆仑山有关系。 而且,他还有更惊异的发现。 他发现,自从他们来到大卫河的河滩上,墨非急没了消息。 第二百九十六章 没错,就是打个小金佛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墨非发现了灰披风,大概是在这个过程之中发现了问题。 寿安王给自己的答案有些模糊。 是啊,灰披风出现在他们周围究竟是何目的,这是个很难解释的谜团。 不过,没多久,他就接到了墨非传来的信号。 信号是他突然中断了所有马车和他之间的联系,灰披风也遭遇了相同的情况。 怪事? 寿安王回忆着,他和田忌跟随臭袜子师父的马车去大卫河的情景,若说是来路上出现沙尘时有些诡异,可去时一丝奇异的痕迹都没有。 墨非手上有魔笛,能打开万物的结界。 如果说,大卫河周围没有结界就不对了,墨非的魔笛没理由打不开? 寿安王想来想去,没有一丝的头绪,没多久,他索性也就不想了。 他心底很清楚,有臭袜子师父这样一位高深莫测的师父,盛安皇后一定会平安度过此劫。 他暗暗向墨非发了信号,让他牢牢盯住灰披风,随时向他禀告他的动向。 墨非答应之后,寿安王的心才安定了下来。 臭袜子师父悠然的赶着马车,他和田忌就默默着随着马车速度,谨慎的护在马车的两侧。 马车的速度真是太慢了,西天边际现出大片的火烧云,寿安王才见到少冲山的影子。 一出少冲山的山口,前面就是一马平川的鱼腹镇。 血红的火烧云燃烧了大片的小镇和田庄,红日渐斜,暮色漫上来时,马车终于赶进了鱼腹镇。 一路追踪下来,灰披风在少冲山山口见马车驶进了鱼腹镇时,倏忽一转身钻进了大片的果林里去了。 灰披风的速度很快,墨非也不慢,但他钻进果林时,再找灰披风,发现他已经消失了踪迹。 奇怪,这家伙好像故意引诱着我。 墨非心底升起怀疑,他又悄无声息的找了一阵,确定无法找到灰披风之后,这才一缩身藏在了“时空飞镜”之中。 时空飞镜是上古神器,藏匿其中,不仅可以隐藏身体,还可以窥视周边的一切。 墨非的身形一藏,神仙也发现不了他的踪迹。当然,墨非身上独特的气味,寿安王还是能闻到的。 灰披风消失子玄武山庄的果林,寿安王很快就接到了墨非传来的信息。他不动声色的跟着花兰坐的马车进了玄武山庄,暗暗吩咐了田忌在山庄周围布置好了禁卫暗哨。 花兰回到玄武山庄,刚从马车上跳下来,就见管家高宝福满脸苦涩的将一张纸条递过来:“花公子,老奴和新主人说了臭袜子师父要的条件,新主人让我把这个字条交给您。说是,答应了他的条件,他会交出冰山雪莲。” 花兰展开字条一看,上面是一行清秀的小字:“小金佛换冰山雪莲。” “呵呵。” 臭袜子凑过来,见了冷哼了一声:“这家伙,果然是为了小金佛而来。” 花兰拿着字条,愕然看着臭袜子师父,很惊异:“师父,您也知道玉佛洞小金佛的事情,难道您对这个小金佛很了解?” 花兰并不怀疑自己的判断,以臭袜子师父高深莫测的神奇功夫,一个小金佛一定难不倒他。 可是她又一想,就怀疑了:“师父听说小金佛在玉佛洞里无人可以取出来,小金佛真的是有很神奇的功能吗?” 花兰的意思,是在问小金佛真的能打开时空之门吗? 如果是这样,花兰真的很想得到这个机会。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能有机会来去穿梭,至少她可以回去看看自己的祖父,或者还有机会问问祖父,能不能找出毒草的解药。 “这都是传说,不要瞎说。一个破金佛哪有什么神奇,不过是骗人的鬼把戏罢了。” 臭袜子师父一黑脸,阴沉沉着看向字条,一边说着一边将花兰手中的字条夺过去,三下两下撕了粉碎扔下了地下,冷着脸对一旁的老管家道:“你回头去向那家伙说,小金佛没问题,让他赶紧着准备冰山雪莲。” “真的?” 高宝福的脸上放出希望的光彩来,满脸愁色尽散,急忙又问:“臭袜子师父,您是真的能拿出小金佛来救我白刃了。” 他说着话,身子一躬,“扑通”跪在了地下,连连磕了几个响头,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多想臭袜子师父,多谢臭袜子师父。” “啊?” 花兰都懵圈了,敢情玉佛洞的小金佛就在臭袜子师父手上。 可下一秒,画风就变了。 只见臭袜子师父向老管家一摆手,眼底闪出一丝狡诘来,冷冷着道:“你先起来,谢什么谢?老夫的话还没说完,你回头就更你家新主人说,问问他。他是打算要多大尺寸,多少重量的小金佛,这样也好让我的好徒弟找了工匠及时赶制。如果说不出个大致的尺寸重量来,或者太大太重了,贪得无厌,这可别怪老夫言而无信了。” “啊?” 这回轮到老管教高宝福大吃一惊了。 他眼底还含着感激的泪水,臭袜子师父的话还没说完,他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这是在戏弄着新主人,这下感激的泪水一下变成了悲痛不已的剜心痛苦,连忙道:“臭袜子师父,老奴的孙儿就快丧命了,您还有心思拿着老奴消遣,您,您,您?” 高宝福气得浑身颤抖,急火攻心,一口气没有喘上来,身体向后一仰,“咯喽”一声晕倒背过气去了。 花兰一见,急忙上前抢救,她一边掐着高宝福的寿堂,百会几个穴道,一边让花三将老管家从冰凉的地上拖起来。 等到老管家终于幽幽着吐出一口气来,缓缓着半睁开了眼皮,她这才放下心来。 高宝福的眼睛虚弱的撑开,眼神缓缓向四周移动着,刚刚接触到一旁正摸着下巴一脸不屑的臭袜子脸上,立时又是浑身一抖,眼珠向上一翻,有背过气去了。 花兰无奈,只好吩咐了花三找来几个禁卫,小心着将高宝福抬回了罩房。 “爷爷。” 一直在罩房睡觉的白刃,被突然杂乱的脚步吵醒,坐起身揉着朦胧的睡眼吃惊的喊了一声。 “别吓了孩子。” 花兰让春蚕过来将白刃抱了出去。 白刃已经完全清醒了,但他很懂事,一声也没吭的窝在春蚕的怀里,出了屋门。 “多可爱的孩子。” 花兰心疼的注视着白刃出门的背影,心头涌出一阵阵心酸,“命运真是替残酷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抽梯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老管家终于经过抢救再一次苏醒了过来,他是伤心欲绝,整个人躺在床上没了精神。 花兰找不出话来安慰他,吩咐了花三仔细照看,便出了门来问臭袜子师父要主意。 “师父,眼下该怎么办?” 花兰指的是字条上的内容。 “怎么办?” 臭袜子师父坐在院子里大樟树下,夜色渐浓,大樟树的枝桠上挑着雪亮的纸灯笼。他将茶盏端起来,漫不经心的吹去了茶水上飘的浮沫,凑在嘴边抿了一大口,砸吧着嘴:“字条上不是写的很清楚,小金佛换冰山雪莲。师父没银子,这件事情只能交给你来办了。镇子上不是有首饰铺子。你去买上一个,回头交给老管家,让他交给他的新主人,这件事情不就结了么?还要多复杂?” “可是?” 花兰苦了脸,为难这看向臭袜子师父,心道:“我说师父,人家指的小金佛是玉佛洞里的小金佛。您是真不明白,还是真的太明白?白刃大小也是条性命,这种事情哪能随便儿戏?” 她心里发急,又不敢指责臭袜子师父,整张脸都憋成了青紫色。 一旁的寿安王于心不忍,走过来,道:“臭袜子师父说的对,花公子有银子,买上一座小金佛也算交了诚意。字条上也没写明小金佛的来路,一座小金佛,镇上的首饰铺子里应该是可以买到的。” 他仰头看了看越来越灰暗的天色:“马上就黑了,花公子还是抓紧时间,事不宜迟早早买了备上的好。虽然小金佛这种东西只是个摆放的物件,但是贵在也是金子,即便东西不能让这位新主人满意,花公子也不用发愁没有识货的主人。” 花兰差点没气出眼泪来,眼底冒着恨意,道:“大公子,您这是什么意思?金子是不愁没有主人,可这样做能有什么意义吗?” “嗯?” 寿安王一挑眉色,“是没什么意义,不过,如果有人喜欢游戏,没事的时候,逗逗猫,逗逗狗?” 他忽然很意味的一笑,唇角勾着一丝狡猾:“花公子有的是本钱,还怕玩不起,一座小金佛能算什么?” 寿安王说罢,很惆怅的注视着花兰,又叹息,“唉,本公子是没银两,这种逗猫逗狗的小把戏,就摊不上啦。” 他说完转身渡着四方步走到了臭袜子师父的对面桌边坐下,很沉闷的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小口一小口缓缓的抿着。茶水入口,青涩回甘,他是再也懒得开口了,散漫的眼神抬起,目光落在东天正冉冉升起的一轮朗月上。 月色真好,寿安王的眼中落满的融融的皎皎月光。 花兰心底发苦,她的目光从寿安王的脸上移到了臭袜子师父脸上。 嘿,两人竟然出奇的一致,都开始欣赏起月光来。 花兰将目光移到东天的皎月上,月亮缺下去半块,一张哀愁的容色映在她的眼底,她心上更愁了。 “少公子,还是去买小金佛吧?” 这时,锦瑟含着笑容走了过来,轻声说了句,淡然的凝视着花兰。 她那样意味深长的凝视,不多时就让花兰心底动摇了。 “主子,臭袜子师父说的对,先敷衍一下这个人,白刃不是会有三天的时间吗?反正急于想要小金佛的人又不是主子。这人想要小金佛,您就给他一个不就是了。他想要的是小金佛,不会先要了白刃的命的。” 春蚕也过来劝道。 众人都是要花兰先买了小金佛搪塞一下僵局,可花兰去不想这么做。 这可是关系到白刃的性命,性命攸关,怎能能这么轻率的儿戏?倘若激怒了这个新主人,就怕狗急跳墙,又发新难怎么办? 可她此刻,又没有更好的办法。 是啊,眼下真的是没有比暂时买山一座小金佛更好的办法了。 正这时,屋顶翩然飘下一条白影来,石惊云双脚一落地,就拍起手来,哈哈笑着走了过来。 “臭袜子师父,没您这么吭徒弟的。您徒弟是有银两,比天坑里的银子还多。可您这金蝉脱壳也太明显了,六岁大点的娃娃也是条性命。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就不怕折了您的阳寿?” “哼!” 臭袜子阴下脸来,生气的将茶盏在桌上重重 一放,冷哼着道:“我徒弟哪里都好,就是坏在了一个心肠太软被人利用上了。沙场战场,哪一条血性汉子的性命不是性命?这可比上几岁娃娃的性命值钱多了。别人当我徒弟的性命是根草,我这个做师父的可不成。有人敢拿他的性命当成戏耍的工具,我老头子第一个不答应。” 他冷冷着凝视着石惊云,眉色十分的不悦,道:“怎么,你什么时候改了属性,假慈悲这样石事情也做出来。当我老头子不知道,江湖上谁人不知赫赫有名的石惊云,一把无影追魂剑,令多少人没了性命?” 臭袜子的眼皮向上一翻,一副阴阳怪气着的冷色,“哼,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就不怕折了阳寿?” “哈哈哈!” 石惊云的手拍得更响了,双手向臭袜子师父竖起了大拇指,笑道:“臭袜子师父,算您狠,石某是甘拜下风。” 臭袜子师父见他服了软,脸色也缓和起来,一指一旁的椅子,道:“先坐吧,既然你 肯现身,一定是有了更好的点子了,那就说说吧,这网要怎么撒?” “石某一介草莽,哪里会有臭袜子师父睿智机智,还是老前辈英明果断。” 石惊云适时的客气了几句,微微一笑,眼神扫向关在一只铁笼里的老妖精,眼底闪着狡黠,道:“不过,依着石某的判断,花公子大可不必买什么小金佛。索性就是一个老的和一个小的,咱们把他们两个也找了笼子一关,这不是都解决了。” 他的目光扫在突然紧绷着冷厉起来的花兰脸上,淡然着道;“置之死地主动出击,总比坐等挨打强些。这家伙是摸透了花公子的性子,咱们反其道而行之,他是有目的而来,没了棋子,自然就会失去了主动出击的机会。” 石惊云说着左右闪烁着眨了眨眼皮,凑过来压低了声音,细长的指尖蘸了茶水,在桌上暗暗写了几行小字。 花兰凑上去一看,立时就明白了。 “嗯,这倒是个好法子。” 臭袜子师父又开始摸起了仅有稀疏小白胡的下巴,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向花兰:“这样总行了吧?” 玄武山庄是拿老管家的孙子白刃,来威胁着花兰就范,这是因为他们熟知了花兰软心肠的性子。但若是丢了白刃这个诱饵,还能怎么样呢? 石惊云的这一招砍树摸雀,彻底的抽掉了玄武山庄新主人的梯子。 没了梯子,这位新主人只能另行其道了。 花兰有一位药 是三步倒。 这三步倒中招之后三步之内必会昏倒,三日之内若无解药,必是气绝身亡。 一枚棋子,若是个死人,这枚棋子就失去了可以操控的价值了。 石惊云是要花兰拿出三步倒来让老管家和他孙子白刃中招,之后佯装炸死。 玄武山庄没了主人,也就传递不出信息额威胁了。 这位新主人要想达到目的,一定会另想对策。 对策会是什么,几人就不着急了。反正石惊云已经发了寻找冰山雪莲的信号,而且,他也断定了,三日之内,白刃绝不可能毒发身亡。 因为,要找到玉佛洞的小金佛,三天可是不够用的。 第二百九十八章 剧情之外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石惊云的猜测是用白刃的性命冒险,花兰想了想,还是同意了他的方案。 夜色渐浓,花兰让花三道街上去买了一只大牛腿,依旧架了火堆在院子里烧烤。 火堆的一旁,大家支了桌子,边烤边吃,气氛异常的沉闷。 红红的火光映在不远铁笼里的老妖精身上,老妖精四肢綁的跟粽子似的动弹不得。嘴里不时发出哀怨的呜鸣,似是痛苦不堪。 院子的另一个角落多出两只铁笼,一只铁笼子里锁着一动不动毫无声息的高宝福,另一只铁笼当然就是白刃。 白刃的嘴角挂着干涸的血迹,眼皮一动不动的垂着,听不到生命的气息,远远看去,似是没有了生命。 臭袜子师父吃饱了之后,就拎着锁着老妖精的铁笼子向正房的方向走,还没走到屋门口,石惊云就跟了过去,笑嘻嘻着道:“哎呀,石某今儿也不回去了,勉为其难和臭袜子师父将就一宿算啦。” “老头子我睡觉可打呼噜,有本事不怕吵到,你就睡好了。” 臭袜子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闪着不悦,更大婶的道:“老头子我睡觉的时候,最是怕吵若是谁想要我老头子晚上睡不好觉,那他一定不会好过了。” “放心吧,臭袜子师父,我睡觉跟只乖顺的小猫似的,不会吵到您老人家。” 石惊云和臭袜子师父两人相互对视了下眼色,心照不宣的一笑,两人进了房门。 两人说话灌在老妖精的耳朵里,这小家伙支着耳朵想了一阵,呜呜咽咽的哀鸣立时就没了音儿。 寿安王安排了四个禁卫分别把握这院内的铁笼,不久,他也回了房间。 花兰见锦瑟站在火堆旁没有移动脚步的意思,吩咐了春蚕去烧水。 热水很快烧好了,这才请动了锦瑟洗了澡,去厢房歇着了。 不久,院子凌厉只剩下了花兰,春蚕,还有芍药。 铁笼里的高宝福和白刃,都被下了三步倒,此刻一丝声息也没有,其余的四个禁卫只是幌子。 不过,两只诱饵能否钓上大鱼,这件事情还很难说。 花兰心底是有一丝的怀疑的。 “主子,您还是去洗澡吧。泡了热水澡,人可舒服清爽多了。夜都深了,该来的总是会来,不该来的守在这里也没用。明儿不是才是初十 的日子主子得养足了精神才行。” 春蚕扫了一眼,两眼如同迷离夜色般空洞的芍药,这家伙死心眼,主子不回屋,她是不动脚的,说服她可是费老劲了。 她将眼色丢给了花兰。 “好吧。” 花兰执着的又等了一阵,见四周还是毫无声息,只好站起身,对芍药吩咐道:“芍药姑娘,您想去到房里帮我拿换洗的衣裳过来。” “……” 花兰从不吩咐芍药去做事情,她一开口,倒是让芍药很觉意外的一怔。 但很快,她呆愣了几秒,就低下头顺从的去了厢房。 厢房亮起了灯光,窗上映出芍药机械般的肢体动作。春蚕偷偷一笑,扶着花兰去了浴房。 浴房里,春蚕已经早早准备好了换洗的衣裳,芍药此刻死心眼,一定要翻到衣裳才能罢休。这功夫,花兰已经很快洗了澡,换好了内衣。 锦瑟的房间熄了灯,芍药翻了半天,也没找出一件花兰换洗的衣裳来,倒是找出了几件脏了的衣裳。她虽然死心眼,脑袋却不是完全不灵活。 芍药注视着手中的脏衣裳,很快就下了决定。 花公子的衣裳脏了得下干净了才行。 她抱起衣裳就出了门,对面的房间睡着锦瑟姑娘。她走到门边,怔了一下停住了 脚步,眼神死死的盯住了锦瑟房里传出的轻微酣睡声。 怔了怔,之后,脑海开始转动:“一件事洗,两件事洗,三件四件也是洗。” 她眨了眨空洞洞迷离的眼睛,“嗯,对,要洗就都洗,不能厚此薄彼。” 这样一想,她心情顿时就释然了。 说干就干,她蹑手蹑脚着走进了锦瑟房间,灰暗暗的房间映着一窗的月光,很快,芍药就看到了几件锦瑟脱下来的衣裳放在了床头的角柜上。 剧情外的加戏,锦瑟也是一怔,但她侧卧在床上没有动。 她静静着观察着芍药动作机械的拿了她的衣裳,小心迈着步子悄悄的出了门,又听着她小心翼翼的抱着衣裳出了厢房的门。 罩房的一侧有洗衣房,芍药抱了衣裳没有向洗衣房的方向走,而是停下脚步,呆滞滞的看了看臭袜子师父睡的正屋。 正屋的两侧已经熄了灯,此时只有正堂里亮着两盏微弱的油灯。 月色皎洁,寂静着夜色,就连秋虫也安静了下来,空气中漂浮着浓浓的酣然睡意。 要洗,还是一起都洗了。 芍药木然的眨巴了几下眼皮,木呆呆的注视了一阵臭袜子师父住的房间,一抬脚开始向正屋走去。 她走的小心翼翼,一步一迟疑。因为她发现,院子里的禁卫此时已经发觉了她的行动,正悄悄着向她走了过来。 芍药的脚将要迈进门的刹那,禁卫过来一伸手,拦住了她。 来人是田忌,剧情里没有这个环节,他有必要出面阻止芍药的行为。 芍药一脸惊慌的看着田忌,田忌没有解释,打了手势示意她不能踏进房门。 芍药很困惑,呆愣了一阵,一转身抱着衣裳向洗衣房的方向走。 田忌见她想通了,也就离开了正屋,回到了院子里的铁笼旁,继续着密切监视着院内的一切风吹草动。 玄武山庄以前的仆人有一百二十名,每个院子都有洗衣房。前院原本没有,这是后来新建的,比之其他几个院子的洗衣法都宽敞。 平日里,洗衣房的门都是大开着的,这不仅仅是为了方便进出,还有很重要的一环,是为了洗好的衣裳晾晒通风。 玄武山庄没有彩旗般晾晒衣裳的院子,洗好 的衣裳都是挂在洗衣房里,经过一道道工序才送到各院主子的房里。 所以,这洗衣房分出几个房间来。 芍药走进洗衣房时,找了火折点了桌上的油灯。 洗衣房发生着的变化从来没有离开过田忌的视线,窗上清晰的灯影也没有引起他的怀疑。 不过,芍药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她刚刚将衣裳放在一只大木桶颗,准备打水,一把冰冷冷的锋利匕首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本能的想喊,嘴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紧紧捂住,刹那间,整个身体僵硬得动弹不得。 第二百九十九章 解毒方子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突如其来的威胁,让原本就如惊弓之鸟的芍药吓得魂都没了,眼睛向上一翻身体就开始向下瘫。 大手的主人一见,连忙撤回了匕首,将她的身体向上提。 这功夫可不能让外面的人发觉,不过,这位老兄真的不走运。 他要交代的是口头传话,别说芍药是昏了过去,就算是芍药没晕倒,他说了什么,芍药也不会听进耳朵里去。 芍药软塌塌着被这位冒失黑影慢慢移动到了一间没有窗户房间里,这是一间只有四个平方的熏衣室,原本都是贵重衣裳的储物间。香料都算计非常昂贵的,里面的摆设也极精致。 虽然空间不大,条案和椅子一应俱全。 熏衣室的门一关,大白天也会是昏暗暗的,何况是夜晚。一关上门,漆黑黑伸手不见五指。 芍药被提死狗一样的提进了熏衣室,黑影一抬手就将她按在了一把扶手椅子上。 “听着,我家主人说了。花公子若想保住义兄性命,一定要拿到玉佛洞的小金佛作为交换。” 黑影晃着一直阴森森的火折,照在死气沉沉的芍药脸上,凶狠狠的低声道。 他说完,猛地点了芍药的穴道一下,见她幽幽着吐着气息,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威胁着道:“听清楚了没有,如果敢不传话,老子就要了你的小命。” 黑影脸上裹着夜一般漆黑的黑布,说话时,一层一层的布条不断的鼓动着。芍药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而是惊恐的瞪大眼睛注视着那些蠕动得如同虫子一般的黑布条。 火折的光线微弱,芍药的视线本就迷离,花兰为了安全,每个人都服了百毒不侵。她的大脑是很清醒的,但她的思维和情绪是分离着的,情绪控制着思想,此刻,除了恐惧,什么也不知道了。 “听到了没有?” 黑影已经重复过一遍,耐性早就没了,芍药惊恐的表情让他很是满意。 他掏出那把锋利的匕首来,火折下的匕首寒光四射,芍药脸上的惊恐更深了,整个人痛苦的颤抖着,只是这颤抖很微妙,因为点了穴道让她动弹不得。 黑影走时,一定要让芍药发出惨叫声来,所以他用匕首阴狠狠的在芍药面前比划了几下,最终没有忍心划在她的脸上,而是对准了她的左肩用力的刺了进去。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夜空的宁静,田忌猛然一惊,本能的向洗衣房跑过来。 黑影身形一缩,跳出了窗外,一纵身隐在了黑暗之中。 黑影以为完成 了任务,迅速的逃离了前院,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潜到了山庄的后院,跃出了院墙,隐匿在茫茫漆暗的果林里。 果林里弥漫着浓浓的障雾,两个禁卫暗中监视着黑影消失的方向,并没有打草惊蛇追上去,而是折回了前院来向田忌禀告。 芍药的右臂被匕首刺穿了一个大大的血洞,鲜血滴滴嗒嗒落了满手满地。 锦瑟过来帮着她解了穴道,再看芍药,瞪着一双绝望而惊恐的大眼,连人也认不出来了。 “先扶着她回房间。” 花兰检查了她的伤口,敷上了药包扎好,一脸愁容的对春蚕道。 计划失败了。 鱼饵是钓来了大鱼,可惜这是个毫无价值的鱼饵,芍药被无辜的大鱼咬了一口,除了伤痕累累之外,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得到。 “主子?” 春蚕将芍药扶回了房间哄着她睡下,焦虑的看着满脸都是憔悴的花兰:“或者芍药真的知道些什么,她又没疯,又没傻?一定知道些什么。您还是歇着吧,或许睡上一觉,明儿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花兰真的是想大睡一觉,睁开眼睛,面前阳光灿烂,满天的乌云都散了。 可是,她知道,这只是一个梦想而已,梦醒了,还是非常残酷的现实。 芍药经过了这场惊悚的事件,病情又加重了。 第二天早上,大家就看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无论花兰走到了哪里,后面都会多出芍药这条不离不弃的小尾巴来。 这条尾巴目标在花兰的五尺左右距离,眼神空洞洞,没有一丝神采,表情麻木的没有一丝情绪。动作一致,两臂垂直在身体两侧,头向正前方,一动不动。步伐非常坚定不移,先迈动左脚,再迈动右脚,呈棋格状机械式步伐,快慢由花兰的动作决定。 即便是花兰如厕出恭,她也依然寸步不离的守在一旁。 春蚕的脸都黑了:“我的个妈呀,有了这芍药,主子这可该咋整?” 不过,大家已经没时间管顾着芍药了,早饭还没吃完,玄武山庄的门口就来了清规门的人。 来人花兰和石惊云都熟悉,就是在万花楼见到过的副门面具男。 面具男还是一副冷阴阴的铁面具,看不出脸上的情绪,装扮却换了,换了一身不太惹眼的青灰色锦袍,看上去尊贵而不失华丽。 这个副门主叫乌头,还是石惊云后来悄悄打听了告诉花兰的,见了面,花兰自然明白来人就是清规门的人。 花兰请他在院中的条案坐下,春蚕情况不明,以为是主子的旧相识,利落的倒了茶水,端了过去。 昆仑主峰是重阳老祖的2武学道场,花兰还没开口,一旁的石惊云冷静的扫了一眼,眼底深邃的一闪,过来问道:“清规门突然要见重阳老祖,一定是有所求了。大家开门见山好行事,你这藏着掖着,大家都蒙在鼓里,如果功亏一篑,大家都难。最后的责任落在谁的头上,咱可要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可别怪上花公子没有尽力,东西你们要交出来才行。” “东西,什么东西?” 乌头的深眸幽暗的闪了闪,冷然扫向石惊云,目光射出惊异来。 “当然是毒草的解药。” 花兰其实不确定毒草是清规门下的,不过石惊云此时提了出来,加上她会俯首就范皆是因了这味解药,大家敞开了话题,谜底也就浮出了水面。 “哈,花公子是以为你义兄之毒,是与清规门有关系?” 乌头的声音带着震惊,他很郁闷的低下头,沉了一阵,才冷静着道:“实话对花公子言明,令义兄所中之毒,真是与清规门无关,不过。” 他的目光凌厉的扫过一旁的寿安王和臭袜子师父,略略沉吟着片刻,眼底闪出幽深来,道:“我倒是可以给花公子一些提示,重阳老祖的手内就有毒草解毒的方子。” 重阳老祖,毒草的解毒方子? 花兰猛然一震,她仔细的将整个脉络一一的对接,还是有些地方难以衔接,于是很怀疑的看向了乌头,“副门主是不是想说,清规门将花某邀约到了昆仑山,就是为了 毒草这味解药而来?” 第三百章 除掉一个劲敌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不错。” 乌头的话音里带着丝沉痛,眸色暗了下来:“毒草这味草药已经消失匿迹了三十几年,这次又出现了,大家都始料未及。花公子既然来了昆仑山。清规门也就不再隐瞒花公子了。 半月前,清规门接了个单子,是要花公子的首级。花公子大概不清楚,本门有的许多规矩。门里派人查了花公子底细,发现花公子不符合清规门的接单人选,便一口回绝了这个单子。 谁料,此人居心叵测,竟然潜入了本门,毒害了门主不问天。这毒就是毒草。如今门主生死未料,花公子若是有心,应当为此事担当才对。” “哈。” 花兰都快气乐了:“副门主真是抬爱花某了,这么说,花某还应该对清规门感激涕零了?这家伙既然有能力为门主下毒的本领,想来要杀花某也是小菜一碟。还要用此伎俩岂非是与清规门为敌?这样做事岂非荒唐?” “清堂门的人向来行事诡异莫测,有些事情不是常理就能揣测的。” 乌头的深眸幽暗一闪,他很深沉的又扫了一眼正冷眼看向他的寿安王,无奈着道:“清规门虽是不见光的组织,但是门规森严,绝不是弑杀无辜之徒。如果花公子不信,大可拿了本门的名册一一去查。死在清规门刀刃之下之人,都是死有余辜。” 清规门有求于花兰,当然不惜血本,这番的诚意,花兰自然是明白。 “好,我相信你。” 花兰点头,又问:“这么说,是清堂门的人一直在暗中操纵要与花某为难了。清堂门既然伤了清规门的门主,又要设计陷害花某,眼下咱们算是同仇敌忾,共同对敌。不知副门主可否查到,究竟花某何时得罪了清堂门,他们为什么非要置花某于死地?” “呵呵。” 乌头阴沉沉的冷笑了几声,目光冷硬的扫在花兰脸上,“花公子真是说笑了,楚白山就是清堂门的副门主,难道花公子不知情?” 他一开口,就连石惊云也惊愕了。 “果然。” 花兰千想万想也没想到清堂门和楚白山联系在一起,再一看石惊云脸上的愕然,顿时就明白:“这个楚白山隐藏的这么深,一定是个极其阴险的人物。” “花公子是何人,清规门无意听到过一些。” 乌头突然沉下脸来,沉闷的叹了口气,“门主如今生死未卜,门内人心动荡。此刻乌头别无选择。”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突然很恭敬的单膝跪地,双手向花兰抱拳:“花公子的身份,乌头不敢僭越妄言,只请求花公子能够出手带上乌头去重阳宫去求见重阳老祖,顺利拿回毒草的解毒方子,以解清规门此刻的危机。如若花公子鼎力肯助清规门渡过此劫,清规门日后一定肝脑涂地,为娘娘马首是瞻。” 乌头说的声音响亮,所有人的脸上都没什么变化,石惊云却惊得脸色大变。 他很困惑的走了过来,惊愕着看向了乌头:“你说什么,什么娘娘?” “啊?” 乌头还跪在地下,石惊云的表情分明是写着自己刚刚是在失言,他的眼底不禁迟疑了起来,正不知所措。 花兰倒是淡定了下来,上前扶起了乌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很郁闷着道:“花某的姐姐是盛安皇后,如今已经下落不明。花某也是烦恼,石兄就被出来给花某添上烦闷了。眼下的问题是,要想想法子,如何对付清堂门的好。” 清规门肯收编,这是好事,花某可不能因为石惊云的无端猜疑,坏了大事。 她这话说出来,不仅乌头有了很好的解释,就连寿安王也找到了回复小皇帝的满意答案。 老丞相就盛安皇后一个孙女,可是这个孙女不一定没有闺中密友,多一两个花兰这样的姐妹出来,倒也可以搪塞过去。 几个人说话的时候,臭袜子师父还没出来。花三正在后院的马房,而锦瑟姑娘竟然很意外的也去了后院。 花兰的身后站着春蚕,还有一个寸步不离木呆呆的芍药。 芍药的目光空洞呆滞,整个人的思想都被一大团的迷雾占据着,眼前的人都看不清晰,(除了花兰之外)说的什么话,自然更是不清楚了。 “娘娘”这两个字,听到的只有寿安王和石惊云。 经过了大丰镇的劫持事件,摸到盛安皇后身份的人可是不少。虽然灭了不少口,但是风声终究还是传了出去。 乌头的话, 寿安王没什么震惊,所以脸上也没什么变化。 寿安王的脸色,却让石惊云起疑。 他是知道寿安王身份的人,这样一个尊贵身份,整日守在花公子身边,而且毕恭毕敬 ,他其实早在心底存着怀疑。花公子的身份一定是在寿安王之上。可是,说道娘娘,他还是惊出了吃惊不小。 谁不知道小皇帝除了一个盛安皇后,还没有册封其他嫔妃。小皇帝才十岁,盛安皇后十三岁,可不是么,眼前的这位花公子正是十三四的年纪。 石惊云机敏过人,前有寿安王,清规门想归顺花公子,是以花公子去昆仑山找到重阳老祖求得毒草解药方子作为交换条件。 清规门纵深五洲四海,势力何其庞大,他们要归顺的,一定会是更加庞大是势力。 这样一想,石惊云就明白了。 花兰再掩饰,也没有石惊云睿智的分析。 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小皇帝才十岁,距离圆房的时日尚远,万事皆有变数,他更知道,小皇帝是寿安王的亲弟弟。兄弟妻不可欺,别说是皇帝,即便是平常百姓,寿安王再屁颠屁颠的围在盛安皇后身边也无可能会有什么结果。 无端明了花兰的真实身份,无端的除掉了寿安王这么一个劲敌,这让石惊云在震惊之余,又多了无端侥幸的小窃喜。 只要花公子留在了民间,万事皆有可能发生。 他偷偷着看了一眼花兰,偷偷隐去了眼底狂乱的喜悦。 “既然是这样,咱们还是仔细的研究下,要如何才能见到重阳老祖。” 石惊云早有预料,来昆仑山不是见重阳老祖,就是去玉佛洞找小金佛。 清堂门是志在必得小金佛,这种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他是不可能让花公子去冒险,但地图和方案还是早早谋划了出来。 此刻,见花兰终于有了方向,连忙将带来的重阳宫地势图取出来摆在了桌上。 花兰凑近一看,好家伙,要上重阳宫可是太复杂了。 “要上昆仑山主峰的重阳宫,必须要闯过六道关才行。重阳宫这六道关的没一道关口,都 有绝顶的高手把守,闯过去绝非易事。 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就是要将求见重阳老祖的原因说明讲明,之后还有重阳老祖亲自同意。” 石惊云说着看向了眸色阴沉的乌头:“看来清规门已经求见过了重阳老祖,而且已经被拒绝了。如果花公子再次提出相同的 请求求见重阳老祖,怕是不会这么容易了。” 第三百零一章 倔老头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锁着眉头,深眸里多出一大片暗影来,沉吟着:“如果是这样,我们应该怎么办?” “这的确是个难题,相同的问题如果出现在相同的人身上,重阳老祖一定不会改变决定。” 石惊云为难的看向花兰,眼底闪着复杂。 乌头一张面目狰狞的铁面具是太醒目了,如果他要带着这张铁面一同上昆仑山,此去一定会无功而返了。 “我是一定要见到重阳老祖的。” 乌头的决定不容置疑,他用手在铁面具上用了下力。 这副铁面具,他是不能摘下来的。清规门的乌头就是一副铁面具,摘下这个铁面具,他就再也不是清规门的乌头了。 他不是乌头,拿了毒草的解毒方子,也救治不了不问天。他不是乌头,就连清规门的门槛也进不去。 斟酌再三,乌头将手放了下来,冷静的问花兰:“花公子,你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此次来重返昆仑山,乌头一定要见到重阳老祖才行。” 我能有什么好办法? 花兰心底打鼓,眸光里的暗影越来越浓了。 乌头的问题,不仅使这张面具,还有他这杀气逼人的残酷气势。但凡接近过乌头的人,一下就能感觉到是他的存在。 花兰想也没想的向乌头摇头:“如果,石兄所言是真,副门主已经亲自去重阳宫求过,此行副门主还是不要再出面的好。而况,即便是没有副门主,花某也无把握一定能够见到重阳老祖。” 是啊,原本连五成的把握都没有,毕竟之前有人提到过相同的问题别拒绝了。若是再度提出来,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尚且难料。 “喳……” 正这时,臭袜子师父的房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花兰听出来了,这是老妖精。 惨叫声持续了好一阵,才渐渐平息下来,听到最后竟是悲悲切切的低声呜咽。 乌头不知道这是老妖精惨叫的哀鸣,凝着眸光看向正屋的一侧,眼底闪着惊异的怀疑。 “哦,是我师父。” 花兰正要解释,就见臭袜子师父满手鲜血的从房里走出来。他冷着脸向院内的几人扫了一眼,转身拿着个东西向洗衣房走了过去。 花兰看得清楚,臭袜子师父手里拎着老妖精头上的砍下来的细长触角。 刚刚传来的惨叫声音,原来是臭袜子师父在砍老妖精头上的触角。 这功夫,大家的目光都被臭袜子师父房间的惨叫吸引,不约而同的注视着洗衣房的方向。 寂静的庭院,哗哗的冲水声音尤其响亮。这时,朝阳已经升的很高了。秋日是清晨,太阳升的再高,也有一股清冷冷的凉意,忽明忽暗的撒在树叶的缝隙之中,落下来的是一大片细碎的白影。 臭袜子师父从洗衣房出来时,手上拎着个系在一条细麻绳上的渐渐触角。 这只触角三寸长短,铜钱大小,洗净之后微微泛着润白的光泽,若非是亲眼见到老妖精头上的触角,真不知这是美玉雕刻,还是真实的触角。 臭袜子师父洗好了这只触角,在上面打了孔洞穿了条细细的麻绳,拎在手上,很像是个古老游牧民族的配饰。 他从洗衣房出来,就向花兰这边走了过来。 桌案上铺着石惊云拿来的昆仑山主峰的地形图,上面清晰的标注了上山的各路关口。 他走到地形图前,眼神在上面扫视了一圈,弯下腰俩 仔仔细细的在地形图上察看了一阵,侧着头看向一旁的石惊云,眼底闪着深邃的惊奇:“这是你画的?” 石惊云向他眨了眨狡猾的小眼神,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来,笑道:“怎么,臭袜子师父还有什么指教?” 臭袜子师父凝视了石惊云片刻,目光又移到了地形图上,撅着嘴淡淡着道:“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多年,性情变得越来越是古怪了。” 他看了好一阵,还是无法确信的又看向了石惊云,很是怀疑:“真的会是这样?” “臭袜子师父,您这是在怀疑石某拿来这地形图是有失误了?” 石惊云沉下脸来,非常严肃的对视着臭袜子师父,“如果前辈怀疑,大可亲自到昆仑山主峰走上一遭,这样不就行了?” “师父,徒弟相信石兄的这张地形图。” 花兰见两人对视的气氛有些紧张,连忙过来打圆场。 臭袜子师父和石惊云斗鸡眼的对视了几秒,淡然的一撇嘴,手指摸在下巴上,道:“行吧,就算这张图是真的吧。” “怎么能救算呢,臭袜子师父,您可不能一句就算完事。这张地形图,可是石某人花了大半月的时间才完成的,您可不能一句就算敷衍石某。” 石惊云气得嘴都歪了,叉着腰,冷着一张怒视臭袜子师父。 “急什么急?” 臭袜子师父却不以为然,他低下眉梢拉了把椅子坐下来,手指敲在地形图上,问石惊云:“老头子我不和你争辩,你才几岁,小毛头子一个。” 石惊云这回真的没有有脾气了,火大只能证明自己是毛躁,于是冷静了下来,脸上付出笑容来了,从桌上倒了杯茶,恭恭敬敬的端在臭袜子师父面前,讨好着道:“臭袜子师父,您见多识广。如果是您徒弟一定腰上昆仑山,这张地形图可是小事。您还是想想法子,出出主意,如何能够见到重阳老祖才是。” “这还用想。” 臭袜子师父翻了石惊云一眼,侧目看了眼一直阴沉沉默不作声的乌头。 这家伙身上的血腥杀气太浓,臭袜子师父皱了下眉头,将目光敛起来,看向石惊云,大咧咧着道:“你这么聪明,一定能有更好的法子。” “别,别,别,别呀?” 石惊云连忙摆手,脸色诚恳着道:“我们去,老祖一定不见,可是臭袜子师父您则不同了。您老人家英姿伟岸,玉树临风,甩他老祖几条街啦。您一出门,重阳老祖可是如沐春风,如降甘霖。他哪能不见您,是不是?” 花兰这是听出来了,石惊云这是要说服着臭袜子师父一同前往昆仑山主峰,连忙也道:“是啊,有师父您在,徒弟也能事半功倍,多些胜算。” 可惜,臭袜子师父却坚决的摇了摇头,道:“重阳老祖可是个倔老头,我若去了,怕是更糟了。不是我不能见他,是他最是怕我。你们说,我一出面,他还能答应见你们吗?” “啊?” 春蚕在一旁听得发懵:“臭袜子师父,您和重阳老祖是怎么回事?不会是之前有过什么过节仇怨吧?” 她惊得急起来:“这可怎么是好,如果重阳老祖知道我家主子是您的徒弟,不是更没希望啦,这可怎么是好?” “吵吵什么吵吵?” 臭袜子师父翻着眼皮瞪了春蚕一眼,冷下脸:“瞎猜什么?我们这些老头子的事情,你们这些小毛头子哪里会懂。什么仇,什么怨,什么过节?重阳老祖的境界高,他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小心眼。你们不会懂的,总之,他不找我来,我是不会去找他的。” “这是什么意思?” 臭袜子师父的话里玄机深沉,花兰完全糊涂了。 “师父,您到底想说什么,笨徒弟不懂,完全猜不出啊?” 第三百零二章 抗拒决心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眼底闪着困惑。 臭袜子师父没有去重阳宫的打算,让她十分的失望。她是不好勉强师父的决定,便很郁闷的锁着眉头低下了头,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地形图上。 满脸都是愁容。 地形图上蜿蜒崎岖的山道上,每个关口都很清晰明确。 要想登上昆仑山主峰的重阳宫可非易事,要经过重阳宫的同意,还要有本事通过这些重重的关口才行。 重重的关口重重惊险,没一道关口,石惊云都标注得十分详细。 花兰眸底的暗影越来越浓了。 要想见到重阳老祖,得到毒草解药的方子。这件事情并不容易。 “徒弟啊,发什么愁,船到桥头自然直。” 臭袜子师父摸着下巴的手撑在了桌案的地形图上,他将花兰凝重的视线挡住,将拴在麻绳上老妖精的触角拎在她面前,一笑:“瞧瞧,这可是好东西,驱鬼辟邪。昆仑山主峰的阴气重的很。没有这老妖精的这只角可是镇不住,快戴上。听师父的。” “哦。” 花兰听话的接过老妖精的这只触角,顺从的挂在了脖子上。可这并没有让她的心情好些,郁闷着问:“师父,如果重阳老祖拒绝了见我们,我们要该怎么办?” “能有什么办法。” 臭袜子师父神秘一笑,眼神在石惊云和寿安王脸上扫了一圈,拉着眼皮,大手又摸在了下巴上,道:“不行就开打喽。重阳老祖是个好面子的人,他就算是不给我臭袜子面子,涂南大师和峨眉的面子总是要给些,更何况。” 他的目光又落在锦瑟如花绽开的笑容上,“更何况,重阳老祖不是还有个非常大的缺点,见了美色就走不动了尤其是十四五岁的大姑娘。” “不是吧?” 花兰看向锦瑟,一脸的迷雾:“师父,这怎么可能?” 她这疑问梗在喉咙里,目光落在锦瑟清秀绝美的脸上。 锦瑟刚刚从后院回来,几个人说的什么话没有听到多少,但是臭袜子师父话中的含义,还是听了出来。 她的眉心微微蹙了蹙,挣扎了几秒,便转了脸对花兰盈盈一笑道:“既然是这样,花公子还愁什么,还是快收拾下,尽快赶往昆仑山要紧。” 锦瑟两句话,说的轻描淡写,花兰倒是低下头思考了起来,眼下也无更好的办法,只能是硬着头皮走一步算是一步了。 她看向石惊云和寿安王。 石惊云的嘴巴一撇,一副我随意你继续的表情。 而寿安王冷着一张脸,凝重的点了点头,转头将身后的田忌招了过来,小声的吩咐了几句,便站起身回了房间。 寿安王之前穿着素白的袍子,回房之后束了条宽宽的腰带出来,腰带上不仅有两只香囊,还有一块晶莹润白的美玉。 美玉是长方形,三寸大小。花兰看得清晰,上面刻印了一个古字,关于是什么字体,她是真的认不得。 寿安王这一身打扮出来,臭袜子师父就打着哈哈道:“成吧,你们去吧。老头子我在这里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如果重阳老祖问起师父来,你就说,师父在这烤他最喜欢吃的老妖精等着他。他要是不吃,可别怪了师父没有邀请者他独自吞了。” 花兰心底很抗拒要将这么可爱的老妖精烧烤了吃掉,不过,臭袜子师父的决定,她是不敢提出抗议来,毕竟捉到老妖精的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她点头:“师父放心,徒弟见了重阳老祖,一定会转达师父的美意。” “好啦,别啰嗦了,都走吧。我老头子还要好好的睡上个好觉,等你们带回来好消息。” 臭袜子师父一挥手,撑起身子,迈了大步回了正房。 既然决定了,也就义无反顾了。 花兰回头看了眼目光涣散的芍药,对春蚕道:“昆仑山危险重重,很多变数都是未知的。你还是留下来照顾着芍药吧,芍药的情绪很低落,千万不要刺激到她,你要小心。” 春蚕很想陪在花兰身边,可是想想自己可能会给主子添上麻烦 ,便垂下了脑袋。 她走过去拉住芍药,打算将她拉回房里去。可是,伸手用了些力气,芍药竟然纹丝未动。 “芍药姑娘,主子这是要去昆仑山,咱们不好给主子添乱,还是回房吧。” 春蚕看着芍药一张倔强木然的脸,口气柔和着劝道。 芍药的眼中只有一个花兰,春蚕说什么和做什么自然影响不到她,所以,春蚕的话算是白说了。 芍药依然寸步不离花兰五尺左右,任凭这春蚕用心了手段也没能将她说服。 春蚕没办法,只好求助于锦瑟 姑娘的点穴功夫。 锦瑟倒是很配合,走到芍药面前,快速的点了她的几个穴道。 这下芍药可是动也不动了,没过多久,芍药的脸色突然愤怒的鼓胀了起来,眼珠似是要喷出火来,芍药的怒意将她整张脸都扭曲了。她虽无法移动着身体,却在心底发着狠。 不多时,花兰就发觉了失态的严重性。 只见芍药的牙齿咬在下唇上,眼中的怒火燃烧成烈焰,烈焰很快蔓延在牙齿和下唇之间,渐渐的,一大片的血红血红的鲜血顺着洁白的齿缝渗了出来。 花兰眼底有些昏沉,眼光之中都是大片的鲜红血迹。 芍药的下唇咬烂了,鲜红的血液顺着好她那精致的下巴流在了莹玉般洁白的雪颈上,再下面,滴滴嗒嗒渗透了前襟的衣裳。 芍药穿了件浅粉红的衣裙,多了这片鲜艳的血红,让她胸前的粉红瞬间狰狞 了起来,吓得春蚕脸都白了。 花兰觉得自己的头都快炸开了,连忙抓了只帕子出来,强行着让锦瑟掰开了她的牙齿塞了进去。 但这并没有阻拦了芍药抗拒摧残着自己的决心,她此刻的眼睛已经没有了光线,红红的眼珠瞪视着花兰,眼皮一眨也不眨。 花兰看出她的自残决心,心里突地一跳。 芍药这种状态可是不好,如果任其继续发展,很有可能就到崩溃边缘,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将功亏一篑。 她果断的看了一眼还在愕然的石惊云,慌忙向锦瑟使了眼色。 第三百零三章 第一台阶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她果断的看了一眼还在愕然的石惊云,慌忙向锦瑟使了眼色。 锦瑟意会,忙伸手解开了芍药的穴道,而花兰忙伸手扶住了欲要狂乱挣扎的芍药,温和着语威胁着道:“芍药姑娘,你听好了。既然你要跟着花某,就要听花某的话。不然,你就别想着跟着我了。我也不会再管你,你想怎样随便你。” 芍药听了之后,怔了怔,挣扎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目光里的愤怒也渐渐的熄灭了,开始很坚定的注视着花兰。 “好,花某答应你,带上您一起去昆仑山。但你一定要记住,出现任何的事情,都不要动手?” 花兰的决定让大家都很震惊。 芍药这种状态怎么能一起上昆仑山? 花兰不想过多的解释,她好似有考量的。 芍药此时的状态已经游离在了情绪失控的崩溃边缘,如果一任放纵不管,或者再进行强制,下一秒很可能会恶化到彻底失控无法挽回。 她不忍心这样是事情发生,更不能这样做。 花兰扫视了一眼大家,眼底闪着忧虑,道:“就这样吧,今日到昆仑山未必就能成功,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或者有惊无险。” “好吧。” 石惊云眼皮眨了眨,赞同的点点头,“花公子放心,芍药还有大家照顾,一定不会出什么事情。” 有石惊云的话,寿安王更无话可说了。 这时,花三已经将马车赶到了院内,花兰几人上了马车,寿安王吩咐了田忌几句,和石惊云二人上了马,护在马车的两侧,车后跟着乌头。 一行人出了玄武山庄,直奔镇外通向昆仑山主峰的大道。 马车上的芍药异常的安静,她坐在角落里,头微微侧低垂着,眼神空洞洞的看在脚下,就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她的下唇已经被牙齿咬得血肉模糊,花兰帮着上了药粉,此时还凝着鲜红半干的血珠,一张脸惨白惨白,让人一望之下便生出疼惜来。 因为有芍药,车厢里的气氛异常诡异,就连爱咋咋的春蚕,也不敢大声的喘出粗气来,何况是开口。 还好有锦瑟姑娘在,她的笑容一如既往。 花兰看得出,锦瑟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古怪的淡漠,她将车帘掀开了一角,目光淡然注视着窗外。 追风马跑得又快又稳,山间的小路直通向昆仑山主峰,马车走了一个多时辰,便来到了昆仑山主峰的山脚下。 昆仑山主峰不是昆仑山脉的最高山峰,主峰的四面山势很高,周围将这座主峰围成了几圈,远远看,如同一朵盛开的水莲。而主峰正是这朵水莲的忠心,莲座。 石惊云的地形图上没有差误,山脚下除了一条蜿蜒而上的山道之外,只有一个守路的小道士。 小道士十五六岁,见山前来了马车,眼色冷漠的注视着马车停了下来。 花兰首先从马车上跳下来,随即锦瑟姑娘也下了马车,再之后就是春蚕和芍药。 马车一停下,寿安王和石惊云也跃身下了马背,而车尾的乌头也赶了上来翻身下马。 花兰让花三将马车赶到一旁,嘱他看好众人的马车和马匹,几人来见小道士。 小道士早认出了几人之中的铁面具乌头,眼底轻蔑的扫在花兰脸上,勉强着打了稽首,没有开口。 花兰恭敬的深施一礼,道:“在下花兰,有事请求求见重阳老祖,还请小师父通禀一声。” “施主还是请回吧,师祖这几日正在闭关,无法接待施主。施主有什么事情,还是等待师祖出了关之后再来好了。” 小道士垂着眼皮,轻描淡写着说道。 “闭关?” 花兰眼色一冷,惊异着:“闭关了,这可怎么办好?闭关到出关,多少时日可是说长就长,说短就短的。如果一直不出关,这趟昆仑山之行岂非无功而返了?” 花兰正心底发愁,就见她身后的芍药,木滞滞机械着走了过来,走到小道士的面前,怔了怔,眼神迷离的闪着,伸了手狠狠打在了小道士的脸上,“啪啪”抽了两个响亮的耳光。 “你,你,你?” 小道士没提防有人胆敢过来动手打他,整个人都惊愕的傻了眼。当他捂着脸看向面前站个木呆呆的傻子时,立时气得红了脸。 毕竟昆仑山有良好的戒律和修养,小道士没有立即发作,而是恨恨着怒视着花兰。 芍药是这位少年公子带来的,伸手打人没有及时制止,小道士的怨气自然发在了她身上,冷漠着道:“几位公子还是请回吧,昆仑山是清净之地,不欢迎粗鄙粗野之人。” 小道士的口气冷的如同腊月寒霜,花兰连忙让春蚕上去拉住芍药,赔礼着道:“小师父某怪,芍药姑娘患有心疾,不知常事。冲撞了小师父,花某这里代她向小师父赔罪,还请小师父垂怜她只癔症之过。” 小道士的脸上挨了两个大巴掌,火辣辣的肿着,岂是几句赔礼的话就能消气。 他冷阴阴着干笑了一声,心底的火一直被良好是素养压抑着,脸上黑着恨恨着道:“施主真是会讲笑话,癔症也好,故意也罢,总之师祖正在闭关,恕不见客。施主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 他说完,转身回到山脚下的台阶一侧,面色冰冷的不再理会花兰几人。 “嘿?” 春蚕手上拉着木滞滞的芍药,心里非常不甘。芍药打人是不对,明显这自己这边就不占理。她是不敢发作,急着双手攥得紧紧的,眼色狠戾戾的瞪在芍药脸上,暗暗气道:“都怪你 !” “好了。” 芍药还是一副麻木的木呆呆表情,花兰知道此刻说什么,芍药也听不进耳去,便向春蚕摆了摆手。 她是无法责备芍药,既然人是她带来的,自然做了应对一切的准备。眼下要解决的不是无关紧要的芍药,而是如何将信息通报上重阳宫。 她看向了石惊云:“石兄怎么看?” “要找重阳老祖,就要先蹬第一关的台阶。登不上第一关的台阶,此行真的会是白来了。” 石惊云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小道士身前的山道。 第三百零四章 巴掌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石惊云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小道士身前的山道。 山道不宽,蜿蜒而上只有五尺左右宽度。这一段狭窄的山道是在两旁直陡的峭壁之间,如果人在上面走行走,前有武力的夹击,肢体只能发挥出一半的动力来,这还是在没有机关的情况之下。若是有了机关,几乎会是没有通过的胜算。 这条狭窄的山道上去就是第一重关,要通过一重关就要对峙八大高手。 这条山道的每一级台阶都会有个机关,一脚踏空,整个人就会掉下万劫不复的深渊里去。 昆仑山主峰的规矩,,可不是白白定给人做的,没有得到重阳老祖的同意,想上重阳宫,真的是比登天还要难。 这第一级台阶,可不是这么好迈的。 石惊云忧虑的眼神从花兰脸上移开,目光幽深的落在看守的小道士身上。 芍药如果惹了祸事,要说服小道士传话有些困难了,想让他消气,这可不容易,他是想不出任何办法来。 他脸上的愁色,花兰看了出来,寿安王和乌头也看了出来。 看来,昆仑山主峰是无法上去了。 花兰锁着眉头,目光落在山道的台阶上。 春蚕可急得冒火,主子走了这么远的路,到头来,竟然昆仑山都上不去,这怎么能行? 她不管主子要怎么犹豫,甩开了胳膊就跑到了小道士面前,气冲冲的吼道:“你是木头啊?我家主子可不是上昆仑山来溜达着玩儿的。你是冷血啊?我家主子可是要救人,救人的,救人性命,你懂不懂?你快去把重阳老头叫下来, 闭关,闭什么关?闭关有救人性命重要啊?” 春蚕气冲冲挥舞的小拳头,唾沫横飞的在小道士脸上发泄了一通。 小道士理也不理她,面无表情的冷着一张脸,眼底的冷漠如同腊月寒霜底下的败草一般没有生气。 “你怎么能这么无情,昆仑山的人都是没有感情的死人,是没有感情的木头吗?“ 春蚕的火气窜上了头顶,小道士的冷漠分明就是嘲弄的挑衅,她能忍,坚决不能容忍主子忍下去。可她挥动着两只小拳头咬的咯咯响,也不敢往小道士的脸上落。 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昆仑山。虽然她气得浑身直抖牙齿咬出了血珠,不能给主子添乱这一点,她还是懂得。 春蚕懂得,并不代表着芍药会懂。她是真的不懂,还是其他原因,本作者就无从考证了,总之,千钧一发之际。 芍药的大巴掌还是很响亮的落在了小道士的脸上。 小道士还没反应过来,两颊已经火辣辣的又肿高了几寸。 芍药的两个大巴掌,这次用了十分的力道,又狠又准又是气势汹汹,小道士的眉毛都立了起来。 他没有捂着脸颊反手回击,而是凶狠狠的扫视了一眼,正惊慌着过来抓住芍药的花兰。 花兰和春蚕是将芍药欲要挥动的第三拍向小道士的巴掌抓住了,可惜小道士已经忍无可忍真的震怒了。 他恶狠狠的怒视着花兰,脚下用力的向一侧的台阶上踩去,眼神带着凶煞煞的杀气。 石惊云冷眼旁观,小道士真的是动怒了,火气蔓延着全身。他这一脚下去,震动得整个山呜呜咽咽的响了起来。 不多时,狭窄的山道上出现了几条人影,六个手持棍棒的道士冲了下来。 六个道士的打扮和文雅谦和的守山道士明显不同,个个短衣束腰透着灵活机敏,脚下的动作更是快如闪电。 六人冲下山脚,手上的棍棒一横,几下就将花兰春蚕和芍药架出了守山道士的一丈开外。 第三百零五章 怪异脾气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六人冲下山脚,手上的棍棒一横,几下就将花兰春蚕和芍药架出了守山道士的一丈开外。 芍药木呆呆还想在这想向上冲,还没动作起来,两条胳膊上就挨了几棍。 芍药被打,她不会喊叫,更不知道疼痛,而是眼露着凶狠狠的怒火瞪视着道士。 春蚕乘机抓了芍药,快速的将她拉到了一旁安全处。 芍药好一阵才安静了下来,花兰忙陪着笑脸,走过来向道士行礼道歉,“小师父休要怪罪,芍药姑娘不同常人,无礼之处还请小师父们不要计较。如果师父气愤难当,花某无以为报,愿意做出补偿。” “补偿?” 小道士凶恶恶的怒视花兰,冷冷着道:“公子是以为你是谁?一句轻描淡写的补偿就能化解一切对重阳宫的羞辱?公子不是太天真了,昆仑山是什么地方,这里可不是公子嬉戏玩乐的地方!” 小道士冷若冰霜,口气带着恨意的煞气,“公子还是请回吧。昆仑山与公子 无缘,公子还是少费些力气,回去好好调教调教自己的手下。咱们这里只是昆仑山,不会与公子这样的人多计较,若是犯在了旁处,冲撞了不该冲撞的人,怕是公子的手下就没有这样好的命了。” 小道士的话刻薄又无礼,花兰本就不占着理,这下连赔礼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正苦恼,一旁的石惊云却走了过来,向小道士深施了一礼,道:“这么说,并不是重阳老祖不见我们,而是小师父不会通禀了?” “大胆!” 小道士有六位师兄撑腰,气势上自然高涨了不少。他很轻蔑的看向了石惊云,厉色道:“重阳宫的规矩都不懂,还要求见我家老祖,公子还是请回吧。” “哦?” 石惊云没有退缩,而是稳稳的上前迈了几步,伸手抓在了一个道士的棍棒上,脸色透着温和,眼底闪着阴沉,道:“重阳宫的规矩不是定给石某人听的。石某倒是有些兴趣听上一听。” 他说着话,手上加着力道,“嘎巴”将道士的手中的棍棒震断,再一个反手,闪电般的掐住了这名武道士的脖子,厉色冷笑:“这样总该是行了吧?” “你,你,你?” 石惊云的指力刚猛,指尖掐在道士的脖子上,这名道士立刻就翻了白眼上不来了气。他的另一只手拎起那条断棍,左右一挥,就将几个上前的道士挥出了丈外,一勾唇角,“昆仑山的规矩,来客只能和武道士动手,石某只好一试身手了,怎么样?” 他的指力又用了几分,指尖刺进道士的脖颈的血肉里,立刻鲜红的血珠渗在了指尖流了下来。 石惊云的声音更冷:“小师父,别人的命不是命,昆仑山上的道兄的命是不是命,就看小师父了。” “好,算你狠!” 小道士败下阵来,只好妥协着向一旁的道士们使着眼色,吩咐道:“去通知无妄石兄。” 道士凶狠狠的瞪了石惊云一眼,抬脚登上了台阶向山上走。 石惊云的目光暗暗追踪着这名武道士的脚步踏上的台阶,很快发现无论这名道士的叫怎么抬上去,总是踏二踩三。 道士的脚步很快,不大会的功夫,就带了个二十几岁的清秀道士走了下来。 石惊云又注意到,两人走的台阶还是很刻意的避开了那几个从未踏过的台阶。 这就意味着什么,很显然,台阶的机关是在这第二级台阶上。 当道士走下最后一级台阶之时,石惊云已经彻底看明白了。 没错,从第一级台阶开始向上,只要每一步间隔着一级台阶,就可以顺了的走上第一重关的前门了。 找到了破解机关的好方法,石惊云也不啰嗦了。 未等无妄走到眼前,他就向远处正冷眼凝视 寿安王递了个眼色。 寿安王也注意到了台阶上的机关,石惊云的一个眼神抛过来,他就快速的出手了。 这一边的锦瑟更快,她的一只铁爪闪电般射向了守山的小道士。 小道士还没来得及动作,锦瑟的铁爪已经勾住了他的脖子。他的身子还没向后仰,锦瑟就是一个用力,将她拉出了武道士的视线,再几下,铁爪已经牢牢的将她困了结实。 锦瑟出手如电,手指按在小道士的穴道上,小道士张了张嘴,除了咯咯的愤怒之外,再也没机会传信了。 昆仑山山脚发生的一幕,几人没用多少时间,就将几个道士制服了。 那边的花三更麻利,这一边的道士一倒,他就快速的上前将其捆了个结实。 一共八个人,结束战斗连一刻钟的时间也没有。 就连花兰也没想到,破解山道的机关竟然会如此顺利。 她看着地上死猪一般捆了结实的道士,问石惊云:“重阳老祖的性情真的这样古怪,这样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吗?” “是啊,重阳老祖就是一个怪老头,对付这宗怪老头,出奇不意,他更感兴趣。” 石惊云用脚踢了踢刚刚还盛气凌人的守山小道士,“能守山的都是真正的传门弟子。有这家伙在,重阳老祖一定能见我们。” 石惊云的话,说的轻描淡写,听到小道士的耳内,肺都开气炸了。 自己无形之中中了这几人的奸计,可不能让他们得逞。 他的穴道封住,浑身动弹不得,但他也有办法,齿间用力咬在舌根上,撕心裂肺般的一疼,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不好。” 花兰看得真切,这是咬舌自尽,惊得忙撕下块袍角,团了几团塞进了小道士嘴里。 她的动作很快,幸好抢救及时,饶是这样,小道士的舌根还是咬成了稀烂。花兰急忙让锦瑟撬着他的嘴巴,一大瓶的药粉倒了下去,算是保住了小道士的性命。 药粉止住了鲜血,一大截的舌根被咬了下来,如果不及时缝合,小道士再也不能开口了。 事不宜迟,花兰快速的跳上了马车。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在马车里从百宝盒去了针线出来。 小道士昏死失去意识,刚刚好 给了花兰机会。 第三百零六章 净尘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向来手指灵活,她让锦瑟拖着好小道士的下颚,很快就将小道士的舌根缝合了起来。为了防止他醒来之后的自残动作,她又找出帕子蘸了满满的药粉塞在了他的口中。 小道士怕是要吃些苦头 ,至少要等伤口渐渐愈合才能吃东西,出气只能靠鼻孔了。 花兰忙完,这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等她站起身时,石惊云正满脸古怪的注视着自己, 花公子是太神奇了,不过是个小道士而已。打上昆仑山主峰,不沾满了鲜血是不可能的。小道士自寻死路,这是干啥?她以为这样做,就能感化重阳老祖,不是笑话? 石惊云嗤之以鼻的眼神,没有动摇花兰。 她到昆仑山来,只为救人而来,流血事件她是没有想过。 何啸云,尹震南,不问天,这些人都是性命,小道士亦是如此。 生命没有贵贱之分,她也绝不会忽视。 “行了,走吧。” 花兰站起身时,寿安王冷静的说了一声,抬步向山道的台阶上走。 道士已经捆住了手脚,有点了穴道动弹不得。暂时间之内,至少山道上应该是安全的,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寿安王的果断,得到了大家的响应,就连一只没有动手的乌头,这时也跟上了他的脚步。 寿安王的脚步很快,可他还是慢在了芍药身后。 芍药还和春蚕站在山道台阶的一侧,见大家要上台阶上走,一个健步跑了上去。 她跑动的速度很快,一脚一脚的踏在台阶上,很快甩出了大家几十级台阶。 石惊云都看呆了,这是怎么回事,说好的台阶上的机关呢,怎么芍药姑娘跑上去没有任何变化? “主子,快走吧。芍药都快跑没影了,上面太危险了。” 花兰此刻也看出来了,她分明听到石惊云小声传来的信息,要她一定跟进着他的脚步,不要踩踏错误,耳内听到春蚕的催促,她竟然不知道该不该迈脚了。 “先上去看看再说。” 还是寿安王最冷静,果断的提了步子追了上去。 寿安王的脚步提着气,他是试着小心点在第二级的台阶上。第一脚没发生什么,两脚三脚踏上去,果然,山道上台阶的机关关闭了。 “难道破关了?” 寿安王对自己的合理解释很满意,脚步加快更稳健的向上追去。 他身后紧跟着乌头,乌头却没有思考,能上山道的台阶,就会距离重阳宫更接近了一步。这是清规门的一个突破,他可不能放弃这些机会。 三人平安的走上了几十级台阶,花兰和石惊云对视了一眼,带着人也追了上去。 花三在山脚看守马车和 道士,他手里有花兰留下的信炮,一有动静,先点信炮。 花兰追上寿安王时,山道已经越来越宽阔了,再走了二十几级台阶,远远可以看到一座壮丽庞大的汉白玉牌楼,里面隐隐现出两排道士的身影来。 再往前有道山门,牌楼上刻着三个大字“昆仑山”,两侧站着威武持棍的武道士。 芍药先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她突然停下了脚步,木滞滞惊慌着向一侧一站,等到花兰几人追上来,这才很机械走上前来,谨慎着跟在了她的身后, 芍药的举止很奇怪,更是反常,花兰心底惊异,暗暗观察着,没有开口。 几人出了山道,就要向牌楼走时,两侧的武道士就要过来持棍阻拦。 这在这时候,里面的山门突然打开了,从里面飞快的跑出个小道士来。 小道士十二三岁的年纪,不仅机灵,长相十分的清秀,水潭般深邃的一双大眼灵动机警。 他跑到花兰面前,好似很熟悉她的身份一般,气定神闲的站好,面色温和着向她稽首行礼,道:“老祖知晓几位公子要来,一早便在重阳宫等候,几位就请随净尘上山。” “哦?” 花兰一边恭敬的回礼,眼神一边飘向一旁的石惊云,暗示着小声问:“这也是上山的一个环节吗,是陷阱,还是阴谋?” 石惊云完全出乎意料了,他是真的不知情。于是摇着头,走上前,向净尘一拱手,问道:“小师父,是您说错话,还我石某听错话?小师父是在说,重阳老祖早就知道我们几个会来,特意的等在了重阳宫?” “施主没有听错,师祖的确是知道几位要来,的确也是特意的等在了重阳宫。几位切莫怀疑,还是请随净尘一起,师祖已经等了好一阵了。” 净尘说完,一转身,开始走上牌楼。 花兰半信半疑的跟上净尘的脚步,她因为心中顾虑重重,脚步慢了些,寿安王却毫不迟疑着走上来,道:“重阳老祖是武学宗师,开口一言九鼎。看来,这一次一定是有什么很特别的原因了。” 寿安王的话给了花兰提示,重阳老祖不会无端戏弄她一个不见经传的晚辈,净尘的话,不免怀疑。 于是打消了顾虑,快步追上了净尘。 净尘面上含着笑意,眼底一片清澈干净,脚步不缓不急,从容的走到了山门前。 山门两侧都是二十岁的武道士,见了净尘恭敬的行礼,里面有人打开了山门。 “请吧。” 净尘迈脚踏进了山门,转身对花兰道:“公子请放心,重关已开,上山之路不会阻碍,重阳宫欢迎公子到来。” 净尘说着话,双脚已经踏进了山门。花兰向里一望,眼前是一层层向上望之不尽的青石台阶。 要走到昆仑山主峰的重阳宫,这些台阶都要一步一步登上去。 花兰眼底一大片白茫茫的水雾,耳边的石惊云小声着道:“昆仑山从第一重关到最后一重关,共计9989级台阶,别说是要有重阳宫要闯,即便是等上这9989级的台阶,平常的人腿也断了。其实,要上重阳宫还有另一条捷径,这就要看重阳老祖会是什么心思了。” 石惊云的言外之意,要上昆仑山主峰的重阳宫,还有一条更快更加便捷之路。 两人说话间,前面的净尘已经走上了十几级台阶。 花兰望着天阶一般的台阶,无助的翻了下眼皮。 便捷是没希望了,不闯重关已经是不错了。 正午的阳光火辣辣撒在山道上,花兰硬着头皮向山上爬,不大会的功夫,就觉出吃力来。 昆仑山的每一级台阶可是不容易爬的,没爬一层台阶都是卯足了脚力向上用力,爬出九十台阶时,没有内力的支撑,浑身的力气就会耗尽般的累得不行。 第三百零七章 这就是爱情啊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心里数着台阶,仰头望着茫茫无尽的层层台阶,整个人都快瘫倒了。 哎呀,妈呀。这是要爬上9989级台阶,别说是有没有力气见到重阳老祖,就算是重阳老祖要她,怕是也不容易见到喘气的了。 花兰爬不动台阶,这下可是 遇到了难题。 可她一抬眼,瞟见前面一步一步正迈的带劲的芍药,整个人就更不好了。 芍药的脚步坚定而从容,每迈一级台阶,都是气定神闲丝毫不乱,每一步都是力量十足,而且面色没有丝毫的改变。 花兰的额角已经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来,她一旁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跟着春蚕。 春蚕有些武功底子,但这一百多级的台阶,还是让她开始吃不消的不断喘着粗气。 “主子,重阳老头真是狠,咱们要是爬上去,奴婢看呀,怕是半条命更也没了。” 她见花兰吃力,连忙过来搀扶,到底是心里发虚,眼前一望无际的台阶,啥时候才能爬上去? 问题是,她还 想得更多。爬上去尚且困难,这要是下来可怎么办? 春蚕发愁的皱着小眉头,一旁的石惊云却暗暗发笑。 重阳老祖这是在干嘛,有心请人上山,却要故弄玄虚?他倒是有兴趣看看这为重阳老祖究竟要耍什么花样。但也看出来,花公子要登上这重阳宫主峰的9989级台阶,可是太困难了。 这时,走在后面的乌头可看不下去了。 照着花公子这蜗牛爬的速度,怕是天黑也爬不上重阳宫力量。 他急忙急走了几步,追上来,走到石惊云身旁,悄声着道:“这位公子不介意帮上花公子吧?” 石惊云自然明白乌头的意思,他也知道乌头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于是默许着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过来要架起花兰向上走。 乌头还没靠近花兰,就见寿安王一个健步迈了过来,一伸手架住了花兰的左胳膊。 乌头扑了空,再看花公子的另一条胳膊,刚刚好 被石惊云的大手搀住了。 算了。 乌头暗暗吸了口气,抽回了手,收了视线,目光落在了累得躬着腰身的春蚕身上,一伸手拉住了春蚕的胳膊。 春蚕一身小厮的男装,乌头是冷硬 的憨性子,想也没想,等抓住了春蚕的软软的胳膊,感觉到不对劲,这才想起春蚕是个女子,下意识的一怔。 春蚕见自己被杀气十足的面具男抓了手臂,本能的扭捏了一下,两人一时都怔住了。 “干,干什么?” 春蚕手臂一个用力,挣扎着甩开了乌头的大手,小脸一红,气呼呼的向花兰追上去。 啊? 乌头还在发怔,春蚕的动作又气恼又是可爱,他突地心底一跳,脸瞬间烧了起来。他今年才十九岁,因为整日打打杀杀,早忘记了男女情爱。更因为清规门的门规森严,每个人的身份都很诡秘,乌头接触到的女性很少。 刚刚拉了春蚕软软绵绵的胳膊,再加上春蚕气鼓鼓朴实可爱的一张小脸。他突然心底突突跳个不停,春蚕的倔强背影竟然让他连台阶也忘记了向上爬,脸烫得如同滚开的沸水。 大家谁也没有注意到乌头突然的情绪,乌头戴着一张铁面具,没人能发现他脸上的表情。 不过,毕竟是清规门的副门主,没几秒之间,他就镇定了下来。 春蚕爬的吃力,每一步都是气喘吁吁。乌头低下头想了想,果断的做出了决定。他甩了甩头,几步追了上去,架了她的一条小胳膊,不容置疑的追上了花兰几人。 一行人爬了九百九十九级台阶的时候,终于见到了小道士稳稳的停了下来。 石阶向上,来到一处很宽阔的大平台。这是一座山间的狭角位置,再往上就是二重山门,远远可以看到二重门的两旁有几个把守着的武道士。 一行人走的不慢,饶是这样,也耗费了多半个时辰的时间。 好在,有寿安王和石惊云,花兰终于没耗多少力气被二人拉了上来。 后面的春蚕虽然很是恼火乌头强硬的手段,不过自己实力摆在那儿,总之不能拖了大家的后腿,也好勉勉强强的被他拽了上来。 “几位施主,暂时先休息一下吧。” 小道士搭着手,向上望了望,对花兰道:“师祖说,几位公子申时能到重阳宫即可。路上还长,几位不如先补充些食物,还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不急。” “不急?” 花兰的两腿面条一样软着,难以置信的抬着眸子,眸底都是层层叠叠不见尽头的台阶。 9989级台阶,这才走了十分之一,这就用了快一个时辰,还有七八千级台阶,一个时辰不急,不急才怪,再有两三个时辰也未必爬得上去。 眼见正午的阳光渐渐火辣,她这才注意到,因为上山匆匆,大家都没带着吃食。 还是锦瑟谨慎,腰上挂了两个水囊,可是一路上来,也就喝着七七八八了。 水囊喝完了,没有食物,花兰看着小道士,陪着笑:“小师父,还是抓紧时间赶路吧,眼下还是见到重阳老祖才是重要。” “这怎么能行?” 净尘一板脸色,“施主,即便是公子不会累,净尘也要休息片刻才行。反正也不急,时间尚且充裕。师祖说了,几位公子都是身手极快的猎手。这片山上的野味很多,几位若是饥饿,不妨打来吃些。重阳宫不计烟火,几位公子尽可不必顾虑。” 净尘说完,转身向山崖的一侧走过去,花兰顺着他的视线这才注意到。 山崖的一侧有条很深的凹槽,凹槽之内流淌着自上而下的清澈泉水,侧耳细听,还能很清晰的听到泉水缓缓流动的声音。 锦瑟也注意到了,解下了腰间的水囊走过去打水。而石惊云和寿安王乌头则一纵身跃上了山崖一侧的树林。 树林里传来禽鸟不断扇动着翅膀的叫声,粗哑哑有点像是野雉。 花兰在一块平坦的大青石上坐了下来,一旁的芍药竟抬头望着那片树林,木呆呆的发起神来。 石惊云是个谨慎的人,他的行动和决定,花兰一百个放心,所以芍药的反常举止,她是没放在心上。 第三百零八章 五彩野雉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山泉水清凉解渴,润喉生津。花兰刚在大青石上坐下来,锦瑟就打了泉水递了过来。 花兰其实嗓子早冒了烟,但她看着芍药苍白的脸色,还是担忧的将水囊递了过去。 芍药的眼神一直仰望着那片树林,眉宇间一丝忧郁的愁色,她很木然的接过水囊,咕嘟咕嘟喝下几口。 甘甜的山泉水,让她苍无血色的脸上有了些红润,她将水囊怔怔着递给了花兰,之后突然站起身向那片树林爬上去。 “哎哟,我的姑奶奶,这你可不能上去。” 要爬上那片树林,必须要翻上几块陡立突起的峭崖,芍药动作机械的刚走到峭崖边,春蚕就吓得一个健步冲了过去将她拉了回来。 芍药的举止,让向来谨慎的锦瑟眼底生出怀疑来。她忽闪着长长如蝶翼般的睫毛,凝视着树林一阵,起身走到峭崖边,几下跃身上去,向树林走去。 芍药见锦瑟进了树林,突然间安静了下来。 春蚕拉着她回到花兰身边坐下,这时的芍药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垂着头,两只手不断紧张的攥来攥去。 花兰知道这时不能再制止她的动作,便将看守她的春蚕支开,将水囊递给她去打水。 小道士一直坐在花兰不远处 的崖石边,花兰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表情。 小道士一直很安静,悠悠喝着山泉水,不时眼神望向四处,没什么可疑之处。 天空的日光西斜缓慢,这片山崖因为四周有茂密的树林遮住了部分阳光,山风一吹,舒爽又清凉。 等了将近两刻钟的时间,树林那边一条身影也没出现,就连时不时发出的凄厉鸟叫声也渐渐的远了。 “好奇怪,主子,大公子去了这么久?” 春蚕开始不安起来,左右不住的向树林里看。花兰的肚子一直咕噜噜的叫着,这让她心底开始发起慌来:“他不回来,锦瑟姑娘怎么回事,怎么也不回来?” 是啊,按理这个时候,也应该有个人回来才对。至少,石惊云应该回来。 花兰眼底开始忧虑,她头顶的山崖上长着一颗虬枝苍劲的松柏树,不知为何,有一颗枝干被什么折断枯萎了。 花兰让春蚕将这段断树枝折了下来。 她的百宝盒里不是还有五只昨日在白羽峰抓到的白雀吗? 白雀的肉,臭袜子师父没有让众人吃,但是此刻去不同,花兰有百毒不侵丸,即便是白雀有什么不详的毒性之类,她花兰也不怕。 寿安王几人不回来。 她也有招,白雀的香味可是非常诱惑的,这边的火上一烤,这些人闻了也该回来看看。 白雀不好烧烤,这是因为它的羽毛,花兰拿出白雀来(当然是在隐蔽处),拎到凹槽的泉水处,清理清洗干净。 这边的春蚕,找了些木柴架起了火堆,支起了木架。 松柏的木料燃烧起来,弥散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花兰将清理洗好的白嫩嫩的白雀,串在一枝一枝树枝上,一只只架在了火堆上。 松木的香气弥漫在白嫩嫩的白雀上,不大会,两种香气很快融合在了一起弥散来了。 花兰一直聚精会神在烧烤白雀上,没发觉一旁的小道士眼中的神色正渐渐的震惊了起来。 这边一生上火堆,山间的这片平台就开始环绕起了浓烈的烟火气息。 白雀独特的香气很浓郁。之前在大卫河的时候,因为白羽毛,花兰是有误解,以为是白羽毛浓烈的香气吸引了老妖精,也就没有太多想。 白羽毛的香气非常浓烈,这和白雀肉质烤焦时散发的香气有些不同,弥散在空气中的味道更是不同。 不过,这香气足以勾起三人一直被一种野雉的叫声风格吸引,三人用尽了手段也没见到一只野雉的影子。后来锦瑟出现了,四人才商量了对策,采用四面合围的方式抓住这只狡猾的野雉。 正当几人的包围圈渐渐缩小,渐渐看清了栖息在一棵大树上硕大的五彩野雉时,突然间,山中升起了松枝烤焦的烟火气息,这股烟火气息里还夹杂着浓郁诱人的肉质香气。 四人闻到了,野雉自然也闻到了。眼见着野雉已经逃无可逃,锦瑟的飞爪已经飞了出去。 突然间,野雉扑棱着五彩翅膀望空一展,锦瑟的铁爪竟然意外的扑了个空。野雉快如闪电的冲上了云霄,不大会,连影子也没有了。 “这,咋说的?” 四人面面相觑,这只野雉飞行的速度竟然快于四人出手的动作? 阴谋? 四人醒悟着对视了一眼,闪身快速的跃出了树林。 有人问,凤凰教主,这四人可是本书中的极品高手,怎么会出手竟然不如一只野雉飞的速度,这也太扯了吧? 本作者叉腰,就是这么扯,怎么着吧?反正也没几个流量? 话说,即便是扯,本作者也是在很对读者负责的态度之下扯! 写书,本作者是认真的! 书归正转,言归正题。 寿安王四人跃出了树林之后,并没有发现花兰这边有什么异常。 不过,花兰的眼神看过来时,四人还是下意识的有些难堪的难为情。 火堆上烧烤着的是什么,除了乌头,几人心知肚明,是白雀。 关于这白雀是怎么来的,几人更是心照不宣的回避了。 花公子有百毒不侵,几人还是很开心的跑到了火堆旁,准备享受如此诱人的美味。 花兰在百宝盒藏了五只受伤的白雀,抓出来时,还扑腾着翅膀,都还是鲜活的。所以,她一点也没顾虑到这几只白雀压根就不能吃。 可一旁的净尘却看得清楚的很。 在昆仑山烧烤白雀可是犯了重阳老祖的大忌,面前的这几个人虽然得了重阳老祖很意外的优待,而此刻,怎则是没了彻底生还的希望。 小道士的目光阴沉沉又冷漠,眼底闪着冷冷嗜血的笑意。 这种表情自花兰将白雀架在火堆上就有了,而如今半个时辰了,小道士的脸色越来越是在看一场群魔乱舞一般。 好怪异的眼神? 第三百零九章 抓住一只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好怪异的眼神。 花兰暗暗惊愕。 寿安王坐在火堆旁时,白雀已经烧烤得差不多了,大家的视线聚拢在火堆上,白雀的味道太诱惑了。 花兰却暗下思考了起来。 重阳宫是重阳老祖的创立的武学圣地,当是净无尘烟之地,可刚刚的小道士也说了,可以抓了树林之中的野味充饥。 这说明什么,不是在说明重阳宫的道士武者都是可以吃荤腥的吗? 可是,小道士为什么会用这样古怪的眼神注视着烧烤在火上的白雀? 甚或者,这眼神时在冷冷的漠视着火堆旁的众人。 会有什么原因吗? 花兰找不出答案,但她很快想出了好办法来。 白雀虽然不大,但是几人分成半份总是绰绰有余。 花兰将烤熟的白雀撕下一大半,起身走到小道士的面前,递上去,含笑道:“小师父,这一路上山,您也辛苦了,不如和大家一起吃吧?” “多谢施主。” 净尘也没推辞,接过之后放在了一旁青石上,打着稽首:“公子还是快些用膳,时辰不早了,咱们还要赶路。” 净尘的动作毫无破绽,花兰却更加怀疑了。 净尘将白雀接过去,只是客气的放在了一旁的大青石上,并没打算拿起来吃的意思。 这是什么原因? 白雀上,花兰偷偷撒了百毒不侵,难道是小道士闻出了味道? 花兰转身的往火堆旁走,也幸好,大家都有默契。 盛安皇后没有动手吃,大家都没有伸手去拿火堆上烤熟的白雀。 花兰坐在火堆旁时,眼角的余光看到小道士仍没有吃白雀的意思。 这让花兰迟疑了起来,正犹豫着。 忽地,山崖山的那颗松柏树的树枝猛然的摇动了起来。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一只七尺长的大金毛猴就翻身跃到了几人面前。 这只金毛猴头上也长着两只触角,只不过这两只触角较之臭袜子师父抓到了那只大出了两寸,颜色更深了不少。上面斑斑点点润着一些细细的螺纹,一看就比那只在大卫河捉到金毛猴大了不少年龄。 “老妖精?” 花兰的头脑下意识的闪出了几个字,正这时,老妖精已经扑到了火堆,伸手抓起一大只烧烤的娇嫩嫩熟透透的白雀大口撕咬了起来。 “快抓住它!” 老妖精吞噬的速度太快了,几口就将白雀撕烂吞下了肚子,它的巴掌有着厚厚的老茧,手在火堆里烤着连皮都伤不到。 只见它,火速吞下一只白雀,右爪很快又捞起另外一只白雀旁若无人的大嚼了起来。 这下可把春蚕气坏了,她忙跑了上去,伸手和老妖精抢夺了起来。她哪里争抢过老妖精,老妖精力大无穷,一个用力就将春蚕甩出了一丈开外。气得她脸色都青了,指着老妖精向锦瑟求助。 这功夫只发生在数秒之间,等锦瑟姑娘反应了过来,老妖精已经开始去抓第三只白雀了。 寿安王和石惊云快速出手的刹那,锦瑟的铁爪飞处死死抓住了老妖精了,牢牢的捆绑住了它的双手。 “吱……吱……” 老妖精惨叫起来,凄厉的惨叫响彻整座山间。 这下大家都甭吃饭了,直接烧烤了老妖精算了。 抓住了老妖精,花兰的兴致也来了。 可是这家伙太大了。 于是问石惊云:“石兄,你看这家伙要如何烤制?” 她的意思,是将宰杀老妖精的任务交给石惊云。 这可是个大工程。 火堆上只剩了两只半白雀,几个人吃怎么也不够上分。可是要杀掉老妖精,石惊云还是谨慎的难以下手。 “这家伙长了这么大了,一定是活了不少年头,或者?” 石惊云忍不下杀手,手指为难的搔在头皮上,很纠结着看向花兰,道:“或者,不如捉回去交给臭袜子师父处理。” “可是?” 花兰嘴巴差点没歪到黄河边,脸色立刻不好了。这里可是昆仑山,自己爬上这个平台已经够上吃力,还要带上一个老妖精爬上重阳宫,之后再带下去回到鱼腹镇? 她的目光落在春蚕脸上,现着为难着道:“春蚕,要不这样,你和芍药两人就留在这里看守老妖精好了。我这就给师父发信号。如果师父见了信号,说不动就来接你们。即便是师父没有来,你们在这里等候我们,这样大家都省了些力量。” “主子,这怎么可以?” 春蚕眼底现着“为什么是我的疑问”,又不好推脱,难过的撅着嘴巴:“春蚕是担心着主子。” 眼下,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花兰当即立断,因为她也看出来了,这么大的老妖精,又是这么萌气十足的可爱,大家都难狠下心肠杀掉,不交给臭袜子师父,还能怎么办,难道还要放虎归山? 臭袜子师父可是说过,老妖精可是不好捉住的,送上门的猎物岂能轻易就放过了。 花兰的决定很快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响应,这下几人的肚子也不饿了,午饭也不吃了。 反正两只半的白雀也不够上八个人的分配,索性大家都没有吃,全便宜了老妖精。(主要还是花兰顾虑着一旁的小道士一口没吃。) 老妖精倒是真不客气,花兰的白雀一递到它的嘴边,它就兴致勃勃的张着大嘴用力摇着撕下一大块肉块大嚼起来,眨眼功夫,花兰手上考了半个多时辰的白雀,就这么一丝不剩的便宜了老妖精。 老妖精吞下五只白雀,肚皮姑姑的老实下来。这家伙一点也不发愁晚上下山会有剥皮生烤的危险,吃饱之后就眯着眼睛打起了瞌睡,一副恬淡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悠然悠闲。 净尘还等着花兰几人吃了白雀肉之后的毒发身亡,却未料突然出现的老妖精。 更让他吃惊的是,因为老妖精,花公子几人竟然一口白雀也没有吃。 可不是,盛安皇后都不敢张嘴,其余的人谁还好意思张嘴。 不过,所幸的是,老妖精只是被捆绑了起来,并没有受到伤害。 小道士眼底的阴戾一闪,拿起大青石上的白雀肉,走过来也递给了老妖精。 老妖精眯着眼睛,闻着熟悉的味道一张眼睛,见是小道士,很生气的瞪了他一眼,张嘴将白雀吞下了肚子。 它是以为小道士是来救它,举着捆绑住的双手,向净尘示意解开。 净尘是不能打草惊蛇的,转了身不再理他,向山崖的一侧走了过去,气得老妖精不住地龇着大牙向他的背影抗议惨叫。 “呜……呜……呜……” 第三百一十章 要见芍药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小道士的动作从没有瞒过花兰的视线,但她也没想出原因和答案来。 来到昆仑山主峰,要上重阳宫见到重阳老祖,此刻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小道士向山崖的一侧走,花兰紧紧跟随其后。 春蚕是留下来看守老妖精,可是芍药却没有 听从花兰的安排留下来。 芍药的抑郁症,眼底只认得花兰。花兰走到哪里,她自然就跟到哪里。 花兰脚步一动,她就很快跟在了她的身后。 跟着就跟着吧,花兰此时也顾不及在管芍药的去留了,还是上重阳宫要紧。 她一直很怀疑着净尘的话,午时过后是未时,眼见着未时已经过了大半。 重阳老祖在重阳宫等在了申时,上面不是还有七百千级的台阶? 她虽然心中怀疑,脚步去没有半点的迟疑。 净尘已经走到了山崖的一侧,只见他并没有拾级而上走,而是绕进了那一片险峻的山崖。 花兰快速的跟了过去一看,好家伙,前面出现一条平坦的山道。 这条山道没有台阶,蜿蜒盘旋而上,一点也不陡,只是斜斜着有些狭窄。 “捷径?” 花兰迟疑了两秒,就见身后的石惊云快步的追了上去。 石惊云是最谨慎的,有他在前面打头阵,花兰也多着勇气。虽然大家此刻都没有吃东西,昆仑山主峰的诱惑却更大。她连忙紧随其后,向净尘追了上去。 她的身后紧跟着芍药,花兰走的快,芍药就走得快,花兰走的慢下来,芍药的脚步也随之慢了下来。 总之,两人之间,总是不多不少,保持着五尺左右的距离。芍药这贴大膏药,花兰是甩也甩不掉了。 净尘打开了上山的机关,脚下谨慎而小心。 不多时,昆仑山主峰就摇摇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主峰耸立着一座巍峨恢宏的道观,观内的大殿高耸入云,四周缥缈着淡淡的薄云,不似仙境,胜似仙境。 小道士从山道的崖边踏出去,打着稽首对花兰道:“净尘就送施主道这里了,前面就是重阳宫,自有师兄们会接待几位公子去见师祖,公子请吧。” 花兰小心走上高台,脚下踩着淡淡如烟的薄雾。她抬眼顺着净尘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山门的两侧正有两位二十几岁的小道士向她这边打着稽首。 “多谢小师父。” 花兰只得行礼。 “请吧。” 净尘说罢,侧身站在一旁,等着几人全部出了山道,一转身顺着山道折转了回去。 “走吧。” 花兰突然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她看着净尘回返的方向,蓦地想起春蚕来。 信炮她已经放了出去,可是净尘为什么折返了回去?会不会对春蚕不利,让她担着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石惊云的催促看,让她怔了怔。 “走吧。” 寿安王凝着眉头,也催促了一句:“既然来了,还是先去见见重阳老祖要紧。” 寿安王的话没错,花兰不安的迟疑了几秒,便和众人来到了山门前。 “师祖说,请几位跟随无眠先到后殿的客院,几位请先随我来。” 有个小道士上前行礼,眼神平视着花兰道。 “小师父请了。” 花兰恭敬的还礼,一行人跟随着无眠走进了山门,向后殿走。 重阳宫重重殿宇很多,光是前殿就有主殿侧殿还有正殿,中殿更是多着中间的大雄宝殿。后殿因为有道场,殿宇更是重重叠叠,目不暇接。 客院是在后殿的左侧。 无眠将花兰等人领进了山门,没有向前殿走,而是穿过左侧的月洞门顺着一条幽静的小路向后走。 花兰紧随其后,测院很是幽静。这是一套直直通向后殿客院的捷径,除了高大的花木掩映的殿墙之外,看不到任何的身影。 重阳老祖性格怪异,花兰听了一耳朵,但是无眠的举止让她不得不生了疑心。 “小师父,您确定这是要带着我们去见重阳老祖吗,花某还有紧急事情求见重阳老祖。” 花兰一边紧紧跟随,一边谨慎着试探道。 “施主请宽心,就是师祖吩咐无眠带了施主去见他老人家的。” 无眠口气温和,又解释:“无眠不知师祖为何优厚几位施主。不过,请几位施主放心,无眠一定会将几位施主带到师祖面前。” “哦。” 花兰听了心底更加疑惑了,她暗暗的吸着气:“优厚这二字,这是什么意思?” 不久,花兰终于体会了什么 是真正的优厚。 无眠将几人带到了一个大的庭院里,说是庭院不如说是一个大的花园。 花园里种植着无数奇花异草,已是秋凉的季节。这些花草却没有半点凋零的凄凉景象,而是生机勃勃一片葱茏的绿色。 花兰注意看到,这些花草其实是很稀有的草药。重阳宫是武学圣地,有这样的药圃花兰不足为奇。 花园的左侧是客房,右角有个八角凉亭。凉亭的一侧是怪石嶙峋的一座假山。 假山山爬满了很多阴藤,阴藤垂下来不少黄橙橙如珠如串的金黄色果实,下面站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躬着身子一串一串的采摘。 老者个子不高,看上去有八十九岁的样子,穿着很普通的粗布灰袍。大概是衣裳穿的太久了,灰布袍子有些陈旧的褪了颜色,像是个院子里的老仆人。 老人手上挎着个有些破旧的竹篮子,一串串的阴藤果实码在篮子里。他的动作极其的缓慢,好久是时间,才会将一小串的阴藤果子小心翼翼的采摘放在了竹篮里去。 “几位施主请先到客房歇息。” 无眠将花兰带到了客房的门前,又对花兰身后的芍药恭敬的稽首道;“这位姑娘,能否先随无眠去见师祖。” 重阳老祖要见芍药? 花兰惊愕着看向了芍药。 芍药的病情十分严重,她是不可能离开自己独自跟随小道士走的,重阳老祖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先见到芍药姑娘? 这是不可能解决的事情。 而且,花兰也注意到了。芍药在听到小道士的话之后,很刻意的缩着脖子向自己的身后又靠了靠,意思很坚定,坚决不会屈服。 第三百一十一章 生气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重阳老祖为什么要见芍药,花兰心底存着疑问,但她没有追问,只是很客气的向小道士解释:“小师父,您大概是不太清楚,芍药得了很严重的疾病,身边离不开花某。如果重阳老祖非是要见,怕是有些困难了。” 她的意思,是要陪着芍药一起去见重阳老祖,无眠很客气着一拦,道:“既然是这样,几位施主先暂时在此休息,无眠这就回去禀明了师祖。” 他说罢,很恭敬的行了礼眼神温和的看了一眼已经畏缩着花兰身后的芍药,眼底闪着一丝狡黠,转身出了客院。 小道士举止古怪,花兰便没到客房里去。她坐在庭院的一张青石条案边,眼神无意的支着下颌,注视着远处假山正在采摘着阴藤的老人。 花兰没进客房,寿安王石惊云和锦瑟也都在石桌旁坐了下来,目光不约而同的顺着花兰的视线看向了假山。 客院里多了人,老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位老人大概是注意到了几个人的目光,缓缓摘了半蓝阴藤之后,便提了竹篮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阴藤的黄金果实,只有黄豆大小,却是非常可口好吃的果子,酸酸甜甜生津开胃。但这果子又一个禁忌,就是不能空腹食用。 花兰见老人想自己这边走了过来,忙恭敬的站起身向老人深施一礼,问道:“老人家,您采了这么多的阴藤果子,是要晾晒的吗?” 阴藤的果子两腮之后,极容易保存,可以吃到很久。花兰这样一说,老者呵呵笑了起来。 他将竹篮缓缓的放在了桌子上,淡然的看了一眼一旁木滞滞站的芍药,很有意味的道:“这位姑娘,可否帮着老夫去清洗清洗?” “……?” 芍药木然的一怔,呆着两只水雾弥漫的大眸子,很茫然的看了看桌上竹篮里的金黄果子,又很迷惑着看向了老者。 老者面带慈祥的微笑,和善的脸上带着温和,见她看向自己,脸色一板,拉下脸来,“怎么,这点老夫的小忙,姑娘也要拒绝吗?” 庭院的角落有泉眼,老者的目光扫了过去,向芍药示意。芍药怔着想了一阵,见是并不遥远,看了眼花兰,见她没什么表示,便向老者点了点头,顺从的拿了竹篮向泉眼走了过去。 芍药一走,老者就在桌边坐了下来,面带慈祥的注视着花兰,一笑道:“小公子年少有为,竟然知道阴藤果子的保存方法,老夫倒是有兴趣一问,这阴藤晾晒之后,为何药力竟会大减,不知少公子可否赐教一二?” 阴藤果子蒸发掉水分,只会使药力增强,老者这样提问,分明是在自相矛盾。 花兰略一思考,便问:“老伯为和有此一问?” “怎么,是有什么问题吗?老夫常年采摘阴藤果子,常年晾晒食用,可惜,常年也不见得疗效。每每食用之后,都有腹胀食积之症。既然,小公子精通医理,就请少公子帮着老夫答疑解惑,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阴藤的果子本就消积化郁,说道食积腹满,这就不通了。 花兰也很困惑,茫然着摇着头:“在下虽然略同些药理知识,但是老伯这种病症,还是无从考证解释,请恕在下才疏学浅。” “嗯,倒是个会说话的。” 老者舒展开愁眉,呵呵笑了一声。 这时候,芍药将果子清洗干净,端在了桌上,老者向她招手,温和着道:“你也坐吧。” 芍药木滞滞的看了老者两秒,眼皮沉闷一拉,竟是没有听到一般,理也没理的回到了花兰身后站好。 “呵呵。” 老者尴尬的干笑了一声,眼神落在桌上,拿了一串晶莹剔透的阴藤果子,递向花兰,道:“少公子,这果子很好吃。老夫年纪大啦,无福消受这些果子,你们年纪轻,吃了更是精力充沛。” “多些老伯。只是晚辈未曾食用午饭,这些果子还是不宜食用。” 花兰客气的拒绝着,又缓和着语气拉家常般微笑着问老者:“老伯,您为什么会在客院?” “我吗?” 老者爽朗一笑,眸底凝在花兰胸前挂的触角上,微微现出一丝沮丧来,叹道:“老夫一直就住在这间院子里。这里的一花一草都是老夫辛勤劳作精心种植而成。感情深啦,离不开啦。” “您是一直就住在这里?” 花兰环视着这座花园般的庭院,很是不解,问道:“这么说,您也是重阳宫的客人?” 客人住在客院,这解释似乎很合理。 老者淡然的挑了挑眉梢,沮丧的表情越来越浓,眼皮拉下来:“唉,人老啦,就这么点嗜好啦。” 花兰听出老者口中的孤单悲凉,没有再开口。 老者却道:“你们几位是来找重阳老祖的吧,你们可知道他的脾性?” 花兰很茫然的摇着头:“老伯,花某此来是为了请求毒草的解毒方子,听闻这重阳老祖性格极是古怪。您是常年居住这里,可否透露些实情给晚辈。晚辈此行志在必得,不想无功而返。” “嗯。” 老者点点头,手指搔了搔垂在眼睫毛上的几根长寿眉,很郁闷的摇着头:“这可不好说了。老夫听说毒草危害极大,解毒的方子谁都想要。这件事情可轻可重。” 花兰当然明白重阳老祖不会轻易拿出毒草的解毒方子来,又试探着问:“清又如何,重又如何?花兰一片诚心,并不是为一己私心,只是重阳老祖乃是一介宗师级别的人物,理应会是青白分明之人,想来不会为难晚辈才是?” 老者垂下眼皮,眼底闪着复杂的扫了花兰一眼,神色黯然的叹了口气,道:“小公子说的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练练的叹了几口气,才道:“老夫如果猜测不错,小公子是有个非常狡猾的师父,对不对?” 花兰一直在观察着老者,老者一身朴素的粗布衣裳,神情举止却透着威严和尊贵,尤其是这口气。 如果是这客院里极寻常的客人,不会这么从容的面对她们几个衣饰华丽的客人。 老者的身份,令花兰产生了怀疑,提到了师父,这种疑惑更加浓重了。 “老伯,您一定认识臭袜子师父,对不对?” 花兰眼底闪着一丝狡猾,突然问道。 “呵呵。” 老者本来就很黯然的脸上,这下完全没了光彩,阴沉了下来:“小公子是在故意消遣老夫,对不对?你是老重阳宫戏弄老夫的,对不对?” 花兰见重阳老祖说了实话,心底笑,脸上现这愕然的震惊:“老伯,晚辈历经千里跋涉,突破重重困难,这才来到了重阳宫,只为求得毒草解药方子救人水火。戏弄二字从何而来?晚辈自持略同医理,哪有冒犯师祖之意,老伯一定是弄错了。” “误会倒是真的好了,你倒说的轻松?那你说说看,你脖子上挂的东西又是怎么回事?” 第三百一十二章 整人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脖子上的东西? 花兰下意识的摸了摸那只润白通莹的老妖精触角,当她的目光掠过老者愤怒的眼神时,蓦地僵滞了身体,圆瞪了眼睛:“不是吧?” “怎么不是?” 重阳老祖咄咄恨恨的目光射来:“臭袜子这老家伙,抓了老夫的宠兽,还让你这小,小小……” 他想拆穿花兰女儿的身份,眼光扫了扫周边桌前的几人,忍了忍压下了怒意,冷冷哼了一声,道:“如今你还想要毒草的解毒方子,这就是你这小毛…小子拿出来的诚意?” 宠兽? 花兰的眼中现出老妖精一张含着委屈的无助来,心里发苦:“师父,您老人家究竟这是要干嘛?” 气氛诡异的僵滞了下来。 正这时客院的院门一响,无眠带着春蚕走了进来。 春蚕走的脚步有些机械,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一般,目光无神脸色无光。 花兰抬眸一惊,忙迎了过去,还没接近无眠,却被他的手一挡,冷冷着道:“施主还是小心些的好,这里可是重阳宫,不是施主可以冲撞的地方。” 花兰还明白他的话中之意,就见无眠带着春蚕走到了重阳老祖的面前躬身施礼道:“师祖,已经关了起来。” “无眠,你去将准备好的饭菜都端过来吧。” 重阳老祖抬手向无眠挥了挥手,目光注视了眼神涣散的春蚕几秒,转过头来问花兰:“你师父让你来重阳宫,就没有说过要捎什么话?” 重阳老祖一提醒,花兰这才想起来,臭袜子师父的确有过叮嘱,忙道啊;“哦,师父说,师父在烧烤师祖最喜欢吃的老妖精肉。师父还说,如果师祖不吃,就别怪上他老人家没有邀请师祖独自吞了。” 花兰的口气不温不火,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查重阳老祖脸上的变化。 重阳老祖表面一脸和善的满不在乎,眼底却闪着幽幽怒火的恨意。 他早看到了臭袜子师父在大卫河布下的暗示,也知道自己如果不拿出毒草的解药方子,让花兰带回去,臭袜子师父一定会有所行动。 什么行动,二十三年前,重阳老祖就领教过一次了。 大卫河的河水都被染成了血红,这个教训实在太惨重了。 他是知道臭袜子师父的毒辣手段的,可他就是不甘心就范。 “哦,你师父的口气还真是不小,老夫养了十五载,才养这么大的宠兽,他的一把火就要把它生吞活剥了?“ 重阳老祖冷阴阴沉下脸,鼻孔哼着:“让他吃,他有本事就吃。如果鱼死网破,就别怪老夫没情面好讲。” “别,别,别呀?” 花兰的脸色也变了,连忙陪上笑脸,道:“其实您早和晚辈开门见山不就行了。不就是老妖精吗,您把解毒的方子交个晚辈,晚辈一定答应老祖,回去就劝说师父将老妖精放了。” “哼!” 重阳老祖这回事真的拉下脸来:“老夫看,你的师父这是串通好了来气我,,你想要毒草的解毒方子,可不能这么容易。你叫臭袜子过来,咱们三盘定输赢。赢了,解毒的方子,老夫自然交出来。若是输了,之后再也不能再打老妖精的注意。” 三盘定输赢? 这是什么意思? 花兰完全摸不清头脑了,她只好小心着问:“师祖,您这三盘指的是什么?” 她想问清是不是围棋之类,至少心底有个数。 正这时,无眠领了两个小道士拿了两个食盒过来。 重阳老祖让他们讲食盒的饭菜端上了桌,之后向无眠摆了摆手。 无眠躬了躬身,带着小道士出了客院。 饭菜很丰富,四碟青菜,四碟荤菜,还有一大碗蛋花香葱海米汤。 四碟青菜还好,四碟晕菜让花兰看着眼睛有些发晕。 一碟肥腻肥腻的蒸白肉,一碟冒着油花的白斩鸡。在一碟就是一大碟子白花花泡在红油里的大牛蹄子,还有就是一条翻着油泡的大刀鱼。 素菜一丝油星也没有,荤菜全是泡在油花子里,看着就是一个没食欲。 “吃吧。” 重阳老祖淡淡说着,伸出筷子夹起一大块肥腻腻的白肉放在了花兰面前的碗里。 这白肉可真是白白的肥肉一丝瘦肉也没有,放在花兰眼前,油花花的油腻气味一个劲儿的往她鼻孔里钻,饶是花兰的肚子咕噜叫得响,她也真心的无法下嘴去吃。 “多想师祖,晚辈向来不吃荤腥,这些……” 她刚说到这里,就见面前碗里的那块白花花肥腻腻的肥肉就被一旁呆木木的芍药夹了去,三口两口吞下了肚子。 重阳老祖细眯着眼睛,就等着花兰吞下去,见是芍药抢了过去,眼底闪出阴冷来,一抬手,又是一筷子肥肉加了过来。 他这里夹得快,芍药的动作也快,肥肉刚放在了花兰面前的碗里,芍药的手就夹了过去,连连夹了三次,一大碟的肥肉就没剩下几块了。 石惊云怔了几秒,就发现重阳老祖这是故意在整花公子。但是重阳老祖招待,又不能不吃,便硬着头皮夹了几块肥肉放在了碗里慢慢吃了起来。 他一夹,算是给花兰解了围,一大碟的肥肉就见了底,这一边的锦瑟早有了默契,筷子落在大刀鱼上,而寿安王和乌头两个也暗暗分了工,一个对准了大牛蹄子,一个是白斩鸡。等着花兰再动筷子时,桌上只剩了清淡的四碟素菜。 重阳老祖的筷子快,几人分工合作的速度也快。他一见花兰一口肥腻也没吃。 阴沉的脸色舒展开,放下手中的饭筷站起身走到一旁的厢房去了。 几人在吃饭,春蚕却没有。她自从和无眠来了之后,人就毫无生气的站在桌旁,重阳老祖一离开,花兰忙过里看她。 她将春蚕强行按在了桌上,仔细的检查了她的症状,心中有数之后,才在院子里点了信炮。 之前在半山腰的时候,花兰曾经点过一只信炮,地儿支,这是加急信炮。 这次重阳宫之行,重阳老祖早做好了准备,要想全身而退,臭袜子师父一定要出现不可。 花兰想法是好,可惜,她还是想错了。 第二只信炮在天空绽开时,臭袜子师父的嘴角泛了淡淡的笑意。 傻徒弟,重阳老祖越是这样,越是说明他越生气。生了气的重阳老祖,一定会妥协 ,只要稍稍等待着就好了。 他很悠闲的坐在院子里,两只脚在一只高椅子上一架,悠悠然闭上了眼睛。 他要等着更大的一条鱼上钩,徒弟带着几个人都走了,上了昆仑山主峰,重阳老祖一定不会痛快放人。 刚刚好,乘着这个机会,这条鱼就会咬在了钩上。他倒要看看,这条鱼要多大的忍耐,还不露头? 第三百十三章 威胁不管用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几人去了昆仑山,马车刚到昆仑山主峰的山脚,墨非就见到了清堂门和灰袍风出现了。 清堂门的人一直在注视着花公子几人登上了一重门,有惊无险的走了进去,这才抽身回来往来路上赶,很明显,这是去送信。 任何人也踏不进昆仑山主峰的台阶,墨非没有去追这个探子,而是密切关注着灰披风。 灰披风一直守在山脚,看上去焦灼不安,又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这样一直持续到了太阳偏了西,盛安皇后和寿安王几人还是没有露面,灰披风这才一纵身离开了。 他一离开,墨非就追了上去。可惜,追到了玄武山庄的那片果林,灰披风一闪身躲进了过果林消失了。 这一大片的果林 ,实在是太好藏身了,墨非思考片刻,决定守在原地密切观察着灰披风的动向。 不久,天就黑了下来,蛮甜的星光被一大片乌云遮住,黑沉沉的果林更加诡异莫测。 墨非见夜晚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只好摸索着回到了玄武山庄。他和 寿安王有联系暗号,说完不发暗号,证明人是安全的。他也没必要在守着乌黑一团的果林。 山庄里挑着灯笼,禁卫密切守在各个角落里,见是墨非,相互打了招呼,更警惕的注视着一切。 墨非悄悄猫进了前院的一间罩房,伸了四肢躺在了床上。 今晚就是最后的时限,臭袜子师父在院内架上了火,一边靠着牛腿,一边逗着绑在铁笼里的老妖精。看上去悠闲又自在,一点也没有因为徒弟去了昆仑山没回来,而着上半点的急。 火堆声的火光,映着对面的两只大笼子。 笼子里的两个人一丝活人的气息也没有,一个是老管家高宝福,另一个就是他的宝贝孙子白刃。 笼子的上方挑着雪亮的大灯笼,火光灯光将笼子里的两个人照得一清二楚。 时限还有两个时辰,臭袜子师父瞄着流着口水的老妖精,从火堆上拿下烤熟的牛腿,一边切着吃,一边向老妖精炫耀:“怎么,向争老头子我嘴上的东西,你可不行。看来今晚死没人来救你啦。您就忍着饿上几天吧。” 老妖精吃不到肉,气得咬牙切齿的大叫起来。 它的叫声凄厉悲惨,寂静的夜里,尤其的惨烈又阴森。 墨非本来还有点困意,这下,完全睡不着了。 不久,院子里就传来了异样的声音。他翻身从床上跃了起来,手勾着半掩着的窗户向上一翻,悄悄跃上 屋顶的暗影里。 院内的火堆还燃着火苗,火堆的牛腿已经不见了,一旁的臭袜子师父斜靠在椅子上,眼神正不屑的打量着三个不速之客。 三个不速之客正中间的男子披着件黑色的大斗篷,帽兜遮去了半张脸,另半张脸蒙在黑布里,整个一密不透风看不清长相。他身后的两个手下还好,黑布只蒙了半张脸,但眼神充满着杀气。 “臭袜子师父这么悠闲,难道一点也不为自己的徒弟担心,看来拿到毒草的解药,臭袜子师父是胸有成竹了?” 花兰没在傍晚时分准备下昆仑山,一定是被困住了,来人的话中之意,很明显是在嘲讽臭袜子师父。 “哼,你是何人,老头子我的徒弟用不着你操心。” 臭袜子师父拿起一块牛腿肉,撒了些调味,大口撕下一大块慢慢着 嚼着,压根没有给来人正脸色。 他将牛腿肉举到一旁老妖精的嘴边,待他张嘴要咬的时候,敛着眉色又收回了手。得意的晃在手上道:“别以为送到嘴边,就能吃到嘴。有些东西,想也没有用,吃不到就是吃不到。” 他的举动,气得老妖精更凄厉的惨叫起来。 夜漆如墨,惨叫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之中回荡,闭目一听,令人毛骨悚然。 臭袜子师父的冷脸,一丝也没有影响来人。他拉了把椅子坐在了臭袜子师父的对面,侧目瞟了一眼灯笼下的两只大铁笼,冷然一笑道:“冰山雪莲,我已经拿来 ,就看臭袜子师父会不会慈悲心肠了。不过,我还有条件。” 臭袜子师父可没被这点诱惑动摇,他将手上的牛腿肉放在了桌上,伸手拿了帕子擦着手上的油腻,一边擦这一边低垂着眼皮,咂着嘴,“慈悲心肠也要分是什么人。你说,你对个要吃人的饿狼慈悲心肠不是找死?老兄,你这话说的不对?” 算你狠。 来人暗暗骂了一句,冷着脸注视着臭袜子师父有一阵,才缓着口气道:“其实花公子到重阳宫也没多大的价值。先不说重阳老祖毒草解毒方子拿得拿不到,即便是拿到了,又有何用?门主用的是第二代毒草,重阳老祖的方子是太弱了, 如果臭袜子师父肯和清堂门合作,门主倒是有意和臭袜子师父做成这笔生意。” “哦?” 臭袜子师父一挑眉色,他早知道来人是有备而来,但是这个谜底还是让他心底震惊不小。但他表情仍是鄙夷着的不屑,冷哼了一声:“清堂门门主真是有本事,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小金佛,这等下三滥的手段都使了出来。小金佛有什么好,得到 了又怎么样。百年之后,谁还不是白骨一副,黄土一堆。” 来人也不恼,平静的等着臭袜子师父说完,阴着口气道:“臭袜子师父看透世间一切,不代表人人皆是如此。门主的意思,岂是我等下属妄加揣测的。门主说了,如果臭袜子师父能安拿到小金佛来交换毒草的解药?他倒是真的不介意什么手段不手段这些破事。” “门主就是说,为了拿到小金佛,清堂门就算是化成人间厉鬼也会在所不惜。” 臭袜子师父嘲讽的干笑了一声,“即是如此,那就叫你们门主来见老头子我好了。他既然喜欢小金佛,没必要在我老头子面前藏头缩尾。有话当面清,弄个认不认贵不鬼的家伙传的什么话?你回去,就说解药的事情,难不倒我臭袜子。他不来见我,就别打了小金佛的主意。” 臭袜子师父说完,提了水囊将火堆上的火星浇灭,之后伸手提着老妖精的铁笼就走。 走了没几步,又停下,转头冷厉着道:“你走之前最好留下冰山雪莲。老头子我从不畏惧威胁!要不是看在我徒弟的份上,别说是一老一小,整个鱼腹镇的人命也肖想威胁到老头子我。”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不得不开门了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呵!” 来人干笑了一声 他很明白臭袜子师父话中之意,如果不留下冰山雪莲,日后的生意是没有机会再谈了。 他来此是为了传达门主的命令,无功而返是不可能的。 思忖片刻,来人抬手向一旁的手下一挥手。 手下从怀里取出一个锦盒,追上臭袜子师父将盒子递了过去。 臭袜子师父接过锦盒,转头冷冷的看了眼来人,眸底闪着幽邃,“哼”了一声,提步进了正屋。 来人见信息已经传达,冷冷的扫视了一下左右,三人一纵身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 三人一走,墨非由摸回了罩房。 这一夜注定无事,他睡得很安稳,一睁眼睛就是天光大亮。 寿安王这边没有信号,这说明昆仑山主峰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异常。 也的确,重阳老祖回了房之后就睡了,花兰几人不好打扰,只好守在了门外。 重阳老祖这一觉睡得很沉,太阳偏了西,房内一丝动静也没有。 不久,无眠来到院子,吩咐小道士在各角落点了灯,又吩咐送来了晚饭,之后便守在了重阳宫老祖的门口。 花兰放了两只信炮,她是以为重阳老祖回房歇着,是为了等候着臭袜子师父到来。可是等到了日落西山,夜黑如墨,也没等到臭袜子师父。 大家心情沮丧的吃了晚饭,(晚饭倒好,四碟平常的素菜)之后,一直守到亥时,也没见了底臭袜子师父的影子。 无眠守在重阳老祖的房门前,花兰几人不便打扰,几人洗了澡回房歇了。 花兰一夜辗转,天朦胧亮起时眼皮才开始发沉。 她闭着眼睛,耳内是寂静的清晨,迷蒙蒙睡了有半个时辰,听到院内有房门开启的声音,忙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 一旁的春蚕吓得一惊,爬起来慌着问:“主子?” “老祖醒了没有?” 花兰其实是想问,臭袜子师父有没有来。当她的目光落在皱着愁眉的春蚕脸上时,就明白了自己的问题暂时间不会有答案了。 大家都怀疑,重阳老祖的房间有机关,但是无眠守在门外,大家也不便问。 几人吃了早饭,一对眼色,都 明白这是被困在了这个客院里。 臭袜子师父不上重阳宫,一定是有他的计划了。 花兰也不急,吃了早饭就在院子里溜达起啦。 院子里的草药很丰富,不久,她就发现了在很不起眼的角落,种植的几株乔美花。 乔美花开到时候,非常的妖艳。而且花朵多蜜清甜,是白咕噜虫最爱吃的花蜜。 花兰的百宝盒里有七只白咕噜虫,这些小家伙虽然在百宝盒里平安无事,但她真的太是闲闷了。 要说服重阳老祖,还要等他出了房门,可他就是不露面,花兰也不好用强闯进去。话说,硬闯也不行,无眠守在了门口。 无眠面容和善,眼底却杀气腾腾,重阳宫是什么地方,就连石惊云也不敢轻举妄动。 白咕噜虫能引来白雀,有白雀就困不住老妖精。 老妖精是重阳老祖的死门。 花兰一转眼珠,便让春蚕去找木柴。 院内有柴房,柴房里的木柴很多,不大会,院子里就架起了火堆。 无眠看不出花兰这是何意,眼观鼻,鼻观口,默不作声的没有动脚。 架火不管用,嘿嘿,咱就找个更厉害的法子。 花兰偷偷从百宝盒取出三只白咕噜虫来,悄悄放在了乔美花硕大的花瓣上。 重阳宫的这座客院是分离主宫的院落,这几株乔美花就是为了吸引白咕噜虫的。 老妖精喜欢吃白雀,重阳老祖不好捉住白咕噜虫,就养了乔美花在后院。可是白咕噜虫狡猾的狠狠,上了几回当指挥,便不再到这里来了。没有了白咕噜虫,就引不来白雀。偶尔,老妖精就会放出去自己觅食。 其实,有白雀就能引来老妖精。 白雀独特的气味,老妖精千里之外都难以抗拒,如同白咕噜虫一样,只要一出现,白雀在千里之外都难以抗拒。所以,这些诶虫子才钻到地底躲避了起来。 除了昨日午后的四碟油腻,晚饭和早饭都是素淡的菜肴。 花兰暗暗有了主意。 白咕噜虫一见乔美花,白胖白胖萌萌的小脑袋就向花心里一钻,美滋滋的吸起了mizhi。 三只白咕噜虫一出现,客院的上空就出现了白雀扇动翅膀的声音。不多时,几只快如闪电的白雀已经俯冲了下来。 院内的石惊云,锦瑟早等待着猎物撞网,白雀向下一冲,就被抓了起来。 一连抓了十来只,花兰见好就收,收了白咕噜虫喝足了花蜜,过来收拾白雀。 白咕噜虫一消失,客院上空盘旋不舍的白雀就瞬间的没了影子。 大家心照不宣的看着花兰从袖子内拿出白咕噜虫,又放了回去,如同她在半山腰从袖子里取出几只肥硕的白雀一样波澜不惊。 大家波澜不惊,不等同于无眠也是如此,他都惊呆住了。 他终于明白了,这位神奇的少年公子为什么要在庭院之中架了火堆了。 没有重阳老祖的吩咐,他是不敢移动脚步的。他守在门外,眼底闪着惊奇,眼睁睁的见了众人打了清水开始清理白雀。 花兰狠下心肠,白雀的羽毛直接拔了仍在了火上,洗的白白净净的白雀被烤在了火上。 没多久,整个昆仑山主峰的重阳宫都被白雀的奇异香气笼罩了。 香气弥漫,萦萦绕绕在整个昆仑山主峰,没有半盏茶的功夫,老妖精就开始撞击铁笼了。在没一会儿的功夫,有小道士急急忙忙慌里慌张的跑进了进来。 他很慌乱的跑到无眠面前,紧张的凑过去,小声的在无眠耳边说了几句。 无眠听了之后神色一变,转身敲了敲重阳老祖的房门。 重阳老祖正悠然的斜靠在长椅上,手上拿了白草本秘笈在翻看,无眠的敲门声,让他坐起身,仔细的听了听。 没错,这是特别加急的暗号。 出事了? 重阳老祖一怔,连忙起身走出了房间,刚出了隔断的密室,就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 “啊,白雀?” 重阳老祖呼声“不好”,连忙打开了房门来看。 第三百一十五章 验证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小道士来时,老妖精已经窜出了铁笼,跑了没影了。 重阳老祖打开房门时,他的两只宠兽已经老老实实擒在了花兰的手里。 老妖精是重阳老祖的死门。 花某岂肯放过这样大好的机会,她见重阳老祖脸色阴沉的怒视着自己,心中暗笑,走上前恭敬施礼,道:“老祖,你终于醒了。晚辈个抓了不少美味,正想着邀请您一起品尝。我师父他老人家忙的很,大概是没有时间过来 ,不如咱们慢慢等。等您老人家想通了,放弃三盘定输赢的想法,晚辈再下山也不迟。” 花兰的客气带着暗示的威胁,重阳老祖你不给解毒的方子是不行的,反正老妖精坐在我手上,我不急,看你急不急?没有臭袜子师父,我花兰也不是没有办法可想。 反正,既然来了重阳宫,不拿到毒草的解毒方子,是不行的。 花兰一说,倒是把重阳老祖给说笑了。 行,不愧是臭袜子师父的徒弟,阴招损造一样不少。 “呵呵。” 他很尴尬的干笑了两声,眼神眯成一一弯月牙,向花兰一摆手哦,故作糊涂着道:“怎么,这都这么久了,臭袜子师父还没有来,这是不给老夫面子啊。” 花兰没接重阳老祖的话茬,恭敬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重阳老祖走到火堆旁,看着火堆里滋滋冒着白气的白雀羽毛,点着头:“嗯,你倒是真的得了你师父的真传,算计起老夫来的招数,一样也不缺。” “都是师父教导的好。” 花兰诡黠一笑,客气着道。 重阳老祖脸色温和,眼底却冰一样的冷。他扫了一眼帮了手脚正在不断大叫挣扎的老妖精,稳稳的坐了下来,目光注视着火堆上炙烤得焦黄焦黄的白雀肉,手指很无助的搔了搔脸颊。 “这么说,你手中是有白咕噜虫了?” “老祖果然神机妙算,这您都 能猜到了。” 花兰笑嘻嘻的拉了把椅子坐在了重阳老祖的对面,又凝起了笑容,道:“不如您在猜猜,你什么时候才能把这毒草的解毒方子,给晚辈?” “这个不用猜。” 重阳老祖板了脸色,“贤侄既然来了重阳宫,老夫岂能不给臭袜子几分薄面。毒草的解毒方子,老夫是一定会给贤侄带回去的。” 重阳老祖转了转眼珠,眼底闪着一丝狡诈,又笑道:“只是你这师父太小家气,不就三盘棋吗?难道还拍输了天下人耻笑不成?竟然连重阳宫的门都不塌,哼!” 花兰知道重阳老祖这是在自圆其说,撑着脸面,也没搭话。 重阳老祖翻了下眼皮,真不愧是师徒,一点也不吃亏。 他的目光落在正在惨叫连连的老妖精上,心下软的一塌糊涂,又将目光看向了一旁木呆呆的芍药,叹着气,道:“不过,贤侄既然来了,总要留下几样礼品才行。空手而来,这让老夫如何向世人交代?” 重阳老祖开口,花兰自然明白。她想的是将白咕噜虫送给重阳老祖,但她不明白,重阳老祖的眼神为什么一直在盯着芍药看。 便问:“老祖,晚辈此来仓促,没什么贵重之物相送。不如这样, 老祖需要什么提出来,但凡晚辈做到,晚辈一定不遗余力。” 花兰的不遗余力是在,但凡能做到的基础上,当然,做不得也就没了法子。 花兰的话滴水不漏,重阳老祖也不急。 他手里攥着毒草的解毒方子,不怕花兰不就范,便抬着眉色,慈和着笑起来:“这位姑娘的病症不浅,如要救治并非易事。贤侄旅途跋涉于她的病症极是不利。不如就让她留在重阳宫好了。重阳宫草药丰富,对于这位姑娘的病症治愈甚有帮助。” 重阳老祖是要留下芍药姑娘。 这是花兰始料未及的,不过,以芍药如今的病情状态,能不能留得住,她花兰可做不了主。 于是向重阳老祖解释道:“芍药姑娘的病症非常严重。不是晚辈不肯让她留下,晚辈也是希望姑娘的病症能得到最好的治疗。只可惜,如今她这种状态,晚辈也是无能为力。” 这时,无眠走了过来,很恭敬的深施一礼,道:“花公子有所不知,师祖留下这位姑娘,还是另有隐情。” “哦?” 花兰一惊,眼神看向重阳老祖,见他神色黯然的低下了头,又问:“究竟会是什么隐情?” “师祖有个孙女流落在了民间,这位姑娘与师祖的孙女有些相像。” 无眠面色沉重着道。 “有这么巧的事情,不是吧?” 花兰惊讶的眼珠都直了,这件事情透着诡异。 芍药是在横丘镇的冯家遇到的,她当时的身份是冯大户的小妾,而后因为精神崩溃也没打听出她的任何信息。她的卖身契上,写的是十五岁。大周国法十五岁才能出阁。而卖身契上的时间是在六月底。也就是说,芍药跟了冯大户也就在两个月左右的时间。之前她是哪里人,做过什么,有什么亲人之类,花兰是一无所知。 凭空多出一个重阳老祖来,这让花兰很是怀疑。 毕竟,冯大户两个月的小妾,女儿家的名节在古代何其重要,花兰是知道的,这让她不得不谨慎起来。 于是道:“芍药姑娘是在横丘镇遇到的晚辈,横丘镇隶属泗水管辖。师祖可否派人巡查这些地区,难道以重阳宫的实力,还找不出一个丢失的姑娘?” “花公子有所不知,师祖是在重阳宫,可是有长子落在了民间。十五年前,长子一家遇劫,小姐下落不明。后来辗转找寻,始终毫无音讯,直到刚刚见到了花公子带了这位姑娘来。” 无眠说着,眼神看向了低沉不语的重阳老祖,沉重了起来,道:“这位姑娘有些面善,且饮食习惯都有相似之处。鹤东白肉天下是有一脉可以食用,师祖故意请花公子吃,只有这位姑娘吃了并无异常。” 并无异常,这是什么意思? 花兰怀疑着看向了无眠,他连忙解释着道:“花公子熟通医理,应该知道,万物相生相克的道理。昨日用膳,只有芍药姑娘一人独独吃了鹤东白肉而至今无恙,这不正说明了师祖的验证?“ 哦,原来重阳老祖早看到了芍药,并特别的注视到了她。 昨日的午膳算是一个验证,那些油腻腻的菜肴,缘由竟是如此。 重阳老祖找寻亲人的法子,还真是独特,此刻更无话说,更为芍药高兴。 能为芍药找到亲人,这是一件大好事。 于是对芍药道:“芍药姑娘,你就留在重阳宫好了。这里有你的亲人,一定能够将你的病症治愈,这样花某也放心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真心不弃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然而,众人突然高涨的情绪,并没有影响到芍药,她只听到花兰是要抛弃她的意思,立刻牙齿就狠狠的向自己的下唇咬了下去。 之前在山庄的时候,花兰因为没有带芍药上昆仑山,芍药就发过一次狠。 她的下唇咬烂的创口刚刚封了口子,这下牙齿一咬,破口立时涌出鲜血来。 花兰慌得连忙摆手:“芍药姑娘,你先不要激动,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讲。花某只是在和姑娘商量,如果勉强了姑娘,花某一定不会去做。” 花兰一说,芍药的狠劲就缓了下来,她的眼神空洞洞的看在花兰脸上,咬破的嘴唇渗着鲜血,艳丽的血珠滴滴嗒嗒滴落下来,将她前襟的衣裳滴出了几朵冷艳的红渍。 芍药病重,重阳老祖也很为难。 气氛有些诡异,沉寂了一阵。 重阳老祖才道:“既然芍药不愿意离开贤侄,贤侄就在重阳宫小住些时日好了。这几日,老夫会慢慢调理芍药的病症,等她渐渐好转之后,几位再离开也不迟。” 啊? 花兰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毒草的解毒方子眼下还没有影子,芍药的病情倒是给了重阳老祖留下他们几人的借口。 这可怎么办是好? 她看了看院中的火堆,火堆上的白雀已经烤透烤熟,再一看绑得结实的老妖精。 老妖精至关重要,但绝没有芍药重要。重阳老祖绝不会放开失而复得的孙女的手。 有人问,凤凰教主,你这是太扯了吧?芍药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重阳老祖的孙女啦? 啊?之前不是交代过了,这本书是本作者呕心沥血写的,当然是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了。 有本事,你就接着看,更扯的还在后面哩。 话说,这本书有可能被坑,自然心情不好。心情不好,自然扯的事儿就多。 都是疫情闹的,让一些心机婊抓了机会。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重阳老祖答应给花兰毒草的解毒方子,前提是将白咕噜虫都交个他。还有等芍药的病情安定下来,最后答应留在重阳宫。 花兰这下可犯了愁,芍药的病情是太严重了,即便是有良好的治疗,也非几日就能调理见到疗效的。若是芍药的病情一直难见好转,这样一直拖下去这可怎么是好。 她很苦恼的看向了石惊云和寿安王。 重阳宫之行有惊无险,寿安王自然是放下心来,而且盛安皇后身边不仅有石惊云,锦瑟,更有乌头。 清规门的不问天,需要花兰,一定会I安全的将她送回京都城,这一点,寿安王还是很放心。 一切好像都很顺利,可是寿安王却隐隐觉得心底不安,究竟是为什么?他还找不出答案。 不过,有一点可疑的是,自从过了山海镇,他就没有接到过京都城方面发来的消息。他在朝堂的事务已经分配清楚,一路这几日一直没有什么大的异动。京都城有大臣,有饶骑营的南宫成虎,他是很放心的。可是什么消息也没有,难免让他心中惶惶。 芍药的病,并非朝夕可以治愈,重阳老祖有卖着关子。 这倒让寿安王左右为难,所以面对花兰询问的目光,他只凝着眉头,没有表态。 寿安王没有表态,石惊云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意思很明确,一定会支持花兰的决定。而乌头正心急如焚,此时也没奈何的冷着脸,隐忍着地下了头。 重阳老祖和花兰商量之后,便捧着白咕噜虫,高高兴兴的带着老妖精走了。 不多时,芍药的汤药就煎好了送了过来。 花兰注视着芍药抿着小嘴痛苦着喝下汤药,之后木滞滞戴着双眼站在了自己身后,非常郁闷的回了房间。 她倒在床上,眼神落在喝了汤药之后的芍药脸上,心底一揪,差点没掉下眼泪。 芍药好像更严重了,巴着眼珠站在她的床头一侧,春蚕说了一大堆的好话,她是一句也没听进去,木然然一动也不动。 花兰闭上眼睛,春蚕真是忍无可忍了,气呼呼的上前拉她,道:“芍药姑娘,组织要睡上一会儿,你就别站在这里打扰她好不好?主子很辛苦,你没瞧见么,都是因为你。你想让主子累死啊?” 春蚕心底有气,什么话都说出来。花兰哪里睡得着,睁又睁不开眼睛,索性翻了身,面朝里面,爱咋咋地。 花兰一动,春蚕就见芍药的脸色就是一变。这下,她也不敢说话了,只好也守在主子的床头,和芍药两人大眼瞪小眼。 两人咕噜着眼珠瞪来瞪去,花兰也是心累。她昨夜一宿没有睡,身体已经乏累的很,耳内听着床头窸窸窣窣的声音,眼皮不由垂了下去。 朦朦胧胧着睡了多久,也不知道。张开眼皮,屋内的光线已经昏暗了,撑着身子坐起来,春蚕不在房里,床边站着木呆呆的芍药。 她是吃了午饭睡下的,窗外的天色开始发暗,这是酉时已过了,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芍药一直守在床头的吗? 她在床上一动,芍药就出了门,不大会,叫了春蚕进来。 春蚕很悲哀的看了眼芍药,撅着嘴道:“主子,咱这解毒的方子怕是很难要回来了。芍药的病情实在是太严重了。主子您都睡了,芍药也不走,刚刚还吃了汤药。这汤药咋就不管用啊?怎么办,难不成,咱们就困在重阳宫了?” 这的确是个很严重的难题,可是要是这病情急不得。不是急救解决的问题,她这病需要的时间。 重阳老祖有的是时间,花兰哪里有时间? “就没有更好的法子吗,主子?” 春蚕已经郁闷了两个多时辰,她知道,自己不能给主子增添烦恼。可她真的着急,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心情忐忑着注视着芍药:“芍药姑娘,你就可怜可怜我家主子吧?主子要操心的事情可多了,你就别跟着添乱好不好?主子要拿解毒方子去救人,你帮不上忙也就算了,能不能别拖着主子的后腿?” 春蚕说了也没用,芍药的眼睛蒙上了一层灰暗暗的轻纱。她看不到春蚕,更听不到春蚕在说些什么。 芍药只知道,她要死死守在花公子身边,片刻也不能离开,因为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关心着她对她好的人,只有一个花公子。 这个世界太残酷了,这些残酷是她独单一人抗拒不了了,唯有死死的抓住花公子,她才会有一线生机。 她刚进冯府的大门时,冯大户对她真是如珠如宝的捧在手心里疼爱,她耳根子里的甜言蜜语太多了,多得她每每想起都会不由自主的心惊肉跳,胆战心寒。 这世上的人心太可怕了,她被牛氏往死里打的刹那,她看到了冯大户嫌厌的凉薄眼色。 她是什么,不过是人掌中的玩物而已,话说的好听,不过是为她更顺从的把玩。 花公子不同的,他是用真心来关心着她。她怎么能放开手,不能,死也不能! 第三百一十七章 半副药方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事情发展的越来越严重了,重阳老祖也震惊了。 他是想将芍药留在重阳宫,并精心调汤药治疗,可他治得了芍药的病,治不了芍药的心病。 第二天的时候,花兰不得不让无眠去请重阳老祖到客院来了。 芍药和她寸步不离,晚上连觉也不睡的守在她的床头,一直守到了天亮,这可怎么能行。芍药这样熬下去,一定会垮掉的。 “老前辈,您看这样好不好?芍药姑娘,晚辈暂时先带回去。您给她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任何感情都需要一个磨合的过程。芍药自小颠沛流离,吃了很多的苦难。她需要非常信任的人给她安全感。给她相信世界真情的勇气。大家为了她,能不能都退一步,给她些时间?她在重阳宫太压抑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请您放我们下山。” 一夜无眠,芍药的眼神如同蒙上了一层浓浓的灰蒙,看不到她的思想,看不到她的情绪。虽然春蚕帮着她擦了脸,但她脸色很明显透着憔悴的死气,脸上灰暗暗的,看着让人发自心底的揪疼。 重阳老祖心情沉下去,他张了张嘴,要说的话,梗在了喉咙里。 身为一介武学宗师,连自己的孙女都挽留不住,这让他心底巨浪翻涌。 良久,他才压抑着向无眠挥了挥手。 无眠会意,施礼退出了客院。过了有一阵,捧着个锦盒回来。 锦盒里有一丸解药,还有一张解毒方子,还有一颗草药。 “听说清堂门的毒草培育了新的品种,这个方子虽然可以使人苏醒,但人去废了。不是老夫不肯给,只是这方子还不全面。老夫一直在寻找这味新药,可惜清堂门行踪诡异,一直没有找到。这些毒草害人不浅,如果贤侄能够有幸见到,一定要尽数销毁才行。” 重阳老祖感叹了一声,示意着花兰收起了锦盒。 一旁的乌头听了之后锁紧了眉头,眼底沉痛的闪了闪,问花兰:“花公子医术超群,如果见到了毒草,可否能配制出解药来?” “你有办法找到此药?” 重阳老祖的眼神现出一丝光彩来,“如果能够找到此药,解毒的方子一定能配制出来。” 花兰来昆仑山也是为了寻找毒草而来,乌头一问,她的眼神一亮,忙道:“副门主有把握找到此草,花兰就有把握配制出解药来。” 都知道毒草,见过 的人却寥寥无几。如今重阳老祖拿出了毒草,乌头自然过目不忘。 清规门门主不问天中了毒草,门内各舵主之间的争夺已经乱成了一团。如果不问天不能苏醒或者变成了废人,清规门的四大副将就会有几场极其残酷的争夺。乌头知道,只有拿到解药,清规门的这场血雨腥风才会消失。 “好,这些就由我去处理解决。花公子不必担心,乌头一定能够找到毒草。” “那好,花某就静候副门主的好消息了。” 花兰见乌头要走,便对重阳老祖道:“极是如此,还请老祖送副门主下山。” 重阳宫重重叠嶂机关,凭着乌头一人之力是无法打开结界下山的。重阳老祖向无眠一摆手。 无眠走过来,一施礼,道:“请施主随我来。” 乌头向众人告别,和无眠向后山走去,一个时辰之后出了昆仑山主峰。 乌头走了之后,花兰也向重阳老祖辞行。 重阳老祖不舍芍药,将几人留到吃了午饭,又给了芍药配足了汤药送了花兰许多的草药,这才依依不舍的送几人离开了重阳宫。 几人顺着昆仑山的暗道,回到了山脚,花三见了,连忙惊喜的跑了过来:“少公子,成功了?” “回去吧。” 花兰点头,几人上了马车,寿安王和石惊云上了马。黄昏时分,一行人回到了鱼腹镇的玄武山庄。 暮色沉沉,玄武山庄出奇的宁静。 马车赶到前院,正房静悄悄,院子里的两个大铁笼子已经不见了。高宝福和白刃不见了踪影,再一找,就连禁卫也没在山庄。 寿安王站在院子里,悄悄的给墨非发了个信号。 信号发出去,墨非没有回音。 好奇怪? 这种事情可不常有,寿安王眼底闪着不安,谨慎的在山庄的各个角落仔细的查找了起来。 田忌向来谨慎,即使有急事撤离,也会留下暗记之类的信息。 寿安王查找了每个角落,不仅没有暗记,就连一丝禁卫的痕迹也没有。 一定是出了大事! 寿安王的心底开始往下沉。 “怎么,有线索吗?” 石惊云这时候也走了过来,蹙着眉头担心着问。他的目光一直紧盯着臭袜子师父住的房间,怎么看怎么觉得有问题。 花兰在房间里正在仔细查找。 臭袜子师父行踪诡秘,向来来无踪迹去无踪迹。但从来都是有始有终。此番的消失,让花兰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禁卫消失了,墨非消失了,就连臭袜子师父也消失了。 花兰的视线落在臭袜子睡的床头。 床上的被褥整整齐齐的摆放着,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破绽痕迹,但是花兰的眼中,怎么看这怎么像是在暗示些什么。 床头有两只枕头,一只横放在床的一侧,另一侧是整齐的被褥。上面还压着一只枕头。 如果说,这种摆放的是在花兰的房间,这算不上是有奇怪,可一向随意不拘小节的臭袜子师父就太奇怪了。 若非是故意,就是有人刻意的重新整理了一番。 玄武山庄此刻连一条人影也没有,而山庄的主人是清堂门。 难道是清堂门的人,故意的将一切线索全部的抹去了? 那么,禁卫,臭袜子师父,还有消失的老管家和他的孙子白刃,会是和清堂门的人扯上关系吗? 这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大家点了灯笼,挑在了院内。 眼前是空荡荡的院落,没有了臭袜子师父的院落,大家的欢笑好像也被带走了。 花兰检查了枕头和被褥,以及床板,什么线索也没有。 花三到镇上买了烧酒和牛腿,大家心情沉闷在院子里架了火,开始烧烤。 夜色澄清,花兰心情沉重的坐在椅子上,无力的靠在椅背上,感觉从来没有过的身心俱疲。 臭袜子师父突然的消失,让她整个人如同抽离了灵魂般的没有了生气。 第三百一十八章 留信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火光映在大家的脸上,每个人的脸上都现着沉重。 不久,火堆上的牛腿肉开始“滋滋”吐出香气来,大家心情都不好,就连芍药也没有上前拿了吃。 “大家先吃吧。” 花兰张了张嘴,起身从火上取了一大块牛腿,放在桌案上,拿了刀切了数块,一一递给锦瑟,石惊云还有寿安王。 春蚕见大家默默吃着,拉了一把椅子见木呆呆的芍药按了上去,两人坐在花兰的一侧,一边翻烤着牛腿,一边慢慢着吃着。 气氛十分沉闷,寂静的院落,除了火堆的火苗不时发出的炭火爆裂声音,大家都在沉默。 山庄没了了禁卫,也没有了墨非,四周就会多出隐秘的眼睛来。 寿安王缓缓着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牛腿肉,牛肉的香味很浓,一直萦绕在口中。他的一双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周围的夜色。 花兰让花三在各处挑了灯笼很亮,再浓的夜色,再微小的影子,也害怕光芒。不过,这需要眼睛监视着,这种掩耳盗铃,吓不住移动的虫子。 这一夜,注定会不平静,寿安王的眸色融在了深邃的夜色之中,幽深而晦暗。 山庄没有线索,就会成为危险之地。花兰一边吃一边招呼花三过来,小声着耳语了几句。 该来的总会要到来,不该来的等候也是徒劳。 大家吃了晚饭,洗了澡,花兰就带上春蚕芍药回了房间。 她住在东厢的左侧,锦瑟在右侧,这是臭袜子师父在的时候的安排。 寿安王和石惊云两人去了正屋。 不久,正屋的两侧都熄了灯,就连锦瑟的房里也黑了。 花兰躺在床上,耳内总感觉着院内有臭袜子师父豪爽的笑声,辗转着难以入眠,就春蚕点了一盏小灯放在了床头。 芍药和春蚕相续睡在了软榻上,不久芍药很安静的睡了。 芍药睡得很安心,因为她还是第一次睡在了花兰的床头。她可以闻到花公子安睡的气息,这让她的情绪安稳又平静,熟睡的表情里带着丝丝的恬静。 花兰点了曲兰香,芍药要有一段时间的睡眠。整个山庄,花三已经撒了三步倒。如果有什么异动,花三一定第一时间发觉。 花兰见芍药安静的睡了,小心着下了床,和春蚕将她抬到了锦瑟的房间。 锦瑟的房间没有点灯,窗外的月光很亮,一丝月光透在房内,锦瑟将床让了出来,自己躺在一旁的软榻上。 安排好芍药,花兰这才放心的和春蚕回到了房间。 表面上,是芍药在花公子的房间困的不行睡了,两人将一个姑娘送到了锦瑟房里睡下,毕竟花公子和小厮均是男子,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花兰和春蚕回房间时,房里的光线很昏暗。她继续回到了床上躺下来,脚下有床薄被,春蚕拉过来向她身上盖过来。 “吧嗒。” 春蚕拉开的刹那,从被子里掉出来一封信。 “哦?” 花兰的呼吸都快停滞了,虽然信封上没有署名,但这熟悉的气息,花兰一下子就认了出来,这是臭袜子师父留下的。 花兰小心着拆开信封的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字条来,上面有一行苍劲的小字。 “乖徒弟,师父有事先走了。见信之后,速回京都城。” 字面上没有什么疑点,大概的意思很明白,臭袜子师父有事先去忙了,要花兰从重阳宫回来速速赶回京都城。 可是,花兰去了趟重阳宫,她手上毒草的解毒方子,却无法解除何啸云和尹震南中的毒草。难道,臭袜子师父不清楚着一切? 可是,老妖精又怎么解释,只是为了能够让她顺了的登上昆仑山的主峰重阳宫? 花兰总感觉哪里出了什么问题,细细想来,又发现不了什么。 臭袜子师父的这封信,让花兰的心稍稍多了平静。她将信悄悄收在了百宝盒里,静静的在床上躺了下来。 “可是,如果臭袜子师父因为有急事先走了,护卫们不见了又怎么解释?怎么连大公子也不知道,这就奇怪了。” 春蚕更疑惑重重,她无法入睡,站在花兰的床边,小声着问:“主子,咱们明早要不要回去?” “先睡吧。” 春蚕的话没错,在禁卫的事情没用弄清楚之前,花兰几人是无法动身回到京都城的。她向春蚕冷静的挥了挥手,“先睡吧,有什么事情等明早和大家商量了之后,再做决定不迟。” “哦。” 春蚕稍稍安了心,重新爬回了床上。这几日芍药不睡,她也不敢睡,真是疲惫至极,这下见了臭袜子师父的信,担着的心终于落在了归处,躺在床上就沉沉的睡去了。 花兰无法安睡,见她睡着,悄悄披了衣裳,出门走到了院子里。 她这边的房门一动,石惊云的房间就亮起了灯光。 花兰来到他的窗下,他就拉了窗户跃身跳到了院内。 月光皎皎,花兰将臭袜子师父的信递给了他,石惊云匆匆看了两眼,低眸思考了一阵,将信还给了她,点了头,道:“嗯,是应该回去。” “回去?” 花兰有些疑惑,凝眸看向他。 月光遮去了石惊云的半边脸,那张俊秀的轮廓,泛着柔和的光彩,一丝机智的狡黠闪过,她又问:“是的,可以回去?” 石惊云突然抬起头,目光凝视着深邃如海的夜色,声音渺远如风:“师命难违。花公子还是尊师而行的好。有些事情,不需要花公子插手,自会有人去管。而况,即便花公子想插手,也无从下手。” 的确,禁卫的事情,自会有寿安王来查。她花兰即便有心,也是无力。相反的,她的介入,还有可能会将事情更加复杂化。 有她花兰在,寿安王的手脚一定畏首畏尾。 这样一想,她就想通透了,便问:“石兄之意如何?” “放心吧,石某既然受人之托,当然一言九鼎。” 石惊云收敛起眼神,眼底多出一份真诚来,又闪出一丝狡诘来,轻轻着道:“花公子还是回房歇吧。我看这一大片美好的夜色,一定不会有人忍心来打扰公子睡眠 。” 明了石惊云心意,花兰放下心来,收好了信封,回了房间。 两人的对话,传到寿安王的眼底,窗前的人影一闪,他便回了房里。 既然有了臭袜子的消息,就 只剩下墨非和禁卫了。 寿安王回到床头躺下,他又连连发了几个信号,等了一阵,墨非那边依旧音讯全无。 闭上眼睛,数年来,寿安王初次感觉了压迫的危机感。 墨非是不会无缘无故失去联络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臭袜子师父走的诡异,墨非消失的诡异。那么,田忌呢?他可是大内禁卫的副统领? 第三百一十九章 噩耗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寿安王一夜未眠,辗转到天光微微发亮,这才朦朦胧胧等着沉下眼皮。 这一夜,花三捉住了两只老鼠。 这两只老鼠出现在通向测院的垂花门旁,花三发现他们的时候,街上已经敲了四更。 中了三步倒,只有主人能解。他将两只老鼠抗在了肩上,悄悄送到了花兰的房间里。 花兰一直倾听着院内的动静,听到花三来到房门前,忙开了门。 这边的门一响,锦瑟便从软榻上翻身而起,轻着脚步走了过来。 老鼠的线很长,蔓延到地下,所有的老鼠都悄悄的撤了回去。 石惊云暗竖大拇指,“花公子”的三步倒“厉害”。 花兰在老鼠身上翻找,没有找出任何清堂门的线索来。 但这两个喽啰已经足够了。 有了这两只老鼠,至少清堂门的人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花兰让花三回房去睡,自己也安稳的躺在了床上睡了。 宁静的夜色终于复归了安宁,玄武山庄后的黑漆果林却用有几双眼睛露出了狰狞。 这双眼睛在夜色的掩护之下,死死凝视着玄武山庄那一片白亮亮的灯笼,嘴角勾着深谙的幽冷。 这时,他身边闪出一条黑影来,在他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他的神色更加幽深阴冷了。向黑影挥了挥手,黑影闪进了浓浓的夜色之中。 玄武山庄进不去,想要接近盛安皇后困难重重,灰披风阴戾的闪了闪眸光,狠狠咬了咬嘴唇。 这家伙在搞什么鬼,难不成真的失忆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他又暗暗发了几个信号,不久,他就放弃了。花兰这边一丝消息也没有传出来。 看来,还要继续另想办法了。 灰披风阴冷冷的凝望着玄武山庄,转身闪进了漆黑的果林。 第二天,花兰起来就将两只老鼠交给了寿安王。 这些死士都长着封闭的铁口,要想从他们口中撬开秘密,一定要在唉秘密的专业人士手里才行。 好在,鱼腹镇不仅有寿安王带来的一百名禁卫,镇子外面还有两千名驻军。 这两千名驻军,是寿安王在京都城秘密调遣的精锐。 田忌和禁卫的消失,虽然找不到痕迹,但是驻军却还在。 寿安王在房里写了一张字条,交给花三让他火速去了驻军营地。不多时,大将军秦河带了几名手下来见他。 寿安王将两只老鼠交个了他,秦河随即回到了营地,挑选了一百名的精锐交给寿安王。之后亲自派了心腹押解着这两只老鼠,秘密的送往了京都城。 秦河安排了之后,寿安王才和大家吃了早饭。花兰让花三在镇上购置了许多路上的食物,这几人吃了早饭,便上了马车离开了鱼腹镇。 关于毒草的解药,乌头已经秘密着去寻找升级版的毒草了。 不过,花兰还是砸器重阳宫的百草园里带了许多草药研究。 她把这样的草药藏在了百宝盒内,准备着时刻等着乌头拿来毒草配制解药。 花兰的身边有芍药,重阳老祖自然不会忽视。她一下山,周围的暗处就多出了重阳宫的四大高手。 寿安王将田忌和禁卫的事情交给了秦河,自己骑上马和花兰的马车出了鱼腹镇。 表面上,臭袜子师父和田忌禁卫的消息一点也没有影响到寿安王和花兰。 暗地里,秦河一丝也不敢松懈警惕。 花兰的马车行出三百里,秦河的马就追了上来。 玄武山庄的一百里果林,一百名禁卫找到了。无一生还,全部埋在了地下五米深的黄土。 这些话是秦河悄悄禀告的寿安王。 寿安王脸色一沉,幽邃的眸底闪过一丝惊惶,恨恨着抿着嘴唇,压抑了好一阵,才低沉着问:“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发现?” “没有。” 秦河会意,果断的小声禀告道:“卑职已经探查过了,没有其他发现。” 秦河的这些精锐可是一寸一寸的搜索的鱼腹镇周边的土地,只差将整个鱼腹镇以及方圆几百里的翻了个。这样的禀报一定是绝无疏漏。 寿安王抿紧着嘴唇,墨非有时空飞镜,任何危险都能躲过,秦河的禀告,让他的心稍稍平静了下来。 盛安皇后已经平安的离开了鱼腹镇,寿安王此行折损了一员得力的干将,和两百左右禁卫。不过,总算是收复了清规门的乌头。 这让寿安王的心情稍稍的有了些平衡。 他让秦河撤离了驻军,之后和一百名精锐随行。 秦河带着一百名精锐浩浩荡荡的跟在花某马车之后的五公里外,暗中还有四大昆仑山高手。 灰披风就算是变成了虫子,也飞不到花兰的眼前。 而石惊云,因为发现了灰披风而悄悄的隐在了暗处。 看到重阳宫的四大高手,石惊云暗暗发笑,不愧是花公子,这好运气也没谁了。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身边多了重阳老祖的孙女,你说谁要是打了她的主意,这不是给重阳老祖脸色看? 这谁有胆? 这下可有安稳觉睡喽。 石惊云表情慵懒的打了快马奔出了八百里,找了家客栈美美的睡上了一天24小时,这才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裳回来找花兰。 灰披风盘旋在花兰周围,一定是有目的了。而这层窗户纸终有捅破的时刻。 石惊云清楚,就算是他不急,灰披风一定隐忍不住。 花兰回京都城的路线,没有顺着来路,而是走了另一条更快的捷径。原因很简单,是为了避开这个神秘莫测的灰披风。 当然,这也是寿安王的刻意安排。 一行人到达辛来客栈时,早有小伙计等在了门口。 花兰一看小伙计这身略显呆板的打扮,就明白又是 寿安王刻意找人的装扮。 辛来客栈上下都已经被秦河派人控制了起来,里里外外铁通一般。 花兰暗暗撇嘴,这下好了。危险时没有了,可也抓不到虫子了。 不过,这一路她也释然了,乌头那边还没有消息,客栈都是空的,她正好可以研制新药。 这几日,她分别研制了五种对付毒草的解药,这五种有三种是来应对升级版毒草的。 虽然,真正的毒草还没有拿到,她还是有信心,这些试剂对于加强版的毒草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 比如,变成废人之类。 第三百二十章 消息中断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在没有见到真正的升级版毒草之前,花兰的这些解药还无从实验最后的疗效。她只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辛来客栈围得铁通一般,石惊云走不了窗户,只能走正门。 也是巧,客栈门前站的是秦河。 “请问下,花公子可否在客栈,在下是他的朋友。” 石惊云不得不认真的介绍自己的身份。 秦河冷冷的凝视着他,眼底闪着怀疑,好一阵,这才转了身进了客栈。 石惊云打算跟进去,两旁的护卫过来一挡,他只好停了步等在了门外。 他来时,天色已经黑了,客栈的门口挂着两盏雪亮的纸灯笼。灯笼的光芒照在他俊秀刚毅的脸上,微微泛着惨淡的白芒。石惊云等了好久,秦河才从客栈走了出来,生意如同二月寒霜,对他冷冷着道:“进去吧!” 石惊云没有理会他,抬步向客栈里面走,秦河伸手一挡,指着一名护卫兵,冷色道:“你带他进去。” “哎,我说?” 石惊云忍不可忍,刚好发作牢骚,眼神对上秦河幽深冰冷的眸子,张了张嘴,将牢骚咽下了肚子。这都什么时候了,计较这些细节有什么意义? 他不由干笑了一声,低眸跟着护卫兵进了客栈。 护卫兵非常尽职尽责,领他上了二楼,来到二楼尽头的一间房门前,轻轻敲了敲房门。 春蚕听到敲门声,过来开了门,见是石惊云,又惊又喜,转身到内室向花兰禀告:“主子,是石公子来了。” 花兰正在房里整理着配制好的解药,桌上摆满了一大堆的草药。当然为了掩人耳目,一大部分都是她开了方子,让护卫兵到镇上的草药铺子采买的。 房间里弥漫着草药的浓浓味道,花兰正在将一只泥炉上煎制新配制出的三步倒。见是石惊云来了,忙放下手中的药筷,交给春蚕:“等香燃尽了,就关了火。” 春蚕点头,看了眼一直木愣愣站在一旁紧盯着小泥炉上药罐子的芍药,很郑重的板着脸色,对她道:“看什么,主子说了,这可不是给你吃的,看也是白看。” 芍药自然不会理她,眼神空洞洞凝视着红红的小泥炉上不时吐出的红红火焰,还有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药罐子,身子一动不动。 这时,花兰将石惊云请进了房间,他见了芍药的样子,很惊异的笑了起来:“还是花公子有办法,没想到,刚刚两日没见,芍药姑娘竟然好转了许多,精神也大好了。” “可不是,主子每天都给芍药姑娘亲自煎药。她要是不好,对得起我家主子么?” 春蚕在一旁撇着嘴 ,望了一眼香炉里正快燃尽的香,拿了炭盆将 火炉之中的火炭夹了出来,低着头端了出去。 这一边的芍药还在瞪视着咕嘟咕嘟冒着白气的药罐子,花兰便笑着对她道:“芍药姑娘,请你到下面的厨房沏壶茶来,可不可以?” 这是要支开她的意思,芍药抬着长长的睫毛,木滞滞忽闪了几下,目光落在一脸和善的花兰脸上,怔了一怔,低下头顺从的走出了房门,下楼去了。 “花公子真是有办法,芍药姑娘这种状态,怕是没到京都城就好了多大半了。” 石惊云见芍药平静的走出了房门,还自己下了楼,向花兰狡黠着眨了眨眼皮,又笑道:“她如果恢复了正常,花公子是打算将芍药交给昆仑山带回去吗?” 花兰心底一丝这样的想法也没有,惆怅着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花某可做不得主。这还要芍药姑娘自己的意愿。药物可以暂时控制她的状态,但她这病是心理上的。要她从心里上打破防御,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她又叹着气:“这些都需要缓慢的时间过程。”又抬眸问:“石公子此来,不会只是为了关心芍药的病情吧?” “你知道,周围的事情 了?” 石惊云诡黠的眼色向花兰的四周扫视了一圈,两人心照不宣,着道:“重阳宫的这四大高手可是厉害,比之秦河的铜墙铁壁更加牢固。花公子这些可以高枕无忧了,这里可是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了。” “这只苍蝇也包括着师兄吧?” 花兰明白石惊云话中之意,如今回到京都城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周边的一切已经让她失去了关心的心情。表面上看,她脸色平淡如水,心底里归心似箭心急如焚,不得不压抑着问:“乌头那边的消息,也是被挡在了门外?” “这些真的不好说。” 石惊云的眼底闪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怀疑,幽邃的眸光深深凝在桌上的药瓶,问道:“这些都是花公子配制好的解药?” 他走过去,将一只一只的药瓶拿在手上,打开盖子一一闻了闻。 小药瓶内的药香浓烈,石惊云蹙紧了眉头。他摸了摸光滑的小药瓶,脸上浮着淡淡的笑容,干声笑了一下,道:“花公子真的谨慎,连个暗记都没有。看来,这些解药只有花公子一个可以使用了?” 石惊云的话里略带着酸酸的味道,花兰的确买了毫无分别的药瓶。 小药瓶的表面都是暗灰色的,光滑和颜色看不出分别来。 她一笑,拿起百毒不侵的药瓶递给他,道:“石兄,如果是你。你是愿意有人能够分辨出来吗?” “如果是我吗?” 石惊云 接过百毒不侵,凑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笑了:“我当然是不愿意了。” 他是吃过百毒不侵的,自然记住了它的味道,便将小药瓶放在了桌上。又拿了一个小药瓶,打算是凑到鼻子再闻闻。 花兰见状,,连忙伸手制止,将他手中的小药瓶夺了下来,举在手上,道:“这瓶子可是不能闻的。要先吃了百毒不侵才行。” “花公子厉害。” 石惊云一怔,忙从刚刚的药瓶里取出一小粒百毒不侵吞下了肚子。 桌上有温热的白开水,他吞下之后,拿了一小杯和下去,嘴角挂着惨白的笑意,道:“这不会就是?” “没什么,这只是断魂香。” 花兰轻轻的眨了眨眼皮,淡淡着笑道。 “哎哟,你要吓死我。” 石惊云夸张的拍了拍胸口,这时,芍药已经将茶端了进来。 两人出了内室,房里有人不便说话,花兰便和石惊云出了房门,找了间无人的房间进去,关好了房门,忙问:“石兄这几日,可是有臭袜子师父方面的消息?” 石惊云来的路上,接到了丐帮传来的消息说了,京都城方面的一切消息突然之间一下子中断了。这让他大骇,而另一方面的消息,更加让他大惊失色。 灰披风的一只小蚂蚁,让丐帮的人查到了,此人正在蜀南的怀王府。 怀王已经称帝,怀王府此时已经迁到了皇宫。灰披风的人在怀王的皇宫里,这意味着什么? 也就在几日前,丐帮在蜀南的消息也突然间的中断了。 京都城下消息中断了,蜀南的消息也中断了。 石惊云预感到了不妙,便问花兰:“寿安王这方面的消息怎么样?” 寿安王就在花兰的隔壁房间,吃了晚饭就回了房。眼下,还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 花兰茫然着注视着石惊云,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 “寿安王,还好,怎么?” 第三百二十一章 奇怪的树木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还没弄清石惊云话中之意,外面的房门就轻轻的敲响了几下,寿安王不轻不重的声音传了进来:“花公子,我可以进来吗?” “寿安王,这会子来是有什么事情?” 花兰脸色一滞,她和石惊云对视了一眼,见他眼底闪着微妙的笑意,忙站起身来到门前打开了房门,将寿安王请了进来。 关上房门时,她发现门外的走廊上多了秦河的身影。 秦河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花兰不太清楚,可此刻门外的一幕,让她蓦地警觉了。 如果秦河知道自己是盛安皇后,男女有别,君臣亦是有别,自己刚刚将石惊云带到了这间房间,在秦河眼中是有些唐突了。 寿安王一向对自己恭敬,因为自己冒着盛安皇后的身份,秦河虽然只是一介武将,尊卑上的差异,他还是能够察觉到的。 他一定不会看不出,寿安王对自己刻意的恭敬。 为什么会这样,秦河不会不能意识到。 这样一想,花兰蓦地惊出了一身冷汗来。 哎哟妈呀,秦河这人不知变通。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是盛安皇后,这一路的苦头可是要多了。 石惊云刚刚的顾虑没错。如果乌头找到了加强版的毒草,有秦河这样的木头在,自己是不是就无法接到乌头这方面的消息了? 花兰额头冒出了冷汗,而且,她刚刚品味了石惊云的话中之意,什么重阳宫的四大高手,什么意思啊?这不是连只苍蝇也飞不到她花兰面前,而是连人影也接近不了自己的身边了。 她惊愕着看向寿安王,难道?难道她是被彻彻底底的监视软禁了? “冷静,冷静!” 花兰大瞪着双眼,眸底都是惊恐,气氛瞬间下降到了冰点。寿安王眼底一冷,石惊云一见,忙打着哈哈缓缓气氛:“先坐下,先坐下。” 寿安王走进来就沉着一张冷脸,花兰的脸色也拉下来,两人分别坐在了对面。 当然,寿安王和石惊云坐在了一起。 “寿安王是有什么事情,请讲?” 对于寿安王很刻意的打扰花兰和石惊云之间的谈话,花兰十分的不悦。 寿安王却没有理会她的心情,沉下脸转头对一旁的石惊云,沉重着问道:“你那里有没有,京都城方面的消息?” “怎么,寿安王也中断了京都城方面的消息吗?” 石惊云早有预感,此时也没有太大的惊讶,冷静着道:“看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大概是和怀王有关。蜀南的消息也封锁了。” “我已经派了人回了京都城,再过两日大概就能有这方面的消息传来了。” 寿安王说罢,又对花兰道:“京都城大概发生了什么变故。花公子的行程暂时有劳石兄护卫了,秦河我会带走,花公子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寿安王要走,秦河也要走。这就意味着,表面上,花兰周围的防护防线全部都撒离了。 寿安王这是要做什么? 花兰虽有不解,心里却清楚,寿安王这样做一定是另有安排,便点头:“好吧。” “明日一早,我就动身。花公子一路上的行程?” 寿安王说着,从身上摸出一张地形图铺放在了桌上,指着上面的路线,道:“这张图上,已经标注了花公子行程的路线。花公子可以按照上面的路线标志走,路上自是会有人员接应着花公子。” 寿安王安排的很详细,花兰隐隐觉出不安来,但她没有追问,而是仔细的将地图收好,回房拿了百毒不侵交给寿安王道:“这些防患于未然,一路上多加小心。” 寿安王早试用过百毒不侵,眸底一丝温柔掠过,收在了袖内,对一旁的石惊云道:“花公子的事情,就拜托给石公子了。” 石惊云淡然一笑,算是做了回答。寿安王将石惊云请到了他的隔壁房间休息。 花兰回房间时,桌上的草药已经被春蚕收拾干净,装在了备好的药盒子里。 花兰调制好了解药,一一装好药瓶,又偷偷的将它们放在了百宝盒内。 芍药已经好了很多,春蚕又煎药给她服下,此刻,正安静的睡在一旁的软榻上。 春蚕将花兰扶上床,拉了被子盖上,站在床头,欲言又止的犹豫了一阵,转头闷声不响的爬到了自己的软榻上。 夜深寂静,春蚕是个急性子,心底有话存不下。此刻要说什么,一定是可有可无的话,花兰也没在意,拉下眼皮闭上眼睛睡了。 次日一大早,寿安王就悄悄带着秦河出了客栈,快马加鞭赶往了京都城。 客栈的兵将一走,原来的东家和掌柜就回来了。 他们诚惶诚恐着将花兰几人送出了客栈,又忐忑不安的将他们目送出了小镇。 马车跑出二百多里的时候,到了一大片的山岭的狭口。 石惊云看了四周高耸云霄的陡峭山崖,让花三停了马车。 她急得寿安王留下的地形图上没有这片大山的标志,突兀着出现这片群山,又很陡立险峻,这让他不由多了几分怀疑。 “花公子,走了这么远的路,不如暂时先休息一下再走不迟?” 他扬声说着,打马向前面跑了出去。 狭口的山势有点像是个闷葫芦口,如果前面的地形真的就是闷葫芦,人走进去,怕是有些危险了。四周如果设伏,葫芦口一封,很容易困在了死地。 寿安王是个谨慎的性子,不可能会有这样大的疏漏,但防不胜防,这让石惊云不得不多着警惕。 他打马来到了峡口,往前一看。前面的道路很宽阔,竟然大了主道的一倍还多。再看前面,宽阔的山道一直向前延伸,前面只有一个稍稍探出的小山,斜斜的挡去了一侧,可以看到蜿蜒而前的另一处宽阔的山道。 这一片大山,山势很高,四周高茂的树林很多。秋风吹着树叶,黄橙橙哗啦啦一片响,看不出周围会有什么危险。 石惊云勒住了马缰,审视了几秒,便打了马向前跑去。 他要仔细的检查一下前方的出口,他心底存着怀疑。 明明地形图上没有的地形,怎么突然冒出这片大山来? 花兰见石惊云谨慎,拿出地形图也谨慎了起来。 就连春蚕出也看出问题,吃惊着道:“主子?大公子这张图会不会出了错,咱们真的应该这么走吗,春蚕心底慌的很?” 慌什么? 花兰一挑眉色,前面不是有石惊云,一切都会有结果。 她从马车上下来,锦瑟也随之跳了下来,看了看周边,道:“花公子,这里好像是有些奇怪。” 锦瑟指着两边的山崖,“这些树都在长得太古怪了。” 花兰顺着锦瑟的手指,远远看了过去,前面陡直的峭壁上,探出许多火一样红的树枝来。 这些树木的叶子如同落日的火烧云一般红的耀眼,仔细的看,却不是红枫树。而是一种 类似于松针一般的繁茂枝叶。 花兰也是初次见到过这样的树木,再仔细的看。 这些树木悬挂在峭壁之间,每一颗都很有规律,上下错落着,远远的看过去,似是一种阶梯状的分布。 第三百二十二章 编号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主子,这些树好漂亮,就像是挂在山崖山的流云一样,太美了。” 春蚕的视线落在远远那大片红的似火的山崖上,不由赞叹了起来。 她这一叫,一旁芍药的 视线也被吸引了,几日的汤药调理,芍药脸上的惨淡苍白已经渐渐多了红润,木木滞滞的眼神少了些空洞。 峭壁之间的这一层层如火红艳的树木,一如红绸般舞姿婀娜在风里,添上上下金黄金黄的斜照,美得令人窒息。 几人呆呆被这一大片的美景吸引,就连锦瑟也渐渐打消了怀疑。 锦瑟一走神的这功夫,大道上驶来一辆马车。 这辆马车很普通,驾车的是个衣着朴素的老汉。 老汉一脸的憨态,大概是不急着赶路,手上的短鞭有意无意的轻轻打在马屁股上,看上去似是镇外村庄上的庄户。 马车上架着简单的木质结构的车篷,只有前面有个暗灰色的粗布车帘。看情况,车篷内坐上两三个人还是绰绰有余。 老汉有五六十岁的年纪,花白的胡须,花白的头发围着条暗灰色的头巾,正神态悠闲慵懒的靠在车辕的一侧,脑袋一摇一摇的向前倾着,似乎是在打盹。 大道上很宽阔,花三渐暗来了马车,就将马车向路边的一侧赶,让出一部分的侧路来,刚刚好 通过这辆马车。 老汉的马虽然是匹老弱的骡马,似乎很通灵性,这边的马车让出路来,它就加快了脚步向前开始跑起来。 马车的车速一快,就惊到了昏昏欲睡的老汉。 老汉猛然一惊,随即生起气来,挥了鞭子就用力打在了马上,大声斥责起来:“跑什么跑,叫你跑,你想颠死我,是不是?” 他坐在车辕上,两条腿悬在半空里。马车用力向前一窜,他又迷糊着打着瞌睡,差点就被摔了下来,唠叨上两句算也平常。 大家都没注意到,老汉在低头经过花三身旁时,眼底闪过了的阴狠。 这时节,锦瑟正站在马车的另一侧,她的旁边是芍药,而花兰和她之间不仅隔着芍药,还有一个重重。 空旷旷的原野,前面是突兀的群山,所有人的视线都关注在了狭口,等候着石惊云出出现。 花兰巧的是,她正站在大道的另一侧,而锦瑟的视线刚刚好被马车的车篷挡住了。 刹那间,老汉赶着马车已经来到了花兰近前,正这时,老汉突然间从车上站起身来,很气愤的跺着脚,这时的骡马又不听话的向前一窜。 气得他扬起鞭子狠力的打骂起来,“你再跑,再跑?快给我停下,快停下!再不停下,回去就把你宰了吃肉。” 老汉这是在和骡马较上劲了,声音到了花兰近前,她便好奇的转过头来看。 花兰转头的刹那,老汉的马鞭已经扬在了半空中,马又是猛力的向前一窜。老汉本是站在了车上,加上半睁着睡眼惺忪,扬着的马鞭就斜斜的向花兰这边摔了下来。 “不好,老伯?” 花兰大惊,忙紧追了两步跑了过来,双手急切的去接即将摔下来的老汉。 她的双手还没接触到老汉,就见车帘一挑,窜出两条手臂来猛然的将她一把抓住了,花兰还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有一条手臂伸了出来了,两下一个用力就将她拉上了马车。 再看车辕上即将要摔倒的老汉,右脚在车辕上轻轻一个倒勾,身体向上一挺,跃身回到了马车上。 “啊?” 花兰在双手被抓的刹那,大叫了一声,瞬间,自己的身体已经被牢牢的拉进了马车。再张口已经没有机会,一只大手狠狠的捂在了她的嘴上,饶是她有百毒不侵,也难防着脑后被人重重的一击。 她只张了张眼皮,眼前模糊着人影一晃,随即沉在了无尽的黑暗。 马车的速度电光火石般,忽然飞一般的向前冲向了狭口。 “主子?” 春蚕惊得脸都惨白了,嘴巴长着不知道要喊些什么,急忙忙慌着两只手向马车追了下去。 锦瑟只稍稍的怔了怔,便身体飞一般的奔跑出去。 这边的花三都懵住了,怔了几秒,连忙喊芍药上车。 芍药吓得腿都僵直了,整个人怔在了原地,两只手惊恐的捂在脸。 总算是重阳老祖的汤药管用,芍药虽然惊慌失措,却没有发狂的大声喊叫。 这边花三见状,急忙跳下车,拉了她的手,将她扶着塞进了马车里,打马在后面追。 按理说,前面有石惊云,后面有锦瑟姑娘几人,这辆马车跑也跑不太远。 可是,奇怪 的是,当锦瑟快速的跑进狭口时,大道上根本就没有了马车的踪影。 “主子?” 春蚕跑了过来,急着大哭起来:“主子,您在哪儿呀?可别,可别吓春蚕,春蚕胆子小。” 她急跺着脚,惊恐万状的抓扯着头发,发狂的向前冲,更大声的喊叫起来:“石公子,石公子!您在哪儿,在哪儿?主子,主子!” 山间回荡着春蚕凄厉的哭声,很快传出了很远。 石惊云正骑在马上往回走,听到春蚕岔了音喊叫一惊,忙快速的打了马跑了过来。 山道上的土层中还残留着马车碾压过的痕迹,可转进了狭口十米之处,这些车辙的痕迹就消失了。 几人焦灼着开始四下寻找。 花兰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阴冷的暗室里,地上映着一缕微弱的月光。暗室里除了一扇很小的窗户,就是角落的一张小床,其他什么也没有。 “这是什么地方?” 花兰摸索着冰冷的床边坐了起来,脑袋上缠着一圈粗布的布条,再摸向脑后,隐隐的疼痛袭来。 她冷静了一阵,这才渐渐梳理着之前的记忆,自己在昏迷之前是被什么硬质的物体击中的头部。手指在头部摸索,触及到结痂的伤口 ,大概是被道具的刀柄用力撞击了一下。 “滋!” 伤口很疼,花兰呲了下牙,昏暗可可里,她看清了房间的门上有个铁窗口。 自己这是赤裸裸的被绑架了。 花兰隐忍着疼痛,渐渐开始审视着自己目前的处境。 她回想起自己被抓住双手的瞬间,那是两蒙着黑面的黑衣人。 看装束,不是清规门的人,会是谁?灰披风,亦或是,清堂门的人? 花兰的脑海瞬间转了转,立马就躺了下来。 敌在明,身在暗。在没有 摸清楚事实之前,还是按兵不动最好。 不过,花兰明白的时候有些晚,她刚刚躺了下来没几秒,暗室的铁门就被打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个披着披风的男子。 男子披风的帽兜遮住了半边脸,看不到他的眼睛,听他冷哼了一声,阴沉沉着道:“301,别来无恙?” 灰披风? 花兰下意识的脑海一闪,她认出了这身装扮,石惊云曾经不止一次的提到过。 301 ?这个数字,她很熟悉,这是在横丘镇的一家客栈里,黑衣人留下的那张字条上的数字。 她也终于醒悟了,301不是什么暗示信息,而是她原主的编号。 第三百二十三章 被困荒岛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原主的编号,这意味着什么? 这是一个强大的信息量。 花兰一边摸索着坐在了床边,一边错愕着看着灰披风:“别来无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之间之前很熟悉吗?” 灰披风没有回答她,而是冷厉的凝视了她一阵,似乎是在审视和怀疑,之后便转了身走出了暗室。 “喂,怎么就走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301究竟是什么意思?” 花兰忙从床上跳下来,追了过去。她追到门边,摸索着阴冷冷的铁门,透过铁窗的小洞口,向阴暗暗的走廊上正渐渐走远的灰披风大声喊了一阵,直到走廊的脚步声消失渐渐昏暗了下来,这才沮丧着回到了床边坐下。 这到底会是什么地方? 暗室的窗户透着淡淡的月光,虽然窗口很小,但这点月光说明了这里一定不会是地下的暗室。 花兰丈量了一下窗户的高度,要想爬到窗口看清外面,凭着自己的力量是很难的,又向左右扫视了一圈。 整个暗室除了一张小床可以利用之外,什么也没有。 妈呀,幸好,这是古代。没有高科技全方位无死角摄像头。 这张小床并不高,却是实木的薄板拼接而成。 这样的礼遇,大概是和301 这个数字有关。 花兰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缠绕的布条,心下有些后悔。 她花兰如今除了银子之外,几乎是什么也没有了。得天独厚的百宝盒,怎么就连最基本的生存食物都没有? 至少,在这样的艰难条件下,能够弄点吃的填饱肚子才行,喝的也没有,嘴巴都干的冒烟了。嗐,失策! 她的目光从铁窗微弱的月光下移到了冷冰冰的地面,心底生者绝望,又移到了床上。 就算是没有吃的喝的,有根绳子,或者梯绳什么的不也行?嗐,失策! 窗户太高了,窗口很狭小。不过,上面有铁条,铁条上绑个梯绳什么的,应该问题不大一定会很结实。 花兰沮丧的坐在床头想了一阵,决定先试探一下,于是走到了门边,扒着铁门上的窗口开始向外大嚷大叫起来。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啊?啥情况?既然大家都是老熟人,总得来点吃的喝的吧?总不能把人饿死吧?饿死了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话说,一点好处也没有,是不是?老熟人啦,就这待遇,也太抠门了吧?” “来人啊,不行啦,我要出恭,出恭!不出恭不行啦,要尿裤子啦?” “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我要出恭,我要出恭,这一次真的不行啦,我要拉屎,要拉裤子啦!” 花兰大嚷大叫了一通,嗓子都喊冒烟了,空荡荡的黑暗里,除了沉闷的回响和空气,没有任何的声响回答着她。 是没有人,还是故意整她? 花兰嚷叫了一阵,见没有丝毫的回音出现,又仔细的支着耳朵听了听,确定了空气了没有任何的气息。 “真是小气!” 她嗤之以鼻的大骂了一声,悄悄着摸索到了床边,开始小心着将小床向墙边的小窗口拉过去。 木质的小床,稍稍拉动就会发出吱嘎嘎的响声,床一响,花兰也有招数,她就开始大声的嚷嚷起来。 “有没有人啊,我要拉屎!” “吱嘎嘎……” “有没有人啊,我要尿裤子啦!” 她是想借助木床的高度,踩在上面有机会靠近小窗。这样就有可能爬上铁窗观察道外面。 虽然窗口只有一尺见方大小,逃跑的机会渺茫,至少算是有了一线的生机,她的百宝盒里不是还有信炮吗? 花兰将床拉到可小窗下面,距离自己的高度还有两米左右。 特么的,一个暗室整的这么高的窗户? 她在黑暗里呲了呲牙,摸了摸身上。她的腰上系了条腰带,可这太短了,由摸了摸头山缠绕的布条,一层层应该有个三四层。 脑后还隐隐作痛,她狠狠着咬了咬牙,此时也无其他办法了。 她见布条一点点的解开,幸好,脑后的伤口并不大,解开之后没有出血。又试了试长度,也有一米多一点。 哎哟,这可咋办,不够长度? 木质的小床只有软草垫子,要想接上长度,就得将衣裳撕成一条一条了。 花兰无助的戴着眼睛坐在床边想了一阵,为了这一线的生机,把自己整成个衣衫不整,是不是值得? 她出门时,穿了件浅青花的锦袍,内里是一身贴身的棉布衣裤。 大概是腰带的原因,此刻就算是保全了她的名节,衣冠,楚楚! 锦袍的面料是锦缎,不仅结实而且耐磨性能极强。 没办法啦。 放了信炮一定会打草惊蛇,在没有弄清楚周边的环境之前,花兰可不能冒上这样的风险,露出底牌来。 何况,她来了之后,这帮家伙一定占了她的便宜,搜过她的全身了。 也幸好,花兰也不在乎什么名节,反正这身体原本就不属于她。 花兰经过了谨慎权衡,还是决定将袍子撕下几条来。 要她躺在这间阴暗潮湿的暗室,坐以待毙,她的心不甘。 说干就干,花兰将布条放在了床头上,拉起了袍子的边角就要撕下一条。 正这时,冷不防,门上现出一声冷哼。紧接着铁门一响,吱嘎一声,灰披风闪身站在了门外。 他冷冷的凝视着花兰,嘴角勾起一丝阴暗暗的笑容。 “不愧是花公子。” 花兰正拿着袍子一角,准备着将袍子角撕成一条的用力动作,灰披风的突然出现让她突地一愣。听他这么一问,倒是气得没了脾气,笑道:“这话是怎么讲?你说我和你是旧相识,骗鬼是不是?哪有老朋友见面是这样待遇的?我问你,301是什么意思?你也回答不上来。我拉个屎尿了裤子,也每个人理。 你把我关在这里算什么回事?吃的,喝的,一样也不给。还不气着本公子……” 花兰说的时候,暗暗观察着灰披风的神色,见他的嘴角稍稍动了动,阴暗暗多出了一丝得意。 这是故意在整她的意思,好,你整我,我就给你整个面目全非。 “刺啦!” 花兰将袍子的一角用力的撕扯下一条来,“就这么着吧,我总得想点法子自救,要不然,死在这个鬼地方,有点冤枉。” “呵呵!” 灰披风阴暗暗的得意加上了猖狂的冷笑:“怎么,花公子是打算栓了绳子从这个小窗口逃出去?还是打算套在脖子上去见修罗大人?” 他又嗤之以鼻着冷哼了一声,“我劝花公子还是老老实实在这里省点力气吧。这里可是荒岛,方圆四处都是湖水。岛上的野兽可多,有毒的蛇更多。这些野兽凶猛无比,蛇更是阴毒。如果花公子喜欢出去溜达,我倒是不介意花公子走正门。跳窗户的危险,还是算了。小心摔断了腿脚。” 第三百二十四章 这里是皇宫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荒岛? 花兰心念一动,她仔细的嗅了嗅周边空气里的气息。 空气里没有冷硬的海风气息,如果是荒岛,不在海里,会是什么地方? 是湖泊,还是人工的庄园小湖? 她的心思转的很快,见灰披风松了口可以出去,顺坡下着道:“嗐,早说可以出去不就行了。” 她又淡淡着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也知道我是姑娘。姑娘的名节可是最重要的,你瞧你这屁大点的地方,众目睽睽之下。我一个姑娘家,拉个屎方便一下,多不方便?何况,我还饿的肚子,这都多久没吃东西啦?已经是潜心贴着后心了。花某还管什么毒蛇猛兽之类?” “哼!” 灰披风冷冷的哼了一声,阴鹫着道:“花公子请放心。花公子是请来的客人,自然不会受到委屈。” 他说完,转了身出了铁门,“咣当”一声,铁门再次冷冰冰的关上了。 “喂,喂?我说你这是啥意思啊?人都关在这里了还不委屈?这是客人该有的待遇吗?有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花兰可不能放过这一切追踪蛛丝马迹的机会,大声嚷着不住的怕打着铁门。 拍了好一阵,喊了好一阵,也别说,还真有了动静。 过了不久,来了个老仆人打扮的婆子。 这人探着脖子向暗室里看了看,转着一双狡猾的老鼠眼珠,伸手推开了铁门,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 她小心着走到花兰面前,很恭敬的施了个礼,眯着一双笑眼道:“老爷吩咐了,之前慢怠了小姐,是因为小姐不记得之前的许多事情了。如今想了明白,小姐病着,这样的环境实在不宜小姐的身子,所以派了老奴过来,伺候着小姐。” 婆子说着,向门外站着的两个小丫鬟使了个眼色。 两小丫鬟十二三岁的年纪,机灵又麻利,走进来恭敬的行礼,伸手来搀扶着花兰。 “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花兰反感的挣脱了两小丫鬟的手,侧身站在一旁,戒备的看向婆子,问道:“你说我是小姐?你倒是说说看,我是谁家的小姐?您又是哪家的妈妈?难道,您早先认识了我?” “哎哟,我是张嬷嬷呀?小姐真的是什么也记不起来了。你这自小可是吃了奴婢的奶长大的呀?” 张嬷嬷脸上有些激动,眼底 阴冷一闪,满眼闪出水光来。过来抹出两把眼泪,伤感着指着两小丫鬟,道:“这两个丫鬟,小姐也记不得了吧?这是小花和小菊,之前都是一直服侍着小姐您的,您怎么就记不得她们了?” 她这里一边试泪,一边吩咐着小花和小菊,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小姐扶回去?夫人都快急死了。总算是将小姐找了回来,母女能团聚了。不能耽误了时辰。” “不是,不是?” 花兰的脑回路有些混乱,两个小丫鬟上来搀扶,是不敢用强。她几下就挣脱了出来,吃惊着问道:“等一下,等一下?就算你是张嬷嬷,王嬷嬷,或者李嬷嬷。我总得知道我是谁吧?你这一不说清,二不说明的。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哎哟,小姐?您当然是花兰小姐,您还能是谁?咱们当然是会府里去了,还能去哪儿?” 张嬷嬷早的眼窝都干了,这时不断的眯着,一脸心疼的模样,让然人看了就是一个假。 花兰此时早冷静了下来。 哦,灰披风这是要干嘛?自己失忆了,这是不假,难道这是在打亲情牌? 是要唤醒原主身上的记忆吗,还是另有阴谋打算? 花兰自小学医,曾用很多方面唤醒过原主的记忆,都失败了。灰披风的这一招,忽地让她灵机一动。 花兰? 好巧,难道原主本名和自己一样就叫花兰?面前的这个张嬷嬷,分明就是熟悉原主的人。 小姐,一个小宫女的身份,会是谁家的千金小姐? 她暗暗的观察着张嬷嬷的举止,她虽然眼底闪着阴沉的狡猾,但这眼泪倒是真实可信的。 一个人的眼泪能说流就流,这可不是都能装出来。 再冷眼去看两个小丫鬟。 两个小丫鬟,叫小花的是张小圆脸,鼻子圆圆的,上面长着几个褐红色的小雀斑。圆圆的眼睛,水灵灵透着机灵,但眼色中担忧没有。若是见了旧主人,至少担忧和久别重逢的激动还是应该流露些,而小花的眼中,分明多着恐慌的惊惧。 再看小菊。小菊长着一张单纯无邪的小脸,虽然不乏机灵,很明显有些受到专业训练的冷血和僵硬。脸上带着焦虑,眼底却是麻木的无情。 小菊较之小花多了速度和力量。花兰看出来,这是个有身手的丫鬟。 谜底是要伸手揭开,才能看到真相。 花兰暗暗打定主意,拉下脸来,道:“你说是要带我回府。先要说清楚我这是在哪呀,否则糊里糊涂的这是要带我去哪?要是,带着我去什么青楼妓馆的,我可不去。” “哎哟,可折煞死老奴啦。” 张嬷嬷又挤出几滴眼泪来,这回她可是真的被花兰的话吓到了,急着:“您这是要吓死奴婢呀?您是什么身份?别说是 刚刚的冷玉,即便是陛下,也没这个旨意下呀?” 小姐,您是金枝玉叶的身份,陛下已经宣下了旨意,要封您为公主。回府之后,等您一切康复如初,皇后娘娘就能颁旨意啦。这里是皇宫的御兽园,这里可不是人呆着的地方。咱先回康宁府,太太都望眼欲穿啦。谁个有胆量,要把您送到那种地方。老奴还要不要脑袋啦?” 康宁府?这是什么地方? 花兰没动脚步。 陛下?公主?这是什么解释? 她很怀疑着看向了张嬷嬷,问道:“这位张嬷嬷。您这话是在嘲笑本小姐是白痴吧?没错,本小姐的脑袋是被什么东西挤了一下,什么也记不得了。可是,就算是这样,也没傻到什么也分不清楚了吧。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今的小皇帝才十岁,就算这里是皇宫,本小姐也没道理封个什么公主的吧?” 小皇帝才十岁,二先皇已经驾崩数年。这公主是哪门子的封号?是小皇帝的子女,还是小皇帝的姐妹? 若说姐妹,小皇帝大概是没这份权利好像是吧?若说是子女,太特么的胡扯,小皇帝才十岁? 而且,而且,如果这里是皇宫? 特么的寿安王这只鬼在哪儿,难道灰披风是和寿安王有关? 而且,而且,而且! 花兰惊愕着心里一跳,难道自己已经昏迷了很久了吗? 第三百二十五章 康宁府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越理越乱,索性不想了,目光怀疑的落在张嬷嬷的脸上。 张嬷嬷见状,脸上也不急,眼神带着笑,和气着道:“小姐,这地方太阴冷了些。您又许久没用膳,夫人在府里望眼欲穿,有些话,老奴不好再讲,还是回去有夫人给小姐说清清说明下的好,总之,小姐不必担心安全,冷玉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张嬷嬷一再提到冷玉,这让花兰警觉了起来,她的脑海闪出一张遮住的半张脸来,试探着问:“冷玉就是那个披着披风的人吗?” “哎哟,瞧老奴这张嘴?” 张嬷嬷自知说了不该说 电话,伸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抽了两巴掌,又堆笑着道:“老奴身份卑微,有些话不该讲的,还请小姐不要为难。咱们先回府,等小姐吃了东西,有了精神,什么事情都好讲了。” 张嬷嬷一再说,花兰大脑一转,就想通了。 左右都是困住了,管他们在搞什么鬼。要想弄清所有的一切,暂时这种情况,还是将计就计的好。总之,已经很糟了,还能更糟糕到哪里去? 话说,不管是什么地方,只要是外面,不是还有信炮吗? 丐帮的人无处不在,信炮一点,还怕找不到石惊云? 花兰仔细权衡了利弊,便装出温顺的样子来,道:“那好吧,还请嬷嬷前面带路。” “这就好,这就好。” 张嬷嬷见总算是说服了花兰,这才暗暗松了口气,陪着笑脸,吩咐小花小菊两个丫鬟过来搀扶着花兰。 花兰手一拦,眼底闪着轻轻的诡黠,微笑着道:“你们前面带路就好。” 小花和小菊悄悄请示了张嬷嬷,见她默许,低着头走在前面,张嬷嬷跟在了花兰身后。 几人出了暗室。 暗室的外面是一条长长的暗道,却不是漆黑黑一片。昏昏暗暗走了一刻钟的时间,前面出现一道阴冷的铁门。 小菊先走了几步,伸手打开了铁门,立时暗道射进来大片的月光来。扑面而来的,还有淡淡的青草味道。 花兰的眼睛在暗室里适应了太久,突来的皎洁月光让她的眼睛有些难以适应,伸手遮住了视线,好一阵,才缓步走出了暗道。 走出来,果然感受是一座小岛是气息,月光轻柔的挂着苍穹,正是深夜最大最亮 的时刻,四周寂静的湖水蒸腾着水汽氤氲,微风四起,扑面的湖水气息非常的浓郁。 “小姐,快上轿子吧。这地方可不是人呆着的地方。主人养的 东西可怪着呢,野兽多,还有有毒的毒蛇,咬上一口,人就没得救啦。” 张嬷嬷小心的指着门外不远处的一顶华丽小轿,谨慎的向小花吩咐着:“还不快点扶着小姐上轿子?” 花兰注意到,她出来的地方是一排暗房,多半隐在了地下。看不清是有多少间的房间,不过一尺见方的小窗倒是很亲切熟悉。她暗暗的数了数,一共有八个这样的小窗。 会是八间暗室吗? 她将目光收回来,顺着主道的护栏向四处看,果然看到不少散养着猛兽。那八扇小窗正对着几只海碗粗的巨蟒,大概是暗室的人,只要一有头要探出来,立即就会被咬住吞掉的吧? 花兰惊出一身的冷汗来,好险,幸好自己百宝盒内没有绳子,若是不然,自己的莽撞岂非是成了这些巨蟒的口中美味? 冷玉这家伙是太阴毒了,竟然将自己关在了这样的地方。 这座荒岛连接着一条长长的曲桥,再放眼望四处,一座座辉煌巍峨的宫殿展现在花兰眼前。 这些宫殿匍匐在清冷冷的月光下,如同一只只蛰伏酣然的巨兽。仔细着看,还能看得出泛着冷光的宫墙和琉璃瓦还有新鲜的痕迹。 小花和小菊过来搀扶花兰,张嬷嬷恭敬的陪着笑脸在前面挑着轿帘。 花兰上了小轿,车夫抬起小轿桥上走,脚步又轻又稳。小花和小菊走在轿子的两侧,跟着前面引路的张嬷嬷。 一行人过了玲珑曲桥,开始子宫殿的宫墙里穿行,走了好一阵,才来到了宫门口。宫门口的侍卫大概是打了招呼,见了轿子也没拦着,开了宫门放了行。小轿出了宫门向西走,这是一条通向康宁府的大道。 小轿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走了大约有半个时辰,这才来到了康宁府的府门前。 花兰一路掀着轿帘的缝隙向外看,皇宫的宫墙畅通无助,大概是这位张嬷嬷十分的熟悉,出宫门时,她还见到守门的侍卫对张嬷嬷十分恭敬的行礼。 张嬷嬷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花兰看出来,这里绝不是京都城的皇宫,皇宫的宫墙和宫殿毫不相同不说,就连宫门口的侍卫穿戴也很不同。 来到康宁府门前,张嬷嬷刚走上华丽的白玉台阶,府门就左右大开了。守门的小厮忙过来给张嬷嬷行礼。 张嬷嬷只昂头高傲的抬了抬手,小轿就轻缓的抬进了府门。 花兰将一切看在眼底,默默想了想,看来这位张嬷嬷说的没错。 自己的身份的确不似是普通世家的小姐。 康宁府的气派不亚于皇宫,小轿穿过前院,来到内院的一座庭院凌厉放了下来。 “小姐,您先在院子里好好洗个澡换了衣裳,老奴这就去安排人给您准备膳食去。您吃好了,就放心美美睡上一觉,夫人若是醒了,老奴这就禀报。” 张嬷嬷一边掀着轿帘,一边打折书扶着花兰从轿子里出来道。 花兰下了轿子,眼前是个花香四溢的幽静庭院。 庭院里有正房三间,左右厢房,中间是一个很大的花园。花园里有个水池,里面的游鱼很多,不时探着脑袋,荡出一圈圈的涟漪。 水池的一角摇曳着阵阵荷香,硕大的荷叶在月光下时隐时现,洁白如玉的荷花在月光下晶莹曼妙。 花兰仔细看了看四处,康宁府占地面积很广,站在这座庭院里,四周都是重重叠叠的殿宇,想要出去都会迷路,别说是放信炮了。 摸不清环境,不能打草惊蛇,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见机行事步步为营了。 花兰打定了主意,顺从的跟了小花和小菊两个去洗了澡。 洗澡的环节,花兰是明白了。这是为了换下她的那身不合时宜的男装。 张嬷嬷一口一个小姐的叫着,自然花兰洗了澡,换下的男装自然是不会再见到了。 张嬷嬷倒是好找理由,眯着眼睛解释着:“小姐身份尊贵,不好整日历穿了男子是衣裳四处走动。而且,这些衣裳,十分不符合小姐端庄淑娴的气质。” 花兰不想再张口了,这时节,还是先摸清楚状态最要紧。 这特么的,究竟会是什么鬼地方? 洗了澡,小花过来帮着她梳头。花兰的秀发又长又顺滑。 坐在梳妆台前,乌黑的发丝还含着水汽,小花灵巧的手指不停擦拭着一缕缕发丝,不大会的功夫,发丝上的水汽就擦干净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清荷苑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小姐真是倾城绝色的美人,娘娘见了一定非常欢喜的。” 小花擦干了花兰的秀发,找了条花带将花兰的秀发绾了个结子系好,又小心着问:“小姐,要不要再插上支簪子?” 梳妆盒里的首饰可真不少,光是金光灿灿的金凤步摇就有五六只,还有各种名贵宝石的珠花,看得花兰的眼睛都花了。这可比上她在皇宫里时 盛安皇后的首饰还要华丽。她不禁撇嘴,盛安皇后真是太可怜了,竟然比不上这家府邸小姐戴的首饰。 她这里暗暗郁闷,眼神在首饰盒上流连,随手拿了只白玉簪子插在了头上,淡淡着看向身后一脸讶异的小花,道:“就这只吧。” “可是?” 小花想说什么,目光遇上花兰眼底的厉色,低了头退到了一旁。 房间里出奇的安静,花兰暗暗窃喜。 看来,自己说什么,这两个小丫鬟还是不敢不从。 于是胆子也大起来,起身走到了一旁的桌边,拿着桌上的糕点,一边吃,一边轻描淡写着问:“不是去准备膳食了么,怎么这么久了还不来?” “小姐,请您稍稍再等等,奴婢这就去催催。” 小姐见花兰坐在了桌旁,忙麻利的将一碗银耳羹递了上来,说完施了礼退了出去。 花兰的银耳羹,还没有喝完,这边桌上的菜肴就端了上来。 饭菜只有四碟一汤,四碟荤素各半,汤是紫菜蛋花汤。 这四样的小菜做的精致,不仅颜色鲜亮,摆盘也是极为的讲究精致。 一道白鹤展翅,白鹤的羽毛都还是一条条的雪白银鱼堆叠,雪白白的翅膀振翅欲飞,不仅好看还是香气扑面。另一道,锦鲤报春,都是一丝丝的嫩牛肉和五样新鲜时蔬堆砌而成,鲜活活的锦鲤呼之欲出。白花饮露芳香四溢,林间滴响清新扑鼻。就连紫花蛋汤也是别具特色,蛋花在碗里如盛开牡丹,那一点点紫菜轻盈的散开,一如金蕊点墨般美轮美奂。 哦,天哪,康宁府的菜肴真不亚于皇宫里的御膳。 花兰暗暗惊奇,好在,这样的美味饮食,她是在皇宫里早见识过来,此刻也没少见多怪的大惊小怪。肚子憋憋的,管他厨子的刀工有多细致和认真,甩开了腮帮子大吃了起来。 风卷残云之后,花兰抹了抹嘴巴,向小花和小菊,一摆手,吩咐着道:“你们两个在外面给本小姐好好守着。本小姐要睡了,任何人都不准打扰进来。否则,打扰了本小姐的美梦,晚上咱就谁也别想安生了。本小姐这病可不好治,惊悸了睡梦,三天三夜也睡不着。” 花兰这一吓唬,小花和小菊两对视了一眼,眼底闪着惊惶,齐声低低着头,说了句“是”,退出了门外,小心着关好了房门。 房间里只剩下了花兰,她悄悄着吹熄了灯,借着皎洁的月色凑到了窗边向外看。 她是睡在正房的西侧,窗户的对面是水池,窗户下有块玲珑山石,之间点缀着细密苍郁的翠竹。 四周安静得只听得到自己细细的呼吸,和不时传来鱼儿水中跃出水面的声响。 没有人? 花兰向四外观察了一阵,周围的殿宇比之这处庭院的高大了很多,彷如这座庭院是在康宁府的中心位置,是被周围的殿宇严严实实的包围了起来。 “哎!” 花兰暗暗抿着嘴唇,还是先弄清楚状态再说吧,不是说还有什么夫人吗,先睡足了养足了精神再说。 她悄悄的走回到床边,静静的呆坐了两秒,就决定安下心来好好大睡一觉再说。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去睡不着,脑袋一直萦绕着山脉的那个狭口。眼底一大片艳茹炽火的怪树,还有飞驰而来的那辆马车。 分明悠闲中的走着,突然的加速不是马受了惊吓,竟是为了自己而来。 花兰的双手被紧紧的钳住的一刻,自己分明闻到了一股气息。 这气息有些特别,会是什么? 花兰静静的思索着,不似是什么药物,好像是什么特有的味道。 在她昏迷之前,她很刻意的记住了这种味道。 不是草药,也不是什么精心调制的香料,是带着血气杀气的腥血味道。 车上的这几个人,一定是刚刚杀过了很多的人,才赶过来的。 对,是腥血的气味。这味道里的杀气太浓重了,浓重得让她一时气血翻腾了起来。 这些杀手究竟杀过了多少人? 是镇子上的人,还是早上匆匆走的寿安王,或者秦河和一百精锐? 花兰再一想,这些气味突然间变成一股股惨烈鲜红铺天盖地着向眼中扑来,惊得她一睁眼睛,大大的眸子瞪在床顶挽着的层层幔帐上。 床周围的顶部挽着轻烟紫的幔帐,此刻却变成了狰狞可怖的血红。 “是在担心着寿安王?” 花兰大口呼出一口气来,心开始突突的狂跳不止。惊悸了好一阵,她在渐渐开始清醒:“不会的,一定不会。寿安王机智敏锐,武功极高,一定不会有事。” 这样想着,心有开始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毕竟又惊又怕的在暗室里躺了数日之久,刚刚泡了热水澡,又吃了些东西。 花兰在左思右想之中,渐渐昏昏沉沉的睡了。 她这一觉,果然没有被打扰,睁开眼睛时,房里还没点灯,四周昏昏暗暗,窗外的一大片月光撒进来,小花和小菊还静静守在房门的两侧。 花兰这一睡,竟是 睡了十几个时辰。她在床上懒懒着撑着身坐了起来,乌黑的秀发披散下来,衬在月光里,心底一片皎洁的宁静。 她随意的将秀发在脑后绾了个结子,之后向门外问了句:“现在是几时了?” 小花和小菊听到房里的动静,不敢出声,见花兰问,忙推了门进来,轻声禀道:“小姐,已经是戌时了。娘娘过来看过您,说是小姐这些时日劳累,要小姐好好歇着,娘娘就回去了,说是明早会再来。” 康宁府这么奢靡豪华,一定会是什么王侯府邸,小花和小菊提到了娘娘,花兰也没怀疑。 管他,大晚上的,她有三步倒,还怕出不了这戒备森严的康宁府? 等到了府门之外,随便一打听,不是什么都有了。再找个空旷之地点了信炮,不是什么危险都解决了。 呵呵,呵呵,呵呵! 花兰阴阴暗笑,脸色浮上温和,问道:“娘娘就是府里的王妃?” 她的提问,让小花和小菊局促的对视了一眼。 花兰看出两人眼底闪烁的微妙惊惶,怀疑着问:“怎么,你们是有什么要隐瞒的吗?” “不,不是!” 小菊机灵,立马低了头,小花连忙摆手,脸上现着为难:“奴婢只是伺候着小姐的丫鬟,能有几个胆子闻到小姐和主子的私事?小姐您就饶了奴婢吧。奴婢不敢多嘴。” 小花聪明,几句好就将花兰的嘴巴堵上了,倒是让她这兴趣更加浓郁了。 不说就不说,这件事情还能瞒得了几时?见到了这位娘娘,或者什么夫人的面,不是都清楚了。 花兰不便为难这丫鬟,向两人摆了手,低着头木然着思考了一阵,淡淡着问:“娘娘没有什么吩咐吧?说是本小姐不准踏出屋子之类?” “小姐哪里的话,清荷苑原本就是小姐之前住的院子。娘娘早吩咐过了,一定要请小姐多多熟悉熟悉才行。小姐记不起以往的很多事情,娘娘说,小姐不用太急,娘娘会有办法医治好小姐的病情。” 第三百二十七章 帝都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这么说,本小姐是可以随处走走了?” 花兰心底一阵小雀跃,暗暗惊喜着在袖内攥着拳头,脸色仍是淡然着问:“晚膳备好了没有?” “回小姐,晚上早就备好了。之前小姐睡着,不便打扰,御厨已经给小姐温着了。如果小姐此刻要用,奴婢这就去取。” 小菊过来,欠身回道。 之前吃的有点多,又睡了一大觉,食物消化的慢,花兰其实并没有什么饥饿的感觉,于是道:“你去回了厨房,不用备着了,留上一碟子小点心就成了。” “是,小姐。” 小菊应着,又问:“娘娘说,小姐喜欢吃桂花糕,要不要奴婢吩咐了人备上些?” 花兰喜欢的糕点多了,向来也不挑剔什么食物,饿的时候几乎什么都吃,便点了头:“这些,你就随意吧。” 小菊听了暗暗皱了下眉头,嘴上应着,眼底却闪着困惑,犹豫了两秒,又谨慎着道:“小姐,您是要一盘桂花糕?” “不是你刚刚说过的么,本小姐最爱吃的是桂花糕,怎么现在倒问起本小姐来了?” 花兰听出这之间的矛盾来,很怀疑的凝着眉头,戾色问道:“听你的意思,是不是本小姐之前对于什么食物是过敏的,不会就是桂花糕吧?” “小姐,您真是聪明,不过?” 小菊突然间抬头,直视着花兰的眼睛,眼底闪着不可思议:“小姐,不知为何?小姐自从失去记忆之后,不仅口味变了,整个人也变了好多。之前吃的桂花糕,小姐竟然好好的,脸上一点痘痘也没有。” 不是吧? 花兰讶异的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桂花糕过敏体质可是不好治愈。要一十五天药物熏蒸着才能恢复。这样脸上的痘痘也不能完全不留疤痕,会有浅淡的褐色斑痕,要再经过两个月的汗蒸高温天气才能彻底的祛除。 原主的过敏体质,她是没有想到,但摸着脸颊之后,稍稍有了些安心。 还好,这时的痘痘还没出来,还有机会尚可补救。 花兰很谨慎,慢慢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仔细掐算着时辰。丑是到戌时不足十二个时辰,距离发作还有些时间,她忙吩咐着:“去拿了纸笔过来。” “是。“ 小花应着出了门,不大会的功夫,纸墨笔砚就摆到了花兰面前的桌上。 两人默默站在一旁,怀疑着注视着花兰提笔包蘸了墨汁,唰唰唰的写了一个房子,递了过来,“快去按着方子抓了药,煎好端过来。” “可是?” 小花双手接过方子,错愕着看了两眼,转手交个了小菊,不安着小声问:“小姐,您这方子?” 小花心底生疑,不敢不问。可是眼神接触到花兰凛冽的质疑,忙又低下头,不敢出声了。 小菊倒是爽快,应着声拿了房子退出门去,飞快的出了府门去抓药了。 康宁府内就有太医署,小菊很谨慎,先拿了药方去找了灰披风冷玉。 冷玉早打听了花兰拜了臭袜子为师,臭袜子是闻名江湖的世外高人,不仅医术精湛绝顶,武功和玄术更是出神入化。 有这样的师父,花兰学了什么,会了什么,也不足为奇。 他拿了方子仔细的看了看,点了头道:“就按照方子抓药,煎好之后送过去。” “是。” 小菊接回药方,闪身隐在了黑暗里。 夜色寂静,一条黑影快速的离开了皇宫大内,悄无声息的跃下身影,来到了一家草药铺子的门前,上前轻轻的敲了三下。 两轻一重。 掌柜的在里间屋里还没睡下,听到暗号,忙披了衣裳开了门,将小菊请到了店内,又谨慎的向外查看了一番,见没人发觉,这才关了店门,来见小菊。 小菊将花兰开的药方递给掌柜。 “这是?” 掌柜拿了药方,十分不解的扫视了一遍,茫然着抬头,问小菊:“这是按方子抓药?” 小菊的脸色一冷,闪身坐在一旁的椅子山,向后一靠,冷冷着点了点头。 掌柜不敢再问,连忙吩咐了伙计按照方子去抓药。 铺子里的药草齐全,小伙计麻利,很快,药就抓好了。 掌柜小心着递了过来,问道:“督主回来了?” 小菊冷眼一扫,没有回答掌柜的话,拎了药包出了店门。 掌柜不敢多嘴,叹息了一声,悄悄查看四周无人,小心着关了店门。 小菊的举动一直没有逃开墨非的视线,这个一身丫鬟打扮的灰披风手下,竟然会到大街上的一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草药铺子来抓药,一下子就引起了他的怀疑。 这有些不合乎情理。无论是康宁府还是皇宫,都会有最高级别的太医署和司药房。抓个药,还要这么神神秘秘的,有些奇怪。 可他跟踪到了康宁府的院墙之上,自己就没有办法再跟踪了。 整个康宁府都被强大的结界封住了,这个结界,就连时空飞镜都无法打开。 怀王竟然勾结了 清堂门,这是墨非的重大发现。 这里面一定会有阴谋,究竟会是什么样的阴谋?墨非暗暗咬着嘴唇,一定会是和寿安王和盛安皇后有关。 怀王在蜀南已经称帝,改蜀南为帝都,帝号嘉元。 新建的帝都皇城气势冲天,较之京都城的皇宫竟然大了两倍不止。 墨非追到帝都时,他就发现了皇宫里的异动。 整个帝都和皇宫都很意外的安静,就连每日的百官朝拜都免了。 这种安静透着诡异,有种杀戮的诡异味道。 墨非嗅着帝都的空气,平静之中透着阴沉的怪异。 他是被灰披风引诱来了蜀南,走时留了信息给寿安王。 可他并不知情,他的信心很快就被发觉,并悄悄被抹掉了。 他更不知道,他的离开,是让寿安王陷在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洗劫之中。 墨非查出了灰披风的真实身份,却被小菊的神秘行动吸引。他就疏忽了一些疑点,为什么灰披风会将自己的行踪轻易的暴露给他?更为什么皇宫的某处和康宁府突然出现了强大的结界,阻挡了他的视线? 墨非躲在时空飞镜里,萦绕不开的疑团,让他停留在了康宁府的院墙之外。 花兰不知道,整个帝都的乞丐已经被冷玉的暗卫悄悄清除掉了。 当然,他还是疏漏了一个组织,清规门。 清规门的副门主乌头,已经投靠在了花兰门下。 第三百二十八章 小菊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的失踪,墨非是不知情的,但清规门的人知道。 清规门潜藏在地下,他们像暗夜的老鼠一样无处不在。 不过,花兰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换了女装,这是清规门的人没有想到的,也是幸好,墨非的眼睛雪亮。 花兰吃了糕点,小菊也回来了。 药很快煎好了,端到了花兰面前。 花兰让她放在了桌上,取了调羹舀了一勺放在舌尖上尝了尝。 几味草药没有夹杂任何东,这才放心的喝了。 这动作看似在浅尝汤药的凉温,放在小菊的眼底,自然明白花兰动作的深意是对她有怀疑。 小菊出府的时间不短,这说明抓药的地方不是在府内。 花兰喝了防过敏的汤药,放下了调羹起身向屋外走。慵懒懒着问小菊:“这药是哪家铺子抓的?” “回小姐,这是在太伍街的四寿堂抓的药。” 小菊见花兰要出门,连忙过来掀了门帘。她很小心着道:“小姐如今的身子还虚弱,还是在庭院里稍稍走走好了,门外有娘娘的人看着,奴婢怕是惊动了娘娘。” 这话分明是在暗示着花兰不能走出院子。 “就在这个院子里随便的走走,总是躺在床上身子就更软了。” 花兰暗暗一笑,能有第一步,就不怕第二步。能在院子里走走,离着出府的日子就不远了。 她早想开了,这件事情不是急于求成就能解决的事情,先摸摸情况,再循序渐渐,见机行事。 小菊没有应声,她和小花每人提了盏琉璃宫灯,一前一后的照着路面的小径,陪着花兰在庭院里转了一圈,之后坐在了花池一侧的一座六角小亭里。 小亭之内有案几,花兰坐下来,对面的水池正是一大片的荷花和荷叶。 秋夜的风有些潮湿的寒凉,小花拿了见披风回来,披在她的肩头,之后和小菊两人一起提着灯笼站在了左右。 皎洁的月色撒在平静的水池,如同一块澄明的美玉,惊鱼一荡,一圈圈涟漪将月色荡成了晃动的碎白盘子。再一会儿,又归复了原状,明媚中透着调皮。 秋夜的荷风,阵阵的香气更浓郁。 花兰让小花将茶点摆在凉亭里,悠然着坐了下来问道:“这间院子,真的会是本小姐一直住过的。你们倒是说说看,本小姐住过了多少春秋?” “小姐,奴婢也是刚刚来府里才两三年 时间,这些都是听了张嬷嬷之前交代说的,娘娘也一直在说,其他的事情,奴婢真是不知情。” 小花小心翼翼着解释着。 “你们两个都是刚刚进府两三年?” 花兰给自己倒了杯茶,拿起来慢慢着品在唇边,抬眼看向小菊问道:“你也是?” “回小姐,奴婢是刚刚才来的府上。之前的其他事宜一概不知情,这些都是张嬷嬷之前吩咐交代过的。” 小菊低着头,谨慎着道。 “这么说,你们两个都难确定,本小姐真的 就是这间院子之前的主人了?” 花兰淡然着微笑,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垂下去,眼底闪着怀疑,幽幽着品着茶水里的味道。 茶水的味道,清香之中透着恬淡,这味道,她曾经尝到过,只有京都城的皇城宫殿凌厉才会有,是雀舌。 “你们说,本小姐是这庭院的主人,可话都是听来的。难道,本小姐之前连个服侍的丫鬟也没有?” 花兰淡然着口气,将喝了几口的茶杯轻轻放在了桌上,心情郁闷着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小花和小菊脸上,微微一笑,冷厉如电。 她看出小花慌乱的一滞,喏喏着低下了头。 小菊却不然,只稍稍的一怔,便谨慎着道:“小姐,这些奴婢都不知情,如果小姐想知道,等了明日奴婢问了张嬷嬷,再来回禀小姐。或者,明早小姐给娘娘请安的时候,也可以 亲自去问娘娘。” 小菊推了干净,话说到这份上,花兰再问下去,就是故意刁难了。 花兰收了目光那个,很沉闷的将视线投向了荷香阵阵的花池,看了有一阵,气氛十分诡异,便指着几朵摇曳在月色下的白荷花,道:“你们两个去给我将这两朵荷花采来,这荷花的香气太好了,回头放在我房里去。” “是。” 小花和小菊应声答着,相互对视交换了一下眼色,小花就欠了身道:“小姐,这点小事还是奴婢一人就去好了,这里留下小姐一个人,张嬷嬷知道了,一定会趴了奴婢的皮,没有照顾好小姐。小姐是个好心肠的主子,一定不会忍心,还是奴婢去好了。” 她说着,不等花兰回答,提了灯笼走出凉亭,一旁的小菊纹丝未动站在了原地,目光注视着花兰。 花兰无奈点着头,算是应了,眼神无聊的追随着远远走去的瘦弱身影。 这一片的荷花,之所以 簇拥在水池的一侧,其实就是为了方便这边的采摘。 水池旁有座延伸到荷花丛中的曲桥,汉白玉的桥栏,小花一身翠色的衣裳在桥栏之间一闪一闪,不大会的功夫,手上已经采摘了十几朵的荷花。 她捧着荷花回来,小心着问花兰:“小姐,这些荷花够了没有。如果不够的话,奴婢这就再去采些回来。” 花兰从她手里取了一枝,放在鼻下闻了闻,浓郁的荷香,让人有种超然物外的悸动,她点了点头,微笑道:“嗯,这些足够了,你去找了瓶子插起来放在房里吧,分开了放。卧房里,放上两支就好。” “是。” 小花接了花兰递过的荷花,低着头提了灯笼去了正房。 花兰的视线散漫着落在花池中不时被鱼儿痉挛的月色,慢慢的开始出起神来。 小菊守在一侧,琉璃罩灯放在了桌上,沉寂的低着头,如同这周围静谧的一切于她无关。 花兰不时忽闪着长长的睫毛,周围的气息宁静温和,她还是感觉到了冷瑟的寒意。 这寒意,是小花离开凉亭之后,小菊身上散发出来的。 小菊一定就是灰披风,按插在自己身边监视自己的人。 摸清了这点情况,花兰便懒懒着伸了个大懒腰站了起来,淡淡着道:“还是回房吧,坐在这里独单赏月有点凄凉,越坐越是愁闷,头也疼。” 她这边的身子一动,小菊就提了灯笼欠了身子向一侧退了两步。 花兰含着笑意看了她一眼,抬了步子 出了凉亭。小菊随即快步走到了前面照着路面。 这一边的灯光一向正房这边走,房里的小花就收拾好了迎了出来。 两个人小心伺候花兰回了房间,有小心着伺候着给花兰换下衣裳,这才悄悄着退到了房门外面。 桌上摆着盘糕点,一旁的玉净瓶里插着两只含苞待放的荷花。 室内的荷香混合着淡淡的草木香气,花兰注意到了,一旁的案几上,放着只紫金香炉,里面正袅袅燃着一缕缕缥缈的轻烟。 香气有驱逐蚊虫的功效,只不过,这种优雅清淡的草木香气,真的很特别。 第三百二十九章 可疑的夫人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舒服的大睡了一觉,张开眼睛时,室内的已经撒满了阳光。 她刚从床上坐起,门外的小花就轻声着问:“小姐,奴婢打了水,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 花兰从床上下来,小花将水盆放在一旁的高凳子上,帮着她湿了帕子擦了脸,之后扶了她到梳妆台前坐下,很麻利的给花兰梳了个飞云髻。 “小姐,娘娘吩咐说,要是小姐醒了,就去和娘娘一起用早膳。小姐还是打扮漂亮些,今儿上午娘娘说了,府里会有贵客来。” 小花拿了一大朵烟紫色的富贵牡丹在花兰的鬓前比划着:“这是娘娘早上特意到培植院子亲自采摘来的,小姐戴了更是端庄大气又高贵了,您觉得怎么样?” 花兰最是烦厌这些傻了吧唧的花朵顶在头上,这朵富贵牡丹的确是高贵典雅,可她看着就是一个头大。 小花在她头顶压上了娘娘二字,这让她不得不屈服了。 “行吧。” 花兰此刻不得不先妥协,之后再步步为营见机行事。 花兰一点头,就让小花的眼底闪出了惊喜来。她很高兴的将富贵牡丹插好,又在云鬓的一旁点缀了几颗绿松石的金钗,衬得花兰的一张小脸更加娇媚动人。 “小姐真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娘娘见了一定欢喜的不得了。” 这边画好了妆容,那一边的小菊拿来套烟紫色的衣裳帮着花兰穿戴着道。 小姐身边的丫鬟,没几个不会怕马屁的。 只不过,这样的自己,要如何才能走在大街上,意气风发的瞎溜达,这件事情有些费思量。 先见见这位娘娘再说。 花兰暗暗给自己打气,有了第一步,就会有第二步的机会。有了第二步,就能有第三步,三步四步五六步,机会正辉煌灿烂着向自己招手,不利用不是可惜? 花兰挑着眉梢,眸底一丝得意闪过。有照了照铜镜,见自己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高贵优雅的大小姐气质,很满意的点点头,道:“走吧,去见娘娘。” “娘娘?” 小花和小菊低着头悄悄对视了一眼,“这位小姐是真的搞不清楚状况,还是故意的在装糊涂?娘娘不是小姐的娘亲吗?不叫母妃也就罢了,总要称上句‘母亲’大人吧?怎么就娘娘二字这么轻率出口?” 看来,这位小姐不仅失忆了,脑袋一定也烧坏了。 两人心照不宣着怔了几秒,小菊就使了眼色给小禾,应着道:“是小姐。” 花兰跟着两个小丫鬟出了清荷苑,顺着曲折的回廊穿过了几座院子来到一座更大的庭院,来到了花厅。 花厅的主位上,端坐着一位三十九岁的贵妇人。 贵妇人一身浅青色的富贵锦缎,瘦削的脸颊泛着一抹淡淡的愁绪。清秀的面容不算出色,眉宇之间却透着别具一格的傲然绝尘的气息,让人一望之后,便在心底生出敬意来。 她的皮肤很白,细腻中透着红晶莹的光泽,一双眸子灿若星河,点缀上几颗晶莹的水雾,看着人从心底生出心酸来。 “兰儿。” 贵妃人一见花兰踏进花厅,顾不得端庄的仪容,站起身急走着几步来到花兰面前,一把手将她拥进了怀中,泪水夺眶而出着哽咽:“我的儿,娘的宝贝,娘终于见到兰儿了。” 终于,见到? 花兰心底一震,,不知不觉涌出千万般的情绪来。 面前的这位夫人分明着好陌生,却有不可抗拒的情愫推动着她。 这是什么,是原主的情感记忆吗? 花兰很茫然的低着脸,想从这张脸上找出原主残存的记忆。 两秒之后,她很失望。情愫花四真情实话,但是面前夫人这张脸却没有半点熟悉的记忆。 步步为营,将计就计。 花兰给自己定了定义。 于是乎,花兰也抱紧了贵夫人大声的哭泣起来:“娘啊,孩儿终于见到您啦。” 不过,她这表情和哭声有些太夸张了,贵夫人不由惊骇的怔住了。 “兰儿?” 贵夫人下意识的抹了抹脸颊的泪水,泪珠含在眼眶里,生生的惊得没了情绪。 她上下打量着花兰,眸光闪着古怪的诡异,凝视了花兰几秒之后,一丝释然从眉心穿过。脸上现出疼爱的慈祥来,伸了手摸索着花兰复杂的脸颊,亲切着道:“兰儿,离开了娘的身边,变了许多啦,变得连娘亲都认不出了。” 她又淡淡着叹着气,自责着道:“都怪娘,是娘太粗心啦。” 贵夫人一边说,一边将花兰拉着到桌边坐下,百感交集着道:“都过去了。总算兰儿回来了。” 她又向门边的婆子吩咐着,“上早膳。” 早膳端上桌,都是精致精美绝伦的小菜。 “这些都是你之前最爱吃的。快尝尝,看看能不能品尝出记忆里味道来?” 贵夫人鼓励着夹了几筷银鱼豆腐放在花兰碗里,笑着道:“这道银鱼,可是兰儿自小的最爱。兰儿每餐都是不离口的。都说老的味道会回味人一些记忆来,兰儿一定要多吃一些,快尝尝。” 贵夫人说的没错,花兰尝试着夹了几筷银鱼放在了嘴里。 这银鱼昨晚她也尝到过,味道很鲜美,的确有些熟悉的感觉,再次尝到,更有一种别来无恙的亲切味道了。 或许,面前的这位贵夫人真的是和原主有着千丝万缕的某种特别关系,难道她和面前这位贵夫人真的就是母女? 花兰注意到,贵夫人眼底的真实流露,这是一种真真切切的感情和疼惜,不加一丝杂质的真实。 如果真的是母女,那么,原主怎么会出现在京都城的皇宫之内,怎么会是一身小宫女的打扮? “娘,孩儿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连娘的样子,孩儿也记不得了。” 花兰品尝了桌上的精美小菜,没一道小菜都有熟悉的感觉,但是面前的这位贵夫人,虽然有些亲切的情愫,但却淡淡的,这不禁让他心底生起疑惑来。 人是感情的动物,情感主宰着整个人的感觉。若说是面前的这些菜肴和面前的这位面带慈祥的夫人,谁的感觉更加的浓厚了些,花兰的第一意识里,是桌上的几碟小菜。 的确,小菜是原主的记忆没错,可是面前的这位贵夫人就差了一点点。 第三百三十章 贵妃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为什么差了一点点? 花兰是眸底闪着怀疑,亲昵甜甜着道:“娘,您真的就是兰儿的娘亲吗?真是吧?不会欺骗兰儿?” “是啊,难道兰儿还要怀疑?你是真的连娘亲的样子也记不得了?” 贵夫人嗔了她一眼,面上生着气,眼中满是慈爱,“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等皇上回来了,一切复归原样,咱们母女就永远的在一起了。” 她很关怀的夹着小菜给花兰,严重的泪光莹莹,不住的叹息着:“哎,可怜的兰儿,这些年,娘亲见不到你,心都碎了。” 母女情深,这样的感情,花兰看在眼底,不禁动容:“娘,兰儿离开娘亲很多年了吗?” 几滴清泪滑落脸颊。 贵夫人抹了抹眼角,眼眶里泪水却更多了,哽咽难抑着道:“说起来,有三年多啦。哎!” 这时,一旁的一个老嬷嬷过来递上了一方帕子,安慰着道:“娘娘,这些伤心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小姐如今也回来了,圣旨不日就頒下来。娘娘应该说些高兴的事情才对,巳时还有贵妃娘娘过府看望小姐。” “对啊。” 贵夫人拿过帕子抹了眼泪,这才反应过来,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是辰时三刻了,娘娘。” 老嬷嬷是贵夫人的贴身管事嬷嬷,回着贵夫人的话,又吩咐一旁的丫鬟,低着声音道:“沉香,还不快去府门瞧瞧,贵妃娘娘的轿子就要来了。” “是。” 小丫鬟低着应着退了出去。 花兰很懂事的放下了碗筷,有丫鬟端了水盆过来,她净了手,拿了丫鬟递过来的帕子擦了。 贵夫人向周围挥了挥手,温和着道:“都撤了吧,把小姐喜欢的雀舌沏了来。” 有丫鬟应着出了门,又几个上前收拾桌子,不大会儿,桌上就点了檀香,沏上来一壶茶。 檀香袅袅驱散了房内饭菜的味道,花兰刚坐定,就见沉香回来禀告。 “娘娘,贵妃娘娘的轿子已经抬进了府门了。” “走,陪着娘,去给贵妃娘娘请安去。” 贵夫人站起身,走过来拉了花兰的手窝在掌心里,温柔说带了她迎出了花厅。 “哎哟,姐姐。陛下不在,你可是讨了清闲,整个康宁府可都是姐姐的了。”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传来,花兰抬眸,眼前走来一大群的宫装丫鬟。 为首的是个步态妖娆的明媚女子,华丽丽的大红宫袍,满头珠光宝气,画着淡淡的妆容,举手投足千娇百媚,看年纪,似是有十八九岁。 这就是贵妃娘娘? 贵妃长着一张嚼俏俏的小脸,白玉般晶莹的脸颊,一双灵动勾魂的狐媚眼。见了贵夫人,半嗔半恼皆是笑意,笑起来花枝乱颤,万种风情。 “妹妹说笑,都是陛下之前颁布的旨意,圣命难违。若是妹妹喜欢康宁府。等陛下回来,大可求了旨意,咱们姐妹换了位置,岂不更好?” 贵夫人淡淡笑着,将花兰拉到身旁,示意着她向贵妃行礼,介绍着道:“这就是小女兰儿。” “喲,喲……” 贵妃见到花兰,眼神不住的在花兰身上山下打量,花兰连忙行礼,道:“参见贵妃娘娘。” “免礼,免礼。” 贵妃伸手扶起她,口中啧啧,目光在她脸上转来转去,一脸的惊喜道:“贤妃姐姐,这就是你朝思暮想的兰儿?真的会是兰儿?姐姐真是好福气,生了这么绝色倾城的大美人。” 贤妃? 花兰起身的刹那,身体惊得一僵,贤妃是什么意思,难道? 她这才注意到了,贵夫人和贵妃两人见面时,只微微福了福身,而且还是贵妃娘娘先行了礼。 难道? 她很错愕着抬着眸子,眸光落在贵妃娘娘脸上,贤妃也不掩饰,淡然着笑了笑,拉了花兰的手,将贵妃娘娘请进了花厅。 贵妃是个爽朗的性子,将花兰拉在身边左右上下一通瞧看,看也看不够似的,不住的啧啧:“没想到,兰儿生的这么好看。倒是真的可怜了这孩子,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头。” 她这一说,脸色也暗淡了下来,问贤妃:“贤妃姐姐,我听说兰儿还病着,太医那边怎么书,还有希望治愈恢复么?” “太医说的含糊,说是需要调料。这不是,我也犯着难,兰儿不知何时才能恢复。兰儿聪明懂事,算是认了我这个娘亲。毕竟还是模糊着,这件事情请妹妹来,就是为了商量着去万安寺的事情。康宁府好说话,这件事情,还是请妹妹帮着换姐姐那些主意才是。” 万安寺的主持净慈大师,是贵妃娘娘的远亲,医术精湛远近闻名。 贤妃的意思,是把希望寄托在了净慈大师的身上了。 贵妃疼爱的握着花兰的手,花兰的小手又柔又软,透着丝丝战术的寒意。让她更加的心疼,口气极是亲切,着道:“兰儿放心,净尘大师医术非凡,兰儿的病,大师一定 能够有办法治愈。” “有妹妹这句话,我也算是放下半颗心了。” 贤妃见贵妃应诺下来,总算是一颗石头落了地。她思忖了片刻,又道:“兰儿这身体病着,不宜出府门。不知贵妃妹妹可有什么法子,请净尘大师能过府一趟?” 净慈大师医术高超,但从不接诊出寺,饶是贵妃身份尊贵也很为难,泛着愁色道:“万安寺距离帝都有五十几里的路程。马车的来回总要走上大半天的时辰。大师年纪大了,经不得路上颠簸,姐姐还是体桖下大师。如果兰儿的病症真的能够治愈,当然皆大欢喜。最怕兰儿这病症无药可医,倒是耽误了净慈大师这半天的时间了。” 净慈大师神医妙手,每日到万安寺求医问药之人络绎不绝。大半天的时间,贵妃真是张不开这个口。 何况,净慈大师脾气古怪,并不是一个亲情二字就能说动打动的人。 贵妃犯了难,贤妃只好叹息:“我是知道这件事情,为难了妹妹了。我这不是心急如焚希望这兰儿能尽快好起来,至少能想起我这个娘亲,至少能认得我这个娘亲。” 贵妃也黯然,劝着道:“其实兰儿在万安寺小住些时日,应该问题不大。如果贤妃不放心。一起过去不是更好。刚好我这两日在宫里闷着生了闲气,倒也借了这个名头出来透透气。不如咱都去万安寺,这样也能方便照顾兰儿。” 贵妃的办法虽然好,可贤妃已经答应了皇后娘娘不日择了日子进宫拜见,也好讨了花兰公主的封好。 旨意捏在皇后手里,如果恼了她,怕是又要等上好一阵子了。 嘉元帝御驾亲征,此行竟然秘而不宣,瞒住了所有人。 大家的心都忐忑不安,生怕嘉元帝一去不回,自己没了着落。 话说,几位嫔妃的封好,才刚刚赐封不足一月,各殿还是冷的,就怕一个霹雳下来,所有一切具化梦境。 第三百三十一章 怀疑又穿越了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贤妃左右为难,拉着花兰的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心疼着摩挲着叹息道:“兰儿,你真的记不得之前点点滴滴了吗,娘亲只是希望你能记得娘的样子。” 花兰是一丝原主的记忆也没有,不过,之前的饭菜味道倒是提醒了她,便道:“娘,您有没有什么很特别的气味,或者孩儿之前佩戴过什么很深刻的配饰或者香料之类?或者娘亲身上会什么显明特征的味道,能让兰儿想起来?” 花兰一直怀疑面前的贤妃是个什么阴谋。 好好的一个康宁府,结果出来个贤妃娘娘?至少,她得弄清楚这之间是有什么内在联系来龙去脉才行。 这时候,一定是要谨慎行事,万一面前的人不是原主的 娘亲,只是一个阴谋手段,这下可是麻烦大了。 “特别的味道?” 贤妃眉头凝结起来,指尖敲在头上,很纠结着道:“兰儿对桂花糕过敏,桂花的香气向来都是回避的,可如今兰儿吃过之后竟是安然无恙了。还能有什么特别的气味?要是有的话,也就是春天的事情了。 兰儿最喜欢桃花,每一年的盛开时节,都会在桃花园小住些时日。或者,这便是 兰儿记忆最深刻的了。可明年的春天还远,如今倒是一筹莫展。娘亲向来喜欢香气清雅的荷花。听说昨晚兰儿倒是有心摘了放在了房里。咱们娘俩跟着皇上这么多年,可心的东西不多,自……” 贤妃说着落下泪来,提起揪着心的往事,话梗在喉咙里,痛苦难当着难以自抑。 “姐姐还是不要提起过往的伤心事了。这不是兰儿回来了。这孩子乖巧懂事,不是一口一个娘亲的叫着? 我知道姐姐是在顾虑,皇后和赐封的事情。眼下兰儿的病情未愈,这件事情也急不得。兰儿不是好好的,也不急在一刻。我出宫的时候特意的去探了皇后的口风,她是不急着召见,也是关心着兰儿的病情。大家都很关心兰儿,万安寺的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妹妹这就吩咐去办。” 贵妃倒是个办事果断的人,不等贤妃再瞻前顾后,招了身边的小宫女,吩咐:“你即刻就去万安寺传本宫的口谕,明早本宫和贤妃娘娘带了安平公主到寺内小住些时日。” “是。” 小宫女应声着,低着头看在地下,贵妃说完之后又等了两秒,见贤妃这边没开口,这才欠了身退了出去。 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下来,花兰心底高兴,能出康宁府就是有希望了。如果能在万安寺小住,这点希望就能多了。她是想着法子放出信炮来通知丐帮的人,却不知道,这万安寺可是在重重群山的偏远山坳里。 当然,贤妃和贵妃在花厅商量的计划没多久,就通过小菊传到了冷玉的耳朵里。 “督主,小姐此刻能出康宁府吗?” 小菊非常担忧着问。 “嗯。” 冷玉阴沉着低着头,眸底闪着沉闷的犹豫。他没有继续话题,而是冷色着问身边的手下:“外面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回督主,还没离开。这两日一直徘徊在康宁府四周,刚刚跟了小菊来了这里。” “嗯。” 冷玉点头,更阴沉着板着脸色,眸底幽深如海。 墨非可不好对付,他的时空飞镜太厉害了,闪身一躲,任何力量也抓不住他。 这一招调虎离山,冷玉可是牺牲了许多的机会,才将墨非带回了蜀南。 主人是要利用墨非和花兰实施更大的计划,这计划必须要花兰找回记忆才行。 冷玉的眼睛眯着一条细细的长缝,万安寺之行势在必行,没有贵妃这步棋子,净慈大师一定不会买账。而万安寺之行,也是在计划之内。 如何才能让墨非不发现花兰,又能稳稳的将他控制在蜀南? “是明日一早启程去万安寺?” 冷玉低沉的声音问小菊。 “明早的辰时三刻出发。” 小菊抬头看了一眼冷玉,垂下眼睑答道。 “嗯。” 冷玉的眼底狡诈的一闪,更低沉着声音道:“明早你不要跟上马车,先去四寿堂呆上两个时辰。等小姐到了万安寺,你再回康宁府。之后到了下午的酉时再去万安寺。到时候,我会派了另外一个丫头接替你。” 墨非盯上了小菊,是因为小菊故意将他引到了四寿堂。 四寿堂是清堂门的眼线,小菊的行踪是在故意引诱墨非的兴趣继续留在蜀南。 如果墨非没有见到花兰出康宁府去 万安寺的车马,也就排除了这方面的目标。而小菊留在四寿堂的这段时间,墨非一定会死守在左右,等花兰那边安顿好,小菊再回康宁府,也就是墨非这边一丝信息也得不到。再到小菊的傍晚去 万安寺。 这时候,万安寺的结界已经布置完成了。 冷玉计划周密,其目的就是为了拖住墨非和寿安王之间的联系纽带。 没有墨非,寿安王就少了一双眼睛,一双洞悉一切的眼睛。 “是,督主,属下遵命。” 小菊领了命令回了康宁府,此时,贵妃已经带了宫女们回了皇宫。 贵妃走了,花兰可没打算离开贤妃娘娘半步。 经过仔细的观察,花兰终于从贵妃娘娘的口中套出了原主的真实身份。 原来这个贤妃,只不过是皇上施恩给了刘翠娥一个留在身边的头衔。 偌大的皇宫,三千佳丽,嫔妃无数,多上一个头衔,多上一间院子,这于皇上并没有什么难事。 刘翠娥就是贤妃,贤妃的丈夫是为了挡了刺客的利剑身故而亡。当然,他救下的就是皇上。 花兰在送到康宁府之前,冷玉已经向贤妃口谕了皇上的封口令,不得提到皇上的一切事宜。所以,花兰问来问去,只问出了这是嘉元年间,自己是在帝都,自己的父亲曾经是一名死士,为救皇上殉了国。皇上感念他的一片忠心,于是善待了他的遗孤良妻。因为死士不能暴露身份,于是将他的妻女接到了身边,住在了宫里的玉锦宫,平素可以在康宁府走动。 而花兰,也敕了封号,安平公主。 因为陛下不在帝都,御旨要等到花兰病情好转进了皇宫见了皇后,在接敕号。 嘉元年间?这是什么年代? 难道,我又穿越了? 花兰越想越是糊涂,总感觉着一切都和之前的记忆中断了。 不会吧,我又穿越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信炮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娘,您说当今的皇上多大年纪啦?” 花兰撒娇着偎在贤妃身旁,问道。 “罪过,皇上的寿岁也是随意问出口的,这可是欺君大罪。” 贤妃嗔怒的一板脸色,眼底却满是慈爱,柔声着道:“这些话可不能随便乱说乱问的。皇上的寿岁四十六载春秋,正当盛年意气风发,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早就去万安寺了,贤妃留了花兰在房里。 她房里有张八尺宽的大床,怀里宠溺着半睁着睡眼的花兰,心里似梦似幻,总是感觉着身边的女儿没有真实感,于是更紧的拥在了怀里,脸颊贴在花兰的脸颊。 花兰脸上丝丝滑滑的温度,让她心底多了安慰,更温柔着小声着道:“睡吧,万安寺的净慈大师医术高超,一定能将兰儿的病情治愈。” “好吧,娘。” 贤妃的脸颊,透着温情的温馨,这让花兰恍惚着心底多了悸动,毕竟是原主的生母,她心底多着敬畏,便更用力搂紧了贤妃安心的睡了。 穿越大概是不可能的,她花兰一定能找出答案来。 哼,小样儿!是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看我花兰不抓住你。 朦朦胧胧着睡到冷冷东窗发白,花兰见一侧的贤妃已经从床上起身,有丫鬟挑了床边的幔帐,听她低低的声音吩咐:“早膳要小姐最爱吃的瘦肉粥,先别吵醒小姐。” “是,娘娘。” 丫鬟应了声出去了。 贤妃轻手轻脚着走出了寝室,在外面又吩咐了一些府内的事宜,便出了门。 花兰闭上眼睛,又睡了大概半个时辰,才听到门外的大声。 她从床上坐起身,就见帘子外面有丫鬟在向自己张望着,于是问了一声:“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已经是辰时了。” 房外是小花的声音,她说着走进房来,手上端着洗漱的水盆。 花兰向她身后望了望,见没有小菊,就问了句:“小菊呢?” “回小姐。小菊一早就被贤妃娘娘吩咐去给贵妃娘娘送东西去了,大概是要有一阵子才能回来。小姐还是尽快洗漱吧,娘娘又吩咐了两个丫鬟过来伺候着小姐,已经是辰时了,辰时三刻,您就要启程去万安寺了。” 小花手脚麻利,拧了帕子帮着花兰擦了脸,又扶她坐在梳妆台前很快就梳好了飞云髻。 梳妆盒里,贵妃娘娘的首饰早备好了,花兰挑了支绿松石的白花簪子插在了头上,左右有点缀了一些珍珠和红宝石,算是端庄之中不失华丽高雅大气。 这边梳妆,那边的小宫女拿来一套芙蓉粉的衣裙,宽大的袍袖衬着一条轻烟翠绿的飘带,穿在花兰身上,如同花丛之中清新脱俗的牡丹仙子。 “小姐真是太美了。” 小花在一旁不由赞叹起来,示意着两个小丫鬟,搀扶着花兰来见贤妃。 花兰一出现,贤妃就激动的迎了上来,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兰儿真是太出色了,娘见了好开心。” 花兰就这样被贤妃拉在了怀里好一阵宠溺,之后母女二人非常愉快的吃了早膳。 花兰一直注意到,这其间始终没有见到小菊。到上马车时,她看了看左右,还是没有小菊的身影,于是问贤妃:“娘,小菊是留在了府里不去万安寺了吗?” 关于小菊,贤妃是有心结的。她是冷玉安排在女儿身边的丫鬟,至于为什么,冷玉只字未提,只说了是皇上的意思。 一个皇上的意思,压在贤妃头顶,小菊在府里做些什么,贤妃是问不得的。 她只得敷衍着花兰,道:“小菊是有事情要做,这些事情兰儿还是不要操心好了。” 花兰见问不出结果,知道这一路上至少少了个盯住自己的眼睛,当然更是高新。她的眼珠一转,小心思就活动开了,又问:“娘,去万安寺这一路会有多少时辰才能到达。” “嗯,万安寺距离帝都要五十里,马车比较慢,没有一两个时辰,怕是很难到达。” 院内停着两辆豪华气派的马车。贤妃吩咐丫鬟将花兰搀扶上了后面的马车,温柔着叮嘱着花兰:“不会太久的,兰儿放心好了。” 花兰见自己单独乘坐一辆马车,开心得几乎呀跳起来,忙乖顺的向贤妃点头,赶紧的让小花放下了车帘。 她这两日可没白在康宁府里闲着,百宝盒内不仅藏了许多食物,就连换洗的衣裳也偷偷的藏了几套。 去万安寺的途中,要一两个时辰,这其间可是她花兰逃跑的大好机会。小菊不在身边,这机会又多了不少,她可是开心死了, 马车的两侧均有车窗,花兰悄悄着掀了车帘的一角,眼见着马车出了康宁府的大门浩浩荡荡着向大街上走。 康宁府的马车真是气派,浩浩荡荡走在街上,就吸引了不少远远驻足的人群。这可是个大好机会,可她向马车是四下里一看,一下子就傻了眼。 马车的周围,丫鬟婆子不少不说,就连侍卫也不少。 花兰数了数自己的马车两侧,好家伙,一共加起来就有十八个人。 这些可糟糕了,别说是从车下跳下她花兰,只怕是跳下只蟑螂都会立即被捉住了拍死。十八个人,三十只眼睛死盯着马车,不拍死才怪。 跳车逃走,这计划是暂时搁浅了。 看来只能是点信炮了。 贤妃出行的仪仗非常豪华,马车在街道上一走,就引来了整个帝都的轰动,围观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花兰见周边的人群越聚越多,随着浩浩荡荡的车队在城门口和贵妃的车马汇合,两条看热闹的人流也汇合在了一处。 冷玉机会的没错,小菊成功的引开了墨非,将他引到了太伍街上的四寿堂门前。 太伍街是在北城,而万安寺是在西城的五十里外。 可冷玉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花兰还有一个百宝盒。百宝盒内有豹头留给她的信炮。 而在白羽峰的时候,花兰为了向臭袜子师父求救,曾经点燃过一只信炮。巧的是,当时因为灰披风的突然出现,墨非也刚刚好就在白羽峰左右。 也就是书,帝都城里,不仅有丐帮的人会认出信炮,更有墨非也认得。 因为贵妃的庞大仪仗一来,西城的门口就显得更加拥挤了,也就是所有人的视线都被贵妃的车仗吸引了过去。 花兰趁着这个机会,悄悄着将信炮伸出了车帘,望空点着了。 “嗖!” 信炮很快窜上了高空,并在空中炸开一大团耀眼的花火。 “小姐?” 小花正伸着脖子等着车队的仪仗重新排列,听到闷雷般的炸响一回头。正见着花兰的手举着信炮望空举着,吓得魂儿都没了,连忙跑了过来。 小菊走时,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小心的盯住了小姐不能有任何的举动,这么大的信号升上了高空,这可是大疏忽,这可了不得。 第三百三十三章 四分舵主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小花吓得腿都软了,跑过来一把夺下了花兰手中的信炮,急得两眼汪汪着泪花:“小姐,你怎么能放炮仗,娘娘知道了,奴婢是要没命的。” 花兰却一笑,向她挤着眼睛;“你傻啊?赶紧快把炮仗扔了不就完事了?你不说,大家都不说,谁知道,这只炮仗是谁放的?” 花兰早看清楚了,贤妃身份尊贵,马车自然是在前面。而贵妃一来,仪仗又是从宫里出来的。自然要比贤妃更胜一筹。这样贤妃的马车只能让出来,而自己周围的随从是多,毕竟是在最后的位置,所以,她才大胆的放了信炮。 信炮升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天上,至于这位坐在最后马车上的人是谁,谁又会注意到呢。 要紧的是,花兰周围的人是保护主子安全的,可没防着主子大什么信号。还有就是,丐帮的信炮做的巧妙,除了本帮的人,任谁也认不出这是信炮。只是以为这是马车上的人贪玩,大白天的放了烟花炮仗。 至于炮仗的花火为什么这么大,这不难理解,康宁府里出来的东西自然与众不同。 更巧的是,花兰的炮仗刚升了空,就见人群之中就有人举了相同的信炮点了。 点信炮的人,是丐帮四分舵的舵主韩西。 他原本是刚刚进城,正赶上贵妃娘娘的马车仪仗要出城,所以拥挤在了街边等着放行。 花兰的信炮一点,他就注意到了,仪仗最后的马车。而小花上前夺下车中人的信炮的一瞬,刚刚好被他看了满眼。 帝都发生了很诡异的事情,所有的消息突然间得到中断了,连丐帮的人也不见了。他此次乔装扮作了珍珠商人。一来推销珍珠,二来是来探寻其中的原因。 花兰的信炮,是为各分舵舵主所持有。有一呼百应的号召力。能持有这样信炮的人物,都是丐帮之中的重要人物。 “会是谁?” 韩西非常好奇,所以,拿出自己的信炮一试究竟。刚一点然信炮升了空,就见街道上顿时大乱起来,有暗卫突然冲进了人群。 这是要抓人的信号。 韩西很机智,扔了信炮缩进了人群之中。 而这时,小花的信炮也扔了过来,刚刚好踩在了人群脚下。 人群杀进了暗卫,这些人只为了 找人,并不敢持刀滥杀无辜。 韩西的十几个手下机灵的很,暗暗捡起信炮藏了起来。更借势不断的向那几个暗卫冲撞了过来。刹那间,人群如同开水一般沸腾了起来。 人实在是太多了,稍稍的骚动就有你踩我,我伤你的危险,更何况此刻有人在故意生乱。 一时间,人群里就炸开了锅,哭爹喊娘大乱起来。 暗示挤在人群里,这一脚“哎哟哟,妈呀。”另一脚“要杀人啦!”的叫喊,左拥右挤,别说是找人,动也动弹不得了。 花兰早发觉了信炮,知道是丐帮的人接应了自己,心下一喜安稳了下来。故意的大声嚷嚷起来:“小花,小花,又出什么事情啦?快气瞧瞧,不行就先去前面禀告贤妃娘娘。” 她的生意很大,韩正喵在人群之中,听得清清楚楚。 贤妃娘娘? 他向手下使了眼色,手下扯过一个本地人,就问道:“贤妃娘娘这是要去哪儿?” “小的什么也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这个是个胆小的路人,早就吓坏了,捂着耳朵连眼睛都闭上了,一个劲儿的尖声叫着。 手下意会,伸手塞了一两碎银在这人手里。 这人见手里多了东西,扒开眼缝瞧见是银子,心底乐开了花,这下连害怕也忘了干净,连忙小声着道:“是康宁府的贤妃娘娘,听说是带了失而复得的小姐去万安寺去祈福。贤妃娘娘向来和贵妃娘娘交好,亲姐妹一般。这不是,贵妃娘娘也一道去了。” 贵妃娘娘和贤妃娘娘带了失而复得的遗珠去万安寺祈福,已经闹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这些话,传到韩西的耳内不足为奇。 可为什么马车上竟然放出了丐帮的信炮?这让他多着谨慎。 没多久,人群中的暗卫就消失了。有人回去向冷玉禀告去了。这时节,周围突然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贤妃在车上听到炮仗响,就差了人过来打听,好在小花算是机灵。花兰一点她就明白了。贤妃的人,一向这边走,她就迎了上去,禀告道:“不知道是谁在放炮仗。” 放炮仗本是喜庆的事情,贤妃自然不会追究,她见后面的花兰没有什么影响,便挥了挥手,示意小花回去了。 小花是小姐身边的管事大丫鬟,她说的话,没人敢反驳,这一遮掩,花兰这件事情算是躲过去了。 不久,前面的仪仗开始顺利的排好了,马车向城门涌去,不多时,仪仗就出了城。 马车的仪仗出了城,看热闹的人群居少了,不过也有依依不舍的追随着,当然,这其中就韩西派出的两个手下。 而在北城的墨非,此刻也接到了信炮传达的信号。。 他不大认得丐帮的信炮,但是他认出了这是花公子的信炮。 “好奇怪,花公子的信炮,为何出现在了帝都?” 这怀疑让他多了兴趣,很快,他就来到了西城的城门口,,并打听出了惊天动地的消息。 贤妃娘娘带着失而复得的女儿,去了万安寺祈福。 失而复得的女儿,信炮? 墨非眼底的幽深一闪,这两者之间会有什么紧密的联系么? 他想了好一阵,也没想出两者之间存在的必要联系来。但还是忍不住好奇,追了上去。 不久,冷玉的脸色都变得铁青了。 “督主,西城发现了信炮,好像是丐帮方面的消息。” 暗卫一边向冷玉禀告,一边偷偷着暗暗观察着冷玉的眼神变化。 这位督主可不好伺候,一句话不对心思,就削胳膊削腿儿。他不得不加上小心着,道:“大概是刚刚进帝都的一些人。属下正在查,这些人很狡猾,换了衣裳和身份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七七十十九日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嗯!” 冷玉低沉的一拉脸色,狭长的凤眸阴戾的扫向暗卫,暗卫吓得一抖,忙又道:“是小姐,小姐刚刚发了一枚信炮,丐帮的人回应了一枚信炮。” 花兰回到康宁府就洗了澡换了衣裳,这枚奇怪的信炮会从哪里来?难道是丐帮无孔不入的混入了康宁府? 冷玉的脸色,冷的如同腊月寒霜。 不对,如果康宁府有丐帮的人。那么,放信炮这种打草惊蛇的事情,是不是太奇怪了。 “属下已经查过了,康宁府内没有任何可疑。” 暗卫连忙解释。 没有可疑,花兰手中的信炮会是从何而来,难道会是从天上飞来的? 冷玉的眸光里泛着阴狠的幽暗。 花兰身上有些很奇怪的东西,会是什么? “小菊那边怎么样了,人还在四寿堂吗?” 冷玉的目光看在了地下,阴阴着问。 “回禀督主,信炮升空的时候,那个人就去了西城,此刻大概?” 暗卫顿了一下,抬眼观察着冷玉两秒,见他并没有做出什么表示来,又道:“此刻,已经追上了小姐。” 冷玉的计划发生了变化,这让他的脸更冰冷了几度,他暗暗的咬了咬牙,思索了一阵,这才阴沉沉着道:“去叫小菊到万安寺。” 计划有了新的变化,冷玉当然要有新的应对策略。 “那,丐帮?” 暗卫有小心着问道。 “杀,不留活口。” 冷玉的眸底滴出毒液来,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之后,挥袖袍隐在了黑暗里。 冷玉想杀韩西可不太容易,丐帮的了无痕迹,早让他慎而又慎的做好了应对布局。 帝都弥漫着诡异的气息,他将手下派出去,没多久就找到了蛛丝马迹。 丐帮的几个据点都被销毁了,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据点没了,人也没了,这说明了什么? 韩西的眼底滴出血来。 这次的布局一定不能露出痕迹来,帝都想要掩盖的真相究竟会是什么? 他并不知道花兰的消息,更不知道花兰这个人,但他隐隐的嗅出了不同寻常来。 丐帮向来各方势力都不参与,这样大规模的杀戮,连条人命也不留,一定是有原因的。 原因会是什么,一定是会和某种暗中的势力或者组织有关, 影响帝都的丐帮人员,无非就是怀王。 一定就是怀王消灭了蜀南周边的丐帮。 这件事情很好分析。 怀王如今建了皇宫,帝号嘉元,难道这还不能令他满足? 韩西来帝都之时,用了四五天的时间,这其间的各分舵部署已经换了身份。 花兰在山海建了贸易署,丐帮此时已经分流出两大派系。 帝都这边没了消息,袁洪就意识到了怀王有变,立刻将韩西派了出去。 韩西主管着西南分舵的珍珠经营和销售,他来帝都的第一件事请就是联络各处的银楼和珠宝商。身份是珍珠经销商人。 冷玉找的是丐帮,不是商人。所以,韩西大摇大摆的出入银楼和店铺,他们也没注意到。 他们是没有注意到,更没有想到,破衣烂衫的乞丐也有改头换面摇身一变的机会。 当然,他们不知道,并不代表着花兰不知道。她的眼神一向发出信炮的人群一扫,就见了没有衣衫褴褛的乞丐,一下就明白了。来人一定是石惊云派出到帝都发展业务的珍珠商人。 石惊云是山海贸易署的总督办,派到帝都发展珍珠业务很平常。 这样一想,花兰便安心的等着石惊云来救她,一路上,安安静静的来到了万安寺。 贵妃娘娘和贤妃娘娘亲自驾临,万安寺的门前早被宫里的侍卫清理了出来,净慈大师只得亲自出迎,将两位高贵的娘娘迎进了寺内,安排打扫干净美林居,请两位娘娘居住。 梅林居内种植了两千多株梅树,梅花盛开时节,是万安寺的一大景观。所以,周边的客院很多,怀王每年都会这此小住几日,至此这座梅林居几乎和行宫也差不了多少。 净慈大师已经接到了贵妃娘娘的口谕,是要为花兰诊治失忆之症。几位贵客刚下了轿子,他就让小和尚将花兰引到了一间房内。 放你诶清新淡雅燃着一缕沉香,烟雾缭绕,精心安神。 花兰被小花搀扶着坐在了桌边,她脸上蒙着块面纱,细白的手伸向慈眉善目神态安详的净慈大师,没有开口,微微的欠了欠身。 细细如玉的手腕一伸,小花就过来将一条纱巾搭在了她的腕子上。 净慈大师低垂着眼睫,搭着脉搏,静静的听了一阵,脸上的慈祥变得凝重了起来,双手合十向贤妃娘娘,道:“贤妃娘娘,小女此症非轻,怕是?” 他欲言又止,心中看得出犹豫来。 花兰好奇,自己都治愈不了的病症,这位德高望重的大师真的会是妙手回春?她的眼神怀疑的看向了净慈大师,嫣然着笑道:“大师不用担心,您尽管直言不讳,是不是小女这病症无法治愈?” “真的吗?” 贤妃急得脸色大变,难以置信的看着净慈大师,恳求着道:“大师,您医术非凡,一定要救治好小女才好,本宫只有这一个女儿,您是知道的。” “施主莫急,稍安勿躁。” 净慈大师凝重的看了看花兰,向贤妃摆了摆手,叹息了一声道:“小姐此症非是难以治疗,需要七七十九日的时间。每日早晚还要草药浸泡着一个时辰舒筋通络。再由药食调和,需要禁食荤腥,才又希望慢慢恢复。” 净慈大师的话很婉转,就是折腾七七十十九日之后,如果病症还没有见好转。一定不关万安寺的责任了。药食同疗,禁食荤腥。他可以找出千般理由来,花兰这病没有痊愈的原因,在万安寺上。 真是狡猾的老狐狸。 花兰暗暗咂舌,不过,她还是非常有兴趣,净慈大师这新鲜的治疗方法,便很诚恳着谢道,“多谢大师,小女一定配合大师认真治疗。” 净慈大师点点头,眼底闪着一抹狡黠,脸上堆着慈祥的笑意,对贤妃道:“这七七四十九日,施主须要留在万安寺内,不得走动,否则气息失和,老衲也回天回力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净慈大师的招数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回天无力?” 贤妃听得净慈大师话中说着严重,紧张是不行,忙慌着问道:“大师,您是说,小女的病情会危及到生命吗?” 净慈大师点头,“嗯,要治愈施主这病,其中有味草药非用到不可,但若是真的用力,施主怕是凶多吉少。” 花兰心里气,这是不给治疗了?罗里吧嗦的一大推,这老和尚可不是一般的狡猾。不过,她是想在万安寺住上七七十十九日 ,便道:“大师无妨,小女一定极力配合着大师治疗。” “可是,大师?” 贤妃却惊慌起来,不安的看了看花兰,急忙着问:“大师说的凶多吉少是什么意思,真的会是凶多吉少?” 净慈大师脸色凝重了起来,道:“不瞒施主,这味草药叫刑杀。刑杀剧毒无比,用了此药,施主要在七七四十九日之内不得接近油荤,否则肠穿肚烂而亡。” “哦,原来如此。” 贤妃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她拍了拍胸口,转头对一旁的花兰道:“兰儿,就七七十十九日,忍一忍就过去了,娘亲一定给兰儿备上最好的水果。” “阿弥陀佛,娘娘大概意会了老衲的意思。” 净慈大师双掌合十,温和着道:“施主住在万安寺,每日的饮食需要药食同疗。这些都有本寺准备,其余就不劳娘娘费心了。” 净慈大师说的明白,进了万安寺的大门,想治病都得听他的。 贤妃哑然,她怔了怔,不安的看向了花兰。 花兰是没得选择,先留在寺内再说。 反正这味刑杀,她是不怕,她有百毒不侵。 于是,很温婉的微笑着点头,道:“多谢大师。” 净慈大师见难不住这位康宁府的小姐,眸光一暗,垂下眼皮走了出去。 过了一阵,有小和尚抬过来一只很大的木桶,里面是烧好的草药,说是请小姐泡够了一个时辰才行。 贤妃忙吩咐着丫鬟伺候着花兰泡在木桶里。还好净慈大师没说不准穿着衣裳,花兰穿着内衣内裤,泡在草药没几分钟,就开始觉得浑身上下不住的发痒。 她抽着鼻子一闻,该死的老和尚,竟然在药草里煮了万麻子?“ 万麻子可是了不得,别说是要泡上一个时辰,就是泡上一刻钟的时间,人也受不了的痒死了。 花兰暗骂,老和尚这是故意放了大招整治着自己,好让自己知难而退。 哼,你出招,我应招,总之见招拆招,万安寺我花兰是注定了。 她看了看左右,屋里只有小花在,就问了声,“小菊还没有回来?” 小菊在她进万安寺的时候就赶了过来,这时正在寺院周围查找着可疑人物,以及墨非的踪迹,早和小花悄悄打了招呼。 “回小姐,小菊已经回来了。不过,她现在去了前院。” 小花谨慎着答道。 她一直守着桌边的一只香炉,一个时辰是三炷香的时间。她得认真的守着,一分一毫都不能出了差错。 已经通知了石惊云,小菊在身边可是个障碍。 花兰想了想,将小花找了过来,伸手抓着她的手,将她的一只手浸在了木桶的药水里,眨巴着眼睛,道:“这药水里面还缺一味草药叫邢害,你去叫小菊快到城里的草药铺子去找,越快越好,来的晚了,本小姐就要支撑不下去了。” “小姐,您这是怎么啦?” 小花试着木桶里的温度,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她心底有些担心,看到花兰的脸色越来越差,不由的慌乱了起来:“小姐,您先别急,奴婢这就去找小菊。” 她吩咐了两个小丫鬟进来守着香炉里袅袅的香柱,慌里慌张向寺外走,去找下小菊。 她一走,花兰就拉下脸来,吩咐着两个小丫鬟,“你们两个都出去,本小姐不喜欢有人在一旁窥视着。” 两个小丫鬟本就谨慎,主子的吩咐哪里敢违逆,低了头走了出去守在了门外。 房里没了人,花兰忙从百宝盒内拿了百毒不侵服下。过了一阵,这才止住了全身的发痒。 小花找到小菊的时候,万麻子的毒性已经开始发挥了作用,刚刚浸泡过的手开始奇痒难忍。她抓了几下,就觉得越是抓越是奇痒无比,不大会的功夫,整张脸都痒的扭曲了,恨不得将一条手臂剁掉一样的难忍,痒的连冷汗都不住的突突往外冒着。 小菊见状大惊,非常诧异的检查着小花的手,问了原因,又得知了花兰要找的草药,连忙急匆匆火速赶往了帝都。 邢害这味草药,并不是难找,可这帝都的一个来回,就给了花兰很多的时间和机会。 小菊一离开,这边刚刚布置了一半的结界,暂时就停了下来。 也是这个时刻,墨非了有了机会闪身进了梅林居。 梅林居的正屋左右住的是贤妃和贵妃,花兰是在西厢房,相比正屋是小了许多。 而此时,因为心里有些不安,一直担心着女儿,贵妃正挽着贤妃在梅林里散步。 “哎,可怜的孩子,不知道经历过什么苦难,吃了多少苦头。” 贤妃一边试着眼角的泪痕,一边心情压抑着道。 “姐姐,您是太过忧虑了。兰儿不是已经找了回来,病情痊愈不是迟早的事情?您再担心着什么?兰儿还不到十四岁,明年才到及笄的年龄,难不成您刚刚见了女儿,就要想着把她嫁出去?这有什么愁的,凭着兰儿一等一的好容貌,还愁找不到好的夫婿?” 梅林居的这片梅树非常茂密,加上万安寺的僧人很少过来修剪,不时有树枝横斜在小径上。有宫女在前面不断的清理折起这些树枝,贵妃一边拂着一旁葱葱郁郁的树枝,一边劝着贤妃。 两人梅林深处的一只六角小亭走过去。 墨非听出,这位新找回的女儿是十四岁,再一听,原来是要在这万安寺住上七七四十九天。 他刚刚发现了康宁府风小丫鬟,这个小丫鬟是和小菊在一起的,这让他心中多了怀疑,兜兜转转着找到了西厢来。 花兰吃了百毒不侵,净慈大师的这点伎俩奈何不了她。房里有没有小丫鬟看着,一旁的探头探脑的小和尚不知房里的情况,见没什么净慈大师说的大动静,连忙跑去给净慈大师去送信。 墨非在外面观察了一阵,悄悄跟上了小和尚。 “方丈大师,里面的小姐把 房里小丫鬟全都支了出去,还有一个已经出去让另一个去了帝都。” “是去买药草了吧?” 净慈大师扶着雪白的长髯,淡然的笑着,眼底的狡诘渐浓,又向小和尚问道:“那边的消息怎么样了?” “回方丈大师,已经传了消息,大概不久就能传回消息了。” 小和尚低着头,恭敬的回道。 墨非看了出来,小和尚的举止很是奇怪,不像是庙里六根清净的念经打坐的和尚,,倒有点像是什么组织训练有素的死士。 万安寺内透着红诡异,这让他不由警觉了起来。 “你回去,继续紧盯住这位新来的小姐,一有什么消息及时过来禀告。” 净慈大师思忖了片刻,又拿出一味草药来,递了过去,道:“再加上这一味,如果这一味这位小姐也能躲过去,说明这位小姐一定是有问题了。” “是。” 小和尚接过这味草药,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答应了一声出了门,向梅林居的方向去了。 墨非看清了这味草药,这是千虫杀,是会让人yuhuo焚身的草药。 第三百三十六章 好奇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堂堂一庙主持,竟然用上千虫杀这样的草药对付一个不足十四岁的小姐? 墨非的鼻血差点没喷出来,净慈大师的手段如此阴毒,莫非是个有名无实的假和尚? 这些想法在墨非风脑海停留了没几秒,他抬眼仔细观察着满脸慈和的老和尚,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来。 好奇怪,难道这位小姐真的得了什么很异常的病症? 可刚刚的那个小和尚究竟会是怎么回事,分明就是一个假和尚。 墨非困惑了起来,这个万安寺还真是透着诡异。 他一挑眉色,悄悄跟踪着小和尚来到了西厢房,他倒是很有兴趣想见见你这位千娇百媚的小姐,究竟是如何承受着千足杀的。 不过,他很快就失望了。 当小和尚站在西厢门外要向里面禀告大师的意思时,房里的这位小姐直接的以时辰已过为由拒绝了。 还有半柱香的时间就一个时辰了,小菊还没有回来。小和尚一说要加草药,花兰就意识到了净慈大师又在冒什么坏水。 她看也没看草药,直接让门外的丫鬟回绝了。 “我们小姐说了,此时已经快到一个时辰了。大师的好意,小姐心领了。小姐说了。不想浪费这么珍贵的药物,小师父还是下次再用吧?” 小丫鬟口齿伶俐,说话一字不漏的说给了小和尚,意思表达的很清楚。 净慈大师,您就省省吧。大家都是有脸的人,省得撕破了脸皮难堪。 万麻子和千足杀只是试金石,小和尚暗暗一笑,转身推出了梅林居。 这一个时辰的时间,梅林居的这位小姐,不吵不闹也不痛痒难当,自然是识破了净慈大师的意图,不欢迎。 不过,倒是令人惊异的是,花兰的态度也强硬的表现了出来。 少使阴招,使了也没用,小心惹祸上身。 墨非在暗处偷着乐,这位小姐真有些不同寻常,连个老和尚的招数识破了。这倒让他更多了兴趣,一定要见见这位小姐的真面目。 小菊发现他,是因为墨非不仅躲在时空飞镜里,而是时不常的隐身子暗处现形。可万安寺则不同,墨非已经进来了,他就没有必要再现身形暴露自己了。直接躲在了时空飞镜里窥视,而且就等在了花兰住些西厢房门外。 万安寺内没有墨非的身形,小菊是以为他又跟踪她去了帝都,所以回来时,只在寺外将解药交给 了小花,便开始布置起结界来。 结界是来防墨非的,墨非已经在万安寺内了。 她的这番心思,算是白费了。 不过,这番心思,倒是引起了另一个人的注意,净慈大师。 贤妃娘娘的这位千金小姐,十岁的时候突然间失踪了。如今失而复得,消失时奇奇怪怪,回来时也是奇奇怪怪的。 这位千金小姐消失之时,正赶上先皇驾崩新帝尚未登基。回来时,又赶上了怀王称帝不足两月。 最近这十几日的时间,蜀南通向各地的交通要道莫名的都被切断了,很多的消息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究竟发生了什么?万安寺的净慈大师还未接到准确的回报。不过,查到了,怀王驻守在玉登关的十万兵马虎威军,突然间消失不知了去向。 虎威军是怀王暗中聚集的精锐兵马,这动向的源头直指向了京都城。 净慈大师立刻嗅出了血腥的气味,这几日怀王又神秘消失了,这里面一定是会名堂,猜也猜出了十之八九来。 怀王一定是带了虎威军去了京都城。 他这两日一直注视着京都城的消息,此刻风云巨变,哪还有什么心思接待冷玉的人。 暗卫以围住了了万安寺,他就暗暗觉察了不妙。 康宁府的这位千金小姐可不能留下,于是千方百计的想着招数逼迫着花兰知难而退。 可惜,一对上阵来,他才知道,这位千金小姐可是不好对付。 他看着小和尚又将千虫杀拿了回来,眼底闪出一丝阴毒来。 这位小姐可是厉害,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就能闻到千足杀的味道,也酒水说哦,她已经猜到了他的所有计划了。 净慈大师一摆手,“罢了,任由着她吧。” 花兰是贤妃的掌上明珠,虽然不是怀王的亲生骨肉,但怀王一向对待这位小姐如珠如宝般捧着。 万安寺要想求个平安无事,万事还不能做的太绝。 住就住吧,不就七七四十九天么。 他现在倒是真的有些后悔了,自己的话说的太满,收是收不回来了。 净慈大师心中郁闷,暗暗懊悔不已,看来还得另想办法了。 净慈大师这边郁闷的很,墨非这边倒是大吃了一惊。 桌案上香炉内的香很快就要到底了,花兰便行房外喊了一声:“进来吧。” 她这一声喊,刚刚好让匆匆赶了过来的小花听到。她手中拿着小菊买来的邢害,疾步匆匆的走进来,刚刚浸泡过药草的那只手,此时已经被抓得面目全非,一条一条的抓痕上渗着血丝。 她来得很急,心里紧张的不得了,怕是见到面目全非的小姐担上责任,于是紧紧的拉着小菊的手。 小菊一出现,墨非就是一愣,再见到她跟在小花匆忙忙的跑进了房里,更是惊愕不已。 原来,这个丫头来到康宁府,是为这位小姐而来。 康宁府的这位小姐,真是身份奇特,灰披风竟然为了她而布置了结界? 墨非暗暗冷笑,他倒是非常有兴趣,揭开这位小姐的真实面目来。 花兰一点也没有让墨非失望。 小花拿着一大包的邢害进门,见小姐还好端端的泡在药桶里,身上竟是一丝抓伤痕迹也没有,暗暗松了口气,急忙吩咐门外的小丫鬟伺候着花兰出了药桶,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花兰看着那包邢害,又看了看小菊,心底漾着失望。 等了这么久的时间,石惊云那边一点消息怎么也没有? 小花的手还在痛痒难当,她让丫鬟们将邢害捣碎了加了寺内的泉水 敷在小花手上,不多时,小花手上是痛痒就止住了。 小花的手是花兰故意浸泡在药桶里伤到的,小花心底多着怨气,但看到花兰这么耐心的帮她敷药,心中的怨气也渐渐的消了。 好奇着问:“小姐,为什么小花的手,遇上了这种草药会奇痒无比?” 第三百三十七章 大秘密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为了不暴露破绽,只好敷衍着小花道:“我也痒的难受的很,不过,为了漂亮,只好忍受了。” “小姐,您可真是能忍!” 小花想想之前痒的钻心透骨的痛苦,立时对花兰肃然起敬,她又小心摸着花兰的手,心疼着道:“现在还痒吗?” “没关系,一会儿煎了邢害喝了就没事了。” 花兰的眉头故意现出痛苦状,她很享受着份意外的关怀,心底有些感动,对小花道:“你受了伤,有些事情就不要再做了,回房先歇着,其他事情交给小菊做就好了。” 她这话,看似是说给小花听,实则是说给了小菊。 小菊只好上前道:“是,小姐。” 有小菊在身旁,花兰就会多了约束,但是少了一个小花,还是让花兰多了一份自在。小花走了之后,她才问小菊:“午膳,厨房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奴婢这就去问。” 小菊这时的心思可没有再花兰的西厢房,她要不止万安寺外的结界,花兰一说,刚刚好给了离开的机会。 她出来时,吩咐了两个小丫鬟仔细看守着小姐的房门,可她忘记了,两个小丫鬟怎么能困住花兰。 小菊前脚出了房门,花兰就伸了懒腰,提着步子出了房门,淡淡着问道:“贤妃娘娘现在在哪?” “回小姐,贤妃娘娘和贵妃娘娘去了梅林。这会子是在亭子里正说话。” 有小丫鬟过来禀告,一旁的丫鬟过来忙伸手搀扶。 花兰又不是病秧子,哪里会要这些麻烦,一摆手,宽袖一摆,抬脚就向院门走。 泡了药浴,花兰换了身清新淡雅的浅青色衣裙,小花的手法飞云髻,因为手部受了伤而放弃了样式,这时绾了个斜斜的垂云髻,垂在了额角上,首饰简单,只插了支缀满珍珠的白玉钗。 花兰着男装时就喜欢浅青色,发髻的式样又极是简单。因为药浴,净慈大师禁用了脂粉,所以,她的一张脸白白净净的出现在了墨非眼前。 “不是,这位小姐好生的面熟?” 墨非见到花兰时,猛然就是一惊:“花公子?” 他的第一意识里就是花兰,再瞧她大大方方甩着袖袍向院门走,更是疑惑不已:“好奇怪,花公子什么时候变成康宁府的千金小姐了?” 关于这位花公子,墨非知道的不多。但在万安寺,他的兴趣却越来越浓了。 花兰的举手投足是和世家小姐有些区别的。因为要扮男装,花兰平日的步态和身姿少了少女应有的婀娜和娇娆,多着爽利的英气。原本就是少女,学着男儿的样子怎么学也不能完全形象。所以有了奶里奶气的小奶生形象。 尤其是两步走。 花兰是现代人,走路没有什么太大的讲究。她原本就死直爽的性子,走起路来风风火火着迈着大步,所以,一直在墨非眼前很是突兀。 花兰出了院内,这身影,这步伐,墨非一下就将她认了出来,没错,这就是花公子。 花公子就是康宁府失而复得的千金小姐? 这让墨非也脑袋现出茫然来,不会吧,这都哪跟哪的事儿? 花公子,康宁府的大小姐,贤妃的女儿? 这一大串无法连接在一起的一条线。 怎么竟然连接得这么费思量? 要想探知其中的真相,还有进一步的继续观察和了解。 墨非暗暗下了决心,跟踪着花兰来到了梅林。 梅林幽静的深处,寂静的小凉亭。 梅影横斜里,贤妃和贵妃正在说着话,花兰还没走来,贵妃就吩咐着一旁侍立的宫女:“去把午膳安排在这里。” 有老嬷嬷过来提醒着道:“娘娘,小姐的午膳也安排在这里吗?” 贵妃明白老嬷嬷的意思,净慈大师叮嘱过,花兰的膳食是万安寺特制的药膳,不得动食其他油荤。她看了看小径上走来的花兰,略略一思索着,问贤妃:“姐姐,兰儿的膳食,净慈大师既然说了,只好委屈着兰儿了。姐姐可不要心疼心软,捱过了七七四十九日,兰儿就能真的回来了,姐姐一定要忍耐。” 贤妃向来贤淑通理,明白贵妃的担心,感动一笑,道:“妹妹放心,姐姐明白。” 女儿不知吃了多少苦难,想到还有如此折磨,她心底自然是酸苦无数,眼窝着含出泪光来。 花兰走到近前,就看到她的眼角正不断的吧嗒吧嗒掉下泪来。 “娘,您有多愁善感了,兰儿即便什么也记不得,您是娘,您是关心兰儿的亲娘,这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花兰动容的扶着贤妃,亲昵昵的凑上前扑到了她的怀里,伸手拂去了贤妃眼角的泪痕。 一旁的贵妃酸酸着道:“是啊,姐姐兰儿这么懂事,一切都会好起来。” 花兰泡过了药浴,浑身散发着浓郁的草药味道,脸色因为草药的浓浓药汁变得稍稍有些暗淡了。 贵妃心疼的上瞧下瞧,关心着道:“怎么样,兰儿,大师的药浴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感觉了?” 花兰当然要有茫然状。 净慈大师的药浴原本就是掩人耳目的招数,目的就是为了逼迫着花兰放弃万安寺的治疗,他的这番苦心,花兰岂能轻易的屈服辜负了? 此刻更是乐得顺水推舟,便对贵妃摇着头,道:“大师说是要七七四十九日才能见到疗效,如果泡上一个时辰,兰儿就好了,大师着七七四十九日,岂非是白白用力功夫?” 花兰虽然乐观,一旁的贤妃却脸上失望。她的眼角还挂着泪,这下又涌出来,心疼的抚摸着花兰的头,叹着:“兰儿吃苦了。” 花兰摇头,享受般抬了蝶翼般美丽的大睫毛,忽闪着两下,眼中现着开心,“兰儿不觉得是苦,倒真是开心的不得了。能有娘亲陪着身边,兰儿心底就满足了。” 这话软绵绵灌到贤妃的耳朵里,让她的泪水多了欣慰,话梗在了喉咙里,心里多着甜蜜。 女儿回来了,即便是什么记不得,又有什么关心。 想到嘉元帝的那道手谕,贤妃有黯然。 女儿身上藏着大秘密,一定要唤醒她的记忆才能揭开。 会是什么大秘密呢,贤妃的心肠揪着,又矛盾,总是感觉着这秘密一旦被揭开了,自己就会剜下一块肉来,鲜血淋漓,撕扯肝肠。 如同自己的丈夫,一阵轻烟般消失消散,连丝痕迹也没有。 “王爷,您答应过花炎,一定会让他的女儿平静长大。” 第三百三十八章 比苦黄连还苦的药膳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王爷,您答应过哦花炎,一定要让他的女儿平静的长大。” 自己的话言犹在耳,怀王的歉疚也言犹在耳。 “放心吧,花炎的女儿就是康宁府的女儿,就是我怀王的女儿。” “娘,您在想什么?” 花兰忽闪着长长的睫毛,眼底闪着关切,她仔细凝视着贤妃。贤妃的眸光里透着不安,那是一双有秘密的眼神。 秘密是什么? 她不禁心思一动,出白嫩嫩的手来,温柔的抹着贤妃眼角的泪,带着不安的焦虑,道:“娘,兰儿就算什么也记不得,也知道您就是兰儿的娘亲。” 她不问父亲是谁,因为她的疑问是在丫鬟称呼自己是小姐。 贤妃是宫里的嫔妃,自己是贤妃的女儿。如果自己的身份和皇宫千丝万缕,丫鬟对自己的称呼“小姐,”可是大不敬之罪。 这里面一定是哟秘密的,在没有揭开这层神秘之前,她还是不问最好。 “孩子。” 贤妃搂紧了女儿,这女儿消失了三年多,她的心揪了三年多。如今女儿真真切切的就在眼前,心里每日却更慌乱了。 她紧紧拥着花兰,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一旁的贵妃不忍,忙过来劝道:“姐姐伤心什么,兰儿懂事又乖巧。你这一伤心,兰儿不是更伤心?兰儿已经回来了,这是开心的事情,孩子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忘记了岂非更好。咱们不开心的事情,统统全忘掉,只记得高兴的事情。” 她将花兰从贤妃怀里拉起,坐在自己身旁,上上下下不住打量着,“咱的兰儿可真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胚子,咱不愁嫁人,姐姐愁什么?” 这时,有小宫女上来回禀:“娘娘,午膳到了。” 贵妃向亭子外一看,四名宫女每人端着菜盘,最后死一位庙里的小道士。 她一使眼色,小宫女陆续在桌上摆了菜肴,等到摆好了退下去,小道士才走上前,将一罐子药膳端在了花兰面前。 梅林居枝叶茂密,秋天的叶子泛着金灿灿的黄边,微风轻摇,哗啦啦沙响。几片秋叶旋起,如同一只只纷飞在空中的蝴蝶,阳光里,令人动容。 自古伤春悲秋,落叶归根,自是满目凄凉。 午膳的气氛不是很好,花兰静默着吞咽着苦不堪言的药膳,手心不住的捏汗。 这个净慈大师,手段是真的阴毒。药膳不仅加了黄连,还有比黄连还苦的苦仲。 花兰的每一口 ,都让她张了口,痛苦万分的咽下肚 小和尚端着盘子等在凉亭外,一大罐的药膳,大她花兰两个胃。 苦的难以下咽,这要吃下去,不仅靠勇气,还要非常残酷的忍耐力。 花兰吞下五口就呲了牙,她的眼泪含在眼眶,可怜怜巴巴的看向贤妃,道:“娘,这药膳实在太苦了,兰儿吃不下。” 哦?一罐药膳竟然难住了花公子? 墨非正眯着眼在时空飞镜里打盹,花兰痛苦扭曲的脸 吸引了他。 小菊此时还没回来,他转了转眼珠,很快出了梅林,找到了禅房的换衣室。 换衣室每天有专管的和尚清洗衣裳,这时正有和尚进来,将晾晒好的几件衣裳放在了衣柜的暗格之内。 墨非等着他出了门,之后翻找出一套僧袍换在了身上。 换好了衣裳,他便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梅林。 万安寺的后院有一些俗家弟子,这些俗家弟子穿着僧衣,每天过着清心寡欲的清贫日子,头上却六根不净的蓄着头发。 这些人都是帝都城内几个世家安排修行的浪荡子弟。圈在万安寺内,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收心养性少惹是非。 万安寺的净慈大师,治寺严明,这些俗家弟子吃几回苦头直呼就都老实了,所以鲜有坏了庙清规戒律的。 墨非蓄着头发,走进梅林,压根没有引起谁的怀疑。 万安寺内没有小菊,没人能发觉墨非,他很顺利的来到了凉亭。 凉亭之外,还守着小和尚。 小和尚十五六岁,憨直忠厚的一张脸,净慈大师吩咐的事情,他是一丝不苟,没提防身后的墨非悄悄着走了过来,伸手轻轻的点在了他的穴位。 凉亭里的目光都关注在了花兰痛苦挣扎的表情上,谁也没有注意到墨非走了进来。 他走到花兰面前,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请慢用,方丈大师忘了给施主加上一味很重要的药引,特命小僧松了过来。” 他将一只小盒子放在了花兰面前,目不斜视低垂着眼皮,将它打开。 里面是一盒方方正正的密糕糖。 这是他在一只衣柜里发现的,一尝之下,非常甜蜜,便灵机一动。 这是雪中送炭啊。 花兰喝着苦药膳,杀人的心都有了,突然见了一大盒密糕糖,不禁心中生疑。 从万麻子,到千足杀。再到黄连和苦仲。每一步,净慈大师都是誓要把她逼迫出万安寺的招数。 密糕糖这样的慈悲,净慈大师会有么? 她将密糕糖小心着拿起来,放在鼻子下仔细嗅了一阵。 密糕糖是由纯蜂蜜调制而成,除了多了淡淡的桂花香气之外,并无其他成分。 怪怪。 花兰赶紧着扔了一颗在嘴里大嚼起来。 甜甜的味道,中和了苦不堪言的苦味,她终于喘了口气。 “怎么样?” 贵妃一直关切着注视着花兰,见她脸上的痛苦表情收敛了,忙问:“这样好些了没有?” “嗯。” 花兰口中的苦味终于咽了下去,不过药膳才下去五分之一,还有五分之四,还是让她呲着牙齿。 “兰儿一定要坚持,良药苦口,这是净慈大师的一番苦心。” 贵妃此刻已经吃饱,耐心的向话劝解道。 分明就是故意整治我,好不好? 花兰眼底闪着恨恨,不得不堆上笑容。这笑容,要多勉强就有多勉强。 贵妃一见,拿了一大块的蜜糖糕塞在了她的嘴里,哄着道:“兰儿懂事,吃了药膳,兰儿的病情就有希望了。” 这一边的贤妃舀了一大勺的药膳送到了她的嘴边,温柔着道:“是啊,兰儿一定要忍耐。忍过七七四十九天,娘的兰儿就真的回来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狗血剧情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这药膳会有多苦? 墨非好奇的注视着吃了蜜糖糕之后,依然痛苦万分的花公子,伸了手点了贤妃和贵妃的穴道。 贤妃和贵妃正哄着花兰吃药膳,瞬间停下的动作,让花兰蓦地一怔,抬了眸子看向面前的小和尚。 只见这位小和尚,拿起掉落在桌上的汤勺,放在一旁的清水盆里冲洗干净,之后淡然着舀了一勺药膳。 花兰以为小和尚要用强喂自己,很抗拒的身子向后一靠躲着,眼见着小和尚的药膳缓慢的放在了口气,用力的抿了一大口。 一,二,三! 花兰差点没笑出声来,这位仁兄这是在干嘛?她暗暗打着拍子,看到小和尚露出痛苦的表情来,淡淡的看了一眼点了穴道的贤妃和贵妃。 来人不管是敌 是友,总算暂时给自己解了围。 于是问:“你 是谁?” “花公子可真是健忘的很,不知花府的比武,花公子可否还记得?” 墨非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快速的含了块密糕糖在嘴里,中和着口中令他痛苦的苦味。 这片梅林的凉亭是在整片梅林最繁茂的中心位置,春天里是处绝佳的赏梅地址,幽静幽深。 因为梅林居,原址就是怀王的行宫,园内的梅树都是非常名贵的品种。这一大片的梅树是幽深的绝佳赏景凉亭。万安寺的僧人是不能进来打扰的,更何况是旁的人。 所以,墨非点了诸人的穴道,又封住了他们的视听五感之后,花兰和他的谈话不会有人听到和注意到。 墨非提到了花府的那场比武,花兰就猜出了来人是友非敌。 花府的那场比武,除了寿安王,其余都是通过东方世玉的关心介绍来的。 她没向寿安王处想,以为墨非是和丐帮有关系的人,见了信炮之后的暗中安排,心底一下子就畅快了。 “石惊云呢,他现在怎么样,现在在哪儿?” “石惊云?” 墨非以为花兰认出了自己,也不拘束了。抬腿拉了把椅子坐在了桌边,道:“那边的事情,还不清楚。怎么,花公子都不记得,石惊云不是和你去了重阳宫?” “什么?” 花兰听出来,面前的这位清秀的小子,不仅熟悉石惊云,就连自己的行踪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她很吃惊着望着他,大张着嘴巴,愕然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你究竟是谁?” 墨非却很淡然,眼皮向下一拉,道:“我为什么不能知道花公子的事情?本小爷我一直就没离开过您大小姐的周边,好不好?” “那,那,那你为什么跟踪着我?” 面前的人一直不提石惊云,这么说,此人一定是和石惊云毫无关系了。 她很惊异着注视着墨非,眼底闪出惊惧的怀疑来。 “我是没心思跟着花公子,可有什么办法。小爷我是难啊,没法子说服我家主子。” 墨非叹着气,他从早上就没吃东西,看了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只稍稍动了几筷,胃里立刻就闹了起来。 口中的苦味和糖糕的甜味,在他大嚼了几口嫩笋之后终于冲淡了。 因为是行宫,这边设有御膳房,饭菜都是精致的美食,山珍海味自然不缺。 墨非甩开了腮帮子大嚼着一只大鸡腿,一边嚼着,一边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花兰,道:“寿安王,寿安王是我主子。主子去哪儿,小爷我自然就跟到哪儿了,这下懂了吧?” “哦。” 花兰是懂了,但也奇怪,问道:“这么说,我被掳到了这里,你也跟了过来?” 她看了看四处,疑惑着:“寿安王呢?” “嗐,这件事情,说来可话长了。” 墨非吞下一只大鸡腿,不愧是御膳房,这只糯米鸡又鲜又嫩,又酥又烂,几口下去就是满口溢着香味。 他抹了抹顺着嘴边淌下的几滴油花,道:“我倒要问你,花公子怎么到蜀南来了,我家主子呢?” 花兰心底气,我要问你,你倒问起我来了。我要是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成了康宁府的千金小姐,我还问你干嘛? 气归气,她倒是注意到了少年话里的地址,惊愕着:“你说什么,什么蜀南,蜀南是什么意思?” “这里就是蜀南,怀王的封地。如今怀王反叛了朝廷,自称了嘉元帝,还建了皇宫,这两个就是他的妃子。” 墨非说着,停顿了下来,审视的眼神凝视花兰,好一阵,他才突然震惊着醒悟道:“之前我听人说,这位贤妃娘娘找回了失而复得的女儿,花公子刚刚又称这位娘娘是娘亲?难道,难道,你?” 墨非难以置信的大瞪着双眼,话到嘴边,谨慎着没有说出口,很困惑的看着好花兰,眼珠瞪得更大了。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花公子竟然会和怀王的女儿扯上关系。 什么意思啊? 花兰比他还要震惊,这太离谱了吧?怀王将自己的女儿送到了京都城的皇宫里充当了一个小宫女,之后这个小宫女? 花兰有点欲哭无泪了,特么的,好好一个单纯无邪的小宫女,被她整成了盛安皇后不说,如今又多了惊天动地的新身份,怀王,不是,嘉元帝的女儿? 特喵的,狗血剧情,要不要芥末坑啊? “淡定,淡定!” 花兰大口吁着气,这件事情透着诡异,自己在康宁府里成为小姐,如果真的是怀王的女儿。那也是郡主,何况,如今的怀王已经是嘉元帝了,如果是女儿,身份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小姐。 “等下。” 花兰向墨非摆着手:“这件事情一定是另有隐情的,这件事情先放一放。” 线团乱了,要一根线一根线的解开梳理。 花兰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想了想,道“你刚刚问到我,寿安王是在哪儿,对不对?” 墨非不知道她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眼底现着茫然看着她点头,“嗯。” “但是,你刚刚见到我的样子有些吃惊,也就是说,你并不知道,我在这里对不对?” 花兰又问道。 “也不完全的对。我只是不知道花公子,会是康宁府这位失而复得的小姐。追到这里的巧合,还是因为花公子在西城门内放了信炮。” 第三百四十章 果然是花公子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墨非实言相告, 又好像明白了过来,道:“不对,康宁府失而复得的是位小姐,这就很奇怪。” 是很奇怪,“小姐”这种身份,好像和怀王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 他想了想,又问:“花公子是对康宁府小姐的身份怀疑?” 花兰被掳来蜀南 ,而他被灰披风故意引来了蜀南,这里面的巧合透着诡异。 是阴谋,一定会是阴谋。 两人对视了一眼,墨非立刻意思到了这一招调虎离山里面暗藏的玄机。 蜀南距离鱼腹镇有五千多里,快马日夜兼程也要三到五天。他追灰披风的时候是时断时续,一共用了八天的时间,而在蜀南的两日之后,他又见到了意外出现的花公子。 也就是说,花公子来到蜀南也用了相同的这些时间。 八天加上两日,这就是十天。 十天,花公子有八天的时间记忆被抹去了,而自己是完全中断了和寿安王之间的联系。 “他们说,康宁府的这位小姐失忆了。” 墨非看向花兰,眼底的困惑多着怀疑。 花兰的确找不回了原主的记忆,原主的已经死了,要找回那些记忆不是容易的事情。 “或者,这只是借口。” 花兰只好搪塞着解释。 “嗯,很有可能。” 墨非陷入了沉默,他一口一口咬着一大块牛肉,牛肉的味道比鸡肉有些韧劲,一口一口的嚼着,肉的味道更香。但他此刻已经忘记了肉的味道,陷在了沉思里去。 “这些问题会慢慢弄清楚的,不过,我们两个突然来了蜀南,寿安王方面一定是不知情的,对不对?” 花兰冷静着问。 “你们上重阳宫的第二天,臭袜子师父就跟着两个清堂门的人走了。我本来是要追过去的,这时候,灰袍风就出现了。” 墨非此时已经发觉了灰披风的调虎离山,但他终于查到了灰披风是怀王的手下。也不算是一无所获,所以,没有沮丧,又庆幸着道:“也幸好,追着来到了蜀南,要不然,花公子这身打扮,即便是回了京都城,怕是也没几个人能认不出来。” 俊美公子再出众,也不及绝色倾国的女子更加耀眼。 墨非这话里的意思,其实没有错。 “我师父,是跟着两个清堂门的人走了?” 花兰眉色一凝,道:“我们从重阳宫回来的时候,发现了师父留下的信,师父说是有事先走了。你确定,他是跟着清堂门的人走了?” “十分确定。” 墨非点头,开始放下饭筷。 桌上的菜碟只剩下了几块啃了的骨头,他舀了一大勺的蛋汤,一边喝着,一边道:“前一夜的时候,我就看到清堂门的人来找臭袜子师父。他见你们留在了重阳宫,就将老妖精给放了。又将玄武山庄的老管家和他孙子弄醒了之后打发走了。转日的时候,清堂门的人又来了,他们之间说了些什么之后,臭袜子师父就和他们走了。至于信,我后来睡了,什么也没注意到。” “师父为什么呀跟清堂门的人走,你有没有听到他们说些什么?” 师父是个谨慎的人,做出的决定一定经过了深思熟虑。花兰虽然担心,但也知道,师父既然决定了要跟清堂门的人走,一定会是胸有成竹的。 “大概还是玉佛洞的小金佛的事情。” 提到小金佛,墨非又想起来,分析着道:“清堂门设计引诱花公子来昆仑山,一定就是为了这个小金佛。我听他们谈及了毒草的解药,说是重阳老祖的解药已经失效了。他们手上有更厉害的毒草。” “也就是说,清堂门正是拿这个解药,来威胁着臭袜子师父就范的?” 花兰暗暗咬着牙齿,清堂门,好阴毒的手段。 她的拳头重重的捶在桌上,手上立刻生疼,心底开始焦急起来:“如果是这样,要立刻赶回去才行,听说玉佛洞就是迷宫,进去就是一个有去无回。” 花兰突然意识到,臭袜子师父可能出事了,急得头都炸裂了。 已经过去十天了。 她很恐惧着看向墨非,急着:“咱们要先从这里逃出去才行。” “可是,花公子还是冷静下来。” 墨非此时倒是镇定了,“清堂门的人要的是小金佛,臭袜子师父要是出了事情,这世上怕是再难找出找到小金佛的人了。而况,眼下根本不是臭袜子师父的问题。花公子周围这么高手看着,即便逃能逃出去多远多久,灰披风的人可是很厉害的。” 墨非说到此,耳内突然传来小菊的脚步声音,他连忙向花兰身上点了几下,一闪身躲进了时空飞镜。 梅林居的这顿午膳有些出奇的漫长,守在外面的宫女找到了小菊禀告了可疑实情。 小菊一进梅林居的梅园,句察觉了有些异常,连忙跑到梅林深处的凉亭。 好家伙,桌上残羹剩饭全乱了,再一瞧,贤妃和贵妃全部别封住了穴道,一旁的小姐也斜斜的伏在了桌上没了动静。环视四周的凉亭外,宫女和小和尚全部倒在了地下不省人事。 “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菊连忙先给贵妃和贤妃两位娘娘解开了穴道,贵妃一张眼睛,就讶异着看在了桌上。 紧接着,贤妃和花兰也相继幽幽醒来,几人看着凌乱不堪的剩饭剩菜,惊得齐齐看向了小菊。 小菊是查处出这是谁的手笔,但她也隐隐感觉了,周围结界的漏洞。 结界被人撕开了一个大缺口。 而这缺口直指向了这片梅林,很显然,有人到了这里,毁坏了桌上的菜肴。 这么强大的力量究竟会是谁,只是,为了,吃东西? 小菊怀疑的追了出去。 结界出现了异状,墨非也注意到了,会是谁,撕开了这么强大的结界? 墨非不敢太靠近小菊,跳在树梢的高出向结界的方向看。 下面的花兰听着周围的动静忙乱了起来,才慢慢着睁开了眼睛。 她躺在贤妃的怀里,对上一双焦虑不安的眼神,悠悠着唤了一声,“娘”头一歪,又昏了过去。 她这一晕,不是为别的,只为了躲开难以下咽的药膳。 果然,贤妃娘娘见花兰又晕了,连忙唤着小丫鬟过了将她扶在一张软榻上抬回了房里。 小和尚睁开眼睛的时候,见了这一幕也顾不上监视小姐的药膳了,急忙忙的回来向净慈大师禀报:“方丈大师,梅林出现了异常,有人闯了进来。” “嗯,老衲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第三百四十一章 净慈大师的手段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万安寺来了冷玉的暗卫,又在梅林居周边布了结界。净慈大师自然早就发觉了。 他早派了手下暗暗监视着小菊的一举一动,梅林之内突发的异常,小菊的行动,已经向他说明了一切。 “可是?” 小和尚才想起小姐的药膳来,他是有些担心,问道:“方丈大师,小姐的药膳还要不要再做,小姐现在已经回了西厢。” “做,再熬一锅送过去。一定要请小姐务必吃了,不能耽误了小姐的治疗。” 净慈大师的眼底现着一抹阴狠来,恨恨着道:“再加一钱苦仲。” 既然你们喜欢在万安寺住下,那就住下好了,七七四十九天,看你康宁府如何能捱下来。 花兰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见贤妃娘娘正温柔的注视着自己,见她睁了眼睛,又温柔着解释:“兰儿,净慈大师派人查过了,说是已经抓住了故意捣乱的贼人。你放心,这种事情之后不会再发生了。大师已经四面都派了人手,还让人特意的重新熬制了药膳。” 她将花兰扶起来,靠在了床头,先将一大块的蜜糖糕放在了她的嘴里,小心着舀了一勺药膳递过来,柔声道:“兰儿乖。” 她也尝了药膳,哭得难以下咽,心里发疼,脸上挤着温柔,注视着花兰强忍着吞了下去,又一口递了过来。 这药又苦了几分,花兰心中暗骂,老和尚心太黑了。这样的手段用在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身上,不怕难堕轮回? 眼下不是咒骂的时候,还是想了法子,先跳出去要紧。 贤妃的第二口递过来,她就起身从床上下来,接过贤妃的药碗道:“娘,您也吃了午膳,这会子还是回房歇着吧。忙碌了一个早上,娘也累了,孩儿知道娘是关心兰儿。这药膳,孩儿一定都会吃了,如果娘因为孩儿累坏了身子,这让孩儿心里会难过。” 贤妃午膳之后,会有小睡的习惯,一路的车马加上刚刚受惊不小,她也的确是疲乏至极。这会子是强打精神,花兰一劝,她也不坚持了,嘱咐了花兰一定要吃了药膳,便由两个丫鬟搀扶着回了房间。 净慈大师及时找人圆了梅林居的突发事件,揪出了一个俗家弟子当了替罪羊,打了几板子送出了万安寺。 这名俗家弟子是贵贤庄的二少爷,走时骂骂咧咧的叫嚷着很闹了一阵。 对于万安寺的这个交代,小菊是吃着怀疑态度的。 但也警觉到,净慈大师和这梅林居后院的结界缺口不无关系。 她暗暗的派了人,监视着净慈大师的一举一动,殊不知,她这样的举动,竟是让花兰的处境更加苦不堪言了。 小丫头,苦的不行,那就辣,看你你还能熬得住? 花兰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不得不强忍着咽下一口一口的苦粥。可是到了晚膳是,她就没了对策。 她的一口药膳吞下去,还没几秒,五脏六腑就火烧一般辣起来。 老和尚,你太过分了。 花兰辣的七窍都冒了烟,一张脸如同浸在了火炭里,通红通红的不说,就连眼珠子也喷出辣辣的火焰来,差点没像炮仗一样窜上天去。 贤妃看着眼泪都出来了,连忙向她嘴里塞着蜜糖。 蜜糖虽然缓解了部分的辣,但是净慈大师这是猛剂,只一口已经让花兰辣的浑身火药桶子一样烧开了锅。 “快,快,快拿冰水来。冰水,我,我,我要洗浴。” 花兰辣的舌头都大不了弯了,指着屋内的丫鬟,命令道:“都,都,都出去。” 贤妃吓坏了,心底慌得不行,之前有了苦膳的经验,这时候哪里还敢尝试,连忙吩咐下去:“快去,抬了木桶来,放冰块,冰块。” 屋内一时间手忙脚乱的乱成了一团,贤妃见花兰向她不住的使眼色,知道女儿的意思,忙向守在门边监视着花兰吃药膳的小和尚,道:“小师父,还是请到外面等着吧,小姐这里要沐浴。” 小姐沐浴,小和尚自然不方便在紧盯着吃药膳,低下头自觉的退出了房外。 冰水木桶抬了来,花兰一头扎了进去。 冰水刺骨的感觉,化去了辣味的戾气,很快,花兰周身的温度就降了下来。 花兰泡了一刻钟的时间,嘴唇都泡的没了颜色,这才将周身的辣气渐渐减弱。 这只是一口,要吃下整整的一大罐子的药膳,花兰知道,自己一定会被炸上了天。 花兰咬紧牙关,动了动渐觉灵活的舌头,露出微笑来,对贤妃道:“娘,您能把小菊叫了么?” 小菊就在门外候着,听到屋内叫他,不等贤妃吩咐,就走了进来,欠身道:“小姐,你有什么吩咐,奴婢这就去。” “拿纸笔来。” 花兰虚弱的转动着略显僵硬的舌头。 贤妃一边垂下泪来,急忙吩咐:“快去准备。” 不大会儿,纸墨摆好了,花兰强撑着身子,从冰水里爬出半个身子,拿了笔写了一长串的药草名字,又在草药名字旁边添上了图样,交个了小菊,吩咐按照上面的方子各抓十幅回来。 又道:“一样不能少,要快。” 小菊扫了一眼药方,点了头转身出门,骑了快马直奔帝都方向去了。 药膳暂时先停了下来,如果不吃,万安寺是住不下去了。 但是,一天三顿这样的药膳,花兰不死也剩不下什么了。 支走了小菊,花兰又对贤妃道:“娘,您也回房吧。孩儿这里一定能撑下来的,娘放心好了。” “可是?” 女儿只吃了一口,就变成了这副样子,要是吃掉这么一大罐子? 贤妃的眼泪汹涌而出,掩面好半天才蠕动着嘴唇,道:“兰儿,如果承受不了,咱就不治了。兰儿和娘会康宁府。” 花兰岂可前功尽弃坐以待毙,忙道:“娘,孩儿一定能有办法,您放心好了。孩儿一定配合大师的治疗,您还是回房吧。孩儿不想让娘亲看到孩儿受苦的样子,孩儿一定能忍受下去的。” 她的目光坚定而笃定,贤妃也是无计可施。有嘉元帝的口谕,她这话也只是说说,心底心疼着女儿,心底却燃着期待,期待着女儿能想起往事,想起那些曾经的美好,想起自己这个娘亲来。 贤妃抽抽索索了一阵,忍痛回了房。 花兰泡在冰水里,借口将房里的丫鬟都赶了出去,并吩咐了关紧了房门。 房间了安静下来,一丝呼吸的声音也没有了。 她等了好一阵,才见墨非散懒着从时空飞镜里跳出来。 花兰又写了一份草药胆子,递给墨非,小声着道:“净慈大师这里一定有药房。这些药,药房都会有。你将药材抓来就行。我自会小心着处理,千万别让他们发觉就行了。” 不愧是妙手回春的花公子。 墨非竖起大拇指,拿了药方隐在了时空飞镜里,悄悄着来到了净慈大师的药房。 第三百四十二章 药房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梅林居这边的动静,自然逃不过净慈大师的眼线。 这一剂猛药下去,这位康宁府的千金大小姐,一定会忍无可忍。 只要这边的药膳停了,他就有借口赶走冷玉的人离开万安寺。 净慈大师胸有成竹的捻着飘逸的长髯,眼底闪着阴沉的冷笑,冷玉想要借助这位小姐刺探万安寺的秘密,这是休想。 他已经得了消息,怀王已经逼到了京都城外了。 京都城又要掀起大风浪了。 这时节,他可不能让冷玉的人抓住什么小辫子在手里。 梅林的骚动,他不得不压下来,撕开结界的缺口,已经引起了小菊的怀疑,这让他不得不采取这样残酷的手段逼迫花兰屈服。 “药水准备好了吗?” 净慈大师转头,问一旁垂立的小和尚。 “都按照方丈大师的吩咐准备好了,只是,如今的药膳还有没吃了,这就 送过去吗?” 小和尚双掌合十,欠着身子低头禀告道。 “嗯,先准备着。那边的药膳一撤回来,就送过去。” 净慈大师吩咐完,提了步子出了禅房向药房走。 要算计这位康宁府的小姐,有的是法子。 药房在偏殿的后面,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种植着各种药草,有专职的小和尚在打理。药房里也有专职的小和尚子在煎制汤药。 净慈大师推开院门的时候,发现里面出奇的安静。 这可不是常有的事情,往前走,发现药铺之间连条人影也没有。 奇怪? 梅林发生了很奇怪的事情,他是没有找出答案来。药房这边的不寻常让他警惕了起来。 也算墨非手脚极快,听到院门的响声,连忙抓了药躲进了时空飞镜里。 “慧心,慧静?” 净慈大师走到药房前,侧耳听了听房内的动静,除了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响,什么声音也没有。 他提了步子向药房里走,墨非连忙点开了两个倒地小和尚的穴道。 两个小和尚揉了揉眼睛,从柜台上探着脑袋,刚好看到净慈大师走进来,慌忙的跑了过来,施礼,道:“方丈大师。” “嗯。” 净慈大师冷戾的扫了一眼两人疲倦的眼神,左右看了看,冷着一张脸,阴沉沉着道:“慧明,慧月呢?” “回方丈大师,慧明去了浴房去送药材了,慧月大概去了前殿。” 小和尚因为之前莫名的瞌睡,此时的头还昏昏沉沉,低了头不敢看净慈大师。 小和尚偷个懒大可瞌睡算是平常,净慈大师也没怀疑,便道:“你们两个去到院门守着,老衲要配制些药材,闲等的人来不要惊扰。” “是。” 两个小和尚领了吩咐,出了药房的门,出了院子守在了院门外。 墨非原本要走,但因为净慈大师说的要配制药物,这才 留了下来。 他是多着好奇,暗暗见净慈大师鬼鬼祟祟的关了房门,向内侧的里间走。 里面是一个小的储物间,地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竹筐。竹筐内是各种药物,墙的两侧是两排草药格子,上面整整齐齐的贴着药名。 墨非是在这里配齐的药方,对于净慈大师来到这里并没有什么奇怪。 净慈大师伸手在一只竹筐里抓了把草药,草药还有些潮湿的水汽,他将草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在筐子里用手翻了动了几下。 表面上看,净慈大师似是因为药草的潮湿有些不太满意,可墨非一抬头,却吓了一跳。 就在净慈大师翻动草药的时候,他们的正前方,突然间闪出了一条黑影来。 这个人,一身黑色夜行衣,黑布蒙面,直露出一双闪着寒芒的双眼,一出现就向净慈大师拱手施礼,没开口,看得出是对净慈大师异常的恭敬。 哦? 墨非好奇的戾起了眉色,来人这身打扮很明显就是清规门的人。 万安寺的净慈大师竟然会是清规门的人,这可是个非常大的意外收获。 “京都城方面,可有什么消息?” 净慈大师压低着声音,问道。 “听说寿安王被困在了雷州的小兰山,怀王已经攻破了京都城。京都城已经大乱了,小皇帝藏了起来,大概是饶骑营的南宫成虎所为。 “冷玉的手段真是高明,一招调虎离山,就让寿安王乖乖的就范了。怀王养了只忠犬。” 净慈大师叹了口气,“可惜啊,如果小皇帝找不到,他还是会失败的。” 来人没有开口。 净慈大师唏嘘着皱了眉头,又问:“乌头怎么样了,怀王这么大的动静,夜修罗一定是功不可没了。” “副门主已经找到了鬼罗刹,夜修罗方面还没有消息。” 来人恭敬着答道。 “鬼罗刹?” 净慈大师恨恨着抿了名嘴唇,声音里带着愤愤,“黑鸦闹腾的怎么样了?” “这件事情,很是棘手。” 来人的眼底凝重了起来,带着隐隐的不安,道:“能调制解药的花公子不见了。以乌头的实力,要重返重阳宫困难重重。乌头已经派了人四处查找,如今还没有消息。 不知道这位花公子是被什么势力掳走,生死如何?就算乌头说服了清堂门的鬼罗刹,拿回毒草。要配制毒草解药的重负,大师可是能有十分把握?” 净慈大师阴沉着脸,很无助的摇头:“老衲实无把握,这可差错不得。差了一分,门主的性命就难保住了。” “如今黑鸦已经闹了起来,如果任由着他继续这么闹下去,清堂门一定乘虚而入。” 来人担心着道。 净慈大师去一摆手,果断着道:“黑鸦的事情先不他,眼下最要紧的是要找到这个花公子。” 他眯起眼睛来,眼底闪着阴郁的精光,闷闷着:“乌头那边的线索是从哪里中断的。” “燕山山脉的葫芦口。” 来人顿了一下,见净慈大师没开口,继续着道:“乌头已经查清楚了。不是清堂门的人,是冷玉的人。冷玉一直盘旋在花公子周围,看不出他是有什么意图。现在浮出水面了,大概是为了怀王看住了寿安王。 可是奇怪的是,冷玉在寿安王上了重阳宫之后的第二天就突然间的返回了蜀南。更奇怪的是,他的行踪总是忽隐忽现的,好像是在刻意的引诱着什么人。 而且,他回到了蜀南之后一直未有动作。但在花公子下了昆仑山的第三天,冷玉的手下却突然间出现在了燕山山脉。” 第三百四十三章 棋子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不是说花公子身边还有石惊云,怎么石惊云在干嘛?” 净慈大师的眼中恨恨一闪,冷着脸,“为何连冷玉的几个手下都对付不了?” “是冷玉留下的手下太厉害了,燕山山脉的结界太隐秘了,石惊云竟然没有发现。” 来人道,又奇怪,道:“乌头一直在找冷玉的这几个人,可惜,一直没有找到。他是怀疑冷玉。” “你是说,是冷玉将花公子藏在了某处?” 净慈大师沉下心来,“冷玉的牙齿可不好撬开,他留在帝都一定是有阴谋的,难道是等乌头上门?” “若非如此,他抓了花公子干嘛?” 来人道。 “可是,如果乌头找上他。他来个死不认账一无所知,这也绝非不可能。” 净慈大师沉闷的凝着愁眉,好一阵,才道:“你先回去,先让乌头按兵不动。先找人探探冷玉这边的口风要紧。他们抓花公子大概是为了牵制寿安王。这趟浑水越搅越混,不如等 清澈了再说。朝廷的事情,让怀王折腾去吧。等尘埃落定,是龙是虫也就天下大白了。” “大师的意思,花公子的事情,暂时先放一放。黑鸦那边也放一放?” 来人谨慎着问道。 “幼主暗弱,注定是会风云不断。这不关清规门的事情。花公子牵扯寿安王,也许会是怀王的一枚棋子。如果清规门此刻介入,这件事情就不简单了。眼下,乌头先拿到毒草才是要紧。花公子方面还是秘密追查为主,要找到冷玉的死穴,一击命中。” 来人听明白了,一闪身消失在了黑暗里。 原来,净慈大师是清规门的人。 墨非心中一动。 他在玄武山庄的时听过清堂门威胁臭袜子师父,就是因为这味毒草的升级版解药。 这样一听之下,完全明白了。原来是冷玉和清堂门联手勾结,引诱着花公子到了昆仑山。而调开了寿安王。 也就是说,在怀王回蜀南称帝之时,他就已经开始部署计划着这次阴谋叛逆了。 寿安王被困雷州的小兰山,京都城已经被怀王攻陷了。 这么庞大的计划,寿安王竟然没有丝毫的察觉? 墨非心头一阵阵发冷,冷玉太可怕了。他将他引诱到了蜀南,竟然是为了切断寿安王的所有京都城方面的消息,乘虚而入。 花公子是一枚棋子。 的确,这枚棋子好厉害。 刹那间,墨非都认为花公子的确是怀王勾结沆瀣一气,算计寿安王了。 可转念一想,不对。 以花公子正直无私的肝胆心性,做到这样的心机,好像有些困难。 他隐隐感觉了这其中一定是那个环节出现了断裂,仔细一想,又找不出头绪来。 正在冥思苦想之际,净慈大师的眼眸阴沉沉一闪,很怀疑的凝神看向了墨非的方向。 墨非感觉两道冷戾穿透人心的目光向自己扫了过来,连忙身形一躬缩着不敢动了。 净慈大师凝视了一阵,没发觉有什么可疑,,又站着思索了一阵,这才迈步出了药房,向院门走去。 墨非听着净慈大师出了院门,两个看守的小和尚走了进来,这才悄悄着出了药房,来找花兰。 寿安王被困雷州,他可不能留在帝都了。 墨非去药房的这段时间,花兰终于将五脏内的辣气逼了出来。她换了套干净的衣裳,让门外的丫鬟将木桶抬了出去,此时,正坐在桌边擦着秀发。 因为墨非,花兰让小丫鬟和小和尚,都等在了门外。 小和尚也不急,反正药膳是要吃的,这会儿子,药膳的罐子端在了手上,也不怕小姐会使炸。 墨非见到花兰,先将药草拿了出来。 药草有一大堆,放在桌上,一堆一堆摆的满满的。 花兰将药草用纸包包了一包又一包,放在了一旁,拿了其中一包叫了小丫鬟进来,吩咐:“去到厨房,将这包药材煎了送过来。要避开寺内的和尚,有人问起,就说是给小花煎制的伤药。” 小丫鬟懂事的应了声,拿了药包走了。 这功夫,墨非也想好了么说的内容。 他轻咳了一声,有些犹豫着沉吟道“那个,京都城发生了大变故了。” “???” 花兰让小丫鬟出去煎药 了,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小菊到京都城这一来一返要些时辰,她倒不担心墨非,便问:“京都城能有什么大变故?” “是怀王,怀王攻陷了京都城,小皇帝眼下不知去向了。” 墨非说的淡淡的,如同这件事无关紧要,无关痛痒。 “不是?” 花兰蓦地一怔,什么意思? 她很震惊的抬了眼眸,难以置信的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墨非,张着嘴好半天才问:“京都城?” “是啊,冷玉用了一招调虎离山,将寿安王成功的调出了京都城,和花公子去了昆仑山。之后成功的攻打了京都城。小皇帝不敌,大概钻到地洞里躲了起来。花公子被掳来了帝都,寿安王此时孤军一人困在了雷州的小兰山。” 墨非淡淡说着,一双眼睛不住的在花兰脸上观察。 花兰的一张脸,从震惊到现在的茫然,再从茫然的无措,再到此刻的愕然,此时完全不知所措了起来。 信息量太大了,这让她一时之间,竟是连惊慌焦虑都忘记了。 她傻傻的凝视着墨非,僵硬的连四肢都忘记了活动,好一阵才呐呐着道:“这,这,这些,你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没什么。就在刚才。我到药房去拿药的时候,无意间,听到净慈大师和清规门的人提到的。” 房间内有墨非 隔音障,屋内的声音传不到外面去。 他是想看到花兰得到这个惊人的消息之后的反应,看到她的脸上再次出现了震惊,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如他所愿,花公子果然瞪圆了眼睛。 “你是说,净慈大师是清规门的人?” “大概就是如此。清规门的人无孔不入。这些信息传过来,没什么稀奇。” 墨非口气淡淡的,脸色却凝的像铅块一般。 他定定着看向花兰:“花公子要如何选择?是继续留在帝都,还是和我一起去雷州?” 第三百四十四章 街头行乞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当然是要和墨非赶去雷州,这是不过大脑就能回答的问题。 可是她又一想,“等下,眼下咱们两人如果在帝都,那么帝都距离雷州会有多远?” 是啊,雷州到帝都之间的距离,且不说赶过去需要多少时间,就这花公子一出现,冷玉的人一定不会放过。 墨非下意识的一皱眉,现出愁色来,道:“雷州到帝都,两千三百多里。” “两千三百多里!” 花兰镇定了下来,思索着:“快马日夜兼程,要要数日的时间。先不说那边会是什么情况,如今咱们可是一无所知。” 她很凝重的看向了墨非,冷静着问:“你能招来多少兵马?” 墨非一直藏在暗处不为人知,他是直接配合寿安王一人的,所以,寿安王周围,没人知道它的存在。即便是寿安王的人,他也调遣不动一人。 他只好摇着头。 花兰果然猜中了,更加沉重了,道:“你觉得,以你我二人之力,要救出寿安王,会很困难吗?” 寿安王武功绝顶,这样的身手都被困住了,除非墨非的武功在他之上,否则? 花兰不敢想,但看到墨非眼底的绝望,让她更加不敢想了。 “哦,对了。听净慈大师的意思,清规门的人一直在找花公子,你看是不是?” “清规门?” 花兰明白墨非是意思,论上消息的传递,论上功夫的高深莫测。清规门都是可以利用搏一搏的筹码。 可眼下,花兰还不想惊动万安寺。 万安寺的净慈大师潜藏的如此深,以至于冷玉这样的人物都没有发觉,这倒是个可以好好利用的棋子。 “不行。清规门的内部出现了问题。如果消息一旦出现了问题,这可关系着寿安王的安危。” 花兰果断切断了墨非的想法。 “可是,花公子要逃出万安寺,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墨非此时心急如焚,自己没实力去雷州,花公子他是一定要带走的。可是,花公子,他又无能为力带走。 “这件事情,我自由办法。不过,眼下,最关键的,你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去趟帝都。” 花兰取出一只信炮来,递给他道:“之前出城的时候,你也看到了,我曾经才城门点了一只信炮。我这是想要联系丐帮的人找到石惊云。丐帮的人遍布天下,一定会有办法以最快的速度集结雷州。有石惊云接到消息,寿安王一定能更快的得到解救。” “还有,你可以透点风声给净慈大师,就说我就是花公子。” 墨非收起信炮,石惊云是丐帮从峨眉山请来的高手。他和花公子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好,花公子的话说得没错。 “可是,如果丐帮的人问及到花公子,怎么办?” “这个简单,如果净慈大师向办法救我,我就去清规门。如果净慈大师按兵不动,丐帮的人也会来万安寺想办法。总之,我的事情不急,要紧的是知道石惊云现在在哪儿。还有联络上丐帮的人。” 花兰一说,墨非就通了。 花兰又解释,“之前在城门前点信炮的时候,丐帮的人已经有了回应。我看他们是扮作了商人模样。你点了信炮之后,只管注意商人模样的人就行。联络上之后,立即让他们来 见我,事不宜迟,要快!” 花兰不知道,梅林居外不止结界的事情,但此刻,她更有了主意对付净慈大师。 可墨非却犯了难,他出去时没什么问题,可进来可就难了。 “冷玉的结界,非常厉害,我如果出去了,怕是很难再进来了。” 他不得不考虑到这些。 “可是,万安寺的小和尚不是能自由进出吗?” 花兰很讶异着问。 不是吧? 墨非的脸都黑了,一抬眼眸,就明白了花兰的用意,此刻无计可施,只好道:“看来,也是好用上这个办法了。” 他很无助的点了点头,正这时,门外有小丫鬟的声音传了进来,“小姐,药煎好了。” 墨非一缩身,向花兰眨了眨诡黠的眼皮,闪进了时空飞镜。 门缓缓打开,花兰眼就看到,小丫鬟身后的小和尚正伸着脖子向她张望。 花兰将小丫鬟叫进了门,挥手将小和尚挡在了门外,又吩咐着道:“去把小花叫了来。“ 有小丫鬟去叫小花了,这功夫,她让小丫鬟将药碗放在了桌上,挥了手让小丫鬟出去了。 不久,小花被加了过来,她的手裹着伤巾,这是花兰后来的吩咐。 小花的理解是,小姐这病难治疗,净慈大师自然尽心竭力。 她是没想歪,自己这手算是教训。 小花一来,其他的小丫鬟,就没什么地位了,一个个缩着脑袋低头看下地下。 花兰喝了中和辣味的解药,这才让小和尚将药膳重新端了进来。 这时,墨非已经快速的赶往了帝都。 他找了处人群密集的商业区,然后思索了片刻,想出办法来。拿了几文铜钱,跑到一家杂货铺子买了只破旧的大瓷碗,找到一处空闲的空地仍在了地下,然后,坐在了空碗前。 墨非向来不拘小节,打扮不拘一格。身上的这套衣裤,还是寿安王出京都城的时候换的,为了掩人耳目,是套很难普通的小厮打扮。 这些时日,他是日夜未眠,一直在盯着冷玉,哪有功夫洗洗换换。所以,这套衣裤就显得皱巴巴有些邋遢了。 再加上,他又刻意的扯乱了头发。 也别说,墨非这一打扮,前面放了只破碗,真有点落魄乞丐的意思。 帝都的乞丐已经被冷玉的人清理了干净,这么繁闹的大街上,竟然出现了乞丐,立时就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小伙子,看你打扮不似是个乞丐,怎么,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啦?” 有好心的人,扔上一个铜板关心着问。 “是啊,有啥难处说说呗,兴许上,大家还能帮上一把。” 围观的人,你一言,我一句。不多时,破碗里就多了几枚好心扔下的铜板。 墨非小心着冷玉的暗卫,一张脸埋在凌乱不堪的发丝里,仔仔细细的扫视着周围的人群。 这时,挤进来两个身形矫健的男子。两人看似打扮普通,很明显是带着功夫,一伸手,就将周围的人群分开。有人被绊倒,气得大声嚷叫起来,“挤什么挤,奔丧啊?” 却见男子一回头,眼中射出冷冷的杀气俩,吓得这人一抱头,“妈呀”一声跑走了。 又胆小的一见,连连后退着缩到了远处。 来人是冷玉的暗卫,这身阴暗暗的煞气,就让墨非感觉到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找到组织了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墨非见来了两个暗卫,装着视而不见,依旧懒漫的坐在地上低着头看在地下。 斜照的阳光很足,将他一副凄惨凌乱的身影拉得很长,炽烈烈让人见了心底发酸。 “这孩子太可怜了。” 有人忍不住惊呼着,双手捂上了眼睛。 墨非看出来人,虎视眈眈,四周围敢怒不敢言。 看来,这样的戏码经常上演了。他缓缓的伸了手指,开始向破碗里的几枚铜钱摸索。 有只大脚踩了上来,刚刚好踩在他的手指,感觉脚上再用力,墨非暗暗运功,手指已经轻松的勾起了拿几枚铜板。‘ “嗯?” 暗卫感觉自己的脚下竟多了不该有的力量,刚将眉头戾起来,就见人群之中挤出个商人模样的男子,脸带恭敬的过来拱手,道:“这位大爷,不过是个落魄的小乞丐。家里一定遭了大难,或者是路上丢了盘缠。有啥事情都好说,放过他吧,放过他吧?” 商人说着话,伸手塞过来二两碎银,笑道:“出来身上没带多少,这点小意思,大爷先喝几杯水酒。” 暗卫捏了捏碎银,目光不善的凝视着来人。 韩西见状,忙俯下身子问墨非:“小伙子,你是不是来投亲靠友的?” 帝都的乞丐都被暗卫清理抓了起来,墨非早就察觉到了。他这样大张旗鼓的招摇,目的不仅是吸引暗卫,也是在吸引丐帮的人注意。 他可没想到放什么信炮,引来冷玉的怀疑。既然丐帮的人认识这信炮,不用放也会认得。 韩西的话里透着暗示,墨非站起身,一边抖着凌乱不堪的头发,一边扒开脸点头道:“是啊,我娘死了,让她拿着信物来找老舅。可是,老舅搬家啦,我找了两天也没有找到,银子也全花光了。” 这里人很多,虽然两名暗卫也吓跑了不少,还是吸引了很多人驻足。 但是,大家都不敢再开口,冷玉的人杀人不眨眼,多嘴多舌的后果就死身首异处。 墨非的回答,让两名暗卫打消了怀疑,手上有银子,脸上的戾气自然少了很多,便问:“你老舅姓甚名谁,我们可以帮着你找。” 墨非暗惊,暗卫实在太狡猾了,刚刚这是起了疑心。 如果此刻被盯上,这件事情就棘手了。他暗暗想了想,继续着计划步骤,道:“老舅住在太伍街上,距离四寿堂不远。姓姜,叫姜恒,这是十五年前的地址。娘说,找到这个地址,就能找到老舅。还给了我这个。” 他说着将信炮取了出来,举得高高的,向四周的人群高喊:“老舅,老舅!我是您外甥,您看到我了吗,我是您外甥!“ 丐帮的信炮可与普通的信炮不同,因为都是丐帮传递重要信息使用,所以故意做的很旧的样子。看上去,似是被雨水打湿又晒干了的样子。非常陈旧,是一种深埋地下千年挖来一般的陈旧。 所以,墨非举在手上时,两暗卫也没怀疑瞧出来,这是可以使用的信炮。 韩西则不同,他距离着墨非最近,一看就知道来人是和丐帮有关,忙暗暗向四周的人手递了个眼色。 两名暗卫还没开口,就见一个伙计模样的人挤了进来,很激动的走到墨非面前,拉住了他,道:“哎哟,原来您就是我家掌柜的外甥呀。您家老舅走不住在太伍街来,在太平街上刚刚盘了个首饰铺子。我是店里的伙计,这就带了您过去见他。” 人找到了,身份也就明确了。 两暗卫一对眼色,其中一个道:“这正好,咱们就送了这个小伙子过去认亲。” 暗卫真是滴水不漏,不过这可难不倒韩西,呵呵一笑,道:“即使如此,在下就先告辞了。在下还有事情处理,就不给几位添乱了。” 他边说边退出了人群,带着个小厮向街上的一家银庄走。他本来就约好了和这家银庄的东家谈生意。此时,也不怕,暗卫生了疑心。 冷玉的暗卫非常狡猾,跟踪之后,,回来向两暗卫一使眼色。 两人便对小伙计和墨非道:“走吧。” 小伙计胸有成竹,当街叫了辆马车,带了几人来到太平街。 太平街上的店铺不少,不过稍稍有些箫落,来来往往的买客不多。这条街比较偏僻不醒目。 小伙计让马车停在一家首饰铺子前,早有人迎了上来,道:“东西都买齐了没有?” “东西是没买回来,快把咱家东家请出来,他的外甥来了。” “你胡说什么,东家哪来的外甥?” 迎过来的伙计一愣,很诧异这问了句。 “咋不是,东家不是叫姜恒,之前不是住在太伍街上?人家还有信物,你快别啰嗦了,先去请了东家过来,耽误了东家的大事,你付得起责任?” 小伙计责怪了伙计几句,将墨非扶下了马车。 墨非心里乐,这一唱一和的,若非是心中有数,就连他自己都信了。 他当然知道这是为了瞒住冷玉的人,配合着一脸心酸的期待着看向了门口。 不大的功夫,店里走出来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 男子站在门口,略带着怀疑的上下打量着墨非,又瞧了瞧一旁冷眉戾目的两暗卫,好一阵,这才小心着问道:“你就是小石头?” “对啊,您就是老舅!” 墨非表现出激动的情绪来,拿出信炮递上去,表演到位:“老舅,这是娘给您的,她说您这里有一模一样的,您真的就是我老舅?” 他也不傻,即便是表演,也得演得到位才行。 东家淌下几滴眼泪来,当然是低头拼命挤出来的,双手颤抖抖握住墨非的手,“有,有,老舅这有,你就是小石头,我的亲外甥。” 店前的一幕甚是感人。(当然知情者除外) 两暗卫也有些酸酸的动容,东家当然不会忘了这两位。 他让伙计将墨非扶进店里,有让伙计拿来十两纹银双手递给两暗卫,感激着谢道:“哎哟,多亏了两位大爷。若是不然,老夫也见不到我这可怜的外甥啦。谢金不多,主要是小店刚刚经营,眼下熟悉了,等日后店里兴旺,一定再厚谢两位。” 这些都是场面上的客气话,两暗卫自然心知肚明。平白得了十几两银子,也没什么疑点,早乐的手工,又向别处暗查去了。 两暗卫一出太平街,东家就松了口气,进店来到内院见墨非。 第三百四十六章 部署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怀王刚刚攻陷了京都城,而帝都这边的丐帮暗线已经全部被冷玉的暗卫破坏了。这边的暗线还没重新布局,所以,韩西也接不到京都城方面的消息。 所以,墨非在万安寺得到的消息,韩西并不知情。 要见到相同的信炮,才能得到来人的信任,昌和首饰铺的信任东家自然会小心。 丐帮的信炮虽然相同,但上面各地的暗记只有帮中的各位管事才能知道。 以薛贵的级别,他还是差了一格。 “请您先耐心等一下。” 薛贵将墨非请到了安全的书房,让人奉上了茶点招待。 墨非一直没有见到薛贵拿出信炮来,心里生疑,表面镇定的坐下来开始漫不经心的喝起茶来。 过了有一阵,才见房门一响,之前解围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认出墨非手上的信炮,暗记是最高级别,这样的信炮,他在入城时曾经见到过,正是花公子手里的那枚。 “你是花公子的人?” 他开门见山着道:“这么说,城西的信炮也是你放的,花公子现在人在何处?” “你们会是丐帮的人?” 墨非没有见到韩西的信炮,眼底生者怀疑。 韩西当然明白,拿出一枚相同的信炮过来,递给他,道:“帮主给花公子的信炮略有不同。” 他指着上面的暗记,道:“所以,我很确定。你这枚是舵主交给花公子的。” 舵主是谁?墨非可没兴趣知道,寿安王和丐帮打交道的机会不多。 眼下,他是来搬救兵请丐帮救出万安寺的花公子。 于是道:“没错,这就是花公子转交给我的。她让我找到你们,之后通知石惊云。” “石惊云?” 韩西皱了下眉头,道:“他如今和寿安王一起困在了雷州的小兰山。帮主正在想办法。” “石惊云也困在了雷州?” 墨非倒吸了一口凉气。 “寿安王和石惊云还有孝亲王府的小郡主等人,都被困在了小兰山的结界里。这个结界,非常厉害。峨眉山的青莲子来了,都是束手无策难以打开。” 青莲子是峨眉山首座,如果连她也打不开的结界,这世界上能打开的就没几个人了。 “有没有找到臭袜子师父?” 墨非的心情沉重了起来,怀王阴狠毒辣,这是要置寿安王于死地。 再一想,寿安王一死。大周的江山再无人与他抗衡,小皇帝出来也没用了。 “眼下不是要找到臭袜子师父的问题,是花公子。找到花公子才是最重要的。” 韩西摇着头,心急起来,“还是带我们去见花公子吧?” “花公子在万安寺内,她现在的身份是康宁府的千金小姐。贤妃的女儿,梅林居也布了结界,你们能有什么办法破了这结界?” 墨非说完,眼神游离在四处,现在已经不是要去雷州的问题了。是要找到臭袜子师父,只有找到他,才能破了结界。 冷玉太阴毒了,竟然让清堂门的人调开了臭袜子师父。 他暗暗咬牙,心一直往下沉。 找不到臭袜子师父,没人能救的了寿安王和石惊云。 韩西当然没办法破解结界,他一听结界,脑袋都疼了。但听到花公子的新身份,更是惊愕:“花公子是康宁府失而复得的小姐?他不是?” 他想说的是“男子”二字,可是他将目光对上墨非的眼神,又难以置信着等大了眼睛,吃惊着道:“花公子,康宁府的小姐,姑娘? 墨非想解释一下花公子的真实身份,可是话到了嘴边又梗在了喉咙里。他突然发现,花公子的身份有些复杂,越是解释越是复杂。 好在,他是冷静的,想了想,便道:“这些都不是讨论的重要问题,花公子的意思是,万安寺的结界,排除了僧人的进入。” 韩西一听就明白了,“这么说,咱们的人可以假扮僧人混进去了。” “这个不太确定,不过可以试一下。” 有丐帮的人,花公子被救出来之后就能有秘密的隐藏之处了,于是催着道:“这件事情事不宜迟。” “好,我这就去安排。” 韩西更快,连忙吩咐薛贵去安排。 不多时,几个青头面善的小和尚就出现在了墨非面前。 墨非出万安寺时,从禅房偷了几件僧衣,见小和尚有模有样,便将僧衣拿出来让几人换上了。 也别说,这样一打扮,任谁见了,都认不出是假和尚来。 韩西又谨慎着问:“花公子对于这个身份,有没有什么解释?” 墨非摇头,“花公子也是一无所知,这边的解释是,她失忆了,记不得之前过往的一切了。但我看不出花公子是有什么异常的表现。至少,她是记得你们大家,记得寿安王,石惊云,臭袜子师父,还有。” “这倒是怪事。” 墨非的肯定,并没有打消韩西的怀疑,“可是,这边为什么会这么做,总要有个合理的理由解释这一切。可是,如今这理由会是什么?” “大概是调虎离山,可能花公子的身份太不同了,冷玉他们是在打花公子的主意。” 墨非想起净慈大师吩咐过的药膳,之前苦得肠子都黑了,之后又辣的花公子肠子都快炸开了,这一定会是冷玉这边的阴谋诡计。 花兰让他通知石惊云去雷州的小兰山去救寿安王,如今的石惊云已经去了雷州被困住了。此刻,他可不能让花公子落在净慈大师的手里。 清规门的人,阴狠毒辣,花公子是羊入虎口。 “不管会是什么原因关系,总之先救出花公子再说。” 墨非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不向韩西说出净慈大师的秘密。 “嗯。“ 韩西此刻也放下了猜疑的顾虑,先把人救出来再说。 于是,他开始暗暗部署。 不大会儿,昌和首饰铺子门前就停了辆马车,几个花枝招展的妙龄姑娘就上了马车。 马车出了太平街,一直向西城门走,出了西城,直奔万安寺的方向赶去。 万安寺的门前,因为早上来的皇室成员,而多了肃杀的气氛。香客们谨小慎微小心翼翼的走进寺去,每个人的心底都揣着只小兔子,七上八下。 万安寺的气氛太诡异了,悄悄不留神,身体就被莫名的力量弹出了丈外。 第三百四十七章 倔强的代价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喝了解药,开始一边等着净慈大师这边的动静,一边慢慢着品尝着净慈大师特别为她准备的药膳。 她一边小口抿着辣气穿肠贯腹的药膳,一边努力装出痛苦难当的 样子来。 一旁的小和尚看得惊心,好奇怪,方丈大师不是说了,这药膳是人绝受不了第二口的吗? 他就这样,瞠目结舌的注视着花兰蹙一下眉头,一小口的将一大罐子的药膳全部吞进了肚子。 “哎哟,好饱啊。这下,我要泡上十圈才能更好的消化了。” 花兰将汤勺放在了药膳罐子里,娇媚的挑了下眉色,一副开心的满足感。彷如刚刚吃到嘴的不是什么肠穿肚烂的毒粥,而是美味无比的美食。 小和尚的脚下都僵住了,半天才动了动脚,收拾了药膳罐子从房里退了出去。 花兰用了一刻钟的时间,吃掉了药膳,也没等来净慈大师,这让她十分的失望。 眼见着,天就要黑下来,小绝终于从帝都配齐了药草赶了回来。 “这些药,都一一捣碎了制成了药丸。” 花兰看都没看这些药草,就吩咐着道。 “去看看净慈大师,这么好的治疗方法,本小姐要亲自去感谢才行。” 花兰没等来净慈大师,她是以为这里面出现了问题,没去想墨非压根没打算让她和净慈大师深接触。 墨非是不信任清规门,花兰可不这么想。 不问天的性命握在自己手里,不怕他们使出阴招来。 “可是?“ 小花看了看自己的手,怀疑着和小菊两人对视了一眼,现着为难:“小姐,净慈大师这药是太猛了些,您还是慎重些的好。” 小菊也是担心,道:“小花说的没错,小姐还是谨慎些。” 不是友就是敌。如果墨非传了话入了净慈大师的耳内,他还无动于衷。 这说明什么,很显然,净慈大师一定是站在乌头的对立面了。 乌头所说的清规门,可不包括全部,这要等见了不问天才行。 “刚刚吃的太多,胃口有些不舒服。出去走走。顺便拜谢一下方丈大师。没什么慎重不慎重。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花兰说罢,抬了脚向外走,小菊想拦,她便狠戾的眼色一瞪,道:“怎么,本小姐的话,说了不管用?” “不敢。” 小菊下意识的一怔,忙低下了头。 小花见花兰气势很强硬,有点兴师问罪的眼色,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不再出声了。 这么折磨着小姐,小姐发发脾气也正常。 她和小菊暗暗交换了下眼色,跟在花兰身后向庙里走。 净慈大师出了药房之后,就回了禅房开始闭目打坐。 听着禅房外脚步凌乱的顺着小径走过来,沉着声音问道:“司空,外面怎么这么吵?” 司空已经听到了脚步声,向来净慈大师的禅房不会有人打扰,他也很吃惊,忙走过去询问。 花兰找到净慈大师的这间禅房可不容易,足足在寺内转了三个大圈,才问了出来。司空一向这边走,她就大声的向司空嚷嚷开了:“这位小师父,花某有事情要求见大师,还请大师通禀一声。” 净慈大师一直没在意康宁府的这位倾城小姐,所以,一直也没注意到这位小姐是姓花。而况,他所知道的花公子是个男子,更没将花兰纳入花公子这方面的想法。 只听到“花某”两个字时,略略有了些惊愕,原来康宁府的这位小姐姓“花”。 “施主,请先稍等。贫僧这就去禀告方丈大师。” 司空双手合十拦住了花兰去路,很客气着道。 “我不是什么施主,你还是叫我花公子好了,花某习惯这样的称呼。” 花兰大声嚷嚷,如同在向净慈大师传递着信号。 小菊一皱眉头,眼底闪着怀疑,小姐这是做什么? 她很谨慎的注视着禅房的方向。 听里面沉冷的声音传出来,“司空,去拿一味白因子来。” “喂,老和尚,花某是来向您表示感谢来了。” 白因子也叫无伤草,是解辣气的草药。 净慈大师的意思很明白,花公子这三个字,他已经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自然会有响应,花兰故作刁蛮,又嚷了一句。 “小姐是病症又发作了,药膳已经备好,小姐还是请回吧。” 净慈大师可不能让冷玉的人踏进禅房,很生冷的回绝了。 不大会,司空拿了一个小瓷瓶出来交给花兰,双手合十,道:“施主,这是方丈大师请您带回去服用,早晚各一粒,请施主务必记得。” 司空说完,伸手做了送客的手势。 花兰见状,很生气的一撇嘴,又向禅房的方向喊了句:“净慈大师慈悲为怀,普度众生。花某这就回去认真服药,一定配合大师。” 她在禅房很大声的叫嚷,声音传到大殿去,香客们纷纷驻足。 “净慈大师真是大善人,又救治了一个人的性命。” “是啊,是啊。净慈大师,慈悲为怀,就是活菩萨。” “施主请吧。” 花兰再喊,禅房也没了声音,司空将几人送出了禅院。 “这个净慈大师好生无礼,竟然连小姐是面也不见。” 小花愤愤不平的走在后面,不甘心着道:“小姐,您要不要去禀告贵妃娘娘,告他的状?” “还是算了吧。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产生优越感,至少,能对本小姐手下留情。花某不求别的,只求少受些煎熬就成了。” 花兰手里拿着白因子的小瓷瓶,这时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庙里的大殿各处开始点上了灯。 灯影婆娑,小瓷瓶内的药丸闪着暗绿色的幽光。 她叹了口气,道:“能拿到这个就行了,晚上这一个时辰不算难熬。” 还好,花兰及时通了身份,晚上的药浴,净慈大师没有加料。 不过,因为万麻子有了解药,净慈大师还是毫无手软的加了上去。 花兰泡在药桶里,小花试探着向小菊挤眼。 示意这药浴可碰不得,也是小菊好奇心重。花兰脸上的神态安逸了,她便走过来想试试看, 花兰白着眼珠子,“这药水可千万不能碰到,这和之前的不同 ,又加了一味药叫千虫花。如果碰到,神仙也救不了你。” “小姐不是有解药,难道大师的解药,解不了这千虫花?” 小菊很怀疑,手伸到药水里,故意的搅了搅药水的温度,笑着问:“真的会是这样,为何小姐竟会没事?”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万刃穿心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万刃穿心 花兰是故意激小菊就范,见她的手果真伸到了水里,心中暗笑,脸上却急起来:“不行,不行的。你可千万不要伸到水里来,会出人命的,这药水可太毒了。” “不是,没事儿。” 小菊的手在药水里搅了搅,没发现是有什么异常。她将手伸出来,张开五指反正看了看,道:“小姐,真的没事儿。您看,奴婢的手不是好好的?” “好什么好?这药可是厉害,发作要半个时辰才行。别看你 现在没事。再过半个时辰,你一定生不如死。还是快去找净慈大师吧,我是没办法了。” 花兰却慌张的不行,“我可是赫赫有名的花公子,如果连这个都吓不倒这个老和尚,这下我也没的救你了,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花兰的话,说的玄虚,小菊半信半疑。她也略通些医理,没感觉药桶里是药水会有如此危险,即便是有千虫花,也没这么大的威力,会让人生不如死。听到花兰讲得吓人,便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道:“那好,奴婢就听小姐的,在就去找净慈大师。” 花兰在禅房嚷嚷时,就报了花公子的名头,一旁的小花听了诧异,暗暗记了下来。这下又听了小姐说出来,而小菊并没有吃惊,又仔细的记下了这个名字。 原来小姐之前还有个名字叫花公子。 花兰之所以一再提及花公子三个字,一来是为提醒净慈大师,二来也是为了让周围的小丫头们都熟悉这个名字。以便于,之后石惊云来了,能尽快找到自己。 也是巧,韩西几个来到万安寺的时候刚好司空正出来向几个小和尚交代事务。 司空说的很无意,“你们几个都提着点精神,如果有香客提到什么花公子的名讳,即刻要向我禀告。” 花公子就在寺中,知道的人谁会乱嚷嚷,小和尚岂非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韩西让马车停在寺外,几个红艳俏丽的女子盈盈下了马车。 万安寺呢的香火很旺,也有香客傍晚参佛之后求宿在客房,都是为了求医问药而来,门口的小和尚机敏,连忙过来闻名情由。 韩西说明了来意,女眷得了热症,连日不好,请求净慈大师医治。 小和尚就将几人安排在了客院的客房,拿了诊病的号牌,等候着净慈大师医治。 客院里的人员很杂,还好韩西及时给了一千两的香油钱,他才得了靠近梅林居的独门院落。 小和尚怎么知道“花公子?,韩西还是刻意的注意了一下,然后将换了僧衣的手下派了出去。 没多久,就打听了回来。花公子正在梅林居的西厢接受泡浴治疗。要一个时辰的时间才能结束。 一个时辰,有些漫长。 韩西让大家静静等待,伺机再将花公子救出万安寺。 万安寺的僧人过午不食,但客院还是有晚斋。 韩西命人打了晚斋,大家草草吃了,部署了计划之后,各自分头行事。 两个手下暗中守在梅林居外,看似是净慈大师的刻意安排,其实净慈大师此刻才没有这个心思。 他得了花兰发出了信号时,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仔细想了一阵,这才渐渐的理清了脉络。 乌头曾经说过,花公子就是盛安皇后,盛安皇后会是男子吗,不是笑话? 如今,花公子失踪 了,而康宁府竟突然多出个失而复得的小姐? 盛安皇后十四不足,康宁府的这位小姐也是年龄相当。 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除去了巧合,还能剩下什么? 净慈大师深邃的眸光里闪出阴沉来。 花公子这枚棋子,可真是太诡异了。 不过,他再老谋深算,也知道,花公子对于清规门的重要性。 他只想了没有一刻钟的时间,就给乌头发出了信号 “花公子,找到了。” 花公子找到了,乌头和鬼罗刹的交易就能顺利进行了。为了防止意外生变,净慈大师必须要将花公子稳住在万安寺内才行。 “花公子找到了,京都城方面的消息,要不要转告她?” 手下闪现道,又顾虑着:“还有寿安王?” “这些暂时先不要告诉她,一切都要 等着乌头拿来毒草再说。” 净慈大师下定了决心。 “可是结界怎么办?” 手下刚说到这里,忽然感觉禅房院外出现了脚步声。 这脚步很轻,轻到没有深厚的内功无法察觉,他猛地一怔,迅速闪在了黑暗里。 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小菊周身如同万把利刃穿刺一般的疼痛起来。 她疼得腰都快躬了起来,浑身突突大汗淋漓。她本是钢铁般的性子,此刻已如薄纸般的脆弱不堪。 一把把利刃割裂着皮肉,这种疼痛,再刚硬的汉子也得低头,何况,她只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 冷汗滴滴嗒嗒滴了一路,小菊的脚终于挨到了净慈大师禅房的台阶上。 幽静的禅院,司空已经去了大雄宝殿。 “大师,净慈大师!救,救,救救我!” 小菊疼得迈不动步子,脚刚踏上台阶,人就轰然跪了下去。 疼痛太折磨了,她的每一寸皮肉都在承受着万刃齐下的穿刺撕裂,头脑却无比的清醒。 这是残酷又摧残的疼痛。 小菊已经疼得没了气力,整个人瘫跪在台阶上,冷汗顺着眼角脸颊不住的突突流下来,缓了好久,她才拼了力气喊出几个字,之后就瘫软了下来,再也没力气喊出声音。 净慈大师听到禅房外的声音不对,起身故意的喊了一声:“司空!” 禅院外当然没有回音,司空是他吩咐着去了大雄宝殿。 “大师,救!” 小菊缓了一口气,又拼出一丝力气来,从眼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净慈大师早就看到了台阶上挣扎着的小菊。 禅房外的台阶两侧各有一盏石灯笼,昏昏暗暗的照在台阶上。 “施主?” 净慈大师眼中的狠戾一闪,台阶上瘫跪着的人是冷玉的人。 这个人可是厉害角色,不仅精通各种结界,而且还是个百年不遇的奇才。 第三百四十九章 金钱子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可惜啊,明珠暗投,一块美玉掉进了泥潭里。 净慈大师,叹息了一阵,向禅院外又喊了一声,“司空!” 净慈大师内力丰盈,隔空传音,正在大雄宝殿添着香油的司空一怔,忙将手里的金钵转递给了一旁的小师弟,匆匆忙忙的赶回了禅院。 台阶上的小菊已经痛得没了气力,两只眼睛血红血红的抖动不停。 “方丈大师?” 司空慌忙走过来,双手合十,不明白净慈大师是何深意。 人都疼成了这样,方丈大师却还无动于衷? “你去叫贤妃娘娘的人过来一趟,这位女施主中了“万剑穿心”的毒,需要老衲及时救治。 净慈大师站在台阶上,双目微和,脸色凝着着道。 司空见状,立时就明白了。净慈大师深意里的意思,连忙匆匆来到梅林居请示贤妃娘娘。 贤妃一直坐立不安的在房里,心情紧张的着花兰这边的消息。女儿担心着她,她更担心着女儿,一旁的贵妃不住的安慰。 “不用担心,这孩子坚强的很,一定能挺过这些难关。” 这时,小宫女进来禀告:“娘娘,司空小和尚,说是有要事觐见。” “快请进来。” 贤妃正抹着眼泪,司空和尚是净慈大师禅院的管事和尚,他来一定是因为净慈大师 的吩咐。 有小宫女将司空引进来,他将净慈大师的话复述了一遍。 贤妃明白,小菊是康宁府的人,净慈大师这是在避嫌,少生事端。毕竟,小菊还是个女儿身。 于是吩咐了两个小宫女,跟着司空走了。 两个小宫女将小菊扶进了一间禅房,这时的小菊疼得除了清醒的头脑,整个身体使不出半丝的力气来了。 净慈大师自然明白花公子这味“万箭穿心“的真正含义,是要他将小菊处理掉。 小菊是结界的奇才,自小受高人指点。她才十五岁,如果此人能收归清规门所用,清规门一定会如虎添翼。 但是,此刻,小菊是动不得。 冷玉的人就在周围,稍有不慎,自己就可能全军覆没。 一个小菊,赌注太大了。 他思考再三,便对小菊道:“孩子,这味万箭穿心,可是生不如死。若是解了,更是痛苦万分。不过,老衲也不是没有办法医治。只是还需要施主听从老衲的意愿治疗。如果施主可以忍耐,只需疼上十日,毒性自解。如果医治?” 这是让小菊自己选择,别说是疼上十日,再有几个时辰,她宁愿是拼了气力撞死,也能忍受这样痛苦的折磨。 她感觉着自己的心脏已经穿成了碎片,血肉模糊。此刻的身体早已不是自己,除了万箭穿刺的疼痛。 她很绝望的看向了净慈大师,嘴唇疼得动不得。 “施主的意愿,是能忍受?” 净慈大师故意放慢了语气,担心着注视着小菊,脸色凝重,道:“施主,是确定了吗?” 小菊已经没了力量了,但此刻她知道,如果自己点头,就意味着这种折磨将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自己耗尽了最后一丝生命。 人在绝望的顶端,究竟会有多少未知的潜能力量? 小菊知道,自己绝难忍受折磨下去,心已经碎裂得只剩下煎熬和残酷的折磨。 “不,求大师救我!” 小菊的嘴巴微微张合,声音是从喉咙里冲出来的。再一闭眼,泪水涌出眼眶。 “医治倒是可以,只是施主?” 净慈大师欲言又止的犹豫着,他不能废掉小菊,更不能让冷玉察觉。 这时再无办法,低沉的想了想,才道:“万箭穿心的毒,只有金钱草可解。但金钱草解了万箭穿心需要你子啊静室二八一十六日与世隔绝,否则就会毒发肠穿肚烂而亡。这可是很危险的。” 小菊明白净慈大师的意思,要么忍上十天生不如死的疼痛,要么与世隔绝在静室呆上十六日。 眼下小菊一刻的疼痛也难忍受,当然没的选择。一十六日就一十六日,先保住性命重要。 她这边已经做出了决定,见净慈大师温和着问他,“施主是要医治?”忙拼了力气点头,道:“是,大师,求,您,医治,救!” “那好。” 净慈大师满意的点点头,俯下身来,眼底的狡诈一闪,暗道“这孩子还是太年轻啦,再忍上三个时辰,万箭穿心的毒酒自解了。不过,还好,她终究死逃不出自己的圈套。” 冷玉,你再厉害,也没有花公子聪明。 净慈大师双掌合十,对一旁的小宫女道:“施主中了万箭穿心的毒,此味毒药原本是为治疗小姐的配药,一定是施主不听劝解,私下动用了小姐的药物所致。小姐病体可抗万箭穿心,这位施主可不同了,哎!” 他又叹气:“施主已经答应了老衲的治疗方法,只是医治尚需贤妃娘娘旨意,还请两位施主回禀贤妃娘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请贤妃娘娘大发慈悲,准许老衲将这位施主关在静室接受治疗,祛除毒魔。” 小宫女眼见着小菊疼痛难忍早吓得惊慌不已。她们哪里敢惹冷玉的人,忙慌慌张张的跑回梅林居向贤妃娘娘禀告。 小菊好奇误动了花兰的药浴,贤妃娘娘已经打听了明白,此刻听了禀告,心中恨恨着道:“都是小菊咎由自取,怨不得谁。” 于是道:“既然小菊同意净慈大师医治,本宫就随她吧。” 小菊就这样被囚禁了起来,当然,冷玉那边也有了交代,治疗排毒。 净慈大师这边除掉了最难缠的力量,花兰也见到了从帝都回来的墨非。 花兰一听丐帮的人已经进了万安寺,就知道墨非是在耍心机。 不过,墨非也是关心着自己,怕她落在清规门的手下无法脱身,便没有打听净慈大师的事情。 反正净慈大师已经 知道了自己就是花公子,至少这个老和尚应该配合着自己,不会是敌人。 这边除了小菊这个大患,花兰已经泡好了药浴。 她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清清爽爽的伸了懒腰走出了房门。 贤妃和贵妃都有早睡的习惯,此刻正屋的已经熄了灯。 她小心着带着两个小丫鬟走出了梅林居,向大殿走。 “小姐,夜深了,小心露水打着了小姐?” 小花伤着手,原本在休息,见花兰要向庙里走,连忙追过来提醒。 第三百五十章 八部飞龙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小花的提醒很有深意,此刻寺内没了小菊,毕竟还有暗卫在,自己的走动一定会惊动他们。 花兰暗暗想了想,惆怅的凝着眼神看向了小花道:“可是,本小姐真的很闷,要去哪里好呢?” 大晚上的,到处都是黑乎乎一片,能溜达的也就是梅林了。 可是梅林也是黑漆漆一片,有什么可溜达的呢? 小花抬了眼睛,看向夜空飘来的几朵云絮,半片的月光已经被云絮遮住,如果提了灯笼向梅林里走,黑森森的真是让人腿发软。 她只好为着难道:“小姐,奴婢觉得还是回房间歇了,夜深露重的,小姐的身子还弱,还是不宜此刻累着。” “可是,这真是太闷了。” 花兰不情愿的皱着眉头,又叹着气眼珠一转,道:“小菊真是让人担着心,也不知道她的病会怎么样?不如咱们去找净慈大师问一下?” 小花也担心着小菊,便没有再说什么,诺诺应着,跟在花兰身后来到了净慈大师的禅院。 净慈大师此时正在诵经,院门看守的两个小和尚很客气的伸手拦住了他们,道:“施主还是请回吧。方丈大师诵经其间不便惊扰。” “你去回了大师,就说我们小姐有事求见。” 小花可没把万安寺的和尚放在眼底,扬着眉头怒叱着道。 两个小和尚连眉毛都没挑,哪里来的嚣张小丫头,不就是个康宁府的小姐?净慈大师诵经可是祈福苍生的大事,就连嘉元帝来了也不能惊动,何况只是区区一个小姐? 更理也没理小花,眼皮向下一拉,双掌合十看在了地下。 “嘿,你个小和尚,敢不通禀?” 小花还没受到过这样的轻漫,气得脸都白了,上前就要去推院门。 两个小和尚急忙伸手阻止,正在三人要起争执之时,院内一声弹嗽传出来,小和尚忙转身站回了原地双掌合十低下了头。 “花公子一人进来吧。” 净慈大师的声音传出来,慈和中带着冷冽的不容置疑。 花兰看了眼小花,眼底闪着无奈来。小花只好向一推,等在了院外。她暗暗一笑,果然净慈大师老谋深算。 小和尚打开了院门,很恭敬的请花兰进去,之后紧紧关上了院门,看住了小花和两个小丫鬟。 禅院内幽暗寂静,小径的两旁有石灯,但灯光很暗。 花兰看清净慈大师的背影向前走,她也不急,一边四处浏览着一边漫不经心的跟在后面。 净慈大师没有回禅房,而是向禅房的后院走。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一个月洞门,来到一处幽静的小院。 小院很小,只有一间简陋的禅房。院内的一角种植着葱茏茂密的翠竹。 大片的云絮飘过来,遮住了整片月光。禅房的台阶两旁摇曳着昏黄的石灯,里面漆黑一片。 看情形,这间禅房是净慈大师每日休息的地方。 净慈大师走进去,点了桌上的油灯,亮光照出来,花兰这才紧走了几步,来到了禅房内。 房内更简单,除了一个低矮的案几就是两张蒲团,再就是角落里一张三尺宽的木床。 看样子,这间禅室会有客人经常到访。 花兰看了眼暂新的蒲团,走过去坐下来,向净慈大师合十含笑道:“打扰大师了?” “无妨,老衲有幸见到花公子,也算是福泽深厚。” 净慈大师面色如月,眼底含着欣赏,一捋长髯,微微一笑道:“小菊的问题,老衲已经帮着花公子解决,会有十六日的时间。花公子是有什么打算?是要在金钟洞守关四十七日,还是住在梅林居四十九日?” 花兰明白,净慈大师是在让自己选择。 是随了清规门的人离开万安寺,还是另有打算。 所谓的金钟洞,守关,不过是拖住冷玉的手段。 以净慈大师的身份手段,找了借口不动声色的拖上四十七日根本不在话下。 “多谢大师,花某自然是要耳根清净闭关配合治疗。不过,大师耳目聪明,洞悉天下。花某还有旧友蒙难,此时更是心急如焚,不知大师可有良方决策?” 花兰抛出砖块,寿安王和石惊云被困雷州,清规门得给我想出法子来,不然,毒草即便找到了,这解毒的方子可不好配制出来。 净慈大师张了张眸色,暗暗骂了句:“狡猾!”,眼底含着笑意,为难着捋着雪白的长髯,好像是在思考,实则是在暗暗观察着花兰的脸色,见她一脸的从容淡然,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便拉下了眼皮,道:“看来,京都城方面的消息,花公子已经了若指掌了。不瞒花公子,清规门对老衲有再造之恩,公子拆穿老衲身份,老衲也没什么好隐瞒。既然乌头已经代替门主做了决定,花公子的事情,自然就是清规门的事情。老衲一定责无旁贷。” “这么说,小兰山的结界,净慈大师是有办法破解了?” 眼下不是京都城被攻陷的重要性,关键是要先解救寿安王和石惊云才行。 丐帮遍布天下,但论上实力,远远不如清规门。 要破解雷州小兰山的结界,没有清规门的相助,决然是不行的。 没有清规门,花兰知道,自己连万安寺的门都出不去。 净慈大师微然一笑,眼底现出和善来,“冷玉身边有个结界高手,这孩子五岁时机缘巧合遇上了结界的鼻祖无上仙人。她得了无上仙人的真传,布下的结界连重阳老祖也破解不了。” 重阳老祖也破解不了的结界,这世间还有谁能够破解得了? 花兰倒吸了口凉气,她没有追问,而是很怀疑的注视着净慈大师,问道:“大师此话何意?难道,就连无所不能的清规门也会束手无策?” 她先给净慈大师戴了顶高帽,心下暗自观察。净慈大师分明脸上现着得意,不似是被难住的表现。 花公子和寿安王石惊云是挚友,如果堵上不问天的一条性命,净慈大师当然不能冒险。 清规门一旦让黑鸦得了势,他和乌头一定没有回头路 了。这怎么能行? 花公子可以拉上寿安王。 净慈大师的眸光闪出尖锐来,摇着头,道:“无上仙人的结界,这世上只有两大高手可以破解。一个是圣手乾坤臭袜子师父,另一个是八部飞龙。” 他说着顿了顿,又道:“据老衲所知,要找到圣手乾坤臭袜子师父并非易事,他此时已经身在玉佛洞中,是生是死,福祸难料。” 第三百五十一章 将计就计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臭袜子师父终究还是去了玉佛洞。 花兰暗暗咬牙,手指掐出血印来,这一定会是楚白山的阴谋。 “清堂门是个棘手的事情,这是怀王的最大势力。如果再让清堂门得到小金佛?” 净慈大师的脸色忧郁的阴沉了下来,接下来的话不言自明。 清堂门得了小金佛,打开时空穿梭的之门,这就意味着,很多未知即将发生的一切都将重写改变。 清堂门真是好毒。 花兰的手指掐进了掌心,她能感觉到指尖刺进皮肉,去没有感觉到痛楚。 臭袜子师父绝然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 “八部飞龙,八部飞龙?净慈大师可能找得到?” 花兰紧张的注视着净慈大师问道。 “八部飞龙就在清规门,花公子大可放心。” 净慈大师一开口,花兰就知道自己果然是猜对了,连忙道;‘既然如此,花兰就先听从大师的安排了,闭关四十七日。“ “好,即使如此。老衲明早就会向贤妃娘娘建言。花公子只要稍稍的配合上明日的早膳即可。” 净慈大师微微眯起了眼睛,眼底闪出一丝狡诈来,慈和的看向了花兰。 “这些不劳大师挂心,花某自会极力配合。” 花兰故意将“极力”两个字咬得很重,意思很明确,你有出招,我自然会有接招。这点小事若难住我花兰,毒草的解药就用不上我花公子配制了。 净慈大师垂下眼皮,会心的点了点头,从蒲团站起身,将花兰送出了禅院。 花兰的计划,自然瞒不过墨非,他此刻也想明白了。 还是花公子计划周到,单凭这丐帮的实力是很难救出寿安王和石惊云等人的。便将花兰的计划告知了韩西。 韩西思考了一阵,的确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 丐帮若将花公子救出,不仅保证不了花公子的安全,怕是殃及池鱼连自己也会暴露。 韩西不惧死,可花公子若有闪失,自己真会追悔莫及。 只好道:“那好,花公子还有什么安排,走之前一定要交代清楚。” 墨非将话转达花兰时,花兰突地心底一动。 墨非是灰披风故意引诱到蜀南来的,冷玉目的不言而喻,自然是为了消弱寿安王的暗中眼线。而要牵制墨非,灰披风一定会守在帝都不敢离开。 小菊此时已经被净慈大师关在了静室,灰披风决然是不敢冒热闯进静室,毕竟净慈大师的治疗关系着小菊的性命,何况,净慈大师的治疗还没人敢质疑。 没了小菊,灰披风就失去了最大的臂膀,而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只能让墨非按兵不动留在帝都。 而帝都空虚,正是乘虚而入的时候。 花兰暗暗打了注意,她写了一封信交给墨非,让他讲信转交韩西。 冷玉得到小菊方面的消息时,已经是深夜了。 冷玉的眸底滴出狠毒来,“净慈大师怎么说?” “净慈大师说,要小菊自己选择。是要接受在静室治疗十六日,还是疼痛十日。小菊熬不过疼痛,现在人在万安寺的静室。净慈大师说,如果十六日之内出了静室,小菊就会肠穿肚烂而亡。” 嘎……嘎......嘎 冷玉的手指捏着嘎嘎响,“万箭穿心,是什么?” “不知道,大概是净慈大师新研制的一种草药。是给花公子治疗用的,小菊不听劝阻,非是要试探小姐的药浴,结果,结果?” “嗯。” 冷玉的脸色铁一样青,阴戾的眸子射在手下脸上,这气势分明就是要嗜血,手下立即 低下了头。 怀王刚刚破了京都城,这时候的花公子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小菊竟然出了这么大事故?他恨恨着又问:“还没有八部飞龙方面的消息?” “回督主,八部飞龙销声匿迹了几十年,以南宫成虎的手段,哪里能挨上边?小菊在静室,就连清规门的人也找不出来,何况,清规门的人再厉害,不问天一棵大树一倒,乌头也是势单力薄。现在的清规门就是一盘散沙,有清堂门牵制乌头,他现在就是一只无头苍蝇,臭袜子师父已经进了玉佛洞,洞口咱们的人已经都布置好了。八部飞龙没人见过,连人的样貌都不知道,督主都找不到,试问天底下,还有谁能找得到?” 手下见说的冷玉的脸色和缓了起来,乘机又道:“督主请放心,寿安王是逃不出结界的。小皇帝已经大势已去了。南宫成虎的饶骑营和禁卫军已经全部打散了,死的死,逃的逃,再要聚齐起来谈何容易?再说,这个草包一样的小皇帝除了抱大腿的啃脚跟的本事,还能有什么?皇上英明神武,天下必然安定归心。督主大可放心。” 手下虽是添油加醋,说的倒是实情。 冷玉的脸色渐渐打开,缓和着语气问道:“查到信炮的人没有?” “正在查,不过,没有查到丐帮的人。” 手下见冷玉不再阴戾,又道:“丐帮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搜查昨日进城的闲杂人等,遇到可疑先抓了起来再说。” 冷玉一挥手,“八部飞龙还是要继续查。” 他说罢,宽袖一摆,闪身进了暗室。 手下一见,快速离开了皇宫。 第二天一大早,贤妃还没起来,就听小花大呼小叫着跑来在外面哭着:“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娘娘。您快去 看看吧,小姐刚刚吃了药膳,吐了一大口血沫子,眼见着就快不行了。” “兰儿,怎么了?” 贤妃慌乱的下了床,没披上衣裳就走了出来,后面的两个小丫鬟急忙拿了衣裳追出来,一边快速的帮着穿一边嗔怪,着:“小花,你好大胆?惊扰了娘娘该当何罪?” 贤妃却一挡,转身恨恨的瞪了多嘴的小丫鬟一眼,心却冷静了下来,问道:“小花,先别急,慢慢说,小姐究竟是怎么回事?” “娘娘,您还是快去看看吧。小姐只吃了几口药膳,人就开始抽抽,奴婢过去扶,小姐脑袋都垂下来了,嘴里一个劲儿的吐着血沫子,眼见着人就不行了。” 贤妃经历了几次花兰服过药之后的强烈反应,这回子就有些气了。 这个净慈大师,他是想要干嘛,是想要将兰儿的命吧? “快去请净慈大师过来。” 贤妃吩咐了一声,穿好衣裳急匆匆赶了过来,进屋一看,心都快提到嗓子眼。 花兰已经吐得面色苍白没了血色,软塌塌的趴在案头上,整个人不住的抽搐,眼皮无力的垂着,长而卷曲的睫毛,不住的闪动着,看上去又憔悴又可怜。 “我的儿!” 贤妃的心都碎了,伸手将花兰搂在了怀里。 怀里的身子软软的,抽搐的脖子都没了力气,软软的搭在她的肩头。 魂魄如同抽离了一般。 第三百五十二章 原主的记忆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的戏码做的足,净慈大师配合的更逼真。 贤妃搂着眼见气息奄奄的女儿,心疼的泪珠子一串一串的掉,一口一个我的儿,见了缓缓走进来不紧不慢的净慈大师,杀了他的心都有,恨恨着质问:“方丈大师的药膳是毒药吗?如此折磨我的女儿,大师也不用白白费这心机了,就请给我们母女个痛快,省得死去活来的折腾?” “贤妃娘娘稍安勿躁,施主这病极是难以治疗,需要开通七窍八脉才可。原本是要绝欲绝声绝色即可。只是老衲不忍,贤妃娘娘爱女心切,故此只得让施主多受些煎熬了。” 女儿的失忆难以治疗,冷玉都无助,贤妃是笃信净慈大师的。 听了一说,连忙抹了眼睛,堆起和善来,道:“大师此话怎讲,如果我儿绝了欲,绝了色,又绝了一切,是不是就能少吃这些苦,少受了这般的煎熬?” 净慈大师见火候差不多,凝着眉头犹豫不决起来,道:“只是,这绝了欲,绝了色,这可并不简单。是要摒除红尘杂念,四大皆空。七七四十九日,施主一定会很艰难做到。” 贤妃不明白净慈大师的话中之意,怀里的女儿越发的软了,一摸她的小手,竟然渐渐冰冷了,急得慌起来,道:“大师请直言不讳,只要能救了兰儿性命,大师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她可不能眼见着女儿在怀里断气,哀求起来,道:“请求大师,一定要快救救我的女儿。” “只是?” 净慈大师并没有行动,而是皱着眉头,为着难:“贤妃娘娘不尝试一下吗。如果这一关闯过去了,施主就能恢复一成的记忆了。” “一成记忆?” 贤妃急得心底的火噌噌向外冒,可是净慈大师她又不敢迁怒,怕是惹恼了他,自己的女儿再无希望。急得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大师您说的一成,可是过了这一关。倘若这一关过不去,本宫的兰儿,又将如何?” “阿弥陀佛,佛祖慈悲!” 净慈大师双掌合十,面沉似水,凝着眸子看了花兰一眼,叹息着道:“施主若是支撑不住,怕是凶多吉少。” “凶多吉少?” 贤妃猛地一震,大大的眼睛无助的瞪在净慈大师脸上,声音颤抖起来,“大师是说,兰儿?” 她在净慈大师的脸上找不出希望,却将花兰紧紧搂住,泪水不断滑落脸颊。 花兰已经失去了意识,这味药就是要做出逼真的效果来,否则引起冷玉的怀疑就将前功尽弃了。但贤妃的手搂紧她的胸口,让她喘不出气来,闷得就要窒息了。突然间,混混沌沌着听到贤妃咽咽切切的哭泣声,想抬眼皮,却沉重如铅般抬不起来。 彷如星云斗转,原主的记忆潮水般纷至沓来。 “娘,娘,娘……” 她听到自己的喉咙在喊,却看不到周围的一切,彷如自己是在暗室之内。只是这暗室不同于皇宫里的暗室,四周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原主声嘶力竭的喊着,手指触到冰冷的铁门上。 没错,就是铁制的大门,冷冰冰阴森森的铁门。 在这黑暗的空间里,尤其突兀的令人毛骨悚然。 原主大概恐惧的麻木了,哭喊声渐渐弱下去。花兰感觉自己太柔弱了,软软的瘫坐在地下。 地下更加冰冷,如同坐在河床的冰面上,透入骨髓的冰冷。 这冰冷穿透她的四肢百骸,让她不住的开始发抖。 “娘,娘!” 她又咽咽喊了两声,喉咙便被冰冷梗住了,头一歪,向冰冷的墙上倒去。 正这时,突然上方的铁门打开一道光来,有只罩灯照进来,紧接着铁门无声的打开。 门外站着三个黑衣人,两侧手中提着琉璃罩灯,中间是个披着披风的男子。 男子披风的帽兜遮住了半张脸,昏暗的灯光照在他阴狠薄情的唇角。 花兰认出来,这让就是灰披风冷玉。 冷玉把原主关在了暗室里,他这是要干什么? 她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整个身体缩成了一团,恐惧好奇交织,大瞪着眼睛戒备的注视着冷玉,好一阵才鼓起勇气向冷玉大喊:“冷玉,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冷玉?” 冷玉错愕一怔,面前的小女孩竟然认出了自己,果然是很奇特。 这世上知道他冷玉的人可不多。 他的阴戾的眸光里多出一道惊诧,嘴角弯了弯,口气阴冷:“花兰,想不想见到你娘?” 花兰当然想要见到娘,内心无比的渴望。 她和娘相依为命,见不到娘,娘一定会很着急。 花兰眼中闪出贤妃一张焦急万分的脸色,只是娘穿的没有这么华丽,娘还不是贤妃。娘只不过住在康宁府,娘是没有身份的,娘只有她一个女儿。 她记起了清荷苑,那不是她住的院子,是娘,是娘曾经住过的院子。 不是花兰喜欢荷花,是娘。娘喜欢荷花,清逸出尘,如同谪仙。 “我要见到我娘,我要见到我的娘亲!” 花兰鼓起勇气,慢慢站起身来,猛地向冷玉扑了上去。 她扑向冷玉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太弱小了。细细的小胳膊,细细的小长腿,身体矮矮小小,像是个憔悴得一捏就碎的朽木棍子,就那样无力的摇动着抱着冷玉钢铁柱子般的大腿。 摇了两下就使她没了力气,心底突突的直跳,原主的身体才不过十岁的样子。 十岁的小女孩,真 的是太瘦小无力了。 “想见你娘,就要乖乖听话,就要去完成一件任务才行。” 冷玉的声音如同地狱的冷箭破空而来。花兰怔得一颤,下意识的一侧身,箭身擦着她的脸颊“嗖”的飞了过去。 她不傻,这是什么地方?好汉不吃眼见亏,先出去再说,于是道;“我会乖乖听话,兰儿完成任务就能见到娘了?” “嗯。” 冷玉点头,对她的回答非常满意,道:“好,从此你就不再是花兰,你没有名字。你也可以是任何一个名字,又不会是任何一个名字。在我这里,你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编号,301。” 第三百五十三章 印证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蓦地一惊。 301,你没有名字,你只有编号。 这么说,我就是301 ,也就是说,原主就是301 。 陡然间,时空开始交错,花兰来到皇宫里。 这皇宫好熟悉,一切再熟悉不过,可对花兰却还是有陌上的感觉。 她看到那个倒在血泊之中的盛安皇后,那么惊慌失措的带着她和另外一名小宫,仓皇着从一宫殿穿过另一个宫殿,四周喊杀震天,来到那座荒落的花园时,盛安皇后已经跑得动不了。 她和另一个小宫女坐在地下喘着气,脸上惊恐万分。 花兰感觉自己胸中燃着嗜血的阴狠,悄悄的绕到两个人身后,拔出匕首向盛安皇后刺去。 柔弱的盛安皇后就那样死在了她的利刃之下,鲜红的血在她身下惨烈的渗出,洇红了一大片的地面,另一个小宫女挨了她几刀,倒在了血泊之中。 花兰听着外面的厮杀声音,坐在两个人身旁。她心中突突狂跳。 她杀了盛安皇后,任务终于完成了,她可以见到娘了。 见到娘了,她的笑容惨烈的在唇角绽开,要见到娘,她在这座皇宫等了三年多。 三年多,花兰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如同利箭穿梭起来。 从进宫,到来到这座荒僻的花园,每一分每一秒如同流光一样梭而过。 一切都是瞬息,彷如自己变成了光束,突地,身前一疼,手上的匕首不见了。小宫女瞪着嗜血的眼珠,恶狠狠的在她面前,下一秒,人摇了摇,在她身前倒了下去。 “这边有个花园,里面好像有人。” 有人声进来,花兰下意识的一惊。 自己穿的是小宫女的衣裳,如果遇到叛军,很有可能被刺杀。 不行,我要见到娘。 原主捂着渗出大片鲜血的伤口,逃到了假山之后。 花兰感觉得撕裂般的疼痛,意识渐渐模糊了起来。 她伸出手,抓向半空里,“我要见我娘,娘,娘!” “娘在这里。” 贤妃的手紧紧握在花兰的手,疼得心都碎了,“大师,我答应。只要能救我的兰儿,我什么都答应。” “我答应你,只要兰儿见到娘,兰儿什么都答应。” 原主的声音穿破时空,带着嗜血的冷戾击穿了花兰的胸膛。 花兰感觉心口一热,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求您救救我的兰儿,大师,救救她?” 母亲的热泪滴在脸上,一滴滴,鲜血混合着泪水。 花兰撕裂心肺的疼痛起来,她张了张嘴,眼神喷出的全是鲜红。 “大师,让我和娘多待两日?” 她这话梗在喉咙里,耳内听到一声叹息,“好吧,如果贤妃娘娘执意如此,老衲只好遵从。” “不,不!” 花兰拼力着张着眼皮,眼皮重如千斤。她是没能力抬起来,感觉着有人过来将她抬在一只软榻上。 “我的儿,你一定要好起来。一定要好起来,我的儿,我可怜的兰儿。” 贤妃娘娘泣不成声,一字一字一句一句,钢针般扎在花兰胸口。 她要说“不”脑袋昏沉得什么也听不到,最后连知觉也没有了。 净慈大师要骗过所有人,只有这一招金蝉脱壳。 暗卫打扮的小宫女,抬着花兰跟着净慈大师来到静修的金钟洞。 花兰被人抬到一间干净的洞穴,净慈大师站在一旁,命小和尚封了洞口,只留个递送饮食的小孔洞,便点头离开了。 四名暗卫得了命令,一动不动的守在了门口。 而另一边,早有司空派了人将花兰运到里禅室之内。 花兰醒来时,已经吃了解药。睁开眼睛,房内没人。走出门,见到司空守在了院门口。 “施主,方丈大师吩咐,施主要休息到明日方可动身。请施主还是回房歇了吧。” 司空双手合十道。 看来,要启程要待明日了。 花兰沉闷的低下头,自己的身子还有些发软,此时离开万安寺的确是有些操之过急。 她回到房里,静静等着墨非。 墨非是到午时过了才来。 韩西已经和手下离开了万安寺。冷玉还在帝都,他还没什么行动,大概没发觉万安寺的异动。 墨非说完,坐在花兰对面的椅子里,身体向后一靠,道:“金钟洞外守着冷玉的人,估计不会有什么疑点。净慈大师做的天衣无缝。” “贤妃娘娘呢?” 花兰心底针刺一样的痛楚,眼底闪着原主娘亲的信息,不安着问。 “贤妃娘娘还在梅林居,不过,贵妃娘娘因为花公子要在金钟洞静养四十几天的日子太长先回帝都了。贤妃娘娘很执拗,一定要等到花公子安好无损的走出金钟洞才行。” 墨非抬眼注视着花兰隐约不安的神色,关心着道:“怎么,花公子忽然间关心起贤妃娘娘来了,是不是发现想起了什么?” 花兰发现了原主的秘密,可这秘密能告诉墨非吗? 她皱起了眉头,怔了一会子神,好一阵,才晃了晃脑袋。 “没发现什么。” 花兰摇着头,凝重的看向墨非,道:“我走之前,你和韩西之间的来往,千万不要让冷玉发觉。先牵制住他,等 雷州方面的消息。如果寿安王和石惊云的消息确定了,之后你要得到我的亲笔亲笔印函,才能离开帝都。” 花兰头上插着只白玉钗子,她从手上取下来递给墨非。 “什么?” 墨非接在手上,不明白她是什么用意,手指抚摸着上面的纹路。 “断开?” 花兰示意道,她是没有这个力量断开一支玉钗。 墨非将玉钗灵活的在指尖摆弄了一阵,斜着眼狡诘的看着她,可惜着道:“这么好的东西,断开了就不值钱了,是不是?” “断开。” 花兰的声音 加上不容置疑的逼迫,眼神也冷戾了起来。 “好,好!你花公子是谁?银子多的跟金山似的。这点小钱当然是看不上了。” 墨非不舍的又将玉钗摆弄了一阵,这才两指一用力,将玉钗从中间断开。 “刻上些印记吧,这就是印章。” 花兰将断开一面切口的玉钗,递给了墨非,指着上面的切面道。 第三百五十四章 闭关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没有什么比自己亲手制作的印章更可靠。 墨非拿起断开的一只玉钗,眼珠狡猾的转了转,伸出手指,用指力在上面刻出一个“百”字图形来,交给花兰,一笑,道:“这样总是行了吧?” 花兰看了看上面的指力,力道钢劲头,如同刀刻,“百”子清晰有力度。而且还有个肉眼不易看到的小瑕疵,介乎于中心的位置上多了个非常小的圆点。 因为是指力,玉钗的断面只稍稍有了些改动。花兰的手一对接,除了微细的缝隙,玉钗可以完好的对接在一起。 她将刻了字的一只收了起来,将另一只交个了墨非。 墨非看着断开的切口,抬着眼皮,问道:“要不要再刻上个印记?” 花兰却摆手道:“你讲此物交给韩西即可,他之后就会明白。” 墨非点着头,小心收好半截玉钗,又道:“净慈大师一早向外宣布了闭关,不知道要搞什么鬼。” “大概是呵呵花某有关。” 花兰要出万安寺,她还想不出清规门会有什么办法。既然净慈大师要闭关,一定是和自己有关。 “净慈大师老谋深算,他在蜀南蛰伏了这么多年,而不被冷玉发觉,这倒是对花公子有利。不过,花公子跟在老狐狸身边,可要千万小心了。” 墨非指着自己,很郁闷的耸耸肩,道:“你确定我只能呆在帝都?” 墨非呆在帝都,可以牵制冷玉,这一点,不容置疑,也不能更改。 花兰点头,“眼下只能如此。有清规门,寿安王和石惊云方面,乌头一定会有办法。净慈大师要破结界,清规门有八部飞龙。” “八部飞龙?” 墨非眸光一滞,“我听说,八部飞龙行踪无影,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净慈大师能有几分把握?” 墨非的怀疑,花兰也考虑过了。但净慈大师的话,她也笃信。 “大概是十分把握。” “哦。” 墨非很震惊的点了点头,“怪不得,清规门行踪诡异,不着痕迹,大概就是和这八部飞龙有关系。” 他突然想起梅林居外小菊布好的结界,突然间被撕开了一个缺口,想了想,道:“你别说,这真是很有可能。或许这个八部飞龙就在万安寺。” “万安寺?” 花兰隐隐嗅出了墨非话中之意:“你是不是想说?” “有可能!” 两人一对眼色,心照不宣着点了点头。 万安寺还能有谁? 花兰又联想到净慈大师早上突然宣布的闭关。 “如果净慈大师就是八部飞龙,寿安王和石惊云真的是有希望了。” 两人又商量了一阵,墨非才缩回了时空飞镜出来小院。 花兰安心的休息了一天,转日一早净慈大师安排好寺中的事务,就关闭了禅院,前往了金钟洞。 洞口不仅有冷玉的暗卫,净慈大师进去之后,又添上司空。 花兰见到净慈大师时,已经吃了非常丰盛的早膳。万安寺没有荤腥。墨非就不辞劳苦的跑了趟帝都,买回来一大堆的食物。 花兰有银子,,墨非可花了个痛快。他在帝都的疯狂购物引起了冷玉的特别关注,这下冷玉方面更加安心了。 如果净慈大师就是八部飞龙,雷州之行肯定是要去的。花兰也买了一些素食,方便路上食用。 她想的简单,可净慈大师一进院子,她就醒悟了。 这些东西怎么可以带上,净慈大师一定会怀疑上她。 她连忙将食物全部塞进了百宝盒,并很快的点上了一只沉香。 沉香的气味很浓,很快弥漫了整个房间。 净慈大师进来时,眉头稍稍皱了皱,看向花兰时,眼底删了一丝怀疑但很快和气着道:“花公子,请吧。” 花兰准备充分,扫视了整间禅房,清规门就是暗夜的老鼠,这间禅室有机关不足为奇,于是点头:“大师请吧。” 净慈大师伸手推开墙上的机关,里面是一条黑暗的通道。他点了一盏小灯举在手上,在前面照着路,花兰跟在身后走了进去。 她刚一踏上通道的台阶,身后的墙体又倏地关上了。 墙上的机关一关,所有的光线都被挡在了墙外,通道里除了昏暗暗的小灯不停晃动之外,四周一片漆黑。 这条通道很长,两人走了将近一个时辰,花兰才见到向上走的一段台阶。 台阶上去有道铁门,净慈大师伸手在门上轻叩了三下,两长一短。 等了一阵,门上传来响动,有人从外面打开了铁门,前面十几处溪水蜿蜒的山谷。有条小径上,停着辆简陋的草蓬马车。 马车非常普通,这样的马车行走在任何地方都不会引起人的注意,就是普通的农家马车。 净慈大师带花兰绕过小溪,两个清规门的手下立刻上前来施礼禀告:“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净慈大师沉稳着一挥手,两人一闪身,“嗖”的不见了人影,之后转身对花兰指着面前的马车,道:“花公子还是做前面吧,老衲在后面方便护送。” “多谢方丈大师。” 花兰客气的施礼,之后看了眼目不斜视凝视前方的马车夫,抬腿登上了马车,心道:“照这辆马车的速度,猴年马月才能到达雷州?” 她心里发急,净慈大师可不急,又不好意思催促,这让她心头又是憋屈又是郁闷。 眼下的情势,墨非是必须要留在万安寺的,而自己,只能听任净慈大师安排了。 花兰上了马车,这才发觉车内还真是丰富,一大包的换洗衣物不说,还有几大包的吃食。 看来,这是要日夜兼程着赶路了。 花兰的心稍稍安下来,从包袱里翻出一套男装来换上,又将秀发束在头顶换了个发髻。找了条发带系在了脑后。 花兰容貌出众,她也有办法,。找出一些药粉涂在脸上,不多时,脸就灰暗没了光彩。这样的打扮任谁看了,都不过是山野村中的暴发富户而已,谁还看得出,她就是花公子。 马车的速度缓慢,一直在山道上悠悠走着,到黄昏的时候,才走出这一大片的山脉,面前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大道。 眼见着天黑了下来,后面的净慈大师却让马车停了下来。 第三百五十五章 日夜兼程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马车停在路边,花兰掀着车帘探出脑袋。 周围一大片都是收割之后的庄稼荒地,除了错落在田间的几颗矮树,连间村舍也没有,别说是村镇。 她正疑惑间,净慈大师已经在后面下了马车。 花兰一看,更惊了,净慈大师换了身装扮,头上戴着顶道冠,身上是道袍。雪白的头发,雪白的胡须,脸上的妆容已经变了,黑瘦瘦一张脸,这些雪白显得非常的突兀,非常的不对称。但已经看不出净慈大师清心寡欲德高望重高僧的风采来,倒是有点像是贼眉鼠眼的诡诈老道。 净慈大师这化妆术可真是一流,怪不得无人知晓八部飞龙的行踪。 花兰都有些怀疑了,难道万安寺的净慈大师也非真实的容貌? 她正错愕,后面的马车夫已经将马从车架撒花姑卸下来,套上了马鞍。 花兰明白,连忙从马车上跳下来。 她又仔细看了下身上的这身衣裤,好么,这颜色和式样不就是个小道士吗。 净慈大师看了看他的打扮,扶髯一笑,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接过马车夫递来的马鞭,一纵身跃上了马背。 什么情况啊,说实在的。午时,花兰吃的不多,眼下还寻思着等下天黑了再吃东西,可下了马车再上马,如果不投宿,自己不是饿了肚子? 花兰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有将吃食放百宝盒里呢? 可惜,再想也没用。净慈大师可没空等她多想,这边的马车夫已经将马从车上卸下来,套好了马鞍,将马缰递在了她的手里。 净慈大师一递眼色,没等花兰向马上爬,自己已经被大力向上一带,跃身翻上了马背。 “大师这是要日月兼程?” 花兰定了定神,目光看向净慈大师,忙问。 净慈大师点了点头,眼底闪出幽邃的坚定来,扬起鞭子打在花兰的马后。 劲马吃痛,扬起四蹄,一溜风的跑了下去。 花兰在马一动时,就吓得趴在了马上,哪里敢睁眼,只觉得耳边的风声呼啸,看似非常平常的劲马,竟然在暗夜里飞奔如风,暗暗大吃一惊。 真是好马。 花兰腹中空空,这下更不敢动,紧紧伏在马背上,双手死死抓了马鞍。一直跑到了早上,来到一个小镇的镇口。 镇口有两三个闲散的人,见她和净慈大师过来,连忙上来招呼,“两位道长要马车吗,咱这里备有好车。结实又好用,跑上个八千里也不在话下。” 净慈大师下了马,走过去,看了看几人身后的马车,指着两辆问道:“我们是要去下盘镇,你们几个有没有赶车的,咱们过给银两。” “噢,是下盘镇啊,我去!” 又年轻的壮汉过来,一脸的朴实,爽快着道:“巧了,刚好我有事去哪里,这又赶车又挣工钱的好事,真不赖。多少给个一两银子,我就去。” 花兰在一旁暗笑,不愧是净慈大师,明里暗里都要个滴水不漏。 很快,车夫也谈好了,净慈大师打了个稽首,向花兰微微一笑,道:“无量寿佛,小玄子,快付钱。” 小玄子,还小桌子呢?哼,不带这样的,没理由清规门的人,也要我花兰掏腰包吧? 可她一对上净慈大师的贼眉鼠眼,立时就软了,“这家伙老谋深算,几两银子和他掰持,倒是真的显得小气了。 花兰只要掏了银子,付了账。 套马车的这功夫,花兰在镇上买了吃食,回来时马车已经套好了。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花兰一上马车,眼前立时豁然一亮。好家伙,车上铺了暖融融的毯子,她这才明白了净慈大师的深意。 白天赶车不宜快,不然很容易招人眼目。而马车正好是掩护,可以在车上好好休息。 躺在软软的毯子上,花兰吃得饱饱的,美美的睡到了黄昏日落。 黄昏依旧换了马,两人乘着夜色的掩护,疾驰雷州。 到雷州时,已经是第四日的黎明时分。 小兰山距离雷州还有三十里。净慈大师带着花兰先进了雷州城。 此时的雷州早已经是怀王的天下,城门苦的守卫盘查的很严,两人远远的下了马。 破晓的鸡鸣一响,雷州城的城门就开了。此时正融在淡淡的晨雾之中,高高的城墙,雄壮的城门,若隐若现。威严之中,透着股静肃 的煞血之气。 净慈大师也没说话,稍有可疑,城门的守卫就上来一綁。 眼见着有几个看似普通的男子就被几个官兵押着走了。花兰不由偷偷拉了拉净慈大师的衣袍,小声着问:“大师,不如咱不进城了?” 净慈大师转回头看了她一眼,眼底闪着不容置疑,很果断的向前走着。 花兰无奈,只好跟上。 两人走到城门口,守卫过来盘查。净慈大师不慌不忙拿出两个道观的名牌来递了上去。 “你们是五庄观的道士?” 守卫看着名牌,上下打量着净慈大师,又向他身后的花兰打量,怀疑着道:“看着两位眼生的很,是要到城里干嘛来了?” “哦,无量寿佛。贫道是来采买些物品和药品,这是观里的单子。” 净慈大师早有准备,掏出一张采购的单子递上去,手心里自然多了一两碎银,又道:“贫道是要在城里采购齐全,少不得耽误时日。等出城是,会有马车和送货的伙计,到时候还请麻烦通融一下。” “哦。” 守卫见有银子可拿,牙齿缝里都挤着笑容,连忙道:“好说,好说。五庄观又要做大道场啦,恭喜恭喜。” 观里一做大道场,就有大的进项收入,净慈大师的一两碎银倒是顺理成章,守卫当然痛快放行。 花兰心里笑,净慈大师这是在古代,估计在民国时期,一定会是出色的特工总部头头。这地下工作真是滴水不漏。 两人顺利进了雷州城,转到了一条小巷子,这时就有人过来将马牵走了。 净慈大师招过来一辆马车,两人上了马车,开始子啊雷州城的各个店铺之间转。 雷州城经过了血的洗礼,街道上的人很少。马车寥寥无几,一个道士带这个小徒弟,采买东西,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不多时,马车停在义成街的一家香烛铺子前。 香烛铺子的旁边是家小酒店,净慈大师让花兰付了车钱,竟采买的大包小包抱下了马车。迈步走进了小酒店,在紧靠着门的位置找了空位坐了下来。 小酒店不大,客人也不多,三三两两着坐在靠里的位置。只有一个上年纪的老汉做在了净慈大师的对面桌上。 第三百五十六章 小兰山之夜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大包小包堆在了门口,店里的小伙计就出来问:“客官是吃饭,东西可以放到店里。” 花兰看了眼已经坐下来开始点菜的净慈大师,见他默许着便对小伙计点了头。 伙计进店找来个大的箩筐,将采买的东西都装在里面搬进了店里,花兰这才坐在了净慈大师的桌旁等着上菜。 不大会的功夫,菜就就上齐了,是两碟素菜,外加两大碗的米饭。 道士和尚一样清心寡欲,吃素没什么奇特。两人也没引得什么人的注意。 但是,净慈大师吃饭的速度相当的慢,缓慢的一粒米一粒米的细细品嚼,结果,店里的食客,都走了,他面前的碗里还有半碗米饭。 花兰不解,只好慢慢吃着等。街上本来人就少,午饭的时间一过,几乎看不到人,偶尔可以看到几个巡逻的官兵从街上经过。 可是当之前在净慈大师对面坐着的 老汉站起身向外走时,净慈大师突然间放下了碗筷站了起来,前后腿出了小酒店的门。 花兰想追上去,小伙计忙过来伸手拦着,道“客官,您的账请结一下。” 花兰只好停下来结账,等她结了账追到门口时,净慈大师已经不见了。 “客官,您不如就在店里等一等。咱这小店到未时三刻就休息。后院有客房,不如客官定个房间,等道长回来,再走不迟?” 有些酒店,院后是有客房,这也寻常。 花兰想了想,便点头,跟了伙计来到后院。 小伙计将她引到了一个小的庭院里,里面有两间房,每天十两银子,包餐食。 花兰在房里歇了有一个多时辰,才见到净慈大师找了回来。 不肖说,城门口的事宜,他是安排好了。 两间房,两人各自一间。吃了晚饭,洗了澡,两个各自歇了。 转日 一早,净慈大师便带了花兰出了店门。 店门前停着两架马车,车上堆着一大堆的物品,都是道场的备用物品,有五个小伙计正在忙碌。 几人见了花兰,都上前来躬身施礼,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早起的街上还算热闹,美食铺子挤了不少人买早餐的人们有几个店铺门前还排起了长龙。所以,这几个伙计的忙碌,没人会注意到。 净慈大师见车已经装好, 便和花兰骑了之前的马开始随马车的队伍下向城门口走。 城门的守卫认出是昨天的一对道士,收的银子喝的酒还在肚子里暖着,二话没说就放了行。 这个城门的方向是想南走,而西城才是去小兰山的必经之路。 一行人出了南城在一处山脊饶了一大弯转头向西走。走了将近三十里左右,前面是个小村庄。 这小村庄实在太小了, 只有五户人家错落盖的院子。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去,有两户人家正炊烟袅袅的做早饭。 净慈大师打马进了小村,在一户极其简陋的农家小院门前停了下来。 小院的门市几块简陋的木板拼凑而成,一旁的伙计上前用力敲了三下。 院内的房门一响,有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东西买回来了?” “二叔,快开门。东西一样不少都买回来了。” 花兰暗笑,清规门的规矩可真的多,这荒郊野岭的,做足了一丝不苟的功夫能给谁看,不是啰嗦? 想归想,不过,这可是万无一失的最隐蔽方法了。 清规门的人不可能不在暗处,周围方圆百里,有没有人,净慈大师自然洞悉一切。 净尘大师是太谨慎了。 几人进了小院,马车赶了进来。花兰再一看,马车上下来三十几名黑衣人。 净慈大师也不开口,迈步进了屋内。 屋内的乌头已经等了很久,见了花兰忙过来施礼,“花公子,别来无恙?” “副门主。” 花兰一拱手,几人落了坐。 “今晚,花公子和副门主先去小兰山内探了虚实,之后咱们再里应外合一击而中。” 净慈大师也不多说,,忙将计划告知了花兰。 花兰点头,他又道:“老衲向将结界撕开缺口,之后你们只有四个时辰的时间。如果再这四个时辰之内无法和他们联系上,那就再拖上一日,千万不可在白日里暴露。” 花兰明白,点头道;‘好。“ 几人布置好,分头开始休息,到了傍晚时分吃了晚饭,天一黑,都换上了夜行黑衣。 夜是最好的掩护,而这个白日里看似平常的小村庄,到了晚上异常的安静和诡异。 村庄上的人都是清规门的人,所有的话已经深埋在了地下三尺。 小兰山已经被冷玉的人围得风雨不透,即便是黑夜,也没有人可以靠的上去。 净慈大师眯着眼睛,他的脸上蒙着黑布,透过眼缝的细长光线,仔仔细细的饶了小兰山一周。 这是五座大山环抱的一出山谷洼地,这么大的结界,要想突破进去,十分的困难。 只要人影一出现,立刻就会被发现。 “大师,怎么看不到人?” 花兰茫然着扫视着周围,如果有人的气息,她一定感觉得到。可是,如今的周围,连丝毫的人的气息也感觉不到。 “嘘。” 净慈大师凝重的眉头一张,脸色阴沉的一摆手,眼色打在黑暗中的四周,很小声的提醒着道:“人都在结界之内。” 小兰山的结界是小菊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完成的,自然不同于万安寺和康宁府的结界。 花兰闭紧了张嘴巴,虽然自己和净慈大师的话,不会有声波传出去,但是还是有着暴露的危险,会打草惊蛇。 乌头这时悄悄的闪身过来,他和净慈大师紧盯着东南的一处方向一阵,这才过来招呼着花兰过去。 他一行带了二十个人,每个人都拿着净慈大师绘制 的符咒。 东南角上的这一处是座直上云霄的陡立山峰,要翻越已经是困难重重,何况是还要闯过结界。 乌头过去时,净慈大师已经让其余的十五个人按照方位控制了结界内的声波震动。 而他正按照结界的气门位置,“七星北斗,斗转星移”开! 随着渐渐运力,乌头的十六张符咒已经打了出去。 第三百五十七章 不眠夜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净慈大师选的方位非常准确,有乌头在,要爬上陡直的峭壁不在话下。 结界撕开一条小口,乌头拉着花兰迅速钻了进去,前面的十五个人立即爬上了峭壁扔下了绳索。 不多时,几人全部爬上了山顶,钻进了一旁的小树林里。 这座山的山势不算最高,小兰山周围的山脉如同一大朵盛开的莲花一般,将中间的莲座紧紧包围住。站在这座山的山顶位置,可以隐约着看出下面月光之下的莲座,而周围高的山峰,只是清晰的轮廓。 花兰往下一看,好家伙,这么大片的地方,要找到人谈何容易? 不久,她就发现了奇怪的现象,莲座的周围隐约着生着火堆。这火堆非常有规律,团团围绕着莲座,整整有十堆。 乌头审视了一阵,低声吩咐着十名手下,各自去击破这十个火堆。之后便领了剩下的五名手下带着花兰,悄悄的顺着一条小路下山。 冷玉的人,除了守住了结界的十个死门之外,其余的地方压根没有看守。他们是太自信了,峨眉山的青莲子来了都束手无策,敢问世间还能有谁站在寿安王这边?涂南大师向来不问红尘俗世,再说,他更打不开这结界。 清堂门控制了臭袜子师父,八部飞龙连冷玉都找不到,谁又能找得到? 寿安王最信任的花公子又在冷玉的手里。 他是高枕无忧,他的手下更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了。 所以,结界之中的这是个死门,防卫相当的松懈。 还有一条,就是寿安王和石惊云等人几乎困在了莲座的中心位置,动弹不得了。 他们只是消磨上六六三十六日,寿安王和石惊云等人,不是冻死就是饿死,就可以向怀王请功交差了。 没有了寿安王,又消弱了丐帮的一大助力。怀王坐在龙椅上自然也就高枕无忧了。 等臭袜子师父从玉佛洞内出来,再见到贤妃的女儿,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无力回天了。 怀王坐在皇宫的政和殿,听了冷玉手下禀告完毕,满意的挥了挥手,心中得意:“父皇,您不是说孩儿不是受命于天的真龙天子吗?您现在看到了吧?你受命于天的两个皇子,不是踩在了儿臣的脚下。他们都完了,什么受命于天,这些都是父皇您的借口。您就是偏心,偏心守寿安王,偏心着皇弟!” 他咬着牙齿,恨恨着吩咐,“传朕的旨意,找到那个小皇帝,杀无赦!朕要见到的是人头,拿来给朕的,赏黄金万两,封万户侯!” “是,陛下!” 冷玉的人一呲牙,主子保的人可真是心肠狠毒。毕竟是自己的一奶同胞亲兄弟,竟然如此铁血绝情。 心底的想法是一瞬间的事情,冷玉的人比怀王更加无情。他的心中只有主人和命令。下一秒,一闪身,消失在黑暗里。 哈哈哈。 政和殿内传出猖狂的笑声,怀王的眼中滴出狠毒的毒液来。 受命于天,本王就是要逆天而行,挡我者,死! 花兰突地心中一揪,空旷旷的夜色里传出猖狂的狞笑声,下意识的抬头,向声音来处望出去。这笑声,充满了怨恨和怨毒,彷如剧毒的毒液在喷射,惊得她的脸上冒出细密的冷汗来。 她看得清楚,这笑声来自京都城的方向,又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原主的感觉,陌生是因为惊愕的恐惧。 原主的记忆里,现出一张脸来。 这张脸阴沉冰冷,眼神带着嗜血的怨恨,是怀王。 怀王是孝成皇后的嫡长子,按照历代祖制,他应该顺理成章的继承皇位,可偏偏的出现了个白衣胜雪仙风道骨的道士。 这道士突然出现在政和殿的门口,抬手就击碎了政和殿上金光闪闪的匾额。留下狂妄的八个大字之后飘然而去。 “允成当位,血染江海。” 允成就是怀王的小字,也就是说怀王若是继承了皇位,天下将会血流成河。那一日,正是政和殿合议立位怀王为太子之日。 即是天命,景元帝哪里敢再议,当下就下了御旨,封了怀王。 花兰看到政和殿上盘旋着一条狰狞恐怖 恶龙,电闪雷鸣之下,这条恶龙张牙舞爪,扑了过来。 花兰下意识的一躲身,陡然间,夜空一片黑暗,一道清冷的月色银水般倾泻而下,刚刚好笼住了莲座的中心位置。 她仔细的看清,莲座的中心升着火堆,火堆旁几条人影不停晃动。 “是火堆!” 花兰将莲座中心的火堆指给乌头:“这地方,与周围的火堆略有不同。” 乌头随即吩咐了手下去破结界的十个死门,花兰一指,莲座中心的火堆就呈现在了眼前。 “死门已破,快走。” 乌头看清之后立即明白了,拉了花兰向山下跑。 花兰此刻,也顾不上这么多了,要找到石惊云必须要信炮。 花兰手中的信炮既然独一无二,石惊云一定知道自己是来救他们的。 说时迟,那时快。花兰立即拿出信炮望空射了出去。 巨大的花火冲上了夜空,“嘭!”夜空立时现出绚烂无比的耀眼光柱来。 光柱子啊高出炸出一朵朵光彩夺目的火焰,将这一大片夜空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哇,原来,这信炮还能开得如此壮丽? 花兰惊得有一瞬间的怔忪,好奇怪,这花火好像变化了。 没错,因为结界的波动,将花兰的信炮改变了。 莲座中心的石惊云应该发现了这种变化,信炮升空的那一刻,他就认出了是花公子。 可信炮升空炸开的花火,却一层层一朵朵的泛滥开来,这分明有着诡异。 小菊的结界太厉害了,她可以将一切都改变。包括敌方的求救信号和方式。 这信炮给了花兰希望,也带来了巨大的危机。 乌头见了,眉头凝成了铁色,忙向手下使了眼色。 几名手下有净慈大师的符咒,也幸好净慈大师早有了准备。他将一板紫色的符咒贴在花兰的脑后,众人隐去了身上的气息。 几人刚刚隐身趴在地下,就见四面八方的暗箭雨点般射了过来。 也幸好,乌头算是机智,趴在了地下。吩咐手下带了花兰迅速撤离了此地。 几人渐渐接近了莲座,正这时,莲座的中心位置又升起了一大朵的花火。 花火升空,开出一点点耀眼的绚烂花朵来。 第三百五十八章 计划突围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石惊云虽然察觉信炮的异变,但他仍笃信的点了信炮回应。 “在那里!” 花兰指着信炮升空的方向。 “先不要动。” 乌头谨慎的摆了摆手,他让花兰继续趴在原地,之后派了两个人过去。 莲座中心是一大片茂密的树林,如果深入进去,很可能迷失起走过,虽然此时的死门已破,但仍很危险。 石惊云点了信炮,已经发现了周围结界的气息在减弱。 此时重阳宫的四大高手已经分别突围了出去,而春蚕正死死的守在寿安王和锦瑟身边。 两人均已昏迷了数日,没有了花兰,清堂门的人已经暗暗布下了毒草。也是两人极为任性,没有花兰在,两人均没有吃,石惊云的百毒不侵。 石惊云旁边只有一木呆呆的芍药,而芍药姑娘因为花兰的失踪,人已经完全是恍惚了。 也就是说,此时的石惊云身边,没有一个可以利用的人。还要保证这几个人的安全。 有四大高手在,冷玉的人无法靠近莲座的周围,这个就是他们为什么在莲座四周布了十大死门的原因。 只有花三,花三此刻下落不明。 石惊云虽然点了信炮,但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几人藏身在隐秘处。密切注视着和树林的风吹草动,等待四大高手回来。 乌头派出去的两个人,一直在树林搜索了很久,才发觉了石惊云等人的位置,但这已经引起了四大高手的注意,两人感觉到了危险,抽身回来禀告。 这两个人很聪明,故意露了行踪引着四大高手追来。 花兰刚一露头,四大高手就认了出来,连忙现身来见。 花兰下重阳宫时,她并不知道重阳老祖派了这四个人暗中保护。 等四人靠近,乌头的人立刻就将人逼出了气息之外。 “好奇怪,这里刚刚还有花公子的气息,怎么转瞬间就不见了?” 东辰停下脚步,仔细的嗅着周围的气息,奇怪着 道。 “会不会是诡计,花公子怎么会知道小兰山,难道她已经脱险了?” 北斗向四周望了望,怀疑着:“不对,死门已破。北方有结界缺口的痕迹,这气息应该是真的。” “可是,花公子?” 南岳犹豫着问。 “老祖说过,花公子此人有多重的变数,乃非同寻常之人,不可常理而论之。老祖派咱四人暗中保护小姐。咱们可不能马虎,先谨慎行事再说。” 西横是个谨慎的性子,他故意的透露了只有花兰懂得的信息:“老祖说,白咕噜虫可是 太好了,花公子真是无所不能。” 花兰将白咕噜虫全部留给了重阳老祖,这件事情只有重阳老祖的人才会知道。 西横一提,花兰就明白了四人的来历。 “是重阳宫的人。” 她悄悄对乌头,说着,从暗处走出来,“极是如此,芍药姑娘现在可好?” 果然是花公子。 四人一见,分外惊喜,道:“芍药姑娘就在林中,请随我们来。” 四人欲要带了花兰前往树林去找石惊云,东辰十分惊诧的看了看空荡荡的花兰身后,向三人一摆手,问道:“花公子是一个人闯到了小兰山?” 花兰忙解释,她一露面,乌头这边只好现身。但他站在花兰五尺之外,很谨慎的凝视着四人, “这位是清规门的副门主,大家都是朋友。” 花兰一提示,四人就明白了,带了她来找石惊云。 四人说话之间,暗处冷玉的人就听了进去,这边有人急忙跑去禀告,花公子已经到了小兰山。可他们不知道,外面有净慈大师子在,他们的消息已经发不出去了。 死门已破,冷玉的手下死伤无数,但要冲出结界可非易事。 花兰见到寿安王和锦瑟,一颗心就揪住了。 石惊云耸着肩膀,郁闷着道:“花公子未雨绸缪,可惜还是棋错一着。这下可好了,全中招了。” 寿安王也是解毒高手,毒草是意料之外。 花兰注视着静静熟睡的寿安王。月光的碎影撒在他清秀俊美的脸部轮廓,安谧中透着清冷的死气。 再一看春蚕怀中的锦瑟,两个人的症状相同。不同的是,锦瑟的身体还是软软的,而寿安王很明显的四肢已经开始僵直了。 寿安王中的毒草比锦瑟姑娘的还有严重。 花兰的心坠了块巨石,一直往下沉,往下沉。沉重得让她凝住了呼吸。 “快趴下!” 正当众人沉浸在悲痛,石惊云一声低吼,伸手将花兰按在了地下。 耳边箭矢飞啸,四面八方射来了飞蝗般的冷箭。 春蚕抱着锦瑟的地方,四周围了石块。就是这样,许多石头上仍插了不少箭矢。 渐如飞蝗,乌头一皱眉,向手下挥了挥手,十名手下分头向箭矢飞来的方向追了出去。 众人找了安全处,开始商量计划突围 。 原本以乌头的实力,掩护几个弱势突围还是不成问题。可如今要带上寿安王和锦瑟,还有不惊动结界外围冷玉的人,可就不是容易的事情了。 乌头一共带了十五个手下,外围的十五人听从净慈大师指挥。 净慈大师做事非常严谨滴水不漏,外围冷玉的人一定是被不易察觉的控制住了。而里面却不同,眼下已经全部惊动了。 “里面有多少他们的人?” 花兰看向石惊云。 石惊云凝眸,不确定的摇着头,看向了重阳宫的东辰。 “十天之前,这里有两万左右,如今大只剩下三千人了。” 东辰说着,又道:“寿安王和锦瑟姑娘,由我们四人负责。” 重阳宫的四大高手,花兰还是信得过。她看了眼石惊云和乌头,见两人没有什么表示,便点头,道:‘这样就有劳几位了。芍药和春蚕就麻烦副门主了。“ 春蚕一直很安静,但看到乌头的手下,还是不安的喊了一声,“主子?“ “放心。” 花兰握了握她的手,有对芍药道:“芍药姑娘,一定要乖。一定要配合着春蚕才行。春蚕要芍药做什么,芍药就做什么。这样,咱们才能顺利安全的出去。” 芍药自从见到了花兰,情绪安定了不少。这时,更是清晰清明了很多,木然然着凝视了花兰一阵,默默着低下了头,算是默许同意了。 花兰松了一口气,又对乌头道:“先把这些人都送出去,在想办法将这些人拖在小兰山。” 乌头自然明白花兰话中之意,派出五个手下,护送着春蚕和芍药。 第三百五十九章 高仿面具男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几人等了一阵,外面飞蝗般的箭雨终于停了下来,看来乌头的人已经干掉了这些人。 为防止意外,乌头子在前面开路。南岳背起寿安王,西横背起锦瑟姑娘。而春蚕额芍药是由清规门的无名手下护送。东辰和北斗护在左右,石惊云和花兰断后。 有了重阳宫的四大高手,几人退出树林的速度快了不少。 莲座外的埋伏已经被乌头的这十个精锐消灭了,然而奇怪的是,这十个人并没有及时回来。 乌头有暗号,大家也没注意,然而刚出了树林,迎面就刮来一大阵的障雾。 障雾带着浓烈呛鼻的气味,几人已经吃了花兰的百毒不侵,即使这样,每个人的眼前还是如同蒙上了一层纱雾一般,开始看不清晰了。 石惊云感觉到不妙,立刻和东辰交换了方位,拉着花兰来到前面。 花兰仔细嗅了嗅障雾中的成份,一部分是白芥子,另一部分是双红地。这两种都是致幻的草药,还有就是若隐若现的两种混杂的草药,一种是极其普通的配药,明黄,而另一种? 花兰疑惑了起来,这味草药有些奇特,好像是两种药草混杂在了一起。 仔细一闻,还有决青淡淡的味道,却和决青浑然不同。 “难道是毒草?” 花兰只迟疑了一阵,就将之前配制好的毒草解药拿了出来。 解药可以分解药物中的毒性成分,花兰不仅配制有药丸,还有不少防止突发事件的药粉。 她将一小瓶药粉,倒出一小部分,弹在了障雾之中。 加了药粉的障雾稍稍有了些变化,但顷刻间,障雾却越来越浓了。 这是对方发觉后又加了障雾的剂量。 花兰仔细观察着撒了药粉之后的变化,发现只有两味药在渐渐的淡化。而这味混杂的药物却越来越浓,越来越强烈了。 厉害! 花兰终于明白了,这味明黄的真实作用。当白芥子和双红地的致幻效果减弱时,明黄就开始催动另一味的药性,使其释放更为强大的毒性出来。 几人周围的这个用毒高手太厉害了,花兰几乎震惊了。 能将明黄运用到如此出神入化,这让可非等闲之辈。 她悄悄的凑近了石惊云道:“能抓到这个人吗?” 花兰当然指的是这个下毒之人,石惊云抬眸看了她一眼,眼底的迟疑一闪。 如果他迂回到暗处去找,未必能找到此人不说,相反的,队伍明显少了他这个助力。 他又看了看前面的乌头。 乌头是清规门的副门主,武功自然不低。可是眼下还有护送寿安王和锦瑟。还有春蚕和芍药这边相当的弱势,花公子可以用毒,但很明显,来人是个非常厉害的劲敌。 如果对方来个调虎离山,自己岂非是追悔莫及的中了计谋? 石惊云思虑再三,便果断的向花兰摇头,“眼下,还是先出去。” “可是?” 花兰还有些不舍,机会难得,错过了也许永远也没有机会了。她很想试探下这种障雾有没有毒草的成分,如果有,那可是太好了。 形势急迫,不容她再迟疑,眼下只有重阳宫的两大高手,乌头,还有石惊云。 乌头的十个人还没有回来,很大程度上是被绊住了,或者…… 这样一想,她将两种药粉速度的混合了,一边望空撒去,一边将药粉分给了东辰和北斗。 药粉撒出去,空气中的障雾果然开始渐渐消散了。 乘着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机会,乌头带着众人直向东南方冲突出去。 几人冲出莲座的这片空旷区域,刚来到山脚下,就见前方密压压排了一群身穿铠甲的武士。 这群武士,有一千人左右,密密麻麻站在冷月光里,每个人都举着明亮亮的铁盾。还有一种类似于铁锤般的武器,前面圆圆的,后面有很长的铁链。 为首的铁盔铁甲,面上带着阴森的铁面具。 花兰一看就乐了,这个设计高仿品,面具和乌头的一模一样一般无二。 既然是高仿品,就由这个真品来对付好了。她暗暗向乌头丢了个眼色,乌头意会,带了两个手下和石惊云就扑了上去。 东辰就有了默契,他和北斗左右护着南岳背了寿安王和西横背的芍药,随着乌头的另一名手下带了春蚕和芍药,转头向北走。 高仿品面具一见,用力一挥手,身后的一千铁甲军就分离出了五百人去追。 可惜,他的动作晚了一步,石惊云已经切断了这五百铁甲军的去路。 花兰有三步倒,石惊云轻扬着唇角,眼底露出轻蔑的冷色来,心道:“诸位,之前本公子可不是敌不过几位。只不过是分身乏术不能救人脱身罢了,老虎不发威,你们真当我是病猫,呵呵,今天就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 铁甲军见遇到了劲敌,一个个不敢轻敌,一边包合着围过来,一边渐渐向石惊云靠近。 石惊云也不急,拦在了路口处,上来一批铁甲军,他就望空撒一把三步倒,没一会儿的功夫,地下就倒了一大片。 花公子是大厉害了,三步倒望空一撒,神仙也要晃三晃。 这些小屁兵将,自然不在话下。 这就是为什么乌头派出十个手下,就能轻松破了结界之中的死门的最大原因,当然还有净慈大师的破门符咒。 这十个人,很大原因就是这个用毒高手。 可惜,他们遇上的所向披靡的花公子。 石惊云前面的铁甲兵一倒,这一边的仿品面具男就和乌头打斗了起来。 正在这时,黑暗里,又有一支队伍向东城截冲了过来。 东辰早有防备,他和北斗分了任务,遇到突然而至的袭击,先和乌头的两名手下截住一方,之后由北斗和另三名乌头手下按照部署的原计划护送着几人撤向东南角的结界缺口处。 计划十分完美,但来人实在是太厉害了。也就是东辰,毕竟是重阳宫的十大高手之一,武功用毒自然高超。三步倒一撒出去,他就知道,来人就是那个下毒之人。 第三百六章 苏醒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场面很激烈,铁甲兵的武器很厉害,几百人将带刺的铁球击出来,饶是乌头和石惊云也很用了些时间和武力才将他们逐一击破。 花兰的三步倒撒出去,她立刻开始向石惊云劈开的缝隙钻进去,随即石惊云也赶了上来。 高仿面具太厉害了,加之他身后的几百铁甲军,乌头暂时被牵制住了。但他也没闲着,一边打斗一边向后退着。 这样一来高仿面具男没多久就被乌头的战术从东面的这片空隙引出了一里左右,东辰一见,忙向北斗打了手势。 北斗连忙护送着南岳几人从早就计划好的小路一直登上了 东南角的这座莲花山顶。 乌头的手下一向净慈大师发信号,外面的接应就赶了过来。 北斗顺利的护送着几人安全的出了结界,寿安王和锦瑟姑娘以及春蚕芍药很快被乌头的手下接应着顺利转移出了小兰山,接到了小户岭的这片小村庄。 花兰回到小户岭的时候,净慈大师正等着 乌头和石惊云出来重新布置结界。 小兰山的结界绝不能暴露出消息给冷玉,否则一切的计划将会功归一溃。 “主子?“ 春蚕焦急万分的等在房里,见了花兰回来,激动得浑身都颤抖了,扑上去紧紧将她抱住,泪流了满脸,“春蚕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主子了。主子,春蚕真是怕死了。” “怕什么?我如今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 花兰想说穿越都有金刚不坏之身,话梗在喉咙里,泪水盈满眼眶。她是真的很感触,这些时日的提心吊胆,担惊害怕,都在这一瞬化成了泪雾,梗在喉咙,她竟情难自禁的抱着春蚕痛哭了起来。 “主子!” 花兰如同决堤洪水一般泛滥开来,她哭得很大声,又很动情,一时间把春蚕吓得愣住了。 春蚕连忙抹了抹眼泪,开始哄着她:“主子,不怕!主子不怕!有春蚕在,春蚕一定会保护好主子!” 话虽是这么说,春蚕更控制不住,没几秒,也哇哇着大哭了起来。 两人情难自控,站在门边的芍药有些傻眼。她怔怔着注视了几秒,突然意识到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好呢?她搅着手想了想,倏地心底涌出一股难忍的痛楚来。 对,哭是一种最好的宣泄,哭,对! 于是,她很小心的走到两个抱头痛哭着的花兰和春蚕面前,小心着伸出了双臂。 她是想三个人一起抱着头大哭一场,可是心底的情绪波动得很大,一下子难以涌出泪水来。 芍药瞪着眼珠子,这时花兰意识到她伸了手过来,一时间更难自控了。 能见到春蚕,再次见到她和芍药完好无恙。她心底又是悲来又是喜。 不管前路有多艰难,她最在乎的人还在,都还在,都活着。她花兰终于可以放下一颗心,放下心底的压抑,放下心底的沉痛了。 她一伸手搂过芍药的肩膀,脸颊贴在她还在木然的脸上,一任泪水肆虐横流,道:“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大家都平安。” 真挚的泪水,真实的情感。这世间最真诚的情愫,流淌在芍药的脸颊。 芍药心底的坚冰渐渐融化开来,一股融融的暖意冲刷在她干枯的眼眶。 不久,她的眼眶多出几颗晶莹的水雾。 水雾渐渐泛滥,不多时变成了一股股洪流倾泻而下。 花兰突然间感觉了芍药的手臂揽住了自己的腰身,决堤般的哭声震天动地的响了起来。 她怔了怔,却被春蚕和芍药的情感感动,三人痛痛快快的放声大哭了起来。 这哭声惊天动地,也还好,这一片小村庄,已经被净慈大师布了结界。要不然,三人的哭声一定会引起周围空旷之内潜藏的野兽的注视。 净慈大师回来时,心情有些沉重。 乌头带去了三十个手下,只活着回来了一个。冷玉的这名手下武功极高,又有下毒高手。不仅乌头受了重伤,就连石惊云也受了伤。 这样的状况之下,那个高仿品面具男,和下毒高手,还是 被结界的十大死士救走了。 外面的结界,净慈大师已经重新布置了,即便是这两名高手没有重伤不愈,困上七七四十九日,也是必死无疑。 除非,除非冷玉发觉,差了小菊开了结界的封印。 “哼!” 净慈大师冷笑,小菊,小菊?这件事情,他一定会想出万全之策来。 乌头的伤势在两肋,他中了高仿面具两刀。这家伙伸手无刃,但出手快如闪电,飞刀出自袖内,乌头一闪眼看向石惊云这边的功夫,两肋就多出两道长长的血口。也幸好是石惊云出手快,一个霹雳斩重创了高仿面具男的胸部。 饶是如此,他的左肩头也中了一刀,切出长长一道伤口来,入肉三寸。 也是他反应极快,反手又是一击,刚好打在高仿面具难道脸上。 石惊云的手又千斤之力,立时就将高仿面具男击出了丈远倒在了地下,大口大口的吐起了鲜血。 乌头更快,飞身跃起就是一个倒挂飞虹,一条长长的冷剑穿胸刺下,立时高仿面具男就不动了。 两人配合默契,正要切了高仿面具男的头颅,忽地铺天盖地扬起了一阵漫天浓雾来,倒在不远血泊之中的下毒高手猛地从地下爬起来,这时刚刚好又扑上来一千铁甲军。 乌头和石惊云都已经受了伤,三名乌头的手下誓死护了两人上山,就这样在结界口还损失了两名手下,逃了出来。 厮杀场面极其惨烈,石惊云坐在床头,一边 任花兰帮他清洗伤口,上药包扎,一边还心有余悸。 若非是花兰带了乌头前去搭救,即便寿安王和锦瑟未曾中毒,要杀出结界,怕是也困难重重。 他本想问问,花兰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问什么,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世事风云,江湖恩怨,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能够有机会再次见到完好无损的花公子,他石惊云的心中已经别无所求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 要露陷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乌头两肋的刀口很深,净慈大师已经帮他敷了药,人躺在床上安静的睡去。 花兰走进来时,净慈大师刚从床边站了起来,表情沉重,她忙问:“副门主伤的很严重?” 净慈大师摇了头,示意几人到另一间房里说话。 两人来到西屋内,石惊云见状也跟了进来。 净慈大师抬眼看了看他,眼底闪着沉重,道:“副门主原定的计划,是在这两日之内和清堂门的夜修罗接上线,可是,眼下这种伤势?” 乌头一直在想毒草升级版的办法,净慈大师这样一说,花兰就明白了。 乌头受了伤,如果这样去见夜修罗,这对清规门的现状可是相当的危险的。 花兰看了眼石惊云,试探着道:“如果换了石兄代替,夜修罗方面会不会有疑心?” 石惊云的武功较之乌头高了不少,虽然有伤在肩头重要的位置,但敷衍着夜修罗,应该还是问题不大。 话虽是如此,石惊云还是有些担忧,便问:“副门主的伤势,要几时才能恢复?” “问题不是这里,而是京都城。如果一任时局蔓延,怀王的势力壮大巩固,到时候?” 净慈大师一提醒,花兰这才想到了石惊云并不知情京都城发生的变故,忙向他解释,道:“之前石兄被困小兰山之时,怀王已经乘虚攻破了京都城。此时,京都城已经是新帝天下了。” “有这样的事情?” 石惊云吃惊不小,他向来机敏过人,只稍稍一想就明朗了,恨恨着道:“怀王这招调虎离山,好阴毒。” 可如今寿安王和锦瑟姑娘都中了毒草,迫在眉睫的办法是要接上夜修罗这条线,尽快拿到毒草配制出解药来。 花兰配制出的几种解药,她用了几种方法试验,结果都失败了。 净慈大师提到了京都城,也就表示不赞同石惊云去见夜修罗。 “可是,如果副门主与夜修罗街上线,清规门会不户因此?” 花兰很谨慎着问道。 乌头曾经向她透露过,清规门内部因为不问天有了些纷争,但没说的详细。花兰疑虑的一问,净慈大师的眸底就狰狞了起来。 花兰很识趣,忙将话题岔开,解释道:“门主的伤势,一定会对清规门影响不小。” 她这解释很模糊,猜测占了很大一部分。 净慈大师沉眸思忖了一阵,抬起时,眼中的戾色已经渐渐变缓。 他心中其实矛盾重重,不问天中毒非花公子不可解。可是要清规门整个归顺花公子,投在大周治下,他是有顾虑的。 他的顾虑不在乌头,也不在黑鸦,而是不问天。 如果不问天一朝苏醒,乌头的话,还能不能有效,他是有顾虑的。 清规门归顺大周,是因为花公子是盛安皇后。 但如今的花公子,身份非常的复杂了。 净慈大师在万安寺也摸清了贤妃。 贤妃是怀王的侧妃,住进康宁府时,身边就带着个三岁的小女儿。这女儿十岁的时候,突然间失踪了,这之后的花公子就出现了。 母女相认的场景历历在目,什么事真实,什么事假象?以他资深的阅历和洞察秋毫,如果连这些都看不出来,那他急不再是净慈大师了。 “老衲有疑问,不知花公子可否顾虑?” 净慈大师深眸一凝,脸色阴沉着缓缓道:“老衲有些事情尚未分明,要请教花公子。” “大师不必客气,有话请讲,但说无妨。” 花兰隐隐听出净慈大师口气里的质疑成分,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连忙又道:“大师是想问,贤妃娘娘的事情?这件事情,花某尚不知情。不过,花某也在疑惑,不知道净慈大师对此事了解多少。能否向晚辈透露一些实情?” 花公子以失忆为由住进了万安寺的梅林居,这让净慈大师不得不谨慎了起来。他是笃信花兰无疑,但有些细节,他还是很感兴趣。 “花公子真的是失忆了。这倒是和贤妃娘娘失踪多年的女儿不谋而合。” 原主的确是失忆了,以净慈大师精湛的医术,不会诊断出错。 花兰要如何解释这一切,这让她有些头痛了。她抬眸看向了正一头雾水审视着自己的石惊云,眸底现出茫然来。 石惊云突然发生了兴趣,这种茫然让他的兴趣更加浓厚了,“花公子失忆了吗?真的吗?”他很困惑的看向了净慈大师,闪着疑问:“您确定?” 净慈大一捋雪白的长髯,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道:“花公子曾经受过和严重的内伤,内伤淤阻了血气。血气冲断了大脑的一处很重要的经络,有一大部分的记忆在这些经络之中被阻滞了。” “所以呢?花公子出了盛安皇后的身份,什么也记不起来了,是不是?” 石惊云对于花兰在皇宫遇刺一事不了解,但很困惑的看向了花兰道:“难道,花公子是在出宫之前就失忆了?” 花兰没有什么好隐瞒,这件事情还有春蚕可以作证。便道:“是在怀王叛乱谋逆逼宫的那一次。当时,花某伤的很严重。” 她现在已经想起来自己身中的那一刀是小宫女刺向原主的,交代起来一点也没有心虚,道:“有个小宫女是怀王的人。” “哦?” 花兰一解释,净慈大师就豁然开朗了。 这一定是怀王计划的阴谋,暗暗将贤妃娘娘的女儿按插在盛安皇后身旁,之后再暗中刺探宫中的消息,之后伺机而动。 “这么说,怀王一定是将花公子认做了贤妃娘娘的女儿了?” 净慈大师很玩味的看向了花兰。 虽然逻辑上没什么问题,但是他却隐隐的觉出了哪里有些不对劲,便问:“这就怪了,好好的一个盛安皇后,怎么可能会是贤妃娘娘的女儿?会有这样的巧合,难道盛安皇后很贤妃娘娘的女儿有着一般无二的容貌?” 净慈大师的怀疑,很有道理。 若说是一般无二的容貌,还在盛安皇后身边,这有些说不过去了,这怎么可能,何况? 净慈大师忽然更怀疑了起啦:“冷玉向来谨小慎微,他这个人眼底不揉沙子。花公子是不是贤妃的女儿,难道他会看不出来?” 第三百六十二章 A字间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感觉自己很尴尬了,好像越是解释越是漏洞百出。 她突然发觉自己在跟着净慈大师的节奏走,如果再继续下去,自己很可能连脚都拔不出来了。 她连忙果断的制止了净慈大师的追问,道:“大师,您在怀疑什么?如今清规门门主不问天生死未卜,副门主这边也受了重伤。眼下的关键不是鸡毛蒜皮,而是要想出对策解决毒草的解药问题。如果我们之间出现相互猜忌和不信任。或许这就是冷玉和怀王最想看到,和早设计好的毒计也说不定。” 她很正色的看向净慈大师,眼中清澈如水,道:“我花兰,是花公子也好,是盛安皇后也罢,这些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式了。如今,京都城内已经是怀王的天下了,计较这些已经毫无意义 。清规门是不是需要门主?寿安王是不是应该醒来主持大局?这些才是最重要的。贤妃也好,冷玉也罢,这些都与花某无关。石惊云是花某挚友,清规门是花某助力,这些已经足够了。” 石惊云虽然在某些情节上不清晰,但也明白花兰的话中之意。眼下是要先找到毒草,再研制出解药来,才是正事。 只有解了寿安王的毒,才能再议京都城之事,而清规门的不问天,也是最重要的一环。 于是道:“大师还是早做决断的好,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大师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净慈大师沉吟了起来,如果说此刻怀疑花公子,似乎有些说不通了。 怀王已经占领了大周皇宫,寿安王又困在了小兰山。此时的花公子真的谈不上什么利用价值了。 想通之后,他便道:“施主受了重伤,今夜大家都很疲惫,不如给老衲些时间,容老衲慎重考虑明白,再和副门主仔细商议对策,之后明日再做决断好了。总之,石施主说的没错,这件事情应该早做决断。” 花兰见净慈大师想通透了,便和石惊云告辞出了房门。 原本石惊云是有满腹疑问的,毕竟这里是清规门的地盘,便没再问花兰,两人各自回了房间歇了。 说是歇了,其实这时的天光已经开始朦胧发亮了。花兰疲倦的很,挨了枕头死猪一样的睡了过去。 石惊云受了伤,此时药力正织,又加上十几天来一直未曾安稳的睡个好觉,躺在软软舒服的床上,眼皮一拉,睡得很沉。 净慈大师却可毫无睡意,花兰的话让他深澈的感觉到了压力。 他是隐隐感觉了冷玉是想利用化工作的阴谋,会是什么阴谋?他还无法洞悉,但以冷玉之力,一定察觉了花公子对于清规门的重要。 这就是冷玉为什么将花公子,困禁在万安寺结界之内的重要原因吗? 不问天中了毒草,不仅使得罪了清堂门的不问天,大有可能还会和副门主黑鸦有关。 黑鸦的势力纵深很广,大多数清规门的手下已经被他收买 了。乌头向来治下严酷,这就是他不得人心的主因。如果不问天无法醒来,清规门的势力很有可能全部掌握在黑鸦手里。 到那时,万安寺就再也保不住了。 净慈大师苦心经营的绝尘净土,很有可能烟消云散,这是他最无法容忍接受的。 不问天曾经答应过他,他将永远会是万安寺内德高望重的方丈大师。 他绝无法容忍,黑鸦要将他几十年的苦心经营付之一炬。 看来,自己要亲自去会一会,这个清堂门的夜修罗了。 下定了决心,净慈大师一狠心,将自己留了二十几年的雪白美髯刮了干净。 当净慈大师再次出现在花兰面前时,除了净慈大师一成不变的特别气息之外,他已经完全变成了乌头。 花兰是在乌头的床前见到的净慈大师,见到净慈大师那副逼真的黑面具,她心中一丝的波动也没有。 净慈大师没有选择石惊云去接触夜修罗,这种方案她也想到过。 花兰睡了三个时辰,精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净慈大师的意思和明确,他无法确定毒草,所以花兰必须要一同前去。 花兰的百宝盒内,采了重阳老祖不少珍惜草药,要配制出解药,不过分分钟的事情。 她点头,道:“大师,什么时候出发?” “是傍晚的酉时,在雷州的A字间。” 床上的乌头这时斜靠在床头,阴沉着脸色道:“夜修罗此人阴险谨慎,他提出的条件,花公子务必要答应。这只是一种权宜之策,花公子不想寿安王有事儿,清规门更担心着门主。咱们都在一条船上。” 花兰听出乌头话中有话,便道:“副门主还是坦诚相见的好。万事都难预料变数。如果中间有了什么变数,花兰也好及早做了应对之策。” “其实也没什么,清堂门就是想知道花公子有多少财力,可以挥金如土?” 乌头抬着幽深的眸子,这件事情探究起来,很令他匪夷所思。 即便是盛安皇后,她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银票,这的确是一只困扰着他的谜团。此刻,他也清楚的很。 有些秘密,并不是人人都能揭开的探知的。比如,一个人再有力量,八十亿万两银票,藏在身上也是不可能的。 花公子身上有神奇的力量,这信息太庞大了,不是他乌头能探知的。 乌头很知趣,所以,他和净慈大师商量再三,决定带上花公子一起去见夜修罗。让他自己亲自揭开这些谜团。 如果夜修罗没有这个能力,这可不是他乌头的事情了。 夜修罗拿出毒草是有条件的,这条街很简单,就是玉佛洞的小金佛。 乌头是没有本事去玉佛洞去小金佛,可他知道,花公子一定会 去。 因为臭袜子师父,已经进了玉佛洞。 夜修罗能答应乌头,很简单,因为玉佛洞内的臭袜子师父已经失去了联系。 关于这件事情的猜测,乌头没打算告知花兰。 但花兰早隐隐察觉了,如果臭袜子师父不在玉佛洞,寿安王和石惊云一定不会被困小兰山。 花公子是个很神奇的人,她身上有着非同寻常的神秘力量。乌头笃信,花公子若去玉佛洞,一定不会无功而返。 他之所以对花兰只说了一半,因为他知道。以花兰的心性,她一定不会拒绝夜修罗提出的要求。 第三百六十三章 消失的灵气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净慈大师带上花兰一起去见 夜修罗,身份一定会暴露。但是净慈大师安排 ,她也没有再问。 看来,夜修罗为了玉佛洞的小金佛,与冷玉的合作只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傍晚的酉时还早,几人计划好,花兰便回到了房间。 房里坐着石惊云,他见到花兰被净慈大师叫了去,便等在了这里。 花兰没什么好隐瞒,便将乌头 计划向他讲述了一遍。 石惊云听了,低下头沉思了一阵,才道:“这件事情只能是这样了。不过,夜修罗此人喜欢翻脸无情,花公子还是要当心些。” 花兰早做好了准备,淡然一笑,道:“如今还是先拿到毒草为重,不然这些代价就太大了。而且,还要找出这个研制毒草之人才行。” “的确,此人不除,终是大患。” 石惊云也赞同,但是毒草得来尚是不易,研制毒草之人,清堂门一定秘密保护了起来。 所以,他的眉头紧锁着道:“要找到此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花兰却狡黠一笑,自有打算:“夜修罗此人生性无情,小金佛如今势在必得。” 石惊云看着她狡猾的小模样,眼神流转一闪,立时就意会了,笑道:“夜修罗此人喜欢翻脸无情,或者花公子就此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花兰很默契一笑,点头:“即使如此,一定要击到痛处才行。有没有什么典型的实例,花某也可是引以为签?” 她眨着调皮的卷曲睫毛,眼底闪着狡诈的笑意。 石惊云倒笑了,笑容里有些复杂的无奈。看来花公子真的失去记忆 。 “怎么?” 花兰注视着他脸上的古怪笑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笑容,愕然着:“难道夜修罗,没有丝毫破绽?” 石惊云终于忍不住了,他的脸上还僵硬着无助的笑容,沉下眼皮摇了摇头,道:“不是,这件事情曾经一度沸沸扬扬闹的很轰动,而花公子竟然对此一无所知,这就透着奇怪了。” “哦?“ 花兰明白 石惊云笑容中的含义,看来这件事情一定影响不小了。如果能够抓到夜修罗的痛处,这件事情就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了。 不记得了吗,这还不简单。 她略略一思考,也笑了,眼底闪着狡诘道:“石兄 快讲吧,和我这个闭目塞听的闺中女子卖什么关子?花某深闭闺中十几年,江湖中的事情知道的太少了。” 她这解释算是通顺,可不是,盛安皇后守自闺中,江湖上的腥风血雨难以涉足,不知道这些算是常情。 石惊云略一思考了,便释然了,道:“其实,这件事情未发生之前,清堂门和清规门还未势同水火各不相让。起因是在十年前的无忧谷。无忧谷的铸剑师,莫问在十年前得到一块绝世神铁。” 这神铁是在一个雨夜的电闪雷鸣之后出现,是真正的天降神器。莫问得到此宝之后,就铸造了一把神剑,起名“天降”。 “天降”铸成之后便插在了无忧谷的剑林之内,江湖人人跃跃欲试,都想得到此剑。但这神器很是奇怪,要喝足了一百人的鲜血才能认主。” “一百人的鲜血?” 花兰一呲牙,“只是一百人的鲜血,还是一百个头颅滴下的鲜血?” 石惊云抬头,眼底一抹怨恨,黯然道:“当然是指头颅,这就让许多人望而却步了。这是一把注定掀起腥风血雨的嗜血神兵。天下神兵,哪一个不是血流成河?夜修罗可不这么想,他找到了不问天,两人商议结盟,个出五十个头颅献祭,共同拥有神器。” “还有共拥神器的?” 花兰很好奇,不问天的脑袋一定是被驴子踢了,这样的条件也能答应? “其实,天降这把神器,还有另一种说法。就是如果有两个盖世神功之人精诚合作共得此剑,此剑之中的嗜血戾气就能化去一半。” “可是,如果戾气化去了一半,神器的 威力是不是也会减弱了?” 花兰有些不解着问道。 石惊云更笑了,笑容有些惨然,道:“花公子这样的顾虑,大概早深深埋在了夜修罗的心底了。他是假意拉拢着不问天。,实则是利用不问天。不问天是想着能因此化去神器的戾气,免得遗祸苍生。便狠下心俩割了五十个头颅来见夜修罗。” “五十个头颅?都是清规门的手下?” 花兰有些心惊肉跳,五十名手下,清规门的损失可不小。 “是啊,清规门有许多甘愿赴死的死士,得知了不问天的决定,自然不怕牺牲。可怜,就这样白白成全了夜修罗。还让清规门损失惨烈。” “夜修罗真是太阴险了,太阴毒了。” 花兰恨恨着捏紧了手指,这让她暗暗下了决心。 “更惨烈的是,夜修罗设计拦住了不问天的剑林之行,成功的取了天降。但他也没得到什么好处。” 石惊云淡然一笑,幸灾乐祸着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果。夜修罗千方百计费尽心机,不怕失信于不问天,也让天下人看清了他的真实面目。不仅失去了可以信赖的朋友,还失去了这次难能可贵的机会。” 看来,夜修罗是得罪了神器。 神器之所以称之为神器,一定是因为剑魂封印的灵气,两者缺一不可。夜修罗贪心狠毒,封印打不开,神器也就成了无用的废铁了。” “是啊, 夜修罗拿回了‘天降’也没有用了,神器已经失去了灵气,打不开了。” 石惊云的笑容多出肆意的嘲讽来,“这就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有了这样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把柄,花兰也笑了,“夜修罗这一次,可是损失惨重了。” “是啊,夜修罗得到一把毫无价值的废铁,还把江湖上的人物得罪光了,的确算得上是损失惨重。” 石惊云更笑了,眼底的狡黠更浓了,道:“所以,花公子一定要好好利用下这才难能可贵的机会才行。” 清堂门助力怀王,取了京都城。这一次更是臭名昭著了。 花兰点头,“石兄说的是,如果不好好利用一番,怎么对得起这么好的一件神器?” 第三百六十四章 药引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是在傍晚时分跟着净慈大师进的雷州城。 夜修罗定的是酉时,在小汤山的A字间见面。净慈大师故意迟到了一刻钟的时间,才不紧不慢的登上了小汤山的三层楼。 雷州城虽大,但三层的高楼可不多,站在窗口,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乌头身上有股嗜血的煞气,而净慈大师常年清心寡欲心如止水,身上连丝尘烟的气息都没有,何况是煞气? 毕竟是医学渊博的高手,这点小事可难不倒他。一副汤药下去,净慈大师的气血就翻涌出了一丈开外。他的脚刚刚逼上了三楼的楼梯口,夜修罗的人就将他和话迎到了包间的A字间。 夜修罗要回乌头,小汤山大酒楼自然进不来闲杂人等。 花兰暗笑,这又如何?你会请君入瓮,我就不会洞若观火? 夜修罗并不像花兰想象般的凶神恶煞,反之,却是一个书卷气很浓俊秀男子。看上去不多三十出头,眉宇间锁着淡淡的愁绪。如同一片阴云压着,一双美目,轻盈似水,稍一流转,落在花兰脸上,微微一凝:“你就是花公子?” 口气淡雅温和,细听之下,没有一丝嗜血的戾气,倒有点像是淡淡的儒雅书生。 他今天穿了件浅青色的纹绣锦袍,配上恬适的儒巾丝带,宽大的袍袖一抖,面前就是一个清俊秀雅的文弱书生,哪里有一点凶狠恶毒的气息? 花兰有片刻的迟疑,一旁的净慈大师却眼露戾色道:“毒草嫩?” “急什么?” 夜修罗冲淡一笑,抬头向手下挥了挥。 有手下捧过来一只锦盒,打开,里面是毒草。但却在净慈大师和花兰八尺开外。 “哼!” 净慈大师看也不看锦盒内的毒草,冷哼了一声坐了下来,冷着眼色看向夜修罗,道:“今日之事,但由花公子做主。门主有什么条件都提出来,倘若花公子不能答应,乌头也是尽力了。” 夜修罗更不急,让手下将毒草放在了一旁的桌上,抬了抬手。 有手下过来端来茶水,净慈大师看也没看夜修罗的茶水,他可没有兴趣赏脸。 花兰扫了一眼桌上的茶水。 茶水清澈澄亮,的确是好茶,只是加了一味不易察觉的五味子,这是在试探。 净慈大师不动,她自然也不会动。不过,这茶她倒是有兴趣利用一下。 于是道:“毒草,花某未曾见过,既然门主有此药,想必不乏解药。不如就让花兰见识一下,如何?” “花公子客气。不知花公子要如何见识?不妨说来一听,本门主倒真是多着兴趣。” 夜修罗俊眸一闪,儒雅的勾起唇角,好似兴味颇浓,目光温柔的落在话脸上,似是审视,也似欣赏。 这眼神让花兰突地一惊,心里骂,原来夜修罗是只妖孽般的角色,也正好,刚刚好咱就斗上一斗好了。 夜修罗脸上温柔,花兰浮上认真的表情,道:“这个简单,门主的手下这么多。还怕试不出一味毒草来?” 她从袖内取出一只小药盒来,打开。两指轻轻夹起里面的药丸,在夜修罗面前晃了晃,道:“花某这里有毒草的解药。若是门主拿来的的确就是真正的毒草,此药必然能解了毒草的毒性。如果解不开,倒请门主解释下花某疑惑了。” 花兰手上的解药的确可以解了夜修罗拿来的毒草,但是毒是解开了,人也废掉了。 这药丸是重阳老祖的药方配制而成,并不能彻底根治毒草的毒性。 以夜修罗的狠辣阴毒,区区一条手下的性命,他压根不会在乎。 除非,面前的毒草是假的。 花兰在质疑夜修罗,这让他很不高兴,儒雅的脸色也拉了下来。 “花公子这是不信任本门主了。” “门主可以值得信任吗?” 花兰干笑一声,迎着他略带狰狞的目光,眼底闪出轻蔑的挑衅。 夜修罗的计划是小金佛,他绝不会在此刻翻脸,花兰的目光竟让他眼中的戾气化去了。 他很淡然的敛着怒色,轻描淡写着道:“不是本门主不答应花公子,只是不信任花公子的解药。” “哦?” 花兰不惧的皱了皱眉头,“如果双方不能信任彼此,门主今天是来请花某喝茶的吗?还好,花某真的不太闲,不如咱们改天约个不忙的时间。花某倒是有些兴趣与门主把盏品茗,静坐赏月。不过,这样的机会,真的不太好约,花某真是忙得很。” 花兰说完,站起身,开始施礼告辞。她这边一站起来,净慈大师也站了起来。 “哈哈哈,!” 夜修罗笑着拍着手,俊眸向花兰一张,眼底的惊艳一闪,道:“那好,既然花公子诚心相邀,本门主岂能辜负了花公子美意?” 他向一旁的手下递了个眼色,这名手下将桌上的锦盒捧起来,端在了花兰面前。 “其实这毒草给了花公子也没什么用。要配制这味解药,需要一枚很重要的药引。花公子还是先坐下来,咱们还要认真的商榷下,这枚药引的细节。” 花兰见他吐了口,和净慈大师递了个眼色,稳稳的做了下来,一笑道:“‘什么细节,请门主直言不讳?” “玉佛洞,小金佛!” 夜修罗见时机成熟,俊眸眯成了一条细缝,眼底深邃如海,道:“花公子如果能拿到小金佛,本门主可以和花公子共拥天下,花公子以为如何?” 夜修罗此话的口气很大,花兰听出来了,怀王只不过是清堂门手中的一枚棋子。 夜修罗想要的不仅仅是小金佛,而是整个大周一统天下。 “门主胸怀远大,花某佩服,佩服至极,只不过……?” 花兰暗暗冷笑,面上带着轻视,道:“门主的野心,怀王殿下会知道吗?如果怀王知道,门主又当如何?难道门主又对付冷玉的方法?” “冷玉?” 夜修罗轻哼 一声,眼底带着不屑,“冷玉不过是怀王的一条忠犬,要处理一条忠犬,这可不是清堂门要操心的事情。” 第三百六十五章 痛处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夜修罗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就让花兰摸清了冷玉的底牌。 她不动声色的换了话题,道:“即使如此,那咱们还是谈谈毒草的这味药引好了。天下纷争,花某不感兴趣,花某只是想拿了解药救治自己的挚友而已。花某不过区区草芥,安敢对天下有所窥视?” “花公子真是太客气了。” 夜修罗的试探和成功,花公子没有野心,让他放心不少,于是道:“拿出药引不难,花公子要答应了玉佛洞的小金佛才行。” “这是自然。” 花兰很爽快,点头又道:“不过,花某也有条件,门主要答应才行。” “什么条件?” 花兰答应了小金佛的事,夜修罗已经很满意了,便道:“花公子尽管提,什么条件,本门主都会答应。” “这样就太好了,还是门主最痛快。” 花兰略略装出思考之状来,好一阵,才道:“花某第一个条件是,请门主交出毒草以及配方的药引解药来。第二个,就是要交出这个研制毒草的人来。” “哦?” 花兰说出第一个条件时,夜修罗只微微皱了皱眉头。说出第二个时,脸立时就冷阴了下来。 “花公子真是会开玩笑?花公子是觉得自己有本钱开出这样的条件来吗?” “花某可不敢!” 花兰也板了脸色,冷笑道:“不过,门主既然诚意合作,总要拿出点真诚出来。玉佛洞的小金佛,如果易得,相信门主也找不上花某。既然要等价交换,门主如此吝啬,这是没得谈的诚意了?” 花兰是抓住了夜修罗的死门,如果不好好利用,岂不是白白错过了这个大好机会?“ 如果表现出很急迫的样子,夜修罗一定会察觉乘虚而入。 所以,她就进静静微笑着凝视着夜修罗的眼神,深入他的眸底深处去。 夜修罗蓦地一惊,忙将眼睫低垂。 面前的花公子,真是深不可测。她身上有太多难解的谜团,冷玉给他的消息时在蜀南,而她竟然完好鲜活的跳脱出现在自己面前? 臭袜子可非是等闲之辈,以他的锐利,能手下花公子为徒,整个天下都是震惊的。 夜修罗要十拿九稳的掌控天下,他对小金佛是势在必得。他恨恨着抿了抿嘴唇,牙缝里迸出几个字来,“好,花公子的两个条件,本门主答应。不过,花公子要先拿来小金佛。” 这下轮到花兰拍手掌了,她将左手拍在右手的掌心,一下一下的用着力量,两掌击拍,发出“啪,啪,啪”有节奏的响声,带着略带嘲笑的口气。 “门主真是打得一手的好牌,玉佛洞的小金佛岂是轻而易得?倘若花某一去难返,门主不费丝毫损失,即可再寻猎物,这倒是不错。花某赔上了一条性命,还得自认倒霉。这单生意,适合门主,却和花某无关。” 花兰一出口,净慈大师的眸色就凌厉了起来,冷声哼着,怒视夜修罗,道:“夜修罗,你当清规门都是什么人?” 夜修罗见花兰没上钩,也不急。淡然一笑,道:“花公子怎么可能有损失?玉佛洞的小金佛于他人算是刀山虎穴,花公子不过探囊取物而已。既然花公子非要讲究个说道,两个条件,本门主已经答应了,还要本门主怎么样?” 他倒狡猾,故意听不出花兰的话中之意。 花兰冷色笑道:“即使如此,就请门主先将答应花某的条件交出来,等一切平息之后,花某自会信守承诺,去玉佛洞寻找小金佛。” 她故意只说了寻找,并没有说到找了小金佛交给夜修罗。 夜修罗是胸有成竹,玉佛洞外清堂门早严防死守,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何况花兰一个大活人。 不过,花兰的条件,他可不能松口。 “哈哈哈。” 他干笑了两声,“花公子还有什么条件,是不是还有把怀王从京都城的龙椅上拉下来,再拱手送到花公子手上?花公子真是天真的可爱,以为本门主每天都在干什么?” “门主要干什么?这可不关花某兴趣,既然是合作,就要等价交换。花某此来是为毒草的解药而来。无功而返的事情是 决然不会做的。但毒性之毒危害甚广,若任其蔓延,门主就担心有朝一日会引火烧身自食恶?所求,防患未然,这个制毒之人,花某是一定要带回去的。” 花某的口气里加着强硬,她是一字一字的道:“花某虽不知这小金佛对于门主是有多么重要?但它的价值远远大于花某提出的条件。如果门主是认为这笔生意会亏本,大可咱们一拍两散。” 花兰说着,伸手拿起桌上的锦盒打开,端在鼻下仔细的闻了闻。 毒草里的确有味无法辨别的味道,她凝着眉头,故作镇静着眼底闪着一丝幽冷。 夜修罗自然不会一拍两散,他更不甘,妥协着道:“花公子真是太狡猾了,这倒是让本门主十分的欣赏。” 臭袜子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夜修罗不怕花公子不认。 他也是急切下些 ,不然不会亲自来见乌头,于是道:“本门主只先答应花公子这第一个条件,至少拿出了诚意来。关于第二个条件,要等着花公子拿来小金佛,我才能将人交在花公子手上!” 第一个条件已经答应了,第二个条件也不远了。 花兰冷笑,“花某孤陋寡闻,但从未听过门主是个言而有信的真君子。故而,对于门主的承诺,不过是说之听之而已。倘若门主真是有诚意,就先兑现条件,花某可不想有朝一日重蹈覆辙十年前江湖上沸沸扬扬的笑柄,白白的折腾了功夫?” 花兰故意提到十年前,这可是夜修罗最大的死穴。 他是无言以对,脸立时就阴沉了下来。 “怎么?” 花兰故意迎着他的目光,咄咄鄙视着,眼底闪着暗讽的嘲笑。 这一招,果然很管用。 夜修罗的眸光一暗,儒雅的俊脸灰黑一片,花兰的目光如同灼热的电流让他不敢直视。 他低了头,温雅的脸色挣扎了一阵,好久才渐渐恢复了常态。但是脸色依然逼出了煞气来,很恨着道:“好,花公子即使如此说,本门主就先答应你的条件。就以十日为期,明日午后,人会交在花公子手上。十日之后,花公子如果不能出现在玉佛洞洞口,这世上就不再会有玉佛洞了。” 夜修罗狠狠着说完,吩咐手下将一个很大的锦盒端在花兰身旁的桌上,一甩宽大的袍袖,恨恨着走了出去。 第三百六十六章 解药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夜修罗一出A字间,房间里的肃杀气息就消失了。 净慈大师看了看桌上的锦盒,花兰已经打开,里面死一味不知名的药草。 “大师,您有没有见过这味药草?” 花兰看出这种药草是画眉,是味很难生长的草药,要湿度和温度都在三十度左右才会生长。且两季才会开花结果。也就是说,这味毒草早在两年前就已经研制了出来。 两年前,先皇还在位,如果这味毒草和怀王的密谋叛乱结合起来,会不会是早在两年之前,怀王就已经开始筹谋着大位的计划了? 净慈大师真的没有接触过这种药草,摇着头道:“据老衲说知,能够与毒草混杂的草药极少,这味草药一定是味新药。” 他将右手习惯的去捋长髯,摸到空荡荡的下巴,才陡然惊悟,自己的下巴上已经光溜溜了。这让他心底涌出惆怅来,叹着气:“花公子答应了夜修罗,却将自己置身在火炉,只怕是吉凶难料。” 这就是净慈大师想要的答案,但是他突然间心底一揪,涌出无限的伤感来。 他的眼中现出迷乱的情绪,眼前的花公子究竟是个女孩子。她才只有不到十四岁的年纪,可她竟将家国重担担在了肩上。 看看自己,数十间的春秋岁月,竟是云烟般消散无踪了。 四大皆空! 如果一个人的心上,担上了责任和信念,真的会是了无牵挂吗? 这些怅然的情愫,让净慈大师迷蒙了双眼,好一阵无法自己。 “大师,咱们出去吧?” 花兰看着窗外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再不走,雷州城的城门就要关闭了。 “好。” 净慈大师收敛起心绪,带着花兰迅速向下了三楼,出了雷州城,赶回了小户岭的小村庄。 花兰回到房内就开始着手解药,而乌头此时的伤势也好了很多。他不敢迟疑,乘着夜色去接不问天。 花兰让石惊云去捉了几只野兔,为了防止夜修罗诡计多端。她采用了滴血的方式,将毒草和寿安王身上采集到了血液混合,喂了三只野兔。 解药是在凌晨时分才配制出来,净慈大师和石惊云等在正屋里,两人均是心情忐忑。 虽然有十日之期,夜修罗不可能作假,但是两人还是担着心,其中会有的万分之一。 破晓的亮色,终于敲开了窗纸透了进来。 三只被折腾的奄奄一息的野兔终于动了动,又一只的大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转,紧接着前爪也动了几下。 花兰不错眼珠的紧盯着,这是第五次的实验,没错,兔子醒了。 她将一大片的青菜叶子,和肥厚的竹子叶子递到野兔嘴边。 野兔机灵的动了动耳朵,下意识的去嗅了嗅味道,很快就咬住了青菜的叶子。它很狡猾,前爪拖住青菜叶子谨慎的观察了周围的动静,见花兰几人并没有打扰它的意思,忙跳了几跳,跳到了一旁的角落里去,开开心心的大嚼起来。 实验成功了,解药对野兔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 花兰松了口气,不知为什么。原本对自己的解药十分有信心,可是当她面对静静躺在病床上的寿安王时,心却紧张的不行。 她是真的恐惧,怕是自己一旦失误,寿安王就会永远的再也无法醒来。 虽然此刻实验成功了,但她内心底里还是有些忐忑。 身后一只大手握过来,石惊云笃定的声音响在耳畔,“一切都会好起来。” 是啊,解药实验成功了,一切都将会重新拉回正轨上来。 “不知道,寿安王知道京都城发生的变故,会是什么样?” 春蚕才松了口气,她怀里抱着那只野兔,脸颊动容的噌在它柔软软的毛发上,担心着:“还有喜老伯他们,他们会怎么样?” “喜老伯,他们不用担心,花府没有受到影响。” 石惊云已经快速的向丐帮发了消息,并准确的接到了回应,但他并没有乐观。 很明显,怀王没有毁掉花府,是和花公子的特别身份有关。 “哦,喜老伯他们没事就好。” 春蚕放下心来,连忙出去打水帮着花兰洗漱梳洗。 忙碌了一整夜,花兰头重脚轻,洗了把脸,人就清爽了不少。 她是顾不上梳洗了,连忙先给锦瑟围了解药。因为忐忑,她最终没有选择寿安王先服用解药。 解药要有一个苏醒的过程。大家的心都提着,不安的坐下来吃了早膳。 净慈大师吃了素斋就回房间打坐去了,他要等的不是锦瑟姑娘醒来,而是不问天的消息。 春蚕的心情表现得比谁都更紧张,石惊云一直安静的坐院子的一颗大树下。她却跑来跑去不停的向花兰汇报着锦瑟姑娘的状态。 一个时辰过去了,锦瑟姑娘连眼皮也没动一下,急得她眼泪都出来了:“主子,锦瑟姑娘会醒过来吗?为什么兔子吃了没事,锦瑟姑娘吃了没有醒过来,锦瑟姑娘会不会出事啊?” 她这上窜下跳的嚷嚷,净慈大师也无心打坐了,走到院子里来,挨着石惊云坐下来。两人的心情都很压抑,忧心忡忡看向花兰。 花兰不得不表现出轻松来,她再压抑,大家就会绝望了。 夜修罗的毒草和画眉决然不会出错,兔子已经实验成功,锦瑟姑娘也一定会平安苏醒。 “主子,您快去瞧瞧吧。奴婢见了锦瑟姑娘的手好像是动了一下。” 她刚要开口,就见刚刚跑进房里的春蚕,跌跌撞撞着跑了出来,满脸都是惊喜着道:“这回事真的,是真的 ,奴婢看清楚了,决然没有看错。” 她跑过来拉了花兰就向房里跑,净慈大师和石惊云两人对视了两秒,也起身跟了过去。 房间的床上,锦瑟姑娘正用力挣扎着撑开眼皮,两只手艰难的向上抬着。 十几天来,因为小兰山地理环境太艰苦,锦瑟虽然有武功,此时身体液是软软的。何况,毒草的毒性太强了,解药只能慢慢分化着毒性。完全好起来,尚待些时日。 但是意识时最重要的,花兰伸手摸了摸锦瑟姑娘的脉搏,脉搏已经渐渐的开始有力,她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扶着她坐了起来。 第三百六十七章 阴险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锦瑟感受到花兰柔软而有力的掌心力量。 她那蝶翼般长长而卷曲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眼底的视线渐渐清晰了起来。渐渐看清是花兰时,悠悠吐出一口气,彷如一颗心终于落在了实处,头一歪,人又昏沉 了过去。 “锦瑟姑娘?” 春蚕尖声叫起来,不安定 看向了花兰,道:“主子,锦瑟姑娘会不会?” 她不敢问出口,怕自己问出口之后得到的答案难以承受,连忙又改口,“主子,锦瑟姑娘是醒了吧?” 锦瑟已经认出了自己,证明她的大脑和意识没有受到任何损伤。花兰放下心来,轻轻将她的手放在了身侧,从床边站起身,对春蚕道:“准备一下汤粥,锦瑟姑娘是太虚弱了,要多喂些才行。” 她说完,示意大家不要打扰锦瑟,“锦瑟姑娘已经苏醒,大家可以放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大家不用担心。” 净慈大师也注意到了,锦瑟姑娘的毒性正渐渐消退,点了头出了门,回房继续打坐去了。 石惊云和花兰出了房间,两人来到院子凌厉坐下。他静静的注视着花兰,知道此刻她的心情很紧张,便道:“锦瑟姑娘回好起来,一切都能好起来。” 是啊,一切都会好起来。可是,这一分一秒的时间却让花兰艰难煎熬如同守着几个世纪。 锦瑟昏沉了约有半个多时辰,意识才终于清晰了起来。她睁开清澈如露水的眸子,环视房内时,春蚕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发呆。 “花公子呢?” 刚刚分明见到花公子,屋内却只有春蚕。她下意识的有些惊慌,伸手去拉还在恍惚的春蚕,虚弱着道:“花公子真的找到了?” “锦瑟姑娘?” 春蚕其实眼睛一瞬不瞬也不敢眨,但是瞪得时间久了眼珠就太累了,这会子只不过眯着眼睛缓一缓。没想到,这功夫竟然错过了这么重要的细节。陡然就是一惊,忙惊着叫喊了起来:“主子就在院子里。锦瑟姑娘,您真的好起来了,认出我是谁吗?。” 锦瑟苦笑着摇头,你不就是春蚕,还能是谁?只是,她的身子软软的虚弱使不上气力来,说出的话要撑出好大的力气来,便缓缓着一口气,叫了声:“春蚕。” “哦,真的认出了是我!” 春蚕激动得流出了眼泪,主子成功了,主子真的成功了!锦瑟姑娘的毒性真的解了。 她迅速的抹着眼泪,将锦瑟姑娘伸向自己手紧紧的握了握,喜极而泣道:“姑娘稍等,我这就去将主子找来。” 花兰还在院内的大树下,和石惊云静静等待,耳内听到净慈大师房里传来的诵经和笃笃的木鱼敲击声。 她知道,看似表面平静的净慈大师,内心比她还要紧张而焦虑。 乌头的人已经派了出去,正午就会传来消息。 夜修罗的翻脸无情,会有多重变数,这些不止是清规门,花兰心底也是七上八下。 如果夜修罗睡醒一觉,什么都放弃了,一切皆有可能发生。 春蚕从锦瑟的房间一走出来,花兰就知道,锦瑟终于完全脱离的危险。 她刚刚太紧张了,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要起身时才发觉,整条身体都有些僵直了,一旁的石惊云忙一伸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她。 花兰苦笑,石惊云是太了解她了,知道她内心底里是在紧张着寿安王。 春蚕见状,忙过来伸手搀扶,担心道:“主子,锦瑟姑娘这次真的醒了。刚刚还在叫主子,锦瑟姑娘真的醒了过来。” 花兰迈着步子,她其实脚都有些麻木了,迈开步子都很费力,但内心充盈着强烈的激动和喜悦,还是扶着春蚕很快的来到了锦瑟房间。 花兰进门时,锦瑟已经 撑起身子斜靠在床头。她见了花兰,清泉般的眸子闪出泪光来,脸上分明含着笑,这笑容却让花兰的鼻子发酸。 两人都没有开口,目光对视,花兰肯定的点了点头,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她垂在額边的秀发,挽在了耳边。 锦瑟这些时日的病痛折磨,让她一张明媚娇美的脸,憔悴了很多。肤色也暗沉了很多。但这些仍挡不住她最炽热的真挚。 锦瑟的美丽,依旧如初,寂静惊艳。 她不由伸出双手将她抱在怀里,激动着哽咽:“谢谢,谢谢锦瑟姑娘。” 能够再次见到花兰,锦瑟的内心是非常复杂的。她想了解,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花公子是如何得救的?究竟是谁,将花公子掳了去。还有自己究竟昏沉了多少时日? 要问的问题太多,她张了张嘴,喉咙去只挤出三个字来,“花公子!” “不要多说话,来日方长。姑娘如今还在虚弱,有些事情,姑娘慢慢的都会知道。” 花兰用力的拥了拥她,将她扶起来,仔细着检查了一遍,听了听脉搏。 锦瑟体内的毒已经解去了百分之九十,尚有百分之十,还需药物的巩固治疗。总之,这味解药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看着锦瑟温柔苍白的笑容,花兰心疼的扶着她靠在了床头,伸手接过春蚕及时端来的米粥。 米粥还有些发烫,她小心着舀了一勺,轻轻吹凉,一勺一勺的喂在了锦瑟嘴里。 米粥里不能有草药,这样会中和毒草的解药。这对于锦瑟的体能恢复是有影响的,一碗米粥还没有喝完,锦瑟姑娘就很疲惫了。 花兰忙扶着她躺下,耐心着安抚着她睡下,这才来看寿安王。 寿安王的毒性比之锦瑟要严重,整个人的皮肤都已经开始发暗了,除了气若游丝的呼吸,四肢几乎都僵直了。 他清俊的脸颊泛着死气,怀王是要他死,自然下了重手。 这挤解药,夜修罗是阴险的。太轻或者太猛,都会对寿安王造成无可挽回的伤害,他还可以置身于世外。 毒草和解毒的药引都给了你,花公子!如果寿安王的毒解不开,或者在解毒的过程之中,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这可不干清堂门什么事情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白面娇狐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走进寿安王房间时,净慈大师房间的木鱼又笃笃的敲击了起来。 清越的木鱼声声,笃笃敲在花兰心头,一如清越甘洌的泉水洗涤着她心头的紧张和浮躁。 花兰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一旁的石惊云坚定的眼神射来,这让她渐渐有了些信心。 解药化开,一勺一勺喂进去,寿安王的腹内开始咕噜咕噜响起来。 “主子?” 这样的状态,子啊锦瑟身上没有发生过,春蚕紧张的整个人发起抖来,小腿不住的发软。她轻声惊呼着捂着嘴巴,努力着不让自己冲口而出的话,影响到花兰,眼珠转也不敢转的盯在花兰的手上。 随着碗里的一勺一勺的解药渐少,寿安王腹内如同开了锅的沸水般咕嘟咕嘟响起来。原本干瘪的腹部如同灌满了水般不住起伏。看上去,似是有一大条长长的虫子不住在挣扎。 “这是?” 石惊云惊愕着看了花兰一眼,迅速的走过来,两手用力按住寿安王已经渐渐抬起的双腿。 花兰也摸不清这是什么原因,但隐隐感觉了寿安王体内的古怪。 解药已经全都喂了下去,这时候,解药需要分解寿安王体内的毒素。渐渐化开这些毒素。而这需要时间,锦瑟用了将近两个时辰的时间。寿安王更重,能在十二个时辰醒来,已经算是奇迹了,可此刻的变化。 花兰仔细又诊治了一番,没发现是有什么异常。 这时,寿安王的腹部更剧烈的响起来。 也是石惊云机智,忙对春蚕道:“去拿恭桶过来。” 春蚕没听明白,怔了怔。 “哦。” 春蚕一恍惚,这才明白过来,急忙跑出去拿来一只大大的恭桶。 “花公子先回避出去吧。” 花兰也恍然过来,忙带了春蚕出了门。 她和春蚕在外等好一阵,才见石惊云拎了恭桶出来。 花兰是太慌张了,竟然忘记了最重要的环节。寿安王腹内积滞太多,大概和毒草有了冲突,要及时补充食物才行,食物又不宜太急。她忙叫春蚕去盛了米粥过来。 此时的 寿安王,脸色更加灰暗冰冷了。静静的躺在床上,人同死灰一般。 药性要有缓缓的分解过程,众人静静的的坐在房间里注视着床上毫无起色的寿安王,心情都很 沉重。 过来半个时辰,床上的寿安王突地动了下手指。 春蚕紧张的大瞪着眼眼珠,捂着嘴巴不干惊呼出来。她转过头,看向了花兰。 花兰的眸子深幽如夜,她也看到了寿安王的手指在动。但她没有勇气站起身去查看。 春蚕的目光没有触动着她,她的心都要跳出来,哪里还动得了脚。 石惊云见花兰未动,冷静的低沉了几秒,站起身来到了床头。 好似感应到了有人的靠近,寿安王本能的将大手用力一抓,抓住了石惊云的一片衣角。死死抓住,睫毛微微的颤了几下,缓缓的睁开了一条眼缝。 眼缝透出明亮的光线,可以看出这是一间陌生的房间。 “这是哪儿?” 寿安王的意识还是模糊的,视线上移,看到石惊云健硕而俊朗的轮廓,一丝亲切的熟悉气味飘过来。 “哦,是石惊云?” 记忆里,自己正和黑衣人在交手,是在一大片黑漆漆的树林里。 对,是雷州,小兰山。 “我这是获救了。” 他感觉着自己安全躺在一张舒适的床上,周围有他无数个夜晚渴望见到的人。 是谁,是谁在那里? 他用力的想,脑海被一阵阵洪流冲撞着,想拼着力量再将眼皮睁开一些,但是,他太虚弱了,嘴巴张合,只轻悠悠吐出一个字来:“花!“ 这个字很轻,轻的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但花兰却分明着听到了。她忙站起身走过来,急切的注视着他。 寿安王见到了花兰,心中百感交集,又惊又喜。他太高兴了,脑海一沉,人又昏了过去。 花兰已经检查了寿安王的脉搏,已经在渐渐有了起色。这是好消息。 这时,院外响起了敲门声,乌头派去的人回来了。 他们带回来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男子长相清秀,一身儒装,看上去似是文弱的书生模样,眼底闪着温和的平淡。 “你就是花公子?” 男子见了花兰一拱手,口气淡如溪流,干净,宁静。看不出一丝惊恐和慌乱。 净慈大师抓了抓光秃秃 下巴,目光锐利的扫在男子脸上,冷色问道:“你就是夜书生?” 哈哈! 夜书生干笑了一声,道:“不愧是净慈大师,天下诸事皆在掌中。我的身份瞒过谁,也瞒不过净慈大师。” “夜书生客气,谁不知无上仙人收了两大奇才,一个是金手琵琶叶秋菊,一个就是白面娇狐夜书生?如果老衲连这些都不清楚,果然就真真的是独坐山中,孤陋寡闻了。” 净慈大师一席话,揭开了来人的真实身份。 一旁的石惊云冷笑,道:“无上仙人可真是收了两个好徒弟。一个助纣为虐甘为怀王全牙,另一个混迹清堂门狼狈为奸。怪不得世人难见无上仙人,石某今日算是领教了,原来无上仙人不是不露面,而是没脸露面。他老人家收了这样两个好徒弟,如果是我,我也不敢露面。” 石惊云的几句话,说的夜书生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但他没有理会石惊云,而是挑起眉色,淡然的对花兰笑了笑,道;“夜某既然来见花公子,自然以身赴死。人各有志,谁对谁错,谁正谁邪,不过一念尔尔。人都是被贪欲左右的,夜某只是俗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但求问心无愧而已。” “但求不愧,白面娇狐,搅动天下动荡,也是无愧吗?” 石惊云冷哼了一声,嗤之以鼻道。 “夜某何德何能,敢有如此神力?哈哈哈!” 夜书生斜眸淡淡的看了石惊云一眼,冷色道:“京都城固若金汤,寿安王若无私心,敢问谁敢踏在京都城外十里处? 先主昏聩,怀王也好,寿安王也罢,都是治世之才。天下百姓要的安定和详的生活,不是一个娇娇待育的幼主。试问,一个十岁的幼主,能让大周天下百姓生活安乐吗?” 第三百六十九章 不同寻常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夜书生激奋的言辞里,加着怒意,花兰冷静的凝视着他,没有开口。 花兰不开口,石惊云见状也闭上了嘴巴。 面对这样一个人,你说一句,他会有一百句等着你。说服一个理智的人呢不是难事,要说服一个理性扭曲的人,除了闭上嘴巴,没有更好的办法。 净慈大师冷戾的注视着夜书生几秒,向两旁一使眼色,两名手下上来将他带出房间。 清规门的手段,要对付一个夜书生太简单了。但花兰却没有想的这么多简单。 她对净慈大师道:“夜书生就先交给大师了,大师还是及早启程回万安寺的好。门主的事情,请放心,花某一定竭尽全力。” 花兰已经在清堂门暴露,夜修罗是聪明人。他为了得到小金佛不惜用尽手段,好容易让花兰屈服,他绝不会将消息泄露给冷玉。 但自己出现子玉佛洞,冷玉的人一定会察觉,这对净慈大师非常的危险。 净慈大师自然也想到了,点头道:“那好,老衲就将夜书生带走了。” 花兰点头,“还请大师即刻启程,以免夜长梦多。” 距离夜修罗约定的时间还有九日,这九日之内,净慈大师这边不能有丝毫的漏洞让冷玉察觉。 净慈大师有结界,困住夜书生,花兰很放心。 几人又商量了下对策,净慈大师就带着夜书生离开了。 乌头回来时,已经入夜了。这时的锦瑟姑娘已经完全脱离了危险,可以坐起身开始活动了。 寿安王沉睡到黄昏,也开始有了意识,渐渐清醒了过来。 他的身体太僵硬了,看到花兰时,脸上的肌肉都是麻木的。他想笑,眼底不自觉的滚着水光。 他的叹息夹着复杂的情绪,一如久积的烦闷一下子被冲开了,眼神追随着花兰,一口一口喂进的米粥,眼角的泪一颗一颗滑落脸颊。 房间里压抑沉闷,大家的心情都带着喜悦。 寿安王终于清醒了,他认出了花公子,更认出了大家。 花兰的米粥喂到一半时,有乌头的手下悄悄走了进来,小声着道:“副门主请花公子过去。” 花兰将粥碗交个春蚕,起来时看了眼寿安王。 寿安王的眉心微微的颤了一下,一下子凝结起来,非常疑惑的注视着她。 她忙解释,轻声着道:“是乌头,大公子是乌头解救出来的。” 花兰的话,让寿安王的眉头舒展了。他是太虚弱了,整个身体都还僵硬的如同木桩。这时节,哪有力量与乌头抗衡?但仍不甘心着挤出关心来,“小心!” 花兰温柔的向他点了点头,眼底有些感动,“放心,乌头是自己人。” 她轻轻拍了拍寿安王,拼力伸过来的手,跟随来人出了房门。 寿安王的意识渐渐清晰,石惊云搬了把椅子坐在春蚕对面,将这些时日发生的一切,渐渐的讲给寿安王。 当然,石惊云很谨慎,他观察着寿安王的情绪变化,最终还是隐瞒了一些重要的内容。 寿安王一听是净慈大师将盛安皇后从万安寺救了出来,心情立刻开朗了许多。 吃了一大碗米粥,他渐渐有了些力气,石惊云过来扶着他靠在了床头,道:“不过,因为这味解药,花公子还要去趟玉佛洞。” 玉佛洞在昆仑山脉,这是世人望尘莫及的地方。 寿安王的眉头又阴郁了起来,他开不了口,头脑却冷静无比。 盛安皇后绝不能去玉佛洞,不能去。 他心底绞痛了起来,这疼痛让他气血翻腾着,突地,一股大力冲到四肢百骸,他猛地一震,周身多出浑重的力量来,恨恨着望空挥了出去。 拳头砸在床架上,力量刚猛,“嘎巴”一响,床架被击得粉碎,上面的幔帐剧烈的一抖,摇摇晃晃着倒了下来。 “主,主…..” 春蚕还没走出房间,转身看到这一幕,又是悲来又是惊喜。悲的是,床毁了,喜的是,寿安王的力量又回来了。 她张着大嘴,惊慌之中吐出几个字后,感觉到自己失言,忙捂了嘴过来帮忙。 石惊云见床架倒了,连忙伸手去拉向下倾斜的幔帐。 寿安王虽恢复了些力量,但整个身体还是有些僵硬。这时闯了大祸,却动也无法动,也幸好,石惊云出手及时,将倒下的幔帐接住堆在了一旁。 他是又想哭又想笑,知道寿安王是在担心着花公子,心上有些发酸,一边和春蚕收拾着毁坏的床架,一边道:“大公子也不用急,玉佛洞,花公子是一定要去的。臭袜子师父在玉佛洞。这件事情绝无商量余地。夜修罗这件事情做的很绝,小金佛势在必得。谁也阻止不了他的野心。” 床架一没,整个大床就非常的滑稽了,春蚕只好撤下了幔帐,也劝道:“大公子如果担心,我家主子。您就尽快的好起来。听说主子是和什么修罗约定是在十日之内的期限到达玉佛洞。就算不为主子,也为臭袜子师父想了想。他可是主子的师父,主子别无选择,一定是要去的。” 春蚕和石惊云的话,很有效,寿安王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暗暗运功冲开了四肢百骸的阻滞,不多时,僵硬的身体渐渐的柔软了起来。 石惊云见状,忙过来帮忙他打通了几个重要贯通穴道。 很快,寿安王体内的经络渐渐的恢复着活力。 寿安王虽然比锦瑟姑娘中毒严重,但他的体能和武功内力都比锦瑟姑娘高出很多,又加上有石惊云的助力。没过半个时辰,他已经可以自己坐在床头开始喝粥了。 五大碗米粥下了肚,石惊云都笑了:“看来大公子一定是要去玉佛洞了。” 寿安王将粥碗递给春蚕,刚要开口,就见花兰阴郁着脸走了进来。。 他只好很无助的眯起眼色来,眼底闪出虚弱,注视着花兰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张嘴想解释,却被花兰凌厉的眼色瞪了回去。 “大公子急功近利,这不是什么好事情。” 花兰很生气的白了石惊云一眼,生硬的拿起了寿安王的手腕,搭在了脉上。 寿安王的脉搏跳动得平稳有力,但她仍听出了不同寻常来。 第三百七十章 温柔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毒草的毒性肉中带韧,解毒需要缓而绵的慢慢化解毒性,最忌的就是运功和受力。 稍一不慎,就是贯断经脉变成废人的危险。 花兰的心开始往下沉,她彷如听到寿安王的血管脆弱碎裂的声音。 “你们先都出去。” 她尽力压抑着紧张而不安的情绪,地下眼睫,平静着道 。 “会不会?” 石惊云刚刚看到花兰一脸的阴沉,心底早有些恐慌了,这下又见她突然间平静下来,更加的不安了。 花兰扭回头,目光咄咄的看在他得脸上,脸色平缓,字字听到石惊云的耳朵里,却如震鼓般的响着:“先出去?” “哦。” 石惊云惊得一跳,他张着嘴,立刻意识到,花兰口气中的不能质疑。 一定死发生了什么,他忙向春蚕使了个眼色,两人快速的出了房门。 房门轻轻关上,房内点了两盏很亮的罩灯,一盏是在窗前的灯架上,一盏照在寿安王的床头。 寿安王见了花兰的冷脸,就感觉了不好。这时候,撑着身体靠在床头,轻声着问:“很严重,我会死吗?” “大公子真的想死?” 花兰知道,这时候一定要让寿安王排除紧张和焦虑的情绪才行。这样才能让他经脉的运行稍稍缓下来。 于是,温和着笑着,将他的一只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柔婉着声音,道:“大公子的性命可是要搭上不少生命的。还是冷静下来精心养好身体为重。” 花兰的语气极尽柔和,彷如夏夜微微吹来的一阵阵荷香。轻灵柔缓。 寿安王真的平静了心绪,他的手掌很大,骨节很有力量。此刻却在花兰的掌心毫无挣扎,倒安下心来被她小小柔然的指尖摩挲着,心似月光,柔若静水。 “好,我答应你,一定不会轻言赴死。” 寿安王的心底被花兰的寸寸温柔融化,他不得垂下眼睫,眼中柔软下来。 花兰的眼底,不仅温柔若水,还有那些融化坚冰的关切,这是他最受不了的。 他心底最不能忍受的,是他的关心和紧张。这不应该是他能承受的。 寿安王垂下眼睫,轻轻的颤抖了几下,一丝淡淡的甜蜜涌上心头。 他其实,还真渴望。 房间弥漫着柔和的宁静,不久,寿安王就在这片安详的柔和之中睡了。 他睡的很沉,但和踏实,唇角不住的勾着淡淡的弧度。 谁也不知道,这弧度有多甜蜜,他醉了,醉在温柔梦乡里。 花兰受到了深夜,寿安王这才真正的脱离的危险。 她长长吐了一口气,悄悄帮他掖好了被角,小心着悄悄走出了房门。 院子里,石惊云还没有睡,坐在寂静的大树下面。 月光撒在他清冷的身影,寂寥中带着忧郁。 他抬起担心的眼神,凝视着花兰坐下来,张了张嘴,没有将要说的话出口。 乌头已经带了解药走了,小户岭这几间小村舍不久就呀夷为平地。 不问天的态度还是悬案,而寿安王绝对不能去玉佛洞冒险,否者京都城真的就会成为怀王的天下了。 良久,石惊云才轻缓着声音,道:“会不会很 不甘?” “嗯。” 花兰点头,默默注视着和 夜空之中银盘一样被月亮,带着那亘古不变的忧愁。 “如果大公子去了玉佛洞,他一定会有遗憾,一定会自责。已经有的遗憾,就不能再增加了。如果遗憾太多了,人是不会感觉到开心和快乐的。” 石惊云却“扑哧”一声笑出来,“花公子还真是有趣的很,如果这种时刻还能有机会享受到开心和快乐的心情这人真是心大,大的天地无际了。” “怎么不能?” 花兰将目光移向石惊云,眼底闪着困惑,好似压根没有看明白石惊云话中的意识。 但很快,她便畅怀了,道:“玉佛洞真的是有这么可怕吗?或者,夜修罗给了我毒草的解药,甚至是夜书生。他是在编织着一个更庞大的计划? 我是这么认为的,这些事情都很可疑,如果夜修罗是在谋划着什么。不仅寿安王不能去玉佛洞,石兄也一样不能去。要去的话,只有我和重阳宫的四大高手足矣。” 重阳宫的四大高手,武功不弱石惊云和寿安王,花兰分析的没错。 夜修罗大概是算准了,寿安王和石惊云一定会不放心花公子去玉佛洞。 他这一招棋下的秒,可惜,他是低估了花兰的胆量。 “花公子一定想好了更好的对策了?” 石惊云想通透了,便敛起了笑容问。 “眼下最重要的人物夜书生已经被净慈大师带走了,大概不出三日就会传来消息。清堂门没有夜书生一定还会有后招,或者还有比毒草更加危险的东西出现。” 花兰不得不多想几层,道:“如果真的是这样,京都城以及周边的丐帮一定会有大的变化。这些石兄一定要及早做好准备通知袁洪想好对策才行。“ 丐帮的人牵制不了花公子,清堂门不会去做毫无意义的事情。但怀王却不同,帝都就是最好的事例。 “先将该丐帮的帮众从地下转移到地上来。” 花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大锦盒,放在树下的案几上推到石惊云面前,道:“这些先用来暗中召集人马之用。” 石惊云伸手打开锦盒,里面是满满的银票,每一张的面额都是十万两。 “这是多少?” 他很惊愕着问道。 “十亿万两银票。” 花兰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开,脸色现着镇定,幽幽着道:“这些只是一部分,还有最重要的粮草。你先通知各地,一定要抢在怀王之前将各地的粮草都收起来。” 饶骑营已经四散。以寿安王之力,要想攻下京都城,难于登天。 石惊云明白花兰的意思,连忙合上了锦盒,爽快的点头:“好吧,我这就去见袁洪帮主商议此事。” 他又停顿了两秒,沉吟着思索着道:“不过,在我没有回到这里之前,花公子千万不可离开这里。” 花兰没有提出疑问,明白石惊云还有新打算,答应道:“好吧。” 第三百七十一章 乔装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寿安王第二天醒来时,感觉自己的体能已经恢复了大半。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撑在床边真熟睡的花兰。 花兰自石惊云走后,就一直守在寿安王的床边,此时支撑不住昏昏睡去。 东窗刚刚发白,屋内的光线还有些昏暗。床旁的灯座上的灯还微微亮着。 柔和灰暗的光线将花兰一张略带忧郁的面容映在寿安王的眸光里。他悄悄的撑起了自己,轻轻靠在了床头,之后静静的凝视着花兰。 花兰睡得很沉,恍惚之中感觉了炽热的目光,刚要睁开眼睛,就见寿安王突然间的向她俯下脸来,轻轻的在她脸颊轻轻的吻了一下。 “哦!” 花兰的小心脏猛地一缩,要睁开的眼皮一颤,赶紧的紧闭了起来。 这是什么状况,是寿安王感激自己的赏赐,还是说明? 寿安王下意识的一个吻,之后脸就烧了起来。他连忙快速的挺起身来,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感觉自己的整个身心都被烤在火炉,燃烧了起来。 特么的,鬼使神差的,自己怎么会情不自禁做出何种失仪的事情来。 面前的人,可是盛安皇后啊! 气氛有些非同寻常的尴尬,花兰这下连呼吸也不敢太粗重了。 两人就这样僵滞了有一刻钟时间,花兰实在忍无可忍了。 也还好,早上春蚕发现屋里没人,赶紧跑到这里看,一进门就见寿安王坐在床头发怔,而主子正倚在床边的椅子上闭着眼睛。 主子太累了。 春蚕的第一意识就是这句话,心里一阵发疼,急忙跑过来,轻轻的摇晃着花兰,小心的呼唤:“主子!” 花兰终于找到了台阶,恍惚着睁开眼睛,眼神却不敢看寿安王,抬向春蚕,问:“几时了?” “已经是辰时三刻了。” 春蚕见花兰睁了眼睛,忙过来搀她,道:“主子,您还是回房歇着吧,这里有奴婢照顾着就行。” “哦。” 花兰这才抬眼,触到寿安王一双关切的眼眸,忙又垂下去,很尴尬的红了脸,忙低了头顺着春蚕的搀扶出了房门。 寿安王公感觉花兰的动作有些奇怪,就这样呆怔怔着送她出了房门。 没一会儿,春蚕就将早膳端了进来,一边仔细着在床头放了只小方桌子,一边将饭菜一一摆上了桌,道:“主子说,大公子吃了早膳,如果觉得身体还行,就先到院子里多走走。等您的身体全部恢复了,主子还有话要对大公子说。” “嗯。” 寿安王也仔细问,撑在床头,开始吃早膳。 早膳很丰盛,虽然主食还是米粥,但相比起昨日的半稀不稠,今日的米粥更浓稠了。还有四碟硬菜,一碟是切得细细的牛rou粒,一碟是熏得软软的鸡蛋羹。再有就是两碟切得小细沫的青菜。 春蚕守在 一边很细心,盛了米粥端给了寿安王,又试着盛了一大勺的牛rou 粒,道:“主子说,这些肉要细细的嚼烂,不然影响大公子的胃。大公子的胃现在很虚弱,一定要嚼的烂烂的才行” 她对胃的概念不是很深,花兰怎么交代就怎么说。 寿安王倒是很顺从着吃了早膳,他吃的很慢,每一样下菜都很细致的嚼了咽下去。 果然,吃了之后,胃里舒服 了不少,精力也添了不少。 春蚕撤下早膳时,他已经可以扶着床慢慢的开始活动四肢了。 寿安王见她进来,向她身后看了看,没见到什么人,便问:“石惊云呢?” “石惊云昨晚上就走了。” 春蚕见他走得有些吃力,忙过来搀扶,主子说,一定要寿安王多活动。她就慢慢着搀扶着他出了房门,到院子里走走。 小户岭这座几户人家的小村庄,是在几座小山的一侧,清晨的空气清新,山风很硬,吹在人身上,有股透澈的冷冽。 毕竟是却秋天,清晨的山风还没有太透骨的寒意。 寿安王扫视着周围,发现这是一个很陌生的地方。他一边扶春蚕慢慢的向前走,一边仔细观察着院落中 这几间房间。很小声的问春蚕:“花公子是住在哪一间?” 花兰确实疲惫的很,回房吃了碗粥就睡了。她要等寿安王的体能精力恢复的差不多,才能将京都城如今的翻天覆地告诉他。这其间,需要一个过程,这过程需要时间。 既然急不得,她就索性睡了痛快。 寿安王一醒,清规门的人就离开了这里。院子里除了花兰几人就是守在暗处重阳宫的四大高手。 “主子就在这间。” 春蚕指着花兰的房间,正这时,锦瑟吃了早膳走出了房门。 她见寿安王在院子里一圈一圈的走,走到厨房里提出来一壶开水,坐在树下。一边慢慢着喝着,一边注视着寿安王一步一步的加着力量。 锦瑟恢复的快,此时已经完全恢复了。可她早就发觉花兰故意躲避着自己。自她的意识完全的清醒之后,她就没见到花公子=踏进她的房间一步。 锦瑟聪明绝顶,她一出了房间,就看出花兰是在隐瞒着什么。 花兰得了石惊云的消息,怀王攻克了京都城,先将孝亲王杀害砍了头颅挂在 了京都城的城门上。 也幸好,世子和银杏姑娘躲在了大荒山的山村里,算是躲过了这一劫的灾难。 多吉摔断了肋骨,他身边只有胆小如鼠的银杏,而尹震南虽然武功卓绝,却中了毒草醒都醒不过来。 此时得了京都城方面的消息,除了肝肠寸断的嚎啕大哭之外,连床都爬不起来,更别说是跑到京都城了。 也是银杏聪明绝顶,她偷偷化了妆混进了京都城,发现花公子府上,除了多了几个侍卫把守之外,府里的人都没出事儿。 她化妆成送菜的农妇,赶着辆小马车从花府的后门就混了进去。 后门的侍卫倒是没注意,银杏说的圆滑:“俺是上头村的,收了府里的定银,每个月的十日都是要送菜过来的。如果官家不让进门,倒是和府上的人说一声,咱这定银可是不退的。” 侍卫看她一个村妇的小模样俊俏,就去找了喜老伯来。 喜老伯一见是银杏,自然什么都应下来。银杏也得了能够进出花府的自由。 第三百七十二章 花府的契约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京都城里出现翻天覆地 的大变化,本来尊贵无比的孝亲王世子一下成了朝廷通缉悬赏捉拿的要犯。这样的变故,着实让银杏吃惊不小。 “世子的赏金都已经到十万两银子啦!” 花四见了银杏,连忙小声提醒着道:“你可要小心着点。别让人给盯上喽。这可了不得,不仅世子的小命不保,你的小命也危险啦。” 银杏惊出一身冷汗,急着:“前几日不是还没悬赏吗?这都搞什么搞?心太黑啦,不过是个草包世子,他都已经是皇上了,还想咋样?” “哎,你们都小声点儿,隔墙有耳,不想活啦?” 喜老伯听了一个耳朵,吓得连忙跑出门去四外检查,见没人影,这才放心着走进来,唉声叹气着道:“也不知道花公子如今怎么样了。真是让人揪着心。” 花兰离开花府时,曾经交给喜老伯一个特大号的木箱,说是要十分紧急的时候再打开。他也不敢动,藏在了自己房里的角落里。 好在,怀王因为是花兰的府邸,只派了几个侍卫过来看守,倒是没有派人进来搜查。 他是以为,花公子离开花府,府里自热没什么东西留下来。 京都城里有势力固执的一些朝臣贵胄,砍得砍,杀的杀,到处都是恐慌和血腥的气息,怀王的铁血镇压,让整个京都城陷在了恐怖之中。 这算不算紧急时刻,喜老伯心底忐忑不安。 银杏来了,他就不敢让她出府了。 京都城内丹 几个武馆被封了,就连廖沧海也被关在了大狱里,花大花二和花四几个更不敢出门了。 京都城内的恐慌气息,造成了所有店铺都关了门。花满楼的河神见状,索性收拾了首饰搬到了花府。 花府院子大院子多,喜老伯就将一旁的院子收拾了出来,请河神住下。 外面有钱人家的府宅都被怀王派人刮地皮一样刮了干净,人人如惊弓之鸟。 花府却很安全,大大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花公子身份是个谜团,河神和喜老伯坐在一起,两人谁也没有开口,心底都有着答案,大概是和这位怀王有关。 不过,喜老伯还是将花兰留下的大箱子这件事情,说给了河神。 箱子上有把小铜锁,喜老伯拿着钥匙,忐忑不安着道:“花公子说的紧急时刻,会是当下吗。当下算不算是紧急时刻?” 河神算了算花兰出门的行程时间,也是怪了,都快一个月了,有消息早就应该回来了,难道会是凶多吉少? 两人在房里嘀嘀咕咕,正这时,花大气喘吁吁指着跑了进来。他没注意到什么箱子,而是看了一眼满脸犹豫的河神,对喜老伯道:“大伯,你还是快去外面看看吧。府门前来了两拨人,都说是要找咱家公子的。我说少公子不在家,可他们说是要见您?” “要见我?” 喜老伯看了一眼河神,两人现实交换了下眼色,达成了一致,道:“走,先去瞧瞧。” 喜老伯几人一在花府门前出现,就见了府门前被几个侍卫拦住的两拨人。 这两拨人,倒是真有气势。 京都城里的大街上,因为怀王的屠血镇压,连条人影都鲜见到。 这两拨人的气势都不一般。一拨是一行十人,为首的是两男一女,很明显就是有钱的富商,气势上很像是土匪。另一拨是三辆马车,马车很破旧,大概是因为赶了很长时间的路程,每个人的脸上都风尘仆仆的,很明显就是两家人的模样。其中就是母子二人,看上去很小心谨慎的样子。 喜老伯看着这几人面善老实,就先走过去,问道:“你们都是来找花公子的?” 小筑和小连山还没到京都城,就发现了大变故,已经到了京都城,总不能空手而回。他俩和宝坤哥一商量,决定先去找掌柜得的地址,可几人刚到城门口就被守城的守卫拦了下来。 没想到的是,小筑刚说是要找掌柜的地址,就被守卫打了两个大巴掌,狠狠的斥责了几句。结果还是小连山机智,又将花府放地址报了神来,没想到,歪打正着,守城的竟然见了笑模样。 “原来是找花府的人,你们几个来找花府是有什么事儿?” 小连山见状有门,忙将契约掏了出来,恭敬的递过去,道:“在下都是花公子雇佣的,来花府是为了混口饭吃。” “原来是花府的人!” 守卫瞄了一眼小连山呈上来的契约,脸色也柔和了,一挥手,也不搜查了,说了声:“成吧,都进去吧。” 小连山这边松了口气,那一边的二当家早就瞄着偷偷凑过去看了明白。 “噢,原来想进京都城,花公子的契约最好使。” 她手上可有花公子的契约,等小筑和小连山赶了三辆马车放了行,也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她将手上的契约大大方方的向守卫一举,霸道十足着道:“咱们也都是花公子雇的人,赶紧的,放行吧?” 守卫的有点懵,这几位和之前的那几个不同,那几个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平民百姓,这几位这是啥情况? 二当家还好,毕竟是女子。大当家和三当家可都是粗壮粗犷的汉子,别说这一脸的横眉戾色,就是每个人腰上的大砍刀,就唬得人一跳。再一看后面跟着的几个,怎么看怎么也是打手的模样。 守卫很犹豫的看着来人,他很谨慎的问一旁的守卫:“喂,这几个怎么看着有点像是土匪?花府的人能进吗,要不要先去请示一下?” “嗐,你找死啊?听说花公子可是大贵人,咱可招惹不起的大贵人。你还是少生事吧。万一惹上这位花公子,咱的差事没了是小事,万一咔嚓,脖子上的脑袋没了可就糟啦。” 这一位胆子比耗子还小,京都城前几日,每天都会吊出几颗人头来。 怀王暴虐,天威难测。 他这时候可不敢往自己身上揽事儿,更不住的向守卫使着眼色,道:“多一事不如省一事。不是有契约吗,反正不是还有上头吗?” 守卫一见就懂了,心底道:“花府这么大,或许就是几个看家护院而已。 于是大手一挥,道:“都进去吧!” 第三百七十三章 住进花府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太安山脉的二当家红姑见守卫很痛快的放了行,暗自一吐舌头。 这位花公子可真是了不得的人物,怪不得这么大的口气,能买下这么多的田地,眼皮都不眨一下,这是手眼通着天啊。 她向丈夫大当家一使眼色,一行人牵了马跟在了小筑他们三辆马车的后面。 因为人生地不熟,加上京都城内的街道上看不到几条人影,小筑赶的马车也不快,辗转问了一些人这才来到花府门前。 花府门前守着几个侍卫,这让小筑和小连山吓了一大跳,就连宝坤哥也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位花公子真的是了不得的人物? 还是小筑机灵,他上前忙打听,也是正巧,花大在府门前,见来了人忙过来招呼。 小筑见花大从府里出来,以为是个管事的,忙上前施礼,道:“小人是从锦峰镇来的小筑,是花公子要我来找花府。” 他很谨慎,先没有拿出信来,而是拿出了契约,递给花大,“请问,喜老伯是在府上吧?” 他这边拿出契约来,那一边的红姑连忙凑上来,陪着笑:“就是,就是,外面都是花公子派来的。” 花大看了看红姑身后几个庞大腰粗的男子,又看了看一脸朴实的小筑和小连山这边的一行老幼,摸不清是什么情况,连忙转身进府去请喜老伯。 喜老伯一出府门,红姑就打算迎上来,可她还没动脚,就见喜老伯向小筑几人走过去,心底便有些生气。 大当家一见,忙向她摆手,凑过来小声着道:“先看看再说。” 太安山脉的这几人没动脚,小筑连忙过来行礼,惊喜着:“您就是喜老伯?” 喜老伯点头,花公子走时没交代有人会来。他这时听了花大在路上的解释,虽然诧异,但也有些好奇,就问:“你是?” 小筑见来人是要找的人,忙将花兰写的信递给喜老伯,又将一大盒的珍珠也递了过去,道:“这些都是花公子要小的带回来的。” 喜老伯见了花兰的信,没有拆开,让花大接过了盒子,又问:“这里面是?” 喜老伯身后是河神,小筑看了一眼,连忙解释:“这是花公子让小的带回来,说是交给河神大人,您看了信之后自然明白。” “哦。” 喜老伯点点头,对身后过来的花四道:“你先带了他们去后院,等下,我安排了院子在住下。” 花四过来,帮着赶车,将小筑几人请进了府内。 三当家见状,这下也顾不上大当家一再告诫的矜持,走上前,对喜老伯一拱手,道:“这位喜老伯,咱们是太安山脉……” 三当家嗓门洪亮,声音高亢,刚出口,就被红姑一把扯到了身后,转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三当家自知说错话,连忙一缩,退到了大当家的身后。 红姑连忙向诧异着发怔的喜老伯,一陪笑脸:“咱都是花公子的人!” 说罢,她将契约拿给了喜老伯看,又道:“咱们是来过几趟京都城。没想到这今年变化这么大。这不是估摸着花公子就回来了,过来瞧瞧。” 太安山脉这几个山匪,和花兰签的是买卖田地的契约。这些时日,他们将手下派到各地,已经收集了大批的田地。这回到京都城,是为拿银子来了。红姑这话是在试探,如果花公子还没回来,她是打算先将一部分人停下来,不然收了大批的田地,银子没有人拿可不成。 “花公子尚未回府,几位先请到府里等些时日吧。” 喜老伯见了契约,知道这是 花兰的大生意,这可不敢怠慢,忙招呼着花大将客院收拾出来,安排了 几人住下。 红姑几人是客人,小筑几人可不同。 喜老伯安排好红姑几人,就将小筑叫了过来。 当着小筑的面,喜老伯打开了花兰写的信看了一遍,又交给一旁的河神看。 “这么说,花公子的意思,是要买上一座大酒楼经营了?” 河神看明白之后,问小筑。见他点头,又迟疑了起来,“哎呀,这件事情,恐怕是要缓上些时日了。如今你也看到了,咱这京都城发生了这么大变故,街上整日里不太平,铺子都不敢开,酒楼的事情只能是暂时缓一缓了。不如,你们先在府上住下,或者少公子不日就能回来,不如等着他回来再拿主意?” 小筑在一路也看到了,到处都是人心惶惶的不安气氛,上街都是要小心翼翼的竟,何况是开店这么大事情。而且,还是开个大酒楼,于是点头,“就依着大伯安排。” 喜老伯想了想,又道:“你们既然是两家,就在后院找两个院子先住下。咱们府里没啥讲究,有啥就吃啥。如果有什么需要,你们尽管支会我一声就行。” 小筑其实并不挑剔,花府的气派,锦峰镇上是没有的。还能住在这么好的院子里,他已经很满足了,也没多想要挑什么院子,就道:“成,都听大伯的安排。” 喜老伯喜欢小筑的朴实又机灵,便让花大领了他们去后院挑院子。 后院原本都是仆人们住的地方,可小筑的身份不同,花大就将他们带到了两个管事住的院子,住了下来。 这两个院子都不大,但房屋结构都很华丽。虽然相较之下,比不上主子住的院落,但也清雅幽静十分精致。比上锦峰镇的大户人家的府宅还要强上几倍。 江氏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的院落,激动的站在院子里一个劲的掐着自己,两眼不住的恍惚着道:“小筑啊,娘不是在做梦吧?咋就觉得这不是真的呢?” “娘,都是真的。” 小筑关好了院门,搀扶着江氏进了屋。 屋里的家具虽然简陋,但都透着富贵人家的精美和气派,不是他家的几块木板拼凑而成的破旧。江氏摸着房里的床,椅子,桌子,不住的赞叹:“真是有钱人家,连个下人住的地方,都是这么气派。” “娘,之前府里的人不是说过了。这不是下人住的地方,这是管事的歇脚的地方。人家说,咱们都是府里的人,都一样。花公子之前也说了,府里没下人,不是下人。” 小筑对于身份上的差别,很是敏感,很怕娘会多心多想,连忙解释。 “也是,人家花公子说了。是让我儿当什么大掌柜的。大掌柜,小筑这么出息,娘心里有谱。” 母子俩在房里说话,那一边的小连山正在收拾宝坤哥的房子,“师父,倚着您看,咱这大酒楼的生意,还能干起来吗?京都城如今变成了这样,花公子要是回不来可咋办?” 第三百七十四章 哪里不对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公子对宝坤哥和小连山可是有救命大恩,小连山的话,让宝坤哥沉吟了起来。 花公子和锦峰镇的林胥签了合作合同,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林胥那边的货已经在路上了。如果这些货不能及时出手? 宝坤哥是在担忧,这些货很有可能会让花公子受到损失。 花公子对自己和徒弟一家都有恩情,他可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小连山这边的人口多,院子也比小筑的院子要大一些,两家的院子却紧挨着。 徒弟是个实性子,小筑却不同,他可机灵的很。 宝坤哥想了没几分钟,就让小连山将小筑喊了过来。 “这边咱也看了,好像只要是花府的人,外面的官兵都不会查问。不如咱们就分头上街先去打听着店铺生意。这京都城总不会就这么一直乱下去。早早晚晚会有太平的时候。不如咱就趁着这个时候,替花公子收下几个店铺留着。这样的话,等花公子回来,咱们也算有个交代。” “可是,师父。外面这么乱,谁哎有心思买卖铺子,怕是人也找不到。” 小连山非常担心,又发愁:“即便是找了人,能有什么办法?咱手底下也没这么多的现银,花公子又不在?” 小连山是说花府如今没有人,花公子可是交代了经营一座大酒楼的银子,要几个店铺就难了。他是担心着那个大盒子里珍珠不够用上。如今的京都城不是有价就能出手,店铺都关了,珍珠再值钱,未必能卖出去。 卖不出去,换不了银子,哪来的银票买铺子? 他的担忧却难不住宝坤哥,他一点小连山的额头,道:“你呀,就是顾虑这顾虑那,什么事情也办不成。” 他又问小筑,“小筑,你说看看,你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小筑转着眼珠,“宝坤哥说的没错,铺子关了账,东西卖不出去。可是铺子做不了生意,不是也会贬值?之前可能要用一两银子买的布料,因为无法出售,更没人买,掌柜一定急于出手着急,或者几十文的银子也能买下来。珍珠却不同,这些珍珠都是上等好货。这里卖不出去,可以拿到别处去卖。总之,不像是某些东西一样存不得。即便是铺子不开张,这也掉不下价来。何况,咱这京都城里不是还有皇上?” “小筑,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如今的皇上,可不是真的皇上,如果? 小连山忙提醒,可他一张嘴,就被宝坤哥狠狠瞪住了嘴。 “小筑说的对,珍珠换成银子的办法总会有。大不了拿了珍珠去大户人家去卖。总之,花府的人,不是有特权的吗?” 宝坤哥说的特权,他其实有些犹豫的,但提到恩情二字,他是管顾不了这么多了。总之,林胥的货到了花府,总要付了银子,货也要卖出去。 他是大厨,自然了解这些富贵人家的喜好,多出一个新来,再多出一个奇来,多大的价钱都会出。 京都城再翻天覆地,也大不出一个吃去。 皇上怎么样,三餐不吃岂不死翘翘了? 三人就商量好,先去找喜老伯和河神商议,珍珠如何变现银两的事情,之后等林胥的货物一到,在想方法将东西都卖出去。 三人找到喜老伯和河神这么一说,喜老伯倒是没什么主意,河神的眼睛亮了起来。 “这个主意倒好,老夫听说这个怀王有个很得力的手下,叫什么大刀将军。极好奇珍异宝,又好吃喝。如今城里都铺子没几个敢开,可万花楼去每天笙歌燕舞。你们的办法倒真是好主意,不如老夫再叫上几个伶俐一些的伙计一起。这些珍珠找上几个姑娘,给点好处,也许就能全部卖出了。” 花公子走时留下了一些银票,花满楼也有周转的银两,其实花府就算再来几拨人,也够吃上一两年。 但三人的想法,却让河神的心思一动。 宝坤哥的想法没错,如果变卖了这些珍珠,不仅可以得到银票,还可以乘机买下一些急于出手的便宜店铺。不管怎么样,京都城的动荡不会无休无止下去。总有安定的一天,到时候,花公子岂非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大挣了一大笔银子? 几人的意见不谋而合,喜老伯只好点头,将珍珠交给了河神和宝坤哥管理。 小筑和宝坤哥刚回后院没走一刻钟,红姑就带了大当家和三当家,和二猛过来了。 客院的环境曾经都是楚白山秘密会见重要人物的地方,当然非常华丽气派,这让住惯了 山林野寨的红姑和几位草莽汉子大为震惊。 “哎哟妈呀,这是皇宫啊。这待遇,这不是皇帝老子的待遇啊?” 几人谁也没去过皇宫,但是这一桌一椅,一窗一案雕梁画栋,都是几人曾经望尘莫及连想都不敢想的。 二猛口无遮拦,四脚朝天的往雕花大床上一倒,眼中的华丽幔帐一层层在眼中堆叠。 房里的香炉,袅袅燃着静心安神香气四溢的檀香,这原本是花大刻意为了祛除房内的清冷气息点的,这时却极有气氛的萦萦绕绕在整个房间里,就连红姑也开始发怔得说不出话来。 哎哟,妈呀!花公子究竟会是什么人?客人住的房子都这么奢华,怪不得富贵之家都是带着香气的,原来是这炉子搞的怪。 “哎哟,我这辈子啊,要是能整日住上这么好的院子,我是啥也不想啦!” 三当家坐在床边用力拍了拍伸着长长粗毛的二猛大腿,不住的咂着嘴,连眼睛都看花了。一定劲的唏嘘:“这是幸亏遇上了花公子,要不然,我老吕这辈子就窝在了山草壳子里,见不着着大世面啦。” 三当家一提花公子,红姑就正色了起来,“哎哟,这可不对啊。” 大当家正抚摸着多宝阁上的一只非常精美的玉雕小兽,红姑的声音一变,他就心底一沉,忙将手缩了回来,转过头,惊着问:“怎么不对,哪里不对啦?” 第三百七十五章 对策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大当家一惊愕,三当家和二猛也凑了上来,“二当家,咋啦,哪里不对?” “嗐!” 红姑一瞪眼珠,秀眉一挑,发起愁来,“你们说,咱是干啥来了?” “干啥?” 三人摸不清红姑要说的是啥,很某名着注视着她。 红姑见几人乐不思蜀的样子,心底恨铁不成钢,但又没了办法,只得板了脸色,解释:“咱们不是要银子来的吗,难道你们想一辈子住在花府? “是啊!” 三人面面相觑,花府虽好,到底不是自己的家,他们和花公子签了契约,可不是为了住在皇宫一样的花府里。他们是为了挣银子,大把的挣银子,挣到买下比花府还要豪华的府宅,挣到买下比花府还要奢靡的生活。 “可是?” 还是二猛脑瓜快,立时邪气皮球一样瘪了下来,愁着道:“眼下,花公子不住府里,咱们急也没用不是么?” “问题是花公子啥时才能回来,咱总不能老是这么耗在这里?” 红姑扫视着三人,眼波一转,心底有了主意。 “要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大当家在床边霍地一坐,呆着眼问红姑。 “依着我说,咱就找那个喜老伯去。这个老头管着这么大一个花府,一定是有什么准备的。要不然,花公子怎么会这么放心的和咱们签了这契约合同?” “你是说,这个喜老头手里就有银子?” 三当家的眼睛一亮,当即就明白, 高兴的一列大嘴:“还是嫂子最聪明,那咱还等什么?” 几个人一合计,兴冲冲来找喜老伯,拿了契据摆在了他的面前。 “大伯,您也看到了。咱们之前可没收了花公子的定银。眼下收了这么多哦的田地,伙计们可都等着吃饭呐。花公子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要是一年半载都不回来,那咱们这些人不是都饿死啦?” 大当家开门见山的说道。 红姑的脸上现着为难,“当初签这个契约的时候,花公子可是要我们到花府来拿银子的。咱们都是实诚性子的人,如今一大批的契据都签了,就等着银子交付手续。大伯您得为我们想想办法。咱们定银都给了,总不能血本无归都赔进去吧?” 河神在一旁听明白了,这几位是来要账的。 他见喜老伯拿不定主意,就对红姑道:“这件事情也不急在这一天,你们暂时先回去歇了,老夫回头和喜老伯商议一下,会尽快给几位一个满意答复。你们放心,花公子这边不会失信几位。” 花公子签下的这份契约,可是关乎着非常庞大的买卖。河神心底沉重,这件事情可不能草率马虎。他向喜老伯使了个眼色,喜老伯忙点头:“你们放心,这件事情一定能有让你们满意的解决办法。” 喜老伯踢了只皮球,红姑无奈,只得道:“那,我们就等到明日,大伯一定要给咱们个答复才行。” 她说的字字坚硬,她身后的二猛手里拎着把大砍刀会意的向上举了举,吓得喜老伯脚下一软,差点就摔在了河神身上。 红姑心道,“这件事情有点药凉,这老头可不像是有底气的。” 她心底失望,表面还得表现平静,更一笑,道:“这件事情就拜托两位大伯了,咱们实在是真的是很为难。” 喜老伯的目光在二猛的大砍刀上一闪,连连着陪着笑脸,话也说不出来了。 大当家见好就收,生怕局面僵滞了不好收场,忙将红姑拉走了。 “哼!” 二猛收起大砍刀,眼珠瞪得铜铃一般,在喜老伯的脸上一扫,坑着大砍刀跟了出去。 花大一直在一旁注视着喜老伯,见红姑几人终于出了院门,忙小心着关了院门,进来问:“大伯,明日您真有法子?看这情形,这几个人可是得不少银子才能打发走呀?” 哎! 喜老伯唉声叹气的瘫坐在椅子上,愁得脸都变了形,“少公子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京都城眼下又这么乱,得罪了这几人是小。如果耽误了少公子的大事,可就糟啦。” 河神想了想,冷静道:“这件事情也不难办,不行就先把花满楼的周转银两提出一部分,先把这几人打发了。” 这边一抵银子,小筑那边就吃紧了。喜老伯还是愁眉不展,“就怕这些银子都拿出来,也不够用。” “不行店铺的事情,就先缓一缓,万一过几日,少公子就回来了呢。” 花大建议着道。 “看来,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喜老伯看看河神,心底一点主意也没有。 花满楼的周转银两现在有两千万两,如果都拿出来? 喜老伯认真思考了一下,之前小筑也说明了,林胥就要送来的货,这些银子原本富富有余,可是红姑几人一插进来。即便是加上那一大盒的珍珠,怕是也难填上这么大的一个窟窿。何况,这些珍珠还要尽快出手才行。 他很不理解,花公子为什么要签下这样一份契约,眼前一大片乌云,皱着眉头看不到希望。 河神发愁,喜老伯更是没有主意,两人只好找来小筑和宝坤哥商量。 小筑之前听到说是万花楼等声色场所没有关门,就问:“咱们府里有没有和这些场所相熟的,要有钱人多的地方。或者咱们能把这些珍珠先卖出去。” “对啊,银杏姑娘不是和万花楼都熟络?万花楼可有不少姑娘呢。” 花大也恍然着道,忙问喜老伯,“银杏姑娘还没走,要不要把她请过来商量下?” “这倒是个好办法。” 河神展开愁色,对喜老伯道:“这个办法倒是可以一试,万花楼的艳无双可是个精细的人,如果能将她说服。这件事情就能十拿九稳了。” 三人一对眼色,花大就去请银杏了。 银杏已经来府里两日了,她心底七上八下的,原以为离开了多吉世子自己终于甩掉了一个大包袱,谁知,回来两天了才知道,自己的心底一直无法放下多吉世子。 世上的男人,她都看得通通透透的,可多吉世子,她却看不透。 她就不明白 ,自己一个出身卑贱的青楼女子,多吉世子这么高贵的身份为什么肯迁就着她。多吉在她心底种下了一颗草,这棵草,此时正迎风摇摆,骚动着她心,又痒又痛。 不行,不能再在花府住下去了,多吉世子要是有了三长两短,自己如何向花公子交代。 她给自己一个非常合理的台阶,立马就开始收拾起东西来。 她这边的东西还没收拾好,外面的花大就敲了院门。 “银杏姑娘,喜老伯有事情要和姑娘商量。” “有什么事情?” 银杏一怔,停下包裹着包袱的手,忙走出房来打开院门,跟了后面来见喜老伯。 “银杏姑娘。” 喜老伯将小筑带回的珍珠摆在银杏面前,道:“眼下府里银钱吃紧,要想了法子卖了这些珍珠才行。这也是少公子的意思。还请银杏姑娘陪着小筑去趟万花楼,找下艳无双,请她帮忙着卖掉这些珍珠。” 第三百七十六章 妒嫉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让小筑拿来的珍珠都是一等一的上品珍珠,每一颗少说几万多则价值连城。 更兼,还有两颗夜明珠。如果找到好的买主,一颗就是几千万两不等。 可那是以往,京都城繁华如云的时候。眼下可不同了,有钱有权的都被怀王砍了脑袋,新贵们上来也不敢太张扬,谁还出得起这样大的手笔? 银杏叶很头痛,河神想的不错,也只有万花楼这样的声色场所,才能有人肯出高价来买这些珍珠很夜明珠。 想想正翘首等她回去的多吉世子,银杏的眼前又浮现出温润如玉的一张脸来。 多吉世子再对她好,也不及花公子的万分之一。她咬了咬嘴唇,想了没两分钟,就答应了下来:“好吧,如果这件事情成了,等花公子回来,两位大伯一定要为银杏好好记上一大功。” “这是自然。” 河神见银杏痛快答应,一颗心放下来。她连忙派出花大和花二两人去万花楼打听大刀将军的消息。 大刀将军挥金如土,如果能把这两颗夜明珠卖给他,这可是会那不少银两。 “放心吧,有我银杏在,拿下这些生意都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银杏一百胸口,妩媚一笑,转身就回去打扮了。 不久,花大和花二打听了出来,大刀将军每天都会去万花楼。是在酉时过半的时辰到,一直会玩到通宵尽力兴致才会离开。每天大把的银票花着,都是从各府里搜刮来的。 听到,光是银票就堆了满满一大屋子,花都花不完。 每天在万花楼啊,不是花银票,而是撒银票。飞花乱絮般的从五楼往下撒。每一张都是一百两的银票,谁捡到就是谁的。 当然了,这位大刀将军一踏进万花楼,诸多的客人也就进不去了。所以,撒银票的事情的确是真的,不过,没人敢捡,捡了也没用,都得乖乖的还回去。 这让大刀将军十分的不爽,听说正在征集新的花样。 只要是能让他开心,高兴,就会重重有赏,不是一万两的银票,而是实实在在的银票发到手上,真金白银的银票。 你说这位大刀将军,每天出门到万花楼要带上多少两银票? 唉,整整一大盒子,数也数不清。 反正没有人数,大刀将军的银票都是一张张草纸一般,他眼珠子里的草纸。 让他高兴了,草纸就会向谁飞,越高兴飞的越多,不计其数。 听说,艳无双都发迹的连眉毛的颜色都变了,你说这位大刀将军有多挥霍? 要多挥霍,就有多挥霍。 银杏在房里打扮得花枝招展,河神也不简单,忙叫花大出府买了顶高级华丽的大马车。 花府门前的几个侍卫都傻啦:“什么情况这是?这天都快黑, 怎么花府的马车还出门?” 这些时日,天一黑下来,街道上基本就没有人影了,何况是马车?外面城门早就关了。 这,这,这马车这是要去哪儿? 几人面面相窥,不住小声的嘀咕:“要不要向上面禀告下?” 嘀咕归嘀咕,几人的脚谁也没有动,“上面也没这指示啊,咱又不是来监视花府的人来了,不是来保护的吗?” “是啊,那刚刚的马车?” “嗐,管他。咱保护的是花府,花府外的事情,还是少掺和。” 几个侍卫的意见不久就达成了一致,这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注视着银杏姑娘坐的马车走远了。 京都城的夜晚,到处都是肃杀的气氛。花大赶着马车在寂静的街道上,一路向万花楼的方向来,刚刚接近了这条街,这边的气氛就变了。 万花楼紧靠着静水湖,湖边的沿岸大小十座青楼妓馆。每一家都是生意火爆热闹非凡。万花楼这边却不同,热闹是热闹,但热闹之中明显少了男子大声的叫嚷。 花大赶着马车小心着在万花楼前停下来,这时,就有两个身穿铠甲的兵将走了过来。 银杏妩媚的从马车上探出头来,这两面兵将就是一怔,很识趣的又退了回去。 “原来是万花楼的姑娘。” 大刀将军说了,来万花楼的男子一律拦了,姑娘可没得到命令。 银杏打扮得艳丽多姿,不愧是花魁,摇曳生姿,妩媚动人,那两名兵将看得骨头都酥了。 “这姑娘可真是漂亮,将军一定迷死。” 两人互对了一下眼色暗暗偷偷一笑,但都低下了头,不敢再看银杏。 银杏娇娇媚媚的扶着花大下了马车,勾魂的媚眼扫在万花楼门前,那几个看守兵将就都老老实实的垂下了眼线。 “喲,这是谁呀?什么风把咱们的大头牌给吹来啦?” 站在三楼的艳无双早见了万花楼门前停了辆华丽无比的马车,她正想着这位这么大胆的客人是不是会和大刀将军有关,银杏一从马车上下来,就咳得她的心一跳,忙匆匆下楼迎了出来。 大刀将军喜怒无常,银杏这个时候干嘛来了? 银杏可是万花楼首屈一指的美人,这要是被大刀将军看上了,这可来得回不得。听说京都城的王侯贵胄抓的抓,杀的杀,可没人抄花府。 这说明什么,这不明摆着事情,这位花公子一定有着非常神秘的身份。 神秘的身份意味着什么?艳无双可是明镜似的,这是不能惹。 银杏时谁,她可不仅仅是万花楼的花魁,她如今可是这位神秘莫测的花公子的人。 艳无双的脚还没到门前,就见万花楼的新晋头牌媚儿早跑过去拉了银杏的手,风摆杨柳般的走了进来。她忙紧走了几步,上前伸手一栏,戾起了眉色道:“媚儿,你先上楼去,我和银杏有话要说。” 媚儿的心眼极小,她向来妒嫉着银杏的好命,这次拉了银杏,一定是憋了什么坏水。楼上的大刀将军刚坐了没有一袋烟的功夫,艳无双可不能让这小蹄子给自己作妖,脸色也阴冷了下来。 媚儿可没打算理会艳无双的话,如今的万花楼可与往日不同,媚儿勾着大刀将军的魂儿,几乎是压在了艳无双的头上,这几句话,当然会是白说了。 “喲,姐姐。您能有什么话要和银杏姑娘讲?还是省省吧。咱们姐妹可有好些时日没有见着银杏姑娘了,大家先打了招呼,再说话不迟。” 大刀将军就在三楼,媚儿故意很大声的向楼上喊。她这一喊,万花楼的姑娘就全 都听到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 小算盘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媚儿的小心眼比针眼还要小,艳无双可不能让她的计谋得逞。 毕竟,她管不住媚儿,万花楼里的小厮可是她的人。她这边一使眼色,就过来两个人将银杏拉到了一旁。 媚儿势要拉上银杏趟上这浑水,她哪里肯放手,冲着三楼就嚷开了。 “将军,将军!您快出来瞧瞧,银杏姑娘来啦,她可是万花楼的头牌花魁!” 媚儿知道银杏姑娘被花公子赎了身子,可她不出万花楼,当然不知道京都城内的花府没有动,但她知道,此刻的花府,花公子不在。 花公子出门不带上银杏姑娘,这说明什么?还用说明,自然是这银杏姑娘不得花公子喜爱,被冷落在了花府里。 一只折了翅膀的山鸡,再漂亮能有什么用,想飞能飞得起来? 媚儿脸上现着恭敬,眼底的妒火快滴出毒液来。更大声的叫嚷了起来。 也是巧得很,她站在窗口向下张望看到银杏从上下来之时,她的死对头胡喜儿正拿了果盘向大刀将军的房里走。 胡喜儿最看不惯媚儿,这时见她匆匆下了楼,正找了机会想大刀将军献媚。 真是很巧,这位大刀将军今儿的心情出奇的好,胡喜儿的几句话就将他哄的没了魂儿。这时节,听到楼下媚儿在喊,眯着一双色迷迷的小眼睛正不住的在胡喜儿的胸前流连,“美人,你这里可真是香,一会儿我可要好好尝尝。” “将军,讨厌!” 胡喜儿作势向前凑了凑,一张粉面桃花贴了过去,伸手勾住了大刀将军的下巴,小嘴一撅,嗔着:“将军逗着我吧,万花楼的花魁可多了,喜儿哪里排上将军的身前?” “喲,小美人,说什么呢?” 大刀将军就势将胡喜儿的细腰一楼,一股奇异的香气就扑进了他的鼻孔,没两秒人就把持不住了,伸手在她屁股上抓了一把,色迷迷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哪里还听得到楼下的媚儿喊什么。 “将军,讨厌!” 胡喜儿手下有个机灵的小丫鬟,这时见自家的姑娘今晚要得势,这可是白花花的大把银票啊,立即就向屋里的几个姑娘们喊,“我家主子说了,今晚将军的赏钱下来,大家二一添作五。” 二一添作五,就是平分的意思,这可是媚儿这边的铁公鸡没有的。姑娘们听了个个心花怒放,呼啦一下子全跑了出去。 当然,更没人去管媚儿在楼下喊了些什么了。 媚儿可尴尬了,她这下来没几分钟的功夫,楼上的大刀将军已经被胡喜儿下了药。这时刻,今晚的恩宠都没了,她还有心思算计着银杏。 艳无双偷偷冷笑,暗道,“小蹄子,跟我斗,你还嫩着呢。” 她一阴脸,转头向手下使了眼色,手下就将银杏的手 从媚儿的手里抢了出来,带着她到了艳无双的房里。 银杏一直没有开口,她早知道艳无双的手段,更看穿了媚儿的心机。不过,她此来就是要找大刀将军,既然艳无双要拦,她更不能开口了。 “姐姐这些时日没见,气色越发比之前好了。” 银杏从身上翻出一个绣工精美的荷包,从里面拿出一只精致的小首饰盒打开,里面是颗莹润光泽的珍珠。 她将首饰盒子递给艳无双,道:“妹妹此来,是有事情求上姐姐。” 这颗是上好的一等珍珠,少说也要几十万两的银子才能买到。 银杏这份抛砖引玉的大礼可不轻,世上哪有白白拿了的好处。 艳无双没有接,而是挑着眉色,道:“这是花公子的意思?” “唉。” 银杏见她没收下,也没勉强,叹着气,很愁闷的看向艳无双道:“姐姐是知道花公子。花公子会在乎这几颗珍珠价值会有多少?银杏这不是没了法子,都是因为花公子不在府里闹的。” 艳无双扑哧一笑,狡诘的眨着巻而长的黑黑睫毛,忽闪着:“银杏姑娘是在逗我呢?花公子不在府里,府里还能有什么事情?难不成,银杏姑娘在向姐姐说,花公子眼下正缺银子?” 她只是随口一说,花府怎么可能却银子,花公子挥金如土,稍稍动几根手指,花府的台阶撒花姑娘都是银票,哪里会缺银票? “哎,姐姐真是神机妙算,真是被姐姐说中了。” 银杏叶见坡就下,她一边叹着气,一边又将珍珠推了过来,“原本这府上是不缺什么银钱,这不是昨日来了两拨人。” 银杏既要请艳无双帮上大忙,自然不会隐瞒。 艳无双心机深沉,最讨厌掖着藏着耍心机,索性银杏就将小筑拿来珍珠要变卖,红姑的田地生意全数说给了艳无双。 “什么,买卖田地?” 艳无双一时没有听明白。 花公子这人可真是怪,买这么多的田地做什么?他不是有的是钱? 买了田地,之后再返租给农户,田地是花公子的,每年只收很少一点点租金。花公子这是在干嘛,这和脱裤子放屁有什么不同? 这让她很是不能理解。 有钱人的世界是难懂的,正如花公子花了八十亿万两银子,只是为了买了喜鹊姑娘的自由一样。 银杏也是这个观点,撅着嘴,“是啊,花公子花了这么多的银子。每年只收这么一点点的租金,这得什么时候才能收回成本?不过,公子是事情,自然是有工资的打算。眼下,他不在府里,府里除了小筑拿来的这些珍珠,真是没有办法了。” 她看着艳无双,“无双姐姐,当日你将银杏交个花公子的时候,也是存着心疼银杏的私心是不是?您也喜欢花公子这样的人对不对?您就帮帮他吧。花公子善良仁义,一定不会让姐姐白白帮上这个忙的。” 银杏的话,戳中的艳无双的软肋,花公子的确会知恩图报之人。 不过,她眨了眨眼皮,倒是另外有了打算。眼底精明一闪,委婉一笑道:“这件事情,倒是不难。不过,咱们得请河神大人过来商量才行。” 河神大人? 银杏看不书艳无双这是在打什么主意,但眼下有求于她,便很婉转着道:“姐姐是知道的。河神大人一定不会来到万花楼。您又何必为难妹妹?” 第三百七十八章 机会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艳无双知道河神大人绝不会到万花楼来这样的声色场所来,更笑了:“银杏姑娘哪里话,姐姐怎么敢为难住河神大人?不过,只要妹妹肯带着我去见他即可。” 去见河神大人? 银杏冰雪聪明,艳无双这是答应下来的意思。 去见河神大人,自然是有话不方便在万花楼讲了。 她立即点头,“这有何难,姐姐不要拒绝就好。” 她向身后的花大使了个眼色,几人就出了万花楼。 银杏一离开,媚儿就无趣的不再吵闹了,可这会儿正堵在三楼爹声爹气的敲着大刀将军的房门:“将军,快开门,媚儿有话要和将军说。” 她的眼角撇到银杏带着艳无双离开了万花楼,这时哪里肯罢休,见房门不开,用力的向门上撞出去。 “咣当!” 房门被撞开了,胡喜儿正半推半就的引着大刀将军追着她游戏,房门一开,大好春光全被房门外的丫头们看了干净,也就是胡喜儿,房里的地上撒着不少银票,房门的风一吹,一张张飘着。 大刀将军已经中了她的药,这时不能自己,身上的银票全撒在了胡喜儿的身上。她的身子一抖,一把搂住大刀将军,脸颊向上贴着,向媚儿挑衅着道:“大刀将军说了,今晚全听喜儿的话, 姐姐还是省省吧,妹妹不介意,今晚多分姐姐几张银票,姐姐何苦苦苦纠缠?” 胡喜儿的话是为刺激媚儿失了宠爱的机会,更是提醒着她虽然得势,毕竟还是万花楼的姑娘。 这时,银杏已经带了艳无双出了万花楼,坐上了马车。 媚儿瞧着痴痴认不出人来的大刀将军,知道今晚大势已去,恨恨的咬着嘴唇,瞪了胡喜儿一眼,怒冲冲回了房间。 “姐妹们,快来伺候将军。将军说了,把他伺候舒服了,可是重重有赏。” 胡喜儿见媚儿被气得七窍都生了烟,开心的向她身后喊着。 “小人得志。” 媚儿的眼底都快滴出毒液来,心下暗暗骂着:“你等着。” 她今天偷鸡不成蚀把米,回到房里狠狠着想了一宿的毒计。 不过,她向什么,这可不干花府的事情了。 夜色浓郁,月光皎皎。寂静的街道,马车缓缓来到了花府门前。 门前的侍卫一见,嚯,这马车走的时间还不短,这都上哪逛了都是? 几人心底猜测,没去想马车里多了个人,眼睁睁目送着花大将马车赶进了府里。 马车停下,银杏就挑着车帘,将艳无双从车上搀扶下来。 花府可真是大,房屋比王府还有气派奢华。艳无双下来马车,眼睛都快直了。 她知道,花府原来是楚白山的府邸,但这么奢华气派,她还是没有想到。 花公子是太有钱了,艳无双跟在银杏的身家,小心着一边向前走,一边偷偷的暗暗啧啧。 河神这些时日一直住在花府,他和喜老伯越来越投缘,喜老伯索性就将自己院子对面的厢房收拾了出来,请他住下。 银杏去了万花楼,两人正坐在房里等消息,听到院门上一响,齐齐站了起来,迎了出来。 两人见了浓妆艳抹的艳无双之后,都愣住了。 “这位是万花楼的艳无双姐姐,她是来找河神大人的。” 银杏见气氛有些尴尬,连忙介绍道。 艳无双早见过河神大人,笑盈盈着过来行礼福身。 “还是请进屋内谈吧。” 银杏既然请了艳无双来,生意的事情一定时有了半成的把握。河神一摆手,将艳无双请到了房里。 几人落了坐,艳无双也不拖泥带水,爽快着说明了来意。 “河神大人。你也看到了,京都城里如今局势动荡。市井萧条,生意自然都不好做。我这万花楼算是有贵人扶持。可这时局风云,总是这么动荡不安,花府既然想做生意,双方得利的事情,无双如何不会乐意。” “看来,你这是来谈条件的喽?” 河神一缕长髯,他倒是欣赏艳无双的果断干脆,笑着道:“老夫虽然做不得花府的主,不过,万事有商有量,大家才可以谈,姑娘直言不讳?” “河神大人,真是爽利之人。” 河神口气温和,艳无双心底很是受用。这说明河神虽然不耻与声色场所,却并没有看地轻视她,这让她很是高兴。 “河神大人客气,如今的生意都很 难做。银杏姑娘迫于无奈找上我,都是姐妹,我自然是愿意帮忙。不过,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眼下府里能管上事儿的就是河神大人和喜老伯。花公子这么信任两位,我艳无双更是信得过。” 河神看了眼喜老伯,此时,花公子不知身在何处,何日才能赶回京都城,府里除了喜老伯和自己之外,还真是找不出可以做上主的人来。 艳无双的生意,必须要谈成才行,否则耽误了花公子的大事,这可不得了。 河神思虑再三,眼下只能是答应下来,于是,便对艳无双道:“姑娘请放心,这件事情,老夫和喜老伯都做得了主。” “即使这样,无双这就多谢了河神大人。” 艳无双等的就是着句话,可不是吗,若非花公子不在京都城内,这样的机会,哪里会找上她艳无双?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她艳无双一定牢牢的抓住了才行。 花公子太能挣钱了,拖住了他的一条小尾巴,不愁她艳无双有朝一日能够狠狠大捞大把大油水。 艳无双的心底都笑开了花,眉梢都是开心,着道:“花公子是生意人,无双不过经营者一家万花楼。江河湖海这么大,无双孤陋寡闻不过是只小小的虾米。谈到做生意,咱们也算是有来有往。 不如咱也签个什么契约之类的凭据,这样大家也算有个约束。咱们就谈好了,珍珠的事情,我艳无双就全包下了。不过,花府的人可不能再到别家去了。” 艳无双要揽下珍珠的独家生意,她知道这可是一本万利的大生意。她更知道,花公子既然能拿了珍珠到花府是做买卖,花公子就一定会有货源渠道。 银杏提到了夜明珠,这可不是容易找到的,如果真的坐上这样的生意? 她艳无双可就发达啦。 第三百七十九章 化妆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府恰逢遇上了难处,这机会可让艳无双抓住了。 她是聪明绝顶之人,花公子是个忠诚守信之人,大把的银子花出来,眼皮都不眨一下。分他一杯羹的机会可难得,艳无双可要抓紧抓牢。 契约只是第一步。 艳无双提出契约,可花公子拿来的珍珠并没有标价,这让河神和喜老伯为了难。 两人忙将小筑找了过来。 小筑拿到珍珠的时候,花兰只交代了卖掉珍珠换了银子去买酒楼运营。他当然不知道珍珠是从哪里来的。 两人犯起愁来,银杏在一旁一看,这怎么能行?如果艳无双这件事情不能定下来,花公子的珍珠可就真的难以卖出去了。 她是冰雪聪明,这会儿可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花府如今要的可是变了现的银子。便走过来,道:“这件事情倒是简单,咱先把珍珠都交给无双姐姐,无双姐姐这么精明,一定能卖出好的价钱来。咱和无双姐姐第一次做生意,府里又是艰难,想必是就无双姐姐一定会体谅。不是有契约吗,不如咱就二八分成,无双姐姐暂时先吃上一次亏。等日后少公子回来,咱再请少公子给上无双姐姐一个底价补偿。这样一个来回,无双姐姐不是又挣了回来?” 银杏的话说的好,艳无双倒是十分的满意,笑道:“这样也行,花府如今急着用钱,我艳无双虽然没有条件雪中送炭,这点小忙还是帮得上。既然,银杏姑娘这样说了,咱就白纸黑字落在契约上,日后也好让花公子回来,明白我艳无双一片诚意。” 艳无双以退为进,这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她更爽快,“既然府上有难处,银杏又是万花楼的娘家,这次是生意,分利都交在花府好了。算做是花公子回来万花楼的本金,这样岂非是更好。” “这样当然是最好。” 河神没想到艳无双竟是如此洒脱热心之人,心中油然感动,连忙和喜老伯点头。 不多时,香案摆好,两份契约写好了各字一半。 河神查点了 珍珠数量之后,叫给了艳无双,最后商议,两颗夜明珠暂时先留在府内。 “如果姑娘找到了这两颗夜明珠的买家,老夫一定亲自双手奉上。” 河神的顾虑,艳无双没介意,她要的是这份契约,关于其他,她是压根也没多想。 珍珠的生意就这么定了下来,河神和喜老伯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两人将艳无双送出了府门,花大驾车将她送回了万花楼。 艳无双有了花府契约,珍珠自然是卖力,回去之后就吩咐了楼里的姑娘们。 喜老伯和河神见银杏姑娘,果然办事干脆果断,都大力的夸赞了一番。 银杏高兴的嘴都合不拢,几人的心放下来,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林胥的几车货就到了花府门前。 这可是花公子的第一单重要生意,河神让花大几人将东西抬进了府里的清点。 林胥精明的很,价格写的极其的详细认真。 这些货是要交个宝坤哥验收的,他自然不敢欺瞒着价格,但也将晾晒的成本写的清清楚楚。 喜老伯安排了来人先在府里休息,忙张罗着小筑和宝坤哥请过来。 这批货共计两千斤,林胥能受到这么多的货,也是他的成本加了些价格。这些都在来人拿来的信上交代是清楚明白。 一斤 干松茸要八九斤到十斤左右的新鲜松茸,成本加上做工,又加上运费人工,林胥开出的价格算是合理。 这些都不算什么,花满楼就有两千多万两银子周转。 来送货的休息了半天,吃了些午膳,之后拿了河神结清的银子就走了。 银票是不多,可是这两千斤的松茸菌菇放在了花府,让喜老伯发着愁。 “大伯不用愁,您不说京都城里有不少新贵吗,咱有手艺,不愁。” 小筑聪明,早想好了对策,和宝坤哥商量过了,他忙对喜老伯道:“这些事情就交给我们几个。放心,这些可都是好东西,不愁卖不出好哦价钱来。” 宝坤哥说的没错,午膳就是他和小连山师徒俩准备的。 林胥送来的这些松茸菌菇,两人泡发了一些。没想到的是,做出的菜肴竟是比之新鲜的松茸还要入味儿鲜美好吃。 泡发的菌类不仅锁住了 浓郁的香气,而且更有韧劲和质感,嚼在口中的感觉也更醇厚香浓。 喜老伯自然是信得过,但他心底多着担忧,犹豫着看向了河神。 河神此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便对宝坤哥道:“这件事情就先交给你们,如果不行,大家在想别的办法。” 昨日不是艳无双来过了,或者她也能有办法可想。 这时银杏走了过来,一笑:“不如这样,我打听了那个草包将军,最喜吃喝玩乐,也不惜的花费银子。咱就找上他府上去,你们这道美味一定能卖上好价钱。” 宝坤哥已经很久没有出面后厨的事务了,可花公子不同。 花公子于他有救命大恩,此时花府又逢有难,他也豁出去了。 “好,就请姑娘帮上忙,代为引见下了。” 他是以为银杏既然说了,必定是和这位府上的人相熟,可银杏压根连大刀将军的面也没有见过。不过这可难不住银杏,她的眼珠一转,便多了主意, “成,这件事情就包在本姑娘身上。” 她立刻回房仔仔细细的打扮了一番。 银杏这打扮可非同往日,她化了个十分丑陋的浓妆。宽宽的黑炭眉,黑黑的熊猫眼圈,腮上故意涂了圆圆红红的胭脂。嘴唇倒好,惨白白的没有半点血色,倒是挂上了淡淡的灰暗青色。 花大一见,差点没惊得笑出来,“银杏姑娘,你这是要唱大戏啊?” 他想说,银杏时在扮丑婆,银杏的眼珠一瞪,他就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依然哭笑不得着看着她。 大家的目光都有些惊愕,银杏叶没解释,忙招呼花大套车:“走,去大刀将军府。” “啊,哦!” 宝坤哥怔了怔,一旁的小筑一下就明白了,偷偷一拉小连山使了眼色,几人带了泡发好的菌菇上了马车。 第三百八十章 味道不错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大刀将军府就是原来的孝亲王府。 马车一停在府门口,银杏的心情就沉重了起来。 她进城门口时,也看到了挂在城门上的孝亲王的头颅。 这件事情,她一直隐瞒着多吉,可双脚踏在孝亲王府的台阶,还是让她的心隐隐着刺痛。 “站住,能是什么人,竟敢骚扰大将军?” 银杏的脚还没踏上孝亲王府的台阶,就有守门的过来斥责着道。 “喲,这位小将军,你大概不认得我。” 银杏风骚的一扭腰肢,暧昧的向前一凑,呲出两排细细的小白牙,笑着嗔了他一眼,娇气气着道:“我是万花楼的,这不是无双姐姐让奴家送厨子过来。将军说,楼里的厨子做的东西好吃,要带府上来做给将军品尝。” “厨子?” 守卫几个面面相觑,没听将军交代过?不过,万花楼这三个字还是让几位的脸色和气了起来,向车上下来的宝坤哥三人打量了一番。 宝坤哥和小连山一身后厨打扮,小筑分明就是个上菜的小伙计。 几人一脸的憨态,这让几名守卫放下了戒备,有问:“就是你们几个?” “是,是,是!” 小筑机灵,他手上提了个食盒,走过来打开,从里面拿出几双筷子递过去,恭敬的哈着腰,道:“几位先尝尝,就是这些菜。” 守卫就是大营里抽调出来的小兵伢子,别说是吃过什么好东西,见都没见过什么好菜。 “这是什么?” 几人相视对眼,谁也没有认出碟子里的是什么菜肴。 “嗯,这味道真的是好东西。” 碟子里就一点点,小筑当然不会拿太多,太多了就让人感觉不贵重了。 几人每人夹了一筷,碟子就空了,口中回味着醇香无比的滋味,不禁啧啧着问道:“这些可是给将军做的东西?” 是啊,给将军做的东西,自己能吃到一小块已经算是幸运了,应该满足了。 几人虽然心底有些遗憾,但也知道分寸,便对视了一眼,向银杏道:“好吧,你们在这等着。” 大刀将军昨晚玩了通宵,回府时只睡了半个时辰就被怀王叫了起来,这会子正在房里接受怀王的训斥。 怀王穿了一身便服,身边只跟了两个禁卫。这时两个禁卫正站在门外候着。 守卫愣头愣脑的一过来,就被禁卫伸手拦住了。 两禁卫也换了打扮,看上去就是世家府里的小厮模样。这样的身份竟然拦住自己,这可气坏了守卫,立时就发了火:“你谁呀,这里可是将军府?我可是给将军送美味来了,耽误了将军的膳食,你担待得起吗?不要命吧,你?” 他在军中每日操练喊操,自是声音宏亮,话还没说完,大刀将军就是一怔。 他正给怀王骂的狗血淋头,正愁着找不着台阶下,听到说是送吃了来,连忙低了头眼珠一转,向怀王陪笑道:“陛下,您瞧瞧您骂也骂累了,不如暂时先歇一歇,等用过了美食,再骂不迟?” 龙啸向来左耳听右耳冒,怀王也知道自己是白费力气,冷下脸来向一挥手,转脸不再看他,拿起桌上的茶碗,慢慢的吹着茶水飘的浮沫,喝了起来。 龙啸找到了台阶,连忙高兴的向外喊:“拿进来吧。” “是,将军。” 守卫听到喊,狠狠白了禁卫一眼珠子,提了小筑交给的食盒走了进来。 房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大刀将军,另一个是个陌生面孔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坐在主位上,眼皮低垂着正在喝茶,气势上很明显的比大刀将军高出了许多。 守卫看了看大刀将军,手上的食盒不敢动,巴巴着眼睛小心翼翼着问:“将军,这?” 大刀将军一使眼色,这位守卫也机灵,忙将食盒里的菜肴一一端在了桌上,谨慎着道:“将军,这是万花楼的人送过来的,说是将军喜欢吃。厨子就在府门前候着,说是您品尝满意了就回个话。” 菜肴端在了桌上,龙啸自然不敢先动筷。他挥了挥手,让守卫等在了门外,拿了筷子双手恭敬的递给怀王,“陛下,请您品尝。” 宝坤哥为了体现松茸菌菇的珍贵,每道菜上只加了一两只,做工极是精美,就是为了勾起大刀将军的好奇和食欲。所以,每一碟里的菜肴也就是几筷子的事情。 但就是这几筷,也足以让怀王产生了好奇。 “这是什么?” 他拿着筷子,心中一凝,抬眼问龙啸。 龙啸自然没见过,茫然的摇着头。不过,他向来最会见风使舵,这回子一眨眼皮,立时就陪着笑道:“您还是先尝尝。” “哦?” 大刀将军夜夜在万花楼挥霍淫乐,怀王是一肚子火气。可眼前是没有见过的美食,这让他生着好奇,转移了视线,夹了一块松茸放在口中慢慢的嚼了嚼。 松茸的香味非常特别,只要是嚼上两口,浓浓的醇香就会在口中弥漫,加上又滑又嫩又duo汁,怀王吃了两口就欲罢不能的停不下来了。 “嗯,不错!这味道真是不错,非常的不错,非常好吃。” 他只加了几筷子,碟子中的菜肴就只剩下了渣渣了。 龙啸一见,一个劲的吞着口水,忙上前问:“陛下,真的是很好吃?” “嗯,不错,非常的不错。” 怀王细细品味着鲜嫩嫩的菌菇味道,意犹未尽的指着瓷碟之中残存的 一小块,道:“你也尝尝。” 尝什么尝? 龙啸的眼珠都眯成了一条长线了,桌上的四碟小菜,原本就不多,怀王三夹两夹之下就剩了小小的一块。 他盯着碟内只有指盖大小的一小块,眼泪差点没出来,心底抱怨着,嘴上不敢说出啦,只得夹起来,放在嘴里,细细的品尝了起来。 怀王向来认真,他能留下这么一小块,这是为了让他给出意见来。 龙啸很缓慢的细细嚼了嚼,虽然只有小小的一块儿,但濛山上特别的菌菇香味还是尝了出来。 这是什么? 他心底一怔,脸上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在怀王的脸上察言观色了一阵,才道:“陛下喜欢这些菜肴,这个好办,微臣这就安排。” 难得抓了让怀王消气的机会,他刚刚可是听说这些菜肴是万花楼送来的,有了这几道菜肴,怀王今儿的这顿骂算是揭过去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 御厨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怀王吃了这几道菜肴之后,心情立时就大爽,之前的火气也消了。 “快传这几个人,觐见。” 龙啸忙向外面的守卫吩咐。 守卫不敢怠慢,一溜小跑着来到府门前,将四人请了进来。 银杏惯是会看眼色的,一路上教了宝坤哥三人见了将军的礼仪,进了门来就“扑通通”跪了下来,恭敬着道:“参见将军。” “嗯,都起来说话。” 龙啸和气的一抬手,见面前的四人之中还有个打扮古怪的女子,好奇的问银杏:“你就是无双姑娘派来的?” 银杏打扮虽然丑陋,但难掩婀娜多姿的妖娆身姿,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妖媚和风情。 龙啸几乎要眼花,怔怔着注视着银杏画着夸张的一张脸,心道:“这姑娘一定是个美人,这脸分明就是故意画丑的。” 他的眼神色迷迷的,银杏一见忙挤着脸,故意看不见,连忙介绍:“这两位是新来的后厨,他们家乡如今糟了灾,这不是来投奔了万花楼。这位是小连山,是宝坤哥的徒弟,他们带了不少家乡才有的特产。原本是想着在京都城里卖上好价钱,可是将军您看,这可是上好的东西,哪里会是那些平常人家消受得起的,就连无双姐姐也为难。” 她一边说,一边暗暗着观察着上首坐的这位气宇不凡的中年男子。 这位是谁啊?竟然会让大刀将军恭恭敬敬的坐在了下首的位置? 这人一定不会是个平凡人物,或者还是王亲皇族之类。 这些王亲皇室可最是讲究这排场,这样的好东西端上桌,可是贵气十足了。 她这一想,心底就乐开了花,更是加着小心,道:“原本这些好东西应该是谨献给将军才是。可惜,这三位欠了十几万两银子。若是不拿了这些食材变现银子还了,怕是连命也保不住了。这不是求上了将军,宝坤哥师徒,可是比上宫里的御厨还要好的。如果将军肯让他们留下,一定会给府上添色不少。还有小筑,这孩子可是机灵的很,专会采办的生意,有了他,将军府上想吃些什么,都能随时的吃到嘴。” 银杏的一张巧嘴,可真是会说,几句话就将怀王说活了心思。 也的确。这些时日,他在宫里吃尽了山珍海味,味道在嘴里都变得乏而无味了。这突如其来的新鲜味道,不仅有山野的清新味道,还有非常诱人的超然和脱俗味道,倒真是对上他的口味。 他看了看宝坤哥,又看了看小连山,有看了眼一身冒着机灵气的小筑。 未等龙啸这边张嘴,就道:“行吧,这三人就先留下。” “什么意思啊,陛下?” 龙啸听明白了银杏的话中之意,他不在乎花几两银子,不过,他是馋上了这几道美食。他是想等着怀王一走,自己就让宝坤哥留在府里做给自己好好品尝。 怀王的意思和明白,这是要带回宫里的御膳房当差的意思。 这可怎么能成,人是万花楼敬献给他龙啸的,连味道都没仔细品尝,怎么能全带走了? 一如宫门深似海,进了宫里,他哪还有机会品尝这么好的美味? 皇上金口玉言,一张嘴就是圣命难违无法挽回。 不过,他也有招。连忙用上嬉皮笑脸的功夫,道:“您瞧,这不是师徒二人吗?不如您就带走师父得了,毕竟师父更是技高一筹。这个徒弟就先留在微臣这里。如果您随时需要,也可以随时召见不是?” 龙啸要留下小连山,怀王倒是没什么意见,大刀将军可是他的肱骨大臣,因为几样美食,不好伤了君臣的感情。 “嗯,这样也好,就留下这个徒弟好了。” 怀王一开口,银杏都傻啦。 这,这,这位? 她琢磨着滋味,大刀将军可是一品大员,能让他自称臣下的人可是不多。 难道,面前的这位是皇上,嘉元帝? 她仔细的想了想。 很有可能。如果是身居高位的皇亲,嘉元帝身边可没人了,不都是被他杀了杀,关了关了么? 对,没错,只有嘉元帝才会穿着便服来到大刀将军府上,其他人也没必要穿了便装不是? 她这一想,连忙拉了宝坤哥小连山和小筑一起“扑通通”跪下,趴在地下,脑袋紧贴着地皮,道:“多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 宝坤哥小连山还有小筑都懵住了,什么情况这是?饶是三人的反应极快,连忙附和,心底也是震惊无比。 怎么会就遇上了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来到了京都城,还将脚踏进了皇城皇宫不成? 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宝坤哥做梦也没想到的事情,就这样非常偶然的撞上了。 “都起来吧。既然将军要留下徒弟在将军府,徒弟就留在将军府好了。至于您师父和小伙计就跟了朕去宫里御膳房当差吧。至于那些食材,就油小伙计去找宫里的结算就行了。” 怀王吃了美食,心情极是大好。又收了大厨,心情更是畅快,这下连来大刀将军府的来意也忘了干净,带着宝坤哥和小筑就回了宫。 小连山留在了大刀将军府,宝坤哥留在了皇宫的御膳房。银杏回到花府,还跟着做梦似的小筑。 不久之后,小筑拿来十万两的银两回来,交个了喜老伯,将两千斤的松茸菌菇都运走了。 当然,有一小部分,还是送到了大刀将军的府上。 一万两银子的松茸菌菇,竟然卖到了十万两,喜老伯的眼睛都眨不动了。 不愧是皇帝,有钱任性。 不过,这些银子比起红姑拿来的一大批待付银子的田地契约,还是杯水车薪。 一上午的时间,河神和喜老伯就和红姑将这些田地契约整理了出来,结算出了总金额。如果全部兑现的话,总共计有九十九个亿万两银子。 “不是吧?“ 喜老伯都欲哭无泪了,“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银子?花公子买这么多的田地干嘛用?这不是要陪上倾家荡产?买了田地,还有转租出去,每年收入一点点的租金,不是坐地赔钱吗?” 第三百八十二章 全是银票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怎么,花公子没有这么多的银两?” 红姑急了眼珠,这怎么能成?为了收上这些田地,她的手下可是吃了不少苦头。虽然九十九个亿的银子是很多,可是东花西花,再加上答应给手下弟兄们的分成,自己手上也就剩不下多少了。 如果花公子这边违了约 ,她可是呀赔上手上兄弟们的全部身家和性命的。 这可怎么办? “花公子什么时候会回府?这可等不得的。拖了十日,这些契约上可都明明白白写了违约要双倍赔偿的。” “可是,这实在是太多了。” 喜老伯发起愁来,就算是搭上十万两刚刚的松茸钱,再加上花满楼的两千万两,也差的太远了。 “不是说,还有珍珠夜明珠吗?” 红姑提到了昨日的借口来。 “可是,即便这些都卖了也筹集不到这么庞大的数字啊?哎,连个零头都凑不上,况且,还没卖出去。” 喜老伯急得脸上哗哗淌汗,满脸愁容着看向河神。 河神也是愁眉不展,不过他坐的位置非常的好,身后的斜角上,就是花兰走时留给喜老伯的大木箱子。 要到紧急的关头,才能打开箱子。 喜老伯的视线落在了河神身后的大木箱子上。 他有些发怔,迷茫着望向河神,“现如今,府里 是不是遇了无法解决的难关了?” “是啊,唉。” 河神真想不出能够解决的办法来,无助的摇着头,眼底一大片愁丝。 “那好。” 喜老伯站起身来,很恭敬的向红姑四人一拱手,缓缓着道:“请几位向回去,容我在仔细想想,或者能找出办法来。” 红姑见状,只好带了大当家几人先回了客院。 她是以为喜老伯能有办法联系上花公子回来,所以也没再说什么。 几人出了院子,喜老伯就让花大守在了院门上,叮嘱了看好院门不让人进来。自己则带了河神拿了钥匙,走到了角落里的大木箱子前。 “少公子走之前,留下这个箱子,说是要等到非常紧急的关头再打开。眼下真的是遇上了无法解决的难关了。” 他颤颤巍巍的拿着钥匙,眼神迟疑着落在河神脸上,其实内心七上八下的犹豫,就怕是打开了箱子,也解决不了当下这些危机。毕竟九十九亿万两银子,实在是天文数字。 “打开吧。” 河神心底比喜老伯还要紧张,但他更是好奇。 箱子里会是什么?真的能有解决危机的东西? “好吧。” 喜老伯没有再河神脸上看到劝阻之意,下了决心,颤抖抖着伸了钥匙去开箱子上的小铜锁。 “咔吧。” 铜锁打开了,可他不敢去掀开箱子,目光求助的看向了河神。 “里面会是什么?” 河神没有犹豫,上前伸手打开了箱子盖,向上翻开。 “这是什么?” 箱子里面层层叠叠着一张一张码放整齐的银票。 河神的手都抖了,花公子是把花府的全部家当都留了下来吗? 喜老伯都看傻啦,腿肚子直发凉,两条腿都迈步开了。 他看清了,每一张银票的面值都是一百万两。 这么一大箱子的银票,这是多少的银子? 河神开始想象着会是什么秘密的东西,从没想到银票上来,一见是银票也愣住了。 好半天,两人才缓缓对换了下眼色,心道:“这就是花公子放心签下买卖田契的原因吗?” 两人的眼神对视了没有两秒就明白了,“肯定就是这个原因。” “原来如此。” 两人的一颗心狂跳了一阵,缓缓的放了下来,高兴起来:“那还等什么?” 红姑回到客院屁股还没坐稳,花大就将几人请回了喜老伯的院子。 “少公子传了话来,说是现在就能结了几位的银子。” 喜老伯数出了九十九亿万两银票来,在桌上堆成了一座小山,一张一张的兑成了田地的契约。 契约只有一张,要全部兑现了,才可以全部拿回来。 红姑想了想,这么大的一笔银票,全部兑现了实在是太醒目了,于是就和喜老伯商量着,一部分一部分的兑换。 喜老伯不太懂这些,可是又不能完全的相信着红姑。 正在这时,花大匆匆回来了,喜道:“大伯,好消息,喜鹊姑娘回来了。” 喜鹊回来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喜老伯连忙迎出来,再一看府门前,好家伙,来到人可是不少。 喜鹊跟着鬼见愁的胖山贼大黑和瘦山贼二黑去买铁木回来建造桥梁,铁木运到了鬼见愁,可京都城出了大变化,大黑和二黑不放心喜鹊一人回来,两人一合计,带了几个过硬的弟兄将她送了回来。 几人也没想到,一提到花府竟然顺利的进了京都城。到了府门前更是意外,竟然还有守门的侍卫。 “什么情况?” 两人愣怔着瞪着大眼,好在花大正在府门前,早看到了喜鹊,连忙跑回来向喜老伯报信。 喜鹊在花满楼学了些时日管理账目,她一回来,喜老伯可放了心。 他将眼下的难事一说,喜鹊就想出了好办法来。 她和大黑和二黑,这些时日建立了十分深厚的友谊,这时也信任他们,便对他们道:“修建桥梁的事情,不如都交给老瓜头一个处理,你们几位就赔上我一起去和这几位当家结算账目,如何?” 大黑和二黑基本不懂建造桥梁的工程,此时乐得跟着温婉大方的喜鹊身边,当即就爽快答应了。 他们虽是山大王出身,但都是忠心效力花公子,又是喜欢喜鹊姑娘温柔贤淑,当然不会见钱眼开。 红姑在花府又休息了一晚,一行人才告别了喜老伯和河神出了花府,出了京都城。 喜老伯交给他们这么一大笔的银票,心中不踏实,就派了花二一起护送着走了。 关于银票的来源,喜老伯和河神都闭上了嘴巴,保守住了秘密。 两人秘密着挖了个大洞,将大木箱子埋在了地下,就为花公子不在之时的救急所需之用。 宝坤哥留在了皇宫的御膳房,小连山留在了大刀将军府,只要小筑还时不时的回到花府里来。 他是采办,他得时刻盯着林胥运送来的松茸,还有他最不放心的老娘。 第三百八十三章 吐血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小户岭的第三日,寿安王身上的毒就全部根除了。 这一天的傍晚,花兰仔细把了他的脉相,见没什么问题,才和石惊云郑重坐在了他的面前。 “有些事情?” 花兰清了清嗓子,但说出来还是感觉到了残忍,不得不低下头,暗暗运了运气。 寿安王其实这几日早就隐隐发觉了气氛异常。 盛安皇后看他的眼神总是怪怪的,一副心事重重又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些时日,一直没有墨非的消息,这已经时太反常了,难道出了什么严重的大事情了? 他心底早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面对花兰的犹豫不决,表情平淡着道:“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对不对?说说看,是不是京都城方面的坏消息?” “啊?” 提到京都城,花兰惊得一跳,脸色立时就变了,忙偷偷着看向了石惊云。 石惊云没有泄露半点消息,摇着头,一脸的无辜道:“我可什么也没说。” 这么说,自己是猜对了。 寿安王猛地一震,心底一阵发紧。 京都城会发上什么样的大事情? 他暗暗凝视着花兰,发现自己越是看她,她越是紧张的不行,连眼神都不敢和自己对视。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寿安王的心在渐渐紧绷着,要问出的实情,不能太直接,或者就是因为这层顾虑,盛安皇后才会死不开口吧? “皇帝找不到了,对不对?“ 他说的很委婉,目光一眨不眨的注视着花兰低垂的眼睛上。 “比这还要严重些。” 石惊云见花兰吞吞吐吐张不开嘴,在一旁提醒着道。 “还要严重?” 寿安王的心开始往下沉,试探着道:“难道,难道皇帝他遇到了?” 他想到的是皇帝遇到了不测,却没有想到京都城已经被怀王攻占了。 “不是,是失踪了。” 石惊云听出他要说出口的几个字,忙解释:“如今的京都城,已经今非昔比,已经改了年号了。” “什么意思?” 寿安王还停留在小皇帝这件事情上。 小皇帝失踪了,京都城改了年号,这些意味着什么? 他向来机敏过人,略一思考就明白了,“你们要说的是怀王?” 花兰默默着点了点头,很担心的看向寿安王,缓声着道:“如今就连南宫将军也下落不明,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南宫成虎下落不明,这说明什么,寿安王的眉头凝成了疙瘩。 饶骑营和禁卫军全部被怀王击溃了。 也就是说寿安王如今除了身边的盛安皇后,还有石惊云和锦瑟之外,就算加上重阳宫的四大高手,也就这么几个人了。 “更糟的是,还有七天的时间,花公子就要去玉佛洞去找小金佛了。” 石惊云最担心的表示京都城,大周江山谁坐谁不坐?他一丝一毫的兴趣也没有,他只关心着花公子。 不是为了东方世玉的托付,而是为了油然而内的关心。 玉佛洞的事情,我自有安排。 花兰早就和石惊云商议过玉佛洞的这件事情,此时更不能给寿安王加上压力,便道:“京都城的事情,还请石兄务必要帮上忙,先要找到南宫将军才行 。 石惊云这几日已经发了消息,此时还是石落大海。他是发着愁:“看来不是很容易,怀王的手段你们知道,他们抓了饶骑营和禁卫都是不留活口的。这件事情凶多吉少。弄不好的打草惊蛇,这边的口风也要紧才行。” 怀王手下的暗卫非常厉害,即便是丐帮,也不得不加着小心。 因为大搜捕,袁洪已经将人撤出了京都城。 “今夜,我先去摸摸清楚。” 寿安王压抑了好一阵,眼底闪着恨恨的血丝,说了一句就回了房间。 花兰望着他寂寥又沉重的背影,心里一阵阵发紧,抬着眸子向石惊云求助。 石惊云最怕的就是花兰求助的眼神,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就陪他走一遭。” 小户岭有重阳宫的四大高手,还有净慈大师的结界,石惊云很放心花兰的安全。 他说完,站起身去了寿安王的房间。 石惊云的决定,寿安王也没有反对。两人吃了晚饭,乘着浓浓的夜色换了夜行衣,骑了快马,飞驰去了京都城府方向。 两人刚刚离开两分钟,锦瑟就穿了一身黑衣追了出去。 其实,几个人的谈话,她都听进了耳内,只是心底还有一丝希冀着:“这不是真的。” 夜晚的小院沉寂着幽静里,花兰辗转在床上。她睡不着,心里担心着寿安王和石惊云。 这件事情,要先找到南宫成虎和小皇帝才行,可她已经没有时间了。 玉佛洞里会有小金佛吗,会有打开时空之门的钥匙吗? 她心里即期待又彷徨,如果这不是真实的,那为什么臭袜子师父会一身犯险?可要说这是真实的,她心里为什么总是惊慌而不安呢? 会不会又是冷玉与清堂门勾结的调虎离山? 可如今,饶骑营和禁卫军已经全部溃散 ,有些本领的也成了怀王的刀下亡魂。没有本事的,胆小的,早不知藏在了什么地方了。 更何况,这样的兵将再聚起来,不还是一群乌合之众? 花兰心底没有丝毫的头绪,小皇帝?她想到这个小皇弟,头就开始疼起来。 小皇帝实在太懦弱了,她突然想起了夜书生的话。 怀王和寿安王都有治世之才,先皇昏聩,竟然选了十岁的皇子即位,真是太昏庸了。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花兰其实也是模糊的,都是皇子,怀王的确是心底冤枉。 蓦地,花兰忽然感觉自己心中针刺一样的疼痛起来,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味涌了上来。 一张嘴,一大口的鲜血喷了出来,立时就讲面前的被褥和幔帐喷的一大片的血红。 “主子?” 春蚕睡在她的床边软榻撒上,听到床内动静,张眼看到昏暗暗的灯下,一大片的鲜红血沫子。又见花兰的嘴角淌着血,惊得跳下床来,查看。 花兰吐了一大口的鲜血,胸口仍是疼痛不止。 她忙让春蚕将放在桌上的几个小瓶拿过来,倒了其中两小瓶里的药丸两粒吃下肚。 这边的春蚕连忙过来,倒了温水递上来。 花兰喝了两口水,渐渐冲淡了口中的血腥之气。 “主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您怎么会吐血?” 第三百八十四章 锦瑟中箭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平复了一阵,倚在床头,春蚕连忙拿过来一只软枕靠在她的腰上。 主子脸色苍白,她慌着找来被褥换下了染了血迹的被褥,小心着打来水,一边湿了帕子擦着花兰嘴角的血迹,一边不安的注视着她。 花兰手中握着水杯,一口一口的冲淡这口中的血腥气味。 “没事儿。” 她摇了摇头,心底仍纠结着一丝一丝的痛楚。 好奇怪,原主的体内隐隐多着一味滞血之气的草药。 会是什么? 花兰交不出名字来,但隐隐的有着不好的预感。 原主的身体好像是被这种药物控制住了。 “主子?” 面对脸色参北斗花兰,彻底担心的小脸也一片惨白。 “没什么关系,一时气血翻涌,过一会就好了。” 花兰安慰的笑了笑,将手中的茶杯递了过去,开始静静躺了下来。 “可是,主子?您真的没事儿吗?你的脸色好差?” 主子刚刚吃了药,按理脸色应该渐渐好转,可花兰脸色在灯光下却显得灰暗起来。这让春蚕的心放不下,不住的狂跳不止。 夜阑人静,花兰没有再说什么,这时候的行动是最好的证明。 她将被子拉上来,平静的闭上了眼睛,表现得很困乏的样子。 春蚕不敢再说什么,坐在床头不眨眼皮的注视着她,渐渐的睡得安稳了,才轻轻的掖了掖她身边的被褥,这才爬上自己的软榻睡了。 这两日芍药一直睡在隔壁的侧间,两间之间只隔着一道门帘,花兰房里的动静,早惊动了她。 但她没有过来,而是站在窗棂边静静的注视着花兰房里的一切。 大片的血腥气味很浓,她身上的血液也不断的翻腾了起来。花兰的房里平静了下来,她胸中的气血才渐渐的宁静了下来。 她面前的迷雾渐渐拨开花兰床上的平静身影蓦地渐渐清晰了起来。 天刚朦胧开始发亮时,寿安王石惊云还有锦瑟姑娘回来了。 三人身上均中了不同程度的箭伤,还好箭上没毒,不然三人很有可能死在了半路上。 不过,这种机率非常高,毕竟寿安王和石惊云都有解毒的解药。 这起因还是因为锦瑟。 京都城的夜晚固若金汤,城门四闭,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所以,三人一出现,就引起, 守城的注意。 虽然,这点难不倒寿安王和石惊云,但锦瑟却不同。 城楼上挂着几颗人头引起了她的注意和好奇,前面的寿安王和石惊云刚找了空隙,跃过了城墙,锦瑟就凑上了那几颗人头。 怀王阴狠毒辣,这几颗人头,他是吊给南宫成虎和小皇帝看的。 孝亲王是小皇帝的皇叔,这是警示也是暗示。想要夺回京都城,你是没希望了。 怀王切断了小皇帝所有的后路希望,想要回到皇宫坐上龙椅,是比登天还难。 不知为什么,看到城门上悬挂的头颅,就让锦瑟莫名的揪心疼痛起来。 她的身影极快,几闪之下,就找到了孝亲王的头颅。 孝亲王的头颅太好找了,怀王故意将他的这颗人头每日梳洗得干干净净,就为了让人知道,他就是孝亲王。 “好狠毒。” 孝亲王向来与世无争,平日连朝堂都很少去,几乎不参与朝廷政事的纷争。毕竟是亲皇叔,怀王的手段太恶毒了,连这样的人都不放过。 锦瑟见到孝亲王的头颅时,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心底有片刻的难以自抑。 孝亲王的一旁不远处吊着花丞相,这是花公子的祖父。 老丞相的样子非常凄惨,头发像烂草一样在风里凌乱着,黑灰色的一张脸,大瞪着一双眼,死不瞑目。 “这里有人,快来人。” 城头上巡逻的守卫正向下巡视着,眼见着一条黑影在眼前一晃,立时就大声喊了起来。 “放箭。” 城上有巡逻的将军过来向城墙上一看,果然看到孝亲王的头颅边是上有条缓缓移动着黑衣,忙挥手一声令下,这边的弓箭手早引弓搭箭,齐齐对准了锦瑟的方向,一时间,城上的箭矢便如飞蝗一般向锦瑟这边射来。 她的手法奇快,一伸手将孝亲王的头颅摘下来,冷不防,三条暗箭齐齐向她面门射来。 “不好,有埋伏。” 锦瑟一惊,手死死抓住了孝亲王的头发,一侧身,想要躲过这三只暗箭。 可惜,她的动作还是稍稍的晚了一步。 三只暗箭的角度就是为了对付来人,锦瑟稍稍的一偏,只躲过了一只暗箭,领两只狠狠的射中了他的肩头和胸部。 “啊!” 锦瑟感激胸膛一股热血上涌,她忙抬手封住了穴道,与此同时,城上的箭矢也如雨点般射来。 “我命休矣。” 锦瑟几乎无法反抗脑袋刚刚闪出这几个字,就见城上多出两条黑影。 刹那间,一条黑影飞身纵下,将她向怀中一带,伸手挡开了如蝗迅猛的箭矢。 石惊云的这身夜行衣,可是峨眉山至宝,刀剑不入。两挥之下,将周围的箭矢挡在了身外。 于此同时,城墙上是寿安王也杀了不少引弓搭箭的射手卫兵。 这边城墙上有了动静,守将立即命人吹响了信号一时之间,大队的兵将向寿安王这边涌来。 寿安王早有了准备,抽了一名兵将的宝剑就厮杀了起来。 他将城上是为了引开城上兵将的注意,借此掩护着石惊云带着锦瑟姑姑娘尽快脱困。 兵将越聚越多,寿安王杀成了个血人,并成功的引开了开弓放箭的射手守兵。 石惊云乘着这机会,一翻身将锦瑟姑娘带离了那片危险之地。 京都城外是大片的田庄平地,石惊云快速退出五里,找了片安全之地,才将锦瑟姑娘慢慢的放了下来。 锦瑟姑娘已经昏迷不醒,但手上仍死死的抓住孝亲王的头颅不放。 石惊云心底感到,锦瑟姑娘一片至孝,心中不忍,便扯了块衣角,将孝亲王的头颅包了挂在了锦瑟姑娘的腰上。喂了两颗止血的伤药给她吃了。 他等了好一阵,见寿安王还没如约而来,忙抽身赶了回去。 第三百八十五章 全部受伤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城门的守将是骆觞 此人勇猛异常,又机智敏锐,是怀王的四大柱石之一。 城上一有动静,守卫就通报了他。 骆觞使得是流星锤,夜晚不便使用,但他仍挂在了腰间。 城门上已经被卫兵围得风雨不透,饶是寿安王勇猛无敌,但卫兵不顾生命的扑上来,还是让 他有些遂不及防。 石惊云赶到的时候,骆觞刚好来到了城上。 骆觞目光敏锐,见城墙跃上来条人影,果断甩出流星追月,又将流星锤击了出去。 骆觞的流星追月非同一般,密麻麻如同雨点穿透击来,石惊云忙抬头去挡,暗器是躲了过去,遂不及防流星锤已到,猛的击在了他的肩上。 流星锤上的暗刺直直扎在 他的肩头,竟是削铁如泥的利器。 “不好。” 石惊云大惊,忙一侧身虚晃,奋力甩开了流星锤的锁链,一伸手拔出了流星锤向城上抛了出去。 他的力量不小,流星锤的速度和力度很快,“扑”地扎进了城墙里。 骆觞没想到黑衣人的反应如此之快,只在刹那间就完成了这样快速的反击动作,怔了有几秒。 石惊云乘着这间隙,跃身翻上了城墙,来救寿安王。 骆觞一出现,守兵就分开了一条道来,这时的寿安王已经杀得满身鲜血了。 石惊云的速度很快,杀了几个守兵来到寿安王身后。 他肩头中了流星锤,血在不断的向外涌着。封了穴道之后,整个肩膀使不出力来,一伸手抓了寿安王的衣角,小声着道:“快走。” 这是撤退的意思。 寿安王挥剑又斩杀了两名横冲上来的守兵,开始向后退。 人来了,岂能白白放过。 骆觞一声冷笑,袖内的流星追月就出了手。 也是石惊云多了经验,抽手一拉,寿安王和他已经跃上了半空,再侧身一挡,流星追月就被他挡在了身后,低声一唤:“快走。” 他想提醒寿安王,来人是个狠角色,嘴还没张开,就见骆觞的流星锤也飞了过来。 流星锤如同张了眼睛,直追着他的身后而来。 眼见躲无可躲,寿安王望胸一抓,大力将他推了出去,自己生生迎上了铁锤。 寿安王前胸有涂南大师的护卫甲,他是以为有护卫甲在,流星锤伤不到自己,胸前一挺,硬硬接了流星锤狠狠砸了来。 “不好。” 石惊云的夜行衣都破了,寿安王的血肉之躯怎么能接得下。 石惊云一急,顾不上太多,肩膀用尽力量向寿安王顶了过来。 也幸好有石惊云奋力一顶,流星锤偏离了方向,但仍狠狠刺进了寿安王的软肋上,立时就穿透了进去。 “啊。” 寿安王疼得浑身一颤,但他此时可没时间喊叫,知道来人是个厉害角色,忙一个鹞子翻身,将流星锤从身体里甩了出去。再一个跃身,抓了石惊云,两人纵身向城外跑。 “放箭!” 骆觞勾起阴狠的唇角,眼底一闪冷戾,一挥手,城上的箭矢如同飞蝗一般向二人的身后飞来。 也是巧,这时一大片的乌云遮住了月光。城上的守兵眼前蓦地一黑,两条黑影已经快速的滚进了黑暗里,他们大瞪着眼珠子看不到人影,也就胡乱的射了起来。 寿安王和石惊云俩人均是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向下翻落的时候,只好抱了头向锦瑟的方向跑去。 锦瑟中的暗箭非常严重,箭身穿透了胸膛,此时脸色苍白如纸,面如死灰般一动不动。 “先回去。” 城上已经打草惊了蛇,再进城已经毫无价值,寿安王冷静一想,果断着道。 石惊云看着地下毫无生气的锦瑟,点了头,抽起锦瑟背在了肩上。 锦瑟的箭伤,他可不敢动,抬眼见寿安王,见他也垂下了眼皮,便没做声。 两人找到马匹,飞速没入黑夜之中,回来时,天已经是朦胧亮了。 小户岭虽然没了清规门的人,但还有重阳宫的四大高手护卫。 四人见石惊云背了身中箭伤的锦瑟,又见他肩头已经洇湿的血迹,忙过来帮忙。 寿安王的伤势比石惊云还要严重,但他强打着精社,和众人回到了小院。 几人的脚步一进小院,花兰就睁了眼睛。 不对,外面的脚步太杂乱了,这脚步很明显是透着惊慌。 她忙披衣起身,穿了鞋袜走了出来。 院子里的石惊云见了花兰,脸上露出惨淡的笑容来,向她指了指锦瑟的房间,轻声着道:“锦瑟姑娘受了很严重的箭伤。” “哦?” 花兰怔了怔,这是说明了什么,是在说明,两个人走之后,锦瑟姑娘也一起跟去了吗?她的视线从石惊云血迹斑斑的肩头移向了正隐忍着剧痛冒着冷汗的寿安王。 寿安王的左肋正不断渗着大片的鲜血,此时整个左肋之间的衣裳已经被鲜血洇透,脸色如同死灰一般苍白。 两人虽然都受了严重的伤,但都透着对锦瑟的担心,视线一直担忧着看向了锦瑟的房间。 花兰心底一震,脑海一阵空白。好一阵,才渐渐缓过神来,暗暗惊异:“怀王的人好厉害,石惊云和寿安王还有锦瑟可是武功高强的高手,竟然一去就全部受了重伤?” 花兰不敢再有迟疑,忙转身来到了锦瑟姑娘的房里来看她的伤势。 锦瑟的箭伤是伤在了胸膛的部位,这是女孩子最隐私和关键的部位。 寿安王和石惊云不便进房,忧心忡忡的等在了院子里。重阳宫的四大高手见状,悄悄出了院子守护在了村子周围。 房里只有端着热水盆一脸担忧的春蚕,还有 傻怔怔一脸莫名注视着锦瑟的芍药。 花兰沉重的撕开锦瑟湿透血迹的衣衫,还好,箭矢穿过的部位稍稍偏离了心脏两寸。 锦瑟的昏迷是失血过多引起的,花兰转头看了看春蚕。 春蚕湿了帕子递过来,她小心着清洗着锦瑟身前的血迹。 穴道已经封住了但仍有少量的鲜血洇透出来,这是箭矢部位的位置所致。 箭矢的位置距离心脏的只有两寸,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伤及到心脏。 第三百八十六章 千里传音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小心着拔出锦瑟胸前的暗箭,剧烈的疼痛让锦瑟的身体猛的一挺,她忙敷上了药粉止住了血。 锦瑟意识模糊的张了张眼皮,看到是花兰,眸色亮了亮,头一歪,又昏了过去。 暗箭上淬了毒,也是石惊云及时封住了穴道,否则锦瑟早已毒气攻心了。 花兰将两只暗箭小心着拔了出来,又给锦瑟吃了解毒的药,之后匆匆过来检查寿安王的伤势。 骆觞的流星锤没有毒,这让花兰大大松了一口气。 伤口刺得很深,但没刺到重要的器官,只断了两根肋骨,而此时断骨,石惊云在场已经接好了。 敷了药,有包扎了伤口,花兰的心情非常低落。 他看到, 桌上孝亲王的头颅,彷如这是一场虚幻的梦境一般恍惚。 好像孝亲王还在那间幽静的庭院里,还坐在那颗茂密的树下,正慈祥的一边倒着茶水一边注视着她。 那一刻,恍如就在眼前,挥也挥之不去。 房间里的气氛出奇的宁静,大家都没有说话,都在压抑着自己的心情。 锦瑟姑娘的伤势,让大家的心情跌倒了低谷。 好一阵,石惊云才打破沉默道:“有的是办法进入京都城,不一定要 晚上去。” 是啊,白天可以潜伏在京都城内,晚上借助夜的掩护去各处查看。 石惊云说的没错,可花兰的心一直忐忑不安。 怀王部署周密,石惊云和寿安王如今受了伤,昨夜的打草惊蛇,会不会让他们更加危险? 有了昨夜的事件,京都城门前的排查更加严格了。 正在这时,外面的院门响了几声,石惊云出门一看,见是乌头带了几个人走了进来。 乌头带的几个人之中有两个是平民的打扮,一看就不是清规门的人。 花兰见院子来了乌头,也走了出来。 “花公子,这两人知道南宫将军的下落,门主说,让我给花公子带了过来。” 乌头向那两人一示意,两人忙过来给花兰躬身行礼,道:“属下是副将,南宫将军一直在找寿安王。” 清规门的人能找到这两名副将,一定知道南宫将军的藏身之地,而此刻,要借助清规门的势力传话。 看来,乌头手里一定是有什么信物,说服了南宫成虎。 花兰也没有问,带了两人来见寿安王。 寿安王的伤势虽然较之锦瑟的要轻很多,但伤筋动骨一百天,毕竟是断了两根肋骨,此时不宜剧烈活动。 两人见了寿安王,忙撩衣跪倒。 “属下刘大志参见寿安王。” “属下张小齐参见寿安王。” 寿安王因为小皇帝一直在饶骑营,对于这两个人,还是有些印象,当然记得,于是道:“你们起来吧,皇帝陛下如今有没有消息?” 他说话时,抬眼看了看乌头。 乌头识趣是带了人出了房门,花兰一见也跟了出来,问道:“门主的伤势如何了?” “门主已经恢复大半,他让我转达对花公子的谢意。” 乌头招呼过来一名手下,介绍道:“这是风絮,门主了解了花公子因为毒草的解药,不得不屈服夜修罗去玉佛洞之事之后,心中深感亏欠花公子。风絮身怀绝技,更能千里传音。花公子若在玉佛洞中遭遇了危险,清规门的人绝不会袖手旁观,坐视不管。有了风絮,至少花公子可以放心了三分之一。” 乌头只能说到三分之一,玉佛洞千变万化,没听说有人进去能出来。即便是神通广大的臭袜子师父,如今也是生死未卜不见踪迹,何况是花兰? 清规门没有半分把握花兰能够平安出来,只好将得力的手下风絮交个她。 风絮的绝技可非同小可,他不仅可以千里传音,还能将洞中的一切以信波的形式丝毫不差的传递给不问天。 也就是说,花兰有了风絮,就如同身边多了行车记录仪,虽然不能记录下影,像资料,但每走一步,都能准确无误的将信息传递发送出去。 风絮,很厉害。 花兰微微一笑,暗道:“这样的话,清规门不是掌握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了?” 不过,她并没有拒绝,毕竟她对玉佛洞也是有些恐惧的心里。 臭袜子师父在玉佛洞内,即便没有清堂门的解药事件,她花兰也是非去不可的。 多了风絮,就多了一重的保障,她当然是求之不得。 风絮向她行了礼,很恭敬的站在了她的身旁。 这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十五岁少年,圆圆的脑袋,一双灵动机警的大眼睛。大概是有些不大情愿,长长的睫毛半低垂着,掩着眼底的不甘。一身黑衣裹着健硕粗壮的身体,个头不高,较之春蚕还矮了半个头。看上去,浑身都是灵力,一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似乎是在恨恨着隐忍。 乌头没理他抗拒着的情绪,冷厉的瞪了他一眼,对花兰道:“花公子放心去玉佛洞,门主说,京都城的事情不用花公子操心。这边一定会积极配合着寿安王,尽快夺回京都城。” 寿安王有了清规门的协助,再加上还有石惊云,花兰倒是可以放下心了。 “如此,花某就多谢门主了。” 看来不问天解毒之后,并没有失信,这大概就是为了日后留有余地吧。 清堂门向来翻脸无情,这么轻易就将毒草和解药还有夜书生出卖交了出来,不问天是持着怀疑态度的。 夜修罗一定会是有后招,究竟会是什么,不问天不得不防。 所以,乌头的话,能有十分的可信。 这件事情商定了下来,寿安王和石惊云留在了小户岭,花兰带了春蚕和芍药还有风絮,在清规门的护送之下顺利 来到了昆仑山脉的玉佛洞。 玉佛洞距离昆仑山的重阳宫只隔了两座高耸入云的大山,四大高手一回来,就向重阳老祖发了消息。 “花公子回来了。” 重阳老祖突然接到消息一怔,再一看字条上的内容大吃了一惊,“什么,臭袜子这个老家伙,这是疯了吗?玉佛洞也敢闯进去,这是不要命啦?” 他这吃惊可是非同小可,连忙来到了后院。 后院的老妖精一家这些时日可是乖的很,因为有了之前的教训,这些时日都长了心眼,每到傍晚时分都会乖乖的呆在了铁笼子里。 “唉,老家伙!这下,你们可以大显神通啦。” 重阳老祖招过来小的,伸手不住的摸着它的毛绒绒的小脑袋,温和着语气,道:“老夫知道,你有情绪,可是臭袜子和老夫知交多年,老夫怎能忍心他在老夫面前蒙难?哎,这件事情,怕是要委屈着你啦。” 第三百八十七章 六分担心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嗷..嗷……” 这只老妖精今年二十一岁,是那两只老妖精的唯一儿子。如果出了什么意外,老妖精这一脉,很可能因此断了。 那一对老妖精夫妻怎么会舍得,伸了爪子过来阻拦。 重阳老祖一板脸色,胡子一翘:“不就是去个玉佛洞,难道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 老妖精最怕的就是重阳老祖不高兴,这下也老实了。不过,还是不甘心的撅着嘴巴,伸手不安的搂紧了儿子。 “嗷,嗷,嗷……” 它儿子倒是很兴奋,一副跃跃欲试状,听了两声,就挣脱了,向前一跳,一转身跃上了大殿,再三跃两跃之间跑没了影子。 这小家伙可是对外面的世界新奇着呢,玉佛洞是什么地方。他早就跃跃欲试了。 老妖精夫妻对视了一眼,叹着气:“哎,这孩子得给他找个伴儿,要不然收不了心,早早晚晚会出大事。” “你们放心,这次玉佛洞回来。老夫就给你们物色个好的儿媳妇。” 重阳老祖神秘一笑,说完出了后院。 老妖精相视一对眼神,眼底金光四射,“这是真的?” 真的吗,是真的吗? 两个老家伙不住的眨着眼皮,如果儿子不能平安回来,就算是真的能有什么用? 没几秒,两老妖精眼中的神色就暗淡了下去。 它们心情不好也难怪,主要是他们之前有个大女儿,就是跑进了玉佛洞里没有出来这下冥冥之中的儿子更是没有把握了。 重阳老祖可没这么想,四大高手传来的消息很明白。 花兰身边带着一个叫风絮的少年,此少年可是了不得,不仅能千里传音,还有更神奇的绝技。 传说风絮可以找出正确的方位打洞,还能准确的判断危险迅速逃离。 玉佛洞内就是一个迷宫,要准确找到小金佛的位置,可非易事。但老妖精可以闻到臭袜子伸身上的气味,再加上风絮的这些神秘的绝技。 清规门派出的风絮可是出了血本,这不仅仅是表达了对花公子的重视,也更表达了对于玉佛洞内小金佛的好奇。 究竟清规门对于玉佛洞中的小金佛,有没有什么想法? 重阳老祖不得不保留着意见,他不仅派出了老妖精,还暗暗穿了信号给四大高手,暗中密切监视着风絮的一举一动。如果是有片刻不利花公子,即刻不留活口。 四大高手接到回音,迅速制定好了方案。 老妖精来时,便将它带到了花兰面前。 花兰早和这只老妖精混熟了脸,自然接受了重阳老祖的安排。 玉佛洞的洞口外就守着两个清堂门的手下,两人见是花公子来了,连忙向夜修罗及时发送了信号。 没想到的是,信号发出去没有半个时辰的功夫,夜修罗竟然亲自过来了。 “怎么,门主亲自送行,这是怕花兰真的有去无回?” 花兰质疑的挑着眉梢,她可不相信夜修罗只是来表示下关心的。 夜修罗却不以为意,还是一副儒雅清淡的笑容,道:“花公子向来忠信,我为何要对花公子怀疑呢。不过,本门主倒是真的 对于花公子很有信心。能让重阳老祖连老妖精都派了出来,试问,普天之下,还能有谁会怀疑?” 夜修罗扬眉扫了一眼一脸不甘的风絮,一挑眼角,问道:“这位小兄弟眼生的很,不会是清规门的人吧?” 风絮来时换了身打扮,头上扎着块淡青色的布巾,黑衣也换成了平常的青布衣裤,看上去,像是一个跟班的小厮模样。 但他刚毅灵动的眸子和浑身散发的灵力,当然逃不过夜修罗的目光。 这孩子一定非比寻常。 他的话,其实是在试探。 花兰自然不会上当,淡淡一笑,道:“没错,如果门主真的这么认为,他就是清规门的人了。” “狡猾!” 夜修罗的眼底一暗,又浮上笑意,伸手一摆:“这就好,不管这孩子会是什么来路,有他在花公子身边,我就放心多了。如此更好,我还担着十分的心,这下放下了三分。不过这六分的心,可真是放不下。” 夜修罗口气傲慢,话中阴阳怪气,倒是让花兰摸不清了话中之意。 好在花兰也不想听他说些什么,一旁的春蚕见状,戾着眉色过来道:“门主请放心,您再担心着也没什么用。如果真的实在担心放不下。大可一块和我家主子进去瞧瞧,守在洞外担心也没什么太大用。一分也好,十分也好,或者七分八分的也好。总之不都是在说屁话?” 春蚕暗暗讽刺夜修罗说话时放屁,就连站在花兰身后的风絮都很吃惊。 花公子好厉害,面前可是清堂门的门主,一个小丫头竟然敢如此放肆无礼的训斥,究竟这位花公子会是什么样的身份? 他心底多了猜疑,目光也变得幽深了起啦,这使得他周身的灵力猛地一变。 夜修罗见了微微的闪了闪眼底的狡猾,他当然不会介意春蚕说了什么。理也没理春蚕,向花兰道:“没错,如今天下安定,四海升平。本门主正闲得发慌,这玉佛洞真是个好地方。” 他故意将头向洞里探了探,洞内有股奇特的气流,将他满头的秀发吹起,宽大的袖袍涨满了风,猎猎飞舞之中犹如谪仙一般。 不得不说,若非知道这位夜修罗就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清堂门门主,花兰真的以为自己眼睛看花。 眼前的俊美男子,哪有什么嗜血的力气,分明就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绝世谪仙。 清堂门的副门主是楚白山。 楚白山此人就是气质不凡,表面上没有半丝的嗜血杀气,儒雅中透着淡泊和果断。看上去亲和力极强。谁会料想,那丝温和温雅的外表之下,竟然暗藏着如此阴狠毒辣的心机。 这位夜修罗不过尔尔,这笑容,又有几分真诚? 就连最重要的夜书生都能出卖掉,只是为了玉佛洞里虚无漂了的小金佛吗? 花兰面色和善,眼底却含着嘲讽。 清堂门门主又如何,还不是因为这坐小金佛,不得不屈服。 可见人是要控制好欲念的,若是被他控制住,真的是会连自己也会失去了。 她正想得发怔,老妖精却叫了起来。 只见夜修罗的手一伸,扶在了洞口上,转过头来对手下,淡淡着道:“你们都回去,只留下苦丁守在这里即可。” 第三百八十八章 气派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门主?” 几个手下惊得失了声,门主这是要进玉佛洞吗,这可怎么能行?这可关系着整个清堂门,立即异口同声着提醒道:“请门主三思。” “这件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夜修罗的决定向来一言九鼎不容置疑,手下的担心,他是看做对于自己的一种挑衅,脸立刻就冷了下来。 手下见状,只得低下头施了礼,转身下了山。 夜修罗看了眼,垂首侍立的苦丁,眉色淡淡一笑,转眼对花兰道:“是啊,本门主担心着花公子,玉佛洞凶险异常,我又岂能守在洞外袖手旁观?都说玉佛洞进得出不得,既然花公子都这么有信心,本门主自然信心十足。请吧 ,花公子?” “你,你,你什么意思?” 春蚕被他这几句话翻来覆去搞蒙了,鼓着眼珠,气道:“难不成,你是真的要跟咱们进这玉佛洞不成?” 她是想说,坚决反对夜修罗跟了去。主子已经够危险的了,身边要是再多上一个阴险毒辣的夜修罗,岂不是雪上加霜更加危险了,这可是坚决不行的。 不过,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夜修罗就宽袍一抖,已经大踏步子顶着洞内的猎猎气流走了进去。 玉佛洞口的这股气流可非同寻常,没有强劲的内力,迈进去可是困难。 夜修罗穿着宽大的袍袖,袍袖一扬,整个人都灌满了气流。他的身后,刚刚好有一片挡住了气流。 花兰看得明白,这个夜修罗可真是奇怪,难道还怕她花兰困在这股气流而进不去吗? 这怎么可能。 花兰暗暗一笑,提步追了上去。她的身后,紧紧跟着春蚕和芍药。 风絮走在四大高手之后,一边走,一边暗暗解着强大的气流。 这一段气流是右上方的一个孔洞里吹来的,要走到这个孔洞的下方,才能顺利真正进入到玉佛洞内。 越是向前走,孔洞之内的气流越是猛烈。这股猛烈还带着透骨穿刺的冰寒之气。 夜修罗还未走到孔洞的下方,整个身体就快要冻住了一般,骨节发起冷来。 他身后还紧紧跟着花兰,花兰此时也冻得开始瑟瑟抖起来。 春蚕上牙直打下牙,不住的嘀咕:“哎呀吗呀,这还能往前走吗,主子,如果前面比这里还要冷,咱们不是要被冻成冰坨啦?” 她是越走越是害怕,脚耻都开始发僵了,“主子,真的要向前走吗?咱们再向前走,如果都被冻住了可咋办?咱是真的再也出不去了吧?” “出不去可咋办呀?这可怎么能行,春蚕出不去没关系。主子,主子可不能出不去……” 春蚕的惊慌失措,让洞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起来,就连前面的夜修罗也受到了影响。 他其实对于洞内可能出现的变数早有预防,这股强冷的气流,本来难不住他。可是越往前走,气流的温度越低。再往前,几乎能感觉到吹到脸上的寒气,瞬间化为冰碴的感觉。这种冰碴刀子般刺进了他的脸颊,立时割裂一般的刺痛起来。 夜修罗身上的这件袖袍,可是非同一般。强冷的气流无法穿透进去,但脸上的皮肉却暴露在外,他又是个极爱漂亮,即便是脸都快要冻住了,也没将脸遮住。 而此刻,他想的却不是自己,而是身后的花公子。 自己若是忍受不了,那身后的花公子呢? 他不得不停下来,这时气流中已经开始滚出米粒大小的冰棱来,刀子般的冰凌强劲的吹来,花兰像只受伤的小猫一样蜷缩在他的身后,样子非常让人心疼。 夜修罗心底莫名着一跳,心底很想花兰向自己更靠近一些,更靠近一些,近到,他一伸手,就能将她抱在怀里。 花兰冻得不行,心里咬牙,“哎,真是倒霉,百宝盒要是带了厚实暖和的棉衣就好了,要是前面是冰天雪地,可就糟了。眼下刚十月,这玉佛洞可真是奇特,这是零下几度,是要冻成冰棍吧?” 空气骤冷,她是猝不及防,感觉到夜修罗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她的目光。 花兰只好挺挺身子,竭力装着镇定:“没关系,或者这只不过是个关口,若是温度一直往下降,这洞里一定藏不住小金佛的。” 花兰分析的很正确,玉佛洞在昆仑山脉,十月可不是冰天雪地的季节。山上的树木刚刚黄了叶子,秋的痕迹才刚刚上演。怎么会有这么冷的山洞?更何况,如果前面的空气一直降下去,所有的东西都将被冻住了,那么,小金佛一定会被冰层封住。 也就是说,如果冰层封住了小金佛?那会是在什么地方?一定不会有人知道了。 无人知道的地方,何谈什么神秘和神奇?又何来的打开时空之门的钥匙? 花兰的话提醒了夜修罗,他收起目光,笃定的向气流的方向看出去。 几人已经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他很快发现了这个洞内的奇特之处。 众人谁也没有举着火把,洞内有微弱的光线透进来。光线虽暗,但足以将整个山洞照得清清楚楚。 玉佛洞是个迷宫,走进去四通八达,而这个洞口走进来,前面还没有见到有洞口出现,这说明什么? 很显然,这奇特的气流一定不会太长久的。 夜修罗凝着眉色,没有说什么,转过头来,运足了内力,继续着向前走。 花兰和夜修罗说话的功夫,她一斜眼,见老妖精正向前面不断的探着脑袋。也就在这一刻,她才发现,寒冷的气流将几人的发丝和眉毛都凝结了白霜,而老妖精却没有什么变化。反之,它的眼睛却因为兴奋而更加的明亮了。 “哦?” 夜修罗转回身大踏了步子向前走的功夫,老妖精突地向前一窜,一下子窜到了她的前面。花兰还没反应过来去抓,老妖精已经冲进了前面暴雪般猛烈的气流里去了。 前面有了老妖精,气流突地被冲散开来,借着这点功夫,夜修罗快步的向前冲了过去。 花兰忙紧紧跟在后面,这下也顾不上冻得发僵了。没想到的是,几人已经冲到了气流孔洞的下方。 这地方的气流更加猛烈了,老妖精冲到近前,身体向上一窜,瞬间堵住了气流大大气势。 夜修罗快步冲了过去,四大高手一见,也跳了过来,运足了内力,挡住气流的猛烈冲力。 花兰不敢怠慢,急忙抓了木怔怔的芍药快跑了几步,冲过了这段气流。 春蚕更快一阵风的冲了过去。 风絮慢了些,但他压根不急,四大高手一见,伸手一拉,众人跳出了这段猛烈的气流。 第三百八十九章 25个洞口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众人冲过了这段强猛的寒冷气流,空气的温度就开始向上升了。 花兰慢慢活动着冻得发僵的四肢,一边走,一边不住唏嘘。 哎哟妈呀,刚刚真的好惊险。 她暗暗扫了眼面色平静的夜修罗,却未料夜修罗彷如明白她的心意般,向她悄悄挤了挤眼睛,竟是和温雅的笑得得意。 “切!” 花兰赶紧移开了视线,这家伙的笑容透着邪恶,怎么看怎么透着坏心眼和阴毒。说不定,下一秒,又窜出什么恶毒的心思出来。 她很难理解夜修罗为什么会冒着如此大的风险,但此时可不是有什么分歧的时候,便低下了头,向前走。 几人走了将近二十米,前面就开始发暗了。前面越来越黑,洞内的光线越来越少,到最后竟完全的消失了。 花兰带了火折,四大高手早备了火把点上。 又走了将近二十米的距离,前面出现一大片的空地。 火把的光亮照下去,洞口有十几级的台阶。走下去,站在空地的中央位置,可以看到周围的石壁上,大大小小现出不少的洞口。 这就是迷宫的进口? 花兰仔细观察着这些洞口,火把的光亮有些暗了些,这些洞口里面更加黑暗。数了数,共计大小二十五座洞口。 “妈呀,这么多的洞口?” 春蚕四下一扫,立时就惊呼了起来。她怔怔着看向了花兰,“主子,这可怎么办好,要从哪里进去?” 从哪里进去? 这倒真的是难住了花兰,她哪里知道要从哪里洞口进去?总不能一个洞口一个洞口的找下去? 不过,她进玉佛洞之时,看到了臭袜子师父留在洞口的暗记,此时,倒是有了主意。 臭袜子师父一定是进了 某个洞口。只要顺着暗记找,一定能够找到师父。 于是,她就举着火把,一个洞口一个洞口的寻找起来。 她找的这功夫,春蚕和芍药一直跟在她身后,但老妖精坐在空地的中央位置动也没动。 夜修罗也没动,他一直静静注视着老妖精的动作,而四大高手也机警的没有动。 花兰找了一圈,终于找出了臭袜子师父留下暗记的洞口。 这个洞口和一旁的洞口没有分别,里面黑漆漆什么也没有。更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花兰将火把举进去,可以看到直通向深处的暗道。看样子,深不可测。 春蚕见花兰在一个洞口停了下来,又向里面照了照,凑过来向里面探着脑袋,突地抽了鼻子一闻,惊喜得叫起来:“主子,这里面一定是有泉水,会有泉眼,又泉水喝。” 花兰满脑子都是臭袜子师父,春蚕一提醒,她才仔细的嗅了嗅。 洞内有潮湿的气息扑出来,还有点点滴滴的滴水声音,像是个水潭,里面好像还有东西在哗啦的击水。听上去,有点像是缓而急的水流声音,仔细就听出来,这是水流的回音,非常的悦耳。 花兰进玉佛洞之前,百宝盒带了充足的水和食物,夜修罗的加入,让她的计划,稍稍有了些改变。 夜修罗大概看到了重阳宫四大高手身后背的竹筐,聊定了食物带的多,所以什么也没带的跟了进来。 分明就是吃白食,花兰却不好说出什么来,眼前这洞口是非进去不可,倒是让她想出了更好的注意来。 她抽身举着火把,回到空地中央的位置,故意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四周:“哎呀,咱们带的食物不多。这么多山洞,总要一个一个的找。可是这样找下去,要是迷了可怎么办?眼下,咱也走了这么多时辰,不如这样。” 花兰说了一大堆,夜修罗也没听出她要表达的是什么,目光疑惑着注视着她,眸色一沉,问道:“所以呢,花公子是说咱们大家不如先坐下来吃点东西,是不是?” “还是门主英明。” 花兰等的就是这句话,立马一拱手,向刚刚的山洞一指:“刚刚花某也查看了一下,那个山洞,里面大概会有鱼,咱这里称得上武功盖世胆量过人的,当然非门主莫属。不如就请门主帮点小忙,先到洞里抓些鱼来大家烤烤充饥。吃了之后,大家也有了力量,你不是打算要小金佛吗,总不能看到大家饿着了没了力气不是?” 花兰说的很轻松,但她很快就在夜修罗的脸上发现了愕然和惊异。 “花公子是说前面的洞里会有鱼?而不是确定什么怪物之类吗?花公子如何确定不是怪物而是鱼的呢?” 他又扫视着四处,为着难:“即便是真的有鱼可抓,,这里一没有干柴,二没有火炭,花公子要拿什么来烤制呢?” 这点可是难不住花兰,北斗的竹筐里就装了木柴。可是夜修罗一提到怪物,花兰就不得不警惕了起来,但她也有办法。 “哦,真的是有怪物?怪物的动静应该很大,之前我在洞口却没有听到多大的声,或者真是门主机警机智。这有何妨,若是果真没有鱼,门主就没有什么兴趣去见识一下吗? 索性要吃东西,咱们这里带了柴木,眼下生了火先烤着,如果门主真的抓到了鱼,咱们岂不连上晚饭也都有了。” 花兰的话,堵住了夜修罗的嘴。他眼底的怨毒一闪,恨恨着扫了那个洞口一眼,转脸浮上优雅的笑容,口气温和着淡然道:“那好吧,我就过去瞧瞧。” 但他眯起了眼来,诡黠着又道:“不过,如果要真是有了鱼,这就少了帮手了。不如花公子在后面帮着小忙,举着点火把,这样鱼就能看到真切些了。” 夜修罗眼底闪着阴邪,花兰还没有反应,倒让春蚕惊得一跳,立马抢过来,道:“这可不成,主子可不能跟你过去。你是门主,武功高强,我家主子连武功都不会。这要是真有了什么妖怪怪物。你若是扔下我家主子跑了,我家主子可怎么办?不行,有我春蚕在,决对是不行。” 春蚕一拦,花兰连忙就势两手一摊,故作为难道:“是啊,花某连武功都没有,怎能能帮上门主,这样好了。” 她的眼色向四大高手一扫,北斗就过来道:“还是我陪着门主走上一遭吧。” 其实让夜修罗去探山洞,也不为了抓鱼,主要是为了查看下面水流和地形。夜修罗自然明白,也没再坚持。 北斗举着火把照进了洞口,夜修罗很精明,找了块尖锐的石头,用内力将石头逼进了石缝之中,这才带了北斗走了进去。 第三百九十章 抬出两具尸体来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夜修罗进了臭袜子师父标了暗记的洞口,花兰就和几人在空地的中央位置开始准备午饭。 因为玉佛洞是在贺峰的山腰位置,众人爬上来费了一个多时辰,又在洞口耽误了不到半个时辰,眼下已经过了正午,大家的肚子都开始有些饥饿了。 午饭也简单,其实也带了些咸肉和腌制的青菜,不用生什么火堆就可以充饥。 因为夜修罗的变数,花兰还是生了一小堆火。 这片空地的周边,每个洞口的前面都堆积着多少不等的石块。花兰试探过了,好像不是什么机关之类,倒是有点像是有人刻意将这些石块堆积在一起的。 她仔细的数了数,臭袜子师父标有暗记的洞口前的石块,一共是有十二块。 如果是什么机关陷阱之类,臭袜子师父应该不会没有警示的暗记。 这说明什么? 花兰让春蚕将所有洞口前的石块逐数了一遍,发现这些石块很不规律。最少的只有五块,而最多的竟然达到了二十三块。 二十五个洞口,石块加起来共计一百八十四块。 一百八十四块,这不是很规律的数字。 “主子,你看。这些石头好像是从这边凿下来的。” 春蚕数完石块,目光注意到一个洞口庞大石壁,指给花兰看。 洞口的石壁非常不规则,都是大大小小凹凸不平的岩层,而这一片的岩层很突兀,上面有大小不规则的裂痕。有内动的人稍稍一震,就会有石块被震动下来。 花兰看了看几块被震开的新痕,这些痕迹很清晰,缝隙之内没有很分明的暗绿青苔。 她又仔细到臭袜子师父标有暗记的洞口前堆积的石块上找了找,有三块石块可以和哪几处新痕完美的对接。 三块? 花兰心中一动,难道和臭袜子师父进入洞口的还有两个人? 花兰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些石块了,不多时,她就发现,除了这三块石块是带有新痕之外,其余的石块均有多少不同的潮湿青苔。 山洞的空气并不干燥,经过了潮湿闷热的夏季,石块上多出青苔和寻常。 “主子,会是什么?” 春蚕伸着脖子,很不解的注视着花兰手握的石块:“难道会有什么讲究,要进这些石洞之前,先要凿下几块石头来,堆在这些洞口?” 会有这样的讲究? 花兰仔细的查看了这二十五个洞口,从玉佛洞进来,除了一股奇特寒冷的气流之外,几乎没有什么悬念,这说明了什么? 花兰正思索,东辰走了过来。他早看到花兰的每一个动作,看了看这些石头,猜测着道:“大概这里才是玉佛洞真正的入口。早听说玉佛洞是迷宫一样的山洞,人走进去,有去无回。大概就是指这些石洞的错综复杂,危机莫测吧。” 东辰的话,很有道理。 花兰将石块放归到原处,这些石块一定不会是臭袜子师父堆积过的。 臭袜子师父是非常谨慎的人,如果留下什么线索,一定会标有暗示的暗记。 既然没有暗记,这三块石头又说明了什么呢? 是三个人进了山洞之内能,还是另有什么原因? 花兰找不出头绪来,一旁的春蚕道:“东辰说的没错,如果臭袜子师父进来,一定不会是一个人。或者,有人知道这些石头的真正意义。” 她的目光看向了夜修罗刚刚走进的洞口,示意着道:“一定是有人清楚这些石头究竟是怎么回事。” “嗯。” 这一点,花兰也意识 到了,要弄清楚真相,还是等夜修罗出来进一步确实比较好。 臭袜子师父是和清堂门的人走的,这些是墨非亲眼所见,夜修罗在小汤山的A字间也没有否认,让夜修罗做个解释,这大概是不难。 花兰回到空地上,和大家一起开始啃干馍。 春蚕将水囊递给她,脸色不安的停留在夜修罗走进去的洞口,不安着道:“主子,都这么长的时间了,他们怎么还不出来,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 “不会的。” 东辰正小口的嚼着一小块咸肉,脸色平淡着道:“如果是有什么事情,北斗一定会有信号传递出来。” 重阳老祖既然派出了这四个人保护芍药姑娘,这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这四人一定是有互通信息的方法,否则在雷州的小兰山,这四人早就出事了。 “可是?” 春蚕还是有些疑惑,花兰向她摆了摆手,道:“门主是个深谋远虑之人,一定会有十分更把握才会进去的。” 春蚕抬着大眼,正疑惑之间,那边的洞口处已经传来了很大的拖曳声响。 东辰一听,忙向南岳和西横使了个眼色,三人快速的迎了上去。 几人进了洞口没多久,夜修罗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很明显,洞口之内的确是有水源,夜修罗的两只宽大的袖袍已经挽到了腋下,下身挽起的袍子已经湿了大半,光着两只脚,腰上系着两只鞋子。 夜修罗的内力深厚,脚踩在铺满碎石的地下,竟是神色如常,就连头上的发丝也没有丝毫的凌乱,脸上只稍稍的带着些遗憾。 “真是晦气。” 他叹息了一声,将手中的火把插在洞口堆积的石块上,抽出一只帕子来,开始擦脚穿鞋。 春蚕好奇的跑过去,看了看他身后正拖着物体的东辰几人,故意着问:“怎么,门主,您真的抓到大鱼了?” “大鱼?” 夜修罗对于春蚕的故意嘲弄的口气,只淡淡着抬了下眼皮,很邪恶的闪了闪眸色,略带着意味的点了点头,阴着脸穿好了鞋子,点头:“嗯,的确算是大鱼。不过,这些大鱼本门主可没兴趣消受,姑娘若是有兴趣,请自便。” 他这话看似是在说给春蚕听,眼神却向花兰这边微妙的扫了过来,停留在她脸上时,很优雅的一笑,问了句:“吃的烤好了吗?” 火堆架着,上面烤着两块牛肉和两块面馍。 花兰向他指了指火堆,站起身向洞口走去。 这时,东辰已经和南岳出来了,两人合力抬出一具尸体来。没多久,另一具尸体也被抬了出来。 花兰看着尸体,整个人都僵直了。东辰和南岳抬出的尸体不是别人,正是田忌。 第三百九十一章 神秘的水潭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重阳宫的四大高手不认识田忌,看到花兰脸色的表情,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东辰的反应最快,迅速顺着花兰震惊的目光看向了田忌,脸色也变了:“难道,花公子认得此人?” “这是禁卫军的副统领田忌。” 春蚕比花兰的脸色还有惊异,几乎不敢相信着惊道:“难道是田忌将军臭袜子师父进了这玉佛洞?” 她的目光在田忌的尸身上停留里没几秒,就向另一具的尸身看过去,惊着:“这又是谁,难道也会是和臭袜子师父一起过来的吗?” “是我的人。” 这时,夜修罗已经坐在了火堆旁,他很冷漠着说了一句,之后伸了手拿了火堆上的牛肉,开始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来,眸底闪着阴沉的暗影。 火堆上的火苗闪在他的眼底,看上去有些悲痛,不知道是为手下而悲痛,还是在为了谁。 两具尸体都有浸泡过的痕迹,田忌的脸已经泡的浮肿,整个变了形。若非是身上的半幅甲胄和特有的轮廓,几乎认不出是 田忌来。 “洞里有个水潭,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北斗心情沉重的走了过来,“我已经检查了所有的角落,没发现臭袜子师父的痕迹。” 他此时已经明白了花兰脸上的担忧,安慰着道:“臭袜子师父绝非等闲之人,一定不会出事的。至少,在这个洞内不会出事。” “洞内只有一个水潭?” 花兰心中一颤,这么说,没有太多的危险了,可是田忌又是怎么回事? 她的目光看向了田忌的尸身,蓦地一惊,转头看向了正平静的小口吃着面馍的夜修罗。 “大概是这个水潭的原因,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打算潜下去看个究竟,结果是把命搭上了。” 夜修罗说的平淡至极,如同是在说着一件极其寻常的事情。口气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北斗看向了花兰,沉重着道:“的确是有这种可能,潭水深不可测。我这里带了绳索吊了石头投下去,结果也没探到底。从两人的状态来看,的确像是从水潭深处溺水而亡之后浮上来的。” 四大高手既然跟着闯进玉佛洞,自然带了完全的准备,绳索当然必不可少。 花兰略思考了片刻,对北斗道:“你先吃些东西,一会儿我和你进去看看。” “还是免了吧,里面真是没有什么好看,除了死尸白骨之外,什么也没有。如果吓坏了姑娘,这就不好了。” 夜修罗阴阳怪气的抬着半拉的眼皮道。 “没关系,我们和花公子一起进去走一趟。” 东辰这时走过来,对花兰道。 他们三人对换了下眼色,既然里面没什么危险,进去看看又何妨? 花兰转头扫了一眼夜修罗,眸底一丝幽深,夜修罗淡然着笑了笑,没再开口,低下头开始认真啃着牛肉。 她向东辰肯定的点了点头,道:“走吧。” 花兰一动脚,春蚕自然也就跟了上来,芍药也站起身跟了上来。 她只得又站住脚,对春蚕示意着道:“你还是留下来,照顾芍药姑娘好了,里面太危险,你们两个都不要进去了。” “主子?” 春蚕哪里甘心,扭过头来狠狠着对芍药道:“主子不是说了,里面很危险,芍药姑娘就不要跟着了。” 芍药停住步子,目光呆滞滞着望着她,看似迷惑不解状,但没退缩,而是更固执的又向前迈出了一步,死死的盯在了花兰的脸上。 这下可把春蚕气坏了气呼呼要冲过来。 “春蚕!” 花兰冷下脸来,不容置疑着扫向了芍药。 洞口正僵持不下,几人面前的金光一闪,老妖精抖了抖炸开的金毛跳了过来,一巴掌拍在了春蚕肩头。大概是因为之前对于芍药的无礼,让它很不高兴。撅了大嘴就向春蚕闹了起来。 老妖精的爪子,掌心厚实指甲尖锐,拍在春蚕肩头,尖利利的指尖刺到春蚕扶皮肉,立时疼得她一呲牙。再一见它正冲着自己不住的吵闹,这下更气了。 她这边拉开了架势,就要打算大干一场。 北斗刚坐在火堆边,正打算吃东西,见状只好走过来,将春蚕和芍药一起从洞口拉开,劝道:“里面也没什么危险,有东辰在,你们也不用不放心。” 北斗的腕力很大,手钳住春蚕手上如同 铁锁一般。 春蚕无奈,只好屈服着向花兰道:“那,主子也要小心些才行。” 花兰向她丢了个眼色,示意照顾好芍药姑娘,迈了步子和东辰三人进了洞口。 洞内既然有田忌的尸身,又找不到臭袜子师父,一定会有蛛丝马迹。以臭袜子师父的谨小慎微,不会没有暗示流下来。 “这里的洞口进去非常黑暗,如果没有火把的照耀,机会什么也看不到。” 东辰和南岳两人一前一后高高举着火把。,一行四人走了将近三刻钟的时间,前面出现了强烈的对流空气。 西横一见,忙将身上的披风抖开,将花兰紧紧拥在里面,三人合力将花兰拉出了这段强劲的对流。 火把向前照,前面是个很大的溶洞,上面有尖笋般倒挂的钟石,不停有水滴滴落在下面的水潭。 滴落下来的水滴叮叮咚咚,声音非常的清脆悦耳,传到对流的空气再传出去,真的有点像是鱼儿击跃水面的声音。 这片水潭不大,周围堆了大大小小的卵石,卵石的颜色各异,火光照耀里闪着晶莹的光泽。 花兰捡起一块石头,发现这些光泽很是奇特,好像是因为水潭里的某种物质散发出来的。放在鼻下一闻,有股淡淡刺鼻的酸涩味道。 北斗将绳索给了东辰,东辰又系了一大截,栓了块石头扔下了水潭。 随着绳索缓缓下沉,几人的脸色都现着失望。 果然,另一段的绳索也放到了尽头,下面还是没有落底的感觉。 这潭水果然很深。 东辰将绳索拉了上来,系的石头一丝痕迹也没有。水潭里几乎没有杂质,就连水草也没有。 “这地方是有人清理过了。” 南岳一直在石缝之中寻找,发现了一些骨骼的碎片痕迹。这些碎骨大小不等,散落在石缝之内,不认真的查找,几乎找不出来。 从青苔的痕迹上来看,一定都是潜到深潭的人留下的。 第三百九十二章 石头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呜,呜,哇,哇……” 花兰正在查看着石缝里找出的人骨,一条影子从外窜了进来,三窜两窜就窜到了花兰面前,一伸爪子将花兰手中的人骨碎片打落在了水潭里。 “哦?” 花兰大惊,,抬眼看着老妖精的动作,谨慎着没有再去拿散落在地下的人骨。 老妖精龇牙一笑,见她不再去拿,便跳开了,围着水潭转了起来。 花兰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它,重阳老祖即热将老妖精送了过来,一定是有原因的。 会是什么,她是十分的好奇。 老妖精围着水潭左转了三圈,右转了三圈,之后停在了花兰身旁蹲坐了下来,眼神落在水潭的中心位置,开始静静的出神。 花兰很困惑着注视着它不错眼珠的盯在水面中心的位置,很好奇的向中心看过去,暗道:“会是什么,会有什么奇特的东西吗?” 她很茫然,水潭若是有什么奇特的生物之类,那田忌的尸身又怎么解释? 几人已经找到好一阵,一丝臭袜子师父的痕迹也没有找到。 臭袜子师父一定不会无端的留下那个暗记的,这其中一定会有什么暗示。 究竟会是什么暗示,花兰还无法确定出来。 “这一片都清理了,说明有人进来又出去了。而这些清理过的人,很明显没有发现田忌和清规门的人。大概昏死因为,那时候,这两个人潜在了水下,还没有漂浮上来。” 东辰又试探了几次,潭水的深度,仍没有探到底部,很失望的走过来道。 “水太深了,他们大概是以为这水下会是别有洞天,眼下看来,这个很难。这间洞穴没什么悬念,四壁都是实处,而且据传,玉佛洞内的迷宫石洞没有什么机关。却比机关更加可怕。就说这个水潭,就是一个诱惑,人潜下去,就会一直往下沉,再好的水性,连浮上来的机会都没有,就像刚刚。那么小的石块,向上拉的时候,也要很费内力才能拉上来。“ 东辰的话提醒了花兰,“这么说,只要人潜下去,上浮的机会是没有的。” “差不多,这水潭和奇特,如果不借助外力,浮上来是有些困难。” 东辰点着头。 “这就奇怪,那么尸体是如何浮上来的呢?” 花兰突然注视着水潭的中心位置,不知何时,水潭中心的位置开始冒出一串串水泡来。 水泡一开始只是两三串,没多大的功夫,水泡开始扩散成了五六串。 “有东西要浮上来了。” 东辰也注意到了水面的水泡,连忙将南岳和西横也招了过来。 大家屛住呼吸向水面看,老妖精更看得仔细。 不多时,水面露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出来,这脑袋有点像是鳝鱼。但比鳝鱼机敏,眨着一双碧绿色的小眼珠,紧接着整个身体浮出了水面,是一只大的甲壳乌龟。 乌龟一露头,老妖精就“乌拉拉”的叫了几声,好像是和老乌龟在交流。 老乌龟浮在水面一动不动的听了一阵,眨巴着眼皮好像是在思考,但很快表现出不安来,肚皮向上一翻,再一跃身,钻进了水里没了声息。 “什么意思啊?” 花兰伸着脖子等着来场意外惊喜什么的,再看水潭的中心,眨眼的功夫又恢复了平静。恍如刚刚的一幕,不过是一种恍惚的错觉。 她很错愕的看着老妖精,期望得到一个解释。 老妖精倒好,很气愤的向水面呲了呲牙,又一撇嘴,转身就向洞外窜了出去。 “什么意思啊,喂,总得解释下吧?” 花兰失望的看向老妖精窜出的背影,心里大吼。 “花公子,看来这里很难找到臭袜子师父的痕迹,这水潭也没什么奇特。不如还是先回去再想办法吧?” 东辰见再无悬念,老妖精放弃的地方,一定不会再有价值,便提醒着花兰道。 “可是,不是还有一只乌龟在,总能了解点什么线索吧?” 花兰没动脚,眼底带着疑问注视着东辰,脸上现出倔强的固执来。 南岳这时也走过来,道:“花公子,与其在这浪费时间,不如到外面找找线索。有老妖精在,它一定能想出办法的。” 看来别无选择了,花兰只好和三人出了洞口。 她向洞口走时,扭回头看了眼那片水潭。火把的光已经暗了下来,那片水潭隐在黑暗之中,上面的钟石滴下来的水滴叮咚响着,让她心底忽如其来的涌着凄凉。 好像有些什么东西被忽略掉了,却是很重要的一样,让她心底深处隐隐着不安。 会是什么,乌龟又是怎么回事? 她被东城的身躯挡住,脚不由向外走。火把的光照着她的脸部轮廓,阴沉而迷茫。 出洞口时,夜修罗和北斗已经吃了午饭,地上的火堆也收拾干净了。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她,似乎在等待一个答案。 花兰是没有答案的,神情透着沉闷的沮丧。 臭袜子师父究竟在哪儿,眼前陷入了迷雾之中。 不过,她的沮丧并没有影响到夜修罗和重阳宫的四大高手。 当然,更没有影响到老妖精。 老妖精窜出了洞口可没闲着,它开始在各洞口前堆积的石块上找寻起来,一个一个的翻开又翻开。花兰刚坐下,就见它兴奋的呜呜大叫了起来。 找到了什么? 花兰不得不站起身走过去,就见老妖精的手上拿着一块极其普通的石头。 石头没什么奇特之处,也没什么暗记之类的标记,更没有什么很奇特的气味。 可老妖精拿在手上去很兴奋,不住的呜呜叫个不停。 “喂,猴子,你这是干嘛?一块石头也闹个不停,故弄玄虚?” 春蚕凑上去,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不同来,,瞪着眼珠质问:“你若真的有什么本事,就带了咱们去找臭袜子师父,若是没什么本事,就别瞎闹腾了?” 老妖精却没理她,抓了石头挑衅般向她一呲牙,抬手就向花兰这边扔了过来。 “主子?” 春蚕大惊失色,连忙跃起身来挡了上去。 第三百九十三章 黑色的石块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石头有棱有角老妖精又用了八分的力。 看似玩笑的扔过来,势头可是不小,春蚕想也没想的迎面挡了上去。 “啪!” 石头打在她的肩头,疼得她一呲牙,差点一个趔趄没站稳摔倒。 这下可让她恼了火,小跑着追过去就要抓住老妖精暴打一顿。 老妖精岂是能抓住的么,身形向上一窜,几下就窜上了洞顶上去了。 “好你个大猴子?” 春蚕可气坏了,举了火把向洞顶处照,大家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到了洞顶上。 洞顶很高,火把的亮度照不清洞顶,但可以看出老妖精攀住的几块石头,加上春蚕气愤的举着火把向上跳,火把的火焰不停的向上窜去。 花兰蓦地张着大眼,老妖精攀住的一块石柱上,分明多了个熟悉的暗记。 她将目光下移,直指着她正前方的洞口,却是刚刚出来的洞口正对着的方向。 原来,地上并没有什么奇特的石头,而老妖精是故意 激怒着她跳上了洞顶寻找这个暗记。 花兰看清了那个暗记,想也没想的朝着暗记直指的洞口走去。 老妖精在洞顶见状,身形一跃窜到了她的身前两下窜进了洞口。 “主子?” 花兰的动作很快,春蚕还在跳着脚向洞顶的老妖精发火,见花兰向洞口走,连忙追过来。又见老妖精首先钻了进去,不仅惊愕起来,上前就要拉住她道:“危险。” 花兰却摇头,大步跟上了老妖精。 夜修罗见状,也站起身追了上来,春蚕只好去拉木呆呆的芍药。东辰一见,向南岳三人使了眼色,也跟了上来。 这条山洞没什么奇特,除了坚固的石壁之外,气流和外面没什么分别。火把照在漆黑的暗处,洞内的气流很干燥,一丝压闷的气息也没有。 老妖精窜进了黑暗里,花兰举了火把追上。它跑的并不快,跑跑停停,可以看得出非常的兴奋。 洞里的火把照得昏暗,春蚕闭上了嘴巴不敢出声。她的手紧张的抓着芍药的手腕,相反的,芍药却没什么紧张和恐惧,不时的探着脖子,眼底又惊又喜的向前方看。 夜修罗第一时间追上了花兰,并向前方的老妖精追了过去。 大家在山洞内走了将近两刻钟的时间,前方多出个拐弯的弯道出来。弯道现出三个洞口,老妖精停了步。 花兰紧走了两步,要选择其实的洞口,一定要有暗记才行,否则很容易迷失。 她仔细的查看着洞口,依旧没有发现暗记。火把向洞顶上照,也没有臭袜子师父留下的暗记。 她看向了老妖精,想从它的眼神和动作之中,找到蛛丝马迹。 夜修罗却有了经验,上前拎了老妖精的一条胳膊,稍稍一个用力,就疼得老妖精呜哇大叫了起来。 他也不管,拎着它就向一个洞口里走。 老妖精嗅到洞内的危险,哪里肯去,另一只爪子死死扳在了洞口的石壁上,一个劲的向花兰求助。 花兰看明白了,这三个洞口必定是有一个洞口可以进去。如果老妖精反感强烈,只说明里面更加危险。 可她要找的是臭袜子师父,一定要找到正确的洞口才行。 臭袜子师父非常谨慎,这么复杂的洞口,一定会留下什么的。 她很谨慎的又开始在洞口找寻,洞口的石壁上的岩层和石块非常密集,有些地方的夹缝长满了滑腻腻的青苔。这些青苔掩盖着一部分的石块。 花兰就逐一的翻查,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中间洞口的下方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里,终于找到了臭袜子师父留下的独特暗记。 从外面的洞顶标记,到如今的暗隐角落。 花兰渐渐明白了臭袜子师父的用意,是要甩掉后面的尾巴。 臭袜子师父武功高强,他只留心身后没有尾巴就行,花兰则不同。 她来玉佛洞可不是为了来找什么小金佛。更没什么兴趣打开什么时空之门,她是担心着臭袜子师父。 她一定要找到他,确认他的安全。然后,带领着春蚕芍药和大家一起顺利的离开这里。 这里的的确是迷宫,每个洞口走进去都会有多重的变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很难预料。她必须循着臭袜子师父留下的暗记步步为营。 她这里发觉了暗记,立时就摸索着站了起来。 此时,夜修罗已经试验出了老妖精要选择的洞口,正是臭袜子师父标有暗记的中间洞口。 母庸置疑,重阳老祖派了老妖精来,一定是有特别的原因了。 重阳老祖就算不为花兰,不为臭袜子师父,他自己刚刚相认的孙女,他是舍不得的。 有老妖精在,不一定能找出什么小金佛来,但一定能将花兰众人带离玉佛洞。 花兰之所以这么猜测,还是因为如果老妖精能找到小金佛,这个玉佛洞就不再能吸引夜修罗了。 几人顺利进入中间的洞口,夜修罗很聪明,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转身在洞口留了一个很醒目的圆形标记。 几人刚进入山洞没十米远,夜修罗就发现了异常。 这个山洞非常的奇特,走到五米距离时,洞顶就有微微的光线透了进来。这种光线很暗,但是一抬头,却能很清晰的看到洞顶的位置。洞顶距离地面有四五米的高度,上面的石块密密麻麻,光线透过来,非常像是什么甲壳类的虫子。 “不会吧?” 这时老妖精的脚步突然间慢了下来,它很紧张的躲在夜修罗的身后,更小心的抓着他的袍子。 玉佛洞凶险异常,很多变数都有可能发生。 大家秉着呼吸,连迈脚都是谨慎轻微的,老妖精的突然动作,让大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更警惕的观察着周围。 花兰不住的观察洞顶那些渐渐密集的黑色甲壳状的石块,火把的热焰不住的向上蒸腾晃动着。透过微微弥漫着的昏暗烟雾,她突然发觉,就在夜修罗要去的前面方向,大约有两米处的洞顶,突兀悬浮着一个更大的黑黑黢黢的甲壳状的石块来。 第三百九十四章 西石的危险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这块黑甲壳石块正对着一个微弱光线的直角,火把的光线在它表面一闪,花兰看得清,这石块微微的动了一下。两条黑黑的触须一挑,下面露出了两只贼亮亮的小眼睛来。 “不好。” 随着花兰心中暗惊,这只大型的甲壳虫已经注意到了下面的几个人,两条两米长的触须伸过来,照着前面的夜修罗就是一扫。 洞顶发出声响时,夜修罗已经注意到了。触须向他扫过来时早已有了防备,两手一张,手上就多出两把锋利的利刃来。 利刃寒光四射,触须到了面前,夜修罗的双手也挥了出去。 “当当。。” 利刃切在触须上,迸射出火花一样的精光来,竟如切在钢石之上,毫无反应。 说时迟那时快,夜修罗双手挥出渠道瞬间,四大高手借着这个空隙窜上了洞顶。 甲壳虫身形庞大,触须虽然厉害,毕竟身形不很灵活。 东辰手持金刚刺先一步向甲壳虫的胸部刺了进去。 甲壳虫绝非凡物,触角迎上夜修罗的双刃,用力一甩,就两把利刃甩了出去,再一挑,直奔东辰甩了过去。 东辰的金刚刺还没挨到甲壳虫的胸部,就见前面一大股毒液喷洒了过来。 “不好,危险!” 他这里发觉了危险,忙一伸手臂护住了面门和口鼻,刹那间,却被触须甩上狠狠的抽了两下。 北斗见状,忙晃着分水刃过来急挡,一只手将东辰用力推了出去。另外的南岳的铁蒺藜已经大把的撒了出去。 这功夫,南横的穿云袖箭也射了出去。 不愧是四大高手,铁蒺藜转移了甲壳虫的视线,穿云袖箭削铁如泥,两箭射去,就将甲壳虫的胸口穿出两个窟窿出来。 这才可惹恼了甲壳虫,它扬着长长的触须快速的向几人狂扫了过来,铁蒺藜瞬间就被打落了。南横的手还没抬向它,就被触须扫了个趔趄,他忙向后一跳。 就在这功夫,夜修罗也发了怒,眼底阴毒毒一冷,张手大力抓住了一条触须。 触须摆动不停,将他腾在半空里,夜修罗一手的利刃顺着旋转的弧度一下贴上了甲壳虫的小尖嘴上 。 小尖嘴一对小黑豆眼珠,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夜修罗的利刃削去了一半。 这对小尖嘴可是甲壳虫最薄弱之处,它太轻敌了,竟然摆出了甲壳之外。夜修罗削了下去,立时就没了魂灵了,整个身体开始不住晃动了起来,就连触须也胡乱的狂扫了起来。 糟糕的是,小尖嘴削落之处竟然喷出大量的毒液来。 不好。 夜修罗发觉不好时,脸上已经喷溅了不少的毒液。 毒液侵蚀的非常快,也是他反应极快,忙掏出解毒药粉撒子脸上。,就这样,也疼得他冷汗刷的冒了出来。 毒液扩散的速度很快,花兰在众人进洞之前早每人都服用了百毒不侵。 这时正是机会,东辰见状,忙晃着金刚刺过来刺进了甲壳虫的头部位置。并用力的将它从洞顶的缝隙里拽了下来。 “嘭!” 巨大的甲壳虫躯体从高处坠落,瞬间腾起沉闷的阵阵灰尘,不多时,甲壳虫的尖嘴上的毒液就顺着地下的土层吸干了。 “好惊险。” 东辰虽然被甲壳虫府触须抽到几下,好在没有抽到要害上,身上只稍稍抽出了几道血口。 夜修罗的脸却很严重,有几处已经开始发青发暗,这让他十分的恼火。原本的清秀儒雅此时突兀的变得狰狞了几分。 花兰心中不忍,拿出解毒的药粉瓶来,走过去耐心的帮他开始重新清理的受伤的部位。 花兰的手法很细腻,她先将夜修罗草草敷上的解毒药粉,用帕子一点点清理清洗干净,之后涂上自己特制的解毒药膏。不大会的功夫,夜修罗脸上的淤青就渐渐的消了。 夜修罗一直斜着眼睛注视着花兰,眼底闪着幽深的审视。看不出是有什么情绪。,只是呼吸之间稍稍有了些急促。 “门主为了小金佛,不惜牺牲自己,这又是何苦?” 花兰轻轻叹了口气,对上夜修罗深邃如夜的眼神,质疑着问。 “有些事情,花公子又何多问?花公子是不会懂的。” 夜修罗却冷漠着移开了视线,眼底的悲伤一闪,站起身走到甲壳虫的尸身旁,伸脚踢了踢,又向四周望了望,道:“快走吧,这里的是一只雄虫,如果将雌虫招了来,咱们怕是又要恶战一场了。” 他说罢,从甲壳虫的尸身上踩过去,镇定的向前走了过去。 老妖精怔了怔,抬着眼皮古怪的向花兰一呲牙,大白牙雪亮亮在火把的微光里一闪,又狡诘的做了个怪样,向前一窜,追上了夜修罗。 这一边东辰也包扎好了受伤的部位,向花兰道:“走吧,花公子。还是快离开这里最好。” 花兰点头,几人迅速的向夜修罗追了过去。 好在有惊无险,前面的洞顶再没出现过什么大甲壳虫之类的怪物。 几人走了将近有一个多时辰,又来到一处很大的溶洞。 刚到溶洞,众人的眼前就豁然一亮。 这里不仅空气流畅,空气也很干燥,更奇特的是洞顶有五处光线从外面照射进来,将整个溶洞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溶洞的顶部有许多润白如玉的钟石,光线充足的地方,还隐隐闪着荧光。 “哇,这些石头可真是漂亮!” 春蚕仰着头,向洞顶的钟石看过去,一个一个晶莹剔透如宝石般闪着。 “这些是西石,看着漂亮,一采摘下来就会暗淡无光了,是很奇怪的石头。” 东辰走过来,仰头嗟叹着摇了摇头,转头问花兰:“花公子,要不要在这里吃些东西再走?看这光线,眼下也有酉时了,再有半个时辰,外面就快黑了。如果不在这里休息,很有可能找不到更好的地方了。” 整个溶洞,只有西南角上有个出口。东辰说的没错,如果贸然向前走,前面未必就会有更好的休息空间。 花兰看向夜修罗,问道:“门主以为如何?” 夜修罗却凝着眉头,摇头道:“这地方的地势太好了,花公子应该更谨慎些才是。西石这种东西有个最大的危险,花公子大概不清楚。” 第三百九十五章 得意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西石,会有什么危险?” 花兰心底一震,目光看向重阳宫的四大高手。 “会有危险吗?” 东辰的脸上现着困惑来,他不知情,南岳三人更不知情了。 大家的目光都盯在夜修罗的脸上,春蚕不解着问:“门主是瞎说,这么好看的石头能有什么危险?那么高,就算有毒,咱也够不到,还能有什么危险?” 夜修罗翻了下眼皮,淡然着口气道:“你们没有闻到什么气味吧?这气味可危险,天一黑,危险就来了。” 花兰其实闻到了这种略带甜味的气味,不过,她没在意。这种石头散发出来的气味很淡,淡到不仔细察觉不会闻到。 天一黑,危险就来了? 夜修罗的话,让她警惕 了起来。她向四处查看,洞顶除了这些大大小小长短不等的西石之外,就是微微透过来的光线。 有光线透进来,上面一定有缝隙。 她突然一凛,目光顺着光线向上看。能有这么强烈的光线照射进来,上面的缝隙应该不小。 这时,已经是酉时,光线在微微的开始发暗了,整个溶洞之内已经开始沉浸在朦胧的暗光里,那些缝隙更加明朗了起来。 除了洞顶的缝隙,就是刚刚来的进口,再就是要去的出口。 夜修罗警觉的危险会是什么?会是进口处的那只大甲壳类的虫子,还是溶洞缝隙里隐隐的危险生物? 时间紧迫,再迟疑下去,有可能就真的会使大家置于危险之中。 花兰决定放弃质疑,先从这里撤离。 就在这功夫,上面的光线倏忽暗了下来,紧接出现很细微的抖动声音。 “快离开这里。” 夜修罗突地张开眼睛,伸手将花兰向角上的洞口推去。 四大高手见状,也忙拉了春蚕和芍药,推着花兰向洞口跑了过去。 夜修罗紧紧护在了几人的身后。 花兰的眼前一片灰蒙蒙,进洞的刹那转回头来,就见溶洞的缝隙里正挤进来层层叠叠的黑翼蝙蝠来。 这些黑翼蝙蝠,张着一对灯笼般的血红眼珠,大概是发现了这边的夜修罗,正煽动着一对肉翅铺天盖地的向这边俯冲了下来,两颗尖利的牙齿闪着渗人毛骨的寒光。 这是吸血蝙蝠。 花兰不看则已,一看之下,惊得腿都软了。 这些蝙蝠可是不少,咬上一口就是恶毒攻心气绝身亡。她虽然有百毒不侵,可是这种嗜血蝙蝠即便是毒不到,这样庞大的数目也会咬得人尸骨无存。 她腿软的这功夫,就见北斗过来,一把将她拉在了背上,撒开了腿向前奔去。 花兰的眼睛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前面的南岳已经背上了春蚕,西横也背了芍药,三人没了命的向前冲了出去。 北斗在西横身后,花兰转过头来看时,东辰已经抖开了一个大的斗篷,向扑过来的吸血蝙蝠扫了过去。 这件大斗篷张开来,整个遮住了洞口。夜修罗刚好乘机一缩,退了进来。 他的身手极快,几下功夫,就将挤进来的一些吸血蝙蝠打落在了地下。 也就是花兰,连忙掏出三步倒望空撒了出去。 三步倒曾经在鬼都镇击退过铁甲毛球,这次她有了经验,一边撒,一边将两大瓶的三步倒扔给了夜修罗和东辰。 也别说,三步倒这加强版真不是盖的,望空一撒,这些吸血蝙蝠就仓皇着四散大乱了。没一会儿的功夫,洞口的吸血蝙蝠竟然一只也没有了。 吸血蝙蝠对强烈的光线极其敏感,为防止这些蝙蝠追进洞内。 花兰不仅撒了三步倒,还在洞内烧了火堆,阻止了吸血蝙蝠再次发动猛烈进攻闯进来。 好在这些吸血蝙蝠平日里只蜷缩子啊溶洞的顶部,此时受到三步倒气味的恫吓,都缩在了溶洞的顶部不敢下来,这才让花兰几人顺利的躲过了这场危险。 这时,北斗已经背了花兰跑出了几十米远的距离,前面出现弯道。南岳和西横各带着春蚕和芍药在前面停了下来。 火把的光,照在前面的一处斜角,下面是个黑漆的洞口。但要走过去,可不简单,只有一条半尺宽的狭窄山道,下面竟是黑洞洞深不见底的深渊。而这条狭窄的山路竟有十几米长,前面只有一个很小的洞口,大概一米左右,人要纵身跳过去? 夜修罗和四大高手还没什么难度,花兰和春蚕芍药可就困难, 稍稍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跌下无底深渊。 必须要有人先过去 ,之后抛过绳索过来,这边的人抓了绳索,再一点一点的贴着窄道上的石壁小心着移动过去。 东辰只看了一眼,就将火把 了北斗。 北斗举着火把,照向那个狭小的洞口,东辰的身形一跃,鹞子一般跃向了前面的洞口,一伸手攀住了洞口的石壁,脚小心着勾着洞口稳住了身体。 这一边的北斗,顺势将火把扔了过去。 火把在空中划了几个优美的弧线,稳稳接在东辰的手中。 东辰的脚下一勾,一缩身,猫进了洞内。 洞内的空间不大,他不得不趴在了洞口处,紧紧抓住了北斗抛过去的绳索。 抓了绳索,他就缩进了洞内,火把插在洞口的边缘石缝之中。 洞内的空间只有洞口这一小段狭窄,往前走出四五米,洞就渐渐升高了。再走出十米左右,两边也渐渐加宽了。 洞口火把的火光只能照出十几米左右,东辰不得不停下来,仔细查看了一阵,见前方没有什么危险,这才折回身来 到洞口接应花兰几人。 花兰很小心,她先让有些武功的春蚕系了绳子,小心着一点一点的慢慢走过这条狭窄的山道。见她安全的钻进了下面的山洞,这才让南岳协助着芍药过去。 芍药顺利过去时,夜修罗却走了过来,一伸手将她的一只手臂死死抓了。 夜修罗的大手如同铁钳一般钳住了花兰的胳膊,花兰向他瞪,想挣却挣不开。但要恼怒时,他却淡然一笑,挑起眉色,冷戾的扫向她,道:“花公子是想要失足跌下的机会吗?本门主可不能坐视不理。” 他的眼色一扬,眸底闪过一丝怀疑,花兰只好冷着脸顺从了他。 花兰要找的是臭袜子师父,此时没必要和他发生分歧。何况,前方变数不断,夜修罗的存在未必会是敌人。 花兰虽然脸色不好,到底没有再反抗。夜修罗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伸手抓住了悬崖边的绳索。 第三百九十六章 急降的温度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山道只有半尺宽,稍有不慎就有失足跌下去的可能,下面可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花兰一只手小心着扶着身后的石壁,另一只胳膊被夜修罗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紧紧的钳住,感觉自己是要悬空前倾。这一边的大手一用力,机会是将她的脚也悬空了起来。 花兰心底大惊,正这时,夜修罗已经抓了绳索将她拖到了下面的洞口。 洞口处有南岳探出来的手接应,花兰一接近洞口,他的手就伸过来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向前一带,花兰就被拖进了洞口。 很快,花兰就被拖到了安全之处,这时夜修罗和风絮也小心着爬了进来。 大家都走到了安全处,开始沉默着向前走去。 这段路有些漫长,前面越走越宽,却好像深不见底一样,黑洞洞。火把的光芒只能照出十几米远的距离,走了将近半个时辰,除了拐了几个稍大的弯道之外,没有太大的空间。 看来,今晚是要在这片山洞里休息了。 又走了一阵,花兰不得不考虑这些问题了,于是就和几人商量。 “大家还是先休息吧,先补充一下体力吃些东西。” 她看向了东辰说着,目光落在夜修罗的脸上。 夜修罗也没什么意见,停下脚步打算找个适宜的位置坐下来。 “呜呜……呜呜!” 老妖精本来在花兰的身后,一跳一跳的走着,见花兰突然间停了下来,身体向前一窜,一下跳到了 她的面前,转身对着花兰大声叫嚷了起来,边叫边生气的呲着两排大板牙,似乎对于花兰的这项决定十分不满。 夜修罗原本已经开始向下屈身,他发现一块非常干燥的角落,见到老妖精异常的反应,警觉的向前方看去。 前方的北斗举着火把已经停了下来,大家的神情都带着些许的疲惫。 “花公子,还是向前再走走,或者前面会有更好的地方?” 夜修罗扫了一眼不断挥拳向花兰抗议的老妖精,淡淡柔和着道。 这一边的东辰,伸手想拦住老妖精,制止它的突然狂躁,手还没伸到老妖精面前,就被它很狰狞的目光瞪了回去。他的脸色一变,下意识的看向了花兰。 老妖精的动作一直没离开花兰的视线,这样的反常的狂躁让她提高了警觉。 洞内危机四伏,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变数,于是点头道:“好吧,或者前面会有更舒适的地方,大家可以休息。” 花兰说完,老妖精就不再闹了。他转过身,长臂一探,勾住了洞顶的一块石头,向前一窜,窜到了南岳的边上,一伸爪子,从他的手里将火把抢在手里,跃身快速的向前跑了出去。 南岳反应极快,忙跃步追了上去。 老妖精的速度极快,三窜两窜,窜进了黑暗之中。不久,它手中的火把就已经闪成了一个微小的光点。 花兰连忙加快了步伐,和大家一起追上去。 老妖精的确敏锐,大家追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见到 一个很大的洞府。 不过,这个洞府非同一般,花兰一探身进来,就发现了洞府周边的石壁上排出大大小小非常密集的石洞来。 火把的光线有些昏暗,照在那些密排排大小不等的洞口上,影影绰绰有些出奇的诡异。 “这地方能安全吗?“ 春蚕小心缩着身子,一只手紧紧抓住了花兰的一只手腕,眼神不住的向那些洞口飘着:“这些洞口不会爬出什么怪物来吧?” “放心吧,这里不会有怪物之类,不然老妖精一定不会带我们来这里。” 东辰却十分有把握,他将竹筐从后背卸下来,开始准备大家的晚饭。 他的话让大家的安定了下来,也的确,老妖精自从来到这片洞府,正不声不响的找了块石板坐在上面发呆。 这大概是最好的提示,这地方很安全 ,请大家放心休息的意思。 老妖精的慵懒,放松了大家的警惕。 春蚕放下心来,开始将洞府周边的石块堆积起来,生了火,准备烤肉烤馍。 不多时,烤肉的香味在洞府弥漫,花兰这才知道,老妖精不仅仅吃白雀,其他的肉类也吃。 她很好奇,就问东辰:“为什么老妖精一闻到白雀的味道,就算千里之外也会迫不及待的跑过来?” 东辰秋却摇头,道:“老祖从未提及过这些事情,关于老妖精的事情,我们都不知道。” “都不知道?” 花兰垂下眼睫,掩住了眼底的惊诧。她没继续追问,伸手在火上拿了一只烤的焦黄的烤馍,夹了一小块的牛肉开始小口的慢慢吃起来。 “关于老妖精的事情,老株是禁言的。这件事情只有少数的人才知道。” 东辰解释着,走到火堆边坐下来,开始和大家一起吃晚饭。 花兰的眼光扫了夜修罗一眼,他正斜靠在一块突兀的石头上,半眯着眼睛。看上去,似是很疲惫的样子,一小口一小口缓缓嚼着烤馍,没看出是有什么滋味,脸色在火光之中显得很平淡。 大家吃了晚饭,开始准备休息。因为没有水源,大家难以 洗漱,身上带的水囊有限,所以大家大家便和衣找了平坦的地方各自歇了。 竹筐里的东西带的有限,地上能铺的只有很薄的布单,身体躺上去,身下又硬又冰冷,不到半夜,花兰就冻得受不了坐了起来。 洞府里的温度在渐渐的下降,究竟是夜深的原因,还是其他因素,这让她不得不谨慎了。 为了预防洞内突发的特别环境,大家都穿了厚实的衣袍,热一点没关系,冷了就不行了。这也就是刚刚进洞时,大家能抗过那股恶寒的气流的重要原因。 可这时候气温也太低了,低到花兰的骨头缝里都冻得不行。 为了节省木料,洞内只生了一小堆的火。芍药和春蚕两人蜷缩在火堆旁倒还好,夜修罗那边很明显也开始冻得渐渐向火堆旁靠拢了过来。再一看,四大高手,每个人的脸上都现出冰冷俩,这是在用内功逼着寒气。 火堆旁只有一小块的空间,花兰行前凑过来,只能身体竖起来躺下。 如果头部向着火堆,脚就是透澈骨髓的冰凉。但如果脚伸在火堆上一侧,整个上半身再有一个时辰,非是冻僵了不可。 冻僵了,花兰不敢保证自己还能不能意识清醒,所以很果断的选择了蜷着身子抱膝烤在火堆的一侧,故意挡了夜修罗靠近了火堆。 这是没办法再睡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 吼叫声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火堆原本就不大,花兰的身体一挡,夜修罗这一边的温度很快就降了下来。 洞里的气温太低,花兰无法入睡,拿了根细细的木棍拨弄着微弱的火堆,眼角的余光一直注视着一旁酣然入睡的夜修罗。 昏暗的火光映着他一张清秀俊雅的脸庞,透骨的寒意并没有影响到他,反之,更让他安稳的透出红光来。 “真是冷血。” 花兰收回目光,火堆拨了拨,火苗向上一窜,温度相之也升了上来。 大家都睡的安稳花兰冻得难以入睡,正呆着眼不知所措,身边毛绒绒的拱过来老妖精。 老妖精睡了一觉,懒洋洋的将手臂伸了过来。这家伙是想抱住花兰,却还胆怯着小心翼翼,眼神不住在花兰身上飘着。 花兰的小脸冻得没了血色,微弱的火光一照,苍白得吓人,她不住的哈着双手搓出温度向脸上捂着。老妖精的动作惊扰到了她,以为它是畏惧着寒冷,便伸手将它楼了过来,想用自己这些残余的体温给它些温度。 老妖精自然是高兴,一歪脑袋,连头也向她身上靠了过来。 “啪!” 老妖精的脑袋还没靠近花兰,脑袋上就打过来一枚石子,惊得它往上一跳,一下就跳出了老远。 石子的方向来自夜修罗,他正站起身拍着衣袖上的灰尘,老妖精剧烈的反应,惊扰到了火堆旁熟睡的几个人。 春蚕睁了睡眼,很茫然的看向正跳着脚向夜修罗不断呲牙大牙尖厉嘶叫的老妖精,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东辰早看在了眼底,他明白老妖精接近花兰,只是为了给花兰取暖,不明白夜修罗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刻意的扔了石子制止,引了老妖精的狂躁反应,但他没有动。 四大高手都在暗暗注视着花兰。 这其实是一件小事,花兰见大家都醒了,空气中的清冷气息少了很多,便起身将老妖精拉住,伸手制止了它的狂躁情绪。 老妖精倒是出奇的驯服,花兰一向它走,它就停止 叫声。 大家睡了约莫也有一两个时辰,山洞内见不到阳光,没有黑白分明。大家带的木柴不多,山洞又冷,花兰便和大家商量着继续向前走。 这座洞府周围都是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石洞,细数起来,没有五十个也有三四十个。要从这么多的洞口选出一条路来,这可是很艰难的决定。 “还是,由老妖精来选吧。” 东辰扫了一眼老妖精,看向花兰提议道。 老妖精不会无缘无故的跟来玉佛洞,东辰的提议带着神秘又坚定的暗示。 花兰也有这层的想法,她看了一圈大家的脸色,没有看出异议来,目光落在夜修罗脸上,坦诚着问道:“门主有没有什么不同的意见?” 她的目光落在夜修罗脸上时,老妖精的视线也跟了过来,看到夜修罗压根不经意的看在地下,眼皮向上一翻,狠狠的 瞪了他一眼,撅着嘴巴呲了一下大白牙。 这动作仿佛是在挑衅,夜修罗压根没太眼皮,似乎心不在焉着,淡淡着道:“还是花公子决定吧。总之,我是什么建议也拿不出来。” 夜修罗这是顺从了大家的意见了。 花兰见大家都没什么反对的表示,便让大家收拾了火堆,举着火把,将老妖精带着,向这些石洞走了过去。 大家一活动起来,浑身的温度也升了起来。 老妖精似是很通灵性,伸着鼻子再各洞口之间一一嗅了起来,不大会的功夫,就找到了一个堆着不少小石块的洞口。 这几十个洞口,几乎每个洞口都堆着多少不等的小石块。这间洞口的石块不多,花兰数了数共有十三块。 十三块,是有什么寓意的吗? 她翻看着这些石块,上面没有显明的特征,于是目光稳向老妖精:“你确定会是这个洞口?” 老妖精的爪子趴在洞口的石壁上,呲着大板牙,阴阴的笑着,很肯定的咕噜着大眼珠子,不时向石洞里指着没,示意大家进去。 这时刻,不容置疑,东辰迈步向洞里走,他是打消了大家心中的疑虑。 花兰不再犹豫,快步跟了进去。走到洞口的刹那,火把的光照上了洞口的石壁。她很惊异的发现,在一处很隐蔽的石缝之中,隐隐看到了臭袜子师父暗暗留下的暗记。 这个暗记看上去有些显明,刚刚好夹在一个青苔很深的石缝之内,看上去好像是和石缝之间融合的一个湿痕。暗记是很隐秘的,如果不是熟悉的人,很难发觉到。何况,又是在洞口的内壁上,没有火把的角度,视角几乎难以发觉。 原来老妖精早就嗅出,袜子师父留下的味道了。 花兰心底一阵狂喜,连忙跟上了东辰,随之大家都走到了山洞之内。 洞府外的气温很低,大家活动开四肢向前走。越是向前走,洞内的温度越向上升,走了将近半个时辰,大家体内的寒冷气息也渐渐消散了。 这些石洞之内,几乎千篇一律的形状,有了老妖精的带路,大家有惊无险的穿过山洞,来到了一个有阳光的开阔洞府。 说是有阳光,只有一线 的光柱从洞顶的石缝之间撒下来。 洞口内很干净,有阳光,证明这里已经是白日了。光线虽然昏暗,但就这点光足以照亮整个洞府。 老妖精yuan本偶而会叫几声,自从来到了这间洞府,竟然很安静的缩在一旁不跳也不闹。 大家走了几个时辰,之前的寒洞又没睡好,此时早疲惫不堪,因此谁也没有注意到,老妖精的悄然变化。 洞内不仅干燥,而且还很暖和。柔和的光线撒下来,让大家的疲惫里多了些舒心。 “大家不如先在这里吃些东西,之后再休息一阵。” 花兰环顾了一下四处,在这里养足精神再走最适合不过。 可她的话刚落下,就听出口的洞口传来低沉又恐怖的吼叫声。 这是什么声音?花兰心里一惊,下意识的看向了老妖精。 老妖精此时正缩着脑袋,身上的金毛都炸起来,眼底现着惊恐。 第三百九十八章 开口了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老妖精的惊恐,让大家都警觉了起来,夜修罗首当其冲的奔到了洞口前。 他还没有踏在洞口,就见一股阴风扫在了他的脸上,紧接着洞口探出一个庞然大物的脑袋来。 花兰看得清楚,这是一只变异的巨蟒,扫向夜修罗的是长长阴毒毒的猩红蛇信。 夜修罗反应极快,闪身向上一跃躲过的同时,手中的利刃已经挥了出去。 “嘶!” 利刃锋利无比,一道寒光斜斜将猩红的蛇信削了大半。 巨蟒吃痛,蛇信一甩,照着夜修罗就卷了过来。夜修罗更快,反手又是一挥,利刃穿过一道红色光柱,蛇信断成两截,瞬间甩在一旁冰冷的石壁上,立时击起一大片的血柱。 与此同时巨蟒的毒液也喷了出来,夜修罗一见不好,本能的用袖袍来挡。就在这刹那,巨蟒的另一只脑袋伸了过来。 “小心。” 春蚕吓得腿肚一软,惊声尖叫了起来。 一旁的四大高手见状,忙跃身冲了上去。 巨蟒的毒液水雾般喷溅出来,几人均是挥了袍袖遮住了脸和皮肉。这功夫就慢了几拍,北斗的动作稍稍一慢,就被一只巨蟒的脑袋咬住了一条手臂。 北斗刚有一念“不好”,巨蟒的毒牙就刺进了他的骨肉,立时间人就失去了意识。 这一边的东辰急红了眼珠,忙伸手过来抢救。 巨蟒共有三个脑袋,一大两小。大的巨大无比,小的灵活多变,咬住了猎物就是向后一缩,整个将北斗拖进 洞里。 东辰抽身的刹那,北斗已经被拖了进去。 “这可不行。” 花兰原本以为这几人能够对付得了巨蟒,见到北斗瞬间被拖进了洞口,心里也慌了。不知所措间,抓了石子就向巨蟒扔了过去。 她是真的慌乱了,这么大的巨蟒?石头能有多少力量?打在巨蟒身上不是抓痒痒的一样的感觉。 可她的动作却给了一旁的芍药做了示范,她这边一扔石头,芍药也跟着学起来,捡了石头就向巨蟒扔了过去。 其实,自从小兰山被救以来,芍药几经大起大落的触动,她的病情已经好了大半了。如 今可是危机时刻,北斗被拖进了山洞,性命危急,她是真的急红了眼珠。 石子雨点般砸向了巨蟒,虽然毫无作用,但却分散了巨蟒的注意力,这就给了夜修罗和东辰的机会。 巨蟒稍稍停顿的刹那,夜修罗手中的暗器已经出了手,几道流光星雨般的直向巨蟒的眼睛刺去。 巨蟒十分狡猾,大脑袋一摆,暗器刺进了头部,顿时溅出了几道血柱喷散出来。 巨蟒吃痛,怒狠狠张了血盆大口,向夜修罗咬了过来。这一边的东辰见状,忙向南岳和西横使着眼色,两人借了机会,纵身一跃,从巨蟒的头顶跳了上去。 毕竟是昆仑山十大护法之中的四大高手,一个巨蟒怪物能有多大的力量?没一会儿的功夫,南岳的毒蒺藜,就打进了巨蟒的头顶,这一边的南横手脚更快,挥着青龙刃切下了巨蟒的一颗脑袋。 夜修罗也不能落下后,流光针飞一般打出去。不多时,巨蟒的脑袋就被刺成了刺猬。 这一边的东辰一跃身,就将北斗从巨蟒的口中接了下来。 花兰见了,忙过去施救,快速的拿出百毒不侵含在了北斗的口中吞了下去。 随着巨蟒呻吟的越来越弱,北斗也渐渐苏醒了过来。 巨蟒来势汹汹,可惜面前的都是绝顶级别的高手,虽是受惊不小,却无险的结束战斗。 巨蟒的大脑袋被切了下来,鲜红的毒血流了一地,渗下了地层。 夜修罗也好,昆仑山 的四大高手也罢,大家都是解毒的高手,自然难不住他们。更何况,还有一个更厉害的花公子。 不久之后,北斗就渐渐恢复了大家七手八脚的将巨蟒从洞口拖了出来。 好家伙,这条巨蟒可真是大,足足占据了半个洞府。 大家谁也没有注意到,杀掉了巨蟒,并没有让老妖精兴奋多少,反之,却让它更是惊恐万状了。 它很惊恐的注视着巨蟒被切成一段一段浸透着鲜血蛇身,整个身子都缩的不住的哆嗦了起来。 老妖精的反常举止,大家以为是害怕,可一旁木呆呆的芍药却不这么认为。 她很谨慎的走了过去,将正瑟瑟发抖的老妖精抱了起来。 老妖精惊慌着伸了手臂紧紧搂住了她的细腰,整个脸惊着迅速埋在了芍药的肩头,似乎是很是怕得要死。 不怕,不怕! 芍药本能的拍了拍老妖精的后背,小声的安慰着,似是哄着一个娇弱的婴儿。 花兰在一旁很惊诧的注视着芍药,心底涌出惊喜来,“芍药竟然开口说话了。” 花兰注意到了,旁边的春蚕也发觉了。她激动的捂着嘴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小一秒,高兴涌出眼泪来,心头如同歇下千斤重担,大声的叫起来:“芍药,芍药姑娘!你刚刚说话啦,你能开口说话啦。真是太好啦,芍药姑娘能开口说话啦。” 她不停的抹着眼睛,激动着跑过来,也不管芍药身上毛绒绒的老妖精还在惊恐万状的瑟瑟发抖。一把将她抱住了,不住的狂喜着大叫起来:“太好了,芍药,芍药!你能说话啦,这太好啦,芍药姑娘终于可以开口说话啦!这太好啦,太好啦!” 芍药能开口说话,这可是病情好转迈出的一大步,也是一个良好开端 信号。 春蚕激动,是因为主子终于开始有希望有朝一日彻底甩掉芍药了,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花兰和春蚕高兴,昆仑山的四大高手更是高兴,四人呼唤了一下眼色,脸上均露出了振奋的喜色来。 这可是个好消息,重阳老祖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 这一边激动得狂喜,花兰却注意到了老妖精惊慌无定的眼底,不停闪动着的恐惧。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 情绪?巨蟒不是被消灭了? 没一会儿,她就发现了,洞内的血腥气息竟然越来越浓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 探路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洞内突然浓重的血腥气味,不仅让花兰警觉,夜修罗此时也注意到了。 夜修罗自从看到芍药向老妖精伸出手,就发觉了老妖精的神色不对。 老妖精是谁,这可是通晓万物的灵物,怎么会露出这么惊恐的表情来? 这说明什么,说明更加恐怖的危险就要发生。 究竟会是什么,是什么危险竟然让老妖精惊恐如此? 夜修罗警觉的看向了出口处的洞口。 洞口到处溅满了巨蟒浓烈的鲜血,浓浓的血腥气味在洞内不断的弥漫着。不久之后,他就发觉了,洞内堆积着的巨蟒尸体,正在悄然着不断发生着变化。断开的一截一截的尸体并没显明的死灰沉沉,相反的,倒是很鲜活着越来越生动了起来。不想是已经毫无生命,倒像是在重生了生命一般,就要重新组合在一起。 不对,快逃,这只巨蟒并没有死。 夜修罗意识危险的时候,出口处的洞内已经传来的低沉的嘶吼声音。 又来了一只巨蟒? 夜修罗的头皮一麻,抬眸扫了一眼周围,眼神落在还有些迟疑着花兰脸上,大踏步走到她的面前,快速的一伸手,将花兰手臂抓住,没等花兰惊异着开口,转头向东辰几人大喊:“快走,快离开这里,这里太危险了。” 东辰此刻也听到了洞口传来的危险声音,夜修罗可是清堂门的门主。能坐上清堂门门主的位置上 的人,可都是非同等闲之辈。他的话,东辰机会没有质疑,连忙招呼着南岳三人,拉了芍药和春蚕快步的向来处的洞里撤离。 花兰见大家都意识到了危险,便没有再开口。但在夜修罗转身的一瞬,还是向他示意了,请松开自己的手臂。 花兰的目光带着冷戾的怀疑,夜修罗下意识的一怔,连忙松开了抓住花兰手。 此时的情况紧急,任何的迟疑和质疑,都有可能造成大家的共同危险。 夜修罗的手中还残留着花兰温软手指的余香,他的眸光幽深一闪,很刻意的将指尖放在了唇边,笑得邪魅,心底漾起阵阵涟漪,如同平静的湖面正漾着一层一层的水花荡漾开来。 “门主?” 夜修罗发愣的功夫,一直没有开口的风絮,在他身后生冷的提醒道。 “哦?” 夜修罗的眼色阴郁了下来,自己的心情怎么能暴露?他狠狠着扫视了一眼风絮,迈大步快速的向几人追了上去。 风絮的脸上还是毫无表情,转头扫了一眼正开始蠢蠢欲动着的一截截巨蟒的尸体,眼底的幽暗一闪。提了步子快速的追上了夜修罗。 几人逃出这个洞口的时候,老妖精的情绪才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这是一处很小的洞穴,火把的光芒照得很亮,可以看到洞穴之内还有另外两个出口。 如果前面的洞口是一条无法通行的死路?然而,老妖精的判断又没有错误,也有一种可能,就是臭袜子师父也曾经经过这样的搏杀之后又转移了出来,重新选择了另外一条出口走了。 花兰冷静的走到了两个出口的洞口前,举着火把照进了洞口的内壁之间。 果然,这里面还有一个臭袜子师父留下的暗记。 经过这样一场惊心动魄,大家的情绪都有些疲倦。 花兰看得清楚,这间洞穴之中共有三个出口,每一个出口处的洞壁之上,都有臭袜子师父留下的暗记。 奇怪,难道会是这样,臭袜子师父每一间的山洞都曾经进去又出来过? 可是,这样就有些不通了。 以臭袜子师父的谨慎和敏锐,就算是刻上了暗记,即热前面的路是难以通行的,也应该在洞口处留下区别的暗记才对? 应该会有不同的蛛丝马迹才对。 花兰凝着眉头,将手中的火把一一举到洞口的石壁上,瞪大着眼睛仔细的寻找。 找了一阵,每一个痕迹都认真的检查过了,没有发现任何区别的痕迹出来。 “大概是这三个洞口都是可以进去的。” 夜修罗的视线一直追踪着花兰,见她游移不定的蹙着眉头,不停的在每个洞口徘徊,走过来查看着洞口,分析着道:“我说的极有可能,若非如此,老妖精也不会带着大家一起过去了。老妖精是最敏锐的灵物,它不可能判断失误。最大的可能性,大概不是此路不通。而是,我们这些人无法过去罢了。” 他的目光扫视着春蚕还有木呆呆的芍药,最后落在花兰脸上,诡异着一笑,口气淡如青烟,道:“花公子觉得呢?试想,这世间还有什么能难住臭袜子师父?但是,花公子就不同了?” 是啊,夜修罗说的没错。如果是臭袜子师父,几只大蟒蛇是拦不住的,可是主子和自己就不同了。 春蚕听出了夜修罗的话中之意,走过来伸手挽住了花兰的胳膊,发着急:“主子,这可怎么办呀?如果这些洞内都有这样厉害的猛兽,就算是主子和春蚕能侥幸着躲过去,芍药要怎么办?” 芍药的举止难以控制,做出什么反应和动作来谁都难以预料。有些时候能弄巧成拙的来个出奇不意反转局面,可是万一? 花兰不得不慎重考虑这些变数了,这下,眉头上的愁云更浓了。 “其实,这也不是难以解决。” 东辰这时走过来。“如果是这样,倒是好办。不如这样,我们几个先到前面探路,扫清前面的危险障碍,等前面的危险消除畅通安全了,再回来接应花公子,春蚕还有芍药姑娘不迟。这样算是万无一失的办法了。” 东辰的主意不错,夜修罗也响应者到:“嗯,这的确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他又凝着眉色,看向了花兰道:“这里有三个出口,每一个出口都难免不同的危险。不如,先由老妖精选出洞口来,我想带了人前去察看,若是前面没有什么危险,我再放开老妖精回来接应你们过去?” “那,那怎么能行?” 夜修罗是清堂门的人,他的提议,大家还没发声,春蚕就第一个提出反对意见来:“老妖精可不能给你带走。谁知道你是耍了什么坏心眼?如果你是故意抓了老妖精跑掉了,那咱们不是再也找不到臭袜子师父啦?” 春蚕的忧虑不错,花兰看向夜修罗,眼底闪着怀疑,道:“门主的主意不错。不过,这家事情就不劳门主大人了,东辰和南岳两个人走就行了。” “哈!” 夜修罗干笑了一声,眼皮垂下去,侧过身让开了洞口,向东辰阴阳怪气着一笑,道:“那好,我就在这里等好了,反正我是不急。” 第四百章 没回来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东辰却略一思考着道,:“还是门主和我们一起去的好,以门主的实力,倘若遇上什么凶险,一定能够化险为夷。这样的话,咱们大家也少了一份万中有失。” 花兰一想,也对,东辰一向思虑周全,前面凶险未卜,有了夜修罗的加入,的确是多了一份助力。于是,向夜修罗道:“门主的意见如何?” 夜修罗的脸上挂着优雅的笑容,眼底一抹深邃的幽暗,看着花兰眼里去,意味深长道点点头:“好。” 夜修罗的目光带着灼热的妖异,花兰地下眼睫,将目光移开,向东辰又道:“大家还是小心着些。如果前面的路实在不通,一定不要勉强立即回来,之后大家在一起想想对策。” 花兰的目光一移,夜修罗的眼神就现出失望来。不过,这只是一瞬间,他就恢复了平静。再没看向花兰,提了大步向其中的一个洞口内 走了进去。 他前面有老妖精引路,这家伙灵气的很,花兰一开口,它就跳到了洞口前,巴巴着爪子注视着几人。 既然三个洞口都要进,前方便是义无反顾。东辰向前紧走了几步,追上了夜修罗,之后的南岳也随后跟了上去。 三人一动,老妖精就转身钻进来洞口,随之三天人影就追了上来。 洞穴内四大高手只剩下了一个 南横,还有清规门的风絮,再就是不会武功的花兰,春蚕和芍药。 风絮一直很低调的缩在众人的身后角落,一见夜修罗和东辰几人跟着老妖精进了洞口,眯起眼睛偎在了一块大石头上睡了起来,彷如这些人要好久才能出来一般。 还有一个更悠闲的是芍药,她吃了小块白馍之后,便也靠在了一块石头旁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嘿,她倒是真的心大?” 春蚕见芍药安静的睡了,眼珠瞪得更精神了,差点没瞪出来砸在芍药脸上,气呼呼着运着气。 要不是因为芍药拖累,或许这个时候,主子和她也不会守在这里干等了。哼,她倒安心,好像这些事情原本跟她毫无关系一样,真是的? 春蚕心里像是一个闷气的气罐子,气得两腮一个劲的鼓鼓着。 花兰一见,忙拉她坐下来,温色着道:“乘着这些时间,大家能多休息就多休息。保存体力最重要。或者,之后还有硬仗要打。总之有惊无险最好,大家还好团结和气最重要。” 她这意思点明了春蚕要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春蚕要压制的情绪可是不少,这会儿连肚子也气得鼓鼓的了。 主子说的没错,前面找不到安全之路,大家的心情都很差。带的火油是不少,可是这里可是迷宫一样的山洞。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尽头,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臭袜子师父? 这些未知,如同一张大网,将几人的希望罩住,想挣脱又不甘心。眼下也没任何个办法,只能只摸索着一步一步冲冲撞撞 着向前走。 再有情绪,就更加的艰难了。 春蚕想了明白,没一会儿就泄了气,拿了一块干巴巴的面馍,咬着一小块咸肉沉默着吃起来。 主子说的对,先填饱肚子保存实力,再好好睡足一大觉。也许睁开眼睛,眼前的一起困扰都能烟消云散了。臭袜子师父找到了,皇后娘娘可以回宫了。 想到回宫,春蚕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她喃喃着嚼了几口,问花兰:“主子,如果找到臭袜子师父,一切又复归了原状,主子还回去吗?” 她说的回去,自然指的是皇宫,花兰也听了出来。 眼下能不能找到臭袜子师父,能不能走出这个玉佛洞?这些都还未知。春蚕还问起皇宫,她是无法回答,便叹息着向一旁一歪,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春蚕没有得到答案,郁闷着将一块软棉单子,铺在花兰身后,扶着她靠在上面,自己则倚在一旁,也开始闭上了眼睛。 为了节省火把,洞穴之内只燃着一只微暗的火把,插在了高处的一处石缝之中。 昏昏蒙蒙之中,大家休息了有两个时辰之久,东辰三人没有回来,老妖精也不见踪迹。 因为吃了东西,大家都没有感觉扶到饥饿。 花兰的心里一直惴惴不安,便对北斗道:“不如你进去找找他们,记得计算下时间。如果洞里有其他出口,千万不要盲目着走进去,马上回来通知我们。” 北斗点点头,迅速的走了进去。 洞穴之内少了一个人,不大的空间又宽松了一些。 大家又等了将近半个时辰,意外的是,不仅夜修罗方面没有消息,北斗也没有回来。 半个时辰,可是现在计时 的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的时间,北斗要走过多长的洞道? 花兰的眉头凝成了疙瘩,就连春蚕也看出了问题来,怀疑着道:“主子,会不户这个洞里面是有什么肉眼看不到的东西,让他们这些人都走迷失了?” 春蚕的分析很有可能。花兰的心扑腾腾直跳。这时西横站起身,道:“我再去看看。” 他说着就向洞口处走,花兰忙摆手阻止,道:“眼下洞内的情况不明,还是小心着才是。不管这洞里发现了什么,不是还有老妖精?咱们还是稍安勿躁等在这里的好。如果再等一个时辰,北斗还没有回来,大家再想办法。” 西横是虽稳重的人,花兰略一思索,便点了头,道:“好吧。” 这时候,一直闭着眼睛靠在一块大石头上的风絮突然睁开了眼睛。 火把的光不是很亮,整个洞穴昏昏蒙蒙。微弱的火光照在他一张看不清情绪的脸上,很快,他就直起身坐了起来。 他一动,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但他的位置很好,刚刚就在花兰正前方的视线之内。 这个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大男孩,正抬着一双深邃的大眸子,很冷峻的向花兰一扫,带着一股摄人心魄的阴沉力量。 花兰一惊,本能的将目光移向了那个洞口,停了几秒,不由问道:“风絮会不户有什么好的建议?” 风絮收回阴沉的目光,黯然着看在脚下。 火把的微光照着他冷峻阴郁的轮廓,有一阵,他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姿势,过来好一阵,他才开口。 “这地方也不安全。不如咱们就找找他们去。毕竟时辰不短,或者能找出什么线索来。如果真的像是这位小哥忧虑的,能走出一两个时辰,前面一定是有更安全之处。” 他很谨慎的支着耳朵,目光看向之前巨蟒出门的那个洞口,担心着道;‘这条山洞之中有条暗涌的结界,这些巨蟒正试图着冲撞着过来。如果让他们冲开了这层结界,咱们这几个人谁能对付的了这些巨蟒?“ “是,这是真的吗?” 风絮的话还没说完,春蚕的的头皮就开始发麻了,整个人都炸起来,惊慌失措着:“那,那,那咱可怎么办了呀?” 第四百零一章 迷失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看来,这个洞穴也不安全了。 春蚕的惊慌,开始在洞穴内蔓延,花兰不得不冷静下来做出判断。 “如果我们离开了这里,这些巨蟒是不是就不会再冲撞结界了?” “嗯!” 风絮点头,冷色一扫,道:“这些巨蟒之所以冒险冲撞结界,很大程度山是大概闻到了这里我们的气味。” “那还等什么,要是留在这里会这么危险,还是走吧。” 春蚕的嗓子眼都害怕得堵住了,费了好大力气才挤出一句话来。有慌张着催促着花兰,急着:“主子,至少咱先离开这里,如果真的招来那些凶猛的大蛇可就糟了。东辰他们几个都不在,夜修罗也不在,以咱们现在的力量,要是西横再有三长两短,咱们不是成了大蛇怪物的美餐啦。这可不成。” 她一急,连忙过去推还是熟睡着的芍药。 “哦?” 芍药被推醒 ,揉着双眼坐起来,很茫然的看向了大家。 大家的脸上都很慌张,这让她也慌张了起来,忙从地下爬起来。 芍药自从进了山洞之后,就开始有了非常好的习惯,就是时刻不离西横左右。这也就是西横最后留下来的重要原因,可以随时保护重阳老祖这位唯一的孙女。 芍药走到西横的身旁,西横才道:“先躲在洞内再说。如果往前走,会有危险,大家在想对策。总之,向前走,不仅可以摸清东辰他们的实情,还可以暂时躲过这里的危机。再不行,咱们再迂回回来另想办法也行。先躲进去再说。” 西横一开口,大家都没了意见。 说的快,动作更快。西横上去取了火把照在洞口,几人迅速的躲进了洞口。 正这时,那边的洞口已经隐隐传来的低沉的嘶鸣声音。低沉沉的声音听到花兰和几人的耳内,却是令人头皮发麻的毛骨悚然。 火把又点了一只,一只举在风絮的手里,他走在队伍的最尾断后。走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他才放下心来,道:“现在算是安全了,大家可以暂时间休息一下。” 往前走的时候,花兰才发现。这条洞道十分古怪,每走十米左右就会出现一个大的拐角弯道,怪来拐去的走,虽然还是在同一个洞道之内,但她隐隐觉着心底发慌,好似脚踏在什么机关上,不知不觉走进了一个很大 迷宫里。 因为每个拐角的长度宽度以及形状,几乎毫无区别一模一样。 会是迷失在这些迷宫里吗? 风絮说到安全之时,她急忙让大家停住了脚步。 一刻钟的时间,花兰数的仔细,一共拐过了五个这样的拐角弯道,这里是第六个。因为有拐角,洞道之内又很干燥,空气里没有任何危险和紧张的气息。 既然风絮说很安全,大家便找了干净的地方开始休息。 洞道很宽敞,空气不是很沉闷,又清爽的气流从岩石缝隙里吹进来,温度虽然不高,但并不寒冷。 “是要坐在这里等待么?” 春蚕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眼底现着惊慌:“主子,奴婢怎么觉着这里面好怪异啊?说不来的感觉,怎么走来走去,好像还是在原地一样?” 花兰也有这样的感觉,目光看向风絮,问道:“你是怎么看?” 经过了之前风絮的分析,花兰断定, 风絮留下来,一定还有重要的原因。 “这里很安全,前面具体的情况虽然不是分明,但是在这里等待,至少不会发生什么危险。” 风絮的目光看在摇摇吐着火焰的火把,神色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很果断的闪着幽深幽深的大眸子,冷静着道:“再往前就不行了,好像出现了什么问题。” “啊,这你也知道,前面出现了什么问题啊,会是很危险吗?” 春蚕慌着将双手捂在嘴巴上,双眼发直,脸色煞白的望着风絮,声音颤了音:“这可怎么办啊,一会儿会有怪物过来么?如今又回不去了,这可怎么办呀?” 她虽怕的不行,手指还是扒着眼缝,向风絮求助般的道:“你 快想想办法呀,你的主意多,一定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来吧?” 风絮苦笑,无助的摇着头,道:“这可就要听天由命了。进了玉佛洞,很少能有人会全身而退。你既一起进来,早应做好这些准备了。你是以为外面的那些传言,都是空穴来风说说而已只为让人知难而退的吗?” 他这一吓唬,春蚕的腿都软了,“扑通”瘫坐在了地下,整个人筛糠般的发起抖来,一个劲的看向了花兰,道:“主子,主子!这可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好啊?如果找不到臭袜子师父,咱也出不去了,这可怎么把才好?” 她现在可是后悔死了,早知道这玉佛洞是真的这样危险重重,当初自己应该死也要阻止主子进来才对。 这功夫后悔于事无补,只吓得脸色惨白白大变,立时六神无主起来。 一旁的风絮见状,眼神轻蔑的在春蚕吓得要死的脸上一扫,转过脸俩,淡然着靠在了一处干燥的地势坐了下来,静静着眯上了眼睛。 “喂,你倒是想想办法啊,要想想办法才行啊,怎么,怎么?” 春蚕见到风絮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更是慌得不行。她是发抖站不起来,更无法去靠近风絮,却一个劲的向他大叫:“咱可不能守在这里等死,不能,坚决不能!” 她又拉着花兰的衣袖,眼底惊恐万状,“就算是死,春蚕可以死,主子绝不能死。主子是不能死的,主子死了,谁来调制毒草的解药,谁来救大公子?” 解药? 花兰心中一凛,几乎震惊了,春蚕此时的情绪可不对? 太不正常了,毒草的解药,夜修罗已经交给了她,解药早就有了。 这些春蚕可是亲眼目睹的,可眼下是怎么回事? “不好,这洞内有幻术环境,会让人迷失的幻术环境。” 花兰脑海里的意识一闪,连忙抓了春蚕向她脑后挥拳一击。 花兰不会武功,手上的力道没有内力,一击之下的力道压根无法起到什么大的作用,但却让春蚕吓得更加神志迷乱了,反手就将她的手腕死死钳住了,恨恨着露出诡异的笑容来,阴测测道:“主子,您这是怎么啦?难道糊涂了?我是春蚕,我是春蚕呀?您怎么忍心动手打春蚕?难道,您是急糊涂了? 寿安王就要来了,就要来了!他会救主子出去,他一定会救主子出去的。” 第四百零二章 石床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被春蚕抓住了手腕,她很快就发现,随着自己的强烈反抗,春蚕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了,而且,思绪非常的混乱。 此时,要制止春蚕的情绪,必须要先封住她穴道才行。 花兰果断的脑海一闪念,立刻向身后的西横发出了求救:“西横,快制止春蚕。这里有些不对劲,春蚕大概是中了什么幻术了。” 西横反应很快,几步上来,探手先点了春蚕穴道。 春蚕被封住了穴道,手上的力道立时就没了,她心底不甘心,大张着嘴巴,不停的向花兰急着大叫解释。可她张着嘴巴,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很快急得淌下泪水来。 花兰见了心底发酸,眼下又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后将视线转移到了别处。 她是不敢注视春蚕,芍药可是不行。春蚕突然僵住了,她很好奇,慢慢着移动了过来,怯怯着伸了手去拉她。她是拉不动,拉了几下,她也有招,从身上摸出块帕子来,凑上春蚕的脸,开始给她抹眼泪。 芍药的动作木滞呆板,手上自然带着生硬生涩的力道,帕子擦在春蚕脸上又硬又疼,几下就把春蚕的伤心情绪和眼泪给擦没了,恨恨着瞪着大眼怒视着她。 瞪了没几分钟,春蚕的脑袋就渐渐的清醒了过来。 这边的花兰无计可施,只好和风絮西横商量:“这地方有些诡异,如果真的是有幻境,怕是夜修罗和东辰几人再也难以找回这里了。眼下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最好先离开这里。” 要离开这里,必须要找到更好的出路。 风絮皱着眉头,茫然着看向了花兰:“这里算是虽安全的了,有些轻微的幻术,有西横大哥和我在不会有什么危险。总之,回去的路是不能走了,至少,在短时间之内,大家还不能回去。” 风絮说的有道理,花兰低下头来沉思了几秒就无计可施了。 春蚕是中了幻术,但不是很严重,不久,她就看到春蚕的情绪安静了下来。 大家吃了些东西,又休息了一阵,还是没有夜修罗和东辰几人的消息。 “还是向前走吧,或者还能找到他们。” 风絮一直支着耳朵,这时突然着道。 这时的春蚕已经清醒了解开了穴道,她的情绪安定了下来,没有再冒然着开口,而是紧张的看向了花兰,小声着道:“主子?” 是啊,坐以待毙终究不是办法,更何况,此时大家已经等了几个时辰了。 花兰点头,先去前面找找看。 芍药有西横报告照看,花兰也放心,几人商量着决定了之后,她就举着火把走在了前面。 几人走到了拐角处时,后面的风絮追了上来,迈步走在了最前面,在拐角处停了下来。 他没有向拐角处走,而是贴在洞墙的石壁上认真的倾听起来。 大家都停住了脚步,屛住呼吸等候着他的决定。 此时是关键时刻,大家一定要相互信任,风絮的每个动作,都代表着大家的前进步伐。 风絮听了好一阵,才缓缓着离开了石壁,转身对花兰几人道:“前面没什么危险了。不过,大家还是要千万小心,千万不要拉开距离太远。” 花兰注意到,拐角处飘来淡淡的血腥气味,几人小心的拐过这个拐角时,发现洞内横着许多被斩断的怪物尸体。血腥的气味就是从这些尸体上散发出来的。但是很淡,淡的不是刻意的去闻,都闻不到的气味。 尸体虽然被斩断得七零八落,大块小块的堆积在洞内的一侧,地面的血迹却不惨烈。这些不知是什么样的怪物,体内的血竟然都是白色的,气味非常清淡。不似是刚刚洞内的巨蟒,血腥的气味冲天浓烈。 怪物的尸体一直延伸了将近几十米,看来这里是经过了非常惨烈的搏杀。 大家小心着绕过了这些大大小小的尸块,花兰看出来,这里的山洞较之刚刚的山洞略略有了些不同,洞道更宽敞,也更通畅。 再往前走,有经过了一些大块小块堆积得到处都是的怪物尸块,眼前来到一处有些光线的溶洞。 溶洞的上方有两条耀眼的光柱,光柱打在下面的两块大青石上。 很奇特的是,这两块大青石的形状很像是石床,而是是两个人可以躺下身体翻滚的大石床。 “欧,太好了!可是在这里躺下舒舒服服的大睡一觉了。” 恢复了神志的春蚕,首先一个急冲跑了过去,三下两下爬上石床打了个滚,开心着道。 前面大家已经 休息了好一阵了,大家眼下的精神都很饱满,此时看到石床也没有什么疲倦之意。 花兰走过来,抚摸着石床的边缘,触感一凉,一笑道:“大家还是小心着些,这些寒玉床可是会将人冻成冰坨的。” 她其实只是一句无意 的玩笑,春蚕却当了真,手摸在石床上,尖声叫了起来,“主子,这床的确真的有些怪异。如果躺在上面睡觉,就是太冰冷了,像是躺在 冰上一样的寒冷。” 风絮也走过来,摸了摸石床,眉头微微一皱,抬眼审视着看向了洞顶垂下来的两道光柱。 阳光暖暖的,虽然是秋天,照晒了这么久,石床也应该有些暖暖的温度才对,而面前的石床还是冰一样的寒冷。 他又看向了花兰,好奇着问:“花公子如何得知,这里的石床就是寒玉床的呢?” 啊? 花兰被问得一怔,话说,本宫不过是句玩笑的话好不好,可是风絮既然问了,她也不好不回答,只好敷衍着道:“我,我只是瞎猜的。” 花兰支支吾吾,这让原本就冷无表情的风絮,脸色更加冷了,冷然道:“花公子可这真是会猜,一猜就能猜出八九不离十。” “难道,真的就是传说中是寒玉床?” 花兰这几个词可是金大侠手笔写的,难道这么巧,金大侠的神来之笔原本就是有些来历,曾经借鉴了古人? 花兰心底里嘀嘀咕咕,伸手又仔细的摸了摸石床。 石床的表面有些微微的寒凉,但没有冰冷冷透澈骨髓的寒彻。于是问风絮:“如果躺在上面,真的会将人冻成冰坨?会不会是修炼内力的好东西?” “内力?” 风絮抬着凛冽的冷眸,凝在花兰脸上复杂的看了几秒,摇头:“这些石床,原本是那些怪物休息的地方。这些怪物都喜欢阴凉,所以弄出了这两只冰一样寒冷的寒玉床来。人如果躺在上面,虽然不会冻成了冰坨,一般的人应该会受不了。” 第四百零三章 三角形标记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风絮的解释,好像是事实。不过,人躺在上面,的确是真的受不了。 花兰注意到,溶洞内的光线打在石床上,石床荧荧发着冷阴阴通透的光泽。 “这里算是很安全了,这些石床虽然不能睡,但是这里却是很安全的休息之处。” 风絮说着,找了块很大 的石头倚靠着坐下来,开始从身上摸出块饼子啃起来。 有了这两道光柱,整个溶洞都亮堂堂的。这样就节省了火把的消耗,大家边找了地方坐下来,边开始吃东西。 之前有烤好的肉,花兰拿出来分给了风絮。 风絮也没客气,一边啃着饼子,一边揪着烤肉慢慢嚼着。 石床虽然无法休息,溶洞的地下空间也不小。 春蚕很快清理出一大片干净的空间来,这些空间的地面很干燥,松土层软软的,大布单子一铺开,人躺在上面非常的舒服。 “大家在这里睡到天黑,如果夜修罗和东辰他们仍然没有消息,咱们再接着往前去找。” 有光线,不仅可以节省火把,还可以节省木柴。毕竟,洞内的温度不低,不用再点燃木柴取暖。 花兰一说,大家都没有表示意见,便各自吃了东西,躺了歇息。 花兰和春蚕芍药都躺在铺好被单的松土层上,西横识趣,隔着几块石头躺了。只有风絮,他轻轻爬上了石床,在石床上 躺了下来。 石床冰凉刺骨,人躺在上面,没有高深莫测的内功是无法忍受的。 春蚕好奇,就向他问:“喂,还是下来吧,上面寒气太重了,何必自讨苦头?” 风絮也不理,侧身一翻,背对着大家睡了。 “真是怪人。” 春蚕好奇的心思更多了,悄悄着爬起来猫过去,手在石床上不停的摸索一阵,发觉越是摸索,石床越是寒冷透骨,忙缩了手,暗暗瞪了风絮一眼,躬着身子小心着回来,很郁闷的躺在了芍药的一侧。 花兰静静注视着这一切,没有出声,不大会儿,洞内的大家都打起了熟睡的鼾声。 宁静的鼾声没,没有让她感觉平静,她心底一直慌着。 为什么这样,她也说不清楚。 感觉着前路渺渺茫茫,看不到尽头一样的慌张。 都说玉佛寺是个迷宫,进来的人很难活着走出去。 照这样盲目的向前摸索,究竟是对还有错,花兰很茫然。 心底揣着希望,可希望又是那么的渺茫无际。 师父,师父!师父,您在哪儿,您到底在哪里啊? 花兰内心呼唤,心底揪着酸楚,一直揪着她恍恍惚惚着如同搅在千头万绪的大丝网里,越是想挣扎,越是难以挣脱。就连落地的脚也被死死的缠绕了起来。 越想思绪越乱,心口一个劲的生疼。 花兰忍受不了,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是悄悄着起身,不料想,还是惊动了芍药。 芍药大睁铜铃般的大眼,木呆呆的注视着她,一伸手将她的袍子拉住了,脸上写着惊愕的质疑:“为什么不睡?” 花兰只好又重新躺下来,她其实也没有方向,站起身要去哪里。压根就是毫无头绪,她这边一躺下,芍药也就在她身旁静静的躺了下来。 也是怪了,芍药一拉,花兰心底的浮躁和混乱竟是倏忽消散了。躺下来之后,很快进入了睡眠,再睁开眼睛时,洞内的光线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石床边的一只孔洞之内插着一只火把。 外面的月光不是很亮,洞内几乎看不到光柱。 大家睡了几个时辰,每个人都是体力充盈。 花兰不得不和大家商量前行 的计划,道:“这些洞道之内,难免会有幻术和幻境。大家没经过一个洞道之时都要标上编码,以免重复着走错。也是为了之后东辰几人留下显明的线索。这样更容易让大家分清楚这些洞道之间的关系和线索。” 西横早就在走过洞道之内留下了标记,听到花兰此时这样一说,更是赞同着道:“这样最好。如果大家都走迷了路,也可以顺着这些标记和编号找回来。” 大家商量好了,采用鲜明的三角形标记,中间是洞道的编号,这样有利于大家很快认出来。因为之前走过, 不少洞道,这边开始就从10号开始编号。 西横指力深厚,很快就在溶洞最醒目之处,打出了标记来。中间刻上了大大10的编号。 一切就绪之后,几人由风絮举了火把在前面引路,西横在最后守护,大家开始向另一条洞口里走进去。 进去之后,西横就在洞口石壁的醒目位置刻下了11的编号标记。 这种标记,每隔出一段距离,西横就会标记一下,这样大家就能很快找到洞内的编号了。 一路向前,走过三个洞口,没发现什么很特别的危险气息。走到第四个洞口时,花兰就注意到了、 这些洞道之内都没有危险,那么,夜修罗和东辰几人都去了哪里了? “之前有个怪物跑了,就是从这几个洞里向前跑了,门主大概不远了,好像就在前面。” 风絮一直在注意倾听着周围细微的声音,这时开口道。 “啊?” 春蚕第一个惊呆, 愕然看着风絮,“这些你都知道,可是?” 她越想越觉的有些不对劲,这要多厉害的怪物?既然这么怕夜修罗他们,之前干嘛浪费大半天的时辰睡什么觉?如果不是睡了这么久,兴许着这会儿,早就追上了夜修罗和东辰几人了。 她更是生气,恨恨着怒视风絮质问:“可是,你干嘛明明知道这些,还要隐瞒大家,磨磨蹭蹭的耽误这些时间?” 春蚕想说,“这会子耽误的这些时间,说不定连臭袜子师父也找到了。可是对上风絮不容置疑的冷戾,忍了忍没说出口,但仍翻着脸,气道:“看什么看,难道我说错了?” 风絮也不解释,视线从她脸上移开,落在花兰脸上道:“如果咱们此时追上去,很容易影响到怪物的情绪。这些怪物很奇怪,不能闻到女人身上的气味。一闻到,就会失去控制发起狂来。” 第四百零四章 水源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啊,什么?闻到女人身上的味道就会?就会发狂?” 花兰还没没开口,春蚕的头皮就炸起来,捂着嘴巴难以置信的瞪着眼珠:“不会吧,你见过这些妖怪吗,怎么会了解得这么多?” 是啊,春蚕没有问错,风絮对于怪物的了解的确十分可疑。 花兰不禁也怀疑了起来,目光困惑着凝视着风絮。 风絮去拉下了眼皮,表情平淡着看不出情绪,淡然着眼神道:“没什么,我只是猜的。玉佛洞里是有这样的怪物,具体也没见到过。听说这些怪物见了女人发狂得很厉害,再深的武功也难抵挡。这种力量非常可怕,所以,门主才会拉出这么大的距离来。大概就是这个原因。” 他又挑着深幽的眼眸,幽幽着道:“不管怎么样,大家现在已经迷失在了这里。生也好,死也好,都是未知。总之,,走一步算一步,或者这一天早晚都会到来,毕竟大家带了的水快喝光了。” 风絮一说,花兰才注意到了,大家身上的水囊只有两个还有水。 如果这两个水囊里的水,全部都喝光了?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你是说,我们已经迷路了?可是?” 春蚕刚刚意识到了危机,脸色就吓得苍白了。这下手脚都僵硬了,慌得不知所措,急着:“可是,你为什么才说出来?迷失是怎么一回事儿?刚刚大家走过的地方不是都标了编号了?顺着编号的来路回去不就行了,怎么就迷失了?再有,臭袜子师父还没找到,主子这边可是不能迷了,怎么能迷了,你胡说!” “玉佛洞有千万个洞口,编号有什么用?一个人的体力是有限的,即便是这样一个一个的洞口全部标上编号,每个洞口殴打走完也要数十年的时间。数十年,人都没了人的样子?何况,没有水,没有食物?” 风絮的话,幽幽的。淡淡如同一缕轻烟,吹在人的心头千绪万头。 “那,那可怎么办啊?” 春蚕这下可是没话说了,眼巴巴着看向花兰,慌着:“主子,咱可怎么办啊?咱真的出不去了吗?咱真的找不到臭袜子师父啦?主子,春蚕可以死在这里的,春蚕不怕死。主子可不行,主子不行的。主子不能死在这里!” 春蚕的慌乱,让花兰莫名的心头发紧,此时最是考验冷静的时刻。 大家可不能乱,如果心一乱,想再镇静可就难了。 于是道:“大家也不要慌,这些洞里不是住着怪物?怪物也不是不吃不喝就能生存,它们能生存,大家也能。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走出玉佛洞我问题,是要先找到补给的水源,最好能找到些可以充饥的食物。夜修罗是聪明人,想必他们已经找到了。否则他们也不会不回来和大家汇合。” “花公子说的极是,进了玉佛洞,就要有应对一切的准备。这里虽是迷宫千条,既然臭袜子师父敢进来,说明一定是有出路的。大家还是稍安勿躁,都冷静下来,先想好应对之策要紧。我同意先去寻找水源。” 水囊里的水不多了,大家在节省,两三天也会耗尽。西横的提议,风絮也响应了,点头:“如果找水,不能分散了,还是大家一起走的好。” “嗯,是要这样。” 花兰赞同的点头,眼眸一亮,试探着道:“看来,你早就有了对对策了?” 风絮却没表情,一双深邃的大眼看向了前方。火把的光昏暗暗照着他的半张脸,看不出什么情绪,但脚却向前走去。 大家连忙跟上他,西横不时在洞壁上留下标记编号。 有了这些编号,大家的心情稍稍的安定了许多,就连毛躁的春蚕也不敢大呼小叫了,小心翼翼着拉着芍药走在了中间。 凭着风絮的耳力和直觉,大家很快走出一间洞口来到一个很大的洞府之内。 “这里之前门主来过,有个水潭,水是干净的可以喝。这潭水里有鱼,咱们可以抓些鱼来补充一些 食物。” 因为是夜晚,洞府内漆黑一片,火把的光芒照耀处,西南的角落上有个小小的水池,里面的水黑漆漆的映着火光,看不出是有多深。 “这里白日会有光线吗?” 几人来到这里走了三四个时辰,体力早已衰弱至极。花兰找了块平坦的石头坐下来,问风絮,并扫视着水池边缘上的痕迹。 水池边有人动用过的痕迹,风絮的观察非常细微。 有几块石头上还有几片鱼鳞的光泽,很显然,夜修罗和东辰几人不仅来过这里,还下了水池抓了鱼。 “主子,这里有灰烬,夜修罗他们果然是在这里吃过东西。” 春蚕小心清理着地面上的石块,不大会,就发现了,石块下被烧焦过的痕迹。 这些痕迹很新鲜,大概是刚刚用过不久。至于为什么要压上这些石头掩盖了起来,春蚕心底存着疑惑。 “这里白日会有光线照进来,如果要捉鱼,怕是要等上两三个时辰了。” 风絮的眼睛一直在四处观察,这时候道:“这里已经安全了,大家可以先清洗一下,门主他们距离这里应该不算远了。” 他又仔细的听了听,又道:“他们也休想了,找了个安全的地方。” “你可真是神人,神机妙算,比上重阳老祖还要神,什么都知道。” 春蚕很崇拜的夸着风絮,她将芍药拉到水池的边上,湿了帕子帮她擦着脸,又笑嘻嘻着灌了一水囊的水,递给她道:“这下可要喝足了,可别再忍着了。” 芍药很懂事,她见水囊里的水不多,就忍着不喝。一路走过来,嘴唇都干的裂开了血口。这会子见有水源,捧着水囊咕嘟咕嘟大口喝了个畅快。 水囊的水充足,大家美美的吃了一顿,这才清理里地上铺了布单安静的睡了。 风絮果然没有猜错,花兰睡了两三个时辰,就感觉眼皮上暖意融融的闪着红润,缓缓睁开眼睛时。 整间洞府之内,已经撒满了金灿灿的阳光。 第四百零五章 地听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洞内的阳光很充足,平静的水潭映得清澈 很快,大家就发现了水潭里游动着的鱼儿。 这是鱼儿的种类不多,只有三种。一种是肥美雪白的大扁头鱼;一种是尖着两腮鼓着大眼珠子长着黑斑的细长面条鱼;还有一种圆鼓鼓像个水珠子一样的花点鱼。 话看出来,花点鱼是有剧毒的,一旦碰上人就会废掉,碰到哪里就会烂掉哪里。 “这些鱼,只有扁头的这种鱼可以食用,不仅味道鲜美,还可以更好的充饥。吃上一小块,可以保存几个时辰的体力。” 风絮走过来,从身上摸出几根长长的钓线来,准备着向水潭里扔下去钓鱼。 “这些鱼可真是好看。这些花花点点的珠子鱼尤其好看,若是钓上来几条,拿到市上去,一定能值不少银子。” 水潭里的游鱼虽然多,但都沉在深水里。春蚕伸着脖子,一个劲的眼热着道,“真的只有这个最丑的扁头鱼可以吃?” 风絮也没理她,拿起一小块的rou粒穿在了钓钩上,一挥手仍在了水潭里,凝着眸子看在水潭里的动静。 rou粒的味道很香,很快就吸引了一大群鱼游了过来。 花兰也被吸引了过来,在岸边找了块光滑的石头坐下来,定睛注视着水中的rou粒。 先上来的是两条花点鱼,风絮的手指轻轻一勾,rouli就缓缓着飘开了。这几只花点鱼见有rou粒,哪里肯罢休,快速的向前追着游了过来。风絮只好有轻轻一勾指尖的鱼线,rou粒开始向尾随游来的一条扁头鱼飘了过去。 大扁头鱼又笨又瞎,张着大嘴蠢蠢游过来。花兰看得紧张,这条扁头鱼就要咬上rou粒的钩子, 冷不防没,一旁冲出条面条鱼的大嘴一张,一下就将rou粒吞下了肚子。 “哎,快拉,快拉呀?” 一旁的春蚕见鱼已经上了钩,大呼小叫的尖叫起来。 她这一叫,这可不得了,叫声震动了整个水潭,水面的宁静立刻就被打破了,再一看那几条鱼,倏忽一闪游下了深潭不见了影子。 风絮眼眸一暗,斜眼瞪了她一眼,手指又是一勾。那条面条鱼的嘴巴就是一张,很狡猾的吞下rou粒吐出了鱼钩,一摆尾巴心满意足的嚼着rou粒潜下了水潭。 “哎哟,这条鱼真是鱼精啊?这么长春钩子都能吐出来?” 春蚕一丝都没看出风絮很嫌厌的眼神向她一瞪,眼神一直盯在水潭看里,看到面条鱼脱钩跑了,一个劲的惋惜着道。 照她这样捣乱不嫌事大的劲头,花兰不禁担起心来,怕是再有几个时辰,这些鱼也钓不上来。 正在这时,西横也找了一条长长的钓绳钩了块rou粒走过来,憨憨着一笑,看向了水潭里,“看来这些鱼很狡猾,要想吃上并非易事。春蚕还是少说两句,鱼都吓跑了,咱们可就空手而归吃不到鱼肉了。” 西横看似开玩笑的几句,让春蚕的脸一窘,赶紧捂住了嘴巴。不过,她是不甘心,瞪着大眼珠子,紧紧盯着水中飘飘忽忽的鱼饵。 大家钓鱼的兴致尤浓,都聚拢在水潭边坐下来,谁也没有注意到,洞内的气流正渐渐发生着变化。 花兰的嗅觉非常灵敏,不大会的功夫,就嗅出了洞穴li的异状来。 正这时,一条大扁头鱼咬上了风絮的钩子。这让风絮的眼神全部吸引了过去,伸手向上将鱼甩出水面的刹那,他又猛地一震,“不好,有怪物正向这边过来了。” 扁头鱼有三尺多长,甩在潭水岸边的碎石上,扑腾腾翻着雪白的鱼身,鱼腥的气味很浓。大家都听到了,远远传来低沉的吼叫声。 “这会是什么怪物?” 春蚕刚刚听了风絮说过,玉佛洞内的有些怪物,闻到女人身上的气息是要发狂的。怪物的吼声,吓得双腿不住的抖起来,声音抖得尤其厉害:“主,主,主子?这,这,这,这该怎么办啊?” 花兰迅速的看了眼地下的扁头鱼,这家伙一点危机感也没有,还在不住的翻动着身子向水潭的方向跳跃。 扁头鱼的气味太浓了,这时,只能是靠它来掩盖一下了。 花兰一边将三步倒拿出来,吩咐她向传出声音的洞口去撒,一边快速的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来,开始解剖扁头鱼的肚子。 扁头鱼的肚子一划开,更浓重的腥味带着血腥的气息冲了出来。 花兰一伸手将鱼身的腥血混合,先将芍药抓过来抹了几把,之后又给春蚕抹了抹手脚和脸。这才放心的在自己醒目的地方抹了抹。 不愧是三步倒,洞里浓烈的女儿气味着渐渐减弱,三步倒强烈的气味不久就让洞内传来的低沉吼叫声停了下来。 过来有一阵,风絮这边又钩上来几条扁头鱼,而西横也有了收获,钩上来一条五尺长的大扁头鱼。 花兰的手脚麻利,一边杀鱼故意将洞内充满了血腥,一边将三步倒混合其中,阻止了周围的危险。 花公子的三步倒,竟然能阻止怪物,这让风絮万万没有想到,也让花兰没有想到。 三步倒的威力是有,但是真的能阻止怪物,她还没有想过。 总之,洞内的危险渐渐淡了,空气里的紧张气氛也渐渐淡了起来。 大家清理了扁头鱼,将鱼身切成一小段一小段的串起来,架了火堆开始烧烤。 这次的食物很充足,足足烤了一大竹筐,大家可以吃上几日了。 “如果能见到臭袜子师父就好了,这些鱼肉真的很好吃。” 春蚕一边啃着烤鱼一边伤感道。她看了看四处,眼底现着茫然,“主子,您说我们会找到臭袜子师父吗?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花兰心底更加茫然,玉佛洞有千万个洞道,即便是一一找过去,没有几十年的时间都难找了个遍。要从这些错综复杂的洞道之内找出臭袜子师父,真的会容易吗?她现在连想都不敢想了,就连她和这些人能够顺利的走出玉佛洞,她都觉得有些渺茫了。 “一定会找到臭袜子师父的,放心好了。” 一旁的风絮却淡然着一挑眉色,道:“有我风絮在 ,一定会帮助花公子找到臭袜子师父的。” 第四百零六章 蚂蚁列队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风絮的胸有成竹鼓舞了大家的士气,春蚕却怀疑着一撇嘴,道:“你真是有把握?你倒是说得轻松,这都多久了?连个臭袜子师父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如今就连夜修罗和东辰几人都不见了,光是吹牛有什么用,来点实在的希望才行。” 实在的希望? 风絮白了她一眼,不再理会着她,低下头拎了一只水囊走到水潭岸边开始打水。 “哼!” 春蚕不服气的注视着风絮走到水潭边弯下腰去打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萎靡下去,脸上越发愁了。转了脸,对花兰道:“主子,咱们还是想想法子,尽快找到臭袜子师父才行。” 花兰心道,“我比你还急,可如今急又有什么用?没有老妖精,前方又有怪物出没,大家不能冒然冒险。无论如何,先保住大家的生命,才能有实力去找人。” 她看了眼风絮,走过去,谨慎着问:“前面还是无法通行吗?还有多少把握能脱离这片危险?” “这个很难说,总之夜修罗不回来,咱们暂时还不行动,只得这样等下去了。” 风絮灌满了水囊,又检查了食物,才对花兰道:“眼下这些食物可以让大家捱上五六天,但是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火把和木柴。” “火把和木柴的问题,要怎么解决?” 风絮既然问道,一定是有这方面的考量,花兰于是问:“你有什么好方法?” 风絮有些茫然,眼底现着彷徨,思索了好一阵,才道:“如果能找到树根的根系就好了,有了这些树根就能有柴木使用了。” 花兰几人进来玉佛洞这些时日,也没见到有树根的根系垂下来。原因很简单,这片连绵的山洞都是坚硬的岩层。这些岩层即坚硬又干燥,树木的发达的根系无法找到充足的水分,更无法穿透下来。 要找到可以生出烟火的根系作为燃料使用,这里可是太困难了。 风絮的建议虽然是好,可要是实践起来,还是有些困难。 花兰一听就沉默了,好一阵,风絮又道:“这边有水潭,说明这一带的周围会有潮湿的地方,或者上面会有生长茂盛的大树,有庞大的根系垂下来也不是不可能。” 有可能,不会是很确定。花兰心底没抱着多少希望,但也露出微笑来,鼓励着点着头:“希望能找到。” “嗯。” 风絮的眼神在众人 的目光中闪了闪,背好了水囊,准备继续和大家休息。这时候,他的眸色突然间一凝,再一会,竟然露出喜色来:“现在可以走了。” 他说罢,快速的向前面的洞口走去。花兰一见,忙让大家跟上。 洞口的光线因为这一片阳光照得很亮,向深处看去,没有很特别的气息传出来。可是,不知为何,地面的蚂蚁特别的多,正密密麻麻着向洞壁上爬。 西横上前刻了标记和编号,大家小心着绕着蚂蚁下向深处走。 风絮不时用火把向地上的妈呀扫着,蚂蚁惧怕火光,火苗扫下去,就惊得向洞壁四散逃开。 花兰注意到,这些蚂蚁很奇特,风絮的火把刚收起来,这些蚂蚁又开始向下聚集了。很快,地面有快速聚成了一大片,一大片的队形来。 这些蚂蚁很有秩序,好像是在举行着什么仪式,一种很威严的仪式。一大片一大片的队形,浩浩荡荡的正向花兰几人来的方向去。 会是什么? 花兰心底产生了好奇,正想停下步子回过头去看,后面的西横提醒着道:“花公子,还是快赶路吧?玉佛洞诡异的很,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的越多越是烦恼。” 眼下最关键的是要找到臭袜子师父,西横的话也对,至少这些蚂蚁并没有危及到大家前行。 花兰不得不敛起目光,行前急走了几步,追上了风絮。 风絮却道:“这没什么。这些蚂蚁是去吸食那些扁头鱼的内脏。也没什么奇特,这本身就是一种诱惑,不过。” 他顿了顿,又道:“咱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这里的蚂蚁太多了,如果那些内脏不够上分,很有可能会攻击到大家。虽然大家带的是熟食,但是这些蚂蚁最喜欢这种鱼。如果让它们发现了,大家只能舍下这些食物了。” “啊,这样可不行,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 春蚕听了脸色一变,忙加快了步子向前走,这下也不顾及踩上蚂蚁了。 她身后的芍药一个劲的尖声惊呼,但又不敢大声,一张小脸憋得红一阵白一阵,不住的在地上挑着脚向前跑着。 空洞洞的洞道,不时发出尖厉又低沉的叫声,这让大家都有点阴森森的感觉。 好在,这些蚂蚁只是在洞口的一大段聚集,大家走出了半个时辰,眼前就少了蚂蚁的踪迹。 “哎哟妈呀。” 春蚕小心着拍着胸口,“总算是躲过这一劫。” 花兰倒是没有慌乱,小心着跟在风絮的身后, 几人又走了大约多半个时辰,已经微微感觉前面的气流在变。火把的微光照在远处,可以看出前面又到了一个很大的洞穴。 洞穴没有光线,黑漆漆的看不到轮廓,但能闻到很轻微的血腥气味。 “大家还是小心着点,前面的怪物大概是被杀掉了。” 风絮小心着走到洞口处,等着西横刻好了标记和编号,这才将火把探了出去。 火把的微光照在前面的洞穴,这是一个很大的空间,从洞口这边要下去几个台阶才能走过去。 下面很昏暗,可以看到地上有大块大块的石块和不太分明的东西。 “那是什么?” 春蚕眼尖,风絮的火把在下面一闪,她就发现了一块石头旁有个很熟悉的身影,小声的惊呼着:“那不是夜修罗的衣裳?” 清堂门很特别,手下都是清一色的黑衣,而门主和副门主都是普通的常服。 常服是常服,做为一门之主,夜修罗的这身绛紫的长袍上还是绣了清堂门的标记,“半弯月牙。” 火把的光芒很弱,照在近处尚可清楚,远处一些距离就显得模糊了。地下一堆东西,看不清颜色,也是巧,火把刚好照出了那个显明的清堂门的标记“半弯月牙。” 春蚕看到了,花兰也发觉了。她连忙从西横的手中接过火把,小心着走下抬价。 火把举得越近,花兰看得越清晰,火把照到这片月牙时,她都惊住了。 地下躺着夜修罗,看不出生命的气息,半张脸埋在地下。整个肩膀都是湿漉漉的,地下渗着一大片血迹。脸色死灰一样黯然,双眼死死闭着,嘴角渗着血迹,已经开始半干了。 “哦?” 春蚕也走下来,靠近花兰的身旁,看到眼前的夜修罗,小声着惊呼道:“夜修罗死了?” 第四百零七章 自讨苦头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幽冷的扫了春蚕一眼,将手指探在了夜修罗的颈脉上。 手指微微感觉了震动的气息,夜修罗还活着,她向四周望。 洞内除了夜修罗,东辰和南横都不在。 “夜修罗真是死了吗?” 春蚕被花兰阴沉电话眸子扫得心底怦然一跳,不敢再大声的惊叫,小心着凑过来问道。 “门主的命很大,怎么可能轻易死掉?” 风絮这时已经将手上的火把插在了一旁的石缝之中,走过来蹲下身翻了翻夜修罗的眼皮,冷冷着道。 花兰见他走过来,站起身,凝着眉头问道:“东辰他们会是什么情况?” “大概是去追怪物了,若是不然门主的命就真的保不住了。” 风絮淡然着 竟夜修罗翻了个身,开始将他身上的衣裳向上扒着,几下就将夜修罗的雪白背部裸露了出来。 夜修罗的背部中心的位置上,有个暗红色的小血洞,正在不断的向外渗着紫黑色的血珠。 花兰看出来,这是毒蜘蛛咬过的痕迹。 毒蜘蛛这种生物会出现在这些洞穴之中,并没有什么奇怪,可是咬上夜修罗就很奇怪了。 夜修罗的手下有夜书生,这可是用毒解毒的高手。身边有这样的高手,试问这天底下还能有什么毒物能将夜修罗毒倒? 花兰的眉心蹙成了疙瘩,虽然洞穴之内没有阳光的照射,但气流通畅,并不适宜毒蜘蛛的生长。而且,毒蜘蛛这种生物极有洁癖,这里居住着大型的怪物,气味非常的浓重,毒蜘蛛是不可能在这里出现的。 可夜修罗就是被毒蜘蛛咬到了,而且中毒很深,这又作何解释呢? 花兰抬眸看向了风絮,眼神闪着怀疑。 风絮也是一摊手,脸上还有没有任何的情绪。 “不管了。” 花兰用力甩了甩脑海之中的怀疑,“不管如何,先将夜修罗救治过来再说。” 这时,西横走过来,将一只水囊递了过来。风絮接过去,清洗了夜修罗的伤口,在伤口处挑出一根长长的毒针出来。 花兰没有拿解药,她注视着风絮,吐了几口唾液在夜修罗的伤口上,抬着平淡的眸子看向了她,淡淡着道:“剩下的,就请花公子处理吧。” 风絮说完站起身,举着火把,开始在洞内寻找了起来。 花兰知道,他是在找毒蜘蛛,可这座洞内很难见到毒蜘蛛了。因为咬伤夜修罗的毒蜘蛛已经被夜修罗用内力逼住了毒针,这只毒蜘蛛即便是侥幸逃脱,也活不了多少时辰了。没有了毒针的毒蜘蛛,无法再进食,饿也饿死了。 何况,这些毒蜘蛛极其的敏感,信号早就传递了出去,有危险的地方,它们是不会冒险出现的。 花兰不理解明明知道会是徒劳无功,风絮为何还要固执的去寻找? 她看了看夜修罗背部清理出来的伤口,周围的皮肉已经开始发硬了,这是中毒至少五六个时辰以上的症状。也就是说,夜修罗倒地的刹那,东辰和南岳一定 是在和怪物搏杀着,难以顾及到夜修罗。 或者说,东辰和南岳二人是为了夜修罗的安全,而故意的将怪物引开了去的。 一件事情的未知,会有千万种的可能和疑点。 花兰想了几秒就不想了,不管真相到底如何,以她对于东辰二人的了解,过不了多久,东辰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这样一想,心就宽了,拿了解毒的药粉慢慢的揉进了夜修罗的伤口里,不多会的功夫,黑紫色的毒液就被挤了出来。 春蚕在一旁小心的用水湿了帕子,不断的配合着递过来。等伤口清洗出的血水变得鲜红,花兰才放下心来,开始为夜修罗用纱布包扎伤口。 纱布包扎得费力,西横不得不过来帮忙,花兰绑好了纱布,他才将夜修罗重新翻了个身,让他仰面躺在了春蚕铺好的干净布单上。之后,拿了火把走到风絮旁边,和他一起在洞壁上照了起来。 两人的配合很默契,上上下下晃动着火把,视线没有放过每个细小的缝隙和角落。 花兰只抬了下眼皮,便暗下了眼神。 真想不通两人这是在干什么?毒蜘蛛不会出现了,这样徒劳的寻找不是拜拜费这力气?找什么,就算是会有毒蜘蛛出现,她这里不是还有三步倒和百毒不侵? 三步倒连怪物都能驱除,何况只是小小的毒蜘蛛。 她是想不通,索性也就不去想了。 正这时,地上躺的夜修罗突然间身体微微的动了一下,眼皮缓缓着撑着睁开了。 他看到眼前的人是花兰,好像很高兴,嘴角扬着笑容。 他是太虚弱了,心底有表达感谢的强烈想法,嘴巴张合着说不话来。 花兰见他挣扎着难受,便温和着劝道:“门主中毒很深,还多休息的好。等下先吃些东西,有了气力再说不迟。” 花兰说的没错,夜修罗听了之后,缓缓的停止了动作,之后就凝着眸子注视着花兰。 花兰守着他的脸色渐渐多了些红润,先喂了些水给他,见他吞咽的正常了,才将面馍掰成细细的碎末 喂进他的嘴里。 夜修罗的毒在慢慢消退,但他实在太虚弱了,长时间的没有饮食是一部分的原因,也是他自从中毒之后昏迷的侧身倒地动作一直保持着,以至于整个四肢都开始僵硬僵冷了。虽然眼下的毒是解了,四肢和身体的灵活还没有恢复。 夜修罗现在的状态是,除了一颗清晰的大脑之外,其余的器官功能还无法灵活运用。 这样的夜修罗,其实是很可怜的,他可是清堂门的门主。 清堂门的门主如此虚弱,是个孩童都能轻易的将他置于死地。 春蚕虽然配合着花兰的动作,心底去暗暗生气,“这个夜修罗的命可真是大,都这样了也死不了。也知道主子是怎么想的,要不是清堂门,臭袜子师父能俩玉佛洞吗?这都是清堂门害的,干嘛救他?” 春蚕心底咕噜,看夜修罗自然没有好眼色,这会子见到夜修罗正色迷迷着看向花兰,心里更是气上加气。 她手里还拿着湿帕子,主子不放心自己喂夜修罗,这样细心周到的一小口一小口喂他出,夜修罗竟然不知感激,还起了色心,是可忍孰不可忍。 春蚕的脸一黑,伸了手就将湿漉漉的帕子搭在了夜修罗的眼上,阴闷闷着道:“主子,夜修罗吃的差不多了,奴婢扶您到那边歇会儿。这家伙福大命大,用不着主子操心。” 她恨恨着用脚狠狠踩着夜修罗的手,疼得夜修罗一个大呲牙。 他动不了手臂,脸上更僵硬着,想拿下这个湿漉漉的帕子也没能力,憋得他的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春蚕一见,心底乐:“哼,谁叫你害人,这下也尝尝苦头。” 第四百零八章 两个洞口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夜修罗自讨苦头,春蚕心底乐,扶着花兰到一旁打扫好的一块石头旁坐下来,又将芍药拉过来看住了她。 花兰懒着计较春蚕的小心机,这时候,可是关键时刻,夜修罗武功高强,对于玉佛洞内的危险有着很大的帮助。 他虽然阴险毒辣,可是他来玉佛洞是为了小金佛,而她花兰则不同,她只是为了找到臭袜子师父。 她和夜修罗之间没有尖锐的矛盾冲突,算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的合作关系。 所以,此时危险重重的地方,双方站在对立面上互相伤害,对于任何一方都没有好处。 何况,花兰一直都很怀疑,夜修罗虽然是清堂门的门主,但也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仙,玉佛洞这么危险的地方,他都敢闯进来? 只是因为这个虚无缥缈的小金佛,只是为了能够打开时空之门的钥匙? 还是,他心底早有了九成以上势在必得的把握? 时空之门的钥匙再珍贵,也 没有人的生命珍贵。 生命只有一条,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夜修罗这么聪明,应该早就意识到了。 而这个毒蜘蛛,真的是很令人怀疑。 可是花兰想不出什么原因来,这时,风絮已经和西横将洞内的墙壁以及地面的石块翻找了个遍,没有发现毒蜘蛛的踪迹。 没有找出毒蜘蛛,风絮的脸色并没有什么表情,眼中幽暗一闪。 这并不是好消息,按理即便没有毒蜘蛛出现的痕迹,也应该找到那只拔了毒针的毒蜘蛛。一丝痕迹也没有,很令人生疑。 毒蜘蛛是种很奇特的生物,毒针拔掉之后就会吐出大量粘稠的毒丝来。即便是逃走,也应该是有痕迹的。 “门主,东辰他们走了有多久了?” 风絮怀疑着凝着幽冷的眸子,冷冷问夜修罗。 夜修罗此时的嘴巴还发不出声音,但他的手臂已经稍稍能活动着抬了起来。 他很虚弱的指着一个洞口。 洞穴之内有三个洞口,刚刚风絮已经察看到了,有一个洞口的洞壁上有手抓 的指印痕迹,怪物的低鸣声音也是从在这个洞口传出来的。 但是,他不得不怀疑,要追这两只怪物,走了几个时辰还没会回来,这可不是昆仑山的作风。 不管夜修罗是敌是友,在这么危险的状态之下,昆仑山的人是不可能丢下夜修罗不顾的。 可是夜修罗身上没有任何令人怀疑的蛛丝马迹。 这让风絮更加不安了,他将火把插在花兰坐下的石头旁的一个缝隙里,很沉闷的坐下来,开始凝视着那个洞口出起神来。 因为夜修罗,大家的情绪都很低沉,就连喜欢叽叽呱呱的春蚕也垂下了眼皮,愁眉不展。 夜修罗虽然渐渐在恢复,但恢复的非常缓慢。 如果继续向前去追东辰两人,还要背上夜修罗的负累才行。如果是这样,前面遇到 了危险,大家的处境将会更加危险了。 花兰只好安抚大家休息,等待着夜修罗复原,或者东辰和南岳回来。 西横很细心,每个走过的洞道都很认真的做了标记和编号。 这时,找到了夜修罗,可一路以来都没有看到北斗。 大家心情更差了,草草吃了些东西,倚在干燥的石头旁边。 因为之前钓了很多扁头鱼,又打了充足的水,大家都吃的饱饱的。 这间洞里气流通畅,湿度也不低,不久之后,大家都睡了。 花兰躺下时,地面非常的冰冷,春蚕和芍药就偎在她身旁,三个人倦在一起,相互传递着体温,就这么睡了有两三个时辰,听到风絮这边传来剧烈的咳嗽声音,才睁了眼睛。 风絮是故意吵醒了大家,花兰坐起身向夜修罗之前躺的地方看过去,地面空空的,夜修罗已经不见了。 她向四处寻找,发现夜修罗正在另一个洞口外徘徊。 东辰还没有回来,花兰的眉头凝成了疙瘩。 两人没有回来,总要捎些消息回来才对?花兰的心一直沉着,老妖精在哪儿,让她提着心。 “这一片是有小金佛的气息,还有臭袜子师父的。” 夜修罗见大家都醒了,活动了下手腕,稳稳的迈着步子走了回来,对花兰解释道。 “臭袜子师父,会在附近?” 夜修罗的话彷如黑暗暗的洞口划出了一道光柱,让春蚕的眼睛立时就亮了起来,惊喜着:“你是怎能知道的,能有几分把握确定?” “是感觉,我的感觉向来都是很准的,越是靠近小金佛这种感觉越是强烈。还有,就是气息,小金佛的气息。” 夜修罗指着刚刚徘徊的洞口:“我刚刚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应该是这个洞口。好像前面就有臭袜子师父的味道,很难强烈的味道。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封印住了,大概是动了什么不能动的东西。” “封印?” 花兰心中一悚,夜修罗的话太诡异了。他怎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就如同亲眼目睹过一样?“ 这让花兰突然间警觉了起来,她还没开口,一旁的风絮就冷冷着问道:“哦?如果真是这样,门主的小金佛岂非唾手可得?” 西横的目光冷冽的射来,更冷着声音道:“还是等着东辰和南岳回来再做决定吧?” “不过,这两只怪物可是厉害的家伙,就怕是?” 夜修罗笑得文雅,宽大的袖袍一展,浓重那 黑眉凝结在了一起,倏忽眼底闪出悲凉来,没有说下去,而是哀叹了起来,彷如是在哀痛着一种形式,一种令人十分悲痛的形式。 花兰下意识的扫了他一眼,目光落在风絮的脸上,眼中也闪出悲哀来。 这是一种很揪心的情绪,不大会就蔓延到了每个人的心底。 “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春蚕压抑着受不了,冲口质问。 “什么,什么意思?” 夜修罗故作迷茫着眼神,好像刚刚的那些话,不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一样。 花兰一见,暗暗向春蚕丢了眼色,开始沉下心来。 现在有两个抉择,是从东辰和南岳之前的洞口进去追下去,还是走夜修罗说的洞口? 两个洞口必须要做抉择,时间一点点耗尽,不能一任这样等下去了。 她问风絮:“你有什么建议?” 第四百零九章 落英石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风絮没有理会夜修罗,而是紧盯着第三个洞口。 花兰想了想,对西横道:“咱们先把洞口都标上标记编号,这样方便大家互通消息。既然小金佛就在附近,又有师父的气息,大家还是团结起来更好。” 三个洞口,以西横的意见,当然是要去追东辰和西岳。但夜修罗却选择了另一个洞口,而风絮的建议死第三个洞口。 花兰知道,大家都在等着自己做出决定。但她真的不知如何抉择。 此时,要是有老妖精在就好了,可是,偏偏的老妖精不仅没有出现,还带来了夜修罗很悲哀的暗示。 编号写好了,东辰去的是17号洞口,夜修罗建议的是18号洞口。而风絮笃定要走的是19号洞口。 西横的意见是以花兰为准,但他看向花兰的目光却是满怀期望。 “门主的决定是去 18号洞的了?” 花兰凝着眉头,不知为何,她心底总隐隐着慌乱,眼前总是闪出毒蜘蛛的形态来,未等夜修罗回答,又道:“可眼下大家要先将东辰和南岳两人找到才行。前面凶险多变,如果东辰和南岳北斗他们找到了,老妖精也能找回来。有了老妖精,就能快速的找到师父了。” “花公子别忘了,清堂门答应交出夜修罗可不是为了臭袜子师父?花公子来玉佛洞可是为了配合清堂门来找小金佛的?” 夜修罗见说服不了花兰,脸冷下来,阴沉沉的注视着花兰道。 “那有怎么样,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威胁着我家主子?这里可不是清堂门,即便你是门主又能怎样?主子可是皇后娘娘,你好大胆?” 春蚕可不吃夜修罗这一套,立时就拦在了花兰眼前怒视斥道。 “……” 夜修罗还真没有遇上这么刁蛮的丫头,春蚕不过是个小丫头,敢和他这样说话的副门主都会成为刀下之鬼。 夜修罗一张清秀优雅的脸立时就狰狞了起来,恨恨着瞪在春蚕脸上,阴森森质问:“你说什么?” 夜修罗的眼底喷出火焰来,炽烈烈的向着春蚕卷了过来,吓得她原地一跳,怯怯着道:“我说什么?我说你是欺君犯上,大逆不道?” 花兰毕竟是盛安皇后的身份,皇宫自然是君,而夜修罗再厉害,也不过是臣子而已。 春蚕的这几句,倒也合情合理。 眼下是在讨论走那条洞,这边斗鸡眼起来,除了拖延了时间之外,没有任何的意义。 西横就走上前,道:“门主统领清堂门,和一个小丫头置气岂非有失身份?眼下花公子说的对,东辰和南岳还有北斗老妖精就在17号洞内。其他的两个洞口谁也没有去过。更不知道吉凶祸福。莫如先将几人找到,再商议对策好才好。毕竟人多了,有了危险,防范起来更有把握。” 花兰的身份多了力量,风絮却拧紧着眉头,道:“可是,我是感觉这边臭袜子师父的气息很浓。而且正如门主所说的,臭袜子师父的确是被什么封印住了。如果不及时赶过去,耽误太久,怕是,怕是?” 风絮没有说下去,很笃定的看向了花兰,“花公子应该去找臭袜子师父才对。” “你是什么意思?是在质疑本门主的感觉吗?这边才是有臭袜子师父的洞口!” 夜修罗板着脸色,看得出是在震怒,小丫头顶撞他就罢了,风絮这个小鬼竟然和他唱起了反调?这让他十分的难堪。 怒狠狠着瞪视着他,道:“如果你这么笃定臭袜子师父就在这个洞里,大可进去找好了。为何还要怂恿花公子,你这是何居心?” 花兰眼见着大家的眼珠越斗越是激励,连忙伸手拦住了欲要发作的风絮,道:“大家稍安勿躁,先都冷静下来。如果 你们各执己见不相上下,也别征询花某意见了,大家各自行动好了。总之,大家此来都是各有目的,花某进了玉佛洞,能不能找到小金佛全凭着造化了。而我的目的很单纯,是要大家能平安 进来平安的出去。 找到师父是我的愿望,但大家的安全更重要。如果大家都一意孤行下决定,这样花某就全不对策了。总之,花某是要先找到东辰他们几个和老妖精再找下去的。” 她说着,就向西横使了个眼色,这一边春蚕拉了芍药跟上,几人举了火把向17号洞内走过去。 “等一下!” 风絮却大急起来,紧走了几步将花兰拦了下来,道:“花公子不能进这个洞口,这里面的凶煞之气太重了,进去就怕花公子再也出不来了。” “你,你,你什么意思?” 春蚕却抢过来伸手一挡,气着道:“你总故弄玄虚,大家这一路也没遇到什么危险。主子为什么不能进去?东辰和南岳不是去了?老妖精也在里面,为什么不能进去?什么凶煞之气,说的玄虚,不就是想牵着我家主子的鼻子走吗?” 春蚕当当当一串连珠炮,喷了风絮一脸的唾沫星子。 风絮也不恼,等她的话说完,平静的注视着她,问道:“说完了?” “啊?” 春蚕的情绪本来是冲上了头顶,被他这么平淡的一问,怔了怔,好一阵才混乱着道:“说,说完了,难道还有什么?” “说完了,就该我说了。” 风絮淡然着挑了下眉梢,抬着眼皮又问夜修罗,“要不门主先说两句?” 夜修罗不明白风絮的话中之意,冷冷着眼色凝视着他,一勾唇角道:“你先说,我先听着好了。如果说的有理,大家都会听你的。” 他这话语带双关,带上的可不止他一人的意见。春蚕又恼了,气道:“夜修罗,你想干什么?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可别带上我家主子。” 花兰连忙伸手轻斥着道:“春蚕!”又对风絮道:“我很尊敬你的建议,但是很多抉择都是有变数的。我不能无视别人的生命去任性冒险。” 这句话,回应了夜修罗的一语双关。夜修罗一挑眉色,眼底一冷,但没有插口。 风絮的脸色更平淡了,视线投向19号的洞口道:“不瞒花公子,17号的洞内的落英石已下,神仙来了也打不开了。除了老妖精,任何人也出不来。 花公子去了也是白去,而且,很有可能会陷在危险之中。” 他很轻蔑的扫了一眼夜修罗,淡淡着冷笑:“这可能就是门主,为何会中毒蜘蛛的唯一理由吧?” 第四百一十章 缺氧之后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风絮的话点破了夜修罗的谎言,让洞穴内的气氛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花兰其实早对夜修罗有怀疑,风絮一提到毒蜘蛛,她的视线就落在夜修罗脸上。 “哈!” 夜修罗却毫无在意的淡然着一笑,好像压根没听懂风絮话中之意般讶异着:“我还是认为该走18号,既然风絮也说了,17号洞内已经不能再走,大家又何必浪费力气和功夫?眼下只有18号和19号,不管风絮说的是真是假,总要选择一个更可靠的才行。我是认为,最美风险的还是18号。” 他一边说,一边冷戾的凝视着风絮,一双眼似要将他穿透,带着冷冽的杀意穿透。 夜修罗看似淡然的脸色,隐藏着死寂的冷漠。 花兰冷静的想了一阵,问西横:“如果这17号的洞内正如风絮所说,眼下只有两种选择了。一是18号,一个19号,大家要快速拿出一个方案来,或者先救出师父,东辰他们几个就有希望了。” 花兰这样的考量,西横也想到, 但他此时也如花兰般纠结。 他是信任着风絮的,可是,心里到底还是存了些怀疑。 便对花兰,道:“还是花公子决定吧,眼下事不宜迟。” 他又看了看夜修罗,说服着道:“门主也别太固执了,大家不如一个洞穴一个洞穴的找。如今大家的一致意见都是19号,如果19号是个错误,大家不妨再回到原点,再找18号不迟?” 西横是折中的办法,花兰点头着道:“这种办法倒是可行,总之既然大家的目标一致,就要团结一心。” 她向夜修罗道:“门主是个心胸宽广之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计较吧?” “切!” 这顶高帽在夜修罗的头顶一压,他的脸都绿了。 不管怎么说,他是看明白了,自己再费唇舌也没用,花公子是绝不会听他的。 “好,即使如此,就顺了你们的心意好了。” 他敛着眉色,冷硬着口气,脸上的儒雅荡然无存,恨恨着道:“既然花公子做了决定,本门主也没什么好说的。总之,我可事先说好了,18号洞内是最安全的,臭袜子师父也在里面,我还是坚持我的感觉。” 花兰没理睬他的话,向风絮示意着开始向19号洞口走。 几人走到洞口时,夜修罗还没有动脚的意思。 西横走在最后,见尹孝兰还没跟上来,停下脚步,伸手一拉花兰。 花兰转身注视着夜修罗,脸沉下来,问道:“门主是打算留下来?” 夜修罗阴暗的眨着眼皮,眼内的狡诈一闪,冷着脸色道:“我还是觉得19号洞内太是凶险了,反正大家迟早还是要回来。不如,我就等在这里好了。” 春蚕见夜修罗好好的又生事端,气得脖子向前伸着,气呼呼道:“有本事,你就等在这里好了,小心又被什么毒虫毒蜘蛛的咬了,放心吧,不是还有我家主子,总之,你是死不了。” 春蚕的阴阳怪气,丝毫没有让夜修罗动摇,反正更让他坦然着向身后的石头上一靠,阴阴着笑道:“放心,有了第一次的教训,本门主可是精明多了。你们放心去吧,我决定还是在这里等你们回来好了。” 夜修罗的决定,谁又能说服的了呢? 春蚕瞪了几眼,没了兴趣,转过身一拉花兰,气呼呼向前走:“主子,咱别管他,这人就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花兰原本索然寡味要说服夜修罗,这时被春蚕一拉,便对西横道:“咱们走吧。” 几人迅速加快了脚步,向前追上了风絮。 前面的风絮举着火把谨慎的等着,见夜修罗最终也没被说服跟上来,倒是松了一口气,也没说什么,带着大家向前走。 大家走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候,洞道内的气流突然间变得稀薄了,大家开始出现胸闷气短的反应。 风絮也喘不上来气,不得不停了下来,皱着眉头看向了前方。 “会是什么情况?这里好闷啊,喘不上来气?” 春蚕大口呼着气,空气内的氧气太少了,大口喘着还是闷得难受,急得她的眼睛都红了:“主子,前面真的会有臭袜子师父吗?真是让人担心啊?” 她不敢说危及生命这样的话,一边不住大口呼吸,一边紧张的看向花兰。 “这样的气流,到前面会越来越严重吗?” 花兰胸闷的很,她只好控制着自己的动作,问风絮。 “这些很难说,不过,感觉上,臭袜子师父已经不远了,应该就在前面。” 风絮不敢再往前走,眉心蹙成了一团,愁闷的凝视着前方,嘴唇紧抿着:“问题是前面还有很严重的问题,臭袜子师父是被困在了结界里了。要打开结界可非易事。” “又是结界?” 春蚕这回急得眼眶里都是泪花:“怎么这么多结界啊?这可怎么办?” 西横最是冷静,他的内功深厚,这点小气流内的变化几个调息就能调整了,过来对花兰道:“不如花公子就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先过去看看再说。” 昆仑山的四大高手,如今就只剩下西横一人,如果再一去不返,花兰真会束手无策了。 她只略一思考,便道:“不如这样,你身上拴着绳索,我们大家在后面慢慢跟着。这些气流之中的氧气虽少,缓缓行走应该不至性命。如果前面太危险,你也不必勉强,赶紧的拉了绳索,大家往回走,等回去再想对策。” “这样更好。” 花兰说完,风絮也赞成着道。 西横想了两秒,就点了头 。他身后一直背着竹筐,里面不仅有食物和水囊,还有绳索。 绳索是为准备遇险爬山使用,不仅结实,韧度还强。 很快,西横提了绳索就向前去了。 花兰手中的绳索渐渐减少,她和大家在后面缓缓走着,保持着体力和空气中的氧气均衡。 空气中毒氧气实在太少了,刚走出几十米,春蚕就闷着开始脚下不稳东倒西歪了起来,花兰这边憋得脸都充了血。 奇怪的是芍药,一直以来,芍药却没有气短胸闷的状态,反之,她竟走得很从容。见到春蚕脚底发软身体向一侧要倒,连忙过来搀扶着。 第四百一十一章 突然消失的结界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这种奇特的状态,花兰很快就注意到了。 芍药是重阳老祖的亲孙女,因为从小流落民间,除了烟花柳巷的一些狐媚功夫之外,机会什么功夫也没学过。 她竟然会有这样特异的体质,让花兰很是吃了一惊。 有了芍药的照顾春蚕,花兰这边就少了一份分心,双手死死抓住了绳索。 风絮的内功不深,感觉上越来难忍受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很担忧着看向了花兰,道:“花公子,前面更艰难 了,这下可怎么办?西横这边为何还没有消息?” 有没有消息,一问不就知道了。 花兰抖起绳索的一头,不大会的功夫,西横的回应就来了:“没发现有臭袜子师父,也没发现什么结界和异常。” “你很确定前面会有结界和臭袜子师父?” 花兰本不想怀疑,可是此时的每一步都会影响着大家的生命,她不得不考虑了。 风絮虽然因为缺氧,脸色已经开始铁青,神志却没有影响,很坚定着道:“应该就在前面,是的。我能感觉到石缝之中有臭袜子师父的气息声音,还有结界的波动。只是,我们未必有能力打开结界。” 风絮虽然笃定,却很担忧。如果打不开结界,这一趟算是徒劳了。 花兰也有这方面的担忧,沉闷的蹙着眉头,“先去看看,或者就会柳暗花明。” 柳暗花明算是异想天开,这几人别说是打开结界,能走过这段路都要念佛了。 花兰低沉的很,脚下的力量爱过一步步在减弱。 正这时,她身后的芍药突然间拉了渐无生气的春蚕加快了脚步,开始穿过花兰 向前跑去。 缺氧最怕的就是剧烈的运动,这样会导致休克。 芍药拉着春蚕一向前跑,花兰就急坏了,忙在身后追。 她是有心无力,追了几步就喘不上来气了,哪里还能追上芍药,忙拉了风絮示意他能拦下芍药。 芍药很奇怪,跑出了十几米之后,就突然间的停了下来,之后怔怔着看着不停晃动着的绳索,下一秒,一把抓在手里,另一只手狠力的拉着春蚕有奔跑了起来。 芍药不会武功,但她的蛮力可是不小,加上空气缺氧,风絮和花兰都使不出力来追她,绳索一向前拉动,两人就不由自主的向前追了起来。 “停!” 花兰脚下面条一样软,刚喊出一个字来,气息就喘的不行,连忙闭上了嘴,就在这样被芍药拖着向前奔跑了起来。 芍药是太古怪了,一直将三人拖了有半个时辰,这才缓缓放了手,突然间的一怔,似是被人点了穴道般,向下一倒,昏了过去。 “芍药?” 芍药一倒,花兰大惊失色,连忙狂奔着过来进行施救。 还好,芍药只是体力不支累得昏了过去,再一看春蚕,正摇摇摆摆恍恍惚惚着向前迈着步子。 她这脚步因为没有了芍药的牵引,几乎是在原地转着圈圈。花兰此时也顾不及她了,连忙拿了药丸塞在芍药嘴里。这一边,已经追赶上了的风絮一见,忙解下水囊递了过来。 “总算是过了这一段最危险的地方。真是惊险,若是没有芍药姑娘,以我们大家的内力真难抗衡挺过来。” 风絮大口呼吸着开始顺畅的空气,提醒着道。 花兰给芍药喂了些水,这才意识到气流之中的氧气多了起来。 不大会儿的功夫,神志恍惚的春蚕也好转了。她很讶异着走过来,手里还死死抓着绳索,怔怔着问:“主子,刚刚春蚕是怎么了?怎么脑袋沉沉的,什么都记不得了?” “记不得倒好。” 风絮接过花兰递回的水囊,凑在嘴边喝了一大口,面色平淡着向前看去:“好奇怪,这边的臭袜子师父的气息好像是没了。” “不会吧?” 春蚕经历 连呼吸都困难的时刻,这会儿听到风絮这么一说,脸色大变着急道:“你是不是想说,咱们大家好像距离臭袜子师父越来越远了吧?” 这太难以置信了,如果距离臭袜子师父越来越远,这意味着什么? 花兰很困惑的看向风絮,眼底泛着悲哀来,心道:“不带这么开玩笑的好么?” 风絮的脸色多了层阴郁,他很谨慎的拉了拉绳索,不多时,绳索的另一头传来了震动的信号。 西横那边还在往前走。 “大概前面就是弯道,弯道会迂回回来。如果可能,臭袜子师父应该就在哪一头的弯道附近。” 风絮分析着,又紧紧贴在石壁上听了一阵,确定着道:“嗯,没错,臭袜子师父大概就在前面。” 他说着,又凝眸,道:“好奇怪,结界好像是散了。” 散了,结界? 花兰听到有臭袜子师父的消息就兴奋,听到结界散了更是吃惊:“看来是西横破了这个结界。” 风絮去眯起眼睛来,不可思议的垂下眼眸,摇头诧异指着:“西横破不了这结界。” 他的目光突然间抬了起来,迅速的扫了一眼芍药,目光一凝:“刚刚有人冲散了结界的生门。” “生门?” 春蚕不懂什么结界,生门死门之类更加的糊涂。因为知道结界开了,见到臭袜子师父更有希望了,大咧咧着一笑,道:“嗐管他什么生门不生门,咱们还是快点去找臭袜子师父吧?” 春蚕说的对,这时刻,可不是分析这些的时候。既然结界已破,臭袜子师父一定能放开手脚了。 这功夫可是关键,如果臭袜子师父原地不动倒好,最怕往前走,这就难再追上了。 花兰意识到了问道的严重性,忙催促大家快点赶路。 没多久,前面果然出现一个大的拐角弯道。 拐角过去,没十几米,果然又开始出现一个拐角的弯道拐了回来,似是一条蚯蚓的线一直延伸向前。 不过,再往前走可是不好走了,洞壁和地下都有很尖锐的石头。尖尖利利,稍有不经意踩上去,就有穿透的危险。 “妈呀!” 春蚕的脸,原本就有些发青,薄薄的绣花鞋底踩在咯得生疼的碎石块上,一个劲儿尖声大叫:“这药走多久呀,千万可别出现怪物!” 第四百一十二章 倒霉的大蟒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春蚕尖声嚷嚷,引得风絮非常的反感。他一皱眉,目光冷冷的扫了过来。 “哎哟,妈呀!” 春蚕正小心着脚下的尖利石头,冷不防抬头对着风絮阴暗暗的冷眼,吓得一闭嘴,一大口的痰液咽了回去,呛得她满脸通红直咳嗽。一边难受的咳嗽,一边惊得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家伙的眼神真是吓人。” 风絮见吓住了她,抬眼举着火把向前走。 走了有一刻钟的时间,西横绳索的牵力突然间没有了。 花兰停下脚步,不大会,西横那边就没了动静。 “出事儿?” 花兰下意识的心中一跳,忙催促着大家向前跑。 大家拼命的跑了一阵,花兰的脚底都跑出几个血口来,这才见到了前面一大片堵着的石块。 石块的中间有个很小的缝隙,可以容得一个人的身量挤过去。 几人还没凑上前,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气息,迎面扑来,紧接着一股恶风扑了过来,一条巨蟒张着血盆大口窜了出来。 “不好。” 风絮发现危险,忙紧跑了几步,挡在了花兰身前,探手掏出一把铁蒺藜甩了出去。另一只手上一把寒光冽冽的匕首向大蟒的七寸刺去。 铁蒺藜如同沙石打进了大蟒的体内,大蟒吃痛用力一甩头,刚刚好凑到了风絮的眼前,一大口的毒液喷了出来。 “不好。” 风絮的匕首已经接近了大蟒的七寸,毒液喷过来,他忙纵身向上跃起。 大蟒扑了空,后尾卷起来就向风絮拍了过来,风絮手疾眼快,一刀划向了大蟒的中腹部位。 这条大蟒的鳞甲很厚,匕首刺进去两寸就被滑开了。而风絮因为用力过猛,在空中已经开始下沉。 花兰在下面看得心惊,自己不会武功,又不知所措,情急之下,忙从百宝盒里翻出三步倒。 这么大的巨蟒,三步倒的威力不会太快,说时迟那时快,大蟒见风絮露出了破绽来,甩着大脑袋向下面的花兰这边咬了下来。 “主子,快跑!” 春蚕在下面腿都软了,慌忙抢上来抓着花兰就向后炮,刚好就将花兰欲要拿出的三步倒甩了出去。 “哎哟。” 花兰暗叫不好,脚下却被动的被春蚕拉着向后跑去,她的手伸在百宝盒里胡乱的抓起来,抓出一瓶毒草慌着撒了出去。 她向后跑,大蟒却没机会快速向前追,身上的风絮已经开始大开杀戒了。 风絮的一把匕首相当锋利,再加上清规门特制的铁蒺藜,没多大的功夫,大蟒的身上就开始喷出血柱来。 “主子,大蟒快不行了。” 春蚕一边向前飞奔,一边注意着身后的大蟒追上来。跑出去好大一段距离,见身后的大蟒压根没有动静追来,忙停下脚步向后看。刚刚好看到大蟒正摇摇欲坠着挣扎的情形,连忙又抓了花兰往回跑。 一往回跑,花兰这才注意到,芍药一直站的远远的,正木滞滞的注视着大蟒。 啊?芍药压根就没跑。 春蚕这时也发现了芍药,窘得脸一红,连忙跑过去一把将她从大蟒对面的视线之内拉了出来。 花兰心里发苦,自己这是昏了头了,被春蚕扯风筝一样拉来拉去? 这时,风絮已经在大蟒身上杀成了血人。可惜,他虽将大蟒杀出不少伤痕出来,但大蟒实在是太大了。这点小小的伤口,只让它稍稍的有了些虚弱,并没有造成致命的伤害。 大蟒只稍稍的萎靡了一阵,便咆哮着发起狠来。 这样的巨兽,要杀死,只凭着风絮的力量是不够的。可眼下,西横又不在。 花兰环顾着四处,好奇怪。前面只有一个出口,西横是如何穿行过去的? 她这边脑海开了小差,大蟒可没给她时间,长了血盆大口向她咬了下来。 春蚕刚将芍药拉到一块尖利的石头后面,见花兰这边危险,也顾不上再管木愣愣的芍药了,抱起地上一块尖利的石头就冲了过来。 石头的一头春笋一般尖锐,也是巧,春蚕冲过来时,大蟒压根没有意识到危险袭来,注意力完全是在花兰这边。 花兰一缩身就是一个抱头,她身上有系统的防护波,大蟒压根咬不到自己。 可大蟒向下的劲道太过猛力,脑袋一下就弹在了防护波上,“嘭”的向外弹了出去。 好巧不巧,刚好撞在了春蚕冲撞着过来的大石尖上,“扑”一只眼睛斜斜的穿透了进去,再一个“扑”,尖尖的菱角就从另外一只眼睛透了出来。 那个说了,你这也太巧了吧?春蚕怎么能把大蟒蛇的眼睛捅成了血窟窿? 嘿嘿,就是这么巧,无巧不成书。 就是春蚕把大蟒的眼睛捅瞎啦,要不,凭着这几人的实力,要打败巨蟒不是笑话? 这也算是巧,主要还是花兰的防护波太厉害,一下就将大蟒撞得昏了过去,这才让春蚕取巧讨了便宜。 也是这几个人命不该绝,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个当口,风絮提了匕首过来,飞身而下,利刃猛地刺进了大蟒的七寸部位,借着向下的冲力,大蟒猛地吃痛,匕首借力向下化开深深的皮肉,疼得大蟒发起狂来。 风絮借机又向深处刺进了几寸,再向下一个用力,发狂的大蟒一下就被划开了肚腹。 一大股的血腥喷溅出来,风絮翻身跃起跳出了一丈距离,浑身已经被大蟒的鲜血浸透,满身都是血气鲜红。 这时的花兰早已经被春蚕惊慌着拉到了远处,花兰见大蟒已经没了力气挣扎,立刻跑上来接应风絮,拉着他躲在了安全处。 发狂的大蟒没了眼睛,脑袋四下凌厉乱撞了起来。不多时,整个脑袋和身体被四周尖锐的石头刺得血肉模糊,奋力挣扎了一阵,最终被一块石笋般的利石横穿了过去,吊在了上面,一动不动了。 “死了?” 春蚕一直躲在一块石头的后面不敢动,听到洞内凶猛的撞击渐渐弱了,这才大胆着探出脑袋来。见到大蟒惨死的样子,心里一个劲的扑腾:“哎哟,妈呀,太惨啦!“ 花兰见大蟒已经没了声息,小心着招呼着大家过去。 正这时,前面亮光一闪,地上的绳索突然迅速的向前拉了出去。 第四百一十三章 有弹性的肉块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快抓住!” 跳在远处的风絮大喊,纵身跃起追了上来。 花兰一直拉着绳索,这时一股大力袭来,绳索快速的拉着她向前跑去。 春蚕怔了一下,这边风絮一喊就清醒了,忙拉住芍药疯狂的追上去。 绳索牵引的力量非常迅猛,花兰不由自主的向前飞奔了起来。 后面的春蚕大急,大声喊着:“主子!”快速的在后面追赶。 风絮跑得快,没一会的功夫就追上了花兰。他追上前跃身抓住绳索的一头,想用力控制住牵引的力量,可惜牵力太强大了。他运出浑身内力来,也没能将绳索减弱半分,倒是让绳索不住的甩动了起来,将他和花兰不住的甩向了周围锋利无比的尖石。 花兰死死抓住绳索,手上勒出长长的血口,疼得她直呲牙。这功夫,绳索稍稍是一甩,身体就被一旁的尖利石头刮出几道血口来,顿时衣裳就被撕下了几条口子来。 惊得她下意识的松开了一只手,打算是去拉身上的衣裳,谁知这时,前面的绳索更快的向前一窜。 还好有风絮在,风絮见花兰处在危险,忙上前一跃,将绳索紧紧缠绕在了腰上,在一抖手,将绳索的一头系在了花兰的一条胳膊上。 两人一个贯冲,顺势向前飞奔。 绳索向前的速度飞快,后面的春蚕拉着芍药哪里追得上?不多时就被甩下一大截,急得她大哭起来:“主子,主子! 您千万可不能出事啊?救人啊,救人啊,谁来救救我家主子?” 空旷的道洞,除了隐隐吹来的血腥之气,没一会花兰这个微弱的火点就消失在了黑暗里。 火把在芍药手上,她跑得挺快,但还是没有春蚕快。 春蚕追不上花兰,急得一边跑一边哭起来,心里害怕死了。 “主子,主子,等等我?等等春蚕,你在哪里呀?救人啊,快救我家主子!” 她在后面惊恐万状,花兰和风絮抓住绳索被拉到了一个道洞的拐角处一下卡住了。 这个拐角很奇特,是几块凹型的大石块堆积而成,一部分的石块嵌在了石壁上和,先前走必须要爬过半人高的一块石台。 花兰和风絮就卡在那几块延伸出来的石块之间,前面的绳索被几块大石紧紧卡住,再加上风絮和花兰的力量。 顿时,绳索那边的牵力就停住了。 风絮的手上一直紧握着火把,借着火把的光,可以看出前面的洞口里的石壁上,没有尖锐突出的石块。 花兰这时的身上已经千疮百孔,好在她的裹胸布非常结实,虽然衣裳被撕烂得一条一条,内衣去看不出半点的春光。不过,皮肉就痛苦了,一条条血口,疼得她一个劲呲牙。 风絮将火把又向后照了照,远远可以听到春蚕撕心裂肺的声音。 “主子,主子,救人啊!主子,主子!您在哪里啊?” 花兰忍着疼痛,刚要开口,就见风絮的手快速的放在了唇上,“嘘!”了一声,之后,感觉胳膊上的绳索渐渐的开始发力了。 她胳膊上的绳索是绳索的最尾,前面缠绕着风絮的腰上。这边感觉到了力量,风絮的腰已经开始绷紧了。 “小心。” 花兰抬头一看,嵌在大石头中的绳索已经开始咯咯用力绷直了。 “没关系,刚刚那一下。那边已经停下来了,这会儿,大概是个缓冲。” 风絮的手拉了拉绳索,这时紧绷住的绳索突地一弹,竟然倏地一松。 花兰松了口气,正这时,绳索忽地快速地弹跳了起来,一股巨大的牵力将绳索紧紧的绷直了。 “究竟会是什么?” 花兰心底大惊,双手死死拉在绳索上。 好在绳索是卡在两块巨石之间的凹槽之内,风絮的身体在上面一扣,那边的力量就减弱了。 风絮猛地向上一震,很快绳索那边的力量又是一松,来来回回了好一阵,绳索的另一头才渐渐缓了下来。再等了一会儿,绳索的那一头,渐渐力量也没有了。 “会发生了什么事情?” 花兰心里一直发慌,她是担心着绳索另一头的西横。 “快去瞧瞧。” 风絮的眉色凝重如铅,又等了一阵,见绳索的那一头再没了动静,伸手用力一拉,一丝力量也没有。陡然就是一惊,解开了绳索,拉着摸索着爬过了石台,开始向前追过去。 花兰这时也歇足了力气,手脚并用着跟在他们身后爬过石台追了上来。 她刚爬过石台,春蚕就拉着芍药追了上来。 火把的光一照出是花兰,春蚕就大叫了起来,苦着道:“主子,您没有出事儿,这真是太好了。” 花兰没工夫向她解释,只向她使了个眼色,转身去追风絮。 火把的火焰忽隐忽现照在前面,这条洞道有些狭窄,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的功夫,前面阵阵的血腥气息扑面袭来。 两人走的并不快,所以身后的春蚕和芍药很快就追了上来。 “西横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啦?” 春蚕嗅着空气之中浓重的血腥气味,担心着小声问。 花兰凝着眉头没有开口,这时前面已经现出了另一个拐角的洞口。里面的血腥气息太浓了,几人转过拐角就发现了堵在洞门口的一大堆肉坨一样的怪物尸体。 尸体已经被砍成了五六大段,脑袋呲着血红红的獠牙,上面的血气还很新鲜,一看就是刚刚经过了一场恶战。 风絮上去将洞口清理出来,几个人小心翼翼着从这些肉块上踩着过去。感觉着脚下软绵绵的,似乎踩在了蠕动着的大rou虫子上,不像是没有声息,倒像是在不停的呼吸一般。 “真的死啦?” 春蚕怀疑着踩过去,不时俯下身用手指用力捅了捅那些柔软又有弹性的肉块。有些难以置信着喃喃:“怎么感觉着不像是死了?” “这些怪物都有自愈功能,砍得块数越多,自愈的能力就会越强。不过,这几块还好。这里面布了结界,虽然现在出现了缺口,但是结界的威力还在。暂时间之内这些肉块还不会融合起来。就怕结界破了,如果结界破了,这些怪物融合起来的力量又会强大数倍。到那时,咱们谁也走不了了。” 风絮扫了眼地下死气沉沉的怪物尸体,说完之后快速的向前追了上去。 真是可怕。 春蚕惊得一跳,忙把火把从芍药手上抢过来,抓了她开始向前追,边追边催促,“主子,咱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 第四百一十四章 石缝下的山洞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要离开这里,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 玉佛洞向来好进不好出,都说这里有进无回。 眼下不是出不出得去的问题,要紧的是要先找到臭袜子师父。 花兰追上风絮,小心着问:“还能不能感应到臭袜子师父的信息,还有多久才能追上西横?” 她想问的是西横现在是吉是凶,手中的绳索毫无感觉。她也不敢向会拉,心底留十分的恐惧,怕是自己一个失手,来回来一具西横的尸体。 这时候的昆仑山四大高手只剩下西横,如果西横再出什么意外,她心底的恐惧就更严重了。 风絮的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情绪,很明显的是更沉重了,眼底微微暗了暗,脚下不停,犹豫着道:“眼下还说不清不楚。这一边感觉不到气息,西横应该是没有什么事儿。如果出了什么事情,这边一定会有信息传过来。” 风絮的花兰音刚落,花兰手上的绳索就动了起来,紧接那一边用力拉了拉,发出安全的信息出来。 “西横说让我们尽快过去。” 花兰感应了出来,脚下又加快了几步,惊喜着转头向追上来的春蚕道:“前面安全了,咱们快赶过去。” 有了这个安全信息,花兰终于踏实了不少。几人加快步伐追了上去。 几人快接近西横时,感觉浓烈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看到西横时,他正倒在一块大石的一侧,身体靠在上面,整个人身上溅满了血迹,地下横七竖八着散碎成一段一段的大蟒尸体。 “这里的大蛇,好吓人,可真是多。” 春蚕惊呼着小心走过去,将水囊递给微微眯着眼睛的西横,并将一只帕子蘸了清水也递了过去。 西横已经面目全非,满脸都是血红红的鲜血。 春蚕的帕子太及时了,他拿过来一抹脸,几下之后,春蚕的帕子就变成了血红色。 好在,春蚕出来时,带的帕子多。她见一块帕子没擦干净西横的脸,,忙又湿了一块帕子递了过去。 这一块比上一块帕子稍稍幸运了些,西横的脸恢复了本来面目,帕子上的血迹才渐鲜红。 擦干净了脸,西横的整个精神也振奋了不少。他将血迹斑斑的外袍的下摆向上一卷,整块掖在了腰上,大口拿了水囊喝了几口水,才道:“刚给我在前面找到了一个石洞,看到臭袜子师父就在里面。不过,从这里大概是过不去,好像不在这条通道里。” “你确定是我师父?” 花兰听到这个消息一震,抬着眸子向深处望出去,“你说的这个石洞还有多远,能有几分把握?” “把握是十分,那边有个很小的石缝,头可以钻过去,可以看到下面有个山洞,臭袜子师父倒在地下,不知道是什么状态。我刚要试着喊的功夫,这条大蛇就窜了出来,这些洞里的蛇可真是多。” 西横说着,唏嘘着看了眼远处,又道:“不知道现在会不会是安全了。要想办法绕到下面的山洞才行。可是,这里面的路太复杂了,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绕过去。” 他很困扰着看向了风絮,问:“你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风絮不仅喲千里传音的技能,还有一项更加厉害的神奇技能就是开山。多么坚硬的石头,他都能击穿开出一条路来。 他低垂着眸子,仔细听了听周围的气息,点了头道:“嗯,这次的气息是准确的。臭袜子师父应该没什么事儿,好像是喝了什么酒,大概是醉了。” 喝了酒,醉了? 花兰有些哭笑不得,她很怀疑的注视着风絮:“你确定?” 风絮不太确定,但没回答她,而是站起身举着火把向靠近山洞的方向照了照,道:“大概不会再有什么大蛇出没了,臭袜子师父撒了什么东西了。” 他照了一阵,回过头来,问西横:“山洞下面有光线吗?” 西横正开始啃着鱼肉,他这会儿累得有些虚脱,需要食物补充体能,一边啃着一边道:“外面大概天快黑了,刚刚还有一丝轻微的光线,眼下估计一团漆黑。要不是我及时将火把插在了洞口,这会子都进了蛇肚子了。 里面有臭袜子师父,白天应该可以看到光线。我见臭袜子师父没带火把,或者说,火把这些时日都已经用光了。大概身边没有食物,也就只剩下一小壶酒了。 臭袜子师父大概是喝了痛快,反正要出去也困难了。这一边的洞已经太深了,要走出去可是不容易,即便咱们过来沿路做了标记编号,能出去也要几天的时间。”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之后忙又大口喝了两口水,嗓子发干着道:“刚刚的那一段气流就是结界,没想到并不是很厉害的结界。运用内力冲撞就冲了进来。可见这些洞里虽然复杂,如果内功深厚,也不是没有办法。” 西横这样一说,花兰的心也踏实下来,风絮听了之后,便举了火 把去了通向山洞的缝隙处。 花兰紧跟其后,两人摸索着那个拳头大小的缝隙口,里面没有任何的光线,别说是臭袜子师父,就连颗尘埃都看不到。黑漆漆一片,阴森森透着诡异。 “师父,师父,您在吗?师父?” 花兰趴在洞口向里面喊,喊了一阵,一丝回音也没有。 这边只有一个小小的洞口,火把伸进去,人却看不到里面。 “臭袜子师父,您醒醒!快醒醒!花公子来了,您徒弟来啦!” 风絮也凑过来,向山洞下面喊。 山洞下面空洞洞黑漆漆,连丝回荡的声音也没有。 “可以听到师父的气息吗?” 花兰心里不安,紧张着问风絮。 风絮凝着眉头,仔细听了又听,下面的山洞的确是有酣然细微的喘息之声,便点头:“看来,只能等到明日了。” “如果等到天明,这里会安全吗?” 花兰对于四周有些担心,“还有夜修罗,要不要回去?” 花兰的意思,既然无法找出洞口的出口,还是找个更安全的地方,大家歇脚才行。 风絮去一摆手,道:“这里算是最安全了,虽然这里的结界很微弱,却有个好处,可以隐藏大家的气息。大家身上的气息一没,自然就吸引不了那些怪物。如果回去,危险也许会更多。” 花兰想想也对,就和风絮走回来。 大家吃了些东西,春蚕收拾出干净的地面铺了干净的布单,大家就睡了。 西横是太疲倦了,倒下就进入了梦乡。他身上的血迹已经半干,倒在地下睡得香甜。但在火光的照耀里,仍是充满着歃血气息的血人。 第四百一十五张 诡异的结界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春蚕胆子小,远远的躲避开,芍药去鬼使神差的在他的不远处坐了下来。大家都睡了,她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凝视着西横,脸上呆滞滞没表情。 花兰睡得很沉,又惊又惧的走过来,要等到天亮才能有阳光照晒道山洞里看到臭袜子师父,她是睡得很踏实,也想着一睁开眼睛,就能见到师父,心底更多着期待。 睡了有多久,花兰不知道,洞道里只有幽暗的火把光亮,可她不得不醒了,远处传来脚步走动的震动声音。 躺在地上休息的人,耳朵特别的灵敏,轻微的声音都能吹进耳鼓,何况,这脚步分明是故意弄出声响来。 花兰一醒,其余的几人也听到了。西横的反应最快,猛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向脚步传来的方向看去。 他对面坐的芍药一直斗殴没有睡,此时却幽幽着道:“是夜修罗。” “夜修罗?” 花兰迅速扫了一眼芍药,仔细向来声的方向看出去。 前面还没有人影,她又错愕着看芍药。 芍药的耳力出现了惊人 进步,这可是个好消息,不过能听出来人是谁,还是让她很是吃惊。 “嗯,的确就是夜修罗。” 这时风絮也坐起身他靠在一块石头上,面无表情着道。 风絮的话,没人能够质疑,但是芍药则 不同。春蚕立刻诧异着过去拉住她的手,惊道:“芍药姑娘,你的耳朵这么好使,真的会是夜修罗,你是怎么听出来的?” 芍药的手被她拉着脸上一红,窘窘着地下头,笨拙的动了动嘴巴,最终也没找出能解释的话来,便转头看向了声音的来处,脸上现着慌乱的紧张。 她一紧张,春蚕也传染了,紧张的向渐行渐近的声音处看过去。 不一会儿就发现了问题,小声的嘀咕着道:“好奇怪,这么半天了,夜修罗怎么还不出现?” 是啊,花兰伸着脖子,一直等着夜修罗,等了这么久了,夜修罗还没有出现就是怪事了。 “是结界,结界的气息又浓了。” 风絮解释着,又仔细听了听,“夜修罗是在找缺口,结界的缺口。之前大家进来的时候的缺口,好像是移动了。” “这么说,如果夜修罗找不到这个结界出口,他是无法进来了?” 西横在一旁听明白了,他是极讨厌夜修罗,总觉得这人的温文尔雅之中透着诡异的邪恶,这会儿再过几个时辰就能看到臭袜子师父了。他可不想夜修罗过来插上一脚,再使什么坏心眼。 于是建议道:“大家还是先歇着吧,之后还有恶战要打,能抓着这个时候多歇息一会儿是一会儿。夜修罗本事大着呢,不用管他,他会找过来的。” 西横一说,原本风絮已经站了起来要过去查看,这时想了想又坐了下来,冷静着道:“西横说的没错,以夜修罗之力,破了这个结界不是难事。大家还是再等等,这个结界一直在移动着,如果生门再转过来,夜修罗一定会发觉的。” 两人一说,花兰也觉得有理。此时最重要的是要将臭袜子师父唤醒救出来,下面的山洞还无法找到出口,一定要等到天天亮了才能有机会行动。 保持大家的体能最重要,于是道:“大家都像歇着吧,我在这里看守就好,之前我也睡足了,反正也没什么困意了。” 有花公子看守,大家都放心,就连春蚕也没多想。她是见了芍药一直在凝视着不时传来的脚步声发愣,忙一拉她,将她拉到刚刚躺下的地方,紧握着她的手,拉她睡在了身旁。 芍药没有睡意,很被动的躺下来,手被春蚕握着动也不敢动。这下注意力全被春蚕小声的咕噜吸引,闭上眼睛,没一会真的睡了。 “闭上眼睛,快睡,快睡,快睡吧。” 春蚕迷蒙着双眼,嘴上呢呢喃喃 ,寂静的洞道,声音虽然微弱,却听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很奇怪,不知为何,就连花兰的眼皮也不知不觉拉了下来,脑袋里昏昏沉沉一片。不大会的功夫,她竟身不由己的躺了下来,昏昏沉沉着睡了。 “快睡,快睡,快睡吧!” 春蚕的呢喃沉沉响在洞道里,阴沉沉诡异的可怕。 好在,大家都睡了,没人计较着这种诡异,更没人会刻意到这种可怕。 不多时,很奇怪的事,夜修罗的脚步声竟然意外的停止了。 等到大家苏醒过来 ,花兰睁开眼睛就发现了洞道的一边通向石缝的方向,有阳光从石壁的缝隙里透射过来。 “师父!” 她起身时,正看到风絮正走过去,忙从地上爬起来,追了过去。 大家躺下睡时,头发都散乱了,花兰更是如此。她为了睡得舒服,特意将发髻解开,长长垂在了肩头,只系了条丝带。这下一追过去,发丝飘散着,原本就是秀美动人的女孩,这样一走更是步态极美。 看得风絮稍稍的一愣,本能的眼神一凝。 花公子怎么有些不对劲? 他微微眨巴着眼皮,心里隐隐觉得有些说不出个怪异,但也看不出什么来,只觉得花公子的动作有些夸张的不太自然,但又找不出哪里的不同来,眼神一暗,低下了头。 花兰过来时,风絮已经闪到了缝隙的一旁,她心底出奇的激动,似是有团火焰在不停的向上窜着火苗,走过来时,她是没觉出什么吗异常,但感觉体力异乎寻常的充沛。也没注意到风絮眼底的怀疑,凑到缝隙向下面的山洞看。 山洞里光线很充足,西横果然没有说错,臭袜子师父的确是在下面的山洞里。 不过,他的状态非常不好,仰面躺在一堆干草上面,脸色灰暗暗双眼紧闭。 师父这是中毒了? 花兰看出来,臭袜子师父脸上的灰暗是中了什么毒的症状。 “尽快找到山洞的出口才行。” 花兰心底发急,转头问风絮:“你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她心里发急,几乎忘记了之前夜修罗,心中笃信着风絮一定会有办法,又道:“一定要想出办法来救师父才行,不然这样真的是很危险了。” 第四百一十六章 开山大法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风絮一直很奇怪的注视着花兰的每一个动作,这时毫无反应的看着她,如同花兰的每一个字不是说给他听,而是说给空气一般,眼神中多着怀疑。 花兰不明白风絮为何会有这样的表情,这是很意外的。 她下意识的怔了怔,转过头时,这才发现自己的秀发一直是披散着。 自己一直被称为花公子,大家都心照不宣自己是女子,而风絮的表情分明些着惊愕,或者,这件事情,风絮说不知情? 花兰略迟疑了一刻,便将秀发挽了起来,在头顶打了个结子系了起来。 特殊的恶劣环境,没什么好讲究。这几日,花兰一直没有插簪子带首饰,这样清爽利落的打扮,不久就让风絮眼中的怀疑渐渐淡了。 但有了这一层,风絮的眼底就多了一层男女疏离的戒备。 还好,风絮向来面部看不出什么情绪,他的这些戒备,当然没有人能知道,花兰亦是如此。 这时,西横也走了过来,趴着石缝向下面看。 昨日,他看到臭袜子师父的时候,因为是傍晚时分,山洞内的光线昏昏暗暗的不清晰,加上臭袜子师父的确是喝了酒,洞内酒气冲天,他是以为喝醉了酒。 眼下山洞内正是清晨,充足的阳光撒满了整个山洞,可以很清晰的看清楚,山洞的上方有几个很充实的孔洞将外面的大把阳光撒进来,而臭袜子师父的面部更加的清晰。 臭袜子师父仰面躺在干草堆上,看上去很安详的似是在沉睡,而他的脸部和手部,很明显有着中毒的灰暗气息。 “不好,花公子?” 西横发现之后,忙转身对花兰道:“臭袜子师父这是中毒了,要尽快想出办法救出他来才行。” 花兰正因为此事发愁,刚要开口,风絮在一旁冷静着道:“这边的洞口很难绕过去,而且前面出了结界就危险了。” “可是?” 西横想说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进口救出臭袜子师父,可是目光看在风絮的脸上,突然间改变了注意,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清规门的不问天是何等样的人物,他既然派出了风絮来,一定不会只是为了派出一个送死的人过来。花公子走不出去玉佛洞,清规门就会多上一层危险。 很显然,不问天轻易的中了清堂门的算计,一定会让不问天心有余悸,单只是这解毒高手这一项,不问天也绝不可能放开花公子的手。 所以,这个风絮一定是有非常超人的本领,在玉佛洞之内能确保花公子安然无恙。 西横不愧是重阳宫的十大护法之一,他的判断丝毫不差。 风絮没有回答,而是贴进了石缝仔细的向里面听了听,之后便可是在周围的石壁上画起符号来。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墨绿色的液体。 花兰凑得很近,但闻不出液体的气味来。这是一种没有任何气味的液体。 也就是说,即便是画在任何地方,只有不凑近过来看到,几乎是感觉不到这些符号的存在的。 清规门的这个风絮,可真是非同寻常的不简单。 风絮一开始只慢慢的围着石缝的周围在画,这种符号非常复杂,看不出什么规律,如同一个又一个的蚯蚓在爬动。 风絮的手指非常灵活,一个符号连接着一个符号的画出去。不久,石缝周围就被密密麻麻的符号包围了。 这些墨绿色的液体画在石壁上就同吸在上面一样,每一个符号炼成一周之后,里面的符号就荧荧闪着跳动了起来。 “哇!” 站在远处的春蚕都看呆了,她眼中的符号如同一个又一个跳动的蚯蚓一般不停的荧荧闪动,仿佛风絮不时在结着一个咒印可,而是铺展着一个庞大的星系一般,壮观而浩瀚。‘ 春蚕都被眼前的壮丽图案惊住了,“这是什么,太漂亮了,太好看了。!” 不仅春蚕被震惊了,就连芍药也悄悄着走过来。她的一双大大的眸子原本呆滞滞毫无光彩,此时凝在那些缤纷多姿的符号之中,竟是和这那些跳动着的符号一样荧荧闪动了起来。 她的这种变化,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大家的目光全都被风雪不停画着的符号吸引。 随着风絮手指的不停延伸,一副壮观的符印就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西横一直凝视着风絮结出的这副壮大的符印,心中暗忖:“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开山大法?” 他心里怀疑,但没有开口,等风絮结好了最后一笔,整副咒印呈现在面前开始鲜活生动的跳跃了起来,这才走过去,问道:“你是要打开这道石壁,可是这样会不户?” 他是有顾虑,石壁一破,下面的山洞一定会爆破坍塌,这样会不会伤及到下面的臭袜子师父? 西横想到这些,花兰也有这方面的疑虑,但她没有犹豫。 师父很明显是中了毒,如果不及时施救很有可能错失良机。 石壁一破,一定会造成碎石下落,但这些是有侥幸的,臭袜子师父内功深厚,虽然此时中毒无法移动身体,但是护上重要部位的能力应该是有。 花兰存着侥幸,即便碎石下落的力道会很剧烈,臭袜子师父也能安全脱险。 这样争取到的时间,总比上漫无天际的在这些大大小小的洞穴之中迷失了方向快更直接的救出臭袜子师父。 于是,并没有对于风絮的决定提出任何的质疑,更笃信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花公子是个心思缜密之人,在这样的关键时刻都没有发声。西横犹豫了一阵,见风絮似是没有听到他说什么,也就没有再开口。 风絮完成了所有的咒印符号,之后便将印盒收了起来。很严肃的走到咒印的中心位置,开始微闭着双目,口中默默念起了咒语。 他在念的同时,双手飞快的结着咒印。 随着咒语和咒印渐渐融合,石壁上的咒符倏地游动了起来。那些荧荧的墨绿色符号不停的忽忽闪闪,不大会的功夫,就开始向中心的位置聚集了起来。 第四百一十七章 回程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风絮结印的同时,花兰和西横谨慎的将春蚕和芍药拉到了远处。 风絮的动作,让她想起了万花楼后院暗隐的清规门,还有那些一夕之间尽毁的地下暗道和暗室。 眼前的这些咒印和咒符,她恍然见明白了。 “轰!” 就在花兰恍惚之间,风絮面前的咒印符号已经在石缝的中心聚集成了庞大的光环,下一秒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符咒就在石缝中心向四外蔓延碎裂开来。 这声碎裂的炸响有些沉闷,似是风雨前密集乌云的呜咽。 花兰眼前的石块纷纷碎落下来,看似惊天动地,声响却没有太大。 “快下去救臭袜子师父。” 春蚕一直在一旁捂住嘴巴,此时将石缝已经裂出一个大的洞口来,急忙慌着过来提醒花兰:“主子,下面的臭袜子师父会不会被砸到?” 花兰看出来,风絮在炸开石缝的同时,那些纷纷炸开的符咒已经锁住了纷纷四溅的石块,如同个有万般拉力,让那些石块在纷飞的同时,没发出震动天地的响声出来。 清规门真谁好厉害,能在瞬息之间毁灭一切而悄无声息。 花兰暗惊,但也意识到,此时还是救出臭袜子师父重要。 她的思想慢了半拍,脚下却并不慢,西横更快,快速的冲进了碎裂开的洞口,一纵身跳了下去。 下面的山洞有十几米,要跳下,花兰可不容易。她跑到的洞口,向下一看,下面的石块并不很多,很大的一部分都倾斜子山洞的一侧。 很明显,这些碎石是受了风絮咒印的影响,并没有向臭袜子师父的一侧掉落下来。 山洞内的阳光充足,石缝一开,阳光大把的洒进来。整个洞口亮堂堂,可以很清晰的看到臭袜子师父静静的躺在干草堆上,双眼紧紧闭着,皮肤更加灰暗了。 花兰看出来,这些灰暗之中并没有阴阴发黑的死气,这说明什么? 很显然,臭袜子师父在中毒之后的几秒钟之内,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中了毒。找到这个安全的山洞不是没有理由 的,一来这里阳光充足,而来? 花兰检查了这个山洞的四处,发现这里除了一个很小的出口可以爬出去之外,几乎没有太大的缝隙能钻进去。 这就是说,这里算是安全了。她想起那些庞大身躯的大蟒,这么小的洞口,要挤进去不是很难,但如果布下了结界,这些大蟒未必能有兴趣再跑进来了。 臭袜子师父意识到自己中了毒和周边危险的环境,并采取了良好的措施找到了这个小山洞,服了解药。 但是,这个毒太是厉害,即便他是解毒高手,也要几天的时间才能清除掉体内的毒素,这个山洞正是最好的藏身之地。 花兰真正看清了之后,心也踏实了下来。 这时,西横已经在下面抱起来臭袜子师父,开始向上张望着。 上方的这个碎裂的洞口不是很大,风絮是有考量的,可以容下身子去救人就可以了,所以,只在石缝周围开了不大的缺口。 而且这些石洞千变万化,任何的震动都会影响周围的气息。他是怕因此改变了结界的走向气息。 花兰站在上方见到西横没把法跃上来,想了想,想出办法来,回身来找西横之前留下的绳索。 西横跳下山洞去救人时,身后无法再背上竹筐,绳索就在里面。 花兰很快翻找了出来,抓住一头来到豁口处就将绳索向西横扔了下去。 有了绳索,西横就方便多了。 他先将臭袜子师父背在了背上,之后用绳索固定绑在身上,这才抓了垂下来的绳索示意花兰向上拉。 风絮这时走了过来,从花兰手中接过了绳索。他看了看左右,找了块很大的石头将绳索的一头绑在了上面,这才放下心,走过来向下面的西横招了招招手,示意可以上来了。 西横武功高强,这点高度不是问题,双手一拉绳索,见上面的力道结实,稍稍提了内力,一抬脚登上石壁,几下就跃了上来。 大家小心着将臭袜子师父从他背后接住,西横解下绳索,转过身来看臭袜子师父。 臭袜子师父脸色暗暗的没有生气,鼻息之间悠悠着一缕游丝般的气息。 “这会是什么毒,好厉害?” 他很焦虑的问花兰。 花兰摇头,眼底现着茫然。 师父的中毒症状似是很多毒物的杂合,既然吃了解药,自己还是再观察了再说。 不过,她很担心,这解药的功效不是很强,怕是毒性要解,需要些时日才能渐渐消除。 如果师父一直这样昏迷着? 她看了看身边的这几个人,要背上臭袜子师父的只有一个强壮的西横了。但如果再出去的途中遇了什么危险,又该怎么办? “眼下,既然臭袜子师父已经找到了。大家还是尽快离开玉佛洞要紧。” 西横倒是干脆,爽快着道:“你们大家放心,有我西横在,一定会将臭袜子师父安全的背出玉佛洞去。” “那就辛苦西横大哥了。” 春蚕很是感激,有不安的注视着臭袜子师父,问花兰:“主子,臭袜子师父病成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花兰苦笑着摇头,眼下的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重要是要先从这个玉佛洞内出去才行。 她对西横表达了谢意:“师父的事情,就先有劳西横辛苦了。” 西横摆了摆手,道:“这没什么,能找到臭袜子师父,这是最令人高兴的事情,这些都不算是什么。” 他也焦虑,更担心着道:“如今夜修罗就在前面的洞口,如果咱们大家这样往回走,夜修罗会不会强加阻拦?如果他要强迫着花公子去找小金佛,以大家目前的实力,怕是很难抗衡着尹孝兰。” 眼下只剩了西横一个主力,风絮虽然武功不弱,但要面对尹孝兰可是差之千里。春蚕只有一点点武动,对付一个小小的家丁小厮,还得是没有武功底子的。算是基本上使不上力。再下来,就是一个木呆呆的芍药。 如果,西横要背上臭袜子师父。那么,基本上遇了夜修罗,花兰这边几个人是毫无反抗能力的。 第四百一十八章 白衣老者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是被难住了,满脸愁色的注视着风絮,问道:“你有没有更好的办法避开夜修罗?” 风絮摇摇头,更是担忧着道:“夜修罗很快就能找过来,这边结界一直在不停的流动。她很快就能找到缺口进来了。如果咱们带了臭袜子师父向前走,会有很难确定的危险不说,还有个更大的危机,就是前面会遇到更加复杂的洞口,怕是要走玉佛洞就更难了。” “夜修罗马上就会追过来了吗?” 春蚕脸色都变了,惊慌着:“这可怎么办啊,要是夜修罗要强迫着主子去找小金佛,主子可要怎么办啊?” 她回头看着静静汤子一旁的臭袜子师父,小手都发凉了,“还有臭袜子师父,这可不能再耽误了,万一?” 她是想说,臭袜子师父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眼神落在花兰焦虑不安的脸上,心里发紧不敢说下去,纠结得脸皱成了一团。 春蚕的话影响了大家的情绪,风絮更是满眼含愁。 “如今,重要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臭袜子师父已经找到了,眼下的问题就是找到出路回去。夜修罗的事情,只能分为两手准备,这要看花公子是什么想法。” 风絮的意思,花兰明白,眼前的关键时候,可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刻。 要牵制住夜修罗的人,只有自己,不能因为自己的得失,再让这里所有的人,无辜困在玉佛洞之内。更何况,还有最重要的臭袜子师父。 她认真的思索 了片刻,便道:“这样好了,西横背上师父,带着春蚕芍药先出去,我!” 她看了看风絮。 “我留下!” 风絮立即点头,道。 “那好,我和风絮留下牵制住夜修罗,如果可能?” 关于东辰三人,花兰是不敢提及,重阳宫的四大高手,如今只剩下了一个西横。她忍了忍,自己的实力太弱了,连打开结界的能力都没有,要如何才能救出他们? 她心底叹气,话梗在喉咙里,有些话说出来不过是虚浮的安慰罢了,于是忍下来,没有开口。 “这样也好,我先把臭袜子师父和芍药春蚕姑娘送到重阳宫,等他们都安全了,再来接应你们。” 西横理解的向花兰微微一笑,又道:“事不宜迟,咱们就先迎着夜修罗。这只是最坏的打算,如果遇到夜修罗之后,他能改变心意,这件事情也就简单多了。小金佛不过是虚无渺茫之物,以臭袜子之力,这么多天都未曾找到,可见这些只不过就是传闻罢了。” 自从见到臭袜子师父,西横就改变了对于玉佛洞内的神秘小金佛的看法。此时更加笃定,“依我看,再怎么找下去也是找不到。如果夜修罗还不醒悟罢手,这人就是执迷不悟。面对这样一个人,花公子还是小心应付,等我回来最好。” 西横的意思,花兰明白,点点头,弯下腰将西横的竹筐拿起背在肩上,又和风絮一起托着臭袜子师父扶上了西横的背后,又用绳索仔细绑好。 往前走,是不知变数的无数洞口,这些洞口迷宫一样交织成一张网。走下去,很有可能死路一条,只有顺着标有编号标记的来路找回去,才能有希望走出玉佛洞。 花兰想的明白,不是这玉佛洞有多可怕,是人心,人心底里对于小金佛的欲望让人捆在了这里。将原本可以走出去的那些道路,一一堵死了。 钻进贪欲的牢笼,自己不想出来,没人能够解救得出来。 自己想的再通透,夜修罗能想通透吗? 花兰苦笑,如果他是一个想的通透之人,自己也不会被他设计来到昆仑山,更不会连累了臭袜子师父甘冒风险走进玉佛洞了。 京都城,怀王,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夜修罗手中的棋子。 夜修罗为什么赶进玉佛洞,花兰暗暗冷笑。 这人心思狠毒,又善猜忌,前有臭袜子师父指路,又有清规门的风絮。再有就是重阳老祖十大护法最顶级的四大高手。 夜修罗是算准了,她花兰不会空手而归。而怕其中的中途生变,迫不及待的亲自上阵了。 小金佛,打开时空之门的钥匙? 哈哈,这是一个多么大的诱惑,夜修罗是要长生不老,还是翻天覆地? 花兰有一冷笑,不管你要做什么?终究是利欲熏心冲昏了头脑。 一个一旦被利欲之锁锁住了,这个人最终不过一个“悲哀”二字。 花兰感叹,心中冷硬了起来,暗暗下定了决心,“好,既然你想玩,我花兰区区一个弱质替身,又何惧陪葬二字。” 她看了看风絮,坚定着道:“走咱们回去。” 风絮的脸上依然看不出情绪,眼底却很冷冽,点了头,举着火把在前面照着路。 几人开始往回走,不知为何令人窒息的气流竟然倏忽消失了。前面的气流越来越通畅了,走过拐角时,远远就见夜修罗正缓慢迈着步子向这边走过来。 夜修罗之所以走的缓慢,他是感觉了前面的脚步走来的震动声。 这一片小金佛的气息很浓,这三个洞口,其中一个洞口已经确定是无法通行了。而剩下的18号和19号洞口,其实他是迟疑的。 这三个洞口,都是老妖精曾经犹豫不决徘徊过的。 这说明这么,很显然,说明这三个洞口,都有可能通向小金佛的藏身之地。 为什么这么确定,夜修罗又不是神仙? 这件事情,还要从半年前谈及。 一次偶然的机会,夜修罗遇上了一位仙风道骨的白发老道。 老道手持雪白拂尘,一身白衣飘逸如仙,见了夜修罗微微眯了眯眼,蓦地一怔。 夜修罗是清堂门的门主,从来就是眼高于顶,任你各路神仙从不买账的主。见了老道只轻蔑的撇了撇唇角,就打算拂袖而去。 意外的是,这位白衣老道却一捋长髯跟了过来,伸手拦住他的去路,笑道:“这位施主,我见你印堂发暗,不日会有大难!施主可否留步,且听贫道指点一言?” 江湖术士,大都信口胡说。 夜修罗堂堂清堂门门主,自然不会看在眼底,抬眼眸色冷冷的向左右一使眼色。 过来两个手下,就将白衣老道架出了一丈之外。 第四百一十九章 布局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夜修罗以为遇上了喜欢骗吃骗喝的江湖术士,命手下将白衣老道架出了一丈开外。 谁知,白衣老道不恼也不怒,两个手下一松开手,他就朗声大笑了起来:“可惜呀,可惜!可惜一个大好的机会,门主就这样错失了。门主可是富贵无边权倾天下之人,可惜,真是可惜,日后不过只能学蝇虫一样,爬在地下给人舔脚趾过活了。” 白衣老道口气里的反差太大了,权倾天下是什么概念?不就是九五至尊的人上之人!舔脚趾是什么概念,不是说他夜修罗之后,会混得连个下等人都不如? 夜修罗可是清堂门的门主,清堂门有楚白山打开了商界大门,店铺已经开到了各国各地。不仅把握这各国的经商脉门,此时的手已经伸向了朝堂之上。 夜修罗可谓是富可敌国之人,落魄到给人跪地舔脚趾? 这于他的震动实在是太大了,而且还有一个权倾天下? 夜修罗不得不停下了脚步,他很冷静的想了两秒,转回身冷冷的凝视着白衣老道,眼神凌厉的审视着他。 白衣老道见自己的话已经有了反应,更笑得猖狂:“哈哈,怎么?害怕了吧?这不算什么,再过几个月,门主要害怕的可就不只是贫道这几句危言耸听了。” 看来这个老家伙,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了。 夜修罗的眼底越发的冰冷起来,冷冷着凝视了白衣老道一阵,阴沉着脸向手下挥了挥手,向老道一拱手:“道长有话,还是请到舍下再谈不迟?” 白衣老道见夜修罗上了钩,心中暗笑:“嘲弄老夫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堂堂一个清堂门门主又如何?还不是利欲熏心之辈。有了这个弱点,不过是老夫股掌玩物而已。” 他暗中发笑,面如温玉般微然一笑,一捋飘如白雪般长髯,道:“无量寿佛,门主客气,贫道倒有闲时可以为门主渡劫。” 要渡劫,少不得供奉银两。 这些都是江湖术士们的骗术伎俩。 夜修罗厌恶的一戾眉色,但想到恶心的舔脚趾这一句时又舒展了眉头。 他让手下抬过一顶小轿,将白衣老道抬到了一座大府宅里。 这座府宅是清堂门刚刚买下来的一个据点,此时还没有在官府交换契约,夜修罗也不怕有人找上门来。 白衣老者被请到南院的书房落了坐,夜修罗让手下守住了门口。 他是有所考虑的,如果这个江湖道士是个骗子,他是不会让他出得去这座府宅的。但如果道士说出个一二虚实来,他倒是真的是想没事的时候,消食解闷的听上一听,或者留下备用。 总之,白衣老道,不管你是真道士,还是真神仙。 说了那样的话,让他夜修罗心上有了这么大的一块疙瘩,他是不会轻易的让他再逍遥快活了。 夜修罗的打算,隐在眼角,白衣老道早就看出了八九不离十,暗暗笑着,开口道:“门主是想消灾,还是想渡劫?亦或者,是让贫道指点一番,日后纵横天下?” 消灾,渡劫?这些不过是江湖骗术惯用的骗钱伎俩。 夜修罗当然听出了白衣老道的话中之意,眸色温和了起来,道:“还是请道长指点迷津,道长口中的纵横天下究竟何意?” 白发老者凝视着夜修罗,好一阵,开怀大笑了起来,道:“不愧是清堂门的门主,机敏过人,机智过人。” 他又一板脸色,严肃起来,道:“即热门主一片坦诚,贫道说说也无妨。江湖浩瀚,不知门主可知重阳老祖为何将重阳宫建造在了崇山峻岭之间的昆仑山?” 重阳老祖是武学宗师泰斗级的人物,昆仑山偏远荒凉,倒是个清修宁静的练武之地。加上重阳老祖向来古怪古板,重阳宫建在昆仑山主峰没什么奇怪。 倒是白发老道的话,引起了他的怀疑,便问:“道长这是何意,难道重阳老祖将重阳宫建在昆仑山还有什么深意说道不成?” 白发老者一捻长髯,眼底一抹狡黠闪过,笑得泰然,向夜修罗摇了摇头,道:“看来,门主是真不知情了。” 夜修罗知道白衣老道这是在卖关子没有答话,眼眸冷冷凝在老道脸上,眉心打着问号。 白衣老道早有戏耍清堂门门主之意,此刻见大鱼上钩,倒不急了。伸手拿起一旁桌上的茶碗,揭着茶盖缓缓喝了一口,淡淡品了品点头,道:“茶是好茶,可惜还是清淡了些。” 夜修罗心底咒骂,“老家伙,真是狡猾。” 他是等着白衣老道揭开谜底,心里挠着把小耙子,一下一下的抓痒难受,当然不在乎几碟茶点,于是冷声向外喊了一句:“来人,去给道长端些茶点过来。” 门外应了一声,不多时,有打扮清秀的小丫鬟端进来一瓶茶点,一一摆在了桌上。 夜修罗冷着眼,向小丫鬟挥了挥手,小丫鬟施礼退了出去。 白衣老道看了出来,这位清堂门的门主可是位不爱女色的主儿。 刚刚进来的小丫鬟,不仅容色清秀,而且样貌极是动人。雪白的脸蛋,精致绝美的五官。最迷人的是那双眼睛,盈若秋水,眉梢眼角皆是风情,只稍稍的一个额首就是动人心魄的美艳。 这样的一位女子,夜修罗见了眼皮都没抬一下,这说明了什么,很显然,他是不近女色的。 夜修罗是清堂门门主,天下尤物见得多了。牡丹虽好,看得疲劳了,也就失去了芬芳的诱惑了。 夜修罗对于女人,真的花四失去了兴趣。 白衣老道暗暗掐指一算,扶髯更笑起来,拿起桌上的糕点,几口吃下一大盘。 夜修罗一直冷冷的注视着他的动作,见他吃了一大盘之后,端起了茶喝了几口放下,便紧追着,问道:“道长现在可以讲了吧?究竟重阳老祖为何将重阳宫建在昆仑山?难道这里面是有什么玄机隐情?” 白衣老道微笑了,将茶碗放下,满意的点了点头,道:“门主真是智慧过人,重阳老祖向来老谋深算,他将重阳宫建造在昆仑山,自然是别有深意了。难道门主没有听到过玉佛洞的小金佛吗?” 第四百二十章 神仙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玉佛洞,小金佛? 夜修罗心念一动,眸光深了几分,问道:“道长这是何意?即便有个小金佛,以重阳老祖淡泊之心,如何撼动得了?道长不是在开玩笑?” “玩笑?” 白衣老道忽然凝起了眉色,目光多出鄙夷来,“看来,门主不光是孤陋寡闻,还粗浅的很啊?” 夜修罗最忌讳有人挑衅他的威严,这样的眼色他是无法容忍的,顿时脸就阴沉了下来。也就是白衣老道下面的话勾着他忍下了怒意,但仍咄咄不快着道:“道长有什么话,直说便讲?就是一个小金佛,还能有什么深意,难道里面还藏了什么奇珍异宝的宝藏?” 夜修罗从不贪恋着财色,如果小金佛内真的是有什么藏宝图之类,他也没什么兴趣。他是明白之人,银票这种东西太多了,多到数都数不过来,不过是废纸一张。毕竟,他夜修罗举手抬足,真的用不上银票。 白衣老道早看出了这些,财色可不是引诱夜修罗的好办法。如果不放出大招,夜修罗是绝不会俯首就范的。 于是,扶髯一笑,摇着头:“门主富可敌国,重阳老祖淡泊名利。你会以为他会肤浅到为了一座宝藏而毁掉他的百年清誉吗?呵呵,门主真是小看了重阳老祖了。” “不是宝藏,那又会是什么?” 夜修罗不得不深思起来,白衣老道说的没错,自己都对于宝藏财富淡泊,何况德高望重的重阳老祖? 他想不出,这世间还能有什么样的诱惑,但也隐隐觉出了玉佛洞内的不同寻常来 。 但他没动声色,只冷冷着注视着白衣老道,淡然着口气,“不管玉佛洞也好,小金佛也罢。本门主对于这些都没什么兴趣。道长若是不愿吐露实情,本门主也不勉强了。” 夜修罗的最后几句,咬字加重了语气,分明透着威胁。 老家伙,你再拐弯抹角的敷衍挑衅,就别怪我夜修罗翻脸无情了。 白衣老道更加得意,夜修罗这只大鱼已经咬在了钩子上,不怕不顺着他的鱼线走,便道:“贫道知道,门主乃世间高人,不为声色所动,不为名利所动。但这世间还有一些东西,人谁也无法留得住,但得了此物,就不同了。” “世间留不住的东西,这会是什么?” 夜修罗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道,冷冷哼了 一声:“世间竟会有如此好的东西,道长仙风道骨,自是骨骼不凡,想必独独缺了此物才是。不如道长亲自取来,倒是让本门主也大开眼界一番。” “哈哈!” 白衣老道哈哈一笑,一托雪白长髯,道:“贫道早列仙班,何须再得此物?可惜,可惜!” 仙班,口气真是不小。 夜修罗嗤之以鼻的冷笑,脸色更阴了:“那就请道长解开谜团,这玉佛洞之中,究竟藏何等神奇之物吧?” “当然是,世之罕见,神奇之物。” 白衣老道敛起了笑容,微微严肃了起来,道:“说起这个玉佛洞,大概鲜有人知,门主可知这是为何?” “这是为何?” 夜修罗气得没了脾气,但他实在是好奇,满腹的怒意压力又压,冷着脸问了一句。 “还能为何?因为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而大部分的人,都死在了玉佛洞之内了。传说,玉佛洞里有个迷宫一样的地方,进去之后的人,几乎会是有死无回。” 白衣老道说完,顿了顿,看向了夜修罗,眼底闪着深邃的暗影,又道:“因为小金佛的手中有一把神奇的钥匙,想要得到的人,必须不畏生死。不畏生死也要有机缘,没有机缘,自然就是一个有去无回的宿命。” 神奇的钥匙,能有多神奇? 夜修罗兴味索然,他突然觉得自己面对这样一个鼓吹胡言乱语的老道士,不仅无聊,而且非常的荒谬。什么玉佛洞,什么小金佛?如今又整出一个钥匙来,这是要干嘛? 他想象不出把钥匙,能有什么神奇? 即便能打开万千宝藏,又能如何?这件好事交个任何人,或者求之不得,可他是夜修罗。 堂堂一个清堂门门主,一张手,什么样的奇珍异宝都会有人恭敬的呈上来;一张口,什么样的珍馐美味都能品尝得到。 他夜修罗即便是身上装满了银票也没什么用处,他不是不想花,而是压根没什么机会花。 他想要什么,只是一个吩咐而已,压根不用什么银票。 所以,一把钥匙的诱惑,真是太苍白了。 夜修罗的隐忍到达了极限,脸色阴的可怕,恨声着道:“道长说的这把钥匙真的好,可惜!”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白衣老道更笑了,大声讽刺道:“肤浅!真是肤浅!” 夜修罗的忍耐冲破 极限,正待发作,,猛然耳边幽幽着飘来冷冽的语气:“如果门主能有一把可以打开任意时空之门的钥匙?门主真的没有兴趣得到这样的机会吗,这可是贫道也望尘莫及的机缘啊?” 时空之门? 夜修罗的手已经高举在了空中,听到这些话之后,又缓缓着落了下来,眸光倏地一凝,眼底闪出幽暗的光芒来,冷声笑道:“时空之门又怎样?难道还能颠覆史册,能让本门主真的权倾天下?” “哈哈!这倒真是机缘造化了,门主的八字恰恰逢上了这样机巧的缘分。权倾天下算不得什么。门主若得此物,就能执掌万物,永驻长生,永驻容颜了。” 白衣老说完此话,站起身拂尘一摆,迈步走出了房门。 夜修罗怔了怔,他是看清楚了,白衣老道的脚步向门外迈出去时,紧闭的房门倏忽自动打开了。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清堂门门规森严,没有他夜修罗的吩咐,手下不会有胆开门。而白衣老道竟是大摇大摆畅通无阻的走出了房门,拂袖而去。 夜修罗怔了几秒,提着步子追了出去,再瞧门外,两旁侍立的手下,一个个呆若木鸡,仿若中了什么邪术一般,连他也认不出来了。 再瞧白衣老道,刚走出房门没有几十步 远,就化作了一道白光飘然不见了。 夜修罗眨了眨眼,没错,眼前的老道的确就是神仙,只有神仙才能幻化成白光飘逝。 这么说,白衣老道这是给自己指路来了。 第四百二十一章 怀疑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玉佛洞,小金佛,打开时空之门的钥匙? 夜修罗恍过神来,他手中举着火把,脚步停了下来,眼神刚好和赶来的花兰一碰。 火把的光照在花兰身后西横背上的人影,夜修罗的眼神一滞,勾起笑容来:“花公子果然聪明绝顶,这么快就把臭袜子师父找到了。” 他又眼色一冷,笑容变得阴沉了起来,阴阴着道:“找到了臭袜子师父,小金佛一定也找到了吧?” “小金佛,什么小金佛?” 春蚕冲上来,她是恨透了这个狡猾又阴险的夜修罗。这下主子找到臭袜子师父就可以回去了,可不能让这个阴险的家伙坏了好事。 于是抢上前,怒视着道:“咱们没见什么小金佛,这洞里除了怪物大蛇之外,哪里有什么小金佛?夜修罗,你是吃错什么药了吧,非是要找什么小金佛?还欺骗着臭袜子师父和我家主子进来冒险?这下都找了几天,你也看到了,命都快没了,还说什么小金佛?” 春蚕越说越是生气,索性唾沫星子喷上夜修罗的脸,气道:“你是鬼迷了心窍,可别再拉上我家主子了。你若是愿意在这里找下去,没人会拦着你。之前请你过来找,你又胆小怕事的不敢来,这可怪不上我家主子了。这里面的怪物多,大蛇更多。有我春蚕在,我是绝不会再让我家主子陪着你冒险。 要找,你就自己留下来找好了,咱们可是要回去了。” 夜修罗怎么肯放花兰过去,阴沉着脸色伸手一拦:“且慢!” “且慢什么,你还要干什么?” 春蚕气呼呼的站住脚,挡在了花兰身前,怒道:“不是说了么,这里没有什么小金佛,除了怪物和大蛇,什么也没有。” 夜修罗却没有理会她,冷厉的注视着花兰,道:“花公子,你当清堂门是什么?清堂门一诺千金交了毒草和解药。花公子要夜书生也给了,难道花公子是要言而无信?” 清堂门是什么人,夜修罗的话字字带着威胁,脸色凛冽如寒冰一样冷视着花兰。 “谁说言而无信啦?你这是鬼迷了心窍!” 花兰的脸色微变,这可把春蚕吓坏了。她是最了解自己的主子,夜修罗这些话吓不住她春蚕,可主子则不同,更是急了:“你以为你喜欢喝这些怪物大蛇玩,我家主子就要陪着你玩?你不怕死,是因为你有武功。我家主子可不行,有我春蚕在,春蚕绝不会让 我家主子陪着你在这里丧命。” 春蚕摆出一副誓不退让的架势来,双手叉腰挡在了花兰身前,连说话的机会也没有给花兰。 花兰见状,怒视看向夜修罗,目光带着谨慎的怀疑。 春蚕说的不错,臭袜子师父在玉佛洞找了这么久的时间,都没找到小金佛的任何线索,这说明了什么?很显然,只能说明玉佛洞内的小金佛有些虚无缥缈了。如果自己一味的保持退让,这就不是理智而是愚蠢了。 连春蚕都看得通透的问题,夜修罗如此聪明,难道心中就没有一个更准确的答案? 她花兰不相信。 夜修罗的眸光阴沉得可怕,他第一眼见到臭袜子师父昏昏沉沉的样子时,就想到了这些问题。但他谋划了这么久的计划,如何甘心就这样落空?于是,冷笑着道:“难道花公子,也会拿这些怀疑作为借口?” 花兰知道,即便一切不过是假象,以夜修罗的性格,既然选择了,跪着也要走完。 如果强硬,夜修罗一定会有更阴险的手段使出来。 她回头看了眼还在昏沉的臭袜子师父,思索了片刻,道:“门主不必怀疑。眼下这里重重危险,先离开这里,大家在找个安全之处在商量下一步的问题。不是还有我师父在,师父这在玉佛洞这么久,关于小金佛,总要先听听他老人家的建议。门主是聪明人,聪明人是绝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你说是不是?” 花兰的话很委婉,夜修罗的脸色稍稍缓了缓,沉吟着想了一阵,点了头:“那好吧,花公子说的有道理。不如咱就回到之前的洞里,等着臭袜子师父苏醒之后,问个明白。如果连臭袜子师父也无法找到小金佛,我夜修罗也就无话可说了。” 夜修罗这话算是做了退让,不仅是为了给花兰,也是为了给自己。 “即使如此,那咱们就别再耽误时间了。” 西横见时机已到,忙催促着道。 花兰急忙伸手将春蚕向身后拉,阻止了她的开口,向夜修罗道:“门主先请吧。” 夜修罗的冷眼向后扫在毫无声息的臭袜子师父身上,转身举着火把大步走在前面。 总算是一片乌云飘走了,花兰缓了口气,忙快步跟了上去。 大家顺利走出了19号洞口,来到之前的洞穴之内。 奇怪的是,洞穴已经清理干净了,不仅整个洞穴之内的地面不见了大小的石块,还平整的堆出一大块的石床出来。 夜修罗是个极有洁癖的人,人多了他是极力隐忍着,一个人的时候就不同了。洞穴不仅收拾的干干净净,就连堆积的石床也是一尘不染。 很快,臭袜子师父就被抬到了石床上。 石床很硬,但春蚕小心铺了两层软软的布单,看上去的臭袜子师父并没有多少痛苦。 主要还是西横很体贴,山洞地下有干草,他是卷了几卷全部带了上来。这会儿全部铺在了臭袜子师父的身下,加上软软的布单子,臭袜子师父看上去很安详的昏沉着。 经过了几个时辰,花兰又喂了些调和的解毒药给臭袜子师父。 这一阵,臭袜子师父脸上的阴暗之气少了很多,游丝般的气息稍稍强了许多。不久,脸色也开始渐渐恢复了。 夜修罗一语不发,一直倚在石床边的一把石椅子上,表情冷漠着凝视着一切。 小春蚕鬼心思多着呢,见他不在为难这花兰,屁颠屁颠着的给他拿来水囊,咸肉还有面面馍。 她是不敢再多嘴,眼角眉梢笑嘻嘻着献着殷勤,夜修罗凝着眸子一滞,脾气也没有了,脸色也缓和下来。 第四百二十二章 18号山洞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大家休息了一阵,花兰就对风絮道:“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打开17号山洞内的结界?” 她已经见识了风絮开山大法的威力,她是笃信着,以风絮之力,要破解山洞之内的结界易如反掌。 落英石算什么,开山大法太厉害了。 风絮却凝着眉头,夜修罗来时,他一直没有开口。 18号洞内的确是有小金佛的气息,这种异乎寻常的气息让他心底多着好奇。花兰一问,他还是没有开口,而是看向了夜修罗。 大家走了几个时辰,虽然之前已经有了充足的睡眠休息,这会儿要闯进危险未知的山洞,他的心底还有有着担忧。 便道:“还是再等等,如今臭袜子师父已经找到了,如果能等来老妖精,这件事情就简单多了。” 是啊,17号山洞内有落英石,还有结界,还有老妖精。老妖精可以逃出来,或者可以带着东辰和南岳一起逃出来,可是? 花兰的脑海蓦地一怔,北斗,北斗现在在哪儿? 她不禁转过头来,看向了夜修罗、 夜修罗此时正细眯着眼睛,一小块一小块的掰着面馍,加上一小块的咸肉,慢慢放在口中细细的嚼着。感觉到花兰的目光,抬了眸子,闪出疑问来。 花兰便问:“门主一路以来可曾见到过北斗?之前你和东辰南岳 走了之后,他便找了过去?“ 夜修罗的眼神滞了滞,现出一片茫然来,口气淡淡着摇头:“没有,没有见到北斗。他是真的来找我们了,花公子确定?” 看来还是那个洞道之中的幻术作祟了。花兰低下头,心情开始沉重。 如果北斗在洞道之中迷失了,能找到洞壁上的标记和编号找过来吗?或者可以顺着之前洞内重阳宫特有的标记找回去。 (她之前是注意到过,四大高手每走过一个洞口,都会留下重阳宫特有的标志。) 如果真如花兰猜测,倒真是好,最怕? 花兰暗暗吁着气,不禁默默着祈祷了起来,但愿北斗不会迷失出事才好。 她的突然间沉默,让一向阴狠的夜修罗更不以为然,很快拉下了眼皮,继续吃着他的咸肉。 他的动作很是缓慢,漫不经心吃着,彷如这里不是什么气氛紧张又危机四伏的山洞,而是私家府宅的寂静庭院里,淡泊而悠闲。 没有北斗的消息,花兰的心情难以打开,郁闷着坐下来开始吃东西。 竹筐里最多的是扁头鱼的鱼肉,这种鱼肉入味很浓,即便是冷的,吃起来也很香醇。 两块鱼肉下了肚,花兰就感觉浑身的体能涨出了数倍。 不得不说,这真是人间极品的美食。 大家等了将近两个半时辰,西横这边坐不住了,过来问风絮:“有没有老妖精的信息,东辰他们怎么样了?” 风絮一直注意着小金佛这边的信息,见西横一问,这才凝神贯注的仔细听起来。 好一阵,他才张开眸子,平淡的脸上现着冷峻。 他没有回答西横的话,而是目光看向了夜修罗。 夜修罗虽然漫不经心的吃着东西,风絮和西横的话一直在听,这会儿感应了到风絮的视线,抬了眸子冷戾的扫了过来。 风絮的眼底却更冷,唇角没有温度,冷哼了一声,道:“听闻清堂门门主,坐在家中,便可知晓门中上下微毫动作,掌握天下大事。一只老妖精能在何处,门主一定是会知道的吧?” “哼!” 夜修罗也冷哼了一声,笑得诡异,“不愧是清规门的门户,洞察秋毫,天下大事玩于股掌之间,清堂门雕虫小技,如何能瞒得过大护法?” 他又一滞,眼中现出郁闷来,叹着气,“哎,可惜!我这雕虫小技在大护法面前算是不堪一击。还是请风大护法揭开谜底吧。” 两人之间的对话,花兰在一旁冷眼旁观。 这说明什么,很显然,两人身上都有类似于跟踪虫般的东西。 既然提到了老妖精,夜修罗一定是在老妖精身上放了些什么? 于是问夜修罗:“门主不要再卖关子了,眼下玉佛洞内危机重重,大家随时都身处危险的可能。多一份时间就能多一份的机会。如果门主知晓老妖精的下落和实情,不如坦诚相待,说出实情,这样也能给大家争取更多的时间和机会。” 大家已经休息了两个多时辰,如果老妖精迟迟不能回到这里,就没必要再浪费大家的时间再等候下去了。 以风絮之力,要破开落英石不是不可能。 花兰担心的不是落英石,是担心着东辰和南岳他们是否跟着老妖精,如今不知身在何处,不禁又问了一句:“可以感觉到东辰他们的气息吗,他们会不会和老妖精在一起?” 夜修罗见花兰知道了真相,这时也不好再隐瞒下去,便道:“老妖精的确是带着东辰和南岳逃出了结界。不过,要找到这里怕是不容易,这会儿好像是离了这里更远了。” 春蚕一直紧闭着嘴巴,怕是给主子添乱,这会儿实在是忍不住 ,慌起来:“那要几天才能回来?这可怎么办啊?” 花兰了解的是东辰和南岳都还平安,这下放了心,问道:“会不会是老妖精带着两人,向玉佛洞的洞口方向去了?” 夜修罗摇着头,道:“这很难说。” 他是的确难以预料,但有看了眼风絮。 不知为何,风絮的眼神总是透着些令人琢磨的诡异,让他的心思隐隐泛着不安。 清规门的不问天非是等闲之辈,夜修罗可是花了好大代价,才将人按插在清规门内部的。风絮说四大护法之首,所谓之首,这可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地位,能陪着花公子来玉佛洞? 真是只是为了保护花公子的安全吗? 夜修罗有一双好看狭长的凤眸,眼角一挑,就是撩人心魂的动荡。当然,这心魂就是嗜血直魂。 风絮却敛了冷色,转头对花兰道:“如果要找到老妖精和东辰他们,看来只能冒险闯18号洞口了。” “18号洞口?” 花兰看向了18号洞口,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风絮突然间看向18号洞口的眼神和之前的不同了。 第四百二十三章 一份真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风絮的眼神里有一丝贪婪,这让花兰蓦地一凛。 18号洞内会有什么? 17号山洞回迂回连通向18号山洞吗? 她很怀疑着将目光拉回到夜修罗的脸上,问道:“门主有何更好的建议?” “嗯。” 夜修罗垂下长长的眼睫,眸底深幽一闪,点了头,道:“如果风大护法如此判断,东辰他们和老妖精在一起一定是八九不离十。毕竟我虽能感应到老妖精是在何处,风大护法却可以感应到这些洞内的千变万化之中的规律。” 夜修罗很谦虚,既然要骗花公子进18号洞口,总要做的很逼真了才是。他更不以为然的耸着肩,淡淡着道:“如果花公子不着急,不如就等上几日好了。不过,如果花公子不能及时接应着标上暗记什么的,以老妖精的心性,怕是不转上个十天半个月也出不了这玉佛洞。” “十天半个月?” 花兰暗暗吃惊,心里一跳,这分明就是引诱之中带着威胁了。 老妖精此时会是在哪儿? 花兰是茫然的,但她笃信着,以老妖精之力,要逃出玉佛洞是很有可能的。可夜修罗的话就很诡异了。如果不及时接应,难道,东辰和南岳会逃不出去玉佛洞? 她迟疑着的这功夫,一旁的西横却冷静了下来,道:“如果东辰和南岳是和老妖精在一起,这就不用花公子操心了。我在这里做了暗记,如果他们找回来经过这里,自然看到提示就会回去了。” 他这边放下心,走到洞口的显明处,刻上了非常醒目的标记很暗示,这下这些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也完全堵上了风絮和夜修罗的嘴。 因为之前夜修罗答应了要等臭袜子师父醒来,再问及到小金佛的事情,这会儿,两人无意间泄露东辰和南岳的行踪秘密,更让花兰按下心来。 风絮见大势已去,只好走到一旁安下心坐下。 小金佛就在前面的山洞之内,可他知道,凭着他的一己之力是无法靠近小金佛的。他更知道,夜修罗也不行。 能在玉佛洞的结界之内自由行走的人,只有一个花公子。 他和夜修罗都很明白,如果花公子放弃18号山洞,他和夜修罗两人要见小金佛一定是难上加难。 花公子身上有一种非常神秘 的力量,这力量太强大了。再强大的结界,也无法阻挡的强大力量。 风絮眯起眼睛,目光眯成一条细细的光影,如同一个缩小的投影,将花兰笼罩其中,不多时,这片光影就沉在了黑暗之中。 眼下,要等待的就臭袜子师父平安醒来。 但是,臭袜子师父醒来也会有多重的变数,如果他要咬紧牙关只字不提小金佛,谁也无法撬开他的嘴巴。 风絮感觉到大势已去的趋势,心底暗暗着不甘。 “如果可能找到小金佛,一定不能让花公子交个清堂门,如果可能!” 风絮的耳边,徘徊着黑鸦的声音。 “不管能不能拿到小金佛,一定要保护好花公子的安全。” 不问天虚弱的声音传来。 “有了小金佛,就可以执掌天下纵横寰宇,就可以长生不死,可以无所不能!” 黑鸦阴测测的冷眼袭来,带着诱惑的邪魅。 长生不死,纵横寰宇? 风絮并不喜欢黑鸦,但黑鸦于他却有一命之恩。 他辗转着翻了个身,眼底浮现出不问天一张真挚的脸庞。 “风絮啊,一个人活着就为一个‘真’字而活。无论你有多大的本领,多大的权势,少了一个‘真’字,你 的生命就会失去光彩,失去意义。千万不要放弃。放弃了,你就再也不是你自己了。” 不问天的话,意味深长。他是知道风絮和黑鸦之间的这段孽缘的,所以,才在他来玉佛洞之前,千叮万嘱。 可是? 风絮颤动了一下眼皮,稍稍打开了一条细缝,目光凝视在18号洞口。 18号山洞的洞口诱惑太大了,此时的他异乎寻常的不能自己。 少了一个“真”字,你就再也不是你自己了。 不问天的话在他耳边回荡,震得他的耳鼓嗡嗡作响。 “风絮啊?” 他忽然一个闪眼,耳内现出一个苍老的声音来,这声音熟悉又陌生,曾经陪伴着他很久了。 是谁? 这是一个呼唤了千万遍的声音。 究竟会是谁,是谁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的不停呼唤触动着他的名字,风絮内心渴望,他很想知道,很想能有机会亲眼看到。 “听说小金佛手中有把钥匙,这把钥匙可以打开任意时空之门。可以看到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还看到未知世界即将发生的事。” 黑鸦的脸真是阴暗,阴暗的如同地狱冒出的恶鬼,狰狞之中透着红恐怖。 “这把钥匙还可以改变一切,过去和未来。什么都可以改变,改变一切!” 风絮不想改变什么,他只想知道他是从何而来,想知道这个彻夜呼唤着自己的苍老声音究竟会是谁。 是阿爸,还是阿爷,还是很想亲近着他的人? 这种渴望,如同野火一样在荒野蔓延,不久,他就下定了决心。 他不想失去那个“真”字,但是更不想“遗憾”。 人活着,怎么可以遗憾呢? 如果自己没有能力,也就作罢了,可是机会就在眼前。 如果不能抓住,不是太? 风絮不再想了,撑着自己坐了起来。 洞内生着火堆,这是因为臭袜子师父不能太受寒气,影响他的康复。 火堆旁木滞滞坐着芍药,她正不停的拨动着微弱的火苗。 洞内只插着一只火把,微弱的光线将整个洞穴之内的人们笼罩在寂静的昏暗之中。 风絮看到花公子一丝睡意没没有,正凝着眸子半垂着注视着臭袜子师父。 风絮一直没有离开夜修罗 视线,他是不急,反正不拿到小金佛,这些人是出不了玉佛洞的。他心底清楚,他是以为花公子也清楚。 但是,面前的风絮却令他十分的戒备。 风絮的眼神十分的诡异,眼中的东西,他无法看穿看透,但隐隐着,分明透着危险的危险。但他刻意的忽略掉了。 有风絮在,一定能拿到小金佛。风絮眼中的贪婪,让他多了些兴奋和欣喜。 贪婪的人,是不会放弃到嘴边的肥肉的。 第四百二十四章 决心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风絮坐起身时,花兰就注意到了。 这孩子满腹心事,自从臭袜子师父被救出来之后,整个人的情绪大变。 她暗暗观察着18号洞口。 ‘ 夜修罗说是这个洞口内有小金佛,一定不仅仅凭着猜测而已。她已经知道了,清堂门在师父身上放了跟踪虫之类的东西。而那个山洞,花兰也曾有过刹那的怀疑,会不会和18号山洞有关? 可是,风絮忽然间提到了18号山洞就有些太是奇怪了。 经过了之前的许多事情,花兰已经深知了风絮的神奇技能。 18号山洞之内会有什么,风絮一定是早暗暗猜到了。 小金佛,打开时空之门的钥匙?这些在她见到了臭袜子师父之后,都已经淡漠的不重要了。 师父中的毒是很严重,但不是无药可救,更不是致命之毒。吃了解药之后,苏醒只是时间的问题。 东辰和南岳有老妖精,一定不会出事。她也笃信,有老妖精在,北斗也能找得到。 来到玉佛洞,眼下除了小金佛,几乎没有什么要解决的事情了。 而这件事情,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 风絮的变化让花兰很是担心,这孩子难道是受到了什么威胁了,这样奇怪的焦躁不安? 花兰的猜测是这样,风絮在来玉佛洞之前,不问天一定交代了些什么。 会是什么?会是抢到小金佛?难道不问天也觊觎着小金佛? 她的眼角余光不停的在风絮的脸上打转,心底渐渐的笃定着自己的判断。 风絮的表情太复杂了,这和之前淡然如烟的风絮判若两人。 一定是被什么困扰住了。 花兰的目光悄悄的扫了18号洞口一眼,收回目光时,刚好落在夜修罗的视线之内。 夜修罗正暗暗的注视着她,见她的目光扫过来,微微的向她勾了勾唇角,优雅的挑了挑眉色,视线又落在了臭袜子师父身上。 看似有些不经意,却让花兰深深的一动,夜修罗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这是在观察还是在监视? 夜修罗看似优雅的笑容,让花兰惊得一颤。 这是一种十分自信的笑容,如同是在向他威胁,花公子,你是逃不出清堂门的手掌心的。 清堂门? 花兰的视线一凝,敛起了眸光重新落在了臭袜子师父昏沉的脸上。 清堂门策划了这么庞大的一个计划,只是为了这个小金佛? 如果眼前的18号洞内的确是有小金佛,夜修罗之前不是有很多机会去取,可是为什么要一直等待着? 这是很奇怪的事情。以夜修罗的武功,几个怪物在他手里真的不算是什么。 可是,为什么要等? 花兰回想着刚刚风絮的那些话,要到18号山洞去找东辰和南岳。可是,以他过人的机智聪明,说出这样的话,分明就是矛盾的。 看来,风絮的心事是不小。而夜修罗也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故意的隐瞒着她。 究竟会是什么事情?“ 花兰不想纠结在小金佛这件事情上了。可是当她的目光从臭袜子师父脸上移开,偷偷看向风絮的表情,心底又揪着,说不出的难受。 风絮又躺下来,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分明多着隐忍和忧郁。 这孩子救了师父,有什么为难,难道会是因为小金佛? 花兰心中一震,如果风絮接受了什么命令和指示,那么,夜修罗一定不会放过他。 如果? 她又看向了18号山洞的洞口,如果里面真的会有什么小金佛。 花兰的心绪七上八下,忐忑不宁,如果真的是有小金佛? 她开始茫然。 因为小金佛,一开始花匠的儿子被掳走,尹震南中了毒草,之后义兄何啸云又中了毒草之毒,再之后还有不问天。 因为小金佛,清堂门编织了一张有一张大网,策划了一个又一个事件,将她花兰的命运玩与股掌之间。 这还不算,还有师父,师父何其无辜?如果不是她花兰及时赶到,她不敢想象,师父身上的毒会自解吗?会安全苏醒之后离开玉佛洞吗? 她不敢想象,越想越是不寒而栗。 想来想去,花兰终于想通透了。 小金佛一定要找到,不管是清规门也好,清堂门也罢。 总之,只有拿到这个小金佛,或者拿到这把害人不浅的钥匙,这些接连发生的事情,才有可能终止,至少会在玉佛洞之内终止。 再有可能,毁掉这把神奇的钥匙。 夜修罗太阴险了,如果真的会有这样一把神奇的钥匙,而落在了他的手中? 花兰更不敢想了,这一定是一件毁灭性的灾难。 她想得通透,但要解决起来这些事情,还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很明显,夜修罗明知17号洞内有落英石和结界,而故意将东辰和南岳两个支开。 她现在甚至怀疑北斗的失踪也和夜修罗有关。 表面看似毫无关联的一系列事件,最怕找到一个支点整个串联在一起。 很显然,若非西横一定要守护住芍药姑娘不能离开,这时候也一定会在神不知鬼不觉的状态之下,被悄悄的支开了。 如果18号洞内就有小金佛,那么,老妖精已经毫无价值了。 所以,才会和东辰南岳一起被困在了落英石后的结界里去了。 花兰越想越是通透了,却越想越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心中巨寒无比。 夜修罗实在是太可怕了。这个看似仪表堂堂,儒雅清秀的男子,心底隐藏着什么样阴毒手段,就只为了一个小金佛? 如果让这样的恶魔穿行在时空之中,真的是太可怕了。 花兰不敢想象。 小金佛一定要找到才行,但是那把打开时空之门的钥匙,一定要毁掉。 一丝机会也不能留下,留下就是后患无穷。 花兰终于想明白了,想的明白,心也安定了下来。 洞穴之内因为要等待臭袜子师父苏醒,大家都在昏昏睡着。其实一半以上,都似花兰一样半睁半闭着眼睛各怀心事。 只有火堆旁的芍药,她正大瞪着一双木滞滞的眼睛,看在火堆的火光里出神。而她身后的春蚕却意外的睡得很死,呼呼大睡。 非常奇怪的呼呼大睡。 不久,花兰就意识到了。 春蚕的大睡太奇怪了,她睡觉向来不打呼噜,此时却呼噜震天的响着。 第四百二十五章 芍药的觉醒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意识到了春蚕睡得反常,悄悄瞄着腰来到她的身旁,用手轻轻推了推她。 一般的情况,春蚕睡得很轻,别说是花兰已经 到了她的面前,就是周围有丝毫的动静,尤其是花兰的轻微动作,都能使她惊醒。 而此刻,花兰用手稍稍用了些里推她,都没能将她推醒。 花兰皱紧了眉头,洞穴之内没有幻术。 她将目光扫在远处微眯着双眼的夜修罗,很奇怪的是,,这一次夜修罗的目光没有抬起来,而是很安静的似是在沉睡。 花兰检查了春蚕的脉络,发现春蚕的这种毒和臭袜子师父的中毒症状有些相似,都是介乎几种毒药混合在一起的症状。 花兰有百毒不侵,而这种毒,竟然使百毒不侵失效了。 现在洞内只有西横是忠实可靠的人了,之前臭袜子师父一个人中了毒,西横还可以背了臭袜子师父一人带着春蚕和芍药走出玉佛洞。 眼下去不行了,以她的体力背上春蚕不是太艰难,而夜修罗这一关一定过不去了。 花兰犯起愁来,眼神落在风絮身上。 风絮此时 倚靠在石头上,睡得安详。这是花兰目光中的样子。 可她用眼角的余光再看,风絮分明就是心事重重。 如果自己留下来,和夜修罗一起去找小金佛? 她早暗下决心,可此时的春蚕却拖住了腿。 春蚕身上的毒不能解,但要彻底苏醒,也要几日的时间。 花兰开始一筹莫展了,正这时,一双小手伸了过来将她紧紧握住了。 芍药目光澄亮的注视着她,这目光在昏暗暗的火光只尤其清澈。 “芍药?” 花兰忽然发觉芍药的眼神少了呆滞,分明带着关心和关切在凝视着她。似是在说,“花公子,不用愁,还有芍药在。” 芍药目光笃定的注视着她,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花兰彻底明白了,芍药的意识不知何时已经开始清醒了。她很清楚目前的状态,更清醒的告诉了花兰,她也可以出一份力。 如果芍药背上春蚕,西横在背上臭袜子师父? 花兰不能再迟疑了,夜修罗太阴险了。如果他在操纵着一切? 西横再倒下,就真追悔莫及了。 一个小金佛,花兰早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找到之后亲手毁灭掉。 她仔细思考了一阵。 眼下最关键的是臭袜子师父,春蚕芍药和西横他们的安全。 风絮的能力太强大了,花兰基本傻瓜不会担心着他忙,没有能力走出玉佛洞。 所以,要牵引住夜修罗,只能是妥协的自己了。 花兰心中一揪,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经历过这么多的曲折和艰辛,如果连身边的人都无法保护,来了又有何意义? 罢了,反正花府留下的银票也足够上这些人的使用了,不管你死还是我活,总之一定要拼上一拼。 决心已下,她的目光便看向了夜修罗。 夜修罗大概是做贼心虚,花兰的怀疑 的目光仅仅注视了他几秒,他就侧了身子,脸朝向了另一边的火光阴影里。 花兰暗暗冷笑,这样更好。 她将芍药的手轻轻放开,示意她不要出声,站起身悄悄走到了西横的身边。 花兰这边的动静,西横早惊觉注意到了。他是高手,任何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春蚕的微妙变化,他也看在眼底。花兰这边轻轻走过来在他身旁坐下,他就猜出了八九不离十,便向她暗暗点了点头。 西横的用意很简单,“花公子若有什么安排,尽管吩咐即可。” 能有西横的默契和支持,花兰心底有些感激。此时容不得拖泥带水的迟疑,于是向西横使了个眼色,悄悄的示意他将风絮推醒了叫了过来。 夜修罗靠倚着石椅距离石床很近,但距离这西横这边却隔着一段距离。 花兰借着这些距离上的优势,故意将自己的计划说给了风絮听。 “眼下,这里处处危机多重变数,实在太危险了。不如这样,花某和尹孝兰,还有风絮留下继续寻找小金佛。而西横背上臭袜子师父,带着春蚕和芍药先离开这里。” 风絮听了之后,蹙着眉头没有开口。好一阵,才点头对西横道:“既然这是花公子的决定,我也不说什么了。眼下还是臭袜子师父的安危更重要。先将他背出这里是正确的,这里的气流很是古怪,体质稍稍虚弱就会有再次中招的危险。” 风絮的意思是在说春蚕,西横垂着眼皮点头,“好,既然大家没什么意见,我就带了臭袜子师父芍药她们先走好了。等他们都安全了,再想其他的办法来接应你们。” 西横的意思很明确,是为了让花兰减少心理的负担,更是为了让她放心。 花兰没想这么多,她要的是风絮的态度。见他没有什么意见,就站起身过来找夜修罗。 “我同意花公子的安排。” 意外的是,花兰还没走到夜修罗的身旁,他就张了眸子,带着笑意道。 既然夜修罗没有意见,花兰更不迟疑。她和风絮将臭袜子师父从石床扶起来,小心着搀扶在西横的背上,仔细着用绳索绑了结实。 这是为了防止途中遇到意外惊险,西横无法放开手脚。 她又将三步倒装了几瓶给西横,叮嘱着道:“西横大哥,路上若是遇到凶险,能绕开尽力的绕开,先撒了三步倒之后,等完全安全了之后再 通过不迟。” 西横自然明白,小心着收了起来。 这一边的芍药也默契着背上了春蚕,绑好了绳索。 要走出玉佛洞,一定要有充足的食物和水囊。幸好,花兰有百宝盒。她趁着西横留下的竹筐的机会,从百宝盒里取了食物和水囊,一一系在西横和芍药身上。又数了足够的火折和火把,这才放心的将几人送进了来时的洞口。 西横不放心芍药,在她身上系了条绳索牵引着,芍药看上去依旧木呆呆,但很明显的灵活了不少。 几人走了不久,花兰的心才放下来。 此时,洞穴之中只剩下夜修罗,风絮,还有花兰。 第四百二十六章 结界中的小金佛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洞穴之中,只剩下了花兰,风絮,还有夜修罗。 花兰的心稍稍平静了许多,她看了看18号洞口,先问风絮:“风絮能够确定,小金佛的位置是在18 号洞口吗?” 风絮的眼神有些幽深的复杂,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看到花兰的眼底却是揪心的一疼,而他此时也是挣扎的。 不问天要他将花公子完好无损的带出玉佛洞。可是前面的18号洞口,他是真没有什么把握。 但此刻,风絮知道。如果不去18号的洞口已经没有了退路。不仅是因为黑鸦,不仅是尹孝兰,还有花公子坚定不移的目光。 花兰已经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风絮,找到 小金佛之后,不能再留下这个祸根之源。 他也下定了这样的决心。 的确,黑鸦需要小金佛,他风絮并不需要。 小金佛的存在已经祸及威胁到了清规门门主不问天,这是清规门所无法容忍的,也是他风絮不能容忍的。 风絮聪明绝顶,想了几秒,就想通透了。 如果小金佛消失了,至少玉佛洞之内的危险就会消失了。 他之前曾经有过的贪婪想法,在明白了花兰的良苦用心之后就释然了。 花公子不愧是盛安皇后,她思虑的是比他风絮更加严重的危机。 想到了这些,风絮有几秒深深的触动了。 花公子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更多人摆脱这些阴暗的危险。 他看了看花兰,又看向了夜修罗,目光笃定着道:“门主请吧。” 尹孝兰的眼缝一直眯成着一条细线,阴沉沉凝着着风絮和花兰,见他这么一说,淡然的一挑眉色,抬脚向18号洞内走过去。 他走到洞口停了下来,等着花兰跟上来,他是故意没有举着火把,而把机会留给了花兰和风絮。 这些小小的心机,花兰只稍稍的抬了下眼皮,迈步举着火把走进了洞内。 其实,不仅是夜修罗,就连风絮也不敢冒然举着火把走在前面。 前面有非常强大的结界,两人都在等待花公子是如何将这么强大的结界化解。 花公子有这种力量,风絮在19号山洞之内早已清楚的看到过了。要不然,以他之力是无法找到臭袜子师父的。 风絮和夜修罗两人之间暗暗的心照不宣,花兰却毫不知情。 她要找的是小金佛,她没去想要如何找到小金佛,只想着无论如何艰难都要找到。 火把的微光打在洞道的石壁上,三条暗影不停的在石壁上晃动。越是往前走,这三条暗影晃动得越是诡异。 洞道内的气流不是很顺畅,三人走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个大的弯道拐角,迎面的空气里夹杂着难闻的腥血气味。 前面有妖物。 花兰的第一意识就是巨型的大蟒,这种生物在这些道洞之中太多了。这样的血腥之气,这条大蟒已经受了重伤。 一定是师父。 花兰想到的是臭袜子师父,但她还是停下了脚步,转回身看向了风絮。 风絮忙走上来,将火把举到拐角的弯道处,探身向前望了望。 拐角处堆着几块大蟒的尸体,腥血的气味是从这些尸体散发出来的。照在尸体上,已经开始有些变质了。这说明,这些大蟒的尸块已经死了至少有一两天了。 看来,臭袜子师父的确是来过这里了。 这是风絮的判断,他小心举着火, 迈过那些堆积的尸块,又向前照了照,前面出现一个大的石壁。石壁的两旁出现两个幽暗的洞口。 一个洞口里隐隐逼出强大的结界气流出来,而另一个洞口很显然是有人刻意的走了进去,并留下了很显明的暗记。 风絮清楚的看到,这是臭袜子师父留下的暗记。 风絮看来出来,花兰这边自然也看了出来。她举着火把走过来,刚要向一旁的山洞的方向走,夜修罗却在一旁一伸手,将她拦了下来,淡然着道:“花公子,这条路是不通的,应该走这条路才对。“ 夜修罗指的是臭袜子师父留下暗记的相反方向,也就是正不断涌出强大气流的另一洞口。 花兰没注意到,夜修罗指着这个洞口时,很刻意的侧身躲开了前面的洞口。她是以为, 他是没有举着火把而不敢靠近。 这股气流非常的强大,花兰举着火把的手不得不用些力量。 好在,火把虽然被气流强大的冲力冲得不住向后吹去,幸好没有被吹灭。 花兰费了好大的力量才渐渐的冲出了这股强大的气流。 奇怪的是,当她冲出气流之后,这股气流倏然间的减弱了。正这时,夜修罗和风絮神色怪异着追了上来。 花兰举着火把走在前面,火光一照,眼前的景象出乎意料的将她惊住了。 这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四四方方,四面都是光滑而平整的石壁。里面很干净,火把照在地面,地面铺的是青灰色的方石,这种石头很奇怪,镜子一样闪着光泽。 火把一照,就倒映出光影来。 如果不是身旁有一身古装的夜修罗和风絮,花兰都以为自己回到了现实社会。这个空间的形状,很像是一个搬空了展览品的大型博物馆。 不仅地面是的火把可以照出光影来,就连顶部也能照出光影来。 不过,这里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连块碎小的石头也没有。 而且,四周都是光滑滑的石壁,除了三人进来的洞口,没有其余的洞口可以进出。 “这里面什么也没有!” 花兰用火把将整个空间照了一圈,停下脚步凝视着夜修罗和风絮道。 夜修罗的视线却一直紧盯在花兰周围,眼神非常的怪异。 “这里面有个结界,小金佛就在里面。” 风絮的眸子凝在了一处,突然间道。 花兰一直拿着火把顺着周围的石壁寻找,她是想找出这种奇特构造的暗中机关来,听到风絮一说,忙向风絮注视着的方向看过去。 风絮站的位置靠近中心,那里看不出是有什么分别,空荡荡,连丝气流的压力也没有。 花兰很奇怪。 结界?风絮指的结界就是这个位置吗?这个位置会有结界?这里分明什么也没有啊! 第四百二十七章 一把破钥匙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很诧异的 注视着风絮,眼底现着怀疑。 “风絮,你这是产生了幻觉了!” “没错,花公子。这里的确是有强大的结界,小金佛就在这里结界里面。” 夜修罗也凑过来,站在风絮的身旁,伸手向中心空旷的位置上推了推,确定着道。 “不是吧?” 两个的动作默契而诡异,双手不断向中心的半空试探推动,却都无可奈何般停在半空里。 仿佛前面有非常强大阻力,让两人双手的力量无法施展一般。 两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看向了花兰,眼神带着非常困扰的求助。 这里会是结界?这有些不符合常理逻辑啊,没听说什么宝贝藏在空气里的,这结界会是空气吗? 花兰不会破解结界,夜修罗和风絮被困住,她更是无计可施。 她举着火把走过去,故意走到了两人站的中心位置,探身向前一丝阻力也没有的穿行了过去。 中央的位置什么也没有,花兰错愕的注视着两人。 “难道,花公子也打不开这里的结界?” 风絮是笃定花公子一定能就将结界打开,可是花公子不仅打不开,就连结界的气息也感应不到。 分明前面就有强大的结界气息,但花公子却无法感应到。 他很惊愕着怔了怔,目光困惑着看向同样十分惊愕着的夜修罗。 这么说,即便是找到了小金佛的位置,并确定了它的存在,也无法打开它。 夜修罗的眼神越来越深幽了,如果是如此,他来到这个玉佛洞究竟是有何价值和意义? 他突然间感觉到了荒诞,每一件每一件的精心谋划都是这么的荒诞。 花兰却更惊异了,奇怪的看着夜修罗的神色:“既然这里有小金佛,你们又是如何感觉到它的存在呢?只是直觉上的结界里的猜测,还是实像的一种物体存在的感觉?” 中央的这个位置之中,除了流畅的气流之外,什么也没有。 两人是如何感应到一个实像物体存在的呢,花兰非常的好奇。 “实像的物体,感觉?” 风絮一直凝着眸子观察着那股庞大的结界,没错,他感应到了结界中心有个实像物体的存在,而且也感应到了这个物体更加强大的力量。 但是,他看不到,只是一种感应。强大的感应,带着非常诱惑的一种强大的感应。 夜修罗是不同,他感应不到什么物体的存在,但是中心位置这股庞大的结界吸引着他。 这股力量让他激动不已,他无法遏制这种力量的诱惑,看到花公子束手无策,不禁大急着道:“花公子,这里的确是有股很奇特的力量,如果花公子能够打开,小金佛一定就在里面。” 花兰差点没气晕过去,自己的眼睛看都看不到,感应也没有,要如何去打开这些虚无缥缈的结界? 夜修罗大概是糊涂了,她花兰只是个肉身凡胎,又是什么神仙? 她呆呆瞪着眼珠,很无助的劝道:“门主,花某的建议,这件事情还是罢休算了。即便这里真的是有什么小金佛,凭我们三人之力尚无能力打开,试问世间还有谁能力打开?既然都无法打开,门主有何必在此纠结?人生难免遗憾,有些遗憾,并非人力所及,门主何必要固执?” “花公子真是无能为力了吗?” 夜修罗的眼眸黯然一缩,眼底现出失望来。 光滑的地面照出他的长长暗影,能清晰的看到有团浓烈的气流遮住了火把是光芒。 他叹息了一声,指在地下,困扰着道:“花公子请看,如果这些非是人力能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形态?” “……” 花兰一直没有注意到脚下,她举着火把,风絮也举着火把。但两人的火把角度都偏离着那团阴影般的气流。不光是她没有看到,就连风絮也没有意识到。 她的眼神凑到夜修罗手指的方向时,她手中的火把也举着照了过来。 正这时,地下的阴影倏忽一乱,一如一个静止休息的蝴蝶,倏地加上了光的反射惊扰,忽闪闪着和翅膀飞了起来。 这蝴蝶并非一只,而是千千万万,就在花兰凑上前的一瞬间,纷纷扇动着翅膀飞舞了起来。 这些蝴蝶闪着耀眼的五彩光芒,一刹那,将花兰的眼眸凝成了一道雪亮的光柱。 花兰就感觉,自己眼缝之中豁然爆裂开一条巨大的缝隙,正缓缓着 打开。 这些光芒太耀眼了,看不清里面有什么,只觉得万道光芒 直向自己的眼中射来,惊得她立即用力闭眼,却不知为何?整个人如同点了穴道一般动了动弹不得。想要眨眨眼睛,眼皮也不能动了。 眼前闪着巨大的光柱,随着光柱的缓缓拉开,正中间的位置有个石台,晶莹剔透的白玉石台。石台上端坐着一尊金光灿烂的小金佛。 小金佛宝相庄严,慈眉善目,横卧的掌心之内托着一把小巧青铜钥匙。 这把钥匙看似很普通,上面锈迹斑斑泛着幽绿色的光泽。 这是一把长久未曾试用过的钥匙。 花兰好奇的伸出手去,她是想去抓小金佛,不知为何,手指触到小金佛之后竟然穿透了过去。 小金佛看似是实像,手指却无法拿到。 她心里一凝,这是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又试探着将手指去触碰那把钥匙。 指尖有很显明的触感,心中不禁狂喜,慢慢着指尖一勾,刚好套上了钥匙的环孔之内。 “拿到了。” 身后传来夜修罗激动不已的兴奋,“快,快,花公子,快拿下来。” 拿到了? 花兰紧张的指尖都颤抖了,指尖触到钥匙冰冷的环孔,稍稍一合拢,钥匙就轻松的握在了掌心里。 掌心里的钥匙没什么奇妙的感觉,似乎只是一把极其普通经久未用的钥匙。 这样一把钥匙,真的就是打开时空之门的钥匙? 花兰十分怀疑,缩回手,手中一丝真实的感觉也没有。 正这时,随着她的手缩回的刹那,眼前光芒四射的缝隙倏地合拢,小金佛不见了。 “啊,就是为了这么一把生了锈的破钥匙?” 花兰微微发愣,张开手掌将钥匙托向了夜修罗和风絮,很怀疑着二人:“你们相信,这就是你们要找的能够打开时空之门的钥匙?” 第四百二十八章 打不开时空之门的钥匙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夜修罗没开口,目光落在花兰的掌心。 这把钥匙是很奇特,虽然有些锈迹斑驳,但上面的形状和光泽还是不同的。至少,是他没有见到过更形状。 钥匙在花兰的掌心,他却不敢伸出手去。 刚刚的经历,他已经明白了,这是一件自己无法拥有的东西。 可是毕竟自己一番心血的谋划依旧,如今见到了,心中如何能放手?于是暗暗转了转眸光,道:“花公子如果有所质疑,不如试试看,看看这把钥匙究竟有没有神奇之处,或者真会是一件神奇之物。” 试试看? 花兰茫然的拿起钥匙,错愕:“试试看,怎么试试看?这里有什么可以打开的门或者什么箱子之类?” 她错愕间,风絮在一旁却幽幽着道:“我想达成心愿,见到经常呼唤着我的那个人。” 风絮? 花兰注意到风絮的表情很激动,这是前所未有的,更惊着:“这把钥匙可以完成你的心愿吗?” “不是说,钥匙可以打开时空之门吗?” 风絮更愕然,“花公子手上有这把钥匙,至少可以看到什么时空之门吧?” 花兰 眼前什么也没有,她不想让风絮伤心,但真的很无助。摇着头道:“没有,没有什么时空之门,至少我没有发现什么门。” “花公子是在说谎。” 夜修罗不相信,刚刚的万道光芒,他是亲眼见到,还有金光灿灿的小金佛。那座就连花公子都无法触及的小金佛,分明就是神奇的钥匙。每一个环节都对应了这些传说,怎么可能看不到什么时空之门? 真是好奇怪。 花兰仔细审视着这把钥匙。 钥匙就是一把非常普通的锯齿类的青铜钥匙。不同于这个时代,类似于二十世纪的家用锁具之类的钥匙。 青铜因为年深日久,上面布满了斑斑的暗绿色锈迹,锯齿上尤其的严重,锈迹几乎将几个锯齿填满了。 “会不会是长久没有使用过,失去了功能?” 花兰抬了眸子,从身摸出一只帕子来,打算擦掉钥匙上的 锈迹再尝试一下。 “且慢!” 一旁的夜修罗吓得连忙过来伸手阻止,他是笃信这是一把神奇的钥匙,笃信着他的神奇。如果花公子这样轻易的毁掉了它的原有形状,他是担心,会不会就把这种神奇的力量抹掉了。 这种尝试,让他惊出一身冷汗来。 “花公子还是先不要破坏这些结构的好,或者,正是这样的结构,才能赋予这样神奇的力量。” 花兰看着手中的要是,举着火把照在上面。她想说:“芝麻快开门吧,快来告诉我,这玩意到底干什么用处?” 可眼神一抬,就看到风絮焦虑不安的目光。 风絮自从说出了心愿之后,一直在期待着奇迹会出现,可等了这么久,眼中的期待已经越来越苍白了。如今已经从失望变成了绝望。 玉佛洞,小金佛,打开时空之门的钥匙。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个荒谬之极的笑话。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荒谬至极的笑话,竟然将清规门的门主不问天,架在了火上几乎炙烤成了灰烬,而夜修罗竟然来到了玉佛洞内。 风絮清楚,如果花公子不带着他和夜修罗破了结界走出去,他和夜修罗都有可能永远的困在了这里。 玉佛洞的小金佛,太厉害了。它打开了人们的欲望之门,跳进来的人根本就走不出去。 这一定不会是一把普通 的钥匙,而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态? 夜修罗注视着花兰,绝望之中闪出一丝希冀来。 大概就是欲望吧? 花公子来玉佛洞的目的,一是来寻找臭袜子师父,二是为了履行对于清堂门的承诺。她来玉佛洞没有贪恋小金佛之心,所以拿到了这把钥匙,也没有欲望使用驾驭之心。 风絮给这把钥匙定义的是,钥匙是的确是神奇的,但是对于一个不想打开任何时空没有任何欲望私心的花公子而言,大概是没有作用的。 而夜修罗也正向这方面考量,便问花兰:“花公子,你有没有什么心愿之类,或者说,想不想到什么时空去看看之类的想法?不如好好想想,之后用这把钥匙尝试着试一试?” 花兰的头都疼了,如今京都城是一片混乱,好好的怀王竟然居心叵测谋了朝篡了位。这些都是这个玉佛洞的小金佛,和这把毫无价值的破钥匙弄出来的。要不是这把破钥匙,寿安王压根不会离开京都城,怀王也没这些机会。 花兰后悔死了,自己闯下大祸,还得帮着寿安王想着法子,怎么将京都城夺回来。 这得多费脑筋,夜修罗还问这些有的没得问题,他的问题让花兰不仅头脑发胀,更是觉得荒诞。 气得笑道:“门主真是闲趣之人,花某现在已经是焦头烂额,命都快保不住几日了,还有什么心思去到别的时空溜达?” 她不停的在指尖把玩着这把钥匙,发现这把钥匙真的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就尝试着将它夜修罗的手中一递。 也是巧,夜修罗正摊着两手无计可施。他是一筹莫展,希望花公子从他的启迪之中,找到什么途径来。钥匙递过来,他是以为自己的手掌压根接不到这样的神奇之物。 谁料,手一张,钥匙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落在了他的掌心内。 呜。 花兰见自己成功的甩掉了这个大包袱,可高兴坏了,忙道:“这下成了,花某实在分身乏术研究这个物价。既然门主这么有兴趣,这件事情,还是交给门主回去仔细研究研究好了。” 钥匙落在了夜修罗的手中,风絮的脸色都变了,冲口而出,道:“花公子不可以,不可以将钥匙交给夜修罗。” “有什么不可以?” 花兰抬眸冷冷着注视着风絮,很是不解:“这不过是普通至极的钥匙,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如果真能打开时空之门?刚刚不是就显现了?风絮,为什么你不能看得更清楚,更明白一些?” 第四百二十九章 机缘妙用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公子的目光,风絮看得清楚,也自然明白她的用意。 但他仍坚持着:“门主不能接受这把钥匙!” 夜修罗本来接到这把钥匙很兴奋,风絮的反应让他直接想到了不问天。立时脸就阴了下来,“怎么,不问天派你来就是要阻止花公子的吗?” “不,不是!” 风絮一怔,但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失态后的严重后果。他心里不甘,此时不好刻意阻拦,冷静下来想了想。想出办法来,道:“门主应该清楚,如果这把钥匙认了主人。门主拿了又有何意?说不定还会带来更大的灾难,还请门主三思而行。” 风絮说的很严重,也表明了清规门的态度。 钥匙是花公子的,清规门压根没有据为己有的打算。如果你夜修罗拿了去,可是会招灾惹祸的。 风絮这些话太恶毒了,夜修罗恨恨着怒目而视,手中的钥匙开始发烫了。 毕竟是清堂门门主,再大的风浪也见识了,何况几句很明显的危言耸听? 夜修罗冷冷干笑了一声,指尖套在了钥匙的孔眼之内,举在风絮的面前,晃了晃,之后轻蔑的一斜眼色,傲慢着道:“我夜修罗,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几句荒诞不经的诅咒。” 他举着钥匙,脸色虔诚的盯在上面,心中开始默默祈祷,“请神灵助我夜修罗开始时空之门,请神灵助我夜修罗开启十年之前的时空之门。” 他的动作很轻微,是怕风险嘲笑他的愚蠢,动作极其的优雅,口中的声音吞在肚子里。可默默着祈祷了数遍之后,眼前还是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出现。 “看来,这把钥匙真的会是……” 夜修罗的动作滑稽可笑,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没多久就不再坚持开始泄气了。他对这把锈迹斑驳的神秘钥匙彻底失去了兴趣和信心。 毕竟是千辛万苦得到的钥匙,他心底难以舍得,正左右为难 。 风絮已经看出了玄机,这时正是时机,在一旁道:“门主还是将钥匙还给花公子的好,所谓名不正言不顺,不是门主的东西,即便拿到也是徒劳无用,门主有何必勉强?” 风絮是在暗暗嘲讽夜修罗,这是不自量力。 花兰可不这么认为,既然夜修罗可以接受这把毫无价值的神秘钥匙,她就可以放下这个大包袱了。 如今,玉佛洞也如约来了,臭袜子师父也顺利的救了出去。钥匙拿到了兑现约定交给了夜修罗。更重要的是,她再也不用担心这把钥匙放在夜修罗的手中会毁天灭地瞎折腾了,反正也打不开什么时空之门。 这样的结局,虽然有些出乎意料,却是最完美不过。 可是,风絮的这些话,又让她的心思一动。 夜修罗坏事做尽,竟然算计着春蚕也不放过,这样岂非是太便宜了他? 她想了又想,于是抗议着道:“门主不必纠结,或者这把钥匙还缠一些时机和机缘。大概机缘一到,它的神奇功能才能开启。不如这样眼下这个玉佛洞内凶险异常,大家先出去,等到了安全之地,咱在一起合作研究,门主以为如何?” 花兰是把钥匙推给了夜修罗。 夜修罗拿着这把神秘色彩的钥匙,什么也看不到,心中失望至极,但仍存着希望。花兰这么一解释,倒是让他茅塞顿开心思活动了起来。 对啊,白衣老道之前不是提到过机缘,或者真的是如花公子所说,眼下时机未到,只差一个机缘而已。 于是,高兴起来点头,将钥匙收了起来,道:“花公子说的极是,既然花公子将钥匙暂时由本门主保管,这样也好。此事就遵照花公子之意,大家先出了这个玉佛洞之后再商议。” 风絮没有再开口,他已经听出了花兰话中的玄机,默默着点了点头。 事不宜迟,花兰不再耽误时间,迈步举了火把向外走,夜修罗和风絮对视了一眼,紧紧跟在了其后。 这次夜修罗拿过了风絮手中的火把,他个子高大,手臂长长举在半空里,一下就将火把的光芒扩大了一倍距离。 风絮也没坚持 ,小心着走在后面。 花兰在前面将结界冲出了缺口,三人顺利出了洞口,又走了一个多时辰回到了原来的洞穴之内,。 洞穴内还留着西横之前留下的竹筐,竹筐内水囊和食物。 三人稍稍休息了一阵,风絮背上了竹筐,三人快速着顺着好编号的洞道向回走,走了两日的时间,在第三天的黎明时分,终于顺利的回到了玉佛洞的洞口。 很意外的是,三人刚刚出现在洞口,就发现了臭袜子师父正脸色阴沉的坐在洞口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一旁时耷拉着脑袋的春蚕和芍药。而西横此时却不知去向。 “臭袜子师父,是主子,主子!” 春蚕本来一脸愁闷的垂着眼皮,玉佛洞洞口的轻微骚动引她抬了眼皮。看到是花兰从洞口从容着走出来,整个人就是一愣,几秒就激动得涌出了泪光,一边说着,一边飞奔着跑了过来。 芍药怔了没两秒,又惊又喜着站在原地。她这两日一直在沉默,这时激动得发不出声音,一个劲的攥着拳头向臭袜子师父示意比划着。 臭袜子师父已经看到了花兰,一腔的忧愁瞬间化成了喜悦。他的脚还不能灵活,只好坐在原地,脸上浮着欣慰的笑容,激动着注视着春蚕跑上去,紧紧抱住花兰大哭了起来。 “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 花兰见师父的精神恢复了大半,扶着春蚕走过来,高兴的施了礼,上前搭着他的脉相。 臭袜子师父一直没有开口,眼神温和从花兰脸上移到走来的夜修罗脸上。他心中疑问,眼底透着戒备的怀疑。 夜修罗猜出了几分,他和花公子如今算是合作关系,臭袜子师父自然不能得罪,一个机缘二字自觉让他降下了一个等级。 走到臭袜子面前,恭敬的拱手道:“臭袜子师父,我已经和您的好徒弟达成了精诚合作的关系。之前的不愉快,一片乌云已经散了,之后大家都是互利互惠的朋友。您老人家之后有什么需要,随便吩咐一下就成。我回去就吩咐下去,但凡所能,一定有求必应。” “有求必应?” 春蚕可记恨着夜修罗,知道这人向来嘴甜心黑,一板脸色,气道:“你当你是谁?庙里的和尚还是老道,还有求必应?我看,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少给我家主子添烦最好!” 第四百三十章 回到雷州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春蚕一觉醒来,就觉出了自己这是中了夜修罗的算计。 夜修罗表面温文尔雅,实则心黑手毒,看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悠然态度。 春蚕心底的火苗就是一股一股往上窜,又听他说出这样哄着臭袜子师父的口气,不拆穿实在难忍。 冲上前去就给夜修罗来了个大黑脸。 夜修罗也不恼,他眼底看的是花公子的态度,见她脸色未变,更笑得淡然,对臭袜子师父,道:“既然大家都 平安,臭袜子师父也完好无恙,本门主就不打扰了。” 他说完又一欠身,很恭敬的向臭袜子师父一施礼,之后向洞外守候的手下大袖一挥,大踏步转身向山下走去。 “哼,呸!” 春蚕恨恨着咬牙切齿的冲着夜修罗的背影碎了一口,转回身小心着来看花兰。 大家这几日在玉佛洞可是吃了不少苦头,每个人的身上大大小小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 所幸,花兰身上的擦伤都已经敷药结了痂,可衣裳去撕成几条,到处都有污血的斑痕,看上去极其的狼狈。 “主子!” 春蚕心疼的摸着他的伤口,眼泪夺眶而,又开始哽咽了起来:“都怪奴婢,都是怪奴婢,要不是?” 她想说,当初要是不离开皇宫,皇后娘娘也不会吃这么的苦头。 可是话梗在喉咙里,被花兰的怀抱一搂,瞬间就没了委屈,更大声的大哭了起来:“主子,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是啊,大家能平安走出玉佛洞,还能见到完好无恙的师父。 花兰此时已经心满意足,一起都会烟消云散,这些小伤口算什么? “花公子,既然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风絮还要回去向门主复旨,这就告辞了。” 风絮过来向臭袜子师父施了礼,之后对花兰道。 花兰还搂着情绪失控的春蚕,这边风絮一开口,她忙将春蚕拉起替她抹干脸上的泪痕,对他道:“请回复门主,花某这里多谢门主鼎力相助。他日若是有机会,一定当面面谢门主。” “花公子客气。” 风絮又向花兰一拱手,转身告别而去。 玉佛洞前没了人影,不大会就安静了下来。倏忽之间,里面诡异的气息也变了。 花兰过来搀扶起臭袜子师父,道:“师父,咱们也下山吧?” 她没有问西横的去向,臭袜子师父也没有提及。这边的春蚕也过来扶着他的另一只胳膊,几人步履蹒跚着走下山来。 意外的是,山下停了辆马车,有个黑衣人等在了马车旁。 黑衣人见花兰搀扶着臭袜子师父下了山,忙过来行礼解释道:“大护法吩咐属下,护送花公子回雷州。副门主已经在雷州安排就绪,请花公子放心前去。” 雷州的小户岭,在花兰离开之后并没有消失,只是清规门的人已经撤离了。 因为有净慈大师的结界,此时算是最安全的养伤之地了。 可是? 花兰担心着芍药。 芍药是重阳老祖唯一的孙女,此去雷州一路的马车日夜兼程也 要两日。如今没了昆仑山的四大高手,如果会有什么意外,花兰于心难安。 黑衣人看出了花兰的顾虑,忙道:“花公子尽管放心,这一路有门主暗中安排,一定会将花公子安全送到雷州。” 这话的意思很明白,马车一动,这可不仅仅只有他一个车夫,周围还有不少暗中的保护在清除着马车周围的危险和障碍。 “走吧。” 臭袜子师父突然间开口道,下山用了很大的体力,这让他感觉了虚弱,便提醒着花兰:“眼下还是先离开这里重要。” 玉佛洞周围突然间暗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怀王的人不可能没有眼线。虽然昆仑山有重阳老祖,迟则生变,还是让臭袜子师父不得不谨慎。 花兰明白,忙搀扶着师父上了马车,之后问黑衣人:“要几日 的行程到达雷州?” “花公子请放心,门主在前面已经有了安排。一定保证花公子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雷州。” 黑衣人说完,过来将几人扶上了马车,驾车迅速离开了昆仑山脉。 马车又快又稳,到傍晚的时候,刚好来到一个小镇。 镇口有几个闲坐的男子,见了马车连忙过来招呼,不大会的功夫,拉过来两辆马车。 黑衣人此时已经换了打扮,一身朴实的小厮衣裤,脸上抹了几把风尘。过来将花兰几人扶下了马车,低声道:“门主说要日夜兼程,属下不敢耽误行程,就请花公子和臭袜子师父共乘一辆马车,两位姑娘再乘一辆,这样方便路上休息。” 黑衣人安排的极好,两辆马车都铺了厚厚的毯子,不仅臭袜子师父躺得舒适,花兰在一旁适宜休息。 日夜兼程事半功倍,花兰自然同意。几人吃了些东西,又在镇上买了充足的食物和水,坐上马车直奔雷州。 到达雷州是凌晨的拂晓,天刚刚朦胧开始发亮。 小户岭的清晨,环绕着浓浓的雾气。马车悄无声息的赶进了村庄,意外的是,石惊云竟然出现在了村口,不仅如此,还有寿安王。 两人见到花兰时,都很意外的红了眼睛,并很默契的没有出声。 看到臭袜子师父精神大好的从车上下来,石惊云忙过来施礼,小心着搀扶着他走进了小院。 “这里环境不错。臭袜子师父可以放下心来好好静养些时日。有您在这里,花公子也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石惊云的最后几句说的很轻,臭袜子师父眸底一暗,但没说什么。 花兰安排臭袜子师父在正屋歇了,跟随着石惊云和寿安王来到了西屋。 春蚕和芍药,两人负责在正屋照看臭袜子师父。 当然,也是在监视着臭袜子师父,为了不让他得到京都城和怀王方面的消息。 臭袜子体内的毒素太多了,夜修罗阴狠毒辣。他以花兰作为威胁,威胁着臭袜子师父吃了毒丸,并控制着他的行动,清堂门的流行虫太厉害了,不仅能附在臭袜子师父身上,而且还能将毒液一一打在他的身体之内。 这些毒液太强大了,几乎控制着臭袜子师父的行动。幸好,花兰及时赶到了,若是不然,臭袜子师父即便是吃了解药,也会无法清醒了。 第四百三十一章 忧愁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臭袜子师父若想恢复如初,没有良好的调养和安静的环境几乎是不行的。 风絮的信息传播的非常迅速,这一边的雷州最适宜臭袜子师父养伤。 风絮的良苦用心,花兰十分感激,更了解他对于自己的关心,是为了让臭袜子师父远隔京都城方面的消息。 臭袜子师父又春蚕和芍药看守照顾,花兰是放心的。她没见到锦瑟姑娘,心里加倍着担忧,来到西屋关好了房门,就问:“锦瑟姑娘现在何处,她怎么样了?” 花兰走时,锦瑟受了重伤,这些时日,应该没什么大碍了。花兰最怕的是她又回到了京都城。 “锦瑟姑娘现在很安全。” 石惊云招呼着她坐下,淡然一笑道:“倒是你,花公子这些时日可是太忙了。忙到了连身衣裳也没时间换了吗?” 花兰这才注意到,自己是太狼狈不堪了。他们来雷州是一路曾经在一个小镇休息了一阵,春蚕和芍药都换了身清爽干净的衣裳,可她没有,她只吩咐了一个清规门的手下帮着臭袜子师父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春蚕和芍药一路上一直坐后面的马车,催促和唠叨自然没有了。而错误示范是不忍心提醒着她。 一旁静静注视着她的寿安王,这时开口道:“锦瑟姑娘前两日去了大荒山,她现在好多了,这边知道花公子要来,还没及时通知到她。” 大荒山有多吉世子,花兰走时留下了毒草的解药,想必这些时日,尹震南也应该服了解药苏醒了。 有了尹震南,再加上锦瑟姑娘。多吉世子方面的安全,花兰是放下了心。 “真是和意外,没想到银杏姑娘的胆识真是过人。” 石惊云一旁啧啧着,眼中透着不可思议的意料之外。 提到银杏姑娘,花兰突然想起了花府的喜老伯和众人,忙又问:“花三怎么样了,有没有他的消息?喜老伯他们可好?” “花三现在也在大荒山,花府现在一切平安都好。” 花公子虽然狼狈,精神却较之前好了不少。石惊云将桌上的糕点推到她的面前,见她拿了一块小口吃着,又倒了一碗茶推过去,这才道:“真没想到,花公子无心插柳,如今已经开始翻天覆地了。” “这话怎么讲?” 花兰吃了两块糕点,又喝了两口茶,放下茶碗。 寿安王一直安静的坐在一旁,除了刚刚的几句,脸色开始保持着很古怪的表情。 花兰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寿安王稍稍勾了勾唇角,忍了忍,没有再开口。 “这些都是银杏姑娘的功劳,花公子不是在一个镇子上认识了两个厨子吗?这两个人如今可是了不得,一个在宫里的御膳房,一个在大刀将军府里是主厨。也不知道这个银杏姑娘用了什么手段,总之,她是连艳无双也拉拢了过来。这些时日,袁帮主的人已经撒了出去,还是银票最好使,昨日接了消息,已经陆续招了十万人马了。” 石惊云口中的厨子,花兰知道,这是锦峰镇的宝坤哥和小连山。 大刀将军府,她是不太熟悉,但宫里的御膳房,她可是了解 的。 于是问道:“你是说,年老的在御膳房,还是年轻的在御膳房?他们两人是师徒,年老的是宝坤哥,他的徒弟叫小连山。应该还有个叫小筑的伙计。之前请他们是想在京都城开个酒楼,也是因为大荒山,花四打算在山上开垦菌菇。” “嗯。” 石惊云点头:“大概就是这位师父了,应该是那个师父去了御膳房。这位师父的手艺可真是了得,到了御膳房就掌了大权,听说还得了什么御膳房副总管的差事。他徒弟也是了得,不仅菜做的好,人也精明绝顶,将这个大刀将军的胃口调理得连外面的宴请都带了去。” 能得到这样准确的消息,一定就是银杏姑娘传来的信息了。 花兰心底高兴,又问道:“袁洪帮主的十万人马如今在何处?” “这件事情?” 石惊云看向了寿安王。 寿安王明白他的意思,忙道:“这些都有南宫将军在秘密操练,想来不日就能训练有素了。” 花兰在之前,乌头已经派人找到了南宫成虎,如今秘密操练兵马,当然是为了夺回京都城。但是怀王防守严密,攻下京都城可非易事。 之前的夜探就是教训,花兰不禁担忧着问:“武器方面怎么样了,大规模的打造武器,怀王方面会有危险吗?冷玉是个很可怕的人。” “冷玉的确很可怕。不过,亏了花公子砍断了他的一只手脚。他如今失去了一只右臂,人又为了墨非,还死守在蜀南掩耳盗铃 ,以为天下尽在手中掌握 。怀王这把虽然看似固若金汤,实则是少了眼睛的瞎子,这倒给了咱们机会。” 石惊云越说越是兴奋,眉毛都挑起来,一副胸有成竹。 花兰注视着他,知道他和寿安王两人此时的默契,便问:“那你们是有什么计划了?” 石惊云神秘一笑,向寿安王悄悄丢了个眼色。 寿安王一直安静的凝视着花兰,他心底一直充满着矛盾。 盛安皇后一身的疲惫,脸色都是发着青灰,风尘仆仆的从昆仑山赶回来,心里一定焦急万分。若是不然,怎么会连件衣裳也忘记了换? 他更心惊胆战,小皇弟找到了。可他压根没有向他提及到盛安皇后。 他心底有个结打不开,彷如自己一张口,盛安皇后就被系上了一条绳索,他再想拉也拉不回来了。 墨非那边终于传来了消息,冷玉劫持了盛安皇后,理由是盛安皇后竟然是怀王一个妃子的女儿。 这真是荒唐,堂堂花相的嫡孙女,怎么会是怀王嫔妃的女儿? 不过,在他内心深处,他倒是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如果真是如此,花公子就不是盛安皇后,不再是皇弟的妻子,就不再会有锁链套上她的自由。 “还是请寿安王说说计划吧。” 石惊云看到一双迷茫又困扰的表情,他不得不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意思。 “噢。” 寿安王彷如从大梦中苏醒,眼中迷蒙着愁雾。 不管如何,眼下要解决的不是盛安皇后的身份,是要抓紧机会夺回京都城才行。 第四百三十二章 见到小皇帝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寿安王正要开口,突然外面传来了敲院门的声音。 会是谁? 三人均是一怔,相互对视了一秒,起身出了房门来开院门。 敲门的是乌头,他身后意外的站着昆仑山的四大高手。 花兰见到东辰和南岳已是激动不已,见到完好无损的北斗,心情更加激动了。 她怔怔着站在原地,心情波涛起伏,好久才渐渐平复了下来,走过去抓住北斗粗犷的大手,惊喜着道:“你能平安真是太好了。” “多亏了老妖精。” 西横在一旁解释着:“北斗果然如花公子预料,是中了洞里的幻术。我们找到他时,他还在山洞里转圈。好险,幸好那一片的山洞里没有怪物和大蛇,否则,真是祸福难料不堪设想。” “是啊,老妖精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老祖说,要给它一个大大的奖励,怕是下半年,它就能讨上漂亮媳妇了。” 东辰也开朗着道。 大家能平安,花兰是放下心来,几人进了小院,又来看臭袜子师父。 臭袜子师父听到院门外的声音,正靠在床头坐起身,听到东辰将重阳老祖的问候一说,欣慰着 点了点头,但没有说什么。 臭袜子师父自从出了玉佛洞之后,就鲜有开口,花兰是以为他是中毒至深的原因,也没勉强着。几人说了一下安慰的话,东辰几人就又各司其职的出了院门守在了村庄四处。 小户岭有结界,又来了昆仑山的四大高手,乌头这下彻底放了心。 他走时,告诉花兰,清规门可以拨出五万人马随花公子调用。 并留下了不问天特意制作的令牌和口令信号。 如今袁洪这边集结了十万人马,清规门又派来五万精锐。 花兰手中拿着不问天的令牌,当在乌头的面交给了寿安王。 乌头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了花兰的行动。 就这样,清规门的五万精锐也交在了寿安王的手上。 有了清规门的支持,怀王手下的暗卫就藏不住了。用这些人对付暗卫将会易如反掌,这也解决了寿安王的后顾之忧。 乌头走后,花兰就寿安王的计划,先在小户岭洗澡换了干净的衣裳又吃了些东西,一直休息到了傍晚时分。这才告别了臭袜子师父诸人,和寿安王石惊云乘着夜色的保护骑了快马来到了大荒山。 大荒山距离京都城最近,也最安全。这一片的山村,原本就几户人家这些人家都是安分守己的农户。时日秋耕已过,没什么东西要拉到京都城里去卖,加上京都城里又不太平,这些农户更是闭门闭户的不出门了。 再加上,这家农户又住在村口的位置,早些时日家里住了客人是因为在山下摔伤不便移动要调养,这些大家都是知道。也看出了这位客人是个有钱人家的富贵公子,后来来了客人也属平常,好奇的心思就日渐淡了。所以,家里的客人渐多,村民也失去了打听的兴趣。 因为花兰放了银票在喜老伯那里,河神就想了主意,将这座小山村上的农户小院都买了下来。 这些农户一年到头,土里刨食打猎也挣不上几两银子。山里的院子再大也值不上几个银子,河神给足了银两,当然高高兴兴卖了田地房屋搬到了远处的县城去了。 多吉养伤的两小夫妻,得了两千两银子,也高兴的收拾了东西投奔远亲去了。 山里的村户不值钱,两百两银就能建个很好的大院子,两千两足以在小的县城里头买座院子了,过上几年平静的日子了。 京都城里不太平,怀王谋位是乘了寿安王不在京都城的机会。 这些人都明白,寿安王回来必定是会和怀王一场恶战。大荒山虽然地处偏远,但也在鱼池之内,若是殃及到了,这可是家破人亡。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这些村民早拿了银子跑得远远的了。 不久之后,锦瑟姑娘就找到了多吉,了解了这些之后,寿安王就把南宫成虎和残余的一百多人,也接到了大荒山的小山村之内。 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小皇帝和两个忠心耿耿的老内侍。 随后,石惊云也到了,并将袁洪召集的人马陆陆续续的汇集到了大荒山周围。 怀王万万也没想到,他的眼皮子底下,寿安王的军队正在 飞速迅猛的集结壮大。 不过,寿安王带花兰去大荒山的这一路,还是有顾虑的。他没有向花兰提及道小皇帝,更没有提到南宫成虎。他心底万般的忐忑,很怕花兰见到小皇帝之后的反应。 毕竟,虽然有名无实,花兰也是小皇弟的妻子,记录史册的盛安皇后。 小皇帝被安排在了最好的院落,几人来到这座小山村时,是第三天的傍晚,天色就要黑了下来。 远远的小山村,沐浴在黄昏寂静的斜阳里。村外一里就有南宫成虎的手下,见是寿安王来了,忙上前施礼迎接。 寿安王一摆手,催马进了村庄,并在一个院子门前下了马。 花兰看得这个院落并非之前多吉世子住的小院,怀疑着看向了一旁的石惊云。 既然来到大荒山,一定是先要拜见皇帝,花兰迟早要过这一关,她与小皇帝之间的纠葛,石惊云是忐忑加上好奇,这一刻,见花兰的目光看来,低了头装着若无其事。 石惊云这边没有答案,花兰只好看向了寿安王。 寿安王的一张脸阴沉的可怕,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只觉得疏离得让人心寒。 花兰摸不清头脑,她是早将自己盛安皇后和小皇帝之间的亲密关系抛之到了脑后。 自己的身份太复杂了,一会儿一个小宫女,一会儿一个贤妃娘娘的女儿,她是焦头烂额 。 盛安皇后又不是自己,自己不过是个冒牌货而已,就算是见了小皇帝有能如何?不相干的两个人,能会怎么样? 之前还有的说,这是因为小皇帝是九五至尊的皇帝。眼下可是不一样了,京都城的皇宫里如今住的可是怀王,嘉元帝。 这些花兰自是没放在脑子里,见石惊云没发现自己的示意,又见寿安王这边思虑着心事,便没在意,抬了腿上前敲门。 开门的是两个身穿内侍服的老太监,两人开门见了寿安王恭敬的施礼,眼神扫在花兰和石惊云的脸上,只略略表现了下惊异,便低了头,退步退到了院门的两侧。 “是 皇兄回来了?” 随着两名内侍之后,房里出来个身穿便服的俊秀少年。 少年面白如玉,龙眉凤目,稚气之中自带富贵逼人的威仪之气,见了寿安王迎过来招呼。 “参见皇上!” 寿安王忙躬身施礼,他身后的石惊云也装模作样的躬着身子,但没有开口。 第四百三十三章 见银票眼开的小皇帝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寿安王躬身施礼,小皇帝忙急走两步过来搀扶,道:“皇兄不必多礼,你回来了,朕就放心了。” 经历了这么多的翻天覆地,虽然只有十岁,仲景帝突然间成熟了很多。 他没见过花兰,倒是对寿安王身后的石惊云熟悉,知道他是了不得的人物,也过来扶起他道:“石爱卿不必多礼,见到你,朕太高兴了。” 花兰听出面前的人是小皇帝,也学模学样的躬着身子。 她依旧穿了身男装,仲景帝一见,有些陌生,便问寿安王,“皇兄,这位爱卿面生的很,不知会是哪位豪杰?” 石惊云是江湖上有名的英雄豪杰,他是以为花兰也是和石惊云一样的人物,开口十分恭敬。 仲景帝一问,寿安王的眉头就是一皱。他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而是非常困惑着看向了花兰,与此同时,石惊云的困惑也正凝视着她。 花兰早有了准备,既然面前的是小皇帝,盛安皇后这重身份是瞒不住了。 反正,她也不是什么盛安皇后。这里又不是什么皇宫大内的金銮宝殿,要怕什么金瓜击顶五马分尸的欺君大罪。 再说,眼下也没南宫成虎在,废宫花园了的一幕也每个见证。又有石惊云,花兰的胆量捅破天,别忘了,丐帮的十万人马和清规门的五万精锐,可都是她花兰招来的。 她更不怕寿安王翻脸无情。 于是上前,未等寿安王这边出声,又一躬身着道:“小民是花兰,是个身无闲职的普通经商商人。今日能得见圣上真龙尊颜,真是三生有幸。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噢,商人?” 仲景帝微微怔了一下,心道:“普通的商人怎么会和寿安王在一起?” 他不由看向了寿安王,见他神情复杂的低垂着头,猜不出所以然。但又一想,能和皇兄一起来的一定都是非等闲之辈。眼下正是夺回京都城的关键时刻,能不能夺回京都城还是未知。这位俊美非凡的少年,一看就是机敏过人,一定也非寻常等闲商人。说不定日后的银票就能找到资助的人,说不定来的这位就是雪中送炭的财神爷。 于是,很谨慎的上来扶起花兰道;“爱卿既然和石爱卿一起来,想必也是同道中人。如今世事更迭,这些虚礼也就罢了,还是先到房中叙谈吧。” 仲景帝没有认出花兰,寿安王和石惊云各怀心事都没有说话。 花兰借着这个机会,暗暗眸色一闪,依旧躬着身子道:“在下卑微之躯,冒然惊扰了陛下,实是不敬大罪。尚有欺君大罪,还请陛下赦免。” 欺瞒着石惊云,这当然就不算什么了,可是她从来未曾向寿安王解释过,也算是欺君大过。 毕竟,普通卑微的小宫女身份和盛安皇后的尊贵身份可是天壤之别的。 这几句话,即是向寿安王做了解释,也堵上了仲景帝的嘴。 嘿嘿,我一个平民身份,冒然来见你一个九五至尊的皇帝,自然是身份不符有些欺君,拿出来说事儿,也算是顺理成章。赦免这项,也应该顺理成章才对。 仲景帝又是一怔,他虽然听着这位俊美少年话中有理,说到欺君大罪上,还是有些夸张了些,不禁迟疑了起来 。 石惊云见状,暗叫不好,这小丫头这张嘴这是要讨个赦免的口谕。 皇帝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如果口谕讨下来,眼前有寿安王作证,又有他石惊云,不怕小皇帝翻脸反悔,这机会可是不能错过。 他之前也略略的从蜀南那边的了消息,知道冷玉掳走花兰的真相,眼下两相一对,便有了怀疑。如今又听了花兰的暗中解释,自是通透释然。 见仲景帝犹豫不决,忙上欠身着道:“陛下洪福齐天,必是八方来投。纵是小民身份卑微,陛下也能海量宽待,还请陛下赦免花公子欺君之罪。” 花兰这边也话带双关 ,仲景帝原本有些迟疑,听了石惊云的话,立时就茅塞顿开。当下可是用人之际,来的这位可是不能得罪的人物,虽然身份卑微了些,可是有本事之人。 这样一想,也就想通了,便摆手道:“花公子真会客气,朕一向不拘礼数,天下都是朕的子民 ,哪有什么贵贱之分。即是花公子刻意请求,朕就赦免你好了。” “多谢皇上龙恩浩荡!不过?” 花兰得了旨意自然是心花怒放,她又转了下眼珠心道:“好事要趁热打铁,不如就请了旨意。这样也能防着日后生变。于是又道:“小民乃一介草根微末身份,承蒙着皇上不弃,得见龙颜真容。只是,小民胆小如鼠,世事多变,不如陛下您就賜下一道旨意,先赦免了小民欺君大罪,这样小命日后也能放开手脚了。” 花兰不是傻瓜,这时不来点真东西,怕是触动不了小皇帝,忙从身上摸出一大把的银票双手呈给了仲景帝,道:“小民一片赤诚,还请陛下龙恩降旨!” 仲景帝自从京都城被占之后,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南宫成虎是大将军,又统领着大内禁军,身上鲜有银两的使用,故此逃离的时候,身上也没带着多少银两。 这下可苦了仲景帝,他原本在饶骑营的伙食不差皇宫的御膳房,所以,逃离之时,身上也没带着多少银两。 饶骑营打得落花流水,南宫成虎雨夜背着仲景帝逃到了深山老林里,这可是吃尽了苦头。能保住命已经是不错了,哪里还顾上银两。 结果,第二天,这一百多人就开始饿肚子。仲景帝算是不错,毕竟山里还有野兔和野雉之类,南宫成虎是没让他饿肚子。可是没几日就不行了,怀王的人四处在搜山,这些人也不敢太活动,躲进了一个隐蔽的山洞里,不敢出来。结果,仲景帝每天只能嚼树根了。这苦受的,这辈子他都忘不了。 一查一百多人,连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扮了山里的猎户出去,也没换回来多少东西,两天就吃完了。没银子,没吃的,有不敢太活动,仲景帝是溜溜的饿了大半月的肚子。这滋味,仲景帝是太深刻了。 即便是被寿安王找到,接到了 大荒山这座小村庄里,他也对银子产生了依赖性的好奇。没多久,就套了出来,敢情寿安王也没银子。银子都是从这个石惊云手里借来的。 借来的银子,早晚都是要还的,这更让仲景帝心底结了大疙瘩。 如今见花兰呈上来的白花花银票,早高兴得眼睛都花了。 妈呀!他看得清楚,花公子手上的银票,每一张银票上的面值,可都是货真价实的一百万两。 每一张都是一百万两,这么一大叠会是多少?仲景帝的眼前一大片的白芒。 好似没,银票倏地从花兰的手中飞了起来,变成了无数银票纷纷撒向了他。 仲景帝感觉,花兰手上的银票,蝴蝶一般飞舞了起来,他差点失控得手舞足蹈起来。 寿安王见状,忙上前一步,悄悄着提醒着道:“还请陛下降旨。” “哦,哦!” 仲景帝的手指触到银票上,蓦然间惊醒,自己是皇帝,这些小事是不用亲力亲为的。忙向一旁的内侍示意接过了花兰呈上来的银票,点头道:“爱卿果真一片赤诚,朕岂能辜负爱卿?朕这就拟旨,这就拟旨。” 几人随仲景帝来到房内,内侍连忙备好圣旨和笔墨。 仲景帝刷刷在众人的目光中拟了一道圣旨,认真的盖上了御印交给了花兰。 “多谢皇上,皇上洪福齐天,万岁,万岁,万万岁!” 花兰手捧圣旨,心底可高兴坏了。 她偷偷的扫了两眼寿安王和石惊云,见两人均是板着一脸复杂冷冷注视着她的动作,暗暗白了两人一眼,嗤之以鼻。 怎么,如今我花兰揭露了身份,你们两个的态度就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啦? 真是重礼轻友,枉我花兰出了这么多银票,费了这么多的心血,差点搭上性命。 她又暗暗生起气来,这下高兴的心情全都没了。 又一想,也是,自己欺骗了寿安王这么久,怎么也得有个心里适应的过程。 算了,总之眼下不仅自由了,还讨到了请吧清白的身份,这下真的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这时候,可不是脸皮薄的时候,于是对仲景帝道:“陛下,小民的银票可不是送给皇上的,小民是想要卖了朝廷的粮食专属权。” 刚刚花兰受中国的银票是五十张,每张的面额是一百万两,五十张就是五千万两银子。 五千万两对于仲景帝实在是太诱惑了,可是听到粮食专属权时,还是很吃惊的一怔:“花爱卿,如今的朕已经失去权力,被说是粮食专属权,什么权力也没有了。即便是给了你再多的权力,爱卿能不能行驶,朕是十分担忧啊!” 仲景帝白被怀王追得藏西藏东朝夕不保,面前的这位花公子有意思,都这个时候了,还买什么粮食专属权? 第四百三十四章 将军在山里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仲景帝的眼睛都快瞪出来,这位花公子拿着这么多的银票,这是来消遣他这个落魄皇帝的吗? 彼时,寿安王为怕意外生变,并没有将丐帮召集十万兵马事宜告知皇弟。他此时心里自然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 花兰胸有成竹,便道:“陛下放心,怀王谋逆篡位,不合天理,人神共愤,一定难以长久。小民只是个商人,在商言商。如果陛下降了旨意,将粮食专属权给小民。小民不仅会每年如实进奉税银,还可以保证当下攻打京都城的粮食供给。更可以切断怀王粮草的命脉。可以解决陛下后顾之忧,陛下可以一举两得。” 花兰的意思,是要讨上一个名正言顺的粮食独有收购权。 毕竟,怀王称帝有违帝制,名不正言不顺。只要小皇帝还在,这大周的天下还是仲景帝的,大周的粮食自然也是仲景帝的。 花兰有了这道粮食专属权的圣旨,这就可以控制整个大周的粮道了。 仲景帝再小,智商还是在线的,能有银票,还能得到花公子鼎力支持。他自然求之不得,于是大笔又是一挥,又拟了一道圣旨,交给了花兰。 花兰有了这两道圣旨,不仅得了自由,还能控制大周的粮仓。心底暗暗有了计划,忙偷偷将两道圣旨塞在了百宝盒内。 她心底踏实下来,忙又躬身道:“多谢陛下信任小民,小民还有别事,这就告退了。” 事不宜迟,花兰见好就收,乘着小皇帝还蒙在鼓里不知情,低了头退了出去。 门外有内侍,见花兰出来,小心着开了院门,将花兰送出了院子。 花兰站在院门口,天边最后的一缕斜阳正浓稠如火。 她微微怔了怔,四周的一切陌生又真实,辩了辩方向,朝着村口的小院走来。 寿安王三人进村子的时候,是在西头,这家小夫妻住的院落是在靠近石头峰的东头。所以,多吉这边并没有消息传过来。 花兰退出仲景帝的房间时,石惊云还有要事要和仲景帝谈,故此不方便跟了出来。 巧的是,银杏此时不在大荒山,她回了京都城。 锦瑟是个安静的性子,难得这里安静清淡的时光,小院内没了银杏,她正在厨房里煮饭。 其实也算不上是煮饭,就是在灶膛烧上火,大锅里蒸上银杏午时备好的饭菜,热上冒了气就行了。 锦瑟太安静了,静静的坐在灶膛前,眼神怔怔着看了一会儿灶内填好的木柴,要点上火才能烧着了木柴。可她一点精神也没有,肚子压根不饿。 尹震南吃了解药之后,没几日就恢复了。银杏不在大荒山,他也回了京都城。 震南武馆被怀王的暗卫拆得只剩下了几堵墙,他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搬进了花府。 银杏这些时日一直伺候着尹震南,她心理上见到尹震南成了习惯,搬到花府,毕竟还有一层义父关系,又有武功,她心底里倒是踏实了不少。 银杏往来出入都有尹震南,锦瑟这边也放心。这一边的多吉也日渐好转。 家逢变故,让一向开朗的多吉一下子变得沉闷了起来。 多吉不开口,脸上的情绪都是隐忍。锦瑟知道,他是担心着她。 灶上生了火,红红的火苗不断子在她眼前跳耀,她心底似是漂泊在水上的小船,茫茫然,找不到彼岸。 不久,大锅上的热气开始蒸腾,不大会就弥漫着整个不大的厨房。 锦瑟怔怔着坐在灶前,眼底的火苗渐渐开始发暗。她伸了手在灶膛里拨动了几下,火苗“噼啪”一窜,厨房里的热气更多了。 花兰推开小院的门,整个小院安安静静得悄无声息。 多吉住在西屋,她走到门前时,才发现厨房那边有炊烟升起,便轻轻喊了一声:“银杏?” “花公子?!” 锦瑟正安静的出神,听到熟悉的声音一滞,本能的站起身走出了厨房。 天边的夕阳吞进了最后一抹红焰,悄悄隐退到了西山之后,暮色灰蒙蒙暗下来,院内站着熟悉的身影。 果然是花公子。 花公子回来了,是真实的气息。没错,是花公子。 锦瑟激动的不能自己,站在原地连脚也迈不动了。 这些时日的担忧,凝结着她的眼睛里,凝成了一颗晶莹的泪光。 花公子回来了,是从玉佛洞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她站在灰暗暗的暮色里,这么真实,真实得令她不敢相信。 “锦瑟!” 花兰也看到了是锦瑟,孝亲王的不幸,让锦瑟的心上蒙上了阴影,此时见她虽然回府了健康,整个人却多了苍凉和疲惫,脸色苍白着,心疼的走过去,紧紧的抱住了她。 锦瑟的眼泪含在眼眶,她向来不会流眼泪的。 花兰真实的怀抱,真实的温度,让她感动不已。她将下颌轻轻抵在花兰的肩头,感受着花兰真实又温暖的感觉。 好一阵,她终于忍下了眼泪,唇角又微笑了起来:“花公子,你能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 是啊,能从玉佛洞全身而退,平安站在这个小院内,花兰恍惚之间,恍如隔世般不真实。 如果时光可是倒流,她是宁愿守在这个小小的院落里,守候着多吉世子痊愈。 一切都是如初的模样,什么都没有改变。 京都城内的血腥杀戮太惨烈了,如果用几个人的沉睡来挽回这场浩劫,花兰一定会重新做出抉择。 可惜,那把玉佛洞的钥匙无法打开时空之门,她花兰的肉身凡胎,还是借用的,更无回天之力。 花兰心底懊恼感伤,如果不是自己一意孤行,锦瑟姑姑娘一定会留在京都城内。至少,老王爷的头颅不会挂在城门上吧? 她心情难以平复,哽咽着说了句:“锦瑟,对不起!” “这些都与花公子无关,花公子千万不要挂怀自责。” 锦瑟是个明白人,更了解怀王幕后操纵的阴险,花公子是无辜被利用受害。 只是! 锦瑟又欣慰,怀王是想利用清堂门除掉花公子。可惜,他是错打了算盘。 花公子命大的很,玉佛洞也无法困住她。 “臭袜子师父呢,已经找到了?” 花公子不会空手而归,锦瑟的脸上虽然苍白,脸色却放出光彩来。 花兰点点头,又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缓缓放开了手,柔声着问道:“多吉世子现在如何,银杏不在这里?” “还是进屋说吧。” 锦瑟向花兰的身后望了望,竟没有看到一条人影,好看的眸子闪了闪,没有说什么,拉着花兰来看多吉。 院内有新鲜的脚步声响,多吉早趴在了窗前看了清楚,两人进房时,他已经下了床。 他的骨伤已经好了大半,此时小心翼翼着想迎出来,走了两步之后不得不停了下来,脸上尴尬着笑容,这两步走的真是有些艰难。 花兰见状,忙急走了几步过来搀扶着他,一笑道:“世子真的大好了,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她将多吉搀扶到床对面的一把椅子上坐下,一旁的锦瑟含笑着倒了茶,打趣着道:“多吉哥哥原本早就好了,他是太担心着银杏姑娘了。前些时日,银杏姑娘回了京都城,一连五日都没回来。结果,他就强撑着自己走到了院门外面去等,谁知脚下一急,又摔了一跤。这不是,把肋骨又摔裂开了,他是自讨苦头。” 花兰一来,锦瑟眉头的愁云就散了大半。多吉世子已经知道花公子是女儿身,锦瑟的打趣令他低下了头,整张脸都羞红了。 花兰连忙岔开了话题,问:“怎么这里这么安静?” “花公子先稍作片刻,等下咱们边吃边聊。” 多吉世子吃饭向来是在床上支了矮桌,这样方便他的笨拙动作。 这时,床刚好空闲了下来。锦瑟熟练的支上了桌子,向他一努嘴,之后出了房门。 多吉世子向花兰解释,道:“是河神大人。河神大人怕这个村上不安全,就出了银子将村上的农户都遣散了。后来,南宫将军也来了,这边村子的周围就都剩下了咱们的人。” 花兰想起刚刚进村的时候,见到的卫兵,又问:“你是说,南宫将军也在村上?” “南宫将军住在山里,一般情况下,不是发生紧急时刻不会露面。不过。” 多吉世子知道小皇帝已经来了村子,抬眼看花兰,有些游移不定着注视着她。 “哦,这些我知道。” 花兰明白,连忙解释:“我是和寿安王和石惊云一起过来的,之前已经见过了皇上。” 她又若有所思的点着头,看来这一切的安排一定会和寿安王有关了。 这时,锦瑟的饭菜端了上来,听到说起寿安王和石惊云,看了看桌上的饭菜,不禁有了紧张。 桌上的饭菜不多,只有两碟,一碟是酱排骨,一碟是青笋。加上三碗白米饭,一小碗蛋花汤,三个人吃绰绰有余。再加上人的话,一定是不够吃了。 “皇上那边的伙食怎么样?” 花兰出院门的时候,仔细观察了仲景帝的小院,发现院内守的两个内侍可不一般。 厨房正冒着炊烟,想来,两个内侍都是会做饭的。 第四百三十五章 屋顶上的身影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一问,多吉就明白了。 他看花兰一直注视着桌上的饭菜,一笑道:“寿安王每次都是在皇上那里用膳的,是偶尔才会来我这里问候一声。我算是半个废人,即无用武之地,还拖累 了大家。石惊云算是不错,有时会过来 一起吃。不过,,今日的情景算是不来了,大概会和寿安王一起在皇上那里用膳吧。毕竟,皇上那里的伙食,可比我这里好多了。” 多吉笑得有些辛酸,他说的没错。自从寿安王来了小村庄之后,只来看过他一两次,更没时间用过膳。他是不知道小皇帝会吃什么,想着一定是比自己的要好。用了这样的借口,算是给自己一个安慰。 多吉和寿安王不熟,寿安王自从去了安国寺之后,几乎与世隔绝,加上孝亲王向来不参与朝政,内宫之间的纷争更是不闻不问。多吉与寿安王的疏远,也是常情。 花兰走时,留下不少银两给银杏,虽然时局动荡,多吉的伙食应该不会出现问题。 看着桌上的饭菜,这一大碟的酱排骨,外加清脆白嫩的鲜笋,两人的伙食算是不错,皇上那边会吃些什么? 花兰没有再想,便岔开了话题,问:“银杏姑娘什么时候走的,什么时候会回来?京都城方面会畅通无阻吗?” “嗯。” 多吉点头,“银杏今日刚刚来过,这些饭菜都是她准备好的。说是要到两日之后才能过来。” 他见花兰没有动筷,夹了块排骨在她碗里,又道:“银杏拿来不少排骨,炖了一大锅,这两日的伙食算是够吃。也是奇怪,每次银杏进出,京都城门的守卫都不阻挡。听银杏说,怀王好像是下了什么之意,花府的人可以自由进出京都城。” 多吉的眼中现着困惑来:“这件事情透着古怪,后来石惊云的解释,是说,花公子的人,有人去了皇宫当差。可是当差不过是厨子,大内的御膳房能有这么大的势力?” 他又问花兰:“花公子可否知道些内情?为什么花府的人,怀王竟然如此相待特别关照,不仅没有惊动,而且还派了护卫保护了起来?” 怀王这样做,大概是给小宫女的母亲贤妃娘娘有个交代吧。 想到贤妃,花兰心底一揪。毕竟是原主的生母,原主的感情还是要考虑的。 这样一想,她就纠结 了起来,但对多吉还是只字未提,只淡然着摇了摇头,没做太多解释。 万安寺的净慈大师可以守护她七七四十九天的安全,不让冷玉发觉。她也和夜修罗达成了协议,不再向怀王和冷玉方面透露半点消息。 冷玉被她和墨非拖在了蜀南,这可是最大的时机。如果花府的人能畅通无阻的进出京都城,倒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锦瑟姑娘有没有回过京都城?” 花兰一直担心着锦瑟会死心眼,有了这样的机会,就怕不会利用。 果然,锦瑟取回了孝亲王的头颅之后开始心灰意冷。银杏的话,她是没有入耳听,刚刚听了多吉一提,倒是有了些领悟。 这会儿花兰一问,抬着茫然个眸子,很惋惜着摇着头:“没有,我自从见到了多吉哥哥之后,就一直留在他的身边。” 是啊,孝亲王已经不在了,锦瑟人单势孤回到京都城内也是徒增伤感。刺杀怀王,连寿安王都没能做到,何况是她?锦瑟绝非自不量力之人。 “锦瑟姑娘这样做是正确的,在敌我不明之前,还是保存实力谨慎些最好。” 花兰放了心,饭桌上的气氛平淡下来,三人融洽的吃了晚饭。 石惊云到戌时才从小皇帝哪边过来,他没有进屋,而是在院子里的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 锦瑟很 懂事的沏了壶茶端了上来,多吉睡得早,三个人就坐在院子里的溶溶月色里,一边静静喝茶,一边静静的说着话。 聊了些玉佛洞的经历,锦瑟很识趣的回了房间。 石惊云见锦瑟回了房,这才对花兰道:“有件事情,之前没有和你说起,就是何啸云。” 锦瑟回到大荒山,尹震南的毒草就解了,何啸云这些时日的毒草也应该解了才是。 石惊云突然间提到了何啸云,让花兰不禁一怔,急忙问:“怎么,石兄是不是想和花某说,义兄的毒草还没有解?” “问题就在这里。” 石惊云蹙起了眉头,“额是有担忧,何啸云方面没有花公子的消息,而怀王方面又了解何啸宇和花公子之间的关系。如果何啸云的毒草解了,这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情。” 石惊云分析的没错,如果何啸云被怀王的暗卫盯上,他的毒草解了,的确是会引起怀王这边的怀疑。 “你是有什么打算了?” 花兰喝了一口茶,又将石惊云面前的茶碗续满,问道。 “这件事情,还是要花公子亲自回花府安排才行,可是又不能惊动了怀王的暗卫怀疑。” 石惊云抬着星子般的眼眸,复杂的注视着她,脸上有淡淡的犹豫:“寿安王的意思,是先来个里应外合,所以,何啸云方面不宜惊动。怕是会,打草惊蛇。” 寿安王思虑缜密,也的确,怀王的暗卫无孔不入,何啸云的一举一动一会在他们的监视之下。只有按兵不动,才会确保何啸云更加安全。 何啸云中毒草很深,没有解药,花兰也无法诊断这种药力会持续多久的时间。 她更深知,时间拖得太久,对于何啸云的病情也是不利的。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将何啸云秘密从京都城内偷偷转移出来?” 花兰抱着一丝希望,“或者石兄能够通知义兄,继续装病也可以。” “问题很严重,何啸云的弟弟何啸宇被他们抓住了,此时不知关在了何处?” 何啸云的弟弟是南宫成虎手下的一名校尉,怀王抓住了没有立即处死,大概也是基于花兰的一份薄面。 花兰觉得自己在怀王面前的面子可真是大,这都是要做给贤妃看,还是另有目的?她不禁怀疑了起来。 “所以呢?所以,何啸云不能转移,也无法靠近惊动?” 花兰的眼底显粗失望来,这件事情,她太软弱了,软弱的到无法向何啸云伸出手去。 “寿安王的意思是,如果花公子打算回到花府,何啸云方面不要惊动。” 石惊云淡淡一笑,“这点小事,一定难不住花公子?” “是啊 ,是难不住!” 花兰心里发苦,无助着摇头。此时一定要步步谨慎,否则很有可能让所有的人都陷在危险之中。 “怀王实在太厉害了。不过,还好有花公子这面大旗。” 石惊云却诡黠一笑,伸手拿起桌上的茶碗,一口喝光了剩余的茶水,站起身道:“夜深了,花公子还是早早歇了吧。明日一早还要正事要办,到时,咱再见机行事。” “正事要办?什么正事?” 花兰也站起身,她心底隐隐觉出这些正事会和花府有关,但没问出口,便点了头,将石惊云送出了小院,回房歇了。 花兰住在东屋,原本是农家小夫妻之前住的屋子,屋内锦瑟早收拾好了。锦瑟是个温婉细腻的性子,收拾好之后,点了一盏小油灯,便回房了。 花兰洗过澡了,房间里有打好的水,她只匆匆洗了把脸,冲了冲脚便和衣躺在了床上。 小院的夜晚异常的宁静,远处有山风吹过来的声音,静如天籁。 辗转无眠,她脑海一直挥之不去寿安王疏离又冷漠的一张脸。 她看不清寿安王,心里乱成了飞絮,一时沉一时浮。 朦朦胧胧着,花兰昏沉着捱到了东窗微微亮起了灰暗的白光,她实在睡不着,披了衣裳坐起身发了会呆,这才悄悄着下了床,出了房门走到了院子里。 多吉和锦瑟还在熟睡。清晨的小院,吹来阵阵空谷回响的鸟鸣滴翠。 空气真是新鲜,如同清泉洗涤过的一般,吸进肺腑都是焕然一新的舒畅。 花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刚一低头,眼角的余光就发现屋顶之上坐着条人影。 这条人影也发觉了花兰,微微的凝视了她一阵,见她注意到了他,眸光一滞,竟然尴尬的红了脸。 脸上一热,头就不由低了下去。 寿安王这是在干嘛,难道大半夜一直就在屋顶上? 花兰注意到寿安王做的位置,刚刚好是自己歇着的屋顶,心下猛然就是一跳。见他低下了头,更加跳的猛烈了。 她一直欣赏仰慕着寿安王,这点细心的动作,让她心底升着暖意。 莫不是?她突然有了非常大胆的想法。 可惜,就在她低下头,满脸羞红的一刹那,寿安王低下头沉吟了没几秒,便站起身纵身一跃,跳到了小皇帝的院子方向去了。 花兰微微怔了怔,情绪梗在了喉咙里,脸颊还是滚烫的。 寿安王这是什么意思?是在监视着自己吗?如果是这样,是不是有些过分? 她不禁生起气来,正要攥紧拳头恨恨着咬牙,小院的门一响,石惊云满面含笑着走了进来。 第四百三十六章 两情相悦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石惊云拿来一块长方形的小木牌,递给花兰。 木牌有两寸宽五寸长,正面刻着姓名,背后死大周的图腾。 花兰一见木牌就明白了,看到石惊云又拿出一块木牌向她扬了扬,不禁笑着问:“你这是要大摇大摆混进京都城,你就不怕怀王的暗卫将你抓起来?” “抓我?” 石惊云干笑了一声,道:“花公子的不错,小兰山是让石某彻底暴露了,不过?” 他很狡猾的向花兰眨了下眼皮“这点小事情,可难不住我。” 说完,从袖内拿出一只棕红色的小瓷瓶来,向花兰一摇道:“有了这个东西,就能瞒天过海了。” 小瓷瓶内装的是一种粘稠的胶膏,灰黄色的。 石惊云倒出了大半来,托在掌心,举在花兰面前道:“花公子,准备好了吗?” 花兰明白了,石惊云这是要用这种胶膏改变容貌。 天色已经渐渐大亮了,四周的薄雾渐渐散开。清晨的空气好,装扮成赶城探亲的农户,容易减少怀疑。 花兰一笑,向石惊云摆了摆手,抽身回到房里,洗了一把脸,之后又将头上的发髻梳好,换了身干净朴实的农户衣裳出来。 花兰容色清丽,即便只是普通的农户衣裳,也有动人悦目之姿。 她一出现在石惊云面前,让他有片刻的出神。 石惊云已经明确了花兰身份的判断,此时只有一个贤妃娘娘。 贤妃是怀王的嫔妃,听说是和怀王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而花兰这个女儿? 他还存有一丝怀疑。花公子很奇怪,非常奇怪。如果说,她是贤妃的女儿,不管怀王和她之间有没有什么亲密无间的关系,她也不能死心塌地的帮着寿安王是不是? 石惊云的眸底有很深的纠结,他不敢深想这其中的原委,只在心中希冀着,花公子能有机会向自己靠近,再靠近一些。 可刚刚的一幕,他是彻底的没了信心。 寿安王很显然是守了花公子一夜,为什么会这样? 他早已经从寿安王听到花公子名字时的紧张和焦虑中看了出来。 原来是不敢奢想,因为是盛安皇后,如今换了身份。 石惊云的脸上有些发冷,他不得不挥去这些纷乱,故作镇定的点头:“嗯,这样的打扮,再配上这些易容胶,就更完美了。” 他说着,打算将手上的胶膏抹了涂上花兰的脸。 正在这时,院门上响了一下,门口吱呀打开了,寿安王阴沉着脸在门口站了有一秒,之后就急匆匆大踏步子走了过来,冷着脸对石惊云道:“还是我来吧,石兄的手不太方便。” 石惊云的一只手托着胶膏,另一只手上拿着小瓷瓶,看起来是有点不太方便。可是,这不算是不太方便,因为石惊云手里的小瓷瓶,随时都可以放回到袖口之内。 石惊云见寿安王一言不发的走过来,阴着一张脸很强硬的从他掌心里取了一大块的胶膏,向正在怔怔着脸色发红的花兰脸上抹去,心底暗暗着咬牙。 寿安王思考了一夜,这是想通了吗? 一定是想通了,通透的通! 看着花兰一张略带娇羞的小脸,石惊云彻底心凉了。 花公子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了,远到了他无论如何伸手也抓住她了。 哎! 石惊云心里叹气,表面还要微微带着笑意。这笑意有些发苦,苦到只有自己才能品尝。 “石兄也打扮一下吧,我帮你化了好看的妆。” 花兰心底有些小雀跃,看到一脸柔和的石惊云,突然间有些尴尬。 哎哟,妈呀,自己可不能让石惊云和寿安王看出来,这太难为情了。 于是,从石惊云的手上抹了一大块胶膏,踮着脚向石惊云的脸上抹去。 她心里激动的厉害,手上不敢让石惊云察觉,小心翼翼着掩盖着自己的慌乱。 这下可好,寿安王和石惊云两个人都混乱了。 寿安王原本是想向花兰表达,昨日之所以表现出疏离和冷漠是因为,花兰盛安皇后的身份。可看到花兰和皇弟一丝熟悉的感觉也没有,心情就更复杂了。 他一开始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心中又是恼又是怒,但是恨意却没有。毕竟欺骗了自己这么久,他心底之前也有着小小的妄想,妄想着墨非传来的消息时真实的。他自己无法控制对于花兰的喜爱,毕竟是盛安皇后的身份。可是事实摆在自己眼前,他又觉得无比的羞辱,所以,一张脸冰川一样寒冷。 可是,冷静了下来,他又无法自己。 花兰究竟是什么身份,能有什么关系?自己心底喜欢着她,其实这就足够了。 花兰的真真诚,真性情,他是满心满意的喜欢。 少了这层盛安皇后的身份,他还能有什么阻碍? 他心底知道花兰是喜欢自己的,花公子的眼神太刻意了。这让他更感动不已,人的一生,能有个两情相悦的知心知己,实是难得。 他有什么理由不去抓住呢? 寿安王想了一晚上,他是想得透澈又通畅了。 这时的情难自禁,却让花兰来了个大白脸。 当他看到花兰很刻意着,小心涂抹着石惊云的一张脸时,整个人都僵冷住了。 花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本王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再明白不过,为什么她还有这样的态度? 石惊云更臊红了脸,这是在干嘛?他想说这点小事儿,自己可以亲力亲为。可是看到花兰的脸颊红红的较弱弱,又不忍,整个人都僵直了,生生忍受着花兰的小手在他脸上,抓痒一般抓了一阵。 “好了,这样就看不出来了。” 花兰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她虽然小心着在石惊云的脸上涂抹着,手却不能自己的微微颤抖着。 幸福来的太遂不及防了,她真想一下就扑进寿安王的怀抱,很认真的狂撒一顿娇,可她不得不隐忍着冲动。 好一阵,终于冷静了下来。花兰这才松开了石惊云脸上的手,缓缓吐着气道:“现在可以走了吗?” “好!” 石惊云见花公子看也不看寿安王,呐呐着说了句,转身跟着花兰向院门走。 花兰匆匆低头走在前面,两腮越来越烫,走到院门时,身子猛然的一震,脚步停了下来。 她终于发觉了自己的举止是在故意冷落着寿安王,寿安王正失望着注视着她和石惊云的背影。 第四百三十七章 还是腰牌银子好使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不是这样的。 花兰顿住了脚,认真想了一阵,突然间转了身向寿安王奔跑过来。 寿安王还僵站在原地,他心中有千万种情绪,潮水般汹涌着。他看到花兰和石惊云转身的刹那,整个人都是疯狂和痛苦的。 他思虑了一夜的惊喜呢,思虑的一夜的幸福呢,怎么突然之间颠覆了? 当花兰的双臂突然间奔过来紧紧抱住了他,寿安王整个人的血液都凝固了。 这是什么,惊喜,幸福,好像都不是,究竟是什么,他开始混乱了。 花兰滚烫的脸颊紧紧贴在他的胸膛,让他一颗冰冷的心渐渐温暖了起来。他激动的张开了双手,好半天才想起应该紧紧将她拥在怀里。 两人均听到了对付的心在砰砰跳动的声音,彷如这天地之间,只有这两颗心,两颗炽热跳动在一起的心。 阳光冲破了晨雾撒在两人曼妙的脸上,寿安王微闭着双眼,满脸都是沉溺。他怀中的花兰如同一只娇柔的小猫,彷如睡着了一般沉迷在他怀中。 花兰紧紧环抱着寿安王的腰,滚烫的脸颊让她哽咽着喉咙。她闭上了眼睛,将心交给了天地,交给了寿安王。 石惊云眼神黯然着背过身去,花公子的心,他永远也抓不住了。 好久,花兰才渐渐松开了环抱着寿安王的手,仰起脸凝视着他。 两人目光相视,满满都是缠绵无尽的爱意。 花兰冷静了下来,明白了寿安王的心意,小脸绯红着流转着眼眸,幽幽着道:“我花兰只许一人,白首不相离!” 寿安王深深的凝视她,口中沉迷的喃喃:“好,这一生,天擎只许一人,白首不相离!” 他伸出手,将花兰的小手握在掌心中,拇指按在她的拇指上,“盖章!” 花兰的脸更红了,灼烫着她的手抖了一下,但很快与寿安王的拇指相扣,“盖章,,说话算数!” “嗯,天地为鉴!” 寿安王的手指也烧灼了起来,他哽着嗓音柔声说着,动情的又将花兰紧紧拥在怀里,彷如这天地之间,唯剩下了他和花兰。 “喂,有完没完?” 石惊云实在看不下去了,院子里不仅有寿安王和花公子,还有多吉世子和锦瑟姑娘。两人腻腻歪歪的这是在干啥,太不顾影响了。 话说,照顾下我这个悲伤人的情绪,好不好? 于是向花兰催促着,“花公子,有啥事,还是等一切都平息了再说吧?如今多事之秋,咱们还是尽快赶往京都城吧?“ 石惊云的话提醒了花兰,此时可不是儿女私情缠绵悱恻的时刻,怀王虎视眈眈,这里一刻也不能放松警惕。 放松了警惕,就有可能令更多的人流血牺牲。 她很不情愿的松开了寿安王的手,深情的凝望了他一眼,这才依依不舍的慢慢走向了石惊云。 寿安王没有开口,深邃的眸光闪着一颗水花,目送着她和石惊云在院子外上了马急匆匆奔驰而去。好久,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石惊云和花兰打马出了大荒山,来到京都城一里时就下了马,将马存寄在了一家村户的家里,谨慎着走到了京都城门前。 京都城门前的左右墙边,张贴着不少告示,上面是正在通缉的要犯。 石惊云的画像就在其中,很醒目的贴在靠前的位置上。守城的卫兵,逢了年轻的男子都要过来仔细查验一番木牌,方可进城。 花兰和石惊云脸上都涂了胶膏,当然是和画像上的人大相径庭。 两人走过来时,守卫一见两人的丑陋样貌,又见两人穷酸的打扮,厌弃的一挥手放行了。 两人走出没几步远,就听城门有人大声叫嚷开了,仔细一听,声音还很熟。花兰回过头来一看,是鬼见愁的两个山贼,带了十几个彪悍的手下,正要闯进城门。 今天这城门可与往日的不同,原来的两个守卫昨晚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拉肚子没来。来的这两位是新手,压根没听到过怀王之前的吩咐。 京都城自从孝亲王的头颅被人盗走之后,就开始严厉了起来。每个进城的人,不仅不能带了兵器,太过彪悍的都要先再牢里关上几日,直到有当地管辖的良民文书才能放人。 二黑和大黑两人自从之前顺利大摇大摆进城数次之后,以为一提到花府就是畅通无阻。守卫的一拦,脾气就大了:“咱可是花府的人。花府的人,你们也敢放肆阻拦?“ “这是什么话,花府是什么地方?老子可没听说过!” 守卫见来了十几个粗野的蛮汉,满眼都是嫌恶,一挥手就叫来几个卫兵,“先把他们几个带走,等核实了身份在放人。” 几个卫兵抖了锁链上来就要抓人,大黑一见可是发了大火,暴怒道:“什么,瞎了你的狗眼!堂堂花府的人,你们也敢抓?花府可是有皇上身边的人。” 皇上身边的人? 这几个字,真把守卫唬住了,他忙向手下一拦:“且慢着。” 守卫走到大黑和二黑面前,上下不住的打量,怎么看也似是和皇上沾不上边的人。 也别说,大黑和二黑这是从鬼见愁过来。这些时日,他们一直帮着喜鹊姑娘到各地收田地,前两日鬼见愁这边下了暴雨出了大事,老瓜头就给两人发了信,让他们赶紧的把人给拉回来。 人是拉回来了,可是钢铁这块可发生了大事。他和二黑一大早带了十几个手下,风风火火来找喜鹊,是要解决钢铁的问题。 可谁料,一进城,竟然被守卫的拦住了,还要抓住关起来。 两人是鬼见愁的土匪,曾经官府也上过通缉的要犯簿子,即便是换了主子,案底还是有的。不查还好,一查就是没了跑,更别说是要核实身份的官文赎人了。 这下可急坏了大黑,就连花兰在一旁也看了着急。 这边巧,还好那边也是巧。 这几日城里的菜蔬不好找,有个农户压根不来京都城了,生怕是招了灾惹了祸脱不了身。小筑这边一大早的赶了马车,要去城郊的农户家去收购,刚巧来到了城门口。 这边一争吵,小筑的马车就拦了下来。他一见是在花府见过的那两个山贼,跳下车就过来了,从身上摸出了快腰牌递给脸上守卫,陪着笑:“军爷,这几位都是自己人。希望几位能通融通融。” 小筑机灵过人,腰牌递过去,五两银子也悄悄的递了过去。 守卫的眼睛一亮,小筑手中拿的可是皇宫大内的腰牌,又接了沉甸甸的银子,脸随即就笑开了花,恭敬着道:“噢,原来是皇上身边的人,放行,放行!” 第四百三十八章 少公子回来了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守卫捏了银子,悄悄收在了袖内,惦着腰牌陪上笑脸,大手一挥:“放行!” 他身后的几个手下都看在了眼底。 面前的这几位可都是和皇宫大内的人沾上边的人,一缩脑袋全都躲在了后面。 小筑见一片乌云散了,将大黑和二黑几位接到了城内,之后又赶着马车出了城门。 花兰一直在一旁暗暗注视着这一切。她和石惊云一直目送着这些人远远走了,才往前走。两人走到一个街角的位置,拦下辆马车,吩咐着去花府。 马车到花府门前停下时,大黑和二黑这十几个人还没到。府门前有两个陌生的护卫,让花兰迟疑了起来。 石惊云已经来过两次花府,淡然走过去对两个护卫说了些什么,不大会儿,护卫就到里面喊出了花大。 花大走下府门的台阶时,看到面孔陌生又熟悉的两个人,好一阵,才蓦地恍然,小心试探着问:“某不是,你们是来找我家少公子的?” 花兰一笑,道:“我与你家公子约好,今日来府上拜访,不知你家公子可否在?” 花大一听,果然就是主人的声音,心底又惊又喜,连忙道:“我家公子不在府上,不过之前曾经交代过,两位客人今日要来。这边早收拾好了院子,两位公子快请进。” 主人回来了,又是这样的一身打扮。花大自然见机行事明白深意,连忙前面引路将花兰和石惊云迎进了府门。 “先去东院吧。” 花兰好久没有回中院,春蚕不在身旁,让她有些落寞,便对花大吩咐,又问:“尹馆主现在住在何处?” “尹馆主住在客院,这是他要求的。不过,最近些时日,也搬到了东院来了。” 花大见到花兰,心情无比激动。他是以为主人手眼通天,廖沧海被押在大牢,主人来了,一定会有办法,便道:“少公子,您一定要想些法子,救救廖馆主才行。廖馆主是个耿直的性子,大牢里太苦了。” 花兰真不知道这些变故,很茫然的看了眼石惊云。 “这件事情没和你说,怀王是太阴毒了。京都城内的大小武馆都被查封了,廖馆主也被暗卫抓了,人关在了天牢里。” 花兰知道怀王的暗卫十分厉害,但如果廖沧海逃了还是有希望的。不过,为什么被抓住,让她十分困惑。但她没问花大,点点头道:“廖馆主,一定要想办法救出来才行。” 花兰的话,让花大看到了希望。几人来到东院,刚走进院子,他就高兴的大声喊起来:“喜老伯,河神老伯,银杏,喜鹊姑娘,少公子回来了!” 府里安宁,喜老伯和河神刚吃了早饭,正坐在房内,听到花大在院门喊,都心里一怔:“少公子回来了?” 两人站起身,相互对视了一眼,匆忙忙走出房来,见花大身旁跟着两位陌生人。 这时,银杏和喜鹊也跑出来。喜鹊怯生生的看着花兰,她是看出花兰举止的熟悉,但是脸上的疤痕,让她揪着心不敢走过来。 银杏是彻底傻眼了,惊叫起来:“花公子,您这是怎么了,您的脸,脸毁啦?” 两人均在踌躇,河神目光锐利,一眼就认出了是花兰,大踏步子走了过去,激动道:“少公子,你可回来了。这真是太好了,快到屋里坐吧。” “河神老伯还是依旧健朗,看到您,晚辈就放心多了。” 花兰一拱手,一旁的石惊云也上前来施礼。 “少公子客气。” 河神大人一摆手,这一边的喜老伯这才恍然着醒悟,老泪差点没流下来,哽咽:“少公子,你可回来了。” “喜老伯,大家都好,我就放心了。” 花兰注意到一旁发愣的银杏和喜鹊,走过来招呼道:“银杏和喜鹊,两位姑娘都好吧?” “银杏都好,可是少公子?” 银杏急得眼珠都红了,她心中的花公子可是俊美非凡的人物,如今这么丑陋,让她揪着心。一时之间,竟然慌得六神无主起来:“这可怎么办好,少公子您,您的脸,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花兰故意逗她,脸色一板,冷着道:“怎么,花某变得丑陋了,银杏姑娘就不喜欢了,是不是?“ 谈到喜欢二字,银杏时有心结的。他的确是喜欢花公子胜过多吉世子。可花公子容貌毁了就不同了。要她每天面对一张布满疤痕的丑脸,她倒是宁愿选择多吉世子 了。 可是花公子真是太有钱了,又有这么庞大的势力,她又舍不得,心里纠结的不行,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好一阵才结结巴巴着怯怯道:“花,花,花公子变成了什么样子,银杏都会喜欢。” 看她一副言不由衷的表情,花兰倒气笑了。一旁的石惊云忍不住打趣着道:“可惜,银杏姑娘喜欢不喜欢,都不会得到花公子的心,永远也得不到。” 石惊云说的是实情,这下可把银杏急坏了,眼睛更红了,张了嘴说不出话来。 花兰一见,连忙收起了笑容,道:“银杏姑娘有多吉世子,花某有心无力,石兄就别开这种玩笑了。” “是啊,花公子已经名花有主,银杏姑娘是操不上这份心喽。” 石惊云的兴味尤浓,银杏的一张脸原本就美艳动人,再加上此时的娇媚窘态,更是万种的风情。 再一瞧,银杏身后温柔沉静的喜鹊,更是姿容出众,又是一声叹息。 还好,花公子只是个女儿身。若非如此,整日里被这样绝美惊艳的女子包围着,估计一定会沉迷吧? 石惊云的叹息里,点缀着酸溜溜的出神。一瞬间,花兰几乎隐忍不住笑出声,悄悄一拉他的大手,狡猾的眼色丢了过去,“石兄?” 哦。 石惊云恍然一惊,下意识知道自己是语多失态了,连忙和花兰迈步来到喜老伯的房内。 银杏被石惊云调侃了几句,窘着脸不好意思跟进门。院内只剩了她和喜鹊,她才恍过神来,困惑着问喜鹊:“刚刚那位公子说的是什么意思,花公子名花有主是什么意思,花公子可以称之为花吗?” 喜鹊也是一脸的茫然,她什么也不关心。只关心着花公子好好活着,可以每天见到就行了。即便是每天见不到面,可以得到她很平安的消息也行。总之,她心底是没有太多的妄想,银杏这么一问,倒是把她问得愣住了,呆怔着一双大眼不知所措起来。 “唉!” 银杏见问喜鹊姑娘,还不如去问一块木头,至少不会太失望,叹了口气,想了一阵就释然了。 不管花公子是什么人,总之银杏是一定会帮花公子的,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多吉世子的深仇大恨,试上一试。 于是,一甩头,拉了喜鹊走进房来。 第四百三十九章 勾结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刚到房里坐下,花四就风风火火跑了过来,“少公子,你可回来啦。这些时日可把大家担心坏了。” 花四见了花兰又惊又是喜,见到她的一张满是疤痕的脸,蓦地一怔:“少公子,您这脸是怎么了?” 花兰一摆手,知道花四一定是来禀报鬼见愁山贼来的消息,便问:“府里可是有客人来了,就让他们先到书房去等吧,等下,我再过去。” “客人?” 花四高兴的差点忘了来意,这会儿花兰一提醒,惊得他的眼珠都快瞪出来了:“少公子,您真是神人,就连府里来了客人也知道。” “这没什么奇怪,是刚刚进城的时候,见到过的一些人,不过?” 石惊云一旁解释,又皱着眉头看了眼花兰,道:“花公子不便暴露身份,你让他们到书房等的时候,先不要提到花公子。” 石惊云想得周到,花兰点头,又指了下脸,“这些都是 为了掩护身份。” 她将一小块胶膏揭下来,花四一看就明白了,连忙出去招呼大黑和二黑他们。他很小心,只字未提花公子几个字。 花兰脸上的疤痕一揭,一直站在门边的银杏就松了口气。 她暗暗拍着胸口,心底唏嘘:“哎哟,吗呀,可吓死我了。原来花公子脸上的疤痕都是假的。” 她立时心花怒放了起来,几乎不能自己这药跑上前来。她旁边站的喜鹊见状,忙悄悄的伸了手拉住了她,眼色扫在房内的众人脸上,又落在她的眼内,使劲使了个眼色。 银杏在院子里已经失态过一次,这次有了经验,低下头暗暗窃喜着,不再开口了。 没几秒,她的眼光就去发现了桌上少了茶水,暗暗冷静了下来,悄悄出了房门去了厨房。 花兰转眼的功夫不见了银杏,也没再问,就问喜老伯道:“府里最近还来了什么客人?” “哦,对了。是该向少公子禀报的。” 喜老伯连忙道:“大概公子也有了解,就是宝坤哥还有小连山和小筑这件事情,如今的内眷都在后院住着。宝坤哥住在宫里,每隔几日会回来一趟说上会子话。小连山最忙,不过每日到戌时的时候就能回来,都是一早就走。小筑时不时的回来,这孩子真是孝顺,又有心,每次回来都给她娘,捎着好多的东西。其实,咱都心知肚明,孩子是捎给府上的大家。” 关于小筑,花兰印象极深。这孩子不仅机灵更能机智果断,心底欣慰:“老伯安排的好。” “就是少公子留下的大箱子?” 喜老伯站起身,走到屋角的一张桌案前,从桌上找出一个账本过来,口气带着些沉重道:“这些都是喜鹊做的账目,契约都放在了柜子里。” 他不敢问花兰,要买这些田地是为什么。账本在花兰的手里,见她翻也没翻的放在了一旁的桌上,又道:“田地的事情,喜鹊额大黑和二黑,这些人在打理。少公子放心,一切都遵着少公子的吩咐行事。” “如今,还剩下多少?” 花兰的手,扶在桌上的账本上,感觉有些气氛压抑,问喜老伯。 她留下的这些银票,就是备着机会花出去,手上的账本并不厚,看来也没花出去多少。 “剩是没剩下多少,不过。” 喜老伯迟疑着看了眼河神,犹豫着停了口。 河神见状,忙站起身来,走到桌边又将另一本账目找出来,递给花兰,道:“花公子看看这些吧?” “这是什么?” 一大箱子的银票可是不少,花兰摸不清河神递过来的账本是何意。接在手上翻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一串串数字。 这些数字很奇怪,旁边都用朱砂点了圈圈。仔细着翻看了几页之后,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只觉得这些数字过于的夸张了些,就问:“这些是什么?” “唉!” 河神叹了口气,又和喜老伯交换了下眼色,沉重着道:“少公子,只看了一本。” 他又指着桌边的一角,“这些都是亏银的账本。少公子不知道,这些都是益泰和的掌柜送来的。” 益泰和的何啸云是花兰的义兄,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他家的掌柜到花府上来,原本没什么奇怪。可如今的何啸云中了毒草人事不知,掌柜找上花府就很奇怪了。更奇怪的是,还拿着账本。 花兰神色严肃了起来,她不禁又翻了几页账本,发现上面很多朱砂圈点的地方,都有黑字勾描的痕迹,心中一凛,暗道:“难道,这又是清堂门的诡计?” “掌柜的说,这些都是八十家店铺的掌柜送过来的,如果少公子不能及时还清了欠银。不仅铺子要被查封了,少公子还有可能摊上官司。” 河神的脸上现着为难,“少公子不在,老夫就和喜老伯商量,决定先补上这些亏空银子,之后等少公子回来再?” 他说不下去了,一只手蒙住脸,喜老伯在一旁忙补充:“花府是少公子的,如果被他们告上官府收了去,我们是怕,少公子回来?” 花兰明白了两位老伯的担忧,冷静的看了看桌上厚厚的几叠账本,心道:“看来,自己是忽略了楚白山的性格了。” 夜修罗虽是清堂门门主,以楚白山睚眦必报的性格,这口气他是一定要痛快出了才行。这是多少亏银?楚白山的胃口可是真不是不小。“ “还剩下多少?” 花兰平静着淡淡问。 “还有一千五两银票,不过?” 河神又拿过一本账本交个花兰,道:“还是小筑很聪明,他和喜鹊一一查看了这些账目,虽然做的天衣无缝,总算是追回了一亿万两银子的漏洞。如果顺着这些漏洞一一查下去,不怕这些账目追不回来。” 他又感叹着皱着眉,“可惜,如今时局混乱,即便是公子想要追回来,怕是也难实现了。时间过去太久,即便少公子向官府报案,怕是也抓不到人了。” “这些收账的甚是厉害。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狠角色,还带着官兵,喜老伯和河神老伯是束手无策。破财免灾,如今有小筑,还有我们大家。少公子,不怕这些银子赚不回来。” 一旁的花大,插嘴道。 花兰是不担心着银子,只是楚白山一定时勾结了暗卫了。这么庞大的银两,会不会是和怀王紧密相关就猜不透了。 如果真的是和怀王有关,那么,自己和贤妃的处境就很微妙了。 楚白山是何许人物?如何知道花府藏有这么庞大的银两呢?“ 她想起了太平山的山匪红姑,于是问:“这些账本是在大当家和二当家他们之后送过来的吗?” “是啊,大当家和二当家离开了没三日,益泰和的掌柜就带了这些账本过来了。我刚说要宽限着时日,要等少公子回来,有个凶神恶煞的官爷,就进来说要查封花府。” 喜老伯想起当日情景还在胆战心惊,一脸苦楚着望着花兰:“少公子,我们不想少公子失去花府。” 第四百四十章 绝后患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益泰和没有了何啸云,这八十家店铺就成了楚白山的动手脚的机会。 花兰低头思考了片刻,将这八十家店铺的账本一一拿起来。 “如今亏银已经补上了,少公子幸好来了。这八十家店铺对于少公子,这可是无底洞般的存在。如果任其这样发展下去,怕是接连不断的亏银还会滚滚而来。少公子要早做决断才行。” 河神担心着提醒道。 花兰早想好了对策,目光看向了石惊云,冷然拍了拍桌上的账本道:“这些就先有劳石兄了。先将这八十家店铺的掌柜伙计全部遣散了,之后将库存的货物转移到安全的地址储藏起来。” 石惊云不知花兰的用意是什么,点着头,没有说话。 “要秘密着进行,防楚白山暗中捣鬼。” “嗯,这算是万无一失了。” 河神点点头,松了口气,“如今朝廷动荡,如果有人要利用这八十家铺子,少公子可真的防不胜。如果店铺完了,什么都没有了。这些藏在黑暗里的脚也就生不进来了。” 河神突然看账本,脸色灰沉着道:“不过,有十家的店铺很是奇怪,签的契据可是五年。如果少公子毁约,这可又是一大笔的银两要赔。” “五年的契据?” 花兰也凝上了眉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京兆尹已经通告了楚白山之前的亏欠银子和花兰无关。至于契据,她之前也仔细的核查过了,没有漏洞。而何啸宇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糊涂签下这样的契据。 这里面一定是有人在捣鬼,便让河神将这十家店铺的账目明细找了出来。 花兰一看,这些契据签的都是蚕丝,是十家不同的商家经销的蚕丝。 “这些蚕丝都是做贡锦的最好蚕丝,所以尤其贵重。不过,这价格可是高的太离谱了。不知道,当初这份契据是怎么签成的?” 契据上盖着何啸云的私章,如果花府的人不认,这些契据就会算在何啸云的头上。这样庞大的一笔数字,足以将益泰和整个压垮,何况如今的何啸云还在昏迷之中。 这是要花兰来个死不对证了? “这些契据就都交给石某处理好了。这不算什么难事,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 石惊云在一旁淡然一笑,他将这十家店铺的账本用一根细绳捆绑了西面,又将另外七十本账本一同捆了结实,之后,对花兰道:“这些账本都有据可查,不怕查不出个明白来。我这就去处理这件事情,等之后处理完。。。” “嗯,这样也好。这些时日,我先住在花府等你消息。这件事情,要火速解决,花府眼下需要的是平静。” 花兰放下心来,这些事情交给了石惊云,一定会处理的更好。 既然这些契据是非常手段获得,那就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当下,先要没了后顾之忧,才能大展拳脚。 花兰凝着眉头,楚白山这件事情,她是要和清堂门的夜修罗好好谈上一谈了。 夜修罗和花公子一起去了玉佛洞,楚白山不可能不知道。这样的局面之下,他还能榨取花府的银票,楚白山一定时有想法的。 这么庞大的一笔银票,楚白山是隐瞒着夜修罗,还是夜修罗在暗中操纵授意,花兰一定要仔细弄个明白。 有了这把毫无用处的青铜钥匙,花兰已经牢牢将夜修罗你捏在了手掌心。 她暗暗抿了抿嘴唇,恨恨着凝眸注视着已经拎在石惊云手上的账本,果断着道:“如果可能,就将这八十家店铺全部转手出去。” 花兰的转手,意义很深,石惊云立时就会意了,点头:“放心,一定会将所有漏洞全部堵死,这样才能让这些人无机可乘。” 石惊云说罢,拎了账本出了房间,大踏步出了院子。 一行人送走了石惊云,回来都暗暗松了口气。 箱子里的银票虽然损失了,但也有好消息。 京都城内市井萧条,可万花楼等声色场所十分的火爆兴旺。 艳无双的珍珠生意做的风生水起,那些珍珠和夜明珠卖了之后,石惊云刚刚好来了花府。 山海的珍珠在各地已经发展壮大成规模,艳无双的货源当然是不愁的。 还有锦峰镇的菌菇生意,也是供不应求。花兰这边有心栽树,树却成了无底洞,大把的银子填都填不满。而这无心插柳都步步成荫了。 珍珠和菌菇的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兴隆了。 “不瞒少公子,河神大人自作主张,用花满楼的周转银子,悄悄买下了 五家酒楼。这五家酒楼的东家都是要急于出手,原本是要三四十万两银子的酒楼,出让只要一万两万两。” 喜老伯见石惊云拿走了八十家店铺的烫手账本,心头放下一块大石头,又将五张契据找出来,交个花兰:“河神大人已经仔细的调查过了,这五家酒楼的生意之前都是极其兴旺的。要不是因为多事之秋,东家一定不肯出让的。而且,宝坤哥和小连山都去看过了,这个决定是大家一起下的,都是为了少公子。” 喜老伯说的真挚,心里一直剜心的心疼这么庞大的银子,他明白这些银子拿出去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要挣回来可是难上加难。 他心底惴惴不安,想着这些能够给少主人一些心理上的补偿,但知道,这些补偿真是太微弱了。 “这太好了。” 花兰是高兴的,只要银票花出去,她就高兴。她将契据收了起来,突然间灵机一动,问河神:“京都城内,像是这样的店铺之类,会有很多么?” “少公子,这些店铺是不少。可是,眼下都无法经营。” 河神注视着一脸激动放着红光的花兰,眉头凝成了疙瘩。之前有楚白山这个结,花公子买下再多的店铺又有什么用? 他是担心则会,于是道:“不如少公子先再等等,等宝坤哥和小连山他们回了府,之后大家坐在一起好好商量商量个对策,如何?” “还有,红姑那边昨儿传了消息来。说是明日傍晚会到京都城,不行就将那边的田地收钩暂时挺停下来。这样就能有一大笔的银子省下来了。” 喜鹊原本是和大黑二黑去和红姑他们一起收钩田地去了,可花府的银子突然间断了,她也是刚刚急匆匆赶过来两天。 “这样也好,等大家都到齐了,再全面的商量一下也成。” 花兰索性要等石惊云这边的消息,便点了头,抽身出了门,和喜鹊一起来到书房见大黑和二黑。 书房内备了果点,大黑和二黑风尘仆仆了一路,正乐得坐下来吃东西喝会茶。 他的十几个手下,被花四请到了罩房,也是好吃好喝的款待着。 花兰走进书房时,两人还在大口嚼着糕点,相谈甚欢。 花公子相貌俊美,温雅如玉。两人见了一身粗衣,面貌丑陋的花兰,一时间都怔住了,“你是!“ 第四百四十一章 困惑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大黑和二黑是直性的粗犷的汉子,不会拐弯抹角。花兰还没开口,喜鹊就走过来,惊着问:“这么着急着赶回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嗐,这不是得了消息,也不知是怎么?老瓜头来消息说,半夜里有一大批的铁料不见了。我寻思着喜鹊姑娘回了花府,刚好过来和姑娘你商量,要重新购置的事情。” 二黑探着脖子,一边说,一边不住的打量着花兰,很是纳闷着道:“这位小公子怎么这么眼熟啊,你不会是和花公子有点什么关系吧?” “红姑那边的事宜,怎么样了?” 银杏却又接着问,但她站在一旁并没有坐下,目光柔和中带着焦虑。 “红姑已经让手下都停了下来。” 二黑的目光从花兰脸上移到了石惊云脸上。他心里奇怪,这两个人脸上的斑痕太奇怪了。不仅颜色一致,就连那些斑斑痕迹也差不多,不像是旧痕老疤,像什么呢? 他心底纳闷,见花兰和石惊云进了书房就坐在了主位上,更是困惑。喜鹊虽然分散了他的眼神,但仍疑惑着,越看花兰越是怀疑。 二黑虽然直性,心眼可比大黑多了不少。花兰不开口,他也不问,又道:“不是说花公子出了事?是哪个不长眼的给花公子找事情?不行,老子带了人去,先将它的老窝给端了。” 石惊云见状,笑了道:“你倒是有这样的心思,可你能拉上多少人?人家可是厉害着呢。” 这一句,本是试探的话,花兰更没出声。 “小瞧着我 ,是不是?” 大黑眼珠瞪得鼓鼓的,他最怕有人轻视,一拍胸脯,不服气道:“不瞒你说,咱自从跟了花公子,手下可是招了不少人,如今也有三五百。这些算上够多了吧?” 石惊云摇摇头,淡然着一笑,手一摆,道:“不多,不多。三五百人能干个啥?” “三五百人修桥铺路,足够多了!” 大黑不明白石惊云话中之意,这下眼珠更鼓了。他是瞎猜,试探着问:“难道你有大工程?要多少人,咱这就回去找人去,咱这人脉广,要多少人就能有多少人。” 二黑眯着眼,他顺着大黑的思路一想,但没猜到是有大工程,倒是猜出了石惊云是想招人,便也道:“这些事情不用操上心,咱家老大向来一呼百应,多少人都能招来。何况,红姑那边的人可不少,公子要人,要多少咱们这边也不缺。” 他心眼多,眼珠一转,就问:“公子这里要干啥?说说咱们心里好有个数。来到了花府,大家都是给花公子办事的人,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事儿都好说,都好说。” 二黑说的不假,这些人得了花兰的好处,死心塌地的和花兰干。都是直性的硬汉,一条路跑到黑夜不回头的主。自是掏心掏肺的摆在花兰面前。 石惊云微微触动,目光看向了花兰。 花兰的脑海闪出个画面来,好好的一大批铁料怎么会凭空不见了,这让她产生了怀疑。 楚白山的动作很快,花府这边的银子刚撒出去没两天,他就得了风吹草动找了账本上的漏洞,找上了花府,乘机狠狠敲走了一大笔的银子。 这么庞大的银子,这只是冰山一角,鬼见愁的铁料,一定绝非寻常。 于是问:“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丢了多少铁料?” “这件事情,老瓜头说得稀奇,铁料就堆在仓库里。仓库外面还有人把守不说,老瓜头和一百多的弟兄都在里面看着。怪了个妈妈,一夜之间,睡了一觉,全都不见了。幸好,木料还在,这不是来找喜鹊姑娘商量,咱们答应了花公子,这工期可不能停。” 大黑忙解释着,二黑在一旁也道:“是啊,太奇怪了。一夜之间,神不是鬼不觉全都不见了。这可把老瓜头吓坏了,赶紧着传了消息。这不是,我和老大急火火就赶了回来。” 一夜之间,不见了? 石惊云冷眸一暗,问道:“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的线索吗?” 大黑摇头,一脸的迷惘,“我问过了所有人,一点印象也没有。真是闹鬼了。” 闹鬼是不可能,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可是,他们要这么多的铁料干什么?是阻止这些人修桥,还是要让花府再拿出银子来补上这些亏空?还是要试探,花府还有没有银子? 花兰想了想,眸光深幽如海,凝着眉头问道:“这边铁料丢的时候,红姑那边的收购有没有停下来?” “花府不是出事了吗?这不,喜鹊姑娘一发话,咱都等着消息呐,哪敢再动银子。没几天,这边也出事了。这不是,唉!” 大黑摊着两手,眼珠鼓鼓着,一脸焦急,叹了口气,发起愁来:“咱也不想给花公子添烦心,可又怕花公子怪罪。这不是过来和喜鹊姑娘商量着吗?” 花兰明白了,这一系列的事件,都是绝非偶然发生。其中一定是有一只黑手在暗中操纵着。 “先将鬼见愁的工程停下来。” 花兰思考了片刻,要找个掩人耳目的明目才行,于是又道:“工程是停下来,样子也要做做才行。这样,就让老瓜头找上些人,先用手上的银子四处搜集铁料。先不要拿银子买,先和对方谈上欠着 银子,看看对方是要怎么说法。” 大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他从花兰的口气听了出来。 这样果断又冷静的口气,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又别扭呢? 他怔怔着看向了花兰,目光怀疑着,突然道:“我说花公子,你的脸是咋回事?怎么,怎么变成这样啦?” “花公子这是掩人耳目。既然你们看出来,就应该明白,花公子是什么意思吧?” 石惊云在一旁一笑,解释着道。 “什么意思?” 大黑和二黑面面相觑,还是二黑聪明,向大黑一挤眼色,忙道:“明白,明白!咱和老大的嘴巴可严实着呢。保证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说!” 大黑还没明白,他茫然着附和着,眼神都混乱了,“哦,对,对!不过,花公子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很奇怪呀?都说花府是有大树庇荫的贵人,就连京都城的城门守卫,都因为咱是花府的人而另眼相待,之前,客客气气的放行,可?” 他很不解,困惑的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二黑也疑惑,更困惑着问:“是啊,花公子呢,你这么尊贵的身份,怎么还怕人知道?” 石惊云却微然一笑,淡然解释着道:“这有什么好奇怪。花公子身份尊贵,人多仇家多。这会儿,又被人盯上了,大家都要警惕保密才行。” 第四百四十二章 花府没宝贝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石惊云的解释说的通,可花兰却不这么想,她是另有打算。 于是道:“这些事情你们先不要管,只管保守花某的秘密就行了。花某暂时不能暴露身份,所以大家千万守住秘密?” 她的眸光狡黠的闪了闪,脸沉下来:“这些可是关系到花某性命,请两位一定要守口如瓶。不然,花某自身难保,大家的许多事情都会影响到。” 花某的最后几个字咬字很重,口气带着凌厉的威胁。 我花兰一出事,大家都要完蛋。 大黑和二黑的死心塌地要和花公子干到底的,这样的威胁,哪能不懂。连忙表忠心道:“花公子放心,即便是刀架在咱们脖子上,咱也不说出半个字来。” 更道:“咱们既然认定了花公子,刀山火海,花公子就吩咐好了,你是有一就是一,有二就是二。” 两人说的铿锵有力,花兰不禁感动了,点了点头,动容着道:“多谢两位鼎力相助。” 又道:“眼下花府已经被人盯上了,你们做好准备,表面上花府是一两银子也拿不出来了,背地里?” 她顿了顿,仔细又思索了一阵。 眼下,大荒山的兵马还有10亿万两银子在支撑着,可是随着人马的不断陆续壮大,粮草的问题,一定要先准备下才行。 如今红姑方面不得不停下来,表面上的样子还要做出来。 今日买下了大批的田地,明年也要有个大规模的计划才行。 “红姑方面,现在有多少人在收田地的事情?” “这件事情和难统计,红姑的人脉很广。这会子断了资金,不过有一部分已经分布到了各个周边的小国。大概没有一两万人,也应该是有个八九千人。” 田地的利润空间极其丰厚,花兰的银子在红姑的手里已经变成了纵横发达的人脉。大黑只是粗略的一想,其实红姑的人脉已经达到了三十万之多。 大到富豪小到农户,几乎无孔不入的收购大军,就连楚白山也惊得颤抖。 花公子这是有多少钱?一定要停止这样的收购,不然整个大周的田地,都要掌握在了花公子的手中。 楚白山趁着夜修罗不在,连夜进了京都城来找怀王。 “什么?” 嘉元帝几乎是震惊的,花府有座取之不尽的银山? 他是想也不敢想,阴着脸看向了楚白山,怀疑着道:“你在说,不是花公子手里有银子,而是这花府出了宝贝?” “微臣只是怀疑,不过,的确是有证据。” 关于宝贝一说,楚白山是持怀疑态度的。可是,这么庞大的资金从花府源源不断流出来?让他不得不持了肯定的态度,“陛下,花公子如今不在京都城。她走之前,一定是将宝贝留在花府以备不时之需。如今微臣已经调查过了,花府在日前流出的银子已经达到了三万亿两。陛下,三万亿两银票,这可是空前绝后的数字了。” 三万亿两,嘉元帝的国库也没有这么的银票。 他冷着脸沉默了好一阵,更冷着脸问:“你是说,花府之内还有更庞大的银两?” “陛下,一定会是取之不尽的银两。” 楚白山恨死了花兰,他千方百计的设计,最终非但毫无结果,竟然连夜修罗也对花公子产生了兴趣倒了过去,差点没把他的牙齿咬得稀碎。 夜修罗和花公子去了玉佛洞,这可给了他机会,他断定花公子手里一定是有宝贝,有取之不尽银票的宝贝。 玉佛洞内关着臭袜子师父,花公子是非去不可。里面吉凶难料,这宝贝留在花府也在她的意料之内。 嘉元帝答应过贤妃,一定会善待她的女儿,此时,花兰被冷玉带回了蜀南,也是给了他机会寻找花府更这件宝贝。可冷玉的人上上下下翻了遍,宝贝没在花兰身上。这下,楚白山一提,他就茅塞顿开了。 原来是留在了花府。 “这件事情并不难查到,花府如今只剩了几个老弱病残胆小怕事的家伙。这件事情就请陛下交给微臣处理,陛下只需下到旨意,让微臣带上几个侍卫即可。事成之后,微臣绝不贪功,一定悉数将东西交给陛下。” 楚白山为报一耻之仇,不惜下了血本,献媚与嘉元帝,可见此人心胸狭窄狠毒至极。 嘉元帝冷笑,只要能为己所用,利用利用又有何妨。 于是,扬起了眉色,缓和着口气道;“这样甚好,朕就给你一道旨意,全权由你处理好了。” “多谢陛下龙恩浩荡,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白山得了旨意,暗暗冷笑,眸底滴出毒液来:“花公子,有我楚白山在一日,一定有朝一日落魄街头,成为一无所有人人唾弃的穷光蛋,爬在我楚白山的脚下舔脚趾。” 楚白山暗中投靠了怀王,暗中布局。他是以为夜修罗出不了玉佛洞,结果没到半月,夜修罗句回来了。 花兰这边命令红姑和老瓜头停了银子,他也得了消息。 花府没银子了。 “这么说,花府里没有能吐银票的宝贝了?” 楚白山猜不出所以然来,花府又不能明里搜查,便将得来的银票全数送到了嘉元帝的面前,“陛下,依着微臣看来,这件事情透着蹊跷,花府的宝贝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不如,陛下找冷玉回来仔细查上一查?” 冷玉若回了京都城,墨非也就如影随形的回来了。 墨非是寿安王的眼睛,如果他回到寿安王身边,这可是后患无语。 嘉元帝的眼底闪着阴狠,冷冷扫向了楚白山:“冷玉,朕自由安排。花府的事情,还是要十拿九稳才行,你的人不是很多吗?” 楚白山心里气,怀王倒好,白使唤人还得实惠,这是要利用他到底的意思了。 他是为达目的,见无法劝动怀王,便选择了迂回着道:“既然陛下这样安排,微臣就再找机会探探花府虚实。如果真的是有宝贝,陛下可不要错失这样的良机才是。” 怀王点头,“这些你尽管放心。如果宝贝真的出现在了花府,朕一定鼎力支持你。” 楚白山要的就是这一句话,暗暗一笑,施礼之后退了出去。 老瓜头连连派出人手出去,四处散布花府没了银子拖欠工程款项的消息,那一边的红姑造的势头更大,一拨又一拨的人拿了契约纷纷来向花府讨要银子。 一时之间,花府门前讨债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每天府门前,都被这些人堵得水泄不通。 “花公子什么时候回来,再没银子,咱们可是要饿死啦!” “还银子,还银子!” 第四百四十三章 选择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府每天吵吵嚷嚷一大群讨债的,弄的大门都不敢开,两个护卫每天看着都傻了眼,“什么情况这是?” 花府的大门紧闭,讨债的被花大挡在了门外。每天的唾沫星子都快把大门淹了,这下可把楚白山给弄混乱了。 为了还银子,河神亲自出面到各地将那八十家店铺低价出让了。就连货物都被人给抢了精光。(当然,这只是做做样子,都是丐帮的人移花接木。) 花府现在除了一座府宅,能卖的都卖掉了,就这样还欠下了一屁股的债。讨债的整日坐在府门前不走,讨到一文就是一文。最后,喜老伯实在没办法,发了话! “你们愿意守着也没办法了。如今,府里什么也拿不出来了,就只剩下门前一对石狮子。如果能卖到钱,你们也拉走吧!我家少公子一直没个音信,你们等在这里也是白等,不如先各自回去,等我家少公子回来,他会有银子给你们。” “少公子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们要石狮子有什么用?我们要银子,石狮子能吃上饭吗?我们要银子,我们要银子!” “对,快拿银子,拿银子!” 一大群的人,手中拿着欠银契据,高举着向喜老伯蜂拥冲过来,吓得喜老伯也不敢再说话了,抱了头跑进了府里,大声嚷着:“快关门,快关门!” 讨债的可不干了,有人将烂菜叶子和臭鸡蛋扔了过来,噼里啪啦一顿砸,就连门前的守卫都未能幸免,从头到脚都是臭烘烘的臭鸡蛋液和烂菜叶子,烂菜汤。 两守卫回去一禀报,这下连嘉元帝也不得不重视了。 看来,花府的确是没有银票,更没什么宝贝了。 花兰封锁了所有楚白山能插脚的通道之后,就开始和石惊云暗暗布局了。 她让大黑和二黑暗中派出两队人马,一对在明处搜集铁料,造势却是暂时没有银子放出风去。另一队人马,四处打听粮食,之后再让袁洪的人出面偷偷收购。 红姑这边也做了两手安排,田地的收购停了下来。一方面暗暗招募人马,另一方面开始堵截各地的粮食通道,悄悄帮着运输粮食。 红姑自从收购田地以来,知道不少藏粮的大户,没多久,就搜集了大批的粮食,并藏在了安全之地。 一个星期之后,花府门前的讨债大军就厌烦了。 花府只剩下 空架子了,府里值钱的东西全部抵了债,就连门前的石狮子也被搬走了。这些人骂骂咧咧了时日,之后陆陆续续失望着都走了。 花府门前一安静,就显得异常凄惨凄凉了。门上的牌匾被砸得面目全非,汉白玉台阶被砸出几个大大的豁口。府门没了威武气势的石狮子,这哪里是风光显赫的花府,比破落的世家府宅还要凄凉,就连府里人的衣裳也开始破烂不堪了起来。 花府的大门不敢开,府里的人都开始走后门。门前就剩下了两个不协调的护卫。 护卫心底抱怨,花府已经不复从前风光华丽,整天守在这样一座凄惨惨的荒凉府宅有什么用?于是,连忙上报了嘉元帝。 嘉元帝甚是感慨,这下总是对贤妃有了交代,即刻将消息传到了蜀南。 女儿还在万安寺,贤妃对于京都城内的花府没有什么主意,便回了信,任凭这嘉元帝安排。 有了这封回信,嘉元帝大手一挥,护卫就从花府门前撤走了。 表面上嘉元帝是撤走了 护卫,暗地里,楚白山的眼线一直密切注视着花府的一举一动。 不过,他的眼线没什么用。花府除了喜老伯带着喜哥还有喜庆之外,就连花大花二花四都离开另谋生路去了。清冷冷的院子,小连山自从在大刀将军府挣了赏钱,就在附近买了院子,父母 和小筑的母亲一起接了过去。小连山一走,宝坤哥自然就不会花府了。 河神倒是投缘,竟和宝坤哥开始研究起了膳食来,不久竟然和小筑起打起了下手,改了行干起来采买。 表面上,花府是四分五裂荒败了,再瞧,银杏姑娘居然回了万花楼。 花府的人是越来越少,喜老伯干脆找了家书馆将喜哥和喜庆送了进去,女儿喜鹊也走了。 鬼见愁的工料银子供应不上,不得不停了工。老瓜头就在周围开了家小面馆,喜鹊干起了跑堂。 跑堂的收入养着花府的喜老伯,表面上看,一切都是合情合理。 可楚白山怎么看,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好像凭空之间少了些东西。 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嘉元帝的解释是,花公子还在蜀南,要等到净慈大师的允许,才能平安出关。 “如果花公子是将这件宝贝藏在了什么地方,这件事情只能等了。” 嘉元帝也心急,但无奈何,劝着楚白山道。 楚白山心底疑云重重,但没触动龙颜,只找人暗中在蜀南开始布局。 蜀南有墨非,他的这些动作自然逃不出墨非的视线。 花兰让乌头找到夜修罗,约好在雷州的小汤山A字间见面。 夜修罗一见花兰就笑了,笑得十分邪惑,“花公子把楚白山困得团团转,都快成热锅上的蚂蚁了。有趣,真是有趣!怎么,找本门主这是要干嘛,是雪中送炭,还是落井下石?” “这要看门主是什么意思了。” 花兰挑眉一摆手,伸手倒了杯茶递过去,放在夜修罗面前的桌上,微微一笑:“楚白山为人阴险毒辣,心胸又很狭窄。花某送了这么大的礼,都填不满他的胃口,他这是要置花某于死地。门主是什么看法?花某此时送上门来,门主是要置花某于死地?” 花公子一死,夜修罗在江湖就真变成了人人嗤之以鼻的大笑话了。 去了一趟玉佛洞,只拿回了一把没用的破铜钥匙,花公子的这点希望要是彻底化为了泡影,夜修罗的脸都丢尽了。 别忘了,这个局,可是他夜修罗精心布下的,他哪里能甘心? 何况,楚白山暗地投靠了怀王,花府得来的银子,夜修罗是一文也没见着。 于是,勾着唇角,很无辜的笑了:“花公子真是会讲笑话,你我算是同舟共济,说什么你死我活这样的话?本门主即便不给花公子薄面,不是还有臭袜子师父?楚白山的事情与本门主无关。他的事情,我是约束不到。” 夜修罗的口气带着淡淡的疏冷,花兰乘机道:“花某相信门主。可是楚白山是太可怕了,如果花某早晚要死在楚白山的手里,花某很想知道,门主是要站在那一边?” 花兰这是要夜修罗做出选择,是楚白山,还是她花公子! 第四百四十四章 一月之期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楚白山是清堂门的副堂主,掌握着几百家的店铺和账务上的往来。 要让夜修罗选择,他是真的为难。 楚白山不过是记恨上了花公子,这件事情和清堂门无关。花兰的咄咄相逼,让夜修罗的脸一下就冷了下来。 相较,这把未知的神奇钥匙,他可没有傻到要放弃楚白山。 楚白山是清堂门的命脉,如果他倒了,清堂门也就剩下了空架子了。 夜修罗不禁冷笑,“花公子打得一手好牌,可惜本门主不喜欢赌。黑也好,白也好,本门主没兴趣选。”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口茶中的浮沫,悠悠着喝了一口,细细的品起来:“嗯,这味茶算是不错,苦中回甘,有点白首峰的味道。听说,要到白首峰的山顶上才能采到极品的白首茶,那里可是高不可攀的险地。为了一盏茶,就要冒上粉身碎骨的危险,依着本门主看,这茶还是不喝了。喝不起,也不敢喝。” 是啊,如果清堂门没了,他夜修罗还有什么价值和风光可言?楚白山做的这些事情,可都是为了清堂门的壮大。 “门主有趣!” 花兰嗤之以鼻的一笑,眼眸流转着轻蔑:“门主大概忘了自己的身份了,自己可是清堂门的门主。如果楚白山仅仅是小小的野心,倒也罢了。如果他的野心很大,门主岂非是养虎为患将自己架在了火上?” 离间计? 夜修罗冷冷哼了一声:“这件事情就不劳花公子操心了。先说说,花公子此来的目的吧?花公子不是为了找本门主砍掉楚白山的头吧?本门主可是不会上当的。” “花某倒是有心砍了楚白山的头,如果楚白山在步步紧逼,不让花某有活路,门主是要选楚白山的战队了?” 花兰冷冷凝视着夜修罗,这一次,她是要夜修罗给出一个态度来。 如果不能约束楚白山,或者站在她的这边,这是表示要两相对敌的架势了。 花兰凝视敌视的目光,冷冽而深沉,她的眼睛太好看了,即便是冷冽也只带着一种令人沉醉的魅力。 夜修罗来见花兰,原本是发自心底的想念,他心里是抗拒花兰的敌意态度。无论是为了那把虚无缥缈的钥匙,还是她本人。 他这些时日,心思一直在恍惚着,每每朦胧着他和花兰还在玉佛洞内,彷如呼吸之间都有她的气息。可是定睛,茫然四处一扫,身边孤冷冷的唯只他一人。 如今见到了咄咄逼人的花兰,他刚刚已经镇定了下来。 清堂门耳目众多,眼前可是盛安皇后,是他无法企及抓住的人物。自己那些思念的小心思,不过是幻梦之中的泡影罢了。 夜修罗的眸色阴沉了下来,眸底一丝失望的黯然。看到花兰的目光,他心底是无法忍受和无法抗拒的。 他低了头,沉沉想了想,蓦然一叹:“罢了,大不了。怀王的事情,我回去劝住楚白山放手好了。” 有寿安王在,怀王的江山是做不长久的。小皇帝要复归原位,盛安皇后还会是盛安皇后。 自己心中仰慕着的女子,夜修罗再冷血,也忍不下心来看她流浪落魄。 能做到不参与怀王和仲景帝之间的纷争,夜修罗已经退让了很大一步了。 花兰扔有些担忧,她缓和了眸光,语气柔和着垂下了眼睫道:“其实,花某并不想强求着门主。只是怀王暴戾,京都城内的惨状大家有目共睹。这样的人能让天下百姓安定吗?门主是聪明人,清堂门再强大,如果国家动荡,门主又能有几日安稳闲日好过?即便门主可以闲坐家中闭目塞听,很多东西还是会影响到。门主的心真的能安稳吗?” 如果国家总司这么动荡不安,夜修罗倒是没什么安稳不安稳的情绪,不过,心上放着个盛安皇后就不同了。 他是不希望花公子漂泊无定的,心里十分矛盾,一时之间没有开口。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和紧张,花公子这是想说服夜修罗伸出手来,倒向仲景帝这一边。 夜修罗是不可能做到的,但要拿出个态度来,他还是十分的犹豫。 好一阵,花兰不得不站起身来。如果不见好就收,夜修罗的下一秒不知会有什么变化。 这很有可能,于是道:“既然花某说服不了门主,就不勉强了。只希望门主能墨守今日之约,能给花某一个喘息的机会。花某也无奢望,只要一月之期即可。” 一月之期? 夜修罗心念一动,立即明白过来。一个月之期说明了什么?不言而喻,仲景帝一定是做好了完全准备,这是要夺回京都城了。 盛安皇后,这是要他夜修罗看住楚白山吗? 他的眸光开始怀疑,深邃里闪出戾气来,但对上花兰一双深静如海的眸子,他不得不软了下来。叹息着抬了眼眸,看向了花兰妥协道:“好吧,清堂门会给仲景帝一个月的期限。如果在这一月之内,他还无法将嘉元帝赶回蜀南或者如何,本门主只能说句尽力了。楚白山方面,不会拖太久的。” 夜修罗的意思很明白,他可以拖着楚白山一个月。但是一个月之后,花公子可要自求多福了。很显然,不管夜修罗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困住楚白山,他都无法预知楚白山会有什么样的情绪和态度来看待这样一件事情。 楚白山不但机敏过人,还机智过人。 这是夜修罗最大的让步和妥协。 花兰点头:“放心吧门主。花某无论胜负,都将士门主的朋友,这一点是任何身份都不能改变的。” “那就好。” 花兰的这句话,让夜修罗的内心一暖,眼眶涌出一股热流。他努力眨了眨眼皮,让这些热流回归到了内心深处,向门外咳嗽了一声。 门外的手下打开了房门,他没有再抬眼看花兰,黯然着转动大踏步走了出去。 夜修罗虽然无情又阴毒,这样的结果,已经算是最大的收获了。 花兰争取到了一个月的期限,她相信夜修罗一定会言而有信说道做到。 毕竟,他手里还有一把牵引着他的神奇钥匙。 这真是一把非常神奇的钥匙,它打不开夜修罗向往的时空之门。却为花兰打开了一扇门。这扇门,让花兰重新找到了方法,将夜修罗困在其中,无法自拔。 当然,她是想错了。这是个秘密!这个秘密深藏在夜修罗的心底深处,没人能发觉。 有了清堂门的默契,怀王在京都城可慌了。 夜修罗果然说到做到,一声令下,不仅楚白山,就连所有清堂门的人都消失了。 第四百四十五章 怀王的身价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十天之内,嘉元帝在京都城内的暗卫就消失了半数以上。 “快去,招了冷玉回来。” 嘉元帝不得不急下诏书,派人去蜀南召回冷玉。 冷玉马不停蹄急行了两日,寿安王的人马已经拉到了京都城下。 嘉元帝此刻已无将帅可派了,最得力的大刀将军突然间在万花楼喝醉了酒,叫都叫不醒。 而皇宫更是乱了套,外面一听寿安王兵临城下,大小太监宫女老嬷嬷早跑得没了人影,就连禁卫也跑了大半,只剩里不少数的几个怀王的旧人死守。 “皇上,大事不好,粮仓起火了!” 嘉元帝正在气急败坏的乱走,外面慌慌张张跑来个禁卫,惊慌失措着禀告道。 “赵成玉呢,快宣赵成玉!” 嘉元帝气糊涂了,好好的粮仓怎么会起火,分明是有人在纵火。 “回禀陛下,统领已经去救火了。” 禁卫的脸色十分的紧张,话说到一半就不敢再说下去了。 嘉元帝立时就明白了,自己身边几乎没人了。他背着两手来回渡了几步,冷静下来,凝眉向是四周扫视。 大殿内站着两个老内侍,和两个老嬷嬷,连个像样的小宫女也没有。 “人都哪去了?章平和杜威哪里去了?” 嘉元帝大声呵斥禁卫,禁卫吓得低了头不敢出声。 宫里乱成了一团,别说是找人,就连人的影子也没有了。 内侍总管脸都白了,忍了忍走上前躬着身,刚要张口,身后的徒弟魂都吓没了,连忙扑通跪在怀王面前,眼泪流下来,劝道:“陛下,奴才冒死恳求皇上。眼下情势危急,陛下还是及早出宫躲避一时的好。” 人找不见,四处的火光又一起,一时之间,皇宫之内更乱了套。 嘉元帝气得凶狠狠的踢了内侍一脚,拔腿迈出了大殿,向门外的禁卫道:“慌什么,章平,杜威找不到,不是还有夜云在,快去清辉殿把他带过来。” 夜云是嘉元帝的最后救命稻草,此人是暗卫四大杀手之首,因为无法控制自己的嗜血杀意,而被关在了清辉殿。 夜云又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怀王。 怀王是他的主人,主人要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此外,无人可以控制装着他的行动。 这也就是冷玉为什么会放心守在蜀南的唯一原因。 有夜云在,嘉元帝无论是在什么恶劣的环境之下,都能全身而退。 而且,清辉殿戒备森严,连只鸟都飞不进去。故此,宝坤哥并不知道此人的存在,大内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重要人物知情。 夜云很快就被带了回来,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四名彪悍异常的护卫。 这四名都是守卫清辉殿的护卫,分属冷玉的暗部,直接由怀王亲自授意行事。 “左一去找章平,左二去找杜威,你们两个去各处救火,顺便把赵成玉一并带回来。” 嘉元帝看了眼夜云身后的四人,吩咐完之后,对夜云道:“你跟我来。” “是,皇上!” 夜云施礼应了一声,脚下无声的跟在怀王的身后,默默向皇宫宫门方向走。 嘉元帝刚走到宫门口,赵成玉就风火火的追了上来。他冷着脸看了他一眼,见他脸上挂着惊慌,冷冷哼了一声,问道:“章平和杜威呢?” “回禀皇上,章平和杜威两人均不在宫内。两人昨日请了假,这会儿属下已经差人去找了。大概这会子就在路上了。皇上请放心,京都城固若金汤,寿安王打不进来。。。” 赵成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宫门前的大街上可了不得了,四面八方喊杀声起来,紧接着持枪的兵将潮水般涌了过来。 “不好,保护皇上。” 赵成玉反应极快,忙叫禁卫关了宫门,将嘉元帝护在了身后。 嘉元帝眨了个眼皮的功夫 ,整个宫门就被外面的兵将围了风雨不透。 几个大门怎么能守得住,几人还没退出几步远,宫门就晃动了起来,外面的喊杀声震天。 “抓住怀王,抓怀王!” “抓住 怀王,花公子赏银一千万两,封万户侯!“ “一千万两银,弟兄们,冲啊!花公子说了,一条胳膊一百万两!怀王就在里面,他跑不了啦!割下脑袋可就是九千万两银子,冲啊!” “怀王手指也赏一百万两银子!冲啊,抓怀王!” 嘉元帝气得脚都软了,敢情自己周身上下的零件都被这个小死丫头标上了价码。 他恨恨着站住了脚 ,转头看着摇摇欲坠的宫门,眼中怨毒如火,咬了咬牙,对夜云道:“带朕去东城的城楼。” “是,皇上!” 夜云麻木着走过来,蹲下身将嘉元帝扶上后背,缓缓站稳之后,一纵身跃上了宫墙。 赵成玉一见,急忙带了人开了机关潜到了地下的暗道。 他是大内禁卫统领,早熟谙了皇宫之内的地下机关暗道。怀王出现在东城城楼时,他也带了人登上了城楼。 居高临下,京都城内到处都是火光人影,守城的卫兵和禁卫已经和石惊云暗暗潜入的精锐打成了一片。 皇宫被攻陷,整个皇宫之内的人早跑空了。石惊云不得不顺着地下暗道一路追了过来,出了地道口,好一阵的厮杀,才将赵成玉的几百人全部歼灭。跳出来时,城楼上的守卫正冲下来。 赵成玉可是禁卫统领,冷玉挑出来的人,可非等闲之辈。 只可怜,赵成玉在之前,喝过一碗鸡菌鲜茸汤。他体内早身中了剧毒,内力刚一运,整个人就跨了下来,石惊云不费吹灰之力就割下了他的脑袋,挑在了一把长枪的枪尖上。 “抓住怀王,花公子赏银两千万两!” “一根手指,两万两!” “快抓住怀王,抓住怀王,封万户候!赏银两千万两呀!” 整个京都城内沸腾了起来,嘉元帝在城楼上一现身,这些喊杀声更如开了锅的沸水一般向城楼这边扑了过来。 嘉元帝站在城楼上,城外的寿安王人马,已经将整个京都城围了风雨不透。他刚一露头, 城外的箭矢就如飞蝗一般向他射来。 “杀啊,弟兄们。花公子说了,射到怀王一箭,赏银一两万!” 城外着一声喊,可了不得啦,不仅城外,城内的箭矢也如飞蝗般向城楼上射来。 第四百四十六章 回到万安寺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怀王的四周围得铁桶一般,可惜,箭矢太多了,这些铁桶很渴纷纷倒下,最后只剩下了怀王。 夜云一直注视着他,一把飞来剑舞出一丈剑芒,将怀王罩在了其间。 “回去吧!” 嘉元帝见大势已去,城内城外都已经被寿安王的人占满,狠狠咬着牙齿,对夜云道。 “是,陛下!” 夜云抓了几个守城的卫兵挡住了如雨的箭势,喵身背上了嘉元帝,手中飞来剑舞出一大片的剑花,一纵身跃出了城外。 城下的兵将只看到箭雨冲飞下一道耀眼的白光,之后向郊野飞去,以为是看花了双眼,仍旧齐声呐喊着不断的喊杀震天。 “抓住怀王,赏银两千万两,封万户候!” “砍下怀王的脑袋,赏银九千万两,封万户候!” “抓住怀王,砍下手指,赏一万两!” “抓住怀王,花公子说了,割下一块肉,赏一万两!” 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不久之后,大军就破了城门。 寿安王和石惊云里应外合,将京都城夺了回来。 当然,,夺回的京都城,少了重金悬赏的怀王。 怀王仓皇而逃,一路发着消息,逃回了蜀南。 大战后的京都城内,到处都是血腥的狼藉和尸体。 怀王几乎全军覆没,残余的一些兵将被石惊云的人带走了。 皇宫内没有了宫人的身影,走在空寂寂的宫殿和 宫墙之内,寿安王感觉出奇的落寞。 他觉得,自己再无法与这些巍峨高耸的辉煌建筑融为一体。 一切都恍如隔世般的不真实,来到勤政殿前,他不禁额首深思。 权力的意义究竟会是什么? 不久之后,他的身后就聚集了众多的将领,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沾满了血迹。这些火一样鲜红的血迹,让他们的脸上多着希望的光芒。 怀王终于被赶出了京都城,仲景帝就要回来了。大周的江山就要恢复初始的平静,安定下来。 “不要惊动城里的百姓!” 寿安王的喉咙哽咽着,向身后的手下吩咐了一声,迈步走进了勤政殿。 因为石惊云的精心布置,整座皇宫之内的禁卫都被引到了皇城之外而被一一斩杀。皇城之内的殿宇和宫墙院落,几乎没有血腥之气。 勤政殿内除了少了几个内侍之外,还是如初的样子。 大殿是如初的样子,可是,许多老臣都被暴戾的怀王斩杀,今日已经不复当日的繁华了。 寿安王脸色黯然,一个人在大殿之内沉默了良久,才默默着走了出来。 殿外的石惊云张了张嘴,不知道能说什么,想了想,什么也没说。 京都城夺了回来,南宫成虎在城内打扫残余,安抚民心,寿安王回到了大荒山。 仲景帝伸着脖子,一直焦虑不安的等候着京都城方面的消息,内侍的汇报,让他有些坐立不安。 等听到寿安王攻进了京都城,原本以为要安定的心,却更突突突的跳个不停。 他心底矛盾重重,经历过两次的朝政更迭,他是彻底的看清了自己,更看清了这些政治上的阴险。 他其实对于皇帝的龙座,没有什么概念,当下深彻的醒悟了。 自己的懦弱,带个这个国家的伤害太沉痛了。 他从骨子里开始就厌弃了这样懦弱的自己,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花兰并没有留在大荒山,她在寿安王准备攻打京都城的前两日,带着锦瑟骑了快马飞速赶往了蜀南。 蜀南是怀王的根基,要想拔除后患,必须彻底捣毁他的老巢才行。 她到 蜀南先来到了万安寺,不过,她是改变了妆容。 有乌头通的消息,花兰顺利见到了净慈大师。 贤妃还在梅林居,净慈大师有了主意。他先将花兰和锦瑟姑娘安排在后院的禅房之内,过来求见贤妃。 这些时日,贤妃每日都会求金钟洞,女儿牵挂着她的心。她不舍的离去,就让丫鬟搬了椅子坐在洞门外向里面唠叨,一说就是大半天。彷如自己的说说话,就能给自己的和女儿有了安慰和力量,让自己多了对于女儿好转的信心。 她每日虔诚拜佛祈祷,这些时日的眼窝都深陷了。 “贤妃娘娘,净慈大师求见?” 贤妃这会子回到了梅林居的正殿里坐下,门外的老嬷嬷就进来禀报。 “请大师进来!” 贤妃数着女儿好转的时日,越数越长,彷如数不到尽头一般,说话有气无力的向老嬷嬷挥了挥手。 老嬷嬷欠了身,转身出去将净慈大师请了进来。 净慈大师脸上放着红光,见了贤妃双掌合十,带着激动的兴奋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慈航普渡。昨日老衲见了府上的小姐,小姐竟是大有好转了。如今全身的病气尽退,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好消息。大概明日,小姐就能顺利出金钟洞了。” 贤妃的日子数不完,净慈大师一说女儿明日就要出金钟洞,她的整个身子都颤抖了:“大师,你说什么,明日我就能见到我苦命的女儿了?” 消息来的太突然,贤妃竟落了满脸的泪水。 “是啊,小姐的病气已然全部消退了。老衲虽然不能保证全然恢复如初,倒也有了七八分的记忆了。恭喜,贺喜,贤妃娘娘。” 净慈大师说完,深施了一礼,之后告辞回了禅院。 明日就能见到自己苦命的女儿了,贤妃激动得脚都发软了,半天才扶着老嬷嬷站起身,目送着远去的净慈大师:“多谢大师!” 净慈大师已经走远没了身影,她就这样怔怔着站了好一阵,才恍然着惊醒。 吩咐:“快去收拾小姐的东西,明日小姐回来即刻会康宁府。” 花兰想到再次见到贤妃时,心中百感交集。 她要利用贤妃找到冷玉,切除大周的最后余患,这件担子可是不轻。 好在还有乌头在暗中协助,到傍晚的时分就接到了这方面的消息。 冷玉已经离开了帝都,正在赶往京都城的路上。 第二天一早,净慈大师就来敲花兰的房门了。他将京都城的最新消息带了过来,又很担忧着皱着眉头,道:“如果怀王和冷玉在半路汇合回到帝都,花公子一定要早做打算了。” 第四百四十七章 百年溪水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花兰是在寿安王攻打京都城的前两日启辰出发赶我的 蜀南,时间差上,她不能引起怀王和冷玉的怀疑。 不过,她是没有想到,冷玉离开了帝都,墨非也追踪着去了。 墨非是不知道花兰会回到蜀南,两人竟在半途错开了。 花兰明白净慈大师的深意,毕竟贤妃和怀王之间有着这样一层亲密的关系。要除掉怀王和冷玉,贤妃方面不能不考虑。 贤妃是原主的生母,这份感情,花兰已经融在了自己的血液之中。 见到贤妃,花兰早做好了准备,什么也没有提及就跟了贤妃回到了康宁府。 晚上,她睡在贤妃这里,一晚上溺在贤妃的怀里,乖顺顺的母女二人说了一夜的话。 第二天早上早膳时贤妃的精神格外的好,花兰才道:“母亲,兰儿想到皇宫里去看看,不如母亲带了兰儿回宫吧?” “傻孩子,宫里终究不是咱的家,有什么好看?娘只希望兰儿生活的幸福顺心,能够健健康康在娘眼前就满足了,一切都不过是飘渺浮云,没什么好留恋的。” 贤妃叹了口气,一副了绝尘世的模样。 她虽然身在万安寺,新中系着女儿,也不是闭着耳目。怀王攻下京都城做了大周的真正皇帝 ,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贵妃来过万安寺几次,催着她搬向京都城,她是没了这份心思。 见到女儿的瞬间,她就多着想法。想带着女儿远离这些纷纷扰扰,找一处宁静的山村,平平静静走完这一生。 失去过一次女儿,哪怕每日蒸藜炊黍平淡度日,也好过这样担惊害怕,惶恐度日好多了。 经历过富贵荣华的奢靡与厌倦,贤妃早有了归于平淡的打算。 于是劝花兰:“皇宫里看似人间享不尽的富贵,其实不必平常人家宁静的小日好。皇上体桖为娘可以出宫走动这都是你爹生前的那份恩情。圣意龙颜千变万化,伴君如伴虎,不如等皇上回来,为娘请了旨意,咱回民安可好?” “娘,皇上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兰儿只是想到皇宫里转上几转。既然皇上不在宫里,娘就带上兰儿去住上几日,好不好?” 花兰扑在贤妃怀里撒起娇来,不大会 ,贤妃就软了下来,叹这口气点头:“好吧,就住几天好了。” “兰儿只是进宫走走看看,娘您不要生气。等一切都平息了,兰儿一定随了娘的意愿。” 花兰明白了贤妃的心愿,心中颇为感慨,幸好贤妃会有这样的想法,这样她就轻松了不少。 贤妃的动作很快,这边吃着早膳,那一边已经通知了宫里,宫人们立即收拾了和乐宫。 到午时,贤妃已经坐在和乐宫的殿内和贵妃一起吃午膳了。 “贤妃姐姐,不知你听到传言了没有?冷玉得了消息,京都城那边好像出了什么大事?” 桌上的饭菜清淡,贵妃吃着爽口。一边细嚼慢咽,一边对贤妃道。 “怎么,冷玉不在宫里?” 贤妃对于冷玉,有着很特别的感情。花兰虽然没有说出她是被冷玉偷偷带走的,但也旁敲侧击讲了一些重要细节,故此,她对于冷玉十分的敏感厌恶。 “冷玉前几日就走了?” 贵妃有点心不在焉,因为跟着冷玉后面走的人可是不少,就连皇后娘娘也忍不住追着去了。 如今的帝都皇宫里只有她一个妃位的主子,其余都是没势力的小角色。她是顾虑着贤妃,但也不屑与和他们争抢这么宫殿之类。于是又叹气:“贤妃姐姐也不用急,皇上一向对姐姐另眼相加。姐姐不愁,妹妹也没什么可愁了。都走了倒好,咱们还能清净些时日。” 花兰坐在一旁听了暗暗高兴,冷玉离开了帝都,皇宫里又少了不少眼睛,这样的机会可要抓住了。 她夹了几样贵妃爱吃的小菜,嘴巴甜甜着道:“贵妃娘娘,您和母亲这样要好,不如和我们一起到民安去住些时日?母亲不想娶京都城,也不想留在这皇宫里。兰儿孝顺母亲,也会和母亲一起去。” “喲?” 这些话吓了贵妃一大跳,她很紧张的注视着贤妃,脸色煞白着问:“贤妃姐姐,怪不得你迟迟不去京都城,原来你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呀?民安的花家能容下你么,你倒是想清楚了才是?听说花家娶了个世家女,人可凶悍的很。老太太是个懦弱的性子,你去民安,还不如和我一起去京都城?” 她又叹息,“哎,不管去哪里,总要安心过日子才行。不知怎么,我最近总是心惊胆战的不踏实。总觉得头顶上悬着把大刀,将落未落的难受,好像陛下是要出什么事情的样子,如果?” 她的话梗在了喉咙里,偷偷看了眼门边的老宫人,虽然都是可信人的老人,心底毕竟放不下心,便对几人道:“你们都出去吧!” 这些人出去之后,她又小心着关上了门,之后才拍着胸口坐回到原位上,很担心着道:“冷玉这人向来没有慌乱过,我瞧着,他走时可以仓皇失措的,就怕出了什么大事情了。咱们女人家,不知道什么国家大事,皇上虽然是先皇的嫡长子,如果仲景帝不能禅位给他,这可怎么办?寿安王可是个不好招惹的人。或者姐姐考虑倒是周全。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万安倒是个可以躲避的地方。” 贵妃冰雪聪明,贤妃很少会有这样沮丧的想法,她一听就是起了疑心。想想荣华富贵就是与后宫里的这些嫔妃事事争宠如履薄冰的过日子,心底已经心灰意冷失望透顶了。 贤妃从没想过要躲避,只是提到花家,却摇头温和一笑:“这些妹妹就不知情了,之前陛下体恤花狐,命人修了个大的府宅,我暗中将这府宅变卖了。之后再百年溪水买了些宅地建了个山庄。那边的环境很好,很干净,很适宜种茶。我就叫老管家去看守山庄,在山庄后面的山地开垦了些茶园。那边的环境真的很好,到冬天的时候,要比这里暖和些,是个很安静的山庄。” “看来,姐姐早就未雨绸缪做好了未来的打算了。” 贵妃放下了心,吃了几口菜后,又想了想,道:“这些时日,妹妹每天都是提着心的。与其这样守着提心吊胆,姐姐的想法也是对的。” 她心底对后宫失望透顶,到底放不开这些满身珠玉 的富贵繁华,便道:“不如这样,反正最近的烦心事情也多,不如明儿咱就动身去民安的…什么地方来着?” “是民安的百年溪水。” 贤妃没想到贵妃就的反应会这么急,扑哧笑了道:“怎么,你竟是比我还有着急?兰儿这边说是要在宫里四处走走,多住些时日。” 第四百四十八章 帝都的火光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难得这样的时机,花兰一直是担心着贤妃,见她竟然有这样好的打算,当然不会放过,忙道:“兰儿倒是没有什么关系,如果贵妃娘娘能和母亲一起回民安,兰儿高兴还来不及。” 她是故作嗔状的撒娇,抿着小嘴想了想,灵机一动着甜甜笑起来:“兰儿只不过是对宫里好奇。不如母亲就留下两个老嬷嬷好了,不是还有小花在,还有个姐妹般的人物,她如今留在了康宁府。她也可以进宫来陪伴着兰儿几日。她身上有功夫,不怕兰儿会有什么事情。贵妃娘娘和母亲明日走了更好,这样兰儿骑了快马也能追得上。索性不过是两三天的时间,说不定,不到民安,兰儿就能追上了。” 民安距离帝都有两千三百多公里的路程,马车比较慢,要走十几天。花兰说的没错,如果骑了快马追赶马车,用不上几日就能追上了。 贤妃想了想,就问贵妃的意见:“真的要这么急的离开这里?” “姐姐还等什么,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如今帝都没了冷玉,大将几乎全部派了出去,宫里的人又少了大半。贵妃是七上八下的忐忑,说是去民安,倒是个暂避一时的好地方,反正风头现在难以把握,躲开一阵倒是良策。 于是,催促着道:“兰儿说的对,马车是有些慢,她骑了快马也能追得上,事不宜迟。” 她说着,饭也吃不下了,放下筷子站起身,仓促着急起来:“哎哟,明早要动身,要收拾的东西可是不少,我得先走了。” 她急匆匆的向外走,走到门口伸手去推门,又犹豫着站住了脚,转回头思考了片刻,一拍脑门:“哎哟,瞧我着慌的,跟没了魂儿似的。看来真的是要出什么大事了。这可是前所未有的。” 她看着十分惊讶的贤妃,幽幽着吐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才道:“姐姐这边尽快收拾一下吧,我回去就安排马车。我总感觉着心惊肉跳的,咱们明一早就走。” 贵妃交代完,也不等着目瞪口呆的贤妃开口,急匆匆转身回了宫。 她这边安排的倒快,到傍晚的时候,老宫人就慌张张的向她禀告,“娘娘,瞧瞧可是不好啦。听说,宫外面的大街上都乱了套,到处都是纸条zi,说是要杀?” 老宫人不敢说下去,狠狠咬了下自己的舌头,眼神一个劲儿的飘忽着看向贵妃。 贵妃这边已经安排好了马车,东西也收拾好,气定神闲的一瞪眼珠:“慌什么,外面不是还有禁卫和暗卫?什么纸条zi,杀什么杀?” 老宫人舌头咬得生疼,不敢说,又为难着犹豫。 “说,这里没人砍你的头,有什么就说什么!” 贵妃对于老宫人的吞吞吐吐,十分的不悦,这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她心底暗暗有了打算,向一旁的贴身宫女问:“小珠,马车那边没什么事情吧 ?” “回禀娘娘,一切都遵从娘娘的吩咐,都备好了。” 小珠这时心里也有些慌乱,主子这是怎么了,怎么失魂落魄的?这会子听了老宫人的禀告,自己也没了魂儿,小声提醒着贵妃:“娘娘,要不奴婢也出宫去瞧瞧。要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娘娘也好早做准备。” 小珠和老宫人都是自己的忠心奴婢,贵妃此刻感觉了危机,眼一瞪,对老宫人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想害死本宫是不是?还不照实了说?” “是,是,是!娘娘!” 老宫人咬了咬牙,万一这一切的传闻都是真的,主子平安,自己也能平安,于是“扑通”跪在了地下,道:“可是大事不好了,宫外的纸条zi雪片一样满天飞,上面都是写着要杀皇上的话。说是一根手指能得一万两银子,一块肉是两万两银子。皇上的头最值钱,整整九千万两银子,还封什么万户侯。娘娘,这么多银子,就连外面的十岁小娃娃都起了对陛下的杀心了。” “这是要反了?” 贵妃惊得差点一蹦三尺,十岁的小娃娃都起来杀心?如果京都城一败,整个帝都不是成了一口大锅?嘉元帝回来就得被煮了。 她心惊肉跳的捏着两手攥在房里来回转了几个大圈之后,果断的对老宫人和小珠吩咐:“小珠快去请贤妃娘娘乘了轿子去宫门口,老嬷嬷赶紧去吩咐马车,咱们即是就走。” 李嬷嬷一听,脚下就跟抹了油似的飞快的跑了。小珠这边也慌慌张张的到和乐宫,见了贤妃,急着催促:“贤妃娘娘,我家娘娘说了,当下就请娘娘快走,轿子已经在殿外备好了。您还是收拾了东西跟着奴婢走吧?” 贤妃声和花兰坐着说话,见了一脸慌乱的小珠本就是一惊,听了她的话,不禁莫名其妙的皱了眉头,“现在就走,这么急?” “是啊,贤妃娘娘,如今宫外可大乱着啦。再不走,怕是再也走不了了。” 小珠心里急,话也进不清楚,一张脸皱成可苦瓜:“总之,娘娘要奴婢过来请贤妃娘娘,您就快点跟了奴婢走吧?” 她这边急得不行,花兰自然心里有数,便劝道:“母亲,早走晚走都是走,不是东西都收拾好了。不如就动身,你就放心去民安,如果这边有什么事情,兰儿一定第一时间捎了消息给您。” 花兰一边说,一边吩咐着小花:“快去将东西都拿上。” 小花这会子伶俐的很,她是看出来了。没了小菊和冷玉,她可是自在轻松太多了。如今能和贤妃娘娘一起去民安,她是求之不得的高兴。更屁颠屁颠的忙着张罗去了。 贤妃一见,只好换了衣裳,坐了软轿和贵妃出了皇宫,坐上马车出了帝都,直奔民安的方向而去。 贤妃一走,锦瑟就出现在了花兰身旁,向她道:“外面一切都顺利,乌头问花公子,这座皇宫是毁还是留?” 留下终究会是祸患无穷,花兰惋惜着抚摸着窗外雕刻精美的花纹,一声长叹:“烧吧,等贤妃娘娘和贵妃娘娘离开帝都二十里,再烧!” 到底的二十里处,小珠正急匆匆追着马车奔跑,猛回头,惊得尖声叫起来。 只见帝都的整个上空都被滚滚浓烟弥漫,如同一条凶恶的黑龙,正不断盘旋着升腾跳跃,即狰狞又恐怖。 “娘娘,皇宫着火了,皇宫没了!” 第四百四十九章 发财了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我是兰儿!” 随着小珠的尖叫声,贤妃掀了车帘,也看到了。 没错,大火正是皇宫的方向,女儿还在皇宫,她心里一疼,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贵妃娘娘?” 小花急得直跳,连忙跳下车来,向后面的贵妃娘娘求救。 帝都的大火越来越狰狞,贵妃看得清楚,不仅是皇宫,康宁府也在火海里挣扎着。帝都内的火光都是贵胄世家的府宅方向,这说明什么,不言而喻。 整个帝都,都已经大势已去了。 帝都是回不去了。 “快走!” 贵妃神色一戾,忙向马车吩咐着,招呼着车外的人都上了马车,对小花道:“仔细看好你家主子,兰儿不是备着药吗,先给贤妃娘娘服了。眼下抓紧时间赶路要紧,先离开这里!” 贵妃非常果断,马车夫扬起马鞭,几辆马车飞速的向民安方向急速奔驰。 花兰备的药可厉害了,贤妃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之后了。 马车的速度很快,日夜兼程向民安赶,花兰马也飞快,第五天的傍晚就追上了马车。 等贤妃娘娘幽幽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着看到花兰时,激动得眼眶满是泪水,“兰儿,娘不是在做梦吧?你真的是娘的兰儿?” “娘,是兰儿,是娘亲的兰儿!” 花兰百感交集,原主的心脏不停的跳动着,她终于完成了原主的心愿。 她扑倒在贤妃怀里,痛痛快快的大哭了一场。 倒是贤妃于心不忍先止住了眼泪,一直在安慰着她:“兰儿,娘在。有娘在,娘的兰儿一定会平安,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锦瑟在一旁一直皱着眉头注视着花公子。她有点看不懂花公子,十分看不透。对于这个贤妃,她是十分笃定的怀疑,她和花公子不可怕存在着某种关系。 可眼前的一幕,又让她不得不相信,眼泪是不会骗人的。 但她仍是怀疑,这一切是有断章的错失部位。 究竟错失了什么?她又猜不透,所以,一直保持着温婉的固有微笑,眼神一直是麻木的。 百溪山庄 安顿好了之后,花兰就开始想借口脱身了。 可是贤妃的意思,是要花兰招个女婿,一辈子陪在身边。 这可愁闷坏了花兰。 这样过了两个月,帝都和京都城都传来了消息。 怀王是在一个大山坳里被人找到的,听说找到的人可是发了横财。 花公子说话算话,这些人领了惊天动地的一大笔赏银,把个怀王的脑袋砍了下来,并将周身割了一千八百六十一片肉条,手指,脚趾都一一分了,就连五脏六腑都换了银子。 怀王的身上都是银子,这些人都红了眼珠子,为了这些银子,差点没打得头破血流。 总之,拿银子的拿银子,不拿银子的也有实惠。 帝都的纸条上写的清楚,凡参与放火者,赏银一千两。凡击杀暗卫者,赏银两千万两。凡击杀禁卫兵将者,赏银一百万两。凡抓住怀王党羽着,赏银一千万两! 等等,等等…… 总之,花兰将怀王的所有手下,都标了非常庞大的身价。一时之间,帝都城内所有人都出动了。就连一个八十三岁的婆婆也抓了个小卫兵,领了一百万两银票。 老婆婆原本生活艰难,身边的亲人只剩下了五岁的孙子。原本还能讨饭度日,可自从怀王颁布帝都不准行乞以来,每日连饭都吃不上了,她可是恨透了怀王。 也该这个卫兵倒霉,帝都乱起来的时候,他是在家正喝闷酒。酒喝了可是不少,几大瓶灌下去,人就已经恍惚了。听到外面乱起来,他下意识的向外走。走到老婆婆堆的烂纸片的上面绊了一跤,人就倒在了老婆婆的屋前。 老婆婆的孙子耳朵尖,一听外面响就拉着婆婆向外走。 老婆婆拉着孙子出门一看,认出来,这不是城里守门的卫兵,当时就吓得面如土色魂都没了。还是小孙子机智,拿了块很粗的木头,一个劲儿的砸在卫兵头上。 卫兵本来醉的起不了身,没砸两下就彻底晕了。 老婆婆见孙子砸死了人,人整个不好了。可她担心着孙子,硬是生生挺着没有倒下去。连忙和孙子两人艰难的将卫兵拖到屋里的角落。原本是想着先藏好,之后找了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埋了。 可是,孙子太机灵, 不大会儿就跑了出去,捡了几张纸条回来,非是要婆婆念给他听。 婆婆自小在世家人家当丫头,跟着主子识得几个字。刚一看纸条上的字,人就精神了:“凡击杀兵将者,赏银一百万两!” “这是真的吗?” 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了看孙子,又看了看手上的字条,目光落在屋子角落的卫兵身上,连忙擦了擦眼睛找了家伙,又狠命的敲打起来。直到将卫兵的脑袋敲成了大饼形状,又问孙子:“宝啊,咱真发财啦?” 孙子不太会说话,这会子却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使劲的点头:“婆婆,他们说到官府就能领到银子!” “那咱还等个啥?” 老婆婆八十三岁了,原本眼睛有点浑浊着视物不清,这时头脑一震,整双眼睛清明透亮,也没问时哪家的官府,拉着孙子就四处的找起来。 也是巧,刚好石惊云正走到那条街。他穿着禁卫的衣裳,老婆婆一把就抓了他的手,将纸条递给他:“官家的,纸条时你写的吗?” 老婆婆生活艰苦,每日餐饱都很艰难,哪有银子买衣裳?祖孙俩身上破破烂烂,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石惊云于心不忍,点头和气着问道:“老婆婆,您是找对了人啦。要是见着了躲藏着的怀王的卫兵,眼下告诉我,抓到了也能有赏银一万两!” “不是一百万两?” 老婆婆立马拉下脸,她以为石惊云是欺负她老眼昏花,气得脸都青了:“怀王这个死皇帝,不让我孙子活。你们是谁,也骗婆婆?” 石惊云哭笑不得,只好耐心的听明白了老婆婆的意思,吩咐了人去把那个倒霉的卫兵抬了充了账本,将一百万两银票交给了这对族孙俩。 第四百五十章 百年好合(完结篇) - 小宫女向前冲 - 凤凰教主 怀王死了,这对于贵妃是个噩耗,但她也庆幸自己跟着贤妃逃离了这场浩劫。 百溪山庄的生活很平静,不久,另一个消息,让这里的平静更加稳固了。 怀王已除,仲景帝自觉无能禅让帝位与皇兄寿安王。 寿安王登基,帝号,盛安。并大赦天下,凡怀王余臣,无论贵贱,均赦免其罪。 这是赦免了贤妃和贵妃了,两人长舒了一口气。好险,幸好这位盛安帝不是暴君,她们两个算是躲过了这一劫。 又过了半个月,盛安帝颁布了诏令,国主已立,帝后尚缺,遍选天下。帝后不拘贵贱身份,贤良淑德均可参选,报名截止到腊月初一。腊月十五甄选结束,正月十五帝后登位,普天同庆。 诏令颁布了没两日,百溪山庄就来了两位客人。 这两人,贤妃都很陌生。两人均是一身素白布衣,除了石惊云脸色略显苍白之外,都是俊秀出众的人物。 来了不速之客,这让贤妃有些慌张,连忙请出贵妃拿主意。 两位都是来向庄上的花兰小姐来提亲的,一个来自京都城,一个来自峨眉山。 花兰是待字闺中的小姐,虽然只是偏僻山庄,但贤妃的老套规矩不可废,生人是不能见面的,何况还是陌生提亲的男子。 贤妃看着两人递上来的名帖,十分的奇怪:“你们说是住在长安街1号?” “正是,晚辈盛安,愿娶府上花小姐,永结百年之好,希望夫人能够成全。” 盛安帝难得的和颜悦色,欠身施礼道。 “盛安,盛安?” 贤妃心中疑惑,这名字怎么最近听着耳熟的很,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温和着道:“公子先请坐,婚姻大事,关系小女一声幸福。庄上的意思,公子也应有个明白,咱们是不打算嫁女的。如果赘婿,还是可以考虑的。” 贤妃一心想招上门女婿,可是眼前的,两位男子,不仅相貌英俊,气质也是出众的儒雅。尤其是这位盛安公子,高大挺拔之中自有尊贵无比的威仪气势。 一时之间,贤妃竟然想到了怀王。 怀王与生俱来的威仪霸气,曾经令贤妃仰慕已久。只是身份的悬殊才下嫁了他的一名死士。后来花狐没了,怀王对她百般呵护,她心底里也是有对怀王的一份感情的。 寿安王和怀王虽非一奶同胞,但都颇随了先皇的长相,只是寿安王的脸上多了果断和儒雅的睿智。 因为花兰,他最近脸上的笑容多了不少,更有温润如玉的俊美之姿,自是比怀王更胜了几分。 贤妃看得有些出神,她是等着寿安王的回话,心底里又为女儿担着心,于是问一旁的石惊云,“石公子,可是有赘婿之意?” 石惊云原本就是寿安王的陪衬,他是故意画了妆容,显出一丝病怏怏的病态来。原本是想衬托出寿安王的英俊不凡,贤妃这么一问,他倒是不好回答了。 寿安王见状,这可不行,于是对贤妃道:“听闻庄上的花小姐是有倾国倾城之姿,能得见夫人尊姿,晚辈已是幸甚。若是能将花小姐请出来相见,晚辈也好回复夫人。” 石惊云一听,连忙附和:“是啊, 是啊,夫人!赘婿什么的都不是问题,还是请出小姐来选吧。如果石某能有幸令小姐满意,晚生不会介意世俗之礼。” 其实石惊云的相貌比之寿安王要俊秀了一些,虽然脸上有些苍白的憔悴之色,但是骨子里的英豪气质遮是遮不住的。 贤妃的眼光不差,这两个男子都是上佳之选。 两人都答应了上面赘婿,一旁的贵妃也点头:“嗯,我看不错。后生都很俊秀,人也算是知书懂礼,还是让兰儿出来相看相看,毕竟是她的终身大事,总要让她自己满意了才行。” 贤妃心思活动了,温柔笑起来,吩咐着小花:“去把小姐请出来。” 原本就是一个做给贤妃看的局,花兰早早就画好了好妆容,等在了房里。这些时日,她没见到寿安王,心中十分想念,听到小花来报,站起身就羞红了脸。 一旁的锦瑟见着,眼神飘忽指着移向了窗外。小花有些吃惊,以为小姐谈到婚姻大事害了羞,忙上来解释:“小姐,夫人说这两位公子都答应了赘婿。两人都是很优秀的样子,如果小姐真的选上了,府上今年就有喜事临门了。” 大周朝女子十五岁及笄婚配,小姐今年十四岁,过了年到了正月十二就能婚配了。到了正月十五,庄上就能多了贵人热闹了。 小花是越想越是高兴,又道:“今年的花灯节一定很热闹。要是小姐能和新女婿到京都城,去看看帝后的册封大典可就太好了,小姐一定要选个良婿才行。” 她话里话外提醒着花兰,要选那位京都城的男子,小心思可是太活跃了。 主子能去京都城,自己不是也能去了?京都城的花灯回事什么样儿?她是真的很向往着看一看。更想看看普天同乐的盛安帝和风华绝代的帝后。 花兰在百溪山庄闷了两个多月,闷得头发都多了几根白丝。小花的小心思立刻用上了:“嗯,京都城是不错,先去前面瞧瞧。” 这意思表达出来,小花立时就心花怒放了,小姐决定选的佳婿,一定会是京都城这位俊美公子了。 选婿的结果几乎没有半点悬念,石惊云是众人所归的落选了。 花兰的生辰是正月十二,办完及笄礼之后,寿安王就入赘了百溪山庄正式成为了上门女婿。 民安距离京都城只有八百里,所以,贤妃决定女儿成婚的第二天就携了全家去京都城看望亲家一家。 红烛帐暖,一夜春宵。 拜了花堂,入了洞房。第二天一早,盛安帝的马车就停在了山庄门口来接了。 贤妃和贵妃出门一看马车,好家伙,这也太华丽了,比之皇宫里的马车还要华丽。 两人均是以为,这是盛安对于她们的盛大尊重,欢欢喜喜乘上了马车。 花兰让小花伺候着贤妃,自己和寿安王辞别了贤妃和贵妃乘了快马直奔京都城。 正月十五,京都城里的皇宫,一大早就热闹非凡。 皇帝已经昭告天下,花氏女贤良淑德,品貌佳慧,册封帝后。册封大典,百官朝贺,吉时已到礼炮齐发。盛况竟是比盛安帝的登基大典还要热闹。 “听说这位花公子可是位神人,她手里有个聚宝盆,想变多少银票就有多少银票。寿安王可是有福气了,娶了这么好的媳妇。咱老百姓可是有福了,咱也过上有钱人的好日子啦。” “可不是么!花公子真是好人,可惜,她个女的,要是男子该多好。她要当了皇帝,咱老百姓的日子不是更好啦!” “就是,我侄子有二十亩地,花公子派人全部收了去,给了银子不说,还能接着种。每年只交一点点的租金,以后有钱还能赎回去,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呀!如今,我侄子拿了银子盖了三进大院子,还买了牛羊一大群。小日子比富户家还要好,这都因为是有花公子呀!” “就是,就是!听说蜀南那边发的离谱,那边的人个个都腰缠万贯 ,这些银子都是花公子给的。唉,咱们是没赶上。那边抓住怀王的手下赏银可是好大一笔。” “这些都是过去时啦。这不是还贴了告示吗,抓了怀王余党,每人还有一千两银子。一千两银子也不少了,你还想要多少?” “一千两银子可比一千两少太多了。” “少太多,你就这么算?如果这么算,一千两不是白白也溜走了?机会难得,机会难得懂不懂?赶明个,一千两只剩下两百两银子了,你就不抓了吗?” “抓,干嘛不抓?两百两也是银子!怀王的余党在哪儿,咱现在抓紧时间四处找找去,可别错失了眼下一千两赏银的大好机会。” 皇宫大内礼炮不断,宫外的大小街道更是人潮欢腾。 宫内有礼炮,宫外有炮仗,大家一听说是花府的花公子当上了帝后,家里的老底炮仗都搬了出来。宫内的礼炮响没了声,宫外还是轰轰隆隆热闹不断。 一时之间,整个京都城到处都是上下欢腾的喜气洋洋。 贤妃和贵妃的马车进了京都城,就被着空前绝后的盛大场面震撼了。 “这位花公子可真是个奇女子,竟然会让这么多的百姓拥戴,一定是位好皇后!” 贵妃一边啧啧称道,一边细细听着人群里的夸赞呼声,对这位号称花公子的奇皇后十分的好奇。 小花更是好奇的很,一边唏嘘,一边对贤妃道:“娘娘,您真是选对了女婿,能赶上京都城这样百年难遇的盛况真是千古奇遇。您说这位花公子姓花,咱家的小姐也姓花,要是咱家的小姐就是花公子就好了。那您,不就成了万众敬仰的一品夫人啦?” 花公子姓花,女儿也姓花? 小花随意的一说,让贤妃惊得一跳,连忙伸手捂了小花的嘴巴,制止道:“这里可是京都城。帝后的名讳也能随便乱说?天下哪有什么要是啊,巧合的,一品夫人算什么?” 贤妃一板冷脸,小花就缩着脖子不敢多嘴了。 马车在长安街上一直向前走,她就趴着车帘向外看。眼前就是皇宫了,心里纳闷不敢出声,眼见着马车赶到了皇宫里。 这辆马车,因为太过豪华,四围的流苏都串有一颗颗珍珠,珍珠沉重,马车一动,随风就有清脆叮咚的撞击声音。刚好,遮住了些车帘的缝隙。 一路的疲乏,再加上就要快到女婿家,贤妃和贵妃都没在意着外面的热闹。一路听下来,前面渐渐的人声渐渐安静了下来,渐渐多了鼓乐之声。 听着熟悉,马车也停了下来。 这一边有宫人抬了凳子过来,将贤妃和贵妃搀扶了下来。 这里可是皇宫,小花的舌头都短了,吓得不敢出声。贵妃旁边的锦瑟,眼睛低垂着更是没开口。 “这里是哪儿?” 贤妃的脚踩在了方砖平地上,怎么感觉都觉得这些高耸巍峨的宫殿无比的熟悉。女婿家可真是大,京都城里会有这么气派的府宅? 她心底怀疑,有两个内侍走了过来:“夫人,请您随老奴来。” 她和贵妃跟着好内侍,一路到鼓乐声响的方向走,穿过两道很深的宫墙,来到一处热闹的大殿前。 花兰这一天可真是累,一大早就被春蚕小心翼翼的叫醒,开始了隆重的梳妆打扮。 春蚕可是高兴坏了,原来花公子不是盛安皇后,这太好了。她终于不用再担心着主子和寿安王会出什么岔子了。 如今主子又换成了皇后娘娘的身份,寿安王还答应了主子可以随时出宫去溜达。 还有没有更好的消息,这是春蚕最理想的好消息了。 不多久,花兰的脑袋就全被沉重的凤冠覆盖了。为了表示隆重,寿安王找了两千个织女日夜用金线为花兰缝制皇后盛装,一层层穿在身上。 她是没感觉华丽,倒真的是沉重。 好在,寿安王为了体恤花兰,册封大典的程序一切从简,宣读了册封圣旨之后,就接受了百官的朝贺,之后就开始放礼炮,看表演了。 两人一动不动坐在高位上,花兰心底甜蜜,这就是穿越之后的最高荣耀了。 她是满心这欢喜,无论在何时,无论在何地,只要有心爱的人相伴身边十指紧扣,无论贫富贵贱,她都觉得很有价值了。 虽然,她这个皇后拼尽了系统的所有资金,她所收获的,远远要比这些重要的多得多。 她从心底喜欢着寿安王,也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无比喜爱和珍惜,这就足够了。 无论是在现实,还是在任何一个时代,能有一个深爱的人,能有一个值得深爱的人。花兰觉得,上天对于她的馈赠,已经很丰厚了。 她的目光看到了贤妃,看到了她震惊的站在玉阶之上,刹那间,她看到了一个母亲对于女儿所有的欢喜和祝愿。她的心底触动,脸上的幸福荡漾开。 她又将目光移向寿安王的脸上,正对上他最深情的凝视。 花兰内心喃喃:“感谢你,我最深爱的人。因为有你,我很幸福!” ——完结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