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猪的一生 - 山里山外 - 初出毛驴儿 三只小猪长的很快。 猪大哥长的最壮，猪二哥稍显瘦小，猪小妹长的虽说不是很壮，却是胖嘟嘟的。 兄妹三人记不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只是隐约记得自己是被老朱扛回来的，然后一直生活在这个圈里。 三只猪生活的很快乐，对于过去的事情记得不多，但对于猪大哥和猪二哥来说，有一件事情记忆十分深刻。 那就是刚回来没几天的时间，老朱带来了一个陌生人，来了就把猪大哥和猪二哥抓了起来，用刀割了它们的卵蛋，农村兽医的专业术语叫劁猪。这让兄弟俩疼了好些天。而且老朱媳妇还总来打扰它们睡觉，不让它们在一处长时间的趴着。 割卵蛋的时候，猪小妹被吓尿了，看着两个哥哥痛苦的样子，知道自己也要承受这样的苦楚。可没想到的是，那个陌生人却没有那么做，用麻绳捆着两个哥哥四个肉蛋，像提着珍宝一样欢快的直接离开了。 三只小猪快乐的生活着。 夏天天热，老朱媳妇会时不时的往圈里倒一些凉水，让他们降温。老朱媳妇每次浇水的时候，三只小猪不待她浇完，就争先恐后的在泥水里打滚，驱除身上的燥热，然后躺在泥地里，惬意的望着蓝天，浑身都透着舒坦。 不一会儿猪大哥的鼾声响了起来。猪二哥听着猪大哥的鼾声，又看了看猪小妹悠闲的龚着自己的肚子。它把自己的大耳朵甩到颈后，眯着眼睛看着蓝天，望着天上的云朵。云朵一团又一团，在空中不断变化，漂浮游走。猪二哥看着奔跑的云朵，慢慢的陷入了迷惘，云朵仿佛变成了自己，自己如同飘在空中，飘飘欲仙，心神荡漾，舒服到了极点。此时此刻，自己是云还是猪已经傻傻的分不清了。泥地里的猪二哥，在缥缈中慢慢变得昏昏欲睡，猪二哥默默的想着：如果时间就此定格，永远这样该有多好。 “咕噜噜，咕噜噜！”肚子的叫声将猪二哥从幸福的睡梦中叫醒。此时猪大哥已经站在猪槽子的中间，昂着头，耳朵一抖一抖的聆听着外面动静。 “嘎吱”先是一声门响，接着猪圈的墙头上探出一个大泔水桶，泔水桶的旁边伸出一根木棍，不偏不倚的打在了猪大哥的头上。 “咯啦啦啦啦啦....咯啦啦啦”伴着老朱媳妇的叫声，猪大哥被木棍敲打的立即缩回了头。猪大哥的头刚缩回去，老朱媳妇的头从墙外探了出来，比她的头探出来更快的是一瓢猪食。就在猪大哥缩头的刹那，瓢里的猪食倒进了猪槽里。猪大哥一头扎进了猪槽里，开始狼吞虎咽，大口吞噬着它的美味。 这时猪二哥也已经爬了起来，拼命一样冲到了猪槽前，还没等把嘴巴伸进去，就被猪大哥一下巴打在了一边。猪二哥很气愤，拼命一样的往猪槽子里冲，哪怕被猪大哥龚的再疼，只要能抢到一小口猪食它也觉得值了。 猪大哥只能向猪二哥这边攻击，猪小妹那边它不敢，因为只要把头偏过去，就会挨老朱媳妇一棍毒打。 一根烟的功夫，泔水桶空了，老朱媳妇走了，猪大哥吃饱了，猪小妹吃饱了。还剩下小半槽希流的猪食，那是猪二哥最后的福利。 猪二哥吱吱的吸着漂浮在泔水表面残留的糠皮，偶尔把嘴巴伸进泔水里摸索着干食，鼻子上吹出了泡泡。不一会，槽子空了，猪二哥的肚子鼓了，只不过多半是水，猪二哥混了个水饱。 猪兄弟三人，无疑猪二哥是最瘦弱的，水饱后肚子滚圆，撒了一泡尿后，大多数时间是瘪的，走起路来，后背上的大梁骨突兀的支起来，仿佛要穿透它背上的猪皮。 猪二哥时常想：猪大哥凭什么欺负它，老朱家为什么不管管，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何时自己才能出头，能够吃到第一口猪食，能够吃到最干的猪食，能够把自己的肚子真正的吃饱而不是喝饱。 猪大哥也有自己的想法：凭什么老朱家对猪小妹那么好，凭什么猪小妹一来到这里就是个宠儿，老朱家为什么如此不公。好在事在人为，只要自己足够强大，照样顶的过猪小妹的好命。 猪小妹很单纯，没什么想法，因为它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从它来到老朱家就是如此，所以它是最悠闲的一个，最无忧的一个，也是觉得最幸福的一个。 时间过的可真快啊！似乎转眼间，天空就飘起了雪花，时令已经进入深冬。 冬天的寒冷让兄妹三人仿佛关系亲密起来，为了御寒，它们相互簇拥着，拥挤着睡在猪圈的角落里。猪二哥睡在最外面，猪小妹睡在中间，猪大哥睡在最里面。猪二哥依然瘦骨嶙峋，猪小妹依旧胖乎乎，只有猪大哥又肥又壮。 一天夜里，老朱媳妇没有给猪喂食。三兄妹饿的肚子咕咕叫，肚里没食的夜晚很难熬，寒冷侵蚀着它们。猪大哥再次凸显了自己的霸主地位，占领了猪小妹的位置，它睡在了中间。 第二天一大早，猪圈外传来了老朱和老朱媳妇的动静。饿了一宿的猪大哥拖着肥胖的身体第一个爬了起来，等待着老朱媳妇倒进猪槽热腾腾的美味。 猪大哥昂着头，把肥大的耳朵尽量向颈后靠拢，瞪着双眼望向墙外。一张熟悉的面孔自墙头上探出来，那是老朱媳妇，接着老朱的头探了出来，很快一双小手搭在了墙头上，老朱儿子爬了上来。后来又陆续好几个人的头探了出来，尤其是最后一个陌生人探出头的那刻，猪大哥浑身打了个冷战。那个陌生人在它刚来到老朱家不久的时候曾经来过，割了它们的卵蛋，让它疼了好几天。 猪二哥看到那个陌生人被吓尿了，躲在了角落里。 这些人似乎并不关注猪二哥，他们把注意力全放在了猪大哥身上。 一个陌生人伸手在猪大哥的背上按了按，笑嘻嘻的说到：“起码三指膘。”而那个让猪大哥害怕的陌生人，也在它的背上按了按，猪大哥像是被电击一样，连忙躲开，跑到了角落里。 那人透着阴邪的笑，用摸完猪大哥的手擤了口鼻涕，又将沾在手上的鼻涕抹在了墙头上。随后掏出一个烟口袋，抽出烟袋，往烟袋锅里装满了烟叶。老朱连忙从兜里掏出打火机，打着火，用手捂着火苗，伸到那人的烟袋锅上。那人吧嗒吧嗒抽了几口，嘴里吐出烟，嘻嘻一笑，露出一排黑黄的牙齿。“要我说，最少四指膘，不信咱打赌，要是有四指膘，大侄儿（老朱）你给我二斤肥膘焅油。” 老朱连忙点头，说道“放心，四叔！少不了你的。”接着又看了看其他人说道“水都开了，哥几个辛苦了，都搭把手，中午猪肉烩菜管够。” 说话间几人跳进了猪圈，其中一人伸手揪住了朱大哥的耳朵，另几个人连忙上手帮忙。四叔身手敏捷，一下跨到了猪大哥的背上，双手抓着猪大哥的双耳，双腿骑着猪大哥的后背。猪二哥和猪小妹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被吓的在猪圈里乱窜，乱叫。四叔大喊一声：“老朱媳妇，把圈门打开，里面施展不开。”老朱媳妇迅速打开圈门，众人连推带拉，把猪大哥弄了出去，老朱媳妇随后关上了圈门。 猪二哥和猪小妹依旧躲在角落里。猪二哥竖起大耳朵，聆听着外面的动静。大概折腾了一会儿，猪大哥开始一直叫，后来不叫了，只是不停的喘着粗气，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只是安静了一会，突然伴着四叔一声吆喝：“猪羊一刀菜，今年死了明年再回来！”，猪大哥开始了声嘶力竭的叫声，跟着传来水滴入盆中的声音，猪大哥叫声逐渐低沉，最后慢慢消失。 猪二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隐约感觉到猪大哥很痛苦，比当初割掉卵蛋的时候痛苦的多。 从那天起，猪大哥再没回来。猪二哥不再为抢食发愁，终于吃到了干食，总算能吃饱肚子，猪二哥的好日子来了。 忽一日，一声震天的响声将猪二哥吓醒，接着又是一阵阵噼噼啪啪的响声，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味道。 过年了！村里到处是过年的喜庆氛围，老朱家张灯结彩，老朱儿子穿了身新衣裳，手里拿着肥猪满圈的红色对联，贴在了猪圈的门上，顺手将手里吃剩下的梨核丢进了猪圈里，落在猪小妹的旁边。 猪二哥敏锐的嗅到那一定是从未吃过的美味，迅速起身，一扑而上，就在猪小妹嗅着，享受着梨子的清香的时候，一下巴将猪小妹打在一边，用舌头将梨核卷进嘴里。 猪小妹被突如其来的情形吓了一跳，但也立即反应过来，开始还击，争抢猪二哥嘴里的美味。 老朱儿子看着两头猪挣抢自己丢弃的梨核，哈哈大笑，喊了声“猪啰！”转身回屋吃饺子去了。 猪大哥走了，猪二哥成了最强壮的。它品尝着梨核的香甜，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美味的东西。猪小妹则很气愤，受了很大的委屈，甚至责怪老朱儿子不懂事，要是老朱媳妇肯定会把好吃的给它，当着老朱媳妇的面，猪二哥也绝对不敢抢属于它的东西。 虽然有了那一次的小插曲，但猪小妹的日子过的依旧悠闲。 春暖花开，猪小妹在猪圈里已经看到了圈外垂下的柳树发出的嫩芽，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一股暖意流遍全身，此时困意袭来，猪小妹索性四仰八叉的躺在阳光下，睡着了。 猪二哥看着可爱的猪小妹，心生欢喜，其实，只要不是在吃食的时候，猪二哥还是比较喜欢这个猪小妹的。 当柳芽全部长成了柳叶，太阳变得稍稍火辣的时候，猪小妹突然觉得烦躁，总是坐立不安，尤其是下体瘙痒让它很难受。 老朱媳妇一大早把猪圈的门打开，猪二哥着实吓了一跳。老朱媳妇用木棍，将猪小妹赶了出去，随后关上了圈门。猪二哥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动静，除了风吹柳条的声音外，再也听不到其他任何声响，猪二哥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只是疑惑等待着。 当猪小妹走出猪圈的那一刻，它彻底呆住了。 就在猪圈的外面，原来是一片菜园子，里面种满了各样蔬菜，其中就有整颗的白菜，猪小妹虽未吃过整颗的白菜，但老朱媳妇丢给它们的白菜叶子它吃过，很好吃。没想到，就在圈外，就有这么多，而且那可都是完整的整棵白菜啊！还有其他它从未吃过也从未见过的。更让他震惊的是，外面的空间如此广阔，大到它根本无法想象。 老朱媳妇赶着猪小妹向村头走去。一路上猪小妹东张西望，看什么都好奇，看什么都新鲜。它望到了远处的青山，听到了村头溪边的流水，嗅到了花香，尝到了外面的泥土。而猪圈里面有的只有恶臭，猪小妹甚至闻到了自己身上的臭味，觉得自己是脏的，之前的悠闲自得全部抛诸脑后。 就在猪小妹厌恶自己的时候，它看到了一头比猪大哥还要肥壮的黑猪。那头黑猪看起来比它们三兄妹还要脏，口里流着口水，满身沾着泥浆，不停用后蹄磨蹭肚子上的虱子。 不知道为什么，老朱媳妇把它和那头黑猪关进了一个圈里。 那头黑猪流着口水，拖着脏兮兮的肥壮的身体，绕着猪小妹转，不停的用鼻子嗅着猪小妹的下体。然后那头黑猪野蛮的爬上了猪小妹的后背，猪小妹想躲，身体的本能却让他无法移动半分，直到一团黏糊糊的东西撒在猪小妹屁股上的时候，那头黑猪才从它身上爬下来。 猪小妹被老朱媳妇赶回了自家的猪圈里。猪二哥看到猪小妹安然无恙的回来，心情总算放松下来，它怕猪小妹像猪大哥一样，再也回不来。 老朱媳妇往猪槽里填满了猪食，而且比往日还要干一些。猪二哥狼吞虎咽，猪小妹眼里望着猪食，心里想着外面的菜园子，鼻子闻着猪圈里的臭味，脑海里回味着外面的花香。猪小妹没有了胃口，往日的美味它觉得难以下咽。 老朱媳妇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她在菜地里把还未长成的白菜薅了几颗，喂给猪小妹，猪小妹勉强吃了些；她把平日里喂猪的猪食加了些盐，多少刺激了猪小妹的胃口，猪小妹又吃了些。就这样不到半个月，猪小妹瘦了一圈，不到一个月，猪小妹瘦成了曾经的猪二哥。 反观猪二哥，因为对猪小妹的优待，猪二哥沾了光，如今已经胖的滚圆，甚至超过了当初的猪大哥。 就在猪小妹厌食到觉得自己慢慢将会死去的时候，雌性动物的本性让它意识到，它肚子怀了小猪。母性的基因让它坚强起来，为了肚子里的小猪，再难也要活下去。它开始强迫自己吃自己不喜欢的猪食，强迫自己再次适应猪圈里的味道。 一天夜晚，秋高气爽，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马上就要满月了。 猪二哥睡不着觉，老朱媳妇晚上没有给它们喂食，猪二哥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怅惘。它望猪小妹，猪小妹也没有熟睡。猪小妹肚子上的小房子像是灌满水的气球，肥大的几乎撑爆，只要用针一扎就会流水不止。猪二哥不知为何，开始回忆着自己的过去，回忆起自己被老朱背回来，回忆起自己被割了卵蛋，回忆起曾经只能喝水饱，回忆起猪大哥离开，回忆起自己能吃饱了..... 猪二哥又看了一眼猪小妹，深深的注视着猪小妹的大肚子，不知道自己还要回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憧憬什么？或许每天吃饱就是幸福吧？ 第二天天一亮，老朱、老朱媳妇、老朱儿子、还有几个陌生人最关键的还有四叔，它们都来了。 猪二哥被推着出了猪圈，然后用绳子绑住了四肢，四个精壮的男人用一根杆子将它抬了起来，放在了一个方桌子上。四叔手里拿着一把尖刀，在猪二哥的脖子上抹了抹。 此时猪二哥的嘴巴已经被绳子绑上，四肢也被绳子绑的死死的，它无法动弹，自始至终猪二哥也从未挣扎一下，它看着众人所做的一切，也感受着这一切。猪二哥侧着身，仰望着天空，这是它第一次如此仰望天空，平日里耳朵总是遮挡它的视线，它第一次把天空看的如此仔细。它看到了天上的白云，看到初升的太阳，太阳直射的光芒让它眯起来了眼睛。四叔一声吆喝：“猪羊一刀菜，今年死了明年再回来！”猪二哥只觉得脖子一凉，心窝一疼，然后听到哗啦啦的流水声。它眯着双眼，依然望着初升的太阳，呼吸逐渐变得急促，最后困意袭来，困的自己再也顾不得呼吸，困得自己睁不开眼睛，就这样猪二哥睡着了，永远的睡着了。 猪大哥走了，猪二哥也走了。就在猪二哥走的第三天夜里，圆圆的满月挂上了天，漫天繁星闪烁，尤其是东北方向的那颗星特别的明亮，如同猪二哥看着太阳反射的双眸，注视着星空下的一切。八月十五中秋夜，猪小妹产下一窝小猪崽。猪小妹看着自己的小猪，望着天空的满月，默默的用耳朵遮挡住了双眼。 第三章 人的一生-大人1 - 山里山外 - 初出毛驴儿 朱建军18岁那年，父亲带着他去当兵，结果因为扁平足没当上。回来后父亲就张罗着给他说媳妇。 朱建军1米8的个子，身材魁梧，面部的轮廓十分清晰，宽脸，高鼻梁，粗眉，大眼，略带紫红的嘴唇上方生长着稚嫩的胡须。他是村里的帅小伙儿，朴实善良，母亲虽然走的早，但父亲农闲之余，常年上山采药，日子在村里过得还算不错，一听说朱建军要说媳妇，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来给说媒。 朱建军性格内向，不爱说话，一见陌生人尤其是陌生的女人，脸就会红，漏出腼腆害羞的样子。他看了几个都没相中，父亲问他差啥？问他喜欢啥？他都不吭声。就这样又过了三年，朱建军长的更加健壮，挣脱了稚气，俨然已经长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一个壮实的村汉子。媒人不再上门，因为总也相不中，大家觉得他太挑，挑花了眼，大家认为他太高傲，甚至是清高，一个木讷的汉子装什么清高呢！ 一日，父亲带着朱建军到后山村去送药材，带他熟悉各村的土郎中，准备日后让他接替他送药材的工作。 后山村在朱建军所在的南山村的山后，翻过一座山就到了。村东头有个土郎中，也是村里的村医，姓赵，村里人都称呼他赵大夫。 朱建军和父亲来到赵大夫家院门外，门开着。父亲喊了声：“赵大夫在家吗？” 里面一个清脆的声音答到：“俺爸出诊去了，啥事儿？” “我是南山村卖药材的老朱！” “朱大叔啊，快进屋，俺爸一会就回来了。” 朱建军和父亲走进院子，只见院中间一个留着黑色大辫子的女人正背对着大门洗衣服。那女人听见有人走进来，连忙回头，道：“朱大叔好久没来了，俺爸还念叨你呢。”说话间看了一眼旁边的朱建军。 朱建军也看着她，那是一个眉目清秀的女人，年龄20岁上下，长相算不上标志，身材较一般女人宽大健壮。 这时那女人已经洗完了衣服，站起身，弯下腰，准备端起洗衣盆里的水。朱建军盯着她的动作，一个浑圆的女人的屁股呈现在他眼前，它健康，没有一丝多余赘肉，它优美，拥有玲珑的曲线。它像四叔家大黑马的屁股，健硕，富有弹性，充满力量。由于弯腰的动作，使她的衣服向下退去了一点，漏出雪白的腰身，隐约看到了肚脐，肚脐往上被宽松的衣服遮挡着。 朱建军脸皮发烫，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儿，喉咙干渴，身体不禁抖动了一下。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何时迸发出的热情，他连忙大步向前，一把接过她将要端起的洗衣盆，他不敢看她，转身将盆子里的水倒出院外。 女人也愣住了，看着那个健壮背影，迈着矫健的步伐，轻盈的将一大盆水就那么倒掉了。女人知道，那个男人健壮，英俊。 赵大夫回来了，中午留着朱建军父子一起吃饭。赵大夫和父亲喝着酒，聊着药材，聊着病理。朱建军僵硬的坐在旁边，他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甚至连桌上摆的什么菜都没看清楚。他满脑子都是刚才的那一幕，眼里时不时的偷瞄着厨房里忙碌的她。此时她在他眼里，已经成了绝世美人，一个再完美不过的女人，也正是他想要的女人。 朱建军的表现被父亲看在眼里，父亲举起酒杯：“赵大夫，你我认识也有年头了，虽没有过命的交情，但也算熟识，彼此了解。” 赵大夫道：“那是！老哥的为人我了解，坦诚实在，要不我也不会单要你的药材。” 父亲笑道：“这都是应该的，弟妹怎么不在家？” “回娘家去了。” “一晃，你说孩子都大了，看你姑娘出落的，都快认不出啦。” “可不，你家的小子都长成老成爷们啦。” 父亲接着话茬问道：“闺女有婆家没有？”听到父亲的问话，朱建军心都提到嗓子眼，他屏住了呼吸，看着赵大夫。 赵大夫笑道：“介绍的不少，没看中。” 听到赵大夫的话，朱建军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欢愉的有些不知所措，拿起身边的酒壶就给赵大夫倒酒。 赵大夫连忙摆摆手，“孩子，满的，满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回倒吧！” 回家的路上，父亲问：“咋？” 朱建军回到“好！” 父亲笑道：“回去让你四婶去说媒。” 第四章 人的一生-大人2 - 山里山外 - 初出毛驴儿 秋收后，南山村老朱家迎来了朱建军大喜的日子，媳妇是后山村赵大夫的老闺女赵凤芝。婚宴是在生产队的食堂办的，队长作为主婚人，几乎全村的老少都参加了，吃的流水席。那年月吃大锅饭，家家都不富裕，席面并不丰盛，都是乡亲们你拿一点，他出一点，作为礼份子凑的。 婚礼的过程朱建军并不记得，记得的只是忙碌。四婶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媳妇蒙着头红，穿着大红的衣服。自己穿着军绿的套装，胸前扎了朵大红花。好不容易挨到晚上，入了洞房。 朱建军和媳妇住在西厢房，墙壁用白石灰粉刷一遍，就连烧炕得灶口都看不到烟火的痕迹。 媳妇赵凤芝，从炕梢的炕柜里拿出被褥铺在了炕头，盘腿坐在崭新的被褥上，低着头，用手摩挲着雕龙画凤的红被面。 朱建军看着自己的新媳妇，嘴唇又开始发干，心跳开始加速。朱建军干咳了一声道：“入秋天凉了，我把炕烧一下，暖和。”说完转身出门，抱了一捆柴禾，在进屋前深吸了一口气。朱建军蹲在地上，将柴禾一把一把的填进灶堂里，眼睛望着灶膛里跳动的火苗，听着柴禾噼啪爆裂声，抬头偷瞄了一眼自己的媳妇。她依然端坐在被褥上，白皙的面庞在烛火的映照下略显红润，红色的嘴唇微微抿动，油黑的头发盘在头顶，长长的睫毛时不时的眨动。媳妇无疑是个美人！ 赵凤芝端坐在炕上，她低着头，心里如同装满了一窝小兔子，蹦跳个不停。她不敢抬头看他，只好用手摩挲着被面，时不时的侧眼看着桌上的红烛，红烛的火苗不停跳动，仿佛跟她的心跳一个频率。桌子后面的镜子上贴着她和他的合照，还真是郎才女貌！她偷瞄一眼自己的丈夫，只见他正在看着灶膛里的火苗。在灶火的映照下，丈夫的脸红扑扑的。 朱建军终于填完了柴禾，扫完了地，洗完了手，脱掉了鞋，上了炕，坐在了媳妇身边。打鼓一样的心跳声，让朱建军喉咙更加干渴，用几乎颤抖的声音说了句：“睡吧！”夫妻二人脱去了个自的外衣，谁也不敢看谁，默默的钻进了被窝。 此时朱建军的心似乎马上就要跳出来，浑身发热，不知道是不是炕烧的太热的缘故。媳妇紧闭着双眼，朱建军再也抑制不住激动，吞了一口口水，伸手揽住了媳妇的小腹，用手沿着小腹向腰后方移动，直到媳妇的臀部，它光滑，细腻，富有弹性。他用力捏了捏，她突然颤抖了一下。朱建军此时就如同一只猛兽，做起身褪去了自己所有的衣衫，也胡乱的褪去了她的。 烛火依然亮着，火苗不停跳动，烛心弯转，红色蜡油顺着蜡烛淌了下来。西厢房一阵粗重的喘息过后，安静了下来。 三天回门的时候，赵大夫告诉朱建军，说好日子不远啦。朱建军不太了解国家形式，但对好日子的憧憬却是深深烙印在心上。 转眼一年过去了，夫妻恩爱，生活幸福，可是有一个问题，他们没有孩子。赵大夫给开了几副药，吃了半年，结果还是没反应。朱建军父亲，又找了几个土方子，又吃了半年，还是没反应。又去镇里的医院查，开了些药，又半年还是没反应，最后去县里，做了一大堆检查，说没问题。最后医生说问题可能出现在朱建军身上，让他回去吃一些补肾生精的中药。朱建军吃了半年的中药，为了要孩子，白天干活，晚上也不闲着，慢慢的身体却有些吃不消，身体逐渐的虚弱，面部显得有些苍老。 最后俩人不得不放弃，这让朱建军父亲十分苦恼，心想，这下完了，老朱家要想走出大山，全指望着将来的孙子，这下好，不但没有了孙子，哪怕一个孙女也成啊！ 一九八二年，朱建军正在生产队上干活，为了要孩子，老朱家欠了一屁股外债，唯一还债的方式就是挣工分，等到秋收能多存一些粮食，还一些外债。赵大夫连跑带颠的找到了朱建军。“建军，建军，赶紧的到村部去，要包产到户啦，明年就分地，自己的地自己种，收粮都归自己，快回去登记！” 朱建军听到说分地，自己种的粮食都归自己，整个人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眼里放出精光，丢下手里的工具，丢下自己的老丈人，撒腿就往村里跑。赵大夫气喘吁吁的插着腰站在那里倒气儿，望着女婿一溜烟的小跑，嘴里哈哈的笑着。 晚上，老朱家一家人坐在正房炕桌上，晚饭很丰盛，赵凤芝抄了盘鸡蛋，又把冬天存下的腊肉炒了一盘蕨菜，蒸了一屉白馒头，又打了半斤小烧，庆祝土地改革。 朱建军父亲喝了三两酒，黝黑的脸上透着红晕，已经微醉。他经历几次土改，每次土改都让他兴奋不已，但这次改革更加彻底，让他看到了更长远的幸福，那是儿子的将来。他看着儿子和儿媳妇，微笑着，眼睛眯成一个弧度，突然面部僵住，微微皱眉，将来日子好了，可是却没有香火可以承继，而且走出大山是他的梦想，儿子无望，孙子也无望！ 人往往就是如此，当境况变得好一些的时候，生活中的不足就会体现的更加明显。朱建军父亲就是如此，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转身下了桌，倒在炕上，背对着朱建军夫妇，头枕着胳膊，侧躺着。朱建军夫妇并未察觉到父亲的异样，以为父亲喝多了，并没有在意。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夜半三更，朱建军想着自己将来的地，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想着想着，久违的激情袭来，强烈的浴火回归，仿佛洞房夜那晚，朱建军重拾了青春，成了勇猛无畏的野人。 赵凤芝早上起的很早，不知道是分地的喜悦还是昨晚激情，让他面露红光。朱建军父亲起的比赵凤芝还要早，把旧时的农具全都搬了出来，用心修理着。他看到了儿媳妇的变化，又见朱建军没起来。作为过来人他明白，所以并未催促儿子起床与他一起修理农具。 一个月后，赵凤芝没有来列假。她并未吱声，她不敢确定，因为她早已不抱希望。当她胸部发胀，恶心想吐的时候，她意识到，她有可能怀孕了。于是一大早就出门回了娘家，找他父亲赵大夫。直到傍晚才回来，回来时提了一篮子鸡蛋。 朱建军嗔怪道：“爸妈年纪大了，鸡蛋留给他们吃，你怎么还往家里拿呢？咱爸也不会要，明个赶紧送回去。” 赵凤芝像个未成年的小丫头一样做了个鬼脸，“这是爸妈给我吃的。” “你没病没恙的吃个啥？” “我有啊，我有喜了。” 看着自己的媳妇笑如桃花的脸，朱建军愣住了，猛的醒转过来，一把抱起媳妇在地上转圈圈。 赵凤芝又开心又惊恐，连忙阻止道：“小心孩子！”夫妻二人哈哈笑着，声音传到了朱建军父亲房里。 父亲从房门里出来：“笑啥，地都分完了，明年才能种，秋天真有收成了再笑。大白天的，两口子也不怕被人笑话。” 老朱家生儿子的事成了全村的大事，比过年，比别人家取新媳妇还要热闹。尽管为了要孩子，之前欠下了很多外债，但朱建军父亲还是决定大办，有了孙子，那可是天大的喜事。虽然还是流水席，但席面一定要体面，再说眼看着自家地理的庄家要收了，而且收成还不错，还债的事先搁一年再慢慢还，办个体面的满月酒还是富余的。 朱建军父亲一直是村里要强的人，也是说一不二的人，是村里头认为最有想法的也是最明事理的人。所以村里有个大事小情，除了之前的生产队长外，必然要请他帮着张罗，帮着谋划。可是朱建军父亲自从知道老朱家可能要断后，整个人就颓废了很多，基本不参加村里的大活动，也很少言语，只是埋头干活，上山采药。如今有了孙子，又有了底气，整个人精神焕发。 宴席还未开始，朱建军父亲就拾掇的利利索索，背着手，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指点着儿子和来帮忙的亲戚摆桌子，时不时的亲手检查着灶台上的食材，然后满意的点点头。来了客人，立即跑到大门口迎接，既显得客气，又不失体面。 宴席开始前，朱建军父亲站在房前的碾台上。“咳咳！诸位乡邻，诸位亲朋，我老朱家三代单传，如今喜得贵子。”用眼瞄一下站碾台旁边的朱建军。朱建军会意，从媳妇怀里接过孩子，小心翼翼的递给父亲。朱建军父亲看着自己怀里的孩子，白白胖胖，肥头大耳，尤其是孩子蹬腿的时候露出的小鸡子儿让他如同打了鸡血，浑身充满了力量，而且那种力量给他带来了无穷的喜悦。 “大家伙儿看我这大孙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唇红齿---脸白，大耳垂肩，大富大贵之相。”这时候，怀里的孙子哇哇的开始大哭，童子尿顺着朱建军父亲的手臂滴了下来，洇湿了胸巾。众人见状哈哈大笑，赵凤芝连忙接过孩子，给孩子把尿。朱建军父亲也跟着哈哈大笑：“这小子尿尿都这么有劲，将来一定有大出息。高兴！高兴！大家吃好喝好！”说完走下碾台，挨桌敬酒。 朱建军父亲给孙子取了个很有意义的名字朱佳旺，其实意思也很简单，就是预示朱家能够兴旺。 朱佳旺与村里的孩子一样，调皮捣蛋，打鸟、套田鼠，捉蜻蜓，玩泥巴，晚上回家总是脏兮兮的。气起人来更是要命，朱建军不惯孩子，只要孩子捣蛋，动手就打。可是每到如此，朱建军父亲就会阻拦，总是说孩子还小，打他干啥，再说我乖孙子比你小时候强，心眼多，捣蛋都比你捣的出彩。 朱佳旺长到7岁的时候，朱建军父亲把朱建军和赵凤芝叫到自己的房里，看着炕上熟睡的孩子。朱建军父亲郑重的说道：“孩子不小了，不能让孩子跟村里其他孩子一样再混下去了，得上学，走出大山。”说着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现今，外债也都还完了，地上的收成也够吃用，这些年采药我这也攒了点钱。”朱建军父亲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递给了赵凤芝。“这里有100来块钱，你们拿着，北山村的小学老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靠不住，指望不上，得把孩子送到镇里去念书。” 朱建军道：“爸，你攒钱不易，赶赶岁数大了，你自己留着。佳旺不用去镇里念书，在北山村一样，家家孩子不都在那念吗，等上初中再去镇里。现在年吃年用，多少有点结余，眼么前儿够供孩子念书用的。过完年开春种完地，我出去打工。我小舅子在外面混的不错，我找他去。” 朱建军父亲严厉的说道：“你给我老实在家，哪也别去！北山村上校的孩子，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上初中了，在那能学个啥？朱建军又道：“实在不行，等孩子大了去当兵。” “听我的，直接送镇里，这些钱也不是就给你们供孩子上校花的，不能坐吃山空，过年抓几头猪养，前段时间我去镇里送药材，看到卖猪肉挺赚钱，逢年过节的还能卖上好价钱。这是个长久活路，供孩子上校不成问题。”然后顿了顿：“行了，就这么定了。” 第五章 孩子-童年 - 山里山外 - 初出毛驴儿 朱佳旺聪明伶俐，跟着村里的孩子见天的上山、下河。开春挎着爷爷给做的夹子打雀儿，夏天跳到山下的湖里捉鱼，秋天挎着篮子去树林里采蘑菇采野果，冬天牵着自家的土狗上山套野兔。 朱佳旺干什么都很钻儿。一开春，当大人们开始忙碌整地播种的时候，朱佳旺开始挨家的柴垛里搜索，专门找带有虫眼的秸秆，将肥胖的虫子捉出来，装进爷爷吃完药丢弃的药瓶里。药瓶里放上些秸秆瓤和粮食，瓶盖用母亲的缝衣针扎出一些细眼儿当气窗。然后将药瓶揣进怀里，从不离身。待到养了几日后，打开药瓶，将更加肥胖的虫子取出，夹在鸟夹得插销上。 一大早便跟着大人起来，大人们上地里劳作，他和村里同龄孩子挎着鸟夹子上山打雀儿。佳旺观察仔细，发现了鸟的很多规律。比如一般比较低矮的灌木丛更容易吸引鸟们，其次在中午时分，有水的地方，尤其是水边有树木的地方鸟会更多。佳旺叫不清那些鸟的名字，但他知道，不论什么鸟，对他来说都是美味，也是家人的美味。 爷爷做的夹子很精巧，铁丝上没有一丝锈迹，两片用铁丝围成扇形大小一致，盘绕的弹簧丝十分均匀，而且力道适中，不松不紧，正好适合佳旺这个年龄段，夹子尾部围成一个漂亮的梅花，插销和支棍儿是用家里的筷子削的。村里的伙伴都羡慕佳旺这套完美的鸟夹。 佳旺根据经验，选好下夹子的地点。他双膝跪地，用夹子的边缘夸掉地上的土，形成一个盘子样的土窝，然后将夸出来的浮土将土窝蓬松的填平，取出怀里的药瓶，扯出一条肥虫，尾部夹在鸟夹的插销上，打开鸟夹，把支棍儿插在插销上。此时的肥虫就如同甩起的鞭子，不停的转圈摇头。佳旺两手小心翼翼的端着已经支起的夹子的边缘，慢慢的将夹子坐进填满浮土的土窝里，整个夹子的下半部分慢慢没入土里，直到虫子接触到土面，开始直线爬行。佳旺把剩余的土全部填满土窝，直到夹子的上部全部被土掩埋，只漏出拴在插销的肥虫。虫子不停的向前爬，可是却难行寸步，仿佛一个迈太空步的舞者，只见不停的走路，却始终还在原地。佳旺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将鸟夹周围用树枝打扫一遍，将人为的痕迹去掉，完成了最后一项步骤后，就远远的退到一边。 不一会成群的鸟儿落到高树枝上，上窜下跳，叽喳叫个不停。总有那么一两只鸟，会从高树上跳下来，落到低矮的灌木上。它门机警的东张希望，但还是禁不住肥虫的诱惑，摇头晃脑，蹦蹦哒哒的落到鸟夹子旁，看着肥虫在那里原地爬行。当第一只鸟啄到肥虫刹那，只见尘土飞扬，“啪”一声响，落在地上的、树上的鸟们四散而逃，那是佳旺收货的征兆。因为佳旺的虫子肥大，所以鸟儿总是第一个啄它的夹子，每天的收获都比其他伙伴多。 父亲给佳旺做了个弹弓，但他基本不用。只是在下完夹子后，溜鸟圈鸟的时候用，偶尔也能打到躲在树梢的鸟。弹弓打下来的鸟一般不会死，多数都是受伤了。佳旺会追着受伤的鸟儿跑，直到抓到为止。佳旺天生善良，虽然经常打鸟，可面对受伤的鸟却会爱心泛滥，他会偷偷把爷爷的白药粉给鸟儿涂伤口，直到鸟儿最后实在救不活，才扔到灶膛里用火埋上烧着吃。野鸟的味道很特别，不用放什么酌料，只要埋进灶膛的余烬里就可以烧熟。刚出灶膛的鸟黑乎乎的，如同一块焦炭，但却外焦里嫩。佳旺熟练的将那团焦炭在地上摔几下，磕掉了外层灰烬，用手拔掉烧焦的羽毛，里面香嫩可口的肉冒着热气，便成了佳旺的美味。佳旺对于鸟的肉香就如同一只猛兽对于肉的贪婪一样，他爱打鸟，也爱吃鸟，那是孩子懵懂的原始欲望。 春天一过，气温上升，湖水开始变暖,碧绿的湖水犹如镶嵌在山谷的翡翠,镜面一样的湖面照着燕子的掠影,欢快的燕子啄水的刹那，漾起雷达样的波纹,一圈一圈的直到消失。 佳旺早上吃完早饭，跟爷爷打了声招呼，拿着爷爷给做的地笼花篮（民间一种打鱼工具，用竹子围成圆环，用渔网包围缝合链接，3个圆环内部中空，前端开菱形的孔，孔陷入网内，鱼顺着菱形孔游进网内后，就出不来了。后端是用绳子绑着的活口，当要把网里的鱼倒出来的时候就打开绳子，可以把鱼倒进鱼篓里。）找同村的铁蛋去湖里玩水。 佳旺和铁蛋在湖边建立了自己的一个军事基地。用泥巴捏出飞机坦克大炮，一会日本鬼子一会国军，争着抢着当八路军。 军事战斗一结束，水温也上升到了一定温度。俩人脱的精光,撒着欢的向湖里跑,抬腿和入水交替,翻起一串水花。跑着跑着，突然失去了踪影，只能看到两串波纹向湖心不停的前进，波纹后面偶尔漏出白晶晶的屁股，然后两颗脑袋探出来头。 俩人开心的玩着水，湖底全是砂石，在湖里行走除了水的阻力，就如同行走在路上，二人比试谁跳的高，每当跳起来的时候，他们稚嫩的小鸡儿就会浮出水面，遇水冷缩的小鸡儿在湖面上附有弹性的抖动。 玩水最后一项活动是比谁尿尿尿的远，尿的久。佳旺有自己的技巧，早上吃完饭就开始憋着尿，入水冷缩的小鸡儿肌肉紧绷，他把小鸡儿的皮撸起一半充当压力阀，漏出三分之一的鸡儿头，同时用手按着尿道口，童子尿喷薄而出，射的又细又远，在远端的湖面上浇出泛黄的泡沫。距离远近上每次都是佳旺获胜，只是在长久上偶尔失利。玩的累了，开始收获地笼里的鱼虾。大鱼吃掉或卖掉，小虾晒干，小鱼和水虫子喂鸡鸭。 秋，是收货的季节。山上绿黄相间的树木上，零星点缀着红色的果实；山下高低不平的耕地上铺满一片金黄。山下金黄的庄稼里散落着忙碌收获的大人，山上树丛里钻着调皮嬉闹的孩子。 佳旺挎着爷爷用柳条编的筐，猫着腰穿梭在树林里。他双眼盯着树下的落叶，眼珠不停转动，扫视着身前几米见方的空间。当看到一个黄褐色的蘑菇露出了头，便会立即走过去，扒开周围的落叶，只要看到一个蘑菇，一般就会发现一片蘑菇的聚集地。蘑菇种类有很多，但佳旺只采两种：一种油蘑，一种黄蘑。油蘑可以腌制，黄蘑晒干。蘑菇经过处理可以一直吃到明年开春，腌制可以炒着吃，晒干的黄蘑可以炖。尤其是山鸡炖蘑菇，那是山里人过年的一道名菜。山上还有很多野果，但味道多数都比较涩，孩子们还是会采上一些，放在嘴里咀嚼，然后吐掉，品尝着那微弱的一丝甘甜。山里红是孩子们的最爱，村里人都保持着一个默契，山里红虽好，但到了冬季吃才更美味，所以秋季的时候大家都不采摘。 冬天，人们无所事事。当第一场大雪把整个大山披上了银装素裹的外衣，山下村子里白房子冒出屡屡炊烟。 佳旺已经整装待发，跟着父亲，牵着自家的土狗，上山打野兔。昨夜的一场大雪使山上的动物的脚印清晰的暴露在上山打猎的村民的视线之下。佳旺通过脚印，能够很容易分辨出兔子、獾子、黄鼠狼、田鼠、野鸡的脚印。 他与父亲追着一只兔子脚印，脚印是往返的，父亲根据经验向山上爬去，快到半山腰的时候，脚印在一丛灌木丛处消失了。父亲示意佳旺停住脚步，然后悄悄的俯身趴在雪地上，扒开灌木丛，发现了一个碗口大小的洞穴，洞口落了一层薄雪。那说明，雪后有兔子出来过，而且又跑回了洞里。父亲从包里拿出一根麻绳，系了个活套，套在洞口，麻绳另一头用钉子钉在洞穴旁边。然后慢慢退了回来，在距洞口五六米远的地方做了个标记，提示其他人这个地方已经有主了。 佳旺和父亲继续寻找着猎物，途中遇到树上有山里红的，会顺手采摘下来，装进背包里。佳旺一边跟着父亲，一边从包里掏出冻得硬邦邦的山里红，塞进嘴里含着慢慢软化，允着糖浆一样的汁液。 都说野鸡比较笨，顾头不顾腚，但真要是捉起来，还是十分费力气，土狗要发挥作用，把野鸡撵的没力气了，才可能出现传说中野鸡把头钻进雪里，屁股露在外面的情况。从小到大佳旺只遇到过一次这样的情况。打野鸡主要还是要靠夹子，比鸟夹大几号的夹子。那样的大夹子佳旺根本掰不开，父亲都很吃力。 父亲在野鸡经常出没的地方扫出一块漏出黑土的地方，然后撒上些谷粒，夹子就埋在那里，夹子要用麻绳栓上，用钉子钉住，否则野鸡中招后，一般不能立刻死掉，没头苍蝇一样说不准跑到哪里去了呢。其实打野鸡的方式和佳旺冬季捕鸟差不多，佳旺不跟父亲上山的时候，会在院子里扫出一块空地，撒上谷粒，用木棍支起一个竹筐，当麻雀钻到筐下吃谷粒的时候，远远的一拉拴在木棍上的绳子，筐落地，就会把麻雀扣到筐里面。 这天的收货颇丰，佳旺和父亲打了两只野兔，三只野鸡，采了一兜山里红。 晚上，佳旺坐在灶前的小板凳上，一把一把的往灶里填着柴禾，灶里火把佳旺的脸映的通红，锅里咕嘟嘟的响着，锅盖边冒着热气，飘出炖肉的香气。野兔肉炖好了，佳旺把刚出锅的兔肉捡了一块最肥最大的装进碗里，端给爷爷。爷爷采药摔坏了坐骨，如今行动不便，爷爷从小对佳旺呵护备至，如今佳旺知道疼爷爷，好吃的总是先给爷爷。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从一声声直冲云霄在山间回响的二踢脚爆炸声里，听出了过年的喜庆。 佳旺换上了新衣服，那是一套仿军装儿童服，肩章和袖章齐全，佳旺舅舅送了他一顶雷锋棉帽，帽子上嵌着一枚带着八一字样纯正的国徽。平时佳旺舍不得带，就盼着过年，家里能给他买一套“军装”配成一套。佳旺穿上新衣服，带上帽子，照了照镜子，对自己十分满意，并且急忙跑到爷爷房里，让爷爷看看。爷爷见佳旺打扮乐开了花，夸佳旺是正八经的正规军。吃完早饭，佳旺穿着他的新行头，兜里揣着一挂小扬鞭，一包火柴，半根香出了门，找小伙伴门玩耍，引来同伴们无限羡慕之情。这次打枪游戏，佳旺毫无疑问成了八路军，没人跟他争。佳旺划着火柴，点燃那半只香，把小羊鞭一个一个拆下来揣进兜里，时不时点燃一颗，当做手榴弹扔到地方阵地。啪一声，手榴弹炸了，八路军取得胜利，佳旺甭提有多神气。 第六章 孩子-小学1 - 山里山外 - 初出毛驴儿 童年的时光总是令人难忘，那也是佳旺最快乐的日子。当他从课本里读到鲁迅先生《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写的“我将不能常到百草园了。Ade，我的蟋蟀们！Ade，我的覆盆子们和木莲们！”，在读到《少年闰土》时，小小年纪的他心生感慨。因为佳旺也到了上学的年龄，而且父母逼迫他到镇里去上学。佳旺一百个不愿意，不愿离开他的乐土，不愿意与小伙伴们分开。他更愿意到后山村去念书，和铁蛋一起，和小伙伴门一起，春夏秋冬有属于他们自己的乐趣。父母的坚决，让他无法抗争，所以去央求爷爷，可是对他百般呵护的爷爷在上学这件事儿上也严肃起来，和父母一样坚决。佳旺为此哭过好几场，试图逃避，可是临近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 一天午后，炎热的高温蒸烤着大地，山上的树，田里的庄稼，山间的杂草在太阳的炙烤下都耷拉着头。佳旺迷迷糊糊的睡不着，再过三天就到了开学的日子。他如同在烈日下暴晒的绿叶，无精打采的垂着头。到水缸里舀了一瓢水，猛灌了几口，人似乎精神了一些。佳旺走出门，家里的母鸡在墙根阴凉处用爪子抛着地上潮湿的泥土，然后趴在新翻的泥土里，不停的用翅膀扑打着地上的泥土给自己降温，鸡舍里下蛋的母鸡咯咯哒咯咯哒的叫着。家里的大黄狗见佳旺出来，只是抬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躺在树荫下吐着红舌头。 夏季午后村里十分寂静，偶尔会有几声狗吠和母鸡下蛋的叫声，剩下的全是夏虫烦躁的呻吟。佳旺也是烦躁的，他无法想象镇里的学校，但他能够知道离开村子后将会失去自己的朋友和那些快乐。他漫无目的的在烈日下走着，如同一个迷失方向的游子，又像一个失魂落魄的失意人。去哪里呢，伙伴们这个时候都在午睡，河里的地笼午饭前刚刚收获完，这时他看到铁蛋家的烟囱冒着烟，于是他向铁蛋家走去。 “铁蛋！去抱把柴禾。”铁蛋从门里跑了出来，鼻尖还残留着烟熏的痕迹，一眼看见走到大门口的佳旺。‘“佳旺，进屋！我去抱柴禾。” 佳旺几乎每天都来铁蛋家，经常会留下来一起吃饭，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佳旺进了屋，看到厨房里的大娘正在忙着炒菜，满屋的油烟味，佳旺咳嗽了两声，蹲在灶前给大娘烧火。锅里炒着腊肉，当红绿的辣椒入锅的刹那，把佳旺呛的又咳嗽了起来。这时铁蛋抱柴禾回来了，让佳旺进里屋等着。 佳旺连忙捂着口鼻，推门进了里屋，关上了房门。佳旺呆住了，里屋没有像往常一样，要么大爷（大伯）在炕上躺着，要么在抽烟，要么在编什么东西，要么没人，因为大娘和铁蛋都在厨房。而今天屋里却多了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女孩。她就像乌云里的一道闪电，十分醒目。 一身的白色连衣裙，洁白的没有一个污点，梳着两个马尾辫，辫子上分别系着蝴蝶结，脚上穿着一双红色的塑料凉鞋，露在在外面的胳膊和小腿就如同油坛子里的猪油，洁白、光滑、细腻。女孩正跪在凳子上，趴在柜子边上看着相框里的相片。这时听到有人进来，女孩回过头来，看见一个黑黝黝的小男孩，差异的盯着她。 佳旺看着这个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自己看的女孩，差点呆在当场。结结巴巴的问：“我大爷去哪了？” “啊？….啊！和我爸爸去河里倒鱼了。” 女孩铜铃般的声音传到了佳旺的耳朵里。看着面露微笑的女孩，和透着诧异、好笑、有趣的表情，佳旺有些不知所措。“爸爸”，这个称呼佳旺不是第一次听到，前年舅舅领着小弟回来的时候，小弟叫舅舅爸爸，叫舅妈妈妈，叫自己的母亲姑姑，叫自己的父亲姑父，叫自己小哥哥，称谓上的读音总是要重叠，妈妈说城里人都这么叫。眼前这个小姑娘一定就是城里人，因为她与村里的孩子不同，衣服整洁，皮肤白皙，指甲里一点泥都没有。 佳旺被大娘留下来吃饭，佳旺说已经吃完了，可还是被铁蛋硬推到桌子前面坐下。一桌子好菜，换做平时，吃饱了也能再吃几口。可这回他基本没怎么动筷，只是铁蛋不停的给他碗里夹菜。大爷和女孩的爸爸喝着酒，闲聊起日常的生活。 原来女孩的爸爸在镇里教学，母亲也是镇里的老师。女孩名叫叶子，吃饭的时候嘴里也不闲着。当吃到腊肉的时候，便问这肉味道很特别，是什么肉？腊肉怎么做的？吃到鱼的时候，便问鱼是怎么捕的，吃到山野菜的时候便会问菜名叫什么？长在哪里，怎么采摘？总之一大堆问题，可这些问题对于佳旺来说都是小儿科，佳旺想回答他的问题，可是不知为什么总也开不了口。 铁蛋回答着女孩的问题，大娘不停的给她碗里夹菜。当女孩说到黑猫警长故事的时候，佳旺和狗蛋你看我我看你，彻底蒙了，黑猫怎么当了警长，耗子竟然那么大的本事儿。女孩说每周一学校里升国旗，唱国歌，敬礼，加入少先队等等学校的事儿，铁蛋叹息着说：“北山村的学校都没有，佳旺到是好了，他去镇里上学”。 叶子看着佳旺，高兴的说道“原来你去镇里上学啊，我也在镇里上学，开学上二年级了。” 佳旺怯生生的问：“镇里的学生都跟你一样吗？” 叶子笑着说：“当然一样啦，都打红领巾，都打扫教室，都要上课写作业，下课大家一起玩，可有意思了。” 佳旺回到家里，爸妈和爷爷都已经起来了。母亲正在缝着什么，见到佳旺回来，连忙把他招呼过去。“过来老儿子，妈给你缝了书包，你试试看。” 佳旺接过书包，这是一个用整块布缝的小挎包，针脚很小，挎包带儿长短正好适合佳旺的身高。佳旺斜背着书包，想着叶子描绘的学校，第一次对去镇里上学有了期待。 开学了，老朱夫妇一起送佳旺到学校报到。一进学校，佳旺看到满院子的学生，穿着花花绿绿，唯独脖子上都系着红领巾，在操场上蹦跳。有跳皮筋的，有拍球的，有跳方格的，有说有笑，看着很欢乐。只有那些和佳旺一样来报到的新生，站成一队，在那里探头探脑，东张西望。 佳旺扫视着操场中的人群，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嘴上嘀咕着：“哪里是一样，这不跟我们村里的孩子也差不多嘛”。只见人丛之中有一个雪白的身影，白色连衣裙，雪白的肌肤，乌黑的头发上扎着两个蝴蝶结，脖子上的红领巾随着她的蹦跳上下摆动，红色的凉鞋欢快的跳动，时而交替起落，时而双双抬起，轻盈落地。那是叶子，只有她看起来独一无二，佳旺原认为镇里上学的孩子都与叶子一般，自己来到学校会成为异类。 后来才知道，叶子的父母都是学校里的老师，叶子从小镇里长大，父母呵护备至，不让她上山捉鸟下河摸鱼，所以叶子对山野之趣全然不知，而且经常去县里，姥姥家在县城，每逢寒暑假父母都会带她去那小住，找人教叶子学习音乐和舞蹈。叶子是学校里的焦点，只要学校搞什么活动，都是叶子出彩的时候。同学们都很羡慕她，包括佳旺自己。 学校的生活没有了家里的童趣，但佳旺也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佳旺酷爱读书，发现了书中的乐趣，课间休息也跟同学学习跳方格，打沙包等游戏。佳旺住校，每月回家一次，都是老朱来接，平时周末休息一天半，佳旺和一样住校的同学就整日在操场上嬉闹，到饭点去学校食堂吃饭，晚上集体去看电视。 学校里的活动室有个黑白电视，佳旺特别喜欢看，可惜只有周末晚上才对学生开放。佳旺在电视机里看到了叶子说的黑猫警长，只是总也看不全。每次月底回家的时候就会找铁蛋，给他讲学校的事儿。铁蛋更加羡慕，但佳旺并不觉得新鲜，依旧喜欢山里的童趣。 这年寒假，佳旺回家。村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秋天通了电，告别了油灯、蜡烛和当时较先进的嘎斯灯，家家用上了电灯。 佳旺舅舅给家里一台14寸旧的黑白电视，佳旺家成了村里第一个有电视的人家。 电视送来第二天，佳旺，铁蛋、老朱和铁蛋爸，在舅舅的指导下，整整忙了半天。先是用铝线将一块长一米半的长木板围成了个圈，将木板固定在一根长木杆上，将铝线两端接上长长的天线。 老朱和铁蛋爸将杆子靠着房墙跟立起来，杆子底部放进事先挖好的打桩沟里，天线顺着房檐的窗户深进屋里，最后用铁丝拉了三条线，拴在木杆上，分别钉在三个点上，防止风大将杆子吹倒。 佳旺和铁蛋屋里屋外的跑，给打着下手。爷爷坐在炕上，微笑着看着孙子跑来跑去。 一切准备就绪，佳旺迫不及待打开电视机。铁蛋和其他人激动的看着电视画面，期待着电视节目。佳旺知道电视机的操作，打开后屏幕一片雪花，滋啦啦的不停响。佳旺连忙说，别着急，我调调台，佳旺拧着调频，卡卡卡，调了一圈也没有一个有人影的台，只有两三个不是雪花，但屏幕也是上下翻动，滋啦啦，夹杂着人的说话声。 舅舅看着佳旺调台在一旁笑，佳旺突然明白了怎么回事儿，吩咐铁蛋：铁蛋，出去转杆子，我说停，你就停。”铁蛋出去转杆子，佳旺将台调到屏幕翻滚的台，随着杆子转动，屏幕逐渐清晰起来，最后在佳旺的指导下，总共收到了5个台。 老朱媳妇在厨房里做饭，其余人在屋里看电视，佳旺记得很清楚，家里看的第一部节目是《平原游击队》，一家人看的兴奋的不得了，尤其是铁蛋，之前总和伙伴们玩打枪游戏，如今终于看到了真的画面。 从此，一到放假，佳旺和铁蛋写完作业，基本都是围坐在电视旁。他们看完了《黑猫警长》、看了《舒克和贝塔》，看了《小兵张嘎》，看了《赛虎》……后来村里电视越来越多，铁蛋家也有了电视，俩人聚在一起的时间就相对少了些。但山里的童趣俩人一直没有扔下，依旧打鸟、摸鱼、采蘑菇、打野兔。但因为一件偶然事件，佳旺从此彻底放弃了打鸟、摸鱼和打野兔。 1990年9月22日，这是一个举国欢庆的日子，第十一届亚运会召开。学校里放假，要求学生回家看开幕式。佳旺守在电视机前，看着人潮如海，簇拥着熊猫盼盼，心里也是激动不已，佳旺知道那是中国人的骄傲，是世界瞩目的盛事。 看完了开幕式，佳旺惦记着自己的夹子，虽然过了打鸟的季节（春季谷雨前后），佳旺还是经常把夹子下到门前的树荫下，期待着能打到贪吃的麻雀。按说这个季节鸟们的食物丰富，佳旺药罐里的肥虫早就成了飞蛾，夹子的插销上只是胡乱的夹了一片谷穗，可佳旺依然饶有兴致的下了夹子。或许这就是一个孩子的期盼，明知不太可能，可是依旧抱有幻想。 佳旺走到树荫下，那是靠近墙根的隐秘处，佳旺观察过，那个角落经常有麻雀在那里出入。可是没等走近，只见一只麻雀扑棱棱的飞走了。佳旺一拍大腿，惋惜着自己来早了一步，否则再多等一会估计就有收获了。等佳旺看到自己的夹子的时候，先是喜悦，紧接着开始皱眉，然后是惋惜。佳旺天生的高情商，从小善良，如今的一幕让他彻底摆脱了孩子顽皮和无知。 当佳旺看到自己的夹子上夹着一只麻雀的时候，十分高兴，这是意外收获，本以为自己来早了，惊飞了麻雀，却不想已经夹到了。但马上觉得很奇怪，按照一般的情况，夹子一响，其他的鸟都会立即飞跑，而且很久不会再回来，可是刚刚还有一只麻雀在这里。佳旺想：或许这两知鸟是夫妻，死了一个，另一个舍不得离开。二爷爷死的时候，二奶奶哭的死去活来，就连杀牲口的四爷爷都落泪了。原来鸟与人一样，它们也是有情感的，可惜自己过去不知道拆散了多少个夫妻，让多少只幼鸟失去了爸爸或者妈妈。 从那以后，佳旺再也没打过鸟，没摸过鱼，更没上山打过野兔，不但他不这样做，而且还经常劝铁蛋不要做，看见别人做还偷偷的搞破坏。而且直到后来长大，看到小孩子捉鸟摸鱼高兴的样子还会不停的摇头，孩子无知的童趣不知伤害了多少无辜的动物，也对自己曾经的无知行为感到悔恨。长大后的佳旺成了环保和动物保护义工。 第七章 孩子-小学2 - 山里山外 - 初出毛驴儿 曾经的童趣成了佳旺的回忆，佳旺成了一个有爱心的孩子。读书是佳旺的乐趣，佳旺酷爱读书，在老师、同学和大人的眼里，佳旺是个刻苦学习的好孩子，阅读也让佳旺取得了优异的成绩，班里考试回回第一。 1993年，国家开修京九铁路，村里通了路，采石车从村前经过，开进了大山。全村青壮年都投入到采石大军中，每天车流不息，人们干的热火朝天，采石工作给南山村的村民们带来丰厚的收入，很多十几岁的孩子也加入到采石队伍，铁蛋也和其他孩子一样，辍学在家，帮着老人看管庄稼，给父母送饭。同龄的孩子中，只有佳旺依旧上学。 朱建军家里依旧养着猪，而且扩大了规模。朱建军把落在路边的石头搬回来，在自家后院砌了个更大的猪圈，第一头母猪已经连续下了3年的猪仔，他把那头老母猪卖给了进村收猪的小贩子。四叔身体不好，不能上山采石头，朱建军雇它专门给养猪杀猪。朱建军对于猪肉买卖十分诚信，从不宰杀病死猪、老母猪。所以无论是镇里还是村上，大家都愿意买他的猪肉。村民的收入高了，再加上采石头是体力活，需要补充营养，对于猪肉的需求甚至比镇里还多。 1996年，铁路通到了家门口，连接到镇里。南山村站成了附近村民集中出行的集合点，南山村成了远近闻名的富裕村，村里都盖起了砖瓦房，附近的山货都从南山村站中转，走出了大山。铁路的修建，改变了常年生活在大山里村民的生活，人们纷纷走出大山，年轻的出去闯荡，中年及老人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经营者山里的药材、山货等土特产，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老朱家的生意越做越红火，成了远近闻名的万元户。 95年佳旺小学升初中，考试前佳旺父亲惦记着让佳旺到县里念中学，又找了小舅子帮忙。小舅子帮忙联系到了县一中的校长，校长答应了请求，但有一个要求，学习成绩必须要好，各科成绩不能低于90分。佳旺父亲对佳旺成绩很有信心，可是妻子赵凤芝放心不下，怕发生意外耽误孩子，于是撺掇朱建军找找孙二哥，让他侄女吴子叶给佳旺补补课。赵凤芝口里的孙二哥不是别人，是铁蛋的父亲，而那个吴子叶就是叶子。叶子小生初考了全县第三名，轰动了整个镇里。 那是一个周末上午，佳旺正赖在房间里玩着学习机，（村里通了路之后，镇里每天都有往返村里的汽车，加上周末改成了双休，佳旺开始每周末都回家。）爷爷拄着拐慢悠悠的进了屋，说道：“大孙子，别玩了，赶紧学习去，你爸回来了。” 佳旺对爷爷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说道：“我爸回就回吧，我作业昨晚就都做完了，书本上的我都会了，没啥学的。” “看把你能的，赶紧出来，家里来人啦。”爷爷说着出了门。佳旺暂停了游戏，跟在爷爷后面。一进客厅，发现大爷在屋里跟父亲喝着茶，沙发上还坐着叶子，手里拿着遥控器，不停的换着台。 叶子已经上初中了，之前在学校里经常见，一转眼快一年没见面了，叶子上初中后，全家都搬进了县城，叶子母亲调到了县里的三小，父亲进了县教育局做文职。上小学的时候，叶子在学校里十分出色，不仅仅是人长的漂亮可爱，学习也是出类拔萃，考试回回都是第一。因为叶子父母都是学校里老师的缘故，跟叶子接触的同学并不多，只有少数几个镇里领导家的孩子和她要好。由于叶子与铁蛋亲戚的缘故，佳旺与叶子走的近，孩子嘛也是无话不谈。加上两个人学习都好，被同学们称为金童玉女，如果这群孩子有懵懂的青春萌动的话，那么佳旺和叶子绝对会被认为是天生的一对儿。 叶子见佳旺进来，连忙向他招手，手舞足蹈的说：“朱佳旺，你们家的电视真大，比我姥爷家的还大，还好，房子大屋子也大！” 佳旺坐在叶子旁边看着叶子。一年不见叶子，如今长高了不少，比自己还要高半头，模样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好看，只不过胸肌发达了一些。 佳旺盯着叶子，好奇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当老师，给你补课。” 佳旺撇撇嘴，“我才不用你补课，你比我强不了多少。” 佳旺父亲瞪了佳旺一眼，“你小子给我老实点，赶紧跟叶子学习去，考不上县城看我怎么收拾你。” 佳旺带着叶子进了自己的房间，淘汰下来的黑白电视正播着游戏暂停的画面。 叶子一进屋就尖叫起来：“朱佳旺！你竟然还有小霸王学习机呢。”坐下来二话不说就拿起手柄，开始了佳旺暂停的游戏。 佳旺一把抢过手柄“我好不容易才打到这的，你别给我弄没了。” 叶子嘟嘟嘴，从自己包里拿出一本练习册，砸在佳旺头上。“小气鬼，赶紧给我学习，做完第一套练习题，否则我告诉你爸去。” 佳旺一看叶子生气了，真怕去他爸那里告状。连忙又暂停了游戏，拿起练习册到书桌旁写练习题，一边做着练习题一边偷偷瞄着叶子。 叶子又开始了自己刚刚暂停的游戏，好好的游戏，没几下屏幕就出现了GAMEOVER的字样。佳旺别提有多气，可是没办法，又不敢吱声。 叶子一边玩这游戏，一边趁着通关间隙啃着苹果，开心的手舞足蹈，佳旺做着练习题，感觉仿佛自己是一个苦劳力，叶子成了右手握着皮鞭，左手拿着鸡腿，吃一口鸡腿，抽一鞭子皮鞭，骂一句：“都给老子精神点，抓紧干活。” 佳旺做着练习题，开始还行云流水，可是做着做着发现题越来越难，很是费脑筋，尤其是最后几道题，跟本答不出来，在那里抓耳挠腮苦思冥想。 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伸了个懒腰，坐到佳旺身边，看着佳旺的样子，幸灾乐祸神情表现的淋漓尽致。“小子，怎么样？不会了吧？你以为本小姐考全县第三是浪得虚名啊，那是真本事。咱学校平常学的都是书本知识，考题也按照书本出题，一点延展性都没有。小升初可是县里统考，可就没那么简单喽。我爸妈不知道在我身上下了多大功夫，姐姐我熬了多少个夜才有今天的成绩。” 佳旺撇撇嘴，表现出不屑一顾的样子，但心里头确实佩服叶子，自己还真是井底之蛙。叶子耐心的给佳旺讲解，佳旺聪明，之前因为没接触过，叶子一点拨，很快就掌握了技巧。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时间，叶子每周周末都来给佳旺辅导功课，佳旺也很用工。闲暇之余两人一起玩游戏。叶子对佳旺的进步十分满意，但更满意的是对佳旺的家里，用叶子的话说：“行啊，你小子，家里万元户，住大房子，看大电视，吃新鲜水果，玩小霸王学习机，比我们班张胖子家都有钱，他弄个插板游戏机，天天跟我们显摆，回头把你的小霸王借我玩几天。你们吃的也好，顿顿有肉，我都吃胖了。” 佳旺看看叶子道：“是胖了，尤其胸肌发达。” 叶子拿书打了佳旺一下，嗔怪道：“你的才是胸肌呢，小屁孩懂个屁。” 佳旺不负众望，考试成绩全都90分以上，全县排名第八。为此老朱家请叶子和叶子父母吃了顿饭，叶子父母之前与老朱夫妇没怎么接触，接触下来才发现，老朱精明能干，老朱媳妇通情达理，尤其是爷爷，虽然双腿不利索，却不失大家风范，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起初让叶子来给佳旺辅导功课，俩人还老大不愿意，只是抹不开妹夫的面子，没办法才让叶子过来。今天才发现，老朱家不但日子过得好，人也都是体面人，不像其他山里人，而且佳旺也是聪明懂事有礼貌。临走时对老朱家说以后佳旺到县里上学，有什么事随时找他们，他们也方便照应，并且叮嘱叶子要多帮助佳旺辅导功课。老朱家更是感激不尽 第八章 青春-初中 - 山里山外 - 初出毛驴儿 佳旺如愿的上了县一中，分到了重点班。同桌是县一中教务处张老师家的孩子，叫张伟男。张伟男比佳旺大一岁，学习成绩很一般，靠着父亲进了重点班，考试回回班里垫底，全学年四个班，也是倒数后几名。之所以与佳旺分到一桌，主要出于佳旺从山里农村来的，相对朴实（实际上主要考虑是好说话，给点好处就会卖力气），希望佳旺能带一带，把学习成绩搞上去。 张伟男留着三七分的小分头，随身揣着小木梳，书桌里有个小圆镜，没事儿总爱照照镜子，梳梳头，时不时的甩甩头发，把偏分得刘海甩到头顶。一到自习课，张伟男就会拿出小镜子照，接着盯着佳旺看，之后撇撇嘴，又叹口气，对着佳旺唠叨：“哥们怎么说也算玉树临风啊，哥们走在校园里回头率也是很高的，你看我。”接着指着自己的头发又跺跺脚说“头发溜滑皮鞋铮亮，可惜就是找不到对象。哥们你说我帅不帅吧，绝对帅！倒让你给压一头。看来是山沟里的水土养人啊！” 佳旺看着他，奚落到：“还帅呢，头发跟牛犊子舔了似的，大热天穿皮鞋，你精神有问题，也不嫌烧的慌。” “小孩儿，你不懂，这叫潇洒。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心虑，哥喜欢咱们校花了，打第一眼一见，我就喜欢，那长相，那.....”佳旺懒得理他，埋头学习去了。 期中考试，佳旺考了全学年第一。张伟男躺在椅子上晒鼻孔，懒洋洋的嘟囔：“咱哥俩绝配啊，双双卫冕第一，你第一我也第一，你榜上有名我回家挨鞭子。”正嘟囔着，忽听教室门口有人喊了声“朱佳旺！”张伟男如同被电击了一样扑棱一下就坐了起来，佳旺抬头一看，原来叶子在门口向他招手。 佳旺走出教师，叶子向佳旺胸前打了一拳。说道“你小子行啊，考了第一，我这师傅没白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得了吧，自打上初中你可一点没教我，你在前楼，我在后楼，你放学回家，我回宿舍，半个学期也没碰到几回。我的成绩跟你八竿子都打不着。” “小样儿，翅膀硬了啊！周末来我家吧，铁蛋来了，周末咱们去公园玩，从你来县城还没带你出去玩过呢。”佳旺一听铁蛋来了，十分高兴，铁蛋年初开始就跟着他瓦匠大爷当学徒，有大半年没见着了。 佳旺和叶子说完话，一转身，发现张伟男正趴着窗户贼头贼脑的看着自己，见自己回头，连忙甩甩头发。 佳旺坐回自己的位子，张伟男一把搂住佳旺的脖子：“佳旺，我的好佳旺，哥，你是我亲哥。咱们校花，吴子叶你认识啊？” 佳旺点点头：“认识啊，认识好些年了，我们都是在青山镇小学念书，我们还有亲戚呢。” “哥的终身大事可全在你身上了，你给哥引荐引荐，说说好话，只要我能接触上，兄弟绝不亏待你，哥珍藏了一套圣斗士星矢的画册，送你啦！” 佳旺不屑的摇了摇头。 只见张伟男一拍大腿，仿佛突然醒悟了什么：“卧槽！你俩这是有事儿啊，完了完了完了，我是彻底没戏了，学习相貌样样没法跟你比，怪不得她谁都看不上呢。” 佳旺爱答不理的说道：“人家为啥看不上你我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因为我，我们俩没事儿，没你想的那么花花，一天天不学习，就瞎琢磨。” 张伟男放下心来，左顾右盼见没有人，拉着佳旺的头往自己这边靠了靠，带着严肃、透着深情、流露着决心说道：“佳旺，你不知道，自从我上初中，看见吴子叶第一眼开始，我就被她深深的吸引了，我是真喜欢她，儿撒的，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要不我学习成绩能这么差吗？我以前学习都是班里数一数二的（实际上还是倒数的），我这是得了相思病了，茶饭不思，满脑子都是她。你要帮我说说好话，牵上线，我指定学习成绩能上来，不是我吹，你都不行。到时候我们俩双宿双飞，绝不会忘记你这个月老。” “你喜欢你自己联系去，别找我。”佳旺见他说的情真意切，并没有否定他，只是自己实在不想参与那事儿。对于佳旺来说，上学就是应该把书念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可是张伟男却不依不饶“哥是怕事儿的人吗？要是搁别人我早就下手了，可吴子叶他爸在县教育局上班，我怕弄砸了，要是让我爸知道，非的要了我的命。” 佳旺还是不答应，张伟男用了激将法：“朱佳旺，你俩绝对有事儿，要不你不会不帮哥们这个忙。” “我俩没事儿。” “要真没事儿，你给我牵个线，否则一定是有事儿。” “行，周末公园见。”佳旺脱口而出，见张伟男呲牙笑，就知道自己上当了。可是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也只得认了。俩人说完一台头，都吓了一跳，只见过道理正站着个人伸着脑袋挨凑着听俩人说话。 张伟男一下蹿起来，怼了郭亮一拳。“好，毛子，不讲究，偷听我们说话。” 郭亮虽挨了一拳，也不急眼，呲牙一笑，摇头晃脑的走了，边走边说：“不可说，不可说。” 张伟男一听也是着急了：毛子，亮哥，可别到处乱说，我把圣斗士星矢的图册送你。 佳旺扯了一下张伟男：“不是说图册送我了吗？怎么又许给别人。” “你不是不要嘛？我有好几套呢。”说着拉着佳旺，往外就走，边走边说：“这个毛子不讲究，让你见识见识毛子，他肯定上厕所去了。” 原来毛子的外号是从小学带过来的，他和张伟男都是在县三小上学，郭亮发育的早，小学五年级就开始长小鸡儿就开始长毛，到六年级的时候就已经十分茂盛了。一天上厕所时无意中被同学看见，大家都觉得新鲜，就给取了“毛子”这个外号。郭亮正在厕所（厕所是室外厕所，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就是从这样类型的厕所来的）撒尿，张伟男照后背使劲一拍，吓了郭亮一跳，尿都尿到了裤腿上，趁着回头的瞬间，佳旺看了一眼郭亮的裆部，然后学着郭亮的样子，摇头晃脑的说道：“果然，果然。” 郭亮气的恨不得提上裤子追出来，无奈尿了一半停不下来。 周末，佳旺见到了叶子和铁蛋，铁蛋一身黑黝黝的皮肤，半年不见个子高了许多，原来和佳旺差不多高，如今却高出了一寸有余，而且健壮了许多，俨然是个肌肉男。 佳旺一把抱住铁蛋：“铁蛋你可真是铁打的啊，而且是黑铁。”俩人一见面，就开始聊彼此的事，铁蛋说他工地当学徒的事儿，佳旺说他学校里的事儿。当佳旺说道毛子的故事的时候，铁蛋一顿大笑。然后附在佳旺耳朵边上问道：“你长没？”“一点点。”“走！看看。”铁蛋拉着佳旺直奔公共厕所。自始至终把叶子抛到了一边，叶子气的直跺脚。 张伟男手里拿着冰淇淋贼头贼脑的远远跟着，直着急，冰淇淋化的满手都是。 叶子在外面等着佳旺和铁蛋，心里想：真是懒人屎尿多，带他们玩，最后到把我甩到一边。叶子等了一会，见佳旺和铁蛋从厕所里出来，边走边窃窃私语，一脸猥琐的笑，一看就是干了什么坏事儿。 叶子看了更来气：“二黑！”佳旺见叶子生气，口了喊着二黑，就知道在说他和铁蛋，给他们起外号。左顾右盼，故作好奇的问道：“二黑是谁？是小二黑结婚还是李有才版画？” 叶子更气了，“二黑是你俩，看你们一个比一个黑。” 铁蛋看了佳旺一眼“是不白。” 佳旺撇撇嘴“你比我黑。” “你俩不光人黑，心也黑。亏着我带你俩出来玩，就你俩玩了，把我甩到一边，没良心！” 铁蛋呲牙一笑：“我俩都太黑，你又太白，不敢跟你靠太近，人家还以为你有白化病呢。” 叶子一看俩人一起欺负他，就搞起了离间策略。“铁蛋，刚才你俩聊的那么热，朱佳旺没说他学校里沾花惹草的事儿啊？” 铁蛋一瞪眼：“有这事儿？” “可不！人家都说朱佳旺学习好，长的帅，也不知道这群花痴怎么想的，黑不出溜的哪好。我们班的几个没出息的见天的嚷着让我给搭线，也就我善良，不敢把她们推火坑里。” 铁蛋看着佳旺，从头看到脚。心里寻思：“我这个哥们还别说，长的确实可以，从小吃山里野味，河里捞鱼，在加上家里的鸡蛋都让他吃了，营养一点都不缺，长的结实匀称，皮肤确实不像城里孩子那么白，但却透着健康，高鼻方口，浓眉大眼，圆脸庞，一笑还有两个酒窝，比张智霖都好看。” “我这兄弟受欢迎正常，我就是没上学，我要上学比他差不了多少，工地上的大妈对我都特别好。” 叶子哈哈一笑，“你是妇女杀手啊！” 铁蛋反问道：“别说我俩，你在学校应该更受欢迎啊。” “我可没你们拉风，我天天就用功学习，不像你们净花心思，招蜂引蝶的。” 佳旺插嘴道：“铁蛋你别听她胡说，估计全校除了我之外，没有不惦记他的，这帮家伙都是倒霉催的，被你姐给迷了。” 叶子一听就气了：“对对，全校男生都跟你一样没良心，没人惦记我。” 这时佳旺看见张伟男正在树后面向自己摆手。“怎么没有，我们班张伟男就喜欢你，张伟男你过来！” 张伟男见佳旺喊他，连忙把化在手里的冰淇淋舔干净，绅士般的一步一步走过来。 叶子起初并不在意，后来发现佳旺和铁蛋都在向后方看，自己回头一看，还真有一个梳着小分头的男生向这边走过来。 张伟男见叶子回头看，下意识的甩了甩头发。 叶子心里有些急，心想“这是谁啊？头发擦的发油，一双梁天眼，高高瘦瘦，穿着修身的黑色裤子，白色衬衫，脚上登着欧版的尖头皮鞋，挺着鸡胸脯，一脸憨笑的向自己走过来。” 张伟男来到近前，自来熟的介绍起自己来：“大家好！县一中初一重点班的学生，我叫张伟男，朱佳旺的铁哥们”张伟男特意把重点班说的很大声，而且虽然是跟大家打招呼，可眼睛一直盯着叶子看。 叶子看着张伟男，感觉好像经常在学校门口碰到过，但却没什么印象，但刚刚佳旺说他喜欢她，再看到他盯着自己看，心里就特别厌烦。 随口说道：“没听说过！再说重点班也不都学习好，听说你们这界重点班还有考倒数第一的呢。” 张伟男一听，吓了一跳，手里的化了的冰淇淋有一大块掉到了自己的鞋上。尴尬的连忙转身把手里的冰淇淋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才镇静的又回来。 佳旺看到了张伟男转身时脸红的如同猴屁股，可回来的时候又是面不改色，一脸憨笑，佳旺对他的心里素质由衷的敬佩。 张伟男笑嘻嘻的说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再说，人哪有完人，五指还不一边齐呢，个体差异必然存在，但我相信只要他肯努力，一定会名列前茅，正所谓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更何况一两次的失误而已。” 叶子好奇问道：“你这么维护他，那人不会是你吧？” 张伟男小眼一瞪，“怎么可能是我，我虽然不是出类拔萃，但也是班里的中流砥柱，如果说你们是鲜花，我就是支撑鲜花的根茎；如果你们是初升的太阳，那么我就是托起太阳的那股力量。”听着张伟男的话，佳旺又对他的反应和脸皮的厚度肃然起敬。 初中的学习生活虽然强度不那么大，但比小学时候还是紧张的多。佳旺依旧酷爱读书，学习是佳旺的乐趣。除了体育课之外，佳旺很少出去玩，每月回一次家。每次回去，母亲都会给他做一桌子好吃的，爷爷会问他功课的事儿。家里人对佳旺的学习表现十分满意。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初二开学，张伟男始终锤头丧气。一问才知道，原来这小子自从和叶子搭上线，三天两头的到班里找叶子，送这送那的。叶子开始一直不搭理他，可是小子脸皮厚，硬是坚持。最后叶子不甘其扰，将事情告诉了老师。老师们都知道叶子父亲在教育局，立即找到了教务处张伟男的父亲张老师。本来张老师一直惦记着副校长的位置，巴结还来不及，哪里敢捅娄子。一听说这事儿，把张伟男一顿收拾，同时借着由头登门向叶子父亲道了歉。 张伟男蔫了，本来学习成绩就差，这一打击，导致学习成绩彻底的稳定垫底。 一天中午和佳旺在操场围墙跟的树荫下乘凉，俩人嚼着冰棍正闲聊。突然从墙上跳进来几个人，和自己年龄相仿，一看就是外校的或者社会上的小混混。 张伟男学着父亲模样，问道：“干啥的？” 下来的几个人一看是两个学生。便问道“哥们，听说你们学校有个校花，在哪个班，给我们指指。” 张伟男一听校花，知道和叶子有关系，就来了劲儿。“找校花啊，那你们算问对了，看见没，跳墙出去，直行过两条街，右转有个大院，那里各个都是校花，偶，不对，是厂花，你们随便挑。” 一个年龄稍大点问道：“卧槽，没听说啊，地方叫啥名？” 张伟男呲牙一笑，眯着小眼睛“地名叫松花养猪场，厂花名叫狼么猪。” 几人一听是骂他们的，围上来就动起手来。张伟男也不含糊，边跟对方周旋边骂到：“操你X的，不撒尿照照，我们学校的校花你们这帮癞蛤蟆也配？” 对方毕竟人多，张伟男被打的满脸是血。佳旺抢上前去，随手将两个家伙丢到了一边，重重的摔在地上。 张伟男趁着间歇，捡起墙根底下一块板砖，照着领头的青年头部拍了下去，瞬间血流如注。这时候学校里的其他学生发现了这边在打架，都向这边跑过来。社会上的小混混见情况不妙，翻墙狼狈的跑了。 张伟男一战成名，将外来的社会混混被打的落花流水，确保了学校的学生安全。只是因为什么却没人知道。张伟男不说，也不让佳旺说。 秋季，县里号召扫文盲运动，凡是小学念完未念初中的都要到学校扫盲，各初中都办了补习班，专门给这些辍学的补课，周期三个月左右。来上学的要么老实巴交要么就是调皮捣蛋的，虽然把课室放在了老楼，但下课后难免乱串。张伟男再次成立护校的大使，尤其是叶子所在的班，他一概不允许补课生和外校的任何人过去。张伟男除了学习不好外，在学校里的声望极高，可是在那个学习为上的年代里，大家更佳关注谁学习好，学习好的孩子很受欢迎。 如果初中生允许谈恋爱的话，那么学习好的男生就是现在的高富帅，学习好的女孩子就是高不可攀的白富美。多年后的初中聚会的时候，同学们才觉得当时的张伟男才是最帅的，如果可以回到从前，班里的女同学都会选择他，选择这个仗义，有责任感，敢作敢当而又不失幽默的张伟男。 第九章 青春-高中1 - 山里山外 - 初出毛驴儿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人的一生童年往往会被认为是最快乐的时光，小学开始文化启蒙，初中则是知识的积累，而这一过程作为孩子尤其80后那个时代的孩子，依旧是快乐的，除了上学外并没有太多的课外补习，寒暑假除了写一些作业依旧是玩耍，那是没有任何压力的美好时光，心智成熟早一些的会有一些春心萌动，就像张伟男一样，而大多数还如同佳旺一样，无非念书学习，依旧是个孩子。是孩子就会天真烂漫，是孩子始终就会有无穷的乐趣。 然而一到高中，到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时代，到了决定人一生命运的时候，压力也就随之而来，尤其是来自于父母和家人的压力。诸如家里条件不好，就指着你读书出息人；诸如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佳旺同样背负着爷爷、父亲、母亲的期望：走出大山！走出来容易，而要在大山外活的精彩却不容易。在那个年代学习、高考是唯一的出路，尤其是寒门贵子实现理想的唯一图轻，所以高中生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高中也是所有少男少女青春萌动的年纪，青春的张扬与学习的紧张并存。有的放纵青春，让青春燃烧的淋漓尽致；有的压抑青春，为家庭的压力及个人的理想而苦读。但无论如何，在那个青春岁月里，无论是青春外放，还是内心萌动，大家都对异性充满着好奇，似乎突然间知道了情为何物，并且向往着爱情。当然也有毫不在意，就如同孙悟空定住了漂亮七仙女，心里头却想着偷桃子吃的事情；也有脑子里只有书，容不下的任何东西的学霸。青春与学习都到了关键时期，如何抉择，学校给了明确的答案：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受教期间，不搞对象！ 佳旺中考以县第一名的身份考上了省重点高中市一中，开学那天父亲开着家里的皮卡，拉着爷爷一起送送他上学。 爷爷第一次来市里，心里乐开了花，一路上念叨着借了孙子的光，来趟市里长长见识。学校门口左面贴着高考的榜单，右面贴着中考入学榜单。高考榜单前几名写着张**清华、李**北大、王**南开、赵**人大。此时的佳旺对大学多少有了认识，只见榜单上有二十多名考上的都是中国顶尖的大学。 爷爷看着榜单，笑着说：“将来咱佳旺也考它个清华北大，给咱老朱家挣争光。” 看完高考榜转过来看中考入学榜。前十里没有找到朱佳旺的名字，前二十里没有，三十里没有，五十里也没有，爷爷有些着急：“怎么弄的，咋把咱佳旺给落下了，佳旺不是考的县第一嘛？怎么没有名次。” 佳旺也很奇怪，可是当看到分数的时候佳旺心凉半截，第五十名的成绩还比自己高1.5分，第一名更是跟自己差了十多分，直到看到第六十六名的时候才看到朱佳旺的名字。 朱建军养猪这些年也认了不少字，看完榜单惊叹道：“我的乖乖，第一和第二名差5分，第二名和佳旺差不到十分，一下子落出这么远。爹，你看，跟佳旺一样分数的二十几个呢。” 爷爷点点头：“你爷爷给我说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看来还真是啊。”父亲和爷爷走了，给佳旺留了个BB机，一张100元的200卡。父亲叮嘱：以后没什么事家里人就不来市了，有事就给家里打电话。 高中学习生活很紧张，市一中是半封闭学校，周一到周五全部住校，只有周末可以回家，而周末回家的学生多数是市里的孩子，大多数像佳旺一样的外地孩子一般都是一个月甚至一个学期才回一次家。 开学第一天学校开了大会，主要内容是上一届考了多少个名牌大学，多少入了一本线，多少入了二本线，鼓励新生刻苦学习。最关键的是教务处主任宣读了学校纪律，总结起来：一、禁止谈恋爱；二、不准吸烟；三、不准打架、四、不准看言情、武侠、漫画等与学习无关的书籍......而事实证明，越是限制越是不被允许的往往越是让人渴望，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心里快感刺激一部分人乐此不疲的触犯着那些纪律。 这一届高一新生共240个学生，分了六个班，前两百据说都是凭分数考上来的，还有40名是自费托关系上来的。 佳旺的同桌是个自费生，除了每年正常的书费学杂费外，要额外交1万元。同桌是个大高个，与佳旺身高不相上下，皮肤较白，颧骨略高，尖下巴，一对大耳朵特别明显，带着金色拉边的眼镜，不善言谈，但只要一开口，就一本正经，满口的官腔，仿佛领导发言一样。 与佳旺第一次见面，给佳旺的印象十分深刻。俩人郑重的如同领导人见面一样，紧紧的握了握手，握手时长长达两分钟。他自我介绍道：“你好，免贵姓付，名晓达，来自市华丰中学，很高兴能够与一位大帅哥同桌，共度高中三年美好时光，愿我们的友谊不断加深，学习上互相进步，生活中互相帮助，不负青春。”付晓达的自我介绍弄的佳旺一愣一愣的，只好按照他的模式自我介绍道：“我叫朱佳旺，来自县一中，家住青山镇南山村，初来市里学习和生活，以后请你多多关照，奥对了还有不负青春。” “好兄弟，放心，除了学习之外，有什么事儿尽管说，哥们能帮的一定帮。” 班主任叫李刚，教语文，是市里远近闻名的才子，书教的好，头脑灵活反应快，口才尤其出色，也是一位出名的司仪。 开学第一天，李老师要求大家每个人轮流到讲桌上做自我介绍，要求介绍信息详细，必须包含姓名年龄、来自哪个学校、父母职业、家庭详细住址。同学们在台上讲，他坐在台下带着笑意默默的听着，同时随手记，当有同学望向他的时候，他会流露出鼓励的神情，点头示意，当每个同学说完的时候会带头鼓掌，漏出招牌式的微笑。整个过程始终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只是几个同学说自己的父母在在市政府上班的时候，眼神里似乎冒出了一点精光，但转瞬即逝。 通过介绍佳旺对同学整体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跟自己一样出身农村的占了三分之一，县城的占了三分之一，市里的学生占了三分之一，（不过后来才知道，其实佳旺所在的六班是农村和县城比例最大的班，其他班多数都是市里学生多，还有很多来自省城的。）同桌付晓达父母似乎都是市里的事业单位职员。有一个同学的自我介绍令佳旺耳目一新，也特别深刻。那个同学身材略胖，大圆脸，小眼睛，梳着中分，穿着一件紫红色绸缎衬衫，笑嘻嘻的走上讲台，漏出参差不齐稀疏的牙齿。站在台上，一张嘴就把同学们惊呆了。“大家好！我叫刘秀英！”首先名字似乎是个女孩名，最关键的是他说的声音跟宋丹丹老师一样，紧接着又是马三立先生的声音：“我家-我家住在兰陵县，小-小-小柒里胡同。”然后是黄宏老师的声音“我爸经营煤气罐买卖，我母亲家庭妇女。”最后用单田芳老师的声音结尾“预知今后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刘秀英是自费生，口技是他的专长，早两年洛桑比较出名，洛桑会的除了跳舞之外，他全会，洛桑没表演过的他还会很多。同学们最喜欢的就是他模仿杀猪的叫声，这对佳旺再熟悉不过，从猪被抓，到挣扎，到最后奄奄一息，模仿的惟妙惟肖，如果闭上眼睛，绝对是一个完整的农村杀猪场景。 高中的学习相对紧张，每天课程都很满，晚上还有两节自习课，很多孩子早上起早学习。佳旺也是刻苦学习大军中的一位。佳旺记忆力惊人，背诵类的东西，只要熟读两遍就能记住，而且不偏科。期中测试，佳旺各科最低分都在135以上，其中数学满分，全学年考了第六，班里第二，上升幅度前进了60名。 期中测试后，班里开了第一次家长会。班主任对这次家长会很重视，特意改在周末开，要求必须是家长（父亲，父亲不能开的母亲补充），其他亲属不允许代开。学生把自己的家长带到自己的座位，然后到操场上自由活动。佳旺和付晓达当天值日，留在班里负责会务工作。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吩咐佳旺和付晓达发放会议材料，在此期间观察着台下的家长。 李刚出身在农村，小时候家里很穷，但自己却很要强，基本上不与村里的其他孩子玩耍，在他的脑子里只有学习，很少与人沟通。因家贫在加上自身天赋，学习成绩并不优秀，最后考上了省师专。到了大学，他才发现了自己与那些城里孩子的差距。自己不善言谈，对社会了解的太少，根本得不到学院导员及领导的注意。于是暗地理苦下功夫，练口才，练交际，通过假期打工赚来的零钱给班级里添置设备，不到一年时间就与班里的同学打成一片，当了班长，而且顺利的进入了学生会。学校里的大型活动基本都是他参与组织并且担任主持，毕业之前入了党，带了一年的新生。自己的媳妇就是在带新生的时候认识的，两人差了两岁，李刚的优秀得到了女方家里的认可，所以一毕业就被分配到了市一中，省级重点高中。 如今儿子都已经5岁了，媳妇在区教育局做文职工作，自己是村里最有出息的大学生，按理说走到今天，一个幸福之家应该心满意足。可是李刚不这么想，他是名师，深受同学和家长的尊敬，媳妇和自己都有工资，而且自己闲暇之余做司仪，收入颇丰，不缺钱，让很多人羡慕。而这些对于李刚来说这只是自己努力的结果，赢得的回报。自己的梦想是从政，拥有权力，作为老师再出名那也只是在学校，出了校门没人认识他；作为司仪远近闻名，但人们也不过是把他当做一个主持人而已，如同一个演员罢了。可一旦有了权力，就不一样了，有了权力到哪里都要人敬着，到哪里腰板都直，到哪里都有一群人跟在后面，他看到过有权人的风范，所以他渴望权力。 他望着台下的那些家长，在新生入学的时候他大概知道他们的职业。中间第三排李建国的父亲在市政府上班，而且他们家住在处级楼里，和自己同名，圈内人都称呼他李局；第一排管艳红的父亲在市教育局上班；第六排自费生李妍的父母都在省政府工作，还有最后一排经常惹是生非的赵艳庆的父亲在市公安局工作。 有三分之一的家长皮肤黝黑，那些都是农村孩子的家长，其他的要么是企业职工要么就是普通公务员要么做些小买卖的。佳旺和付晓达发完会议材料，站在最后一排候着，他瞄了一眼他俩的座位，一个是黝黑的汉子，穿着朴素，但眼神里透着精光，透着精明，精气神很足，与其他农民有些不同，但可以确定是位农民。而付晓达的父亲皮肤较白，正襟危坐，带着金色镜框的水晶眼镜，气质不凡，更像是一派大领导的作风。只是他清楚的记得，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职员，心里揣测有可能与领导接触的比较多，或许是领导司机也说不定。而坐在刘秀英位置的胖子，一看就是个暴发户，看来是卖煤气罐赚了大钱，李刚心里头撇撇嘴。 李刚的口才十分出色，用简洁干练的语言将学校情况和自己的业绩大概说了一遍，名师的身份立即引来了家长们的赞许和认可。他肯定了学习好的同学的优秀表现，尤其是对李建国、赵彦庆，虽然他们学习成绩不理想，可是学习态度端正，积极努力，对他们的认可度一度高过了佳旺和李妍。对于考试第一名的管艳红重点进行了表扬，使得管艳红的母亲如同久逢甘露的花骨朵，乐开了花。马刚的语言很有技巧，既夸赞了学生，赞扬了家长，表达了自己的功劳，又没有一丝造作，说的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顺畅。 家长会很快散了，家长们陆续退场，有些家长走到台前跟老师打招呼，要说说话。 管艳红的母亲第一个走到讲台前，其他的家长知道这是考试第一名的家长，都不约而同的将路让了出来。 “谢谢李老师对孩子的教育和关照，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成绩，我们家老管在家里经常夸您，说他们教育口有个名师，现在在教自己的孩子，真是名不虚传，改天一定到家里做客，让我们家老管陪你喝几杯。 ”李刚笑着答道：“教育发展的好坏主要是教育局领导有方，我也是按照局里的指导方针教学，有那么一点成绩也还的归功于我们的主管部门，您放心，改天我一定登门拜访。” 参加李建国家长会的是一位老人，是李建国爷爷，这也不奇怪，一个堂堂处级干部一般是不会轻易抛头露面的。不过李老也不简单，退休前在县里当过县长，如今还在市老龄委挂职。李建国的父亲据说现在已经调到组织部了，很可能是一把手，李刚不敢怠慢。 见李建国的爷爷过来了，连忙走下讲台和老人家握手，十分得体的寒暄着。 佳旺、付晓达、刘秀英的父亲与大多数家长一样，散会之后并未停留，直接走出了教室。佳旺和付晓达都出来送家长，走出校门后，佳旺父亲和付晓达父亲握手告别，一辆黑色小轿车将付晓达父亲接走了，佳旺父亲将停在路边皮卡开了出来，跟儿子打声招呼也走了。 这时候刘秀英跑了过来：“卧靠，你们家都挺神气啊，都有小车。走坐坐我们们家的大货，我爸要请你们吃饭。”说着一辆小货车开了过来，刘秀英的父亲摇下车窗向他们招手。 到了饭馆，刘秀英的父亲让他们点自己最喜欢的菜，每人一道，佳旺自己点了份糖醋排骨，要了三斤饺子，被三个大小伙子吃了干净。 回来的路上刘秀英说个不停：“哎，哥们，你们知道三班的龙婷婷吗？龙婷婷龙姑娘，你们不知道？绝对的校花，听说舞蹈跳的特别好，我心中的女神，我的小龙女。” 付晓达调侃道：“龙姑娘没听过啊，咋的你喜欢啊？人家认识你不？” “被你说对喽，我确实是喜欢，这一点就足够了。” 佳旺打趣道：“龙姑娘我见过，确实是美女一枚。” 刘秀英一听立马拉住佳旺：“咋的，哥们你咋认识他，是不是你有意思？” “我可没有，你总是赶着中午要上课前拉着我上厕所，总能碰到一个女生，你那小色眼一直盯着人家看。不用问，肯定是你的小龙女。” 付晓达一听：“秀才，你不够意思，也不让我看，怕我截胡啊？” “你截胡，你可拉倒吧，要说佳旺我还真怕，只可惜啊，佳旺是那个定住了七仙女，然后去吃桃子的主儿。” 后来，佳旺和付晓达都开始关注了龙姑娘，龙姑娘长相甜美，确实算的上美女，只是看起来并不是像刘秀英说的那么完美，跟电视屏幕里的小龙女比还差的很远，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这年五四青年节，学校搞了大型的文艺汇演，刘秀英兴奋的不得了，因为龙姑娘要登台献舞。 那天龙姑娘一身紧身黑裙，把露在外面的碧藕衬托的白皙耀目，精致的外观如同童话里的公主，一曲舞蹈下来，不知有多少男生被迷倒了。佳旺和付晓达也目不转睛，刘秀英拍拍二人的肩膀：“怎么样？我的小龙女美吧？”二人不约而同的默默点头。 从此刘秀英对他的龙姑娘陷入了更加无法自拔的暗恋，学校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疯，竟然组织看了一场《泰坦尼克号》，一部电影下来男同学们几乎只记住了汽车玻璃上伸出的那只手，剧情里的爱情故事却把刘秀英对龙姑娘的暗恋推向了高潮。他终于鼓足了勇气，写了封情书，偷偷塞进了龙姑娘的车筐里，但却一直杳无音信，因为他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敢留。 校园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刮起了网络风，大家都开始上oicq。一到周末或者晚上下了自习课，学校周边的电脑房开始有了学生的身影，有打电脑游戏的，有聊oicq的，还有个别同学不知到从哪里弄来的网址，开始浏览有色网站。 还有一股风，言情小说风，女孩子们开始疯狂的读言情小说，小小的册子一本又一本。处级楼里高干家里的孩子弄来了花花公子的画册。 风刮进了校园，但大多数的孩子并不为之所动，依然学习是主流，但青春期的同学们，有很多抑制不住自己冲动的情感。 班里有个男生，外号叫大富，一米八十多的大个子，有些驼背，秃鬓角，形象上比同龄的学生稍显老成。他开始迷恋网络聊天，认识了一个职高的女生，俩人聊的火热，有一天大概是聊到了见面，出于对自己形象的担忧，于是见到自己比较熟悉的同学便问：“我长的怎么样？”大家都说很帅（其实也就是恭维，不好意思说他长的老），可是对当事人来说确实增添了信心。于是在一个周末，两个人终于见了面，回来后大家都问怎么样？他只是说挺好，然后笑着就走开了。 班里另外一个同学叫李平，长相上还算过的去，就是牙齿不好，说是虎牙，却比虎牙长的大，而且外撅，大门牙带尖，里一颗外一颗的起摞。他见到大富问大家自己长的怎么样？大家都说帅，然后就好像有了什么好事儿。 李平可能也有暗恋或者要见的网友，出于大富成功取得自信，于是他效仿大富，只是他问错了人，第一个就问了佳旺的同桌付晓达：“哥们，你说我长的怎么样？” “你啊？长的挺精神，就是牙不太好。” “我的牙怎么呢？” “你的牙啊？”付晓达顿了顿：“你的牙用成语形容叫参差不齐，用流行的东北话叫支楞巴翘，用一句诗来说叫-----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李平听了脸一红：“去你的！”一个可能发生美好初恋的故事就这样被付晓达给抹杀了。 校园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偶尔能够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人在操场树荫下散步。付晓达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一班的龙姑娘和自己班的赵艳庆在学校食堂一起吃过饭。 于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刘秀英，刘秀英一笑，不以为然道：“吃个饭而已，那是癞蛤蟆硬上桌，我的小龙女出于礼貌而已。鳖头（因为鼻头塌陷，面部显得滑稽，形象上联想一下像个乌龟的头，男生私底下给取得外号）跟个抽大烟的瘦猴子似的，我龙姑娘看不上他。” 赵艳庆的父亲是公安局的副局长，可能是对他疏于管理或者过于娇惯，染上了很多恶习，抽烟喝酒打架样样通，而且与校外地痞相互勾结，经常在同学面前耀武扬威。赵艳庆和龙姑娘经常在一起，佳旺也看到过好多次，只是刘秀英不愿意相信，可是学校里的一件大事彻底摧垮了刘秀英的精神暗恋。 那是一个周三的早上，佳旺一进教室就听到同学们议论：听说了吗？昨天晚上自习课下课期间，最里头的堆杂物的教室里被教导主任抓住两个处对象的。咱班的赵艳庆和一班的龙婷婷，据说被发现的时候俩人裤子都没穿。.........真看不出来啊，他俩怎么整到一起去了，根本不搭啊！.........真是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佳旺看了一眼刘秀英，只见他精神萎靡，眼神呆滞。心中的女神坠入了凡间，而且坠入了猪圈，掉进了粪坑，狼狈的展现在了他的身前，尤其是当他听到没穿裤子被抓现行的时候，作为一个初恋而且是深深暗恋着对方的刘秀英，那种从精神、从灵魂深处的打击是多么的痛，佳旺和付晓达虽不是当事人，可想到这样的事儿都感到伤心。 龙姑娘转校了，转到哪里没人知道。赵艳庆靠着父亲的关系，依然留在学校读书，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件事儿似乎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 一天赵艳庆在过道里迎面遇到了刘秀英，虽然在一个班，之前两人没有过任何交集。可这次他拦住了刘秀英：“草，还几把会写情书呢，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刘秀英没有搭理他，因为没必要跟一条恶狗撕咬。他回到了教室，可赵艳庆没想到刘秀英会如此冷静，本以为他会激怒，然后对骂，他享受那种欺辱人，骂人的感觉，因为学习成绩烂，体育成绩也烂，作为一名学生没有一个强项，就连打架如果不是大家忌讳他的父亲，恐怕他谁都打不过。 赵艳庆心里头不爽，于是跟着进了教室，指着刘秀英骂道：“X你妈！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啊！” 这个时候付晓达在教室里，用手捅了一下刘秀英问道：“什么情况啊，怎么了？” 刘秀英头也没抬：“不用搭理他，就是一癞皮狗。” 赵艳庆见刘秀英一直不说话，以为对方怕他，更加的肆无忌惮得意洋洋。“x你妈刘秀英，还他妈的写情书，什么暗恋你很久了，暗恋就几把暗恋呗，写你妈情书啊。” 付晓达听见这么一说，心里头清楚：刘秀英写的情书龙姑娘看到了，虽然没署名，可她看出来是谁写的了，还把这件事告诉了赵艳庆。赵艳庆这是在拿刘秀英撒气，欺负刘秀英。 付晓达大声道：“赵艳庆，差不多行了，别欺负人！” “有你他么什么事儿，”赵艳庆说着拿起一个文具盒向付晓达丢了过来，同时人也冲了过来。 付晓达将飞来的文具盒挡开，准备迎接跑过来的赵艳庆，可还没等他动，刘秀英先动了。刘秀英一拳打在了赵艳庆的肚子上，赵艳庆一下弯了腰，接着又一拳打在了赵艳庆的脸上，鼻血喷涌而出。 赵艳庆顺手拿起一把椅子，朝刘秀英头上砸来。付晓达上前搂住了赵艳庆的腰，将他摔倒在地。刘秀英又上前揣几脚，被同学们拉开了。 班主任李刚被惊动了，很快来到了教室，将三人带到了教务处。没怎么问缘由，见赵艳庆被打伤了，连忙让人送到了医院，让付晓达和刘秀英留下罚站并且停课三天写检讨书。 两人不服，将缘由说了一遍，并强调是赵艳庆先动的手。李刚哪里听这些，强调不管谁先招惹谁，谁先动手，把人打伤了就不对。 付晓达道：“就算如此，他也不对在先，要罚就一起罚，他那点皮外伤根本不算啥。” 李刚生气道：“罚不罚我说了算，觉得不服就叫家长过来。”学生最怕因纪律问题找家长，李刚深知这一点，付晓达和刘秀英不再吭声。 李刚让二人站在过道里反省，在办公室里拨打了赵艳庆父亲的办公电话，门没关严，二人听得十分清楚：“是李局吗？......你好李局，是这样，赵艳庆在班里惹事被两个孩子打了，不过您不用担心是皮外伤。.........放心，我一定严厉处罚那两个孩子，一会儿我去医院看看赵艳庆，如果没问题尽快回来上课，孩子的课程紧张，可不能耽误。........哪里哪里，您为国家忙碌，我能够为您减轻压力也是应该的。........嗯，嗯，嗯，好，好，好，再见！” 李刚走了，去了医院，不长时间带回了鼻孔塞着棉花的赵艳庆。赵艳庆看着站在过道里的二人，不屑的笑了笑回教室上课去了。 学校就打人事件做了出了公开处罚：打人者付晓达、刘秀英停课三天，写检讨，并在班里当众道歉。 于是一下课，同学们就会看到站在过道里反省的付晓达和刘秀英，同学们都上课了，他们回教务处写检讨。打架的时候，佳旺不再场，听了他二人的话，知道他二人很委屈，也很冤枉。他们都知道了一个事实：李刚不公平，是个势利眼。 刘秀英没有当众做检讨，两天后他选择了退学，临走时对李刚只说了一句话：“你这人真狗！” 刘秀英去当兵了，佳旺和付晓达要给送行，他不让，拍拍胸脯道：“军队里哥们照样有出息，当兵照样学习，你俩好好的。”刘秀英走了，或许是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李刚没有让付晓达当众道歉，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可令李刚万万没想到的，他所期盼的从政，他所一直巴结的权贵们并没有对他的从政想法多么上心，而恰恰相反，他的一次不公却断送了他梦寐以求的政治生涯。 付晓达的大伯是教育局的局长，这个层关系没人知道。一天家里的大娘包了牛肉蒸饺，让他去家里吃饭。付晓达边吃边和大伯闲聊，聊些学习情况，后来大伯提到了他们的班主任李刚。 付晓达对提到李刚十分敏感，按理说大伯一般很少提具体的某一位老师，于是留了个心眼儿，问道：“大伯，怎么突然提起我们学校的老师了？” “奥，前几天市里来了个文件，说要调个老师做区长助理，我一看是你们学校的，叫李刚，我仿佛记得是你们的班主任。” “奥，原来这样啊，大伯你什么意见？” 大伯呵呵一笑：“怎么？看来你有些想法啊。” “是有一点，您先说您的想法。” “我到时觉得没什么，既然市里头提了这个人选，那就调呗，听说那个老师确实有些才华。” “大伯，我觉得不妥。您看啊，您是主管教育的，李刚是十佳教师，学校本来好老师就不多，要是都被调走了，您这主管教育的，教学质量很关键，没有了好老师，怎么提高教学质量啊。” 大伯一听高兴的说到：“行啊小子，小小年纪看问题就如此全面，看来是受你爸影响啊，你说的有道理。” 李刚从政的梦就这样破灭了，直到快退休了也没能实现自己的从政梦，只不过后来不教学了，做了行政老师。 第十章 青春-高中2 - 山里山外 - 初出毛驴儿 高二下学期，叶子突然发来了信息：我有事，周五下课来我学校找我。 叶子这个时候正是学习最紧张的时刻，还有半年多就高考了，突然找佳旺，令佳旺觉得有些突然。 之前两人见过一次，那时候正是抗洪的时候，百年一遇的大洪水席卷了中国大半土地，学校里驻扎了抗洪的战士，佳旺父亲朱建军还专们给这些抗洪战士送了一车猪肉，只是被战士们婉拒了。那时候佳旺看着这些战士，每天都起的十分早，刷牙、吃饭都井然有序，然后每天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冲洗身体，双手和双脚被水泡的浮肿。 叶子是实验中学的慰问代表，过来给这些辛苦抗洪的战士送慰问品。叶子的到来成了学校里男生议论的焦点，一致认为叶子碾压了一中的所有校花。两人短暂的聊了些学习方面的事儿，叶子学习成绩依然那么出色，听到佳旺的成绩叶子十分高兴，当时互留了BB机，从那后俩人再也没见过面也没联系过。 周五放学后，佳旺打车来到了实验中学，约好学校门口见。叶子穿着校服，合身的校服透着成熟、健康少女的完美曲线，长头发简洁的栓了个马尾辫，精致的外观如同临凡的仙女，叶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佳旺看着叶子，都觉得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叶子一笑：“还是你这个徒弟够意思，我一招呼就到。” “我向来尊师重道的”佳旺也打趣道。 “别贫了，找你有事儿。最近这段时间总有校外的小混混来找我，影响我学习，我找了班主任和校保卫处，学校管理严格他们进不来，可是一到周末就赖在大门口，平时都是我爸爸来接我，这周我爸爸有事儿，所以我想跟你一起走。” “就这事儿啊，包我身上。” “还有，他们这样下去实在太烦人，你当我一回男朋友，这样省着他们以后再缠着我。” 佳旺想都没想：“你怎么说怎么是。” 叶子甜蜜的一笑，拉着佳旺的手准备打车去汽车站。就在这时，一群骑着摩托车的人急速的驶来，将叶子和佳旺围在了中间。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20岁上下，梳着刀削发，鬓角的头发贴着侧脸直到耳垂处，眼睛不大但透着一股精气神，眉毛又浓又长，鼻子不大微微翘起，看起来很精致；嘴唇很小，透着红晕，尖下巴，皮肤白皙，身体消瘦，小伙子长的还比较帅，后面跟着高矮胖瘦不一的跟班，大概有八九个人。 男生看见叶子拉着一个英俊帅气的男生的手，脸色一沉：“他是谁？” 叶子松开了手，挽起了佳旺的胳膊：“这是我男朋友。” 佳旺很配合的向叶子靠了靠，男生心里萌生了极度的嫉妒，同时还带着失落。他从心底里喜欢叶子，有很多社会小混混包括学校里惦记叶子的全都被他挡住了，自己也从不轻易打扰叶子的学习，如今看到了一个看起来比自己优秀而且是一个学生模样的男生是叶子的男朋友，他从心底有了自卑感。家里条件虽然好，可是自己毕竟辍学了，他也坚信，即便自己不上学，将来也一样有好的发展前景，他愿意为了叶子，从此断绝与社会上的地痞流氓交往。 可是他明白，叶子是位高中生，只有同样上学的孩子才更有共同语言，叶子漂亮，一个学生怎么能保证叶子的安全，也只有他能做到。想到这他又坚定了对自己的信心，准备问佳旺凭什么给叶子幸福，这个时候后面的一个人说话了：“靠，一个农村人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朱佳旺你配吗？识相的赶紧走，别在我哥面前当大尾巴狼。” 佳旺一看，不是别人，是自己班里的赵艳庆。付晓达和刘秀英的事儿他没赶上，如果赶上的话估计他也会帮着揍他一顿，佳旺并没有搭理他，拉起叶子的手：“走，咱回家。” 赵艳庆见佳旺没搭理自己，连忙上前挡住了二人的去路。高个男孩静静的看着，没有阻拦，这是他希望看到的局面，自己的手下出头总比自己先出头好一些，这样可以给叶子留下自己的好印象。 佳旺本来就对赵艳庆有情绪，他这一档，也激怒了佳旺。“好狗不挡道！”佳旺气愤的骂道。 赵艳庆一听火冒三丈：“给你脸了！”说着就动起手来。 他哪里是佳旺的对手，佳旺三拳两脚就把他打翻在地爬不起来，其他的一群人见状也都冲了上去，围着佳旺打。 叶子吓哭了，喊着：“别打了，别打了，”冲上去拉架，被高个男生一把拉住。 佳旺一个打七八个人。佳旺出生在山里，从小吃野兔河鱼，家里的鸡蛋也都是他一个人吃，后来家里条件好了，好吃的更是不断，再加上从小上山下山，身体结实强壮，虽然被七八人打的浑身紫青，可是却也把这些人打的东倒西歪，一点也不落下风，这让高个男生有些意外。 赵艳庆从地上爬了起来，从兜里掏出一把折叠小刀，趁乱向佳旺刺去。叶子大惊：“佳旺小心！”佳旺回头一看，刀子已经来到近前，慌乱的一挥手，刀子上划，正好刺中眉心，鲜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佳旺彻底急了，将刀子打飞在地，一顿乱拳，将赵艳庆打的鼻青脸肿，满脸是血，再也爬不起来，其他人见状都不敢上前。 高个男生松开了叶子，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一下拍在了佳旺的头上，佳旺瞬间感觉到天旋地转，摔倒那一刻，倒在折叠小刀跟前，他捡起地上的折叠小刀乱刺，不经意间仿佛刺中了高个男生，两人全部倒地，迷迷糊糊中听到一个沉重的声音：“哥们，我服了，叶子跟你我放心。” 门卫的大爷发现打架，第一时间就报了警。短短几分钟，等警察到的时候，众人都已经倒在了地上，只有叶子搂着佳旺的头，满手满身是血，在那里不停的哭。 佳旺伤的很重，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朱建军、赵凤芝和爷爷朱炳厚都焦急的守在外面，赵凤芝不停的安慰着一旁哭啼的叶子，自己却也哭个不停。 医生说佳旺的头伤的很重，大脑受到了强烈的震荡，能恢复到什么程度不好说，即便恢复也可能影响智力，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佳旺整整昏迷了三天两夜，众人始终不敢离开半步。叶子的父母来了，想要把叶子接回去上学，叶子死活不同意，非要等佳旺醒过来。 佳旺终于醒过来了，朱建军握着儿子的手：“佳旺，认识我不？” 佳旺抬起头，勉强一笑：“爸，妈，爷爷，吴叔，吴婶，”最后看了一眼叶子“还有叶子，我没事儿，让你们操心了。”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此时叶子已经哭成了泪人儿。 半个月后，佳旺出院返回了学校，班里少了一个祸害赵艳庆，有的说他转学了，有的说他被劳教了，还有的说辍学了，不管怎样，班里没有他清净了许多。 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佳旺却无法平静，因为只要一用恼，头就疼，之前看一遍两遍就能记住的东西，结果背了十几遍都记不住，做题经常出错，注意力无法集中。佳旺的成绩一泻千里，从前几名很快下降到150名上下才开始稳定下来。 佳旺成绩的变化李刚只是象征性的关心关心，并没有多大的震动，可是班里的尖子生管艳红却有些着急，看着自己曾经最有力，也最让自己有危机感的竞争对手突然如此，心里头有一种莫名的失落。她愿意看见班级排名里与自己越来越近的那个名字；她愿意看到那个攻克了难题一脸轻松的样子；她愿意看着那个高大帅气的男生坐在那里认真思考的模样。可是如今看到的却截然相反，经常看到他眉头解锁，甚至用手敲打着自己的头，班级排名里的名字早已经与自己不在一页纸上了。 管艳红主动找到了佳旺，问他学习成绩怎么突然下降这么多，表示自己愿意帮他。佳旺看着眼前这个女生：单眼皮，杏仁眼，细细的眉毛，鼻子上翘，薄薄的嘴唇带着绯红，消瘦的脸颊白皙，透着红晕，耳朵稚嫩，透着阳光里面的血丝清晰可见，一头齐耳的短发，显得十分干练。佳旺第一次近距离的观看一个女生，他能够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管艳红并没有看佳旺，只是低着头给他讲解习题，佳旺也很努力，可是结果却并不理想，成绩依然没有什么提升。 2个月后，李刚上课时，莫名的说了一句：“某些同学学习成绩下降，但不能影响其他学生，高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马虎不得，顾好自己就行。” 佳旺心里明白，前半部分说自己，后半部分说管艳红。佳旺想想，说的也有道理，自己不能拖管艳红的后腿，于是不再接受管艳红的辅导，管艳红也不强求，依旧学习成绩优异。 佳旺学习实在是头疼，干脆索性不学了，开始喜欢上了体育课，开始打篮球，跟着班里其他的同学耍单杠，爬云梯。佳旺从来没想到自己的运动天赋竟然这么好，短时间内就样样通，因为身材高大，体格健壮，再加上反应快，运动节奏好，篮球打的得心应手，进入了班里的主力阵容。他也开始看漫画，看电视，樱木花道成了他的偶像，乔丹成了他的奋斗目标，于是一下课就跑出去打篮球，只是上课成了无聊的事儿。 高中生活毕竟不是电视里的青春偶像剧一样全是课余生活，一天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课堂里度过。佳旺实在无聊，盼着下课，盼着放学，这样他就可以在篮球场上酣畅淋漓。老师讲什么他听不进去，无聊的看着窗外，窗外并没有什么，多数时间都是被窗帘挡着。 某一天他豁然的发现了一道亮丽的风景：一头乌黑长发，编了一条粗大的麻花辫子披在身后，雪白的脖颈被散乱下来的头发稀疏的遮挡着，厚大的耳垂儿像一个可爱的胖小子在那里酣睡，圆圆的脸上泛着红晕，长长的睫毛时不时的眨动，尖尖的鼻子随着呼吸微微的张弛，她一会聚精会神的望着黑板，一会手托腮似乎陷入了沉思，有时候似乎是困意袭来，不停的点头打瞌睡。 如果说龙姑娘是美女，那么李妍一定是美女中的美女，佳旺望着她的侧脸看的有些痴迷，之前从未认真的关注过某一个女生，龙姑娘因为刘秀英缘故是个特例，李妍与叶子的美貌还不同，叶子在佳旺的印象里一直是超凡脱俗的存在，如同堕落在凡间的天使，而李妍就是生在人间的美女，似乎伸手就能触摸到，用鼻子一嗅就能闻到，用思想就能感知到。 佳旺就这样看着她，每当下课佳旺就悄悄的跟在李妍后面，看着她走路的步伐；要么在教室里等着，估计着她该回来了，然后出去与她擦肩而过；要么趴在教室的窗边，在楼上遥望着远处走来的她。偶尔李妍会向佳旺一笑表示示意，佳旺心里就会砰砰的跳，乐开了花。 李妍是省城来的，很少与班里的同学交流，一直是我行我素，一到周末就会有一辆车把她接走。 不知道为什么，班里、校里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男生都不敢接近她，女生也都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或许是因为她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或许是因为太漂亮让大家都自惭形秽。 佳旺没有主动与李妍打招呼，他也不敢，只有李妍主动示意微笑的时候，他才会也笑笑点头，可是内心的激动又有谁知道呢？佳旺陷入了暗恋，暗恋的无法自拔：经常幻想着有一天两人拉着手在一起散步；幻想着有一天两人走进了婚姻殿堂；幻想着两人有个可爱的孩子过着幸福的生活；甚至幻想着自己痛失所爱伤心欲绝的痛哭，甚至幻想着今生为她终身未娶而孤寡一生。 暗恋是什么？暗恋就是每次的不期而遇都让自己高兴不已，但实际上自己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暗恋是什么？暗恋就是对方与你不经意的对视都会让自己心里美美的，但实际上那只是自己的自我感觉而已；暗恋是什么？暗恋就是当对方跟自己说了一句话就会让自己兴奋的整晚睡不着觉，但其实那只是自己误以为的一点点小进展罢了。暗恋是什么？暗恋总是让自己充满无限的遐想和永远的期待。暗恋是什么？暗恋虽然美好，可是却把爱藏在了心底，直到各奔东西也没有说出口。所以暗恋是最美好，也是没有发生，就注定了结果。每个人都经历过，但却藏在心底的，那是最纯真的爱。 临近高考的前三个月，佳旺的初中班主任来市里开会，特意来学校看望了佳旺。老师听说了佳旺的学习情况，惋惜的同时也鼓励佳旺，毕竟之前有过良好的学习基础，只要考试的时候放轻松，考个本科还是没问题的，再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佳旺具备钻研的特质，无论干什么都会出彩。 老师到来让佳旺明白了一道理：并不是所有的老师都如李刚一样，从小读到的辛勤的园丁，园丁代表的是大多数，高中也不乏关心他的其他老师，只是受李刚的影响让他不以为然。 老师走了，佳旺知道必须收收心了，新的内容学起来费劲，可是旧的内容不能忘。正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于是开始了疯狂复习，最后一次模拟考试，佳旺的成绩提高了20几分，擦着往年的本科线。 2001年6月7日，佳旺走进了考场。全家人在外面焦急的陪考，9号最后一科口语结束，同学们小聚了一下。 管艳红找到了佳旺，她的目标是复旦大学，让佳旺一定给他写信，并且把自己的BP机号留给了他，李妍并没有参加聚会，考完试直接被接走了，佳旺感到十分失望，本打算留个以后的联系方式，可是对方并没有给自己这个机会。聚会散后，佳旺又与付晓达的父母和自己的家人吃了一顿饭，从此便各奔东西，直到十年后才再见。 第十一章 青春-大学1 - 山里山外 - 初出毛驴儿 大学时光是每个读过大学的人们最深刻的记忆。大学里不仅是博学的海洋，同样成就着友谊，孕育着爱情。大学生们从这里学习专业知识、建立人际关系；认识社会，认识自我，认识未知的一切；也是从这里开始憧憬美好的未来。大学也最终也成为了无数人的梦和回忆。 佳旺报考了东北的一所商业大学，开学的时候正赶上家里的养猪场闹瘟疫，父亲脱不开身，爷爷腿脚不便，母亲又要照顾家里，所以佳旺只身一人踏上了开往东北的火车。 一下火车，出了出站口就看到了学校醒目的条幅：xx大学欢迎2001级新生入学。佳旺出示了录取通知书，几个热情的学长将他引领到广场上的一处专门接待新生的凉亭，几个学姐一见佳旺，眼睛立即明亮了起来，抢着帮佳旺登记。 在场的一位学长干咳了几声：“都别瞅了，都老麽咔痴眼的，瞅啥瞅，也就往（我）们些汉（稀罕）你们，别见着俊（读zun四声）的就惦记，消停的干活。” 众学姐齐声道：“滚一边拉去，谁歇罕你们，往自己个脸上贴金。” 佳旺初来来东北，对东北话不太通，但大概意思明白，看来大学的确不同于高中，相对更开放，更直接，又或许东北人爽朗的性格特点，说话都这样直来直去。 车要整点发，上一辆车刚刚走，还要等很长时间。佳旺闲着无聊，在广场上闲逛。一个中年妇女抱着个孩子，操着外地口音向佳旺求助。女人钱包丢了，孩子没吃东西，要佳旺给几块钱给孩子买东西吃，佳旺毫不犹豫的给了五块钱，对方十分感激的走了；广场上有几个皮肤黝黑的人，女的扎着头巾，带着口罩，男的蹲在地上抽烟，不停的叫卖着：“松子，松子便宜啦，松子15元。”松子是东北的特产，有心要买，可是钱都在皮箱里，兜里的零钱给了刚刚的妇人；又有拿着小牌子，上面写着旅店字样，见人就拉客的老大娘；广场前面有地下通道，佳旺下去后发现，里面竟然是庞大的地下商业街，人流攒动，十分热闹，佳旺不敢往里走，因为太大，生怕转不出来。 这是一个看起来比较老旧的城市，尤其是火车站，但佳旺明白，这是一个很有历史的城市，听说有很多欧式建筑，可是佳旺没有看见。 整点发车了，汽车一路向北。透着车窗，佳旺能够感受到这个最北方的省会城市的繁华，从招生简章上佳旺了解道，自己所考的学校是前年才合并的新校，但都是历史悠久的两个学校合并，自己报考的专业也算是这个学校的比较有实力和影响力的学科。校区在松花江北岸，听说自己所在的会计学院也是这个学校最大的学院，只是自己的成绩不理想，只能报考财务管理专业，会计学的分数远远不够。 车程不短，跨过江桥又走了一段路才到。学校周边显得有些荒芜，不远处的村落清晰可见，路过一处排联排的别墅，联排别墅的南面面散落着独栋别墅，有的已经装修完毕，隐约有着烟火痕迹，其余的大多数则烂尾在那里，显得有些破败不堪。 大学分东区和西区，车直接开到了东区的停车场。所有来报到的新生，和送学生的家长们陆续下车，被身上挎着绸缎条幅的学哥学姐们引领着排队办手续。 此时正赶上下课，源源不断从大楼里走出来的学生们，望这群排着队，呆头呆脑东张西望的新生们，时不时的议论着，笑着，边走边欣赏着，仿佛那是一道独特的风景一样。直到佳旺上大二的时候，亲眼目睹了新生入学的场景，才深刻体会到此时此刻作为学长们的感受，以及当时作为新生，自己的蠢萌。 交了学费，领了军装、行李、脸盆、床单、收音机、大水缸子等物品后，在一位学哥和一位学姐的帮忙和带领下来到了自己的寝室。 寝室就是刚刚自己看到的那栋联排别墅。 学哥调侃道：“你们这届学生享福啊，住别墅，半夜不熄灯，有大阳台，还有独立卫生间。” 原来学校合并后，又赶上国家扩招政策，原有的宿舍不够用，所以临时把这栋联排别墅买了下来，临时做宿舍，宿舍名字就是后来学校里最出名的第五公寓。 佳旺的寝室在二楼朝阳位置，是个六人间，对门朝北是个四人间，中间是卫生间。楼上是八人间，有个大阳台，一楼是一个双人间一个八人间。 此时宿舍里已经有两个人，正在闲聊。见佳旺进来，其中一个站了起来，此人个子十分高，比佳旺高出差不多一头，带着眼镜，伸出手来与佳旺热情的握手：“免贵姓邢，邢家沐，80年的。” 佳旺连忙答道：“我叫朱佳旺，83年的。” “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啊，你哪人啊？” “哦，我是**省的。” 邢家沐很热情的帮着佳旺铺床铺，边铺边说：“咱哥们有缘啊，我住你上铺，以后有啥事就吱声。” 另一个同寝的也过来帮忙，他看起来明显比较内向，话不多，都忙完了，才说道：“你好，我叫陈美岩，81年的。”说完就回自己的床上躺下了。 邢家沐不停的问这问那，始终带着关切之情，似乎自己有责任要照顾这个外地人一样。 接着人陆续的都到齐了，并且依据年龄排了序。老大邢家沐，80年的属猴；老二陈美岩81年的属猴；老三周语桐81年的属鸡；老四高秀力82年的属狗；老五张荷北82年属狗；佳旺是83年的属猪，排到最小的老六。 老二陈美岩来自一个地级市下面的贫困县，老三给佳旺留下的印象十分深刻：个子不高，嘴唇上留着小胡子，看起来略显成熟，单眼皮，眼睛细长，很健谈，家在省会城市周边的一个小城市；老四比较木讷，不爱说话，动作和行为给人一种特别好奇的感觉，有点像刚刚走出大山，对外面的世界都很好奇的样子，他来自下面市县的一个村子；老五是本市人，看起来有些隔格不入。 整个寝室只有佳旺一个不是东北人，从与众人的交谈中，佳旺才知道，原来东北人都是说着流利且标准的普通话，只是带着东北腔而已，刚下火车那个学长和学姐的东北方言看来也是逗自己玩的。不过要是真说起东北的地方话来，佳旺还真听不明白。 老三爱开玩笑，出了一个东北话的问题：“老六，你听着。如果你离开了学校，我对你说我要送你一咕噜？你怎么办？”佳旺想了想猜测道：“你要送我的话我就接受呗，就是不知道你这一咕噜是什么东西？” “那我要再送你一咕噜呢？” “那倒不用，有一咕噜就够了，一咕噜到底是什么呀？轱辘吗，轮子？” 其他五个听了哈哈大笑。 老大插嘴道：“瞅瞅你们，一个个扬啦二正的，唔了嚎疯的，白白花花的，给六彻底整蒙圈啦。”老大一插言，佳旺一下子就蒙了，除了最后一句蒙圈了大概知道什么意思，前面的一句没听懂，大家又是一顿笑。 大家正笑着，有人敲门，老四开了门，只见进来一个干净利索的男生，自我介绍道：“我叫门自清，住对面的邻居，以后多夺关照。”说完自来熟的就坐在了老四的床边，挨个打听众人的家都在哪里，边说边拿起老二搭在床下的一个毛巾，擦着自己的皮鞋，聊了一会儿就走了。 老大关上门，嘟囔道：“几把狗人，干净自己埋汰别人，最看不上这样的。” 晚上，寝室六人一起在东区食堂吃了入学的第一顿饭，然后按照下午的通知去开班会，带班老师把学校的基本情况作了介绍，派发了军训后的课程表，以及军训期间的作息时间，众人轮流作了自我介绍，有几个给佳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全班共计38人，男女比例差不多，自我推荐下选了班长。班长是个身材不高，有点罗圈腿，留着较长的刀削发，长相十分成熟，看起来要比同龄人大好几岁。班长口才很好，组织能力比较强，很快就把大家弄得熟络起来。 班会散后，寝室几个人都回了寝室，唯独少了老四。大家都上床躺着听收音机，这时候佳旺上铺的老大突然大叫：“我草，床不够长。” 接着佳旺看到床边上伸出两只大脚丫子来。佳旺问道：“老大，你身高多少？这床应该是一米九的，我一米八三，还余一块呢。” “我一米九七，不够长啊，我头都顶倒床头了，不行，明天得换有一张，要不佝偻着不得劲儿。” 晚上十点多，老四回来了。老大问道：“你嘎哈去了，开完班会就没看着你。” 老四一边脱衣服一边回道：“上网吧打反恐去了。” 老大来了精神“草，去玩咋不叫我一声。你们几个会玩不？” 老三连忙道：“我会。” 佳旺知道网吧，高中的时候除了打球，自己去网吧玩红警，只是反恐没玩过，不过他对电脑游戏十分感兴趣，于是立马答应要学学。老二并不吭声，老五道：“那玩意儿没啥意思，你们去吧。” 网吧是很多大学生生活的一部分，尤其是男生，甚至有人以网吧为家。在整个大学四年的岁月里，老大、老三、老四和佳旺四人经常出入网吧，开始是玩cs，后来玩网游，周末经常去网吧通宵。 学校周围的网吧很多，主要集中在别墅区的花园里，大小的包间。到那里的男生前半夜都是打CS，后半夜看网吧服务器里存储的欧美和日本一两个人就演完的爱情动作片。而女生则是整夜整夜看流星花园，时不时的偷瞄男生显示器里的爱情动作片。 佳旺CS打的十分出色，网吧联盟塞上得到过战队第三名，奖励是网吧会员免费上网，老四彻底迷上了网游，开始是玩反恐，后来在网页游戏江湖里听着不断重复的铁血丹心二胡版的音乐，整天整天的泡点；再后来开始玩传奇，没日没夜的打怪升级打装备。逃课成了家长便饭，后来干脆根本不去上课，大学四年下来除了考试没缺席，累计上课时间不超过三个月，挂科挂的稀里哗啦，直到大学毕业补考也还有十几科没过，最后连毕业证都没拿到。 或许他的命运就是离不开网络，大学毕业后只是工作了几个月就辞职了，成了自由职业者，自己依旧玩网游养活自己，却也无拘无束，逍遥自在。 这里之所以提到网吧，因为它实在是在大学生活里，对大多数人来说占得比例很大，其中的乐趣也只有那些沉迷于网吧游戏，通过耗费青春和荒废学业的人才能体会到，但无论是谁，似乎都去过网吧，就连寝室的二哥时不时的都会与大家去包个宿，只是他从来不玩游戏，也从来不看爱情动作片，只是看看体育新闻，娱乐新闻，反正游览各种网页，偶尔看看电影，竟然也能一夜不睡。 第十二章 青春-大学2 - 山里山外 - 初出毛驴儿 整个大学，和佳旺经常在一起的主要就是老大、老三，这个三个人脾气秉性相投，爱好相似，经常一起上课一起复习一起去食堂，只有逛街的时候老大不在，因为他要陪大嫂。 大学生活佳旺总结了三条：一学习二网吧三恋爱。聪明的去混学生会，参与各种活动，与老师、导员交情深，混个职位入个党；还有认真学习准备考研或者弄个奖学金；再有就是不管学习还是玩，中间总会谈一场恋爱。最早映入佳旺眼前的是老大和大嫂的恋爱。 老大和大嫂怎么认识的佳旺并不清楚，只是在军训之后赶上国庆节，除了老四其余兄弟都放假回家了，佳旺离家太远并没有回去。 吃完晚饭，佳旺躺在床上看书，这时老大突然回来了，看佳旺光着膀子，说道：“老六，穿上衣服，你嫂子来了。” 佳旺一头雾水，不过还是赶忙穿上了外套。这时候老大回去开了门，进来一个烫着短发的姑娘，手里拎着几袋水果，一进门就笑着向佳旺打招呼：“你好老六！”佳旺连忙答你好。 老大接过大嫂手里的水果，去卫生间洗了几个给佳旺吃。然后两人就爬上了上铺，小声说着话，听着收音机，佳旺躺在床下有些不自然，两个人挤一张床难免局促，所以稍稍移动，床就会发出“吱嘎”的声音。 眼看着快九点半了，两个人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老大探出头来说道：“老六，你要困了就熄灯睡觉，不用管我们。” 佳旺此时觉得很尴尬，总不能大家一起在寝室过夜吧，于是从床上起来，穿上鞋子，说自己去找老四通宵去，老四白天睡了一整天觉，吃完晚饭就直接去了网吧。 到了网吧，找到了老四。老四还奇怪佳旺怎么来了，佳旺把老大带大嫂来的事儿说了一遍。老四笑道：“你还挺懂事，跟哥砍传奇吧，我给你买点卡，给我练个小号。” 佳旺对传奇实在不感兴趣，所以只是玩自己的反恐，到了后半夜两点左右，佳旺困的不行，给老四和自己要了两碗方便面，吃完就趴在电脑上睡着了。迷迷糊糊睡到早上五点左右，睁眼一看，老四正在看爱情动作片，佳旺拍了他一下：“四哥，别看了，跟我打两局。” 早上七点，佳旺和老四走出网吧，一出门，太阳刺的两人睁不开眼睛。老四道：“晚上你请我吃方便面，早上我请你吃小笼包。” 佳旺道：“咱们去食堂吃吧，吃完小笼包回去的太早，怕老大他们没起来。”于是二人去了西区食堂，吃完饭又在校园里溜达了一会儿，八点半了才回寝室。敲了敲门，里面没反应，佳旺才用钥匙开了门，发现宿舍里被收拾的十分干净，老大和大嫂早就走了。 自此之后，基本上每个周末大嫂都会来，而且晚上都会在寝室住，一个寝室睡七个人，不过每次大嫂来都会给大家带很多好吃的，慢慢的大家也就习惯了，而且都比较喜欢这个大嫂。 老大虽然出生在县城，父亲可不一般。老大父亲是80年代下海的第一批商人，虽然没有做到诸如财富杂志上的大富商，可是企业规模也不小，在何北做钢材生意，老大还有个干爹，是做房地产生意。老大家庭条件十分优越，班里第一个会跳舞的手机，40和旋音乐就是他买的，其他个别有手机的还是被长辈淘汰下来的只能发字母的老式手机。 老大的性格十分豪爽，跟寝室里的兄弟出去，无论干什么，只要涉及到花钱，他都抢着花。老大的人生目标很清晰，他擅长交际，是个外场人，家里兄弟三个，他排行老二。老大学习好，正在读博，老三贪玩，还在上高中，只有他具备继承父亲生意或者独立创业的条件。 老大和大嫂是在高中时候认识的，可处到大二的时候，老大开始逐渐疏远大嫂。之前大嫂每周都来，后来一个月才来一次，究其原因，与老大的人生目标有关。用老大的话说，将来自己肯定是要做生意的，要面对各种场合，你大嫂拿不出手，撑不了台面。开始大家觉得也有些道理，毕竟大嫂形象上的确十分普通，老三更是举双手赞同，而且还为老大物色了个人选。 非典期间，学生们不准外出，晚上的活动变成了校内舞蹈。上百人一起随着音乐的节奏在第五公寓的广场上跳兔子舞，全校喜欢热闹的都来到了第五公寓，因为这里更宽敞，且到点儿不熄灯。 当舞跳到最疯狂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两个人登高领舞，其中一个身材高挑，美貌出众的大三女生脱颖而出，优美而疯狂的舞姿吸引了无数男生的目光，其中也包含老大的。 老大也登上了中心的舞台，跟着蹩脚的扭动了起来，舞姿虽差，但个头够高，当老大脱了外套，光着膀子甩起衣服的时候，整个舞池进入了最高潮。 高潮渐渐散去，人潮逐渐退去，领舞的美女不知什么时候也消失在了退去的人群里。第五公寓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了坐在门口的老大、老三、和佳旺。 老大感慨道：“这舞跳的爽，领舞的姑娘个子高，长得好，配老大正合适。” 老三道：“老大，这女的我见过，好像有对象，我在西区看到过，对象是个光头，家里条件应该不错。” 老大不屑道：“比条件我怕他？他样样没法跟我比。” 没过几天，老三神秘的找到了老大。“大美女我给你找到了，兄弟够意思不？” 老大眼里放光：“行啊老三，我在西区食堂饭点上和佳旺等好几天了没看着。” 老三从怀里掏出一张纸：“QQ号给你，网名百灵鸟。” “啥也不说了，老三，请你吃蒜泥白肉。”蒜泥白肉是东北杀猪菜里的一道，佳旺也很喜欢吃，哥几个大吃了一顿。 原来老三没事一个人去上网，正好看见大美女也在网吧，而且旁边没人，于是悄悄的换了台机器，坐在了大美女旁边，贼溜的把大美女的QQ号和网名偷偷记了下来，才有了那张纸条。 不到两个星期，班里的猴子带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猴子是有名的狗仔队，各种小道消息，一般人发现不了的事儿，他似乎都能知道。 老大和大美女的进展情况，寝室里兄弟谁也不知道，可是被猴子发现了，猴子嘴是棉裤腰，直接到寝室问佳旺和老三：“你们老大有新情况啊，和一个女的在东区手拉着手，就领舞那个。啥情况，跟大嫂黄了？”说着，看见二哥泡的方便面，端里起来“二哥，给我喝两口汤”，吱吱的喝了两口汤，顺手又拿起佳旺的水缸子喝两口水。 老三道：“猴子，你别瞎说，没那事儿，别张扬，要不老大饶不了你。”猴子还是比较惧怕老大，因为老大说一不二，老大脚踢学生会查寝的干部的时候他就在场。 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大嫂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老大和百灵鸟的事儿，周末来了寝室哭的一塌糊涂，无论我们怎么劝，就是哭个不停。 老大心软了，哄着大嫂，告诉他没有那事儿，让他放心，老大哄女人有一套，俩人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大嫂就像往常一样笑呵呵的，给大家又买了好多好吃的。 大嫂回学校了。晚上，老大把寝室的兄弟们召集到一起，商量怎么办。大家都知道了老大和百灵鸟的事儿，也知道老大的人生目标和当初的想法。 老大说：“我的想法是长痛不如短痛，下周去跟你大嫂摊牌。” 其实当他把大家召集到一起的时候，在他内心里就已经动摇了他所作出的决定。 老三平时最没正事儿，但关键时刻最有正事儿的也是他。他一脸严肃，庄重的说到：“老大，我觉得大嫂人挺好的，一个人最核心的是人的品格，华丽的外表终将逝去，可内在的善良才是永恒的，而这种内在美是一个人的灵魂，展现给众人的是那种无形的亲和力，让人看了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大嫂就是这样的人；另外我觉得老大是个重感情的人，一个男人最基本的就是责任，一个没有感情，没有责任感的人无论干什么都走不长远。” 老大拍了拍老三的肩膀：“好兄弟，知我者老三也。” 老大和大嫂又如从前一样，百灵鸟始终没有与老大合体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面前，从此之后也更加不会了。 冥冥中总是存在着一定的因果，人们总会为今天的决定而承担着未来出现的结果，正所谓种善因得善果。老大重感情，让他在未来的若干年里都时刻感激自己当初作出的决定。 在即将毕业的最后一年，老大的父亲因为生意被骗，资金链断裂，欠了好多钱，父亲无奈只能逃跑，母亲把名下的饭店全部卖了也无法还清债务。老大从天堂坠入了谷底，毕业后去了河北，给自己的干爹做名小会计，家里一贫如洗。大嫂也大学毕业了，因为学习成绩出色，佳旺陪着大嫂走了几个人才市场，参加了几个招聘会，有好几所大学抛出了橄榄枝，大嫂的未来前景可谓十分光明。可是她毅然辞绝了，背井离乡，支身一人奔赴老大所在的城市，在那里的一所民办高中当老师。在老大最困难的时候，大嫂的收入支撑起了整个家。后来日子逐渐缓和过来，老大时长谈起这件事儿，心里依然对大嫂充满了感激。 第十三章 青春-大学3 - 山里山外 - 初出毛驴儿 老大是重感情的，可是二哥对于情感的执着远远超过了常人。 如果说老五神龙见首不见尾，那么二哥则是极有规律的消失和出现。每天早上起床除了上课，直到中午午睡才能再看到他，下午直到晚上就寝的时候他才回来。问他干啥去了，只是说跟哥们出去了。这个哥们实在是太神秘了，不过再神秘也逃不过猴子的眼睛。 一天猴子又来到了我们寝室，神秘的说到：“二哥有情况啊，在公寓区紧里头跟个女生说话呢。” 老三不以为然道：“说个话有啥啊？我还去女寝跟女生打扑克呢。（别误会，这个打扑克可不是后来网络所引申打扑克，就是玩扑克牌。）” “那不一样，二哥衣服那女生穿着呢呢，刮那么大的风，二哥的小体格能受了？还把衣服脱给别人穿，这关系肯定不一般。” 老三瞪大了眼睛：“怪不得总看不着他，藏的深啊。” 晚上就寝前，二哥回来了。开始打洗脚水，二哥很干净，每天都洗脚。 他坐在床边洗脚，上铺的老三探出头来唱了起来：“我站在，凛冽风中.......我站在，凛冽风中.......” 老三不停的唱着那一句歌词，佳旺忍不住笑，老大不明情况，问道：“老三，干毛呢？就唱那一句词，还几把跑调了。” “老大，你问二哥。” 二哥道：“你说啥玩意儿呢，还问我，问我啥啊？” 老三笑道：“在公寓紧里头，坐标**公寓和**公寓中间，有一个瘦弱小身板，站在凛冽的风中，将自己的衣服披给了一个女生，此时的小身板是那么的伟岸，当我们意外的发现，此人就是我们的二哥，让我立即肃然起敬。我站在，凛冽风中....” 老大从床上坐了起来：“老二，什么情况啊？” 老二镇定道：“什么情况，没情况，那是我高中的哥们。” 二哥口中的哥们是自己高中同学，叫陈忠静。人们常说某人和某人有夫妻相，那么二哥和二嫂是最完美的夫妻相。二哥瘦小，二嫂也十分清瘦，二哥简朴，二嫂则更朴素，二哥节俭，二嫂则看起来有些抠门。 自从被猴子曝光之后，大学四年，俩人就基本形影不离，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去图书馆看书，一起逛街，一起散步，如果不是不在一个班，不在一个专业，恐怕上课都不会分离。 二哥二嫂的恋爱绝对是大学生恋爱男女的典范，尽管它看似缺少浪漫，但贵在朴实无华；尽管它看似平平淡淡，却更显得如胶似漆。如果大学的恋爱只是一个轰轰烈烈的过场，毕业后将各奔东西；那么二哥二嫂绝对会是个特例，他们是所有人一致认可的，必将走进婚姻殿堂的那一对儿。 即将毕业的实习期，二哥二嫂搬出了宿舍，租住了一个一室一厅的房子。房子家具很简单，但布置的很温馨。 佳旺第一次去，二哥二艘去市场上买了羊肉和青菜，请佳旺吃火锅。电磁炉上，锅咕嘟咕嘟的冒出了热气儿，二哥开了两罐啤酒。 “老六，咱哥俩喝点，马上毕业了，你有啥打算。” 还不等佳旺回答，水开了。 二哥向厨房里的二嫂喊道：“快点，水开了。” 二嫂在厨房答道：“马上，马上，在等一两分钟。” 二哥关闭了电磁炉，自言自语道：“关了，省着费电。” 不一会二嫂把涮品都端了上来，佳旺和二哥闲聊毕业后的打算，二嫂只是坐在旁边听，偶尔的插一句，她的主要工作就是开关电磁炉，只要水开了，就会调低电磁炉的档位，菜品熟了，就会立即关掉，说是为了省电。 佳旺看着两个人紧致的生活场景，从心底里感到钦佩。二哥对未来十分乐观，整个寝室，二哥学习成绩最好，回回拿奖学金，还没毕业，俩人通过奖学金，在加上平时节俭就积攒了一两万块钱。 二哥都计划好了，他要考公务员，似乎他考公务员是个十拿九稳的事儿，不过寝室里兄弟都相信他能成功。省会的公务员难考，其实比试分数容易，可面试难过，二哥家里并没有什么人脉，所以决定报考下面的市县，竞争没那么大，机会更多。 只要自己考上公务员，无论考到哪个市县，然后带着二嫂，如果能再县城找份工作，就找份工作，如果没有工作就开个小店。二哥上班，二嫂看店，过点精致的小日子，就心满意足了。 其实幸福很简单，二哥比大多数人都提前发现了幸福的奥妙。只是事与愿违，二哥连续考了两年，都没考上。但并没有放弃，二嫂也跟着学习陪考，两个人一直边工作边考公务员。只要努力就会有收获，在第三个年头里，终于有了结果，只是结果有些反转，陪考的二嫂考上了，二哥落榜了。对于二人来说，无论谁考上都是好事儿。 二嫂考到了下面县城的一个国税所，过了政审就去报道上班了。二哥依旧留在省会城市，一边工作一边考公务员，二嫂则是每隔一两周就来一趟，二人成了周末夫妻。 一年之后，二嫂来的次数越来越少。 二嫂家是农村的，农村的观念是有个铁饭碗才稳定，无疑二嫂有了铁饭碗，那么另一半也不能差，期待着二哥也考上公务员。二哥知道分开太久了不好，所以放弃了省会城市里的高薪工作，去了离二嫂最近的城市找了份工作。 工作收入不高，但也还算不错，最起码两人的距离缩短了，见面也更容易。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佳旺和寝室里的其他兄弟分析，二嫂可能受生活圈子的影响。比如单位同事之间会彼此问你家爱人做什么的啊？然后会回答我爱人要么在某某局，要么在某某事业单位，不管在哪肯定都是铁饭碗，而自己呢，自己的男朋友在给人家打工，怎么说的出口。 所以二嫂开始逼宫，公务员考了这么多年也没考上，那就找找关系进事业单位也行啊。二哥也确实拖了关系，最后一个事业岗位有了眉目，只是收入太少，一个月才500块钱，即便这样二嫂也认。没想到某些中间环节出了些差头，结果没有成功。最后二哥不得已决定，按照最初的想法，开个店，只不过看店的变成了自己。这样的结果并不是二嫂想要的，二嫂要的是一个有体面工作的人。最终两人分了，从高中到大学，大学毕业又4年，十几年的感情就这样分开了。 之后，二哥更加努力，每年都报考公务员，就是想证明自己一定能够考上，再搏得二嫂的芳心。可是造化弄人，直到自己超过报考公务员的最高年龄限制也没能考上，最后不得已考了个国有企业的统考，按照户籍属地，被分配到了自己的户籍所在地的县城。而此时的二嫂早已经嫁给了一个岁数比自己大很多的一个事业单位的人，并且孩子都已经满地跑了。二哥每天以酒度日，或许对于二嫂他始终放不下，在加上事业不顺，直到四十几岁了还单身，而且不知道还要单身多久。 第十四章 青春-大学4 - 山里山外 - 初出毛驴儿 一提到爱情，大家都会认为爱情是美好，浪漫的。但我想说，其实爱情并不全像小说里写的那样诸如“一见钟情，海誓山盟；或者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决”，更多的是波澜不惊。 你或许见到过热恋中的人整日神采奕奕，嘴里哼着小调，仿佛有了爱情就拥有了整个世界；你或许也见过失恋的人整日无精打采，一遍又一遍的听着《把悲伤留给自己》，不断提醒着自己失恋的痛苦，把已经结痂的伤疤一遍遍的再撕开，仿佛一旦失恋整个世界都变得黯淡无光。但现实中的爱情也好，恋爱也罢，有时来的快去的也快，来的顺理成章，去得理所当然，爱情的滋味只藏在两个人的内心里。 催生爱情的因素很多，但有一种占了很大的比重，却很少被人提起，因为它不够浪漫，甚至是有些猥琐，但那是不争的事实。 那就是最原始的欲望。高中生活的紧张，青春期情感的压抑，突然到了大学，终于得到了无拘无束的释放机会。网吧里的爱情动作片，把男生们的雄性荷尔蒙点燃，刺激了女生们的雌性激素，干柴烈火一点即燃。谈恋爱的男女一下子如同山洪暴发一样，一对儿一对儿的涌现出来。他们爱钻隐蔽的小树林，爱找僻静的角落。如果你看到一个男生和女生拿着六七个坐垫，他们的坐垫可不是用来坐的，而是用来躺的。 第五公寓之所出名，并不是因为他是联排别墅，而是可以男女混寝。南面是男寝，北面是女寝，不同于其他寝室，整栋都是男生或者女生，一个宿管阿姨或者大叔只要把住入口，外人根本进不来，可是联排别墅根本管不过来，总不能一栋别墅配一个人把门吧，那可是总共四十几栋别墅呢。所以第五公寓成了鸳鸯偷食的天堂。 记得军训第四天，学院在军训期间查寝，在第五公寓里就查到了不去参加军训而在寝室里衣衫不整的谈情说爱的男女；来了外校的男友或者女友，寝室里的兄弟姐妹会主动让出来，给他们小聚的时间。而这种情欲的泛滥在非典期间达到了高潮，正在跳着舞，你就会看到某些肆无忌惮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女生抱回自己的寝室；网吧里通宵的男女后半夜总会突然消失一会儿。没对象的就在网络里侩货，然后约到烂尾的别墅里，尽管外面还下着雪。总有人第一时间发现商机，干烧烤的不再出摊，告别了烟熏火燎，开了个小旅店，结果天天爆满。 这个时代的大学生，看似堕落了，其实那只是开始，远不及后来的学生们。那时的大学生们大多数还只是偷偷摸摸，还没有达到理所当然地步，而且还只是极少数，就是因为太少，所以才显得更扎眼，记得也就更清晰。就以二哥为例，所有人都坚信二哥所说的：要把神秘留在最后，大学四年大家有目共睹，就连鸡贼的猴子都不得不承认，二哥与二嫂的爱情绝对的冰清玉洁。而猴子的爱情故事算不上轰轰烈烈，但绝对属于家喻户晓。 猴子的性格，前面略带说过。他属于自来熟的那种人，别人吃方便面他都要喝口汤；他也是爱装面子的人，家里给拿的学费不上交，自己偷偷的花，去买最流行的运动鞋，花钱大手大脚；也是一个没正行的人，毕业的时候需要补齐学费，不敢跟家里要，于是告诉自己的大姑，说自己给人家砍了，要陪人家一万块钱；也是一个爱钻营的人，毕业的时候把宿舍里的小凳子偷偷的从窗户扔出去给卖了；他也是一个喜欢打听别人隐私的人，班级里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他都知道，无论做的多隐秘都能被他发现。不论他是什么样的人，但他对茗茗的爱是真的。 茗茗是和佳旺一个班的女同学，其实算不上漂亮，就是很爱学习，有些小动作看起来很可爱，看起来也特别的单纯。猴子住在三楼，但他跟同寝的兄弟关系似乎并不怎么好，反而喜欢来佳旺的寝室。猴子藏不住秘密，爱说，刚刚对茗茗有了一丝想法就跟大家说了出来。茗茗同学大家有目共睹，是个好孩子，如果跟了猴子，说实话大家都会觉得可惜。可是猴子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对茗茗的真心。 猴子每天五点不到，就去图书馆给茗茗占座；然后去食堂，打到食堂里的第一勺热粥，把早餐送到茗茗的寝室；周末去茗茗的寝室打扫卫生，顺便把茗茗的脏衣服拿回寝室洗了；把不上交的学费除了自己买些名牌，大多数都给茗茗买她喜欢的东西。 茗茗在猴子半年的攻势下，终于答应了猴子处对象的请求，为此猴子用了几乎半年的学费给茗茗买了个戒指，甚至搬空了整个仓买的酒肉零食请佳旺寝室六人吃了顿饭来庆祝。 从此猴子和茗茗形影不离，一向学习成绩不好的猴子，竟然拿了一次奖学金。猴子很高调，到处诉说茗茗的好，自己对茗茗的好，可是好景不长，猴子追了茗茗大半年，恋爱只维持了不到三个月，茗茗把戒指退给了他，不跟他处了。 茗茗的这个决定说明了一点：茗茗看起来单纯，但实际上心智十分成熟，而且很有正事儿。没正事的猴子遇到了有正事的茗茗，结局早就注定了，只是过程中却耍了猴子。 猴子失恋了，又把整个仓买的酒肉零食搬空了，请佳旺寝室几人吃饭，诉说失恋的痛苦。 猴子看着老大，喝了一口啤酒：“老大，你说我对茗茗咋样？” 老大也是心情看起来沉重的样子：“你对茗茗没的说，茗茗没福气啊。” 猴子又喝了一口酒：“老六，你说我对茗茗咋样？” 佳旺知道猴子付出了很多努力，而且对茗茗是真心的。于是道：“你对茗茗大家有目共睹，茗茗拒绝你，只能说明她看不出好赖，她没福气。” 猴子又喝了一口酒：“三哥，你说我对茗茗咋样？” 三哥表情丰富，一拍桌子：“他茗茗有啥出众的啊，不就学习好吗，咱猴子简单学学不照样拿奖学金，毛用？将来早晚不得嫁人，放着好的不选，没福，命不好。猴子别伤心，你娶谁都不会差哪去。” 自此后猴子见人就问自己对茗茗咋样。 大概一周左右，晚上佳旺几个人在寝室里听收音机闲聊，猴子来了。 老大正盘腿坐在上铺打坐闭目养神，猴子脑袋搭在老大的床头问道：“老大，你说我对茗茗咋样？” 老大一蹬腿，大脚丫子踢在了猴子脑门上：“猴子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你他么祥林嫂啊！” 猴子撇撇嘴，低下头问佳旺“老六，你说我对茗茗咋样？” 佳旺连忙转过头：“你别打扰我，我得背单词呢。” 猴子又转到老三的床边：“三哥，你说我对茗茗咋样？” 老三看了他一眼：“你对茗茗不咋地呀，天天这点事墨迹起来没完了，换我我都不跟你，有多远你给我走多远。” 自此后猴子彻底消停了，而且很快把目标转向了别人，恶毒的双手伸向了学妹们，竟然成功了。 佳旺四年并没有谈恋爱，因为他清楚将来自己要回到家乡的省会城市，他接触的都是东北人，东北人不会习惯那里的生活，佳旺不想体验那种恋爱的过程，过程虽然美好，可是注定没结果的东西他不想尝试。 大学里还真有让他心动的对象，用佳旺的形容：她出水芙蓉，长相甜美，身材傲人，而且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一个痘痘、一块痦子，一点的多余的东西都找不到，她是泳池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她是无数男神意淫的对象，她就是圣洁的天使，只能让人远观而不可亵玩。而这样女神般的存在竟然在大学毕业后的多年了一直保持着单身，直到很大年龄了才出嫁。 在佳旺大四那年，同样仙女般存在的叶子来了。叶子的到来让第五公寓里的男男女女沸腾了，叶子美的如同一只凤凰掉进了鸡群，让那些惦记佳旺的女生们以及那些怀疑佳旺性取向的男生们终于明白了佳旺为什么单身至今。 叶子大学考上了传媒大学，如今已经毕业半年了，准备考研。大学期间有个清华的博士对他展开了疯狂的追求攻势，博士家世十分显赫，只要叶子答应他的追求，俩人办完婚礼，就带着叶子出国深造，叶子的前途无限光明。博士男得到了叶子父母的认可，博士男不仅有显赫的背景，自身也十分优秀。前途对于叶子来说并不在意，博士男的优秀叶子是认可的，可是并不觉得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她始终惦念着佳旺，惦记着那个为了自己而留下伤疤的那个男生。 叶子说了自己可能出国的事儿，佳旺为她高兴，可是叶子郑重的问佳旺：“出国，你说我去吗？” 佳旺毫不犹豫的答道：“去啊，干嘛不去？多好的机会。” 叶子有些失落：“如果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 作为一个成年人，佳旺早已不是过去单纯的傻小子了，叶子的话他明白。佳旺喜欢叶子吗？说实话，他喜欢，叶子实在是太优秀了，如果换做以前，佳旺会毫不犹豫的接受叶子，可是如今自己前途未卜，而叶子眼前却有着光明的未来。都说爱情是自私的，可是能让对方幸福不也是一种自私吗？ 佳旺沉思很久：“叶子，还是出国对你来说更好。” 叶子眼泪围着眼圈，但始终没有滴下来。叶子也不再纠缠，只是简单的说了句我知道了。 佳旺请叶子吃了东北特色菜，晚上叶子拉住佳旺的手：“晚上能陪我出去住吗？”佳旺没有拒绝。 晚上，佳旺搂着叶子，叶子用手不停抚摸着佳旺眉间的伤疤。叶子自言自语道：“这是第一个为我流血的男人留下来的伤疤。”然后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叶子用嘴堵住了佳旺的嘴唇，热泪滴在了佳旺的脸上，俩人就这样相拥着直到天亮。 佳旺送走了叶子，叶子给佳旺发了一条短信：“为什么？” 佳旺回了一句：“这样他会对你更好。” 大学四年一晃而过。最快乐的时光将成为回忆，人们各奔东西。老大去了河北；老二回了县城，老三回家考上了公务员，老四搞自己的网络游戏；老五去了沈阳；而佳旺则回了家乡。大学的分别有多少人依依不舍，有多少人热泪盈眶，又有多少人各奔东西，从此不再见面。 再见了，我的大学！新建的图书馆还没来得及去看一本书，我们就离开了；再见了，我的大学！新校A区的食堂我们还没来得及去品尝，我们就离开了；再见了，我的大学！新建的校区绿树成荫，树荫下的情话还没来的及说，我们就离开了；再见了，我的大学！你最终成为了我们永久的回忆，在未来的生活中，我们始终铭记：求真至善，修德允能。 第十五章 社会-事业与爱情1 - 山里山外 - 初出毛驴儿 佳旺回到了老家，一家人吃了一顿团圆饭，佳旺怀揣着家里给的5000元钱，来到了省会城市，加入了求职大军。 大学扩招后，毕业的大学生如同潮水般涌来，用人单位瞪着挑剔的眼神，审视着每一位求职者。作为财务专业，用人单位似乎很关注是否有财务经验，而并不在意你是否是大学生，尤其是佳旺说出了自己的学校名字后，很多人摇头表示没听过。无奈佳旺只好说出合并前的两个学校的名字，用人单位才恍然大悟，但工作经验这一关实在是难过。 几次碰壁后，佳旺想起来税法牟老师的话：“你们这群80后，既幸运又不幸，幸运的是赶上了扩招，很多人考上大学更容易了，不幸的是你们不包分配了。换做以前咱们学校出去的毕业生，最次的到银行当柜员，如今你们这里最好的能当上柜员都不错了。” 佳旺逛了一遍又一遍的人才市场，参加了一次又一次的招聘会。铺天盖地的销售员招聘信息，让佳旺突然转变了观念，既然销售员岗位需求这么多，那么销售工作一定是企业最需求的，干嘛不干销售试试呢？于是佳旺开始投销售岗位的简历，之前投简历基本石沉大海，可是如今回复率几乎百分之百。 面试的过程中，企业HR并不多问，就建议可以马上入职。在众多企业中，佳旺选择了建材销售企业。细心的佳旺通过求职，通过面试再加上自己租房的经历，佳旺意识到将来房地产一定会发展起来，自己要选择一个朝阳行业。 佳旺入职的这家公司属于中等规模的企业，主要为房地产企业提供建筑材料，诸如钢材、水泥、理石、地砖、墙砖等，目标客户为房地产企业的甲方和乙方。 销售员的底薪850，按照销售额一定比例提成。佳旺入职进行了为期两周的培训，同期入职的有十人，其中有八人都是有经验的，只有佳旺和一个女孩是应届大学生。女孩叫李婷婷，她在本市一所职业学院毕业，学的是市场营销，干销售算是老本行。李婷婷个子很高，十分漂亮，画着略显成熟的淡妆，掩盖了初出校园的稚嫩。培训期间，经常被那几个混了多年销售的老油条搭讪，可是李婷婷都应付的游刃有余，这让佳旺十分佩服。 作为销售员，走出第一步，敲开客户的们是很难的。佳旺开始跑楼盘，发现几乎所有的办公室或者公司大门都贴着：谢绝销售字样，而且即便自己进去了，总是被对方三言两语的打发了，甚至遭到对方的恶语相加，轰赶了出来。 一个月的时间，佳旺没有谈成一个客户，而李婷婷作为应届毕业生已经谈成了一个10万元的装修订单，其他入职的那几个多少也都有了业绩。佳旺并不认输，他每天都看《羊皮卷》，知道作为销售员应该具备的素质，而勤奋是必不可少的。 销售部有一个老员工，姓候，别人都叫他猴哥。是个瘦高个儿，每天到办公室就是喝茶看报纸，偶尔打打电话，可是每月都会有业绩，尽管不多，但贵在月月都有，一年累计下来也是过百万的销售额。 看着佳旺早出晚归的，很是勤奋，这天见到佳旺正准备出门跑业务，把他拦了下来：“朱佳旺，你过来一下。” 佳旺很好奇，平时一点交集没有的老员工怎么突然叫自己，于是走了过去：“前辈，找我什么事儿？” 猴哥微微一笑：“你啊，大学老师没教你遇到问题向长辈求教吗？三人行必有我师哦！” 佳旺恍然大悟：确实如此，自己一个月都没业绩，为什么不去请教别人呢？佳旺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来递了过去：“前辈多多指教。” “孺子可教也，你坐那，看你老实勤快，老哥我给说道说道。”说着接过佳旺手里的烟，佳旺掏出打火机给点着，然后吧嗒吧嗒吸了几口，小眼睛一眯：“你怎么不抽？” 佳旺连忙道：“其实我不吸烟，烟和火机是给客户准备的。” 猴哥点点头：“来有一个多月了吧？咱单位3个月没业绩就开除，说说你都怎么跑的业务。” 佳旺把自己一个月来跑业务的经历说了一遍。 猴哥摇摇头：“跑售楼处不行，售楼处的基本不管这块业务，培训的也他妈垃圾，房地产的确是我们的最好目标客户，可售楼处是卖楼，搞营销，而且即便管这块业务也都是事后了，主材都已经采购完了。你看看人家李婷婷多聪明，知道房地产难公关，人家专走小单，跑装饰公司。老哥告诉你，要想搞定房地产，你的先跑设计院，在房子没批前就开始公关，这才有机会，而且设计院信息量集中，比你网上查和扫街强的多。” 佳旺一听才恍然大悟。然后问道：“猴哥，你怎么不去设计院啊，我没怎么见你出去。” 猴哥又抽了一口烟：“老哥我老业务拉，不瞒你说，我来公司8年了，所有业务员里我是老员工，业绩不算出色，但有些老关系，月月有业绩，一年100多万的销售额，够老哥活的，你一个月基本工资850，老哥我3500，加上提成哪个月都是五千以上。”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大口烟：“钱谁都想赚，可是大客户就那么几个，好资源都被销售经理占着，我们就配喝几口汤的。”说完把烟用力的戳在烟缸里，恨恨的碾了几下。“你去碰碰运气，现在房地产形势有些起色，没准有新客户说不定呢？我你不用管，你嫂子工作不错，我挣点就行，人生在世图个舒心得了。” 猴哥的人生观说的佳旺肃然起敬，时间久了佳旺才明白，猴哥就是属于销售队伍里的老油条，混着高底薪，没事儿偷懒混日子，但人家多少有业绩，而且还能达到公司业绩及格线，不管怎么样属于正资产，说白了也是一种本事。 佳旺开始盯着设计院，一到这里才发现，竞争不是一般的激烈。同单位的那几个老业务也是经常来这里。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佳旺遇到了一个大家都没有关注的危房改造项目，项目不大，只有几栋楼，更换窗户和外墙装饰以及楼顶防水和楼内维修。这是个政府公益项目，转了好几手转到了一个小包工头，他农民出身，看的出来很朴实，因为层层转包，利润被压的很低。最终所有的相关采购金额才7.8万，不管多少这是佳旺的第一单生意，让佳旺十分开心，也结交了第一个客户。 后来佳旺又谈成了几个客户，金额都不大。有句俗话：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兵。半年后，跟佳旺一起入职的那些人已经走了七七八八了，又进了一两批新人。到年底业绩表章大会上，佳旺的业绩累计到50多万，李婷婷80多万，猴哥135万，然后其他5位经理的业绩都在500-800万不等，销售总监的个人业绩超过了2000万，公司的老总和副总合计贡献了8000多万的销售额。 这让佳旺有些惊讶，看似不起眼的公司，一年销售额竟然高达1.3亿。猴哥小声对佳旺道：“1.3亿不算啥，咱老板的业务可不止这一块，咱们只是销售公司，还有生产公司呢，不过我们利润最高，等着发奖金吧。” 佳旺和李婷婷的获得了公司表扬，企业需要新鲜血液，需要后期储备，能够坚持并留下来的大学生不多，从前年开始招聘应届生，这是三年来唯一生存下来的两位。单位奖金十分丰厚，除去提成和基本工资外，几位经理分别获得了十万到二十万不等的奖励，猴哥得到了2万元奖金，佳旺得到了5000元的鼓励奖，李婷婷是7000元的鼓励奖，其余没有业绩或者业绩少的给了500元的红包，其他的内勤人员也都有1000-2000元的奖金。 佳旺自己有个小账本，从今年5月开始正式工作，加上7月回学校办里毕业证手续请了一周假，总共工作了近7个月，基本工资加提成和奖金总共赚了16200元钱，租房子花了4000块钱，日常花销4800，还剩下7000多块钱。过年的时候给爷爷、父亲、母亲和亲戚买了很多礼品，只留了三个月的房租和一个月的花销。 爷爷收到了佳旺的礼物，心里乐开了花。朱建军和媳妇赵凤芝看着佳旺的礼物也十分高兴，只是赵凤芝，怕儿子在外面吃苦，年三十晚上给了佳旺1万块钱的压岁钱，佳旺说什么也不要。 母亲硬是塞给他，说道：“刚毕业，能赚多少钱？再说你都毕业了，也该找对象了，处对象不得花钱吗？这钱不是给你的是给我未来儿媳妇的。” 父亲朱建军呵呵一笑：“你妈说的对，老大不小了，你妈就是怀你怀的晚，要不我都抱孙子拉，你爷爷还惦记着重孙子呢。” 爷爷在一旁拍了拍佳旺的肩膀：“别听他们的，爷爷有我大孙子就够了，刚毕业，正是拼搏的时候，那个不着急。”又顿了顿说：“听说从小跟你一起的那个丫头，那个那个那个县教育局局长吴什么来着？” 父亲接茬道：“吴永晟，他姑娘叫吴子叶，给佳旺补过课。” “奥，对对对，就是他，听说人家姑娘都结婚，去外国了。” 佳旺一听，心里有些不舒服，母亲见佳旺有些失落，便道：“哎，人家的事儿提他干啥，我儿子要长相有长相，要学历有学历，找对象不在话下，跟妈说说，单位里有没有合适的女孩儿啊？” 母亲这一提，佳旺想起了单位的李婷婷。他和李婷婷的关系十分好，经常一起吃饭聊天，有很多共同话题。李婷婷确实是个好姑娘，通情达理，家里只有一个母亲，母亲体弱多病，家境不好。从高中开始就靠自己打工赚学费，整个大学也都是自己一边去快餐店打零工，一边当家教来养活自己，同时还要时不时的救济一下家里。 如果娶妻，李婷婷无疑是最佳选择，佳旺从未见过如此懂事如此能吃苦的女孩儿。 母亲见佳旺有些走神儿：“儿子，是不是有，快跟妈说说。” 佳旺脸一红道：“有一个，跟我一年毕业，叫李婷婷，人特别好。” 母亲来了热情：“有照片吗？给妈看看。” 佳旺：“有，单位年会的时候有一张发奖照片。” 母亲：“快去给妈拿来看看。”佳旺回房间从包里拿出了那张照片，鼓励新人的奖励只有他们两个人，那是两个人的合照，此时佳旺看着合照心里突然有一种甜蜜的滋味。 佳旺把照片递给了母亲，母亲一看：“哟喂，看看，这闺女多标志，长的真好看，跟咱佳旺还真配。” 爷爷和父亲也都凑过来看照片，父亲道：“这姑娘确实不错，看面相是个好孩子。” 爷爷补充道：“看样子是个孝顺孩子。” 母亲问道：“她家里什么情况，都有什么人？” 佳旺道：“她是单亲，家里只有一个母亲，而且还体弱多病，全靠李婷婷一个人，家里挺困难的。” 母亲道：“奥，确实不容易啊，以后你多帮帮人家，家庭困难不重要，将来你们成了，我们也可以帮他们，毕竟都是一家人嘛。” 第十六章 社会-事业与爱情2 - 山里山外 - 初出毛驴儿 假期一晃而过，上班第一天，佳旺早早的到了办公室，可没想到李婷婷比他还早，正在打扫办公室。 佳旺从李婷婷手里抢过了拖布，一边拖地，一边偷偷看着李婷婷。李婷婷正在认真的擦着每一张桌子，就连死角都没有放过，擦个桌子都如此认真细致，再看到李婷婷的美丽的面庞，心里头美滋滋的，仿佛眼前的这个姑娘就是自己的媳妇，两个人共同打扫的是自己的家。 透过办公室幕墙上的玻璃，李婷婷看到了佳旺看自己的眼神，心里也是一热。过了一个年，俩人短暂的分别，回来后彼此突然有了一种更亲密的感觉。 这样又过了几个月，俩个人的亲密程度越来越高，彼此都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恋人，只是那层薄薄的纸还没有捅破。对于恋爱这种事儿，男生需要主动一些。佳旺感觉有些遗憾，为什么不在过完年情人节那天向李婷婷表白呢？如果那样多浪漫，多么让人怀念，全天下的人都会为自己纪念那美妙的时刻。等到七夕吗？佳旺不想，七夕也许是个求婚的好日子，爸妈先出钱买栋大房子，这样可以把李婷婷的母亲接过来一起住，方便照顾。 为了向李婷婷表白，佳旺做了充足的准备。她要给李婷婷一个惊喜，他把一个月的工资都花掉了。订了99朵玫瑰花和一块李婷婷最喜欢的水果蛋糕，选了一家西餐厅。那里灯光柔和安静，有清幽的音乐，他告诉那里的服务生，8点的时候准时关闭所有灯光，点燃蜡烛，自己会在那一刻向一个女孩表白。 下班的时候佳旺约了李婷婷，李婷婷要回家一趟，因为早上出门的时候母亲身体不舒服，她放心不下。细心的李婷婷看的出来，佳旺约她去的是恋爱圣地，因为在那个西餐厅里经常有浪漫上演，李婷婷很期待。一方面要回去看看母亲，另一方面她想精心打扮一番，她要让自己以最佳的状态展现在佳旺面前。 佳旺坐在餐厅里，听着舒缓的音乐，心里头却有些紧张，不停的在内心排练自己的表白内容，幻想着俩人热情相拥的场面，自己是轻吻她的额头还是热吻她的嘴唇呢？佳旺有些期待...... 这时佳旺的电话响了，打电话的是李婷婷。李婷婷泣不成声：“佳旺，对不起，我母亲突然病重了，现在正去往医院的路上，今晚我去不了了。” 佳旺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李婷婷守在手术室门口，精心打扮的妆容被泪水浸花了。看到佳旺，禁不住又大哭起来。佳旺连忙安慰，李婷婷的亲戚陆续赶来了，每个人多多少少的都从衣兜里掏给李婷婷一沓钱，李婷婷不停的感激道谢。 李婷婷的母亲在她早上出门的时候说自己的头有些不舒服，以为是感冒了，吃了些药。晚上回去的时候并没有好转，只是见李婷婷高高兴兴的回来，知道佳旺要约她吃饭，母亲知道女儿和佳旺的事儿，所以不想影响他们，再加上自己体弱多病，头疼脑热是经常的事儿，自己也没当回事儿，就说自己没事儿，吃点药睡一晚就好了。 李婷婷正在梳妆台打扮的时候，母亲起身去倒水喝，没走几步，一下就晕倒在了地上。李婷婷叫了救护车，医护人员初步检查怀疑是脑出血，需要立即手术。路上李婷婷第一个给佳旺打了电话，又打给了最亲近的几位亲戚。 凌晨2点钟，李婷婷的母亲出了手术室，直接推进了ICU。医生说是高血压引起的脑干出血，出血量0.3毫升，送医及时，手术很成功，需要进一步观察。旁边的护士又叮嘱观察期可能出现的问题，让李婷婷签字，同时让准备好治疗费用，预计需要10到20万。 佳旺出了医院，把自己所有的钱都取了出来，凑了一万五千块钱，交给了李婷婷，李婷婷说什么都不要，最后佳旺说算借给她的，她才勉强接受。佳旺问李婷婷还差多少费用，自己可以给家里打电话，朝里家里要。李婷婷的摇摇头：“算了，你从农村出来，家里也不容易，我已经凑的差不多了，你不用担心。”尽管如此，佳旺还是让母亲给打了十万块钱，以备不时之需。 7天后，李婷婷母亲出了ICU转到了普通病房，又住了半个月院，开始回家康复。期间佳旺经常去探望，他完全把自己当成了李婷婷家庭的一份子，李婷婷看着佳旺如此热心，心里十分温暖，仿佛自己有了依靠，可是巨大的经济压力让她一筹莫展。母亲一场病下来，让她欠下了十几万的外债，她是个要强的人，她必须努力工作，还清债务，儿女情长需要放到一边。从小到大，都是她一个人努力，她从未想过自己是那个会找到个高富帅的幸运女孩，她或许就是一个劳碌命，她相信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佳旺同样是个好强的人，虽出自农村，但家里条件十分优越，或许自己也算是别人嘴里所说的富二代，可佳旺并不想成为富二代，父亲的努力让家里十分富庶，富二代的帽子他不想带，他要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他要成为未来家庭的顶梁柱，让家人不再奔波劳累，凭借自己的努力为他们遮风挡雨。 佳旺和李婷婷都全心的投入到了工作中，他们就像是都憋着一股劲儿，或许想法不同，一个是为了未来，一个是为了还债，但终极目标是一样的：让生活更好。两个人都从各自的努力中获得了彼此的赞许，佳旺对未来充满信心，他坚信能够让李婷婷幸福。而李婷婷也对自己充满信心，她不愿意依赖任何人包括佳旺。 第十七章 社会-事业与爱情3 - 山里山外 - 初出毛驴儿 努力付出终会有回报。 一天销售总监把佳旺叫到了办公室，说有一个项目，是个国有大型企业，第一次进驻本市，公司领导很重视，鉴于佳旺的表现出色，自己给他争取了这个机会，决定把这个项目交给员工级去公关，只要公关下来，奖励十万元。 这个国有大项目的项目部位于城郊，十分荒凉。山坳里有一幢老旧的厂房，项目部就在厂房里，没有任何标识，只是管理的很严，工厂入口有岗亭，有专门的保安把守，进出需要登记。佳旺打了一辆车，按照地图的标记指给了司机。司机看了一眼佳旺，看着大学生模样才让佳旺上了车。 佳旺出门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比佳旺来的更早的还有猴哥。猴哥不到八点就到了，守在门岗那，递给岗亭保安一只烟，然后给点着。：“小老弟儿，你们这的负责人几点到啊？” 保安道：“哥，你是谈业务的吧，最近来的人可不少，他一般八点就到了。” “他姓什么？哪里人啊？” “哪里人不知道，听口音像河北人，姓孙，大家都叫孙总。” “是这的一把吗？” “应该是，你等等他到了。”保安立即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岗亭，打开伸缩门，小轿车开了进来，连忙一敬礼，目送着车辆。等车上的人下了车，进了办公室才回了岗亭。 保安道：“哥，你上去吧，领导交代过，只要是谈业务的登记完都可以上去，直接上二楼，总经理室。” 猴哥直接上了二楼，见了那位孙姓经理。只见他胖乎乎的，带着眼镜，眼睛很小，嘴唇很薄，一口稀疏的牙齿。猴哥从兜里掏出名片，递了过去：“孙总好！我是xx建材公司的，请您多关照。” 那位孙总接过名片呵呵一笑：“你们公司还真是热情啊，一拨接一拨的。”猴哥心里一震，问候了销售总监的祖宗。但脸上堆着笑：“来多少拨不重要，我是带着绝对的诚意的。”说着从包里拿出了精心准备的礼盒。 猴哥公关这个客户是下了血本的，他买了一根两万元的东北野山参。 孙总看了一眼，微微一笑：“我选择合作单位，一不看企业，二不看私利。企业必须达到行业标准，至于回扣和礼品我从来不吃这套。我只看人，人代表的是一个企业，人对了，企业也就对了，我们是国字号大企业，口碑是第一位的，我不会因为个人得失让企业蒙受损失。所以你收回你的东西，你的情况我基本有了了解，你的诚意我也看的出来。把东西拿回去吧，回去等我消息吧，如果可以，我会给你打电话的。”说完拿起一份报纸看了起来。 猴哥客客气气的告别，转身走了，东西他并没有拿回去。 他走出了厂房，来到岗亭，被保安拦了下来：“哥，你等等。”说完跑着上了二楼，把那盒人参带了回来，塞给了猴哥。 猴哥很诧异，保安道：“哥，都这样，全给退了。这个孙总不吃这套，正直着哩。” 猴哥贼贼的一笑：“以前送礼的有我的好不？” 保安道：“这个我不懂，但看着好像没你的好，你这根参至少的一万吧。”猴哥并不答话，拎起包吹着口哨走了。 没走多远，远处一辆出租车，带着烟尘一路驶来。作为一名鸡贼的老销售，猴哥敏锐的感觉到，来的不是竞争对手就是自己的同事，于是悄悄的爬上了山坳，躲了起来。 只见下车的是李婷婷，手里拎着一个盒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临走前对司机交代了什么。出租司机将车停在了路边，把脚搭在了仪表盘台面上，眯着眼开始打盹。李婷婷简单整理了一下仪容，在岗亭登了记，小保安目送着她进了办公室，仍然意犹未尽的张望着。 猴哥站在山坳顶看着，透过二楼的窗户，他看到李婷婷坐在了孙总的对面，两人交谈起来，说了什么并不知道。只是孙总看起来应该十分开心，因为从原来懒散坐姿挺直了腰板，身体略微前倾。俩人聊了很久，足足有一个小时。李婷婷的口才好，会来事儿那是出了名的。猴哥等的有些焦急，自己有戏没戏不到最后谁也说不准，做业务可不是光靠嘴吧说的，得有实实在在的东西，自己的东西绝对够分量。他来的时候忘记了让出租车等自己，回去的话在这里根本打不到车，他要蹭李婷婷的车，否则也不会这么耐心的等这么久。 猴哥无聊，点燃了一支烟，眯着眼睛望了一眼二楼的窗户。只见孙总站了起来，李婷婷还坐在那里。孙总走到了窗边，站在窗前，左右望了望，然后顺手拉上了窗帘。 猴哥手一抖，烟头掉在了自己的衣服上烧了一个洞，连忙用手掸开，一拍大腿，自言自语道：“我也算老江湖了，怎么忘了这一层！” 大概半个小时，李婷婷出来了，头发稍稍有些凌乱。上了出租车，走了。 猴哥没敢搭她的车，猴哥无奈摇摇头：“看来只能先坐11路车喽，业务没谈成，遭了一流罪，这人参留着给老丈人吧！”正准备下山，远处又来了一辆出租车，猴哥一笑：我说嘛，不能那么背，连忙往山下跑，远远的看见佳旺从车里走了出来，登记完上了二楼。猴哥摇摇头，有点幸灾乐祸，心里多少有了些平衡。于是走到出租车跟前，跟留下来的司机侃大山。 佳旺上楼，十几分钟就下来了。过程很简单：佳旺对于这单生意也是势在必得，既然企业重视，他要把它当做跳脚石，它和李婷婷的未来没准就看这一步能不能走好。一进屋，佳旺开门见山，递了名片。语言也很简洁：“孙总，我叫朱佳旺，我今天什么礼物也没带，我刚出校门没多久，没什么朋友，今天来就是想和孙总交个朋友，认个哥，将来多照应着点。” 孙总听着佳旺说出这番话，心里有些不悦，脸上漏出了不屑。 佳旺看的出来对方的想法，于是又道：“说实话，如果我谈成这单，公司会给我十万的奖励，这十万我一分不要，都给哥，我就是诚心交朋友，认你这个哥，以后我们还会长期合作，老弟绝对没的说。” 此话一出，让孙总很震惊。说心里话，这正是他想要的，他千方百计的托关系调到了这个岗位上，为了啥自己很清楚，他需要一个能够与自己一心的合作伙伴，但利益伙伴是个很微妙的东西，成也是它败也是它。他与猴哥说的话很多是实话，他主要是看人，他要选一个长期利益伙伴，而这个人佳旺很适合。 孙总站了起来，与佳旺握手：“小兄弟，我叫孙沛东，以后你可以叫我孙哥，你回去等消息吧，跟你说实话，我们这样的企业，上面已经打过招呼了，合作企业里有你们的企业，看来你们老板也不是一般人，至于用哪家用多大比例我说了算。还是那句话，合作可以，事儿的办明白了。” 佳旺连忙答应：“放心孙哥，我办事绝对没问题，事儿不差，质量也让你无忧，绝对不会给你上眼药。” 孙沛东呵呵一笑“你小子，将来有出息！” 佳旺下了楼，看见猴哥在车里，便问道：“猴哥，你怎么来了？” “别提了，我问候总监八辈祖宗，何止我来了，全公司的销售估计都他么的来了个遍，我就说他们怎么那么好心，这么有潜力的企业会留给我们，那是他们无能，公关不下来，公司才出了十万的奖励让我们几个去。” 佳旺有些不解，“按理说董事长上面应该打过招呼啊，他们怎么还谈不下来？” “这你就不懂了，上面打招呼就是给你一张入场票，至于业务做多少县官不如现管，再说这帮玩意，来者不惧，就看谁给的多他就选谁。不过说什么都没用，你这上去没几分钟就下来了，更没戏！” 佳旺有些疑惑：“猴哥，怎么这么说？” “不可说不可说，总之没戏。赶紧的，我来的时候忘留车了，蹭你车回去，老哥请你喝酒。” 十天后，董事长亲自来到了销售部，开了一个大会。董事长很高兴，表扬了销售部团队，肯定了销售业绩，并且展望了一下未来，说的在场所有人对未来都充满了信心。 董事长亲自公布了新项目的签约情况：“诸位，我想新入住我市的一个国有项目大家也都听说了，初期项目不大，但预期很好，该企业在其他地区的项目都是超百万平以上的大项目，据说在我市要有大动作，所以让我们的销售部门一直进行攻关，如今项目终于落地了，今天早上通知我去签约，虽然通知了，签约也由我签，但项目是你们攻关下来的，这个我十分清楚。所以今天我要兑现承诺，谁攻关下来公司奖励十万元人民币，另外升任为该项目部项目经理，职级总监级，下面就由王总来宣布名字及任命。” 总经理上前一步：“攻关下此项目的是我们新入职一年多的应届生----朱佳旺！经公司领导讨论决定，给与朱佳旺10万元奖励，并提升为该项目经理，职级总监级，直接向我汇报工作。” 宣读完决定，会议室里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李婷婷听到总经理的宣布，眼泪刷的一下流了出来，忍不住大哭起来，转身跑了出去。 猴哥听到宣布的时候很惊讶，再看到李婷婷哭着跑了出去，无奈的摇摇头。佳旺有些发蒙，不知道李婷婷怎么了，但此时自己又不能出去，还需要他领奖发言。会议并没有因为李婷婷的小插曲而中断，李婷婷好胜心强，大家都知道她也去公关过，虽然失败了，只是表现的有些过激而已并未多想。 会议结束，佳旺拨通了李婷婷的手机，可是对方就是不接，最后竟然关了机。佳旺去家里找她，她也不给开门。 三天后，李婷婷悄悄的办了离职，手机换了号，家也搬了。李婷婷离职的消息很快传开了，这令佳旺很苦恼。 猴哥哼着小曲：“周郎设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佳旺有了自己的办公室，可还是习惯的坐在办公大厅里。听见猴哥哼着曲子，摇头晃脑的似乎是有所得的样子，便问：“猴哥，你这词里有意思啊？” 猴哥微微一笑：“知我者，佳旺也，我唱的是李婷婷的。” 佳旺正在为李婷婷的焦虑，连忙问“李婷婷怎么了？” “怎么了？人家可没怎么，好着呢！人家如今是铁饭碗，比干这销售强多了。” “猴哥，我不明白。” “不明白？你这项目经理不称职啊，你的客户也不去拜访拜访，去了你就明白了。” 佳旺买了一盒茶，坐上了出租车直接去了项目工地。 小保安认识佳旺：“你又来了。” 佳旺也很客气：“这是我的项目客户，已经签约了，以后会常来的。” 小保安道：“你们单位的漂亮姐姐来这里上班了。” 佳旺一听知道了猴哥所指，问道：“什么时候来上班的？” “已经三天了，昨天我在市里碰巧遇到了猴哥，跟他说过。” 佳旺点点头，上了楼。 上楼的第一间办公室，门开着。李婷婷坐在第一排，还有几个年纪较大的中年妇女，门牌上写着财务部。李婷婷感觉到门口有人，抬头一看是佳旺，佳旺看了一眼李婷婷，稍稍停顿了一下，又向前走去，去了孙沛东的办公室。 佳旺在里面闲聊了一会，就出来了，到了财务部的门口，叫了一声李婷婷，叫她下楼说几句话。 李婷婷跟了出来，佳旺看着李婷婷：“为什么离职也不跟我说一声？” “没什么好说的？” “那我们之前算不算朋友？” “算，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朋友，仅此而已。” 佳旺没有说什么，叮嘱李婷婷，有什么事情找他，他一定尽全力帮忙。 李婷婷转过身，眼泪围着眼圈转，她用手揉了揉眼睛，去了洗手间，洗了一把脸，调整了一下情绪回了办公室。 半年后，李婷婷不再上班了，她部门的同事说她怀孕了，领导特批了一年期的产假。又过了半年，一期项目采购结束，采购额2000万，二期马上动工，采购额预计1.5亿，佳旺的业绩成了公司最高的一个。 每次的销售奖励包括公关费用佳旺都会准时的打给孙沛东指定的一个人，只是后来账户换成了李婷婷的。 第十八章 社会-事业与爱情4 - 山里山外 - 初出毛驴儿 一天，猴哥很神秘的来到了佳旺的办公室。“佳旺，老哥有一个内幕消息，你小子可要抓住啊？” “什么内幕消息啊？还这么神秘。” “最近单位来了两个新应届生，都是女孩，都姓王，据可靠消息，其中一个是董事长的女儿，至今单身。咱单位单身男同志的就那么几个，你是最大的潜力股，跟谁过不是过，你看人家李婷婷，现在过的多舒坦。你要是把董事长姑娘拿下，将来公司都是你的。老哥要是再年轻十岁，单身的话，这消息都不告诉你，老哥早自己上了。” “我还以为什么消息呢，这个我不敢兴趣。” “作为哥哥，有好事儿我的告诉你一声，至于你要不要，那是你的事儿。” 接着凑到佳旺耳边道：“俩都姓王，人资的信息也不全，没写父母和家庭信息，但我判断那个行政助理，就是那个长发高个美女可能性大，一身名牌。那个小出纳不像，胖乎乎的穿着太普通。” 猴哥走了，佳旺觉得好笑。可人就是如此，没人提起就不会在意，一旦被提起，哪怕不去主动想，但也会偶尔的冒出来。 佳旺确实注意到了公司进了两个新人，一个行政一个财务。其中一个身材高挑，长发飘飘，十分漂亮。另一个，个子也不算矮，大眼睛双眼皮，头发简单的烫了几个波浪，梳了个马尾辫，有点婴儿肥的脸蛋十分精致，胖乎乎的是个很有肉的女孩。高个美女叫王蜜颖，佳旺每次来上班路过行政办公室，她都会热情的打招呼，是个很开朗外向的女孩。另一个叫王雪莹，是出纳，平时话不多，但看的出来是个热心肠，无论谁做什么腾不出手的时候，被她看见都会主动去帮忙。 佳旺毕业已经两年了，按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说不想，其实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而已。公司销售部流动性很大，年纪相仿的基本上干不了多久就走了，其他的部门相对稳定，可是年龄都比较大，而且大多数都已成家。新来的两个女孩与佳旺年龄相仿，佳旺上学早，基本都是同龄，作为同龄人，往往共同话题就比较多。王蜜颖就很喜欢与佳旺聊天，作为一个销售人员，佳旺说话很幽默，经常逗得她哈哈大笑，佳旺也比较喜欢她这种开朗的性格，两个人聊天很放松。 每个月月末结账的时候，王雪莹都会找佳旺核对业绩和销售费用。王雪莹工作十分认真，总是带着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佳旺，听佳旺解释各项费用。闲聊时总喜欢听佳旺讲小时候的事情，笑的时候会漏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如果大学时期的爱情有很多浪漫或者多么难忘，甚至带有一定的欲望成分，那么走向社会后的爱情往往来的比较平淡。也许因为一件事，也有可能因为一个人，总之不经意间就会爱上对方；而婚姻本身没有更好，只有更适合。 佳旺的确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父母的催促和爷爷的期盼让佳旺意识到自己该为成家做准备了。眼前的两个王姑娘自己经常接触，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猴哥一直撺掇着他追求王蜜颖，王蜜颖属于高冷的美女，除了跟佳旺交流，其他人根本就靠不上前。王蜜颖健谈，也的确很讨人喜欢，跟她相处有很多快乐。 说实话佳旺心里也倾向于她，猴哥的建议他也不是不动心，但前提一定是自己喜欢的人。王雪莹是个安静的女孩，不爱说话，总是听佳旺说，在公司里人缘和口碑也是极好的。两个人中佳旺必须做出选择，然后发起爱情攻势。 一天中午，孙沛东约佳旺谈三期工程项目招标的事儿，佳旺急忙出了门，在公司门口看到了一幕让他对于爱情和婚姻有了重新认识和定位。 一位老婆婆蹬着一辆三轮车，车上装满了旧纸箱和空矿泉水瓶。公司门前有一段破路，老婆婆用力向坡上蹬车，稍显吃力，但勉强蹬的上去，就在坡路的顶点处，老婆婆用尽力气最后一蹬就要开启下坡路的时候，突然来了一阵风，让老婆婆失去了前进的动力，车子顺着上坡的路向下倒滑下来。 老婆一着急，没等跳下车来，车把90度转弯，借着下滑的力量，车子侧翻了。老婆婆并未受伤，车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过往的车辆鸣着喇叭，躲避着车子和老婆婆，压着散落在地上的旧纸箱和矿泉水瓶一辆辆的驶过。一个女孩正好经过，她停在了路边，把手里捧着的文件放在了道牙子上，然后用自己的手包压在了文件的上面。她走到路中间，伸手拦住过往的车辆，蹲在地上把散落在路上的纸箱和矿泉水瓶都集中到了马路的一侧，清理完一侧的车道，示意车辆通过，然后清理另一侧的车道。 从始至终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十分认真细致，老婆婆嘴里不停的说着谢谢，女孩用手背擦了一下脸上的汗，笑着看着婆婆：“婆婆，您多大年纪了？” 老婆婆看着姑娘一笑漏出的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打心眼里欢喜。“我今年72了，身体还不错，趁着能动，多赚点钱，给孩子减轻压力，我孙女跟你差不多一般大，每年过年都回来看我。” 看着老婆婆很健谈，对生活充满了乐观的心态，女孩很高兴。“婆婆，我们单位就在附近，以后我把不用的废纸和纸箱留下，到时候你来取。” “谢谢闺女，不过我的给钱，按照收购价我给你加一毛。” 女孩又是一笑：“好，就这么定了。”女孩站起身，拎起手包，捡起文件，空出一只手，帮着老婆婆推车爬坡。 佳旺快跑了几步，帮着推车。女孩突然感觉到车子一轻，侧脸一看，高兴的道：“佳旺，你怎么来了？” “孙总约我去谈项目，正好赶上了。” 老婆婆看着这对年轻男女高兴的说着话，在看姑娘的眼神，回头朝女孩一笑。 人最美丽的品质莫过于善良，人一旦具备了善良的品质，从内到外都渗透着那种无形的给人愉悦的感觉。佳旺看着这个善良的女孩，终于明白自己要找什么的伴侣。美丽外表会因时间的推移而淡然失色；金钱财富当积累到一定的量的时候也只是数字；权力终会因退居幕后而逐渐丧失。善良的品质一旦根植于一个人的内心，它不会因时间的流逝而消失，也不会因贫穷或者富贵而改变，更加不会因物是人非而减少。王雪莹身体里拥有从骨子渗透出来的真善，他毫无做作，是那种一旦拥有便是永恒的善良。 佳旺开始主动接触王雪莹，俩人的关系也很顺利。佳旺没有像对待李婷婷那样精心准备，只是俩人看完一场电影后，行走在繁华的大街上。佳旺突然停住脚步，看着王雪莹，带着郑重，带着深情，带着期盼问了一句：“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然后又补充一句：“结婚的那种。” 王雪莹没有回答他，只是羞涩的翘起脚，在佳旺的额头上一吻，然后挎起佳旺的胳膊。 第十九章 社会-事业与爱情5 - 山里山外 - 初出毛驴儿 俩人的爱情很快在公司里被曝光，猴哥又跑到了佳旺的办公室：“兄弟，你脑袋让驴踢了？放着好好的王蜜颖不追，你追王雪莹，王雪莹确实不错，我不得不承认，但不管怎么比也比上王蜜颖啊，人家不但漂亮，而且老爹有钱，你得少奋斗多少年。你说你图啥?” 佳旺一笑：“老哥，我也不图啥，就图个舒心，王雪莹善良，我们俩更合适。” 猴哥摇了摇头：“你啊，就是个劳碌命，老哥也只能祝福你啦。” 王蜜颖也知道了佳旺和王雪莹的事儿，不过王蜜颖似乎没什么特别的表现，只是看见佳旺神秘一笑：“行啊小子，把王小姐追到手了。”佳旺也只好勉强一笑。 2007年春节，佳旺把王雪莹带回了老家，父母和爷爷终于见到了未来的儿媳妇和孙媳妇。 母亲赵凤芝看着自己的儿媳妇打心眼里喜欢，晚上给朱建军打了洗脚水，坐在旁边跟朱建军商量：“老朱，你说儿媳新进门，咱是不是的表示表示啊？” 老朱点点头：“是的表示表示，这闺女真不错。” “那是！我生的儿子，眼光自然没的说，你说咱给送点什么呢？” 老朱道：“给钱吧，现在年轻人喜欢啥咱也不知道，让她喜欢啥自己买。” 赵凤芝点点头：“那给多少钱啊？” “十万吧！” “是不是少了点啊？” “那你定。” 赵凤芝想了想道：“钱倒是不多，但也不能给太多，要不姑娘该有想法了，好像人家是图钱似的，弄不好还的说咱们看不起人呢。” “那你说咋办？” “要不这样，我明天去镇里给打一副金镯子把，送一对镯子，再送一万块钱。”老朱同意的点点头。 另一间房里的佳旺和王雪莹也在闲聊。 “佳旺，我给阿姨买的化妆品她喜不喜欢啊？还有给叔叔的钱包还有爷爷的拐杖。” 佳旺道：“喜欢肯定是会喜欢的，只不过你的钱可能要白花了，他们可不认识什么牌子，就拿爷爷的拐杖来说，充其量爷爷会认为是个跟好木头，可不知道它的来历。你买的几样东西估计一年的工资没了吧？” “叔叔阿姨的礼物是我自己花钱买的，那个拐杖是从我爸爸的收藏里拿的。” “对了，一直没见过你父母，你只说你爸爸是做生意的，也不告诉我具体干啥的？” “不说了吗，跟你是同行。” “那行，过完年我去拜访他老人家。” “佳旺，你可真够低调的啊，一看是个农村小子，十分朴实，没想到你家里条件这么好，算是村里的万元户了吧？” 佳旺一笑：“你也太LOW了，还万元户，具体家里有多少钱我也不知道，我不太关注这些，反正是从我7岁开始，我爸妈就一直养猪了。” 年三十晚上，一家人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爷爷手里拿着孙媳妇的拐杖爱不释手，喝了点小酒靠在沙发上不停的偷笑，母亲赵凤芝一边看电视一边磕着瓜子，时不时的给儿媳妇拿各种吃的。朱建军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干咳了一声，示意媳妇。 赵凤芝扑了扑手，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两个红包和一个首饰盒。“小王啊，过年了，阿姨也没什么可送的，前几天打了一副镯子，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就当做见面礼吧。另外这两个红包是给你和佳旺的压岁钱。” 王雪莹一听连忙说道：“阿姨，谢谢你的礼物，您不用这么客气。我和佳旺都多大了，还要压岁钱。” “多大在妈妈眼里也都是孩子，拿着。” 王雪莹看了一眼佳旺，佳旺示意：“爸妈的一份心意，让你拿你就拿着。” 午夜十二点，农村的年十分热闹，家家户户开始放鞭炮。佳旺和父亲放着各种鞭炮和礼花，爷爷拄着拐棍房前屋后的烧纸。王雪莹和赵凤芝在屋里煮饺子，王雪莹第一次在农村过年，心里无比的舒服畅快。她看着佳旺在院里忙活着，在看看灶里燃烧着的火苗，回想着佳旺讲的小时候的故事，竟然从心底里冒出了羡慕的心情，最后泯然一笑，把赵凤芝捞出的饺子端上了桌。 回去的路上，王雪莹摸着手上的镯子道：“佳旺，我是不是得把它摘了，你看，这么粗，也太土豪了吧？” 佳旺看了一眼王雪莹手腕上粗大的金镯子也憋不住笑：“摘了吧，在家里带是为了让爸妈高兴，确实有些壕。你说你父亲喜欢喝茶，我把我爷爷之前上山采的老药茶带了一罐，我爷爷平时都舍不得喝，就逢年过节泡一壶，在密封罐里存了20多年啦，也不知道你爸爸能不能喜欢。” “放心吧，你拿的礼物多少钱都买不到，我爸爸肯定喜欢，要是市面上有的，多少钱买的他都不会在意。” 两人出了火车站，一辆商务车早早的停在了出站口的停车场上，见佳旺两人过来，司机立即下了车帮着提行李，并且装上了车。 佳旺调侃道：“行啊！你还有专车接啊？这车租一次的多少钱啊？” “我们家离市区远，打车太贵，这不是省钱吗。” 车一路行驶出了繁华的市区，直奔新湖而去。新湖属于开发区，新湖两岸有很多别墅，是名副其实的富人区。车开到了一栋4层的别墅大门前减了速，大门缓缓打开，车子开进了院。佳旺一看眼珠子差点掉出来，院子园林设计实在是太精致了。 “这是你家啊？” “是啊！” “还说我们家是万元户，你们家才是土豪啊。” 车一停下来，就有个中年妇女出来迎接了，腰间围着围裙。 “雪莹回来了，王哥，王嫂一直惦记着呢。” 佳旺差点喊阿姨，一听这话，就知道这是家里的保姆。王雪莹叫她张婶，佳旺也跟着叫。王雪莹的母亲站在门口，热情的出来迎接，佳旺叫了声阿姨。 这个未来的岳母十分有气质，看起来很年轻。坐在会客厅里的未来岳父站了起来，佳旺一看彻底蒙了，那个不是别人，正是公司的董事长王铁霖。 叔叔的称呼佳旺实在叫不出口了，连忙喊了声王总。王总也很客气：“一路辛苦了，赶紧坐。尝尝我的茶，刚泡的。” 佳旺开始有些紧张，可毕竟自己也是销售出身，什么场合没见过，很快调整了过来。 “王总，你的茶确实不错，喝完这杯你尝尝我的。” 王总立即来了兴趣：“你的茶有什么特别的？” “王总，我的茶是我爷爷从山上采的野茶，生长在地势陡峭的山腰，数量十分稀少，我爷爷腿没摔伤前，经常上山采药，这个野茶比山上的药材还难采，都是采药的时候发现了这个野茶顺手采摘的，然后回去焙干，在地窖里密封储藏。我爷爷在我七岁那年摔伤了腿，再就没上过山，这罐茶就是在那之前菜的，要说年龄恐怕比我都要大呢。” 王董事长一听，十分高兴，拿着爷爷的泥罐翻来调过去的观察，不住的点头：“看来是个老物件，你爷爷的这个泥罐看样子是建国前的土窑烧的，你看这个字。”说着指给佳旺看。佳旺仔细一看，果然上面有阳纹字，有些模糊。泥罐的瓶口用腊密封着。 王董事长用刀片小心翼翼的把罐口的腊刮掉，打开盖子，一股带着杏仁味道的清香扑鼻而来。“果然好茶！”正准备放到茶杯里，佳旺道：“爷爷嘱咐过，要先用沸水煮一遍，水开后煮三分钟，倒掉水，再泡，否则太苦。” 果然煮过的野茶再泡出来的茶带着香气，入口略微苦涩，细品回甘。王董事长高兴道：“你爷爷是个行家，改日我的去拜访他老人家，不但送我好茶，还送了我一个古董，别小看这个泥罐，这可是代表清末到抗日战争及解放战争这个时间内民间土窑制作工艺，虽然粗糙，但密闭性好，结实耐用。” 王雪莹和母亲以及王婶在厨房里做菜，新姑爷上门，丈母娘亲自下厨，可见对佳旺还是十分满意。 母女二人看着佳旺和王董事长有说有笑，母亲用手刮了一下王雪莹的鼻子：“我的宝贝闺女行啊！找了个好男朋友，看你爸高兴的样子，难得遇到个投他脾气的。听说佳旺家里条件也十分优越，可日常十分节俭，为人踏实，心地善良，看来是不会错的。” “妈，你怎么知道这些。” “你爸知道你俩的事儿，特意派你王叔去佳旺家里调查过，否则他连咱家门都进不来。可不能说我说的啊，也别跟佳旺说。”王雪莹点点头。 晚饭吃的很融洽，饭后吃了些甜点，佳旺准备回自己的住处。王雪莹送了出来，俩人在湖边散步。 “佳旺，你跟爸爸说什么了？他那么高兴。” “也没什么，就是茶和文物。王董事长他特别喜欢爷爷的茶和罐。” “还好！否则我就惨了。” “怎么？” “我送给爷爷的拐杖，也是个古董，是我爸爸20年前去南宁出差，说是捡漏收回来的，当时花了5万块钱，我爸的东西，只要他喜欢在他眼里都是无价的，我知道你爷爷腿脚不好，就从他的储藏室里偷出来了。” “你啊，赶紧回去，我跟董事长解释一下，下次回去我朝爷爷要回来。” “不用了，我跟爸爸说了，他知道送爷爷了不但不气，还十分高兴呢，还说要见见爷爷。” 第二十章 社会-事业与爱情6 - 山里山外 - 初出毛驴儿 世事无常，突如其来的一场灾难降临在了四川境内。5.12地震噩耗传遍了大江南北，社会各界人士纷纷献出爱心，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 佳旺第一时间携带着单位捐赠的1000万救灾物资奔赴了救援一线。军队、医务人员、民间组织、各企业、个人来自四面八方，全部投入到了救灾大军中，大灾面前有大爱。佳旺亲眼目睹了生离死别的痛苦，也看到了人间大爱的温暖。 有多少人彻夜不眠，双手双脚都是血泡，最后累的虚脱；有多少人不顾生命危险登高爬低，在瓦砾中寻找生命的奇迹；又有多少人在面对失去亲人的痛苦时，却拼命给其他人活的希望。 佳旺累的筋疲力尽，望着难得的晴空，漫天的繁星不停闪烁，一颗流星划破天际，转瞬消失不见。佳旺第一次对人生有了感悟：看着周围疲惫的身躯，有的因疼痛唏嘘呻吟，有的鼾声如雷，身体的疲劳却换来了内心的富足。第二天一早，他们会带着激情和热情再次投入到救灾队伍中，当成功解救出一名幸存者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欢呼雀跃，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是任何物质刺激都无法激发的；失去亲人的幸存者，他们一遍一遍的看着故去者照片，陷入沉思，思念着他的好，思念着他的过，但无论好的还是坏的都已经是过去，从此生离死别，只能靠思念联系；孩子们都已经熟睡，失去家园的大人们沮丧望着周围的狼藉，但一看到孩子的笑，立即对生活充满了希望；生命总是充满奇迹，灾难带走了无数人的生命，但也有在地震中降生的新生儿；更有创造生命奇迹的坚强着，他们抵抗了人类的生存极限，坚强的活了下来。 佳旺也第一次对人生发出了思考：人为什么活着？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带着这样的疑问，若干年后，佳旺终于明白了人生的意义，而此刻最让他明白的是珍惜眼前人，珍惜眼前的一切。 佳旺从四川回来后，第一时间找到了王雪莹，把在四川见到的听到的讲给她听，所讲的这一切比新闻媒体上看到的更加深刻。两人决定不再浪费光阴，珍惜彼此，步入婚姻的殿堂。 结婚毕竟是件大事，双方父母总要见上一面，民俗上叫会亲家。会亲家的地点选在了佳旺的家里，那里山清水秀，王董事长夫妇想体验一下乡野情趣，当然更想看看佳旺的生长的环境和周围的人。 自从通了火车，村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村村通工程将村里的路修的十分漂亮。 佳旺家里的养猪场早就扩大了规模，搬离村里，在临湖的采石场遗址上盖了二十几栋猪舍。 王董事长还没等进村，就被道路两旁的山景所吸引，感叹道：“真是个好地方啊！”。进了村，看到的几排错落有致的砖瓦房，村里的老人们有的怀里抱着，有的手里牵着，有的眼里看着的都是孩子，与大多数村子一样，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 佳旺的家里房子盖的很气派，虽不是楼房，可是结构十分合理，有点像四合院，门前绿柳成行，黑色的大门上贴着门神，两侧的门垛上贴着爷爷书写的对联，上联：品性纯良积善之家必有余庆，下联：勤劳俭朴行善之人莫问前程。 王董事长看了点点头，透过大门院里铺着青石，石头形态各异，别有一番风味，院里盆栽养的多是草药。遗憾的是房屋门窗都是现代化塑钢窗，透过窗户往里一看，也都是现代化的家具电器。王董事长想如果都是古香古色就好了。 爷爷和父母早已站在了大门口迎接，佳旺把车停在了门口，下了车，没等给王董事长开车门，王董事长夫妇已经自己下了车，与门口的父母和爷爷寒暄起来。 赵凤芝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农家特色菜：野鸡炖蘑菇，糖醋湖鱼，凉拌山野菜，香椿炒鸡蛋，腊肉炒山笋，猪肉烩菜，蛋黄焗虾和一碗老黄瓜汤。 爷爷把陈年的老酒拿出来一坛，揭了腊封，给王董事长满满的倒了一杯：“亲家，这是佳旺出生那年，我一高兴，就多买了几坛，要留着给等佳旺结婚的时候再喝，今天你来了咱喝一坛，不是什么好酒，都是当初生产队上酿的，但绝对是纯粮小烧，你尝尝。” 佳旺父亲也道：“亲家，这可是我们老爷子的宝贝，这么多年了自己一口没喝，就惦记着等佳旺结婚再喝，今天我也借你的光，也能尝尝了。” 王董事长闻着酒香，真有些激动，虽说陈年的老酒自己喝过不少，但却比不上这坛里的酒，喝了一口绵软而不失劲道，入口后舌根有丝丝甘甜。“果然好酒啊！” 爷爷哈哈一笑：“这酒绝对不比那些名酒差，酿酒工艺一方面，其实当初也没啥特殊工艺，粗糙的很，但比较传统，最关键的是水，我们这的湖水好，你尝尝这鱼，本来应该清蒸，尝尝鱼的本来鲜味，后来怕你们嫌腥，放其他调料掩盖又不好吃，儿媳妇就做成糖醋的了。” 王董事长吃了一口鱼，又喝了一口酒不住的点头。“老爷子，老法酿酒您还会吗？” “爷爷也喝了一口，当然会了，以前我上山采药，生产队里酿酒的师傅还是我教的徒弟呢，酿完酒统一交到供销社，那时候啊.......”爷爷一说起老话，就没完没了。 赵凤芝则是照顾王董事长夫人和王雪莹，不住的给夹菜。 王董事长很有礼貌听完爷爷讲完了过去的事儿，然后说道：“老爷子，我有个想法，我想在亲家的猪场旁边开个酒厂，您老人家给带些徒弟，我看村里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这样都到我的酒厂来上班，省的撇家舍业的在外奔波。” 爷爷一听：“这是个好事儿啊，如今村里就剩下老人孩子了，缺少生气，这可解决大问题了，放心，我这把骨头还算硬朗，肯定给你带出来好几个好师傅。” 佳旺的婚期订在了2008年8月8日，与奥运会开幕选在了同一天。婚礼分了两场，一场是在佳旺的老家村里办的，另一场是在市里，算是答谢宴。两场办的都比较热闹，村里的婚礼早上八点开始，完全是按照家乡的传统习俗，原汁原味。王雪莹骑着佳旺牵的毛驴儿，喜滋滋的进了公公婆婆布置的婚房。答谢宴体现的是现代化，规模十分宏大，答谢宴选在希尔顿酒店的阳光大厅，时间是晚上八点开始，正式开始前大屏幕上轮番播着两人的结婚照和家乡民俗婚礼视频，八点零八分准时结束，大屏幕切换成了奥运会直播。台下的宾客一边相互敬酒祝贺新人，一边看着开幕式议论着奥运会。 佳旺在台上举行简单仪式的时候，无意中在台下的人群中再次看到了一道靓丽风景：一个短发女孩，正在拿着手里的手机录着自己结婚的视频，她注意到了佳旺的目光，伸手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叶子的到来让佳旺感到十分意外，她穿着一身简洁的运动装，样子没什么变化。叶子从年初就回了国，而且还参加了5.12救援，后来开始到处旅游。叶子与自己的丈夫离了婚，回国后成为了自由撰稿人，平时写影评，然后给旅游公司写游记，活得十分洒脱。 叶子用拳头怼了一下佳旺的胸口：“小子行啊！取了这么漂亮的媳妇。”佳旺在叶子面前有些放不开，只是嗯了一声，就被司仪叫着过去。 叶子示意道：“赶紧去忙吧新郎官儿，我你不用管，等你忙完了我再找你。” 佳旺跟王雪莹在司仪的带领下挨桌敬酒，最后一桌是佳旺的老同事。敬完酒猴哥把佳旺拉住：“老哥单独跟你喝一杯！”喝完就拍了一下佳旺的肩膀：“老弟，哥佩服你，你有眼光，正所谓傻人有傻福，竟然把董事长的千金娶到手了，你啊，真遭人恨！老哥祝福你，真心的。” 佳旺又给猴哥倒了一杯酒：“谢谢老哥一直照顾我，我干了。” 猴哥点点头：“以后得你照顾老哥喽！” 第二十一章 社会-事业与家庭1 - 山里山外 - 初出毛驴儿 9月份公司召开了董事会，作为销售业绩最出色的佳旺应邀参会。国际金融危机全面爆发，中国为了应对危机，开始经济刺激计划。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房地产开始热了起来，未来将会有更多热钱流入房地产市场，所以公司决定进军房地产，搞房地产开发，切入点是与香港K集团合作，开发内地商住项目。 K集团已经在内地选了一家房开公司，具体业务由内地房开公司负责，K集团只负责设计和规划以及投资。内地的房开公司实力限制，需要寻求第三方合作，而这正是此次董事会决定切入的机会。谈合作因为之前佳旺有过成功的经历，所以董事会破格让佳旺参加，并且任命为新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副总，一旦谈成合作，奖励5%的股权。新公司注册资金1亿，由原企业持股51%，其他的都是自然人股东和高管持股，按照持股比例实缴出资，而佳旺的这5%是所有古董按照比例分担的，但前提是达成这次弯道超车的合作机会。 K集团的项目在一线城市二环与三环间，是一个庞大的产业园项目，整个项目计划投资400亿。而与之合作的内地房开企业是拿地的一方，做政府公关及具体项目落地工作，为了减轻企业的资金压力，他需要一个合作方。 佳旺来到了该房开企业的总部，约定的时间是上午9点。佳旺早早的在会客室等待，会客室里还有几个人。 快九点的时候，一位秘书邀请会客厅里的几个人同时去了总经理办公室。佳旺第一次遇到一个企业同时与其他企业共同谈一个项目的情况，意图很明显，谁给的利益大就用谁。 总经理姓赵，赵总很直接的说到：“诸位，我们的项目你们也都了解，是与香港著名的K集团合作开发，总投资400亿人民币，我方占股百分之35，需要投资140亿，经公司董事会决定，引入第三方合作，转让5%的股权，也就是在诸位意向企业中选择一家合作，所以需要意向企业按照总投资额现金出资20亿人民币，谁能出资就与谁合作，都能出资，出资高者优先，当然也可以共同出资，你们自己研究。” 佳旺一听条件，心里有些犹豫，很明显对方是狮子大开口。佳旺虽然没有干过房地产，但一直与地产企业打交道，总投资400亿并不是一次性投资400亿，除了首期的土地出让金需要立即大笔投入，其余的基本都是按期开发，启动资金几个亿就足够，其他的完全可以通过银行贷款来解决，而且一期项目开发完后，会有一大笔收入进账，偿还贷款及利息足够，并且有大量盈余，开发二期的项目资金继续通过银行贷款。所以看似投资规模很大，而实际上真正需要投入的钱并不多。 那么这个房开企业找第三方，无非有几个原因：1是K集团的条件十分苛刻，要求地方房企投入巨大资金；2是该房开企业资金链出现问题，并且无法获得银行贷款3是该房开企业急需资金变现，急于其他投资4是该企业寻求第三方房开企业进驻，是为了引入成熟的房地产企业来参与管理，自己没有房地产开发经验，否则引入战略投资或者高杠杆民间借贷都可以解决资金问题5该企业可能根本就不打算做具体的业务，而是全部转给第三方，赚取溢价。具体是哪一种原因，佳旺有些摸不准，但这个项目确实是个好项目，未来收益也很可观，只是卡在了眼前的投入上，资金问题是最关键的。 赵总看着在场的几个人，“你们研究出价吧。” 一个企业的代表道：“您的想法我们清楚，但我们公司只能3亿来认筹这百分之五的股份。 赵总看着他不说话，又看向其他人。 另一个道：“我们公司也只能出3亿。”其余两家也都报了三亿的出价。 赵总心想：来的看来都是老油条啊。他又把目光转向了年轻的佳旺。很明显，赵总的狮子大开口，换来的是来此谈合作各方的攻守联盟，至于花落谁家，那是后期竞争，现如今压下价来才是关键。其余人也把目光放在了佳旺身上，不知道这个年轻的小子懂不懂其中的道理。 佳旺微微一笑：“赵总，我们企业之前是搞建材，主要是建筑材料，公司现金流不多，取得银行贷款固定资产抵押物也不足，所以我们只能出到两个亿，其余的我们可用建筑材料补充。” 赵总一听，心想没一个省油的灯。其他几位也没想到，对方是这种合作方法，建筑材料补充，补充多少没说，给留了余地和想象空间，明显更胜一筹，这几个人不得不暗暗佩服。 其实佳旺的思路也是公司此次合作的思路，一方面是借助K集团的声势让自己的房地产企业顺利步入正轨，同时可以通过参与投资建设，扩大己方建材企业的销售，而且最大限度的降低现金投入，消化库存。 赵总有自己的预期，20亿本身就不太可能，大头儿他们通过拿地已经赚了，就是找一个企业来具体干活，然后再赚点。他看着这些人哈哈一下，你们去会客室研究研究吧，我打算与多家合作，如果哪一家想单独合作，就请拿出诚意来。 这百分之五的股权，在众人眼里是香饽饽，其实对于该房开企业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尤其是当知道他们的真实意图后，更加觉得不合理，可是谁让这是大家所渴望的呢。佳旺看着赵总的神态，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往猪圈里丢梨核儿的情景，自己不要的，却被两只猪抢的死去活来。 佳旺想退缩，生意不谈了，可是这确实是企业进军房地产绝好的切入点，也是消化库存的理想项目。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作为一名销售出身，能屈能伸是最基本的本能，又到了各自拿出真本事的时候了，谁能够以更低的成本，但还能高于其他竞争对手，谁无疑就是赢家。客户的需求是第一位的，客户的底线是多少？首先需要达到客户的底线需求，显然不是3个亿，三亿只能算是公认的合理价位，到底多少呢？佳旺不停的测算着，正准备起身回会客室的时候，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开了。进来一个年轻人，人很帅，佳旺好像在哪里见过。 “赵叔，有客人啊？” “没事儿，我们谈完了，你过来把。”年轻人也看了一眼佳旺，眼神也是停顿了一下，然后走到了赵总办公桌前。 佳旺和其他竞争者出了办公室，各自找了角落给自己的公司打电话。佳旺没有立即向公司请示，自己思考着方案。这个时候进来一个漂亮的女孩，来到佳旺身边道：“朱总，我们刘总请您过去。” 在去的路上佳旺问道：“哪个刘总？” 女孩眼里冒着小自豪和小兴奋道：“刘总，是我们的小老板。” 佳旺进了刘总办公室，坐在办公室里的正是刚刚见到的那个年轻人。刘总示意佳旺坐下，问道：“还认识我吗？” “有些面熟，你是.....你是刘子墨吗？”刘子墨这个名字，佳旺高中时在派出所的审问记录里看过。 那时刚出院，就被带到了派出所做笔录，毕竟发生了重伤事件，佳旺头部严重脑震荡，还有一个男生，就是刘子墨，也就是追求叶子的男生，腹部被佳旺慌乱中刺伤。 刘总点点头：“朱佳旺，好久不见，吴子叶好吧？” 佳旺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打听叶子。“叶子她还好。” “你结婚了？” “嗯”佳旺点点头。 “叶子一定很幸福吧？” 佳旺看着他关切的表情，于是实话实说道：“我没和叶子结婚，叶子嫁给了别人，出了国，现在离婚了，今年刚回国。” 刘子墨叹了口气：“当时我认为全天下的男人，也就只有我能够让她幸福，可我遇到了你，上次的事让我认为叶子跟你会更幸福，可谁想，你们竟然没有在一起，到头来能给叶子幸福的只能是我，把叶子的联系方式给我。” 佳旺有些犹豫，刘子墨道：“放心，我不是以前的那个毛头小子了，我有分寸，难道你想让叶子单身一辈子吗？” 于是佳旺把叶子的手机号告诉了他。 刘子墨看着手机号，就仿佛看到了叶子一样，高兴的像个孩子，有些手舞足蹈。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道：“合作的事儿我都知道了，谈谈你的想法。” 佳旺道：“我们先期出资只能出一个亿，我们可以提供建筑材料，等一期项目结束时再进行结算，这样可以缓解资金压力，也算是变相投资了。” 刘子墨一听：“你这个滑头，要不是我们的精力不在房地产上，根本不需要任何投资。我们家老爷子通过关系拿到了地，我们本身不想搞什么房地产，所以打算完全让第三方来开发，钱也是由第三方出，我们只赚利润，不过既然你来了，我打算也跟着干着玩玩，一期项目前期启动资金5个亿足够了，你们出一亿，我也出一亿，我一个人参与运营，你们公司介入，双方成立合资公司，剩下的资金你们银行贷款也好，还是引进战略投资也好我不管，分成比例按照赵总说的不变，项目结束后，我退出，你们返还我的一亿出资，企业归你们。怎么样？” 佳旺一核算，符合企业的目标，企业并不是想通过这个项目赚多少钱，而是要借着这个项目切入地产领域，树立威望，另外是消化建材企业积压库存，此举下来公司不但达到了预期目标，而且还会有一定的收益。 项目谈的很顺利，房地产公司正式成立，佳旺持股10%，任命为总经理。企业发展的很顺利，只是苦了佳旺烦了叶子。刘子墨说是参与运营，实际上根本不管，没事找佳旺问叶子喜欢什么，要么就让佳旺帮着分析叶子的想法，自己疯狂的追求叶子，弄得叶子哭笑不得，只好满世界的跑，可是刘子墨却阴魂不散，走到哪跟到哪。 第二十二章 社会-事业与家庭2 - 山里山外 - 初出毛驴儿 2010年10月，佳旺毕业五周年，大学组织了一次同学聚会。这是佳旺毕业后第一次回东北，几年来东北的变化很大，因为自己做房地产的缘故，对于房地产的关注更多一些。这座城市与其他地区一样，如今高楼林立，圈起来待开发的，和正在建设的遍布城市的各个角落。江北的母校周边一片繁华，同学们多年不见分外亲切，大家走在老区回味着过去的种种，来到新区，感慨着巨大的变化。 晚宴选在学校旁边的一家酒店，参加聚会的来了22个人，拼了一张大圆桌。班长毕业后当了导游，依然很有组织能力，气氛十分活跃。同学们聊着工作，聊着生活，不断上涨的房价把大多数人的婚姻挡在了外面。结婚的不多，佳旺最早，然后是寝室里的老三和老大，还有几个女生以及班长等少数人成了家。成家的要么自己的工作不错相对稳定，要么家里的条件好，要么就是生活在县城的。同学们的工作应了税法牟老师的话，的确不乐观：老三考上了公务员，老大是在干爹的企业做财务，有两个女生和老五都在银行，有一个在外企，两个在知名民营大企业，二哥在县城的国企，其余的都是在小的民营企业，有几个连保险都没有上，最夸张是有两个五年换了7份工作。大多数同学领着微薄的薪水，除了租房和日常开销基本月光，根本都不敢谈对象。当然除了那几个工作稳定的，也有混的比较好的，比如班里的王亮和佳旺。王亮毕业后找了一个直销企业，做健康产业销售，干了半年摸出门道就自己干了，自己创业，生意做的红红火火，手下员工30多人，目前是班里最成功的一个。佳旺与其他大多数一样，在民营企业打工，只不过佳旺已经做了房地产公司总经理，同学们更多的把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纷纷取经。 佳旺跟大家做了分享：我的情况大家都了解，学习不好，只能是连背带抄的混个不挂科，一看数字就头疼，毕业回家找财务工作根本没有企业用，后来无奈做了销售。自己能够有现今的小成就，主要是幸运。我比较信我爷爷经常讲的老话，“天道酬勤，地道酬善。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做善事莫问前程。”其实做销售自己确实不怎么擅长，只是靠着韧劲靠量的积累勉强有些业绩，转折点是谈了一项目，之所以能够谈成，出发点是要帮着一个同事，家里出了些状况，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后盾作为未来的支撑，所以在谈这个业务的时候放弃了私利的诱惑，正如道德经上说以“无私故能成其私”。所以我觉得如果我们为人处世，在企业时刻为企业着想，与同事时刻为同事着想，对客户时刻为客户着想，在社会时刻为他人着想，认真工作，认真生活，自然而然就会获得成功，我是这样认为的。 此言一出，一部分人默默点头，一部分人暗暗摇头：“成功了，怎么说都好。”佳旺不管同学们怎么想，这是他自己的感悟。 酒喝到后期，开始形成了多个小圈子，寝室几个人凑到了一起。 老大端起一杯酒：“老六，老大佩服你说的话，老大信，老大用几年的时间成为一个房地产集团财务总监，不光是因为干爹的缘故。一个外人做到这样，不是靠自己有多大的本事，而是咱哥们做人没问题，在于我们坚守原则，凡事心存善念，为他人着想。我有八个字勉励自己，有恒、惜福、持静、勿贪。我们都是受过教育的，并不迷信，但冥冥中自有天道，种善因得善果。所以兄弟们，物以类聚人与群分，我们相信咱们寝室的兄弟将来都会越来越好！干杯！”兄弟几个一饮而尽。 二哥回了县城，再加上与二嫂的感情问题，一直压抑，听了老大的话，也略微松了一口气，说道：“这几年在县城的确有些憋屈，借老大老六的话，咱们共同努力做好自己，必将云开雾散柳暗花明。” 老三在家当公务员，生活无忧，也没什么压力，说道：“哥几个，我基本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能走多远爬多高就看造化了，但有一点你们可以放心，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的事绝不干，要做就做好的，要么就不做，平平庸庸的过小日子也一样幸福。” 老五在银行上班，工作压力较大，接着说道：“我想的简单，努力工作，走一步看一步，付出总会有回报。” 老四一直沉默寡言，最后说道：“我跟你们没法比，我就上了几个月的班，让人管着受不了，大学四年一直玩了，最后毕业证都没拿到。家里让我学开车，那玩意儿只能当做一个爱好或者技能，不能当成一个职业。我现在天天打游戏每个月赚的不多，但也比一般的工薪多点，贵在自由自在。人活着只要不妨碍别人，不触犯法律，不违背道德，自己过着舒心就行，我没啥追求。”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和生活方式，可能自己认为好的，在别人眼里却是坏的。每个人对于工作和生活的定义都不一样，可很多人却愿意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的身上，并以此作为衡量成功与否、幸福与否的标准，实在是可笑之极。 老四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聚会上大家都在说他不能这样下去，该如何如何，都认为像自己一样才对，找一份工作积累经验，然后升职加薪，买房子结婚，哪怕你5年换七份工作，毕竟那是朝着未来的方向在奔去。老四的一席话却道出了人生真谛，或许很多人会认为这是对现实的逃避，可是，只有感觉到当下的生活让自己十分痛苦，但却不去努力改变的才是真逃避。如果享受其中，并且快乐着，那就是最真的生活，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第二十三章 社会-事业与家庭3 - 山里山外 - 初出毛驴儿 一次聚会，佳旺一下子成熟了很多。叶子请佳旺吃饭，刘子墨硬是厚着脸皮跟着佳旺参加了。 叶子见了刘子墨，似乎一点也不吃惊，也没有生气，只是奚落道：“哟，被捅了刀子有瘾啊，跟的倒挺紧。” 刘子墨嬉皮一笑：“为你捅我一百刀子我都愿意。” 叶子道：“捅一百刀都没用，也比不上佳旺这一刀。”说着用手抚摸着佳旺头上的刀疤，显得十分亲昵。 佳旺连忙拉开叶子的手：“别闹！” 刘子墨看了也不生气：“你不用眼气我，人家名草有主，你这朵花没机会了。” “没机会，也不插在你这坨牛粪上。” “我这坨牛粪营养足，保证让你花开红艳艳。” 叶子请佳旺吃饭，刘子墨成了主角，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没完，佳旺反成了第三者。佳旺看着俩人闹，心里也十分高兴。 叶子正在调侃刘子墨的时候突然360度大转弯，挎着佳旺的胳膊道：“刘先生，对不起，看到没，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可靠，事业有成的男人最帅，像你这样不务正业的花花公子，花花公子杂志上女郎才配你，我可配不上。” 也不知道叶子是有心的还是无心的，但刘子墨当真了。自此后天天扎在公司里研究房地产业务，找佳旺更多的是谈工作了。刘子墨很聪明，学东西很快，房地产管理的方方面面都得心应手，在具体事务和决策上比较旺更胜一筹。 合资成立的房地产公司，本来是刘子墨应该管理的，毕竟是大股东，可之前追求叶子，心思不在上面，一直是佳旺管理，如今他已经能够独自管理，而且胜于佳旺，佳旺决定让贤退出管理，因为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岳父在老家成立的酒厂，开始只是为了给岳父自己酿酒，用于交朋友送礼款待宾客，顺带着做些销售。可没想到市场反馈十分好，再加上电商发展迅速，佳旺看到了商机，他有一套战略思路，要带动家乡致富。 第一通过酒的口碑及影响力进一步开拓电商渠道，带动发展家乡特色农产品，开展农业电商，第二是将父亲的养猪场改造成为绿色现代化的有机猪场，同时鼓励村民养土鸡，开发肉禽蛋类市场，并结合农产品搞冷链运输。 佳旺的这个想法也是在同学聚会的时候，同学大勇在说自己做物流管理过程中提到的一些想法。而这一想法，得到董事会的一致通过，企业在房地产领域通过几年的发展已经起步，建材公司发展一直稳定，金融公司也初具成效，再加上成立的这个农业电商企业，无疑在集团多元化发展方面又迈了一步。 佳旺正在忙着筹建农业公司的时候，孙沛东打来的电话，让佳旺过去一趟。 这个国有大型项目已经走过了4四个年头，近两年发展的十分迅速，几期项目同时开工，招标程序和采购合同都是佳旺每年年初来操作，剩下的就是由采购和供应部执行合同标的，基本没有佳旺的事儿，佳旺只需每次结款的时候把自己的提成拿出去大部分打给李婷婷。 佳旺来到了孙沛东的办公室，只见孙沛东一边喝着茶，一边浏览着网页。见佳旺进来，连忙示意佳旺坐下，并且给佳旺倒了一杯茶。 佳旺道：“孙哥，找我什么事儿？” 孙沛东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听我们总工说你们这批提供的材料不如以前质量好，怎么回事儿？” 佳旺有些意外“没达标吗？” “达标这个事儿你我清楚，只能说是勉强达到了，就是跟之前的质量没法比，虽说咱们这不属于地震带，但项目一直都是按照抗震要求建设的。” 佳旺道：“哥，你看怎么办？” “换做别人肯定不行，咱俩这个关系也就算了，再说再有半年我就调走了，这房子三五十年没问题，大的地震没有，顶多是受一些波及。要是以后都是这样的材料，你派人把样品换了，省的以后麻烦，我跟物资部打好招呼了。” 佳旺道：“谢谢哥为我着想，这个事儿我回去调查清楚，你先停两天工，两天内我给你答复。” 孙沛东微微一笑:“看来你是不知道这事儿啊，我说嘛怎么没提前跟我打招呼，你这个实诚人应该不会办不实诚的事儿，不过要快啊，我要在走前把项目完工了，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嘛。” “你要调哪啊？” “别瞎打听，也别外传，到时候看政府公告。” 佳旺回到了公司，找到供应部的经理。供应部的经理也很无奈，他就是按照销售单出货，货都是外采的，自产的都供应给自己的房地产公司了，他只是服从公司安排。 佳旺又找到了主管采购和供应的副总裁。这位副总是跟着王董事长打天下的元老之一，私下佳旺都叫他张叔。佳旺来到了张总的办公室，张总很客气，站起来跟佳旺打招呼。 佳旺脸色有些阴沉，但依旧十分有礼貌。见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于是道：“张叔，我的项目供应的材料你换了？” “是的，咱们集团房开项目增多，需要大量建筑材料，原来的库存也都用完了，现在加班加点的生产也无法满足供应，所以自有项目外的所有项目都是外部采购。” “外部采购到可以，可是质量不如我们自己生产的，客户找我了，我得对客户负责。” 张总一笑：“你对客户负责，我的对公司负责，外采的成品价格不便宜，如果采购与我们自己生产的同品质材料，我们就没有利润了，去掉物流成本、财务费用，人工成本我们就的赔钱。再说，一个国有项目，又是你公关的客户，凭你的能力，这根本不是个事儿，市面上多数都是那个档次的材料，不会出问题。” “王叔，咱们公司从我入职的第一天开始，人力资源就培训我们，告诉我我们公司的产品是行业里最好的，任何一个产品都高于行业标准高于国家标准，我对外也是这么宣传的，公司也是这么做的，可如今突然变了，改变了公司的初衷，我想这对于公司的长远发展是不利的，一个企业生存的根本就是诚信，始终如一的诚信！” “行了，不用跟我讲大道理，我跟懂事长创业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我比你更关注公司的未来，不就一个国有项目吗,没什么了不起的，公司注重品质，可是没有利润也是白搭，作为公司的销售人员，一个项目经理，还是农业企业的总经理，这点困难都解决不了吗？从上到下，平时好吃好喝的喂着他们，不就是为了他们能够在一些方面照顾照顾嘛。再有半年项目就结束了，也该给出出力了。” 佳旺有些急：“跟这没关系，反正我不管，我的项目我必须负责任，也是为公司负责任。这样的材料不能用，明天就的供应上新材料，质量跟我所送的样品必须一致。” 张总看着佳旺，歪着嘴角哼了一下，似乎是在笑，只是笑的有些僵硬“我也要为公司负责任，我也不跟你争执，你回去吧。” 佳旺出了办公室，又来到了供应部，又与供应部说明了厉害关系，要求供应部明天按照原标准供应材料。 供应部经理十分为难：“朱总，您这就让我有些为难了，张总是我的顶头上司，他的指令我必须服从，可您.....我实在是为难！这样吧，你给董事长请示一下，董事长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你也别让我夹在中间为难。” 佳旺给王董事长打了电话，把情况又说了一遍，王董事长听完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告诉佳旺别担心，他来处理。 第二天，供应部将已经发出的材料取了回来，重新按照最初的标准补了货。 后来佳旺才知道，他给公司带来了多么大的麻烦。供应部把准备给集团房开项目的建筑材料给了佳旺的项目，集团房开项目停工半个多月，外采的建筑材料才到位，在加上其他因素，工期整整晚了一个月，按照买卖合同约定赔偿1000多万，建材公司在集团房开项目上亏损500多万，再加上在佳旺项目上已经采购退货的部分累计亏损近2000万。主管采购和供应的张总被调到了后勤行政，做主管后勤和行政的副总裁。退回的材料盖抗震的房子不行，但用于一般建筑和铺路没问题，最后捐献给了一个贫困县，用于建设村村通铺路和特困及贫困户危房改造。 半年后，佳旺的农业公司业务已经走上正轨，白酒正式上线，电商平台销售稳步上升，家乡的土特产通过众筹造势，已经具有一定的影响力，附近村民养的土鸡和自家的黑猪都已经被来自大江南北的网上客户提前预定完了。 佳旺开始忙着与县防疫检疫部门就如何对各家散养的土鸡和养猪场的生猪进行检疫检验问题进行研究，最后由佳旺农业公司出资，村里给批了一块地，在村里开个屠宰场，县检疫部门进驻，驻场检验，出据检验报告。佳旺的一系列工作都是围绕绿色，健康，环保，带动乡村致富，取得了县里从上到下的大力支持。 第二十四章 社会-事业与家庭4 - 山里山外 - 初出毛驴儿 一天，佳旺在市政府门户网站上看到了一条任命信息，原***公司总经理兼书记孙沛东，拟任***市政府市委秘书，提名为副市长候选人。 上任前佳旺请孙沛东吃了一顿饭，孙沛东喝了很多酒，叮嘱佳旺，原项目在本市还要继续开发，接任他的是他一手扶起来的，建材这块还是由佳旺继续供应，当然李婷婷的提成也还要继续，自己以后就全新投入到市政府工作当中去，一言一行都要时刻注意，麻烦佳旺没事多去照顾一下李婷婷。 说实话，自从李婷婷去孙沛东那工作了不到半年，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如果不是每隔一段时间就给打提成款，恐怕佳旺也不会想起她来。孙沛东让自己有空帮忙关照一下她，佳旺才想起来，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 佳旺从家里带来了些特产，按照孙沛东给的地址，来到了市里的一处高级公寓。佳旺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正是李婷婷。李婷婷除了有些发福，并没有多大变化。客厅了有个小男孩，十分的顽皮，不停的喊着妈妈，李婷婷的母亲见来了客人，把孩子抱进了卧室。 李婷婷给佳旺倒了杯水问道：“你怎么来了？” “奥，我来给你送点家里的特产。” “是他让你来的吧？” “嗯，其实也不算是，早就想来看你了，可不知道你们住哪，看来你过的还不错。” 李婷婷一笑：“那不还的托你的福。” 佳旺实在是难以理解李婷婷所说的托福到底是哪层意思，有些尴尬的道：“没有没有，今天就是认认门，以后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说着留了一张名片，借故单位忙就离开了，之后在没来过。 直到2013年的某一天，佳旺受孙沛东委托，把两张护照送给她。李婷婷还是那个李婷婷，母亲已经过世，身边带着个男孩，孩子很胖，小眼睛，带着一副眼睛，简直就是孙沛东的翻版。李婷婷去了加拿大，从那以后再也没回来过。 佳旺父母惦记着抱孙子，佳旺结婚三年了还没有动静。爷爷很乐观，因为有了儿子和儿媳妇的经验，好饭不怕晚，嘴里叨咕着：“要么头一年，一年没有就三年，快了，估摸着也就今年了。”婚后三年，佳旺与王雪莹十分恩爱，佳旺经常往村里跑，忙着他的农业企业，王雪莹在集团依然做她的财务工作。 这天晚上，佳旺搂着王雪莹道：“爸妈怀我怀的晚，我看他们有些着急抱孙子，我们是不是也该努努力了。” “就你不努力，天天忙工作，没事儿总往村里跑。” 佳旺在王雪莹额头上亲了一口：“怨我怨我，这个月我不出去，就在家里陪你，家里的地不能荒了，要撒种生根发芽呢。” “去你的，不理你。”说着关了灯。 第二天一早，佳旺有些疲惫，王雪莹做了丰盛的早餐，一个劲的让佳旺多吃。佳旺实在吃不下了才停下来，准备收拾完去集团。 王雪莹拉住佳旺：“你今天能不能不去上班啊？” “为什么？” “我前天去了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我这几天排卵，我都请好假了。”说完脸有些发红。 佳旺头都大了“不能吧，这不要了我亲命了吗！” “为了给咱爸妈抱孙子，你要坚持住。”说完又把佳旺拉回了卧室。 一个月后，好消息传来，佳旺媳妇怀孕了。王董事长和王夫人要当老爷姥姥了，老朱和赵凤芝要当爷爷奶奶了，自然爷爷朱丙厚要当太爷爷了。老朱家一家期待着四世同堂的日子一天一天的临近了。 王雪莹怀孕的第六个月，佳旺的死党铁蛋孙富贵打来的电话。 铁蛋开始一直在外当力工，后来自己开了一家装饰公司，赶上房地产行情好，赚了些钱。佳旺开了农业公司后，铁蛋自己也回乡，开了个家庭农场，租了几十亩地种有机蔬菜，包了一面山坡种植土特产和养土鸡。佳旺已经打开了销路，铁蛋的日子过得十分滋润。 铁蛋在电话里十分急促，大概意思是：自己家承包的土地被县里的赵四爷强占了，说要盖别墅，不光占了他家的土地，包括佳旺家里的养猪场和酒厂，也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弄来了县里的批文，和村集体的转让合同，拆迁补偿十分不合理，等于强买强卖，并且没有其他安置措施，补偿款也不兑现，只是说以后给，给大家看了文件，限期三天搬家，家里正在找县里理论，结果不到两天，几十人的拆迁队就上来了，准备强拆。 佳旺道:“怎么不早告诉我？” 铁蛋道：“我跟叔说了，说你门路广，可叔和爷爷坚持不让找你，说你工作忙，说自己有理走遍天下都不怕，就到县里理论去了，可谁知不去还好，去了之后反而拆的更快了。” 佳旺道：“对方什么人啊？” 铁蛋道：“外号赵四爷，县里的黑社会，一直搞渣土运输和采石头生意了，在县里开了几家会所，还有个贷款公司，手底下有一群打手。” “没报警吗？” “报了，警察不管，说人家手续合法，再说警察局长是他的三舅，调查都不调查，还能管这事儿。” “那县里啥态度。” “县里没态度，我们都说了那是带动乡亲们致富的项目，可接待我们的说按文件执行，要服从县里发展政策，说什么对方承诺保证村民的就业和收入，纯他娘的扯淡，盖别墅能带动啥就业，顶多给他当个力工，干完了还能干啥？” 佳旺道：“你别急，你告诉爷爷和我爸妈也别着急，我找找人。” 挂了电话，佳旺给孙沛东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孙沛东让佳旺等电话，他帮问问。一个小时后，孙沛东来了电话，告诉佳旺没事儿了，让他放心。 佳旺连忙驱车回到家里，猪场和酒厂门前留下许多挖掘机的车辙印，铁蛋的地里一片狼藉。 爷爷有些激动：“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佳旺不停的安慰着爷爷，这时远处来了几台越野车，在佳旺家门口停下。下来几个人，其中为首的脸上有块刀疤，穿着贴身的短T恤，下摆卷到了肚脐上面，胳膊上刺着文身，皮肤黝黑，十分健壮。 下车就问：“谁是朱佳旺？” 佳旺往前走了一步：“我就是！”那人一伸手，准备向佳旺握手，佳旺没有伸手。 对方点颗烟，抽了一口道：“今天我来是想交个朋友，以后就是邻居了。”说着指着酒厂旁边的那片碧绿的山坡道：“我准备在这个山坡和湖边建一个康养项目，有兴趣的话给你留一套别墅，给你打八折，交个朋友。” 佳旺没有理他，那人见佳旺不搭理自己，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抿了抿。“草，上面有人了不起啊？再牛也动不了我。”说着扬长而去。 佳旺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县官不如现管。赵四爷一直在当地呼风唤雨，建别墅的过程中，时不时的找佳旺的麻烦。后来刘子墨和叶子来参观佳旺的农业公司，不知道怎么被赵四知道了，见了刘子墨就一个劲儿的管刘子墨叫哥，之后再也没找过佳旺的麻烦。直到2017年，全国开始打击黑恶势力，这颗毒瘤才被拔除。 第二十四章 社会-事业与家庭4 - 山里山外 - 初出毛驴儿 一天，佳旺在市政府门户网站上看到了一条任命信息，原***公司总经理兼书记孙沛东，拟任***市政府市委秘书，提名为副市长候选人。 上任前佳旺请孙沛东吃了一顿饭，孙沛东喝了很多酒，叮嘱佳旺，原项目在本市还要继续开发，接任他的是他一手扶起来的，建材这块还是由佳旺继续供应，当然李婷婷的提成也还要继续，自己以后就全新投入到市政府工作当中去，一言一行都要时刻注意，麻烦佳旺没事多去照顾一下李婷婷。 说实话，自从李婷婷去孙沛东那工作了不到半年，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如果不是每隔一段时间就给打提成款，恐怕佳旺也不会想起她来。孙沛东让自己有空帮忙关照一下她，佳旺才想起来，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 佳旺从家里带来了些特产，按照孙沛东给的地址，来到了市里的一处高级公寓。佳旺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正是李婷婷。李婷婷除了有些发福，并没有多大变化。客厅了有个小男孩，十分的顽皮，不停的喊着妈妈，李婷婷的母亲见来了客人，把孩子抱进了卧室。 李婷婷给佳旺倒了杯水问道：“你怎么来了？” “奥，我来给你送点家里的特产。” “是他让你来的吧？” “嗯，其实也不算是，早就想来看你了，可不知道你们住哪，看来你过的还不错。” 李婷婷一笑：“那不还的托你的福。” 佳旺实在是难以理解李婷婷所说的托福到底是哪层意思，有些尴尬的道：“没有没有，今天就是认认门，以后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说着留了一张名片，借故单位忙就离开了，之后在没来过。 直到2013年的某一天，佳旺受孙沛东委托，把两张护照送给她。李婷婷还是那个李婷婷，母亲已经过世，身边带着个男孩，孩子很胖，小眼睛，带着一副眼睛，简直就是孙沛东的翻版。李婷婷去了加拿大，从那以后再也没回来过。 佳旺父母惦记着抱孙子，佳旺结婚三年了还没有动静。爷爷很乐观，因为有了儿子和儿媳妇的经验，好饭不怕晚，嘴里叨咕着：“要么头一年，一年没有就三年，快了，估摸着也就今年了。”婚后三年，佳旺与王雪莹十分恩爱，佳旺经常往村里跑，忙着他的农业企业，王雪莹在集团依然做她的财务工作。 这天晚上，佳旺搂着王雪莹道：“爸妈怀我怀的晚，我看他们有些着急抱孙子，我们是不是也该努努力了。” “就你不努力，天天忙工作，没事儿总往村里跑。” 佳旺在王雪莹额头上亲了一口：“怨我怨我，这个月我不出去，就在家里陪你，家里的地不能荒了，要撒种生根发芽呢。” “去你的，不理你。”说着关了灯。 第二天一早，佳旺有些疲惫，王雪莹做了丰盛的早餐，一个劲的让佳旺多吃。佳旺实在吃不下了才停下来，准备收拾完去集团。 王雪莹拉住佳旺：“你今天能不能不去上班啊？” “为什么？” “我前天去了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我这几天排卵，我都请好假了。”说完脸有些发红。 佳旺头都大了“不能吧，这不要了我亲命了吗！” “为了给咱爸妈抱孙子，你要坚持住。”说完又把佳旺拉回了卧室。 一个月后，好消息传来，佳旺媳妇怀孕了。王董事长和王夫人要当老爷姥姥了，老朱和赵凤芝要当爷爷奶奶了，自然爷爷朱丙厚要当太爷爷了。老朱家一家期待着四世同堂的日子一天一天的临近了。 王雪莹怀孕的第六个月，佳旺的死党铁蛋孙富贵打来的电话。 铁蛋开始一直在外当力工，后来自己开了一家装饰公司，赶上房地产行情好，赚了些钱。佳旺开了农业公司后，铁蛋自己也回乡，开了个家庭农场，租了几十亩地种有机蔬菜，包了一面山坡种植土特产和养土鸡。佳旺已经打开了销路，铁蛋的日子过得十分滋润。 铁蛋在电话里十分急促，大概意思是：自己家承包的土地被县里的赵四爷强占了，说要盖别墅，不光占了他家的土地，包括佳旺家里的养猪场和酒厂，也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弄来了县里的批文，和村集体的转让合同，拆迁补偿十分不合理，等于强买强卖，并且没有其他安置措施，补偿款也不兑现，只是说以后给，给大家看了文件，限期三天搬家，家里正在找县里理论，结果不到两天，几十人的拆迁队就上来了，准备强拆。 佳旺道:“怎么不早告诉我？” 铁蛋道：“我跟叔说了，说你门路广，可叔和爷爷坚持不让找你，说你工作忙，说自己有理走遍天下都不怕，就到县里理论去了，可谁知不去还好，去了之后反而拆的更快了。” 佳旺道：“对方什么人啊？” 铁蛋道：“外号赵四爷，县里的黑社会，一直搞渣土运输和采石头生意了，在县里开了几家会所，还有个贷款公司，手底下有一群打手。” “没报警吗？” “报了，警察不管，说人家手续合法，再说警察局长是他的三舅，调查都不调查，还能管这事儿。” “那县里啥态度。” “县里没态度，我们都说了那是带动乡亲们致富的项目，可接待我们的说按文件执行，要服从县里发展政策，说什么对方承诺保证村民的就业和收入，纯他娘的扯淡，盖别墅能带动啥就业，顶多给他当个力工，干完了还能干啥？” 佳旺道：“你别急，你告诉爷爷和我爸妈也别着急，我找找人。” 挂了电话，佳旺给孙沛东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孙沛东让佳旺等电话，他帮问问。一个小时后，孙沛东来了电话，告诉佳旺没事儿了，让他放心。 佳旺连忙驱车回到家里，猪场和酒厂门前留下许多挖掘机的车辙印，铁蛋的地里一片狼藉。 爷爷有些激动：“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佳旺不停的安慰着爷爷，这时远处来了几台越野车，在佳旺家门口停下。下来几个人，其中为首的脸上有块刀疤，穿着贴身的短T恤，下摆卷到了肚脐上面，胳膊上刺着文身，皮肤黝黑，十分健壮。 下车就问：“谁是朱佳旺？” 佳旺往前走了一步：“我就是！”那人一伸手，准备向佳旺握手，佳旺没有伸手。 对方点颗烟，抽了一口道：“今天我来是想交个朋友，以后就是邻居了。”说着指着酒厂旁边的那片碧绿的山坡道：“我准备在这个山坡和湖边建一个康养项目，有兴趣的话给你留一套别墅，给你打八折，交个朋友。” 佳旺没有理他，那人见佳旺不搭理自己，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抿了抿。“草，上面有人了不起啊？再牛也动不了我。”说着扬长而去。 佳旺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县官不如现管。赵四爷一直在当地呼风唤雨，建别墅的过程中，时不时的找佳旺的麻烦。后来刘子墨和叶子来参观佳旺的农业公司，不知道怎么被赵四知道了，见了刘子墨就一个劲儿的管刘子墨叫哥，之后再也没找过佳旺的麻烦。直到2017年，全国开始打击黑恶势力，这颗毒瘤才被拔除。 第二十五章 回归1 - 山里山外 - 初出毛驴儿 自从发生强拆的事儿，爷爷气的得了重病，虽然事情得到了解决，可爷爷的气色仍不见好转，去了县里的医院，医院诊断心律不齐和肾衰竭，让去省城治疗，可爷爷说什么也不去，于是回去调养。佳旺回去陪着爷爷，劝爷爷去省城治疗。 爷爷道：“爷爷今年87了，就算治好了还能活多久？” “爷爷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又能怎么样呢？”佳旺无言以对。 爷爷拉着佳旺的手道：“以前爷爷一直想让你走出大山，那时候山里穷，想让你过好日子。可如今好日子是过上了，你常年跑来跑去，太辛苦了，爷爷看着心疼。也别太累了，爷爷这辈子知足了，多陪陪你爸妈。”说完爷爷看着站在一边的老朱夫妇，又看着自己的孙媳妇，最后把目光盯在了孙媳妇的肚子上。爷爷乐了，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可是谁也听不清。 爷爷笑着离开了，三个月后佳旺的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孩。朱建军查了字典，给孙女儿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朱贺萱，小名萱萱。 小萱萱两岁的时候，就开始赖在爷爷家里不愿意回去，佳旺两口子无奈，只好定期领着孩子回来，可一旦上了幼儿园，就只能等放假了。夫妻二人有些发愁，爷爷奶奶愿意带孩子，可村里的幼儿园太小，教育水平不高，最关键的是孩子的成长没有父母的陪伴怎么能行呢，再加上网上传着很多奶奶带的孩子和妈妈带的孩子的对比照，让佳旺两口更加担忧，而且父母的确过于宠溺孩子。最后不得已做了个决定，孩子还是的留在城里，顶多上一段时间火，习惯也就好了。 有了孩子，生活多了很多乐趣，佳旺工作不管多累，只要看到孩子就会轻松很多。佳旺辛苦没有白费，农业公司发展的越来越好，集团房地产公司尽管经过了一轮又一轮的调控，但发展势头依旧强劲，金融公司已经上了新三板，建材公司也在稳步的增长。 自从农业公司业务上了正轨之后，王董事长有意安排佳旺到各企业历练，房地产公司佳旺比较了解，与刘子墨的合资公司已经完成了项目投资，集团的房地产公司早已开始独立开发，佳旺挂职副总经理，总经理是从房地产行业挖来的职业经理人，农业公司佳旺把总经理的位置让给了同学大勇，自己任董事长兼法人，金融公司佳旺任副总，建材公司佳旺被任命为主管生产、采购的副总裁。 佳旺每周都被各种会议、决策包围，里里外外忙的不可开交，唯独周末，如果没有什么极特殊的事情，佳旺绝不去加班，他要陪家人。 忙碌起来的时间过的很快，小萱萱开始哭闹着不去幼儿园，佳旺两口每天都要连哄带骗的送到幼儿园去，白天工作，晚上回来还要安慰总是吵着问什么时候才能去爷爷奶奶那的小萱萱。正在佳旺忙深陷这种疲惫中的时候，猴哥打来了电话。 佳旺把建材公司的项目都转给了猴哥，猴哥当了项目经理。 猴哥问道：“佳旺，有个坏消息，你听说了吗？” 佳旺很好奇，问道“什么消息啊？” “孙沛东被抓了。” 佳旺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蒙了。国家反腐力度空前，老虎苍蝇一起拍，不少贪腐官员纷纷落马，百姓拍手称快，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孙沛东会出事，因为佳旺跟他接触的很多，人还算正直，也比较办实事，而且也不是特别的贪，自己给送的钱也不是多，而且还都是出自自己个人的提成。 一想到这，佳旺心说：“坏了，如果孙沛东因为受贿被抓，那自己肯定脱不了干系，恐怕自己是最大的行贿者。”佳旺开始回忆从07年开始到如今的六七年里，自己给送了多少钱，这一算不要紧，简直给自己吓了一跳。在猴哥接手项目经理前，自己从这个国有项目里赚了接近500万的提成，提成的大部分都给了李婷婷，这样算下来，包括候哥接替项目经理后转给自己的部分，又转给了李婷婷，加起来竟然有300多万。佳旺挂断了电话，躺在沙发上，心说：“够判的了。” 第二天孙沛东之前的司机小贾来到了佳旺的办公室。给佳旺一个文件袋，说道：“孙书记说这个给你，你看了就知道怎么办了。”说完就走了。 佳旺打开一看，是一本护照和飞往温哥华的机票。佳旺找到了李婷婷，把护照和机票递给了李婷婷。李婷婷的儿子吵着要吃冰淇淋，李婷婷给了孩子些零钱，打发让他自己去买。李婷婷目送着孩子走进了冷饮厅，转头看着佳旺，问道：“当初你是真心要娶我吗？” 佳旺没想到李婷婷会如此问，有些不知所措，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李婷婷微微一笑，又道：“听说当时你家里条件就不错。” 佳旺又点了点头。 李婷婷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有多少少女被眼前的现象所迷惑，虽然得到了当时想要的，可失去的确是一生的幸福，幸福其实来的很简单，只需耐心的再等一等。”然后说了声再见，便向冷饮厅走去，拉起儿子的手，走进了人群里。 佳旺把孙沛东的事告诉了媳妇，王雪莹一筹莫展“要不找找咱爸，他门路广，看看能不能运作一下。” 佳旺摇摇头：“如今形势这么紧，谁还敢乱来，这不是给咱爸填麻烦吗。再说，人总要为自己犯的错负责，行贿就是违法，既然违法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事情想明白了，看开了，也就没什么可惦记的了。佳旺随时等着问询，甚至等着警察把自己带走。可是一个月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佳旺反而有些发毛。佳旺不是圣人，没有达到自己主动自首的觉悟；佳旺只是一个普通人，也同样心存着侥幸心里。正在自己焦虑万分的时候，付晓达回来了，约佳旺喝酒。 付晓达大学毕业后留校了，在学校里做行政老师。俩人喝了一会酒，付晓达见佳旺心里似乎有事儿，就问他出了什么事。佳旺把自己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付晓达。 付晓达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个事不小啊！还赶上风口了，不好办呀。不过你也别太担心，钱都是你自己个人的提成，而且也没给他本人，至于那女的跟他的关系，不一定是你看到的那样。” 佳旺喝了一大口酒：“折磨人啊！还不如开始呢，自己行贿，也该罚，认了，可这一拖再拖的，弄得自己太难受，干脆我去自首算了。” 付晓达连忙阻止道：“哥们，不能这么想，你这属于无意识的犯错，初衷是好的，不算不算。吉人自有天相，我回头问问我爸，看看他有没有消息。” 佳旺借酒消愁，喝多了，自己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一直睡到第二天十点多，小萱萱爬到了自己的身上，不停的喊爸爸，佳旺才醒过来。一看到孩子，佳旺一想到将来可能面临的牢狱之灾突然感到一阵心酸，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小萱萱看见爸爸流泪，用手擦了一下爸爸的眼睛，瞪着大眼睛问道：“爸爸，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佳旺含糊道：“没有啊，爸爸再擦眼角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一下。” 王雪莹看到了佳旺的状况，把孩子抱到了客厅。佳旺的电话响了，是付晓达的，付晓达道：“哥们，没你事了！”还没等听完付晓达接下来说什么，佳旺把被子捂住了头，放声大哭起来。 第二十六章 回归2 - 山里山外 - 初出毛驴儿 孙沛东贪污受贿500万，被判了15年。正像付晓达说的，吉人自有天相，孙沛东在审讯期间没有提一嘴李婷婷的事儿，李婷婷与孙沛东的交集在众人眼里只不过几个月而已，而且也只是工作上的关系，最多有人会认为李婷婷通过孙沛东的关系进了企业，不到半年人家就离职了，并不值得追究。孙沛东交代了所有贿赂细节，唯独没有佳旺的，通过银行调查以及对孙沛东的亲属及接触较亲密的人的核查，贪腐数目基本得到了核实，贪腐款基本上全都追缴了上来。 佳旺也了解到了一个事实：李婷婷跟孙沛东的交集也就开始的三个月里，自此俩人就分开了，再也没见过，也没有联系过。只不过孙沛东出于对李婷婷的愧疚，才让佳旺把计划给他的提成全都给了李婷婷，至于给了多少，孙沛东根本就不关注也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李婷婷的孩子是他的。 小萱萱没有因为时间的缘故而忘记回爷爷奶奶家里，每天都在闹，抗拒城里的幼儿园。于此同时王董事长准备退居二线，将佳旺推到了台前。 难得的一个周末，佳旺满足了孩子的渴望，带他回到了爷爷奶奶那里。朱建军和赵凤芝一见孙女十分开心，领着孙女满院子跑，带着孩子用水管给猪洗澡，领着孩子去湖边捉鱼，陪着孩子像模像样的采集山上的叶子。小萱萱就如同飞出笼子的小鸟，欢快的跑着，跳着，笑着。 晚上，孩子玩了一天睡着了。只剩下老朱夫妇和佳旺夫妇坐在院子里乘凉。 夜很安静，满天的繁星不停的眨着眼睛，湖里的青蛙在闷热的夜里，呱呱呱的叫着。微风佛来，带着野花青涩的芳香味。 周一孩子就要回幼儿园了，可孩子玩的正高兴，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回去呢？免不了又是一顿伤心的大哭。 老朱沉默了一会道：“其实村里的幼儿园也不错，你小时候没上幼儿园不也一样吗？” “爸，现如今和过去不一样了。” “有啥不一样的！”“城里雾霾严重，蔬菜农药超标，食品都是添加剂、色素、激素。” “爸，你放心吧，你说的这些慢慢都会好的，现在就已经有改善了。不出二十年，城里的天会更蓝，水会更清，食物会更安全。” “那农村就不好吗？新闻上总说青山绿水就是金山银山，何必舍近求远呢？你是放不下城里的荣华吧。” “爸，不是，我是......”佳旺说不出理由，只好沉默了。 父亲母亲回屋睡觉了，只剩下了佳旺和王雪莹。 王雪莹拉着佳旺的手：“其实农村挺好的，有多少城里人想来农村生活而来不了，我从小在城里长大，一直希望能有一个这样的靠山靠水的地方住。所以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买了靠湖边的别墅，把院子弄成了田园的模样，可再好也只是方寸。说实话我喜欢这里。” 晚上佳旺睡不着，回想着从记事起到今天的一切。小时候无忧快乐，小学中学成绩名列前茅，再到高中成绩急转直下，大学丰富多彩的生活，毕业后求职处处碰壁，作为销售员的艰辛，然后事业逐渐走上正轨，成为了别人眼里的事业有成者。可是这一切，差点因自己险些锒铛入狱而终结，所有的付出将会付诸东流。儿女面前不能够养育，父母身前不能够尽孝。爷爷走了，没有遗憾；自己的孩子来了，充满希望。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追求什么？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 第二天佳旺一个人回了城里。找到了王董事长，他决定回家。 王董事长道：“你的决定我既高兴又惋惜，高兴的是你有摆脱荣华俗世，回归平淡的的勇气和觉悟，惋惜的是诺达的产业无人继承，雪莹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性格一样，对于名利和金钱看的极淡。我这么多年不断的奋斗只是为了这个企业，为了企业里跟我一起奋斗的这批人，为了企业所有的员工能够有个好的收入，过更好的生活。我一直坚信你能带领企业走的更远，但同时也自私的希望你能让雪莹过着更加恬淡的生活。所以无论你怎么决定我都高兴，我都支持你。” 佳旺看着自己的岳父，心里充满了感激。 王董事长问道：“回去打算做什么？” 佳旺道：“养猪！” 佳旺搬回了老家，最快乐的就是孩子，再也不用回城里的幼儿园了。王雪莹到村里的幼儿园当了幼师，佳旺接手了家里的养猪场。 晚饭后，一家人坐在院子里，孩子不停的跑来跑去，赵凤芝和王雪莹正在挑选从菜地里采摘回来的蔬菜，朱建军则坐在窗边听着电视里的新闻。 佳旺站起身来，向猪场走去。 太阳快落山了，火红的太阳把山边的云彩烧的通红，酒厂里传来浓厚酒香。猪场里的猪吃了酒糟，大多数都在酣睡，一只大黑猪，摇摇晃晃的走到水槽边饮水，出生一个月的小猪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躲在了母猪的身后，竖起耳朵警惕着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佳旺看着这群猪，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又望了望远处的湖水。原来家乡的天更蓝，家乡的水更清。 太阳每天都照常升起，生活还在继续，明天会更好！ 《山里山外》老朱家故事（完）！ 山里山外-《猪》 第一章 前戏人生 - 山里山外 - 初出毛驴儿 老朱家很穷，家里有个儿子。为了供儿子上学，老朱夫妇决定养猪。 老朱经常对媳妇说：“不能让儿子像我一样，一辈子窝在山沟里。” 老朱媳妇将衣柜从上翻到下，在最底下的包裹里小心翼翼的抽出一块叠成四方的手帕，然后看着老朱，眼神里充满了犹豫和迷茫。 老朱看着媳妇，重重的点了点头。 老朱媳妇缓慢的将手帕打开，漏出里面陈旧但被缕的直直的人民币。最大面额的是十元，其余的都是一元。 老朱看着十元人民币上的那群人，眼神流漏出了羡慕之情。心想：“他们看来应该就是城里人了，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刚要出去劳作，还是劳作归来，看着他们高兴的样子，估计赚了不少这样的十元钱。” 手帕里只有5张这样的十元钱，其他的都是开着拖拉机的一元钱。老朱没见过拖拉机，但听村长说，一个拖拉机顶十头牛的力气。 老朱怀揣着家里几年积攒下来的钱走出了大山。看着青山绿水，心里想着年前村头朱二小儿跟他说的:城里头有很多高楼大厦。 老朱已经很久没去过县城了，不知道县城的变化，只是听说马路变得更宽了，有比拖拉机跑的还快的汽车。城里的人们不种庄家，不烧柴火，不点油灯。可是城里头吃的好，穿的好，城里人养的白白净净的。老朱不知道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景象，也无法体会那是一种什么滋味，想必那一定是神仙一样的日子。将来自己的儿子要过那样的日子，儿子过上了，自己也就跟着过上了。 老朱来到了镇里，镇子很小，没有高楼，看不到汽车，但很热闹，这里有个大集，就在镇政府门前的大街上。老朱每年过年前都会来这里置办年货，今年过完年还是第一次来。这次来的比较庄重，老朱穿上了只有参加红白喜事才穿的军绿色的套装，除了没有徽章，俨然就是一套军装。 老朱出生的时候老朱父亲就给他取名叫朱建军，希望他长大了可以参军，做一名光荣的军人，走出大山扬眉吐气。 老朱在18岁那年，村里确实来了招兵的军官，在镇里体检的时候，老朱被筛了下来，原因是扁平足。军官说扁平足不适合长途跋涉，这孩子的脚比较严重。当兵的梦想破灭了，老朱父亲长长的叹了口气，拍拍老朱的肩膀：“走，回家，爹给你说房媳妇！” 老朱其实年龄不大，过年才36岁。只不过在山里风吹日晒，看着显老。老朱这个称呼只有老朱媳妇才这么叫他。老朱儿子已经7岁了，老朱父亲看着自己的孙子活泼可爱，脸上总是露着慈祥的微笑，无论多么累，只要看到孙子，就仿佛一下子轻松起来，整个人都精神了。 一天，老朱父亲上山采药，不小心摔了下来，墩坏了尾骨，被找到的时候已经在山上过了一天一夜。老朱背着老朱父亲要进镇里看病，老朱父亲使劲搂着儿子，头不停的摇着。老朱只好把父亲背回家里，找村里的老中医给开了些汤药。药家里基本都有，都是老朱父亲自己上山采的。 老朱父亲躺在床上，喝了些米汤，多少了有了些力气。看着儿子、儿媳，然后把目光移到了孙子身上，就不在挪开。用微弱的声音说：“娃得上学，去镇里，不能指望当兵！我的身体自己清楚，采了这么多年药材，也算半个郎中了，去镇里看也是白搭，白白浪费钱，老天眷顾，能捡回一条命就算不错了，就是以后可能就要拖累你们啦。” 老朱听了，连忙说道：“爸，你说啥话呢，怎么算拖累呢，当儿女的都是应该的，只是孩子上学的事儿......”。 老朱父亲打断了他：“啥也别说了，听我的！” 父亲的想法老朱再清楚不过了。父亲之所以不让他背去镇里瞧病，就是不想让他花钱，把钱留给孙子，让孙子去镇上上学，接受更好的教育。至于不能指望当兵，当然不是说他没出息，连兵都当不上，而是怕孙子像他一样出现意外，当不上兵。只有上学，自己学本事，才能走出大山。这是父亲的决心，也是一种寄托，更是一个希望。 如今老朱儿子长到了该上学的年龄。 老朱揣着这些年父亲攒的钱，来到了镇上。先找到了小舅子，联系了镇里的学校。 学校坐落在镇子的最北面，依山而建，是一个两层的小楼，楼上住宿，楼下上课。教室总共十间，从一年级到六年级，六个班级，每个班级一个教室，还有一间教师办公室，一间校长室，一间食堂，一间打更室。楼上有四间学生宿舍，两间教师宿舍，一个大的活动室。 学校操场不大，操场中间靠近二楼的地方插着一根竹竿，竹竿上的五星红旗随风招展，猎猎作响，在整个学校里显得特别醒目，也格外神圣。 学校两侧各有两排厢房，一排是存教学设备、杂物的，一排是存柴禾、粮食、蔬菜等日常生活品。 在二楼的右后方还有两间房，两侧开门，窗户上没有窗框，也没有玻璃，只是用砖块堆砌出几个十字状的小窗户。两侧的门也同样是砖砌的，像个半回字，正面分别写了一个字。老朱知道那是厕所，两个字应该写的是“男”和“女”，只是不知道到底哪个是“男”字哪个是“女”字。按照习俗，男左女右，老朱大概猜的出。 校长接待了老朱和老朱的小舅子。老朱小舅子表明了来意，校长看了一眼老朱，很高兴，不停的称赞老朱：“看来你是个有觉悟的家长，孩子上学是个大事，你能把孩子送来上学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将来孩子走出大山，为国家四化做贡献，你也跟着沾光啦。” 老朱听的不太明白，但最后沾光两字他很清楚，将来能借儿子的光。 从学校里出来，老朱又回到集市，抓了三头小猪，两公一母。公的卖肉，母的下崽，这是老朱的长远计划。老朱将猪崽装进麻袋，搭在肩上。带出来的钱交完学费，买了猪基本都花光了，临走前又将最后剩下的一点钱买了一小包冰糖，小心翼翼的揣进了怀里。 回来的路多数都是向上爬的山路，路虽难走，但老朱却走的轻快，一边走一边哼着不知名、也没什么调调的小曲儿。肩上的三头小猪或许是因为憋闷或者是拥挤而不停的哼哼唧唧，老朱听着小猪的声音更是来了劲头。走的满身大汗，毫不顾忌自己衣衫被自己的汗水，猪的屎尿水浸的发黄。他就像凯旋归来的士兵，背着战利品衣锦还乡。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