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加无所谓的班 左娇娇刚到家经理的电话就来了，她把包丢在在沙发上，让自己冷静一下以后清了清嗓子甜甜的接了电话。 “娇娇啊，你的年度计划报表我今天看了，有很多地方需要修改的，你看，你每次没等我批复你就下班了。” 电话刚一接通，经理罗春尖尖的嗓音就传了过来。 女上司啊，左娇娇听到罗春讲话就有点惶恐，压住声音立马回答：“是的经理，我做完报表以后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了，怕耽误您的休息，就先放您桌上了，没想到您这么敬业都晚上十点了还去公司，娇娇真的该跟您学习！”本来六点半就下班了，罗春偏偏掐在六点二十的时候把一叠资料丢左娇娇桌上，说明天开会要用，加急做出来。 左娇娇饿着肚子在办公室做报表做到九点半，说好八点会回来检查的罗春并没有回来。料想她不会再过来公司，就邮件回复了一下然后把报表都放她桌上回家了，没想到刚到家她电话就来了。 “可不是嘛，要不是催得急也不会要你加班弄这个，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你们这些小年轻平时做事什么样我心里也有底，不然我也不会大老远跑回公司加班弄这个了！”罗春虽然听了左娇娇那几句话以后心里舒服了不少，但架子还是要摆一下的，不然以后怎么管制这群新来的年轻实习生。 左娇娇按捺住心中莫名其妙蹿出来的不满，低声说：“是的，还是罗经理想的周全，要不是有罗经理，明天开会的时候娇娇肯定要挨骂了。” 罗春在电话那头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是你比较懂事，这样吧，你今天好好休息，我把要改的标注好，你明天早点来公司改好，9点开会之前给我。” 左娇娇不敢大意，连忙应承下来。打发完罗经理，左娇娇已经累到什么都不想说，在沙发上躺了很久才起身去洗漱。 罗经理这个人，其实心思特别好揣摩，在公司新人人才辈出的现在，她明知自己已经过气却不服老，她要的就是底下新人的尊敬，从而证明自己威严。 下班之前左娇娇正好碰到业务部的李白，业务部门跟行政部门的上班时间不一样，所以李白一脸诧异的看着左娇娇还在加班的时候，就直接端着香飘飘过来搭话了。 “左娇娇，我说你也太勤快了吧，都这么晚了你还加班，不要跟我抢先进实习生的名号好吗！”李白真名不叫李白，只是喜欢李荣浩的歌，加上大多数时候都文绉绉的，所以大家也乐的叫他李白。 左娇娇翻了个白眼，直接把李白的香飘飘抢过来：“我都饿死了，你还在旁边说风凉话。”左娇娇跟李白是一起进的公司，同为一批实习生，相比之下也比其他人熟稔很多。 “你们碧螺春又掐点喊你加班呢？”李白没了香飘飘也无所谓，直接斜倚着她的桌子闲聊起来，“哎，左娇娇你说我这个外号取得好不好，碧池罗春，简称碧螺春，又有文化底蕴又生动形象，我简直爱死我自己了！”李白手捂着自己的脸，浑身晃荡着。 左娇娇鼓起腮帮子，撇了李白一眼，直接了当的说：“李白，你怎么像个娘炮一样。” 李白一听马上就蹦起来拿手按住左娇娇的后脖子，把左娇娇按在桌上说不出话，“看到我的男人味了吗，感受到了吗，大声点，我听不见。” 左娇娇拍着桌子求饶，两个手指头像下跪一样的摆在桌上，李白才心满意足的放开。 “李白哥哥李白爷爷李白大侠你是我见过的最帅的猛男！”左娇娇松了一口气，脸都涨红了。连喊着求饶：“哥，我还要做报表明天开会要用，你能消停一点儿吗？”左娇娇一边揉着脖子，一边要赶李白走。 李白一看电脑，发现左娇娇做的报表正好是这几天自己部门经理也在做的计划。他一愣，马上说：“左娇娇你这个勺子，这个报表什么时候明天要了，明明是下周星期五开例会的时候才要！我们的都还没做完呢！你们部门瞎激动什么！” 左娇娇脑袋嗡的一响，看着李白没说话，李白秒懂的拍手称赞：“这碧螺春简直容嬷嬷一般的存在啊，左娇娇你这只小白兔会被她吃的尸骨无存的！” 左娇娇动了动嘴巴，没说话只是沉默的叹了口气，心里想着李白你不懂的，你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进这家公司，你不懂的。 李白识趣的拍了拍左娇娇肩膀，就过去自己的区域上班了。 尽管知道报告并不急着要，左娇娇还是认真的做完了才走，只是没想到刚到家就会接到碧螺春的电话，看来明天又是个腥风血雨的周六。左娇娇感叹着，揉着酸痛的肩膀迷迷糊糊的睡了。 第二章 前夫 七点闹钟响了以后，左娇娇一想到昨天报表的事情，立马起床。但是公交车在半路跟私家车刮擦耽误了不少时间，紧赶慢赶还是踩点到。 一到公司就感觉到气氛不对了，所有人都坐在座位上低着头不做声，和平时上班之前热闹的景象形成鲜明的对比。 左娇娇勾着腰到自己座位上，敲了敲隔壁小艾问：“怎么了？” 小艾压低声音，只说：“碧螺春的前夫来了！”左娇娇深吸一口气：“又来了？又是为了那套要拆迁的房子吗？” 小艾往罗春办公室方向看了一眼，连连摇头：“听李白说是前夫送她结婚请帖来了！” 和文静、李黎几个同事议论了一番还是没结果，左娇娇想起昨天的报表还在罗春那里，就犹豫着问小艾：“昨天报表说是还有问题，我现在要不要去拿？” 小艾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现在去？你嫌碧螺春一肚子火没地方撒？” 左娇娇打了个冷战，想起前几天由于李白他们业务部门总监刘公元休假，没交接好工作导致整个服务器崩溃的事情，罗春直接在会议室跟刘公元吵了一下午，最后刘公元被罚了三个月奖金。刘公元出门的时候一脸涨的通红，边走边骂：“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李白起身看到左娇娇上班来了，立马跑到办公室门口给她使眼色：“左娇娇，出来！” 左娇娇摆了摆手，又勾着腰跑到走廊，李白伸手把文件夹给她：“我今天来的早，发现碧螺春一晚上都在公司没回去，你们行政部门的报表我说想参考下就拿过来了，看你那个畏畏缩缩的样子就晓得你没胆子去问。”李白歇着眼，鄙视的看着左娇娇。 左娇娇一看文件夹，马上怀疑的看着李白：“碧螺春是不是看上你这个小鲜肉了啊，说，你们昨晚在公司干了什么？” 李白胳膊长，一下子把左娇娇勾过来，在她耳边说：“可是我看上的是你啊。” 左娇娇猛踢李白小腿，找了个空隙就跑回座位了，边跑边说：“李白你个死变态。” 罗春隔着办公室的玻璃看外面，大家都在低头工作，看起来没人关注她跟老张的事情。 跟老张结婚十年，大大小小的事情不知道吵架吵了多少次，之前的房屋拆迁得到补贴200多万，老张顺走了一半，儿子马上就要毕业了，谈了女朋友，估计买个房子这钱也剩不了多少。 老张看罗春不说话，直接冷哼一声：“我从前就知道你跟小丽不和，以前我还觉得误会了你，现在看来当初是我瞎了眼，才相信你愿意跟你结婚，耽误小丽那么多年。” 罗春转过身，面无表情的戳破老张：“你们两个的事我们刚结婚的时候我就晓得了，你不用在我面前说什么误会不误会，”罗春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哦，对了，还有我们没离婚的时候，你拿给她的那15万，当时说是炒股亏掉了，现在她还剩多少呢。” 老张的一阵红一阵白，恶狠狠的瞪着她，“罗春，我知道我和小丽结婚你特别不舒服，虽然你跟她是二十年的好闺蜜，但是你连她的一半都比不上，这次送请帖的事情，就是小丽说希望化解你们之间的恩怨我才来的，她只是太爱我了，毫无怨言的等了我十几年，你难道现在还觉得自己是受害者吗？” 罗春一时语塞，忍不住笑了起来：“老张，之前拆迁款给你一半我是真的想着儿子跟着你，算体贴他，不然我罗家的房子，到死也是我罗春的，你姓张的能沾到一点光？” 老张往地上啐了一口，绿乎乎的痰粘在灰色的地毯上，“你罗家要不是当年把我招上门，还真以为有人娶你？你爸爸贪污入狱那么多年，我就说怎么没查出来钱去哪儿了呢，原来都在你妈兜里揣着呢，我当牛做马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你妈到死都一个子儿都没给我，别说我欺负你们孤儿寡母，讲句公道话，要不是有我，你们家能有今天？你当年跟小丽那么好的姐妹，偏要把我抢过去，原来你一直这么恶毒！” 罗春想起母亲去世那天下的大雪，桃城很多年没下过雪了，那一年下的那么大。整个城市都安静了，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雪地里，才晓得以后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老张的嘴在眼前还是一张一合的，罗春已经听不见了。 她打断老张的话：“你走吧，我会带份好礼过去的。”回身就坐下了，老张哼了一声：“要不是小丽要我来，我真不想来你这儿，真以为自己当了多大的领导呢，还不是靠你叔父不干不净的上位的。” 办公室的玻璃门被老张拍的啪啪啪的响，整个公司都回荡着老张甩门而去的嚣张。 文静她们大气都不敢出，小艾在群里面说：“完了完了，楼都要垮了。”李黎只发了个哭脸的表情。左娇娇想着罗春昨天说开会的时候要用报表的，她现在按她上面的批示都改好了，必须要送过去了啊。 左娇娇拿着报表走向罗春的办公室，敲门的时候就开始竖起耳朵打起十八分的精神准备挨骂了。罗春在办公室闷闷的说了声“进来”，左娇娇把报表放在桌子上：“经理，报表改好了，还...还还......有什么要修改的您看看。”一紧张不自觉的讲话就开始结巴了，左娇娇脚底抠紧地面，居然出汗了。 罗春看着眼前怯怯的左娇娇，多年轻漂亮的小妮儿啊，一看就是那种在幸福家庭长大的妹子，什么都不用操心，天大的事情压下来还有爸妈扛着，只管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可以了。她今天没心情看报表，只扫了一眼桌上的文件夹：“李白给你了是吧，行，我晚点看看，你先出去吧。” 左娇娇像是刑满释放一样，压住内心的雀跃，说了声“好的”就转身走了。 罗春把椅子转过来，面对着窗外。 二十几年的好闺蜜，也亏的她说的出口，这次的婚礼是一定要去的，倒想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年朱丽介绍她和老张认识的时候，可没说她和老张之前还有一段的。 朱丽她想要的，不是都得到了吗，能为了这么个不成器的男人忍十几年，也是够拼的。 罗春心里跟明镜一样，朱丽以为自己捡了个宝贝，还不知道这个宝贝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第三章 小艾出头 小艾这几天总是隐隐约约觉得碧螺春特别爱喊左娇娇干这个干那个。 下楼买个咖啡都要左娇娇一起。 中午吃饭的时候终于找到了空隙，直奔左娇娇座位：“你被碧螺春抓住什么把柄了！这几天这么被她提溜着？”左娇娇一看是小艾，送了一大口气，附在小艾耳边说：“我也不知道啊，从那天他前夫送请帖来以后她就特别爱喊我弄这个弄那个，我现在上个厕所都觉得背后有她！” 隔壁的文静听到以后酸不溜秋的含沙射影：“还不晓得是不是某些人背后自己搞小动作呢，装什么白莲花。”文静比左娇娇先一年进公司，眼看着跟自己一批进来的同事要么跳槽要么升职加薪，她明里暗里也没少争气。 好不容易走了九九八十一道弯一样的关系，提到了储备经理助理，却并不受重用。 左娇娇刚来公司，罗春突然这么看重她，让文静心里特别不舒服，看到左娇娇毫不在意的样子更生气：“看起来样子挺清纯的，没想到诡计多端的很，看来段位蛮高啊，大尾巴狼装小白兔藏得蛮好。” 小艾听到文静这么说话也不依了，直接怼回去：“白莲花说谁呢，自己小动作都要赶上降龙十八掌了还在这里乱泼脏水。” 文静一时语塞，想起自己升职还是依仗了小艾爸爸的，这关系还是不能弄太僵，说不定以后还有利用的价值呢。便赔笑说：“我是说罗经理，总是这样让下面人猜不透意思，我们工作也不好开展啊。” 小艾明显感觉到了文静前后态度的变化，心里更加觉得她这人爱挑事欺软怕硬，不想继续讲下去就扯着左娇娇要走。 左娇娇一口饭刚扒拉到嘴边，被小艾一扯也没吃到，莫名其妙被拖到茶水间。 小艾气呼呼的，指着左娇娇的额头就开骂：“就你知道吃，别人说你坏话你也不理！” 左娇娇故作洒脱：“她又没有背后说，当我面说的！” 小艾被气的长叹一声：“我的天呐，你的智商都用来长胸了吧大波妹！” 左娇娇突然特别感动，从小到大做错了什么事，从来没有女孩子像小艾这样为自己出头的。家里两个姐姐一个弟弟，她从小就是被忽视的那一个。 她拍了拍小艾的肩膀，笑着说：“好啦好啦，小艾不要生气啦，我没关系，谢谢小艾给我出头，我以后会好好报答你的！”然后故意拿胸部蹭了蹭小艾的手臂。 小艾只觉得手臂处一阵酥软靠过来，然后就是左娇娇身上好闻的香味。她也被逗得笑起来：“好了，左娇娇你再靠过来我就告你性骚扰了！” 李白隔很远就看到左娇娇和小艾的交头接耳了，小艾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估计又是看左娇娇太包子被欺负了看不过去吧。 下午找到机会，拉住小艾就问中午的事情，小艾翻了个白眼，看李白也不是外人，就把他拉到楼梯口僻静处说了中午文静挤兑左娇娇的事，末了还加了一句：“这文静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野鸡大学出来的，为了升职简直脸都不要了，静下心来做事就像是亏了一样，一定要整天溜须拍马，以挤兑同事为乐，我看是个大大大人才，以后指不定我们都要在她手下做事。” 讲到这事小艾就气不打一处来，愤愤的说：“要不是走后门走到我爸那里，我还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呢！” 李白看小艾是真生气，上班时间其中缘由也没敢多问，潦草安慰了几句约下次好好出来聊，就回去做事了。 李白和小艾走了以后，下一层的楼梯间走出来一个人，掐灭了手中的烟头冷笑了几声，眉头紧锁着像是在谋划什么一样。 第二天左娇娇来上班，刚准备找小艾讲罗春昨晚说要带她出去吃饭的事情，李黎一脸担忧，对着迎面而来的左娇娇就是一句：“小艾联系不上。” 左娇娇想起小艾的口头禅：“奖金不一定拿得到，但是全勤我每个月都要拿。”小艾可是从来不迟到的啊。 她马上打电话给小艾，无法接通。 打开电脑登录公司人事信息档案，查到了小艾父亲艾子敬的电话，打过去一直在通话中。左娇娇急的不行，隐隐约约间怕小艾有点什么事，也又不敢深想。 跟罗春请了假，左娇娇按照小艾身份证上面的地址打车过去找。的士师傅看起来是个老手，直接跟左娇娇说：“必经之路有辆小车跟大货车发生碰撞了，大货车侧翻，特别堵。我们走另外一条路会快很多，但是价格就高一点，美女你要走哪条？” 左娇娇顾不上谈价格，一边在手机上跟李黎说保持联系一边答应师傅：“好好好，哪条快就走哪一条，师傅我急着过去有事。” 师傅爽快的答应了一声“好嘞”就掉头上环线了。 一路上左娇娇都在想小艾没来上班的所有原因，又连连摇头否定自己的想法，不会的，小艾昨天下班的时候提过一嘴，说有朋友过生日，肯定是去泡吧了，今天还没醒酒呢。 这时候左娇娇才想起来小艾经常玩的一个朋友叫泡面的，昨晚在一起的话，应该会知道小艾去哪儿了啊。 手忙脚乱的翻出电话，拨过去很久泡面才不情愿的接了，看样子在睡觉，听到左娇娇问小艾去哪儿了，直接开吼：“小艾那么大个人了，难道会自己跑丢？现在正好是睡觉的时候你问什么问！我怎么知道！” “啪”的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左娇娇楞在那里，小艾不是说泡面是玩的比较好的朋友吗？ 一个多小时以后才到小艾住的地方，左娇娇擦了几次眼睛才敢继续往前走，早听李白说了小艾家有钱，但是第一次来这种路上人都没有的别墅区简直一片茫然啊。门口的保安审问了左娇娇好几遍，得到小艾家确认的答复以后才让进去，前前后后耽误了半个小时。 终于找到小艾家，刚到门口就有一个保养得当的中年女子来开门客气的说：“左小姐是吗，这边来吧。”左娇娇以为是小艾妈妈，连连问好：“阿姨好阿姨好，我来找小艾的。” 中年女子说：“我是管家，叫我周妈就好了，艾小姐没在家，您先进来再说吧。”左娇娇有点尴尬，刚刚不应该随便乱喊的。 客厅里没人，周妈安排左娇娇坐下以后就去忙别的了，左娇娇捧着茶杯边喝茶边打量，整个客厅特别的大气，不是那种KTV、酒店金碧辉煌的装修，有种偏美剧里面议员或者企业家里的风格，每一样东西看起来不起眼，但是应该很贵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左娇娇听到门响，一个看起来跟小艾差不多大的女士走出来，微笑着说：“左娇娇是吗，小艾常提起你。” 左娇娇忙站起来：“您好您好，我是左娇娇。”这次不敢乱喊了，没听说小艾说有姐姐啊，妈妈这么年轻？ 穿白色短袖的女士摆了摆手，说：“我是小艾的妈妈，叫我阿姨就好，不用这么客气的。” 左娇娇等她先坐下自己才坐，终于憋不住了，说：“阿姨，今天小艾没上班，您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小艾妈妈喝了口周妈端过来的咖啡，顾左右而言他：“娇娇，有男朋友了吗？” 左娇娇心下奇怪，又不敢多问，只得老实回答：“额，还没呢。” 小艾妈妈笑起来特别有安定人心的力量，左娇娇看她一脸神色如常的样子，也慢慢没那么急了。 闲聊间小艾妈妈突然说：“有些事情小艾到时候肯定会跟你说的，我也不瞒你了。” 左娇娇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仔细听着。 “小艾这几天都不会去上班，你回去以后就说小艾出了车祸，暂时在医院静养就行了。”小艾妈妈继续喝着咖啡，像是说着再平常不过的话题一样。“其他的事情我先安排司机吴哥送你回去，路上跟你说。” 话音刚落，身后浑厚的男低音响起：“艾小姐，走吧，我送你回公司。” 第四章 浑水 吴叔出门之前一直都在打量这个艾家大小姐口中表扬的左娇娇，说她单纯又漂亮，只是性格太包子。 想接近有钱人家给自己挣个好前程的人多了去了，小艾有自己为人处世的方法，左娇娇能得到小艾的青睐，估计也真的是属于没什么心眼的人。 左娇娇上车还没坐稳就急的开始冒汗，大老远跑来求真相找小艾，却越来越糊涂，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小艾真的出车祸了吗？该不会就是来的路上大货车侧翻的那个吧？这又不是拍韩剧！ “吴叔，小艾没事吧？”左娇娇憋不住了，开口就问：“小艾出车祸了吗？在哪儿？伤势重吗？我看阿姨好像很平静的样子，小艾在哪里？” 吴叔往后视镜看了一眼，确定后面没有跟车，叹了一口气说：“艾小姐太冲动了，你要好好看着她，” 左娇娇越听越急：“小艾到底怎么了啊？” 吴叔沉默了一下，既然太太说都告诉左娇娇，那应该是试探一番以后看出这孩子心眼还不错吧，那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吴叔理了下头绪，说：“你知道艾子敬是小艾的爸爸吧？”左娇娇一愣，早上找人事档案的时候总觉得艾子敬名字特别耳熟，总没想起来是谁，吴叔这么一说，脑海里像是有闪电一样，突然一下就清晰的想起了，之前有个跨国企业新买下沿江一块地准备建酒店，开业仪式上面剪彩的嘉宾就是艾子敬啊！当时正好她和李白、小艾、文静、李黎在外面小餐馆吃饭，电视台着重报道了这件事，省领导都喜笑颜开的。文静还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哎哟小艾，这下你们家发财了啊。” 左娇娇连连点头：“我想起来了，难道小艾被爸爸的死对头绑架了？要赎金？假死？”平时电视看多了这些话脱口而出，吴叔一听吓得不轻，只得呸呸呸。回头望了一眼左娇娇，现在的小年轻啊！长这么好看平时应该多出去玩啊！看这么多韩剧干嘛！ 吴叔摇了摇头，接着说：“老板这几年赚了不少钱，人呢也长得一表人才，往上贴的小狐狸自然多起来了。这里面就有一个最得老板欢心的，叫赵婵婵。” 左娇娇脑海里已经上演了无数部豪门恩怨小三上位你杀我我杀你的大戏了，电视剧都这么演的啊！我可怜的小艾！可是小艾妈妈那么年轻好看，小艾爸爸真的渣！难怪小艾从来不提家里的事情。 “老板给赵婵婵在酒店附近买了一套房子，这赵婵婵平时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偶尔出门逛街做做指甲打打麻将，都是喊我接送。”吴叔顿了一下，想起小艾妈妈每晚独自饮酒的背影，对赵婵婵本来就不存在什么好感，这种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做法让他厌恶起来。 “昨晚老板给我打电话要我去会所接他，我就去了。停好车看还有一段时间就准备进去找老板，要是老板喝了酒我还能帮着扶一扶什么的。才走到走廊尽头的休息区，就听到里面有人打电话，好像是有人很生气的跟赵婵婵说着什么，赵婵婵只说她来想办法。我当时心想不会是欠钱要还高利贷什么的吧，之前有几个小狐狸明着说家里弟弟上大学急着用钱的，都被老板打发了。 我就站在拐角处仔细听了下，听到了小艾的名字，说小艾看不起谁来着，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就听不到了。” 吴叔冷笑几声，继续说道：“这赵婵婵也真的是蠢，回去的路上就开始跟老板打听艾小姐的事情，老板喝了酒，赵婵婵也没探出什么。我回家就跟太太提了一句，太太就要我把艾小姐的车开出来了，今天早上被撞的车确实是艾小姐的，但是车里面的人不是艾小姐。” 左娇娇听得呆了，好半天才问：“那小艾去哪里了？” 吴叔笑起来：“所以你听了这么多事情，关心的依然是小艾在哪里，难道不想知道是谁要撞艾小姐吗？”看来小艾交的这个朋友还蛮不错的，虽然看起来有点傻傻的，做事情也傻傻的，好在一根筋能当好朋友。 左娇娇左耳进右耳出，只催着吴叔问道：“听你们这语气，小艾应该没事啊，你们把她藏起来了吗？” “是的，艾小姐没事，现在应该跟泡面他们在一起。趁着这几天，我们演一场戏给一个人看看，可能要麻烦左小姐你配合一下。” 听到小艾没事，想起泡面早上的态度，左娇娇悬着的心放下一大半了，既然安排小艾在泡面那里藏几天，那泡面再凶都没关系。 “好的，只要小艾没事就好，吴叔你要我演什么戏？我去做就是了。”左娇娇虽然也不知道吴叔和小艾妈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只要想到有人要撞小艾，心里就气的痒痒。说不定演戏还能治治那个要撞小艾的人。 等等，演戏能治到要撞小艾的人？是小艾和自己身边的人？左娇娇突然想到昨天小艾跟文静互怼的事情，心都凉了，这么点小事，文静没必要啊。 吴叔听左娇娇说了昨天的事，似乎才猜透一点点太太的心思。给左娇娇交代了一番，左娇娇连连表态，只要对小艾好，她无所谓的。 十年前太太安排当时还是农民的他在老板身边做事，他也谨言慎行，做一个老实本分的司机。艾子敬看他从来不乱说话也不乱猜测什么，便渐渐的信任起他来，好多事情根本不用避讳，比如今晚去哪里接谁，明晚在哪里送谁。 艾子敬不知道的是，吴叔十年前站队，就站在小艾妈妈那一边了。 左娇娇回公司以后，李黎和文静都围上来问：“怎么了，碧螺春刚刚接了小爱妈妈的电话，说是小艾出车祸了，严重吗？” 李黎问起来还好，左娇娇现在怎么看文静怎么不爽，满脸真诚和担忧的面具下面都像是藏着讥笑，问候的每一句都像是在说：“小艾伤的重吗，小艾还行吗” 左娇娇别过头去，装作特别低落的样子说：“小艾早上上班来的时候被大货车撞了，现在在医院，估计这段时间都要静养不能来上班了。” 文静一听这话跳得老高，夸张的大叫：“被大货车撞了？严重吗？有钱人家果然不一样，被侧翻的大货车压了都只是要静养！” 李黎瞪着文静，她都听出这话的不合时宜了。 文静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转移话题说：“李黎，那这几天小艾的工作就你来做吧，千万别把我们大家的进度搞落后了。” 左娇娇毫不在意似的摆摆手：“现在说有钱没钱的根本没什么用，有钱腿上那伤口也不能用钱堆一块肉出来。” 文静靠过来：“怎么腿上还受伤了，伤口特别大吗？以后走路会有问题吧？” 左娇娇点了点头，说：“只怕是了，医生说左小腿的骨头都碎裂了，专业名词我也看不懂，只晓得很严重要养很久。” 文静一脸惋惜：“小艾真的好可怜啊，还是我们小老百姓好，早上晚上都公交步行，要出事就出一大堆人，好歹有人陪着。” 李黎实在不想跟文静说话，但是又不能得罪她，便凑到左娇娇身前问：“那大货车司机抓到了吗？是怎么撞上的？” 左娇娇压低了声音：“抓到了，据说背后有人指使呢。” 第五章 崩了 文静一听到左娇娇这话，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也跟李黎趴在一起向听个明白。 “小艾的爸爸找了认识的私家侦探调查了整件事情，发现了好多疑点，比如监控里面大货车一直在小艾的车前面......” “小艾开车很稳的！每次出去她都隔大货车远远地，网上小车出事的视频太多都是因为太靠近大货车了。”李黎插嘴道。 “是啊，大货车后面还有三张车，小艾在第三张车的旁边，还是隔壁车道，大货车要侧翻也不会压到小艾的车！侦探说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包围着小艾的那几辆SUV特别可疑，不停的把小艾往大货车边上挤。” 左娇娇停了一停，偷瞄了一下文静，吴叔说演戏给公司的人看，那就说明害小艾的就在同事之间，左娇娇觉得就是文静。 文静不知道在想什么，左娇娇话音刚落她就马上问了一句：“那开SUV的人抓到了吗？是故意的还是开车斗气啊？” 李黎工作上事事都被文静压着，平时文静总是酸这个酸那个，晓得今天小艾出事了以后还一直说有钱人家怎么怎么的，生怕别个不晓得自己的穷酸小气。李黎气不过，回头冲着文静就给小艾鸣不平：“小艾什么时候开车斗过气了，肯定是那几辆不安好心的SUV挤的啊！” 文静“呲”的一声：“说的好像你很了解别个大小姐一样，你们家有一个钱我还不知道吗，你跟小艾出去过几次啊，现在这么巴结别人，别人也看不到啊！” 左娇娇越发觉得文静可疑了，但是文静哪里那么大能耐去动小艾呢？文静平时为人虽然有点唯利是图不讨人喜欢，这么大的事情被查出来了可是要坐牢的，犯不着啊。 李黎气急了，站在办公室门口就跟文静吵了起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上储备经理还是走的小艾爸爸的后门进来的，你表姐赵婵婵那个狐狸精干了什么事情所有人可都看着呢！” 左娇娇心里一惊，什么鬼，赵婵婵是文静表姐？？ 是了！难怪吴叔在车上提到演戏这事，肯定是想到小艾身边可能有人了，这么一想所有的事情都像是被线穿好的珠子都连起来。周围的同事里面，文静最可疑，虽然没能力办到小艾的事情，她表姐赵婵婵只要有钱有人那一定能办到啊！自己真是猪脑子，现在才想到这一层，小艾妈妈早就知道并且安排了后手了！ 文静气的脸色发白，胸口的项链吊坠都一抖一抖的：“李黎，你不要像条疯狗一样乱咬人！我文静自问做事问心无愧！你当大家是瞎了吗？我表姐怎么了！所有人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力！” 业务部的都伸长了头来看行政部吵架，李白跑过来，只求息事宁人：“吵什么呢，小姐妹之间有什么事情私下解决不行吗？大吵大闹不怕被喊进办公室喝茶啊！文静你好歹也算是领导，公司里面能这么吵吗？” 李黎也没想到自己愤怒之余把文静叮嘱是秘密的话一下子就喊出来了，这下子全公司的人应该都猜的八九不离十，想起在文静手下做事以后的日子只怕更难过。心一横想着直接闹翻了算了，不争馒头争口气。 她激动地推开左娇娇和李白伸过来拉住自己的手，把这些日子以来心中积累的怨气都一股脑倒了出来：“文静你也看下自己平时的工作都是谁做的！我做得好好的报表，我理好的各种人事档案，员工进公司的所有程序，哪一项不是我做了以后被你拿出去邀功的！我以前觉得无所谓是因为把你当朋友！不说别的，不管我们出身怎么样是自己能选的吗？！你老是挤兑这个挤兑那个，说这个不如你那个比你好，现在我们部门只剩4个人了你开心吗！现在除了小艾你条件最好行了吧！” 李黎越说越生气，身体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文静的脸呸了一口：“你表姐做小三能做一辈子吗？你现在靠着她狐假虎威有什么用？指不定哪天被人暗算了你还帮着数钱呢！” 文静听完这些好一会儿没做声，只是往后退了两步，扶住桌子的边沿，整个灰白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了：“好，李黎，你说的这些，我都记着了，我表姐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她跟那个人最后能不能成也不是你说了算，娇娇你给我去罗经理那里请个假，我身体不舒服就先走了。”说完抓着包就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摇的走了。 左娇娇有点头疼，她人生最大目标就是安安心心的上个班，不需要赚多少钱，能养活自己就好了，然后再找个对自己好的人安生的过日子就行了。 现在因为小艾的事情，左娇娇觉得自己被拖入了一个又一个的漩涡，窒息的感觉不断的袭来，脑子里一直不断的重复一个声音“文静的表姐赵婵婵是小艾爸爸艾子敬的小三，是小三。” 李白扶住李黎，把她按在座位上休息，李黎木木的也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没说什么，反正这个部门是待不下去了，到时候碧螺春肯定会找她们两个谈话，文静就算再大的错有艾子敬这层关系在，最多受个处分。 可是自己呢，呵呵，一介平民，接触过的最大的官就是各种办证大厅的公务员，到时候装模作样的训斥一番，明着说是回去休息一个星期，实际上再也不会通知什么时候过来上班了，这种开除的套路她太熟悉了。 左娇娇想过来安慰下李黎，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本来吴叔只说要演戏稳定下小艾身边的人，没想到李黎突然爆发了，真是世事难料。拍了拍李黎的肩膀，左娇娇叹了一口气，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她也是始料未及，从去小艾家开始就像是在做梦踩在云上面的，一脚踩空说不定就头破血流了。 小艾的爸爸能跟自己公司扯上什么关系左娇娇也是没弄明白，但是有钱人的关系遍布天下，老板和老板之间的交情普通人也不会知道。 第六章 套路 吴叔挂了电话，俯身在小艾妈妈耳边说：“罗经理已经来电话说了，赵婵婵表妹文静今天下午跟另外一个叫李黎的大吵了一架，关于老板和赵婵婵的事，估计公司都知道了。” 小艾妈妈点了点头，一遍摆弄着手里的杯子，沉思了一会儿以后说：“你晚点跟罗春说，要她过来我店里一趟。”吴叔“嗯”了一声就出门了。 这小艾妈妈姓单，名柔。出身书香世家，单家也是桃城大户，年少时父母便安排与艾家艾子敬联姻，也算是门当户对。 都是父母之命，当年年轻帅气的艾子敬却比任何人都认真，结婚那天他亮亮的眼睛满是爱意的锁着单柔：“柔柔，我会一直爱护你，直到我们白头。” 那种眼神结婚以后单柔就很少看到了，单柔不自觉的走到桌面上摆着的结婚照前，深吸了一口气。 两个并不了解的人搭伙过日子，唯一不缺的就是钱和争吵。艾子敬一心想要个儿子，后来生了小艾，两个人的交流越来越少，单柔过去也是爱过艾子敬的，但是爱意都消磨在每个独自陪伴小艾长大的日子里。 慢慢的艾子敬的花边新闻被爆出来，开始还遮遮掩掩，后来见单柔完全不在意便越大大胆。 现在这种两个人心照不宣各过各的局面，单柔觉得特别舒服，因为跟艾子敬这种人面兽心的人同床共枕，她早就受够了。 她猛地把杯子扫到地上，咖啡洒了一地，洁白羊毛地毯瞬间吸收了所有的水分，污渍很快就隐藏在长毛的地毯里面，只剩雕花镂空装饰的瓷杯在地上空空的打转。 周妈一声不响的走进来收拾，把地毯撤下换了新的铺上。对着呆呆的单柔叮嘱：“赤脚走路容易着凉，把袜子穿上吧。” 单柔抬起头，眼里都是泪，却“哈哈哈”的笑起来：“是啊，我赤脚的，怕什么穿鞋的。”周妈抬起手，轻轻把单柔乱掉的头发理好：“柔柔，我们退让了这么久了，这一次你做的很好，不要怕，妈妈不在了，还有我呢。” 单柔听到周妈提起妈妈这两个字，马上站起身来，眼睛还是红的，神色却回复平常了，精致的妆容一点都没有乱。“市一医院的黄院长那边安排好了吗，吴叔那边差不多了，马上要小艾住进去。”单柔拿出手机，照了照眼睛周围看妆有没有花。 周妈低头“恩，都办好了，小艾已经在过去的路上。” “恩，我晚上找罗春聊点事情，不在家吃饭了。”单柔赤脚踩在地毯上面，迟疑了一下，“以后家里不要铺地毯了，容易让人觉得这世界太温暖。” 周妈轻声答应着，怔怔的看着柔柔赤脚走了。 左娇娇看着罗经理办公室的文静和李黎，心像是放在热锅上煎一样，简直分分钟想把桌子掀开把罗春的办公室门撞烂，看到底在说什么说这么久。 文静要走的那会儿罗春恰好经过，直接把吵架的两个人喊到办公室聊天。 李白被总监刘公元提回去上班了，现在行政部办公室只有左娇娇一个人，小艾那边也不知道到底安排了什么，每个人都神神秘秘。下午第一次神经病一样演个戏，弄得李黎和文静这么不愉快，唉，真是蠢啊！左娇娇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想着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做，又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因自己而起。 天呐，我只是想好好上班安安稳稳的找个男朋友啊！ 罗春一早就知道小艾的事情了，自己和单柔从小一起长大，眼看着她婚姻破裂，前几年还有心情装着和艾子敬表面和和美美，直到3年前父母去国外度假遭遇沉船事故，她喝醉了哭了无数回，倒像是看透了这世间的一切一样，表演都不屑做了。 思绪回到现在，看着眼前的李黎和文静，罗春在心里的鄙夷都差点控制不住。李黎这个人平时做事都比较沉得下心来，却不会争功，这文静什么都不会，抢东西倒是一把好手。 “你们两个今天在办公室大吵大闹干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行政部丢人吗？”罗春假装刚了解下午的情况，板着脸端着架子教训起来。 “罗经理，是我的错。”李黎先说话了，已经做好要被辞退的准备，连勇气都比平时多了好几倍。“今天的争吵都是我太失控了，我自己平时太软弱，都是我自找的，我认罚。” 文静脸上没有表情，也没答话。 罗春倒是觉得这里李黎有意思，只怕是做好了要走的准备了，果然人一旦什么都不要了，人都变得硬气了。“这不是谁的错不错，不管有什么事情，你们自己私下解决就行，不要在公司给我添麻烦。”罗春语气冷了起来，“我这个人你们也知道，天生对那些自大的人没什么好感，做没做事一眼就看明白了，你说是吧文静？” 文静打定主意不说话了，今天李黎在这么多同事面前戳穿她，以后不管她到哪里，她都不会放过她。还有她罗春算什么，艾子敬那么大的股东，难道一个小小的行政部经理都没办法找理由换掉吗？ 罗春见文静不答话，心里只觉得这人心里没货，白瞎了她表姐背后的那些运作了。 “文静你也真是，怎么说你也是个管理者，你这样子以后还有谁服你。”罗春换了一副爱怜的语气：“你最近这段时间也辛苦了，我给你批2个星期的假，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文静心里“切”了一声，心想还不是要看着艾子敬的面子做事，一个小小的经理，能牛逼到哪里去。 “那罗经理没什么事情我就走了。”也不等罗春回答，开门就走。 李黎站在旁边，已经开始担忧下个月的房租水电费，下一份工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想到每个月还要给家里寄钱给爸爸看病，心里的负担又重了一分。 文静走了好一会儿，罗春才开始跟李黎聊起家常来，“李黎啊，爸爸身体好些了吗？” 李黎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也不想耽误罗经理的时间，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痛痛快快的一刀切。 “罗经理，我爸身体暂时好不了，估计还要拖个一两年吧，您有什么话就直说，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罗春见状不禁失笑，人人都觉得她罗春坐在这个位置上每天都是好玩来的，有员工出事直接开除就好没什么好聊的。“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文静这件事情是你的不对，不说同事之间不能上班时间吵闹影响别人工作，就算是作为朋友，你这样掀她的老底看起来也特别不仗义。” 李黎苦笑了一下：“罗经理，我和她从来都不是朋友，她只是爱在我面前显摆，我无所谓惯了的。” “恩，我也知道，你平时做事我也看在眼里的，这样吧，明天安省常市有个大型的招聘会，你晚上回家收拾收拾，明天就过去弄这件事情，详细事宜我发邮件给你，去了以后认真点，选好储备人才，先慢慢的培养起来，估计年底各个部门都有离职的，我们部门要先做好准备。” 罗春吩咐着，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李黎张着嘴有点尴尬，一下子不晓得怎么回答，“罗...罗经理，你不开除我吗？” 罗春假装生气：“我什么时候说要开除你了？还好你做事能给你这个猪脑子加分，不然哪家公司敢要你。” 李黎笨笨的挠了挠头：“额，那...那我先去了？” “带上门。”罗春简短的回答了一声。 左娇娇看到文静先出来，实在不想说话，就低头假装工作，文静办公室门都没进，就趾高气扬的走了。好不容易等到李黎出来，左娇娇忙不迟迭的跑上去：“怎么样怎么样，没事吧？” 李黎腿一软，扶住左娇娇：“快，娇娇，快甩我两个耳巴，告诉我这不是梦！” 第七章 秘密谈话 左娇娇扶住李黎，使劲在她屁股上掐了一下，李黎尖叫一声：“啊！你真的掐啊！”，随后捧着屁股找一个近一点的位置坐了下来说了罗春要她要去招聘会的事。 左娇娇按照自己对罗春的一点点了解，加上平时大家嘴里所说的她，揣摩了半天推算出来“被老张伤透了，准备靠近下属温暖自己。” 李黎瞪大眼睛：“真的吗？我要不要好好谢谢她？” 左娇娇脑袋里面一闪而过文静马屁拍了这么久还被休息的事便摇了摇头：“不要，说不定罗经理就是爱你这种不为强权折腰的性格呢，再说了，你也不是拍马屁的料。”顺便揶揄了李黎一句。 “也有道理，那我先回家收拾吧，这次要去个五六天，到时候你一个人在办公室好好上班，多帮我去看看小艾。”李黎站起身来，微信给左娇娇转了三百块钱，“一点点小心意，给小艾买点好吃的水果，种类买多一点，不要买便宜的啊！” 絮絮叨叨的叮嘱了左娇娇好久，李黎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你还不回去吗？”她看着左娇娇也不动，过了下班的点也没要走的意思，便停下来问她。 左娇娇一脸无可奈何：“怎么办，罗经理要找我一起吃晚饭，到现在了也没找我，我也不敢走。” “啊，你最近没犯事吧？怎么突然要你一起去吃饭？”李黎也是从来没有被上司单独邀请吃过饭的小透明，总觉得跟上学一样，看到老师就别扭起来，谈什么一起吃饭呢。现在左娇娇被上司喊出去吃饭，李黎第一反应就是要挨批了。 左娇娇摇头：“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感觉特别宠爱我的样子。”她猛地往李黎身前一趴，“诶，你说，别人看到我和罗春单独吃饭会不会觉得我也是文静那种爱溜须拍马的人？” “还好不是男上司，不然你这么漂亮，肯定会被潜规则。”李黎捂着胸口吐了一口气。 看着李黎好像也没什么好办法，左娇娇哀叹一声：“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李黎你先回去，出差回来记得给我带好吃的啊。” 李黎丢下一句“左娇娇你本来胸部大就显胖，还吃！”就闪了。 左娇娇留在办公室，过了半个小时，看罗春办公室灯一熄，立马从座位上弹起来像礼仪小姐一样站到门口，笑眯眯的望着罗春过来的方向。 罗春想着晚上跟单柔还有约，下班高峰期会堵车索性晚一点走，一出门就看到左娇娇比平时夸张了两倍的笑脸，同为女性，罗春还是被惊艳到了，随即心想：这左娇娇，这么好的先天条件，怎么就是不开窍呢。 “罗经理，您要带我去哪儿吃饭呢？”左娇娇站在门口甜甜的问道，心里面暗自祈祷“快说不要我去快说不要我去！” 罗春这才想起昨天有说过要跟左娇娇一起吃饭，本来想探探她情况的，没想到自己倒忘了让这老实孩子等了这么久。 “今晚我突然有点事，要不明天好吗娇娇？”罗春有点点不好意思，又有点感动左娇娇的等待，她明明看到自己在办公室也没忙什么，都不去催一下。 “没事没事，您先忙您的，我没关系的，您先忙。我没事做。”左娇娇讲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不是她不想去吃饭，只是觉得跟罗春吃饭她压力太大了，肯定吃完不消化会胃痛，加上最近肚子都不舒服，想起胃痛时候难受的感觉，左娇娇脸上都快抽筋了。 在罗春看来，左娇娇这一脸的失落让她心情更好了，这孩子还是有心的，以后多多培养，总会开窍的。 罗春满意的点了点头，“恩，那你也早点回家。” 讲完电梯正好来了，便径直下楼拿车去单柔刚开在市中心最贵的那栋写字楼拐角处的咖啡店里。 单柔也刚到的样子，还是穿着最新款的香奈儿套装，整体妆容精致又典雅，随便坐在哪里都是一道美好的风景线。 罗春选在单柔对面坐了下来，挥手跟长相同样不赖的服务生说：“老三件。”远处的服务生点了点头。 “怎么了，没看到你对以前哪个小骚狐狸这么上心啊？”她轻笑着，把身体靠在软软的沙发里，看着对面的单柔。 “赵婵婵太天真了，真以为艾子敬的夫人这位置是那么好坐的。”单柔吹了吹嘴边的热茶，连连嗤笑着。 “什么？”罗春瞪大了眼睛，“还要当正牌夫人？看来艾子敬最近生意做的不好啊，小三居然想着转正了！哈哈，真是个笑话。” “我刚开始还以为赵婵婵跟他以前的那些人一样，只是要钱罢了，没想到她还想要给自己正名。”单柔放下杯子，“怎么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看不清事实呢，不懂各取所需的意思吗？” “想绑住艾子敬这张长期饭票，说起来也还是眼光长远的人了。”罗春夸奖起赵婵婵来，“只是她数学老师没教好，她没学会先掂掂自己的斤两。” “你说话还是这样，关她数学老师什么事了又？”单柔还是忍不住笑了，“也不看看你多少岁了，还这么没正形，老不正经。” “唉，女人四十豆腐渣，可是你看起来还是一朵花。”罗春越过桌子去捏单柔的下巴，单柔往后一躲：“你够啦，聊正事。” 帅气的服务生把柠檬水、蜂蜜、茶叶都用洁白的小瓷杯装好端了上来，扫了一眼依然美艳的老板娘，再看了看她对面的完全不在一个档次的朋友，默默退了出去。 “说，有什么事。”罗春把茶叶用开水冲开，洗了一遍，然后加入蜂蜜，三分之一柠檬水，再重新用开水冲泡着。 “经过这次的事情我才看清，我之前所有的准备都用来对付艾子敬，可是完全没为小艾打算，要不是吴叔消息及时，只怕出车祸的真的是小艾了。”单柔抚着额头，不断的自责：“还好小艾没事，不然我真不能原谅我自己。” “以前我们的准备都没有把小艾计划进去，也没想到赵婵婵刚站稳会这么快就动手。”罗春安慰着单柔，“我们早做计划，现在把小艾加入进来也不晚。” “我不想小艾陷入这些作呕的事情里面来，她每天开心的跟朋友花天酒地，无所事事我都无所谓的，只要她开心。”单柔声音轻轻的，语气却异于常人的坚定。 不能给小艾一个完美快乐的童年，她已经很愧疚了。小时候每次过生日之前，小艾都会仰着头用亮亮的眼睛看着她：“妈妈妈妈，明天爸爸会回家给我过生日吗？”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整整21年，艾子敬回家给小艾过生日的次数半只手都可以数出来，长大后的小艾再也没问过这种问题，只是爱挽着妈妈的手，满世界的旅行。看起来是在给小艾过生日，其实单柔心里明白，小艾是不想让妈妈太孤单。 “那就培养一个能帮助小艾的人出来，做小艾的铠甲，保护她的软肋。”罗春垂着眼，毫不在意的提起。“让她为小艾踩死所有挡路的人。” 单柔眉头舒展开来，笑意像湖边的涟漪荡漾开来：“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觉得像回到了十几岁无忧无虑的日子，我想要什么，还没开口你就给我准备好了。” 罗春举起调好的蜂蜜柠檬苦茶，朝单柔眨眨眼：“来，为左娇娇干杯。” 单柔放松下来，也学着罗春的样子舒服的靠在沙发上。 “看样子平时小艾跟左娇娇在一起玩的蛮好的”，单柔晃荡着小腿，单手撑在沙发扶手上，脚尖挂着的高跟鞋要掉不掉的像是十七八岁的小女孩，“要是能像《白夜行》里桐原亮司做雪穗的影子那样就好了，可惜小艾心思单纯，不会玩弄这些心机。” “不用，雪穗最后不见得有多幸福。”罗春摇头，“我们要的是小艾能一直这样开心的过下去，只需要满足两点，一是足够的钱，二是有足够信任的人帮她去谋划，不用那个人要多听话，只要把她跟小艾绑在一起就好了。” “听你这意思，你有计划了吗？”单柔眼睛亮光一闪。 “什么计划不计划的，你以为我每天待在公司除了帮你盯着帐其他时间都在好玩吗？”罗春白了一眼单柔，“财务部的人之前那一批隐约刷的差不多了，现在补上去的，都是我的人。可惜的是，没一个出色的能顶到艾子敬那边的总部去。” “没关系”，单柔坐直身体，“艾子敬那边的人，慢慢想办法，放长线钓大鱼。现在这个时期，就算整个公司都是我们的人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先把手上的几个硬币先抓紧，把小艾的事情落实下来，到时候多一条臂膀也能多很多选择。” 罗春沉思着，“恩”了一声，然后问道：“赵婵婵那里你准备怎么弄？她表妹文静已经被我放假了。” “赵婵婵不值一提，一个上蹿下跳的跳梁小丑，能翻出什么浪花来，不用管她。这次她设计撞小艾车的视频音频照片都在我手里了，捏死她跟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你不觉得有个蠢货占着那个位置，比没人好玩多了吗？”单柔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罗春哈哈的笑起来：“厉害了，去她家装过窃听器和针孔摄像头了？” 单柔不置可否的耸耸肩，摊了摊手：“早就用烂了的招数还需要再提吗？” 第八章 繁忙的ICU 小艾戴着口罩帽子在泡面的护送下一路从员工通道冲到早就安排好的病房中，往满是管子的床上一躺，大口呼吸着医院凉爽的冷气，不耐烦的跟泡面抱怨：“你说你也真是的，伪装好了我们就从大门进来呗，还走员工电梯绕来绕去，累死了！” 泡面确定外面没有人以后才放下心来，把刚才扣子都没系好的防护服理好，抽出小艾身下压到的仪器管子一一插好，才开口说话：“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什么时候把最美的女同事介绍给我？” 小艾苦着脸，拿着小镜子在脸上照来照去：“你今天早上不是还吼人家了吗？” 泡面闻言“啊”了一声，痛苦的倒在地上，“艾冬瓜你这个贱人！我和美女妹妹都没见面呢！早上被你掐着吼了她一顿，她现在对我第一印象肯定差透了！我以后怎么跟孩子讲爸爸妈妈认识的美好故事！” “地上凉快，你多躺一会儿。”从幼儿园就认识泡面了，那时候小艾胖胖矮矮的，被泡面起名叫冬瓜，一叫就是二十多年。 “哎嗨嗨，你要不要下来，冷气都往地下吹的。”泡面一脸享受。 “诶，你真觉得我这妆化的像出车祸的吗？”小艾盘腿坐在床上，脱掉罩在外面的一次性手术服，里面自己衣服上面大片大片的血迹，腿上的伤口触目惊心，森森的白骨都能看到，脸上破了很大一块，满是纵横的血痕，头发乱糟糟的，像刚从事故现场搬出来的尸体。 泡面看了一眼，说：“都跟你保证好多次了，这是我认识的最牛逼的化妆师了，万圣节的时候能给你脸上画3张不同的脸，像是有3个头一样，真的，上次我看到他我都吓出尿来了。” 小艾嫌弃的瞥了一眼：“说话就说话，麻烦你少加点形容词，我并不想知道你被吓尿了是什么样子。”放下镜子还是怕有点不自然，又指挥泡面：“你起开，站远点，把我身上的管子都插好，再去探视的玻璃边给我看看到底效果怎么样，来来来，手机给你，帮我拍一个。” 泡面艰难的拖着肥胖的身躯站起来，肚子上的肉颤抖着，把小艾身上的管子插好：“我不专业，已经喊小梅梅来了，你等会儿要给我说点好话！” 小艾催促着：“知道了，不泡妹子能死啊，快快快，他们很快就要来了。你快去给我拍照看看，我研究下怎么躺伤口看起来明显一点。” 刚说完，就有个柳眉杏眼，唇红齿白的姑娘把病房门推开了，泡面一看立马喜笑颜开：“我的小梅梅，你终于来了啊！”说着便贴上去。 “滚开。”小梅梅护士言简意赅的一句话，快步走到小艾身边，把仪器插孔一一的改正过来，拿着针头对小艾说：“黄院长都跟我说了，这里面是营养液，现在就开始吗？” 小艾点点头：“小梅梅，你是泡面泡过的最好看的女孩子。”泡面在一旁脸都绿了。 小梅梅失笑：“就你们俩这油嘴滑舌的功夫，不去演小品可惜了。” “那可不，我小梅梅就是慧眼识珠，一下子就发现我的优点了。”泡面跑过来帮忙，强势挽尊。 “刚才不是还说要拍照吗，来，我给你摆摆姿势。”小梅梅扎好针，完全无视泡面，拿过手机就站到探视玻璃边去。 “哈哈，有个性，我喜欢。”泡面腆着脸不断的巴结着小梅梅。 摆弄完算算时间，吴叔正好发微信过来“到了”。泡面退到外面去，身上的汗都退下去了，头一低眼泪马上浮上来，泡面坚强的捏着拳头，一遍瞟着电梯心想：“还不上来小爷这么好的演技都白瞎了，虽然眼泪说来就来是我的优势，但也不能掉太多啊不然怎么用明亮的小眼神拿下小梅梅。” 正想着电梯门就开了，小艾爸爸带着三个人就冲了出来，看到泡面刚准备说话，泡面就眼泪汪汪的扑过来：“叔叔！小艾可怎么办啊！” 艾子敬都要被撞出内伤，咳了两声推开身上娇羞的大山泡面，问道：“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撞上大货车了？” 泡面捂着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想了一下这个姿势好像太娘了，就转过身来一拳敲在墙上：“我真的不懂，叔叔，交警说是侧翻的大货车全责，可是小艾开车一般都离大货车远远的，怎么可能会压倒小艾车呢？真是苍天无眼呐！” 艾子敬虽然见过泡面几次，但也不知道原来泡面和小艾情感这么深厚，迟疑着举起手，拍了拍泡面的背：“交警队是谁处理的？你晚点带吴叔走一趟，调查明白。小艾现在怎么样？” 泡面难过的抬起手，指了指病房：“现在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要等小艾清醒了才能知道，主治医生我已经聊过了，小艾...小艾她...她的腿只怕保不住了！！” 小艾躺在里面，前面的话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最后那句“腿保不住了”泡面哭喊着整个医院都能听到。“迟早要玩，我都要喷血而亡了！泡面你个猪脑壳编故事也要有个度啊！！”小艾心里想着，恨不得爬起来就给泡面一个回旋踢。 “什么？腿断了？”艾子敬被吓了一跳，这就要冲进去病房去看。 小梅梅站在门口拦住大声喝道：“重症监护室不知道吗？严禁探望！冲什么冲！退回去！” 吴叔见状，立马拉住艾子敬：“我来的时候问过主治医师了，说是艾小姐腿上伤的比较重，失血性休克，已经输血控制住了，骨头没事，估计要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复原。” 艾子敬遭到了阻拦不好发作，女儿躺在里面看起来伤的很重，仔细一看连个陪护都没有，怒气一下子冲上头顶：“单柔怎么养孩子的！她人呢！” 吴叔低头讲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答案：“在楼上，警察正在了解情况。” 艾子敬的青筋都冒出来了，单柔明显的躲着自己，“都这个时候了，还了解什么情况？啊？出事路口的监控探头一调查不就出来了吗？再说有事找我就行！警局都是几个熟人！她单柔现在去跟警察了解什么情况？照顾好女儿才是最重要的！要是小艾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看她怎么跟我交代！早不了解晚不了解，偏偏等我来了就去了解了！她怎么个意思！” 泡面在旁边看的呆了，第一泡眼泪蓄在眼眶里痒痒的，使劲眨了一下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下来，大家都被艾子敬突然来的怒气吓得不知道怎么接话，泡面勉强振作起来：“叔...叔叔叔，阿姨上去有事了，交待我好好看着艾冬...小艾的，你不要担心，有我在，不怕。” 单柔早就掐准了艾子敬不会上楼去找自己，这会儿刚从家里出门去咖啡店忙进货的事情。昨天晚上就跟小艾把整件事情都交待清楚了，唯一的说法是：“外公外婆以前的债主追上门来，可能需要你假装受伤一下，爸爸太忙了，就没让他知道这件事，你要帮妈妈演好戏哦。” 小艾照做，这会儿躺在病床上被外面的泡面蠢哭，真是猪队友。 艾子敬记挂着下午还有市里的领导过去公司视察工作，急着要走，便留了一张卡给吴叔：“这卡没有密码，小艾知道，等她醒了你就给她，要她自己买点好吃的，这几天忙，我就不过来了。” 转身沉重的拍了拍泡面的背，就脚步匆匆的离去。 吴叔把卡交给泡面，伸了伸大拇指，也快步跑过去跟上艾子敬走了。 泡面站在可以看得到停车场的楼梯间，等艾子敬一行人走了以后，立马蹦回病房，跟小梅梅讨要奖赏，小梅梅不理他，径直下楼去工作。 小艾正恨铁不成钢的教训泡面演戏不要太夸张的时候，泡面电话响了，接起来是小梅梅，说刚刚前台有个女的来找艾子敬的女儿，问在哪间房，说是代表艾总整个公司来看望的。医院同事以为是跟艾总一起的，就告诉她病房号，现在已经上来了。 左娇娇这会儿就算要来也不会说来看望艾总的女儿，其他也没啥朋友，唯一的可能就是妈妈说的外婆的债主，小艾寻思着，坏了，肯定是爸爸太有名，被他们打着假旗子上来，要是穿帮了一切可都白费了。 泡面瞬间也明白了：有人要杀个回马枪啊？！ 第九章 繁忙的ICU（2） 小艾看泡面被门卡住出不去进不来，简直要心肌梗塞而死。 电梯已经到了，就在病房旁边，眼看着指示灯亮起来，她两眼一翻往后倒去，也不管泡面了。 泡面实在挣脱不开，电梯里面的人已经走出来在找病房了，他急中生智把外面那一半脸对着门里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喊：“艾小姐！你可不能有事啊！”门内的那只手在窗帘的遮挡下马上解锁发消息：“柔姐！你等的人来了！” 躺在床上的那个都憋不住要哭出声了：“泡面，我谢谢你！才跟你说演技不要太浮夸的！” 来的是赵婵婵，她提着水果篮，戴着超大的墨镜走到小艾的探视玻璃前，泡面挣扎着跑到她面前，眼泪汪汪的问：“姐，你是小艾的朋友吗？” 她用手捂住脸“嗯”了一声。 “那你先看着，我下去找医生问问小艾什么时候会醒，小艾她...唉...”话还没讲完，泡面就登登登的从楼梯跑下去了。 赵婵婵等泡面走了以后摘下墨镜，死盯着床上的小艾心想：这司机吴叔有时候还蛮有用的，艾子敬的行踪掌握的一清二楚，看来以后要拉拢拉拢才行。 她放下果篮径直打开病房门，走近病床上的小艾。小艾脸上还有上午车祸留下的淤青和黑色的血痂，呼吸声似有似无，要不是眼皮偶尔跳动一下真的像是死了一般。手上的点滴滴答滴答的流着，包扎好的伤口周围还渗着血，新换的病号服上都是血迹。 赵婵婵把双手架在她脖子上，鲜红的指甲掐进小艾的肉里面，眼神也变得凌厉：“不如就这么死了吧。”她冷笑起来。 从知道自己怀孕的那天起，她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不管肚子里的是男是女，只要死拖着艾子敬，这辈子的荣华富贵都有着落了。可是艾家还有个单柔和她该死女儿小艾，自己毕竟没有法律保障，随时都能被扫地出门，要是能坐上艾子敬太太的位置，就算以后艾子敬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都不影响她这个正牌夫人光明正大的从艾子敬公司股份里抽利润。 每次想到单柔，她都恨得牙痒痒，都是女人，凭什么她生来什么都有，数不清的钱财，让人垂涎的社会地位，身边一堆人的宠爱，而自己只能靠自己不断的攀爬，出卖自己的青春来换取人民币。 单柔跟她女儿过得越好，这两颗眼中钉就钉的她越痛。这辈子不为自己打算，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打算，“让宝宝取代小艾的位置。”赵婵婵脑海中不断的回想着这句话，像是打了强心针一般，手上的力气也不断的加大了。 小艾憋得一脸通红，心都快跳出来了：“我去！这追债是不是也追的太认真了！是测试我死没死吗？”又不能睁眼看，泡面去哪儿了！还不回来就要出人命了！、 赵婵婵手掐着小艾的脖子，却感受到她身体里的血管强烈的跳动。心里一凉，暗说不好，回头望了一眼，特护病房外面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她马上松开了手，躺在床上的小艾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有诈？赵婵婵心想，难怪车祸发生以后阿四他们来报告，车都压成饼了，怎么可能小艾还活着。 她戴上墨镜，俯下身去，靠在小艾耳边亲亲的说：“我会让你愿望成真的。”说罢甩甩头发望了窗帘后面一眼，就走了。 单柔是怎么知道她要做什么的？又选了谁来代替小艾坐在车里？让小艾在特护病房装病是要施展给谁的障眼法？ 赵婵婵只觉得身体越来越冷，明明是七月似火的骄阳，她走在太阳下还是觉得冷。 单柔既然知道我做的事了，那肯定有把柄在她手上，她什么时候动？怎么动？还是已经动了？还是我太小看她了。这段时间不管做什么，都异常顺利，原来单柔那个贱人才是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 走到停车场，茫茫然忘记自己是租的哪辆车跟踪艾子敬过来的了，赵婵婵捂着明明才两个月却像是有千斤重的肚子，照着花坛边的月季花跪了下去。 这时候，母亲赵世菊打电话过来，一接通大嗓门就开始喊：“丫头，你可得抓紧了，我可都听你表妹子文静说了，说你找了个特别有钱的老公，哎哟，我这个心肝儿啊，我从小就教过你，我们女人呐，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嫁个有钱的老公！” 赵婵婵只觉得天旋地转，随时眼睛一闭就能倒下去，“晓得了，你不要多嘴。”她对母亲的观念特别不认同，却没力气跟她争辩。 “你别不听安排我跟你讲，你以为我拉扯你长大容易吗？当年你一生下来，你奶奶看到你没带把脸立马就拉的老长了。要不是我一直拦着她，你早就被她送出去了。”赵世菊回忆起当年留下女儿的艰辛，“你是不知道，当年你奶对我可差了，看我生不出来儿子，让你爸又娶了一个，你小妈生是生出来了，只是是个痴呆的，哈哈，真是报应，你可是没看见你奶奶那脸，从二屯子都能拉到三道口，哈哈！” 赵婵婵把电话放在花坛的边上，仰着头背靠着花坛坐着，脸暴露在四十多度的高温下完全不在意。 “恩。”她答应了一声，心思却不知道飘到几千里几万里。 “......你那个表妹文静也是个没用的，你千万别太看重她，不知道谈了好多的男朋友，每次回家都带的不同的，你可不能这样，你的处女之身可千万要留给有钱的男人，毕竟女孩子最值钱的就是这个东西了.....” “哦。” “你在跟妈说说，你那个男朋友是哪里人来着？文静她妈妈今天给我送了一件脑白金，我都不爱收她的，心里想着要给你长脸啊，不能什么都收是不是！别到时候你男朋友过来调查你的家世背景，被人说我见钱眼开什么的！” “呵呵。”赵婵婵冷笑了几声，调查家世背景？有什么好查的？一间破屋，一个男人两个老婆，大老婆爱钱如命，二老婆生个智障儿子天天算计大房多吃了几粒米，明天要偷回来。甚至三个人连一个结婚证都没有。小时候去上学走在路上都有人丢石头：“不要脸的破鞋，一个爸爸两个娘，生来还住一间房。” “你要不抽个时间回家看看呗，你二妈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你那男朋友不是有钱吗，坐飞机回来，或者开车回来，我去把村里的红地毯借来，保证你下车走路鞋子上不沾上一点点灰尘！”赵世菊越说越高兴，已经预见到自己以后要过的好日子，不禁飘飘然起来，唾沫横飞的讨论着以后买房子就要女婿买联排的别墅，给村里的人每家都买一栋，独不给赵婵婵她爸和二老婆的智障儿买。 “恩，城里人劈柴都用的金斧头。”赵婵婵听的恶心，打断了赵世菊的话。 “瞎说！金子哪能用来劈柴！”赵世菊心痛不已的教训巴结上有钱男人以后完全不关照关照自己的女儿，文静她妈妈的脑白金都收下了，人家这是试探自己能不能依靠上赵婵婵呢，脑白金算什么，只要巴结上女儿的有钱男友，以后要真金白金黄金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好了，不说了，我挂了。”赵婵婵不等赵世菊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很显然对母亲没有什么耐心，她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感情从来都是不作数的东西，唯有钱，才是维系人与人之间最牢固的纽带。 拿着钥匙试了很久才找到车，装了一肚子的心思和对单柔下一步动作的担忧不知道跟谁说，这时候要是有个人在身边指导指导就好了，赵婵婵由衷的祈祷着。 泡面满头大汗的从楼上冲下来，“赵婵婵只怕是发现了！”他在楼上看监控的时候就给单柔发消息了，单柔回复：“我知道了，你保护好小艾，带小艾出去吃点好吃的。还有，注意言辞。” 小艾被掐脖子的时候泡面简直要飞奔下来了，但是被小梅梅拦住：“哪有活人被生生掐死的道理！你先看看她到底是不是要小艾死。” 不止楼上的他和小梅梅看清了，小艾也感受到妈妈说的这追外婆债的，只怕追的，就是小艾她自己。 泡面气喘吁吁的跑下来，看到电梯又在往上走，整个这一层楼都只有这一间病房，“又是哪位祖宗来了！！”小艾把刚刚从手上拔下来的管子插到被子里面，都要哭出声来：“又不是春运！怎么今天这么多人来看望我！” 第十章 一拖二 两个小时以后，市里最好的S酒店。 “你真的来的太是时候了我跟你讲，”小艾拿着自助餐的小盘子，后面跟着左娇娇，“你来早一点点，我就可能会被掐死，来迟一点点，就赶不上热的。” “吓死我了你，根本联系不上，上午都找到你家去了。”左娇娇在后面翻白眼，一个盘子放不下她要的东西。 “你你你，你把盘子放过去先，我要泡面占座了。”小艾看不下去，虽然自己也端了满满一碗。 左娇娇接过小艾手上拿的海鲜，两只手都捧得满满的，“我把你的也拿过去，你给我再拿点儿哈密瓜，我就爱那口儿。”说完给小艾抛了个飞吻。 小艾装作接住飞过来的吻，然后丢在脚下使劲的踩。 左娇娇拿东西到座位上，泡面一个人已经先拿了刺身什么的吃上了。 “你好啊，泡面头。”左娇娇佯装生气：“你早上对我态度真是好啊！” “哪知道你这么好看啊我的姑奶奶！”泡面丢下手里的吃的，夸奖的话张口就来，“我一听你温柔的声音就立马精神了！可是小艾这个杀千刀的昨天晚上就跑来我家，早上接电话的时候她拿了刀子顶在我肾边！”泡面掀起衣服比划了一下小腹处。 “我就不信小艾能真的捅进去！”左娇娇凑上去捏了捏泡面白花花的肚皮肉。 “果然美人都是蛇蝎心肠，啧啧啧，以后我要离你们这些人远一点才行！” 正说着，泡面就被端着哈密瓜橙子过来的小艾踢了一脚：“再油嘴滑舌，我舌头都拔了你的。” “是是是，姑奶奶。”泡面不满的嘀咕着，声音也小了。 左娇娇满腔的感情不知道怎么抒发，生生的抱着小艾亲了一口：“还好你没事，听说你出车祸的时候我都快晕倒啦！” 小艾把脸上的口水蹭在左娇娇身上，大喊着：“左娇娇你几天没刷牙了！别人的口水能美容杀菌，你的口水要人命！” “来来来，我尝尝。”泡面恬不知耻的把头伸过来，被小艾一巴掌扇回去。 “我也不知道我妈是怎么了，昨天跟泡面他们一群刚泡完吧回家的时候突然来电话说今天要用我的车，让我在泡面家呆两天，然后等她电话。”小艾边吃边说，“反正一直去泡面家也习惯了，小时候我爸一喝酒就回来跟我妈打架，两个人谁都不让谁的那种，后来我爸搬出去住了，我妈说他工作忙回不来，其实我早就知道他在外面养小三了。” “额...”左娇娇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接话。 “没所谓啦，妈妈有我的爱就行了，我要给她无数倍的爱，超过一百个爸爸给她的。”小艾把哈密瓜塞到左娇娇嘴里。“三年前外公外婆意外去世，还好我妈挺过来了，我都差点熬不住。现在我妈只有我一个亲人，所以不管她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嗯！”左娇娇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样，“以后不管小艾要我做什么，我也都愿意去做！” “你神经病啊！”小艾推了左娇娇一胳膊肘，却忍不住笑起来。 “真的，我弟弟一生下来我妈就去世了，两个姐姐自顾不暇，我爸又当爹又当妈的把我们三个养大特别不容易。”左娇娇说完一顿。 “然后呢？跟我有什么关系？”小艾和泡面都瞪着老大的眼睛看着她。 “额，我的意思是，我以前没有朋友，就只有小艾你一个人对我这么好，所以你妈妈就是我妈妈！”左娇娇逻辑混乱的解释道。“我也帮你爱她！” “你给我走远点，我妈有你这么蠢的女儿会老好几岁的。”小艾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左娇娇的建议，“你爱我就够了。”末了又加上这一句。 左娇娇喜笑颜开，好像小艾出车祸这件事就是因为帮自己出头被文静和赵婵婵报复的，虽然不明白背后还有什么别的牵扯，但是让小艾还有小艾妈妈那么麻烦特别的过意不去。 “你家三个啊？不怕被超生的抓去吗？我以前也好像要个妹妹或者弟弟，可以天天一起玩儿，可我妈说政策不允许。”小艾嘟着嘴跟左娇娇说话，一遍用盘子示意指挥泡面去拿吃的。 “我们村的啊，估计没查那么严格。” “那也是，真羡慕你有姐姐有弟弟，在一起是不是很多话说？”小艾特别羡慕有姐妹有兄弟的家，“不像我，老抓着泡面一起玩，他妈妈还嫌弃我呢，说我耽误泡面找女朋友！哼!” “哈哈，是你长得太好看了，其他女孩子都知难而退！”左娇娇叹了一口气，“兄弟姐妹哪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你要知道我家穷啊！一个大饼四个人吃的那种！”她对着小艾比划了一下，“大概你胸部这么大的饼，我们可以吃一年！” “左娇娇你不要得势就猖狂哦。”小艾左手拿着刀右手拿着叉皮笑肉不笑的刺在她脖子上。 “一天一天，说错了，一天！”左娇娇赔笑把自己脖子上的刀叉移下来。“我的意思是，我家的情况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和睦那么恩爱！我两个姐姐都厉害得哟，啧啧，跟她们吵架从来都吵不赢的，我总是被欺负的那个！我以前穿的衣服都是我姐剩下来的，生理知识都是跟老师学的，不过我二姐对我蛮好的，那时候我上初中，她辍学出去打工，经常悄悄给我寄东西吃。” 只要一想起自己是怎么长大的，左娇娇总是不敢相信自己怎么还活着，因为从来没吃饱过。她摇摇头不去想，“不过现在好啦，两个姐姐都嫁了人有自己的家庭，弟弟也在上大学，有奖学金拿，我也有自己的工作啦，不愁没饭吃的。” 小艾低着头吃东西没答话，左娇娇用手捅捅她：“怎么，是不是准备把给妈妈的一百倍的爱给我分一点点？” “我终于知道你怎么缺根筋了，原来是小时候营养不良来的。”小艾认真的说，“你以后就跟我混吧，艾姐带你吃遍整个市里最好吃的地方，把你小时候没吃饱的饭都补上来。” 左娇娇“嘿嘿”的笑起来，心想小艾真好，果然大户人家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比文静那个小家子气的人好相处多了。 端东西过来的泡面听到她们两个的真情表白，白眼都要翻到天灵盖了，这个艾冬瓜，自己一屁股的屎，还要去管这个管那个。 柔姐那里也不知道怎么样，参不透她的心思，要证明赵婵婵是不是真的想小艾死不是早上的车祸就知道了吗，非要下午来这么一出，现在被赵婵婵发现了，戏不是都白演了？ 自己家老爷子也三天两头不在家，妈妈说是出去搞旅游，也不知道这老两口是要干嘛。想到这里泡面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 拿出手机看了下通话记录，立马朝着小艾尖叫了起来：“啊！艾冬瓜！我爸妈居然整整三天没有打电话给我了！！” 小艾捂住耳朵，按捺住自己喷涌而出的怒气，挥挥手要激动的泡面坐下：“你眼睛长天上了？没看到你家冰箱上面、你床头、你洗手间的镜子上都给你贴着条吗？你爹妈回家给你奶奶过八十大寿去了！顺便旅个游！十天以后回来!” 说完摇摇头，按压着太阳穴：“我带你们两个蠢货出来干嘛的，我今天快被别个掐死，现在快被你们两个气死，真的是大起大落够了，人生啊！！” 第十一章 大姐 昨晚上就不应该喝酒。左娇娇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办公室上班，揉着脑袋不断的懊悔。 小艾和泡面那种久经沙场的人，自己能跟他们拼吗，真是自不量力。 本来还没想着喝的，小艾一个劲的喊：“为我们的沙比朋友干杯！” “为我们美好的肉体干杯！” 泡面也跟在后面应援：“为了我们的友谊干杯！”自己一开心就不管不顾了，也不知道后面七七八八说了些什么，飘飘然的像走在云朵上面，特别舒服。 醒来的时候和小艾乱七八糟的躺在酒店豪华的床上，泡面蜷缩在地下睡相惨绝人寰，抱着自己的高跟鞋不撒手。 左娇娇翻着考勤数据，核对之前登记的入职日期，时不时停下来发个呆，一个上午就这么昏昏沉沉的过着。 最近公司有几个员工离职，但是相关的信息还没核对好，财务部来催了好几次，说是统一一起发工资，不要把这几个人该扣的钱漏掉了。 左娇娇算着自己这个月的工资，交完房租还完信用卡，又要开始用工资养信用卡，用信用卡填饱肚子的日子了。 想起上次租的房子里面洗衣机突然坏了，想要房东换的时候房东那斗鸡一样的语气，她就恨不得再也不给她打房租。就算一定要打，也一定要迟个十天半个月的。左娇娇麻着胆子恶狠狠的想。 突然“砰”的一声在自己她耳边响起来，她尖叫着脑袋往后一仰，碰到了一个硬硬的肚子。 没回头就知道是谁，“李白，你活腻了是不是？” “依靠在我八块腹肌上面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李白从左娇娇背后绕到前面，得意的采访她。 左娇娇抬起手，撩起李白的上衣又放下，然后轻蔑的摇摇头，“你这要是叫做腹肌的话，我每天舔屏的那些韩国的花样欧巴会哭死在摄像头前面，那我也不活了。” “那我要是练到韩国欧巴那种程度，你舔不舔？” “.......”左娇娇脸“腾”一下就红了，完全不知道怎么接话。 “左娇娇你真的是！你想哪里去了！你这个色情狂！你在想什么！你想对我做什么！”李白看左娇娇耳朵都红了，心里一动，血液从脚底百公里加速3秒到头顶，为了遮掩自己的心动故意捂脸跺脚夸张的大叫。 “想对你做爱做的事啊。”左娇娇站起身来，靠近李白，眼神迷雾一样湿漉漉的看着李白，李白比她高了一个头，她不得不仰起头来，然后微微一笑，右手迅速出拳打在还在春心萌动的李白肚子上，李白痛的后退了四五步。 “你这个王八蛋、白眼狼·····”李白捂着肚子，夹着尾巴不断的拿手指数落着左娇娇出去了。 左娇娇双手虎口交叉标准的空姐迎客姿势站着，看着李白：“行政部谢谢您的光临，欢迎下次再来。” 然后捋了捋掉下来的头发，得意的心想李白还是嫩了点，哈哈。却没看到李白离去时也红到耳朵根的脸。 刚坐下手机就响了，左娇娇拿起手机一看，是大姐左小华，她接起来：“大姐？” “娇娇，你那边最近有什么好的楼盘没有？”左小华开门见山。 “啊？我没关注这一块，你要买房子了吗？不过等公交的时候有看很多公交车上面有广告，不晓得还有的卖没。” “那你上网帮我查一查，我也看了一下，最好是水木路和紫荆大道交汇那一块，我这几天就过来看，你到时候请个假，跟我一起去看哈。” “恩，可以，那你是一个人来还是带丁丁过来？姐夫呢？”丁丁是大姐的儿子，今年4岁，最是可爱的年纪。 “我们三个都过来，到时候在你哪儿挤一挤，丁丁这不是要上小学了吗，也要考虑这些了，城里不比乡下可以随便选学校。” “你和丁丁还好，姐夫也过来我这边睡不下啊！”左娇娇想起自己租的单间，只有一张床不说，所有的东西都挤在一个30平米的正方形水泥盒子里面，衣服也没地方放，这也算是一个不让自己花钱买衣服的好理由。 “到了再跟你说。”左小华把电话挂了。 都说长姐如母，对没享受过几年母爱的左娇娇来说确实是的，大姐一直说话做事雷厉风行，安排得妥妥当当，不让底下的三个小的有任何的担心，同时也不能有任何的反对意见。 左娇娇放下电话，有点犯愁，特别是对大姐夫，以前过年的时候是尽量能不碰面就不跟他碰面，实在避不开也要找个理由多拉点人在旁边。 没有其他的原因，就是大姐夫每次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像是饿极了的狼看到白白胖胖的羔羊一样。 刚才大姐还说要住在一起？都有钱买房了就不能出去开个房吗？ 两天后大姐到了，丁丁从火车站出口一出来，就眼尖的看到左娇娇，拉着妈妈就跑：“小姨小姨啊！” 左娇娇抱起长高了不少的丁丁，喜笑颜开的亲了两大口：“丁丁真乖，想不想小姨啊？” “想，特别想小姨，想小姨做的蒸蛋，想小姨的小火车，想小姨的苹果手机。”丁丁亲昵的用脸蹭着左娇娇的脸。小火车是左娇娇去年过年的时候送的模型。 “哈哈，你这个小东西，这么小就知道哄人了，以后长大了不得了！”左小华在丁丁的屁股上爱怜的拍了两下。 “娇娇啊，这次来真是麻烦你了。”一直跟在后面的大姐夫孙钱客气的说，眼神却盯着左娇娇胸前。 左娇娇这才发现因为抱着丁丁，胸前的衣服都被重了不少的丁丁压下去了，胸前的遐想空间特别大。 她连忙放下丁丁，理好衣服，“没有的事，那些楼盘其实我也不熟，讲起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姐夫太客气了”左娇娇冷淡又疏离的回着。 “那不会，有你在这儿还是安心很多的，我们。”孙钱拦下一辆出租车，很绅士的把后座门打开，让她们三人先请，左小华嗔怪的说：“哎哟，看不出啊，来一趟城里都这么会照顾人了。” 孙钱尴尬的挠挠头，“哪里的话，我不是一直都照顾你吗。” “就你啊？平时在家扫帚倒了都不扶的人，还说什么开车门，你有车吗？”左小华毫不留情的戳穿孙钱的话。 孙钱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刚准备说话被左娇娇截去了话头：“哎呀大姐，回家了再说嘛，你们都要买房子了，还在乎车子这些干什么?” 左娇娇不想大家太尴尬，并且大姐的脾气她是知道的，虽然说话总是不注意场合，但是本身没什么恶意。 孙钱见左娇娇这么维护他的大男人面子，更打定主意这个小姨子对自己的暗送的秋波只怕十有八九是真的，心下一喜，面上也好看了些，“呵呵”笑了两声算是对左小华的话回应了。 一路无话，丁丁倒是开心的看着外面的建筑，偶尔开心的拍手喊小姨快看。 左娇娇正犹豫着不知道如何开口，左小华给丁丁扯了下衣服：“在你那儿住几天，就当我开房了，把钱给你总比给外人好。” “...但是睡不下四个人哦。” “没事，你姐夫打地铺。”左小华毫不介意的说，“你姐夫皮厚，睡地上沙发上都行，不就几个晚上吗，当年他娶我的时候，在门口都跪了一上午，现在这点苦怕什么。” “额，家里只有一床被子啊。” “没事，我来搞定。”孙钱在前排副驾驶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 左娇娇一口气憋在胸口，闷闷的不再说话了。 到家了以后，孙钱一步上前，把上衣脱掉光着膀子就开始四处打量。左娇娇连忙解释：“只租了一个单间，所以东西都乱七八糟的，要不我给你们出去开个房吧？” 左小华瞪了她一眼：“你钱多啊？要开我不知道自己开？” 孙钱也在一旁搭腔：“是啊，都是一家人了，你可以不要介意呀。”笑眯眯的小眼睛上下滴溜溜的转着，就没停过。 左娇娇怕大姐生气，也不再多说什么。 当晚孙钱把床上的被子和席梦思床垫拆开，只剩木架子的床上垫着被子，席梦思上面就带一个小毯子，左娇娇跟丁丁睡席梦思，孙钱跟左小华挤在床架子上，四个人就这么凑合了一晚。 第十二章 暂住 早上朦朦胧胧之间左娇娇一直觉得旁边有喘气声，她以为是丁丁，用手挥了挥却碰到一张大脸，她猛地惊醒，昨晚已经很注意的穿了长袖长裤睡觉了，难道？ 睁开眼睛一看，发现是大姐转过身来朝着自己睡，左娇娇松了一口气，看了看手机准备起床，家里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出去买个早餐然后去上班吧。 大姐一家都沉睡着，丁丁睡梦中还吮吸着大拇指，跟弟弟左子明小时候一模一样。左娇娇轻轻捏了下丁丁鼓起的腮帮子，觉得小孩子什么都不用想，真的幸福。 她轻手轻脚的从姐姐姐夫身上跨过去，走进洗手间洗漱，等下就给丁丁买份牛肉粉，几个灌汤包什么的，她想着。 换衣服的时候她无意间往门边一瞥，突然发现门缝里一双死鱼眼正紧紧的盯着她，左娇娇心头一惊，脑子里还在想怎么办的时候，身体已经先反应过来猛地把门往外一推，只听门外面“啊”的一声，大姐夫痛苦的捂着鼻子蹲在床边，已经有血从指缝中渗出来了。 左娇娇脑海里已经翻腾了无数遍大姐知道真相与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了，看到孙钱大叫，她也闭上眼睛惊慌失措的叫起来：“啊！姐夫！我不知道你起来了！太对不起了!” 大姐左小华被吓得一个激灵就翻身坐起来了，丁丁被吓到“哇”一声就开始哭喊。 30平米的小房间像是一下子要爆炸了一样充斥了各种尖叫，左小华衣衫不整的爬起来，一把抱起还在哭的孩子，鞋子都没穿，跑到洗手间拿了湿毛巾给孙钱捂着。 左娇娇杵在一边倒像个外人一样。 “没事没事，娇娇也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注意洗手间里面有人，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先敲门的！”孙钱仰着头，用毛巾盖在鼻子上解释着，眼神还在一直乱瞟着。 左娇娇只觉得一阵恶心，嘴里却说着“姐夫对不起啊，我下次小心点，把门锁好，这样姐夫就不用观察里面有人没人了！” 孙钱嘴巴张了张，没再说话。左小华一个劲的抱着哄着丁丁，吩咐着左娇娇：“你快点收拾好，上午去公司把你那什么财务部要的东西搞好，下午就请假陪我去看房子，记得哈。早餐我昨天下车的时候看了下，楼下就有，我们自己准备，你不用担心，搞完了打我电话，我们在昨天说的那个楼盘那里集合。” 左娇娇听话的点了点头，提着包转身出门。 丁丁终于不哭了以后，左小华这才安下心来，数落着孙钱：“你明知道娇娇早上起得早要上班的，还跟她争厕所干什么？” 孙钱哇哇的解释着，鼻血流回口腔里腥甜的，也听不清在说什么。 “我要不是心疼你赚几个钱不容易，早就出去开个房了，你自己又要说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在哪儿睡不是睡，现在好了吧，睡也没睡好，鼻子破了。” “要不是我，你哪儿来的钱买房子啊，这里大城市，不比我们小县城，几十万能买个百八十平，你在这里，哼哼，十几万一个厕所都买不起。”孙钱把头低下来，看鼻血止住了以后就开始数落起来：“你说你这妹妹，平时你老说她在这边多优秀多能干，现在我看来还不是跟我们一样？你看看昨天，我们说要住她这里的时候那个脸色沉的，哟哟，像是乡下的穷亲戚来投奔她一样，还真把自己当城里人了。” “我不准你这么说她！”左小华音量一下子就提高了，“你知道什么啊？每天就知道说别个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的，你自己哪儿行了？这次要不是隔壁刘婶她女婿的弟弟帮忙，你能一下子把手上挤压的货一下子卖出去？” 孙钱自己在县里面开了个卖床上用品的店子，几个月没生意了，这几天突然来了个土豪，说是要给女儿结婚用，把店里能买的都买了，出手又大方，孙钱恨不得把自己祖传的摇椅都翻他个十几百把倍卖给他。 “你就眼光太狭隘了，什么叫他帮忙啊？要不我有这么多年的经验积累，啊，床啊沙发了有了历史的沉淀会更卖的起价钱，你懂个屁！”孙钱不满的啐了一口。 “街上那么多店子，要不是刘婶那边说了好话，别个为什么要选你呢？真是天真，你自己是白痴，还不许别人说了。”左小华冷嘲热讽着。 孙钱不满的摆摆手，“那钱呢，刘婶那女婿的弟弟靠谱吗？说这个小区能便宜一两万块钱每平呢，真的假的？” “你刚不是还说别个没帮上忙吗，现在还有脸问我？” “我的不都是你的吗老婆，你明知道我不爱听别人说帮我什么的，我男子汉的自尊你还是要跟我留一点的吧？”孙钱哄人的话信手拈来，每一句都很对左小华胃口。 “你啊，一身的臭毛病。”左小华掌控欲得到满足，心情也好了一大半。 “你问了没有，是真的吗，那个小区我在网上查了，每平没有四五万是拿不下来的，她女婿的弟弟难道是国家接班人？能给我们便宜这么多？” “那可不，我都了解清楚了，刘婶也不会骗我啊，去年我还给他娶不上媳妇的侄子介绍了一个姑娘的，别个欠我这么大个人情，能做假事糊弄我吗？”左小华哄着丁丁睡回笼觉，胸有成足的样子让孙钱也觉得好像别人只是在还人情。 “好吧，相信我老婆，我再睡会儿。” “你不是要上厕所吗？” “憋回去了，我睡会儿，早饭吃个鸡蛋煎饼就行了。” 左娇娇顶着两个黑眼圈行尸走肉一般从财务部到行政部往返，早上走的急，粉底都没打，这下好了，以后每个人心目中都是我这个丑样子了，以前的妆都是白化的。 李白站在门口客气的敲玻璃：“左小姐，你的竹子放树上了，你自己爬上去吃。” 左娇娇看到是李白，放下心来把头靠在格子间的桌板上面：“唉，国宝要累死了。” “怎么了？”李白拉了个椅子坐下来，但还是警觉的隔了一米远。 她一字不漏的说了整件事情以及姐夫的不怀好意，讲的李白的心一下子沉下去一下子浮起来，屁股下面都像是放了钉子一样难过了。 “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先去我那边住几天，我室友最近找了女朋友搬出去了，我刚来找你就是准备要你帮我在五八之类的网站上面发个消息招室友的。”李白不等左娇娇说完她看到姐夫流鼻血的慌张就冒出来这句话。 左娇娇瞪着大眼睛，看着眼前像锅里的螃蟹一样脸慢慢变红的李白：“你这是在诱拐良家少女。” “我没有，我是为失足少女提供庇护，组织上都会感谢我的。” 左娇娇想了一下，“你那边有两个房间吗？” “恩，有，并且都有三层反锁。” “晚上八点，枫叶小区接我。”左娇娇只差跳起来抱着李白亲两口了。 上午开心的完成了基本工作，中午去罗春那里请假的时候异常的顺利，罗经理甚至还热情的说“姐姐来了那是要好好招待的，你先忙你的，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情。” 原本以为部门只有自己一个员工请假会很困难，去之前都想了好多的理由却都没用上。 左娇娇也没多想，就当罗经理现在比较爱护她这根幼苗，就给大姐打电话去往新楼盘了。 第十三章 礼物 也不知道姐姐口中所说的刘婶的女婿的弟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一行人一到小区自报家门以后就被接到VIP室休息，虽然左娇娇平时跟着小艾还是享受了几次有钱人的待遇，但是这种服务行业的客气，简直不要命了。 黄经理不停的弓着腰，脸上带着近乎讨好的笑容：“三位中午用餐了吗？下午茶已经准备好了，哎哟小朋友真可爱，粉雕玉琢的，当童星都能秒杀一大片！看小朋友就知道父母基因有多好了！哎呀真是羡慕两位！” 左小华和孙钱听得心花怒放，当下就表态钱已经带来了，只要黄经理能履行之前做的每平米便宜一两万的承诺，今天就能签合同。 “不急不急，先休息休息，关于优惠的这个事情是肯定没有问题的，我们去办公室谈。”黄经理压低声音，把他们三位往办公室请。 前几天集团老总秘书就来电话了，指定了要关照左小华一家，特意嘱咐“用成本价卖出去就行，前提是保密，其他事情比如升大区域总经理这一块，黄经理如果没有问题，单总这边也没有问题。” 黄经理后背冒着汗，生怕一不小心得罪眼前这几位贵人。自己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呆了快十年了，手下的销售一年一批，将近八十多人，但是晋升这一块还像是遥遥无期，老婆的埋怨，孩子的学费，把他的腰压的一年比一年弯。 他也不清楚眼前的左小华夫妇跟集团老总什么关系，可以特意这么关照。斟酌着说话的语气，小心翼翼的招待着。 看完一百多平简装已经弄好了，只等家具进场的房子，孙钱开心得五官都挤在了一起：“老婆，你回去可得好好谢谢刘婶，这一优惠，直接给我们节省了一百来万呢，原价三万五，你两万就能拿下来，可不得了了！” 左小华心里骄傲的不得了，嘴上却说：“这有什么，刘婶跟我关系可好了，你可别高兴的太早了，首付是付了，以后每个月的房贷，我看你怎么办。” 丁丁在宽敞的房子里跑来跑去，开心的不得了，孙钱搂了搂左小华：“哎呀，钱的事情对我孙钱来说不是毛毛雨吗，你们娘俩就准备享福吧，还有娇娇，以后给你也留个房间，直接过来住！” 左娇娇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不打扰姐姐姐夫的两人世界了。” 黄经理送走心满意足的左小华他们，后背上已经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很多遍，他拿起电话，给秘书汇报了下情况，得到了对方肯定的夸奖，也感觉自己这一天没有白忙了。 吃晚饭的时候，左娇娇想着要搬出去的事，便主动举起酒杯敬了一圈，左小华和孙钱心里高兴，都喝了不少。左娇娇一提有个女同事最近跟男朋友分手，需要她陪几天的事情，左小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孙钱倒是多嘴问了几句什么同事还要她陪。 到家的时候李白早早的就等在楼下了，左娇娇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跟李白使眼色要他去小区外面等。 十分钟以后左娇娇提着一个简单的小包就出来了。 李白接过手提包，笑道“你觉得我们两个像不像古时候私奔的小情侣？” “李白，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你怎么不去拍电视剧啊？像你这种，还私奔呢，一出场就被我们八百平米庄园家两米八八的家丁打死了。”左娇娇白了他一眼。 李白依然傻呵呵的笑着，也不搭话。眼神里有种憨厚的爸爸看着自己宠溺的小女儿的爱意。 到了李白家以后，左娇娇左右几个房间都逛了个遍：“李白你怎么一个人租这么大的房子？客厅可以打羽毛球不说，足足四五个房间，你当员工宿舍呢？”她之前在一家刚起步的小公司上班做人事的时候，就经常要去中介那里找房子，唯一的要求就是房间要多，客厅要大。 “额，当初租的时候刚好有一群玩的好的朋友一起，没想到他们一个个的都离我而去了。”李白把沙发上堆着的娃娃扒开，坐在中间把电视打开“你要看什么？WIFI密码是我的生日。” 左娇娇还咋咋呼呼的参观房间，不断的感叹男生的房子就是简单，啥都没有，不像女孩子一样瓶瓶罐罐都要摆满一桌子。 “那我就选这间。”她叉着腰，指了一间朝南的，房间里面有个小小的窗台，正对着江边。 “那是我的房间，你要睡只能睡我身上，谢谢。” “......” 离他们一个小时车程的艾家，吴叔低着头给单柔报告：“...已经付了首付，签了合同了，黄经理出了不少力，之前安排人买过来的孙钱那边的床啊沙发什么的已经按您的吩咐，派到员工宿舍去了。” 单柔点点头：“黄经理年底就安排他上来吧，之前的华东区总经理也是要动一动了，之前那什么刘婶啥的，你给的时候点到即止就可以了，人都是贪的，你给的太多他们都以为自己有多大作用了。” 吴叔点头。 单柔摸着书桌光滑的边沿：“小艾这几天怎么样？赵婵婵呢？” “艾小姐这几天跟泡面在一起去云南爬雪山了，赵婵婵没有异动，只是老板这几天都在招待省里来的领导，没有喊赵婵婵作陪，她似乎有点意见。” “哼，什么东西。”她冷笑着。 “还有一件事，”吴叔犹豫着，“赵婵婵，好像怀孕了。” 单柔的手停了下来，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我知道了，你这几天继续关注左娇娇一家，罗春那边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要安排人走一趟。” “恩。” “下个星期老张是不是要结婚了？”单柔低下头，观赏着刚做完的指甲。 “您的意思是？” “最近心情不好，不想让他太开心。”她顿了一下，“要给我家小春春送个小礼物。”单柔嘴角向上扬起来，狡黠的眼神跟十八岁恶作剧得逞时一模一样。 “心意到了就好，要大到什么程度？”吴叔也不自觉笑起来。 “既然我单柔都开口了，那就要拿得出手啊。” “我懂了，您放心。” 吴叔垂着手出门去了，艾子敬晚上约了领导去洗浴中心，不知道要多晚，还是要随时在楼下待命。 老张的新婚礼物，不能太小，单柔没有明说，老张心里七弯八拐，已经安排好了。 第十四章 婚礼 大姐夫孙钱每天带着丁丁和姐姐来公司跟左娇娇吃中饭，下午他们三个就去附近小公园或者江边逛逛，左娇娇就继续上班。 吃完上楼等电梯遇到罗春，她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躲了，只得硬着头皮打招呼：“罗经理。” “是你啊，李黎过几天就回来了，你就不用每天孤单的在办公室了。”罗春笑着说。 “恩啊，真好。” “娇娇啊，过两天我要去参加一个婚礼，到时候你跟李黎和我一起去吧。” “额，谁的婚礼啊？”左娇娇话刚出口就想起上次老张过来送请帖的事情，心里后悔的要死，直怪自己说话不经过大脑。 “前夫的，我怕我没勇气去，你们陪下我。”罗春眼神黯淡下来，看的左娇娇一阵心疼。 设身处地的一想其实罗经理也挺不容易的，前夫跟自己闺蜜结婚，高调的给自己送请帖，也是添堵。 “好，我和李黎一定穿的比新娘还好看，给罗经理长脸。”左娇娇想让罗春开心一点。 “哈哈，你们年轻，不管穿什么都好看。”罗春笑起来，夸奖却是由衷的。 李黎两天后就回来了，左娇娇连忙告诉她这个消息。李黎急的脸都红了：“不行啊！我这几天都没休息好，皮肤都不好上妆，新衣服都没有！” “我也是啊，最近工资都交了房租了，不过信用卡还能撑一会儿。”左娇娇盘算着买件五百以内的裙子，应该没问题的。 “那下班了先去逛逛吧？”李黎也要买个裙子。 左娇娇开心的点头说可以可以，然后坐下来微信给李白发了个消息：我下班了跟李黎去逛街了，你不用给我留门，我带了钥匙了。 李白回了个恩字。 有种异样的欢喜感觉从心底升起来，不明不白的。这几天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住在李白家，左娇娇谁都没说，所幸两个人上班时间错开了，旁人也联想不到一块去。 李白转了两千块钱过来：“给我带件衬衫，随你买什么牌子的，剩下的都是跑路费。” “切，浮夸。”左娇娇收款以后直接回李白。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左娇娇对李白的生活习惯还是非常满意的，爱干净，东西不乱丢，做事不拖泥带水。唯一的确定就是衣服都太贵，一件衬衣好几千，也不知道业务部工资怎么这么高。 那一天很快就到了，上午部门集体休假，十一点在公司楼下集合，然后罗春开车去酒店。 左娇娇和李黎穿着新买的裙子心情大好，但是考虑到罗春的心情，路上也没多话，只扯些有的没的。 “对了，等会儿到了以后，我介绍我儿子给你们认识。”罗春想起今天儿子也回来，言语之间都是骄傲。 李黎呆呆的，“恩”了一声。 左娇娇想着要不要讲几句好话，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这么明显的拍马屁，罗经理未必听不出来吗？犹豫了一下也“恩”了一声，末了加上一句：“罗经理儿子肯定好帅，看父母的基因就晓得了。” “是吗？”罗春开始还很高兴，听到左娇娇这句话以后想起老张年轻的时候也很帅的，就是这样才不断的有莺莺燕燕围着转，以前的小丽还出主意要罗春怎么样怎么样才能留住老张，没想到如今自己人到中年，还要去参加曾经最亲密的两个人的婚礼。 真是好笑，罗春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左娇娇已经在心里狂甩自己嘴巴了，真是多说多错，连拍马屁都拍不好！真没用！ 半个多小时以后，她们就到了举办婚礼的酒店。老张站在门口迎宾，看到罗春进来故意过去打招呼：“怎么，现在有什么意见？记得以前跟你结婚的时候你意见都是蛮多的，一会儿说花的香味香的头疼，一会儿说高跟鞋站的累。呵呵” “对啊，以前小丽还给我拖婚纱的摆尾来着，没想到拖着拖着就到你床上去了，真是套路深感情真啊！”罗春笑得比老张还客气，还时不时亲昵的拉一下老张的胳膊。不明就里的人看起来就是两个以前恩爱的人现在还大方的彼此祝福，连夸罗春胸怀宽广。 老张看了两眼后面的左娇娇和李黎，皮笑肉不笑的，“你带这么大两个美女出席也不怕别人说你老黄瓜刷绿漆啊？还随身带着，你不对比还不知道自己现在多老了是吧。” “那是，我肯定比不上我们张总，老牛吃硬草，哈哈，宝刀未老。”罗春笑的特别大声，左娇娇和李黎站在两边尴尬的不知道怎么答话。 老张觉得气闷，松开了脖子上的领结，罗春从来都是这样，讲话咄咄逼人。他想着，就是因为这样自己才转投小丽的怀抱，这女人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永远只指责对方。 对面的罗春想法这一刻跟老张的想法第一次达到完美的契合，因为她一直都是这么看待老张的。 两个人正在争论着谁老了谁不承认自己老了，小丽的一个侄女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扯住老张：“张叔，我姨不见了。” 罗春在对面都笑出眼泪来了：“哈哈哈，大姨妈不见了，叔叔你快点去找找！” 侄女没好气的瞪了罗春一眼，拉着老张就要走。老张回头用手指了指罗春：“你给我等着”就上楼去了。 罗春和左娇娇李黎找到位置，跟老张以前的一些朋友坐在一起，大家看到她一落座，眼观鼻鼻观心不是尿遁就是烟遁，一个个顿时都不见了。 李黎为了撑进那条新买的裙子，故意没吃早餐，现在一坐下来，只觉得腹中空空，面前摆着的果盘吃的一个不剩。 罗春正准备要李黎少吃点，只觉身后一紧，一个身体压在她背上亲昵的喊：“妈妈！”她笑呵呵的说：“你来了啊！想妈妈没有！” 左娇娇听到声音回头，在罗春儿子身后突然看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你怎么来了！”她惊喜的喊着。 对方也是明显一脸吓到的表情：“姐！你怎么在这里！” 落座一聊，才知道左娇娇弟弟左子明跟罗春儿子张天越是一个宿舍，这次张天越回来参加老爸的婚礼，特意带上左子明出来玩的。 互相认识以后，因为有两个男生的到来她们这一桌的气氛热烈了很多，张天越说着自己和左子明在宿舍的趣事，大家都被逗的笑嘻嘻的。 这时候大厅大门被一群人猛的推开，老张一阵风一样的卷进来，气急败坏的跑到罗春旁边，掐着罗春的脖子就喊：“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你做的？肯定是你做的！！” 左娇娇坐的最近，突然发生这一幕她吓得赶紧搂住罗春，对着老张尖叫着“你干什么！” 张天越一脸苍白的扯住老张掐在罗春脖子上的手，大声呵斥：“爸，你疯了吧！” 老张激动地眉毛鼻子都皱在一起：“你最好现在跟我讲清楚！！我不信你什么都没做！！” “你神经病吧！智障要尽早去治疗！！我做什么了！！”罗春生气的去掐老张的胳膊，手指甲已经深深的插入他的肉里面。 “我早就知道你对小丽不满了，你今天是不是就想着让我出丑！早上我还给小丽发了消息，她说在酒店化妆的！你一来她就不见了！” 罗春气的想骂街了，“你是不是脑子里都装的屎？都这么多年了，我偏要今天你们结婚的时候搞她？我还是没你那么蠢！” “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初是怎么欺负小丽的！”老张感觉自己是个惩恶扬善的英雄一样喊着，“你当年不让她接近我，千方百计的把她往别的男人身上推！她都跟我说了！你心思这么肮脏，小丽还能跟你做朋友我也真是佩服她！” “老张，我们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你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不要在这里拐弯抹角的！”罗春激动过后冷静下来，只觉得吵了这么些年，真是没意思，两个人都用自己根深蒂固的思想去禁锢另外一个人，本来以为离婚以后会好一点，没想到狗屎改不了吃屎的。 “小丽不见了！她的包包衣服鞋子都在酒店的房间！人没了！”老张盯着罗春的脸，发誓不放过她哪怕一丝丝的马脚。 罗春还没答话，张天越先激动的朝着老张吼起来：“我妈一直在这里电话都没接一个，你凭什么说是她搞的？照你这样的说法，那以后你就算去偷情，路上被石头绊倒了也要怪妈放的是不是！” 青筋暴起的张天越已经比老张高出一个头了，虽然身体薄弱，但气势很足。 老张一脸的不敢置信，很久没关注的儿子突然就这么高大了，还帮衬着罗春对付自己，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简直跟你妈一个德行！”他喊着。 “人不见了你自己要么去报警，要么把这酒店的每一间房都查一遍，说不定今天她穿了自己的婚纱，想起以前爬到别人老公床上销魂的好滋味了呢！”罗春一边欣慰的把儿子拉到身后一边用话刺着老张。“找我有什么用？我有这闲功夫还不如好好躺在电视前面看集电视剧！来学学家庭主妇要怎么防止老公出轨！” 老张气势上输了一大半，气得牙齿咯咯咯的响，说不出话来。 左娇娇生怕一个不小心老张就晕倒了，外人这时也不好插话，气氛一下子僵硬起来，外面不相干的每一个人脸上都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往里面挤，有人还打电话给自己的老婆报告着：“对对对，就是自己出轨的那个老张，今天不是二婚吗，现在小三不见了，对着以前的那个虎逼老娘们儿吼呢！” 第十五章 新婚快乐 罗春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朦朦胧胧之间像是回到了二十几年前跟老张结婚的时候，也是这么热闹，在大家或真心或假意的祝福中走过这长长的地毯，满含爱意的看着身边牵手的那个人。 已经入狱的父亲送来亲笔信：“祝我亲亲女儿宝贝，新婚快乐。这么美好的时刻，爸爸却不能牵你的手一起走过去，亲手把你交给他，也是爸爸这生最大的遗憾。” 看到信的时候，罗春对父亲所有的埋怨都在掉个不停的眼泪里消失的无影无踪，信上的每个字都铿锵有力，就跟父亲身居高位时候的神气一模一样。是的，这个突然入狱的男人，虽然让自己背负了很多恶毒的流言蜚语和不公正的待遇，但是他毕竟也是从小让自己骑在他脖子上把自己举高高的父亲啊。 当年的罗春，在没有父亲的日子里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眼前这个英俊帅气的男人身上，他是天他是地，他是统领世界的神。 举行的婚礼当晚老张就和小丽一起上床了，两个人光着身子跪在自己身前，老张哭诉着是因为喝醉酒，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入。 小丽哭得梨花带雨，也不说别的，一心只说：“对不起，我只是仰慕他。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女人就是这样，只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而不愿意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 现在回想起来，或许从那一刻起老张的心已经没有在自己这里了，为了面子，为了自己的选择，罗春选择了原谅，一脚踏错步步错，有今天这么些罪受也是活该吧。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呢，发现老张跟自己结婚只是为了名和利而已？ 站在老张的角度上，就算自己是入狱的前市长女儿，好歹名气犹存，这个时候趁虚而入，比任何时候都有用。 实行了第一步结婚，那第二步，就是在耳鬓厮磨、缠绵悱恻之时装作不在意的打听自己父亲是因为什么事情入狱了：如果因为贪污的话，那贪污的钱新闻上说也没追回来，钱去哪儿了？ 所有的身影都重叠起来，像是找到了答案一样，眼前的老张，以前的老张，都是一个老张。 罗春看着还在跟儿子较劲的老张，直接拿出电话：“报警吧。” 老张半信半疑的看着她，内心笃定她只是虚张声势而已：“打啊！你打啊！看警察来了怎么收拾你！” 酒店的空调开的很足，生怕新人跑了喜宴办不成客户不结尾款，每个门都配了四五个服务员，也不知道是来看热闹的还是来防止跑单的。 左娇娇手臂都冻得起鸡皮疙瘩了，和李黎互相挽着手，罗春坐在靠近门的座位上坐着，也不说话。老张那边主事的人站在台上，打着哈哈说：“新娘现在跟我们新郎捉迷藏呢，大家该吃吃该喝喝啊，不用客气。”然后招呼服务员上菜的上菜，开酒的开酒，音乐响起来，大家配合的都回座位吃饭了。 出警的速度很快，一会儿不到就有两个中年的警察过来询问情况，老张带着他们去酒店房间了解详情，罗春坐不住，拉着儿子和左娇娇她们一起上去。小丽那边的一大伙亲戚也跟着上去，盯着罗春的眼神里面的意味不言而明。 两个警察一个四处转着问话一个在本子上记着，调取了酒店的监控记录以后说：“新娘昨晚凌晨一点就一个人离开酒店了，你确定不知道什么吗？” “不可能，今天早上她还给我发信息了！”老张拿出手机，翻到微信的聊天记录。上面显示早上八点过五分，小丽发了一条“在酒店化妆，晚点给你惊喜。” 其中一个警察合上本子，“我们已经备案了，有什么消息会随时通知你们的。如果早上八点还再跟你发消息，我们的建议是再等等看，说不定过会儿就回来了。” 老张千恩万谢的送走了警察，对罗春也没什么好脸色，结婚的大厅那么多亲戚熟人在，不想再下去。左娇娇觉得房间里面至少暖和一点，跟李黎眼神交流：只要罗经理不说下去，我们就不下去！ 满屋的人都找了位置坐的坐，站的站，一句话也不说，老张不停的打着小丽的电话，总幻想着下一刻就是接通的声音了。 这时候响起的敲门声简直就是天使送来的福音，老张从离门最远的椅子上翻身跳下来，冲到门口猛的把门就拉开了。 门外的服务员一脸被吓到的表情：“先先先...先生，有个小朋友前台送了这个U盘过来，说要快点交给总统套的叔叔，我我我我...” 老张一把抢过U盘：“还说了什么别的没有？” “没...没有了。”前厅服务员本来想着上来讨个喜庆，看到老张面目狰狞的样子，这会儿说话都结巴了。 老张啪的把门摔上，跑到电脑前把U盘插上，点开里面唯一一个命名为“新婚快乐”的文件夹。 视频一开始就是小丽熟睡的脸，老张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已经来不及把房间里面一帮人赶走了。 视频继续放着，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香艳的女性胴体和带了头套的三四个男人，在狭窄逼仄的出租房床上不断地进进出出，老张承受不住，大吼一声提起凳子往电脑上砸去。大家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 他们不知道的是，同一份内容的U盘，被当做新婚纪念视频在楼下也放映了出来。 罗春一个头两个大，儿子和下属都在，虽然现在自己是个外人，总归是有点难为情的，可是要怎么收拾？ 张天越也不说话，左子明和左娇娇并排站在窗边看外面的景色，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李黎左右都不熟，恨不得身边有英雄联盟里面的草丛，能随时隐身就好。 小丽的一大帮亲戚也唯唯诺诺的，只指责这些人怎么这么丧心病狂，不敢说其他的。 老张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好多岁，定定的看着罗春：“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张天越反应过来：“快给刚刚那两个警官打电话，应该还没走远！”说着翻找之前警官留下的电话号码。 第十六章 暴风雨 罗春回看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说恨自己要把自己碎尸万段的男人，这一刻的他佝偻着背坐在墙角，像个八十岁的老头子。 但是再示弱又有什么用呢。罗春冷笑着。心里不合时宜的升出一种爽快的感觉，意识到以后也被吓到了：这样不是也跟老张这种人一样了吗？这件事情外人看起来，最爽不过的也是自己了。 张天越挂完电话：“警官已经过来了，我们要把U盘交给他们吗？” 没人答话，张天越对着空气。 左娇娇的头又开始疼起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下子冷一下子热的缘故，她一点忙都帮不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最近的事情好像越来越不受控制了，以前的日子还蛮轻松的啊。 李黎过来扯了一下她的衣角可怜巴巴的说：“左娇娇，我要饿晕了。” “我一样。”左娇娇用唇语答，两个人挤眉弄眼的样子在小丽的侄女眼里分外的刺眼。 “你们两个能不能有点眼力见？这个时候了，是说饿的时候吗？谁不饿啊？你们家要是出事了别人会这样窸窸窣窣的说饿吗？”侄女像个炸豆子一样，叭叭叭的响。 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责，左娇娇脸一下就红了，李黎也低下头不敢说话。 “是吗，小侄女这几年不见倒是牙尖嘴利啊，跟大姨妈学的好，”罗春心情正好，毫不留情的就回怼过去，“我的员工家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呢？她们又没有你那么出色的姨妈。肯定体会不了你现在急着要嫁人的心情咯。” 左子明不甘心看姐姐被损，故意夸张的大笑起来：“哎哟，这个妹妹还有这么多故事啊。”假装看不到张天越瞪过来的眼神。 这下那一帮亲戚不依了，仗着自己有理一个个的都对着罗春和左子明喊起来：“什么意思啊你们！”“能不能留点口德？”“不怕生儿子没**吗！”乱七八糟的，跟赶山的狗一样这里闻闻那里挫一挫，却没人上前仔仔细细的吵个明白。 左子明被骂了倒没事，回头冲着张天越喊：“都骂你没**了，能不能说两句话！”神情之急迫，张天越又生气又好笑，“你觉得你还帮我忙了是吗！要不要脱裤子验证一下啊！” 侄女之前在大堂看到这两个年轻帅气的男孩子还莫名其妙的心神荡漾了很久，现在看到这幅情景知道自己是没戏了，满脑都是想着这两个人肯定有一腿，“同性恋吧你们！”她一脸看好戏的喊道，周围嘘声一片。 左子明从来不是会被欺负的人，他冲到侄女面前，整整高了一个肩膀和一个头，“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次看看！” 侄女吓了一跳以为左子明要打她，没等他说完就闭上眼睛开始喊“打人了！！！” 一大帮人也没看清是不是打人就哄拥而上，把左子明推了个趔趄，左娇娇哪能看到家里最宝贝的弟弟被欺负，也冲上去抓侄女的头发，恨不得撕烂她的嘴把她的脸都撕下来下酒吃。 张天越和李黎也拉的拉扯的扯，同时碰到看不顺眼的也踩几脚上去，混乱之中自己也不知道被哪个不长眼的薅了好几把头发。 罗春站在后面没有动手，只手撑着张天越的肩膀用他做盾牌，嘴里不依不饶的问候着人家地底下十几代祖宗和地上的几十个后辈轮流发生性关系，不仅发生了关系，还生出来站在对面跟她吵架了。 还有几个远亲不扯劝也不插手，磨磨唧唧的在一旁“哎呀，别打了，真是乱！还结不结婚了！” 老张蹲在墙角，眼神木木的像死了一样，偶尔动一下鼻翼呼口气才让人觉得活着。 左娇娇的鞋子不知道大人的时候甩到哪里去了，头发也被抓掉了一大把，跟李黎新买的裙子都被撕烂了好几块蕾丝，被挤出来以后看到弟弟还在人群之中又扒拉着冲进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千万不能让弟弟受伤，不然大姐会打死我的。” 就这样大家各司其职，吵架的一声比一声高，打架的在助威声里面一拳比一拳重。都像是自己家女儿被侮辱了对方就是施暴的人一样。 两个警官在门外进不来，只听到门里面的惨叫和打架声，服务员从大厅爬楼梯上来，颤抖着双手用万能卡把门打开，里面黑压压的一片，都分不清谁是谁了。 警官用原先记录东西的本子使劲抽了几下门，发出巨大的声响，嘴里喊着：“都给我停下！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两个小时以后他们一起从派出所出来，左娇娇看着左子明嘴巴出血，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自己头发都掉的差不多了，裙子的蕾丝边一缕一缕的垂着，又心疼又觉得好笑，忍不住哈哈的笑起来，这一笑像是能传染一样，大家指着对方狼狈的样子笑的打滚，又纷纷拿出手机自拍起来。 罗春倒没事，只口渴的厉害，张天越勾着她的肩膀，邀众人一起聚餐，算是江湖上共进退共生死的兄弟了。 左娇娇咧嘴不能咧的太厉害，不然一扯到被打的地方就龇牙咧嘴的痛。刚发完“今天搞锻炼，被警察叔叔接过去喝茶”的朋友圈，李白的电话就来了。 “左娇娇你疯了吧！”他气急败坏的吼起来。 “哈哈哈你说啥？”弟弟他们还在说着同性恋的事情，声音太大了左娇娇没听清。 “搞完了火速给老子回家说清楚，不然把你东西都扔了！” “好好好，听到了挂了我吃饭了！”左娇娇依然嘻嘻哈哈的，根本没给李白说话的机会。 罗春看到左娇娇接了电话又马上挂掉，心里都猜出个一二三四来，“哎哟，这就担心上了？” 左娇娇捧着脸赔笑：“啊？什么？” 罗春没多话，一副“我了解，你们还没公开”的表情。 今天别的收获没有，倒是让左娇娇跟罗春关系前进了一大步，大家一起经历过这些事情有话头可以聊，自然而然就熟络起来。 老张比她们迟出来一点，站在门口没一个人跟他告别，之前打架的亲戚如作鸟散。 小丽的手机还是打不通，警察看了视频只说在调查了，却没个结果。 他的眼神阴狠起来：一定要找到是谁做的，不管是谁一定让她不得好死，要是是罗春背后搞的，那就更好解决了。 他把手机拿出来拨了另外一个电话：“老板，我有事求你，晚上有空吗？” 第十七章 老板帮忙 艾子敬送完最后一批需要巴结的人，动了动嘴巴边上的肉，脸上笑的有点抽筋，一批一批的吸血鬼附上来，吸饱了另外一帮又上了，总要找个时间去好好按摩一下，艾子敬想着，好久没去看赵婵婵了，想到她在自己身下浑身温软的触感和整夜销魂的感觉，下身又开始蠢蠢欲动。 “吴叔？” 回过头去吴叔不在，恍惚间想起来傍晚的时候老张打过电话，要吴叔去找老张了，这会儿也不晓得什么时候了，吴叔还没回来，老张有什么大事能把吴叔拖住这么久？ 老张这个人往小了说做事够狠，但没什么大用，这种人一旦控制不好就会出事。当初拆迁的时候就见识到了，老张那时候和老婆儿子住在一个很老的片区，受了“迟一天搬走补偿少一万的影响，大家很快就走了，但有个钉子户，艾子敬公司的人谈了好久都没谈下来，硬骨头什么都不要，补偿款提到了一百万一平都不搬，三十平米的小房间，孤苦无依的老头子说是对这里有感情，拆迁的人员一上门就躺在门口装死，谁来也不准动。 工期很紧，拖一天损失几百万，大家都犯了愁，老张自告奋勇，说只要五十万就能让老头子搬走，条件是自己要一百万的上门费。 钱对艾子敬来说只是一个数字，他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第二天老头子就不见了，老张拿着老头签字画押的合同前来讨要工资。艾子敬叫人出去查了一下午，才知道老头在签字之后就回了老家，自己老伴的坟被挖，尸骨无存，他回去不久以后就去世了。 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老张所做，但对艾子敬的触动很大，有时候太相像的两个人是没办法共事的，他那时候雄心壮志，什么都不怕，就怕被人猜透心思。 吴叔这个时候来电话：“老板，老张这边的事情有点棘手，你最好亲自过来看一下。”说完报了一个地址，艾子敬出门随便找了一辆车就赶过去。 到了以后吴叔一脸凝重的迎出来：“好像。。。跟赵小姐有关。” 艾子敬心里正想着赵婵婵，听吴叔这么一说心里一跳：“她又给我闯祸了？”心里想着出门开车撞上人了？不就几个钱的事吗，值得吴叔这么紧张？ “不是，您先看看吧。”吴叔不知从何说起。 艾子敬狐疑的把眼光移到老张身上，老张低着头没说话，手上的青筋暴起，怒气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 吴叔坐在电脑前，把之前在交警队拷过来的视频一个个的放给艾子敬看。 “这是老张今天结婚的酒店视频”吴叔解释着，“凌晨一点的时候小丽就出门了，您看，拿着手机，穿着睡衣。” “第二个视频，在街角小丽被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上的人拖上去了，正好是监控死角，全程看不到那些人的脸，然后面包车就由西往东向着五一大道行驶。”吴叔放着视频，并没有快进或者退出。 艾子敬有点不耐烦，跟爱卖关子的人绕了一天了，现在看个视频还故意不讲正题，刚准备开骂的时候，吴叔指着视频说：“来了！” 路口的监控拍的不是很清晰，但是那辆再熟悉不过的车艾子敬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就在面包车刚过去一两分钟的路口，一辆牌照是cc123的迷你也顺着拐进了五一大道，第三个视频里面也是，像是在跟踪又像是在保护面包车。最后消失在一大片低矮的居民楼内。 “这能说明什么？”艾子敬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只是不能表现出来，这牌照还是花了一大笔钱买过来的，当初赵婵婵吵着要婵婵123。 “视频不能说明什么，但是这个，只怕有点扯不清了。”吴叔默默递过来一个u盘，里面的内容到结束时，窗户边有块玻璃反光，一个大波浪女人的影子印在了上面，吴叔按了暂停键，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那眉眼、脸型，只要见过赵婵婵的人，都会认为是她。因为赵婵婵就算丢在人群中，都是最显眼的那一个。 艾子敬心里烦躁的感觉越来越强，只想着这女人去做这档子事干嘛，还蠢到把自己都拍进去?眼前这老张只怕是不好交代，最好的办法就是抵赖过去，等老张热情劲儿一过说不定就这么算了，到时候再给一大笔钱就能封住他的嘴。这个世界，只要有钱，什么事情都好办。 打定主意以后艾子敬像是已经有了筹码一样：“怎么个意思啊？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你们说这女的就是赵婵婵？就凭这么个剪影？难道不是p上去的？像你这样看到风就是雨以后谁都不要出门了，说不定就扣上一顶帽子，人就被枪毙了。”这话像是对吴叔说又像是对老张说。 吴叔把视频关掉，垂着手站到一边。艾子敬很满意吴叔的反应，毕竟也是跟了自己几十年的人了，还是比现在的愣头青好使一点，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老张硬压着心头的怒火，自己本来是来找老板帮忙救出小丽的，没想到绕了一大圈以后居然是身边人下的手。“动机呢，我只需要一个动机。”老张咬着牙龈不知道是冷还是饿，身体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 “动机？我连人都不确定是不是赵婵婵，你问我她的动机？”艾子敬提高了音量，威严一下子就出来了。 老张毫不示弱，只愣愣的重复一句话：“动机呢？我只需要一个动机！” “难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先把你的小丽找到吗？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来找我就是跟我谈动机？”艾子敬不屑的耻笑着。 老张呆呆的，问什么也不答，艾子敬把眼神投向一边的吴叔，吴叔点了点头：“已经去了，过会儿应该就有消息了。” “我看这视频里，你老婆。。。是你老婆吧？也是自愿出的酒店，第二天就要结婚了，半夜还一个人跑出去？身边没有一个亲戚一个朋友能拦住的？凌晨一点钟穿着睡衣在街上走？电话记录你查了没有?最后一个单身夜约了什么不能让你知道的人？”艾子敬点起烟，吐着眼圈一字一顿地分析着。 “查不出什么，通话记录都正常。”吴叔回答着，能查出事实的每一项都提前想到了。“要么就是通过手机交友软件交流的，比如微信什么的。” “那就是了，你找我帮忙，我能做的都做了，你也不能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吧！”艾子敬往天上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烟柱冲到天花板以后就散开，氤氲在顶上，盘旋着不下来。 老张盯着艾子敬满不在乎的神情，终于意识到之前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了。一开始就急于求成，为了给自己博个好前程，豁出去巴结艾子敬，帮他解决那些不能自己出面的麻烦，让他踩着自己的背一步步登上云之巅，现在他终于要抛开自己这块碍脚石了。 这么明显的事情，吴叔看到视频末尾此处无银三百两的掩饰，以及艾子敬明目张胆的抵赖，都印证了一个道理：这件事情，就是艾子敬借着赵婵婵的手来收拾自己的，只是没想到自己会找他帮忙，也没算到吴叔探寻真相的认真。 老张往后退了几步，想起艾子敬三年前要自己出国旅游，唯一的条件就是把在当地人手上买的邮包放到某一艘游轮上。他以为是什么不能见光的交易，没当回事放了就走。一个月以后回国才得知，艾子敬的岳父岳母在那艘游轮上面，已经遇难了，尸体到现在还下落不明。 他原本以为他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他以为自己了解艾子敬。 他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吴叔电话响了，接听以后过了很久才答了一声：“知道了，马上过来。” 然后转向老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小丽她。。。只怕救不回来了。” 第十八章 老狗 老张木木的答应了一声:“哦，那走吧？”神情很平静，心里却像是被人拿锥子挫了个血口，血液不受控制一样往外喷涌，他只觉得浑身发冷，能量正在流失，已经没力气愤怒或者悲伤了。 艾子敬听到说救不过来不依了：“什么叫救不过来了？找老黄了吗？” “现在都在市第一医院，老黄已经尽力了。”吴叔沉下气道，”手下人找到她的时候，她刚好醒过来，只怕是因为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一下子就从窗口跳出去了，他们没拦的住。。。” 艾子敬顿时失语，看着面前的老张没有说话了，老张背好像再也挺不直，他从听到吴叔说小丽救不过来的时候就是木然的表情，一直到最后感受到艾子敬想说点什么却什么都没说的眼神也没答什么话，从以前到现在，他的命都是这样，想要什么什么没有，梦想什么什么成空，他一直以来就是艾子敬手下的一条狗，指哪里打哪里，最后这条狗老了又知道的太多，为了防止他的反扑，便一步步的拔掉它的牙齿，它的利爪，拿走它的眼睛，最后老狗匍匐在脚边:主人，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还会防着我吗？主人嫌弃的把它一脚踢开:你什么都没有了，拿什么保护我呢？ 到了医院以后老张也是木木的，变成了没有感情的生物。小丽安静的躺在床上，身体已经冷了，还是穿着结婚之前出去的那套睡衣。 不知道是不是被子太厚的原因，床上平平整整的，像没有人一样，可是她又是实实在在的躺那里。 艾子敬虽然不想太把老张当回事，但为了安慰他还是把赵婵婵叫了过来。毕竟暂时对他来说，老张的牙齿还是在的，不得不提防着。 吴叔一直陪在老张旁边，低着头看似什么都没做，实际场面上的一切都掌握的一清二楚。艾子敬没有要他去接赵婵婵，意味很明显，他怕老张在这件事上突然暴起，现在局势不明，老张的想法到底是摸不清楚，艾子敬也害怕了，他似乎知道老张会做什么，所以把赵婵婵送上门来，他又打赌老张不会这么做，所以把赵婵婵喊来。 赵婵婵接到吴叔的电话，兴冲冲的就出门打车，这次去医院，是要看望什么领导夫人吗？好久以前有一次艾子敬带她出来看他一个朋友的女朋友，赵婵婵使出浑身解数陪着说了一下午的话，艾子敬第二天就拿到了那个项目，回头奖励了她一张金卡，可以随便她刷。只要这次陪好了，说不定艾子敬也会给一大笔钱，这样就可以重新买一辆跟之前一模一样的车，只要艾子敬不知道，她车子被前男友偷走的事情就不会被发现。现在唯一的难处就是车牌怎么办，回头看阿四那边能不能弄个套牌的来，反正名字都是自己的。 想到这里赵婵婵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前男友一直纠缠不清，说是做生意破了产，要赵婵婵把之前花的钱都要还给他。赵婵婵的钱都在艾子敬名下的卡里，平时出门花钱大，实际身上现金都只有几张零的。吵了好几天被他找上门来，把车钥匙抢走了。 赵婵婵拿出手机，把所有定位了的朋友圈都删掉，以后千万不能这么随便的定位了，说不定哪天又被打上门来。 对了，直接换个房子不就好了。赵婵婵甜蜜的盘算着，把微信退出来，打开相机借着窗外的灯光照了照自己，不管什么时候出现，都要精精致致，因为艾子敬喜欢。 和老张他们在医院的氛围完全不同，赵婵婵上楼的时候甚至还哼起了歌。电梯经过四楼的时候她想起之前单柔摆了她一道的事情，虽然猜不透但被戏弄的感觉是不会消失的:我不会让你们好过。赵婵婵没了哼曲的心情，这几天去烦前男友的事情，都没好好静下心来对付她。等艾子敬的钱到了，再慢慢规划。 吴叔老远就看到赵婵婵扭着腰妖娆的走过来了，他当作没看到的样子，垂着手继续不作声。艾子敬看到老张一直不说话心里正不爽，赵婵婵的高跟鞋噔噔噔回响在走廊里，声音特别大。他回过头去瞪她，满脸都写着“你给我安分一点!” 赵婵婵看到立马收住了脚，高跟鞋的声音像是可以控制一样，被她调到最低，一直走到艾子敬旁边依偎着他。 “怎么了嘛，这么晚叫人家来？”她用手捏着艾子敬的肩膀和太阳穴，身子有意无意的往他身上蹭。 “你车呢？”艾子敬闭上眼睛享受着。 “送去洗了，这两天懒，没来的及去拿。”赵婵婵心里已经翻了千层浪了，完了，艾子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送哪里去洗了？”艾子敬面上没变什么，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这话的真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老张在这里听着就好。 “就楼下那个洗车行啊。”赵婵婵手上没有停继续按着，根据艾子敬细微的表情变换着地方。“好几天没去了。”她装作想了一下，前男友把车开走2天了，只要时间对的上，其他就不是问题。 “你也是心大。”这赵婵婵就是手法舒服，也不知道哪里学的。艾子敬想。 老张一直坐在小丽的尸体旁边，看都没看赵一眼，艾子敬与赵的对话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其实听不听到也无所谓了，几年前跟罗春离婚的时候他没觉得有什么，儿子虽然跟他，但是一直以来没说过几句话。在每个空虚的晚上都有小丽陪他，陪他聊天陪他喝酒给他安慰。让他走过那一段失意的日子，为什么说失意呢，因为娶了罗春那么多年，他也没捞着什么，还生生赔进去自己那么多年的劳力。 对罗春也曾动过心的，抛开她所附赠的一切，年轻时候的张扬与羞涩，一直都让他着迷不已。可是更爱的，还是眼前这个躺在床上的人。 她教他怎么对付罗春的猜疑，怎么处理艾子敬交代的事情，教他怎么从艾子敬那里脱身，最后却把自己搭进去。 看着眼前赵婵婵和艾子敬亲昵的姿态，他心里更加明确了这件事情就是艾子敬指使赵婵婵做的，什么叫车放洗车的那里了？监控里面的是什么？视频最后看到的是什么？赵婵婵的做事风格他不熟，但是艾子敬的，他再清楚不过了。 老张站起身来，对着吴叔说：“那小丽的后事就拜托你了。” 吴叔微微颔首。 赵婵婵看了个大概，但是躺着的人她并不认识，正因为不是来搞大事失落着，一直想着自己的事情，当然就没看到老张看她的眼神了。 这世上已经了无牵挂了，是生是死都没关系，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让她好过。老张心里的恨意支撑着他走到艾子敬面前：“老板，这件事情估计也是有什么误会，我回去理一下。” 艾子敬睁开眼，老张一副萎靡的样子，估计是还没有从打击中恢复过来，赵婵婵已经来了，老张也没有质问什么，他怎么个意思？ “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吴叔你安排一下，送送他。”艾子敬吩咐着，吴叔点头，叫了几个人过来推着床往殡仪馆的方向去了。老张一直跟在身后，懵懵懂懂的看着小丽整个人推进去，一罐子灰拿出来。 回去的车上吴叔从后视镜看着老张：“唉，老板的脾气你也知道，不要因为这件事情伤了和气，你以后还有这么长的路走，女孩子跟收割韭菜一样的，一个月一茬。你·······。。。。。” 吴叔停下来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第十九章 算真相吗 老张并不接话，捧在手里的盒子上似乎还带着小丽的体温，吴叔是老板的心腹，话已经说的这么明白，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 吴叔送完老张，给艾子敬禀报了一下。艾子敬在电话里哼哼啊啊的也没认真听，吴叔看时机不对不再多话，起身前往单家。 单柔正好请了私教在练普拉提，头发扎起来像个高中生。看到吴叔来了以后就跟教练说：“今天到此为止吧。”然后简单收拾了一下，给老张也拿了一瓶水，两人站在阳台边看着旁边的大树。 “小丽自杀了。”吴叔简短的说了今天的事情，“看样子老张很快就会反扑艾子敬，我们要不要暗中帮衬点什么？” “你这招借刀杀人使得漂亮啊。”单柔笑起来，拿毛巾擦了擦汗，六月的天气，已经这么热了吗。她想着。 “事情进行的很火热。”吴叔像是感觉到了一样，笑着回复。 “老张那里不用插手，让他自己解决，只要偶尔不经意透**信息给他就行。结果不重要，我们不能露出马脚。”她拿着瓶子喝了一小口水，“阿四呢？藏好没有？” “前一晚找了阿四，把他女儿转院到您母亲之前待过的那家医院。”吴叔停了一会儿看了看单柔的脸色，没有异样就继续说着，“她女儿眼睛的治疗只怕要很大一笔费用，医院方面听说是您的人，直接就做了，费用的事情只说没关系，只把要入账的进口仪器设备钱打到以前的那个账号上面去就行。” “他女儿那边的费用都从我这边出，要人做事，就要做到位，你多派几个人守着。只要他女儿在，阿四什么都不会说的。”单柔把腿放在栏杆上往下压，“阿四被拍到没有？” “恩，故意在监控处让他下车的，录像我都好好收着了，时机到了再拿给老张看。” “那三个牛郎小哥那边呢？” “我直接跟会所曹经理接触的，找的是刚入行的人，什么都不清楚，以为是客人的特殊要求。每个人红包封了一万五。” 单柔满意的点了点头，“艾子敬那边怎么说？” “老板没说什么，估计心里也早对老张有动的想法了，当着老张的面还对赵婵婵和颜悦色的。” 单柔心里的恨意像傍晚的炊烟一缕一缕升上来又被风压下去，老张和艾子敬私底下的勾当她证据并不多，但是当所有矛头都对准这两个异常干净的人时，就说明离真相不远了。 “让他一起陪葬。”单柔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话。 吴叔轻微的点了点头：“恩。” 与此同时，左娇娇她们正好聚餐完，她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客厅里面一片黑暗。看来李白没在啊，心情顿时轻松起来。 打开灯以后突然看到沙发上坐了一个人影，心里一跳，又像坐过山车一样掉到最下面了。 “左娇娇，牛啊现在。”李白敷着面膜，背挺得笔直，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语气平稳。 左娇娇有种以前考试没考及格被老师提前打电话给大姐了的感觉，又觉得像是出轨被抓的夫妻。 “啊？咋了？”她装傻充愣的。生怕李白下一句就是“你心里还要不要这个家了！你还知道回来啊！孩子还管不管了！” “我说你出息了啊！参加个婚礼都能弄出这么多花样来！”面膜其实早就干了，他不想让左娇娇觉得自己无所事事在等她。想起就来气，你左娇娇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弱智一样，整天嘻嘻哈哈做事不过脑子。 “今天纯属意外。”左娇娇有点心虚，什么都没做被当犯人一样审问，居然不敢回呛？她打了个冷战，生怕自己跪下来求饶。 “嫌自己长得不够丑是吗，还要在脸上涂点青紫色眼影。“李白看到她大大咧咧的不在乎又怕自己骂，心一软用眼神示意茶几上有早就准备好的药水和冰块。 “你倒是给我坐着啊！”看到她还是站在一边，李白没好气的喊。 “哦哦。”她坐下来，乖乖的闭上眼睛等着李白把药擦上去。 “你手断了？”他心里觉得好笑，脸上差点就绷不住了。 “哦。“她对着镜子一边揉一边偷瞄着他，看他好像没那么生气了以后用商量的口吻说:”李白，有个事情找你帮忙。” “有屁快放。” “你。。。认不认识补衣服的人。。。我这件衣服。。。” 李白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心跳都漏了好几拍，竖起耳朵认真听，没想到是这些不起眼的屁事，心里气极“你还有心思惦记你那破烂玩意儿！”将沙发上的青蛙往地上一丢就跑回房间，把门摔的砰砰砰的响。 左娇娇一脸懵比的站着，“他怎么了？”我今天也没做什么啊。 刚坐下来李白又开门出来：“给你热了牛奶！还不喝我就连杯子都丢了！” “喝喝喝，我喝。”她急忙站起来，跑到餐桌边咕噜咕噜喝完，还讨好的看了李白一眼。 李白心里好了一点，回房间继续看着左娇娇的朋友圈评论，看到李黎评的“你弟弟真的超帅的！”时候，对着照片上的每一个人仔细看了好几遍，这才抿嘴笑了起来。 什么嘛，原来是弟弟啊。 左娇娇临睡前给算了算时差，估摸着给小艾打一个电话问候一下她的假期什么时候结束，没想到头一挨着枕头就魂游天外了，梦里还不断的急着解释:“大姐！弟弟没事！” 心理阴影啊，在长姐如母的日子里，左子明就是全家手掌心上的一块肉，那时候大姐上学，二姐出去打工，父亲也常年在外奔波，从这个工厂到那个工厂，上小学的左娇娇是时间最多的人，这个重任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她小心翼翼的照顾着，但是弟弟长大了些稍微有点磕着碰着，大姐从来不问事由，抓着两个人就打，一个是没照顾好，一个是不听话乱跑。 明天中午要是大姐还过来找着要吃饭，我可怎么解释，今天左子明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说不要告诉大姐他也过来了的，连发朋友圈之前都特意把大姐和大姐夫屏蔽了。 左娇娇翻了个身，又叹了一口气，小艾怎么还不回来，今天这事儿要是小艾在就好了，她肯定能写出一本书来，明天去公司能说上一天。哈哈，左娇娇又笑起来，还舔了舔嘴唇。 李白站在她床边看着她一会儿叹气一会儿笑，门都不关还能睡的这么香，无忧无虑的跟村口王二傻子一样。他想着，把空调温度从17度调到26度，“冷不死你，要是感冒了又传染给我就把你丢出去。”恶狠狠的想着。 手不由自主的把毯子搭在她胸口，还把她手轻轻拿出来压着。 从一个月前发现自己特别在意左娇娇的时候起，他就知道自己刹不住车了。不如就撞上去吧，他跟村口王二傻子的同伴李二狗一样也蹲着傻笑起来。 第二十章 小艾归来 一天以后小艾回来，泡面还专门打了电话给左娇娇，说要接驾，在酒店大吃一顿，左娇娇由于加班，没时间过去，小艾还大喊：“左娇娇你礼物还想不想要了！” 第二天左娇娇特意起了个大早，想把婚礼上的事情跟小艾分享，把她和李黎可憋坏了。李白这两天老是阴晴不定，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姨夫来串门，每天见到她都要低声嘀咕几句。 小艾终于回来了，左娇娇开心到早上吃煎饼果子都比平常多加了一个蛋。 没想到小艾比她还早到，桌子上堆满了小礼物，有吃的有好玩的，李黎笑得合不拢嘴，看到左娇娇进办公室了手都要从胳膊上晃下来：“快来快来，小艾买了好多东西！” 她奔过去，小艾翘着二郎腿把一支笔当烟斗一样喷气：“小妞儿，想我没有？”左娇娇连连点头：“想想想！李黎你什么都没说吧！” 李黎正在吃曲奇，听到左娇娇问起来赶紧否认：“没有没有，等你一起呢！” 左娇娇摆开架势，把办公室的门都关上，像说书先生一样把结婚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小艾直摇头：“没想到碧螺春有这么悲惨的历史背景，我们以后可要好好爱她！” “是的，我当时和娇娇都吓坏了！不知道那小三最后怎么样了！”李黎不由自主的抱紧了胳膊打了个哆嗦，像是感受到那天的冷气一样。 “你们消息是不是也太不灵通了！问过李白了吗！还有你弟弟左子明，应该知道吧！”小艾觉得眼前这两个人真是扶不起的阿斗！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居然都不关心后续！ “额....李白那天没去，并且最近有点怪怪的。”左娇娇犹豫了下，还是跟小艾和李黎说了她现在暂住在李白家里的事情。 “牛啊你！左娇娇！真人不露相啊！”小艾由衷的鼓起掌来，“你这个小碧池！一点都不自重！怎么这么随便就答应了！” “答应什么啊，我只是借他的房间住几天而已！等我姐走了我就搬了！”左娇娇脸一下子就红了，还埋怨自己讲之前应该想到小艾这么八卦的人，不会轻易就算了的。 她们三个正在调笑间，文静突然冲进来，看到三个人嘻嘻哈哈的样子直接鼻子朝天上哼了一声，把门一甩网罗春办公室走了。 罗春刚放好东西就看到文静一脸的怒气冲进来，门也没敲。 “罗经理，你什么意思啊！小艾高高兴兴来上班了，凭什么我到现在还没得到通知！”文静从一开始就知道艾子敬与小艾关系不好，这才敢把自己跟小艾放在同一个天平上，他艾子敬要护也是护千娇百媚的赵婵婵啊，这个女儿一点感情都没有，凭什么她现在还在这里上班，自己就被辞退了？一定要有个说法才行！她把桌子捶的震天响：“说啊！什么意思啊！” 小艾从刚才看到文静起，心里就有不爽了，之前套了左娇娇的话，假装车祸这件事情好像也是跟文静有关的，想到这里她就要往上冲，上去揍文静两拳，还好李黎反应过来，喊了左娇娇两个人把她拉住了。 罗春心里冷笑着，脸上毫无波澜，对着文静说：“公司也有公司的规定，经过领导慎重的考虑和研究决定，觉得你在别处会有更好的前途，这是剩下三个月的工资，公司补偿给你的。”她把厚厚的信封推过去，文静眼睛都直了。 “这么一点就想把我打发了？”心里想着讲价以后应该会有更多，不自觉的就说出来了。 “本来没有的，但考虑到你对公司的贡献也足够多了，算是好聚好散吧，你以前跟离职的老员工盗取公司机密这种事情领导决定不追究了。”罗春接了一杯开水冲泡茶叶，拿出小冰箱里面的柠檬和蜂蜜，“这样吧，你回去跟左娇娇交接一下，不过估计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因为就算没做任何交接，她们上手也蛮顺利的。” 文静每听到罗春讲一句话心里就咯噔一下，两下，来之前叫板的底气全无，一脸窘迫的站在桌子前，气的脸都涨红了。 罗春下一瞬间又开始可怜起她来，毕竟还是年轻，根本不懂这里面牵扯的多深，早一步退出来早一步清净。但是文静却不这么想，只觉得所有的人都针对她，特别是小艾，简直就是这世界上最不要脸的人，表姐不能扶正，这次车祸没死，以及自己被辞退，都是因小艾而起！表姐之前下手的时候就不应该只喊阿四去别她的！应该直接撞死！死了才能一了百了！ 文静的恨意都开始转嫁到小艾身上，越来越阴暗的想法开始在心底生根发芽，这个世界，有钱人天生拥有那么多，还偏要跟底下的穷人来抢资源，她们要什么有什么，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拿了罗春桌上的信封，文静死盯着小办公室里面的小艾，一直都到大门外才发现那么厚的信封都被自己捏变形了。 有钱人的游戏，就只有你们会玩吗！文静冷笑着，给赵婵婵打电话。 这头电话响了的赵婵婵看到备注，根本不想接电话，那晚艾子敬从医院回来兴致特别好，一晚上不停的要了好几次，但是自己表现却不尽他意，最后还有点出血。 想着自己车的事情，又担心对腹中的胎儿有影响，她的动作比平时幅度小了很多，最后艾子敬看到血迹以后一言不发就走了，什么话都没留。 她也不敢跟艾子敬说已经有孕在身，之前前三个月不稳定已经掉过一个了，让艾子敬白欢喜了一场，这次她准备稳定一点了再说。 第二天一大早去医院检查，一切正常，她总觉得一路上都有人跟着她，仔细去看的时候又没有任何异样。给艾子敬打电话一直关机，吴叔也在忙，没空接送，赵婵婵自知前一晚没有讨到艾子敬的欢喜让他生气了，便发了微信说这件事情，下午艾子敬才回复一句：“不要瞎想。” 阿四最近也联系不上，之前安排他去找小艾麻烦的时候，因为没有成功还有尾款在自己手里没有结给他，今天跟踪的人会是他吗？赵婵婵确认了四五遍楼梯间没有其他人了以后才打开门进去，然后反锁，盯着猫眼外面盯到眼睛酸痛都没看到人影，这才稍微放心一点，把电视声音开到最大去做自己的事情。 艾子敬这几天心情不好，要是到时候再提起车的事情，自己真的就只能吃不完兜着走了。赵婵婵心里焦虑，什么事都不想做，把包包翻了个底朝天，所有的银行卡都拿出来查了一遍，余额连重新买辆车的零头都不够。 这时候她看到了艾子敬的金卡，要不我先刷个首付？以后的钱就慢慢放到每个月还？赵婵婵想着，觉得这是最可行的办法了，反正艾子敬平时卡那么多，不见得每条信息都会看，等他看的时候说不定都已经几个星期了，谁还记得。最好是让他喝一点酒，赵婵婵想到艾子敬喝完酒一开心就给她钱的样子，心里已经七分的勇气去刷卡买车了。 害怕艾子敬随时的召唤，她说动就动，下午就到4S店找人拿了一台一模一样的MINI，刷卡的时候店员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每张卡都刷了一遍，每次都显示“该卡已被冻结。” 赵婵婵顶住她们的白眼，气得快爆炸了，艾子敬还是不接电话，她打了个车，怒气冲冲的直奔他公司而去。 第二十一章 磨人的小妖精 到了办公室，秘书小宋看到赵婵婵以后就站起来拦住，“赵小姐，艾总正在有事。” “他能有什么事！我有天大的事情找他！你给我让开！”赵婵婵又热又累又急，声音都变得尖细，细密的汗珠一直挂在鼻尖，眼线和眼皮完全分离，晕染了整个眼窝。 “对不起，没有艾总的通知我不能让您进去。”小宋心下也紧张，艾总刚和合作伙伴进去谈生意，现在赵婵婵就找上门来，得罪谁自己都没有好下场。 “什么叫没有艾总的通知！”赵婵婵一边复述小宋的话，一边想着怎么反击，“什么叫没有艾总的通知！我要是有通知还跟你在这儿废话吗！你拦我艾子敬又不会给你奖金！”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工作。”小宋毫无表情的答道。 “我今天就是要进去，现在，立刻，马上！”她冷下脸来，作势要硬闯。 吴叔从赵婵婵后面进门，站在远处给小宋打了个手势，小宋安下心来，把拦着赵婵婵的手一松，“那您想进去就进去吧！” 赵婵婵显然没想到小宋态度转变的这么快，一下子楞在那里。小宋回自己座位做事去，当做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吴叔跟上来，跟赵婵婵打招呼：“赵小姐，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谦卑的态度让她很是受用，她转过身来问吴叔：“艾子敬那边到底在干嘛，我打电话也联系不上。” “这几天有个项目出了问题，老板一直在修复这件事情。”吴叔低头沉思了下，“可能没空接待赵小姐，您要不出去逛逛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上了的原因，赵婵婵怒气特别容易上头，想到4S店里的事情，胸口的恼怒像是面团一样发酵，已经快控制不住想把这身边的一切都砸的稀巴烂的想法了。 “还逛什么逛！难道还嫌我丢人丢的少吗！”听到吴叔说逛街，赵婵婵没好气的说。 “您的意思是？” “什么什么意思！我没什么意思！”赵婵婵心烦至极，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艾子敬给自己的卡刷不出来了自己专门过来找事。 “好吧，那赵小姐稍微坐一下，我给您拿杯水。”说着吴叔就退回刚才来的来的方向。 赵婵婵看下小宋一脸不情愿她站在面前的样子，心想你小宋什么东西，一蹬脚就把艾子敬厚重的办公室门踢开了。 房间里面对面坐着四个人，合作公司负责人章柳正在翻阅着艾子敬这边的相关财务报表以及日常经营概况，听到声响以后不满的抬眼看了看，心想艾子敬这公司也太没规矩了。 赵婵婵完全不顾旁人的看法，她已经失去理智了。把卡往艾子敬面前一甩：“你什么意思！” 艾子敬正烦恼着怎么伺候好章柳这个大客户，报表都美化了好几遍，希望看不出什么，没想到这时候赵婵婵跟个神经病一样来搅局。 “你来干什么！”他虎着脸喝道。 “你都不让我活了！我还不来吗！”她把包用力的砸在桌上，坐在艾子敬沙发的扶手上就开始哭。 章柳和其他两人都低头看资料，装作完全不在意发生了什么。 “你是不是有病！我这会儿有事你看不到吗！”艾子敬看章柳不说话，心下发虚用加大了音量对着赵婵婵吼道。 “你不爱我了！艾子敬你个王八蛋！你是不是连我们母子都不要了！”赵婵婵嚎啕大哭，“你要是不要我们了我现在就去死！一尸两命！” “什么？”艾子敬心里挂念着这次项目资金链断裂的事情，也没认真听赵婵婵发神经一样说的话。 她一直哭，要把艾子敬钳着自己的手掰开，却纹丝不动。 章柳实在不想再在艾子敬这里浪费时间，于是放下资料，站起身来拿包，“恭喜艾总，二夫人有喜了。”章柳破笑肉不笑的说着，“这次的谈话就到这里吧，您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我们再约时间。”余下的两人也忙不迟迭的起身，跟着章柳一起出门。 艾子敬松开赵婵婵，连忙追出去：“章委员，对不起对不起，今天真是我没安排好，弄得这么尴尬，让您见笑了！真是不好意思！”拉开门恭送章柳他们一行人一直到电梯口。 章柳没说话，心里失望至极，他回国之前有很多同行说艾氏集团最近发展势头非常好，涉猎的区域比较广泛，房地产业也很红火，所以他才抽时间过来了解一下，没想到碰上这么些鸡飞狗跳的事情。 他摇了摇头，对身后随行的公关经理唐芸豆说：“艾氏集团的资料先放一放，我不喜欢艾子敬的处事方式。” “好的。”唐芸豆在笔记上艾氏集团的名称后面写了个“待定”，想了下刚才章柳说的话，然后又划掉，备注成“放弃。” “财务报表你看出什么不对没有。”章柳站在电梯右侧，唐芸豆在他身后看不到他的脸。 “表面功夫，实际银行流水应该没有这么多，据我的了解，报表里很多子公司都是挂名产业。”她想了一下答道。 章柳回头笑了一下：“看来选你没选错。” 唐芸豆心跳了一下，章柳身上好闻的檀木味让她脸有点发红。 “是您眼光好。”她把高跟鞋的鞋尖挨在一起，低下头掩饰。 一个星期前自己还是总经理办公室里面一个默默无闻的助理，难有出头之日。没想到新任的财务总监一回国在人力资源部看了资料以后就挑了自己做随行的秘书，美其名曰公关经理，用来处理大大小小的公事私事。工资一下子后面多了一个零，她拿到聘用书的时候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 电梯里又进来了其他人，他们不再说话，楼下司机接上章柳一行人以后直奔机场去赶飞往多伦多的飞机。 艾氏集团办公室。 “真的吗？你真的怀上了？”艾子敬一脸惊喜的看着赵婵婵。 “你已经问了四五遍了！”她得到了重视脾气也好了起来，娇嗔着，“我今天还想着给你一个惊喜，买一个宝宝的奶瓶送给你的，结果你的卡刷不出来了，我一生气就冲过来了，你不生气吧？” 艾子敬想起章柳离去时候的脸色，估摸着这次的融资是肯定没有希望了，干脆不管他，先把眼前的艾家祖宗伺候好再说。“生什么气呀，这几天我清算财务状况，就把没有用的卡都冻结了，没想到还有一张在你那儿。” “你什么意思啊，难不成说我自己偷偷拿你卡吗！”赵婵婵从艾子敬怀里坐起来，眼睛瞪的溜圆。 “不是不是，我怎么会那么想呢！我还是忘记了以前给过你这个卡！”艾子敬重新搂着她，“我的意思是，你以后就不要用这张卡了，额度太小不说，还不能取现，想买点什么都不方便，来，我重新给卡给你，你要花就自己取。”说着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黑色的卡给她。 赵婵婵心想这还差不多，却没有去接，“我才不要，不管我买个什么，你都能收到短信通知，要是想给你买礼物那不是一点惊喜都没有啦？” “没有没有，这张是新卡，我用的你的身份证开的，你到时候去银行把自己电话号码添加上去就行了！”艾子敬急忙解释着，生怕赵婵婵一生气就对自己还没出生的儿子做什么。 “你可看清楚了啊，不是我偷偷拿的，这卡是你自己给我的！”赵婵婵拿着卡跳起来，“我得找找，你这房间有摄像头没有，我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别到时候你又说不知道卡去哪儿了把它停了。” 艾子敬看到她这不依不饶的样子觉得很可爱，只说了一句：“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第二十二章 平行空间发生的事情 赵婵婵听到这话妩媚的蹲下来，就要解开艾子敬的皮带，艾子敬吓了一跳，赶紧捂住她不听乱动的手。 “怎么了，你在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生气啊？”她撅起嘴巴，不满的说。 “怎么可能呢！那天应该是我自己的问题！并且现在在办公室，小宋她们都还在门外面呢，你有了宝宝，要好好养身体。”艾子敬边扶起她边解释。 “哼，我不信，你是不是不爱我了。”赵婵婵佯装生气，蹲在地上不起来。 他把手搭在她肩膀上，正视着赵婵婵的眼睛说：“现在不是说爱不爱的时候，孩子是最重要的，你要好好保护他。”然后扶她起来：“以后你就是艾氏企业接班人的母亲，要什么有什么，还会把我放在眼里吗？” 赵婵婵想到未来的美好生活，心情好了很多，用手捂住艾子敬的嘴巴：“不许你说什么不把你放在眼里的话，我们母子的都是你给的，都是你的。” 艾子敬哈哈的笑起来，眉宇间却闪过一丝阴霾。可惜小艾是个女孩子，不然现在自己这么大的商业帝国，要是是儿子的话早就教出来可以接手了，还能顺便把单柔那边剩下的产业弄到手。 想到这里，他把赵婵婵扳过来：“你怀上了没人照顾，要不把你妈妈接过来吧，让她老人家也好好享受享受。”还可以节省一个月嫂钱。后面半句他咽了下去。 “算了吧，我妈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过不惯城里的生活，说乡下清净，空气又好，很多新鲜水果吃。”赵婵婵心提了起来，也不敢说太多，怕艾子敬要她回家养胎一切就白费心机了。 “没事，你搬出来，住在离我近一点的别墅里，我也好照顾一点，地方蛮清净，你妈妈会喜欢的。”说着把吴叔喊进来，吩咐他订票或者直接派人去接她妈妈。 赵婵婵一脸不情愿的背过身去，请神容易送神难，每次在电话里面都要教训几句，真到了面前还不知道要吵成什么样。 这时候乡下的赵世菊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又是医院。 左娇娇躺在床上，左手用石膏板固定了，脸上也有擦伤，小艾坐在一边一脸歉意给她喂水果沙拉吃，“你还要吃什么？想玩什么？要不要喊几个花美男来给你跳个艳舞？” “好啊！”左娇娇没好气的答，都说了不用陪着了，小艾说一定要守着她才安心。 “好，那我现在就打电话。”小艾把碗放下，立马就开始翻通讯录。 “行了行了行了！咳咳咳...我错了！”左娇娇被口水呛到，按下小艾要打电话的手，“我不看跳舞，也不用吃东西!你也不用陪我，该干嘛干嘛去啊！” 小艾把她的手拿开：“不行，我要陪着你，你是因为我才摔下来的！要不你今天躺在这里的又是我了！” “呸呸呸，我才没有断腿呢！你上次真的把我吓死了。”左娇娇连忙呸了几声。 “说到被吓死，我觉得今天真的有个人快被吓死了！”小艾饱含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你是没看到你们家李白今天吓的脸都白了的那个样子，啧啧啧，抱着你跑下楼梯的时候都不带喘气的，这体力，你以后真的幸福了！” 左娇娇只觉得嘴里口水更多了，心里砰砰砰的跳，不由得又咳起来，手摇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哎哟哟，看你激动的，不就是个男性的功能性问题吗，把你咳成这样？”小艾赶紧拿纸巾，笑的合不拢嘴了已经。 “你...咳咳咳，小艾你你你，你把电视关掉去，这个购物节目看的我头晕！”找了个理由转移话题。 小艾站在病床前的电视旁边，看里面的男主持和女主持激动的样子也模仿了一段，笑得左娇娇咳嗽都没停过。 “左娇娇我跟你说，你别不信，这种电视购物真的特别赚钱！”小艾眼睛盯着电视说，“我妈那么聪明的人，有时候在家里看电视都能买一大堆，都说电视购物就是买个热闹，抢个舒服，你真往大了看，哪里有什么东西能这么走俏啊，还每天限定前一百个电话送一套钻石。”她轻蔑的咂了咂嘴，“也就能骗一骗寂寞的家庭主妇。” “谁说只能家庭主妇寂寞了，就跟你老说我烂泥巴扶不上墙一样，烂泥巴要你扶了吗，躺在泥坑里有多享受你知道吗你就扶？”左娇娇斜着眼睛回答，“家庭主妇是有能力的人才能当的，一般压力大的谁敢啊？说不定就被婆婆说成好吃懒做了呢！” 小艾一脸惊奇的看着她：“哎哟，我们左娇娇同志上了两次战场以后居然头脑清醒了这么多，看来头发掉的多智商升的快啊！” 两个人单手嘻嘻哈哈的打闹着，像在拍武侠片。 唐芸豆站在安检口发呆，地勤人员对着身份证看了她好几遍，章柳走在前面，手在她眼前打了好几个响指她才反应过来。 “来了来了。”她拖着小箱子，快步追上去。 章柳绅士的接过去，“你慢点，还有时间，穿着高跟鞋不好走路，慢一点就行了。” “恩。”她答应着，脚步也开始放慢。 “多伦多总公司的资料都背熟了没有，这次去我可不会给你当向导介绍这个介绍那个的。”章柳腿长，就算走的慢也在她前面。 “恩。”她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轻声回答着。 章柳没回头都知道她说了“恩。”之前刚回来的时候，人力资源部门经理评价唐芸豆做事稳妥，名校毕业，但是公司人际关系复杂，没办法推荐她上去，这次他从国外过来毫无背景，正好让唐芸豆上了。 总体来说还是很满意的。章柳心想，关键是不多话，冷静，处理事情有主见。 唐芸豆不知道章柳在前面想了这么多，只在心里默背着人物关系表以及相关的背景资料，一边检查手里的登机牌身份证。 在这一行做了五年多，早就看淡了，相由心生，大家明里暗里的竞争她也不是没看到，但是无权无势无背景，就算看到了又能做什么，她在心里很感谢章柳的提携之恩，只是也不知道怎么说，便尽心尽力的做好每一件事。 第二十三章 有事没事找找事 单柔刚理完账，罗春的电话就过来了，她早有预料，“怎么？” “是你吗？”两个人之间的对话简单到什么问候都不用。 “嗯。”单柔要而不隐瞒，本来就是给别人送的礼物，哪有不写自己名字的道理。 “我这儿说话不方便，晚点见个面，老地方？”罗春的语气听不出感情。 “好啊，晚一点，我这会儿在理账。”单柔手没停下，在账本上翻来翻去。 约了晚上九点半，周妈这时候走过来，手上端了一杯水。“罗春？”她放下水，帮单柔整理了一下桌面堆得乱七八糟的文件。 “恩。”单柔没抬头，“赵的车呢，前男友去哪儿了？” “听说有钱拿立马就把车卖了，这会儿估计还在赌桌上，没有十天半个月下不来。” “要防止他拿这个做把柄，经手的人都干净吗？”单柔放下笔，热水有点烫，她把手指放在杯子的最上面，提着轻轻嘬了一小口。 “放心。”周妈笑起来，“找的都是艾子敬那边叫不出名字的人，用的他的名义。” “恩，阿四女儿那边治眼睛的钱都准备好，按时付过去。”单柔放下水杯想了下，“你说罗春会觉得我多管闲事吗？” “如果她这都不能理解你，还能一起计划将来吗？”周妈把桌子上的水迹擦干，找了个垫子放着。“她能懂的。” 罗春吃完晚饭，八点半赶到了约的地方，没想到单柔早就坐在那儿了。 “你每次是不是都提前五个小时来的？”罗春白了一眼单柔，没好气的坐下。 “昨晚睡在这里的，怎么，有意见啊？” 罗春斜着眼睛，脸往旁边张望着：“礼物收到了，客气的话不多说，你有什么安排？” 单柔笑起来：“你把脸转到一边去，是害羞吗？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啰嗦，是你自己以前让我不要太接近你和小艾的，弄得现在小艾都不知道我是她干妈。”罗春看起来有点郁闷，“昨天文静过来了，小艾跟她推来推去，把左娇娇推到楼梯下面去了。” 单柔一脸惊奇：“推错了人？” “不知道，要是小艾早知道我一定会站在她这边，应该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罗春把单柔面前的饮料端过来自己一大口喝了。“不过也不一定。” “是啊，小艾要是知道你时刻关照她，说不定一任性就辞职不干了。”她想了想，“还是现在这样好，想干嘛就干嘛，有烂摊子有你收拾，多好！”单柔坏笑着。 “我感谢你啊！”罗春白眼翻了好几个，“之前说要让重点接近左娇娇的，我这边完全没有好的切入点。” “小艾那边呢？”单柔低下头去整理衣服的下摆，尽管衣服并没有乱。 “你是说，从小艾那边走？”罗春像是大彻大悟一样，“原来如此，你说不要把小艾牵扯进来，我就完全没有想过小艾这边了，你这么一说，嘿嘿，有点儿意思。”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耐人寻味的笑了。 “分公司艾子敬那边的帐怎么样？”单柔收起脸上的表情，问着。 “最近只怕不太好过吧，子公司很多名存实亡，投资人撤资，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引起的。”罗春回想着这几天总部那边的财务发来的报告，“你听说了吗，据说那天投资人过去谈合作的时候，赵婵婵闹上门了。”说了两句正经话，又开始往八卦方向跑偏。 单柔眼睛盯着罗春，没有说话。 “难道又是你的杰作啊？”罗春瞪大了眼睛。 “我哪有那么神啊，是她自己过去的。”单柔眼神落向别处，“吴叔已经安排去接她母亲赵世菊了，这两天应该能到，看来艾子敬还是跟以前一样小气，等赵婵婵肚子大到能测出胎儿性别，他就舍得花钱请专人护理了” “什么叫跟以前一样，现在能跟以前一样吗，你们婚都没离，他就这样明目张胆的。”罗春有点生气，更多的是心疼单柔的不容易。 “我们两个真的是同病相怜，我现在倒想倒在你怀里大哭一场了。”单柔嘻嘻的笑着。 “以后有你靠的时候，大功告成以后再庆祝。”罗春严肃起来，“现在的话，其实只要让左娇娇不断的依赖小艾就行了是吗？” 两个人一直聊到凌晨一点多，才各怀心思的回到家中，一样都是冰冷冷的床，空荡荡的房间。 左娇娇每天从李白家过来上班，楼下就有地铁站，比平时能多睡半个小时，小艾有时候出门比较早的话还能多走一个路口过来接一下。 李白还是每天睡到十点多才起，慢悠悠的去上班，在家的时候两个人都把对方当空气，相处的也没有任何负担。 到公司以后罗春把整个部门集合起来开了个会，会议没有什么实际性的内容，只是重点批评了左娇娇现在上班状态不好，以及整个部门的风气不行。 开完以后李黎在办公室长叹了一声：“唉，看来这几天又有的忙了。” 左娇娇会议上都在反思自己到底是哪里状态不好，根本没听清罗春在讲什么。“什么？忙什么啊？” “说了你没状态了，小妹妹思春，怪不得。”小艾一脸暧昧的走过，没不打算解释什么。 李黎一脸懵懂的凑过来：“哪家的少年郎？” “快点，快点，快告诉我要忙什么，等会儿碧螺春要来检查我的工作的！”越急越想不起来自己要干什么，左娇娇四处乱转，一会儿跟着李黎跑，一会儿跟着小艾求饶。 “罗经理说了，最近业务部门的整体风气不行，要我们给员工做一下思想工作，询问下到底是什么方面的问题。”李黎看不下去，“一二三大组是小艾的，四五六是我的，七八九组是你的。” 李黎还没说完小艾就插嘴：“哎哟，情哥哥在第九组啊。” 左娇娇有点不好意思，又想听小艾多讲一点，扭扭捏捏了半天：“不存在的事情，不要乱说！” 小艾过来拍了一下她的头：“你还真的去想了啊？难怪碧螺春说你状态不行，还是好好工作吧大姐！” 一巴掌下来她也清醒了好多，还是先把事情做完吧。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姐左子华和姐夫孙钱带着丁丁过来了，丁丁非要吃肯德基，左娇娇不想吃东西，只要了一杯可乐就坐在位置上和丁丁玩起来了。 “过几天我们要回去了，你也快点搬回自己的地方吧，老呆在别人家算什么？”左子华吩咐着，“后天中午的票，明天晚上一起请你那个朋友吃个饭吧。” “嗯，好。”左娇娇想着拉小艾去冒充一下就行了，便爽快的答应了。 “你那个女朋友，是不是叫小艾的那个啊？”孙钱装作无意间问道，“就是那个艾氏集团的小艾？” 左娇娇惊奇的看了一眼他们两个，“你们怎么知道？”心想该不会被发现了吧。 “你姐夫有一次带丁丁过来你们公司附近的公园转，发现你们一起开车过来公司的。”左子华一边回答着一边教育丁丁：“好了你别动！给我好好坐着，妈妈喂你！” “哦。”左娇娇心里有点不舒服，像是被监视了一样。 “我也就是随便一瞥，就看到了，谁叫我们家妹妹长得这么出众呢。”孙钱干笑着解释，一双眯成细缝的眼睛不停的在左娇娇身上乱转。 左娇娇当作没看到，把丁丁抱到自己面前挡着。 “说真的，你这次手受伤了，是小艾出的钱吧？”左子华担心的问，“确定治好了吗？你可别落下什么病根，到时候老了死了可就无凭无据了！” “知道了！”他不耐烦的回答，用手轻轻的掐了下丁丁肉肉的脸颊，“你们这房子什么能住进来啊？”她尽量把话题转移开来。 “这个星期我和你姐夫天天去看，说快的话现在都能住进去，只是要把里面的家居什么的都弄好一点。”左子华像是在心理默算银行卡余额一样停住，嘴巴皮子动了一动，“反正这里的建材市场我们都踩好点了，到时候把县里面的店子处理一下，然后看看这边有什么好的工作，干脆就定居在这里算了，对了，你不是做人力资源的吗，有没有好的公司，给你姐夫推荐一下。” “我尽量吧。”左娇娇应承着，并没有往心里去。“县里面的家具店子不开了吗？” “开还是要开着的，只是投资没有以前那么大了，不然钱全部被压着，出不来怎么交房贷？”左子华斜了一眼孙钱，“看你姐夫吧，你姐夫要是能成个人才，店子就转让出去，还能收割租金，要是成不了，呵呵，那我们娘三就每天喝西北风吧。” 孙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每次在小姨子面前被损特别伤他的自尊，他咳了咳：“不是还有租金吗？再说了，我怎么可能让你们喝西北风！” 正好这时候小艾在隔壁买吃的路过，来打了个招呼，便敲定了明天的晚餐了。 “你那个姐夫，看眼神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小艾说要减肥，只买了一份水果沙拉，到办公室以后边吃边评价孙钱。 左娇娇像是看到了解放军的老百姓一样激动：“你真的懂我！”把前前后后的事情一说，小艾满口答应，两人嘀嘀咕咕许久，罗春经过时看到心里有了个底。 这边的赵婵婵日子也不好过，赵世菊来了以后她没有一刻是清静下来的，她一来就把房子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看了一遍：“什么破地方，你瞅瞅，房间这么小，落地窗也没有，你看看这装修，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还没有村长家豪华，你不要做出那个我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我跟你说，你自己看看，这房间都配的什么颜色，一边惨白惨白的，一边灰不拉几，艾子敬他这是什么意思啊？啊？死人了？你自己看，新姑娘难道不应该睡红颜色的被子吗？你看看你自己睡的什么玩意儿！”她把丝绸的床单捏起来又抛下去，用手指这里敲一敲说质量不行，那里按一按说艾子敬不尽心，没把赵婵婵放在心上。 最后讲的差不多了准备收尾的时候又看到楼下的保安，“这些保安领的工资都是你们业主的钱，我看电视里面都说了，你们进门出门都要给你们敬礼的！我刚才进来他就没有敬！我要投诉！你把他们老板的电话给我！”说着去茶几下面找本子，翻看写电话号码的小本子。 “你够了没？”赵婵婵脸已经拉到地上了。“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什么叫我够了没？你亲妈给你说说你还有意见了是吧！”赵世菊把小本子往地上一摔，站起身来比赵婵婵高了半个身子，“你自己看看你过的什么日子，钱也没看你兜里有几个，你别到时候被有钱人玩弄了你都不知道！”赵世菊指着赵婵婵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的骂， 对这个女儿她是寄存了厚望的，自己的下半辈子都靠在那个有钱的女婿身上了，赵婵婵不使出浑身解数迷死他就是她这个母亲的失责。 赵婵婵刚想反驳，胃里一阵恶心，跑到洗手间就开始干呕起来，吐不出东西来的时候才想起早上就喝了一点粥，现在都下午四点了，中午休息了一会儿，赵世菊也没做任何东西给她吃。 “我点外卖了。”她拿出手机，还是跟赵世菊说了一声。 “吃什么？你没看电视啊？外卖都是些地沟油啊！你能不能长点脑子！”赵世菊比刚才保安没敬礼还激动，恨不得掰开这个女儿的脑子看一看是不是被狗吃了。 “那你倒是做啊！”赵婵婵受不了了，把手机丢在沙发上，音量也提高了好几倍。 “你倒是给我钱啊！”赵世菊理直气壮的，一声比一声高，“我又不是你的免费老婆子！来之前我都了解过了！一个稍微有点经验的月嫂工资都是上万，何况我还是你妈！” 赵婵婵气的发抖，指着她的鼻子半天忍住没骂出来，“好，你牛！我出去吃！”说完抓着手机和钥匙就出门了。 热浪一下子扑面而来，像抱了个火炉子一样，出门没两分钟她后背就汗的湿透了。一股子气憋在胸口，心里想着“死都不回去。” 走到门口都快热晕了，保安看到赵婵婵，马上立正敬了个礼，还关心的问她要不要伞。赵婵婵心里又是气又是热，话还没说出口，身子一软，眼前一黑就没有知觉了。 第二十四章 怅然若失 艾子敬接到保安的电话以后立马跟吴叔飞奔到小区附近的社区医院，赵婵婵躺在床上，头部、腋下、腹股沟的位置各放了几个小的水袋，应该是用来降温，头枕在被子上面，人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吴叔见状先询问艾子敬要不要转到好一点的医院，艾子敬眼睛睁的老大：“必须转！转到最好的医院休养。”吴叔退出去联系医院的熟人，顺便把赵婵婵刚才的病历本拿走。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艾子敬抚摸着她的肚子，爱怜的问。 “我......”赵婵婵听到艾子敬的问候，一下子没忍住眼泪就掉下来了。“你把我妈弄过来就是折磨我的吧！”想到一天发生的事情她满腔的委屈都不知道怎么控诉，“你就是要折磨我，我怀孕了接你就不能顺着我一点吗？” 艾子敬对上赵婵婵泪盈盈的眼睛心一下子就软了，“不是不是，你先别哭。”他把她扶起来坐在床上，一边把她耳朵边掉下来的头发捋到后面一边柔声安慰：“你现在是前三个月的关键时期，都还不稳定，怎么能生气呢，你跟你妈妈之间能有什么矛盾？还不是过几分钟就好了的？老人家嘛，你就忍着她一点，我们现在的观念肯定跟老一辈的观念是有差异的，你要跟她讲道理嘛！” 其实说这些话艾子敬自己都是不信的，但是能脱口而出，脑海里像是遥远的以前有人说过这种话，他摆摆头甩掉心里不舒服的感觉，还是先把赵婵婵安抚好，再去公司处理其他事情。 赵婵婵一双眼睛都哭肿了，头晕晕的，这番大道理听到一半脑袋就开始放空，“老公，我还没吃东西，我要吃好吃的。”她干脆把话当耳边风，双手搂住艾子敬的脖子撒娇。 画面有点惨不忍睹，因为怀孕整个脸都圆润了不少，护肤品也没有用，脸上的斑点和痘印一览无余，头发凌乱的披着，眼睛也是肿的。 艾子敬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去找吴叔，吴叔却没在后面。他拿出手机刚准备给吴叔打电话，有个眼熟的座机号码打过来，跟赵婵婵示意去外面接，人便往外面走。 “艾总是吗，我这边是F投资公司，之前我们章委员来过咱们公司的。”电话那头是冰冷的女声。 “对对对，是我。”艾子敬态度变得恭敬很多。 “关于您早上的咨询，相信已经有同事回答过您了，章委员现在在出差，是否合作要等他们回国了才能有结果出来，您先不要着急。” “没有，我不急，我就是问候一下章委员，呵呵。”他急忙解释。 “恩，您的关心和祝福我会转告给他的，也希望您能安心等待结果，不用一早上不停的打进来询问，这样会耽误您的时间，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就祝您生活愉快。” “哦哦，好，不打了，你告诉下我章委员什么时候回来，我好去拜访他？” 不知道是不是信号不好的原因，电话那头没等艾子敬说完就不小心把电话挂了。 他想了想，办公室的电话打了确实也没有什么用，章柳的电话他没有，但是那天在他旁边一言不发的那个助理电话还是让人弄到了。 艾子敬冷笑着：等你出差回来，黄花菜都凉了，凡事还是要主动出击的好。 他拨出来了显示名为“唐芸豆”的电话。 多伦多比中国慢了12个小时，现在是凌晨五点。 唐芸豆把手机调成静音，眼睛睁着望着外面要亮起来的天空，她和章柳入住的酒店坐落于市中心，靠近安大略湖，窗外景色很好，她却没什么心情去看，睁着眼睛想着昨晚酒会上的事情。 昨天的公事她办的还不错，偶尔有不流畅的地方章柳总是能自然的接过去，然后去聊其他的。带他们参观的人是个华人，她记得资料表上面写的是驻多伦多市场部总监名字叫戴维，中文讲的一般，但能把意思表达清楚。 多伦多总公司的占地面积比她想象的要大很多，原以为她在的中国分公司已经够好了，没想到总部这么大。 参观完以后就是一个接着一个的会议，章柳流利的跟他们交流着，唐芸豆英语许久没用，靠着语感和记忆慢慢的拼凑着，看章柳的脸色像是不太满意的样子。 会议就是学习总公司的相关模式，章柳之前在这边呆了六年，外国人的思维方式和说话方式都很直接，所以很习惯跟着他们的思路走。唐芸豆一下子转变不过来，但是状态一点点的比开始要好，章柳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因此更觉得要对她要求严格一点，人都是逼出来的，说不定她能发挥出更大的潜能。 晚上的酒会在CN塔的旋转餐厅里面举行，CN塔是多伦多市的象征，从塔顶可以远眺整个多伦多市、安大略湖以及多伦多各岛屿。 唐芸豆对吃的不太讲究，随便应付了一下跟旁边的人闲聊，余光瞟到章柳跟一个金发碧眼的身材高挑的美女讲着什么，美女很开心的索吻。章柳转过头来，唐芸豆马上收回目光，转而和面前早就没话聊了的人搭讪夸这酒不错。 再回过头的时候章柳和那个外国美女已经不见了，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拿着走到窗边，夜色已经笼罩了大部分的湖面，小岛若隐若现，你不要乱想，好好工作。她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端着空杯子对站在角落的自己说。 酒会进行到一半，气氛火热了起来，大家在音乐声中开始跳舞。唐芸豆拒绝了几个长得还不错的外国小帅哥的邀请，百无聊赖的算着明天的行程安排以及要注意的事项，虽然章柳自己什么时候都会安排好，但是在自己心里过一遍算是多年的一个习惯了。 盘算完了以后她又开始想为什么章柳会挑中她，人资部那么多人，比她有资历的，比她年轻貌美的，有比她能说会道更圆滑的，自己只算是比较平庸的那种。她想不通这里面的原因，喝下去的酒开始上头，走路都有点轻飘飘的。 戴维在远处和章柳碰着杯，笑着说：“章柳，你带过来的这个助理可不是太热情啊，刚才我们好几个小伙子都被她拒绝了。既然出来玩，就要放的开一点嘛。” “你也知道国内的教育是比较含蓄的嘛，以后我会多教教她，你们可以要帮帮我啊！”章柳打着哈哈，“你们这里热情的美女我实在是招架不住，刚刚才讲了两句话，你们部门的爱丽丝就亲上我了！” “哈哈，那你可要对她负责！”戴维心里还是很高兴女部下能接近章柳的，这个世道女人解决问题比男人方便多了。 章柳实在不想多聊这些没营养的事情，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先撤退。 下楼的时候看到唐芸豆靠在楼梯间抽烟，高跟鞋一只在外面，一只在脚上。窗户边有点暗，她的剪影在夜色下特别美，性冷淡的那种美。 “回去吗？”他问道。 “额，”她吓了一跳，“现在就走吗？” “你不是也很无聊的样子吗。”章柳按下电梯，“以后多说点话，带你出来是要你帮我联络感情的。” 唐芸豆心下有点怅然若失，“恩。” 她翻了个身，看到手机亮着才看到有未接电话，同事都有备注，她想着要是找她有事，还会再打过来，便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一会儿。 时间不等人，一会儿就天亮了。 第二十五章 份内事要自己做完 这几天左娇娇已经累到不想说话，小艾被罗春调出去谈一个招聘网站的合作，；李黎访谈前几个组的人员整天都在会议室，她一个人在办公室接电话、面试、办理员工入职体检、安排宿舍等等，事情其实不多但是很杂，以前忙的时候还有大家可以说说话，这次就只能靠自己一个人排解压力。 正好有个财务部门的人过来面试找不到路，错过了约定的面试时间，她刚准备打电话给她约第二天的时候，罗春在外面敲了敲门：“过来一下。” 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经手的事情，也回忆不出有什么错误，她忐忑的跟着罗春进了办公室。 “这几天是不是累坏了？”罗春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笑着说。 她不太懂罗春嘴角边笑的含义，低下头答：“还好。” “最近有人跟我说业务部的那个谁，你们叫李白的，总是往你们办公室跑，听说也帮了你不上忙，你要知道我们公司是尽量避免办公室恋爱的。” 左娇娇这时候才想起前天的那个员工入职培训由于她没空，是要李白培训的，因为要他提前上班来培训新人，还请他吃了好几顿。 “额，是新人培训的····”她刚准备解释，罗春打断了她的话：“新人培训本来就是我们人力资源部门的事情，你怎么能推到别得部门去做呢？” 左娇娇张了张嘴，不知道从何解释。 “还有，李白是业务部门的，对业务上面的培训我是没什么意见，但是公司这么大，公司文化的学习以及相关规定章程，李白能有你这么清楚吗？”罗春脸上的笑不见了，变得严肃起来。 “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正视自己的工作，这几天李黎和小艾不在我知道你比较忙，但是这是你的份内事，该做的就要把它做好，实在安排不过来你可以直接找我帮忙的啊，这两天刘公元在会上都损了我好几次，说我们人力资源部会利用人才，李白业务都不做了，专门帮你搞培训！” “他是提前来上班···”刘公元跟罗春早有嫌隙，左娇娇都是知道的。 “我不管他是不是提前来上班，还是利用休息时间来培训，我现在只要我们新人培训的事情我们自己来做，我说明白了吗？”罗春心里明白这是李白主动要求做的，但是表面语气还是很严厉。 “恩，明白了。”左娇娇低下头又开始装鸵鸟。 罗春最不喜欢的就是罗春这个态度，每次有点什么事情，她当下认错和表态都很积极，但是根本认识不到事情的关键在哪里。 “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做？”罗春咄咄逼人的问。 “额。”她没想到今天罗经理突然来这么一招，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小艾以前不是就说只要当时认错态度好就行了吗？“我等下就回去安排，李白就不要做培训的事情了，这几天我把培训的时间安排在我下班以后，他们下班晚，正好晚上有时间可以培训，白天就让他们在自己的部门学习大概是个什么操作方法。” “恩，不是故意要你加班，只是这几天确实安排不过来，等她们两个回来了你就能好好休息一阵了。”罗春满意的点头。 “好的。” “那你先出去忙吧，有事情安排不过来叫我就行，这几天就辛苦了哈！” 左娇娇坐在办公桌旁边，堆积如山的文件以及快比她人高了，无数的信息要录入系统，还有调来调去的人员归属，每个员工级别调整的更新，她一个头有两个大。 给大姐左子华打了一个电话，要他们一家多留几天，大姐还在犹豫的时候，孙钱在旁边喊着：“没问题没问题，反正回家也没事。” 丁丁也搭腔：“小姨你都好久没过来陪丁丁啦！” 左娇娇揉了揉眉间，苦笑着说：“等小姨发工资了就给你买玩具哦！” 李白这时候过来敲门：“听说因为我的事情罗春说你了？”手里还拿着一叠资料。 “李白你真的是神出鬼没啊！”左娇娇本来是想表扬李白消息灵通，想了想用词不对，又说：“神龙见首不见尾。” “你是不是被骂傻了？”李白上前把手放在左娇娇额头上，以前她都是一推三米远的，今天却没动。 “你过来干嘛的呀？”她把头埋在手臂里面，人趴在办公桌上。 “给你送资料啊”李白把资料拿给她：“这是这几天我培训的那批人，情况我都批注在旁边了，给你做个参考。” “恩。”她头也没抬，把手高高扬起去接。 “罗春是因为跟我们总监刘公元有意见才不让我培训的，不是针对你。”李白把资料放在她手上，她像拿托盘一样把资料放在一堆文件的最上面。 “知道了，你走吧，以后没事少来。”她有点莫名其妙的低落，也不敢抬头去看。 “我才不愿意来呢，以后你再有事找我，要铺红地毯迎接。”李白不屑的说。 左娇娇趴着用余光看到李白的脚消失以后才把头抬起来去看那个文件。 每个新人的简历、培训状态、业务表现、银行卡信息、体检表、身份证正反面复印件都按顺序放在一起，叠的整整齐齐的。 左娇娇怔了一下，看了一眼外面业务部的方向，双手托腮呆在电脑前，不知道做什么好了。 李白的心意，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原本小艾不戳穿她还可以继续装作不知情，现在总是会不自觉的关注他的一切，他今天几点来上班，，他中午吃的什么，晚上几点到的家，几点房间关灯睡觉的。 也是有好感的，但是伴随着这种好感而来的，还有一种爬得越高跌得越惨的后怕，所以才不敢妄动，生怕一动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左娇娇翻开李白的人事档案，上面明晃晃的写着曾就读的不是有钱就能读的学校，家庭住址都简单的可怕，她叹了一口气：有钱人家的少爷出来体验生活，左娇娇你就不要想了。 第二十六章 份内事要做就做好 从财务部对接完出来的时候手机上收到李白发来的微信：“刘公元看到工资表发了很大的火，只怕会过来找你，你做好心理准备。” 左娇娇纳闷的回复：“找我干嘛？”李白没再回复了。 走到门口就看到刘公元拿着工资模板等在那里了，她走上去：“刘总监，怎么了？” “你自己看看，这个是扣钱是怎么扣的，我一个人一个月迟到早退有500分钟？你这样让总经理怎么看我？”刘公元气的工资单都拿不稳，本来就对整个行政部门意见大，现在罗春这么针对自己真是忍不下去了。 左娇娇接过来一看，迟到早退那一项扣了一千多快两千块钱，她模糊的记得这几天算工资的时候刘总监是迟到早退比较多，然后经常不打卡，按照公司的规定，总监迟到早退是一分钟两块钱。 “你先别急，这个模板只是最初的那个版本，有问题你就跟我说，我看看先。”左娇娇后面一句“没必要大吵大闹的”没说出来。 刘公元在旁边骂骂咧咧：“也不知道你们行政部是什么鬼，一会儿要我们业务部门的人培训新人不说，现在工资也开始乱来，你们自己想一下，这个月我们新开一个组说需要10个人的，你们招了多久了还没招到？” “....”左娇娇坐下去查上个月的考勤表，没搭话。 “你还不知道你们罗春在总经理面前有多长袖善舞吧，反正好处你们都拿了，我们做业务的什么都捞不上！”刘公元越说月越气愤，像是扣下来的工资都到了她们行政部门一样。 “刘总监您这话就让人不高兴了，什么叫我们多拿了好处啊，再说了，您自己来看打卡的记录，上个月三十天您休息四天，上班二十六天，但是这二十六天里面打卡记录完好的不超过五天，每天最起码迟到半个小时以上，您也别跟我说什么上班时间变动什么的，我们行政部没有接到通知。” 左娇娇脑子里面都是空白的，一上午就没消停过，连着加了好几天班，昨天晚上还把沐浴露当牙膏用了。 刘公元把脸凑到电脑面前去看打卡记录，看了两下就开始耍赖：“我不是说别的，这个打卡机有时候我手指脱皮了也打不上去，再说了，我迟到那是有事情，都跟总经理说了的，你不信看记录！”他把手机伸过来放在左娇娇胸前。 “不用看也知道肯定口头同意了的，我们也知道你休假是上午上三个小时的班，下午休息五个小时，都是给你算的半天工资，也请您不要为为难我。”左娇娇只想快点解决这个事情，好下班了速度培训新人然后回家睡觉。 “左娇娇你什么意思啊？”刘公元手指都快戳到她眼睛，“你今天跟我说清楚你是个什么意思啊？你在公司呆这么久难道不知道你们所有人都是我们业务部门在养着的吗？你现在在我眼前横个什么劲啊？我呸！现在的人真的是有几分姿色就把自己当天仙了！我跟你说我就偏不吃这一套，你今天改是应该的，你不给我改也得改！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刘公元把李黎的椅子滑过去坐在门口，二郎腿也翘起来，一脸你左娇娇不敢拿我怎么样的表情。 “是吗，到底是公司养着你还是你养着公司啊？”左娇娇也坐下来，油盐不进的样子，其实她心里已经把刘公元过肩摔在地上好几万次了，只是身体跟不上。 “不管怎么说，我给公司创造的利益摆在这里，你今天不给我面子就是不给总经理面子！”刘公元很是得意。 “既然你们关系这么好，那你就去把总经理请过来吧，或者要他给我打个电话，让他跟我说刘总监的迟到早退的五百多分钟都不扣钱了，我就不扣了。” 刘公元真的以为自己是个人才了，铁打的业务部，流水的总监，一个下去了无数的新人会涌上来，左娇娇想冷哼一声，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连着好几天白天埋头算工资，录入信息，晚上像个陀螺一样培训，估计是缺水闹的，她走到饮水机旁边接了一点水喝，吞咽都有点困难。 “左娇娇你不要调子这么高成吗？”刘公元站起来，神情也变得阴狠，罗春他不敢动，眼前的这个小丫头片子他还是没有一点怕的，她唯一的帮手李白被他派到车站接分部的同行，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哼，这么点事就惊动总经理不太好吧，我们两个就算是闹大了闹到他面前去，你站在总经理的立场上，是要保一个一个月能创造几百万利润的业务部总监还是一个街上一招一大把的行政妹妹呢？”他胸有成足的冷笑着，总经理的性格他比谁都了解，只要有业绩，什么规章制度都不是问题。 “是吗？你也知道我只是个小小的行政妹妹，既然上头没有通知下来，我也不好随便改动，所以您现在浪费这么多时间在我身上不都做的无用功吗？”左娇娇心有点累，总经理的脾气她也不清楚，但是一个月改五次工资制度哄刘公元开心的事情她还是有所耳闻的。 “上次三个月的奖金也是你们部门扣的，扣下来了到你手上了吗？你说白了还不就是别人手底下一个做事的奴仆，有必要这么尽心尽力的吗？”刘公元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越发得意。 左娇娇看了一眼罗春办公室，心想这刘公元今天就是故意来找事的，专门挑罗春去开会的时候来，这会儿门外面全部都是业务部的人，转来转去，像是要给她施加压力一样。 “我领了工资就要做该做的事情，刘总监您不是也一样吗？无论业绩多好，都是你应该做的，不然总经理发工资给你是求你做事的吗？”左娇娇把旁边堆着的文件都挪下来，翻开看资料，其实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就算是真的要去总经理办公室闹，我也没什么好怕的，反正我人微言轻，以后找工作也好找，罗经理只叫我做好份内事，其他的事情我管不到也管不了，要不您等等？估计罗经理这会儿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在赶回来的路上了呢？” 刘公元算算时间，罗春确实也差不多要回办公室了，他心里的气还没压下去，把公司模板往左娇娇眼前一摔：“你给我等着！到时候总经理还是会同意把这个改掉的！”吼完就摔门走了，出门看到还有没来得及撤退的员工也不分青红皂白就骂：“看什么看？今天业绩破十万了吗？有什么好看的？？” 员工一个个抱头鼠窜，大气都不敢出。只在心里默默的为左娇娇惋惜：敢跟刘公元这种一号红人对着干的，除了罗春今天又出来一个，只怕是要成为炮灰了。 第二十七章 真情假意 罗春还在开会的时候就有很久之前招聘过来处的比较好的老员工给她发消息了，说是刘公元大闹行政部办公室，她听到消息的时候心里还是早有准备，只是想起左娇娇一个人在办公室还是比较担心。 今天的股东会议总经理李英雄一定要她参加，难道是跟刘公元一起串通好的？不会，她又否定自己摇了摇头，李英雄虽然平时看刘公元业绩好给他行了不少的便利，但是不会这么做这么明显又低级的事情。 这次的股东会议艾子敬也来了，虽然他只是控股百分之18，但对于其他股东而言，算是前三的的了。 “我们这次的会议，主旨便在于如何提高我们所有股东的收益，实现利益最大化。”主持人的声音隔得远，听不太清。罗春把手放在桌子底下给单柔发消息“你老公最近是不是财政赤字，以前不是还说我们这个公司只是个小指头吗，今天就来实现利益最大化了。” “据说F投资公司拒绝了艾氏集团的合作，现在他资金链快断裂了。”单柔很快就回复。 李英雄坐在罗春旁边，用胳膊肘推了一下她：“别玩手机，影响我形象。我眯会儿，给我做好记录。”罗春翻了个白眼，“什么人啊。” 主持人发完言以后就是艾子敬了，罗春低着头记录着，并没有抬头看。李英雄戴着眼镜，用手撑着额头佯装在看桌上的资料，其实已经睡着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公司现在业绩这么差的原因，我们要寻找新的方法，把拖后腿的部门都拉上去，这样子才能实现每个部门统一的前进标准，让每个人上班都有目标，比如今年利润要是达到多少万，公司年会上就送车送房！送保时捷送包包送钻石！......所以现在股东们的分红可以先从公司拿一部分出来投资别的项目！这样公司才有足够的潜能去实现我们定下的目标！....” 艾子敬在台上说的很有煽动性，每个股东都有自己的小心思，艾子敬都准备把分红从公司里拿出去，是不是意味着这个公司现在的盈利没到达他的要求？他是不是要撤资？是不是最近风向有什么变动？我们要不要跟着动？动了以后去哪里？...... 满房间的人，就总经理李英雄最无忧无虑的打瞌睡，其他人满腹心思，思前想后。 罗春低头记录着，一边想着艾子敬的艾氏集团资金量断裂的事情，是单柔和吴叔他们吗？单柔现在做事情越来越剑走偏锋，不由得为她担心起来。 其实罗春想多了，艾子敬资金链断裂的事情，真跟单柔和吴叔没关系。 开完会回到行政部，财务部门都下班了，左娇娇刚录完今天转正的员工信息，收拾好了准备去培训室培训。罗春笑着靠在门边：“今天是不是又吵架了？” 左娇娇没想到这时候罗春回来，吓得往后一退：“啊？哦，没有吧，是的。”连着说了好几句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处理的很好，这是你该做的。”罗春把刚才刘公元坐过的椅子推回座位上，“有些事情你是不能改变的，既然不能改变那就不要去想，规矩摆在这里，你按着做就行。” 左娇娇累了这么久，突然能得到一句表扬，忍不住就想掉眼泪，受了委屈以后能得到自己上级的肯定简直是对自己莫大的鼓励。 她哽咽着：“罗罗罗...罗经理，我...我我我，谢谢了！”眼泪就不断的往下掉，擦都擦不干。 罗春哭笑不得，“好了好了，你把资料都给我，今天的培训我来做吧，你先回去休息。” 李白一回来隔着玻璃只看到左娇娇哭上了，以为她被刘公元骂了以后又被罗春训，刚准备冲上来问问，罗春满脸带笑的转身要走，他停不住直往罗春身上冲去。 ...... 艾子敬开完会，跟吴叔坐在车上讨论这几天的事，思考着章柳那边为什么会拒绝艾氏集团的合作。这时候赵婵婵的电话过来了。 他接听了以后，里面传来赵世菊的声音。 “喂？子敬吗？我是婵婵的妈妈！” “哦哦，阿姨您好，她怎么了吗？”艾子敬一颗心提了起来，赵婵婵昨天才恢复的好一点出了院，今天未必又有什么异样吗？ “没怎么没怎么！我就是打电话来问问你最近身体怎么样！”赵世菊在电话那边干笑着。 艾子敬心里已经猜到几份了：“我身体蛮好的，您有话直说！” “哦哦哦，那好那好，那阿姨就不跟你客套了，是这样的，最近我们家婵婵啊，营养不足，每天都精神不好，自己又舍不得买什么营养品吃，我这个当妈的也是没用，来的时候为了给她准备点好吃的，身上把全部家当都上了，没想到城里的消费水平那么高！几个钱一下子就没有了！吓人得嘞！”赵世菊边说边拍胸口，想起艾子敬看不到，又把手放下来。 “恩，是要好好补补。”艾子敬一瞬间脑子里面转了很多弯。“您把银行卡账号给我吧，我到时候吩咐下去直接打给你。” “是的，恩恩，好好好，那你忙你忙。”赵世菊没想到这么愉快的就能达到目的，心里比吃了四五斤肘子肉还高兴。放下电话以后在客厅双手合十的来来回回蹦跶了很多遍。 赵婵婵被打电话的声音吵醒，“怎么了？”她睡眼蓬松的走出来，用手撑着腰，一看就知道睡得不安稳，腰酸背痛的。 “哦，没什么，我出去买菜。”赵世菊脸色恢复如常，拿了包就出门。 赵婵婵也没多想，以为是上次晕倒的事情让赵世菊良心不安，也没在意就打开电视看，看什么都不要紧，只要房间里面有点声音，显得热闹一点。 赵世菊出门以后，有个贼眉鼠眼的小哥凑上来：“哎哟赵姐，今天就来了啊。” “还不来你们还不得催死我啊！”她斜着眼睛，轻轻拍了一下小哥的肩膀。 “是的是的，那是想您啊！说的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小哥猥琐的笑着，把赵世菊引进一个小房间里面。 第二十八章 家长里短 赵世菊进去以后小哥马上就出来守在门外，一个小弟模样的人凑上来给他点烟：“松哥，你咋对个农村老太太这么上心啊？” 被称为松哥的人瞥了一眼小弟：“你懂个屁，你别看她是个农村小老太太，只要背后有金主，就是我们的大客户。”松哥吐了一口烟圈，“你还不懂，以后好好跟我学着。” “松哥说的是，我是要好好学学，不知何时才能达到松哥的高度！”小弟几句奉承话把松哥哄得很开心。 “什么高度不高度的，今儿不忙，我就跟你唠唠，你学着点！”松哥在旁边瞅了瞅，周围没什么人来往，便示意小弟再点了一根烟，靠着墙根开始跟他说赵世菊的事情。 “上次小区里面不是有个女的晕倒了吗，据说就是这个老太太家的，保安找了这家老太太，结果老太太说直接打电话给女婿就好了，她没钥匙，被反锁在家里，看着女儿晕倒在外面都没出来，后来门口保安送去了社区医院，这老太太才出门，逢人就说自家女婿是跨国集团的老总，咱们市里比较出名的那些企业都是她女婿名下的，有钱的很，不过依我这段时间的观察，这个老太太的女儿，估计是个三儿！” “松哥！你咋知道的！”小弟一脸崇拜的看着他。 “就你智商不够用！”松哥点了一下他脑袋，猛吸了一大口烟，“你自己想啊，要是是正经夫妻，哪有三四天不露面的？每次露面吃个饭司机都在楼下等着的，吃完饭就回了，肯定是有自己的家庭，才这么着急忙慌的吃了就走，还有，这三儿肯定怀上了！” “啊？我见过那女的几次，没肚子啊！”小弟觉得松哥简直有当侦探的潜质。 “说你不经人事是夸你了还，谁家白养个小三儿吃了东西就走到的啊？还提这么多保养品？”松哥对小弟的榆木脑袋很是鄙视，从而对自己的聪明才智有了更深的肯定。“怀孕了好啊，钱就是源源不断的了！”小弟也没怎么听懂，但是松哥很高兴，小弟也跟着高兴起来。 赵世菊回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七八点了，但是她心情阳光明媚，走到楼下想着这个摇钱树女儿给她的各种快乐，她一拍脑袋，脚下生风的跑到小区菜市场买了一条鱼，喜滋滋的准备回家炖了吃。 这时候老张从不远处冒出头来，好几个月没出现的他看起来老了很多，胡子已经长到可以扎起来，身上的白色短袖不知道是没洗干净还是根本没洗，黏糊糊的贴在身上，大热的天还戴了帽子，帽檐压得很低，就算是熟人都认不出是他。 小丽自杀以后罗春好几次联系他他都没回应，在赵婵婵附近已经盯梢很久了，有次准备下手的时候被赵婵婵发觉，没能成功，现在赵婵婵的母亲又来了，又多了一个障碍，他一直想着要怎么对付。 这时候刚才讲话的松哥和小弟经过，老张低下头，消失在夜色中。 大洋彼岸的多伦多，正是早上八九点准备上班的时候。 唐芸豆起床以后就在酒店整理行李，章柳很早就去了公司，据说是去见总部的负责人，临走前还留下话要她去帮他把行李清好。 章柳的房间在她隔壁，刷卡进去的时候跟往常进他房间一样，深吸了一口气，才有勇气进去。 他身上总有一股好闻的香味，不像香水，倒像是起早的农夫在玉米地劳作了一整个清晨带回来的清新的草木气息和露水汽。 唐芸豆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犯花痴只能埋在心里，明面上她只是下属，不能越界，不能提起。 她把挂起的衣服一一收好叠着放进他的行李箱，每一样东西都分好区确保空间的最大利用。清的差不多以后她环顾四周，应该没落下什么东西了吧？她想着。 已经确定没有东西落下以后，她还是像着魔一样拉开了床头柜的小抽屉，对的，没错，两盒都没开封。 “砰”的一声关上抽屉，唐芸豆像个小媳妇一样雀跃起来，心情比进门之前快活了很多。 这已经超越了私人助理的范畴了，可是谁管呢，唐芸豆想着，把行李箱拉到自己房间里，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正清着电话响了，她以为是章柳，急忙跑到床上去找手机，脚把凳子都带倒了，结果发现是家里的电话。 “芸豆，吃了吗？”是她妈妈的声音。 “恩，吃了。”她已经完全没有接电话之前的开心了。 “我跟你说啊，你表妹国庆结婚，你到时候回来参加婚礼一定要给我带一个人回来！不然多丢人，你都这么大了，比你小的都结婚生子，你要妈妈的脸往哪儿搁！”唐妈絮絮叨叨的在电话那头说着。 “晓得了！”妈妈的催婚不是一天两天了，国内现在对大龄剩女的意见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大，这几天在总部认识一个高层，四十五岁了都还没结婚，打扮的很精致，生活也很充实，听到唐芸豆家里催婚的烦恼以后她都一脸诧异：“为什么要结婚呢？结婚是为了更美好的生活，我现在一个人已经很美满了！而且伴侣很多，我们开心就在一起，不开心就分开，为什么一定要用一个证件绑住自己的一生呢？” 唐芸豆无言以对。 “你这次出差回来有两天假，马上回来跟我见一见你表姑介绍的那个人。”唐母完全不顾唐芸豆渐渐冷下来的情绪，强制性的下命令。 “......”唐芸豆两年前跟妈妈说过公司出差以后有两天假用来倒时差，没想到她记了这么久。 “你听到了没有？懂事一点妈妈就开心了！”电话外面传来唐爸的声音，“你别啰嗦，没跟你说话！”唐妈呵斥着唐爸，“那就这么定了啊！你明天应该就能到，我给你们约的后天！” “好啦，知道了！”唐芸豆又觉得好笑，便答应下来，想着到时候随便见见就行，就当出去跟陌生人喝个茶。“电话费很贵的，不说了！”她催促唐妈挂电话。 “好好好，那不说了，明天你直接回家，妈妈给你做好吃的！”唐妈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唐芸豆一句“好的”都没说出来就听到嘟嘟嘟的断线声。 她心里想着昨天那个女高层说的话，对比一下国内七大姑八大姨的威力，苦笑了一声把手机继续放床头充电，继续整理乱七八糟的化妆品，对面就有镜子，她凑近仔细看了一下，黑眼圈粉底都快遮不住，女人呐，真是老得快。 第二十九章 机场风波 收拾完毕以后章柳的电话就过来了：“我和司机五分钟以后就到楼下了，你有五分钟的时间退房然后上车。” “恩。”她答应着，然后拖着箱子就往下赶。 五分钟都没有房间结账就弄完，正好章柳的车也到了门口，唐芸豆早餐都没吃，又急急忙忙的往机场飞奔而去。 漫长的13个小时都要在飞机上度过，章柳一直在睡觉，唐芸豆一会儿看看电视，这里晃一下那里晃一下，最后还是找空姐要了一杯酒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睡梦里还在给章柳整理房间的里的衣服，每一件都打开又折好，生怕有一点点皱褶。她这样心心念念的，还叹了一口气。 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半夜的12点钟。 “我等会儿急不跟你一起走了，你自己打个车。”章柳一边在手机上打字一边跟唐芸豆说。 唐芸豆没出声算是默认了，她想着等会儿打个车直接回家就行。 从机场出来以后天空一片漆黑，她这才意识到已经半夜十二点了。章柳嘴角带笑的打着电话，一会儿一辆红色的敞篷就轰鸣着停在他面前，驾驶座下来一名身材高挑的美女绕到副驾驶坐着，章柳用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两个人就这样绝尘而去。 唐芸豆看着身上永远只有黑白灰三色的套装，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丑小鸭一样不能入眼。这会儿也没有送客的出租车了，她拖着行李箱又一个人坐电梯到地下室二层去等出租车。 昏黄的灯光照在空旷的地下几层，唐芸豆蹲下来装作系鞋带的样子，眼泪已经砸下来好几颗。她把声音压倒最低，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你还有十秒钟的时间可以伤心，十秒，九秒......” 过了一会儿以后，刷好的睫毛膏依然完好的根根直立着，妆容在掉了眼泪以后完全没有花掉，她走到出租车口边，伸手拦下一辆车说了家的名字，师傅看她孤身一人，不知道是不是想起自己的小女儿，把音乐声调到最小想让她好好休息，唐芸豆感受到师傅的善意，轻声说了句“谢谢”。 出租车上了机场快速以后一路畅通，她把头靠在窗户边，玻璃和框的接缝处有呼呼的风灌进来，车速一快打在脸上有种被人迎面打了一耳光的感觉。 同样的机场，八个小时之前，李白在候机厅也曾这么惆怅的望着同一片天空，发小在旁边念叨着：“你看看你，都把自己委屈成什么样了，依我看，还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小妞把你吊着耍呢！” “她不是那样的人。”李白肯定的说，出门之前跟她说自己休年假，要出门一个星期，跟她交代房子里面水电燃气的事情，她眼神里面的落寞让他默默快乐了很久。 “你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那个小妞不可能不知道你的意思吧。”发小边玩游戏边给他分析。 “我觉得她应该是想我先开口。”李白把发小的手机拿过来自己玩着，“你是不是平时被女孩儿伤多了，总爱用自己龌龊的思想去揣测别人。” “你要是真的喜欢就坚持下去，她们不是叫你李白吗，你就演个铁棒磨成针来看，哈哈哈，我只是叫你坚持，不是要你真的磨成针。”发小摸摸了他的裤裆处，笑得不能自己。 “起开。”李白把他的手甩开，“我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反正不管以后结果怎么样，喜欢她是我的事，喜欢一个人就要坚持，只是不能让她有负担。”他想起左娇娇要她不要管她那边的事情了，心里不由得一阵酸涩，这一分神刚掉下来的装备被别人抢了，发小气的直跳脚。 “给你给你，不玩了什么破游戏！”李白把手机推给心痛不已的发小。 心情像是云开见月明，“那就继续喜欢着，以后怎么样再说。”他开心的傻笑。 左娇娇完全不知道发生的这一切，也不知道自己随便的一个决定对李白影响这么大，这几天她看到刘公元就绕道走，只要罗经理在，就会安心点。 刘公元嘴里说着不跟女人计较，手里拨出去的电话却没停过，总经理好像休假了，对刘公元只是说：“等我休假回来以后再处理。” 心里想着李英雄肯定会站在自己这边的，他对行政部的人过来补录信息也是嗤之以鼻，不当回事。 李黎回来以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刘公元和罗经理最近的相处不太好。左娇娇也没空跟她说，小艾还不回来，她觉得别的都没事，就是心里的八卦都要把她憋坏了。 第二天一大早，唐芸豆就被唐母喊起来：“来来来，吃完早餐就化个妆，出去买身好看的衣服。” “我一晚上没睡呢，妈，你让我睡一会儿！”她在床上哀求着，缩成一团。空调的冷气开太足，晚上睡的膝盖疼。 唐母一把扯掉她身上的毛毯：“不睡了不睡了，人家等急了都。” “现在才早上七点半啊我的亲娘！”唐芸豆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便蓬头垢面的坐起来大叫，“皇太后！你不是跟我说约的中午12点吗！” 唐母见她坐起来了满眼含笑：“是是是，我跟你讲这个人可是你表姑千挑万选给你留着的！你给我起来好好打扮！据说是公司的管理层，一表人才仪表堂堂的！” “说的好像你见过一样。”唐芸豆跟唐母完全相反，打着哈欠就去餐厅找吃的。“妈，早饭呢？” “还吃啥呀吃，你给我好好的梳妆打扮，我们出去吃！”唐母一个人搬着被子神叨叨的跑来跑去，嘴里还念念有词：“起来以后抱着被子在房屋的东北角转三圈，然后拜一拜，顺着原路把被子放回去，感谢菩萨感谢菩萨，阿弥陀佛，保佑我家唐芸豆今天相亲成功，明年给我生个大胖孙子！保佑保佑！” 唐芸豆站在浴室洗漱哭笑不得。 换好衣服出来，唐母眼睛瞪的老大：“你就给我穿这个？又不是去开会！”拎着她到卧室换掉了身上的套装，左右挑的不满意，直接拉上街去买了。 “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就不要每天穿那些老气横秋的衣服了，我舞蹈队里的老太太都比你穿的洋气好看！”唐母不停的数落着，手在一堆花花绿绿的衣服里挑来拣去。 唐芸豆有气无力的蹲在旁边快哭了：“妈，我能先吃饭吗？” 第三十章 古天乐与高圆圆 唐妈挑到两个人都满意的衣服以后才带着唐芸豆去吃早餐。 唐芸豆终于忍不住了：“妈你怎么比我还激动？一大早上的就没消停过。到底是你相亲还是我相亲啊？” “你个没良心的，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家有多寂寞吗？”唐母小心翼翼的鸡蛋羹挑到唐芸豆碗里，“这家店的鸡蛋羹好吃，你多吃点，吃了皮肤好的。你每天都工作，我跟你爸都要闷坏了，你还不给我生个孙子玩一玩，我就要得老年痴呆了。再说今天这个相亲的，你表姑真的特意打了好几个电话跟我保证这个人不错，不然我干嘛这么上心！”唐母没好气的说着。 “我未必这么没人要啊，你就这么急着把我推出去？我还想多陪陪我亲爱的妈妈呢。”唐芸豆看到妈妈头顶都开始有白头发了，忍不住心酸的撒娇。一直以来她都一心扑在工作上，完全没有考虑过父母的感受，估计她们也在好多亲戚那里受了不少的气。 “切，你先忙你的，你生一个小的陪我就行了，我不要你陪，你都这么大了，要有自己的生活的。”唐母毫不留情的拒绝。 “我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要找个男朋友，随便结了婚到时候出轨了要烦，要是婆家太难搞也烦，说不定生个孩子谁来带也烦，我是不会做全职妈妈靠男人养的，这一辈子这么吵来吵去，有什么意思呢？”她把手盖在妈妈的手上，“到时候小孩子长大了上不到好的学校怎么办？没教育好是个人渣社会败类怎么办？找不到对象怎么办？所以，杜绝这一切烦恼的源头就是永远不结婚，你要是喜欢小孩子，我就去领养一个给你养。” 唐妈把手抽出来：“没有结婚生过孩子的人生是不完整的，这话也不一定对，妈妈其实一直在想，等你老了，爸爸妈妈都不在了，你孤孤单单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我怎么能安心呢！”讲着讲着眼泪就开始掉了，“人老了也不能动了，旁边没个体贴的照顾你，这世上也没什么牵挂，妈妈也不是逼你一定要结婚什么的，只是想让你去试一试，说不定你喜欢呢？总有些事情你是要经历的以后才能懂的！” 唐芸豆手忙脚乱的找纸巾：“好好好，我去见我去见，你不要哭了！” “之前给你介绍那么多，你要么不去，要么见面的时候就直接说喝杯茶就走，你要这样，那你还不如不见算了！”唐母擦着眼泪，一边偷偷瞄着她看她的反应。 “我保证，我今天一定认认真真的相亲，要是对方符合我的标准我就把他拐到我床上去！”她伸出三根手指，对着天发誓。 “你个不正经的，谁要你马上就上床了！女孩子家也不知道矜持一点！”唐母终于心情好了一点，心想原来苦肉计对这个油盐不进的女儿还是有用的，幸亏老唐想出这么个主意。 唐芸豆心里感叹：真是人越老越成精啊！ 母女两逛到约定的时间，唐母就赶着唐芸豆去约好的地方坐着，自己就在隔他们不远的地方要了杯白开水。 过了一会儿就看到一个穿白衬衣的男士跑了过去，唐母只恨没有在他们桌边装监控器了，换了好几张桌子都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你好，我是李英雄。”唐芸豆抬起头，有个陌生的男人笑着跟自己伸手打招呼，“阿姨给我看过你的照片，你真人比照片有气质多了。” 唐芸豆只当对方是客套，站起来握手：“你好，我是唐芸豆。” 两个人都坐下以后马上有服务员过来点单，李英雄指着唐芸豆面前的摩卡说：“给我来一杯一样的。” 安静下来以后有种谜一样的尴尬，唐芸豆以前相亲的时候最是享受这一刻，因为她并不想跟对方说话，对方的窘迫在她眼里是很有趣味的事情。 今天她也不准备有多热情，明显对方跟她是一样的打算。 唐母在窗户外面的伞下热的直冒汗，唐芸豆那个死丫头又跟以前一样不说话，急的她端起白开水就往里面冲。 时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唐芸豆终于注意到了李英雄背后手舞足蹈的妈妈。 “你是做什么的？”她在唐母的示意下终于开口试探性的询问。 唐母在后面竖了个大拇指，终于放下心的坐下来。 “我啊？是职业经理人。”他笑起来，眼睛亮亮的，眉毛前半部分比较后面一半浓密。梳着小寸头，丢在大街上属于比较出众的人。“听说你是私人助理？” “恩...差不多。”唐芸豆想起那天在机场章柳和别人一起走了的事情，烦闷还是不断的往上涌。她不知道怎么定义自己对章柳的份量，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 “我也是我妈催过来相亲的，原本我以为凭我的长相，方圆十里的妹妹都应该是我的，没想到光棍了这么多年。”他端起咖啡无奈的说。 唐芸豆“噗嗤”一声笑起来，“我也是这么以为的，没想到也单身了这么久。” “唉，没想到我们桃城古天乐和桃城高圆圆混的这么惨。”他放下咖啡重新伸出手，“我们重新认识一下，你好，我是古天乐。” “古天乐你好，我是高圆圆。”唐芸豆也很配合的伸出手重新握了一次。 李英雄握住她的手不放，用深情中带点忧郁的眼神看着她的眼睛：“圆圆，我天乐终于找到你了。” “哈哈。”唐芸豆大笑起来，“老司机，你真的会撩。”这句赞扬是真心的，要是早几年，说不定这个眼神就能骗到她了。 “哎，真的假的？”他懒懒的把手收回来。 唐母在三四桌开外看到他们聊的这么开心自己也开心起来，拿出手机给老唐报告情况：“老唐老唐，年底抱孙子有望！” 老唐在电话那头也开心的跳起来：“真的吗！事成了我要好好谢谢她表姑！你把她表姑的电话给我！叫什么来着！是不是在那个有钱人家当保姆的那个！” “姓周姓周！那家人都叫她周妈！你快去打电话，还等什么事成之后，两个孩子都聊得特别开心！”唐母大喊着，完全不顾周围人投来的眼光，当然其中还包括了唐芸豆生气嗔怪的眼神。 第三十一章 不放在眼里 单柔在里屋听到周妈讲电话的声音，不用出来就知道周妈是说给自己听的了。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以后周妈就进房间来，“不知道李英雄能不能顺利牵上这条线。” “没事，不管成不CD算是个后手。”单柔完全不在意似的。“再说了，能凑上一段好姻缘也好哇。” 周妈受了唐芸豆妈妈的感染心情也很好：“就你一个人脑子活，你不提醒我我都不知道还能给家里的亲戚牵这么好一根线。” 单柔没答话，只笑了笑。 “所以一定要这么根线是为了什么？我发现你个鬼灵精现在越来越神通广大了。”周妈只是按照指令去做，并不清楚单柔这么做的动机。 “等以后用的上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单柔也不解释。 “唉，周妈老咯，以后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她叹着气，“以前你妈妈在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女孩儿，现在这...”周妈停下来，看了看单柔的脸色。 “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啦！”单柔站起身来把周妈的身体板正，认真的看着她说：“以前我有妈妈照顾，现在有周妈保护，不怕的！向前看，我不会让爸爸妈妈无缘无故就这么没了！” “唉，你呀...”周妈眼睛湿润起来，“我也不知道这么逼你起来去手刃敌人是不是对的，总觉得这么做很自私。” “没什么自私不自私的，妈妈生我养我，我什么都没有为他们做，还是个做女儿的吗？”单柔把手放下来，走到窗边。 周妈看着她的背影，没再说话，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去了。 李英雄刚休完假回来，刘公元就冲到办公室：“李总，我上个月迟到都是有事去了，跟您说了的啊，现在行政部那帮丫头不知道是我有意见还是对你有意见，一定要您先跟她们证明，她们才肯定把工资表上的数字改掉。” “什么？”他手上跟唐芸豆发着微信，刘公元跟竹筒倒豆子一样，根本没听清。 “您还记不记得，之前我请假的事情？” “记得啊，每天早上都给我请假，说来不了了。”李英雄放下手中的外带咖啡，早餐还没吃。 刘公元一时语塞，“不是，哪有每天都请假了，就是偶尔堵车，来不及就跟你说一声。” “恩，所以你今天找我是什么事情？”他想到最近业绩也不好，之前的股东大会被点名批评，对面前的刘公元也客气了许多，没以前那么亲热。 “行政部门现在真的是要上天了，罗春仗着跟股东关系好，完全没把您放在眼里！”刘公元完全没有察觉到李英雄已经变了的脸色，还在继续说着：“一帮小丫头片子，哪知道什么大局，不知道一天到晚哪里来那么大的自信这么嚣张。” 李英雄没说话，心情已经很不爽了。 半个小时以后，左娇娇和罗春站在他办公室挨训，罗春一脸被冤枉的表情，“李总，别说什么我要故意针对刘总监，我这么忙也不像他有空研究怎么逗你开心，我现在只是按照公司制度做我应该做的事情，这也有错吗？” 李英雄连忙安抚：“不是说你错了，这件事情，啊，我也知道你们是按公司章程办事，情有可原，但是，我要表达的意思就是，你们办事就办事，方式能不能改变一下？你说是吧，左娇娇？” 李英雄不敢跟罗春针锋相对，只得拿左娇娇开刀。 左娇娇心里委屈，讲话也哽咽起来：“那刘总监也不能仗着自己是总监就这么对我们下面的小虾米啊，以后我们还怎么上班，要是他是老板，他把我开除了我都不说什么，现在他只是个总监，我按照他打的卡算工资，他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跟我说呀！” “我知道他态度也有问题，这个我会找他说的，现在我们说的是你们这边的问题...”李英雄把手伸出来往下按，“你要明白你只是个行政部门，从大局来说，行政部门是没有给公司创造任何利益的，但是刘公元他们就不同了，你懂吗？就好比我们公司是个生产羊毛毯子的，刘公元他们的业务部门就是生产羊毛的羊，你们行政部门就是管好羊群的人，这个比喻你能明白吗？对于一个老板来说，我的意思是要是你是这个工厂的老板，两个部门起了冲突，你保哪一个？” 左娇娇整个心都凉了，原来行政部门从大局来说这么不重要？拿自己考试了好几次才得到的实习机会意思就是根本没啥用？ 罗春在一边心里都急的冒火，李英雄这是什么意思？变相说她罗春不作为？形同虚设？ “李总，你这话说的，不能因为您是职业经理人就只要考虑业绩啊，要是业务部门这么重要那公司要这么多规章制度干什么？干脆在呼伦贝尔大草原上放逐他们狂奔就行了啊！”从李英雄被聘过来当总经理开始，她就觉得这个总经理太软弱，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业务部刘公元发话，规章制度都是屁，他刘公元说的就是金口玉言，就是圣旨。 “规矩肯定是要有的，只是方式要委婉一点！”李英雄音量都提高了很多，教育下属的时候，罗春还插话是很不合时宜的，真是没把他这个总经理放在眼里。 左娇娇明白罗春也不好说什么，便自己开口说：“李总，我实在是没说什么，也不知道刘总监为什么那么大的火。” “看来你们还是不明白什么叫唇亡齿寒，皮都没在了，毛还能长在哪儿呢？”李英雄把一杯咖啡都喝掉了还是觉得头昏昏沉沉的，打不起精神来好好处理事情。 罗春把心里冒出来的火强压下去，觉得多讲几句也是无用功，看到李英雄不舒服就说：“李总，这个事情您自己决定吧，我们回去等通知，不管您怎么处理只要给我们部门一个说法就行。”说完拉着左娇娇就走。 “李总他，会不会开除我啊。”左娇娇边走边担心的问。 “放心吧，他不会处理你，只会处理我。”罗春阴沉着脸答道。 李英雄关上门心里烦的厉害，底下这帮人不管自己做什么都有意见，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他觉得自己已经尽力做到有求必应了。 拿出手机翻到通讯录最上面的那个号码，拨出去的电话显示正在通话中，一分钟没有唐芸豆就回电了：“古天乐，怎么？” “您好，我们这边是桃市精神病人服务中心，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他尖着嗓子，用细细的鼻音有礼貌的问候着。 “哈哈，我要举报你们，有个叫李英雄的病人跑出来了。”唐芸豆在办公室，周围很安静。因为章柳的关系，她搬到了靠窗的那一间专属私人助理的小办公室，讲电话也没有那么拘束。 “好的，已经接收到您的相关信息了，请问您贵姓？因为举报人是要跟精神病人一起入院治疗的。”他一边想着刘公元和罗春的事情，嘴上却胡诌着。 “不可能，你们医院有资质证明吗？给我看一下。” “没有证明，只有两个天天打架的病人。，一个病人是蘑菇，一个病人是雨伞。” “那你是控制下不下雨的那个吗？”唐芸豆记忆中有个模糊的关于蘑菇的笑话，看李英雄说话有趣，一下子就答了出来。 “我啊，是上帝。” 唐芸豆刚准备说话，章柳在隔壁比划了一下手势要她过去，她便跟李英雄说了句“不好意思”，挂了电话往隔壁跑过去。 李英雄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忙音，像是突然有了结果一样，转身去发邮件，既然两边都有错，那就一边都不偏袒，先不管什么羊毛不羊毛的，都受到处罚就知道厉害了。 第三十二章 夜宵 罗春被降职处分，今年的业务奖金全部取消。 刘公元职位不变，但取消总监待遇三个月，只拿销售员的基本工资和提成。上月的工资表按照公司章程来发放，不做任何更改。 左娇娇年终奖取消，职位不变。 消息还是由行政部发出的，左娇娇还想着有奖金了过年回家给丁丁多买点东西，现在被取消除了哀叹三声以外也没有任何好的办法。 罗春虽然取消了奖金，由经理降为经理助理，但是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小艾就要回来了，你们下班了聚不聚？”走之前罗春问左娇娇。 “算了，明天等她来上班了再约吧，今天还要培训呢，再说也没什么心情。” “小年轻，这算什么啊，又不是什么大事，自损三千，伤敌一万，你要看到结果啊！”她哼着歌想起刘公元看到通告的样子，心里一阵畅快和舒坦。 “您肯定不在意呀，我们这种小虾米啊...”左娇娇苦着脸，看来购物车又要少几件东西了。 “哈哈，你以后就明白我的感觉了。”罗春丝毫不受影响，轻盈的走了。 李英雄下班的时候看到左娇娇还在培训室，心想今天的处罚对她这种小员工来说是不是重了一点，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你还没走啊？”他站在门边，身子往里面探。 “恩啊。晚点，您先下班吧！”左娇娇抬起头礼貌的笑了一下。 “恩，那辛苦了。” 经过业务部的时候刘公元并没有在座位上，李英雄看了看表，下午六点，应是他们的吃饭时间。 说起吃饭，晚上约了唐芸豆吃饭，他想这件事便开心的加快了脚步。 隔公司不远的一家小餐馆。 刘公元旁边坐了好几个组的经理，对面坐着平时比较玩的来的员工。 “刘总监，不要心塞了，我们喝一杯先！”九组的经理小新举起杯子，“平时我们组虽然只是跟一下产品的后续，但是深受您的照顾，这一杯我先干为敬了！” 小新的小组在整个业务部来说算是跟客户接触的比较多的，公司属于互联网销售产业，一二三大组寻找客户，四五六大组维护客户，七八九大组处理后续问题。 “不急不急，”刘公元嘴里说着，手却举起了杯子一干而尽。 其他经理看到被小新抢了先机，也绞尽脑汁想出个理由来敬酒。 酒过三巡，大家脸上都挂了红晕，讲话也开始无遮拦。 “刘总监，不是我说啊，像您这样年轻有为手上客户一大把的人，为什么还要在别人手下忍气吞声呢？”四组的大壮拍着刘公元的肩膀，替他惋惜着。 “看来今天处罚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刘公元打着酒嗝，“我刘公元！要不是看这个公司对我有提拔之恩！早特么就自己出去创业了！行政部那帮老娘们儿不知道比我晚来多少年，现在居然骑到我头上拉屎！” “是啊，这次的处罚也太不公平了！你是总监，再怎么说也要给您一个面子吧！怎么能揪着这么一点点不放呢，完全忽视了您对公司做出的贡献！”小新端起杯子，也随声附和着。 大壮点头，跟小新碰了一下杯子：“你说的对！特别是那个叫什么娇娇的，平时有事求我们的时候一脸的谄媚，当初要李白做这个做那个，现在李白不在，立马翻脸在背后插刀，女人啊，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哼，这个小婊-子，平时在公司一声不吭的，我还以为她是人畜无害的小白兔呢，没想到背后这么恶毒，平时我们还那么配合她的工作！真是狼心狗肺！”小新喝完一杯，又讨好的把刘公元的杯子装满。 刘公元只觉得晕晕的，以前看不惯的下属今天突然都顺眼了起来，特别是小新，以前总是觉得他做事爱偷懒，十分的工作布置下去有五分带水。还有那个大壮，虎背熊腰做事也不灵活，死要转牛角尖。今天一接触他们说的话怎么句句都让人这么舒服呢！ 他哈哈笑起来：“你们对我的心意我都了解了!我刘公元也不是那么忘恩负义的人！从此以后只要我有肉吃，你们就一定有汤喝！” 底下人听到也这么说也纷纷表态：“以后唯刘总监马首是瞻。” 这时候席间突然冒出来一个声音：“人家也没做错什么，何必为难一个女孩子。” 刘公元心里一冷，定睛一看是平时跟李白走的比较近的一个员工，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很久以前李白培训带出来的，今天也不知道是谁带他过来了。 大家面面相觑，低头互相看对方杯子里的酒是不是比自己少。 “是吗，我们为难他什么了？”刘公元把双臂交叉横在胸前，不屑的看着对面的新员工。他已经打定主意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了。 “不是我说，你问问在座的每一位，你每天一点小错都要揪着骂上一个小时，你自己每天早上迟到半个小时，别人只扣你一点钱你就不爽了，这不算欺负？”新员工讥笑着看着低下头的几个人。 “哟，不说我还不知道你们意见这么大啊，还有谁有意见，一起说出来啊。”刘公元扫了一眼周围，没人有说话的意思。 小新感受到刘公元的眼神，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欧阳你不要再说了！” “他们有求于你，业绩奖金都是你一句话的事，有谁敢说？我只是个小小的员工，发不发工资也不是你说了算，所以无所谓你会对我怎么样。”被叫做欧阳的新员工完全不理小新说了什么，说完站起身就推门出去了。 整个包厢顿时安静下来，大壮骂骂咧咧作势要追出门去，衣服被椅子背挂了一下，他转身回来：“现在的人真的是有眼无珠到一定地步了！小新你不要拉我！我非出去揍死丫的！” 这才有另外的经理站起身来拉住他，“不说了不说了，这种人不跟他计较！什么都不懂！” “来来来，刘总监大人有大量都不介意这些事情，你们起什么哄，来来来，我们陪刘总监喝酒，今天这种智障你还跟他计较不是给自己找不愉快吗！”小新一个劲的端杯子，给其他人使眼色敬酒。 刘公元脸色变了又变：“小孩子家家的，我就当他什么都不知道，无所谓，我们一起喝！” 大壮立马见风使舵：“刘总监是要做大事的人，以后这些小人都是要被踩在脚下的，懂个屁，来来来，我们敬刘总监心想事成！” 大家都举起杯子，喝彩声一声比一声高，刘公元脸色这才好了一点，看着欧阳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第三十三章 对策 左娇娇培训完，下楼的时候碰到欧阳，他心情很不好的样子低头玩着手机。 “嗨...”她开口准备打个招呼，欧阳擦肩过去了，大约是没听到。 讨了个没趣，迅速看了一眼周围：还好没人。 李白最近出去旅游，偌大的房子就她一个人，生出许多自由来，每天回家都兴高采烈。大姐一家还住在自己那个小小的出租房里面，他们这几天要回家，每天都是大包小包的提回去准备带道小县城送人，估计都塞不下了。 小艾明天就回来了，晚上出去吃个饭，估计姐夫他们后天就会走，想到这里她拐了个弯，准备去儿童乐园给丁丁买点东西，她盘算着，信用卡上面还能刷个千儿八百，加上发工资之前的生活费都差不多了。 挑完礼物给丁丁打电话，说着说着就到家了，奇怪的是今天手机一直提示有插播，左娇娇想着二姐最近都是晚班，不会打电话也就没理。 挂了电话没一会儿，李白的电话就进来了：“左大小姐，你终于接电话了！” “啊？”左娇娇完全没意识到插播的电话是李白打的。 “你们今天是不是出通告了啊，刘总监和罗经理都降职了？”李白语速很快，完全不给她思考的空间。 她只得木木的答：“对啊。” “我刚听人说，刘总监可能要离职，只怕会带一大批人走，你自己注意一点。最近人还好招吗？”李白那头很吵，左娇娇只听到几个重点的词语。 “什么？离职？就因为吵了一架？带人走？”她背后一凉。立马想到要给罗春打电话 “这件事情你先别告诉罗经理，你自己暗地里注意一下，到时候可以借此机会邀功啊，说不定罗经理的位置就是你的了。”他嘱咐着，虽然把握也不大，但心里确实是为了左娇娇好，实习生转为正式员工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是不趁着这么好的机会耍点小心机，以后上位会更难。 左娇娇撇了撇嘴：“李白，我才不做这样子的事情，任何事只要我努力，一定可以达到目的的！” 李白一时无语，嗫嚅着：“有些事情机会只有一次的，你.......” “好啦，我知道了，你好好旅游，这些事情就不要操心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左娇娇想说声谢谢，又好像太郑重其事了，便没说出口。 李白像是放下了一个大担子：“恩，我很快就回来了，你先顶着。” “恩。”她答应着，完全没意识到他们两讲话像是丈夫叮嘱小媳妇一样。 想了一晚上，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看到小艾左娇娇就像是看到救星了一样，抓住她的胳膊眼泪就哗哗的流：“你可算回来了！” 小艾嫌弃的把她的手扒拉开：“怎么了！才几天没见啊！你都不关心我晒成黑鬼了！” “关心关心，你虽然黑了但是依然那么美！”左娇娇像鸡啄米一样点头，睁大眼睛证明自己的真诚，“我有事求你，快点给我指条明路！”说完也不等小艾答应就把之前发生的事全部说了。 小艾听完只骂左娇娇脑子不好使，“你也不想想，你只是个小文员，有事情你找碧螺春啊！她才是老大！还好她在李总面前护着你，你真的是蠢到姥姥家了！” “啊？那我现在怎么办？”左娇娇被骂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快点儿的，马不停蹄的，去找碧螺春，把昨天李白告诉你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诉她！现在这个时候还想着什么晋升？你们家李白脑子里也是浆糊！”小艾毫不客气的把李白也损了一顿。 “好好好，那我去了！爱你！”左娇娇飞也似的跑到罗春办公室外面敲门。 罗春屁股刚坐定，就看到左娇娇气喘吁吁地样子，“怎么了你？” “罗经理，刘总监要离职，只怕要带走一大批员工！”她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让罗春如临大敌。 “你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罗春站起来，心想不能让刘公元得逞，要马上想办法！ 等左娇娇讲完事情的大概，罗春已经有对策了。她打开电脑，准备用总经理的后台查数据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降级了，查询不到有用的数据。 她想了一下，立马吩咐左娇娇：“我们兵分两路，你把上个月所有部门的销售员工资做一个对比的表格出来，最好能明显展现出业绩的下滑或者上涨，然后去郊区的加工厂看看我们上个月和这个月的实际出货量，你找老刘问，我等下把电话给你，记住要悄悄的。”她想了下，像是确定这件事情是否可行一样，“对了，你带上小艾，她比你圆滑些。” “好好好。”左娇娇答应着。 “你去吧，别人问起来你就说去高校找老师谈合作的事情了，我这边自有安排。”左娇娇走了以后，罗春在桌面上随便找了个文件夹，直奔李英雄办公室而去。 李英雄最近一直抱着手机笑呵呵的，罗春进办公室没敲门悄无声息的走到他面前，半天了他才发现，吓得往后一退。 “哎哟，你现在进门也不出个声儿是干嘛！”他为掩饰失态故意大声的说，装作不高兴的样子。 “李总，最近要算工资，好多地方要跟刘总监核对的，我后台上不去了，你能把您的后台借我用用吗？过两天我用完了您改密码就是。”罗春笑着，拿着并没有用的文件夹，装作要英雄签字的样子。 刘公元哼了一声，从门外面经过。 李英雄心情正好，大笔一挥就把账号密码都写在罗春拿过来的文件纸上，“你们不要那么针锋相对我就很开心了，你做的很好，以后有什么事情部门与部门之前要相互配合！” 罗春笑着答应：“是的，我回去也想了下，都是同事，没有必要把关系弄得这么僵，以后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嘛！” 李英雄喜笑颜开：“对，看来刘总监的觉悟还没高！没事了就去忙吧！工资算好了发我一份看看。” “恩，好。”罗春把文件夹合起来，回了自己办公室。 李黎跟小艾一起回来的，看到罗春经过便出门喊住她：“罗经理，表格做好了，现在发给您吗？” 罗春心想左娇娇什么时候会使唤人帮她做事了，心下有点不喜，便问道“谁要你做的？” “额。”李黎有点反应不过来的样子，“我走之前呀，你说我这几天工作的情况要做个表格，然后去财务那边报销发票什么的，要等你一起，你说你那边还有账目的。” “恩恩，行，那你现在发给我吧。”罗春转身进了办公室，把玻璃门上的百叶窗都打下来，自己在电脑前面查看着。 第三十四章 谁做的？ 从上个月开始，业绩明显的呈下滑状态，罗春给财务部的打了个电话，很快业务部门前三个月的收益报表就发到她邮箱了。 不用打开就知道是个M的形状，业务部那几个突出一点的，刘公元都抓的死死的，自己其实什么都没做，这几天有几个人闹着要离职，人一走，业绩直线下滑。 刘公元还真以为是自己能耐了呢，罗春心里想着。 在行政部门的人心中，有业绩然后遵守规定的人是最讨人喜欢的，想刘公元这种不把规章制度放在眼里、态度也不好的人，就算是有业绩，依然讨好不了罗春。 电话这时候响了起来，左娇娇和小艾在那边的工厂有点吵。 “罗经理，我刚跟老刘碰面的，他给了我一些表格什么的，我觉得你就算不看应该也知道结果了吧。”左娇娇捂着耳朵，手里拿着一叠文件。 小艾在旁边插嘴：“刘公元那个吃里扒外的，早点要李总开除了得了！” 罗春的心安定下来：“恩，你们早点回来，到时候把资料都拿给我。”叮嘱了几句以后她挂了电话，在窗边想着等会儿在李英雄面前提这个事情。 李英雄这个时候刚开完会，跟几个新的财务和刘公元交接了一下业务上面的事情，唐芸豆这几天也特别的忙，有时候发个消息几个小时才回复，每次手机一震动心都要跳起来去看是不是她发的。 是从什么时候在意起的呢。 那次相亲本来也是准备走个过场，回家也好对唠叨的爸妈操心的亲戚有个交代，但是在很远的地方看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应该会和她有故事。 李英雄想到这里嘴角不自觉的就扬起来了，想想也是好笑，都快三十岁了，这些年一直忙着工作，没想到上天安排了一个这么好的在这里等着。有时候还是要相信命运的安排啊！ 昨天就听唐芸豆说在收购一个跨国企业，原本资金全部到位了，但是对方又突然改变了想法，在签合同之前的晚上反悔，现在也联系不上。 管她呢，她忙她的，自己忙自己的，两个人都精神经济都独立，比外面那些小妹妹不知道强了多少！李英雄坐在转椅上面愉快的想着。 说到外面的小妹妹，他突然想起左娇娇来，这个女孩子当初好像是因为实习生的身份进来公司的，现在在人力资源部门，当初面试的时候，比左娇娇经验多的女孩子有好几个，但是罗春指定只要左娇娇。看着几个月的表现，看来罗春看人还是蛮准的。 就是有时候不开窍，做事情太爱钻牛角尖，如果能时时变通一下，估计这几天跟刘公元也不会闹起来，罗春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的总监偶尔也有这样，但是没看到她这么大反应啊，偏偏刘公元这件事就揪住不放。 李英雄在椅子上转来转去，闭上眼睛一直推敲着罗春的真实想法：刘公元这个人心眼实，虽然没什么大的作为，但是好在会带人，作为总监来说也算不错的了，缺点在于不会做人，对公司的同级也像对待下属一样，自然会生出很多麻烦。罗春这个人心眼多，做事情一丝不苟，属于比较稳的那一类，有时候也会因为各种情况改一改公司制度，做事能力比较突出，缺点就是心眼小，不能容人反驳。 现在相互监督的作用倒是做到位了，但是要想个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让两个部门相互帮助，相互扶持呢？ 他叹了一口气，睁开眼就瞥见罗春站在玻璃门外面，他继续坐着，跟她招了招手。 罗春得到示意走了进来，“李总，这个是上个季度的财务报表。”她放下了以后又重新拿了一沓出来：“这个是工厂那边的出货量。” 李英雄拿起来看，罗春坐在桌子对面的椅子上。“我知道这个事情不归我行政部门管，但是这几天有财务部门的人无意间跟我说了一下，好像工厂的帐和我们的帐对不上，业务上的事情我也不太懂，您先看看？” “恩。”他答应着，手一张一张的翻开左娇娇和小艾带回来的账目表。 账目表很清楚，这三个月每天的出货都比较规律，明面上看不出什么，资金款项都结算到位，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啊。 罗春在一旁看着李英雄一页一页翻，心里有点急，他能看出不对来吗？ 李英雄手停下来，越翻越慢，是的，账目到后面就开始不对了，跟公司财务的账目比起来，工厂的账目表要多几项，意思就是有人在以公司的名字出货，然后钱进了自己的腰包？ 他严肃起来，金额不大，每个月只有一万块钱左右，财务这边的报账是接待费用，但是工厂的出货单上当天却有货发出去。 “李总，这个账目表是我自己做的，其实就是想算一下平时公司在人员投入的成本问题，但是没想到详细的表格一出来，就发现不对了。”罗春怕李英雄联想到她和财务部门联合在一起，便提前解释道。 “恩。”他眉头紧锁，眼睛盯着两个表格上面不一样的地方，“这个接待费用当时是谁报销的？” 罗春皱了一下眉：“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要不您先跟财务部门的人说一下？”这件事情财务部门的人是保不住了。 “你先去吧，我理理清楚。”他拿起桌面上的电话，把财务部门的总监和刘公元都叫了过了，刘公元听他语气不太好的样子，立马就冲过来。 罗春识趣的退出了办公室，门口遇到刘公元怒眼相对，她轻哼一声就回自己办公室了。 财务部总监是个年龄偏大的阿姨，据说是资深的会计师。这会儿李英雄问起这件事来，她却一问三不知的。 刘公元心里明镜似得，从李英雄第一句话就知道是什么事情了。脑海里的对策早就想好了，走一步看三步，是他的座右铭。 “什么账目？能不能给我看看？”刘公元了解了大概，伸手把资料拿过来看。 “这绝对不是我们的问题，我们记账都是有依据的，怎么可能没有账单就直接记成接待费呢？还有工厂出货是要单子的，没有我们的单子，说不定是他们工厂自己私下出的货呢？现在赖账赖到我们头上！”财务总监据理力争，气的脸上的褶子都要涨平了。 “额，这个·······”刘公元插了一句话，“这不是我们业务部欧阳开的单子吗？” 第三十五章 勾心斗角 “欧阳？”李英雄眉毛都挤到一起去了，“欧阳又是个什么人？” 刘公元把手上的纸翻得哗哗的响，眼睛睁得比平时大了好几倍：“怎么可能？欧阳怎么会做这种事！”不敢置信的样子保持了三十秒就释然了，“是了，上次吃夜宵的时候就说家里有人病了要去转账，怕我们AA所以不去了。”说罢还惋惜的摇了摇头，“可惜了！” “什么人？居然做出这种事？”财务部总监气气愤难平，终于找到罪魁祸首绝不能放过！“把他叫过来对质！” “...不好吧。”刘公元立马否定，感受到财务部总监的不解眼神以后立马解释：“我是说，这么明目张胆的把他叫过来询问，会让他觉得自己受了侮辱！到时候对公司有意见就不好了！” “可以叫过来侧面打听一下。”李英雄想着，“不说什么事情，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我觉得这个想法可以，但是不挑明他会以为我们不知道，继续装傻充愣，挑明了也不好，把事情闹大了对我们没什么好处，再说要是让别的员工知道这件事情以后效仿怎么预防？”刘公元矛头直指财务部。 “什么意思啊刘总监？你意思是说我部门监管不力咯？要不是你的员工老爱贪这些小便宜，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吗？”财务部总监冷笑起来，“现在事情都还没弄明白，还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知道了这个漏洞，故意要底下人做的呢？” “现在是你们这边没有核对好，我手下员工几百个，未必每一个我都能担保他人品怎么样吗？财务部门的总监没有及时发现这个漏洞，让行政部门的人抓了空子爆出来，要不是罗经理，你们财务部门不知道要给我们公司造成多大的损失！” 刘公元表面上跟财务部门的相互指责，但是锅已经往罗春身上甩了。 果不其然，财务总监越来越生气，“造成什么损失也不用你来担，你们业务部和行政部为什么老是这么针对我们？工资这一块我们可从来没卡着你的！”言下之意是整个公司对刘公元工资大闹行政部门的事情持看好戏的态度。 刘公元面上过不去，从财务部的漏洞一直说到公司的整体运营，从成本的计算对公司整体利润的影响说到对每个员工的影响。 两个人像唱双簧的一样在办公室吵得不可开交，李英雄在中间劝的精疲力尽，左边是最爱的业务部，右边是最重要的财务部，一边都不能说重话。 “好了！”他终于爆发，把手里的文件夹狠狠的摔在桌子上，指着他们两个的鼻子骂，“你说你们一个个，年纪这么大了，怎么做事还怎么幼稚！都给我出去好好反思！” 两个人灰头土脸的出门，梁子算是结下了，三个部门之间以后该怎么发展谁都没想过。 李英雄在办公室转来转去，脚不离地的沿着墙走，一遍一遍的理着思路，这几天都把心思放在跟唐芸豆的约会上面，根本没有仔细关注过整个公司发生的事情。 以后不能这样了，他暗暗下定决心对自己说。不知觉的又想起昨晚吃饭的时候唐芸豆有点心情不好的样子，问了好久才说是老板的原因，他推测着是老板要她无偿加班的事情，还用自己的经验开导了几句，但是她心情并没有变好的感觉。 心里面的酸涩一下子冲上喉头，像是喝了几杯烈酒下肚。 从刘公元和罗春闹工资的事情开始，就应该开始注意到几个部门之间的矛盾的。当时以为罗春会妥善的处理好，没想到现在事情发展到每个部门都被牵扯进来。 他打开电脑，看了这几个月的数据，发现并没有罗春说的那么吓唬人，虽然业绩是下滑的，但是就全年来说，还是营利的。 这下他放下心来，打内线电话给刘公元，要他自己处理好这件事情，以后再发生坚决不轻饶。 刘公元像是怕极了他的生气，唯唯诺诺的说好好好，服帖的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李英雄心里一阵舒畅，对刘公元的印象更好了。 倒是罗春这边，他把手里的文件夹丢回桌面上，也不知道手为什么这么长，明明不是她份内的事情，只怕是因为公报私仇吧，看来以后都不能再让她插手别的重要的事情了。 第二天下午，左娇娇就接到李白气急败坏的电话。 “左娇娇你什么意思啊？欧阳明显是帮着你说话，你为什么都不能帮他解释一下？就这么随便的让刘公元把欧阳开除了？” “李白，这件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觉得欧阳是被刘公元陷害了！”左娇娇在办公室捂着话筒，小艾在一旁义愤填膺：“什么意思？李白还怪你了吗？” “那你给我解释解释，我说了要你悄悄行动啊，你把事情闹这么大，现在弄得你们经理也下不来台，刘公元完全旗开得胜啊，你真是他的神助攻！”李白生气得想跳楼，虽然心里明知道可能她在这件事情里面只是个小角色，但是却希望她能拎的清一点，看清楚局势。 “李白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啊，我完全不知道罗经理是怎么弄得，只是去工厂拿了几个出货表，现在事情发展成这样我也没想到啊！”左娇娇急的电话都握不住，一个劲的冒汗。 小艾一把抢过电话：“李白你搞毛啊？现在欧阳被开除我们也心烦着呢，你以为你打个电话来质问事情就能有转机了吗？啊？” 李白沉默了半晌，“这件事情说到底我都觉得是我的责任，让欧阳被开除我心里也很难过，帮我跟左娇娇道个歉吧，我刚刚态度确实不好，有时候只是想她精明一点，往上爬多拿点工资给自己买衣服买好吃的，没有其他的意思，小艾你这种千金大小姐不懂平民老百姓没有钱日子要怎么过，左娇娇她现在是还没有通窍，所以觉得知足了，我是喜欢她没错，我们家也有钱，但是我觉得，一个女孩子，本来在社会上就是弱势，要是自己不努力一点，会一直被人欺负的，而且我也不能一直在她身边护着她。” 小艾听完怒气也慢慢的消了，也理解起李白的感情来，有时候自己对左娇娇也是这样。“唉，李白，我懂你，啥都不说了，回来找我喝酒。” 第三十六章 不忍心 李白挂完电话，小艾看左娇娇心情明显的低落了很多，也不忍心再说什么责怪的话。有时候左娇娇太过软弱，自己却觉得无所谓。 左娇娇看小艾挂了电话，嗫嚅着走过去说：“李白真的在生我气啊？欧阳我给他发了消息，他没回复我。” “也没有，就是看你太傻了看不下去。”小艾斟酌着，“欧阳那边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毕竟你也做不了什么。” “我也知道我只是个虾兵小将，现在不仅让欧阳被开除了，还把罗经理也牵扯进来了，真是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左娇娇坐下来，声音哽咽着。 “你想那么多干嘛，我觉得这件事情罗经理肯定会顶回去的，毕竟她这次出头也被刘公元弄得特别没面子。我跟你讲哦”，小艾拉了一把椅子，滑到左娇娇面前，悄悄跟她说：“我们现在跟罗经理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不帮她，她下来了我们也没有好日子过，懂吗？ “我们本来就是一起的啊？”左娇娇不解，“这件事情里面，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不然我那么费力气的去工厂拿数据，还要忍受老刘色迷迷的眼光是为了什么？” 小艾往后退了好大一步：“行啊你，现在觉悟这么高了！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呢！” “我心里明白有什么用，我做不好啊！”她趴在桌子上，一直纠结着不知道怎么做。 “没关系，我罩你！”小艾拍着她的肩膀，豪气冲天的说。 左娇娇像是想起什么来了一样，猛地站起来：“完了！我大姐说等你回来以后约你吃饭的！感觉我都把他们忘记了！” “我也才回来一两天啊，你急什么，今天晚上去不去？”小艾看了下手机，确认今天晚上没有其他的约。 她如释重负的靠在小艾身上：“唉，早点去早点回，我那个姐夫，唉！我怕了！” “不怕，他也不敢对你做什么，我教你一招，他要是真的惹毛你了，你就用尽全身力气去踢他的命根子！我保证效果杠杠的好！”小艾拿手掌在左娇娇胯下比试来比试去。 “哈哈哈，小艾你够了！”两个人笑着打闹，心情好了很多。 罗春在办公室摆弄着手机，单柔已经知道这整件事情了，嘲笑罗春都没好好研究李英雄的心理就贸然出击，失败是肯定的。 罗春被奚落，心里对刘公元的恨意史无前例的高了起来，这件事情让她在公司颜面无存，李英雄这么做的意思很明显跟刘公元是一路，不得不说在业务部门只要能给公司赚取利益，分量就会一直比她重，刘公元就是抓住了这一点，在李英雄面前装可怜，装作人畜无害的样子，让被人都觉得是行政部门为难他一样。 哼，没想到他心机这么深，以前真是小看他了，以后想个什么办法去治治他呢。罗春又站到窗前，抱着臂看外面刺眼的阳光，眼睛眨也不眨。 晚上大姐左小华和姐夫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十分钟到吃饭的地方，丁丁隔很远看到左娇娇就跑过来，嘴里还嚷着：“小姨，你都好久没来看丁丁了！答应丁丁的玩具呢？” 左娇娇的奖金刚被扣完，房租要不是大姐帮她交了一个月现在都吃饭不上了，她狠狠的亲了丁丁几口：“小姨给你准备了好多好多玩具，但是要丁丁长大了上学了才能给，知道吗？” “那丁丁明天就去上学！”他下定决心要做一个好孩子，让小姨开心。 “哈哈，那倒不用明天就去，丁丁你看这是什么？”小艾大笑着从包里面掏出来一个玩具公仔，正好是丁丁最喜欢的变形金刚。 顶顶开心的欢呼起来：“哇！谢谢小姨的美女姐姐！丁丁好喜欢！” 小艾被逗得开心的不得了，把丁丁从左娇娇手里接过来，“来跟美女姐姐玩，不要理你小姨了。” 孙钱跟上来，左子华还没开口他就笑着跟小艾打招呼：“哎哟，这个就是艾氏集团的千金艾小姐吧？”一脸的谄媚，小艾从来都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呼她，加上左娇娇平时没少被这个姐夫欺负，她沉下脸：“不要这么叫我，担当不起。” 左小华见状马上打圆场：“是是是，现在在外面，都流行低调，孙钱你不会说话就闭嘴！”说完白了自家男人一眼。 孙钱被呛了也不生气，一个劲的陪笑：“是我不懂，娇娇平时也不告诉我，真的是！”说完还意有所指的瞟了一眼左娇娇。 小艾客套的笑着：“不多说了，我们点菜吃饭吧！” 上菜速度很快，席间左小华不断的找话题来聊，左娇娇看着大姐这么小心翼翼的讨好的样子心里特别不好受。 小艾也感受到左娇娇的情绪了，对左小华挑起的话题也是能接上就接上，有些实在是聊不下去的就插科打诨的去逗丁丁。 “我们娇娇从小就特别懂事，但人有点傻，什么都不懂，以后还要请艾小姐多多关照了！我们一家明天就回去了，这段时间娇娇打扰你了！”左小华端起杯子，要敬小艾。 孙钱也站起来：“是的，我们干了，你随意就行！艾小姐气质这么出众，千万不能喝多了！嘿嘿嘿！” “没有没有，说不上什么打扰，我有个伴也蛮开心的！”左娇娇来之前就跟小艾串通好了，小艾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番话，她舒了一口气。 “大姐，你不要这样说，小艾平时已经很照顾我了！” “话不能这么说，”大姐夫孙钱好不容易接到一个话头，“感谢人家是应该的！我们做长辈的，有人给我们照顾你，心里很开心的！” “那好吧，我就不拒绝了，以后左娇娇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好好管着她的！”小艾开了车不能喝酒，把杯子里面的饮料一饮而尽。 第二天左小华在车站恋恋不舍的拉着左娇娇的手：“我把事情办妥当了就回来这边，这段时间你都瘦了，多吃点啊！” “嗯！”左娇娇答应着，眼泪差一点就掉下来了。 第三十七章 洗脑 唐芸豆这几天也不想去上班的心情跟左娇娇是一模一样的，左娇娇是因为对罗经理有愧觉得自己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唐芸豆却正好相反，老板章柳自从机场有辣妹开豪车来接以后，下班一天比一天准时，这样让她心情很失落，其实明明知道工作上的事情做得好是应该的，但是却想着要章柳的表扬和关注。 既然是私人助理，就应该把跟谁约会这种事情也告诉我吧？唐芸豆心里想着，手托着腮看章柳空空的办公室入了神，突然响起来的电话把她吓了一跳。 “唐芸豆，把我办公桌上昨天理好的关于霆峰集团收购方案文件送过来，我现在在家，马上就要，你打车过来。” 来电话的是章柳，一口气就把所有的话说完了。 “恩，马上。”唐芸豆听完就开始行动，到他家楼下才用了二十分钟。 按了熟悉的楼层，唐芸豆心跳都不规律起来，她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暗暗骂自己：唐芸豆，成熟一点，不要像涉世未深的小妹子。 敲门很久没人开，电话也没人接，就用备用钥匙开了门，唐芸豆把文件放在柜子上准备走，房间里面传来女孩子嬉笑的声音，她站在门口楞了一下，像是赌气一样在门廊处站着听了好久。 听了像是一个世纪那么久，其实才过五分钟。最后还是自己败给自己，蹑手蹑脚的把门带上下了楼。 她给李英雄打电话：“你过来一下呀。” “怎么了？”李英雄电话接的很快，“想我了吗？”他笑着。 唐芸豆想起相亲那天下午明晃晃的阳光，照在穿白衬衫的他身上，又似乎有点不忍心，“那算了，我晚点跟你联系吧。” “微信发位置给我，我马上过来。”男人不容置疑的语气。 唐芸豆看了看表还是上班时间，便准备说不用过来了，那头已经挂了电话。 在等待李英雄过来的时间里，她一直在想喊他过来到底是错还是对，章柳单元门还是没有动静，地下车库的车也没出来，现在还在跟那个女孩子在家里，她心里越来越烦闷，手机拨出去好几个号码也没注意。 李英雄看着不断拨过来的电话，接通了以后那头又不说话，以为唐芸豆受了多大的委屈，心急火燎的往微信上的位置赶。 在公司接到电话的时候他正好在安排罗春部门对员工进行新一轮的公司文化浸润，俗称洗脑。刘公元开除欧阳的事情弄得个别员工人心惶惶，不能给他们一种每个部门各自为营的感觉，适当的互相监督就行，不用过于针对性的防备别的部门。 出门前又看到左娇娇在罗春办公室，应该是要负责培训洗脑的主要事宜，她看起来比以前清瘦了不少，扎着高高的马尾，没化妆，抱着一堆文件低头走着，也没看到李英雄站在电梯口等电梯的时候还观察着她。 等李英雄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唐芸豆已经在小花园站了快四十分钟了，脸上的妆都汗打湿了又被风吹干。 “来，去车上。”他走过去才看到她空洞的眼神，便去牵她手。 “恩。”她乖乖的跟上，也不说别的什么话，像极了一个小孩子。 坐在车里打开冷气以后唐芸豆才发觉原来外面天气那么热，身上被冷气一吹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我在干嘛？她惊觉到自己在干蠢事，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才好。 “你喝口水吧，把汗擦擦。”李英雄也不问，把车停在小区的出口，心里想着：她在这里是在等人吗？ 唐芸豆接了水倒在纸巾上擦了擦脸，忙说：“不好意思啊，还把你叫过来了，这边已经没事了，我请你吃东西去吧。” “加上误工费、空调费、惊吓费、路费、油费，一顿只怕不够吧。”李英雄看了看表，皱着眉对她说。 她心里的疙瘩稍微压下去了一点，便笑着说“好啊，吃到你满意为止。” ...... 这边左娇娇刚从罗春办公室离开，小艾又被叫进去了，大概半个小时以后出来纳闷的问：“左娇娇你跟罗经理说了要跟我一组吗？” 左娇娇把头从桌子上抬起来：“没有啊？” 小艾坐到李黎的位置，“奇了怪了，最近碧螺春总是要我跟你一组，像是要带你一样。” 左娇娇听完立马把眼睛瞪的老大：“我是不是又犯错了？” “哎呀，你犯的错还少吗！”小艾挥手打断她的话，又马上圆回来：“我是说以前！以前你犯错碧螺春亲自教训你的啊。怎么着也不会找上我，不过也好，嘿嘿。”小艾笑起来，“以后我们两个连培训都可以在一起了，你以后跟你小艾奶奶多学学啊！” “好的小艾奶奶。”她乖乖的俯下身像古代皇子的妃嫔一样拿袖子福了一福。 小艾被她逗得合不拢嘴：“起来！啊！平身！乖孙女！我们去找员工洗脑吧！啊！”最后几个语调拖着，特别像东厂的太监。 其实企业文化这种东西，入职的时候就已经培训过一次了的，论起来也没有什么好深入钻研的，只需要把以前的东西全部重新套一次，让员工觉得来公司上班不是为了公司，是为了自己的远大前程。 左娇娇不可否认的也被自己洗脑了，之前公司去学校招聘的时候，她就被企业文化深深吸引，觉得在这家公司只要自己肯努力，肯定能有很好的发展。 走神得时候幻灯片已经提前放映了好几张了，底下的昏昏入睡的员工开始议论起来，她这才手忙脚乱的调整好。这次罗经理准备怎么回击刘公元好像也没要自己做什么，是不是完全在她们计划外了啊？都怪自己太没用了。 想起这件事又连带着想起来李白那天的电话，昨天晚上回家已经把东西都整理好了，干脆等下就搬回自己家吧，把李白家的卫生打扫一下，然后趁他还没回来的时候赶紧回自己家。 第三十八章 各取所需 培训完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小艾把车从地下室开上来，在门口接了左娇娇就往李白家赶。 “你真的不给李白打个电话吗？”小艾往人行道附近看了好几次，确认没有行人或者大车以后才敢踩油门走。 “不打了，等他回来了再当面谢谢他吧。”左娇娇望着窗户外面，以前一直以为李白是喜欢自己的，原本犹豫着要不要接受，所以事事顺水推舟随着他，这次欧阳因为自己被开除，没想到第一个打电话来责骂的会是李白，她觉得自己像个猴子一样，一直都被人抓在手里玩弄着，心里对自己又是懊恼又是对李白的埋怨。 小艾像是察觉到什么，“其实李白人真的挺好的，对你也好，” “不要再说这些了，我觉得每天上班都累，哪里还有空操心这些事情。”左娇娇接了话，看出小艾也是一片好心，便岔开话题：“你觉得罗经理会怎么对付刘公元啊？” “什么对付不对付啊，我以前觉得你对每件事情都有一种超脱尘世的感觉，现在都没了，我跟你讲哦。你把工作和生活可是要分开的，不要想那么多，每天揣测上级的想法很累的。”小艾唠唠叨叨的，像家里的长辈一样。“现在你最主要的还是先把自己的信心坚定下来，你也不看看我什么眼光啊，能看得上你做朋友，说明你也很优秀的好不好！” 左娇娇白了她一眼，想起她开车看不到，又回过头来看窗外：“是啊，我一定要努力努力，人情世故虽然重要，但是工作能力才是升职的最终决定因素啊。” “那倒没那么绝对。”小艾又说，两个人争论着，很快就把东西搬回左娇娇自己家了。 小房间里面干干净净的，以前乱扔的衣服大姐左小华都叠的整整齐齐放在简易柜里面，丁丁还在墙上贴了一幅画，他在中间牵着妈妈和小姨。 左娇娇心里又感动又心酸，想起以前家里没什么钱的时候，大姐总是把最好的都留给下面的几个小的，嘴上却从来不说什么体贴的话。 以后一定要出人头地，让家人都过上好生活，不能像以前那样无所事事，自给自足了，她心里暗暗发誓。这次奖金被扣掉，连给丁丁买玩具都买不起，才意识到钱的重要性。 “好了好了，看你撇着嘴，千万别哭啊！”小艾以为她是想起李白之前打来的电话心里难受，便出言安慰。 她本来准备反驳的，喉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鼻子也酸的不得了，索性趴在小艾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像是为了大姐的只做不说的关心，又像是为了下定决心的自己。 李英雄在左娇娇平时乘车的地铁站附近一个商场里和唐芸豆漫无目的的逛着，直到看完电影她才开口跟他说话：“你为什么都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他如此的坚信着，却不懂有时候不管别人发生什么，问候一句还是有必要的。 唐芸豆笑起来：“没想到我傻你也跟着我一起傻。”她低头看手机，有电话进来，神色立马恢复如常，一扫刚刚的颓废和低落。“你好，我是唐芸豆。” 电话里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她回答着：“恩，恩，好的，我知道了。” 挂完电话看到李英雄关切眼神，噗嗤一下就笑了：“你那眼神，恨不得钻到我电话里面去听，又还装模作样的说不问。” “当然不问，不过如果你要说的话我随时都在听啊。”李英雄摊摊手，装作无奈的样子。 “我要走了，之前一个合作的公司这几天准备敲定，还有一堆的合同文件要准备。”唐芸豆看了看表，已经快晚上九点，有点抱歉的跟他说：“要不，干脆送送我？” “悉听尊便。”他看到她笑，心情也明朗起来。 章柳的办公室灯火通明，原来大家都还没下班在会议室聊着，章柳看到唐芸豆过来了以后便招手：“过来了？要你去霆峰公司找他们副总套套话的，套的怎么样？” 唐芸豆愣了一下，瞬间就明白过来章柳是在大家面前解释她今天为何失踪了一个下午。 “额，恩。”她点了点头，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说了句“谢谢。” “来了正好，这位是霆峰集团现在最火的忆江南小姐。”章柳让了让，把身后的一个女孩子推了出来。她眼尖的发现她身上拿的名牌包就是今天上午在章柳家柜子上见到的那个包包。 “哎呀，你真的是，什么忆江南呐，讨厌！”女子嗔怪着，伸出手来意味深长的看着唐芸豆：“原来你就是唐芸豆啊，久仰大名，叫我江南就好了。” 唐芸豆握住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礼貌了说了声：“客气了，您好！” 前几日同事们都叽叽喳喳的讨论着江南新播出的电视剧，唐芸豆觉得明星太遥远，要没放在心上，要是她稍微关注一点，就会发现面前的这个江南，就是那次从多伦多回来在机场接章柳的辣妹了。 “这次和我们霆峰集团的和你们财团的合作就全靠你了！”江南笑着，眼睛里面却没有任何感情。 “不敢当，我先去准备资料。”她也客套的笑着，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却是冷的。 章柳熟稔的搂过江南的腰，“你这么会来事，难怪霆锋集团的老总那么喜欢你。” “喜欢有什么用呀，又不能像你这么帅能当饭吃。”她嗲着声音把身子软下来窝在他椅子扶手上，顺便把手攀上他的大腿。 周围的男同事都见怪不怪的低下头看手里的资料，没有资料看的就低下头捡桌子底下的刚好就掉了的笔。 有几个女同事眼神一会意，都跑去茶水间躲着，路上正好碰到把资料准备好往会议室走的唐芸豆。 “哎哎哎，芸豆，你过来喝点儿水，先不要过去了。”为首的那个大姐喊着，“我今天崽崽放学都没去接，在这儿看起戏来了倒。” “诶？”唐芸豆被莫名其妙的拖进了茶水间，一晃神手里就多了个杯子。 “俊男美女在会议室调情呢。”之前的那个大姐说着，嘬着杯子里的茶滋滋的响。“我看呐，都是各取所需，现在哪里来那么多真感情。” “恩。”剩下的几人议论着她的包包和鞋子什么的，唐芸豆只听进去了“各取所需，没有真感情”这句话， 第三十九章 恢复元气 再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心里居然像是有了优越感，也自信起来，对江南的态度慢慢没有那么抵抗了。章柳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却没有说话。 放下心里莫名其妙的成见，唐芸豆从他们的对话之中听出了几个大的意思：一是江南红了以后要独立开工作室，她背后的金主也很支持；二是霆锋公司的合约还没到期；三是江南帮助章柳收购霆锋公司，条件是章柳请人搞定合同问题。 唐芸豆回想了一下章柳回国以来接下的几个大案子，每个都很漂亮的完成，让公司赚的盆满钵满。对江南这件事章柳的处事方法却让她很不满，能拿下就拿下，不能拿下就重新找别的公司呗，反正现在但凡有一点潜力但是没有资金继续发展的公司，都会上赶着求他们收购的。没必要为了一个小角色就献身吧。 章柳讲到一半停下来提醒正发着呆的唐芸豆：“......所有需要唐芸豆的大力协助，唐芸豆在听吗？” “恩，在听。”她收回散漫的思绪，开始认真记录起来。 章柳欲言又止，看同事都在也没多讲，接上之前的话头继续讲起计划来。 会后他把唐芸豆叫进办公室：“你最近经常心不在焉的，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跟我提，我能帮你解决的一定努力。” 章柳的普通话有浓浓的英语腔，每个字都咬的很重，有时候唐芸豆听得呆了只想化成每一个字从他嘴里一下一下的蹦出来。 面对他的询问，唐芸豆满心酸涩，是他把她从芸芸众生中提携出来，是他让她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负责，是他教会她怎么跟公司的管理层打交道，眼神明明是每天都掩饰不了的爱慕，现在他问“怎么了？” 她憋气不想说话，嘴里却嗫嚅的解释：“最近身体不舒服。” “恩，第几天了，需要给你批几天假？”他拿起手里的电话，准备拨给人事部，“你也知道的，我给不了你太久，这个案子需要你来整体的衔接。” “算了算了，没事。”唐芸豆看章柳秒懂却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矫情了，便连忙摆手：“不用了，这是倒数第二天，就好了，明天就能恢复状态，对不起。” “恩，那就好。”章柳放下电话，坐下来想了一下，又吩咐道：“江南这边你跟一下，跟她搞好关系有很大的好处的。”他顿了顿，“工作的时候要跟私人感情分开。” 唐芸豆点头准备出门，硬生生把一句“那你呢”咽了回去。 李英雄这时候发来微信：“好点没有？” 她关了手机，在会议室跟同事一起讨论着，一起制定不同的方案，章柳看事情大概框架已经定下来只等实施，唐芸豆状态也慢慢回来，便跟江南下楼出去了。 左娇娇躺在大姐洗过的新床单上面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起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还小什么也不懂，大姐住校二姐出去挣钱，自己和弟弟在家当留守儿童，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床给弟弟煮玉米糊糊吃，然后两个人牵着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去学校上课，路上有时候有车有时候没有，沿途的人家都还没起来，路边的草丛露水重，左子明又皮，踩得一双脚都湿乎乎的，到了学校去宿舍找大姐就是一顿骂。 弟弟从小时候就跟左娇娇关系最好，似乎是因为左娇娇经常背他的黑锅被打的原因，懂事也比一般人早很多，三年级的时候已经会护着姐姐一起回家了。 “唉。”左娇娇翻了个身，好像左子明一夜之间就长大长高了，去外地上大学以后每年见面都是新的样子，她想起那天在罗春婚礼上他护着她，心里暖和起来，有弟弟还是好，她想着弟弟左子明、上司罗春、闺蜜小艾、小艾妈妈单柔、同事李黎、李白、业务部总监刘公元、因为自己被开除的欧阳他们每个人的人生轨迹，又觉得自己之前说一定要努力加油的斗志消沉了许多，好像从出生开始，每个人要走的路都定下来了，努力与不努力，真的能改变什么吗？ 天秤座的犹豫和摇摆简直折磨得她要抓狂，还没开始走，就已经在担心会遇上的困难了。 “左娇娇你还能不能好好赚钱好好买衣服了？？？”她使劲拍了一下脸，又冷静下来去想着怎么赚钱了。 一夜很快就过了，她睡了不到5个小时，昏昏沉沉的起床以后赶到公司，小艾也趴在桌子上精神不佳。 “小艾同志，昨晚又跟泡面出去嗨了吗？”左娇娇整个人都趴在小艾背上，在她脑袋周围哼哼。 “唉，嗨个鸡儿，”小艾挣扎着，喘着粗气：“左娇娇你个小表砸压死我了！” “那你干什么去了，我也好困啊。”左娇娇气定神闲的压着，随着小艾挣扎的身体摇摆着，反正小艾动到哪边就压哪边。 “你困是你身体还在发育，我困是因为我妈说她感冒了，拉着我玩了一个晚上的麻将，输的哭。”小艾的声音闷在桌子下面，身体并没有放弃抵抗。“你未必换床睡觉了还睡不着了？你个小浪蹄子！” “哪有，也不知道什么......”左娇娇还没说完，李黎飞一样的冲进来：“罗经理来了罗经理来了！”像小时候要打铃上课老师来了一样。 随后而来的罗春用手上的车钥匙敲了敲办公室的门：“亲爱的同事们，李总说我们培训的很好，业务部门这段时间的整体士气都提高了不少今晚可以奖励一次聚餐，怎么高级怎么来，公司出钱，行政部门的专属福利，你们想想有什么好吃的，下班之前订好，然后坐我的车过去。” 左娇娇和李黎对视一眼，开心的尖叫起来，把小艾也从座位上拽出来跳着：“小艾，市里面什么最贵啊！” 小艾额头上的顶着两个印子，没好气的掐着左娇娇：“就知道吃！” 罗春像是感受到青春的活力了一样，心情也好起来，这次培训大家都很努力，看来李英雄还是知道的。 第四十章 不舒服 摇着钥匙回到自己办公室，刚打开电脑就有刘公元的邮件猛地弹出来，邮件的主题就是“建议奖励表现优秀的行政部门”，每个部门的负责人都抄送了一遍，李英雄还很开心的回了一个“好”字。 刘公元又回复：“建议去大吃一顿，这几天培训的效果特别好，行政部门的同事辛苦了。” 一片祥和的气氛之中，李英雄大笔一挥：“批准，公司报销，金额无上限。” 罗春一瞬间心里像是吃了蟑螂一样难受，原本以为是李英雄看在眼里，没想到是刘公元自己在那边做好人。 “所以好人都是他做了，弄得我猪八戒照镜子了。”她忿恨的把钥匙甩在桌上，头往后仰着平息着自己的怒气，心里堵的慌。 有相关的研究表明有时候女性在职场上拼搏的特别容易生病，估计就是被这些个小人气的。她站起来，用手指关节不断的敲着椅子背，心里绕了千百个来回：这件事情现在刘公元是占优势的，自己越冲上去解释在李英雄眼里就越是成了看不惯刘公元要整他的丑恶样子，不能贸贸然行事，以后一定要多做几个准备，不能像这次一样。 罗春在狭小的办公室踱着步，一边想着要怎么给刘公元一个教训看看。 左娇娇和李黎还缠着小艾问晚上吃什么，刘公元端一杯茶喜笑颜开的经过：“哎哟，晚上聚餐呐？” “哟，刘大总监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小艾学着古装剧里面的话阴阳怪气的。 “呵呵，小艾真是越来越好看了，把我的问候带给你爸爸啊！”刘公元心情丝毫没有被影响，继续走着方步轻松的往自己办公室去了。 左娇娇一看他那样子心里就气不过：“小艾你还跟他打什么招呼，干脆所有人都不理他算了。” “哪儿能啊，不理他他更开心。”小艾把伸出去的头缩回来，“小人得势就猖狂。” 李黎跟着接话“对，就是，看他还能开心几天，总有一天虚伪的面具要被戳掉的。现在是李总被蒙蔽了双眼。” “哎，我们小虾米还是认真做事吧，想多了心里容易变态。”左娇娇叹了一口长气，坐下去摆弄着桌上的文件，也不再问晚上吃什么的事情。 李黎看大家心情都不好，摆了摆手说：“我们还是等下班了看罗经理想吃什么再说这个事情咯。” 小艾在微信上问单柔要不要吃什么，单柔没有回复，看来还睡着，小艾心想，昨晚也不知道她发什么神经一定要打麻将，通宵不睡都那么大精力，真是害惨自己了。 仔细想想又好像有什么不对，昨天是什么日子来着？脑海里猛地灵光一闪：艾子敬生日！ 赵婵婵怀孕以来享受了这么多年以来最好的待遇，艾子敬有求必应。母亲赵世菊只要有钱到手，每天相处也还算融洽，艾子敬大概四天来一次，偶尔也是吴叔来。 这几天赵世菊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心情都很不错，偶尔也会跟赵婵婵讲一些以前她小时候发生的有趣的事情。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你从学校一路哭着回来，把我吓死了，你爸你奶那时候可不管你，只盼着什么时候能有个孙子。哈哈，虽然后面盼来一个，却是呆的，哈哈。”赵世菊说着说着跑了题，一心只想起二房生下痴呆儿子的破烂事。 “妈！”赵婵婵不想听，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以前不就问过你了吗，为什么同学都跟爸爸姓，我要跟你姓，你那时候总是说什么等我长大了就知道了，现在呢？可以说了吗？” 赵世菊很显然没想到她回突然问起这个事情，说话都开始结巴：“可可可。。。以啊，”她咽了咽口水，“你为什么跟我姓，就是因为你爹的这个二房。”她像是怕被赵婵婵骂一样，“你那时候户口上不上去，我跟你爸结婚证也没有，后面还是找了村长求了很久，才把你上到我这边。” 赵婵婵看着赵世菊躲闪的样子，以为是她怕自己说她结婚证也没有孩子户口难上，想到这里她更是叹了口气，现在跟艾子敬不清不楚，孩子生下来一样也不能上户口，她都愁了好久了，还哪里有心思说赵世菊。 “算了，你给我熬点鱼汤喝吧，我有点困。晚上艾子敬生日，他应该会过来，你早点回来准备准备。”赵婵婵交代了两声揉着太阳穴便进卧室了。 赵世菊明显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胸口，想起金主子要来脚步不停的在厨房忙和起来。菜一大早就买好了，只等一个电话，大菜要提前准备的都预备了一点，做好了艾子敬不来也不怕，两母女慢慢吃就行。 下午赵婵婵一直睡不安稳，有点担心赵世菊做的让艾子敬不满意，怕她克扣菜钱让艾子敬不舒服，也怕艾子敬不来。 门铃好像响了好几遍，赵婵婵惊醒起来询问又都是旁的人来，赵世菊说是楼下找她出去跳广场舞的老太太，可是捶门的声音又不像老头老太太软绵无力的手劲。 “什么老太太下午三点多就喊你出去跳舞啊，不热？”被烦的睡不着的赵婵婵终于找了一件艾子敬的长衬衫披着走了出来。 “不是跳舞，啥时候说了跳舞了，是舞蹈队！最近研究了一个什么新的舞步，说没有我不行！”赵世菊支支吾吾的解释着，手里的锅铲上下翻飞就没停过。“你出去，油烟大，不要呛着了！” 自从赵世菊身上不断的有钱傍身以后，像是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做母亲的身份，对赵婵婵每天都是呵护备至，生怕哪里磕着碰着，捧着她就像是捧着金豆豆一样。 “你不要弄太早了，到时候他来吃又迟了。”赵婵婵捂住鼻子，看着手机一边念叨一边走回了客厅，“这吴叔也真的是，艾子敬不接电话他也不接了。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第四十一章 时间倒回一天 挂掉电话还是觉得心神难安，也不知道是怀孕的症状还是身体原因，赵婵婵摸着已经凸起来一点点的肚子，心理默念着:“宝贝你要好好在妈妈肚子里呆着，安心等妈妈把爸爸抢过来你再出生，妈妈一定要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的。” 她嘴里一直念来念去，像知道什么咒语一样，肚子里的小生命毫无反应，她幻想中应该会踢自己一脚。 赵世菊的电话还在响着，她在厨房也没听到，赵婵婵喊了一声也不见她出来，便准备拿着手机给她，响到一半就停了，她看着号码比较眼熟，以为是楼下的老太太就没放在心上，也没跟赵世菊说。 艾子敬电话一直关机，吴叔的电话通着但是没有接，赵婵婵满脑子的坏念头一下子就冒出来了：是不是最近因为怀孕然后母亲也在，没有给他好好享受他去找别的女的了？算算日子今天没有那么忙啊，吴叔以前没有不接电话过，心里不安了一个下午，肯定是冥冥之中给我的警告，艾子敬肯定是外面有人了！！ 赵婵婵想着艾子敬搂着其他女人的画面，气的一身的鸡皮疙瘩，手机也有点拿不稳了，但是拨出去的电话永远都只有两种结果：关机和无人接听。 从下午三点到天黑，赵世菊用围裙包着手过来询问了五次：“艾子敬还来吗？几点来？” 她烦的要命，不耐烦的回答着：“不知道呀，知道了我肯定说了嘛，你一直问问问的有什么用！” “不问你我问谁去。”赵世菊轻声嘀咕着，想坐一会儿又挂念着厨房的汤，便又返回厨房去了。 赵婵婵甚至想去单柔家去找艾子敬了，这么大好的日子，单柔那个贱人是不是故意把他缠住了？然后让他脱不开身到自己这里来？这个恶毒的妒妇！难怪生不出来儿子！ 心里的猜测像是打满了气的气球，只需要轻轻一根针，就会炸的满屋都是。 一会儿这根针就到了，是吴叔的电话。 “赵小姐吗，老板现在在海上，信号不太好，跟一帮朋友在喝酒，要您不要担心，好好休息。”电话里面有隐约的音乐声音，还有女孩子的嬉笑声。 赵婵婵一下子就爆发了，生气的对着电话喊：“你要艾子敬那个王八蛋接电话！！要他亲自跟我说！！” 吴叔这头捂着电话问艾子敬：“老板，赵小姐要您听电话。” 艾子敬左右各抱着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子，在往他嘴里喂水果喂酒，听到吴叔的问话以后不满的皱起眉头：“是不是现在街边的每一个人说要我听电话都要给我啊？” 吴叔心下立马有了结果，转身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跟赵婵婵说：“老板现在在谈生意上的事情，过几日回来了给你带你喜欢的名牌首饰和包包。要您在家好好休息，照顾好肚子里的宝宝。” 赵婵婵听完尖叫起来：“我要他接电话！你听不懂吗！！我要什么首饰和包包？我告诉你，你最好现在马上把电话给他！不然以后等我成了艾家的主子，你没有好日子过的！” 吴叔并不在意，继续淡定的劝着：“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呢？老板身边一直都有个莺莺燕燕的围绕着，你又不是不知道，但是最受宠的还是只有你赵小姐，以后等儿子出世，老板跟单柔离了婚，艾家的一切都是你的。现在的这一切，不过都是眼前的幻象而已。” “我要他听电话！！！你把电话给那个王八蛋！！”赵婵婵已经失去了理智，在家疯狂的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赵世菊根本拦不住。 “话就说到这里，你好好想想吧。”吴叔挂了电话，又开始心疼起单柔来，单柔聪明又识大体，待人真诚大方，可是艾子敬眼里却只有这些脸长得都一样的小模特，真是不长眼睛。赵婵婵这么蠢，能坐到主母的位置他吴叔就不信了。 从市里出发的时候吴叔就已经把艾子敬的行程发给单柔了，所以这个时候的她根本不关心艾子敬到底在海上跟多少小嫩模在一起潇洒，而是担心小艾心里有什么不高兴的。 喊她来搓麻将？得找个理由才行，单柔眼珠子一转，一下子就想到了。 “小艾，你亲爱的妈妈感冒了，现在只怕要你陪我麻将才能好。”她在微信上连发了好几个小孩撒娇的表情。 小艾的回复也酷酷的“不打。” “一百一局，给现金。”单柔继续勾引着。 “不相信你，每次都耍赖。” 单柔笑起来，拉开抽屉把六万的现金拍给小艾看。 小艾这下子精神来了，“等我，还有两个路口，吃了吗，给你带。” “我约了之前生意上的两个朋友，你带三份晚餐，我们通宵。”单柔把娱乐室的门打开，一股子霉味，周妈跑上来问：“小艾回来了吗？晚上吃什么？” “小艾给我们打包了，今晚打麻将，不用做晚饭，你帮我把这里收拾一下。”单柔跟周妈交待着。 “打麻将呀？今天这么开心？”周妈念叨着，笑嘻嘻的把切好的水果端过来给单柔吃。 “生意上的一点事情，需要走动走动。小艾想打！我倒是打不打都无所谓的！”她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 周妈斜着眼睛：“你觉得我信吗？”过了一会儿又问：“钱够吗，不够我出去取，就小艾那个小财迷，没有个十万八万的她没兴趣上桌吧？” 单柔哭笑不得：“有有有，你快给我收拾一下，给我们多准备点小吃什么的就可以啦！” “生意上面的事情我也不懂，反正你要我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自己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到时候生病了可别求我了！”周妈唠叨得不得了，其实她菜都准备好了，只等单柔说什么时候吃，她二十分钟就能搞好，吃外卖还通宵麻将，身体怎么养得好！ “知道啦！周妈！你这样子真的好像唐僧！我一定会注意自己的身体的！你看看门外面是不是小艾回来了！哎呀，小艾提了好多东西！快快快，好像都提不起了！你快去帮帮她！”单柔把周妈推着往外面走，小艾在车库哪儿也着急的喊：“快来个人接下我呀！饮料也洒了！” 第四十二章 黑影 聚餐的时候左娇娇虽然特别开心，但是看罗经理板着脸也不说话，自觉的和小艾坐到了后排，李黎最后下来，后排太挤了，只得硬着头皮往副驾驶坐。 罗春看出了他们三个的意图，“你们三个聊你们的，要记得给我指下路。” 小艾趴到前面两个座位中间，“手机导航设置好了，罗经理你跟着导航走就是了。” 罗春答应着，晚高峰有点堵车，她开的也慢。突然拐角的时候有个人影冲过来，差一点撞到她们车上。大家都吓得不轻，罗春更是狂按喇叭把头伸出去骂：“还要不要命了！” 黑衣服的人影回头看了一下就跑到远处去，她们所在的那条道后面已经被堵成一条长龙了。不耐烦的司机们都在后面按喇叭催促着。罗春骂骂咧咧的继续开，小艾和左娇娇坐在后排还好，前面的李黎吓得眼线都花了：“我的妈呀，小艾你以前出车祸是不是也是这样，太吓人了！” 小艾干笑了两声：“对对对，超级恐怖的，哎哎哎，罗经理下个路口要右拐了，注意点哈。” 左娇娇也是佩服小艾转移话题的功力，也配合道：“还有多久才到啊，我好饿。” “差不多了。”罗春偷瞄摆在一边的手机导航，“右拐了以后只要1.6公里就到了。” 李黎对着镜子擦掉晕开的眼线，“小艾，你选的这家泰国菜贵不贵呀，不贵我可回家了。” 小艾翻了个白眼，“保证你一杯白开水都是六十八块八。” “哎哟，那不错，哈哈，这个我喜欢。”李黎兴奋起来，朝着左娇娇说：“左娇娇，今晚不醉不归啊！” “我才不跟你喝酒，你一喝酒就乱亲人！”左娇娇指控着，小艾哎哟哎哟的叫起来，四个人总算心情好了一点，朝着那家泰国菜的店子去了。 刚才的黑影看到罗春的车消失在街角，把帽檐拉上来了一点，原来是老张。刚才他经过第一个路口的时候就看到罗春的车了，为了试探下她还能不能认出自己，故意朝她车上撞去，没想到罗春根本没认出来黑影就是自己的前夫老张。 老张站在路灯下，手机上面赵婵婵的位置还是没变，看来她还在家。 监控的东西是直接放在她手机上面的一个木马程序，只要手机是开机状态，就会自动往老张手机上发送位置信息。 小丽像是过世很久了，又好像是昨天的事，他每天呆呆的在赵婵婵身边转着，无时无刻不想着要了那个贱人的命。但是赵婵婵怀孕以后并不常出门，一般都在家睡觉。 现在过去赵婵婵家应该是五分钟的样子，老张计算着，今晚的月色很好，是个适合见血的日子。 他仿佛已经看到远处的小丽在招手了，脚下的步伐也开始加快，最后已经可以用飞奔来形容。 赵世菊在家已经快待不下去了，赵婵婵自从昨晚跟艾子敬吵架，就开始乱摔东西，一屋子的装饰花瓶、字画、电器都被她砸了个稀巴烂。这会儿好不容易喝了点鸡汤去睡了，她这才得空出门透透气。 还是一样的地方一样的位置，门边的小哥儿熟悉的打着招呼，拉开了门帘，里面乌烟瘴气，赵世菊却一脸欢喜的踏了进去。 正好这个时候，老张从门前经过，拉门帘的小哥看到这一身的装备还啐了一口，嘲笑的说了句“哎哟，这锦衣卫拍戏呢。” 门铃响了以后赵婵婵以为是做梦，在床上翻来翻去，稍微清醒一点以后发现真的有人按门铃才穿衣服起来看楼下的监控。 楼道口漆黑的，只看到个黑黑的人影站在那里，屏幕反射出来的白光都只能照亮黑影的一个帽子角。 赵婵婵心里一动：“艾子敬？” 楼下的监控传来一声“是我，开门。” 电流传来的声音不是太清晰，赵婵婵心下欢喜，也没过多的确认，就开了最外面那层防盗门。 她理了理身上的睡衣，把胸口的领子拉低了一点，浑圆的胸部状态还是很好的挺着，她满意的走到玄关处，把鞋柜门打开给艾子敬找拖鞋。 开门的声音响起来，她开心的飞奔到门口，急切的想看看艾子敬。 突然一双大手就伸过来把她脖子掐住了，她余光只瞟到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站在灯下面，看不清脸。她想挣扎可是全身都像是被抽去了力气，想喊也发不出声音，心里面的后悔已经快把她淹没了。最后企图把手上的拖鞋往身后的男人头上丢去，却只打到了鞋柜的门，发出一声轻轻的“嘣”。 意识渐渐的模糊起来，脑海里最后一个画面却是去医院看望小艾的时候，她满身绷带，躺在病床上薄薄的样子。报应这么快就来了吗，赵婵婵倒下去之前笑着想，也许是个解脱呢。 赵世菊今晚手气不太好，已经输了快八万了，地下钱庄来钱快，走的也快。以前每天下的庄比较下，赢也赢得少。前几天尝到了点甜头，只用一千块就轻轻松松的赢了四万多，在大家的一声声夹杂着咒骂和惊叹的喝彩声中她也开始飘飘然起来，今天赵婵婵睡得早，她一时手痒就跑出来，想多赢几把，没想到才十分钟，连本带利的吐出去了。 “大大大大！我全部押大！”赵世菊把整个钱包都推出去，生怕被人看不起，身后一个小哥立马接话：“赵姐没事，输赢一把的事情，说不定你这一把一下子就把以前的都翘回来了！” “就是就是，我从来没见过有比赵姐手气更好的人！”对面也有人附和着，“谁不知道赵姐家女婿是我们市里面的跨国企业总裁啊，有什么好怕的！赵姐你只管玩你的！钱暂时取不出来我给你垫着！” 灯光太明亮，烟雾太缭绕，赵世菊连对面的人都没看清，牌局就已经结束了。按照赌注和之前的连庄翻倍，她现在已经欠对家二十四万。 她脑子嗡的一下，以为是桌上的人开玩笑，起身就要走，却被几个人推搡着，一时之间出不去。 第四十三章 大户人家的太太 终于明白这不是开玩笑以后赵世菊腿肚子都开始打颤了，二十四万？天呐，这是个什么数字啊！ 这时候对面一个看起来面善的大姐挤了过来，拉着赵世菊的手情真意切的说：“没事没事，赵姐，我这儿有，你不用担心的！” 说着使了个眼色，马上有小弟拿出一沓人民币送到她面前，赵世菊眼睛都看直了，那一堆的人民币摆在她面前，像是活生生蠕动着小屁股的天使一样。 “这个...不太好吧。”她推辞着，心里告诉自己不要表现的很需要那些钱，不然会被人要挟，会被人看不起。但是身体已经跟不上脑子里的想法了，眼睛不受控制一样把她手上的钱从上到下数了一遍。估计有个十万。 那个大姐看到赵世菊推辞，更是热情地贴上来：“哎呀，赵姐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我跟你家婵婵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再说了，您怕什么呀，有艾总和婵婵在您背后撑着腰，我们想跟您交个朋友您不会想拒绝吧！”说完她撇着嘴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样，“您不会是嫌弃我们这些人的钱上面有油星子气，土得很吧？” 赵世菊听完这话心里不禁舒畅起来，是啊，有艾子敬在，怕什么。“不是不是，哪里敢嫌弃啊，我这会儿是不方便去取，不然那会要你的钱呀，你们自己赚钱也不容易，这样吧妹子，我给你留个条子，这钱我也不白借，该怎么算利息就怎么算！” 那大姐朝着天花板大笑起来，对着旁人说：“你们看看你们看看，大户人家的太太就是不一样，跟你们这些个小里小气的就是不同，赵姐可真是比我们这里所有的人高了不止五个层次！”说罢拉着赵世菊的手把钱塞在她怀里：“赵姐，利息什么的都好说，条子嘛，也签一个当个保险，您看怎么样？” 怀里的钱沉甸甸的，热的发烫，赵世菊哪里受过这么大的夸奖，头点个不停“好好好，来写个条子！” 签完字还按了个指纹，赵世菊急着翻本没细看就一门心思投到牌桌上去，那大姐声音还在，人却淹没在人高马大的男人堆中，一下子就看不到了。 赵婵婵在漆黑的地方醒过来，头很痛，嘴巴被捂的很严实，手脚也被绑住了，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应该是被装在一个麻布袋里面，外面摇摇晃晃的，马达声音很大，像是在开车又像开船。 “呜呜呜...恩..啊..呜呜...”她想叫喊一遍，声音已经出不来了。 过了一会儿有脚踩在木板子上“嘎吱嘎吱”的声音传来，旁边的门像是也被打开了，不知道是谁走过来蹲在她旁边，沉重的呼吸声、烟味、酸臭味掺杂在一起，让赵婵婵越来越恐慌，她不知道面前的是什么人，也不知道面前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更不知道是得罪了谁，她只能拼命的扭动自己的身体，想要面前的人行行好，把袋子解开。 面前的人很快就回应了她的祈祷，再掉入冰凉的水中之前，她明明听到一声叹息：“我来了，她也来了。” 浑浊的江水很快淹没了丢下去的麻袋，老张深呼吸几口，把偷来的船开到岸边，系好了带子趁着夜色消失在黑暗中。 左娇娇和小艾抱着“把之前发生的所有不愉快的事情都忘掉，今晚就跟李黎不醉不归”的想法，吃完泰国菜以后又去清吧坐了一会儿，罗春说身体不太舒服，吃完饭就先回去了，回去之前还特意给了三个人每人一百块钱打车，“小艾你可千万不要开车啊！”罗春紧张的叮嘱，小艾眯着眼睛就上来搂住她：“好的罗经理小艾不开车。” 左娇娇见状把小艾拉下来：“没事罗经理，小艾的车在公司呢，下午李黎说要喝酒的时候我就说了要小艾不开车的，晚点我们打车回去。” “恩，行。”罗春也不多啰嗦，给完钱便往外面走。 “罗经理注意安全啊！回去慢点开，千万不要碰上黑影了！”李黎在后面喊着，罗春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不理，摆了摆手便开车走了。 车开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罗春停下来给单柔打电话：“刚才有个黑影撞上了我的车，给我的感觉像是老张啊！” “人呢？”单柔问。 “走了啊，也没碰着，就是吓到我和车上的孩子们了，今天部门聚餐。” “我也不瞒你，老张自从小丽死了以后一直跟踪赵婵婵，我的人也不多，都放在艾子敬那边去了，所以盯的也不是很紧，你要查吗，想知道是不是他的话我就帮你查一下。” “算了，跟他的感情都没有了，他没想着要回头跟我什么的，我还这么关心他干嘛。”罗春没什么心情，聊了两句在路边发起呆来。 如果是他的话，他要去哪里他要去干嘛？罗春不敢细想，她好像已经距离真相很近了，可是就是不敢推开那一扇门，有时候大家都知道真相就在门后面，但是都不敢推而已。 单柔在电话那头也没说什么，两个人静静的发呆，时不时说上一句，也搭得上话。 “要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跟你没什么关系啊，你瞎操什么心。”单柔在咖啡店待着，有致爱丽丝的钢琴曲从电话里流出来。 罗春叹了一口气，“是啊，我估计最近更年期了，看什么都不爽。” “你们公司刘公元又惹你了吗？”单柔饶有兴趣的问。 “总是做一些膈应人的事情，你真的去深究又好像没什么事。”罗春把方向盘的套子摘下来又装上去：“就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太会做人了，没想到这个男的心机这么深，” “哈哈，你以后有事做了啊，以前不是老说公司没人跟你玩太无聊了吗？你也是要拉出来锻炼锻炼了，哈哈...” “你就可劲儿笑吧，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单柔实在忍不住，“好了好了，不说了，吴叔的电话进来了，我晚点给你打电话哈。” 第四十四章 欢喜雀跃 喝完酒三个人都到了家，互报平安以后左娇娇退出聊天界面才看到李白发了微信消息问她在哪里。 “啊，才看到，群消息和广告消息太多了，懒得一一点开看，怎么了？”本来不准备回复的，但是觉得李白好像有什么事情一样。 “你不会屏蔽一下不重要的群消息吗？”很快李白就回复了，像是一直在等一样。 左娇娇悄悄翻了个白眼，是咯，就你知道的多一点，然后发了个问号过去。 “没什么，就想问问。看到你把东西都搬走了。”李白其实心里有底的，出去这大半个月，左娇娇已经没有理由再呆在自己家。 “你家电费太贵了”她想轻松一点解决眼前的尴尬，想了半天又一个个的删掉，换成一句”嗯，大姐回了，我就搬回来了。” 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左娇娇为了屏幕不熄掉一直用手点来点去，过了很久李白才发来一个字“嗯”。 连标点符号都没有，什么鬼还输入那么大半天。她嘟囔着，有种期待落空的感觉，赌气一样的回复了一个哦字。 李白想说些什么，胸口的酸涩堵住喉咙，原本以为也没那么喜欢她，一切只是刚刚好的原因，比如刚好公司只有左娇娇的性格大气一点，能聊到一起去。 比如刚好那天他去茶水间倒水碰到低头洗杯子的她，长长的眼睫毛覆盖在白白的脸上。 比如刚好她经过身旁，有闻到喜欢的发香。 比如刚好点外卖为了凑单点了一杯她最爱的奶茶，刚好可以拿给雀跃的她。 比如刚好那天看到她笑，有白白的像小米粒一样的牙。 这么多的刚好，足以让左娇娇像顺杆子往上爬的冬瓜秧子一样，侵蚀掉他原本空白的心了。 这一切的苦恼、开心、酸菜坛子味都是左娇娇给的，可是她完全不知道，想到这里李白胸口更闷闷的难受，完全不知道怎么说。 “那你早点睡，明天带好吃的给你。”信息刚发出去他就后悔了，明明才晚上十一点，她怎么可能就睡，这样的叮嘱不正好有理由结束聊天了吗。 他懊恼的在床上翻滚，拿枕头埋住自己的脑袋，恨不得把脑子揪下来甩甩里面的水。 将近半个小时以后左娇娇才回复：”有什么好吃的？” 这期间李白已经猜想无数的可能了，她是不是洗澡去了，是不是手机没电了，是不是觉得我不想聊天了，是不是跟别的人互道晚安去了。 手机来消息震动的这一声把他从湿漉漉的大雨里拉了回来，他欣喜起来，有的没的说了十几行。 “那好，明天给我多带点，我正好办公室没零食吃了。”左娇娇边擦头发边打字，屏幕上掉了小水珠的部分颜色五彩斑斓的，她用湿的手去擦，满屏幕的水印，颜色甚是好看。 她心里也是矛盾的，有点期待李白的告白，又害怕他把感情都说出来。 李白发过来很多开心的表情，动图一闪一闪的，左娇娇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随便说的一句话能让他开心好久，只是想着未来的事情谁说的准呢，好好享受当下就好了。 第二天是在小艾的大呼小叫中拉开帷幕的，“哎哟李白！我的小宝贝儿！你给我们家娇娇带这么多吃的啊！” 李黎也相当捧场的喝彩：“哇，这么多吃的都是给娇娇的呀，小艾你可别动，我们是没有份的啦。” 左娇娇拿起几包像是薯片的零食往小艾怀里塞“吃吃吃，还塞不住你这张大嘴！”然后转头数落着李黎：“你跟着小艾真是学坏了！以后不带你玩儿了！” 李黎嘻嘻的笑着，接过她塞过来的吃的，眉笑眼开的抱到自己座位上了。 李白傻呵呵的笑，完全没有以前的伶牙俐齿了，晒黑了不少，站在白白的左娇娇旁边像个小土包。 小艾扑哧一声笑出来：“李白，我以前没觉得你这么像个傻大个，你快回去吧，你们总监跟我们经理最近不和，小心战火燃烧到你身上！” “嘿嘿，嗯嗯，那你们吃着，不够我家里还有。”他挠着头，脸上黑亮黑亮的，看了眼左娇娇就回去了。 小艾“啧啧啧啧”了大半天，看一眼左娇娇叹一口气，吃一口零食啧啧几声，像极了担心自己家大龄女儿嫁不出去的老母亲。 左娇娇心知肚明，小艾一肚子装了些什么她比谁都清楚，无奈想不出好的对策，只得在座位上干瞪着她。 “唉！”小艾感受到左娇娇的眼神，当作没看到，还加重语气唉了一声。 左娇娇又好笑又不好意思加上觉得小艾脑子有点问题，便用更重的声音干咳一声来回敬她。 “唉!这个面包可真的好吃啊！啊！”余音绕梁三日，小艾一个人神叨叨的用高八度的声音在办公室喊着，确保音量三条街外的人都能听到。 左娇娇低头哈哈的笑起来，佝偻着身子去捂她的嘴，李黎也忍不住凑上来拉扯，三个人乱成一团。 李白回座位以后屁股像是长了钉子，完全没心思上班，一个劲的往她们办公室瞟，刘公元看在眼里，心里的小本本已经自己记上去了：”李白能力是有，但是心神不定，看不清眼前的形势，不会站队，不适合过早的拉进来。再观察一段时间。“ 合上心里记账的小本子，刘公元又打开后台查看数据，很好，是自己期待的结果，不能一下子全部转移，不然会被发现的。他琢磨着，拿出手机打开与另外一个人的对话框：预计这个月月底能全部衔接上，希望您能全力支持。 对方很快就回复：没问题。 为了保险起见，他立马删除了这条聊天记录。 李白就算半探着身子，也还是什么都看不见，脑子里两个小人一直在打架，穿白衣服的说“你快点工作啊，刘总监观察你好久了！” 黑衣服的说：“认真工作啥啊，妹子都撩不到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像是为了赶走眼前的烦恼一样，他还是忍不住，把杯子里剩的水一饮而尽，往能经过她们办公室的茶水间走去。 第四十五章 经过的时候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就这么愣生生的走去茶水间倒了一杯水。 李白懊恼起来：又不是十几岁的小男生了，扮什么纯情，成年人喜欢一个人不应该是直接按在墙上吻到天荒地老的吗！哪里还有人像自己胆小成这样的！ 他给了自己脑袋一下，心里想着以前谈恋爱的时候简单多了，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不会像对左娇娇一样，怕她有负担，怕跟她连朋友都没得做。 灰溜溜的又走回座位上，虽然之前想的是无所谓，喜欢她对她好就行了，不要求别的，但是心里还是有一点期待的，就像是一个人走了很久很久，走到一个空旷的山谷大喊了一声“我爱你”，等待山谷的回声一样。 左娇娇倒没想这么多，小艾一直在旁边念叨着李白胆子怎么这么小真是羞涩的小公举，念得她心里竟然也甜蜜起来，初期的暧昧简直让人把持不住啊。她对着桌上一堆的零食发着呆，小艾抬起头看到她的呆样，摇了摇头：“没救了这两个人，一个你不说我就不问，一个你不问我就不说，唉。” 李黎听到小艾说的话倒是有自己的想法：“说不定人家就享受这样子的状态呢！还记得我以前谈恋爱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大家表白之前朦朦胧胧的那段时间了。” “切，说不定别人跟你朦胧的时候还跟另外九九八十一个人朦胧呢！”小艾不置可否的切了一声，活像以前受过什么伤害一样。 李黎忍住了想要一探究竟的好奇心，哈哈笑了两声：“那也是，遇上这样的渣男也是倒霉。” 停了一会儿又像是确定了什么一样，说：“不过我觉得李白不是这样的渣男吧，一直以来他对左娇娇都满上心的。” “那也是，我现在最大的感觉就是在看两个小学生谈恋爱，哈哈。”小艾算是看清楚了，这两个人就让她们自己去慢慢焐热吧，自己就不在旁边煽风点火了。每天都有恋爱的直播看还是蛮爽的，她想到这里又嘿嘿的笑起来。 罗春下午才到公司，看起来脸色很不好，左娇娇看到小艾使的眼色，坚决的摇头拒绝，用气声回答：“你自己怎么不去问！一般长得好看的人才敢去！我丑我不去！” 气沉丹田发出来的声音有点考验腹肌，跟小艾说了两句话就觉得气短了，到最后成了互喷口水。 左娇娇是真的不敢去，和刘公元的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呢，怎么可能直接往枪口上撞。小艾眼睛都瞪烂了她也装作没看到。 “你去！”实在受不了了她也用眼神示意小艾。 “你胸大你去！”小艾的眼神往她胸前比了比，一脸猥琐的笑。 左娇娇捂住胸口，“不去，你个变态，李黎去！”用头指了指李黎的方向。 李黎一脸莫名其妙的摊手：“你们干嘛？” 罗春确定昨晚的黑影就是老张了，他电话早就停止服务成空号，以前以为是老张把自己电话拉进了黑名单，没想到要儿子打电话的时候也是空号。 他是不是要做什么事情？不能回头的那种？然后最后过来看看我？ 罗春越想心里越慌，单柔也说过，现在老张不管做什么都不关自己的事情，但是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被挖了一大块肉。 单柔的电话没人接，又不好直接去问小艾，毕竟她什么都不知道，单柔也不想让她知道。 脸不知不觉就沉下来了，看了一眼里面办公室，一个个的上班还蛮认真，左娇娇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脸蛋红扑扑的像感冒了似的。 罗春也没在意，靠在椅子上转来转去，手机屏幕一会儿按亮一会儿按锁定，单柔送的宽大的真皮转椅包裹着她不再年轻的身躯，转过来的时候露出椅子背面的标签，上面的数字差不多是左娇娇一年的工资。 另外一边的别墅区。 单柔把正在响的手机放到一边，桌子震得嗡嗡的响，手机从左边移到右边，又从右边震到左边。 从昨晚接到吴叔的电话起，她就不知道怎么跟罗春说了，赵婵婵昨晚失踪，她妈赵世菊半夜回家以为她睡了就没在意，直到今天早上没看到人才想起给艾子敬打电话。 电话全程都是吴叔接的，艾子敬在海上和几个陪游的美女喝的酩酊大醉，中午才醒。 “什么叫要我交人出来？”酒的后劲很厉害，艾子敬一边按着太阳穴一边不耐烦的回答吴叔的话。 “今天早上六点多赵的母亲就来电话，说没见到人，以为是我们接过来了。”吴叔一项一项的解释，“要她在周围找了一圈，大概九点左右报了警，但是她一口咬定是在我们这里，还带了几个人去公司找人，估计是跟前台阻拦她的人起了冲突，现在正在公司叫嚣，要您亲自出面处理。” “现在她人呢？”艾子敬扯了一下被单准备起身，被单被扯下去，身边躺着的一丝不挂的身体显露无疑。 吴叔低下头，见怪不怪的回避床上的香艳场面，继续说道：“人现在已经被安排到一楼的大会议室了，一般没人经过，看您的意思？” 艾子敬这才想起来担心赵婵婵：“她人跑去哪里了?” “昨晚打电话过来说想给您过生日，后来得知您在开会，就没说什么了。” “一个孕妇能跑到哪里去，除了去商场刷卡买包。”艾子敬有点烦，赵婵婵自从怀孕了以后性情大变，整个人蓬头垢面的，像是自己欠了她什么。房子、车子、金银首饰、好的生活，哪一样不是自己给她的？人不知道感恩，跟动物有什么区别。 “手机没收到任何消费的短信通知，警察那边说要调查一下，已经跟王队打好招呼了，但是程序还是要走一走。”吴叔把艾子敬的手机还给他，“现在回去吗？” “尽给我惹麻烦！”艾子敬数落着，“安排好车子，直接去王队那边。对了，你给王队打个电话，要他把会议室的人都弄走，呆在公司里像什么话！” 吴叔应声出门去安排，边走边计划：单柔那边昨晚就给她打了电话的，晚点把事情确定下来安排好再看情况做计划。 第四十六章 艾子敬到的时候赵世菊已经急的冒了好几次汗了，身边带着的几个人都是小区里面平时一起打牌的那些人，没想到城市里的邻居也能这么热心的帮忙，刚才在艾子敬公司要不是有这个青壮年撑着，早就被那几个凶神恶煞的保安赶出来了。 看来家里还是要有个依靠，想到这里又恍惚记得昨晚像是欠了很多钱，身上的欠条都打了好几张，婵婵一定要快点回来啊，虽然现在跟眼前的这些人关系好，但是一旦他们哪里不爽原形毕露，自己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赵姐赵姐，你看那个是不是你们家女婿啊！”昨晚牌局进行到山穷水尽之时挺身而出的大姐朝着门外努努嘴，看赵世菊还在发呆干脆用手肘碰了下她。 “啊？哪里？”赵世菊这才看到门口一堆黑压压的人簇拥着进来的吴叔和艾子敬。 不知道是哪个好事的把这件事情捅给了记者，一个简单的、说不定下午就自己回来了的失踪案，小报记者和八卦大号报导得标题一个比一个吓人：“跨国企业艾氏集团艾子敬牵涉到人口失踪案，失踪人员为其怀孕五月的小三”、“正室终发威，怀孕小三莫名失踪”、“豪门恩怨深似海，上位小三难得有情郎” 只要标题取得好，阅读量能翻上好几番。这会儿媒体正挖空心思博人眼球，信息高速发达的时代，慢一秒就是输。 吴叔一边拦着外面不时伸过来的话筒和摄像机，一边护着艾子敬往里走，艾子敬全程黑着脸，看到赵世菊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坐在长凳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个月的零花钱都是六位数，结果照顾自己女儿都照顾不好，居然还有脸去公司要人！” 隔着墨镜，艾子敬的眼神都让赵世菊心里一冷，这才想起来，不管怎么样，背后的金主是艾子敬啊！今天上午真是昏了头了，居然跑到他公司去闹！这不是把自己后路都断了吗！ 心里的后悔像是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真是要了命了！赵世菊想站起来跟艾子敬打个招呼，他却像没看到一样，直接往里屋去了。 赵世菊看着几分钟之前自己还觉得热心的一群人，瞬间觉得他们面目可憎起来，是的，就是这群人了，在艾子敬公司大吵大闹，虽然自己站在旁边也吆喝了，可是最起码自己没动手啊！ 特别是那个大个子，刚才好像还把前台的一个小妹子推到了地上拿凳子把头都砸破了！ 不行不行，要告诉警察，把这些人都抓起来！！赵世菊激动起来，压抑许久的情绪都找到了出口，猛地站起来“扑通”一下就跪在面前看着他们的民警脚下，哭着大喊：“是他们要挟我的！他们开始打人的！” 那个借钱给赵世菊的大姐反应最快，还未等民警说话，也扑通的跪下了：“警察叔叔！他们一伙先动的手！艾子敬他们公司以大欺小啊！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咱们孤儿寡母的！女儿说不见就不见了！怎么能让艾子敬说什么就是什么呢！” 民警一只腿上挂着一个人，扯了好几分钟才扯下来，“像什么话啊！刚才要你们好好说话一个都不说！现在要你们好好待着又在这里给我哭闹！”他大声的呵斥着，烦透了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好不容易求爷爷告奶奶调到市里面，还是要跟这些没素质的人打交道，更生气的是居然被一个比自己妈妈还大的人称为警察“叔叔”，也是吐血。 赵世菊楞在那里，看着旁边的人跟着自己一起跪下，明里暗里把她顶上去当主谋，这下真的洗不清了。感觉自己好像惹了不好惹的人，心里又是后悔又是害怕，跪在冰冷的地上身子不断的打冷战。 也亏得民警没什么耐心，在同事的帮助下连拉带扶把两个人扯起来按在座位上坐好，那个大姐也不说话，只是看向赵世菊的眼神里多了一层描述不出来的意思。 里面的小办公室。 王队倒了两杯茶，搓了搓手坐在艾子敬对面，笑嘻嘻的吩咐身后的记录员：“意思一下就行了，我们权当聊聊天。” 这话让艾子敬听了心里舒坦不少，看来这几年往这层关系上的打点没有白费功夫。他看了吴叔一样，吴叔立马会意，恭敬的跟王队问了好，然后把之前发生的情况大概讲了一遍。并且提供了相关的证据等等。 王队心里明白对面的艾子敬做事不是这么不干净的人，但凡他要动谁，绝对不会这么拖泥带水，让把柄落在自己手上。“是了，艾总昨晚的生日，现在低调行事，我们这些老朋友都不喊上一起聚一聚了！”他笑呵呵的，啜了一口茶叶茶。 艾子敬支起身子，也端起杯子，哈哈的笑着：“王队这话就见外了，现在年纪大了，谁还过生日啊，不是给自己添堵吗，老了一岁又一岁，倒像是提醒自己不要跟年轻人争天下了一样。” “那也是，现在啊，我们都老咯，不过你啊，还是老当益壮！二夫人怀上了，怎么也不好好照料着，还闹出这么大动静，到时候不好收场啊！”王队脸上的笑没有变，跟艾子敬同龄的他看起来年轻一点，不知道是不是梳了个大背头的原因。 “是我的疏忽，现在找到人是最重要的，其他感谢的话我们日后再谈，王队这次为了这件事也是辛苦了！”艾子敬客气着，话里行间的藏了很多意思，深究起来又是表面意思。 “那是自然的。”王队答道，“门外面那一群人是二夫人的亲戚？今天怎么还去公司闹了一场？现在记者像是饿极了的狗，闻到一点点腥气就扑上来了，你准备好怎么解释没有，要不要我配合。” “什么亲戚不亲戚的，我就认识一个，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你该怎么办怎么办吧，看着就脑袋疼。”艾子敬头又开始痛起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冷气的原因，今天格外的怕冷。“我这边没什么好说的，王队那边要怎么走程序就怎么走程序，我全力配合，以后保证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跟王队聊完从后门上了车，绕了一段路才走到正街上，吴叔看起来有点担忧的跟艾子敬汇报：“早上派出去的人到现在为止差不多把赵小姐之前去过的所有地方都找过了，什么都没发现。” “给我继续找！没用的蠢货！找不到就别回来了！”艾子敬总觉得赵婵婵是跟前男友鬼混去了，心里暗暗发了誓，回来要打断她的腿，新账旧账一起算。 第四十七章 赵婵婵还以为自己不知道那辆车的事情，看她能瞒多久！ 想到平时赵婵婵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法，艾子敬顿时气血上涌，坐在冷气十足的后座上汗流浃背，一会儿冷的要穿外套一会儿热的受不了，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一个小表子能气成这样岂不是让别人看了笑话！ 好不容易安抚下情绪，电话又响了，他看都没看，直接递到正在开车的吴叔前面去“你接。” 吴叔接起来，才发现是单柔。 “什么情况，记者都跟踪到我店里来了。”单柔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质问着。 吴叔加重了声音，“啊，是太太啊，我和老板在从公安局回去的路上，恩恩，是的......恩......是有个人失踪了，可能最近两天会打扰到您，不过老板已经跟王队打好招呼了。” “......” 咖啡店的记者都被她打发回去了，打电话只是为了让艾子敬知道他家里还有这么个人在，做事情不要太明目张胆。 艾子敬听出是单柔的电话，刚接过想说两句，对方已经挂断了。 “还是这么个臭脾气。”艾子敬嘟囔着。吴叔在前面笑了笑，“老板，女人都是这样的。” 艾子敬不再搭话，把手机收好放在后座中间的扶手上，闭目养神起来。 赵婵婵去了哪里呢？他想着所有她可能会去的地方，还是没想出什么所以然来，之前也有一次，忘记是做什么事情没有如她的意，她跑出去两三天，完全失联。他倒也不在乎，说不定这次也跑去哪里躲着了，仗着有孩子傍身，等着自己去求去哄。 以前还有心思猜来猜去，现在他只觉得烦，公司一大堆事等着自己去处理，半路上她还闹这么一出。真是够乱的了！艾子敬深吸一口气，重重的吐了出来。 微信和微博上的转发速度异样的惊人，在艾子敬踏入公安局的那一瞬间，左娇娇她们就以后看到标题图片像是艾子敬被抓进去的新闻了。 本来还瞒着不让小艾知道，没想到小艾比其他人更无所谓：“左娇娇你不要偷偷摸摸了，我早就看到了！” “额。”左娇娇把手机又拿出来，试探性的问：“那，那我先看看再跟你讨论？” “你要看就看啊，像唐僧一样。”小艾过来揪她的耳朵，“看完了给我写一篇论文出来，没有十万字不要跟我讲话。” 其实揪的不疼，左娇娇装作很痛苦的样子：“哎呀，好了好了知道了，就写就写，就看就看！” 看完以后她才知道被标题骗了，故意大声的说：“嗨，什么啊，现在这些新闻链接简直不要脸了！啥事都没有，不过是失踪了一个人而已，起这么些提心吊胆的标题！” 边说边看小艾的脸色。 小艾斜着眼睛：“左娇娇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再装逼我要打你了！” 左娇娇小心思被戳穿有点不好意思又很感激小艾的大方，便扑到小艾身上，牢牢的抓住她：“那个，那个小三，就是那个？” 说话没头没尾的，小艾静静的享受着温软身体带来的愉悦，一边端着身子冷漠的点头：“嗯。” 之前小艾假装车祸的时候，对这个小三左娇娇也略有耳闻，吴叔在送她回来的路上把大概经过都讲了一下，当时主要是担心小艾到底出车祸以后去了哪里，也不好意思问的太详细，现在当事人都愿意敞开心扉详谈，还有什么理由不把这种老百姓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弄清楚呢？ “那，这次的事情，看起来，还真的是你妈妈嫌疑最大诶？”抱着小艾，其实有一方面的原因是害怕她随时暴起发大招。 “恩，那你自己觉得呢？”小艾依然闭着眼睛，漫不经心的感觉。 “哇，小艾妈妈真的好厉害。”左娇娇由衷的感叹，几个月前跟单柔见面的时候，就觉得，哇，这就是自己梦想中三十岁应该有的样子啊，有事业、有令人羡慕的生活、有小艾这么美的女儿。要是有更好的另一半就好了。她想着。 “所以？” “额，没什么，我的意思是，这么明显的事情小艾妈妈怎么可能会做，只是我觉得现在肯定有好多坏心思的人去你们家或者去你妈妈的咖啡店了。”左娇娇分析着。“不过小艾妈妈那么聪明，这些小虾米都伤不到她分毫。” 小艾睁开眼睛，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行啊，左娇娇，你再也不是以前我认识的那个白痴了，居然还能推论到这一步，下班回家以后柯南没少看吧。” “切，你少来。”她心里又高兴又恍惚觉得这不是夸奖，便把手松开，认真的对小艾说：“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找我，虽然不知道事情会怎么发展，但是只要你吩咐了，我一定排除万难，帮你做好。” 小艾心里有点感动，表面上却只是“嗯”了一声。 罗春忙完，稍微晚一点的时候才看到无数同事正在转发的那条新闻，心跳像是漏跳了一拍，给单柔打电话的时候控制不住的开始害怕，害怕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恩？”单柔接了电话。 “吴叔怎么说？赵婵婵她...是老张吗？”空洞的声音依附在看不见的电磁波上，穿越了一整个城市，等了很久都没有回音。 “恩。”单柔什么话也没说，什么话都不用说。吴叔正陪着艾子敬从警局返回公司的路上，大多数人还在为这件事猜来猜去流言满天飞的时候，距离最近的几个人心里都已经有了底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之所以世界运行的这么有井然有序，是因为每一样事物都有自己的轨道啊。 罗春放下电话，单柔从来都不瞒着她，这次只是为了把她摘开，所以一直什么都没说。 老张这么恨赵婵婵，恨到要让他消失的地步，这里面，不可能没有单柔和吴叔的功劳的。 说起来，自己似乎还是要感谢单柔的，要不是她也没有今天的自己。之前尚未定性的事情被单柔一个轻轻的“恩”字一锤定音，罗春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