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不是所有真心都能换来真心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司南枝如何都想不到,三年不见,留洋前抱着她哭红眼表白的秦九川,在舞会上为了洋装小姐,跟亲小舅子打架了。 当家丁偷偷来报时,已经晚上十一点。 秦家家规森严,府内女眷超过八点不得出院,她带着家丁硬闯出门时,余光看见管家冲主母院子一路小跑而去。 司南枝清楚,明天祠堂那顿罚跪是免不了了。 但她没心思想这些,快步上车,冒着大雪一路向舞厅驶去。 今晚风雪大,每过一个路口,路边就躺着几具被冻死的尸体,司南枝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看。 她从新华国穿到这个世界已经十二个年头,上一世,她是新华国的一名山村孤儿,自小吃百家饭长大,靠着村委和老师们的帮助,考进京都医科大学,毕业后考上医生,在一次地震救援中,为了解救被废墟中的儿童,她在一场余震中牺牲。 再次睁眼时,就进了这个世界。 好在她所在的司家也是书香门第,每年冬天她都会想方设法筹集银两购买过冬棉衣发放给穷人,但即便如此,每年冬天,路边的冻死骨依旧不计其数。 司南枝回神,车子缓缓停下。 舞厅门口灯光璀璨,警长站在门口来回踱步,见司南枝下车,终于看到救星,上前低头哈腰迎人。 “这么晚了,劳烦您大驾,这事儿本不应该麻烦您,但秦大帅日理万机,小的实在不敢打扰。” 天上飘着雪花,警长脑门上却一层汗:“这事儿说到底也是秦家司家的家事。” 司南枝点头:“您说的是。” 姐夫为了个留洋小姐跟小舅子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头破血流。 确实是家事,更是见不得人的丑事。 她是秦九川的发妻、青梅竹马,更是秦家少奶奶、司家姑奶奶。 丈夫跟弟弟打得头破血流。 这事儿确实她出面最合适不过。 司南枝迈小步进门,偌大的舞厅里一片狼藉。 眼前分成两拨人,一身酒气的司启明满脸是血躺在一地碎渣上,周围人散成一个圈儿,没人敢上前。 司南枝眉头紧皱,吩咐家丁将人扶起来送回司家。 转身的一刻,目光与椅子上的男人四目相对,她愣了下,三年未见,秦九川脱下一身少年稚气,身姿欣长挺拔,黑色西装外套下,衬得他五官更加凌厉深邃。 “史密斯,这就是你说的裹小脚的女人吗?”一道不合时宜的娇嗔声从男人身侧传来。 秦九川眉头微皱一下,拉着她的手将人放在自己腿上,满眼宠溺的擦干净女人的手:“刚刚被司启明碰过,脏。” 再转头时,目光毫不避讳与司南枝相撞,嗓音冷冽:“司启明敢碰我的女朋友,你是他亲姐,都说长姐如母,今天的事理应你替他赔礼道歉。” 舞厅内蓦地陷入死寂,周围人大气不敢喘一声。 海城谁人不知,司南枝当初可是秦九川跪在司家门前的大街上三天三夜才求娶来的宝贝,婚礼当天,他当着全海城的面大声扬言,此生只爱司南枝一人。 如今不仅为了别的女人大打出手,公然承认自己违背当初誓言找了女朋友,甚至要司南枝大庭广众之下给这个狐媚子道歉! 这不是脚踩着司南枝的脸狠狠往地上擦嘛! 司南枝迎着秦九川冷冽目光,惨淡的唇颤抖轻启,声音却清晰:“你说她是谁?” “沈明珠,留洋三年与我惺惺相惜的女朋友,我此生最爱的人。” 男人坐在椅子上的姿势没动,目光一直锁在沈明珠的脸上,毫不留情的表白,把司南枝最后一点儿希冀全部碾成粉末渣滓。 见秦九川如此,周围见风使舵惯了的人,渐渐由窃窃私语变成明目张胆的小声议论:“还说别人是狐媚子啊,我看啊,她就是个狐媚子,没看见秦少爷都懒得搭理她吗,还叭叭往上凑。” “说不定啊,秦少爷是嫌她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半夜睡觉熏得慌,才找的新欢,这种下堂妇还不赶紧逃走,给两家留点儿颜面。” “哈哈哈哈哈哈” 司南枝目光冷冽扫过去,认出那几个嚼舌根的女人是本地商会成员的女儿,也是现在时兴的留洋派。 仗着留洋两年,思想先进,天天泡在舞厅里结交达官贵胄,她们最看不惯的也是自己这种深闺大院的小脚女人。 目光相撞,那几个人相互对视一眼,都有了惧意,声音小下去。 “史密斯,你不是说中国男人在家里的地位很高吗,怎么这位司小姐完全不给你面子呀。”沈明珠一脸天真无邪地戳了戳秦九川的脸,撒娇道:“小坏蛋,你是不是又骗我。” 本就酒劲上头的秦九川,如今被下了面子,又被沈明珠一顿拱火,步步逼近司南枝,一米八五的身高像座小山一样,在司南枝面前压出一片阴影。 他攥住司南枝的手,毫不客气往前一拉。 司南枝没站稳,一个踉跄差点摔在沈明珠面前,头顶响起男人极具压迫感的声音:“跪下!道歉!” 司南枝眼眶灼热,嗓音坚定:“不!我的膝盖只跪天跪地跪父母!” 秦九川脸色黑得滴墨,大掌压住司南枝的后脖颈强行往下压。 刹那间,一股巨大的压力从后腰和膝盖传来,司南枝咬着牙硬挺着身板僵持。 “秦九川!你个渣男!留洋三年就变了心,我司南枝等了你三年,权当真心喂了狗!” 司南枝因为咬牙用力,面色憋得通红,抬头的一瞬间,看见沈明珠面色傲娇又鄙夷看自己的笑话。 秦九川神色一愣,眸中一闪而过的愧疚,被司南枝的话烫了手。 攥着司南枝娇嫩脖颈的大掌松开,一道触目惊心的红掌印从袄裙衣领的边缘露出。 “你不用对明珠有敌意,只要你们和平相处,我会让你好好在秦家呆着。”秦九川大发慈悲似的施舍,仿佛此时他就是秦家的上帝,只要司南枝乖乖听话,他不会休了她。 “是吗?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司南枝说完,转头看了眼身后洋洋得意的沈明珠。 她笑了:“你俩真般配,看来月老的垃圾分类很般配。” “你说什么?”秦九川喝酒喝多了,懵了一瞬,下一秒,司南枝猛地跳起,一个干脆利落一个手劈下来,直击男人后脖颈。 等男人反应过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瞪着眼前的女人。 “司南枝!你……”话没说完,秦九川眼前一黑,整个人软踏踏倒了下去。 家丁眼疾手快在半空中接住秦九川软下去的身体,司南枝冷声吩咐:“知道回去怎么跟大帅交代吧。” 家丁相互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回少夫人,大少爷只是喝多醉倒了。” “嗯。” 所有人对眼前突然转变的一幕目瞪口呆,沈明珠傲娇的笑也僵在脸上,紧接着就听见司南枝声音陡然变冷:“陈皮!王虎!” “在!” 两个彪形大汉从人群中闪出来,上前一左一右摁住沈明珠,将人强压下跪在司南枝面前。 沈明珠被吓傻了,被摁跪在地上拼命挣扎,大声叫嚷:“放开我!放开我!司南枝!你这么对我就不怕我跟史密斯告你的状吗!!” 司南枝抬手一巴掌甩在沈明珠脸上,“我打了狂犬疫苗,你以为我会怕你!” 这一巴掌,她用了十成十的力,沈明珠的脸被扇偏过去,鲜红的五指印被印在沈明珠的脸上。 她甩过脸,头发丝儿都乱了,面目狰狞叫嚣:“你个下堂妇!有本事就让他们放开我,咱们单挑!” 司南枝挑眉看她,满眼戏谑:“你是大粪吗!还要我单挑!” 她目光扫过女人头顶上插的羽毛,满眼嫌恶,“蝙蝠腚上插鸡毛,你忘了自己是什么鸟。” 说完,捞过旁边擦地的抹布塞进沈明珠嘴里,“菊花不会说话,我就好好给你堵上!” 第2章他的报答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眼前发生的一切,太快。 之前认识司南枝的几家大小姐被惊得目瞪口呆。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司南枝吗…… 以前的司南枝温文尔雅,浑身透着书香门第大小姐的风范,笑不露齿,语不过三,眼前的司南枝完全就是个泼妇! 司南枝眼神含着冰碴越过重重叠叠的人群,落在刚刚嚼舌根的几个商会小姐身上。 刚刚还傲娇不可一世的几个洋装小姐,已经被吓得脸色煞白,桃粉色的腮红生生扒在脸上,像寿衣店扎的纸人一样僵在原地。 “刚刚发生的事情,若是流出这个宴会厅半句,秦家大帅会亲自上门找各位世家小姐少爷们的父亲喝茶详谈,至于喝的什么茶,就看各位能挨多少枪子儿了。” 没有任何语言技巧,纯纯的强盗威胁。 在场的所有人,被吓得瑟瑟发抖,这个反应,司南枝满意极了。 果然,真理永远在大炮射程范围之内。 一直站在旁边当木桩的警长,眼神亮了下:“少夫人说的是!” 他擦了把额间的汗,吩咐身边的几个警员,马上将司南枝和沈明珠送回秦家。 此时此刻,他吊在心口处一宿的心脏才算真正被放回原位了。 ………… 时间已经将近半夜一点多,偌大的秦府门口灯火通明. 司南枝从车上下来,在门口等待许久的管家上前,卑躬屈膝却语气轻蔑:“少奶奶,老夫人让您回府之后,去祠堂罚跪。” 司南枝神色未变,从她闯门禁出去的那一刻,就知道老夫人今晚定会饶不了她。 秦家家规森严,光是家规就上百条不止,她从进府到如今,经常因为一点小事触犯家规被罚跪祠堂,如今,半夜让她去跪,她心里也没有多少波澜。 司南枝淡声吩咐家丁将秦九川扶回房里休息。 “是。” 空中洋洋洒洒飘下雪花,临近地面又被北风刮过打着卷儿四处乱逃。 司南枝穿过几个回廊进了祠堂,抖了抖袄裙上薄薄一层白雪,跪在牌位前的蒲团上。 下一秒,管家上前:“少奶奶,老夫人交代过您今晚不能用蒲团。” 司南枝眉头紧皱,缓缓起身,管家迅速将蒲团抽开,他是秦老夫人身边最贴心的狗,秦老夫人有意为难她,管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在主子面前表现的机会。 “少夫人,请吧。”管家抱着蒲团,后退一步。 司南枝跪下的一瞬间,膝盖一阵冰冷刺骨传来,她不受控制打了个寒颤,唇线绷紧。 祠堂没有地龙,冬日室外气温接近零下五六度,更不用说这能冻穿骨头的冰冷地面,如果真跪到明天早上,膝盖怕是要废了。 司南枝没由来的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有预感,秦老夫人应该是知道了舞厅里发生的事情。 她生气自己当着海城世家名流子弟的面儿,打了的她的宝贝儿子。 更生气司家人也就个守破规矩封建旧家族,司家庶子司启明也敢骑在秦九川的头上拉屎! 明面上她动不得司家,但她是司家人,又是秦家儿媳妇,折磨她也是打司家的脸。 果不其然,天色刚蒙蒙亮。 祠堂的门,嘎吱一声。 开了。 司南枝正躺在香案上迷糊,听到声音,立刻条件反射性地下来,跪在地上。 秦老夫人一身湖蓝色加厚锦缎倒大袖袄裙,被丫鬟搀扶着从外面进来,径直绕过司南枝,坐在司南枝面前椅子上。 “听说你昨晚大闹歌舞厅,出尽了风头。”秦老夫人声音不温不火,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水,漱口后吐在丫鬟接的痰盂里。 “昨晚事出有因。”司南枝低着头,腰板挺直跪在地上:“昨晚。” “够了。”秦老夫人神色不耐打断她。 “南枝,我也算是看着你自小长大,一直视你作亲手骨肉,” 秦老夫人声音陡然冷厉:“但惯子如杀子,秦家家规森严,一旦有责不罚,破了规矩,以后人人都效仿,还了得” 她扫了一眼司南枝绷直的后背,以理压人:“昨晚你闯了秦家门禁,在打了丈夫,又私自带人回府。桩桩件件都犯了家规。” 司南枝眉头紧皱,眼下秦老夫人是铁了心要罚自己,她没说话,后面丫鬟的脚步声一步步靠近。 秦老夫人抬了抬下巴,嬷嬷拿过藤鞭。 啪! 鞭子毫不留情甩在司南枝的后背上。 藤鞭甩在衣服上的闷响声下,衣服刹那间开裂,棉絮混着皮下裂出的血暴露在空气中。 司南枝猝不及防闷哼一声,又攥紧拳头挺直了腰。 “您过分了!”她硬声为自己辩解。 但声音出口便如同石沉大海,秦老夫人闭目养神,置身事外。 王嬷嬷手中的藤鞭也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 藤鞭抽在司南枝的身上,秦老夫人坐在堂前,睁眼盯着司南枝一身截然傲骨,波澜不惊。 “真是够了!一个个真拿我当鹌鹑欺负!” 司南枝猛地转身,抓住王嬷嬷手里的藤鞭,用力一拽,王嬷嬷没有防备,猛地身子前倾摔在地上。 哎呦,哎呦 疼的直哀嚎。 此时,外面传来声音。 “二少爷,老夫人正在祠堂里面与少夫人说体己话,您还是等一下再进去吧。” “我一会儿要去商会开会,还是劳烦嬷嬷再通禀一声。” 秦老夫人愣了一下,刚要没人也听到外面嬷嬷的声音,瞬间压住脾气,狠狠瞪了一眼司南枝,示意外面的秦克礼进来。 “进来吧。” 司南枝跪在地上没动。 紧接着秦克礼从外面进来。 “母亲、嫂嫂。”他神色未变,颔首。 秦老夫人微微后仰,“什么事。” “这是本月的家用,姨母身子不好,还劳烦母亲多费心照看。” 秦克礼穿了一件白色银丝暗纹长衫,胸前挂着一只纯银竹叶挂襟,因为祠堂焚着檀香,窗户打开三分之一,恰好刮风,他的长衫衣角被扬起,衬得他长身玉立,格外有仪态。 他上前双手将银票放在桌子上。 退后几步,扫了一眼司南枝:“嫂嫂昨晚在歌舞厅的事情今早已经在各大世家传遍了,当真是英勇无比。” “哦?”秦老夫人笑了:“克礼也听说这件事了?” 秦克礼仪态端方,淡声回答:“是,嫂嫂昨晚在歌舞厅,虽与大哥发生冲突,但如今新政府倡导女子运动,倡导女权,嫂嫂的做法无疑是为女权运动作势,就连商会会长今早也送来赞扬信,赞扬嫂嫂的铮铮傲骨和母亲的教导有方。” “竟有这种事。”秦老夫人喝茶的间歇睨了一眼司南枝:“先起来吧。” 刚刚挨了两鞭子,司南枝被丫鬟搀起来是,伤口被牵扯,舌尖抵着牙还是闷哼出声。 秦老夫人眼底戾气闪过,又掩饰过去:“既然昨晚事出有因,这件事就算了。” “桃珠,去把我房里的那对嵌玛瑙的珍珠耳坠送给少夫人。”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南枝,你是九川的正房,对大帅,有些话该说,该怎么说,你心里清楚。” 秦老夫人目光沉沉转向秦克礼:“还有,克礼,你虽然不是我亲生,但这些年我待你也胜过亲子,往后再有这种事情,你要及时告知我,免得再有片面之词误人倾听。” 秦克礼颔首低头,十分恭顺:“这件事怪我,没有及时告知母亲,还请母亲责罚。” “免了。”秦老夫人起身被丫鬟扶手出门。 走到回廊拐角处,秦老夫人眼色深沉扫了一眼祠堂的方向,“都长大啦!倒是把我给衬老了。” “夫人风华正茂,身段娇正,何必妄自菲薄。”王嬷嬷刚刚摔了一跤,走路还一瘸一拐,看司南枝的眼神也透着一股子狠厉。 秦老夫人没接嬷嬷的话茬,半晌才幽幽出口:“克礼这孩子,年纪轻轻就如此沉稳大气,容忍雅量,前途不可限量啊……” 嬷嬷一愣,抬头看向秦老夫人,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低头微微弯腰含笑:“请夫人放心,小虾米再折腾,有天压着也翻不出花来。” “嗯……”秦老夫人冷眼睨过去:“这事儿要做干净。” “是” ………… 祠堂里。 “谢谢小叔子搭救。”司南枝低头用手绢浅浅擦了把额头疼出的冷汗。 刚刚若不是秦克礼进来的及时,她今天估计要跟秦老夫人撕的鱼死网破。 “不用客气。”秦克礼温言交谈:“我也是为了报答司小姐。” 司南枝抬眼:“报答我?我不曾记得何时帮助过你。” 秦克礼没什么笑意,很平静的一副面孔,但不淡漠,眼底却暗涌她看不清的情绪:“司小姐七岁那年,城南私塾,您曾保过一人。” 第3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被他抓到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司南枝闻言,倒是想起这么一件事。 那年她刚穿来这个世界,还没被裹足,被家人安排的城南的私塾读书,当时秦九川和秦克礼都在那所私塾。 秦九川是秦大帅的正室儿子,自小就在同龄人中颇有威名,他最看不起的就是姨娘所出的秦克礼,他一句话,那帮小跟班就冲前头为难秦克礼。 司南枝那时刚进私塾,为了少惹是生非,一直是乖乖女的形象。 谁成想,有一天还是做了出格的事情。 那一天,她刚进教室,就碰见那群人又在欺负秦克礼。 一群人撕碎了秦克礼的课本,摔了他的书包踩在脚下,牵头的就是秦九川。 那场景让她想起上一世在现代时遇到的校园霸凌,但为了不惹是生非,她还是低头假装自己没看见,谁成想秦九川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见她。 还塞了秦九川的作业到她手里,看好戏似的笑她:“你今天要是不撕了,我就让先生辞退你。” 小小的司南枝身体僵硬。 上私塾是她磨了司家父母好几天才磨出来的机会,这个封建年代,若是不上私塾读书,她只能乖乖躲在家里等着嫁人。 “撕啊!”有个小跟班在旁边叫嚣:“秦克礼他妈恬不知耻勾搭有妇之夫,他就是个孽子。” “还好意思来上学!他活该!” 司南枝眉头紧皱,她听说过秦克礼的身世,他的母亲是被秦大帅掳来的,进了秦府后,几次自杀不成,被秦大帅绑在床上,直到怀上秦克礼才把人放出院子。 这件事,错的不是秦克礼的母亲,更不是秦克礼,真正有罪的明明是秦大帅! 她的心脏跳得砰砰快,周围人都在撕秦克礼的东西,而秦九川一脸看好戏的盯着她,他今天似乎是铁了心要将这个乖乖女拉下泥潭。 司南枝目光落在一旁手足无措的秦克礼身上,瘦瘦弱弱的,脸色惨白如纸。 她心一横,拿着秦克礼的作业拍在桌子上,双手用力一推将秦九川推到再地,秦九川没防备,结结实实坐在地上。 一抬头,一支削尖了的铅笔抵在他的脖颈处。 铅笔的主人司南枝,冷眼看着众人:“你们再闹下去,大家都别想好过!” 那年,秦克礼才十岁,但眼神已经幽深晦暗,深黑的瞳仁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绪。 也是从那天开始,不可一世的秦九川忽然像变了个人,每天跟在她后面做起了小跟班,这一跟就跟到了秦九川上门求婚。 如今再想起来,司南枝面上飘上一抹绯红,没想到当年自己只是无意间做的一件小事,竟被人惦记这么久。 “当年我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小叔子不用记挂在心上,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是啊,我们是一家人。”秦克礼垂眸喃喃自语。 祠堂门此时再度被推开。 走廊明晃晃的光亮照进屋。一道欣长挺拔的人影立在那里,只是那脖子…… 有点歪。 司南枝瞧不真切那张脸,只依稀瞧出是个男人的模样。 外面准备进来洒扫的丫鬟恭顺行礼:“少爷。” 司南枝身子没由来地一僵。 秦九川眸色沉沉梭巡了一圈,目光落在秦克礼的身上:“二弟好清闲,不是说要去商会开会吗,在这里孤男寡女搞哪一出儿!” “我只是偶然碰到嫂嫂,叙叙旧而已。”秦克礼不卑不亢,不喜不悲。 秦九川明知故问:“什么旧?” “我跟南枝青梅竹马这么多年,如今又是夫妻,怎么不记得你们之间有旧闻?”秦九川眉宇含笑,神情却涌动着戾气。 司南枝脊背一阵阵冒冷汗。 “只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秦克礼淡笑:“嫂嫂也不太记得。” “是吗。看样子枝枝记性也大不如从前了。” 秦九川平日里都只喊南枝,唯独喊枝枝时,她知道,男人是真生气了。 他调侃的直白,不留情面,秦克礼一时间语塞。 秦九川耐人寻味地笑:“看来我不在的这三年了,枝枝的生活挺丰富多彩,事情多了自然也开始贵人多忘事了。” 司南枝抿了抿唇,知道秦九川来者不善,他心里还在生气昨晚的事。 巧的是,昨晚的事,在她心里也烙下一块疤。 只是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没闲心思跟男人置气。 “上班的时间快到了,我就不耽误小叔子的时间了。”她行了礼,带着丫鬟出门。 路过秦九川时,男人眸底暗色汹涌盯着她,司南枝迎着男人的目光笑了。 “秦大少爷留洋三年,生活可不比我无趣,秦大少爷昨晚在歌舞厅冲冠一怒为红颜,现在整个海城可都传遍了。” “沈姑娘昨晚已经被我带回府里,这个时间应该也睡醒了,您难道不去陪一陪自己的心上人吗。” 秦九川脸色陡然一沉,说到这个他就来气。 今早起床,脖子疼的动弹不得,家丁支支吾吾昨天他睡觉落枕,又问他柴房里绑着的那位寻死觅活一宿,怎么处理。 他宿醉一宿,脑子还是蒙的,听了好几遍才听明白事情原委,昨晚沈明珠不仅被司南枝在众目睽睽之下给揍了,还被家丁带回府关在柴房一宿。 秦九川脸都没洗,急匆匆赶到柴房,就看见一头鸡窝的沈明珠。 被关在四面漏风的柴房一宿,沈明珠脸色冻得惨白,脸上的妆也花了,秦九川差点儿以为自己大白天见鬼。 没想到他气势汹汹来找司南枝算账,就看见她跟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在祠堂里偷情! 秦九川憋了一早晨的气,差点炸了。 “司南枝!你别得意!我跟沈明珠可是真爱!是新思想新潮流的自由恋爱!你一个包办婚姻的祸害,懂什么!” “别解释,我知道你俩是月老牵对线,青蛙蛤蟆看对眼,祝你俩百年好合,蝌蚪一生生一窝。” 第4章你一个渣男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我警告你!就算你诋毁她,我也依旧爱她!对她不离不弃!”秦九川怒气上头,直接表明决心。 “是吗?”司南枝嗤笑:“秦大少爷情话是批发的吗,三年前跪在司家大门口三天三夜说的也是这套。。” 秦九川脸色黑沉,被怼得一时语塞。 司南枝是他求来的不假,但自从他留洋见识到那些新思想、新潮流的新式女性,他的心里对司南枝这个裹小脚的女人日渐嫌弃。 以至于,看到沈明珠的一刹那,他似乎看到了光与风代表的自由风向。 她热烈如骄阳,明艳似玫瑰,会抛去束缚生命的条条框框,无拘无束哈哈大笑,肆无忌惮的与异性天天说地,从戏剧谈到电影,从莎士比亚谈到唐吉坷德。 秦九川至今还深深记得,沈明珠第一次主动亲吻他的那一晚,他的整个人都像石化了般僵在原地,唇部的酸麻一度蔓延至口腔至大脑。 木讷、青涩、惊喜、欲望、冲动在脑中炸开,他第一次迸发出义无反顾奔向爱情的冲动。 那是跟司南枝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们虽然是青梅竹马,但洞房花烛那夜,司南枝因为葵水,两人还是一个在床上,一个打地铺,第二天,他就被安排准备留洋事宜。 如今,别说是圆房,他连司南枝的嘴唇软成什么样,都不知道。 秦九川心里又憋屈,又烦闷,瞥了一眼司南枝,冷声最后吐出三个字:“老封建!” 转身走了。 ………… 秦九川不打一声招呼,提前回华国,爱子如命的秦老夫人从昨天半夜就临时让厨房开始准备他喜欢的早餐点心。 早餐按时上齐,秦九川和沈明珠才姗姗而来。 司南枝站在桌边上等的腿都麻了,冷眼看着秦九川拉着沈明珠坐下,自己才落座。 “九川,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秦老夫人一改刚刚在司南枝和秦克礼面前的威严模样,满眼含笑夹了个虾饺放在秦九川的碗里。 “尝尝这个,我特地吩咐常德楼的厨子凌晨起来做的,送来的时候还热乎着呢。” 司南枝眉尾一挑,这道虾饺是常德楼的当家菜,因为工序繁琐,需要几人同时准备,每天也只有午餐晚餐供应。 就因为秦九川喜欢,秦老夫人竟凌晨就吩咐人将厨子薅起来做这道菜。 果然,在她眼里,除了秦九川,别人都是命如草芥。 秦九川将虾饺夹起,旁边一道娇嗔的声音传来:“史密斯,这是什么啊,看起来晶莹剔透,好吃吗?” “你尝尝。”秦九川转了个弯儿,将虾饺放进沈明珠的碗里,吩咐下人:“拿刀叉上来,明珠不会用筷子。” 秦老夫人拿过手帕捂着嘴闷咳两声,脸色不太好。 一心沉迷女色的秦九川似是耳聋般没听到这边的动静,继续吩咐丫鬟将沈明珠喜欢的菜式端到两人面前。 怕沈明珠用刀叉不方便,亲自上手每道菜都夹了一点送进沈明珠的口中。 秦老夫人黑脸起身。 “啪”的一声筷子摔在桌子上。 极其罕见的失态。 “九川,你父亲让你一会儿吃完饭去书房找他。” 秦老夫冷眼瞥了沈明珠一眼,带着丫鬟离开了。 司南枝起身恭送秦老夫人,此时她也吃不下早餐,后背的伤口火辣辣的疼,到如今只换了衣服,伤口还没来得及处理。 怕是再耽搁下去,很可能会感染化脓。 她起身要跟着一起走,身后传来女人撒娇得意的声音。 “司小姐昨晚不是挺能耐的吗,怎么现在看见我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要逃?” “史密斯……”她拉着秦九川的手,嗓音夹得又娇又细,嗓音委屈得很:“你都不知道,昨晚你走了之后,司小姐在我面前有多威风。” 其实不用她多解释,即使擦了厚厚的粉底,沈明珠脸上的巴掌印到现在还清晰可见。 她的话也成功挑起秦九川憋了一早晨的怒火,昨晚被司南枝当众下了面子,今早又捉奸在祠堂,还被司南枝那张利嘴怼得无话可说。 秦九川心口的火,瞬间全爆了。 “司南枝!跟明珠道歉!” 司南枝缓缓坐下,盯着秦九川杀人的眼神,不卑不亢:“道什么歉,我何错之有。” “你!……”秦九川又一次被堵得哑口无言,其实细究之下,司南枝昨晚的处理方法,并无不妥,既保住了两家颜面,又将他从这件事里摘干净。 他们这些富家子弟,最看重的还是颜面。 但唯一对不起的就是沈明珠。 秦九川胸口被司南枝堵满了棉花,气儿都喘不匀,许久鬼使神差来了句:“你三年无所出,还说自己没有罪!” 司南枝笑了:“我敢生,你敢认吗?” 秦九川脸色憋得通红,他说这话就是砸自己的脚,两人现在都没圆房,上哪儿要孩子,要谁的孩子! 他几欲张口,都觉得自己没理。 司南枝扫了一眼满脸嫉妒和不甘的沈明珠,呵笑:“还有这位沈小姐,看来昨晚柴房的风没把你吹清醒,嗓子被柴房的门挤了?这么会夹。” “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放屁把你蹦出来了,张口夹着一股粑粑味儿!” 秦九川愣了下,他印象里的司南枝一直是温婉端庄、拘谨古板的深闺小姐,没想到他第一次知道司南枝会骂人,而且骂得如此脏。 沈明珠的脸色也由一开始的傲慢骄纵到后来的愤怒隐忍,一直到现在,浑身发颤,面色通红。 她猛地拍了下桌子,叫嚣:“司南枝!你骂我!” “没有啊,只是中规中矩的赞美,你值得。”司南枝不卑不亢,眼角含笑,情绪极其稳定。 她上下扫了一眼沈明珠的穿着,认真点评:“沈小姐这一身西洋装真是好看,可惜偏偏长了张东方面孔。” “我听说沈小姐家在北平,既然是中国人,吃饭用刀叉,穿衣穿洋装,怎么不把这张脸整整,真是山羊放了绵羊屁,既洋气又骚气。” “你!你你你!”沈明珠被气得浑身发颤,伸手要掀桌子。 司南枝眼疾手快摁住,她在前世练过散打,如今身体素质虽然比不得上一世,但对付沈明珠够用了。 “够了!”秦九川冷脸站起身。 “司南枝!你简直不可理喻!原本以为你是大度善良温婉贤惠的妻子,能和明珠和平相处,如今看来,真是让人失望透顶!” 司南枝抬眸盯着他的眼睛,抬手拖住下巴,神色淡淡:“所以你一个出门找小三的渣男是在谴责我这个守活寡三年的本分女人吗。” 第5章煞~笔!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你懂什么,我跟明珠是自由恋爱,明珠她是新式女性,独立自强,从不依赖男人,不是你这种裹小脚的旧式女人能比的。” 秦九川拉着沈明珠的手,两人并排坐在司南枝眼前,在外人看来,当真是两个喝过洋墨水的新式青年为真爱请命,她司南枝倒成了拆散苦命鸳鸯的深闺毒妇了。 司南枝红着眼眶,盯着两人紧握交缠的手,鼻尖儿发酸。 他纠缠了自己整整十二年,十二年,竟然比不上沈明珠的惊鸿一瞥。 仅回来一夜,就要跟自己离婚。 这一刻,司南枝恍然明白自己在秦九川眼里就是个笑话,用十二年的甜言蜜语哄出来的笑话。 如今,他要把这个笑话讲给全海城的人听。 司南枝敛住情绪,慢条斯理起身:“既然秦大少爷看不起我这个裹小脚的就女子,那就请秦少爷去二老那里说服他们,如果他们成全你们,我立马离婚,绝不纠缠。” 秦九川眉心紧皱,他刚刚只是被司南枝激出的一时气话,没想到她竟主动跟自己提离婚! 这个年代,一个离婚的女人能到哪里去,就算司家是书香门第,但他秦九川不要的女人,全海城又有谁敢要! 想明白了这一点,秦九川紧皱的眉头缓缓松下。 司南枝是在欲擒故纵! 他了然于心,刚要说话给司南枝递台阶,身边的沈明珠娇笑一声。 “司小姐莫不是自卑自己的小脚,想学我们新式女性吧?可惜啊,司小姐那双小脚出家门都要坐车,更别说万里留洋。” “史密斯。”沈明珠抬手勾住秦九川的胳膊,半倚在男人身上吹耳边风:“司小姐既然想跟你离婚,说不准都已经找好下家了,你说是吗?” 秦九川脑子里嗡的一声。 早晨在祠堂里看见司南枝与秦克礼孤男寡女那一幕再次闪现在他脑子里。 他是男人,怎么看不出来秦克礼看司南枝的眼神多不清白。 “司南枝,既然你想离婚,我就成全你,我倒要看看!离了我,整个海城还有谁敢要你!” 秦九川起身,甩下筷子离开,沈明珠跟在后面,满眼挑衅地笑:“司小姐怕是要玩砸了吧。” 说完,跟在秦九川面前离开。 司南枝起身,擦了下额间的冷汗,身子疼得摇摇欲坠,被丫鬟扶住:“小姐,您这是何必呢,男子有个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 “您现在跟少爷闹僵,万一大帅追究起来,可怎么办。” 司南枝瞥了她一眼,转头一瞬间又扯到伤口,唇线紧绷。 出轨在现代的华国可是要受到道德谴责,但在这个封建残余的民国时代,纳妾却是男人对实力的炫耀。 司南枝深知无法凭一己之身挺直千千万万的旧式女子卑微弯曲的腰杆。 她只庆幸自己来自后世解放后的新华国,更庆幸从一开始她就对秦九川没有期待,如今才不会像千千万万个旧式女子那般,为了丈夫的荣耀,为了所谓的深闺旧矩,困在后院中,陷于内宅争斗。 “春枝,以后你会明白的。” 她一瘸一拐回卧室,春枝拿来金疮药给司南枝上药,司南枝咬着毛巾才忍住没哼出声。 春枝心疼司南枝,泪眼汪汪替司南枝抱不平:“老夫人下手太狠了,说到底您也是秦家的儿媳妇,她怎么下得去手啊。” “那个沈明珠昨天闹出那么大动静,今天也没见秦老夫人责罚,倒是抓着你不放,真是偏心!” “别乱说话,小心祸从口出。”司南枝疼得声音发哑,冷声警告:“你虽然是司家的家生子,但是现在跟我陪嫁到秦家,命就算是在秦老夫人手里攥着。” “刚刚那些话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听到,秦老夫人不会放过你和我。” 她目光沉沉看着春枝:“切记,往后不可贪图口舌之快。” 春枝一阵心惊,马上低头认错:“知道了,小姐。” 司南枝穿上衣服,趴在床上小憩,昨晚在祠堂冻了一宿,她现在沾上枕头就能睡着。 外面有嬷嬷来敲门,打扰了她的清梦。 又是秦九川! 司南枝皱眉,没想到秦九川这么能折腾,吃完饭当真去了秦大帅书房,刚到门口就跪下了,口口声声要求要跟她离婚! 到如今,已经跪了两个时辰。 秦大帅原本看见儿子还挺开心,但如今冷着一张脸将人关在门外,扬言谁敢把他扶起来,就把谁给毙了! 老夫人平日里虽然在府里说一不二,但秦大帅真生起气,她也不敢站出来说话。 但终究是爱子心切,看不得秦九川冰天雪地的跪在外面挨冻,这不,想起来她来了,让嬷嬷叫她去。 有她去求情,秦大帅不看儿媳妇的面子也得看司家的面子。 司南枝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在嬷嬷的再三催促下,才踏出房门,迈着小碎步慢悠悠朝大帅书房走去。 既然秦九川因为铁了心要跟她离婚挨罚,那她就多耽搁些时间,看看这位喝了洋墨水的大少爷到底有多少决心跟自己所谓的真爱走到一起。 穿过几个回廊,几人终于走到秦大帅的书房。 隔着不远,果真看见跪在石板上的秦九川,他穿着一声黑色西装,外面一件灰色羊呢大衣,腰背挺直跪在那里。 司南枝觉得真是风水轮流转。 昨晚她跪着挨罚,今天上午秦九川跪着挨罚。 只不过她是因为闯门禁救他挨罚,而他是为了跟自己离婚挨罚。 何其荒诞! 老夫人坐在里屋的窗边,看着秦九川的背影流眼泪,说来秦九川也是她的老来得子,年近三十才生下这么个独苗苗,从小到大都捧在手心怕化了。 如今秦九川跪在那里,简直比往她心里捅刀子还难受。 她暗暗擦眼泪,想出去求情,又怕秦大帅那脾气,她求情只会让秦大帅的责罚更重。 司南枝扫了一眼秦老夫人所在的方向,理了理衣服,路过秦九川时,秦九川不屑哼了声,冷声呢喃:“别以为你来替我求情,我就会回心转意,你这种深闺妒妇,谁娶谁倒霉!” 司南枝斜眼睨了他一眼,笑得温顺乖巧,樱唇微启,轻声吐出两个字。 “煞~笔!” 第6章求大帅成全我与秦九川离婚!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什么?”秦九川抬头,没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意思。 忽地,司南枝面向书房与秦九川并排跪在一起,嗓音拔高:“父亲,儿媳同意跟秦九川离婚!” 现场陷入一片死寂。 司南枝余光看见秦九川眼底不可置信的神情。 秦大帅眼底冰寒,神色尽是警告之意:“南枝,再说一遍!” 司南枝站的更直了,如松鹤翠柏,伫立原地。 她不理会远处秦老夫人的警告之意,字字铿锵有力:“大帅,我请求大帅答应秦九川的请求,同意我们离婚!” “反了!都反了!胡闹!”秦大帅气的吹胡须,来回踱步竭力克制想抽司南枝的冲动。 但司南枝毫无畏惧,站在那里神色未变,继续开口:“秦九川背信诺言,当初娶我时,在全海城人的面前发下誓言,此生负我,天打雷劈!” “如今,老天爷既不灵验,我司南枝何必苦了他们这对新式青年组成的苦命鸳鸯,我就成全了他们。” 她冲秦大帅深深鞠一躬,而不是行李:“我与秦九川之前情谊全无,请大帅成全我们离婚。” 脸色阴沉的秦九川面色突然僵住。 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司南枝,目光相撞,司南枝眸底一片冰冷,果真一丝曾经的影子都找不到。 秦九川心脏莫名的有些慌乱。 下一秒,秦大帅黑着脸从书房中沉步出来,手中攥着的鞭子在冬日下泛着寒光。 “啪!”牛皮鞭划破空气,甩在秦九川的后背。 秦九川反应不及,浑身一颤, 猛地攥紧拳头,后槽牙咬得咯吱响,硬生生挨下这一鞭子。 秦大帅气狠了,手上的力道没收着,常年握枪挥刀的手,布满茧子,一鞭子下去,秦九川身上昂贵的羊呢大衣瞬间开裂,里面的西装和白色衬衫一并被劈裂。 瞬间,鲜血染红了布料破碎的边缘。 “小兔崽子!老婆这么贤惠你还在外面偷吃!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老子送你去留洋长见识,你倒好,在外面花天酒地还学人家弄个姨太太回来!当初娶南枝的时候怎么说的!都忘了是吧!” “这些年把你给惯坏了!分不清大小王,我告诉你!要离婚,秦家丢不起这个脸!” “你不要南枝就给我滚出秦家!老子没生你这个杂种!” 秦大帅骂的一声比一声难听,皮鞭划破空气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尖锐。 没几分钟,秦九川后背横七竖八,鲜血淋漓。 秦九川脾气更硬,愣是咬着呀一声不吭,眼看人已经摇摇欲坠,快撑不住了,秦老夫人再也忍不住,哭红了眼从房里跑出来挡在秦九川身前。 她眼眶猩红,精致的妆容早已哭花,哑着嗓音向秦大帅求情。 “大帅!我就九川这么一个儿子!大帅难道要打死他吗!” “让开!”秦大帅神色狠厉,怒沉声音响起:“老子是不打女人,但是你不要蹬鼻子上脸!这个小兔崽子如今这个朝三暮四的臭毛病还不都是你惯的!” “大帅!”秦老夫人知道今天自己护不住秦九川,秦大帅在气头上,此时就算求他,也不管用! 她神色陡然一冷,豁出去了,“大帅!九川这样到底像谁!当年要不是你执意要将那个女人关进府里!怎么会有后面那些冤孽事!” “大帅当年做的荒唐事难道比九川少吗!若不是我大度,一直照顾他们母子,恐怕你秦大帅夜夜都不得好梦!” 秦大帅手中的皮鞭挥在半空中,神情冷肃,盯着秦老夫人。 往日里一直对秦大帅言听计从的秦老夫人,此时也像是变了个人,眼眶红肿,梗着脖子剑拔弩张与秦大帅抗视。 双方僵持。 互不相让。 许久,秦大帅冷沉着脸缓缓胯下,司南枝跪在秦大帅身旁不远处,视线里男人一直笔挺的腰身一寸寸垮塌。 “算了,都是造孽!” 秦大帅抬头望了眼天空,眼底有不明情绪闪过。 “九川,你好自为之吧。你自己作的孽,自己收拾!”秦大帅后退一步,手中的鞭子掉在地上,柔韧的小牛皮鞭撞在坚硬的石台上,发出一声闷响。 一直强撑着的秦九川牙关松开,眼前一黑,硬挺着的脊背坍塌而下。 重重摔在青石板地上。 周围下人慌乱一片,秦老夫人更是吓得脸色惨白。 “九川!川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 秦老夫人声泪俱下,抱着秦九川的脑袋哭出声,“你醒醒!醒醒!” 下人找到担架抬过来,将秦九川小心翼翼放上,几人一路小跑抬到房间里,管家急匆匆跑出去找军医来。 秦老夫人裹着一双小脚,走路都是问题,更别提小跑跟上家丁。 只能眼睁睁看着秦九川离自己越来越远,被抬到房里。 她转头神色幽幽看着司南枝,吐了口浊气:“满意了?” 司南枝装不明白:“母亲之意,儿媳不懂。” 司南枝站了这么久,冰天雪地的,身上还有伤,整个人都快冻麻了。 秦老夫人望着家丁们的背影,自嘲出声:“九川说得没错,我们这种裹小脚的旧式女人确实百无一用。” “母亲,女人无才便是德是男人给女人硬套上的枷锁。”司南枝不卑不亢,“这小脚虽是旧制糟粕,但自古无数女人巾帼不让须眉,女人不必因为他人的三言两语,妄自菲薄。” 她刚裹小脚的时候,曾偷偷放过几次小脚,但每次换来的都是司家父母的一顿毒打。 如今,就算是放开,脚也已经完全变形,不能再回到原来的形态,但她的心时时想冲破这封建枷锁,一心潜藏十几年,只为了静待那个时机的到来。 “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抱负。”秦老夫人不紧不慢整理褶皱的衣袖,又恢复了端庄大气的秦家主母。 眼底确实一片嘲弄,仿佛司南枝讲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她走之前,淡声吩咐司南枝到她房里喝茶。 “是,母亲。”司南枝在春枝的搀扶下行礼,望着秦老夫人离开的背影,眼底晦暗。 “小姐,您真的要跟少爷离婚?”春枝低声喃喃,这次她长了心眼儿,声音放低到两人才听得见。 司南枝抬头盯着阴云密布的天空,嗓音深沉:“春枝,出轨的男人不如猪狗,没有再要的道理。” “嗯?”春枝不明所以,这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吗,更何况以秦九川的身份地位,就算找十个姨太太也是绰绰有余。 但是想到刚刚在房里司南枝警告自己的话,还是识趣闭上嘴。 ………… 与酷爱洋香水、洋熏香的海城豪门不同。 秦老夫人的房间常年摆着许多新鲜水果,用新鲜水果散发的芳香做天然香氛。 用秦老夫人的话讲,她习惯了参禅礼佛,瓜果香气更能凝心静气,安养心神。 如今,司南枝坐在秦老夫人房中,成熟的瓜果散发的醇酯类香气,确实让她忐忑一路的心稍加宁静。 一盏茶喝完后,秦老夫人才被丫鬟扶着时候,步态端庄过来。 她换了身衣服,天青色苏绣袄裙领口处夹了一支珐琅掐金丝挂襟,司南枝认出,这支挂襟是五年前秦老夫人过生日,秦九川送的礼物。 如今五年过去了,挂襟看上去还是灿然如新,足以看得出秦老夫人平时有多爱惜这个小物件。 “萃顶雪峰如何?” 司南枝起身微微低头回话,谦和恭顺:“母亲房中的茶叶自然是全海城最好的。” “你喜欢就好,一会儿我让桃珠给你带一些回院里。”秦老夫人抬手示意她坐下,果真吩咐桃珠去包茶叶,回头又盯着司南枝的衣服看。 “我没记错的话,你这身衣服是三年前做的吧,这料子都旧了。” “听说你每逢大雪压城就自掏腰包买米开粥铺赈济城民,帮城民还是好事,但也要多考虑考虑自己。” “我房中有几匹苏绣的粉蓝色料子一直没用,颜色也不适合我这个老太婆,倒是适合你,你拿去做几身衣服,你年轻,没几身像样的衣服可怎么行。” 司南枝眉心突突跳了两下,越来越看不懂秦老夫人到底想做什么。 按平时,秦老夫人对自己的穿着完全就视而不见,她只有在触犯家法时,才会在秦老夫人面前有存在感。 如今突然如此殷勤关心,司南枝后背没由来的一阵发凉。 俗话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司南枝也只能低头应承,看看这个老狐狸要给自己挖什么陷阱。 秦老夫人将司南枝从上到下一阵乱夸和关心,最后口干舌燥喝下半杯茶,伸手抓住司南枝的手。 第7章月亮没问题,你眼珠子有毛病!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神色歉意,但是不多。 “南枝啊,看样子九川真的是被沈明珠那个小狐狸精给勾上了,但离婚对两家来说都折辱了面子,秦家丢不起这个人,司家更丢不起。” “我看,要不你就大度一点,收了沈明珠做妾,她在你眼皮子下面,就算再折腾也翻不出什么花样。” 司南枝一愣,如今全然明白,秦老夫人这是先礼后兵,面子里子都给足了,她再不答应就显得不识抬举了。 到时就算再闹到大帅眼前,大帅也不会帮着她。 司南枝眸色暗下一瞬,随即起身行礼,目光扫了一眼桌子上琳琅满目的赏赐,笑得温顺乖巧。 “母亲说的是,一切凭母亲做主。” 秦老夫人满意极了,“嗯……我当初没看走眼,九川娶你娶对了。” “桃珠,待会儿找下人将这些东西全部送到少夫人院子里。”秦老夫人拂了下发髻上垂下来的朱钗,目光越过桌角,落在司南枝的肚子上。 “不过,话说回来,你跟九川成婚也三年了,如今他留洋回来,你可得抓紧啊,等诞下长子,九川当了爹,性子就稳下了。” “到时,就把孩子放到我房里,将来我亲自抚养。” “就算沈明珠势头再大,九川也得看在我的面子上,善待亲生儿子,连带着你这个母亲在丈夫面前也能多几分薄面不是。” 司南枝暗暗皱眉,心中暗叹秦老夫人好心机,不仅三言两语把两人要离婚的事情遮盖过去,更是将司南枝和未来孙子的命都紧紧攥在手里。 怪不得一向爱子如命的秦老夫人明明讨厌沈明珠,却转了心意劝她把沈明珠纳进院里给秦九川做姨太太。 甚至委曲求全,委婉要求两人不要离婚。 她还以为秦老夫人转了性子,想做贤惠家母。 将沈明珠纳进府里,她座山观虎斗。 如此既合了秦九川的心意,内外都博了贤良淑德的名儿;又散了秦九川的注意力,避免沈明珠一头独大,仗着宠爱,将秦九川从她这个做母亲的手中抢走。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司南枝想明白了这点,但面上依旧没有过多表情,从头至尾都顺着秦老夫人的话恭顺回应。 她没有精力去跟秦老夫人虚与逶迤,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要做。 至于秦九川这种渣男就该跟沈明珠一生绑死。 儿孙满堂,全靠兄弟帮忙。 秦老夫人还有话说,门外管家来报:“夫人,司家来人说,司老爷子身子不爽利,想请少奶奶去一趟。” “嗯,司家来人接的吗?” 管家弯腰温顺回话:“回夫人,是,司家的车已经停在秦家门口了。” “知道了。”秦老夫人抬手吩咐桃珠:“你去库房挑些礼品,给少奶奶带去司家,聊表我大帅府心意。” 司南枝起身行礼:“谢母亲。” 秦老夫人目的达到,也没留人的兴致,起身离开:“去吧,误耽搁了时间,走之前去九川那里道别,伺候丈夫是正房太太的活儿,可不能被姨太太给抢了去。” “是” 司南枝低眉顺眼退出主母院子,按照秦老夫人的吩咐,走之前去秦九川那里走个过场,刷刷存在感。 刚进院子,就听见卧室里男女声欢笑一片。 估摸着是老夫人成全秦九川跟沈明珠的事情已经先一步传到院里,此时,两人正在屋里欢声庆祝。 司南枝走到门前,就听见里面传来沈明珠的声音:“在我看来,西方油画就是胜过中国画,西方油画光影丰富多彩,哪像中国画一样,跟摊在画纸上。” “史密斯,我听说下个月英国有野兽派画家莫奈的画展,你陪我去好吗?” 秦九川声音藏不住的宠溺,趴在床上伸手勾了下沈明珠的鼻子:“行,你想摘月亮我都陪你去。” “那可不行,在中国摘月亮没有外国的圆,你要是真想给我摘啊,我还是要外国的月亮。” 司南枝站在门口,看见两人蜜里调油,心底一阵恶寒。 本想装作耳聋眼瞎,走个过长就回司家看看望父亲,但沈明珠的夹子音一旦入耳,比脚背爬上蚂蟥还让人毛骨悚然。 她在门口冷声咳了两嗓子,屋内郎情妾意的调情戛然而止。 秦九川逆光看见门口站着的女人,笑意盈盈的眸子瞬间冷下,神色警惕:“你来干什么。” “来看你的笑话啊!”司南枝嘲讽一笑,“看你精神这么好,还有精力跟小三儿在这里调情儿,要不要我去找父亲说说,他年迈体弱,挥鞭子都没劲儿,让他下次再加把劲儿!” “司南枝!你敢!”秦九川眼神森寒锐利:“我已经受罚,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再敢去父亲面前嚼舌根子,小心我不客气!” 沈明珠侧眸察觉到秦九川眼底的戾气,忽地变了脸色,挡在秦九川面前,委屈又胆怯出声:“司小姐,你要是有怨气就冲我来,史密斯是无辜的!” “我们只是追求真爱的苦命鸳鸯,你何必一次又一次逼我们,司小姐,强扭的瓜不甜,你何必呢!” 秦九川看不见沈明珠的脸,只当她是真委屈,心疼得不行,将人揽在怀里。 但司南枝是真真看得清楚,沈明珠脸上的骄纵得意。 望着两人郎情妾意对抗她这个“恶势力”,司南枝索性坐下,抬腿翘起二郎腿,眼神轻蔑在两人身上流转。 “沈小姐既然这么英勇守护真爱,你亲爱的史密斯挨打罚跪的时候,你在哪个犄角旮旯冬眠呢!” “我!我当时想去找史密斯,但是秦府太大!我迷路了!”沈明珠脸色涨红,抓着秦九川的手微微发颤。 “哎呦~从这个屋子到秦大帅书房就一条直线,连个岔路口都没有,沈小姐糊弄鬼呢!”司南枝侧眸瞥了她一眼,讥讽:“强扭的瓜不甜?但是它解渴啊!” “老娘从小就坏心眼子,就爱掐嫩瓜,不信你问问你亲爱的史密斯,他最嫩的十二年被谁给掐走了。” 秦九川阴沉的脸色陡然一僵,身边沈明珠哭哭啼啼质问:“史密斯!你不是说我才是你的缪斯女神吗!你怎么可以骗我……” “你,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她就是个怨妇!”秦九川手忙脚乱给沈明珠擦眼泪。 司南枝看戏看够了,慢条斯理整了整裙摆上的褶皱,走到门口时,她停下,回头看向两人。 “忘了跟你们讲,莫奈是法国印象派画家,他的画只在法国本土展出,沈小姐莫不是看了假画展或者……”司南枝突然笑了:“沈小姐才是野兽派的那个吧!” 第8章 给俩智商上科普课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你!司南枝我跟你拼了!”沈明珠冲动起身,忽然又想起司南枝的身手,她打不过,又讪讪坐了回去,眸色阴狠瞪着司南枝。 “你先别冲动,我话还没说完,月球距地球表面的平均距离是38.44万公里,直径约为3476千米。”她环视房内,表情遗憾:“就算你的舔狗史密斯想把月球拉回来给你,你这猪圈恐怕也装不下。” “不过,值得恭喜你的是,你在这里看到的月亮和在外国看到的月亮是一个月亮,至于你说的不圆,不是月亮的问题,应该是你眼珠子有毛病。” “好了,二位继续调情吧,我的智障科普课上完了,春枝,我们走。” 司南枝转身刚走出房门,身后的屋子里忽地爆发出一阵女人的尖叫声。 紧接着嚎啕声惊起。 她脚步没停,挺直腰板,目光直视,向门外走去,管家已经带着准备好的礼物在门口恭候多时。 出了门口,司南枝坐上司家的车。 眼看秦家的大门在车窗外越退越远,憋了一路的春枝终于忍不住话痨,“小姐,你刚刚太牛了!出门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狐狸精,脸被气得瓦蓝! “不过”春枝语气一变,小脸气得圆鼓鼓 “您不是最讨厌沈明珠吗,为什么要同意她进府当姨太太。” “她每次看见您,就跟斗鸡似的,要不是您脾气硬,早就被她生吞活剥了!” 司南枝捏了捏鼻梁骨,神色疲惫:“好了,春枝,这件事我说了不算。” “不过。”她想起什么事情,眼神猛地亮起:“老夫人送的那些东西倒是挺值钱,等回了秦府,你就把那些东西拿去全换成大洋还有黄金。” “啊?”春枝惊了一跳:“小姐,这不好吧,这可是老夫人赏的东西,要是被她知道,还不翻天了。” 司南枝后背靠在车座上,碰到伤口又疼的龇牙咧嘴,坐直了身子:“不怕,这些东西是她替沈明珠买姨太太的钱,钱货两讫,公正交易。” “你尽管拿去变卖,眼看明天又是一场大雪,城里的百姓还等着果腹的米粥下肚,能救一个是一个。” “知道了,小姐您真是菩萨心肠,不过海城难民千千万,老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眼下能救一个是一个。”司南枝靠近春枝的耳边,声音压低到只有两人能听到:“剩下的黄金,你按照之前的法子,存起来,老夫人若是问起来,你就告诉她钱都用来赈灾了,分文不剩,就连我的嫁妆都贴进去不少。” 春枝重重点头。 说话间,车子已经在司家门口停下。 司机出去打开后车门,春枝从另一边下车,绕过来将司南枝扶下车。 管家在门口恭候多时,见到司南枝上前恭顺鞠躬:“姑奶奶,老爷在书房恭候你多时。” 司南枝扶着袄裙的裙摆上台阶,温声询问:“徐伯伯,父亲的病怎么样了。” 徐管家一愣,微有难堪:“这个还是姑奶奶亲自问老爷吧。” “嗯”司南枝轻点头,看来生病是假,找理由让她回司家是真。 她随管家进府一路进司老爷子的书房,司家没有秦家大,但好歹是底蕴深厚的书香门第之家。 四进四出的宅子,司南枝那双小脚走到司老爷子的书房时,已经热的有些出汗。 刚进书房,就看见门口跪着一人,司南枝眉头微皱,没想到司启明也挨罚了。 “姐?你怎么回来了。”司启明听见脚步声,回头。 额头还包着纱布,一回头,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司南枝压低了声音问他:“跪多久了?你就不能跟爹求求情?犟种!” “没事儿!跪不死。”司启明脸色发白,笑得却灿烂:“爹心里有气,等他撒完气就放我起来了!” 司南枝有些无语,他倒是心大! 司南枝恭顺在门口喊了声:“爹,我回来了。” “知道了,进来吧。” 司南枝理了理衣服,小步进门。 司老爷子的书房装了地龙,不设熏香却养了不少花花草草,外面冰天雪地的,屋内倒是温暖如春,各色花种竞相开放。 不像书房,更像花房。 司南枝进门时,司老爷子正在写字。 狼毫饱蘸徽墨,洋洋洒洒在宣纸上写下“胸怀坦荡”四个大字。 司南枝过去乖巧站在桌旁,见司老爷子提笔收气,她才樱唇轻启:“胸怀坦荡。” “父亲书法日益精进,这幅字颇有魏晋风骨。” 司老爷子这才睨了她一眼,捋了捋胡子,脸色稍稍缓和:“昨晚司家可有为难你。” “回父亲,没有。”司南枝低眉顺眼回答。 “嗯……我听说秦九川留洋回来还带了个留洋小姐?” 司老爷子坐在八仙桌旁喝了口茶,茶杯重重摔在桌子上:“那小子,当初在全海城人的面前信誓旦旦这辈子只娶你一个人。” “如今明目张胆将人带回海城,这分明就是当着全海城人的面打我司钟山的脸!” 司南枝眉心一跳,语气多了几分郑重:“父亲息怒,这件事秦家已经教训秦九川,并没有跟司家作对的意思。” 见司钟山不说话,司南枝再次张口劝说:“昨晚我已经当众教训沈明珠,全海城的人就算想嚼舌根,也没这个胆量。” “还有启明,昨晚启明虽是一时冲动与秦九川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冲突,但启明也是为了司家颜面着想,若是昨晚启明咽下这口恶气,海城的人只怕会笑话我们司家窝囊,就……” 司老爷子挑了她一眼,“就什么?说下去!” 司南枝声音压低了些,“就是挂在秦家身上的吸血虫。” “啪!” 司老爷子手中的茶杯重重摔在地上,“放肆!” “父亲息怒。”司南枝直视他,声音不卑不亢:“父亲,正是有了启明跟秦九川的冲突,全海城的人才不敢低瞧了司家,更不敢在秦九川将沈明珠带回来后,背后议论司家。” 司老爷子眸色沉沉看向她,四目相撞,司南枝毫不避让。 许久,司老爷子摆手:“算了。” 他嗓音拔高了许多:“外面那个,起来吧!” 司南枝余光透光窗户看见外面从地上爬起来,又飞快逃走的人影儿。 有些无奈。 下人进来,打扫干净地上的瓷器渣儿和茶叶,又重新沏了两杯茶送进来。 司老爷子示意司南枝坐下喝茶,沉声又道:“听说北方最近兴起一股革命党,打着民权民生民族的旗帜要讨伐北阳政府和抗倭。” 第9章 你房里畜生多,给他们壮大家口用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司南枝眉心一跳,假意不懂:“父亲说的这个,我一个深闺女子听不明白。” “不明白?你每逢大雪之日就设粥铺接济难民,这海城穷人之间都传遍了,你司南枝就是菩萨专使。”司老爷子侧眸挑了一眼司南枝。 语气微沉;"我是想提醒你,现在革命军新兴,正闹得厉害,北阳政府和秦大帅都在暗地剿灭这股势力,你那些粥铺最近都停一停,明哲保身懂不懂。" “但父亲,女儿的粥铺都是来接济难民,跟什么革命军并无瓜葛。” 司钟山放下茶杯,声音愈发沉重:“难民涌入,难保其中混进几个革命军潜伏在海城,到时若是被抓到,恐怕你和司家都会招来无妄之灾。” 司南枝手上一顿:“父亲,如今眼看要大雪压城,如若停了施粥的摊点,不知道全海城还要死多少人。” “父亲,天下苍生,以人为本啊……” “够了!”司钟山猛地站起来,怒目瞪视司南枝:“你眼里只有苍生,没有司家吗!” 司南枝声音掷地有声:“女儿难以以个人利得失!” 啪! 司钟山一巴掌扇在司南枝身上。 气急之下,力没收着,司南枝的脸被狠狠扇到一边。 许是第一次气急了打女儿,司钟山也被愣住了。 目光中闪过一抹错愕,又缓缓坐回去:“如今乱世,要学会明哲保身,革命军?只不过一群穷鬼小喽啰组成的乌合之众。” “南枝,你从小就跟常人不同,一身反骨,当初裹脚也是,三个人都没摁住你,要不是我下狠心,把你捆在柱子上,才裹上脚,你以为秦九川会因为喜欢一个大脚女人,跪在司家门口三天三夜求娶你吗!” “我们为人父母的哪个不是为了儿女着想,我难道会害了你不成吗!” 司钟山是典型的封建大家长,极端的父权主义,在司家,他自认为也是所有人默认为,他就是天,他说的话,家里的每个人只有听令行事的份儿。 司南枝摸了下红肿发涨的侧脸,没说话。 司南枝清楚,自己跟他顶着干捞不到好处,但为了海城百姓,司南枝还是挺直了腰杆,硬生生跟司钟山僵持。 许久,司钟山沉沉叹了声气,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纸包扔到司南枝面前。 “这是?”司南枝捡起纸包疑惑不解。 “秦九川既然带了姨太太回来,那你这个正房夫人没个孩子傍身怎么行。”司钟山垂眼喝了口茶:“俗话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的事情司家不好插手。” "倘若有一天你真惹什么祸,就算秦九川不想保你,秦大帅也得看在孙子的面上,对你网开一面。” 司南枝眉头紧皱,将纸包紧紧握在手中一语不发。 司钟山起身:“好了,你母亲日日盼着你回来,你去看看她吧。” “是。”司南枝起身告退。 ………… 司南枝刚出司钟山的书房不久,在小路上见到倚在墙边儿的司启明。 见到司南枝,司启明立马上前,拿出熟鸡蛋塞进她手里:“给,消肿。” “谢谢。”司南枝收下鸡蛋,小心翼翼在脸上滚起来:“你找我不会就这点儿事吧。” 司启明嘿嘿一笑,四下看向无人,才压低了声音问她:“爹说的那个革命军,你当真不知道?” 司南枝继续装傻:“不知道。” “少来,你从小就跟常人不同,说的话别人听着全是反骨之言,但是我知道,你就是思想太过先进,别人不懂罢了。” 司南枝挑了他一眼,“思想再先进,能先进得过留洋大少爷?” “哈哈哈哈哈哈!”司启明嗤笑出声。 “他那点儿洋墨水,哪能跟你比,姐,我虽然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但是我能看得出来,你肚子里的那些新思想才是真正的新思想,秦九川见到的那些不过都是束缚人心的新工具罢了。” 司南枝眉间闪过一抹惊讶,几秒钟后,盯着司启明的眼睛试探开口:“那你city不city啊?” “啥?谁的腿?”司启明一脸惊讶。 “没事,没有谁的腿。”司南枝眸底闪过失望,“我先走了,母亲还在等我。” “你先别走,姐,我有事跟你商量。”司启明一脸神秘:“姐,我想北上参加革命……” 话没说完,就被司南枝重重捂住嘴:“你少胡说八道!你难道想连累司家吗!” 司钟山刚因为她设粥棚的事情给了她一巴掌。 如今,司启明要是去参加革命军,还不得被司钟山废掉两条腿! 她警告道:“这话不准瞎说,万一让父亲听到。” “我知道,父亲要是知道肯定会打断我的两条腿。” 司启明拿掉她的手,“姐,我心里清楚你肯定知道革命军的事情,我也知道你一定会同意我去参加,所以这件事我只跟你商量。” “你想好了?参加革命军可是会掉脑袋的,以后你这身少爷气派也得像脱衣服一样脱下来,食不果腹更是常有的事。”司南枝挑眉看他:“你确定自己能忍受?”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姐,你只管帮我留意风声,剩下的路我会自己走。”司启明眼神从未有过的坚定。 司南枝站定,第一次郑重审视眼前的司启明。 许久,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我虽是异母所生,但从小咱俩最亲,如果抛去上一辈的恩怨,我更希望你是我的一母同胞弟弟。” “行了,姐,别说了,我妈那个德行,我比你都恨她,要是能选,我真想跟你一母同胞。” 司启明从包里拔出一盒药:“这个是外国传进来的神药,据说对伤口恢复有奇效,我也是花了大价钱才从洋鬼子那里弄到一盒,你拿去用,用完不够我再给你弄。” 司南枝眉头微皱,看样子自己在秦家挨罚的事情,外面已经知道了,那司钟山刚刚明知故问那一嘴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拿过药,放在手心,看到药盒上的名字时,心脏猛地一跳。 “盘尼西林!” 第10章谁说肺痨治不好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司南枝见四下无人,急忙把东西收起来:“你哪里得来的这个东西!” “就在洋鬼子那里,他们说这个抗什么感染……”司启明从小不是学习的料,看见字儿头都大,如今想起来洋鬼子说的那些也只想起来一半儿。 司南枝心脏狂跳,喃喃低语:“抗感染、消炎、退烧,革命军的抗战时代到了!华国有救了!” “弟,你参加革命军的事情,先不要告诉任何人,一切等我消息!” 她交代完司启明,走之前将司钟山给她的纸包塞进司启明的手中。 “这是什么?” 司南枝瞥了他一眼:“你房里畜生多,给他们壮大家口用。” 司启明:“…………” 不等司启明说话,司南枝已经开步溜了。 这几年她虽然出嫁,但是每次回娘家,都会偷偷摸摸把赚来的金条藏在床下的地板里,为的就是将来革命军一旦势起,她有钱给革命军购买盘尼西林等抗生素。 如今,时机终于到了。 司南枝匆匆往院内,出了花园,却不小心撞到着急忙慌的秋桃。 见到她的一刹那,秋桃泪眼汪汪跪在司南枝面前:“小姐,快去看看夫人吧,赵姨太太又去太太房间撒泼去了!夫人那个身子怎么受得了姨太太的气,小姐,您快去帮帮太太啊。” 司南枝眉头紧皱,扶起秋桃,快步向主母院子小步走去。 刚进院子,就听见房内女人张狂的笑声:“陈姐姐,老爷一年到头进您的屋子不到一次,您说,您还打扮个什么劲儿,给鬼看呐?还是说您有不见太阳的老相好?” 司南枝脸色蓦地一沉,上前推开门。 砰! 房门重重从外被打开。 赵姨太太面色一愣,逆光看清楚门口站着的人影,张扬骄纵的笑再次挂回脸上:“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秦家的下堂妇回来了。” 司南枝双手交叉在胸前,一步步压近赵姨娘:“在主母房中闹事,你的狗胆子是吃了酵母,膨胀了吗!” 即使赵姨娘穿着眼下最时髦的高跟鞋,但司南枝依旧比赵姨娘高出一个头,一步步压过来,没有来的一股威压,压得赵姨娘气势都削弱了几分。 她梗着脖子跟司南枝对抗:“你少得意!你妈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我还有儿子傍身呢!你妈连个带把儿的都生不出来!” “你们娘儿俩迟早被我赶出府!” 司南枝忽地一声笑了:“那你得先问问你带把儿的儿子,到底愿不愿意认你这个娘。” 整个府里谁不知道,司启明虽然不是正室所生,但是每天往正房大太太的屋里跑得最勤,每次得了什么新鲜物件和珍贵补品都第一时间送到正房太太的屋里。 逢年过节送的东西更是数不胜数,对正房太太比她这个亲妈还要亲上百倍。 司南枝不说这话还好,一提起来,赵姨娘脸色顿时绿了。 忽地,又嘲讽出声:“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当初秦九川可是跪在我们司家门口三天三夜求得你,你现在不照样是个下堂妇。” “听说秦九川为了给沈明珠一个正房太太的名分,跪在秦大帅的书房门口求着跟你离婚。” “现在全海城的姨太太小姐们,都在打赌你什么时候被秦九川扫地出门。” 陈茵一口气没上来,手绢堵住嘴猛地咳出声,脸色愈发惨白。 秋月吓坏了,连忙上前给陈太太递水,拍后背顺气:“太太,您别生气,赵姨娘都是胡说八道,秦少爷和小姐关系好着呢。” “秦少爷现在留洋回来了,用不了多久,小姐就能给您生个大外孙玩儿!” “咳咳咳”陈茵胳膊撑在床边儿,咳了许久才闷声出口:“赵莹,我女儿好歹也是司家的大姑奶奶,你凭什么颐指气使!” “呦!你都快成下堂妇了,还指责我颐指气使呢!”赵姨太太一个白眼儿甩过去。 下一秒,司南枝抬手将手边儿的热茶径直泼到赵姨太太的脸上。 刚烧开的水泡的雨前龙井还冒着浓厚的热气,瞬间将赵姨太太脸上精致的妆容冲得跟鬼似的。 “啊!” 赵姨太被冷不丁烫了脸,爆发一阵惊叫。 捂着脸痛苦哀嚎出声:“你个小贱人!我跟你拼了! 她哀嚎着冲向司南枝,司南枝伸手抓过她的两只手,往后用力一扭。 赵姨太太瞬间被迫掉了个个儿,背冲着司南枝,司南枝干脆利索抬脚,正对着房门,一脚踹在姨太太屁股上。 扑! 姨太太胸前的软肉结结实实砸在地上,被烫了的姨太太摔在地上,痛苦闷哼出声。 头上抹了发胶的发髻也乱七八糟垂下,一声精致的蜀锦旗袍被热水一烫,上面径直的绣花也瞬间沾了泥土,脏的不像话。 整个人像猪圈里的猪滚了泥似的,又脏又狼狈! “你!你!你!我要去跟老爷告状!你们母女俩欺负我!”赵姨娘骂骂咧咧被丫鬟从地上扶起来,还要冲进去跟两人打架,但被丫鬟强行拉走。 丫鬟压低声音在赵姨太太耳边安抚:“太太,这事儿闹大了不好。” “老爷今儿心情不好,刚因为少爷昨晚跟秦大少爷打架的事罚少爷在门外下跪,您现在闹这一出儿,只会给司少爷惹麻烦。” 赵姨娘气急了,什么都不管不顾,非要爬起来跟司南枝拼命。 翠竹知道自己劝不住赵姨娘,将人摁住,伏在她耳边小声呢喃:“太太您放心,人我已经联系好了,如果今晚她留在司家,那今晚就是司南枝浸猪笼的死期!” 赵姨娘面色一愣,眼角闪过一抹得意。 但低头看到自己新做的旗袍被司南枝给踹废了,心头一股邪火窜起来,回头狠狠瞪了一眼门内得意洋洋的司南枝,冲地上淬了口唾沫,咬牙切齿:“司南枝!你给我等着!老娘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隔得远,司南枝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但看赵姨娘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赵姨娘刚刚那一下摔得不轻,被丫鬟一瘸一拐地扶走了,司南枝才让人关了门。 她端了杯新茶递给陈茵,目及之处,见秋月鬼鬼祟祟将手绢收起来。 司南枝面色微沉:“手绢拿给我。” “小姐……”秋月面色为难,看向司太太。 “不碍事的,枝枝,妈就是受了伤寒,过几天就好了。” 或许是咳得太久了,司太太说话时,嗓子还是哑的。 司南枝相信自己的直觉,执意将手绢抢了去。 纯白色的手绢被展开,手绢中央,一滩鲜红刺目的血。 “母亲!”司南枝瞳孔猛缩,转头看向司太太,眼眶泛红:“我要是不自己看,你到底要瞒我到什么时候!您就这么狠心想抛下我吗!” 司太太眼底蒙雾,一张口又是一阵闷咳,许久才缓过气:“枝枝,妈这病……治不好的。” “妈不是有意瞒你,只是你在秦家也是如履薄冰,妈不想因为这些事再给你添堵。” “人啊……各有命,妈命不好,就盼着你能跟九川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你比妈有福,找了个一心一意只爱自己的男人。” 司南枝瞳孔颤了颤,看向秋月,秋月一边给陈茵拍背顺气儿,一边暗暗摇头。 她心下了然,沈明珠的事情,秋月没告诉陈茵,顿时松了口气。 司南枝拍了拍陈茵的手,声音坚定:“妈,谁说肺痨治不好。” 第11章借秦大帅的手把秦九川打的下不来床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陈茵眼睛一亮,又迅速黯淡下去。 “枝枝,你不用哄妈开心,妈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妈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妈走了,你一个人在这世上可怎么办。” 司夫人拿起手绢擦了擦眼角泛出的泪花,嗓音微哽:“眼下九川也回来了,你守了三年活寡,这日子也终于有盼头了,抓紧时间跟九川生个儿子,有了儿子,这女人在后院才能站稳脚跟。” “妈肚子不争气,没给司家生出嫡长子,你可得给妈争气,给秦家生个儿子,以后,母凭子贵,就算秦九川再找什么明珠、珍珠、金主的,心中最金贵的还是你们娘儿俩。” 司南枝面色沉下,“妈,女人未必必须要靠男人。” “不靠男人还能靠谁。”陈茵猛咳两声,闷声说道:“祖训有言。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老祖宗留下的话必须遵守,你怎么能跳过你男人,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司太太说的太激动,扶着床边猛咳出声。 秋月拿过手帕给她接着,陈茵猛咳一阵忽地吐了口鲜血在帕子上,竟比刚刚咳出的还多! 司南枝慌了,急忙给陈茵拍背顺气儿,“您说的是,是我不对,母亲不要生气。” 见陈茵惨白的面色渐渐恢复如常,外面天气也不早了,司南枝想到房内的金条,想来今晚是回不去了。 “母亲,天色不早了,今晚我留下陪您,明天再回去。” “也行,不过九川那里……” 司太太神色闪过一抹担忧,司南枝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左不过是担心刚被抬到姨太太位置上的沈明珠今晚勾搭秦九川上床,先她一步揣上崽儿。 她会心一笑,靠近陈茵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扑哧! 司太太被逗笑了,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你啊,就是人小鬼大,借秦大帅的手把秦九川揍得下不来床,那秦九川还不得憎恨你啊。” “他没理由憎恨我,当时我跪着说的那些话,哪句不是自己主动背锅的。” 司太太宠溺白了她一眼,吩咐秋月把司南枝的房间打扫干净,把地龙烧上,今晚盖得被子都从主母房间拿新缝的。 司南枝出去吩咐了春枝今晚先回去,把她吩咐的事情做好,明早的赈灾粥棚照常开设。 一切都吩咐好,司南枝晚上是在司太太屋内吃的饭,饭后同司太太说了会话就借口困乏,回屋内休息。 夜晚十点的司家一片寂静,各屋各院已经熄了灯。 司南枝熄了灯,和衣躺在床上,直到西洋钟沉沉敲了十二下后,司南枝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爬起来。 从衣柜最底层的暗格里拿出一根削尖了的木棍。 随后,将床上的褥子被子全部卷成一个卷儿,搬到清空的八仙桌上。 举起木棍,将木棍尖儿顺着床的边缘插进去。 下一秒,门口响起一阵细细索索的走路声。 司南枝心口一跳,迅速将床铺又铺回床上,翻身躺在床上,将木棍抱在手中。 紧接着,门口两道鬼鬼祟祟的男声响起:“姨太太交代的就是这一间,待会儿你进去,把她衣服给扒了,然后我在外面敲锣抓贼,到时候你抓紧时间跑,花园西墙角儿有个新挖的狗洞,你就从那里钻出去。” “事成时候,钱你七我三。” 黑暗中,司南枝眉尾一挑,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随即轻手轻脚下床从窗户翻出去。 外面两人刚谋划人,其中一人从衣服里掏出一只小竹管儿,顺着窗户边缘插了进去,猛吸一大口气,怼上小竹管儿。 下一秒,一双玉脂葱手从身后轻拍了下两人的肩膀。 “大哥好肺活量啊!” “嗯?” “唔!咳咳咳咳咳咳!”吹蒙汗药的男人,呛得猛吸了一口小竹管儿。 顿时,小竹管儿里的白色粉末顺着男人的鼻孔又喷了出来,“咳咳咳咳咳咳!” 打更人立马认出眼前的人正是司南枝,瞬间慌了神,转身要逃。 司南枝从身后一把薅住两人衣领子,猛地转了个弯儿。 男人脚下没站稳,被司南枝一股力道拽过去。 砰! 头撞在身后的柱子上。 吹蒙汗药的男人见状,索性上前跟她拼了,一个姑娘家家的,还能打过俩老爷们不成! 刚抬起胳膊,忽地两腿一软。 蒙汗药上劲儿了。 他就在司南枝的注视下,缓缓跪在地上,晕了过去。 打更男见状,猛地从地上爬起来,他跟吹蒙汗药的男人存了一样的心思,一个裹小脚的女娃娃,能斗得过男人? 下一秒,司南枝一拳锤在他的鼻梁上,一股天旋地转的眩晕感传来,打更的男人晃了晃脑袋,鼻尖儿处涌出一股热流。 司南枝抬脚冲他的心口使了全力踹出去一脚。 打更男人瞬间被踹飞五六米远。 砰的一声 肉体砸在青石板上的声音。 院子里的动静很快引来不少巡视的家丁,几分钟后,赵姨娘几乎是踩着点儿,急匆匆带着家丁赶到司南枝的院子里。 家丁将几人为了个圈儿,而后从人群中间让开一条路,赵姨太太神态傲慢骄纵从人群中缓缓踱步出来 她披了件大衣,脸上却妆容精致,像是早就准备好半夜来看好戏似的。 而旁边的司老爷子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发型,此时凌乱得很,看样子是被赵姨太太从床上现薅下来的。 裂开了。 她不可思议瞪着地上两人,神色顿时慌了,嘴唇哆嗦:“你……你!你们!” 司南枝挑眉:“姨娘认识二人?” “不!不认识!这种东西歹徒,夜闯姑奶奶闺房,不得好死!”她声音发颤,急忙叫管家上前;“管家!赶紧把他们两个人扔后院的花池子里淹死!” “诶!赵姨娘别着急啊!”司南枝提起木棍慢条斯理拨开挡在身前的管家,抬眼望了望四周。 火把层层叠叠,燃成一条火龙,将所有人的表情映在灯火下,司南枝挨个表情看过去。 目光定在人群中,冷不丁呵斥一声。 “翠竹!你说,这个人是谁!” 第12章他射出去的箭拐了个弯正中自己眉心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被点名的翠竹,脸色吓得惨白,上前几步,腿一软摔在地上。 “姑奶奶,我不认识这个人!” 司南枝冷哼,一把扯下吹蒙汗药男人脸上的黑布,刹那间周围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 都认出来地上跟死猪一样的那个是翠竹的远房表哥陈皮,最近在家乡因为一点小事失手把人给杀了,为躲避政府追捕,抛下妻儿来投奔翠竹。 陈皮多年没见翠竹,见到翠竹的第一眼,就被长开的翠竹迷得五迷三道,愣是追着翠竹不撒手,每天都在司家门外晃悠,有机会就进来找翠竹,时间一长,府里大大小小的家丁都知道了陈皮的存在。 有几个曾经喜欢翠竹的家丁,自从知道陈皮的狠人事迹后,也不敢在招惹翠竹。 眼下,在场所有人看见陈皮的脸,目光不自觉看向翠竹,倒吸一口凉气,陈皮没见过司南枝,肯定不认识,这件事必是跟翠竹有关。 翠竹见到陈皮的脸,面色陡然一变,惨白如纸。 结结巴巴半天愣是一句整话都没说出来。 司南枝一脚踩在陈皮身上,吩咐家丁:“去井里打桶水来!等他醒了看他到底认不认识翠竹就知道了。” “慢着!”赵莹脸色瞬白,拦住要走的家丁,视线转向司南枝 “司南枝!”赵姨太太双手紧攥成拳,冷哼:“谁知道这是不是你偷情的男人,被人发现了,想栽赃陷害。” “秦九川留学三年,你守了三年活寡,孤枕难眠,空虚寂寞,难免找个男人共度良宵。” 赵莹翻了个白眼儿,拉过司钟山的手,声音也硬气几分:“如今秦九川带着个留洋大小姐回来,司南枝肯定是被冷落,心里有底,就借着留宿娘家的名头跟情郎再次相会!” “来人啊!”赵莹话锋一转,看向身后的家丁狠厉出口:“把这俩孽障给我拉到后花园的院荷花池里淹了!这等丑事不准传出司家半个字!” “今天在场的所有人,敢出去瞎说半个字,就把他的舌头割了喂狗!” 周围人脸色皆是一变,乖乖上前要把人拖走,打更人嘴被堵着,喊不出话,只能呜咽一边挣扎,一边屁股拼命往后挪。 眼看赵莹要把这两人杀人灭口,如此一来,司南枝幽会情郎的事情就被坐实,以后再想翻案也没了人证。 司南枝将木棍横在面前,挡住上来拖人的家丁,眼底冰寒盯着赵莹冷声呵斥:“赵姨娘不问前因后果,就着急盖棺定论,怕是有毁尸灭迹的嫌疑!” 她冷眼看向身边一直装哑巴的司钟山。 四目相撞。 司钟山眸色渐冷,转头冷眼扫了一眼赵莹,再回头看向司南枝时,眼底心虚一闪而过。 赵莹从小善于察言观色,察觉到司钟山神情变化,顿时拉着司钟山的胳膊,抽噎几声:“老爷,我安安分分服侍您多年,不要名不要分,还给您生了个大儿子,如今,姑奶奶一言不合就说我毁尸灭迹,栽赃陷害。” “我这么做是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司家的名声!” “这事儿一旦闹出去,司家就会被全海城的人戳脊梁骨,到时候,秦大帅也会跟司家作对,老爷,您当真不要司家的脸面了吗!” “名声”、“脸面”一出口,无异于砸在司钟山的大动脉上。 书香门第之家,最看重的就是门面。 如今丑事都发生在家里了,当务之急,就是将这股火苗捂死在被窝里! 半个字儿都不能传扬出去! 司老爷子唇线紧绷,示意家丁将两人拖到后花园淹死,回头看向司南枝,拿出大家主的威厉。 “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如若我再听到任何风言风语,绝不手下留情!” “你明天就回秦家,没什么事儿再不准回司家!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这点儿祖宗家法都不明白!” 司南枝眉头紧皱,没想到司钟山为了司家的脸面,竟然连女儿的清白都可以不管不顾。 简直庸腐至极! 这种父亲何必留最后一丝颜面。 司南枝挡住上来的家丁,弯腰伸手将打更人嘴里的布条拖出来。 一瞬间,打更人的哀嚎声响透整个院子。 “老爷饶命啊!都是赵姨太太身边的翠竹,她找得小人,让小人带着陈皮陷害姑奶奶!老爷明察!我们真的不是奸夫啊!” 他爬起来跪在众人面前,重重磕在地板上。 司南枝鼻尖儿一酸,眼眶涨红,盯着司钟山:“听到了吗!司大老爷!不明是非,不辩黑白,张口胡来的到底是谁!” 赵莹面色煞白,没想到司南枝竟敢公然顶撞司钟山,哆嗦着指责她:“司南枝!你放肆!” “是你放肆!”司南枝冷嘲出声:“赵姨太太!你敦煌啊!壁画这么多!” “你!你!你!”赵莹一时被怼的语塞,指着司南枝愣是说不出下文。 司南枝打掉赵莹指着自己的手,白眼儿翻上天:“你什么你,你自从得了精神病,整个人都精神多了是吧!” “人老也就罢了,何苦成精?” “老爷!老爷!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赵莹被气哭了,趴在司钟山怀里泣不成声。 司钟山被女儿当众下了面子,邪火猛蹿心口,指着家丁咆哮:“你们几个,堵住这个狗东西的嘴!扔后花园淹死!” “还有这个倒翻天罡的孽障!给我吊房梁上打死!” 他指的是司南枝,极其败坏之下,他竟想打死自己的亲生女儿。 家丁想上前,又面面相觑。 秦家大少奶奶,谁敢动啊。 司南枝冷笑:“司大老爷刚刚话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如今我是秦家的大少奶奶,您敢动我?” 她身形矗立在司钟山面前,硬生生用司钟山刚说的话将他射出去的冷箭掰了个弯儿,正中他的眉心。 秦家是海城军阀,手下兵丁将领无数,纵使司家书香门第,百年望族,秦大帅一跺脚就能将司家踏平。 如今司钟山一时之间还真拿司南枝没办法。 两方僵持, 短兵交接, 各不相让。 几秒钟后,司钟山直挺挺的后背忽地一塌,摆摆手:“都散了吧,这两人赶出府,永不录用!” “慢着!”司南枝挡住家丁,冷眼盯着司钟山:“这两人我要了,你们几个立马把他们给我送到秦大帅府!还有,给我备辆车,我现在就要收拾东西,回秦家!” “司南枝!” “在!既然司老爷子说我不是司家的人,那我还留下干什么!司大老爷还不赶紧给秦家大少奶奶备车回秦家!” “那她呢!”司南枝伸手指向躲在司钟山身后的赵莹身上。 第13章他中毒了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你!你要做什么!”赵莹没由来地一阵后背发毛。 “赵姨太,俗话说,养不教,父之过,狗咬人,主人之错。” 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司南枝上前抬手一巴掌扇在赵姨娘脸上。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 赵姨娘一个踉跄,脸被扇歪了。 司南枝晃晃手,颇有些惋惜:“累了一天了,手没什么劲儿,还请赵姨娘加油,争取下次再在我面前犯贱,我好好补偿你一巴掌。” “你!你!司南枝!我今天跟你拼了!”赵莹面色爆红,白天就受了她一脚,现在她竟敢在司钟山和下人面前打自己。 “够了!”司钟山一声爆斥:“你们一个个都要造反吗!王全!将这两个畜生绑了送去秦家,把秦家少奶奶一同送回去!” “所有人,今晚的事情敢泄露出去半个字,我司钟山割了他的舌头!听见了没有!” 家丁们异口同声:“听见了!” 事已至此,司钟山再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瞪了一眼司南枝,转身走了。 赵莹摸着红肿的脸,想骂人,但见到司钟山杀人的眼神,也不敢放肆,跟在司钟山后面灰溜溜离开。 支走了所有人,司南枝回房间,快速将床板撬开,将里面所有的金条全部拿出来。 今晚跟司钟山闹掰,以后司家她就不能再随便回来了,如今这金条只有全拿走才安全。 ………… 司南枝坐上回秦家的车子,天色已经蒙蒙亮。 此时,大雪以至,整个海城都笼罩在一片鹅毛飘雪中,好在没风,不影响施粥棚的正常开设。 春枝紧锣密鼓安排家丁熬好白粥,将施粥棚打开,地点还安排在老地方,那里是司南枝买下专门熬粥的院子,门口地方宽敞,正好做施粥棚。 司南枝回府后,先安排家丁将两人扔进柴房看管起来,又去换了身衣服洗把脸,才到粥棚。 此时粥棚以开,香喷喷的白粥在一片天寒地冻中香飘万里,海城无家可归的难民早早准备好锅碗瓢盆,在施粥棚门口排起长队。 司南枝在袄裙外面套了件长围裙,亲自掌勺施粥。 没多久,一大锅粥见底,后院还在继续熬,司南枝拍拍春枝,示意她继续施粥,自己去后院催一催。 她转身去后院,开门的同时,远处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是官兵怒斥警告声:“站住!站住!抓住那个地下党!” 司南枝手上一顿,慌乱转头。 不远处,满身是血的男人踉踉跄跄从胡同口跑过来,眼看就要到眼前。 司南枝眼疾手快,猛地将满身是血的男人一把拽进门内。 砰! 大门从里面被关上。 满身是血的男人进门后,再也撑不住,背靠着大门缓缓滑落下去。 晕死过去。 司南枝小心翼翼探了下对方的鼻息,还有气儿。 连忙将人拖到一边儿,用米袋将人家盖上,随后匆忙去往后院,叫住院里忙碌的工人:“大家都先停一下,外面难民数量众多,先把粥都抬出去接济难民。” “剩下的人出去帮春枝分发白粥和衣物,” 没几分钟,院子被清场,司南枝迅速把门插死,拿开盖人的米袋子,将满身是血的男人拖到后院的房内。 从屋里翻出常年准备的各类药品,随后将男人放在炭盆旁,拿出剪刀,剪开男人身上破败的棉袄。 剪开衣服的一瞬间,男人身上纵横交错,深可见骨的鞭伤刀伤甚至烙铁烙下的疤痕,深深刺痛司南枝的眼睛。 她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如今时间紧迫,她深吸几口气稳住情绪,用镊子夹着棉团,沾了酒精给男人的伤口消毒。 酒精接触伤口的一瞬间,强烈刺激下,昏死过去的男人猛地睁开眼睛,冷不丁哀嚎以声。 司南枝捂住男人的嘴,盯着男人警惕、震惊又冰寒的眸子压低声音道:“你放心,我没恶意,我在帮你。” 她拿过毛巾给江南咬在嘴里:“别发出声音,我很快就给你包扎好。” 男人眼睛一直盯着她,缓缓点头。 司南枝抓紧速度消毒,但包扎却犯了难,这里的所有药品也是给工人和难民应急准备的,应急纱布早已用完,她心一横伸手撕开袄裙的下摆。 将布料撕成条状,江南盯着她的动作,眼睛猛地放大,又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 包扎到一半儿,门外敲门声冷不丁响起。 司南枝手上动作一顿,叮嘱男人不要出声,随后小心翼翼挪到门口,顺着门缝往外看。 看到门外男人一瞬间,司南枝僵在原地。 似是察觉到司南枝的存在,门外的秦克礼身形玉立于风雪中,声音却温润有礼:“路过这里有些口渴,想求口水喝,不知司小姐可否赏脸?” 司南枝倚在门框上,心脏狂跳,看向屋内还生死未卜的男人,她急于开口要赶人,却被秦克礼堵住话茬。 “司小姐,刚刚我朋友前来叨扰,麻烦司小姐开门,请我与朋友相见。” 不急躁,没戾气,每一句话都谦逊有礼,是他一贯的作派。 司南枝捂住狂跳的胸口,这个节骨眼儿,一旦走错,就是万劫不复,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相信秦克礼。 但眼下,拖一秒钟都有可能陷入危险深渊的境地。 见司南枝还没有反应,秦克礼轻拍了下门:“南枝,请你相信我,我是来帮你的,里面的人再不处理伤口,会有生命危险。” 他顿了一秒:“我知道你现在不敢相信我,但请你给我个机会,里面的人对我非常重要。” 司南枝杵在门内,盯着紧闭的大门,呼吸越来越急促。 几秒钟后,她还是选择相信秦克礼,打开了门。 开门的一瞬间,秦克礼脸上一闪而过的欣喜,随后迅速闪进门内,将房门再次锁上。 两人进了房内,躺在地上的男人看见秦克礼的一瞬间,面色闪过惊诧,旋即又咬住舌尖,转头假装不认识。 秦克礼简单检查男人的伤势后,神色凝重:“他现在必须马上转移。” 司南枝拧眉,此处只有他们两人,况且这个院子只有一个门儿,往哪儿转移,怎么转移。 秦克礼起身,迅速将房内的衣柜往挪到旁边,墙上赫然出现一道暗门。 “这……”司南枝惊得说不出话,她买下这套房子三年了,都不知道这里竟然有暗道! 秦克礼打开暗门,从暗道爬上两名穿着家丁服饰的人,进来干脆利落将躺在地上再度昏迷过去的男人抱进暗道,很快消失在暗门之中。 秦克礼全程眉头紧锁,神色警惕,直到见不到暗道中两人的身影,秦克礼才将暗门关上,将衣柜再次推回原来的位置。 “谢谢。”秦克礼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衣角,又恢复了那副谦谦公子的额模样。 司南枝神色震惊盯着衣柜,目光转向他:“这…这……?” 秦克礼扫了一眼房子四周:“这套院子当初是我卖给你的。” “啊?原来你就是那个大冤种。”司南枝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不是骂你,当初买这座院子时,价格压得简直跟白送似的,我真以为是哪个大冤种跟钱过不去,来做慈善。” 秦克礼淡笑一声:“当初司小姐要买米买布赈灾,还要雇佣下人干活,自然是拿不出太多的银钱买房,我权当还了司小姐十二年前的恩情。” “其实你不用这样。”她更不好意思了。 秦克礼眸底一片柔色凝着她。刚要说话,门口传来一阵说话声。 “少帅,我刚才看的清楚,那个地下党就是进了这个院子!” 司南枝眉心一跳,外面人说的少帅她当然知道是谁,但眼下她跟秦克礼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是真被秦九川逮个正着。 到时,一向看好她的秦大帅那里也没法儿交代。 她慌乱中去推衣柜,企图让秦克礼顺着暗道逃走。 但衣柜沉重,她穿过来的这副身子实在太弱,完全推不动衣柜。 “不要白费力气了,我走没用。”秦克礼止住她的动作,扫了眼司南枝的袄裙下摆:“你身上全是血,衣摆又碎成这样,如果我走了,你就彻底说不清了。” 司南枝面色瞬白,没了主意:“那怎么办。” 秦克礼深吸一口气,从衣服里拿出一块油纸包着的枣泥糕,塞进嘴里。 司南枝拧眉,都这个关头了,秦克礼还吃得下饭!她埋怨的话刚要出口,秦克礼猛地一口鲜血喷溅而出,两人的衣服瞬间染上大片血迹。 几乎同时,院子里的大门被猛地一脚踹开。 第14章她和秦克礼幽会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秦九川一身深绿色军装,仪态挺拔,身形威武板正,带着兵丁沉步踏进院子。 房门开着,他踏进房门,目及之处,都是刺目的鲜红血迹。 秦九川站在司南枝身后,视线里,司南枝跪在地上慌乱扯下裙摆的碎布给秦克礼擦身上的血。 “你们在做什么!”秦九川脸色黑沉,嗓音涌动着戾气。 司南枝回眸,眼眶通红,整个人都在发颤:“九川,快,快救救他!秦克礼他中毒了!” 秦九川面色一愣,看到秦克礼面色惨白如纸,正大口往外吐血,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他紧急下命令,以最快速度将秦克礼送回秦家。 秦家有全海城最好的军医,只要送回去,就算是到阎王那里,军医也能把秦克礼拉回去。 司南枝跟在秦克礼身后,也坐上车。 坐在后车座上,司南枝还没从刚刚那一幕中缓过来,眼神涣散失焦,放在腿上的双手还在抖。 她没想到秦克礼竟给自己下毒。 司南枝突然意识到秦克礼表面看起来谦谦有礼,实则,却是个敢拿自己生命作赌的狠人。 秦九川目视前方,余光还是忍不住将司南枝颤抖的双手看得一干二净。 昨天被老爷子罚跪,又挨了鞭子,沈明珠在床上不依不饶缠了他一宿,碍于鞭伤始终没做到最后一步。 一早起来,越想越是晦气。 原本听到手下的消息,关在牢里审讯的地下党越狱逃了,还躲进司南枝熬粥的院子里,他是想存着私心来抓人,趁着这个机会公报私仇,把丢在司南枝那里的面子找回几分。 没想到一开门,竟撞破这荒唐的一幕! “这点儿就怕了?”秦九川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平时不是挺能耐的吗,怼天怼地,神遇到你也得被薅着脖领挨两拳。” “怎么秦克礼吐了几口血你就吓成这样。” 他伸手抚上她的耳垂,轻轻揉捏,出口却是阴森森的调侃:“枝枝,你莫不是喜欢他吧。” 司南枝两只手不自觉收拢:“秦大少爷,如果秦克礼死在我的院子里,秦家和司家就会彻底为敌。” “眼下北方倭军来犯,南方军阀混战,如此紧要关头,海城必须上下一心,我心中没有儿女私情,只有家国大业!” “好一个家国大业。”他伸手拨弄了下她身上的血渍,又状似无意抚上她的手。 外面寒气重,他站在风雪中太久,皮肤凉,一冷一热,司南枝竟比刚刚抖得还厉害。 秦九川的唇擦着她的面颊,缓缓移向耳朵,只有他和她能听清的音量说:“那他为何不倒在别人的院子里,偏偏倒在你的院子里,还溅你一身血?” 司南枝手猛地一紧。 他在怀疑秦克礼对自己别有所图! 甚至他根本不相信,秦克礼所谓中毒的把戏! 秦九川不缓不急补充道:“我的人清清楚楚看见地下党跑进你的院子里,开门却是中毒的秦克礼。” “枝枝,莫不是当时你正在和秦克礼幽会,为掩人耳目,你亲自给秦克礼下的毒吧。” 啪! 司南枝控制不住,一巴掌甩在秦九川脸上。 男人歪着脸,抹了把嘴角,回头面无表情望着女人颤抖惨白的脸。 旋即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凉薄一笑:“这么会打人,秦克礼知道吗!” “你!王八蛋!”司南枝怒急之下,破音了。 秦九川面色一沉:“撒泼没完了?” 一滴泪落在他的右手虎口处,她忽然死死地咬在上面。 突如其来的剧痛,他肌肉紧绷。 旋即猛地甩开,司南枝脑袋一歪。 “你对我也就嘴上功夫这点儿能耐。”秦九川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一发力,司南枝嘴巴微微张开,粉粉的舌尖抵在上下牙齿空隙间。 他看了一会儿:“你说,如果现在载秦克礼的车子半路坏了怎么办?” 第15章大庭广众之下裸奔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秦九川!你敢!他可是你弟弟!” “呵!一个野种也配!” 他整张脸倾轧而下。 胡茬坚硬,扎人,磨得她疼。 司南枝厮打他。 她越打,秦九川越疯。 吻地越深,越野蛮。 司南枝陷入缺氧的空白里,所有感官都集中在这个火辣用力的吻里。 他箍着她的双手,将司南枝整个禁锢在自己怀中,舌绞着舌,唾液黏着唾液。 她接近窒息的一刹那,车子猛地刹住。 秦九川被迫停下了吻。 车子已到大帅府门口。 司南枝大口喘息着,秦九川却食髓知味,不知餍足。 但看到司南枝可怜巴巴的模样,他大约也是心软了,在女人的鼻梁上轻轻刮了下,侧身下车,转到车子的另一侧给她开门。 秦克礼的车已经先一步到达秦府,已经被家丁带回院子里,叫来军医诊治。 此时,秦家上下乱成一团。 秦家二少爷中毒,无异于是跟整个秦家作对,但放眼望去,全海城,谁有这滔天的狗胆。 全府上下都提心吊胆着,秦大帅更是站在房门口薅着军医的衣领子,命令他治不好儿子就提头来见! 大雪天的,军医一边擦着脑门上的冷汗,一边连连点头说“是”,提溜着药箱进门时,腿肚子还止不住地发颤。 秦老爷子又烦又慌,在秦克礼门前来回踱步,一向沉稳的步伐此时也变得甚是凌乱慌张。 干脆掏出手枪,扣动扳机开了两枪,黑沉着脸怒骂:“妈的,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敢动老子的儿子,被老子抓到老子扒了王八蛋的皮!” 秦老夫人带着沈明珠进院子时,正巧遇到秦老爷子举手开枪。 枪声震耳,树上的鸟被吓得扑腾乱飞,赶来的秦夫人也被吓得面色白了一瞬。 “大帅,您是这是做什么大帅。”秦夫人上前要给秦大帅拍背顺气,却被秦大帅抬眸一瞬间,眼底的杀气给吓了回去。 她从未见过如此愤怒惊慌的秦大帅,就算是当年秦大帅上战场,被子弹洞穿左臂,军医没用麻药开刀取子弹,秦大帅还一边调侃军医长得帅气就是没老婆,一边被军医划开皮肤,一点点把子弹连同碎片挖了出来。 当时那个场景,不少护士都被吓吐了,军医脑门上的冷汗也是擦了一层又敷上一层,但秦大帅自始至终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如今看到秦大帅慌乱无措的模样,秦老夫人惶恐之中,察觉出一丝异样。 但来不及细想,秦大帅又砰砰两声再次开枪,她哆嗦着站在不远处,看着丫鬟端出房门的一盆盆血水,面色煞白。 被吓得不轻。 回头看向身后的嬷嬷,四目相撞,嬷嬷眼神闪了闪,秦夫人藏在袖子的手不受控制发颤,手绢一不小心掉在地上。 “母亲,您怎么了?”沈明珠上前将手绢捡起来递到秦老夫人手中,声音压到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母亲别怕,这件事应该不是冲着秦家来的,许是克礼在外面惹上了什么人,被别人给阴了。” 秦老夫人盯着她头上的红宝石发卡,声音都在发颤:“你说得对,肯定是秦克礼在外面做事不检点,被人给惦记上了!” 谈话间,院门口再次响起脚步声。 秦九川带着司南枝从外面进来。 秦老夫人和沈明珠快步上前拥住秦九川,沈明珠先开口说:“九川,克礼是在外面得罪什么人了吗?为什么会中毒。” 司南枝站在后面,视线里正好是秦九川的侧脸。 刚刚他在车上挑衅自己,司南枝受不了他的羞辱,抬手给了他一巴掌,没想到在一片冰天雪地中,男人脸上的红肿更加厉害。 她眼底闪过一抹心虚,深呼一口气,走到秦大帅身边:“大帅。” 秦大帅眸底冰冷,却怒火汹涌,扫了她一眼:“到底是怎么回事,下人说克礼是在你的院子里被发现的。” 她握紧拳,按照秦克礼交代自己的,平静讲道:“我的人刚把白米粥搬出去,我也要出门施粥,就听见有人敲门,一开门就看见克礼脸色煞白站在院门口。” “我以为他身体不舒服,所以将他附近房内休息,没想到刚进门,小叔就开始大口吐血,我当时吓坏了,胡乱找东西给他擦血,接着就是九川进门,发现了小叔,将他带回秦府。” 逻辑通畅,有条不紊,司南枝说的每句话,都暗中在强调两人之间的清白。 若是没有她,不等秦九川来,秦克礼就已经冻死在冰天雪地中了。 秦大帅眸底深沉,一直在盯着女人,直到她说完话许久,秦大帅才沉声吩咐了句:“辛苦你了,起来吧。” “是。”司南枝缓缓起身。 紧接着就听见秦老夫人惊呼一声:“儿呀,你的脸是怎么了!” 秦九川越过两人,目光钉在司南枝身上,面不改色:“狗爪子挠的。” “你不是去抓地下党了吗,怎么还会被狗伤着!”秦老夫人被一顿刺激下,脑子没反应过来秦九川说的什么意思,急忙叫嬷嬷去拿药,给秦九川擦脸。 沈明珠顺着秦九川的目光看过去,回头看见司南枝红肿的唇上,手指瞬间攥紧。 她经历过不少男人,怎么会不知道司南枝的嘴唇到底是怎么肿的,一看就是吻得太激烈,秦九川甚至当时就想把她生吞活剥,拆骨入腹! 沈明珠面色无虞,指甲陷入手心,盯着司南枝的衣服忽地笑了声:“司姐姐的衣服是怎么了,出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回来就成碎布了。” 众人听到沈明珠的话,注意力齐齐转上司南枝的袄裙裙摆上。 她今天穿了件湖绿色绣荷花袄裙,裙摆处绣着几只蝴蝶,裹着布的小脚走路只能迈小碎步,一静一动中,蝴蝶就会跟活了似的在空中上下翻飞。 如今,裙摆已经被撕成碎布,蝴蝶也七零八碎,甚至司南枝那两只堪称完美尺寸的精致小脚也没了袄裙的遮挡暴露在众人眼中。 这个时代,女人的脚只能在床上给自己的男人抚摸把玩。 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她的两只脚毫无遮挡落在众人眼中,无异于光天化日之下脱光了裸奔。 沈明珠绞着手绢,一字一顿讥讽:“司小姐,光天化日之下,你如此毫不避讳,暴露自己的小脚,是在勾引男人吗?” 第16章滚烫的枪口抵在额前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司南枝愣了下,这才注意到自己露在外面的脚。 那双堪称完美的三寸金莲,穿着一双绣金荷花的蜀绣绣花鞋,平日里走起路来,裙摆翻飞步步生莲。 本是供男人在床笫间亵玩欣赏的艺术品,如今赤裸裸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少家丁投来的眼光,掩饰不住的淫邪。 司南枝冷下脸,下意识找东西遮挡。 下一秒,一件军绿色的军大衣从上方拂下,正好挡在自己的身前。 秦九川拧眉看她,神色间皆是嫌弃:“回去换件衣服!大庭广众,成何体统!还有没有妇道人家的样子!” 他的话砸下来,秦老夫人和沈明珠皆是一愣,两人都在秦九川看似嫌弃的语气中听出几分维护之意。 同时,秦九川的话也砸醒了司南枝。 当年,从她被迫裹小脚后,最自卑的也是自己的三寸金莲,无法像上一世一样,正常行走,稍微需要出力的工作,做起来都是气喘吁吁,每晚都要泡脚来缓解脚部骨折带来的痛苦。 以至于,她的脚暴露在众人面前的第一时间,她下意识地遮挡自己的缺陷。 司南枝伸手拽开秦九川挡在自己身前的军大衣,不卑不亢凝着沈明珠:“露个脚就裸奔,你天天穿高跟鞋招摇过市,我是不是也要理解为踩高跷裸奔!” “司南枝!我可是新式女性!追求自由解放,你一个小脚婆除了深闺绣花,拿什么跟我比!” 沈明珠气急,放狠话毫不避讳,却没发现自己说完话的一瞬间,身边的秦老夫人脸色猛地一沉。 她也是从小裹脚的深闺女人,沈明珠骂司南枝小脚婆,无异于也在骂她不懂时代潮流,注定要被淘汰。 “够了!”秦大帅沉声喝斥:“你们还嫌不够乱吗!克礼在里面生死未卜,你们两个先吵吵上了!” “王副官!” “在!”人群中穿着绿色军装的男人昂首挺胸迈前一步:“大帅有何吩咐!” 秦大帅目光扫过沈明珠,眸底戾气暗涌:“把沈明珠带去祠堂,找人盯着,罚抄女戒五十遍!” “是!”副官示意亲卫上前押人,秦老夫人眼疾手快上前求情:“大帅,如今克礼生死未卜,大帅就手下留情,莫要大动干戈,一切等克礼脱离了危险再另行处罚吧。” 秦大帅太阳穴跳了跳,斜了沈明珠一眼,冷哼:“你的错先给你记下!” 刚刚还嚣张跋扈的沈明珠如今被秦大帅的气势吓到,两条腿都软了,面色煞白认错:“明珠知错了,大帅息怒。” 她求救似的看向秦九川,想求秦九川给自己求求情,免去责罚,但秦九川自始至终的视而不见,他的眼神从进院子开始,就一直定在司南枝的嘴唇上。 满眼的意犹未尽,不知餍足。 不仅沈明珠发现了,刚求完情的秦老夫人一样发现了司南枝唇上的端倪。 一个脸上被扇了一巴掌,另一个唇部鲜红肿胀,又是同乘一辆车回来,就算什么都没看见,秦老太太也明白了。 他们两个在车上玩得比常人还要激烈! 秦老夫人转头看向沈明珠,眼底皆是不争气的埋怨,来时一路步伐与昨天相差无几,看来两人昨晚什么都没做,而今天秦九川却跟司南枝在车上打得火热。 她眉心一跳,更加确定司南枝这个狐狸精断不可留! 秦老夫人神色恢复如常,上前缓声道:“不过,大帅,克礼这次中毒非比寻常,现在海城里闹进一帮革命党,企图扰乱海城局势,说不定,克礼这次中毒,与革命党脱不了关系。” “不可能!革命党根本不屑做这种事!”司南枝想也没想,急忙出口。 “哦?”沈明珠突然抓到重点,看向司南枝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听姐姐的话,姐姐对革命党很了解?” 司南枝强行稳住心神:“没有,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革命党。” 沈明珠不等她说完,扑通一下跪在秦大帅眼前,信誓旦旦地讲道:“既然没什么了解,怎么姐姐张口就能说出来革命党的好处,大帅,如今小叔子身中剧毒,生死不明,我们决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秦九川眉头紧皱,言语中多了几分警告:“沈明珠,没有证据不得妄言!” 只是客观之语,落在秦老夫人和沈明珠眼里确实明晃晃的偏袒。 话已至此,秦老夫人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说透了。 司南枝冷眼扫过两人,抬眼望向秦大帅,四目相撞,她身形直立,不卑不亢:“大帅开设粥铺是我未出阁时就年年筹款做的事,只是那时碍于我未出阁,不方便抛头露面,一直是弟弟司启明代为施粥救济灾民,所处银两由我负责筹集。” “若是现在做几件好事就被人怀疑别有用心,那海城的乡绅富豪,人人明哲保身,谁还敢为一方安宁献一份力。” 她字字铿锵,毫无半分虚言。 秦大帅眼神探究探究在她身上盯了许久,旋即点头:“没错,当初之所以同意九川娶你,也是看在你一片善心,这些年,海城安定富饶,没有出现灾民暴乱,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他目光回落到秦九川身上,盯着他的一身军装,声线沉下:“但就是有些人不知好歹!” 秦克礼脸上一闪即逝的心虚,随后又恢复常态,站在秦大帅一边应和:“父亲,这件事我也觉得跟南枝没有关系。” “嗯……”秦大帅看向秦九川的眼神终于缓和了许多。 “就算是没关系!司南枝跟秦克礼之间也不清白!”秦老夫人声音猛地拔高:“嬷嬷!你来说!” “是。”嬷嬷从秦老夫人身后站出来,眼神转了转,旋即讲道:“少夫人向来是思想跳脱不受拘束的,因此太太这几年没少调教少夫人,但每次少夫人在祠堂罚跪思过,二少爷总是有意无意经过祠堂。” “一次两次或许是意外,但次次少夫人在祠堂里罚跪,门外都能看到二少爷的身影,就不能算是意外了。” “你说什么!”秦九川脸色陡然一沉,上前抓着嬷嬷的衣领子,眸底杀意汹涌:“污蔑主子可是要点天灯的!” 嬷嬷被吓得语无伦次,两条腿都软了,连忙跪下求饶:“少爷,老奴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污蔑少夫人啊!老奴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才说的。” “只是二少爷中毒,倒在哪里不好,偏偏倒在少奶奶的院子门口,偏偏少奶奶还及时发现,将人拖到院子里,这一切未免太巧了吧!” 司南枝双手攥紧成拳,盯着嬷嬷脸色黑沉,一言不发。 沈明珠面露委屈,上前一步:“姐姐既与小叔暗生情愫,完全可以求大帅成全你们二人,何必苦苦抓着史密斯不放,白白耽误我们这对苦命鸳鸯。” 她身形瘦削,穿着一声紧身洋装,脸上浓妆艳抹,反倒与此时楚楚可怜的小白花模样违和不符。 莫名的滑稽。 趁司南枝没说话,沈明珠忽地转身冲秦大帅跪下:“大帅,既然姐姐与二少爷两情相悦,正好现在南枝与史密斯还没圆房,还请大帅成全这对鸳鸯佳偶!” 砰! 一声枪响。 所有人被吓得浑身一震。 下一秒,滚烫的枪口抵在司南枝额前。 第17章刚进门就想把秦大少奶奶梭哈吗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枝枝,你真的喜欢秦克礼?”秦九川语气四平八稳,但那双眼睛,出卖了他。 狠厉、疯狂、杀意汹涌。 司南枝心一惊,两只手布满冷汗;“我跟他没关系,我司南枝行得端,坐得直,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下一秒,军医从屋里跑出来,嗓音惊喜:“大帅!二少爷醒过来了!” “好!”秦大帅嗓子粗,高声大笑:“好好好,我儿吉人自有天相!” 旋即,她迫不及待进房内,这段闹剧也被迫打断。 秦九川冷眼收了枪,司南枝感觉自己的腿一软,差点儿没倒下,稳住情绪后,转身跟在众人身后进房。 秦克礼的房间比秦九川的房间规格小了很多,家具布置也简约,司南枝第一次踏进房门着实惊讶一把,想不到这竟是海城一方霸主秦大帅亲儿子的房间。 此时,不大的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丫鬟已经给秦克礼换了衣服,白色的睡衣将躺在床上的秦克礼衬的面色更加惨白如纸。 他刚刚转醒,抬眸眼神无力看向满屋子的人,目光锁在司南枝身上,嗓音沙哑:“感谢嫂嫂救命之恩,今天若不是遇到嫂嫂,我恐怕就要暴尸街头了。” 司南枝迎着秦克礼的目光,眉心跳了跳。 她现在断定眼前的男人不仅对自己狠,演戏更是一等一的高手。 “克礼,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秦大帅坐在秦克礼床边儿上,看到秦克礼惨白的脸色,立刻下令:“再拿几个火盆进来!把地龙再烧旺点儿!” “冻坏老子儿子,把你们脑袋砍了!” 管家擦着一脑袋冷汗,噗通跪在地上:“大帅,二少爷的房间没有地龙,我再找人端几个火盆进来。” “狗东西!”秦大帅厉声掏出手枪抵在管家头上,沉声怒斥:“老子的儿子你也敢欺负!狗命不想要了是不是!” 管家吓得声音颤栗,跪在地上一遍遍磕头:“不是小的为难二少爷啊,当初搬进府里的时候,有地龙的房间龙工只有两个院子里有,是二少爷主动提出,住进这个没有院子的房间的。” “当时夫人也劝过,但是是二少爷坚持的!” “咳咳咳咳。”秦克礼撑着身子半倚在床头,制止秦大帅:“父亲,确实是我主动要求住进这个院子的。” “当时咱们家刚搬来大帅府,家里用房紧张,父亲身陷战场,无法分神,哥哥要结婚,家里也没有多余资金动土装修。” “我一个单身吃住没那么讲究,不能委屈了哥哥嫂嫂。” 他说话间,抬眸淡扫一眼司南枝,这一眼,别人没注意到,秦九川注意到了。 “那我倒要感谢贤弟的礼貌相让了。”秦九川嗓音极沉极冷。 秦大帅神色不满瞪了眼秦九川,“你别得了好处还卖乖!” “克礼从小处处让着你。可你呢!别以为你找那些小混混小流氓欺负克礼的事情我不知道!秦九川!老子把你安排在军营里是让你磨练性子!不是让你训练亲卫欺负自家人!” 秦大帅越说越生气,猛地拍了下床边儿起身。 “再让老子发现你又为难克礼,老子扒了你这身狗皮!” “王副官!现在马上带几个亲兵,把老子旁边的院子收拾出来,给里面的房间按上地龙,今年冬天克礼就住在老子旁边!有老子盯着看谁还敢为难克礼!” 秦九川和秦老太太眸间皆是一震,秦老太太当即脸色煞白。 她怎么也想不到,秦大帅竟对秦克礼如此上心!竟动用自己的亲卫给秦克礼收拾屋子按地龙。 甚至就住他们院子旁边!这个待遇,即使再受宠的秦九川也从未有过! 原来,这二十年,她都被秦大帅给骗了! 当初那个女人生下秦克礼后,秦大帅虽然解了她的禁足,但也没再去看过那个女人,就连她生下的秦克礼,这些年秦大帅也是一直不管不问。 秦克礼买办的身份还是自己出去闯荡出来的。 不然,秦老夫人也不会有胆子给秦克礼下毒,当时她误以为秦大帅这么多年对他不管不问,或许是将上一辈的恩怨转嫁到秦克礼身上,即使他死了,秦大帅也不会深究,不了了之罢了。 如今,眼前这一幕让她心里警铃大作。 但接下来的一幕,对她的打击更大。 秦大帅紧急下命令:“中毒的事情,给我严查!一只苍蝇都不准放过!敢给老子儿子下毒,老子点他天灯!” 秦老夫人面色唰地一变,跟鬼似的僵在原地。 一直跟在秦老夫人身边的沈明珠,余光察觉到秦老夫人颤抖的双手,目及之处,秦老夫人如白纸的脸色映入眸子。 想到从进院子里,一向沉稳端庄的秦老夫人种种异常急躁的举动。 一个不切实际的猜疑涌上心口。 她面色狐疑看向秦老太太,目光移向旁边嬷嬷那不断颤抖的身体和极力保持平静的神情时,瞳孔猛地一缩,心中的猜疑被验证了。 沈明珠站出来跪在地上:“父亲,儿媳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她习惯了的夹子音在这间简陋的屋子里显得异常突兀,然而不等秦大帅继续说话,沈明珠迫不及待的开口。 “既然小叔子和姐姐都撇清了与对方之间的关系,小叔子又是倒在姐姐的院子里毒发,那这中毒案是不是该从姐姐查起。” 司南枝面色陡然冷下,接着就听秦大帅挑眉,似是突然来了兴趣:“你说,怎么查。” “姐姐每年冬天都施粥赈灾,足以看得出姐姐心善如菩萨,既然我们看清楚了这点,那革命党必定也看清楚了这点。” “儿媳听说革命党最擅长蛊惑人心,如今到海城听说姐姐的名声,必定先混进难民中伺机接近姐姐。” “按嬷嬷说的,小叔子经常出现在粥棚附近,革命军必定会知道小叔子是秦家二少爷的身份,为了瓦解秦家内部势力,自然利用难民身份,拿小叔子开刀。” 沈明珠忽的脑袋磕到地面:“至于小叔子为何像嬷嬷说的,经常出现在姐姐的施粥棚附近,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司南枝眼底冷沉到极致,没想到沈明珠三言两语不仅将秦克礼中毒的事情推到自己身上,还顺便往两人的关系上泼脏水。 这次秦大帅没说话,沉眸扫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在司南枝身上。 “南枝,这件事跟你有关系吗。”他声音沉得可怕,带着天生上位者的威压,压得司南枝有些喘不过气。 她太阳穴跳了跳,刚要开口,秦克礼先开口讲话:“沈小姐这是刚进秦家的门就想把秦家大少奶奶梭哈吗?” 第18章不撕裙摆难道撕袄领子啊!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父亲,儿自小便时常生病,所以结婚的事情就一推再推,就是怕误了哪家小姐,白白耽误人家一生。” 秦克礼说的情急处,又猛地咳出声,丫鬟过来拍背缓了半天,脸上才稍微浮现一点血色。 他挣扎着要起身,被秦大帅一把摁下,秦大帅一改严厉,俨然一副慈父模样。 “爹知道,你出生的时候,爹没怎么管过你,导致你年少发烧落下病根儿,这些年,你不想结婚我也从未强求过你。” “但是,父亲,如若按照沈姨太太说的,那我不结婚岂不就是为了跟嫂子苟且偷欢!” 秦克礼冷眼扫过沈明珠,回头看向秦大帅,一派正言:“儿虽未留洋求学,接受所谓的新式思想教育,但儿自小也是熟读圣人之言,何以可为,何以不可为,儿从不敢越雷池一步。” 话说得有些长,他又开始猛地咳嗽起来。 秦大帅心疼他刚醒,想让秦克礼休息休息,这件事先缓一缓再说。 但秦克礼犟劲儿也跟着上来,非要把话说完。 “儿在商会工作,虽然只是个小买办,但从不敢背恩忘德,一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如今终于升为商会副会长,商会为了体谅我身体不行,就将办公地点改在离家不远的和煦茶楼二楼。” “父亲若是不信,大可叫商会会长来,一问便知真假。” 在场所有人愣了下,大家都知道和煦茶楼的位置,就在司南枝赈灾粥棚的对面。 如此一来,秦克礼经常出现在司南枝施粥棚那里便有了合理理由,至于他今天为什么会倒在司南枝院子门前,也一样有了合理解释。 在没人看见的角落,司南枝缓缓吐了口气。 然而,秦克礼却没打算就这样放过沈明珠:“沈姨太太,刚刚你在外面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自信跟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甚至你进沈家门前,我连你的名字都没听说过。” “你张口就污蔑我和嫂子的关系,不知道是何居心。” 他抬头迎上秦大帅的目光,言语恳求:“父亲,沈小姐口口声声说嫂子跟革命党有关系,但海城谁人不知,嫂子一心赈灾,甚至拿出自己的体己嫁妆,买米买面,吃穿用度节俭到极致,身上的衣服还是三年前的样式。” “就连我日日在商会,都能听到不少同僚对嫂子的赞赏。说她心中有大义,我们秦家娶了这样的儿媳,真不辱父亲您一手建下的英雄豪杰名门。” “如今这样的铿锵女子也要深陷于宅斗,被刚进门的姨太太污蔑有红杏出墙之嫌。”秦克礼面色陡然一沉:“沈姨太太,你当真是因为想跟我哥双宿双飞才进的秦家吗!” “还是说你才是革命党派来的卧底,要从内部离间瓦解我秦家!” 三道视线的威压下,沈明珠腿一软,跪在地上,全身发颤:“我跟史密斯真的是真爱啊!” 秦大帅气得吹胡子:“我秦家没有什么史密斯!” 沈明珠哭着改口:“是,我跟九川真的是真爱啊!我只是想跟九川好好过日子,真的别无非分之想!” 她忽地转头,猩红的眼珠子盯着司南枝,嗓音拔尖儿:“都是司南枝一直在误导我,她就是想把我踢出秦家,霸占九川,才一直误导我,让我怀疑小叔子与她有奸情!” “大帅,您想想,若不是她误导我,怎么会把自己的裙摆撕成破破烂烂的样子让人误会!我分明是被她算计了!” 字字泣血。 声泪俱下。 司南枝看着她那一面委屈的模样,被气笑了。 上前,缓缓蹲在沈明珠面前:“你说我误导你?我倒是看你的嘴挺能说的,能帮我暖暖脚吗?” 话音落下,全场陷入一片死寂。 几个大男人站在那里,神色古怪盯着女人的背影。 司南枝忽地一笑:“我当时要是不撕裙子给小叔子擦血,难道撕袄领子啊!是不是我撕完了还得娇嗔一声客官,再来嘛,才能帮你坐实我跟秦克礼的关系是不是!” “司南枝!”秦九川面色黑沉,怒斥一声:“好好说话!学什么轻佻窑姐!” 司南枝扫过一眼,讥讽一笑:“秦大少真是好大一张脸,容得上千山万水!连窑姐都管!” “你!”秦九川被怼得一时语塞,碍于秦大帅还在眼前,就算崽生气也不管太过造次。 秦大帅沉声呵斥一句:“够了!一天到晚,鸡飞狗跳!你们夫妻两人做到这个份上,还不觉得丢人嘛!” 两人这才静悄悄地不说话。 事已至此,秦大帅对沈明珠彻底没了好感,沉声叫来王副官。 他伸手指着沈明珠下命令:“带人去看着她,在祠堂抄袭100遍《女训》才准出来!” “是!”王副官一个眼色,当即两个亲兵上前,一左一右把沈明珠架走。 沈明珠惊慌地大喊大叫,一百遍《女训》!写完手都废了! 她求救的眼神看向秦九川,秦九川冷眼看她,无动于衷。 目光再次转向秦老夫人,老夫人抿抿唇,最终被秦大帅瞪了一眼,又憋回去了。 她平时在秦家是威望极高,但在秦大帅面前,秦老夫人还是老实得跟个鹌鹑似的。 沈明珠被拖走,司南枝终于缓了口气。 处理完家事,接下来就是查秦克礼被下毒的事。 军医抓着时机进来,当众给秦克礼又检查了一遍:“大帅,二少爷体内的毒已经被压制住,只等余毒排出体内即可。” 这算是今天最好的消息,秦大帅脸色终于缓和下来,当即命令王副官赏了一把金瓜子给军医。 军医连连道谢收下金瓜子后,低头对秦大帅道:“按照毒发时间来看,二少爷应该是早晨吃过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他目光转向秦克礼:“二少爷是否能记起早晨吃过什么?” 话音落下,司南枝手猛地攥紧,紧接着就听秦克礼身边的下人说:“二少爷早晨没有用餐的喜欢,每天都是喝杯浓茶提神,早餐就过去了。” 随后,下人猛地一拍脑袋,伸手指向司南枝:“大帅!二少爷喝的茶是大少奶奶从司家带回来的!” 第19章谁再胡说八道老子崩了他!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司南枝心里猛地一惊,她不记得自己从司家带回过茶叶。 下人怕秦大帅不信,连忙补充:“少奶奶今年春天从司家带回一包雨前龙井,送给老夫人,老夫人又赏给了二少爷,今儿早晨屋里的茶都喝完了,就给二少爷拆了大少奶奶给的雨前龙井。” 司南枝眉心一跳,这么一提醒,她还真想起来了。 春天回司家时,一向自恃清高又抠门的司钟山弄来一包雨前龙井,说是每颗茶都是十六岁少女用嘴从茶枝上衔下来的,单买一斤都很是难得,让她带回秦家送给秦大帅。 但秦大帅常年在外打仗,没有喝茶的习惯,于是她借花献佛,将茶叶送给秦老夫人,没想到秦老夫人竟转头将茶叶送给二少爷…… 她转身扑通一声跪在秦大帅面前,身姿端正:“大帅,那包茶叶绝对没有问题,我父亲没有害秦家人的心思!” “你父亲没有,不代表旁人没有。”秦老夫人暗暗翻了个白眼儿站出来。 “全海城谁不知道秦大帅只喝酒,不喝茶,你父亲还上杆子送茶,看样子这茶不是真送给秦大帅喝。” 司南枝眉头紧皱:“母亲这话什么意思。” 这次是嬷嬷站出来说话:“大帅,少夫人拿回这茶,您不喝自然是会给老夫人,老夫人经常责罚少奶奶,少奶奶说不定早已怀恨在心,于是在茶里下毒。” 嬷嬷的眼神在司南枝身上有一秒钟的停留,带着狠厉又快速掠过:“只是没想到老夫人一向节俭惯了,不舍得喝这么名贵的茶,于是才将茶叶转赠给秦二少爷。” “我有什么理由坑害母亲!就为这么一点小事吗!”司南枝跪在地上,不卑不亢迎视秦老夫人的目光:“我承认自己自小一身反骨,不受教条束缚,但我自小也是读圣人之言长大,绝没有坑害亲人之心。” 她重重磕了个头,“请大帅明察!” 被司南枝当面顶撞,秦老夫人气的不清,上前要扇司南枝的脸。 伸手却被秦九川挡下,他盯着秦老夫人的眸光渐冷:“母亲当真经常责罚南枝?” 秦老夫人眼底心虚一晃而过,声音依旧理直气壮:“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错。” “我既是当家主母,就有对儿媳管教的责任!” 这话虽在理法上无错,但秦老夫人当众说出来总显刻薄。 秦大帅目露不满,但如今司南枝明显罪责更多,戕害婆母,是要浸猪笼的! 他盯着司南枝,眼底杀气暗涌,最终还是压下:“来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扔去偏院,自生自灭!” “等等!”司南枝双手紧攥成拳:“光有人证,没有物证,大帅就想凭别人的三言两语定儿媳死活吗!” 这话点在点儿上了,闹了一上午,秦大帅现在又烦又累,刚刚的事情确实没有深究,就仓促盖棺定论。 如今被司南枝一句话点醒,面子上多少过不去。 他冷咳了两声,刚要开口,秦老夫人先抢下话茬:“司南枝,适可而止,你若是再犟下去,受苦的可能就不是你一个人。” 司南枝瞳孔猛地一缩,听出来她是什么意思,她在拿整个司家做要挟,逼自己承认这莫须有的罪责。 秦大帅眸光冰冷扫过秦老夫人一眼,很是不满,但秦老夫人徐徐开口:“这件事就算跟你没关系,跟司家也脱不了关系,母亲知道你是忠义之辈,有颗善良贤心,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对司家秦家都没有脸面。” “若是和你主动抗下罪责,用你一死,换两家长宁九安,也未尝不可。” 司南枝盯着秦老夫人的眼睛忽然笑出声:“母亲这是在PUA我吗?” “皮油什么?”秦老夫人一愣,不知道司南枝在哪里整的这些风言风语,但司南枝是见识过现代渣男的PUA高招,根本不吃她这一套。 司南枝淡笑:“威逼利诱、借刀杀人,母亲要不您别在后院呆,去审讯大牢得了。” “你!你!”秦老夫人被气的语无伦次,瞪着秦大帅声音猛地拔高:“大帅!这种泼妇您还留在秦家!” “够了!”秦大帅怒斥一声:“她是泼妇!你是什么!” “…………”司南枝和秦九川看向秦大帅的目光皆是错愕。 这是明面上的脸面都不给秦老夫人。 秦九川先反应过来,制止秦大帅:“父亲!您不能这么跟母亲说话。” “那该怎么说!来,你教教我!”秦大帅气的吹胡子瞪眼,眼神威厉指责秦九川:“给你纳姨太太是让你好好跟南枝过日子,收了在外面的心思。” “你看看你弄回来的都是什么狐狸精,还梭哈?!惹急了老子把你们俩全都梭哈!” “大家都别想好过!” 他瞪着眼睛环视一眼屋内的人,呵斥一句:“谁再敢在老子眼皮低下胡说八道,老子当场崩了他!” 秦九川被骂了一顿,脸色难看,还是闭上嘴。 秦大帅见人都消停了,伸手指向刚刚指证司南枝的小厮:“你把二少爷喝的茶拿过来给军医看看!” “是!”小厮不敢耽搁,急忙出去。 屋内一片死寂,谁也不敢再说话触秦大帅的霉头。 没几分钟,小厮捧着一包茶叶从外面跑进来,双手奉到秦大帅眼前,秦大帅眼神扫过去,示意军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毒。 军医拿到手里,将茶叶拿出反复观摩,又叫小厮拿来开水,将茶叶、泡进去。 雨前龙井放进开水的一刹那,特别的轻响溢满全屋,所有人不自觉深呼吸几口。 但军医面色愈发沉重。 盯着茶汤看了很久,脸色不好看:“大帅,这茶里面确实下了跟二少爷所中一样的毒。” 话音落下,全场哗然。 刚刚还深呼吸的几个人顿时遏住脖子,强迫自己憋气。 秦大帅脸色黑的难看,伸手示意下人将茶拿下去。 秦老夫人眼疾手快,止住小厮的脚步,将茶汤扣下,声音猛地拔高:“来人!将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拉出去浸猪笼!” “谁敢!我是秦家大少奶奶,司家姑奶奶,谁敢动我!”司南枝从地上站起来,怒目横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秦老夫人擅用私刑,是不是有杀人灭口之嫌!” “你!你!人证物证聚在!你到现在还敢狡辩!”秦老夫人被气的猛拍胸口,目光转向秦大帅,泪光闪闪,控诉道:“大帅!这个孽障如今无法无天,再不处置,恐给秦家遭来灭门大祸!” 忽然,身后一道突兀的男音闯入这剑拔弩张的局势。 “那个,大家稍安勿躁,我有句话想说。” 秦克礼咳了几声,缓声出口:“今儿早晨我没喝茶,把茶倒给旺财喝了,夏雪,你把旺财牵进来。” 第20章敢暗算老子儿子,死了老子也不放过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被唤作夏雪的是个十六岁的丫鬟,听到声音直接跑出去,不多时,她牵着一只大黑狗跑进来。 “少爷,旺财来了。” 说完话,旺财也跟着叫了两声。 大家都认出来,这是秦克礼养了好几年的狗,平时有什么好吃的,秦克礼都会专门给旺财带一份儿,院里也有专门的下人打理旺财日常,夏雪就是其中一个。 秦克礼咳了两声:“我是每天都有喝浓茶的习惯,但是今早起床,喝茶的时候,旺财在旁边叫唤,我以为他也想喝,于是把茶倒给旺财喝了。” 众人一阵无语。 司南枝看向秦克礼的表情也透着古怪。 都说秦家二少爷性子生性高洁,待人谦谦有礼,但与狗同吃,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他是善良还是平易近狗…… 但如今,事实就摆在众人面前,喝了雨前龙井的旺财完好无损,甚至看见倚在床头的秦克礼,还心疼地上前舔秦克礼的手指。 秦克礼宠溺一笑,摸摸狗头:“这些日子不能陪你玩了,在后院一定要听话,回去吧。” 旺财似是能听懂那般,脑袋上的短毛来回剐蹭秦克礼的手背,而后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夏雪走了。 “陈医生,您看,旺财是否有中毒之症?” 军医摇摇头。 这傻子都能看出来,狗比人还健康。 秦克礼会意,看向秦大帅:“父亲,既然早晨的雨前龙井没有毒,那……” 说话间,所有人的目光转向拿茶进来的家丁,家丁目光在众人中间转了一圈儿,突然腿肚儿一软,跪倒在地。 额头间,黄豆大的冷汗,大颗大颗往下趟。 “大帅,小的冤枉啊!这件事真的跟小的没关系,小的也不知道这茶怎么突然就有毒了。” 家丁忙着解释,冰冷的枪口却已经抵在他的额头上。 秦大帅阴森森咬着后槽牙的声音响起:“你不知道,谁知道!” “啊?!”家丁吓得鼻涕眼泪横流,眸子全是慌乱无措,突然想起什么,哆嗦着语无伦次说话:“二少爷的茶一直是放在厨房的!每天小的都是去厨房给二少爷烧水泡茶,刚刚这茶叶也是从厨房拿来的!” 秦大帅冷森的目光看向王副官:“去把厨房管事押过来!” “是!”王副官带着亲兵走了。 房间内忽然弥漫出一股骚臭味,司南枝目光看过去,刚刚被枪抵头的家丁,因为过度惊吓,裤子下面蔓延出一滩尿渍。 秦大帅眼底满是嫌恶:“把这个狗东西扔出去!” “是!”亲兵上前将已经脱力的家丁给拖下去。 紧接着,王副官跑进门:“报告大帅!厨房管事死在柴房了!” “嗯?”秦大帅斜眸瞪了他一眼:“怎么死的!” 王副官摇头:“暂且不知道,但是发现管事的时候,他手里还攥着半个没吃完的枣泥糕,我在他身上还发现了这个。” 他拿出一个纸包双手递给秦大帅。 秦大帅没接,眼神示意军医过来。 军医将纸包接过,又把管事的吃的枣泥糕拿过来,两者一比对,顿时神色大变:“大帅,这就是二少爷刚刚所中剧毒!” “幸好二少爷被发现及时,所中剂量不多,才得以救回性命,而管事的吃的剂量大,就算没死也会变成一辈子的活死人。” 司南枝面色白了一瞬,眼神复杂看向秦克礼。 秦克礼表情淡淡,坐在床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他看向军医手中的枣泥糕开口讲道:“没错,这就是我早晨吃的枣泥糕。” 他似乎是想到什么,神色有一瞬间恍然:“今天早上,我没喝茶,临走前被厨房管事的叫住,他说今儿早厨房做了枣泥糕,很好吃,让我带两块儿去商会吃。” “我本不想拿,但他异常热情,还用油纸抱着塞给我,我不好拒绝就拿了,路上吃了一个,就……” 秦大帅面色陡然黑沉而下;“把那个狗东西的皮扒了,塞上稻草挂城门口示众!” “让全海城的人看看,敢暗算我儿子的杂种,这就是下场!” 咣当! 秦老夫人带在手上的佛珠砸在地上。 紫檀木做的手串摔在地上,顿时崩开,四散弹开。 所有人被声音吸引到,回头看到秦老夫人面色刷白,跟鬼似的僵在原地,旁边的嬷嬷更是不受控制的发颤。 秦大帅眯下眸子,审视的目光钉在她身上:“你怎么了?” 秦老夫人抖如筛糠,哆嗦着把话说完:“大帅,您做事如此狠厉残暴就不怕海城人对您有所忌惮吗!” “老子就是要他们忌惮!老子要让所有人知道,敢打老子儿子的主意,就算死了老子也不放过他!” 此话一出,所有人被秦大帅的威压气势惊住。 司南枝余光里,一直没说话的秦九川嘴唇崩成一条直线,放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 总之,脸色不好。 秦老夫人更是不可置信盯着眼前让自己陌生的男人,他明明以前讨厌秦克礼母子,对两人的死活完全视而不见。 就连当初秦克礼出生那天,嬷嬷进书房报喜,恭喜大帅得了个小少爷,求秦大帅赐名。 秦大帅想也没想,挥手写下“克己复礼”三个字。 他当时语气平淡,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就叫‘秦克礼’吧,希望他这辈子本本分分,不要事事都与九川争,严以律己,克己复礼。” 如今,秦老夫人恍然大悟,原来这么多年,她都被秦大帅给骗了! 什么“九五之尊,海纳百川”。 什么“严以律己,克己复礼”。 都是他对秦克礼的保护衣! 这么多年,他对秦克礼不管不问,就是要掩住秦克礼的锋芒,让他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宅做一个无名无姓之辈,免得锋芒外露,过早夭折。 秦老夫人有一瞬间的心寒,不管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缓缓转身离去。 “去哪儿。”秦大帅声音依旧冰冷。 第21章被她区别对待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你是不是真的喜欢秦克礼!” 司南枝眉心一跳,冷眸瞥了眼门,起身要出去捶人,却被春枝摁下。 “小姐,你冷静,冷静!您要是出去了,明天院子里的下人又要说您的闲话了。” 她知道司南枝的手段,更怕两人在外面打起来。 若是明天两人在秦家传开了夫妻俩大半夜不睡觉,在门口打架,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笑话。 司南枝攥紧手绢,压下心中怒火,耐心等着秦九川酒疯耍够了回去睡觉。 但接下来,秦九川忽地......《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第21章被她区别对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2章接风晚宴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司南枝摁在房门上的手因用力指尖微微泛白,眼底黑沉汹涌,趁着男人卸下防备之际,抬起胳膊冲着秦九川的后脖颈一个肘击。 男人上一秒还是动情的额啃咬吸吮,下一秒软塌塌从女人身上滑了下来。 晕死过去。 ………… 连续两天,秦九川没再踏进司南枝的院子。 或许是在忙秦大帅为他准备的接风宴,又或是因为前几天晚上在是司南枝那里伤了心。 总之,这两天司南枝过得很舒心。 傍晚,司南枝换好衣服,司机将她送到滨江大饭店。 秦大帅为了庆祝秦......《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第22章接风晚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3章秦家内定儿媳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但秦九川从小就是不听管教的,为了娶到司南枝,在司家门口跪了三天三夜,又挨了秦大帅一顿鞭子,爱子心切的秦老夫人最终妥协。 答应秦九川将司南枝娶进门。 “司南枝?”一道女声从身后传来。 司南枝蹙眉,越不想见到谁就越会碰到谁。 李清月身边簇拥着一群世家小姐,从后面跟过来:“刚刚在宴会名单上没见到你,以为你不会来,没想到你竟然来了。” 长时间不见,但李清月的说话声还透着敌意。 当年她是秦家夫妇最看好的豪门小姐,她也心......《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第23章秦家内定儿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4章司南枝惊艳四座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是。”沈明珠不敢多嘴。 介绍完秦九川,台上空了几秒钟,沈明珠一身华贵礼服缓缓走上台,秦九川高调宣布:“这位就是与我共度三年的沈小姐。” 台下不少惊艳叹息声。 富家公子哥们眼睛发亮,被沈明珠的目光吸引过去。 他们接触华国女子多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明晃晃热烈奔放的女子。 Q、弹、圆、大胆! 接下来是沈明珠的钢琴独奏时间,也是秦老夫人举办这场宴会的主要目的。 沈明珠自信满满走到钢琴前,冲众人微微鞠躬,视线落在司南......《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第24章司南枝惊艳四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5章他再一次将自己丢下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说话的人是个乐痴,在海城上流社会威望极高,情到深处他口无遮拦:“刚刚沈小姐演奏的《致爱丽丝》不过是西方钢琴曲简单的入门曲。成年人在专业老师的指导下练习十天半个月就能小有所成。” “而司南枝小姐演奏的这首《彩云追月》且不说改编难度之巨大,演奏级别之高。单看演奏手法,没有个十年八年都难有所成!”周围人听他如此讲,也听出了其中的端倪。 确实,有了对比,沈明珠刚刚演奏的钢琴曲就有些小儿科了。面色本就惨白的沈明......《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第25章他再一次将自己丢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6章她的秘密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南枝,最近有没有经商的想法啊?” 秦大帅在司南枝对面坐下,不紧不慢给自己倒了杯水,目光落在她身上,随口道:“我听克礼说,你头脑活泛,想必经商也是很有天赋的。” 司南枝眉心一跳,摸向茶杯的手指顿住:“都是小叔子抬爱了,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会有经商头脑。” 经过昨天一天的钩心斗角后,司南枝学会了藏拙。 她看明白了,秦九川动不动就拔枪的疯狗脾气跟秦大帅如出一辙,搞不好哪句话就踩他们尾巴尖儿上了。 但她有意藏拙,秦大帅无意放人。 他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摊开放在司南枝面前,伸手指到上面一个标记点。 “这里是你的施粥棚位置,处于三角路口,周围商铺林立,却是离秦家最近的且房子价格最低的地方,并且这里离城门口也不远,且与城门口之间只有一条大路相通,难民可以轻而易举找到施粥棚的位置。” 秦大帅收回手,无视司南枝渐渐深拧的眉头,继续道:“我查过你每个月的流水,海城雪多,自然你赈灾施粥的次数也不少,但你每个月的账目流水以及在宫中支的银子并不多。” 司南枝额头渗出冷汗,没想到秦大帅平日里表面对自己波澜不惊,私底下却将她查得一干二净。 还好她当初未雨绸缪,每次都有做假账的习惯,明面上每次的钱都刚好花完,实际上每次都会结余一部分银子,久而久之换成金条,留着以后开店用。 如今被秦大帅提起,司南枝装作惊讶一瞬,又冷静开口:“秦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儿媳是秦家的人,自然这种事也该为秦家多考虑,开源节流,用最少的钱做出最大的效果,既能稳固秦家在海城的口碑和地位,也能稳定海城局面,避免发生灾民暴动。” 秦大帅十分满意她的回答。 “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当初九川娶你,没看错人。” 那张地图继续摊在司南枝面前,秦大帅没有收回的意思:“所以这次在海城开店设厂经商的任务还是交给你,你尽管做,想要多少钱只管找王副官要,不用向我申请报备。” 他难得豪迈一回,却让司南枝越来越惶恐。 司南枝起身,微微低头:“儿媳能问一下父亲,将这个重担交给儿媳的原因吗?” “不是说了么,你有天赋有头脑,这件事给你来做,我放心。”秦大帅语气随意,但司南枝并不信服。 她身形伫立,神色郑重:“大帅,论资历,老夫人比儿媳重;论学识,九川留洋三年,学识广博更是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可比拟;论人脉,二少爷在商会,作为副会长,自然是一呼百应,儿媳实在想不通,大帅为何将这重担交与儿媳。” 司南枝重重磕了个头,虽然这是个肥差,她现在也正好在找店开厂挣钱,况且仅靠自己的力量手头资金并不是很充足,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秦大帅交给自己的事情,都能缓解她现在手头上的压力。 但直觉告诉她,这个担子不能接,甚至一不小心就会掉脑袋! 秦大帅拧眉,没想到司南枝竟如此油盐不进。 “起来吧,动不动就贬低自己,刚进府的时候不是挺硬气的么,现在也被老夫人把膝盖骨调教软了?”秦大帅睨过她一眼,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扔在她脚边,示意她站起身看。 司南枝讪笑一声,将纸捡起来,起身展开。 是一封信。 司南枝从头开始看,越看越是让人心惊。 到最后,女人眉头拧成川字。 “南枝,如今倭军在北三省区域发动军事侵略,一路攻占几个省会城市和交通要塞,势如破竹,看样子,海城安宁的日子也没几天了。” 秦大帅声音发沉,喝了口水压下嗓子的咳意。 司南枝沉吟几秒,抬头眼神坚定与秦大帅对视:“敢问大帅,守还是降?” 秦大帅愣了几秒,从司南枝的眼神中抽离,眯眸看她:“听你的意思,你有见解?” “没有,只是想问明大帅的态度,毕竟国难当前,我华夏儿女正是危难之时,大帅的一句话,可以决定海城人民的生死存亡。” “嗯……”秦大帅眼底有一丝不明情绪闪过,说话声也郑重几分:“降自然简单,打开城门,请倭军入城,到时……” 司南枝冷声补充:“到时倭军在海城举办杀人比赛,百姓又手无缚鸡之力,最后结果只会是尸横遍野,倭军亲手逼着老百姓挖下万人坑,埋葬死在倭军手下的亲人,大帅也会被后世之人永远定在耻辱柱上,包括整个秦家。” 她哽咽一瞬,声音更冷:“都将万劫不复。” 秦大帅顿了下,眯眸审视她:“哦?你怎么知道。” 信上并没有提及万人坑的事情,就连他也是昨日才在电报上看到万人坑和途顺大屠杀的事情。 司南枝一介女流之辈,从小深闺圈养,除了在城南施粥赈灾,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消息。 秦大帅气场骤冷,注视着司南枝的目光似有形一般,压得她喘不过气:“南枝,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司南枝呼吸骤停,心脏一下下跳动,敲打胸腔,好似要跳出喉咙。 正当她六神无主之际,王副官进来送今天的报纸,秦大帅侧眸示意他将报纸放在书桌上。 司南枝余光瞟了一眼,看到上面的“途顺大屠杀”几个大字,重重呼了口气:“大帅,我也是今早看报纸才知道这个消息,倭军太猖狂了,竟然在三省地区做出如此惨无人道的事情。” 她顿了下,继续徐徐道来:“所以,我觉得,如果您选择降,大开城门迎接倭军,那么下场跟途顺的人间炼狱没什么区别。” “哦?”秦大帅侧眸看了她一眼,神色狐疑拿起报纸,果然看到上面途顺大屠杀的报道,还附带万人坑的照片,上面写的很详细,比他在电报里看到的还要详细。 司南枝站在后面,盯着秦大帅缓和下来的脸色,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她的胸腔已经憋得发疼。 一口气刚喘上半口,王副官的声音再度响起:“大帅,这是目前搜集到的,大少奶奶撕下来的裙摆碎片,跟裙子上被撕下来的数量不符。” 第27章她被怀疑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司南枝呼吸骤停,心脏一下下跳动,敲打胸腔,好似要跳出喉咙。正当她六神无主之际,王副官进来送今天的报纸,秦大帅侧眸示意他将报纸放在书桌上。 司南枝余光瞟了一眼,看到上面的 “途顺大屠杀”几个大字,重重呼了口气:“大帅,我也是今早看报纸才知道这个消息,倭军太猖狂了,竟然在三省地区做出如此惨无人道的事情。”她顿了下,继续徐徐道来:“所以,我觉得,如果您选择降,大开城门迎接倭军,那么下场跟途顺的人间炼狱没什么......《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第27章她被怀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8章儿媳要跟秦九川离婚。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刚刚他那句话,彻底碎了秦大帅在司南枝眼里的慈父滤镜。 他明明是用人在前!将所有人都算计了进去! 包括自己的结发妻子! 包括自己的亲生儿子! 但他又完美的将自己摘出这件事。 若以他或者两个儿子的名义做生意,在世人眼中必有敛财之嫌。但如今她司南枝被秦九川嫌弃的恶名已经传遍海城,如今她再做生意,世人不会将这件事与秦家联系在一起。 到时,秦大帅既拿到钱,廉洁为民的形象还一直保持着。 真是好大一个金算盘,算盘珠子快把司南......《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第28章儿媳要跟秦九川离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9章我与秦九川早已恩断义绝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母亲,秦九川生病不是因为我,我为何要背上不守妇德的名声,只是单单因为走了慢了些,您就轻易盖棺定论,将所有事情都赖在儿媳身上,此等做法实在不是家母做派。” 司南枝不卑不亢,不仅将秦老夫人刚刚指责自己的事情怼了回去,还直言不讳秦老夫人的失职。 秦老夫人面色惨白,当即有些下不来台。 身边不少家丁被司南枝一通话惊得神色愣怔,但还是有几个胆大的仗着自己站的位置比较靠后,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王嬷嬷冷眸瞟过去,怒声呵斥:“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敢嚼主家耳根!舌头不想要了是不是!” 声音横扫过去,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瞬间石沉大海。 秦老夫人哆嗦着手指指向她,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反了!真反了!这就是书香门第出来的世家小姐!” “书香门第是用来教化世人的,不是当狗跪舔您的!”司南枝不卑不亢,一点儿没给秦老夫人递台阶。 往常就算她不递台阶,也不会如此这般张狂顶嘴。 秦老夫人愤怒之余,心中开始有几分怀疑。 她是不是疯了! 秦老夫人身后一直躲在角落里的沈明珠,看着眼前形势,顿时明白秦老夫人是下了狠心想整治司南枝,只是找不到理由。 从军医来给秦九川看病后,她就一直躲着没敢出来。 秦九川生姜过敏,跟她脱不了干系。 如今她浑身冷汗淋淋,生怕秦老夫人找自己算账,但看见司南枝身后的春枝,沈明珠神色一亮。 忽然从人群中站出来,直指司南枝:“妈,九川过敏的事跟司南枝脱不了干系!” 她这么一说,秦老夫人来劲了。 眉尾微挑,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轮转:“你说说,怎么回事。” 沈明珠信誓旦旦地站在司南枝旁边,“儿媳跟九川在英国相恋多年,知道九川生姜过敏,做菜的时候自然不敢马虎。万万不敢往里面放这种东西。” “但是今早儿媳在厨房忙活的时候,分明看见姐姐身边的丫鬟春枝,在厨房里鬼鬼祟祟!” “儿媳做菜找食材离开几分钟,回厨房就看见春枝鬼鬼祟祟往外走,她看见儿媳时一脸心虚。” 她猛地转身,眼神如刀子般直指春枝:“母亲若是不信,就将春枝绑了,仔细盘问!” 沈明珠在司南枝手中吃过几次亏之后,学乖了,既然不能跟司南枝正面对抗,那就砍掉她的左臂右膀。 没了臂膀的司南枝,沈明珠不相信她还能张牙舞爪跟自己作对! 啪! 春枝腿脚被吓软了,猛地跪在地上。 “老夫人,您明鉴啊!奴婢就算是有十万个胆子也不敢祸害秦大少爷啊!” 她一边喊冤,一边猛地跪地磕头。 司南枝眉尾突突跳了两下,抬头看向沈明珠一脸得意的神情,唇角崩成一条直线:“沈明珠,你口口声声说是春枝放的生姜,证据呢?” “光凭一个鬼鬼祟祟就给人定罪名,若你这样说,一个接受新式思想教育的女人明知做小三可耻,却还上杆子给人当小三,是不是不要脸至极!” “你!”沈明珠被司南枝一句话顶的哑口无言。 很快又挺直了腰杆,为自己辩解:“俗话说入乡随俗,这里是华国,当然是要守华国的规矩!” “你倒是提醒我了。”司南枝盯着她一脸有后台撑腰的狗模样。 笑了。 沈明珠后台。 不好意思。 她现在也有了。 秦大帅这个后台可比秦老夫人硬多了! 她刻意放慢脚步,走到沈明珠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一巴掌,扇在沈明珠脸上。 把人给打了。 “司南枝!你!”沈明珠受不了这个窝囊气,抬手要打回去。 却被司南枝伸手抓着她的手,摁在半空中,神色嘲讽:“跟你科普个小常识,在华国,姨太太只是个妾,身份只比丫鬟高一捏捏……” 她可以伸出食指和大拇指笔画了一下,嘴唇靠近沈明珠的耳朵,声音压低了些:“换句话讲,就算我要跟你道歉,你都得跪下听。” 司南枝嘴角轻扯,伸手摁在沈明珠肩膀上,冷不丁的猛用力。 “啊!”沈明珠惊呼一声,膝盖一软,被女人摁倒跪在地上。 “司南枝!你成何体统!”秦老夫人被司南枝的张狂惊到了,连声呵斥:“你眼里还有没有祖宗家法!” “母亲,我正是在执行祖宗家法啊。” 司南枝一脸无辜:“祖宗家法讲,小妾见到主母,就该跪下听讲,是沈明珠硬要跟我谈入乡随俗,那我就教教她什么是华国的风俗家法。” “母亲!你救救我啊!司南枝就是个疯子!她在您面前都这么猖狂,简直没把您放在眼里!”沈明珠被气哭了。 今早刚换上的新洋装,如今被司南枝摁在地上,衣服脏了一大片,这可是法国来的西洋先生亲自量体裁衣做的,光是预约插队她就花了不少大洋。 如今,不仅衣服脏了,她在下人面前的做主子的威严,也全没了。 “司南枝!放开沈明珠!你也是当家主母!这样做成何体统!”秦老夫人冷眼瞥了一眼不争气的沈明珠,训斥声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儿小。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司南枝压着沈明珠跪在地上,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司南枝拿祖宗家法压她,说的有理有据,她若是帮了沈明珠,就有帮助秦九川宠妾灭妻的嫌疑,到时海城人指指点点,她绷着一张老脸怎么在上层圈子里混下去。 如此想来,现在就算想惩罚司南枝,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秦老夫人侧眸扫了一眼王嬷嬷,王嬷嬷会意,声音拔高了些,“你们几个,有谁在厨房看见当时的情况了?” 原本有几个家丁想出来指证司南枝,以讨好秦老夫人,在府中谋个好差事。 如今看到沈明珠被司南枝毫不留情压在地上,又悄悄闭上嘴,躲了回去。 秦老夫人等了半天,平日里那些对自己点头哈腰的家丁,此刻都跟躲壳里的乌龟似的,一个个不敢吱声。 第30章秦九川过敏晕倒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司南枝嘴角噙着笑,第一次正面把秦老夫人怼得哑口无言,这感觉忒爽了! 她目光扫过后面眼神躲闪的家丁在,最终目光落在一个欲言又止的瘦弱身影上,伸手指向他:“华南,你出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点名的华南,从家丁的最后面走出来。 他虽然已经到了十六岁的年纪,但长期的营养不良,身形瘦小还跟十三岁左右的孩子体型差不多大,垂眸回话:“我当时在厨房,没见到春枝姐靠近沈姨太太的厨具。” 他顿了下,察觉到老夫人杀人的目光,又赶紧低下头。 “你确定?在主母面前撒谎可是要拔了舌头喂狗的!” 想到司南枝平时教自己的那些话,索性霍上去了,长期弯着的后背突然挺得笔直,声音也洪亮了些。 “回老夫人,我没有撒谎,我当时正在厨房砍柴,看到春枝只是在烧水的房间里出现过,烧完水后,就拎着开水离开了。” “好好好!”秦老夫人笑得牙根都快咬碎了,盯着家丁的脸,笑得阴森森:“忠仆!好一个忠仆!” “那这么说,这姜就是沈姨太太放的喽?”秦老夫人不紧不慢说出口,说话间眼睛在众人之中扫了一圈儿,希望有人能站出来将这罪名顶下。 沈明珠对她还有用,不到万不得已还不能拿沈明珠开刀。 但往往事与愿违,周围人见识过司南枝的手段,没人敢出来触霉头。 沈明珠等了好久,也没等到替罪羊的出现,想起身却被司南枝摁着胳膊死死压在地上,半点儿都动弹不得,终于崩溃哭了。 “我说实话!我说实话!”沈明珠也算是娇生惯养长大的,长这么大受的气都没有在司南枝这里多,如今又被压着翻不得身,气的眼眶里乱洒小珍珠。 “饭不是我做的,是丫鬟檀香做的,呜呜呜呜呜呜呜。”她指这檀香,哭的声泪俱下:“真的跟我没关系,我根本就不会做饭。” 她那双纤纤玉手亮出来,确实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檀香当即吓得腿肚子抽筋儿,跪倒在老夫人面前不敢说话。 老妇人眉尾微挑,满脸严厉,细看之下脸色比刚刚缓和了很多:“当真是你做的饭?” 檀香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刚进府两个月就被安排到沈明珠院子里伺候,小小年纪没见过什么风浪,被秦老夫人问了一句,当场就吓哭了。 哆哆嗦嗦将所有事情承认得一干二净。 “老夫人,奴婢确实不知道大少爷生姜过敏,奴婢若是知道,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给大少爷下毒啊!” 老夫人垂眸凝着她,神色淡淡开口:“王嬷嬷,掌嘴。” “是!” 刚刚被司南枝教训一通的王嬷嬷,终于有了发泄口,直接上前甩手扇了两巴掌。 王嬷嬷最开始进入秦老夫人娘家时还是个粗使丫头,后来被未出阁的秦老夫人看中手上干活有力气,就留在身边做贴身丫头,如今年纪虽然大了,但手上力道依旧重于常人。 十三岁的檀香又皮娇肉嫩,只是被扇了两巴掌,两侧脸颊当家高高隆起,又红又肿。 老夫人缓缓闭上眼睛,不咸不淡吩咐:“继续。” 那意思就是,敢伤害大少爷,打死为止。 司南枝藏在身侧的两只手,紧握成拳,指尖陷于手心。 仅仅是一个秦家后院主母就能定一个活生生小姑娘的死活,更何况还是个未成年! 目无法纪! 一手遮天! 她不禁感到悲凉,天理王法竟半步踏不进这深宅后院! 眼看小丫头两只脸颊不仅高高肿起,还丝丝冒着血花,已经被王嬷嬷的手扇破皮了,但王嬷嬷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司南枝上前一把抓住王嬷嬷的手,往后使劲一甩。 “啊!”王嬷嬷没防备,冷不丁哀嚎一声。 屁股重重摔在地上。 “哎呦……” 家丁眼疾手快将人扶起。 “司南枝!你做什么!”秦老夫人怒目圆睁,她没找司南枝的茬,没想到司南枝蹬鼻子上脸,主动来挑衅! “老夫人!檀香刚进府两个月,不知道秦九川不能吃姜,那沈明珠个秦九川呆了这么久,她不清楚吗!她一隐瞒事实,贪功邀功。二颠倒黑白,污蔑清白之人。” “老夫人对这些非但视而不见,反而拿一个刚进府的小丫头开刀,老夫人是欺软怕硬还是有意维护!” “反了!反了!司南枝!你真是反了!” 身上的遮羞布被司南枝毫不客气的揭开,秦老夫人气的脸色白一阵红一阵,到处找棍子要教训司南枝这个贱蹄子。 找了半天,连个棍子都没找到,抬头看向周围家丁,也顾不上身为主母的矜持,破口大骂:“你们几个是干什么吃的!赶紧把这个贱蹄子给我拿下!我今天非弄死她不可!” “谁敢!” 一道威严有力的声音从所有人身后响起。 秦老夫人骂声戛然而止,越过众人目光落到声音的主人身上,脸色苍白如纸。 秦大帅走在前头,左后方跟着一身白色长袍的秦克礼。 距离很远就他们就听见秦老夫人有失礼仪的怒骂声,离近了听到秦老夫人要弄死司南枝的话,秦大帅脸色黑得要命。 “若不是克礼念着兄弟情,非要请我来看看九川病情怎么样,我还真不知道你私下里竟如此苛责晚辈!” 他不顾及身边全是下人,张口训斥秦老夫人。 刚刚还嚣张跋扈的秦老夫人,如今跟鹌鹑似的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司南枝抬头对上那双春风和曦的眸子,心脏莫名漏跳了一拍,又慌张移开视线。 秦老夫人没想到秦大帅回来,但听那话的意思,是秦克礼提议的让大帅来看看,当即神色怨怼扫过秦克礼的脸。 “大帅,俗话说玉不琢不成器。刚刚只是怀疑了南枝两句,她就发火,教训我身边的嬷嬷。” 秦老夫人眼含清泪,满脸委屈:“大帅,我好歹是秦家一家主母,整个海城谁不给我面子,但是被儿媳妇这么怼,我一时气不过,也情有可原。” “秦九川带沈明珠回家的那一刻起,我跟秦九川就已经恩断义绝,害他?开什么国际玩笑!” 话音落下,屋里传出猛烈的咳嗽声。 紧接着还有丫鬟受到惊吓的声音:“少爷,您刚醒,情绪不能激动啊!” 第31章叫的比床上的声音还大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在场所有人愣了下,秦老夫人连忙转身往屋里走,司南枝按照等级顺序,跟在秦大帅和秦老夫人的身后,路过沈明珠时,看见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 她对着司南枝张了张嘴,司南枝看出她唇语的意思 “刚刚的话,秦九川可都听到了哦……” 司南枝神色暗下,忍住上前扇她一巴掌的冲动,往里面走。 沈明珠的房间不算大,哗啦一下涌进一大群人,原本好久不算大的房间瞬间更加拥挤。 在里面配药的军医被挤得有些转不开身。秦大帅瞪了一眼后面的家丁,最后只留下秦大帅父子还有秦老夫人婆媳三人。 秦九川刚醒,脸上的红肿还在。 司南枝来时,沿路听到家丁叽叽喳喳交头接耳传话,她从小听力好,大概听到谈话内容:“秦九川大少爷变成猪耳香肠嘴的怪物啦!” 路上司南枝还狐疑,她不是没见过秦九川吃生姜过敏的样子,小时候在私塾,有一次师娘请所有学生吃饭,秦九川也在内。 师娘不知道他生姜过敏的事情,就将自己做的猪脚姜推到秦九川面前,秦九川好面子,怕司南枝知道自己是不能吃生姜的小废物,于是硬着头皮吃下一大碗猪脚姜。 不出半刻钟,秦九川的脸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肿了起来,浑身长得小红点儿,差点把司南枝刺激出密集恐惧症。 当天下午,秦九川就被管家接了回去,连着三天没上学。 从那之后,司南枝知道他生姜过敏,但至于像家丁说的那么夸张。 如今站在病床前,看着秦九川果真跟猪八戒一样的脸,司南枝眼神转了好几次,把上辈子和这辈子所有难过的事情都想了一遍,伸手狠狠捏了一把大腿,才咬紧牙勉强没笑出声。 秦大帅原本就难看的脸色,在见到秦九川的脸后,愣怔了几秒,很快又黑沉而下。 “军医,到底怎么回事。” 军医停住配药的动作,过来回话:“大帅,大少爷是食用生姜导致的过敏,吃药配合锻炼,过一段儿时间就会好的。” 听到军医的回答,秦大帅内心才稍稍安心些。 但是生姜…… 他眉头拧成川字:“谁做的饭!怎么会有生姜!” “是檀香。”沈明珠在人群最后面,哆哆嗦嗦出声:“真的跟我没关系。” 她无视秦九川失望的眼神,在秦大帅面前竭力撇清自己跟这件事的关系:“都是檀香,她不知道史密斯生姜过敏,所以才在早餐里放了生姜,这件事真的跟我没关系啊。” “去把檀香带过来。”秦大帅声音冷沉,交代王副官去带人进来,转头看向沈明珠,冷眸瞪过去一眼,沈明珠还想说的话顿时被吓回肚子里。 “大帅……” 檀香被吓得浑身发软,一进门就跪在秦大帅脚边,声色哆嗦:“奴婢真不是故意的,奴婢刚进府,对大少爷的禁忌不清楚。” “大帅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她一边哭,一边跪地磕头。 司南枝视线里,檀香的弓着腰跪在地上,衣角都在不停的发颤。 秦大帅无动于衷,眼睛都未眨一下,开口却问另辟蹊径,“听说你这顿饭是替别人做的?” 房间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沈明珠的脸色唰得一下,满面惨白,眼神落在秦九川脸上,又心虚的别开眼。 檀香也愣住,脑袋重重磕在地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秦大帅没管她,眼神散漫的在在场所有人的脸上扫了一眼,不咸不淡开口:“秦家家规,凡秦家人做事必当坦诚!不会做饭却冒充会做饭!” 他眼神凉凉睨了眼抖如筛糠的沈明珠,目光落到秦老夫人身上:“你说,触犯家法要如何处罚。” 秦老夫人脸色阴郁,犹豫几秒后,不情不愿出口:“违反家法者,藤鞭二十鞭。” “不!不要!”沈明珠听到二十鞭的数字,身子摇摇晃晃,脸色白上加白。 “来人!”秦大帅不惯着她毛病,沉声让王嬷嬷进来:“上家法!” 他要让在场的所有人亲眼看见,撒谎、冒名顶替的代价! 有秦大帅亲自监督,王嬷嬷没办法作弊,只是三下,沈明珠就哀嚎这个求饶,秦大帅眼神扫过去,亲兵上前一左一右摁住沈明珠的胳膊,将人摁在地上,方便王嬷嬷下鞭子。 沈明珠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只挨了十下,就哀嚎着求饶。 司南枝听得心烦,她挨过的藤鞭数不胜数,王嬷嬷每次打自己,两下之内必定皮开肉绽,也没见自己哼几声。 如今傻子都能看出来王嬷嬷只用了六成的力道,这才几下她叫的比上床声音都大。 司南枝嫌恶地拿过擦桌子的抹布要堵住沈明珠的嘴,下一秒,沈明珠的哀嚎声变成咒骂声:“大帅!您这样偏袒司南枝,就不怕折了您的颜面吗!” 秦大帅眼底暗下,伸手示意王嬷嬷停下动作,垂眸居高临下睨着她:“你说我哪里偏袒?” “大帅为什么只罚我,却不罚她!”她伸手指向司南枝,理直气壮。 “她昨晚捆了史密斯一晚上!将人强上!” 她转头眼泪汪汪向秦九川求救,“史密斯,你说话啊,是不是她强的你!那个疯婆子!” 第32章支支吾吾的病人笑而不语的医生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房间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包括门口的家丁眼神僵滞在司南枝和秦九川的脸上,大家眼神古怪,有嫉妒、震惊、八卦、甚至吃醋…… 秦九川肿着一张猪头脸,盯着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些复杂眼神,红一阵白一阵。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开口。 大男子主义极度膨胀的他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承认是自己喝醉了想强上司南枝,没打的过她,反而被人捆住扔在床上晕了一宿。 秦老夫人见到眼前荒唐的一幕,额头上的请进气的一跳一跳的。 她支支吾吾对着秦大帅出口:“或许是九川在外留学时间长了,学了什么洋人的新玩意,人家小夫妻,小别胜新婚,在房间里玩些闺房情趣,一不小心玩脱了,也很正常的事。” 秦老夫人也不愿意相信秦九川被欺负的事实,尽力在众人面前给自己的宝贝儿子找补。 不过看到母子两人的情形,司南枝脑子里忍不住涌现出当年在医院上班时,肛肠科医生每天上班的窘况。 支支吾吾的病人,面露难色的家属、笑而不语的医生和知晓一切的记者。 此时此刻,没人搭理沈明珠。 察觉到秦大帅眼神中的额威压,她被吓到了,连哭带喊找人证,想摆脱自己诬告的嫌疑:“司南枝!你说实话!你跟史密斯天天吵架,怎么可能在床上玩什么新花样,你分明是想强上他怀个孩子!” 她愣了一下,忽然感觉自己似乎是找到了重点,随即冷哼一声,声音都硬气了。 “我知道,你不就是担心史密斯将来跟你离婚,你被赶出家门,裹着一双小脚,没地方去,所以想强暴史密斯生个孩子,母凭子贵赖在秦家不走吗!” “够了!闭嘴!”秦大帅冷沉呵斥:“再瞎咧咧就给你扔出去!” “大帅!我……”沈明珠不可置信看向秦大帅,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偏心司南枝偏心到根本不听自己讲话! 秦大帅摁了摁鼻梁,神色有些疲惫:“九川!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秦九川的脸上,沈明珠一脸希冀地盯着他,期盼他张口给自己讨公道:“史密斯,你说啊……我是不是没有冤枉她,你们昨晚……” 她哽咽住,眼眶涌上泪水,泪眼汪汪盯着眼前的猪头男人。 “她昨晚强上你几次……” “噗!”司南枝终于憋不住了,被自己的口水猛呛一口,垂眸看着眼前的沈明珠,气笑了:“明珠小姐昨晚是趴在我的房门口了吗,这么八卦怎么不去池塘当青蛙,每天还能呱呱呱!” 原本想开口解释的秦九川,眼神倏地沉下,张口却换了别的话:“父亲,我想请求您允许我将明珠抬为平妻。” 他说话时,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司南枝的脸,女人眨眼的表情他都不肯放过。 可惜,司南枝非但没有他想象的愤怒和失望,反而一脸憧憬的看着她,又重重长梳一口气,“大帅,您看到了吧。” 下一秒,秦大帅伸手重重一拳捣在秦九川的胸口处,秦九川气儿还没喘匀,就被猛地一击,趴在床边儿上猛咳出声。 “咳咳咳咳咳咳!爸!你!” “别叫我爸!我没有你这种狗杂种儿子!”秦大帅气的吹胡子。 刚刚在书房跟司南枝信誓旦旦保证的话,此时此刻已经变成一句笑话,他作为大帅的脸面被这个小兔崽子摁在地上狠狠摩擦! 看眼前的秦九川冥顽不灵,满脸不服的模样,秦大帅怒火汹涌,伸手躲过王嬷嬷的鞭子。 “啪!” 藤鞭划破空气,狠狠抽在秦九川的后背上。 男人没防备,冷不丁的痛呼了一声。 秦老夫人心疼儿子刚醒就挨鞭子,扑上前抱住秦大帅的胳膊,阻止他挥鞭。 嘴里不听的呼喊:“九川!快跟你爸认错道歉!” 场面瞬间乱成一团,家丁上前,看着扭动的秦老夫人,愤怒上头的秦大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帮谁。 沈明珠跪在地上,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得腿软,几次想爬都没爬起来,又怕被不长眼的家丁踩到脚,挪着身子爬到旁边的椅子边儿上。 不大的房间里,只有旋涡中心的司南枝和秦克礼仿佛置身事外那般,在一片嘈杂中岿然不动。 秦九川眼眶猩红盯着眼前置身事外的两人,心里莫名咯噔一下,他梗着脖子面向秦大帅:“我没错!我就是要将明珠抬为平妻!我和他都是新式青年,受不了包办婚姻的酒糟粕!” “司南枝一个包办婚姻的祸害!凭什么阻挡我们的幸福!我不把他赶出亲家门,就已经非常给司家人面子了!” “小兔崽子!你是找死!”秦大帅气红了眼睛,根本顾不得身上趴着的秦老夫人。 抬手猛地一甩,秦老夫人顿时像风筝断了线似的,被甩了出去。 砰的一声砸在王嬷嬷的身上。 两人当场躺在地上哀嚎。 司南枝眼神嘲讽盯着眼前的父子俩,刚刚秦大帅还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承诺,秦九川不可能做出将司南枝抬为平妻的荒唐事。 转眼间,在众目睽睽之下,秦九川就将秦大帅的脸面摁在地上狠狠摩擦。 秦九川今天似乎铁了心般,坐在那里梗着脖子:“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反正这辈子我就是要将沈明珠当作妻子!你若是不同意,我就将她安排在外面的宅子里,她享受的待遇跟司南枝一模一样!” “好好好!你个小兔崽子,行!”秦大帅怒急攻心,扶着床边儿喘粗气。 司南枝上前递杯水给他:“大帅,不用这么麻烦,秦九川既然说我是封建糟粕,那我就成全了他们的心思,跟秦九川离婚。” “不行!你不能走!”秦大帅喝了口水,粗气才喘匀了些。 他是怒火攻心,但还没糊涂。 司南枝刚答应帮他做生意赚钱,如今就将人放走,这不是眼睁睁到嘴的肥肉又飞了吗! 况且,眼前除了司南枝,他找不到更合适的人做这件事。 秦九川想离婚? 没门! 秦大帅攥着藤鞭指向秦九川:“狗崽子,我告诉你,你敢跟南枝离婚!我打断你的腿!你能丢得起这个人!秦家丢不起!” “老子跟你明讲!南枝当初是老子给你弎书六礼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当初你跪在司家门口求娶南枝,全海城的人都看着呢!” “你现在一句包办婚姻!老子包办谁了!不是你小子舔着脸要去她,老子会舔着老脸去司家给人家下聘礼?你现在想离婚!除非老子死了!” 啪的一声。 秦大帅抬起膝盖将藤鞭折断了,用力摔在秦九川的身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老夫人似乎伤到了腰,被丫鬟和家丁扶了几次才起来,一脸失望的看着秦九川,重重叹口气:“九川,这次你做事过了。” 旋即,她也一步一颤的被丫鬟扶走了。 屋子里没了这些人,瞬间又空旷了些许,司南枝缓步上前,看着这一对落难鸳鸯,讥讽一笑。 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横着在秦九川面前洒下一杯水。 第33章秦克礼的报复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祝你继续为离婚努力,秦大少爷。” 司南枝脸上噙着笑,说完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转过走廊. “南枝?” 她刚要迈上台阶,闻声停住。 两米外,被风吹起的薄雪笼罩着秦克礼。 他风尘仆仆,满身的凉意。 衬的绵软的冰雪,也碎了。 “你还好吗?” “你是故意叫秦大帅来的是吗?”她一动不动。 “嗯,抱歉,我只是担心秦老夫人为难你。”秦克礼走过去:“希望没有冒犯到你。” 司南枝微笑:“谢谢。” “今天幸好有你,不然我可能没范办法完好......《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第33章秦克礼的报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4章祝秦九川子孙满堂,全靠兄弟帮忙!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已经恢复原貌的秦九川站在车前似乎是在等人,见到司南枝的一刹那,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惊艳,呆愣在原地。 司南枝在她的印象里,一直是一身封建刻板、遮得全身半点不漏的前朝中式袄裙,头上虽有朱钗,但也是常年不变的款式,她解释是自己节俭惯了,但秦九川年年日日看,心里认定了她就是刻板封建的守旧大小姐。 如今看着她水眸眼敛,一身碧波丝绒修身旗袍,将原本就盈盈一握的腰肢缠裹的更加纤细。 秦九川眸中掀起某种颤抖漾动,不受控制的就伸手将车门打开。 司南枝嘲弄看过去,指了指后面的车;“秦大少爷的车我可坐不起,免得秦大少爷又被扇了,张嘴还硬撑着是撞门框上了。” 秦九川原本抓着车门的手一僵,狠狠将车门一甩,砰的一声,车门被关上。 “司南枝!你别给脸不要脸!” “给脸要脸是二皮脸!我给你脸你要不?”司南枝嘲笑一声,心情大好往后面的车上走。 司机等候多时,将车门打开,司南枝进后车厢坐好,司机恭顺关上门,熟练地踩油门将车开走。 紧接着,门口处响起踢踢踏踏的高跟鞋声响,沈明珠穿着一双镶钻细跟高跟鞋,一身鹅黄色华贵洋装连衣裙,头发上插的鹅黄色羽毛在女人的一蹦一跳中,上下飘飞。 她一脸欣喜蹦到秦九川眼前,轻盈转了个圈儿。 “史密斯,好看吗?这可是我专门找西洋裁缝定做的,他给我量尺寸的时候一直夸我腰细,史密斯,你看我腰细吗?” 说话间,她伸手拉过秦九川的手覆在自己腰上,炫耀出口:“你量量,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秦九川心不在焉拿回手,语气搪塞:“他说的是真的,走吧。” “你怎么了?”沈明珠狐疑,中午吃饭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没事,走吧,要迟到了。”他拉开车门,看着眼前装扮精致华丽的女人,眼底平静无波。 自从刚刚看到司南枝后,如今秦九川满眼都是司南枝刚刚出现在自己眼中的模样。 她高贵得如同一只骄傲白天鹅,相比之下,沈明珠这身娇嫩可爱装扮,实在看不上眼了。 一路上,他都魂不守舍坐在后车座上,沈明珠一路叫了他几次,男人都魂在九天那般,完全没听见的样子。 直到司机打开后车门,秦九川才回过神来。 今天的宴会是海城商号举办的上流宴会,到场的除了商界名流,还特地邀请了秦家嫡子,秦九川。 他被侍从带路到宴会场地,正在聊天的商会会长,眼尖地看到门口出现的挺拔身影,立刻告别眼前的人,上前笑脸相迎。 “秦大少爷,好福气啊,娇妻美妾,相伴左右。” 本是奉承之语,但留洋归来的沈明珠一瞬间黑下脸,她偷偷拽了拽秦九川的衣袖,噘嘴表达自己的不开心。 “史密斯,你不是说人家是你的平妻吗?” 一句话出口,旁边的商会会长哽了一下,被拂了面子,瞬间有些下不来台。 秦九川抬眸见到不远处正在跟别人谈笑风生的司南枝,那身丝绒旗袍在水晶吊灯散发的柔黄光色下,光泽分明,将她盈盈一握的腰肢衬托得更加纤细。 他喉头处一紧,喉结滚了滚,刚想开口,司南枝回头发现了他的存在,挑衅一笑,红唇轻启。 秦九川读出了其中的意思。 又是那两个字 “傻逼……” 他一愣,刚刚还痴情迷恋的眼神瞬间阴沉而下,一字一顿道:“对,明珠以后就是我的妻子。” 他的声音拔高了些,刻意要让周围的人全部听清楚。‘’ “我秦九川和沈明珠都是留洋归来的新式青年,追求明媚自由的爱情,怎么可能受封建包办糟粕的迫害!” “以后,沈明珠就是我的妻子!” 周围人循着声音看过来,听完秦九川说的所有话,不少人长大了嘴巴,一脸震惊。 司家在海城虽算不上数一数二的顶级家庭,但也是历史悠久的书香门第之家,祖上也是出过几个前朝状元的。 如今秦九川根本不顾及司家的面子,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竟公然控诉他跟司南枝的婚姻是封建包办糟粕! 这不是当着全海城上流社会的面,将司家的脸面摁在地上摩擦吗! “呵!秦大少爷好志气,继续保持!”司南枝脸上丝毫没有被当众下了面子的窘迫。 莞尔一笑,隔着人群举起酒杯:“恭喜我丈夫终于找到真爱。” 她扫了一眼眼底黑沉的沈明珠,脸上笑意不减:“祝愿两位长得挺东西的小随机,白头偕老,子孙满堂,全靠兄弟帮忙!” 啪! 秦九川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 “司南枝,你!” 沈明珠被突然而来的玻璃碎裂声吓了一跳,抬头看向四周投来的好奇、八卦甚至是嘲讽的声音。 恍然意识到司南枝是故意激怒他们,要让他们在宴会上彻底出名! “史密斯!你冷静,不要在这里生气,万一让大帅知道你搞砸了宴会,肯定不会饶过我们。” 她的嗓音压得很低,仅有两人能听到。 但搬出了秦大帅的那一刻,秦九川烧到头顶的怒火,突然就被浇灭了。 他眸色冷沉盯着不远处幸灾乐祸的女人,后槽牙咬得嘎吱响。 若是能咬人,他真想一口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咬死算了! 经过这一段小插曲,侍从进场收拾后,舞会又正常举行。 还是周围的贵妇在看见沈明珠时,都下意识的后退半步,与她保持距离。 直到其中一名贵妇,在看见沈明珠耳朵上的红宝石耳坠时,下意识惊呼一声。 第35章沈明珠头顶的鸡毛被气的乱颤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这不是老夫人当年的嫁妆吗?” 她如此一感慨,原本对沈明珠敬而远之的那些贵妇们马上凑了上来。 她们以前都听说过,秦老夫人娘家有对前朝太后赏赐的红宝耳坠,在秦老夫人结婚时,拿出来给闺女做嫁妆。 当年这对红宝石耳坠可是走在十里红妆的第一个! 整个耳坠不仅是皇家御赐那么简单,通体更以用料名贵而出名。 据传是用南海的珊瑚、缅甸鸽子血红宝石和东海珍珠镶嵌组合而成。 颜色品相世间罕有,华贵无比, 如今一众贵妇站在沈明珠面前,当真是看得眼睛都直了。 果然,那些传说之词没有作假,红宝石耳坠在水晶灯的灯光下,如血般妖艳,又端庄贵气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只是……这红宝石耳坠固然华贵,但与沈明珠身上这一套鹅黄色装饰着实不搭。 或许是为了减龄,展现自己作为新式青年浪漫、可爱崇尚自由的一面,沈明珠今天的装束更多的是让自己显得稚嫩。 配上如此端庄大气的耳坠只剩哗众取宠四个字。 贵妇们一改刚刚嘲讽的眼神,对沈明珠开始赞赏有佳,将人从头发丝儿吹到脚后跟儿,目光皆是留恋在那对耳坠上。 司南枝看在眼里想笑,这些墙头草势利眼贵妇小姐们,刚刚还跟看笑话一样,看沈明珠,如今看到她身上带着秦老夫人认可的信物后,又一窝蜂凑过来吹彩虹屁。 真是应了那句话,是个苍蝇都得去有缝的臭鸡蛋旁边秀一秀。 沈明珠隔着冲冲人群向她投来挑衅的眼神,司南枝冷冷撇回去转身上楼了。 完全一副老娘根本不CARRY! 如今时间马上就要到她跟秦克礼相约的时间,司南枝刚上二楼不久,在拐角处却遇到追上来的沈明珠。 二楼没人,沈明珠一改刚刚的娇羞可爱,懒得装了,神色挑衅缓步上前,刻意亮出耳朵上的红宝石:“真可怜啊,有人在秦家呆了三年都没得到老夫人一件贵重的宝贝,天天就值得了些不值钱的珍珠首饰。” “啧……”她轻轻摸了下自己的耳坠,惋惜感慨:“这哪是少奶奶啊,就是打发要饭的嘛……” 司南枝没时间跟沈明珠周旋,神色冷下:“好狗不挡路,挡路的都不是好狗!” “你!”沈明珠哽了一下,刚刚还得意的眼神瞬间涌上怒气:“你别得意!史密斯答应我马上就把你休了!就你那双小脚,回娘家都走不回去!” “哈哈哈哈!”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又得意起来:“你被赶出家门的时候,说不定我会大发慈悲找个家丁把你背回去!” 司南枝从下到上扫了她一眼,满眼不屑:“沈明珠,那你当人的时候,你就尽量装得像一点儿。;” “头顶插鸡毛,学人类来开会呢?” “真是小脑发育不完全,大脑完全不发育。” “平时少吃点儿盐,看你小嘴闲的,跟抹了开塞露似的,不停往外喷。” “你!”沈明珠一口气被堵在心口,憋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一时间给气结巴了,缓了几分钟才出口:“司南枝!海城的上流名媛都被你给骗了!” “你也就看起来是个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真实面目就是个粗鄙不堪的市井泼妇!” 司南枝双手交叉在胸前,面露讥讽:“你说我的真实面目?老子的真实面目就是你爹!傻逼!” “你!你!你!”沈明珠头顶的黄色鸡毛被气得乱颤,脸色涨红似猪肝那般,被气的彻底说不出话。 司南枝缓缓上前一步,垂眸看着眼前即使穿着高跟鞋也比她矮半个头的沈明珠,微微一笑,“给你时间回去告状,一个人干不过我就两个人一起上,我司南枝随时恭候大驾。” “你等着!我一定会弄死你!”沈明珠眼睛瞥了一眼她的珍珠包包,眼底忽然闪出一丝黠笑,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神经病。”司南枝扫了一眼她的背影,转头离开去找那所房间。 秦克礼与司南枝约定的地方是在二楼尽头的房间,司南枝在门口按照之前约定的暗号敲了三声门。 三轻一重。 门内的锁忽然轻微咔嚓一声响,门迅速被打开,司南枝站在门口看见里面露出的人脸,震惊一瞬。 竟然是他! 第36章司南枝的房间里传出男人的呢喃声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消失多天的江南重新出现在司南枝面前,站在门里确定四下无人,低声说道:“快进来!” 司南枝进门后几分钟都没缓过来,到底是什么情况,不是买药吗,怎么又会遇到江南。 此时的江南,虽然身上还有伤,但是脸上白白净净,没有半点伤痕,司南枝上一次遇见江南,对他那双清澈有神的大眼睛印象极深。 如今,他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司南枝一眼就认出那双眼睛,她震惊不已:“你不是革命党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江南一身侍从装扮,将头上的侍从帽子摘下来:“我不是革命党,我只是个卖药的,因为贩卖数量巨大,被秦家军抓起来,严刑拷问。” 他无奈一笑,神色嘲讽:“下面的小兵为了冲业绩,愣是将我上报成革命军。” 司南枝张了张嘴,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北方战事激烈,革命军又星星之火大有燎原之势。 盘踞海城多年的秦大帅难免会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现在全城到处都是张贴举报革命军有奖的大字报,江南说的话应该也有几分可信度。 司南枝坐下,江南从衣服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她。 “这里是我目前能弄到的盘尼西林的数量和价格,现在到处都对这个药品查得又严又紧,进出城都要搜身。” 江南眉头拧的很深,“现在我找到的这些药品也只是安放在城外弄不进来,你若是想弄进来,我们还要重新盘算想办法。” 司南枝将上面的每个字都看了三遍,谨慎出口:“你难道都不问一下,我要这些药是做什么的吗?” 江南微笑,那双司南枝认为清澈有神的眸中闪着璀璨星河:“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些是我该做的,不该问的我也不会问。” “不错不错,你很有职业道德。” 司南枝忍不住起身拍了下他的肩膀,下一秒,江南白净的脸蛋儿在司南枝的注视下肉眼可见的红透了。 “…………” 还真是纯洁小男生。 司南枝内心忍不住的感慨,手上动作更快了,将纸条折叠好塞进旗袍里面。 “这些药,明天我给你个地址,你根据地址送到北方的指定位置,运费、药费我一样不少全给你,明天在百兴茶楼,有个叫春枝的姑娘会在二楼天字号包厢等你。” 下一秒,门口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听声音,人数不少,掺杂其中的还有最让司南枝恶心的那道夹子音。 “史密斯,那对红宝石耳坠可是母亲借给我的,晚宴结束我还要还回去,现在掉了一只,我回去怎么交差啊,刚刚我上楼只跟南枝姐姐说过话,下楼时就发现耳坠不见了。” 外面男人的皮鞋声顿住,男人深沉冷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的意思是,司南枝在这里?” “不知道,我从下楼到现在也没见到南枝姐姐下楼。”沈明珠似乎想到了什么,夹着嗓音惊讶道:“不会是南枝姐姐看我的耳坠喜欢,就给拿走了吧。” “史密斯,我不是要陷害南枝姐姐,我只是想尽快找到南枝姐姐问清楚,她有没有看到丢失的那只红宝石耳坠。” 房间内,司南枝听到外面女人做作的声音,咽了咽嗓子,额头因紧张渗出细密冷汗。 她低声示意江南从窗户爬出去,随后起身去开门。伸手摸向自己的珍珠包包一瞬间,司南枝眼底猛地一沉。 里面有东西! 她从包里将里面的异物拿出来,是一只珊瑚镶嵌的红宝石珍珠耳坠! 呵! 没想到被沈明珠给摆了一道儿! 司南枝攥紧耳坠,眼神暗下,攥着耳环的手微微发颤。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明珠,你真的确定是南枝拿的你的耳坠吗?”秦九川声音愈发冷沉,他认识司南枝十二年,还是不愿意相信司南枝是会偷别人的人。 沈明珠神色委屈:“我不是说一定是她拿的,只是母亲每次给她的都是珍珠那些便宜货色,今天母亲就将耳坠给我以后,我听过不少次她院子里的春枝说,南枝姐姐也很想要,很嫉妒我之类的话。” “况且。”她神色顿了下,当着所有人的面愈发委屈:“刚刚我跟各位太太聊天的时候,南枝姐的眼神一直落在我的耳朵上……” “如果不是她拿的,她为什么要一直呆在二楼不露面,为什么走廊上没人,说不定是藏在哪个房间里,等着所有人走了她再拿耳坠出去卖掉或者当掉!” “我的人不止一次看见春枝出现在当铺门口,看她跟当铺老板聊天,就能看得出两人关系很熟,说不定这些年她没少偷拿大帅府的东西往外卖!” 她越说越激动,旁边赶来看热闹的贵妇名流脸色也愈发震惊。 有不少人已经开始偷偷私下议论。 “沈明珠应该说的不是假的,我家的家丁有几次就看见司南枝的丫鬟在当铺附近晃悠,说不定真是偷东西去当掉。” “搞不好的,是想跑了,攒路费呢。” “就是,你没看现在秦大少爷和沈明珠好的跟一个似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司南枝给休了!” “说不定司南枝早就有相好的了,把秦家的东西偷了养相好的,我看秦家二少爷就不错,风光霁月,两个人又是叔嫂,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说不定早就勾上了!” “我也看过!里面的床戏写的好激情啊,天天一见面就各种啪啪啪啪啪” 几人聊到兴致处,各个眉飞色舞,谁也没注意到身边脸色愈发黑沉的秦九川,在听到秦克礼的名字时,眼底汹涌着戾气。 “够了!再胡说八道都给我滚下去!”他冷声嗤吼一声,顿时那些闲言碎语的嚼耳根子话消了下去。 此时,所有的房门都被打开,仅剩下走廊最深处的房门。 沈明珠嘴角噙着得意的笑,望着房门。 她就不相信,司南枝能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 “砰砰砰!”房门被秦九川大力敲响。 “有人吗?”出于礼貌,秦九川压下脾气冷声问了一句,房间内没有人回答。 秦九川拧了拧门把手,房门从里面被反锁,他沉着的一张脸瞬间戾气涌现,后面交头接耳声再次响起,沈明珠得意洋洋盯着门冷笑。 “姐姐在里面吗,为什么不开门?” 门内有细细索索穿衣服的声音,还有男人的说话声。 周围的贵妇皆是愣了下,一道声音在人群中涌出调侃:“司小姐在里面,但是刚刚里面好像传出男人的声音,莫不是司小姐在里面偷人!?” “我的天哪!借着宴会的名义出来偷人!秦少奶奶不会平时真的是偷秦家的东西去养男人吧!” 乱七八糟的声音集体涌入秦九川的耳道,男人心口瞬间汹涌起一股邪火。 妈的,她怎么敢的! 秦九川浑身火气乱窜,咬牙砸门:“司南枝!你给我出来!老子还没死呢!你就给老子勾搭男人!” “贱货!赶紧给老子出来!妈的。”他作为秦家大少爷的矜持再也绷不住了,抬脚用力将门踹得砰砰乱响。 “再不出来,老子进去弄死你!赶紧给老子出来!” 咔嚓一声。 房门从里面被拧了一下,门锁被打开。 紧接着,房门缓缓从里面被打开。 秦九川阴沉着一张脸,像座小山一样挡在门口,他今天倒是要看看,哪个不要命的狗日男人敢跟司南枝混在一起! “哥?” 房门被打开,一身西装,脸上还挂着惺忪睡意的秦克礼站在门口,望着黑压压堵在门口的众人,一脸懵。 “你们在做什么?” “让开!”秦九川浑身戾气,身后将秦克礼推到一边,大步踏进房门要捉奸。 四下望去,房间里只有对面两排沙发和一个茶几,这是个很简单的休息包厢,里面半个人影都没有,只有一条凌乱的毛毯。 看样子,男人刚刚是躺在沙发上睡了一觉。 秦九川脸上有些绷不住,回头一把薅住秦克礼的衣领拽到自己面前,恶狠狠问道:“司南枝呢!” “谁叫我?”聚在门口的众人身后,一道女声传来。 第37章捉奸不成,反被将一军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众人都愣了一下,转头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司南枝一脸好奇站在人群最外侧,也探头往屋里打量。 “大家怎么都在这里。” 秦九川眼神一滞,尴尬松开秦克礼的衣领,转头看向门口看热闹的司南枝。 “你刚刚去哪里了,为什么才出现。” “去洗手间了啊。”她亮出刚洗过的手,上面的钻戒在灯光下熠熠发光:“还顺便洗了个手,怎么样,钻戒好看吗?” “哼!”秦九川脸色黑沉如炭,甩手往外走。 刚到门口却被门里的秦克礼叫住,男人冷静自持站在那里,如青松般耸立。 “秦大少爷对刚刚的行为难道就没有解释吗?” 言下之意,他好歹也是堂堂商会副会长,如今在商会举办的宴会中,被秦九川当众踹门,甚至发疯拽他衣领,就算是秦大帅来了,也得当众做个解释给双方台阶下,更何况只是个秦家长子而已。 这个道理,秦九川知道,秦克礼也明白。 如今他压着话等人到门口的时候才说,意思在明显不过。 今天若是不道歉,从他踏出这个门后,秦九川休想得到商会的任何帮助。 未来的军队将领若无商贾支持,跟纸壳子糊的老虎一样,没什么区别。 风一吹,就散了。 秦九川手指攥得绷紧,站在门口处盯着屋里平静温和的秦克礼。 他有一瞬间的错觉,屋内的男人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般和善,刨开那张人皮,他绝对是个吃肉不吐骨头的恶狼! 半晌,秦九川才绷着唇角一字一顿吐出话:“刚刚的事情多有冒失,希望克礼原谅大哥。” 秦克礼嘴角噙着笑,面上一片春风和曦:“大哥不必客气,欢迎下次来叨扰。” “你!”秦九川眸底戾气翻涌,冷哼一声转头出去了。 经过司南枝时,秦九川顿住脚步,眯眸看她:“什么时候下楼的。” 司南枝抚了抚头上的钻石发卡,十分不屑:“跟着你的沈明珠一起下去的啊,怎么,二楼就沈明珠能上,我上不得啊。” “呵!” 被嘲讽的沈明珠攥紧手指,想到红宝石耳坠,她又会心一笑,拉住要走的秦九川,委屈巴巴地说话:“史密斯,正好碰到南枝姐姐了,就看看她拿不拿那只耳坠吧。” 她说话时,眼神有意无意扫过司南枝手中的珍珠包上,小小的珍珠包儿通体都是用珍珠穿上丝线编制而成,虽然没有什么形状,但是里面装点什么东西,外面大体都能看出个轮廓。 如今她扫过去一眼,顿时胸有成竹。 耳坠还在她的包里! “姐姐,你的珍珠包好漂亮啊,如果我也有姐姐这么漂亮的包儿就好了。” 司南枝举起自己的珍珠包,四下扫了一眼周围贵妇艳羡的眼光,转而递到沈明珠面前,挑眉一笑。 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既然你这么喜欢,我就给你个友情价,十万块。” “你!”沈明珠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恨恨地瞪着她:“你穷疯了!这个破包哪里值十万!” “是啊,恭喜你才知道。”司南枝微微一笑:“沈小姐既然都要做秦家大少奶奶了,肯定不会跟我这个穷疯了的下堂妇一样。” 她上前一步,笑意不减:“您说是吧,秦大少奶奶。” 司南枝三言两语将沈明珠架在高台上,一时之间她在众贵妇之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若是没钱买不起,就不是秦家大少奶奶。 半晌,沈明珠死撑着面子。 终于在众人八卦、嘲讽、看好戏的眼神中,盯着司南枝的脸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开口:“行,这只包我买了!” “好嘞!宴会结束我就让春枝把包儿装好,送到您那里,咱们钱货两讫,诚信交易!”司南枝笑得花枝乱颤。 但马上被沈明珠打断:“不过,包里的东西我要看一下,我提前声明,包里的东西都不是我的。” “那是自然,沈小姐的十万块钱只是买包儿的钱,里面的东西,沈小姐若是想要,价格另算。” 沈明珠一而再再而三被司南枝下面子,脸上憋得红一阵白一阵。 但眼看着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包儿举起来,打开上面的金属包扣。 她的整颗心紧张兴奋地在胸腔里膨胀乱跳,两只手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 司南枝,你就等着在整个海城的上流社会面前颜面扫地,变成小偷,从此变成人人喊打的臭老鼠吧! 下一秒,司南枝打开包儿,在沈明珠惊喜、奸诈逐渐变成惊愕、失落、惊慌的眼神中。 缓缓从里面拿出一只口红,举到众人眼前。 她看向整张脸憋成屎绿色的沈明珠,微微一笑:“这只口红是从西洋进口过来的,我还没用过,沈小姐若是不嫌弃,就卖给你。反正你丑你先用!” “司南枝!你个贱人!我的耳坠呢!”沈明珠嗓音忽地拔高,冲司南枝扑过去。 司南枝毕竟是练过的,反应速度非常人可比,眼疾手快闪到一边儿,沈明珠扑了个空重重摔在地上。 旋即,有人在沈明珠身后惊呼一声:“这不是沈小姐丢失的耳坠吗?” 闻言,沈明珠和秦九川面色一僵,秦九川顾不上将沈明珠扶起来,顺着那人的声音看过去,沈明珠烫卷的头发末梢正挂着一支红宝石耳坠。 正是她丢失的那一颗! 秦九川黑着脸将耳坠摘下来,抬眸却对上司南枝戏谑看好戏的表情。 他伸手将沈明珠从地上拽起来,沈明珠什么时候被这么粗鲁的对待过,哼唧两声要抱怨,却对上秦九川淬了冰的眸子,又识趣得将话咽了回去. 刚刚还嚣张跟斗鸡似的女人,瞬间像鹌鹑一样,乖巧跟在男人身后。 到如今,两人已经彻底变成这场宴会上的笑话,再也待不下去了,灰溜溜下楼要离开。 秦九川下楼的一瞬间,转头看向司南枝,却在女人转身的一瞬间,见到她旗袍边角处一块被蹭脏的裙角。 他瞳孔猛地一缩,忽然想到什么,抬步要上前拉住司南枝,却被身后的人叫住。 第38章勾引他上床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少爷,大帅请你即刻回府。” 说话的是王副官,此时此刻他带着几名亲兵正站在一楼大厅处,叫住要上楼找司南枝的秦九川。 “少爷,请即刻回府。”他沉声又上前提醒一句。 秦九川脚步顿在台阶上,转头看向王副官,心中顿时了然。 想必今晚这场闹剧,父亲已经全然知晓,现在让他回家大概是兴师问罪。 他想到了,沈明珠看见王副官的一刹那,也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在秦大帅手里吃过两次亏的她现在看见王副官都瑟瑟索索跟鹌鹑似的。 “史密斯……怎么办?”沈明珠吓得面色发白,说话声音都是抖的。 秦九川不甘心地瞪了司南枝一眼,在司南枝幸灾乐祸的表情中,理了理衬衫领子迈大步往外走。 一路上,沈明珠都紧紧攥着秦九川的袖子,像是在抓最后的救命稻草,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 车子很快停在秦家大门的门口,一路未言王副官下车给秦九川开门,半点儿搭理沈明珠的意思都没有。 忐忑了一路的秦九川终于憋不住了,拦住要离开的王副官:“王副官,你跟我透个底。我爸突然把我从宴会上叫回来,到底是什么事。” 王副官抬头与他坦然对峙,随即浅叹一口:“少爷,前方战事紧迫,大帅每天都殚精竭力,饭食不思。华国老话讲,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不管您跟克礼少爷之前有什么过节,如今家国大难之际,还是希望您能放下前嫌,与二少爷拧成一股绳,同使一股力。” 秦九川愣了下,拧眉:“这是我爸让你跟我说的?” 王副官摇头:“大帅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您回府之后,回院子里休息。” “少爷,刚刚那些话都是我的肺腑之言,在下追随大帅多年,您和克礼少爷也算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有些话,憋在心里很久了,如今这个情形,在下草莽之人也顾不上什么尊卑有别,不吐不快。” “知道了。”秦九川眸底深沉,望着紧闭的大门,点头:“进去吧。” 沈明珠没想到秦大帅会轻易放过两人,一直走到院子里,悬了一路的心才彻底放下。 但秦九川一晚上魂不守舍的模样,特别是看到司南枝时,他眸中呼之欲出的惊艳和占有欲骗得了别人,骗不了她。 沈明珠第一次感受到了危机感,她直觉,秦九川对司南枝绝对不是余情未了那么简单! 趁秦九川去换衣服的间隙,她对着丫鬟的耳边低声呢喃几句,小丫鬟刚进府不久,还稚嫩得很,在听完沈明珠的话后,整张脸红得跟番茄似的。 “快去!”沈明珠不耐烦地低声催促她去办,然后从梳妆台上起身,去浴室洗澡。 秦九川穿着一身灰色绸缎睡衣躺在床上,目光呆滞望着房顶走神。 脑子全是这一夜司南枝在宴会厅上的一颦一笑,即使她晚上在众人面前把自己怼得脸面全无,但如今想起,宴会上她的衣角片影,男人还是忍不住悸动心跳。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底有种莫名的异样感,是他这十二年从未有过的,即使是跟沈明珠,也从没有过的感情。 秦九川第一次怀疑,自己对沈明珠和司南枝的感情,他心里到底爱着谁…… 他呆愣好久,直到眼前晃过一抹梦幻紫才扯回他的思绪。 秦九川警觉地抬头,眉头猛地一跳。 那抹梦幻紫正是沈明珠,她穿了一件紫色薄纱吊带裙,超短的连衣裙刚及大腿,两条纤细修长的大腿在男人眼前晃来晃去。 她压着秦九川伏在床边的手缓缓坐下,神色娇羞,双颊附上一抹桃红:“史密斯,你现在好的差不多了,今晚我们……” 说话间,她缓缓低下头,烫得十分精致的卷发洗完澡后,慵懒披在锁骨处,轻轻蹭在秦九川的下巴处。 秦九川低头,眼前雪白山峰扫过,男人喉结滚了滚,下意识攥紧手,身体却没动。 感受到眼前男人的僵硬,沈明珠唇角微微翘起,她夹着嗓子刻意将自己的声音放软:“史密斯,我跟了你这么久,可我们至今都没圆房,你不是说最爱的就是我吗,那你为什么不上人家啊……” 说话间,她歪身一倒,倒在男人的怀里,身上的紫色吊带“不小心”滑落而下,女人刚刚还半遮半掩的雪峰,瞬间全部暴露在男人面前。 秦九川瞳孔缩了缩,呼吸猛地急促,嗓音沙哑低哄:“明珠,你先下来。” “不嘛,人家就是想跟你同房,你给嘛好不好。”沈明珠感受到秦九川膨胀的欲望,心中一阵窃喜。 她认识秦九川之前,跟过不少男人,英国的、美国的、法国的、日本的甚至越南的还有华国的。 对男人的尺寸,她心里大概有过比较,仅是稍稍感受一番,心中一惊,随之一喜。 她果然没跟错人! 只是平日里居高自傲又冲动易怒的秦九川如今反而冷静自持,僵在那里一动不动,沈明珠也不恼,低头贝齿咬在秦九川睡衣的口子上。 舌头搅了搅,牙齿轻轻一嗑。 秦九川眼神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扣子就这么被女人用嘴打开了。 她像一条紫色水蛇一样,软绵绵窝在男人敞开衣领的怀里,半是撒娇半是抱怨:“史密斯,你到现在不碰我是因为放不下司南枝吗,可是她身边已经有秦克礼了。” “你不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过于巧合了吗,每次遇到司南枝紧接着都能遇到秦克礼。”她假意八卦,伸手在男人的胸口处画圈圈。 以她对男人的了解,十个男人有九个男人受不了女人这样的勾引。 “史密斯,要不然你就成全了他们,也成全了我们,你看她今天晚上穿的那件墨绿色旗袍与秦克礼多搭啊,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人为,秦克礼胸口处的胸针与司南枝的旗袍搭配起来,就跟现在法国最流行的情侣装似的。” 她幽幽地将司南枝和秦克礼的亲密在秦九川面前说了个遍,但从提起旗袍开始,秦九川眼底渐渐暗下。 他猛地想起女人旗袍上那块蹭灰的布料。 男人心中一惊,之前闯进秦克礼包厢时,他扫过窗台,见到上面有个特别小的小脚印! 沈明珠还在喋喋不休地撒娇,下一秒男人猛地起身,沈明珠没防备,被秦九川的力道甩在一边儿。 瞬间,头发散了,裙子也乱了。 秦九川没管他,伸手捞起旁边的大衣披在身上头也不回的出门,沈明珠望着男人的背影,惊慌呼喊:“史密斯!你要去哪里!” 第39章开枪打中他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秦九川披着大衣,里面只穿了件灰色睡衣,召集亲兵一路开车到宴会厅门口。 一路上,望着死寂一样的路面,秦九川脸色愈发黑沉。 这一晚上经历的事情太多,如今终于安静下来,有些事越想越不对。 沈明珠的耳坠为何之前没人看见挂在头发上,等司南枝出现了,才有人发现耳坠的存在。 还有,他进那间包厢时,明明看到包厢的窗户开着,隆冬腊月,秦克礼怎么会开窗睡觉…… 重重谜团缠在一起,如同乱麻一般,让人理不清头绪。 秦九川陷入深思。 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忽然,男人记忆中闪过一张脸,那张脸他似乎是在哪里见过!而那张脸出现的时间正是司南枝出现在门口的时间! 他攥紧手,脑子忽然什么都想通了! 妈的!司南枝!老子出国留学!你竟然背着老子跟小白脸儿混到一起! 还找那个野种儿打掩护! 他猛地踹了一脚驾驶座:“赶紧开!” “是!”新兵蛋子将油门一踩到底,两分钟之后从,车子停在宴会厅门口。 时间已到半夜,宴会厅的各界名流也已经回家,只剩下侍从和大堂经理在。 “都不准动!你们几个,守住前门后门!” 秦九川周身戾气翻涌,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睥睨上前问好的大堂经理:“把你们这里所有的服务员都叫过来!” 大厅经理看着堵在宴会厅门口的士兵,被吓得一脑门冷汗,不敢耽搁,连忙叫所有打扫卫生的服务员都过来大厅集合。 不多时,楼上楼下的服务员都跑过来,在大厅里站成一排。 秦九川冷着脸,一脚一脚缓慢踱步在队伍面前,挨个脸仔细打量。 走到尽头,他拧眉问大堂经理:“所有的服务员都在这?” “是是是,秦少帅,所有的服务员都在这里。” 话音刚落,秦九川掏出枪抵在大堂经理额头上,他眯眸扫了眼经理胸前的铭牌,戾气汹涌:“人数不对!” 大堂经理腿一软,差点跪在秦九川面前,带着哭腔求饶:“人真的到齐了啊,是我下午亲自从商会点验的人数,现在都在这里。” “商会?”秦九川眉头一跳,转头看向后面几个亲兵:“你们几个,去商会堵住前后门,等我一会儿过去,你们几个,跟我上楼!” “是!”亲兵按照要求,分成三波人。 一波去商会堵门儿,一波儿在宴会厅前后门驻守,剩下的人随秦九川上楼。 他沉步上楼,直奔刚刚秦克礼所在的房间。 此时房门大开,房间内半个人影儿都没有,秦九川黑着脸走到窗边儿,用枪顶开窗户,探头往外看。 果然,跟他猜想的一样。 这间包厢窗户下正对着一楼的窗户阳台。 “王经理!” 他冷不丁呵斥一声,吓得王经理一哆嗦,上前跟鹌鹑似的回话:“少……少帅有何吩咐!” “我最后问你一遍,今晚的服务员都在这里了吗?” 王经理擦了擦一脑门的冷汗,被窗户进来的冷风一吹,全身止不住的哆嗦,刚要说话,旁边有声音插进来。 “少帅,刚刚那些服务员没到齐。” 秦九川寻着声音挑眉看过去,原来是宴会厅的大堂副经理。 他伸手,用手枪拨开眼前浑身发抖的大堂经理,手勾了勾:“你过来说话。” “是是是,”副经理无视大堂经理杀人一样的眼神,一脸讨好过来,弯着腰恭敬回话,“少帅,晚上宴会我巡场时,轻点过人数,确实是比刚刚少一个人。 “哦?”秦九川挑眉,眉尾微微挑起:“你继续说。” “当时那个人我看着十分面生,不是商会里的服务员,所以就留意了一下。” 秦九川察觉到大堂经理紧张惊慌的神情,一字一顿问副经理:“人是谁带进来的。” “好像是……副会长。”副经理一脸谄媚:“我之前在走廊说偶然听到副会长嘱咐王经理,朋友想来宴会厅兼职,挣些外快养家糊口,因为是临时工,所以就没纳入员工花名册。” “王经理,是这样吗?”秦九川黑不见底的眸子转向王经理。 大堂经理额头上的冷汗滴下来,溅湿了脚上的皮鞋,他一边儿擦汗,眼神一边儿左右转了转,颤声道歉。 “是有这么一回事,是副会长的嘱托,但是临时工人不参与宴会结束后的打扫事宜,所以宴会结束后,他就跟副会长同坐一辆车离开了。” “所有人!跟我去商会!” 秦九川冷眼扫过大堂经理,带着亲兵离开直奔商会。 ……………… 商会顶层的办公室。 秦克礼左手夹着烟,猩红的烟点儿飘在半空中,他吸了口烟,隔着烟雾看向对面换好衣服的男人。 “司南枝有没有说那批药要送给谁?” “没有具体说,只是让我往北方运,具体的地址明天她的丫鬟会给我。”江南扣上最后一颗扣子,手顿了下:“如果她要给倭军……” “你动她,我不会放过你。”他眼神钉在男人身上,气场一股烈性,和平日里温润绅士的他截然不同。 阴郁的、狠厉的、男人味的。 “知道了,知道了,还没弄到手就着急护上了。”江南吊儿锒铛的,有些怨气,又有些好笑。 “真是有了心上人就忘了兄弟。你那个兄弟又是个喜新厌旧的渣男,也不知道海城枭将到底怎么生出你们两个奇葩。” 秦克礼移开目光,嗓音在烟气的熏扰下有些沙哑:“如果那批药真是送给倭军,就半路截掉,我自有安排。” 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到江南的面前,“这是海城的最新情报,以最快的速度送出去。” “好。”江南一改刚刚的吊儿锒铛,将东西收起,郑重放到自己里衣内侧的夹层中,快速出门往外走。 三分钟后,正当秦克礼拿起外套也准备回去时,刚出门的江南又折返回来,神色紧张:“秦九川来了!” “你藏起来,我出去应付他。”秦克礼神色凝重,将手中的香烟摁在烟灰缸里捻灭。 江南摇摇头:“没用,他刚刚发现我了,现在亲兵正堵在门口,看样子来者不善!” 秦克礼转身在窗前,隔着玻璃往下看。 果然,秦九川在一众亲兵的护卫下,往商会大门里进,每个亲兵手里都拿着枪。 如今,整个商会只有他们这一个房间有人,很明显,他们就是冲着秦克礼来的,而且算计时间,应该很快就能到他们的办公室。 秦九川眼神暗下,马上脱下衣服扔给江南:“赶紧把衣服换过来!我去转移视线,你找机会把情报送出去!” 江南犹豫:“我去转移视线,你送情报!” “不行!我的身份太引人注目,出不去城。只能你去,这份情报对组织十分重要!” 再说已经来不及,他马上将身上的衣服换下来,跟江南互换衣服后,快速闪出门。从二楼的窗户上爬了出去。 秦九川刚上二楼,余光见到有个人影儿从窗户口闪了出去,眼疾手快掏枪冲门口开了一枪。 砰的一声,子弹穿进肉里的闷响声,秦九川眼神阴恻:“给我抓活的!” 第40章在浴桶里撞见受伤的他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是!” 亲卫快速下楼,果然在楼下看到地上留下的血滴,血渍一路向南,方向正指秦家。 秦九川眼神席卷着风暴,抬手示意亲兵:“给我挨家挨户的搜!一片雪花都不准放过!”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奸夫到底有什么能耐,还能变成苍蝇飞走了不成! 亲兵沿路将所有的商铺和平民房全部踹开门,闯进去搜个底朝天,没多久,所有人终于到达秦家门口。 亲兵在墙角处发现最后一滴血,有些难为情:“少帅,怎么办。” 秦九川神色冷沉,“你们跟我进去,不要声张。” “是!”亲兵们硬着头皮回答。 大家相互看了一眼,大半夜进大帅府搜人,敢声张不是上赶着找死么。 ………… 落梅院 司南枝从回来之后,就让春枝拿来万年历,在房里翻了半天,脑海中全是上一世上历史课的情形。 上一世的历史书,从鸦片战争以后,撰写历史书的老师们恨不得每一年都单独开一章,考试全是知识点。 那时的她最头疼就是上历史课,满脑子的时间表,但为了历史考满分,考上全国最好的大学,还是咬着牙记住每个时间节点的历史事件。 现在看到万年历上的时间表,脑中回想从穿过来之后发生的各个战争,司南枝差点儿被上一世努力背课本的自己感动到。 按照现在这个世界的时间节点,革命军已经在北方快速行程小范围规模,开始行程规模战线正式反击倭军。 她脑中按照上一世背的战争时间表,对应着万年历,计算出下一个战争的时间,只要在战争前,将从江南那里购买的盘尼西林运往前线,就能挽救革命军的受伤战士。 计划好一切,春枝从外面进来催促:“小姐,时间不早了,水已经烧好了,您沐浴休息吧。” “知道了。” 她起身揉了揉自己酸胀的脖子,往旁边的浴室走。 秦九川留洋归来,在院子里加了不少西洋玩意儿,包括现在国外最流行的花洒,秦大帅体验过后提议过每个院子都安装一个,用起来方便。 司南枝没在院子里装,她的理由也很简单,如今海城难民无数,她院里的开支能省一点是一点,省下来的钱给难民分发白粥,能救一个算一个。 见她坚持,秦大帅也没反对。 如今,她的院子里还用的老式泡澡桶,这个泡澡桶还是当初成亲时,司家送的双人加大的。 司南枝进门时,春枝刚撒好花瓣,她没有被人伺候洗澡的规矩,脱衣服前,将春枝遣出去:“你今天也忙了一天,先回去休息吧,洗澡水明天早上让下人来收拾。” “好的,小姐,您若是有什么事就叫我,我睡觉浅,能听见。” “嗯。” 司南枝确定门口没人后,才脱下衣服进澡桶。 进去的一瞬间,窗户砰的一声从外面被打开,紧接着一个黑影从窗户外面滚了进来。 司南枝下意识将整个身子全部浸在水中,只露出个脑袋,接着看清眼前男人的相貌。 竟然是秦克礼! “你!” 她惊呼一声,马上又被男人死死捂住嘴。 他克制又沙哑的声音在女人面前响起:“别叫。” 察觉到萦绕在鼻尖儿的血腥气,司南枝低头看向秦克礼的胳膊,被血浸透的黑色西装料字在灯光下泛着光泽。 “你受伤了?谁弄的!”司南枝震惊,起身要去找药,下一秒又尴尬往水里缩了缩:“我在洗澡,你先出去,房里有纱布和外伤药,你自己处理一下。” 话音刚落,外面一阵整齐的脚步声,还有春枝的声音。 “秦大少爷,小姐正在洗澡,您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司南枝眉头一跳,心里莫名的咯噔一声,他直觉秦九川是来抓秦克礼的。 果然,外面秦九川完全不给春枝面子,他的声音又冷又沉,即使是一墙之隔,也透着戾气。 “刚刚府里进了贼,血渍最后消失在你们院子门口,现在司南枝很可能就有危险,你还不赶紧让开!” “不可能!我们小姐刚刚进去!她若是真遇到危险,会叫我的!” 春枝很快回过神来,上下打量秦九川,嗤笑:“秦大少爷,你不会又想像上一次一样,想进去强迫我家小姐吧!” “我跟你讲,虽然你是秦家大少爷,但我们司家姑奶奶也不是好欺负的!况且现在我家小姐有秦大帅罩着,你休想动我家小姐一根头发!” 春枝很硬气的上前一步,挡在秦九川与房门之间,昂首挺胸活像一只斗鸡:“你要想硬闯,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几次三番在司南枝手上吃亏的秦九川,如今碰到竟敢跟自己硬碰硬的丫鬟,真恨不得掏枪一枪崩了她。 但经过这几天,他也知道,春枝说的没错,父亲现在实名偏袒司南枝,若真崩了她手底下的丫鬟,倒不是明智之举。 “来人!把人给我绑走!” 话音落下,春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亲兵上前摁住绑起来。 “小!”话还没说完,春枝的嘴巴就被人塞住,整个人像抗麻袋一样被扛到一边绑在柱子上。 察觉到外面失态变化的司南枝神色有一瞬间的慌乱,她回头看向秦克礼。 下一秒,秦克礼因失血而过度惨白的嘴唇轻启:“南枝,得罪了。” 第41章秦先生,我很贱吗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水声扑通一声。 秦九川耳力好,敏锐察觉到屋里的声音,抬脚一脚踹开门。 水汽环绕。 他扇了扇眼前的水汽,一步一顿往里面走。 “司南枝,你在里面吗?” “司南枝?” 快要到浴桶时,女人略显慌张的声音才传来。 “站住!秦九川!滚出去!” 秦九川脚步顿住,透过缭绕雾气看向桶边儿仅露出脑袋的司南枝。 他眯眯眸,透过层层水雾看清不远处的女人。 水汽在她细软乌黑的发梢上凝结成水珠,顺着女人的额间一路顺滑而下,划过女人纤细的脖子,一路滴过…… 秦九川喉结莫名的一紧,不受控制向前一步。 司南枝眉头紧皱,呵斥一声:“再上前我就叫人了!” 这句话一出,可把秦九川逗笑了,现在门外都是他的亲兵,就算叫人也是叫他的人进来。 秦九川挑起哥在两人之间的月影纱帘踱步往里进,嗓音沙哑又克制的轻缓:“南枝,你还记得我们结婚多长时间了?” “秦九川,你别发疯,我们很快就离婚了,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用。” 眼看男人就要走到自己身前,司南枝察觉到大腿处粗粝的胡子碴轻扎的触感,脸色涨得通红,捞起搭在桶边儿上的纱巾,披在身上,水面上漂浮的纱巾正好能挡住秦克礼的身子,她呵斥道:“你再过来,别逼我不客气!” “怎么不客气?用银针还是肘击?还是扇巴掌?南枝,你就这么点本事吗?”秦九川挑眉,居高临下的看她。 视线落在女人挡在半透明纱布下,若隐若现的雪峰山癫,秦九川喉咙紧了紧,伸手想抓女人的手。 司南枝心口猛地一跳,下意识伸手。 啪! 她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司南枝用了十足十的力,秦九川的脸被扇到一边儿。 他舌尖儿顶了顶上颚,仅存的理智被这一巴掌彻底燃尽了。 “秦九川!你混蛋!” “我混蛋又怎么样!”秦九川凉薄一笑,伸手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你一天是我秦九川的老婆,我一天就有权力跟你上床!” 司南枝胸口一紧,察觉到睡下蜷在自己腿边儿的秦克礼攥紧的拳头。 他似乎是在竭力克制自己的冲动。 眼看水下的男人就要冲上来,司南枝藏在水下的手轻轻摁住男人的脑袋。 仰头与秦九川对视。 “秦九川,你这样我会恨你一辈子。”她的眼神跟冰窟窿似的,凉的透底:“当初你跪在司家门口三天,求我父亲把我嫁给你,当时你怎么说的。” “你对着全海城的人发誓会爱我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人。” “成亲刚满三年,你不仅带回来个留洋大小姐,进门第一件事就要跟我离婚。” 从他回来开始就处处要强的司南枝声音突然放软:“秦先生,我很贱吗?” 那声音似乎是含着破碎的冰碴,灌进秦九川的耳朵,将他的五脏六腑瞬间扎得又疼又凉。 刚刚那股冲破脑门儿的欲望,也随着她眼底的破碎,凉了…… 他倏地松开手,嘴角崩成一条直线,最后看了她一眼,出门了。 砰的一声。 门被男人用力关上。 司南枝听着外面男人冷冽的声音响起:“人放下,其他人跟我走!” 听听堂堂军靴的声音由近及远,司南枝才终于舒了口长气。 春枝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她要推门进来看看司南枝的情况,司南枝急忙制止:“我没事,你先回去休息吧。” 话音落下,水面上浮上男人的短发。 司南枝和他撞了对视。 又不知所措的移开视线。 确认外面没人后,秦克礼从水桶里爬出去,跌跌撞撞往外走,失血过分的他,身体虚虚浮浮,勉强挪动着步子。 司南枝看不下去,起身找东西披在身上,出去扶着他进自己的房间。 还好她泡澡有穿内衣的习惯,加上上一世也经常穿泳衣跟朋友去游泳,在水中被男人撞见不是很尴尬。 但秦克礼没经历过这些,他面色涨红,开口声音哑得不得了:“刚刚谢谢你。” 司南枝没说话,把他放到床上,自己去擦干净身上的水渍后,穿整齐衣服返回来,第一件事就解男人的衣服。 他下意识摁住女人的手,脸色潮红:“别,男女授受不亲。” 司南枝神色郑重:“我在给你处理伤口,你的伤口边缘已经有感染迹象,再不把子弹取出来,消炎杀菌,你的胳膊很快就会废掉。” 听她这么说,原本还不好意思的秦克礼愣怔一瞬,不好意思挠挠头,也不再推脱。 看着司南枝熟练地拿剪刀将他的衣袖剪开,秦克礼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 她一个深闺女子,从小锦衣玉食,为什么会做起这种事如此熟练! 司南枝上辈子虽然是医生,但那个年代和平繁荣,作为外科医生的她连持械斗殴造成的刀伤都很少见,更别提枪伤。 在看到秦克礼胳膊表面上枪口周围翻涌出来的皮肉,她眉头紧蹙:“情况有点棘手,我现在需要立刻做手术给你把子弹取出来,但我这里没有麻药。” 说话间,为了卫生起见,她将秦克礼上半身的湿衣服脱下来。 他此时此刻,他胸膛赤裸躺在女人的床上,腹沟的上一寸袒露,硬实的线条沿着赌气两侧插入男人黑色的西裤。 呼吸起伏间,腹肌一张一缩,秦克礼的皮肤很白,零星的水渍在胸肌见融化流淌。 张狂,野性,又带了些反常的润雅。 司南枝不免有些看呆了,她一直以为秦克礼是病弱美人,没想到每日不变的白色暗纹长袍下,是男人张弛有力的另一幅面孔。 “咬着毛巾,问题应该不算大。”秦克礼沙哑的声音唤回她的注意力。 “好。”司南枝有些尴尬,拿起毛巾卷成卷儿塞进秦克礼的嘴里。 只是她忘了,那个毛巾刚刚用来擦拭过自己的身体,如今,上面还残留着司南枝的体香,混着玫瑰花瓣的香气,萦绕在男人鼻尖儿。 第42章这该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秦克礼皱眉一瞬。 刚刚在浴桶里憋得春燥和热意上头。 整个人都是烫的。 司南枝专心给他清理伤口,认真消毒后,拿出剪衣服的剪刀用酒精擦干净。 她的卧室没有做手术的工具,都是平时用的处理外伤的药物,但如今时间紧迫,司南枝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你要用这个剪?”他看着司南枝手中缠着红线的剪刀,嗓音沙哑。 又欲又破碎的声线。 司南枝点头:“只能凑合一下,你忍着点儿。” “来吧。”他将毛巾重新塞进嘴里,闭上眼睛。 想了想又拿开了:“我从小就被秦九川和主母排挤,在秦家后院中,我生下来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让自己活下去。” 他盯着天花板,眼神有些空,喉咙闷了笑:“你做你的,我只是想找人说说话,咬毛巾……太无聊。” 司南枝窘迫,只能照做。 长头发已经被她盘起,在灯光下,女人的侧颜仿佛渡了层光,秦克礼不免看呆了。 但下一秒,剪刀剪开皮肉的痛苦传来,他攥紧眉头,死死咬着牙强迫自己不要动。 “不然还是咬毛巾吧。” 她转头看向男人苍白的脸色:“子弹的位置比较深,我这里没有合适的工具,只能用手指挖。” 秦克礼眼神拂过她的眉眼,那道笑容因为痛苦蒙上一层虚浮:“以前做过?” 司南枝明白他问什么。 一个书香门第的深闺大小姐,能仅凭伤口就看出子弹的深度和处理方法,这不可能。 “没有,但是看过医书。”她如实回答。 上一世,虽然没有处理过枪伤,但那时她有想过报名维和部队的医疗团队,为此,她看过战地临床处理方法。 在战场上,医疗物资匮乏时,处理枪伤,大部分时间会直接动手挖。 如今看这情形,跟战场上也差不多。 “知道了。”他缓缓闭上眼睛,声音平静却信任:“来吧。” 司南枝低头,有发丝滑下来散在秦克礼隆起的胸肌上。 一半是巾帼柔情,一半是铁骨铮铮。 司南枝伸出手指,小心翼翼探进伤口,秦克礼眉头皱成一团,突如其来的巨大痛苦让他攥成拳的手不停发颤。 手指在伤口中四处摸索,每行进一毫米,男人头上的冷汗便渗出一层。 司南枝脑门上也缓缓渗出冷汗,终于眉间一喜,找到了子弹的位置。 转头看向男人惨白的脸色,心下不免担心,以秦克礼现在的体力,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住挖子弹的痛苦。 “不然……我找人来吧。” “你挖!”他开口。 秦克礼颤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脸。 毛巾擦过女人的冷汗。 “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他垂眸。 手指被她垂下来的一缕青丝缠绕,她浑然不觉。 “我刚刚跟你说过,我在秦家学会的第一课就是活下去,以前是,现在也是,我的人生就像照不进光的深渊,黑透了。”秦克礼看向她:“南枝。” 她回过神,坐直。 秦克礼沙哑又破碎的声音传来:“请你让我活下去。” 司南枝抿唇。 “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司南枝还在犹豫,她现在更担心的是伤口感染,这里没有专业药品,她不想秦克礼出事。 秦克礼不禁发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从我爬进那道窗户开始,我就决定把自己的命交到你的手里。” 后半句他没说, 是生是死,他都甘之如饴。 “行。”她启齿。 她闭了闭眼,将上辈子看的军医教科书的内容仔细回想过,伸手小心翼翼再次插进秦克礼的伤口。 即使有第一次的试探,第二次的痛苦不免还是让他闷哼一声,很快又死死咬牙,坚持着。 司南枝神情高度集中,按照书中展示的手法,在肌肉之间将子弹挖出来,但每动一下,都能察觉到男人身体更胜一寸的紧绷。 终于,在子弹即将被挖出来的一刹那,门外传来春枝的声音:“秦大少爷!你为什么还要来!” 司南枝一哆嗦,手指力道不小心加重一瞬,秦克礼没防备地闷哼出口。 一阵寒风钻入头皮,司南枝心一颤,低头吻了上去。 外面秦克礼和春枝纠缠的声音还在继续,秦克礼睥睨着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她,女人皮肤细腻的连个毛孔都看不到,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放鞭点炮,过年的声音。 司南枝顾不上其他,手上的动作还在继续。 终于,子弹被挖了出来。 鲜血也随之从伤口处喷涌而出。 没有止血设备,她只能将血管拉出来打个结。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王副官的声音,司南枝耳朵听着,大体意思是大帅已经知道了他半夜三更不睡觉,在城里挨家挨户搜人,又大闹府里的事情。 此时正在书房等着他去挨罚。 司南枝嘴边浮上一层笑意,手上的动作也轻快了许多。 秦克礼垂眸看她:“笑什么?”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你说我?” 司南枝手里的动作没停下:“说你哥。” 秦克礼刚浮到脸上的笑意,又黯淡而下:“你喜欢他?” 司南枝反驳:“我又不是倒八辈子血霉,喜欢他干嘛。” “那你亲过秦九川吗?” 他打断,声音有些破碎。 司南枝的手顿住,脑海中闪过一瞬上次在车上秦九川强吻自己的画面,顿时一阵嫌恶。 “能不能不要谈这种倒胃口的话题。” 秦克礼哽了下,神情有些懊恼:“那就是亲过……” 司南枝神色古怪看着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惊得舌头差点儿打结:“你,你,不会刚刚是你的初吻吧!” 秦克礼:“…………” “我刚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司南枝掩过脸颊一闪而过的红晕,仓促从衣柜里找到外套扔给他。 “这两件衣服比较宽松,你应该能穿,抓紧时间回去吧。” ………… 第二天,司南枝早早起床。 今天是周末,每个周六中午秦家都会小聚一番。 秦大帅平时军中事务忙,但总会在周六这一天,与家人共吃午餐,今天中午也不例外。 只是司南枝今天心情格外美丽。 无他, 只是一起床,春枝就兴高采烈过来跟她讲,昨天后半夜,秦九川在书房挨了几鞭子。 第43章试探秦克礼的伤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听说昨晚上秦大少爷从您院子里走了以后,就被秦大帅叫去,在书房挨了好几鞭子。” 春枝说话时,乐得眉毛乱飞,虽然没看见那个场景,但是想想都觉得痛快! 司南枝蹙眉:“为什么。” “我听说是因为昨晚上,秦大少爷把半个南城的平民商铺翻了个遍,又把秦府给闹个底朝天,这事儿被正在半夜加班的秦大帅给知道了,连夜把人叫到书房,抽出皮带当场把秦九川抽了一顿!” “要不是王副官几个在旁边拉着,昨晚上秦九川就被抽死了。” 司南枝不咸不淡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春枝嘿嘿一笑:“这事也不知道谁传出去的,现在全海城已经传遍了。” 司南枝眼角抽了抽,怕不是这事是秦大帅自己传出去的,目的就是让全海城的人都知道。 昨晚王副官那几个应该也是故意在那儿挡鞭子的。 秦大帅能坐镇海城十几年,也不是莽夫一个,他深知民心的重要性,昨晚在书房那顿皮带,或许就是为了演给全海城人看的。 又有王副官几个忠厚老实的多年追随者上前卖面子救人。 这么一顿下来秦大帅面子保住了,里子有了,海城平民和商贾的怨气也解了。 就算革命军打进来,还会有谁给革命军带路。 跟秦大帅交手过几次的司南枝,也不免佩服,秦大帅不去做生意,真可惜这打算盘的本事了。 此时,饭厅里的丫鬟家丁已经开始上菜,因为今天秦大帅也会过来吃饭,菜品格外丰盛些。 沈明珠收敛起往日的嚣张跋扈,站在桌前布菜,但她站着的位置,确是秦家大少奶奶的位置。 “你们几个,把这道菜拿回去让后厨重新做,我喜欢吃甜口的,为什么要做成咸口的。”沈明珠对着下人颐指气使,她骄纵惯了,即使是现在有所收敛,但私下里面对下人也懒得装。 司南枝看过那道菜品,是老夫人平时喜欢吃的,老夫人不喜甜,所以厨房每次做这道菜,都会将里面的糖去掉,提鲜也是用的清酱。 下人想说什么,但司南枝在沈明珠身后,摇了摇头,示意下人不要多嘴,乖乖按照沈明珠的吩咐去做。 菜上齐了,秦老夫人和秦九川也过来落座,秦大帅来得比较晚,脚步匆忙,他来以后,所有人才能入座。 只是人齐了,这秦克礼的位置还是空着。 “克礼呢?去催催。”秦大帅蹙眉吩咐下人,他行军打仗惯了,时间就是命,也最讨厌吃饭迟到得人。 旁边秦九川眼神扫过沈明珠,沈明珠立刻会意。 “父亲,克礼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也没出院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要不要我们去看看。” 司南枝心跳漏了一拍,抬头间发现沈明珠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你说是不是,姐姐。” 正如她所说,所有目光都落在司南枝的身上,她忽地放松一笑:“我怎么知道,我又不像你,眼珠子按在望远镜上,到处去拐弯。” “妹妹这么关心小叔子,是不是也想像话本里写的来一场跨越物种的爱恋。” “你!”沈明珠眼神倏地暗下,要骂人却被秦大帅强行打断。 “够了!你俩一见面就跟斗鸡似的!沈明珠!老子昨晚上让九川拿给你的女从女德你是一点儿没看!” 秦大帅训斥声响透整个饭桌,长着眼睛的人都看得明白,他话里话外都是偏袒司南枝的意思。 沈明珠无辜被怼,又没处撒气,瞪着司南枝笑容得体的脸,气血翻涌眼前发黑。 丫鬟走后不久,秦九川就带着丫鬟出现在饭厅。 只是那张脸过于苍白,似乎比青瓦上的白雪还要白上几分。 “父亲,商会过来送东西,耽误些时间,还请父亲原谅。” 有礼有节, 温文尔雅。 秦大帅点头,“坐吧。” 秦克礼落座后,秦大帅夹起离自己最近的一道松鼠桂鱼后,众人才开始动筷。 “这道红烧肉为什么这么甜,厨子新来的?”秦老夫人皱眉问上菜的家丁华南。 华南眼睛转了转,低眉顺眼回复:“回夫人,是沈姨娘命厨子将红烧肉做成甜口的。” 秦老夫人手里的筷子顿了下,目露寒气,缓缓将红烧肉的盘子拨到一边,嗓音不疾不徐:“去把厨子的手砍了,扔后山寺喂野狗。” “是。”华南领了命令退下。 秦老夫人吩咐身边的嬷嬷:“明珠既然喜欢吃红烧肉,把这盘菜端给明珠。” 离她最近的沈明珠,将秦老夫人刚刚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此时看着端到眼前的红烧肉,手中的筷子止不住发颤。 她没想到,只是改变了菜的口味,就害得厨师生生被砍了手,她咽了咽嗓子,强装镇定尝了口眼前的红烧肉,入口即化,但也甜腻。 吃第一块还好,吃第二块就开始糊嘴。 旁边的嬷嬷柔声在她耳边低喃:“沈姨娘,这菜可是老夫人赏的,您可得吃完啊……” 沈明珠抿唇,额间冷汗缓缓渗出,她求救似的眼神落到秦九川身上,但男人如今注意力都在秦克礼和司南枝身上,压根就没察觉到她的表情。 “二弟如今在商会任职,大哥我又即将要去军中任职,将来我们都是父亲的左膀右臂,在这里我敬二弟一杯。” 秦九川勾着笑举起酒杯,眼睛一直盯着秦克礼的两只胳膊,耐心地等着他举杯跟自己碰杯。 秦克礼没动,眼底含笑,声音依旧沉稳。 “大哥不必如此,你我都是父亲的儿子,秦家一份子,为父亲肝脑涂地也无怨无悔。” “这酒就算了,我刚大病初愈,更何况大哥现在身子也不利落,还得多听军医嘱咐,少些饮酒。” 秦克礼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又无声无息消散在一派温和谦逊中。 他在嘲笑昨晚秦九川半夜挨鞭子的事情。 “看不起我?”秦九川眼底暗下,嘴上依旧是玩世不恭。 “九川!” 秦大帅忍不住出言呵斥。 “开个玩笑。”秦九川放下酒杯,“既然不能喝酒,那划拳如何。” 说话间,他伸手抓住秦克礼的胳膊,猛地用力攥紧。 第44章她在别人眼中是视若珍宝的天鹅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司南枝盯这被秦克礼被抓着的那只胳膊,呼吸骤停,心脏一下下敲着胸膛,好似要跳出喉咙。 那只胳膊正是昨天受伤的胳膊! 正当她心脏要跳出胸膛之际,秦克礼盯着秦九川抓自己胳膊的那只手,眉头没皱一下,呵笑一声。 “怕是要让大哥失望了,我自小愚笨,这么多年都没学会如何划拳。” “没事儿,我教你啊。”秦九川嘴角噙着笑,右手暗暗用力。 他是故意的。 昨晚中枪的那个人逃进秦府以后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若不是外人,那只有可能是秦家的内鬼! 人又是从商会逃出去的,秦九川心中一百个怀疑,那个人就是秦克礼! “二弟昨晚为何宴会之后,就看不到你人影儿,去商会找你,也不见踪迹?”他的手没放下,但语气更接近质问。 秦克礼微笑:“前几天中毒以后,身子就一直不大好,昨晚在宴会损了不少经精力,宴会结束就早早回秦家了。” 他这么一说,秦九川就像是在等着这句话般,脱口而出:“可有谁看见?” “我,昨晚我和小叔子的车一前一后回来的。”司南枝冷不丁的出声。 再不说话替秦克礼解围,她就要在这里被憋死了。 “哦?”秦九川侧眸,目光落在司南枝身上,渗人一笑:“枝枝的记性还真好。” “够了!”秦大帅打断他的话:“好不容易全家聚在一起,你弄得像审讯犯人似的,昨晚把海城搅个底朝天还不够!现在还想在家里搅和!” “这顿饭你要不想吃,就给滚回院子里吃!” 秦大帅脸色不好,差点儿摔筷子:“松手吃饭!” 秦九川这才讪讪松手,秦克礼借机伸手拿起眼前的果汁,仰头喝了一杯。 司南枝盯着他额角微微渗出的冷汗,缓缓呼出一口气。 她的胸腔憋得生疼。。 一口气刚喘半口,秦九川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刚刚摸着二弟身上的布料就是很普通的羊呢,二弟现在好歹也是海城商会副会长,出门就算不顾及秦家颜面,也得顾及商会颜面。” 司南枝的心脏停了一拍,有预感男人又要出幺蛾子。 果不其然,他给自己夹了一筷子乾隆白菜后,含笑出口:“我让裁缝下午上门给你量身做几套新衣服,裁缝是西洋来的,手艺不错,到时让他好好给你做几身。” 秦克礼缓缓放下杯子,眉目含笑:“谢谢大哥好意,我这个人朴素惯了,穿衣服也不讲究,更何况,那些洋玩意,我也穿不习惯。” 秦大帅眼神在秦九川和秦克礼之间来回流转,神色又转到司南枝身上。 “我听说昨晚商会宴会上你结识不少商会成员。” 司南枝盯着来自四面八方探寻的目光,努力绷着面皮做出一副淡定的样子,恭顺回话:“是,父亲。” “不错。”秦大帅没有多余的话,仿佛刚刚那些话,只是为了打断秦九川和秦克礼的谈话。 司南枝在秦九川的视线之中,不敢做多余的表情,为了维持镇定,她藏在桌子下面手攥紧衣角,暗暗发白。 “对了,嫂子,这是商会的孙主事托我送给嫂嫂的东西。”秦克礼当着众人的面,将家丁送上来的一对红珊瑚发卡拿过来。 他笑道:“据说这是南海珊瑚所制,孙主事自从昨晚与嫂子畅谈后,发现与嫂子志趣相投,十分欣赏嫂子的眼界和为人,所以将这对发卡赠与嫂子。” “还有这个。”他继续命人将东西送过来:“这是王掌柜送给嫂子的粉玉手镯,他赞叹嫂子温润如玉、端庄大方,十分佩服嫂子的商业见识。” 不过几分钟,秦克礼已经展出不少东西,都是昨天司南枝在宴会上遇到的掌柜一大早送来的。 每拿出一件东西,秦九川的脸色就黑沉一分。 这些掌柜的话,无疑是在啪啪打他的脸,自从他回海城,从他嘴中出来的司南枝是个不仅裹着小脚,还裹着小脑的封建残余深闺大小姐,脑中空无一物,跟不上时代潮流,注定要在时代的浪涛中被淹没。 传的大街小巷都是他追妻火葬场的故事。 如今这些礼物跟不要钱似的送过来,无疑向所有人传达出一个消息,他们都等着两人离婚,好追求司南枝呢。 这些礼物,看似是礼物,实则是提前送的表白礼品。 秦九川口中一无是处的司南枝在他们眼中反而是视若珍宝的白天鹅。 他看得明白,眼睛盯着那些礼物,心中邪火乱窜。 砰! 他手中的筷子猛在桌子上。 脸色黑成炭,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饭厅。 一直跟鹌鹑似的乖巧吃红烧肉的沈明珠,余光一直盯着秦九川的一言一行,如今看男人走开,心头一喜,起身含糊告别。 “父亲,母亲,我去看看史密斯。” 秦大帅和秦老夫人的脸色都不好,沉着脸没应答。 沈明珠着急走,权当他们是默认,起身拿着包匆匆跟上秦九川的脚步,离开饭厅。 “吃饭!”秦大帅沉着脸,拿起饭碗简单巴拉几口,就回书房了。 秦老夫人也没了胃口,借口有些困也提前离开,饭桌上只剩下司南枝和秦九川。 眼前的东西多的有些碍事,司南枝让春枝一一收好,侧眸看向秦克礼的胳膊:“怎么样,没事儿吧。” 秦克礼的脸色比刚来的时候,还苍白几分,或许是因为疼得剧烈,他拿筷子的手有些颤抖:“没事儿,一会回去再重新包一下。” “嗯。” 司南枝低头默默巴拉饭,刚刚心脏差点儿跳出来,这顿饭她得多吃点儿才能弥补自己的精神损失。 ………… 周六下午,依照惯例,秦家会招海城的长春戏班子到大帅府搭台子唱戏。 戏班子都是名角儿,也是秦老夫人喜欢的角儿。 秦老夫人早早就准备好了不少金银首饰留作打赏用。 司南枝刚到没多久,秦克礼也到了,就坐在她身后不远处。 秦九川和沈明珠坐在司南枝旁边,也不知道沈明珠是怎么哄得秦九川,总之两人如胶似漆,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戏刚开场没多久,王副官带着亲兵压着一个满头是血的男人,走到几人面前。 司南枝盯着那张脸,心跳差点停住。 第45章给她扣上红杏出墙的帽子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大帅,此人在城中鬼鬼祟祟,有士兵认出他就是上次从监狱里逃出去的革命军,于是将人抓过来。” 说话间,亲兵上前一脚将江南压到所有人面前,他浑身是血,右腿处淌出一条血渍。 看样子,应该是江南逃跑时,右腿不慎中弹,才被抓到。 司南枝往前跪在眼前的男人,瞳孔猛地一缩,中午吃完饭她就将地址交给春枝,让春枝拿去指定地点跟江南交接,如今江南被抓。 春枝她…… 秦大帅闭上眼睛,放在椅子边儿上的手指向上翘了翘,那意思很简单。 你们自己处理,把人供出来就行。 秦九川看出司南枝的异常,突然开口,“枝枝认识这个人?” 司南枝冷不丁抖了一下,又强装镇定坐直了身子。 她蹙眉,转过头,一脸嫌恶:“没,我只是晕血。” “晕血?”秦九川起身,慢悠悠走到江南面前,抬脚踩在江南那只中枪的腿上,他的目光流连在司南枝身上,笑了:“真的?” “我怎么记得上次二弟中毒吐血,你可没说自己晕血。” 他每说一句话,就用力一分,江南的脸色就惨白一分。 司南枝藏在袖子里手指狠狠陷进指甲,剧烈的疼痛强行让司南枝维持脸上的一片冷静:“我就是被上次刺激的,所以才开始晕血。” “是吗,那我是不是该责怪二弟了。” 秦九川说话间,目光落在身后不远处的秦克礼身上。 秦克礼迎着寒风清咳了两声:“嫂子对我的救命之恩,克礼此生不敢忘。” “呵!”秦九川脸色比刚刚更冷几分,脚下的黑色手工皮鞋猛地用力,瞬间,男人大腿上的伤口涌出鲜血,青石板上蔓延出一团血花。 江南死死咬住牙,额间豆大的冷汗珠子一颗颗往下淌,浑身都在颤抖却咬死了就是不肯哼一声。 台上唱戏的小生和青衣从未见过这个场景,顿时被男人的惨状吓得嗓音破了一节儿。 秦老夫人原本跟着节奏手指轻点桌子,听到那节儿破音不满皱眉:“不会唱就滚下去!” 戏班子自古就有规矩,戏一旦开场,就算天上下刀子也得唱下去,若是半路被人轰下去,那么长春班以后在海城也无立足之地。 小生和青衣没由来地一阵头皮发麻,硬挺着在台上继续往下唱。 台下的秦九川却刚结束这场开胃菜。 他伸手拔出自己腰间的匕首,在桌子上的果盘里插了个苹果放在手心掂了掂,顺手丢给司南枝。 “这人应该算是第一次到秦家,你一个秦家少奶奶,怎么着也得赏个苹果尽地主之谊。” 司南枝一脸莫名,“秦九川!” 她虽然不知道秦九川要做什么,但看男人阴沉又戏谑的脸色,她有直觉,秦九川要折磨江南。 “怎么,不想削吗?难不成,这不是他第一次进来喽?” 司南枝要把苹果放回去的手顿在半空中,盯着四面八方审视过来的目光,胸口猛地一顿。 秦九川是在试探她。 这个苹果若是她不削,那就证明江南早就来过秦家,而别人不知道,只有她知道,只能说明江南就是众人口中跟司南枝苟且的小白脸! 她崩住情绪,从果盘里找到水果刀,安静地削果皮。 台上是咿呀唱曲儿,台下是被鲜血浸透的男人,旁边还是有个安静削水果的她。 画面看起来极其诡异。 她的额头在寒冬中缓缓渗出冷汗,不是很多,但配着咔咔的削苹果声却有种莫名的渗人。 秦九川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司南枝削皮,等到最后一块果皮被丫鬟接住,他接过了司南枝手中的水果刀。 对着江南努嘴:“喂给他吃。” 司南枝愈发理解秦九川要做什么,但为了不引起所有人的怀疑,只能照做。 她过去将苹果递到江南面前,紧接着秦九川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等会儿。” 等什么。 不等司南枝说话,秦九川一脚再次踩在江南受伤的那条腿上。 狠狠按了进去。 瞬间,无法想象的剧痛自下身弥漫,江南大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人跟死了一样。 秦九川俯身握着刀柄,对着他笑。 “吃吧,这可是秦家少奶奶赏给你的。” 整个苹果囫囵塞进他嘴里,牙齿擦过果肉,硬生生往里推,直到撑住他的上颚,把男人的闷哼声堵在喉咙里。 青石板上,男人嘴角流出来的血将白色的苹果果肉染得通红,又一滴一滴溅在石板上,与腿上流下来的血混成一团。 从中午吃饭到现在都乖得跟鹌鹑似的沈明珠,看到眼前这个场景终于撑不下去了,扶着椅子边儿疯狂干呕。 秦老夫人嫌恶扫过去一眼,“废物。” 她伸手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起身扫过这残忍的一幕,眼底毫无情绪:“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自己处理,我一个老婆子精力有限,先回去休息了。” 秦老夫人最后看了一眼台上,此时梁祝正演到祝英台撞墓碑化蝶,她冷哼一声:“一群废物。” 沈明珠不敢放弃这个开溜的机会,跟在秦老夫人的身后一起离开,她怕自己再待下去,早晚会被吓死在这里。 随着两群人的离开,原本还热闹的后花园,瞬间安静空旷下来。 秦九川无视眼前一切,他现在注意力都在司南枝和江南身上。 “南枝,只要你说实话,昨晚上在宴会上,跟你在一起的是他,我就放过他。” 此时的江南,已经有进气,没出气儿,瞳孔收缩,好似下一秒就要咽气。 嘴巴被苹果塞着,喉咙里发出悲鸣,那双司南枝一直赞叹的清澈有神的大眼睛,如今血丝遍布。 司南枝手指狠狠掐着大腿,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她努力崩着一张脸,让自己看不出什么破绽。 在场的秦大帅和秦九川就跟人精儿似的,但凡她表情有一丝裂痕,就坐稳了秦九川所谓的奸情。 如今她算是看明白了,江南被抓不是因为送药暴露,而是阴差阳错,被秦九川怀疑两人是情人。 司南枝蹭得站起身,神色坚定面向秦大帅:“父亲,我不认识这个人。我在秦家这么多年,恪守礼仪,坚守妇德,秦九川回来短短几天就着急给我扣上红杏出墙的帽子,您不让我跟秦九川离婚,就白白看我的清白被他糟蹋么!” 她扫过江南,满脸嫌恶:“说不定这个人是他找来陪自己演戏的,逼我承认奸情,再把我踹出秦家,他跟沈明珠琴瑟和鸣,我就成了海城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来人!把这个人给我轰出去!这种腌臜货也配进秦家!” “慢着!”秦九川抓住她抬起来指挥家丁的手。 第46章穿越者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与她对视:“这么着急赶人走,是心虚了?” “还是想救他一命?” 秦九川拔出自己腰间的枪,唇畔还挂着一抹带着血腥气的笑。 司南枝身体的本能让她迅速后退两步,手臂横在胸前,本能的防御动作。 秦九川垂眸睨着她,转了转手腕,上前一步,薄唇压在她耳侧低喃出声:“乖,真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就开枪。” 说话间,司南枝的手心被男人强塞进枪,枪管冰冷,她被冻得瑟缩了下。 “秦九川!你别太过分!你这样滥杀无辜,跟城外的土匪有什么区别!” “枝枝,我从没说过我是好人。”秦九川戏谑的嗓音在司南枝耳边回旋。 他索性站到司南枝的身后,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双手抓住她的手,将手枪抓稳,枪口直指江南心脏的位置,口气随意。 “集中注意力,若是不小心打中秦克礼,可就不好了。” 他说得极其轻巧,倒也提醒了司南枝。她顺着枪管的位置看过去,果然,枪口若是不小心稍微偏过去一点点,就会打中秦克礼。 司南枝压抑着愤怒,“你就不怕真的打中秦克礼吗!秦大帅肯定不会放过你!” “那也只能怪他命不好,装了几十年怂狗,刚打翻身仗就死了。”秦九川语气随意,手指摁着司南枝的手指,将子弹推上膛。 枪口在秦克礼与江南之间徘徊。 只要司南枝稍微偏一点点,就会打中秦克礼。 但若是打中江南……司南枝吼间吞咽几下,心脏在胸腔狂跳。 江南不能死! 她转头与秦九川视线撞到一起,男人脸上挂着嘲笑:“乖,是不忍心看自己的奸夫死吗?” 嘴上笑着,眼底却一片冰寒,手上的动作更用力几分,司南枝被迫跟着他的动作,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 子弹射出枪口,穿过江南的左心室。 跪在地上失血过多的江南,脸色惨白发情,胸口已经看不见起伏的弧度了。 秦克礼淡定起身上前,试探着抬手放在他鼻下,司南枝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回父亲,人已经没气儿了。” 他嗓音低沉,毫无起伏,刚刚那场闹剧仿佛从未进他的眼。 “嗯,扔出去吧。”秦大帅眸子缓缓闭上,默认眼前发生的一切:“台上的继续!” 台上此时正唱的一出京剧《挑滑车》。 “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看俺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武生的唱词似一把铁锤,一锤一锤砸得司南枝五脏六腑生疼。 她目光呆滞看着亲兵拿着一席破草帘上前,熟练地将江南裹进去,跟扛垃圾一样扛走,两只手布满冷汗,在寒风中止不住的颤抖。 上一世她虽然是医生,见过无数生离死别,也亲手给死者盖过白布。 但第一次亲手举枪杀人,司南枝承认,自己怕了。 这一刻,革命的残酷性和推翻旧政权的血腥性第一次在她脑海中具象化。 “好了,你们几个年轻人玩吧,军中还有要务,我先走了。”秦大帅看够了戏,目光扫过全场神色各异的众人。 目光最终落在惊魂未定的司南枝身上,正当她慌张是不是又露出什么破绽。 秦大帅竟破天荒关心她,叫王副官去找军医:“去把王军医叫来,给南枝开几副散邪安神的中药。” 王副官上前一步回话:“是,大帅!” 秦大帅目光又回落到秦克礼身上,深深看了一眼,眼底道不明的情绪让司南枝心脏停了一拍:“不错,临危不惧,淡定从容,不辱亲家门风。” 说完,秦大帅叫着秦九川一起离开。 他现在有意让秦九川接手军中事务,刚刚那场试探,与其说是秦九川试探司南枝,倒不如说是秦大帅试探在场的所有人。 包括秦九川! 见所有人离开,司南枝脚下一软,瘫在椅子上。 浑身像被冷汗洗过一样,脸上更是没一丁点儿血色。 “多谢嫂嫂刚才不杀之恩。”秦克礼上前,微微鞠躬,眼前家丁不少,他有所收敛,又叫回嫂嫂。 秦克礼目光落在女人被汗水浸透的发丝儿上,又移开视线,嗓音压得很低:“作为谢礼,明日醉仙居,我请嫂嫂小聚,届时,我会请商会会长和其他商会重要成员一起到场,届时商会资源我会亲手奉上。” 司南枝眉头微皱,不知道秦克礼在搞什么鬼。 趁她走神之际,秦克礼上前一步,嗓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到:“谢谢南枝饶江南一命。” “嫂嫂放心,东西已经送出去,按照嫂嫂给的地址,对方很快就能收到。” 司南枝僵住。 他的话如同利刃一样,破开她的诡计。 没想到,他能淡定至今是因为看穿了一切。 刚刚那一枪,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子弹没入江南的心脏,若是一般人,当场就丧命无疑。 但上次给江南包扎过的司南枝知道,江南属于镜像躯体,他的心脏长在右侧! 秦九川原本摁着她的手,枪口直指江南的脑袋,但被司南枝“不小心”手滑了一下,子弹打中男人的左胸膛。 司南枝眼底一暗,她突然想明白了,秦克礼为何会积极上前确认江南的死亡。 看起来他希望江南死,第一时间上前将手指放在男人的鼻孔处,实则,他是担心其他人上前探鼻息,到时,司南枝的谎言就被轻易揭穿。 他在保护自己! 意识到这个,司南枝浑身没由来的一阵寒意。 原本跟春枝说的那句话,又活生生出现在自己脑海中。 “秦家人均八百个心眼子!” 但如今,她更想知道,江南到底用什么暗号,在众目睽睽之下向秦克礼传达信息。 “商会还有事情要处理,我先告辞了。”秦克礼微微弯腰行礼,离开时脚步依旧沉稳,看不出受过任何影响。 司南枝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竟发现经过刚刚一场惊魂闹剧后,自己嗓子哑的说不出话。 她清楚,秦大帅走了,但他身边的棋子没有,恐怕两人刚刚的谈话,不出几分钟就会出现在秦大帅的耳边。 秦大帅那个人生性多疑,又精明奸诈,他看起来是信任两人,实则,留下的家丁里布满他的眼线。 如今,秦克礼刚刚说的小聚,怕也是做局给秦大帅看的。 她脑中回想起刚刚秦克礼给自己鞠躬时,手指比划了个二,心中一惊,大概明白了什么意思。 ………… 下午王军医按照秦大帅的吩咐,来给她开了不少安神药物。 春枝回来将中药熬好,伺候司南枝服下,两人对今天的事情都默契地闭口不谈。 太阳刚下山,司南枝就借口白天受到了惊吓,早早就关灯歇息了,春枝累了一天,回屋倒头也睡死过去。 玄月高挂,西洋钟沉沉敲了两下。 凌晨两点了。 躺在床上的司南枝倏地睁开眼睛,下一秒,没被锁的窗户咯吱一声,从外面被轻轻打开。 一道全黑的人影,从窗户外面翻进来,闪到司南枝的面前。 第47章暗号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转瞬之间,穿戴整齐的女人从床上翻下来。 她今晚并没有穿传统的宽松白色睡衣,而是一身紧身装束,抬脚干脆利落踹在男人的腰腹处。 黑影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脚,用力一翻,司南枝在空中翻了个圈儿又平稳落地,半跪在地上,旋即又起身一跃手中的匕首冒着寒光扎向男人。 男人侧身一躲,匕首深深扎在男人身后的门框上。 司南枝趁男人躲避之际,一窜上前抓着碎瓷片架在男人脖子上。 刚刚还试图躲避的男人瞬间举起双手认输:“我认输。” 司南枝手中的碎瓷片没放下,声音冰寒:“小叔子半夜不睡觉,来嫂嫂房间做什么。” 秦克礼轻轻挑眉一笑:“南枝果真好耳力,既然知道我是谁,就把瓷片放下吧。” 说话间,他伸出手指轻轻顶着瓷片往外拨,却被司南枝又摁了回去,她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瓷片在男人的脖子上留下一条红色细线。 缓缓透出几颗血珠。 “说实话,大半夜不睡觉,来我房间里做什么。” “当然是有事相告。”有了刚刚的经验,秦克礼嗓音多了几分郑重。 司南枝挑眉,手中力道加深:“什么事情白天不能说,非要大半夜闯进女子闺阁说!” “自然是十分重要的事。” 秦克礼话音刚落,外面突然响起脚步声。 春枝的声音也在外面响起:“小姐,您卧室有其他人吗?” 司南枝眉头一跳,眼神凌厉盯着秦克礼,装作嗓音惺忪的模样回话:“没事,刚刚做噩梦了,你先回去吧。” “是,小姐。” 春枝打了个哈欠,又走了。 秦克礼与她视线相撞,盯着与白天截然不同的司南枝,意味深长的薄唇轻抿着:“要不,你放开我,我们有话慢慢说。” 他指了指旁边的桌子,示意两人面对面坐过去。 司南枝眉间警惕不减,缓缓松开秦克礼的龚波,借着余光坐在桌子的对面。 “你到底是谁!”司南枝皱眉讲出自己心中的疑虑,她辗转反侧半宿,都没想清楚秦克礼到底是哪一派的人。 他的动机到底又是什么。 若真的跟江南是一伙的,为什么江南受酷刑时,他面上一片震惊,甚至一点搭救的意思都没有。 若他跟秦大帅是一伙的,又为什么要在全城戒严时,公然在秦大帅眼皮子底下,帮自己购买盘尼西林! 一时间,这个人的身份在她眼前如同一团迷雾。 她拨不开。 秦克礼眸色微深,那双眸子却像是看穿了司南枝的心事一般,“南枝不要疑惑了,我只是帮朋友赚钱。” “是吗?”司南枝眸子微眯,这个理由可说服不了她。 “谁的朋友,会在自己落难时,连搭救的意思都没有!还有谁的朋友张口就能确认对方已经办成什么事。” 她嗓音透着丝丝危险,抓着碎瓷片的手暗中蓄力,随时再次出击,一击毙命。 秦克礼苦笑一声:“不是我不想救,而是他不让我救。南枝,江南在出事之前就再三叮嘱我,如果他被抓到,一定要让我当作不认识他,不管他是死是活,都不允许我搭救。” 司南枝微愣,没想到会有人提这么奇怪的要求,她不相信:“那你是怎么知道他已经送东西的地址送出去了。” “我们之间有暗号,办成某件事或者答应某件事,就用1做暗号,今天下午,他看见我第一眼就暗中比画了个1,在你扣动扳机的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你和秦九川身上,只有我盯着他的手,看他又摆了个1的手势。” 这下司南枝彻底愣住了。 她缓了几秒钟,状似不经意的,开口:“你们的暗号偷感还真重。” 这句话似是砸在了秦克礼的神经上似的,他瞪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随即克制又平静开口:“宫廷玉液酒……” 司南枝眸中闪烁泪花,“一百八一杯。” “点头YES!” “摇头NO!” “来是come” 司南枝激动得快哭了,沙哑对线:“去是GO!” 她缓缓起身,盯着眼前的男人眼底泪花翻涌,十二年了!她终于找到组织了! 秦克礼知道她这十二年是怎么过的吗! 每天担惊受怕,生怕自己言语不当,暴露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她要忍着旧封建糟粕对自己的迫害,要忍受日日夜夜裹小脚带来的痛苦。 裹小脚的那天,她被三个人摁在床上,亲眼看着裹小脚的嬷嬷将自己脚上的骨头一根根折断,窝在脚底下。 两米长的裹脚布,层层包裹自己骨折的双脚,她被家人用藤鞭赶着下床走路。 每一步都跟走在针板上似的,她不是没反抗过,一个七岁的娃娃再反抗能反抗到哪里去,只不过是换来一顿更严重的毒打,和更难听入耳的训斥。 那群以父为尊以夫为纲的老封建以及他们的追随者们,似乎只有一个目标。 那就是把她从内到外包装成供人挑选的大小姐,包括那双伤痕累累的畸形三寸金莲,它在那群魔鬼的眼睛里已经不是一双可以正常走路的脚,而是一双仅用来供给男人夜夜在床头把玩的艺术品。 甚至,脚的大小已经完全取代脸的颜值,成为这个时代审美的唯一标志。 如今看到眼前跟自己一样是穿越者身份的秦克礼,司南枝眼底涌现出复杂别样的情绪,但更多的是疑惑。 她总觉得秦克礼与自己有某些相同,但本质上却存着十分的不同。 与她的激动、语无伦次、震惊相比,秦克礼平静许多,甚至他眼底的光在司南枝缓缓起身的同时,渐渐灭下,他给自己倒了杯水,神色有些失落。 “南枝,原来你和江南是一个世界的人。” 第48章她讲述的新华国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什么!?”司南枝原本要说出的话,被牙齿硬生生咬住舌尖儿,又被迫换了个口吻,双手撑着桌面不可置信:“那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秦克礼眸中一闪即瞬的尴尬,又缓淡出口:“这些话是江南教我的,他说,有朝一日,若是能对得上这些的人,就是和他来自一个世界的人。” 司南枝欲言又止:“那他……” 秦克礼知道她想问什么,轻缓开口:“他告诉我这些,只是担心自己某一天突然死去,无人知晓他的来历,无人记得他的过去。” “在如今战火纷飞的世界,朝不保夕已是常态,江南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但他最大的心愿还是能找到跟自己一样来历的人。” 司南枝哽住,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之间,竟然遇到和自己来自同一个时代的穿越者,并且救了他一命。 她又坐了回去,这次是秦克礼主动开口:“你知道1在你们那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意思么,为什么江南坚持要用1来代表这些意思。” 司南枝苦笑一声,在那个时代,只有社畜才明白1的意思。 “我猜他跟我一样是996。” 秦克礼罕见地有些迷茫,之前每次跟江南聊天时,他总是无意间蹦出奇奇怪怪的词汇,甚至有些话在这个年代就是倒翻天罡,如今又多了个司南枝,两人说话更是有种不顾人死活的松弛感。 司南枝给自己倒了杯水,既然秦克礼知道了她的身份,那她隐瞒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她坦言:“我和江南都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新华国。” 司南枝盯着窗外的玄月,目光深远,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那个繁荣富强,歌舞升平的新华国。 秦克礼嗓音微哽,谨慎又克制问出声:“你方便跟我讲一下那个时代吗,那个时候的华国,统治者是谁?” 司南枝闻言,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 他的眼神充满了小心翼翼,不知道是不是司南枝的错觉,她竟然在秦克礼的眸中,见到了山河破碎的悲壮。 如今倭军当道,西洋军队踏着的铁蹄几次践踏华国土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前朝卖国求荣,割地赔款,华国几个重要的通商口岸沦为入侵者的半殖民地,整个华国如今在分裂的边缘岌岌可危。 秦克礼似乎清楚,途顺大屠杀只是个开始,甚至还不是最惨烈的一次。 华国的浩劫即在眼前。 他谨慎又克制的那句,“新华国的统治者是谁?” 小心翼翼的语气不知是绝望还是希望。 司南枝与他视线相撞,唇角牵起,嗓音坚定有力:“新华国当家做主的是人民。” 回忆起那个时代,她眼底闪着光,一字一顿讲得有力。 “在那个时代,人民推翻了一切压在身上的封建剥削和侵略者的政权,人民站起来建立起一个崭新的时代。” “在那个崭新的华国,人民当家作主,祖国富强繁荣,家家夜不闭户,再也没有土匪当道,百姓生活富足,没有易子而食,没有冻饿难民。” 司南枝越说越激动,嘴角闪着泪花,她似乎回到上一世。 她还是山村里无名无姓的孤儿,吃百家饭长大,到了上学的年纪,村里为了解决她的上学问题,将她的姓氏改成村名的头一个字。 从此以后她就是公家的孩子,上学的费用也是挨家挨户捐款。 考上大学那天,村长拿着她的录取通知书,在村口放了一挂鞭炮,眼中闪着泪花,在最高的山顶骄傲自豪大喊:“俺们山沟沟的女娃子终于能走出大山咧!” 开学那天,她的包里装满了乡亲们送的米、面、窝头,怕她在大城市生活不好,乡亲们挨家挨户拿出血汗钱,整整齐齐叠到一起,塞进她的包里。 村长代替所有村名跟她嘱咐,那张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满是希望:“娃娃,好好学习,将来报销国家。” 此时此刻,她坐在这里擦了把眼泪。 上一世似乎离自己很远,似乎又离自己很近。 不幸的是,她没完成乡亲们的嘱托,就在地震支援中,被余震导致的房屋坍塌砸死;幸运的是,老天让她回到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她的生命以另一种方式,完成乡亲们的嘱托。 秦克礼听完这简短的介绍,喉咙滚了滚,借着月光,司南枝清晰的看到他眼尾的嫣红。 他沉默了许久。 司南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平静地坐在男人对面。 如今她将自己的家底儿全部交代完,是揭发自己这个怪物还是与她并肩战斗,隐瞒自己的过往,一切主动权都在秦克礼的身上。 偌大的房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角落的西洋钟发出沉重的敲击声。 时间已近三点。 秦克礼终于哽咽开口,声音颤抖又激动:“这么说,我们最终胜利了?” “是。”她重重点头。 这是条必胜的道路,但也极度艰难曲折,人民在无尽的绝望中踏着革命烈士的鲜血迎敌而上。 他抬起头,四目相撞,司南枝清晰看到他眼底难以掩饰的激动:“南枝,你可以具体跟我讲一讲那个新华国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吗?” “好。”司南枝微微一笑,迎着月光,全身似乎渡了层柔色的坚定:“那就从人民胜利的那天开始说起吧。” 她没开灯,在秦克礼对面开始讲起从新华国建立起,百姓如何一步步探索适合自己的国家制度,其中的艰难曲折,境外势力的刻意阻挠,两弹一星的发射,探月工程的一步步推进。 手机、电脑、iPad的普及和使用、夏奥冬奥的承办、港澳的回归。 司南枝滔滔不绝的陈述,打开了秦克礼眼中新世界大门,他惊讶于那些只存在神话书中的天方夜谭在司南枝的口中竟成了科技与力量造就的现实。 秦克礼震惊的舌头打结:“你们那个时代的人真的去过月球?还有,手机是什么,真的可以不用安装电线就能千里传音!” 司南枝耐心的一一解答,不知不觉,时间已到了早晨五点。 秦克礼再不走,就要被前来打扫院子的家丁抓住现行。 “下次有时间再聊吧。”她催促秦克礼快走,自己回床上补补觉。 秦克礼乖乖听话离开,窗户被轻轻打开又轻轻关上。 司南枝躺下没多久,迷蒙之中听到外面的争执声:“你们凭什么动我们小姐最爱的牡丹花!” “这是秦少帅吩咐的。” 司南枝倏地起身,睡意瞬间全无,披上衣服才走出去就看见几个家丁拿着铁锹正在门前的花坛里挖土。 第49章劈断沈明珠的发财树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她披着衣服不紧不慢走到众人面前,冷嗤一声:“你们在做什么?” “回少奶奶,是沈姨娘说自己的院子没有花草,想种几棵牡丹,正好您这里有牡丹,所以秦大少爷让小的们将这些牡丹移栽到沈姨娘那里去。” “你们好大的胆子!这些牡丹可是当年我们司家老爷子天南海北搜罗过来的!专门送给少奶奶做嫁妆!”春枝夺过其中一人手中的铁锹,狠狠扔到地上。 “牡丹乃正室嫡母所用,你们敢挪走就是倒翻天罡!打秦家大少奶奶和司家姑奶奶的脸!” 为首的家丁看春枝这架势,也软下声音恳求:“春枝姑娘,您为难我们也没用啊,这事儿是秦大少爷亲口吩咐的,您和大少奶奶若是有什么意见,何不直接去找大少爷啊。” 司南枝站在后面,抿唇,觉得他说的没错。 如今,秦九川都骑到她脖子上拉屎了,她对着几个下人为难也没用,她摆摆手:“你们继续挖。” “诶!谢大少奶奶!”几个家丁得了允许,立马抓紧时间干活,不出多久,院子里的所有牡丹都被家丁们挖出来,连根带土全部运出去。 旁边的春枝看着这一切,咬紧牙,气的直跺脚,几次欲言又止。 司南枝看几人干的差不多了,拍拍手支会春枝:“去后院叫几个家丁,拿着家伙跟我走。” 春枝一脸迷茫:“去哪儿。” 司南枝伸手弹了一个脑瓜崩儿:“当然是去给我们自己讨公道,人家都骑到咱脖子上拉屎了,真当自己是窝囊废啊。” 刚刚还一脸憋屈的春枝,瞬间眼色放光,“您等会儿,我去把后院最壮实的几个全部叫上。” 她跑去后院儿,把平时砍柴的几个大汉全部叫上,自己又拎起铁锨扛在肩头,跟着司南枝一路往沈明珠的落梅院去。 前面运送牡丹的小推车还没走远,后面几个人浩浩荡荡跟上。 这边儿沈明珠和秦九川还在屋里你侬我侬,沈明珠一身薰衣草紫洋装,一边儿说话,一边儿往秦九川身上贴。 “史密斯,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好,我只是随口说一句想种牡丹,你就去把南枝姐姐院子里的牡丹挖过来了。” “可是这牡丹据说是南枝姐姐的父亲亲自命人种的,万一南枝姐姐因为这件事,跟你生气可怎么办。” 秦九川握着茶杯,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一早晨他的脑子都是昨天司南枝开枪的画面。 他敢断定,司南枝绝对认识昨天被抓的那个人,那个人两次出现在海城,都跟司南枝多多少少有关系。 而正常人,在生死关头,会下意识的保护熟人。 但她开枪时,宁可打中那个人,也不肯将枪口射向秦克礼。 莫非…… 她真正喜欢的奸夫是秦克礼! 秦九川捏着茶杯的手倏地收紧,耳边突然传来外面女人高亢的指挥声。 “你们几个,把这块地全部铲平,把牡丹种这里,还有那块,铲下来的土把旁边的荷花池填平。” 秦九川愣了下,还没明白什么情况,外面扫院子的檀香慌张进来禀报:“大少爷,姨娘,不好了,大少奶奶带着几个家丁过来,要把院子拆了!” “什么!”沈明珠蹭得起身,秦九川也跟着起来,两人出了房间果真看到司南枝在院子里指挥家丁在院子里挖土。 原本精致的小花园,在司南枝的一顿指挥下,已经被挖得到处是坑,面目全非。 “司南枝!你在做什么!”秦九川脸色黑沉,上前要摁住她到处乱指挥的手。 司南枝后退半步,拉开与秦九川的距离:“你两只眼珠看不见吗,我在帮明珠妹妹装修院子啊!” “你!有你这么装修的吗!”秦九川压着脾气,警告她:“你赶紧让他们把东西给我复原!否则别怪我被逼急了,对你不客气!” “咋着,你要跳墙啊。想变身,出门右手边花园东南角狗洞出去。”司南枝侧眸催促几个抓紧时间干活,别错过午饭时间。 沈明珠眼睁睁看着自己天南海北搜罗过来的一花园珍贵花种被司南枝挖了个稀巴烂,抬眸间竟看到几个大汉将挖出来的土倒进旁边的池塘里。 那里可是养着她高价买来的倭本锦鲤! “你们住手!” 她也顾不上自己辛苦经营的贵妇形象,跑过去展开双臂挡在大汉面前,怒目圆睁:“你们几个站住!再往前一步我就投湖自尽!” 动粗的可以,但是以命相胁……几个大汉明显没遇到过这种,一时间双方僵在原地,谁不进不了一步。 司南枝悠哉游哉走过去,扫了一眼池塘嗤笑:“池塘水深不到一米,三岁娃娃进去都不一定能淹死,咋着,你是要跪在里面狗刨淹死自己吗。” 秦九川扫了一眼装得满满一车的牡丹,眼底闪过一丝心虚,上前要将司南枝拉走:“你跟我走,别在这里得理不饶人。” “呵!”司南枝拍了拍自己袄裙上的兔毛领子,仿佛听到了什么世纪大笑话:“秦大少爷,没理我都要正三分,得理为什么要饶人。”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木头桩子碍事为什么不搬走!” 原本拿沈明珠棘手的几个壮汉,得了命令,对着沈明珠弯腰行礼:“沈姨娘,得罪了。” “啊!”沈明珠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大汉们左右夹击夹起来抬到一边儿。 “这块儿是个风水宝地,我把你池塘填了,这边儿正好给你挖个王八池。”司南枝叉腰居高临下凝着沈明珠,说那话时,嘴上有点儿歉意,但不多。 秦九川眼底汹涌过怒气,上前抓住一个壮汉的袄领子将人甩到一边儿:“所有人都给我滚出去!” “不准滚!我可是把娘家的东西都拿出来献给沈小姐了,秦大少爷看不上我们上杆子的讨好,那就给秦大少爷贡献点儿大的!” 司南枝伸手捞过春枝手里的铁锹,上前将沈明珠院子里最贵的一棵发财树,从上至下咔嚓一下劈断。 第50章拿着金算盘去讹钱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司南枝!你这个疯子!我跟你拼了!” 沈明珠再也顾不得,那棵树可是她磨了好久,秦九川才弄来亲手给她种下的,光运费和树木价格就超过了十万块钱! 司南枝微微侧身,躲过沈明珠的偷袭,抬手以铁锹拍在沈明珠的背上。 沈明珠没站稳,被铁锹狠狠拍在地上,跪着半天没起来。 秦九川上前,拉住司南枝的手,呵斥她:“后院之中不准地动粗!” “九川哥哥,可是她对人家动粗粗诶……”司南枝突然换了个语调,学着沈明珠的夹子音,扑扇自己的大睫毛:“人家知道明珠小姐肠子直,可是她不能张嘴冲人家喷粪吧……” “你!”秦九川本来骂人的话被司南枝如此一搅合,又全部咽了回去。 他盯着那张脸,喉咙滚了滚,脑子里竟不合时宜地想起那天晚上他撒酒疯把人堵在门上,扒开衣领乱吻的画面。 当时她什么反应来着? 气得要死却没办法招架。 总之,比现在这副母老虎的架势可爱多了。 “你们要造反吗!” 一道严厉的女音打断院子里所有人的施工进程。 司南枝侧眸看过去,只见秦老夫人不知道从哪里得了消息,被王嬷嬷搀着匆匆赶来落梅院。 进门看见眼前乱糟糟的一切,秦老夫人差点儿没背过气儿去。 反了! 都反了! 她伸手指向司南枝,声音都气得不断颤抖“司南枝!你又在发什么疯!” 司南枝耸肩,满脸无辜:“婆母大人,这您都看不明白吗,我是来给明珠妹妹送货的。” 她指向那满满一车的牡丹,“那可是我父亲从天南海北搜罗过来的名贵牡丹,明珠妹妹想要,我就亲自送过来了,顺便帮忙种上。” 秦老夫人循着声音看过去,果真看到满满一车的牡丹。 如今正值冬季,牡丹落了叶只剩下光秃秃的杆子,但秦老夫人精通花草,一眼就认出这些牡丹正是司钟山给司南枝结婚时准备的嫁妆! 司钟山不爱金钱,但视花草如命,这些牡丹光是准备,就花了四年的时间,更是由司钟山一手培育栽种。 结婚当天,十里红妆打头阵的就是这一车牡丹! 秦老夫人眼前一黑,心脏突突突乱跳个不停。 这事儿要是闹到秦大帅那里,甭说是沈明珠,连她这个当家主母也会一并挨罚。 她冷眸扫过跪在地上的沈明珠,见女人眼底闪过一丝心虚,秦老夫人心里咯噔一声,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沈明珠!这次是你不对!去给南枝道歉!” 秦老夫人准备和稀泥,将这件事儿盖过去。 毕竟这事儿涉及司家,司钟山虽然表面看起来是个清高文人,但她看的明白着呢,那个人就是假清高! 内里心眼儿针鼻儿大小,但凡什么事儿惹怒他,过十几年他都记得。 秦老夫人看见这种人,都选择绕路走。 沈明珠抿唇,抬眼看着自己被翻得七零八碎的院子,嘴唇抿得绷直:“儿媳不道歉!姐姐二话不说就来把我的院子翻成这样,难道姐姐就一句话都不解释吗!” “难不成姐姐还是观音菩萨吗,什么好话都得别人说尽,她就负责被供着就是!西方的上帝都没这么大脸,受人家香火!” 沈明珠语气硬挺:“池塘里那几条锦鲤被姐姐砸死了一半儿,就算那些破牡丹全部赔给我也不够,该道歉也是姐姐道歉!” “你可真是癞蛤蟆装青蛙,长得丑玩得花啊。”司南枝戏谑嘲笑,缓缓蹲下身子与沈明珠对视:“你拿什么定义我说我是观音,你那张狗嘴吗?” “你才是狗!”沈明珠气得压根痒痒,司南枝那张尖牙利嘴她骂不过,只能跟着女人的话后面反击。 谁知,司南枝笑了:“有很多事情想不通,照照镜子你就懂了。” 沈明珠懵了一瞬,没明白司南枝说的什么意思。 几分钟后,女人忽然回过神来,浑身被气得发颤,起身要去找司南枝拼命,半路被被嬷嬷摁住。 “够了!都消停消停!” 以秦老夫人的地位,只能当这个和事佬,她指着沈明珠院子里的家丁:“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我说清楚。” 那家丁眼神贼溜溜在沈明珠和秦九川身上打转,半天没敢说话。 秦老夫人眉头深深皱起,冷喝一声:“让你说,你就说!敢对主子隐瞒就把你的舌头挖了!” 想到那天被砍了手的厨子的惨状,家丁腿一软,跪在秦老夫人面前求饶。 “秦老夫人,是沈姨娘说院子里太空了,想种些名贵牡丹,听说大少奶奶院子里牡丹不少,就想去大少奶奶院子里借一些。” 他余光扫了一眼秦九川杀人的目光,浑身吓得哆嗦,“然后秦大少爷就命小的们去大少奶奶那里‘借牡丹’。” 秦老夫人听完,脑袋瓜子嗡嗡响。 果然,又是这两个不成器的。 明知道司南枝现在有秦大帅罩着,腰杆挺得倍儿直,两人还敢上门挑衅! 糊涂啊! 她沉默几秒,想到解决方法:“南枝,这些牡丹多少钱。” 司南枝眼珠子转了转,笑了声:“母亲,这些牡丹本体不算值钱,但我父亲花在里面的心血可是无价之宝啊。” 秦老夫人扶额,满眼不耐烦:“你就开个价儿!” 司南枝沉思几秒,盯着那车牡丹似乎在数数:“这一车牡丹一共是39颗,当年我父亲取三的倍数给我添置的这些牡丹,是为了祝福我和秦九川的婚姻天长地久。” “这光是我父亲追求的寓意就值五万块钱。” 沈明珠听到这个数字,瞬间炸毛,前几天司南枝才从她这里讹去十万块钱,如今又来! 她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司南枝!你想钱想疯了!那些所谓的寓意都是封建老糟粕,你竟然拿来算钱!” 司南枝眉尾一挑,身后慢悠悠从包里掏出一个纯金打造的金算盘,体积不大,但通体金灿灿,在阳光的暖阳下熠熠发光。 她甩了一下算盘,笑容不减:“您先别着急疯狗上身,这才刚开始算。” 第51章你先别着急晕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沈姨娘这还真说对了,封建糟粕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能拿来赚你的钱啊!” “你!”沈明珠一口气没上来,气得浑身发颤:“我没钱!” “没钱就拿东西抵。”她目光扫过房间内的东西,顿时乐开花。 这哪儿是睡觉的屋子嘛,这简直就是西洋古董收藏店! 这里每一件东西,都够她换十几麻袋的大米了! 司南枝甩了甩算盘,一脸假正经:“好了好了,我们继续算,不要被这些凡事俗物遮住眼睛。” “沈姨娘刚刚让家丁去我的院子挖牡丹,这人工费就得……”纯金的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响了几下,司南枝满意一笑:“一个人五百块钱,一共是两千五百块钱!” “司南枝!你疯了!”沈明珠作势要晕倒,逃避话题,司南枝上前掏出自己的银针扎在沈明珠的穴位上。 “你先别着急晕,还有呢。” “加上我的人工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我院子里家丁人工费。还有牡丹本体的价钱,路上损耗的价钱……” 司南枝的金算盘噼里啪啦一直在想,秦九川的眼神凶得要杀人,但却拿司南枝半点办法都没有,毕竟这事儿是他们没理在先。 沈明珠看着那把算盘的珠子一直在上下翻飞,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停了,但真晕又晕不了,沈明珠扎在她穴位上的银针痛得要命! “好了!算完了,大概是……二十万。”司南枝将算盘展示给在场的所有人看。 沈明珠眼前一黑,马上就要晕过去,秦九川脸色黑沉怒极骂道:“司南枝,你别太过分,几棵破牡丹你就漫天要价,你跟城外的土匪有什么区别。” 司南枝甩了甩算盘珠子,笑意不减:“有区别啊,我可以给沈姨娘打折,城外的土匪只会打骨折。” “你!”秦九川一甩袖子,“简直不可理喻!” “打折?打多少!”沈明珠听到打折,眼神亮了亮。 “看在我们妻妾一场的情分上,就九八折吧,一共是十九万零六千块钱。”司南枝嘿嘿一笑:“请问沈姨娘如何支付。” “母亲……我真的没钱了啊!” 沈明珠快被这个折扣气疯了,省了一顿才省了4000块钱! 她求救似的找秦老夫人,希望她帮自己说和说和,秦老夫人抚着额头,脸色不好:“南枝,做人要适可而止。” “母亲,这可是珍惜牡丹啊!” “作为秦家未来的嫡母,你要大度!” 司南枝心里冷笑,秦老夫人还真是随时给她画饼,她微笑:“那可是我父亲半辈子的心血。事关秦司两家的情谊,要不让我父亲亲自来说说?” 秦老夫人眉头一跳,没想到司南枝会反将她一军。 司钟山什么德行,一个看起来清高,实则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穷酸墨客,要是被他知道这些牡丹被秦家人给掘了,还不得在海城闹翻天了不可。 眼下全国战事四起,不是闹事的好时候,司家人本身对秦家人来讲,并不棘手,但棘手的是司家祖辈上出过好几个前朝状元和有名大儒。 仗着祖辈上积累下来的阴德,司家人在海城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再加上司南枝一直接济灾民,海城那些穷酸赤佬儿哪一个不念着司家的好。 想到这些,秦老夫人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九川这次可是捅了马蜂窝了…… 但罪魁祸首还不是沈明珠这个小贱蹄子! 想到这里,秦老夫人睁眼,狠狠瞪了一眼沈明珠:“南枝既然给你打折,就是给你台阶下!多少钱都是你自己闯出来的祸!自己担着!” “不过……”她话锋一转,缓缓闭上眼睛,捻着手中的佛珠:“这事儿说到底也是我平时管教不严,明珠先出钱,不够的话剩下的钱公中出。” 此话一出,原本记得焦头烂额的沈明珠如蒙大赦一般,欣喜若狂跪在脚边儿:“谢谢母亲,谢谢母亲!” 秦老夫人垂眸睨了她一眼,缓缓起身被王嬷嬷掺着往外走。 一出门看见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花园,太阳穴又是突突直跳。 “不过,南枝你做事也得讲究分寸,这事儿虽然是明珠做得不对,但你把明珠的院子翻得乱七八糟我也该罚你。” 司南枝得了便宜上前卖乖:“母亲说的是,这个花园我马上就给沈姨娘翻新。” 秦老夫人侧眸睨了她一眼,冷哼出声,带着王嬷嬷走了。 看着人远去,屋里的两个人也不装了,秦九川起身上前拦住要走的司南枝,脸色黑沉:“道歉!” “什么玩意儿?”司南枝挑眉,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秦九川。 道什么歉。 又道什么歉? 秦九川指向她身后楚楚可怜的沈明珠:“给明珠道歉!” 司南枝顺着他的手看过去一眼,视线相撞,沈明珠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司南枝回头,抱着胳膊抬头直挺挺打量秦九川的脑袋。 “你,你看我什么意思。”头一次被司南枝如此盯着,他脸上竟闪过一丝红晕。 有些害羞…… “我是在看你脖子上顶的那颗是不是肿瘤。” 秦九川脸色转红变黑,“司南枝!你个泼妇!随时随地骂人,还有没有秦家大少奶奶的脸面!” “别乱夸自己,我只骂人,不骂你。”司南枝回头看向沈明珠,笑的十分灿烂。 “沈姨娘,下午我的家丁就上门取钱,不够的麻烦您打字据,我好拿去跟老夫人要钱,至于花园的事,我司南枝做事有始有终,会尽快给你重新建好的。” 沈明珠被气的胸口猛烈起伏,没想到秦九川现在都拿司南枝没半点儿办法。 眼睁睁看司南枝大摇大摆离开落梅院,沈明珠上前扑到秦九川怀里哭诉:“九川,怎么办,我根本没那么多钱啊,就算剩下的要母亲填补,我现在只剩下两三万,母亲怎么会帮我填补那么多啊。” 秦九川轻拍他的后背,语气不疾不徐:“好了,我这里还有钱,你那份我给你出。” “呜呜呜呜呜,九川,你对我真好。”沈明珠在男人怀里,眼底闪过一丝狡黠,马上又恢复了楚楚可怜的模样。 ………… 离开落梅院,在回廊里,春枝见四下无人,又开始小声嘀咕。 “小姐,您刚刚怎么就轻易放过她了啊,还要给她造院子,真是便宜她了。” 司南枝放慢脚步,看了眼阴沉沉的天空:“春枝,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咱们得慢慢来。” “放心吧,沈明珠的父亲过几天就要来秦家看女儿,你没看秦老夫人今天反常的要掏钱给沈明珠贴补吗,就是为了过几天给沈明珠父亲看的,那么一大块肥肉上门,咱们不得大啃一口嘛!” 第52章餐桌上无声的试探和较量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她这么一提醒,春枝顿时瞪大了眼珠子:“怪不得秦老夫人刚刚两头和稀泥,原来,是沈明珠的父亲要来了。” 司家在海城地位举足轻重,沈家现在还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只知道沈家家在京城,京城有名有姓的人除了达官就是贵人。 总之都是有头有脸的,轻易得罪不得。 秦老夫人今天的态度明显就是在两头和稀泥,两头都得罪不得,一切等沈明珠的父亲到秦家后再做打算。 想通了这些,春枝看司南枝的眼神瞬间充满崇拜:“小姐!你就是额的神啊!” 她只走一步,没想到自家小姐已经看穿了秦老夫人的一百步。 司南枝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秦老夫人既然在和稀泥,那这笔钱在沈明珠的父亲来之前,肯定也要不出来,秦老夫人会用各种利用拖延给钱,她一个秦家少奶奶,也不可能对婆母来硬的。 但是如果沈明珠的父亲来秦家后,若是沈家的势力远远超过司家,那秦老夫人以后更是明目张胆偏袒沈明珠,到时候这笔钱恐怕就彻底黄了。 司南枝自信一笑:“放心,秦九川会将所有钱补齐的。” 秦老夫人会不会赖账她没把握,但对于秦九川她十分自信,那个人最擅长打肿脸充胖子,他就算变卖家当,也会把钱都补齐。 刚刚在屋子里,她算的那笔钱可不是瞎算的,都是按照沈明珠房中所有东西典当的市值算的。 倘若把她房间里的西洋货全部变卖,差不多正好二十万,至于打折省下来的四千,权当是秦九川的跑腿费。 “小姐,你真神了啊!”春枝眼底崇拜的光四处发散,司南枝怕晃瞎了自己的眼,催她快走。 “春枝,你若是穿进《甄嬛传》里,恐怕第一集就被赏一丈红了。” “《甄嬛传》是什么?” “电视剧。” “电视剧是什么?” “有空再跟你说。” “哦!” ………… 中午时分,司南枝按照昨天的邀约到醉仙居应秦克礼的邀约。 这里是海城为数不多的中式建筑酒楼,如今洋文化到处冲击沿海城市,像醉仙居这种中式酒楼已经不多了。 司南枝刚进门就被小二认出来,一路讨笑将司南枝引进天字一号房。 秦克礼昨天说的那些掌柜都已经到齐,在包厢里说说笑笑,司南枝开门进房间,所有人目光中都闪过一丝惊艳,随即规矩起身给司南枝问好。 “各位掌柜的好,耽误各位长辈的时间了,今天这顿饭由我请,大家都请坐吧。” “司小姐,这顿饭可是秦会长点名要自己请的啊,哈哈哈哈哈,咱们可不能辜负了秦会长的一片好意。” “就是,就是,司小姐客气了。” 一顿推脱,气氛轻松不少,司南枝心里的包袱也放下不少。 上辈子她是个医生,做生意还真是头一回,但经过一顿饭的闲聊,司南枝心中的生意经被打开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秦克礼的有意嘱托,这些掌柜知无不言,将海城如今的形势分析得十分深刻,司南枝也是头一次见识到一个不一样的海城。 “那各位掌柜的觉得,如今在海城,做什么生意最好?” 话音落下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包厢里,顿时陷入一片死寂,掌柜们罕见陷入一片沉默,秦克礼冷不丁干咳两声,王掌柜发话了:“如今海城织造业还算可以……” 他看了司南枝两眼,司南枝心中一震,目光扫过秦克礼,嘴上连忙道谢,给王掌柜敬了一杯酒。 酒杯刚放下,门口一阵嘈杂声响起。 “军爷,不是小的们不让军爷们进,是包厢里有贵客啊。” 司南枝眉头微皱,不知道又是哪个兵痞子在酒楼横行霸道。 下一秒,包厢门被踹开,司南枝蹙眉抬头间,对上那双深不见底又戏谑的凤眸:“怪不得夫人中午急匆匆出去,原来是出来会情郎啊。” 秦九川大大咧咧坐在司南枝旁边,众目睽睽之下,伸手勾住司南枝的脖子,咬唇玩味的在她耳边呢喃:“让我猜猜,你一大早费尽心思折腾秦家,是为了来给哪个情郎送钱。” “秦九川!”司南枝伸手抓住男人搭在自己肩头的那只手。 猛的一用力。 秦九川没防备,瞬间手被女人甩开,砸在桌子上。 砰! 不轻不重的闷响声。 “夫人的手劲儿还是这么大,怪不得早晨能抡得动铁锹。”秦九川若无其事捏着手腕给自己找补。 目及之处,刚刚还谈笑风生的众人跟鹌鹑一样坐在椅子上不说话。 “二弟心情不好?”他半笑半讶异:“自古女人都附庸于男人,二弟请嫂嫂不请大哥,是偏心吗?” 秦克礼无波无澜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大哥说笑了,只是女子也是人,自然不是男人的附属品,我既请嫂嫂,报答嫂嫂的救命之恩,当然也要尊重嫂嫂的意愿。” “哦?那倒是我冤枉贤弟了?原来是老婆你担心我太劳累,不舍得请我一起赴宴啊。”秦九川食指勾着司南枝的耳坠,眯眼审视。 他审视一秒,秦克礼握拳的手骨泛白一寸。 一个神情戏谑,一个肌肉紧绷。 无声的试探和较量。 “嫂嫂的耳环很精致,果然陈掌柜的眼光不错,绿宝石耳坠很衬嫂子的肤色。” 被点名的陈掌柜一脸茫然,抬头望向秦克礼那双晦暗的眸子后,眉心一跳,硬着头皮忙不迭承认:“是啊,这可是我们陈记珠宝店的镇店之宝,是顶级缅甸帝王绿制成,价值连城啊!” 第53章交杯酒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耳环是很精致。”秦九川抚着上面翠绿油润的宝石:“只是跟上面的珍珠,不相配。” 秦克礼镇定自若捏起杯盖,拂了拂茶水:“不配,才稀有。翡翠与珍珠相配,款式不稀奇。” “有道理。”秦九川深深看了秦克礼一眼,“外观越是不相配,里面越是给人惊喜。” 他收回手,在瑟瑟发抖的陈掌柜面前淡声出口:“既然是陈掌柜送的,那就带着吧。” ………… 秦克礼的位置在司南枝的对面,秦九川在左,紧挨着司南枝,两人都在靠窗的位置。 敬了一轮酒,刚刚还热闹的场子已经被秦九川的到来砸成冰窟。 正当她想起身时,司南枝感觉拍桌下有一条腿抵着她的腿,时而晃,时而停。 一晃,来回蹭她。 一停,又紧贴着她。 十分暧昧,西裤的硬度。 是男人的腿。 “克礼,我待会还有事,先失陪了。” 司南枝起身要走,却被旁边的男人伸手摁在肩膀上,又坐回座位上。 “着什么急,为夫才刚来,还没陪夫人好好喝一杯。” 秦九川嘴角噙着笑,冷眼看向秦克礼:“克礼年龄也不小了,该找个弟妹了。” “不急,我身体不好,不能耽误海城的小姐们。”秦克礼咬着烟,眼里看不清情绪。 他抽烟不频繁,牙齿洁白整齐,唇色也浅,不像烟瘾大的男人,唇色发紫发黑。 司南枝盯着那两只一开一合的唇瓣,莫名想起那天晚上,她脑子一抽,就吻上去的画面。 微凉 有股夹着檀香的淡淡烟草香。 秦九川眯眸,明知故问:“是怕耽误,还是跟别人有约?” “不管哪一种,我现在都不适合再找。”秦克礼没接他的招,笑得淡然:“否则不管是辜负深情还是辜负佳人,秦某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呵呵,克礼长大倒是成好男人了。” 秦九川表情不太好。 旁边的掌柜们尴尬地跟着乐出声,大家相互看一眼,谁都想尽快离开这战烟四起的饭局。 尤其是陈掌柜,从刚刚承认耳环是他送的以后,秦九川杀人的眼神就在他身上来回转。 他分神了几次,茅台酒不小心撒到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明珠小姐现在是大哥的新欢,按理说应该浓情蜜意才是,怎么舍得出来喝酒。” 秦克礼捻灭烟头,嘴角含笑:“明珠小姐什么时候给秦家生个庶长子?” “庶”“长子”两个冲突又矛盾的词组在一起,无疑是踩了秦九川的尾巴。 他恨了秦克礼二十多年,说到底就是秦克礼的庶子身份。 秦克礼的母亲怎么进府的他没亲眼见过,只是从下人的耳朵里听过,说是被大帅掳回来的,但当年若不是她搔首弄姿,又怎么会勾得自己父亲心猿意马,非要把人撸回来不可。 秦九川没搭他的话,眸色沉沉看着他,给自己点上一根烟。 司南枝想理由离开想得焦头烂额,抬手间,那条腿再次卷土重来。 硬挺的西裤,冰冷的凉鞋。 沿着他的裙摆弧度,一厘厘扫过,由浅入深。 麻麻痒痒的。 司南枝一瞬僵住。 好半晌,她再次低头。 白裙,黑裤。 最纯净的颜色。 纠缠出禁忌与糜艳的味道。 她心跳加剧,往回收。 “夫人,你的脚碰到为夫了。”一身军装的秦九川伸手捋过她耳边的碎发,低头呢喃:“夫人猜猜,我现在若是开枪,会打中对面的谁呢?” 司南枝眼神一震,抬头落在对面的秦克礼身上。 饭桌上的人虽多,但两人对面只有秦克礼一人。 “秦九川!你疯了!”她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清,但外人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那就乖乖配合我。” 司南枝抬眸,视线跟秦九川戏谑嗜血的眸子相撞。 他伸手抓着女人的手,放下桌。 桌布下面,是一根冷冰冰的枪管。 她的手一歪,险些和秦九川一起摸到那条硬挺的腿。 司南枝的手被握着,一厘厘拂过枪管,枪头的方向直指秦克礼! “秦九川!你卑鄙!”她缩水生,声音仿佛都被烫过,一直在发颤。 秦九川明知故问:“你不是早就知道?” “乖乖配合我,要不然我不敢保秦克礼完好无损地离开这里。” 她察觉到有人正在看自己,敏感抬头。 对面的秦克礼面容淡淡,但额头上有一丝青筋凸胀。 又一颤。 一下比一下猛烈。 秦九川摩挲着茶杯,太阳穴也是一鼓一鼓的:“这家酒店好气派,用的茶杯都是明代青花瓷。” “不过我进门到现在都没喝上一口水,夫人怎么看。” 司南枝翻了个白眼儿,心中默默吐槽。 能怎么看,坐着看、躺着看、站着看、横屏看、竖屏看、拿眼珠子看。 纵使心里骂了秦九川一万遍,面上还是端起茶壶给秦九川倒满茶杯。 “喝吧。” 喝死你。 “谢谢夫人关心。” 他突然摁住司南枝放在桌上的手,不许她抽离:“结婚那日,我和夫人喝过交杯酒,三年了,再没尝过交杯酒的滋味,今天以茶代酒,我和夫人重温旧情如何。” 啪! 秦克礼手里的酒杯砸在桌子上。 她用力往外抽,他摁得紧,厮磨间男人再次在她耳边呢喃:“待会儿,我不敢保证枪会不会擦枪走火。”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是赤裸裸的威胁。 她僵坐,腿上的那只脚也僵在半空中。 司南枝眉头一跳,抬头看着秦克礼和秦九川,脊梁骨寒浸浸的,手心渗出冷汗,擦掉,又渗一层。 忽然那只握着勃朗宁枪的手抚上她的大腿,隔着裙子一寸寸往里探。 当手脚马上要相遇。 司南枝猛地站起。 急促喘息。 “嫂嫂不舒服吗?”秦克礼蹙眉。 她恶狠狠瞪了一眼秦九川,胸口还未平复:“喝就喝!” 坐在旁边的陈掌柜擦了擦冷汗,她端起茶杯,伸手穿过秦九川的胳膊,秦九川十分配合,与她互交胳膊。 他左手握着茶杯喝交杯酒,右手隐匿在桌子下,动作十分别扭。 第54章惊觉秦克礼不简单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司南枝全程闭眼,权当自己被猪拱了。 秦九川冷声命令她睁眼。 她这才缓缓睁开眼睛,近距离看见男人精短利落的发碴,懒怠的表情。 表面上行事干利的高门子弟,实则内里已经坏透了。 她心里嫌恶,表面上却要装得无波无澜。 心里却莫名蹦出另一个人。 秦克礼! 他就不似秦九川这样坏。 永远是绅士的、和善的、如沐春风、端方庄重。 司南枝心中猛地一震,她惊觉自己跟秦克礼相处越久,越说不出半个不好的字眼儿。 他这个人表面看来如同白开水一般简单平淡,但越是如此,司南枝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人不简单。 分明体贴,清润,眼神总是藏着一股看不懂的韧劲儿,深沉。 雾蒙蒙的。 看不穿。 “多谢夫人抬爱。”秦九川放开司南枝,满意极了。 “大哥嫂嫂真是深情。”秦克礼掏出烟,点上火,深吸一口自嘲:“我羡慕得很。” “既然羡慕,就别再推脱,回去父亲给你选上几家姑娘,你去看看。”秦九川起身整理了下衣服,意味深长地打量他:“年纪不小,该成家了。” 秦克礼笑欲不笑:“谢谢大哥关心。” 他们相视,笑声森森。 ……………… 与此同时,楼下正对窗户的路口处,停着一辆黄包车。 车上的女人在看到刚才那一幕,手里的手绢被用狠劲儿差点儿被搅烂了。 “贱人!”沈明珠满眼戾气,盯着楼上喝交杯酒女人的背影,“都是下堂妇了,还勾引史密斯!” “沈姨娘别担心,大少爷的心都在您身上呢,”檀香讨好似的看她,又补充一句:“谁也勾搭不走。” 话没说完,沈明珠干脆利落扇过去一巴掌。 长长的指甲刮过女孩儿脸上细嫩的皮肉,留下两抹血痕。 “你叫谁沈姨娘!” 檀香闷哼一声,又咬紧牙关站好,乖巧又顺从地回话:“少夫人说的是,奴婢知错了。” 沈明珠满意地扫过她血淋淋的脸颊一眼,扔下一块大洋。 檀香忙不迭捡起来,连连道谢:“谢少奶奶!谢少奶奶!” 这话听得沈明珠舒心极了。 她后背缓缓靠在黄包车后座上,抬脚一脚踹在前面的车夫后背上:“赤佬儿,还不赶紧走!” 车夫不敢怠慢,赶紧拉车离开。 路上,檀香小心翼翼地问道:“少夫人,今日还去咖啡厅喝咖啡吗?” 沈明珠没说话,几秒钟后阴沉一笑:“你去司家,把赵姨太太约出来。就说我请她喝咖啡。” “是。”檀香应下,急匆匆往反方向跑了。 ……………… 映月咖啡厅 赵姨太太身穿一身暗红色旗袍,扭着腰进门时,沈明珠已经点好了拿铁。 侍从上前将珠光宝气的赵姨太太引到沈明珠座位旁,沈明珠拿出五块钱放在桌子上:“小费。” “谢谢沈小姐。” 侍从拿着钱欢天喜地走了。 赵莹坐在对面,看着女人如此洒脱,阴阳怪气夸赞:“沈小姐真是出手阔绰,看样子秦家平时没少贴补吧。” “哪里的话。” 沈明珠笑着将侍从新端过来的咖啡推到赵莹面前:“肯定比不得赵姨太太在司老爷子身边多年,深得宠爱,如今谁还记得司家有个当家主母。” “您明面上虽是赵姨太太,但内里,这个主母的位子早就坐实了。” 这话无疑是取悦了赵姨太太,她扶了扶头上的发卡,十分得意:“那是自然,我有儿子傍身,当主母是迟早的事,谁像那个不下蛋的公鸡,生了个赔钱货,就再没动静儿了。” “只是……”沈明珠话锋一转,眉头紧跟着微蹙:“您虽说是拿着当家主母的实权,但真的那个主母一天不倒,您可就一天翻不过身啊。” “赵姨太太,您真的甘心顶着这个当妾的头衔,一辈子给他人做嫁衣吗?” 赵莹眉尾微挑,很快又笑了:“那只不下蛋的老母鸡,很快就嗝屁了,沈小姐刚到海城还不知道吧,她得了肺痨,命不久矣。” “等她死后,老爷把我抬为续弦,我就是司家的新主母。” “但她若是不死呢?”沈明珠声音陡然压低,靠窗的位置上,女人身处阴暗交界的地方,轻启薄唇:“若是司南枝不让她死呢?” 赵莹眉头一跳,蹙眉看她:“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说笑罢了。”沈明珠放松一笑,身子后靠靠在沙发靠垫上,喝了口咖啡。 她越是这样放松,赵莹心口越是莫名的慌乱。 莫非事情又变数?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她眯了眯眸子,浑身都是戒备。 沈明珠不紧不慢将咖啡杯放下,四目相撞,她笑的轻佻:“五万。” “什么!?”赵莹眉头一惊,猛地站起来。 察觉到四周顾客不满的目光,她又尴尬坐下,声音压得极低:“你想钱想疯了!一个破消息要我五万块钱!” 沈明珠慢悠悠开口:“赵阿姨,这怎么能叫破消息。” 她微微前倾身子,声音压得极低:“有了这个消息,你以后可就是司家的当家主母了。” 赵莹眸色深沉打量她,见女人半点心虚没有,终于信了她几分。 咬牙一拍腿:“行!五万就五万!” “你说!” 沈明珠神秘一笑,身子微微向前倾,在赵莹耳边轻语:“司南枝最近每隔一天,就会命人往司家送药。” 赵莹心中一顿:“什么药。” 沈明珠看着她笑:“赵姨娘最近是不是一直没去司家主母的院子看过,或者说,司家主母最近一直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 “你是说……”赵姨娘心中咯噔一下:“司南枝在给她妈治病!?” “不然呢?说不定啊,司家主母现在病情已经好了大半了。” “不可能!那可是肺痨!”赵莹屁股坐回沙发里,脸色有些白,笑得难看:“自古肺痨都是必死的病,只要得上,不出几年,活生生就能把人拖死。” “那万一是她从药贩子那里得到的西药呢?” 她小手指轻点咖啡,沾着咖啡在桌子上缓缓写下一个名字。 第55章司南枝和秦克礼有奸情!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怎么可能!” 楚莹心里咯噔一下,嘴张了张,最终还是犹豫出口:“秦克礼怎么会帮她……” 秦克礼虽然在秦家很低调,但楚莹的表哥在商会做事,她从表哥嘴里听说过秦克礼的事情。 “商会副会长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尔雅,但这个人骨子里透着凉薄,他不想帮的人就算是大罗神仙转世,秦克礼也不会看上半分。” 这是楚莹表哥说过的原话。 楚莹记性好,一直记得,如今听沈明珠说,秦克礼竟然帮着司南枝买药! 还是现在千金难求的西药! 难不成秦克礼对司南枝…… 她越想越是心惊,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看向沈明珠,话没开口,沈明珠吹了吹咖啡上的沫子:“你猜的没错,司南枝与秦克礼有奸情!” 楚莹惊得说不出话,半晌眼珠子转了转突然狡黠一笑。 “沈小姐这次叫我来的目的不只是单纯的要告诉我司南枝和秦克礼的通奸的事情吧。” 沈明珠一顿,又恢复常态:“楚姨娘果然聪慧过人。”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好歹是司南枝的姨娘,也算是一家人。” 楚姨娘搅动着咖啡杯,眼尾翘起扫了一眼沈明珠:“沈小姐这样在我面前诋毁司南枝,不合适吧。” 被揭开面子的沈明珠也不急,淡声一笑:“若是我说我想跟楚姨娘合作呢?” “合作要五万?”楚姨娘声音严厉几分:“沈小姐是拿我当冤大头耍了吧!” “刚刚那五万块钱就是想跟姨娘开个玩笑,如今你我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都是姨娘,也都被正房压着。”沈明珠笑声拿捏得十分到位:“偏偏这个主母又是被人冷落的下堂妇。” “楚姨娘,您就甘心一辈子被一个病秧子压着,当这上不得台面的妾室吗?您就甘心您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儿子,这辈子一直顶着庶子的名分在外面矮人半截吗?” 她的话无疑是踩在楚茵的大动脉上。 将她内心最阴暗,最真实的渴求和欲望全部挖出来,赤裸裸晒在太阳下。 沈明珠还在一步步引诱:“楚姨娘,这些事,您真的甘心吗?” 楚莹握着咖啡杯的手一寸寸捏紧,指节因用力儿泛白。 她的默认就是承认。 承认她的野心。 承认她的不甘心。 承认她那难以启齿又难以被填平的欲望沟壑。 而这些,无疑都是被沈明珠拿捏的死死地。 楚莹深呼一口气,缓缓出口:“你想要什么,没有交易的合作,我不会答应。” 沈明珠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之中,“我要司南枝身败名裂……” ………… 司南枝吃完午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让春枝打了好几盆水。 她在水盆前,一遍又一遍搓洗自己的双手。 现在被秦九川摸到手,都让她觉得恶心得要命。 春枝在旁边看见女人被搓得通红,马上就要破皮的手心疼得要命:“小姐,别洗了,再洗就要破皮了。” “不行,想到秦九川那个恶心的狗东西,竟然摸我的手,我就恶心的想吐。” 司南枝一边说,一边拿起肥皂又搓了一遍手。 话音刚落,外面有家丁急匆匆进来禀报。 “少奶奶,老夫人在花厅,叫您过去一趟。” 司南枝眉心一跳,“什么事。” “您去了知道了。” 家丁不肯说,这事儿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司南枝挑眉看向春枝,“走吧,去看看。” “是,小姐。” 司南枝整理好衣服,跟着前来报信的家丁一路往秦老夫人的房间去。 刚到门口,就看见站在门口一脸恭顺的沈明珠。 看见司南枝时,沈明珠十分规矩的行礼:“姐姐来了。” “嗯。”司南枝淡淡瞥了她一眼。“怎么不进去?” 沈明珠态度异常恭顺:“母亲说,屋里有外男,秦家女眷不方便入内。” “呵,你不是留洋归国的新式女性么,什么时候被这些条条框框的封建教条束缚了。”司南枝直言不讳揭穿她。 两人早已撕破脸,她现在连装和气都懒得装了。 “既然姐姐都不在乎,那妹妹一会儿就进去,但姐姐记住,是姐姐叫我进去的。” 沈明珠脸上笑意不减,说话间都是一反常态的温柔。 司南枝眉心一跳,脑子里就剩一句话。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司南枝冷眼扫过去,没再说话。 刚踏进房门就看见花厅里跪着两个五花大绑的人,两人头上都被麻袋包着,看不清脸,只能听见呜呜的闷哼声。 听起来像是被布条塞住了嘴。 两人面前放着一扇屏风,屏风上面用苏绣工艺绣着仙鹤拜松图,而屏风后面坐着的正是秦家老夫人。 司南枝规矩行礼,低头见余光打量了一眼屋内,四周全是家丁和奴婢。 不对劲,十分不对劲。 这间花厅原本是秦家建来会见宾客用的,但秦大帅平时见宾客和处理公务都习惯在书房。 所以花厅虽然布置的十分幽静雅致,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但也闲置很少用到。 平时只是留着几个年纪大的家丁和女婢在此洒扫。 司南枝从嫁进秦家后,因为赏花,来过花厅几次,但在花厅见到这么女婢和家丁,还是第一次。 她深感不妙。 直觉眼前的两人必定是外男,甚至,跟自己有脱不开的关系。 果然,秦老太太一开口就是沉厉的呵斥声。 “跪下!” 司南枝没反应过来,站着没动。 秦老夫人声音陡然大了几分:“跪下!” 司南枝一脸茫然,抬头隔着屏风与秦老夫人视线相撞:“你说我?” “司南枝!你真是目无尊长!”秦老夫人手中的龙头拐杖重重磕在地上。 司南枝心里咯噔一声,顿感不妙。 一般情况下秦老夫人不会请出当家的龙头拐杖,但只要涉及关乎人命的大事要事,秦老夫人才会将它请出来。 她还在沉默,秦老夫人已经忍不住开口,声音猛地拔高:“王虎,赵二,把这个贱货给我摁住跪下!” “是!”两个身子健硕的家丁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司南枝的肩膀,猛地往下用力。 司南枝眼疾手快,趁两人抓着自己胳膊的空隙,抓着两人的胳膊,一个后空翻,翻到了两人身后,左右一脚,踹在两人的膝盖窝子。 第56章审讯司南枝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顿时两声闷响声。 两个家丁一个没防备,跪在地上。 “反了!司南枝你真是反了!” 琴老夫人一边痛呼,一边示意左右家丁全部过啦,她非要把这个贱货摁在地上杖毙不成! “谁敢!”司南枝冷眼睥睨涌上来的众人,冷喝一声:“我有秦大帅亲自护着,你们谁敢动我,命不想要了是不是!” 话音落下,刚想涌上来抓住她立功的家丁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大家是想拿她在秦老夫人面前立功不假,但想活下去更是真。 得罪了秦大帅,就算有命挣钱,也没命花。 想到这里,刚刚那些志在必得的家丁纷纷往后退,表情都快哭了。 秦老夫人手中的龙头拐杖再次重重捶在带还是那个:“你们都要造反吗!我才是秦家的主母!” “敢问秦家主母,我到底犯了什么罪,一上来就要被您摁住跪在地上。”司南枝莫名被欺负,如今正是在气头上,语气中完全听不到半点尊重之意。 秦老夫人气的浑身乱颤,“我问你!关在柴房里的那两个下人可是你从司家带回来的!” “是我。”司南枝直言不讳,隔着屏幕一边看秦老夫人两腮气得乱颤的肉一边淡定回复:“我回来就把他们关柴房,命下人好生看管,有什么问题吗?” “你还真是理直气壮!”秦老夫人冷声对旁边的王嬷嬷吩咐:“去外面把沈明珠叫进来。” 再次抬头又是高声质问:“你为什么要找人下毒毒死他们!” 说话间,有家丁上前,一把掀起套在两人头上的麻袋。 司南枝眉头一跳,没想到这两人是司家的打更人和陈皮! 三人视线撞到一起,打更人和陈皮眼底满是惊恐,还有几分司南枝看着莫名其妙的情绪。 “什么?”司南枝盯着那两张脸,懵了一瞬,“我为什么要下毒害他们。” “当然是掩人耳目。”一道夹子音从外面慢悠悠进来。 司南枝回眸,对上那双戏谑的眼神,她眯了眯眸子。 自己猜的果然没错,沈明珠这个死东西又要找机会作妖。 她进来后,径直跪在秦老夫人面前,司南枝看得却想笑:“沈明珠,你不是一直自诩是新式青年吗,怎么从进了秦家门开始,你的膝盖就敢塞了棉花似的,动不动就下跪。” 沈明珠没应答,只是安安静静跪着。 看起来竟比司南枝这个封建深闺媳妇还乖顺几分。 上面的秦老夫人沉声问道:“明珠,把你看到的,听到的,都说出来,让这个贱妇死心!” 沈明珠清清嗓子,夹着嗓子开口:“回母亲,今儿中午我去花园摘新开的白梅,路过厨房时,我的丫鬟檀香看见不远处有人鬼鬼祟祟靠近厨房。” “厨房可是秦家重地,掌管秦家上下几十口伙食的地方,想到那人鬼鬼祟祟的行径,檀香谨慎起见就跟了过去。” “然后就看见那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打开纸包,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倒进水里,紧接着就强行抓着两人的嘴,逼两人把水喝进去。” “幸亏当时及时被我和檀香发现,叫了家丁来将人制服,否则我们秦家就成了奸人草菅人命的脏地儿了。” 司南枝眉头深皱,在沈明珠说话时,眼神一直没离开过女人的眼睛。 直觉告诉她,沈明珠绝对在给自己挖坑! 她不打算进这个局,淡然回道:“既然凶手已经抓到,那送官即可,叫我来做什么。” 司南枝抬脚要往外走,到门口时却被家丁拦下。 秦老夫人声音冷淡响起:“谁说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她话音落下,沈明珠会意拍了拍手,外面两个家丁一左一右架着一人,从门外进来,那人浑身被捆得跟阳澄湖大闸蟹似的,全身只有脖子还能动弹。 进门见到司南枝的一瞬间就嚎啕大哭救命。 “大少奶奶,救救我啊,我也是听了您的吩咐去办的事,您不能忘恩负义啊!” 司南枝蹙眉看向他,那张脸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但是依稀还能认出来,是自己院子里负责修建花草的陈健! “怎么是你。”司南枝惊讶一瞬,马上又找回理智,冷声问他:“你说我吩咐你做的事,我吩咐你做什么事了。” 陈健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一个字儿。 司南枝冷笑:“你连我吩咐你做什么事你都说不出来,上来就让我救你,又拿忘恩负义道德绑架我。” 她抬头看向秦老夫人:“此人字字句句摸了模棱两可,看来必是被妖人指点想要陷害于我,母亲可不能受他的蛊惑啊!” 秦老夫人哽了一下,“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会被蛊惑!” “既然您自信不会被蛊惑,那就速速将这个人拖下去,乱棍打死!就能逼问出他的幕后指使!” “这……”秦老夫人一时间没跟得上这剧情走向,声音卡在喉咙里。 沈明珠慌了一瞬,急忙上前制止:“母亲三思!” “这个可是被檀香亲眼看到下毒害人,又被家丁当场抓到人赃俱获,再者此人已经承认是司南枝吩咐他害的人,人证物证聚在,司南枝还有什么理由狡辩!” “就是!”秦老夫人似乎是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声色冷厉盯着司南枝:“明珠说得对,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司南枝并没有被吓到,反而站着了身子,淡定问道:“可我为什么要杀这两人呢?” “换句话说,我杀这两人,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檀香冷不丁插话:“或许是这两人手里有你的把柄。你让人杀了他们,从此就能高枕无忧了!” “说的好,但我要是真为了杀人灭口为什么在司家的时候不动手,非要把他们关在秦家一段时间后才想起来动手呢?”司南枝冷笑,望着周围人神色各异的表情。 樱唇轻启:“况且,这个人确实是我院子里,但只是院子里修建花草的家丁,不过他们家的事我倒是记得一些,他生性好赌,每次发了以前第一件事就是拿去赌,因此家中经常穷得揭不开锅。” “他的老婆孩子饿的吃不上饭,来过我这里几次借钱,我出于可怜,也借过几次。” “但就是在一星期前,他的儿子突然不见了,那天陈健突然阔绰了许多,在赌场赌了两天两夜。” 第57章人赃俱获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试问,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孩子丢了第一时间不是去找孩子,而是欢天喜地去赌场连赌两天?” 司南枝冷眸扫过陈健,目光微沉:“还是说,赌博的钱本身就是他卖儿子的钱。” 话音掷地有声,瞬间花厅一片死寂。 都说虎毒不食子,大部分家丁还是不敢相信,有人会为了赌钱将自己的亲生儿子给卖了。 秦老夫人一时语塞,摆手让家丁上前将陈健嘴上的布条去了。 重新恢复说话自由的陈健,被摘了布条立马哀声喊冤:“少奶奶,您可不能这样冤枉我啊!” “秦老夫人,我是喜欢赌博不假,但是我去赌场的钱是少奶奶给我的!”陈健往秦老夫人的方向跪行几步,猛地趴在地上:“老夫人,您明鉴啊!” 秦老夫人眯眸,打量着司南枝,冷声质问陈健:“司南枝为什么要给你钱。” “少奶奶是让我……是让我……”陈健犹豫再三,不敢开口。 “说!”王嬷嬷冷嗤一声,拿出威严:“在老夫人面前还敢有所隐瞒,你的狗命是不想要了吗!” “少奶奶是让我把那两个司家的家丁毒死,她说那两个家丁见过那天晚上跟她一起的男人,如果不让那两个男人死,她和那个人的事迟早会被所有人知道啊!” 陈健一边说,眼神一直躲着司南枝跪在地上给秦老夫人磕头。 “老夫人,您可要救救我啊,我说了少奶奶的秘密,少奶奶一定会将我杀人灭口的!” “够了!”秦老夫人手中的龙头拐杖重重往地上一磕:“司南枝,你买凶杀人,凶手都已经承认,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 “来人啊!把这个贱妇给我拿下拖出去浸猪笼!” 司南枝浑身一震,猛地转头对上沈明珠志在必得的表情,瞬间明白。 找她来这里,本就是欲加之罪! 家丁听到老夫人的吩咐,知道这次是人赃俱获,板上钉钉的,大家相互看一眼,一拥而上,要将司南枝拿下。 “我看谁敢!”司南枝冷眸扫过众人,气势冷冽瞬间吓退了不少家丁。 “就凭一个赌鬼的一面之词,老夫人是不是太着急了!”司南枝眯眸打量众人,目光最终落在沈明珠身上。 她过去站在沈明珠面前,居高临下睥睨着她:“你说怎么这么巧,我派杀手就能被你偶遇到,见到你们的时候还束手就擒乖乖被你们抓。” 沈明珠眼珠子转了转,笑的轻佻:“姐姐是在怀疑我故意栽赃陷害你?但是我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又有这么多人看着,说我陷害你,我可想不到这么周全。” “那如果是有人指点呢?”司南枝眯眸,毫不犹豫点破沈明珠的小九九。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沈明珠神色闪过一抹慌乱,马上又平复情绪。 她看向老夫人,猛地跪下:“母亲,你可得为儿媳做主啊!儿媳虽然是九川的妾室,但儿媳也是本本分分,照顾九川勤勤恳恳,现在南枝姐姐竟然要这样污蔑我,难道就是因为我身为妾室,比南枝姐姐矮一头,南枝姐姐就要这样肆意践踏我吗!” “老夫人,既然沈明珠说我是污蔑她,那就容许我问陈健几句话,将事情调查清楚,如果真的是我买凶杀人通奸,那老夫人对我浸猪笼也好,点天灯也好,我都毫无怨言。” 秦老夫人听到这话,脸色终于缓和了许多。 她点头应许司南枝。 司南枝顶着沈明珠嘲讽的神情,上前问三人的话。 “陈健,你说我给你钱,买凶杀人,你拿着钱去赌坊,但你儿子呢?” 陈健太阳穴上的青筋跳了跳,慌乱回答:“我儿子当然是被我送到乡下父母那里去了。” “哦……你说你把儿子送到乡下,那你老婆为什么不知道?” 陈健哽了一下,神情彻底慌了,目光求救似的看向沈明珠,又被女人狠狠瞪了回去,他转过脑袋,硬着头皮回答:“我最近跟她吵架了,所以把孩子送走的事情,也没告诉她。” “哦?是吗?” 司南枝一直冷沉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我知道的跟你说的完全不一样。” 她站直了身子看向秦老夫人,“老夫人,昨日陈健的夫人来寻我,我本以为她只是来借钱,便让春枝那几块大洋将她打发走,没想到她张口就哭哭啼啼,说陈健把他们的儿子卖了。” “都说虎毒不食子,这种事情我怎敢相信,但她老婆说得有理有据,甚至将人贩子的具体位置都告诉我们,看样子不像假的。于是我让春枝交上几个健壮的家丁,随陈健的老婆去救孩子。” “果不其然,在码头上救下即将被送走的陈健儿子,陈阿达!” 此话说完,全场陷入一片死寂,众人看向陈健的表情都十分复杂,谁都不敢相信这世界上竟有为了赌博,把亲生儿子卖了的男人! 陈健神色慌乱要找沈明珠求救,却被秦老夫人冷喝:“够了!说不定孩子就是被人拐走的,你也说了虎毒不食子,陈健怎么可能卖自己的孩子。” 她眸底沉沉扫了一眼沈明珠,冷声警告司南枝:“既然孩子已经找回来,这件事就算了!你还是交代自己的事情吧!” 司南枝冷笑一声,看明白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转身又去找陈皮和打更人。 “陈健说我雇他杀你们是因为你们看见我在司家与男人通奸,既然如此,你们两个看清楚跟我通奸的男人长什么样子了?” 陈皮摇头:“黑灯瞎火,只看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打更人跟着点头:“对对对!我也只是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呵!”司南枝挺直了身子,双手交叉在胸前,看两人的眼神凉飕飕的。 陈皮无意识地瑟缩了下脖子,就听见司南枝质问的声音迎面砸过来。 “眼神不好,只看到一个黑影,就敢确定是跟我通奸的男人,你俩怎么不怀疑是怎么半夜遇到鬼了你!” “就算是遇到鬼,也是香艳色鬼。”沈明珠摇着杨柳细腰上前,“母亲,既然这么多人都说姐姐是鱼人通奸跑暴露,才想杀人灭口,我看不然就按照华国的规矩,验一验姐姐的正身如何?”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验明正身虽然能查验一个女子的清白,但被这种方式羞辱过后,即使还人清白,从此以后,被验身的女子也没脸活下去。 海城就有不少先前的例子,准婆婆在新儿媳出嫁当天想给新儿媳下马威,于是在新郎家门口摆了白色绸布围成的简易棚子,等新娘的轿子到门口后就被准婆婆拦下。 第58章那就让我验验工程质量!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准婆婆扬言,自己家世清白,不能招不三不四的女人进家门,想嫁进这个家门必须要验明正身。 大庭广众之下,明着羞辱自己的儿媳妇是不三不四的女人,无疑是在这个贞洁极其看重的年代逼女人去死。 有性子刚烈的女人受不了羞辱,当场撞死在夫家家门口的大门上,当然,尸体进不了夫家祖坟,当场就被准婆婆一卷草席,哪来的送到哪儿去。 但大部分女人都没有如此刚烈的个性,一般会选择委屈求全,下轿随嬷嬷一起进简易棚里验明正身。 身子验明了,女人的脸也丢尽了,就算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从此以后也很难再抬起头来,只能跟个软面饽饽似的,被婆婆随意拿捏。 还有一小部分女人,既没有刚烈的性子,敢在婆家门前撞墙自杀以抗压迫,也不想丢了面子听从准婆婆的安排验明正身,最后只能坐上轿子,被婆家退回娘家。 在这个封建制度对女人极度严苛的社会,被婆家退回来的女人,就算是新娘的父母也不会接纳。 他们觉得女儿给他们丢了脸面,让他们出门抬不起头,就算是再有人证明此新娘是清白之身,也没人听她的解释,若是嫉妒封建要面子的父母,心又狠,女儿退亲当天就把人用白绫上吊自尽。 美名其曰,以死明志。 今后,新娘的父母在这座城市里的地位便平步青云,甚至还能收到政府颁发的贞洁挂匾。 若是父母心软一点,会在家里修建一座祠堂,或者家庭条件不算好的便直接将被退婚的新娘子锁在一间屋子里。 总之让他们后半生永远被拘在这座狭小的房间里,自生自灭直到归西。 如今沈明珠公然向秦老夫人提出如此恶毒的法子,就是料定了司南枝一定不会承认是自己买凶杀人,也不会承认自己通奸的罪名。 如此,沈明珠正好顺势提出验明正身,彻底将司南枝赶进死胡同! 司南枝若是答应验正身,从此以后,在秦家就再无立足之地,甚至在海城,不过走到哪里,都是别人口中的笑话,世家豪绅也同样不会再把司南枝放在眼里。 这步棋不管怎么走,对司南枝来说,都是死局。 她皱眉之际,秦老夫人已经下命令:“来人,搭棚子!” “若我不答应呢!”司南枝眯眸,示意春枝拦住要去搭棚子的家丁。 王嬷嬷阴恻恻笑出声:“若是少奶奶不答应验明正身,那只能请少奶奶别怨奴婢们狠心,为了秦家和司家的面子,还请少奶奶一条白绫上吊自尽。” “少奶奶放心,我们会对外宣称,您是得了急症暴毙身亡,到时司家的抚恤金我们一分钱都不会少。” 司南枝冷笑,“你们为了弄死我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秦老夫人神色威严,打断她的话:“说什么胡话!若是迫不得已,怎么可能会让你去死!你现在去乖乖验明正身,我秦家儿媳妇绝对不允许是水性杨花的荡妇!” 司南枝站直了身子,没再制止家丁们出去,反而气定神闲站在花厅中央,看着家丁从外面拿进来早已准备好的长布和竹竿,开始在花厅里搭建简易棚。 全程没人说一句话,气氛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 简易棚搭好的一刹那,司南枝回头看向沈明珠志在必得的表情。 她淡然一笑:“沈明珠,等这一天是不是等好久了,就这么想做秦家少奶奶的位置?” “姐姐别再推脱了,赶紧过去吧,验身的嬷嬷已经到了,可别让大家等久了。”沈明珠凉薄一笑看,侧身让出一条路。 只要过了今天,秦家少奶奶的位置就是她的囊中之物。 看她司南枝,还拿什么底气跟自己斗! 验身嬷嬷缓步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语气恭敬,但不多。 “少奶奶,请吧。” 司南枝伫立在此,丝毫未动。 嬷嬷笑道:“少奶奶请放心,我验身已经做了四十多年,手法娴熟得很,不会弄痛少奶奶的。” “那嬷嬷你给自己做的时候,弄得痛吗?”司南枝冷眼看她。 “司南枝!你什么狂放之词!”秦老夫人气狠了,手里的龙头拐杖重重砸地。 司南枝淡然一笑:“开个玩笑,老夫人何苦如此激动,气坏了身子算谁的。” 她跟着嬷嬷往简易棚走,一路上,各路家丁丫鬟投来各异的目光,其中掺杂着嘲讽、八卦、不屑、甚至还有怜悯和悲愤。 司南枝将所有人的表情一一记下,但总觉得人群中少了一个人。 她来不及多想,已经跟着嬷嬷走到简易棚门口。 嬷嬷冷笑:“少奶奶,请进。” 有了刚刚司南枝那句冷不丁的开车羞辱,验身嬷嬷现在对司南枝表面上的额尊重也没了。 她指了指里面,“待会老身会好好伺候少奶奶的!” “不急!你这个简易棚质量也不怎么样啊。”司南枝上下扫了一眼简易棚,心中冷笑, 说是简易棚,但就是几块布搭着竹竿围起来的,但凡外面的家丁个子高点儿,里面的光景就会被家丁们一清二楚全部看完。 呵呵,这群人摆明了就是让自己身败名裂! “少奶奶说的哪里的话,这个简易棚绝对清楚。”嬷嬷陪笑回答,已经等不及了,暗戳戳拉着司南枝的衣角往里走。 “那就让我验收一下工程质量吧!” 话音落下,司南枝猛地从地上窜起,抽出简易棚里的一根竹竿子,拎在手上。 啪! 竹竿被她以迅雷之势迅速捥了手花,冲沈明珠重重砸过去。 第59章当众狠揍沈明珠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啊!”沈明珠下意识往旁边躲,司南枝顺势一脚踹在沈明珠的屁股上。 沈明珠还没站稳,下一秒被司南枝踹飞,扑向旁边的验身嬷嬷身上,两人熊抱在一起,一齐倒进刚搭好的检验棚子里。 啪! 刚搭好的棚子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两人压塌了…… 全场顿时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目瞪口呆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差点儿惊掉下巴。 被沈明珠压在身子下面的验身嬷嬷哀嚎声一声接一声,秦老夫人脸色跟锅底灰似的,命人将两人扶起来。 “来人!把这个贱妇给我拉出去打!直到把奸夫名字吐出来才行!” 秦老夫人气急了,说话间,腮帮子两团肉都是颤的,“谁不服从命令,拖出去一并杖毙!” 龙头拐杖重重捶在地上,秦老夫人真的发怒了。 司南枝眉头一跳,果然看到周围的家丁涌上来,要拿下她。 她冷笑一声,手中的棍子横放在胸前,一个甩手将棍子甩出去。 噼里啪啦,棍子精准无误扫到涌上前的家丁胸口上,顿时打倒了不少家丁。 顿时花厅里一片死寂,周围看热闹的家丁大气儿不敢喘一声。 秦老夫人也被惊了一跳,额角上的青筋气得突突直跳:“都给我上,把这个贱妇乱棍打死!” “不怕死的都上来!我看今天是我司南枝先倒下,还是你们这群仗势欺人的狗东西倒下!”司南枝冷眼睥睨众人,手中的棍子跟长了魂儿似的,也带着几分凌冽之气。 王嬷嬷身子一哆嗦,指着众人:“她充其量就是个女人!你们怕什么!赶紧给我上!抓着人老夫人每人两块袁大头!” 这话一出,顿时刚刚被吓退的众人一听到有钱拿,纷纷来了精神,再次上前要抓住司南枝。 司南枝虚空横扫一棍子,猛地将棍子杵在地上,挺拔如松:“不想死的就尽管上!” 话音落下,司南枝手上的棍子猛地落在眼前拿着绳子冲上来的家丁手上。 几步上前,棍子的前端落在秦老夫人的鼻尖上,仅差0.01毫米。 秦老夫人面色瞬间大变,吓得煞白。 下一秒,再次被扬起即将落下的棍子被凭空抓住。 “司南枝!你闹够了没有!一脸泼妇像!把秦家搞得鸡犬不宁!”秦九川黑沉着脸色,手里还抓着司南枝的棍子。 他冷喝:“你赶紧把棍子放下,给母亲跪下来道歉!” “道歉?秦九川,你脑子装的屎是不是!”司南枝被气笑了,转头看向偷偷去搬救兵回来的檀香,目光又落到秦九川身上。 “你就是个妈宝男,跟你妈蛇鼠一窝,没一个好东西!” “你说什么废话!赶紧给我跪下!”秦九川气急败坏,伸手猛地抽出司南枝手里的棍子。 司南枝一个女人,就算手上有些功夫,又怎么是秦九川的对手,手上一空,身子被秦九川的力道带过去,险些摔在地上。 下一秒,司南枝被男人伸手摁住肩膀,在众目睽睽之下,用力摁在地上。 膝盖结结实实跪在地上的闷响声,司南枝紧皱眉头,咬牙挣扎。 “给我妈道歉!”秦九川咬着后槽牙威胁:“否则我就让人当场杀了春枝!” 司南枝眉心猛地一跳,听见外面的呼救声。 一转头,就看到被亲卫拖出去的春枝,哭着呼救:“小姐救救我!” “秦九川!你卑鄙!” 竟想用春枝的命威胁自己跟秦老夫人磕头认错。 “磕头就不必了,我年纪大了,受不起她的大礼。”秦老夫人侧眸睨了她一眼,眼神凉薄:“赶紧承认了奸夫是谁,到阎王殿你俩还能做个苦命鸳鸯,别再来祸害我儿子就行。” “我没有!”司南枝眸底猩红:“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秦九川,你个妈宝男,跟你妈沆瀣一气,你算个是什么好东西!” “妈宝男?”秦九川呼吸有一瞬间的急促,窘迫出声:“什么是妈宝男。” “你这种狗东西,不配听我解释,大不了我今天撞死在这里,明天全海城都传遍了大名鼎鼎的秦家大少爷竟宠妾灭妻,当众逼死自己的妻儿!” “你胡说八道什么!”秦九川眉头深皱,他刚来的路上只是听檀香说司南枝跟秦老夫人起了争执,司南枝当众撒泼不给秦老夫人面子。 怎么还扯上死不死的了。 “司南枝!你平时嚣张跋扈,我迁就你是因为我是丈夫,迁就你是应该的,你现在目无尊长,出言对我母亲不逊,我岂能饶你!” 秦九川一派正言,三言两语就将司南枝打成不分黑白,随意撒泼的女人。 说着就摁着女人的肩膀往下跪,司南枝死死咬着牙愣是半点都没动过。 男人神色愈发阴暗,没想到司南枝竟对自己的母亲忤逆至此,气氛到顶时,理智全无。 伸手掐住女人的脖子,要当众给她一点教训。 他要告诉众人,更要告诉司南枝,她是他的妻,一切的主动权都应该在他手上! 手紧握女人脖子的一瞬间,外面有家丁匆匆来报。 “老夫人,大帅过来了。” “快!九川!快把这个贱妇掐死!要不一会儿她要到你父亲面前告状的!” 见秦九川没动,秦老夫人面色黑沉,猛地一激:“她都与人通奸了,这种贱妇你还要留她性命吗!我的儿啊!你以后可是要做大帅的!你是不是想让所有人指着你的后背骂你一辈子绿头龟啊!” 秦九川神色一愣,“绿头龟”三个字明显就是踩在他的神经上了。 高门子弟,最为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名望。 之前他就一再怀疑,从前温顺恭敬像个软柿子一样好拿捏的司南枝为什么从他回来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但自始至终都没抓到真正的奸夫是谁。 如今秦老夫人信誓旦旦表示,司南枝有奸夫一事,想来必是板上钉钉了! “司南枝!你怎么敢的!你辜负了我对你十二年的感情!”秦九川眼眶微红,想到她与那个奸夫琴瑟和鸣,为了他一再冷落挑衅自己这个丈夫,秦九川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大手撕开。 破碎的口子呼呼往里灌风。 与此同时,他掐着司南枝的手指猛地用力。 周身空气逐渐稀薄,司南枝被憋得脸色涨红,眼睛却死死盯着秦九川。 下一秒,一声枪响,子弹划破空气。 秦九川痛苦闷哼一声,猛地松开手。 第60章秦九川少帅的位置被撤掉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男人松手的瞬间,新鲜空气疯狂涌入鼻腔,司南枝跪在地上大口呼吸新鲜空气,被呛得猛烈咳嗽。 春枝也被人放下,冲过来抱住司南枝,眼睛哭得又红又肿。 “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你怎么样。” 春枝一边哭,一边摇头:“我也没事。” 此时,司南枝再次抬头,目光正好与眸色猩红的秦九川视线相撞。 秦九川右手拖着刚刚掐司南枝的那只左手,此时,左胳膊中枪正泊泊流血,鲜红的血液将绿色军装染成暗色,原本桀骜不驯的那张脸也痛感强烈而面色扭曲。 秦老夫人面色吓得苍白,连那只象征权力的龙头拐杖都顾不上,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她连滚带爬下去抱着秦九川哭出声:“儿啊,疼不疼,疼不疼。” 花厅里顿时乱作一团。 此时,由外面进来一男子。 一身月牙白的长衫,领口处卡着一只绿色竹叶挂襟,手上拎着一把黑色勃朗宁手枪,一步一步神色沉稳走进花厅。 居高临下眼前面色苍白的两人,冷声关心:“主母若是再不叫军医,恐怕兄长的胳膊就要废了。” 秦老夫人声音戛然而止,抬头目光与秦克礼冰冷的眸子相撞。 她愣了一下,那双眸子又深又冷若寒潭一般,完全就不是她平日见到的那副清风温雅的模样! “秦克礼!你个狗崽子果然是装的!”秦老夫人面色惨白,说话间手还不受控制的颤抖。 话音落下,外面一道威严的声音传进来。 所有人面色愣住,转头看向门口。 只见秦大帅黑沉着脸走进花厅,脸上怒意未消扫过众人,如鹰般的犀利目光最终落在秦老夫人脸上。 “克礼开枪是我授意的,你没必要指责他。” 秦大帅冷着脸上前,一巴掌甩在秦老夫人的脸上。 啪! 秦老夫人脸被甩到一边,嘴角渗出血迹。 她捂着脸愣在原地。 刚刚还叽叽喳喳的整个花厅鸦雀无声。 自诩从不打女人的秦大帅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人了,打的还是秦家主母,秦老夫人。 “大……大帅……”王副官上前欲言又止。 他竟没想到秦大帅会打人。 以前那个疯婆娘就算对大帅又打又掐,秦大帅也只是冷着脸坐在那里,任她打骂。 等女人打累了,秦大帅才会冷着脸摔门离去。 但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女人,王副官是第一次见,况且打的还是秦家主母,王副官更是想都不敢想。 “林氏,你嫁给我十几年,我自诩没有薄待过你,给你当家主母的位子,给你海城最尊贵的身份,常年养下来,你胆子养大了是不是!秦家儿媳你都敢杀!” 秦大帅声音含着冰碴,如今,连一声夫人都懒得叫了,直接叫了林氏。 被点名的秦老夫人冷不丁的一哆嗦,目光惊恐看向秦大帅:“大帅!你想休了我?” “你再这样作下去,别怪我不顾几十年的夫妻情分!”秦大帅目光冰冷,落到秦九川的伤口上;“王副官,去找军医过来给少爷治伤。” “至于秦老夫人,她最近身子不好,脑子混沌,关到别院里休养几天!” 听到这句话,秦老夫人脸色白的跟纸一样。 秦大帅竟要为这个贱妇关她的禁闭! 她不甘心! “大帅!司南枝那个贱妇与外男通奸,人赃并获!见过的人就在这间花厅里!” 秦老夫人伸手指向不远处的打更人、陈皮和陈健三人,声泪俱下。“您说我将秦家搅得翻天覆地,我也是在维护秦家的颜面啊,就那个女人将秦家搅的鸡犬不宁,若是外人知道了我们秦家的丑事,以后九川在军中如何任职,如何担得起一城主帅!” 秦大帅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向不远处跪着的三个人。 冷哼一声。 干脆利落掏出枪 砰砰砰三声枪响。 在众人惊恐的视线中,三个跪在地上的男人纷纷趴在地上,片刻了之后就没了呼吸。 不少丫鬟被这转瞬即逝的一幕吓得惊声尖叫,被秦大帅杀人般的目光扫过,谁也不敢再吱声。 “一群说谎成性的狗奴才,说的鬼话你也信!”秦大帅眼神中没有半点温度,看向秦老夫人,语气失望:“林家教给你的那些东西,都白教了。” “来人!将林氏抬走!” 亲兵上前要将腿软的秦老夫人抬走,却被她用力甩到一边。 此时的她目光猩红,俨然一副疯癫的模样:“大帅,您这么迫不及待的杀人灭口,是不是包庇这个贱人!还有!秦克礼打伤我儿子!你为何不一并罚他!” 秦大帅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甩在秦老夫人脸上。 秦老夫人捡起纸,看了一遍,愣了几秒钟,顿时哈哈大笑,如同疯癫一般。 “好啊!好啊!我说你怎么一直袒护那个小贱人!原来他娘就是你曾经喜欢的那个官家小姐!” “大帅!我真傻啊!一天到晚在查司南枝的奸夫,原来我身边最大的奸夫就是你啊!” 周围人被眼前不停的反转惊得一愣一愣的。 司南枝坐在地上终于缓过来,爬起身站在秦克礼身边,抬头对上秦克礼温润如玉的眼神,只是那眼底浓烈的关心和占有欲,无法让她视而不见。 不过,两人在对方眼中都看到了一丝茫然。 秦老夫人说的奸夫到底是谁,那张纸上面到底写的什么,让秦老夫人反应这么剧烈。 秦大帅额间的青筋跳了跳,眸色冰冷:“你在说什么疯话!这张纸已经证明了司南枝清白,你还想作什么!” “来人,把这个疯子给我拖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出来。” 亲卫上前将疯疯癫癫的秦老夫人拖走,司南枝捡起地上掉落的那张纸,看了一遍,瞳孔颤了颤。 竟然是她! 下一秒,秦大帅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拔高:“从今日起,秦九川的少帅职位被撤掉!” 第61章将沈明珠赶出家门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王副官神色犹豫:“大帅,如今海城外,革命军四起,现在撤掉少帅不是明智之举啊。” 秦大帅厉色呵斥:“要不这个大帅你来当!” “属下知错!”王副官吓得直接跪下,身后不少想再劝劝秦大帅的人都识趣闭上嘴。 “凭什么!”冷冰冰带着怒意的男声穿透人群落在司南枝的耳中。 不仅是她听见,秦大帅也同样听到,所有人目光都落在脸色惨白却眼眶猩红的秦九川身上。 他刚刚被秦克礼一枪打中胳膊,王军医赶来得匆忙,没带麻药,在无麻药的情况下给秦九川简单消毒将子弹挖出来。 此时,大难不死的秦九川全脸布满冷汗,像是刚洗完澡似的,嗓音哑得很:“父亲凭什么要撤我的职!” “凭你是非不分!宠妾灭妻!还有一条!愚孝!” 秦大帅每骂一句,秦九川脸色就黑下一寸。 曾经他也是秦大帅口中的骄傲,如今,却被秦大帅当着众多下人的面将自己骂得狗血喷头! 说到底,都是因为司南枝这个祸害! 若不是她,自己留学归来就是名正言顺的秦少帅。 博学多闻!中西文化精通! 全海城还有谁比他更出色! 但如今…… 秦九川的手捏得咯吱作响,冷眼盯着司南枝,神色晦暗,他压抑地低吼:“那父亲就因为一张纸就相信司南枝没有奸情吗?还为此打了您的发妻。” 秦大帅被气得胸口猛烈起伏,没想到秦九川竟如此冥顽不灵,非要跟他抗争到底。 他懒得再跟这个废物废话,厉声吩咐:“来两个人,把大少爷拖回去休息!” “是!”亲卫上前要拖走秦九川。 秦九川甩开两人,眼睛直直盯着秦大帅,一颗一颗解开军装扣子,众目之下脱下军装。 扔在地上。 “老子会自己走!”他冷眼扫过司南枝,还有旁边面色嘲讽的秦克礼。 秦九川嗓音阴冷:“早晚有一天我会还回去。” 秦克礼耸耸肩,面色无辜:“欢迎大哥随时来还。” “你!”秦九川恶狠狠瞪了一眼,转身离开。 秦大帅威厉的目光扫过众人,沉声警告:“今日指示若是透露出去半个字,在场的每丫鬟家丁都给我拖出去崩喽!” 话音落下,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个哆嗦,谁也不敢再说半句话。 秦大帅最后看向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沈明珠,声音十分不屑:“你特妈的不就是有个京城来的爹吗!就在秦家横行霸道,目无尊长,到处挑拨离间。” “来人,把这个挑拨离间的狗东西给我扔出去!从此以后不准进秦家门!” 完全不留半点情面。 许是受够了沈明珠的夹子音,亲卫将人拖出去之前,先找了块抹布塞住沈明珠的嘴,然后才将人拖出去。 事已至此,闹哄哄的事情终于解决,秦大帅冷着脸离开此地。 司南枝回头看了眼倒在简易棚里的嬷嬷,吩咐人将她一起扔出去。 既然这么喜欢跟沈明珠混在一起,那就跟她一起扔出去。 还有王嬷嬷。 司南枝这次气急了,连王嬷嬷都没幸免,让人揍了好几棍子,直接扔回乡下老家。 这种灾荒年月,老家无儿无女,所有人都知道王嬷嬷的下场就是在家里等死。 司南枝就是要让所有人看看,这就是惹她的代价! 有了这个小插曲,沈明珠非但没让司南枝在秦家声名狼藉,反而彻底坐稳了司南枝在秦家的地位。 她现在可是将秦老夫人母子全部踩在脚底下的秦家大少奶奶。 因为秦老夫人被禁足,秦家的日常支出大小事宜也就全部交给司南枝。 所有人都以为秦大帅是彻彻底底偏袒司南枝,为了她甚至罢免了秦少帅的职位,只有司南枝清楚,秦大帅现在是用人之际,而她的价值值得秦大帅为了她跟秦老夫人翻脸。 ………… 入夜,司南枝关上灯后,躺在床上久久未眠。 她望着天花板,想不通沈明珠为什么会突然将视线转到那三个人身上,还有,陈健到底什么时候反的水变成沈明珠的人。 司南枝总觉得不对劲,沈明珠虽然坏,但不像是这么没脑子的人。 背后必定还有高人指点! 她想得入神之际,窗户被人从外面悄悄推开。 嘎吱…… 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开窗声格外刺耳。 司南枝眼神微动,镇定下床,轻悄悄靠近窗户。 顺路摸索起藏在花瓶后面的棍子,从上次在司家遇见那俩货之后,司南枝就习惯在花瓶后面藏个棍子,以保半夜进贼时,自己有件趁手的兵器。 下一秒,从窗外闪进一个黑影儿。 司南枝对着黑影儿的背影,猛地抬起胳膊,手中的棍子狠狠挥下。 下一秒,棍子就被人凭空接住。 淡玉色月光下,男人原本平静的眸子涌动着司南枝看不清的情绪。 他摁住女人的手,箍在墙角,淡淡的酒气洒在她的头发儿上,也洒在他面孔。 司南枝挣扎的一瞬间,秦克礼抱她在怀里。 硬邦邦的骨骼碾磨着突然,如一团焚烧的火。 司南枝本想挣扎,却莫名地有些无措。 “对不起,对不起。”他胸膛一鼓一鼓,闷哑的音色:“白天我来晚了,对不起,让你受伤了。” 司南枝瞳孔一涨。 知道他说的是白天她被秦九川掐着脖子那件事。 若秦克礼晚来几分钟,她就死在秦九川手里了。 但,他为什么要跟自己道歉。 “跟你没关系,是秦九川想杀我。” 他呼吸绵长,沉重。 司南枝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香,还有猛烈跳动的心脏。 她印象里,除非生意交际,秦克礼是不饮酒的,而且他有自己的原则,就算是生意往来,晚上也是不饮酒的,一来怕有人借机下药害他,二来则是担心晚上回家晚,过了门禁时间。 司南枝认识的秦克礼,始终是一个自律、克制又分明的男人。 “对不起。”他闷声又重复了一遍。 司南枝心一揪:“你喝多了,回去睡觉吧。” “我真恨自己没一枪打死他。”喝醉的秦克礼委屈的跟个大狗狗似的,抱着司南枝自责:“离婚吧,南枝。” 第62章醉酒缠绵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司南枝眉心跳了跳,轻拍他的后背:“你喝醉了,回去睡觉。” “我没喝醉,南枝,你离婚好不好,我娶你。” 司南枝心一颤,声音冷了几分:“秦克礼,不准再说胡话!现在立刻马上回去睡觉!” “南枝,你爱秦九川吗?” 司南枝沉默,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很恶心。 “我是秦家庶子,从出生起就是秦老夫人母子的眼中钉肉中刺,在秦老夫人眼中,我的存在不仅仅意味着会争夺秦家的家产。” “还有一个更可笑的原因,那就是秦大帅的位置只有一个。”秦克礼语气四平八稳,但那张脸,出卖了他。 他笑得凉薄:“十二年前,我桌子里那张画像被秦九川发现,从此以后,他就成了你屁股后面的跟屁虫。” “南枝,每次他见完你,都会在我面前毫无顾忌地炫耀与你的亲密,我嫉妒、憎恨,却不敢将自己的真心暴露在阳光之下,我是个天生的罪人,在黑暗中生活的久了。” “我怕伸手抓住你这束光,就再也舍不得放下。” “南枝,这些年我一直与你保持距离,就是怕有一天我克制不住自己阴暗的占有欲,将你捆绑在身边。” “但今天,我发现自己错了。” 秦克礼拉开一点两人的距离,“我的不作为才是伤害你的元凶。” 司南枝瞳孔巨震,她刚刚似乎听到了一个可笑的真相。 原来秦九川这么多年跟在自己身后,甚至跪在司家门口三天三夜,只是因为他在跟秦克礼赌气。 他在享受每一次从秦克礼那里剥夺最爱的快感。 他生来高高在上,决不允许秦克礼这个见不得人的庶子抢走他人生半点光芒。 他认定了自己会一辈子将秦克礼踩在脚下。 一瞬间,似乎所有的思绪都通了。 难怪秦九川留洋出去马上就会带个留洋小姐回来,原来自己这个秦家大少奶奶在他眼里只是个用来争权夺利的工具。 见司南枝不说话,秦克礼微微烦躁。 大力一扯衣领,下一秒,吻住司南枝。 这个吻,在酒精的催发下爆发的始料不及。 粗狂,粘稠。 越来越激烈。 司南枝几乎窒息了。 她推搡一下,忽然放下挣扎的手,任凭男人索吻。 这种默许反而勾起秦克礼内心憋闷已久的占有,吻得更胶着。 他一点点失控。 司南枝感受到他的胡茬,口腔清冽的酒香。 秦克礼开始吻她的脖子,手揉着她的腰,软软的肉,被他包裹着,一寸寸颤抖拂过。 她脑袋炸开。 人人都说秦克礼清润端方的不像凡人,更像天上的神子不染尘埃。 如今,她被男人箍在怀里,却有种莫名的预感。 他在床上一定非常厉害。 是不费劲的厉害。 使个五六分的技术,秒杀一大半男人。 司南枝那一刻愣怔。 这一刻,她似乎被自己悟道了。 所有人都被秦克礼骗了,那副掩藏在白玉长袍下的温润躯体,其实胀饱了雄性的荷尔蒙。 所有人从未见过的,凸出的,勃发的张力。 漫不经心嚼碎了她。 “秦克礼……” 她叫他的名字。 男人倏而睁开眼。 目光沉迷,烫红。 司南枝趁机挣脱,气喘吁吁。 秦克礼同样呼吸急促。 他努力平复着体内那团火焰,嗓音低哑:“对不起,我冒失了。” 他整理了下衣服,做好准备被女人撵回去,甚至可能还会被揍一顿。 他见过司南枝怎么揍的秦九川,招式不像中国的传统武术,更像是他见过的国外格斗运动员,招招致命,干脆利落。 下一秒,柔软的唇瓣轻酌而上。 秦克礼闭着眼睛,身体僵住。 他睁眼,对面女人轻笑:“十年前,把我捞出池塘的是你吗?” 秦克礼神情复杂, 点头。 “五年前,紧急给我调运赈灾大米和过冬物资的人是你吗?” “三年前,我嫁进秦家的前一晚,婚服被撕破,从窗户外往里扔婚服的那个人也是你?” “去年中秋节,我被老夫人为难,罚跪祠堂,半夜是你给我送的饭?” “还有今天,你是故意打的秦九川的左手吧。” 一桩桩,一件件。 被她轻巧揭开。 秦克礼面色有一瞬间的窘迫,很快又恢复如常。 司南枝眯眸:“所以你一直在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帮我是吗?” “是。”他凝视她。 秦克礼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无处遁行,没想到桩桩件件她的记得清楚,甚至猜出是自己所为。 “我虽是司家大小姐,但司家主母只有我一个女儿,妾室楚莹有儿子傍身,极度重男轻女的司钟山自小就不将我这个嫡女放在眼里。” “再加上我母亲当年生我落了病,无暇顾及于我。我虽是司家嫡女,却爹不疼娘不爱,这些年因为秦九川的偏宠,海城不少嫡女小姐将我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若不是你这些年的暗中照顾和保护,我或许都活不到现在。” 淡玉月光下,司南枝从床头橱子里小心翼翼拿出一枚翠竹挂襟,她拨弄着上面的穗子:“怪我愚钝,竟在今天你开枪的一刹那,见到你不同往日的眼神,才认出你。” “这枚挂襟,是那一年我被人推进池塘,险些淹死之际,被人捞出后,落在我裙摆处的。”她轻笑:“我不会水,落水的池塘又偏远无人,寒冬腊月的,我被救上岸后生了场重病,一直以为在水里见到的那个人影儿是我的幻觉。” “但那双眸子,今天我在花厅里,寻到了他的主人。” 她凝着挂襟,秦克礼凝着她。 挂襟上的竹叶缺了一个,看得出来被人细心补过。 “枝枝。”他唤她。 “能告诉我你为何只喜欢竹叶挂襟吗?”她温雅轻笑,将那枚竹叶挂襟夹在秦克礼的衣襟处,挂好。 “这些年,只看见你挂着翠竹挂襟,从前只以为是巧合,没多想,如今想来,里面必有故事。” 她抬眼间,视线里,秦克礼的下颚浮着胡茬,青硬的、削短的,裹着滚动的喉结,根根分明的性感。 禁欲和占有的荷尔蒙在空气中疯狂乍泄。 一半是旧时回忆的克制,一半是扭曲禁忌关系的疯狂。 月光下,一双交叠的影子极尽暧昧。 “克礼。”司南枝叫他的名字。 第63章可以奖励我一个啾咪吗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瑞春酒店 秦九川趁夜色下车。 沈明珠白天被秦大帅赶出家门,秦家短时间内是回不去了,秦九川暂时将她安置在瑞春酒店。 这里服务、餐点在海城都是顶级的,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沈明珠安顿在这里,也不算委屈了她。 秦九川走进房间,沈明珠刚洗完澡,正在化妆桌前涂身体乳,从镜子里看见男人进来,起身凑过去,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谢谢你,九川,只有你现在还愿意包容我留下我。” 她整个人贴在秦九川的胸口,自责:“都是我连累了你,要不然大帅不会将你的少帅职位掳去。” “史密斯,对不起。” 秦九川听得不专心,坐在沙发上,脑子里还想着白天自己掐司南枝脖子的那一幕。 沈明珠越说越是伤心,贴在秦九川胸膛前的那双眸子氤氲着雾气,很快,秦九川胸口的衣料上湿了一片。 她意识到秦九川没说话,便仰头凑过去,樱唇贴在男人剪短、精粗得胡茬上,“你要是生气,就打我一顿好不好?” “或者……”她轻声试探:“要不去找司南枝吧,向她服软,有她求情,大帅气儿消了就把少帅位置再次给你了。” “不去。”秦九川抓住她的手,嗓音低沉,愠怒:“以后不要跟我提那个贱妇。” 沈明珠眸子里闪过一丝欣喜,这一届凑过去,亲吻他的嘴唇,他扣着她脑后,加深这个吻。 但见鬼了,他脑中几个突兀的闪过一些混乱画面…… 全部都是幻想。 有男人亲吻许栀。 将她禁锢在墙边,手拂过她的发丝,压在女人起伏的曲线上…… 这些混乱的幻想,这么突兀地闯进他的脑子,迅速占领所有地盘,又反复重现。 他倏地放开沈明珠,呼吸有些粗重。 沈明珠一向大胆主动,手沿着衬衫扣子的纹路一路向下,去碰他,却被他一把握住手腕。 他哑声说:“不用。” 可能别人很难相信,他虽然已经将沈明珠娶进门,但两人至今都没有突破最后一步。 自诩留洋接受新思想归化的新青年,两人都向往自由主义恋爱,沈明珠甚至一向认为别人问自己是否圆房就是在封建教条羞辱自己。 而秦九川,骨子里一直秉承着自以为是的浪漫偏执主义,认为这种事需要鲜花铺路,彩云架桥,要有完美的仪式感,而不是单纯的两个肉体拥抱在一起,原始本能的发泄。 对于两人的第一次,他自始至终都在考虑如何计划的隆重一点。 至少不输司南枝的弎书六礼,十里红妆。 不过作为留洋归来的新式热恋青年,他和沈明珠虽然不受封建教条束缚,但也在秦九川的坚持下,彼此用手解决过很多次。 沈明珠抱着他,贴在他胸口,欲望之下嗓音浮着一层媚态:“史密斯,你在想什么?” 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说:“没什么。” 他不至于口无遮拦到对沈明珠说,刚刚接吻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司南枝。 从回到秦家后,对于司南枝有奸情的传言折磨了他很久,这些日子他一直处心积虑找出那个狗男人,他甚至生出个荒唐又莫名的念头。 那个人就是秦克礼! 真是疯了…… 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可笑,秦克礼不过是贱女人生的狗东西,司南枝一个嫡出大小姐,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因为这几天都没休息好,秦九川很早就睡了。 然而,半夜时分。 他忽然惊醒。 沈明珠睡在大床的另一角,他猛地坐起来急促喘息。 沈明珠睡觉浅,被他惊醒。 “你怎么了?”她揉揉惺忪眼睛,起身打开床头台灯。 昏暗灯光下,男人浑身遍布冷汗。 秦九川胸口猛烈起伏,急喘半天,没说话。 刚才在梦境里,秦克礼将一个女人压在身下,芙蓉帐暖,两人呢喃低语,音色婉转,情欲到顶尖儿时,女人张口咬住秦克礼的肩膀。 他就站在两人床头,急促拉开纱帐,映入眼帘的是女人欲色迷离的眸子! 他不是没做过春梦。 但这是第一次, 他似是在自己的梦里,又似是在别人的梦里! 甚至那个梦可能就是现实! 但不管是哪种情况。他都看的清清楚楚,那是司南枝的脸! 秦九川坐不住了,起身慌乱抓起衣服往外走,沈明珠在后面急促叫他的名字:“史密斯,史密斯,你要去哪里。” “你先休息,我有空就来看你。”他脸色不好,穿上大衣便急匆匆离开。 外面下起小雪。 秦九川的车以极快速度行驶在路上。 他坐在车里,扯开衬衫领子,心底莫名的燥郁。 从刚刚睁眼的一刹那,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立刻回秦家,见到司南枝! ………… 秦家 “今天你是故意打中他的胳膊吧。”司南枝迎着那双晦涩暗神的眸子,胸口起伏的越来越厉害。 她猜到秦克礼就是故意的。 开枪示警明明可以对着天花板,或者子弹打偏一点。 但偏偏就那么巧,子弹正中秦九川的胳膊。 司南枝上辈子是医生,学过枪伤创口,一眼就看出秦九川中枪的地方跟秦克礼中枪的位置分毫不差! 她一愣:“那天打中你胳膊的是秦九川?” 秦克礼的脸在月光下映出全貌。 “是,那天打中我的是他,我今天也是故意的。”他将女人的碎发别在耳后,语气细听之下,又一丝难掩的慌张。 “枝枝,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公报私仇的男人。” “不……”他犹豫一秒,难以启齿地开口:“不像个好东西。” 司南枝笑:“哪儿有这么评价自己的。” 秦克礼一扫尴尬,也忍不住笑:“你笑了,证明我还是个好东西。” “我是笑你,骂来骂去怎么都说自己不是人。”她搓弄着男人胸前的挂襟,那片叶子被她细细补过,熬了几个大夜才绣得惟妙惟肖,“以后这种事不要做了,万一在别人手里落了把柄。” 他笑意不减反增:“听你的。” 秦克礼其实没说,他开心的是,司南枝随口而出的话,已经将秦九川排除在两人之外。 真正成了外人。 “还有江南的事,如果有机会,我想见见他。” “行,我安排。”秦克礼没有任何犹豫:“我这么乖,可以奖励一个啾咪吗?” 第64章柜子里藏着人,能不慌么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什么?”司南枝没反应过来。 秦克礼见她没听懂,神情很不自然:“是江南说的,你们那里关系亲密的男女,可以相互奖励啾咪。” 司南枝神色尴尬:“他真这么说的?” “嗯,我特地向他讨教你们那个时代的交流方式,他说你们那个年代,如果男女关系亲密,可以互相奖励啾咪。” 秦克礼神色很郑重,看得出来他在认真地说。 他越是如此正经严肃地说出那两个字,司南枝越绷不住。 “很难吗?如果很为难就算了。”他问她。 “不为难。”她踮起脚尖儿,吻在男人的唇上。 秦克礼懵了一瞬,顺势一手托着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气喘吁吁间,院外有人砸门。 司南枝被泼结束这个吻,慌乱间便听见门锁被砸开。 外面的人进院了。 “有人来了!!” 这个时间,秦家早已经宵禁,老夫人或者大帅那里找自己是不可能的。 听外面进来的人脚步声很乱,恐怕是来者不善。 “你别动,我出去看看。” 她摁住起身的秦克礼,手忙脚乱穿好散乱的衣服,披好外套。 门外杂乱的敲门声响起:“司南枝,开门!” 司南枝一愣,没想到是秦九川! 然而,原本该走的秦克礼反而不走了,不紧不慢起身,要去开门。 司南枝急了。 这不找死么,白天还在查奸夫,半夜奸夫自己把门打开了! 她拉住男人的胳膊:“你干什么!” 跟她的慌乱不同,秦克礼不慌不忙从衣服里掏出一把勃朗宁。 回头目光缱绻盯着她,“枝枝,你想跟他过夜吗?” 盯着男人手里的枪,司南枝咽了咽嗓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绝对不能让秦克礼在自己的院子里开枪! 她清楚地记得,从秦九川回国后,她一直跟秦九川分开睡,就算他晚上想呆在这里,也被自己三两句就给气走了。 想到这里,她视线移向秦克礼,他身上的长衫领口半敞着,是刚刚自己情动时,咬开的,此时此刻,男人被酒意熏得面色有些红,一贯清冷端方的男人此时又妖又欲。 只是现在她无心欣赏,用商量的口吻道:“克礼,你先去柜子里躲一躲,秦九川一会儿就走,不会留太久。” “枝枝,我现在只想杀了他,他白天差点掐死你。” 他的手指捏紧手枪,司南枝感觉自己的心脏就是那把枪,秦克礼要把自己捏死了。 弟弟在嫂子的院子里开枪把哥哥打死。 想想就天方夜谭的家庭伦理大剧,万一真成现实,不管谁死谁活,她铁定是要被浸猪笼的! 然而,外面越敲越响的声音提醒她,秦九川的耐心所剩无几。 再不开门,她挡门的木栓,马上就会被男人踹开。 时间有限,司南枝用哄孩子的口吻哄他;“只要你答应躲起来,多少啾咪我都奖励你!”、 秦克礼懒懒瞥了她一眼:“多少都行?” “对!你想要多少,我给多少!绝不还价!” 为了应付眼前的困境,司南枝狠心打了包票。 秦克礼收起枪,在她额间落下轻吻。 “成交!” 司南枝松了一口气,将人塞到衣柜里,关上门不算,反锁上才安心。 锁好门,司南枝打开灯,急匆匆去开门。 一开门,就撞上了眼眶通红的秦九川。 她装作睡眼惺忪的模样,打了个哈欠,无视男人黑沉的眸子,极不耐烦道:“秦大少爷是来看我死没死么。” “放心!你入土为安之前,我司南枝绝不死你前面。” 忽然,秦九川抓住她的手腕,将人拖进房间内。 砰的一声关上门。 进门后,像是在找什么,目光到处搜寻。 司南枝心跳如鼓,强忍着慌张假意不耐烦将人往门外推:“滚出去!大半夜闹什么疯病!去找你的沈明珠!” 昏暗灯光下,男人眯眸凝着她:“你藏得人?” 司南枝一愣。 “没藏人,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才开门。”秦九川不咸不淡睨了她一眼:“还是说,在拖时间让奸夫离开!” 话音落下, 他快步往衣柜方向走去。 司南枝的心脏都要被吓停了。 下一秒,男人越过衣柜,走到窗户前,猛地拉开窗户。 外面从半个小时前开始下小雪,此时,外面各处都已经盖上薄薄一层雪,秦九川断定奸夫逃跑毕竟会从窗户上跳下去。 窗台上又落了雪,跳窗户,窗台和外面的草皮上必定会落下脚印。 但窗户上只落下白雪,外面草坪也是一片白雪,半个脚印都没有。 他愣了下,回头审视她。 司南枝在男人靠近柜子的一瞬间,就悄无声息摸到旁边博古架上的瓷瓶,男人回头,她猝不及防与男人视线相撞。 她手腕发酸,僵在半空中一动不动,维持着要拿不拿的姿势。 “你要做什么?”秦九川冷脸靠近司南枝。 司南枝抿唇,淡定自若从博古架上拿出一只天青色瓷杯。 “渴了,要喝水。”她头不抬,眼不睁。 淡定走到桌前,拿起茶壶往瓷杯里倒满水,一饮而尽。 幸好他开的是窗户,不是柜门。 司南枝三魂七魄归位,说是劫后余生也不为过。 “没找到奸夫就赶紧走,别打扰我休息。”她淡定起身,作势要回去睡觉。 秦九川没发现脚印,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难道那真的是一场梦?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转身指向她:“把你的腰露出来。” 司南枝愣了下,心里涌起慌意。 “臭流氓!滚出去!” 她怀疑秦九川是不是知道什么。 刚刚情动时,秦克礼确实掐着自己的腰,她皮肤薄又敏感,轻轻一摁就是个红印子,消得慢。 她不敢保证现在腰上是不是还有痕迹。 司南枝这副疾言厉色的模样,反倒叫秦九川断定心中的想法。 她有猫腻! “你我是夫妻,给我看看怎么了!” 第65章她与平时不一样了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他不耐烦过去掀司南枝的衣服,司南枝反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秦九川!你真下作!” “承认一句我没有奸夫就这么难吗!” “天天找奸夫,你看看自己的鬼模样!你都魔怔了!” 她极其掩藏住情绪,冷笑:“怕不是你在沈明珠床上不行,来我这里找存在感!” 秦九川不说话,皱着眉盯着司南枝,总结感觉得她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今晚的司南枝,怎么看起来,跟平时不太一样了。 司南枝这张脸是标准的古典美人,只是美则美矣,毫无灵魂。 或许是养在深闺多年,教条束缚,她的眼神是木讷的,甚至没有过多表情,总是透着一股老古板。 总之,跟在热情奔放的沈明珠相比,她简直就是块木头。 可眼下,司南枝站在他对面,眼波盈盈,嘴唇嫣红,最要紧的,是她无意间流露出来的一种媚态。 明明她的身体被她身上那件宽松无形的白色睡衣包裹的死死的,可他却有种莫名的冲动。 秦九川越想越火大,不管司南枝的挣扎上手将人摁在床边儿,伸手掳上去她的衣服。 盈盈一握的腰肢在月光下要泛着玉白。 秦九川冷不丁受到视觉冲击,喉结滚了滚,摁住女人的腰找证据。 但肌肤雪白,并无半点红痕。 司南枝见男人没说话,翻身推开他。冷着脸:“发神经发够了就赶紧滚!” “既然找不到出轨的证据,以后就不要再来烦我。” 秦九川没找到梦里看到的证据,自知理亏,被她噎得说不出话:“你自己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跟个泼妇一样!” “我喜欢沈明珠仅仅是因为她思想开化吗!你摸着良心对比一下,就知道你有多差劲!你这种泼妇,换成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真心爱你!” 司南枝懒得跟他在掰扯那些烂事儿,指着门道:“滚出去,你爱喜欢谁喜欢谁,我不想理,你也被想着我会为一个出轨的渣男哭天抢地自我检讨!” 明明她才是被抛弃的那个,明明今天她差点儿就被他掐死。 到头来吗,施暴者却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是她的问题导致这一切悲剧的走向。 她气急了,觉得骂人没用。 抡起旁边博古架上的花瓶朝秦九川砸过去。 瓷器在地上噼里啪啦在秦九川脚底下碎了满地。 秦九川原本内心的愧疚被这满地的碎瓷片砸了个赶紧,胸腔积着的火气诡异转了个地儿。 非但没被砸出去,反而迎上前。 她硬是让她走,他偏就不走! “我凭什么出去?这里是我家,你是我老婆,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番话不知道是说给司南枝听得,还是说给他自己听得。 一说完,他就朝司南枝压吻过去。 司南枝被秦九川突然发神经的动作惊了一跳,她拿起博古架上的瓷器,砸他。 “秦九川,你有病是不是!” “发情就去找沈明珠,别来烦我!” 秦九川此刻脑子里都是司南枝刚刚挖苦他的床上不行的话,急于证明在自己的男性尊严,完全不顾司南枝的拒绝,抓过她,将人往衣柜门上压。 司南枝正挣扎着,忽地,感觉到身后贴着的衣柜门又明显地颤动。 她吓了个激灵,秦克礼不会酒疯发作,要出来跟秦九川拼命吧! 像是要印证她的猜想一般,身后的衣柜门晃动越来越剧烈。 里面的那个人似乎真的要冲破门把锁,冲出来! 在这一瞬间,司南枝镇定一瞬,将所有的力量集中在自己的脚上,照着秦九川的裆下,狠狠地踹了一脚。 “啊!” 一声惨叫。 秦九川滚在满是玻璃碴的地上,蜷缩着身体,表情痛苦。 司南枝用最快的速度,一脚将他踹出门,不等男人哀嚎第二声,整个人就飞出房门,重重摔在门外院子里的青石板上。 她站在门口,顾不上刚刚这一脚会不会让秦家断子绝孙,对着秦九川的方向大声呵斥。 “即使我是你的妻子,你也不能强迫我!况且你白天差点儿掐死我!” “秦九川!只要我活着,我就跟你势不两立!” 秦九川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疼得面目狰狞,被家丁扶起来后缓了半天神色才正常许多。 但还是惨白的很。 被踹了这一脚,刚刚所有的情欲,都没了。 看向司南枝时,一双眼像是要冒火。 “你给我等着!” 走时,他把院门摔得震天响。 司南枝回到房间后,将门从里面插死,全身抵在门上,刚刚揍秦九川的力气也在他离开的刹那消失个干净。 随后,外面响起女人慌乱的脚步声。 “小姐,小姐,你在怎么样了!” 春枝在外面急得拍门,她感觉睡得正迷糊,被司南枝房内砸瓷器和怒吼的声音吓醒,醒来正巧从窗户里面看到秦九川被司南枝从房间里踹出去。 劫后余生的司南枝,五魂七魄还未归位,声音发颤安抚门外的春枝。 “我没事,你回去睡觉吧。” 春枝不放心,想进来查看:“小姐,我听见刚刚屋里有摔瓷器的声音,我进去收拾一下吧,别伤了您的脚。” “不用,你回去睡觉吧,今晚他不也会再来了,明早再进来收拾吧。” 她坚持不让人进来,春枝没有别的办法,一步三回头离开房门,回屋睡觉。 司南枝竖着耳朵听见春枝的房门关上,才爬起来拖着酸软的两条腿去关了灯,又抹黑打开衣柜的门锁。 衣柜门打开的一瞬间,有力的胳膊刚好勒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刚刚锁门是故意的?” 司南枝没挣扎,她手心都是冷汗,笑起来很难看:“不锁门难不成看着你们两个在我屋子里同归于尽?” 她还沉浸在秦克礼险些跟秦九川打照面的后怕中。 万幸的是她锁了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此刻的秦克礼,脸上已经没了刚刚的红晕,应该是愤怒之下,酒意挥发。 他弯腰将女人拦腰抱起,司南枝惊呼一声:“你胳膊上还有伤!” 第66章为她清理伤口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无碍,你没穿鞋。” 他这么而已提醒,司南枝终于注意到刚刚跟秦九川对峙时,太紧张,什么时候把鞋甩飞的都忘了。 地上被她扔得到处都是碎瓷器,她光脚过去给秦克礼开门,双脚被割得血迹斑斑,扎进不少瓷器碎片。 如今缓过神来,司南枝后知后觉,被脚上的痛意刺激得眉头紧蹙。 秦克礼将她抱到床上,抬起她略显她惨白的脸:“怎么疼成这样?” 司南枝险些翻白眼儿。 是疼的吗! 明明是吓的! 要不是他刚刚忽然发癫出来,她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瞧着她被吓得脸色惨白,又一脸怨气的模样,秦克礼自责地轻捏了下她的鼻尖。 “对不起,怪我,下次我不会这么冲动了。” 司南枝别过眼:“嗯。” 秦克礼没说的是,刚刚在柜子里挣扎间柜门有些松动。 他的枪口已经顺着柜子门开的缝儿,对准秦九川的心脏,刚刚他但凡晚被司南枝踹出去一秒,今晚他就横尸在这里。 秦克礼起身去找药箱,给司南枝处理脚上伤口。 上次他在司南枝房间处理伤口时,见过司南枝从哪里拿的药箱,他记忆力超群,记得药箱的位置。 在没开灯的房间内,轻车熟路将药箱取出来。 解开司南枝脚上袜子的一刹那,却被司南枝摁住手:“我自己来吧。” 她指了指距离较远的贵妃榻,“你坐那边儿等我吧。” 秦克礼察觉到女人摁住自己的那只手都是颤的,他蹙眉:“你确定自己能行?你脚上沾了不少瓷器碎片需要拔出来。” 他不相信司南枝那双抖得跟筛子似的手能弄好。 司南枝眼底闪过一丝窘迫,一双脚本能地往床里缩了缩:“我能行,还是我自己来吧。” 秦克礼站在床边盯着她,一言不发。 忽然间,想明白了,这个年代的女人,尤其是裹小脚的大脚闺秀,是不允许自己的脚露在自己丈夫以外的男人面前的。 想到这里,他心口有种莫名的燥郁,又觉得司南枝一个新华国的女性,应该不会被这些封建的条条框框束缚。 他质疑要给女人解开袜子处理伤口,司南枝却缩得更厉害了。 “求求你,别看,很丑的。” 她少有的恳求的语气。 秦克礼盯着她的眼睛,心脏被烫了下,他的手移向司南枝的肩膀,安抚她:“南枝,有些东西我们没办法选择,但既然发生了,我们就要学会面对现实与自己和解不是吗?” “和自己和解”这个词还是他从江南那里听到的。 大概就是包容自己。 秦克礼如今任愈发好奇新华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充满了梦幻,连他听过的那些词语,用江南的话说全是松弛感。 司南枝苦笑,抿着唇没说话。 她从新华国穿过来,十二年了。 为了活下去,她努力学着这个世界的样子,将自己伪装成这个世界的一份子。 唯有这双小脚,每每夜晚解开那条长长的裹脚布时,她都恨不得将自己的脚砍了。 上一世,她有一双自由长大的脚,虽是孤儿,生活拮据,但她能行走如风,随意蹦跳。 在雨中狂奔,在骄阳下打球。 她可是拿过大学运动会女子组长跑冠军的人啊! 如今,这双脚被那群所谓为她好的人生生折断,四根脚趾生生压在脚掌下,原本正常大小的脚生生折成三寸金莲。 裹脚整个过程需要经历五天,第五天最终完成时,司钟山不禁感慨,这是世界上最完美的脚。 他自身就是个恋足癖,当初若不是司南枝的母亲有一双大家闺秀中最完美的三寸金莲,那个挑剔自傲的男人也不会将司南枝的母亲娶进门。 但司南枝恨死这双脚了,她最羡慕的也是春枝那双来去自如的大脚。 想走便走,想停便停,想跑便跑。 她羡慕。 回过神来,司南枝将脚往被子里缩了下:“太丑了,我怕会吓到你。” 秦克礼笑了:“不会。” 他轻轻挪过来司南枝的脚,轻声安慰:“我见过裹小脚的过程。” 秦克礼扫过司南枝的眼睛,回忆道:“我的母亲就是小脚妇,小时候我经常给他洗裹脚布。” 司南枝愣了下,她不敢相信,秦克礼作为秦家的少爷,竟会亲自洗衣服,不仅如此,还洗的是裹脚布。 大户人家就算洗衣工也分三六九等。 上等洗衣工专职洗主人家的里衣,珍贵衣料制成的礼服。 中等洗衣工负责清洗主人家的衣物,和正妻老爷少爷的被褥。 而下等洗衣工最忙,不仅要清洗各院小姐夫人的裹脚布,和束裤,还有月事带和下人的床单被褥。 秦克礼再上不得台面,好歹也是秦大帅的儿子,竟干着下等人的活。 司南枝不由地惊住。 秦克礼趁她愣神,将她的袜子解开。 果然,那双玉白扭曲的三寸金莲上,被扎了不少碎瓷器片。 他眼神好,即使在月下也看得清清楚楚,拿出镊子小声道:“可能有点儿疼,你若是受不住,就咬我的肩膀。” 司南枝愣了下,神色窘迫,别开视线不去看。 他拿出镊子,趁着月色很细致的将所有碎瓷器片挑出来。 索性扎的不算太深,秦克礼动作又轻柔,不算很疼,司南枝还能忍受。 但接下来就是酒精消毒。 司南枝知道这东西的威力,她脚上伤口多,用酒精消毒还不得把自己疼得哭爹喊娘。 秦克礼也注意到这点,歪过肩膀抵在她唇边,伸手将女人的上半身搂在自己怀里。 说是搂,倒不如说是禁锢,怕她一会儿疼得受不了逃了。 司南枝憋着嘴,歪过头。 冰凉的酒精被蘸在棉签上,细密刺激又剧烈的疼逼得她咬牙切齿,全身不受控制地发颤。 她疼的低喃出声。 是那种不正常的呻吟。 秦克礼心疼,眼尾嫣红凝着看她:“咬我。” 他嗓音低哑,司南枝一瞬间仿佛受了蛊惑,张嘴咬在男人肩膀处。 她疼得厉害,嘴上下了狠劲儿。 秦克礼闷哑哼了声。 第67章意大利语翻译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手上动作加快,很快司南枝的脚就被包扎好。 他拿过手绢,将司南枝额头的冷汗擦干净,“明天的应酬我替你去吧” 司南枝疼过一番,声音沙哑:“我能自己解决。” 明天的商业应酬,她已经准备了很长时间,买方是从上海来的大客户,祖籍意大利,如今在上海定居,专走出口贸易。 如今她按照秦大帅的要求,办的工厂已经建设完工。 也完成了第一笔订单的交付,但那笔订单,对方只是看在秦家的面子上,订了很少的一批货,也算是检验他们工厂出货的质量。 所以,明天单子能否拿下,直接关系到工厂是否真的能走上正轨。 更决定了,司南枝能否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秦家,全身而退。 “明晚的酒宴,对我来说十分重要,我必须自己去。” 秦克礼见她坚持,也只能退步。 他端过茶杯,递给她:“那你明天多加小心。” “嗯。” 秦克礼想了想:“明日我安排翻译跟着你,那个意大利商人刚来华国不久,恐怕听不懂中文。” “不用麻烦你。”她喝下半杯水,嗓子终于清亮许多:“秦家已经给我备了翻译。” 秦克礼摩挲着她递过来的空杯杯口,“嗯。” 司南枝这次创办工厂是秦大帅大力扶持的,他若想在海城长久的盘踞下去,稳定的经济基础是必需品。 但如今,海城商户人人自危,商会顶尖儿那几个人看似慈眉善目,好说话的很,实际上各个钱包儿捂得紧,想让他们吐子儿比登天还难。 秦大帅如今又分身乏术,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司南枝身上,如此想来,配给司南枝的翻译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先回去吧,以后晚上少喝酒。” 她臊得脸红耳赤,抬头看向秦克礼的肩头,月光下,肩头上的布料湿了一块,颜色颇深。 “好。”他深深凝着她。 他这么配合,司南枝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如果晚上再喝怎么办。” “那就从我的啾咪里面扣两个。” “…………” 等司南枝躺下,他重新给她盖好被子,拉开窗户跳了出去。 ………… 司南枝后半夜没睡好,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床。 如今秦家主母被禁足,沈明珠被赶出秦家,秦九川少帅的头衔被掳去,也算是大势已去,昨晚又被司南枝踹出去。 如此一算,现在的秦家家庭氛围是司南枝最喜欢的。 即便睡到中午,也没人来打扰。 与意大利的商业晚宴司南枝特地安排在乾清酒楼,那里是海城最大的中式酒楼。 建造时,正值西洋文化涌入之际,酒楼建筑既保留了中式的端庄大气,又融入了西方酒店的占地面积大,整个酒店堪称海城中西结合酒店开拓者。 司南枝今晚身穿一身珍珠白修身旗袍,身上没有其他配饰,只有一套简单大气的翡翠耳坠和项链。 她进门后,被侍从引到提前预定好的包厢。 时间刚好到双方约定的时间,司南枝约莫着客人将到,简单整理了下妆容。 下一秒,门被打开。 司南枝起身相迎。 身材略显肥胖的意大利商人进门,司南枝笑意刚挂在脸上,看到意大利商人胳膊搂着的那个女人。 笑容僵在脸上。 四目相对下,对面被搂着腰的沈明珠,同样僵在原地。 意大利商人见到司南枝的一刹那,眼底闪过一抹惊艳,上前绅士握手,微笑道:“Ciao”【意大利语】 司南枝身边的翻译站在旁边翻译道:“你好。” 司南枝缓过神来,扫了一眼沈明珠,笑得意味深长:“您好。” 沈明珠面色惨白一瞬,很快又恢复原貌,傲娇翻译她的意思。 双方落座,司南枝示意侍从上菜。 今天她准备的都是传统华国菜和海城当地特色菜。 上海在前朝就因战败被前朝政府割地求荣,如今已经变成德国租界,那里如今虽然本质上还是华国地界,但饮食、建筑和生活习惯都受西方国家影响。 查尔斯即使是生活在上海,也很难接触到传统的华国菜。 华国自古就崇尚民以食为天,司南枝此次从挑选酒店到菜品都只为了让查尔斯体会到自己满满的诚意。 没过多久,几位侍从开始一次依次上菜:葱烧海参、上汤娃娃菜、宫保鸡丁、软兜长鱼、佛跳墙、松鼠桂鱼、北京烤鸭…… 都是她根据上一世的记忆,按照上一世新华国招待国宾和其他贵宾选出的国宴菜。 色香味俱全的菜品被端上桌,查尔斯眼底一抹惊艳闪过。 司南枝顺势开始介绍自己熟悉的几道菜品,旁边翻译官同步翻译。 查尔斯原本略显疲惫的神色在听到她的做法讲解后,胃口大开,每一道菜都品尝几口,忍不住连连称赞。 原本想借着这次翻译大放异彩的沈明珠,此时此刻盯着司南枝开心的脸,眼底黑沉。 她冷冷扫了几人一眼,借口去卫生间,起身出去。 没过多久,侍从过来上酒酿珍珠圆子汤。 这也是酒楼的当家名菜,虽然做法简单,味道却精妙的很,只有一点,要趁热喝。 几人喝得正开心,忽然,翻译捂着肚子闷哼一声。 “你怎么了?”司南枝回头看她。 “夫人,我肚子疼,对不起。”他原本想再坚持一下,但刚说完,一连串臭屁从他裤子后面钻出来。 司南枝和查尔斯捂紧鼻子。 翻译面色臊得通红,夹着屁股起身跑出去。 刚到门口,又忍不住噗噗放了几个屁。 查尔斯刚开心不久的脸色,瞬间怂拉下来。 司南枝被臭屁呛得直咳嗽,终于缓过来,刚想开口道歉,包厢门再次被打开。 一身鹅黄色洋装的沈明珠,出现在门口。 与略显狼狈的司南枝不同,她脸上漾着笑用流利的意大利语与查尔斯打招呼。 【不好意思,补个妆,耽搁了些时间。】 【请您原谅。】 第68章她精通意大利语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没事,你今天很漂亮。】 查尔斯虽然心情被刚刚的翻译官破坏不少,但以及很绅士。 她绕到司南枝面前时,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到:“怎么办,你的翻译官因为拉脱水,先回去了。” 她故作遗憾,叹息一声。 转身的瞬间脸色一変,一脸淑女笑坐在查尔斯身边。 她主动牵起话头,全程用意大利语,与查尔斯热聊,两人聊得正开心,完全忘了旁边的司南枝。 许久,查尔斯有些口渴,拿起红酒,目光落在司南枝身上。 他愣了下,十分抱歉道:【不好意思,刚刚与翻译聊得开心,希望司小姐不要责怪。】 沈明珠傲慢出声:“不好意思,刚刚我们聊得太投入,把您给忘了。” 司南枝眉头微蹙,她翻译得差不多,但语气明显不是那个意思。 其实,沈明珠不知道的是,司南枝一直精通意大利语,上一世,她虽是医学生,却对各国外语都十分感兴趣,不仅过了英语六级,更是在空闲时间,精学钻研各国语言。 参加工作时,已经精通十国语言。 刚刚在沈明珠与查尔斯聊天时,她就听出六七处语法错误,看样子,沈明珠对意大利语也不是十分精通。 况且沈明珠坐井观天,以为她不懂意大利语,在她面前班门弄斧故作炫耀。 司南枝忍不住开口讲意大利语,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儿,继续将华国语言。 如今,她的翻译因为拉肚子,临时撤出酒局,整个酒局只有沈明珠一人做翻译。 一场翻译下来,司南枝听得出来,查尔斯对他们的工厂考察结果十分满意,但从沈明珠的口中翻译出来却成了差强人意。 司南枝藏在桌下的手指紧攥成拳又缓缓松开,面上若无其事继续谈笑风生。 一切商定好,终于到了签合同的环节。 司南枝从包里拿出去早已准备好的合同,推到查尔斯面前。 查尔斯目露欣赏,十分爽快地拿出笔准备签字。 鼻尖儿碰触到纸张的一刹那,沈明珠食指轻摁住查尔斯的手指,眼里漾着笑在男人耳边说了几句意大利语。 沈明珠仗着司南枝听不懂意大利语,声音毫不避讳。 随后她冲司南枝傲慢一笑:“查尔斯先生书,想签合同可以,他听闻华国女人不但以容貌出众闻名,那双小脚更是珍贵异常。” “查尔斯先生来海城之前,见过几次华国女人跳本国传统惊鸿舞,但小脚女人跳的惊鸿舞他从未见过。” “听闻司小姐出嫁前,也曾精通惊鸿舞,想请司小姐到桌子上,舞一曲惊鸿之舞助助兴。” 一旁的查尔斯不懂华国语言,但对沈明珠十分信任,沈明珠说话时,他在旁边绅士陪笑。 望着司南枝目录赞赏。 司南枝捏紧手指,盯着沈明珠的眼睛,审视:“查尔斯先生真这么说的?” 沈明珠眼底闪过一丝心虚,挺直腰杆自信道:“当然,我还会骗你不成。” 她看过合同,订单数额巨大,她也听说了秦大帅最近让司南枝办厂的事,这次合同订单对司南枝意义非比寻常。 沈明珠赌她会为了这笔交易爬上桌子跳舞! 司南枝扫了一眼合同,目光转向酒桌。 为表诚意,今日她选的包厢是两米直径的大圆桌,外面一圈玻璃转盘,正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花篮,都是今日刚摘下来的鲜花。 只要侍从把花篮拿走,酒桌中央就会变成一个圆形舞台。 不大不小,正好可以容得下一个人独舞。 司南枝盯着沈明珠的眼睛,攥紧手里的合同,半晌,淡声回答:“可以!” 她缓缓起身,冲查尔斯微微一笑。 她长了一张华国古典美人的脸,又穿了旗袍,将古典美人温婉柔软的美展现的淋漓尽致,仅仅一笑,周围一切便失了颜色。 查尔斯被迷得神魂颠倒,回以绅士笑容。 沈明珠见她起身,连忙叫等在门口的侍从进来扯桌子上的花盘。 下一秒,就在沈明珠以为司南枝要爬上桌跳舞时,司南枝突然开口。 张口便是一口流利正宗的意大利语。 【查尔斯先生,沈明珠小姐说您非要看我爬上桌子跳舞给您看,您才会签这份合同,是真的吗?】 话一出口,全场陷入一片死寂。 沈明珠和查尔斯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盯着眼前的司南枝,怀疑刚刚出现了幻觉。 在两人惊掉下巴的目光中,司南枝微笑补充:“但是,刚刚我听您和沈明珠小姐说的明明是,这家酒店的华国菜味道很棒,等您回上海以后,也会继续光顾华国传统菜饭店。” 她不疾不徐,将两人刚刚的谈话用意大利语流利重现。 查尔斯盯着她一张一合的樱唇,惊诧道:“司南枝小姐,原来你会意大利语啊!” “是的,查尔斯先生,似乎没人说过我不会。”司南枝报以微笑。 查尔斯一哽,意识到自己的失礼。 想到刚刚司南枝说的那些跳舞的事情,他看向沈明珠,怒言:“沈小姐,我聘用你当我的翻译是因为你留洋过,精通意大利一语,但没想到你竟借职务之便,胡乱翻译。” “险些害我失去我最得力的商业助手!” 沈明珠面色惨白一瞬,张了张嘴,有些沙哑:“查尔斯先生,她胡说,我没有胡乱翻译。” 司南枝不咸不淡开口:“是吗,那沈小姐为何让侍从进来撤桌子上的花盘呢?” “我……我……”沈明珠脸色僵硬,哽了半天说不出话。 查尔斯如今彻底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愤怒道:“沈明珠小姐,鉴于你对我的欺骗行为,我单方面宣布,我与你的雇佣关系正式被解除!” 他补充道:“司南枝小姐,对不起,我差点因为她对您如此美丽的女士造成伤害。” “即使在意大利,只有舞女和妓女才会被要求爬上桌子跳舞,司小姐身份地位高贵,让您在做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侮辱您的人格。” 他起身深深鞠躬:“您放心,我不仅会解除与沈明珠的雇佣关系,还会告知我的朋友,提醒他们到海城商业往来避免雇佣沈明珠。” 第69章拿下合同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多谢查尔斯先生的额理解,期待我们之间合作愉快。” 司南枝报以礼貌微笑。 “沈小姐,请吧!”查尔斯伸手不客气的将沈明珠请出去。 沈明珠张了张嘴,想解释,被司南枝打断。 她用华文嘲讽:“沈小姐,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诚信,今天幸亏我精通意大利语,倘若我不懂意大利语,这桩生意被你的胡乱翻译搅黄了。” “到时,秦大帅追究下来,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那副小身板能挨多少枪子儿!” 司南枝缓缓起身,逼近面色惨白的沈明珠,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实话告诉你,我做生意所有的钱,都是秦大帅给你的,我背后站着的人是秦大帅,就算秦老夫人惹我,也得掂量掂量自己配不配!” 经过一段时间的慌乱,沈明珠镇定下来,盯着司南枝的眼睛:“司南枝,你别得意,秦大帅是你的靠山又怎么样。” “史密斯的心思不还是在我身上。” “司南枝未来整个秦家还是秦九川的!你一个下堂妇,早晚会被我亲手赶出秦家。” 她冷笑,最后看了一眼查尔斯,转身高仰着头,离开这里。 ………… 司南枝从酒店出来时,查尔斯依依不舍伸手与她握手。 “司小姐,虽然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我却觉得与你相识多年一般。” 查尔斯绅士有礼微笑:“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您的关系不仅止步于合作商关系。” “您的意思是想给我做朋友?”司南枝眸底闪过一瞬的惊喜,“十分荣幸能与您做朋友。” 她现在最缺的就是海外资源,国内盘尼西林货源紧张,她考虑过最简单的途径就是从海外直接进货,而查尔斯家族不仅做布料生意,更是涉及医疗药品。 况且,她自己的工厂有大批货源也需要走海外途径。 此时此刻,查尔斯想与自己成为挚友,完全就是瞌睡送枕头,连老天爷都在帮她。 “南枝,以后你若是去上海,可以到这个酒店来找找我。”他拿出一张私人名片。 上面写的是他的私人住宅地址,在上海外滩。 那里是有名的富人区,也是外国商人聚集地。 司南枝双手接下名片,落落大方微笑:“谢谢您,那就期待我们下一次见面。” 查尔斯先上车,他今晚还要去一趟领事馆,司南枝站在路边,一直到车子离开这里她才转身离开。 刚要上车,抬眼时瞥见一个人。 秦克礼站在路边,路灯下的鸡血还没清扫干净,他穿的黑色长款羊呢大衣,黑白映衬下格外明显。 他垂着眼单手点烟,轮廓挺好看。 却有些莫名的孤寂。 一缕烟升腾,她透过烟雾与他视线相撞。 司南枝犹豫了一会儿,走过去:“什么时候过来的?” 秦克礼扬眉:“从你们拥抱开始。” 很幽默。 又醋意满满。 司南枝被逗笑了:“吃醋了?” “没有。今晚吃的饺子。”他看着他的眼睛,“没蘸醋。” “哎呀,看脸色应该是吃酱油吃多了,脸色都黑了。”司南枝微微偏头。 秦克礼将暖炉轻轻放在她手里:“你说吃了什么就吃什么。” “那还是吃醋吧。”她脱口而出:“秦家人从上到下都爱脸黑,看够了。” 他面无表情,看着她。 “你猜我今晚谈的怎么样?”她也看着秦克礼,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 他装深沉。 她也跟着装。 春景街路灯璀璨,灯光下她比冬日骄阳还要明媚三分。 半晌,秦克礼闷笑。 “谈的怎么样。” “就这?” “天哪……”司南枝五官皱成一团:“你到底是假聪明还是真笨。” 秦克礼笑声更大了:“生气了?” “哪儿敢,您可是吃饺子不蘸醋的人。”她抚胸口顺气又夹着小脾气阴阳。 落在秦克礼眼中,是从未有过的烂漫无暇。 从第一次见到司南枝开始,他印象里的司南枝就永远在端着,被束缚着,被胁迫着。 被家族的荣辱架在高台,在年幼的年纪被迫稳重,被迫成熟,被迫贤惠,被迫大度。 第一次,她在自己面前如此鲜活,像一个二十岁女孩子该有的俏皮活泼。 “不气,以后吃饺子蘸不蘸醋你说了算,好吗?”他伸手,整理她鬓角的碎发。 “枝枝这么优秀的女孩子,今晚一定是很顺利的把合同拿下来。” “你怎么知道。”她半信半疑。 “因为。”秦克礼含笑,附在她耳畔:“我可是会算命的,算出你往后的余生,一片光明顺遂。” 男人灼热的气息烫得她一缩,脖颈酥酥麻麻的。 “你一定是偷听了。”她跟着秦克礼上车。 “没。”秦克礼否认,“我可是在商会呆了一下午,刚吃完晚饭过来,跟我一起吃饭的掌柜们可以给我作证。” 司南枝坐在副驾驶,一路心情大好。 这条街有几百米长,临近过年,由南向北挂着花灯,司南枝一路看着不断倒退的花灯,发呆。 秦克礼放慢车速:“在想什么?” “想家了。”司南枝神色呆滞。 “前面有条东西向的美食街,现在到年底,美食街热闹,我带你去走走。” 司南枝一愣,“你跟我去?” 大嫂跟小叔子逛美食街,万一被人认出来,她就算有理也说不清,更何况两人现在的关系还不清不楚,见不得光。 秦克礼回头看她:“放心,我有办法。” 秦克礼停车的地方不远处是个面具摊儿,他下车过去买了两个面具回来。 司南枝在车上等着,看他过来,下车看他拿的东西。 两个面具,一个小兔子,一个小狐狸。 "那是什么?"司南枝踮脚,盯着对面男生的面具:“孙悟空!” 她大笑:“你也戴那个。” “我戴孙悟空,你戴猪八戒。”秦克礼逗她,拆她后脑勺的绳子,她捂住,躲开。 “我不戴,哪儿有女生戴猪八戒的……我要戴也是戴蟠桃儿。” 第70章上一世我叫姜长安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至少看着喜庆。 穿过来的十二年里,她苦够了。 美食街的道边儿有一位年过半百的画师在揽客,画纸上是一只猫,正经的水墨国画,画的传神。 司南枝驻足观画,她好奇,一般的画师晚上光线不好,是不摆摊的。 但看他的作品,似乎更喜欢夜晚路灯下寻求意境。 她愣神之际,秦克礼已经交了钱,将司南枝摁在板凳上,“画她。” 画师指导她摆姿势:“将面具放在手腕处。” 她侧着,没摘面具。 “收下巴,向下看,歪头。” 司南枝觉得好笑,这一笑,画师大喊:“姑娘,保持住。” 她上眼皮有一颗朱砂痣,长得小,平时不垂眸见不到,但带着面具往下看,一览无余。 秦克礼专注凝视画师的笔,好一会儿,他夺过,蘸了墨汁,在画板上勾勒。 画师诧异:“你会水墨画?” 他谦逊:“一点皮毛。” “你画女人相当有神韵了。”画师称赞。 “画其他女人,我画不出,画她,是信手拈来。”秦克礼执笔的姿势很标准,一勾一画,手速行云流水。 女人纤瘦婀娜的身姿顷刻跃然纸上。 围观的人群愈发多了,瞧瞧画,瞧瞧她。 “姑娘虽看不见脸,但光看画上的身形就是美人一个。” “山水画品意境,人物画品韵味。”教书先生装扮的人评价:“韵味画出来了。” 秦克礼全神贯注,在小兔崽眼皮处点上一颗朱砂痣,收了笔。 现场一阵掌声。 画师小心翼翼将画装裱在木框里。 司南枝凑近,秦克礼对比了一下,“不像你,丢了。” “别啊。”司南枝抢过将要被撕碎的画:“拍立得都拍不出来这么像的。” “拍立得是什么。”他问。 “就是一种相机,很小。”她伸手比量:“差不多就一个巴掌这么大,里面有相纸,拍完当场就能打印出来照片。” “这么神奇。”他问:“那你喜欢拍立得拍的还是我画的。” 司南枝举起木框,在路灯下看得更真切:“当然是喜欢你画的。” 以前在私塾时,秦克礼画画画得好,被先生当堂夸赞十分有天赋,若悉心培养,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然而第二天,秦克礼在上学路上差点被飞来的石子砸中右手,还好他躲得快,否则右手当场被废掉。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碰过画笔,只一心读书。 如今看着手里的话,司南枝喜欢得紧,看了许久都没舍得挪开眼。 秦克礼也没打算撕,是吓唬她的,只为她亲口承认喜欢。 人潮拥挤,肆意推着她,她停不下来,踉跄迈步。 接近年关,整条街乌乌泱泱的男男女女,等司南枝回过神来,已经被挤走了很远。 她踮起脚尖儿在人群中寻他,发现秦克礼带着面具在北边儿路灯下,风刮着路灯上的花灯飘飘荡荡,挡了路灯的光源,明明暗暗。 司南枝挤过去:“你不是在我身边吗?” 他沉默不语 深邃的眼睛乌黑,炯亮。 千千万万的花灯,跌入那双眼睛里,半点光亮都没有。 “这个给你。”她拿出一只挂襟,上面是纯银做的“安”字,下面坠着平安穗儿。 男人依旧沉默。 眼睛依稀蕴了笑意。 “怎么样,好看吗?” 他摇头。 司南枝撇嘴:“又不给你,你点下头能怎么地。” 这次,他点头。 “你挤牙膏呢!”司南枝不开心。 踮起脚尖一把摘掉了他的面具。 那一张脸裹在光阴里,寒气逼人,戾气乍现。 秦九川的面具竟然和秦克礼是同款,而且都是黑色长款大衣,她摘得急,灯又晃,没来得及辨认。 她后退。 “秦九川……” 秦九川俯视她,分明在笑,却笑得阴森骇人:“夫人这么晚了,不回家,为何会在这里。” 司南枝抿唇:“管你屁事。” “一日不和离,我就还是你男人。” 她哑口无言。 “安?”秦九川望着挂襟:“你奸夫的名字?” 司南枝一愣, 竟无言以对。 秦九川伸手抓住他的手,往巷子口拖:“不妨枝枝带我去找那个叫安的男人,我们好好谈谈。” “大哥误会了。”秦克礼缓缓从人群里跟过来,拎着面具:“我来接嫂子回家,路过这里,母亲前几日说想念美食街的桂花汤圆,我让嫂子在这里等我,我去买汤圆。” 秦九川眉宇间结了一层冰霜:“为何是你接。” 秦克礼笑道:“是父亲的意思,我和查尔斯是多年好友,这次他来海城,本想和他叙叙旧,父亲就让我来接嫂子回家,顺便可以与老友一叙。” “跟他废什么话,走。”司南枝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离开美食街。 秦克礼拎着汤圆跟在后面,不忘回过头:“沈小姐若是也喜欢桂花汤圆,大哥可以去美食街转角买一份,他家的很正宗。” 秦九川伫立在花灯下,没说话。 司南枝坐上车,依旧愤懑:“真是,上哪儿都能碰到那个人渣,晦气!” “好了,消消气。”秦克礼不禁发笑:“请你吃汤圆。” 司南枝挑眉:“不是送给你母亲的么?” “我母亲不吃甜。”秦克礼错开眼神,有一瞬间的尴尬。 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司南枝被逗笑了。 他看向她手中捏着的挂襟:“安?有什么说法吗?” 司南枝举起挂襟,纯银的挂襟在路灯下泛着光泽:“没什么说法,硬是要说法的话,是纪念。” “纪念?是枝枝的故人吗?” 秦克礼面容平静,小心翼翼试探。 司南枝听出来了,她直言不讳:“是我上一世的名字,姜长安。” 许久,他说:“方便给我讲一下你上一世的经历吗?” 上次他只听过司南枝讲新华国的发展,却没来得及听她的经历,她说下次有机会再说,眼前就是机会。 “我上一世是个孤儿,不知道爹妈是谁,寒冬腊月他们把我扔在姜家村村口,若不是村长发现我,我就冻死在冰天雪地里了。从那以后,我就姓姜。” “村长说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所以给我取名长安,长命百岁,平平安安。” 第七十一章问她想回新华国吗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后来我在国家的资助下考进大学,成为一名医学生,毕业后在医院工作,后来参加地震救援,被余震导致的房屋坍塌压死。” “醒来就穿越到这个年代了。” 秦克礼盯着前方道路,嘴角紧绷,不吭声。 许久,他说话:“你想回去吗?” 回哪里不言而喻。 “不想。” 秦克礼意外:“为什么。” 司南枝侧目看向车窗外后退的路灯,这个年代战乱、难民、阴谋、尸骨层出不穷,确实不是个好去处。 “因为这个世界需要我。”她开口。 秦克礼沉默。 其实他想问司南枝,这个所谓的世界,包不包括他。 司南枝打破尴尬,她打趣儿:“你在知道在那个新华国,全世界是怎么看待新华国的人民吗?” 秦克礼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那个时代,外国人眼中的华国人是被国家保护的太好的小废物。”她憋着嘴,有些怨气。 但营销号就是这么说的。 秦克礼反而被逗笑了:“你若这么说,我更向往那个新华国了,外国人这么说,说明新华国的人被国家保护得太好,人民生活够幸福,安全感满满。” 他如此解读,司南枝挑眉,还真是这么个事儿。 司南枝今晚心情很好,秦克礼不知道的是,这笔订单对司南枝的意义远没有那么简单。 “有时间能带我去看看江南吗?” “好,他最近恢复的不错,很快就能来看你。” “嗯。” ………… 订单顺利签订。 司南枝这几天一直在忙活工厂开工的事情,私下里开办的几家工厂也开始动工。 她表面上是与查尔斯签订一份协议,私下里借着为秦大帅办事的名义,已经为自己的个人工厂拉到几单生意。 就等着查尔斯的合同拿到手,借着这笔大订单的掩护,几家工厂共同开工,到时货品出口借着查尔斯这笔订单的掩护,就能顺利出口海外。 她计划得很精细,在工厂里设了办公室,每天早出晚归。 秦大帅视察过工厂几次,秦克礼跟随。 每次来,司南枝都拿过工厂的账本给秦大帅过目。 账面不会出问题,秦大帅知道司南枝不会那么蠢,敢在账面上做手脚。 私底下,让亲卫查过司南枝的个人账目。 发现一切正常,秦大帅这才放心。 与查尔斯签订合同的第一批印花布料顺利完工交付。 司南枝私底下工厂出的货也跟着这批货一起出去,赚到不菲的佣金,钱到手她没闲着马上换成药品和过冬物资,联系秦克礼,将物资全部运往北方前线。 司南枝终于闲下来喘口气。 春枝给司南枝捶肩:“小姐,您最近早出晚归,休息不好,这脸色都变差了。” 司南枝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确实起色差了点儿。 不过,最近没有秦九川的叨扰,就算生活累点儿,心情还是舒畅的。 春枝眉头皱起:“但是,小姐您在外面拼命挣钱,有些人就过得潇洒多了。” “嗯?”司南枝挑眉:“说说。” “还不是那个沈明珠。”春枝撅起嘴,一脸不服。 “当初说什么新式女性不靠男人,会自食其力,结果我听说她被赶出家门后,找了份翻译的工作,被辞退以后,就一直跟着秦九川在外面贪图享乐。” “好了,春枝。”司南枝打断她:“你去把今天的报纸拿过来。” 她不想听关于秦九川和沈明珠的事情。 春枝抿唇,怕小姐觉得自己絮叨,去拿报纸。 出门碰到进来的王嬷嬷。 王嬷嬷一改以前的傲慢,进门就恭顺行礼:“少奶奶,老夫人让您去一趟花厅” 听到去花厅,司南枝蹙眉;“何事?” 王嬷嬷垂眸,看不清表情:“不是什么大事,您去了就知道了。” “嗯。” 司南枝叫上春枝,去花厅。 上次在花厅差点儿被秦九川掐死,如今,秦老夫人刚被秦大帅放出来,又叫她去花厅。 司南枝有股冲动,把花厅拆了。 进花厅的门儿,没有上次那么多的家丁,只有几个端茶倒水的。 司南枝目光扫过去,发现左右位置的上的人,她不熟。 但见过。 秦老夫人声音平静:“南枝,这位是花市吴老板。” 司南枝配合行礼。 “这位是马场郑老板。” “百乐门经理王经理。” “福西路棋牌室贾老板还有永安大厦的吴经理。” 秦老夫人一路介绍下去,司南枝一头雾水。 她的工厂与这些老板的生意并无交集,他们上门不知为何。 秦老夫人安排司南枝坐在自己的身侧,又安排家丁为各个老板续茶。 她这才开口:“各位老板,这位就是我们秦家的大少奶奶,也是未来的秦家主母。” “我现在老了,虽然还掌握着秦家中馈,但秦家的大小支出都是靠秦家大少奶奶监管。” 司南枝一愣,目光扫向各个掌柜的和经理。 大家面色都透着一股心虚。 秦老夫人清了清嗓子发话:“南枝,这些是老板们拿来的账单。” 家丁上前,将一沓厚厚的账单双手交给司南枝。 司南枝眉头打结,拿过账单。 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明明秦大帅没有把主持府中中馈的事情交给她,秦老夫人却在所有人面前说她管。 原来这些账单等着她去付款。 “母亲这是何意。”她明知故问。 秦老夫人身子微微一僵,为难道:“南枝,母亲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九川就算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依旧不离不弃。” “但他最近刚被秦大帅罢了职,赋闲在家,心情难免郁闷,海城的公子哥儿,你也知道,谁没有点儿小爱好。” 言下之意,账单都是秦九川的消费,直接签单,由门店把账单送上门,交给秦家结账。 司南枝眉头越拧越深。 秦九川最近虽然没烦过她,但她也听过不少风言风语。 他把赶出家门的沈明珠安排在外面的院子里,做一对潇洒自由的鸳鸯。 沈明珠刚出秦家时,找了一份翻译的工作,后来因为翻译失误,得罪了意大利的商人,被行业除名,就彻底放纵自我,与秦九川一起纵情生活。 司南枝是讲究体面的,不好在外人面前当众翻脸,她攥紧账单,起身。 “各位掌柜的还有经理,这些账单我会一一付款。” 第72章调查司南枝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她嘱咐人送客,掌柜和经理们起身,犹豫之间,没一人走。 司南枝挑眉:“各位先生不信任我?” 永安大厦的吴经理站出来:“秦少奶奶息怒,不是我们不信任您,只是我们来了秦家好几次,再不结账说不过去。” 司南枝眉头蹙的紧,回头看向秦老夫人。 老夫人目光闪躲,她不打算解释。 这事儿摆明了要落在她身上。 “各位掌柜的,我虽管理府中中馈,但账单刚拿到手,是多是少还需要核对,掌柜们放心,不出三日,我会将账单结清。” 掌柜们和经理们相互看一眼。最终选择妥协。 司南枝打发走所有人,带着春枝回到院子里。 “春枝,你去把秦九川的司机叫过来。” 秦九川虽然被罢了少帅的位置,但还享受着大少爷的尊荣,身边配着司机,家丁可能不清楚秦九川干了什么,但司机一定会知道。 她在院子里等司机来,没想到司机没来,沈明珠倒是来了。 司南枝意外,但又不意外。 沈明珠虽被赶出秦家家门,但不代表不能以客人的身份进来。 “司小姐。”沈明珠依旧趾高气扬。 她身上的洋装比以前穿的还要华贵,看样子出去住的这段时间,秦九川对她很好。 司南枝在院子里煮茶,她径直坐下,“不好意思,我喝不习惯华国的绿茶,总有股菜叶子为,世界上最正宗的茶应该是英国红茶。” 她盯着司南枝手里淡黄的茶汤,一脸嫌弃:“不像这种茶,看颜色就像涮锅水。” “在英国,只有精英阶层才能配得上喝红茶,不像华国,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喝得起茶叶。” 司南枝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沈小姐可知英国红茶的来历。” “沈小姐所崇拜的英国红茶最初是由荷兰人从中国将茶叶运到欧洲,从此以后,英国和欧洲开始盛行茶文化。因为进口量少,才属于稀缺品,价格昂贵,只有精英阶层才有资格订购。” 司南枝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所以说,沈小姐所谓的精英荣誉感实际上只是物以稀为贵,只是资本炒作的手段。” 沈明珠抿唇,盯着她一言不发。 司南枝饮下茶,淡声道:“沈小姐有什么疑问就说吧。” 沈明珠面色铁青,犹豫几分钟后出口:“你到底是谁?” “司家嫡女、秦家少奶奶、光明纺织厂经理司南枝。”她唯独没说,秦九川的妻子。 沈明珠:“不对,你不是。” 司南枝挑眉:“怎么不是?” 沈明珠眉头紧蹙,她来华国之前,其实调查过司南枝。 封建落魄家族的大家闺秀,与秦九川十二年青梅竹马,循规蹈矩,一生被封建教条束缚。 她是有备而来的。 但眼前的司南枝,不仅会弹钢琴,而且精通意大利语,甚至她有直觉,她不像这个世界的人。 仿佛另一个世界的灵魂,插进司南枝的躯体。 用华国人的话讲,鬼附身。 她信誓旦旦拆穿司南枝的真面目:“真正的司南枝根本不会那些洋玩意儿!真正的司南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是身居闺中的小脚妇人!” 司南枝云淡风轻的笑了:“沈小姐,裹脚布可以裹得住脚,但是裹不住眼界和学识。” 沈明珠没说话,她给自己倒了被茶,攥在手中。 许久,她抬眸看向司南枝,目光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外:“那你说实话,你真的爱秦九川吗?” “爱与不爱,有那么重要吗?” “有,如果司小姐不爱秦九川,还麻烦您退位让贤。”沈明珠难得跟司南枝客气一回。 司南枝没想到,竟是为了秦九川。 她忍不住蹙眉,她比任何人都想离开秦九川。 但她有命走吗? 沈明珠忽然问她:“司小姐,你知道秦九川对我有多重要吗?” 她不解沈明珠为何要突然卖惨。 “我自小就被丢在英国,没有家人的关心呵护,身边甚至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外人看我光鲜亮丽,留洋归来,其实每天我活的就像个行尸走肉。” “直到我遇到了秦九川,是他让我重生了。”沈明珠眼神灼热,近乎痴狂。 “所以,我不能失去他,我必须和她永远在一起!” 司南枝刚想开口,就听见沈明珠又说了一句:“你别怪我。” 她还没反应过来,沈明珠突然摁住司南枝放在烧水壶把手上的手。 壶嘴冲自己的大腿,倒下去。 突如其来的一幕,司南枝懵了一瞬。 她根本没机会放开自己的手,滚烫的热水就从壶嘴里倾泻而出,全部洒在沈明珠的裙子上。 沸水瞬间透过裙子,烫在沈明珠的大腿上,她哀嚎一声重重摔在地上,身体翻滚两圈蜷在地上哀嚎。 哀嚎声引来家丁,丫鬟上前将人扶起来,有家丁迅速跑出去找人来帮忙。 而司南枝呆愣站在一边,望着人群中的沈明珠,反应过来,她被沈明珠摆了一道。 秦九川听到沈明珠被烫伤的消息,几乎从秦老夫人的房里飞奔过来。 沈明珠被家丁抬到秦九川的房里,他到时,沈明珠躺在床上,疼得脸色惨白,泪水连连。 看到秦九川,先委屈的喊了声:“史密斯,我好疼……” “没事儿,家丁已经去叫军医,我们先让军医看看。”秦九川安抚她:“烫到哪儿了。” “我的大腿,还有胳膊,都好疼……” 沈明珠呜咽一声,额角冷汗涔涔:“我感觉自己的腿要被烧着了一样。” 秦九川不敢碰她烫伤的地方,拉住她没受伤的右手,满眼心疼:“军医很快就来,你忍一下。” 司南枝站在院子里,脑子里一直在回放刚刚发生的一切。 她慢放所有动作,再三确认是沈明珠抓着他的手将热水倒在自己身上。 以前跟沈明珠再三起冲突,至少两人刚得正大光明,但这一次,司南枝感觉沈明珠和以前不一样了。 军医一路小跑进来,给沈明珠检查后得出结论,是单纯的开水烫伤,但是烫伤面积比较大,除了整条大腿,就是右胳膊。 他给沈明珠开了药,上药期间,房里传出沈明珠凄厉的惨叫声。 第73章他不信任她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秦九川一直在里面陪着。 秦老夫人也得了消息,她虽然没过来,但是派人过来看着司南枝,秦九川出来之前,她不准离开。 军医上完药出来,司南枝站在门口,听见房里秦九川和沈明珠说话。 秦九川:“你还疼不疼。” “疼……”沈明珠刚嚎得太狠,嗓子听起来都是哑的,虚弱得跟小猫似的带一点哭腔:“我刚刚差点以为自己再也看不见你。” “九川,我听说烫伤一定会留疤,我要是留疤变丑了怎么办,我不要变成丑八怪……” 司南枝挪到窗前,看见屋里秦九川将坐在床边儿将沈明珠抱在怀里,他的手紧握住沈明珠没手上的那只手。 “军医给你开了抗生素和涂抹皮肤的药,不会留疤的。” 沈明珠含着泪,点头。 很乖。 秦九川这时才问她:“你不是去找司南枝聊天吗,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烫伤你。” 沈明珠找司南枝时,院子里刚好没有家丁,春枝也去账房拿秦九川的账本,整个院子里只有司南枝和沈明珠两个人。 如今,秦九川想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问沈明珠。 “我……”沈明珠别开脸,“你知道,司南枝不喜欢我,她好像一直觉得我才是那个你们之间的第三者。我们这种自由恋爱的感情上不得台面。” “每次她看见我都凶巴巴的……但是我这次是真心想来跟她和好的。” 她哽咽一声:“但是没想到她对我敌意还是这么深,我刚开口还没说明来意,她就……” 她适时停顿,侧眸观察秦九川的脸色。 秦九川面色铁青,唇线紧抿,气压极低:“所以她就将烧开的水泼你身上了,是吗?” 沈明珠咬唇:“也不能怪她,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太快了,我太慌了,身子没来得及躲开,不然其实不至于伤得这么重。” 秦九川眉心紧蹙:“我知道了,你先休息吧。” 他坐在床边,轻轻拍着沈明珠的胳膊,哄睡她。 不多时,大概是药物的原因,沈明珠睡着了。 秦九川并没有离开房间,她一直陪着沈明珠,直到傍晚,他才从房间里出来,走进院子。 司南枝被家丁看着,在院子里不准离开,她站累了就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 见他出来,她起身。 她张了张嘴,还没说话,秦九川目不斜视,同她擦肩而过,就像没看见她一样。 司南枝抿唇,望着男人的背影,突然之间丧失了解释一切的欲望。 秦九川去管家那里,让他给沈明珠安排最得力的丫鬟,照顾她的起居,一天三餐必须安排专人喂。 一般来说,沈明珠只是被烫伤,没这个必要。 但秦九川心中堵了一口气,坚持。 管家很快就安排好丫鬟去了沈明珠的房间。 秦九川回到房间,又看了一会儿沈明珠,给她掖好被子,转身走出来,这才喊了一声,“司南枝。” 司南枝听到声音,眉头蹙的紧。 秦九川语气严肃,只有他恨自己恨得要死的时候,才会连名带姓喊她,如今这么喊她,可见他心里窝的那股火儿,要把他烧着了。 但或许是被秦大帅撸下少帅军衔的那件事深深刺激到他,现在的秦九川就算再生气,也没对司南枝动过粗。 反而,让司南枝觉得他神情中有种莫名的决绝感。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目光像是在看陌生人。 “我们出去说。” 说完,他迈开腿,往院子外面走去。 司南枝跟在后面,眉头打成一个结。 那会儿在房门口,沈明珠和秦九川的对话声她全部听见了。 按照以前的脾气,她当时就应该冲进去和沈明珠对峙的,但是当时她心口处突然涌上来一股疲惫感,拉着她的脚步,阻止她进门。 她已经懒得去深究沈明珠为什么要诬陷她,但在这里坐了一阵,她将整件事在自己的脑海中完整的播放一遍又一遍,终于明白了沈明珠口中那句:“你别怪我。” 是什么意思。 从沈明珠踏进她院子里的那一刻,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 司南枝想着,心口一阵无名火。 沈明珠是觉得即使不爱秦九川的司南枝,依旧会对她产生威胁,所以,就算司南枝明确表现过多次,自己早晚会跟秦九川离婚,她依旧以身犯险,挑拨离间,逼两人彻底决裂。 她第一次觉得沈明珠极端。 她望着前面秦九川高大的背影,秦九川和她认识了十二年了,会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她就算不喜欢沈明珠,也不会将刚烧开的沸水浇到她身上。 从小到大,她受到的教育几乎还是变态严苛的,她就连厌恶极了谁,都会尽可能的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和别人吵架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说以这种恶劣手段伤害别人的事情了。 两人一前一后,一直快走到秦家大门口,秦九川才停步。 他转过身,面向司南枝,“沈明珠怎么被开水烫伤的?” 司南枝眉头微皱,盯着他的眼睛,最终选择解释。 “当时我在院子里用木炭烧水泡茶,她来找我聊天,聊起你们之前在英国生活的事情,她跟我说了几句话,后来她趁我不注意,一只手摁住我放在烧水壶把手上的手,猛地扬起手,壶嘴儿冲自己泼下去,” 秦九川垂眸,似乎是在思考,好一阵,他问:“你的意思是,沈明珠摁住你的手,将你手里的烧水壶里的热水泼到自己身上是么?” 司南枝一愣,也有些匪夷所思:“是。” “事情发生的太快,当时我也没反应过来。”司南枝找补:“我没想到她会伤害自己。” 秦九川掀起眼皮睨着她:“我也没想到,你知不知道,沈明珠多怕疼,在英国的时候,护士扎针她都害怕,她会摁着你的手往自己身上泼开水?她不知道开水泼身上,会烫伤吗?” 司南枝听出他的话外之意,心口被他扯出一个大洞,北风灌进去冷得可怕:“你什么意思。” 第74章离婚放她走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沈明珠从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说过不介意我们的过去。她再三表示过只要你以后不跟她硬来,她会把你当成家人看待。” 秦九川盯着司南枝的目光很冷:“哪怕你一次又一次在母亲面前挑衅她,在众人面前完全不给她台阶下,她还是说,想跟你聊聊天,驱散心结,跟你重归于好。” 司南枝僵在原地,听到秦九川说这些话,她只觉得这个男人荒唐的可笑。 “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你表达的听明白的,从我和沈明珠刚回国,你见她第一次,就明显的排斥,他她只是感慨一句,你会看报纸,你就冷嘲热讽她勾搭有妇之夫。” 他死死地盯着她:“我知道你对我和沈明珠的感情一直耿耿于怀,但是,司南枝骂我和你只不过是包办婚姻。” “就算你非要追究勾搭有妇之夫的责任,你也应该在追究在我身上,而不是算在她头上。” 司南枝攥紧双拳,身体不受控制地发颤。 “我没有!”她咬牙:“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将开水泼在她身上。” 秦九川沉默下来。 他看到司南枝红了的双眼,看到她因过度生气苍白的脸,但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只有床上面无血色的沈明珠。 司南枝颤抖后退半步,她说:“秦九川,你认识我十二年,十二年……” 她喉咙处像是塞了一团棉花,艰难开口却又闷又哑:“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吗!” 秦九川依旧不语。 司南枝唇线紧绷,眼神倔强不服输。 “是,我承认,我是不喜欢沈明珠,我也承认我憎恨你背信弃义,出轨跟她在一起,让我沦为全海城笑柄的事实。” “但是,我从没有主动害过她,更没有拿开水泼她!” 秦九川却笑了。 那笑声不无嘲讽。 司南枝不理解,“你笑什么。” 她在认真解释,她很努力的想要自证清白,这很好笑吗? 她感觉自己快被秦九川的独特思维捆得喘不上气儿了。 “我认识你十二年,从你上私塾的第一天,我在人群中一眼便注意到你,我也一直觉得自己很了解你,但是从我回国后……” 秦九川看她的目光饱含深意:“你总是做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包括你太多的极大转变,还有一些在我看来,根本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会做的事。” “你和秦克礼一起去美食街逛街,拿着父亲的店开工厂,你竟然还会说意大利语,会弹钢琴。” “司南枝,说实话,你越来越让我感觉到陌生。” 司南枝很想忍住自己转头离开的冲动,她若是离开,就真的成了做贼心虚。 秦九川看到她委屈泛红的眸子,绷着嘴角,别开视线:“从前我一直以为你是中规中矩的大家闺秀,或许只是我以为。” “你嫁给我这三年,我留洋没在你身边,也不知道你到底发生过什么,才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总之,不管你对我有什么怨恨和不满,你冲我来,明珠是无辜的。” 司南枝感觉一只大手遏住自己的喉咙,密密麻麻的虫子顺着那只大手爬到自己身上,啃咬,撕扯。 她的视线落在秦九川身上,忍着痛意:“全是我的问题吗?” 她颤着声音,极近嘲讽;“秦九川,过去的十二年,你天天跟在我的屁股后面,跟舔狗一样,说的那些话,都是给鬼听的吗?” “你口口声声说这辈子都不会纳妾,我是你唯一的妻子,违背誓言,天打雷劈。” “但是,你带着沈明珠站在我面前,大言不惭地说以后你和沈明珠是夫妻,让我哦们做你们妹妹的时候,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她气得发颤,吼声破了音。 秦九川安静地站着,那双眸子黑得见不到底。 周围来往的家丁看到这个情形都自觉加快脚步,不敢偷听主人的墙角。 司南枝吼完,觉得自己累了。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是她一直赖在秦家没有。 是她一直没让出秦家少奶奶的位置。 也是因为她,沈明珠才被赶出秦家,想出这条极端的毒计。 他既然从一开始就选择站在她的对立面,她现在还徒劳解释这些有什么意义。 秦九川张了张嘴,最终开口:“对不起,你权当我当年年少不懂事,把友情错认成爱情。” “我见到沈明珠,才知道什么叫怦然心动,司南枝,你没体验过自由恋爱的感觉,你不懂。” 司南枝抬手,想扇他一巴掌。 最终忍住了,现在碰他的皮肤,都让她忍不住恶心。 事已至此,她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她在他们的眼里,从来都是融不进十里洋场的小脚妇。 秦九川从见到沈明珠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将自己踢出他未来的人生。 她现在还在这里瞎蹦跶干什么衬的她简直像个无理取闹的泼妇! 她闭了闭眼,浑身的力气似乎被抽离:“是不是我无论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 半晌,秦九川道:“我只相信我看到的,我看到是你一直嫌恶沈明珠,是你一直在为难她,也是你一直在想方设法针对她。” 他顿了下:“包括她的那份翻译工作,是你指使那个意大利商人,让她在翻译圈里混不下去。” “你可知,那是她的第一份工作……” “你说得对,司南枝,我们早就该离婚了。” 司南枝扯嘴角微笑:“看来你还不知道沈明珠那天翻译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 “也罢,既然如此,我们好聚好散,离婚对你我都好。” 秦九川这次没犹豫,点头。 他终于也想明白了,放司南枝走,对谁都好。 秦九川回房间看沈明珠,司南枝回房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春枝进来给她送水,司南枝让她现在马上回司家,照顾陈茵,不要让秦家发生的额事情传到陈茵耳中。 春枝走后,天很快彻底黑下来了。 司南枝收拾好东西,出门离开秦家。 路灯亮起,冬天夜晚的海城温度很低,行人很少,她一个人孤零零走到马路边儿上。 这次司南枝没叫车,小脚走路不方便,她走走停停,一步一步往前走。 迎面过来一辆车,车灯晃眼,她低下头,车子将将过去,她抬起头,才走了两步,车子又退回来,就在她身边停下,车里的人打开车门。 第75章她这般决绝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薄薄的车灯雾气笼罩住秦克礼。 他身上还沁着冬日的凉意。 他盯着她手里拎的行李箱,“你要去哪里。” “离开秦家。”她一动不动。 “为什么。”秦克礼走过去。 她垂眸,那个让人窒息的地方她一分钟都呆不下了:“那个宅子里没有值得留恋的地方,还留在那里做什么。” “没有值得留恋的地方?”秦克礼逼近一步,问一步:“我也不值得你留恋吗。” 他今晚原本要加班,今晚有一批重要物资需要运往北方,他在现场盯着,以防出现纰漏。 但是听府里的眼线来报下午秦家发生的事,他急匆匆从码头赶回家,在秦家没见到她,问家丁她已经走了。 他又开车出来寻着踪迹一条街一条街地找。 终于在路上就遇见拿着行李的司南枝。 他想带她回去,却听她这般决绝。 秦克礼一步步往前逼近,司南枝一步步后退。 直到撞到路边的石墙,后背并没有坚硬的痛感,只有敦实结实的肉感。 秦克礼的胳膊点在她与门框之间。 整个人倾轧而下。 他眼中的破碎、奔涌的情绪,愈发浓烈了。 “翡翠耳环也不要了,还给我了是吗?” 他假借陈掌柜之名,送给司南枝的耳环,她留在房间的梳妆台上了。 “真不回去了?” 他辗轧的太用力,她微微窒息。 “我以为,我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至少,你会留下一封信,或者来找我。” 秦克礼克制着,胸膛颠颠,抻动她也一颤一颤。 “你一声不响的走了,对我提分手了吗?”他遏住司南枝的肩膀,迫使她仰头。 “因为秦九川跟我的关系,你不接受他,也不会再接受我,对我?” 司南枝推开他,大口地喘息着。 秦克礼眼神晦暗,理智慢慢回笼,他完全松开手,“抱歉,吓到你了。” 他一向清润和熙,不像秦九川那样傲气,脾气又大,极少如此失态,失控的时候。 司南枝顿在原地。 手里的行李箱被秦克礼接过去。 他转身,背对着她。 平复了一会儿,又转回来:“你又去的地方吗?” 她嗓子哑,挤出一个嗯。 想了想,又摇头。 她既然决定离开秦家,就该找个没人能找到她的地方,但她现在有的几套房子里,都是嫁妆里面带的,秦家人知道地址的。 刚刚遇见秦克礼之前,她拎着行李箱,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跟我走。”他执拗的望着她。 仿佛今晚她不跟她走,他便在路边耗下去,耗到天明。 司南枝盯着他的眼睛,最终妥协。 他打开车门,语气软了些:“外面冷,上车吧。” 司南枝上车后,坐在后排一言不发,眼看着车调转方向,她有些后悔了:“要不然我还是下去吧,我自己想办法找地方住。” “若是对秦大帅和秦九川知道你帮我,你以后在秦家的路不好走。” 许是外面太冷,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秦克礼目视前方开车,没停车。 “大晚上的,你拿着行李能去哪里,海城最近不太平,你一个人走在路上,难免有小罗罗打你主意。” 司南枝侧眸,没吱声。 不否认,他说的没错。 她也知道自己走到晚,本来只是想找个酒店暂住一晚,但是路上又怕秦大帅知道白天发生的事情出来寻她,若她再回秦家,被秦大帅一调解。 这婚就又难离了。 当时从秦家出来,她脑子里就一股念头,让秦家所有人都找不到她,彻底离开,离秦九川和沈明珠越远越好。 人生第一次被人这样冤枉,她光是待在秦九川身边都觉得恶心。 司南枝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路灯,眼底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秦克礼的车在街道上弯弯转转,刚开始司南枝还认识路,后来越走越偏,最终在东郊的一座房屋门口停下。 他下车后,去开门。 司南枝跟着进去,房子很新,赶紧,简单的装修。 普通低调的家居装饰,不好不坏。 秦克礼过去倒了两杯热水,其中一杯递给她。 司南枝环顾四周,接过热水。 “这里是你住的地方?” “嗯。” 东郊因为位置偏僻,房屋价格和租金都很低,所以很多小混混长期居住在这里。 司南枝知道他不经常回秦家,但在这里,装修还如此普通。 她想象不到,这是海城首屈一指的秦家走出来的二少爷能住的地方。 “我一个人随意惯了,装修不需要那么讲究,”秦克礼道:“你若是不适应,明天我让人过来换新的家具。” 司南枝有些惊讶:“不用。” 她回过味来,“我没说要住在这里。” 秦克礼看着她,白嫩如玉的面孔,眼眶至今还泛红,看样子今天是真的被气到了。 “你看什么。”司南枝闪躲。 他拿过桌子上的镜子,照她:“像什么。”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咬唇不说话。 秦克礼发笑:“你看自己现在像不像一只小兔子。” 他勾了下她的鼻子:“红红的眼睛,雪白的毛发。” 她不自在:“克礼,其实……” “其实你不用对我这样。”司南枝攥紧沙发。 他的手指划过她的眼眶:“所以你离开时,对我一点留恋都没有。” 茶几上的沙漏,一厘厘流淌着。 空气静谧。 “我很差吗?” “不。”司南枝摆手:“你很吸引人,很有魅力。” 秦克礼又发笑:“你这么认真地夸我,为什么还在你心里刻不下一点痕迹。” 司南枝局促,拘谨。 “可是我们明明很好,你主动亲过我,给我包扎伤口,帮我隐瞒事实,你现在,有机会离开秦家,第一个时间就是甩开我。” 秦克礼目光灼灼,逼得她无处遁形。 好半晌,他将镜子放回去。 司南枝坐在她面前,灯火温柔,他亦是温柔。 “一切,温柔的虚幻。” “今晚你先住在这里,我回秦家。”他穿上外套,要外走。 这间房子只有一张床,他本可以留下来睡在沙发上。 但他似乎在刻意躲避,遗忘刚才的话题。 司南枝拦住他:“克礼,我们谈谈吧。” 第76章查明真相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他不想谈,绕过她往门外走。 出门前,他叮嘱:“这里的人鱼龙混杂,你晚上睡觉时,锁好门窗,不管谁来都不要开门。” “这个房子,秦家的人不知道,房子也不在我的名下,秦大帅查不到这里,你可以安心在这里住下。” 司南枝站在客厅,与他对视:“好。” 秦克礼走出去,并带上门。 司南枝站在窗口,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这里地处偏僻,就连路灯都没开几盏。 很快,男人的身形就隐没在黑暗中。 司南枝望着窗外,肩膀垮了下去。 外面一望无垠的黑暗,她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人站在旷野之中,整个世界都将她抛弃了。 秦克礼回到车上,没有立即开车。 他点了点头,望向车窗外,看的是司南枝所住房子的方向。 视线被眼前交错的房屋遮挡,从这里看不到司南枝所住的那间。 这里荒凉,路边路灯稀疏,光线也黯淡,他的眼眸讳莫如深。 烟抽一半,他按灭了,从车内取出一个纸袋子. 靠近房子,秦克礼放慢脚步。 窗帘没拉上,屋子里的光线偷出来,客厅里的一切一览无余, 司南枝蜷缩在沙发上,身上盖着外套,脸埋在外套里,浑身不停地颤抖。 他的脚步顿住,他不远不近的,他就这样安静的注视着屋子里的女人。 不知道站了多久,天上洋洋洒洒下去小雪,秦克礼拿着纸袋子的手冰凉。 他迈步走到了门口,拿出钥匙解开门锁。 门开了。 他让她锁门拉窗帘,她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 屋内司南枝一惊,头从外套里钻出来,抬头视线撞进他瞳孔中。 看到是秦克礼,她松口气,又晕晕乎乎站起来,“你怎么又回来了。” 秦克礼走进来,将纸袋放茶几上,然后过去锁了门,并将窗帘上拉上。 这才看向她,“我不走了。” 司南枝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今晚不走了。”秦克礼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今晚我睡沙发。” 司南枝惊愕,“为什么。” 她的脸上还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刚刚进门时,眼眶的微红如今还没消下去。 秦克礼注意到她的异样,手轻轻攥了下:“你发烧了?” “嗯?”司南枝头还是晕的,经他如此提醒,突然反应过来,她确实觉得自己浑身乏力,不对劲。 秦克礼将手覆在她的额头上,冰冷的手与滚烫的额头相撞。 他锁紧眉头,司南枝被突如其来的冰冷舒服的喟叹一声。 “看样子是发烧了。” 他翻出抽屉里的药箱,取出退烧药,又去找了毛巾,吸饱冷水,又挤掉。 司南枝撑不住,躺在沙发上。 许是发烧的原因,视线也愈发模糊。 迷蒙中,有双大手,将她抱起来,放在旁边的床上,像哄孩子一样哄她吃药:“把药吃了,水喝干净。” 司南枝乖乖把药吃了。 就听见男人说:“你发烧了,怎么自己没注意。” 司南枝咬咬嘴唇,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天寒地冻的,她在院子被家丁看着呆了一下午,又大晚上的在外面走,或许就是那时候冻发烧了。 她攥紧拳,想了想,说:“今晚谢谢你。但是你不回秦家,有人找你怎么办。” 他说:“你这样,我离开更不放心。” 司南枝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明明刚刚已经把他气走,他现在还是回来照顾自己,她也不好意思再说话刺激他。 “睡吧,半夜不舒服的话就叫我。”他给她盖好被子。 许是退烧药的原因,司南枝困意上来,太乏了,甚至没力气回应一声,秦克礼转身放杯子的功夫,她已经睡着了。 入夜。 秦九川在房间里看着沈明珠睡觉。 她睡得不踏实,睡着隔一会儿说一次梦话,几乎都是哭着喊秦九川不要离开她。 最近她总是如此,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秦九川坐在旁边,昏黄的灯光将他的五官笼罩得半阴半明,盯着沈明珠的脸一言不发。 门外又窸窸窣窣的敲门声。 秦九川过去开门。 是秦大帅手下的亲卫陈祥。 陈祥自小家境贫寒,当年老家遭了灾,陈祥的父母全都饿死,他拖着弟弟妹妹活不下去,就来投奔秦大帅,赚军饷养弟弟妹妹。 后来有一年,他妹妹得了重病,没钱看病,陈祥走投无路,想去打黑拳挣钱给妹妹看病,被秦九川发现。 他掏钱给陈祥看病。 从那以后,陈祥就对秦九川死心塌地。 如今秦九川的军衔虽然被撸下来,但陈祥还是死心塌地给他办事。 他看见秦九川,先是半鞠躬,示意秦九川出去说话。 两人到没人的角落,陈祥才小声说话。 “下午我去少奶奶的院子里看过,烧水壶的手柄上确实是少奶奶的指痕。” 秦九川眉头皱的深,但接着陈祥补充:“但我还检查到手柄上还有半个其他人的指纹。看情况像是一只手摁着少奶奶放在烧水壶手柄上的手。” 陈祥自小就喜欢听村口的说书先生讲神探狄仁杰,恰巧村子里有个前朝的仵作回乡养老,他没事儿也过去坐坐,听仵作讲自己在任时如何检查尸体。 一来二去,他对检查现场也有了不少心得。 秦九川信任他的忠诚,也信任他的能力。 他眉头皱的更深了。 “你确定自己没看错?” 陈祥后退半步:“小的确定自己没看错,还有,少爷,我问过少奶奶院子里的家丁,是沈姨娘进院子之前奖他们都遣出去的。” 秦九川眉心一跳,募地抬头。 “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不要跟任何人再说此事。” “是。少爷,少奶奶需要派人出去找吗。” 秦九川一剂冷眼。 陈祥闭嘴。 “你要出去找?” “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最近城里不太平,少奶奶大晚上一个人出去,又没地方住,恐怕会有什么危险。” 想到司南枝白天跟自己的决绝,秦九川皮笑肉不笑:“她怎么会没有地方住,嫁妆里宅子多的是。” 第77章他偏袒沈明珠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他回头看向房间里,沈明珠还在叫。 秦九川让陈祥先回去休息,他回房间。 沈明珠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她坐在床边面色惨白,浑身冷汗涔涔。 秦九川进门,她沙哑叫他:“史密斯,你去哪里了。” “有点儿事。”他给她盖好被子:“被吓醒了?” 沈明珠抿唇:“还好,只是梦见司南枝逼我离开你,我不同意,她就拿开水泼我,想毁我的脸。” 秦九川掖被角的动作顿了下,看向她,目光幽深。 “明珠,”他盯着她的眼睛:“你还记得前年在英国的那次?” 沈明珠表情一愣。 “哪一次。” “在面包店门口,有个小男孩偷了一片儿面包,被老板追出来抓住,店老板指使店员将小男孩摁在地上暴揍,是你过去拉开店员,帮小男孩付了面包钱。” “后来你听说小男孩偷面包是因为母亲病重,家里的钱都拿来给母亲看病,妹妹没有饭吃,所以他才铤而走险来偷面包。” “你把学费拿出来,给小男孩做医药费和生活费,那半年,你没钱,就在咖啡店打工赚学费和生活费。” 沈明珠镇定自若。 “是啊,那半年过得确实挺惨的,好在后来有你支持我,要不然,我可能就因为交不上学费,被迫停课了。” 秦九川伸手摩挲她的脸,与她对视:“明珠,你说实话,真的是司南枝泼的你么?” 沈明珠心乱如麻。 其实她刚刚一直没睡着,所谓的“梦话”是故意说给秦九川听的。 刚刚陈祥来找秦九川,她躲在窗口听两人说话。 秦九川相信陈祥了! 秦九川盯着她的眼睛,又问了一遍:“我想听你亲口说出,白天的真相。” “九川!”沈明珠从最初的镇定自若,到故作镇定…… 她从来不叫秦九川的本名,都是叫史密斯。 这会儿,她肉眼可见的慌了。 "我已经说过了,是司南枝拿开水泼的我!" “我要听实话!”他严肃,那股子膨胀的寒意,渗入他的骨髓。 紧接着,他站起来,居高临下俯瞰他。 “我不希望我维护的还是一个陷害别人的撒谎精。” 沈明珠面色煞白。 她明明做的毫无纰漏,但还是被发现端倪。 秦九川刚刚在门外。警告陈祥不准将这件事说出去半个字,沈明珠当时还窃喜,他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但如今,他为了司南枝毫不留情跟自己撕破脸对峙。 沈明珠在床上,咬唇,许久,她试探:“史密斯,对不起。” 秦九川慢条斯理喝了口茶:“明珠,还记得我前几天答应你的事吗?” 沈明珠脸色一白。 她记得。 她刚被赶出秦家,心里堵口气,发誓要自食其力让秦家那个封建残余看看自己新式青年自给自足的能力,她凭借留洋身份找了个翻译工作。 没想到上班第一天就被司南枝搅黄了。 沈明珠哭哭啼啼回家找秦九川哭诉,秦九川心疼的安抚她,答应她要养她一辈子。 既然,父亲为了司南枝将她赶出去,秦九川也被撸了军职,他喝了酒,酒意挥发,发誓要娶沈明珠为妻。 就在秦家外,沈明珠以后就是他的妻。 与司南枝齐平的身份。 偌大的房间,死气沉沉。 沈明珠指尖扣进掌心,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淌,她祈求:“史密斯,你不要我了吗?” “那壶水,是你摁着司南枝的手,泼在自己身上的,是吗?”秦九川审视她。 沈明珠一贯的骄纵傲气,荡然无存。 见到司南枝在烧水时,她心里的计谋就生成了。 原本她带着毒药,想放进司南枝给自己的茶水里,她顺势喝下茶水,中毒,污蔑司南枝给自己下毒。 但没想到,司南枝根本不屑给自己倒茶,她甚至把茶杯都给抢走了。 她不想失去这次下手的机会,她想,只要自己成功了,就能将司南枝赶出去,她就能重新回到秦家。 于是,她一不做二不休,摁着司南枝的手,将开水泼到自己身上, “司南枝本来就讨厌我,她恨我勾引有妇之夫,恨你背信弃义,出轨跟我在一起,她心里恨不得我们去死。” 秦九川俯下身:“所以你就顺水推舟,摁着她的手,伤害自己。” 他挨着她坐下,压低声音:“而且你进院子时,就先行一步,赶走家丁,没有目击证人,你又是唯一一个受害者,你想怎么说都可以,司南枝百口莫辩,她的脾气又傲气,最后一定会负气离家出走。” “这一切其实都是你计划好的,对吗?” 沈明珠一言不发,惨白得仿佛一具干枯的尸体。 是啊, 她疯了。 竟然敢跟秦九川耍心眼儿。 秦九川岂是她玩的转的, 他只是一时气上心头跟司南枝赌气,他怎么可能真的不去调查明白真相。 “明珠,我以为你不屑于玩这些后宅心计。” 茶杯里的茶凉了,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递给沈明珠:“喝吗?” 他缓缓开口:“答应你的事情,抱歉,我做不到,如果你愿意等,那就继续等吧。” “史密斯!”沈明珠忘记自己腿上还有伤,往前一仆,摔在地上,头磕在他脚下。 “我不接受,你明明已经答应我要正大光明娶我,你在那所房子里给我建花园,建马场,你顺着我,宠我,爱我,答应我的一切要求……” “你明明就是爱我的!” 她扒着秦九川的裤腿不让他离开。 秦九川居高临下,无动于衷。 “你放心,这件事,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他站直,气场强悍。 沈明珠被吓住,眉间又有一丝松动。 她听出他话外的意思,他是愿意给自己一次机会的。 “司南枝已经离开秦家,秦家少奶奶的位置空缺,若是母亲来找你,你要在她面前劝母亲找司南枝回来。” 沈明珠刚松的那口气,又哽住:“为什么!” 第78章吃里扒外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秦九川一张脸阴骇的很:“秦家需要司南枝。” 他撂下这句话,站起身,在华菁菁面前蹲下,注视她。 良久,他伸手,理了理她凌乱不堪的衣服。 沈明珠也注视他。 他神色平和, 没有戾气,没有攻击性。 手很暖,可那双眼睛,不见一丝温度。 沈明珠望着那双眼睛,只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那我呢,秦家就不需要我吗,明明我才是留洋多年的大小姐,我能帮秦家的,绝对比司南枝多!我比那个迂腐的封建残余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沈明珠既忧伤又癫狂,“你明明已经跟他说了要离婚,还要逼我求她回来。” “你是不是对她还有感情!” “是。”秦九川坦然。 “我和她是十二年的青梅竹马,单凭这点,我不允许任何人陷害她。”秦九川仍旧蹲在她的面前:“乖乖去道歉,这件事我就当作没发生过。” 沈明珠盯着她:“那我的尊严呢?” 她眼眶红肿,浑身抽搐:“你对她有感情,就拿我的尊严给你铺路是不是!” 她捂着胸口,“我真后悔,从英国千里迢迢跟你来华国!” “既来之,则安之。”秦九川起身,拽了拽被扯皱的裤子:“明珠,你很好,但我未来的妻子,也许加紧平庸,也许一无所长。” “但必须纯粹、仁义,没有害人之心,还有一点,要容得下南枝,否则,就算同床共枕,我怎么安心呢。” 他整理着松巴巴的衣服,后退半步:“我希望这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拿自己做赌注陷害司南枝。” 偌大的房间,长久地传来女人低低的啜泣声。 “假如没有司南枝……”沈明珠哭倦了,眼泪无声地滚落,“你会娶我吗?” 秦九川蹙眉:“我们之间的事,跟她没关系。” 沈明珠仿佛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执着于秦九川的一个答案。 “假如没有司南枝,以秦家的地位还有李清月,甚至还会有别人。” 秦九川站直,俯视他:“不过,世上没有假如。” 她再次哭出声。 秦九川说完,转身,往外走。 ………… 这个晚上,秦克礼并不好过。 他做少爷二十多年,虽然一直受冷待,但是也没贴身照顾过人一整晚。 司南枝因为发烧的缘故,晚上睡得并不踏实,在床上睡到半夜一会儿哼哼唧唧的喊冷,一会儿口渴要喝水。 秦克礼睡觉浅,每次刚有点儿谁也就被司南枝叫起来,翻来覆去被折腾一宿。 直到天边亮起鱼肚白,司南枝的体温才完全退下去,终于安静下来,睡踏实了。 秦克礼在沙发上躺着,毫无困意。 他想起昨天晚上,他在路上看见女人决绝的背影,她嫣红的眼尾,颤抖的双肩。 她走的决绝,身边也没带丫鬟,她是真的下定决心要跟秦家甚至还有司家划定界限。 秦克礼闭上眼,心口窒闷,她对抛下自己这件事,做的果决。 不过冷静下来回顾,他察觉到昨天的事情必定有隐情。 司南枝是什么人他清楚,她要输要赢都必须光明磊落,最不屑于算计人的阴谋。 但…… 沈明珠怎么可能自己拿着开水往自己身上泼,他明天必须回去查清楚这件事,还司南枝一个清白。 …… 翌日,司南枝睁开眼。 屋里没人。 她爬起,试探喊:“克礼?” 无人回应。 床头放着一杯水,是温的。 盖在她身上的被子,被角被掖好。 妥帖,细致,周到。 司南枝起床,穿上鞋子。 沙发上的被子,枕头收拾的整整齐齐。 但人没在。 餐桌放着热气腾腾的早餐,以及字条。 ……早安,南枝,我去商会上班。 秦克礼离开东郊,直奔星汇茶楼。 星汇茶楼一共有三层,一二层对外开放,第三层上楼的条件是一条小黄鱼。 这里能买到全海城所有小道消息,小到高门大户里丫鬟家丁通奸的腌臜事,大到海城布防图,只要你有钱,这里没有得不到的消息。 他下车后径直上楼,三楼一个穿灰色长衫,戴墨镜的瘦男人在等候他。 “人呢?”秦克礼脚下没停,朝里走。 “在里面。”瘦子亦步亦趋追随她:“天不亮他就来了,本以为您今天不回来,没想到您这么早也赶过来。” 他轻笑:“你好像很了解我。” 瘦子弯腰抱歉:“是小的多嘴了。” 他掀开一扇党风的棉布帘子,里面是一张简易的办公桌,桌前背着他坐着一人,穿着秦家军的军装。 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男人起身回头看向秦克礼。 “秦少爷。” 秦克礼点头:“我想知道昨天的真相。” 陈祥正色:“昨天的是,确实是沈明珠诬陷司小姐的,我在烧水壶上发现了沈明珠的手印,并且事情发生之前,沈明珠就遣散了院子里的家丁。” 秦克礼皱眉:“这些消息你都跟秦九川说了?” 陈祥点头。 “他什么反应。” 陈祥想了想,摇头:“秦九川命令我不准将事情说出去,他似乎有意要包庇沈明珠。” “嗯。”秦克礼挪椅子,慢条斯理坐下。 陈祥继续道:“不过我找到一个家丁,他当时看到了整个事情发生的过程的,但是这件事我没告诉秦九川。” 秦克礼知道他的顾虑。 陈祥先告诉秦九川一部分线索,在察觉到秦九川想要包庇沈明珠后,陈祥选择适可而止闭嘴。 保住家丁这个人证。 秦克礼点头:“你做得不错。” 既然沈明珠这么爱玩自残,那就残得彻底一点好了。 秦克礼刚要说话,陈祥再一次开口:“秦少爷,我还有其他事想跟你说。” 他说完话,秦克礼眼神示意瘦子出去。 陈祥见到门关上,他才靠近秦克礼,声音压得很低。 “我最近发现,沈明珠被赶出秦家以后,跟珠宝行的王掌柜走得很近,晚上经常去舞厅跟王掌柜跳舞。” 秦克礼挑眉:“王掌柜财大气粗,家里小妾成群,沈明珠去招惹他,秦九川知道吗?” 陈祥:“暂且不知道,秦九川晚上忙着跟朋友出去喝酒,沈明珠找这个空隙去跟王掌柜跳舞。” 秦克礼身子缓缓靠在椅背上,按捏鼻梁:“说不定就是为了骗点儿钱,继续过自己的富太太生活。” 陈祥蹙眉:“但我查到这个王掌柜跟现在在北方闹事的倭军走的很近。” 第79章逼她交出嫁妆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秦克礼手上动作一顿,“盯着那个王掌柜,有什么动向立马来报。” 陈祥一鞠躬:“是。” “还有,你最近不要在来星汇楼,免得被亲秦九川怀疑。” “是。”陈祥一鞠躬:“秦少爷,还有一件事要向您汇报。” “司小姐上一次运往北方的药已经送到革命军手中,司小姐最近在暗中找新的药商,您看我们是不是需要帮帮他。” “这件事我会安排。”秦克礼仰靠在后背上,闭着眼睛摆手:“你先下去吧。” “是。” 陈祥出去将门关上。 屋里安静下来,秦克礼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建,他伸手翻过桌子的画框。 画上的是一位头戴小兔子面具的女人,坐在那里,尽管看不清脸,但犹能认出美人一个。 ………… 司南枝起床简单收拾收拾,见时间差不多,她要回秦家一趟。 手里还有剩下的治疗肺痨的药,要送回去交给母亲。 顺便将春枝接出来。 她在路边拦住黄包车,报了司家的地址。 在司家门口下车。 迎面遇上秦家的轿车。 司南枝眉头紧蹙,站在门口,眼睁睁看着里面的贵妇下车。 是秦老夫人。 秦老夫人下车,看到她,眉间闪过惊讶,转瞬又是惊喜,上前握住她的手。 眸色亲昵。 “正好我要来见亲家,既然你也回来,那就一起进去吧。左不过是你的娘家。” 司南枝要体面,回头看了一眼徐管家。 点头。 “夫人请进。” 既然要离婚,母亲三个字她喊不出口,但秦老夫人显然没在意,拉着她的手进门。 司钟山听到家丁来报,秦老夫人来司家拜访。 兴高采烈去门口相迎。 入目便是,秦老夫人拉着司南枝的手一起进门。 他错愕一瞬,问道:“这是?” 他第一反应是不是司南枝在秦家惹了什么祸事,被人抓着上门质问。 秦老夫人先开口:“说来也惭愧,南枝嫁到秦家这么多年,咱们亲家间还没登过门,今天是个好日子,所以就来府上看望亲家,还请亲家不要嫌弃。” 秦老夫人在海城代表的就是秦大将军,能让秦大将军登门拜访,秦家简直满门荣耀。 司钟山吩咐丫鬟:“小翠,上好茶,就上我今年刚得的雪顶云翠。” 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够,压低了声音叫她:“吩咐管家去东街御弘轩买店里最贵的点心回来。” 丫鬟得了指使出去,很快端来点心和茶。 司南枝想离开,被司钟山叫住。 留下伺候秦老夫人。 “南枝是个好孩子,进秦家这么多年一直恪尽职守,九川三年未归家,南枝一直替九川孝顺父母,照顾家中上下老少。” “说到底都是亲家你调教有方,交出这么好的孩子。” 秦老夫人面色慈爱,将司南枝从头到尾夸了个遍。 司南枝眉头一跳,站在一旁未语。 司钟山一生最好面子,如今被秦老夫人夸赞一通,浑身飘飘然。 虽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但能拿出手的就是门面,他乐呵呵笑出声:“老夫人谬赞了。” “九川是个好孩子,又跟南枝青梅竹马,如今留洋三年归来,秦大帅的军营正值用人之际,九川未来必是大帅风范!” 秦老夫人听到这话,非但没开心,反而嘴角压下有些郁郁寡欢。 她不说话,司钟山出于关心,问道:“老夫人可是有什么顾虑?” 秦老夫人抿唇,半晌张口而出:“不瞒司先生,九川这大帅位置,怕是坐不上了。” 她说完,手里的手绢翘起,轻轻抹下眼角。 秦老夫人年轻时就是出名的美人,如今虽年老色迟,但风韵犹存,当着司钟山的面落下眼泪,当真一副我见犹怜。 司钟山一愣,目光沉沉:“秦老夫人何意?” 秦老夫人没说话。 司钟山扫了一眼司南枝,“南枝,启明昨晚就说明天要去找你叙旧,他现在正好在府里,你去找他吧。” 司南枝攥紧手指,又松开。 “是。” 她正好要去找春枝,接着这个机会,向两人行礼下去。 司钟山屏退周围家丁,才开口:“老夫人,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秦老夫人擦了擦眼泪,终于开口:“您也知道秦家的情况,早年间我怀九川时,大帅在外面有了妾室,接她回府的时候,那妾室已经有了孩子。” “如今,那孩子长大成人,我自认为这二十多年没有薄待于他,但他却与我儿争抢大帅之位。” 司钟山神色冷下,他听出这其中意味, 豪门大户的庶出虽然从小归入主母名下,但终究人心隔肚皮,难保跟自己不是一条心。 如今九川的位置若是被抢,将来庶子承位变成大帅,秦家怎么可能还有秦九川和司南枝的位置,到时,倒霉的不仅仅是秦九川母子,受牵连的还有整个司家。 他沉吟许久,终于开口:“秦老夫人需要我怎么做。” 秦老夫人起身,像司钟山行礼:“我今日来找司先生,就是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司先生能够答允。” 司钟山点头,秦老夫人才道。 “南枝虽然嫁到秦家三年,但本质还是司家的姑奶奶,手里的嫁妆终归是司家说了算,现在九川被大帅撤掉职务,事态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她顿了顿,突然正色道:“我想恳求司先生说服南枝将嫁妆借九川一用,将来度过危机,我必当双倍奉还。” 司钟山错过目光,摩挲着手里的茶杯,眸色一寸寸暗下。 许久,他终于开口:“我听闻九川留洋回来带了个假洋小姐回来,并且扬言非他不去……” “这个您放心,都是小孩子家的玩笑话,秦家少奶奶永远只有南枝一个人。” 秦老夫人打包票。 司钟山目光这才移向他。 “老夫人,您也知道,我司家子嗣薄弱,我只有南枝一个闺女,和启明一个儿子,他们姐弟两人虽不是一母所生,但平时关系胜似亲生。” 秦老夫人会心一笑:“启明这孩子,我虽只见过一次,但印象深刻,这孩子样貌出众,文采斐然,将来必大有作为,大帅现在正值用人之际,我会向大帅推荐启明去军中担任要职。” 第80章夫妻本是同林鸟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司钟山沉默片刻,满意点头。 “如此,便是最好不过了。” 他饮下茶,起身。 “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请老夫人回去静候佳音。”、 秦老夫人眸中闪过一丝意外,很镇定地说:“那就有劳司先生了。” …… 司南枝从司钟山那里离开后,一路往母亲的院子里走。 自从上一次离开后,她针对陈茵的病症给她开了中药,让亲信每隔一天就送药过来。她算了下大体时间,陈茵的病情现在应该好的也差不多了。 司南枝脚步加快。 在院子门口遇到急匆匆往外跑的春枝。 司南枝蹙眉,拦下春枝:“怎么回事。” “小,小姐,您快去看看吧,夫人她,她吐血了!” 司南枝面色一愣,急忙跟着春枝进去。 屋里传来剧烈的咳嗽声,司南枝推开门,一股呛人的中药味。 司南枝捂住鼻子,眉头越皱越深。 这味道不对。 “母亲?”她唤了一声。 床榻处有咳嗽声传来。 “南枝?” 陈茵面色惨白,依靠在床边儿,见司南枝过来,她扶着秋桃坐起来。 “你怎么回来了。” 司南枝见她的脸色,神色一愣:“怎么回事?” 她问得没头没尾,秋桃也蒙了:“小姐您说的什么。” 司南枝看她:“我送的药你没给母亲吃吗?” “一直在吃啊,每天都没落下。” 话音落下,司南枝坐在床边,伸手拉过陈茵的手,眯眸把脉。 她上辈子学过中医理论,也跟着中医老师傅坐镇过,把脉也手到擒来。 如今摸到陈茵的脉,司南枝眉头越皱越深。 许久,她松开脉。睁开眼睛看向秋桃,目光审视:“你当真给母亲吃的我送的药。” 秋桃猛地跪下:“奴婢说的是真的,小姐您每隔一天都让人送药过来,我是按照小姐您的药方,每天给夫人煎药,绝对没用其他的药方啊。” 司南枝眉头没松开,看了她好久才说话:“你去把今天的药渣拿过来。” 秋桃起身去拿药渣,陈茵咳出声:“你为难她做什么他,秋桃的心思你也知道,她是整个府里最忠心的了。” 司南枝拍她的手:“我知道,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陈茵看着她的眼睛,不再说什么。 秋天很快将药渣拿过来,摊平在司南枝面前。 司南枝拿起铜勺一点点拨弄药渣,原本疑惑的神色瞬间大变:“这个药是谁送过来的!” 秋桃一惊:“就是秦家府上的家丁啊。” 司南枝皱眉:“一直是那个人吗?” “是啊,每次都是对暗号,才去拿的药,人是没换过的。” 司南枝眉头蹙的深,陈茵从她的神情中看出几分端倪。 她一激动,又开始咳嗽:“这药有什么问题吗?” 司南枝沉默片刻,“母亲,这药不能再吃了。” “有问题吗?”陈茵盯着她手里的药渣,声音几近发颤。 “这药被人换了。” 她起身:“我现在就去查一下到底出了什么岔子。秋桃你过来。” 秋桃过去,司南枝附到她耳边,“这几天,那个人来送药,你照常接药,若是他问起来效果,你就如实说。” 秋桃谨慎点头,她说:“小姐,那这个人您不抓吗?” “抓,但是我要人赃并获的抓!” 司南枝愤愤,她必须要抓出幕后黑手。 她穿过来十二年,真心带她好的只有陈茵一人,当年她被司钟山摁住裹小脚,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一定要让司南枝凭着这双小脚找到最好的婆家,让司家攀上高枝。 陈茵见她哭的太惨烈,在旁边求情。 不裹小脚一样能结婚的。 结果确实被司钟山踹了一脚,他甚至嫌陈茵哭声太大,让家丁将陈茵绑走关在柴房里。 那一天晚上,陈茵被司钟山从柴房里放出来时,嗓子都是哑的。 如今,却有人想害陈茵的性命。 司南枝猜到,这个人一定是冲自己来的,她妄想害陈茵的性命来拿捏自己。 她找来笔,写下新的方子交给秋桃:“你按照这个去抓药,不要被别人看到,那个人送来得药你藏在起来,到时候一并给我。” 秋桃点头答应。 司南枝交代好一切,起身要出去。 出了房门,门口站着一人。 不是别人,正是司钟山。 “父亲。”她行李。 司钟山示意她过去:“跟我去书房。” 司南枝一愣:“父亲来这里不是来看母亲的?” 司钟山哽了一下,回头看向陈茵屋子的方向,眉间闪过一丝尴尬:“改天再来看你母亲。” 司南枝冷笑一声,面上没有过多表情,跟着司钟山一起到书房。 书房还是老样子,不过司南枝进去眼尖的发现,书房正中央的桌子上多了一盆红珊瑚。 她眉心一跳,那盆珊瑚她眼熟的很。 秦老夫人房里常年摆着的就是这盆南海珊瑚,据说是前朝月明园被西洋联军抢劫时,老太监趁乱从里面顺出来的,后来被秦大帅在一次商业宴会上偶遇,就花高价买了回来。 说是花高价买回来,其实是秦大帅扣了那名商贩两船货,商贩走了不少门路才打听到根源是在这盆南海红珊瑚,于是马不停蹄送过来献给秦老夫人。 从那以后,他的货船在海城畅通无阻,甚至关税一律免除。 没想到秦老夫人初次登门,就送上这等厚礼。 司南枝眉心一跳,没等说话,就听司钟山让她坐下,让丫鬟上茶。 没有招待秦老夫人上的茶那么高档,但也是很名贵的雨前龙井。 茶点上来,司钟山先开口:“南枝,听说你最近跟九川在闹别扭。” 司南枝垂眸,没说话。 接着就听司钟山和稀泥:“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夫妻本为一体,你和九川说白了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他好你好,他不好你不好。” 半晌,司南枝抬头看向他微微一笑:“那若是秦九川主动跟我提要离婚呢?” 第81章惦记她的嫁妆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司钟山一哽:“那都是他的气话,男人年轻气盛,有几个年少轻狂,说错话的。” 他喝了口茶,似乎是想堵住司南枝的嘴,“我听说九川的军衔被秦大帅撸了。” 司南枝抿唇,没说话。 司钟山扫了她一眼,继续道:“夫妻本是同林鸟,遇到这种事情就应该同仇敌忾,相互支应。” 司南枝眉心一跳,紧接着就听司钟山补充:“现在正是九川需要你的时候,你手里的嫁妆留着也是留着,拿出来帮助九川。” “等九川渡了难关,一定不会忘了你的好。” 司南枝愣了下,盯着司钟山的眼睛问他:“这些事情是秦老夫人跟您说的吧。” 司钟山错开眼神,有回望向她:“你仅管照做就是,我难道还会害你不成!” “恕难从命!”司南枝起身。 她往外走。 家丁上前拦住她,司钟山在她身后怒斥:“糊涂!” 他绕到司南枝面前,继续道:“你简直就是糊涂!” “秦九川留洋三年,以后就是海城的秦大帅!他如今一时失意,你现在伸出援手帮他,雪中送炭,将来等他坐上大帅的位置,你就是第一大帅夫人!” 司南枝忽的冷笑。她回头盯着司钟山的眼睛,似乎要将他的心看穿。 许久,她才开口:“父亲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您自己。” 司钟山吹胡子:“你这是什么话!” “我是你爹!我自然是为你考虑!” “既然父亲为我考虑,我也向父亲说句实话,我和秦九川马上就会离婚,嫁妆是我的个人财产,我一分钱不会往外拿。” 话音刚落。 啪的一声,迎面甩过一巴掌。 司南枝的脸被扇歪。 司钟山恨铁不成钢,怒骂道:“你离婚?你有什么资格离婚!自古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有什么资格提离婚!” “秦九川他背信弃义,当初在海城扬言此生只我一人,如今带着留洋小姐登堂入室,公然对进行污蔑诋毁羞辱,如此不忠不义不信之人,我为何不能离婚!” 司南枝身子站的笔直,她直视司钟山的眼睛:“我是女人,但我不是贱人!” 司钟山凝着她的眼睛,瞳孔闪了闪,语气软了些:“你一个女人,离婚以后能去哪里!” “再说了,你一个女人拿着那么多嫁妆有什么用!” 司钟山重男轻女严重,当初秦家与司家联姻,府中中馈被楚姨娘牢牢把持住,司南枝的嫁妆也就由楚姨娘准备,她惯看不上身为嫡女的司南枝,所以以司家家境落败为由,让主母自己准备。 陈茵不想委屈了司南枝,拿出自己当年所有的嫁妆,全部给了司南枝,足足几大箱嫁妆出门。 不仅眼馋了海城众人,也挖空了司钟山和楚莹的贪心。 如今,她软硬不吃,就是不交出自己的嫁妆救济秦九川,司钟山脸色变得难看:“你若执意如此,从现在开始我就停了你母亲的药!” “看她还能撑多久!” “那可是你的发妻!”司南枝语气发冷。 “秦九川也是你的结发丈夫!”司钟山语气加重。 他没耐心再跟司南枝耗下去,衣袖拂过:“就这么定了!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你母亲的药什么就续上!” 他冷眼扫过司南枝,冷喝:“反正,她那个肺痨鬼,活着也是烧钱!” 话音落下,他拂袖而去。 司南枝攥紧手,站在原地,望着司钟山的背影,嘴唇绷直。 司南枝沉脸回陈茵那里,路上她终于想明白一个道理。 她不仅要自己跳出封建宅院这座大山,她要带着母亲一起跳出去,司南枝仰头望向天空。 这宅院四四方方的,它更像是一口棺材,一口吃人不吐骨头的棺材! 陈茵再待在这里,只有等死的份儿! 她必须尽快计划,离开这里! ………… 她出了司家,坐上黄包车,又回了东郊。 很巧的是,秦克礼出了星汇茶楼,也回到东郊的房子。 司南枝先到,开门间,恰好遇到秦克礼下车。 他买了些菜,过来抢先给司南枝开门。 “这么早就下班?” “今天不忙,提前回来。”秦克礼打开门,示意司南枝进门:“最近商会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会长就先让我回来。” 司南枝进门,看见秦克礼带的东西里有御弘轩的点心。 她一愣:“你去买点心了?” “嗯,还碰到了司家的家丁。” 他语气平平,过去关好门,又换了拖鞋。 司南枝这才注意到,他也给自己买了拖鞋,是双粉色的女士拖鞋,上面还绣着白色小兔子,很眼熟。 “今天那些掌柜的又到秦家,但是你没在,秦老夫人就把他们打发走了,说等你回去,会通知他们上门拿钱。” 司南枝一边听秦克礼说话,一边眼睁睁看他将时才分类,拿去厨房清洗,又淘米,一股成熟气质,体贴专一的人夫感。 但是又被他打小报告一样的语气逗笑了。 她笑道:“你怎么像是间谍一样,去打探情报。” 秦克礼洗碗蘑菇,一边系委屈,一边偏头,望向她:“还不是为了赚外快。” “赚外快?”她一愣。 秦克礼一本正经解释:“啾咪啊。” 司南枝愣了一下,脸上一抹红晕掠过。 秦克礼错开眼神,继续道:“我听府里的家丁说,秦老夫人想劝你拿出嫁妆给秦九川填窟窿,你是怎么想的。” 他顿了下,继续说:“你存在商会银行的财产,如果需要取出来,我可以帮你加急申请,一天时间就能办完手续。” 她进厨房,摘了他的围裙:“取出来以后呢?帮他还钱?” “我是那么贱的人吗?你看我长了一副割地赔款的屈辱脸吗?” 秦克礼忽然转过身。 那么热切的,幽邃的目光,抱住她。 司南枝一僵。 “别帮他。”他体温灼烫,气息也灼烫:“秦九川翻不了身,秦家以后威胁不了你,你在我身边,没人能伤害你,秦九川没办法,秦大帅也没办法。” 第82章带你离开海城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她一动不动,感受他过度的滚烫。 曾经,她相信自己可以被庇护。 可如今,经过一次次的失望和背叛。 所谓的“此生之中一人”,是誓言还是谣言? 她不想再奢望别人为自己遮风挡雨的伞,她要做自己的伞。 “我不会帮他,我会和秦九川离婚,然后……” 秦克礼胸膛起伏,抵着她。 “你发烧了……”司南枝察觉不对劲:“你去哪儿了。” 昨晚他一宿没怎么睡,又冒着寒风出门,被灌了一身风雪,十有八九是感冒了。 “去办事了。” 秦克礼同样一动不动,维持着拥抱的姿势。 司南枝嗅到他衬衫似有若无的烟味。 跟他平常抽的香烟味道不同,还掺杂着一丝陌生的香薰味。 恍惚中,他说:“我有办法帮你离开秦九川。” 司南枝一愣,这个有办法无非是离开秦九川,又到来了秦克礼身边。 秦克礼察觉到她的异样,他补充:“你放心,我说的是秦家,离开海城,从此天大地大,还你自由。” 她错愕,看向他:“你确定你是秦克礼?” “如假包换。” “但你是你昨天明明是质问我为什么要抛下你。” “我想明白了。”秦克礼拧开水龙头,搓洗污渍,“你若是留在海城,以秦家的地位和司钟山的算计,即使离婚,他们也会想方设法把你逼上绝路。” “唯有离开海城,出了海城,出了秦大帅的管辖,从此,没人再能束缚你。” 这一刻的秦克礼,霸气、睿智,他撕破了身上那层伪装的极好的清润如玉的皮囊。 秦克礼换了个围裙系在腰间:“你去外面等,一小时吃饭。” “四点吃晚饭?” “我晚上回一趟秦家。”他起锅烧油,动作娴熟:“这里鱼龙混杂,酒店送菜的来目标太大,你一个人做饭我不放心,我亲自烧完菜,再走。” 司南枝眉头深深皱起。 司南枝站在厨房门口,注视秦克礼。 他的确是一个谜。 清贵,又平凡;阳刚,又斯文;阴晦,又坦荡。 人性的矛盾,在他身上完美融合,共生。 “不少世家小姐喜欢你,是你?”她理了理额间的碎发:“之前在晚宴上,我看见李清月看你的眼神直勾勾,还有其他官家小姐,喜欢你的不止两三个。” “我不在乎。”秦克礼给锅里添上水,盖上锅盖:“即便有几十个,不如仅仅有一个互相倾慕,真情可贵,泛滥不可贵。” 大部分世家子弟以三妻四妾为谈资,家里只有一个正妻的,没有外面莺莺燕燕,显得没美丽,没财力。 在圈里,遭耻笑。 “你知道海城世家们都怎么说我的吗?”秦克礼似乎猜出她在琢磨什么。 “秦家二少爷?” 他摇头。 冬季的阴天, 令人压抑。 厨房里,却是温暖的烟火气。 秦克礼颠了一下炒锅,菜香味溢出。 “老狐狸?” “秦不举。”他一边忙碌,一边有一搭没一搭陪她闲聊。 察觉到司南枝忽然之间的沉默,他回头对上女人错愕的眼神:“秦家在海城位置特殊,秦家大少奶奶的位置被各大世家觊觎多年,但秦九川排除众议,坚持娶你回家。” “世家小姐们放不下秦家这块在嘴边的肥肉,自然目光就转到我身上。” “商会去年年末举办宴会,邀请了我,酒宴上,有个世家小姐在我酒里下了东西,我中药与她共处一室。幸好同僚察觉到我的异常,撞开门,不过当时屋里情况让众人大吃一惊。” “什么情况。”司南枝好奇。 锅盖冒出一缕缕蒸汽,他抿唇。 面孔虚晃晃的。 “那个小姐浑身的衣服都脱干净了,而我躲在旁边,纹丝不动。” 潜台词,中药叫美女脱光诱惑,他都没反应,等于举不起来。 这么说,海城世家小姐们之间传他不举也正常。 气氛莫名尴尬,窘迫。 司南枝转移话题:“沙发垫太薄,昨晚你睡得不舒服吧。” 他盛出菜,装盘,语气云淡风轻:“我睡过桥洞、也睡过街边,沙发没什么不舒服的。” “街边?” “五岁离家出走。”秦克礼端着菜,经过她:“受不了府里家丁的讥讽和虐待,也没钱,冬天下雪,在路边捡到一个盖死人的席子,就凑合一宿。” “秦家家丁虐待你?” 她错愕,目光随着他进进出出。 他沉默。 司南枝心里不是滋味:“我花钱订酒店的豪华套房,你今晚去睡。” 秦克礼被她逗笑,又反过来逗她:“你睡的那张床,最舒服。” 她沉默了。 许久,“那我……今晚睡酒店?” 他舀汤的手一顿。 不远处的窗户上,映着男人的侧脸。 悲喜不辨。 “你一定要和我划清界限吗?”秦克礼面朝她,灯光里的影子,延伸至她脚下。 司南枝脚趾动了动:“你虽然不……那啥,但还是男女有别。” 秦克礼的手僵住,脸色变红一瞬,又恢复如常,他撂下汤勺,眼神定定盯着她:“我以身入局,只是为了断那些世家豪门的念想。” 司南枝诧异,张了张嘴,没音儿了。 他把汤碗递到司南枝面前:“这些年,我一直心悦于你,但是秦家那种地方,若是被发现兄弟二人都喜欢一人,轻则你被捻出秦家被秦大帅秘密处决,重则被污蔑成妖女,当街做成人皮灯孔。” 她摩挲着碗口,欲言又止。 “所以我必须这么做,断了所有人的念想,也只有这样的理由能让我继续留在秦家。”他补充:“单身一人。” 司南枝喝了一口汤,是好喝的,可她食之无味。 “我能带你离开海城,你相信我么?”秦克礼又问。 她点头。 “如果你相信我,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昨天的事,秦九川已经知道你被陷害的真相,但他选择让所有人闭嘴,维护沈明珠。” 司南枝心一揪,握着汤碗的两只手一直在颤抖。 “包括秦老夫人今早登司家的门,也是秦九川出的主意。”秦克礼面无波澜,剥了一枚水煮蛋,搁在她碗里。 第83章茅台酒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她没吭声。 “我认为秦九川不至于如此荒唐,”秦克礼似笑非笑:“他不像是拿女人的钱换自己尊严的人。” 司南枝啃着蛋白,“从秦九川回国第二天,秦老夫人就惦记我的嫁妆,想让我拿出来给秦九川娶妾室用。” “如今,沈明珠被赶出秦家门,秦九川在她身上的花的钱,按理说不该从秦家中公里面出,所以秦老夫人才抓着这个机会想从我手里把嫁妆抠出来。” “没了嫁妆,我在秦家就彻底没了利用价值,到时候秦老夫人大张旗鼓把沈明珠娶进门,我就彻底成了下堂妇,任她搓扁揉圆。” “你看的挺透彻。”秦克礼彻底不笑了。 司南枝吞咽下鸡蛋:“现在司钟山也在向我施压,用我母亲的命。” 秦克礼顿了下:“你母亲?” “对,他扬言我要是不把嫁妆拿出来,他就断了我母亲的药。” 秦克礼神情阴冷,阴郁:“那可是他的发妻!” 她垂眸:“司钟山那个人,只认钱和名誉,不认儿女发妻。” 秦克礼捏了捏手指,“你想怎么办。” “我想把母亲一起带出海城。” “好。”秦克礼放下餐具,挪椅子起身:“这件事交给我,我想想怎么做。” ………… 夜幕降临,司家各家丁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司钟山今天心情不错,睡在楚莹那里。 几天没睡在楚莹房间里,今晚过去,楚莹开心的要命,把司启明打发出去,又让家丁去酒店叫了一桌好菜到院子里。 楚莹给司钟山倒了一杯茅台,扭着腰挨着司钟山坐下。 “老爷,今晚怎么这么开心,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 司钟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脸颊飘起砣红。 他常年在家里带着写诗作画,面色苍白,喝下酒,脸色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他神秘一笑:“还不是为了你的事。” 楚莹眼神一亮,眼底又闪过一丝茫然。 她的事情太多了,司钟山这么说,倒是不清楚自己的什么事。 “老爷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她一边斟酒,一边给司钟山抛媚眼儿。 他最吃自己这一套,屡试不爽。 今天的司钟山很反常,没吃这套。 “你猜……” 楚莹眉头微蹙,还没说话司钟山又开口:“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他平时一表正派,但酒意催发下,本性暴露无疑,不等楚莹凑过来,他伸手勾住楚莹的脖子,鼻尖儿抵在她的脖颈处。 贪婪嗅过她擦在脖子处的香膏,眯眸喟叹:“真香……” 这是他动情的信号。 楚莹眼底闪过一丝厌恶,转头红唇在司钟山脸颊上落下印子。 她忍着男人酒气的恶心,低声巧笑:“亲也亲了,摸也摸了,老爷您就别吊我的胃口了,快说吧。” 司钟山眼神迷离盯着她的眼睛,这才说话:“你之前不是跟我抱怨,启明到现在都没有个正经工作吗。” “是啊,说起这件事我就来气。”楚莹叉腰抱怨:“启明现在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了,但是工作一直找不到,我相中多少世家小姐,人家都因为启明的工作,不跟咱们启明在一起。” “咱们启明要个子有个子,要样貌有样貌,他们凭什么看不起我们启明!除了不是嫡长子,就是工作的问题。” 提到这件事,楚莹气不打一处来,又开始喋喋不休。 “还有那个司南枝,她都嫁到秦家当少奶奶,秦九川是少帅,她公公又是海城大帅!凭什么不能给启明弄个军职单价当当!” “肥水还不留外人田,她一天到晚胳膊肘都往外拐,有点儿钱就拿去救济那些吃不上饭的穷鬼,亏得启明从小到大都对她比亲姐姐还好,启明那个傻孩子一颗真心都喂狗了。” “行了,不说这个了。”司钟山伸手捏了捏太阳穴,很不耐烦。 “提这事儿干什么。” 楚莹小声嘟囔:“我提怎么了,难道不是事实么。” 司钟山无奈:“行了行了,我今天要跟你说的好消息就是启明的事儿。” 楚莹眼底一亮,抱着司钟山的胳膊坐在他的大腿上:“老爷,你快说,启明什么好事。” “我给启明谋了一份差事。”他点点桌子,示意楚莹倒酒。 楚莹满上酒,司钟山一饮而尽,慢悠悠道:“今天秦老夫人来找我,这件事你知道吧。” 她点点头,这件事她知道,但是问府里的人,没人听见两人在房里谈什么。 司钟山神秘一笑:“启明工作的事,她能帮着办好,就在秦大帅的军营里谋职位。” “真的?!”楚莹惊喜的站起来,连忙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来来来,老爷,咱们喝个交杯酒!” 她兴高采烈拉起石钟山的胳膊,绕到自己胳膊下面,跟司钟山喝酒。 司钟山色眯眯盯着楚莹的雪峰在自己面前乱颤,笑道:“这下你就放心了吧,秦老夫人是秦家的主母,她给启明安排的职位比南枝能安排的职位更高。” “放心,放心,有秦老夫人出马,我一百个放心。” 楚莹眼珠子一转,靠在司钟山身上撒娇:“秦老夫人给安排了什么职位啊,老爷别卖关子,就说出来让我跟着一起开心开心。” 司钟山一愣:“这个还没定下来,但是她答应我,等事情办成了,就给启明安排工作,会让咱们满意的。” 他拍了拍楚莹的手,色眯眯摸上她的胸脯。 楚莹一巴掌打掉他的手,眼底闪过嫌弃,嘴上也冷了几度:“什么事。” “她让我劝南枝把她的嫁妆拿出来给秦九川,这件事情办成,秦家就给启明安排工作。” “嫁妆……”楚莹低喃,眼睛又亮了:“司南枝的嫁妆不是陈茵准备的吗!” “是。” “那可不少啊!当年陈茵把自己所有的嫁妆都给了司南枝,海城出嫁的世家小姐,嫁妆可没几个人能赶得上司南枝。” 她神色贪婪,摇了摇司钟山的胳膊,司钟山手上的酒差点洒了。 他连忙伸嘴堵上酒杯,嘬了一口。 “我知道你觊觎她嫁妆好几年了,这不是机会来了么,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到时候嫁妆要出来,我给你留一部分。” 第84章喝洗脚水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真的?” 楚莹不敢相信。 司钟山点头:“她的嫁妆那么多,都给秦家岂不是便宜那个老狐狸。” 他补充:“既然这样,还不如有好大家分,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在想方设法给启明准备彩礼,想给启明娶个好媳妇,等钱到手,我就全部留给启明娶老婆用。” 楚莹眼睛睁大,在司钟山脸上印下一吻。 “芍药,去,烧水,今晚我要好好陪陪老爷!” 她扭着杨柳细腰往外走,在门口喊。 司钟山酒意上头,往日一派谦谦君子的形象彻底被撕破,盯着楚莹的大屁股色眯眯咋舌。 ………… 半夜司家全部落了灯。 楚莹的房间里很快传出咿咿呀呀的喊声。 司钟山今天酒劲上头,让家丁拿来他珍藏多年的肉苁蓉酒,现在楚莹一席红纱裹在身上,娇妾在床,司钟山在肉苁蓉酒的加持下,大展身手。 很快就将楚莹折腾的面若桃花,秋水盈盈。 两人折腾的正欢,院内突然传出一声枪响声。 司钟山心里一揪,小小司瞬间躺下了。 “老爷,老爷?”楚莹回头看向她,欲求不满的抱怨:“明天我找人换个方子。” 话还没说完,司钟山伸手堵住她的嘴,月光下,他示意楚莹不要出声。 他细细索索穿上衣服,爬下床,顺着门缝儿往外看。 楚莹等了半天,不见人回来,穿衣服下床就看见司钟山僵在门口,浑身止不住的冒冷汗。 “老爷,你看什么呢?” 她刚说完,司钟山猛地回头,伸手捂住他的嘴巴,两人跪在地上。 “别出声,土匪来了。” “什么?”楚莹瞪大眼睛。 话音落下,房门猛地从外面被踹开。 司钟山下意识往后躲,上前两个大汉一左一右将人摁住跪在地上。 为首的蒙面男人,慢悠悠一步步上前。 往前探着身子,声音很沙哑:“你就是司启明?” “是,是。”司钟山跪趴在地上,弓起背。 男人嘴边噙着一抹笑:“司先生一身酒气,倒是一点儿不耽误回话。” 他调侃,“别怕,今晚上深夜到访,也是半夜空虚寂寞,想找你谈谈心。” 他慢悠悠走到八仙桌前,坐下,翘起右腿架在坐腿上,气势凌冽:“听说你很快就要发财了?” 有跟班儿上来倒茶。 蒙面男扯下脸上的黑巾。 月光下,一条又长又丑的疤痕像蜈蚣一样,盘踞在男人的左边儿脸上。 司钟山偷偷瞟了一眼,心里一惊。 他认得这个人,海城外土匪无数,但已成规模的有两帮,一帮是座山鹰,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手臂上常年蹲着一只驯化的老鹰。 据说他每次打家劫舍,拦路抢劫都会随机杀个人,杀得人心肝不做别用,专门喂给那只老鹰吃。 长此以往,老鹰毛发和眼睛越来越亮,能在黑夜中飞行畅若白天。 而另一位就非常神秘,江湖人称刀疤刘,海城人见过的没几个,见过的能活下来的更是少之又少。 但有死里逃生的人说那人左脸盘踞一条蜈蚣状的刀疤,杀人不眨眼,他平生杀得第一个人就是自己的奶妈。 司钟山认出他,顿时浑身冷汗涔涔。 “你认识我?”刀疤刘抽着烟,喝着茶。 司钟山咽唾沫:“认识。” “你特码作死。”旁边小弟抓起木棍,戳司钟山的命根子,戳一下,他撕心裂肺的哀嚎:“刘爷也是你能认识的!” “不认识,不认识,我不认识。”司钟山一噎。 刀疤男渐渐不笑了,一张脸阴郁。 外面天空中的月亮被云彩遮挡,翻涌。 云层中透出的月光倾泻而下,映在男人脸上。 眉眼漂亮的男人,却令司钟山胆寒战栗。 下一秒,刀疤刘从椅子上起来,逼近。 “刘爷您有什么需要的直说,小的倾家荡产都给您,只求您……” “啪!”一巴掌。 五分的力道。 搧得司钟山头晕目眩。 “惦记自己闺女的嫁妆,出卖自己的发妻,最下三滥!”刀疤刘又一抡,拳头八分的力道,司钟山啐出一颗染血的门牙。 他哆嗦这,湿漉漉尿了一滩。 旁边的楚莹被吓傻了,尖叫声刚到嘴边儿就被旁边的土匪拿过抹布塞进嘴里。 死死堵住。 几个土匪上前,将她摁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司钟山在自己面前受虐。 “我猪狗不如!”司钟山磕头,含糊不清:“别打了,我受不了了……” 刀疤刘漫不经心地擦手指,目光瞥过楚莹,吩咐旁边的小弟:“去把水端过来。” 屋子里还有楚莹晚上洗漱完没倒的水。 司钟山晚上喝多了,喝的又是壮阳的肉苁蓉酒,劲儿大,又急。 丫鬟没等进来伺候楚莹梳洗完毕,人就被司钟山扑倒摁在床上快活。 现在盆子里的脏水还在里面,没人倒。 光头将水盆放在司钟山旁边。 “我听说,你还想克扣自己老婆的药,要耗死自己老婆”刀疤刘饶有兴味地笑。 “你这么会做人,我得好好奖励奖励你,今天给你好好洗洗。” 司钟山战战兢兢,任由土匪们折腾。 没脱鞋。 洗脚,也洗鞋。 水越来越泥泞。 刀疤刘表示停下。 示意手下将水撂到楚莹面前。 “喝完它,我放过你的司老爷一马。” 楚莹被吓蒙了,嘴里的抹布被人拽走,嘴还是保持张开的状态。 小弟拉住她后脑勺的头发,她被抬头,另一个小弟端起喷,咕嘟咕嘟往她嘴里灌下去。 刀疤刘没反应。 小弟继续摁住楚莹的后脑勺:“接着喝。” 楚莹被呛得鼻涕眼泪横流。 又喝了三分之一。 一盆水。 隐隐见底了。 秦克礼终于又反映了,盯着楚莹:“我不打女人,也不允许他们打,剩下的你全喝完,放你走。” 楚莹已经撑得喝不下去了。 她哭着摇头。 后脑勺一个冷冰冰的东西顶着他。 她差点忘了,不打女人不代表不会开枪。 第85章去城外找土匪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他没耐性:“喂他喝。” 光头边开嘴,没喂多少,楚莹软趴趴滑下去。 “吓昏了。”光头撒手。 刀疤刘弹了弹身上的浮尘:“丢院子里清醒清醒。” 光头扛起楚莹,出去扔在院子里。 还剩一个司钟山,刀疤刘起身斜睨他一眼:“你既然看不上自己的发妻,正好我们寨子缺个压寨夫人,去了以后吃香喝辣。” 司钟山心中一惊,张口要求饶命。 下一秒,塞过楚莹嘴里的那个抹布又塞进她的嘴里。 司钟山呜咽两声,被几个土匪扛起来一起扔在院子里。 几个土匪大摇大摆离开司家。 身后的轿子里,是昏睡的陈茵。 ……………… 司南枝早晨起来,屋里的东西没有翻动过,门把手上,她放着一只水杯,昨天半夜防贼用的,今早也没被摔碎。 秦克礼昨晚一宿都没回来。 她收拾好出门,在路上拦了黄包车,去司家。 司家门口多了许多家丁,严阵以待。 司南枝下车进去,徐管家没迎出来。 她进了回廊,才看见徐管家汗淋淋的指挥家丁到处巡逻。 整个司家,似乎是进入战备状态。 她叫住徐管家:“徐管家,春枝呢?” 徐管家欲言又止,张了张嘴,开口:“她在老爷的书房里。” 司南枝眉心一跳,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她往司钟山的书房走,刚到院子里,一只茶杯迎面飞出来。 “孽障!你还有脸回来!” 碎裂声混合着司钟山的吼声,钻入司南枝的耳膜。 偌大的书房,十名家丁,井然有序列队,门口还驻守两名家丁。 正中央跪着的是,是春枝。 司南枝过去,垂眸可见到她脸颊上鲜红的巴掌印。 她蹙眉问司钟山:“父亲为何打春枝!” “你不是秦家少奶奶吗!你公公不是秦大帅吗!为何连个土匪都防不住!”司钟山捞起桌子上的笔墨纸砚,我那个她身上砸过去。 “你不是很能耐吗!下雪天还救济穷赤佬儿!” 旁边的家丁幸灾乐祸,强压着上扬的嘴角儿。 “你特码的聋了?土匪都进司家的门了!你还有脸在外面贪图享乐!” 司南枝缓缓低头。 看见被扔在自己脚边儿的砚台。 那是秦克礼以前送给自己的,后来被司钟山看上,他自称“女子无才便是德”,用这么好的东西也是暴殄天物,从她那里搜刮过去。 如今被他泄愤扔在地上。 她缓缓蹲下。 趁她捡砚台的功夫,司钟山鞋底子踩她手背。 她下意识拔,拔不出,疼的眼冒金星。 “那个死丫头春枝,说不定早就跟土匪串通一气。”司钟山指着春枝:“她不回司家还好,就在司家呆了两天晚上,土匪就来把陈茵给抓走了。” 他脸色阴沉的可怕:“她回来肯定就是来踩点儿的!” “你胡说什么!春枝是司家的家生子,谁背叛司家她都不可能背叛司家!”司南枝反驳。 “你就这么信任她?”司钟山咬牙切齿,“昨晚她明明就睡在陈茵的房里,早晨过去,她在,陈茵就被土匪绑走了。” “你还敢相信她!” 司南枝眉头紧蹙,眼底倏地一片猩红:“你说什么?土匪把我母亲绑走了?!” 司钟山一哽,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他烦躁,坐回椅子上。 司南枝擦了擦手背上脏兮兮的鞋印,直起腰。 “你说清楚,我母亲现在病重,房门都走不出去,怎么会被土匪带走,是不是你在外面欠钱,被人盯上了!” 司钟山被问得说不出话。 他是在外面欠钱不假,司家现在家道中落,府里开支一年比一年缩减。 但他从小过惯了豪门大少爷挥金如土的生活,又极好面子,在外最喜欢别人尊称自己一声司大老爷。 看见前朝的名人字画,名玩古籍更是走不动路。 钱花得差不多就赊账,长此以往,在外面欠的钱不在少数。 但他欠钱的对象跟赌场那些黑道完全是两码事,就算对方逼的再紧也不会找来土匪要账! 他眉间闪过一丝心虚,手一挥:“你们几个先出去。” 家丁都下去,春枝也被带下去。 “你母亲昨晚确实被土匪带走,但不可能是我欠钱的那群人。” 司南枝不想跟他废话,转身要出去。 临到门口,她回头看向司钟山,眼底溢满失望。 “司钟山,我对你失望之极,她在你眼里再不好,都是你的发妻,你就这么眼睁睁看她被人带走,你不配做个男人!” 她走出书房,看见春枝还被家丁们压着。 司南枝上前拽着一个家丁的衣领子,拉到一边儿。 “你吧昨晚发生的事,前前后后仔仔细细都给我讲清楚。” 家丁被她眼中骇人的杀意吓到,咽了咽嗓子,支支吾吾将昨晚的事情全部讲出去。 “刀疤刘?”她神情一愣。 这个人在她的脑海中竟没什么印象。 她松开家丁的衣领,冷眸呵斥:“还不把春枝松开!” 几个家丁松手,春枝倒在地上。 她伤的不轻,两边脸颊肿的老高,上面隐约还能看到肮脏的鞋印。 司南枝眼神阴冷:“谁打的,用什么打的。” 春枝说不出话,旁边有家丁小声嘟囔:“是老爷。” “他用鞋底子扇的。” “春枝,你跟我走。”司南枝拉着春枝往外走。 府上有家丁拦住她。 司钟山气急败坏从书房追出来。 “孽障,你今天必须把所有嫁妆都交出来。” 司南枝冷眸看他:“嫁妆,我一分钱都不会交出来!” 她带着人往外走,家丁上来拦她,被司南枝伸手抢过家丁手里的棍子,三两下撂倒眼前的人。 还有人想上来,司南枝不由自主攥紧拳。 她威胁:“我看今天谁敢拦我,我是秦大帅的儿媳妇,你们敢碰我一根汗毛,命不想要了吗!” 还想动手的家丁瞬间蔫了。 纷纷让开路。 司钟山气的直跳脚,却也无奈,眼睁睁看人带着丫鬟出去了。 司南枝在路边叫了两辆黄包车,她一辆,春枝一辆。 “小姐,我们去哪儿。” “去城外,找土匪。”司南枝眼神往城门的方向看。 第86章交出管家之权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春枝摇头:“小姐,我们出不去的。” “昨晚土匪掳走夫人的事情传开,大帅马上命人封城,全程搜查藏在城中的土匪,眼下,海城只能进不能出。” 司南枝攥紧拳。 不出去,她怎么去找陈茵。 “走,去秦家!”她让车夫调转车头,很快就到了秦家。 离家出走几天的少奶奶突然回家。 管家在门房里谈八卦,透过窗户看见司南枝的呻吟,有些意外。 “少奶奶,您怎么来了。” 司南枝挑眉:“怎么,这是秦家,我是少奶奶,我不能回来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他目光往里瞟。 司南枝眉心一跳,越过他直接进去。 刚进院子,迎面甩过两本书。 司南枝垂眸看过去,正是她之前看的书。 里面的声音不断钻进她的耳道。 “那个贱人到底把钱藏在哪里,怎么找不到,你们几个。”沈明珠嫌弃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司南枝进门,倚在门边儿上。 “你们几个在做什么。” “眼瞎么,当然是在找钱。” 沈明珠说完,转头看向门口。 她愣了下;“你怎么回来了。” 司南枝踢开被扔在地上的书本,慢悠悠往里面走,“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沈明珠走路不方便,是被丫鬟推着轮椅过来的。 看见司南枝一步步逼近,她身子后靠在椅背上。 咽了咽嗓子:“你别过来,我要喊人了。” “行啊,你喊啊。” 司南枝拉过椅子坐下,左腿翘在右腿上。 沈明珠张了张嘴,最终没喊出声,她使了个眼色,檀香推着她的车往外面走。 司南枝起身拦住。 “就这么走了?” “你还想怎么样!”沈明珠不服。 司南枝扫了一眼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屋子,神色冷峻:“把这里恢复原样!” 站在不远处瑟瑟发抖的两个丫鬟也是她房间里一直伺候她的,现在公然与沈明珠为伍,带人进来翻东西。 司南枝目光渐冷:“还有你们两个,到管家那里一人领十下板子,以后不准再进我的院子。” 两人被吓得魂不守舍,哆哆嗦嗦往外跑。 沈明珠也想跟出去,但司南枝不给她这个机会。 她梗着脖子,“司南枝,我也是奉命行事,眼看就到了付账的日子,你人都没个影儿,我只能自己来找钱。” “呵。”司南枝冷笑。 此时此刻,母亲被掳走,贴身丫鬟被欺负,房间又被人搜的司南枝,脸色骇人的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她一步步逼近沈明珠,沈明珠被她眼中杀人的骇气吓得面色惨白。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付钱,钱是你们花的,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 “因……因为你是秦家少奶奶!”沈明珠被吓得语无伦次。 “我告诉你!司南枝!就是你因为你不付钱,你妈才被土匪掳走!说不定她现在都被几个人仑过了!” 司南枝眼底汹涌着黑沉的戾气,上前抬手要扇沈明珠的嘴。 下一秒,门口急匆匆进来一人,拦住她的手顿在半空中。 他身上沾着冬日的寒气,横亘在司南枝和沈明珠之间。 “司南枝,我早就警告过你,让你不要再为难沈明珠,你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吗!” 司南枝冷不丁抽回手。 “啪”一巴掌落在秦九川的脸上。 “她是你的女人,我打她不成就打你。” 她忍够了。 秦九川攥紧拳。 手背一缕缕的青筋,狰狞盘道。 司南枝两手一弹,把一摞账单甩在他的面前。 “我这次来就是想通知你,沈小姐的账单总共八千块大洋,相当于整个秦府一年的开销了,府里没有这么多现银,我也没有,麻烦秦大少爷自己解决吧!” 她转身要走,躲在秦九川后面后面的沈明珠小声嘟囔。 “她的嫁妆那么多,光是陪嫁的那几口红木箱子,就足足装着数万的银元。” 司南枝越过秦九川,看她:“怎么沈小姐也惦记上我的嫁妆了。做人太贪心可不好。” 她目光转向秦九川:“秦大少爷费尽心思将我从秦家逼走,又找秦老夫人去司家挽留我,连同司钟山拿我母亲的命威胁我。” “怎么,一来二去,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儿,就是想拿我这个裹脚婆的钱去养你的小情人吗?” 秦九川脸色变得难堪:“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秦家还能缺了这点儿钱吗!” “你就是封建小家子气,哪里懂得自由恋爱的浪漫和情调!放心!这些帐我来付!” “司南枝,你真是浪费了我对你的真心,你根本就担不起当家主母的责任,以后府里的中馈你也别管了!还给母亲!” 司南枝眉眼弯弯:“求之不得。” 她扔下账本出去,管家上来想拦住她。 后面秦九川阴沉着脸色:“让她走!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出院子前,秦九川在后面喊住司南枝:“你想清楚,出了这个院子,你母亲是死是活我都不会管!” 司南枝脚步顿住,随后迈大步离开院子。 秦九川有件事想错了,她回秦家根本就不是来搬救兵的! 春枝被司南枝安排在离秦家不远的茶楼等她。 见司南枝孤零零一个人出来,春枝迎上去。 “小姐,怎么就您一个人出来了,大帅的亲卫呢?” 司南枝盯着她的眼睛:“春枝,你确定带走母亲的人是刀疤刘吗?” 春枝点头。 “我当时就在旁边,被迷晕前我狠狠咬住舌尖儿,才避免彻底晕死过去,我瘫在地上看的真真的,带夫人走的那个人,脸颊侧边儿有一条边,被迷晕前我狠狠咬住舌尖儿,才避免彻底晕死过去,我瘫在地上看的真真的,带夫人走的那个人,脸颊侧边儿有一条很长的蜈蚣状刀疤。” 司南枝陷入沉思,半晌她终于开口。 “春枝,这件事不对劲。” 春枝一愣,“小姐,哪里有问题吗。” 司南枝神色冷峻:“若真是刀疤刘干的,城里半夜禁严,城门关闭,刀疤刘不可能把母亲送出去。” “还有。”她倒吸一口凉气:“就算是刀疤刘作祟,如此多的土匪藏在城里,大帅全城搜索一上午,为何一点儿踪迹都寻不见?” 第87章姘头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春枝不由自主瞪大眼睛,“小姐,您的意思是……” “先带你去开房。” 司南枝一时半刻不敢在路上停留,拦下黄包车。 她带春枝去一家不错的酒店,给春枝开了房间,又去买药回来给春枝上药。 司钟山下手不清,春枝口腔出了不少血。 “你这几天就住在这里,待会我留些钱,够你这些天生活费用。” 司南枝收拾好东西,从衣服里掏出几块大洋递到春枝手中。 春枝不肯收,她面色愧疚:“小姐,我对不起你,这钱我不能收。” 司南枝拉过她的手,摊开,将钱硬塞给她。 “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就算清醒,也打不过几个大男人,更何况还是土匪,这些人就是冲司家来的。” 她眼神暗下,“或者说,就是冲我来的。” “但是,小姐,这些人若真是冲您来,肯定是想要您手里的钱,这些钱您拿着,能多一分是一分,把夫人赎回来也好啊!” 春枝在房间坐立不安:“我去咱们施粥的那个院子凑合凑合就行了,这里太高档,小姐您还是不要浪费这钱了。” 司南枝:“他们若真是冲我来的,你省下的这点儿钱也不够,你就放心在这里住着,有事我会来找你。” 司南枝不跟她在拉扯,将银元放下,离开酒店。 她坐上黄包车,回了东郊的房子里。 打开门,门口处摆着一双男人的鞋。 司南枝换上拖鞋进门,抬头见目光对上秦克礼。 他在做饭。 “怎么了?”秦克礼洗干净手上的脏污,过来帮她拿包。 司南枝撩眼皮,对上他视线,又垂下。 “有心事?”秦克礼过去拽她的手,拽疼了。 司南枝尖叫。 “手怎么了?”他皱眉。 司南枝甩开。 “别动!”他攥紧手腕,来回检查,手背上一块淤青。 明显是踩得。 秦克礼眼底有戾气:“你就回趟司家,怎么混成这个样子。” 刚刚在外面还硬气十足的司南枝,瞬间神色委屈:“司家是什么土匪窝子你又不是不清楚,司钟山恨不得把我扣下,什么时候榨干价值,什么时候放出来。” 秦克礼眉头皱的愈发紧。 “看来他还是教训没吃够。” 司南枝眼角掉眼泪,抓到秦克礼话中的重点:“你说什么?” “没什么。”秦克礼一哽,扯了扯衣服:“先吃饭吧,我今天做了你喜欢的糖醋小排。” 司南枝抿唇,乖乖洗手在饭桌前坐下。 两人相对而坐,秦克礼忽然起身,翻出药箱拿过钱。 牵着她的手到沙发上坐下。 “不用,小伤。”司南枝往回抽手。 秦克礼一边摁住她,一手翻腰线:“我知道你在担心你母亲的事,你别着急,你母亲现在一切都好。” 司南枝瞪大眼睛直直看他:“你干的?” 秦克礼翻出跌打药酒,撒了些在她的手背上,温热的手指在她手背上轻柔按捏。 “这件事,我一时半会跟你解释不清楚,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你母亲已经转移出城外。” 司南枝摁住他揉捏的那只手,逆着头顶的光,眉间拧着:“秦克礼,你跟我说实话,那个土匪是不是你。” “不是。” 他语气平平。 “我长得没那么臭。” 司南枝哽了一下,许久她开口:“那我母亲……” “你母亲一切安好。” 他和她同时开口。 司南枝心头越来越真当,仿佛爬了密密麻麻的虫子,痒得入骨,也烫的入骨。 难以形容的滋味。 秦克礼给她按摩完,收起药箱的间歇,看她。 “寨子里有老中医,前朝时候给太后看过病,手法不输当今国医圣手,有他在,你母亲的病很快就能痊愈。” “谢谢。”司南枝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他轻刮了下她的鼻子:“我想听的从来不是这个。” 司南枝瞥过眼神,不与他对视。 “吃饭吧,晚上我带你去个地方。”他叫司南枝过去吃饭。 司南枝乖乖坐在桌子前,他给女人盛好汤,“先吃饭才有力气做其他的事情。” 司南枝疑惑。 但当秦克礼在吃饭期间打了一通电话出去后,她好像明白什么叫其他的事情。 她跟着秦克礼到星汇茶楼三楼。 进门是个光头招待的他们。 “秦少爷,人在里面。” 秦克礼点头,伸手开门示意司南枝进去。 司南枝要说话,秦克礼伸出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她保持安静。 屋里的地上跪着一个人,司南枝看他的背影,眉头猛地一跳。 秦克礼掏出手帕,捂住司南枝的口鼻:“什么味道。” 光头嗤笑:“裤裆拉了一泡尿。” “我以为他多大的胆量。”秦克礼皱眉,踢了一脚地上的男人,又嫌弃的瞥自己的皮鞋。 司南枝被他的举动逗笑了,捂着嘴怕自己发出声音。 蒙住脸的男人被踢了一脚,发出呜咽的声音。 “在哪儿绑的。” “下午他出去倒卖青花瓷,我们埋伏在门口,敲晕了,塞麻袋里。”光头从后面拿出青花瓷的花瓶:“那里没人,没人发现是我们干的。” “嗯。”秦克礼漫不经心回了一声。 司南枝盯着那个青花瓷瓶,眉头紧蹙。 她认出来,那是陈茵房里的东西。 没想到,陈茵刚被绑走,司钟山就迫不及待卖掉她房里的东西换钱。 秦克礼挪了椅子,示意司南枝坐下。 他站在司南枝旁边。 光头有眼力见儿,又搬来椅子,秦克礼坐在司南枝旁边儿。 司钟山虽然是司南枝的父亲。 但这些年,司南枝没出嫁前,他就一直游走在各大世家,抬高司南枝的身价,想利用司南枝给自己攀高枝。 后来秦九川当了司南枝的小跟班后,司钟山经常暗示秦九川,司南枝对他有意思,这也给了秦九川无数的遐想和希望,以为司南枝是吊着他,才故意经常冷待她。 左不过是小女人家的伎俩。 司南枝和秦九川的不幸婚姻,一半是由司钟山造成的。 司南枝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压榨欺负,她嘴上司南枝不追究,他追究。 第88章替她出气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秦克礼坐在椅子上,刻意咳嗽了下。 “大,大爷。”司钟山马上直起身子。 昨晚在屋子里,差点儿被弄死,导致他现在被绑出经验了。 “我夫人都已经送给您了,您还有其他吩咐吗?” 司南枝蹙眉,只觉得此时此刻的司钟山,半点儿文人风骨都不见了,卑微的像太监。 “听说你没了夫人做要挟,更肆无忌惮的欺负自己闺女了?”他巴拉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手一松,酒瓶摔碎一瓶,触目惊心。 司南枝眉头紧蹙,没说话。 司钟山察觉到局势不妙,“您,您这话什么意思,小的听不明白。” “她手,谁弄的?” 司钟山一愣。 “谁的手?” 他脑子转了好几圈儿,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部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终于想起早晨在书房时,他审问春枝,审不出东西来,司南枝进屋里给春枝讨公道,他气急之下踩了司南枝的手。 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司南枝拥有的一切本就是他恩赐的,他就算踩死司南枝,也是父母收回她的命。 如今,却有人给她出头…… 司钟山额角冷汗涔涔。 难不成,秦九川一直怀疑的司南枝相好的,就是城外的土匪,刀疤刘? 莫非,他又把自己抓过来,就是为了给司南枝出头!? “你弄得?” 司钟山僵在地上,久久没回复。 秦克礼眯眼,审视。 “可能是在司家走的急,不小心撞到桌子角或者门上了吧。”司钟山支支吾吾。 “不小心,手背能不小心撞出淤青?”秦克礼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压抑着暴躁。 司钟山不敢出声。 “去找两个打手过来。”他起身掏出烟,夹在指尖。 掏出打火机,目光落在司南枝身上,又把打火机放回去,把烟叼在嘴边儿。 没点燃。 打手进来,朝秦克礼鞠躬。 秦克礼点头。 “开始吧。” 司钟山浑身一机灵:“开始什么。” “不小心,撞到。”秦克礼上半身后仰,靠在椅背上,神色淡淡:“给他不小心撞出一块一模一样的淤青,今天这茬儿,了解,” “撞不出来,没完。” 司钟山脸色变了。 他知道土匪都是杀人越货不扎眼的狠角色,但他不知道司南枝的姘头就是土匪啊! 他若是知道,怎么还有胆量欺负司南枝! 司钟山硬着头皮攀交情:“我是司南枝的父亲,您老是司南枝的相好。” “你就算不叫我一声岳父,咱俩算个兄弟,总可以吧。” “少废话!”秦克礼扬下巴:“打!” 不给“兄弟”司钟山面子了。 司钟山面如土色,脑袋还罩在麻袋里,浑身软绵绵地瘫成烂泥。 被两个大手,一边一个拖着,到桌子边儿上。 他泄了气,左手被大手抓着摁在桌角,打手抡起烟灰缸,劈下去。 手背的皮肉瞬间青紫。 司钟山没防备,嗷得惨烈叫出声。 他从小也是锦衣玉食,娇生惯养长大的,平时出门磕着碰着都的找家丁拿来跌打酒揉搓半天。 冷不丁被人狠狠砸下来,顿时疼得浑身不停颤抖。 打手拉着他的手,一甩。 他顿时摔在地上,抱着受伤的手,蜷在一起。不停哀嚎出声。 秦克礼打量他流血的左手。 “第一,我不是司南枝的姘头。” “第二,你从未见过我。” “第三,司南枝司家的姑奶奶,不是你赚钱的工具。” 司钟山手一直在抖,哆嗦出声:“我记住了。” 秦克礼拿下嘴里叼着的烟,扔在地上:“司南枝嫁给秦九川,是你瞎了眼珠子,你以后若再觊觎司南枝的任何东西,你清楚,我这个人,在海城,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司钟山不敢出声。 从星汇楼出来,司南枝和秦克礼走得后门。 他打开车门,司南枝上车。 一路上,两人都自顾自的沉默。 到家,她去卧室换衣服。 餐桌上还摆着两人吃剩的晚饭,半锅汤,两副碗筷,一荤菜,一素菜。 沙发上还有男人的外套。 这场景,倒不像是临时借住的,更像是小两口住的房子。 见她换衣服出来,秦克礼不露声色:“生气了?” “没有。”司南枝面上没什么表情。 “实话?”秦克礼有些心虚。 司南枝挑眉看他:“嗯。” “你今晚做的很棒,我之前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维护自己的权益,所以……”她顿了下,语气多了几分郑重。 “今晚谢谢你。” 秦克礼哽了下,他有些意外。、 本以为今晚做的有些过分,回来不敢保司南枝会跟他闹一场。 他本已经做好道歉的准备,没想到,却收到谢谢。 一时之间,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上辈子无父无母。”她解释:“所以刚穿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原本以为,是不是老天爷可怜我是个孤儿,所以给了我一双父母。” “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我逐步看清司钟山的真面目,我也清楚了一个道理。” 她看着他:“并不是所有的父亲都天生爱孩子。” 包括司钟山,包括秦大帅。 司钟山对于她是利用,秦大帅对于秦克礼又何尝不是。 “南枝。”秦克礼胸膛一起一伏,一鼓一陷。 他过去抱住司南枝,她的脑袋靠在他起伏的胸口。 “好了,都过去了。” 司南枝声音闷闷的:“星汇茶楼是你的?” 秦克礼点头。 “嗯。” 她轻笑:“你今晚带我去,就不怕我改天把你给卖了?” “甘之如饴。” 他脱口而出,吻在司南枝的额头。 司南枝瞥他一眼,没再说话。 “渴不渴?” 他突然开口。 她摇头,“我想知道,我母亲怎么出的城。” 司南枝想了一晚上,要没想明白,他们到底怎么在全城戒严的情况下,将陈茵送出的,还有那些所谓的“土匪”,难道会遁地术? “你施粥的院子。”秦克礼侧身,给她倒杯水。 他察觉到,她刚刚一直在咽口水,嘴上说不渴,时机上还是渴了。 “院子?”司南枝喝了口水,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第89章绑架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她怎么忘了,施粥棚后面的那个院子可是有秘密通道的! 只是上次经过那次事件后,她担心院子已经被秦大帅盯上,还没进那个通道看过。 如今秦克礼一提醒,她倒是想起来了。 她瞪大眼睛:“那个院子的地下通道,不会是连接的城外吧。” 秦克礼点头。 司南枝咽嗓子,看秦克礼的眼神突然多了一丝敬佩。 有那个密道在,秦大帅就算找到明年,也找不到土匪。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秦克礼问他。 “你母亲现在也走了,你可以从密道里出去。” 他试探性的目光放在她身上:“没人能找到你。” 司南枝一愣,随即摇摇头:“我要正大光明的离开海城。” “正大光明的离婚,正大光明的离开秦家。”她盯着玻璃上自己流动的影子。 她毕生所求,不过是一个正大光明罢了。 司南枝在东郊的房子住了几天,秦九川似乎沉住气,非但没再找司南枝,反而城里大张旗鼓传出两人恩爱浪漫的各种事迹。 她没再管秦九川欠的那些钱,反正,放出让她还钱只是为了借这个机会骗走她手里的嫁妆。 现在闹得鸡飞蛋打,秦老夫人自然是有钱拿出来填补这个窟窿的。 司南枝亲自检查完大箱子,交代春枝:“春枝,这批药很重要,你务必交到光头手里,让他带出去。” “好,小姐,您多保重。” 眼前的春枝俨然不是平时青春俏丽的模样。 头上染了不少白霜,脸上皱纹尽显。 司南枝上一世上过化妆的夜宵,技术不错。 在春枝走之前,给她化了个老年装,多一层伪装,人就多一分安全。 春枝一身粗布打扮,佝偻着腰出门,旁边儿带了个大箱子。 在旁人眼里,就像是家乡受灾,来海城投靠亲戚的穷苦百姓。 司南枝在窗户边儿上走远,消失在视线中。 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本子。 在后面的空白页上记上药品的名称运输时间和运送次数。 秦大帅的工厂最后一批货出货眼看在即,她每天盯着所有出的货更加小心。 只因为,那些出的货里,不仅有秦大帅的,还有她自己的。 ………… 这一天,秦克礼回来,他脱下鞋子摆好后,去厨房给司南枝做饭。 新鲜的香菇洗干净,和白菜、山药、胡萝卜一起炒,用少许五花肉煸炒出猪油,加葱姜蒜爆锅再加上几颗八角。 这个做法是秦克礼这几天摸索出来的司南枝的口味。 海城是南方城市,没有这种做法,他猜应该是司南枝家乡的做法。 他给司南枝盛了汤在她碗里,平淡开口:“沈明珠怀孕了。” 司南枝拿勺子的手顿住。 随后毫不意外道:“也该怀孕了,这都多久了。” “嗯。” 秦克礼不疾不徐道:“现在沈明珠在秦家一头独大,老夫人几次找秦九川谈拢,想让你回秦家,但秦九川态度挺坚决。” 司南枝垂眸,“但秦九川不同意对吧。” 窗子映出一男一女的影子。 秦克礼没说话。 那答案就是肯定的了。 “他是在赌气,我上次毫不犹豫地离开。”司南枝给自己补充。 秦克礼给她夹菜,又意识到什么,伸在半空中。 “你怎么打算的。” 外面天昏地暗,屋里亮了灯,灯光下,是秦克礼欣长的影子,重叠着她。 “打算什么时候离婚。” “应该快了。”她没抬头。 “有具体时间吗?”秦克礼俯视她。 司南枝扒拉饭:“等明天的尾货出去了,秦大帅应该就会放我跟秦九川离婚。” 她只是这么想的,但具体能不能实现,还要看秦大帅会不会遵守承诺。 秦克礼不再说话。 昏黄的灯光映在他菱角分明的五官上,看不清他脸上什么表情。 ………… 第二天早晨,一大早就下起雨夹雪。 这在四季分明的海城,十分罕见。 今天是交货的日子,司南枝早早去码头等着。 她早晨走的急,没带伞,最后从工人那里要了一把已经破了的雨伞。 卡车从工厂运到码头最后一车布料。 刚停下车,怒吼谩骂声钻入司南枝的耳膜。 “谁他吗的允许你们在这里装货的!负责人是谁!给老子出来!” 司南枝眉头紧蹙,视线越过雨帘落在不远处穿着像小混混的几个人身上。 她过去,看见小混混手里银晃晃的斧头,顿时认出这是海城斧头帮的人。 “几位有何事?” 为首的瘦子见到司南枝穿的普普通通,又撑了一把破伞,顿时吹了个流氓哨。 “诶嘿,这是你负责的货啊?” 司南枝后退一步,与他们保持距离,“是,我是这批货的负责人。” 瘦子伸手要摸司南枝的脸蛋儿,司南枝抬手一巴掌拍下去。 “放肆!” “呦呵!脾气还不小!”小混混挑眉。 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兴味。 他一步步逼近司南枝,挥了挥手,手下的小混混立刻上前围住卡车司机。 其中身手敏捷的直接抓着卡车的驾驶室门,爬上驾驶室,手里的斧子亮出来架在卡车司机的脖子上。 “再动小爷手里的斧子就把你的脑袋削了!” 他们一边儿威胁,一边笑的十分恶劣。 逼停了所有卡车。 眼看轮船马上就要起锚,司南枝眉头越皱越紧。 小混混上前,伸手圈住司南枝的脖子。 “这样,你陪小爷一晚,伺候好了我,这批货明天我让你全发走怎么样。” “啪”司南枝没忍住,扇过去一巴掌。 “你个臭娘们儿敢打老子!”小混混晃了晃脑袋,看向司南枝。 “老子给你脸了!告诉你!老子不但打女人!最喜欢在床上打女人!”他说完话,抡了一拳头。 司南枝猝不及防,跌倒在地上。 下一秒,瘦子又捞过旁边的椅子,砸在司南枝的身上。 噼里啪啦一阵响。 “把车上的东西全给老子砸了!”瘦子拎起司南枝,扛在肩上,回头指挥小混混:“把司机的腿全部打断!” 司南枝刚刚被砸了两下,疼得脑袋昏昏胀胀,软踏踏被扛在男人身上。 冬雨冰冷刺骨,一下一下打在她身上。 听见远处有声音,她在雨中艰难抬头,见不远处站着的男人,头发被大雨淋湿,贴在额头,滴滴答答地淌水。 第90章解救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几分狼狈,几分野性。 他没打伞,站在雨里,一步步逼过来。 小混混眯眸,雨下太大,看不清来人的面貌。 他不后退半步,忽然一枚硬币射来。 击中瘦子的太阳穴。 他一龇牙,“谁他妈的搞老子!” 身边的小混混听到声音,纷纷转移注意力,拿起武器。 风裹挟着冰雨愈刮愈大,仿佛有千军万马包围了码头。 下一秒,瘦子的耳朵一热。 一摸,手掌血淋淋的。 “城哥!是子弹头!” 被叫城哥的那个人见多识广,掂了掂分量,“德国进口5311制手枪。” 他眼神慌了一瞬:“有埋伏!” 话音未落,又是一击。 城哥胳膊被打中,瘫在地上。 “撤!撤!” 他们相互掩护着,躲在码头角落里三面环墙的死角。 “什么人啊,城哥?” 城哥盯着刚刚那人站立的位置。 大雨滂沱,那里空无一人。 “草!见鬼了!”他怒骂一声,又盯对面的土道。 不露一丝踪迹。 “这人厉害,三次射击,弹无虚发。”城哥死死捂着自己受伤的胳膊,半边儿身子被鲜血染透。 他倚在墙边儿上,后槽牙磨得咯吱响:“练过真功夫。” “臭娘们儿,坑人啊!”有小弟着急:“她说这批货的负责人是被秦家赶出来的,就算我们吞了货,也不会有人找上我们的麻烦,干完这票,三百万酬劳,送我们出国!” “到时候,那个女人就随我们随便折腾,扔海里都没人管。” 瘦子愣了一瞬,他转头看向那个说话的小弟:“你说的被赶出来的人是不是秦家少奶奶?” 最近秦家少奶奶被秦九川赶出府的消息在海城传得沸沸扬扬,虽然秦老夫人有意遮掩,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强,特别是他们这些三教九流,消息传的比空气还快。 “不可能吧,若真是秦家少奶奶,她现在被赶出秦家,秦家现在那个臭娘们儿当家,她已经失宠,不可能有人来救她。” 瘦子也急了:“那刚刚开枪的呢?” “那个臭娘们也没说有这号人物啊!” “吵什么!”城哥是老江湖,就算现在疼得龇牙咧嘴还是能看清形势:“打子弹的不是秦家的人。” “应该也是冲这批货来的。” 瘦子恍然:“原来是黑吃黑,要不招他加入咱一起爽?” “爽你个仙人板板啊!”城哥扇了瘦子一巴掌:“解开她的绳子,扔出去,要不咱们全部都得遭殃!” 瘦子吓得连滚带爬,解了司南枝的绳索,拎着她,丢在空地。 片刻,一辆纯黑锃亮的摩托车一旁的灌木丛窜出,掉头,急刹。 男人在雨中,一言不发,气势凌冽。 城哥大惊失色。 “我看你们是太放肆了。”秦克礼长腿一跨,胯下摩托车,抱起失魂落魄的司南枝,耐着性子检查她的身体。 “怎么样,有伤吗?” “没有!”城个抢答。 瘦子战战兢兢在旁边,不敢开口,他目光看向秦克礼,又立马心虚挪开视线,浑身冷汗涔涔。 “秦会长……她没告诉我们认识您……”城哥慌了神。 秦克礼从左只有,一一扫视他们,他们跪地匍匐着。 “该滚哪儿去滚哪儿去,凡是你们一伙的,不准再动司南枝!” 他们使劲磕头,道歉:“明白!秦会长……” 秦克礼的车技很稳,一路到东郊的房子,路上都没什么颠簸感。 天色黑沉,天上的雨下小了些。 司南枝坐在后排,一直没出声。 秦克礼减速,侧头:“枝枝?” 司南枝眼眶绯红,沙哑着:“嗯。” 他透过后视镜,凝视她,看女人不断颤抖的身子,他眉头深拧,停车。 下车将司南枝横抱起,进里。 屋里暖和,在外面淋了冻雨的司南枝。 冷热交替下,被一激。 忍不住颤抖。 他去找来女人干爽的换洗衣服,司南枝躺在沙发上半天没起来。 “需要我帮忙吗?” 司南枝摇头。 他掏出手帕看,擦拭她的眼角:“难受吗?” 司南枝咬牙摇头。 擦完眼泪,秦克礼搂着她减半,轻轻抚慰。 察觉到女人的不正常,他蹙眉:“你受伤了?” 司南枝垂眸,没吭声。 他起身扒开她的衣领,衣领下,证明的红痕在白皙肌肤上向下蔓延。 一看便是当时被人用了狠劲儿砸的。 “那群人打的?”司南枝望着他,眼神发空。 半晌,她点点头。 一晚上经历了被绑架的事情,对她的精神刺激比较大,她现在反应很迟钝。 “哪一个。”秦克礼声音沉稳,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司南枝张嘴,声音很哑。 “很瘦的那个。” 他没再多言,翻出药箱给她上药。 司南枝任他折腾,湿漉漉的衣服被脱下来后,秦克礼才彻底看清那道骇人的红痕的来龙去脉。 红色凸起的肿胀痕迹一路从肩膀蔓延至腰间。 她本身就皮肤白皙,衬的伤痕更加骇人。 秦克礼眉头越皱越深,一言不发给她上药。 几次没控制住,手不小心抖了下,司南枝疼的不受控制颤抖。 他沙哑安慰:“马上就好。” 他换好药,给司南枝换上干爽的衣服,去客厅打电话。 司南枝侧躺在床上,看窗外的雨滴打在玻璃上,眼神空洞。 她今晚似乎没什么情绪。 他回来,坐在床边儿:“问清楚了,那边儿说是秦家的人找人截货,想为难你。” 司南枝沉默。 那边儿自然说的是斧头帮。 她知道是秦家的谁,瘦子说“臭娘们儿。” 若是秦老夫人,他万不敢这么称呼。 司南枝的脸色苍白没血色,张了张嘴,吐出名字:“沈明珠。” 秦克礼深深凝着他,突然想明白。 她现在大张旗鼓昭告全海城自己怀孕,想逼司南枝现身,司南枝非但没生气反而全部心思都在出货上。 沈明珠狗急跳墙,抓着眼前的机会除掉司南枝也未尝不可。 秦克礼站在床头,给他倒一杯水:“既然是她,秦九川为什么没来。” 她没说话,转身睡过去。 第二天早晨。门口一阵呜咽声吵醒司南枝的好梦。 她起身去开门,见到门口放着一个麻袋,呜咽声从里面传来。 第91章接她回家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沈明珠既然敢雇人害我,这其中怎么会没秦九川的默许。” 司南枝表情恹恹,接过水:“今天你怎么会去码头?” “那里属于商会的地盘,工作之余,巡视码头也在我的指责之内。”秦克礼动作一顿,继续忙碌这。 司南枝有一搭没一搭的喝水:“是吗?” “但是你今天不是要开会吗?”她依旧看着他。 秦克礼拧开水龙头:“那批货关乎的东西很多。” “我是秦家人。” 哗哗的流水声,掩盖了这一刻的一切。 真实 又虚妄。 “这批货决定,你能不能离开秦家。” 好半晌,他才开口。 司南枝听懂了。 他大概是察觉到这批货交付完,她就要离开海城了。 ………… 司南枝在客厅坐了一宿。 没睡意。 秦克礼也坐了一宿。 天色蒙蒙亮,门铃响了。 他去开门。 外面的路灯灭了,远处的地平线透着白光。 打在男人的身上,一明一暗。 秦九川的西装浓黑如墨,染了潮气。 不清楚是汗还是晨霜。 他迈一步,秦克礼退一步。 “大哥手眼通天,我这么私密的住处,都瞒不你。” “一家人,为何瞒我呢?” 窗外泛起鱼肚白。 罩在秦九川的脸上,男人阴沉的脸覆上一层惨白。 司南枝撇开头,不去看他。 反而秦九川看了她许久。 他咽了咽嗓子,上前要抓司南枝的手。 司南枝闪开。 男人盯着她的脖子,几分钟后,司南枝隐隐听到秦九川最终长舒一口气。 “和我结仇了?” 司南枝转过身,背对他。 “出去。” 她声音发冷,懒得多跟秦九川多说一句话。 “我听说昨天发生的事了。”他收敛了脾气,温言温语,就像以前没结婚时,他跟在她身后那般。 秦九川的傲慢,是天生的。 尤其他不小,不说话,越是显得狠厉,阴郁。 这样的温柔,实属男的。 秦九川见她不说话,收回视线,坐下:“那伙绑匪,你怎么处置的。” “没来得及处置。”秦克礼撕开一包烟,磕出一只,叼在嘴里,没点,“还没想好。” “你和他们认识?” 秦克礼坦然:“那几个人是斧头帮的,斧头帮跟商会关系不错。” 秦九川目光锐利;“那又怎样。” “斧头帮帮助跟商会会长是亲家,两家关系非同一般。”秦克礼没抽烟,喝了一口水:“前两个越,商会会长的闺女生了儿子,我去喝了满月酒,这才刚几天。” “所以,你是想拿南枝的命,卖个面子给斧头帮?”秦九川坐在司南枝旁边,舒展长腿,抻了抻裤边:“拿女人换自己高升。” 秦克礼眉峰一挑:“我是这种人?” “不。”他手臂玩去,撑着椅子,“有其母必有其子,你母亲当年怎么攀高枝进得秦家,你如今没学一百也学了五十。” “秦九川!”秦克礼眼神暗下。 气氛对峙, 剑拔弩张。 秦克礼忽然意味深长笑:“当年的事情太久远,没有计较的意义,但这次绑架谁指使的,我相信你心里有数。” 他靠着墙边的身体站直,靠近,压低声:“来替沈明珠求情?” 说完,他站在司南枝面前:“昨晚的事,我会亲自找斧头帮的帮主寻一个交代,至于幕后黑手,我也会亲自揪出来。” 司南枝眼眶酸胀,盯着他的眼睛。 秦九川不愿陷入自证陷阱,起身站在司南枝对面,与秦克礼并立。 “出来这么久,我来亲自接你回家。” 司南枝冷笑:“回哪儿。” “秦家。”他面不改色。 “回去给沈明珠当活人把子么?”司南枝语气咄咄逼人,神情也咄咄逼人:“她只是怀孕了,就迫不及待想弄死我,那她生下孩子呢!” “南枝!没证据表明这件事的幕后黑手是沈明珠!”他不愿与她争吵,伸出手:“先跟我回家。” 她没反应,四肢紧绷着,好似一根拉到极致的弦。 一撒手,便会射出,射进秦九川的血肉里。 秦九川意识一根贡献,拉得比她更紧。 他更愿意相信,这件事只是偶然。 “把你赶出秦家,是我的不催,你怨我,是哭,是闹,是摔东西,回秦家,随你。”他扼住她的收玩具。 司南枝甩他,他有防备,甩了四、五下,没甩开。 “卸你管理中馈之权,也是我的一时冲动,但此事突发,尚有蹊跷。秦家在海城一头独大多年,树敌颇多。你不能出什么事都往明珠身上扯。” 他一边解释,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 司南枝被她拽的要起身。 忽然,秦克礼扼住他的另一只手。 举过肩。 两幅面孔。 两双漆黑的瞳仁。 刹那,变幻莫测。 “她不想走,你强迫什么。”秦克礼犀利,幽凉。 拳与拳,暗暗较劲。 力道在伯仲之间。 秦九川对他的力量闪过一瞬间的惊讶,眼底暗下:“你还清楚她是谁吗!” 秦克礼眼睛一眯,又睁开,不卑不亢,不焦不躁:“华国子民、司家姑奶奶司南枝。” “还有呢!”秦九川眼底戾气汹涌:“她还是秦家大少奶奶!我的妻子!” 司南枝面色凝重。 “啪”一巴掌扇在秦九川的脸上。 她气得在发抖。 越抖,越失控。 “南枝。”秦克礼叫她名字:“别怕,没人能控制的了你的命运。” 秦九川脸被甩到一边,回过头,往地上吐了口血。 咬后槽牙对她狞笑:“原来你的奸夫真的是秦克礼,司南枝,这辈子,你都休想跟我离婚,我就算把你关在秦家一辈子,也不会成全你跟秦克礼!” 他低头,附在女人耳边:“我不计较你与秦克礼同居的事,但你若再不回去,我不确定你还能不能再见到春枝。” 司南枝脸色时而惨白,时而涨红。 推开他,冲出去。 秦克礼想冲出去,被秦九川死死抓着手,他望着她的背影。 秦九川笑意不减:“多谢二弟对你的大嫂的照顾,先告辞了。” 海城人起的早, 这个时间,路上已经不少行人。 车灯穿梭在烟青色的薄雾中,街边一长串的贩卖声。 途径一个小吃摊,秦九川吩咐司机停车。 他下去。 买了一份小馄饨。 返回车里。 “你以前爱吃的。”秦九川给她。 第92章祭天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馄饨上面洒了黄橙橙的虾子,车厢里溢满鲜香。 “我不爱吃。”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吃吗?” 司南枝靠在车窗:“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了。” 以前。 那会儿,他们还没结婚,秦九川也没留洋,他还卑微的跟在司南枝的身后。 跟个小尾巴一样。 这也是秦九川的心结。 那时候他年轻,将所有青春都给了司南枝。 如今,他给不了她爱情, 但,别人想独占她? 休想。 “你喜欢什么。” 司南枝噎他:“和你有关的,我全都不喜欢了。” 男人一张脸,映在玻璃上,由浅怒,到震怒。 最后是麻木,不起波澜。 一路,死寂。 车驶入庭院,管家匆匆迎上他。 “沈小姐从醒来以后,就一直在哭,丫鬟怎么哄都哄不好。” 秦九川脸上的怒意未消,盯着司南枝进门:“馄饨你到底吃不吃。” 她不理。 “司南枝!”他腔调一沉。 “我不吃。”司南枝扭头。 “去喂狗!”秦克礼直接扔给旁边的家丁。 眉目浮着冷气,跨上台阶。 交错之际,他胳膊撞司南枝。 司南枝倒吸一口凉气,反身撞向他。 她撞输了,踉跄趴在入户门上。 她一巴掌抡向秦九川。 指甲刮过下巴,比在东郊的那一巴掌狠多了。 秦九川脑袋一偏,脸色更冷了。 管家惊愕:“大少爷……” 老虎的胡须摸不得。 除了秦大帅和秦老夫人,整个海城谁敢在动秦九川一根头发,谁见面不是赔着笑,讨好着。 他一出娘胎,就是秦家的嫡长子,不管在那里,都是万人敬仰的主位。 何况司南枝一个空壳儿秦家少奶奶的巴掌…… “少奶奶是手滑了吧。”管家战战兢兢圆场,生怕这件事把自己牵连进去。 秦九川注视着司南枝。 院子刮起一阵风。 树上秋天没落下的枯叶,被风一吹,扑朔飞扬,落下来。 他抬手,摘下黏在她发梢的一张枯叶。 “舒服了?” 司南枝垂下眼眸,没说话。 “爽快了?”他又问。 阳光里,秦九川的轮廓又长,又宽,笼罩着她。 “不爽,这边再来一巴掌。”他凑近,气息也近。 浓烈缠人。 司南枝转过身。 她要走。 男人从身后扼住她的手,不允许她离开。 他强硬的拉着司南枝去了主母的院子。 秦老夫人面容憔悴,恹恹倚在沙发。 茶几上摆了中式早餐,一口没动。 “母亲。”秦九川唤她。 秦老夫人涣散的瞳孔渐渐聚焦,“你一大早跑去哪儿了。”她神色怨念:“秦家的房顶儿都快被沈明珠掀了。” 秦九川轻描淡写:“去接人。” “司南枝?”秦老夫人这才注意到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她直起身子,又恢复了当家主母的作派,冷嗤她:“你还知道回来。” 司南枝没说话。 秦老夫人又问:“这几天,你没回司家,到底去哪里野了。” 司南枝拳头缓缓拢紧,秦九川咳嗽了几声。 秦老夫人懒得再搭理她,目光转向秦九川:“九川,你马上也是要当父亲的人了,一晚上不在家,明珠担心了一晚上没休息好,一早起来就又哭又闹。” “怀孕的女人情绪不稳定,爱哭闹,但若是伤到肚子里的孩子,伤了我的孙儿,你看我拿你试问。” 秦九川的眼神凉浸浸,仿佛刚从冰窟窿里打捞出来:“母亲真是善解人意。” 秦老夫人没察觉到他眼神的异样,她被沈明珠闹了一早晨,现在头疼的紧。 着急把两人打发走。 “司南枝,既然你回了秦家,就还是秦家的大少奶奶,但是明珠现在怀孕,你不得生嫉妒之心,也不得去明珠的院子里晃悠,影响她养胎。” 她眼睛微眯,又睁开,半是警告,半是威胁:“若是明珠的孩子有差池,我不会放过你。” 司南枝冷笑,她要说话,被秦九川强硬拉走。 到院子里,司南枝甩开他的胳膊。 “我已经陪你演完戏,把春枝放走。” “你还在怨我?”秦九川沉声开口。 “怨,也不怨。”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秦九川,不瞒你说,我之前跟秦大帅有过约定,这批货出完,工厂走上正轨,我就可以跟你离婚,离开秦家。” 她释然一笑:“我今天跟你回来,也是跟你做个了解,事情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 秦九川注视她。 她越风平浪静,越释然,内心就越是怨恨他。 怨恨, 麻木 不抱期待。 以至于离开他成了支撑她过日子的信仰。 “这几个月,无论发生了什么,你忍了多大的委屈,我同样有我的苦衷。”他仍旧注视着司南枝。 “我至今都没想明白,我对你到底是什么感情,明明我们只是青梅竹马的兄妹情,但我看见你与别的男人谈笑风生时,嫉妒、愤怒在我心里疯狂发芽攀爬。” “这几天,你没回来,我也试图说服过自己,放你走,但当我看见你出现在秦克礼的家里,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把你带回家,锁起来,除了我,谁也见不到!” 阳光穿过树杈,照进走廊。 他一半是明亮,一半是晦暗。 “秦克礼是秦家的庶子,天生注定跟我势不两立,你就算想离开我,明明可以找任何人,你年轻、漂亮,明明有大把的男人随你挑,但你为什么偏偏跟了秦克礼!” 秦九川眼睛似在看她,又似在就看墙壁上的家和万事兴的壁画。 “一个大家族,大哥和二弟同时看上一个女人,更何况这个女人是二弟的大嫂,你让我不仅在要家里戴这顶绿帽子,还要将这顶绿帽子戴在整个秦家的房顶儿上。” “你知道最后的结果吗” “秦克礼不仅会失去秦家的继承权,还会被父亲赶出家门,被商会除名,在海城所有人耻笑,而你。”眼睛完完全全移向司南枝,“会被当作妖女,当街宣判,绑在柱子上烈火焚身。” “祭天……” 第93章囚禁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司南枝缓缓拢紧拳头,垂下眼敛。 他从未,对她说过这些。 自从他回海城后,两人不是争吵,就是在争吵的路上,从未说过如此现实的话题。 现实的残酷。 其实,这三年,秦家将她就近在牢笼里。 秦大帅手握兵权,看似风头正盛,实则步步如履薄冰; 秦九川奉命留洋,为海城寻找一线生机; 秦克礼被家族排挤从事商业; 秦老夫人在家里的专制独裁,实则是对丈夫的失望,只能在揽权中找到存在感。 命运给秦家的每个人定制了专属的枷锁,又重又紧。 这些都是她从未考虑过得。 但是她又何尝不是在秦家这潭泥泞中步履艰难的前行。 在外人眼里,秦家显赫、秦九川尊贵,秦克礼谦逊有礼,连同秦家满门包括她都沾了光。 荣耀的皇冠之下,却是虎视眈眈,让人透不过气的尔虞我诈。 “关于我说的,对你到底是什么感情。”秦九川哑着喉咙,“你给我一段时间,我想清楚,会回答你。” 他昨天后半夜知道司南枝被绑架的事情,从家里出来寻她。 如今,被风吹了一宿,又折腾一上午,他说话有气无力:“等我清楚答案,自然会放你走。” 司南枝不吭声。 半晌,她抬头盯着秦九川,嗓音沙哑:“凭什么。” 秦九川一噎:“你说什么?” “我说,凭什么。”司南枝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他。 “所有的游戏规则,都要由你来定,你不开心了,就把我赶出秦家,可怜我,就把我接回来。” “秦九川,你不是上帝,更不是玉皇大帝,这世间万物向来讲求公平公正,你随着自己的心意随意禁锢我的自由。” “你还想认清自己的心?”司南枝冷笑:“可笑。” 她迈步往外走,先回自己的院子找春枝,带她一起离开。 “管家。”秦九川在她身后叫人。 司南枝脚步没停,身后的秦九川嗓音蕴了怒气:“把少奶奶带回院子,没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她回头瞪他。 “你就算找秦克礼也没用。”秦九川拍了拍衣袖的浮沉,又回复桀骜不驯的一面。 “在秦家,只有我说了算。” “你要囚禁我?”她咬牙。 秦九川淡淡撩眼皮,“我从不强人所难,你是心甘情愿留下。” 司南枝的心被一揪。 果然,在秦家,她的“心甘情愿”都能任人支配。 “看来你不情愿,那春枝今晚就跟王强同房。”秦九川继续说下去。 司南枝一哽,没明白他话里什么意思。 秦九川解释:“明珠看春枝年纪不小了,还在府里呆着,府外的丫头这个岁数,孩子都能上街打酱油了。” “她心眼儿好,给春枝许了门好亲事,赶马车的王强正好担着,两人看对眼儿了。” “秦九川!你少恶心我!春枝怎么会看上王强!”司南枝攥紧拳头,“王强上个月刚死了老婆,丧期都没过,你就把春枝许配给他,你太恶心了!” 更何况,王强的老婆怎么死的,府里谁不知道,王强好赌,酗酒,喝醉了就喜欢去赌博,赌输了就回家打老婆。 有一次晚上喝醉了,去赌博,把身上的钱赔个精光,在赌坊里出不来。 要么还钱,要么留下一只胳膊。 他是府里赶车的,胳膊没了营生也就没了,后半辈子跟乞丐有什么区别。 他为了保命,又不想还钱,就提议把自己的老婆骗出来给赌坊的老板玩两天,他老婆年纪刚满二十,正是女人最好看,最懂风情的年纪。 谁知赌坊老板早就看上了王强的老婆,两人一拍即合,第二天王强寻了个由头把他老婆小翠从家里骗出来。 马车直接停在赌坊老板的家门口,本以为赌坊老板玩两天就把人送回来,谁知他竟生了邪心思,对翠花一顿折磨下逼对方签了卖身契,转手将人卖进窑子。 翠花长得漂亮,刚进去就被不少嫖客看上,老鸨为了挣钱,让翠花一次接四五个嫖客,价格比一次接一个的还贵。 刚接客第一天,翠花就受不了屈辱,趁着所有人睡觉,撕开衣服在房梁上上吊自尽。 如今,秦九川竟想用春枝嫁给那个人渣来威胁她,让她留下来,司南枝心口堵着一口怒火。 又不得不屈服,她不能眼睁睁把春枝往火坑里推。 秦九川挑眉,语气不骄不躁:“你若是心甘情愿留下来,春枝会继续在你的院子里伺候你,你若是执意要离开,春枝的晚上睡在谁的床上,我可就管不着了。” “秦九川……”司南枝眉眼猩红, 半晌,她垂眸,浑身一瞬间卸了力:“我留下。” 秦九川撩眼皮看她:“是心甘情愿的吗?” 司南枝耷拉脸:“是。” “我觉得你不情愿,管家,去王强屋里把红喜字挂上,今晚就圆房。” “我情愿,我心甘情愿。”她挤出笑。 秦九川打量:“牙呢?” 司南枝呲牙一笑。 标准的露八颗牙。 秦九川盯着她假笑,抿唇,“春枝在院子里等你,去吧。” 司南枝急匆匆往屋里走,在秦九川身边,一刻钟她都待不下去。 进了院子,看见春枝正在院子里烧水。 自从上一次,沈明珠污蔑春枝在厨房给秦九川下东西后,为了以后节外生枝,春枝就在院子里架起一个烧水台,在上面烧水。 如今四目相对,主仆都长舒一口气。 司南枝顾不上主仆间的规矩,上前将春枝抱进怀里,拉开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 “没人为难你吧。” 春枝摇摇头,眼眶蓄满眼泪:“小姐,你这些天到底去哪里了。” 她在司家的时候,一直以为司南枝还待在秦家,住酒店也是,以为司南枝回了司家,但从秦家以后,在家丁的口中,她听说了那天发生的事。 包括司南枝被秦九川赶出秦家,司南枝一连消失好多天。 但那时候,她就在司家呆着,却没见到司南枝回司家住。 想到这里,她眼眶通红,不停的抹眼泪。 “从小到大,夫人就一直教育我一定要照顾好您,可如今,您流落街头,我却没跟在旁边儿伺候着,我对不起夫人,也对不起您。” 她伸手要扇自己巴掌,被司南枝拦住。 “你放心,我这些天过得好的很,我不回司家是因为,我不想回去。” 第94章引诱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她长叹一声,春枝知道她的心结,司钟山重男轻女,女儿在他眼里向来是赔钱货,就算是当了司家的大少奶奶,也是他用来搜刮的工具,司南枝回秦家就是上赶着被人排挤。 她哽咽出声,拉着司南枝转圈圈:“您让我好好看看,是不是瘦了,这两天在外面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被她不小心碰到伤口,司南枝闷哼一声,面色又白了一度。 春枝立马缩回手:“小姐,我是不是弄疼你了,我这就去找大夫。” 司南枝拉住她:“已经处理过了,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但是,小姐,你的伤……”春枝看着她擦眼泪:“都是我废物。” 司南枝安抚她:“不是你的问题。” 春枝抱着她哭,突然附到她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小姐,要不然我们逃走吧。” 司南枝蹙眉,她侧眸看向守在门口的家丁,院子前门守了是个家丁,房屋的窗户都守着家丁,当真把整个院子困成铁桶一般牢固。 “春枝,我们走不了。” 春枝错愕,“为什么。” 司南枝暂时不能跟她解释太多,她一个人好脱身,但是留下春枝,只能任人宰割。 “先进屋吧。” 她拉着春枝的手进屋。 寒冬腊月,屋里提前烧了地龙,很暖和。 屋里之前被沈明珠一顿乱翻,如今已经被春枝收拾回原貌。 她坐下,春枝递过来暖炉。 “小姐,您暖暖手。” 司南枝忽然想到什么,拉着春枝坐在自己对面,声音压低:“那批药送走了吗?” 春枝点头:“光头已经送出去了。” 司南枝终于放心了些。 春枝张了张嘴,眼尾嫣红:“可是夫人怎么办。” “放心,我娘很好。” 她给春枝的定心丸很好用,春枝马上就不哭了。 “但是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被关在这里一辈子。” 司南枝蹙眉,秦九川是铁了心要将她关在这里。 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当天晚上,家丁来送饭,被司南枝打出去。 没过几分钟,又来了新的家丁,司南枝照样将人赶出去。 前前后后,四波人来,都被司南枝撵出去。 她将春枝打发回房间,自己坐在屋里。 月明星稀,她在等人。 不多时,院子的门再次被打开。 这次是秦九川。 他提着饭盒进司南枝的屋子。 她望向秦九川。 秦九川半宠溺,半装傻:“刚刚厨房送的那些,你应该是不喜欢,这些菜是我在外面买的。” 他自顾自将菜拿出来往桌子上放。 司南枝坐在伸手将所有饭撂到地上。 他也不恼,继续往外拿盘子。 任由她摔盘子。 直到最后一碗汤从饭盒里拿出来,司南枝伸手捞过去。 秦九川摁住她的手,旋即拉她入怀。 她一挣扎,他提醒:“秦克礼今晚去了斧头帮,谈了一下午,到现在都没出来,估计是被什么事情绊倒了。我跟斧头帮的帮主有些交情,中午跟斧头打了招呼,让他们好好招呼秦克礼。” 司南枝僵住。 “今晚我要是不开心,说不定你再也看不见秦克礼这个人了。” 秦九川从衣服里掏出一盒香膏。 一打开就散发着浓郁又熟悉的香味。 司南枝僵住。 总觉得味道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 秦九川置若罔闻,打开盒盖,蘸了一点。 又抬手,抹在她耳垂,用指腹涂开。 她耳垂笑,耳朵却大,在黑发之间,像纯白的花骨朵一般。 “当然,你可以选择自己去救他,可你现在被困在秦家,自身难保,你拿什么去救?” 她彻底不动了。 秦九川将她搁在腿上,梳理她后脑勺的发髻,上面别着一只羊脂玉雕刻的玉兰花。 “今晚伺候好我,我会让斧头帮,留秦克礼一命。” 感觉到身体的异样,司南枝攥紧手指,看他。 “秦九川!你变态!” 她伸手要推开男人。 秦九川扼住他的手腕,将人固定在自己怀里。 “明珠怀孕只是个意外,今晚我想跟你试试。” 他顿了下:“试试就知道我对你到底是什么感情。” 司南枝耳边传来低低的笑声。 脖颈处一阵温热的气体喷洒过来。 体内的烈火燃烧越来越猛烈。 她强压着急促的呼吸,看秦九川,她在他眼中仿佛只是个猎物。 势在必得。 药物的催发下,她大口喘息着,她本就长相属于勾人一挂的,平时穿的保守,如今勾魂摄魄的魅力被催发出来。 秦九川眼底的欲色原来越重。 啄着她的耳朵,低声命令。 “脱衣服。” 她还在努力压制着体内的欲火,神情迷离恍惚。 “乖,脱衣服,今晚带你享受做女人的快乐。”秦九川挨着她,灼热的气息缠绕,亲密到极致。 他一步步引诱。 刚刚擦在她耳垂上的药膏是西藏传来的情药。 药性凶猛,一个黄豆大小就能将贞洁烈妇变成水汪汪的狐狸精。 他打定主意,自己得不到,也要亲自毁掉。 决不能给秦克礼留着。 “伺候好我,我把你的克礼救回来。”他循循诱导。 司南枝没体验过男欢女爱,但上辈子在寝室,大学生们对岛国片好奇,她们也聚一起看过,虽然当时害羞,但里面也有中药的情节。 多少她还是了解的。 如今,她被迫入局,心里的火越少越猛烈,脸颊两处桃红衬得她媚眼如丝。 她感觉自己就是一只在沙漠中行走已久的骆驼,继续寻找救命水源,而眼前的男人,吸引着她。 脱光。 引诱。 讨好。 得到他。 在他身下承欢。 她克制不住内心的欲望,牙齿狠狠咬在舌尖儿,剧烈钻心的痛楚逼她有短暂的清醒。 她整个人都在战栗。 秦九川囚禁她在怀里:“或许秦克礼现在已经被打的不省人事,只要你脱了衣服,我的人就在斧头帮门口。” 司南枝胸口剧烈起伏,无意摩擦着他。 第95章强迫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秦秦九川眼神黯了黯,弯下腰,吻她嘴敏感的一出。 一厘厘由浅入深,埋进她的胸口。 “少奶奶!” 司南枝身子一僵。 她听出来外面声音的主人是秦克礼的司机丞贵。 刚成年的小伙子,长相周正,人品也周正。 “今晚少爷在,少奶奶估计已经睡下了,你有事明天再来找少奶奶吧。”是今天刚到司南枝院子里伺候的嬷嬷。 “你一个外男大晚上的本来就不该来女主人的内宅,今晚谅你是第一次,暂且不罚你,赶紧走吧。” 丞贵恳求的声音透过墙壁传到屋里:“嬷嬷,您就通融一下,现在只有少奶奶能救二少爷了。少奶奶再不出来……” 嬷嬷呵打断他的话,呵斥他:“丞贵!我是看你年纪轻轻,平日老实本分,才不与你计较,你现在赶紧走,我全当你没来过!” 丞贵的年纪小,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声音急得都快哭了。 “嬷嬷,您就通融一下吧,少奶奶若是不帮忙,二少爷今晚就没命了。” “丞贵!你还不清楚吗!二少爷只是庶子!大少爷是嫡长子!今晚大少爷和少奶奶有大事要做,你要是耽误秦家的嫡子大业,大帅和老夫人谁都饶不了你!” “秦大帅可是下了死命令,今晚务必让秦大少爷跟少奶奶圆房,你若是打扰了主家的好事,就算你的二少爷活着,也得被你连累!” 秦九川持续吻着她。 外面的呵斥声渐渐平息,他剥开司南枝的衣服,压在墙上,吻得投入。 “你去把他打发走,我保证会去救秦克礼。”秦九川嗓音发闷:“你留在秦家,秦克礼活命。” 司南枝死死咬住嘴唇。 咬得太狠,嘴唇破裂,铁锈血腥充斥整个口腔。 她眼神空洞望着门口的方向,任由秦九川摆布。 秦九川一边凝视她,一边合拢了她的上衣,一颗颗系上扣子:“怎么样,你选。” 外面嬷嬷嘲笑的声音传来:“丞贵,你今晚就算跪死在这里,也没用!少奶奶不会跟你走的。” 司南枝双手攥成拳。水光潋滟的眸子,凝着他,看不清情绪。 “想好了么?”秦九川说。 司南枝直勾勾看着他。 有怨念,有恨意。 秦九川视若无睹,望向门外:“今晚天气不好,看样子一会儿还会有冻雨,你若是再不决定,丞贵跪在外面,那双腿,不废也得被冻残了。” 司南枝眼眸颤了颤,哑着声音问他:“今晚你是来完成秦大帅的任务是吗?” 她嘴唇刚刚被自己咬出血,嘴唇翁张间,伤口抻拉,鲜血涌出。 秦九川戳穿,皱了下眉,依旧理直气壮:“是,也不是,我和你本就是夫妻,就算我以后我把你当妹妹还是妻子,秦家的继承人必须要从主母院子出!” “你这辈子都会是秦家少奶奶,这件事,谁都撼动不了。” 他的手指轻轻插进司南枝的发间,轻轻按摩她的发根:“就算是我给你的补偿。” 他指尖还有残余的香膏,头皮温度高,很快香膏被毛孔吸收。 司南枝呼吸愈发急促。 她紧紧攥住裙角,浑身血液像是被烧开,几近沸腾,胸口却血液发凉,一冷一热激得她胸口痛。 “我答应你。”她攥得愈发紧。 “你现在派人去救秦克礼,只要看见他,今晚我跟你在一起。” 气氛沉默几分钟 “好。” 秦九川摩挲着她的眉毛,纤长的月牙形,下面是杏核状的眼睛,酿着水韵。 眼底一片死气。 “还有,把院子的家丁都撤了,我是秦家少奶奶,不是囚犯。” 她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半点温度。 “好。”秦九川答应她。 “现在就去办。” 秦九川笑了一声,将她放下,出去交代家丁。 门口家丁站成一排,正中央跪着丞贵。 见他出来,丞贵双目猩红,死死攥着手。 秦九川居高临下睨着他。 “回去吧,你家主子死不了,再来打扰我的好事,乱棍打死。” 两名家丁上前,一左一右拿着棍子将人架出去。 秦九川叫来旁边的亲卫:“去告诉陈帮主,人暂且扣着,好好招待。” 亲卫眼神暗下。 “是。” 秦九川沉默一分钟:“那个陈祥呢?” “已经被打断腿,扔进乱坟岗。” 秦九川漫不经心转了转手表,侧眸看说话的亲卫:“动作挺快。” 亲卫受宠若惊:“这等不忠之徒,留着也是祸害。” 他摆摆手:“下去吧。” 秦九川打发走门口看守的家丁,回房间。 四顾之下,房间已经空了。 他转头看向门口。 忽然,一直冰冷寒气的刀尖儿在她转头的瞬间伸过来抵在他的脖子动脉处。 秦九川一愣,深沉注视着她。 “放我走。” 她眼底没有温度,刚刚攀上脸颊的情欲之色也消失不见。 秦九川没反应。 侧眸看向她裙子上大片绽放的血花。 还在绵延不断往外渗血。 她因失血过多,面色惨白,举着剪刀的手不停的战栗。 “你疯了!”他伸手要拽她,司南枝手里的剪刀缩了半厘米,又紧贴着他的皮肤递上去。 “为了他,你做到这样,真是疯了!” 男人眉目森寒。 有怒意,不甘心,统统浮现在他的脸上。 司南枝没动。 秦九川垂下要拽她的手。 窗外一阵沉闷细密的雨夹雪声,蜿蜒的雨痕将玻璃上映着的两张脸画得四分五裂,支离破碎。 似一面打碎的镜子,再难重圆。 司南枝眼眶通红,将剪刀收回,刀尖儿抵在自己脖子上。 “今晚不放我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我是司家的女儿,我死在秦家,看秦大帅跟整个海城怎么交代!” 刀尖儿抵的太用力,刀尖儿陷入脖子半厘米,血迹顿时蜿蜒而出,陷入衣领。 秦九川胸膛隆起,腔骨鼓了鼓,他要讲什么,最终又什么都没讲。 外面雨越下越大,两人之间无比沉默。 眼看女人流血越来越多,司南枝嘴唇开始哆嗦,秦九川肩膀塌下。 他缓缓闭上眼睛:“走吧。” 第96章媚药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我的人带你去找他。” 司南枝来不及包扎腿上的伤口,一路坐车跟着秦九川的人到斧头帮。 斧头帮大门紧闭,门口两个血红色的大灯笼在雨中依旧亮着。 她嘴唇发白,车还没停稳就从开车踉跄下车。 秦九川提前打过招呼,司南枝很顺利进门。 斧头帮一楼大厅竖着一座巨大的镀金关公像,关公像左右两排小弟,知道他们的来意,小弟让开一条路,让司南枝上楼。 不过仅限于她一人上去。 “秦克礼在哪儿。” 她走到半腰才问下面的小弟。 领头的站出来在,“二楼西尽头的房间。” 司南枝不再搭腔,腿上有伤,本就行走困难,一直到爬上楼,整个人已经颤抖成筛子。 她咬着牙一路往西尽头的房间走。 二楼很像是给客人临时休息的地方,有很多客房。 司南枝往西尽头房间走的路上,见到几个从房间里出来的舞女. 她在百乐门见过的,平日里表演就穿得大胆,今晚在这里见到,一身清凉装扮。 说是情趣内衣也不为过。 司南枝眉头一惊,加快脚步往西尽头的房间走。 西尽头只有一间屋子,旁边房间传来淫糜之声。 司南枝有一瞬间的慌神,愣在门口。 与此同时,房间里。 房间里,秦克礼被绑在床上。 眼前的女人一身清凉白色蕾丝透视短裙,弹开打火机,将手里的香薰点燃,放在床头。 秦克礼脸色黑沉,侧过脸不看李清月。 “把衣服穿上!” 李清月不理睬,缓缓坐在秦克礼旁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他撇开头,李清月不气恼,手捏住他的脸,牢牢固定强迫他看自己:“我是和你独处,培养感情。” 秦克礼干脆闭上眼睛,抿唇不再说话。 “你只要看看我,就会发现我比那个司南枝好一万倍。”她身子故意微微往前探,将自己的浑圆更完美地展现在秦克礼面前。 秦克礼闭眼,不说话,忽然间,他睁开眼睛,怒视李清月。 眉间都是暗色。 “李清月!我好歹是商会的副会长,秦家二少爷,你公然用迷情香薰强迫我,是藐视商会!藐视秦家!” 李清月阴险一笑:“秦克礼,我知道你对司南枝有意思,那天在宴会,你看他的眼神都能拉出丝儿。但是你别忘了,她是秦家大少奶奶,你大嫂,你难道想乱伦不成?” 她半是诱导半是警告。 陈青警告她今年必须要嫁出去,但寻常的那些世家子弟有些钱有些背景的,除了混场子就是找小姐,每天不务正业。 她李清月也算是海城顶级家族李家的女儿,岂能跟那些凡夫俗子苟且一辈子。 虽然秦克礼是秦家庶子出身,但人品端正,年纪轻轻就从小买办做到商会副会长的位置。 人品,能力,他都有。 至于家世,只要他跟她在一起,有李家的支持,他照样能在海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想到这里,李清月不紧不慢拂开肩上的白纱披肩,露出削瘦纤白的肩头,靠在他肩上:“海城的那些小姐说你不行,甚至叫你秦不举。” “我不信。”她在秦克礼耳边轻轻吹了口气。 “你放心,这香薰是从印度来的,就算你真的不举,闻一闻这香,今晚也能把你治好,我们一起共赴云霄。” 情欲香薰的催发下,秦克礼脸颊上渐渐浮起一层不正常的红。 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李清月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指尖轻轻剐蹭他的脖颈。 他闭上眼睛,调节呼吸。 李清月轻嗤:“亲爱的,别矜持。” 她的手一厘厘伸下去,划过男人的扣子,一直到他的皮带处,轻轻一挑,卡扣弹开。 “李清月!你住手!” 他咬紧牙呵斥她胡作非为的手。 李清月惊喜出声:“真是捡到宝了,就知道那群废物不识货。” 她之前背着陈青有过几个男人,甚至外国的客商她也一起玩过, 如今隔着布料摸到秦克礼的,再加上药劲上头,她迫不及待把身上的披肩全脱了,爬上床。 下一秒,门从外面被打开。 司南枝面色惨白,站在门口看向里面的情形,全明白了。 急匆匆从后面赶来的还有陈青。 最近李清月在海城的传言不知道谁传出去的,说她不检点,到处勾搭男人,陈青虽看不起这些流言蜚语,但世家小姐最注重名声。 名声能直接压垮一个未出阁的女人。 她心里到底还是存了个疑影儿,时间愈长,疑影愈深。 以至于开始疑神疑鬼,今晚李清月晚饭时间回房间精心打扮后,悄悄从后门出去,她站在窗前右眼一直不受控制地乱跳。 再三犹豫后,还是等李清月的司机回来后,严刑拷问出李清月去的地方。 她这才跟了过来。 如今,见到屋子里的一切,她面色惨白,冲上去,咬着牙搧了,恨铁不成钢:“你要不要脸!” 李清月脸被扇歪,转过头,不以为意地强调:“你不是天天催着我结婚吗,天天给我找些歪瓜裂枣相亲,今天你也看见了,我就是喜欢秦克礼怎么了。” “他是秦家庶子,怎么可能配得上李家!”陈青推搡她:“你赶紧跟我回家!” “不!”李清月拒绝。 她挑衅的目光落在司南枝身上,又移到陈青的身上,目光怨念:“你要是晚来半个小时,我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妈,是你毁了我,福!” “李清月!你先回家!” 陈青急于帮他收拾残局,李清月不走,她没法安心处理:“听话,司机在楼下,你先把衣服穿上,回李家。” “我不和秦家大少奶奶打招呼?”她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在挑衅司南枝。 她现在药劲儿上头,急需找个发泄口,回李家,马上会被严加看管起来. 若是她之前没有接触过秦克礼,肯定会听话乖乖回去,但现在,她不想,她只想马上得到、征服、驾驭这个男人。 “秦克礼这幅样子,你有脸跟秦家的人打招呼?”陈青使劲拉他出去,才拉了两下,忽然不动弹了。 直愣愣杵在那里,平静的诡异。 李清月不安分的开始扭动身体:“妈,你把司南枝拉出去,给我一个小时,我现在太难受,我只想要秦克礼。” 陈青一动不动,双脚仿佛钉在地板上。 她闻出了房间里香薰的味道,这种味道她再熟悉不过。 有些不安分的女人想借世家男人一步登天,都会高价求买这种印度香薰,不仅能挑起情欲,更重要的是,能让女人顺利怀上孩子。 第97章药劲上头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李清月药劲上头,扭着腰,想找东西蹭:“妈,你快把司南枝弄出去,给我半个小时就行,我太难受了,今天一定要得到秦克礼。” 陈青眼睁睁看她要把门关上,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就在要关门的一刹那,陈青身后一只脚伸到前面,顶在门的空隙处。 李清月不耐烦,寻着脚的主人目光落在司南枝身上,呵斥出声:“你做什么!” 话音落下,一道影子从走廊的楼梯口处逼过来。 秦大帅脚下的黑色军靴在地毯上发出沉闷响声。 浓稠的光线里,走廊里那些衣着清凉的舞女,都被他身上阴沉的威压逼得不敢出屋子。 “把这里所有人都给我扣了!” 儿子被扣,秦大帅最后的体面也懒得给斧头帮维护,将一楼的斧头帮小弟全部羁押,包括二楼这些男男女女,他一个都没打算放过。 陈青被秦大帅杀人的气场吓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司南枝趁机闯进去,一把推开还想硬来的李清月。 闻见床边儿的香薰气味,她的神色更冷冽一寸。 转身去洗手间接了一杯水,回来将香薰浇灭。 随后伸手拽过李清月,当着陈青的面儿,最后的体面也懒得维持,啪啪两巴掌扇在她的脸上。 陈青见女儿被打,终于回过神来,冲进房间里拉过李清月,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 挡住李清月。 “清月有错,是我李家家教不严,罚她自是我这个当母亲的事,你不过是秦克礼的嫂子,你有什么权力教训我李家的女儿!” 司南枝知道当务之急是查看秦克礼的情况,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转身去看秦克礼。 此时的秦克礼双手双脚被绑在床上四角的四根柱子上,绑他的绳子用的牛皮绳。 顾名思义,牛都拉不断。 还打了水手结。 司南枝脸色冰冷,慌忙给他解绳子。 但秦克礼毫无反应,双目紧闭,面色惨白,刚刚在门口,她透过门缝儿还看见男人脸上不正常的红晕,此时此刻,却惨若白纸。 司南枝心脏被揪了一下,拍他的脸。 “克礼!克礼!” 秦克礼毫无反应。 司南枝瞬间慌了神。 此时,秦大帅从外面进来,入目就看见陈青抱着眼神迷离的李清月坐在沙发上。 而另一旁,司南枝面色惨白,一直在唤秦克礼。 见他毫无反应,她用身体挡住所有人的视线,翻了下男人的眼皮,手又放在他脖颈处的动脉上,察觉到男人只是晕倒,司南枝暗暗长舒一口气。 秦大帅已经进来,她继续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呼唤秦克礼, 他视线移向陈青,眼神震慑,刻薄。 陈青起身,强行镇定解释:“大帅,都是些孩子家家的玩闹,何必惊动您。” 司南枝神色惊慌,转头向秦大帅求救:“大帅,克礼晕过去了。” 秦大帅眉头拧住,“叫军医过来。” 军医就跟在队伍里过来,很快进门,见到秦克礼的一刹那,他心口咯噔一下。 经过仔细检查,军医长舒一口气:“大帅,二少爷只是药物过量,身体在与药物产生对抗的过程中,产生应激反应,故而晕了过去。” “过量?”秦大帅听见人没死,也松了口气。 目光落在陈青身上:“李夫人,解释一下吧,小辈之间的玩闹怎么会药物过量。” “清月!”陈青摇了摇神志不清的李清月:“你和大帅解释一下,这件事你是不是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李清月哪里解释得了,当时她买香薰,只有一个目的,得到秦克礼,所以买了药性最凶猛的那种,现在药劲儿上瘾,她脱下陈青披在她身上的衣服,还在不停地往下扒拉身上的白色蕾丝情趣内衣。 风骚至极,丑态百出。 她脱,陈青穿,替她遮掩着。 “服务员!” 说完,她又噤了声。 慌乱之下,她误把这里当成酒店,想给李清月灌杯冰水降火,或者要一个男倌儿过来,纾解药效。 她平时虽是严母,但生死关头,她第一选择还是保住李清月的命。 可李清月根本没耐心等这些,她不断的往下拉肩膀上的白色蕾丝带子,白花花的两坨肉一次又一次落在对面秦大帅的亲卫眼中。 大家眼睛都看直了。 世家小姐平时一个个端的跟个菩萨似的,这么骚的还是第一次见。 陈青感觉自己的脸都被李清月丢尽了,她哀求秦大帅:“先把清月送去医院吧,她太烫了,烧出毛病,以后可怎么嫁人啊。” 司南枝盯着军医给秦克礼喂上药后,回头目光审视陈青良久,她眼底全是戾气。 就像刚刚李清月嘲讽自己的那样,嘲讽她:“李清月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吗?” 她心底清楚,李清月想用香薰跟秦克礼共度云霄,没想到秦克礼意志坚定,宁可对抗药物产生应激反应休克也不顺从她、 如今她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被药劲儿折磨的死去活来。 真是人菜瘾还大。 秦大帅神色冷冽盯着他们不说话,司南枝知道他还在权衡到底要不要彻底撕破脸皮。 她抢先一步,视线落在陈青身上。 见李清月望着一个方向,神色闪烁,她下意识看过去,见到桌子上放着一个小药瓶儿。 她拿到手中,看了许久。 药瓶上的字是洋文,但她能看的懂。 强劲春药。 专业针对不举。 想到那天在东郊,秦克礼说自己在世家小姐中间流传的秦不举的传言,她心里咯噔一声。 也想通了。 难怪,只是一个情欲熏香就能让秦克礼应激休克。 原来这其中还掺杂着其他的科技与狠火儿。 她将药举到李清月面前,笑里藏刀:“李小姐真是神通广大,这种好东西都能弄到手。” 她一边拧瓶盖一边挑眉:“说明书上写的清清楚楚,一瓶六颗,99%的含量,只需一粒,就算是天生不举也能变成长胜将军。” “李小姐真是下血本,一下就给克礼喂了两颗。” 陈青听得揪心,拉着李清月想逃走。 第98章浑身烧红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大帅现在还没想清楚,是想要秦克礼的命还是想要李家的体面吗?” 她不给陈青母女离开的机会,秦大帅既然选择体面,那她今天就霍上去,这条命也要给秦克礼讨回公道。 “李小姐。” 她把玩着手里的药瓶,一步步向陈青母女两人逼近。 陈青挡在李清月面前,面色冷峻警告她:“司南枝,司家跟李家在海城无冤无仇,你难道想因为自己,让司家摊上无妄之灾吗!” 她不敢动秦家,只能拿司家硕士。 司南枝不管这一套,她现在一心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一把推开陈青,刚刚进门时,两人对自己如何极近嘲讽的,司南枝现在都如数奉还回去。 当着秦大帅的面,陈青就算再气愤也不敢过于方式。 秦大帅注意力都在秦克礼身上,察觉到她不对劲,冷声呵斥:“司南枝,回来!这件事秦家和李家会解决。” 司南枝没回头,声音也没温度。 “你们解决是你们的事,但李清月小姐公然迫害商会副会长。”她声音一顿:“作为副会长的商业合作伙伴,于道义,我忍不了。” 说完她一把推开陈青。 没了陈青的束缚,本就受春药驱使,一直在扭来扭去的李清月彻底没了束缚。 盯着秦大帅身后见状的亲卫,眼神迷离,如同饿极了的野兽,眼球猩红扑了过去。 亲兵们本就是在后面站着看热闹,突然而至的变故,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大家纷纷往旁边一躲,空出一大片地儿。 李清月扑了个空,摔在地上。 身上的裙子因为惯性,网上褪去,露出因药物催发而透着淡粉色的细腰。 所有人眼睛都看直了。 李清月很快爬起来,膝盖被擦伤一大片,她像是感知不到痛,随机抓住离自己最近的亲卫,扒住他,搂住他。 撕扯他的衣裤。 亲卫刚成年,连女人都没有过,被李清月如此强迫,又不敢动,表情都快哭了。 药效的催情下,李清月力大无穷,抓着人的手谁都扒不开。 李清月担心那些当兵的手上没轻重,伤了她,又怕司南枝过去,给她灌药,一边拽住司南枝,不让她过去,一边大吼:“清月,你不要再闹了1” “就算是妈妈求求你!” 司南枝身上有伤,被陈青死死抱着,一时间挣脱不开。 被李清月抱着的亲卫又不敢动,她是大人物,万一下手重了,伤了李清月,陈青弄不了秦家,还弄不了他这个小虾米么。 亲卫顾虑过,陈青又豁出去,抱着司南枝不撒手,护着李清月,一时陷入拉锯战。 秦大帅脸色愈发黑沉,他向来不爱参加与女人之间的争斗。 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耍心眼儿,但现在的情况实在丢人的要命,他示意其他亲卫上前把抱着亲卫又亲又啃的李清月拽下来。 大家相互看看,面面相觑,每一个人敢上前。 “一群废物!”秦大帅呵斥一声,他自己又无从下手,总不能落下一个猥亵年轻人的臭名声。 一时间,场面真的陷入僵局。 司南枝挣扎间,感觉自己快要脱力,她眼底暗下,蓄力在右拳,转身就冲陈青的鼻梁上猛地砸下一拳。 陈青不会武功,刚刚只是凭着本能用蛮力。 现在毫无防备被司南枝砸了一拳,立马蒙了一瞬,眼冒金星。 司南枝趁她眩晕之际,挣脱开陈青的束缚。 大步跨过去,一脚踹在李清月的后背,踹得她咳嗽不止,憋得涨红。 旋即结结实实按照刚刚那样揍了李清月一拳。“你没完了?还继续发骚?” 李清月眼神迷离,完全神志不清,除了男人,什么意识都没有了。 司南枝抄起桌子上的药瓶,对准他的嘴灌下去。 陈青愣了一秒,声音撕心裂肺:“司南枝!你敢动我女儿!” “动了。”司南枝背对她,扔了空瓶子,整个人倒是没多大起伏,仿佛刚刚的的暴起揍人,都是几人的错觉。 她淡定拿起桌子上的水杯,用里面的水冲手。 “司家斗不过李家,但我司南枝烂命一条,李家能如何?” “你以为李家奈何不了你?”陈青目露狠色:“倘若我女儿有个三长两短,就算你是秦家的少奶奶,我也会扒了你一层皮。” 秦大帅眉头狠狠一皱,他是秦家家主,他还在这里呢,陈青就肆无忌惮放言,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被人捧惯了,在海城,谁看见他不得点头哈腰小心伺候,如今被下了面子,他也不顾秦家李家那点儿体面了。 冷冰冰的枪口直指陈青的脑袋,他笑比不笑更森寒:“李夫人是在威胁秦家吗?” “秦家若是一个少奶奶都护不住,那我秦大帅在海城混迹多年,算是白混了。” 陈青是随丈夫下海经商,外出政治交际过得,什么大风大浪没闯过,其实丝毫不虚:“秦大帅怕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原本这件事,清月和克礼既然做到这个份上,完全可以给两孩子举办婚礼,顺水推舟在一起,事情本可以就完美解决了。但司南枝如今不顾李家体面,伤了我李家小姐,我李家怎么会咽下这口气。” “那我秦家就要咽下这口气吗!” 秦大帅眯了下眼。 刹那的时机。 他和陈青剑拔弩张的功夫,秦克礼吃了军医的药缓缓睁开眼睛。 司南枝余光察觉到男人睁开的眼睛,过去半蹲在他面前,秦克礼空洞的眼神,缓缓聚拢在司南枝身上,又一刹那的惊喜,又猛地缩回视线。 “对不起。” 司南枝一愣,“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他醒了,司南枝让亲卫过来,架着秦克礼去医院。 秦九川带着人匆匆赶过来,身后还有斧头帮帮主的亲信。 他们也是听到帮会的消息,从帮主府邸赶过来的。 三人停在门口,看见里面的场景。 李清月蜷缩在地上,浑身绯红,透过白色的纱裙,活像一只煮熟的大虾。 周围一大滩水渍。 是刚刚司南枝顺手泼她身上,让她清醒的。 第99章解救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秦九川蹙眉:“包围整座大楼,出去秦府亲卫,所有人都不得出去半步。” 亲卫迅速执行,分派亲卫守在大楼前门后门甚至还有大楼外面的路岔口。 严防记者,有行人路过也被迅速驱赶。 “司机送大少奶奶回家。” 亲卫看向秦九川,他没反应。 “是。” 亲卫上前:“少奶奶,我们回秦家等结果吧。” 司南枝抬起头,逆光看向秦九川,望着他的一刹那,眼底一片死灰。 秦九川心口胀麻,望着她,张了张嘴,最终没说话。 “别走。”李清月被泼了冷水,恢复些神志:“这里这么多男人,司南枝,你深闺寂寞多年,一定跟我一样寂寞,一起享受吧。” 她踉踉跄跄爬起来,要拉住司南枝。 秦九川拱了拱火,没克制住。 他从不打女人,但此时忍不住,伸手劈头盖脸砸下去,跟不清是砸的脑袋还是砸的肩膀,李清月刚爬起来的身子又软趴趴的晕了下去。 “九川!”秦大帅呵斥。 陈青一把推开秦九川:“清月犯了错,回李家自会被责罚,你们夫妻两个一而再再而三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秦大帅,这就是秦家的度量吗!” “我们李家在海城也不是小门小户,任你们夫妻发威!” 秦九川置若罔闻,越过她的肩膀去扯司南枝。 司南枝失血过多,刚刚又一顿折腾,身子早就有些摇摇欲坠的站不稳。 秦大帅多年带兵,对外伤极为敏感,司南枝来斧头帮之前虽然穿了大衣掩盖伤口,但他进门后,空气的血腥气还是被他敏锐的察觉到。 如今,看着司南枝毫无血气的脸色和摇摇欲坠的身子,他大感不妙。 “九川!”秦大帅拔高音量。 下一秒,司南枝还是没支撑住,直挺挺晕过去。 秦九川一顿,伸手接住女人的身子。 轻飘飘的,突然发现她瘦了好多。 “快!”秦九川抱着女人慌乱出门,身后的李清月彻底没人管了。 陈青是跟踪来的,身边没有帮手,只能找秦大帅帮忙。 秦大帅看在李家的面子上,还是安排自己的司机将人送到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秦大帅坐在副驾驶,秦九川和司南枝坐在后座上。 秦大帅在后车座上打量他,见男人一直将司南枝抱在腿上,胳膊支起撑着他的脑袋,再怎么看也不像家丁传的,他厌恶极了司南枝。 “你出息了。我让你跟司南枝圆房,你给我圆到斧头帮了。” 秦大帅冷声冷气。 “克礼怎么出现在斧头帮,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其中没有你的手笔!克礼的账,以后我再跟你算。” 秦九川抿唇,下颌线紧绷。 司南枝因为失血过多,如今就算晕过去,身体还在不停发抖, 秦九川急忙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 医院门诊这个点儿原本已经下班,但秦家两位大人物还有李家小姐纷纷进医院,院长临时将已经在家的医生叫了会起来。 海城上流社会的顶级家族,深更半夜,三个人同时进医院,这不是个小新闻。 秦大帅连夜从军营调兵,重兵把守,将医院围的水泄不通,医院的所有当值医生也被下了警告,今晚的事情,不准透露半个字儿出去。 上流社会,最在乎的就是面子跟口碑。 宁可背地里受大罪,半个字儿也不能传扬出去。 “腿部的伤……是利器捅的。”医生检查了司南枝的大腿,直言不讳。 医生姓张,早年留过洋,在华国的医学界颇有名望。 秦九川没打算瞒他:“是剪刀捅的。” 张医生眉头紧皱,看向秦九川冷峻的脸色,直言不讳:“就算小两口吵架也不能动刀子,女人是社会的弱势群体,既然娶了人家,凡事就要大度!” 他留学海外,深受解放妇女的是思想影响,性子又直,如今看见同是留学归来的秦九川,一时气不过,训他几句。 训完又觉得自己莽撞,好歹是大帅的儿子,万一跟他计较,他十条命也不够男人崩的。 秦九川反常的没跟他计较,只是盯着女人的脸,一直在沉默。 许久他才沙哑开口:“她要多久才能醒。” 张医生愣愣回答:“明早上差不多就醒了。” “知道了,多谢。” 张医生望着男人的侧颜,以为自己看见鬼了。 都说海城秦家大少爷秦九川生性傲气,生人勿进,刚刚被自己骂了一顿,非但不生气,反而感谢他。 他怀疑是不是小两口吵架的时候,他脑袋被砸坏了。 “这是药单,护士一会儿会去药方拿药。”他犹豫一下,将药单递给男人,态度好了一些:“都是些外用药,擦得时候,要避开尽量轻一点儿。” “不用护士,我自己去拿。” 他接过药单,眼睛过目一遍。 都是写消炎药,有涂抹的也有贴片的。 医生解释:“伤口不算深,送来的时候已经凝固的差不多了,只要做好后续消炎和抗感染就可以。” 秦九川点头,将药单揣进兜里,掏出烟盒,抖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他神色有些难为情的开口:“医生,如果她之前用过一些催情的药物,还没有发泄,需不需要另外开一些药。” 张医生愣了下,看他的目光多了些探究。 “具体什么药。” “进口的。”他神色淡淡。 医生又回去检查了一番,松了口气:“已经代谢出去,不需要额外吃药排解。” “好的。” 他拿着单子去药方抓药,回来交给医院的护士。 到门口看见秦家的管家在门口等自己。 他眉心一跳:“有事?” “少爷,老夫人让我找您回去。” 秦九川捏着鼻梁:“今晚我暂时不回去,你先走吧。” 王管家面露难色:“可是,夫人是下了死命令,让我无比将您带回去。” 秦九川不管这一套,他赶人走:“你先回去,明早我回去自会向母亲解释。” 他现在只想等司南枝先醒过来再做打算。 今晚的事情,说到底是因他而起。 第100章遮掩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或许是他良心发现,对司南枝存了愧疚,又或许是他心软,对司南枝心疼。 总之,他现在必须要留在这里。 话音刚落下,管家身后一道严厉的女声传来。 “九川!你真是糊涂!” 秦老夫人从后面上来,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秦九川眉头蹙起,跟着秦老夫人出去,找到没人的地方,秦老夫人才说话。 “秦家根正苗红,权贵之家,儿媳妇也给你挑的最体面的书香门第,你想去留洋小姐,就算是行为出格,你我也纵着你,总归就你一个儿子。” 秦老夫人义正言辞:“可是你呢,一而再二三的做出个的事。好不容易熬到你当父亲了,原以为你能沉稳要点,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可是你又去招惹司南枝!秦克礼虽然是秦家庶子,但现在对你父亲的前途还是大有裨益,你为何也要去招惹他!” 她即使发怒,声音也很低。 家丑不可外扬,说的这些话,不能被别人听到。 秦九川脸上没什么表情:“沈明珠的孩子是个意外。” “就算是意外!也是有了!”她干脆捅破那张窗户纸:“我实话告诉你,我已经查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司南枝在码头的事情就是沈明珠找人做的,你现在就算是嫌弃沈明珠,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也必须跟沈明珠好好过日子。” 她不管秦九川如何叛逆,她意味深长的说:“这世界上没什么意外,一切的意外发生之前都是有迹可循,你既给了沈明珠希望,就好好掌控这段感情。” “你从小就研究帝王之术,只是两个女人,你都驾驭不了,真是让我失望。” 秦九川手上的动作一僵,“您说,码头的事跟沈明珠有关系?” 秦老夫人一愣,意识到自己说漏嘴。 码头的事情,她得了消息越听越觉得蹊跷,就算斧头帮的人不知道那批货是秦大帅的,但货主是司南枝,秦家的大少奶奶。 大少奶奶后面可是站着秦大帅,斧头帮的帮主就算再糊涂,也不会拔秦大帅这头老虎的老虎须子。 只要一种可能,就是斧头帮的无知小弟,擅自行动。 细查之下,果然在莽撞之下发现了蛛丝马迹,这件事确实是斧头帮小弟的擅自行动,不过在他们行动之前,有人曾经找过他们,据别人描述,秦老夫人第一时间想到了沈明珠院子里的檀香。 “这件事我会解决,你现在重点是先回秦家,安抚沈明珠,她刚怀孕,情绪不稳定,要是出现什么差池,你父亲饶不了你。” 秦老夫人避重就轻,要将秦九川带回去。 “这里有医生,有护士,你就算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秦九川弹开打火机,点燃香烟。 他吸了一口,仰起头,掩住直喷向天花板,在黑漆漆的夜空中,白色烟雾优哉蔓延开。 “母亲是想欲盖弥彰吗?” 他转头看向秦老夫人,神色幽深:“你选择了沈明珠,对吗?” “不是选择沈明珠,是选择秦家的后人!” 秦老夫人语重心长:“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秦家的长子从杀人犯的肚子里出来。” “那司南枝呢?”秦九川眼神凉凉的。 “她有司家。” 秦九川笑了:“怎么从前没发现母亲这么会权衡。” 他回去捞起外套离开医院。 司南枝还没醒,秦大帅以防李家的报复,在她的病房周围加派人手,照顾司南枝的护士,也是特地登记了解过的。 秦九川坐车回秦家,一路上,秦老夫人和他同乘一辆车,一起坐在后驾驶座上看着他。 秦九川全程闭着眼睛,眉头时不时皱一下。 今天的局面,其实是他没想到的。 他原本只是让斧头帮关秦克礼一晚上,教训他私留司南枝。 但没想到,被李清月钻了空子。 秦克礼的伤他找医生了解过,先被迷药迷晕,手上的脚腕上的痕迹证明他被捆在床上至少半个小时。 要是司南枝晚去几分钟,生米煮成熟饭,李家就算看不起秦克礼的庶子身份,也不得不将闺女嫁过去。 李清月不顾名节,为爱献身,如此一来,就算是秦家也拿她没办法。 他缓缓睁开眼睛。 车也停在秦家门口。 司机过来开门,他下车没等秦老夫人,自己先进去。 到屋里的时候,沈明珠换好衣服正坐在桌前吃燕窝。 听见房门打开,她转身对上男人幽深的眸子。 察觉到男人的情绪,沈明珠咽了咽嗓子。上前抓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 秦九川盯着眼睛,目光审视,许久他说话。 “我去救司南枝了。”他平静。 “什么?”沈明珠震惊:“她不是在秦家吗?” “你不知道?” “你在说什么。”沈明珠不撒手:“她自己跑出去了?” “嗯,她把自己捅伤,逼我放她走,我去斧头帮把她救回来了。” 秦九川拂开她的手,往床边走。 沈明珠不死心,跟在他后面:“她怎么会捅伤自己,还有,她去斧头帮做什么。” 她声音发虚,又带着竭力掩盖的颤抖。 秦九川阴恻恻看了她一眼,忽然又一笑:“斧头帮有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弟想截父亲的货,还想弄死司南枝,被秦克礼看见,秦克礼将人抓了,去斧头帮找帮主交人,又被扣下。” “司南枝去斧头帮找人。” 沈明珠的心被揪到嗓子眼儿里,想也没想的问他:“那两个小弟怎么样了。” 他神色自若:“已经被弄死。” “敢截秦大帅的货,不要命了。” 侧眸轻飘飘瞟了她一眼,见沈明珠偷偷松了口气,他眼神募地暗下。 “明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他语气很平静,沈明珠却听出幽森的意味。 她摆手:“没有,我跟你天天待在一起,怎么会有事情瞒着你。” 沈明珠坐在秦九川旁边,头靠着他的肩膀,一副乖巧的样子:“我现在怀了孩子,就盼着孩子顺利出生长大,我好好教育他,以后让他继承你的衣钵。” 第101章继承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他说完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有问题,有小心翼翼的看向秦九川。 “九川,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 “哦?那是什么意思?”秦九川审视着他:“秦家没有庶子继承衣钵的传统。” 沈明珠愣了下,摇摇头:“其实南枝既然承认不喜欢你,何不放她离开,你若真的想把她当妹妹看待,那就亲自他挑选一个好人家。” “你倒是大度。”他别有深意:“我秦九川不要的女人,整个海城还有谁敢要。” “九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让所有人都获得幸福。”沈明珠眼含热泪:“我现在也怀孕了,总不能让孩子出生就知道他的爸爸还有其他女人吧。” 她刚怀孕,情绪很激动,说着说着鼻子涌出浓重的鼻音。 “既然你不爱司南枝,只是把她当作妹妹,那就给她该有的体面,我们所有人都获得幸福,不是两全其美吗?” 宽容、大度。 所有的情绪都展现的淋漓尽致。 “我虽然比司南枝小,但我从小在西洋国家长大,见识的比司南枝多。”她轻轻捏着秦九川的衣角:“你越是这样困着她,她越是对你怨恨。”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样。”秦九川审视她。 她手一紧,复又松开:“要不然在再海城的这些富家子弟中,找一个你看着顺眼的,安排司南枝跟那个人相处一下,到时两人情投意合,你再跟南枝离婚。” “华国也有法律规定的,只要两人和平离婚,双方不得干预对方再找。” “那你看哪家公子哥合适?”他试探。 沈明珠摇头:“我刚到海城不久,对海城的豪门世家了解都不够透彻,不然……” 她神色亮了亮,“我记得过几天有一场商业晚宴,世家少爷们都会参加,不然你带我去见见市面可以吗?” 秦九川眼眸窝了笑容:“可以。” 沈明珠又惊又喜:“真的?” “嗯。”秦九川回答的毫不犹豫。 沈明珠靠在秦九川的肩上,眉眼弯弯。 她说的那场商业晚宴是海城每年年底都会举办的慈善晚会,世家公子们都会参加,但有一条,随行的女伴只能是世家子弟的正房,妾室姨太太们不管娘家多么显赫,都没有入场资格。 上流社会注重门面,想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掏出钱做慈善,这种必要的捧杀少不了。 曾经也有宠妾灭妻的正主和倨傲的姨太太反对过,但毕竟人少势寡,注定成不了气候。 秦九川答应要带她参加,那说明,他要将她抬到正房的事情就算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秦九川今晚没留宿在沈明珠的房间里,沈明珠借口自己刚怀孕,胎儿不稳定,不想跟秦九川在一起勾起自己的兴趣,将他打发回自己的房间。 秦九川关上门,脚步声在门外一点点消失。 沈明珠迅速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对方很快接听。 “绑架的那几个人弄死了没有。” 那边是男人,嗓音像中年男人,有条不紊:“被扣下了,现在生死不明。” “马上找到他们,弄死!”沈明珠声音急促:“秦九川已经答应要将我抬为正妻,他们留下,对我后患无穷。” “但是现在人在秦克礼手里。”男人心情阴霾:“想找到人,有些难度,秦克礼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沈明珠不服:“他不就是秦家的庶子吗,就算是当上商会副会长也没有继承秦大帅军衔的希望,他手底下能有几个人,又能厉害到哪里去,倭军真是养了你们这群废物!” “沈小姐!”男人打断,声音多了几分戏谑和不耐:“你在我身子下面叫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我的。” 电话里悄无声息。 “这件事原本就是你自己一时兴起,非要截秦大帅的货,我警告过你,不要动秦家少奶奶,她身边有人护着。” 男人似乎是在茶楼,旁边还有吴侬软语的歌声。 “现在倒好,鸡飞蛋打,你反倒过来责备我们,你若是崽这么不知进退,我就告诉秦九川,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王德发!”沈明珠气急。 “当初是你主动找上我的,我要不是看在你给的钱多,你会跟你吗!” 王掌柜伸手捞过刚刚在旁边唱苏州评弹的姑娘,一边摩挲她细嫩的手指,一边十分不屑:“老子只不过想尝尝洋鸡汤,你不仅在老子这里得到好处,倭军不也给了你不少好处?” “看在咱俩有过一段露水情缘的份上,我就跟你透个底儿,昨天晚上跟司南枝进医院的不仅有秦家二少爷,还有李家大小姐李清月。” “倭军现在不仅想要海城的城防图,还想要跟李家的合作,具体的,看你自己怎么办了。”王掌柜挂了电话。 沈明珠攥着电话话筒,狠狠一砸。 “啪嚓!”黄铜做的话筒声音砸在地上,惊动了外面的檀香。 她敲门:“姨娘,您怎么了?” “滚!”沈明珠怒斥一声,气呼呼回床上躺下。 隔壁,秦九川没走,而是坐在桌前,翻了一页文件,面无表情。 ………… 司南枝是后半夜醒过来的,护士怕她半夜清醒,走前特地给她留了灯。 她睁开眼睛,看到天花板,一时之间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她下意识打量这间屋子,见到旁边有个人神色倦怠守在窗前。 秦克礼的手搭在她的手上,她醒来,一有动作,男人马上被惊醒。 “南枝,你醒了。”他见司南枝坐起来,拿过枕头垫在她后腰的位置。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司南枝不小心扯到伤口,疼的龇牙咧嘴:“没事儿。” “饿不饿?”他看向桌子上的餐食,刚刚让人送过来的,怕司南枝醒来,餐食凉了,每隔半个小时,就会有人送来新的,将桌子上的餐食换掉。 司南枝同样看过去,目光一愣。 “白粥吧。” 桌子上的小菜点心都很诱人,但是她现在没胃口吃,为了保存体力,只能吃白粥。 “有酱菜吗?” “六必居的酱萝卜可以吗?” 秦克礼之前听说过她喜欢吃六必居的麻辣海带丝,找人去买过,六必居的伙计表示没听过自家店里还有这道酱菜。 第102章偷吃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他猜想,她口中的麻辣海带应该新华国建国后,六必居推出的新品。 他把酱菜拿过来,黑酱色的现在在白粥面前,泛着油润的酱油光泽,司南枝咽了咽口水:“甚好甚好。” 她要接过白粥,男人的手往后轻轻一躲。 “我来吧。” 司南枝不说话了,眼神空洞望着天空。 秦克礼搅动着碗里的白粥:“在想怎么报复沈明珠?” 她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会卜卦。” 司南枝半信半疑:“你是编的吧,我可是唯物主义者。” “我也是唯物主义者,但商人多迷信,想在商会混下去,我也跟占卜大师学了一招。” 像模像样的胡说八道。 她搓着被子的边缘,算是默认了他刚刚的猜测。 “算一卦?”秦克礼舀了一勺白粥,放在她嘴边,白粥没什么味道,糯糯的口感,粘稠的米脂香。 像他这个人一样。 平淡,却涌着浓烈的爱意。 司南枝没咽下去,一会儿嘴巴里涌出甜味。 她咽下去。 “算一卦吧。”她配合他,自嘲:“算算我多久能发财。” 秦克礼闷笑:“我学艺不精,只会算姻缘。” “那你算。” 他语气高深莫测,“你命中会有一个挟恩图报的俊朗男人求你嫁给他。” 司南枝嗤笑:“搞毛线,挟恩图报,我是被绑架了吗?” 她又喝了口粥,突然一顿:“那你还算出什么了。” “算出你和拿命男子,两情相悦,结婚生子,一起活到新华国成立,安享晚年。” 她一言不发。 寂静的房间依稀能听出彼此呼吸交缠的喘息声。 半晌,她声音消沉:“或许我们活不到新华国成立的那天呢?” 秦克礼一顿,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为何会如此说。” “你可知建立新华国的代价有多大,731部队细菌战、南京大屠杀、淞沪会战、南京保卫战、上高会战、太原会战、徐州会战、武汉保卫战、桂南会战……” 她抬头看向秦克礼,眼底泛着水光。 “整个抗倭战争,我国直接死亡两千零六十二万人,两千六十二万个家庭都丧生在倭军的枪下,他们将快生的孕妇绑在树上,用刺刀剖开她的肚子,挑出胎儿扔进滚沸开水里。” “他们把母子关在铁笼子里,脚下是烧红的铁板,那群丧心病狂的畜生就想看看在生死环境下,母亲会不会把孩子踩在脚底下,以求得自己的生存。那群畜生就眼睁睁看着笼子里的母亲一边被烫的惨叫,一边抱着孩子为孩子求一线生机。而他们,却在哄堂大笑,嘲笑母亲的丑态。” 她想起自己上辈子假期时,去731部队展馆参观的一幕幕。 墙上挂着的每一副刑拘下都压着无数冤魂的呐喊。 倭军根本不是想征服华国,他们自始至终才去的都是灭国计划,他们称华国人为支那猪,妄想灭掉华国的人种,完完全全霸占中国这片肥沃的土地。 即使在她穿过来的那个年代,守小节失大义的倭国人还在暗地搜集新华国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名山大川的石头,将他们压在东京塔下。 妄想利用邪术镇压新华国,甚至在美洲国的挑衅下,伺机挑起下一次侵略战争,与他国联合,对新华国进行围剿。 司南枝说不出话了。 屋内只剩一片死寂,还有女人隐隐的低啜声。 “抱歉,我只是想给你一个交代。即使前方是死路一条,我也心甘情愿替你赴死。” 屋内越是寂静,衬的他的声音越是深沉。 他伸手,在她脸颊上,大拇指温热贴着她的脸颊,擦干她眼底的泪水。 “未来一定会胜利,一定会,华国人的脊梁永远不会被压弯。” 司南枝安静。 “过程很惨烈,但好在你所描述的结局,是人人向往的美好,我们这一代替后代把仗打完了,未来我们的后代就不会有人敢欺负。” 窗外北风呼啸,他音量轻了,又重了。 一下下,震荡着她的耳膜。 “南枝。” 她回过神。“嗯?” “我算的准吗?”他嗓音含了笑。 司南枝又安静了。 半晌,她嗓音沙哑的很:“可是,我这个人,除了穿越者的身份还有很多其他的秘密,你跟我在一起要帮我保守很多秘密,甚至一不留神,也会因为这些秘密丢了性命。” 秦克礼盯着她的眼睛。他淡唇轻启:“爱与死永远一致,求爱的意志也是甘愿赴死。” 司南枝眼眸闪了闪,半晌终于点头。 秦克礼不再说什么,一勺一勺喂她喝粥。 她的食欲不错,粥很快见底,最后秦克礼将粥碗放回去才说话。 “过几天海城有商业晚宴,你要去吗?” 司南枝一愣,她当然不想去。 她虽是从新华国穿过来的,但如今,她在秦家被排挤,在海城上流社会变成笑话,怎么可能去宴会上自取其辱。 司南枝摇头:“我就算了吧,司家现在空有一个门头,算什么上流社会。” “可我听说,秦九川要带沈明珠参加晚宴。” “她去就去呗,反正现在她怀了秦家的孩子,在秦家被抬成平妻,是早晚的事。”司南枝无所谓,“我何必触这些霉头。” “可……”秦克礼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谨慎出口:“万一沈明珠的孩子不是秦九川的只能怎么办。” “什么?”司南枝猛地看向他。 又摇摇头,觉得不可能。 秦九川那个人不仅刻薄倨傲,而且跟成精了似的,沈明珠怎么可能糊弄得了他。 除非…… 她突然睁大眼睛,没经过大脑脱口而出:“他不会是举不起来吧。” 然后又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目露同情:“难道之前他们在房间里,每天晚上乒乓作响都是沈明珠自导自演?那沈明珠也挺可怜的。” “难怪她会出去偷吃。” 第103章病房热吻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秦克礼面色古怪盯着她许久,张了张嘴,最终没说话。 司南枝像是想到什么,然后又问他:“那李清月怎么办。” 当时在场的。不仅有秦家的人,还有斧头帮的。 李清月好歹是世家门楣小姐,被一群男人把身子看光了,又是那样的场景,当着所有人的面那样风骚,等醒过来还不得要死要活啊? 她觉得这件事,比自己的事情还要棘手。 以陈青护短的劲儿,搞不好这件事会以秦克礼娶李清月平息。 她越想心里越是窝火,看秦克礼的眼神也是同情。 “你上辈子投胎的时候是不是得罪阎王了?” 秦克礼一愣,“此话怎样。” “专制的爹、强势的后母、夺权的哥和破碎的你。”司南枝一脸惋惜:“你若是出现在小说里,就是典型的美强惨。” “美强惨?” “就是长得又好看,又厉害但是命运非常的惨。” “噗嗤。”秦克礼笑出声。 “你若是这么解释,还真的是很香。” “是吧!”司南枝来了兴趣:“万一真让你娶李清月怎么办。” “那我就答应。”他盯着女人沉下的脸色,忽然吊儿郎当一笑:“然后结婚的时候,把新娘换成你。” 司南枝沉下的脸色猛地一惊,捂住他的嘴:“你疯了!这可是要被沉塘的!” “与你一起赴死,甘之如饴。” 司南枝瞥了他一眼:“你甘之如饴,我不甘之如饴,我的命值钱的很!” 她才不会为了所谓的爱情跟男人心甘情愿的赴死,她肩上的担子很重,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做。 秦克礼挂了下她的鼻梁:“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想让我娶别人,除非我死。” 司南枝安静,伸手要摸向他的脸。 门外一个黑影儿闪过,她手一抖,摸歪了,摸在他的耳垂上。 秦克礼呼吸一沉,看她的眼神沉了几分。 司南枝一愣,缩回手,脸颊泛起红晕,结结巴巴问他:“你解毒了没?” 秦克礼声音沙哑的很:“解了。” “刚刚……”她话音刚落,男人伸手握住她的后脖颈,低头吻上去。 司南枝后面的话,尽数被咽回肚子里。 她瞪大眼睛,盯着天花板。 任由男人握住她的手,十指交缠,温热的喘息蔓延在她的脸颊。 许久,他终于松开她的手。 粗喘声在寂静的房间愈发清晰,浓重。 他眼底浓重的欲色被竭力压制,又恢复一片清明。 司南枝满脸红晕,刚刚想说的话被忘得一干二净。 另一间高级病房里,陈青眼底乌黑坐在床边儿打盹,她一夜没睡,直到后半夜三四点,她没坚持住,才休息了一会儿。 李家的贴身嬷嬷半夜得知消息,从李家赶过来伺候李清月,她不放心,留在这里照看着。 护士一晚上几次过来换药,李清月都亲眼盯着,终于挨不住困,胳膊支在床边儿睡着了。 但是却做了噩梦。 梦中李清月因爱生恨,拿刀捅了秦克礼,秦克礼生命垂危,秦家跟李家最后一点儿关系破灭。 李家也因为李清月的一时冲动,被秦大帅血洗。 她在梦里,站在到处都是尸体的李家院子里,慌乱中四处找寻李清月。 李清月是她唯一的亲生女儿,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弄死,四处找寻之下,都没发现李清月的影子。 她慌乱无措中,身后传来女人的呼唤声,是李清月的声音。 “清月!你……”陈青一转身,身后空空如也。 刚刚唤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尖,换了个方向,从陈青的身后传来。 旋即,有丝丝冷风吹在她的脖颈间。 陈青浑身一震,后背寒毛四起,她僵着脖子缓缓转身。 “啊!” 陈青从噩梦中猛然惊醒。 一睁眼,眼前的床铺空空如也,被子被掀开半截,床上半个人影儿都没有。 她慌乱起身,顾不得擦额头的冷汗,出门找李清玉的下落。 “清月?”陈青走到门口,看见站在门口的李清月,长舒一口气。 她面色责备:“你刚刚去哪里了。” 李清月没说话,目光呆滞的盯着她。 陈青刚做了噩梦,还没从噩梦的中缓过来,被李清月盯着,她浑身发毛。 “清月,你怎么了?”陈青咽了咽嗓子,又问了一遍。 李清月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她,半晌,她一言不发,直溜溜往床上走,又躺了回去。 目光空洞望着天花板,瞳孔没有焦距。 陈青被吓得大口喘粗气,盯着她的背影胸口猛烈起伏,过去给她掖好被角。 “你刚刚去哪里了?”她语气软了一些:“昨天晚上的事,你不要担心,这件事自会有李家给你担着,你是我的女儿,就算李家不管,陈家也不会袖手旁观。” 陈青的娘家陈家在海城也是名门望族,从前朝就是掌管贩盐的盐长使,名誉地位在海城都是空前绝后。 华国建立,陈家凭着丰厚的家底,在海城世家之间排到前几,秦大帅早年起兵建立秦家军,陈家也是背后支持的门阀世家。 这件事若是陈家出手干预,秦大帅也要给几分颜面。 爱子心切的陈青笃定陈家会帮忙,她眼神多了几分宠溺:“你放心,你的几个舅舅打小就疼你,只要我开口,他们一定会帮忙,我会让秦克礼娶你,昨天的事情没有人知道。” 李清月盯着天花板的眼睛,慢慢有了焦距。 她看向陈青,嗓音干哑:“妈,可是我刚刚看见……” “看见什么?”陈青声音尽量放轻:“告诉妈妈好吗?” 李清月嘴唇张着,半晌,没说话,眼角墓地流出两行清泪,她缓缓闭上眼睛,什么也没说。 陈青拿手绢给她擦眼泪,问了半天话,李清月什么都不说。 陈青在旁边干着急,起身出去找医生。 李家家世显赫,给李清月配备的医生也是海城最顶级的,医生带着护士进来给她又仔细做了一遍检查,将陈青请出去。 他虽然不知道昨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昨天李清月送过来时,在她体内检查出催情药的成分,秦家二少爷被送进来体内也查出相同的成分。 他心中有了大胆的猜测。 第104章暗示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如今看着陈青在自己眼前支支吾吾,医生感觉心中的猜想实锤了。 他咳了咳嗓子,安慰陈青:“李夫人放心,李小姐只是精神受刺激,回家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 陈青长舒一口气,又担心道:“她体内的毒素……” “药物已清,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医生声音陡然一转。 陈青刚放下的心又猛地被吊起。她眉头蹙的紧,从包里拿出一根小黄鱼塞到医生手中:“张医生,我是患者家属,您不应该对我隐瞒什么。” 张医生眼睛一直黏在小黄鱼身上,推脱几下,顺势放进白大褂的兜里。 他沉声叹口气:“李小姐昨天用的药物是国外进口的猛药,这种药药性凶猛,副作用也十分明显,会让人不孕不育,甚至……” 他顿了下,“甚至会威胁到生殖系统的健康。” 陈青眼前一黑,感觉天要塌了。 她抖出包里所有的小黄鱼,一股脑全部塞到张医生手中,声音冷了几分。 “张医生,这件事关系重大,我希望您什么都不知道,包括今天晚上,李清月也没来过医院。” 张医生看见手中那堆黄灿灿的小金鱼时,眼睛发亮。 他连忙抬头道谢,四目相对,触及到陈青杀人的眼神,张医生心脏被猛地揪了一下。 手要缩回去,却被陈青猛地摁住。 她将小黄鱼抵在张医生的手中,不让他松开,声音十足的威胁:“若是将来我在海城听到半个关于清月不能生育的字儿,我会把张医生和张医生的家人,全都请到长安山庄喝茶。” 张医生腿一软,差点跪下,他额头冷汗淋漓,不停地点头。 “夫人放心,我没见过李小姐,更没见过夫人,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青募地松开她的手,从包里拿出手绢细细擦拭手指,仿佛刚刚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又恢复了倨傲的上流太太模样。 ………… 司南枝在医院休养两天回了秦家。 秦克礼年轻又是男人,身体恢复的快,比她早一天回秦家。 她出院时,秦九川没来,管家带着司机到医院门口接她,随行的还有春枝。 一路上,一直话多的春枝鲜有的沉默。 直到她下车,第一眼注意到秦家门口崭新的灯笼,司南枝眉头紧蹙,回头问春枝。 “是有什么喜事?” 春枝一路上憋得胸腔发闷,她别过脸,不说话。 司南枝心口一沉,问管家:“管家,今天府里有什么喜事吗?” 管家在指挥家丁搬东西,听到声音过来回话。 “回少奶奶,是二少爷的喜事,李家和陈家的主家来府里商量二少爷和李小姐的婚事。” 司南枝的心被猛地揪了一下,皱眉:“陈家和李家都来了?” “是,听说是陈家的家主,和李家的大夫人。” 司南枝的眉头愈蹙愈紧。 这个档口,李家来人提亲也就算了,陈家的家主来,显然就是给秦大帅施压的。 她提着裙子往府里走,进门嬷嬷迎上来,拿着柚子叶沾着水往她身上洒水。 故意的多洒了些将司南枝的衣服弄湿。 冰天雪地的,她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嬷嬷在旁边调笑:“打喷嚏好,去除晦气。” 司南枝瞪了她一眼,着急往花厅的方向走。 一路上,家丁来来往往,比平时忙碌,司南枝到花厅门口,见门口左右两排都有亲兵在把手。 她要进去,被王副官拦下。 “少夫人,秦大帅在里面会见重要客人。” 司南枝顾不得那些,问他:“秦克礼在里面吗?” 王副官没想到她张口问二少爷,摇摇头:“一大早家丁就去二少爷的院子里通知二少爷过来,但是现在人都没到。” 司南枝的心猛地被揪了下转头又往二少爷的院子里走。 此时此刻,花厅里,秦大帅和秦老夫人坐在沙发上,对面是陈家的家主和陈青。 原本李家家主李卫国应该出面,但李清月做的事,实在上不得台面,李卫国在李清月回家后,上来扇了李清月一巴掌。 爱女心切的陈青将所有的过错归拢到秦克礼身上,要不是他过于优秀,又不娶妻生子甚至连个小妾通房都没有,自己的闺女怎么可能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用这种手段也是被秦克礼逼得! 李卫国神色震惊的听她的惊天言论,大骂几声不要脸,跟陈青大吵一架。 他不愿意出面,陈青自然代替他,代表李家出面。 如今,三家人坐在一起,商量两个年轻人的婚事,秦大帅从进门,脸色就没明朗过。 陈家家主陈向天年过七十,在海城颇有威望,虽是年事已高,但坐在秦大帅对面,气势丝毫不输带兵掌权的秦大帅。 “大帅,清月虽然姓李,但也是我陈向天的外孙女,从小在我的膝下长大,也算是我陈家的人,况且老夫只有陈青一个女儿,对这个外孙女也自然爱护的紧。” 秦大帅沉着脸,没说话。 陈向天不恼,毕竟这件事李清月有错在先,秦大帅肚子里有气也实属正常。 他拿起眼前的茶一饮而尽,不紧不慢继续道:“说到底,这俩孩子也算是有缘,克礼虽然不是正室所出,但为人度量,处世风范,丝毫不输老夫当年。” 秦大帅这才搭话:“陈老先生过誉了,只是这门亲事,来的突然,名不正,言不顺。” 他不给陈向天面子:“我秦大帅一生行的端,坐得直,就算给儿子找媳妇,也得找品行端正的世家小姐。” “秦大帅!你……”陈青没面子,出口要呵斥他,又被陈向天打断。 他正了正神色:“这件事,说到底也是孩子们之间的打闹,只是火候没把握好,闹出笑话,说到底,清月还是个孩子,若是克礼之前没给清月什么暗示之类的话,清月就算胆子再大,也不会做出此等越矩之事。” 第105章求亲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你这话什么意思。”秦大帅眯了眯眸子,眼底涌动危险暗流:“照你这么说,克礼这孩子这次是活该?” “秦大帅稍安勿躁。”陈向天沉吟:“我也是好意,清月这孩子一心爱慕克礼,走了邪道,如今,若是秦大帅肯让克礼娶清月。” 他话音一转,换了话题:“我听说现在北方战事激烈,北军连连失守,用不了多久,战火就会烧到海城。” “陈家主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要威胁我?” “秦大帅严重了,在下知道最近秦大帅安排儿媳妇出面做生意,为秦家军筹集军饷。”他话锋一转,面色担忧:“但一个人终究是实力单薄,我听说秦少夫人操劳过度,前几天也住进医院。” 秦大帅面色一愣,稍微有些缓和。 陈向天趁势接着说:“如果秦大帅同意秦李两家的婚事,将来,不仅李家,还有陈家都会跟陈家同舟共度。” “若有一天,北方失守,倭军打进海城,陈家和李家将倾囊相助,助大帅击退倭军!” 秦大帅眉尾微挑,看向陈向天的目光多了几分郑重,旋即叫人换茶。 “换上好的碧螺春。” 家丁下去另泡新茶。 陈青在旁边微微唤了口气。 秦老夫人眉头越皱越深,听着陈向天的话,伸手绞着手绢,几次欲开口,最终还是忍了下去。 另一边 司南枝一路往秦克礼的院子快走,秦克礼的院子没什么下人,她进去也没人发现。 刚到拐角处,就看见不远处的长廊处。 站着两个人。 秦克礼和李清月。 两人正在聊着什么。 司南枝站在两人身后,看不清秦克礼的脸,但她的角度正好能看到李清月的侧颜。 在她的视线里,李清玉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态,落落大方端庄有礼,两人似乎在聊着什么,李清月面露淡笑,时不时轻笑出声。 司南枝下意识攥紧手,指尖触碰到掌心的那一刻,似乎又被烫了一下,她有张开手。 只是愣愣地看着两人。 距离有些远,听不清两人具体在聊什么。 但是司南枝作为女人的第六感,单看李清月的表情,能感觉出,两人谈的话题,女人很开心。 甚至,李清月的身子在缓慢的像秦克礼靠近。 她对秦克礼的爱慕,正如倾盆大雨般,倾泻而出。 “怎么办,你喜欢的秦克礼也禁不住金钱名誉的诱惑,要栽倒在别人的石榴裙下了。”冷不丁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司南枝一愣,转头发现站在自己身边的秦九川。 刚刚她看的太入神,没注意到男人什么时候过来的, 如今,他站在司南枝身边,目光戏谑:“这就是你为了他跟我闹离婚的男人?”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司南枝退后一步,目光警惕盯着秦九川:“我跟秦克礼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那是哪样子?看明白了吗?你的弟妹弟妹正在秦克礼打的火热。”他一步步逼近司南枝:“我猜猜,他之前许了你什么承诺,一定会娶你对吧?” “是想玩乱伦禁忌对吧!”他猛地攥紧司南枝的手,不让她离开。 司南枝几次没甩开他的手:“放开我!神经病!” “司南枝!你跟我低一次头就那么难吗!”秦九川嗓音暗哑,眼眸猩红盯着她的眼睛:“非要跟那个不靠谱的秦克礼,他一个野杂种能给你什么幸福!” “啪!”司南枝没忍住冲动,扇了他一巴掌。 秦九川愣了下,司南枝趁机挣脱她的手,疾步逃走。 两人这边的闹得动静不小,很快吸引了秦克礼的注意力。 他转身看过去,院子门口处秦九川站在那里。 “你来做什么。”秦克礼语气不好。 秦九川一步步踱进门,“不好意思,打扰二位雅兴了。”他意味深长的笑:“还是要恭喜二弟与李小姐终成眷属,百年好合。” 气氛对峙。 “事情没到最后一步,谁也能妄猜结果。” 秦九川靠近过来,压低声:“但是,怎么办,父亲已经同意这门婚事。” 说完他拍了拍身上的浮灰,看向李清月:“李小姐,一会儿你跟克礼一起进餐厅,我先失陪。” 他看向秦克礼,戏谑一笑,转身离开。 秦克礼可不认为他来一趟,就是为了说这些让人反感的无聊话,总觉得秦九川在酝酿什么更大的阴谋。 他要追过去,身后的女人拽住他的胳膊,声音恳求。 “克礼,你就可怜可怜我好吗?” “李小姐看我像是喜欢做慈善的人吗?” 秦克礼语调不喜不闹,面目也古井无波。 “你放心,一个月,别人发现不了什么的……” 他抖出烟盒,掏出一支烟。 落座在走廊的石凳上。 李清月缓缓跪在他面前,摁下打火机,点燃。 他漫不经心吸了一口,瞟她的肚子:“母子血浓于水,你烦的错,我不会迁就到你孩子的身上,免得你恨我。” 李清月发僵的食指瞬间松懈了。 “不过,你要明白,我秦克礼就算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子,也不会找绿帽子给自己戴上。” “我明白,我会补偿你的,只要你答应跟我结婚,做孩子的父亲,我不会像任何人透露你跟司南枝的关系。” “嗯?”秦克礼歪着脑袋看她,几分寒意,几分狠意。 一张与平时截然不同的脸,和一股与人知的气场。 凌冽骇人的。 威慑的。 李清月一哆嗦:“那天在医院,我看到了你和她在病房里接吻,我知道她是你的嫂子,这件事一旦传扬出去,不仅你会被赶出家门,她也会被浸猪笼。” “克礼。”她目光恳求看向秦克礼:“我是真的爱你啊,我肚子里的孩子虽然不是你的,但我保证,以后他只有你一个父亲。” 她补充:“只要你跟我结婚,以后你和司南枝的关系,我不过问,权当不知道,你们只要不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我难堪,我会成全你们,甚至你们以后有了孩子,我会帮忙遮掩,就当做我自己的孩子,我会像亲生母亲一样,尽心尽力将他抚养成人。” 第106章不配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秦克礼放下叫,斜叼着烟,斜瞟她一眼。 “痴心妄想,她也是你能觊觎的。” ………… 秦家和李家的婚事谈妥,秦家满门欢天喜地。 午餐很笼中,下人们提前将餐厅装饰好。 沈明珠如今身份特殊,又怀了孩子,今天是喜事,孕妇不方便在场,怕惊了胎。 司南枝作为少夫人,先一步进餐厅准备布菜。 一切都准备好,秦家、李家、郑家主家纷纷落座,此次为家宴,没那么多的规矩。 秦大帅特地让后厨准备了一道烤羊肉,这道菜是秦家家厨的拿手菜,堪称绝活。 巧的是,郑向天一直也很喜欢这道菜。 “南枝,给客人斟酒。” 秦老夫人依旧维持着作为主母的体面,看向众人:“我这个儿媳妇一向温柔懂事,端庄贤惠,今天就让她伺候大家。” 交代完,佣人将酒壶放到司南枝面前。 “秦老夫人挑儿媳的阳光果然不错。”陈青意味深长审视司南枝,深意十足:“就是不知道度量如何。” 两人前几天因为李清月差点儿打一架,如今陈青当着众人的面抛出灵魂一问。 她今天虽是来秦家求情的,但对于娘家只是空壳豪门的司南枝,陈青半点儿都没放在眼里。 司南枝面无表情起身整理了一下袄裙,接过酒壶。 半个眼神都没给陈青。 气氛瞬间有一丝的尴尬。 秦老夫人不耐烦干咳两声提示她说话,司南枝抬眸看向她;“老夫人可是要喝水?” 秦老夫人一噎,脸色有些绿。 司南枝懂礼节,因为秦大帅下午还有公务,不方便饮酒,只能以茶代酒。 她便从陈家家主陈向天开始敬酒,往后依次是陈青、李清月。 李清月和声明猪一样,冲上洋文化,司南枝从茅台换到红酒,给她倒酒。 她坐的远,司南枝走过去时,李清月正端坐在椅子上。 抬头的一瞬间,她看向司南枝的眼神满是憎恶。 “酒里是不是有毒?” 李清月声音压得极低,又被司南枝挡着她的脸,主位上的两人不知道她在说话。 “你想多了。”司南枝面无表情,手里的红酒醒酒器举起来给她倒酒。 李清月猛地一抬手,司南枝猝不及防,玻璃做的醒酒器碎裂一地。 其中一片玻璃反弹飞溅,食指划破了一道口子。 “你幸灾乐祸是吧。”李清月狞笑:“你霸占小叔子,就该被浸猪笼!” 司南枝惊呼一声,捂住口子,止血。 事情发生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大家还在聊天,突然被猛烈的声音惊住。 “南枝!”秦克礼惊呼一声,猛地站起身。 猛地发现陈青意味深长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秦克礼冷眼瞪回去,走到司南枝面前。 李清月霍上去了。 从那天站在病房门口,看见两人拥吻到一起,她就感觉自己魔怔了一般,接受不了两人同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画面。 如今秦克礼急匆匆过来,查看司南枝的伤口。 “司南枝!你敢发誓你对秦克礼没有叔嫂之间的其他感情吗!”李清月咄咄逼人:“对秦克礼没有男女之情?没有越界?” “你敢拿你的生命起誓,拿你母亲的性命起誓吗!” 司南枝捂着伤口,指尖传来剧烈尖锐的疼痛,浑身都在颤抖。 有男女之情。 也越界了。 “秦克礼能瞧的上你?除非你不知廉耻的勾引他,你知道自己马上就会被沈明珠挤出秦家,你是在提前给自己找大靠山!白白送上门的!秦克礼也是吃肉的男人,他凭什么不拒绝你。” 李清月踹开椅子,瞪视她:“你记住了,我李家是名门勋贵,我母亲娘家祖上也是跟前朝开国皇帝打过江山的,就算是现在改朝换代,我身后的李家陈家照样能吊打无数个司家!” “我李清月家世显赫,高你不知多少等,秦克礼是我的未婚夫,妄图从我李清月的手里夺男人,你有那份道行吗!” 她不屑讥笑。 “啪!” 秦克礼没忍住扇了她一巴掌。 他向来不打女人,但今天实在没忍住。 “李清月!这里是秦家!”他声音冷冰冰的:“你还没嫁进门,就如此嚣张,若是真进门,秦家的房顶还不得被你掀了!” 司南枝捂着手,一撇头,再睁开眼睛,秦克礼吩咐家丁去拿纱布。 “不怕,没人给你撑腰,我给你撑腰。” 司南枝剧烈颤抖,十指连心,伤口太深,她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手指纱巾的筋被割断了。 纱布很快染了血,秦克礼的眉头越皱越深。 场面一瞬间陷入僵局。 李清月神色戏谑,目光转向秦九川:“看见了吗,秦大少爷,你头顶的帽子真绿!” 秦克礼眼底噙着笑,声音冷冰冰:“李小姐这是要挑拨我们兄弟二人之间的感情吗?” 他一边说,一边逼近李清月,李清月心虚,步步后退。 她想当众说出那天晚上在病房门口看到的一切,但秦克礼眼中杀意太过浓烈,她咽了咽嗓子,浑身冷汗尽出。 陈青上前将李清月挡在自己身后,“克礼,有话好好说,这之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她趁势看向秦老夫人:“清月这孩子一定是在外面听说了什么流言蜚语,克礼这些年一直单身没有娶亲,如今年纪大了,难免让人想入非非。” “我看就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把两个孩子的亲事具体日子定下来吧,堵住外面的悠悠众口,如此不仅保住了少夫人的名声,二老耳边也清净了不是?” 秦大帅蹙眉看向秦克礼:“克礼,你莽撞了,还不赶紧跟李小姐道歉。” 李清月一而再再而三的失礼,陈青又一而再再而三的护短,惹得他心里对李家半点好感都没有。 秦家亲事注重门当户对是不错,但俗话说娶妻娶贤,他不会允许一个疯子进门当秦家的二少奶奶。 他目光沉沉扫过三人,司南枝一直在浑身颤抖,浑身冷汗淋漓,她手上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浸湿。 第107章对峙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为什么要道歉。”他绕过地上的狼藉,拉着司南枝往里走。 “秦克礼!”秦九川从椅子上起来。 “司南枝是我的妻子,你的嫂子,你拉着她,你越矩了!”他一张脸晦暗莫测:“难道刚刚李小姐说的都是真的?” 秦克礼回头看向他,眼底平静若一潭深水。“你护不住自己的老婆,别人护着,也有错吗。” 秦九川上前拉住司南枝的另一只手,向相反的方向拉扯。 “你是秦家的少奶奶,这种场合,不能离开,还不赶紧安排下人打扫餐厅卫生。” 秦克礼笑了一声:“到现在了,大哥脑子里心心念念还是自己的颜面。” “克礼!”秦老夫人冷嗤:“注意言辞!” “言辞?”秦克礼笑的更大声了,目光看向陈清河陈向天。 陈向天好歹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如今坐在对面岿然不动,神色没变。 陈青是坐不住的,刚刚她看得清楚,是李清月抬手将司南枝手里的醒酒器打碎,她面上一闪而过的心虚,坐在对面也是一动不动。 “你先去包扎伤口。”他的声音刻意放轻柔,将管家叫过来,带司南枝下去包扎伤口。 在场的所有人,这才注意到司南枝的手。 纱布已经兜不住涌出的鲜血,一滴一滴往下滴,她站着的那个地方,地上有不少血迹。 秦九川瞳孔缩了缩,上前要抓着肩膀要带她下去。 司南枝猛地拂开他的手,“走开!” 她在外人面前没给秦九川好脸色,看了一眼李清月,眼神冰冷彻骨,“李小姐,就算你是门楣世家又如何,秦家不是陈家说了算,更不是李家说了算。” 李清月面色一愣,她神色依旧是倨傲,张口要反驳她。 手被陈青扯住。她压低了声音警告:“你还没闹够吗!” 陈青秦九川,她还在圆场:“大帅,秦老夫人,都是小孩子之间的摩擦,中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没什么大碍。” 秦老夫人眼神冰冷,她不觉得是有什么误会。 她也是女人,当初嫁给秦大帅也是贪图他英明神武,年纪轻轻就当了少将,她当时看秦大帅时,满眼爱慕的眼神,跟秦克礼如今看司南枝的眼神如出一辙。 她的心猛地一揪! 这两人之间有问题! “九川,你带南枝下去。”秦老夫人声音冷冰冰,看向司南枝的眼神毫无温度。 司南枝和秦九川先走了,屋里陷入一片死寂。 李清月挺直了腰坐在那里,她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倨傲,仆人过来收拾残局,她也没有起身的意思。 她眼光直直望着秦克礼,他眼底的情绪她丝毫不想放过。 秦克礼不搭理她,直接看向秦老夫人,当众一粒粒解开衬衣扣,褪下。 “我肩膀上的疤痕是李清月用烟头一个一个烫上去的。” 陈青不禁倒抽气。 白皙的皮肤上,参差坐落无数烟头疤痕,疤痕看起来刚结痂不久,应该是前几天刚烫的。 “不可能!”陈青手里的茶杯重重磕在餐桌上,“清月从小就乖得很,绝对没有抽烟的恶习,更不会拿烟头烫人。” 秦克礼有一粒粒系好衬衫:“李夫人是觉得,我堂堂一个秦家二少爷,会诬陷李小姐是吗?” 话里有话。 “不可能……”陈青还想给李清月开脱。 他系完扣阿紫,回到原来的座位,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李夫人,李清月虽然是您的女儿,但是您真的了解她吗?” 他目光略过陈青,落在李清月身上。 李清月表情一僵。 他盯着李清月的表情,不疾不徐问道:“听说,李小姐平日最喜欢的就是参加各种舞会茶会,对吗?” “对,我可是海城名媛,参加舞会茶会不是很正常吗?”李清月攥紧手,求救似的看向陈青:“母亲,我参加的都是正规茶会,怎么可能会抽烟!” “李小姐。”秦克礼盯着她:“没人规定正规茶会舞会不允许吸烟,也没规定不能在里面结交权贵,干苟且之事。” 陈青错愕,移向她,难以置信:“清月,他说的都是真的?” “谣言。”李清月镇定自若:“秦先生,名誉是女孩子最重要的东西,您忍心为了司南枝污蔑我,看我香消玉殒吗?” “清月!说什么胡话!死不死的!”陈青神情不悦。 李清月今天在她眼里真是疯了,不仅行为出格,更是在秦大帅面前污蔑秦克礼。 秦大帅冷哼一声:“以前若是听见这些话,我也不相信,但经历过这些事后,我倒是相信克礼说的话。” “大帅何意?”陈向天神色不悦看向秦大帅:“小孩子间的打闹而已,说几句重话互相伤害,没必要过度解读。” “我儿秦克礼自小便心思细腻,沉稳庄重,绝不可能一时气头,祸从口出!”秦大帅不给陈向天面子:“我虽是想给克礼找个儿媳妇,但也不是荤素不忌。最重要的还是两人心意相通,和和美美过日子。” 他瞥了一眼李小姐,眼神冷冰冰:“但是李小姐看似是对克礼爱慕,才做出那些不成体统的事情,但我看得出来她打心眼儿里就没尊重过秦克礼!” 陈青心里猛地一揪。 意识到上午做的事,全部化为泡影。 她张了张嘴,想说话,秦克礼再次出声:“事已至此,李夫人还在想着如何给李小姐开脱。” “秦克礼,我是真心拿你当女婿对待,你这样做,对得起我的期望吗?” 秦克礼笑了一声:“何来的婚约?” “你……”陈青一噎,突然发现刚刚的婚约也是口头上的允诺,其他的都没有。 “其实刚刚说的事都是小事,女孩子抽烟其实也无伤大雅,但若是存了杀人越货的心思就不一样了。”秦克礼后仰,翘起一条腿:“甚至杀的还是秦家的人,截得秦家的货。” “我相信李小姐也不是缺钱之人,李家陈家高门显赫,就算养李小姐一辈子,也是养得起的,何至于对秦家下手?” “除非,是与人相通,共同谋划。” 第108章认罪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李清月心乱如麻。 面上还在强装镇定。 “我没有,你说的什么,我根本听不明白!” 秦克礼摩挲着茶杯:“父亲,您还记得上次司南枝在码头被人截货吗?父亲下令彻查,只查出斧头帮的几个小喽啰。” 斧头帮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门槛之一就是识字。 他面色镇定,嗓音不疾不徐:“斧头帮帮主前几天脑梗瘫痪在床,负责处理帮内事务的是二当家,我去斧头帮要人,惨遭暗算,虽然当时中药昏迷,但也不是一无所获。” “克礼……”李清月从最初的镇定自若,到故作镇定,这会儿,肉眼可见的慌了。 “那都是二当家的主意!” “那你是知情喽?”他严肃,那股子膨胀的寒意,渗入她骨髓里。 紧接着,秦克礼拍了拍手,家丁从外面押进来一个人。 李清月看清眼前的人是谁,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殆尽。 不是别人,正是被“处决”的瘦子,他非但没被处决,反而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李清月面前。 “就是她,就是她找的我,让我去截秦大帅的货,顺便把跟货的女人一起弄死。”瘦子扑通一声跪在秦大帅面前:“大帅饶命啊,我也是受人指使,我要是不干,小命就没了,我上有老下有小,我儿子今年刚出生……” “我……” 秦大帅打断他,他捏着鼻梁骨,神色很不耐烦:“拖下去。” 亲卫上前将他拖出去,瘦子刚开始还在求饶,刚出门口,一声枪响。 瘦子的声音突然消失。 李清月脸上最后一点血色消失殆尽。 “糊涂!愚蠢!”秦老夫人恨铁不成钢:“陈青!我自小与你相识,虽说不是手帕交,但是总是相熟的,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好女儿!” 倘若李清月没趁着秦克礼被迷晕,在他身上烫烟疤,也没算计秦家的东西和人。 陈向天出面,跟秦大帅求个情,这件事尚有转圜。 但受伤了,秦家的货和人也被动了。 是捅了大篓子。 秦克礼就算身份再卑贱,也是秦大帅的儿子。 秦大帅只有两个儿子,秦克礼的身份自然是不同于普通的世家大族的庶子,万一烫残了,李家怎么赔,赔李清月的命吗? 更何况还有秦家少奶奶司南枝,秦家就这么一个嫡长子夫人,李清月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连司南枝的主意都敢打! 若真是出了事,受了伤,陈青赔还是陈向天赔? 他们肯赔,秦家未必肯要! “秦大帅,这件事……”陈青试探。 秦克礼打断他的话,他慢条斯理喝了一口茶:“李夫人是想让陈家还是李家担此责任?” 一直没表态的陈向天忽然越过陈青,甩了李清月一巴掌:“你胡闹什么!搞一出恶作剧,弄伤了秦二少爷,还差点弄伤了秦大少奶奶!一旦圈子里传开,有损秦大帅的官威和颜面,你到底懂不懂!” 一巴掌是教训,也是演戏,陈家的长辈动手了,周家按情理讲也不好再追究了。 “陈家主,她不仅仅是恶作剧。”秦克礼无视他的避重就轻,不留余地地当场挑明:“故意伤害和杀人越货不管是在前朝还是在如今的华国,都是犯法,只要秦家追究,她就逃脱不了责任。” 陈向天盯着他。 “我之所以没有将这件事禀告给父亲大人,是给陈家和李家一个体面,给我和她这场闹剧一个善终。” 偌大的餐厅,死气沉沉。 李清月捂着面颊:“是王掌柜在宴会上找我,提出合作……他布局,让我雇凶,我遭了他的算计。” “王掌柜是主谋,你是帮凶。对吗?”秦克礼审视她。 李清月一贯的骄纵傲气,荡然无存。 干这票之前,她心里有数。 瞒住了,既铲除情敌,又上位“秦少夫人。” 最早在宴会上他,她看出秦克礼看司南枝的眼神就不清白,这种女人就算是别人的妻子,只要她一天活着,秦克礼就一天不会把全部心思放在自己身上。 只要和秦克礼结婚,以后就算这件事的真相被爆出,以陈家和李家的施压,大概率也不会离婚,捆住秦克礼一辈子,这个男人一辈子都是她的。 一旦露馅,满盘皆输,甚至会遭到秦克礼的疯狂报复。 她不是没犹豫过,只是,赌赢的诱惑,太大了。 “李小姐,王掌柜为什么会针对司南枝。”秦克礼眯眸子:“他们之间并无交际,为什么要害司南枝。” “还有,你为什么会听王掌柜的安排,还是说他手里有你的把柄,让你不得不听他的?” “不!不!”李清月下意识摇头否认,她额头冷汗涔涔:“我……我只是跟王掌柜关系比较好。” “关系好到可以帮他杀人越货?”秦克礼俯下身:“你当全场的人是傻子吗!” 李清月脸色唰的一下煞白,嘴唇哆哆嗦嗦,最后双手捂着脸,崩溃哭出声。 “是,他手里是有我的把柄,他知道我怀孕了,他威胁我,若是我不帮忙他就将我怀孕的事情散布出去。”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从陈青头上劈下。 她不可置信地盯着李清月,第一次感觉对自己的闺女如此陌生。 她忽然起身,发了疯似的,揪着李清月的衣领疯狂乱晃:“你说清楚,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那个畜生到底是谁!” 李清月泪流满面满面,脸上十分精致的妆容,被泪水冲得跟鬼似的。 “我去医院开堕胎药,被王掌柜看到,他偷偷找医生查看了我的确诊单,于是就拿这件事威胁我,要我听他的安排。”李清月哭得太大声,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清楚。 秦克礼擦拭手指,不紧不慢地讲:“其实你也不算是被王掌柜威胁,你只是顺水推舟,表面配合王掌柜,是他利用你,实际上,你利用了他,你听信了我爱慕司南枝的谣言,而你急于上位秦家二少奶奶的位置,觉得司南枝的存在是对你最大的威胁,于是你想方设法要将司南枝除掉。” “此时,王掌柜的出现,给了你名正言顺的借口,你只是顺手‘被威胁’帮忙而已。” 第109章撕破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你假意被威胁,找二当家的要人,二当家是你的情人,自然不会拒绝你的请求,找了瘦子和另外一个小弟帮你的忙。” 他起身,绕过桌子走到李清月身后,手扶这她的椅子背,俯下身:“那天我到现场,已经察觉了,那几个绑匪看着很面熟,是二当家身边的人。不出意外的话,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吧。” 李清月一言不发,惨白得仿佛一具干枯的尸体。 是啊。 她疯了。 竟然和秦克礼斗。 秦克礼是什么人。 没有秦家的支持,孤身进商会,一路爬上商会副会长的职位。 年纪轻轻,何等心机,何等手段。 岂是她玩得转的。 孙悟空在如来佛祖掌心蹦跶了一圈罢了。 “清月,你真是糊涂!要是秦家真的追究,我看你拿什么负责!”陈向天怒不可遏,他看向陈青,恨铁不成钢。 “陈家人世代忠良,前朝就尽心尽力为皇室办事,向来不敢有半点差池,对自家人更是遵守祖制,严加管家,可你呢!纵女成性!一天天除了溺爱就是袒护!” “你看看你教出的好女儿,李清月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赐!你对得起陈家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对得起你母亲对你的教诲吗!” 陈青被李清月的事情打击得眼神呆滞,蓦地,失声痛哭。 秦克礼回到自己的座位,桌子上的茶凉了,他抬抬下巴,家丁给他换了新茶。 秦大帅脸色阴沉,坐在位子上一言不发,事已至此,两家的亲事肯定不能作数,只是如何处置李清月,还需要他这个家主表态。 陈青哭得太激动,恨李清月不懂事,捶她的后背,半点儿世家太太的端庄都没了。 秦克礼慢悠悠喝下茶,他看着秦大帅和秦老夫人:“事已至此,二位还是要执意要将我卖出去,换取秦家的荣华富贵吗?” 秦大帅一愣,看向秦克礼的眼神透着古怪。 秦克礼淡然开口:“既然,父亲不说话,就是默认这桩婚事不作数,我跟李小姐往日不管有多少交际,自即日起,都形同陌路,双方各不打扰。” “克礼!”李清月起身,绕过桌子往前一扑,秦克礼躲开,她摔倒在秦克礼的椅子面前。 “我不接受!我们之间的婚事。秦家李家陈家本来就谈妥了,只要你跟我结婚,你想要什么我都给!李家只有我一个女儿,只要你跟我结婚,以后李家就是你的了!你就算想取代秦九川的位置,李家都能想方设法帮你办到!” “李清月!”陈青过去拉她,“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她不管,趴在地上,扒着秦克礼的裤腿。 他居高临下,无动于衷。 “你给我起来!”陈青恨铁不成钢,一巴掌扇在李清月的脸上:“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李清月非但没被扇清醒,反手推开陈青。 陈青没防备,被她推倒在地。 家丁要上前搀扶她,秦老夫人冷眼警告周遭下人,不准帮忙。 “解除婚约……”陈向天面色沉重:“事已至此,确实只有这一个办法,清月的所作所为,确实不适合再做秦家的儿媳妇。” “但是,这些事若是传出去……” 秦克礼明白陈向天的顾虑:“她的所作所为,今天不会传出秦家半个字。” 陈向天和陈青松口气。 “至于李清月小姐对司南枝的伤害,需要她亲自给司南枝下跪取得原谅,否则,怎么处置她,陈家说了不算,李家也说了不算。” 他坐直,气场强悍。 连陈向天都被震慑住。 “作为秦家少奶奶,非但没有得到李小姐的尊重几个,反而被李小姐肆意算计,她根本就不是嫉恨司南枝,而是连同司南枝身后的整个秦家,她都没放在眼里。” “我看李小姐以后也不必再出门参加什么茶会舞会,还是在家里修身养性,为自己赎罪,为肚子里的孩子积阴德吧!” 陈青刚松了的那口气,又哽住:“再也不能出门?” 秦克礼一张脸阴骇凌厉:“她在外面像花蝴蝶一样扑棱一天,整个秦家就会一天不安宁。”他撂下这句话,起身,居高临下睨着李清月,注视她。 良久,他伸手,抻了抻她凌乱不堪的衣领。 李清月仰头注视他。 他神色平和。 没有戾气。 没有攻击性。 餐厅里有地龙,空气温暖,但他的眼里没有丝毫温度。 有解脱,有畅快,有厌恶。 统统是令她崩溃的情绪。 “我不会逼你堕胎以此惩罚你,我不会让你恨我,但是你自己造的孽要自己去偿还。去吧,司南枝还在等着你。” 他后退一步给李清月让出路。 李清月满眼哀伤:“可我真的喜欢你啊,我跟斧头帮二当家的是孽缘,我只是喝多了,被他趁机抢占,我心里一直是爱你的,我家世显赫,与你门当户对,我才是最合适你的妻子人选!” “你现在跟我划清界限,海城人会怎么看我!”她神色癫狂:“那天在斧头帮,在场的人众多,不敢保哪个嘴大的把事情宣扬出去,海城多少人现在等着看我的笑话。” “这是你的事。”秦克礼神色冷淡。 李清月笑中带泪,癫狂更甚:“是啊,这是我的事,你果然真的对司南枝有意思,你对她的态度从来不会这样不近人情。” “你没资格跟她比。”秦克礼蹲在她面前。 “你仗着自己家世显赫,肆意欺压百姓,你说你跟斧头帮的二当家是酒后乱来?可我调查的很清楚,每个月你都会从二当家那里拿到不少钱财。” “你喜欢茶会舞会,但这些宴会进场都需要消费资质,李家虽然是生意世家,但生意主场在北方,这这两年北方战事吃紧,李家给你的月例也一再缩水,你那点儿钱,拿来天天混场子根本不够。” “但是你为了维持自己世家小姐的体面,非但没由奢入俭,反而另辟蹊径,攀上斧头帮二当家。他好色,你爱钱,你们一拍即合,你每个月从他那里至少得到十根小黄鱼,但这些小黄鱼都是他搜刮百姓得来的。” 第110章认错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李清月,你这样的人若是进秦家,就算我能容得下你,我父亲母亲会容得下这样不知廉耻,心思肮脏的儿媳妇吗!” 李清月盯着他:“你说我肮脏?不知廉耻?都是你逼得!你逼得!” 她眼眶红肿,浑身抽搐:“三年前中秋宴会上我就注意到你了,但是我托人几次约你,你都不曾赴约,你说自己忙于事业,但是我还蠢蠢的信了。” “现在想想,我就是贱!当时那么多男人围在我的面前,忠诚的跟狗一样,偏偏我的眼里全是你,还信了你的鬼话。” “直到上次在秦九川的接风宴上,我再一次遇到你,你果真当上了商会副会长,我想,你的事业也达成了预期,应该可以谈恋爱了吧。” “可是我却察觉到你看司南枝的眼神根本就不一般,你哪里是忙于事业,明明是心有所属!” “李家宠了我二十年,我接受你有情人,你的情人可以是豪门私生女,可以是舞女歌星,甚至可以是她!我都接受了她,你凭什么接受不了我!” “甚至我上次在病房口看见你们!” “李清月!”秦克礼打断她:“我看你是气的脑子不清醒了,我跟司南枝从来就没有私情,你日夜人被心魔所困,以至于出现幻想和幻觉,这么点儿事就把你打击出精神问题,就算你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我也怎敢跟你同床共枕,白头偕老。” 他整理皱巴巴的衣服和皮带:“海城若是出现什么流言蜚语,我可以尽力帮你维护,以免有人觉得我秦家是软柿子,随随便便就能被人拿捏。” “秦克礼!”李清月完全癫狂了:“你是心虚了,不敢听我说完,哈哈哈哈哈哈,你别忘了,我手里可是抓着你的把柄。” 男人的阴鹜隐匿在绵绵笑意里。这一刻,是杀人不见血光。 “你是连累了整个秦家和李家,我饶了你,你还威胁我?” 脖子传来的窒息,令李清月颤栗不止:“你敢负我深情,我就跟你撞得鱼死网破!” 他低头凑到李清月的耳边,声音冷冰冰:“那你说试试,我看看所有人是相信你这个疯子的话还是相信我。” 他冷笑:“你犯得罪,秦家若是真要追究,李家也保不住你,一个枪子儿的事!你别忘了,秦家最不缺的就是枪支弹药!” “到时候,你丢了命和名声,秦家皮毛未损,秦家还是海城的天,只要海城还在,秦家就倒不了。” “克礼!”陈向天目睹他掐着李清月,不乐意了。 “这里虽然是秦家,但我们也是秦家的客人,难道你要拿审讯犯人那套对待客人吗!” “在秦家的地盘,你们陈家和李家也没少兴风作浪。”秦克礼气势汹汹,“我父亲宽宏仁慈,总觉得你们都是小打小闹,懒得跟你们计较,但这次,你们陈家若是有意阻拦,就是不识抬举。” 陈向天一噎,太阳穴青筋暴起:“秦克礼,这就是你对长辈说的话吗。” “陈家主还是先管教好自己的家人,再管教我。” 陈青听不下去,她上去拉秦克礼,却被陈向天拉过来,他摇头:“他不是我们以前认识的秦克礼了。” 偌大的客厅,男人的喘息,女人的啜泣,此起彼伏。 秦大帅和秦老夫人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陈青向她们求情,秦大帅冷眼看着她:“李夫人之前不是说过都是年轻人之间的小打小闹吗?既然是孩子家家的打闹,我们做长辈的不用管。” 陈青一噎,身边彻底没了帮手。 家丁上前将她搀扶到椅子上,又给她斟了新茶。 秦大帅半是警告,半是劝阻:“李夫人尝尝这是今年新采摘的雨前龙井,虽赶不上之前喝的雪顶云翠,但另有一番滋味。” 陈青目光呆滞,坐在椅子上如同木偶一般。 她骄傲了半辈子,也呼风唤雨了半辈子,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无能为力。 “假如我没做过那些事……”李清月哭倦了,眼泪无声地滚落:“你会娶我吗?” 陈向天蹙眉:“清月!别再说胡话,这件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 李清月仿佛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执着于秦克礼给自己一个答案。 “假如你没做过这些蠢事,不吵不闹,不和男人乱来,周家与李家大概会联姻。” 男人站直,俯视她:“不过,世上没有如果。” 她哭出声。 说完,秦克礼转身,往司南枝休息的房间走。 李清月忽然歇斯底里,“你今天这样对我,总有一天,你的深情同样会被人辜负!” 他一言不发,继续走。 “秦克礼!我就睁着眼,等着你遭报应的那一天到来!” 秦克礼驻足,他转身。 冰冷的眸子对上李清月,目光又转移到陈向天身上。 “陈家主,要么李清月去给司南枝道歉,要么秦家追究到底,您怎么选,随您。” 他迈步,出门。 陈向天从座位上起来,他虽然年纪大了,但身子依旧健壮的很。 从地上拉起李清月。“走,去给秦少奶奶道歉!” 李清月不起来:“我不去!就算死,我也不会给她道歉!” “混账!”陈向天手里的藤杖重重甩在她的背上:“孽障,你难道想拉着陈家李家陪你下地狱吗!你这就去给司南枝道歉!回李家以后,我亲自派人去李家修一座尼姑庵,你下半辈子就呆在里面吃斋念佛,诵读经书!” 李清月愣了下,让她当尼姑不如杀了她。 但陈向天向来说一不二,他既然在众人面前说了话,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她下半辈子想出门就难了。 什么茶会,舞会上流社会,统统离她远去,她要沦落成海城上流社会的笑柄了。 “来人!将表小姐带走!”陈向天唤过他带来的两名家丁,一左一右押着李清月往司南枝休息的房间去。 司南枝被军医检查伤口后,重新包扎,因为伤口太深,没打麻药的情况下被缝了两针。 她疼得满头是汗,旁边的秦九川冷眼看她:“现在知道疼了,当初为什么不躲。这能装。” 第111章为自己下跪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司南枝懒得搭理他。秦九川冷笑:“装吧,死鸭子嘴硬,我知道你心里还爱我,就是好面子不肯说出口。” “秦九川,到底谁给你的自信啊。”司南枝怼了他一嘴。 秦九川坐在他对面,掏出一根烟点燃:“你难道还把希望寄托在秦克礼身上?司南枝,清醒一点好吗。” “秦克礼现在都自身难保,你当真以为他是真喜欢你,他把你支走,只是为了跟那群人妥协,这个家里真心爱护你的只有我一个人。” 司南枝眸色冷下,呵斥他:“出去。” 秦九川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浮灰,居高临下睨着他:“你还不知道吧,秦克礼和沈明珠的事情早已板上钉钉,上午陈家李家就开出丰厚条件,只为将李清月嫁进秦家。” “你在秦家呆了这么多年,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我父亲那个人眼中只有利益,没有亲情,包括我都会随时被他撤去职位,更何况一个他几十年都没放在眼里的庶子。” “若李清月与秦克礼的婚事告吹,秦克礼就失去了在秦家最后一点利用价值,你觉得秦克礼的下场会怎么样。” 他掏出烟盒,抖出一根烟点燃,透过烟雾看她:“大家都是饮食男女,无利不起早,只有你一直活在幻想的童话里,早点儿认清现实,整个秦家你能依靠的人只有我。” 他抖了抖烟灰,不再管司南枝,出去了。 整个房间突然空下。 司南枝坐在那里,肩膀一颤一颤的,感觉秦九川说的不无道理。 但若真让她相信秦克礼是这种人,她很难相信。 外面有丫鬟经过,是几个年纪不大的,刚进府的,说话没分寸,叽叽喳喳的。 “你听见刚刚餐厅的动静了吗?又是哀嚎声又是求饶声,啧……” “可别说了,刚刚王管家安排我进去送茶,我都没敢进去送,光是在门口看见秦大帅那杀人的眼神我都吓得浑身打哆嗦。万一我要是进去了,他一不高兴,拿枪崩了我怎么办。” “你还真别说,刚刚餐厅门口还真死了人,我从那里经过,溅在台阶上的脑浆子还没打扫干净呢!又红又粉的,吓死我了!” “啊!天啊,不是来说亲的吗?怎么闹到这种地步。” “听说是秦二少爷不同意这门亲事,秦大帅杀人泄愤,也不知道秦二少爷怎么样了,这样顶好的男人,万一被秦大帅打了可怎么办。” “怎么,你还看上主家少爷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几个丫鬟的调笑声越来越远,司南枝僵在远处,指尖深深陷进掌心。 杀人? 她眉头拧的极深,立马起身往餐厅方向走去。 万一秦克礼性命真的不保怎么办。 出门前,门口乌乌泱泱来了一帮人,正好跟打开门的她撞上对脸。 司南枝一愣,看着眼前秦大帅,后面还跟着陈向天秦老夫人和陈青,还有跟在旁边的秦克礼。 一群人里,除了秦克礼,其他人的脸色都算不上好。 “南枝,先进屋。”秦大帅面色阴沉,让她进屋。 司南枝让开路,先让所有人进屋,她跟在后面。 本来就不算大的休息室,在这些人进来后,瞬间拥挤很多。 司南枝被单独安排了座位,坐在这群人的对立面,她总感觉自己背后凉飕飕的。 “南枝,前几天码头的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你受委屈了。”秦老夫人语气惆怅:“你是秦家少奶奶,秦家不能白白让你受委屈,今天陈家和李家的人来,是要给你一个交代。” 司南枝不明所以看向他们:“陈家李家?” 什么交代。 难道这件事,陈家李家还插了一脚。 下一秒,陈向天神色不满看向李清月:“清月,该你了。” 李清月面色涨红,走到司南枝面前,犹豫几秒后跪在她面前。 司南枝一惊,脚下意识往旁边偏了偏。 “秦大少奶奶,是我之前鬼迷心窍,听信了你和秦克礼的谣言,设计害你,码头的事情是我和王掌柜联手找的斧头帮小弟,对你造成的伤害,我十分内疚和抱歉,请你原谅我。” 很官方,诚意也不多。 司南枝眉头越皱越深,她听出其中的蹊跷。 她压根不认识什么王掌柜,王掌柜为什么要害她,这件事不是沈明珠在后面指导的吗,沈明珠呢? 为什么会推出王掌柜和李清月这两个人。 她看向秦克礼,秦克礼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还有呢!”陈向天不耐烦:“一点儿诚意都没有,难怪秦少奶奶不会接受你的道歉!” 明着是在指责李清月,实际上是在指责司南枝的不识抬举,堂堂李家女儿已经当众下跪道歉,她竟没有回应。 司南枝坐直身子,家丁已经泡好茶,上来倒茶。 她细细品了一口。 既然陈向天暗戳戳嘲讽她,她便更不急了。 如今她也差不多看清楚局势。 大概是李清月害自己的自己的事情暴露,刚刚在餐厅门口被处决的人应该就是绑匪其中的一个人,被抓到,当众处决。 既震慑了李清月,逼她说出实话;也警告陈家和李家,秦家不是好惹的,惹毛了,就算是斧头帮的人也绝对不会放过。 事已至此,秦大帅也表明态度,她也算是有秦家的后台了,晾着陈向天,他也没办法说什么。 “司南枝!”李清月憋不住,呵斥她。 她自小就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屈辱,跪在地上这么久,两条腿已经发麻。 司南枝垂眸睨着她:“李小姐是想让我一个受害者下跪跟你一起道歉?” 李清月一噎,神色不悦。 陈青上来打圆场:“南枝,这件事确实是清月做得不对,她从小娇生惯养,做事没什么分寸,我替清月向你赔不是,您看这件事咱们就……” 司南枝挑眉:“李夫人就什么?” “南枝!你作为秦家少奶奶就应该大度一点!”秦老夫人神色不悦:“李清月既然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看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你们握手言和,将来互不叨扰!” 司南枝淡笑:“老夫人是想将这件事轻松遮过去吗?这件事还有众多疑点,我觉得远没有这么简单。” 第112章愚蠢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秦老夫人眉头一跳:“行了!清月,你起来吧,这件事我替南枝做主,就这样就可以了。” 李清月从地上爬起来,刚要走,司南枝起身叫住所有人。 “大家慢着,既然李小姐是因为上一次码头截货的事情向我道歉,那作为当事人,我要为自己说几句公道话。” “你有什么公道话要说。”秦老夫人不耐烦:“作为秦家少奶奶,你要宽宏大量!不要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丢秦家的脸!” “得理不饶人?”司南枝眯眸看秦老夫人:“秦老夫人知道我当时的境况吗啊?” “不仅清白不保,命都差点儿没了,而您却轻飘飘一句话,说我这个捡了一条命的人。” 她起身,走到门前,逆着光在屋内散下一片阴影。 “这件事除了李小姐和王掌柜外,还有其他人!” “胡说!”秦老夫人呵斥她:“我看你是伤口裂到脑子上了,来人!把少夫人拉下去清醒清醒!” 家丁上前要将司南枝待下去,秦克礼拦住家丁。 “老夫人,这件事的真相已经裂了口子,就不该想方设法将它缝上,之前我不也说过这件事还有众多疑点吗?” “王掌柜跟司南枝并不熟,为什么要害司南枝,这之间肯定是漏了什么环节,或许,把她扒出来,李清月的罪名也能减轻。” 陈青一愣, 陈向天也愣住。 几秒钟后,陈青挤出一丝笑找秦大帅求情:“克礼这孩子说的没错,清月虽然胡闹了点,但这件事即使是惩罚,咱们也要弄清楚来龙去脉,万一清月莫名其妙替人背了黑锅,有损咱们两家的关系啊。” “这件事已经水落石出,没什么好调查的,王掌柜那里我自会去问清楚,该怎么罚我也会公正严明。” 秦老夫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陈向天闻出现场浓重的火药味,单看秦老夫人不正常的眼色,像极了是在掩盖真相,或是要保住什么人。 但秦克礼那句查出真相或许能减轻李清月的罪责,不管是对陈家还是李家,诱惑都是相当巨大的。 许久不说话的陈向天闷咳两声:“我倒是觉得秦家少奶奶说的Udine,事情既然闹到这个这个地步,就该一查到底,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就怎么罚,清月的罪责我们不会推脱,但是若想让清月被黑锅,我陈家第一个不干!” 他骇人的气压呼之欲出,秦老夫人被吓得说不出话。 她狠狠瞪了司南枝一眼,但是转念一想,反正瘦子已经被墙壁,这件事也无从考究,司南枝又能知道什么真相。 她稳稳落座回刚才的位置,又是一副当家主母的派头:“既然你觉得有蹊跷,也想为自己讨个公道,现在三家长辈都在此,你想怎么讨公道。” “很简单,我觉得这件事,除了王掌柜,背后还有主使。”司南枝声音意味深长,说话时,眼神一直落在现场所有人的表情上。 陈青眼底闪过一丝光,盯着司南枝:“你确定?” “李夫人,李小姐是您的女儿,您一手从小看大的,相信你也清楚了解李小姐的为人秉性,她虽然倨傲骄纵,平时喜欢参加各种舞会茶会,但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更何况她这次一而再再而三惹秦家的人,我相信整个海城没人敢有这么大的胆子,包括李小姐。” “但是她为什么这么做,除非是受人怂恿。” “对对对!”李清月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就是王掌柜怂恿我的,他许诺我,只要干成了这一票,将来秦家二少奶奶的位置就是我的!” 司南枝眯眸:“可是翡翠楼的王掌柜?” 李清月点头:“就是他!我在一场舞会上结识的他,他那时候刚纳了第三房姨太太,在舞会上正搂着歌妓跳舞,我嘲讽他不知廉耻,老不要脸,他当时非但不生气,还将我结清了舞会的所有欠款单。” “我以为他是真大度,就跟他关系密切起来,后来我去医院被他撞见,他就抓住了我的把柄,那天他让我找人去码头截货,还要弄死你,我本来还在犹豫,但他不仅拿曝光孩子的事情威胁我,而且还许诺我只要我干成,他一定会助我登上秦家二少奶奶的位置。” 李清月哭哭啼啼,在场的人都被震惊朱。 司南枝蹙眉:“王掌柜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权力,能把手伸进大帅府,难道你当时就没有质疑吗?” 李清月哭的伤心:“质疑过,但他跟我说,秦家里有他的人,做这种事对她来讲易如反掌。” 话音落下,所有人震在现场。 秦老夫人的脸色白了又白,一颗心砰砰跳。 秦大帅重重拍向桌子,茶杯被震道,他面孔阴沉叫来管家:“去,查查那个吃里扒外的人到底是谁!” 王管家退下,屋子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李清月哭哭啼啼的声音传来。 她被丫鬟搀扶着坐在椅子上,司南枝探过身,与她对视:“李清月,以前我只以为你是性格倨傲,还是带点脑子的,但现在看来,你也不过如此,这么拙劣的谎言你都分辨不出来,真是辱没了李家嫡女的名分。” 李清月最后一点自尊心被司南枝打击到,她不服气:“绝对不可能,王掌柜那个人不像是说谎的人,我亲眼见过好几次,他一个人鬼鬼祟祟进茶楼,不久后面就出现了秦家的下人从茶楼里面出来。” 司南枝眉尾微挑,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哦?你怎么认识那是秦家的下人啊。” 李清月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被激将法左右,继续喋喋不休:“我肯定是认出那是秦家的人,她穿着秦家内宅丫鬟的服装。” 秦家的丫鬟,除去洗衣丫鬟外,其他的丫鬟也分三六九等,在内宅贴身伺候的丫鬟属于上等丫鬟,身上的衣服虽不是绫罗绸缎,但也是有别于普通丫鬟的高档制衣,每年有专门的裁缝到大帅府给高等丫鬟们做衣服。 第113章偏袒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李清月也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小姐,与海城各豪门世家也颇有交集,跟在秦家主人身边的必定是内宅高档丫鬟,至于他们的着装,每家都有固定的花纹和样式。 就算李清月不明白,她身边的也是懂的。 这个消息一经披露出来,李清月心猛地被揪了一下,不可思议盯着司南枝。 “是你找人害自己!” “我看起来有那么无聊吗。”司南枝嘴角翘起,看向秦老夫人:“老夫人,如今这秦家的内宅女主人,除了你就是我,我绝对不可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那剩下的您……” 秦老夫人眉头狠狠一跳,下意识反驳:“你觉得是我?” “不然呢?整个秦家的人都看得出来,您不喜欢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万一,您那天是看我不顺眼,找个理由把我做了,给沈明珠腾位置,未尝不可。” 她眼尾挑了秦老夫人一眼。 秦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荒唐!我堂堂秦家主母,为何要害你一个小丫头片子!” “少夫人的位子是谁的,九川说了算,我为何要管!” “更何况什么王掌柜张掌柜李掌柜,我都不熟,司南枝,你硬往我身上安罪名也要看看自己的身份!”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不由自主转向门口,是啊,进来这么长时间,只看见秦家少奶奶在这里,秦九川呢? 陈向天清了清嗓子:“秦老夫人稍安勿躁,司南枝的意思我明白,她怀疑您也是情有可原,只是我记得秦家的后宅主子不是还有两位吗?” 他现在是万不敢得罪司南枝的,李清月的命还把在司南枝的手里,他能做的就是在其中和稀泥。 把秦家的水搅得越浑,李清月就越安全。 秦克礼眉头深皱,回复他:“我母亲这几年身体不好,常年缠绵病榻,药不离身,已经两年多没出院子,不可能是她。” “那另一个……”陈向天语气上挑。 秦老夫人脸色黑沉回复他:“另一个前一段时间已经被赶出秦家,但是我们秦家大度,谅在她有身孕,允她在秦家安心养胎。” 陈青眼神一亮,抓到重点:“在秦家养胎!那伺候沈小姐的人……” 秦老夫人的心被猛地一揪,她不受控制地绞着手绢,司南枝看她的这副样子,心底了然。 “秦老夫人既然也不清楚,那还是叫沈明珠小姐过来问一下吧。”陈青的脸色好看很多,她看向陈向天:“父亲,我觉得这件事还是查清楚的好,虽然这件事我们清月也有错,但责任要划分清楚,您说对吗?” 父女俩一唱一和,当真将沈明珠拉进来。 司南枝很满意这个局面,终于要将隐藏最深的沈明珠拉出水面。 “不行!”秦老夫人猛地站起来,她似是被人猜了尾巴那般,声音猛地拔尖。 “明珠怀了秦家的骨肉,不能受到任何惊吓!” “那我们清月就要平白无故替人背锅吗!”陈青爱子情切,当仁不让:“我们李家也是世代贵族,陈家更不用说,难道秦家要为了一个留洋回来的假洋丫头弃三家情谊不顾吗!” 她说的也不无道理,如今北方战事吃紧,南方各个城市如风中蒲柳,岌岌可危。 如今若是不抱团取暖,将来国破家亡,他们这些曾经的贵族,还如何自处。 秦老夫人想反驳,秦大帅尖刀般地扎过来,她瞬间闭嘴。 半晌,秦老夫人终于哑着嗓子,让嬷嬷将沈明珠带过来。 不多时,沈明珠过来,后面还跟着秦九川,他刚刚离开这里直奔沈明珠的院子去了,听到秦老夫人的传话,干脆和沈明珠一起过来。 沈明珠在路上听过秦九川说的大致内容,但是指控沈明珠的时候,秦九川不在现场,自然不知道,也没跟沈明珠讲。 沈明珠慢悠悠踏进房门,垂眸看见眼睛哭红肿的李清月,还有一旁人淡如菊、稳如泰山的司南枝。 “老夫人、秦大帅。”沈明珠规规矩矩行礼。 她现在虽然住在秦家,但是还没得秦老夫人的首肯,恢复秦家姨太太的位置,不敢随便乱叫。 秦老夫人冷哼一声:“起来吧。” “沈明珠,我问你,你是否认识王掌柜。”说话的是陈青,她急切给李清月脱罪,不等秦老夫人说话,她就先开口问。 沈明珠脸色瞬变,手指抓着衣服紧了又松。 她沉默几秒钟后,故作镇定开口:“认识。” “哦?”陈青眼睛亮了:“这么说,你跟王掌柜关系匪浅喽?” “李夫人为何如此说,我只是喜欢去翡翠楼买首饰,一来二去就认识了王掌柜,若要硬说关系匪浅,我跟王掌柜也只能算是点头之交。” 陈青一愣,她还想继续问下去,就被秦老夫人打断。 “好了,既然明珠已经解释清楚跟王掌柜的关系,那么这件事说明跟明珠也没什么关系,此事到此为止,既然沥青也已经真心悔过,那这件事秦家也不会再追究下去。” 秦老夫人喝了口茶,继续说:“李家要在家里盖尼姑庵,秦家可以派家丁亲卫帮忙。” 说是帮忙,实则是监督,秦家铁了心要将李清月关起来,李家若是真想把这件事压下去,就只能听秦家的。 陈青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之中,光是看秦老夫人那张脸,就恨得牙根痒痒,她明明就是有意偏袒。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王管家,送客。”秦老夫人起身,却被秦克礼叫住。 “母亲处理此事草率。” “你说什么?”秦老夫人回头看他,满眼的不可置信。 秦克礼今天是疯了吗,在外人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自己。 秦克礼身形鹤立,盯着他不疾不徐说话:“我的意思是,今天这件事,您处理的太过草率,任何人听到您的处理方式,都会觉得您有意偏袒沈明珠。” “混账!我是秦家主母,秦家的事情我说了算,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谁都不准再提!” “那我若是非要提呢?”陈向天缓缓起身,神色不屑看向秦老夫人。 第114章结亲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这次虽是陈家李家吃亏,但秦老夫人明晃晃的袒护,是不是说秦老夫人早已经这件事秦家的人也有参与。” “陈家主何出此言。”秦老夫人脸色渐渐惨白。 她刚刚是太过着急的袒护沈明珠,这件事若真的爆出是沈明珠所谓,以秦大帅的性格必定会重罚,到时候不仅是沈明珠,就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会受到牵连。 她是有自己私心的,秦九川的孩子必须出自沈明珠的肚子。 她看的出来,司南枝和秦九川根本就不是一条心。 况且,司南枝后面还有司家,司家现在虽然没落,但瘦死的骆驼始终比马大。 司家在的一天,司南枝就有后盾在,这个儿媳妇就不可能安分的待在她的股掌之中。 沈明珠的娘家远在千里之外,她在海城终究势单力薄,为了在秦家站稳脚跟,要么讨好秦九川,要么讨好她这个婆婆,她就是秦家的一条狗,怎么赶都赶不走。 况且,沈明珠之前还是姨太太的位置,孩子出生以后,她有权将孩子放在自己的屋里抚养。 孙子到底还是离她近的。 左想右想,秦老夫人还是选择保住沈明珠。 “秦老夫人,清月已经认错,但事情查到秦家时,您就擅做决定,将此时了解,您心里是看不上我们陈李两家人还是看不上司家。” 秦老夫人愣了下,忽然之间有些不知所错。 秦大帅看她的眼神翘出几分端倪,清了清嗓子他起身:“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以后谁都不准再提。” “至于李清月,也无需大费周章在家里修什么劳什子的尼姑庵,费时费力,在家里闭门思过一个月就行了,姑娘家家的没必要这么严苛的对待。” 他冷眸扫过司南枝:“上次的绑架案,既然你没受伤,就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母亲说的没错,做秦家的主母就应该有主母的担当和度量。” 司南枝抖了抖唇,沉声说:“是。” “好了,我还有军务要处理,陈家主,李夫人,你们想必家中事情也不少,秦某在此就不奉陪了。” 陈向天和陈青对视一眼,知道这件事到现在为止,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两人都起身,作别。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 秦家的书房。 秦老夫人刚踏进房门,一杯热茶迎面飞过来,她没来的及躲,热茶连着茶杯一起砸在她的脸上。 顿时,茶杯撞击的刺痛混着茶水的滚烫,激得女人尖叫一声。 嬷嬷扶稳她歪倒的身子,秦老夫人才堪堪站稳,往里看过去,秦大帅在屋里冷眼盯着他。 那双眸子如同淬了毒一般,带着杀意。 秦老夫人一愣,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 她强装镇定,走进门:“大帅,您叫我来有何事。” “呵,我哪儿敢叫你来。”秦大帅阴阳怪气的嘲讽声传来,秦老夫人红着眼眶看他。 “大帅是在怪我吗?” “跪下!”秦大帅怒斥声突然传来。 秦老夫人浑身一颤,双腿一软,跪在秦大帅面前。 “说,什么时候知道沈明珠做的那些事的。” 秦老夫人咬着牙,面色惨白:“什么事。” “还装蒜。” 话音落下,秦老夫人感觉自己的脑袋后面突然出现一道冷冰冰的触感。 她被冻得瑟缩一下,颤抖出声:“大帅,您想杀我吗?” 秦大帅眯了眯眸:“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小家子气,看不惯司南枝,没想到上一次的教训还不够,还想害司南枝,司南枝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怎么跟司家交代,怎么跟海城交代!” “若是寻常女子,死也就死了,但是司南枝能一样吗!这些年,她在海城积攒的人气,她若是不明不白死在码头,那群穷人必定给她报仇,到时候,海城若是被那群穷赤佬搅的天翻地覆,我看你拿什么平息!” 秦老夫人身子一僵,她没想到这些。 她浑身颤抖的不像话,几乎哭出声:“大帅,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但是明珠这件事跟我没关系,我只是为了保住秦家的血脉才除此下侧。” 她不顾抵在后脑勺的枪口,跪着转身哀求秦大帅:“大帅,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的孩子绝对不能有事啊!” 秦大帅愣了下,看她的眼神有几分意味不明。 半晌,他放下枪,深叹口气:“算了,谅你爱子情切,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谢大帅!”秦老夫人擦了擦眼泪。 旁边已经被吓傻的嬷嬷过啦将她扶起来:“夫人,您坐。” 家丁过来上茶,秦老夫人盯着橙黄的茶汤,许久没动手。 “放心,我不会下毒害你。”秦大帅自嘲:“没想到,我们夫妻这么多年,竟过到这副天地。” 秦老夫人身子一紧,浑身都是戒备:“大帅有什么就直说吧,咱们夫妻没必要藏着掖着。” “那我就直说了。”秦大帅喝了口茶:“沈明珠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但是克礼的婚事必须马上提上日程。” 他补充:“这次李清月的闹剧,说到底都是因为克礼一直单身,给那些世家小姐不少幻想,以至于爱而不得心生恨意,一日不解决克礼的婚事,这种事情就会一直层出不穷。” 秦老夫人垂眸,盯着手里的绢丝手绢,半晌她才吭声。 “其实说到婚事,我心里一直有人选,只是克礼没看上,但那孩子家世样貌品行都是顶尖的,她母亲跟我又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世家小姐,跟咱们克礼也算是门当户对。” 秦大帅剔了她一眼:“说说。” “就是宋家的宋茜。” 见秦大帅不说话,秦老夫人急忙补充:“宋夫人是跟我从小一起玩到的大的,本名叫宁芝,小时候她一直住在海城的外祖家,后来成年后回到本家与宋先生成亲,两人没有孩子,膝下只有一个父母早亡的外甥女。” “我想他们年纪相当,宋茜那丫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子也很温婉,我看她喜欢咱们克礼,这桩婚事,也算是门当户对。” 第115章聘礼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秦大帅低头喝了口茶,半晌,他才低声开口:“按你说的,确实是个安分的姑娘,只是我听说宋氏夫妇前几天刚离开海城,已经起程去澳大利亚,这个宋茜……” “大帅放心,宋茜没走,宁芝这次来海城,除了处理海城的房产,再就是将宋茜送到海城的亲戚家。”秦老夫人有些局促:“我前几天打听到宋茜那孩子一直寄住在海城的远方表亲家,大帅若是想见,我安排她来府上一趟。” “她和克礼有没有见过。” “见过,之前我在府里举办过一次茶会,他们两人在茶话会上聊过天。” 秦大帅没看她,继续说:“行,既然见过,这件事也不宜再推迟下去,你明天就带着东西去那个远方表亲家里提亲,这件事越快越好,必须要赶在李清月的事情暴露前,将宋茜娶回家。” “是。”秦老夫人不敢耽搁,马上下去准备定亲的东西。 原本她也是盘算着,秦克礼定亲的支出也从司南枝的嫁妆里面出,但是这个铁公鸡,表面上一副乖顺的样子,嫁妆早就存在商会里,必须本人的意愿才能将嫁妆凭证取出来。 这个节骨眼,她也不想节外生枝,只能冲秦家的宫中支出这笔银子。 好在宋茜不是宋家的亲生女儿,现在被宁芝托付到海城,也算是半放弃,秦老夫人不用准备得太隆重,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只是送定亲的东西,…… 秦老夫人思来想去,这件事还是要交给司南枝,左不过这件事由她而起。 宋茜不是宋家的亲生女儿,她的身份还配不上秦大帅和秦老夫人亲自去送彩礼,而秦九川自小与秦克礼不睦,这次的事情也涉及他。 想了半天,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交给司南枝最为妥当,一来在茶会上见过,也算是旧相识,再者,娶宋茜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恶心司南枝。 她不好过,司南枝就休想好过。 她叫来管家,吩咐他:“去,把礼单和彩礼一并送到大少奶奶院子里,告诉她,二少爷的好事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送到宋茜的表舅家里。” “是。”管家吩咐人将所有东西抬走,交代司南枝的院子里。 司南枝此时正在屋里吃瓜子。 春枝扒一小碟,她就在放在嘴里全部吃下去,主仆两个配合得好不快活。 “大少奶奶。”王管家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司南枝眉头紧皱。 或许是糟心事经历的多了,她现在听见王管家的声音,差点儿就要产生应激反应。 她蹙眉,吩咐春枝叫人进来。 王管家进来后,将一叠礼册双手放在司南枝的眼前的桌子上。 司南枝挑眉:“这是……” “老夫人说,这是给二少爷准备的聘礼,她和秦大帅不方便去,您是秦家的少夫人,秦家未来的主母,这件事还是要您亲自去合适。” 司南枝的手顿了下:“礼金?” 难道李清月还没死心? 王管家耐心解释:“是给宋家小姐的礼金,您和她上次在下午茶会上见过,她当时被秦老夫人介绍给秦二少爷。” 他如此说,司南枝倒真是想起这个人。 不过,她的眉头越皱越深,她记得当时秦克礼已经明确表示自己不喜欢宋茜,还把人家气哭了。 王管家在一旁催促:“大少奶奶,老夫人说择日不如撞日,让您现在就聘礼送到宋小姐的表舅家里,三天后,秦家迎娶宋小姐进府。” 他的话想把锤子,狠狠砸在司南枝的心口处,砸出一个窟窿。 她声音有些发颤:“办的这么着急,秦二少爷知道吗?” “二少爷暂时不知道,秦老夫人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宋小姐人品家世又是极好的,配的上秦二少爷。” 司南枝缓了口气,心口处的痛楚缓和不少,她摆手;“知道了,你下去吧,让太聘礼的家丁在门口候着,我这就出发。” “是。” ………… 司南枝没看聘礼单子,本以为聘礼不少,但出秦家的一刹那,看到眼前寥寥几个人,司南枝终于明白秦老夫人和秦大帅为何借口不去。 偌大的秦大帅门口,只有四个人抬着两箱聘礼在门口站着,就算是纳妾,也没有这么寒酸的规模。 没想到,秦老夫人对她和秦克礼的恨意已经到了明目张胆恶心他们的地步。 这些聘礼送出去,别说是宋茜的表舅了,就算是海城的普通人家,也得骂一声秦家空手套白狼。 她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管家在躲在们房里偷笑,四目相撞,他又马上恢复如常。 “走吧。” 司南枝今天没坐车,而是坐的黄包车。 后面家丁抬着聘礼,几人往宋茜的表舅家里去。 宋茜的表舅宁国海住在城南的郊区,是宁芝的远方表亲,往上数三代也是富庶人家。 前朝覆灭后,宁国海一家因为支持前朝皇帝在东三省登基建立伪朝廷而被华国政府疯狂打压,自此家道中落,到了宁国海这一代,家里只剩一间四面漏风的破房子,再也看不出来半点往昔繁荣的景象。 司南枝在车上坐的昏昏欲睡,车子终于在一扇残破的木门门口停下。 “少奶奶,就是这里了。” 司南枝顺着车夫指的方向看过去,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是比贫民窟还要破旧的房子,因为年久失修,房沿上已经长草,被冬霜打过的枯草摇曳在寒风中。 临近年关,家家户户不是忙着擦洗就是收拾家务,而这座房子却死气沉沉,毫无生气。 司南枝皱眉,没想到宁芝竟将宋茜安顿在这种人家之中。 她下车,吩咐家丁开门。 开门的一瞬间,屋里浓重的潮气涌进来,还伴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臭味,司南枝捂着鼻子扇了扇眼前的空气。 空气都是浑浊的,她半晌才看清里面的景象。 偌大屋子,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张八仙桌还有两张椅子,桌子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一看便是好久都没被人打扫过。 司南枝捂着鼻子往里走,没走多远便见到床上侧身躺着一个人,背着他正在吞云吐雾。 第116章卖青楼里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司南枝看到这个景象,心底突然涌出一个恶心的想法,她上前几步抓住男人的衣领子,往自己眼前一拉。 果然!那个人在抽福寿膏! 抽福寿膏的男人还享受在飘飘欲仙的快感中,被人猛地揪住后衣领子,他被吓了一跳! “谁!” 下一秒,看到眼前装扮华贵的妇人,他愣了下。 他虽然不认识司南枝,但他也不是一直穷困潦倒,早年家境还算不错,对富人家用的衣料首饰也认得许多。 看清司南枝一身的行头,他当时就认出,眼前的女人不简单。 连滚带爬从床上爬起来,一脸讨好看向司南枝:“敢问这位少奶奶贵姓。” 一边说一边用衣袖拂了拂床边的灰尘,让司南枝坐。 司南枝满眼嫌弃,那张床单已经黑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也不知道宁国海平时到底是怎么睡的。 宁国好讨好了一阵,终于缓过神来,“不对啊!这是我家!你们来我家做什么!” 春枝看不下去,出口呵斥他:“我们少奶奶是代表秦家来给你们送聘礼!宋茜小姐在吗?我们少奶奶找她。” 宁国海脸色唰地白了下,支支吾吾出口:“她……她跟小姐妹出去逛街去了,没在家,你们有聘礼,先放在我这里吧。” 家丁此时已经将门口的聘礼搬进来,宁国海见到彩礼的瞬间,两眼放光。 “这些都是给我的?”他一边说,两只手已经摸上大木箱子。 司南枝拦住他的手:“这些是给宋茜的,宋茜人呢。” “宋茜……”宁国海眼底闪过一抹心虚:“我说了她出去玩了!” “王虎!”司南枝呵斥一声,王虎上前伸手将宁国海摁跪下,他的侧脸紧贴着地面,顿时被吓得哇哇大叫。 “我说的是真的啊,她真的出去玩去了。” “还不说实话!”司南枝抬脚碾住他的手指,一寸寸用力。 宁国海的脸一寸寸由涨红变白,最后变得煞白,原本紧咬的牙关,始终不松口。 他愣是不说一个字儿! 从进门,司南枝看到他在吸烟的一刹那,心里的警钟就已经敲响,前朝就是被列强用鸦片打开的国门,后来熊门硝烟后,鸦片也被列为禁品。 后来华国建立,鸦片摇身一变,变成福寿膏,不少瘾君子竞相购买,这东西一旦沾上,这辈子就别想摆脱掉。 为了来吸福寿膏,那些瘾君子卖儿卖女,甚至把自己的老婆卖到窑子里给别人睡。 如今看到家徒四壁的宁国海,竟然躺在床上吸福寿膏,她心里猜测,宋茜应该也是被他卖了,换钱买福寿膏。 她缓缓蹲在宁国海面前,威胁他:“福寿膏已经被秦大帅明令禁止,秦大帅放狠话,谁敢吸就砍他的脑袋,我看你的脑袋到底硬不硬。” “将他送到大帅府!”她起身垂眸俯视宁国海煞白的脸色,不屑道:“告诉刽子手,刀也不必提前磨,钝刀子杀人,要的就是个藕断丝连……” 宁国海听到藕断丝连彻底慌了,他知道这种酷刑,小时候也看过,有些刽子手心眼儿坏,行刑前不磨刀。 刀砍下去的一瞬间,脖子并不会一刀掉落,而是骨头只被砍下一半,这时候人并不会死,还会痛苦的哀嚎呻吟。 刽子手一直砍两三刀,脑袋才会彻底掉落,人也就算是真死了,但那时候,脖子早已血肉模糊。 他吓得浑身颤抖,开口求饶:“我说,我说,宋茜被我骂到莲花楼了,我也是没有办法,我烟瘾大,又没什么钱,家里偏偏又多了宋茜一张嘴,我只能给她打发到别的去处。” “卖了多少钱?什么时候卖的。”司南枝声音骤然冷下。 “昨天刚卖的,人家给了三……三块大洋。”宁国海已经吓得说不出话。 “把他给我绑了!其他人跟我去莲花楼!”司南枝带着家丁往莲花楼赶。 此时是上午,莲花楼这种青楼妓馆只有晚上营业,司南枝本以为莲花楼会大门紧闭,但她到时,莲花楼却大门敞开,里面的来回匆忙。 “对不起,我们上午不营业。”小倌儿拦住她,看司南枝的打扮,以为是哪家阔太太来找自己宿醉的丈夫。 他面上多了几分轻浮:“找男人啊?” 司南枝冷眼瞥他:“带我见你们掌柜的。” “我们掌柜的忙,没时间见你。” 话音落下,司南枝伸手扇了他一巴掌,“我是秦大帅的儿媳妇,再不带我找你们掌柜的,我就带兵踏平你们莲花楼!” 小倌儿被扇懵了,要骂人又被司南枝的话怼回去。 接着楼上传来一声妖娆妩媚的声音:“呦,我当是谁呢,秦大帅的儿媳妇也想来我们这种地方享受享受?可惜,我们这里只伺候男人,还没有此后女人的家伙事儿呢……” 她的笑声极其放荡。 司南枝抬头望过去,看见女人倚在栏杆上,身上的衣服还是半敞着,露出胸前红艳的海棠花。 眼神媚的拉丝,唇上的朱红也被擦乱了,看样子应该是刚伺候完恩客。 司南枝正了正神色,“掌柜的,我的一位朋友不小心流落到贵店,我想找她。” 赛掌柜单手撑着栏杆,俯视她,满眼嘲弄:“秦大少奶奶,我们这里可是贵人聚集之地,可没什么不小心流落之说,来我们这里的女孩子,都是明码标价,签字画押的,秦大少奶奶找的贵人,我们这里可没有。” 她瞪了小倌儿一眼:“送客!” 小倌儿上前挡住司南枝的脚步,把人往外面推。 司南枝绷着手指,着急想对策,接着就看见有几个壮汉急匆匆从外面进来,上楼附在老鸨耳边,小声说什么。 老鸨的脸色瞬间冷下,“那个小贱蹄子,刚来一天,能藏到哪儿去!那条街你们都翻遍了?” 大汉汇报:“翻遍了,昨天眼睁睁看她消失在那条小巷子里,可就是见了鬼了,我们找了一天一夜都没找到那个小贱人的影子。” 第117章绑架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再去给我找,就算把那条巷子翻个个儿,也得把小贱蹄子找出来!” 大汉不敢耽搁,匆忙下楼有离开。 司南枝拧眉,抬头望向老鸨:“掌柜的刚刚说的那个人可是姓宋?” 老鸨不屑:“进了我们莲花楼,哪里还有百家姓,只有花名,少奶奶说的姓宋的小姐我不认识,来人,送客。” 不等司南枝说话,楼里其他的西北大汉上来将司南枝往外推。 以寡敌众难以致胜,司南枝只能讪讪出门。 人没找到,聘礼只能原封返回秦家,司南枝思前想后觉得这件事太过蹊跷。 莲花楼丢的那个女人,应该就是宋茜! 她的心被猛地一揪,推测宋茜应该是昨天被卖过来后,趁着莲花楼的人不注意掏出莲花楼。 “春枝,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他们说的是哪个楼。” 春枝想了想,说:“我记得那个大汉出门的时候,跟另一个大汉说的什么阳路。” “……什么阳?”司南枝眉头深拧。 海城叫什么阳的一路一共有四条,分别是德阳路、华阳路、山阳路、牧阳路,若真是一条一条的找,肯定赶不到那群大汉之前找到宋茜。 她让车夫停下,转头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人。 出去要将聘礼送回秦家的几个家丁,加上她正好有四个人,一个人一条路,找到宋茜也未尝不可。 她叫春枝过来:“春枝、王虎、陈六,你们三个分别到德阳路、华阳路和山阳路找宋茜,我去牧羊路找人。” 又交代另外两个家丁:“你们两个先将聘礼抬回秦家,若是秦老夫人问起来,你们就如实回答。” “是!” 春枝不肯走,“小姐,我跟您一起去吧,您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春枝,时间来不及了,若是宋茜被抓回莲花楼,她这辈子就毁了。” “但是,小姐,我不放心你。” 司南枝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会保护好自己,半个时辰后,不管找没找到人,我们都在商会门口汇合。” “好。”春枝不情愿点头,过去跟王虎和陈六安排各自去哪个楼。 司南枝先让车夫将她送到牧阳路的路口。 这里是居民区,白天百姓都忙着出去讨生计,家家大门紧闭,司南枝担心宋茜是躲在谁的家里,所以她一户一户敲门寻过去。 拐过弯,一个胡同里,一家居民房很隐蔽,司南枝过去敲门。 敲门声三声,司南枝冲里面喊:“茜茜,你在吗,我是南枝。” 话音落下,里面果然有细细索索走路的声音。 司南枝眉间一喜,聚精会神听里面的声音,下一秒,身后伸过来一只手帕捂住她的口鼻。 她没防备,挣扎几下。 浓烈的药味猛地涌入鼻腔。 司南枝意识消失之前,耳边听到莲花楼里面那几个大汉的声音。 “抓不到那个臭婊子,这个也行。” “人不一样啊,你不怕赛掌柜拿我们开刀啊!” “管他呢,刚刚在店里我就注意到这个娘们儿了,这个娘们儿可比姓宋的臭娘们漂亮多了,赛掌柜那个人,只认钱,不认人。” 下一秒,司南枝晕了过去。 …… 不知道睡了多久,司南枝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一片艳红。 她动了动自己的手,感觉自己的两只手被绑着,整个人坐在椅子上,眼前一片红是因为头上盖了一张喜帕。 她目光下移,发现自己身上竟穿着一身喜服。 也不知道对方给自己吃了什么药,她现在感觉自己除了眼珠子能转,浑身上下都跟鬼压床一样,动不得半分。 只是对方可能为了以防万一,在她的嘴里塞了棉布。 此时耳边一阵喧嚣之后,叽叽喳喳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 她虽然看不见外面的景象,但从声音的回声里察觉到她现在应该是在一件空间很大的房子里。 耳边的叽叽喳喳声还在继续,几分钟后,一道清脆的巴掌声自上而下响起,大厅里的议论声才渐渐小了下去。 一道熟悉的女声传来,司南枝浑身一震,认出声音的主人正是莲花楼的赛掌柜。 赛掌柜今晚穿了一身薄纱袄裙,虽然外面冰天雪地,但她却像感觉不到寒冷一般,缓缓落座在众人面前,狐疑翘起二郎腿。 红色绣花鞋鞋尖儿上的绒花随着她的动作一荡一荡的,勾的台下那群男人心痒痒。 “各位大爷。本店昨天新得了个宝贝,姿色容貌皆是上品,嫩的能掐出水,纯的像泉水,而且呦~还是个雏儿~” 声音落下,台下的男客顿时沸腾,原本就叽叽喳喳的那群人,有的激动的尖叫,他们嫖得久了,风情、风骚的姑娘早就玩够了,听说这种纯的能掐出水儿的雏就兴奋的不知道东南西北。 人群中一道质疑的声音传出来:“赛老板,你可别蒙我们啊,昨晚我们可是听说莲花楼跑出去个姑娘,台上这个是不是你找出来糊弄我们的啊!” 此话一出,刚刚还兴奋的男人瞬间跟在后面起哄:“是啊!赛老板,你是不是随便找了个玩烂的贱货拿出来骗钱。” 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多,后面有人刻意大喊:“掀盖头!掀盖头!掀盖头!” 那群吃肉的男人似乎就是认定台上的姑娘就是楼里接过客的窑姐儿,非要揭开盖头一看究竟。 赛掌柜坐在椅子上,坐直了身子,呵斥最开始质疑的那个男人。 “老娘开的虽然是鸡店,但老娘做生意也是讲诚信的,该纳的税一分钱不少纳,你们给多少价钱,我就给你们安排什么档次的姑娘爬床,睡了老娘的姑娘,现在又要来破坏老娘的规矩,天底下就没这样的道理!” “来人!”她拍了拍巴掌,旁边的西北大汗得了命令将刚刚起哄的几个人一起拖出去。 她看着几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这才缓缓起身。 “各位客官,本店的规矩,初夜没卖出去的姑娘,不能见客,一来是尊重买初夜的客官,这姑娘的第一面只能让她的第一个恩客见面;而来,本店的姑娘都是清白人家来的,也是为防止姑娘临时反水砸了我的场子,等生米煮成熟饭,再让所有大爷看清她的脸也不迟啊。” 第116章被卖给太监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此话说的有理有据,在加上刚刚闹事的两个人已经被拖出去。 剩下的人听完这些话,又看向站在老板娘身边的两排西北大汉,瞬间都老实了。 刚刚有人闹事时,司南枝还窃喜一阵,她妄想盖头真的被揭开,下面有人认出自己的身份将她救走,但赛掌柜的一番话,彻底打碎了司南枝的希望。 台下的竞价已经开始。 赛掌柜从三块大洋开始竞价,三块大洋,也是买宋茜的钱。 台下很快有人开价:“五块大洋!” “九块大洋!” “十块大洋!” “十一块大洋!” 竞价的人很多,但都是一块一块大洋往上涨。 因为店里的规矩,台上的雏儿对他们来讲更像是开盲盒,谁都怕开的价太高,到时候配不上价钱,砸手里。 赛掌柜横眉一挑,打断出价。 “各位是看不起我莲花楼啊,各位放心,我莲花楼从前朝就开始经营,能开这么长时间,一定是以诚信为本,绝对会让大家物超所值。” 她的狐狸眼扫向台下各位,妖娆一笑:“当然,我莲花楼除了诚信经营,也不是什么货色都能进来的,我莲花楼收姑娘的要求在海城也是数一数二的,这一点大家出去打听打听就知道,总之,台上的姑娘重新竞价,三十块大洋起!” 话音落下,台下一片哗然。 司南枝眉头紧皱,心想老板娘是懂得怎么钓人胃口的,刚刚那一番话已经抬高莲花楼的身价。 随后的竞价直接从;一开始竞价底价的十倍开始起拍,瞬间将抬高她身价这件事做的让人心服口服。 如此一来,台下的竞价的那群男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疯狂开始竞价。 刚刚十几块钱的涨幅,瞬间涨到如今的一百多块大洋。 司南枝即使被蒙着盖头,也无声感慨,莲花楼的老板娘果然会做生意。 竞价一度涨到一百五十块大洋,终于没人再往上竞价。 赛掌柜妖娆一笑,指着那位开价的胖男人,声音都媚了八个度:“果然还是贾老板大气,不过您今晚要是想拍下这个姑娘,还要再加二十块大洋。” 一道掐尖似太监的男音从人群中传来:“凭什么,老子可是公平竞价!” “别急啊,贾老板。”赛掌柜起身,一步步顺着台阶走下去:“您还记得上次您在楼里拍的那个雏儿吗,小姑娘第一个晚上就被你玩废了,休息半个月才勉强能接客。” 不少人惊讶一声:“也忒狠了吧。” 贾老板愤怒出声:“老子花钱玩女人,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是,是这个理儿,但您也不能往死里玩是不是,我知道您是从前朝宫里出来的,当时仪皇帝去东三省当满洲皇帝,没带上您,您心里不平衡。” “但是,您的宝贝没带出宫,也不能玩烂了别人的宝贝是不是?” 话音落下,台下一片哄堂大笑。 司南枝坐在椅子上脸上一片惨白,她没想到竞价第一的竟然是个太监,太监玩女人是出名的变态,若是真落到那个贾老板手里,今晚或许她就算逃出去,也会被扒层皮。 但事实总不尽人意。 原本以为贾老板会被赛掌柜的一番话羞辱的当场离开。 没想带贾老板变态久了,心里也极度变态,非但没因为赛掌柜的羞辱,反而非常享受这种被人骂的变态快感。 干脆开出200块大洋的价格,不但要包了台上女人的一晚上,甚至今晚要让赛掌柜将人送到他的府上。 他说自己的房间里东西齐全,玩起来更方便。 赛掌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相比于店里姑娘的生命安全,她更喜欢银子。 “行!” 赛掌柜乐的眼角都快开花了,她最后喊了遍价格。 台下的人面面相觑,说来说去就是个女人,就是层膜儿,他们根本不想就为了这么点儿东西花二百块大洋。 “恭喜贾老板。” 贾老板乐呵呵笑出声,望着台上坐在椅子上的女人,神色淫糜。 其他的男人知道自己今晚没什么希望了,干脆让赛老板将其他姑娘叫出来,他们今晚心里的怨气要统统发泄在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身上。 赛老板妖娆一笑:“姑娘们~出来接客了!” 刚刚还房门紧闭,走廊上空无一人的二楼走廊瞬间房间门全部打开,穿着各种轻纱薄裙的姑娘从房间里出来,倚在二楼的栏杆上对着台下的男人搔首弄姿。 刚刚还竞价激烈,非台上女人不要的那些人,齐齐涌上二楼,拉着姑娘进房间。 不多时,各种咿咿呀呀和欢笑淫靡的声音从里面淌出来。 而一直坐在椅子上的司南枝感觉到眼前有人过来,站在她的面前,那个人没掀她的盖头,隔着她的盖头有些嫉妒又又很满意:“没想到老娘还真买了个宝贝,老娘买你才花了三块大洋,没想到竟然卖了200快大洋。宋茜啊,我听说你也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小姐,既然沦落到我们这中间粉尘场所,就收了心好好做你的皮肉生意。” “将来你若是做的好,我这个老鸨的位置退下来,这莲花楼说不定就是你的了。” 司南枝一愣,没想到赛掌柜到现在都不知道她不是宋茜,她猜测是那两个西北大汉没找到宋茜,又怕受到责罚,就把她绑到莲花楼滥竽充数。 谁知赛掌柜过分信任自己的手下,压根就没看绑回来的到底是谁,就安排人将自己装扮好,送到台上进行初夜拍卖。 推理出这些,司南枝竟觉得自己就是倒霉她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赛掌柜感慨完,就叫后面的大汉上来给司南枝松绑:“将她塞进门口的小轿子里,送到贾老板府上。” “记得,进门的时候走正门,反正那个死太监连个老婆都没有,上次他玩烂了咱们的姑娘,这次咱们就特地走正门,让他的左右邻居都看见,要的就是恶心死他。” “是!” 大汉过来一个弯腰,另一个将司南枝松绑,将她扶到弯腰的男人身上,她被背出莲花楼,塞进停在门口的小轿子里。 进去的一瞬间,司南枝听到轿子外面传来春枝的声音。 ” 第119章器具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你们去牧阳路找了吗啊?” “找了,没找到大少奶奶的影子。” “奇怪了,小姐去哪儿了,你们几个,继续去找,就算把海城翻个遍也要找到小姐,万一小姐真丢了,咱们几个几条命都赔不起!” “是!” 司南枝坐在轿子里,急得额头冒冷汗。 她想动手求救,但不知道莲花楼用的什么邪药,到现在药劲儿都没过,她完全跟个面团一样瘫在轿子里动不了。 司南枝望着轿子顶儿,心底涌出绝望,她缓缓闭上眼睛,脸颊一行温热的眼泪流下。 “起轿!” 轿夫大喊一声,轿子缓缓被抬起来。 司南枝感觉一阵晃悠,轿子往前走,忽然轿子被拦住。 春枝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你们抬得什么人。” “小丫头片子,赶紧让开,拦喜轿是要倒大霉的!”外面的轿夫冷喝她。 春枝皱眉,没让开,她双手环胸,挡在轿夫面前:“里面是不是宋家小姐!” “什么宋家小姐李家小姐,这是我们要出嫁的新娘子!” “新娘子?”春枝瞪了一眼莲花楼的牌子,冷笑:“妓馆还有新娘子,你蒙谁呢!里面就是宋家小姐,赶紧把人放了!” 轿子里的司南枝突然眉间一喜,没想到春枝突然长脑子了! 外面的轿夫眼看拦不住这个小丫头,她后面的家丁也涌上来,要打开轿子一探究竟。 千钧一发之际,轿夫吹了一声口哨,从莲花楼里窜出几名西北大汉挡在春枝和轿夫面前。 为首膀大腰圆的大汉眼底尽是嘲弄:“是丫头片子,赶紧滚开!要不然老子也把你抓进去接客!” 春枝带的虽然是秦家的家丁,但是到底赶不上膀大腰圆的西北大汉,光他们露出来的小臂就有春枝的小腿一样粗。 都说胳膊拧不过大腿,加上大汉的一顿威胁,春枝只能作罢。 带着家丁讪讪离开。 司南枝刚涌上心头的希望,彻底被一盆冷水浇灭。 脚底下再次开始晃悠,司南枝屋里瘫软在椅子里的软座上,任由轿夫将自己抬到太监贾老板的家里。 贾老板是前朝太监,在宫里负责皇帝身前端茶倒水伺候,当年前朝破灭,贾老板想追随仪皇帝到东三省再续宫中辉煌,没想到伪朝廷根本就没想过他们这些前朝太监。 第一批跟着仪皇帝去东三省的太监到地方后都被秘密处死,有逃生升天的太监一路逃难回到北京,将这件事告诉第二批第三批准备赶赴东三省的太监。 大部分太监大惊失色,不过也有愚忠的太监不相信前朝皇帝要处死他们,根据原定计划一路北上追随仪皇帝。 而贾老板胆子小又疑心重,在听到真相后,连夜偷了宫中不少宝物,又将自己这些年攒的金银细软全部打包,连夜逃出城,一路南下跑到海城。 到了海城之后,他用一部分积蓄开了几家店铺好歹也有份收入,在加上丰厚的家底,这些年他不娶老婆,不置办家业,每天一睁眼,除了挥霍就是想尽办法玩妓女,发泄自己因身体不健全而日渐积累的变态。 而他的房子,就在莲花楼不远处。 司南枝方向感好,虽然头上蒙着盖头,但是根据轿子颠簸的方向和速度也能猜出到底拐了几个弯,走了多远,她心里将所有的路默默记下,心里一直在盘算,待会该如何脱险,如何按照自己记的路逃出去。 不多时,轿子缓缓停下,司南枝猜应该是已经到贾老板家门口。 “你们几个进去,将新娘子送到贾老板的床上,剩下的人跟我去门房领赏。” 刚刚在莲花楼门口拦住春枝的那个大汉,交代完轿夫,就带着所有人进门房,剩下的人将司南枝抬进门。 拐过几个弯,司南枝感觉轿子再次停下,细细索索布料的声音响起,司南枝眼前轿子的布料被打开。 外面有嬷嬷伸进手拉着司南枝的手,将她托到门口蹲着的大汉后背上,大汉将她背到屋子里的床上躺好。 头上的盖头还是没掀开,果真跟莲花楼的老鸨说的一样,莲花楼的规矩,初夜之前,任何人都看不到“新娘子”的脸。 她软绵绵躺在床上,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有丫鬟进来放东西,叮叮当当像是什么金属和琉璃还有瓷器的材质。 司南枝急的满头冷汗,她猛地攥紧手指。 瞬间,一阵激动。 她的手竟然能动了! 司南枝缓缓松开手指,假装自己还是浑身不能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丫鬟全部退出去。 偌大的房间,落针可闻。 吱嘎…… 木门打开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瘆人。 司南枝浑身紧绷,就听见门口有一道掐尖的男声传来:“久等了,小娘子。” 他的声音混在脚步声中缓缓靠近,男人的脚步声比一般人轻,应该是以前在宫中伺候的时候练出来的本事。 不能打扰皇帝办公,自然就要把脚步放轻,久而久之,有些太监已经练出走路连猫都察觉不出来的本事。 不过,眼前的贾老板可是功夫没练到家。 他靠近司南枝两米远,司南枝就已经从脚步声中察觉出两人的距离。 贾老板脚步顿了下,又不紧不慢地上前,缓缓掀开司南枝头上的盖头。 司南枝被红盖头盖久了,突然而至的光亮让她不受控制眯了眯眼睛,眼前一张放大的惨白的脸,司南枝眉头紧蹙。 贾老板啧啧两声,伸手摸上她的脸。 “赛老板说的还真没错,果然是容貌倾城啊!这钱花的不亏!” 司南枝说不出话,只能睁眼死瞪着他。 贾老板非但没生气,反而十分享受这种被人记恨的变态快感,他更兴奋了。 “放心,哥哥今晚一定会让你快活的,哥哥虽然没有家伙似,但是哥哥家伙事儿多啊,各种各样的都有。” 他伸手将司南枝的脑袋掰过去,强迫她看向桌子。 只是一眼,司南枝眼底闪过无边的恐惧,她终于知道刚刚丫鬟进来的时候为什么桌子上一直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第120章解救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桌子上放着各种男人的弟弟仿制品,有金属材质的,陶瓷材质的,甚至还有琉璃材质的,从食指粗到手臂粗的都有。 司南枝仅看了一眼,瞬间吓得眼泪流出来,她终于明白赛掌柜说的那些话。 贾老板不慌不慌不忙享受她的惊恐模样,伸手拍了拍她的脸,满脸淫笑:“放心,哥哥会温柔一点的,你比上一次那个娘们儿长得漂亮,哥哥怜香惜玉得很呢!” 他说完话,从司南枝身边起来,走到桌子前,拿起其中根圆柱,一脸得意。 “这玩意儿可是我从土夫子手里买来的,春秋楚国皇帝下葬时封住七窍的,现在给你用,哈哈哈哈哈,哥哥我是不是对你特别好!” 司南枝一边冒冷汗,一边心底狂骂死太监,老变态。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你也喜欢这个了。”他一边淫笑,一边拿着小圆柱往床边儿靠近,司南枝瞪大眼睛,猛烈摇头,但全身丝毫没移动半分。 这下贾老板彻底放心了。 “上次那个小娘们儿手还会动,老子差点儿着了她的道儿,没想到赛老板这次的药改进了,嘿嘿嘿嘿,哥哥这就让你好好体验体验。” 话音落下,他伸手将那只还散发着腥臭味的小圆柱拿过来,放在司南枝眼前,想让她看清楚。 一股恶心的腥臭味,激得司南枝反胃。 就在男人苍白的手碰到她裙子的一刹那,司南枝伸手抄起脖子下面的陶瓷枕猛地砸向男人的脑袋。 瓷器碎裂的声音混着男人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屋子里。 “啊!” 贾老板没防备,被司南枝结结实实砸了一道儿。 陶瓷枕碎片锋利的碎片瞬间划破贾老板的额头。 贾老板大脑空白一瞬,迟钝几秒后,脸颊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来,他抬手擦了一把,将手放到眼前。 大片刺目的瞬间将贾老板吓成结巴。 “你!你你……” 司南枝知道他要说什么,她缓缓从床上坐起来,拿掉口中的手绢。 “你是想说我怎么突然能动了是吧!” 她前进一步,贾老板后退一步。 他哆嗦着往门口移动,企图喊家丁来。 之前玩得太过变态,那些姑娘们半夜的惨叫声吓得丫鬟们夜夜做噩梦,担心府里的人对自己有反心,从上次玩残那个丫头以后,贾老板就下令,今天上丫鬟家丁都回到自己房间,整个院子里只有他和“新娘子。” 他必须要玩尽兴! 如今,看着眼前步步逼近的女人,贾老板吓得脑子都是蒙的。 他儿时在宫中伺候皇帝,宫里那群没了家伙的老太监一个比一个变态,他每天白天伺候皇帝,晚上伺候那些老太监,身子早就被他们玩垮了。 现在站在司南枝面前,一米五几的身高在加上身体虚的跟马蜂窝的他根本就打不过! “贾老板,你不是挺能耐的,我听说上一个姑娘就是被你用这些东西玩残的,怎么,现在不玩了想跑么?” 司南枝表情嫌恶地扫了一眼。 “你真是禽兽不如!” 她上前一把抓住贾老板的后脖领子,绕了个圈儿狠狠踹在贾老板的屁股上。 刚刚还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贾老板,瞬间跟个球一样滚到床边。 好不容易站稳身子,还没反应过来,司南枝瞬间捞起他刚刚拿过来的陶瓷器具砸在贾老板的后脑勺上。 贾老板还没叫出声,身子软踏踏滑下去。 彻底晕了。 “呸!”司南枝暗骂一声,隔着手绢拿起他刚刚扔在床上的后门塞,撬开贾老板的嘴塞进去。 从屋里找出一条绳子像捆大闸蟹一样,将贾老板五花大绑起来。 干完这一切,司南枝给水盆里倒了点儿水,将两只手仔仔细细洗干净,连指甲缝儿都没放过。 处理好所有的一切,司南枝准备打开门出去,按照自己白天的记忆,躲过家丁逃出贾府。 下一秒,门外传来男人女人说话的声音,声音太远,司南枝听不出来是谁的声音。 她愣了下,拧眉躲进床底下,钻进床下之前,将贾老板放在床上,用被子盖好。 声音很快到到她的耳边。 “你们找到小姐了吗?” “没有,剩下几个院子你们找了吗?” 话音刚落,房门猛地从门外被踹开,杂乱的脚步声从外面闯进来。 司南枝屏住呼吸,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多时,一双纯黑色的手工皮鞋出现在她的面前,司南枝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那双皮鞋的主人伸手掀开床上的被子。 偌大的客厅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小姐呢!” 有男人的声音传来:“少奶奶会不会已经逃出去了。” 一道冷静克制的声音插入:“你们几个,分头出去找,务必找到南枝的影子!” 听到命令,那几个人毫不犹豫,急忙往外跑,眼看刚刚说话的那个男人也要出去,司南枝在床底下叫了一声:“别走。” “嗯?”秦克礼顿住脚步,回头看向床。 下一秒,床下有个穿着一身大红嫁衣的女人爬出来,她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莫名的有些尴尬:“那个,我还没来得及走。” 秦克礼愣了下,几步上前,伸手将司南枝揽进自己的怀里。 他伸手将司南枝耳边的头上的碎发拢到女人耳后,抹掉她脸颊处蹭得灰尘,她唇瓣嫣红,擦得正红口脂。 秦克礼捻了捻:“他有没有碰到你。” 司南枝摇头。 她回头看向床上满脸是血的男人,眼神嫌恶:“这个死变态,上一次就玩残了一个小姑娘,今天遇到我,算他倒霉。” 秦克礼笑出声:“对,算他倒霉。” “去把他们叫回来吧。” “不急,我担心你一晚上,让我好好看看你。” 屋里的蜡烛燃出的光是暖的,他的衣服沾着外面的寒风气,看样子,在外面找了她许久,最后才抱着一丝希望,闯进贾府。 “等等,贾府的家丁呢,难道没人拦你们么?”她仰起脸。 “我要进府,谁敢拦。”他神情肃穆。 第121章血洗贾太监家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司南枝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秦克礼就算是秦家庶子,在海城而是高人一等的存在。 贾老板的家丁,也没这么不知死活。 “你们怎么想到这里来了。”司南枝惊吓之余,心里的疑问不少。 “直觉。” 司南枝一愣:“直觉?” 她琢磨了一秒,突然笑了:“你就哄我!” “不,真的还是直觉,春枝来找我,说你不见了,我听完来龙去脉,觉得这件事跟莲花楼脱不开关系,我们赶到莲花楼,果然听说今天有拍卖‘新娘子’的活动。” “当时新娘子已经被送走,我知道那个新娘子不是宋茜,若不是宋茜,你觉得会是谁/” “你猜是我!”司南枝脱口而出! “回答正确!看来脑子还没吓坏。”他半调侃,半笑意。 “所以你们就找过来了。”司南枝瞬间什么都想通了。 秦克礼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眼底暗沉:“还好,你没事。” 他影子沉甸甸的,覆着她。 他刚刚来的一路上甚至想,若是司南枝受到伤害,寻短见,他若是阻止不了,就陪她一起去。 还好,一切都没往他担心的方向发展。 “先出去吧。”他拉着司南枝出门。 出门后,秦克礼叫守在门口的两个家丁,将床上的贾老板一并拎出来。 司南枝也是在出来之后,才知道,秦克礼说的那句谁敢拦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站在贾府的院子里,目及之处,地上横七竖八躺的尸体,血色浸染了整个贾府。 这也是她第一次直观地面对杀人的场景。 浓重的血腥气涌入司南枝的鼻腔,她不受控制打了个寒战,身子向秦克礼靠拢。 秦克礼拦着她:“别怕,我背你。” 他站在女人身前,弯下腿。 “上来。” 他穿着一身黑色大衣,月光幽幽笼罩住他。 形容不出的人夫感。 司南枝乖乖爬上他的后背,跟那些壮汉身上的汗臭味不同,他身上有清冽好闻的松香味,莫名地让人安心。 他跨过躺在门口的尸体,司南枝盯着那人满脸的血,竟也觉得不害怕了。 她附在他的耳边,打趣:“跟你讲个秘密,我进来的时候,也是被人背进去的。” 明明是打趣,但是在此情此景中竟多了几分挑衅的刺激。 秦克礼眯了眯眸子,多了几分醋意:“你喜欢谁背你。” 司南枝面色涨红,这话属实不像平日里克制谦逊的秦克礼能说出来的话。 “好好走路!” 明明是呵斥,却说出几分娇嗔意味。 他忽然驻足,司南枝猝不及防,唇瓣撞在他的耳骨上。 “那你喊声哥哥。” 许是月光太冷,衬得他后背温暖,司南枝趴在他后背上,心窝子都被捂得发烫,竟觉得他说话都带着几分无赖的俏皮。 “我们明明差不多大。”她有心逗他。 “我比你年长一年一个月零三天。”他口气很正经。 没想到刚刚混不吝的男人,此时为了年龄竟开始较真。 司南枝说不过他,附在他的耳边,生硬喊了声:“哥哥。” “太硬,没感情。” 司南枝琢磨了一秒。“秦二哥哥~” “非要加个二?”他半说教,半笑意:“克礼哥哥。” 他一字一顿,教她。 她舌头咕哝了片刻,“是不是有人如此喊过你。” “嗯,曾经有个小丫头片子养的小乌龟走丢,我帮她找回来,那天她喊了我声克礼哥哥,很甜。”他刻意放缓最后两个字。 突出感受。 司南枝脸一热,她知道秦克礼在调笑她。 她记得那年也不过七八岁,她刚缠足,疼得厉害,母亲为了弥补她送她一只小乌龟。 那天司启明从学堂回来,看到正在水塘里游泳的小乌龟,他看四下无人,捞起小乌龟拿去池塘打水漂。 司南枝睡了一觉,忍着脚下剧痛去看小乌龟,发现小乌龟没了。 身体的剧痛和心里的压力瞬间压得她委屈哭出声,恰好此时秦克礼被秦九川命令来司家送东西给她,见到司南枝坐在院子里哭。 司南枝抽抽搭搭说出原委,秦克礼沉吟半天,找了府里的丫鬟和家丁问话。 明明只比她大一岁,但逻辑严谨,条理清晰,不到一会儿就将偷走小乌龟的司启明逮住。 司启明原本支支吾吾不肯承认,但秦克礼将所有证据全部摆出来,他扛不住秦克礼深邃无波的眼神哇的一声哭出声。 完整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实。 司南枝听说自己的小乌龟被拎去打水漂,当场眼前一黑,心灰意冷小乌龟肯定是找不回来了。 秦克礼一手拉着她,一手拎着司启明的衣领子,去司启明打水漂的池塘捞乌龟。 司启明原本不想下去,一向谦逊有礼的秦克礼一脚将他踹下水,两人在拦腰深的池塘里,从中午一直摩挲到天黑,终于捞到司南枝的小乌龟。 那天晚上,天上的星河尽入她眼底,她眼睛亮亮的大喊:“克礼哥哥万岁!”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从男孩变成男人,但始终还是没忘记她那天晚上喊得那句话。 “克礼哥哥。”她贴近他的耳骨,让他听清楚自己说的。 小时候喊,是友谊是崇拜。 在这里喊,是不可名状的暧昧。 声音跟着月辉一起洒下,司南枝明显感觉身下的男人僵硬一瞬,他浑身烫得厉害。 “回家。” 这俩字是他从牙缝里憋出来的,沙哑又克制。 司南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加快脚步背出去。 他将司南枝背到门口的车里,秦克礼去驾驶座上开车,司南枝还有话想问。 秦克礼知道她想说什么,直接回答:“你放心,春枝他们一会儿到商会找我们,你穿这身衣服不好回秦家,先回商会,那里有干净衣服,你先换上。” “也是。”司南枝呢喃。 ………… 大晚上的,商会已经下班。 为了不引人注目,司南枝下车后,秦克礼打开商会的侧门。 进门的一瞬间,秦克礼猛地回头,眼神如鹰盯着某处,大喝一声:“出来!” 第122章真相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司南枝愣了下,下一秒,角落处两个人影走出来。 “姐?”司启明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明明是在这里等秦克礼,怎么他姐也在,甚至还穿的大红色的嫁衣! “司启明!”司南枝也同样惊讶,不过更让她惊讶的还是司启明身后跟着的女人,正是她们找了一天,还害得她被抓去拍卖的宋茜! “秦大少奶奶,秦二少爷。” 宋茜惊讶之余,规规矩矩上前行礼。 司南枝看左右没人,先让他们进门上楼。 秦克礼的办公室里还算暖和,他烧了热水泡好茶,给沙发上的两人一人倒了一杯。 宋茜看样子是在外面呆了很长时间,一身寒气,脸色冻得惨白,司启明也没好到哪里去,一直在不停发颤。 司南枝换好秦克礼提前准备的衣服,她在两人面前来回踱步,目光一直没离开两个人身上。 “你们两个……” 她也是在爱情场中滚过一遭的人,怎么看不出两人之间的猫腻。 宋茜拿着杯子的手还在颤,司启明起身,满眼惆怅:“姐,虽然我们不是一个妈生的,但是从小我一直把你当作亲生姐姐对待,长这么大我也没求过你什么……” “停!”司南枝打断他的话:“你有什么就直说,磨磨唧唧跟个娘们儿似的。” 司启明回头看了一眼宋茜,有些难为情地开口:“宋茜被她舅舅卖到莲花楼,她拼死逃出来,但是你知道,莲花楼那个地方跟斧头帮有点儿关系,又怎么会善罢甘休,他们一定会将宋茜抓回去。” “姐……”司启明深吸一口气:“我听说莲花楼的姑娘,第一天晚上会被拍卖,上一次有个姑娘被拍卖,当天晚上就被一个老太监买回家玩残了。” “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宋茜跳入火坑啊!” 话音落下,整个办公室陷入一片死寂。 司南枝眼神转向别处,不说话,秦克礼也跟哑巴了一般,在办公桌前转笔。 唯有司启明义愤填膺,看着他们两人,满脸恨铁不成钢。 “姐!你从小不是最喜欢打抱不平的吗!海城里那些你素未谋面的乞丐,你每次见到都分给他们食物,每逢下雪天,你还会设棚施粥,怎么到了自己人,你就装作看不见了。” 司南枝抬头看他:“自己人?她是你什么人?” “朋……朋友。”司启明支支吾吾。 宋茜眼底刚闪过一丝光,瞬间灭下去。 司南枝唇角微翘,她过去拍了拍司启明的肩膀:“既然宋小姐是你的朋友,那有些话我跟你说也行,宋小姐的事情我一定会管。” 司启明眼睛一亮:“真的!?” “嗯,秦大帅今天决定让宋小姐跟秦克礼成婚。”司南枝盯着他的眼睛,不疾不徐出口。 “什么!”司启明不可置信,他盯着秦克礼:“哥,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宋茜吗!” “这件事不是秦克礼说了算。”司南枝打断他的话,她拍了拍司启明的肩膀:“作为司家的孩子,你该知道,我们这种身份的人,婚姻向来不能自已做主。” “可是秦二哥根本就不喜欢宋茜啊!宋茜也不喜欢秦二哥!把他们两个放一起,这不是胡闹吗!” “那你觉得谁喜欢宋茜?” “当然是我啊!”司启明忽然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姐!你套我话!” 司南枝面无表情,看他像看傻子一样:“还用套么?” “从进门,你的眼睛离开过宋小姐吗?” 司启明一噎,面红耳赤低下头。 宋茜脸色也涨成猪肝色,两人坐在沙发上,久久没说话。 半晌,司启明终于说话:“要不,我们把莲花楼端了吧,那种害人的地方,肯定会想方设法将宋茜抓回去。” 秦克礼倒了杯茶递给司南枝:“放心,他们不会抓送宋小姐。” “嗯?”司启明没反应过来。 司南枝干咳两声:“秦克礼说的没错,莲花楼应该暂时不会找宋茜,今晚已经有人替宋茜去拍卖了。” “谁?”司启明说完,突然有些难以置信,他想起来刚刚在门口看见司南枝身上的衣服,正是莲花楼的姑娘被拍卖时,身上穿的喜服。 没想到,司南枝竟为了他的幸福做到如此地步。 但是转念一想,司南枝应该不知道自己跟宋茜的事情才对…… 他想了半天,谨慎出口。 “姐,你是被莲花楼抓进去的?” 司南枝放下茶杯,幽幽出口:“差不多,当时我在牧阳路找宋茜,敲一户人家的门问里面宋茜在不在,里面的人还没开门,我就被莲花楼的大汉抓走拿去冒充宋小姐。” “他们应该是怕找不到人被莲花楼的老鸨责罚。” 话音落下,司启明肉眼可见的发白。 他抖了抖嘴唇,半天没说出话。 “你怎么了。” 司启明说话声颤抖不停,他极度懊恼:“姐,我真没想到门外的竟然是你,我当时是听到门外的声音很耳熟,很像你,但是我压根就没往那个地方想。” 当时他听到门口有人在喊宋茜的名字,出于谨慎,他将宋茜藏好才出门。 但是顺着门缝看出去,外面却空无一人,没想到他的犹豫不决竟然导致司南枝被抓走。 司启明抬手用力扇了自己两巴掌,他扑通一声跪在司南枝面前。 “姐,我对不起你!你打我吧!” “什么话!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司南枝要拉他起来。 但是铺天盖地的愧疚席卷而来,压得司启明根本没脸站起来。 “姐,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被抓进莲花楼,都是我害的你,我对不起你。” “行了!我当时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你,这件事你没做错,谨慎一点是对的。” 司南枝硬把他拉起来。 司启明缓了几分钟,问她:“今晚买你的是谁。” “贾老板。” 司启明蹭得再次起身,开门要出去。 “你去哪儿!”司南枝叫住他。 司启明停了下:“去找那个贾太监,弄死他!” “嗯……你先别去。”司南枝干咳两声,“有没有可能他现在就在隔壁。” 第123章加入革命军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嗯?”司启明目光转向秦克礼。 秦克礼干咳一声,默认司南枝说的。 “……” 司启明转身回来,在角落里找到一根高尔夫球杆拎出去。 一分钟过后,隔壁传来一声踹门的声音,紧接着尖锐的惨叫声混着男人的怒骂声还有求饶声齐齐传进几人的耳朵。 宋茜年纪小,没经历过这些,被声音吓得捂着耳朵,眼睛死死闭上蜷缩在沙发上。 司南枝端着茶杯,心情大好,甚至跟秦克礼碰了碰杯。 “你不怕他把人打死了?”秦克礼半分调侃,半分宠溺。 司南枝微笑:“不怕,有你。” 十分钟过后,隔壁哀嚎求救的声音越来越笑,司南枝觉得打的差不多了,她开口喊了一声。 “宋小姐,你去把启明叫回来吧。” 宋茜很乖地站起身,去隔壁。 再回来时,司启明拉着一直在干呕的宋茜,满脸歉意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不过,这歉意不是对司南枝的,而是对宋茜的。 “你刚刚进去干嘛,那个死太监恶心得要命,我刚刚还没开始打他就吓尿了,里面那个味道,哎……” “我也不知道,我就……呕……” 宋茜说话说到一半儿,又开始干呕。 刚刚还一声杀气的司启明,边端水边给她拍后背。 一脸担忧:“怪不得你舅舅敢把你卖了,就是看你好欺负,你要是回去,他再把你卖了怎么办。” 宋茜弓着的后背猛地僵住,整个身子不停地颤抖。 她抬头拉住司启明的手,抽噎:“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能回去,宋家不要我了,舅舅又要把我卖掉,我在海城没有活路。” “放心,有我在,没人敢拿你怎么样。”司启明盯着她的眼睛郑重发誓。 司南枝沉默下,她觉得这件事没有两人想象的那么简单。 明早莲花楼的人去贾府接人,一旦找不到人,那整个莲花楼就会出动所有势力找人。 这件事已经不单单涉及宋茜,还有贾府的几十条人命。 海城的政府如今名存实亡,为首的那几个,每天除了纸醉金迷就是花天酒地,整个海城的实权都压在秦大帅一人手中。 到时候,秦大帅必定会彻查这件事。 一旦查到宋茜头上,这件事就不会简单结束。 秦家虽不是百年望族,但海城也是站在世家头顶的人物,若是让旁人知道秦家未来的二少奶奶曾经被卖进青楼,秦家为了颜面,必定不会放过如今无权无势没有靠山的宋茜。 她沉吟许久,最终看向司启明。 “启明,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过,想背上参加革命军吗?” 司启明眼睛一亮,很快又暗下。 “父亲不会同意。” “启明,司家虽是百年世家,但如今荣耀早已随风而去,司家仅剩一个空壳子,父亲这些年明面上说是在家里韬光养晦,养神凝气。” “说到底,他就是不肯走出当年辉煌的假象,一直在自我欺骗,蒙蔽双眼,这种封建旧牢笼你呆在里面也是蹉跎后半生。” 司启明身体僵住。“可我若是带宋茜走了,这件事牵扯出你们怎么办。” 司南枝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为今之计,只要你们走了,我才能放开手脚做我的事情。” “姐,你想做什么?”司启明满眼疑问:“你不会是真的想离婚?” 司南枝没说话。 半晌,她抬头看向窗外。 黎明前夕,天空至暗时刻。 半晌,她终于幽幽开口:“明早一开城门,你们两个就带着盘缠出城,身上的衣服都换下来,不要被人认出身份。” “我会给你们一个地址,到时候你们就按照地址去寻人。” 她双手紧攥着司启明的肩膀,眼底蕴了层泪光:“阿弟!一定要加入革命军,他们才是华国的希望!” 从小到大,司南枝从未叫过司启明阿弟,今天是第一次,恐怕也是最后一次。 司启明眼神闪了闪,莫名动容。 “姐,那你怎么办,父亲一定会将这件事牵扯到你身上。” “放心,我有方法。” 她看了眼时间,回头看向秦克礼,却看见秦克礼正在写东西。 几分钟后,他将信纸塞进信封里,连着从抽屉里拿出的银元和金条一起塞进临时准备好的行李箱里。 “这里面是盘缠和介绍信,很重要,到你姐说的地方后,将介绍信给朱德贵将军,他会帮你们安排加入革命军的事情。” 司南枝一愣,她刚刚让司启明找的人充其量也是个参谋,因为几次运送药物,才联系到的,没想到秦克礼一开口,便是革命军的高级将领。 几人一夜没睡,最后司南枝还是不放心,秦克礼干脆联系到一家商货行,刚好他们要往北方运送货品,秦克礼安排司启明和南茜以伙计的身份混入商行队伍中,一路跟着北上。 ………… 破晓时分,海城的城门打开。 等在城门的行人和商行队伍排队出城。 司启明和南茜在司南枝眼前跪下,司南枝拉他起来,被秦克礼拦住。 “姐,这一别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还能再见,你多保重。” 说完,他给司南枝重重磕了个头,南茜跟着磕了一个。 她从小就不善言辞,宋家人让她说什么她便说什么,她在外人眼中虽是穿金戴银的宋家养女,但那座富丽堂皇的宋家对她而言却是纯金打造的牢笼。 如今,司南枝不仅救了她一命,更是给她机会飞出那座束缚的牢笼。 “司小姐,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她声音温婉,却带着几分刚毅之气。 司南枝将他们拉起来:“行了,走吧,别让商队等太长时间,你们都好好的,天冷加衣。启明,你既然喜欢宋茜,就一定要负起男人的责任。” 她一边催促两人离开,言语间尽是不舍的唠叨。 司启明和南茜下楼,司南枝不便下去,站在窗户看乔装打扮后的两人,混进商队里,一路往城门的方向驶去。 他们转过街角,终于看不到人,司南枝回头,撞入温暖胸膛里。 第124章交易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一定会再见的。” “真的?”司南枝不相信,如今战火纷飞,一旦分别怕是永别。 秦克礼下巴抵在司南枝头顶。 “你放心,那封信里我已经跟朱将军交代好,你弟弟的事情很快就能解决。” 司南枝从他怀里出来,理了理衣领,一夜没睡,她脸色有些憔悴。 “我一会儿还要出去一趟,你帮我准备一辆车,去李家。” “李家?”秦克礼不理解。 上次李清月的事情后,秦家李家已经算关系破裂,司南枝只身闯李家,只怕白白给人家报复的机会。 “你不能去。” 司南枝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你若是实在担心,就找人将陈青约出来,我有事找她。” 秦克礼沉吟半天,去打电话。 谈话期间,他神色颇为凝重,许久,挂了电话。 “李家的人说陈青一大早就出去了,现在应该是在珠宝行看首饰,我这就送你过去。” 他抓起外套往外走,司南枝跟在后面。 珠宝行离秦克礼所在的商行很远,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西。 一路沉默。 快到目的地时,秦克礼张了张嘴,谨慎又克制地开口:“陈家在珠宝行有专门的包间,你若是需要帮忙,就打开二楼窗户,我在二楼下面等你。” “好。”司南枝微笑:“你放心,我只是去跟李夫人谈笔交易,不会有危险。” 秦克礼望向窗外,转弯。 珠宝行按规矩是每天上午十点开门,但是海城下午有上流人士举办的慈善晚宴,陈青一大早联系珠宝行的经理开门迎客,也能理解。 司南枝进门后,直接上二楼。 一楼是普通珠宝展示买卖的地方,服务的也只是海城稍微有些钱财势力的普通人。 能上二楼的除了海城顶流世家,就是珠宝行的股东,而陈家就是珠宝行的股东之一,作为陈家的女儿,即使嫁到李家,也依旧在珠宝行有专门的包厢。 “我要找李夫人。”司南枝到二楼,直截了当告诉侍从。 “您稍等。” 侍从到陈青的包厢门口敲门,交谈几句后,满含歉意回来:“抱歉,秦夫人,李夫人暂时不方便见客。” 司南枝并没有因为被拒绝而气恼,她淡笑:“告诉李夫人,我想跟她做笔交易,她若不答应,我这就走,李小姐再想出府就难了。” 侍从一愣,马上意识到自己不能多问,他躬身离开。 几分钟后,他再次回来,将司南枝引到陈青所在的包厢门口。 三声敲门声后,里面的侍从打开门。 陈青坐在包厢的真皮沙发上,斜睨了她一眼,傲声吩咐:“你们几个先下去。” “是。” 屋子里的侍从收拾好珠宝退出房间,将门关上。 司南枝缓缓落坐在陈青对面的沙发上,“陈夫人就不好奇,我要跟您谈什么交易吗?” “呵,你们秦家的人能谈什么好交易。”陈夫人白了她一眼。 人都走了,她也懒得装了。 她满眼嫌恶盯着司南枝:“清月是个好孩子,她有今天都是你们秦家人害的!早晚有一天,我会让秦家付出代价!” “不用早晚,眼前就有个机会。”司南枝淡淡出口。 她盯着陈夫人的眼睛:“夫人最近是不是常常感觉脾气暴躁难以控制,白日困顿夜晚难眠?” 李夫人一愣,看向司南枝的眼睛有些难以置信,不过又很快恢复一脸嫌恶:“你怎么知道,你蒙我的吧!” “夫人若是觉得我骗你,可以找个大夫过来现场给夫人把脉,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夫人应该是被人下了慢性毒药。” 此话一出,陈青的脸色渐渐由嫌恶转成慌乱。 她强装镇定:“不可能,我是陈家姑奶奶,李家少奶奶是,谁有胆子敢给我下毒,就是你在唬我!想让我跟我你合作!” 司南枝打断她:“若是枕边人呢?” 包厢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李夫人身子僵住,张了张嘴,许久没说出话。 司南枝看她的脸色,瞬间明白一切。她试探性地问道:“您最近晚上睡前是不是每天都喝东西。” 李夫人目光有些呆滞,盯着她,喃喃出口:“是,最近每天晚上,丫鬟都会给我熬美颜汤。” “美颜汤?”司南枝挑眉。 李夫人补充:“嗯,最近海城很流行这个汤,据说坚持吃一段时间后,四十岁以上的女人就可以年轻十岁。” “我先生很爱我,特地让人买了一个月的量回府,每天熬汤给我喝。” 陈青的声音戛然而止,她脸色瞬间惨白,很快又强装镇定,“不可能,我和先生结婚几十年,一直恩爱如新婚夫妻,他不可能害我。” “那若是他有外室呢?” “什么?”李夫人不相信司南枝的话。 司南枝也不废话,让侍从叫来最近医馆的中医来给李夫人把脉。 中医大夫很快赶到二楼,都是几十年经验的老中医,看到李夫人的一刹那,几人面色凝重,“这位夫人,请将手伸过来,老夫为您把脉。” 李夫人面色陡然更白了几分。 他们几个刚刚进门的时候,司南枝并没说过谁是病患。 但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光是他们看到自己,就要把脉,肯定是“望”出自己有问题。 “劳烦几位先生。”她反常地有礼貌。 伸出手摆在茶几上。 几分钟后,为首的老先生脸色愈发凝重,他松开李夫人的手:“夫人请伸舌头。” 几番查探后,老先生面色更加凝重:“夫人最近是不是吃过什么有损身体的东西?” “美……美颜汤……”陈青终于相信司南枝的话,此时出口声音颤抖不停。 “还劳烦夫人将做汤的材料拿来,老夫要细细查看才能断定心中猜测。” “好。”李夫人哆哆嗦嗦要出去叫丫鬟,司南枝将她拦下:“李夫人,若这件事真是您先生有意害您,那家里的丫鬟说不定已经被买通,您还是谨慎为好,不要让下人探清您的情绪。” 李夫人一愣,看向她的眼神竟多了几分敬佩。 她出门吩咐丫鬟,回府拿些美颜汤的原料过来,她早上出门走得急,没吃早饭,如今竟有些饿了。 珠宝行有专门给达官贵人做甜点的后厨,正好可以拿美颜汤的原材料过来现场熬制。 第125章谋杀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丫鬟很快将原材料拿过来,交给后厨。 期间,陈青为了不引起李家人的怀疑,继续照常扔侍从将珠宝拿进包厢,她继续试戴珠宝,只是伸出的手不再像刚才那般淡定,一直在哆嗦。 “夫人不用紧张,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只要坦然面对,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陈青饶有深意的看着她:“你为何要帮我。” 司南枝坐在她对面,面上没有过多表情:“我不是在帮夫人,而是做交易。” 陈青一愣,倒是想起来这件事情。 她将珠宝放回去:“这套墨绿色珠宝很衬司小姐,包好带回一起送给司小姐。” 丫鬟在旁边小声提醒:“夫人,这套珠宝价值几十万……” 陈青横了她一眼:“你是夫人还是我是夫人。” 丫鬟闭上嘴,退出去。 此时美颜汤已经熬好,被李家的家丁端上来。 “你先下去吧。”陈青扫了一眼送汤来的家丁,让他把东西放下。 家丁垂眸,十分恭敬的站在原地,回绝:“老爷说,您喝完我才能离开。” 陈青眉心一跳,猛地拍了下桌子:“滚!我喝完你再进来!” “是。”家丁出去。 陈青让丫鬟也出去,这才让躲在窗帘后面的司南枝和老中医出来。 “陈老先生,您看一下。”陈青对老医生的态度,明显比他刚进门的时候恭顺很多。 老中医将美颜汤放在桌面上,捞出里面的材料放在纸上,随后又查看品尝底汤。 半晌,老中医神色凝重出口:“不错,夫人的病症都是因为这汤所致。” 陈青不解:“这里面的材料都是些很常见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有毒?” 老医生伸手撩了下桌子上美颜汤的材料,“夫人,这些都是很常见的桂圆、枸杞、大枣、黄芪、当归都能常见的滋补药材,但是老夫刚刚查看汤的颜色和味道,敢以信誉断定,这汤熬制时,加了其他的药材。” “而这些药材,就是导致夫人性格大变的原因。” 陈青脸色瞬间煞白,从沙发上猛地站起来。 “去!把外面那个家丁押进来!” 随后她给陈家打电话,让陈向天马上派家丁来珠宝行接她。 司南枝待在旁边一直没说话。 一直到家丁被押进来时,她才缓缓开口:“陈夫人,我觉得我现在应该应该叫您一声陈夫人,现在这是您的家事,我待在这里不算合适,我先出去等候。” 她起身要往外走,被陈青开口拦住。 “秦夫人,刚刚是我失礼,我向您道歉,但是这件事多亏了您的提醒,还请您原谅我的冒昧无知,留下来一起审问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陈青眼神跟刀子似的,剐着跪在地上的男人。 男人侧眸扫了眼一眼桌子上的汤和材料,瞬间明白,事情已经败露,跪在地上浑身颤抖不止。 陈夫人如今反而平静下来,让珠宝行的侍从上茶,上极品雪峰,她给司南枝倒了一杯,自己也端着茶细细品茗。 不算大的房间,地上跪着一人,沙发上两人不说话,只是默默喝茶,旁边的侍从更是大气不敢喘一声,气氛一瞬间诡异的很。 不久后,陈家的车停在珠宝行门口。 陈向天身穿深灰色大衣从车上下来,侍从亲自带领老人家到二楼进陈青的包厢。 原本沉稳淡定的陈青,在见到陈青的一刹那,瞬间眼泪横流,扑进陈向天的怀里委屈痛苦。 “爸!有人要害我!” “什么?”陈向天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到底是谁有熊心豹子胆敢害自己的女儿。 陈青一边抽噎,一边回答:“是李文山!他害我!” 陈向天脸色猛地沉下,他随时觉得这件事十有八九是陈青受人挑唆,陈青和李文山成亲几十年,一直恩爱如初,李文山怎么可能会害人。 但爱子之心切,他还是坐下听陈青将整件事的原委细细将来。 在听到美颜汤的事情后,他眉尾一挑看向司南枝:“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司南枝起身规规矩矩行礼:“回陈家主,当是我也只是猜测,海城最近美颜汤盛行,不少爱美夫人都喜欢饮用此汤,但是陈夫人最近情绪十分反常。” “我印象中的陈夫人一直是贵气端庄的世家夫人,但最近却在众人面前屡屡失态,陈家主难道心中就没有猜测吗?” “恰好我年幼时,跟着一位中医老先生学过一些医理,根据陈夫人的症状心中已经有了七八分猜测,当陈夫人说自己每晚都在饮用美颜汤后,我就怀疑这问题应该是出现在汤上。” 陈青打断她的话:“爸!你难道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去相信李文山那个混蛋吗!他都有外室了!” 此话一出,原以为陈向天会有所惊讶,谁知他只是淡定回了一句:“那又怎样,你是他的正妻,他有再多外室也不会影响你在李家的地位。” 陈青脸色白了一瞬,她盯着陈向天,张了张嘴,眼神很陌生。 “爸?你知道?” 陈向天没说话,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这茶换新的吧。” 侍从上来换茶的功夫,陈青起身一把打掉侍从手里的茶壶。 她声音猛地拔高:“爸!李文山那个负心汉背叛了我!你为什么要向着他!” 陈向天抬头看她,神色平静:“坐下。” 陈青没动。 “坐下!”他言语皆是威压。 这次陈青乖乖坐下。 陈向天缓淡开口:“男人有三妻四妾很正常,你是当家主母,要多为丈夫打算。” “但是他结婚的时候,当着您的面发誓,此时不娶妾也不纳外室!” 陈向天手里的茶杯重重磕在茶几上:“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陈家不可能永远辉煌!该低头的时候就要学会低头!” 一句话,将陈青想说的所有话全部堵死。 她张了张嘴,半天没找到自己的语调。 气氛瞬间陷入死寂。 半晌,司南枝在旁边幽幽开口:“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李文山说话反悔,这种人就算在生意场上,也不堪大用。” 第126章惊喜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你懂什么!”陈向天狠狠瞪了一眼司南枝;“你一个女娃娃,连孩子都没有,你有什么资格评价老夫!” 陈青仿佛受了打击眼神呆滞,缓缓起身往外走。 陈向天叫住他:“你要去哪里。” 她站在门口,没回头,声音毫无温度:“回去,离婚。” “回来!”陈向天冷喝:“你是当家主母!要有雅量!” 陈青转向,看陈向天的眼神仿佛是在看陌生人,她冷嘲:“父亲是让我去帮李文山把外室纳进府里吗?” “陈青!”陈向天声音软下,多了几分妥协:“你先回来,这件事不需要你管。” 陈青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动作呆滞回到陈向天旁边坐好,陈向天给她倒了杯茶。 “李文山当初是发过誓,但这些年,你只给李家生了一个闺女,半个儿子都没生出来,李家没追究你的责任已经非常宽厚,如今,他纳个外室,没让人进李家,已经说明他很给你面子了。” “到时候,孩子一出声,我自会安排人将孩子抱进李家,抚养在你的名下,孩子小,不记得生身母亲,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孩子长大了也不会怀疑自己的身世。” “那孩子的生母怎么办?”司南枝定定的看着陈向天:“陈老就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孩子的生母与孩子骨肉分离么?” 陈向天态语气不好:“孩子的生母,我自会拿一笔钱,将她打发走,陈家和李家都不会亏了她。” “那她若生的是女儿那么?”司南枝再次问出口。 陈向天这次彻底怒了。 “司小姐!我忍你到现在没有赶人,你是想被老夫亲自赶出去吗!” 司南枝起身,垂眸看向两人。 “陈老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 陈向天冷哼:“那是自然。” “那若是李文山找的外室是他年少时的初恋呢?” 陈青愣了下:“不可能!我跟李文山相亲的时候,媒人信誓旦旦的保证过,李文山没有情人也没有外室,当时我也是看中他的品行,才会跟他在一起。” 陈向天也罕见的沉默,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显然还是不相信司南枝说的话。 司南枝坐在两人对面,从包里拿出一摞照片,推到两人面前。 “事已至此,我也不再卖关子了,陈老,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其实就是李文山为了将外室迎娶进门,故意在汤中下药,毒害陈夫人。” “刚刚家丁从李府拿过来的美颜汤,家丁在珠宝行的后厨当场熬制,所有人都是目击证人,老中医也在其中检测出有毒药材的成分。” “而这照片里的人……”她手指轻点照片上的人,眼看着陈青的脸色由红转白最后毫无血色。 “陈夫人,应该认识上面的人是谁吧。” “认……认识。”陈夫人嘴唇一直在颤抖。 她一眼便认出,照片上的女人正是卖美颜汤的老板娘! 李文山刚开始买美颜汤回来时,她喝着确实效果不错,照镜子明显感觉自己年轻好几岁,于是他找机会结交做美颜汤的老板娘。 看到对方年轻又1有韵味的外貌时,陈青更是钦佩不已,在听说老板娘比她还要大三四岁,但看起来却像是二十七八岁的女人时,陈青更加心动不已。 对美颜汤再没了戒备,每日都按时按量饮用。 如今,看到眼前照片里,李文山和老板娘在一起亲密无间的样子,陈青只觉得无比刺眼。 真讽刺啊! 从一开始,美颜汤就是一张大网,专门为她编制的大网,就等着网她这条大肥鱼! 她的手不停地颤抖,握住照片,放在手心。 双眸通红:“这些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此话问出口,她又觉得自己问这些问题非常愚蠢。 她咬着后槽牙淡笑:“司小姐进门的时候说要跟我进行交易,是什么交易?” 司南枝坐直了身子:“我想请陈夫人帮我请海城的所有记者参加今天的慈善晚宴。” 陈青有些意外:“今天的慈善晚宴有记者。” 司南枝摇头:“那些人不够,也不行。” 陈青不明白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如今他们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司南枝不打算瞒她。 “今晚慈善晚宴的记者,都是秦大帅的人,但是今晚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那些记者不会将真实情况发表出去,我需要很多记者,越多越好。” 陈青脸色沉重,她这么做无疑会得罪秦大帅。 但是目前两家的关系本就已经破裂,司南枝找她很聪明,也很对。 这件事找别人,可能会有所顾忌,但李家和秦家关系破裂,也没了顾忌。 她看向陈向天。 陈向天脸色黑沉,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他似是感应到陈青的眼神,不疾不徐道:“找吧。” 他补充:“这件事前后打点的钱记到李家账上,记得,这件事陈家不知情,没参与。” 陈青一愣,随后明白陈向天的用意。 “谢谢父亲大人。” 她转头看向司南枝,将照片收好:“这件事,我答应你,今晚我会以李家的名义将海城的记者全部请到慈善晚宴。” “那就多谢陈夫人了。” 司南枝淡笑出声。 出门前,作为感谢,她将自己知道的秘密吐露出来。 “陈夫人,刚刚您抓到的那个家丁,其实不仅是李家的家丁,还是美颜汤老板娘的伙计。” 陈夫人眼底猛地一沉,看向司南枝,意味深长地笑:“多谢秦夫人告知。” “以后还请陈夫人叫我司小姐吧。”司南枝理了理衣服:“这世间没有留着渣男的道理,我没有,陈夫人更没有。” “嗯。”陈青很沉默。 侍从上来递过袋子,陈青解释:“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司小姐收下。” “那就多谢了。” 司南枝拿着东西下楼,走到一半儿发现一楼还没开张,看样子今天珠宝行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要谢绝接客了。 她唇角淡笑,跟她一样呢,今晚她也要送秦家一个大礼。 一个登报“扬名立万”的大礼。 第127章登报离婚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司南枝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二楼传来惨烈的叫声。 声音很熟悉,是刚刚李家来送美颜汤的家丁。 司南枝脚步没有停留,直接出门。 门前的路上停着一辆黑色轿车,秦克礼从车上下来,给她开门。 “顺利吗?” 司南枝点头:“谢谢你的照片。” 如果没有那些铁证的照片,这件事不可能这么顺利的让两人答应自己的条件。 秦克礼踩下油门,他目视前方,语气淡淡:“接下来怎么打算?” “跟秦家算总账的时间到了。” 她冲秦克礼神秘一笑:“我存在商会里的那些东西,你今天下午务必全部取出来。” “好。” 秦克礼眸色很深,一脚踩下油门。 ………… 今晚的慈善宴会开在临海的滨海会场,这里是当年前朝时,海城被设定为通商口岸后,建造的德式建筑。 与平日的商业宴会不同,平时低调惯的顶级世家家主也会在这一天出席活动。 沈明珠今晚穿了一身淡紫色洋装,因为怀孕,腰间做得十分宽松,挽着秦九川的胳膊出席晚宴,似乎是在宣示自己的主权,也像是在彰显自己的秦家的地位。 “九川,今晚的活动,没有告知司南枝吧。” 秦老夫人虽然走之前,让丫鬟婆子看好监视住司南枝的一举一动,但是她心里还是惴惴不安,总感觉今晚有事情要发生。 而整个会场,唯一的变数就是司南枝。 秦九川从侍从手中递过酒杯,晃了晃:“放心,母亲,她即便知道了也不会来。” 他清楚那头犟驴的性格,她就是想端着逼自己去给她递台阶,供着她,捧着她。 但是,不好意思,经过这么长时间,他已经没耐心再跟司南枝周旋。 有侍从过来,沈明珠娇嗔抱怨:“怎么办,史密斯,人家好想喝酒,但是我怀孕了,为了我们的宝宝,只能忍着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刚好能被路过的世家小姐听到。 路过的人皆是投来嫌恶的目光。 原本,慈善晚宴就有规定,妾室不得参加,沈明珠不但高调参加晚宴,甚至高声宣扬自己怀孕的事情。 顶流世家最好面子,仅仅是打着自由恋爱的头衔,明目张胆宠妾灭妻,即使是秦家,也会被那些世家名流所鄙夷。 秦老夫人感受到周围人鄙夷的目光,她冷咳两声,“沈明珠,你消停一点儿。” “今天晚上是你第一次参加慈善晚宴,若是像上一次再搞砸了,我定会再次将你赶出府!” 沈明珠浑身一哆嗦,不敢再出声。 今晚名流聚集,沈明珠刚刚虽然被秦老夫人警告,但依旧不肯放过出名的机会,她认定只要在抓住这次机会,宣扬自己在秦家的地位,就能逼着最好面子的秦家,将自己抬上秦少奶奶的位置。 “史密斯,你看那个人不是商会会长吗?今晚克礼因为身份不能来参加宴会,正好我们就过去替克礼打个招呼吧。” 她一边说,一边拉着秦九川的手往会长所在的方向走。 秦克礼虽然是商会的副会长,但他还是秦家的庶子,按照规定,慈善晚宴只有正室一脉才可以参加,即使是担任重要职位的庶子,也没有这个资格。 如今,秦克礼按照规定没来参加晚宴,沈明珠连庶子的身份都算不上的妾室却在会场里美的跟花蝴蝶似的,不好人在两人旁边交头接耳。 “我听说,司南枝今晚被关在秦家,不得出府,小妾替她来参加晚宴。” 秦九川一愣,寻着声音看过去,几个贵妇簇在一堆,端着酒杯闲话家常。 不知道是里面谁说的,他甚至怀疑自己刚刚出现幻听。 他假意不在乎,跟上沈明珠的脚步,但越是不在乎,心里越是空落落。 他甚至心里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幻想司南枝能突然出现在会场,到他眼前跟沈明珠争夺自己。 秦九川感觉自己一定是疯了,他一直最讨厌女人争风吃醋,但此时此刻,他竟幻想着司南枝为自己争风吃醋,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他的手,宣誓主权。 她才是秦家的正妻! 这种想法控制着他不断往会场的大门处张望,他在期盼那道纤细的身影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明珠察觉到秦九川的心不在焉。 “史密斯,怎么了?” 说话间,她顺着男人的视线看向大门的方向,隐隐猜出男人想做什么。 “史密斯,司南枝不会来的,她心里就没有你。” 秦九川目光沉下,声音带着几分阴寒和警告:“不准胡说八道。” 沈明珠抿抿唇,神色委屈。 她舌头咕哝:“我难道说错了么,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现在心里都是秦克礼,两个人在一起的眼神,都拉丝。” “够了!”秦九川呵斥她:“我让你来,是带你见世面,你若是再嚼舌根,就滚回去!” “你!”沈明珠盯着秦九川的眼睛,眼底涌出泪花,“你拿我发脾气也没用,她若是真想来,怎么不能来。” 话音落下,门口一阵骚动。 秦九川闻声望过去,大门口一抹正红的身影端正笔直站在那里。 周围不少贵妇震惊中窃窃私语:“她怎么来了!” 秦九川眯眯眸子,盯着那道影子,眼底颤了颤。 司南枝在众人震惊、嘲讽、看好戏的眼神中,缓缓走进宴会厅。 一向喜欢素色和冷色系的女人,今日反常地穿了一件正红色的旗袍,只有主母才能穿得正红色,这在那些等着看好戏的人的眼中,无端掀起话题。 他们扫了一眼司南枝,又意味深长的将眼神放在沈明珠身上。 沈明珠眼底闪过一抹心虚,拉着秦九川胳膊的手不自觉收紧。 司南枝直直走向两人,秦九川心底莫名涌起一抹惊喜,但他还是绷着脸故作镇定站在远处,眼睁睁看着女人由远及近走到自己眼前。 他冷眸盯着司南枝,刻意压低声音表达自己的不满:“你怎么来了。” 第128章揭露奸情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话音落下,司南枝已经径直路过两人,丝毫没把两人放在眼里的意思。 “司南枝,你什么意思。”沈明珠拦住她的去路。 她嗓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听到。 “史密斯嫌恶你,才不准你来,你干嘛还要来自讨没趣。” 司南枝脚步一顿,转身眼神平静地睨着她,随后她目光转向秦九川,秦九川表情一愣,强撑着脸上的冷硬。 他以为司南枝受不了沈明珠的挑衅,要当场跟自己吵架,没想到是司南枝冷笑一声,转身往台上走去。 今晚的慈善晚宴邀请了海城百老汇的舞女在台上跳舞,此时台上歌舞升平,舞女们裙摆上的羽毛在台上上下纷飞。 司南枝缓缓上台,伸手示意唱歌的歌女下去。 她拉过歌女眼前的话筒放在自己面前,清了清嗓子。 台下原本还议论纷纷的众人皆因为她匪夷所思的举动陷入一片沉默。 “大家好,想必现在的嘉宾对我的身份应该不陌生。”司南枝身形端正站在台上,她微笑望着台下各位。 “我是司家的女儿,也是秦家的少奶奶,秦大帅的儿媳、秦九川的发妻,但是今天我想郑重跟大家介绍一句,我是司南枝,不管这具身体披了多少层身份,我只叫司南枝。” 台下有贵妇的震惊的谈话声传入众人耳朵。 “天哪!她是不是疯了!” 司南枝充耳不闻,她放眼望向宴会厅的各个角落,那里都是乔装打扮的各大报社的记者。 陈青果然没有食言,她将整个海城的记者全部叫到会场。 她清了清嗓子,伸手抓紧话筒的杆子,嗓音不疾不徐:“今天,趁此良机,我有重要事情跟大家宣布,我司南枝正式宣布跟秦九川离婚。” 偌大的宴会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几秒种后,反应过来的众人倒抽气,司南枝竟然当着全海城顶流世家的面,公然提出离婚! 这跟公开打秦大帅的脸,有什么区别。 “司南枝!你下来!”秦九川眸底猩红,上台要将司南枝拉下来。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侍从,在通往台上的台阶处拦住秦九川。 “滚开!”秦九川怒吼出声。 侍从没动:“抱歉,秦少爷,我们要保证司小姐的安全。” 没人提及秦夫人三个字,秦九川心底有一瞬间的慌乱的落空感。 此时,角落里闪起闪光灯,秦九川心道不好,有记者混进侍从,潜伏在宴会厅里。 他迅速派人将宴会厅里乔装打扮的记者全部揪出来,今天晚上司南枝在这里说的话,半句都不能传出去! 但根据慈善晚宴的规定,世家子弟的仆从都不允许进入慈善晚宴现场,秦九川的人自然都不在这里,他找了半天,没人回自己的话。 就在秦九川绝望之际,台上的司南枝再次给了他致命一击。 “我想诸位应该都听说过前一段时间海城码头绑架未遂事件,众人不知道的是,被绑架的人是我,然而其中还有其他隐情。” 话音落下,沈明珠的第六感感觉司南枝要说的那个人是自己。 她面色瞬白,拉着秦九川的手恳求他:“史密斯!快上台!不能让司南枝再说下去了!” 可惜,为时已晚。 司南枝盯着她所在的方向,冷嘲一笑,“绑架我的幕后黑手,正是沈明珠!” 这一消息无疑是比刚刚离婚消息还要劲爆的炸弹! 小妾谋害主母,是要被点天灯的。 但沈明珠非但没收到制裁,还大摇大摆以未来主母的身份,出现在慈善晚宴上,这不免让众人意味深长的眼神落在秦九川和秦夫人身上。 秦老夫人的脸色跟纸一样苍白,她也顾不得什么主母形象,冲司南枝怒吼。 “司南枝!不准胡说八道!赶紧下来!” “秦老夫人,我有没有说谎,这件事您最清楚,这世界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您以为自己隐瞒的天衣无缝,将所有罪责都推到李家小姐的身上。” 司南枝眼底尽是嘲讽:“您漏了最重要的一点,绑架的当天,我就已经知道凶手是谁。” 众人的眼神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大家似乎已经被接二连三的大瓜打击的开始麻木。 沈明珠站在原地,脸色白的跟僵尸一样,她拉住秦九川的手,呼吸急促。 “史密斯,我肚子疼,我想回家,我肚子好疼,我们的孩子……” 司南枝似笑非笑打断她:“沈小姐是不是想走?你和秦九川的孩子?呵呵呵呵呵……” 她的笑声跟刀子似的一刀一刀剐沈明珠的神经。 秦老夫人慌忙扶住沈明珠,神色担忧:“明珠,你别听那个疯子讲话,她现在已经疯了,我大孙子福大命大,不会出事。” 司南枝冷嘲:“秦老夫人真是博爱,把别人家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孙子疼。” 秦老夫人一愣,“你什么意思。” “母亲,我们回去吧,我的肚子好疼。”沈明珠浑身都在颤抖,她一边恳求,一边拉着秦老夫人往外走。 司南枝冷眼看她:“沈小姐如此着急离开是真的难受,还是心虚,怕我说出你肚子里的孩子的秘密。” “够了!”秦老夫人脸色黑沉:“司南枝!你现在马上回秦家!” 她风光了半辈子,人到中年,不希望被钉在耻辱柱上,被众世家耻笑。 她不管沈明珠还在哀嚎,转身往外走,司南枝在后面叫住她。 “秦老夫人就不好奇,沈明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吗?” 秦老夫人脚步没停下,反而加快往门口走,她逃也似的想要离开会场,只要回到秦家,她就有无数种方法压下这件事。 但一向在她面前听话的司南枝今天却像是被夺舍了般。 丝毫不管秦老夫人着急慌乱离开的脚步,在她身后拿着话筒出声:“沈明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恰巧也是码头绑架案的幕后主使之一,翡翠楼的王掌柜。” 话音落下,秦老夫人仓皇离开的脚步,瞬间钉在地上。 她僵硬转头,脸上一片死气。 “你……”这话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下一秒她瞪大眼睛直挺挺的倒下去。 第129章跳海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宴会厅瞬间陷入一片混乱,侍从瞬间涌到秦老夫人周围开始抢救疏散人群。 秦九川愣在原地看样子被司南枝说的话打击的不轻,直到有人提醒他,秦老夫人晕倒,秦九川才缓过神来。 “母亲!” 他冲过去,推开人群,将秦老夫人横抱起,往外面跑去。 “九川……”秦老夫人缓缓睁开眼,嗓音艰涩:“去,把那个毒妇带回秦家。” 她说完话,眼睛再次闭上。 “嗯。” 秦九川将秦老夫人放到车上,吩咐司机先将老夫人送回秦家,再次回来时,眼底杀意汹涌。 他命令后面几个人:“将沈明珠带回秦家。”、 沈明珠瘫坐在会场地板上,吓得完全动不了。 她脸色煞白,见到秦九川仿佛看见救星:“史密斯,我是冤枉的,你相信我,都是司南枝嫉妒我对你的感情,她在挑拨离间!” 秦九川打断她的话,“够了。” 此时他看沈明珠的眼神仿佛是在看死人:“你做了什么自己清楚。” “九川!我真的是愿望的!” 她的哀嚎声一直回荡在整个会场里,旁边有早就看不上的沈明珠的贵妇们高声阴阳:“这时候不叫人家史密斯了,原来她也知道秦家大少爷叫什么名字。” “哈哈哈哈哈哈。” 那些贵妇放肆的笑声跟刀子似的扎在沈明珠的身上。 凭什么,她眼看马上就要爬到秦家大少奶奶的位置了,凭什么司南枝一上台就能轻易将自己推下万丈深渊! 凭什么! 她拼命要挣脱家丁的束缚,但她到底是个女人,体力根本比不上男人。 被拖到门口,沈明珠眼底腥红冲台上的女人大吼:“司南枝!你别以为你赢了!你永远赢不了我!” 她如同疯魔般,一边被人拖着,一边疯狂大笑。 众人眼神看好戏,一直看着沈明珠被秦家的人拖上车,这才回来。 此时,众人的目光才重新放回台上。 但此时台上已经空无一人,刚刚那么鲜红的影子早已消失不见。 “司南枝!”秦九川大喊一声。 但整个会场,只有众人叽叽喳喳的八卦声,哪里有半声回应。 秦九川站在原地,盯着空无一人的舞台,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拿捏住,压得他喘不上气。 心底涌上一股莫名的慌乱感。 “你们看见司南枝了吗!” 被问话的贵妇摇摇头:“没有。” “没有”其他的贵妇也是同样的回答。 大家刚刚都光顾着看沈明珠的好戏,都没注意到司南枝的动向。 秦九川四处望向整个会场,刚刚还在台上的司南枝仿佛一瞬之间化蝶离去,有某种东西在他的心底猛烈抽离。 迅速挖出一个大洞。 秦九川捂着心脏,慌得不能呼吸。 “找!快去找!务必找到少奶奶!” “是!”家丁分头去会场找。 整个会场分为上下三层,南面靠海城街道,北面推开窗,就是无尽的大海。 秦九川派人在一楼二楼寻找,他则带领家丁在三楼寻找。 一间一间房间寻找过去,那个女人仿佛就跟人间蒸发一样,一点痕迹都找不到。 秦九川的心越来越慌,他有种预感,司南枝今晚就要彻底离自己远去。 不行!他必须要找到她! 她绝对不能离开自己! 秦九川没注意到自己已经陷入偏执的墙角,他眼底猩红,下令所有人务必找到司南枝。 “少爷!找到少奶奶了!” “在哪儿!”秦九川眼神瞬亮,急忙跟着那人奔过去。 会场三楼的天台上。 楼下便是汪洋大海。 今晚满月,月光在天台上渡了层银光。 司南枝一身红色旗袍,站在风中,如同仙女降临,缥缈、虚幻。 她站在天台边缘,面朝大海,身影单薄。 秦九川站在不远处,嗓音艰涩唤她。 “南枝……” 司南枝缓缓转身,看向他。 “秦九川。” 她声音极度平静,仿佛刚刚在会场上的事情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此时,一楼刚刚看热闹的那些人听到消息,全部聚集在天台门口,所有人叽叽喳喳站在那里吃瓜。 秦九川顾不得他们,他一步步缓慢靠近司南枝,如同哄孩子般:“过来,我们回家。” 司南枝后退半步,身子完全靠在栏杆上。 天台的栏杆低矮,只到女人的大腿根处,只要她稍不注意,就会翻过栏杆,掉进身后的波澜大海。 “站住。” 她命令他。 秦九川反常的很听话,乖乖站住。 司南枝微微一笑:“九川,我们结婚三年多,发生这么多事情,今天该了结了。” “你过来,你只要过来,我什么都听你的。” 秦九川声音发颤,他承认自己慌了,他甚至有预感,司南枝在跟他告别,永远的告别。 “南枝,刚刚发生的一切,我都不计较,你只要跟我回家,我们重新开始,可以吗?” 司南枝摇头,她淡笑:“现在就很好,没必要重新开始。” “刚刚我说的那些话,明天会登上海城的各大报纸。” 秦九川一愣,看向司南枝的眼神复杂和不解:“那些记者是你找的?” 不对,他刚刚派人调查过,放那些记者进门的是李家,怎么可能是司南枝。 “是我。”司南枝承认的干脆:“我想离婚,只能出此下策。” “为什么!”秦九川额间青筋凸起,他上前要抓住司南枝的手,将她强行拖回来。 司南枝后退半步,整个人坐在栏杆上,风吹过来,她的身子在栏杆上摇摇欲坠。 “九川,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九川,这辈子我识人不清,下辈子,希望我们永世不得相见。” 她粲然一笑,身子缓缓后仰。 下一秒整个身子悬空,从空中急速坠落。 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中,海面跃起一阵水花。 秦九川终究是晚了一步,伸手只捞住女人一片衣角。 火焰般的正红色,落在他惨白的手心中。 刺眼。 “司南枝!”他半个身子趴在栏杆上,望着浪花翻涌的漆黑海面,毫不犹豫往下跳。 第130章重逢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从后面追上来的家丁,眼疾手快将他摁住。 秦九川眼底猩红,双手死死地把扒住栏杆,冲大海不断嘶吼司南枝的名字。 “少爷!你冷静!” “是啊,少爷,千万不能跳!” 秦九川转身拉过拽他的家丁,“你们都下去找!找不到秦少奶奶,都给我陪葬!” “是。” 刚刚拦住秦九川的家丁全部紧急下楼。 整个晚会上那个,海边的宴会厅灯火通明,秦九川整晚没睡坐在车里,盯着海边负责打捞的家丁。 直至东方破晓。 秦大帅的车停在海边,一身军装的秦大帅走到海边。 今天风平浪静,整个海面上只有打捞人员的船只还在紧张作业。 “告诉打捞船,都靠岸吧。” 他目光平静望着海面:“该走的留不住。” “父亲。”秦九川从后面赶来。 他眼底乌青,一夜未免。 “父亲,他们不能走。” 秦大帅望着自己的儿子,曾经,他也对他寄予厚望,送他出国留学,在他回国后,第一时间授予少将军衔,但如今,秦大帅知道自己错了。 错的离谱。 但他指责不出什么。 作为大帅,他有失职之罪。 作为父亲,他有失教之责。 “九川,人到现在都没找到,恐怕早就……”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但结局显而易见,冬日的海水冰冷刺骨,司南枝至今都没救上来,只有一种可能。 沉石海底。 “不可能!司南枝福大命大!怎么可能死!”秦九川不肯相信。 他自顾自往海边走,企图跳下去,亲自寻找司南枝的尸体:“她想抛下我,不可能!” “来人!把少爷带回去!” 秦大帅一脸恨铁不成钢,上前甩了秦九川一巴掌。 “当初你找妾室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的结局!” “敢做不敢当,你还算什么男人!” 话音落下,刚刚还执意要殉情的秦九川,全身的骨头仿佛被抽了一般,瘫软在地上。 家丁将他拉起来,他目光呆滞,盯着海面不动。 嘴里一直在呢喃:“不可能,不可能,她最包容我了,她跟了我十二年,不就是个妾室,她怎么可能包容不下……” “秦九川!”秦大帅薅住她的衣领:“记住,司南枝是你害死的,你要真是老子的儿子,就振作起来,将心思用在军营上!” “再不争气,司南枝就算在天上也看不起你!” 他狠狠甩开秦九川的衣领,起身一言不发往车上走。 上车后,秦大帅坐在后车座上,看向还面朝大海站着的男人,眼底黑沉。 王副官张了张嘴,为难开口:“大帅,刚刚您对少爷是不是太过了。” 秦大帅表情没变,一言不发。 王副官补充:“大帅,其实少爷只是困在情字里走不出去,假以时日,会想通的,您不必这么逼他。” 秦大帅回头看他的侧颜,沉沉呼了口气。 “今日起,恢复少爷的少帅军衔。” 王副官一愣,立马回应:“是。” 秦大帅继续讲:“还有,司南枝有个弟弟,叫司启明,对吧。” 王副官回复:“是。” 秦大帅扭动袖口,语气不咸不淡:“你在军中挑个闲散的职务,安排他上任。” 王副官犹豫一瞬,犹豫开口:“大帅,司家少爷不见了。” “嗯?”秦大帅挑眉看他:“什么意思。” “大帅,据调查,司启明是跟宋茜宋小姐私奔了。” “…………”秦大帅后仰靠在后车座上,抬手揉捏鼻梁,满眼疲惫:“知道了,拿一笔钱去司家,至于宋茜。” 他眼底暗沉:“莲花楼那个地方,端了吧。” “是,那宋茜的舅舅,大帅有什么交代的、” “杀了。”秦大帅语气随意。 “是。”王副官谨慎出口:“还有件事,大帅,昨晚少奶奶在慈善会上发表的那些言论,被海城的报社争相报道,今天海城的报纸上皆是少奶奶的离婚宣言。” 他说完,将刚刚拿到的报纸递给秦大帅。 司南枝在话筒前讲话的照片占了整个板块,下面还附带着她要与秦九川离婚的原话,还有对秦九川宠妾灭妻的控诉和沈明珠吃里扒外的揭露。 秦大帅看完所有的内容,面色黑沉。 “大帅放心,我已经交代手下将所有印刷厂的报纸全部扣下,但是少部分已经流入百姓手中的报纸,实在是无能为力。” 王副官面色有些白:“不过,大帅放心,最近士兵会严格把控街面上的言论,不会有人说半个字儿。” 半晌后,在王副官的忐忑中,秦大帅幽幽开口:“那些记者是谁安排的。” “李家。” “李家?”秦大帅看向窗外,伸手示意司机开车,他盯着风平浪静的海平面:“都灭了吧。” 王副官一愣,“可是,李家后面背靠陈家。” 两家若是联合反抗,秦家不一定能扛得住。 秦大帅冷笑一声,意味深长看他:“你真觉得这件事是李家做的?” 王副官噎了下,几秒后,眼睛睁大,恍然大悟。 ………… 半年后。 海城穆勒酒庄。 秦九川一身黑色手工定制西装,身形笔直,端着酒杯出现在会场上。 他的出现,瞬间成为全场焦点。 时间是座巨大的沙漏,能掩埋掉一切肮脏。 如今,所有人默契的忘掉半年前发生在海城慈善晚宴上的投海的一幕,年纪轻轻就成为少帅的秦九川,再次成为豪门贵妇口中的钻石王老五。 有钱,有闲,主母位置空缺。 “呀,秦少帅,您怎么也来了。” 有贵妇上前搭话,秦九川冷淡回应:“来与故人叙旧。” 贵妇眼底闪过一抹失望,试探性的问他:“故人?秦少帅莫非已经有中意人选?” 秦九川淡笑一声,不再回应。 本年前,桀骜不驯的少年如同脱胎换过般,变得沉默寡言,多了几分成熟稳重,少了几分狂傲轻世。 他端着酒杯,与上前想跟他攀谈的贵妇名流一一擦肩而过,偌大的会场,他似乎在等什么人。 不远处,一抹墨绿色的纤细旗袍身影在人群中一闪而过,秦九川有些空洞的眼神瞬间聚焦,搜寻过去。 第131章相认不相识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几位欲上前攀谈的贵妇挡住他的去路,秦九川礼貌借过。 一转眼,那抹墨绿色的身影消失在会场上。 秦九川捂着心脏站在原地,心底那块被挖空的地方疼得厉害。 “秦少帅也在找人?”秦九川一愣,回头看向来人,是酒庄的主人查尔斯先生。 查尔斯先生是混血药商,祖母是华国人。 此番前来华国,主要兜售一批西药。 今晚秦九川之所以来酒庄,也是为了查尔斯手里的西药。 秦九川眉头微蹙,用英语很客气地询问:“查尔斯先生,请问今天的宴会厅里,是否有身穿墨绿色旗袍的女宾客?” 查尔斯想了想,摇头:“抱歉,秦少帅,我刚到会场,还不清楚会场的情况,今晚女宾客都艳丽非常,我相信秦少帅一定会找到自己心仪的女子。” 说完话,有身姿妖娆的女伴拦住查尔斯的手,她的目光落在秦九川身上时,满眼惊艳。 “查尔斯,这位是?” “这位是海城的秦少帅。” 女伴眼底惊艳不减,伸手与秦少帅握手,秦九川敷衍伸手,与对方轻握一下。 她失望一瞬,又婉笑要拉着查尔斯离开:“查尔斯,运城的楚小姐已经到了,我带你去见她。” 她一边走,一边撒娇:“我跟你说,她今天穿的那件旗袍好漂亮,我也喜欢那种墨绿色的丝绒料子,明天陪我去定做一件吧。” 秦九川一愣,呼吸急促跟上两人。 “等一下!” 他叫住要离开的两人。 “请问这位小姐,你说的那位姓楚的小姐穿的一身墨绿色旗袍?” 女伴狐疑点头,“是啊。” 秦九川眼睛一亮,与刚刚冷淡的态度判若两人,他急切催促:“可否带我去见那位姓楚的小姐?” 女伴蹙眉,盯着他一言不发。 “秦少帅,请问您认识我们的朋友楚小姐吗?” “你们的朋友?”秦少帅眯眸。 但他细究不了这么多,只想尽快见到那抹墨绿色的身影,他要确定自己见到的不是幻觉。 查尔斯点头;“是的,楚小姐是我们在运城结交的好朋友,她主要做煤矿生意。” 秦九川愣住,心中的疑惑瞬间有些松动。 但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还是跟查尔斯到二楼的包厢那里去。 酒庄的二楼包厢主要招待庄主的好友,如今华国战争局势越来越不明朗,药品奇缺,想跟查尔斯做朋友以获得药材购买数量的华国人,更是络绎不绝。 但能有资格上二楼包厢的人确实寥寥无几。 秦九川一路跟上二楼,路过不少侍从手里拿的东西都与一楼招待客人用的有所差别。 女伴炫耀似的跟查尔斯讲话:“查尔斯,楚小姐这次带来的男伴可比上一次带的帅气多了,带会儿我介绍你们认识好不好。” 查尔斯宠溺看她:“好。” 两人忙着调情,根本没注意到秦九川越来越黑沉的脸色。 何止是女伴,刚刚他身边经过的几个侍从是,除了手上拿的东西,连身上的装扮也与一楼的是从有所不同。 制服腰身收的更细,衣领拉的更低,甚至更透薄。 秦九川越看脸色越黑沉。 查尔斯察觉到秦九川情绪的变化,他轻笑解释:“秦少帅不要惊讶,这也是根据贵宾的喜好专门定制的制服。” “专门定制?”秦九川挑眉。 说话间,几人已经停在包厢门口。 查尔斯抬手敲门。 咚咚咚。 秦九川的心跟着他的手落下的速度猛烈跳动。 下一秒,门被打开。 里面除了侍女没有其他人。 秦九川刚涌上心口的希望,瞬间被击的粉碎。 查尔斯和女伴也愣了下,两人问侍女:“楚小姐呢?” “查尔斯先生,王小姐,楚小姐刚刚出门。” “哦……”女伴满眼失望,她拉了下查尔斯的衣袖,“咱们去找找?” 话音落下,不远处传来女人的欢笑声和男人的谈话声。 几人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正是天台的方向。 秦九川毫不犹豫,往天台方向走去。 越是走近,声音越清晰入耳。 秦九川胸腔里的心脏抑制不住的狂跳。 天台的凉风吹在脸颊,秦九川却觉得愈发燥热,脚步愈发加快。 “很高兴与楚小姐相识,这是我的名片,希望闲暇之余可以约楚小姐喝咖啡。” 男人掏出名片,双手递给姓楚的小姐。 葱白手指接住名片的一刹那,一直骨节分明的手,将名片拦截下。 两人皆是一愣,侧眸看向来人。 秦九川黑沉的脸色出现在两人身侧。 “秦少帅?”递名片的男人是上流社会的世家少爷,在外撩女人撩惯了,如今被秦少帅打断自己的谈话,他神色颇有不满。 “秦少帅什么意思?” 秦九川一言不发,双眸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半晌,他终于咬着后槽牙说出自己梦中出现了半年的那个名字。 “司南枝。” 楚小姐眉尾微挑,看他的眼神陌生无比:“您是?” “司南枝!你就是司南枝!”他胸膛剧烈起伏,抓住司南枝的胳膊,说话声音一直在颤抖:“你化成灰我也认识!” 楚西棠眉头紧蹙,用力挣脱开男人的束缚。 但男女体力相差巨大,她挣扎几下完全挣脱不开。 刚刚被拂了面子的小少爷,面子过不去,伸手拽开秦九川的手。 “松开!” 下一秒,“砰!” 秦九川侧身一拳捣在他脸上,瞬间将人打倒在地。 现场有不少伺候的侍从,看到这个情况,顿时慌作一团。 两人好旁若无人,在地上扭打起来。 而漩涡中的女人,指尖夹着女士香烟,神色冷淡看着眼前扭打在一起的男人。 查尔斯听到这边的动静,慌忙赶过来。 跟侍从合力将两人拉开。 世家小少爷没练过拳,身手不敌秦九川,被打的鼻青脸肿,鼻下一片血迹。 他掏出手绢堵住流血的鼻孔,恶狠狠盯着秦九川怒骂,“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而秦九川也没讨到什么好处,他嘴角被打了一块淤青,勾着手指摸了一把流血的嘴角,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死人。 第132章开房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他转身去拉看戏的女人:“跟我回家。” 楚西棠扫了一眼他抓着的自己的那只手上,笑得轻佻:“秦少帅刚刚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她盯着男人的眼睛,食指轻弹,烟灰落在男人的袖口处。 “秦少帅不放开,是想强抢民女吗。” 秦九川眼底黑沉,他嗓音哑的很低:“司南枝!跟我回家!” “不好意思,秦少帅,你认错人了。”楚西棠很不耐烦,“我不是您口中的司南枝,我的名字叫和楚西棠。” “不可能!你就是司南枝!” 他目光落在女人额头处,猛地愣住。 女人光洁的额头处,有一道疤痕,即使擦过粉,依旧掩盖不住那道疤。 他颤抖抚上那道疤痕,溢满心疼。 “怎么弄得。” 楚西棠眸底闪过一丝慌乱,她别开脸,嗓音平静:“小时候调皮,不小心伤到的。” “不对,肯定是你故意受伤,想迷惑我。”他伸手掐住女人的下巴逼迫她看自己的眼睛。 四目相撞,秦九川在终于仔细端详这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 男人一愣,明明是同一张脸,但仔细端详之下,竟还是不同。 眼前就的女人,眼角一抹泪痣,给纯欲端秀的一张脸平添许多狐媚之气。 他伸手抹掉那颗黑痣,但擦红了皮肤,黑痣也没有消下去的痕迹。 “大哥什么意思。” 秦九川愣神之际,秦克礼拉过楚西棠,护在自己身边。 “这位是我今晚的女伴,运城煤商楚西棠楚小姐。” 秦九川捻了捻擦过女人的手指,又瞟了一眼秦克礼,“从未听说过你认识运城的商人。” “会长如今病重,商会一切事宜皆由我打理,自然认识运城的商人。” “二弟好本事。” “大哥过誉。” 秦克礼表情肃穆:“今天是楚小姐第一次来海城,大哥行为冒犯,希望大哥能给楚小姐道歉。” “道歉?”秦九川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他嗤笑:“点颗痣就假冒运城商人,司南枝,你不会真以为我非你不可吧!” “秦先生!”查尔斯神色不满。 “楚小姐是我邀请的贵客,希望您放尊重。” 秦九川神色冰冷,瞟向他,“我记得今晚我也是被邀请的贵客。” 查尔斯一噎,不再搭腔。 秦克礼将楚西棠拉进怀里,拿出手绢仔细擦过秦九川碰过的地方:“刚刚受惊了,对不起。 楚西棠踮脚,搂着他的脖子,大胆豪放在男人脸侧落下一吻,她撒娇:“你的哥哥刚刚好吓人,你再不来,我就要被吓哭了。” 秦克礼宠溺一笑,握住她的手腕:“放心,有我在。” 秦九川要上前拉人,查尔斯挡在他眼前。 “秦先生,宴会马上开始,请您随我下楼。” “呵。”秦九川冷淡盯着他,不再言语。 今日的宴会,明面上是查尔斯举办的酒宴,但暗地确实查尔斯此次到海城进行的药品交易。 宴会正式开始,查尔斯邀请楚西棠以及商会实际掌权人秦克礼副会长上台致辞。 两人不仅是查尔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楚西棠更是在运城时,多次帮查尔斯解围,解救查尔斯被倭军扣下的货品。 秦九川端着酒杯,走到查尔斯面前:“查尔斯先生,听说您这次带了一批盘尼西林到海城,现在正值倭军进犯之际,我军需要购买大批量盘尼西林,不知您这批盘尼西林开价多少。” 查尔斯晃动酒杯,很抱歉:“抱歉,秦先生,今晚药品交易名单中并没有盘尼西林。” “嗯?”秦九川挑眉:“查尔斯先生什么意思。” 查尔斯虽是混血商人,但也懂得华国的人情世故,他硬着头皮解释:“并非我不愿意出售,而是现下所有的盘尼西林都已被订走。” 他汗颜补充:“秦少帅,真的不是我有意为难。” “谁订的?” “是楚小姐。”查尔斯被秦九川极具威压的表情盯得后背发凉:“这批货到达海城之前,楚小姐就已经向我订购所有盘尼西林。” 他补充:“全款。” 秦九川不疾不徐,晃动酒杯:“为什么都给她?” 查尔斯一边擦汗一边解释:“楚小姐对我有救命之恩,且我在运城被倭军为难,全靠楚小姐替我解围,这次到海城,一半是为了做生意,另一半也是为了还人情。” 秦九川意味深长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伸手拍了拍查尔斯的肩膀。 “你什么时候到达运城的?” 查尔斯回忆道:“大约是半年前。” “半年前?也就是说,你是半年前认识楚西棠的?” “是。” 秦九川盯着不远处交谈甚欢的男女,眼底积压风雪:“半年前,楚小姐眼角可否有痣?额头是否有疤?” 查尔斯蹙眉。 他并非好色之人,甚至有些脸盲, 旁人都以为他深情,多年只钟情一女子,其实只是因为脸盲,身边的女伴已经几年没换过。 他想了半天,茫然摇头:“抱歉,秦少帅,当时我的情况很危急,性命难保,没有精力观察楚小姐脸上是否有疤有痣。” 他眼神真诚,不像是说假话。 秦九川从他那里得不到有用的线索,只能作罢。 他凝望窗外,月色明亮,她坠海那天,也是月色明亮的夜晚,男人失神。 “秦少帅,您跟那位楚小姐是不是之前认识?” 他扭头看向查尔斯:“怎讲?” “刚刚见您神情激动,就像是遇见失而复得的宝贝。” “嗯,我曾经确实丢了一件很重要的宝贝。”他眼底黯然。 整场酒会,秦九川都没再找楚西棠的麻烦,直到宴会结束,他一直在人群中注视着两人的方向。 两人同乘一辆车离开。 秦九川跟在后面出宴会厅,让司机一路跟着两人的车。 直到两人的车停在酒店门口。 秦克礼揽着楚西棠的腰进酒店。 不久后,秦九川下车,走进那家酒店。 “刚刚进门的男女住哪间?” 服务员认出眼前的男人是秦少帅,吓得哆哆嗦嗦半天没说出话,秦九川不耐烦:“给我开他们隔壁的房间。” 第133章哼叫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怎么才回来。” 秦克礼薄唇压着女人的耳垂呢喃:“我等的很辛苦。” 她抿唇,说话阴阳怪气:“是吗,可我听说上个月秦大帅安排你跟周家小姐相亲,你不是也去了么?” 秦克礼松开她,拉开两人的距离,眼中是翻涌的波澜。 司南枝不想装了,她故意撞了一下秦克礼,“你想成家?” 秦克礼被她逗笑了,拉住她的胳膊禁锢在自己怀里。 “周家小姐是组织上在海城的卧底,上次相亲会,其实是向我传递消息。” 司南枝一愣,抬头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 许久,她狐疑:“真的?” “骗你我不得好死。” “真幼稚。”司南枝的脸贴在他的胸口处,感受男人胸膛的剧烈跳动。 “这次我回海城,呆不了多长时间。” “我知道。”秦克礼的手指插进她散开的头发里,摩挲着她温热的头皮,他声音更温柔:“只要你能回来就好。” “运城现在已经不安全,据内部消息,倭军制定三个月政府全华国计划,运城盛产煤炭,现在倭军所有目光都盯在运城,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放心吧。”司南枝蹭了蹭他胸口衬衫的袖子,踮起脚尖亲吻他的唇。 下一秒,隔着门外传来由远极近的皮鞋声。 司南枝动作顿住,认出是秦九川的鞋。 她一向对声音很敏感,秦家人做皮鞋的工匠只有一个人,有独特的工艺,做皮鞋用的鞋底也是独家研发的,所以走起路来会跟其他的工匠所做的鞋底有所不同。 “秦九川来了。”她嗓音压得极低。 随后迅速从男人怀里出来,到浴缸前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水流冲到浴缸底部,激起不小的水流声。 她返回门口,耳朵趴在门板上,听外面的动静。 “秦少帅,刚刚那两位客人就是住的隔壁的房间,这是房间的钥匙,请您收好,有需要可以随时打电话到酒店大厅。” “知道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出现在房间门口。 司南枝眉头越蹙越深,暗骂一句:“老变态,跟踪狂。” 后面一双手伸过来,环住她的腰,男人低沉的嗓音荡进她的耳道:“他既然想跟踪偷听,那我们……” 他在女人耳边呢喃几句,司南枝脸上迅速掀起一片红晕,她僵硬转头,拳头捶在男人的胸上。 秦克礼被震了一下,憨笑:“开个玩笑。” 司南枝微微眯眸,勾住他的领带往床边走。 抽出男人的皮带一圈圈绕住秦克礼,双手固定在床头。 他衣领被扯松,衣领凌乱。 “真的?” 两人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有两个月,秦克礼表达爱意的方式向来含蓄,两人最越界的时候也是上一次在街边,两人在路灯下拥吻,漫天飘下的雪花染白了头。 司南枝记得,那天他呼吸急促,眼底欲望翻涌。 他一直在克制,克制他对她的爱。 他许诺过,不能慢待了两人的感情。 但是如今,她突然生出想逗弄他的恶劣心思。 “先别说话。”她伸手摁在他的唇上。 眼神妖娆妩媚,盯着男人的眼睛,一粒扣子一粒扣子解大衣。 秦克礼的眼睛随着她的手一厘厘往下挪,直到她的手指勾着大衣的边角,伸向床边。 缓缓松手。 秦克礼嗓子滚了滚。 脑子里的那根线,崩了。 她夹住男人的衬衫,悬空骑在他身上,弯腰,两只手握住床边上系的皮带扣子。 秦克礼不受控制闷哼一声。 她与他,咫尺之间。 “南枝,你想好了?” “怎么,你不行?” 她直白又露骨,把问题推回给秦克礼。 不等秦克礼说话,她俯下身,贝齿咬住男人的衬衣扣子,舌尖转动,他的扣子被解开。 胸前一阵清凉。 秦克礼眼底一暗,声线沙哑:“在哪儿学的。” 司南枝不说话,摁住他的手,一粒一粒将扣子解开,解开一半的扣子时,男人猛地挣脱手上的皮带,起身翻转。 将她整个人压在自己身下。 “南枝?你在哪儿学的。” 司南枝眼睛直勾勾盯着他:“艺伎。” “嗯?” 她不管男人的惊讶,视线下移,赤裸的胸膛,滚烫的汗珠,纵深的壁垒。 没错,她吃醋了。 吃周家小姐的醋。 今晚,她在宴会上听到两人的传言,周家小姐跟秦克礼相亲,她看秦克礼的眼神都能拉丝。 而且据传闻,秦大帅现在有意让周家小姐跟秦克礼联姻。 她心底有气,憋了一晚上。 没想到刚刚问秦克礼,他只是轻飘飘的说一句传递消息。 呵!男人。 秦克礼察觉她眼底莫名其妙的愤怒,只以为是自己扫了兴。 他半是道歉,半是说教。 “我骨子里虽不是封建古板之人,但是最好的还是想留到我们结婚那天,我不想辜负你,更不想让你为了我背负上骂名,南枝,但是有些东西你不需要学。” “在我这里,只有我伺候你的份儿。” 话落,他再次吻上女人的唇。 “你等会,我肚子疼。” 司南枝扭头,躲过男人亲吻。 秦克礼慌了一瞬,翻身去找药箱,这才想起来,这里是酒店,没有药箱。 他转身开门要出去,却被司南枝从后面叫住。 “你去哪儿。” “我去酒店大厅问问有没有药,给你拿药。” 司南枝无语,起身坐在床边命令他:“你过来。” 秦克礼乖乖过来站好。 司南枝拉着他坐下,拉下他的领带一圈一圈缠住他的手,最后打了个死结。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睨着男人,命令他。 “你在这里坐好,什么时候反思出问题,什么时候解开。” 秦克礼瞟了一眼手腕上的领带,又看向气鼓鼓的女人,知道自己刚刚慌乱之间,被骗了。 他愣了一瞬,盯着手腕上漂亮的额蝴蝶结,被逗笑了。 “你生气了?” 司南枝双手环胸,直勾勾瞪着她。 半晌,她忽地俯下身,与男人支持间隔。 “反思不出来,今晚上你就坐到天亮!” 话音落下,她转身走向浴缸,关掉水龙头,倚在浴缸前,梅杨瑞瑞是盯着他。 下一秒,她哼叫出声。 第134章见家长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声音婉转,咿呀起伏。 秦克礼坐在床边儿上,盯着她的眼睛,胸腔猛烈起伏。 他忍不住要起身的一瞬间,司南枝眼神扫过去,秦克礼又乖乖坐回原位。 他都要急疯了,心里翻遍自己最近接触过的所有人,到底是哪一次没做好,打翻了司南枝这口醋缸。 ………… 隔壁房间 秦九川关上门后,撤掉领带扔在床上。 随后坐在墙边上,耳朵贴近墙壁,听隔壁房间的声音。 即便那个阮西棠表现出种种与司南枝不同之处,但越是不同,越像刻意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司南枝。 秦九川坐在墙边,脑子里不断回想阮西棠在宴会上的一言一行。 与刻板纯欲的司南枝不同,她风情万种,无拘无束。 完全展现出的是两种人的性格。 “呵,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秦九川瞟了一眼时间。 已经将近八点。 宴会没有准备晚餐,只有点心,正常来讲,这么久隔壁的肛门应该打开,有侍从上来送晚饭。 但隔壁房间迟迟没有开门的声音。 反常。 哗…… 一阵水流声。 秦九川眼底募地暗下。 他回头看向自己房间的浴缸。 这种酒店算的上情趣酒店,浴缸是开放式的在房间内。 现在水阀打开,说明两人开始洗澡。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便不言而喻。 秦九川脸色蓦地黑下,攥紧拳头,额头太阳穴青筋暴起。 他忍下几次要破门而入的冲动,浴缸里的水流声终于停下。 下一秒,女人的呻吟声从里面传出来。 咿呀婉转,光是听着,让人热血沸腾。 “克礼,你好厉害。” “哦……我好爱你。” “老公……” 秦九川蹭的坐起来,拉开房门出去。 咚咚咚! 里面的人丝毫没受到影响,还在激烈应战。 “出来!” 他忍不住怒吼一声。 里面的呻吟声终于停下。 隔着门听见里面女人带着喘息的不满声:“谁啊,这么扫兴。” 秦九川一口血堵在嗓子眼儿,急促敲门:“司南枝!出来!” 一阵细细索索的穿衣声后,里面的门把手被扭开。 门打开,秦克礼站在门内,眼底情欲未退,满脸欲求不满。 见到秦九川,他微哑:“大哥?” “滚!”秦九川扒拉开秦克礼,要往房内进。 秦克礼纹丝未动,站在门口,表情肃穆:“大哥,你僭越了。” 他领口凌乱,衣角完全散开,一看便是刚刚匆忙扣上的,下来开门。 想到刚刚房间里的声音,秦九川眼底戾气涌现:“滚开!” “让司南枝出来!” 秦克礼笑了,笑得毫无温度。 “秦少帅,司南枝已经跳海自杀了,尸体到现在都没找到,你找人,就去跳海找。” “秦克礼,里面的我确定就是司南枝!什么阮西棠!明明就是司南枝!” “呦!秦少帅是在说我?”里面缓缓走出婀娜多姿的女人。 她走路间,浴袍下,情趣内衣露出的羽毛边缘随着屁股扭动的角度上下翻飞。 女人过来,纤纤玉指搭在男人的肩膀处,媚眼如实盯着眼前的男人。 “没想到秦少帅还很深情。”她的眼神落在秦克礼身上,带着勾一样欲求不满:“亲爱的,那个司小姐是谁啊,为什么会跳海?” 秦克礼冷笑,他转头看向秦九川:“没想到大哥这么深情,谁不知道你的深情就像一阵风,风一吹,就没了。” 说完,他搂住女人的腰,往自己怀里带。 “司南枝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刚刚没做完的事。” 他伸手勾住女人的下巴,俯身当着秦九川的面深吻。 裸露出来的手腕,两道通红的捆痕。 赤裸裸的挑衅。 秦九川脸上浮了层冰:“你向我示威吗?” 秦克礼一头雾水:“示什么威。” “与我老婆,你的大嫂通奸,没胆子承认?”秦九川压抑着怒气,一步步逼近。 “慢。”秦克礼呵斥,将司南枝护在自己身后。 他嘲讽:“大哥的老婆,我的大嫂,现在还在海底躺着呢,就算大嫂活着,你们离婚的事情早就登报,华国法律明文规定,夫妻双方登报离婚超过三个月,就算正式离婚。” “大哥现在说的是哪门子大嫂和老婆。” 他眼底毫无温度,将司南枝护得更紧了。 司南枝一脸懵懂躲在他的怀里,秦克礼不管说什么,她都点头。 “克礼说的对,秦少帅你想自己老婆就下海去捞,或者再重新找一个,看你条件也不错,今晚宴会上不少名流小姐都跟你搭话,想必你就算再娶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必抓着我和我的未婚夫为难。” “未婚夫?”秦九川不可置信盯着秦克礼。 秦克礼挺起胸膛,“对,阮西棠小姐是我的未婚妻,我是她的未婚夫。” “荒唐!”秦九川越看他们这幅恩爱的样子,越是恼火,“你是我老婆!我老婆!你叫司南枝!” 说完,他逼近秦克礼,扼住他的手腕。 “跟我老婆通奸,你找死!” 秦克礼不惧不躁:“大哥,你这么疯,看过医生了吗?” 他意味深长:“司南枝生前,你不好好对她,她死了,你立贞节牌坊,你是想让她在天上笑掉大牙吗。” 秦九川目光沉下,手劲儿发力:“一口一个司南枝,她生前你不也是想尽办法勾搭她吗,她才走了半年,你就找了未婚妻,还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你说她不是司南枝?你骗鬼呢!” “松开!”秦克礼的脸色一沉。 秦九川不松,沿着他手臂揪住衣领。 秦克礼猛地一撞,也揪住秦九川。 鼻贴着鼻。 有听到楼上动静的服务员上楼,看到门口僵持的两人,不明白什么情况,他尖叫:“秦少帅跟秦副会长打起来了!” 秦九川面孔浮起一层假笑:“克礼,既然你说她是你的未婚妻,丑媳也要见公婆,你敢带她见父亲母亲?” “这个就不用大哥操心,等合适的机会,我会带他见家长,到时候,新媳妇也会给大哥倒茶。” 他眼底含笑:“至于撞脸,华国地大物博,有几个长得相像的人也十分正常。” 秦九川敛去假笑,一张脸毫无温度,他松开秦克礼,整理袖口:“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见见家长吧。” 第135章见鬼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虽以深夜,秦家灯火璀璨。 秦老夫人听说运城的煤商要上门拜访,特地让管家站在门口迎接。 秦九川和秦克礼坐在两辆车上,一前一后停在秦家门口。 管家上前给男人开车门:“少爷,您回来了。” “嗯。” 秦九川长腿迈下车,径直走到后车的车门。 “少爷,那位运城的商人还没过来吗?” 管家话还没说完,后车的车门被秦九川打开。 同时,另一边的车门也被秦克礼打开,他疾步绕过车尾,走到另一侧车门的方向。 两个男人的手同时搭在车门把手上。 互不相让。 “大哥,这是我的女伴。” “她现在是谁,还没定论。” 秦九川冷眼瞟他:“如此着急贴标签,二弟是心虚吗。” 秦克礼假笑:“大哥着急反驳,难道也是心虚?” 管家一边擦冷汗一边上前,“二位少爷,二位少爷,开车门是我这个下人干的活,还是我来吧。” 他的手轻轻靠在车门的门把手,心里冷汗直流。 如今秦克礼虽然还是商会副会长,但商会会长病重,已经无法主持商会事务,秦克礼随是暂为代理一切商会事务。 实际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下一届商会会长已是秦克礼囊中之物。 之前他还敢仗着秦老夫人的喜爱克扣秦克礼秦家的吃穿用度,如今,秦克礼在商会得势,又深受秦大帅喜爱,秦老夫人又失势,这半年来一直在吃斋念佛,他现在对秦克礼比对秦九川还要殷勤三分。 “秦二少爷,我来。” 他弓着腰,眼睛的余光一直在两人之间来回转悠。 心里还在嘀咕,到底是什么样的绝世美女,能让两人在秦家门口不顾面子打起来。 随着车门的打开。 车上女子缓缓走下车。 刚刚心里还在嘀咕的王管家,呼吸一滞。 仿佛有只大手扼住他的脖子掐得他无法呼吸。 “司……司……司……”他瞪大眼睛,盯着眼前的女人,说话声上气不接下气,几分钟后男人哀嚎一声:“有鬼啊!” 司南枝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回头看向王管家踉踉跄跄奔进大门里的背影。 刚进门的时候,还摔了个狗吃屎。 她一头雾水:“他怎么了?” “没事,他心里有鬼。”秦克礼盯着司南枝灯光下的影子。 若不是碰到真鬼,那就是心里有鬼,才会吓成这样。 秦九川黑沉着脸,始终一言不发。 两人一左一右跟在司南枝的两侧进府。 司南枝被夹在中间,她欲言又止:“你们是怕我跑了?” 秦克礼淡笑一声,伸手搂住她的腰,将人往自己怀里带。 见到司南枝的下人原本就吃惊,都以为自己见到鬼,站在原地甚至忘了行礼,见到秦克礼那只搭在女人腰间的手,被吓得下巴差点儿掉地上。 胆子太大了! 这里可是秦家! 他竟公然跟自己的嫂子搂搂抱抱。 按照老夫人的要求,故作镇定的家丁将他们引到花厅会客。 夜虽已深,但整个秦家灯火通明。 一路上都有路灯,将整个秦家照得如白昼般灿烂。 拐了几个弯,走到花厅门口。 十二名家丁以花厅大门为中心,规矩站成两排,见到三人规矩行礼。 惊魂未定的管家装着胆子站在司南枝面前:“秦大少爷,秦二少爷,阮……阮小姐,请你们随我进来,老夫人在换衣服,稍后就过来。” 司南枝点头。 几人一前一后进入花厅。 花厅是秦家专门会客的地方,地下铺着地龙,冬日点燃地龙,花厅里温暖如春,夏季放置冰块,花厅里凉爽如秋。 司南枝被安排坐在椅子上,有丫鬟上来倒茶。 所有的家丁丫鬟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当面低头不敢看她的脸,但人走后,却在背后窃窃私语。 她看着眼前丫鬟,想看又不敢看的难受样子,司南枝有些无奈:“想看就大大方方的看。” “不敢,小的不敢。”她扑通一声跪在司南枝脚下,道歉认错。 惊动了旁边两人。 司南枝无奈回头看他们:“我这张脸是不是长得太像你们认识的那个人。” 秦九川眼神复杂,盯着她没说话,转头呵斥道歉的丫鬟:“滚出去!” 丫鬟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拿着盘子迅速出去。 秦克礼坐在她身边,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细细摩挲:“抱歉,待会我会嘱咐所有人,你不是秦家大少奶奶,让他们多注意一些。” “难怪秦少帅今晚一直抓着我不放,原来这么多人手都以为我是秦家大少奶奶。”她笑着打趣:“我现在更好奇那位少奶奶到底长什么样子,有照片吗,给我看看。” 她看向秦九川,“婚纱照也行。” “没有。”秦九川一噎,表情极度不自然。 他们当时结婚的时候,太过仓促,没有婚纱照,只举办了婚礼,婚礼第二天他就出国留学,如今想来,司南枝嫁给她三年,竟一张照片都没拍过。 司南枝盯着秦九川越来越伤感的表情,可劲儿往对方的肺管子上戳。 “现在华国都很流行照相,看秦少帅的年纪也不大,想必也结婚不过三四年,这么大的家业,少夫人竟然连张照片都没拍过。” “不容易哦……”她声音阴阳怪气,不知道是在说秦九川不容易,还是在说秦少夫人不容易。 秦九川脸色越来越黑沉,偏偏找不到呵斥眼前女人的理由。 司南枝环顾花厅,今晚用了不少冰块,摆放的鲜花也很有讲究。 连桌子上的玉龙雪山茶也是老夫人平时珍藏,只有在招待贵重客人时才拿出来的。 看来,真是把她当成运城来的贵重客人了。 她心底甚至有点期待,不知道老夫人看到自己这张脸的时候,会被吓成什么样。 “阮小姐久等了。”随着一道声音传来,一道五十多岁夫人的身影缓缓走进花厅。 她仪态端庄,身边还跟着几个丫鬟嬷嬷。 司南枝跟着秦克礼和秦九川起身。 风秦老夫人落座,他们才坐下。 秦老夫人眼神落在司南枝身上。 下一秒,端庄优雅的老夫人,瞬间跟见了鬼般,瞪大眼睛,脸色惨白。 第136章撤离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司!司南枝!” 她猛地回过神,视线转向秦九川和秦克礼身上,见他们神色无偿,自己也拉回理智。 “这位还是阮小姐?” 她为刚刚的失礼找回场子。 司南枝淡然一笑,起身:“秦老夫人莫不是也把我当成那位姓司的小姐了吧。” 秦老夫人一噎,喝茶掩盖自己的神色不堪。 “听说阮小姐的祖上就一直在运城开采煤矿?” 司南枝与秦老夫人对视,毫无半点心虚:“回老夫人,是的。” 她幽幽喝了口茶,放下茶,“可我听说运城阮家的煤炭生意之前一直是交给长房公子,没听过阮家有女儿啊。” 秦九川一愣,握着茶杯的手猛地收紧,他看向司南枝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 司南枝不紧不慢说道:“不瞒老夫人,我是阮家庶出小姐,之前生意是交给大哥料理,但自从几个倭军肆虐华国,阮家在运城的煤矿生意受到不小的影响。” “大哥作为阮家代表,去与倭军谈判,路上被卧底埋伏,开枪射杀,大哥是家中独子,出了事,嫡母悲痛欲绝,况且年岁已高,不久就病重随大哥去了。” “为了避免家中产业被旁支瓜分,我只能只身入局,扛起运城煤矿大局。” 秦老夫人沉默几秒,神色多了几分赞赏:“不错,确实是这样。” 当初运城阮家嫡长子遇害时,虽没有大肆宣扬,但秦大帅还是派人调查过,这件事的结果秦老夫人也知晓,跟眼前的阮小姐说的差不多。 “不知这次阮小姐到海城来所为何事?” “与故人许久。”司南枝表情没什么变化。 秦九川脸色却越来越难看,绷着一张脸,僵直坐在椅子上。 “许久?”秦老夫人狐疑:“阮家在海城并无生意,阮小姐到海城何来叙旧一说。” 秦克礼淡声开口:“母亲,阮小姐是我的女朋友。” 砰! 秦老夫人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 明朝的古董青花瓷茶杯瞬间崩裂,茶水溅开烫到秦老夫人的手。 她眉头紧蹙,“克礼,你认真的?” 有家丁上来,将茶杯收拾干净。 秦克礼瞟了一眼秦九川黑沉的脸色,又看向秦老夫人震惊黑沉的脸色,不疾不徐解释:“因为商会的事务,我去过运城几次,有幸与阮小姐相识,如今水到渠成,私定终身,还请母亲允许这门亲事。” 话没说完,就被秦老夫人打断。 她猛地站起身子,盯着司南枝那张脸,呼吸急促:“不行!” “为何?”秦克礼缓慢起身,理了理衣袖:“运城阮家也是头号商家,难道母亲看不上阮小姐身世?” “孩儿也是庶出,阮小姐也是庶出,庶出配庶出,也是门当户对。” 秦老夫人一噎,脸上五味杂陈,一时间竟找不出拒绝这门亲事的理由。 她索性耍横:“你娶谁都可以!阮西棠就是不行!” “秦老夫人对我如此排斥,是排斥我这个人还是我这张脸。”司南枝起身,与秦老夫对视,她笑的极其妖娆:“但是秦克礼爱上的就是我这张脸。” “你!”秦老夫人一口血堵在心口,指着司南枝半天没说出话。 嬷嬷急忙上前给她拍背:“少爷,您少说两句吧,老夫人这几天身体不好,军医说不能受刺激,您要是把老夫人气坏了怎么办。” “出去!都出去!”秦老夫人闷着嗓子呵斥一声。 紧接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刚刚还井然有序的花厅,瞬间乱作一团。 秦九川几步上前,将秦老夫人背在身上,迅速往门外走去,路过两人时,他冷眼扫过司南枝,张了张嘴。 别人没看懂他在说什么,司南枝看懂了。 “你给我等着。” 司南枝望着众人乌乌泱泱的背影,淡笑:“我等着。” 忙活了一阵,刚刚还不少人家的花厅,终于冷清下来。 秦克礼拉住司南枝的手,往外走。 “饿了吧,我带你去吃饭。” “有汤圆吗?” 司南枝现在感觉胃口大好。 秦克礼捞起衣服,“有,桂花花生的,一会儿就送过来。” “啧……”司南枝一阵牙酸。 许久不见这个男人,他比以前更有人夫感了。 “怎么?” 司南枝眼睛盯着他:“我就是觉得你现在越来越有人夫感。” “你才发现。”秦克礼拉着他往外走:“为了不辜负你的夸奖,我尽快处理完这些事情,将你娶回家。” 司南枝阴阳怪气:“那周小姐怎么办?” 秦克礼脚步顿住,明白司南枝话里有话,他眯眯眸,恍然大悟。 原来司南枝这口小醋缸在吃谁的醋。 他伸手刮了下女人的鼻子,宠溺道:“我发誓,我跟周小姐什么关系都没有,若是有半点私情,天打雷劈!” “啧……可是你就算不被雷劈,看见秦老夫人刚刚的态度了吗,她不允许我进秦家的门。” 秦克礼眼底一沉:“这件事,由不得她。” 夜色已深,秦克礼带司南枝去自己的房间。 院子里的家丁敲门进来送汤圆。 司南枝有些惊讶:“真的有汤圆啊,我还以为你开玩笑的。” 秦克礼将勺子递给她:“快吃吧,一会凉了不好吃。” 桂花花生馅的汤圆香甜带着花香,糖水是酒糟汤底加了蜂蜜和桂花。 司南枝一口接一口,吃的停不下来。 秦克礼坐在旁边,看着她吃。 “这个时间酒楼都关门了,你在哪里买的汤圆。” “关门自然可以开门。” 司南枝一噎,“你现在怎么也学会权势压人这套了。” 秦克礼淡笑,盯着她不说话。 许久,司南枝吃完,秦克礼拿手绢给她擦嘴。 “秦老夫人一定会在你进秦家这件事上多加阻拦,你放心,一切都交给我。” 司南枝抓住他的手:“还是考虑撤离吧,跟我去运城。” “不现实。”秦克礼收回手绢:“我是秦家二少爷,又是商会副会长,商会马上就会选任新的会长,按照我目前的条件,会长的位置必定会落到我手里。” 第137章囚禁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有把握?”司南枝怀疑。 “嗯。” 秦克礼表情未变。 司南枝搅动汤匙:“可是我走之前商会会长一切都好,怎么突然……”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都吃五谷杂粮,生病很正常。” 司南枝一愣,看着他的眼神饶有深意。 她抓住他的手腕,逼男人正视自己:“你做的?” 秦克礼侧眸看了眼门的方向,确定门外没人,他压低声音:“嗯。” “……”司南枝一阵无语。 她这次来海城还有个任务,就是寻找商会会长同倭的证据。 没想到还没来,人先中风了。 秦克礼拿下她手里的汤匙,“那些证据都在会长家里,已经被我转移走。” “你已经知道了?”司南枝坐在原地没动,看他娴熟收拾东西。 “嗯,商会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我会挨个算账,这个你放心。”秦克礼一边擦手一边看她:“你现在最重要的是确保自己的安全,现在的秦家不比半年前的秦家,你事事还要小心。” 司南枝没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据她所知,半年前那件事发生过后,沈明珠就被秦九川秘密关押,沈明珠的父亲登门要人都敢赶出去。 秦老夫人从那件事后,也被秦大帅勒令闭关礼佛。 她想不出来秦家还有什么能对自己造成威胁。 东西收拾万,有丫鬟进来:“二少爷,阮小姐的房间已经打扫好。” “嗯。” 秦克礼拉着司南枝的手起身:“先去休息吧,明天带你见秦大帅。” “嗯。” 秦克礼给司南枝准备的房间在隔壁,与秦克礼的房间相隔一个房间。 古色古香的房间,放了几盆百合花。 秦克礼盯着那两盆狐尾百合蹙眉:“阮小姐不喜欢百合,拿出去。” “二少爷,这是老夫人今晚刚吩咐的,每个主子的房间都有,说是百合可以凝气静神,有助于睡眠。” 秦克礼眯眸看他,目光带着审视:“大帅房间也有?” “原本是有的,不过大帅今晚不在家里,恰巧阮小姐今晚到府里做客,就临时把大帅房间里的百合送到阮小姐房间里来了。” 秦克礼盯着他没说话,半晌,他才幽幽点头:“下去吧。” “我安排的丫鬟今晚就守在门外,你有需要叫她们就是。”秦克礼将床给她铺好,还不忘嘱咐:“今晚不管谁来,不要开门,特别是秦九川,我怕他不死心。” 司南枝双手环着胸,不忘抱怨他:“知道了,怎么两个月不见你,你这张嘴现在比老妈子还能唠叨。” 秦克礼淡笑,回头勾了下她的鼻尖:“好了,早点休息,明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想去见见沈明珠。” 秦克礼的动作僵了下,“好。” 房间内的灯熄灭,司南枝望着天花板。 眼皮愈发沉重,不多时,眼前出现一个黑影,伴随着一阵熟悉的味道。 司南枝眼神一凌,还没等喊出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不知道睡了多久,司南枝缓缓睁开眼睛。 脑袋蒙了一瞬。 她环顾四周的环境,是新的房间。 “醒了?” 略微沙哑的男声从旁边幽幽传来。 司南枝一愣,寻着声音的来源微微转头。 昏暗灯光下,男人坐在灯光余下的阴影中,“南枝,睡得好吗?” “秦九川!”司南枝抿唇,浑身汗毛炸起,她强忍着恐惧与愤怒缓缓从床上坐起来,神色镇定:“我不是什么南枝,我是阮西棠。” “阮西棠?”秦九川起身,走到她眼前,俯身而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拉向自己。 司南枝被逼半起身,被男人拽到近身。 鼻尖对着鼻尖儿。 她眼底尽是慌张,说话也结结巴巴。 “你,你放我走,我是秦克礼的未婚妻,他发现我不在,一定会掀了秦家!” 秦九川微微眯眸看她,忽地,他笑了。 笑得嘲讽:“放心,他找不到这里。” 他伸手插进女人的发梢,轻轻揉捏,柔软的发尾被他带到鼻尖儿。 男人神情陶醉的嗅了嗅,“洗发水的味道变了,发型也变了,南枝,你为了不让我认出来连自己最喜欢的长发都没放过,真是下了血本。” 司南枝一愣,没想到秦九川还记得自己最喜欢护理自己头发这件事。 之前她还是司南枝的时候,生活之事都不会矫情,但每次洗头发,掉多少根头发都会小心翼翼收集起来,矫情叹息一番。 她咽了咽嗓子:“你认错人了!” “是吗?”秦九川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司南枝与自己对视:“但是据我调查,阮家的庶出小姐,半年前就不慎失足掉落水塘淹死。” “司南枝,这么致命的漏洞,你不会不认吧。” 司南枝盯着他的眼睛,冷嘲:“秦少帅果然名不虚传,不声不响一晚上就将我的底细查干净。” 在男人胸有成竹的眼神中,她缓淡开口:“但是没人告诉秦少帅,阮家的庶出小姐其实是双生子。” “什么?”秦九川愣了下。 司南枝冷声回复:“秦少帅若是不相信,可让人翻找报道阮家小姐落水死亡的那张报纸,上面的阮家小姐的照片与我长得一般无二。” 秦九川缓缓松开她的手,司南枝伸手摸了下自己的下巴。 热热的,应该是被捏红了。 他半信半疑,盯着司南枝不说话。 司南枝冷眼瞟了她一眼:“秦少帅,你好歹是海城未来的一城主帅,说句大言不惭的话,海城的女人不想找谁不行,都眼巴巴的想往你的床上爬。” “你干嘛非要抓着我不放。” “我要是非抓着你不放呢?”秦九川又坐回原来的位置。 他双手交叠在大腿上,好以整暇看着床上的女人整理检查自己的衣服:“你放心,我还没禽兽到趁你睡觉,占你便宜。” 司南枝舌头咕哝:“你看没看,我怎么知道。” 她确认自己的衣服确实没有解开过的痕迹后,松了口气。 这才四处看自己所在的房间,如此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第138章他疯了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是房间,分明是囚禁的牢笼。 “这是哪里!”司南枝神情紧张:“你赶紧把我放出去!” “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他站起身,将手伸过来:“跟我走,带你去见一个人。” 事到如今,司南枝也是秦克礼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乖乖听他的话,跟他走。 秦九川很满意她乖巧的反应,从旁边衣架上拿出来准备好的女士外套,给她披上。 外套披上声的一瞬间,司南枝表情顿了下,又若无其事。 外套上的香水味是她以前最常用的,秦九川果然不相信她刚刚说的那些话,无时无刻不在试探她的反应。 她不耐烦催促他:“见谁?” 秦九川意味深长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没说话,侧身去开门。 整个走廊类似于地道的样式,只有走廊头顶的昏暗灯光提供亮光。 在这里,完全察觉不到外面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 司南枝乖乖走在男人身侧,眼神一直在四处查看,寻找可以逃走的机会。 秦九川察觉到她的意图,凉凉开口:“这里是大山里面,就算你逃出去,回海城的路上,也会被山里的野兽吃干抹净。” 他突然回头,阴恻恻地吓唬她:“是真的吃干抹净。” 司南枝一顿,浑身汗毛竖起。 嘴里笑声嘟囔:“变态啊……” 被她吐槽的男人非但没生气,反而唇角微微翘起,反常的很开心。 整个走廊类似于地道,很长,每隔十米就会有站岗的士兵。 拐了几个弯,司南枝隐隐约约有听到男人尖锐的惨叫声。 她被吓得瑟缩一下,旁边的男人面色如常解释:“刚抓的地下革命党,嘴很硬。” 他猛地转头,看向司南枝煞白的脸色,假笑:“阮小姐想不想去看看,说不定是熟人?” 司南枝一愣,知道他是在吓唬自己。 她撞着胆子回怼:“好啊,谁怕谁。” 秦九川盯着她的眼睛,目光审视,几秒钟后,他病态笑出声:“会吓到你。” “是演的吧……”司南枝小声鼓囊。 秦九川捏了捏她的脸:“激将法没用。” “那件房间可不是一般人进去的,要么证据确凿,要么……”他勾了下她的鼻子,眼里的笑深不见底:“就是将死之人。” 司南枝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男人的话,秦九川已经转身离开。 她跟在男人伸手,拳头缓缓拢紧,没想到秦九川一眼就识破自己的激将法。 不远处的惨叫声还在继续,像把刀子似的,一刀一刀凌迟司南枝的心脏。 她心里急的抓耳挠腮,面上强忍着,维持原来的表情。 终于,拐过几个弯后,秦九川终于在一道铁门面前停下脚步。 “这是……?”司南枝好奇的看向这个大门。 跟其他的门没什么区别,她更好奇,这里的门连个门牌号都没有,秦九川什么记得就是这个房间的。 秦九川侧身看她,病态的笑容愈加深。 “枝枝,这里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为了与你相见,这半年我每天都在准备。” 司南枝心里翻白眼,刚刚还故意叫自己阮小姐试探自己,这下又叫回南枝。 她严重怀疑秦九川有精神分裂症。 不过眼下她更好奇刚刚那道声音的来源,被关押的人员是不是她这次要解救的同志! “秦少帅,里面是?”她装作对里面的东西十分好奇的样子,“打开门?” 秦九川扬扬下巴,示意看守在门边的士兵:“开门。” “是!”士兵拿出钥匙,将门打开。 铁门一共是分为两层,第一层是铁门,第二层是木门。 看样子还是在提防里面的东西跑出来。 第一层铁门被打开时,门里的人似乎听到钥匙打开锁的声音,木门的隔音效果不如铁门,所以在打开第二层木门时,司南枝就听到里面女人的呜咽声。 司南枝一愣,抬头看向秦九川。 男人表情未变,一直在盯着士兵开门的手。 门被打开。 士兵将里面的灯打开。 门打开的一瞬间,司南枝惊呆在原地。 这间屋子的更像是牢房,但是比牢房多了一张床,床上原本雪白的床单已经血迹斑斑。 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双手双脚都被捆在床的四个角的铁柱上。 而她刚刚之所以呜咽,是因为嘴里塞着要一个类似球的东西,球上带着许多孔,女人每次呜咽,都会带着口水一起往外流。 她头发完全散开,遮住整张脸,看不清原本的样子。 司南枝手足无措站在那里,回头看向秦九川:“秦少帅什么意思?” “枝枝猜她是谁?” 男人一边说,一边伸手将她捞进自己怀里,下巴抵在女人的头顶。 声音病态又沙哑:“你以前因为她受了不少委屈,我现在惩罚她,替你出气好不好。” 话音落下,他从旁边的架子上拿出一条皮鞭,皮鞭的尾端是散开的,像个巨大的马尾巴,他抡起胳膊,猛地抽在女人身上。 刚刚还在呜咽的女人,瞬间痛苦扭动身体,呜咽声更大,似乎是在求饶。 秦九川非但没停下手上的动作,反而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抽了几下,将皮鞭塞进司南枝的手中。 “枝枝,接下来换你来。” 司南枝手一抖,皮鞭掉在地上。 她神色惊恐,盯着眼前的男人,步步往后移:“你这个疯子!” 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秦克礼让她在秦家多加小心是为什么,不是提防别人,而是提防秦九川这个神经病! 他疯了! 整个人就是个疯子! 她也认出床上的女人是谁,正是秦克礼提到的被秘密关押的沈明珠! 刚刚床上的女人,扭动的同时,她看见女人看向自己阴狠恶毒的眼神。 就是沈明珠! “秦九川!我是阮西棠!不是司南枝!” “你就算把沈明珠关起来折磨又能怎么样!迫害她的从来不是沈明珠!是你秦九川!” “若不是没有你的默许,沈明珠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司南枝!你现在将沈明珠囚禁在这里,就是在推卸责任,把所有的责任推卸到沈明珠的身上,午夜梦回,你面对司南枝冤魂的时候,就可以正大光明感慨一句自己没错!” 第139章惩罚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秦九川一步步逼近她,眼神炙热又疯狂。 “南枝,你承认自己是司南枝了。” 司南枝蹙眉:“没有!我不是司南枝!司南枝早就死在海底了!你亲眼看着她跳下海的!” 男人的身影像高大的小山一样,压下来,将女人压在他与门板之间。 “你怎么知道她是跳海死的。” 司南枝一愣,别开脸:“海城秦少帅的老婆,秦大帅的儿媳,当众宣布离婚又跳海,这么大的事情,早就在报纸上登得沸沸扬扬,华国人谁不知道!” 秦九川浅笑,缓缓后退一步。 他没生气,捡起地上的皮鞭,再次放进她的手中。 “你是阮西棠也好,司南枝也罢,给你个机会。” 司南枝盯着伸过来的皮鞭,她抿唇:“疯子!” “你就是个疯子!” 秦九川冷笑:“你已经骂了我很多次疯子,既然知道我是疯子,就该知道忤逆一个疯子的代价。” 司南枝知道他是受刺激才发疯。 但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疯。 “秦九川,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你何必呢?”她瞟了一眼手里的皮鞭,又瞟向躺在床上的女人:“就算我打死沈明珠又能怎么样,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恶心的鬼魂罢了。” 秦九川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不说话,似乎是在认真思考她的意见。 半晌,他点头赞同:“你说得对,打死确实不好。” 他缓缓俯身,声线落在女人耳中,激起一层鸡皮疙瘩:“玩具玩死了,还有什么意义。” 司南枝一顿,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怪物:“你果然疯了。” “呵呵。”秦九川伸手靠近她。 司南枝嫌恶别过头,就在她以为秦九川又要抱自己时,秦九川的手越过她,落在她身后的门把手上。 咔嚓,木门被打开。 随后是铁门。 门口等待的士兵上前:“少帅。” 秦九川脱下手上的白手套,侧眸瞟他:“让那些人过来。” “是!”士兵一路小跑而去。 拐弯。 司南枝狐疑看向他。 什么人? 几分钟后,几个裸着上身的士兵跟着刚刚守门的士兵列队跑过来。 八个人站在秦九川面前行军礼。 司南枝蹙眉看他们。 心中隐隐有不好的猜想。 “少帅!”所有人齐齐喊了一声。 声音落下,屋内的女人挣扎声和呜咽声更加剧烈。 司南枝瞳孔缩了缩,她似乎是明白秦九川想做什么。 “你要做什么!” 她拉住秦九川的手:“她可是孕妇!” 她记得她跳海之时,沈明珠已经怀孕,按照日子算,现在应该已经八九个月了! 秦九川就算再禽兽,也不能对孕妇下手。 秦九川睨她:“放心,她不是。” 他俯身在女人耳边淡笑:“月份小,打下来方便,枝枝要不要夸夸我?” 司南枝的手顿住,猛地回头看向屋子里的女人,一股凉意从脊梁骨一路窜到四肢百骸,浑身血液倒流。 果然,躺在床上的沈明珠肚子平平,没有怀孕的迹象。 一瞬间,她什么都明白了。 她当众揭露沈明珠给秦九川戴绿帽子的事情,秦家怎么会绕过她和沈明珠。 当初她之所以跳海,一来是担心自己在宴会上闹那么大的动静,不能全身而退;二来则是担心,自己就算全身而退,秦大帅也不会饶了自己。 他那个人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面子,秦家仅有的两个儿媳,一个在宴会上状告另一个给秦家嫡长子戴绿帽子,不管是她还是沈明珠,都只有死路一条。 而她跳海假死后,一直没在报纸上和其他途径听说秦家处置沈明珠的消息。 本以为是沈明珠用了什么手段,自证清白,让秦家相信肚子里的孩子是秦九川的,没想到秦九川竟雷厉风行,第一时间将沈明珠的孩子打掉。 之所以她一直没有收到沈明珠的任何消息,原来她早已被他秘密关押在这里。 秦九川早已经走火入魔了…… “秦少帅,你冷静一点好吗!司南枝已经死了,你就算折磨死沈明珠也没用!”她拉了下秦九川的手:“让这些人下去吧,军人是用来保家卫国的,不是折磨女人的。” 秦九川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他眼神示意其他人进去。 刚刚在门口站岗的士兵很熟练地进门,将女人的手铐脚铐全部解开。 女人惨叫一声,冲向墙壁。 司南枝神经一紧,她意识到沈明珠企图撞墙自杀。 但是接触墙壁的一瞬间,后面的男人伸手扯住她的头发,狠狠往后面一拉。 女人呜咽一声,被拉得摔倒在地上。 七个光着上半身的男人蜂拥而上,沈明珠很快淹没在男人堆里。 惨叫声和不言而喻的声音时断时续地传来。 秦九川伸手挡住她的眼睛。 “乖,别看,脏。” 司南枝听话,没动手。 他一只手挡住她的眼睛,另一只手拉着她离开这里。 知道拐弯后,男人才放开她的手。 司南枝刚刚受了惊吓,声音都是颤的:“人也看了,你什么时候放走我。” “该放你走的时候,会放你走。” 司南枝一愣,抬头看着男人:“你想囚禁我?” 秦九川垂眸看她:“为什么不想?” “你是阮西棠也好,叫别的名字也罢,只要你这张脸长得像她,就够了。”他目光缱绻,流连在女人脸上,迟迟不能回神。 “真美的一张脸,如果你死了,我会把它扒下来,做成标本,挂在墙上,日日观赏。” 一股恶寒从女人脚底窜起,司南枝全身毛骨悚然。 “乖,别怕。”他变态痴情摸着女人的脸,将她抵在墙上。 那双眼睛的瞳孔里映着眼前女人的脸,眼神却好似透过她在看其他人。 “你走的这半年,我夜夜翻身不得眠,我甚至无数次幻想,早日下海,找到你,将你打捞上来,就算你死了,我也可以做成标本,放在我们的婚房。” “亲爱的,我们结婚还缺一张婚纱照,这半年,我无数次踏进照相馆,看着墙上展示的婚纱照,我无数次幻想,你穿着婚纱站在我旁边的样子。” 第140章死人婚纱照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司南枝哆哆嗦嗦回答:“你别疯了,死人怎么拍婚纱照。” “做成标本,再拍。”秦九川表情未变,整个人浑身上下充斥着平淡的疯感。 司南枝一噎,她确定自己说不过精神病。 她缓缓吐了口气,妥协:“行吧,那就祝你早日找到司小姐的尸体,做成标本拍婚纱照。” 如果真拍成了,说不定在新华国的民国野史里还能单开一页。 司南枝心里蛐蛐秦九川,他是真疯啊…… 秦九川被她逗笑了:“不必再找,已经找到了。” “嗯?”司南枝狐疑看他。 下一秒,秦九川拉起她的手,快步往前走。 几分钟后,又经过那段路,男人的哀嚎声跟刚刚比弱了不少。 应该是被折磨得没了力气。 秦九川路过他,认真点评:“听声音,应该是刚刚被泼醒,这群人的审讯技术还需要多加培训,审讯的至高境界是痛而不晕。” 司南枝寒毛再次炸起,她不知道秦九川这话是自言自语还是故意说给她听得。 她咽了咽嗓子,“秦九川,你经常审问革命党吗?” “南枝有兴趣一起?”他意味深长的看她。 司南枝无奈:“我不是司南枝,我是阮西棠。” 他拉着她的手,目光一直在她的脸上,“无所谓,不重要。” “…………”司南枝懒得搭理他,她现在肯定按照秦九川的疯劲儿,是没办法正常交流的。 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确定自己被关在什么地方,还有被审讯男人的身份。 想到这些,她乖乖跟在男人身后,转过几道弯后,来到一处大门。 眼前的门跟刚刚路过的所有统一配置的门都不一样。 更宽,门的材质更好。 应该是秦九川日常休息的场所。 门被打开。 秦九川站在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 司南枝浑身警惕,站在门口没动。 “别怕,里面没危险。”秦九川笑着保证。 司南枝这才迈步进门。 很简单的一室一厅,看样子确实是男人休息的场所。 司南枝环顾四周,警惕慢慢放下,转身的一瞬间,她汗毛再次炸起。 对面的墙上,靠墙放着一只巨大的玻璃柜,里面撑着一件纯白色的婚纱。 司南枝盯着那件裙子,脑子里无限回响刚刚男人在走廊跟自己说的话。 她猛地转头。 男人病态偏执的眼神撞进她的瞳孔中。 她瞳孔颤了颤:“你想做什么。” 秦九川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将人带到玻璃柜前。 他拉着女人的手,隔着玻璃一点点描绘里面婚纱的轮廓,声线沙哑又透着隐隐约约的亢奋:“你穿上一定很美。” “呕……”司南枝实在没忍住,对着眼前的浑身干呕。 “秦九川,我真心建议你,去看一下医生,你的精神很不正常。” 秦九川不管她什么反应,自顾自对着婚纱继续憧憬:“你就穿这件婚纱,我们拍婚纱照好不好,我会让化妆师将你打扮成世界上最美的新娘,只是我一个人的新娘。” 他抓住司南枝的胳膊,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 司南枝别开脸,“我不穿。” 她一想到,这件婚纱是给死人准备的,甚至要留着给标本穿,司南枝就恶心的想吐。 秦九川循循诱导:“乖,你穿着一定很好看。” “我说了我不穿!”司南枝挣脱开他的手,一巴掌扇在男人脸上。 她怒吼:“你这个疯子!我是秦克礼的未婚妻,我不穿你的婚纱!放我走!” 秦九川的脸被女人扇到一边,他非但没生气,侧头伸手摸了把嘴角。 眼底疯狂更甚。 笑得更温柔。 “乖,只要你穿上,我就带你出去,带你去见那个人。” “谁?”司南枝一愣。 “被审讯的那个。”他审视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女人的表情男人丝毫没有放过。 司南枝一愣,她盯着男人的眼神,意识到男人是在试探他。 她咽了咽嗓子:“你确定?” 秦九川看到她的反应,心底一阵狂喜:“乖,穿上,你想要的我都满足你。” 她想了想,半晌,犹豫到:“穿是可以,但是我不想在这里拍婚纱照,连个窗户都没有,不吉利。” “在哪儿拍,都听你的。” 司南枝想到上一世在现代华国,大家拍婚纱照都是在海边,或者风景优美的公园里。 她眼神一亮,盯着秦九川的眼睛。 “我想去海城的海边拍,听说海城的海边有海鸥。” 秦九川面色瞬间冷下,看向司南枝的眼神隐隐有几分杀气。 他松开女人的手:“至今还在想怎么逃走么?” “什么?”司南枝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男人冷眼扫向他,完全换了个态度。 他转身出去,司南枝还没跟上去,门被关上。 整个房间,只剩下她一个人。 “秦九川!”她冲到门口要开门。 门外一阵落锁的声音,司南枝脸色白了一瞬,她猛烈拍打大门:“秦九川!你开门!开门!放我出去!” 但是任由她嗓子哑了,门外都没有要开锁的迹象。 就在女人绝望之际,门外终于传来男人的说话声。 “南枝,我给你时间考虑清楚。” 话音落下,房内瞬间一片漆黑。 司南枝一愣,没想到秦九川竟然在门外将整个屋子的灯关上。 屋子里没有窗户,灯是唯一的光源。 如今灯被关上,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司南枝就跟瞎子一样,又不熟悉房间的格局,她倚着门板缓缓坐在地上。 四周没有参照物,她脑子里瞬间浮现出秦九川那张变态阴恻的脸。 她意识到,现在的秦九川,表面上还是个正常人,但私下里,只有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就会撕开自己的伪装,将那个变态的疯子释放出来。 他现在对自己,与刑讯逼供有什么区别。 他在逼她妥协,逼她穿上婚纱,承认也好,扮演也好,总之他要她成为司南枝,留在自己身边。 司南枝抱着膝盖坐在地上。 默默流下眼泪,她现在就盼着秦克礼早日找到她,救她出去。 不过,为今之计,最重要的还是如何稳住秦九川! 她坐在地上,困了又醒,醒了又困。 不知过了多久,门锁传来插入钥匙的声音。 司南枝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一道亮光闪过,刺激得她用手挡住眼睛。 第141章屈打成招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这下一片阴影盖在女人身上。 司南枝一哆嗦,抬头看向来人。 秦九川微微俯身,看着眼前的小可怜:“想好了吗?枝枝?” 四目相对,司南枝半晌没说话。 秦九川意味深长地再次看了她一眼,转身要离开。 出门的一瞬间,司南枝在身后叫住秦九川:“我答应你的要求。” “扮演司南枝。” 秦九川脚步一顿,背对着她:“我从未说过让你扮演南枝。” 司南枝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他的背影:“只要你放我出去,我就是司南枝。” 他缓缓转身过来,眼底的疯狂炙热又浓烈,他过来抓住司南枝的手腕,眼睛似乎要在女人身上开个洞。 屋内的灯被打开。 司南枝没有防备,微眯眼睛。 反应过来时,男人弯腰将她横抱起,走到婚纱面前。 “打开。”他命令。 后面的士兵将门玻璃柜的门打开。 里面的婚纱被取出来。 昨晚司南枝被惊吓一宿,如今她终于看清了婚纱的样貌。 纯白的婚纱上,镶嵌了无数的钻石,灯光下,钻石熠熠生辉。 “这些钻石,够多少人吃饱饭的。”她忍不住呢喃。 男人沙哑的声音荡进她的耳朵:“枝枝若是喜欢,结完婚我们可以将婚纱捐献出去。” 司南枝一愣:“办婚礼?” “嗯,当初我们结婚,只准备了中式婚礼,如今你再次回来,我想给你举办一场盛大的西式婚礼。”他狂热的眼神盯着那件婚纱,嗓音因为兴奋在不停地颤抖。 司南枝浑身僵住,她要挣脱开男人的双手,但男人抱得太紧,她动不得分毫。 她在男人怀中抗议:“秦九川!我可是秦克礼的未婚妻!” “南枝,你生是我的妻,死是我的鬼,秦克礼算个什么东西。”他低哑的冷笑在司南枝耳边回荡,“一个庶出的野种,也妄想在海城通革命党。” 一股寒意猛地从司南枝脚底窜起:“你什么意思。” “我说的什么意思,你该知道,枝枝。”秦九川看着她笑,笑容不达眼底。 “你若是不乖乖配合,我不敢保证,明天出现在走廊里的惨叫声,变成秦克礼的。”他盯着司南枝的一寸寸白下去的脸,不疾不徐道:“商会的副会长,竟暗地与革命党通信,借着商会的势力帮革命党筹集、转运物资。” “枝枝,你觉得这些消息若是落进秦大帅的耳中,他会不会认自己这个儿子。” 啪! 司南枝没控制住,扇了他一巴掌。 “禽兽!那是你亲弟弟!” “我妈只生了我一个,从没什么弟弟。”他松开手,将司南枝扔在床上。 俯身倾轧而下。 粗硬的胡茬肆意炸过女人的脖颈,她浑身不受控制地哆嗦。 是恶心的哆嗦。 秦九川整个人压在司南枝的身上,薄唇亲吻她的耳垂。 那是她最敏感的地方。 司南枝瞳孔涣散盯着头顶的电灯,整个人都在剧烈颤抖,仿佛一只手遏住女人的喉咙,她呼吸越发困难。 整个人像条濒死的鱼,大口呼吸,呼吸愈发急促。 直到最后,整个人都僵住无法动弹。 秦九川察觉到司南枝的异常,起身拍女人的脸。 但司南枝毫无反应,整个人一直在不同的呼吸,颤抖。 他的脸色白了一瞬,慌乱起身,“去叫军医!” “南枝,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他轻拍女人的脸,希望女人给自己一点回应。 但他的话全部石沉大海,司南枝整个人如同定格一般,一直瘫在床上大口呼吸,整个人就像一条被抛上岸,即将被渴死的鱼。 几分钟后,军医拎着药箱一路小跑赶过来。 进来还没打招呼,秦九川瞪了他一眼:“快救人!” 经过军医的一番检查,他拿出毛巾咬在司南枝的嘴巴里:“小姐,放松,请放松,不要深呼吸。” 此时此刻,司南枝感觉自己的四肢百骸都被封印了一般,全身都不听大脑的指挥。 见到军医的一刹那,她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 跟着军医的提示,开始缓慢调整自己的呼吸。 几分钟后,她的手指终于能动,整个人终于开始慢慢苏醒。 秦九川眼底的紧张松懈下,问军医:“她怎么了?” 军医擦了把额头的汗,“这位小姐刚刚是因为应激反应导致的呼吸性碱中毒。” “呼吸性碱中毒?”秦九川挑眉。 “对。”军医收拾好自己的药箱,继续指导司南枝如何呼吸。 半小时后,司南枝终于呼吸平稳,身上也开始能动弹,军医才真正松了口气。 秦九川起身叫军医出去,他让门口的士兵进来看住司南枝。 走廊里,他掏出烟盒抖出一根烟夹在指尖点燃。 男人透过烟雾看向眼前的军医:“呼吸性碱中毒是什么意思。” 军医恭敬回答:“简单来说就是这位小姐,刚刚精神受到刺激,剧烈呼吸导致吸进的空气进入血管,导致血管里的含氧量急剧增加,从而导致中毒。” 秦九川挑眉,他知道很多中毒的方式,各种毒药毒气中毒,氧气中毒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他好像抓到了军医话中的重点。 “你的意思是,她很抗拒跟我的接触?” 军医愣了下,小心翼翼地回答:“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是不排除实际操作,可以让……”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九川不耐烦打断。 “够了!” 军医乖乖闭上嘴。 秦九川猛吸了口烟,很烦躁,扯下烟扔在地上,踩灭:“我要是强行跟她上床会怎么样。” “一般来说,呼吸性碱中毒是一种心理疾病造成的中毒症状,但是这种病症严重可以……”军医额头冷汗遍布。 秦九川瞟了他一眼:“让你说,你就说,婆婆妈妈!” 军医提上一口气,“严重的话可以导致死亡。” 秦九川整个人僵了一瞬,眼底有错愕闪过。 许久,他暗哑出声:“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军医如获大赦,急忙背着包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边,司南枝躺在床上,整个人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她抬头看了眼背对着自己站岗的士兵,心里脑补一万遍到底如何破局。 没想到秦九川竟然查出秦克礼与革命党有关联的事情。 她必须尽快逃出去,将这件事告诉秦克礼,让他尽快转移! 不过眼前…… 她望着士兵的背影,眼神暗下。 手轻轻摸向床边的台灯,下一秒,冰冷的男声出现在门口。 第142章婚纱照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你先下去。” “是!”士兵离开的一瞬间,司南枝借着士兵的身子挡住自己手部的空隙,抽回右手。 秦九川一步步压进床边,他坐下,对着女人。 脸色轻松:“你放心,我暂时不会碰你。” 司南枝目光审视,一直盯着他:“你脑子被门挤了?” “你……”秦九川冷冷瞥了她一眼,“不识好歹。” 看他这样子,司南枝终于松了口气。 应该说的是真的。 两人谈话的间隙,士兵进来送饭。 看到一桌子的餐食,司南枝才感觉到饿了。 不过看食材,应该不是早饭。 秦九川将她抱到餐桌前,放在自己腿上,司南枝不自在扭了扭身子,被秦九川摁下。 “我说了不碰你,但前提是你别勾引我。” 司南枝浑身汗毛竖起一瞬,消停了。 他咬了一勺海鲜粥,放到司南枝嘴边:“张嘴。” 司南枝抿唇:“我自己吃。” 秦九川的手没放下:“想让秦克礼好好活着,就听我的。” 司南枝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乖乖张口吃饭。 一顿饭,两人一句话没说,司南枝到最后实在吃不下,别过头:“我吃饱了。” 秦九川蹙眉:“怪不得这么瘦,这半年,饭量少不少。” 司南枝感觉自己解释得累了,索性摆烂,任由他遐想。 秦九川让外面的人进来收拾东西,而她自始至终都没碰过桌子上的餐食。 司南枝忍不住问他:“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秦九川边擦手边回她:“等你什么时候真正听话了,我自然会放你出去。” “疯子!”司南枝低声骂了一句。 秦九川大概也被骂麻木了,他垂眸不语,任由女人骂自己。 司南枝骂累了,她起身的一瞬间,忽地眼前天旋地转。 在她的视线里,秦九川神色淡然看着她身子一点点软下去。 她终于知道刚刚的秦九川为什么不吃桌子上的东西。 “你下药?卑鄙!”她出声质问秦九川。 秦九川淡淡回应:“为了让你老实一点。” 下一秒,司南枝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司南枝不知睡了多久,再次醒来时,眼前的房间还是那个屋子,她敏锐察觉到身上布料的变化。 惊慌摸索过去,果然,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 是件婚纱。 男人坐在她身边喝咖啡,见她醒过来,秦九川扫过她身上的衣服,满意淡笑:“很合适,枝枝,你很美。” “秦九川,你又要做什么妖!” 秦九川没回她话,过来弯腰将她横抱起,放在床边的轮椅上。 司南枝这才发现,她虽然已经醒了,但是全身没有力气。 “你给我下的什么鬼东西!” 秦九川神色如常:“让你老实一点的东西。” “…………” 他看着女人恨不得杀人的眼神,淡然补充:“放心,对身体没副作用,我给你用的东西,都被我亲自体验过。” “神经病啊!”司南枝翻白眼。 两人自从单独接触以后,司南枝就一直是这种被气的骂骂咧咧的态度,秦九川也已经被骂到麻木。 充耳不闻推着她往外走。 经过几个走廊,司南枝远远地看到对面有亮光。 她心底闪过一瞬惊喜,又凉下半截:“你要带我去哪里。” “拍婚纱照。”男人语气淡淡。 他讨好似的对司南枝说:“我答应你,去海边拍婚纱照。” 司南枝出去才发现,秦九川说的没错,这里确实是地道一样的秘密建筑,关押她的地方就在半山腰,距海城还有一段距离。 司南枝从上车后,目光一直落在车窗外,她竭力要记住走过的每一条路。 没几分钟,男人拿出一条黑丝带系在她的眼睛上。 眼前顿时一片黑暗,男人低沉的声音随之传来:“乖一点,别在我面前耍小心思。” 司南枝一愣,意识到秦九川看出她的意图。 她没想到自己会惹到一个疯子,更何况还是个高智商的疯子。 见女人不再骂自己,只是乖乖配合,秦九川很满意。 他吩咐司机开慢一点,他要和自己的新娘一起欣赏窗外的风景。 司南枝内心默默吐槽。 哦,瞎子新娘。 海边的海风里藏着独有的海腥气,距离海边不远,司南枝就察觉到他们已经到海边。 “前面五十米远,就是半年前你跳海的地方。” 秦九川伸手摸向她额头的疤痕,语气病态:“跳海的时候,额头碰伤的对吗?” 司南枝故作淡定:“额头的疤是我小时候调皮,撞石头上受的伤。” 秦九川淡笑一声,不予理会。 此时此刻的司南枝,表面上稳如老狗,实则内心抓马,她着急要将手里的情报送出去。 提醒秦克礼马上转移。 许久,秦九川语气好了些:“看来他们已经到了。” “谁?”司南枝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能靠着秦九川对自己的提醒。 “摄影师。” “…………”司南枝暗暗翻白眼儿。 疯子。 车缓缓停在路边,秦九川先下车,转到另一个方向,开车门将司南枝抱下来,放在轮椅上。 随后解开她眼睛上的黑丝带。 阳光射过来,司南枝手指动不了,只能反射性地眯眸子。 许久,眼睛才适应过来,这才看清眼前的状况。 两人的对面已经架好照相机,摄影师各个表情紧张,井然有序检查机器。 秦九川散漫看他们:“开始吧。” 有工作人员过来给司南枝摆好姿势,她动不了,只能任别人像摆弄洋娃娃一样摆弄自己。 “夫人,这只手要往这里放。” 司南枝一愣,听出声音中的端倪。 她的余光顺着手摆放的方向瞟过去,果然看到不远处有人站在那里。 第143章枪口抵在太阳穴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是组织的人! 司南枝的意味深长的眼神落在眼前的工作人员身上。 那人面色无常,不紧不慢摆弄她另一只手。 秦九川拂开他的手,眼神不满:“你说,我弄。” 他很地处被人碰到司南枝,就算是为了拍照摆造型也不可以。 司南枝心里失落一阵。 工作人员将鲜花拿过来,递给秦九川。 秦九川将花放到司南枝手中。 她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鲜花,他靠着她身形笔直站在旁边,身后海面平静无浪,一切岁月静好。 司南枝转了转眼睛,用尽全力松开手指。 摄影师喊卡的前一秒,花束掉到地上。 “不小心?”秦九川不生气,低头捡起鲜花,放回她的手中。 司南枝瞪他:“你见过哪个植物人,手会滑。” 秦九川笑了一声,看向前面的摄影师:“继续。” 他摩挲着女人的肩膀,俯下身扫了扫她肩头的浮灰,嘴唇靠近女人耳朵的一刹那,男人低哑的声音传来:“左手边五十米处,是秦克礼的人,枝枝想看他们怎么死?” 司南枝一愣,愤懑看向他:“你敢!” “他想抢我老婆,就要准备好付出代价,我有何不敢。”秦九川直起身,继续若无其事的假笑。 他漫不经心的提醒,“到海边拍照是你提的,我只是遵照你的意愿办事,你想趁这个机会,逃走,我也给你机会。” “至于,你们能不能逃走,看造化。” 司南枝眼神震惊,一瞬间她全想通了。 她被秦九川耍了。 秦九川能同意自己的来海边拍照,其实是想拿她做鱼饵,以正大光明的理由将秦克礼一网打尽! 好狠毒的男人! 司南枝气愤之下,呼吸渐渐沉重。 秦九川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表情有些紧张:“放慢呼吸,你也不希望在秦克礼面前发病吧。” 两人僵持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司南枝也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药效正在消散。 她动了动手指,感觉手指可以动了。 “放开我的手!”司南枝掰他的手,掰不动。 秦九川摁住她的手,挽上自己的胳膊,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提醒她。 “笑,否则待会先毙掉左手边的那个。” 司南枝明白,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笑不笑。 他是在向秦克礼示威。 秦克礼就在附近,只是他们都没看到,秦九川假意与她亲密,就是为了逼秦克礼献身。 “何必呢,你们是亲兄弟,为了一个女人,反目成仇。”司南枝一反常态,声音凉凉。 秦九川靠近她,勾她鬓角的发丝。 “为了你,理由够吗?” 司南枝抗拒。 “别动。”他命令。 司南枝身子猛地后仰,离他一段距离。 “别动!”他又是命令。 司南枝不听,奋力推他。 “你安安分分陪我拍完照片,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秦九川盯着他。 她止住了动作。 也盯着他。 “真的?” “嗯。” 下一秒,司南枝猛地站起身,脑袋用力磕在秦九川的下巴处。 秦九川没有防备,被女人顶的后退半步。 司南枝咬牙瞅准时机,奋力往前面跑去。 药效刚刚解除,她的四肢还不是很利索,刚跑两步就摔在地上。 秦九川反应过来,提步追上去。 下一秒,远处枪声响起,子弹正中秦九川脚下,男人猛地顿住脚步。 刚刚还在准备拍照的工作人员,纷纷从机器里掏出手枪,加入枪战。 司南枝行动不便,奋力往前爬,躲在巨大的广告牌后。 秦九川面色森寒,掏出手枪一边被亲卫掩护一边跑到就近的车后面,挡住枪口。 刚刚还安静的海边,瞬间陷入枪战混乱中。 司南枝望向不远处举枪射击的男人,眼底一片担心。 秦九川干掉不远处的男人,回头看向寻找司南枝的身影,见她躲在广告牌后,不自觉松了口气。 见女人一直在盯着一个方向,他顺着女人看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秦克礼的声音。 秦克礼被战友掩护,往司南枝的方向前进。 刚走几步,身边一阵子弹飞过。 秦九川阴森的声音响起:“二弟,来抢嫂子?” 秦克礼躲在掩护物后面,寻着声音的方向回应:“大哥,她是阮西棠,不是司南枝,你认错人了。” “呵!”秦九川假笑:“没想到二弟全身嘴最硬。” 话音落下,他脚边一排枪声炸起。 “既然大哥不放人,就不怪我不念兄弟情分了。” 秦九川眉头皱起。 他看向司南枝的方向,突然收起枪,嘴角诡异翘起。 下一秒,他突然冲一个方向打了个响指。 司南枝眯眼。 “跟你的情郎说再见吧,枝枝。”他用唇语跟她讲话。 司南枝听出什么意思。 “不要!” 她大喊。 秦九川驻足。 司南枝意识到什么,抬头四周望去。 果然,秦九川每一步都是计划好的,从开始他的目的就是要秦克礼的命! 果然在不远处的楼顶上,司南枝发现了躲在那里的狙击手。 司南枝顾不得其他的,从广告牌后面跑出来。 顿时,刚刚还在激战的双方,目光都锁在司南枝身上。 “司南枝!你回来!”秦九川愤怒吼出声。 秦克礼从原地奔过来,将她护在身后,司南枝拽过地上死去士兵手里的枪,抵在自己太阳穴上。 她挡在秦克礼面前,双目猩红盯着眼前的男人。 “放我们走!” 秦克礼慌了,他伸手要拉女人手中的枪,又怕争夺之下,枪支走火。 “南枝,听话,松手。”他一边哄骗,一边缓缓放下司南枝的手。 司南枝目光坚毅看向他:“别管我,今天你死了,我绝不独活。” 话音落下,现场陷入一片死寂,原本眼神炙热又疯狂的男人盯着眼前的两人眼神挫败。 许久,他伸手示意周围埋伏的人:“放他们走!” 亲卫不甘心,他们布局很久才将秦克礼这些人引过来,只要杀了司南枝,就可以一网打尽。 “少帅!这次机会失去了,就再也没机会了。” 秦九川眼神阴狠瞪着他,许久,他咬着后槽牙出声:“放人!” 第144章秦家换主母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围住秦克礼和司南枝的士兵渐渐散开,司南枝依旧举着枪顶在自己的太阳穴上。 一直到两人走到车前,秦九川哄她:“乖,把枪放下。” “你先进去。”司南枝指挥秦克礼。 “你先进。”秦克礼站在车前没动。 “让你进你就进!”司南枝控制不住脾气,吼他。 秦克礼上车的一瞬间,刚刚阻拦秦九川的那个士兵,不甘心,对着秦克礼摁下扳机。 司南枝神情一变,猛地扑倒秦克礼,两人摔在车里, 司机眼疾手快,踩下油门,车子一路疾驰而去。 秦克礼眼神锋利,夺下司南枝手里的枪。 “你真是疯了!秦九川根本不会拿我怎么样。” 司南枝软塌塌瘫在车椅上,不说话,微闭着眼睛,闭目养神。 秦克礼深吸一口气,不过刚刚好在司南枝反应迅速,将他推开。 他回去要查清楚,那个不要命是哪个不要命的士兵擅作主张。 “你有没有受伤。”他伸手穿过女人的腰,将女人往怀里带。 摸到女人身上一片粘腻,秦克礼眼神一愣,眉头紧蹙。 他缓缓收回手,骨节分明的手上,血液遍布。 “南枝!”他将女人抱在怀里,坚持女人的伤势。 司南枝感觉自己身上越来越沉,说话没什么力气,后腰仿佛破了个大洞,她的精气神都从那个大洞里疯狂往外涌。 “后腰……”她没说完,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快!再快点!去医院!” 司机打方向盘,掉头,往市医院的方向赶过去。 秦九川的车一直跟在两人身后,见前面的车突然掉头,往市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秦九川心里顿时涌出不好的想法。 “跟上!”他命令司机。 “是!”司机踩下油门,跟上前面加速的车。 车停下的一瞬间,秦克礼抱着司南枝下车往急诊室狂奔。 “医生!救命!” 秦克礼双目通红,将司南枝放在病床上,医生紧张有序将司南枝推进急诊室。 片刻后,秦九川医院门口奔进来。 他顺着沿路的血迹一路找到急诊室门口。 见到秦克礼站在急诊室门口,他上去薅住秦克礼的衣领拽到自己面前。 鼻尖对着鼻尖儿。 距离近在咫尺。 “秦克礼!我允你带她走!你就是这么保护她的!” 秦克礼伸手拽住秦九川的胳膊,反向一扭,秦九川手一松,秦克礼伸向两人之间的空隙,拽住他的衣领,拉向自己。 “开枪的是你的人!”秦克礼双眸猩红,盯着秦九川的眼睛冷声质问:“司南枝已经逼死了,你还想怎么样!还想再逼死阮西棠吗!” 两人相互僵持,外面一声呵斥声传来。 秦大帅从外面匆匆赶紧来,见到兄弟两人扭打在一起,怒气冲上头顶:“你们两个放开!” 秦九川一愣,不甘心放开手。 秦大帅上前,瞪了一眼秦克礼,又瞪了一眼秦九川:“你们两个真是出息了!” “一个军中少帅,一个商会副会长,为了女人大打出手!”秦大帅恨铁不成钢:“简直辱没了秦家的名声!” 秦克礼唇线绷直,视线转向紧闭的抢救室,胸腔剧烈起伏。 “阮西棠是我的未婚妻,你无故将人绑架,又强行要与她拍婚纱照,大哥总要给我一个说法。” “她是司南枝!”秦九川冷眼看他。 “够了!”秦大帅呵斥他:“你疯了半年!还没疯够!” “阮西棠是阮家的庶出小姐,这件事我已经查清楚,秦九川!半年前就因为你让秦家登报丢人,这次再敢闹出这种事,我定不饶你!” 秦大帅气急,不顾秦九川的身份,当众呵斥他。 往来的医生护士,神色好奇往这边偷看,秦大帅冷眼扫过去,那群人立马收回目光,匆匆离开。 秦老夫人也在府里听说这件事,匆匆赶到医院,进门看见秦大帅呵斥秦九川。 她爱子心切,跟在旁边说和:“大帅,这件事应该是有什么误会,那阮小姐确实长得跟司南枝一模一样,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差点也以为自己见到鬼,被吓了一跳。” 秦少帅脸色紧绷,听到秦老夫人说的话,面色稍有缓和,他目光落在秦老夫人脸上,目光审视。 “你确定?” “我确定。”秦老夫人想起那天阮西棠对自己的态度,就胸口一阵压抑,她不满:“克礼当时说想跟阮小姐结婚,被我当众拒绝,其实我也是考虑到那张脸,长得太像司南枝。” “若秦家二儿媳长得跟大儿媳一模一样的消息传出去,整个海城还不得笑话我们秦家。” 秦大帅沉默半晌,他心底里很赞同秦老夫人的话。 “父亲,我跟阮小姐两情相悦,本就是自由恋爱,难道就因为一张脸,就不能在一起?”秦克礼不相让:“简直荒谬!” 秦老夫人不悦:“克礼!你就如此跟你父亲说话吗!” 秦克礼冷眼看她,那眼神毫无温度,甚至隐隐暗藏杀意。 秦老夫人心里咯噔一声,被那双犀利的目光盯着,心里无端开始发毛。 这个狼崽子,果然开始亮出他的狼爪子了! “母亲是否听过一句话,不痴不聋,不做家翁。”秦克礼假笑:“母亲坐在秦家主母位子上多年,若是坐够了,不妨换个人坐。” 话音落下,全场一片死寂。 秦老夫人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秦克礼:“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秦克礼目光凉凉,他瞟了一眼秦大帅,又看向秦老夫人:“我的亲生母亲上个月已经养好伤病,如今恢复正常,秦老夫人,您觉得秦家主母的位置你还能坐多久。” “大帅!”秦老夫人震惊,不敢置信:“那个女人不是死了吗!” 她当初明明亲眼看着那个女人病的奄奄一息,被抬出秦家到庄子里等死。 医生信誓旦旦跟她保证,那个贱人最多活不过两个月! 现在她好了。 哪门子好了! 秦大帅面色阴沉,不回应秦老夫人的质问。、 他的沉默回响在秦老夫人耳边震耳欲聋。 他默认了。 秦克礼冷笑:“当初我母亲若不是装死躲过一劫,恐怕现在坟头草都半人高了!” 第145章背叛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秦大帅……”秦老夫人嘴唇一直在颤抖,她盯着秦大帅的脸,艰涩质问。 “他说的是真的?” 走廊里陷入一片死寂。 隔着一扇门,里面的女人正在被抢救,外面的女人不敢相信这些年她的枕边人竟偷偷谋划换掉自己。 秦大帅一言不发,转身过去坐在走廊边的椅子上。 秦老夫人经受不住刺激,不依不饶:“我嫁给你二十多年了啊!二十多年啊!要不是我!楚家会全力支持你?!” “你能坐上大帅的宝座吗!” 秦老夫人的逼问让秦大帅哑口无言。 她说的没错,当初秦大帅之所以能有势力盘踞海城一方,也是得益于楚家的帮助,楚氏嫁给大帅,做了秦家主母,楚家自然会帮着楚家女婿。 他性子强,要面子,又是一城主帅,如此权势滔天的男人却是靠女人上位,这是秦大帅一生藏在心里眼不能说的隐秘。 所以,在他刚登上秦大帅的位置,风光正盛之时,遇到秦克礼的母亲。 他在不肯服输的女人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欣赏她,爱她,甚至不惜想要征服她。 就算秦克礼的母亲对他的感情并无回应,甚至明显表现出厌恶,秦大帅也不惜强行将她带回秦家,占为己有。 所有人都以为是秦克礼的母亲主动勾引的秦大帅。 只有秦大帅知道,夜深人静之时,他将自己的一颗心剖开来看,里面全是野心和不甘。 娶楚氏是野心作祟,而掳程欢,是对靠女人上位的不甘。 “够了!”秦大帅冷静起身,拉着她往外走。 “你给我回家!” “我不回去!”秦老夫人疯癫之下控制不住情绪怒吼:“回去守活寡吗!” “来人!”秦大帅不耐烦叫亲卫过来:“将夫人送回去!” 亲卫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第一个上前动手。 秦大帅怒斥:“聋了吗!” “是!”亲卫不敢再拒绝,不管三七二十一,将秦老夫人强带回秦家。 走廊再次回到寂静。 秦九川自始至终都没说过话,就算两人在旁边吵架,他的眼神也一直锁在急救室的门上。 不久,急救室的门打开,有医生从里面急匆匆出来。 秦克礼上前询问医生情况。 秦九川猛地撞开秦克礼,薅着医生的领子急声质问:“人怎么还没出来!” 秦克礼刚刚没防备,被男人撞开,他稳住身型上前抓住男人的胳膊,往下一扭,迫使秦九川松开医生。 医生终于得了喘气的机会,大口呼吸,不满地想训斥人,但是看到是秦少帅。 医生刚涌起来的火焰瞬间消下去。 “医生,病人情况怎么样。”秦克礼可以把声音放轻,避免吓到医生。 医生一边擦汗,一边回复两人。“谁是病人家属。” 两人同时往前一步:“我是。” 说完,他俩相互瞪了一眼对方,互不相让。 秦大帅在后面呵斥:“现在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 他越过两人,看向医生:“现在什么情况。” “病人的情况危急,失血过多,但医院库存的血液不够……”医生现在感觉里面的人一定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说话声音都是颤的。 话没说完,秦克礼挽起袖子伸到医生面前:“抽我的。” 医生望着他青筋遍布的手臂,冷静下来:“秦副会长,只有同血型的血液可以相互输血。” 秦九川挽起袖子,也伸过来。 他瞟了一眼秦克礼,又转向医生:“试试我的。” 医生见两人依旧当仁不让,看向秦大帅求救:“大帅……” 秦大帅语气未变:“他们两个谁合适,用谁的。” 护士带两人去验血,秦大帅留下来,这才问医生:“医生,里面的病人到底怎么样。” 秦大帅是何等人物,即使是靠着女人上位,能坐上大帅的宝座,洞察力也是非常人能比。 刚刚秦九川和秦克礼两人都在,他看出来医生顾忌两人的身份,有些话没敢说出口。 他再次问医生:“刚刚抢救时,有没有查出来其他问题。” 医生愣了下,神色正了正:“大帅何意?” 秦大帅索性坦言:“我的意思是,病人身上有没有什么陈年旧伤,比如骨折……” “有倒是有……”医生推了推眼镜:“刚刚抢救的时候,检查出来病人有刚愈合的骨裂情况,在医学上也算是骨折,这次中弹的位置刚好擦过骨裂的位置,导致旧伤复发。” 秦大帅脸色愈发黑沉:“可能查出来,受伤导致骨裂的时间。” “大概是在半年前。” 话音落下,秦大帅一愣,看着急救室的方向目光饶有深意。 此时,秦九川和秦克礼两人从远处急匆匆赶过来,秦大帅一个眼神过去,医生顿时闭嘴。 他看清秦大帅眼神中的寒意和暗示,敢说出半个字,下一个躺在手术台上的就是他。 护士拿来血型比对结果,秦克礼跟司南枝血型相同。 他毫不犹豫跟护士去抽血,剩下的秦九川脸色很不好,过去坐在秦大帅身边。 两人坐成一排,并不说话。 许久,秦大帅幽幽出口:“九川。” “这里只有我们父子,你跟爹说实话,你是真喜欢阮西棠,还是将她当作司南枝的替身。” 秦九川一愣。 他以为父亲开口会责备自己偷偷将阮西棠带走,囚禁。 突如其来的问题,他没想好怎么回答,绷着唇线紧抿唇,半晌,他才说话。 “不知道。” “不知道?”秦大帅挑眉。 他看向秦九川的眼神全是深意:“军人的世界只有是非,没有不知道。” 秦九川蹭地一下从秦大帅身边站起来,他站得笔直:“不管她是阮西棠也好,是司南枝也罢,在我心里她就是司南枝!” 半晌,秦大帅抬头看他:“记住,她是阮西棠,不是司南枝。” “司南枝就是祸水,你为了她已经疯了半年,再疯下去,秦家大军以后谁来统率。” 他起身拍了拍秦九川的肩膀:“为父虽然对不起你母亲,但为父从未想过将秦家军交给别人,你是我倾尽全力培养长大的,被让我失望。” 第146章勾引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四目相撞,他的目光里只有身为父亲的沉重嘱托。 “可是……”秦九川欲言又止,但最终他选择沉默。 ………… 司南枝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只是她做了场梦。 梦见自己回到现代华国,回到她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天。 那天,她正帮邻居掰苞米,从高考完,她就一直挨家挨户帮忙干活,在谁家帮忙,吃饭的问题就在谁家里结局。 她是孤儿,没有家,全村的人也用这样体面的理由,心照不宣的帮助她。 村长高举着录取通知书跑进王大婶家里时,她正起身擦汗,抬头看见王村长满头是汗,神情激动冲进院子里。 语无伦次的高喊:“考!考!考!” 王大婶脾气暴躁,以为村长是在骂人:“村长,你咋一进门就骂人!” 村长咽了口唾沫,着急解释:“不是骂人,俺的意思是考上了!考上大学了!” 司南枝不敢相信,直到村长将录取通知递到她手中,她才接受这个让人狂喜的现实,她真的考上了大学! 王大婶一辈子没孩子,看见这个情景竟有种为人母亲的激动,她激动的抹眼泪,“考上好啊,考上好,娃娃终于苦尽甘来咧!” 村长憨笑:“这下俺们村终于出了金凤凰咧!” “哈哈哈哈哈哈!” 司南枝拿着录取通知书,细细摩挲上面的每一个字,跟着笑。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村长和王大婶的一直在眼前疯狂转动,笑声距离司南枝越来越远。 她心里恐慌一瞬,冲两人的方向狂奔着伸手要抓住两人的影子。 但是两人越退越远,司南枝跑的再快都抓不到两人。 直到两人完全消失不见,司南枝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没有墙壁,没有结界。 天地之间,唯有她一人。 正当她慌张之时。 一支冰冷的手枪抵在她的后脑勺处,秦大帅森寒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司南枝,你嫁进司家三年,我待你不薄,你竟然利用我的两个儿子,私通革命党。” 司南枝心口猛地一跳,还未等解释,身后的男人扣动扳机。 砰! “啊!”司南枝尖叫一声,猛地睁开眼睛。 她望着洁白的房间,脑子里懵了一瞬。 “你醒了!西棠。”秦克礼惊喜的握住她的手:“你终于醒了。” 她心有余悸,“这是哪里。” 一张嘴,发现自己的嗓子仿佛被生锈的铁锯来回拉扯一般,沙哑又干涩。 “医院。”秦克礼长时间不说话,一开口嗓音也很沙哑。 他端过杯子,一勺一勺给她喂水。 “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 司南枝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看着男人苍白泛青的脸色,眼下的乌青还有下巴坚硬的胡茬。 她愣了下,意识到什么。 “你两天没睡?” “差不多。”他放下水杯,将粥拿起来,问她:“饿不饿。” “不对!”司南枝看出异常,“你的脸色不对劲,你怎么这么虚。” 秦克礼动作顿了下,淡笑:“应该是没休息好导致的,张嘴。” 司南枝别开脸,冷声命令他:“把胳膊袖子挽起来。” 秦克礼放下勺子和粥,没动,他半开玩笑似的调侃:“刚醒来就查岗,是担心我去勾搭小护士吗。” 司南枝蹙眉,她拉过男人的胳膊,撸开他的袖子。 胳膊一颗血痂,还未完全脱落。 司南枝脸色白了一瞬:“你给我输血了?” “不要大惊小怪,输血而已。”他云淡风轻将袖子放回远处,端起碗喂她粥:“已经送过来一段时间了,再不喝,就凉了。” 司南枝转头看向桌子上放置的好几个粥盒,看样子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家丁送粥过来,以确保她醒来能喝上热粥。 她乖乖张嘴喝粥。 他吹凉的间隙,司南枝忍不住心疼问他:“输了多少?” 她昏过去之前,心里大概有数,自己失血过多,就算输血,四百毫升的常规血量一定是不够的。 看男人惨白的脸色,她心中更坚定了这一点。 秦克礼风轻云淡掠过:“没多少。” “没多少是多少。”司南枝不依不饶。 秦克礼将碗里的粥喂完,给她擦嘴:“我一个大男人,多少都能顶得住。” 司南枝咽了咽嗓子,眼角有些湿润。 秦克礼猜出她想说什么:“你放心,我没问题。” “可是……”司南枝还想说话,眼睛余光看过去,门口站着一个人。 她眯眯眸子,认出门口站着的人是秦九川。 刚刚有所起色的心情,瞬间又不好了。 “醒了?”秦九川表情冷淡,之前盯着司南枝时,眼底疯狂的炽热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司南枝心中狐疑,但她绝不相信一个人会在短时间内从精神病人变成正常人。 秦克礼全身警惕,站在司南枝面前没动。 秦九川双臂环胸,站在门口,没动:“没必要防我,我不会对她怎么样,是父亲想跟阮小姐谈一谈。” 秦克礼和司南枝表情微微讶异,毕竟前几天秦九川就算死也不肯承认阮西棠就是阮西棠,不是什么司南枝,如今竟在两人面前张口就来。 表情都没变过。 司南枝和秦克礼对视一眼,两人后好奇秦九川到底经历了什么。 秦克礼转头看向他,缓缓起身。 秦九川让开一条路,秦大帅从外面进来。 他看向秦克礼:“克礼,你先出去,我跟阮小姐有话说。” 秦克礼没动,秦大帅神色缓淡:“你连为父都不相信?” 司南枝从后面拽他的胳膊:“你先出去吧,丑媳早晚要见公婆不是?” 哄人的话很好用,秦克礼脸颊飘起一抹红霞,又转瞬而逝。 “嗯。”他将司南枝扶起来,靠床头坐着,拿起枕头垫在她的腰后侧,这才出去。 秦九川眼神冰冷看着两人秀恩爱,等秦克礼出门时,他冷静将门关上。 “大帅,请坐。” 司南枝淡笑:“大帅有何事想跟单独谈?” 秦大帅迈步过来,坐在司南枝的对面。 他目光饶有深意,盯着司南枝的眼睛,“再次回海城,就是为了勾引秦克礼?” 第147章军事密道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司南枝表情一僵,她调笑:“大帅说哪里的话,我跟秦克礼在晋城相识,运城相知,这次来海城就是为了给我们这段感情画上句号,求一个结果。” 她看着秦大帅的眼睛,看出对方的意图。 “我知道秦老夫人因为我这张脸不喜欢我,但我与秦克礼的感情是真挚的,克礼真心爱护我,还请大帅给我们一个机会。” 秦大帅不搭话,眼睛一直盯着她额头的疤痕,目光如鹰般犀利。 许久,他缓淡开口:“跳海的时候撞伤的吧。” 司南枝眼底颤了颤,神色恢复如常:“大帅说什么,我没听明白。” 秦大帅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睨着女人:“半年前,你在秦家,是委屈你了,九川是个不着调的,朝三暮四。” “楚氏也一直不喜欢你,她那个人我知道,这辈子所有的心思都在儿子身上,他不管跟谁亲近,楚氏心里都不舒服。” 司南枝表情未变,眼底一片坦然。 “秦大帅跟我说这些家事,当真是一片慈父胸怀。” 秦大帅看她的眼神暗了暗,他自顾自继续说:“慈善宴会酒店后面的那片海,深度够,就算跳下去也不会是。” “但当时你在二楼跳楼,跳下去难免会撞到海底礁石。” 司南枝浑身一僵,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额头就是那个时候被撞伤的吧。”秦大帅目光审视盯着她的反应:“这半年,辛苦你了。” 司南枝肩头一颤,整个人身子塌了塌。 许久,她摸着自己的脸自嘲:“看样子大帅也将我错认成司小姐了。” 她抬头,目光相撞,她淡笑:“刚刚听秦大帅说的,司小姐在秦家,受尽委屈,丈夫宠妾灭妻,婆母千般算计,大帅又充耳不闻。” “以至于,司小姐最后走投无路,被逼跳海,我想知道,她跳海之前,你们都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吗?” “还是说,现在你们表现出的种种懊恼都是做戏给鬼看。” 秦大帅一噎,盯着司南枝的眼睛瞬间黑下:“别得寸进尺!” 司南枝腰背挺直。 四目相撞。 互不相让。 “大帅是被我戳到事实,着急了,才觉得我得寸进尺,对吗?” 秦大帅冷脸看她,半晌,他幽幽冷笑,坐在女人对面。 右腿叠在左腿上,翘起二郎腿。 “事情既已过去,再提也没意思,你现在回到海城,跟秦克礼勾搭到一起。”他如鹰般犀利的目光锁住司南枝。 “你不会是想报复九川吧。” 司南枝双手微微拢成拳头,又松开,全身戒备的状态。 “大帅,我说了,我不是司南枝,秦少帅之前我也不认识。” “行,你既然不承认,就算了。”秦大帅侧眸看了眼门口,声音就调大了些:“门口两个,离远点!” 司南枝一愣,就听见门口有不甘的冷哼声传来,皮鞋摩擦在水泥地上的陈闷声 医院的木门隔音效果不算好,两人在病房里谈了什么,外面大概都能听清楚。 司南枝这才恍然,刚刚秦大帅跟自己说的那些话,一半是说给门口的两人听得,另一半…… 她越想越觉得身后冷汗密布,身子紧绷坐在床上。 对面的秦大帅坐在椅子上,稳如泰山。 直到外面的两双皮鞋脚步声渐行渐远,他才将腿放下,大马金刀坐直身子。 “现在房间里面外面只有我们两人,司小姐,你可以说实话,没人听到的。” 司南枝咽了咽嗓子,脑中不受控制想到睡醒前做的那个梦。 秦大帅站在她的身后,认出她的身份,质问她为什么要挑拨秦九川、秦克礼的关系。 如今,男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现实与梦境重叠。 司南枝攥紧拳头,嗓子发紧。 她索性坦言:“大帅什么时候发现我是司南枝的。” 秦大帅不紧不慢脱下白手套,回答非所问:“半年前,你跳海自杀,留给秦家一堆烂摊子,九川命人在海里捞了七天七夜,不少人都劝他放弃吧。” “尸体可能早就随着海水飘走,或者已经被鱼吃了。” 司南枝抿唇:“他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发疯的是吗?” 秦大帅沉默。 沉默代表默认。 司南枝的肩膀一点点塌下,她浑身卸力,“大帅怨我吗?” 秦大帅眸子缓缓上移,与司南枝对上,深沉的眸底不见一丝波澜,“司小姐,刚刚我就说过,是秦家对不起你。” 司南枝心里咯噔一声,抓着被角的手攥的更紧。 “抱歉,您刚刚进来时,我误以为您是来兴师问罪,是我误会了,我向您道歉。” 秦大帅脸色终于柔和下,仔细观摩她因中枪儿惨白的脸:“你很漂亮。” “啊?”司南枝没跟上秦大帅的思路。 接着就听秦大帅说:“漂亮是女人的先天优势,你将这个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 司南枝心里了然,秦大帅是在骂她狐狸精,勾引完秦九川又来招惹秦克礼。 “克礼什么心思我知道,半年前,他就对你很上心,如今你换了新的身份,他很开心。”秦大帅眼底平静,毫无杀意。 “九川以前不懂事,做事没分寸,从你跳海以后,他就将沈明珠送回京城,从此不再来往,也算是对你的补偿。” 司南枝挑眉:“大帅确定沈明珠已经送回京城了?” 要是沈明珠被送回京城,她在地道里看见的那个女人是鬼啊! 秦大帅语气顿了下,看她的目光深沉:“何意?” 司南枝了然,原来秦大帅不知道秦九川私开军事地道的事情。 “大帅,前几天我被秦九川带走,去了一个地方……” 她的话没说完,也没有说完的必要。 秦大帅眉头越皱越深,许久,不言语。 司南枝索性破罐子破摔:“我虽然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但是这么久,秦克礼都没找到我,要么,秦大帅也不知道那个地方,要么秦大帅知道,是在有意包庇。” “什么地方。”秦大帅冷声解释:“我不知道司小姐说的是哪里。” 第148章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司南枝深吸一口气:“既然大帅不知道,那我就明说了,秦九川私设军事密道,沈明珠就被关押在里面。” “不可能。”秦大帅不相信,“沈明珠回到京城以后,她父亲来过信,并且捐赠十万大洋以作军饷。” 司南枝一愣,她下意识反驳:“若那个钱不是捐赠的呢?” “什么?”秦大帅脸色黑沉:“此话何意。” 司南枝抿唇:“若这钱是秦九川勒索而来的呢?” “不可能!我秦家堂堂正正,从不做这等小人之事!” 司南枝心底冷笑,是堂堂正正,之前为了筹集军饷,又不折损秦家的面子,就将她推出来,如今又自诩堂堂正正。 反正好人都被秦大帅一个人当全了。 秦大帅刚进门的耐心,此时也所剩无几,他起身,步入正题。 “我现在更好奇,你是怎么说服阮家家主,做阮家人的。司小姐。” 他的身子一点点压进,一副逼问的架势。 司南枝身后起了一层细密冷汗,她这次来海城,除了解救同胞,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说服秦大帅,加入革命党。 如今,倭军在华国北方持续向内陆逼近,其中一股势力开始往南方渗透。 海城位居南方港口城市,是倭军进攻华国南方内陆的第一道防线。 一旦被攻破,倭军进攻华国南方内陆就势如破竹,内陆很快就会沦陷。 司南枝拳头攥紧又松开,她清楚,现在的时机还不成熟,她跟秦克礼回家,就是为了摸清秦大帅如今的意图。 但还没等实施计划,就被秦九川给掳走了。 司南枝原本越想越气,重新计划先跟秦克礼逃出去再说,如今却被秦大帅发现端倪。 被拦在病房里质问。 她沉默半晌,许久才说话:“阮家家主看我只身一人到海城,可怜我孤寡无亲,于是将我收到膝下,对外称是庶出小姐。” 秦大帅看她的眼神波澜无惊。 “看你可怜,给钱便是,收作养女也可,直接对外宣称亲生女儿……” 司南枝知道自己的话说出来,太过玄幻,不相信也正常。 秦大帅语气缓淡:“我记得阮家之前有个庶出小姐,只是命不好,年纪轻轻失足落水,那张脸,跟司小姐长得一般无二,这之间会不会有所关联。” 她深吸一口气,索性赌一把:“大帅,眼见并非为真,阮家小姐并非是落水身亡。” “哦?”秦大帅表示质疑:“她落水的消息在登报传的沸沸扬扬,怎可能有假。” “有没有可能,越是高调,越是要掩饰什么。”司南枝眼神冷漠:“大帅,我不相信你真的以为她只是落水身亡。” 秦大帅不说话,偌大的房间气氛僵滞。 “司小姐,你觉得我是相信报社,还是会相信你。” 司南枝深吸一口气:“报社可能会被人为操控,操控他们的人让他们如何说,他们便如何说。” “阮小姐不是落水身亡,而是被倭军将领活活轮死的。” 她想起那段记忆,恐惧在内心深处生根发芽,那天她在同一家饭店全都看到了,女人绝望的哀嚎声混在男人禽兽的大笑声中,一起冲击她的耳道。 她恨不得举枪将那些人全部当场枪毙,但与她同行的同志却拼死拦住她,警告她不要做傻事,他们在饭店与地下工作人员接头,一旦暴露身份,整个运城的地下情报网便会被一锅端掉。 她死咬着后槽牙压抑内心的愤怒,沙哑开口。 “阮家是运城的煤炭世家,从前朝开始,阮家祖上就开始挖掘贩卖煤炭,倭军进攻运城的首要任务便是拿下阮家,拿下运城的经济命脉。” “于是他们提出了与阮家联姻的计划,阮家家主为了保住阮家的家业,只能将庶出的阮小姐推出去,与倭军的一名将领结婚。” “但是倭军那群畜生,从未正眼看过我们华国人,在他们的世界里,华国人只配叫支那人,阮小姐的新婚之夜便是被倭军将领带去,与三四个男人同眠。” 司南枝目光猩红,讲述她所看到听到的一切。 她的视线落在对面的秦大帅身上,秦大帅已经起来在,站在窗边,目光向远处眺望,看群山层叠,看天空辽阔。 背在身后的手却暴露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愤怒、震惊。 他虽不是什么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但折磨女人,在他的信念里,与畜生无异。 许久,他声音冷冷传来:“我怎么相信你的话。” 司南枝从床上艰难爬起来,“大帅若是不信,可当面问阮家家主。” “当初这件事发生后,影响太过恶劣,为了控制舆论,倭军买通报社,将阮小姐的死归结为不慎落水身亡。” “但阮小姐虽是阮家的庶出小姐,但也是阮家唯一的女儿,自小就被收入正室房中抚养。阮家家主不甘唯一的女儿被倭军虐死,在见到我的时,心中便有了计划。” 秦大帅接她的话往下说:“所以你就成了阮家小姐。” “是的。”司南枝心底一片坦然:“因为我与阮小姐长得十分相像,对外说是阮家的庶出小姐,也无人会质疑。” 秦大帅转过身,他背对着太阳,脸上一片阴影。 “既已成为阮家小姐,以后便是泼天的富贵人生,为何还要回到海城。” 他微微眯眸,打量眼前的女人:“以前我就曾在你面前说过,你这个人,聪明,若是男人,必不输我的两个儿子。” “但你不足之处,也是聪明,太过聪明的人反而会被聪明连累。” 司南枝攥紧拳头:“为了秦克礼。” 秦大帅眉头紧皱:“还是说实话吧,你根本不像是止步于儿女情长的人。” “司小姐,念在你曾经是我的儿媳,我们是一家人的份上,我无意对你动刑,所以,还是说实话吧,逼急了对双方都不好。” 司南枝抿唇,许久,她才说:“也是为了您?” 秦大帅眼底一片诧异,很快又恢复正常:“为了我?” 第149章弃暗投明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但是一海城目前的势力,单打独斗基本不现实,不知大帅现在想弃还是战?” 秦大帅眯眸看司南枝,眼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半晌,他冷嗤一声:“小丫头片子,你在试探我?” 司南枝冷静一笑:“不敢,大帅英明仁义,我没资格试探大帅。” “那我要是弃呢?”他声音拉长,审视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 “那便是尽快离开海城,带上全部家当,按照目前的形势,只能出国。”司南枝在认真帮他出谋划策。 秦大帅金节骨眼一瞬,“你竟不谴责我?” “谴责?”司南枝挑眉。 难怪秦大帅惊讶,她差点忘了没假死之前,在秦家看报纸的那次,她讲话的义愤填膺,大有一副要是上阵杀敌的架势。 如今这般随和,非但没有谴责秦大帅的懦弱,反而帮他规划逃走路线。 不免让人怀疑她的动机。 司南枝知道秦大帅误会自己了,她淡笑一声,十分豁达。 “是进是退是个人的选择,我无权干涉。” 秦大帅眯眸:“那我若是选择战呢?” 司南枝眼睛一亮:“可否一问是孤军奋战还是结盟而战?” 事已至此,秦大帅眼底衣服了然。 “司小姐为克礼回海城是假,做水客才是真吧。” 司南枝表情未变:“大帅既已知道,再瞒下去也没意思了,我是代表革命军想跟大帅谈一下,关于合作统一战线的事宜。” 秦大帅沉默,眼睛钉在司南枝身上,侵略意味明显。 就在司南枝以为秦大帅要将她赶出去之时,秦大帅幽幽开口。 “司小姐既然想做说客,来之前,应该将秦府的情况了如指掌才是。” 司南枝神情一僵,抿唇:“大帅何意。” “司小姐难道不知道,倭军的说客已经先一步到秦府了吗?” 司南枝心头慌了一瞬,看秦大帅四平八稳的表情,她也淡定:“大帅是想将我献出去换海城和平?” “你一个女人换海城和平?”秦大帅嗤笑:“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司南枝:“……” “司小姐在秦家呆了三年,应该知道我这个人与革命军势不两立,司小姐只身前来主动送上门,难道不怕我将司小姐绑了,严刑拷打,逼问情报吗?” “严刑拷打何足畏,铁砧美名万古传!”司南枝语气铿锵,俨然换了副申请。 “来之前,我早已写好遗书,但我也相信,大帅为人忠勇,忠国、忠民,绝不是贪图富贵的蛇鼠之辈!” “呵。”秦大帅忽然来了兴趣:“就这么笃定。” “大帅若真的只想逃,或与倭军合作,弃城投降。就不会有当初大帅命我以个人之名,开厂办实业,为秦家挣军饷的事情。” “我司南枝虽只是一名女子,但自小就听说秦大帅的传奇故事,很多人背后嘲笑大帅只是靠女人上位,但,我觉得大帅真乃一代名将!” 秦大帅眼底闪过一抹舒悦,司南枝牢牢抓住,继续劝说。 “华国自前朝闭关锁国,便久病积聚,早已病入膏肓,如今倭军趁火打劫,侵入华国,看似只是为了华国的财富,其实,是人种灭绝计划。” “倭国人只想让华国人不复存在!刚刚我说逃,能逃到哪里去呢,就算逃到国外,华国覆灭,祖宗在地下怎可安眠。” “我泱泱中华大地,被倭人践踏,我炎黄子孙,被倭人驱逐而至无家可归。大帅,我相信您绝不忍心看见如此场景。更不忍心您的子孙后代流浪全球,却只能对天长叹,根在何处。” 秦大帅拳头缓缓拢紧,手背上青筋四起。 他站在窗前,一言不发,看似是在权衡利弊。 司南枝站在他对面,心跳如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秦大帅脸色阴沉,表情深不可测。 司南枝心跳愈发变快,心脏仿佛马上就要挣脱胸腔跳出来。 最终,秦大帅面色渐渐由阴转晴,他起身缓缓走向司南枝。 司南枝压抑着内心的紧张,面色坦然盯着秦大帅的眼睛。 此时此刻,先说话的那个人就输了。 “请问,司小姐是何时加入的革命军。” “半年前。”她不想隐瞒,也无需隐瞒。 事已至此,坦诚是双方合作最好的担保。 秦大帅拧眉:“司启明……” 司南枝知道他想说什么:“嗯,司启明也在革命军的队伍里。” 秦大帅即使有心理准备,还是不免惊讶一瞬:“那宋茜那孩子?” 司南枝会心一笑:“大帅放心,她现在也在革命军的队伍里,做一名军医。” 秦大帅眉头松了一下:“说到底,当初那宋茜那孩子做克礼的挡箭牌,很对不住那孩子。” “事情早已过去,大帅。”司南枝回想起半年前李清月和秦克礼之间发生的荒唐事,释然道:“人都要往前走,向着太阳走。” “启明和宋茜选择一起加入革命军,他们是觉得唯有革命军,能给华国带来希望。” “嗯,年轻人的想法总是比我们这些保守的老人先进些。”秦大帅拍了拍她的肩膀:“三天后,倭军的说客会再来秦府,到时候,你也出院,就跟着一起参加宴会吧。” 司南枝一愣,瞬间明白秦大帅什么意思。 她激动感谢:“谢大帅!” 秦大帅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两个儿子,如今势如水火,你在中间,不好过。” 他目光移向司南枝的眼睛,四目相对,他目光犀利似乎要将司南枝的心看穿。 “必要时刻,一定要秦家为重。” “是。”司南枝心中沉重,她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 秦大帅甚至给她一种,交代后事,自己准备慷慨赴死的感觉。 “好了,克礼在外面估计等急了,我先走了。”秦大帅拿起白手套,干净利索戴上:“那孩子像他母亲,看似温和,内心坚韧的很,选择一条路,就势必要走到黑。” “他认准了你,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第150章见倭军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秦大帅沉沉叹了一声,整理了下衣领,表情再次恢复那副威严的神情。 房门被打开。 司南枝回到床上坐好。 秦大帅的皮鞋在水泥地上摩擦发出沉闷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远。 不久听到他在走廊拐角处对着楼下的两人喊了一声:“上来吧。” 下面的人得了首肯,急匆匆上楼,司南枝还没喘匀气儿,秦克礼从门口闯进来。 见到坐在床上的司南枝完好无损,他长舒一口气。 “喝水吗?” 这次是司南枝主动问他。; “不了。”秦克礼说话声在暗暗发抖。 他在后怕。 “刚刚我父亲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司南枝看着他的眼睛:“你在害怕?” 她伸手捞过男人的手背,抵在自己的脸颊上,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不要怕,我不是好好的么。” 秦克礼咽了咽嗓子。 “嗯。” “但是刚刚你下楼的时候挺决绝的呢,一点儿不像现在这么担心。”司南枝半是调笑,半是抱怨的出口。 “可能是我没良心?”秦克礼脸色还是惨白的,假笑在他脸上格外突兀。 他没告诉司南枝,刚刚之所以走,而是秦九川威胁他,不乖乖听秦大帅的话离开这一层楼,他马上就会往病房里开枪。 秦九川是秦大帅忠实追随者,自然不会对秦大帅开枪,那剩下的目标就是司南枝了。 他不敢赌秦九川是在吓唬自己,只能跟着秦九川下楼。 但刚下楼,就被埋伏在下面的亲卫缴械。 秦大帅在上面跟司南枝谈了多久,他在下面被关押多久。 但是为了司南枝的安慰,他只能压抑着自己,不敢乱动。 如今看到女人活蹦乱跳出现在自己面前,秦克礼竟然有种被老天庇佑的庆幸感。 司南枝嗔怪看他一眼:“少来,你要是没良心,海城就捞不出来一个有良心的东西了。,” “秦大帅让我三天后回秦家。” 她没跟秦克礼讲自己被秦大帅认出身份的事情,秦克礼跟秦大帅一样多疑,若是被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识破,他万不会同意自己回秦家的。 秦克礼面色阴沉而下,他看向窗外的天空,眼底黑沉。 许久,他开口拒绝:“不行,三天后你不能回秦家。” “为什么,你不是说过丑媳也要见公婆吗?”司南枝不服,腮帮子气的鼓鼓的。 秦克礼捏了捏她的脸蛋,手感软弹。 “三天后,秦家有客人,都能客人走了,我再带你回去。” “啧……”司南枝腮帮子酸了下。她嗔怪:“别捏了!” “好好好。”秦克礼求原谅:“你说什么都是。” 司南枝一阵无语:“三天后,我必须去秦家。” 秦克礼挑眉,他意识到不简单。 “你知道客人是谁?” 司南枝目光撞向他:“嗯!” “绝对不行!”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睨着她:“既然知道,你还要犯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司南枝毫不相让。 秦克礼呛她:“我就是虎子,你得到我就行。” 司南枝一噎:“禁止偷换概念!” 她一时半会没办法跟秦克礼解释,自己说服秦大帅加入革命军的事情。 一旦跟他解释,怕是秦克礼马上会用尽各种办法将自己打包送回海城。 气氛一时间僵滞不下。 许久,秦克礼挺直的肩膀塌了塌。 他妥协:“你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司南枝毫不犹豫答应:“好!” “遇到危险,不准死扛,马上就跑!” “是!”司南枝回答。 “还有,我会找人在秦家随时接应你。” “好了好了。”司南枝有些不耐烦:“你怎么比政委还能唠叨。” 她一直以为革命军的政委才是最能唠叨的那个,经常给情绪不稳定的革命军战士做思想工作,整天就跟唐僧附体了似的。 没想到秦克礼比政委还能唠叨。 她灵光一闪,胳膊肘捅了捅秦克礼:“要不我向组织推荐你去干政委吧!” 秦克礼居高临下挑眉看她:“也行,这样我以后就可以正大光明在你旁边叨叨叨叨叨!” “那还是弄死我比较直接一点。”司南枝小声嘟囔。 ………… 三天后。 秦大帅收下的王副官亲自开车来接司南枝。 他停下车,下车打开车门后,对司南枝行军礼:“阮小姐,秦大帅为表对运城阮家的重视,命我亲自开车送阮小姐回司家。” 秦克礼站在司南枝身后,对王副官点了点头。 王副官会意。 车子去秦家之前,去了一家理发店。 司南枝下车后,秦克礼牵着她的手带进店里。 服务员礼貌问号:“秦二少爷。” “嗯,给这位小姐做现在最时兴的造型,把店里最好的化妆师叫过来。” 司南枝这才注意到,跟进门的王副官手里提着一个箱子。 他打开手里的箱子,里面是一件月牙白的旗袍,跟秦克礼身上的月牙白长衫正好配成一套情侣装。 “你真是……”司南枝莫名感受到秦克礼的占有欲。 今日秦九川也在秦家,秦克礼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向秦九川宣誓主权。 秦克礼挺直身子:“领土主权,寸土不让。” 司南枝:“……” 化妆师很快给司南枝化了端庄清雅的中式妆容,头发烫过,前额的刘海贴在发髻线处,整个人纯欲但不素寡,端庄而不死板。 出门上车前,秦克礼薄唇附在司南枝耳边:“真美。” “有多美?”司南枝拿他打趣。 “想犯罪。” “……” 秦家的王管家在门口等候多时,终于看到王副官的车停在门口,他上前开车门迎客。 已经有了上次见鬼的惊讶,他这次显然淡定许多。 “少……阮小姐好,秦二少爷好。” 司南枝淡淡点头,“王管家好。” 她现在是阮家小姐,跟王管家不熟,该有的礼仪还是有的。 王管家按照秦大帅的交代将他们引到书房,秦克礼被拦下,司南枝一人进去。 进门的一瞬间,里面还在谈笑风生的几人,瞬间倒吸一口气。 第151章合作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阮?阮小姐?” 为首的说客在运城见过司南枝,理所当然认出她就是阮家的庶出小姐阮西棠。 “张先生,您好。”阮西棠落落大方:“没想到运城一别,能在海城与张先生再次相见。” 张有才眼底一抹窘迫和惊慌闪过。 之前在海城,他与阮家闹得并不愉快。 阮家小姐,嫁给倭军军官时,他就以说客的身份做媒人, 阮小姐被倭军军官害死后,阮家家主方言要弄是张有才,但是碍于倭军的势力,阮家家主也只能说说狠话,从未真正下手。 如今,出了运城,也就出了倭军的势力范围。 如今,张有才在海城还是秦家遇到阮家的庶女阮西棠,他下意识反应,阮西棠是为自己而来。 她是来追杀自己的! 秦大帅眯眸看他的反应,明知故问。 “张先生与阮小姐认识?” 张有才擦了擦额间的冷汗,有些心虚:“在运城见过几面。” 阮家小姐死后,在葬礼上,张有才第一次看见司南枝,当时他看见司南枝的第一眼,满眼惊艳,第二眼便是震惊。 果然,阮家人说这是他们的庶出小姐。 阮家家主放狠话要弄死他的那天,他眼中的阮西棠也在现场。 秦大帅轻松一笑:“既然大家都认识,那么就好说了。” 张有才慌了:“秦大帅何意?还有阮小姐,您……” 阮西棠知道他在怕什么,主动下钩子:“是秦大帅邀请我来秦府做客。” 张有才满脸疑惑,就听秦大帅解释:“阮小姐不日就会跟我儿订婚,现在也是秦府的贵客。” 两人一个下钩子,一个放口子。 司南枝微微挑眉,看秦大帅眉间的反应。 事已至此,就算秦大帅不说,司南枝也看清楚了,张有才是他故意邀请进府的。 趁张有才去方便,司南枝趁机问秦大帅自己内心的疑惑。 秦大帅高深一笑:“你不是接了阮家家主的任务么,我只是拿出诚意,帮你一把。” 司南枝:“…………” 今天的家宴安排在秦府的会客餐厅。 秦克礼代理商会的一切大小事宜,中午没时间回来吃饭,整个宴会只有秦大帅还有秦九川和司南枝参加,客人自然便是张有才。 “阮小姐,这是我们海城的特色名菜,海肠捞饭。” 秦九川表情淡漠,一边介绍,一边指使丫鬟布菜。 司南枝眼底闪过一瞬的微讶,很快就恢复正常。 相比于前几天,秦九川简直变了一个人,她在秦九川的眼里,仿佛真的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相对与她,秦九川似乎对秦大帅敬重中多了几分疏离。 张有才出于礼貌,问询秦老夫人为何没来的原因。 秦大帅只是简单解释,秦老夫人只是身体不适。 司南枝心中默默翻白眼,刚刚吃饭前她去后花园散步,明明听到家丁在后花园嚼舌根。 自从上次老夫人从医院回来后,整个人仿佛变了一个人。 一点没了往日的端庄沉稳,一点小事情就会将家丁打的头破血流,大家现在看见她就如同看见活阎王一般,若是谁轮值到老夫人的院子里当值,大家都会投来同情的眼光。 司南枝在旁边听着,她大概猜到其中的原因。 那天在医院外面几人之间发生的事情,有小护士听到,在医院里穿八卦。 医院人多,基本没有隐私。 不肖几天,司南枝已经将原委全部听完。 如今,秦老夫人意识到自己几十年的感情被秦大帅像狗一样耍弄,已经彻底心灰意冷,两人关系僵直冰点。 秦老夫人自然不会出席这种场合。 于是,秦大帅在张有才充满希望的眼神中,目光瞟了一眼司南枝,最终落在秦九川身上。 张有才信了秦大帅的话,酒足饭饱后,暗示秦大帅屏退闲杂人等,他有正事要与秦大帅商谈。 “九川,你母亲中午应该没吃饭,你去小厨房带些她喜欢的吃食,去看看她。” 张有才满眼意外,他刚刚明明暗示秦大帅将阮西棠弄走,但走的却是秦九川。 他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的话题该不该继续下去。 秦大帅明白他的疑惑,笑道:“张先生不必紧张,阮小姐是我秦家未来的女主人,自然可以参与我们之间的谈话。” “可……”张有才急的满头大汗。 他手里可是还有秦家小姐的命啊。 阮西棠怎么可能同意秦大帅归顺倭军。 “张先生,之前在运城,家父言语多有冒犯。”司南枝起身,接过丫鬟手中的茶杯,给张有才倒茶。 茶至八分满,她停下:“华国有句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倭军在华国势如破竹,未来必定占领整个华国。” “我们秦家军虽然割据海城一方多年,养精蓄锐,看起来精兵强将数不胜数,但一旦对上倭军装备精良的部队,也只能算得上是以卵击石。” 张有才眼睛一亮,“这么说阮小姐的意思是?” 司南枝微微一笑:“在下只是胡说八道,秦家军的军权还捏在秦大帅的手中,是何打算还要看秦大帅的安排。” “那这……”张有才小心翼翼观察秦大帅的反应。 刚刚阮西棠说这些话时,他一直在旁边观察秦大帅的反应。 原以为司南枝嘲讽秦家军只是不中用的花架子时,秦大帅会震怒。 没想到秦大帅表情未曾变化,这给张有才极大的鼓舞。 这件事有希望。 果然,秦大帅说的跟他想的差不多。 秦大帅不疾不徐喝了口茶,缓声道:“张先生今天是来游说我归顺倭军?” 张有才惶恐,急忙解释。 “归顺二字对于秦大帅这样的枭雄不合适,倭军的意思是希望能与秦大帅合作。” “合作?”秦大帅挑眉:“都差不多意思。” 张有才:“…………” “秦大帅放心,倭军对这次的合作,诚意十足,只要秦大帅愿意与倭军合作,铲除革命党,倭军将权利助秦大帅占据南方各个城市。” 秦大帅看着手里橙黄的茶水,他极少饮茶。 他自诩一介武夫,品不了这文绉绉的茶叶。 但如今,他细细品茶,竟别有一番风味。 第152章借钱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张先生,本帅偏安一隅惯了,对什么占据南方重要城市,不感兴趣,也没这个心气。” “我眼光短,只在乎眼前这点利益。” 张有才眉头一颤,以为秦大帅要变卦。 就在他心怀忐忑,心想该如何应对之时,秦大帅幽幽开口:“如今我随时一城主帅,但海城积弱多年,拿不出什么军饷。” “就算是要倭军合作,恐怕也没钱啊。” 他语气直白,就一个字。 穷! 张有才眉间一喜。 穷最好解决! 但…… 张有才表情纠结,这钱……倭军可不能白给。 秦大帅看出他的疑虑,起身拍拍他的肩膀。 “放心,这钱我不是要。是借。” “借?”张有才一时迷糊了,第一次听说跟合作对象借钱的,这也完全不符合秦大帅的做事风格。 按照他的风格,应该抢才是。 “秦大帅见外了,只要您愿意跟倭军合作,资金方面,倭军自然是会满足秦大帅的。” “可我要的,恐怕倭军不会白白给。”秦大帅语气沉了一度。 张有才听出弦外音:“大帅想要多少?” “200万。” 张有才倒吸一口凉气,差点骂娘。 好家伙,真敢要啊。 秦大帅又张口说了一句,张有才差点吐血。 “黄金!” 噗……张有才喝进口中的茶当场喷出来。 “二……二百万……黄金!”他说话都是哆嗦的。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秦大帅这么敢想。 二百万黄金,都够倭军把三个海城打下来的军费了。 秦大帅不以为然,甚至嗤笑他:“张先生这是吓到了?” “别怕,我又没说,自己是要,我是借。” 听到借字,张有才的一颗心脏终于回到原位,只要是借,就好说了。 不过二百万,就算是借…… 他咽了咽嗓子,眉头皱的极深。 就算是借,他也不知道怎么跟倭军开口,要是二百万白银还好开口,但是黄金…… 秦大帅挑眉:“这是有困难?” “如果这点诚意,倭军都给不了,那何谈合作。” 秦大帅伸手示意门口的王副官进来:“王副官,送客!” “别!别!别啊!有事好商量。”张有才一听要被赶走,急得满头大汗:“这事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待我回去跟倭军商量商量,再给秦大帅回话。” 秦大帅笑了:“那秦某就等张先生的好消息了。” “哪里,哪里。”他话锋一转,“大帅,您要的条件我都答应您,那您是否有什么诚意……” “诚意自然是有,等张先生带回好消息,我自然不会让张先生失望。” 张有才离开时,吊着的心七上八下。 汽车驶离秦府,他透过反光镜看向门口送客的王副官。 总觉得今天的宴会,藏着什么陷阱。 但真是让他说,有说不清楚。 司南枝眼看张有才离开秦家,她跟着秦大帅回到书房。 离开半年,司南枝意外发现,如今秦大帅也会享受生活了。 书房里以前一直是干净整洁,文人雅客的博古架上一排排的古董文玩,秦大帅的博古架上除了兵书就是横七竖八的各种古代兵器。 用他的话解释便是,博古架是别人送的,不要白不要。 但上面的东西是自己的,一样不能少。 总之都是放东西的,放什么不是放。 但如今,整个书房除了原来的兵书和古代兵器,更多了些花草,甚至还有两只学舌的鹦鹉。 鹦鹉训练有素,一进门就跟司南枝打招呼:“混账!混账!” 司南枝:“…………” 果然是秦大帅训练出来的。 秦大帅有些无奈:“骂人骂惯了,连身边的畜生也会骂人了。” 司南枝:“…………” 这次回秦家,她莫名地感觉秦大帅活成了人间清醒。 “大帅刚刚是何意?”她指的还是借钱。 一直到刚才张有才离开秦家时,她都以为秦大帅的天文数字借款是变相拒绝与倭军的合作。 但自从踏进秦大帅的书房后,司南枝隐隐有种感觉,获悉她想错了。 她补充道:“秦大帅既然选择要跟倭军合作,提出天价借款又是何意?” 秦大帅没说话,扬手让王副官上茶。 司南枝抿唇,更稀奇了。 一直嫌弃喝茶的秦大帅竟然主动邀请她品茶。 不过,他越是淡定,司南枝越是不淡定了。 亲卫上前倒茶,秦大帅介绍:“这是上好的眉州白茶,你尝尝。” 司南枝淡淡品茶,就听亲大帅不疾不徐解释道:“借钱是真,要合作也是真。” 司南枝心头一震,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秦大帅瞟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吓唬她:“你是不是在想,我刚刚跟张有才说的,合作的诚意,是你?” 司南枝眉心一跳,小心翼翼试探:“大帅应该不会这么欺负人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秦大帅被她逗笑了。 “我手握兵权半辈子,还没沦落到欺负一个丫头片子。” 他这么说,司南枝七上八下吊着的心,终于按回肚子里。 “那秦大帅所谓的诚意?”司南枝继续试探。 “我手里有份陕甘军事布放图。”他吹了口茶汤,慢悠悠喝了口。 司南枝心头大震。 陕甘是革命军的聚集地也是发源地,那里是革命军的军事要地,秦大帅手握那里的军事布放图,就等同于将革命军的半条身家性命捏在手心。 她握着茶杯的手慢慢拢紧,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司南枝浑身都是紧绷的状态,她深呼吸几口,语气中压抑着愤怒:“大帅跟我说这些是在试探我?” “不至于。”秦大帅不以为然:“欺负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没意思。” “那大帅是想把军事布放图送给倭军!”她蹭地一声站起身。 “大家都是华夏儿女,就算证件不和也只能算是家事,关起家门大家好好谈一谈便可。如今大帅要亲手将自己的同胞送给敌人,这跟卖国求荣的叛徒有何区别!” 秦大帅被骂,脸色瞬间冷下。 他冷眸瞪着司南枝,语气不悦:“我说过布防图是真的吗?” 第153章道歉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司南枝一噎,瞬间无语。 “秦大帅是想拿一份假的军事布放图借钱?”司南枝若有所思,“万一倭军真的信以为真,答应借钱,秦大帅又该拿什么还钱呢?” 华国经过西洋联军的几轮扫荡,百姓早已苦矣。 海城城内尚且安乐,但出了城,饿殍遍野,百姓易子而食,民间早已陷入人间地狱。 如此境况,秦大帅又该拿什么还钱? 秦大帅品口茶,抬头瞟了她一眼。 眼底兴趣浓厚。 “谁说借钱一定要还。” 司南枝:“…………” 她第一次觉得秦大帅除了奸诈,也变狗了。 ………… 三天后,张有才再次登门拜访。 这次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倭军高级将领。 他操着一口不算流利的华国话,与司南枝打招呼。 司南枝礼貌回应,“我见松下先生面善,应该是之前也见过吧。” 松下眉间一喜,解释道:“我在运城与司小姐有过一面之缘。” 司南枝眉头一挑,她刚刚只是恭维之词,没想到松下真的顺坡下驴。 “阮小姐可否记得在运城城郊的寺庙,阮小姐去上香,我当时正好也在寺庙里。” 司南枝满脸茫然,同时又是一阵后怕,她记得自己在运城的时候,确实去城郊的寺庙上过香,但她当时是去传递情报的! 并没注意到松下也在那里。 见她面色紧张,松下急忙解释:“阮小姐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从小痴迷华国文化,特别是华国的寺庙文化。” “只是那天我恰好到运城寺庙考察,偶遇阮小姐,见阮小姐风姿绰约,像仙女一样,当时便一见钟情。” “本想到阮家与阮小姐正式见面,自我介绍,谁知当时,倭军与阮家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我的私事也被耽搁住了。” 他满脸遗憾夹杂着愧疚,但司南枝看的真切,这个人脸上透着傻乎乎的真诚。 在她打交道的那些倭军中不多见。 秦大帅眯眸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神失去了刚刚的友善。 片刻,他转移话题:“这次松下先生到我府上,可是上次本帅提到的事情,有结果了?” 松下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态了。 “实在不好意思,秦大帅,刚刚我过于激动了。”他正了正神色,从包里掏出一张纸,“这是您上次提到二百万黄金,我军经开会商议决定,答应秦先生的要求。” “但……”他话锋一转,犹豫住了。 秦大帅一笑:“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放心,我的诚意绝对够了。” 他起身绕过书桌,打开抽屉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 “这是陕甘地区的军事布放图,送给倭军,以表我对吃饭合作的诚意。” 张有才盯着那个信封,不可置信,揉了揉眼睛,两眼放光。 没想到秦大帅的诚意如此厚重,相比之下,他要的二百万黄金还真的不算多。 当时他向倭军提出这个要求时,倭军甚至拿他的项上人头做威胁,不过为了破天富贵的张有才,一咬牙,决定赌上一次。 但为了防止他携款潜逃,倭军派了高级将领松下少将过来。 没想到秦大帅果然没让他失望,秦大帅一出手,便是如此厚礼。 张有才双手颤抖信封,打开信封,确认里面的东西没有问题,又将布防图双手递给松下。 谁知,松下自从进门见到司南枝的第一眼起,眼神就一直黏在女人身上,张有才将东西递过来,他还没缓过神。 “咳咳。”秦大帅咳了两声提醒他。 松下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眼底闪过一丝窘迫,而后将东西接过来,仔细观摩。 他查看布防图期间,司南枝与秦大帅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出几分诧异。 司南枝不知道松下对自己的感兴趣和痴情,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这个人还真是个难得的恋爱脑。 “没想到秦大帅竟然有陕甘军事布防图,这个布防图,我军情报人员废了几批人都没有拿到,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松下止不住的夸赞。 只要有这张布防图,革命军的老巢,陕甘总督,在他们眼里就跟鸡蛋一样脆弱。 秦大帅看沉笑一声,“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松下临走前,眼神一直流连在司南枝身上,欲言又止。 张有才几次想提醒,人家马上就是有妇之夫了,但是碍于级别不够,他一个做下属的,怎么可能去戳上司的短。 司南枝也别盯得浑身不舒服,这个松下,眼神就跟502似的,粘的她浑身难受。 “阮小姐,在下有几句话想跟阮小姐说,阮小姐能否借一步说话。” 司南枝满目为难,秦大帅在旁边罕见的笑意盈盈:“既然松下先生想跟阮小姐单独谈,那咱们两个就不做电灯泡了。” 他伸手示意张有才跟自己往茶室走:“我最近迷上喝茶,新得了一些龙溪绿茶,还请张先生一同品鉴。” 张有才书香之家出身,从小就受茶文化的熏陶,爱茶两个字磕在骨子里,秦大帅一提醒,他马上跟上秦大帅的脚步往茶室走。 反正此次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就是娱乐时间。 松下和阮西棠被家丁引着往花园的方向走。 这个季节,花园里种了不少绣球,各色绣球竞相开放,还有各色月季和芍药都开了。 可惜司南枝满腹心事,走在花团锦簇中,却无暇欣赏。 感受到身边一直有意无意靠近的男人,司南枝压抑着内心滔天的恨意,身子不着痕迹往旁边靠过去。 这里没有别人,她一路上各种幻想怎么弄死旁边这个倭军少将。 但理智压抑着她,若是真的在这里动手,这几天所布局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她缓缓拢紧手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司南枝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间陷入僵局。 “阮小姐何时到的海城?” 松下刻意放温柔的声音在司南枝耳边响起,她下意识的戒备,嘴上却对答如流。 第154章表白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前些天。” 没有具体时间,不给对方抓住错漏的机会。 他无视女人对自己的疏离,继续问:“阮小姐这次到海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司南枝心里默默翻白眼,秦大帅在他们面前说的自己婚事的问题,松下是一个字儿都没听啊。 还没等她说话,松下拍了下脑门,似乎想起什么。 很愧疚:“不好意思,秦大帅之前说过,被我忘记了。” 司南枝闻言,刚松了口气,就听见松下自言自语:“秦大帅还是小看阮小姐了,阮小姐来海城怎么可能单单谈合作,以阮小姐的能力,将海城的业务垄断都绰绰有余。” 司南枝:“嗯?” 好家伙,关于结婚的事,这个人半点儿都没听进去。 松下很绅士从旁边的花丛中挑出一朵紫色绣球,摘下来递给司南枝,他脸颊有一丝红晕闪过。 “阮小姐,其实在运城寺庙,第一次见到阮小姐,我便不受控制的爱上阮小姐,我虽是倭国人,但自小痴迷华国文化,更幻想着寻找以为华国女子相伴终老。” 司南枝冷笑:“那确实是幻想。” 松下并没因司南枝的挖苦儿生气。 他解释:“阮小姐姐姐的事情,我很抱歉,那些人做得很过分,我替他们向阮小姐道歉。” “你以什么身份道歉。”司南枝双臂环胸。 既然说到这里,她内心压抑的怒火,也就没必要再继续压抑下去。 “倭军将我姐姐轮死,你一句替他们道歉,就可以轻飘飘的将这件事遮过去,那可是条命啊!你们倭国人的眼中,人命就这么贱吗!” 司南枝垂下的双手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 她虽然嘴上是在替阮家小姐讨公道,但内心里装的确实千千万万被倭国人残害的华国百姓。 他们的命呢? 被枪毙、被活埋、被炸碎、被活体解剖,甚至足月的孕妇被他们绑在解刨床上,生生用刀划开准妈妈的肚皮,肚子里的孩子被他们用刺刀挑起,荡在半空中。 准妈妈拼尽全力说的最后一句话还是“放过我的孩子。” 这些无辜的华国人呢! 也是他们这些自诩强大且高于华国人的倭军,三言两语的道歉能被原谅的吗? 司南枝极力压抑心中的怨恨。 她没资格替祖先原谅这些畜生。 如今,她有幸穿进华国危亡时刻,站在此时此刻的倭军面前,司南枝毫不给面子的冷嘲。 “松下先生也没话说了?” “不,阮小姐,我知道你是在因姐姐的事情生我的气,我一定会让你明白,我是我,他们是他们。我绝对做不出那些禽兽之事!” 司南枝挑眉看她,眼底似笑非笑:“松下先生是在暗示我?” 松下一愣,没想到司南枝如此直接。 一瞬间,他心里对司南枝更感兴趣了。 他印象中的华国女人都是含蓄端庄沉稳的,喜怒不形于色,似乎是磕在每个华国女人骨子里的原则。 但是眼前的女人,毫不顾忌地将自己的尖爪亮在他眼前。 她在警告他,也在嘲笑他。 不自量力! 松下心中的占有欲和征服欲此时此刻成功被司南枝挑起来。 他正了正西装领子,声音郑重许多:“我只是想让阮小姐看懂我的诚意,我想追求阮小姐。” 噗…… 司南枝差点喷了。 她笑的妖娆极了,“松下先生,刚刚秦大帅已经跟你们讲过,我即将跟秦家少爷订婚,您想追求我,来晚了。” 松下不以为然:“即将订婚即意味着在法律层面上讲,阮小姐还是单身,我依旧有追求阮小姐的机会。”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几步急促的脚步声。 松下警觉转头。 下一秒,一双骨节分明又有力的大手,抓住他的衣袖往前使劲一拉。 松下没防备,被拉得一趔趄。 一阵拳风扫过,松下的脸挨了一拳头。 唔! 他捂着鼻子倒在一边,司南枝面前逆光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 月牙白的长袍被风轻轻吹气,当真是公子如玉。 只是要忽略他拳头关节处刚刚带出来的鼻血。 “松下先生!”司南枝装模作样半跪下身子,掏出松下的手绢给他擦鼻血。 在松下看不见的角落,司南枝将手伸到后背,给秦克礼竖了个大大的拇指。 “松下先生?”秦克礼明知故问。 他眉头一跳,装作惊慌一瞬,也跟着上前查看松下的伤势。 松下刚刚挨了一拳,倒在地上,眼前一阵阵发黑。 脑子都是蒙的,没什么反抗能力,只能任由女人给自己擦鼻血。 听到男人对自己的道歉声,他才堪堪恢复神智。 这次看清楚,刚刚打自己的是谁。 秦大帅的二儿子,商会副会长秦克礼。 刚刚他心里还在想到要怎么折磨打自己的人,这下,全熄火了。 倭军现在想渗透进海城,除了要说服秦大帅与他们合作,另一个要说服的人就是秦克礼。 如今商会会长重病卧床,商会里,秦克礼一头独大,整个商会早已成秦克礼的囊中之物,倭军想进城后将整个商会收入麾下,就必须讨好眼前的男人。 松下拿过司南枝手中的手绢,擦了擦自己脸上粘腻的血液。 秦克礼满脸歉意:“不好意思松下先生,刚刚都是一场误会,刚刚我以为有人要对我的未婚妻非礼,一时间没忍住,太过冲动,还请您原谅。” 他话锋一转,继续讲:“不过您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与我这种小人物计较。您说对吗?” 砸一拳头,给一个红枣,在松下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一时间,把他堵得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生气。 不过……松下在他刚刚的话中察觉到重点,让他很不开心:“秦副会长说的未婚妻是阮小姐吗?” 司南枝抢答:“是的,就是我。” 她十分配合的上前,揽住男人的胳膊,拉向自己。 小鸟依人的贴在秦克礼的肩膀上:“他是我的爱人,秦克礼。” 女人的头发又柔又软,随着司南枝的动作,在秦克礼胳膊上来回摩擦,男人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热意。 第155章比孙子还孙子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两人毫不避讳,在松下面前浓情蜜意,松下刚刚脸上那点儿绅士,渐渐地荡然无存。 “我未曾听过阮小姐有未婚夫。”他直接了当否认两人的关系,与秦克礼对立而站。 他整了整领口,再次向司南枝伸手,全程无视秦克礼。 “不知道阮小姐明晚是否有时间,与在下共度晚餐。” 司南枝看向眼前男人伸来的手,一旁的秦克礼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他伸手揽过司南枝的腰,以强势的姿态将女人固定在自己的怀里。 他笑的不怀好意:“不好意思,明晚我已经约了未婚妻去河边放烟花。” “放烟花?”松下挑眉,他没听说明晚河边有烟花秀。 海城虽是南方城市,但整个城市只有海河一条主河,秦克礼说的烟花秀,应该除了海河边上,也就没其他的地方。 “是,放烟花。”他当着松下的面,抬起司南枝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深深一吻。 笑的极为挑衅:“我的未婚妻很喜欢烟花。” “烟花绚烂,但却转瞬即逝,远不及珠宝,光彩永恒传世万代。”松下再次向司南枝伸手:“后天晚上海城有珠宝拍卖会,在下可否邀请阮小姐一同参加?” 司南枝挑眉。 目光瞟了一眼秦克礼又瞟了一眼松下。 “谢谢松下先生的好意,但是我更喜欢烟花,烟花的绚烂美丽虽转瞬即逝,但能在我内心刻下烙印,让我记住一辈子。” 她揽住男人的胳膊,毫不犹豫转身。 松下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被两人晾在原地。 就这么水灵灵的看着两人一边离开,一边有说有笑的背影。 张有才和秦大帅聊得十分开心,他是优秀的说客,最擅长察言观色,当然就对秦大帅的个人喜好也了如指掌。 一番对孙子兵法的独到见解,听得秦大帅忍不住伸大拇指。 “张先生对《孙子兵法》见解如此之深,真是比孙子还孙子啊。” 孙有才脸上刚浮上傲娇的神色,顿时又被损得一脸菜色。 一时之间,不知道秦大帅是在真夸他,还是借机损他。 就在他神色为难之际,松下面色不悦从外面进来。 见到自己的直属上司,张有才立马起身迎接。 秦大帅没站起来,但是光看着松下的表情就知道刚刚他在司南枝那里碰钉子了。 他明知故问:“松下少将跟阮小姐谈的是否开心?” 松下冷哼一声,没说话,但是光看表情就知道谈的很不开心。 他不开心,秦大帅暗地就更开心了。 直到送几人离开时,秦大帅依旧笑意盈盈。 倭军的车缓缓驶离大帅府,张有才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开口:“松下少将是在与阮小姐发生什么矛盾了吗?” 啪! 松下一巴掌扇在张有才脸上。 “对不起!”张有才第一反应是低头道歉。 松下虽然看起来风光霁月,彬彬有礼,但也只是仅限于看起来。 私下里,他是最喜怒无常的一个。 据说松下出生在倭国的政治家庭中,父亲自小就期望他将来走政治路线,继续将家族发扬光大。 但松下从小痴迷医学,一直坚持到高中毕业,父亲终于松口将他送上远洋船去西洋学医。 在那里,他遇到了同在西洋学医的华国学生。 与其他嘲笑鄙视华国学生的留学生不同,松下自小便对华国文化感兴趣,在一次华国学生拿出的钿螺化妆箱时,他的目光便被华国的手工艺品深深吸引。 从那以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那是西洋联军在华国的皇宫和园林扫荡回无数珍奇异宝,为保存这些宝贝,也为了炫耀彰显国力,大英帝国特地建造大洋博物馆。 为此,松下在整个留洋期间,无数次去大洋博物馆参观。 不为别的,就为了瞻仰这些流传千年的璀璨文物。 但留学的快乐时光总会结束,他回国的第二天便从别人那里听说他的母亲因为反对父亲参加侵略华国战争,被父亲一气之下送上战场,成为一名尉军夫。 当时,整个倭国都疯了。 全员皆兵。 倭国的政治领导层眼馋于华国这块积弱已久的大肥肉,他们坚信,华国虽表面看起来羸弱,但华国地下埋藏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足以支撑倭军的工业发展。 松下当时幼稚地想,只要他参加倭军的侵略战争,就可以到华国寻回自己的母亲。 他没说出自己的目的,只是像那些军事狂热分子一样表现出自己对华国的贪婪,这让他的父亲十分满意,甚至不惜放下颜面奔走托关系,将他一个医学生送到华国战场上,甚至没有军功就被授予少将之权。 他本意是寻找自己的母亲,但到了华国,他才惊讶发现,能承载五千年文明的土地怎可能像倭国一样的弹丸之地。 在这里别说是寻人了,就算是找一只部队,都难得很。 他寻寻觅觅几个月,心态也在潜移默化中被影响。 如今,母亲没有找到,倭军三个月拿下整个华国的计划也没有实现。 他更没发现,在一次次挫败中,内心隐匿的黑暗被贪欲侵蚀。 坐在车上,回想起刚刚在花园里,那个女人毫不留情拒绝自己的一幕幕,他擦了下嘴角。 这个世界上,越得不到的东西就越让人痴狂,他的母亲是,阮西棠更是。 “张先生。”他嗓音低沉命令眼前的张有才。 “是!松下少将!”张有才刚刚被扇了一巴掌,半张脸又红又肿,全身绷直等待松下接下来的惩罚。 松下目光转向窗外,眼底汹涌一池黑水。 “阮家最近在运城怎么样?” 张有才一愣,眉头微蹙:“自从上次阮家小姐的事情,阮家在运城与倭军的关系已经到达冰点。” 他一边说话,一边揣摩男人的心思。 见男人表情没有变化,擅长察言观色的他话锋一转:“松下少将的意思?” 松下不紧不慢扯出西装外套口袋里那条染了血污的手绢,手指一点点摩挲上面的绣花。 下一秒,他打开窗户将手绢扔出窗外。 “阮小姐来海城时间这么就,阮家父母应该也想女儿了,带他们来叙叙旧吧。” 第156章机密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张有才一愣,随即在松下黑沉的目光中,他哆哆嗦嗦点头。 ………… 当天晚上,司南枝吃过晚餐,就早早回房休息。 头顶灯光昏暗,司南枝满面愁容。 秦九川这几天不知道在忙什么,她抓不到人,上次仅根据她被蒙着眼睛下山的线索,也不知道秦克礼根据那丁点儿线索,到底有没有找到那条军事密道。。 她现在更愁的是,这几天跟秦大帅相处以来,一直摸不准秦大帅到底是什么态度。 他虽看起来像是要与革命军合作,但至今都没有要帮司南枝找寻被秦九川关押的革命军。 加上秦九川一直联系不上,司南枝隐隐觉得,两人似乎在密谋更大的事情。 “在想什么?” 司南枝寻着声音回过神,眼前多了一碗桂花花生汤圆。 秦克礼坐在她对面,不紧不慢擦拭勺子。 “不吃。”司南枝推走汤圆。 “没胃口吗?”秦克礼伸手在白色瓷碗上摸了一下。 温度适宜,不烫。 “晚上看你没吃什么东西,给你煮了这个。” 司南枝抬头看她,黄色灯光将他原本的就深邃的五官,映衬的更加立体。 许久,她幽幽开口:“我感觉要出大事。” “嗯?”秦克礼微微挑眉:“是察觉到什么吗?” 司南枝盯这汤圆上漂浮的桂花,忧心忡忡:“秦九川已经好几天没消息了。” 秦克礼的手一僵,“想他了?” 满满的阴阳怪气。 司南枝从里面听到的全是醋味。 她伸手挑起男人的下巴,故作撩人:“怎么,生气了?” “哪儿敢。”秦克礼偏过头:“就是佩服阮大小姐多情,白天刚跟松下在花园里互诉心肠,晚上又思念秦九川。” “啧……”他语气一改,转头直勾勾地盯着司南枝,眼底暗涌道不明的情绪:“什么时候看看我,我的要求不高,不做小就行。” 司南枝被他逗笑了,放开男人得手。 夺过他面前的汤圆,拉到自己面前。 香香甜甜又带着桂花香气的汤圆,润人心脾,一扫女人积压在心口的阴霾。 “我其实是想,秦九川一直没回来,他到底做什么去了,如果他能回来,或许我旁敲侧击,能尽快找到军事密道的消息。” 毕竟现在人命关天,他们等一分钟,革命军的同志就多一分危险。 秦克礼眉头微皱:“最近我也查不到他的消息,他手下的亲卫都不在海城,怕是他现在也已经离开海城了。” “不对,他若是真离开海城,守在城门的士兵不可能得不到消息!”司南枝思考几秒钟,她笃定内心的想法。 司南枝一愣,目前也只有这个说法最靠谱。 这下司南枝更不解了:“他到底做什么去了呢?” 秦克礼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前天我听说运城发现一个特大煤矿,倭军对那个煤矿虎视眈眈。” 他微微眯眸,语气沉重:“这座煤矿若真的被倭军占领,对于我们华国来说,将是一场通向地狱的浩劫啊……” 司南枝慌乱中,沉下心,脑子里翻遍上一世在新华国时,看过的华国近代史。 若这座煤矿真的被倭军占领,近代史里一定会写出来,按照华国人家仇大恨账账牢记的原则,一定会给这件事单开一页,时间精确到的倭军占领煤矿的那一天。 许久,她终于松了口气。 “放心,他们占领不了。” 秦克礼眉间一喜:“真的?” “嗯。我记忆力,历史书上并没写这件事。” 秦克礼对她向来是无条件信任。 她既如此说,他必然完全信任。 但倭军既然如此重视这个煤矿,为什么没有占领? 两人心中同时有了推断。 不会是…… 司南枝握着白瓷碗的手一点点收紧,又没了胃口。 “先吃饭吧,秦九川的事情我会继续关注。” “嗯”司南枝点头。 不过秦克礼这次来也不是完全没带好消息过来,趁着司南枝吃饭,他将自己最近探查的结果讲给司南枝听。 “我按照你上次的消息,派人在山中寻了几天。” “城外能藏住人的山大小一共十二座,我这几天让手下的人每座山都搜寻一遍,果真在一座叫玉峰山的山口发现有卡车行驶过的压痕。” “嗯?”司南枝微微诧异,没想到秦克礼真的找到了地方。 她沉思,“就算是压痕也不说明什么,你的人进山看了吗?” “我的人目前分成两小队,一队回来报告消息,另一队已经进山,等他们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回来报告。” 他这样说,司南枝就放心了。 “不过……” 她的话还没说完,门口有人打断两人的对话声:“秦二少爷,有自称商会的人找您。” 说话的人是秦克礼院子里的丫鬟,都是他的亲信。 他进院子时,以防万一,让这些丫鬟守在院子的各个角落。 秦克礼看了眼时间,心下了然。 他压低声音对眼前的司南枝讲;“你稍等,这个时间来找我的,应该是我们的人。” “快去吧。”司南枝比他更急切。 只是为了避嫌,她现在还不能跟秦克礼一起去。 “嗯,你先休息,明天下午我接你去河边看烟花。” 司南枝微讶:“真的看烟花啊。” 她还以为,秦克礼当时说这话还只是为了气松下。 秦克礼淡定一笑:“为博娇妻一笑而已,不必惊讶。” 司南枝:“…………” 完蛋,竟然被他装到了。 ………… 第二天下午,司南枝难得睡了个午觉,刚起床准备挑衣服。 她现在的人设是阮家小姐,阮家人对外表打扮很在意,司南枝对外宣称是阮家人,自然衣品也要跟着阮家人的标准走。 她挑来挑去,终于在衣柜里挑出一件淡蓝色的旗袍。 领口处有蕾丝花边,温柔又知性,很适合晚上看烟花约会穿。 丫鬟过来禀报:“阮小姐,松下先生来府上了,他说想见您。” 第157章表白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司南枝皱眉,从昨天在花园里与松下撕破脸厚,她就不再想与松下见面。 可能预知到她要拒绝,通禀的丫鬟还没走,就来了新的丫鬟。 她进门,还没说话,只是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阮小姐,松下先生说,您看完东西,再决定要不要去见他。” 司南枝一愣,目光看向桌子上的东西。 瞬间瞳孔紧缩,差点儿晕厥。 ………… 今天下午,商会没多少事情,秦克礼便提前下班,安排手下的去河边准备烟花。 他下班后,先去了趟何地,见手下的人有条不紊准备烟花,秦克礼坐上车又去了趟花店。 “这位先生,请问想挑选什么样的花?” 店员是个刚成年的小姑娘,穿了一身黄裙子,很浪漫也很可爱。 秦克礼的目光都在眼前的花上、 品种很多, 眼花缭乱。 他并不懂这些,只是商会的情侣调笑他,堂堂的商会副会长,竟然不懂浪漫,会让女孩子看不起的。 但是当他们看见副会长准备的十克拉大钻戒,又都默默闭上嘴巴。 有钱人的浪漫,打工人不懂。 “请问送给小姑娘,送什么花?” 小姑娘花店开久了,见过形形色色的男女,她坚信一个道理,男人说话越是谨慎,他心的爱意便越浓烈。 她笑意盈盈挑出一支枚红色的玫瑰,递到他面前:“送给爱人,可以选择这种,弗洛伊德玫瑰。” 秦克礼挑眉,这跟他见过的西洋式表达爱情并不相同。 他们都喜欢用浓烈的红玫瑰表达内心炙热的爱意,况且华国传统的正室嫁衣也是明媚张扬的红。 但眼前的鲜花,明显中式西式都不合常理。 他站在那里,没接。 小姑娘很理解的笑笑:“先生不要误会,这种话是厄尔多瓜引进来的弗洛伊德玫瑰,它的华宇是‘你漫不经心穿梭于我的梦境,是我的心变成充满芳香的花园。’” “先生应该是第一次送花吧,我想先生要送的人一定是先生最爱的人,或许还是先生正追求的人。” 秦克礼挑眉,一时间来了兴趣。 小姑娘说的其实是对的。 其实一直到现在,他对司南枝还缺一场正式的表白,他一直在苦苦等待那个表白的机会,准备好的钻戒都快在衣服里捂发霉了。 昨天松下在花园里表白,他不仅趁机走了松下,还趁着宣誓主权的机会灵机一动定下今天表白的计划。 他伸手接过玫瑰花,“这种花有多少。” 小姑娘一愣:“先生想要多少。” “九十九朵能凑齐吗?”他越想到它的话语,眼神就越是灼热。 小姑娘有些为难。 “不好意思,我店里只有十支。” “那先把这十支花包起来吧。”秦克礼没为难她。 他差点儿忘了,司南枝向来讨厌铺张浪费,若是真的买99多玫瑰花,非但不会哄女人开心,搞不好还会适得其反,引司南枝生气。 如此想来,他笃定的又重复一遍:“十支,十全十美。” 愿我们的感情十全十美,愿华国的未来,十全十美。 小姑娘会心一笑,很快将玫瑰包好,递过去。 秦克礼没闲着,拿到花再次去了河边,下车后他吩咐司机:“去府里接阮小姐过来。” “但是您……”司机犹豫。 世道不太平,留少爷自己在这里更不安全。 “没事,你走吧。” “是。” 今日是农历十六,是一个月中月亮最圆的时刻,月辉清撒在碧波荡漾的河面上,秦克礼望着河面一直在发呆。 他想起来,也是原谅如此圆的一个晚上,司南枝站在寒风呼啸的天台上。 那时,她还是秦九川的妻子,是大名鼎鼎的少帅夫人,也是被沈明珠屡次欺压,沦为别人口中笑话的司南枝。 那天晚上,她在秦九川面前义无反顾跳了海,所有人都以为她死定了。 秦九川更是不日不夜,在海边亲自盯着人,在海里打捞她数天。 但是当时,没人想到,这一切都是他,秦克礼策划的。 他在秦家这个吃人窝子里求生二十年,深知秦家三人的秉性。 司南枝若想真的离开秦家,必须搞得轰轰烈烈登报是最好的方式,但这之后必然会遭到秦家的疯狂报复,司南枝让秦大帅丢进颜面,秦大帅必然不会轻易放司南枝离开。 如此想来,跳海就是唯一的途径。 那天慈善宴会,所有人都以为秦克礼是心虚跟秦九川站在一起,甚至有人猜测,秦克礼就算是尊贵的商会副会长又能怎么样,照样不是因为庶子的身份被慈善晚宴拒之门外。 可谁都不知,那天紫醉金迷的慈善宴场外,寒风呼啸,北风凌冽。 身穿黑色羊毛大衣的男人站在船上,一直飘在慈善晚宴会场窗外的海上,月色很亮,映得他的眼底熠熠生光。 望着天台的方向,又无比担忧。 为了以防万一,地方任何意外的发生,秦克礼不仅亲自在海上准备捞人,提前也让人在司南枝跳海的区域设置海下救生网。 司南枝跳下海的一瞬间,若是秦九川仔细听声音,就会发现其实是两声跳水的声音。 一声是司南枝,一声是秦克礼。 司南枝在跳下海的一瞬间,秦克礼就跟着一起跳下海。 他现在回想起那天,那是他是什么心情呢? 爱与死的意志永远一致吧。 他给不了自己什么答案,只有这句话能解释的了当时的心情。 若是她救不上来,他会跟着她一起去死。 不过好在,一切准备的都妥当,但司南枝还是受了伤,额头被海底的礁石刮了到口子。 她跳下时,海面被风吹得波兰汹涌,她体重轻,被海流荡到墙壁上,身上骨头撞裂了一小块。 因为这两处伤,秦克礼强硬要求她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就算是去卫生间也是秦克礼抱着过去。 每次司南枝调侃自己要被秦克礼养废了,男人都满眼自责。 “你受伤,我有责任。” 话越简单,他越不会放过自己,从那以后,他心上的那根弦绷得更紧了。 现在站在河边,秦克礼望着沿河摆放整齐的烟花,还有他手中的弗洛伊德和钻戒,这一切都跟做梦一样。 还好,他的梦终于照进现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从西边缓缓落入地平线。 光线愈发昏暗,秦克礼看了眼时间,已经距离司机离开的时间超过两个小时,他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 而不远处,从太阳下山的一刹那,街角驶过一辆黑色轿车,车上的男人唇角微微勾起。 第158章关笼子里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阮小姐,没想到你那个所谓的未婚夫还真的很痴情,我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是来真的。” 他说话的一瞬间,河边的男人转动身子,手上的钻戒在路灯亮起的一瞬间,折射出五彩光芒。 松下顿了下,眼底涌出不甘。 “难怪,难怪……” 司南枝浑身绷的紧直,她想下车奔向他,但她不能。 阮家的妇孺老幼都被松下连夜带到海城城外秘密关押,她现在若是下去一走了之,阮家十八口人的性命都会葬送在松下的手中。 她不能这么没良心。 当初阮家的女儿被倭军践踏而死后,阮家家主第一时间是愤怒,愤怒过后又是无尽的害怕。 他看得清楚,阮家没有实力与倭军抗衡,若是倭军来真的,阮家连带家丁和丫鬟,几十口人的性命,一夜之间就会荡然无存。 那时候,司南枝主动找上门,她信誓旦旦承诺自己会帮阮家的女儿报仇,也信誓旦旦的保证会保护阮家人的性命安全。 如今司南枝坐在车上,她感觉自己是个笑话。、 特别是下午她被松下带去城外的秘密关押点时,看到阮家整整齐齐的所有人被关在一间房间里。 几乎每个人身边都有一名倭军士兵把守,就连三岁的孩子都没放过。 阮家家主看见她的一刹那,几乎是愣住了。 “阮……西棠?!”他震惊的目光看向松下。 松下假模假样的开始道歉,却在他的话语中听不到半点歉意。 他说得很直白,他是担心阮西棠在海城呆久了,想家,所以将阮家所有人带过来与阮西棠团聚,以解相思之情。 另一层意思也很简单,他是在拿全家所有人的性命警告司南枝。 选秦克礼还是选阮家所有人的命。 这一刻,司南枝屈服了。 她如今坐在松下的车上,望着对面抱着鲜花踌躇的男人,她甚至能想象到秦克礼现在在嘴边一直重复的是什么。 一定是请求她嫁给自己的求婚誓言。 她拳头一寸寸攥紧,捏得咯吱响。 旁边的松下,看到眼前的一幕,眼底涌着疯狂的兴奋。 他太喜欢这种别人求而不得的场景了。 就如同他这些年,寻寻觅觅母亲的影子,却始终一无所获。 他淋过雨,所以别人也休想打伞。 松下低头在司南枝耳边轻声呢喃:“去吧,去告诉秦克礼,你不爱他,你只爱我。” “松下!你别太过分!”司南枝眼眶嫣红,瞪着松下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他。 但她越是憎恨,松下越是兴奋。 司南枝成功激起他心中埋藏多年的野性。 也就是从昨晚,想象着自己的计划一步步实施下去的松下,意外发现,原来他温文尔雅,木讷克制的性格都是伪装的外表。 他是头狼,一头装久了狗,差点以为自己真的是狗的狼。 “阮小姐,想想阮家十八条人命。”他讥诮地笑着,伸手打了个手枪地手势,对准司南枝的脑门。 “砰……”轻轻吐气。 司南枝呼吸一滞,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被气得发抖。 “畜生!” “嘶……”松下伸出食指摁在司南枝的唇边,眼底涌着病态的疯狂。“阮小姐喜欢畜生,今晚我们玩畜生怎么样?” 司南枝骂的越狠,他的语气愈发温柔,愈发期待。 甚至伸手扯下自己的领带,呼吸愈发急促:“真是尤物,天生的尤物。” 司南枝:“…………” 他看着车窗外,等的愈发焦急的男人,突然改了主意:“啧,看样子你的克礼未婚夫等不耐烦了,要不然我亲自招待他怎么样?” 司南枝瞳孔猛缩,回头不可置信的看向松下:“你敢!他是商会副会长!” “你敢动他,倭军不会饶你。” 她如此说,松下更兴奋了:“越来越期待了,怎么办。” 司南枝一噎,他看向松下的目光透着几分古怪,没想到这玩意不仅是个变态,还是个病娇。 一直跟小猫一样亮爪子挠他的女人,忽然不说话了,松下有几分诧异。 他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司南枝,却见她真的摆烂了。 整个身子懒懒地靠在车后座上,不说话,不搭腔,不抬眸,整个人都在失神,更像午后昏睡的小猫咪。 他好像更爱她了。 爱的无法自拔的那种。 “怎么了?”他忽地倾身靠近,司南枝忍着作呕的应激感,不搭腔。 松下挑起她的下巴,左右打量她的神色,企图在其中找出蛛丝马迹。 她缓缓抬眸,波光潋滟的眸子里,氤氲着一层雾气。 她太美了。 比狐狸精装扮的妲己还要勾魂摄魄。 松下不免看得有些失神,“你真美……” 司南枝懒懒回应他:“累了。” “嗯?”松下挑眉,“累了?什么让你累了?” 司南枝看着他的眼睛,眼底全是溃乏:“当然是心累。” “心累?” “嗯。” 司南枝浑身放松,整个脑袋全靠松下的掌心托着,她这副乖顺的样子极大地取悦了松下。 比起刚刚的征服欲,他盯着女人这张睥睨万物的美人脸,脑子里瞬间涌现出无数画面。 用绳子捆着她。 凌虐她。 逼她乖顺地叫自己主人。 “心累就跟我回家好吗?”他步步引诱,脑子里甚至已经想好要给眼前的女人打造一座纯金的笼子,将她关在自己家里。 就像华国史书里记载的汉武帝那样。 金屋藏娇。 司南枝很顺从地点头,没有半分犹豫:“好。” 松下兴奋地叫司机:“马上回家!” 在他看不见的暗处,女人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很快又消失在风平浪静之中。 第159章礼物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临走之前,松下招招手,后面的倭军跟上来。 松下隔着窗户用倭语交代他:“去转告前面等人的秦副会长,跟他说我在少将府宴请他,他若是想看见阮小姐,就到府里赴宴。” “嗨!” 松下摆摆手,让那人下去。 秦克礼在河边来回踱步,一颗心荡在心口七上八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心中愈发觉得不安。 他把不远处的家丁叫过来:“你回去看看,什么情况,回来告诉我。” 下一秒,余光中不远处有人跑过来,秦克礼警觉回头。 是一名倭军士兵,身后还背着步枪。 “秦副会长,松下少将在府里设宴,请您赴宴。” 话音刚落,秦克礼下意识的要拒绝,但顺着男人过来的方向看过去,瞳孔缩了缩。 不远处的车里,司南枝目光冷淡坐在车后座上,而旁边坐着的正是松下。 松下的目光一直锁在他身上,四目相对,他对自己投来挑衅又极端占有的目光。 他隔空张了张嘴,秦克礼看的出来口语,听他说的极为挑衅的话:“一会儿见。” 司机缓缓启动车子,两人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但自始至终,司南枝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甚至目光都未曾转移过来过。 秦克礼身子僵在原地,他木讷地看向旁边的倭军士兵。 倭军士兵已经传完话,转头跑开了。 ………… 司南枝一路未语,就想提线木偶一样,跟在男人身边,一直到达男人的家里。 “阮小姐,请下车。' 司机是华国人,下车后给她开车门,说的也是华国话。 司南枝抬头,疑惑不解的目光落在司机身上,又移开。 松下不耐烦将他打发走,自己下车,绕过来弯腰将女人横抱起。 司南枝微微蹙眉,伸手环住男人的胳膊防止自己掉下去。 “阮小姐是我的贵客,岂能自己走进去。”他居高临下踹了一脚跪在地上的司机,转身将她抱进门。 司南枝冷到没温度的声音传来:“松下先生,这就是你昨天跟我说的,尊重华国人的人权。” “呵……”松下毫不心虚,低头咬住司南枝的耳垂:“我说的那些仅限于你。” 司南枝浑身一僵,一股难言的恶心从胃里返上来。 她恨死这群虚又毫无人性的畜生! “阮小姐猜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松下不管司南枝心里对自己是怎么骂的,邀功似的,一边抱着她,一边自言自语往卧室走。 他们住的地方是华国传统的宅院,卧室门口早已站着两个穿倭国服饰的婢女等候两人的到来。 见到松下横抱着司南枝从不远处走过来,司南枝精准的从一个婢女的眼中察觉到一丝妒意。 她一愣,瞬间心里多了几分了然。 “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松下对他们的态度并没有对司南枝这么温和。 两个婢女中,其中年纪比较大一点的那个跪下来,诚惶诚恐的回答:“回主人,都已准备妥当。” “嗯。”松下的态度有所缓和。 他将司南枝放下,“跟他们去吧,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 司南枝面无表情站在两人面前,年纪稍大的那个婢女对她也很恭敬:“这位小姐,请随我来。” 她没反应。 松下没生气,弯腰在她耳边低语:“你若是不乖乖配合,今晚我只好请阮家老少去城楼上喝茶了。” “你!”司南枝转头,双眸猩红盯着她。 松下讥诮一笑,伸手做了个弹指的动作。 他什么意思,司南枝清楚。 若是不乖乖配合,今晚阮籍老少都会从城楼上被推下去。 她冷哼一声,跟着婢女离开。 身后年轻的那个婢女,欲言又止,但是被年长的婢女推了推肩膀,顿时又紧抿唇。 这一切都落在司南枝的眼里,她不动声色,以免打草惊蛇。 她进门后,才发现两人将她带到了一处人工挖出来的汤池,年长的婢女站在旁边,一脸恭顺:“阮小姐,请先沐浴更衣。” 随后年轻的婢女弯腰端着托盘走上前,上面放的是一套倭国服饰。 “沐浴后,请阮小姐换上这件衣服。” 司南枝盯着眼前的衣服,眉头越皱越深:“我是华国人,为什么要穿你们的衣服。” 旁边的年轻婢女沉不住气,“就凭你们是战败国,东亚病夫!” 话音刚落,旁边的年长婢女抬手扇了她一巴掌,目光狠厉,下手干脆利落,再次转头时,脸色又恢复一片平静。 “抱歉,阮小姐,她年纪小,不会说话,您大人有大量。” 她示意女人把衣服放下,出去。 “还请阮小姐尽快沐浴,不要让客人久等。” 所谓的客人是谁,意指明显。 显然,这就是松下做的局,他要为昨天,两人在秦家羞辱他的事情报仇。 司南枝冷冷看了她一眼,走到年轻婢女面前,伸手挑起她的下巴。 旁边的年长婢女欲言又止,要上前阻止她。 司南枝怕瞟了她一眼:“你先出去吧,我想单独跟她谈谈。” 她是松下的贵客,松下对司南枝怎么样,长了眼珠子的都能看得出来,年长婢女不敢忤逆她,只能愤愤地用眼神警告年轻的婢女,不准胡乱说话,随后在司南枝的目光注视中,离开房间。 司南枝这才回头细细观察刚刚挨了巴掌的女孩儿。 刚刚那人扇的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女孩儿脸皮薄,脸上留下一座深红的五指印。 司南枝微微眯眸,顶着女孩儿不屑的目光,笑问她:“你喜欢你家主人?” 那个女孩儿一愣,看向自己的目光尽是杀意:“你不配知道。” 司南枝十分不屑地笑笑:“我不配知道?你大概不知道,我不久就会和你家主人成婚吧。” 小姑娘浑身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的女人:“不可能!主人绝不会娶一个华国女人!” 司南枝的脸缓缓靠近她,冷笑:“那若是我跟他失踪的母亲,长得很像呢?” 第160章下药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司南枝对她的反应很满意。 她松开女孩的下巴,弹了弹她的衣领,十分挑衅地盯着她:“好好伺候我,说不定我会给你安排一个伺候主人睡觉的工作。” 小女孩儿震在原地,一时间忘了反应。 司南枝看向门外,声音陡然拔高:“出去吧,我洗澡的时候,不喜欢旁边有人。” 小女孩儿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走出门。 司南枝把门关上,脱下衣服,跳进池子里迅速洗完澡,出来换衣服。 她第一次穿这种倭国服饰,搞了半天没弄清楚,无奈之下,还是让一直等在外面的年长婢女进来帮她穿衣服。 小女孩儿跟在后面进来,她眼眶又红又肿,一看便是刚刚哭过。 司南枝微微眯眸,脸上没有其他的表情。 衣服穿好后,司南枝被他们带着往书房走。 出门时,年长的婢女刚要走,不远处跑过来其他的婢女急忙喊她:“夫人的牌位找不到了,您快过去帮忙找找吧。” 年长的婢女眸底慌了一瞬,什么也顾不得了。 临走前,警告似的看向小姑娘,“务必将阮小姐送到主人的房中,不准有任何差池。” “是。” 她虽然依旧是不服,但是比刚刚是老实多了。 “阮小姐,请。” 路过假山,司南枝跟在小女孩身后,不小心在拐角处歪了脚。 “哎呦……” 她的惨叫声,让小女孩的眼底浮现出一股子快意。 她惺惺作态的关心:“阮小姐,您受伤了吗?您怎么样。” 小姑娘弯下腰要查看司南枝的伤势,下一秒,一把簪子架在她的喉咙处。 女人的冷笑声从小姑娘头顶传来:“谈谈?” 小姑娘手一顿,终于明白她被算计了。 不过现在小命被捏在司南枝手里,她不得不对女人低头。 司南枝抬抬下巴,示意她去旁边的假山。 ………… 秦克礼被松下的车亲自接到松下的家里,刚下车,管家已经在门口等候他。 “秦先生,松下少将已经备好晚宴,等您过去。” 管家在前面带路,秦克礼眉头紧皱跟在后面,每走一步,他都将府里的一切记在心里。 走过几个回廊,到了准备客宴的餐厅。 “少将,秦副会长已经带到。”管家说完就离开。 除了伺候的倭国婢女,整个宴会厅只有秦克礼和松下。 秦克礼自顾自走到桌前,坐下。 松下给他倒了杯茶,看着男人淡然的神色,他愈发好奇:“秦先生就不问问阮小姐?” 秦克礼抬眸看他,风起云涌间,两人之间的温度降至冰点。 无形的压迫感下,松下不甘气势落败,换了话题:“听说你准备在河边表白?” “可惜喽,阮小姐不能答应了。” 秦克礼挑眉,双臂暴起的青筋一路延伸到手背,他压抑着,食指不疾不徐轻点桌面。 “松下先生未免太过自信,事情没到最后一步,花落谁家也未可知。” 松下自信一笑,身子缓缓向后靠,靠着椅子背:“你们华国有句古话说得好,自古良禽择木而栖。”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阮小姐只是选择更适合自己的那个人罢了。” 他的语气带着十足十的挑衅。 秦克礼冷冷看着他,假笑:“看来松下先生对华国文化见解很深。” 松下起身,望着周遭的一切目光贪婪。 “华国是个美丽神奇的国度,这么美丽的地方需要更有权威的统治者,用不了多久,我们大倭帝国的精兵良将就会踏遍这个国家的每一寸土地。” 如今他完全撕破伪装,在男人面前毫无顾忌的仰头大笑,半点看不出来之前在司南枝面前伪装的那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管家进来打断两人的对话。 “松下少将,阮小姐已到。” 松下低头看他,目光中闪烁着贪婪的兴奋:“快快请进来。” 他转头看向秦克礼:“秦先生不是想看阮小姐吗?那就请秦先生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吧。” 秦克礼蹙眉,他目光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 几分钟后,司南枝从门外进来。 她身上穿了一件淡蓝色的倭国服饰,粉白的妆容,头发也梳成倭国女子的法式。 秦克礼见到如此的司南枝,一愣。 难以言表的情绪从眼中流淌而过,司南枝想过秦克礼会来,但是没想到一进门就会看到男人。 眼里一丝惊慌闪过,很快又恢复平静。 松下剪见到如此装扮的司南枝,满眼惊讶。 美。 太美了。 比他见过的所有倭国女人,甚至比他的母亲还要美上三分。 他一边拍手,一边走向女人,毫不避讳地赞美:“阮小姐美得就像天仙下凡一般。” 司南枝面无表情,越过他走到前面的餐桌上坐好。 松下没因为女人的冷遇而生气,尬笑两声跟在司南枝的身边,坐在餐桌上。 他拍了拍手,“上菜。” 今日做的菜是华国菜,松下表情很享受,他很喜欢今天的菜式。 “阮小姐,这是你们华国的传统鲁菜葱爆海参,请品尝。” 他一个眼神,年轻的婢女上前将葱爆海参放到司南枝的磁盘里。 一个不小心,海参从勺子上滑下来,掉到司南枝的裙子上。 司南枝被烫了一下,尖叫一声,浑身不受控制地发抖。 松下慌了一瞬,抽出自己的手绢给司南枝擦汤汁。 秦克礼刚起身,就被司南枝一个眼神摁下去。 下一秒司南枝悄无声息将指甲里的药粉弹进松下的酒杯里。 秦克礼表情一松,抬眼看见司南枝冲自己狡黠一笑,又瞬间恢复正常。 他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松下刚刚惊慌之下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自己的酒杯被人动过,好不容易收拾好,司南枝再次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那名年轻的婢女收拾完残局,便跪在地上,准备接受松下的惩罚。 松下内心烦躁,扯了扯衣领,垂眸看见跪在地上的婢女,满眼嫌弃:“滚下去……” 挂还没说完,司南枝淡声打断他:“她不是故意的我也没受伤,您原谅她吧。” 她声音娇娇柔柔,又是当着秦克礼的面毫不顾忌对自己示好。 松下顿时膨胀,仅有的一点儿防备心也消失不见,司南枝趁机推过去一杯酒:“压压惊吧。” 第161章绝交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松下眉间一喜,最后一点防备都没了,端着酒杯饮下去。 “好好好。” 酒下肚,松下脸上一抹红霞闪过。 他酒量不算好,刚刚司南枝又灌了整杯的红酒,他有些醉了。 司南枝轻笑:“你醉了吗/” 松下虽然有些晕晕乎乎,但不想在女人面前落了面子。 他否认:“没有。” 转而挑衅的看向秦克礼:“秦先生也看到了吧,我刚刚说的那句话,没错。” “呵。”秦克礼眼底的假笑已然消失不见,半分讥诮,半分自嘲:“松下先生确实比我体贴。” 他不舒坦,松下就舒坦了。 目的也达到了,松下也懒得装了。 “秦先生,我与阮小姐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就不留秦先生了。”他挑衅的目光落在秦克礼身上。 秦克礼起身,过去抓住司南枝的手要往外走。 女人站在原地,丝毫没动。 “我不走。” 秦克礼目光深沉,难以置信。 司南枝往后退了一步:“对不起,我们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那一刹那,秦克礼眼睛里唯一的光亮彻底碎裂。 他抖了抖唇,艰涩出口:“你再说一遍。” “秦先生,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是算了吧。”司南枝双唇颤抖,眼神决绝:“对不起,祝你幸福。” 她甩开男人的手,毅然决然站在松下身边。 就算当初秦九川从国外留洋回来,毅然决然告诉她,他们只是兄妹之情,他与沈明珠才是真爱。 可是这才过了多久啊…… 秦克礼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直巨大的手捏紧,反复揉搓,疼的他呼吸不畅,说不出话。 他颤抖着手抬起来,要理了理女人垂下的发丝。 松下的手穿过女人腰间,拦住她的腰,将人带到自己身边。 秦克礼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 松下嘴角扬起胜利者的弧度,他宣誓主权:“欢迎钱先生参加我阮小姐的订婚宴。” 司南枝没表态,只是站在男人身边,安安静静。 秦克礼血脉喷张手,攥紧又松开。 他眸子深深地锁着司南枝,嗓音艰涩又温柔:“你也是这么想的?” 司南枝别开眼睛,“秦先生,请离开,不要让我为难。” “哈哈哈哈哈哈!”松下当面亲了司南枝一口,张狂大笑:“感谢秦先生之前对我未婚妻的照顾,哈哈哈哈哈!” 秦克礼满眼愤恨,最后拂袖而去。 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司南枝久久惊愣在原地。 松下低头在她耳边低喃:“怎么了,未婚妻,是在想阮家十八口的性命吗?” 司南枝一愣,迅速被松下拉回现实。 “放心吧,”司南枝转头看他,四目相对下,她眼神一片淡漠。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松下张狂笑出声:“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他拢过女人,要亲她的脖子。 下一秒,男人眼前一阵恍惚,头晕目眩。 他甩了甩头,司南枝眼前一亮,又迅速恢复如常,扶住男人摇摇晃晃的身子,关切问他:“你怎么了?” 松下揉了揉眼睛,同时感觉得身体深处,有不安的躁动在乱窜,他闭了闭眼睛。 眼神欲望浓重:“西棠,我想……” “我想……” 话音落下,男人眼前一黑,身子也一寸寸软下去。 司南枝眼疾手快扶住他,示意外面的年轻婢女进来。 两人合力将松下扶到卧室的床上躺好。 几分钟后,一个婢女走到侧门,她对着把手的士兵亮出自己的证明牌儿。 “松下先生让我去给他买酒。” 士兵赶紧打开侧门放婢女出去。 不远的街角处,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那里,男人坐在后车座上,棱角分明的脸隐在半明半暗中。 几分钟后,后车门打开,一身倭国装扮的婢女坐上后车座。 她笑得娇俏:“先生,在等人?” 下一秒,男人掐着她的后脖颈,薄唇栖身而上,女人后背紧紧贴在窗上。 喘息之间,司南枝有些招架不住了,伸手捶打男人的后背,低声咕哝:“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但是,男人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吻到激烈处,女人终于无处招架,像一滩水似地倚在他怀里,半是娇嗔半是抱怨。 “你这是报复!” 她像只被牛奶泡软的小猫。懒懒地瘫在男人怀里,亮着爪子无力挠他。 “坏蛋!” “好了,好了我错了。” 秦克礼哂笑,帮她理好杂乱的鬓角:“但是你刚刚绝情的样子,气到我了。” 想到刚刚小女人那副绝情的样子,秦克礼就恨不得将她拆吃辱腹。 装进肚子里,才会有足够的安全感。 此时司机的车已经开刀海边,秦克礼示意他直接开回商会。 车子很快到达商会,司机将车停在商会的后门,这里有楼梯直通三层秦克礼的房间。 进门后,秦克礼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给司南枝。 “你这里怎么天天备着女人的衣服。” 她每次来,都能在秦克礼这里换衣服,她严重怀疑,秦克礼这里藏了其他女人。 秦克礼察觉到她眼神的不对劲,干咳了两声解释。 “以防万一。” 司南枝眯眸:“以防万一?” 秦克礼耸肩:“你不是经常在这里换衣服么?” 司南枝一愣,想到前几次发生的事情,确实是这么个情况。 她没再说什么,进休息室换衣服。 出来时,身上的倭国服饰已然换成一身月银白的苏绣旗袍。 清新淡雅,又不失妩媚。 秦克礼压着她的下巴,细细打量那张脸,片刻,拿出手绢在她脸上细细擦拭。 声音都带着醋意。 “他亲过,脏。” 他是谁,自然都知道。 司南枝噗嗤笑出声:“你上辈子是不是在山西待过。” “掉进醋坛子里淹过。” 秦克礼被怼,一点儿没有生气的意思,细细擦干净女人的脸颊,抱着她,放在办公桌上。 他俯身,视线与司南枝齐平。 “你给松下下得什么药?” 司南枝一愣,这一路她都在等着秦克礼问这事,到现在他都没问,司南枝还以为男人是没兴趣,现在突然被提起来,她竟然有些难以启齿。 “就是那种药。” 第162章和好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哪种药?” 男人盯着她泛红的脸颊在,追问。 司南枝舌头咕哝:“就是那种药。” 秦克礼蹙眉:“到底什么药。” 司南枝红着脸,声音拔高些:“一夜雄风,四个时辰屹立不倒!” 秦克礼:“…………” 怕秦克礼听不明白,司南枝又补充一句:“补肾又补脑!” 秦克礼一噎,看眼前的女人,眼神都变得古怪起来。 “你怎么了?”司南枝抿抿唇,有些心虚:“干嘛这么看我。” 秦克礼微微前倾身子,伸出双臂撑着胳膊,将司南枝困在自己的双臂之间,男人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司南枝被盯得浑身难受。 许久,他缓淡开口:“从哪里弄得?” “这……”司南枝满脸为难。 秦克礼不慌不忙,就这么看着她,他非要从女人嘴里听到一个答案不可。 许久,司南枝才支支吾吾说出来向。 “其实,是给你用的……” “什么!?”秦克礼惊愣,他难以置信。 这药的来源他想过,是准备给别人用的,可能一开始准备给秦九川用的,也可能是一开始就准备给松下用的,但是打死他都想不到,这东西是准备给自己的用的。 司南枝现在尴尬的简直不能再尴尬,她连忙换了话题。 “这东西,我本来是今晚带着打算给你用,但是半路被松下那个畜生截走,他用阮家人的性命威胁我离开你。” “我将计就计,跟着他回到府里,但是在路上,我亲眼看到他打开怀表看时间。” “怀表里面放置的照片,里面的女人眉眼与我十分相似,当时我心中就有了猜测。” “进府里以后,他安排我去洗澡换衣服,给我派的两个伺候的婢女,据说也是他的贴身婢女,其中一个婢女,看我的眼神明显就是带着敌意。” “你猜猜,她为什么会带着敌意看我?” 司南枝一边说,一边勾起男人的下巴,强迫他看自己。 秦克礼眯眸看她,他现在满脑子都还是司南枝跟自己说的,那东西是给他用的。 以至于他一直没说话。 许久,他才顺着女人的话继续往下说:“为什么?” “因为嫉妒呗。”司南枝松开他的下巴,翻身从男人旁边下了书桌,去给自己倒水喝。 “嫉妒?”男人不解。 “为何会是嫉妒。” “因为女人的直觉。”司南枝盯着手里的水杯,回忆起之前的一幕:“从进府的时候,我就察觉到那个小丫头看松下的眼神明显就不是婢女看主人该有的目光。” “明明就是女人看男人的爱慕眼神,但是松下对她,半点儿深意都没有,我猜定,那个小姑娘只是单相思。” “然后呢?”秦克礼不解:“这与四个时辰雄风不倒有什么关系。” 他半是调侃,半是揶揄。 司南枝眼底一阵窘迫,知道男人是在调笑她。 她映着头皮,继续解释:“当时我看到那个小姑娘的样貌,心里其实也很震惊,那个小姑娘长得很像松下怀表里的那个女人。” “但是如果按照几分像的话,那个小姑娘跟照片上的女人只能算得上三分像,而我跟那个女人能算的上五分像。” 秦克礼蹙眉,“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司南枝粉唇微动:“松下的母亲。” “嗯?”秦克礼挑眉:“他母亲?” “嗯。”司南枝倒了杯水,递给他:“其实之前在运城的时候,我确实见过松下,但是那时,松下伪装的很好,温文尔雅,不善言辞。” “而且他与那次行动的目标没什么关联,所以马刺行动,组织并没有注意到过这个人,但自从我装成阮小姐后,在运城的贵妇聚会中,也听过松下的故事。” “他的家庭很割裂,父亲是狂热的战争分子,又是倭国政客,而母亲极度爱好和平,自从侵略华国的战争爆发后,倭国便举国上下,全民皆兵。” “为了不影响自己的侵华计划,松下的父亲亲手将妻子送进划过战场的尉军妇营,那时,松下还在西洋留学学宜。” “后来松下知道这件事后,为了到华国找回自己的母亲,主动请缨上战场,在父亲的推举下,他年纪轻轻便做了少将。” 秦克礼越听眉头越是紧皱,从司南枝说的那些话里,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具体哪里不对,他又说不出来。 司南枝盯着他纠结的表情,狡黠一笑。 “你是不是觉得这其中有哪里不对劲?” “嗯。”秦克礼承认:“觉得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 司南枝了然一笑:“当时我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也是跟你一样的想法。” 但从我见到松下母亲照片的一刹那,想到从在秦家他讲过从第一次见我,便对我念念不忘的事情,我心里就一切都清楚了,松下恋母! 秦克礼一噎,心神俱震。 “而且他这个恋母,还不是正常的恋母。”司南枝表情神秘:“你见过有男人恋母,会追求跟母亲长得很像的女人吗?” 秦克礼眉头紧蹙,没说话。 司南枝回想起之前那些贵妇传的八卦:“当时我在看到他母亲照片的一刹那,明显感觉松下的眼神变了,不是儿子看母亲的那种眼神,而是恋人之间相互对望的眼神。” “然后我突然想起来,那些贵妇传的八卦,他们说松下小的时候身体不好,为了给松下补充营养,松下十岁时才断母乳。” 秦克礼瞬间眼神中的震惊夹杂着七八分的恶心和嫌弃。 “十岁才断母乳,加上后来这些,这很难让我相信,他对自己的母亲的干亲夹杂着其他的男女之情。”司南枝继续讲:“后来我在察觉到那个小姑娘的异常后,我便开始留意她对其他人的态度。” “她在松下的府里,还算是有几分地位的,所以我趁着与她独处的机会,与她达成合作。” 秦克礼瞳孔颤了颤,他似乎猜到女人说的是什么合作了。 司南枝还没说话,他先讲:“所以……今晚陪松下的是她?” 第163章爆炸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哈哈哈哈,是的。” 司南枝毫不避讳:“我这也算是成全了他们一对佳偶了。” 秦克礼跟着他笑,满眼高深莫测:“我也有份礼物送给他。” “什么礼物?”司南枝问他。 秦克礼勾了下她的鼻子:“这是个秘密。” “不过,我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望向窗外,眼底深沉似海。 ………… 夜色沉静如水。 百姓还陷入酣睡之中门,忽然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从城南的方向传来。 紧接着,大大小小十几声爆炸声在同一处炸响。 秦大帅的亲兵以极快的速度出兵,到地方之后才知道爆炸的地方是松下的府邸。 爆炸产生的冲天火光将半个海城的天空照的透亮。 有不少胆子大的百姓,被爆炸声吵醒后,披着衣服查看情况。 “报告大帅!松下府的士兵已经以最快的时间展开救援,但据我们查明,爆炸的地点……” 秦大帅冷冷瞪了他一眼:“有屁快放!” “据我们查明,爆炸的地点就在松下的卧室,而且有士兵透露。” 汇报情况的士兵再三欲言又止,终于惹恼了秦大帅,他烦躁的踹了一脚眼前的男人:“说话再大喘气,老子就把你毙了!” 那人咽了咽嗓子回复:“据府里活下来的婢女交代,今天晚上,松下与阮小姐在卧室里幽会。” 秦大帅心里咯噔一声,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阮小姐?阮家的那个?” “是,是阮家的阮西棠小姐。” 秦大帅一噎,阮西棠与秦克礼即将订婚的事情早就在海城传的沸沸扬扬,松下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他暴吼一声:“给老子搜!” “是!” 士兵冲进府里,一部分人员救火,一部分人员搜寻阮西棠和松下。 松下是倭国排到海城谈合作的少将,倭军虽然还没攻占海城,但是这个节骨眼儿上,秦大帅刚从倭军手里借到钱,松下就在海城遇害。 难免会让倭军怀疑秦大帅是想骗钱。 他确实是在骗钱没错,但这个节骨眼儿上,他更多的是革命军和倭军两边都笼络,明哲保身。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往松下的府里投炸弹,逼他反! 秦大帅越想越愤怒,他心里期盼着松下最好别出事,一旦出事,整个局面就真的难以控制了。 松下府里的大火烧了一夜,士兵整整救了一晚上的火,直到天边泛起鱼白,秦大帅手下的士兵才从松下的卧室里拖出一男一女。 男人毫无悬念就是松下,但是那个女人…… 虽然因被烧焦,但身形胖瘦与阮西棠极为相似。 秦大帅抖了抖嘴唇,声音冷到极致:“去府里看看,昨天晚上,阮小姐有没有回秦家。” 去查看情况的士兵很快就回来,他带回来更不好的消息:“报告大帅,据管家交代,阮小姐昨晚一直没回府里。” 此时此刻,秦大帅吊在心口七上八下的那颗心,猛地坠入深渊。 他目光凝神眼前烧黑的尸体,缓缓闭上眼睛:“把人抬走,埋了。” “是!” 随后,有士兵进来汇报情况。 秦大帅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眼底看不清情绪,面无表情听士兵汇报。 “大帅,秦少帅在运城成功阻击倭军对运城最大煤矿的进攻,如今运城的倭军受到重创,已经暂时放弃运城煤矿。” 听到此,秦大帅的眼睛才终于亮了一瞬。 他迫不及待看向眼前的士兵:“少帅什么时候回海城。” “报告大帅,少帅的军队已经到达海城郊外。” 秦大帅眉头紧蹙:“既然已回,为何不进城。” “秦少帅在海城的郊外遇到被倭军关押的十八口阮家人,此时少帅正在城外照看这些人,请大帅下军令如何处置这些人。” “阮家十八口!?”秦大帅猛地从椅子上坐起来,大步往外走。 “开车去郊区!” “是!” ………… 此时此刻,司南枝已经扮成老夫人的模样,在;凌晨之前,就已经出城。 原本以为秦克礼没打算跟自己走,但这次秦克礼很主动的要求跟自己一起离开。 此时,两人正坐在路边的茶摊上喝茶。 司南枝生了个懒腰,声音压得极低,问秦克礼:“秦九川抓的那些同志,怎么样了?” “放心,都救出来了。”秦克礼语气极度安心。 “我的人昨天晚上突击,秦九川的军师密道,将所有人都救出来,包括。”他顿了一下,还是将那个名字说出口:“包括沈明珠。” 司南枝一愣,她这些天忙着扮演阮西棠,倒是把沈明珠这个人给忘了。 “你打算将她送到哪里?” 秦克礼微微蹙眉:“我还以为你想弄死她。” 司南枝:“…………” “开什么玩笑,如今国难当前,我们的所有矛头要对准外国侵略者,何必为难一个女人。” 秦克礼眉头越拧越深:“可是我的人查到,半年前,她为了从王掌柜那里得到钱,曾经伺机窃取秦大帅的海城布防图。” 司南枝倒吸一口凉气,她还真是小看沈明珠这个人了。 “应该没成功吧?” 她小心翼翼的问秦克礼。 她大概是猜到了如果沈明珠成功的话,倭军早就攻进海城,而不是现在仅仅派一个松下少将,来海城寻求合作。 两人正在聊天,不远处有人在谈海城的八卦。 他们早晨刚从海城离开,还在谈论昨晚发生的八卦。 “你昨晚听见爆炸声了吗?” “听见了!我听到声音就出门看,那个松下的少将府,火光冲天啊!哎呦,听说松下被烧死了!” “不止!”旁边的人神秘兮兮凑到他耳边。 他说话声很小,但司南枝耳朵更灵敏,他的话一字不落全部落进女人耳朵里。 “我从小道消息听说,烧死的不仅有那个少将,还有个叫阮西棠的阮家大小姐。” 司南枝挑眉,看秦克礼的目光很是诧异。 “爆炸?” “你干的?”司南枝看向秦克礼的目光十分震惊:“不会这就是你昨晚说的秘密吧……” 第164章刨腹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秦克礼狡黠一笑,低头继续喝茶。 他不愿意解释,司南枝只好听旁边的人解释。 “阮家小姐?海城不是只有一个阮家小姐吗?这几天秦家宣传的沸沸扬扬的,阮家小姐要跟秦二少爷举行订婚仪式,没想到这才几天,阮小姐的被窝里就换了人。” “还是倭国人,真是不挑食。”两个人恶心的笑声传过来,秦克礼的脸色越来越黑沉。 他起身要过去,司南枝拽住他的手,将人又拉回来。 “你冷静,你现在过去,我们就暴露了。” 她警告的眼神落在秦克礼身上,“再说了,他们说的是阮西棠,又不是我司南枝,你生什么气。” 秦克礼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 她狐疑的问秦克礼:“那个小姑娘也烧死了?” 秦克礼点点头:“是的,今天早晨我的人传来消息,那个女的也被烧死,但是尸体烧的面目全非,加上昨晚士兵并没有发现所谓的阮西棠出门,所以他们理所当然就认为阮西棠烧死了。” 司南枝眯眯眸字,看向秦克礼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 半晌,她伸出拳头捶在男人胸口:“好啊!你算计我!” 她刚刚终于想明白了,什么她算计松下,明明秦克礼从进松下的门以后,就看清楚了她的计划,顺着她的计划完成自己的计划。 整个环节,包括她,都成了男人PLAY中的一环。 “但是,你是怎么看清我的计划的呢?”司南枝和好奇,在她从府里逃出去之前,她压根就没跟秦克礼讲过自己的计划,秦克礼又是怎么猜到这些,在她的计划的基础上,事实自己的计划的呢? 秦克礼神秘一笑。 “不能说。” 司南枝一噎。 好吧,又被他装到了。 “下一步去哪里?”秦克礼淡淡回应。 司南枝想了想:“先把救出来的伤员转移到根据地,那里有医生治疗。” “那你呢?”秦克礼皱眉看她。 他暂时还不能离开海城太长时间,海城现在正是混乱的时候,死的“阮西棠”又是他的未婚妻,这个时候,他若消失,就会让倭军起疑心,这次爆炸是他策划的。 司南枝喝干净碗里的水,她放下茶碗,“最近的一批盘尼西林刚运走,这批盘尼西林要经过倭军的统治区,我必须要跟着,以防万一…” 她没说完,但是所谓的以防万一是什么,两人都清楚。 秦克礼抓过女人的手,捂在自己手心中:“我陪你去。” 司南枝一点点抽开自己的手:“不行。” “海城还需要你,商会也需要你,你现在如果离开,我们之前的布局都将功亏一篑。” 况且,秦九川那个人心性很不稳定,若是没有秦克礼回去看着,她真怕秦九川脑子一热,又干出什么要命的事情。 两人商议半天,都不让步,最终司南枝被秦克礼吵得头疼。 “行行行,今晚到达米城,我在那里要进一批货,你陪我弄完货,你就离开回海城!” 秦克礼傻乎乎一笑:“好!” 能陪老婆多一秒是一秒。 司南枝:“…………” ………… 天边最后一点夕阳被蚕食,两人终于到达米城。 司南枝就近挑选一家酒店办理入住手续。 海城暂时没有倭军性的轨迹,这里居住还算安全。 换上自己的衣服后,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司南枝,跟着秦克礼出去大吃一顿。 米城有一家西班牙餐厅,据说是当年西洋联军侵华时,留下来没走的西班牙士兵的子女开的餐厅,做的西班牙海鲜炖饭是分美味。 司南枝吃了一顿,眉毛差点鲜掉了。 晚上回酒店后,刚坐下,秦克礼就拿起房间的电话,打出去一通电话。 只见男人身姿端正,握着电话一边说话,一边往窗外看去,眉头却越蹙越深。 许久,他挂下电话,眉头紧锁:“倭军行动很快。” 司南枝眉头一跳,“怎么回事。” “昨晚松下的府邸爆炸后,倭军以最快速度派出调查组,今天中午已经赶到海城。” “我手下人得到消息,今天晚上,调查组的本田少佐宴请秦大帅,席间,本田当着所有人的将张有才刨腹挖内脏。” “并且……”秦克礼忍着恶心继续讲道:“并且当场将张有才的胳膊和大腿卸下来烹煮。” 司南枝没听完秦克礼的话,扶着栏杆干呕起来。 秦克礼上前给她拍背,语气沉重又恶心:“我没想到倭军竟然这么残忍。” “还没调查出结果,就先拿张有才开刀。” 他回想起他的人在电话里跟自己说的,那个本田让厨师当场将张有才的大腿制作成小炒肉,分发给现场的每一个人吃。 有恶心的吃不下的,就被本田的当场击毙。 “他们根本就不把人命当回事!”司南枝擦擦嘴巴,想起什么,猛地起身,又是一阵头晕目眩,继续干呕。 过了许久,屋内的电话再次响起。 这次秦克礼去接电话,刚说完几句话,男人手中的话筒砰的一声跌在地上。 整个人僵在原地。 司南枝心里咯噔一声,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克礼?克礼?”她喊了几声秦克礼的名字,男人毫无反应。 她上前抓住男人的胳膊,轻轻摇晃,你怎么了? 秦克礼转身,眸子猩红,嗓音沙哑又艰涩:“南枝……他们……那群畜生把我父亲杀了。” 轰! 司南枝只感觉一阵晴天霹雳在自己头顶上在炸开。 “不可能!不可能!秦大帅是海城主帅,倭军胆子再大,也不敢杀秦大帅!一定是情报有误!” 她哆哆嗦嗦上前抓起话筒,要打电话回去确认消息,但是拿起话筒却不知道电话。 男人抓起自己的外套要往外走,司南枝几步跨过去,堵在门口。 “你不能走!” “我要去给我爸报仇!” 秦克礼像困笼中的野兽那般,在屋里横冲直撞,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杀了本田! 司南枝上前保住她,脑袋深深埋在男人的心窝里。 “你现在不能回去,他们杀了秦大帅,就说明已经怀疑你了。” 第165章活下去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南枝,那是我爸!” 秦克礼眼眶猩红,缓缓拉开与女人的距离:“我要回去给我爸报仇。” 这是司南枝第一次在秦克礼耳中听到他喊秦大帅的父亲,一时之间,女人的眼底只剩不知所措。 想了许久,司南枝决定陪秦克礼一起回去。 “药品怎么办?” 秦克礼虽然在伤痛中,但是还是担心药品安全,毕竟这关系到前线十几万战士的生命。 司南枝思来想去:“我另派人人去,但是你目前的状态,我必须陪着你。” 她担心,以秦克礼目前的精神状况,很可能回海城以后,一个控制不住就跟倭军同归于尽,她必须的跟在秦克礼身边看着他。 秦克礼坐在沙发上,目光有些涣散,盯着眼前的茶杯不说话。 司南枝过来,伸手按摩他的头皮给他解压:“现在城门已经关了,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回海城。” 秦克礼闭着眼睛,看似是放松的,其实浑身依旧紧绷。 晚上,两人在床上相拥而眠。 外面断断续续的虫鸣声吵得人难以入眠。 躺在床上的男人盯着“南枝,其实我上次骗了秦老夫人。我母亲根本不想做秦家的正室夫人。” 司南枝毫不意外,淡淡的嗯。 秦克礼浅笑:“我已经让人将我母亲送到陕甘军事基地。” 司南枝惊讶一瞬,她以为秦克礼会将母亲送出国。 “这是秦夫人的意思吗?” 秦克礼:“嗯,国难当头,我母亲虽是一介女流,但是心怀国家,她不怨这时候离开生她养她的祖国,很小的时候,我母亲就跟我说,我们的国家只是病了,被一群蛀虫啃生病了,但我们一定不会亡国。” “她虽被秦大帅掳进后院,但总是梦想要有朝一日,得到自由,参加抗倭战争,如今她的好的差不多了……” 后面的话没说,但两人都知道,这是亲夫人的格局。 她要为革命流尽最后一滴血。 月色清冷,两人躺在床上,紧紧拥抱一起,相顾无言。 过了今夜,或许再也如此平静的夜晚。 第二天天刚亮,司南枝和秦克礼就等在城门口,开门的一瞬间,两人出了城门,直奔海城的方向。 但是刚进城的一瞬间,司南枝就感受到城内的不对劲。 秦大帅刚被炸死,城内非但反倭情绪不是很高涨,反而到处祥和一片。 司南枝有些诧异,往秦大帅府里走的路上,看到路边贴的通缉海报,她好奇过去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让女人汗毛竖起。 “原秦家二少爷秦克礼现已查明私通革命军,现通缉秦克礼,有举报行踪者奖励100块大洋。” 司南枝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她睡着通缉海报往下看,就看到下面所属的名字,秦九川大帅。 顿时五雷轰顶,被劈在原地。 “克礼!快走!” 她浑身汗毛竖起,压低声音拉着男人要离开。 但为时已晚,埋伏在城里的暗探早已发现两人的行踪,在他们进城的一刹那,就有暗探去找秦九川禀报。 在他们反映过来要离开时,埋伏在周围的暗探一股脑全部涌上来,枪口直指两人。 一分钟后,大叔专属座驾从不远处驶过来,车子在两人面前停下,司机下车去后车座开门。 两条修长的大长腿出现在两人面前,紧接着秦九川黑沉的一张脸面相两人。 “二弟,既然到海城了,就不用伪装了。” 话说至此,秦克礼也没有必要再隐瞒,抬手摘下头上的假发,司南枝如法炮制,也摘下头顶的假发。 真容露出的一瞬间,周围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秦九川瞳孔缩了缩,不可置信上前几步,要揽住女人,司南枝往后退,退到秦克礼身后。 “秦大帅请自重。” 她声音冰冷,听不出一点声音。 秦九川从巨大的震惊中缓过神,又陷入巨大的惊喜中,他这才意识到,昨天,所有人都被司南枝给骗了! 他攥紧手,看向眼前的女人,嗓音极度压抑:“南枝,这是你第二次骗我。” 第一次呢? 司南枝一楞,原来秦九川已经知道自己不是阮西棠,她猜应该是秦大帅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了。 但是这又怎么样,她司南枝想做的事情,从来没人能阻止。 她抿唇,无语。 秦九川强势上前,要将人带走,秦克礼也上前一步,将女人挡在自己的身后。 一时间,他们鼻尖对着鼻尖。 气势不相上下。 “大哥,南枝是我的未婚妻。” 秦九川忽地冷笑:“未婚妻?前天还躺在别的男人床上,你现在就上赶着认作自己的未婚妻,二弟,你是多缺女人。” “秦九川!好好说话!”秦克礼将女人往自己的身后拢了拢,给她圈了一个安全的包围圈。 周围的士兵得了秦九川的指令,还在不断的靠近。 司南枝急的冷汗淋漓,她知道,今天他们应该是躲不掉了。 秦九川忽地退后几步,他正了正自己的军装领子,狞笑:“秦克礼私通革命军,利用倭军炸死原秦大帅,现在我下令当场枪毙秦克礼。” 话音落下,所有的枪口齐刷刷面向秦克礼,只要秦九川一声令下,在场的所有枪会瞬间将秦克礼打成筛子。 司南枝心脏提到嗓子眼耳儿里,她挡在秦克礼面前。 挡住所有指向秦克礼的枪口。 “秦九川!你疯了!他是你亲弟弟!” 秦九川眼底满是不屑:“一个杂种,也配!” 他冲司南枝的方向勾了勾手指:“南枝,你现在过来,以前你欺骗我的那些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司南枝抿唇,“秦九川,你别疯了!炸死秦大帅的是倭军的人,可不是秦克礼!你就算发泄怒气,也要找倭军!” 秦九川不听她解释,自顾自开始计数:“10、9、8、7……” 刚数到三,司南枝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猛地一股巨大的推力,她被身后的秦克礼猛地往前一推,男人的大声吼出来:“活下去!” 第166章活下去 - 少帅既有新欢,我离婚你哭什么 - 千漉 司南枝没有防备,被巨大的推力推得往前踉跄几步。 在她反应过来的一瞬间,抓住眼前士兵手里的手枪,反手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一步步退回秦克礼的位置。 “司南枝!你疯了!” 秦克礼和秦九川同时怒吼出声。 司南枝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声音冰冷:“秦大帅,放秦克礼离开!” “不可能!”秦九川冷声拒绝她。 下一秒,女人子弹上膛,声音又大了几分:“我再说一遍,放了秦克礼!否则今天我就死在这里!” 秦九川眼眶猩红,盯着眼前的女人,青筋凸起的手攥紧又松开,松开再攒紧。 许久,他出声:“放他们离开!” 旁边有亲卫阻拦:“大帅,您答应过本田少佐要抓住炸死松下少将的凶手,现在人就在眼前,您不能放过他们!” 秦九川冷眼转头看她,伸手毫不犹豫开枪。 砰! 那人刚刚还在说话,顷刻间,倒地身亡。 周围所有人都不敢再出声,秦九川下命令:“开城门,放他们走!” 司南枝抵在太阳穴上的手枪一直没松开,一直到离开海城,望着很远处站在城楼上的男人,司南枝长呼一口气。 两人相视。 “刚刚你太莽撞了。”秦克礼半是责备半是心疼的讲:“他不会真杀我的。” 司南枝瞪了他一眼:“别把现实想的太美好,那只疯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发疯。” 秦克礼淡淡一笑,没再说话。 很快,海城就传来秦九川因为拒绝击毙秦克礼的事情,与倭军撕破脸,但司南枝更好奇那几百万黄金,倭军还能要回去吗? 但是这些都不在她考虑的范围。 她身边有了秦克礼的智囊团,很快就顺利的将手里的盘尼西林运往革命基地。 接他们的还是宋茜。 宋茜如今在陕甘革命基地做了一名护士,昔日的大小姐,如今脱下锦衣华服,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军装,在阳光下救治伤员。 见到司南枝时,她笑的极其灿烂。 “姐,你终于来啦!前几天启明还跟我絮絮叨叨,你怎么还不来。” 司南枝擦了擦汗,整个人有种劫后余生的松弛,“这几天在路上耽搁点儿时间,不过,还好,终于将药品全部送到。” “恩恩!” 宋茜的眼睛一笑起来就像两只弯弯的小月牙。 她看了眼跟在司南枝旁边的男人,伸手将司南枝拉到一边,十分八卦的问她:“姐,你那事儿办了没?” 司南枝一头雾水:“什么事。” “就是那事儿。”宋茜有些害羞,不好意思说出口,最后她红着脸小声出口:“就是结婚啊!克礼大哥可是等了你这么长时间,你怎么到现在都没将人拿下。” 司南枝:“…………” “等事情忙完吧。”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推脱。 但是旁边的男人显然有些着急了,拉着她的手紧紧攥在自己手中,俯身在她耳边低喃:“结个婚,很快的,我只是想要个名分。” 司南枝一噎,彻底无语了。 她急忙转移话题:“茜茜,你和启明的婚礼我没赶回来,但是我带了礼物给你们。” 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小木盒,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只手表。 宋茜眼底闪过惊艳,连连道谢,司南枝笑笑:“之前还担心你不喜欢,现在看来,哈哈哈哈,我眼光不错。” 宋茜嘿嘿一笑:“我非常喜欢。” ………… 两个月后,司南枝和秦克礼带着三只突击小队潜进海城,此时海城还在一片莺歌曼舞中。 秦九川自从做了一城主帅,没了秦大帅的管束,他如今越来越放纵自己,加上与倭军的合作,倭军承诺不会攻打海城,这让秦九川越来越懈怠。 每天身边都是不同的美女相伴,夜夜醉倒在宴会上,被家丁送回。 秦老夫人自从秦大帅死后,便一直郁郁寡欢,每天将自己关在祠堂里礼佛,没过半个月,一天早晨丫鬟进门例行打扫时,就发现秦老夫人一根白绫在祠堂的房梁上上吊。 那天,秦家一片大乱,不到一个月,海城的主帅和主帅夫人相继离世,海城人心惶惶。 所有的一切导致司南枝和秦克礼带领突击小队进城时,整个海城竟无人察觉。 秦九川晚上的宴会设在大帅府,宾客满棚,歌舞升平,秦克礼坐在主位上,纵使下面美人歌舞不断,他只是搂着美女自己喝酒。 “大帅,我给您倒酒。” 今晚陪他的是迎春楼的玲珑,长得很漂亮,那张脸与司南枝有三分相似。 秦九川喝醉了,眼神恍惚看着眼前的女人,晃晃悠悠看成了司南枝,掐着女人的后脖颈吻了。 砰! 一声枪响打乱现场的气氛,秦九川迅速反应过来,指挥士兵准备作战。 但早已为时已晚。 疏于训练的士兵还没来及反应过来就被缴械投降。 不出半个小时,整个大帅府就已经完全被司南枝的小分队攻占。 此时此刻,秦九川猩红着眼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还有那抵在自己额头的枪口,他不可置信的声音传来:“你要杀我?” “司南枝!你凭什么!” 司南枝冷笑:“秦大帅,我想我们该算算总账了。” 她此生最恨的就是卖国的叛徒,秦九川这个渣滓,秦大帅刚死,他就投奔倭军。 从他与倭军合作的那一刻开始,秦九川在她心里就与死人无异。 秦九川顺利被捕,海城以突击的方式顺利被革命军攻占,宣布海城易主的那天,司南枝与秦克礼在秦家举行了简单的结婚仪式。 这场仪式,没有父母参与,没有兄妹祝福,秦克礼几次欲言又止,想让司南枝等等。 “要不然我们回陕甘革命根据地再举行婚礼吧。” 他坐在饭桌前,神色有些受伤:“我不想让你受委屈,陕甘革命根据地至少有你弟弟能见证你的婚礼。” 司南枝一笑。学着他的样子,伸手勾住他的下巴,强迫男人抬头看自己。 “结婚很简单的,你说呢?” 话音落下,她毫不犹豫勾住男人的腰带,往旁边的床榻走去:“走啦,圆房去!”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