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同桌之学瑞1 - 小小海 - 火浇泉 丈夫拿着医院的病例单,再一次击碎了我们渺茫的希望,今天是十月三号,农业银行给我手机上发来了一条短信,上面说“祝我生日快乐。” 我无奈地苦笑一声,今天我已经三十五岁了,大概也该有个十岁的孩子了,但是自我二十三岁嫁给他――面前这个高高的,身形清瘦的男人,我们的二人世界从来就没有过第三者(孩子)的介入。此刻他微蹙着眉,和平时在银行里微笑着面对着客人有些不太一样。 好吧,我终于摊盘,也不像平时那么沉默应对,说,老公,你真的很喜欢孩子吗?你是选择换一个老婆还是换个没血缘关系的孩子去领养一个呢? 他背过去,叹了口气。 他是爱我的。 我们冷战的这几天,当然是我先挑起的,我整天工作到很晚,我在一家美容院做顾问,当我和老板提出加班的要求时,她对平时不愿晚一分钟下班的我感到惊讶不已。 丈夫把早餐都放在我的办公桌上了,周围的同事都投来羡慕的目光,尤其是那些青嫩的小妮子,都是些含苞待放的,更是连口水都把工作服濡湿了,而我对于他人羡慕的丈夫的关爱只会再添罪恶感。 我自闭得都不敢去直视他,只谨慎地发了个简短的信息,说,我想去乡下叔叔家,这几天不用送早餐了。 依着他和顺的性格,自然不会去阻拦我 乡下美丽的风景曾使我瞬间记忆空白,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四周空旷,身体都轻飘飘的。这也曾经是我的家乡。 我从小到大就是希望在森林中有一个自己的房子,房前屋后种满了花,在门前给猫咪搭个小木屋。过着老子所信仰的清心寡欲的生活,白天林子里下起了细细的小雨,我搭着伞,闻着草木泥土的香气。 晚上天空飘起了雪花,世界一片银白,我钟爱的菊花在厚厚的雪中泛出星星点点的黄色,我蜷缩着身子窝在被窝里,听着外面的风声雨声,毫无恐惧感,进入暖暖的梦乡。我多么想在森林中有个自己的小房子啊! 不顾众人愕然的目光,我对着自己脸的方向死命扇了一巴掌,但脑中仅存的理智使得这只失控的手偏离了原来的轨道,重重地拍在车窗玻璃上。 一只秋季还在挣扎的苍蝇。 众人紧张的肌肉又松弛了。看到有人在公车上莫名其妙地又哭又有扇自己巴掌的冲动,谁都以为我是一名资深演员或是个饱经沧桑的疯子。在这个过程中,我都没有想到我的丈夫,那个虚幻的孩子,我的许多逝去的亲人。 到叔叔家时,他正在和他的小女儿在院子里刨菜,那一棵棵菜都长得好大,小姑娘蹦蹦跳跳地抱着一棵又一棵的菜屯在院子中央的水泥台上。 叔叔五十多岁了,却也是晚来得女,那姑娘活泼地整天上蹦下跳的。尽管在城里过着富足的生活,我却觉得还不及叔叔的一半。 叔叔似乎知道了我的心事,说,不着急,慢慢来。他头上爬满了皱纹,头发也白了一大半,不过对着我是笑眯眯的,人很亲切。这时小姑娘又来抱菜了,我抱起一棵递给了她。 叔叔开心地说,我家小小海可爱吧,这些菜,可全是她暑假里一棵一棵种的呢。 看着这么懂事的姑娘,我也笑了,可惜他又不是我女儿。我夹杂着私心说道,该让小海跟我一阵了,去城里呆一段时间。 叔叔又笑了,笑得那么勉强,说,他可是我的宝呢,可是要过好日子确实是离不开你这个堂姐呢。况且我大哥又死得那么早、、、、、、叔叔有些哽咽,叹了一声,气氛被我搞得很压抑。 小小海在那边默不作声的,半天才冒出一句,我叫小小海呀。 我被她的天真逗笑了。 论同桌之学瑞2 - 小小海 - 火浇泉 我记得父亲去世后,我也曾在叔叔家寄居过,他的厨艺我实在不敢恭维,毕竟嘛,他也是一个人,没有另一半照顾。但是小小海却让我大吃一惊,她做了我最喜欢吃的红烧肉!有时候我都莫名其妙地发现我和小小海在某些地方都惊人的相似,连她做的这个红烧肉都像是我在家中那熟习的味道。 睡觉姿势也是一样,直挺挺地躺着,却在第二天一大早醒来抱怨腰酸背痛。 和她并肩睡在一起,她话不是很多,估计是我不够主动,于是我戳了戳她的胳膊,她却直叫着疼,我掰开她的胳膊,一块淤青异常显眼。她狠狠地说,王八蛋,下辈子也饶不了你。 我问,这是你同桌弄的。她一惊,估计是被我说中了,眼眶里氤氲着热热的泪,要是还和原来的同桌在一起坐就好了,现在的这个同桌,简直就像是魔鬼。我实在是没法好好上课了。 小小海和我讲起了以前的同桌。以前的那一个虽不至于大慈大悲,但也不至于小小海对现在的同桌这样说,我是宁愿死也不要和他当同桌,可见厌恶至极了。 同桌有满意的,也有讨厌的。喜欢的,一旦调换座位便怨天怨地,讨厌的,为了调换座位,想死的心都有。就算是虔心信佛,烧香祭祖这等耗神伤财的事,也是情愿的。 我就建议道,求求你的班主任不就好了吗? 她嘴一撇,说,她叫南静,可是有个外号叫“‘野蛮女友”,简称“野友”。那种人犟得很,硬是说她的选择是对的,从不听取我的意见、、、、、、 我打断了她,说,别再背后捅你班主任的刀子了,你还是把你那位同桌讲讲吧。 她的手指在空中比划着,像是在绘声绘色地讲故事,她开口了,倒不像她本人爱吐槽的模样,却是另一种摸样,在徜徉着,幻想着,想把自己脑中的画面用语言给表达出来。 这大概是第一个同桌学瑞吧。 学瑞同学的《吹牛大王历险记》刚带到班级的时候,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但只不过是这书名让人兴奋了一阵,大家你扔给他我扔给你的,看着书名好奇了一阵子。但是谁有把心放上面深入地去读了呢。 学瑞同学解释过几百遍了,这不是笑话,可是还是会有傻瓜拍着学瑞的肩膀说,学瑞啊,又在看笑话呢,小心野蛮女友把你的书给没收了。 倒是小小海认真地听着学瑞讲着里面的故事,应该说她那时最能接受的就是讲故事了,而且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学瑞把这本书扩展开来,就如同金属的延展一样,很厉害。于是...... 这本书,他从三年级讲到了六年级。 每天至少要讲一个离奇的故事。 当小小海对学瑞说,敏豪森到了月球上为什么没有看到嫦娥啊!而是那些长得奇奇怪怪的人啊! 学瑞把大拇指放到嘴里啃着,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其实班上很多人在被老师批评作业做得不认真时,都会啃指甲,表示不屑一顾或是很愧疚或是其他的情绪。学瑞只是沉默了一小会儿,这一小会儿是小小海没有察觉到的,他眼珠子一转,底气很足的样子,说,吹牛大王家里已经有老婆了,他要是说有个美丽的女子叫嫦娥的,他老婆还不跳进醋缸子里啦! 小小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哈哈......你吹牛!嫦娥是中国的神话传说,这位作者不是德国的吗,八竿子打不着啊。现在你可是真正的吹牛大王了。 学瑞则说,也不是说人人都得这样想啊,要是事物都固定成一个摸样,生活多无趣,吹牛大王也就不会有了啊,你说对吧,他吹牛也是有事实根据。想先当然我不否认敏豪森所经历的某些怪异现象是不存在的,但是,只要我愿意去想像,写出来,画出来,他都是存在的了。 小小海对于学瑞的一本正经连连点头,但是学瑞的唯心主义又占不了主流位置,况且各有一定的合理性。她被学瑞这番话绕乱了,也自作聪明的故作高深的来了一句。 小小海说,嗯,可是总是应该是在知道之前才开始吹牛的啊!否则真的是吹牛了。 时间长了,小小海也喜欢自己编些离奇的故事来各处讲讲,大家觉得学瑞已经是个李鬼一般的吹牛大王了,谁知凭空又冒出一个小小海。书中所提及的欧洲,美洲,他们并不能把这些地方当做自己家一样来描述,于是经过一番修改,变成村前村后,农田民宅,小河树林。这些地方是再熟悉不过了,信手拈来就是一大段字句。他们两也曾经轰动过一时。 其实小小海和学瑞的关系还不至于如此亲密,况且这个一口大黄牙的学瑞之前因为跟一个叫远远的大眼睛的女生的暧昧关系引起班级里的诸多揣摩,横空出来一个小小海。坊间有传闻远远只不过是喜欢听故事,至于再喜欢上相貌平平的学瑞似乎有些难度,学瑞同学和远远同学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态度。之后远远还多次公开表示,喜欢高一点,可爱一点的男生。 土豆村小学六年级一班全部男生因此败下阵来。 在身材气质上大受打击的学瑞不服气地说,我就喜欢大眼睛的女生,因为我妈就是大眼睛。不像某人,整天挂条缝衣线在鼻子上方。却高傲地想和靓仔在一起。 从此二人的关系变得扑朔迷离。 小小海的作用就是一方面充当记者播报前线新闻,而另一方面又充当知心姐姐的角色对受害双方进行心里安慰。 而素以博学著称的学习委员康康则赐远远“贤妻良母”,小小海“红颜知己”。 心胸简单的旁观者哪管什么风雅,再加上学瑞的高龄,大嫂二嫂早已经传开了。 被戏称到如此的小小海和学瑞一样不以为然,她只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讲故事,看故事,这都是受学瑞的影响,尽管在远处一句“二嫂”飘过来,二人面对面显得有些尴尬,但还是一笑置之。 拋却繁杂,学瑞同学从桌洞里掏出一本书,叫《绿屋的安妮》。他把书又塞进小小海的书包,说,小小海,你的英语作业可让我抄了不少,为表感谢,给你看看这本书。 小小海显得很兴奋,立刻弯下腰想要掏出书来,但是学瑞揪住她的衣袖让她做到黄板凳上,长大了嘴,富有默契的小小海当然知道他说的是班主任,野蛮女友。学瑞小声说道,着急什么啊,晚上再看啊。把看电视的时间省下来就好了。还有七天之内要还哦。 小小海不住地点头。 野友在上面神采飞扬地讲着课,小小海在下面呆若木鸡,两眼空洞无神。也差不多等到她把那本书看完了长舒一口气才算回复。 后来的后来,又发生了好多的事情。 论同桌之吹牛大王的世界1 - 小小海 - 火浇泉 拐过那棵老松树,小小海就知道离家还有一百步。拐过那棵老松树,小小海就知道离学校还有两千步,这倒未经细数,但对于每天重复的上学放学,未免过于无聊漫长,是小小海走了六年也没有走完的路。 拐过那棵老松树,二赖子骑着永久轻飘飘地飞了过去,顺便又瞄了小小海一眼,看得她全身发毛。这个一脑袋蜷曲枯黄头发的老男人,是土豆镇人民医院的精神科尘封已久的经典病例,至今医学界的各位专家们还只是停留在检查阶段,暂时先放这位先生回到故乡静心修养一番。当医学刊物已经更新了不知多少期了,也见不到有关二赖子的任何文章,而且二赖子再也没有入过院,名字也被人淡忘,自然而然被叫成了二赖子。 二赖子坏坏地笑着,小小海有一种踢他的冲动,她见不得别人对她这么轻浮的举动,在怒火升腾到天灵盖之前,二赖子已经连人带永久消失不见了。 走着走着,路越来越不对劲,怪不得遇到二赖子的每一天都是刮风下雨不和平的一天。老松树上滴落下一滴又一滴,稍等,如果小小海没有看错,没有感受错的话,是一颗又一颗?一碗又一碗?一杯又一杯?一盆又一盆?一桶又一桶?! 当小小海再次执着于形容词的时候,世界像大江决堤一样洪水泛滥。 小小海总是执着于大的东西,大的房子,大的车子,大的床,大的土地,大的河流。这棵饱经沧桑的老松树自然不会在关键时刻扔下老朋友不管,于是它落下了一颗松果,小小海怔在原地,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颗小小的松果在慢慢膨胀,慢慢扩大,大到把她托起来在水上漂来漂去。 吹牛大王的世界重现了,当然,这是学瑞的版本,尽管这是多么梦寐以求的冒险,可是当下已不重要,毕竟她最想做的事情是: 我要尿尿!她对着从不远处飘过来的学瑞大喊道,学瑞不以为然,递给她一个文具盒,它现在像个脸盆,硕大的盆面光亮无比,映出她那张已经憋红了的脸。 小小海俯下身子用手费力划着水,向学瑞靠近。颤抖着说,都是你这个李鬼吹牛大王,把我们带进了这个荒谬的世界。学瑞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枕着双手躺在了松果上,说,我也没办法,现在这个地方犹如冰川融化的北极,我们又冾如可怜兮兮的北极熊,你呀,这只把面子看的比膀胱重要的的小熊,憋着一肚子尿,在冰块上坐立难安。 小小海哭笑不得,愤怒到极点的她就差一把大刀架到学瑞脖子上,问,怎么办? 学瑞本是将右手压在最底下,现在调换到左手上,得意地说道,学会调换,如果现在在我面前的是班长安澎,他会怎么做? 他会立马脱了裤子就地解决!小小海吼着。可是你又不是女生,像远远那样眼睛大大的个子又高的女生。学瑞听到有关远远的事情就变得矛盾复杂,在崎岖不平的松果上艰难地翻了个身。此刻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水位在上涨,松果也在不断落下,不断地在膨胀。 小小海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远远能出现,把学瑞带走。学瑞说,远远不会来的,她肯定不会来的。小小海当时没有搞懂学瑞的话中的意思,只是这时远远也出现了,但她似乎跟那棵老松树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现在她两条长长的腿在水中跋涉着,学瑞“蹭”得坐了起来,挥着双手,喊着,远远,到这边来,我的松果大一点,你可以坐上来。这种危急时刻,学瑞拋却了以前的恩怨,现在只想着关心远远的安危。拼命地朝远远划着。 被冷落在一旁的小小海更关心的是自己的膀胱是否能坚持住。而这时她转过身,远处穿着红色球衣的班长安澎映入眼帘,站在松果上的他看起来更高了,他是个运动型的男生,健康的肤色,可爱的笑容。和学瑞一样的动作想法,动作,朝远远喊着,我的更大些,到我这边来。 在这么阳光的男生面前,小小海更是尴尬不已。什么爱,什么恨,老娘只想上厕所。 论同桌之吹牛大王的世界2 - 小小海 - 火浇泉 如果你有幸站在高空俯视这个壮观景象,你会发现,以小小海,学瑞,远远,安澎为四个顶点,他们组成了一个完美无缺的菱形,他们的物理距离分毫不差,小小海所代表的这个点正准备逃离这菱形的束缚,远远所代表的点在原地踯躅不定。学瑞和安澎则以达到光速的状态向远远移动。 不消说,按以前远远说过的,她肯定是朝着安澎的方向走了,见此状的学瑞则是牺牲了两条胳膊以致脱臼,玩命地追着远远和安澎远去的身影,口中还不停地喊着,远远,远远、、、、、、 汪洋大海中只剩小小海,世界昏昏沉沉,直到她看到越来越多的身影(在批改作业的野蛮女友,在方格本上练字的康康,正在和同桌军军打架的耗子、、、、、、)离开消失之后,才放心地解决了自己最紧急的事。 那是小小海和学瑞共同编著的最后一个故事,前半段纯属学瑞同学的恶搞,而后半段是小小海为了报复学瑞编的,前半段在学校编的,小小海丢尽了颜面。后半段在回家的路上,只有夕阳,小河,农田听到。安澎路过的时候小小海笑嘻嘻地和他打招呼,学瑞则黑着一张脸。谁知故事讲到精彩之处,远远又像个幽灵一样飘了过去,学瑞脸红一阵白一阵,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找吹牛大王那群蚯蚓朋友们喝几杯小酒解解闷。 在西方小小海一定是个塔罗牌高手,在东方一定是个受尊敬的算命大师,因为她每次的同桌都算的超乎寻常的准,像是灵异事件。 就像学瑞,只不过先前借过学瑞的一本叫《汤姆索亚历险记》,就特别希望和学瑞做同桌。调座位那一天,当讲台上野蛮女友那冷冰冰的眼神触碰到小小海热切的目光时,野友抬起她的手,点了一些小小海,点了一下学瑞,小小海于是奸计得逞。 安澎也做过同桌,那是因为被他的篮球砸过,小小海曾有过这种倒霉的预感,结果作为同桌以后要一直陪着他看他那一场又一场篮球比赛,看得直想睡觉。 邻居俏俏曾摔伤过腿,小小海油然而生的关爱之情让她扶着俏俏整整一个月。她还到班级第一名圆圆家串过门,用她清秀的字体帮康康写过一封隐晦的情书送到圆圆的枕头下。 这些都是品学兼优的学生,没想到这次野友残酷地将她和一位德智体美劳皆在中下的学生分配在一起。美其名曰:耗子! 若是与个女同学,争吵打闹,别人只不过当是玩笑。要是和男生坐在一起仇恨竟也可以升级到兵戈相见的地步,后果可比前者严重得多。 而混账王八蛋型的同桌,你只能够多向寺庙捐钱祈求下辈子平安了。可是小小海摸摸口袋里的两毛钱,无奈地叹了口气。但是她也不是就会这样放弃了。她会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头顶的天空,以示对不公平待遇的极度愤怒。可是这样起不了多大效用,老天爷虽然是只独眼龙,但是其灼灼目光足以烤化人世间的所有怨气。 小小海只好暂时忍忍了。 换座位那天,小小海带着不舍的表情和学瑞说,你知道我那天在大海里怎么回来的吗,原来啊,我的松果里有一个树种,吸收了松果的养分长成了参天大树,一直把我送到了飞机上,正好是直达土豆村的航班,我没有机票,我就把我的奇怪经历讲给他们听,一路上他们听得出神了,就不去在乎票的事情了,当我瞥见窗外那熟悉的土豆湖时,我二话没说就跳了下去。靠我以前学的一点狗刨式游泳上了岸。 学瑞摇摇头,却赞许道,你要成为吹牛大王了,恭喜恭喜,简直势不可挡啊。小小海斜视了一眼已经在位子上坐好的新同桌郝梓。 论同桌之和老鼠做同桌1 - 小小海 - 火浇泉 “老鼠的孙子”,这是小小海对郝梓的最贴切的评价。这位长得像老鼠,行为神似老鼠的同桌,名字居然也和老鼠搭边,耗子!只见他现在用红色的粉笔在课桌上划三八线,他人又瘦又矮,却一定要把自己的地方整得像老总的办公室,只不过现在的书越来越多,耗子找不到基本感兴趣的,就胡乱堆放在桌子上,希望能有个秘书来帮他收拾一下。俨然一座小山堆在面前。 他小腿翘着,手指在桌面上胡乱地敲打着。小小海连放剪下来的指甲的地方都没有。 直到班主任――野蛮女友,下了一阵酸臭的的口水雨,他也只是傲慢轻浮的摸样。待女友扬手做势要打耗子的时候,耗子才低下了头,才不情愿地抹掉了那条线,他手上全是粉笔屑,不晓得出去用水洗一下,而是直接在小小海的黑色外套上蹭了蹭。 小小海愤愤不平,不光是因为耗子的嚣张跋扈,更因野友的恶性娇惯,对待其他同学是打多余骂。耗子则是骂多余打。毕竟野友的一贯宗旨是“不听话就打”,毫无变通。 于是小小海提出一个合理的质疑,野友是耗子的妈,耗子是野友的儿子。过分自信之余,小小海的一丝理性也抽离出来,无凭无据,又不能像电影里一样去做什么亲子鉴定,她怎么能搬动野友那座大山。而后的一段时间里,虽是孤军奋战,但当谜底的一步步揭晓,越来越多的伙伴上前来帮助她。 “天生的贱命”,哦,这并非是故意作践他的人格,只是在上课时总是打扰小小海,小小海不想搭理他。小小海知道无非就是借支铅笔然后塞入怀中,准备占为己有,对耗子这等人格,小小海连一根针都要直直地插进他的天灵盖。只用几句粗言秽语泄愤,他似乎也听到了小小海说出的难听的话,就故意用胳膊戳小小海。小小海又骂了句,你有病啊!天生的贱命。然后耗子往她腿上踢了一脚,说,你是十足的淫荡!这就是爱犯贱的耗子所喜好的事,不管什么事情都要动辄班级甚至校园都知道,甚至混乱。 结果两人在门外站了一节课。 小小海抽抽搭搭地哭着,不过次数多了她倒是显得很从容了,看起来比身旁厚脸皮的耗子还要淡定。而每当耗子皮肤下那数量庞大的虫子菌子又在骚动的时候,小小海拿起一本英语书,淡然道,老娘正想去外面吹吹风风背背单词,省得这儿一窝老鼠崽儿叫得揪心。 耗子和他的前任同桌,现在还是坐在他前面的军军意淫道,她是去外面找别的男人了。 于是不能做忍气吞声的大好人了,人越善良,被欺负得越厉害,这年头,在大街上扶个老太太都要思虑再三,更何况是对付耗子这种穷凶恶极的家伙,小小海以前不常写日记,因为她觉得快快乐乐的事情一笑置之,而自从和耗子这货做了同桌,她那本图案精致的日记本全是充满了吧怨恶仇恨的字眼。 虽然对野友和耗子的关系提出过合理的怀疑,可是现实中耗子是有家庭,有妈妈的。毕竟一家人都处了这么多年,各自的习性也都了解,若是从郝母身上入手,从根源上剔除耗子的劣根,一则两耳清净,二则帮了耗子变得善良,也是一件值得称赞的功德事。 论同桌之和老鼠做同桌2 - 小小海 - 火浇泉 小小海在耗子的妈妈面前本想表现得像武侠片里苦大仇深的江湖女侠,谁知刚一见到郝母那张被人打了还会说一句“mypleasure”的脸,就顿时泄了气,没出息得先哭了起来,但毕竟心中积怨已久,早一些解决早超生。小小海嘴巴又不饶人。 于是她提高了嗓门,说,请您好好管教您家的小孩,耗子!让他收敛一下性子。上课不老实也就算了,摔我文具盒,撕我本子,扯我头发......他打扰得我没办法好好上学!我想问这是怎么回事啊! 您看到耗子这样是不是很开心啊! 郝母一脸无辜地问,我家耗子怎么了? 小小海强忍住内心的纠结,声音有些呜咽,但还是尽量理顺了自己的话,说,我天天见到他就头疼,你知道吗?上课讲话,还要拉上我,我不想理他就骂我。而且把我的东西都占为己有,好像我上辈子欠他一样。好吧,如果前面我说的不算严重,那你看看我的腿肚子,看看这淤青...... 小小海不愧是备着阴险细胞出门的,这确实不是耗子踢得,是她在与耗子吵完架之后,气儿没有顺上来,走路磕磕碰碰,被桌子上跌落下来的书的坚硬的书角砸的。还有秋风甚冷,秋意甚浓,小小海的腿还装腔作势地抖了起来。唉!耗子打得次数虽然多,但不致命。 郝母急坏了,连忙扯下了小小海的裤脚,说,丫头,你别这么冲动,我们家的耗子不懂事,我也是不好管的,烦着呢!不过你放心,既然他这么调皮,我一定好好教训他,让他长记性。 小小海天真地问,真的? 郝母说,当然。 小小海当然不相信了,这已是失望绝望的第三次了,前两次小小海看郝母事情也比较忙,所以也没有细说什么,只能算是打了个招呼而已。 小小海没有注意到的是,当郝母站在门口,为儿子的事情而发愁焦虑的时候。身体变得很僵硬,又吹来一阵阴风,这阴风大概是从巷子里吹来的。小小海再次观察她时,她蜡黄的皮肤变得有些发乌,嘴唇变紫。小小海缩着肩膀,害怕极了。郝母竭力挤出一丝微笑,用仅存的理智说,小小海,你是叫小小海吧,我应该没记错,你还是回去吧,我会教训耗子的。 小小海乖乖转头走了。心里面怪怪的,什么也放不下。 该吃午饭了。 郝母在水桶里汲满了水,她头望着天,眼珠子朝上翻着,嘴里哇哇地唱着一些难懂的,音节。然后拿起一个鸡蛋在井沿边磕了一下,倒进一个白亮的铁盆里,铁盆里已放好了一些淘洗干净的米。又倒进了半盆水,晃荡晃荡,整盆水都黄了,她再把水过滤了出去。她终于低下头,疑惑地自己问自己,噯!鸡蛋呢?她斜眼瞧见了地上的蛋壳,于是捡起扔掉的蛋壳,在手心里搓碎了,与米混在一起。正准备到进锅里烧开的沸水中。这时,耗子飞奔出来,语气因为太过于习惯而变得无奈,妈,我来做饭。 尽管小小海知晓了郝母对他人生命安全,心理承受能力不造成威胁的时间段,但她以后再也不会去耗子家了。除根的美好憧憬就这样泡汤了。 又一次矛盾的升级,这次要详细地说说。 论同桌之和老鼠做同桌3 - 小小海 - 火浇泉 耗子垂头丧气地走回教室,他成绩太烂,班主任野蛮女友却是很关注他的,多次把他找去谈话。野蛮女友对他总是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谁知道呢,她过于在乎分数这件事了。而且当时调换座位的时候,野友就明确要求到,必须把耗子的成绩带上来,如果达成了,最好的奖赏就是在小小海没有完成作业的情况下,不打她了,只骂骂就好。 当时只为免皮肉之苦,今日却落得这种撕心裂肺的下场。 野友说学生进得学校来就是考分数来评判的,还剩有一些童贞的学生们当然不同意了。若不是大家的友谊够坚固,幸亏野友也并不是大恶大凶之人,否则她真的要破坏千千万分感情了。但是她也曾解释过分数这件事是环环相扣的,关系到某些人的学业水平,某些人的评比标准,某些人的单位等级,某些人的政绩大小。 野友则希望耗子能够跳出这个被她鄙视的圈子,小小海总是听到野友这样对耗子说,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然后又觉得这样说有些欠考虑,就说,你被给班级拖后腿,语气可真是够冷漠的。 野蛮女友就是这样,她是不会露出微笑,说,同学们,我真是太喜欢你们了,你们爱怎么学习就怎么学习吧! 你完全可以把这件事当做你人生中很难办成的一件事,让野蛮女友变得温柔,几乎可以上吉尼斯世界纪录,最难办成的一件事。她连铐在自己身上的枷锁都解不开,又怎么会敞开胸怀对比人温柔呢?小小海在脑袋里就存了个这样的想法,虽然野友也经常抱怨着抱怨那的,什么领导太刻薄,学生太差劲儿。但是她还是那样在过日子,说得多,做得少。野友肯定是这样想的:上头压迫我,我就压迫下头,互相之间压死最好。 当然野友还有一件难事,她经常向前夫要女儿的抚养费,可是总是碰一鼻子灰。 耗子又回到了那个总是弥漫着硝烟的座位。 小小海从不关心耗子的学习,耗子宁愿快速地把作业抄完,也不会耐心地听小小海讲解一道题目。小小海当然也不喜欢讲解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有时候,小小海希望耗子滚得越远越好。 耗子坐下来,前面的男同学军军转过身说,耗子,你知道吗,昨晚有家丧乐队又在表演脱衣舞,不过那家的主人看不下去,把台给拆了。那么冷的天,那个女的脱得也真够多的,旁边的男演员光着上半身,在台被拆之后,脸色可难看了。 耗子当然是来了精神,说,昨晚我也去了,怎么没有遇到你?我想那群人不知怎么想的,表演的话就一直演到底,哈哈......两人说到一半先忍不住笑了,耗子接着说,要么不演,干嘛还要中途拆台?那个假装正经的人非把台给拆了。真扫兴,那女的还是……嘿嘿。下半句话他堵在前面的军军的耳朵上说的。 这两人猥琐的行为实在太不够端庄,小小海看他们一会儿又耳语了,小小海很是鄙视他们。可是耗子一会儿又愤愤地“干他老母,抄他老家!”着实把小小海吓得全身神经都紧绷了。她轻轻地挪动着屁股,希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耗子又说,那女的还真是好看呢! 小小海会心一笑,昨晚她也去看了,虽然中途让人给拆台了她也觉得很扫兴。尤其是那些没了戏看的老男人,虽然嘴上说好好唱唱歌就行了,可是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盯着刚才还没有脱掉的部位。 军军说,她要不贱,怎么能赚这钱。俺们村子里这些老男人都喜欢看。说完还不停的感叹人心不古。最后用大人一样的豪言壮志,说,我要有钱,让她们排成广播体操的队形,没日没夜地脱。 耗子也装深沉思考了一会儿,他说,真是的,一切都是为了多赚钱花。他拧着鼻子讥笑道,真贱呢!你说咱们庄稼人只知道种小麦和水稻,就死盯着这两样东西了,庄稼难道就这两种了!傻乎乎地拼死拼活能挣多少钱呢。要是能脱,我也上了。 军军捂着嘴偷笑道,你可不行,开玩笑呢!太瘦了,太黑了。耗子果然举起自己干瘦的胳膊,叹了口气。军军说,女人都欢喜那些小白脸或是肌肉男。要是那些大肥猪,家里有钱,也是会有不少女人想傍上去的。 耗子摸摸自己黑炭一样的脸,说,是啊!咱没那本钱!可是那些肥猪一个个多丑啊。但是他把目光转向了小小海,坏笑道,小小海,你跳脱衣舞能赚大钱呢! 论同桌之和老鼠做同桌4 - 小小海 - 火浇泉 你不要脸!小小海拍了一下桌子,把周围的同学的注意力都引了过来。她以为这两人犯会儿贱就算了,谁知竟无耻到这种地步。她一时气又冲上了头顶,说,犯贱! 军军觉得小小海要发火了,本想看看热闹,可又怕野蛮女友追查起来连带遭殃,只好知趣地转过脸去。耗子说,你这没骨气的家伙。军军摇摇头,示意他接下来千万别和小小海闹翻了或和他自己闹腾一阵子。耗子本就是个拥有大男子主义的人,一看现在这种情况,顿时气焰更胜。虽然他处于成长的初步阶段,但感到男人的尊贵地位被女人和谐是一件很可耻,很悲愤的事情。其实耗子的想法是需要好好修改一下的,和谐不和谐并不是表面的现象能反应的。 他可能不愿意爱自己的疯妈妈,也许吧,小小海从那天的蛋壳饭事件中,看出耗子对妈妈还是有一定的包容和忍让的。但耗子是绝对认同在不知哪一个年代极度盛行的男尊女卑思想的,他认为,没有比这个更伟大的了。 小小海没好心地说,不是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嘛,你怎么不像生子一样,能说些讨人喜欢的话呢。 耗子一眼瞟见了正在和自己的女同桌聊天聊得很开心的生子,耗子向生子的方向翻了个白眼。生子人缘很好,乐于助人,和女生们打成一片。女生们打他也不会还手,其实那属于过于暧昧的抚摸...... 班里边大多数的女生都希望野友网开一面,即使坐到最后一排,因为生子个子很高,女生们也要和生子做同桌。 小小海看到耗子就觉得很讨厌,像看到狗屎一样。 以前有那么一段时间,耗子和生子也针锋相对过。耗子觉得男人的权威受到了侵犯,一定要起来反抗维护。说,生子,女生在打你的时候,一定要还手,狠狠地打,你也太没骨气了。 他倚着墙,用笔对生子指指点点,腿还翘在板凳上。小小海用一张纸包着手,想要挪开耗子那只臭脚。 而生子也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极其严重的挑战,他凑上前来,狡黠地眯起眼,说,耗子,小心交不到朋友。你要多想想才行!这话可谓正中耗子和小小海的下怀,小小海想那是耗子的报应。而耗子是怎么想的,小小海就无从知晓了。只是小小海发现,自己刚刚怎么用力也挪不动的脚竟然变得僵硬,“砰”的一声,那脚垂直的落在了地上。耗子自己听到了那个声音,小小海也听到了,生子听到后更是轻蔑的笑了笑。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老鼠就是住了水晶棺也要凿洞,耗子还是一个令人讨厌的人。 来回到现在,耗子也拍了下桌子,但显然这一下是很没有底气的,已经打了上课铃了,野蛮女友虽然今天没有准时到,但还是会随时有可能出现在他的身后。被她看到可就......耗子极度掩饰自己的忐忑不安,使劲儿瞪大了眼睛,可是不论怎样,还是老鼠一样的眉眼。他压低了声音,带着分狠劲儿,说,我们在聊天关你屁事。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小小海回道,你可真是不心虚啊,那我以后和其他同学说话时请你别打岔行吗!君子说话小人别插嘴。同样是人,差别怎么就那么大,看生子,安澎,学瑞等人,他们的嘴巴就比你们干净多了。 军军在前面又偷笑了一声。 小白脸!阴阳人!吹牛大王!头脑简单的肌肉男。耗子说,他那个娘娘腔,整天和女生混在一起。真是让人瞧不起。 小小海笑了笑,耗子这是赤果果的妒忌,她说,呦!阴阳人,还不至于吧,这时代没皇帝了,哪来的太监啊!您可是真像孤独的东方不败了,空有一身臭脾气朝着空气撒了。 我就气死你! 论同桌之和老鼠做同桌5 - 小小海 - 火浇泉 天哪!您这摊臭狗屎,我都得绕多少个国道才能避开呢!我还真怕脏了鼻子,要有更换鼻子的手术,我早就去做了。 你有那么多钱吗?你爸有那么大能耐吗?我看你这德行!做个妓女都不够格的。哪有款儿给你傍啊! 你王八蛋!小小海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因为事后,野蛮女友追查起来,耗子肯定会狡辩是小小海先骂人的。而且野蛮女友很少打耗子,多半是狠狠地给她几耳光,小小海那时总觉得耗子这么调皮捣蛋,这么贱的人,没有的到相应的惩罚,而野蛮女友总是冤枉她,这应是世界上最不公平的事情了。 但事已至此,于是小小海下猛料,说,乌龟王八蛋,你还是那里面蛋壳都坏了的,蛋黄蛋清都被黄鼠狼舔得一干二净。只剩下那一层被遗弃的膜,没错,你就是那层被遗弃的膜,我们在吃鸡蛋时根本就不会去理会那层膜!你知道吗,你这个烂人我真想把你和冬瓜混在一起,炖,炖的烂了,喂狗!把心肝肺和全世界最辣的辣椒混在一起,炸,炸得黑乎乎的。 耗子收了这么一连串的攻击只有一句话总结,没想到你脑子里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小小海见耗子反映没那么强烈,说,哪有你浪荡的脑子丰富多彩啊!把你的脑浆抽出来,给那些心里变态的恶人做豆浆喝,打豆腐吃,晾出来千张炒菜吃。你的头发得剃光了,这样你妈妈就可以把你的上面全是头油的臭头发和你们家的蛋壳粥里,你妈还给他取了一个很别致的名字,叫做“星光点点”。 耗子一听就懵了,他开始心慌起来,他母亲连自己疯着了这回事儿都马马虎虎的。心里犯嘀咕,她是怎么知道我妈的事情,我妈是有点疯,但她平时做的都是些树叶粥啊,树皮粥啊,鸭毛粥啊,香蕉皮粥啊,鱼鳞粥啊,可蛋壳粥只是那天做了一次,就一次,难道她在偷看?哦?!干他娘!耗子心里犯虚,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他前几天在河边看到过小小海,可是她也没做什么,该拿什么来羞辱她呢? 耗子说,你才是个疯子,这无疑显露他真的很心虚,你疯得不得了,那天在河边,我看见你手中拿着一根棍子,指着天,说,我要疯了,我要疯了!是不是啊!我可得躲着你,省得传染。 小小海彻底被激怒了,她把书本扔向耗子,希望他能多读些书,好好做人。哪天确实是路过,但是小小海连看都没有看他,这竟然成为耗子吹牛的脚本。耗子还正和军军嘲笑着小小海。耗子看到这种扔过来的书,便认定是小小海先动手的,就打了一下小小海的胳膊,小小海又用力回了过去,小小海抓破了耗子的胳膊。耗子也勤着呢,打一下,还一下...... 论同桌之新朋友1 - 小小海 - 火浇泉 同学们对此情此景只能是无声的叹息,班长安澎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真想把小小海带到外面好好和她谈谈。班长把小小海立马拉了出来,小小海在临走时还被耗子在腿肚上狠狠地踢了一脚。小小海满脸都是哗啦啦的热泪,口齿不清地喊着“痛”,班长一边拉着她,她还一边哭个不停。野蛮女友更是尴尬至极,她轻轻地挥了挥手,安澎就把他带到校外的诊所去了。显然她认为这又是小小海的错。 出了校门,小小海就大步朝前跑着,没有目标,方向,只是胡乱跑着,并非对着诊所。安澎腿儿又长,几步就跟了上来,小小海突然刹住了闸,扑腾撞到安澎硬硬的身体,小小海铁定是尴尬不已,于是哭得更狠加以掩饰,红红的脸又转了过去,知趣地走向医务室。 班长一直跟在小小海的后面,他说,雨天路滑,小心一点。小小海有气无力的说,哪有雨。 安澎虽不至于在语言上斤斤计较,但还是强调一句,慢点走,别摔着。别像我打球的时候摔着了,很痛的。他抬头望了望天,老天果然帮他的,天空灰蒙蒙的,像刚下过雨,路上有些湿滑。他紧绷的舌头终于松弛了下来。 他偷觑着小小海满是泪痕的脸,小小海白皙的,圆圆的脸上挂满了一颗又一颗晶莹的泪珠。他放慢脚步,说,路滑,看到没,刚下过雨。小小海停下脚步,唏嘘不停,说,我没事儿,就是有点累了,你和野蛮女友说,我回家了。 一直被父母宠爱的安澎从未尝试过被抛弃的感觉,小小海刚才离去的娇小单薄的身影,像断了线的风筝,又使他想起更小的时候和妈妈在大街上走散过,心中填塞着拥挤膨胀的孤独无助感。 他一个剑步上去抓住小小海衣袖,拦住小小海回家的路,一条无比熟悉的路,远远的可以望见老松树的树冠。他表情犹豫,犹豫到小小海差点又要离开了,最后,他脱口而出的便是,林海,和我做同桌吧。 小小海停住了脚步,暂时没有想走的念头,只是站在原地挠挠头,满不在乎地说,我感兴趣的是姚明,不是土豆村小学的某个篮球队。 转身又要往家的方向走了,班长一把拉住她,说,你不能走,你和我坐一位吧。每次你在旁边,我打球都很有自信呢?才有勇气完成每一场比赛。 小小海说,那是偶像剧的台词。 …… 气氛异常尴尬。 高高的安澎再也没有对策了,眉头紧缩,一言不发,低着头走开了,像极了男版的林黛玉,又黑又高。 小小海脑袋里的各种机器都在急促运转着,也感动于这个班长为了集体荣誉敢于奉献的精神,毕竟,狗血的是,他的现任同桌是远远,就算小小海在他面前把他的篮球又踹又压,甚至用钢针戳得满是伤痕。安澎也会一直盯着他的同桌,丝毫不受外界打扰。于是她追了上去,虚弱地喊了句,安澎。 论同桌之新朋友2 - 小小海 - 火浇泉 她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安详,依赖感,他对安澎就是这样,永远都将心里的小事情一股脑倾吐了出来,而这绝对是个不会宣扬出去的男孩,而小小海也是那个无论刮风下雨,地震海啸,都必定会在篮球场上出现的一张面孔,带动着大家的情绪,为安澎加油打气,见证了他一场又一场的胜利的女孩。一想到刚才冲撞到这位朋友,小小海就懊悔不已,她拍了拍安澎的胳膊,说,我刚才脾气是不是太大了。 安澎点点头,说,你总算回复正常了。当然了,小小海呢还只是小小孩儿,哪有像澎澎这样strong呢,要不然耗子那家伙早就被揍得鼻青脸肿呢。 小小海苦笑一声,我可没叫你去打他呀。 安澎像大人一样,拍着她的肩膀,说,我知道小小海不是那样的人。 小小海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又不知从哪又冒出一只笔,在上面写:土豆镇教师公寓。她略带些神秘感地说,这是我打听来的野友的住址,我想送点礼品去她家,让她给我调换座位,而且,我还怀疑她跟耗子之间肯定有什么猫腻。 安澎摇摇头,说,你也太多疑了吧。我才不要和你去做这种事情呢。 小小海眼睛一瞪,掂起脚尖拍了一下安澎的脑袋,威胁道,那我再也不当你的啦啦队了,远远可是从来从来都没看过你的比赛,我容易吗我。 安澎一听这包含许多敏感词语的话,只好接过小小海那张被她生气揉得皱巴巴的纸团,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突然张大了嘴,拍拍那张纸,说,我曾经看见耗子从那小区里走出来过的,领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小小海摸了摸下巴,来了兴趣,说,就从野友家和耗子家入手吧,毕竟直接上去问他们简直是自寻死路,还不如在一旁偷偷观察,看的真切。 班长满脸疑惑,但还是微笑着,他说,你怎么着也该去诊所看看对吧,你腿上面都留血了,裤子都红了。 小小海一惊,慌忙脱下外套围在腰间,她环顾四周,马路上还是空空荡荡的,没有几个人。她用恳求的语气对安碰说,你把我的书包拿出来好吧,反正快放学了。我在诊所等你。 安澎见小小海这么低声下气,顾不上奇怪,只暗自得意着,留下小小海一人,自己先离开了。 安澎拎着小小海的重重的书包到诊所的时候,小小海已经坐在周医生的对面了。没有了刚才的慌张,衣服仍是围在腰间。只是面带羞涩的笑容,安澎一看便知,二十多岁的周医生,长得很清秀,正是小小海所迷恋的那种韩剧里的偶像,他傻傻地笑着,静静地坐到小小海旁边的座位上。 小小海问周医生,嫉妒,怎么治?安澎听这话觉得小小海像是在帮别人咨询。周医生显然是看过《红楼梦》的,也想和小小海开开玩笑,说,吃糖梨啊,要一直吃,可不许中断,断了就治不好了。吃到你烦了,厌倦了,几乎都要把这件事忘掉了才算治好了。 那么治疗坏脾气,愤愤不平,愤世嫉俗,壮志未酬,家门不幸,……小小海尽可能掏出所掌握的词汇,一心只想解决这个问题,一屋子的人被逗得哈哈大笑。 周医生的眉毛拧得紧紧的,他还是故作镇定地说,你和同学之间要和气相处,别两句话不和就打起来了,这样大家都不高兴...... 那么,……小小海还没说完就被安澎就打断了她,对周医生说,林海应该没什么大碍吧,她一个女孩子家,顽皮得不得了,希望您啊,好好帮她设计一下治疗方案呢。 接着他站了起来,拉着小小海出了诊所。 论同桌之小搜查1 - 小小海 - 火浇泉 一路上,小小海捂着滚烫羞红的脸蛋,不停地嘀咕着,丢死了,丢死了。在老松树面前她也停不下来,一直叨叨,最后安澎残酷的一句话才让她闭上了嘴巴。安碰说,周医生已经结过婚了。 小小海抱着老松树沉默了好久。 拐过那棵老松树,安澎和小小海就要走不同的路了,那时乌云散开了,露出了夕阳的半张脸,羞红,矜持。两人和许多人都在仰头望着它,使得它光辉更加扩散,照满了整个土豆村。 小小海的脸立刻阴沉下来,与今天的阳光明媚形成鲜明对比。小小海说,说得有理,但是你做梦!我是不会受别人约束的。 尽管安澎在前一天抛出了橄榄枝,但是小小海去询问了生子的意见,生子表示同意。她的同桌俏俏视力有些下降,想要搬到前面的座位。 于是在体育课上,小小海这样对安碰说。小小海今早拐过老松树的时候看到老松树多了块小伤口,上面被人刻上了“YUAN&PENG”,安澎修长的身影正好闪过。小小海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来这是安澎做的。她爱抚地摸着老松树的伤口,于是为了警示,她也在下面刻上了一个桃心。 所以才对安澎说这样的话。 那几天野友出去学习了,由安澎代小老师,要知道有安澎的日子就有体育课加音乐课。顺便他也把野友安排的调换座位的任务也完成了。野友当时只说把后面几排座位变动几个人就好了,但是安澎建议道,来个投票选举,自由选择如何,和自己中意的同学坐在一起。顺便也举了小小海和耗子的例子。 野友迟疑着,她本想说让小小海和耗子还坐在一起。毕竟耗子这次的数学考试及格了。天知道那是因为耗子偷抄小小海的。可是这时数学老师严老师插进来一句话说,该给他们换了,省得上课闹腾。好学生多的是,你把康康安排过去不就好了吗,康康和生子都是一起打篮球的,郝梓那小骨架能干得了他?性格不合你就别瞎掺和了。 野友不以为然,面前的安澎紧张地说了一句话,你为什么一定要让他们做同桌,他们搞得班级纪律很差。 野友用手指顺了顺自己刚烫的棕色卷发,她晦暗的肤色是是深沉的发色掩饰不了的。她扬扬眉毛,笑着,对安碰说,好啊,你是个负责任的班长,别让我失望。 小小海一想起搬离座位时耗子气急败坏的样子就有扬眉吐气之感,为表感谢,她再次发挥她的特长,帮安澎写了一封情书塞到了远远的《吹牛大王历险记》里。 从此,金三角组合就这么形成了,小小海,和他的同桌生子,以及斜后方的安澎。耗子军军等众就在背后制造各种谣言诽谤,但流言会散,友情不倒。 论同桌之小搜查2 - 小小海 - 火浇泉 土豆村小学一共有六个班级,一个年级一个教室,分布在校园南北两侧,中间的一排房子是办公室,操场与房子各占校区的一半,对称分布着。中心插着一杆五星红旗。厕所和垃圾池搁在东南角,小卖部在西北角,学校门口两颗二十年的垂柳,春天的时候刮得满校园都是白花花的柳絮。大门朝西,对着村委会,诊所,一大片麦田。学校朝东七八里是土豆镇挖了五十多年的水库叫土豆湖,湖旁有着一块面积不小的树林。一条又一条水泥路穿插在土豆村里,将小小的土豆村分割成了一块又一块的小碎片,一个小碎片就是一户人家。 庄稼地在小碎片的的外围,将土豆村的居民包裹得严严实实。农田里又是一条条小溪将各家各户分割开来。 土豆村小学2013年拆迁以前全是一间间红色的砖瓦房,2007年又进行过一次粉刷,房子的前半部都给刷成了白色。操场在2008年由石子儿铺的变成水泥地面,这些都是在小小海毕业以后才有的,她倒觉得有些惋惜了,条件是变好,可是当初学校里的老师换了一大批,都不知道去哪里工作讨生活了。 小小海的调查工作还没有开展,野友就天天嚷嚷着要换学校了,说什么原来从镇上调到农村里就够憋屈的了,这一届水平又不高,不知道有几个能进入实验中学的。 小小海当然希望去好一点的学校,可是自从她的堂姐稻花玲,就是开头那个一直愁眉不展的中年女人跟她说了一句,成绩好不好,开心最好。小小海就开始反复斟酌这一句话,脑中各种机器尽管加大马力极速运转着,还是复杂矛盾即将爆炸。 在权衡之下,她决定开始进行自己的假想调查,顺便把安澎也拉了进来。 野友的家在土豆镇上,小小海只能利用周末的时间,为此她提前把作业东拼西凑地写完了,也将家里收拾干净,起码可以维持两天的时间。他的父亲林江也是因为最近没有什么可忙的,去拜访远方的亲戚了。 小小海特地备了个小小的笔记本,在林江刚踏出家门的时候打电话给安澎,安澎在那边也准备好了。为了避免撞见熟人,小小海扣了顶鸭舌帽在头上。出了门,将大门紧锁,左瞧瞧,右瞧瞧,四周静悄悄。偶有一阵清风吹过,让她受了一惊。虽说头皮有那么一瞬的发麻,但确认无事以后还是轻松地挑了挑眉毛,尤其她的左边眉毛挑的最高。 小小海不光故弄玄虚地和安澎约好了会面地点,还设计好了接头暗号,在土豆湖岸边的一尊罗汉雕像下旁,她压低了鸭舌帽,低沉着声音,说,树上刻的是不以规矩,不成方圆吧!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好久没人吱声。半天终于憋出一句,是历史悠久,源远流长。 小小海“倏”――跳到安澎面前,说,原来是两个人啊。安澎立在原地惊魂未定,又使出他那林黛玉的忧愁表情,愁眉不展。他说,吓死人家了啦。小小海哈哈大笑,说,你怎么不去反串呐,黑珍珠公主?安澎说,那是因为我还保有一颗纯洁幼嫩的心,等哪天我连女人也不喜欢的时候,会考虑你的建议的。 小小海手里捏着几片叶子,洒向空中,直呼,真美啊,真美啊。 论同桌之小搜查3 - 小小海 - 火浇泉 离野友的家还有一段铺满落叶的路,小小海见到这许多落叶,高兴地在上面留下一个个脚印,把这些落叶俨然当成了冬日的积雪。土豆湖岸边种满了悬铃木,秋风簌簌飘起一团又一团落叶,小小海在树林里像鸟儿一样上蹿下跳,混然不觉安澎身后一道美丽的,温暖的,朝阳的光辉。 出了林子,迎面而来的便是街市的喧嚣,虽然超级市场一家比一家多,赶集这件事还是没有退出历史舞台。小小海最怕这样的人多眼杂,被人认出来,万一野友家这几天要是丢了什么东西,她的邻居又和她说见过两个小孩在这边走动过,小小海可就百口莫辩了。 小小海更会执着于心中的犹豫不决,自信心降到了零度的界点。安澎则举着两个大地瓜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她道一声谢谢,魂不守舍,吃地瓜的动作也过于机械化,僵硬,麻木。安澎毫无主见,他只不过当做来玩一趟,执着于篮球的他,对于侦探挖掘这一类的探索性活动毫不敏感。而小小海却硬要找出可以证明如此这般的证据,你看小小海虽然还在拧巴着,但她的脚还是自动的按照原先设定好的线路走。 当小小海快要踏进教师公寓野友所住的那一幢楼的入口时,楼梯上传来卡哒卡哒的脚步声,听着这人应该穿着五厘米的高跟鞋,小小海嘀咕着,正要伸长脖子朝里面探望的时候,安澎抓住她的胳膊,带她跑到楼的后面,他小心谨慎地让小小海话都不准说,他叮咛道,计划是你定的,却换成我执行,这声音你都听了大半年了,正是野友的皮鞋。 小小海左边眉毛挑的老高,低顺着眼,说,我是太大意了。安澎侧过身子看那边的情况,挥挥手让小小海也过来,小小海没那么高,安澎让开地方给小小海,他则趴在小小海身上,这让小小海更觉难受,压抑。 离得远了,看得不甚真切,果然是穿着黑色高跟鞋的野友,身上一件风衣盖住了大半个身子。她提着大包小包,小小海猜想大概是些水果零食衣物之类的,多半是要送给小孩子的。野友将这些东西放满电动车的篮子和后座,开了电源,恰在这时,一个矮胖的女人走到她身边,看起来也跟小小海一样蹲点守候了不久,小小海是因为心虚,才躲了起来。那矮胖的女人却理直气壮的对野友指指点点,野友低着头,不敢反抗。女人还没说几句话就表现得极度愤怒,又拍大腿,又跺脚,暴躁不已。嘴里也没有停止叨叨,野友脸耷拉着,几乎快要哭了。 小小海推开安澎,倚在墙上,小声地说,待会儿她们要干起仗来怎么办,我觉得女人打起架来可不输那个变态的耗子。安澎说,再看看吧,我们要是露面了可不好解释了。 野友这边的那个女人还在争论不休,野友恳求道,再等一阵子好不好,再等一阵子,您看着也并不是很着急。顺便从篮子里拿出一瓶酸奶给那女人喝。女人停了一会儿,喝了点东西,情绪也没有刚才那么激动。摇摇头,摆摆手,拖着一身的赘肉悻悻地离开了。小小海在这边揣测道,假如野友要是欠了我很多钱,大概也是这个低三下四的样子。 野友再次开启车子,但不像刚开始那么开心,小曲儿也不哼了,沉重的身子坐到车上,车子都沉闷得动都不动。到底该去哪儿,做什么,都忘了。然而最紧要的事情哪有那么轻易就解决掉的,真希望脑中一片空白。 论同桌之小搜查4 - 小小海 - 火浇泉 小小海和安澎再次偷看的时候,野友已经消失不见了,估计她也是碍于颜面,不敢走前门。绕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逃避去了。 小小海二人出了小区的大门,正好遇着野友骑着车从他们面前飞快地过去了,小小海庆幸于野友的失魂落魄,没有发现他们。 如果这真如警匪片一般,小小海应该立马开着一辆车追上去。撞飞一路上阻碍她的事物,搞得一条街上狼藉不堪。 可是由于上一个想法的不切实际,也许只能存在自己的故事银行里,那么赶快在路边拦一辆出租车,果断地指示司机,师傅,跟上前面那辆电动车,要快,我有着非常紧急的事。 、、、、、、对面的安澎无言以对。 好吧,让我们再换一种方法、、、、、、 安澎拍了一下她的小脑袋,说,打的多贵啊,你还是乖乖跟我上公交车吧,司机都催了。 小小海揉着头,委屈地说,好痛哦。安澎拉着她,也完全不顾什么警匪搜查,这是上午的最后一班车,十一点半。下一班要等到一点呢,错过的都是傻瓜。 都是穿过土豆湖,相比较下来,还是这一路走得顺畅,这是土豆湖的另一边,平坦的柏油路上,车子稳稳地行驶着,这一路两旁也有着郁郁葱葱的悬铃木,路上铺满了落叶,轮子压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声响。湖的南面是已成熟的麦田,现在还见不到人影。 安澎趴在前面小小海的座位上,略显疲惫,说,过几天我家里也忙起来了,你还是今天就把头绪理出来吧,以后没时间了。 小小海点点头,知道安澎这话里委婉的意思,她停下了在小本上写来写去,睁大眼睛,说,安先生,你是不是该指点我一下呢,下一步去哪儿。 安澎坐回自己的位子上,说,当然是耗子家了,又不能去派出所查户口,这两个地方找一找,查一查,就差不多了。 小小海先说了上半句,那你、、、、、、 安澎接道,替你保密。还有,你的眼睛睁再大也没她的大。 小小海收到安澎的保证后放心了不少,开心的挑挑眉。说,我也会为你保密的,我的字体可是多变的哦。 安澎笑而不语。 车子在村口的一座小石桥前停下了。若是耗子家在外围就好了,但是若绘制一张坐标图,小小海和安澎在村口,那么耗子家的位置便在对立的位置,须得穿越整个村子,但是公车又不通那条路。不等安澎发表意见,小小海就自顾自地抱怨不停。 小小海坐在石桥上休息,安澎挨着她旁边坐下。小小海问,你渴吗? 安澎点点头,不说话。小小海变戏法式的从怀里掏出一瓶橙汁,安澎惊奇地问,哪来的?小小海拧开瓶盖,递给安澎,说,野友骑车时掉在路上的,你只顾等公车了。安澎像得到雨露浇灌的花朵一样,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喝了一口,然后,他迟疑着,问,小小海不渴吗? 小小海微笑着摇摇头。 论同桌之小搜查5 - 小小海 - 火浇泉 小小海搬出学瑞的那一套以故事缓解气氛的方式,安澎似乎也不那么累了,饶有兴趣的听着小小海讲故事,在脑中幻想着小小海描绘的世界。笑声不断。这边和气荣荣,那边一对却在闹矛盾,小小海的现任同桌生子扶着他的奶奶向小桥这边走过来,她有个外号叫“喷泉奶奶”,不用怎么解释,她这走过来你便知道。 喷泉奶奶用小拐杖敲着地面,“笃笃”作响,她开了腔,说,老黄牛又怎么样,我就喜欢,知道帮咱耕田,你喜欢的那只黑猫骗吃骗喝,不务正业,老鼠也不帮着捉。生子点头,说,是。 都说了家长的活儿你不用帮忙的,在家好好念书,别整天看电视,打电玩。朋友也不会交,尽是些天天在外面玩儿的小孩儿,他们不正经,你也要不正经?你不是还在其他女孩子面前说最讨厌和那群混混在一起的吗?昨天我还看你借他们自行车骑。真是气死我了。你说阿嬷一把年纪说这些只是为了好玩吗?你说是不是啊!又没有逼你去什么补习班,老师布置的作业都不想做,学习不好,没出息,看你怎么讨老婆? 生子点点头,说,是。 看到生子走近了,小小海和安澎都向他们打招呼,喷泉奶奶在唠叨中挤出一个微笑叫了句小海,叫了句小澎。小小海偷笑着重复喷泉奶奶的语调,小澎!安澎也凑近了小声说,真的像一座喷泉,永不停息。 喷泉奶奶坐下之后,终于感觉到累了,也记起一路上嘴都没停过,就拍拍生子,说,臭小子,先玩儿去吧,等我歇息一会儿再走。 如释负重的生子向他们吐吐舌头,生子坐到安澎旁边,坏坏地笑着,用胳膊捅了安澎一下,说,你们俩搞什么鬼呢,还坐在一起。 安澎脸上泛起潮红,说,没有,没有,别瞎想。 如同哆啦A梦转世的小小海又不知从哪儿变出一瓶易拉罐装的凉茶,递给生子,说,我们有秘密重大的任务呢。不过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凉茶拿去孝敬你奶奶,让她滋润滋润紧绷的喉咙,也就可以少唠叨些啦。 生子道谢之余还是不忘八卦一下,说,茶我谢了,可是你们之间肯定有猫腻。 安澎面露不悦,低声说,您可以把话说敞亮些吗? 喷泉奶奶喊了一句,谢谢啊!但并不急于喝水,继续教育着生子。生子低着头,不敢违抗。脸上的表情很尴尬。 生子刚剪的毛寸显得很精神,但是奶奶喋碟不休的话语让他有些拉不下台面,使得他中等的个头越发萎缩下去。他的皮肤比小姑娘的还要白,还要嫩,如果说刚才害羞的安澎是紫葡萄烂熟的样子。那么生子就是那枝头的成熟的桃子上晕染的一片绯红。 看起来可爱极啦!小小海这般想着,安澎笑笑,说,比娘儿们还娘儿们。 等到生子第五次提醒喷泉奶奶喝水,喷泉奶奶才像已完成了遗愿的人一样,安详地闭上双眼,“咕嘟咕嘟”将水都灌进了肚子。 十二点半,越来越多的人回来午休,此时阳光直射着大地,小桥旁的高大的树木将阳光挡得一干二净,一对身形健壮妯娌走在回家的路上,身上扛着锄镐,步伐缓慢。坐到桥上还直喘着粗气,小小海不认识她们,应该跟她们家隔的很远,不知打招呼合适不合适。 两人姊姊长发,妹妹短发,都黑幽幽的,眼睛中的光彩却幸好没有被肤色掩盖,短头发的先开口说道,姊姊,家里头多亏靠你支撑,否则啊,孩子的爸爸在外也不会说很放心了。姊姊不好意思地笑了,拍着她的大腿,说,阿妹啊,你才累呢,白头发都有了。 姊姊,你也不容易啊。 阿妹,我希望孩子们有出息就什么也不担心了。 、、、、、、 小小海想这也是她的家长对她抱有的期望吧。 他们被金黄的麦田包围着,感到无比的安心与闲适,然而终究是麦田外围的更为广阔的世界,使得他们被迫割舍这份依赖。 未完待续 论同桌之小搜查6 - 小小海 - 火浇泉 在午饭后小小海和安澎在老松树那儿碰了头,老松树在村子的北边偏东,前面有座小池塘,整日死气沉沉。老松树与耗子家也在同一条路上,只是树种在没有人家的一片空地上,小小海还是废了一番脚力,说实话,上午从家里和安澎穿过土豆湖一直走到镇子上,靠的是一股冲劲儿,可是从今天毫无收获的状态来看,连她自己都有些泄气,好像证明野友和耗子的亲属关系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安澎欠了小小海一个人情,早就已经做好了将这一天奉献出去的思想准备。 小小海摘下安澎听的音乐播放器的耳机,说,安澎,你似乎有些不耐烦是不是?安澎掏出播放器,递给小小海,说,听点歌放松放松吧,反正我还好啦,当作陪你玩儿一天。反正你信上面写的是周日土豆湖观音像下面见。有生子,安澎,俏俏等人,你啊,也要牺牲一天陪我呢!我今天很乐意奉陪。我可是亲眼见你把信塞到远远的《吹牛大王历险记》的哦、、、、、、安澎这时停顿了一下,反复念叨着,吹牛大王,学瑞。学瑞,吹牛大王、、、、、、 小小海诡异地一笑,说,我本想说你要是累了可以回家休息呢,既然你这么乐于助人,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就拉着安澎的袖子跑了起来。 安澎盲目地跟从着,还在思考,说,我没看过她有什么吹牛大王历险记啊,哪儿都没有,那不是学瑞的?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她还在跟吹牛大王有关系? 小小海说,别纠结了,跑快点。 那你要给我解释清楚啊,怎么偏偏塞那本书里啦、、、、、、 如果说苍天能被小小海的诚意感动的话,因为小小海昨天晚上已经将关公像前的香都烧完了。那么,野友出现在耗子家就是最大的帮助。 野友车子的声音一响,声音在村子的上空就一直回荡着传到小小海的耳朵里,二人立刻躲到了巷子的草丛中,巷子旁边的这户人家估计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枯黄的野草已经长得齐腰了。当小小海又从这野草中辨别出浓厚的野蒿味道的时候,她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然后她缓慢地转过头,看到的是二赖子旁若无人的在草丛里小便。她下意识的尖叫了一声,短暂急促。路过的野友好奇地转过头望了望,那二赖子衣衫不整,裤子掉下去了一大半,还对着野友傻笑,野友也惊叫了一声,嗖――不见了人影。 安澎按住小小海的头,捂住她的眼睛,小声地说,你叫什么啊你,野友看到他正面都没你这反应。小小海哇哇乱叫着,语无伦次,说,二赖子好变态,好变态呀!况且野友都是有老公的人了。 安澎笑笑,说,二赖子走了,看来他家巷子里这些植物都是他自己灌溉,自己施肥的。是绿色有机的蔬菜呀。 小小海拍拍身上的草种子,又嗅了嗅身上的味道,怕沾染上二赖子的特殊气味。安澎见她磨蹭的样子,就威胁道,我好像也有点尿急哦。 在耗子家屋后,小小海满不在乎地问,你敢吗? 最能了解详情的方法就是窃听,毕竟偷看人家里面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样子。小小海自我承诺过只听十句话,如果这十句话以内窥探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就表示关公都要求她宰相肚里能撑船了,小小海也有足够的自信自己是那种可以做成大事的人。于是她靠近了。 耗子家铝合金的窗户外面装了一层铁栅栏,听声音更有难度了。 论同桌之小尾巴 - 小小海 - 火浇泉 水开的声音,渐渐平息,有人来拎水壶,将水倒进了保温瓶里。声音越来越尖细,直至装满。一个听上去苍老沙哑的男声开腔,儿子,你学习成绩怎么总上不去啊,你妈和我都为你着急啊。 我最近念书都念到挺晚的,好不好。 可你看电视时间也不少啊,现在,还不听我讲话,盯着电视。 知道了呢。 知道还不行动起来,认真一点,你妈看着也舒坦,她要是再发作起来,看你怎么收拾、、、、、、 中间沉默了一会儿,小小海失去了三句话的机会。 我关啦!都说了我在学校里还是挺受照顾的。 这才对嘛。你永远也不能忘记今天这个人。 脚步声走近了之后,小小海也立刻转过身来。招呼着安澎,两人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迅速地撤离。 安澎自觉完成了任务,就躺在老松树前的大石头小睡了。小小海则认真的回忆刚才听到的,一句句记到了本子上。看着这些话,就如同刚彻夜看完一本小说,虽然激动万分,但是脑中过于兴奋混乱,需要时间的沉淀。小小海于是把这比作考试阅读题目的临场发挥,当然也是她最讨厌的事情。什么运用如此,表达这般。对于现在的七句话毫无用武之地,安澎就安慰道,没什么好深入研究的了,大侦探,最终的结果无非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他也知道小小海是单亲,就故意绕了过去,又说道,耗子的妈,那般模样,土豆镇精神分裂症的典型案例,这样的妈还不如没有,比二赖子还可怕。你应该感到庆幸。 他坐到老松树前的花坛上,说,你要知道,就算你把野友那层窗户纸捅破了,你又该怎么处理呢。人家藏着掖着估计也是有苦衷的。重要的是,我们没有证据。小海妹妹啊,哥奉劝你一句,好好做人,天天开心。就够了,别拧巴了。 小小海在安澎的一大通说辞下稍稍动摇了,她也怀疑起自己了,到底是为了什么,做得这么绝,不为别人着想。她合起小本,舒了口气,说,这事儿没完。 语气坚定锋利。 然而小搜查风波平息之后,小小海又迎来了一个不太安宁的黄昏,那天她走得晚了些,因为过于繁重的课业,多耽误了一些时间去应付完成。 耗子和军军却折道返回,见到匆忙收拾书包的小小海,他们俩立刻怔在了原地。军军问了句,怎么还不回家。小小海说,写了会儿作业。说着就背上书包要出去,都没有正眼看过二人。 可是耗子同学却不会这么问,说,一定是搞鬼呢,最近班级里总是丢东西呢。不知道,哦不,就应该是你干的! 小小海顿时火冒三丈,最近的“一女侍二夫”,“花心萝卜”,都是这个耗子在后面鼓动的。但是学瑞,安澎,生子等人都劝小小海宽宏大量,既往不咎。小小海自认为就不是什么圣贤之人,居然会原谅耗子这个始作俑者。小小海说了句,直娘贼。 小小海尽量加快脚步,生怕耗子追上来,以一种近乎于跑的状态前进着,就像躲避二赖子那样不顾一切,一直往前冲。耗子见小小海这么快,他也快了起来。手中攥着根粗粗的柳条,那是从校门口的柳树上摘的。眼见就要扯下小小海的外套了,就在这时,小小海猛一转身,伸长右腿要踢耗子,耗子猝不及防,打个踉跄,跌倒在地。 小小海得意地笑了一声,全身细胞仍处在警备状态。 耗子跳了起来,当真像只可恶的老鼠,执着柳条,先在小小海腿上抽了一下,试试这柳条的韧度。那火辣的刺痛完全激怒了小小海,她的小宇宙爆发了出来。先冷笑了一声,然后怒吼道,直娘贼,你打啊!你抽啊!我怕你吗,混帐东西,老娘怕你就不姓林了。有本事你都使出来,打啊! 小小海想做最后的拼死一搏,挥开了拳头划出一道强劲有力的气流,但是对面的耗子却顿时像鼓胀的气球泻了气一样瘫软不已,哆哆嗦嗦的他将柳条也抖掉了。面目狰狞,吓得只剩下逃跑的力气。刚从校园出来的军军似乎感受到了小小海爆发出的强烈气场,因为小小海的眼神好可怕,她的一头短发好像都要倒竖起来,身后冒着三丈的大火。小小海只那么一瞪,军军差不多就被烧焦了。于是便像火烧屁股一样追赶着逃跑的耗子去了。 那两个人一路上丢盔弃甲,散落了不少东西。小小海都一一捡起来了,莫不都是些钢笔,本子,甚至零食。贵重的东西是一件成色上好的玉坠。但小小海都知道,没有一件是耗子的。 小小海皱着眉,自言自语道,这家伙可是祸根。 野蛮女友之小考官 - 小小海 - 火浇泉 当小小海和耗子之间的风波平息了之后,大概也已经闹腾了两个多月,时至冬至,野友再一次强调月底测试要到了,甚至说在二十九号考完试后,就放假。有大胆者举手提问,三十三十一号是周末,那么和元旦合并在一起就是五天了吧。野友微笑不做回应。然而下面已经骚动了起来。 野友再次想用冷暴力去制止混乱的场面,却也无法阻止平静的身体下面那一颗颗跳动着的不安的心。 时间在小小海的疏忽中飞走了,假期也在她的翘首盼望中来到了,这一刻心情最为激动和紧张了。因为成绩也要出来了。 试卷都做完了,班级里闹哄哄的,几个平时负责管纪律的同学也不像往常那样板着脸,大家都沉浸在放假的喜悦中了。 野友空着手走进教室里面,她表情木然,不哭不闹的。她拍了下桌子,全班稍微安静了些。她又拍了下桌子,讲桌上的粉笔屑溅了前排同学一身。然后她使出一套很管用的方法“再吵五天假就不放了。” 班级立刻肃然。 野友喊了几个名字,小小海以为野友布置完这项任务就可以让他们回家了,谁知偏偏喊到了小小海的名字,小小海可是着实吃了一惊,要知道,她在班里是出了名的假洋鬼子,唯有英语这门课能上得了台面,没想到教语文的野友会注意到自己。生子也急着出去,拽了拽小小海的衣服,说,很不错嘛!你语文这次是全班第一呢! 小小海尴尬地笑道,偶尔啦!偶尔啦! 野友把一大堆的试卷摊开在他们面前,说,只改前几题,把字词的错误找出来,这儿有答案,很容易的。作文我来改。 小小海其实很不明白为什么野友就能将那一篇又一篇的作文改出优良中差来,因为她也不太懂好的作文应该是什么样子,她就问野友,你怎么看作文的呢,我们改这些客观题都是有答案的,你有答案吗,是不是我们也应该把答案背得熟了些,就能写出来呢。野友刚批完这个分数,听到小小海这个糊涂的问题,着实让她的脑袋打结了好几圈,她轻轻的将范文塞到抽屉里,刚要开口,却被爱卖弄的学习委员康康抢先说道,你听别人唱歌就能分辨出谁有没有跑调,那是为什么,因为先前已经有一个没唱跑调的歌手录好了音,清晰流畅。人嘛,就是比来比去,一有对比,不就出来优良中差嘛。 小小海挠挠头,尴尬地笑了笑,这不知是康康在哪本书上又找来的一句话,虽然有点难以理解,但是以康康的主观角度来分析,她小小海还是能从客观原因上去接受的。 一旁摆脱问题纠缠的野友,揉了揉眼睛,她的隐形眼镜戴的过久了,眼睛又酸又涨。脸上表情虽然还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但是那张范文不知什么时候又移到了桌面上,野友不管不顾,唰唰地批改了起来。 野友改着作文越改越生气,都想跳着桌子唱大戏了,这些东西她觉得要么意思表达的很模糊,要么太过于直截了当,不是相当委婉带点文学的优雅,连字数都没有凑够。野友捏着手中的范文,没碰到几个差不多的,越来越生气。旁边的几位同学,看着野蛮女友的样子,改试卷时手都在发抖,分数都写错好几个。 野友练就了神速,上面说分数要快一点出来,于是她就这么看了几眼,哗哗哗,完成了,那些小孩子们惊叹不已。 野蛮女友之爆炸性新闻1 - 小小海 - 火浇泉 野友伸了个懒腰,没错,她已经完成了任务。看着小孩子们忙碌的样子她也只是发呆。她后面的两位老师的谈话声把她吸引了过去,那两个男老师还在看着报纸哈哈大笑,野友好奇地问道,傻笑什么呢!订报纸的赵老师把报纸上的一则新闻递给野友看,野友也哎呀了几声,像是幸灾乐祸的样子。几个人绕着这个话题聊开了。 没拿报纸却在喝茶的严老师说,没想到咱们这小地方也能出这种事情,上报了! 野友用巴掌盖住了那篇报道,撇嘴说,也不过一个巴掌大的地方,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赵老师说,这种事情还是多发生几件让我们好兴奋兴奋! 野友说,数量虽然大,但是看着上面写的也不像是什么高手,肯定过两天就完蛋。 这几人又在揭自己家乡的短儿了,一会又想到国家未来,一会又想到自己的生计问题,唠唠叨叨个没玩,好不枯燥。 小小海在一旁三心二意的,一会儿看看同学,一会儿看看老师,手中的卷子多半是给小圆改了,她用笔捅了捅生子的胳膊,说,赵赵他们在干嘛呀,我们这难道有什么惊天大新闻呐。生子忙着改试卷摇摇头说,不知道,随他们怎么疯呗。小小海玩弄着手中的笔,说,我挺想看那张报纸的。安澎看他那好奇的样子就小声地对她说,等他们走了,你就把那张报纸拿来呗。小小海坏坏地笑着,默默地点了点头。 到五点半时,野友已经将分数统计了出来,但是要等到放假回来再公布。这几位在场的或惊讶的,或暗自窃喜的,或唏嘘的,都被小小海的极佳表演给吸引了过去,安澎在一旁和野友说着些关切的话分散她的注意力,生子笔直得站在门口作欢送状,实则为小小海把风。 小小海轻轻挪动脚步,慢慢地靠近野友和赵赵对坐的办公桌。眼睛扫了一下,却没有看到报纸,她对站在门口的生子小声地说,报纸呢?不见了。口型极为夸张。生子也大幅度地摇头表示茫然。 这时一个轻柔的声音传了过来,说,什么报纸?小小海一惊,木头似的立在原地。这人原来是赵老师,他在窗口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他一身灰色,连一头黑发在窗外光秃秃的枝桠衬托下也显得黯淡了不少。小小海想与其头偷偷摸摸还不如光明正大,说,我想看报纸上的新闻。 赵赵老师一笑,小小海也立刻放松了下来,从抽屉里拿出报纸递给小小海,说,好,多读书多看报,是好的。 小小海的脸绯红,接过报纸含糊地说了句,谢谢,赵赵、、、、、、 赵赵当是小小海紧张的舌头打结了,只觉得有趣,便没有去在乎同学们之间对他的亲昵称呼。 老师们一听见下课铃,就纷纷作鸟兽散,剩下这些残局给小孩子收拾了。绳子安澎等人在外面对小小海的滑稽样笑个不停。小小海手中攥着报纸,心中满满的胡思乱想。 到底是怎样的爆炸性新闻让咱家小小海兴奋成这样呢?她靠在柳树下,看了起来。 她又惊又喜地叫了一声,老天哪!有几个同学也立即凑了上来,康康由于被挤在外面看不到内容,就没好气地说,小小海,你怎么乱拿老师东西呢!小小海白了他一眼,说,这可是赵赵给我的,有本事你别看。康康更用力地往里面挤了。 等大家都明白后,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发出各种表示惊叹的语气词。有的学上了各种动物的叫声,有的人唱起了歌,有的人打起了呼哨,有的说这应该值得庆祝...... 野蛮女友之爆炸性新闻2 - 小小海 - 火浇泉 小小海拍着那张报纸,说,“昨土豆县一金店遭持枪歹徒抢劫,损失近百万,匪在逃中。” 生子说,这几个真牛!一百多万呢!咱们学校这红瓦房也该修修了,这钱,都能翻新盖小楼了。 康康成功地挤进来之后,夺过报纸,也啧啧感叹了一番,说,这还是昨天的事儿啊!咱们也不用靠进口外国的东西来充当土特产来招商投资了。就凭这个新闻绝对能打出知名度。 众人一致赞同。 顿时各种警匪片的场景浮现在脑海中。刚出校门,就有一阵摩托车的声音传来,停在了比划招式的小孩子面前。小小海差点打了个踉跄,幸亏安澎扶住了她。邮局的邮递员喘着粗气说,很着急的样子,可是他还没有抓着要说话的对象,就自己先说了一通,哎呀!我来晚了,路上有事儿耽搁了,这学校怎么静悄悄的,我的报纸该送给谁啊! 康康走到车子旁,说,我们老师走了,但是我们可以帮你扔进窗户里,好吧? 邮递员抽出帆布包里的报纸,叮嘱着,可一定要送给你们的老师啊,别拿去玩了,都是你们老师花钱买的。还有,别忘了,跟你们老师说,以后会晚点到的,可要记住哦。 康康接过报纸,说,知道了。 邮递员的身影消失在摩托车排出的黑烟中。生子望着邮递员远去的背影,说,骑摩托可真帅啊! 这次换康康把报纸拿着了,他被同学们围在中间,康康看了一会儿,又把报纸递给了小小海,他扫兴地说道,什么玩意儿啊,这群劫匪也太怂了吧。还没到徐州就被抓了,真丢黑帮的脸。 大家也觉得没必要在讨论下去了,欷歔不已,本以为可以成为这几天轰轰烈烈的谈资呢,脑袋灵活的人已经将匪的逃跑路线都设计好了。 只好各自如散沙般在夕阳下拖着长长的背影,回家找妈妈了。 六点十分,野友已经到达了自己所居住的那个小区。这些都是老式住宅,里面也多是一些老教师。灰色的水泥外墙上爬满了爬山虎。窗户上的铁栏杆早已生锈,有的甚至要断裂了。但是上面还是挂着些花花绿绿的衣服。厨房的窗户很小,让人错以为是天窗安错了位置。 本来和她的前夫合计好要买房子的。可是两人临时掰了,财产一分,他们两各自都没有可以互相合计的人了。她和女儿搬到了野友父母生前的房子里。 楼房的对面是一排低矮的小平房,里面又分成了无数个小房间。野友把自己的车子塞进了自家的车库里,这时赵老师赶到了。他家的门锁却坏了,于是走近野蛮女友,恳求道,南老师,我家的锁坏了,打不开了,你家的车库能不能借我用用啊!野友用脚把自己的车子又往里面踹了踹,说,你要是能塞进去就放吧。野友走后,听到赵老师在后面“嘿呦嘿呦”地喊着号子,为自己打气好把车子塞进去。 楼上的窗户都亮了,就几家是黑洞洞的。明天就是可以放假和不可以放假的人所共同期待的周末元旦节。在外地教书的老师都回来了,他们虽然工资是高了些,但是吃穿用度皆在市区。所以如果不伸出腿搞点其他的,那么这条道儿是一样直的,不增不减。 野友之负债1 - 小小海 - 火浇泉 野友爬上了四楼,她刚把钥匙插进锁眼里,楼道的声控灯就亮了,野友看到楼下的赵老师也气喘吁吁地钻进了家门。可见大家都窝在家里,不愿出来,因为大家都不认识,在一起碰面的机会也不多。野友长长地吐了口气,也踏进了那个黑洞洞的房子。 野友想那些兜里有银子的人,因该会在假日里出去游玩的吧,或是全家在一起吃个饭,拜访拜访亲戚朋友...... 咦?她怎么都在幻想别人的美好幸福呢?她是开心还是伤心呢?我想她应该是徘徊在快乐与痛苦的边缘才会这个样子。人就怕矛盾,经常会固步自封。 她还是先沉沉地睡去吧,这样也是幸福。 这几天大家都添上了沉重的大衣,唯独野友自己照顾自己,没人提醒她该把前夫送的那件米黄色呢子大衣穿上。她在衣橱里翻了好半天才找到一件她妈妈亲手做的老棉袄,衣服刚套到一半,电话响了。 女儿阿南在那边抱怨道,学校里的电话可真是太少了,昨天我等了一晚上,还没有等到位子呢!野友回道,今天打也一样,怎么回事儿啊!今天回不回家啊,我去接你啊! 阿南说,可真够狠的,说是因为什么考试,只放三天假,周末不算。妈呀!我一号才回来呢,你想不想我啊? 野友说,你在县城上高中,又不是出远门,又有学校管着,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关键是你自己要做好。 阿南说,妈,天天在这里有些无聊啊! 野友一听阿南说这种话就不高兴了,说,别乱说了。你怎么不知道珍惜啊!你是不是又没有考出好成绩啊,过两天回来把你的试卷拿给我看。你得给我好好总结。你听好了,要是不考取一个好一点儿的学校,你能有什么前途!你妈上个大专就只能去教那些小鬼,你怎么着也得给我争气考个硕士啊!你说你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多,你原来不是挺乖的吗,怎么越来越堕落了!你妈再强,也不能养你一辈子啊! 阿南在那边吼道,你和爸怎么都教不了我有用的东西啊! 然后是长久的“嘟――” 野友想孩子处在青春期,能忍则忍,不忍则吼。大不了再伤心一次,人还能一直笑哈哈的?但是泪却涌了出来。如果女儿能懂事地再打个电话回来道个歉,那么野友所有的悲伤困顿都会烟消云散。 果然电话响了,野友兴奋地差点要冲上了房顶。她还默默许了个愿。轻轻地把听筒放到耳边,却是滔滔不绝的詈骂: 姓南的,你还喘着气儿呢?哎呦,喘气儿还不知道还钱呐!我急死了,你知道吗!全天下就你缺钱用啊,我他妈给你逼的也想别人借钱了,你凭什么这么逍遥自在啊!告诉你,下次我就去你学校门口堵你。 野友握着听筒的手都渗出了冷汗,她恳求道,曹姐,你也是知道的,我一时半会儿没有法子啊!曹姐,你千万别把我想太差了,千万别去我学校,让领导知道就不好了。 野友之负债2 - 小小海 - 火浇泉 曹姐在那头冷笑了几声,说,你怕丢人啊,怕丢人当年干嘛还要借钱呢!那我呢?两年了,我够有耐心的了,你到底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这边也有人催呢,你要知道,我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我不管你有多少债主,先把我这边还了。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我可真的快给你折磨死了...... 野友也是愧疚至极的,但是也是勉强不得的。她一时也凑不齐那么多钱,只好使出老方法,放低姿态,说,你慈悲一点吧!我真的没办法的,宽限几日吧!希望你理解我的处境。 曹姐本来报的希望也不大,只好再做让步,说,好吧!好吧!我知道你离婚了,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可你天天也不能就这样过日子啊!你可别觉得放松了,我还会再找你的。 野友连说谢谢。总算放松了一些。 她又在抹眼泪了。可是这独自哭泣反而更为伤心。她觉得好累,心中各种各样的情感不是一个旁观者可以了解的。可是生活还是生活,她还是要有朋友,门铃又响了,她又惊又怕的,连愿都不敢许了,担心又会是个讨债的人。她从猫眼里看到一个瘦长的男人的身影。她想了一下,自己好像没有什么男债主。但还是在担心些什么,她颤颤巍巍地开了门。 赵老师捧着个大西瓜在胸前,脸上堆满了笑。赵老师素来是个平和的人,野友松了口气,说,进来呀。赵赵捧着西瓜进了屋,他身后还挂着个菠萝。野友看到菠萝,心情好了些。心情也没有刚才那么绝望了。 赵赵放下东西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野友说,你干嘛这么高兴,买这些东西,要娶媳妇儿啦!赵老师拿起刀子已经开始要切西瓜了,他说,娶媳妇儿?没那运气啊!我这人过的那么糙,谁愿意嫁给我啊。 野友从鼻子里哼出了笑声,说,你也别太失望了,你这么会逗人家开心,肯定有小姑娘愿意嫁给你的。 赵赵用手指着自己,说,我?小姑娘?别逗我才是呢。再说,我都三十多了,也不想什么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了。我啊!现在的目标是找一个富婆,让她给我养老。 野友笑道,你真的这样想过? 赵赵说,怎么可能!开个玩笑,他要是看上我还嫌她老了呢。赵赵说完这话自己都笑了起来。 野友接过赵老师切好的西瓜,刚吃了一口就说,真甜!她说,这西瓜在这个季节可真是稀罕物,你现在浪费钱买它干啥?吃了肚子还容易着凉。赵赵说。没多少钱的,一时兴起而已。大不了下次你请我吃香蕉。放假嘛!咱图个开心。嗳?你家阿南呢?出去玩啦! 野友说,阿南学校补课呢。 赵赵笑道,这孩子命真苦,看来年轻时也不会有素质教育了。你看看我们班这群小鬼,天天抱怨作业多。等他们上了中学,早上五点晚上十点被逼着学,就够他们受的了。那时候估计他们才会想起小学有一个对他们很温柔的赵老师了。 野友问,那我呢? 赵赵笑笑,没说什么,埋头吃着西瓜,等他把手中西瓜都吃完后,突然猛抬起头来,摊出手,手心向上,指着野友,说,你是严师! 野友脸上的表情难以描述。 野友之负债3 - 小小海 - 火浇泉 赵赵本想约她去爬山的,可是野友婉言拒绝了。野友最近的生活犹如崎岖不平的山路,她自己在心中已经攀登了不知多少座山,在每当到达高峰的时候,都会被山顶坠落下来的巨石砸得粉身碎骨。 这真不是赵赵一个人可以分担得了的。她现在只希望阿南快点儿回家,看到她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野友在家虽然无聊,但也不敢出去。她就只有找了些消遣的办法――打扫房间。这种老房子的墙上的漆都在大块儿大块儿地脱落,靠墙的沙发上堆满了脱落的白粉块。尤其是厕所,整日水泡着的,墙根的漆早已掉光了,露出原来的水泥墙。厕所里只能得下一个人。洗衣机,洗手池等物品全都是堆在过道上。应该说,这种蜗居还算是不错的了。因为这儿快拆迁了。周围因拆迁而暴富的人不胜枚举,又可以解决野友手头的一大笔债务。野友巴不得快点儿拆迁。而且这每一次都可以当作她逃脱追债人的借口。 收拾到了女儿的房间,阿南很少回家,课桌上书桌上落下了一层厚厚的灰尘。野友给她买的名著,习题簿,都不曾翻动过。 野友把床单,被单,都拆下来洗了。她将枕头下几本时下最受欢迎的言情小说塞在了书桌的最下面的抽屉,作为情感细腻,饱受重创的女人,她觉得自己比那些书还要精彩。若是阿南有那种天赋,将她妈妈也写进书里,也是好的。至少她不会一事无成,碌碌无为了。 女人将自己引到叹息的境界,空荡荡的小屋里充满了她的悲伤。若不是一阵风吹来,掀起窗帘,夕阳的余晖透了进来,屋子也亮堂了起来,恐怕她就会这样消沉下去。 十二月三十一号。 一轮暖暖的红日挂在东方枯木枝桠间的时候,野友身旁开了电暖气,手哆哆嗦嗦着,肚子吹了凉风有些隐隐作痛。在本子上写着日记,全是她的噩梦,永远挥之不去的: 我是个爱好文学的女人,爱好音乐,绘画,摄影,旅游。受到我所喜爱的熏陶,我身上也散发着淡淡的文艺气息。我喜欢优雅的谈吐,曼妙的身姿,和蔼的笑容。这些在我三十五岁以前亲朋好友都见过的,都羡慕称赞的。 然而总有一些类似于天灾**的变故,使这一切变得面目全非,你们再也听不到我温柔的声音,见不到我亲切的笑容,甚至我的身材也已经走形。 试问,哪一个傻瓜会在看到丈夫背叛了自己还会表现得这么从容! 幸福的时候,我会在女儿的精神食粮上多给予赞助,任由她买自己喜欢的书。任由她的兴趣培养,我帮她找好的老师教她画画,她为我画的第一幅画我一直挂在床头,可是我很少再去注视它了。 痛苦的时候,我任由她自己一人在家中看着电视,玩网络游戏。而我,这个不贤的母亲,竟然迷恋起了麻将,犹如吸毒,犹如慢性自杀。 在没有丈夫的日子里,经济大不如从前,我曾妄想过在牌桌上改善这一切。终究是沉沦。 债台高筑我才清醒过来,所幸数额不多,但也要我辛苦一阵子,甚至可能要拖累我的女儿,她上了大学以后开销更大。我现在都不敢告诉她、、、、、、 野友之婚姻1 - 小小海 - 火浇泉 我真的后悔死了,我真的后悔死了。谁都知道那已经晚啦!昨天又有一通电话催债,恶劣得几乎要我的命!我没有欠她多少钱,两万不到,那可是我大半年的工资!但是她却是逼得我最紧的一个,让我简直喘不过气来。 我感觉生活充满了绝望。 是那个负心汉,是那个负心汉,每次讨论关于女儿的事情他都让我吃闭门羹。 也不知她哪来这么大的耐力,其实她的肚子现在已经很痛了。野友自己没想到几行泪能把自己痛苦成这样。然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似的痛。野友才想起来都是昨天那西瓜惹的祸,使得体内进了寒气。今天她正好也来了例假,却比往常更为严重,差点要在地上打滚了。她反而觉得跪在地上才舒服呢,手指无力地翻动着抽屉,不幸的是,以前的痛经药已经吃完了。她不会像每月都买卫生巾一样去准备药,因为这无法预测。 更无法预知的是下一个疼痛的时间点在哪儿,不经意间又遭受一次重击。 下楼梯变得艰难无比,每下去一步,身体就被冲击一下。肚子咯噔晃一下。她走到三楼楼梯口时,额头上已沁满了豆大的汗珠。她暂时扶在赵赵家的门上停歇,巧的是,赵赵听到有动静,就猛的将门一开,野友差点扑了个空。此时的野友像一滩融化了的巧克力,毫无生气。野友虚弱地说,帮我买药。 赵赵自然对女人的事情很了解,他扶着野友又上了楼,念叨着: 姨妈是会呼吸的痛,它活在你身上所有角落,吃西瓜时会痛,吃冰淇淋会痛,连睡觉也痛。 野友居然被逗笑了,可引得她的疼痛加了一份。赵赵将野友安置在沙发上,说,我帮你买药,马上回来。 野友不忘感谢到,辛苦你了。 赵赵匆匆离开的背影没有表达出太多的想法。 赵赵在野友面前的茶几上摆上了红糖水,米粥,他还特意把家中的蛋糕拿了几块。炒了一盘鸡蛋,又正在洗菜准备炖上一大锅。野友让他停下来,说,你别忙活了,我已经不痛啦,吃不下呢。 赵赵傻傻地笑着,说,女人呐,娇嫩的不得了,这种事啊你强硬着来可真不行,我看你还是得慢慢调理。 野友裹在被子里,耷拉着眼皮,说,我能做什么调理啊,没钱没时间。 把姿态放得这么低,估计也只能在赵赵面前能做到。 野友招手让赵赵过来坐下,赵赵摆弄着锅碗瓢盆不肯出来,他那双细长的手所制作出的菜肴不输给哪个操劳的家庭主妇。野友在一旁仔细地端详着他。赵赵个子很高,由于他经常的锻炼,看上去还是蛮健壮的,丝毫看不出中年男人发福的迹象。 作为女人,无不对他白净的皮肤羡慕嫉妒恨。他这人举止动作都很优雅绅士,嗓音清澈,响亮。他是教思想政治与社会科学的,讲故事到动情的地方声音都会抑扬顿挫,饱含情感。 但这些都不是小小海称他为“赵赵”的主要原因,是他那次在课堂上不经意露出了兰花指,令所有人都印象深刻。 赵老师是山东人,说的普通话也多半掺杂些宣传方言的成分。但其声柔,润,缓并不影响听者的感受。像他这种温柔婉约型的熟男,同学们很难想象他生气的样子。 野友之婚姻2 - 小小海 - 火浇泉 小小海也只是根据安澎的性格模拟了个大概,小小海是这样表演的:赵赵生气的时候,他会甩着两只手,身体左右摇晃,撒娇似的,气死人家了啦! 野友对赵赵的小动作也很了解,越想越觉得开心,有时候想着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弟弟也是很不错的。偏偏赵赵大她几岁,据赵赵几次模糊的透露,他也曾有过一段不完美的婚姻,野友此刻忘却了生理期的不适,心中只在琢磨着赵赵的处事为人,一颦一笑。不尽感慨。她的手中又端着一杯暖暖的红糖水,屋中慢慢地升腾起暖暖的气流。在赵赵的多次劝说下,野友拿起筷子,吃了几口,再者说心情尚好,便一刻不曾听停过。 赵赵叹了口气,竟让野友刚在喉咙徘徊的食物差点要噎住了。她问,叹啥呀,不饿吗? 赵赵摇摇头,说,没有,你一个人还过得蛮辛苦的,阿南也不小了,可还未成年,你前夫总也得尽些责任喝义务吧,说实话我就是因为孩子问题和妻子闹翻的,但是她嫁了个做生意的有钱商人,却也不在乎我对孩子该尽的责任。你不同啊,你也不能什么委屈都吞自己的肚子里啊,这都是怎么回事儿啊? 野友叹得更深,更久。赵赵拍拍她的肩膀,说,有什么不快乐要说出来啊。 野友说,想听吗?其实此时赵赵已经做得端正了,野友知道已不需再多询问什么了,就沾水在桌子上写了个“水”,“香”。掀开了回忆。 野友的丈夫叫严冬,在土豆县高中任教,是个手臂上青筋暴起,容易发怒的男人。野友后半段时期骤变的教学风格多半是受到他的影响。提到土豆县高中,这其中的趣事儿还不少。但就是这几件事将和谐的感情推到了悬崖的边缘。 严冬分配到的是一个文科班,同事之间勾心斗角的,竞争的很激烈,把筹码都压在每一次考试成绩和班级纪律上面。作为全校唯两个文科班,班级里的学生在大环境的压迫下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有的人想去理科班,有的人想去学习音乐或者美术。好面子的严冬又将这些人硬塞了回去。尽管这个叽叽喳喳的班级已经有七十多个人了,而且这种情况下严冬更容易发火。纪律的维护更为艰难。 饮水总调度员水老住在靠近文科班的一个小楼梯间里。白天若是忙碌的时候,水老还将水送到班级门口,限三楼以下。晚上水老不在岗位,学生们自行拿着空桶来水老这边换水,水老只做纸上功夫,记录而已。 到了晚上,水老喝了点小酒,不上网也不打牌,就喜欢迈着缓慢的步子在校园各处溜达溜达。文科班前面是一座小花园,水老就在那里面转悠。水老矮胖的身体经这小风一吹,起了反应,鼻腔一股气体喷薄欲出,而他的嗓门极大,走到哪儿,哪儿都回荡着水老的喷嚏声“阿嚏!阿嚏!”走到哪儿都有学生的小声,尤其是动静最大的文科班。若是教室里谁再不失时机的再来一声发自肺腑的真切的喷嚏,来个里应外合,真个就让这个沉闷的晚自习充满了欢声笑语。 水老不解,但看到有些班级在看电影,便认为是喜剧引得他们发笑。只是水老的“阿嚏”才出半个音节,笑声已经覆盖了整个校园。 野友之婚姻3 - 小小海 - 火浇泉 文科班的纪律是越来越差了,学校高层都有注意到了,特别指出,这个班级会时不时发笑。影响校园的整体安静学习的氛围。严冬怎忍受得了领导这般批评,于是第一个先拿班长撒气,班长先是被骂的狗血淋头,脑袋几乎要塞到裤子里了。 恰在此时水老晃悠悠走了过来,伴着标志性的音符。班长捂着嘴偷笑了一声,搞得严冬一头雾水, 然后水老的声度往上升了一级,其威力震慑的严冬一身鸡皮疙瘩。 班长见水老走远了,才侥幸地对严冬说,都是那水老、、、、、、哦,是石大叔,他每天晚上打那么多喷嚏,我们就觉得好笑了。严冬探明了缘由,竟然也不发怒了,对班长说,都是你们自己没耐性,人家打喷嚏关你什么事,管好自己,你看你这班长当得一点也不称职。再这么乱下去这都成什么样了,还像个班级吗?太可恶了。 班长碰了一鼻子灰,垂头丧气的走回教室,刚才严冬一顿臭骂,他心里憋屈得难受,鼻子也痒痒的,走了个和水老相同的行径,他的喷嚏中有着自己的风格。 其后果难以收拾。 话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严冬这家伙也染上了打喷嚏的毛病,可是他也不能跑到操场上去,对于文科班他已经做到了寸步不离的境界,防火防盗防水老,就像一只拥有灵敏嗅觉的猎犬,时刻提高警惕,一旦感知水老的动静,便立刻扑向水老,打个招呼,递上一只烟,水老受了人情,自觉地躲到僻静角落抽烟了,抽烟的时候这水老默不作声,乖顺得如同哈巴狗。 严冬不敢相信只不过和水老接触了几天就也染上了这种毛病,所以见着水老都躲着走。严冬的声音就更不得了了,是“啊啊阿嚏,啊啊阿嚏”,远超出了水老的影响力,水老给这后浪推的羞愧不已,最近已经噤声了。 晚上有一节历史课,教政治的女老师穿着一身长裙进了教室,严冬当即又送上了一个喷嚏。 这一下严冬可想明白了,都是这女老师身上的香水儿惹的祸,以前不管打照面还是开集体会议,严冬都和这个叫香园的女老师靠的不太近,但是最近换了办公室,他和香园分配到一起,做对桌,香园人不光漂亮,身上也香。她的丈夫在土豆县开了几家卤肉店,生意特别好。不过卤肉的香味沾染到衣服上可就不怎么好闻了,疼爱她的丈夫特地托人从香港带了一瓶名牌香水给她,识货的人都能闻出这女人身上人民币的味道,个个都欣羡不已。 但并不代表对香水过敏的严冬就喜欢呐! 严冬决定找香园好好谈谈,在踏进办公室的那一刻,他先捂住了自己的鼻子,香园此时抬起了头,望着他,一直笑。严冬防备不住,又打了个喷嚏,香园只管笑,她的脸涨得通红,严冬望着她精致的脸,一时出了神。 听到这,赵赵早已换成二郎腿儿的姿势,右手放在膝盖上撑着脑袋,听得津津有味,说,这可真有趣儿啊,水老跟咱们学校小卖部那个老头也挺像的。 野友悲叹一声,说,也是造化,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也烦了,分开了正好。可是你知道吗,那女人最后身上没了香水味,也没有了卤肉味儿,但是她天生就有着一股魅惑的味道,把严冬勾搭走了。 赵赵说,你怎么平衡下来的呢,你现在看上去情绪很稳定,你可真豁达。赵赵俨然成了一个八婆的记者。 野友之婚姻4 - 小小海 - 火浇泉 野友坏笑道,他们好了一阵被发现了,我也闹腾了一阵。后来两人分掉了,我们的婚姻也完了。最后香园玩完了人家的男人,又去玩女人,她居然是个拉拉,你也知道她老公天天那么忙哪有时间陪她,她自然就会胡思乱想。我也就想通了,何必去趟这趟浑水呢?平平淡淡生活就好了。 赵赵看野友对拉拉的这种态度,不免也触动了他内心深处某个柔软的部位,他说,爱情嘛,很难说的,感觉一来就对上了。 野友说,反正被男人伤得这么惨,我也想找个女人过日子算啦,在一起也安全。赵赵心中五味杂陈,这是当初那个还怀疑他性取向的南静,如今却这样的极力支持同性倾向。赵赵说,你真的想通了好多嘛。看来你已经不那么伤心了。 野友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早上写日记的场景,苦笑一声,没有说话。 赵赵出来了以后,夕阳刚落幕,于是他去公寓后面的一片夜市转了一圈。各种各样的小吃,香味扑鼻,本来这里就热闹,再加上阳历年的招牌,更为喧闹。赵赵走了将近大半条街,只拎着些银耳,雪梨,冰糖在手里。路过火锅店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会儿,并且他最喜欢麻辣的口味。但仍然是强迫自己去食用这些滋养润肺的食品。 大概也是源于他的一个故人,回去以后,电视上也正在播放各大电视台的跨年晚会,赵赵看着听着艺人们的歌舞表演,心中那故人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了。 土豆村小学以前来过一个从艺校毕业的音乐老师,音乐功底实在了得,可是她自己曾说过也想走签约歌手的路子,试过很多次,都被人婉言拒绝了。再者她那做建材生意的父亲在女儿的前途问题上做了一个很传统的决定,他说希望女儿找个稳定工作,再寻个好人家。 女儿欣然答应。 父亲更是想传统地让女儿先嫁出去,但这碍于姑娘自身的先天因素的缺陷。尽管他老人家捶胸顿足,但还是不得不将这块心结埋在心窝窝里头。 来到了土豆村小学后,着实让众人吃了一惊,尤其是再她报出年龄以后,小小海都忍不住称她为“骨灰级人物”。姑娘二八,笑成一朵花。很难想象面前这位,皮肤干燥,笑起来眼睛堆满了细纹,牙齿爆凸的骨灰大婶才二十三岁!野友当时问她的第一句话竟是你家孩子多大了。赵赵则在一旁偷笑。骨灰大婶则举起小镜子,开心地说,哎呀,今天只是忘了化妆而已。不管骨灰大婶有没有化妆,连她的专业也被她染上了一层文物遗产的古董色彩。 且不说大婶给同学们上的课有多认真专业,就是她在办公室也要抱着个二胡整天奏着些凄凉的调子,似乎是在是为自己的人生伴奏。同事们自然也有一些抱怨,唯有赵赵和野友持着肯定的态度。 野友之骨灰大婶 - 小小海 - 火浇泉 野友那是已经负债累累,如果说她的人生是歌剧,那么她肯定会选大婶作音乐指导。然而赵赵一向以开朗乐观的形象示人,时不时给大婶几句鼓励安慰的话,于是这把二胡才侥幸没被扔掉踩烂。 无意中,赵赵在一次六一儿童节上的几句即兴演唱使这个大婶完完全全脱离了自己的哀乐世界进而注意到了赵赵,赵赵的嗓音辨识度很高,清亮,润滑,听者感受到一个温柔的男人在轻轻诉说,尾音的轻轻颤抖,将这个完美男人的形象表现到了极致。 其实已经有好多女人像母猫发情一样挠着窗子对赵赵抛砖掷瓦,赵赵至今还未动情。当这事传到学生们的耳朵里时,小小海代表着所有犯花痴的女生说,赵赵好帅的! 生子,康康那一类和赵赵处境有些类似的男生反而越发得意了,心中莫不都是些男人共有的满足,骄傲。 红花枯萎,绿叶未谢。 以耗子为代表的一群的善妒的人却这样揣测,认为赵赵一直没有中意的人肯定是他哪方面出了问题,多半是身体。 赵赵自己也想不明白,一丛丛红花被吹走了以后,内中一朵鲜艳的大黄花仍然坚韧不倒。这大婶扔了二胡笑脸迎天,幸亏在爱情的激励下施了些脂粉。她也是循序渐进的,做到今天多涂一层粉,明天多刷一个眼影,后天再贴一对儿双眼皮。这天,大婶笑眯眯地拦着赵赵,说,赵老师,能帮我把图书馆的门打开吗?我找本乐谱。赵赵认为这是自己的职务,就没有多想。 后来大婶又找了各种借口勾搭上赵赵。 赵老师,帮我搬一下风琴。 赵老师,好像还少了一个扬声器哦。 赵老师,其实我不小心知道同学们都叫你赵赵,那我也可以这样叫你吗? 赵赵被大婶一通要求之下累得喘不过气,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门外,大婶也不逼着学生认乐谱,背乐谱。今天乐呵呵地踩着风琴将儿歌一首首教唱。低年纪的学生对爱恨情仇的认知尚浅,自然也看不穿这层关系。 赵赵听到她甜美的嗓音也算是减轻了折磨。 在大婶的影响下,赵赵也开始接触声乐类的东西,大婶对他有情,自然也愿意指导他,还将赵赵的饮食作息改得面目全非,以至于赵赵日后见到刺激性的食物都会想起她那句可怕的警告:我可不想听到你沧桑的声音跟我说早安。 就在赵赵转变观念,被这姑娘所打动,深情地望着她的时候,骨灰大婶毅然地要拎起背包离开这儿,大概也是跟她的梦想有关,她说一年之后回来,如今时间已过,和她已经失去了联系。赵赵心中落了空,此后一蹶不振,对感情的事绝口不提。 夜晚,赵赵关掉了电视,窗外烟花分外炫目,但是他的屋中异常静谧。他紧锁门窗,拉下窗帘,隔绝了外面早已厌倦的景色。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