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小爷我还是少年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你又在拿我手机玩游戏!”小爷母亲夺过手机大声呵斥道。小爷母亲人送昵称“杨二娘”,沾了《水浒传》中孙二娘的名号,脾气自是好不到哪里。 小爷早就对这大声呵斥习惯了,若无其事的坐在那。 “是不是又充钱了,不好好学习,整天就知道玩游戏,数学就考21分还有脸玩。你都15岁了,还有几天就中考了!你看人家隔壁小刚……” 还未等杨二娘训斥完,小爷飞身而出了卧室,因为他最讨厌娘拿他和隔壁比较。 “我数学是考了21分,咋不提我的英语、历史、地理呀!几乎满分。”小爷回嘴了。 “我让你犟嘴。不好好学习,还要走你爹妈的老路吗?”杨二娘哪能容忍自己的儿子犟嘴,虽然十几年了几乎天天如此。 话音未落一支鞋子从卧室飞出砸向小爷。 小爷虽是数学、物理、化学不偏科,但身体还是相当敏捷,微微侧身躲过飞来的鞋子。 杨二娘也不是盖的,紧随鞋子,拍着扫帚赶到,抓住小爷胳膊,一阵猛抽。 一时间,小爷嗷嗷叫起来,却未做任何求饶。 也就抽了十几下,也不知是杨二娘累了还是心疼小爷,她松开手,喘着粗气,狠狠的盯着小爷。 其实小爷已经15岁年纪,身形早已超过杨二娘,想挣脱绝非难事,小爷从来是只是顶嘴,未曾抵抗过杨二娘的“毒打”。 小爷见状迅速逃脱,嘴里喊着:“你去找小刚当儿子吧,今晚我不回家了。你看你把我屁股都打红了。” 小爷边说边漏出右半边屁股,一块鲜红不规则形状的胎记漏出来。 “你那是胎记。” “谁知道是不是长时间虐待留下的后遗症。”小爷自知是胎记只不过想缓和一下气氛。 可杨二娘没能理会,以为这儿子故意火上浇油,气的抡起扫帚就扔向小爷。 小爷一看,又来了,便夺门而出,一溜小跑从四楼通过楼梯跑到一楼。 “有种就别回来!”杨二娘不依不饶从四楼窗户向外冲刚刚冲到楼下的小爷嚷到。 “不回就不回!”小爷回到。本来不大的老旧小区充斥着这母子二人的对话,几只宠物狗,也旺旺叫起来想参与进来。 小爷哪能求饶,这种情景邻居早已司空见惯,小爷没当回事,杨二娘更没当回事,虽然现在是深秋的夜晚九点多。小爷原名周良,他多次自诩为“周围凉凉”。哎,“良”也罢,“凉”也罢,反正爹妈给的也改不了,凑合叫吧。 小爷不是不想学只是数理化这三门课他在如何努力也学不出成绩,而其他科目,小爷如有神助,不费功夫成绩便能高高在上。 小爷最喜欢历史,尤其是明清史,看多了也就称呼自己为“周爷”,周围同学也打趣应和,一来二去,周爷也就变成了单字“爷”。周良嫌单字“爷”太张狂,就自己加了一个“小”字。这“小爷”也就传开了,成了他的绰号。 小爷之所以文科学的好,源于其记忆力超强,可谓过目不忘。除此之外,小爷可是整个北京四九城中学出了名的“美男子”,追求的小迷妹,大迷姐数都数不过来。可他只中意一个在外人看来相貌并不出众的女生。 小爷出了坐落在怀柔北郊租住的小区,沿着马路向西北走了几百米,按照往常,他就该回家了,毕竟母亲一个人把他从5岁拉扯到现在实属不易。可也不知道他哪根筋出了问题,决定再往千走走,反正都是熟门熟路,时间也不晚。 不知不觉,小爷已经走到临近怀柔北郊,燕山余脉的几处山包处,山坳处有些灯火,还传出几声狗吠,此地离家不下5公里,有点远了,而且四下荒芜,小爷想着该回家了,正欲转身回返,却迎头碰见两条大狼狗,狂吠着冲他跑来。 小爷心想:我又没偷没抢,怕啥。就没做任何反映,可眼见着两条狼狗离他越来越近,在不跑恐怕没机会和杨二娘吵嘴了。 小爷无奈向着山包灯光处跑去。刚刚到山底,却见山被高达五六米的铁栅栏围住,无法继续前进。小爷只好背靠铁栅栏,做出搏斗架势只等那两条狼狗冲上来。 狼狗越来越近,本想能唬住它们的小爷哪敢赤手空拳可狼狗搏斗,只好急促向栅栏上方攀爬,在离地两米左右铁栅栏正巧破了一个洞,小爷爬了一个空跌落到栅栏内。两条狗哪里就此作罢,却眼见狼狗们四肢胡乱等着网孔,像小爷一样几乎要通过栅栏破铜进入山包。 小爷哪敢歇息目前唯一的安全地点便是山坳中的灯光。好在朝向山坳的山脊有一条即便在夜间也能辨认的小路,小爷边跑边骂道:“这俩畜生为啥一直跟着我!我偷你家东西了?我身上也没有吃的呀!” 这哪是骂,分明是求饶,小爷的哀叫,并未在山中回荡,而是如他的身影一般隐入山中。铁栅栏把南侧灯火通明的城市,一少年两条狗隔离开来,细细想来如同阴阳两隔般恐怖。 再看两条狼狗哪能听得懂人话,似乎锁定小爷,它们翻过栅栏后仍旧穷追小爷。 小爷身体素质不错,和狼狗赛跑并毫不逊色,尤其山路,狗显得吃力一些。 临近山坳灯光处,小爷才看明白,那有什么人家,不过是一个圆圆的建筑顶部而已,灯光仅仅是为照射建筑顶部而设立。 小爷此时已经耗尽体力,狼狗此时也静默起来,除了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再无其他声音,这对小爷来说更是瘆人与恐怖。 莫非我今日要死在两条狗下,这死法多没面子,在次我也是个红边遍北京四九城的帅哥呀!我还没来来得及向她表白呢,可四处除了爬树已无法躲藏,可方才耗尽的体力已无法支持小爷爬树这一方案。小爷焦急的打量四周,见建筑顶部有一足够小爷藏身的通风口。 等狼狗赶到一看不到小爷。他刚刚钻入通风口,通风口仅能容小爷一人进入,深度也仅能容下他一米八四的身高,再往下便是隔网,除非小爷变成蟑螂,要不然绝不可能通过。 而通风孔外两条狼狗似乎是完成任务,没有了踪迹。小爷仔细听着通风孔外的声音,努力辨别丝丝细小异常声音,力图确认狼狗的是否离开。 而在通风孔内,却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我听见外边有动静,我去看看。” “来不及了,时空机器已经打开,先别理会外边的动静。”另一个男人阻止到。 随后便无了对话,却隐隐听见如医院核磁微小噪音,只不过这噪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小爷只好用手指堵住耳朵。 “磁力方出现位移,已完全偏离反方磁力控制,快点停止。”似乎是实验出现重大失误,男人大声喊道。 “不能停止,此时停止装置,无异引爆一颗小当量氢弹。等到能量耗尽自会终止,好在能量坚持不了几秒。” 看来试图终止的男人是个外行,或者这项试验并不规范,甚至是私下进行的。 “磁力能聚集方向延伸处出现活体。看反馈影像是多半是人。哎,怕是凶多吉少。”男人轻描淡写的说着,似乎实验在他掌控中,而人命在他这并不重要。 小爷早被那越来越大的噪音冲昏了头脑,听不到任何声音,而在通风管外,两条狼狗并没有走,而是静默守候它们的猎物,不随着噪音越来越大,两条狼狗如触电般迅速逃离。 躲在通风孔里的小爷已经昏厥数秒,噪音没有终止和减弱的意思,而是越来越大,一瞬间达到极值,迸发出一道强光,射向太空,强光过后小爷消失不见了。 而在建筑内,男人被这反应惊掉了下巴,他想都没想到,磁力能逃脱束缚不用羁绊依旧能实现能量超时空聚集,扰动时空。不过磁力方向内的人并未穿着任何防护,恐怕此时已成为灰烬了。 第二章:质子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在磁力扰动的尽头,一队人马正在狭窄而又崎岖的山路中,急匆匆的赶着夜路,黑衣铜甲、旌旗长矛、战靴踏马,百余名黑甲骑士排成两列延绵近百米,好不威风。 虽是急促,但马蹄声却是整齐有力,看不出任何慌乱。 黑甲骑士,个个身材孔武,就连战马也是清一色深棕色,在夜色中,越发的神秘。 骑士阵列中间三辆列马车,隔着较长的距离,前后排开,每辆马车均是由三匹深棕色马牵引,此等规格绝非寻常人家。 马车车窗紧闭,从外边不可能窥探到任何信息。整列人马,未举任何火把,未提任何灯笼,这般摸黑行进,实在诡异。 马蹄声急而整齐,嘈杂的车轮颠簸声,车轴吱吱呀呀声,没有人说话,即便连马夫也未有丁点驭马声,悄悄的疾行。 人马行至山势平缓地段,黑甲骑士阵列,却比狭窄山路时更加紧凑起来,紧凑到马尾挨着马首,三辆马车也尽可能挨在一起,这放缓了行进速度,越是平缓地段越慢行,违背行进速度的行为,看的出他们在防备什么。 “嗖”一支冷箭不知从何方而来,穿过黑甲骑士,直插到尾部马车车窗横棱子。车队立即停了下来,黑甲骑士迅速层层把三辆马紧紧围住,如再来一支冷箭绝不可能穿过马队。而这一切未有任何下命令。 马队还未立定,“嗖”、“嗖”、“嗖”……四面八方成百上千支箭极速向车队汇聚,箭与空气摩擦的“嗖嗖”声叠加在一起,竟汇成巨大的“呼”声。 黑甲骑士早有准备,箭阵还未达到,一个密不透风的盾牌阵已经列好。箭与盾相交,箭占了上风,支支冷箭刺破盾牌,插入盾中,穿过的箭头,直刺入黑甲骑士持盾的手臂,鲜血崩出溅入黑衣隐了痕迹。箭刺入筋肉,钻心之痛,只换来骑士们咬了咬牙关。 “呼”、“呼”、“呼”又一阵整齐的发射声从四面传来,这扰动摩擦空气发出的声音绝非方才的细小冷箭所能及。 而黑甲骑士除了盾牌再无其他防御设备,巨大而又急促的“呼”声越发的尖利,直冲的耳膜无法忍受,可黑甲骑士如同机械装甲,坚挺着阵型。或许他们并不知道,射来的可不是方才细细的冷箭。 呼声终于在盾牌前戛然而止,随即盾牌撕裂,如长矛般的巨型箭头毫不费力刺穿铜甲再刺穿骑士躯体。 “护送公子。”终于黑甲骑士中爆出唯一命令,那命令恐怕来的太迟。 靠近第三辆马车最内侧骑士跳下战马,从马车中稳稳接出一未穿任何铠甲的白衣男子,用盾牌和躯体紧紧围住,而后迅速向前进的方向逃去。倒下的黑甲骑士阻碍了逃离速度,他们还未逃出列阵,又是一阵“长矛”骤雨,黑甲骑士纷纷跌落马下,依旧立在战马背上的骑士已经所剩无几。 又一轮箭阵过后,除了保护公子的数十黑甲骑士之外,皆已倒下,包括大多数战马。 箭与空气摩擦的呼呼声还未消尽,一队数倍于还有战斗力的黑甲骑士的骑兵将他们团团围住。 仔细看来他们的战袍与黑甲骑士无任何区别,只是左臂系了一条白色布条而已,并且他们的战马并非清一色的深棕色,各色马匹均有。 两阵对垒,却没有人说话,不攻不降,相互极其短暂僵持着。 盾阵中白衣男子,撤了盾阵,从黑甲骑士中走出,神情自若,见不到任何慌张惊恐。 “我乃公子小白。对面受命与谁?”白衣男子质问到。 这公子小白是东嵊国肃公第三子,生的俊美,才华横溢。东嵊国与徂徕国交兵数载,方国从中作保,为东嵊与徂徕争取和平。徂徕要求交换质子,肃公折中让双方质子皆去方国,以免出猜忌。 小白得密报,在东嵊与方国交界处有人埋伏取他性命,这才连夜急匆匆赶路。 系了白布条的黑甲骑士阵中并无人答话,而是整队向小白移动。 “我无意爵位,来方国做质子也只求残喘余生。”小白再说到。 而对方并无停止前进的意思,此时离小白仅仅一个长矛的距离,其目的是索命,而不是几句承诺。 眼看着长矛抵向小白额头,在倒下的黑甲骑士中突然立起一壮士, “公子莫言,速速逃命。” 随即挥动短剑,冲入敌阵。 一时敌阵前排乱了阵型。一阵厮杀后壮士倒地。 小白趁机躲进残余的黑甲阵中,随阵寻找突围机会。 敌队包围圈越来越小,小到仅能容下残存的几十个黑甲骑士和公子小白。突围几乎没有希望,不如放手一搏,拉几个垫背的。 黑骑阵中,公子小白抽出防身短剑,挥舞着喊道:“给我杀!” 这“杀”字还未落定,就见正上方十几米位置一道令所有人无法睁开眼睛的刺眼亮光,瞬间曝出,随即一声他们从未听过的爆响震彻了这山间,一股巨大的冲击波从空中贯入地面,再由地面极速爆开。 管他什么公子小白还是黑甲骑士还是战马皆被抛向空中,十几平方米内爆的干干净净。 随后一个裸男从天而降,跌落到爆响为他打扫干净的十几平方米正中央。 裸男不是别人正是被狼狗追咬的小爷。 爆炸似乎是在为小爷遮羞,竟没留一个活口,但散落的遗骸中未见白衣男子。 方国与东嵊边境,方国一侧,一对人马整齐列队,骑兵均着红衣,身批锁子甲,头顶铜盔,盔缨招招,长矛烈烈,威风八面。 阵列中一单匹马车,马夫是一奇女子,模样俊俏,发髻紧束,黑衣紧凑,腰带左右各挂一长一短剑。 马车顶盖前沿挂一灯笼,上书一“云”字,马车内一娇贵女子,着装华丽,除了发髻没做装饰,粉带黄缕,素纱青丝,红鎏嵌着白娟,这一身着装哪是达官贵人敢穿。此女为方国翁主云珠。 “芳芳,小白公子有消息了吗?”云珠侧卧车内向马夫问到。 “翁主,探子还未返回,估计还需些时辰。”芳芳小声回复到。 “这军中除了牛肉干就没点别的吗?”云珠又问到 “回翁主,还有一些酒水。您是未经庄公允许,沿路未敢向驿站讨要吃食。” “哎,没有吃的也罢,你说要是这公子小白对我一见倾情,那该多美。嘿嘿。”想到美处,云珠不禁笑起来。 “芳芳不懂男女之事,小白如有不从……” 还未等芳芳说完,就见东方一道极亮白光闪过,红衣骑士无不举起手臂用以遮挡眼睛。 第三章:胎记识公子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强光瞬时爆发,又瞬间隐去,红衣骑士皆放下手臂,睁开双眼,相互张望,看看有谁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马车被围在中间,强光的光亮减了许多,但芳芳还是由坐着瞬间站立起来,左手已经握住了长剑,右手勒住缰绳,强光仅让她眯了眯眼睛,而不敢像红衣骑士那样闭上眼睛。 她怕有意外威胁到翁主,强光爆来,芳芳满目的炽白,强光褪去,瞬间的黑暗之后,芳芳眼前青光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她这才眨了眨眼睛。 车内云珠正想着桃花运,车马外强光令她惊座坐起来,预出来瞧个究竟。。 “芳芳,出什么事了?” 芳芳听到车内翁主脚步声,怕有意外,急忙回道: “回翁主,只见一道强光,但不知是何物?您躲在车内千万别出来。” 芳芳回答着,把长剑从腰间抽出,以备不测,同时尽全力反复眨眼睛。 芳芳话音还未落定,从东方传来巨大的爆炸声,随后一阵狂风袭来,虽没有爆炸中心那般剧烈,也吹的红衣骑士连同战马前后摇晃,几匹战马被这爆炸声惊到,嘶鸣着,跳跃着,红衣骑士未做防备竟跌落马下。 牵引马车的马匹也躁动起来,芳芳扎稳马步,右手勒紧缰绳,稍稍安顿了马匹,可车身晃动颠簸的厉害,把还在琢磨方才亮光的翁主震的前俯后仰。 一番折腾后气浪终于消停。 “哎呦!芳芳,这又是咋回事?”翁主问道。 “巨大的雷声!公子小白来的方向传来的。”芳芳还在努力眨吧眼睛,好在视力恢复了些许。 “什么?公子来的方向?莫不是有什么不测?又是光,又是雷声,这深秋了,哪来的这天气。”翁主越来越不解,更加牵挂小白来。 “卫尉,还不派人去去查看!”云珠大声喊到。 “谨听翁主。” 车马旁,红衣骑士头目李达,快速应道,随即催马来到马队外围,差两名先锋前往查看。 此地离小爷坠落处不足5里,两先锋加鞭催马不到一刻时间便到,临近时却见到之前差来的探子,其早已暴毙。 先锋继续前进,小道两侧遭难的遗体越来越多,皆是黑衣铠甲或马匹残肢。到达中心时,除了一个不知生死的裸体男儿,却干净的出奇。 见如此蹊跷先锋哪敢就留,未做任何探究,急速返回。 先锋把所见禀报李达,李达靠近马车向翁主云珠转述,最后问了一句:“要不要去看看?”。 “有什么好问的,还不快去救人。” “事发地在东嵊国一侧,派探子查看已是不妥,如整队进入,恐遭入侵之嫌。”李达回到。 “狗奴,如果误了公子性命,你们一样是死。”云珠怒道。 “诺。”李达早就耳闻云珠脾气暴虐。不再多言, 红衣骑士整列队伍,即可向事发地出发。 整队片刻便来到事发地,经过一番搜索,确认除了裸体少年,无一活口。云珠碍于尊位并未下车,而是把芳芳叫进马车内,悄悄说道:“你去看看那活着的屁股上是不是有红色胎记。” “是。”芳芳果真不知男女之别,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这等窥探男人私处的事。 红衣骑士见裸体少年除了呼吸急促,周身并无见血的大伤,便找来衣衫将其包裹好,欲用马驼回方国,还未收拾妥当,芳芳直愣愣扒开衣衫向小爷臀部看去,由于眼睛并未完全恢复,模糊看不清,又抢了身边骑兵火把,这才看到小爷臀部的红色胎记。 芳芳急回到马车前,向翁主禀报:“那男子臀部确有红色胎记。” “你看清楚了,不是血迹?”云珠即惊喜又恐弄错。 “回翁主,确认不是血迹。” “上苍眷顾,快,快把那男子放到我马车上来,免得马背颠簸。” “翁主,尊卑有序,那人来路不明,怎能与您共乘?”芳芳言。 “嗨,没来得及说,那人就是公子小白。” “翁主,何以确定?”一旁的李达问道。 “那那么多废话,我说是他就是。还不快快抬上来。”云珠迫不及待,又催了一遍。 “诺。” 很快昏睡的小爷被几位骑兵抬到马车前,云珠下了马车腾出空间,好安放被素布裹着的小爷。 翁主只听人说公子小白俊秀无比,在小爷被台上马车前,偷偷瞄了一眼。 “哇,名不虚传。”云珠心中默念,她哪见过如此帅气的美男,也只有见到小爷她才知道原来男人也可以这般俊朗帅气。 “不虚此行,不虚此行。”云珠窃喜,心中的惬意早已溢漏到眉梢,嘴角。她这一笑,倒是遮了不少她的富态,多了一丝娇羞。 马车内,小爷被安放妥当,见已无足够空间容下翁主,芳芳向骑士说道:“如此安放,翁主坐哪?” 还未等骑士回答,翁主云珠娇羞解围道:“嗨,不碍事,不碍事,我和你芳芳一同驾马车就是了。” 人常言翁主对下人从不客气,这种体恤下人的话,还是破天荒头一次听到,骑士莫不感激。 返程路上,云珠不停的让芳芳慢点,生怕颠簸,癫坏了她心中的公子小白,本来一刻钟的路程,硬是慢慢悠悠走了一个时辰,还未入关前,军医从方国越境赶到。 又是号脉,又是搓骨,军医确认仅是昏睡并无大碍,云珠这才放心。 东嵊与方国有三条管道想通,此道路程最短,但多山路,崎岖难行。另两条分列南北,多为平缓大路。故此道,少有人走,这关隘也就简陋了许多,名为仝关。 仝关东侧便是东嵊国,山多沟壑,易守难攻,不用也不便设关隘,西侧便是山下平川,方国无险可守便设仝关,驻军几十人,仅做前哨之用。 依李达之意,应连夜赶回方国都城江阳,禀庄公实情,以定夺如何向东嵊通报。 “公子小白还在昏睡,疾行恐有不测。你等可先行返回禀报,我留在仝关等公子痊愈在回江阳。”云珠回到。 李达明白翁主私心太重,也只好应了翁主。带一半红衣骑士不做停歇直奔江阳。 而,翁主云珠此番安排,确为私心,她只不过想单独与他心目中的公子小白多处些时日而已。 云珠令芳芳把仝关最上档次的房间收拾妥当,本想亲自陪护,碍于翁主身份,便令军医守候。一切安排妥当已近早晨,守将端来夜宵,翁主屏退左右,只留了芳芳,便海吃了起来。 第四章:导演!喊“卡”!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李达用一日疾行,换马不换人,飞奔回了江阳,到江阳时正是正午时分,只见商贾盈盈、画栋重重、车水马龙,一片繁华景象。 江阳,在大江中游之北,故名江阳。大江发源于东嵊国嵊山,自东向西流淌,在方国折向南流,汇入大河。 江阳地势平坦,受大江经年累月冲积,土地肥沃物产丰盛,南北通衢,人言“江阳丰,天下足”,是兵家必争之地。 庄公为政宽仁,强兵富民,与邻国交好,北方强国浑可汗国贸易通商,成为浑可汗国无可替代的粮仓。浑可汗人,游牧为生,哪会种地,为保粮仓,浑可汗不愿出兵吞并方国,也决不允许方国出现动乱。 故此国内受子民拥护,国外受强国庇佑,面积小小的方国在众国中成为无人敢欺凌的富强之国。 李达手持大内腰牌,顺利通过数十道关卡,来到寝宫。 庄公威严,左手撑着茶几斜坐在榻上,右手持锦书,若有所思,见李达来,放下锦书,正襟危坐。 “我已有耳闻,你且大概说说。” 李达据实把所见向庄公禀报,并把心中疑惑向庄公说道:“那人发型奇特,近两百黑甲骑士皆惨死,却仅留这一活口。太过诡异,故此人多半不是公子小白。” “且先不说他是不是小白,你擅自带兵进入东嵊国,就不怕引来纷争?” “回庄公,进入东嵊是小人听命于翁主而为之。” “禁卫军仅听命于我,为何听命于翁主?”庄公厉声问道。 “回庄公,出发前,明公公传您口谕说:遇事不决听从翁主。” “明公公?好,孤知道了。不怪罪你。” “孤再问你,救完人有没有返回再查探?” “回庄公,小人返回前已派人去往东嵊国离事发地最近的州地壑县,告知土领与我方国骑士共同保护现场。” “好,下去吧。叫子敬来见我。” 李达行礼退下,见李达走远,庄公威严的脸,愤怒起来,握紧拳头砸向茶几,口中小声愤恨到:“又是明公公,孤早晚手刃你。”而后懒散坐着。 没多久,子敬迈着小碎步,急匆匆赶来。 庄公见子敬赶来,依旧随意坐着,而非端起来,只不过脸比之前凝重了许多。 还未等子敬开口便问:“你已听说了吧?” “子敬,先是坊间传言,后又听回来的骑士说了几嘴,深感奇幻,不知所以。” “孤也疑惑,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那个唯一的活口,你看该如何处理?” “庄公,心中早有定论,只不过想借臣之口说出来罢了,依臣愚见,那人一定是,也必须是公子小白。” 庄公听闻此凝重的脸舒缓了许多,嘴角微微一笑,说道:就你心思多,给孤退下吧。” 子敬没做回答,仅是行礼退下。 这边庄公起身,依据实情向东嵊国肃公亲写书信,书信大意,是自责没能安全接妥公子小白,愿把仝关及仝关以西10里划入东嵊版图以表歉意,并盛情邀请肃公明年阳春来江阳一聚。 书就,庄公向盛公公下令道:“令外事郎管贤亲送此信前往东嵊国都。” 盛公公接过锦缎,正预行礼退下,却又被庄公叫住,“让管贤、子敬还有孤的四个成年犬子与孤吃午饭,不用去东殿,就在这,简单就好,和管贤说吃完饭再走。” “奴才领命。”盛公公回道,没有快速转身,生怕庄公还有吩咐。见庄公没有再说话的意思,盛公公又说到:“奴才退下了。” “啊,速速去吧。” 庄公庄转过身,面向身后巨大的红色幕布,令一小公公拉开,一张巨大的江山锦绣图,呈在眼前。 方国西南便是徂徕国,再往南是一片未开化之地,虽被徂徕划入版图,却无法有效管理。而正西大大小小侯国林立,这林立的侯国中一殷国,想当年可是这大一统江山的国都。 再往西一虎狼之大贺国。贺国介于游牧与农耕之间,战马不乏,军粮不乏! 正北隔着一小小宋国,便是浑可汗国。 而正东便是国土数倍于方国的东嵊国,东嵊国多山地,土地多为贫瘠,东临东海,南抵残喘的小国徐国。 庄公细细看着,从上看到下,从左看到右。直到庄公长子恭来到。 仝关内云珠虽是一夜未合眼,却未有任何睡意,时至中午也仅是躺在车内眨巴迷离得眼睛,而且这是她第15次从小爷修养的小屋回来,惊的军医,呆呆守在小爷身旁不敢挪步。 “芳芳,你说这公子待会还是没醒来,要不要泼一盆凉水把他浇醒?”云珠躺在马车内说到。 “他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必须是我,我要让公子知道是我救了公子。呵呵,嘿嘿。”云珠想到美处又不禁痴笑起来。 马车拉着帘子,芳芳以为是翁主下了命令,应了声是,便去照做。 马车内云珠那知芳芳已经离开,还在絮叨:“公子要是知道是我救了他,那还不感恩戴德的对我好,到时候我故作矜持几番,是不是就能牢牢握住公子?” 马车外无人应答,云珠骂到:“死丫头,你说是不是?” 依旧没回答,云珠疑惑,起身撩开帘子,见车外除了几位红衣骑士,没见芳芳。 “该死的丫头!”云珠说完缩回车内。 芳芳四处找来仝关守军,借了水盆,从防火地缸中取了满满一盆凉水,奔着小爷修养的房间碎步跑去。 屋内军医见芳芳端着水盆进来,忙问:“姑娘这是为何?” “你莫管。”芳芳说罢,直接把一盆冷水冲着小叶那张帅的撩人的脸泼去。 “哎呦,姑娘,翁主让小的好生照看,你这是闹哪般呀?深秋时节,这一盆凉水谁受得了呀!出了事,小的要调脑袋的,我这就去告诉翁主。”军爷无奈道。 “嚷什么!这也是翁主的意思。” 再看小爷被那盆冷水浇醒了七魂八魄,猛坐起来。 看到身前两位古装打扮一男一女正在争吵,女子长相清秀,有些许他一直的喜欢女孩的模样,男子胡子拉碴,身形瘦弱,一身灰布。 小爷第一反应不是穿越,而是认为在拍古装戏,因为他租住的地方离怀柔影视城不过几百米的距离,况且他也曾做过群演领过盒饭。 “你看这不醒了吗?”芳芳指着小爷向军医说到。 还未等到军医说话,小爷说到:“这是在拍戏吗?” 此言一出,芳芳和军爷无法理解,相互望着,嘴里情不自禁的突出几个字:“拍戏,何为拍戏?” 小爷认为他们在装,他可不想不明不白当了群演,再怎么着,也不能不谈盒饭之类的事就演吧。 想到此,小爷大声喊到:“导演,导演!” 这词汇,军爷和芳芳更是不懂?两人有你看我我看你,愣住,不过芳芳突然回过神来,莫非这公子和自己一样,强光时未闭眼睛,这会呀,眼睛不舒服,才让下人捣眼睛,好让眼睛舒服。 想到此,芳芳直接跳到床榻上,骑在小爷身上,轮起练过功夫的拳头,左右开弓。 “咚、咚、……”瞬间七八拳已打出,直打的小爷,啊,啊惨叫。 “这会舒服了吗?”芳芳不认为那是小爷求饶,竟没心没肺的问到。 “导演,导演,我不拍了!”小爷哪受得了这位在方国江阳数一数二高手的拳击。顿时眼冒金星,看不清左右为何物。 “啊,还要捣?那就来了!”说罢芳芳又是数拳击出。 车内的云珠早就听到方才芳芳和军爷的争吵,心中惦记公子,下了马车,匆匆赶来。 等云珠到达时,芳芳的第二套拳刚刚开打。眼见着,芳芳骑在公子身上打公子,耳听着公子“啊,啊”惨叫,她那心顿时撕裂。” ”死丫头!给我住手!”云珠心疼的喊到。 在看小爷周良,在芳芳两通重拳之下,又即将进入昏厥,在进入昏厥之前用尽力气喊到:“导演,喊‘卡’!” 第五章:我真不是公子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不知道是因为喊“卡”用尽全部力量导致的昏厥,还是因为即将昏厥才“卡”出如此大的力量,总之这昏厥前最后的“卡”把骑在小爷身上的芳芳抛出,掀翻了翁主和军医,直震得屋顶掉渣,房梁颤抖。即便是武林高手的芳芳,奈何空中多翻几个筋斗调整身躯,还是趴着着坠向地面。 而下方正是被掀翻的翁主云珠和军医,芳芳已无任何调整可能,无奈跌到了正要爬起来的云珠肉乎乎的身上。 方才被掀翻时翁主发出的惊叫还在回荡,砸下来的芳芳又是一击,一声惨烈的“啊!”紧随着方才的“卡”而去。 本就不大的仝关,让这两声惨叫闹的鸡犬不宁。 芳芳的功力不用怀疑,她迅速起身,抽出短剑,一步迈到昏厥的小爷跟前。 “歹人受死!” “住手,要是再敢动公子,我先杀了你。”云珠顾不得爬起来,制止道。 “翁主,此人内力惊人,恐怕是刺客。”芳芳说道。 “哪是刺客,他就是公子小白,你不是看到他的胎记了吗?” “敢问翁主何意凭一胎记就认定他是公子小白。”芳芳忠勇,尤其是翁主生命受到威胁时,除了翁主六亲不认。 “易侯三女,就是那个经常在我面前矫情的宛儿,母亲是东嵊国的翁主,婉儿年幼时多在东嵊国居住,常与公子小白完过家家,所以就知道小白胎记的事。”云珠费了好大力气才爬起来,边起身边说。 “再看这般帅气的脸庞,怎么可能不是小白!哎呦,公子和被褥怎么全是湿的!”。 “翁主恕罪,芳芳是得您令才用冷水泼。”芳芳单膝跪地认错。 “你……你……你脑子一根筋呀,我只是在……,我怎会真让你去泼公子。哎,怨我,怨我,我早知道你虽是女人却不懂女人心思。还有,瞧你把公子眼睛打成什么样了,现在又昏过去了,跪着吧,要是有个不测,我保不了你全家,还有你这军医还不快起来救治。” “回翁主,小的怕是摔伤了,一时起不来了。”军医回到。 此时十几红衣骑士,因听到声响迅速集结过来保护翁主及小白安全,领头的看到翁主并无危险,正要行礼问候,却被翁主命令道:“把军医拉过来,救治公子。” 可怜的军医,怕是摔坏了腰部,在红衣骑士拖拽下疼痛不已,但又不敢过分表现,只好紧锁着眉头,硬生生把痛苦憋到肚子里。 军医被拽到榻旁,胸膛贴着榻支撑着上身,见此时的小爷,呼吸急促,满头大汗。 “情况不妙呀!速速唤醒公子。” “叫醒公子?”云珠问道。 “翁主要不我再去取盆冷水?”跪在地上的芳芳说道。 “哎呦,姑娘你可别再提冷水了,要是没有你那盆冷水,公子不至于如此。”军医说道。 “那该如何?”芳芳问。 “掐人中。”军医回到。 “哪是人中?”云珠问道。 “翁主,我来。”习武之人哪能不知人中,正欲起身,却被翁主制止“你给我跪着。” “姑娘,你可别添乱了,你手太重,翁主我腰无法直立,这胳膊也抬不起来,还是劳烦翁主来吧,这鼻子和嘴巴之间便是人中,翁主只需用拇指用力掐下去即可。”军医答道。 云珠照办,但又不敢使劲,生怕掐坏了公子,这自然是无效,眼看着小爷呼吸越来越急促。 “翁主用力呀。”军爷在一旁着急。 翁主这才狠下心来,用尽全力掐。 重掐之下,小爷终于有了反应,左右摇着头挣脱人中的疼痛。随后吃力的抬起肿大的眼皮。视力一片模糊,但大体轮廓和颜色还能辨认。 小爷努力支撑着眼皮,四下打量,见身旁一胖女子,刚才攻击自己的女子跪在地上,男子趴在身边,门口挤着一群红衣将士。 云珠见公子小白在她的急救下苏醒,成就感,恩人感爆棚娇滴滴说到:“公子醒来了,不知方才小女子有没有掐疼公子?” 小爷不知所云,没接云珠的话,颤颤的说到: “真不是在拍戏?”这话拉的缓慢悠怅,充满疑惑。 “拍什么?公子莫再胡言乱语。”云珠轻声回到。 小爷认定,如果不是在拍戏,那肯定这帮人是在整蛊自己。 随即说到:“求诸位放过,我只不过是一初三学生,还有半年就中考,爸爸早世,妈妈失业,我还有学生证。”小爷边说边巴拉着身上的湿漉漉的素衣,无果又去掀盖在身上的几乎湿透的被褥,依旧没能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哎,我之前穿的衣服呢,学生证就在衣服里。各位可去找来看看。”小爷发现浑身除了这身素服,没穿任何其他衣物,认定被他们扒光衣服,也就不再折腾。 云珠他们听闻更是糊涂,个个紧皱着眉头,努力思考小爷说的每个字眼,尤其是云珠,她最大的愿望莫过于能与小爷说一辈子话,不过眼下,她哪懂这些古怪词汇。不过“初三”这词汇她倒是懂得,便硬说到。 “初三学生?公子是想说下月初三日有功课吗?今天廿八,不着急,不着急,先把身体修养好了,再去江阳。” “还有衣服,昨晚公子遭难,是小女我云珠把公子救回此处,估计强光、炸雷把公子衣服呼啦走了,发现公子时,就没穿衣服。也就没处找寻,如果公子执意要找,我令人再去寻找就是。” “其他的,不欺公子,云珠没听懂。” 云珠一番话,让小爷欲哭无泪,他越来越糊涂,越来越不相信自己,即而开始相信云珠所言。 “那我问你,这是在哪?我是谁?” “公子是东嵊国肃公第三子小白,此处为方国仝关。” “小白?莫不是将来的齐桓公?可小白父亲也不是肃公呀!这到底是哪个朝代?”熟记历时的小爷心中默念,拼劲全力搜索记忆。 努力自然是白费,小爷放弃。但小爷一刻也不想在此久留,他惦记失业又无依无靠的妈妈!还有那位没来得及表白的姑娘。 “谢云珠救命之恩,但我真不是小白,请云珠姑娘把我再送回救我的地方。我要回家!” “回家?公子可是作为质子来到我方国。回家恐怕不是你我说了算。” “质子与否,与我无关,我想回到我的那个家。”小爷不知如何解释,又怕云珠他们越听越糊涂,一时词穷。 “还有哪个家?” “另一个世界的家。” “世界?” 小爷明白在如此交流下去,除了解释就是解释,干脆说道:“姑娘把我送到您救助我的地方。其他的就不要多说了,谢谢。” “嗨,这点小事,谢什么。芳芳还跪这干嘛,还不去收拾马车。”云珠说道。 “再求姑娘送一些合适衣物。也请诸位先回避。”小爷说道。 “留军医照顾你吧。” “谢姑娘好意,我自己来。” 云珠让一红衣骑士搀扶着军医出了房间,自己最后一个离开。 “公子一会我来送衣物,先歇息。” 出了房间,云珠赶上军医问道:“公子这番胡言乱语,是不是得了痴症?” “回翁主,应是痴症,估计就是昨夜那巨大的雷鸣震坏了心脑。” 痴症不就是个傻子吗?云珠心中翻腾,这费劲折磨怎会迎来一个傻子。 “那能不能治愈?”云珠担心道。 “这痴症,要靠机缘,药物几乎不起作用。” 小爷见屋内已经没有其他人,缓缓紧张的神经,平躺下,仔细琢磨,估计自己来到一个乱世,而且还被认成王公子弟。也听到屋外军医的诊断,哎,来此乱世竟成了一个傻子!也好,傻子应该没有人再惦记! 第六章:公子甫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少倾云珠和芳芳来到小爷屋内,芳芳把衣物放到小爷身旁,正欲扶还躺着的小爷起身。 “姑娘我自己来。” “芳芳不敢称姑娘,公子直呼芳芳即可。” “那劳烦二位姑娘送来,请回避,我要穿衣服。” “嗨,我回避就是,你让芳芳服侍有何不妥。”云珠说着要往外走,而芳芳却没有退出去的意思。 小爷仔细打量芳芳,眉宇间的气质与他喜欢的同学太像,太像。小爷在芳芳那眼神停留了几秒,被欲出又没出屋的翁主云珠看到。 “芳芳,你也出来。”这醋坛子,说翻就翻,方才还要留芳芳服侍小爷。 “是,翁主。”芳芳向小爷行礼退下,与云珠一起出了房间。 小爷未做声只是看着,他虽是初中生,这男女之间的事早就明明白白。 小爷自己穿好衣服,自行出了房间。由于身体极度虚弱,奈何小爷强打着精神,走起路来少了太多力气。 马车及红衣骑士早已等候多时,云珠搀扶小爷让他共乘,小爷没有拒绝,毕竟他不会骑马。 车马一路缓行,本来一刻钟的行程,又走了一个时辰。一路上云珠把自己作为一个公子小白的迷妹所收集到所有有关的公子小白的信息向小爷絮絮叨叨说了一遍,又一遍。 小爷怕太多徒劳的解释,只是听着,默默的记住。他知道美男小白才华横溢,风度翩翩,也知道,小白要作为质子,在方国呆上几年。这令他坚定返回现代社会的决心,怕死是一方面,小白更不愿看这人人生来不平等的社会。 到达时小爷追落地,早已被几个普通军士和红衣骑士封锁。 现场已经看不到黑衣骑士和战马的遗体,中心位置一个直径近5米的浅坑。 “公子昨夜就是在这浅坑中心。”云珠一直影随说道。 小爷没说话,他回忆昨晚被狼狗追赶进入通风口后发生的事情,事中曲直渐渐明朗。 “难道昨夜我被传送至此,也就是穿越。附近应该有接收装置。”小爷思索着。 “云珠姑娘,有没有见到一些怪异的东西?” 云珠令芳芳去询问守卫的红衣骑士,得到答复,未见任何怪异之物。 小爷困惑,眉头紧皱,浮肿的眼皮,硬是被挤平许多。 云珠见状,忙问:“公子是不是累了。要不回马车歇息?” “不用,我只是困惑。我可能知道,我是如何来到这里,但我不知道如何回去。” “公子说话真绕,回去我们还共乘马车。”云珠笑道。 “你不懂。但翁主,我真不是公子小白。”小爷用勉强挣脱浮肿眼皮压榨的眼睛望着云珠,认真的说道。 “公子,军医说了你这是因为惊吓得了痴症,需要一个机缘才能治好。所以公子不要着急,我可以帮你慢慢恢复记忆,等待机缘出现。” 二位正说着,从东边疾驰来一队人马。 远远望去,又是一队黑甲骑士,马队最前的骑士,与他人着装迥然不同,明显尊贵了许多。 红袍银甲,赤兔踏风,银枪闪闪,战袍飞飞,此人正是肃公嫡长子,公子甫。 及近,公子甫,跃下赤兔,东嵊国的平常军士皆跪地行礼,齐喊“公子甫”。甫摆手示意平身,疾步向小白走来。 “这好像是你大哥公子甫。”云珠向小爷轻声道。 “喔。”小爷只想回到现代,哪有心思见个大哥。 甫,与小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甫长小白十岁,平日里对待弟弟妹妹那是没的说。身材孔武相貌平平,但多了些和顺。甫已成年,封成平侯,封地成平县,成平县为东嵊国中少有的山间低缓地区,故有一“平”字。成平县往西隔着一个壑县,便是仝关。 东嵊与方国有三条官道想通,皆在成平县交汇而后分为南中北三条。故小白前往方国必经甫的封地。 甫很少回封地居住,那日肃公为小白设宴送行后,同小白一同西行,在其封地又为小白大搞筵席,留小白多住了些时日才依依惜别。 “我弟无恙,幸甚、幸甚。近二百黑甲骑士无一活口,吾第安然无恙,真乃天命。哈哈。”甫虽然觉得小白未能迎接自己感到怪异,但还是多行几步,拉住小白的手,激动的说道。 “不过这眼睛是怎么回事?还有这头发?”甫看着小白乌青浮肿的眼睛及仅有数寸常的头发关切的问道。 “云珠见过公子甫。小白这眼睛是被云珠仆人勿伤所致。至于头发,昨夜见到时便是如此。”云珠忙答道。 “见过,翁主云珠。”二位相互问候。 甫见公子小白见到他不仅没有过多反应,竟连话也不回一句。忙问: “三弟,这是不认得我了?” “甫,我不是公子小白。我是周良。”小爷回到。 公子甫,细细打量小白一番,说道:“你不是小白?这可说不得,要是记恨父亲心狠让你做质子,我这就带你回都城为你求情。” “甫,我真不是小白,最毒不过公侯府,求放过。”小爷抱拳拱手行礼道。 “哎,这是哪来的礼数?”甫不解抱拳拱手为何意。 “公子甫,小白被我救助后,一直这样胡言乱语,行为诡异,我军中军医诊治为痴症,应是昨夜惊吓所致。” “竟至如此这般地步,这又如何是好?”话还未说完甫竟流出几滴眼泪来。 小爷看了也心软,他在想:“就连小白长兄也认为我是公子小白,岂不是与他一模一样,甚至是胎记也一样,同卵双胞胎,也绝不会如此,难道公子小白是另一个我,这不会就是平行空间吧?这小白身份怕是说不清楚了。”小白眉头紧锁,连连摇头。 “三弟摇头何意?”甫问到。 “哎,公子甫。我不是小白,也没得云珠所说的痴症,因为我和各位并不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的人,所以各位才觉得我胡言乱语。”小爷解释道。 “好,且依三弟,三弟可知昨夜发生了什么?” “一无所知!”小爷摇头道。 “经查验,距此百步开外连弩与矛弩有近百架,二百黑甲骑兵遗体中有近卫伯生,护送队伍中不该有他。恐怕伯生不是来护送,而是来取你性命。伯生与二弟交往甚密,可二弟仁厚,恐是被人陷害。但昨夜具体发生了什么,目前仅有三弟一人生还,真相还要靠三弟。” 公子甫话语中仍认为是小白不愿做质子才装疯卖傻,提点小白,顾全大局,保兄弟团结。 “可我真不是小白,昨夜发生了什么,我真的是一无所知!”小爷坚定的说道。 “既然三弟患了痴症,做质子以不妥,且和我回江源,让父亲另选他人。”甫说道。 “哎,公子小白已入过方国,身命安全应由我方国负责,再者徂徕国公子纠已于前日抵达江阳。质子与否应当周全处理,而不是公子甫一人强求。”云珠见公子甫要带公子小白返回江源急忙拽住小爷胳膊阻止。芳芳也迅速站在小爷与公子甫之间,生怕公子甫枪人。 “桃花运刚刚开始,岂能让你这不开眼的甫搅合了。”云珠虽是心中默念,却未能阻止神情外漏,她瞪着眼怒视公子甫。 “请云珠,放开小白,这可是我东嵊疆土。” 第七章:躲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公子甫这是要抢人?小白即然以质子身份交换了文书,即应由我方国保护,虽是东嵊地界,可我仝关陈兵万余即可就到。” 云珠身旁的芳芳嗅到火药味,迅速抽出长剑立在甫与云珠之间。 红衣骑士见状极速围住翁主和小爷,长矛横起直对着公子甫。 黑甲骑士也迅速围到公子甫身前,手持长剑,一个个怒目圆瞪。 眼看着一场群架开打。小爷唯恐双方打起来误伤了自己。 小爷试图挣脱云珠拖拽,云珠哪能撒手。 “云珠,请放心,我不回江源。”小爷向云珠耳语到。 云珠这才松手,得了小爷承诺,如同得胜仗,方才一脸凶相舒缓了许多。 “公子要信守承诺。”云珠见小爷正扒拉着红衣骑士往外围走,急忙提醒。 小爷从红衣骑士包围圈中挤出来,说道: “甫公子还有云珠姑娘,我真不是小白。没有必要为了我剑拔弩张,请各位将士放松些,如果非要解释,那就是时空错乱,恰巧我又和公子小白一模一样。”小爷说完无奈的看着他们。 没人能听懂小爷的话,他们早已认定小白患痴症,有这般词语不足为怪,只是一时不知如何应答,没有一人说话。 小爷耸肩摊手说到:“好,我就是小白公子,现在我不去江阳做质子,也不回东嵊国江源,就在这,这浅坑旁,建几间房子,来几个帮手。我要在此地生活,哪也不去。兴许哪天会有人来找我。” “贵国与方国交好,一切好商量。”甫从黑甲骑士阵中走出,示意黑甲骑士退下。 芳芳机警生怕甫就此抢走公子小白,随即冲到小爷身旁。 “姑娘别紧张,方才甫,思量不周,三弟既是质子,身份特殊,去留与否,理应由缔约三方定夺。甫为刚才鲁莽致歉。” 甫说完,云珠也示意红衣骑士收了长矛。 “我东嵊守约,既然三弟是质子,就应回到江阳,望贵国保全小白。甫还要返回江源禀告此事,就此别过。” “嗨,我只想留在此地,哪也不去,凭什么限制我周良自由。”小爷周良一听,这分明无人理会他的诉求。 甫,未做声而是凑到小爷耳旁耳语道:“想要杀你的人能调动近卫和矛弩,尊处不亚于你我,由此东嵊不如方国安全。你且去江阳,我会速请你师父冉出山,保你周全。如果留在此地,必死无疑。还有先生与随身奴仆、近卫昨夜皆已暴毙。我会亲自挑选可靠之人遣来。” 小爷仔细听着,浑身打颤,恐怕自己朝不保夕。他又向甫强调了一遍:“可是我不是公子小白。” “说你是你就是,痴症也罢,周良也罢,没人相信。还是做回小白,为我东嵊考虑为要。还有,防着徂徕国公子纠。”甫耳语忠告道。 此番叮嘱,早令人感激涕零,而小爷却全然无感激之意,一个傻傻的痴女云珠,一个为兄弟安危赴汤蹈火的公子甫,或许他们全心全意为小爷好,可在他看来,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把他送上死路的帮凶。 他恨,却又无奈。 他想逃,逃到深山密林,只要活着总有回去的机会。 如今这公子小白的身份卸不掉,赖不掉,人又逃不掉,那就躲起来,深山密林去不了,那就躲在公侯深宅。小爷想到此,不禁抱头痛哭起来。 他痛哭自己朝不保夕,更痛哭惦念“杨二娘”。 “小白,你是公子。哪能在这些下人面前露怯。”甫再耳语道。 云珠心疼公子小白,虽然他不懂小爷为何而哭,竟也抹起眼泪来。 而那芳芳,她是一个好保镖,一个冷血的保镖,表情呆木。 “好了,小白别再哭哭啼啼,记住我说的话。翁主保重,甫就此告辞。”言罢,甫带领黑甲骑士,翻身上马紧催着而去。 小爷并未做答只是自顾自的哭着,好一阵子才歇下来。身后的云珠不好劝阻,只好等着。 “公子,我们回仝关?” “好,但要给我十个红衣骑士,不二十位,保我安全。”小爷答道,他心里已经定了主意:打死也不认小白这个身份,利用能用的资源保护自己,躲起来。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回去。 “这不算事。”云珠爽快的答道。 又是一刻钟的路程硬是被云珠扩展到一个时辰,路上,云珠又絮叨了一路,把方国各路诸侯,各大家族,数落一遍,以此来表达,在方国除了庄公第一,她是第二。小爷只是听着,时不时附和一两声,虽然是应付,但过目不忘,过耳不忘的本事,令他对方国错综复杂的政治关系有了些了解。 回到仝关,天渐渐黑起来,小爷无心吃食,直接回了房间,令二十位红衣骑士,守在房间四周,就连屋顶上也安排了俩红衣骑士。 云珠来找过多次,均被小爷以不舒服婉拒,此时的小爷当然不舒服,除了还未消肿的眼睛,更重要的是心里不舒服。 虽然小小的房屋,让二十位红衣骑士围得水泄不通,别说刺客,就是一只耗子也别想进来。可小爷依旧不敢入睡,他生怕来一个武艺高强之人放倒这二十位红衣骑士,而后手刃了他。 他也怕,一只从远处射来,穿过红衣骑士,直中自己脑门,就像被狙击手暗杀一样。他还怕,有刺客从窗户插一根细管,向屋内投毒…… 这上半夜,小爷把影视剧中看到的暗杀手法通通放到自己身上,死了一遍又一遍。这哪能谁的着,小爷索性让两位红衣骑士进入房间守着他入睡。 下半夜小爷终于绷不住,睡着了。他哪能睡得安心,这难得休息,竟然全是被刺杀的噩梦。 小爷惊醒,两位红衣骑士,以为意外,迅速抽出长剑,屋外及房顶的红衣骑士,听到屋内响亮的剑出鞘声,也迅速抽出长剑,警卫起来。 问过红衣骑士,小爷得知,方才自己睡了不足一个时辰。 “再这样下去,不用刺杀。但我要活下去。”小爷心中默念,他竭力的让自己不去想,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哪能做到。 小爷痛苦的躺下。正妄图通过冥想让自己静了下来。 突然屋外,一红衣骑士喊道:“有刺客,保护公子!” 第八章:仝关遇刺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小爷惊坐起,却见屋外火光点点,好像对面屋顶着火。而自己住的屋顶传了急促杂乱的脚步与茅草摩擦声,咵啦一声从屋顶掉落一红衣骑士。还好屋顶并不高,红衣骑士并无大碍。 “怎么回事?”小爷慌忙问那掉落的红衣骑士。 “到处都是火箭,我在阻止火箭落到屋顶时,踩的太重,这才掉落下来。” 小爷迅速起身,躲到红衣骑士身边。 屋内三位红衣骑士,摆好阵势,手持长剑把小爷圈在中间。 “公子屋顶着火,请速速撤离。”一红衣骑士闯入。屋内骑士把小爷夹在中间出了屋舍,这才见漫天火箭向这小小的仝关飞来。 “公子可好。”云珠远远的呼喊关切到,被芳芳拉拽着赶来。 仝关本就是一小关隘,茅屋数间,最结实的建筑不过用几块石头堆积起来的城门,这规模不及一个富户的庭院。 就是因为太小,这几日近百人的红衣骑士皆是在关内和关外分开驻扎。 也是因为简陋,翁主云珠这几日皆睡在马车内,芳芳则守在车外。小爷所住的房屋可是这仝关守兵将领的寝室,即便如此,也是茅草扇顶,细椽短梁,屋顶上的两位红衣骑士哪敢立在屋顶,只是坐在屋顶两侧承重墙上。 仝关屋顶皆为茅草,深秋本来就干燥,一旦着了火,即便水源足够也未必能救下,况且关内除了水缸了的水,并无水源,一条小河倒是从关前流过,可时至秋天,河水少的可怜,眼见着或越来越大,火箭也未停止飞来。 几个收关的军士,吆喝着,叫醒正在熟睡的其他军士,或用木桶或用木盆就近的水缸取来,用力泼向屋顶。 这些军士不过十几人,救火的不过五六人,看来其他人还在屋内。 屋顶着火不过数秒,便火光冲天,一处房顶已经撑不住,顷刻坍塌,坍塌掀来滚滚热浪,也掀来阵阵惨叫声。估计是没能及时逃离的军士。 而此时,翁主与小爷他们已安全到达,关内唯一的空旷之处,近百红衣骑士紧紧挨在一起,把翁主和小爷围在中间。 小爷身高近一米九,即便是放过精锐的红衣骑士,也少有此等身高,他虽被围在圈内,若踮起脚来,圈外的事情便能看的一清二楚。 有一火团从一屋内惨叫着蹿出,也不知是已无法奔跑还是懂的用打滚来灭掉身上的火,那团火直接在地上滚了起来,而且惨叫声越来越瘆人。 虽然小爷已身陷绝境,作为现代人,他那能看着此番惨绝而不救,而自己又不敢出圈。 “快去救人!”小爷焦急喊道。 红衣骑士竟无人反应。小爷认为红衣骑士只听命于云珠,随即向云珠说道: “快去救人,不能眼看着那人活活烧死!”语中急切。 “公子,都是些下等人,死就死了。”云珠轻描淡写道。 小爷本就知道在这里有些人的命不值一文,可真发生了,心中还是无法接受。 又有几个发出呼天抢地,鬼哭狼嚎般叫声的火球从坍塌的火屋中逃出,小爷以不忍心再看,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突突的心平静下来。 就在小爷闭眼妄图无视眼前的一切时,却从四面八方传了震天喊杀声。黑压压一片正爬过本就不高的城墙,向小爷他们奔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快。借着通天大火才看清,是一群蒙面的黑衣人。 刺客黑压压,刀枪明晃晃,小爷哪见过如此阵势,只瞪了眼睛,惊恐的脸抽搐起来,而人只能愣在这红衣骑士中间。 红衣骑士不愧为方国禁卫军,一个个稍稍散开,相互腾出列阵距离,长剑出鞘,只等着黑衣人杀过来。 距离已不足三米,红衣骑士最前列阵中,一为首将士曝出冲天号令:“杀!” 外围二十几位红衣骑士奔突而出,借奔跑之势,或是腾空跃起,或是俯身横扫,或是持剑直刺,黑衣人纷纷倒地。 一时,红衣骑士以一敌十,杀的黑衣骑士无法前进,奈何黑衣人刺客如蚂蚁黄蜂般增援,最前列的红衣骑士,纷纷倒下。眼看着黑衣人突破红衣骑士阵仗,又一批红衣骑士再次奔出,此时奔出四十余人,不仅守住了阵地还把阵线向外扩展。 可这短暂的胜利竟被一波又一波如蚂蚁般攻势的黑衣刺客逐渐压了下。 原本在大火映照下更加红艳的红衣,渐渐隐没在黑衣之中,厮杀声也少了许多。 中心仅剩的四十余名红衣骑士,不得提前奔出,阵地短暂守住。此时中心只剩了小爷、云珠和芳芳三位。 仅剩的红衣骑士也难以改变数十倍黑衣刺客一波又一波人海战术的冲击。 厮杀阵中渐渐看不到红色,数位黑衣刺客冲破防线,即将向小爷他们杀来。 芳芳,一跃而起,人到剑光起,数位刺客未留下一声喊叫,在剑光中倒下。 越来越多的刺客冲破防线,芳芳从容应对,左冲右突,剑起敌倒,看不一丝慌乱,虽是数十刺客,却无人能近到小爷与云珠身前。 早已愣在原地的小爷,见芳芳如此厉害,看到突围的希望,那抽搐的脸,稍稍缓了许多。 芳芳在阵内狂虐刺客之时,红衣骑士已被不知数目多少的刺客消耗殆尽。 所有刺客奔着小爷袭来,数目之多竟让这空地仅剩了黑色。 芳芳即便是能以一敌百,这阵势恐怕,无任何胜算。她厮杀着,借着火光打眼望去,自知无力杀尽如此多的刺客。 “翁主快跑!”芳芳向云珠喊道。 “往哪跑,这四周都是刺客。”云珠嘶哑的回到。 小爷从方才的希望又一次陷入绝望,这还跑什么,别反抗,反抗说不定会死的很惨。小爷绝望的想着,突然感觉下体一股热乎乎液体往下流,直到了脚面。 芳芳终是抵挡不住,几个刺客向小爷扑来,眼看着散着绝望亮光的大刀,向小爷砍去。一支短剑如串肉串般接连贯入小爷眼前的数位刺客。 “云珠快跑。我怕耗不住。”芳芳再一次喊道。 可话音未落,就听到外围喊杀震天,外侧的刺客在满眼的红色中顷刻淹没。 “红衣骑士。”云珠向芳芳喊道。 “芳芳坚持住,坚持住。”云珠再向芳芳喊道。 此时的芳芳也改了策略紧贴着云珠和小爷,不再主动出击,芳芳剑术超群,稍稍挥动,刺客竟无人能近到云珠与小爷的身。 刺客数量越来越少,内侧位数不多的黑衣刺客见刺杀已无可能,纷纷挥刀自尽。 少倾,刺客逃的逃,死的死,活着的黑衣人全无了踪影。仝关内除了大火燃烧的声音,立刻静了许多。 为首的红衣骑士见翁主,跪地行礼道:“陈冲该死,来迟一步让翁主受惊了。” “早就该死,这是在方国,如此多的刺客在我方国出入自如,你们的号称的手眼通天呢?”云珠训斥道。 “回翁主,小的确实失职,也无探报,只是见仝关火光冲天这才卸了辎重,飞奔而来。”陈冲回道。 “还好,我和公子无事。要不然,乱刀砍死你都不为过。”云珠又骂道。 此时的小爷早已瘫坐在地上。不过头脑还算清醒,他不想让人看到自己失禁,把深色衣物尽量遮住,好在是夜晚,大火也渐渐失了威风,残喘的燃烧着,如果不是爬在小爷下身看,绝不可能看到。 小爷也在听着云珠的训斥,心中想着这女人也太过苛刻,陈冲就了他们,没说一句感激之言,竟骂起来。小爷缓了缓神,用力站起来。 行礼向陈冲谢道:“谢谢陈冲将军救命之恩。” 陈冲哪受得了公子行礼,随即伏地叩首,:“不敢,不敢。小的也不是什么将军。” 第九章:子规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小爷见状正要去扶陈冲起来,却被云珠制止:“本就尊卑有别,公子这样做可就乱了法礼。” 小爷直起身子不在去扶陈冲,也没去理会云珠,只自顾自的心中念到:“什么?这就坏了法礼。哎!也罢这是在另一个时空。” “此地不安全,请翁主速速出关。”陈冲依旧伏地说道。 云珠未作答,白了一眼跪地的陈冲。向前搀扶小爷,又让芳芳搀扶自己走开。 三位出了关,辎重也已赶到,两辆三匹的马车,及各种应用之物,应有尽有。 原来,内卫陈冲昨日上午接了命令,日夜兼程赶来接云珠与公子小白回江阳。 小爷与云珠各自登了马车。云珠令就此安营扎寨,稍稍休息,等天亮再走。 约莫半个时辰,打扫战场的红衣骑士清点数目才知,黑衣刺客尸首四百余具。人人挂弓持刀。 清理时擒获一昏厥后又缓过来的刺客,本想留活口审问,谁知竟咬舌自尽。 追赶逃跑刺客的红衣骑士也返回来报,说是:刺客皆向东嵊边境逃窜,追上的活口没来及审问要么服毒暴毙,要么咬舌自尽。没能捉到一个活口。 小爷听闻细细想来,这多半是东嵊的势力,欲置我于死地。这公子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竟如此这般让他去死。眼下小爷回想公子甫的话,这也只能去江阳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小爷哪敢睡去只换了尿湿的裤子,躺在车内一直等到天亮。 天才微微亮,车马启程。方国富国,绝非虚传,就看这官道,又平整又宽敞,即便当年秦始皇修筑的驰道也不及这官道。 马车晃晃悠悠行了半日,这期间云珠多次来欲与小爷搭话,均被小爷以睡觉之由婉拒。 虽然昨夜如果没有云珠的护卫芳芳,小爷今日不可能还活着,但他对云珠待人分三六九等,对下人的生命如视草芥,实在看不下去,竟忘了救命之恩,厌恶了起来。 车马行至一城关,准备在此补充应用之物,顺便歇息。城关名为江中,因处大江中游而得名。江中有水路与江阳相通,从东嵊来的商贾,一般会在此汇聚,改水路前往江阳。 故此江中商贾云集,成为方国除江阳外的第二大城关。 时至中午,天气也不错,临近城门时,却见两侧簇拥着人群夹道等待,人群中以少女居多。 一个个穿红戴绿,抹粉涂脂、翘首以盼,盼谁?自然是公子小白。 云珠早听说,江中女子皆夹道迎接,心中愤懑,不过她转念一想,如果让江中的女子看到我和公子同乘,正好借众人之口成就我,到时候公子如何狡辩也别想逃脱。 云珠在进城之前跳下马车拽着芳芳来到小爷马车前,赶下马夫让芳芳驾车,自己未经许可便入了小爷的马车内。 “公子这就要进城了,听说城内百姓尤其是女子夹道欢迎,我怕有刺客趁机作乱。便让芳芳,驾车保护你,我顺便与你讲讲这方国的各路规矩,免得出丑。”云珠道。 “陈冲统领先前和我说,他早已把我的行程散布出去,好让隐藏在市民中的刺客看到公子小白的号召力,让刺客不敢下手。这与云珠姑娘说的并不一样。”小爷并未望向云珠低头说道。 “嘿嘿,你看芳芳都来驾车了,我的安全也全赖芳芳,公子要不将就一下。”云珠尴尬到。 “也罢。”小爷依旧低头说道。 车马缓缓驶来,靠近城门时,云珠故意把马车窗户及出口帘子掀开,车内小爷与云珠,众人一览无余。 行至城门,突然一女子喊道:“快看后面马车内那帅帅的男子。”道路两侧女子纷纷望去,一时间尖叫声,呼喊公子小白声,不绝于耳。 车内小爷虽未见过如此阵势,但他不是,也不愿成为成为公子小白,似乎车外的一切与自己无关,小爷的行为,被众女粉理解为高冷,而越是高冷越是令这群女子着迷,呼叫声越来越大,所有的迷妹迷姐使出了全部力气呼喊。 再看云珠瞅准时机把头从马车窗户探出来张望,以此向全江中城女子宣布,公子小白已“名花有主”。 “这是谁呀?长得真难看。哪配的上小白。”夹道的少女见探出的微胖女子,嘁嘁喳喳议论道。 云珠自是听到,她那爱美的少女心别提多难过,可自恋心顿时强大起来,心中念到:“哼,这群寻常女子只不过是嫉妒我与公子共乘而已。” 这还不算,又问小爷道:“公子,你说我丑吗?” 小爷心中想“丑,丑陋无比。”但没敢说出来,而是安慰道:“她们不懂翁主。” 一个不懂翁主,令云珠欣喜不已。竟探出头冲夹道的女子喊道:“公子说了,你们不懂。” 小爷心中暗笑:这翁主也有些可爱的地方。 忽然街道上传来一个男子喊声:“这群女人,连一个傻子都看,这般没见过男人吗?” 闻此,引来一群男子嘲笑,但也引来女子怒怼:“傻子也比你们这般丑男人强!” 当然人群中也开始议论起来“你说怎么就傻了呢?” “听说是装傻。” “我倒是听说是被天雷阵傻了,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人。” “哎,可惜了。” 小爷听着这些风言风语,并未记在心上,只不过是云珠着急起来冲窗外喊到:“再胡说,小心掌烂你们这群下人的嘴!” 人群中见翁主着急骂起来,安静了许多,不过依旧骚动! 车马继续前行,本无心窗外的小爷突然余光看到在街道右侧一个着古装的“杨二娘。” “停车,停车,停车。”小爷连喊三声,芳芳不知所以,勒住马缰。 “公子怎了?”云珠问道。 小爷未作回答,跳下马车,向二娘寻去。 “公子危险。”云珠喊道。 “芳芳快去,保护公子。” 芳芳弃了马车紧随小白身后,红衣骑士也弃了战马,列队跟随。 云珠也紧跟了上来,夹道的少女见小白出了马车,无不欢呼起来,虽然眼睛有些乌青,仍然遮挡不住他的帅气,尤其那嚣张的短发,羡煞好人。 小爷向街道右侧疾步走来,急寻着二娘身影。见一背影极其相似,还未等红衣骑士隔出道路,挤过夹道粉丝向背影追去,如此亲近的机会,少女哪能放过,大胆者竟忘了尊卑礼数拽住了小爷。 红衣骑士还未来得及阻隔,又一群少女涌来,一时间骚动来袭,场面差点失控。 好在芳芳武艺超群把小爷从人群中拽了出来,此时红衣骑士也赶到,把迷妹迷姐们与小爷隔开。 小爷再寻时,身影已经消失。 小爷望向巷子尽头,寻思有可能拐到别处。随即向巷子深处追去。 芳芳见云珠就在身后,想着保护翁主要紧就没跟随,云珠见芳芳没跟上,骂道:“公子比我危险,速去保护。” 芳芳这才又追了上来。身后的红衣骑士也在身后紧随。 巷子尽头左侧一条很长的巷子,如果杨二娘进了这条巷子,即便是跑也应还在巷子中。右侧是一台阶,台阶连接二楼,杨二娘多半上了楼。 小爷快步拾阶而上,未见到杨二娘身影,却迎面来了一位彬彬俊朗白衣男子。 “大哥,您看到一位微胖妇女吗?奥,妇女就是中年女子。”小爷担心听不懂话中纠正道。 “大哥?子规不敢当。这楼为了迎接公子小白一个时辰前就清场。这一个多时辰,公子小白是子规在楼上见到的第一位。” 子规?面前就是云珠这两日多次提及的方国财富十之有二的白子规。找“二娘”要紧。 “打扰了,告辞。”小爷说完扭头就走。 “公子小白请留步。” 小爷一心追寻“孙二娘”,心想这人站在楼上兴许看到有人从巷子经过。 “劳烦子规,是否见一微胖女子,从下边巷子经过。” “我一直盯着公子您,见您一人急匆匆赶来,未见任何女子经过。” “那确实打扰了,告辞。”小爷转身就走,迎面芳芳和一列红衣骑士已赶到楼下。 “公子留步。”子规又一次挽留。 第十章:伯聃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我方才怕是认错了人。还要着急赶路。告辞。”小爷说道。 “公子赶路可是到这城内的白府上歇息?” “说是要歇息,但不知道是不是白府。”小爷回到。 “公子,一会就是去白府歇息。”这才赶到的云珠紧追了一句。 “子规见过翁主。”子规向云珠行礼。 “你们先寒暄着,我去找杨二娘。”小爷哪管在哪休息,又要下楼。 却被子规拽住,他凑到小爷耳边耳语道: “我不仅能听懂“妇女”,还知道三八红旗手。但此地多有不便,后续我会找机会向你解释。” 小爷闻此,又惊又喜!他瞬间有了回到现代社会的希望。沉闷的脸顿时舒展开来。 “公子小白,我说的没错吧?”子规冷不丁大声问道,很显然是说给别人听,掩饰刚才的耳语。 “啊,没错,没错。”小爷答道。 “鄙人没在家等候,专门跑到这雁来楼上,就是想一睹公子小白万人堵巷的气势,看我江中女子对公子的仰慕之情。” “子规过奖了,那是傻子公子小白的功劳。”小爷回道。 “公子又说笑。”云珠生怕小白胡言乱,打岔道。 子规自是明白小爷的意思,没接话茬,却顺着自己的话说下去。 “这雁来楼的饭菜,可比我府上强百倍。既然在此相聚不如就在此吃些酒水,再到鄙处休息。” 云珠赞同,她可是吃遍了方国,每次到江中必吃一次雁来楼。 小爷等人在雁来楼等待饭菜,而在距此六百里的东嵊国国都,江源肃公正在等待公子甫。 大江源自嵊山,嵊山山高沟深,众多山泉溪流在嵊山东侧汇聚,而后转向南流,遇蒙山汇蒙山溪流转向西流,嵊山南侧便是江源城,江源背靠嵊山,南临大江,可谓福地。 江源受山地制约,城市规模不及江阳四分之二。可此地向东,嵊山余脉与蒙山对峙夹成天然关隘,南侧有大江阻隔,北侧有嵊山屏障,可谓易守难攻。 嵊山铁矿丰富,江源因矿而生,后来向西北打通与浑可汗的铁器贸易,商贾云集逐渐成为关隘与商贸之城。 已骑行一昼夜的公子甫未做任何休息,直奔了正殿。殿上还未退朝,一群本该坐着的老臣站在茶几前,与来回踱步的肃公焦急的望着殿外。 呼听太监传道:“公子甫求见。” “速速进来。”肃公道。 众老臣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坐下。甫脱掉银甲,卸下长剑交由殿外的太监。 “甫,见过父亲及众大人。”甫行礼道。 “可见到小白?”肃公问道。 “回父亲,昨日亲见过三弟,恐是受了惊吓,得了痴症,三弟削了长发,行为诡异,且句句胡言乱语。”甫答道。 肃公听闻长舒了一口气,痴症总比被杀害强。 “肃公洪福,公子洪福!”一大臣听闻高声贺到,随即众大臣齐跟随贺到。 而这起头呼喊的不是别人正是坚决反对派质子的廷尉伯聃。 “小白身份已无疑,既得了痴症,撤换质子之事让丞相闵征集诸卿意见后呈于我。刺杀之事,由甫主理,郎中令,廷尉辅佐。”肃公令到。 “臣以为公子小白遇刺一事,不应由公子甫主理。其一,预杀公子之人其地位及能力恐不在公子甫之下。其二,恕臣直言,公子甫亦是嫌疑人。”伯聃反对到。 这伯聃正是公子小白的亲舅舅。 “那应是谁主理?”肃公忌惮伯聃已久,唯恐他参与储位之争。 “肃公。”伯聃回到。 “公子甫要避嫌,伯聃是小白亲舅舅按理是不是也应避嫌!会不会感情用事,假公济私!”丞相闵问到。 “丞相所言不周,如若真是甫预杀小白,其主理调查,哪有自己调查自己之理。而我就不同,小白乃吾亲外甥,必为此殚精竭虑,不查个水落石出誓不罢休。况且这查案办案本是廷尉分内之事。丞相大人,我有何不妥?”伯聃厉声应到。 “父亲,伯聃所言不无道理。甫,不适合处理此事,请父亲定夺。”甫生怕丞相和伯聃争吵起来,伤了和气。 “那就由孤来主理。”肃公听从了伯聃。 “父亲,甫还有一事相求。”甫再奏到。 “喔,说。”肃公应到。 “请冉出山,护佑小白。”甫求到。 “请冉出山,有些难处。孤且试试。”肃公有些为难,但为保全亲骨肉,也只能想想法子。 冉,东嵊国一等一的高人,据传四方高手齐聚,向其讨教,冉一人之力挫败群殴,令四方高手皆隐退江湖,销声匿迹,还有传言,四方高手讨教时已死,而非隐退……。 冉曾为小白幼师,小白得真传,武林中也是有名有号,前夜刺杀要不是小爷出现,公子小白借十几位黑甲骑士突围也不是不可能。 “方国外事郎管贤到了。”殿外公公轻步跑来向肃公身旁的王公公传话道。管贤今晨到达江源,在鸿胪寺等候召见,一个时辰前,得召见,变匆匆赶来。 王公公随即向肃公禀报。 “请他进来。”肃公。 “传,管贤。”王公公向殿外唱到。 少倾,管贤手捧锦书,大步款款而入。 及入大殿三分之一处,行叩拜礼,礼毕躬身双手捧锦书举国头顶向肃公说道, “方国外事郎管贤,奉庄公命瑾呈庄公亲笔书信。” 虽是短短两句话,却字正腔圆,声音激昂洪亮,为方国赚足了威风。 “管贤免礼。”肃公回到并示意王公公接过来。 肃公接过锦书,边读边展开锦布,读到方国要赠送土地时,眉头一皱,不知是喜是忧,等读完曲曲二百字,依旧未能舒展开来。 众大臣,见肃公表情皆认为有忧虑之事。 “管贤舟车劳顿,先回鸿胪寺歇息,赏东海水晶。”肃公读完,卷好锦书说到。 管贤行礼谢过肃公,退出大殿。 “庄公因遇刺之事,送仝关以西十里土地。众大臣这份大礼是收还是不收?” 众大臣皆窃窃私语,摸不透庄公何意。 “依儿臣愚见,此为庄公故作姿态而已,并非真心实意。故不收为好。”甫进谏到。 “公子甫所言有理。庄公素来强硬,此番主动示好,恐有其他企图。”丞相闵附谏到。 “小人认为应该收了这块土地,并赠送庄公两年前徂徕国战败而割让给我东嵊的土地。此地与三国皆有接壤,十几年前徂徕从方国抢夺。如今奉还,为方国出了口气。更为重要的是,此地还留有方国太后孝太后的祖茔,此中意义更是非凡。”伯聃进谏到。 众大臣听闻皆赞伯聃高明。 肃公向甫问道:“甫,伯聃所言可否?” “廷尉,心思缜密,策略周全,甫信服。” “要多向伯聃等重大臣请教。”肃公再训到。 “伯聃和甫留下与孤修书回复庄公。其他人等若无他事,今日廷议至此。”肃公言罢,扫视众臣。 “臣等恭送肃公。”众大臣行礼退出大殿。 第十一章:宫保鸡丁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肃公令伯聃代笔,一封文采奕奕,磅礴大气的回信书就。 得仝关以西十里无愧,赠孝太后祖茔有礼,东嵊不贪不恋一改往日两国紧张气氛。而来年庄公之邀,肃公婉拒,改派丞相闵代行。 八百里外的雁来楼,楼上歌舞升平、大排筵宴,楼外水泄不通。 按身份尊卑,云珠与小爷上座,子规及守土的官员分列开来。 小爷无心筵宴与舞女,而舞女有意瞄小爷。 云珠见舞女妖艳,又三番五次献媚小爷,醋坛子又翻腾了,随即罢了歌舞。 “公子看来没食欲,别的云珠不敢夸口,这吃食上方国却无人能比。这些山珍海味不用介绍,对公子而言就是家常便饭,自然不入公子眼。而这几样菜,公子肯定没吃过。不如先尝尝。”云珠介绍。 小爷心想,这不明不白的朝不保夕,还能胡吃海喝,心得有多大,看着满桌的山珍海味小爷只能冲云珠苦笑。 “公子看这道菜,名宫保鸡丁……” 什么?宫保鸡丁?小爷顿时惊到,睁大了眼睛,在满满的饭桌上寻找。果然见一盘现代人家常菜,宫保鸡丁。心中惊喜,这定是如我一样穿越而来的现代人带来的食谱。 与子规所言的“三八红旗手”相互映照,更坚定了小爷的猜测。 云珠见小爷有所反应,以为引起他的食欲。接着介绍到:“公子再看这道筋头巴脑。虽不是牛肉精要之处却……。” 筋头巴脑,小爷仔细寻来生怕只是对了菜名而食材不对。不用等云珠介绍,这饭桌上竟然还有炒肝,焦圈,豆汁等等北京小吃。 这雁来楼是子规产业他定是或者身边有人与我是同类人,而且还是现代北京人。想到此,小爷回到现代的希望越来越大,顿时心情舒畅,胃口大开。 两天未认真吃饭,这一桌子从未见过的山珍海味让小爷如饕餮般吞起来,唯独不去碰云珠介绍的宫保鸡丁之类。 小爷的吃相令众人不解,唯独子规微微一笑。 狼吞虎咽之后,小爷开始紧盯着子规,盼着一个与其独处的机会。可直至筵席散去,小爷也未能如愿。 宴散人去,陈冲令红衣骑士,遣散众小白女粉,腾出道路,前往白府休息。 “子规兄,听说你诗词歌赋样样拔萃,和我共乘指点我一下吧。”行前,小爷拦住子规说道。 “公子小白,才是天下文豪,子规不敢,愿共乘请公子赐教。”子规明白小爷的意思故作寒暄。 而这在云珠他们看来,只是小白的痴症有所好转,并未多想。 小爷与子规皆上了三乘马车。 “你是不是穿越而来?”小爷直接问。 “并不是。” “那你如何知道三八红旗手这个只有那个年代才有的词汇?还有那些后来才有的菜谱?”小爷追问道。 “前两日,我听闻您的遭遇,及令人难以理解的“胡言乱语”,揣测你或许和我母亲为同一类人。虽然她从未提及如何来到这里,但时常向我讲述一些奇怪之事,并警告我不许对外人讲,我从中记住这些无法理解的词汇。那些新奇的菜谱也是出自母亲之手。” “我们白家原是布衣,自从我父娶了一位来路不明的女子后,家业日益兴旺,仅用了十几年便富甲一方,与方国贵族多有交集,后又出资出力,疏浚大江,庄公赐子爵。这雁来楼就是母亲一手操办。可在两年前,母亲不辞而别。我之所以透露这些,也是恳请您帮忙寻找。” 闻此,小爷火热的希望瞬时冰封,本来想求助,竟被求助。 “哎,子规兄,我比你更想找到你母亲。”小爷沮丧到。 “我叫周良,外号小爷,在那边从不会思考死亡这件事,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而现在却被误认为什么小白,无时无刻面对刺杀。我才十五岁。”小爷绝望的眼神望向子规。 “哎,我母亲也时常对我讲那是一个叫做‘自由’与‘民主’的时代。如果我没有这子爵,极有可能活不到成年。”子规应到 “你现在有能力,能不能一会到你家后,帮助我逃走,等所有人确认小白已经不在人世,我再出来帮你。”小爷哀求到,毕竟子规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相信他不是小白的人。 “逃走很容易,只是我那白家上上下下几百人全都因此被杀。你说值不值?”子规问到。 “哈哈!”那是小爷绝望的笑。 “公子小白这身份,会让你无时无刻面对生死,但也只有这身份才能让你活下去!就看你如何用。我会竭尽所能助你,只求找到我母亲。”子规说到。 “呵呵,就我这年纪,我这能力?” “庄公十五岁袭爵,肃公更甚,十一岁主政,公子小白与我年纪相仿已经十九岁,你虽然才十五岁这又有何不能!” “不要说了,我只想躲,只想甩掉这个身份。然后等现代人来找我。” “周良,我子规只言至此,如果哪天你还能活着想通了,可遣人将此信物给我。”子规从怀中掏出一玉环,当即掰断,一半自己留下一半送予小爷。 小爷无意答应,又不能直接拒绝,只好收下揣到怀里。 车马林林,约是一刻钟小爷他们到达白府。 虽是富可敌国,可白府庄园,与其家资极其不相称。看不出奢侈,看不出浮夸,却显得庄重。 小爷他们在白府休息一夜,这一夜小爷虽仍是不敢入眠,后半夜终是熬不住,可依旧是噩梦连篇,期间又梦到了入城时恍惚见到的“杨二娘”背影。 小爷选择向那条长长的巷子追去,而那巷子就如同活着一样,一直生长一直生长,生长速度远远快于小爷狂奔的速度。似是告诫小爷,再努力的奔跑也无济于事,放弃吧! 小爷停下奔跑,巷子也停止生长,小爷再次奔向尽头,巷子再次生长起来。无助、绝望再一次让小爷在梦中痛哭起来。屋内保护小爷的红衣骑士,犹豫不决,要不要叫醒他。 还好小爷噩梦过后,脑子或许是累了,真累了,小爷得以入眠。 第二日清晨,陈冲找小爷云珠他们商量,接下来的行程。 “水路顺畅,无车马颠簸之苦,可因是逆流而上,需要近四日才能到达江阳。这陆路倒也平摊,只需两日便到江阳,可免不了车马颠簸。而安全上,两者皆不必忧虑。”陈冲说到。 云珠自然是选水路,一来早受够了车马颠簸,二来,沿途县城皆繁华,可一路游玩回江阳,最重要是这水路,能多与小白单独相处两日。 “公子这方国的路况我最了解,水路再好不过。”云珠向小爷说到。 “我选马车,早一日到江阳,我早安心一日。” 第十二章:中轴危楼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公子,陆路颠簸,你就不能心疼一下云珠?”云珠不放弃问到。 “抱歉,为了能早一天到江阳,还请云珠翁主忍忍。”小爷回到。 小爷行程已定,消息立即传往沿途郡县,各郡县依令连带附近郡县一同大张旗鼓宣扬公子小白。 临行前,子规出城送行。 特意送小爷大量贵重财物,嘱咐说:“兴许能用来打点,人神鬼通用。” 小爷无心要,又碍于无法拒绝,默许收下。 车马启程,没行多久,小爷从车中探出头来,喊问子规: “子规兄,您这名字中‘规’是不是规矩的规?是不是你母亲取的?” “正是,有何不妥?”子规忙催了马赶到。 “你可知这子规是指什么?”小爷问到。 子规一时不知是何意,忙问“愿闻其详。” “子规就是杜鹃鸟,杜鹃哀怨,啼血而亡,其中痛苦都寄托在这名字里。”小爷说到。 “喔,子规明白。”原来子规母亲曾提到她有另一个名字叫杜鹃。 “告辞。”小爷说完放下帘子。车马继续前行。只留了子规一人一列卫士,目送。 由于各郡县不遗余力宣传,每到人员聚集城关,众女子夹道相迎,一睹公子风采。 小一些城关,难免出些差错,推搡甚至踩踏也有发生。 小爷已经习惯,仅是坐在车内努力冥想使自己尽可能平静下来。云珠还是各种借口与小爷同乘,絮叨着江阳城内王公贵族那些八卦琐事。小爷不管真假,通通记住。 两日的行程,未考虑到小爷的影响,在一小城,耽搁了几个时辰。 这日下午,天朗气清,云珠索性骑到马上。忽然她呼喊道:“公子快看江阳。” 小爷从从马车中躬身出来,立在车棚前,遥望去,水天相接处,水上城墙,云中城楼,桅帆点点,袅烟升升。 及近,车马过了横跨大江的浮桥,两队队银甲骑士,列队左右。这银甲骑士为内卫,专职守护庄公安全。骑士皆为如芳芳这般一等高手。 红衣骑士与银甲骑士略作交接,小爷被请下马车换成四匹马车。四匹马车为方国最高等级车乘,庄公独享。 云珠却被红衣骑士引走。 为显示庄严,城内百姓居家,店肆歇业,江阳城南北中轴线上除了红衣骑士,无闲人。 江阳城分外城、内城和中央城。外城商贾百姓,内城官将贵族,那中央城便是王宫。小爷进了城门在外城缓缓而行去往内城,行约至半,另一辆四匹马车从侧巷中驶出,超行在小爷前,而小爷的车夫却勒了缰绳,驶入侧巷,本该跟随的银甲内卫,无一跟随。 小爷不知所以,向马夫问道:“怎么偏离大道?” “公子莫急,此路通往宫殿侧门,省时间。”车夫应道。 小爷虽是担心,但也没有任何办法,甫与子规皆言江阳安全,何必过于担心。小爷心中念着,却见这侧巷也无任何人当然也无守卫。 “为何这大街小巷见不到百姓?”小爷问道。 “庄公不喜热闹。”车夫答道。 小爷不再言语。马车却慢慢加速起来。正欲从东拐向北,却听到轰隆巨响一声。 “这是?”小爷惊问道。 “应该是中轴路上鸿宾楼倒塌,这倒塌的楼应该正砸到方才超过去的马车。”车夫回答。 “你怎么知道如此清楚?”小爷知道车夫带他躲过一劫,问道。 “这叫引蛇出洞,可惜这条蛇即便是出洞也没几个人敢碰。” 小爷闻此,便知这车夫非比寻常。 “请问车夫您是?”小爷问道。 “就是一个给庄公驾车的,无官无职,叫我子敬就好。我在城外有个池鳞书院,也可直呼我院长。”车夫回答道。 说话间,马车已经又回到了中轴路,小爷回头望去见一幢倒塌的楼阁把中轴路截断,楼阁残骸中隐隐看到砸烂的车马。 “车夫肯定被砸死了。”小爷似是质问道。 “他不死,你我就得死,你如何选?”车夫回脸问道。 小爷这才看到车夫模样:或是清瘦的缘故,子敬眸子更先深邃,人中两侧翘起的胡子为这张脸添了太多傲气,给人的感觉就是老子天下第一,平日里估计没人愿意和其交往。 如小爷所见,子敬为人确实如此,与各位王公大臣交往仅是蜻蜓点水,不受官职,也多谢决绝庄公邀请他教授各位公子。 “他的命也是命,既然知道有人要谋害我,为何不在发生前阻止?”小爷质问道。 “庄公的意思。我只是奉命行事。”车夫再答道。 小爷明白,或是身不由己,也就不再问,再回到他的冥想中。 内城城门到宫殿又是一个四里地。马车又回到缓缓而行的状态,车夫专心驾车,小爷专注冥想。 马蹄哒哒哒……,车轴吱吱吱……小爷终于能静下来,听这马蹄和车轴声。 “公子请下车。庄公和公子纠正在大殿等候。” 小爷的冥想被打乱,抬眼看,车夫已不见了踪影。 银甲骑士引小爷见已等候多时的明公公。明公公上下打量一番,眼神里全是嫉妒,啧啧嘴说道:“庄公在正殿等候,公子请随杂家来。” 小爷四下望去,他管觉不到威严,倒是突然多了莫名的安全感。 明公公碎步轻走,小爷却是阔步而行,他虽未经历如此阵势,但现代人骨子里的人人平等,让他没有任何怯意,倒是多了些盛气。 正殿内,庄公正襟危坐,侧面上座一公子早已入座,此人正是公子纠,另一侧也有一上座,是为公子小白准备。各卿公辅宰数人分列阶下左右, 子敬快步走入殿中,向庄公及宾客行礼入座,与诸位共同等待小白。 小爷,阔步走来,明公公再急的碎步也不及小爷本就宽的步伐,为不失礼,小爷放慢了步子频率,在明公公身后时缓时慢阔步走着。 公子纠见子敬全身而来,一脸愕然,随即端起酒杯,请唸一口。 “庄公,楼倒了。” “听到了,在座各位也听到了。那酒楼比我祖母岁数还大,年久失修,今日塌了也不足为奇。只是可惜了我一辆四匹马车。” 闻此,公子纠换换放下酒杯舒展坐好。 “丞相伯桑,由你主理,对江阳城内各房舍勘验修复,以防后患。”庄公扫视列座诸位,眼光最后落到公子纠那,停下来。 本以舒缓的子纠再次慌乱起来,随即行礼说到:“庄公未雨绸缪!” “哪里哪里,亡羊补牢!哎,我听闻公子纠善工事,不如辛劳做个顾问。” “庄公,谬传,谬传。”纠忙推辞。 第十三章:喝醉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小爷将就着明公公的小碎步,心里有些急促,感觉这短短的道路走了许久。这一路遭遇,让他成长了太多,对公子小白这身份,已经是听之任之。不去多想,也不如之前那般决绝。他决定今日宴会不再提及“我不是公子小白”这档子事。 王宫应是最安全的地方,在这里可以稍稍宽一下心。 离大殿还有点距离,一小公公见明公公身后紧随着一高大美男子,认定此人必是小爷。 随即向殿内喊到:“东嵊公子小白到。” 殿内除了纠和庄公皆起身等候并向殿外望去。 小爷与明公公登上楼台来到殿前,明公公退到一旁,只剩了小爷独行。 人人生而平等,人人生而自由,小爷骨髓里的观念令其不卑不亢,不骄不傲,再加上宫殿带来的安全感。 殿前的几步无明公公碍事,抬腿迈步之间款款彬彬,自信中带着谦卑。 殿内众大臣,看在眼里,心中无不赞叹“奇人也。” 小爷进入大殿,稍稍环视,唯一认识的是刚刚驾车的子敬。再看那正中央台上座正襟危坐,不怒自威的定是庄公。还有一位坐在侧上座,只顾自己饮酒,不理会自己的应该就是公子纠了吧。 这几日云珠的絮叨也交了他一些礼仪,在他认为没有必要叩拜,拱手稍稍弯腰,打个招呼足够。 “谢各位大人等候,谢庄公等候。” 众人还沉浸在赞叹小爷方才那几步走路姿势中,却被小爷这几句大白话惊到。 各位大臣不知如何打圆场,相互看着,没了声音。但庄公、子敬和纠这三人却笑了起来。 庄公是爱才喜爱之笑。 子敬之笑,是笑众大臣不知所以然。 而公子纠之笑,却是嘲笑,嘲笑公子小白得了痴症,想当年,各国公子齐聚殷都,小白曾用一首戏谑诗歌让纠无地自容,当下这般失礼,实在可笑。 小爷不甚明白,但也不言语。等到三位端坐,问道:“庄公,我坐哪?” “来来,坐这。”庄公用手指着右手边的座位说道。 小爷直径走过去,坐下。一抬头正看到那位应该是公子纠的人。 “我方国得东嵊与徂徕信任,迎二位公子暂居我方国。二公子为国之福祉,离境离亲,孤敬佩。方国定以国礼相待,如有不适,尽可向鸿胪寺提出。我方国各处,二位公子皆可自由出入。我方国地少人挤,难免磕碰,也请二位公子能各善其身,勿起干戈。”庄公说完,停顿少倾又转向,小爷说道: “公子小白,这几日屡遭不测,大前夜竟在我方国仝关受到惊扰。作为方国国君,难辞其咎,我自罚一杯以示歉意。” 庄公正欲举杯却被小爷的话打断。 “哪是惊扰,差点要了我的命。我……”小爷本想说我不是公子小白,可这几日的境遇,他知道说了也是白说。 闻此丞相伯桑越发觉得这公子小白太过无礼,质问道:“敢问公子,在家中也是如此与长辈讲话?” “在家里,嬉笑怒骂全都可以,为什么要如此拘谨。你看我,在家里要不是和母亲犟嘴,不至于到这里来。”小爷回到。 “我伯桑有些糊涂,公子母亲与我是远亲,早在七八年前仙逝,来我方国做质子又如何与你母亲犟嘴相关。” 众大臣包括公子纠也听糊涂了,只等着公子小白解释。而子敬,却在强忍着笑。 “伯桑,我说的你听不明白就算了。解释起来太费劲。庄公的酒还没喝呢。要不先让庄公喝了杯中酒,啥时候您有空我再和您这远房亲戚仔细讲讲。” 庄公看着二位争论,不怒反喜,他越发觉得这得了痴症的小白,更让人喜欢。因为这让庄公看到她的影子,二十年前,庄公也曾遇到过这样一奇女子,说起话来直截了当,从不避讳,与它交往十几日,私定了终生,只可惜后来那女子不辞而别,不知所踪,二十年来一直派亲信暗下查找,一直无果。 “公子直言不讳,爽快。我要自罚三杯。”言罢,小太监端来三杯酒,躬身举到庄公面前。 “这是第三杯。公子如何?”庄公喝完向小爷问道。 “庄公海量,我跟上。来,也来三杯酒。” “哎,你又不用罚,先前公子纠已经和各位大臣相互认识了,你留着量与在座的各位交杯。”庄公阻止道。 盛公公得了命令,提来一大壶酒,端来一个杯子,说道:“公子请。” 这是要让我挨着敬酒呀,小爷心中念到。学校禁止饮酒,虽然偷偷喝过,也只是小杯子舔一两口,从未一口闷过。在看这酒杯,打如拳头,这一杯下去,胃里岂不是横七竖八。 这第一杯按照尊卑顺序,自然是公子纠。 “公子小白,时隔两年,别来无恙。”公子纠举杯问道。 “恩,无恙,无恙。来,来,见底吆!”说罢一口闷。小爷那知道,两年前公子小白与纠的瓜葛,随意应承着。 这一杯酒下肚,小爷才明白古代人的海量有多水,这酒水度数和现在的啤酒无异。 小爷依次敬酒,最末尾是方才的车夫,池鳞书院院长子敬。 “院长驾车辛苦,又救我一命。” “救你性命的不是我,是庄公。不多说,喝。”话落杯尽,小爷紧随。 小爷喝的酒皆是纯粮酿造,虽然度数不高,不上头,可后劲大。小爷几杯酒下肚,开始迷迷糊糊起来。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不不言不语,有公卿来敬酒,小爷只顾喝,一圈圈下来,小爷终是挺不住,趴在茶几上呼呼的睡着了。 这几日的惊恐,终于在他认为最安全的宫殿里,在几杯酒之后完全卸下,卸的一干二净。 盛公公欲上前叫醒小爷,被庄公制止。 “天也近黑了,今晚公子小白睡在这大殿也无妨。”庄公向盛公公说道。 “各位臣工,公子纠,孤不胜酒力,先行告辞。盛公公把这美酒赏给各位。”庄公说道。 一向威严的庄公,被这酒劲撤了不少威严,说起话来也些许延迟。说完起身令盛小公公扶他回了寝宫。 各大臣行礼恭送庄公离去,也相互告别,大殿只剩了子敬、小白、公子纠和一小公公。 纠离座来到酣睡的小白跟前,仔细打量小白,似乎是怀疑他装睡。随即不屑道:“东嵊公子,区区酒量。”而后告别子敬转身离去。 子敬,送公子纠离去,又回到小爷身旁,与公子纠一样打量小爷,纠是质疑,而子敬是关切。他担心小爷睡得不舒服。 “方才庄公言,小白可在这大殿休息。公公不如找些坐垫,在这大殿做个地铺,让这公子好好睡一觉。”子敬见小爷睡得踏实向公公说道。 “是,大人。”小公公回到。 “那就劳烦公公。”子敬说罢也退去。 第十四章:池鳞书院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子敬走了没多久,又反回大殿,从腰间解下一铜质牌子,牌上书一“金”字。交给正在打扫的小公公,说到:“等公子醒来,麻烦公公把这腰牌交他,凭这腰牌,他可随意出入池鳞书院。” 小公公接过腰牌回道:“杂家记住了。” 子敬又稍稍等了一会,生怕又忘了其他事情,确信已无这才向公公说到:“劳烦公公。” “哎呦,这可是全天下读书人想要的腰牌,子敬大人对公子真好。” “公公说笑了。”说罢子敬退下。 方国政治开明,尤其是庄公执政的十几年,广招天下才子,饱学之士蜂拥而至,庄公皆委以重任,总有像子敬这等清高之才,不愿为官,庄公便设书院,以供养人才,其中不乏大家。 书院虽为私塾,但由方国资助,因入了书院,不论学识如何,皆被各国争抢,可谓官运亨通,为此各王公贵族为送子弟来读书,多有不菲赞助。 子敬全权管理书院,择大家为院士。所有学生皆要他与几位院士甄别举荐才可入学,并发一池字要牌。入了书院, 要说这腰牌,分“金”、“鳞”、“池”三等。这“金”字牌便是书院院士身份,可开堂授课,可举荐人才为官或来书院进修,可随意出入书院,为最高等级腰牌,子敬亲选,十多年来,也只给了九人,小爷便是之一。 “鳞”字腰牌,书院学成学子,经所有院士举荐方可获得,可开堂授课。 “池”字腰牌,发给经院士举荐的学子,作为入学的证明。 能来书院读书的皆为有爵位达官贵人或其子嗣。子敬特设立请帖制度,即对无爵位又有才华的学子开了通道,管贤便是通过请帖入了池鳞学院,得了鳞字腰牌被庄公相中,奉外事郎。 每年子敬会出一题目,只要是无爵位读书人,皆可以此书写文章,送到书院,由院士及子敬评判,得前三者方可获得请帖,得了请帖不等于获得入学身份,还要经院士再现场甄别,如通过即可以请帖身份入学。 池鳞书院,为方国培养大量人才,逐渐代替实行已久的达官贵人之间的举荐制度。 方国为官通道,并非入了书院就能入仕途,书院学子只要想从政,皆可入方国的中书院,成为庄公的门生也就是秘书。得庄公信任,方可为官。 子敬从大殿出来,还未出宫,在一窄窄侧道,碰到急步赶来的管贤。 “学生见过先生。”管贤行礼。 “着急见庄公。”子敬问到。 “学生刚刚从东嵊返回,有肃公亲笔锦书呈于庄公。”管贤回到。 “恐怕庄公睡了,方才饮了几杯。” “庄公行前嘱咐返回时不论时辰直接向庄公呈上。”管贤回到。 “庄公辛劳。请。”子敬回到。 “先生,学生抽空拜访。”管贤道别。 大殿内,小公公把茶几收拾妥当,又为小爷备好坐垫及被褥,让小爷平躺下来。 大殿正后方,便是寝宫。庄公并未入睡,仅是宽了衣带,斜坐在案前读早上中书院学子们送来的行策论。读到秒处不禁拍起几案,连连叫好。读到歹处,拿起毛笔圈圈点点修正。 “庄公,管贤求见。”盛公公禀到。 庄公闻此放下行策,坐好回到:“让他进来。” 管贤躬身而入,叩拜行礼。起身后双手捧起锦书道:“庄公,肃公回信。” 盛公公接过锦书,递给庄公。 庄公拆了封记,打开仔细读来。 “好文采,肃公高义。”读罢庄公感叹。 “可知道这文章出自谁的手笔?”庄公再问到。 “回庄公,听那日执事的太监说,廷尉伯聃和公子甫留下与肃公商议此事。”管贤回复。 “这公子甫,从未有什么惊人之举,不过越是这种人越要盯紧。伯聃颇有相材,可惜恃才无恐,这回信像他的手笔。” “管贤照办。”管贤回道。 “此去,不费兵戈竟把祖母祖茔之地收回。记你管贤大功一件。孤明日派人让殷都老儿封你子爵。” 管贤闻此,跪拜叩首!忙说到:“管贤之功皆假我方国威风,庄公威严!封爵子爵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这是嫌弃爵位低?”庄公言。 “管贤不敢。” “那就起来!来回奔波劳顿数日,且回去歇息。明日早议事不用来了。” “谢庄公体恤!管贤告退。”说罢退出了寝宫。 目送管贤退出,庄公又一次拿起锦书,大声念起,念完,不禁又赞叹到 “好文章,好文章!” 第二日,天微微亮庄公起身稍稍披一件锦布披风,向大殿走去,及近听到殿内鼾声起伏。 小公公尊庄公嘱咐,照顾小白,可这小白鼾声一夜不停,闹的小公公无法入睡,听到有脚步起身见庄公已经近入大殿,正要行礼,庄公怕吵醒公子小白,抬手示意免礼。随后小声问到: “小白,就这样睡了一夜?” “回庄公,从宴席散了到现在公子小白一直未醒。即便是杂家扶他换了位置也未能醒。” “嗯。别叫叫醒他,早议事,改到寝宫。小白什么时候醒来什么时候报我。”庄公说完又回了寝宫。 小爷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几斤正午,庄公早议事早已结束。中书院学子也送来每日的行策论。 他醒来迷迷糊糊的看着四周,见自己竟然躺在昨日宴席的大殿内。一下子京坐起来。 “庄公真实心宽呀。一个国家的中枢之地让一个他国的公子睡觉。哎,昨日失礼了!”小爷拍着脑门心中想到。 “公子醒了?”小公公说到。 “昨夜让公公操心了。”小爷看到身上的被褥及铺在地上的坐垫说到。 “杂家不敢,庄公请公子去寝宫用午膳。还有这是子敬院长托杂家转交给您的书院腰牌。” “腰牌?”小爷接过腰牌,大概瞧一眼。上书一个“金”字。 “这腰牌做什么用?”小爷问道。 “杂家知道的少,但听人说,天底下的学子无不想得到一块书院腰牌。” “喔,这子敬官是不是很大?”小爷问道。 “子敬并无官职,只是书院的院长而已。不过方国很多官员出自书院。” 这子敬有点像组织部部长。哎,不去管他。“公公,刚才说,庄公请我吃午饭?” “对对,只顾说书院的事,把正事给忘了。” “喔,好也罢,既然到了饭点,那就再吃一次。”小爷满口答应。 “公子请。”小公公预引小爷前行。 “公公先走着。”小爷不想离公公太近,因为他们走的太慢,时不时还要停下来等候,不如让他们先远远的走着,省的碍了步伐。 见公公走远,不在碍事,小爷阔步走起来。上下台阶,左拐右拐,实际上转了半个圈圈,转到大殿后即是寝宫。 小公公禀报完,又过来引小爷,还小声说道:“庄公怕扰公子休息,今日早议事,改到寝宫,这可是少有的事,即便是方国的几个公子,也从未有如此待遇。” 小爷听此,不以为然,毕竟自己是客人吗。 第十五章:午饭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小爷随公公引领入了寝宫,庄公正坐在案前正在收拾刚才翻阅的行策论,单挑了一册,正欲起身到茶几旁。 小爷步入寝宫见庄公直接问候道:“庄公,中午好。” “好,中午好,没有那些缛节,倒是舒坦很多。来直接过来。”庄公招呼道。 “公子昨夜大殿睡的可好?”庄公问道。 “谢谢庄公,这几天,难得有这么香甜的深睡。”小爷走到茶几前。 “前几日定是没睡好。”庄公说道。 “哪敢睡觉。” “仝关那一劫,我方国有责,孤已令丞相与东嵊联合调查此事,仅有些蛛丝马迹。” “他们要杀的人是小白,并不是我。”小爷随口说道。 “公子小白,别人说你得了痴症,我绝不信,但你说自己不是小白,我更不信。”庄公说道。 “哎,我也懒得解释,不去讨论此事。您不是让我来吃午饭吗?”小爷问道。 “膳房正备着,一会就好。这是中书院呈来的行策论,公子才高,看看这文章写得如何?”庄公递给小爷一纸卷。 小爷接过打开,哎,这满纸的繁体字与之乎者也,读起来太费劲,不过小爷也能看出其中大概意思。 “文章认为不能让百姓随意说话,怕起哄闹事。我却认为,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治理江河,在于如何疏通疏导,而不是一味堵住缺口。所以百姓的说话权利,必须得到保证,引导百姓说一些有利于安定国家的话才是正道,而不是堵住他们的嘴。” 二十年前与其私定终生的奇女子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庄公心思回到过去,又回想起太多有关奇女子的往事。 小爷说完等庄公评判,却好一会也没得到应答。 “庄公您看我说的对不对?”小爷没用耐心问道。 “小白所言正中我心思,百姓不能不说话,要引导他们说一些利于安邦治国的话。此为治国之道,子敬能给你池鳞书院“金”字腰牌,有他的道理。这腰牌孤讨要了数年,无果,公子珍惜。”庄公回过神来说道。 小爷摸着怀中的腰牌的,没想到如此珍重。 “我还以为只是一块值钱的牌子。不过您想要的东西还要向您的车夫索要?”小爷问道。 “读书人的傲慢与倔强。”庄公答道。 小爷似懂非懂,呵呵一笑。 “庄公我肚子饿了,要不您催催午饭。”小爷说道。 “奥,也该来了。”庄公望向盛公公示意他去催一下。 盛公公还未出寝宫,膳房的人持饭菜送来寝宫。 几个简简单单的饭菜,还未摆满茶几。小爷数来数去,就是四菜一汤而已。 庄公中午就吃这些,和想象的相差很大。 “庄公,中午就这些饭菜了?后边还有吗?” “嗯,就这些。要是不合口可以让膳房重做。” 小爷不再说话,心想这庄公抠门,请友国公子吃饭,仅是四菜一汤,哎不想了,抓紧吃,要不然没有了。 吃完,小爷开始知趣起来,原因是他对眼前的庄公越来越敬佩,最直接的敬佩就是他不装模作样。 “庄公谢谢这两日的好客,我进了江阳就奔您这里,还不知道住处、您派人把我送到住处吧。”小爷说道。 “嗯,该回到住处了。孤这宫殿小白你可随意出入。”庄公的话,像是命令也像是征求意见。 “谢谢庄公。我有空就来。”小爷心想,能天天在宫内住着岂不更安全,满口答应、 小爷告别庄公,随公公走侧巷,从东侧宫门出,两列银甲骑士正列阵等待。 小爷进了马车,可没行多久便到了住处。住处为一三进深院,离宫殿不过百步距离。 与管贤一同来方国,之前伺候公子小白的丫鬟近卫等早已在门前等候。 诸位佣人认小爷为小白,及近时皆行礼问候。 可小爷哪能认识他们,又懒得解释,只好等收拾妥当,把佣人聚到一起,依次给他们重新起了名字。 并立规矩,不用再跪拜,仅是躬身行礼即可,当然小爷也要行回礼。 这可把佣人们吓坏,领头的佣人认为尊卑有序,如此一来太过不妥。 小爷没有过多解释,只是一字一顿的向佣人说道:“各位,别管那些尊卑之别,就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就可以。” 送小爷回来的银甲骑士,也驻进深院。防止刺杀。 一切安排有序,云珠来拜访,小爷本想避而不见,可又想了解一下有关池鳞书院的情况,便出门迎接翁主云珠。 听云珠一番絮叨,小爷更加对这池鳞书院感兴趣,决定尽快拜访。 这夜小爷,虽觉得深院不如宫殿内安全,但也舒舒服服睡了一觉。 早起来,俩女佣人端来茶杯漱口,脸盆洗漱。小爷觉得这些能自理的事不应麻烦其他人,便说道:“以后这些事我自己能处理,就不麻烦二位姐姐了。” 女佣人闻此扑通跪地哭了起来说道:“公子这是不要我们了吗?” “这是为何?哪能不要你们。” “公子昨夜不让端洗脚水,今早又不让送洗脸水,不让我们做事,管家又不会养闲人,这不就是撵我们走吗。” “嗨,二位姐姐放心,不会撵你们走,可以去帮别人干活。快起来,不是说往后没有跪拜之礼吗!” 俩女佣起身抹着眼泪走开。 小爷洗漱完毕,见茶几上已放好茶水和点心,小爷并无早起喝茶吃点心的习惯,让佣人拿走,便去了厨房,让伙夫煎一个鸡蛋就好。 伙夫照办。没多久便呈到茶几上,还未等小爷夹起,就听见厨房一女佣惊叫起来。 小爷和卫士以及银甲骑士,急忙赶到,见厨房内一众佣人正围着刚才因小爷不让再送洗脸水而哭泣的女佣。 分开围着的众人,一女佣坐地大哭,一女佣已口吐白沫不知是否还活着。 小爷认定那口吐白沫的定是中了毒,俯下身子试了试鼻息,已经断了气,生怕别人再中毒,随即问道:“她刚才吃了什么?” 大哭的女佣边哭边结结巴巴的说道:“方才看公子不吃点心,我们俩就把点心分着吃了,没想到,姐姐吃完就倒地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小爷看到点心只吃了两块,且另一个姑娘也吃了,并未中毒,这毒应该不是在点心里。 随即又问:“她有没有吃其它东西?” “早上我俩一直在一起,没见她吃过其他东西。” 小爷不解,又仔细观察点心,见茶杯正在旁边,杯中茶只剩了一半。 “她有没有喝这茶水?” “喝了,这一半她说留给我喝,我还没来得及喝,姐姐就倒下了。” “毒就在这茶里,来人,带只狗过来。”小爷吩咐道。 一会一只一脸凶相的黑狗被牵过来。小爷又令人乘来米饭,把少许茶水倒入米饭中,让黑狗吃掉。 许久并不见黑狗有任何中毒迹象。 “难道,毒也不在茶中?”小爷思考着。他突然想到会不会是只有茶与点心共同食用才会中毒。 又令人牵来另一条狗,小爷把点心用茶水泡过之后让狗食用,少倾,狗口吐白沫暴毙。 “今早的早点是谁准备的?”小爷问道。 众佣人齐寻找老潘,四下寻去,却见老潘已吊死在住处的房梁上。 此法真高明,如果我小爷吃了点心喝了茶水,暴毙而亡,即便法医认为被他人毒害,估计仅会去单独对点心和茶水试毒,如此便能排除毒杀。只能认定我暴毙而亡。 这样既杀了我,又保全了方国,有谁会如此盘算? 小爷细细想着,越来越惊恐,对他来说,这方国也不安全。 第十六章:毒杀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小爷和卫士以及银甲骑士,急忙赶到,见厨房内一众佣人正围着刚才因小爷不让再送洗脸水而哭泣的女佣。 分开围着的众人中间一女佣坐地大哭,一女佣已口吐白沫不知是否还活着。 小爷猜测那口吐白沫的是中了毒,俯下身子试了试鼻息,已经断了气,生怕别人再误食中毒,随即问道:“她刚才吃了什么?” 大哭的女佣边哭边结结巴巴的说道:“方才看公子不吃点心,我们俩就把点心分着吃了,没想到,姐姐吃完就倒地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小爷看到点心只吃了两块,且另一个姑娘也吃了,并未中毒,这毒应该不是在点心里。 随即又问:“她有没有吃其它东西?” “早上我俩一直在一起,没见她吃过其他东西。” 小爷不解,又仔细观察点心,见茶杯正在旁边,杯中茶只剩了一半。 “她有没有喝这茶水?” “喝了,这一半她说留给我喝,我还没来得及喝,姐姐就倒下了。” “毒就在这茶里,来人,带只狗过来。”小爷吩咐道。 一会一只一脸凶相的黑狗被牵过来。小爷又令人乘来米饭,把少许茶水倒入米饭中,让黑狗吃掉。 许久并不见黑狗有任何中毒迹象。 “难道,毒也不在茶中?”小爷思考着。 又令人牵来另一条狗,小爷把点心用茶水泡过之后让狗食用,少倾,狗口吐白沫暴毙。 “今早的早点是谁准备的?”小爷问道。 众佣人齐寻找老潘,四下寻去,却见老潘已吊死在住处的房梁上。 此法真高明,如果我小爷吃了点心喝了茶水,暴毙而亡,即便法医认为被他人毒害,估计仅会去单独对点心和茶水试毒,如此便能排除毒杀。只能认定我暴毙而亡。 这样既杀了我,又保全了方国,有谁会如此盘算? 小爷细细想着,越来越惊恐,对他来说,这方国也不安全。 昨夜积攒的安全感,此时荡然无存。 “去哪躲!如何躲!”小爷无法回答,又没有办法,又一个活生生的人,因他而死。这才区区五日,就有四五百人因他而亡。 仝关几十位红衣骑士、二百多黑衣刺客、被倒塌酒楼砸死的车夫,还有还未瞑目女佣,小爷不敢想下去,他知道只要他不死以后会更多无辜人替他去死。虽然生存是第一要义,而作为现代人这生存第一要义,至少应该不是建立在他人的死亡之上。 他想改变,却还在只顾自己的牢笼中挣扎。 报官的佣人领着提督赶来。提督见有银甲骑士守卫,还未进门只留了一句 “这事提督无权管辖,还是直接报监查院吧。”提督说完头也不回的便匆匆离开。 佣人正向小爷禀报提督不管此事,一阵急促马蹄与驭马之声传来。数十着黑衣头顶乌冒的官员催马赶到。 来者正是监察院官员,为首者正是监查院院长伯希。 伯希此人能力没的说,耿直到没有私交朋友,但在庄公下执事,总要头脑灵活。 这监查院负责监督审查各大小官员,负责复审方国死刑或有重要影响的大案要案,直接向庄公汇报,成为庄公监督百官,集中刑权的机构。 伯希下马,向为首的银甲骑士出示腰牌后,带领随从进入院子,见小白正在让佣人散去,及时制止道:“公子小白,请先让各位留下,监查院要勘察保护现场并一一问询。” “保护可以,勘察需等待东嵊国。”小爷阻止道。 “公子何意?” “这用毒方式独特,杏儿中毒身亡仅是意外,而凶手真正想要杀死的人是我。这手法无非是想掩盖毒源,好让我落一个意外暴毙,这样方国也就没有责任。如此推理方国也脱不了干系。”小爷说道。 “公子是在质疑我监察院的公正。”伯希说道。 “如果连过程公正都无法保证,又谈何公正。”小爷问道。 “公子之虑,小人理解,如果等东嵊国来人,少则两天,多则数天,恐怕这现场也就没有太多价值。”伯希解释道。 “不用等候。”小爷还未来得及争辩,一个洪亮有力的声音不知从何方传来。 话音未落银甲骑士已围拢过来,防备刺客袭击公子小白。 “不必紧张,小白师弟,吴憾来也。”声音再次传来,众人寻声望去一请功了得的孔武男子,从天而降,立在银甲骑士跟前。 吴憾?这位难道就是小白的师兄?小爷心中想着,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相认。 “何以证明身份?”银甲骑士问道。 “这有通关文书。”吴憾从袖中掏出一文书,打开递给银甲骑士。骑士认真识别文书后,确认无误。 小爷正搜索云珠这几日絮叨中有关小白师兄的事,无果,又想起公子甫那日的话,小白是习武之人,这轻功了得之人应是小白习武的师兄。 吴憾收了文书,近到小爷处,稍稍施礼,转向伯希说道:“吾乃东嵊廷尉下一小官专管毒物,也负责勘察办案。” “吴撼,在用毒这一行当,无人不晓,今日得见真人,伯希幸甚!”随即躬身行礼。 小爷无法辨认真伪,悄悄叫来小白的亲卫确认,这才放心。 吴憾早已看到小爷的左右求证,笑笑说道:“皆言公子小白得了痴症,忘记我这师兄也是情理之中。” “啊哈,我确实不记得吴憾师兄,还请见谅。那就辛苦师兄与监察院一同勘察。”小爷赔礼道。 吴憾与伯希等人先是封锁火房,又让现场佣人,排好队依次接受问询。 少倾,吴憾从火房中走出,向小爷说道:“公子判断准确,这点心仅用虾粉和面粉制成,这茶是用陈皮及红茶多次熬煮而成,这两者单独食用绝不会中毒,而一旦共同食用毒性堪比砒霜。” 天亮前我就已在此,怕扰了公子休息,未现身,方才亲眼见公子小白用狗实验,真是聪明。吴憾佩服,要不是这实验,我也不会想到两种食物共同食用引发中毒这种妙招。” “能有如此用毒功力的目前除了我吴憾就是徂徕国的序。可武林传言他两年前死于自己调制的毒品,莫非缪传?”吴憾接着说道。 伯希也勘察完毕,在方才吴憾的解释下,也认定用食物共食投毒这一基础。 “老潘已死,目前还未完全排除他杀的可能,更无法确认老潘投毒动机,若老潘被胁迫下毒也不无可能。今日很难有定论,在对所有佣人做完问询前,请公子小白暂不要离开。”伯希说道。 伯希刚刚说完,院外传来马车驶来的声音。 第十七章:母子拦驾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来人正是与小爷约好去池鳞书院的翁主云珠。 看门的小吏进来禀报:“翁主驾到。” 监查院、银甲骑士等众主动出门迎接翁主驾到,皆跪拜行礼。 云珠见监查院伯希在此,公子小白未出来迎接,舒畅的心情即而紧张起来,那张微庞又涂满胭脂粉的脸也凌乱起来,忙问:“监查院怎么会在此?有什么大事?” “回翁主,一女佣人被毒死。”伯希回到。 “公子小白没事吧?” “回翁主,公子小白无事。”伯希回答。 “嗨多大点事,不就死了一佣人吗。只要公子无事就不是大事。”云珠认为并不是什么大事,脸又舒展开来,笑道。 没来的及让还跪在那的伯希等人起身,就大步迈入院内。 小爷在院内听的清楚,云珠对下层人命的麻木,令小爷对她越来越厌恶,只是奈于纠缠及前几日的救命之恩,又不得不交往。 “公子,时辰差不多,该去池鳞书院了。”云珠还未进院便喊道。 “云珠姑娘,恐怕要爽约了。刚刚家里死了一姐姐,监查院令,问询完之前院内人员不得外出。”小爷说道。 “嗨,不就是死了个丫鬟,有什么碍事。监查院这边我来处理,公子且令人去准备。”云珠道。 “人命关天,怎能说走就走。况且这下毒的人本想毒死我。”小爷再说到,他并不是推诿,一想到又一条人命因他而死,毫无出去的心思。 “就一个丫鬟,公子不至于吧?我可是让全城的人都知道,公子要去池鳞书院了。这要是不去,我这翁主的颜面往哪搁?”云珠埋怨。 “要不这样,我云珠出钱厚葬这位公子称呼的姐姐,再就是其家中父母可由我方国供养。”云珠见小爷满脸的忧伤,接着说道。 “这些事应该是我去做,但你有这份心,我也有些宽慰。也罢,现在就差伯希同意了。”小爷听闻云珠终于有了些人味,心里宽了许多,再就是寄人篱下,总不能薄了东家面子。 “监查院这边好说,好说。公子且去准备。”云珠说完,想起还在外边跪着的伯希扭头出了院子。 她找到伯希训斥起来:“公子小白家出了命案,你等难辞其咎,这佣人身份背景调查清楚了?还有为何要限制公子自由?” “回翁主,这些佣人是从东嵊国而来,我等无权也不便审查。至于限制公子自由,在无法确定真凶之前,按照方国律例任何人都需接受问询。”伯希回到。 “还犟嘴。按律,主家杀死佣人,也就是赔钱了事。今日翁主我与公子越好去池鳞书院,你这四品的监查院院长到底是让走还是不让走?”云珠怒道。 伯希早闻翁主云珠,暴虐无理。除了能直接向庄公汇报,也无什么权利,得罪这翁主总归不是好事,况且,即便是小白就是真凶,又能怎样?真不如从了翁主。 “伯希听从翁主安排。” “这才叫识抬举。”云珠丢下一句话又回到院内。 还跪在那的伯希也不知道该不该起身继续办案。直等到云珠在次伴着小白从院内出来,恭送之后才敢起身。这可是已经跪了半个时辰。 吴憾让小爷安心去池鳞书院,办案的事交给他即可。小爷这才宽了心,与云珠同乘,银甲骑士列队左右,向池鳞书院开进。 在上车前又见到芳芳,今日芳芳打扮有了几分女人的模样,而在小爷眼中,她更像那位他还没来得及表白的女生。 小爷情不自禁注视了一会,芳芳无意回脸瞅见小爷正注视这自己,不知如何是好,快速的转开眼神,脸瞬间红了起来。 无时无刻关注着小白的云珠那会错过这等让她打翻醋坛子的机会。 “芳芳还不快过来扶我上车。”云珠把芳芳叫过来,应是搅乱了这人世间最美好的瞬间。 云珠自上次看到公子注视芳芳后就已决定换掉贴身侍卫芳芳,苦于无法找到身手能与芳芳相当或者更甚的女子,就暂且留芳芳在身边。 云珠并未说假话,他们去书院的必经之路已被江阳女子围的水泄不通,如果没有银甲骑士开路,小爷他们根本无法前行。 云珠故伎重演,故意让人把马车窗帘掀开,又频频探出头来,向这江阳女子们显摆。 拥挤的人群中频频传来:“公子名不虚传,美男子,只可惜傻了。” 在即将出内城时,忽听到前方一女子大喊:“我要见公子,他是我夫君。” “瞧,这女子疯了。公子未曾婚娶,哪来的夫君。”云珠向小爷说道。 小爷不做声,他哪知小白有没有婚娶或者婚外情之类的,也寻思着向小白这种人身边不缺女子,他是不是渣男,也不好说。 “求各位官爷让我见一眼公子,他若是不认我们母子民女也就罢了。”女子祈求的声音再次传来。 原本拥挤的人群把目光转向呼叫祈求的女子,并向那女子涌去。 “轰走,轰走。”云珠极其不耐烦,这闹腾的女子着实扫兴。 银甲骑士听了云珠的命令,挥动短剑驱赶人群。而那祈求见公子小白的女子,任银甲骑士挥舞短剑,无任何退却的意思,而她身旁一幼童被这驱赶吓的大哭起来 嘴里念着:“爹爹不要我们了。” 银甲骑士顾及公子小白的安全,并无任何同情之心,依旧挥舞着短剑驱赶,却被那女子一把握住,随即鲜血从剑与手握的缝隙中流出,流向手臂,流向剑尖,又全部嘀嗒嘀嗒低落到地面的石板上。 银甲骑士,怒瞪了眼睛,喊道:“不知死活的女子还不快放开。” 而那女眼神更是坚定:“你杀了我,我也要见公子小白。” 女子身旁的幼童此时哭的更是厉害,哭声时有时无,似是已经接不上气力,单薄的衣服无法遮盖幼童因哭泣而抽搐的胸腔与有些干瘪的肚子。 此时小爷的马车已经缓慢挤到此处。小爷见此情景,不禁想起自己幼年时的经历。一时无法自已,眼睛湿润起来。 小爷五岁时,突然有一天杨二娘说,爸爸要去很远的地方,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他知道出远门要坐火车,于是幼时的小爷经常独自前往离家不远的火车站徘徊。 “芳芳停车。” “哎,公子这就是个骗子,更甚者万一这是个刺客呢?”云珠提醒到。 小爷未搭理云珠,掀开帘子跳下马车,直奔着那女子和幼童而去。 那女子见公子小白正向她走来,立即放开短剑,拽着幼童普通跪地哭喊道。 “公子我真怕再也见不到你。” 而那幼童应是认识公子小白,竟喊着“爹爹“,跑向小爷跑来。 或是小爷自幼对此缺失太多,幼时也极其盼望这等场景,他呵斥住银甲骑士的阻拦,张开双臂抱起幼童,那早就湿润的眼睛再也憋不住。 第十八章:私生子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小爷那自幼就有的情绪通过眼泪一番宣泄后渐渐回到那女子身上,他一手抱着幼童,一手搀扶起还跪在地上的女子。 女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看来经历太多苦难,虽是如此难以遮盖女子俊雅的模样。 “公子我真怕再也见不到你。”女子哽咽起来。 小爷不是公子,他真不知道这小白咋欠下的情债。只是扶起女子的手臂轻轻拍两下表示宽慰,想起有之前的亲卫跟随,随叫来公子小白之前的亲卫确认是否有此时。 亲卫名为朱九,小白较为亲信的佣人之一,把朱九留在江源,其目的就是让他照顾这对母子,按点送财物以供养。 后来,跟随的亲卫及丫鬟皆在边境死去,甫又选派小白府上留下的亲卫送来江阳,朱九也在其中,由于任务是小白秘密私受,朱九无奈,只好把照顾这对母子的任务又转托给他信任的人。 朱九虽然接了任务,但还不到去送财务的时间,在小白走后还未去过这对母子住处。并不知这对母子今日竟出现在此处。 朱九见到那女子及幼童先是惊讶不已,他结结巴巴的向小爷说着这其中的缘由。 原来,此女子名红玉,也非寻常人家之女,其父曾官居三品,只因得罪了丞相闵,被构陷入狱,家道中落,红玉弹了一手好琴,一副好嗓子,便来到江源已卖唱为生,由于相貌出众,琴与唱也是江源无出其右者,名声大噪,引来才子写就新词新歌皆找红玉试唱,也引来达官贵人听琴、听歌、赏秀色,红玉也借此伺机等待能与肃公说上话的人,向肃公告状。 小白诗词歌赋无所不通,每每有佳作总有歌女抢着为公子试唱,自从江源来了红玉,小白就未找过其她歌女试唱。两人情同意和,郎才女貌,年仅十五岁的公子小白便与红玉私定了终生。 碍于身份悬殊,以及后宫肃公正房的淫威,小白一直没找到合适机会向肃公说起此事,只是雇了佣人,把红玉养在一院落内。这幼童刚刚满三岁,小白取小名言礼。 朱九不知,红玉为何不在江源家中休养,而落魄至此。向前问道:“红玉姑娘,为何落魄至此?” “朱九兄弟,自半月前你和公子去看望以后没过几天来一伙歹人,杀害了佣人,焚烧了院子,幸好遇到一女侠客相救并护送至此,才保全了性命。”红玉说完,回头寻找女侠,却不见了踪影。 小爷见不得悲惨之事,说道:“让朱九先带你回我的住处,安顿下来,等我从书院回来再和你们母子商量后边的事。” 红玉屈膝谢过小爷,彻底找到安全感的言礼说道:“爹爹回来陪我玩。” “一言为定。”小爷捧着言礼腮说道。或许方才那一声声爹爹,一个娇小的拥抱,让小爷顿时有了责任感,他暗自想到,要尽可能给这对母子安全,虽然这对母子与他毫无关系。 小爷除了让近卫护送这对母子又让两位银甲骑士陪同。这才放心回到马车上,在上马车前看到哭的梨花带雨芳芳,小爷心中又是一颤,没想到芳芳哭容越发像那位女同学。 而车内云珠也正在哭泣,她可不是可怜那对母子,而是因小白已有婚配。 见小白进车,问道:“公子不是未有婚配,这怎么突然孩子都那么大了?” “我听说小白还没和她结婚,是私生子。”小爷说道。 “私生子?嗨,哪个公子外边没几个私生子,既然没有明媒正娶小白还可以娶正房,退一步讲即便是娶了小,再娶正房也未尝不可。”云珠小声嘟囔着,既是安慰自己也是说给小白听。 “翁主云珠,以您的尊位,哪有不攀附的。”小爷说道。 “公子说的也是,不知公子要娶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作为正房?” “这个吗,还要听长辈的。”小爷敷衍着,想要云珠别再纠缠,又碍于情面不敢直说,也就和翁主你一言我一语的试探着。 说话间,小爷他们来到了池鳞书院。这书院门口也是被迷妹、迷姐围的水泄不通。银甲骑士为小爷驱赶出一条能通行马车的道路,小爷马车来到简易却显庄重的们楼前,门楼顶部一牌匾,上书“池鳞”二字。 小爷还未下马,门楼后边一二层书楼,为书院教学之地,书楼后是一十亩见方的园林,再后方便是院长与院士生活居住的地方。 在书楼的二楼,子敬正和几位院士正坐在茶几前,边品茶边看着学院外热闹的追星场景,更重要的是要看这公子小白的表现。 小白下了马车,向左右分别挥手回礼那一阵高过一阵的呼喊声,随后在书童引导下来到门楼前。 “果然一表人才,只是如今得了痴症,不知道这位公子还能不能惊艳到各位。”院士子寻刚品了一口茶,砸吧着嘴说道。 “呵呵,子敬所选人之人不会有错。老夫这第一眼就被这小白的气质所迷。这诗词正如其人。我好呀,好。”院士伯康感赞叹道。 楼门前再往里行进时,却被书童拦住。 “公子请出示腰牌或请帖。”书童说道。 “小先生说的可是这个?” 书童接过腰牌,见牌子上书一“金”字,随即躬身说道。 “先生请进。” 云珠见小爷持一“金”字腰牌,惊奇不已。 “公子这“金”字腰牌可了不得,表示公子的才华,可在此授课,可举荐学生。”云珠说道。 “喔,还有这权利,我只知道可以随意进出学院。” “公子可否举荐我做你的学生。”云珠追问道。 “我可教不了翁主。”小爷说完就往里走。 云珠于芳芳正要紧跟着小爷进入,却被书童拦住。 “二位姑娘,书院从未进过女子。还请二位在院外等候。” 云珠多少知道书院的规矩,也知道,这书院也是其父亲常来的地方,不好争执,便小声对书童说:“子敬在吗?” “先生正在院内等候公正小白。” “那你能不能叫他出来,就说云珠找他。”云珠继续小声向书童说道。 云珠这边想找子敬,子敬早已在二楼远远看到云珠,对其他院士说道:“哎,今日也来了个麻烦,这翁主也来了。她可是毫不讲理。” “就是那位胖女子?”子寻问道。 “正是。子寻你看她正在和书童理论,估计是要给我这院长出难题,我要下楼喽。”子敬边说边起身,准备下楼,一是迎接小白,再就是去应付云珠。 小爷过了门楼回头见云珠他们被挡在门外,本想去理论让云珠他们也进来,转念一想没有云珠倒是清净。也就自顾自往里走。 “公子等等我。”云珠哪能罢休,见小爷自顾往里走,大声说道。 小爷无奈回头说道:“我内急,先去找个厕所,您慢慢理论。” 此话气的云珠直跺脚,但又不好耍翁主脾气。只好等书童去请子敬。 子敬从楼上下来正碰到小爷。 “公子,可先行去二楼,那里有几位院士正等着呢。我去见见翁主云珠。”子敬说道。 “先生,那云珠可不讲理,您小心为好。”小爷坏坏的笑着说道。 “这早有准备。”子敬回到。 “那,先生您请。”小爷行礼让开去往门楼的路。 “公子请。”子敬也行礼让开去往二楼的路。 二位相视一笑各自走开。 第十九章:受辱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哎呀,不知翁主驾到有失远迎,子敬有罪。”子敬来到们楼急忙行礼说道。 他心中早就想好应对之策,不慌不忙。 “先生,我是陪公子来的,书童不让进入。”云珠诉苦。云珠本是谁呀不怕,但这子敬虽是无官无职,可常与庄公同乘,心里总有这忌惮。 “庄公给书院立下规矩,不得女子进入学院。这子敬可不敢抗旨。” “先生今天可先让我进去,明日我就去让父亲改规矩,我来做第一个女学员,拜公子小白为师,如何?”云珠说道。 “回翁主,这规矩好改,不过一旦改了,我可就无法阻止全天下的才女来书院就读,到时候恐怕公子小白的女学员能踩坏我这门楼。”子敬说道。 “先生,还是不改为好,我知道附近一家酒楼里饭菜可口,就先去那里等候公子。”云珠知趣的回到,她自知才学疏浅,相貌平平,要是全天下的才女都来竞争,她哪有活路。 “委屈翁主了。”子敬恭送。 云珠识趣让芳芳驾车离开,却听见围观的女子们起哄道:“翁主也这般狼狈,怕是公子小白不你让入这书院吧。”随后便是一阵嘲笑。 “连一傻子都瞧不上你……”又一阵嘲笑。 云珠车内气的眉角直颤,在方国她哪能受着气,撩开帘子骂道:“你……,还有你……你们这些下等女子,再乱说揪下你们的脑袋,你们全家脑袋。” 骂完还不解气,正欲出来再骂却想到子敬还在门前看着呢,要他是把这情景说给公子听,那还不羞死人,也就罢了。 子敬恭送云珠远去直到看不到马车身影,这才回了书院。 二楼,小爷已入座,正与各位院士交谈。 各院士,皆是大家,说起话来,谦谦有礼,弄得小爷好不习惯,出于对院士学识以及年龄的尊重,小爷听得多,说的少。 各位院士的称颂之词已弄得小爷无地自容,也让他知道真实的小白竟如此厉害。可惜他来时不学无术,悔恨没能多读几本经史子集,也好和这几位院士来回切磋几句。 终于,噔、噔几声稳稳的登楼声传来,小爷心中欢喜,子敬来了,定会帮他打圆场,也可从这群院士中脱身。 之所以着急来书院,小爷想弄明白,庄公为何给他如此高的待遇,再就是,中轴路鸿宾楼倒塌到底是谁做的。 子敬与众院士简单行礼后入座,向小白问道:“我这书院如何?哪天能开堂授课?” “子敬先生,太过抬举我了,我如果能来当个学生,就已是荣耀无比,哪敢来教别人。”小爷回到。 “公子谦虚,初来江阳第三日,便来我书院,足见公子对我书院的重视,这才是我书院的荣幸。”子敬回道。 “嗨,子敬先生,别这样相互捧了,说正事,我着急来此是想亲自问先生几件事。”小爷说道。 八位院士相当识趣,一听公子要和子敬谈所谓的正事,皆借口有事,一起离开。 小爷和子敬起身一一送走。二位回到茶几前找了舒服的位置,对面而坐。 “公子何事,直说无妨。” “还能有什么事,前日鸿宾楼倒塌,是哪位要杀害我,确切的说是杀死公子小白。再就是问问为何给我这外人认为的傻子,一块金字腰牌?”小爷说道。 “你既然不是小白,与鸿宾楼倒塌又有何干?” “这不是被当成小白了啊,甩也甩不掉,整日提心吊胆。夜里都不能安心入睡生怕看不到早晨的太阳。”小爷嘟囔道。 “既然知道甩不掉,为何还在想办法甩掉?” “子敬先生,不谈身世问题,您告诉我到底是谁想让我去死。” “鸿宾楼倒塌是公子纠所为,他想借此即杀了你又能挑起东嵊与方国矛盾,好让徂徕国从中渔利。” “为何不在事发前揭发他?” “公子确如这般单纯吗?不像公子。即便揭穿,又能拿纠如何,遣送回去?庄公好不容易保来的三国和平,可就毁于一旦。那就不如让他做下去,事情发生了,公子无事,庄公再借此敲打纠,即保住了质子盟约,又让纠收敛。岂不是更好?”子敬说道,话中满是小爷竟毫无心机的质疑。 “明白了。那前几次刺杀,又是谁所为?”小爷接着问道。 “在无确凿证据之前,子敬不敢多少,但可以确信,和方国庄公无关。还有今晨公子遭下毒之事,以公子之聪慧应该能看出七八分。”子敬回道。 “先生请明示。” “老潘要么被收买,要么被胁迫。老潘世居东嵊,收买或胁迫之人多半是东嵊与公子有冲突之人,若是他国奸细,恐怕东嵊国情报不至于如此弱。” “先生的意思是,东嵊国有人指使老潘毒死小白?”小爷说道。 “十之九八是因为争夺储位。”子敬又说到。 “哎,最毒王公家,可惜我不是小白,死的不明不白,死的冤呀!”小爷叹道。 “你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选择。”子敬身陷的眼窝在加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小爷,似是二郎神的第三只眼——甄别“妖魔”,让小白浑身一颤。 小爷懂子敬的意思,也曾仔细想过无数次,但他从未说服自己成为小白,毕竟他这位连游泳都学不好的学渣,又如何能在这处处陷阱,处处心机的王公家立足。如果一味的躲,又不知会有多少无辜被我牵连…… 小爷还在思考,子敬自顾自的倒着茶水,正欲端起品一口,却有人敲门。这敲门声也把小爷从思考中拽回来。 “哪位?”子敬问道。 “纠,拜见先生。”门外传来回应。 “奥,进来吧。”子敬回到。 咣当,门竟被猛地推开,门外站着不止是纠,而是十几人挤在纠的身后。 子敬见学院所有学员悉数在场,顿时明白了。 “这是来看,小白先生的吧?”子敬把端起的茶一饮而尽。 “先生说的是,学生听闻公子小白大驾光临,同学们皆想先睹为快。这就冒昧来了。” “那就进来吧。”子敬说道。 十几位学子尾随公子纠鱼贯而入,各个睁大眼睛看着这位美男子,而后找个合适的地方坐下。这十几位学生,皆是得了池字腰牌或者请帖入学。公子纠刚到江阳时,子敬亲送的“池”字腰牌。 要论学才,公子纠远不够格,但碍于外交需要,每年学院总有那么几位公子哥来混个文凭。但要混个“鳞”字腰牌,那可就要严肃的多。 小爷依次与进入的学子打招呼,却得不到回应。 学子坐好,无人发话。子敬注视这他们,说道:“难道就只是来看看公子小白?” 纠借话站起来,行礼说道:“学生皆闻公子小白,才思敏捷,我等斗胆以“秋”为题向小白先生求诗一首。” 纠早在大殿领略到被认为得了痴症的小白,料定这位得了痴症的小白,绝不会像两年前那样,出奇诗,羞辱自己。 子敬微微一笑,看着小爷。 “这公子纠,又想来羞辱我,我背过的诗随便拿出一首来,就能让你难堪。可要是拿背过的诗虐古人,一是,于心不忍,二是,往后就更难摆脱这小白的身份。”小爷心中盘算着。 “以“秋”为题,作诗,让我试试吧。”小爷起身故作思考。 “天凉……,天凉好个秋,落叶皆嗖嗖,……”小爷无心作诗,只顾着来回说着,这两句大白话。 “那个,这样吧,我今日实在是做不出来,就这两句,要不将就着看看,要不等我一年半载。”小爷故作无奈的说道。 一时在座的各位学子皆哄堂大笑,而笑得最爽的当数公子纠。他笑的前俯后仰,捶手顿足,好似听了天大的笑话,或者从中获得足够一生挥霍的财富。 当然子敬也笑,他的笑似乎不是笑小爷而是在笑这一众自不量力的学子们。 第二十章:内力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就这样还能有“金”字腰牌,往后如何给我等授课?于坊间传言无异,这分明就是个大傻子。” 一众学生又是一阵大笑。 小爷早已料到会是如此,竟跟随他们一起笑起来。这一笑倒是把众学子吓坏了。 “莫不是痴症发作。快走,快走。迟了兴许会打人。”公子纠说道。其他学子听闻,一个个渐渐收了嘲笑的面容,紧张起来。 小爷借坡下驴,举起手中茶杯做出扔向他们的动作。 一众学生推搡着逃出了房屋。 子敬全程不语,只是自顾自的喝茶和轻轻笑。待所有学子逃出房屋。说道: “公子这是何必?” 小爷还在笑,边笑边回答:“嗨,就是陪他们玩玩。” “你可知这传出去,不仅羞辱你,也连带了书院。” “呦,我还真没想到会让书院蒙羞。” “如何挽回?要不这就去追上他们,用一首千古佳作虐他们?”小爷说罢又笑起来。 “公子很多话,我是似懂非懂,不过听起来顺耳,爽快,庄公之所以如此超乎寻常的待你也是因为你与众人不一样的言行举止。”子敬顺带着回答了小爷想知道的第二个问题。 “当然这“金”腰牌,也是庄公的意思。”子敬补充道。 “就因为我说话,无规矩,但直爽?” “来接着喝茶,这秋天不如春天,茶叶总是有些老气。公子说呢?”子敬没接下茬,而是把话题转移到茶上。 “先生,我哪懂这茶叶的事。楼门外云珠的马车到了,该回去了。”小爷向外望着说道。 “一同走,我也要去恭送翁主。”子敬起身整理好装束,与小爷一同下了楼。 小爷从书院回来,院中已经恢复正常。 管家刘能说:“毒死的女佣经吴憾同意已经被抬到监查院,等验了为何毒后火花。按照您的吩咐已书信回江源,她父母以后由官家奉养。” “好,吴憾人呢?”小爷问道。 “公子,不知去往何处了。”刘能回答。 “上午来的那对母子在哪?” “听朱九说是您儿子,就安排在了偏房。” “见到吴憾让他来找我。”小爷说道谢过管家来到偏房。 偏房内,红玉洗漱打扮妥当,活脱脱一个大美人。她正坐在床边,盯着已经睡着的言礼。见此小爷无心打扰便去了正堂。 小爷还未坐定,忽然一身影出现在堂内,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吴憾。 “进来也不打招呼。”小爷责怪。 “看来,师弟得了痴症,这武功也全废了。我方才进来时的动静恐怕连隔壁都能听到。”吴憾手抱着长剑,一副侠骨,盛气凌人。 “小白之前会功夫?功夫比你厉害吗?”小爷问道。 “虽不及我,但也算上乘。师傅令我来一是保护你,二是,助你恢复功力,我可不能天天陪着你。”吴憾说道。 “师父,冉,就是武功盖世的那位?”小爷问道。 “哎,你这痴症,怎让你没大没小。师傅名号也是你叫得。”吴憾责怪道。 “你要助我恢复功力,我可是什么除了第九套广播体操,不会任何招数。咋弄?”小爷问道。 “又在胡言乱语,只要是内力在,那些花招倒是简单。来让师兄试试公子的内力还在不在。”吴憾说着摆起架势,正要袭来。 “等等,我哪来的内力?”小爷急忙制止吴憾的进攻。 “你习武十四年,这十四年的修行苦练会在丹田处不断积累一股气力,这股气力便是内力。你有可能忘记所有招式,但内力绝不会消失。别躲,想办法破我进攻。”吴憾并无停下里的意思,挥动着拳头袭来。 小爷除了躲闪哪有办法破解,只能硬生生的迎上去。 吴憾出拳仅是为逼迫他认为的公子小白爆发出内力,故此那拳也仅是点到为止,到末端时强行止住,可小爷当了真,用他的双臂胡乱甩开。 一个暴力发出而又即将收住的拳头,正遇到胡乱抡起的胳膊,就在两者即将相触的瞬间,吴憾的拳头被一股大到无法形容的内力爆开! 吴憾正在收力,已无法躲闪,竟被这股内力瞬间进入并扭曲了吴憾的拳头,拳头瞬间扭动带动胳膊急速大幅震颤,传至肩关节再向胸腔传播时,吴憾的内力也迸出,与小爷的内力在吴憾的胸腔与腹腔内来回缠斗,直颤得吴憾,一声惨叫,后撤几步,差点跌倒。而止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再看小爷,确实纹丝不动。 “师弟,哪来,哪来的,如此强大的内力!”吴憾勉强站稳后,表情却无比痛苦,向小爷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小爷皱着眉头无辜的看着吴憾,随即向吴憾走去。却被吴憾制止。 “先别过来,我脱臼了,肩关节。”吴憾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那我能帮助你吗?”小爷如同犯了大错。 “不用。”吴憾说罢,俯下身子,把脱臼的手臂摁在地上,扭动上身,只听见嘎吱声响,那脱臼的手臂又回到原位。 吴憾接好了胳膊,疼痛减少,面部舒缓了许多。 “你的内力已经超过了师父,但你方才无意识的使用,对你自己的伤害,不亚于对敌人的伤害。我尽可能教会你如何运用。”吴憾说道。 “我要是把这股内力运用好,是不是就能超越师父?”小爷傻傻的问道。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师父之盖世,在德不在武艺。”吴憾说道。 小爷自然明白武德大于武艺,可他更看重,自己能拥有绝世武功,这样自己活下去的可能大增,回到现在的可能也会大增。 “师兄,什么时候开始教我运用这股内力。今晚或者明天?”小爷焦急的问道。 “你太着急了,我还没有法子。”吴憾说道。 就在此时,传来敲门声和一个女子问候声:“夫君,方才听到叫喊,您没什么事吧?” “是红玉吗?进来吧。”小爷回到,又让吴憾坐下。 红玉轻推开门,见屋内除了小爷外还有另一人,致歉道:“不知夫君屋内有人,冒昧叨扰。既然夫君无恙,红玉退下来。” “没关系,自己家中没那么多礼数。你先回去,我一会去找你。”小爷说道。 关好门又回了偏房。 小爷一心想着让吴憾尽快教会他如何运用内力。可吴憾一直摇头,说:“花招,明日便可教你,但你的内力太大,即便是师父,也不能驾驭,在没有如何运用这内力的完全之法前,你不可再用,免得坏损了内脏。” 吴憾的警告,让小爷对练就绝世武功,顿生凉意。他打量着吴憾,见吴憾额头直冒冷汗,忙关切道:“这一头汗,你还要哪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 “嗨,并无大碍,估计是被您的内力扰了我的气息。休息片刻就好。”吴憾回道。 “管家那排好住处没有?”小爷问道。 “已安排妥当。” “吴师兄,请先回休息,若是明日无事,早来教我花招。”小爷说道。 吴憾行礼,准备离开,却又说道:“老潘是他杀,不是自杀,凶手极有可能是公子的佣人,师弟注意安全。” 小爷闻此,立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现在所有的佣人成了嫌疑人,不知哪一刻,毫无防备的身边人猛刺一刀,小命便呜呼了。小爷摇摇头,宁愿不相信。他从惊恐中缓过来,却不见了吴憾的踪影。 小爷此时挂念那对母子,本来想回来后向红玉告知实情,但方才的红玉的对小白的关切,又让他觉得再一次打击红玉太过残忍,来回思考决定不去说实情,等这对母子有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再说。 想到此小爷出来正堂,向偏房走去。 第二十一章:公子小白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小爷来到偏房,屋内并无言礼的声音,估计是言礼睡了,轻轻敲门。 红玉猜是公子,径直走过来开门。 “红玉见过夫君。”红玉行礼。 小爷虽不敢说实情,也不想与红玉靠的太近,说道:“以后这些繁琐礼仪都免了,简单就好。言礼睡了?” “谢公子体恤,言礼已经睡了一下午,他好久没能这样睡过。”红玉说着眼角湿润起来。 “请放心,以后不会再有前几日的遭遇。” 红玉闻此更是小泣了起来,说道:“公子有这话,我们母子二人,死也值了。” “嗨,别说这些晦气的话。” “公子,红玉见公子削了长发,说起话来又多有古怪,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听说,公子在边境遇截杀,差点丢了性命。可有此事?” 小爷不想表明自己并不是公子小白,生怕这对母子在此陷入绝望,但又更不想认小白这个身份,只好说:“此事说来话长。等有机会,我慢慢和你说。” “嗯,好。”红玉未再追问。 言礼估计是被二位的说话扰到,揉着眼睛坐起来。 “爹爹,我刚才梦里梦到你了,梦到爹爹和我一起写大字。”言礼娇滴滴的说道。 “喔,言礼能写大字了?写几个瞧瞧。”小爷第一眼就喜欢这孩子,多半不是因为言礼乖巧,而是幼年的他与言礼的经历相仿,只不过言礼遇到了小爷,而小爷一直没等到父亲。 小爷早已暗自决定只要他还活着,就要让这对母子安享生活。 “我去拿些纸笔。”红玉打量这偏房,未见纸笔说道。 “不用了,我带言礼去正堂写。”小爷说就,起身走到言礼跟前,二位一大一小默契的张开双臂。 小爷抱起言礼回到正堂,找来笔墨纸砚。言礼端庄跪在茶几前,颇有书生风范。 “言礼都会写哪些字?”小爷问道。 “我会写好多好多字。”言礼自豪的说道。 “都是先生教的?” “是爹爹和娘教的。”言礼回应。 看来小白经常陪伴言礼,他不敢做一个好丈夫,倒是一个好父亲。 言礼年纪虽小,确如他所言,果真能写好多字,虽然字字扭曲,但能看出努力去写好。多亏小爷小时候练过毛笔字,几笔下来倒也端庄。 大一小有说有笑,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小爷越发的喜欢言礼。这样的日子,在言礼,在小爷谁人不羡慕。好在小爷他们安宁了些时日。转眼到了冬季。 江阳的冬天要比北京冷许多,整日的大风,越积越厚的积雪,大江冰封,整个江阳失去活了,大部分人蹲在家里,捧着火炉,喝着小酒。 小爷的日子也是无异,这倒让他安全了数月,往日被追杀的惊恐越来越淡,言礼的陪伴让他空寂的心有太多太多的安慰。 吴憾日日来教小爷花招,却不提如何运用那股强大的内力。小爷明白估计吴憾还没找到教授他运用强大内力的方法,也不好意思揭穿,只好等待。 云珠姑娘倒是日日来,小爷多半是应付,不过他这些时日不再厌烦云珠的来访,倒不是盼着云珠,而是想着芳芳。在小爷这里,芳芳早已变成现代那位小爷未来得及表白的姑娘,这种喜欢,小爷也分不清是真喜欢还是芳芳让他时空错乱,有回到现代的感觉。 庄公那里,小爷因为一些礼仪性的事物,被邀请去过几次,每次庄公均要留下小爷要么吃饭,要么谈书,要么评议行策论。 而书院那里,小爷再没去过,倒不是上次受辱的原因。而是到了书院就如同到了学校,这令他很不舒服。 庄公的四位公子皆有来访,都是些客套奉承,不过他们对这位坊间传闻的傻子,很是恭敬。 公子纠常派人来送些大补之物及送上一句话:有助于痴症康复。 小爷自是知道其中的讥讽之意,但照收不误,而后让朱九拿去换钱,分给佣人。 来而不往非礼也,可小爷“躲”意已决,几乎是足不出户,即便出去也就是在深院周边溜达或者去宫里,所以从未去拜访江阳的豪门。 城中人处处议论,再加上公子纠的浓摸深描,江阳人乃至整个方国皆说这深院里住着一位大傻子。也是因为此小爷更不愿出去,他讨厌被一群女子围观,更讨厌被指指点点,对大傻子之类的词汇早已习惯,但还是听不到为好。 中午的阳光离小爷正堂的茶几日较日越来越远,正慢慢移向门口,堂外的迎春花憋着劲,即将怒放。 一冬天安全无事的小爷倒是过了几天逍遥日子。这天傍晚,初春乍暖还寒,一场雪让暖了几天的江阳又陷入寒冷,小爷看着无常的天气,正寻思如何向红玉说实情。 朱九慌慌张张来到正堂,向小爷禀报:“公子,我不知道该如何说。” “尽管说,有什么不能直接说?” “刚刚守门的老张,叫我出去,说是有老家人找我,小的没多想,就到院前,见一裹得严实的黑衣人,上前问过,那人竟说自己是小白,并让小的不要声张,小的仔细辨认,从样貌和言行来看,比公子您更像公子小白。他还说要见您。”朱九惊恐的说着。 “没想到他还活着。我终于可以脱身了。”小爷倒是惊喜不已,心中念到。 “快带我去。”小爷迫不及待的说道。 小爷朱九来到院外,那裹得严实的黑衣人还立在雪中,他周身用黑布包裹,只漏了眼睛。这在冬天不会有人奇怪,毕竟今日又是风又是雪。 “你是公子小白?”小爷走向前问道。 “我是小白,但请小声些,不要声张。我来此是有事相求。”黑衣人用沙哑的嗓子说道。 “喔,这里太冷,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到院内说话吧。”小爷邀请。 小白没有拒绝,一双拐杖从黑色长衣遮盖下伸出撑向地面,借此向前挪动一步,见状小爷和朱九忙向前搀扶。 小白或许自知自己走路太过费劲,没有拒绝搀扶,微微点头致谢。 三人,来到正堂,朱九告退。小爷并未让其离开,而是让他守在门外,不要让其他人进入。 小白环顾屋内四周见屋内并无其他人,撤下裹在头上的黑布,一个与小爷一模一样的镜像人,与小爷对面而立。 小爷略显惊讶,即便是自被认为是小白起他就知道,这小白应是和他如出一模子,不过见到真人时不免惊讶。 小白的脸上未有惊讶表情,或许他以偷偷见过小爷,开口说到:“公子不用怕,来此不是想讨回身份,而是恳请公子保我全家老小。” “小白,我巴不得脱离这小白的身份,好活下去,才有机会回到我来的地方,又哪来的害怕。”小爷说道。 “我意已决,不管你接不接受,以后不可能再见到我。”小白坚定的说道。 “那你躲着别出现就可以了,何必多此一举。”小爷问道。 “我为保全家人,苦心密谋经营了五年,将来定能保我全家周全,其中联络方式及暗号除了我,并无他人知道,今天把这些全都告诉你已备不时之用。”小白说道。 小爷闻此便知这是要来嘱托后事,可小爷一万个不想认小白这个身份。推迟说:“我毫无心机,用不愿构陷他人,即便是有人相助,我恐怕都是自身难保,又如何保护你全家周全,这太难了。我只想活下去,有机会回到我该在的年代。” 小白闻此,扔了拐杖扑通倒地,露出一条半截腿,和另一条无法伸直的腿。 第二十二章:鞭二十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我已经是废人,右腿没了,左腿小腿断了,勉强支撑,我才能用拐杖行走,这不仅是我心里过不去,要门面的王公之族,也决容不下我,即便可怜我让我苟且活着,没有实力,也只有死路一条。” “那就凑合活着,寻找机会。”小爷再次拒绝道。 “如再拒绝我现在就死在这里。”小白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短剑,已刺到自己喉咙上,还好刺的不深,仅是些许鲜血流出来。 “好,好,你先坐起来,我们慢慢聊。”小爷生怕小白自杀,一是惋惜一条生命,二是就永无甩掉小白身份的机会,但他已被小白决绝的坚定触动。 “公子请先答应。”小白并无起身的意思,继续逼迫道。 “好,我答应,把剑放下。”小爷无奈只好先应下来。 小爷把放下短剑的小白扶起来坐好,而后与他对面而坐。 “强求公子,太过自私。不瞒公子,我恐怕命不久矣。那日被不知哪来的爆炸震到深壑之中,幸得一猎户救起,恐再遭不测,没让猎户报官。勉强保住性命,这几日胸闷厉害,时有鲜血咳出。怕是摔坏的内脏,已无法支撑了。” “后来坊间皆传,小白得了痴症,我知定是有人代替了我。我恐此人另有所图,伤还未痊愈,追随至此,欲揭穿你。后又听闻公子仁义,待下人如兄弟,对待言礼也如己出。我在此处讨饭残喘数日,常见公子带言礼进进出出,行为亲密,果真如父子,这才放心,也定了私心让公子保我全家周全。” “小白,我对言礼确实喜爱,可不是亲生骨肉,他需要一个父亲,至于你的伤,我去请郎中甚至太医给你看病,死这条路千万不能走。”小爷说道。 “我活着一是无用,二来对公子极其不利。所以对我来说,死最有意义。”小白应道。 “要不这样,我答应保全你全家。你安心养伤,不要想死的事情,我这有些钱财,让朱九在城外为你置几十亩地,你且当个地主。”小白说道。 “公子仁义,可我意已决。这里是我经营五年的关系网络、联络方式及暗号。得此公子保我全家无忧,若想成大事,也可助你一臂之力。”小白说着递过一团灰白之物。 小爷接过见是一张羊皮卷,上边密密麻麻写了官职及人名,每一个官职下备注一暗语。再往下看,是各处藏匿兵器及财物的地点。小爷预言又止,他想不到该说些什么好,内心还是不愿接受公子小白这个身份,更不想看到小白交代完后离开这个世界,要不是自己突然出现,小白怎会坠入深壑,变成这般模样? 公子小白只顾自己说话,并未注意到小爷为难的表情,他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竭尽所能,助小爷保护其家人。 “我除了红玉、言礼还有一在江源的娘亲。除此三人,各处佣人若能保住也请尽量保全。”小白不做停顿的说着,似是不给小爷说话的机会,或是正如他所说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又自顾自的说起来。 “甫,伪善,我遇害与他脱不了干系。在他眼中兄弟只是将来夺嫡的敌人。我幼时受他欺凌,我还记得五岁那年……” 十五年前,东嵊江源肃公继位已十年,临终托孤的大臣除了子元还在一心秉承先王遗训,严加管教肃公,其他人早已在温柔乡中不问政事。 江源城中,楼高城宽,一座建于百年前的宫殿,如当今的主人肃公被子元压制般,被乌云压着,也压得宫殿内偏院幼童——小白,也喘不过气来。 小白是庶出中最卑微的那种——身为宫女的母亲被强迫才怀上他,肃公母亲生前一直不承认这个儿媳,说她矫情的很。小白虽然只有五岁,但比同龄的孩子更加懂得人情冷暖,懂得爱憎。 小白一人站在院内,看着乌云,虽然压抑,压的喘不动气,可他从来不怕这黑压压的一片,倒是期望、期望这狂风、闪电、雷鸣与暴雨来的更猛烈些。如不是这高墙深院,他宁愿做一个追着雷暴奔跑的少年。 暴雨即将降临,母亲呼唤:“小白,快进屋里。” 小白不愿回去,装作未听到。却又听到一个尖酸刺耳,娘唧唧的传唤:“庙府司请小白到庙堂走一趟。” 这庙堂便是肃公先人存放牌位的地方,也是训诫子孙,惩戒子孙的地方。小白已经去过好多次,每次去只是跪在那里,无人理会他,也无任何事情做,当然最辛苦的是他那位,从来不认可他的大哥——甫。 “孙公公,这雨马上就来了,要不要雨停了再去?”小白母亲问道。 “既然传了,即可就应去,公子甫都去了,你这有什么好矫情的。” 孙公公的那尖尖刻薄的腔调,与远方传来沉闷的雷声格格不入。为何不来一炸雷劈死这烦人的太监。小白心中想着,不得不跟在公公后边来到宫内庙堂。 小白进入庙堂只能跪着,他偷偷抬头环顾庙堂并未见到甫,心中暗骂这没有阉割干净的太监,又在骗人。堂外雨似是无心淋小白,这才瓢泼而下,也足足下了半个时辰。 雨停了,太阳也落山了,甫这才在一群太监和宫女的簇拥之下极不情愿的赶来。 今日执事宗人,远见了甫,便跑了出去远远的相迎,那一脸的舔相,比那公公还要可憎。小白,不敢回头只是听着,听着公公、宫女、执事对甫的夸赞与问候。 甫已经十岁,按理要比小白更懂得人情世故,实际上确如一四岁顽童,除了生的漂亮,一无是处,但他是嫡出、长子,老天给的运气,让他骄纵的除了肃公没人敢说个“不”字。 几个大人簇拥着一个十岁孩子,涌入庙堂。 “该死的太监,出去。庙堂岂是你能进的。”甫骂道。 公公,只顾着拍马屁,却忘记了一只脚跨进了庙堂。 “还有你们这些丫鬟,在外边等着。”甫令道。 哥哥就是哥哥,给这一帮小弟做了榜样,对待下人就该这样。可是小白,哪敢,这宫里的太监宫女无一人正眼瞧他,所以更不用说去骂了。 “各位公子,这次来庙堂,执事只问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今天上午谁去过后花园?” 数十个公子哥,你瞧瞧我,我看看你,甫带头说道:“我去了。” 除了小白,其他的公子也随声说道“我也去了。” 执事又问小白:“你上午没去后花园?” “恩,我没去。”小白心中一万个骂,在这庙堂里不是不让撒谎吗? “那你先回。”执事说道。 小白朝着摆满牌位的高大台上,又磕了几个头,起身再向执事确认,他可以走了? 执事点头,小白轻轻退了出去。 庙堂内,执事再问道:“那你们是谁把那口大缸砸坏了?” 甫这才明白方才为什么要问谁去过后花园,悔恨方才回答去过。坦白说,大缸就是甫砸坏的。当时一个小石子敲在大缸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甫想着更大一点的石头会不会声音更好听。 抱起一块石头就投过去。这次声音比小石子好听多了,咣当,满缸的水涌了出来,一条红鲤鱼也跟着水流到地面,蹦跶、蹦跶。 一个大缸在宫内能算多大点事,只是这群孩子慌了,尤其是甫,第一个逃跑,跑回偏殿,闭口不提。谁曾想,这缸不值钱,可缸中的红鲤鱼是肃公的心爱之物。那红鲤鱼半日才被发现,这焦阳之下,没成为鱼干就算运气相当不错了。 也巧肃公下午去看望这条鱼。 几个公公指认上午有公子在后花园玩,也听到水缸破碎的声音,至于是谁,竟无一人说看到。七八岁的孩子总有人跟着防止意外,当时确实有几个公公跟着,他们亲见了甫为听声响砸破了水缸,但就是不敢说! “我再问一遍,水缸是谁砸坏的?”执事许久不见人回答,又问道。 “执事,是小白砸的。”甫这次把方才不该说去过后花园的错误全折了回来。 “恩,就是小白,我们都看到了。”一众公子皆附和道。 “小白不是说没有去后花园吗?”执事问道。 “嗨,他定是撒谎了。”堂外的太监附和着。 “那还不快追回来!”执事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急忙说道。 几个太监急速的迈着小步子追上正独自往偏院赶的小白。 该杀的太监怎么又追上来了,绝无好事。小白心中想着,但又无奈,只能听之任之。 小白又回到庙堂,执事的直接说道:“上午你去过后花园,且砸坏了水缸,却在这庙堂撒谎。按律鞭二十。” “我上午未去过后花园,一直与娘亲在屋内写字。娘可为我作证。” “甫与众公子指认你,你还有什么可狡辩。”执事再说到。 “我没去,就是没去,娘亲可以作证,为何不信?”小白再说到,这说话声中带着哭腔,他怕鞭刑,更怕娘亲见到他受刑后的哭泣。 “甫,怎么会说谎。来人,上鞭刑。”执事不听小白争辩,也压根不想听,或者不用听,因为甫指认了他。 第二十三章:暴打孙公公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两行眼泪从小白满是恨意的眼中涌出,仅是流泪,却无任何哭声。 几个公公把小白架到庙堂外,捆绑在一长凳之上,孙公公手持长鞭,如同那种事又有了能力那般高兴。而被趴着绑在长凳上的小白,只能咬紧了牙关,用尽全身力气绷紧浑身的肌肉,以他上次的经验这样疼痛会小一些。 这是小白两年前准许进入庙堂后第二次受鞭刑。第一次就在四个月前,皮肉刚刚长好。 “小白,杂家可要动鞭子了,您呀可别怨我,杂家也是奉命行事。”孙公公那话里满是得意,也满是向甫邀功的舔调。 “呼”,鞭子陈公公抡圆了胳膊,轮起对成人用的皮鞭。“啪”,皮鞭从空中加速抽来正打在五岁幼童的屁股上,夏天穿的薄衣在皮鞭接触的一瞬间,散开了花,这朵花带了些许红色。 “哎呦!”这可不是小白再叫唤,却是从陈公公嘴中传来。 “陈公公,皮鞭又没抽你,你叫唤作甚?”一旁的公公问道。 “唉,我是在替小白疼呢,杂家可是用尽了力气,可小白就是不吱声,我再不叫几声,执事还认为杂家没打小白。”一旁的太监宫女闻此皆噗嗤噗嗤偷笑。 而杀鸡给猴看的惩戒方式中那群“猴子”——甫他们,除了甫,洋洋得意方才的诬陷躲过一劫,之外,其他公子,或是害怕或是良心有愧,皆扭着头不敢瞧。 陈公公足足叫唤了二十声,庙堂之前如此肮脏的叫着,若是姜氏祖宗在天有灵,非活过来不可。 一个月后肃公请来冉教授公子们武功,以强身健体,增强毅力。冉最相中小白,奈何屁股皮肉还未长好,只能看着其他公子习武。 那日小白终是勉强可以练练招式,一个多月的观摩,令小白早就胸有成竹。招数连贯如行云流水,力度恰到好处。 冉心中惊喜不已,亲传私授,半年有余,师父说:小白的花招完全可以应付两三成年人。 花招,又没有实战过,怎么能确定打得过两三成年人?小白整日想着如何验证,这日忽见到孙公公,从偏殿走来,那嬉笑的脸皮估计又是得了好处。 小白寻思,这不就来了验证的机会。老远向孙公公喊道。 “孙公公,过来我有话说。” 虽然不怕,毕竟是现在是主子,孙公公晃悠悠的走来。 “小公子有什么话要对杂家说呀。” 小白未做声,仅比划一下身高,随即跳到廊道的栅栏上,而后说道:“你把耳朵凑过来,悄悄话。” “呦,小白这是要说些什么,还不能让被人听到。”孙公公嘴碎,但照做。 “再近点。”小白伸了伸胳膊发现距离有点远,力度达不到,说道。 孙公公哪知即将要挨一顿暴打,脸又向前贴了贴。小白伸缩着胳膊,来回算计着,他要一次成功,绝不能打两次。见距离刚刚好,随即一记重拳,砸到孙公公右眼珠上。不过位置有些偏差,竟打在眉骨上,孙公公满是褶子的眉骨,顿时开了喷涌的红花。可以孙公公还立在那,并没有倒下。 “哎呦,这是咋了,你这小崽子竟打杂家。哎哟,还流血了,你看我不揍你。”孙公公一只手摁住眉骨处的血流,举起另一只毫无血色的手像小白打来。 小爷见一次不成功,便来了第二次,他攒足了力量,腾空而起,把仅有的四十斤肉,全聚到小小的拳头上,孙公公挥来的手,还在半空中,又一记重拳直中孙公公右眼圈内。 孙公公,这回终于体会到滋味,右侧眼睛已满是银花,更重要的事,也是小白最解气的是,这一拳,让那孙公公,仰面倒地。 呲呲出血的眉骨,满是银星的眼珠,和那跌到大理石上的后脑勺,小白哪能一个爽了得。解气呀,解恨! “哎呦!”又是一声阴阳怪气的惨叫,也惊动附近做事的一众宫女和太监。 这小白,能耐了,竟然殴打后宫管事的孙公公!一众奴才,奔过来,他们哪是来帮忙,哪是心疼可怜孙公公,只不过想再见证一次小白被打的时刻。也好在甫面前说说小白的凄惨,表表忠心而已。 这帮奴才的如意算盘错了,大错特错! 这一拳,打的公公无法翻身,也就躺在地上,大呼小叫:“小崽子打人了,要打死人了!” 孙公公迷糊的看着有太监和宫女来,那呼喊嘶哑起来,看的出孙公公预更大声的呼喊,可那破嗓子不争气,除了娘唧唧,可能没有他用。 “主子打奴才怎打不得,况且,你这奴才还骂我是小崽子,骂的可不是我,还有肃公!打死你也又怎样。”小白斥责着跳骑孙公公身上,小小的拳头左右开弓。 即将靠近的一众公公宫女,这才发现自己的心思错了,一个个停止步伐,他们哪知仅仅半年,一仅五岁或者大概也就是五岁的小白竟如此暴虐!不知如何是好,聪明点的立马改了主意,变节气:“公子打的好,哪有奴才骂主子的。” 迟钝一些的只顾着看,总觉得那一拳拳不仅仅是在打孙公公,也打在他们往日对小白的瞧不起的心思上。 小白自认为终是体会到师父所说的“打的过二三成年人”,打的孙公公毫无还手之力,一个五岁幼童能有多大力气,这一痛下来,也打的自己手背发麻。 孙公公终于不再叫唤,小白也泄了气,站起身来。 “都听到这奴才,骂我小崽子了吗?”小白扫视着这帮平日里从不正眼瞧自己的公公丫鬟们。 “啊……,啊……那个听到了。听到了。”公公丫鬟无不结结巴巴,之前只忌惮甫,现在又多了一个小白,毫无底气,又不敢不回答,只剩下哆哆嗦嗦,结结巴巴。 后来公公丫鬟们相互传着:孙公公被打的只剩了半口气,肃公又听说被孙公公骂,又令人惩罚一顿,那仅存的半口气也就咽下去了。 传言半真半假,无非是下人们开始害怕小白,添了油加了醋而已。孙公公之所以对小白无礼,还是有他值得跋扈的一面,肃公上位他功不可没。 庙堂并未因小白殴打孙公公再一次开启,小白也没因此受到惩戒甚至是责骂,倒是常年不来看望小白及其娘亲的肃公,破天荒的来了一次。 那是打了孙公公后的第二天下午。 郭公公老远便在后宫向偏于宫城西北角一小源高声喊着:“肃公驾到,宋少使接驾。” 声音之大,估计整个后宫都能听到,这是郭公公有意为之,在太监眼里,谁得主子宠爱谁便是皇后,这宠与不宠,最简单的就看肃公在哪家过夜。 郭公公心里明白,今日肃公来看宋少使,便是宋少使开始得肃公宠爱的预告,方才那一嗓子,虽然阴阳怪气,但足以让整个后宫各美人,妃子听到,为宋少使就一口憋了多年的怨气,日后少不了好处。 小白有些太过早熟,他明白郭公公那声喊叫意味着什么,向忙着整理装束的宋少使说:“娘,以后不用再怕了。” 宋少使并不惊奇,小白的早熟早已让她见怪不怪。 母子二人,出了院门跪拜等候,不见肃公,可能还在巷子另一头迈着急不得的方步。 小白时不时抬头望去,终于见到,一年也难以见到几回的父亲肃公,在一众公公与宫女簇拥下走来。 近了,小白母子行礼,宋少使起身时,摁着小白不让起来,说到: “昨日,小白打了孙公公,请肃公责罚。” 小白心里念着,嫌娘做作,父亲哪会为了此事专程跑一趟。要打早找几个公公捆走了。 “孤来此不是为孙公公的事,都起来。”肃公言,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小白,嘴角漏出丝丝笑意。 小白母子起身,跟随肃公进了小小的偏院。 “这院子小了些,明日,不,今日让尚寝司选一个大一点的院子,收拾妥当,尽早搬过去。”肃公环顾小院四周,稍稍叹气,似是愧对这对母子。 “不劳烦尚寝司,这住着习惯。”宋少使急忙应道。 “多谢父亲,孩儿愿意住一个大一点院子。大院子才能有地方习字和练功。”小白自是不愿意憋屈在此。把娘亲的话折了回来。 “嗯,吾儿说的对。小白功课以后由朱文先生亲授,还有我已向殷都际王封宋家男爵。” 肃公所言的男爵,早在两年前就许诺过,当时只不过是随意应承而已。如今被昨日小白的表现,让他决定降低储位无人可继的风险。甫,相当不错,而从未入眼的小白,昨日让他眼前一亮。 小白在一旁听着,自是明白肃公这陡然的转变,完全是被小白昨日暴打孙公公震撼了,自那小白更明白一个道理:尊重是打出来的。可小白也明白,打架总是要冒风险的,所以不能随随便便,那与流氓无异,风险又太大。所以自那好几年,小白再没出过手,直到五年后。 第二十四章:百步穿孔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五年以后,小白十岁,甫,十五岁。奈何小白发育较晚,又有年龄差距,小白足足矮了甫一个脑袋。这五年,小白殴打孙公公的余威越来越淡。肃公沉迷于酒色,征战,对小白母子多有疏远,公公和宫女们不知哪来的对小白的鄙视又开始躁动起来。 这半年,小白一直在找个机会找一个看着最不顺眼的下人暴打一顿,再为自己树立威风。那一日和师兄吴撼闲聊说起要打下人树威风的事。 “再打下人,只会让人认为你小白欺软怕硬。换做我,必须找一个实力比自己强的挑战!”吴撼也是下人,只不过是冉带来当做公子哥几个的武术陪练,对其他主子的吆五喝六早有意见。当然,小白除外,他崇拜吴撼的爆发力,时常幻想吴撼将来能成为自己贴身侍卫,待吴撼视同兄长,和吴撼无话不谈。 “难不成,把庙堂的执事打一顿?”小白反驳。虽然视同兄长,但小白骨子里,还是想让吴撼处处听他的,吴撼给出不同建议小白自然不愿接受。 “你只要敢,我吴撼陪着你。”吴撼知道小白没这胆量,将道。 “我……我打他作甚?他是宗族里的长者。哪能欺辱老人,换一个,换一个。”小白连连为自己开脱。 吴撼或是听不惯这般无赖的说词,不理会,不打招呼就走了。只留小白一人凌乱,但他打人树威的想法没有变,只是不再去欺负下人。 这年秋,东嵊历年的秋闱,被刚刚得了胜仗的肃公搞成前无仅有的浩大,只要是王公贵族极其子弟皆可参与,本来就不大的山间丘陵,满是旌旗,主子加侍卫再加几个佣人,山间不见动物只见人挨着人。 即便是如此,还是有公子哥猎货颇丰,得肃公嘉奖。这一日,附属侯国辜幕国使者送来一块绝美玉璧。肃公为显示其爱才你不爱财当即下令让所有公子哥比试箭术,获胜者奖此玉璧。 鸿胪寺小吏李安,稍稍思考,相出一比试的方法:百步之外一玉环,空小如拇指,每人五支箭,射中玉环孔多者为胜。 众公子哥,听到比试方法,一个个直摇头,别说百步,就是十步的距离射中如此小的孔,也算箭术高强,只能望璧兴叹。 当然众公子哥种不乏箭术高超者,可他们多半不愿锋芒外漏,更为重要的是,这等绝美玉璧,只应在厚厚的宫墙内,怎能落到寻常公子哥家,考虑到此,想漏一漏锋芒的公子哥也就罢了念头。 于是参加箭术比试的公子哥寥寥无几,甫当然算其中一个,其他的要么是没脑子,要么是甫的屁精来给甫做陪衬。 公子小白箭术高超,百步外射中这玉环易如反掌。可他没傻到和甫抢东西的份上,也就弃权,自顾自的喝着黄酒。 “三弟,来,比试比试。”甫自认为小白不敢,向他挑衅道。 小白笑着摇摇头,表示不参加。 “莫不是怕了?”一位甫的屁精嬉笑嘲讽到。 “三弟,还是去杀一杀他们的威风,要不日后在甫面前抬不起头来。”邻座的肃公二子,公子旦劝到。这公子旦如小白一样也是庶出,但他母亲出身名门,娘家族势力不亚于公子甫娘舅家,借背后的势力甫从来只是拉拢旦。而公子旦厌恶甫那副盛气凌人的脸色,除了不得不的应付,一概敬而远之。 小白还没来得及回应公子旦,站在一旁的吴撼轻声说到:“你不是要打人树威吗?这可是好机会,而且还不用出手打,只要赢了甫,你的威严也就有了。” 小白恍然大悟,对呀,在肃公及众王公面前赢了他,不比打他一顿强多了! “那就瞧好吧!”小白认认真真的说着这几个字,看来赢公子甫,有十足的把握。小白起身,向方才劝他的二哥旦敬酒,并一饮而尽。旦自是明白小白的意思,也一饮而尽,随后望向甫,只见小白的起身让本来笑容满面的甫,立马僵硬起来。 甫与小白同师于冉,小白箭术如何他再清楚不过,想赢小白可能性有,但要看运气。 僵硬之后,甫又强舒展开脸,与小白碰一碰拳头,相互表示让对方让着自己点。小白可以让,但让过去,可能就几年内抬不起头。甫,想让但他估计没有那实力,他只有拼劲全力去射出每一支箭剩下的交给运气。 一番准备,赛场上一共五位公子哥比试。 嗖,嗖…… 五支箭依次射出,竟无一人射中。这第一支箭没射中,情理之中,百步距离各种因素足以改变交的轨迹,尤其是不定的风向和风速。 第一支箭,小白也没期望射中,他更多的是在试试弓的力度,风向及风速对箭轨迹的影响。 嗖…… 嗖…… 嗖…… 三位公子哥已发出第二支箭,箭到尽头皆不是玉环那小小的孔。 此时只剩甫和小白。 甫正圆瞪了眼睛,拉满强弓预射而又未射,他再等一个没有风的机会,可微风不止。 再看公子小白,却是微微闭住双眼,调整呼吸,他正听着风声,他也再等待,等待风来的最急的那一刻。 这等微风谁能分出急缓?小白可以,用耳,用心去听,风只不过是万物的气息,它有生命,有“生老病死”的轮回。即便是再微弱的风只要认真去听,总能听到它的轮回。既然无法躲避风的干扰,不如借风而行。 在小白耳中,风的躁动越来越大,即将达到高峰,也就在这一瞬间,小白弹开眼皮,松开拉住弓弦的手指,一支借着最大风力的箭如流星般摇摆着身躯极速飞出,箭骚动着微风,微风又骚动着飞箭,你来我往,箭前进的轨迹竟在这风中飞向那小小的玉环孔。 嘣。正中玉环小小的圆孔。 众人无不惊叹。尤其是旦,竟然吆喝起来,好似他射中一般。 甫,并未因此而动,他等待的机会终于到来,微风似是有意相助,竟突然停了下来,他松动手指,张到极限的弓弦,刹那回位,把一支等了许久的箭推射出去。弓弦还在来回颤抖,箭尾还未停止摇摆,箭头已深深扎入玉环中心。 又是一阵赞叹,比起方才小白的赞叹声更是浩大,善马屁的公卿得了难得机会,纷纷向肃公谄媚。 刚刚得了胜仗,又两位虎子为老子争光,肃公的脸光亮无比。 鸿胪寺小吏李安按下夸张的赞叹,好让比赛继续。还好,其他三位公子哥自知技不如人,或者已没有做陪衬的必要,纷纷弃了弓弩。 小白再此举起强弓,拉满弓弦闭目听风声,时机到来,又一支箭与风交合在一起,如鱼得了水,如鹰入了长空,而它的尽头依旧是那小小的玉环孔。 “公子小白再中一支”鸿胪寺小吏查看后高声报到。 甫也早已做好准备,那支欲出未出的箭,依旧在等一个无风的机会,可这一次运气差了许多,甫苦等的机会好久不来,无奈之下,甫在他无法驾驭的风中勉强射出,可尽头离那玉环孔足足一尺远。 第二十五章:单挑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三支箭射完,高低已判,小白胜券在握,他望向吴憾,似是在炫耀。而甫却不想放弃,他低着头,努力是自己平复好情绪,为下一支箭做准备,毕竟还有两支箭的机会。 惊叹声稍稍平复,微风不止,小白听到了机会。 嗖,嗖,两支箭几乎同时射出,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玉环中心孔中又挤进两支飞箭。小白没给甫还在等待风停的任何机会。小白懂得在最紧要关头,痛击敌人最为爽快,这两支齐发的箭,即中了玉环孔,也中了甫那傲慢的心智。 肃公见仅仅十岁的小白箭术如此凶猛,即便是军中箭术魁首也不及如此。 便向在座各位公卿问道:“犬子箭术谁能相匹?” 众公卿连连赞叹:无人能及。 又转向各国驻东嵊的使节问道:“犬子箭术尚可?” 使节各个明白,方才众人的赞叹远远达不到肃公预期,即便是所在国内有箭术远胜于小白者,也喈皆称赞:公子小白天下无双! 肃公举起酒杯又转向坐在离他不远处的冉说:“小白箭术全靠先生冉教诲!”说罢豪饮一杯。 冉目睹小白方才齐射两支的张狂,自知其中敲打甫的用意,正想着如何教育小白,让他收敛一些。却被肃公敬了酒。 “公子小白天生禀赋,我只是张开弓而已。” “哈哈,先生谦虚。”肃公闻冉言大笑,那笑中定是认定了小白天生禀赋的夸赞。 鸿胪寺小吏喊道:“公子小白两箭全中,共中四支。” 即便甫也是双双射中,总数已不及四支。甫识趣,当即松了弦收了弓,可他心中无丁点对小白箭术的敬佩,却满是来自小白连射两箭,彻底打消他凭运气获胜的念头所带来的羞辱,若不是肃公及众公卿正看着他们,甫早已摔了弓弩。 第二日秋闱也是秋闱最后一日,众公子要用最多数量的猎物来换取肃公的奖赏。众公子领着随从,各用捕猎技巧,或搭弓射箭,或架鹰猎狗,或驱马横冲,或匿声伏击。早年的闱场今年显得特别狭小,各公子哥为捕猎更多猎物,四下奔去,远远超出秋闱场地。 小白自昨日胜了公子甫得了玉璧,对今日的奖赏毫无兴趣,只带着吴憾随意驾马溜达。 “吴憾师兄,昨日那最后的两箭漂亮吗?”小白这哪是问,明白着想要夸奖。 “漂亮是漂亮,但太过嚣张。小心甫报复。”吴憾应道,他不想再夸小白,因为昨日夸赞之词估计小白已经听烦。 “嗯,我也担心,不是怕打不过,怕庙堂里的鞭子。”小白笑到。 在小白身后一直一小吏鬼鬼祟祟远远的紧跟着。小白与吴憾早已发现,并未揭穿,只是想看看这小吏到底要做什么。 “这一上午了一直有个尾巴甩不掉,公子您看我去把他处理了?再往前走恐怕就找不到回去的的路了。”无憾四下望去已见不到任何其他公子的旌旗,而前方便是高山深谷。 “不着急,你我且在此歇息,等等看。”小白说着侧身下来马索性躺下。 秋日还未完全干枯的草躺下来又干又软,不比那帐篷地铺差。 “唉,舒服,师兄也来躺下。”小白拍着草地说到。昨日羞辱般的完胜,让小白心情舒畅了许多,人这心情一好,看什么都好,哪怕躺在碎石堆里也觉得舒服。 吴憾也侧身下马,用手试了试草地勉强坐下,二位瞎聊起来。 “师兄,长大了做我的随身侍卫如何?和师兄在一起特有安全感。”小白说到,这是他好久一来的想法,一直没好意思说,今天闲聊也就随心说说。 吴撼倒是直白,豪不给面的说到:“我的梦想就是成为游侠,打抱不平,惩恶除强。所以呀,你就别想着我了。” “游侠?我也想,只是我这身份由不得我。我的梦想吗,就是能有足够的实力娶到漂亮的夫人,生一堆娃,而且能保护好他们,不被欺辱。”小白闭着眼睛认真的说到。 “你是公子,本来就是如此,这算哪门子梦想?”吴撼只知道王公家优渥的生活,去不知最毒王侯家。 “你不懂。哎,真想就这样躺在草地上美美的睡一觉。”小白闭着眼睛,深深呼吸着山里的空气。 “你睡吧,我盯着那尾巴。”吴憾说道。 “嗨,管他呢,该来的总要来。不去想便是。”小白轻声说道。 吴憾怕打扰小白休息也未做声。不过没过多久,一队人马正朝这奔来。 “有一队人马正朝我们奔过来。”坐在草地上的无憾说到。 “不知是哪个公子哥正在追兔子呢,别管打扰我,让我睡一觉。”小白轻声嘟囔着,似乎即将睡着。 “哎,哎,你还是醒醒吧,我看清楚了,是甫来了,气势汹汹,不像是追猎物,倒是冲我们来。”吴撼再说到。 此时躺在地上的小白也听到了急急的马蹄声,迅速坐起来,朝着吴撼手指的方向望去,果见甫领着七八人,一脸凶相,朝他奔来。 “来者不善!”小白自顾自说了一句。 “要不避一避,他们人多,打起来咱俩恐怕吃亏。”吴撼提醒道。 “怕什么?谁打谁还未定。”小白起身,看着越来越近的甫及他的一众随从们。 他们在离小白十米左右距离勒住马匹停了下来。 随从中,老廷尉家四公子,喊道:“小白,公子甫昨日故意让你,你却猖狂侮辱公子甫,今日就教训你这目无兄长的庶子。” 小白哪能受如此侮辱,当即开骂:“你等走狗,哪配我收拾。这事只限我和甫,谁要是插手,日后见一次打一次。” 众随从也不过十几岁的年纪,五年前小白一拳把孙公公打死的传言时时回荡,心中早有阴影,听小白说见一次打一次,各个不禁打颤,只顾得左右相顾,等着甫拿主意。 公子甫一直未说话,估计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头,或者被小白方才的话吓到,毕竟小白昨日的威风还在,拉一帮小弟来,无非是想让他们为自己壮胆助威。 老廷尉家四公子铁了心跟定公子甫又欲挑衅,却见其他公子哥一脸的怯懦,也打了退堂鼓。 甫,无奈,只得深呼一口气,故作镇定,向小白说道:“昨日,三弟箭术凶猛,大哥甘拜下风,但射箭多有运气,今日想与三弟比一比真正的实力。” “大哥,昨日承让,只是三弟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实力?” “武术。” 甫与小白同师与冉,二位多有比试,虽然小白在对武术理解上略强于甫,甫多因身体更强壮占据上风,能胜小白不是因为“术”,而是因为身高和力量的差距,毕竟甫十五岁,小白仅仅十岁。所以甫想以武术挽回颜面。 “甫那块头,如果只拼力道,你想赢他不容易,要不咱俩跑吧?”吴憾贴着小白耳语道。 “不用跑,我有办法。”小白耳语说道。 “你常输给他,甚至输到抹眼泪,这次就这么有把握?” “之前是真打不过,后来是让着甫。” “好,师兄信你。” 甫见二位悄悄耳语,怕他俩有什么坏主意,又催着喊道:“比不比?不比就认输。” 实际上甫更希望通过人多势众令小白屈服,并不想真的打一架,毕竟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赢小白,如果输了估计这几位死党也要变节。 “大哥,请下马。”小白昂着头行礼说道。 甫却犹豫,却故作姿态说道:“三弟可想好了?不如直接认输,这样省的皮肉之苦。” “哎,如此磨磨唧唧,大哥要是有怕了,那就算了,我对昨日的骄纵配个不是,您也好挽回点面子,要好对的起你的嫡长子身份。”小白明知公子甫虽然因嫡长子的身份获得其他公子无法比的资源,但又最忌惮被人以嫡长子身份之名说三道四,他自认为他所获得的全凭实力。 “你……,不自量力。”甫被激怒了,跳下马来,摆开架势,再无任何规则裁判的情况下向小白扑过来。 “大哥莫急,总有个规则。”小白也摆好架势,但制止道。 “要什么规则,打到求饶为止。”甫挥着拳头奔来。 “好,听大哥的。”小白说话,躲过拳头,并未续上招数,只是躲闪,他已经定了主意,若想赢甫,这第一要务就是绝不能让他抓住自己。 甫自然明白自己除了力量其他的并不占上风,若是能抓住小白,这比试就算赢了。几招下来,甫未能如愿,小白来回躲闪,也有些累。二位公子停下折腾,相互盯着对方寻找一招制敌的机会。 此战甫挑起,他更愿速战速决,毕竟长时间纠缠,体力耗尽,他的优势也就没了。所以比小白来他更急切一些。于是寻到自认为的机会,猛地向小白扑了过来。 甫如饿虎般的猛扑,也给了小白机会,他摆着架势,并无躲闪的意思,这让甫找到了致命一击的机会,他把留着的力全部使出,把真个身子抛出,抛向小白。 第二十六章:焦如黑炭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这就是小白佯装不躲,等待的机会。甫整个人还在半空中,小白也以迅速深蹲,待甫即将袭来时,小白一跃侧过身子,为甫留出足够跌落的空间。 小白那等着甫整个身子做自由落体运动,腾出双臂,向甫即将落地的身子又加了双臂重重的砸下。 扑通。甫跌落的爽脆。 “啊。”这跌落让小白加了速,冲击力足有三个成人的重量,甫毫无意识的惨叫一声。 小白哪能就此放过甫,还未等甫落定,他以骑到脸朝地面爬着的甫身上。 “求饶吗?”小白问道。 甫哪能就此认输,口中只顾着发力,竟挣扎着翻了身,二位公子脸对脸相互怒视着,甫欲摆脱,却无法动弹,他的腿早已被小白用双腿锁住。 这姿势,如此熟悉,让小白突然想起五年前暴打孙公公时的场景,当时也是骑在孙公公身上冲着孙公公那张老脸左右开弓…… “哎可惜大哥这张漂亮的脸。”小白心中惋惜,拳头却不饶人。再一次左右开弓,顷刻数十拳头落下,直打的甫鼻窍流血,连连惨叫。 一旁观战的众公子,皆勒马后退,生怕这惨叫或者鲜血殃及自己。 “还不求饶?”小白也是有些累了,他停下再次向已是双眼浮肿视力模糊鼻血不止的甫问道。 甫终是认输,改了惨叫,大喊求饶。 小白不再纠缠,起身瘫坐在一旁。甫也起身,用身上的衣服连忙止住鼻血。 “你这鼻青脸肿被人要是问起来,怎么办?”小白喘着问道,小白还是忌惮庙堂那尊敬兄长等条条框框,可能是两次的鞭刑,让他心里有了阴影。所以生怕甫告状。 “从马坠落摔的。”甫极不情愿的说道。 “那你们呢?”小白大声向那几个公子哥问道。 “嗯……坠马摔得,摔得。”众公子又见识了小白的凶猛,心里早就服了,这回答绝不是逼迫,而是心服口服。 “都是亲眼看到的?”小白追问。 “亲眼看到的,亲眼……。”众公子哥忙应道。 “好,吴憾咱俩先走。”小白起身,跃身上马。 临走时,小白又说到:“等我走远了你们再走。” 众公子连连点头回应。 小白看了看还坐在那止血的大哥甫,心中又突然有一丝怜悯,他或许想到自己幼时被欺凌的场景。 后来,各公子哥及甫信守诺言或者是怕小白报复,竟无一人说出甫满脸青肿的实情。甫不管是怕了也好还是有高人指点从此对任何人皆是恭恭敬敬。 秋闱回来后,小白的外祖父由子爵升至为伯爵。 再后来小白如开了挂,文韬武略样样超群,尤其是诗词歌赋,如诗仙下凡,诗词皆惊艳四座,风靡各国。 在恩师朱文和冉的教导下,他虽有些骄傲,但并未跋扈。 转眼九年,小白十九岁,东嵊与徂徕连年征战,国力大耗,双方均有止战的想法,恰逢方国庄公从中斡旋,这才有了选派质子到方国这档子事。 质子人选一事,曾引起东嵊朝内争斗,争斗的焦点自然是派小白还是旦前往。 伯聃一派力保小白留在东嵊,而向来只护着甫的宰相闵这一派,却开始袒护公子旦。各派互相指责诋毁,不惜抖对方各种丑闻。为此,肃公罢了几位要员,肃公优柔寡断,选派哪位公子依旧定不下来。 小白的理想只是取漂亮老婆,并不惦记储位,于是自荐自己前往方国做质子。 小白与小爷两人如对镜一般聊了整整一个通宵,小白把认为重要的事情,皆毫不保留的说给小爷听。 小爷也不管小白信不信把自己的是个从未来来的人和如何到这个时空以及如何被当成小白,通通抖搂出来。 小白自然不信,不过他也并不关心小爷的真实身份,只要他能保全小白全家周全即可。 朱九也是一夜未眠守在正堂门外。 “天就要亮了,让太多人看见,恐是不好。今后一家老小全仰仗周良小弟。”小白说了一个通宵,如释重负长长舒了一口气说道。 “先别着急,你不想见一见言礼。”小爷问道。 “梦里都想,可如今这般模样,还是不见为好。”小白已经起身把自己包裹严实说道。 “我让朱九送你。” “也好,我这腿脚走到城外太费劲。” 小爷把朱九叫进来,把之前子规送他的财物拿出一部分,递给朱九并嘱咐道:“拿这些钱给小白买几间房屋,再买十几亩地,雇一个佣人照顾小白。千万看住,别让他寻死。” 朱九应是,小爷搀扶着小白出了正堂,雪下了一夜,细小的雪花还在飘洒,二位走起路来格外小心。缓缓来到门外朱九已备好马车。 “周良小弟,回吧。”小白沉闷的声音似是不舍,小爷明白他的万般不舍,也明白他的万般无奈。 小爷躬身行礼,直到马车驶出他的视线,这才缓缓起身。 回到正堂,小爷准备补补觉,却翻来覆去无法入眠,他似乎是接受了小白恳求,正在有意无意的想着方才小白讲的所有事情,如同亲身经历。 这种无法入眠的状态一直持续到言礼来请早安,虽然小爷多次说过,不要这等繁文缛节,可言礼更听从红玉的话,每日必来。 小爷见到言礼,心中滋味杂陈,无法言说,他现在只能对言礼更好一些,替小白弥补。 吴撼依旧每日来教小爷花招,仍是不提如何作用内力的方法,估计他还是未找到。 经小白一夜的讲述,小爷知道吴撼给幼时的小白足够的安全感,这两日再见吴撼时,那种莫名的安全感,让小爷舒坦了许多。对红玉也是更加的爱护,小爷无法理解为何有这样强烈的情感,这令他感到舒服,对这本来厌恶至极的时空有了寄托。 朱九送小白一连两日未归,小爷心中焦急,生怕出意外。 下午一监查院的小吏赶来,见了小爷行过礼直接说道:“公子,上午九门提督来报,说是在城外以西五里有一燃烧殆尽的马车和两具焦糊无法辨认的尸体,其中一具尸体有一贵府出入的腰牌。请问贵府这几日可有人丢失?” 小爷闻此,惊凉了半身,说道:“近日朱九外出送人,两天还没回来。尸体现在在哪?” “尸体在九门提督那。”小吏回答。 “能不能去辨认?”小爷问道。 “可以,此行就是来请府上派人去辨认。” 小爷叫来吴憾,与监察院小吏急匆匆赶往九门提督府。 路上从监察院小吏那得知,此二人是被杀死后焚烧,车马内财物还在,应该不是为劫财。 到了九门提督府,一应手续做完,小爷和吴撼来到提督府地下停尸房。 两具周身焦如黑炭的尸体排放在一起,皆已无法辨认容貌。难闻的焦糊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第二十七章:验尸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离尸体越近,难闻的焦糊味越浓,小爷用衣袖遮住鼻孔,试图过滤味道,却发现无济于事,胃中已难以承受如此气味,开始翻腾起来,弄得小爷连连作呕,无奈只能出了停尸房。 常年侦破案件的吴憾早已习惯,他靠近烧焦到如黑炭的尸体,仔细寻找有用的线索。 “除了腰牌还有没有其他物证?”吴憾问道。 “回大人,还有大量财物。”九门提督府小吏回答。 “还有其他的吗?”吴憾接着问。 “回大人,没有其他有用物证。昨日下午城外徐三慌慌张张来报案,小的到达现场时,所有灰烬均没有任何热感,断定受害者至少已经死了半日。前天下了一夜的雪,可下午时雪全部化掉,地面没留下任何有用的痕迹,所以无法保证是不是第一现场。”小吏应道。 “那具尸体为何少了一条腿?”吴憾问道。 “尸体本来如此,现场也未发现另一条腿,或者是烧成灰的痕迹。”小吏回道。 “已经验过尸体?”吴憾见尸体有剖割的痕迹问道。 “验过了?受害者喉咙部今发现一条整齐而深的利器割痕,肺内无任何灰烬,由此断定是被割喉死后焚烧,腹内未验出毒物。”小吏回道。 吴憾边听边仔细瞧着喉咙,顿觉凶手手法厉害,以朱九的武艺能一招割喉者,那必是一等一的高手,他心中搜索者武林中能有这等能力的人物,寥寥无几,可这几人并不会为伤害无辜。 苦思无果后,他又转向其他部位,也未能从尸体上找到有价值的证物。便出了停尸房,见公子还在呕吐,向前说道:“公子仅用一块腰牌如何断定死者中有朱九?” “朱九是我昨日天还没亮派出去送一个人,财物也是我让他拿去用。时间上吻合,并且他要送的人也只有一条腿。”小爷说道。 “凶手武艺高过朱九,甚至是我,且一招割喉,做的如此干净,即便不焚烧现场,也很难找到凶手痕迹,烧焦尸体明显是在掩盖死者身份。那为什么做事又如此不周密,未把腰牌拿走。如此做级有可能是为了掉包。”吴憾说道。 “你的意思是,尸体中没有朱九,而是别人?”小爷诧异道。 “不排除这种情路,除非有其他更确凿的证据证明。”吴憾说道。 “前日下午整个院子皆吃了同一道菜,干笋熏肉,晚饭时,朱九就坐在我身旁,我亲眼看见他吃了很多干笋,估计干笋还没消化掉。还有另一具尸体的小腿应是骨折。这些都可以通过解剖来验证。”小爷说道。 吴憾暗自佩服这位幼时知己现在得了痴症的公子小白,论证起来也是逻辑紧密。 “公子言之有理。”吴憾言,随即起身来到停尸房,招呼出方才交流的小吏。 “尸体腹中食物可有验尸结果?”吴憾问道。 “一具尸体中,有些竹笋,另一具尸体腹中空空,应是长时间未吃食了。”小吏回答。 吴憾以及小爷均听闻,可断定死者中有朱九。 “还要劳烦官爷,检验仅剩一条腿的尸体的小腿是否骨折。”吴憾说道。 “这是为何?”小吏不解问道。 “确认死者身份。”吴憾回道。 “这就去。”小吏似是明白,回答晚回身返回停尸房。 没过多久出来说道:“确实骨折,而且还是陈旧伤。” 完全可以断定死者为朱九和小白,凶手焚烧尸体,是为了掩盖死者身份,但为何又留下进出的腰牌。小爷苦想,一时不知所以然。既然定了尸体身份,就要报官,小爷与吴憾被引到一层做笔录。 当被问及死者身份时,小爷突然明白,凶手所作所为只不过是仅仅想让小爷一人知道,小白已死而已。而凶手对我和小白了如指掌,除了子规认可我的真实身份,这个世界皆认我为小白,难道是子规? “死者中全尸的那位是朱九,另一人是……。”小爷犹豫该不该说出实情。即便说出来,几乎不可能有人相信。 “另一人是朱九逃难至此的老家人,具体是谁,我未曾仔细过问。”小爷终是选择了隐瞒,他明白目前只有按照凶手的意思回答才能活下去。 做完笔录,由于死者事关外事人员家眷,九门提督交接给监查院处理。 出了九门提督府,吴憾和小爷匆匆赶回深院。朱九的死,让吴憾倍感压力,若是那刺客来刺杀小白,自己毫无胜算。 而小爷除了惊恐,心中倒是多了一些坦然,这坦然中有小白的决绝,也有自己无意识的打算,好似真正的小白灵魂注入他的体内。 “小白已死,我到底是谁?”小爷自打确认小白死亡后,回来的路上脑海中时不时有个声音在问。直到他回到正堂,言礼来找他写大字。 小爷自是欣然允许,这三四个月以来只有言礼才能给他一些慰藉,不过自打小白出现,言礼那不仅仅是慰藉,更多了些期望,只不过分不清这期望到底是来自于小白还是自己。现在知道小白已死,内心深处大期望变得更加强烈。小白心中念着,没有听到言礼的问题。 “爹爹是哪不舒服吗?”言礼再问道。 小白这才回过神来。 “没有,我是在想呀,言礼长大后要会不会还是不会写这个“常”字。”小白瞟了一眼纸张上言礼写的歪七扭八的字,说道。 “呵呵,爹爹哪能呀,这不写好了吗?”言礼撅着小嘴似是不服。 “这里不是个‘日’字而是一个‘口’字。”小爷指正。 …… 后来监查院把朱九及小白火化后的骨灰及那笔财物一并送来深院,小爷令人把朱九及小白的骨灰及那笔财物送回东嵊国,厚葬朱九及小白并用那笔足以让三口之家挥霍一生的财物供养朱九的家人。 吴憾这几日忧心忡忡,他还未想通凶手在没有必要焚烧尸体的情况下焚烧尸体,而又故意留下腰牌,也不理解武艺如此高强的凶手为何会对朱九及一个逃难的人下毒手,更害怕凶手会来深院刺杀公子小白。 他想到师父冉,目前只有师父冉能敌挡此人,也只有师父能教授小白运用体内高强的内力。于是书信一封令人急匆匆送往江源,再托人找寻师父冉。 又过了半个月,春末的味道越来越浓,漫天的柳絮飞入江阳的每一个地方,就连老鼠洞都不放过,当差的这几日格外的辛苦,每隔半个时辰就有更夫提醒各位小心火烛,生怕易燃的柳絮引发大火。 小爷有言礼的陪伴,过了几天舒坦日子,朱九与小白的事不再萦绕不散,心情渐渐好转。 多日不来的翁主云珠,又翩翩而来,只不过今日的装束多了些干练,看的出她在减肥。 第二十八章:出游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云珠下了马车,让芳芳在马车上等候,未等守门的老张头通报,便跑到正堂。 正堂并未看到小白,随即转身来到,正堂后边小花园。 小爷正与言礼蹲在地上,似是在观察什么。云珠悄悄来到小爷身后,原来这一大一小正盯着一群蚂蚁。 “公子。”云珠打招呼。 小爷回头望去,说道: “翁主驾到,怎么不让老张头通知一声,我也好出门迎接。”说完又回过头来看着蚂蚁。 “言礼见过翁主。”倒是言礼礼貌的多,起身行礼道。随后继续蹲下来和小爷继续看着蚂蚁。 “哈哈,爹爹,你输了,你看我的米粒已经到蚂蚁洞边了。而你的才到那呢。”言礼用手指着一个米粒笑着说道。 “言礼厉害,我输了。” 小爷见以成败局,只好认输,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云珠见小爷站起来,上前搭话:“公子,我这新衣服如何?” “不错,料子真不错。”小爷回答。 “这是云锦轩最新的绸缎,公子就没看出点别的来吗?”云珠再问道。 小爷左右大量云珠,并未发现有什么变化,心里想,这女人就是想要个夸赞。于是违心的说道:“翁主今天漂亮。”故意把漂亮二字加重一些。 “这还用说,我想问,你没觉瘦了吗?”云珠手捻着裙摆小声的说道。 小爷再仔细打量,发现这衣服确实瘦了些,都能看到鼓鼓的皮肉了。 “嗯,衣服确实瘦了一些,云珠姑娘为何不穿宽一点的衣服?”小爷直男,再帅也不能说话不顾及女生的感受。或许小爷压根就没把云珠当女生,仅仅是当做朋友。 “你,小白,你会不会说话?”云珠一下急了起来。 小爷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忙往回遮道:“不是衣服瘦了,是翁主瘦了。” “切,就这样吧,我今天来是想邀请你后天一起去城外躲一躲这烦人的柳絮。总比公子在家瞧蚂蚁强吧。”云珠说道。 “质子身份,这出城不知道需不需要和宫里说一声。”小爷并不想去,故意找一个借口。 “不劳烦公子操心,我已经问好了,公子又不是被限制自由,方国全境可自由出入。”云珠说道。 小爷正想着其他借口,言礼抢着说道:“爹爹,我想去城外放风筝,去年春天我还和爹爹做了一个大大的风筝。你还记得吗?” 再看言礼那祈求的眼神,本来生怕城外危险,犹豫不决的小爷,这才定了带言礼出去游玩的主意。 “好,那就听从翁主安排。”小爷说道。 “那后天我来接二位。言礼姑姑后天一定给你带好吃的。这里柳絮太多,也不让下人撒些水。你我先回去了,要不然新衣服就被柳絮给毁了。”云珠抱怨,她达成了目的,又担心起新衣服来急匆匆的回去了。 小爷懒得送,云珠自顾自离开。等云珠消失,言礼问道:“爹爹不喜欢这个姑姑?” “恩……不喜欢,但也不讨厌,她救过我的命,总不能连救命恩人也不理会吧。”小爷说道。 “爹爹言礼知道了,那姑姑给我好吃的我可以吃了?”言礼坏坏的笑着。 “你小子在这里等着我呢。” …… 小爷虽然与言礼在外人看来情同父子,可小爷从来没有在与言礼交谈时用‘父亲’或者‘爹爹’这种称呼来称呼自己,他还是抵触或者还未接受小白这一身份。 和红玉更是淡淡之交,除了谈一些言礼的事情,便无了话语,更无而红玉却对小爷一往情深,对小爷关怀备至,共同居住生活的半年时间里,小爷越来越想把红玉当成姐姐。 而在红玉那,她认为小白只是得了痴症,忘记了之前的恩爱而已。红玉看的出云珠对小白的情义,若是云珠与小白结合,才算门当户对,毕竟小白还未明媒正娶她。所以,每当云珠来时,红玉尽可能躲在偏房。 到了约定出游日子,言礼早早起床,在院内来回蹦跶。小爷还是按时起床,等待火房来人招呼吃饭。 吴憾大前天收到一封江源的书信,说是家中母病危,让他速速回家,小爷不仅准了假,而且还送大量财物。吴憾走之前嘱咐小白,不要出城。 小爷被言礼那渴望的眼神俘获,把城外的危险全抛在脑后。 春末的早晨还是有些寒意,红玉来到正堂把冬天穿的马甲准备了一件让小白带上。 “怎么不打扮一下,一会要出城。”小爷见红玉还是一身素衣问道。 “回公子,我待在家中,就不去了。”红玉回答。 “言礼也去,你自己在家太孤单,一起去,言礼还需要你照顾。” “红玉听夫君的。”说完屈膝行礼,随后回到偏房梳妆打扮。 小爷他们正吃早饭,云珠出城的车马队伍已经赶到,信守对言礼的承诺,带来雁来楼江阳分号的点心。言礼自是欢快的无法形容,竟忘了先让长辈品尝的礼数,自己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 芳芳依旧是云珠的贴身侍卫,估计云珠并未寻到更合适的。 小爷半年未剪头发,已经可以扎个小编,图省事,小爷索性把能扎的头发全都扎起来,只留了额头几根长发,飘在眼前。小爷稍作整理便出了院落,院外等候。还未出门便看到一身侠客打扮的芳芳,来到这个时空,芳芳是小爷唯一心动的女子,他不禁多看几眼。 红玉今早用足了功夫打扮了一番。当她轻步走出偏房时,只见红绿锦缎,清罗素纱烘托着一块毫无瑕疵的美玉,惊呆了一众佣人,平日里如姐妹般相处的丫鬟们,竟不敢认相认,只顾着惊讶甚至是嫉妒。 “姐姐真漂亮!”一女佣人情不自禁的说道。 红玉只顾抿嘴轻笑,笑而不答,这一笑又让红玉的美更上了一层。她轻轻走出深院,小步跨国门槛,院外等候的一众人员无不惊叹,世间竟然有如此美貌的女子,就连云珠也愧不自如。 当然小爷也是看的发愣,他没想到红玉稍稍捯饬竟然如此漂亮,小白娶漂亮媳妇的梦想十五岁就实现了,小爷羡慕不已。 “娘,今天真漂亮。”言礼从马车跳了下来,跑到红玉跟前,如一个小迷弟般说道。 言礼的夸赞搅扰了众人对美的遐想,重新回到现实,做出发前的准备。 “言礼你和你娘亲坐芳芳姐姐的马车如何?”云珠蹲下问道。 红玉明白云珠的意思急走了几步向云珠行礼道:“听翁主安排。” “我和娘亲在一起。”言礼也是懂事。 第二十九章:天书灵石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小白一行从江阳城西门出,行至约十里处,折向北,柳絮渐渐稀少。这随行的队伍银甲骑士护阵,九门提督开路,好不威风。 向北行再行十里,地势出现起伏为灵丘,树木由稀疏几颗逐渐成密林,林中松树槐树居多,也就少了柳絮打扰。 沿途百步一亭,十步一岗,岗中皆是银甲骑士,前后明哨左右暗哨,小爷暗自佩服这等规格护卫。 在林中行约二三里,众人皆下车马,弃了马车,徒步前行。 言礼跑来于小爷及云珠同行,正预说话被云珠止住,红玉不想打扰二人,芳芳或许懂了些男女之间的那点事,也与云珠小爷保持距离。 而奇怪的是,一众人,皆尽可能轻手轻脚生怕弄出大的声音。 小爷不解小声问到:“这路也平缓,怎么就弃了车马步行?” “公子小声说话,别扰了神灵。”云珠轻声答到。 虽然作为现代人,哪信什么鬼神,不过见所有人均是虔诚轻行,小叶也学起来。 行约二三里见一建筑群落。规模不亚于江阳城内宫殿,五进五出,左右对称,远远望去一宝殿高大雄伟,重檐鎏金,突兀于周边树木。 “这就是天书灵石宫,不知始建于何时。”云珠招呼小爷低一点,小声耳语到。 “喔。”小爷惊讶,这文明成度与秦汉相似的时代竟然有明清时期才有能力建造的宫殿。 及近,宫殿正门前一威严武将,云珠向前行礼:“云珠见过顾侯。” 顾侯,原为军中一小将,随庄公出征,危难之时救庄公一命,由一子爵加封至侯爵。顾侯忠勇武艺不输冉,庄公留在身边做贴身护卫。 也因曾救过庄公,各王公贵族无不敬重三分,其人又少言寡语,几乎不与他人交往,顾侯深得庄公信任,几乎成为庄公制定杀伐征讨谋略的最重要参谋之一。 顾侯早闻翁主及小白要来,得庄公令在此等候多时。顾侯躬身行礼未有多言。 天书灵石宫,只允许有爵位之人及其家眷进入,芳芳及一众佣人护卫,只能在宫外等候。 四位在顾够身后轻轻走着,不敢言语,好似生怕踩疼了地砖,小爷虽不信神灵,可其他人虔诚的行为以及庄重的宫殿建筑营造出令人不得不相信头顶神灵的气氛。 正殿前一众人在跪拜,小爷远望去见一众人中有庄公以及他的四个儿子。仪式简单,没有仪仗,没有贡品,仅是在一众人齐做着看似重复的跪拜之礼,领头的便是庄公。 顾侯让四位在此稍后。等庄公祭拜结束才可以进入。 看着庄重严肃行礼的庄公,小爷心中思考这殿内供奉着哪位神明,值得一国之君如此跪拜?他这几月闲来读书,也未曾读到像孔夫子那般万世师表的圣人,好奇之心越来越强,但又不敢开口问。 少倾,祭拜结束,庄公领众人来到小爷跟前。 小爷拱手行礼,而云珠等皆跪拜。 庄公并不在乎小爷的无礼,皆挥手示意免礼,随后回身在侍卫端来的铜盆中简单洗了洗手。 “小白公子,这就是令郎言礼?”庄公微笑着看着正在盯着庄公看的言礼说道。 “正是言礼。” “和你形似更神似。” “言礼识字读书了吗?”庄公和小爷说完又俯身向言礼问道。 “回庄公,我能识好多字,都是爹爹教的。”言礼毫不怯场的说道。 “那想不想到我那读书?我那也有一个和你年纪相仿的小童。” 言礼心中想去,但怕父亲不同意,眨巴着眼睛望向小爷。小爷明白言礼的心思,稍稍点头。 言礼领会到同意,随即跪地谢道:“谢谢庄公。言礼愿意。” “言礼懂事,比我那大孙儿更懂事。回去后,言礼即可住进宫中,孤陪你读书。”庄公喜不自胜,他喜爱言礼的自信大方,更为重要的是爱屋及乌。 红玉闻此忙躬身行礼感谢庄公。而小爷却说到:“谢庄公,住就不麻烦宫里,反正离的也近,每日接送吧。” “好,那就每日接送,孤喜爱言礼,竟把父子之爱抛在脑后,欠妥。孤已祭拜灵石,也该回去,云珠自幼被我宠,但你不能惯着她。” 小爷似懂非懂,也只好应是。 庄公离开返回江阳城。大殿前仅剩小爷他们四人及一守卫灵石宫的小吏。 “这天书灵石宫大殿供奉那位神明?”小爷轻声问云珠。声音虽小,还是被小吏听到,他白了一眼小爷,似是嘲笑小爷的无知。 云珠明白,小爷的痴症作祟小声回到:“一块灵石。” 小爷更是不解,正要问,却已来到大殿前,果真见大殿中央一块巨大的石头,石头也只不过是一块石灰岩而已。 小爷还在远瞧着石头,猜测其中的来头,却被已经跪拜的云珠扯住袖角示意他跪拜。 小爷自是心中不情愿,可其他人已虔诚伏地,也就从了云珠跪拜起来。 云珠见小爷跪地,便松了手,做起如庄公那般叩头祭拜来。 少倾叩拜完毕,小吏才领四位来到殿内。 才看到石灰岩上平滑处极其艰难的刻了一串小爷熟悉又不熟悉的符号,每个符号都是千万次扣凿才勉强刻出形态,想必当时雕刻时并无趁手的工具,只是用比石灰岩更硬的石头艰辛扣凿而已。 小爷之所以熟悉觉得这这符号像他学过的某些数学用的符号,而又不熟悉只是他记不起来这些数学符号所表示的意思。 不过符号群里有一个躺着的阿拉伯数字“8”,表示无穷的意思,小爷懊悔没能学好数学。又庆幸如果确为数学公式,表明这个时空不止有我和杜鹃,还有其他现代人。找到他们就有回去的可能,心中又开始乱了起来。 几位从左侧绕过灵石,出了大殿,再往后绕过两叠殿堂便出了中轴线,从侧廊回到天书灵石宫正前门。 出了宫殿小爷才敢向云珠问到:“灵石上的那串符号是谁刻的?” “神氏,一万年前的神氏。” 一万年前?小爷心凉了大半,此人多半已归天,不过既然称之为神氏,兴许还活着。 “神氏还活着吗?或者有没有后代?” “早已回了天宫,至于后代吗,传说,神不能与人交合。应该没有后代。”云珠答。 闻此小爷彻底凉凉,不过好奇心驱使又问下去。这才清楚天书灵石那段神奇来历。 第三十章:公子恭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洪荒时期,神氏裹在一肥大衣物内从灵石上空降落,正巧砸死一头为害此地多年的白虎,而这头白虎正在追捕出来狩猎先民。 先民皆认为神氏正是他们向上天祈求多年派下来的天神,助他们除害,于是如神灵般招待供奉,神氏也待先民热情友好,教授先民用天火、识百草、训百兽、始耕田、种稻麦、收桑麻。后创文字,建历法、兴伦理,文明曙光初现。 神氏结茅屋紧临灵石而居,孑然终生,晚年用玄铁凿此天书。 神氏临终前遗嘱焚烧遗体,遇到大风天抛洒骨灰,不留任何痕迹。 先人感念神氏,遂在此立屋纪念并守护天书。 千年后,常有强光从天而降照耀灵石天书。 先人们认为,强光照耀是神氏显灵,四面八方只要人能所及之处,皆以神氏为祖先,朝拜祭祀日益兴盛。 为显示庄重茅屋翻盖成木房,后来又改为石碁,先人以神氏为大,凡居住食物标准均要低于神氏,王公贵族要想盖华丽宫殿必先翻修供奉天书灵石的宫殿。故此天书灵石宫成为最庄重最宏伟的宫殿。 这番听来,小爷并不觉得奇怪,在他的时空里神农氏、共工氏……哪个不是传的神乎其神,他把神氏仅仅当了一个神话听着,只不过那个天书倒是有些特别,不过也不排除后来人故弄玄虚。 尤其是这方国最有动力编造神话,以提高自己地位,愚昧他国子民,哪天以神氏降脂,祸乱他国也未尝不可,小爷暗自敬佩庄公与“君权神授”无异的手笔。 云珠后来又讲了种种神奇之事,小爷听来越来越玄乎,更当做神话来听。不过小爷一事不明,为何他这几月读了不少这个世界的书籍,却未有任何章节提及神氏,提及天书灵石宫,让云珠解惑。 “神氏临终遗言,神氏以及神氏事迹不得出现在任何书籍中。”云珠答道。 神氏行为古怪,风起扬骨灰,小爷我能理解是为了撒的分散一些,但这不让载入书籍,是出于什么目的,是高风亮节?肯定不是。又如何阻止识字之人偷偷记载书中?小爷越想越不明白,最终又归到故弄玄虚罢了。 作为这个世界共同的神,方国准许他国子民每年六月初六,也就是神氏忌日那天,前往宫殿祭拜,不分男女,不论贫贱,不管老幼皆可入内。而平日里只准有爵位之人及其家眷入内。 天书灵石宫并不是小爷他们春游的终点,离此二十里密林中有一小镇,夏季清凉,名为夏庄,庄内有一大院,院中一口甜水井,终年汩汩,时有外溢,名为蜜泉,大院因此得名蜜泉院。云珠向往之地便是此院。 行程虽不远,林中处处花开,遇到一树紫藤,或是满地苦菜花,云珠时时叫停车马故作文雅欣赏一番,又强让小爷赋诗词。一路走走停停,直至傍晚才到达夏庄。 往年这个时节江阳城中贵富多会赶往夏庄游玩或为避开城中柳絮。而现在守镇的领主梁文,顾及翁主和公子小白的安全,前几日便把外来的人员通通驱离,小镇冷清了许多。 小镇不大,多酒肆客栈,如今清了场,镇内几乎看不到人,酒肆客栈也多数灭了灯笼,关门歇业。唯独两家酒馆依旧开门营业,其中一家便是雁来楼的分号。 云珠他们在镇领主迎接下进入小镇,见这般冷清顿时勃然大怒。 “你这小官难道不知我爱热闹?搞得如此冷清,家家像死了人似的,毁了我游玩心情!来人,杖梁文二十。”云珠哪管梁文顾及安全的考虑,只管叫来护卫把梁文当面摁倒地上一顿打。直打的梁文连连求饶。 小爷看不下去制止到:“想必领主有他的考虑,翁主也别为难他了。” 翁主当然要给小白面子,也就罢了还未打完的杖数。 “且给你记着,要是再有差错一起打。”云珠再骂到。 梁文连连磕头谢过,被佣人台走。 车马队伍呼呼啦啦经过冷清的街道,来到近乎小镇中心的蜜泉院,看护老孙头带三五伙计出门跪地迎接。小爷等人下了马车,进入院内,老孙头依次领各位入住他早已安排好的房间。 老孙头并不知小爷与红玉真实情况,把二位及言礼安排在同一房间,小爷有些尴尬,又不好搏了老张头与红玉的面子,只好将就,正寻思今晚该如何度过?会不会沦陷? 正愁无计可施,忽闻云珠在屋外喊道:“公子一会去雁来楼。” “雁来楼?江中的那个雁来楼?距此好几百里,如何去?”小爷开了房门问道。 “公子,江阳数月你是如大家闺秀,藏在闺中,你可知江阳有两处雁来楼?这雁来楼在方国各县均有分号,最好的要数江中总店,而次之的要数这夏装的雁来楼分号。”云珠如数家珍般介绍道。 “那好,收拾一下就去。”小爷回应,又返回屋内,征求红玉意见。 “夫君去哪,红玉去哪。”红玉应道。 夫君二字在之前,小爷听到总会尴尬,而这几日,倒是挺顺了耳朵,不再尴尬,而是享受。即便如此,从小也口中从未向红玉说出半个暧昧之词,或是现代人一夫一妻制的伦理压制这位壮小伙的欲望,又或是小爷整日活在被杀的焦虑中,无心男欢女爱,现在想来,与认不认小白这个身份毫无关系,只是欲望被压制而已。 院外银甲骑士围绕院子一周安营扎寨,各应用之物接连抬入院内,前后忙活了一个时辰,才算妥当。 一切妥当,两辆马车载着云珠小爷来到雁来楼夏庄分号,酒楼名号响亮,可规模并不大,不过在江阳能吃到镇楼菜谱,此处皆有。 路上,云珠又缠着小爷同乘,小爷也只好将就,芳芳坐在前驾车,虽是侠客装束比第一次见时添了太多女子味道。 “芳芳,好像我和你,自那次被你捣眼睛后就就从未说过话吧?是不是不愿和一个傻子交谈?”小爷笑着问到。 “公子芳芳失礼了,请宽恕。”芳芳不敢正脸与小爷说话,低着头说到。 “嗨,哪有责怪的意思,我之事想问你是不是因为我傻才不愿意搭理我?”小爷笑着追问到。 “公子……”芳芳还未来得及说完。被云珠打断。 “芳芳赶车,再迟一会,恐怕雁來楼也关了。” 芳芳闻此催了马不再搭理小爷。 小爷我知趣的钻进马车。 此处雁来楼一改楼宇格局,回字形平房相互通联,人多时倒也是热闹。不过今日梁文清了夏庄的场子,本来雁来楼也想歇业,却被一公子哥模样制止,店掌柜不敢怠慢只好留了招牌点了灯笼继续营业。 小爷云珠的到来给冷清的雁来楼平添了几分热闹。云珠几乎每年必来,与掌柜早已相熟,也就免了店掌柜与伙计的行大礼,只说到:“快去准备镇楼的菜品点心,马车上颠簸了半日,早就饿了。”便牵着言礼向酒楼中间奔去,芳芳紧跟不舍。 掌柜连连道谢,忙催着伙计去厨房吩咐大厨准备。 回字平房,最中间置一大厅,厅中间有一台子,是为歌姬预留。而台子正南侧是整个酒楼最好的位置。云珠也是奔这一位置而来。 可当他进入大厅时,有一穿着华丽的富贵小哥背对着门而坐,身旁还站着一位持剑的护卫。云珠只想坐在此处,就直径走来,欲驱赶此人。云珠不愿做此等小事,便吩咐芳芳前去。 “哎,坐着的那位,我家主子想要这个位置,请到别处坐坐,给我家主子腾个地方。”芳芳从来不怯,直接说道。 “是芳芳姑娘吗?”背对着的富贵小哥问道。 芳芳听到此人直呼其名,想必认识自己,一边问:“你是谁?”一边转到富贵小哥前边,而那持剑的侍卫好似一切都在掌握中纹丝不动。 芳芳转到富家小哥面前,见正是庄公长子恭。 “公子,芳芳失礼。” 第三十一章:鬼市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恭不是随父亲回江阳了吗?怎会在此?”云珠心中疑惑,也转到芳芳位置确认,见果真是胞兄。 “大哥,不是随父亲回江阳了吗?”云珠稍稍行礼问到。 “哎,妹妹被迷的神魂颠倒,做兄长的还不见见这位才子?”恭笑着说到。 “兄长不是见过其人吗?为何又见?” “之前拜访代表官方,这小白又整日躲在院里,要想和他交朋友实在难。今天出游无拘无束,正是推心置腹的好机会。”恭说到。 “长兄这是要?”云珠问到。 “还能做甚?无非是试探一下小白对你是否有意,过几天的外事大会上也好让东嵊国宰相闵提亲。” “我还没准备好呢。”云珠闻此羞羞的说到。而在一旁的芳芳,内心却慌乱起来,微微颤抖的嘴唇让她的慌乱显露无遗。好在恭和云珠只顾说话没注意到芳芳。 云珠还在故作矜持,此时小爷与红玉也来到了大厅门前。 “爹爹。”言礼喊到,这喊声让恭极速回过身来。 “公子小白别来无恙?”恭问候。 “庄公厚爱,活的清闲自在。”小爷说着假话,说完二位相视一笑,这一笑皆心知肚明,那有什么清闲自在,只不过是运气好,没死罢了。 “公子请上座。镇楼的菜已备齐,即可呈上,只等着公子驾到。”恭邀请。 在一旁的云珠知道长兄会试探小白是否对她有意,便情不自已,心中忐忑的走开,来到一处只能远远看这这二位,却听不到任何交谈声音角落坐下,并把红玉等也招呼过去。 小爷见云珠反常,猜到些许意思,又不好太直接拒绝,便尬聊起来。 “恭这般准备,您早就知道今晚我要来这雁来楼?”小爷问道。 “不瞒公子,这镇子是我让梁文清的场子,公子安全关乎三个国家的和平,哪敢马虎。而这酒楼吗?全镇上下仅剩两家,另一家平常无奇,我那妹妹只有两个爱好,一个是吃,另一个是公子你呀。所除了这雁来楼云珠会去哪?小白又会去哪?” “哈哈,恭心思缜密。佩服、佩服。” …… 二位公子,似是见了旧人,由尬聊,逐渐到热聊,无非聊一些,公子哥那点穷人永远无法体会的事。 镇楼菜依次上齐,小爷哪等恭客气,自己先吃起来,那如猪抢食般的吃相,哪像个吃尽山珍海味的公子哥,弄得恭好生尴尬,这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只好等着小爷收敛些。 而小爷哪管吃相难看,毕竟深院的厨子做不出这般味道,最主要的是好几道菜已经好久没吃过,比如宫保鸡丁…… 小爷填饱肚子,用手抹了抹嘴,端起黄酒一饮而尽,那叫一个痛快,他还记得在江阳宫殿里喝醉后忘记恐惧的愉悦感,不仅自己喝的痛快,还频频劝恭喝酒。 眼看着小爷即将醉倒,恭还有一要紧事还未来得及说,便直截了当的向小爷说道:“朱九被害一案目前有一些线索。公子想不想听?” 抓到杀害朱九的真凶,便能找到这时空中最了解我小爷的人,兴许此人也是现代人,想到此小爷借着酒劲近乎命令似的说道: “快讲。” “鬼市有人领过一个取朱九及其同车人的性命的赏金贴。”恭一脸严肃的说道。 江阳立城逾千年,千年来几经毁灭重建,新城在旧城原址覆土重建,城下下水管网空间巨大,鬼市多半在此开市,因气氛氤氲,光线黑暗,各买卖者皆包裹严实,又不问来路,不问出路,甚是神秘诡异,故约鬼市。 鬼市,无非是些见不得人的行当而已,其中不乏一些事关重大的消息以及如雇人行凶等的凶恶行当。监查院以及九门提督皆知鬼市存在,曾派官员暗中查办,却如恭所言均是有去无回。官府见鬼市难成气候,便实时从一名为独眼老周那里买些消息,以防备鬼市作乱。 独眼老周的消息绝对真实,只不过他看人看价钱卖消息,官府买消息只说些有无作乱,平常人家多半是寻仇,寻人等,遇到富人多收,遇到穷人甚至是不收。不过独眼老周懂鬼市的规矩的,只卖已经发生的消息,而恭的线人另有其人,不是独眼老周。 “抓到了吗?”小爷问道。 “只是听线人说。” “为何不直接报道监查院?不去鬼市调查?”小爷似是醒了酒劲,质问道。 “和官府说有什么好处?还不如直接和小白公子说来的实际。至于去调查吗,恐怕没那么容易,鬼市从不定点定时开,再就是,硬闯鬼市的官员,皆是有去无回。”恭回应。 “难不成我自己去调查?”小爷说到。 “正是如此。”恭应道。 “怕是公子诓我。呵呵,来来喝酒,这黄酒虽然不及白酒浓烈,但喝起来……”小叶华还未说完便又一倒头次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小白,小白!”恭轻轻叫了几声确认小爷已经睡过去,便把云珠等人招呼过来。 “长兄,怎么不拦着点。”云珠问到。而红玉忙着调整小爷趴睡得姿势免得难受, “哎,小白这酒量……还用拦吗?”恭言语中充满不屑。 “那兄长问得如何?”云珠追问到。 “试探了一句,他未否定。过几日的外事上我与东嵊宰相闵说说此事。”恭说到。 云珠满心欢喜嘿嘿一笑:“听长兄安排。” 红玉还未扶好小爷却听到他的鼾声又起,估计是姿势不对,堵住了鼻息。 恭等人寻鼾声瞧过去又笑道:“这酒量,日后需多喝才行。” 恭说完又加了一句,看状态应是黄酒的后劲起作用,他也微微醉态的说道: “我且回客栈,照顾好小白。” 云珠、芳芳、言礼忙行礼送行,还忙着照顾小爷的红玉也要放下小爷行礼,却被恭拦住:“不用行礼,照顾好小白。” 说完恭晃晃悠悠出了大厅。 “公子醉酒,我们也吃得差不多,镇上又冷清的很,不如早回去休息。”云珠说道。 红玉忙应是,奈何柔弱女子拽不动醉酒的小爷,忙叫芳芳来帮忙,却被云珠制止。 “还是让门外的护卫来搀扶。” 云珠说的有理,但终归是有私心,她还在防着芳芳。 两护卫从店外赶来,脱了铠甲,搀扶着醉态百出,嘴里念念有词的小爷去雁来楼外马车。红玉紧跟在身后。 第三十二章:春风十里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小爷他们的马车在冷清的夏庄街道上呼呼啦啦的行驶,而各家各户,皆灭了灯火,云珠说的没错,各家如同死了人一样。 深夜马车的噪音更显的大一些,可这竟未能引起一声狗吠,令这冷清的街道只洒了一地月光,显出些悲凉。 “这该死的领主,把一个热闹的小镇弄得像个陵园。真实气死我了。”云珠在马车中嘟囔。芳芳心中还在惦记喝醉酒的小爷,并未听云珠的话,也就没搭话。 小爷马车内,红玉怀中抱着醉卧的小爷的头,生怕颠簸的马车搁着小爷的脑袋。虽然黄酒后劲大,可小爷依旧清醒,方才醉倒趴在桌上睡觉,多半是装出来,好结束与恭的交谈,也好躲过今晚与红玉同住一室的尴尬。 可现在,他躺在红玉温柔怀中,一股淡淡体香,萦绕不散,荷尔蒙激素水平超越他以前任何时期的峰值,小爷已经从思想上沦陷了。 好在有醉酒掩饰他内心的澎湃,也还好路程短一些,要是长途行车,恐怕小爷早已按捺不住。 车马来到蜜泉庄,两位银甲骑士搀扶小爷进了房间,扶到床上。 云珠跟着进了屋,让红玉照顾好小白。 红玉哪用得着云珠嘱咐,自会悉心照料,但依旧应道:“谢谢翁主关照,小女一定照顾好公子。” “嗨过些日子就是一家人了,不用说这些感谢的话。”云珠所言,定是已经把晚饭时,恭所说的提亲之事当成十拿九稳。说完心中那份喜悦盈到脸上,并退出了房间。 红玉明白云珠的意思,她于小白身份悬殊,没有被抛弃已是福分,哪敢争什么大小。也就默认,不做回应。 红玉送走云珠急忙脱掉小爷的鞋子并宽了衣衫。收拾妥当又找来一位常与言礼玩耍的女佣人把言礼带到她那去休息,这才坐到铜镜前,收拾装束。 小爷偷偷瞄了一眼正在卸妆的红玉,心中更加泛滥起来。或是之前压制的太久,他一刻也不想等待,但又奈何这装醉酒状态还需要演下去。 妆容收拾妥当,红玉外出自己打来热水,脱掉了外套,用沾满温水的脸巾擦洗白娇如玉的身体。擦拭完毕,红玉竟直径来到小爷床边,望着小爷那张英俊的脸庞,掀开了被子…… 窗外春风摇摆着一树梨花,不同枝蔓的梨花相互交织在一起,为将来一树的翠梨准备着。而在院外,月光下点点梨花一直延续到城镇外墙,此时梨树多了起来,成双、成亩、成林,夜色里的乳白,连成一片,如霜如雪,春风一来,十里飘动…… 夜半,小爷未眠,他看着已经熟睡的红玉,一直以来的恐惧感,又减少了许多,红玉是第三个给他安全的感人,芳芳仝关救他一命,吴撼教授他武艺,红玉让他精神和肉体对这个时空有了更深的感受。当然还有一处建筑也给了他十足的安全感,那便是江阳城内王宫正殿。 小爷思前想后,终是睡不着,便起身来到屋外,借着月光,四处走走,见一处水塘,塘中泉眼泛起月光格外醒目,估计这就是密泉。 寻一处石头坐下,他还在想今日的转变,如果平淡安全,吃穿不愁,又有美人陪伴,如此一生也未尝不可,即便是回不去,又何妨?至于小白的身份,继续装傻卖呆又有什么不可以? 不过心里还是放不下“杨二娘”,她在另一个时空孤苦伶仃,此时必定是因找不到我而愁苦无比,甚至是活不下去。 “怎么能这样想坚强的杨二娘,她可是从未怕过什么。”小爷为自己方才的胡思乱想内疚不已。 杨二娘此时应该是有些愁苦,但少了一个不争气的儿子,总会少一些乱,或许过得比有我时更好一些。要是如此,还有什么可惦念?在这个时空苟且活着吧。 他还放不下那位没来得及表白的姑娘,不过芳芳越来越有她的模样,要是芳芳不嫌弃,小爷我完全可以再娶了芳芳。 小爷似是想明白了,准备把自己按照一个俗人活下去,按照一个这个时空的俗人活下去。他越想越美,一个按照又红又专培养的四有新人,开始沦陷,沦陷在他认为的温柔乡里。 小爷还在想着美事,一阵凉风吹来,新绿的嫩叶沙沙作响,又吹的满树梨花洒落一地。 他裹紧了单衣,回到了房内,红玉还在深睡…… 第二日一大早,云珠赶过来问候小爷是否醒酒,见小爷已在院里闲逛,便上前问早及征求小爷今日安排。 “不如就在这院里歇息。” 镇子冷冷清清,云珠也是没有更好的去处,也只好随了小爷呆在院子里。 时至中午恭前来道别,又提起鬼市的事,小爷本来心中疑惑,这恭上杆子提及,更让小爷觉得事有蹊跷,更觉得是恭在故弄玄虚玩一些拉拢人头的政治手段而已,越是不相信。不过只是心中寻思,脸上还是一脸的恭敬。 恭走后,院落里除了言礼的兴奋的呼叫,便无了其他声音,略显冷清。蜜泉之水确实甘甜,如加了蜂蜜一般。 这等娴静的日子足足过了十天,第十天下午,西北卷起黑压压乌云,一场急骤雷雨顷刻而来,足足下了半个时辰,随后本向江阳。 雨还未完全停歇,云珠赶过来,向小爷说道:“这大雨一来,柳絮也就败下阵来,要是公子对这小院乏了,明日便可回江阳。”她急切回江阳还不是因为后日便是外事大会,东嵊、徂徕、浑可汗等一众国家之主或派使节参与。倒不是云珠喜热闹,而是想尽快回去再提示长兄恭别忘了提亲的事。 小爷虽是喜欢这等清闲又有美人陪伴的日子,可没了柳絮江阳总是好过这里,也便赞同明日返回江阳。 第二日,气温一下子比前日高出许多,银甲骑士列队,车马备齐,与这纳凉的小镇极不相称,而一镇之主梁文十日前被打的皮开肉绽,至今不能坐立,只能爬着,被几个小吏抬着出小镇送行。雁来楼的掌柜也送许多点心为云珠他们送行。 云珠依旧缠着小爷与他同乘,小爷无奈,也只好答应,红玉还是默不作声。 车马启程,穿行在密林之间,或是归心似箭,云珠即便见到繁花也不再下车,仅是絮絮叨叨说着江阳城内各个大户的八卦。小爷依旧仅是听着,不做声该记住的不该记住的通通条件发射一般记住。 行至天书灵石宫与夏庄镇中间时,前方银甲骑士突然高声喊道:“哪来的村氓野夫,还不快快让开。” 第三十三章:拦路人(一)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银甲骑士称呼的村氓野夫,是两位头戴斗笠侠客打扮的蒙面人,此二人手持长剑一高一矮立在路中间,不言不语。 银甲骑士见二位不答话,催马来到二位跟前,再骂道:“长眼的抓紧滚开。” 二位拦路人,依旧不言不语,好似没听见银甲骑士的再次警告。 这路数令芳芳和其他银甲骑士警觉起来,迅速摆好列阵以应对不测。 前去警告的银甲骑士,得不到拦路人的应答,抽出长剑指向二人,再怒道:“方国翁主回宫,拦路者杀无赦。”随即挥动长剑向矮拦路人砍去,银甲骑士并非真要砍人,只不过是吓唬而已,所以砍下去的剑速度并不快,不用武艺高强,只要是还知道躲闪几乎不可能被砍到。 一道疾如流星白影从矮拦路人腰部飞出,正中长剑,咣啷一声长剑断裂成两截,一截坠地插入石中,另一节还握在早已颤抖的银甲骑士手中,随后一白色石子落地,原来那道疾如流星的白影竟是这块石子。 银甲骑士所持长剑皆是宫廷兵器能工巧匠以铁陨为材料锻造而成,削铁如泥、吹毛利刃,能用石子击断,足见石子击发的力量有多强,拦路人的内力已是登峰造极。 拦路人依旧不言不语,而他们面前的这位银甲骑士那颤抖越来越剧烈的手已无法握住断剑,任由这半截也坠到地面。 保卫翁主的列阵中传来一战马的嘶鸣,一领头的银甲骑士代堂已心中明了,以此二位的武艺想诛杀整队银甲骑士易如反掌。为求生路催马赶来。 “二位侠士,若是求财,队中财物皆可奉上,若是取命,在下职责所在,定以死相拼。”代堂拱手行礼说道,言语中的语气早已不比方才那位那般豪横。 “只取命不求财。”高个拦路人终于冷冷的说了一句话。 “那就劳烦动手了。”代堂言罢抽出长剑正欲挥剑砍去,却被一拦路人飞起的左腿踢中持剑的手腕,长剑向空中乱飞而去。 “不想杀狗,要是惜命还不滚。”高个拦路人轻盈落回原地,又冷冷的说道。 “谢大侠不杀之恩,但职责所在由不得你我。”代堂言毕抽出长靴中短剑,飞身下马,向拦路人刺去,身旁那位手颤的银甲骑士也抽出短剑,翻身下马向刺客刺去。一队列阵的银甲骑士也拍马赶来。 “自不量力。”矮个拦路人终于冒出一句,冷冷说道,随即挥动剑鞘抵挡刺来的短剑。 银甲骑士身手虽非顶级,但作为王公守卫对其忠诚度的要求远大于其武艺水平的要求,但武艺方面也绝非等闲,武林盛传,方国银甲,威震四方。 银甲骑士招招奔命,而拦路刺客只是轻微躲闪便轻松化解,数招过后,或是刺客失去了耐性,代堂刺出的短剑还未奔出外臂,胸膛已被剑鞘击穿。另一位以死相拼的银甲骑士,运气好一些,他没有代堂那般痛苦,因为已身首异处。 一列赶来的银甲骑士来不及救人,挥动长剑喊着鼓舞的‘杀’字口号,冲向刺客。 未出动的银甲骑士列阵中,芳芳紧盯着轻轻松松接招出招的刺客,试图看出路数,也好在一定会面对的拼都中尽可能拖住刺客为云珠或者小白逃跑争取时间。仔细观战,芳芳自知任何的抵抗皆是徒劳,唯一的上策便是“逃”。 “翁主,刺客武功绝顶,银甲骑士和我无法阻挡,为防不测,快逃。”她努力抽打着马匹,调转马车向夏庄方向驱赶。其他马车也照做,马车内红玉紧紧抱住并未因此而感到害怕的言礼,另一辆马车内,云珠早已吓得六神无主,拽住小爷的手臂,慌乱的不知道要做什么。而一众佣人高呼着救命,四处逃窜! 小爷自知刺客是为他背负的身份小白而来,他不比云珠强多少,心中的恐惧已经让他几乎没了任何反映。马车终是调转好奔向夏庄的方向,一阵急促的抽打,马匹迅速动了起来,载着云珠、小爷、红玉和言礼冲出银甲骑士的围护。只要时间足够,云珠等人一旦入了镇子,混到人群中,便能安全许多。 而银甲骑士却无一人退缩,另一阵银甲骑士杀喊着冲向刺客。 可这如意算盘终是散落一地,奔突马车被突然出现的矮刺客截住,惊的战马嘶鸣不已,跃腿跳起,差点掀翻了马车。 已是无路可逃,小爷自顾的惊恐因言礼的哭声,退了大半,这或许是“父爱”作祟。小爷想起自己已经学了三个月的花招,按照吴憾的意思,小爷的花招足以抵挡地痞流氓的攻击。他已别无选择姑且把前方的刺客当成地痞流氓博上一次。 还未等小爷出战,一队银甲骑士赶到,与矮个刺客厮杀起来,却只听到银甲骑士的惨叫,未闻矮刺客一声呼喊。少倾一列银甲骑士只见战马不见战士。 小爷挣脱云珠的拖拽,下了马车,手无寸铁的他顺手拿起路边的一块石头,便向矮个子刺客奔去,刺客傻了眼,未见过拿着石头参战的路数。也就试探了几招,见破绽百出,挥动长剑欲取小爷性命,而小爷的花招也不是无用,虽然笨拙,却也能躲过刺客挥舞的长剑。 另一辆车上的红玉见不得得了痴症的公子死与非命,便弃了马车不顾也开始害怕起来的嚎啕大哭言礼,向小爷本来。 云珠亦是不想小白死在眼前,可她的勇气只够内心的祈愿,祈小白不死。 实力悬殊,小爷的三板斧用尽,只剩下被鱼肉的份,矮刺客出鞘的剑眼见着就要刺向小爷胸膛,一个红色身影飞身而来,正堵在小爷胸膛前,剑刺破红玉分红的衣裳,穿入红玉的胸膛,一束红艳的血柱刺向天空而后划了一个实实在在的抛物线。 红玉没有惨叫,因为刺穿的那一刻她正盯着小爷,肉体的痛苦远没有诀别的伤来的厉害,那不舍的眼神,不情愿的而出的泪珠,与那喷出的血流,抵挡了那生生惨叫,却换回了小爷的一声悲怆的呼喊:“红玉……” 喊声响彻了密林,惊起正在爱巢里的群鸟,四散飞去。 也不知是被呼喊惊到,还是因为在刺客看来刺杀成功已是定局没有必要立即斩杀,姑且让这对鸳鸯再相互看几眼,刺客停止进攻,只等着抱着红玉的小爷悲怆完毕。 第三十四章:拦路人(二)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前侧高个刺客,抽出长剑,稍稍挥动,剑运行的轨迹仅在空中镂刻出一朵梅花,围攻的银甲骑士连连坠地…… 芳芳心中明白,她的职责是保护翁主,当下除了逃跑别无选择,抱起嚎啕大哭的言礼飞身跃到载着云珠马车,把言礼送到已瘫坐无力的云珠怀中,再次猛拍战马,为逃离做挣扎。 马车蹿出,即将经过怀抱红玉的小爷与刺客,而那矮个子刺客对奔来的马车毫无兴趣,只盯着悲怆的小爷和他怀中将死的红玉。 前侧刺客,杀尽最后一名银甲骑士,正向小爷走来,却听到“嘭”的一声,随后一刺眼的烟花在极高的空中爆照,爆炸如晴天炸雷,毫无防备的众人皆是一惊,爆炸过后,烟花消失,一艳红色火球飘在当空,即便是在白天依旧光耀夺目,天气晴好方圆四百里皆能看到。 芳芳见艳红色火球便知银甲骑士已战至全体阵亡,艳红色火球即是求救信号,也是最后的荣耀绽放! 再狠拍战马,飞略矮刺客而逃,就在这一瞬,芳芳怒见,刺客斗笠之下,蒙面的黒巾之上一双冷冷的眸子,透出道道寒光刺向小爷,那杀人的寒光比那长剑更是令人打颤! 再回头望向小爷,那绝望的眼神中悲愤越来越强烈,怒瞪的圆目血丝爆起,像一头被惹怒,即将挣脱锁链的恶虎。 芳芳知道这是小爷无法控制的内力即将爆发而出的前兆,如不能压制或者平顺发出恐危及生命。而立在小爷身前的刺客眼中冷光顿时焦虑起来,他也如芳芳那般明白,这股即将爆发的内力恐危害到自己,刺客后腿几步,做足了防守准备,并喊住正向小爷走来的高个刺客。 “离这小子远点。” 高个刺客不明所以,但对矮个刺客的信任让他离小爷十步开外。 少倾,刺客见小爷并无异样反应。矮个刺客骂道:“莫不是有病?银甲骑士已发出轰天炮,援兵即可就到,不如现在就了了。” “那就杀。”高个刺客更是耐不住性子。 二位一前一后挥动长剑,刺向怀抱红玉的小爷。 寒光漾漾,冷风飒飒,双剑相挟,前额后脑,眉梢发尾被光携着冷风卷起“骇浪”,直拍打着眉心后脑,而这“骇浪”越来越近,近到只差一毫…… 也就在这一毫间,小爷怒目紧皱,悲怆的哭嚎转为怒吼,吼声解压了空间,更挤压了四周皆是杀气的空气,把那剑与小爷之间的一毫挤进无限的空间,而这空间竟在一瞬间爆裂的无比宽大,大到密林折了半亩树木,刺客舞了半空一千二百度转体。 好在刺客皆是顶级高手,虽未能平稳降落,也仅多做了几个跟头而已。而最受伤之人竟是这排山倒海之力发出者,小爷再一次昏迷,怀抱着红玉昏迷。 已逃出安全的距离的芳芳,也被小爷的吼声牵住心思,她猛拍了战马,让马车继续前进,自己翻身向小爷方向奔来。马车内云珠无法安慰恸哭的言礼,更无法助芳芳一臂之力,那悔恨而又恐惧的内心只让她抱起言礼哭起来。 再看踉跄落地的二位刺客,意料到小爷的内力,却未料到如此大的爆发力。二位合到一处,做足了防备,一步步靠近小爷。 粗大的呼吸声,鼻窍外流的鲜血,足以断定此时的小爷已无任何反抗能力。 可这并不能打消二位刺客做足防备的念头,生怕小爷再吼一声。 “离公子远些。”芳芳见正在靠近小爷的刺客远远的急喊道。 刺客哪瞧得上芳芳的功夫,只顾着眼前这位有如此神内力的小爷,也就是他们刺杀的终极目标。 “离公子远点。”芳芳已飞跃赶到小爷身旁与刺客对峙。 “姑娘,身手不错,可还不入流。趁早随那驾马车而去。”高个刺客冷冷说到。 “少废话,要杀他,除非我死!”芳芳毫不示弱。 “哎,生的帅气就是好,即便是死了还能有美人相伴。既然姑娘挡路,也就成全了你!”高个刺客再说到,话音刚落,便点脚跃起向芳芳而来。 芳芳在方国数的上的高手在,刺客这里便成了三脚猫子功夫,几招下来,让刺客寻了破绽,或是刺客怜香惜玉,并未取芳芳性命,仅腾空一脚正中胸膛,踹翻在地。 而矮刺客,趁高个刺客与芳芳打斗间隙,来到昏厥的小爷跟前,正预挥剑了了小爷性命,却被一飞来的短剑打扰,不得不收剑躲闪! 飞来短剑正是捂着胸口坐在地上的芳芳所抛出。 这飞来的短剑,激怒了本想留她一命的刺客! “该杀!” 随即挥起泛着寒光的长剑向芳芳砍去,芳芳哪能坐以待毙,迅速滚地向着小爷躺地的方向躲闪开来。 刺客看透了芳芳的意图,未再逼迫,而也向着小爷走去。 芳芳再一次阻挡在刺客与小爷之间,只不过上上次是在仝关,上次便是方才,而这次她已经力不从心,被刺客踹中胸膛,已丧失多半功力!只能勉强单膝跪地。 “既然想死在一起,便成全了你。” 而在此时密林深处传来隐隐而又密集的马蹄声,刺客估摸时间,马蹄声应为驰援的银甲骑士或是深居宫内的金甲骑士。 金甲骑士仅负责庄公一人安全,可谓方国顶级高手,虽然单人功夫远不及刺客,但六七人足以拿下刺客。 刺客或是怕了起来,加快了速度,双剑齐来,芳芳哪能躲得过,只能拼命挥动长剑,也只是听见剑与剑碰撞的声响,那声响清脆后一阵冗长沉闷,沉闷未消刺客的剑已刺入芳芳本该柔弱的胸膛。 芳芳拧了眉头,强忍着疼痛再挥动手中长剑,逼迫刺客抽出刺入她胸膛的剑。 剑带着喷涌的鲜血离开芳芳身体,而芳芳此时并未倒下,却用尽最后的力气生猛的站立起来,挡在小爷身前,那那拧紧的眉头,如怒放的牡丹,令人又爱又怜惜! 马蹄声越来越近,刺客已等不及,长剑再挥来,芳芳喉咙及胸膛剑痕深深,血涌不止! 她无法再站立,即便是把伴随她一生的长剑深深扎入泥土做支撑也是枉然! 怒放的牡丹倒下了,倒在了小爷身上。或是故意而为,即便是死也要用躯体护住。 第三十五章:龙山兄弟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芳芳拧紧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眼神由怒转而坚定,那将灭未灭的红艳火球映在她坚定的眸子中,微微颤抖的嘴角一股鲜血流出,已无人擦拭,而那嘴唇微微动了起来,似是要说些什么。 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越来越乱,似是千军急驰,而在这急急的马蹄声中,芳芳终于艰难的吐出几个字:“谢公子,公子不傻。” 比马蹄更急的是这两位杀人如麻的刺客,此处除了他俩已无其他站立之人,矮刺客,急促向前挥起长剑瞄准小爷喉咙…… 可剑还未落下,不知从何处极速飞来的树枝击中长剑,令刺客踉跄后退数步。 刺客四下望去,只间一黑髯长鬓着长黑袍侠士立在通往夏庄方向的松树顶端。 “二位侠客,我徒儿与你等结下多大冤仇,定要置他于死!?” 一高一矮刺客,自然认得此人便是威震江湖的冉。 “收人钱财,替人取命,仅此而已。冉,别说是你徒儿,即便是你今日也一并收了!”矮刺客应到。 冉稍稍吸一口气,抬脚飞身落到地面。 “好大的口气,冉从不杀无名之辈。” “你可记得十二年前,东嵊傲来峰顶。” 二十年前冉还是无名小辈,也就是在傲来峰顶冉一战成名。可他记不起傲来峰顶得罪过谁? “莫言左右,报上名来!” “龙山兄弟。” 龙山兄弟,个子高的名为柳东,个子矮的名为柳西,同胞兄弟也有赫号:柳氏兄弟。原为东嵊国临海龙山柏崖洞玄剑门大成弟子。江湖名声狼藉,专做拿人钱财替人索命的行当,因武功盖世,未逢敌手,在杀手界独尊数载,因此非金山银山绝不可能请动此二人出手。 原来这就是江湖人送外号“朝天杀”的龙山兄弟。此二人不过三十几岁,与二十面前傲来峰顶又有何关系?冉想不通,也不愿再想下去。 “久闻龙山兄弟赫赫大名,冉今日必保我徒儿,如二位仍不放过,那就得罪了。” “那就一起收拾。”柳东如是见了仇人,恨恨的说道。 冉不想在浪费口舌,立在龙山兄弟与小爷之间,等待龙山兄弟出招。 “当年你用衣袖羞辱师尊,至师尊含恨而终,今日便把你的手臂砍下,祭祀师尊。”言罢,龙山兄弟齐横贯了长剑,杀过来。 冉闻此脑中突然意识到,二十年前傲来峰顶确实用衣袖打败了玄剑门门主,但不知何来的羞辱,冉不解,但不能不接招。 冉甩出衣袖,与飞舞的剑缠斗在一起,一刚一柔,袖里藏剑,剑锋出袖。二十年前冉便是如此夺下玄剑门门主手中玄剑,而此时龙山兄弟似是有备而来,冉的衣袖不在像往常一样那般厉害,早已被龙山兄弟锋利无比的剑锋割裂成带带布条。 冉心中惊到:“如此剑锋,再斗下去恐怕我也难以抵挡。”随即变幻招数不再让衣袖与剑纠缠,只好躲闪寻找破绽。 龙山兄弟占了上风,越战越勇冉眼看着招架不住,且战且躲已来到在外被小爷内力震断的树木前。 冉寻了机会用衣袖卷起断枝,以此作为兵器与二位继续厮杀起来。得了断枝冉不再顾虑,把周身的内力聚到断枝,绝非蛮力,刚柔相济,如神龙入水,又似鷔猎长空。 冉渐渐挽回颓势,直打的龙山兄弟连连后退至路中间,此时马蹄声已震荡如再耳前,只见一阵骑士驭马飞奔而来,领头的是两位金甲骑士,二位知大势已去,无奈放弃方才收拾冉师徒二人的狂言,猛拼了力气,与冉隔开距离飞身而逃。 冉自知即便是追上也占不到便宜,放弃追杀。而此时金银甲骑士也拍马赶到,正预追去。 冉阻止到:“穷寇莫追。” 金甲骑士甲胄皆由黄金锻造,为方国护卫最高等级,武林中也是仅次于冉的高手,与冉等自是相熟。 驰援的金甲骑士听从冉的建议,未去追杀龙山兄弟,令众人搜寻翁主,救助伤亡。 骑士四下搜寻未见翁主,向正在救治小爷的冉问询也未得结果,只好分散了众骑士扩大搜索范围。 冉仔细诊断小爷的瞳孔及脉象断定只是内力攻心暂时昏厥。便要挪开压在小爷身上的女子。 “速速为这姑娘止血!”冉见躺在小爷身上的芳芳尚有一丝气息,忙求到。 一银甲骑士拿来金疮药在剑口处涂抹,血流渐渐平缓直至止住。 四散寻找翁主的骑士渐渐归来,确无一人寻得。金甲骑士正预制定方案,从夏庄方向一小吏鬼鬼祟祟,一骑士绕了半圈从身后活捉 小吏吓的几乎瘫掉,见是银甲骑士忙说:“官老爷,饶命,我不是歹人,是翁主派小的来查看。” 银甲骑士听着小吏辩说,单手拽到众骑士面前。 原来,翁主及言礼乘受惊战马已到了夏庄,惊魂未定又惦记小白安危悬赏重金及升迁才寻得一小吏来查探。 第三十六章:认子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骑士听闻翁主在夏庄,提着的心终于落下来,随即分两路,一路去往夏庄接回翁主,另一路收拾伤亡骑士护送小爷等人返回江阳城。 当日下午,江阳王宫内庄公寝宫。 “这是九门提督月月捧来的平安折子,还有监查院……不足一月,两起命案你们所谓的手眼通天呢?啊?要是小白不测,孤争来的和平,后续的大业何以为继!?”庄公少有的震怒,一沓折子被他重重的摔在地上。 这摔下去的折子令已哀哀的立在殿内的内九门提督府主事的尹翅与监查院院长伯希一颤,本就不敢言语,庄公似责似问更令二位不敢说话。 而殿内另一个人却毫不在乎的眯着眼睛似睡非睡。 “子敬,你说我在这宫殿内还敢安心的睡吗?”庄公缓和语气向似睡非睡的人问道。 “庄公尽管安心睡,你看我差点睡着了。我倒觉得刺客造成的影响越大越是说明我方国安全。”子敬伸着懒腰说道。 “孤知道你歪理多,又总能讲个明白,说来听听。” “如我方国日日处处命案频发,这两期命案也就淹没在其中,恐是无人关心,但我方国日日平安无事,死一头牛就能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可谓大事,更何况两次命案。”子敬说来。 “按子敬的意思孤不但不应责备这两位,还要嘉奖了?”庄公问道。 “我可没说,他们应该罚,而且是重罚,理由是没能善始善终!”子敬慌忙回到。 “孤听的懂你的意思,一两次命案否定尹翅与伯希尽职尽责维持的平静,太过偏激。二位听好,这两起命案皆与公子小白有关,可以并在一起侦办,限三个月,孤身边人随你们要。”庄公终是舒了一口长气重重的说道,那言语间神气不得不让尹翅与伯希敬佩,这份信任与期待,又有谁不为之拼命尽忠。 “臣誓死侦破。”尹翅伯希齐跪地应道。 “下去吧,抓紧办事。”庄公回到。 二位起身向庄公行礼,庄公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起身后又转身向子敬行礼致谢,子敬哪敢收,只好深深的弓着身子把二位目送出去。 当日日头偏西,庄公在寝宫内一时发飙,而深院正堂内,小爷还在昏迷中。 芳芳止住了血,姑且还能活着,为方便太医医治也暂时安置在深院,太医看过后没给任何方子仅是让准备后事。 偏房内,言礼穿了一身白已哭的无了力气躺在一平日照顾他的小姐姐怀里,守着已经收拾妥当的红玉遗体。管家不知该如何为红玉操办丧事,毕竟没有明媒正娶,也只好等着小爷苏醒,可日子一天比一天热,恐是等不了几天。 冉在另一侧偏房住下,时时来看望,在他看来小白并无大碍,只是不知何时能醒过来而已,又不敢唐突叫醒,生怕损了心神。 当夜参宿七即将落到地平线下时小爷终于缓过来,只不过没了任何力气,只是喃喃的说着什么,守在一旁的女佣赶紧叫来太医。 太医折腾一番,也没给出个论断,临走说出四个字:“好好休养。”就如同开了药方。 冉也赶过来,急忙让女佣扶小爷坐起,喂了些清水。小爷这才缓缓吐出几个字来:“红玉呢?” 女佣不敢说话,怕说了实话小爷经受不住。而冉相信自己的徒儿神志坚定,绝不会因此而挺不住。 “红玉就在偏房,还未入土。”冉说道。 小爷目睹红玉为他挡了致命一剑,方才问起,也是不想红玉死后无着落,他虽然不是这位黑髯长鬓之人,但其话却深信不疑,能与他一同回来,小爷心中些许宽慰两侧眼角泪流而下。 少倾,小爷说道:“扶我去看看。” 女佣欲扶小爷又怕走动对小爷不利,犹豫不决,望向冉等着他给个主意。 “扶他去吧。” 小爷察觉院中佣人听从这位并不认识的黑髯长鬓的长者,随即问道:“阁下是?” “果真是不认得我,我是冉。”冉说道。 冉小白的师父,小爷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不过定是冉救了自己性命,只好说道:“谢谢您救我一命。” 女佣得了应许,这才两人搀扶起小爷来到偏房。因不知该以何种规格布置,偏房外侧并未挂白。只是屋门开着,屋内烛火通亮,言礼也未睡去,他早就听到正堂门开的声音,正望着通往正堂的路,盼着爹爹出现。 “爹爹,娘走了。”言礼见小爷出现憋了许久的委屈与无助终是憋不住,哭喊着从灵堂中跑出抱住小爷高高的大腿。 “言礼,还有爹爹在。”随即蹲下把言礼拥入怀中,这一大一小紧紧相拥,相互抱住了彼此的唯一的世界。 自从遇到言礼,只有言礼叫“爹爹”,而小爷从未以“爹爹”或者同类词在言礼前自己称呼自己,而现在小爷终是说出口,不过在他心中只是认了言礼当儿子,却未认小白这个特殊的身份。 小爷自责这迟来的认子,他发现自己不过是这个世界常人,没有什么人人平等相待,只不过是未影响到你的利益而已,野蛮时期带来的骨肉偏见,令他羞愧不已。若不是红玉用命换回他的命,估计小爷不会认言礼,至少短时间内不会。 二位相拥而泣了许久,直到小爷说道:“来一起去问候娘亲。” 小爷再不用女佣搀扶,与言礼一大一小慢慢进入偏房,红玉安静的躺在棺椁内,还是那么美,只不过是睡着了,不知何时醒来而已。 “言礼,爹爹相信在另一个世界一定还有一个和娘亲一模一样的美人。”小爷慢慢说道,他说的另一个世界无非就是他从那来的世界,一想到此,小爷宽慰许多,要是哪一天能回去,兴许还能遇到红玉。 言礼虽是不懂,却点头应是。 小爷见言礼点着头,知道他不懂,但也不想解释,又拉着言礼来到棺椁前,深深伏地,叩拜。 一女佣人通知了正在别处处理事情的管家,这才匆匆赶过来,等着小爷叩拜完后等他拿主意。 “公子,这白事应当是什么规格?”小爷叩拜完毕,领着言礼起身,正欲到侧面与言礼一起守灵,被管家问到。 “最高规格。”小爷不假思索的回到。 管家应了一声是,忙出了偏房。 此时一位女佣急匆匆赶到,向小爷低声说道:“公子,芳芳姑娘一直念着你名字。太医只让准备后事,要不您去看一眼。” 第三十七章:寻醉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小爷闻芳芳在此,知道不妙,如回了力气,安顿好言礼,快步来到安放芳芳的屋子。 路上女佣说:“一未死的银甲骑士,亲眼目睹芳芳返回救公子,为公子挡了两剑。” 芳芳并未清醒过来,只是如在说梦话般念叨着多数听不懂的或者听不清楚的话,但“公子小白”这四个字她却说得清晰有力。 太医提示不要捂住伤口,芳芳的深深的剑伤加上金疮药凝固的深红血色裸露在外,小爷不忍心看下去,扯了扯芳芳衣角,显然无济于事。 而在此事,芳芳腿脚大幅度动了起来,似是在奔跑,而嘴边的“小白”二字说的越来越急切,越来越大,好似芳芳的梦里小白又被追杀。 “芳芳,芳芳……”小爷轻声呼叫。 几声呼叫以后,芳芳终于安静了下来,竟也奇迹般的稍稍睁开眼睛,滚动着眼珠四处寻着什么,寻到小爷那时,眼珠才定下来,不过随即又被泪水包裹,她看不清,但心中明白,那就是小白。 “公子,您不傻。”芳芳慢慢艰难的吐出一句话,随后闭了眼睛,遮住眼瞳的泪水无处躲藏从眼角顺着煞白的上关穴流下,直流到耳朵里。小爷用手擦拭芳芳流入耳朵的泪水,毫不忌讳身边的女佣和太医。 “芳芳,公子不傻,不过你太傻了,能逃跑为什么还要回来。”小爷责怪道。 依旧闭目的芳芳并未回到小爷的问题,过了一会才说道:“公子芳芳不是不愿意……”,话到一半未完,芳芳又歇了一次。 “是身份,身份悬殊,不是因为……傻。”这断断续续的词在列的人除了小爷没人能听懂。 只有小爷明白,那是他和芳芳少有的正常而又被云珠打断的交流。 “我懂,芳芳你是我来到这空间唯一想娶的女子。活下去,如果你不嫌弃我是个傻子,我娶你。” 在那个时空,小爷的话太露骨,让守在一旁的女佣不知所措,接连出了屋子,只留了芳芳和小爷。 “谢公子。芳芳无……”那微弱的话到了嘴边又止住,小爷急忙凑到芳芳嘴边,却再也听不到任何话语。 小爷不敢想象最坏的结果,不过还是用手指试了试鼻息,她已经不再呼吸,能残喘到现在或许就是为了再看一眼。小爷收回手指,默默看着,也仅仅是默默看着。 沉默往往不是好事,要么爆发要么灭亡。 他能用抚养言礼为红玉的死安慰自己,芳芳的死又该用什么来安慰? 小爷无法接受更无法原谅自己,他也不知道方才还在努力为言礼而活的态度为何如此剧烈的转变,活下去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更多死亡。要么灭亡,要么离开,而自杀对他来说实在是胆怯,那就被杀,而被杀简单的很,仅需一个人出城,而后等待刺客…… 一个人出城又谈何容易,小爷对死的恐惧从未减弱,方国确保小爷安全的目标那么明确,不管小爷到哪皆有银甲骑士跟随。 这是个死结。 死结背后的根源来自那个与小爷有着越来越深,越来越扯不掉联系的身份-公子小白。 “去他妈的公子,要不是你我能活成这样?要不是你能死那么多人?要不是你……”小爷心中谩骂着,他从未如此排斥公子这一身份,之前为了自己不死不愿接受,现在是不想看到身边人冤死更不愿接受。 小爷丧着脸踉踉跄跄走出了安放芳芳的屋子,屋外等候的女佣见状大体猜到了芳芳已离世,不敢行礼,更不敢问话,只等着小爷离开才进了屋子。 正堂门外冉正在等待小爷回来,他收到吴憾的来信,本想潜心修行不再过问江湖事因担心小白无法控制内力而伤及生命,便交代好徒子徒孙后赶往江阳深院,得知小白正在蜜泉庄游玩,又立即赶往蜜泉庄,却在半路遇到小爷遭难。 小爷踉跄着走来,好像并未看到冉自顾自的正要进正堂,却被冉拦住。 “徒儿,节哀。”冉说道。 小爷这才注意到冉站在门的一侧。出于对冉的尊重,躬身行礼说道:“谢谢您的救命之恩。”说完不等冉回话,便进入正堂,他不为别的,只为正堂内的黄酒,因为他想起黄酒的味道,尤其是喝醉后忘掉一切的味道。 正堂有一些上等的黄酒,庄公也常常差人送来一些黄酒,小爷平日里并不喜欢饮酒,也就积攒在那。此时黄酒成为小爷的解药,解内心疼痛的解药,只不过是暂时纾解。他寻出黄酒,懒得寻酒杯抱起酒坛痛饮起来,他只求一醉,暂时忘记那个死结,纾解心中的痛。 不知为何今日小爷海量,喝完所有黄酒也未有任何醉酒的意思。 既然不醉那就去酒肆喝,小爷只求一醉,未使唤任何佣人,自己出了深院,银甲骑士正欲紧跟在身后,却被冉阻止。 “徒儿心中郁结需要酒水。不劳烦众位。我自己一人跟随便可。”冉说道。 众银甲骑士心中明白,只要冉在,公子绝对安全,也只好听从冉的安排,退回深院。只留了冉一人跟着小爷。 小爷少有出来,哪知酒肆的位置,只好随意走着,此时又已经接近半夜,街上几乎无人,各门店由于近日下午翁主遭截杀事,各个人心惶惶,也就早早歇业,也就无处问路,约莫踉跄行了四五百米,见一招牌写着一大大的“酒”字,可惜店主已经关门歇业。 而求醉的小爷哪顾得店家歇业,径直来到酒肆门前,不喊话只顾着哐哐砸起门来。 “歇业了,明日再来。”酒肆内传来店家的喊声。 小爷如是犯了混,不理会店家的回应,依旧用手用力砸着门。 “歇业了,没听见吗?明日再来。”店家再警告道。 可是砸门声不止,店家联想到今日翁主遭截杀的事,越是不敢开门,生怕歹人做事,于是不再说话,人小爷砸去。 小爷又砸了一会,不见店家再说话,心中混越发的厉害,竟然抬起脚猛踹了起来。 店家见门外这人如此无礼,更是害怕,认定门外是个求财的歹人,竟求饶道:“这位侠客,店里刚刚进了酒水,没有多少余钱,要是您不嫌弃,这一两银子且拿去。”随即从二楼的窗户扔出一装满碎银的小布袋。 小爷被这扔出的小布袋,砸掉了一些混性,不再踹门,开口说道:“我只要酒不要银子,你快开门。” 第三十八章:出城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店主,闻此稍安了心,下楼通过门缝向外望去,借着灯笼的光线,只见一素衣男子,未见其他人。便回身来到货架随手拿了一坛酒,来到门前,把门开到仅能容下一坛酒的空隙,正要把酒推出去,却被小爷挡住。 “我不是坏人,只是来喝酒,而且给钱。”小爷说着通过门缝往店里扔了一块足足三四两的碎银子。 店家这才放宽了心,拉开门,笑着致歉:“今天翁主和那个方国的质子也就是那个大傻子,被歹人截了,死了一众骑士,还有两个女子,所以这心重了些,您莫怪。” 小爷早已对被人称呼自己为傻子已经麻木对于今日被截杀时更是麻木,这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在别人如此轻的说起来,他竟然无任何触动。 “不怪,只要有酒就行。”小爷不等店家把门打开,自己推了门而入。 “您里边请,我去外边把钱袋子捡回来。”店家说道。 小爷未说话拾起门口的那坛酒,进入店内,见了桌凳便坐下,撕开酒封豪饮起来。 店家捡起回刚才扔出去的钱袋子,又到店内捡起碎银子,这才招呼小爷。 “这位客官,需不需要来些下酒菜,本店的牛肉可是一绝。”店家推荐到。 “有什么好酒好肉尽管上。”小爷已是半坛酒进了肚子,酒精的麻醉作用,令他有些兴奋。 “那您稍等,我这就去准备。” 酒肆并不大,只店家一人经营,少许,满尖的一盘牛肉端上来。此时坛中已无酒,小爷随手抓了一块牛肉塞入口中,小爷心灰意冷哪有心思品尝店家自称的一绝。 约么一刻钟的功夫也不知小爷哪来的肚量,两坛酒下肚毫无涨肚的感觉,更无醉意。店家也少见如此海量的客官,啧啧称奇,又去取了一坛酒。 小爷接过酒自顾自喝起来,满尖的牛肉的并未少几块,这已经是小爷今夜喝过的第七坛酒,前六坛或许仅仅是铺垫,而这第七坛即将让小爷暂时忘记一切尤其是那个死结。 一坛酒还未见底,小爷开始找到飘飘欲仙的感觉,那感觉首先出现在宫殿内的酒席上,后来在雁来楼夏庄分号,现在又一次令小爷深醉,陶醉,忘掉一切。 “店家,再来一坛。”小爷的手晃晃悠悠,毫无准头的乱倒着那坛让他深醉的酒,酒水多半未能倒入口中,顺流而下,直灌如脖子,流满了上身。坛见了低,小爷摇晃着未见酒水流下又嚷到:“店家再来一坛,不,两坛。” 守在一旁的店家,见小爷已经醉酒,劝到:“客官,您已经醉了,再喝怕是伤身体。不如改日再来。” “哪来那么多废话,让你拿你就拿,我是买酒的,你是卖酒的,只管拿来。” “哎,先来一坛,您慢慢喝别急。”店家无奈又去取了一坛拿来。 小爷撕开酒封,动作已经有些僵硬,抱起酒坛就喝,可惜喝的少撒的多,又是半坛下肚,小爷终是喝不下去,放下酒坛歇息起来。 “客官已经夜深了,要不您明日再来,这就可先放在此,小的给你收好。”店家心中向善,不想再让小爷喝下去,催到。 “嗯,打扰店家休息了,我……,我这就……走。”小爷的舌头开始打起卷来,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站立起来,还未忘记提起已经放下的半坛酒水。随即向店外走去。 “客官稍等,还需找钱。”店家忙拦住。 “不用,不用找了,赏你。”小爷扭动着身体挪着杂乱的步子寻找着重心,以免倒下。 “该多少就多少,您常来照顾就是。还有客官家要是在附近,小的送您回去。”店家来不及用称重估摸着拿来一块碎银作为找钱塞到小爷手中,小爷并未接。 “不给……面子,你,你……知道我是谁,谁吗?”小爷问道。 “小的有眼无珠,您是?” “我……不是公子小白,我是……小爷。” 店家早已耳闻,方国来的质子公子小白是个傻子,逢人就说自己不是公子小白,这回竟然就在眼前。方才好死不死还说他是个大傻子,不过此人言行并不傻,就是个酒腻子而已。 “哎呦,公子小的方才胡言乱语,求您宽恕。”店家扑通跪地,求饶道。 “嗨,你,你……刚才说的,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个大,大,傻子,我早就习惯了,还有不准跪。”小爷结结巴巴的说着,已经走出了酒肆。 还跪在那的店家哪敢起身,直到听不到小爷的脚步声悄悄抬起头确认已经走开,这才站起来,擦着头上如被大雨淋过一般的汗水。暗自庆幸遇到一位心善的公子。 小爷提着半坛酒,只觉得星辰旋转,地动楼晃,好在自己步调“稳重”这才屹立不倒。行了约一个时辰,来到了外城的西大门。 守门的小吏因今日翁主被截一事对每一位进出城的人仔细盘问后才可通行。小爷自然也被拦住。 “都喝成这熊样,还要出城?不要命了?有没有身份证明?”小吏骂骂咧咧的问道。 “哼哼,这位……小哥,身份,身份证来的时候没带着,要不,要不,背一下身份证……号码?”小爷哼哼唧唧的说道。 “哪来的傻子,在这胡言乱语。”小吏那听得懂身份证号码,正欲举手打。 小爷这才有点意识,哪能挨打,想了想身上还真带着一件物件兴许能证明身份,随即左右摸索,在腰间摸到一腰牌,也就是那块池鳞书院的“金”字腰牌。可惜这手不听使唤,试了再试也无法把腰牌解下来,小爷索性不解,提着腰牌给小吏看。 “这位小……哥,你看这,这快腰牌可不可以?” 小吏借着火把见到一池鳞书院“金”字腰牌,心中明白此人非等闲之辈,不用说持腰牌的人,就是他的学生个个在朝中也应是手握重权,这等人哪敢拦截,随即换了脸色,笑着说道:“先生,小的方才全是放屁,您别放在心上,我扶您出城。” “嗯,有些话,确实是在,放……屁,我不计较,我,我可以出,出城了吧。” “您可以出城,我来扶您。” “呵呵,不用扶,扶,自己能走。”小爷倔强的决绝,还未走出半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所剩不多的酒撒了一地。 就这样晃晃悠悠出了城门,城外却是另一番天地,背着城楼望去,少了烛光照耀,一切变得更加清晰,更加安宁。只不过在小爷眼中,星星时不时会打个转而已。 第三十九章:机缘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小爷望向时不时会打转的满天星辰,不禁笑起来,笑自己给自己套下的牢笼,出了城无法言语的轻松,让他倍感自在,不管是蛙声也好,夜莺的凄惨叫声也好,连蛤蟆的咕咕声都听来都是乐章。 他知道城内安全城外时刻面对刺杀,可这正是他想要的,用一个极其不负责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痛苦,把那个死结打开。 同是出城,前几日出游为何无此感觉,小爷心中暗自问着,他想不通,也不愿去想。既然出了城,那就奔着西方走,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摇摇晃晃的小爷喘着粗气,边走边嘴里嘀咕着,时不时蹦出几个賍词,多半是在骂自己。而在他身后,冉不敢跟的太紧,远远的跟着。 城楼上的灯火越来越暗,小爷已不知不觉摇摇晃晃走出几里路,他回头望去,模糊的视线里城楼的火光,仅剩一个个模糊的圆点,忽大忽小,忽明忽暗。 做个诀别吧,毕竟那里还有言礼,还有一个对自己也说得过去的云珠,还有不知为何如此器重自己的庄公和子敬,还有一众佣人……小爷想起越来越多值得回忆的人,短短数月,小爷不敢想竟在脑海里融入了如此多的人。 “呵呵。”小爷嘲笑着自己。 随后回过头来继续向漆黑的远方走去。 可这酒劲越来越大,小爷不仅迷糊,肠胃也开始闹腾起来,一阵阵恶心翻涌而来,好在可以随地呕吐,七八坛子的酒水连带酸水通通吐了出来。 此地已无法看到城楼的火光,凌晨后的清冷以及方才的呕吐令小爷连连寒颤,他搂了搂自己的胳膊,发现那几乎没有酒水的坛子还在手中攥着,随即晃了晃,还能听到酒水的声响,便又喝了起来。他认为酒能暖身子,在他这里更能暖心。 坛中再也无酒,小爷又晃了晃,几乎是底朝天的倒下来,却未倒出一滴酒水。 “去你的吧!” 一声谩骂,估计是在骂自己或者是小白的身份,但终归不会是随着骂声扔出去的酒坛子。 小爷力气足够大,酒坛被扔出很远,但落地时并未破碎,他期待的哐啷声未能发出。 “呵呵,够结实的,比我结实。”小爷自嘲着。四处望去,远见这左前方一个火光亮点,估计那里有一户人家。 这荒郊野岭清冷的很,说不定还有野兽出没,被咬死的痛苦可比自杀还要痛,不如找个人家借宿。 等小爷走近时火光隐灭,但却发现这是一处极小村落的外围。小爷的脚步声惊奇几声他最恨的狗叫,要不是那两只狼狗,我何以至此?恨中还带着些许害怕,他怕吵醒了还在梦中农家人。于是尽可能放轻了脚步,向村落走去。 几声清冷的公鸡鸣叫声引起村落其他公鸡争相鸣叫,一时村落鸡鸣不已,直叫的小爷打寒颤,不过趁此狗听不到脚步声,小爷进了村落,四处寻着发现一废弃的畜棚中有些稻草,便爬了进去,倒在稻草之上…… “猴子,你认识那女生吗?”小爷指着正朝他们走来的一女生,向身边的死党瘦瘦的猴子问道。 “认识呀,初三一班的,什么事?”猴子托了托眼镜,仔细对焦眼球以求更清楚的确认一下,确认后向小爷回到。 “太漂亮了。你去帮我要她微信。” “嗨,大帅哥,什么审美呀,那能叫漂亮,充其量叫有气质,还有要微信这等事还要靠我?你到她跟前就这么一站,也甭作别的,那姑娘肯定问你要微信。”猴子一板一眼比划着。 “说的也是,想我小爷有多少女孩子喜欢。那就等着瞧好吧。”小爷自信满满,大步迎面走向那位女生。即将靠近时,小爷站住,挡在她身前。 “好狗不挡路,给我走开。”她却没能按照猴子的设定来,给了小爷当头一棒,不过令小爷更是喜欢,喜欢这她那份霸气,如她所教训的那般侧了身子,让开了路,不过小爷并未放弃,紧接着问道: “美女,能加一下微信吗?” “你才多大?就敢拦路强行索要女生微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小心我告诉教务处。” 此言一出小爷彻底傻眼,不过越是难处的女生越是吸引小爷。 “哎,哎……”小爷面对这等女生毫无办法,只能哎哎两声望洋兴叹。 而这“哎,哎”声在小爷的梦里也在小爷现在所处的时空中提醒了正在熬粥的一婆婆。 “也不知是哪家的少爷,您这是醒酒了?”婆婆赶过来问道。 小爷睁眼瞧见自己已从稻草垛来到一张床上,一婆婆正朝他走过来。 “我不是在一畜棚里吗?怎么躺在这?”小爷心中念着,眼神中充满疑惑望向走过来的婆婆。 婆婆看出的他的疑虑说道:“一大早,我去搂点稻草做饭,见少爷正躺在那稻草上,满身的酒气,就让邻居把你抬到这床上,这比稻草舒服些。” “谢谢婆婆。我是江阳城卖肉的,叫周良就好。”小爷正欲起身,却头痛的厉害,应该是昨夜酒喝的太多,攻了心脑,他不想说被认为的身份,又不能说自己的真实身份,因为说了还要解释,干脆给子来一个新的卖肉的身份,名字吗就用了真名——周良。 “嗨有什么好谢的,搭把手的事,你和我儿子一般大小,常年不在身边,一看到你就像看到我儿子,那叫一个心疼,周良别着急起来,我那粥还熬着呢。”说完转身去了屋外。 小爷打量着整个小屋,简陋至极,夯土为地基,木和稻草泥涂抹出四面墙,处处可见有光照射进来,尤其是东强上,道道早晨的阳光照射进简陋的屋子,更加添了些寒酸。除了这张床没有其他像样的家具。 一户穷苦人家,儿子又不在身边,婆婆太辛苦,小爷摸了摸身上剩下的银子,足足还有三四两,他把这碎银子,藏到枕头底下,怕婆婆不要,免得相互推来推去。钱这回对寻死的小爷来说,绝对的身外之物。 少倾,婆婆端来一碗稠密的大米粥。 “这稻苗刚刚插上,结粒子还早呢,而去年的余粮不够坚持到收割稻谷,所以省着吃。您别嫌弃。”婆婆递给小爷说道。 “婆婆,哪来的话,要饭的从来的不嫌弃饭馊。能有一碗如此稠密的粥吃,已经感恩不尽了。”小爷回应道。 “周良善良。” “婆婆,您家孩子不在身边,还有没有人照顾您?” “全靠前后邻居帮衬的着,要不然怕是活不到见孙子。” “那你儿子?” “他在边关服役,两年回一次。我是天天盼着他早日回来,能与隔壁村的小兰结婚,我好抱孙子。”婆婆似乎不愿提起这常年不见的儿子,不过一旦提到“抱孙子”时眼神中充满光芒,充满了期待。 “婆婆身体挺好?”小爷怕婆婆想儿子,便转移话题。 “身体还硬朗,能种两亩地。这身子不敢垮,还要留着等儿子回来结婚,好照顾孙子。”婆婆满足的期待,似乎儿子和孙子就是她生命的全部。 第四十章:我是公子小白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婆婆的话,和她话中坚定的小幸福,令小爷心中打颤,腰沟酸痛,他理解了最基本的生存信念,理解了一个母亲对子女的期盼。 这或许就是仝关军医所说的“机缘”。 这令他想到“杨二娘”,那位已经坚定生活了至少十五年的娘亲。 “二娘”是不是也在坚定的活着,等着我回去,等着我结婚生子,而后替我照看孩子。 我早已没有了活下的念头,而生活如此清苦婆婆的话,虽是平淡,却如晴日炸雷,炸醒用死亡逃避的自己,那个死结还有另一方式解决——出击解决掉那些想杀死小白的人。 我需要改变,变的和婆婆一样坚定,坚定生存下去,坚守最低生存底线,不管是为了二娘还是为自己。 还记得那日在驰鳞书院,子敬曾说:“你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选择!” 我是谁已经不重要,我能选择的生存方式最重要,我是周良,是小爷,是公子小白也罢,如果一味躲避,一味恐惧,不可能改变死于非命的境地。 让一个强大的自己站起来,即便是暴露无遗,谁又能奈我何? 谁能奈我何? 谁能奈我何? 小爷心中重复着这句话。每一次都如重锤捶心,倒不是痛,反而越捶越坚挺,越捶越有力。 婆婆见周良迷离了眼睛,不再打扰,去了灶台,端起几乎无米的稀粥喝起来。日子虽然清苦,倒也有盼头。 婆婆所言无非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常人所要坚持坚守的生存信念,或许并不全是为了孩子,但不管为了什么,直面人生的各种味道,而不是逃避这才是最应该有的,在婆婆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她将来所要做平凡无奇,却扣动了小爷的心。 不是不明白该如何去做,而是在明白时还在为之前的选择寻找坚持的理由。小爷也是如此,即便是明白强大才能抵御一切,但他一直在为自己的能不能强大而担忧。 在婆婆这,清贫而坚强的活着,这就是强大。而小爷的强大绝不是那高高的宫殿内龙椅之上的至高爵位,而是一颗勇敢的心,一颗勇敢面对所有来犯者的心。 小爷或是想明白了,他选择直面,直面这个处处杀机的时空,活下去,保全身边所有值得保全的人,如果有机会,回到二娘身边。 心如一坛水,越波澜起伏越是看不清坛中之物,而此时小爷的心平静无奇,他看清了该有的选择,看见了未来。 相由心生,此时的小爷眼神不在迷离,而是坚定无比。他起身来到婆婆身前,见婆婆碗中薄如清水的稀粥,更知道其中的辛酸。 “婆婆,家中有什么累活我可以做的?”小爷问道。 “嗨,我有邻居大虎和二虎帮忙,用不到你。你且休息好,以后就别这般喝醉了。”婆婆应道。 “谢谢婆婆收留,我已无碍,这就回江阳,婆婆可告知我您家守边哥哥的名字及所属兵营,兴许我能让他尽快回来,了了您的心愿。” “周良你就一卖猪肉的,哪有这么大能耐,我呀也不着急,只要边关不打仗,我儿再有两年就能服完兵役回来。还有昨天,就在这村子北边翁主和一个傻公子差点被截杀,死了好多人,村里有人去瞧过,那叫一个惨,大清早的人少,要走也等到中午人多的时候在走。听婆婆的。” 小爷认真听着,等婆婆说完,平静的说道:“婆婆我就是您说的傻公子,东嵊国肃公第三子,小白。” 婆婆怕是听错了,瞪大了眼睛仔细打量,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莫骗我!” “怎么会欺骗婆婆,您瞧这腰间的腰牌。” 婆婆乡下人哪见过什么池鳞书院的腰牌,见这腰牌材料便是不凡,也就信了小爷的话,可她刚才还在说傻公子,这心中咯噔一下,端碗的手就不再听使唤,陶碗倾覆,掉落到地上摔成两半,陶碗碎片还在摆动,婆婆也架不住害怕,身体软了起来。 小爷搀扶住婆婆说道:“婆婆不用怕,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有怪罪您的意思。” 婆婆闻此心宽了一些,被小爷扶着坐了起来。 “公子哪是傻子,都怪我听风就来雨,您莫怪。” “不怪,不怪,现在您说我有没有可能让您儿子早日回来?” 婆婆还在将信将疑公子会不会怪罪与他,听完公子又要帮忙让儿子早日回来,这悬着的心落了地。 “我有书信,信里说过,儿子驻军的番号,您且拿去。”婆婆边说边来到窗前,掀起席子,找到两封压得整整齐齐的书信。 “就在信里,我老婆子不识字,公子帮忙看看。” 小爷接过书信,大略读起来,他发现信中一半是废话另一半却是互相报平安的话,好在第而封信中提及了队伍番号,小爷记在心里。又把书信收好交给了婆婆。 “婆婆,我记好了。您收好书信。” “您是记在哪了?可别记错了。” “都记这里了,婆婆放心不会错。”小爷一边用手指这脑门一边说道。婆婆哪懂脑袋是用来记住信息的,也只好点头连连称谢。 小爷与婆婆告别,大步行走起来,每一步都最大努力的迈开,而后脚落地时再强力跺一下,这动作像极了现代军人的正步走,或许无人能理解小爷为何如此走路,但绝对能感受到行走的气场,自信而有力量。 守在远处的冉,当然也看到了小爷的改变,那步伐,明白小白已经脱胎换骨。随即不再躲藏,飘落到小爷身前。 “师父,请受徒儿一拜。”小爷自是一愣,他未曾想师父会一直跟随。既然认了小白的身份,也就不再迟疑,随即跪地叩拜到。 “徒儿,起身吧,你终于回来了,只不过回来了一多半,有些你身上特别之处,恐怕还没回来。”冉摇着头说道。 “请师父指教。”小爷依旧跪地不起问到。 “先回江阳,日后慢慢讲。”冉说到。 小爷所有有关小白的信息大都是那一夜小白所讲,有些事情自然不甚清楚。 第四十一章:丧宴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师徒二人冉在前,小爷在后走在回江阳的道上,并无话说,途中搭了一辆马车临近中午回到江阳深院。 院内院外一片素白,管家按照小白的吩咐正在为红玉操办公爵级别的丧事。 深院内外,各路人进进出出,从未有这般景象,认识不认识的皆来吊唁,忙的管家即便是小爷回来也无暇顾及。这师徒二人只好,自顾进了深院,在正堂门前遇到了归来的吴憾。 江湖上冉在江阳阻止龙山兄弟刺杀小白的消息比官道传播的还快,刚入方国吴憾就听说了此事,又紧催了马,日夜兼程于今早赶到。见师父冉与小白在一起,所以并不惊奇,快步向前向冉行叩拜礼道:“弟子拜见师父。” “爱徒,请起。”冉上前扶起吴憾。 吴憾虽是不惊奇师父冉已在此,但一件事心中不解,未来及与小白打招呼向冉问道:“师父可是收到徒儿的书信才来江阳?” “确是收到你言小白无法控制奇特内力的书信,这才赶来江阳。” “师父可曾回信?” “那日收到信,片刻就回了,也好让信使顺道带回,徒儿未收到?” “并未收到,家中来信言母病重,又恐师父未收到书信,匆匆返回江源。没想到家母不是病重,而是被人下了毒。徒儿这才明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安顿好母亲,火速赶来,却是来迟了一步。”吴憾自责的说道。 “师兄莫要自责。”小爷安慰道,并示意还是到正堂说话比较妥当。 师徒三人来到正堂,冉上座,三人又谈起此次截杀之事,小爷并未多说,之事在临了了说道:“师父师兄,今晚丧宴上我有事情宣布,想让尽可能多的人广而告知。尤其是江湖上的朋友,所以烦请二位帮忙招呼。” 吴憾与冉虽然并不知小爷要宣布什么,但这正是小白的一贯作风,不但不会阻止而是略带兴奋竭尽全力招呼方国的江湖人士,毕竟小白那痴症康复的越来越好。可他们并不知道,这也是小爷平日的作风,不同的时空竟然有样貌和品行如此一致的人,如果说是偶然,估计就连现代人也不相信。 小爷专程让人请了子敬以及书院各位院士及学生。又令管家把院外也放满桌子,邀请周边住户及商贾参加丧宴。 小爷简单计算,来参加丧宴的,从公爵贵族到平头百姓,从江湖侠客到文人墨客各色人等不低于三百人。庄公那,小爷并未差人邀请,以庄公的为人,至少会派一公子前来。 夜幕降临,前来吊唁并参加丧宴者陆续赶来,小爷着了素衣与言礼在偏房灵棚守陪同吊唁。丧宴开始前小爷想要邀请的人大多到齐。 公子恭,子敬以及江阳城内重要官员皆请来或者派了使者前来,在江阳的江湖人士也给足了冉面子,应到尽道,加上附近邻居商贾以及自愿而来的吊唁者,足足接近六百人,这还不算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人,院内院外已无法张罗,大大超过了小爷的预期。 吊唁的人中多半怀有悲情,不过也有凑热闹,甚至是想看看一个大傻子如何为一个未过门的亡妻操办丧事。 小爷明白各路人的心思,可他今晚要做的事情,定会是小爷来到这个时空的命运转折点。 丧宴开始,道道菜上齐,小爷领着言礼,向公子恭及子敬打招呼,然后举起一杯黄酒拉来一凳子,站到上面,原本近一米九的身高再加一板凳,一翩翩白衣公子如山尖松树,太过突兀,不过正好吸人眼球 小爷向在座的以及围观的人拱手行礼大声说道: “各位,承蒙亲朋邻里错爱,此刻能有近千人来吊唁亡妻红玉,小白我和言礼深表感激。 前日言礼还有娘亲,今日只能羡慕别人,行凶者可恨,雇凶者更是该杀。或者我与众位有些不同,我是七情六欲缠身,更是小肚鸡肠,嫉恶如仇。 借此丧宴,在红玉灵柩前,小白我今天向世人宣布三件事。” “其一,红玉之死与我有关,更与龙山兄弟背后的雇凶者有关,小白在此立誓不手刃凶手及雇凶者,此生不娶。” 小爷说完其一,那眉头锁的更深,凝聚了眸子,虽是黑夜,但那聚光的眸子所散射出的坚定让在座的以及围观者无不心中佩服甚至是胆颤,胆颤到无人敢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而在小爷这里这其一他并未琢磨而是自昨日清醒过来时唯一最深重的心思。 “其二,我是东嵊国肃公第三子,公子小白,众位日后不论贵贱长幼皆可称呼我‘小爷’,半年前,因遭难这脑子失了记忆,言行举止怪异,换句话说就是傻了。对各位多有不尊,若是众位高兴,叫我大傻子也可。” 真正的小白已死,每次小爷被人称呼为小白,心中总是不忍,不如借这个机会,把小爷的名号推出去。这是他今日必须办的事。 “这其三,小爷我决定在深院南侧开办免费学堂,只教授贫苦子弟,不仅教授诗文也传授武艺,优秀者可举荐池鳞书院。” 办学堂教授贫困子弟,小爷闻院外来了众多看热闹的乡邻,这才临时起意! 其二其三说完,稍稍缓和了现场气氛,众人不管小爷这称呼是否妥当,但听起来比公子更加贴切些,有人嗤嗤而笑,有人因“大傻子”称呼哄堂大笑。 而当小爷说完其三时,现场的平头百姓无不拍手叫好,就连子敬也频频点头。 小爷这三条掷地有声的宣布,大快人心,也大得人心,很快传遍了江阳城,传到了庄公耳朵里,也传到昨夜伺候小爷喝酒的酒肆店家那里。 庄公听来,惊叹只道了一个“妙”字。 酒肆店家听来,却是拍手叫好,感叹小爷是个好人。 当然江湖中传的更快,龙山兄弟恐怕已是夜不能寐。 其二,只强调了一个诨号,众人虽是不解,但叫起来亲切,日后在民间江湖便无人在称呼‘小白’,小爷的诨号未出几日便传遍了人之所能及的四野八荒。 丧宴还未结束,公子恭主动向小爷走来,称呼到:“小爷今日豁的开呀,用不娶激励自己报仇,二是让小爷这诨号传遍大江南北,恭虽是不解,但也觉得大快人心。佩服佩服。” “谢公子。更替红玉谢谢公子。”小爷应道。 “这小爷到底是何意?为何取了这样一个诨号?”公子恭追问道。 “只不过是轻狂罢了。并无他意。”小爷应道。 恭见小爷不愿说,也不再追问,行礼转身向其他人而去。 第四十二章:怯懦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小爷也转身来到子敬面前,子敬拱手招呼以示节哀,小爷躬身回礼。礼罢,子敬先说到: “小爷开书院,这是夺我们书院生计呀?” “院长误会,唯有读书才是穷苦子弟向上奔的出路。再说了我这也是向书院输送学子。”小爷说到。 “你可知道,进书院要有爵位?”子敬说道。 “书院的规矩早有耳闻,不过我也知道院长更爱才华。”小爷回到。 “知我者小爷。敢问小爷具体教授课程有没有名目。”子敬拱手回到。 “还无具体细化,建成前会向院长请教。” “鼎力相助。你以院士身份入我书院半年有余,未曾教授任何课程,等安顿停当,还请小爷书院教书呀。”子敬应道。 “一定!” “好,我还有其他事,先行告辞!” “院长慢走。” 二位相互拱手告别。 因是丧晏,大部分来客还是安安静静吃了些酒食便与小爷告别离开,到散宴时辰还不晚。 却有一人坐在院外独自饮酒,院外多数是乡邻和不请自来的宾客,佣人也不好驱赶,暂且随了他。 家丁佣人忙活收拾,冉回到偏房休息,小爷拉吴撼来到灵堂,拜唁一番。守在灵柩前说起来。 “师兄,可清楚龙山兄弟底细?” “公子,错,应是小爷,龙山兄弟臭名昭著,江湖人皆知。” “找到他们难不难?” “不难,不过想杀他们并不容易。再就是龙山兄弟在江湖中虽是臭名,可在雇主那倒是有些口碑,想从他们口中问出雇主几乎不可能?” “只要找到我就有办法问出来。”小爷回答。 吴憾心中好奇更不屑小爷办法,要知道江湖人,一旦失去信誉和死掉没什么不同。只好将信将疑,甚至是略带不屑的回答: “好,既然小爷有招,找龙山兄弟的事就交给我。” 小爷说的坚定认真,并没有注意到吴憾话语中的不屑,紧接着又问道: “师兄,还有一事,可知江阳鬼市?” “略有耳闻,要是想弄清楚可以向江阳的江湖朋友打探。” “好,听说鬼市凶险,可以买凶杀人,庄公长子恭曾言,有人通过鬼市雇凶杀了朱九。” 吴憾一惊,猜到小爷的心思,他虽然并不甚了解江阳鬼市,但在江源,也同样有一个干一些见不得光亮事情的买卖市场,多为凶残歹人,作为稽查办案公差人员,吴憾他们对鬼市也是束手无策。吴憾担忧的问道: “你是想去一趟鬼市寻找线索?” 小爷或是沉浸在自己的谋划中同时又对吴憾这位小白无话不谈的知己无比放心,对吴憾的担忧听不出任何痕迹只是接着自己的思路说着。 “正有此意,但又不想贸然行动。” “既然恭知道一些线索,不如从他那里入手。”吴憾建议。 “方国四位公子,明面上和气,暗地里为储位勾心斗角,恭无非想拉拢我,你我还是敬而远之为好。况且恭又是官面上的人,怕鬼市搪塞他。” “喔,小爷周全。不过鬼市也是江湖恐若是能买到雇凶人的消息,鬼市恐怕也就没了。” “我不担心鬼市是否存在,最令我害怕的是雇凶杀害并焚烧朱九的人。” “我也有同感,到现在也是想不通为何焚烧了尸体还留下腰牌?” “此人知道我的底细。若能找到此人……”小爷突然停止说话,他是想说,“若是找到此人兴许能到现代社会。”可他的已经认了小白的身份,这等事也只好藏到心底。 吴憾听着小爷的话,虽然对小爷的冒进有些担忧,但心底确实欣喜不已,因为之前的小白,今天总算回来了,他哪知这并不是小白,但也奇怪,小爷在现代社会养成的品性,尤其是单亲家庭给他带来的危机感,与因为帅气而带来的优越感,相互交织在一起让他与这个时空的小白的品性竟如此相同。 只是因为小爷太帅。 一情窦初开小女生小洁喜欢小爷到了死去活来的程度,可她并不是小爷的菜,任凭情书满天飞、礼物送不停,小爷仍是无动于衷。 小洁生的天生丽质,可并不是小爷喜欢的那一类,却是一“大哥”名为王勇峰的所爱。王勇峰喜欢的女生,喜欢别人,这多没面子。 一日,也不知道王勇峰又被小洁拒绝了还是突然觉得面子再也过不去,这威严岌岌可危。于是纠结了十几小弟为自己壮胆。在小爷回家的一段刚刚拆迁的路上截住了小爷。 因为单亲,小爷自幼就知道,越是害怕,糟糕的事情越是猖狂,虽然知道,但骨子里的怯懦早已从小就被羞辱过无数次的经历深深埋下了种子,而且这种子早已生根发芽。 面对王勇峰以及身后十几小弟,小爷怕了,真的怕了,这怕源自从当他受欺负时,从来就没有别的孩子会有的高大男士出来为他撑腰,更多的是回家后,“二娘”不厌其烦的教训:不要出去惹事。 他的经验告诉他只要保护好头就不是被打成傻子,只要脸上无伤痕,二娘也就看不出来,于是蹲下保住了头,硬生生被群殴了一阵。 还好,脸上无伤,回到家中“二娘”也未发现异样,小爷更是没说。也就无人知道。 王勇峰从此如同战胜了“情敌”,向小洁炫耀,可小洁似乎是不懂的爱护小爷,竟变本加厉的送情书,还当着王勇峰的面强拉强拽小爷的手。 王勇峰如同受了奇耻大辱,当日下午又在那里截住了小爷,而此时王勇峰的身边多了小洁,这让小爷无法理解,此时也没有功夫理解,他还是想着如何保护好头部,免得被二娘看出来。 当然,小爷又是挨了一顿胖揍,不过这一次,竟然让人把小爷掀翻,冲着脸就是一顿狂揍。而小洁并没有阻止,在她那或许一个怯懦的帅哥比不上一个有实力的丑男。 小爷不敢回家,因为他知“二娘”除了对他凶,对别人总是小心谨慎。对于一个风险承受能力极其微弱的家庭来说,一次打架的医药费估计就要让“二娘”折腾一年半载。 所以她不敢,也是如此教育小爷。这也就是为什么小爷初来到小白的时空时,只顾着躲藏的根源所在。 有些品性的东西一旦生根发芽,就很抹除,他会时不时生长出来,影响人生。 直到夜幕全部拉了下来,小爷才赶回家,心中安慰道:“光线昏暗,兴许二娘看不出来。” 可事与愿违,二娘发现了躲躲闪闪的小爷不对劲,揪过耳朵仔细瞧过后,认为小爷又在外边打架斗殴,可她哪知道,自己的亲儿子被人欺负。 又是一顿不分青红皂白的教训,小爷不说话,以为这样教训会结束的早一些。二娘终是累了,又不敢追究,也就罢了。 本以为小洁不再追求小爷,王勇峰也就不再关心小爷回家的路。可不知道又因为何事又截了一次小爷。小爷不敢说话,直接蹲下用双腿夹住脑袋,他认为即便被掀翻,脑袋只要夹住了,就不会被打到脸。 小爷双腿夹的再紧架不住十几个孩子上前硬扒,无奈或是绝望,小爷又是平躺被一顿毒打。就在挨揍时,他却听到了一个他念了八九年的声音。 第四十三章:板砖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干嘛呢!给我住手!” 王勇峰及一众帮手,嘴里念叨着:“语文老师怎么来了,快跑。” 随即如尾巴着了火的老鼠,般四处逃窜。 老师赶到,却只见了抱紧头蜷缩在地上的小爷。 “周良,你的个头比他们哪个矮?就这样被打?白瞎了你的个头。还不快起来,他们都跑了!” 小爷此时抱着头并不是怕挨打,而是无脸见这位在他心目中形象无比高大的老师于水,当然更不愿说话。 “周良,要是再不起来,我可走了,我这一走,那帮混小子可就又回来了。” 小爷依旧不语,不但不语,竟然还抽泣起来。他哭倒不是因为在老师面前漏了怯,而是一种莫名的解脱,获得了足够的安全感以后的解脱,这哭多少带着幸福。 “嗨,这么大人了还哭了起来。你,你躺地上别起来了,我走了。”老师似乎不理解小爷的抽泣,他只觉得那么一个大个子被欺负,太窝囊。 于水起身欲走,却听到小爷小声说道:“老师能送我回家吗?” 本想一走了之的于水,忽然听到此,心中一丝颤动,他突然意识到躺在地上的周良不是打不过,而是怯懦。这正是毁掉一个孩子一生的致命弱点。他有义务让小爷坚强起来。 “好,我送你回家,但你要先站起来。像个男子汉一样的站起来。”于勇国为小爷打着气激励到。 小爷终是抹开了面子,但依旧抽泣着站起来,那身高已经和接近一米八的于水相当。 于水攥紧拳头在小爷胸前锤了两下,说道:“这肌肉,这身板你怕什么?” 小爷不说话,他也不知道怕什么,只知道不能惹事,不能给二娘惹麻烦。也就无法回答语文老师的问题。 “你平日里上课也不少说话,这是被打傻了?是不是怕惹出麻烦家里负担不起?”于勇国一句话道破了小爷的窘况。 “嗯,我妈,不让我打架。”小爷怯怯的回了一句。 于水之所以能这般准确说中小爷的窘况,教学这十几年已经深刻体会到,各色孩子表现出来的性格极大程度与家庭状况有关。 听闻小爷的回答,于勇国沉默了一会,他知道周良生活在一个母亲没有正式工作的单亲家庭,说道:“以后再有人欺负你,尽管还手,放心出了事情老师来负责,医药费之类的老师出。咱可说好了,你要是主动欺负人家,那我可不管。” 小爷终于笑了,可笑了没几声又哭了起来,一个大男孩子,痛痛快快的哭了起来。 “这怎么又哭了?你这一米八的个头哭起来太难看了。”于水又逗到。 小爷这才渐渐止住了哭声。老师信守承诺把小爷送回了家,并与二娘沟通好一阵子才走。二娘送走于水,并未再教训小爷,而是做了小爷最喜欢的饭菜。 没过几天,王勇峰似是对上一次被老师呵斥住而并未尽兴,又一次拦住了小爷。小爷又一次蹲下,王勇峰与他的小弟哈哈哈大笑,以为小爷会和前几次一样蹲下抱紧头。 不过他们的笑容竟渐渐收紧,直至没有且瞪大了眼睛,一副害怕的至极的表情,再看小爷蹲是蹲了,但他蹲下不再是把头埋起来而是捡起脚底下的一块板砖,紧紧握在手中。 王勇峰哪见过这种场面,直呼:“快跑。”一群小弟又一次如尾巴着了火的老鼠四处散去回家去了。 小爷并不罢休,估摸着扔出去的砖头不可能砸到他们时,高喊一声,奋力把板砖扔向他们,再看那群“尾巴着火的老鼠”嘴里谩骂着逃窜的更加凶猛。 后来校园里传开,小爷学了武术,十几个人无法近其身,这种瞎说定是校霸等人传播,别人来求证,小爷不肯定也不否定,弄得神秘兮兮。 这板砖灵的很,自那以后就没有任何人敢欺负小爷,小爷除了喜欢着不同的漂亮同学,就是看历史书,他的梦想就是将来取个漂亮而又温柔的媳妇。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两条狼狗撵到另一个时空。 红玉灵柩前,小爷还在说着他最近的谋划,吴憾以听为主是不是纠正小爷对江湖不成熟的看法,二位聊了许久,将近半夜,此时管家匆匆赶来说道:“小爷,外边还有一位来宾没走,说是一定要见到您。” “管家,来客可是请来的?”小爷有些疑惑问道。 “自己来的,非亲非故。”管家回到。 “我先去看看。”吴憾担心有诈,让小爷在灵堂等候。 “一起去。”家门口哪能认怂。 二位加一位忙活了整整两天的管家,出了深院来到门前。其他桌椅板凳已经收妥,唯独一桌子还被一人占着,虽然桌上有灯笼,却看不清此人模样。 小爷向前,拱手招呼到: “感激这位仁兄前来吊唁。夜已深,若不便回家,仁兄也可在小院将就一下。” 那人抬起头来,一微醉圆圆的脸堆满了笑,那本来不大的眼睛此时更是眯成一条缝隙,不知道还能不能看清东西。 小爷并不认识此人,也只好微微一笑,算是对笑脸的回应。 “公子小白,不,应该叫公子小爷,您这傻了还真就不认识我了?”胖脸依旧笑个不停,挖苦道。 一旁的吴憾倒是认出此人,也知道小爷因痴症丢了之前的记忆,正预向小爷说,却被那人阻止。 “吴憾老弟莫急,我自己说。” 小爷闻此知道是旧故,也就不再客气说到:“这位仁兄,我这脑子确实出了问题,要不天下人皆道我是个大傻子,现在恐怕是连肃公模样也不记得。您且饶了我吧。” “公子,饶什么!他就是个骗吃骗喝的骗子,在江源四处骗吃骗喝,靠一妓女养活。”吴撼指着那人骂到。 “吴撼老弟,说话可要有根据,良禽择木而栖,我只不过是未碰到胸怀丘壑的主子而已。” “那你在江源为何不辞而别,今日却又来江阳骗吃骗喝?”吴撼接着问到。 “公子小白,自愿来方国做质子,明摆着只求自保,这等胸怀岂能容得下我?前些日听闻公子虽然傻了,却被授了池鳞书院金字腰牌,又得庄公器重,这才从东嵊赶来瞧个究竟。” 第四十四章:安林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公子方才布告天下,句句叩人,岂不是在运筹大业?所以我选择留下,就看小爷是否收留。” 小爷并无养几个谋士的打算,见此人并不得吴憾信任,心中犯嘀咕,但又想到此时交友好过树敌,回道:“多谢先生器重,既然先生不弃,我小爷怎会拒绝。” 吴憾并不同意,又奈何自己不是主子,既然小爷已经说了收留,也不好再说反对意见。 “哈哈,小爷英明,在下安林。论才华远不及小爷,但论小伎俩,小阴谋小爷远不及我。所以日后做一些有损文雅的事,尽可与在下商议。”安林轻笑一声,如是办妥了一件大事,也如是对吴憾瞧不起的回应。 安林?小爷脑中搜索小白留下的羊皮名单,并未发现安林在其列,但此人脸皮甚后,又能说会道,日后有些鸡鸣狗盗之事,也免不了此等人。 “先生说笑了。时辰不早,稍后我让管家取些银两及出入深院的腰牌,先生可暂住客栈,待书院筹备好,若是喜欢可入住书院。当然我这深院先生可自由出入,小爷我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您可当面指正。”小爷说到。 “果真可当面指正?方才告示天下,第一条恕我直言,婚娶与复仇并不对立,立誓复仇拿可以赚取资源的婚姻睹,毫无脑子。”安林竟毫无顾忌的教训起来。 小爷自是心里不爽,他之所以以婚姻立誓,顺带想打消恭提亲的念头,避开云珠以及她那位哥哥恭而已。但小爷并没有更深一层考虑,若是得了云珠与恭相助,方国半数资源可以调动。 “先生教诲的是,可此言一出,已无收回的可能,倒不如先生想办法助我复仇。”小爷应道。 “呵呵,小爷逼迫自己还嫌不够,还要连带我。只要银子到位就没有办不到的事。”安林笑道。 在一旁的吴憾依旧不屑的眼光看着安林,一位侠士,一位处处变通凭借一张嘴吃遍天下已完全俗人化的读书人哪能相互瞧得上。 安林此人绝非等闲之辈,只是先前无人赏识,又自命清高,生活渐渐落魄,直到靠妓女养活,才开始地下头四处自我推荐。可他并不愿苟且一声,立志辅佐明主,干一番载入史册的伟业,可安林有大部分男人的爱好——爱财,好色。 爱财爱到是钱就赚,好色到,只要看到香艳女子,他作为动物的属性会毫不掩饰。 小白没能识得此人的胸怀谋略,听闻安林靠女人养活,就给他贴了如吴憾一般理解的骗子标签,未能重用。后来安林极力反对小白来方国做质子,也就各自散去。 “情势所迫,不得已而为。先生时候不早,您可随管家前去,取些银两,明日上午红玉火化,下午我去客栈叨扰先生。” 安林听说可以领银子,早已七孔放光,已听不见小爷说的后半句,连连称是。最后还来了一句:“我爱财,却是取之有道。吴憾兄日后还要共事,请多多照顾。” 吴憾本就瞧不起安林,不过碍于小爷的面子也只好拱手招呼,心中暗骂:“哎,与这种人共事,晦气。” 小爷叫来管家,让他带安林去取银两,安林紧跟了管家而去。 “小爷果真要养这样一个骗子?”吴憾问道。 “单就他那厚脸皮也是本事。姑且慢慢了解。”小爷回答。 二位来到灵堂,言礼已躺在一女佣怀中睡着,小爷轻声让女佣抱走言礼安心睡觉。 “你日夜兼程,早回去休息,这后半夜我自己守灵。”小爷催吴憾回去。 吴憾听从了小爷,行礼回到住处补三日未眠的觉。 小爷独自一人守着红玉灵柩,从红玉拦马车那一刻,到如今安静躺在棺椁里,小爷与红玉最深的交集也仅仅是在蜜泉院,而红玉却把他当成一生的全部,要不然也不会舍身。他现在有些愧疚,愧疚没能与红玉多说几句,直到现在依旧对红玉知之甚少。 小爷自认为那夜“春风十里”完全是没能把持住,可仔细想来,还是有感情,有触动…… 思完红玉,又仔细梳理短短半年遇到的五次刺杀,小爷发现应该是不少于三个仇家想趁着他沦为质子无权无势的机会除掉他。 而这三个仇家中,纠主导了鸿宾楼倒塌,此人或许如子敬所言不足为惧。其他的俩仇家到如今还不知道是谁? 东嵊公子甫,请冉出山护佑我,虽然为定能成功,也请来了吴憾,前日遇刺要不是吴憾的书信,然也不会恰巧赶到救我一命,甫要是想除掉我为何多此一举?还是为了掩人耳目? 小白生前做了什么事,惹怒了如此众多仇家?以现在小爷对小白的了解,想要梳理出头绪几乎不可能。 这两日性情的陡变,也让小爷有些不适应,从进入这个时空小爷一直在暗示自己不可能通过小白身份而变得强大,以震慑仇家。 就目前来看小爷除了正面面对追杀的仇家以外,在如何变得更加强大上还是没有一个周全的计划,这也源自他小白以及东嵊乃至列国缺乏了解。 小爷在如何变强的计划上有了第一步:搜集足够多的信息。如何搜集信息?唯有走出去和江阳城内各色人等聊,哪怕是瞎聊。 第二步呢?小爷冥思苦想,发现自己并不是一个有谋略的人,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天渐渐变亮,勤快的佣人陆续起床顾着自己的那摊子事,小爷心中也总算想好了或者暂时想好了一个只有第一步的计划。 院落渐渐嘈杂起来,小爷也索性来到灵堂前的院中,来回走走,以解乏困。冉也早早起来,正欲来灵堂,在院中与小爷相遇。 师徒二人互相行礼问早后,对面相视略显尴尬,不知道该聊些什么。 小爷除了想向冉学功夫,没啥可聊,冉始终觉得眼前这位徒儿绝非丢了记忆这般简单,仅是感觉,又无任何依据,所以总是在见到小爷时有些怪怪的感觉,也就阻碍了交流。 “师父,今早要去火化红玉,我去灵堂准备。”小爷说道,准备逃离这份尴尬。 “好,去吧,我再走走。”冉说道。 第四十五章:又一情债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师徒二人,了了尴尬,各自走开。 少倾,为红玉出殡的准备越来越紧凑,小爷在灵堂内望向越来越拥挤的院落,精神竟随着准备渐渐紧张起来,好在言礼赶过来,问候早安这才稍稍缓了紧张。他明白这应该是就是生死离别的最后一次紧张。 一切准备就绪,出殡的队伍陆陆续续从深院走出,一列足足二百人组成的出殡队伍,向江阳城外神庙走去。 神庙是天书灵石宫在各地的“分号”,供奉神氏,神氏已主宰了这一时空生灵的精神生活,无论贵贱,死后皆要到神庙告知神氏,并在庙外空地火化,以求神氏收留灵魂。而这些仪式等皆无文字记载,只允许口口相传。 前些日朱九和小白火化也是在神庙进行,只不过那时的小爷只顾着躲藏,整日躲在深院,下人们认为去哪火化应是常识,也未提及,又无文字记载,小爷也就无从知晓。 早晨还是大太阳,转眼天便阴沉了起来,为防止下雨,无法火化,队伍加快了行进速度。 由于小爷昨晚唯恐天下人不知的宣示让江阳城内百姓更是好奇,能走动的皆从屋内走出来挤满了红玉出殡的路线,只是队伍行进缓慢。 人群中议论自是不能少,有些人感叹红玉进了重情重义的人家,即便是死也能如此风光。有些人却在说些风凉话:要不是为了这个大傻子红玉不会死,这么排场的出殡哪能换回人命。 走在队伍中的小爷当然能听到众人的议论,他一概照收,心中平静如水,在小爷身后的言礼,也如小爷这般平静。最后一程,这一大一小倒是默契。 担忧灵验了,由于城内被围观的百姓阻碍了行程,等到达神庙时几近正午,天也开始下起雨来。 防止雨越来越大,管家简化了仪式。由于红玉要回东嵊国王陵下葬,棺椁已无用,所以她遗体连同棺椁一起匆匆抬上柴堆。 言礼哭喊着娘亲,悲痛之情令人动容。可就在此时,吴憾向小爷耳语道:“遇到故人,我去去就来。” 小爷还未答应,吴憾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正在哭的言礼的突然带着哭腔喊出一句话来:“娘亲啊,小姐姐也来看您了。” “小姐姐是谁?在哪?”小爷四处望去只见围观的人群无法分辨言礼所说的姐姐,急忙问言礼。 “就在那。”言礼哭着指向正前方围观的人群。 小爷望去就见一侠装女子迅速躲进人群中,只见了一个身影。 “刚才躲到人群中的女子?”小爷再问言礼。 “嗯,就是那位姐姐救了我和娘亲还把我们送到您身边。” 小爷想起那日红玉拦住马车时的情景,确实说过一侠女救了她们母子并送到方国,只不过红玉与小爷团聚后红玉再也寻不到她。此女子为何如此怪异,如是侠义心肠救人不图回报,在红玉与家人团聚时悄悄离开,可以理解,但为何又出现在红玉的葬礼上? 小爷正在寻思,却见吴憾也出现在正前方的人群中,看来吴憾所说的故人应是这位女侠。不过吴憾似是也未寻到女侠,匆匆离开人群。 火化红玉的大火足足少了一个时辰,雨似是开了个玩笑,自火化开始不久便越来越小,待火化完时雨早已停歇。 棺椁已完全化为灰烬,人骨还是有些残存的模样,神庙专职火化的人员,在还未燃尽的灰烬中捡拾骨头。围观的人渐渐散去,吴憾也不知去哪追踪女侠,方才吴憾说的“去去就来”看来是太过自信了。 眼看着灰烬中再也找不出骨灰,吴憾还未归,小爷心中有些着急,倒不是担心吴憾会有意外,而是对这位行事让人无法理解的女侠有些期待。 “公子,骨灰已经收好。”管家手捧一方盒向还在张望的小爷说道。 “喔,辛苦管家带回深院,明日会有外事员来取。” “是,公子,这火化结束,城外不安全,还请公子回城。”管家说道。 “再等等吴憾。”小爷说道。 管家应了一声是,抱着方盒放到马车上,等待小爷。 还好,吴憾没让小爷白等,他拽着一位侠客打扮的女子向小爷走来,小爷正想向前迎接,却见言礼嘴里喊着:“小姐姐。”向侠女跑去。 小爷也只好原地等待,及近这才看清楚,女侠俊俏不输红玉,而这一紧身的侠女打扮,更是凸显了绝妙的身材。 言礼跑到女侠身边甜甜的叫着“小姐姐”,女侠一直忙于挣脱吴憾的拖拽,无暇顾及言礼的喊叫,而言礼并未罢休,依旧甜甜的喊着:“小姐姐。” 女侠见挣脱无望这才放弃,伸手搂住言礼的头,算作回应言礼,但并未说话。 三位来到小爷眼前,吴憾未等小爷说话,抢先说道:“师妹,这位我就不用介绍了,不过我要介绍,因为你师兄小白这有问题,他已经把我们忘得一干二净。”吴憾指着自己的脑袋说着,随后有指向女侠向小白介绍道: “小爷,这就是我们唯一的师妹,呼延秋楚。当然你肯定毫无印象,本是青梅竹马,可在两年前你俩不知为何突然互不说话,没过几个月师妹便辞别师父,闯荡江湖而去。” “父亲,正是这位小姐姐救了我和娘亲,还把我们送到方国与父亲见面。”言礼插着吴憾说话的间隙说道。 小爷自是一头雾水,他对这个师妹有些耳闻,但他和小白之间发生了什么,小爷哪能知道。不过小爷出于对呼延秋楚救助红玉母子的感恩,拱手说道:“谢女侠,救助红玉母子,恩情累世不忘。” “还是忘了这份恩情为好,我哪值得公子不忘。”呼延秋楚应是还恨着小白,言语中满是责怪。 所谓爱有多深,恨有多深,两年前定是小白在情感上伤害了呼延秋楚,哎我还不知要背负多少小白欠下的感情债。小爷心中想着,但不知两年前具体发生了什么,不好直接就事道歉,只能厚着脸皮说道: “师妹,我忘记了之前所有事情,之前所做的伤害师妹的事情,还请师妹原谅。” “师兄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呼延秋楚紧跟着说道,眼神自始至躲闪着小爷,话语中依旧满是责怪。 第四十六章:子毅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听这话,小爷对两年的事猜个大概:小白应是决绝了呼延秋楚的表白,秋楚抹不开面子选择独闯江湖。如是这样小白也太直男了,想我小爷拒绝了多少女子追求,但没有一位变成敌人。 “错不在你也不在我,只是时间空间出错,错误的时间做了错误的决定,如果师妹还能给个机会,至少时间不会再错。”小爷的意思一语双关,即说了后续会不会让师妹生气,也表达了或许在列的各位无法理解的时空问题,说白了,就是当时不是我小爷犯下的错。 吴憾见二位针锋相对,也见师妹并无再逃避的意思,拉着言礼的手说道:“师弟师妹慢慢聊,我和言礼到马车上等着。” “谁要和他聊,告辞!”呼延秋楚说罢就要离开,却被吴憾拽住胳膊,言礼扯住了衣角。 “小姐姐不走,你可是答应叫我功夫呢?”言礼哀求道。 “你看看,你看看,大人可不能欺骗小孩子。”吴憾本想说些话强留住师妹,被言礼抢先说了,也就转了话,和言礼配合起来。 呼延秋楚应该也是做做样子,即便是她不想见小爷,师父还在深院,两年未见也是想念。况且这两年来,试图忘记,可是思念越来越深。 “小姐姐,留下教我功夫吧。”言礼眨巴着眼睛,望着呼延秋楚,他身上的素白孝服更添了些凄苦。 “师妹……”小爷预说,却被吴憾止住。 “师妹,师父还在深院,昨日还念着你。”吴憾说道。 呼延秋楚架不住言礼和吴憾的挽留,蹲下对言礼说:“姐姐留下教你功夫,替娘亲报仇。” “谢谢姐姐,嗯……不对,应该是谢谢师父。”言礼说完跪地行礼。 “还是言礼懂礼数,快快起来,回去见师爷。”呼延秋楚直接抱起言礼说道。 小爷落在最后,四位向早已等待他们的队伍赶过去…… 江阳城宫内,云珠哭哭啼啼来到公子恭的住处。 恭正在与一身素色长袍打扮的先生品茶对弈,先生背对着云珠进来的方向,而恭正对着门廊,早早看到哭丧着脸的云珠。 “先生,这棋估计到此为止了。”恭举起黑子还未落子望着门廊说道。 “公子这就要赢了,可是要给老夫留面子?”先生只关心棋局,正盯着棋盘寻着活路。 “回头看看便知。” 先生回过头来,这才见一清瘦老者,皮肤嘿呦。他见云珠正提着裙摆,哭丧着脸疾步走来,身后的丫鬟小步跟随,却是跟不上的样子。 “哎呀,翁主驾到。要不老夫先躲一躲?早知翁主要来今日我就去江边钓鱼了。” “先生不用躲,只是可惜了这盘棋。云珠也只是来我这撒撒气而已。” 二位正说着,云珠已来到跟前,先生起身迎接。 云珠再蛮横但见了这位先生,还是收敛了一下,用袖子擦拭眼泪,稍稍整理衣服,行礼道: “云珠未曾想打扰了子毅先生。” 子毅池鳞书院院士之一,也是各位公子与翁主的亲授老师,也就是因为这一层师生关系,云珠才敬子毅三分。子毅学识不用说,虽不入仕途,但与恭交往甚密。 “翁主客气,我只不过是消遣时间罢了。不知翁主为何哭哭啼啼?” 云珠见子毅问起,那憋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带着哭道: “前几日长兄还要让东嵊那边来提亲,可昨晚小白竟然宣布,不报仇不娶妻。他要是不娶我可咋办呀?” “小妹,小白也就是嘴上说说,男人怎会不娶,国与国之间的联姻,又岂是他一人决定!退一步讲我也可以助他复仇。”恭认真说道。 “要是一直寻不了仇那该如何?”云珠不依不饶的哭着问道。 “小妹多心了,天底下哪有方国做不到事,况且此事父亲和肃公皆已震怒,举两国之力还找不到雇凶?还有你有时间到我这哭闹,不如去小白那里关心他和言礼,如果能让言礼对你有好感,事半功倍。”恭说道。 云珠听恭言,似是看到了寻仇的希望,哭泣渐渐止了说道:“那过几日的外事大会上别忘了让东嵊提亲。” “小妹放心,兄长就你这一个同胞妹妹,心疼还来不及,怎能食言。” “那我过会去小白那里了。”云珠欲告辞。 “还要嘱咐你一句,小白给自己取了一个诨号——小爷,往后就称呼他小爷为好。还有他对芳芳情义深重,芳芳又救了他一命,你还是厚葬了芳芳,也好以此安慰小爷。”恭提醒道。 “谢长兄提醒,云珠这就去。”云珠得了兄长建议提醒,如是枯木逢春,又重新燃起嫁给小爷的希望,那愁苦的脸又舒展开来。她与子毅及长兄告别,急匆匆离开。 兄妹二人交谈时,子毅并未说话,他有些不明白为何一定要长翁主嫁给一个已经失去储位之争的质子。 随即问道:“老夫不明白,质子小爷已经失去了东嵊国的储位争夺的优势,为何要把云珠嫁给他?” “先生应该知道,我娘亲病故的早,就这一个妹妹只要她喜欢的我一定会尽全力去争取,我也不想让妹妹成为政治的附庸。再就是,小爷未做质子之前所作所为皆是深谋远虑,我担心他仅仅是装疯卖傻,在我方国韬光养晦。” 子毅边听边思考,仔细寻思,觉得恭所言极其有道理,随即附和道: “公子所虑极是,应是仇家也看出来他是装疯卖傻,要不然怎会连一个傻子也不放过。” 恭,闻先生的赞同,信心膨胀起来,随即慷慨说道: “既然他装疯卖傻,不如就让他一直装下去,等冉继位,东胜必会越来越弱,到时候吞并东胜,有了铁和海盐,这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子毅并不是不愿入仕途,只不过觉得起点太低,倒不如辅佐长公子,一旦继承王位,他的起点自是低不了。听完恭如此自信慷慨计划胸中沉闷了近一生的仕途之火熊熊燃烧了起来,随即跪地叩拜道: “公子英明。老朽愿效犬马之劳。” “先生快快请起。”恭虽是极快的扶起子毅,但他心中对权利对万民跪拜的想象却一直都有,只不过随着年龄增加这种想象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想变成现实。 第四十七章:仇家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这日下午,云珠令执事的太监厚葬芳芳,又换下花花绿绿的衣服着了素衣又令太监备好马车按照长兄的建议前往深院。 下午雨过天晴,红玉的骨灰还在灵堂,明日才有人取走送往东嵊国,据此丧事还未办完,深院上上下下还是一片素白,这也应了云珠的着装,或是历经两次生死,此次她虽然没有芳芳的保护,云珠却无任何怯意,仅带了两位银甲骑士跟随。 她知道小爷家正在举办丧事,也就规矩了许多,在门前让守门的前去禀报,而不是自顾自的进入。出来迎接的只有管家,不见小爷。 问过才知道,小爷送回骨灰后就和吴憾出了深院,并没说去哪。 云珠本想来安慰小爷,人不在,只好去讨好言礼。 “言礼可在院内?”云珠问道。 “回翁主,云珠正在院内习武。”管家回道。 “带我去。” 管家引云珠来到后院,见言礼正与一位美丽不输红玉的年轻姑娘摆着架势,言行举止中透着亲切,像是认识了许久。 云珠见此不禁醋意横生,可想要讨好言礼这等机会自是不能放过,便让管家去忙,自己走到言礼跟前。 言礼见云珠来到,停下习武,拉着呼延秋楚迎向前行礼道:“翁主姐姐好。” 秋楚不知是翁主,被言礼的行礼提醒也急忙行礼。 云珠来到跟前蹲下问道:“这几日苦了你,不要太悲伤,我会常常来看望你,给带江阳城内所有好吃的。” 五岁孩子怎会抵挡住吃食的诱惑急忙谢道:“谢谢翁主,等我言礼长大了定会好好报答姐姐。” “小嘴真会说话,我问你,这位姐姐是?”云珠望向一旁的呼延秋楚问道。 “是我父亲的师妹,也是我的师父。”言礼说着言语间充满对这种亲切关系的些许炫耀。 云珠听来自是不悦,但她也不知何时学会了忍耐,依旧和蔼的与言礼说道: “言礼这是拜师习武了?” “嗯,学盖世武功,为娘亲报仇。” “小小年纪,就要背负这等仇恨,着实苦了你了。” 说完云珠起身,向秋楚问道:“敢问侠女尊姓大名。” “回翁主,在下东嵊东海县人,呼延秋楚。”秋楚急忙拱手行礼回道。 “生的美又是冉的徒弟,羡煞好人,不知呼延秋楚姑娘可否婚嫁?” “未曾婚嫁。” “官宦人家的公子哥不知道合不合心意,要不我给姑娘介绍?” “多谢翁主,小女还不想嫁。”秋楚回道。 “嗨,哪有不想嫁的女子,怕是心中有人。”云珠打趣道。 此言一出,呼延秋楚瞬间红了脸,她心中除了小爷早已装不下任何人。 “翁主说笑了。”秋楚虽是红了脸,却推脱道。 “呵呵,瞧姑娘脸红成啥样了。”云珠紧跟着说道。 “让翁主见笑了。” “嗨,人之常情。在灵石宫父亲说要言礼去宫中读书,今天来也正好接言礼去宫中与我那侄儿见一面。” “谨听翁主吩咐。”呼延秋楚说完又对言礼说。 “言礼今日练习先到此,你一会跟着翁主进宫。等你父亲回来我告诉他你的去向。” 言礼还在愣愣的看着二位姐姐来回说着大人才能听懂的事,突然二位姐姐又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还要进宫,还在犹豫时,师父的话让言礼乖乖的向师父道别,跟随云珠离开。 小爷回到深院吃完午饭,便急着招呼吴憾去见安林。内城江阳最豪华的客栈——福来登,三楼向阳的一见客房内。 安林饮了些酒正在模糊,忽然听店家正领着人向房间走来,寻思昨夜小爷的话,估摸着应是小爷来拜访,便稍稍用湿手巾擦了擦脸,这才出了房间见正是小爷和吴憾,便急忙向前几步迎过来。 三位寒暄一番来到屋内,吴憾让店家来点酒菜。 “委屈先生暂住此处。”小爷步入房间,见屋内摆设不输深院正堂,但还是故作到。 “小爷说笑,这可比一般公子家的临时住处豪华的多,不比江源的住处差。”安林笑着说道,亲倒了两杯茶给二位。又说道:“夫人刚刚火化,公子就来我这,如此着急,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安林?” “不瞒先生,我自入方国已遭四次暗杀,先生可帮我梳理有哪些仇家定要置我于死地?”小爷直接问道。 “小爷仇家实在是太多,随便一个仇家都有足够的理由来杀你。”安林轻轻饮了一口茶水沉了音调说道。 小爷不解,随即望向吴憾,想确认安林所言是否夸张?吴憾与小爷对了眼神,可他的眼神里满是不屑,不屑打理这番说辞,也不屑于安林。 “先生说的太严重了吧?”小爷问道。 “先回答我几个问题你就知道我所说的是否严重。” “先生请讲。” “东嵊有多少人靠铁为生?又有多少人靠海盐为生?”安林问道。 “不知。”小爷倒是干脆。 安林深深通过鼻息呼出一口气,似是在恨小爷的无知,或者恨小爷的卖傻。 “至少百万户要么依靠矿山,要么依靠冶炼而生存,另有五十万户靠晒海盐为生,但这一百五十万户虽然占了东嵊十分之一的人口,可皆为乡野散民,无法团结,他们冶炼出来的铁和晒出来的海盐最终落入东嵊三大富商手中。这三大富商通过与各国贸易往来,早已富可敌国。这些小爷不会不知道吧?”安林反问道。 “入仝关前,一场意外丢了所有记忆,要不然也不会被称为大傻子,你所说的我确实不知。”小爷如实回到。 “也罢,公子来之前,曾痛批铁盐私营掏空了东嵊国国库,力鉴肃公收回盐铁的经略权,改为盐铁官营,以此增加国库收入,同时降低铁盐国内价格造福百姓。也正是这盐铁官营的折子,让你从此与朝中众臣孤立。因为三大富商早已把各朝中重臣通过金钱收入囊中,成为他们在朝中的喉舌。” “先生所言不过,除了三大富商,各处以盐铁为生的人,皆视我为仇家。能掏出足够银两雇佣龙山兄弟截杀我,除了这三大富商不会有别人。” “公子分析的无误,可公子作为肃公第三子,争夺储位而生的仇家可又多处好几家。还有公子恃才傲物,不知得罪了多少公子哥,他们也有理由雇凶杀你。”安林再说道。 第四十八章:给女婿寻妾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闻安林所言,小爷并不惊奇竟会有如此多仇家,可那夜小白仅提及长公子甫,难道他并不认为其他人,尤其是东嵊三大富商也是仇家?或者他仅把甫当作最大的威胁? “安林,长兄甫如何?” “长公子,面善心黑。就你而言,最可怕的恐怕就是他了,我敢断言,即便是你放弃储位,他也绝不会让你活着。”安林说道。 小爷闻此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储位之争,我有几何胜算?” “王和臣本是两极,可肃公自除了辅政大臣后,变的优柔寡断,凡事靠重臣决策,这本该的两极变成一极,不避讳的说,东国早已不是肃公说了算。 自你上了盐铁官营的奏折就已失去了大部分重臣的支持,仅此你已经失去了先机。后来你又自荐来方国做什么质子!除非你……。” “除非?”小爷追问。 “除非你‘大逆不道’!”安林生怕小爷听不见敲着茶几,硬生生吧“大逆不道”四个字说的大而有力。还未等小爷反应安林接着说道: “直白点,要么弑父要么杀兄!活路仅此一条!” 吴憾闻出此心惊肉跳,杀人对他来说家常便饭,而此等大逆不道着实令这位侠客从心底无法接受,随即抽出短剑指向安林骂道: “你这骗子,竟然撺掇公子做此等歹事,说你是不是受人指使?” “你……你这莽夫!”安林受惊吓,急忙毫无防备的后撤仰面跌落的地板,结结巴巴骂道。 弑父杀兄这等事,史书中比比皆是,小爷并不是小白,肃公及甫那道朝纲及伦理与他几乎无关系,心里也就平静了许多。对吴憾的反应他倒是觉得有些偏激了。随即摁下吴憾的手臂说道: “师弟,难得先生如此直言不讳。” 说完又去扶安林。 吴憾并未听从,那被小爷摁下去的手臂又抬了起来,依旧指向安林。 “既然公子已落魄至此,你为何投靠?”吴憾的逻辑毫无瑕疵,这也是小爷的疑问,只不过是不便问而已。 “小爷是帝王之才,而甫等其他公子皆是蠢才!”安林若早已准备好说辞,在小爷搀扶下还未立定身子字字顿挫的说道。 吴憾虽无安林这般认识,但对小爷的好感,早已令他愿意为小爷肝胆涂地!安林的这番赞扬,让吴憾似是对那份充盈的好感找到了寄托,这才收了短剑。 “先生言过了。”小爷说道,虽是嘴上如是说,可心中暗自窃喜,即便说的是小白与他周良毫无关系。 “要不是你根基未稳便去触动三大富商利益,后又自愿来这方国做一个质子,东嵊国国君非你莫属!”安林又说道。 小爷当然无法理解小白为何走了这两步臭棋,也不好说些什么,同时存了一丝戒备,以防安林甫等人派来试探小白的虚实,只能拱手道: “先生所言并非我所求,如能苟且活着保全家人足矣!只不过仇家步步死逼!这才是以复仇震慑,图个杀鸡儆猴罢了。” “公子撒谎,若是不信任在下,大可就此不再相见。”安林已从方才的惊恐慌中摆脱,又自顾自倒了一盏茶,小口吹开漂浮的茶叶。 小爷不好反驳,又不想失去这样一位快人快语的谋士,只好说到:“还有很多事情要依靠先生。” “我还是等公子醒悟吧!”安林一口饮尽杯中茶,表达失望。 “谢先生胸怀坦荡。您对大前日死截杀我等的雇凶者有没有怀疑的人?”小爷问到。 “仇家皆有可能,也皆有足够的财力支撑。”安林似是有些厌烦他认为的小爷口是心非,眼盯着茶盏摆弄着,无心的说着。 吴憾见安林这般模样,向小爷说到:“何必猜来猜去,江阳城内江湖朋友已找到鬼市独眼,从他那买消息便是!” “呦,好像一个江湖就能解决所有问题?那还要朝廷做甚?我呀还就看不惯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安林吃软不吃硬,直接和吴憾杠起来。 “你……” “你什么你?有本事现在把我杀了!”安林没的你吴憾说下去,直接插话,他知道有小爷在吴憾再鲁莽也不会对他做什么。 “先生吴憾鲁莽,您别记心上,这是十两银子,今日来的匆忙未带礼品,您可买些酒水。”小爷边说边把一小布袋递到安林手中。 本是怒目圆瞪看着吴憾的安林见有银子,那张怒脸瞬间转舒展,笑着说道: “在下就不客气了,这吴憾呀,本就是一莽夫我也懒得和他计较。” 吴憾欲还口却被小爷止住,只好作罢。 “先生,聊聊三大富商?”小爷向安林征求道。 安林当然也想转移话题,便滔滔不绝的评说起来。 少顷店家端来酒菜,小爷与安林边喝边聊,如多年未见好友。吴憾插不上话,只好自顾自喝着闷酒。 这酒一直喝到临近傍晚,吴憾提醒晚饭要和师父及师妹团聚,小爷这才罢了酒席与安林告别。 东嵊国江源城宫殿寝宫,肃公来回踱着步子,一脸的焦急。 甫立在肃公身旁面无表情,他只是被太监传来,并不知道父亲肃公招他何事,即便是见面也仅是行礼见肃公如此焦急未敢多问。 少顷,公公传话丞相闵在殿外等候。 “快让他进来。”肃公焦急的命令传话的公公。 闵得了应许,闵小碎步稍稍躬身来进入,低着头偷偷与甫对视,而甫却皱了眉头又连连摇头。闵明白甫也不知道肃公今日召他所谓何事。毫无准备的召见让闵心中略慌了起来,又紧了小碎步。 “臣闵见肃公。” “平身,平身。明日你就要启程前往江阳,有一事孤一直放心不下,这又叫你来嘱咐。甫年二十四,还没有一个儿子,生了五个全是女子,你这岳父也不着急?”肃公见闵到来这才止住了脚步,站在殿中忙言。 “肃公嫡长子子嗣关乎国家大事,臣也是着急,也怪我那小女茹三胎皆是翁主。”闵慌忙应道。 闵自然是比这肃公还要着急,如甫始终没有子嗣,这储君之位恐怕无望,而自己苦心十几年的经营也就打了水漂。 “茹贤惠知礼,生男生女也是天意,哪能怪罪于她。等到了江阳在外事大会上向各国打听有没有待嫁的翁主愿与我东嵊结缘。” 为女婿找寻妻妾,还是因为自家闺女不能生公子,而且还要在江阳的外事大会上,这不是分明向天下人宣扬自家闺女不能生儿子吗?闵这老脸被打的那叫一个响亮。可又能如何?只好答应。 “臣谨记。” 第四十九章:王赞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甫,今日让你来也是想征求你的意见,你自己有没有门当户对的意中人?尽可说来,但万万不要像小白那般找一歌伎。”肃公又转向甫问道。 虽然肃公同意红玉以侯爵夫人身份安葬在王公陵园,心中仍是无法接受小白这等胡作非为,一是王公家的面子,二是他怕其他公子仿效,这才敲打甫。 “儿臣心无旁骛办理公事,婚配之事全听父亲。”甫回答。 “甚好。”肃公应道。 “还有一事,刚刚伯聃又因小白屡遭刺杀给孤施压,丞相到了方国,面见庄公时大可强硬一些。”肃公紧接着又说道。 “臣谨记。”闵应道。肃公的“强硬一些”让丞相闵在几日后的外事会上有了些许方向。 强硬一些总好过谨慎,外事上更好拿捏。最重要是,强硬为闵出使方国夹带的私货增加了不少筹码,至于小白的安危与我又有何干!闵心中盘算着,不禁心中窃喜,脸却严肃许多。 “你说我这傻儿子哪来的那么多仇家?半年前两起刺杀还未寻到真凶,前日竟然大白天截杀!鞭长莫及,自求多福吧!”肃公自言自语,无奈中流露出少得可怜的怜悯之情,如是放弃了这位傻傻的质子。 “肃公莫急,臣听闻三公子得庄公器重已是池鳞书院院士,料仇家除了制造一些麻烦,也不会给小白带来伤害。”闵宽慰到。 “孤也有耳闻,你且退下。临行前再来孤这里一趟。” “臣遵旨。”闵应道,躬身退下。 甫眼瞧着闵离开寝宫后,向肃公禀道:“父亲,在方国边境以及仝关刺杀三弟的主谋可有眉目?” “我东嵊能调动黑甲骑士的没有几人,调令溯源竟查到孤这里!如果继续查下去恐怕……恐怕我们家族不保。”肃公迟疑,见执事的公公正站在殿外,细声说道。 最近几年肃公为政唯唯诺诺,甫明白父亲的忌惮,但未曾想会到如此程度。 所以并不相信肃公所言的“家族不保”,满脸疑惑的问道:“父亲,在东嵊还比您的势力更盛的人?” “怪我养虎为患,十几年前为了获得财力支持除掉辅政大臣,不得不暗中许诺出卖盐铁经营权。”肃公边说边摇头,他悔不当初,可目前的局势看,除了忍让并无他法。 “三年前,小白公然在朝上上书收回盐铁经营权,至今想不通,一贯心思缜密,为何如此莽撞,虽然我当即驳回,可还是免不了被报复,小白从此被朝堂大臣孤立排挤。也是在那之后才意识到朝堂已经不是我肃公的朝堂。”肃公又念到,声音越发的大了起来,愤恨与无奈充斥期间。 甫虽是对父亲的担忧有些耳闻,却未有肃公这般深刻的认识,他知道经营盐铁的三大富商每年向朝廷缴纳的税银站到全国税收的七成,也知道三大富商在驻地如同“王”一般存在,守土的公差、封地公爵无不为其马首是瞻。而朝廷从来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他并不知道,一旦三大富商拒不纳税,朝廷无法支撑三个月,最可怕的是他们已经把从朝堂到地方的各级重要官员打点的服服帖帖。 “父亲可是指王家、郭家和宋家这三大富商?”甫问到。 “除了他们,还能有谁?”肃公语音暗淡到,似是对连这都无政治敏感的甫有些失望。 十八年前,肃公不过十七岁,虽然理政已逾六年,可处处受辅政大臣牵制,限制出宫,如同被豢养一般,王位坐的相当憋屈。 无法出宫,又无法与众大臣深交,肃公这龙椅真坐成孤家寡人,当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外出采办的孙公公其人钻营察言观色,深知肃公所想所要,常常出宫为肃公带回新奇玩意,当然也不乏美艳女子,久而久之,肃公对其越来越信任。 得了肃公信任的孙公公在宫外逐渐被捧了起来,孙公公为人也渐渐骄纵。 一日一位穿着打扮颇为富有的小哥,截住了正在外采办的孙公公。 “公公安好?”小哥问候道。 孙公公虽是骄纵,但对这等穿着打扮之人还是谨慎起来,对这为素未蒙面却截住他的富家小哥上下打量一番后面带微笑说道:“您是哪家的公子?找杂家有什么吩咐?” “小人哪是什么公子,只不过是这街市上一个小盐商王赞而已。吩咐更是不敢,见公公整日劳累,我这里有一块难得的美玉献给公公。”王赞躬身行礼说完,从袖中掏出一块足有巴掌大的洁白美玉捧在手中递到孙公公面前。 孙公公虽然在宫中宝物见了不少,可像这等世上少有的美玉即便在宫中也未曾见过,两眼放光,紧盯着王赞的手中的美玉不禁啧啧起来。 “哎呦,杂家是做了什么好事,让王大人这般待见。” “公公为肃公便是为我东嵊国操劳,整日宫里宫外的操劳,我等市民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念您操劳这才献上美玉。”王赞回到。 “王大人有什么需要吩咐杂家就尽管说吧。这美玉我就替你献给肃公。”孙公公接过美玉,瞪大了眼睛仔细瞧着。 “多谢公公。恳求公公引小人见肃公。您可说我能解肃公心头之事。” “哦,大人想见肃公?这不难。难的是我还要打点看护宫门的几位老伙计,总得请他们吃一次茶吧。”孙公公说着话,而眼睛依旧没能离开那块美玉。 王赞明白孙公公还想再要一些财物,随即解下腰间佩戴的玉环捧在手中说道。 “公公说的是,小人这还有一块挂在腰间的玉环,可拿去请守卫喝些茶水。” 孙公公闻有玉环,这才把眼从美玉挪开又盯着王赞手中玉环,见这玉环也非凡物,那本来就不大的黑眼珠在尽全力上下分离的眼睑下竟然消失了。薄薄的嘴唇里,如装了弹簧的舌头再次不停的上下搅动起来,啧啧作响。 “哎呦,给些碎银子就行了,这玉环贴身之物,怎好意思夺爱。” “公公尽可拿去,本是装饰之物。”王赞再说道。 “好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进宫需要大人身份清白,待会还要麻烦,大人把您的个所交到我这等杂家让人查验完了通知大人。” “公公小人已经备好,您尽可查验。” “哎呦。大人真是仔细人。那您就等我消息。” 王赞应了是,躬身谢过孙公公,二位别过。王赞还未走远,孙公公又捧起两块美玉贪婪的瞧了起来。 平常人进宫可是件难事,孙公公也未曾有过这般经历,不过贪婪让他斗胆一试,至于查验个所也只是孙公公为了显示自己的明白而随意说说罢了。 如何让王赞与肃公见上一面?直到第二日依旧毫无头绪的孙公公,开始对那两块美玉又爱又恨起来。爱不释手,恨还没想出办法。 第五十章:进谏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孙公公又冥思苦想了几日这才想起一个算是办法的办法,再过半个月会有一杂耍班子来宫中为肃公解闷,不如让王赞混在班子里见一见肃公。随即借出宫的机会通知王赞,并让他十日后的下午去一茶楼的等待一杂耍班子并与他们一起进宫。 王赞闻此便知孙公公并未把他进宫见肃公的事办妥,不过好在能进宫。 到进宫的那日,王赞早早来到茶楼见到杂耍班子班主,讲明来由。班主早已知晓此事,让王赞换了衣服,给了扁担挑起杂耍道具,又让王赞走了几步,见他像一个挑过担的人这才放心,并嘱咐进了宫不要多说一句话。班主哪知,王赞可是挑着海盐走街串巷卖盐起家。 王赞早有预料,连连答应,可他的目的是和肃公推心置腹的交谈。如此这般哪能实现,不过王赞已有计划,怕是会连累杂耍班子。 日头偏西进宫的时辰已到,杂耍班子在一小太监引下走西门进入,进宫前守卫要了名册查了个所才放一等人进入。王赞走在队伍最后,挑着杂耍所需要的道具,走起来稳稳当当,并不像一个腰缠万贯的富商。 引路的太监带着杂耍班子尽走些小胡同,且来回绕了许久天黑到看不清人影时才到达寝宫。小太监让大家等一会,可一去就是个把时辰,班子人员只好苦等。 许久才见一小公公小步走来,又引这班子来到进入寝宫时左右两侧的偏郎内,让各位准备妥当,依次进入寝殿表演。王赞心想自己仅是一个杂差,没有表演的机会这哪能进到寝殿?王赞正在着急,班主走来向他说道: “莫急孙公公已经安排好,等这位出来你进入寝殿送一道具,便能见到肃公。” 两块价值连城的美玉只换来看一眼肃公,王赞心中骂完孙公公,又着急暗自演练该如何引起肃公注意……。 少倾演员从寝殿走出,王赞怀抱着板凳紧跟着即将登场的演员来到寝殿正门,卫士挡住去路,又对二位仔细检查一番确认未带兵器后放行进入。 寝殿内,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坐在正中央,看穿着打扮应该就是肃公,身旁便是孙公公,最外侧左右各有一卫士持剑守护。王赞应是放下板凳就离开,可他大事未办岂能放弃。 还未等演员准备好演出,之间王赞扑通一声跪地,向肃公喊道:“肃公,海曲王赞有良策献上。” 喊声一出,在场的人皆惊,肃公惊到差点立起身来,见那人仅是跪地,也就稍稍缓了惊吓。 孙公公或是早有预料,不过没想到王赞会来这一出,只好皱了眉头左顾右看生怕此事和他有牵连。 门口的卫士以及肃公左右卫士迅速围住俯身叩地不敢抬头的王赞。 “何人,竟敢喧闹宫殿!”一卫士厉声问道。 “海曲郡王赞。”王赞哪敢抬头大声回答。 肃公还是第一次遇到此等情况,随即向孙公公问道:“这杂耍班子可是你寻的?” “回肃公,是杂家寻的,这位是杂家的旧熟,想向肃公献什么计策,杂家一时糊涂就想出这个馊主意。”孙公公急忙跪地说道。 肃公还是头一次遇到此等事情,顿觉的新奇,比这杂耍还有意思,随即示意演员先退下,又让士卫散开,问道:“海曲王赞,你有什么计策献上?” “回肃公,小人有可以解您心中忧虑的良策。”王赞伏地回到,字字经地面反射,音色沉闷,音量更是减了许多,肃公听不清楚。 “王赞先把头抬起来。”肃公见王赞一直伏地命令道。 “谢肃公,小人王赞有可以解您心中忧虑良策。”王赞再重复一遍说道。 寝殿虽是油灯处处,比寻常人家明亮不少,但就王赞和肃公的几十步的距离二位依旧是看不清彼此的相貌。肃公心中忧虑辅政大臣,可他并不相信这位自荐的王赞能准确知道自己心中忧虑,可这好奇如同加了码,肃公又问道: “鞥,孤心中忧虑所为何事?你又有何等良策?先说来听听。” “事关大局还请肃公屏退左右。”王赞跪地言。 闻此肃公心跳加速,王赞的暗示越来越接近他内心的忧虑,也越来越令他相信此人有些能耐,随即示意殿内除王赞不留其他人。 王赞见肃公如此信任自己,他的大事似乎有了更多成功的可能。待殿内只剩他和肃公,王赞再一次叩头大声说道: “小人谢肃公信任,肃公所有忧是受辅政大臣牵制无法施展雄才大略。”王赞言。 当政六年还未有一人敢如此直言,肃公为之一振,可内心深处还是怕这位王赞只不过是辅政大臣派来的探子。 “混账东西!辅政大臣各个殚精竭虑,没有他们辅佐东嵊哪来的这太平盛世,孤何来忧虑?来人呢,拉到宫外杖二十!”肃公一脸怒气。 王赞料想过肃公过分排斥的反应,但未料到会遭一顿毒打。杖二十可不是简单受着皮肉之苦,体弱之人,往往当场杖毙,王赞虽是吃过苦的人,这杖刑下来,估计至少要躺几个月。想到此,王赞那极速跳动的心脏,刹那间停止了几秒,随后以不断突然极限的速度跳动起来。 “蹦蹦蹦蹦……”跳动越来越急,直跳的王赞耳膜鼓动,一阵“啾啾啾……”紧跟着心脏跳动频率的耳鸣刺向王赞已是空白的大脑!他怕了,更后悔这一场几乎举家族财力而挣得的与肃公见面的机会。 “肃公,此人是奴才的旧熟,求肃公饶他张刑,怕是打死。”孙公公怕王赞逼急了拉自己垫背,急忙跪地求情。 “你还有脸求情?这等人挑拨我与辅政大臣的关系,唯恐东嵊不乱!”肃公怒到。 王赞见孙公公求情,极速跳动的心稍稍缓了一些,大脑也不再空白,昨夜无数次演练的话又浮现出来,急忙磕头颤抖说到: “肃公何不听小人说完?” “大逆不道,还有什么可言,拉出宫去!”十七岁的肃公似是没了耐性,厉声呵斥随后起身出了寝宫。 王赞见毫无反转余地,瘫坐在地上,任由两名侍卫拖拽出了寝殿。 孙公公也急忙起身紧尾随肃公而出,却见刚刚出了殿东侧门廊的肃公停了下来回身招呼孙公公近身过来。 “你收了此人不少财物?”肃公问到。 “肃公明鉴,收了两块破玉。”孙公公怕起来,生怕肃公下罪又急忙下跪。 “可调查过此人?” “杂家仔细调查过此人。参加科考不中,后贩卖海盐在江源有两家盐铺,身世清白。” “你一会去盯着,杖刑后看看是谁来抬他回家。若是与朝中大臣毫无瓜葛,待几日他能行动了,再想办法把他带进宫里。” 第五十一章:俩枕头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孙公公闻此见肃公并无责怪他的意思,忙起身说到:“杂家这就去盯着。” 近卫把王赞拖到殿外见王赞依旧瘫软,索性仍在地上等待守卫赶来。少顷一列六人的宫城守卫急匆匆赶来,与近卫做了交接查验身份后,架起王赞向宫外拖拉而去。 宫城西门外便是一片空地,由于天色太黑,守卫索性就在西门外几米处借着城门两侧巨大的火盆行刑。 一守卫扛着一条长板凳和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棍、手里拿着一根绳子向身旁其他守卫说到: “快捆起来,可别让猪跑了。” 一群守卫齐声哈哈大笑,在他们看来这和杀猪前的捆绑无异,次数多了便用猪来代替人名字。 王赞虽然双腿瘫软,脑袋还算清醒向正向他走来的守卫哀求道:“几位官爷,小的这里还有些银两,您几位拿去喝茶,只求下手轻一些。” 守卫们闻此皆收了笑声,这可是他们少有的油水,其中一位向前凑到王赞身边接过银子掂量一番,估摸着足足四两,但脸上并未表露出满意的神情却冷得出奇,他看着手中的银子又看看其他守卫,最后望着王赞。 王赞心中明白,这点银两哪能喂饱,随即又在身上四处摸来摸去,摸到腰间的刚刚买来挂饰——玉环。当即解下,双手捧起: “您看这。” 守卫接过玉环,仔细瞧着,估计是不懂美玉或者天黑看不清楚守卫的脸依旧冷冷的,又冷冷的吐出一句话: “还有吗?” “就这些,不过我可以让内人来送,家就在不远处。”王赞急忙说道。 “哦,你家怎么去?”守卫问道。 “就是前边的海曲盐铺子。” “原来是掌柜呀,能拿多少?” “您说个数。” 守卫并未说话而是伸出五指张开的右手。 “五十两?”王赞怯怯的问着。见守卫轻轻的摇着头,又改口说道:“五百两?” 闻此,那张冷冷的脸终于有了些许笑意。 “掌柜的大度,让内人拿五百两外加俩枕头。”守卫说完转头向其他守卫大声说道:“哥几个谁去一趟海曲盐铺,让王掌柜内人拿五百两银子俩枕头过来。” “我去,城里有三家海曲盐铺,去哪家?”一守卫接过话,向王赞走来。 “往西走不过二百米那家就是。”王赞急忙说道。 传话的守卫得了准确地址起身便走,到了盐铺唤了王赞内人,让她带上五百两银子和俩枕头赶着马车去趟宫城西门。 王赞内人齐凤可是个上的了厅堂的明白人,虽然不知守卫为何如此传唤但他知道王赞今日要去见肃公,估计是出了什么歹事,虽是慌张不已,但还是稳住了阵脚,立即找来管家带了银两和枕头驾着马车跟随守卫来到宫城西门,见已经绑在长凳之上的王赞,这才宽了心。 守卫收了银两拿着枕头来到王赞跟前说道:“刑律规定杖刑需皮开肉绽,所以皮肉之苦是免不了,不过放心我会尽量轻一些,这俩枕头是用来保护命根子的。” 王赞听闻连连点头称谢,行刑的守卫嘱托完,便动起手来。 前几棍,王赞惨叫不已,后来或是麻木了,并无了惨叫,只是耷拉着头疼昏过去罢了。而齐凤倒是淡定很多,在她看来肃公没取他性命已是万幸。 如行刑的守卫所言,二十棍打完他的屁股上的衣物已被血染红。 行刑完毕,等守卫解了绳子,齐凤和管家急忙把趴在长凳上渐渐清醒的王赞抬到马车上。 “哎呦,轻点,疼……!疼……!”王赞嚷着。 “哎,还好仅是皮肉之苦,这朝廷的事那是我们这常人所能掺和?”齐凤埋怨道。 “当初就应听夫人的。”王赞轻声说着,时不时皱着眉头扛着皮肉疼痛。 城楼之上,孙公公一直紧盯着,生怕错过什么细节,他向行刑的守卫确认借走王赞的人是其内人和管家之后,急匆匆离开。 第二日孙公公把能查到王赞信息的各处机构跑了一遍,搜集汇编整理,发现王赞除了和一些地方上的官员有些金钱往来之外并无其他复杂社会关系,再就是王赞是一个了不起的商人,贩卖海盐不过十年,分号遍布列国,每年向朝廷交的税银足足不下万两。以税银倒推,其年收入不下四万两。 孙公公把王赞的情况向肃公一一据实说明。 肃公听完所有所思,起身来来回走动了许久才向孙公公说道: “你找一个可靠又不扎眼的人,去他家代我探望,等王赞能坐立了,立即想办法秘密带到宫里。” 孙公公得了命令,当日便寻了一个可靠之人陈景前往王赞住处传了肃公的意思。 决心不再参与政事的王赞好不容易把低落的情绪和屁股上的皮肉养好,听陈景所言,内心又开始翻腾起来,原来肃公这出苦肉计是在掩辅政大臣的耳目,没想到这十七岁的肃公竟然有如此城府。 “等王先生能行动了,孙公公会想办法把您带进宫觐见肃公。”陈景言。 “不用等我巴不得今天就去见肃公。”王赞言。 “先生莫急,还是养好伤为好。我也会把先生这份心意转达肃公。还有先生务必守住口风,若是泄露出去,恐怕肃公都要遭牵连。当前肃公并无任何实际权力,三位辅政大臣名为辅政实为丞相端一人独断。端耳目众多,劝先生莫要张扬。”陈景应道。 闻此王赞火热的心凉了大半,他本意是顺水推舟助肃公早日主政,未曾想竟是夺权,若是如此之前的所有谋划必须推倒重来,弄不好还要搭上身家性命,王赞呀王赞,你不能只凭街头闲碎之言和读了几本史书就去掺和,事到如今恐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王赞谨记。” “王先生,那回去向孙公公复命。若先生行动无碍或者有事可差人到宫城东门找一位叫郭十的守卫。一旦得了消息我会亲自登门。” “有劳大人。不便相送,还请大人原谅。”王赞趴在床上不便起身相送。 “王先生保重。”陈景说完,拒绝王赞招呼齐凤相送,独自离开。 陈景离开后,王赞呼喊齐凤进来,把陈景的来意大体相告,随后说道:“你我夫妻估计就先到此了,你去取足够的钱财带着成儿回到海曲,隐姓埋名。若我失败了,不受牵连,若我成了,我会让官府广贴告示寻你们母子。你看如何?” 齐凤闻此并无过多反应,只是不舍。 “夫君一心想做大事,既然肃公也有意,不妨安心去做,我和成儿就依你所言回海曲,等你寻我。” “夫人真是女中豪杰,临危不乱。有你在成儿必成大才!不过回海曲之事也不必着急,等我进宫与肃公交谈以后再做定夺。” 第五十二章:二十万两白银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过了三日王赞勉强能下地行走,便乘马车来到宫城东门寻守卫郭十,只说了让他传一句话给陈景:王赞可以下地行走。 郭十明白知道的越少越好,便接了话送走王赞立即去寻陈景。 第二日下午,陈景登门。 王赞亲自出厅堂迎接,陈景仔细瞧着王赞的步伐,见已与常人无异未来得及寒暄在庭院中直接问道:“先生可会驾马车?” “我可是穷苦人出身,粗活糙活样样拿手。”王赞回应。 “如是这样再好不过,明日傍晚会有一泔水车从你家门前经过,马是黑白相间的花马,见此马车可直接拦下提我名字即可。到时候你替那车夫进宫便是。等到了宫内御膳房,会有一小公公来寻一个叫常三的人,那便是在寻你,你跟着小公公便能达到肃公寝宫。” “谨记。我假扮常三,要是守宫门的查验个所该如何是好?” “马夫便是常三,他会和你交接妥当,包括个所。” “大人考虑周全,在下谨记。” “为肃公办事,当竭尽周全,如无其他事,我这就要回了,切记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陈景再提示道。 “大人请留步,实不相瞒我一乡野商人,对朝堂之事知之甚少,可否与我讲明当前肃公面临的局势。”王赞之前本想只出钱财,如何用度全凭肃公,前几日陈景言,肃公毫无出手机会,如何用度就全靠他自己,但他对朝堂之事毫无头绪,更不能合理用度钱财,这才向陈景讨教。 “呵呵,先生莫不是说笑,对不知局势又何来的献策?既然先生要问,那就和先生讨论一番。也不枉我多年思考。”陈景权当王赞谦虚。 二位你来我往讨论起肃公所面临的的局势,王赞边听边分析,逐渐从中整理出计划,也好明日说与肃公。 这一谈便是两个时辰,陈景此人思路缜密、广阔、清晰,朝中各种复杂关系被他理得清晰无比又能高屋建瓴,为王赞节省了致命的时间。陈景如找到知己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直说的口渴难耐,王赞引陈景进了厅堂,亲自沏了茶水,二位边说边喝,直到天黑。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还要再嘱咐越少人知道越安全。”陈景望向窗外见天已黑下来,朝中局势也已无可再说便告辞。 “大人请放心,正是晚餐时间,大人不如留下吃些酒水。”王赞回应。 “不劳烦,不劳烦。”陈景边说已出了厅堂,王赞行走起来虽与常人无异,可速度还是慢了些,只好目送。 第二日,王赞依照陈景的示意,等来了泔水车与常三交接妥当,以马夫常三的身份,来到宫城东门。 城门守卫中见一熟人——郭十,王赞害怕个所查验无法通过的心终于落定。 查验自是顺利,过了东门,王赞在跟车的伙计指引下,七拐八绕终于来到膳房,此时一小公公早已在此等候,见泔水车来,小碎步上前招呼道:“哪位叫常三呀?” “回公公在下就是。”王赞忍着屁股疼痛跳下马车应道。 “跟杂家走一趟吧,听说你瓦匠手艺不错,后宫有个才人花圃需要修缮,专门挑了你。”小公公说道。 “谢才人记着,公公您带路。”王赞说道。 小公公没回话转身就走,王赞紧跟在身后不敢说话,又是一通七拐八绕,来到了寝宫。 孙公公正在殿前等待,见了王赞笑脸相迎用那阴阳怪气的嗓子说道: “先生,前几日受苦了。杂家让您和杂耍班子一起进宫也是有难处,您呀大人不记小人过,日后咱俩还要齐心侍奉肃公。” “孙公公严重了,要是没有公公我定是见不到肃公。日后还请多多提携。” “先生说笑了,杂家日后还要靠您照顾。肃公等候多时,杂家引路。”孙公公不好多言,并未禀报,转身引王赞进入寝宫。 肃公早已听见孙公公与王赞殿外的交谈,停下来回的脚步,端坐在正中的茶几前故作深沉的脸以及留了许久的胡须却无法掩饰稚嫩,他举着茶杯等候王赞。 “海曲王赞拜见肃公。”王赞进了寝宫见端坐在正中的正是肃公,在门口便行跪拜大礼。 “先生快快请起。”肃公忙起身说道。 王赞见肃公起身自己也起身,拱手道:“谢肃公。” “先生请这边坐。”肃公示意王赞坐到他左下方的茶几前,茶几上已斟满茶水以及一些果品。 王赞疾步近乎小跑来到肃公示意的茶几前席地而坐。 “先生前几日让您受苦了。”肃公寒暄道。 “能见到肃公这点皮肉之苦算不了什么。” “我也是不得已呀,正如先生所言,我受辅政大臣压制日久,这内心积蓄了太多猜疑和惧怕。还望先生谅解。”肃公说到此言语沉了许多,一国之君惧怕臣子,这面子上总有些挂不住,能说出口已经是极大的勇气。目光略显呆滞,似是言语之外还在想些什么,或许正是被端压迫的经历。 “小人深刻体会肃公的苦衷,愿以身家性命,为肃公扫除佞臣。”王赞言语坚定,昨夜辗转思考一夜他已打定主意,愿以全部家财以及身家性命赌肃公重掌大权。 “若是能成,定拜土封侯。” “肃公,若是能成,我只要一项海盐专营权。” “这有何难?先生说说如何除了佞臣?”肃公年幼不知海盐专营所带来的巨大利益,满口答应。 “商人之道,用钱开路,只要钱到,没做不成的事。当然所需钱财由我来筹集。”王赞自信满满的说道。 东嵊国库由辅政大臣把持,就连肃公用度也要名录清晰才可支用,这极大的限制了肃公的财力,也是肃公无计可施的最主要桎梏。 “先生知我痛处。”肃公那稚嫩青涩的脸,被紧缩的眉头沾染的不伦不类,或许十七岁的年纪应该是诗歌陪伴。 “先生若要事成需要多少钱财?”肃公紧接着说道。 “不少于二十万两白银。” “这可是东嵊半个月的国库收入。那先生已有多少?”肃公叹道。 “区区三万两。” “相差甚远,先生如何筹集?” “商号抵押以及提前收取盐款,可得十万两,再与各商户借取可得七万两。” “先生如此筹集,若是输了可就什么也没了。” “肃公,钱还没有办不成的事。”王赞自信的说道。 “若先生备齐二十万两,又如何用?” “无非两用,收买和离间。” 第五十三章:一分为三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收买和离间?先生可有计划?” “回肃公,辅政大臣除端以外皆是墙头草,哪边强哪边倒,不足为惧。其他朝臣除了端的死党也是些观望的主,所以唯一忌惮的就是端。端之所以令人忌惮,源自他一是手握有朝中国库,二是握有拱卫江源的三十六路重兵,三是朝中重臣约多位其死党。此三中,折其兵权,肃公便有五成把握重新掌握朝政,再折其财权或者死党之一,肃公便可全胜。所以除佞臣端关键在于夺其兵权。” “先生所言精要,可这三十六路重兵有二十路由端女婿韦力掌握,十六路掌握在端自己手中,如何夺回?” “离间。端对女婿要求向来严格,且韦力出身贫寒由端一手提拔,外人看二位情同父子,知遇之恩以及父婿之情坚不可摧。实则不然,问题就出在韦力的出身。 韦力由一个贫苦小子十几年成为上将军,并不是因为功勋,而是端私自提拔,韦力其人骨子里清高,为何又委曲入赘了端家?他想出人头地,上将军绝不是他的终点。另外,韦力与端的女儿并无子嗣,这段婚姻只不过是各取所需一出政治戏耍罢了。” “先生洞察深刻,若能离间韦力与端,量端也不敢造次。如何分端财权?”肃公望向即将燃尽的柱香估摸已于王赞交谈近一个时辰但意犹未尽,急忙又问道如何削减财权。 “削减中央国库。便能削减端的财力。” 肃公虽是不解但时间紧迫又问道: “端的死党呢?” “足够的钱财便能收买。” “先生,所言孤谨记,为防止宫内耳目起疑心,请先生速速回膳房。孤尽快让孙公公找机会再与先生会面,谨听教诲。” “肃公仁爱,小人这就回去筹集钱财。” “拜托先生。” 王赞向肃公行礼告别急忙跟随孙公公去了膳房。 肃公听王赞一番策略也如茅塞顿开。在他脑中一个除掉佞臣端的计策浮现出来,随即令执事的公公以边关冲突为由传典客闵来见。 时至深夜,闵被肃公召见,知事情紧急便急匆匆跟随太监来到寝宫,见肃公正用手指蘸着茶水在茶几上写写画画,太监也不好打扰,只在门外立着等着召见、 肃公左等右等还不见闵来这才停止在茶几上用手指写写画画,立起身来准备到殿外走走,却见殿门外闵正戳在那。 “闵,速速进来。” 闵闻此这才小步疾步进入寝宫扣首行礼。君臣一番含蓄后,肃公把方才王赞的策略向闵说来。闵听完忙说: “此人高超,恭喜肃得大才。但海盐专营权一事请肃公再考虑。若是一家独断恐怕日后海盐价疯涨,最终苦了天下子民。” “那该如何?” “既然需要商人财力支持,不如把专营权多分几家,日后也好把控。”闵回答。 “不无道理。可去哪再找其他愿意支持孤的富商?” “不如向王赞讲明,他自是明白为何把专营权一分为三,并让他寻其他愿意支持肃公的富商。” 为防止王赞一家独大,将来难以控制,闵的建议至关重要,可他和肃公并未想到,即便一分为三每家实力皆可与国抗衡。 肃公虽未完全许诺王赞海盐专属经营权,要是改口恐怕会挫了他的积极性。并未对闵的建议做任何回应,面露纠结。 “此一来既可以降低王赞筹集资金不足的风险又可以防止将来一家独大。”闵见肃公不言再说道。 “我知你的担忧,王赞是个商人,我怕如此分权恐让他无利。我东嵊铁器如今也是分散经营,不如也一并收回再一分为三售予富商以获得支持。” “铁对国库贡献不到一成,若是能换来富商衷心支持,倒是划算。”闵回应。 两天后。 孙公公又用泔水车把王赞带进宫来。 肃公开门见山,直言:“不瞒先生,朝廷也害怕先生一家独大,海盐专营权一分为三,先生取其一。当然考虑到先生的利益,愿把铁器专营权同样一分为三,先生取其一。” 虽然不能独占海盐,但能得到部分铁器专营权,王赞懂得肃公的担忧,不让朝廷害怕才能走的长远,想到此王赞欣然答应。 “剩下其二,还要靠先生推荐既有财力又能忠诚于朝廷的富商。” “谢肃公信任,王赞定谨慎挑选,尽快带来与肃公相见。” “好,事不宜迟。我担心端正在谋划篡权。离间韦力与端是否尽快实施?” “回肃公,我已收买端府上一小吏,从他那得知韦力已有半年未去端府,可见这岳父与女婿之间还是有隔阂。韦力常出入青楼,我正在物色合适人选。” 上将军韦力,虽然靠岳父步步高升,而其人功夫与才华俱佳,奈何如入赘般娶了端长女悦玲,悦玲相貌平平,脾气无常。 平日里韦力对端恭恭敬敬,外人看来一片和谐,而深处却是暗流涌动。 江源城内有两处青楼,名分别为春风楼和花酒楼,皆是韦力常去之地。 这日一仅着了一薄薄素纱的美艳女子正依在一健硕男子坦露的怀中。 “将军这几日那喜怒无常的母老虎是不是又欺负您了?”女子轻抿着嘴娇滴滴的问道。 “何以见得?”男子把玩着女子的芊芊素手应道。 “将军您来的越来越勤了,您肯定是不想在家呆了,才来我这。” “你不仅生的美艳,这也是灵透。”男子用手指轻点着女子的脑门打趣到。 “好呀,果真是让我那姐妹说中了,将军心中从来没把我当成自己人,仅是一个逃避家庭苦恼的风花女子,那些山盟海誓只不过是说着玩吧。”女子起身故作生气撒娇道。 “哎,我韦力什么时候食言过,此时为非常时期,等哪天我做了太尉甚至是更高的位置,摆脱端的压制,一定把你风风光光娶进门。”男子一把拉倒女子摁倒怀中。 “哼,将军又说笑,这话都听了几年了。”女子似是更生气。 “此时不同了,东嵊国要变天。”韦力小声说道。 “啊……”女子正因惊讶喊叫,却被韦力捂住嘴巴。 “不可乱讲,小心坏了大事。” 第五十四章:依雪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将军这是要?” “少年羽翼渐丰,再不动手恐成案板鱼肉。”韦力言。 “噗呲,将军几年前就如是说,也没见什么动静,您也别怪我不信任”艳丽女子轻声笑道。 “哼,风尘女子信与不信又何妨?不过这种事哪能让你知道。”韦力收了笑容,冷冷的边说边抽出放在枕头底下的短剑。 “将军你这是……”女子惊恐忙问。 话未完,却被韦力捂住嘴巴,冰冷的短剑刺进喉咙,她呜呜的挣扎,指尖抠破了韦力手臂,无助的双腿胡乱踹翻被褥,挣扎终是越来越慢,越来越缓。 短剑从喉咙抽离,血柱粘连着血块极速喷出,正对着窗户,落了一地,溅红窗纱,也正惊了从窗外走过的老鸨。 “别怪我心狠,用你来祭剑。” 韦力杀人如捏死一只蚂蚁,即便是这位与他相识五年的风尘女子,杀她并不是因为女子知道的太多,而是她那几次轻蔑的嘲笑,嘲笑韦力怕老婆,更嘲笑他整日只说不做。用床褥正擦拭沾满血的短剑,传来梆……梆……敲门声。 “将军可否无事?”老鸨隔着门问道。 “无碍,只是被我反杀而已。”屋内传来韦力冷冷的一句。 老鸨顿觉不妙,推门而入。见女子死未瞑目的惊恐到:“将军这是作甚,花酒楼头牌死了,我这生意可如何做呀。” “贼女想杀我,难道我任她宰割。你这老婆子,比我还冷血,不关心死人倒是关心生意。”韦力边穿衣服边轻蔑说道。 “哎呦,春红呀,别怪老妈我太世故,你为何要想不开和上将军作对。”老鸨或是经历多了,自是知道春红只能白白死掉与权势浩大的上将军作对绝无好果,只好拖着哭腔尽最大力气哭喊道。 哭喊惊动花酒楼的打手,一众人挤满大大的屋子,韦力已穿好华丽的长袍锦缎,面无表情的望着众位。老鸨子依旧在重复着方才的那句话在为自己开脱也为上将军开脱,而至于春红还有没有救治的希望,却无人搭理。 “众位,正如老鸨所言,春红欲加害于我,被我反杀,辛苦一下哪位报官,我先回营,让官府去营中找我问话。”韦力说完便走,更无人阻拦。 后来老鸨子报了官,把责任全推给死去的春红。官府也确实派人去军营找韦力做了笔录,当日案子以韦力自卫不受责罚而结案。 韦力认为此事就此过去,却在深夜被端的亲信连夜带回端府。 子夜端府,端揣着怒气在正堂等待女婿韦力。 见韦力在院内迈着急步正赶过来,端起身来到正堂门口,破口怒骂:“你这坏事的恶子,竟在风花之地杀害风尘女子!这紧要关头,要是那小子借此事纠察又该如何?” 韦力见岳父还是毫不给他留情面,这会竟硬了一次未行叩拜之礼应到:“那小子不但不会借此追究,倒是会因此放松警惕,他怎么会防备一个整日花天酒地之徒。” “强词夺理,你可知陈景正在四处奔波,与一盐商多有来往。怕是正在密谋。” “何惧陈景这等小吏?找个机会做掉就是。” “鲁莽,陈景可是他的亲信,做掉陈景就等于大告天下我们要造反。” “岳父为何说造反?这东嵊的半壁江山可是您发下来的。龙椅轮流坐,岳父为何坐不得?” 端闻此怒气稍稍缓了一些说到: “当年桓公仁义,要不是他收留,或许我早就被野狗吃掉,拜在桓公名下我心服口服,可这小子不念我为东嵊操劳之苦一心要除掉我。造反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您为桓公夺得东嵊又扶持小子带来数年太平盛世,也算报答桓公知遇之恩!” “哎,要是肃公也是如此想我也不会时刻提防着他。你那准备的如何?” “回岳父,只待您一声令下。” “好,再有三个月就是祭天大典,只要肃公出了城。” “听岳父调遣万死不辞。” “忠心于我就好,死到不必。悦玲已来我这半月有余,让我把他送回家还是你现在接回家。”端的怒气已全然消退语气平和的问道。 “我这就去接。”韦力连忙应到。 “那还不快去!” 韦力杀了花酒楼头牌春红,这一消息不足二日传遍了东嵊,当然坊间传言与官方认定截然不同,只是不知道韦力为何杀了这一可怜的风尘女子。 王赞得到韦力杀了春红后,却是喜出望外说了一句:“天助我也。”随后让人驾车来到城外一处庄园。 庄园名为定福庄,由王赞资助,庄主名为依雪,是三年前王赞念其身世凄苦又是海曲人,从花酒楼为其赎身,依雪家中已无亲故,便求王赞资助在城外安置以养蚕织布为生,庄内还有二位同样身世的姐妹,皆是厌倦了风尘生活自己赎身投靠而来。 三位美艳女子相约相互扶持至终老,并无婚嫁打算。又从城中接来三孤儿养育教书也算行了善事。如此一来庄园还算热闹,三位女子所织绫罗绸缎如她们般美艳,城中富家夫人小姐无不争抢,仅此一项定福庄日益富足。 依雪原是海曲富户人家小姐,奈何兄长嗜赌成性,输光了家财,后又卖掉未嫁的依雪以偿还赌债,再后来被催债人活活打死。依雪被卖给海曲花楼,因美艳无双,又弹了一手好琵琶,很快花香遍东嵊,引来江源头号老鸨相中,又被花酒楼高价买走,这才来到江源,凄苦数年,一日被陪官员来此饮酒的王赞遇到,攀谈起来,这才引起王赞怜悯,以白银万两为其赎身。 庄园不大,但依山傍水林荫花繁离村落不远,可谓退可隐居进可坠尘。王赞轻车熟路很快便到达,庄园门半掩,依雪她们收养的小童在院内玩耍见来人是王赞皆喊着“大大”跑过来。 王赞微笑着蹲下身来逗小童。依雪闻院内有小童喊“大大”便知是王赞,急忙出了正屋迎接。 二位寒暄过后,王赞直言到:“此来是有事相求,为国家也为我王赞。” 依雪未有任何犹豫,应到:“恩人相求,依雪万死不辞。” “还是听我说完再做决定吧。”王赞劝到。 “依雪此生苟活只为报答您替我赎身之恩。”依雪坚定的说道。 王赞见依雪如此坚定一时说不出话来,当初为其赎身王赞夹藏有朝一日会用到如此尤物的私心,而真正用到时王赞心中开始内疚,尤其是依雪如此的重情重意更是让他汗颜。 不过海盐专营权远比这重要,王赞横了心说到:“你可知春红被杀之事?” 第五十五章:筹集善款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昨日疯传,我也是听来买绸缎的女客所说。” “若是愿意可否再去花酒楼,不过这次只卖艺。”王赞低头说到。 “这有何难。”依雪应到。 “我先替肃公谢姑娘大义,来屋内详细说。”王赞侧身伸手指向堂屋说到。 第二日花酒楼,因出了命案官方又给出春红刺杀上将军的定论,男人再是难耐,也要思量犹豫,花酒楼也就无了生意可做,就连一层吃喝之地也是无人消费。 老鸨正愁着每日的用度尤其是租金如何应付,却见一裹了头巾只露了眼睛,怀抱琵琶的女子进来。这身影走姿似是见过,老鸨向前几步迎上去。 “哎呦,这不是依雪姑娘吗?怎么今天有空来看望妈妈?”见一往日头牌故人,老鸨的愁苦消了许多,扯着尖而婉转的嗓子招呼着。 “见过妈妈,依雪此来是有事相求。”依雪解了头巾露出娇美无比的脸庞薄薄红唇轻轻张合,稍稍屈膝说到。 “自家人有什么求与不求,尽管说来。” “老家海曲连续三年干旱,我想借妈妈的宝地卖唱筹集善款,用以买粮运往老家接济灾民。” “难得有这份善心,我岂能不同意,只是这一楼的姑娘要吃要喝。” 还未等老鸨说完,依雪明白她的意思直接说到: “妈妈拿走七成剩下三成归我。” “你看这是善款,我拿走七怕是不妥,怕是别喷说三道四。”老鸨故作难为情。 “妈妈放心,我不说没人知道。” “嘻嘻,妈妈没白疼你,前日好死不死的春红得罪了上将军韦力,见了血光,眼看我这生意没法做了。你可是夕日整个东嵊头牌。今日归来,可是救了整座楼姑娘。”老鸨喜笑颜开,好似前日春红的死并未发生一样。 “妈妈夸张了。” “嗨,想当年你一曲相思可是万人空巷。屈居我这花酒楼那才是委屈了。好了不多说,今日也无生意,不如歇业欢迎你重回花酒楼。”老鸨说完又转身冲着楼上喊到:“姑娘们都下来,快看看谁来了。” 闻声,楼上的姑娘个个开了门探出头来,见是依雪皆高兴不已,喊叫着呼啦啦下了楼。 依雪被众艳丽女子围在中间如众星捧月又如百鸟朝凤。 老鸨说明来意,众女子无不赞大义。 依雪到来,让冷清的花酒楼热闹起来,街上的人不知何由,左右猜测,有人说这群风尘女子怕是疯了,也有人说是不是得了什么宝贝才如此欢喜,一时间花酒楼门前越来越多不明所以的人聚在一起看他们并不知道的热闹。 有好事者索性进入花酒楼看个究竟。 却被老鸨以歇业为由拒之门外,如此一来门外聚集的人群越发的好奇,所有猜测又得不到验证,猜测就成了“亲眼所见”,很快,快到一顿午饭的功夫,整个江源城又把花酒楼炒作一番,比上次春红之死更甚。 花酒楼虽是江源乃至整个东嵊男人门神往之地,可这两日的炒作让其名声盖过往日任何时候。 到下午各种谣言传到老鸨耳朵里,老鸨嗤笑两声,心想不如借此机会推依雪,于是开了楼门,向越来越多越来越糊涂却痴痴围在花酒楼的重人,宣布:“花酒楼头牌依雪复出!为南方连年遭灾的三县四郡募集善款。” 老鸨夸张了一些,围观的人听了皆用异样的眼光望着老鸨,围观的女人心中念着:肮脏的钱用来赈灾,这不是明摆着要立牌坊。而男人却是截然不同:这风尘沦落的花钱也可做善款,岂不妙哉!也有男人自惭不如这帮风尘女子,想超过他们怎么做,那就花些酒钱。当然这消息的爆炸全凭这帮男人,又是一顿饭的功夫,老鸨想要的炒作效果超预期实现。 本想歇业一整日,傍晚时分却被硬生生挤进一帮富家子弟,说到底不如姐姐们大义只放些银两,便匆匆离开。其他人见如此也不好久留,放下些钱财便离开,权当把花酒楼当成募捐现场。 直到花酒楼来了一批老客人,理直气壮要求依雪来陪酒。 “刘掌柜,依雪此次只卖艺,要不让她给爷几个弹一手琵琶?” “老鸨羞人,我等今日只是想见见多年不见的依雪,并无他求。” “知道掌柜的念旧情,依雪这就来。” …… 老鸨万万没有想到,本想歇业的一天生意竟然比往日好过三倍,而且这仅仅是从傍晚到晚九点的量。老鸨越盘算越称心,心中念着依雪就是财神爷。 依雪的美貌,各位公子哥对自己“义举”的炫耀,坊间依旧不明其中缘由的明白人这三者共同推高对花酒楼的炒作。当晚便传到城外军营,传到韦力耳朵里,内心躁动,还念着几年前依雪的好,即便是依雪只卖艺,早已迫不及待。 依雪来到 第五十六章:争风吃醋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韦力连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都没正眼瞧过,更何况是个御史丞这等官的儿子,可他并不知道这御史丞的儿子是个不知深浅的主,二位蛮横的主见面还不知道会闹出那般,这也正是老鸨担心,至于二位权势人家的争斗与她倒是没多大关系,最担心的莫过这楼里的器物。 “上将军来了,依雪还不出来迎接。”老鸨急忙大声向楼上喊道,这总比二位蛮横的主对了眼好。 依雪屋内一相貌平平少年张开大胯毫无拘束的半躺在地面铺就的席子上,闻老鸨的喊叫一脸不屑的说到: “上将军是何人?竟然有那么大架子,还要依雪姑娘迎接。” “江源守卫,端的长女婿。”依雪停了琵琶应到。 “哦,听人说过,不就是个赘婿吗?” 话音还未落,却听到越来越急促的脚踩楼梯发出的“噔噔……” “要不我先去接一下上将军。我去去就来。”依雪说到。 “何必怕一个赘婿,你只管为我弹琵琶,其他事情不要管。今个就要让这上门女婿知道宽是谁。继续弹!” 依雪无奈只好又抱起琵琶弹奏起来,韦力只顾着登楼未问依雪在哪个房间,到了二楼断掉的琵琶又响起,这才寻着声找来。 韦力蛮横惯了,寻到房间直接推门而入,依雪只能停了琵琶屈膝行礼,韦力终于见到思念好几日的美人,急切之情溢满了脸庞,正欲进屋。却见宽依旧保持方才懒散的半坐半躺的姿势,背对着他挑衅到: “赘婿都是这般无礼吗?” “赘婿”是韦力此生最为忌讳的字眼,宽的蔑视让他怒从中烧,无法压制。快走两步来到宽的身后,伸手便去薅宽背后的衣领,却被早有防备的宽腾空起身躲了过去。 “赘婿就是赘婿,只会背后偷袭。” 宽好似知道韦力的痛点,重复着韦力最忌讳的字眼。 “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韦力大声骂着再去捉宽。 宽其人顽劣无比,其父已经为他擦了数不清楚的屁股,除了能给家中老头子惹麻烦,还学了一身武艺,十几未练过功夫的普通人绝不是他的对手。 韦力武艺虽然不亚于宽,可连续两日的昼夜训练,让韦力很是疲劳,功力也就减了多半,不过应付宽还是绰绰有余。尤其是被“赘婿”二字挑动了神经也挑醒了蛮力,这架势非要置宽于死地,随即又向宽扑了过去。 宽武艺不赖,但经不起武将韦力的来回纠缠,终是被韦力看出破绽,一个猛扑正抓住宽的手臂。 宽哪能束手就擒,顺着韦力扭曲其胳膊的方向,立即翻腾起来,又一次摆脱了韦力。 “赘婿再来呀?”逃脱的宽好像并不怕恶毒的语言攻击给子带来麻烦。 韦力从来没被人如此称呼,心中怒火越烧越无边际,直烧的韦力头昏脑胀,不过蛮力又增大了许多。宽体力下降灵敏度也随之降低,再与韦力周旋时,未能躲开韦力的猛扑,被韦力压在了身下。 宽本想韦力会重拳打来,封了他的上路,可谁曾想竟被起身的韦力抱起头朝下又狠狠的甩到地上。 宽自觉不是韦力对手从靴子中抽出一把仅有二十公分左右的短剑,拿在手中来回摆着架势防备韦力的猛扑。 韦力已经占足了上风,对宽的短剑一脸的不屑,也摆起架势欲与宽搏斗。 依雪怕被伤到趁二位纠缠时溜了出了,正巧撞到追到门口老鸨的怀里。老鸨见屋内斗了起来,急忙拉着依雪躲到二楼的东侧尽头。而此时有两位持长剑的侠客急促的登楼而来,此二人正是宽的随从,二位会些武功,与宽比起来还是差些火候。 二位随从急促登了楼梯,正巧来到门前,却被一个从屋内抛出的人打倒在地,正中了胸腔,随后被弹到门前二楼通道必设的围栏。 围栏难能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只等着破碎,再等这人来修理。 打斗的动静越来越大,整个酒楼的房客皆被围栏破碎声和宽跌落时的喊叫声,惊出了房屋,仔细分辨见是两位达官贵人间为美人争风吃醋而战,尤其想看到韦力吃败仗的场景,竟忘记了来花酒楼最主要的事情,围在一起看起热闹来。 宽以及他的二位随从皆起身摆好姿势等待韦力从房间出来。韦力弹了弹身上衣物的因打斗沾染的灰尘,正遇到举着长剑三双怒目。 宽知道只会吃亏,于是怂恿身旁的随从上前,却被韦力用宽大的衣袖包住头部,来回旋转,随后直接扔到楼下,可惜这位随从那把出了剑鞘的长剑,未发挥任何作用。而自己即将从二楼坠落,虽然不高,若是跌巧了,死人也是有可能。 用濒死时才能有的能量一声“啊!”喊叫洪亮而又悠长,让不大的酒楼为之一震,众围观者皆微闭了眼睛,生怕坠落的随从溅他们一身血。 宽少了一个帮手,只好催促另一随从出击,韦力如履平地,此时夺了随从的长剑,随后一脚踹到一楼,又一声悠长而不如第一次般惨烈的惨叫回荡在这小小的酒楼里。 坠落的二位随从并未摔死仅是受了一些皮外伤。韦力抢了一把长剑,正欲向无处可躲的宽刺去,宽用短剑拨开长剑,而后侧身再挑一下长剑,这侧躲开。韦力紧紧又收回来长剑,在此砍向宽。 宽已无任何躲闪的机会只好选择跳楼,躲过一劫。 “哈哈,你这斯,这么不经打。今日姑且饶你,回去后让你爹找我道歉。”此番打斗抢到美人比打了胜仗更要惬意,毕竟美人就在眼前。 众人见韦力胜出,期望少了大半,便知此时定会不了了之,这才想起来花酒楼要办的正事,不顾楼下三位的生死,各自拉了艳女回了房屋。 躲远的依雪急忙回到韦力身边,老鸨怕坠落到一楼的三位有什么大伤急忙下楼查看。 “将军三年未见功夫依然了得。”依雪招呼道。 “姑娘也是依旧美艳动人,我可是焦急期盼了许久。”韦力喘匀了呼吸接话到。 “谢将军抬举,您里边请。”依雪先来到屋内,抱起琵琶,扶起倒地的器物。 第五十七章:奉承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韦力尾随依雪进入,扶起桌椅整理好因打斗而乱的衣服。 “上将军您想听哪首曲子?”依雪怀抱琵琶寻了寻了最合适的弹奏姿势坐好问道。 “美人果真只卖艺?”韦力哪是来听琵琶曲打岔问到。 “回上将军依雪只卖艺筹集善款。” “哦,听说三年前一富商为你赎身,可是嫁于他?”韦力追问。 “小女也不知富商的姓谁名谁,正苦于无法报答。” “世上竟有这等好人?既然姑娘只卖艺,那就来一首姑娘最拿手?” “小女遵命。”依雪说完,轻抚琵琶含情而望,薄薄朱唇轻轻翻动,一曲寄托游子之苦传唱数百年的琵琶曲《江月》也正应了依雪十年未归的思乡之苦。 芊芊素手,拨弄琴弦,皎皎银月、荡漾江波…… 船呀,为何弄碎了江中明月?风呀,为何吹来了云朵?遮我当空明月,看呢,那故乡的亲人,正望着明月。 江涛浩浩终归大海,浪人怯怯何是归处?浪人呀!归乡吧!归乡吧! 韦力出身贫寒,十几岁便成了孤儿,谎报年龄参军,误打误撞成为端的部下,屈指算来也有二十年未回故里。 一曲《江月》令他心中微微颤动,虽是孤儿家中还有爷爷,待他不薄,若不是无法生存,他哪会参军离开爷爷,后来入赘,韦力怕老家人非议,便以家中无亲无故断了与家乡联系,如今二十年过去也不知老人是否还在人世。韦力想到此表情凝重了许多,目光也呆滞起来。 他在想十几岁时故乡那棵能让他暂时果腹桑树、田中只剩菜根的野菜当然还有爷爷总是说自己已经吃饱了时的异样的表情…… 依雪见韦力表情凝重,猜测《江月》或是刺到韦力痛处,急忙提下弹奏说道: “上将军,小女是不是弹错曲子了?” 琵琶音止并未打扰韦力的思绪,直到依雪说话。 “只是曲子让我想到故人罢了,姑娘的唱与弹奏依旧如此美妙。” “上将军性情中人,如此善感情理之中,向上将军这等宅心仁厚将来若是成就一番事业必是我东嵊百姓之福。”依雪恭维到。 “哦,姑娘何来如此感慨?” “上将军文攻武略超群,又心怀仁慈,您这等人若是得了机会,定能成就一番大业,说句忤逆的话,这番大业可不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依雪说道。 这番吹捧让自尊心极强的韦力内心的张狂急速膨胀起来,他最爱听的话没过如此,要是前几日春红也能如此不至于死去。 “哈哈……美人确实忤逆,不过我爱听。知我者你也。来来,赏。”韦力大声笑道,从袖中甩出一块足足三四两的金块重重砸在茶几上,那金子与茶几碰撞发出清脆响亮声音,似是在炫耀他的主人将来是能成一番大业的人,也似是在宣布美人今天爷包了。 依雪放下琵琶屈膝谢道:“小女替海曲灾民谢过上将军。”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况且美人可是大义之举。”韦力说道。 二位正在寒暄,老鸨却在门外说道:“上将军御史丞正在楼下候着说是来道歉。” 此时最大的事莫过于和一位瞧得起自己的美人相守,哪怕仅是说说话,老鸨的话打断了韦力好不容易从方才打斗中调整过来的情绪。 “扫兴!此等人也想见我,让他滚远些!”韦力怒道。 “唉,这就去传话。”老鸨在门外应道。 “妈妈等一下。”依雪急忙拦住老鸨随后又向韦力说道: “恕小女直言,上将军撵他走绝非上策,毕竟是同朝为官,即便不能成为朋友也不能树一个敌人。况且御史丞也算是朝中要职。” 韦力自大,平日里无人敢对他的决策甚至是闲聊说一个“不”字,可今日被依雪的夸赞冲昏了头脑,竟然觉得依雪所言有道理,随即收回了话向老鸨说道:“就听依雪的,让他在楼下稍等,我这就下去。” “上将军有此等胸怀,只待一个机会。”依雪再奉承道。 这边花酒楼韦力被依雪的美貌和言语所迷,而在宫中肃公却为海曲等郡县连年干旱愁苦不已。 尤其国库捉襟见肘于灾情不但毫无帮助,还因先上交国库再由国库统一调拨财政制度致使赈灾钱物往往滞后数月。 肃公突然想到一步险招。 这日端因公务在周边郡县巡视,未上早朝,又有大臣上奏南方郡县灾情,肃公见是绝佳的机会,便向众位臣工说道: “国库收支制度往往要消耗数月才能赈济灾民,不如让受灾郡县把收缴税银就地支用,周边郡县按照比例先行调拨到灾区,如此岂不是省了时间。” 肃公此建议若是能成政策就等于把端的财权削减至少两成,当然肃公没指望在端缺席的情况下定下来,而此次讨论的最实际的意义便在于甄别端的死党和立场不坚定墙头草。 众臣工闻此在朝堂上与相邻的官员讨论起来,端不在一个个不敢拿主意,只好装作讨论等待出头鸟。 “臣以为若是如此恐朝廷失去财政权对郡县失去控制。”廷尉择反对到。 廷尉择与端一个掌管军事,一个一手遮天处理朝政,更可怕的是二位结成同盟,择立誓孝忠端,事成之后也只求一个丞相位置。 肃公欲把昨夜想好的对应之词说一说,却被一洪亮的回应打断。 “臣以为,当前赈灾要紧,三四个月时间足以救活大量百姓,况且此为临时制度等度过灾年,再恢复正常制度,朝廷不至于失去财政权。”小小的典客葛村说道。 葛村为人忠厚,一心以忠孝仁义处事,所以非但不向端献媚,而且还多的远远的,誓不与其同流合污。 葛村说完朝堂内顿时鸦片无声,所有臣工都在等待择的反应,生怕说错话得罪了端。也就在这一尴尬局面下一年轻小吏廷复议到:“臣赞同葛大人所言,人命要紧,能省出来回调拨的时间,是对我东嵊子民的负责。” 择似是无法反驳葛村便搬出杀手锏说道: “辅政大臣端今天不在,我等难以下定论,不如等端明日回来再议!” 第五十八章:分割财权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所谓辅政大臣核心在一个辅字,敢问廷尉这东嵊的事务应是谁定?”葛村或是猜透了肃公的意思,竟然公开与端的死党择硬扛起来,要是在平日里,葛村虽是不与端来往,也绝不会像今日这般强硬。 择闻此向身后望去,端不在,往日那些死党皆低头不语。而其他辅政大臣只顾直挺挺的立在那里。择底气不足,只好软下来说道: “东嵊事务当然是肃公来定,但作为辅政大臣向国库调拨这等大事理应听取辅政大臣意见。” 择说完诺达的宫殿又一次陷入沉寂,肃公来回环视了许久仍无人发话只好说道: “税官为何不说几句?” 治粟使庞遇心中早有如肃公这般策略,只是苦于端的压迫一直未敢提及,今日肃公亲自提出,虽然身为税官自己最有发言权,但在局势不明了时,庞遇这等墙头草绝不会把自己撂给任何一方,即便是肃公亲自提及调拨改革,他见朝堂之上即便是端不在,忠于端的一方也未落下风,只好沉默不语。 遭肃公点名庞遇心中纠结,左右为难只好缓缓说道:“臣谨遵肃公安排。”寥寥几字未对国库收入调拨发表任何看法,众臣工皆明白庞遇的隔岸观火,也不好说些什么。 肃公期盼庞遇能长篇大论,哪怕是唱反调也好调动朝堂的议事的热情,而仅得到区区七个字,心中不悦暗自骂道:“孤掌权第一个处理你。” 而表面上却不漏声色,接着问道:“二位辅政大臣有没有想说的?” 二位辅政大臣被肃公点了名心中与庞遇一样的不爽,有庞遇带头也学着他同声说道:“臣谨遵肃公安排。” 肃公今日提议国库调拨改革其目的虽然不如预期但效果相当不错,他发现众臣工墙头草居多,即便是往日里与端结成死党的臣工在一个“强大”肃公年前至少会改变成为观望者,这就找到了解决端结党的关键。 此提议也让众位臣工明白,肃公不是待宰的羔羊,他开始试探开始反击。 肃公听烦了这区区七个字,当即说道:“今日早朝就到此。明日还是议此事,如若各位大臣还如这般沉默,明日可不来。” 说完,年纪轻轻的肃公起身离开龙椅甩了甩衣袖离去。 众大臣恭送完后,三五成群离开大殿。唯独庞遇自个急急的走在最前,似是府衙出了什么事情。 “庞遇稍等。” 着急的庞遇听闻招呼,便知是葛村,虽然在这等节骨眼上,他并不想与任何一派有过密交往,但出于同朝为官,只好停下等待葛村。 “庞兄,今日肃公所提您的见解最有重量为何避而不谈?”葛村追上庞遇直接问道。 “哦,我从未认真思考过肃公所言的调拨方式,也就无过多见解,只好说了那句让肃公不高兴的话?”庞遇急忙解释。 “这等有利于灾区,造福灾民的举措,还要思考吗?” “国库的事细无巨细,不敢出任何丁点差错。” “庞兄也是个明白人,今日肃公可不仅仅是为了灾民,更为自己在投石问路。既然如此庞兄为何不站在肃公这边?”葛村追问道。 “我庞遇愚钝,考虑不周今晚我回去思考,明日定会拿出意见。”葛村应道,又随即拱手行礼急忙告别:“府衙有一批账目无法对账,我需要紧急回去处理,就不多打扰葛村兄。” “哎,也罢,等待明日庞兄的高见。”葛村应道。 第二日早朝依旧,端还未返回故今日早朝端仍不在场。肃公昨夜并未睡好,今日早早起床,来到正殿等待众位臣工。可直到早朝时间竟仅有几位小吏前来奏请肃公签批一些小事,就连昨日坚决拥护肃公的葛村也未能来,肃公心中迷糊,不过好在朝中重臣潜水,总比两帮相斗好一些。肃公也明白,众大臣正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肃公更强大的时机,只不过这等时机太多不确定,所以就先躲一躲。 肃公批阅了几分着急的折子,向随从的孙公公说道。“明日依旧商议国库调拨的事务,你去挨家通知下去。” 孙公公得了命令急忙出了大殿,向前子午门小跑而去。 前子午门一个集中办公的机构——郎集,汇集了朝中主要办事机构,一些重大事情的决策有大部分在此形成。 孙公公赶往郎集,见一众大臣正在此处议事。急忙宣布:“明日早朝还是讨论国库调拨改革一事,若无见解明日依旧可称病不朝。” 众臣工闻此,肃公的执着令嗅到一丝战乱的味道,皆谢了孙公公继续玩弄手中的美玉。 第三天,端依旧为返回江源,朝堂今日比昨日还要冷清,一些着急的奏折今日并未有人呈上,环视偌大的大殿肃公顿觉丝丝凉意。 难道孤家寡人就要孤独一生吗?肃公心中默念。他已起身懒得按照礼仪进入退朝环节,只是走了,小心翼翼走下台靠近台中间的台阶。 即将出大殿时,又急忙向跟在身后的孙公公说道:“再去告知众臣工,明日依旧商议此事,若无见解不用早朝。” “小人遵旨。”孙公公轻车熟路急急很快来打郎集,传达了肃公的意思。 第四日,朝堂之上龙椅下方终于能见到四个大活人。 肃公喜出望外,虽然离早朝还有些时间,肃公急忙入座,盯向四位,说道: “四位大臣,尽情畅言。” 这四位大臣中有闵和陈景,而另外两位应该是顶不住压力找肃公处理紧急事务小吏。 即便是人少的可怜,可对肃公来说却是来之不易,十分珍惜。 “二位臣工有什么要说的吗?”肃公问道。 “回肃公,我二位来此仅是好为肃公打圆场,没想到端的那一派竟无一人前来。”陈景说道。 “不过我认为肃公已经在分割财权这件事上已经占据了上风。”闵紧跟着说道。 “肃公连续四天讨论一件事情,足见肃公早已谋划许久,这四日端的死党反应来看,他们已经出现分化,只不过诱惑还不足够支撑起选边站的决定。” 第五十九章:第五日硬杠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今日下午端便可结束巡查回江源,明日早朝端至少会来上奏汇报巡查情况。若是大殿还是如今日这般冷清,那么肃公您就胜了。”陈景说道。 肃公那日提议为赈灾暂更国库调拨,本想当日结毕,可临退朝前的一句让他与众臣子杠了四天,无任何推动局势发展的情形出现肃公也只好杠下去,只不过越来越猜不透众臣工的真实心思,未及成年的肃公似乎是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向闵和陈景问道:“孤想明日不再把此事作为唯一议事?” “肃公,坚持到端早朝,才能见百官的真实态度。”闵说应道。 肃公这才定了主意又让孙公公传与前几日同样的旨意。 而众臣工已连续四日以无任何见解或者意见不来早朝,又碍于被猜忌私下不敢讨论此事,彼此猜来猜去却越是模糊,而对肃公如此的坚定却是越来越害怕,倒不是怕肃公,而是担心端狗急跳墙。 端作为东嵊丞相每年都要代肃公巡视几个郡县,明为调查民情暗地里试探地方官员的倾向,为其篡权拉拢势力。今年也不例外,但按照他的计划今年深冬就要起事,所以不敢走远,只在江源附近郡县转转,生怕江源有变也好及时赶回,所每到一处也只停留一日。 巡视期间端早已知晓肃公提议,这几日孙公公与陈景的频繁接触早已让他警惕,肃公的提议倒不觉得惊奇,为及时救济灾民,临时更改国库调度也未尝不可,不过最要命的是,端已掏空国库收买附近郡县守备。 当下国库仅够支用月余,如果国库无收入或者收入减少,端擅自支用国库必败露,这也是端最为忌惮。国库之亏无论如何也要支撑到起事,但他并未表露,依旧看似漫不经心的巡视。 这日巡视完最后一县,端令回程时尽量放慢车马行进速度,本该下午回到江源的车马队伍,直至深夜才赶回。 第二日也是自肃公提议后的第五日,端手捧下属整理好的巡视要述赶大早来到大殿等待众位臣工和肃公。临近早朝时间稀稀疏疏来了九位大臣,葛村、闵和陈景在列其他人皆是端的死党。而大部分臣工包括其他两位辅政大臣依旧躲着不来早朝。 已经过了早朝时间肃公这才迈着缓缓的步子来到大殿,没登上龙椅而是来到端跟前,行礼道:“丞相巡视郡县操持辛苦,孤在此谢过。听说昨夜很晚才回来,怕是未休息好,再要紧的事明日再报也无妨。” 端笑了笑说道:“肃公体恤,承先王所托不敢怠慢。” “先父亡故太早,丞相也不至于如此辛劳。丞相可听说孤前几日的提议?” “略有耳闻,肃公为灾民殚精竭虑实为我东嵊之幸,可这调拨制度从变更到实施恐怕也要数月,怕是来不及接济灾民。” “哦,效率果真如此?” “回肃公,凡重要制度变更都要历经各相关门府精议,门府之间充分沟通,而后下发地方听取地方意见,再返回复议,这就需要月余,后续还要牵扯押运调度,人事任免,估计又需要月余。臣此言并非反对肃公提议,只是想说此次怕是来不及及时救济灾民。” “孤全然明白,既然辅政大臣不反对,那灾后特例国库调度就劳烦您操持。即便此次恐是无法及时接济灾民,也可防备日后出现大灾。” 肃公与众臣子杠了五天竟然在端与肃公寥寥几句之后了解。肃公昨夜就今日可能出现的各种场景推演了多次,唯独未料到会如此顺畅,再看大臣们除了几个端的死党,皆不给端面子,由此心中窃喜,自认为胜了大半。 可他哪知此时的端只为争取三个月时间而已。 秋越来越深已经看到冬天的影子,前几日下了一场冻雨,连日不化,大江回湾净水处已经结了一层薄冰。平常人家对这比往年要早的寒冷应对不及这才去山里砍了柴。富贵人家常年不缺物资即便是煤炭也是充裕。 王赞这几日没少外出张罗,多半是筹集钱款,自家的海盐生意交给夫人打理。 那日肃公把海盐经营权一分为三,王赞明白朝堂的担忧,也是知趣这几日正在说服几个生意伙伴花钱买海盐经营权,当然他并未说出卖家。这有些难度,好在王赞平日里信守承诺,更好在有郭家和宋家两户富足盐商从中听出卖方的身份,值得赌一把,便也如王赞这般倾尽家财。 三家富商仅用了半月便筹集了二十万两白银,王赞向陈景要来京官名录,按照与肃公的亲疏关系挑选关键的十几人分派白银。这是十几人皆是王赞亲自前往送去银两,只说这是肃公的意思,贴补家用。 二十万两白银送人还不容易,未出十日仅剩了六万两,这六万要用送给掌管江源防务的上将军蔡横。江源房屋攻击三十六路兵马,其中韦力独掌十八路,蔡横掌管九路,其他九路皆是单独运作。可以说拱卫江源的三十六路守军中蔡横的势力算是上乘。 江源城内冻雨让大道变的顺滑无比,一不小心就连马也容易摔倒,也顾及此,大道上并无什么人走动,更不用说马车。 六万两白银重量和体积都是扎人眼,更不方便搬运。王赞找来三十几个深深的竹筐,外层堆好煤炭,里层却藏着这六万两白银。或是太重的缘故三辆马车在铺满冻雨的大道上显得格外稳重。 王赞着了厚厚的衣服坐在排头的那辆马车前与车夫挤在一起,二位呼出的气体立马结成微小冰晶或者水汽,在太阳照射下,如雾如梦般,只不过这梦这雾太过短促。马儿呼出的白气要比王赞他们更有气势,不过也是白驹过隙。 车马走的稳当,即便是慢了一些,车夫也不敢催促生怕马儿滑到。 平日里半个时辰的路程,今日却足足用了一个时辰,王赞更是不敢催。只好眯了眼睛小憩了一会。 蔡横虽是个武夫但为人谨慎细微。王赞做足了准备,生怕被拒绝,更怕蔡横倒向端。 上将军在东嵊江源算不上什么大官,但手握兵权还是令人忌惮,有人巴结。 很抱歉请假一天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第六十章:蔡横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巴结的人多半是江源城及周边做一些游走在法律边缘营生的商贾,因为蔡横所掌管的军队是卫尉扩充军的一部分,而且是第一梯队,也就是说,京城防务除了卫尉便是上将军蔡横。也就是这点关系让商贾认为蔡横是不在宫殿内却是离宫殿内权利最近的人。 王赞也是以此为借口买通了蔡横府上的管家,假扮运煤进入府中,再经管家引见王赞这才见到蔡横。 六万两白银占二十万两的三乘,王赞如此重视蔡横,估计也是忌惮其宫城守卫后备军的地位。卫尉庸此人早已死心塌地追随端,所以王赞等放弃对庸的策反。 蔡横一年的俸禄及各种用度补贴不过六百两朱提银,一百年的俸禄眨眼到手谁不会动心,更不会拒绝见一面。前日管家向他报告此事,未见任何犹豫,估计是早已被商贾喂肥了胆量。 二位想见并不是在正堂而是选在书房,不知情者会认为此二人是故交,也好以此迷惑端的眼线。脱掉甲胄蔡横与商肆店主毫无区别,绝不会联想到眼前这位竟是拱卫江源的上将军。 王赞在书房见到正忙于书写的蔡横,管家为二位引见,省了些寒暄,蔡横也就直接问道:“王先生是有什么事情?” “不瞒上将军,受人托付,无事相求。”王赞怕蔡横时间久了会犹豫或者权衡了利弊后反悔,这才卖了关子。 “哦,先生这是不敢说呀,我怎敢收?”蔡横追问。 “回上将军,绝无什么大事。”王赞回应。 “有意思,我蔡横从来不拒绝此等银两,可今日先生所言令我惶恐。” “将军我一贩卖海盐的商贩能有多大事情,只是替肃公给您送些慰劳。肃公年幼未能给将军恩德,倒是辛劳将军守卫,这才托在下送来慰劳。务必请收下,我也好交差。” “肃公?做臣子食君俸禄已是感恩戴德,这可让我如何安心,不过这些银两也是笨重,冻雨还在,我就先替肃公保管。”蔡横闻是肃公,知道这钱既烫手又不能拒绝。只好冠冕堂皇的留下了银两。 蔡横像多数无野心的臣子想法一样,明知端欲取肃公而代之,但又不想冒不忠不义的名声,更担心失败后的处境所选择观望,待局势明朗再投主表决心,图一个安稳。 肃公前几日与众臣工硬扛了五日,已向诸位表明了掌权的决心,这几日又送慰劳,其目的就是让这些观望的重臣在局势微妙之时能倾向肃公,至少不会倒向端。 王赞终是按照计划送出了所有银两,这才松了一口气,再与蔡横沟通时少了不少压力,语速变快,抑扬顿挫的官方音调也变的随意了许多。这也就拉近了王赞与蔡横的距离。 二位相谈甚欢,细数起来蔡横祖上竟是海曲人,又因为这点关系二位又畅快聊了起来,直到深夜。窗外忽然刮起不知何方向的大风,王赞这才起身告别。临行前蔡横悄悄耳语道:“请肃公放心,蔡横忠心不二。这银两算是暂存于此,肃公想用随时来” 王赞听完只是躬身行礼,算作回应。 二位一前一后来到书房门口,屋外大风作祟,拽着大树发出阵阵鬼哭狼嚎,王赞下意识的紧紧裹了衣服说道: “屋外寒风,将军不必再送。” “呵呵,王先生请。”蔡横执意送到大门口。 二位寒暄着来到大门前,见三辆空空的马车和三位马夫已在此等候多时,由于衣物单薄都躲在门楼底下抵御风寒。蔡横见此忙说道: “瞧瞧,怠慢三位了,管家速速取坛好酒给三位暖暖身子。” 王赞推不掉,也见三位车夫可怜也只好听从蔡横。 马夫还要赶车不敢喝多,各自依自己的量喝了少许。身子渐渐暖了这才上了马车等待王赞。 王赞与蔡横再次寒暄之后这才告别,来到领头的马车前与马夫共乘缓缓驶离。 蔡横似是不舍直等到看不到马车才反身回院,向管家问到:“可知王赞的底细?” “小人不甚了解,也是旧熟介绍。”管家回到。 “那就派人跟上,再查查王赞的底细,还有把放煤框的屋子锁好,找人看好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进那间屋子。” 深夜三辆马车在不见人影又溜溜滑的大街上缓缓行驶,马脖子上叮叮作响的铃铛此时显得多余甚至是扰民。而在马车身后不远蔡横府上管家派出的探子紧紧跟着。 王赞未曾想会如此顺利,有些兴奋,加之这鬼哭狼嚎般的狂风令其精神十足,可他与其他马夫竟无一人注意身后的尾巴。 蔡横回到书房,内心一直有的惶恐这才显现出来,虽然他向王赞表露对肃公的忠心,又对王赞及马夫如此照顾只不过是做个王赞看而已。 虽然没有野心,他更愿多活些时日,所以在事态明朗之前他绝不会动手,而就目前局势看端的实力绝非那位十七八岁的肃公所能及,所以蔡横更倾向于准备着效忠于端而不是肃公。 后来蔡横调查清楚王赞与端并无往来,仅仅是一贩卖海盐的商人而已,至于如何替肃公散财虽是无从查起也无必要追查,这才稍稍安了恐慌的心。 依雪重新回到花酒楼已有月余,而这一个月里多数是在为韦力弹唱。韦力多次暗示需要更能解决需求的服务,依雪却越是矜持。而这份矜持不仅没有令韦力恼怒倒是越发勾起了他的占有欲,于是几乎日日来,日日撩依雪。 当然依雪依旧是不断的夸赞吹捧韦力的才能,而且十分有分寸,加之王赞收买了几位韦力的部下,也是一有机会便夸赞韦力,令韦力越来越膨胀。 他本就对端不甚服从,膨胀心理怂恿下越发的不愿屈居端之下。 端从探子那得知肃公向一些重臣散发慰劳,竟无过多的担忧,在他看来,这些重臣无论倒向谁都无关成败,离祭天不足两个月,这么短的时间肃公的反击更像是临时抱佛脚。只是他并不知道此时的韦力也就是他倚重的核心力量正在变化。 深冬越来越近今年的冬天干冷了许多,自那次冻雨以后老天吝啬至极江源乃至东嵊再无雨水降临,老天吝啬,大江冰封人也是闲的无事可干,而九卿之首奉常构却忙得不亦乐乎,因为每十年一大祭的祭天越来越近。 祭天祭祀的当然是神氏所在的天庭 第六十一章:白虎冲月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先民与神氏沟通,总要离神氏近一些,嵊山方圆千里如平地拔起的撑天柱,于是登嵊山在峰顶天闻峰燃起大火以此向神氏传达祈求天下太平这等大义或者早生贵子之类小幸福,那时谁都可以与神氏沟通。 后来仪式越来越复杂,按照仪式标准所需财物一个大富户十年的收入都难支撑得起,所以逐渐成为最高首领的专属活动,称之为祭天,再后来最高首领借此传言受神氏独一无二的委托带领大家过好日子……这就是君权神授。 东嵊国嵊山从此便成为与神氏沟通的专属福地。 殷都一统天下时每年两次最重大的活动便是祭祀神庙和登天闻峰祭天,后来诸侯割据祭祀也就由方国与东嵊国国君代劳。东嵊国国君巴不得自己也来一个君权神授但苦于实力不济,生怕被其他诸侯国群殴,加之所需财物浩大,只好十年一大祭,每次祭祀与神氏沟通的内容皆通告天下,彰显东嵊没有私心只求天下太平。 祭天与祭祀神庙一样没有任何文字记载由奉常口口相传,也因为此,祭天仪式每年都有创新,历届奉常为不遗漏,往往宁多勿少,也就造成了祭天仪式越来越复杂。所以祭天成为奉常最为头痛的事,往往要提前半年准备。 构已经累得不知咸味,深冬时节他的内衣总是湿了换,换了又湿,身体几近崩溃,也预示着祭天即将开始。 每年岁末来临前的十天便是祭天之日,因为祭天最主要的仪式要在日出时分燃起熊熊大火,故此君主往往要提前一日登山赶在日出前登顶。 新虔诚者徒步而上,但大多数是需十几人抬着登顶。肃公继位七八年迎来第一次大祭,心中虔诚至极加之被圈在宫内太久,难得的出宫机会时间越久自然越好,前一天上午便率领百官从宫中徒步登顶。肃公徒步登天闻顶或是能感动神氏,但肯定要得罪一群毫无体力怕是还未登顶便撂地的老臣们。 端提前半月告病,也就不在其列。端为表示诚心也好让肃公放心,推荐长子项陪同肃公登顶祭天。 肃公未做任何挽留当场答应下来,祭天前一天,构要么是忘记了,要么是想在历史中为自己添一笔,更或者本着宁缺勿少的心思在山脚下用夯土筑台为之祭祀大地。 肃公与众位大臣耗费两个时辰才在夯土堆上完成仪式,肃公念及众人登山太慢,未做停留直接登山。少时也曾随父亲多次参与祭天,无论登山还是各项途中的仪式对肃公来说皆熟悉。 天闻峰海拔两千二百米,即便是初夏峰顶也时常雪花飘落,而在深冬峰顶气温理论上要比山底低十几度,如此算来峰顶的气温应是零下二十度。天闻峰岩石裸露也就没有植被覆盖,冬季北方吹来的大风毫无阻挡,风力往往比山脚高出三四级。 而今天老天似是眷顾老臣,除了温度低一些,风确是小的可以忽略。肃公着急心切与几位亲卫凌晨时分便到达天闻峰,构穿着敦厚包裹严实只漏了脸在外,手捧厚厚的衣物在此等候多时。 刚刚爬山上来,并未觉到冷,等歇息过后身体热度散尽,寒意入侵肃公这才发现冷的出奇,想到方才奉常构的穿着才觉到时分必要。 前几次登顶时间皆在东方太阳似出非出之时,凌晨的景色还是头一次见,他望向西方地平线上那颗最为明亮的星,心中的恐惧渐渐多了起来,他知道那颗星落下不久太阳便会升起,巨大的篝火也会燃起,而之后便是一场不知吉凶的变故。 想到此肃公回身向峰顶最东端矗立的巨大柴堆望去,柴堆四周还有几位小吏正忙着添些细柴并在比较粗的干松木上涂抹猪油以便更好的燃烧。 柴堆应该就是端起事的信号,我只要不死就好,剩下的交给韦力,肃公心中重复着这句话,当然他也担心韦力对他下毒手,当初陈景建议用替身,肃公自己并不同意,毕竟韦力也需要足够的筹码,而且是真的筹码。 既然已经至此再多的焦虑也无用,不如看看四处的风景,肃公自我安慰着,把目光从那座高高耸立的柴堆转向南望去。 一条火龙从山顶一直延伸到山脚,火龙由登山的众大臣以及守卫手中的火把组成,仔细辨认似乎能看到火焰的跳动,火龙的中端最为拥挤,那应该就是还在徒步爬山的百官。 循着火龙延伸的方向望向山脚,往日从重大臣口中听闻的热闹江源城如今只剩三个正方形火光,那应该是江源外城、内城和宫城三道城墙上整夜不熄的火盆。除此之外几乎见到不到任何光源。 肃公还在努力辨认山脚下处城墙外的几处光点,奉常构检查好那巨大的柴堆后来到肃公跟前行礼道: “肃公,这极寒的温度,在外边坚持不住半个时辰,这离日出还要五六个时辰,不如先到帐中歇息御寒。” “哦,孤再四处望望,一会便去。”肃公应道,即将面对生死,肃公并无任何睡意,四处溜达应该要比回到帐中更能排解压力。 奉常构闻此正欲行礼告退,肃公突然又说道:“听闻你精通星象历法。可否教教孤?” “缪传,不过倒是识一些天象。肃公您有什么疑惑兴许我能解答。” “太好不过,来看那颗明亮的星,您可知其名?”肃公指向西方地平线即将落下的最明亮的星问道。 “回肃公,此为白虎星,冬日常见最明亮的星。” “白虎星,有何讲?” “白虎星是当年神氏降落时砸到的那头白虎幻化而来,冬日出现其代表万物转机之像,若是出现冲月之像,也就比平日明亮,预示一国之君将要更替,或是遭灾,新君继位或灾难过去,便是昌隆。” 肃公闻此心中恐惧又添了几分,又向构问道:“今日可曾出现过白虎冲月?” “回肃公,此时的白虎便是冲月,要不其他时间亮许多。”构应道。 第六十二章:祭天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请肃公赎罪,小人随口说说并无他意,请肃公不必担心,星象所示之言听听就是,星象为制定历法而生,其他皆是故弄玄虚罢了!去年白虎星也是冲月,并未出现国君更替的事件。”构见肃公愣住急忙下跪求饶解释道。 “快快起来,孤只是在想这白虎星为何突然变亮而已。” “谢肃公开明,臣突然想起还有事未准备妥当,先行告退!”构怕自己再说错话要离开。 “好,去吧。” 肃公见构远去,嘴上不在意,心中的恐慌又被构方才的话放大。他再次望向那条“火龙”臃肿部分似乎并没有移动,不过时候还早百官怕冷也无可厚非。 忽然一阵大风从南边吹来,亲卫手中的火把火苗差点被吹灭,顿时寒意袭来,肃公不禁又裹了裹厚厚的衣物,却是无用。 “回帐里吧。”肃公终是抵不住严寒。 一个足以容纳四五十人硕大帐篷架在顶峰南坡,周边散落数个较小的帐篷,帐内应有尽有,尤其是帐内大火盆让帐内温度与帐外天壤之别。肃公脱了厚厚的衣物,亲卫送来洗漱之物后离开,肃公并未漱口净面,而是直接躺下。 恐慌令其无法入眠,在十七岁的年纪承受了本该不是这个年龄该承受的压力。他还在想各种可能,每种可能下他的应对办法,但这一切都要有一个前提,前提就是韦力不会立即杀害他。 护卫营中值更的更夫呼喊四更,此时帐前传来细声细语的讨论声,肃公猜测应是百官已经到达山顶,慌忙起身外出,又想起帐外的寒冷,折回穿了厚衣来到帐外。 帐外果真是刚刚登顶的一众大臣,当然还有一部分大臣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大臣,还在半山腰处缓慢攀登。 百官向肃公行礼后又各自裹着衣物抵御严寒一个个后悔没再穿厚点。肃公简单回礼后在百官中寻着闵和陈景,正见二位紧紧依在一起也看着自己。 陈景看出了肃公的举止神态中的恐慌,毕竟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未经历大事,还需锤炼。可此时这种举止神态恐怕也早已被端的死党等看尽,尤其是择等人。 “肃公臣等请求到帐内取暖。”陈景拱手大声向肃公请求。 众大臣请问纷纷加入请求之列,令肃公好生尴尬,也正缓了他惊恐的神态。 “众位臣工帐内有火炉,快快进来。”肃公急忙说道。 几位实在是无法消受此等酷寒快行了几步到肃公跟前时向肃公行礼后快速进入帐内,此时的肃公倒像个迎客的门童与进入的大臣一一回应着,陈景和闵也向帐篷靠近,看来也是无法抵御寒冷,当二位经过肃公时,陈景行礼并小声说道: “一切尽在掌握中,肃公过于担忧了,万不可忘记向韦力示弱求饶。” 肃公不言仅是点头回应。 又过了个把时辰,所有参与祭天的百官皆已登顶,构也来到帐中请肃公准备,东方天空已漏出些许茫茫的白色。 天庭似是期待此等祭祀,稍稍吹起风来,倒是不大,但寒意却增了许多。 为显示庄重,肃公只能脱了厚衣着为了显示庄重而不能御寒的祭祀盛装,在帐内未觉到寒意,可一出了帐篷如同把身子裸露在冰雪中。 作为一国之君礼仪性的事物往往最能体现其威严,肃公想起先父之前祭天时的神情,咬咬牙硬挺着。随后百官依照事先安排好的顺序跟随肃公缓缓登上天闻峰。 峰顶平坦有一五六百平米的平台,肃公领众大臣要从登顶那一刻起一步一磕头,直到平台东端巨大的柴堆。 在高大柴堆的背后东方的天空与大地交接之处依旧灰暗无比,而灰暗上方由灰暗变灰白直至变成灰蓝色,漫天的星斗如同怕碰到太阳早已躲藏不见。 肃公与众大臣还未磕完头,东方灰蓝逐渐变成暗红,而上方的天空越来越亮,暗红与渐蓝的天空之间一片半圆形的煞白。 磕头可不是简单的跪拜,而是一套花里胡哨的动作之后跪地三拜,故此短短五十米距离硬是要走上二十几分钟。 而太阳似是不等人,东方天空中的煞白逐渐被血红替代,原先的暗红色只剩了暗色。好在肃公他们离高大的柴堆越来越近。 磕头仪式终是在距离高大柴堆五六米处结束,还未等肃公歇息,礼官高喊“天闻”二字。一小吏手举火把递给肃公。 肃公手举火把又是一通动作,最后缓缓来到柴堆前,持火把缓缓靠近柴堆底部较为细软沾满猪油的松枝。 “呼。”易燃的松枝在与火苗接触的一瞬间如爆炸般爆燃,火苗借助风势迅速占领了整个柴堆,外加猪油的助力,高大的柴堆被熊熊大火包围。而此时东方的天空也如这烈火般红艳,一个大如磨盘的艳红火盘也正燃烧着东方的天空,那火盘就是刚刚越出地平线的太阳。 肃公点燃了柴堆,接过礼官递过来的玉碟,玉碟之上刻有向神氏汇报的话和祈求万民平安祥和的词句。肃公大声读起,却被那在风中四处摇曳的熊熊烈火发出的声响盖住三分。 百官中也有他国的外事人员以及殷都王派来的特使,玉碟的词句除了念给神氏之外也念给这些外事人员以及特使听。而在玉碟的背面却刻有其他词句,从东嵊国君替殷王祭天起时就有,只是秘而不宣。 肃公读完玉碟上的词句,礼官又拿来一块锦布,和一个形如锤子的硬物。 肃公接过把玉碟用锦布包好放在登顶裸露的岩石上,抬起锤子般的硬物砸向玉碟,按照仪式要求肃公要把玉碟砸的越碎越好,据说这样神氏才能收到玉碟之上的信息,此等行为不禁令人猜测玉碟背后的词句是不是见不得光,而此行为自祭天成为帝王专属之后就存在,自然不会直接赖到肃公这里,而实际上背面确实写了只求东嵊强盛的词句。 肃公猛砸几下拾起锦布,用手捏起来捏不到大块,便把锦布扔到正在与太阳比红艳的高大柴堆中。 至此祭祀上天仪式的核心部分结束,肃公与百官在此跪地行大礼,不过此次伏地之后过了许久才把头抬起,似是在等待什么。 也就在此时,山脚下的江源城,竟也火光四起…… 第六十三章:遗诏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这绝不是跟随嵊山山顶的祭天仪式。肃公等还未抬起头自然是未能看到,未行礼的礼官背北面南目睹山下的火光虽然不知道是何故,总觉不妙。一时不知是继续仪式还是提醒肃公。 肃公等人的长时间叩拜是仪式的最后一项,太阳完全升起为止,倘若遇到阴天礼官可自行判断时间,为防止阴天见不到日出,先民把祭天选在深冬,此时江源几乎是天天晴天。 太阳终于完全升起,礼官扯着嗓子喊一声:“礼成。”肃公与百官起身倒退到平台南部,整个祭天仪式便算完成。而此时肃公与百官由于背对着江源城依旧是看不到城内起火。 礼官仔细辨认,见火光出自宫城,顿觉不妙,直接轻步追上肃公耳语道:“禀肃公,宫城起火了。” 肃公闻此除了短暂的停住了后退的脚步,并无任何反应,也未言语,而是点头示意知道,而后继续后退,身后早就退下的官员回身望见宫城的大火顿感不妙但碍于祭天仪式并未完全结束,肃公还在缓缓倒退,也只好与相近的同僚耳语私聊,即便如此越来越杂的细声传到正在后退的肃公耳中。 他只是听着,表情出乎意料的严肃,而这份严肃似乎已无关祭祀。终于退到平台南沿,肃公并未着急依旧缓缓转过身,见宫城火光似是早已知道,并未惊慌,淡定的问道: “宫内失火了。” 靠近肃公的官吏以为是在向他询问忙回身应道:“估计是,这冬日天干物燥易着火。” “但愿不要伤及无辜。”肃公小声念道。 方才回答的官吏听着别扭,心想火如何区分是否无辜,一时不知如何回应肃公,又细想这才一脸惊恐。他望向一脸严肃的肃公,怕自己泄了秘,只好把要说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其他大臣见肃公对宫城的火光除了一脸的严肃并无过多反应,这才稍稍安心皆认为是失火,而非认为放火。不过这种认识等众位来到峰顶南侧的帐篷前时彻底改变。 帐前韦力带精兵千余人挤满了天闻峰南侧,先来的大臣已经嗅到政变的味道,加之宫城的火光令其确信不已,为求自保的大臣一个个除了惊恐已无任何作为,只好在惊恐中呆呆的立在那里,等待韦力与肃公的对决。 肃公走在最后,前方的大臣皆停下脚步,肃公抬头向峰顶南侧望去却见本该在营中值守的韦力以及千余重甲精兵把本不大的山顶围的水泄不通。 前方还未走下山顶的大臣让出一条道,年幼的肃公明白众大臣的意思,缓缓走下,几位亲卫紧紧跟在身后,等到了平缓处,站稳了脚跟紧绷着脸向韦力大声喊道: “你不在营中,来此地何为?想造反吗?” 韦力或是登山累了,正坐在不知哪里搬来的椅子上闭目养神,听到肃公的喊话这才睁开眼睛并未行任何君臣之礼说道: “我这有遗诏,给你留些面子自己读吧。” 说罢,韦力从袖中掏出一块折叠整齐的锦布,让立在身旁的参军递给肃公。 “遗诏?怕是狡诏,造反还要如此遮遮掩掩?”还未等参军移步,却被肃公直接回绝。 参军左右为难,韦力见如此强硬的肃公正欲说话却被肃公的亲卫沅列骂道: “韦力你这乱臣贼子,无故脱离营地已是死罪,又在此狡诏造反还不束手就擒,留你全尸。” 沅列比肃公长两岁,是肃公学文习武的陪练,可谓光屁股的交情,虽然武功不济,肃公念起忠心给他一个近卫长的职务,统领七位贴身侍卫。 沅列这般骂,倒是让韦力拧着眉毛大笑起来:“哈哈,自不量力,来人呢,先把这只狂吠的狗就地处决。” 沅列虽是武功不济,但其他侍卫绝非等闲,哪能让韦力为所欲为,本就围在肃公身边,韦力的命令让侍卫齐靠近肃公同时也把沅列围在中间。 韦力见状,轻蔑笑了一笑,那神情除了不屑就是不屑,不屑于这几位自不量力的武士。抬起右手轻轻动了食指,就见千于精兵外围又有众多重甲兵勇不知从何处涌来,至于人数估计又不下三千人。 韦力所控卫军本是东嵊顶级战力的标杆,从近四万精兵中挑选出来四千人,那定是王牌营。 沅列及其他侍卫见此不禁心中打颤,要么一死相拼留个芳名,要么求饶兴许能苟活着。 之前自保的众大臣早已恐惧的心此时更甚,在他们心中端掌权与肃公掌权并无关系,所以并不是怕韦力造反,怕兵戈相向伤到自己。 而陈景等拥立肃公臣工或是早已做好了就义的打算,表情淡然。大臣中择的表情最为怪异,似笑非笑,翘着下巴,扫视众臣工,如同君临天下。 “拿下,别伤了肃公。”韦力令道。 最内侧精兵迅速向肃公方向合围过来。沅列见实力悬殊,不愿累及平日一起护卫肃公的武士,只身从圈中走出,手持长剑顾不上肃公的阻拦用尽全身力气喊着:“你这造反贼子,爷爷我死也带走几个。” 沅列与那慷慨骂声一同冲入合围的反叛兵勇阵中,本就武功不济的沅列那能经得起围攻,只闻了几声惨烈喊叫,阵中走出一兵勇手提着沅列血淋淋脑袋来到韦力跟前,报:“上将军,沅列已正法。” 年仅十七岁的肃公哪经历这等残暴血腥之事,他悲伤沅列惨死,后悔没有事先透露消息,也好控制情绪不至于惹来杀身之祸。 更要命的是肃公腹内如翻江倒海,呕吐不止。数次的痉挛令让眼中充血,眼泪横飞,即便胃中已无物,来回揉捏的喂挤出满口的酸水。肃公已无法站立,只好蹲下。身旁的侍卫只顾着盯防合围的反叛兵勇,已无暇为肃公处理口鼻的脏秽之物。 这等板上钉钉的事,韦力似乎并不感兴趣,只是轻声嗯了一声,随后见肃公呕吐不止,顿时起了兴趣,起身望向被侍卫围住的肃公,接见肃公已蹲在地上,又笑起来说道:“既然肃公不想要这份面子,那在下就把遗诏公告天下。” 第六十四章:端府遭灾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吾兄端: 弥留数月,恐不人世,子侄肃,幼而无依,国之要务,躬请妥照,及成年,若仁爱大义,可垂手,若不肖可代之。” 韦力一字一顿大声念到唯恐有人听不到。 “肃,你不感激端,反而预谋加害,此为不肖。” “逆贼,心虚了!用此狡诏岂就名正言顺了?”还未停止呕吐的肃公佝偻着身子推开侍卫厉声呵斥。 众大臣尤其是观望的大臣皆低头不语,而在陈景却是内心发慌,肃公并未按照之前商定假装怯懦,他怕韦力急躁取了肃公的命。而肃公之所以如此强硬,也是祭天时才改的主意,他知道无论如何韦力绝不会要一个死肃公,也就按照内心的怒气强硬起来。 韦力不想也不用过多解释遗诏真伪,因为无人关心,只是冷冷的说道: “凶又有何用?省省力气,自己下山。”说完又向合围的将士挥挥手。 合围的将士得了令慢慢向肃公靠近,守护肃公的侍卫仍未放弃职责又一次把肃公围到中间,起好架势以死相拼。合围圈越来越小,将士的长矛与侍卫的长剑几乎就要接触,厮杀一触即发,却听到。 “孤不愿累及无辜,韦力孤随你走。” “那就辛苦肃公。也辛苦各位大臣,今日做个见证,遗诏在此,各位且与我回宫城,面见新主端。”韦力说完转身向山下浓烟四起的江源城望去,牙关紧闭两侧脸颊微微隆起,眼角漏出丝丝寒光。 宫城内火光冲天,战斗还未结束,只听命于肃公的亲卫军仍在与宫城守军厮杀。宫城守将庸自恃人多,却忽略了亲卫军效忠肃公的决心,即便整座宫城仅剩了大殿那块四百平米大小的地方。厮杀持续到接近中午,直到端调遣韦力一部用超出亲卫兵力六倍的兵力艰苦攻下。 此时肃公及众大臣刚刚从山顶被押解回来,还未及进城一参军传端令,韦力押解肃公与众大臣进宫,所部四千精兵不得进城,等侯旨意。 “老东西竟防着我。”韦力闻此心中暗骂嘴上急忙应道:“遵旨。”随后转身令参军领无押解任务精兵就地休整。 宫城大殿,肃公与众大臣早朝议事之地,狼藉不堪,殿内数位将军与称病不参与祭天的端,正在等待韦力及他押解的肃公。此时端并未坐上令他垂涎已久的龙椅,他要等肃公退让,来一个名正言顺。 狼藉的大殿无人打扫,执事的太监和宫女均被突然而来的厮杀惊吓四处逃窜,无了踪影,只好让宫城守卫打扫,毕竟不是专业,这打扫工作离完工尚早,韦力便押解近二百余人从宫城北门进入,随后仅带了肃公进入大殿,其他大臣皆在大殿南侧平地等待。 “肃公受委屈。”端见肃公急忙出了殿门相迎。 “终归是委屈丞相了。”肃公应道。 二位昔日君臣此时却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尤其是肃公,他恨不得生吞活剥的端。 端刚刚四十一岁,一脸密密麻麻的褶子,与四十一岁极其不相称,而这些褶子今日必定要加深增多,因为即便是端占领了宫城,如果先前的君主不承认此事,掌权总归要困难许多。端听出肃公回答中暗含的讥讽,怕是说不过这位君主,直接入主题。 “遗愿贤侄先父早与我有约定,取而代之也是谨遵先父遗愿而已。只要你肯向天下人宣布让位与我。后宫佳丽老小你皆带走,我已为肃公寻了福地。” “孤要是不肯呢?”肃公似是想好了与端交谈的策略。 “那就按照遗愿行事。”端说道。 一旁的韦力满脸的焦急时不时望向殿外,他在等待消息,一个或许会令其成就一番霸业的消息,他并不在乎二位的争吵,脑海里出现半个月前花酒楼与依雪发生的故事。 半个月前,令其神魂颠倒的依雪终是违背只卖艺的原则,宽衣解带圆了韦力最近两个月来日日都有的梦。 二位如同就别的夫妻,折腾了许久……直到二位均没了力气,依雪软瘫瘫的趴在韦力伟岸的胸膛前,眯着眼睛似睡非睡。 韦力不解问道:“美人为何违背原则?” “可否直说?”依雪微微睁开眼睛移动着不肯离开胸膛的脑袋试探道。 “嗨,你我还需这等麻烦?但说无妨。” “依雪恐下半生孤苦伶仃,请上将军收留。” 闻此韦力喜出望外,去哪能寻到如此通情达理,美艳无双,更为重要的是瞧得起自己的女子?韦力感动无比,一股久违的力量从其脚尖直贯穿到头顶的每一根头发丝。 这股力量来自男人荷尔蒙,他下定决心寻着机会成就一番大业。 “我怎么会辜负美人的期望。用不了多久……”韦力担心这人员复杂的花酒楼泄密,话只说到一半。半句话并未引起依雪的反应,她懂得女子应该有的规矩,似是也知道,韦力防的人并不是自己。 韦力见依雪面不改色,猜测依雪对这些情报并不感兴趣,越是如此越是安全,随即向依雪耳语道:“祭天之日便是我韦力迎你进宫之时。” 依雪并未惊讶,只是望着韦力的眼睛坚定的说道:“我等上将军。” 可是好景不长,又过了五日正逢端四十寿辰。谄媚好事者请来花酒楼依雪前来弹唱。从未入过花酒之地的端,哪见过如此美人,这才理解女婿韦力为何整日泡在花酒楼。 谄媚好事者看出了端的心思,强行让依雪待客人走后继续为端弹唱。 座上宾的韦力同样看穿了端的心思,欲解救依雪却被依雪坚定的眼神劝阻,他更加爱这位顾全大局的美人,为了几日后的机会,韦力选择隐忍。而端并不知依雪与韦力定了终身,强行霸占了依雪,并禁止依雪离开端府。 “报!”大殿外一斥候拉长了声音飞奔而来。大殿内所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斥候惊到,尤其是端,他生怕有未考虑周全的意外发生。当然也把韦力从回忆中拉回现实,他比端更着急。 斥候冲进殿内,跪地报道:“丞相,端府上上下下数百人遭一伙蒙面武士屠杀,劫走一歌伎和府上金银细软。” 第六十五章:宫变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这就是韦力等待的消息,或是消息还不够重磅,虽无其他大臣那般惊讶,也无其他任何情绪上的表现。 “什么没留活口?”端并不相信,生怕是肃公同党使诈,追问道。 “回丞相,江源守备已查验,追捕时俘获一蒙面武士,只问出行动的目标,其他的一概不说。” 端捶胸顿足,他终是相信斥候所言,厉声向肃公呵斥问道: “是不是你这小儿所为?” 呵斥中带着千般悔恨未能在起事之前把家眷藏匿起来,还好有三子已成年,且皆在军中,幸免于此次灭门。 “丞相,孤已是你掌中玩物,若是孤所为,不怕你借此加害于我?”肃公软了一些,此时求饶总比强硬要好一些,免得端走向极端,当然肃公知道此事谁所为,只不过没想到此人竟会如此狠毒。 端忙令斥候传令继续追凶,又想起逼迫肃公让位的正事,而此时殿外再次传来斥候急报的声音。 “江源守卫韦力部正在攻打外城,敌我多寡悬殊,外城即将失守。”另一斥候飞奔而来,未做喘息,跪地向端报告。 “你这畜生!灭我族第也是你所为?”端这才明白过来,怒瞪了眼睛抽出佩戴短剑冲韦力奔来。 殿内本就拥挤,端这番冲杀让一众臣子急忙躲闪,殿内混乱无比。端的几位亲卫见主子向韦力冲杀过去也皆抽出短剑相随,让大殿内更显混乱。 韦力还未来的及回应端的怒骂,急忙抽出短剑招架,得了喘息机会,怒回道: “你这老东西,我为你出生入死,你却仅仅把我视作家奴。让我娶你家丑女,还抢我美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畜生,亏我待你如己出。今日不把你剁成肉酱,誓不为人。” 韦力毕竟年轻,力气自是胜端一筹,几个回合下来,端有些招架不住,而端的侍卫在这相对狭小的空间怕是伤着端只在寻着机会未敢轻举妄动。 “是死是活恐是我说了算。”韦力应是早有准备,恶狠狠的说道。 话音未落,大殿之外押解肃公和众大臣的精兵一拥而来,此数百精兵皆是韦力精心挑选的死士,许以高官厚禄,视死如归。 本是议事的大殿成为战场,大殿再大也容不下如此众人,肃公与一众惊恐的大臣趁混战逃离出去,而端和韦力的斗争因死士的到来,使韦力的胜算远远超过端。 本就是一次造反,端的亲卫心中总有些理亏,又见数倍的精兵冲入殿内,只好缴械投降换取性命。而端的忠勇之将庸及其所部在清晨与宫城守卫厮杀时已损耗过半,外围效忠的驻军即便是驰援也需半日,外城攻破内城及皇城防务早已空虚,大势已去,可端胸中恼怒与悔恨驱使他不死不休。 韦力心中恼怒绝不亚于端,二位杀红了眼,端终是不敌韦力,被其刺穿了胸膛,可即便如此端依旧挥舞着短剑,欲最后一搏。 短剑从端胸膛抽出,丈高鲜血喷涌而出,竟溅到高台之上那威严的龙椅之上,当然也溅了韦力满脸满身。 端应是被刺穿了肺部,血液灌满肺泡,氧气无从获得,端开始晕眩,伤口的疼痛也早已烟消云散,眼前的韦力似是分了身,可恨支撑着端,他挥舞着短剑,左右砍杀,怎奈力量越来越弱,视线越来越模糊,突然视觉飞起来,天地倒悬,终是倒地,只见了一支扣住眼鼻,再听一声呼喊:“端已就地正法!”而后便再无了光线,无了声音。 “哈哈哈,还有谁?”韦力解决了最大的敌人,见殿内怯怯的众大臣高声喊道。喊声传到殿外,在殿外未做停留又向远方飘去。 韦力环视众大臣却不见肃公的身影,忙令部下搜寻。即便是韦力暴力杀死端临时夺取控制权,但若无肃公的退让,韦力估计也很难把控各地拥立肃公的守军及分封食邑各地肃公的族人们,这也是端为何把肃公押解回来而不是就地正法的原因。 此时的肃公正与陈景等逃进寝宫的暗室,暗室设计巧妙,如非知晓,绝不可能寻到入口。 及近中午,即便是把宫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未寻得肃公藏身之地,而此时,韦力部已完全控制江源城,韦力虽是因丢了肃公正气急败坏,正欲废了肃公名号,改朝换代。 却又有斥候来报:“江源守卫蔡横所部高呼勤王,正在攻打内城。” “此贼不是按兵不动吗?未想到竟然想学我。”韦力心中暗想,又思到我部十八路已伤亡过半,而蔡横九路精兵未有损伤,实力我已在下乘。想到此韦力方才的自大全无,竟怯了起来,好在手中还有些兵马,蔡横之辈鲜有惊人之举说不定是些草莽之辈。 韦力收了怯怯的神态,向副将命令道:“蔡横草莽之辈,不足畏惧,我这就去提他人头来,你等继续搜寻那小儿,还有看住这些大臣。” 说罢提了长剑领一众精兵向内城奔去。 蔡横所统九路,本驻扎城外,前日庸借口防务需要让蔡横暂驻外城,其目的是让蔡横按兵不动,又可看住。 谁曾想,五日前王赞密会蔡横向其透露端谋反情报,并请求他为肃公评判争取时间,本就无野心的蔡横满口答应,实则是观望,又逢庸借兵,正中了他心意。 令蔡横诧异的是,王赞竟然说对了今日厮杀的成败走向,他佩服王赞的能力,而完全瞧不上韦力这种小人,决定倒向肃公,攻打内城为肃公大军回师争取时间。 蔡横在内城驻扎,外城防务不攻自破,而内城却是韦力防备重地,攻城个把时辰,却未能占到便宜。正苦于寻找机会,却见城楼之上,韦力全副武装,向蔡横喊话。 “蔡横,这东嵊大局已在我掌中,向南离江源百里,西南四郡十万驻军正赶来助我。即便你攻下了内城也是一死,不如此刻投降,我好免你一死。”韦力早已无其他军力相助,只不过是想使诈吓退蔡横而已。 可谁会知道韦力所言的十万大军确实有,只不过是来助肃公而已。 “韦力痴人说梦,我奉肃公之命待你和反贼端厮杀之后出兵攻城勤王。该投降的是你,肃公有诏,你若投降念你诛杀反贼端有功不仅饶你及家眷不死,还封子爵享千户食邑。”蔡横持长矛立在战马之上高声向韦力喊道。 第六十六章:撤逃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还有勿要使诈,方才你所言令人笑掉大牙,百里外确有十万兵马正奔江源而来,那是肃公叔父阐的兵马,怎会助你。”蔡横嘲笑着韦力。 韦力怕蔡横使诈自是不信,竟也嘲笑起来: “哼,蔡横你使诈也不做好情报,阐半月前带兵支援西北战事,这可是肃公亲下的调令。我也有情报,阐并未昨日还在西北齐州。” “你的情报不假,阐的确在齐州,可他的军队并未前往齐州。而是在距江源西北二百里地安营,只待端毫无忌惮的造反。” 韦力只相信自己的探报,蔡横的这般说辞在他看来无非是欲盖弥彰。可韦力又无任何后援,蔡横许诺的投降条件怕是骗局,若是不降无后援无粮草这区区几万兵马哪能支持得住,所以上策便是突围,而下策是挟持众大臣与肃公谈条件。 “莫再多言,要攻城只管来!”韦力定了损耗蔡横兵力待时机突围的策略,开始激怒蔡横。 蔡横并未打算真正攻城,按计划只需消耗韦力半日时间即可。他抬头看了看已是近中午,便向城楼上的韦力喊话:“我不急,天黑之前大军驰援,你自会投降。” 韦力见蔡横并不上当,而且还把方才他认为的使诈又圆了一遍,这令韦力不再武断援兵之事,而就在韦力迟疑之时,一斥候急匆匆奔来。 “禀上将军,西北飞鸽传信,有大军向江源袭来。” “可对照信印和纸张?”韦力担心飞鸽是肃公所为。 “回上将军,信印丝毫不差,纸张有夹层,夹层中有蚕丝。”斥候应到。 为防止敌人传假消息,江源守军设立严格的信息传递制度,所有信息均需用特制纸张书写,且落款要加盖信印,信印为一块随机断裂的方形刻章,信息传递的两头各持一半。 韦力这才彻底相信蔡横所说的援军,可依旧对招降的条件不敢轻信,所以他并无投降的打算,而如何突围他更是没有主意,急忙招来参军商议。 本无心攻城的蔡横见韦力不知去向,生怕有变,忙令部下架起云梯佯装攻城。又是一波厮杀双方虽无重大伤亡,可搅得韦力心神不宁。 正当蔡横下令撤回攻城时,内城城门大开,一众被捆绑结实的大臣和几位贵妇及年幼子女走在一列军马之前,贵妇穿着华贵,应是宫城内妃子贵人。 躲在大臣及父母儿童身后,战马之上正是韦力。 蔡横认出了几位大臣,也认出了韦力,至于数位回复虽是不认得定是不能有任何闪失的主,见此阵势蔡横明白了韦力的意图。 “韦力,活路你不走,却非要走死路!即便你突围成功,又能逃到哪里?” 任凭蔡横劝阻,韦力并不言语,紧跟在被催促快行的大臣和妇女儿童身后。蔡横无奈又喊话到:“我部撤掉所有防务,待你出城需把众所有人质放行。” “只要能顺利出城,定会放了人质,会在去往徂徕的官道上每隔百里放一批,直到我逃出东嵊进入徂徕国境。”韦力见蔡横不再阻拦,这才应到。 蔡横无更好的办法只好依了韦力,撤掉所有防务又令所部撤回外城,好让韦力顺利撤逃。 抱歉今日未能写完两千字,明日备齐。 第六十七章:撤逃(二)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江源外城,几只野猫并不知人类刀兵为何物,即便是慌乱的人马经过,也无碍他们趴在屋顶相互舔舐皮毛。蔡横撤掉所有防务后,外城除了这几只无所事事的野猫很难再找到活物,他给足了韦力空间。 韦力对蔡横撤军并不放心,派出探子,打探蔡横是否设了埋伏。目之所及,除了那几只盯着他的猫,韦力找不到任何借口相信蔡横会如此果断撤军。约莫半个时辰,把外城以及城外仔细探查一遍,回报:外城及城外已无任何驻军。 闻此参军建议速速离城,依旧没有完全相信蔡横会撤军的韦力,这才定了主意,让前方士兵加紧催促人质,两万余兵将从南大门出了江源城。 一城一门,一高马一大男人,韦力勒住战马转身回望,此门他不知出入过多少次,门中城繁华定是如故,只不过今后会少一人。今日一别或是永别,韦力想到,不禁酸楚。 “若是不舍东嵊河山,不如我等进山自立。这样至少不会落下叛国之名,对兄将士及其后代也能有个交代。”参军建议道。 “山中物产再富怕是无法喂饱我这两万兄弟。吃饱饭永远比名声重要,你没要过饭,哪里懂这些!”韦力应到。 “徂徕廷尉与我交往多年,我从未想过会叛逃,呵呵,今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韦力依旧望着城楼接着说道,眼光迷离,不舍太多迟迟不肯眨眼。 一斥候疾驰而来正欲报,被参军挡住,并低声问了消息。 “上将军,依雪姑娘不知所踪,解救他的飞彪营皆被杀害。”参军怕激怒韦力,慢慢说道。 或是太累,睁了许久的眼睛终要休息,不过韦力还是怕身边的将士看到什么,仰起头来,颤颤的嘴唇缝隙间逃出极其微弱的水汽,随之而来的是极小而又缓慢的声音:“走吧,已无挂念。” 声音太小,小到未能超过水汽,参军凑过耳朵,似是猜出了韦力的意思。而此时两万兵马也只剩了尾队。 “上将军,浮桥已搭好。”参军提醒道。 韦力拉回战马,轻拍马腹,缓缓朝江边走去。无人送别,更无追兵,这番撤逃充满滑稽,更像是蔡横或者是王赞有意为之,就连一个探子也没有。 最后一位撤出江源城的将士是一位伤员,无人搀扶,简易拐杖支撑着左腿,不急不慢,他没有韦力的伤感,更不会回头再瞧一眼这江源外城城门,活着对他比什么都重要,即便是抛家弃子,即便是叛逃到徂徕永不回来。 江源城南三里地便是大江,山间奔流的气势即便到达平缓之地依旧未有任何减弱,江面出于防守考虑并未架桥,而是用近百艘大船连成浮桥,供军队或是物资通过。此时浮桥已经搭好,撤离的部队已经通过三乘。 而此时蔡横领了十几轻骑追赶过来,垫后的将士,见区区几人并不在意,倒把他们当成送行之人。 “叫你家上将军稍等。” 第六十八章:骑虎难下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韦力叛逃后,剩下两位辅政大臣主动请辞,肃公开始独掌大权。按照约定肃公把海盐与生铁经营权按照地域一分为三,分别由王、宋、郭三家经营,每家每月只需向朝堂缴纳固定税银即可。 肃公赞赏王赞的谋断欲请其入朝为官,王赞推辞不就,潜心经营海盐与生铁冶炼。后来发现黑色可然石块以及改良风箱,把黑色可燃石块运用到煮盐与生铁冶炼中,极大的提高了海盐与生铁产出,经营额与日俱增。三大家族仅用四年便富可敌国,逐渐成为东嵊君主肃公心腹之患。 奈何肃公与三大家族有契约在先,不好硬来,只好经常跑到王赞家中哭穷,肃公第一次哭穷,王赞认为肃公谦虚,第二次哭穷,王赞开始琢磨,第三次时王赞终是下定决心让出更多财富,与肃公重修契约,提高固定税银。 重修契约无异于扬汤止沸,由于连年征战,三大家族贡献的税银越来越珍贵。重修契约不足一年,肃公哪有脸面再次重修,于是听从了闵的意见派税官前往三大家族所在辖区设置通税:所有经马车或者船运输的海盐或者生铁皆要按照重量缴纳通税。 实施之初三大富商家族积极拥护,国库也因此逐渐由亏空变成略有结余,正当肃公与闵为通税庆功时,三地同时传来地方税官不明原因暴毙的消息,接替者不出几日同样暴毙,即便是丞相闵亲自督办,也未能查出个原因,死去的税官只得了一个因公劳累过度而殉职的小小宽慰。 肃公与闵明白地方税官的死与三大富商脱不掉干系,如此行事定是因为通税抢了他们的既得利益。肃公这才认识到三大家族的力量,不仅是在经营之地,即便是朝堂之上也是耳目,肃公开始忌惮他们的力量,又奈何不能与三大富商交恶,随即把强行征收,改为三大富商自主申报。 王赞等见肃公收了锋芒,也做了退让,主动自主申报,只不过数量仅剩不到三乘而已。也就自此以后肃公不敢再觊觎王赞他们的财富,优柔寡断只想保住自己的王位,至于苍生疾苦,国库收支皆交给分管官吏专行独断之权。这等日子肃公又过了五年,他曾想过如何夺回经营权,苦于无万全计策,只好隐忍、 可隐忍久了,肃公心中郁结让他不愿上早朝,更极少出行。坊间传言:肃公吓破了胆子,不敢露面。也有传言说肃公得了怪病,症状和死去的地方税官一模一样。 可谁会知道肃公只是怕了,但怕了并不等于逃避,他正在谋划一局,夺回东嵊的钱袋子。 韦力叛逃的第四年秋,王赞及其他富商齐聚雁来楼江源分号,他们每年此时都要在此一聚,今年也不例外,只不过今年秋天似乎雨太过频繁,妨碍了铁矿开采和冶炼。 三位乔装成普通商人,店家和小二难能认出来,只当了普通客户招待。可谁会想到今年三位除了讨论这鬼天气,还要讨论一些最近肃公的动向。 第六十九章:压制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宋季家族势力至此倒塌,这年夏季也就是在宋季入狱后十日,已逾十几天江源滴雨未下,天气干热,尤其是下午时分就连空气也好似凝固,毫无生气。 一辆马车从西侧疾驰而来见王赞府上大门紧闭,继续东行绕道王赞府东门。车夫跳下马车,急急的拍了几下黑漆涂染的单扇门。闻院内有人回应这才回到马车前,搀扶一脸愁容的郭泗下了马车。 王赞府东门平日里是下人出入用,这几日宋季入狱,满城流言蜚语传王赞也即将被查,管家见王赞自宋季入狱后躲在书房几日不出,怕传言打扰到主家,便令人紧闭了大门,虽然此行更加助长了传言,但减少了家丁外出,也剩了些烦恼。 王家黑漆门打开家丁,见是郭家马夫,忙招呼马夫及其搀扶的人进入,随即关了门。马夫说明了来意家丁这才知道郭家主家来了,急忙禀告管家,由管家引郭泗来到王赞书房前,书房门窗紧闭,无法想象盛夏时节为何如此,又怎能如此。 “主家,郭家求见。” 书房内并无回应却听到急促的朝门口走来的脚步声,门打开,王赞蓬松着头发,穿着随意,面容似郭泗般憔悴。 王赞与郭泗四目相觑,见彼此憔悴的容貌竟然双双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王赞这才说道:“泗兄快进来。” 管家与马夫退去,二位主家进入书房。 书房内一股酸臭,大概是王赞这几日的汗臭和脚臭味,干热程度不亚于屋外,木板地面上书籍散落,看来王赞已许久没让下人进入打扫,憔悴的郭泗似乎并不在乎,而是宽了衣物,脱掉鞋子随王赞往屋里走,寻了一个茶几盘腿而坐毫无力气的说道: “赞兄也有愁苦的时候?” “肃公欲置季兄于死地,恐是不久便是你我,要不然你也不用下人搀扶吧?” “哎,我欲捐出全部家资回乡下种地换条老命。” “若是这番恐是老命也没了。”王赞却反对道。 “何以见得,他肃公不就是想要我等的金银家资吗?”郭泗不明白抬高了声音问道。 “肃公与我们有契约,天下士大夫皆知,若是名不正言不顺取你我财富,恐遭天下人怀疑,失道寡助。即便你是自愿捐出,总有好事者编排,若你是肃公能容忍这等传言?” “你的意思是肃公定要找个正当理由除掉我等?” “正是。” “那只有回去坐以待毙了。”郭泗应道。 “非也,只要你我能压制住肃公,可保十几年安全。” “压制肃公?你我皆是庶民想要压制王族?恐是痴人说梦吧?”郭泗闻此不禁嘲笑起来。 “唉,世间还未有钱财办不到的事?”王赞见郭泗反应有些强烈,随即起身来到郭泗跟前瞪圆了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需要多少钱财,又有多大把握?”郭泗仍存疑惑。 “你我三年的收入,定能成功。”王赞应道。 “三年收入,要用六年才能赚回,你愿赌,我郭泗奉陪。” 话音未落尽,书房窗门传来吱呀呀的晃动声,二位皆向窗门望去,却无了动静,少顷响声再起,王赞与郭泗如见了喜事,皆兴奋不已,迅速起身来到门前,开了门窗却见西侧天空乌云密布,凉风徐徐而来。 “泗兄,起风了。” 半月后,江源宫城大殿肃公与众大臣早朝。临近结束三公曹石隆跪地奏道: “臣有奏,因事关重大,恳请肃公先豁免臣死罪。” 肃公闻此,便知三公曹来者不善,定有要事,便满口答应。 “臣,检举上将军瑜勾结徂徕间谍,陷害忠良,致使我东嵊前线惨败,忠良宋季含冤入狱。”石隆跪地奏道。 自从宋季入狱,还未有任何人敢为之求情,今日石隆却欲翻盘,众大臣闻此不禁心中一惊,心想这石隆莫不是收了宋家巨额财物才这般卖力气。 肃公更是惊奇,宋季入狱本就是他的阳谋,石隆这番举荐莫不是要与自己对着干? “事关重大,可不能信口开河?”肃公质疑。 “据线人言,宋季一手建立起的谍报网,被瑜泄露给敌方徂徕,徂徕借此故意放出粮草存放地点的消息,引诱我军前往歼灭。瑜获得消息后竟倾巢出动,去焚烧一个粮库,此违背常理,中埋伏后又能突围脱身,这足以表明瑜已事先知道,故意而为之好用一次打败陷害宋季,至于其安全突围,只不过是为徂徕提供更多情报需要而已。不知臣的推理是否有纰漏?” “荒唐岂能仅凭推理定罪,石隆你可有证据?”肃公呵斥,石隆的推理虽然逻辑无可挑剔,可瑜的所作所为皆是他与韩奎定好,且丝毫无差错。 “臣有证据。请肃公速速封锁瑜住处,捉拿名为贾图的伙夫,此人便是徂徕安插在我江源的间谍。臣愿以除了死以外的任何代价作为担保。” 众大臣闻此如同晴天闻惊雷,曾闻江源有徂徕间谍,却未曾见过,若是石隆所言属实那可是江源自端起事以来最劲爆的事件。 当然最为震惊的当数肃公,一直以来,瑜可是肃公的心腹,如瑜是徂徕间谍那我肃公岂不是早已暴露在徂徕国君之下,想到此肃公不禁打了个寒颤。为求真相,肃公急令亲卫前往,并且要求众大臣暂不离开,生怕有人告密。 肃公虽是千般不信,但不得不向真相低头,经亲卫审问,伙夫贾图果真是徂徕安插在江源的间谍。 而瑜却一脸懵,他自是不知道为他做饭将近三年的伙夫竟是间谍,百口莫辩也只好入狱等待审问。 贾图确为间谍,也是一个早就被三公曹盯上的糊涂间谍,因未能从中发现有用价值一直以来三公曹只是监视而未动。 贾图审问时,经过一系列折磨终是道出江源间谍头目就是瑜,随后咬舌自尽。 死无对证,瑜只好把生还的希望寄托给了肃公。这日肃公提了瑜屏退所有人亲自审问。 瑜见肃公求生欲爆棚,跪地猛磕头道:“肃公,肃公,我是什么人您可是知道,贾图定是收了钱财陷害与我。” 作为武夫,平日里瑜从未露过怂样,而此时的怯与一脸的哀求倒是让肃公感到些许厌烦。肃公起身来到瑜跟前,向其耳语问道: “你是不是徂徕的卧底?” “我对神发誓若是卧底愿乱刀砍死。”瑜急切的回应。 第七十章:心病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闻此肃公起身点头,又回到座位,大声问道:“你为何为了一个粮仓倾巢出动?” “回肃公,末将并未想毁掉粮仓,而是想把粮食能带回的全部带回,所以倾巢出动。” “为何你能突围活着回来?” “末将也不知为何,突然围堵消失,当时仅是想尝试突围,未想到能成功。” “这番无力的解释,谁会信?你可知徂徕愿意用大前年俘获的刘将军来换你。” “肃公,末将绝无二心呀!” “罢了,你若不死怕是孤也要受牵连!服下这粒药丸,三天后气绝,没有痛苦,你的家眷孤会好生照料!” 地牢光线昏暗,瑜双手接过药丸,散落的几缕头发遮了眼睛,他把药丸凑到眼前,通过头发之间的缝隙盯着,盯了许久,却又突然的大笑起来。 肃公知瑜此时的心情,俯身蹲下与跪地的瑜齐平,右手搭到瑜的左肩上说道:“孤也是无奈,这三日勿要多言,等除了王赞,孤定为你平反。” 瑜停止大笑转而嚎啕大哭,肃公知道,瑜多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即拍拍瑜的肩膀,起身迈步正要出地牢,却见瑜停止大哭,伏地朝肃公猛磕头,头部撞击地板咣咣作响。 肃公停下脚步,欲转身扶起瑜,却是迟疑片刻,随后继续迈开步子离开地牢。 三日后瑜气绝身亡,法医定论心肺爆裂而亡,瑜已死草三公曹无奈,只好草草结案,为瑜定了一个叛国罪。此最可是东嵊国最为严重的罪名,案例诛杀九族,肃公兑现诺言,为瑜其求情这才保住了瑜所有家眷。宋季翻案,追收宋鹏子爵,盐铁经营地由西南改为东北。 自此肃公与韩奎认为无懈可击的阳谋竟然已肃公惨败而终,肃公怕了,此后变的更加唯唯诺诺。 王赞又一次用钱财改变了一国时运走向,东嵊国库依旧是紧紧巴巴,与徂徕交战胜少输多,渐渐转为防御。 肃公把那份压抑带到朝堂之上,虽然王赞从未干政,肃公自此不在提及任何有关盐铁之事。明事的大臣懂得了王赞的厉害便开始巴结,而闵就在其列。王赞此人并未因此张狂,而是向肃公进献了无数金银珠宝,已示忠心。 江源宫城大殿,肃公与甫沉默许久,三大富商已是王室的心病。尤其是甫,至此他感受到三大富商带来的压制,将来继承了王位,如何权衡与三大富商的关系,估计会令他无法呼吸。 “对付三大富商急不得,只有熬到王赞过世,孤或是有些把握。”肃公说道。 “儿臣明白。也请父亲宽心,好在王赞并无野心。”甫应道。 “我担心哪天别有用心之人,把这龙椅推到王赞跟前。换做你,你会如何?”肃公皱起眉头说道,似是这等事必定发生一样。 “父亲……”甫不敢回答。 “好了,回去吧。明日早朝,孤要与众大臣议与方国互开商市,你且回去准备。” “是,儿告退。” 江阳深院,管家按照小爷临行前的吩咐备好一桌素菜等待小爷回来。西天落日仅剩最后一丝余光,小爷和吴憾这才缓缓驱马而来,这一主一仆并不着急,二位说了一路,确切的说小爷问了一路,吴憾回答了一路,只不多大多时候吴憾只能回答:不清楚。即便是如此小爷还是觉得有用,毕竟对他来说,小白的过往才是解开被追杀的关键。 深院白色灯笼从路口一直挂到门口,看到白色灯笼时小爷似是才从富商王赞惊人智谋中走出来,“红玉还在灵堂。”他心中念着,紧催了马。行至大门时,管家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小爷,饭菜备好,您没来,还未招呼师父等人。”管家拽住马嚼子,扶小爷下马说道。 “辛苦管家,这就去招呼吧,我去拴马。”小爷下马牵住马应道。 “公子还是我去拴马。估计言礼和师妹已经等不及了。”吴憾这才赶来,他的话中特意把“师妹”二字念的重了一些。小爷明白吴憾的意思,把马缰递给飞身下马的吴憾,提示道:“红玉还在灵堂。” 吴憾知趣不再提此事,牵着马去了马棚。 小爷进入深院,快步来到西侧偏房冉的住处。见门大开,师父冉盘腿坐在床上,闭目养神,不便打扰正欲离去却听见冉说道:“小爷进屋说话。” “见过师父。”小爷这才行礼,随后进入屋内。 冉也已经穿好鞋子下了床。 “为师这几日一直在想如何善用你强大的内力。始终不得精要,方才闭目养神听到你凌乱的脚步声,心里越发着急。” 小爷哪懂,为何脚步乱了师父着急,忙问:“师父为何?” “脚步凌乱必是你心中凌乱,而心之乱皆是内力之乱。担心这股内力如无法控制恐是危及你的生命。” 小爷闻此暗自笑起来,或是不用暗杀,哪天自己就自爆了。不过他的目标是回到本应该存在的时空,要活下去,而且还是好好活下去。 “师父,那该如何?您要是没法子,我是不是只能等死?”小爷急切的问道。 “既然内力的表象是步伐,为何不能通过锻炼步伐,倒逼内力。此法尚未有人试过,风险极大,如是倒逼不成,定会加速内力混乱。你敢尝试?”冉说道。 “反正都要死,那就换一种死法?我想试试。”小爷应道,话语中是无奈,不过历经数次刺杀的他早已放下了包袱。 “明日早晨随我到后院。” “徒儿谨记。”小爷回应。 “方才管家招呼晚饭,该过去了。”冉说道。 “师父请。” 师徒二人又是冉在前,小爷在后向火房走去。 今日晚饭,小爷未按例与佣人同食,一是为师妹接风,二来,把师妹的纠葛理顺。 桌前,吴憾与师妹早已就座,小爷引冉上座,却未见言礼,左右寻着,秋楚明白小爷在寻谁,忙说道: “言礼,下午睡着后一直未醒,怕是这几日守灵累了。” “也好。谢师妹操劳。这白事未完,不便大酒大肉,一桌素菜为师妹接风,还请见谅。”小爷寒暄道。 “师兄言过了。”秋楚应道。 第七十一章:青梅竹马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小爷从吴憾那得知,小白与秋楚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过二位渐渐长大,脾气越来越不相投,小白要强,秋楚认死理。 小白十五岁那年初夏,肃公的几位公子皆来到嵊山半山腰一处神庙,为冉清心练功之地,上午日课完结甫等其他公子嫌无聊,急急下山回了宫院,小白、吴憾还有秋楚寻了高树阴凉,盘腿而坐,随意聊了起来。 “听说西南战事又败了,师父冉这等武功为何不去前线?杀个片甲不留?”吴憾望着紧挨在一起小白和秋楚打趣道,他并无调侃师父的意思只是向以师父比东嵊的常败将军们。 “两军交伐岂是一个人能左右,师父武功再高,也做不到以一敌千,胜仗靠的是一国的财力,主将的谋略,而非匹夫之勇。”小白应道。 “呵呵,又来了谁还不知这些道理,我是说,东嵊这些将军们常吃败仗,也不害臊。”吴憾回应。 “就靠我东嵊这点这点家底没有溃败就算不错了。” “公子为何强调财力,当年冒草莽出身,哪来的财力,但他成就了殷百年基业,可见财力并不是胜败的决定因素。”吴憾反驳。 “将士英勇固然重要,可惜只能打赢小规模攻伐,大规模征战还是要靠一国的财力。冒出身草莽可他在夺得郡县之后首先做的就是安顿百姓,不误农事和畅通商贸,这才是他后来攻城略地的根基所在。”小白回怼。 女孩家家更爱些装扮之物,那懂得攻伐之术,但他认为吴憾更有道理,对二位说道:“喂,二位这还有个姑娘呢。” 小白与吴憾正在兴头上,哪理会秋楚,依旧各持一词相互怼着。 提示无效,那就加入讨论,秋楚支持吴憾向小白怼到:“小白,若匹夫之勇无用,那你学功夫作甚?只为强身健体?” “哪有你的事?女孩子家别参合。”小白本是公子,骨子里还是把吴憾当作下人,所以他的话必须是对的,吴憾应该服从他,而此时秋楚横插一杠,本来就占下风的小白心中不爽,竟然大声吼起秋楚来。 “你吼我。”秋楚顿时委屈至极,起身指着小白说道。 “吼你又能怎样,往后男人说话女人别插嘴就好。”小白被心中的不爽遮了心,竟然怒瞪了眼睛话不经大脑直接喷出,而且声音比秋楚的喊声还要大,这令秋楚颜面全无。 “好,男人之间的谈话对吗?以后你……”秋楚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转身离开。 “小白,秋楚生气了。”吴憾对方才的讨论并未放心上,急忙提醒小白。 “嗨,管她那,来来我还没说完,兵书有云……” “好好,别云了,你说的对。你不去追师妹我可去了?”吴憾打断了小白的话起身说道。 “你……,你要兄弟还是女人。” “和您呀,没法说了。我可走了,你自己消消气。”吴憾说完忙去追秋楚,只留了小白一个人凌乱。 自那以后,秋楚与小白的关系如同隔了一层,几乎无交流,若是有事情必须沟通也是让吴憾做传话人。 后来小白因诗歌试唱结识了红玉,小白自此移情别恋,虽是隐而不发,一年后还是被秋楚撞见,从此秋楚不辞而别成为游侠。 师父冉惦记秋楚安危,广发书信,求各路江湖英雄莫为难秋楚,这才让秋楚在江湖上立了足。 小白或是早已忘了秋楚,但秋楚仍是痴心不改,阴在红玉居所附近目的就是能有机会偷偷见一眼前来探望红玉的小白,也正是因为此,秋楚正撞见红玉及言礼遭遇刺杀,于是救了这对母子。 小爷仔细想来,这小白毕竟是高贵子弟,心中那点尊卑观念倒也理解,不过与秋楚的矛盾终归是这点引起,而现在的小白,已不同于往日,他心中的观念全是人人平等,没有男女之别,更为尊卑之分,若是放下架子道歉对小爷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接风宴有些尬,小爷简单几句客套之后,便是严肃的“食不语”,一桌子的沉闷,这种沉闷一直最后一人吃完。随后各自回了各自的屋舍。 小爷在院中溜达一圈,如同巡视,见秋楚屋内烛光盈盈,便向前敲门。 秋楚自知应是小爷,稍稍整理衣物起身开门,堵在门口问道:“公子有事?”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饭桌上未敢多言,吃完了,想和师妹聊一会。”小爷声音比平日里低了三分。 “那公子稍等。”秋楚说罢关了门,回到屋内,换了一身素一点的衣服。这才出门向小爷说道: “聊什么?” “还未来得及好好感谢师妹就红玉与言礼之恩。师兄这里行礼了。”小爷说罢躬身谢道。 “嗨,侠客之所使然。不必要谢我。”秋楚应道。 “再就是为之前所犯的错误道歉,我虽然记不起做错在哪,毕竟让师妹不辞而别,定是伤透了师妹。请受师兄一拜。”小爷说完面向秋楚躬身说道。 “师兄多虑了,若无其他事情,我要先回去了。” 两句话就要回去?这师妹是铁了心不再搭理小白吗?小爷心中想着,着实想不明白。不过也好作罢。 第二日清晨,小爷早早起床,来到后院,见师父冉已经就绪,在他面前的空地上十几块砖头,毫无规则的排着。 '师徒二人互道早安,冉介绍到:“这是为师这几日想到的办法,” “师父,这是要?” “用你凌乱的步伐倒逼你调和内力。这共计十八快转头,每一跨转头均有先有后,你必须在无任何砖头更靠前时才能踩到紧随其后的砖头上,能顺畅通过时,再打乱转头,重复这一流程。如能每日练习,且坚持三个月,自有功效。除此之外,为师再教你每日冥想一个时辰。以此调顺内力。”冉慢慢说道、 “师父,这更像一个幼儿游戏。”小爷看着又大又黑的砖头说道。 “非也,此法看似简单,练起来可是要十几日。” 第七十二章:月圆之夜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师父,这也太简单了。”小爷一脸不屑。 “走完再说。”冉应道。 “师父您也太小瞧我了。”小爷边笑边说,来到一堆摆放毫无规律的砖头跟前。 未做任何思考,双脚跳上砖头,正欲迈步踩下一块,却听见一个满是嘲讽的“错!”字。 “师父哪里错了?” 冉并不说话,而是指了指小爷身后还未踩到的砖头。 “踩完不就行了吗?” “不能提前踩,更不能落下一个!还有不能重复,两脚不能同时离开砖头。” “如此双腿还不扭成麻花?” “麻花?不管什么花,你要做的就是顺利通过。然后再说‘简单’。”冉应道。 小爷这才感觉到难度,无论如何规划路线,无法避免扭曲双腿。 “师父我重新来。”小爷放下不屑,认真思考,技巧、韧性、力量缺一不可。 第一次尝试,规划失误,奈何腿还是太短,失败。 第二次尝试,硬生生把自己拧倒,失败。 第三次…… 直到第十一次小爷这才勉强通过,离顺畅相差太远。而此时小爷已耗尽力气,几乎趴在地上,这番折腾不亚于春游归来时的死里逃生。 “师父,我能歇一会吗?” “不能,继续。”冉应道。 小爷不得不爬起,依照最后一次的轨迹,稍稍省了些力气。 “师父要练到什么程度,您看我又过了一次。”小爷移动到背手而立的师父冉跟前,尽量压低了喘息声问道。 冉不作答,起身一跃已立在那堆混乱的砖上,未等小爷瞧仔细,冉已经依照规则急速踩完了所有砖头。小爷惊掉了下巴,他完全没有看清师父的路径,更不用提师父技巧。 冉做完这套无任何喘息,信步来到小爷跟前,还未说话,却听见小爷躬身说道:“师父,弟子明白。” 相处十载的师徒,冉自是相信小白的参悟能力,可面对这位毫无小白那般精神气的小爷,冉还是多问了一句。 “明白了?那你可动的要领?” “弟子,只是明白了学功夫的一点道理,并不敢言其中的要领。”小爷低头应道。 “这就是进步,为师还有其他事情,剩下的要靠你自己去参悟。切不可放弃。”冉应道,挥挥衣袖上的尘土离去。 躬身送别,小爷从此认定了这位师父,除了功夫上的崇拜,最为主要的是:自从来到这个空间,只有冉察觉出小白与小爷的不同。 直到冉走出了后院,小爷才放松了身体,瘫坐到地上,但又不敢怠慢,休息片刻回到砖头上……直到中午。 中午时分东嵊的外事官,带了几个小吏,来引红玉回东嵊王陵下葬,秋楚早早领言礼出了门,小爷与吴憾及众家丁,结了白布,送红玉最后一程,等出了深院,只剩小爷和吴憾跟随,一路出了内外城一直送到江边。 回来后见管家正让人打扫红玉居住的灵堂,打算让秋楚住进来,却被小爷制止: “红玉用过的物件原地摆放,牌位也放在这屋显眼处。时常来打扫,至于秋楚先和英英挤挤,等学堂建好腾出些屋子,让她挑选就是。” “小爷,按风俗,亡故之人用过的旧物都要焚烧掉,怕有阴晦之气。”管家说道。 “红玉创伤而亡,并无它疾,无阴晦之气。管家只管照我说的去做。” “听小爷的。”管家应道,虽然他明知阴晦之气不单单指传染的疾病,还有人亡故后日渐干瘪或者膨胀时散发出的气息,然而面对平日里多是让他做主的小爷今日表现出的决绝让管家感受到小爷对红玉的留恋,甚是感动,也只好不再理论。 几日后下午,差往江中小哥,完成任务返回深院,未做歇息,哪管小爷是否休息,直奔了小爷的正堂。近半年的相处小爷与佣人之间早已没了高低贵贱之分。 门大开,屋内小爷正在伏案写着什么,见张松进入,“呦,张哥这速度。这还不到三日。” “嗨,去的时候顺风顺水,一日便到,回来时子规送了一匹马,也就用了一日半。”张松寻了离小爷最近的椅子坐下,自己倒了杯茶水边喝边说。 “子规见到信物,有回信吗?” “子规让小的捎回一句话:这月月圆之夜,池鳞书院授课。” “哦,没说些别的?” “没说别的,子规忙的很,只说这句话收了信物,就让管家带我下去休息。” “哦,知道了,张哥辛苦,也累了吧?来接着。”小爷顺手扔给张松一个桃子。 “呦,谢小爷。话也带到了,我还要到管家那挂个牌去。小爷您忙着。”张松接住桃子,忙说着出了正堂。 张松走后,小爷思来,再有三天便是月明之夜,也是外事大会首日,早有计划参加外事大会,夜间免不了筵席歌舞,怕是冲突。子规这话像是邀约,但也未明示,子规到底是何意?让人难以琢磨。 小爷低头思考,却见桌面上的诗文还未默写完毕,那歪歪扭扭的字体着实难看,可答应言礼,也只能硬着头皮写下去,见子规不着急,午后还要与师父,做所谓的冥想。所以当下答应言礼的事最重要,小爷不知何故竟然选了屈夫子的《离骚》,还好记性好,只是有些字太复杂。 再大的纸张也无法容下小爷及其不规整的字体,正要续页时,小爷想起这几日没来的云珠,火化红玉那日傍晚,管家曾提过翁主来过,这几日却是未见,小爷有些不习惯。随后又想到芳芳,心中隐隐痛起来。小爷无奈只好摇摇头,努力把思绪拽回到屈夫子的诗中。 数张皱巴巴的大白纸落定,小爷仔细瞧着自己的大作,不禁摇头心中嫌弃道:“这哪叫毛笔字,整一个涂鸦。待会言礼来了,还不羞死。” 正想着如何遮羞,却听见一个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向这边奔跑过来,仔细分辨像是吴憾有力而又整齐的脚步。及近果见是吴憾,他自然不会敲门,直接进入,未见任何喘息向小爷说道:“走,跟我去见一个人。” “待会还要陪言礼。午后还要冥思。”小爷推脱。 “比这重要。”吴憾似是懒得解释,拽着小爷就要走。 第七十三章:江春楼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什么事情如此着急?” “马车上说。” 小爷知吴憾稳重,像今日这般急促定是有大事,也不再问紧跟着吴憾来出了深院跳上马车。还未坐定,吴憾紧催了马,差点掀翻小爷,马而也是无防备嘶鸣一声几乎跳跃而起,向东奔去。 “师兄,这是要去哪?”小爷仓促扶住问到。 “有紧急消息独眼现身,此人行踪诡秘,但愿他还在。” “买卖消息的独眼?” “正是此人,前些日约而不见。今天若是撞见定绑了他。驾!驾!”吴憾怕误了时边说边又紧催了马。 马车横冲直撞来到外城一名为江春饭庄的酒楼。酒楼不大,在江阳排不上号,可客人却是盈门,酒香四溢,楼内各色人等的说话声,跑堂的吆喝声,夹杂着街上商贩的叫卖,好生热闹,人间烟火也大抵如此。吴憾勒住缰绳,正预腾空上楼,却被小爷一把拽住。 “你如此着急还不把整个酒楼的人吓跑了!”小爷提示。 吴憾心急,但闻此顿觉得有道理,也就尾随了小爷如一专来吃酒者般不慌不忙。 “二位贵人,里边请。不好意思,现在满座,您二位先在账台前稍候。有一桌客人正在结账,一会就能腾出雅间。”店小二从店内迎了出来。 “好,不急。”小爷进了江春楼环视四周,见酒店一层楼层格略显低矮,虽是四面窗户大开,仍有些昏暗,桌桌挤满衣衫普通的食客和吃酒者,而在这群人中女子也不在少数。 这等酒楼才是人间真实烟火,怪不得独眼要在此吃酒,消息何须买,在此几日,这江阳甚至是整个方国上至宫廷下至平头草莽的消息定是漫灌了耳朵。 小爷心中思量,而眼神却入了迷。 这一屋子食客酒客,对这位衣着华丽的美男子,似是毫无兴趣,只顾着眼前的酒食。 “消息说在二楼。”吴憾见小爷傻傻看着那帮不入流的酒客,小声提醒到。 “哦,去二楼。”小爷怕是忘了正事。 二位不急不慌登着楼梯,二楼的嘈杂远远胜底楼,虽然楼层高一些,却比底楼更显的拥挤。食客酒客,人挨着人,桌挨着桌,各说各的,各听各的,间或大声嚷起来。与一楼最大的不同便是这一层竟然没有一个女人。 而在这群食客酒客中仅有秃顶鹰钩鼻中年苍苍男人脸朝楼梯口坐着,安静的很,虽是与一帮老爷们围坐一桌,但显得格格不入,只顾嚼着花生,抿一口黄酒,却不说话。 小爷盯着奇怪的秃顶男人,秃顶男人似是感觉到有人盯自己或者他们登楼扰了秃顶男人的视线,也朝他们望去。 吴憾并未看这秃顶男人,而是四下望去寻找他认为仅有一只眼的独眼。扫视时却与那秃顶男人对了眼,吴憾这才察觉到秃顶男人的奇怪。 常年的侦查经验吴憾确信此人必有问题,可又不能打草惊蛇,随即移开眼光,装作继续寻找能坐的位置。 小爷单纯,那能如吴憾这般会掩饰竟然在与秃顶男人四目相对时,冲秃顶男人微微一笑。 秃顶男人似是很享受这位早已名震江阳的美男子小爷,抛开的笑意,他知道这是东嵊国三公子小白。于是也微笑着摆手招呼道: “这位公子,莫不是小爷?” “前辈,正是。”小爷拱手行礼道。 “哈哈,果是美男子,来来,若是不嫌弃来我们这挤一挤。”秃顶男人,边用袖子擦拭桌面,边推搡紧挨着自己的两位大男人,赶他们去别桌坐。被赶的人倒是不烦,乖乖让开。他们同一楼的人一样对这位着华服的公子哥,毫无兴趣。 小爷哪能不领情,快步走过去,吴憾紧随。 “敢问这位大哥如何称呼?”小爷坐上长凳,问道。 “嗨,小商小贩哪有名字,别人叫我老四,小爷直接这般唤即可。” “四哥。”小爷略加重了声音唤道。 “哎呦,这可使不得,尊卑有别,万万使不得。”老四忙起身摆着手拒绝,满脸的惊恐。 “呵呵,我能这般与你共坐,这名字又怎不能随我心意叫。”小爷轻声笑道。 “呃,小爷说的是。恕小人无礼了。”老四这才收了惊恐坐下应道。 “敢问小爷为何到这来?” “寻一个叫独眼的人,四哥可认识?” “独眼?你是说南边泗水街卖鱼的常二?” “并不是,找那位无所不知的独眼。” “嗨,这等人哪能来这种地方。”老四应道。随后起身向在座的大声问道。 “哥几个,有谁知道一个无所不知的独眼?先说好了可不是那个泗水街卖鱼的独眼。” 喊声一出整个酒楼瞬间静了下来,好似被这声音或者“独眼”的名号吓到,可随后又如同无事般,恢复到原样,无人应答,酒客食客只顾着吃喝。 “你看,哪有人知道小爷所说的独眼。” “呵呵,寻不到人,可寻对了地方,来,今日不醉不归。吴憾,去方店家上好酒好菜,我要与这位四哥不醉不休。” 小爷回应四爷又向吴憾说道。 “小爷豪情。小的今日荣幸之至。”四爷急忙夸赞小爷。 吴憾应是,到楼下没多久又上来。 “四哥,如何营生?” “我就一樵夫。” “巧,小弟时常亲自下厨,那些粗细长短出奇一致的椴木兴许就是出自四哥之手。” “小爷所言极是,我砍的柴哪叫一个规整,都是些达官贵府买去。用到我砍的柴也是极有可能。” 老四言罢与小爷相视一笑,随后便自己笑了起来。 二位边喝边聊,一直聊到黄昏,小爷这才有了些醉意,眼光直愣,话语时断时续。而秃顶四哥,依旧清醒无比,那黄酒对他来说就如水一般。 “四哥,今晚……去吃些花酒……如何?”话未说完,借着酒意小爷已经拽住四哥的手臂,这将拉拽起来。 “我这人贪财,好吃好喝,可就是不好色。” “那是,那是你……你没尝试过,等你试过就不会这么说了。走……走” 四哥拗不过,被小爷拉拽下了酒楼,来到街上。 “小爷,还是让小人自己走吧。不用拽。”四哥或是被拽着不舒服,央求道。 “呵呵,四哥,走……上我马车。花酒,花酒……醉春楼最好,咱就去醉春楼。” 小爷哪能松手,又拽着四哥上了马车,进了车棚,这才松开手,瞬间醉相全无。 第七十四章:黑松林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独眼,现在没有别人,别装了。” “”“独眼,现在没有别人。”小爷收了大舌头,盘腿端坐,表情凝重,盯着秃顶说到。 “呵呵,小爷醉成这样。我是老四。哪来独眼?”秃顶探身仔细瞧着小爷的变化笑着说到。 小爷还未应答却闻几声“驾、驾”夹杂着啪啪拍马声,马车毫无征兆的窜出,端坐的小爷似是早有防备,仅是轻微晃动。 还未回身坐下的秃顶被这突然的启动直接甩翻到车板,好在是木制车板上铺了一层羊毛毯,虽未伤到,却也然后秃顶受了些许惊吓。 “你这马夫,差点摔死我!不会缓缓起步吗?”秃顶随着马车晃动摇晃着做起,责怪到。 “独眼,我这马夫鲁莽的很,没看我都不敢吱声。”小爷只顾自己坐稳,向秃顶说到。 “小爷,我真不是独眼。”好不容易坐稳的秃顶急忙推脱。 “这一酒楼的人,唯独你认得我,你消息灵通,甚至是特意关注我。尊卑有别,为何让我与你同座?还有这江阳城附近出了松树,柳树和杨树多的是,却未曾见过椴树。你这樵夫去哪砍的椴木?你不是独眼又是谁?” 小爷紧盯着秃顶的问道,句句如箭穿心,秃顶眼珠来回躲闪,生怕与小爷对视,等小爷说完急忙反驳道: “独眼吗,肯定仅有一只眼。你看我双目健全。哪会是什么独眼,我看你是想找独眼想疯癫了。” “谁说独眼一定只有一只眼?江湖人言独眼行踪诡秘,几乎无人认识,这独眼名号估计是故意迷惑外人罢了。” 小爷说完,秃顶又要狡辩却被突然加速的马车再次掀翻倒在车板上,尝试起身颠簸却越来越厉害,秃顶无奈喊道: “你这马夫着急投胎呀!这是要去哪?” 小爷哪知道吴憾要去哪,也就未作答,而正在紧催了马的吴憾大声应到: “城北黑松林!” 江阳城东侧是东嵊山西向余脉末端的低矮丘陵,北侧虽也是丘陵但起伏更甚一些,西侧最为平缓,多为水田。南侧便是大江,再往南千里良田。 北侧的丘陵不亚于一座小山,高处与低处相较落差也有七八十米,时有深沟短崖,溪流时而平缓,时而飞身而下,时而湍急。从北门出江阳城,行约五里,便有一处数百亩的黑松林,树高参天,树粗如桶,阴隐蔽蔽,即便是艳阳高照林中也如黑夜,如遇大风,林间鬼哭狼嚎着实瘆人。 黑松林在神庙正东方六十里处,由于其阴森恐怖,传言成为神氏放逐鬼怪之地,也就成为方国百姓的禁地,无人敢踏足,即便是常在林间穿梭的猎人,也对黑松林敬而远之,如猎物被驱赶进了黑松林,猎人们绝不会进入,而是选择放弃。 秃顶听闻“黑松林”三个字,索性放弃爬起来,坐在车板上试探着问道:“不是去吃花酒吗?怎么改去了黑松林?” “听说进了黑松林没人能活着出来。等到了那里,你如还不是独眼,那还好把你困在马上,让马把你驼进黑松林。”小爷瞧出了秃顶对黑松林的恐惧,急忙应道。 “哎呦,我说小爷,这又是何必,前些日子不是已经回应小爷,您需要的消息确实买不到。您这还来难为小人,犯不着吧?”秃顶终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他担心再不承认,恐真被绑在马上驼进黑松林,死对他来说并不可怕,怕的是牵挂还在,心愿未了。 独眼并非一只眼,十年前是一个卖肉的小贩子,只因三岁大小的女儿被人拐卖不知去向,独眼寻遍江阳及周边市县一无所获,听闻鬼市消息灵通,便散尽家财,终是获得一个进入鬼市的机会,可往往事与愿违,独眼没能打听到女儿下落,倒是发现买卖消息的商机,于是决定一边出入鬼市打听女儿消息,一边倒卖消息以此营生。 每当有人打听丢失子女的消息,独眼无不触动,便竭尽全力去打探收买消息,却极少收费。在独眼的帮助下,近十年,约有二十几个孩子因独眼的消息而重新回到亲生父母身边。 再后来,独眼买卖消息的影响越来越大,也就得罪了黑市不少人,自那日差点丢了性命之后。独眼如丧家之犬,只好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 第七十五章:鬼市(一)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小爷所言极是,只是恐怕想杀你的人没那么简单。我买卖鬼市消息少说也有七八年,还从未因此被威胁过。看来雇凶者实力能触及到即便是朝廷也无可奈何的鬼市。”独眼再次强调。 “对此早有准备,我意已决,就看独眼您如何助我。” “我怕是害了小爷您呀。”独眼焦急起来,其再三强调利害,可见他真怕了。 “与其被他暗杀不如与其搏杀!总比死的不明不白好。”独眼越是焦急,小爷越是坚定。 “既然小爷已做好打算,那我就豁出老命陪小爷玩一把,不过你答应我的事,务必办到。”独眼终是拗不过,只好答应,实际上独眼并无两全的办法,即能寻到雇凶者,又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境。 “请放心,我会把此事托付给管家,即便是我死了,也会举东嵊全国之力为你寻女。” “小爷心胸仁义,请受独眼一拜。”独眼说完随即扑通跪到车板上欲行大礼。却被小爷急忙止住。 “你我相互助力,互不亏欠。莫要如此客套。”小爷急忙说道。 “实不相瞒,我并无任何既能打探到消息,又能保全你我安全之法。鬼市阴暗,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所以若是我死了等寻到小女,让其在我坟前焚一株芦草告慰与我。”独眼忧伤的说道,眼神迷离,泛着晶透亮光。 “二位,还未出师呢,竟说些丧气话,不过放心我会给二位收尸。真够无聊,你独眼,快想办法。”吴憾实在受不了独眼这般矫情。 “哦,吴憾老弟说的对,鬼市混了七八年这不也是活的好好的。让我想想……”独眼说着说着竟自顾自安静下来,闭目冥想起来。 吴憾与小爷不便打扰只好也安静的等着,等待独眼想出办法。可是等了许久不见动静,吴憾实在无法忍受这狭小空间中满是酒水味的浑浊空气,索性拉着小爷下了马车。 车棚外空气清新,虽是初夏,傍晚时分略带些凉意,吴憾与小爷随意聊着,直到天渐渐黑下来,却忽然听到马车内鼾声传来。 “莫不是独眼睡着了?”吴憾问道,迅速掀开车帘果真见独眼一改冥思状态,耷拉头鼾声一阵接一阵。正欲蹬车叫醒却被小爷拉住。吴憾无奈只好回了身,任独眼睡去。 “你可知我为何对此人如此客气?”小爷问吴憾。 “他能助我们找到雇凶者。” “不全是,今日所见,才知传言不假,此人能十几年寻一个已不知生死的女儿,至少其人品不会差。与他合作至少不用担心背后。” “我对他也有些同情,倒没有公子您这般见解。”吴憾应道。 “所以说你莽撞,估计和你一直一个人有关系,倘若你有个一儿半女,绝不会有这般说辞。” “谨记公子教诲,那这位睡着的独眼该如何处理,这天马上就黑了,总不能让他睡在马车上吧。”吴憾并不愿听小爷的大道理,对睡着的独眼有些不满随即向小爷问道。 “睡在马车上又有何妨?” 很抱歉,今日暂更千字,明日补齐。 第七十六章:鬼市(二)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哎,公子自从来到方国性情大变,似是换了一个人。之前虽是恭谦礼让,也无这般尊卑无别,对服侍你的下人也太过随和,哪天他们要是骄纵起来,你该如何?” “呵呵,师兄所说不无道理,哎,只是这观念根深蒂固,很难改变,你是想看到一个毫不伪装的我,还是一个处处虚假的我。” “当然是毫不伪装的小爷。” “那不就得了!我呢,毫无权利金钱欲望,一心活下去,寻找机会回到我该在的地方。”小爷望着西方天际暗红的霞光一脸憧憬,他此时向往的生活,在一年前多少还有些讨厌。 “小爷你要去哪?若是如游侠般惬意,记得带着我。”吴憾不解但又极其期待望向小爷。 “恐怕那是我的福地,却是你的毒药。”小爷慢慢说到,他多想吴憾也是如他一样穿越而来,即便不能回去也有个能理解自己的人说说话。 “师弟又开始胡言乱语,哎,我等不及了!”说完再次转身,跳上马车,掀开帘子,大声说到:“独眼兄,仇家来了!” 独眼或是正做着美梦,嘟嘟囔囔,却被吴憾的喊叫吓得抖了一个机灵,半努力睁着眼四下寻着,惊慌问道: “哪?哪?” 看清还在小爷马车并无仇家时向吴号斥到:“你这马夫,欺人太甚!” “这都天黑了,您的法子想出来了吗?”吴憾并无任何歉意,而反问到。 “哼,梦里正想着呢,被你这一惊全忘了!”独眼怒瞪了一眼无憾。 “哎,你这骗子,信不信不用去黑松林。”吴憾抽出腰间短剑,堵在车棚出口冷冷的说到。 独眼十年的鬼市闯荡哪怕吴憾这点小伎俩。 “哼,来呀,有本事就地开膛破肚!” “呦,你还不怕死……” 马车一侧的小爷闻二位的对话起初好笑,可当二位语气越来越重时,怕吴憾这倔脾气经不起激将,大声制止道:“吴憾,莫要恐吓老哥。” 吴憾这才收了凶巴巴的面相和那柄短剑,随后出了车棚。 “小爷,独眼估计也就是个骗子,这才睡醒,至于您的事怕是早就忘了。” 小爷并未打理吴憾,而是进入车棚问到:“独眼,可有办法?” 独眼见到小爷,怒气消退说到:“太阳落山了?” “恩,落山有一会了。” “速速前往东外城东门外大槐树。”独眼撩开帘子望向窗外,见西方天际线还残存着些许白光忙说道。 吴憾虽不知大槐树具体在哪,从目前西南外城出发到东外城最近的路线便是穿内城而过。小爷腰间的“金”字腰牌就是一块方国无处不能去的通行证。直穿内城以及借了王宫侍卫三匹马,用时不到一刻钟,便出了内城东门来到东外城。吴憾四处寻着,却未见任何槐树。 “大槐树在哪?”吴憾问道。 “再往前走便是。”独眼应道。 三位继续前行了百步,见路北侧热闹的一小酒馆,独眼飞身跳下马,直奔小酒馆而去。 小爷不解,勒住马,紧跟着独眼,吴憾却认为独眼犯了酒瘾:“莫不是酒瘾来了!”但见小爷紧随,也只好下了马跟了过去。 独眼在酒馆门前停下并未进入,而是抬头望向挂在门前的一排灯笼。酒店门前一般不超过三盏灯笼,一盏大灯笼,上书楼号或单书一个“酒"字,作为夜间的招牌,门前左右再各一盏小灯笼照明用。 而这间小酒馆却在门前挂了七盏白色灯笼,三盏在上,四盏在下。再往上看一棵树冠超大的槐树正罩在酒馆之上。 “公子还要辛苦去趟江边,今夜鬼市在那。”独眼看完灯笼,扭头向小爷说道。 “你如何知道?”吴憾生怕独眼骗他们问道。 “这灯笼就是暗语。三高四低便是城南江边。七盏灯笼按照高低组合共计七种,分别代表江阳城七个地点。”独眼解释道。 小爷心急拱手谢过后请独眼带路。 “公子莫急,鬼市时间长着呢,我之所以着急来,是怕一会店家收了灯笼。先到这酒馆套杯酒再去也不迟。”独眼说道。正说着酒家出来收走了六盏灯笼,只留了一个。 “若是这灯笼便是暗语,店家定与鬼市有联系。不如去问问店主?” “吴憾小弟,这点逻辑还用你说,我等早就问过,按照店主的说法,他也仅是每日按照图样挂灯笼。而图样每日要么是外出买菜时不知谁丢进菜篮子,要么就是突然出现酒店里。至于是谁所为,店主并不知道,也不敢深究。”独眼说完向酒馆走去,小爷敢不信,也跟随进了酒馆。 只是吴憾还在琢磨独眼的话,努力寻找漏洞,见二位已进入酒店只好也跟着进入,还未进酒店吴憾突然想到独眼逻辑上的一个漏洞,那就是外人如何懂得灯笼的暗语?随即紧走几步来到已经与小爷坐在桌前的独眼问道:“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灯笼的暗语?” 独眼明知吴憾怀疑自己,但为了助小爷向吴憾说道:“我第一次寻鬼市,去了好几家酒店打听,第二日便会有人找到你告诉你这家酒店以及酒店灯笼的暗语。当然也并不一定有人找你。鬼市会事先调查你的身世背景,若是官府中人绝无可能。” “鬼市中人就在你我身边,所以有时候说话还要小心点。免得相互连累。”独眼见二位认真听着,不好打住,又补充道。 吴憾知道独眼此话是在提醒自己,顿觉得尴尬,白了独眼一眼,随即招呼店小二要些酒肉。 三位吃了些酒肉,此时已接近凌晨,独眼这才招呼二位再此上路,方才弃车骑马英明之举,马总比马车快,三位很快便来到城南江边一处码头。 码头有几艘摆渡船停在岸边,见有人来,并不上前招揽渡江的生意,而是问道:“吃什么鱼?” “不吃鱼,有江心捞上来的蛤蟆吗?”独眼回答道。 “有,这就带你去。”摆渡人言罢,撑起渡船靠向码头。 第七十七章:鬼市(三)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摆渡人把渡船靠到岸边,接着微弱的月光,只见了一身蓑衣包裹,持一细长竹竿,可以隐藏自己,把鬼市的诡异的氛围瞬间提了上去。独眼先上了船,吴憾却拉住小爷耳语到:“我可不会水性,到了江心若是有人刺杀,可就难办了!” 小爷思量着吴憾的提醒,他虽是识些水性,但多是在游泳馆那种静水中划水,像这种大江大河怕是无法应付。 未容许小爷过多犹豫,船夫催到:“嗨,还走不走?” 独眼手轻轻拍了船夫安抚其莫急,也看出小爷的犹豫,说到:“莫怕,能来鬼市的人皆是摸清了底细之人,即便是像您这初次来的人也是由我身家性命作保!鬼王绝不会让鬼市出乱子!” “哪里怕?只是不识水性而已。”吴憾急忙解释。 “哈哈,那就好,快上船,船夫还着急回来。”独眼明白吴憾的掩饰笑道,不过突然间心中一颤,原本是小爷逼迫自己带他们来鬼市,为何现在自己倒是急切起来?他不解,或是一直未完的牵挂作祟。 吴憾与小爷登船,小爷刻意仔细瞧着船夫,终是被蓑衣拦截,即便是必须要留的眼睛被遮挡,无从瞧见。渡船有些拥挤且吃水明显过深,船家倒是不介意,只顾着撑船向江心驶去。 “独眼兄,这鬼王是?” “鬼王吗?当然是这鬼市之主。江湖传言,这江阳城白天是庄公的,到了夜间便是鬼王的,如此类比,可见其实力。鬼市虽是见不得光的生意,参与的人也皆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主,但这鬼市却秩序井然,仅此就能看出鬼王手段了得。只可惜这七八年了,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鬼王会不会是鬼市之人编造出来,好让这群难管的人有个惧怕?”吴憾问道。 “吴憾老弟,鬼市也分三六九等,资历高者才有机会接触到鬼市的核心,而我这种最外围的鬼市参与者,也仅能倒卖些消息而已,所以见不到鬼王再正常不过。”独眼应道。 “关于鬼王有没有其他传闻?”小爷似是对鬼王有兴趣紧追着问道。 “那多的是?想当年为整治鬼市秩序与江阳恶霸约斗,数招之内摘了恶霸头颅,令江阳各路混混不论大小皆跪地膜拜。传言鬼王出身高贵,若是鬼市惹了官府,也能轻松化解,还有鬼王……” “独眼,这都快到江心了,规矩忘了吗?”船夫打断了独眼的话冷冷的说道。 “兄台,哪敢忘记,只是与这小哥交谈没来得及。今日还是老价?”独眼急忙解释。 “多了两个人,多六两。” “平日也就二两,为何多两人多六两?”独眼问道。 “若是嫌贵现在可以下船,分文不取。” “船夫这不是说笑吗?此时下船与跳江何异?”吴憾说道。 “跳与不跳与我何干,开船渡人拿钱买路又能怎样?”船夫似是急了说话声音大了许多。 “船夫莫急就按您说的来。”独眼明白船夫是见二位穿着华丽这才坐地起价,不过任独眼摸索全身只能扎到二两银子。 “小爷,可有六两银子?”独眼问道。 小爷哪是心疼钱的主,要不是中午被吴憾强拉了出来,没来得及带上钱袋子,这才没抢着付钱。不过好在腰间还有玉佩,见独眼无法凑齐,只好解下玉佩,交给船夫。 船夫似是识货,未做鉴别直接揣入怀中,继续向江心驶去。 离江心越来越近,见一大团灯光烛火飘在江面,一眼望去,不见首尾,如一条火龙游弋在江面,若不是知道江面会有鬼市,那团烛火定会被误认为是南岸码头的灯火。 “那就是鬼市,今日本想让小爷买消息,可细想来,买消息至少要耗掉三日,而后天便是月圆之夜,鬼市休市,如此算买消息至少需要四天。不如直接找鬼市发布雇凶消息的白狼。他若是不说,我独眼也就没了办法。”独眼手指那一大团烛火说道。 鬼市除了这发布雇凶消息之外其他营生皆可随意增减,而这白狼此人浪荡已久自知自己所做的生意并不召神人以及平常人喜欢,所以低调的很,也时常因其他事情或者本就不想来,漏掉鬼市。 摆渡船离江南飘着的大团烛火越来越近,时或看到来回穿梭的船影,灯光烛火此时更看不出首尾。 说也奇怪,如此巨大的鬼市,竟安静的出奇,交易者皆是尽量压低声音,只要满足买卖双方听见即可。此时的那团灯光烛火同样安静的出奇,若无来回穿梭的渡船,便是死一样的沉寂。 离灯光烛火只差了十几步,江面鬼市这才隐隐展现在吴憾小爷他们面前。 小小瓜舟之上,船头挂一灯笼,一如船夫这般包裹严实的鬼市买卖人,或立或蹲,默默等待买主。 摆渡船驶入其中,这才发现蓑衣下保护的皆是卖方,而来回穿梭的大都是买方,其着装各异,也未如卖方这般包裹,顶多遮了一块面纱,抑或寄了一块黑布遮住鼻嘴。 “独眼,去哪?”船夫把三位带入灯光烛火最中间开口向独眼问道。 “劳烦船夫找到白狼。” “白狼从无固定位置,且多数不来,尤其是这江面鬼市。”船夫应道。 “那就劳请船夫,从头到尾划一趟,如是能碰到白狼最好不过,如是碰不到,就在卖消息那停留。” 船夫接了指令,继续向西划去。瓜舟排列两侧,船上买卖之物从年久的器物,到现在的宝石美玉;从一卷字画,到满船的瓜果,规模品种不亚于江阳南城的早市。 摆渡船要比瓜舟大许多,穿梭于瓜舟之间,如大鱼扎入幼小鱼群中间般爱护幼苗,鱼是爱,而摆渡船似是出于怕撞坏了瓜舟,赔偿起来太过麻烦,所以行起来慢了许多,好在吴憾小爷并不在意,被这见不得光的烟火气息迷住,尤其是吴憾多年的办案经验令其不断的寻找江面鬼市的各种细节,期待有朝一日捣毁鬼市能派上用场。 第七十八章:鬼市(四)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几年的侦办刑案让吴憾总爱仔细盯着让他怀疑的事物,江心的鬼市当然也不例外,想在包裹如此严实的众买卖主中寻到蛛丝马迹几乎不太可能。说也奇怪,鬼市卖家比比皆是,而买家除了小爷、吴憾以及独眼之外并未见其他买家。 只有卖,没有买,怎能称为“市”?小爷心中嘀咕向独眼问道: “独眼,为何未见到任何买家?” 独眼并未着急回答,而是抬头望向空中西半天接近满月的月亮随后说道:“时辰还未到,卖家也就来了不足三成。若是改为陆地鬼市,你现在所看到的规模不及一成。” “离天亮不足四个时辰,还不来?等天亮吗?”吴憾好奇的问。 “越是天蒙蒙亮时,越是鬼市最为繁盛之时。”独眼应道。 “为何?”小爷不解忙问道。 “一日当中此时阴气最盛,筋骨肌肤谓之阳气,精神魂魄谓之阴气,在阴气最盛之时,做最精明的买卖决策。这可是鬼市三大原则之一。”独眼信口说了起来,虽然无法考证真假,听来不无道理。尤其是这阴阳之说,吴憾还是头一次听到,小爷在现代社会倒是经常能从某某大师那里听到,今日听独眼解释,竟然羞愧于之前把阴阳之说当成骗子。 “阴阳只说是你独创还是学来的?”想比较人何时聪明,小爷对起源更有兴趣。 “当然是学来。而且还是跟鬼王学来的,若是那所有的灯笼排成一排,那夜便是鬼王授课之夜。这七年来,我只遇到过一次,可惜被告知级别太低,不能参加。”独眼一辆的遗憾的说道。 小爷闻此心中一惊,线索越来越多,对鬼王的了解越是迷离。吴憾同样疑惑,只不过是又按照他惯用的那一套,鄙视七鬼王来,在他看来鬼王就是一个惯用洗脑等计量的江湖骗子,可他却忘记了鬼王这一骗就是十几年。 “鬼王闲情不少呀?”吴憾讥讽道。 “吴憾老弟话中带刺,鬼王确实如此,你爱信不信!”独眼听出吴憾的鄙视,随意应道。 “鬼王这等学才,自封一个“王”实在是屈才了。”吴憾接着讽刺道。 三位说话间渡船已经在鬼市中从中部穿行的鬼市西侧,却未见白狼的身影。 白狼的名号源自其不管哪里的鬼市皆挂比其他卖家更加幽暗白色灯笼,上书一个“狼”字,不明事由的买家往往认为是卖狼皮之类,询问时往往会被白狼戏谑一顿。 白狼做市,规矩是第一位。只管联系杀手与雇凶者,从不问事由,更不管对错,至于雇凶者的信息,白狼从未记过更不用说通过买卖来赚取额外金钱。 也不知独眼为何想到让小爷亲自通过白狼买雇凶者的信息的馊主意,以白狼的原则,这明摆着是给自己难堪。 “白狼估计还没到。”独眼几乎站了起来,四下寻着江面灯火。 “不如等到天快亮时。”小爷建议道。 “未尝不可。”独眼急忙坐好应道。 “若是乘一夜的渡舟,六两银子可是不够。需再支付六两白银。”船夫闻三位准备整夜等待,忙说道。 “船家,上次不是拿走一块玉环了吗?怕是百两银子也是买不到。”小爷问道。 “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要是知道要摆渡一个通宵,没人载你们。况且玉环是小爷赠送与我,而非支付。”摆渡人强拽着逻辑说道,声音有些大,打扰了周边安静的卖家,纷纷抬起包裹仅剩鼻眼的头看过来。周边卖家的举动令小爷和吴憾瞬间紧张起来,手摁住短剑,努力去看清楚周边卖家的脸,只能看到包裹下的一个个黑漆漆的洞,即便是灯笼的烛光也无法达到的黑洞。 “他们是不是人?”小爷心中念着,顿生惊恐!不禁望向身边的吴憾。 吴憾似是也有如小爷一样的惊恐,但他并未转头,而是死死盯着离他最近的卖家那张永远看不清的脸。 “哎,别看了,再不给钱,我可就划回岸边了!”摆渡人 “船家,早就身无分文,可以用其他的东西暂时抵押至此,等处理好再来赎回。” “可以,但不知道你还能有什么抵押。”独眼应道。 第七十九章:鬼王(一)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一叶飘在鬼市可是传奇般的存在,尤其是在江心鬼市,其名声仅仅在鬼王之下。传言一叶飘行舟以及水性天下无敌,如一叶入江,飘飘荡荡,不入激流,不入漩涡。其人乐善好施,贫穷者入鬼市不取分文。而今日这般贪婪与往日名声大相径庭。 “独眼只知其表不知其里,我没有变依旧是爱财。”一叶飘得了腰牌,说起话来也和气了许多,小舟在尽头兜了个圈,又一头扎进鬼市稀稀疏疏的卖家船只中,此时离天亮渐近,码头方向越来越多的烛火向鬼市驶来。 等小舟行至中间时,远见一大而灰白的灯笼上书一“狼”字。灰白的灯笼与其他卖家草黄色想比总感觉有些凄苦抑或是恐怖,而且灯笼又大了许多比别的卖家挂的更高一些,除了格外显眼,也显示了白狼在鬼市中的地位。 “白狼来了。”吴憾第一个看到,小声提示小爷和独眼。 “嗯确实是白狼。”独眼应道。 一叶舟应是早以看见白狼的灯笼,正缓缓驶过去。 在即将靠近前小爷把独眼和吴憾凑到一起,小声嘀咕了一阵子。 及近小爷摇摆着身子站起来,正欲向白狼招呼,却被独眼拽住。 “鬼市不是菜市场,你看哪个卖家吆喝了?靠近后只需小声说一句‘四海兴隆’,若是卖家愿意和您谈,便会灭了灯笼与你详谈,等交易完成,卖家再掌起灯笼。”独眼说道。 “这么多规矩为何不早说,非要等到我出丑?”小爷心中埋怨着,嘴上却连连向独眼称谢。 等小舟几乎贴到白狼的小船,小爷见一紧裹着灰白外套身形硕大人影立在小船中间,与灰白色的灯笼至少在色调上协调一致,除此之外,白狼似乎并未特意遮掩自己,灰白连体帽子之下隐约可以看见一张黑黑的脸,当然也是模糊不清。 小白仔细看完,他认为有用的细节,按照独眼的意思说道:“四海兴隆。” “公子不是来做生意的。”白狼未按规矩应答,让小爷一时语塞。 “还未详谈凭什么说我不是来做生意的?”不知如何应答,小爷只好在愣神之后强硬起来。 “呵呵,就凭我这高高的灯笼。”白狼冷笑应道。 “有意思,堂堂白狼竟然靠一个灯笼打发掉不愿见得人。”独眼接过话茬,挑衅道。 “独眼,你不该带此二人到鬼市,我守规矩,绝不会出卖雇主信息。” “若白狼果真守规矩,我的生意接不接,我雇凶杀死曾经雇凶刺杀我的人。” “还是坏了规矩,你如此大声,怕是岸边都能听到,这便是坏了规矩,不做!” “白狼,今日不谈生意,不过我看你如此忌惮,肯定是惹了什么麻烦,要不然怎会如此胆小。”坐在舟中努力保持舟身平衡的独眼着急起来,他还指望小爷能举东嵊国力助其寻女,怎么就此被这白狼蛮横阻拦。 “独眼,你是收了多少好处,竟如此卖力让这公子坏了我鬼市的规矩。你可知鬼王今日要来?” 第八十章:鬼王(二)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眼见着一道烛火照耀下的寒光刺向白狼,却未见任何躲闪。 寒光在胸膛前隐去,瞬间又从背飞出,刺穿支撑灰白灯笼的竹竿,惊的灰白的大灯笼上下极速微颤,那惹眼的“狼”字也随之迅速的微微晃动,更是惹眼! 眨眼间白狼的灰白灯笼竟然剧烈摇晃起来,似是挣扎,挣脱竹竿的束缚。而支撑竹竿的船以及白狼却只是随江波上下的轻微晃动。 小爷正惊恐的盯着被刺穿胸膛的白狼,以及那晃动越来越厉害的灰白灯笼。吴憾虽是一招命中,但见如此诡异,心中没有任何胜利的优越,也如小爷一样对这从未见过的场景惊恐起来。 而就在此时,被刺穿胸膛的白狼如刺破的水囊,迅速塌陷高的人形竟然在顷刻之间,化为乌有,仅剩了包裹白狼的灰白衣物散落到小船的龙骨之上。 小爷、吴憾以及独眼哪见过如此诡异之事,惊恐越发厉害,而周围卖家和摆渡人一叶飘以及越来越多的买家,如同置身另一个时空,各自营生买卖,好似看不到这两艘船发生的一切。 “莫非又一次陷入幻想之中?”小爷紧闭了眼睛暗自思索,还未来的及静心,却听到独眼惊恐的喊道:“飞……飞起来了!” 小爷急忙睁开眼睛,却见一件灰白的袍子状衣物,飘到一人多高的半空中,随后向小爷他们所乘摆渡小舟上空飘来。 小爷和独眼似乎陷入绝境除了惊恐的看着飘来的衣物,衣物任何反映,而就在此时,又见一道白光从吴憾腰间飞出,在衣物即将覆盖的半空划出道道闪光,将那飞来的衣服隔离成数十块的坠落的小布。 碎步坠入江中瞬间幽蓝的火苗四起,江水之上,火苗飞舞,水火不相容在这里彻底打脸,火苗越来越旺,其燃料补给,没有人会相信竟是这混浊的江水。 白狼消失,衣物飞舞,江水燃烧,这鬼市不愧是是鬼市,短短几分钟内各种诡异之事接连发生,即便是闯荡江湖多年的吴憾也未曾见过。 “除了幻境,没有其他情况能解释着周遭的一切,吴憾独眼,闭上眼睛,冥思!冥思!”小爷认为自己悟出了其中的诡异,大声向吴憾和独眼喊道。 可二位似是听不到小爷的任何喊话,自顾着躲闪、喊叫或者挥动着剑,驱赶着什么。 喊叫无用,小爷索性伸手去抓二位,未曾想到,独眼和吴憾只存在了身影,小爷的手伸向吴憾的胳膊,在即将接触时小爷心中泛起一丝惧怕,怕自己只抓了一场空,怕吴憾如白狼这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越是害怕,越是无法逃避,小爷的手终是抓了空,他收回手臂,把手心举到眼前,空无一物。 但小爷仍不放弃,担心自己错过了什么,再次身手向独眼摸去。 徒劳,只剩下徒劳。他又一次抓了空。而就在此时小爷突然发现从那身旁对小爷所经历的事件并无任何反映的买卖人群中一双完整的手正伸进来。 第八十一章:鬼王(三)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而那双手以,毫无忌惮的靠近小爷,越来越近,小爷越是恐慌,奈何他并无随身配剑的习惯,江面之上,摆渡人的小舟内又无任何可以抓取之物,此时除了惊恐的看这一双手慢慢手过来,还能做什么? 小爷无助想起自己无法控制的内力,只能祈求内力再次爆发抵挡住这双瘆人得手。 毫毛惊立,连带着皮肉,无数的小米粒大小的肉疙瘩布满全身,任凭那双手划过小爷的额头,内力似是比小爷更加惧怕,竟毫无爆发的征兆。 “幻觉,幻觉,一定是幻觉!”小爷再一次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进入冥想。可他此时似是忘记,能看到什么并不是眼睛决定的,而是大脑。小爷的闭眼丝毫不起作用。 “为何还能看到?问题在哪?”那双手好似并无歹意,让小爷有充足的时间向自己发问,这终究是一厢情愿,那双手从额头摸到了脖子,找到了命门,那双本行动缓慢的手极限加速,瞬间掐住小爷的脖子。 无法呼喊,更无法呼吸,哪还能冥想,怒睁开的眼睛早已无法看清近在眼前的任何事物,就连脑海中也是无尽的光亮,这应该就是濒死的感觉。 脑海中的光亮越来越暗,越来越暗……暗到仅剩了一丝微弱的光亮,光亮开始弯曲,瞬间竟然四散开来,散成越来越散乱的波光,而就在此时,毫无知觉的头皮瞬间被一股透彻的冰凉如针扎般侵入皮下,到额头,到胸膛,一直浸到双脚,此时脑海中的光亮又一次变弱,直至散尽,怒睁的眼睛终于能看清,而看清的事物竟是那散乱的光波。 一黑色粗大的条状物体飘来,斩断了眼前的所有光波,冰冷的寒意在光波消失前迅速放大,小爷下意识和抱了双手,冰冷之意确实越发的厉害。 “这是哪里?”小爷渐渐失去的我自意识问道,他左右扭转,撇开光波望见的除了黑暗就是黑暗,而这黑暗令早已窒息的小爷无了任何求生的欲望。 得不到任何的回答,光波散尽,意识残存只剩了一丝…… 而这仅存的一丝意识,被不知从何而来的竹竿激活,迅速无限放大,大到充盈小爷整个脑洞。 “这分明是在水里。”小爷的意识终于清醒,凉凉的江水在竹竿搅动下,又重新散发出小爷方才残存意识里的光波,那实际上是烛火映照到江中折射残存的光线。 挣扎,求生欲带来疯狂的抓取,还好竹竿还在,竹竿另一头应是有人,要不然哪来的力量搅合这凉凉的江水,哪来的力量牵引小爷浮到江面。 “呼哈,呼哈……救命。”一通急促的呼吸,外加几口江水,小爷的缺氧的大脑由自主意识逐渐在此被小爷控制,他紧紧抓住小舟侧沿,生怕再次坠入江中。 而在他声旁另一个人也从江中坛出头来,看那狼狈之态,应是与小爷一样不知何故坠入江中。 而就在对面,吴憾正在与方才消失的白狼相搏,周遭所能看到的鬼市仅剩了这两叶舟楫。 “方才二位定是中了白狼迷幻之术,见二位已无了人样,便推入江中,要不然二位定会自残而亡。”摆渡人一叶飘淡定的向小爷和独眼说道。 “哎,……” 小爷正欲说话,却被一叶飘制止道:“我还没说完,二位的命值多少银子,您自己琢磨,等上了岸,即可取来还我疾行。” “谢船家救命之恩。”小爷双手紧紧握住船沿,谢道。 “哼,你说是就是吗?鬼才知道是不是你一叶舟下的毒?我独眼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要是不嫌弃,现在就拿去。”独眼少说在鬼市混了七八年,所少遇到些怪事,这才怀疑到,不过他确实也没有钱,此番说法,一叶飘似是毫无回嘴的机会。 “船家,吴憾与白狼打了多久?”小爷问道。 “有些时候了。依我看这白狼必输无疑,他也就是在船上接吴憾几招,看的出吴憾始终放不开,估计是担心落水。”也不知一叶飘哪来的淡定,淡淡的谈着,分析的也颇有道理。 “方才我见白狼被吴憾的短剑穿透胸膛,而后消失不见,而此时竟能与吴憾对招。” “你所见皆是幻像,我方才还见白狼用绳子差点勒死我。”独眼积攒力量艰难的爬上小舟,边说边向小爷身手欲把小爷拽到小舟上。 吴憾是用毒高手,自然能避开这等致迷幻的毒物,加之一叶飘和独眼的解释,小爷这才彻底相信方才所见皆是虚幻,不过那濒临死亡的感觉似是在哪有过同样的感受,小爷一时想不起来,独眼又在催促其爬到舟中,也只好,伸出手借助独眼的爬上了小舟。 第八十二章:鬼王(四)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吴憾闻此,脚底算是踏实起来,招招硬朗,白狼哪能抵挡住,未过十招,便漏了破绽,吴憾寻到机会,长剑直刺向喉咙,白狼躲闪不及,只能后仰,却被船沿绊到,万不敢发力维持平衡,任凭多半身子跌落江中,而那拖后腿的左脚却被吴憾赶来的手抓住,用尽力气把将入非入的白狼硬生生倒挂拽到船上。 由于落水,包裹白狼的衣物,紧贴了白狼周身,宽厚的体型,结实的肌肉一览无余,而那连体的帽子也已脱落,接着微弱的烛火以及月光,白狼那难以看清的脸此时稍稍露出了模样,原来连体帽子包裹下的黑洞里竟是涂满黑色伪装的脸。江水冲淡了白狼的脸上的伪装,一个模样还算俊俏的脸头一次呈现在鬼市之中。 吃了败仗的白狼,除了疯狂的喘着气息,如同一个将死之人,侧脸仰天躺在自己的船中,吴憾也丧了大半力气,正喘着粗气紧盯着白狼生怕其有所不轨。 “要出大事了。”独眼和一叶飘异口同声的喃喃道。 “要出什么事?”小爷向独眼问道。 “鬼市的规矩,卖家一旦泄露了真身必死无疑。要么自杀要么护身动手。” 远远围观的买卖家,虽是冷漠,见白狼露了真身,不禁怯怯的小声议论起来,估计也是在讨论白狼的死法。 白狼瞬间成为江心鬼市的焦点,所有人都在等待白狼。他之所以死一般仰天躺在船内估计也是在想如何告别人世。而吴憾并不知鬼市这等残忍的规矩,但为防止白狼报复,吴憾仗剑立在白狼身旁,死死盯着。 白狼喘匀了气息,缓缓坐起来,脸上黑色伪装已褪去了大半,眉宇间透出无比的恨意,他望向吴憾,恶狠狠的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是你杀了我。” 吴憾哪里懂得白狼的意思,反问道:“毫发无损,怎么能说是我杀了你?” 白狼没有回答,而那些远远避开的鬼市买卖人的讨论声越来越大,人群中似是有人已经认出白狼的真实身份。 摸不着头脑的吴憾正欲再问,却见白狼踉跄着站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一小巧陶瓶。吴憾以为白狼又要防毒,紧绷了肌肉横起长剑,指向白狼说道:“你方才防毒我没有计较,若是再施毒,定不饶你。” “哼哼……。”白狼依旧没有回答,仅是冷冷的哼起来,随后拔出瓶塞,倒出一粒黑丸。 “放下,我不会杀你!”吴憾生怕白狼再做放毒之事,呵斥道。 “吴憾,是你杀了我!”白狼又重复了之前所说的话,随即把黑丸送入口中,吞咽下去,随即如同发疯般大笑起来。 “哈哈,看到了吗,是吴憾杀了我,我可是鬼市鬼身,外人杀不得,外人杀不得,哈哈……吴憾鬼首势必杀你,哈哈哈……” 白狼疯一般的狂笑,令沉寂了数十年的鬼市第一次有如此大的喧嚣,江心无任何屏障,狂笑无任何阻挡直冲了云霄,似是到达了那还在西半天逗留意图看热闹的月亮,当然更是穿越鬼市向四面迅速冲去,直到了岸边,又夹了尘土冲向江阳外城的南大门,惊起城楼上,正在瞌睡的守门将士。 “哪来的动静?”闻到这般狂笑的守门将士相互问道,迅速来到城墙沿边。 “听声音好像是来自江上。”一将士应道,几位仔细向南望去,仅看到江面几点火光,除了这瘆人的狂笑并未有什么异样。这才放松握紧的长矛。 “估计是哪个渔夫疯了,天亮就知道了。”将士找着安慰自己的借口,纷纷散开。 白狼的狂笑被自己的咳嗽中断,而咳出的并不是平常的唾液飞沫,而是暗红的鲜血。 “是,吴憾杀,杀,杀了我。”白狼努力重复这句如是认定凶手的话,一头栽入江中。 吴憾又欲去救,还是慢了一步,白狼已无影无踪。 小爷惋惜白狼,更为吴憾捏了一把汗。 “哎,吴憾今夜怕是离不开鬼市了。”独眼摇着头说道,他倒是对白狼的死毫不关心,当然远远观战的众人,似乎并不在乎白狼的死,等白狼坠江后,本来白狼与吴憾打斗而散开的鬼市买卖家,纷纷靠过来,重开鬼市。 “白狼在鬼市名声极差,他死了鬼市倒是清净。”一叶飘也划起小舟,向吴憾靠近。 “师兄,到舟上来。”小爷招呼还是一脸懵的吴憾。 吴憾弃了白狼的船,跳到小舟上,还未站稳向独眼问道: “白狼为何一直强调是我杀了他?” “他生前杀不了你,死后也要让鬼市鬼首也就是鬼王的护身除掉你。鬼市的鬼身除了鬼首和鬼王其他人是杀不得的。”独眼急忙解释道。 “白狼是自杀!”吴憾应道。 “你让他现了真身,就等于杀了他。”独眼回答。 “师兄,白狼已死,再呆在江心也无用,不如先回到岸上,也好应付鬼首。” “嗨,哪还有机会回到岸上,不出一刻钟,鬼首必到。”独眼沮丧的说道。 “鬼首,鬼市一等一的高手,善用毒与暗器。吴憾一人之力怕是难以抵挡。”一叶飘似是认同了三位低下身子似是入了伙说道。 四人商量之时,突然江面凉风毫无方向的刮来,而且越刮越大,各位卖家见此情景,又迅速散开,但并未离开,而是撤离出足够的距离围在载有小爷四人和白狼空空的两条船周围,似是等待什么。 一叶飘抬头望向西边的月亮,见并无云遮挡,表情凝重说道:“鬼首来了,比之前快多了。” 凉风越来越急,依旧毫无方向,凌乱的吹着,似是从四面八方吹向这鬼市的中心——小爷他们。 吴憾小爷环顾四周黑漆漆的江面,并未见任何舟楫驶来,正困惑不解时,凉风骤停,却见三个黑影从不同的方向离江面数丈急速飞来。 “这等轻功不亚于吴憾。”小爷暗自感叹。 吴憾再一次握紧了剑柄,绷紧肌肉随时准备迎战。独眼怕殃及自己,整个人尽全力蜷缩起来,压低身段趴在舟中。 三个黑影在白狼船上空停下,整齐下落稳稳立在船中,借白狼船上那灰白的大灯笼,小爷见三位依旧如鬼市卖家一般的风格着了连体带帽的黑袍,只不过脸不再是黑洞而惨白看不出闭眼轮廓的脸庞。 第八十三章:鬼王(五)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吴憾,有我在莫担心坠水。三位护身,只有一位武功了得,其他二位断不如你,只可惜我分不清。”一叶飘小声向吴憾说道。 “谢船家。”吴憾耳听着一叶飘的提醒,眼睛却不敢离开对面立着的三位。 如一叶飘所言,吴憾毫无胜算,若能单打独斗,或许还有机会。小爷心中谋划着,随即向三位鬼首喊道:“三位前辈,我师兄吴憾不知鬼市的规矩,无心让白狼露了真身。可否放过我们。” “鬼市的规矩岂能儿戏。若想留个全尸,我这有毒药。”冷冷的回应从三位中传来,那惨白的脸均是一动不动,毫无办法区分这回应是出自哪位鬼首。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鬼市的规矩来,不过三位前辈欺负一后生,传出去会不会让江湖人笑掉大牙。”小爷应道,给三位鬼首出了要名声还是要命的难题。 “又有谁能知道我等真身,这江湖又与鬼市何干?若是怕了,就吃了这毒药。”鬼市哪来的名声可言,鬼首更甚。 小爷忽略了名声与真实身份相绑在一起,鬼首真实身份又有谁知道,这名声也就无所谓了。 “既然如此那就请吧。”小爷无奈,只好看吴憾的运气。 吴憾闻此,飞身而出与三位鬼首在离江面数米的空中撕打开来,虽然吴憾刚刚与白狼厮杀一番,体力却是充沛。他知道自己凭实力定是斗不过,只好取巧,在三位相互顾忌中寻着机会,省着力气,也就暂不分上下。 小爷虽是与吴憾学了些花招,仅踩了一上午的砖头,但在实战中几乎毫无用处,况且又是在水面之上,他正苦于如何助师兄一臂之力。却被一竹竿敲了脑袋。 “你可是他的师弟,功夫真忘了?”一叶飘望向焦急的小爷问道。 “一言难尽,先别管我了,想想有没有办法助我师兄。”小爷哪里还有心情解释,应道。 “有办法,不过我担心你害怕。”一叶飘说完站起来继续观战。 “还有什么可怕,我怎么也是死过好几回,尽管说来。” “听说你体内有无法控制的强大内力?”一叶飘问道。 “此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你到底是谁?”小爷闻此惊讶不已,内力之事,仅有吴憾和师父冉还有龙山兄弟见识过,或者偷看过吴憾写给师父冉信件的人,除此之外无其他人知晓。 “我是谁并不重要,吴憾的输赢最重要,你还要问我是谁吗?”一叶飘神态严肃,却慢慢说道。 一叶飘的方才把自己从幻境中救出,又点拨吴憾战胜白狼,现在又知道自己内力的事,此人定是不凡,与其争执不休,不如先战胜了鬼首再说。于是语气缓和却无法掩饰焦急的应道: “我该如何做?” “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到其中一个鬼首身上硬上。” “鬼首手里有剑,我手无寸铁,硬上不就等于去送死吗?”小爷问道。 “你怕了?”一叶飘俯下身子直瞅着小爷那双无奈又焦急的眼睛。 “不是怕,白白送死不值得,即便是吴憾也不想我去这样做。” “那天龙山兄弟截杀你时,手中的剑可比鬼首手中的剑锋利的多,你不是毫发无损吗?” “所以说你亲眼见了我无法控制的内力?前辈您到底是谁?” “还是那句话,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吴憾的输赢。”一叶飘重复着方才所说的话,看来他并不想暴露真实身份。 小爷无奈,此时若是再不相信一叶飘的话,吴憾定输,若是信了,兴许能有回旋余地。 小爷望向正在缠斗的四位,吴憾已明显吃力,再不去,怕吴憾有什么闪失。但距离小爷少说十几米远,不会轻功,那只能游过去,小爷说罢,正欲脱掉身上早已湿透的衣物,却被一叶飘制止。 “来不及了,抓住竹竿。” 小爷不知一叶飘搞什么,但也只能照办抓住一叶飘伸过撑船来的竹竿,未说任何准备的话,也不知一叶飘哪来如此大的力气更不知这竹竿哪来的如此的柔韧竟然让挑起二百斤重的小爷,随即抡起另一头挂着小爷的竹竿,向正在厮杀的四位甩去。 “撒手,集中注意力。”一叶飘借着帅力,向小爷大声嘱咐道。 小爷听得明白也看的明白,一叶飘明显是把小爷当成弹丸甩过去,一声不亚于方才白狼狂笑的“啊”声从被甩出的小爷口中发出,他如会了轻功腾空而起,奔着正在厮杀的四位飞去。 “集中注意力。”一叶飘再次向正在空中飞的小爷嘱咐道。 小爷明白集中注意力才是内力爆发的关键,缠斗的四人中,最靠近小爷的鬼首成为他集中注意力的目标,但他的喊声惊动了目标。 鬼首发现了弹射而来的小爷,撤出与吴憾的缠斗,脚点江面一跃而起向小爷飞来,双手握住长剑举过头顶,向抛射而来的小爷砍来。 若是砍中横竖都是两截,小爷当然也发现了鬼首的架势,认定自己必死无疑,悔恨不该听从一叶飘的鬼话,可此时已经毫无回旋余地,只能任抛力和重力相互作用,赶巧若是砍到腿兴许还能活着。 濒死的惊恐再次充满小爷整个脑洞,而就在长剑即将接触到小爷头顶时,那必死的一瞬间,小爷毫无意识发出一声能震彻整个江阳城的怒吼,怒吼爆发出来的力量如同一枚小型手雷爆炸所产生的气浪,掀翻了近在眼前的白狼的船只,当然更没有放过离小爷距离最近举起长剑欲砍小爷的鬼首,如手雷般爆炸的气浪瞬间将击晕并抛向高空,随后砸向江面,一个巨大的浪花之后,不见了踪影。 离小爷较近的吴憾以及另外两位鬼首也难以抵挡如此气浪,皆被打乱了阵脚,随气浪一同翻滚到江中。 一叶飘的小舟离小爷的距离不过几米,气浪毫无选择的袭来,一叶飘似是早有准备,双脚死死踏住小舟,竟抵挡住气浪的袭击,好在独眼早已伏在舟中,也未伤到。 气浪最中心的小爷首当其冲,不过他还算幸运,被爆飞的方向正奔着一叶飘,在他即将坠入江中的那一刻被一叶舟生生拽住了头发。但小爷此时已无了任何意识,这被揪住头发的疼痛丝毫感觉不到。 一叶飘把小爷拖到舟中,交代独眼照顾小爷,又急速驶向落水的吴憾。 第八十四章:鬼王(六)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吴憾数月前曾领教过小爷爆发的内力,可今日爆发的力量远超上次,幸亏离的远些,除了坠江时受了惊吓,倒是无大碍,至少还能在水中挣扎呼喊救命。 一叶飘急速行舟驶到,伸出撑船的竹竿把吴憾拉上小舟。 舟中小爷还在昏迷,独眼怕小爷出事,催一叶舟:“小爷昏迷不醒,我怕有什么意外,一叶飘速回岸上。” “你觉得杀了护身还能跑的了吗?”一叶飘反问道。 “鬼首都打败了,有何不能走?”吴憾也问到,独眼自然是同样的疑惑与吴憾一起望着一叶飘。 “鬼首之所以称为护身,护的是鬼王。十几年来鬼王辛辛苦苦仅栽培了三位护身,却被小爷震死一位,按鬼市规矩,鬼王要现身了。” “鬼王?”独眼瞪大了眼睛一副极其不相信的样子。 “管它什么鬼王,先把小爷弄醒。”吴憾哪知鬼王的厉害,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让小爷尽快苏醒过来。至于能不能离开,一叶飘的说辞是对是错至少在吴憾这里并不关心。 而在独眼那里,虽是惧怕鬼王,但先杀白狼,后杀鬼首,七八年来积攒的对鬼王的惧怕,似乎也在逐渐变淡,甚至比方才惧怕鬼首还要淡一些,他怯怯的等待,等待这位从未见过,传说中的鬼王。 一叶飘以一位旁观者姿态提醒着吴憾他们,而这一切又与他有莫大的关系,他助理吴憾击败白狼,又用竹竿甩抛小爷震死鬼首,往日心思缜密的吴憾应是被这紧张的气氛,扰乱了思绪,竟对这位推着他们一步步大闹鬼市的推手毫无察觉。 小爷虽是有些察觉,但救吴憾心切,也未多问,况且现在昏迷不醒,便无人过问一叶飘。 江心鬼市众买卖家,从未见过如此强大气浪,围绕小爷较近的几艘船被瞬间掀翻,随后迎来巨浪,船舶只能再次翻滚,好在买卖家均会些水性,只是落水并未有溺亡。 外围稍稍远一些的舟楫,见前方遭殃的船只,稍稍做了准备,才阻止了翻船。 此时江心鬼市一片狼藉,自救的自救,但大多数买家卖家并未因此而离开,而是收拾好,后依旧围在小爷的小舟周围,似是在等待什么。 小爷极具穿透力怒吼先气浪一步惊扰了正在巡逻的守城将士,随后平白无故一阵大风刮来,又着实加重了将士们的紧张的神经。 内城王宫寝殿,从未深睡过的庄公被突然的吼声惊醒,仔细思索可能的缘由,似是想到了什么,轻轻一笑换了姿势,继续睡去。 而在宫城东侧不远的小爷的深院内,冉和秋楚同样被惊醒,二位皆知小爷和吴憾至今未归,不禁担心起来,随即着了衣物双双出了屋,在院内相遇。师徒二人照了面,皆明白缘由,话未多说,疾行前往江边。 外城池鳞书院,子敬先生一夜未睡,他在写着什么,听闻巨大吼声,登楼向城南望去,自言自语到:“鬼市要变天了。” 江阳外城城楼之上,一众守城兵士聚在一起说着今晚屡次听到的怪声。 “莫不是江中水怪出没?惊吓到夜间捕鱼的渔民?” “恩,我也听说,江中有一条头大如城楼,身长数百米的蛟时常出来吞食船只。” “哎,哎,夏侯将军来了……”一兵士见夏侯将军正领兵前来提示道。 一众兵士皆挺立身板,一字排开迎候将军。 “谁知江心为何频频传来怪声?”夏侯将军走到跟前问道。 几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妄言,只是相互推让着。 “今晚谁是执事?” “小的是。”一兵士向前一步应道。 “那你说说。” “将军,应该是,听说是,江中有水怪,惊扰了捕鱼人。” “无稽之谈。可去打探?”夏侯将军问道。 “回将军还未打探。” “传我令,火速前往江卫营,调派船只前往江心查看。另发信号问问对岸是否正常。” “遵命。” “其他人等严加巡视。” 兵士领了命令,分两路,一路去了江卫营,另一路来到城楼五个巨大的铜制火盆前,点燃早已备好浸透猪油的干柴。 江阳大江对岸,一小小的营寨驻扎着一百多兵勇,为守卫浮桥而设。他们当然也是接连听到江心怪异的之声传来,也如方才兵士那般牵扯到江中怪兽,只做了谈资并未深究。 夜巡的兵士忽见北岸城楼上燃起五座篝火,急忙跑回营中向正在熟睡的守官报告。 问完事由,守关道:“既然无异常,去燃起三座大火便是。”说完倒头再继续睡下。 兵士依令燃起三座大火,回应江阳城楼。 江阳城楼得了对岸无异常的回应,知对岸无事,浮桥无事,紧张氛围缓和许多。 江心独眼听从一叶飘的建议捧来几捧江水,硬是把小爷浇醒。 鬼市众人,除了盯着小爷他们的一举一动便是等待鬼王的到来,而鬼王却没有鬼首那般神速,也无了鬼首出场前的气浪前阵,等了许久才见一团矮矮的灰袍自驾着一叶小舟缓缓划来。 舟上撑一盏长长白色未写任何字的灯笼,烛光比别人亮了许多,也着了一灰色连体带帽的大袍,大袍显得极不合身,似是着急从别处借来,当然也是周身裹得严实,看不清脸。 众人哪认得此人便是鬼王,皆认为是一迟到的买家。不过还未等小舟划入中心,狼狈不堪的二鬼首皆俯首高呼:“恭迎鬼王!” 鬼市众买卖家这才知道,往日对鬼王的敬仰或是惧怕在此时皆俯首行礼杂乱的如鬼首般呼喊鬼王。小爷他们除了独眼之外并未对鬼王的到来做任何反应,尤其是吴憾,他正憋着内力时刻防着鬼王。 刚刚被独眼用江水泼醒的小爷,勉强坐直了身子,望着这位如此低调出场得鬼王,心中虽是担心鬼王因杀害鬼首索命,可远没到惧怕的地步。 因为身后的一叶飘并未如独眼向鬼王行礼,这说明一叶飘,已经完全和他与吴憾站在一边,更为重要的是,一叶飘给予他和吴憾的助攻皆应验,对付鬼王必定也有办法。 鬼王似是并不需要众人的行礼呼喊,依旧慢慢划着小舟来到中心,与小爷只隔了白狼那条倒扣的船。 第八十五章:鬼王(七)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此时小爷才看清楚,鬼王竟然无法直立身体,难怪远远看去像一团黑,与其他鬼市卖家不同鬼王并未用涂料涂抹面部,而是带了一个深红色的骷髅面具,不仔细瞧很容易看成一脸的鲜血。 鬼王挺稳小舟,抬头望,未见小爷,这才意识到小爷他们应该在身后,或是转身比较麻烦,鬼王又划起水来,让小舟在原地转了半圈。 “鬼王反应太迟钝,直接转身不好吗?”一直死死盯着鬼王的吴憾见鬼王的这等迟缓反应,紧张情绪不免缓了许多,他微微歪头向小爷小声说道。 小爷虽有同样的疑问,他却不敢放松丝毫,毕竟鬼王是奔着杀他而来,只是简单的小声回应到:“嗯!奇怪。” “不奇怪。我喜欢这样。”一个缓缓的老妇的声音从鬼王处传来。 吴憾和小爷皆惊,一是惊奇鬼王竟然是女人,而且还是一个老妇人;二来惊奇鬼王的听力竟如此好,因为方才二位的交谈竭尽压低了声音,甚至是挨在一起的独眼都没听到。 当然从未见过鬼王的众卖家买家未曾想到鬼王竟是位老妇,挨得比较近的开始议论起来。 “你……你就是鬼王?鬼王会是女人?”吴憾也不知哪来的胆量,竟结结巴巴的问道。 “呵呵,我是鬼王,让众位失望了,没想到是位老妇吧,啊?”鬼王依旧慢慢说来,无半点造作,而是自豪。 “我吴憾在神庙发过誓,不打女人。白狼是自杀,鬼首是我师弟误杀。若是要算账,吴憾先让你三招。三招之后,依旧严守誓约只躲闪不还手。”无人知道吴憾是否在神庙发过不打女人的誓言,但吴憾的话听来着实令人生气。 小爷哪敢如此,鬼王能统领鬼市绝非常人,吴憾这般话让小爷不禁捏了把汗,于是想瞧瞧提醒吴憾,可又想到这鬼王耳朵厉害,也就打住了耳语提醒的打算,只好安慰自己:吴憾是在激将鬼王而已。 “呵呵,大侠承让,承让。我这腰都直不起来哪敌得过二位年轻人,做生意嘛,和气生财,二位初来鬼市就惹了鸡飞狗跳,不怪二位,怨我管教无方。我这有一笔生意不知道二位愿不愿意做?” “先说来听听。”吴憾未作思考直接应道。 “那你主子的意思呢?”老妇似是不满吴憾主仆不分,让小爷无了话语权。 “我家公子,方才昏厥,不便多说。”吴憾应道。 “生意要和小爷做,需他决定。”鬼王言。 “鬼王,看你的意思这生意不做不行,那只能做了。”小爷本不想插话看看吴憾最终的企图,可被鬼王逼迫也只好应道。 “鬼首死了一位,需要补缺,你若是愿意做鬼首,我便放了二位,你也能凭借鬼首身份任意调取鬼市来往的买卖家和交易记录。若是不成,那只有委屈二位去陪白狼了。这些话只有你我听到,切莫说与他人,鬼市的规矩,知道鬼首真实身份的人必死。” 第八十六章:鬼王(八)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小爷转脸看向吴憾,见其正焦急的呼喊什么,只是听不到任何声音,呼喊吴憾也未有回应,小爷只好抬手去拉吴憾,却抓了一把空气。 “难道又一次陷入迷幻?”小爷心中念道。却听鬼王说道:“莫急,稍等片刻。” 少卿,小爷终是听到吴憾的呼喊: “小爷,你方才嘟囔不停,唤你也不应。” “你可听到鬼王要与我做的生意?”小爷问道。 “只见你嘟囔不停,哪听得到。”吴憾又重复一遍。 “你可见鬼王用毒?” “一直盯着未发现鬼王用毒,你方才又产生幻觉?” “不完全对,我能真实感受到与鬼王的交谈。” “这估计是江湖传言已久的读心术而非用毒。”吴憾应道。 “读心术?你是说方才我和鬼王并没有真实的沟通,仅是鬼王读了我的念想,而后又强加给我一些意识?”小爷用现代人的思维解读读心术,或是惊恐的缘故语速有些快,让吴憾更难以理解。 “大概,大概就是你说的意思。”吴憾虽不能全然理解,勉强说道。 “二位,莫再猜测了,小爷拒绝交易,那就依从你吴憾的建议。”鬼王似是没了方才的耐心,语速稍稍快了起来。 “师弟,什么交易?”吴憾并未回应鬼王而向小爷问道。 “赢了鬼王,再说也不迟。”小爷说道。 “刚才我只是在嘲讽鬼王,更没有发过不打女人的毒誓,若是让三招,怕是非死不可。” “脸皮别要了,反悔还来得及。”小爷提醒吴憾。 “你……太坑了吧,要是能活着离开,我定不饶你。” “二位少侠,你们俩所说的每一个字我可是能听得清清楚楚,吴憾你可以反悔。”或是时间的原因鬼王有些耐不住,此时离天亮不过一个时辰。 吴憾被鬼王反羞,心中恼怒,不知如何反击。 “鬼王,你本就是男人身为何伪装成老妇人?所以我师兄不打女人的誓言,不适用你这不男不女的怪物。”小爷见吴憾无言以对,抢先说道。 整日把侠义挂在嘴边,当下为了能活着离开,也是想尽了办法,哪怕丢尽脸面,吴憾知道小爷还有这样的一面,不过换做他估计也会如此。 “呵呵,随你怎么说。准备好了?二位少侠可以一起上。”鬼王轻蔑的笑着问道。 “不急,不急,师兄可是刚刚打完两场,我更是刚刚从昏厥醒来,难道堂堂鬼王要趁我们疲惫才能取胜?”小爷急忙应道。 “哦,言之有理。不过这理在我鬼市讲不通。你呀,想拖延时间,那你可知夜昼之交可是鬼市最盛之时?” 至于夜昼之交鬼市最盛的鬼话,小爷仅是方才听独眼说了一嘴,倒地对不对他未曾亲眼见识过,不过身后的一叶飘应该懂得,随即转头向一叶飘求教,却寻不到任何一叶飘的踪影。无奈小爷转向独眼,却见独眼蜷缩在舟中不敢抬头,小爷只好自行决断,姑且信了鬼王,赶在鬼市最盛前与鬼王比试比试,况且鬼王能听到哪怕私语,能中念头,在他面前毫无隐藏。 “既然我俩疲惫,且又是晚辈,请鬼王让着点,讲个条件,若是鬼王答应,您尽可来为白狼和鬼身寻仇。条件就是……” “我的脚离开脚底下这条船就算我输。”小爷还未讲条件,却被鬼王抢先说道,而且正中了小爷脑中所想。 第八十七章:鬼王(九)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鬼王能实时知道我所想,赢个球啊!”小爷心中骂道,骂完才意识到心中暗骂不如直接破口大骂,反正鬼王都能知道,于是毫无顾忌的向鬼王骂道: “鬼王,你就是个懦夫,鬼市最大的懦夫!” “何出此言?” “我问你,两位渔夫,一位在他熟知大浪汹涌的江中捕鱼,另一位却经常前往一些从未去过的净水中捕鱼,他们谁更勇敢?” “当然是那位去陌生水域的渔夫。” “你不觉得自己就是那位只在熟知水域捕鱼的渔夫吗?害怕未知,害怕任何从未了解的对手,用尽手段实时获得对手想法,好让自己获得优势,你不是懦夫是什么?”小爷用尽最大的力气,一字一顿,生怕周围鬼市买卖家听不清楚。 此言一出,鬼市一阵骚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皆是在议论小爷的话,当然大都是赞许,鬼王神秘高大的形象开始出现裂缝。 鬼王自然也意识到自己维护了数十年的形象出现裂痕,小爷的话如一根细小的钢针扎入心房,虽不致命,却是生不如死。他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感叹被小爷说中还是叹小爷命不久矣。 “我鬼王岂能因此成为笑话,就依你,已终止读你心思。”鬼王一改缓慢的语速,开始焦急起来。 “远远不够,这是鬼市你是主家,谁能知道你有没有做手脚,使一些小伎俩。为避嫌疑,更为显示鬼王公平大度,我建议到岸上斗。” “小爷如此说话,莫不是怕了?我堂堂鬼王岂是鸡鸣狗盗之人?你方才已和我定了双脚不得离船的条件,这又要去岸上。我老了折腾不起,还有你已经絮絮叨叨说了半天,若是怕了,就答应我的交易。” 鬼王已不再推让,小爷拖延时间以及为吴憾和自己争取优势的算盘就此打住,若是怯斗,怕是没了理由。 “鬼王已不能离船,也不能实时知道我们的想法,单凭力量,估计不是我吴憾的对手。”吴憾自觉有胜算,向小爷小声说道。 鬼王果真终止读取二位心思的手段,并未对二位的私语做任何反应,只是催促道:“这马上就是夜昼之交,二位打算见识一下鬼市最盛的时刻?” 吴憾不想小爷再与鬼王嘴战不休,未等小叶开口,急忙应道: “鬼王,承让。” 随即飞身跃起,未有任何花招,仗剑直冲鬼王刺去,剑锋刺破早已被鬼王与小爷的嘴战凝固许久的空气与空气极致的摩擦竟让剑锋周围的空气似是燃烧起来,紫光幽幽,如裹着怒气。 鬼王见吴憾跃起,佝偻的身子微微转身,尽全力与吴憾正面,也见了幽幽的紫光,心中赞叹吴憾的力量以及吴憾所持长剑,但未做任何躲闪或者出击的动作,静静的等待吴憾以及他手中的长剑。 眼见着紫光即将刺到鬼王的头颅,时光停止,剑停在鬼王的眉心前,只差了毫厘。未等吴憾等人反应过来,却听闻清脆的金属断裂声,吴憾所持陨铁及大量稀有金属耗尽半月锻造的长剑,瞬间粉碎,只留了吴憾手中的剑柄。 第八十八章:鬼王(十)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随后剑柄剧烈颤动,直颤的吴憾手臂发麻,索性松开手弃了剑柄,而吴憾又不知被何种力量停在半空中动弹不得,任凭剑柄剧烈颤动留下的余威抖动着手臂乃至全身,除了喊叫亦无其他办法减少颤动带来的痛苦。 一位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一等一高手,此时正停在半空中,痛苦嚎叫,小爷除了揪心着急之外无任何办法。 好在这种痛苦的状态持续不过数秒,不过吴憾如丧尽了力气,抽了筋骨整个人瘫软坠落,好在并未落入水中,被一只倒扣的舟接住。 “哎,冉大弟子不过如此,不禁打。”鬼王对战胜吴憾丝毫没有喜悦感,慢慢的说道,比方才还要缓和。 “你,小爷轮到你了。”鬼王望向正用手拼尽全力划着小舟靠近吴憾的小爷。 小爷哪顾得上搭理鬼王,随口说道: “想和我比试,那就等,等小爷我救完人再说。” 众目睽睽之下,小爷救人占据了道义高度,即便是鬼市这些做尽歹事的人也能在道义与邪恶之间有正确的评判,至于是崇敬还是不屑似是无关紧要。 而要紧的是鬼王之所以能成为“王”,需要一群臣服的“子民”,而这就是鬼王的要害,在道义降临时,即便不去身手援助,鬼王也只能等待。所以他只能等着小爷,等着他去救吴憾。 停战的江心鬼市,一下子安静下来,安静的令鬼王都有些不适应,可突然一摆渡人来报,令这鬼市顿时紧张起来。 “报鬼王,江阳水军两艘战船正向江心驶来。” 闻此参与鬼市众买卖家由于鬼王与小爷的争斗还未开始,犹豫该不该散去,又议论起来。 鬼王最忌惮鬼市人心慌乱,所以买一未参加者皆是精心筛选,就怕碰到不测,也好能从容应对,可今日吴憾与小爷先后杀死白狼和鬼神,以及小爷肆无忌惮的与鬼王嘴战,让他们认识到鬼王也没有那么可怕。 当然鬼王早就看出了他们的心思,听闻又一次的讨论,鬼王也跟着紧张起来,不过依旧旁若无事的说道: “众位,鬼市幽暗,即便战船靠近也无法看到。所以不用散去。”鬼王亲自安慰众人道。 正如鬼王所言,战船在江心巡视三次并未见任何异样,而在第三次时,冉竟然看到江心鬼市,只不过仅是见一众人围成圈,并不知在看什么。 对冉来说早已过了好奇的年纪,他令战船停下,仔细寻着,寻找俩爱徒,秋楚和一众水兵不知何意,水兵碍于冉的威望,战船停在了靠近江心鬼市北侧大江中,由于无法抛锚,水军只好不停的划水维持战船位置。 秋楚自不会像水兵那般不敢讲话,见师父冉对这江心空气寻着什么,随即问道:“师父,江心何物,如此吸引您?” “鬼市。”冉未抬头瞧一眼唯一的女徒弟,简单应道。 “师父江心无任何船只。” 冉这才意识到,只要自己能看到江心鬼市,一怕吓到水兵和秋楚,二怕水军鲁莽打草惊蛇,放走鬼市头目。 第八十九章:鬼王(十一)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战船将军依从冉的建议,令水军停船抛锚。 冉对江阳鬼市早有了解,对这些包裹严实的众人并未感到意外,只是不明白为何众人围成圈,也就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把所见告知秋楚和水军。 而此时圈内小爷正跳到反扣的船上,把昏迷的吴憾扶起。 “师兄,师兄……”小爷轻声喊着,试图唤醒吴憾,独眼也从船底爬出来帮忙。 “吴憾兄还有气息,应是没有什么大问题。我来照顾,你去应付鬼王。”独眼说道。 “哼,还有什么好应付,就连师兄都无法近身,我这点小伎俩又有何用?应付吗,拖延到天亮吧。”小爷绝望道。 “鬼王怎么会等你。” “天很快就要亮了,他比我着急。”小爷早已注意到东方天空贼亮的启明星,估摸着离天亮不足一个时辰。 “越是夜昼之交,鬼王的力量越是厉害,小爷小心。”独眼再说道。 “有谁见识过?” “哎,你不信也罢,就刚才吴憾的遭遇,打是打不过了。”独眼被小爷的平躺感染,也开始绝望起来。 “吴憾不会有事,来,轮到你了。”鬼王催促道。 “吴憾有没有事,在他清醒之前谁也说不准,你如此确定,不就是想催促我和你打吗?如此心急是不是因为马上就要天亮了。天亮以后你的各种把戏怕是要露馅了吧?”小爷讥讽道。 “让你心服口服,我鬼王今日破例天亮后再与你斗。” 此言一出,小爷竟无言以对。以鬼王的实力,确实不用分时候,只不过鬼市十几年来从未在白天开过,一众买家卖家比起小爷来更是摸不着头脑,不过比起看热闹来,这又算什么? 既然鬼王如此有耐心,不如早结束为好这般等待,除了增加焦虑的时间怕是毫无益处。 “鬼王,小爷我没那心情。你准备好了?”小爷故作玄虚的问道。 方才鬼王目睹了鬼首的死,对小爷的那无法控制的内力还是有些忌惮。小爷突然由避战转为求战,不禁让鬼王心中一紧。 “就等你了。”鬼王少了些底气。 小爷除了前几日向吴憾学了些花招今日踩了砖头之外从未受过武术方面的专业训练,可他似乎忘记这些,硬生生把自己看成大侠,专挑了几个耍酷的动作在小舟上不顾独眼和昏迷的吴憾摆了起来。 鬼王与众卖家买家,权当小爷热身,当然期望也由此被提起来,而鬼王看着这些小儿科的花招,虽是瞧不上,但心底里还是有些紧张。 突然小爷一声大叫:“嗨。”响彻了整个江心,却也把鬼王那紧绷的肌肉惊到一颤。再看众卖家买家集体“喔”了一声,提足了精神准备看一场大戏,这场大戏必定成为经典,鬼王十几年来头一次因手下战败而出面复仇,且扬言可在天亮较量,而另一方却是东嵊国傻呼呼三公子小爷,看热闹的人想着:将来江湖传唱再怎么着也是参与的一份子,而这戏的名字应该叫:藏匿数载终现身,鬼王大战东嵊大傻子。 外传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二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一 - 小爷我不是公子 - 林峰公子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