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平常女儿家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阳春三月,琉雅书院的院子里,几株桃树已经花满枝了,昨夜的春雨还打落了些落地,污泥中嵌着花瓣,人看了,说不尽的哀伤,道不尽的惆怅。三两只春燕停落在桃树上,欢喜的叫闹着,时而起飞向房檐下的巢窝飞去,虽是小小的力量,也许得桃枝轻轻颤动,花瓣又飘下几许。 课堂上朗朗的读书声铿锵有力,夫子拿着戒尺背着手摇着手来回的走动着,但见那位学童不用功,戒尺落下手心,可是很痛的哦。 一遍书念完了,夫子大声的说:“再来一遍,记住,要用心读,开始。”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 书院旁边的一座小院里,一妇人正躺在院中的一把摇椅上,闭着眼晒着温温的太阳。一恬静清雅女子静静的坐在她身边,只见她脸若兰花含韵,眸似清水凝碧,眉似远山微蹙,发如画中黑瀑。手里做着针线活儿,她在绣一绢花开富贵,那是刘员外夫人做寿要准备的,只见她在绣架上飞针走线,上下劈线,针下的牡丹很快就吐蕊了,她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浮起满足之意。 “孩子们还在用功?是不是该放学回家用午饭了?”妇人忽然开口,旁边的人立即转头看向她。 “娘,我还以为您睡着了呢?”女子轻轻的说道。 “唉,人老了,整天都在睡,咳,咳,咳。”妇人说着咳嗽起来。 女子赶紧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到屋里端出一杯水来,递到她嘴前说:“娘,来喝口水吧。” 妇人睁开双眼,手在面前摸着杯子,把水喝了下去,女子把杯放在地上,轻轻的抚着妇人的胸口。 “娘,您身体不好,要不要进屋躺会儿?” “不了,我想晒晒太阳。”妇人喘着气说。 “那我把被子拿出来给您盖上吧。” “好。”女子又起身回到屋子里,抱出一条被子,轻轻的盖在妇人的身上。盖好之后,她搓了搓手回到绣架前继续绣起来。 “杞子,你下午是不是有课啊?”妇人又问。 被称作杞子的女子笑笑说:“夫子说下午不用去了。” “哦。”妇人轻叹一声说:“柳夫子真是个好人啊,要不是他让你去书院授琴,恐怕我们的日子还要难过啊。” “娘,下午我把绣品给刘员外府上送去,这次应该可以挣个五两银子,所以下半个月的生活您就不必担心了。”杞子笑着说道,给妇人减少了不少的心理负担。 “苦了你了,这些年若不是你制绣品补贴家用,我们娘俩怕是早就饿死了,娘对不起你啊?要不你……”妇人忽然变声说道。 杞子停下手中针线,有些生气的打断她的话说:“娘,您不要再说这事儿了,我是不会回去的,要是他心里真的有我们娘俩,早就来把您接回去了,也不会让您住在这小院子里,连您生死都不顾。” 妇人不说话了,只顾在一旁无声的流着眼泪,杞子走到她面前蹲下,握着她的手温柔的说:“娘,以后我们都不要提这个事情了好吗?我这辈子只想和娘在一起,只要娘在我身边就好了。”眼泪从她眼中滑落,浸湿了被子。 妇人抬手摸着她的头发,轻轻的将她搂在怀里,眼泪同样的滑落着。 用过午饭,妇人在屋子里午休,她把绣品用布小心翼翼的包着, 搂在怀里走出院门,朝永祥街员外府走去。 穿过繁华的街市,走过寂静的小巷,她始终低着头走着。大约半个时辰后,到了员外府门前,门口两个家仆站着岗,她抬起头对站在门口左边的一个说:“这位大哥,麻烦你通报一下,就说夫人的绣品送来了。” 家仆看到她先是一愣,又说:“好,你等一下,我去传话。” 她微微点点头,等家仆走了进去,门被打开了,又被关上了。她看着这座府门,虽不是头一回来了,只是看这门呈新色,应该是为夫人做寿从新漆过的吧。 一会儿门又被开启,那人回来说:“您是杞子姑娘吧?” 杞子点点头说:“是。” “夫人有请,请跟我来吧。”他打开门让杞子走进去。 杞子跟在他身后说:“谢谢你。” 走进府中,经过几条回廊,便看到员外夫人在花园的一角,正专注的修剪着一棵盆景,听到了脚步响,她微微侧身,一显富态。 “夫人有礼。”杞子欠着身说。 “杞子姑娘不用客气。“员外夫人递过剪子给旁边的侍候的丫环,又接过丫环手中的毛巾擦了擦手。 “谢夫人。” 员外夫人笑着说:“绣好了,快让我看看。” “是。”杞子应声打开方布递过绣品。 员外夫人拿在手上看着,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赞道:“真是太逼真的,杞子姑娘,你真是心灵手巧了,怕是皇宫里的绣师也不上啊,这可真是上上品啊。” “夫人,你太过奖了,杞子愧不敢当。”被人一夸,她脸微红低头说道。 员外夫人拿着绣品,喜欢的爱不释手,对旁边的一个丫环说:“雨烟,去账房拿十两银子来。” “是,夫人。”雨烟离去,她又对杞子说:“杞子姑娘,我等我过完寿,想再请你绣一幅岁寒三友,不知你有没有空啊?” “有空,当然有空,我还要谢谢夫人您帮衬我呢。”杞子笑着说道。 “那就好,那到时就麻烦姑娘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 谈得正欢,雨烟把银子拿了过来,看到她走近,员外夫人说:“把银子给杞子姑娘。” “是,夫人。”雨烟递过十两银子,杞子有些不解的看着员外夫人说:“夫人,不是十两,是五两。” “唉,我喜欢你的刺绣,那五两就当我赏你的。”员外夫人笑着说。 “这……。” 见杞子犹豫着,她又说:“这样吧,就当是请你帮绣岁寒三友的订金怎么样?” “如此,那杞子便收下了,谢谢夫人。”杞子接过十两银子,小心的放进怀里说:“夫人,你还有事,我就不叨扰了。” “好,雨烟,送杞子姑娘出去。” “是,夫人。”雨烟一抬手说:“杞子姑娘这边请。” “有劳了。”杞子笑笑说。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节 往事不堪回首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走出员外府,杞子定了定神,朝左手方向走去。一路上街两旁的叫卖声,酒嗣吆喝声,孩童嬉戏的声音,不时的传入耳中,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安定详和。一会儿她放慢脚步,缓缓的走近一座府门前,相较员外府,这座府门气派非常,相较之下,员外府就寒碜多了。两扇大门紧闭着,平常人家那敢靠近。朱红油漆门上映,两旁狮子守严行,这就是天朝的――荣候府。 看着那三个朱漆大字的金篇,她走近一步,心就彻痛一下。七年前,她十岁,在荣候府里,虽不是常让人捧着、哄着,但也可以衣食无忧,不为三餐发愁,本应和其他千金小姐一样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的她,不料想在候爷的一次外出公干,她们母子就被荣候府的大夫人,也就是她的大娘以莫虚有的罪名给赶出了家门。母亲在生下她后惹上了不治之症,一直不曾治愈过,这样一来,她终日以泪喜面,终于有一天把眼睛哭瞎了。 她小小年纪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等到她的父亲候爷回府时前去诉苦,不曾想她从小一直喜爱的父亲,不但没有替她们母子讨回公道,还冷冷的将她撇开,之后告诉她:体恤她母亲有疾患在身,所以允许她每月的今天回府到账房领取十两银子。父亲的形象在她幼小的心目中轰然崩溃了。在她转身离去的那一刻,从此开始她立誓要坚强,不能让人瞧不起,年纪虽小,却不能容能自尊心受到伤害,她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母亲。可是每月的此时,为了母亲的病能用好药医治,她不得不放下自尊回到府里拿银子。 她感伤着,在眼里湿湿的,她不容许泪水掉下来。低着头回想着往事朝侧门走去,不想在转角处和一个人撞个正着。 “唉呀。”她跌倒在地上,回头看到一高一矮两个男人。高的男人很健壮,长了一张精致的脸,一裔武装着身,手拿柄长刀,站在那里很是威武。 矮的男人身材娇小,面容秀气,有些粉黛意味,一身上等衣料,想来不是平常之人。 “姑娘,对不起,你没事儿吧。”高男人说话间伸出手来想扶她,杞子望了他一眼,自顾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我没事。” “没事就好。”矮男人从高男人身后走出来看着她说,一句鸭声鸭气的话让杞子有些冷,又见他拍了拍高男人的肩头说:“走吧,咱们还有差事儿要办呢。” 高男人看了一眼杞子,双手抱拳说:“告辞。” 从身边走过,她回头看着两个远去的背影想着:这两个人是做什么的?转念一想,做什么也不关我的事。不理他们自己来到荣候府侧门,“咚咚咚”的敲了三下,开门来的是一老妇人,约莫六十上下,看到杞子,一脸笑容说:“二小姐,你回来了,快进来。” 杞子微微一笑点点头说:“谢谢你,唐妈。” 唐妈关上门和杞子一起走着说:“走吧,去我屋里坐会儿。” “嗯。”回廊上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杞子听到唐妈一声叹息,说:“唐妈,你怎么了?” “二小姐,你不知道吗?”唐妈有些惊讶的问。 “我要知道什么?有什么事情吗?”杞子反问。 “唉,丽然姑娘过世了。”唐妈可惜的说,杞子驻足,不敢相信的看着唐妈,说:“你说什么?丽然姐姐死了?怎么会呢,她不是进宫当皇后吗?怎么会死的?”杞子着急的问。 “我也只知道个大概,半个月前宫里传出的消息就说她不行了,十天前就……。”唐妈有些惋惜的说。 杞子无力的坐在回廊的廊椅上,眼泪哗落了下来。丽然是礼部侍郎的掌上明珠,自小与杞子交好。半年前,她谴人来请杞子到府,告诉杞子说她要进宫了。杞子很高兴的为她祝福,还为她绣了一对鸳鸯送她做礼物,贺她新婚,虽当时丽然的神情就有些不对,但杞子认为要嫁作人妇了,怕是紧张的吧,可真没想到如今天人永隔了。杞子好伤心,回想起和丽然过去的点点滴滴,心就像被什么拧着一样疼。 “二小姐,别太伤心了,这也许都像外边传的一样是诅咒啊。”唐妈无心的说,杞子去来了兴趣问道:“诅咒?什么诅咒?” “也难怪二小姐你不知道,别看咱们的皇帝才二十三、四岁,之前皇后可都立过两位了,不知道前两位皇后是不是命溥,都在三个月之内过世了。现在丽然姑娘也是这样,都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啊?”唐妈尾尾道来,杞子听得云里雾里,还是不解的看着唐妈,希望唐妈能说清楚些。 “不能说了,说多了坏事,走吧。”唐妈想起扶起杞子说。 突然想起小时候在荣候府里玩的时候,丽然送过一株蝴蝶兰给杞子,她起身说:“唐妈,我去天心亭看看,你一会儿去那里找我吧。” “今天你放心去吧,大小姐和夫人出府了,三少爷也不在,你可以在那里多待会儿。” “我知道了,那老爷呢?”杞子问道,她不想见到他。 “前面好像来了很重要的客人,老爷在亲自接待呢,你不用担心。” “哦,那我去那里等你。” 唐妈微微笑着离开,杞子整理情绪向天心亭走去。天心亭位于荣候府花园之中,有南北两条花径,现在虽是三月,但这里的奇花异卉还是争相开放。她辗转穿过回廊,走过花径来到天心亭,此处早已人事已非,所谓触景伤情正是杞子此刻的心情。她走到一边,在花簇之下找到了那株蝴蝶兰,还好,还在,只是现在它开花的季节已过去了,看着那一盆绿叶,回想着和丽然一起载培它的情景,杞子终于忍不住,泪水如水滴般砸在了绿叶之上。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节 蝴蝶兰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花径的那头,四十岁上下的候爷梁思忠正客气的与一位年轻男子说着话,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随手指了一下花园,便恭敬的退下了。 男子转过身看着庭园,只见他二十四、五的样子,剑眉星目,气宇轩昂,细致的五官透着霸气,一身淡黄色衣装更显得他庄严神圣。他好像看到园中有一亭,定了定神,抬起步伐朝天心亭走去。 杞子正沉浸在失去好友的悲痛中,没有注意到有人往这边靠近。男子好像闻听到哭泣之声,寻声而来,看到眼前有一女子蹲在一盆盆栽面前低泣。他在想:真是大胆,居然当我不存在。他那知杞子根本就没有查觉到有人立在身后。 从悲伤中回过神来的杞子拭了拭眼角的泪痕,拾起那株蝴蝶兰起身转身,不想撞上一对犀利的眼眸,他身上透着凌人的气势,冷竣的面孔让人畏惧。相互一视,都有些吃惊,他微微张口,眼前的杞子肌肤胜雪,梨花带雨,清秀的容貌配上素净的衣服,让他着实的看得入神。同是无语,只是男子的眼中带着一丝不解的看着她。瞧见他正欲开口,身后传来唐妈的呼喊声:“小姐,银子我拿来了。” 杞子别过男子的目光看向他身后的唐妈,走到亭中,把那株蝴蝶兰放在亭中石桌之上,接过唐妈手中的银子说:“谢谢你,唐妈。” “不用,小姐,刚才管家吩咐了我些事,现在去处理,就不送你了。”唐妈有些歉然的说。 “你去忙吧,我马上就走。”杞子笑笑说道,唐妈报以微笑离开。 她不理站在一旁纳闷的男子,侧过身拿起桌上的蝴蝶兰欲离去,男子带着嘲弄的口气说话了:“你是府中的小姐?” 他说话的音调让杞子很不舒服,于是放下提起的脚步微微转身说:“公子此话是何用意?” “没什么,只是想不到堂堂荣候府中的小姐衣着尽然如此平常,让我有些吃惊而已。”男子上下打量着杞子,带着挖苦意味的口吻说。 “哼。”杞子别过头去不再看他说:“又是一个狗眼看人低的主儿。” 杞子的话让他有些恼怒,他大步上前挡住她的去路,手上的折扇落在杞子的手上。没有想到他有此一举的杞子,手放松,“哐”的一声盆栽脱落手中,摔在地上碎了满地尘土,唯一的一株蝴蝶兰被碎瓷片给砸断了。 “你……。”杞子生气的看着他,眼神中带满了气愤。 男子不料想事情会变成这样,表情也有些缓和了。但见杞子蹲下去轻轻的拾起蝴蝶兰,再轻轻的吹掉绿叶的尘土。他看到一滴泪水落在了绿叶之上,心忽然为什么所动了一下。 杞子起身,眼中果然含着水雾,她充满怒意的望着他说:“你知道这株蝴蝶兰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就为你刚才瞬间的行为,让我丧失了所有可以触碰到的回忆。” 没有想到为了一株蝴蝶兰,面前的女子反应会如此强烈,虽不在理,但他还是冷冷的说:“不就一株野草,有何重要。”说完还顺便坐在石桌旁的石凳之上。 听似无关紧要的一句话,却彻底的激怒杞子,她说:“你损害了我最重要的东西,不但不赔礼道歉,竟可以如此悠然的坐在这里,你连做人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不觉得自己脸红吗?” “住口,你好大胆子。”男子站起来大声说道,他也被激怒了,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还教训他不会做人。 他的语气让杞子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不由得心生胆怯,但她还是不甘示弱的说:“怎么,你生气了?是因为我说对了吗?” “你这女子好大胆子,居然敢如此挑衅于我。”他冷笑的说道,表情让人觉得现在不是初春,而是大寒。 “少在我面前自抬身价,本姑娘不吃你这一套。”杞子也冷笑的说,只是她有些心虚,明显底气不足,可明明是对方的错,她现在怎么会有这种感悟。 “你放肆。”二人侧目向声源处望去,梁思忠正急忙的走过来,惊得杞子有些站不住脚,她最不想见到的人现在出现在面前了。 他大步流星的来到当前,突然跪在地上朝男子叩了一头说道:“恕臣教导不严,请皇上治罪。” “梁候爷平身吧。”他看向杞子说道,似乎很满意她此时的表情。杞子是吃了一惊,想不到他就是天朝皇帝玄毅,更没想到居然会微服私访至此。 但她马上恢复镇定,回想起丽然半个月前才过世,做为她的夫君,竟有心情微服出宫,想到此处,不禁为丽然感到不值。此处实属不能再待下去了,她弯腰拾起那株折断的蝴蝶兰欲转身离去,梁思忠叫住了她:“还不向皇上请罪。” “请罪?”杞子又冷笑一声,把蝴蝶兰举到面前说:“皇上,民女错了吗?” “你……。”这次换他了说不出话来了,不料想梁思忠没有预兆的上前扬手“啪”的一声落在了杞子的脸上。没人注意到玄毅双眉瞬间紧皱又舒开。 杞子捂着被打的脸眼含泪的看着玄毅说:“这下您满意了吧,皇上。” “住口。”梁思忠又跪下说:“小女出言顶撞圣言,请皇上治罪。” “平身吧,看在梁候爷面上,朕不会追究令暧的无礼。”玄毅还是冷冷的说道,他给杞子台阶下了,不想杞子却并不领情。 “谢皇上。”梁思忠战战兢兢的起身,有些厌恶的看了一眼杞子。 “我没有福分做梁候爷的女儿。”此话一出,二人同时看像杞子,她放下捂住脸的手,红红的掌印讥笑似的印脸上,她看像她的父亲说:“刚才的那一巴掌隔断了我和这里唯一的丝线,从七年前开始,我就不是你的女儿了,现在只是再说一次,我不是你的女儿。” 梁思忠吃惊的看着她,不知道接下来她又要做出什么举动,玄毅糊涂的看着眼前的这对父女,更是弄不清楚状况。她从怀里掏出唐妈给的十两银子放在石桌上说:“从下刻开始,我们将永远不会再见面了。”留下这句话,杞子握紧了手中的那株蝴蝶兰迅速离去。 玄毅望着远去的渐消失的背影,心中产生一种莫明的情愫。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节 承诺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她不知道身后留下的人会做何反应,也不想去猜想,现在只想快些回家,回到那座属于她和母亲的院子里。一路伤心的小跑,让她到家门时大口的喘着气。 “杞子。”忽听得背后有人叫她,她转头看到书院柳夫子的侄子柳仲文正朝她走来。七年前当她初来到这座小院时,柳仲文是第一个与她笑着交谈的人,她深深的记在心底,随着年龄的增长,彼此的心更近了。附近的人都看好他们,说他俩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看到自己心仪的人出现在面前,刚才所受的满腹委屈再出忍不住了,她扑到柳仲文的怀里轻轻的哭了起来。 柳仲文莫名于她的举动说:“杞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大娘的病又犯了,走,我背她去看大夫去。” “仲文哥,不是的,不是的。”她在他怀里轻轻的说道。 “那你是怎么了?”柳仲文温柔的问。 “没有什么,我只是想哭一会儿。”杞子不想让仲文知道她刚才的遭遇,更何况至今都没有向周围的任何人透露过她是荣候府二小姐的事实,就算说了,大概也没有人信吧。 “好了,别不开心了,你再哭我就不要你了。”仲文轻轻的推开她玩笑的说道。 杞子却被他的话给吓住了,看着他问:“仲文哥,你是不是真的会不要我了?” 仲文笑笑说:“小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你别笑。”杞子严肃的说道:“仲文哥,我不跟你开玩笑,要是有一天我不辞而别,或是突然离去,你会不会等我?” 柳仲文愣了一下,看着杞子满怀期待的眼神,他将她搂在怀里说:“不会有那一天的,等你娘病好些我就上门来提亲,再说我们之间有许过那么多的山盟海誓,难道都是假的吗?” “不是的,不是的。”杞子摇着头说道。其实杞子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她是荣候府二小姐的事情是个事实,尽管她说要和梁思忠断绝关系,但那又怎么样呢,万一那天他找上门来捣乱生活的平静,该怎么办呢? “好了,别伤心了,一切都有我在呢。”柳仲文看着她温柔的说道。 杞子拭了拭泪微微一笑道:“嗯,好了,我不伤心了,进去吧。” 柳仲文笑着推开院门,杞子已经出去三个时辰了,她的母亲杨氏早已醒来,她摸索着起身到院子里坐下,静静的等着杞子归来。听到院门打开的声响,她安心的笑道:“杞子,是你回来了吗?” “是,娘,我回来了。”她走到母亲面前蹲下握住她的手说:“还有仲文哥,他来看您了。” “大娘,你还好吗?”柳仲文亲切的喊道。 “好,好,仲文啊,谢谢你来看我,你这隔三差五的来,会不会耽误你的事情啊。”杨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没事的,大娘,你别担心,我是把事情都处理好了再过来的。” 柳仲文在这里一待就到了用晚饭时间,他家教严,不容许在外用饭,所以在帮忙做一些杂事之后就谁备回去了。杞子送他到门前,两人依依不舍,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杞子内心有说不出的莫名的感伤。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五节 山雨欲来风满楼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这两日和平常无异,杞子忙着照顾母亲,还到书院授琴,与其说是授琴,还不如说是弹琴给学童听。杞子的经通四书五经,晓音律,再加上多少年来在书院待着,可以说得上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才女,只是她乐于平凡,不屑于才女之名。 今天她刚从书院出来就碰到了隔壁袁家的女儿袁苡秋,袁苡秋与她一般大小,身段阿娜,面容娇好,俨然一个小家碧玉。她和杞子、仲文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若是没有杞子,也许她和柳仲文才是很好的一对呢。 “怎么才出来,你在授课,我又不敢过去打扰,所以在此等了好一会儿了。”袁苡秋有些生气的说。 “行了你就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出来了吗?”杞子走到她面前摇着她的手说。 袁苡秋无奈的笑笑说:“真拿你没办法。” “找我有事吗?”杞子问。 “没事儿,只是来借点绣样,我表姐要出阁了,得送她点东西。”袁苡秋比划着说。 听到有人要出阁了,杞子有些伤感起来,她想起来丽然,出阁才半年就西去了。看到她发愣,袁苡秋轻轻的推推她说:“杞子,你在想什以呢?” 她回过神过笑着说:“没事,走吧,去我家里拿。” “好。”两人拖着手笑着、走着,说不出的亲热。 杞子又问:“你想绣什么?是龙凤呈祥还是鸳鸯戏水,还是百子图?” “你觉得呢?” “我觉得就百子图吧。”…… 在杞子家里,她们俩挑了几个时辰的绣样,最后还是决定用百子图送给袁苡秋的表姐。 夜晚,天际星光闪闪,将黑色的天幕点缀得十分耀眼,月儿害羞的躲在云层里,若隐若现。此时人多半已睡了,偶尔能听到几声犬吠。杞子毫无睡意,拿了件厚厚的棉衣着上身来到院子里,躺在母亲躺过的摇椅上,望着满天的繁星发着呆,脑子里一片空白,也许就这样坐等到黎明前来吧,可一阵凉风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她惊醒过来,才紧了紧棉衣起身回到房中。她停住脚步,去到杨氏的房里,看到杨氏睡得正熟,她轻轻的为她提了提被子,微笑着离开回到自己房里躺下。 隔日晌午,杞子正在院子里摆弄着那株蝴蝶兰。其实它生还的希望已经不大了,可杞子还是想努力试一试,毕竟这是她和丽然唯一可触碰到的回忆。忽听得院门有人敲响,她起身开门,看到柳仲文立在院外,她笑着说道:“仲文哥,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吧。” “不用了,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杞子紧张惊道:“告别?” “嗯。”柳仲文点点头又说:“我爹在乡下病重了,娘让我赶紧回乡看看。” 她表情放松下来说:“原来如此,应该的,那你什么时候走?” “一会儿就走,我过来跟你说一声。”他不舍的说道。 杞子微微一笑说:“你等我一下。”说完转身回到屋里,再出来时手中拿着一个香荷包,递给柳仲文说:“这个给你。” 他接下说:“这是什么?” “这是去年和柳夫子一道秋游时我在山上我采野菊花,我把它晾干后缝在荷包里了,里面还有一道平安符,是我特地为你求的。”杞子微红着脸腼腆的说。 柳仲文拉住杞子的手深情的说:“谢谢你杞子,等我回来。” 杞子笑着点头,眼看着柳仲文背影消失在转角,心里有些莫名的堵塞。 下午杨氏用完药后在家休息,杞子在书院里授琴,学童们静静的听着,乐律轻轻的飘荡在书院的每个角落。院子里的桃花,已有几朵吐蕊了。柳夫子拿着书卷也一旁静静的听着,他是一名学者,今天七十岁左右了,大家都很尊敬他。他曾赞说:“听杞子弹琴是一种享受。”所以每当有杞子的课时,他几乎都会出现在课堂上。 一曲完毕,学童们嚷嚷着说:“杞子姐姐,再来一曲嘛。” “哈哈哈。”一旁的柳夫子笑道:“杞子,再弹一曲吧,孩子们都喜欢听呢。” 杞子点点着,刚抬手放在琴弦上,便听到有人叫喊:“杞子。” 众人寻声望去,来人正是袁苡秋,她正向这边跑来,杞子起身迎了上去说:“苡秋,怎么了,这么着急。” “你家…你家出事儿了。”她大口的喘着气回答。 “出事了?是不是我娘出事了?”杞子着急的问。 “不知道,总之你快回去看看吧,你家来了好多人。”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六节 欲停还休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杞子回头看着柳夫子,柳夫子点点说:“今天的课就到这儿,你快些回去吧。” “嗯。”杞子迅速的跑出了书院,袁苡秋紧随其后。当她跑到家门口时,周围已围了不少的群众,都好奇的张望着。门前两台精致的官轿,四个轿夫笔直的站在那里,还有些丫环仆人之类的人也站在门口,“这到底怎么回事。”杞子心里想道。 突然她猛一抬头看到了荣候府的管家梁春从轿子旁边走了出来,显然,他也看到杞子了。他上前看着杞子说道:“二小姐。” “二小姐。”他身后的丫环家仆也跟着叫起来。周围的围观者都不敢相信,均低声细语,袁苡秋也用质问的表情看着杞子。 “谁是你家二小姐,不要在这里乱叫。”杞子没好气的说道。 “二小姐说笑了,您是荣候府的二小姐,是当今荣国候的二女儿,这是铁定的事实,老奴怎么可能乱叫呢。”梁春恭敬的说道。 “什么?” “不会吧。” “杞子是荣候府的二小姐,怎么我们从来都不知道。” 周围好奇的人又说开了,其中大都是些认识的人,他们如此惊度也不足为怪。 “你来找我什么事儿?”杞子冷漠的说道。 “二小姐,候爷吩咐老奴接您和二夫人回府。”梁春不紧不慢的说道。 “回府?”杞子一惊说道:“接我和娘回府?” “是的。” “是不是他良心发现啊,现在来献殷勤,会不会晚了点。” “二小姐,这些事情老奴就不得而知了,老奴只是替候爷办差,负责接您和二夫人回去。”梁春还是巷敬的说道。 “你走吧,我是不会回去的。”杞子转过身不再看他,心中充满怒意。 “二小姐,请您不要让老奴为难呀。” “你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和他断绝关系了,这里没有荣候府的二小姐,还有你回去告诉他,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们。”杞子说完回到院子里,重重的把门关上,想转身回屋里时,看到杨氏含泪的立在堂屋门口,想必她听到刚才的谈话了吧。 “娘,你怎么起来了。”杞子担心的问。 “杞子,是不是梁春来了。”杨氏静静的问道,一滴泪水从她眼中落了下来。 “娘,咱们别管他好不好,我扶您回房休息吧。” 杨氏不在说话了,她眼瞎耳朵却不聋,她听到了刚才的谈话,看到杞子如此的记恨她父亲,杨氏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当年她以为妾的身份嫁入候府,也许是因为她比大夫人美貌,所以很受恩宠,为此大夫人没少诋毁她,哭闹过。她和大夫人同时怀孕,但产下的都是女儿,渐渐的候爷疏远了她。她又因身子不好,所以再无所出,而大夫人却在三年后产下一子,母凭子贵。本来在府中就没地位的母女俩,就更没有地位了,最后终于给赶出了家门。先前候爷是不管,现在派人来接她们母女俩,难道真的像杞子说的良心发现了吗? 杞子以为此事就算过去了,就当他是良心发现一次吧,可是没有想到次日傍晚时候,她出去拿了些绣布回来之后,杨氏就不见了,她发疯似的到处找。最后她找到袁苡秋时,看到她正从河边端着衣服上来,她急忙上前问道:“苡秋,你有没有看到我娘。” “大娘不见了吗?”袁苡秋也担心的问。 杞子含泪的点点头,这时河边洗衣服的一位大婶说道:“杞子,我刚才来洗衣服的时候,看到昨天的那拔人又来过了,你娘会不会是被接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杞子转身朝荣国府跑去,袁苡秋在她身后叫道:“杞子,小心点儿。” 她那有心情回复关心的话语,一心只想找到杨氏。当然满头大汗的来到荣候府时,看到了唐妈,她急忙的上前问:“唐妈,我娘是不是回来了?” “二小姐,二夫人是回来了,现在安置在西院里。” 杞子朝西院跑去,在门口和梁思忠撞了个正怀,她瞪了他一眼,看向躺在床蹋之上的杨氏。梁思忠出去了,留下两母女在房里,杨氏面无表情,杞子扑了过去叫道:“娘,你这是怎么了?你说话啊?” 杨氏突然紧紧的把杞子搂在怀里大声的叫道:“女儿,女儿,我的女儿。” 杞子有些不解的问:“娘,你怎么了?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杨氏只顾流泪摇头,表情痛苦得说不话来。 “是不是他刚才对你说了什么?”杞子着急的问道,有些不好的感觉让她声音都在颤抖。 杨氏不摇头了,她摸索着拉起杞子的手,直直的看着前方哭着说:“你爹刚才跟我说,要你进宫。” “什么?进宫?”杞子瘫坐在床边,觉得自己是听错了,“怎么会呢,肯定是那里弄错了。” “你没有听错,你爹说要让你进宫,咳咳咳。”杨氏激动的咳嗽起来,声声让人摧心般的痛。 “娘,您身子不好,千万别激动啊。”杞子抚慰的说道。 “杞子,你走吧,娘知道你的个性,你是不会同意进宫的。” “娘,您在这儿,我能走到哪儿去呢?”杞子哭着说。 “可是你爹……。” “别担心,娘,我去找他说。”杞子起身说道:“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去就来。” 她离开了西院,走了几步就遇到了管家梁春,她问:“管家,候爷在哪儿?” “二小姐,老爷和夫人在正堂呢。”杞子听完立即朝正堂走去,去的路上正好碰到唐妈为夫人端莲子茶去。 “二小姐,……”唐妈叫道。 见唐妈欲言又止,杞子索性停下来问:“唐妈怎么了,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唐妈左右看了一下,发现没人,就拉着杞子到院子里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站定,杞子看到唐妈如此谨慎,断定定然有事说:“唐妈,你说吧,这里没人。” “唉,二小姐,我跟你说了,你可别说出去说是我讲的。” 杞子肯定的点点头。 唐妈说道:“前天宫里的大总管德福递来一道圣旨,圣旨上写什么我不清楚,只知道皇上要封荣候府的小姐为妃,赐号为蝶。大小姐知道后哭得死去活来,说什么也不肯进宫,你也知道,宫里死了三位皇后,保不准什么时候死位妃子的。夫人没有办法,就钻了个空子,反正圣旨上没有写明是府中那位小姐,才想到把你和二夫人找回来,让你替大小姐进宫。” “什么?哼,想不到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一付蛇蝎心肠,永远都那么自私。”杞子气愤的说道:“那候爷呢,他也同意吗?”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爷,他能不同意嘛,不然今天也不会趁你不在家把二夫人接回来,你的软处他们可都捏着呢,只要二夫人在府上,你定会回来的。”唐妈有些不平的说。 听完唐妈的叙述,杞子的心都凉到麻目了,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她马上深吸一口气说:“唐妈,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二小姐,别这么说,要不是你当年可怜我,收留我,也许我现在早就不在人世了呢。”她心怀感激的说道。有一年大旱,庄稼颗粒无收,唐妈进京乞讨,饿晕在荣国府门口,是杞子和杨氏好心救起她,还让她在府里谋了个差事做。对于这份恩情,她一直铭记于心。 “好了,走吧。”杞子转身走在了前面。她不知道正堂之上将要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他们,只是想着自己不能认输,命运是自己的,不能任他们摆布。皇宫对她来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地方,她一点儿也不向往,丽然才在宫里过世了,难道要她去步她的后尘吗?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七节 惊愕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正堂之上,梁思忠眉头深锁的坐在上坐,旁边坐的是大夫人,她正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坐在下方客椅上的女儿梁筱青。他们刚用过晚膳,唐妈端着莲子茶走了进来,摆放在了大夫人面前,之后就退下了。杞子在唐妈离开后走了进去,本端起茶想喝的大夫人看到杞子走了进来,便放下茶杯,一脸不屑的望着她。梁思忠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不相信杞子会来找他。梁筱青起身走到她身边,一脸嘲笑意味的打量着她,还不时的把手中的丝绢在鼻子前挥挥说:“二妹,怎么穿得这么寒碜,要不要姐姐我送你几套衣服啊?” “少在那里假惺惺的。”杞子没好气的说。 “怎么这么不识抬举,你姐姐给你衣服,那是看得起你。”大夫人有些责怪的说。 “哼,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们一声,少打我的主意,我是不会同意进宫的,这种事情还是留给姐姐吧。”杞子冷笑一声看着梁筱青说道。 “是啊,我倒想给我女儿,可若不是她从小身子不好,这种好事怎么也轮不到你啊。皇上的妃子,可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能当的。”大夫人轻描淡写的说。 杞子看看眼前的梁筱青,她面若桃花,明眸齿白,精神奕奕,那里是什么从小身子不好,“就像大夫人您说的,像我这种不三不四的人怎么配入宫啊,您还是把这光荣的事情留给自己的女儿吧。” “哼,也不怕告诉你,我是不会让我女儿去冒这个险的。”大夫人一字一句的说着,显然她知道宫里发生的事情。 “你女儿是人,难道我就不是人吗?我也是娘的女儿,你知道你女儿出事会伤心,难道我娘就不会吗?”杞子被激怒了,朝大夫人吼道。 “你没得选择,明天宫里就来人接你了。”一直不出声的梁思忠大声说道。 “明天?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同意的,不就欺君之罪吗?反正我对这个家也没有什么眷恋,你们是被灭九族,还是来个满门抄斩,都不关我和娘的事情。”杞子轻笑的说道。 “你住口,难道你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吗?”梁思忠被杞子的话激怒了,他站起来吼道。 “当然不是,我现在就去带着娘离开这个鬼地方。”杞子不甘示弱的说完,刚转身准备离去,就看到唐妈跑来说:“不好了,二小姐,二夫人咳嗽得吐血了。” “什么?娘。”她轻唤一声朝西院跑去。 原来杨氏见杞子离去多时还不回来,不由得担心起来,时间越长就越担心。自己又行动不便,想找都不知道该去哪儿。一阵急气攻心,咳嗽得吐出血来。杞子跑到杨氏面前,看到被子上和手绢的血迹,紧张的叫道:“娘,娘,你怎么样了,不要吓我啊,我回来了。” 杨氏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根本说不出话来,杞子着急的对唐妈说:“快,快去请大夫。” “是,是,是。”唐妈刚应声,才到门口,看到大夫人由梁筱青扶着走了进来。杨氏看到她更是咳嗽得喘不过气来。 “是谁说要去请大夫的?”她历声下来问。 杞子回头看着她说:“有人生病了,难道不能请大夫吗?放心,我不会要你付诊费的。” “原来是二夫人病了,唉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唐妈,快去请大夫。”杞子再次叫道。 “不准去。”大夫人吼道,唐妈只得怯怯的站在一旁。 “你到底要干什么?”杞子哭着吼道。 “我要做什么?刚才在正堂之上,我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大夫人冷冷的看着她说道。 “你休想让我进宫。”杞子还是坚持自己的态度。 “怎么,你还坚持吗?”大夫人指着咳嗽不止的杨氏说道。 “你……。”杞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听说你是个孝女,难道你要拿你娘的命开玩笑吗?” “咳,咳,咳”,杨氏连续的咳嗽着,手不时在周围乱舞起来,此时的她气急攻心,什么话也讲不出来。 杞子紧张的看着杨氏,又狠狠的瞪着大夫人,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还坚持吗?你娘要是死在这里,可都是你造成的,我想你一定会遗憾终身吧。”大夫人走到杞子面前,低下头轻轻的说。 杨氏听到了,咳嗽声比先前更加历害,此时走投无路的杞子,只得哭着吼道:“好,我答应,你快让唐妈去请大夫。” “这才对嘛。”大夫人笑着说道,“唐妈,快去吧。” “是,夫人。”唐妈夺门而出,心里焦急的跑着。 “娘,娘,你别着急,好好躺下休息,大夫一会儿就来,你要支持住啊。”杞子扶着咳嗽不止的杨氏躺下安慰说。 “放心,这么多年都没死,这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死的。”大夫人轻蔑的说。 杞子回过头,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意说:“我还有个条件。” “说吧。” “你要请最好的大夫为我娘诊治,若是有一天她有什么不测,我发誓决不会放过你。”杞流着眼泪说。 “好,我答应你为你娘请好大夫病,但我可不答应保证她的生死,要是有一天她自己不想活了,你也算在我头上,那我不是很怨吗?”大夫人讥笑的说,脸上写着她死活与我何干。 杞子回头怒意冲冲的看着大夫人吼道:“滚,都给我滚。” “哼。”大夫人气气的哼了一声离开,梁筱青一个劲的说:“娘,别生气了,以后离这屋远点,别占上晦气。”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八节 别离的伤感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此时的杞子来不急思考自己的问题,一心想把杨氏的情绪稳定下来,看着杨氏眼角的泪痕,杞子心痛得像针扎了一样。 “娘,您别担心了,现在好好的把自己身子养好,您是我的支柱,可千万别出事儿啊,你也不想我为你担心的对不对?” 杨氏咳嗽的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唐妈正好把大夫请来了。一阵望、闻、问、切之后,开了些止咳药,安神茶之类的药品就走了。 唐妈拿药去煎好,杞子一勺一勺的喂着杨氏喝下,杨氏慢慢的睡着了,杞子才松了一口气。 “二小姐。”唐妈流着眼泪叫道。 “唐妈,你别哭,明天我走了之后,娘就麻烦你多操心了。” “小姐,放心,我会的。”她哭着说。 “唐妈。”杞子亲切的叫喊着,扑到她怀里轻轻的抽泣起来。 “可怜的二小姐,放心走吧,二夫人我会小心照看的。” 这一夜,杞子是睁着眼睛过来的,她躺在床上看着帐顶,想着这些天来所发生的事情。忽然想到她之前和柳仲文的一翻对话,现在那些话都应验了。她不辞而别,突然失踪,而柳仲文说会等她,想到这里,杞子还是在百忧之中寻到一丝安慰,进宫之后也许能找到机会逃出来,到时候带着娘离开这个让人生厌的地方,而且还能和柳仲文重会。尽管他们此生也许会错过,但至少现在还有彼此的承诺。 当鸡第五声鸣叫时,杞子惊得一身冷汗。鸡叫了,天亮了,那恐惧的一刻终于又近了一步。她不寒而栗,掀开被子起身到窗前,迎接着属于她的最后一缕朝阳。 府中的下人早已开始忙碌起来,当天大明之后,管家梁春送来了皇帝赏赐的宫服,还有些金银手饰,看着那些手饰,杞子心想:“要是我拿去当铺当掉的话,以后好些年内的生活都不用担忧了。” 上午她一直待在杨氏的房里,和母亲说着话,杨氏了解自己的女儿,生怕她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来。杞子倒了一杯水递到母亲手里说:“娘,喝杯水吧。” “杞子,娘对不起你。” “娘,你怎么又在说这个了。”杞子有些生气的说。 “孩子啊,你这一进宫,仲文怎么办啊?”杨氏的话问到了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杨氏又说:“你们俩已算青梅竹马,仲文也是个好孩子,娘不忍心这么就把你们给拆开了,要不你不要管我了,去找仲文,然后远走高飞吧。” 杞子愣了一下,没有想到杨氏会说出这翻话来,说:“娘,也许这一切都是命,可是我相信自己能改变命运。” “杞子,你要做什么?”听到杞子的话,杨氏紧张的问,总的来说她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杞子决不是一个坐着等待命运安排的人。 杞子笑笑,温柔的说:“娘,我向你保证,有一天我一定带着你离开这里。” 杨氏摸索着拉着她的手急急的说:“杞子,你可不要做傻事啊,娘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让娘怎么活啊。” “娘,我会好好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受到任何伤害,一切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吧。”杞子看着窗外几棵翠绿的万年青,坚定的说。 申时一刻,管家进来说:“二小姐,时辰差不多了,该沐浴更衣了。” 听到管家催促,杨氏握紧了杞子的手。 “我知道了,你安排人准备一下吧。”杞子看着管家幽幽的说。 “是。”管家离去,杨氏突然哭着说道:“杞子,我的女儿要出嫁了,可怜嫁妆都没有给你准备。” “娘,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好不好?”杞子掩饰住自己正颤抖的声音说。 杨氏点点头。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一定会想办法回来看你的,在我回来看你之前,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要让我遗憾终生。”终于忍不住泪水决堤了。 “娘答应你,娘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娘,不要做傻事啊。”杨氏摸着她的脸温和的说。 “嗯,娘,我走了,我会让唐妈好好照顾你的。” 说到唐妈,正好进来说:“二小姐,宫里已经来人了,老爷吩咐我说让你快点准备。” “我知道了,唐妈,好好照顾我娘。” “放心吧,我会的。”唐妈失声的说道。 “娘,我走了。”杞子起身哭着说。 杨氏不说话,哭着点点头。杞子含泪离开了,不曾想这是她与杨氏的最后一次谈话。 自己的房里,她沐浴之后,任由宫里来的宫女侍候着更衣、着妆。大夫人之前来看过一眼,还是满脸的不屑,她在想,一个将死之人能穿上这身好衣服,就算死了也算是有福气了。折腾将近二个时辰,终于一切就绪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九节 似曾相识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正堂之上,梁思忠正坐在上坐上喝着茶,客椅上宫里的大总管德福也端着茶杯。梁思忠一脸有话要说的表情,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德福明白他的表情问道:“候爷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奴才啊?” “不敢,只是老夫明白,怎么御前侍卫将军蓝子辉会在这儿出现,他不是皇上的贴身侍卫吗?” “候爷有所不知,这可是皇恩浩荡啊,你见过那个王候将相府女子进宫由皇上亲自安排的?”德福笑着说。 “什么?这是皇上亲自安排的?”他有点不敢相信,站起来问道。 “是啊,所以足见蝶妃娘娘在皇上心目中的分量啊,候爷您就等着当国舅爷吧。”德福看着梁思忠说完,不想他居然狠狠的落坐在椅子上。 “候爷,您没事吧。”德福上前问道,当然不知道梁思忠是被吓的。 “没…没事儿。”梁思忠口中说没事儿,肚子里的心早就提起来了,他想:让杞子进宫,看来是失策啊,以杞子的脾气,莫说让他当国舅爷,恐怕就像她说的满门抄斩都有可能,为了让筱青不身处险地,恐怕自己就要性命堪忧啊,这可要怎么办啊?想到这里不禁手心中直冒冷汗。 此时大夫人和梁筱青此时从门口走了进来,轻轻的施一礼说:“德公公。” 德福起身也礼道:“梁夫人。”又看到梁筱青说:“这位是……?” “这是小女筱青。”大夫人笑着说道。 “哦……。”德福笑着拉长音调说:“奴才德福见过蝶妃娘娘,娘娘怎么还不去更衣呢。” 梁筱青有些害怕的躲到大夫人的身后,大夫人见状说:“公公弄错了,小女并非入宫之人。” “什么?”德福吃惊的望着梁思忠,见他笑着点头,更是惊道:“梁候爷,府中就一位千金,她若不进宫,难道候爷想欺君不成。” “德公公误会了,老夫府中有两女一子,你现在看到的是我的大女儿青儿,进宫的正是次女杞子。”梁思忠解释道。 “不对啊,皇上明明对老奴说,府中只有一位小姐啊?这到底怎么回事?” “公公,府中却实是二女一子,兴是皇上弄错了吧。” 德福挤出一抹笑容看着大夫人说:“哦,也许吧,那请问青儿小姐是否婚配?” “小女不曾婚配。”大夫人如实回答,没料到这是德福的陷阱。 “哦,既然大女儿不曾婚配,怎么要二女儿进宫呢?”德福严肃的看着梁思忠。 “这……。”梁思忠说不出话来了。 德福继续说道:“按照本朝规矩,那有姐未出阁妹先嫁的道理。” 大夫人吸了口凉气说:“公公有所不知,小女自幼身子不好,所以至今未出阁,如今蒙皇上不嫌,赐福候府,我们怎么能让小女以病患之身入宫呢,那不是给皇家找晦气吗?二小姐杞子天资聪颖、又知书达礼,是侍候皇上的好人选,所以我们才决定让二小姐进宫。” 听完她的话,德福正想开口说什么,却被人抢先了。 “我还以为大夫人冷嘲热讽的本事不错,想不到夸人的本事也一流啊,今天算是领教了。”杞子从旁门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几个宫里的宫人。 众人齐望去,身着宫服的杞子,一脸冷漠的看着在地的每个人,但那张冷漠的脸美得让在场的人都惊讶,就像天山上盛开的雪莲花。 梁思忠缓缓的走近她,目不转睛,没错,他看到了年轻时的杨氏,依稀记得她嫁入府中的那天,身着一件红色的嫁衣,杞子的出现让他开启了对杨氏的回忆之门。大夫人看着杞子,手中的锦绢被来回的揉捏着,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杞子,恨不然她现在就死掉的表情让一旁的梁筱青觉得母亲好可怕。她也没有想到打扮后的杞子是这么个美人,不过细想,她只不过是进宫去送死,再有姿色又能怎么样,传闻皇帝好色,宫中这妃那妃的人多了去了,沈丽然不就一大美女吗?当皇后呢还不照样命短,不到三个月就死了。 德福看着杞子,越看越眼熟,总觉得在那里见过,忽然想起来前几天皇帝出巡,他和蓝子辉奉命去办差的途中撞到的那个姑娘,他惊喜的叫道:“原来是你。” 杞子早就忘记了那天的事情,眼前的人她没有一点印象,一双秀目盯着他,德福注意到自己失态说:“娘娘恕罪,奴才失礼了。” “你是……。”杞子问道。 “这位是宫中大总管德福德公公。”梁思忠介绍道,杞子勉强笑着向他点点头。 “奴才德福,是皇上派来接娘娘的。”这个声音怎么有些耳熟啊,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儿听过。 杞子正想说什么,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太监说:“公公,时辰到了,蓝将军有请娘娘移驾。”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娘娘,一切都安排好了,请娘娘移驾。”德福满脸笑意的说,可杞子却笑不出来,她艰难的起步,身后的梁思忠等人突然跪下叫道:“臣等恭送蝶妃娘娘。” 杞子愣了一下,转身冷冷的说道:“大夫人,请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情。” 虽不是很情愿,但表面形势还是要做的,听她温柔的说:“娘娘,请放心,臣妇一定会信守诺言的。” “娘娘,走吧。”德福催道,杞子看着西院的方向,一滴泪流了出来,她收拾了情绪朝门口走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节 一路思忆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门口的两条通道早已清街了,除了迎接的队伍之外,空无一人。蓝子辉下马等着德福的到来,不想迎上来的是一脸熟悉的脸,杞子看到他的一瞬间停下了脚步,认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是他,那天撞到她的人,再转头看着德福,她想起在哪儿见过了。蓝子辉有些怀疑的看着德福,但在德福点头的瞬间证实了他没有看错。 “娘娘,请上马车。”德福叫道。 杞子的目光从蓝子辉处收了回来,走上了马车。德福放下车帘坐在了前面,“蓝将军可以走了。” 蓝子辉没有说话上了马,手一举,大声命令道:“出发。”一行人浩荡的向皇宫出发了。 杞子在马车移动的瞬间,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心里默默的祈祷:娘,你一定要等我回来;仲文哥,记住我们的约定,我不会也不想失约。 回想着去年这个时节,杞子、柳仲文、柳夫子还有袁苡秋带着一群学童去城郊春游。还记得那天的城郊杨柳依依,春风宜人,处处鸟语花香,景色怡人。柳夫子野外授教,杞子和袁苡秋采着野花,柳仲文坐着闲钓,傍晚才回到城里,那份记忆直到现在还回味无穷。 可现在那种日子再也不会有了,想到这里,杞子突然后悔起来,自己做这样的决定是对的吗?为什么当时要去找那两个人,没有带着杨氏离开荣候府,若是离开,此时自己也不会坐在这马车之内独自伤心流泪了。 一路的颠簸之后,终于在酉时马车停了下来。传来德福的声音:“娘娘,请下车。” 杞子拭了拭眼泪掀开车帘下车,看到一道红通通的大门,德福说道:“娘娘,这是景华门,嫔妃主子都是从这里走进宫。” 杞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一下头就由德福领着走了进去。她静静的跟在德福身后,直直的看着路,目不斜视,头不偏移,俨然就是一位受过管教的大家闰秀。宫中的回廊和门实在太多了,杞子走得都有些没有耐心了。当她路过一个行宫时,余光看到不少身着白衣的秀美女子扶着廊椅正注视着她,她放慢的脚步看着那些女子说:“德公公,她们是谁?” “回娘娘的话,那些都是上个月才进宫的秀女。”德福毫不保留的说着,却不知道心中本不悦的杞子更加厌恶皇帝了。 “为什么我不是秀女?” “皇恩浩荡,娘娘深得皇上眷顾,自然不必和秀女混为一谈。”德福说完,杞子不再说话了,因为她已经气得无话可说了,却听到有些秀女开口说:“好羡慕啊,进宫就是皇妃娘娘了。” “是啊,我要是有那么好命就好了。” “都进宫这么久了,我连皇上什么样都没有见过。”其中一个声稍大点说。 “她不也是刚进宫吗?难道她见过皇上?” “这太不公平了。” “嘘,你小声点儿。” …… 声声入耳,杞子觉得很可笑,这些女人注定一生只等这一个男人,难道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吗?为什么要这么执着、那么向往。三宫六院同分一个皇帝,是要把他切成碎片吗?从她和皇帝接触来看,认为他决不是一个好夫君,不仅好色而且生性古怪,这些女人一定是疯了。杞子想得入神,没注意到前面的德福已经停下了脚步,他刚转身,杞子就撞了上去。 “娘娘。”德福叫道。 “啊,对不起。”杞子说道。 “您没事儿吧。”德福关心的问。 杞子摇摇头说:“我没事儿。” “那就好,娘娘到了。” “嗯。”杞子愣了一下抬起头一眼就看到宫门,上方用隶书刻着芷兰苑三个大字。 “娘娘,从现在起这座芷兰苑就是娘娘起居的地方了,里面奴才早已命人收拾妥当,您可安心入住。”德福笑着说道:“请。”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一节 翠依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这是一座很别致的园子,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十分干净,且院内的布局十分精细,假山绿树层次分明,连院角的石桌都小巧美观。客堂门大开着,里面四个太监、四个宫女分两列站开,杞子走进屋里,众人马下跪下叫道:“参见蝶妃娘娘。” 杞子虽不喜欢这样的见面仪式,但她明白这就是宫里的规矩,更何况在荣国府也见得多了,那个丫头家仆见了梁思忠和大夫人不行礼的,何况这里是皇宫内院。她淡淡的说:“都起来吧。” “谢娘娘。”众人起身答道。 “你们都听着,从今日起,蝶妃娘娘就是这芷兰苑的主子,你们要好生侍候着,不得有任何闪失。”德福拉下脸来训道。 “是。” 见众人应声,德福转向杞子面带微笑说:“娘娘,奴才要去向皇上复命,所以先告辞了。” “公公请自便吧。” “那奴才告退。”德福恭敬的退下了,杞子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的脸变得那么快。 太监宫女都低着头,不敢言语。杞子也无不发话,边走边看着屋子,屋子布置得十分喜气,有一点办喜事的派头,可在杞子看来,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 许久她才发话说:“你们就这样站着,都不累吗?” 可没人敢应她,眼看天逐渐的黑了,桌子上的烛台还静静的立在那里,是该发挥它作用的时候了,杞子去到桌前,想拿起烛台脚下的火折子点燃蜡烛。她刚拿起来,就有一个离她最近的宫女走过来怯怯的说:“娘娘,让奴婢来吧。” 她接过火折子点燃了蜡烛,杞子轻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宫女摇灭了火源低着头说:“回娘娘,奴婢贱名翠依。” “抬起头来,你低着头,我怎么能看得清楚你。”杞子静静的说。 “是,娘娘。”翠依慢慢的抬起头,她是一个乖巧的女孩,模样一点儿也不比今天看到的秀女差。 “以后你们都不要在我面前低着头,你们又不欠我的,没有必要低声下气的做人。”杞子大声说道。 也许没有听到过会这样讲话的主子,都不解的抬起头看着杞子,杞子微微一笑说:“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娘娘,是该传膳的时辰了。”翠依轻轻的说道。 “不用了,我没胃口,不想吃。” “这……。”翠依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都下去吧。” “是,娘娘。”众人退下了,却并没有离去,只是站到了门外面,杞子也无力的再让他们做什么了,想着随你们便吧。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二节 拒之门外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御书房里,皇帝玄毅听完了德福的迎亲经过,心都提到了桑子眼儿。立马跟着德福朝芷兰苑去探个究竟,心想着不会迎错人了吧。怪自己当时也没有问梁思忠有几个女儿,那天和他顶嘴的女子叫什么名字,不然此时也不用如此错乱。 杞子坐在屋内发呆,心思完全飞出了皇宫,一半飞到了杨氏身边,一半飞到了柳仲文那里。母亲现在是不是用完饭了?是不是吃过药了?柳仲文回到书院了吗?有没有错怪她不辞而别,会不尊守约定吗?脑子里一团乱,理不清头绪,现在有个更棘手的问题出现了。现在她的身份是蝶妃,那么皇帝一定会来这里的,可他什么时候来呢?若是来了又该如何面对呢?进宫来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她不能把这个错误延续下去,为了自己,为了柳仲文,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守住最后的底线。 “皇上驾到。”德福传达道。 杞子惊想:怎么会这么早就来了,怎么办?怎么办?无奈之下她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起身来到门口,双手把着门沿,刚把手落定,玄毅就威慑的站到了她的面前。她是吓了一跳,他却放下心来,两人像第一次见面一样,相互凝视着。周围静得只剩下能听到呼吸声,那里宫女太监更是大气都不敢出,那有妃子把皇帝挡在门外的,还是个新进宫的,如此不懂规矩,在场的人都在想,蝶妃不要命了吗?。 杞子那管得了那么多,既然他没有要进来的意思,那她索性把心一横,“哐”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迅速插上门栓,背靠着门滑坐在地上。心“扑咚扑咚”的跳着,像似好奇外面的世界,想出来一看究竟。 门外的人更是讶然了,这个蝶妃不但不让皇上进门还把门关上了,这么大胆的行为怕是再劫难逃了。德福看到了玄毅那脸铁青的脸,急忙拍着门叫喊着:“娘娘,快开门啊,快开门啊,娘娘,娘娘。” “别叫了,让她一个人呆着吧。”玄毅冷冷的说完转身离去。 门口的宫女太监早就吓得一身汗了,有两个甚至于玄毅一走就倒在了地上。清醒的人都奇怪,以皇上的脾气,今天怎么会这么轻易的饶过杞子,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娘娘,你开门吧,皇上已经走了。”翠依有些惊魂未定的敲着门说道。 他走了,杞子松了口气,却并没有开门,而是起身走进珠帘后面,刚走到床榻边,看着喜被在晃,渐渐的没有了意识,眼前一黑就晕倒在床榻之上。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三节 丽然皇后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等她醒来时,已是次日晌午了,她把这些天没有睡的觉全给补了回来,虽然人精神奕奕,然心情却糟到了极点。她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帐顶,觉得自己不能再躺下去了才起身。独自坐在梳妆台前,突然觉得周围很怪异,到底那里不对劲呢?她细细的想了想,知道了答案,太安静了,好像除了她就没有人似的。难道宫中的妃子起得这么晚都没有人叫的吗? 她又走了出去,有些怯怯打开了那扇门,一股清新的空敢扑面而来,杞子有些舒心的笑笑,至少空气对她来说不会有企图。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看到门槛边有一盆水,水中有条毛巾,这也许是那个宫女送来给她梳洗的吧,可是人呢?杞子东看看西瞧瞧也不见半个人影,于是自己把铜盆拿进了屋子里放在洗架上。脱下那身宫服,再取那些繁琐的手饰,整个人都轻松了一大圈。她换上自带的衣服,虽不如宫服那么华丽,却很适合自己,再把头发放下,梳成平常的发型。铜镜中的自己就和在家时一样,她多想此刻能听到书院的朗朗书声,多想出门就能看到书院和柳夫子,多想出门就听到柳仲文大声的叫着她,多想袁苡秋拉着她选绣样。不可能了,一切都变了,想到此鼻子一酸,她趴在梳妆台上轻声抽泣起来。 “娘娘。” 听到有人叫她,她轻轻的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回头说:“翠依,是你啊?” “娘娘,你怎么穿成这样子?”翠依惊讶的放下手中点心问道。 “这是我平常的样子,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像个娘娘。” “不是,其实娘娘这样扮起来更显得清尘脱俗,比起昨天的那套宫服,这身比较娴静些,奴婢喜欢。”翠依笑着说道。 “你喜欢怎么还那么惊讶啊?”杞子不解的问。 “奴婢只是觉奇怪,在宫中,没有那宫主子会打扮成这样的,她们都争艳夺丽,害怕自己的风头被人给盖住了。”翠依微带着嘲笑的意味说。 “呵呵。”杞子轻笑道说:“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翠依低着头不回答,杞子说道:“你怎么又低着头了,有什么话直说。” “他们都被锦妃娘娘派到别的处所去了。”翠依轻声的说,表情和刚才简直就是两个人。 “锦妃娘娘?是什么人?” “因中宫无主,锦妃娘娘深得皇上宠爱,所以这后宫事务现在都暂由她管。”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看着杞子严肃的问,翠依答道:“娘娘请别怪他们,他们也是不得已的,昨天娘娘把皇上挡在了门外,今天他们就吓得不敢来了,一大早就去锦妃娘娘那请求调到别的地方去了。” “哦,原来如此。”杞子说:“那你怎么不走呢?” “从昨天娘娘问奴婢叫什么名字开始,奴婢就决定以后娘娘在那儿,奴婢就在那儿。”翠依坚定的回答。 对于她的决心,杞子有些吃惊问:“为什么?” “娘娘有所不知,奴婢虽然才十五岁,却也进宫三年了,三年中奴婢侍候过许多主子,可她们都叫翠依为贱婢,没有人像娘娘一样,那么正式的问奴婢叫什么。” 听到翠依说完,杞子笑着说道:“翠依,你的心真是简单得可以,你就不怕我也是个坏主子吗?” “不会的,奴婢相信自己的眼光。”她的语气那么肯定,半点不容质疑,杞子才进宫就被这个小姑娘的识人态度给震住了。 杞子走到她面前看着她感激的说:“谢谢你这么相信我。” 她笑着摇摇头说:“娘娘,饿了吧,这是我从御膳房拿的点心,尝尝吧。” “谢谢。”杞子拿了个糕点放进嘴里突然想到了杨氏:“唉,也不知道娘现在怎么样了?” 看着杞子不对劲,翠依轻轻的叫道:“娘娘,娘娘,你怎么了?” “嗯,我没事儿。”突然想起丽然也在这宫中待过,杞子问道:“皇后的灵位在哪儿你知道吗?” 翠依有些吃惊的问:“娘娘说什么?” “我是说皇后的灵位在哪儿?我想去给她上柱香。”杞子面带神伤,愁眉深锁的说道。 “娘娘说的是那位皇后?”翠依问道。 听到翠依的回话,杞子才想起在丽然之前已死去两位皇后了,她讥笑道:“皇上真是艳福不浅啊!” 翠依不明白杞子的意思,静静的看着她,杞子说:“我指的是丽然皇后。” “娘娘有所不知道,凡皇室中人仙逝,都会葬入皇陵,要祭祀也得去皇陵才行,况且皇陵乃庄严之地,守卫森严,没有皇上的圣旨是不得擅自出入的。” 杞子郁闷的心自语道:“又是他。” “娘娘说又是谁?” “没有什么?那你能带我去中宫看看吗?” “娘娘想去栖凤殿?不行,不行。”翠依连忙拒绝道。 “为什么不行?” “娘娘才进宫,冒然前去栖凤殿,宫中耳目众多,要是被其它主子知道了,是要惹祸事的。”翠依有些害怕的说道。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四节 自己的处境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看到翠依那样恐惧,也许她说很对,杞子也不想为难她,笑笑说:“那好吧,不去了。” 翠依这才放松了神情,笑眯眯的看着她。 为了不让杞子受到委屈和欺负,翠依很细致的介绍了目前宫中的情况,她说道:“宫中目前有三妃,分别是:锦妃,居住在离栖凤殿不远的芸秀宫;梅妃,居住在玉意宫;最后是玲妃,居住韵水宫。其中以锦妃娘娘最为得宠,梅妃和玲妃娘娘从进宫开始就不合,所以皇上对她们两们是恩泽并济。” 杞子坐在桌子旁边,用手枕着下巴,像听戏文一样听翠依讲着,她继续说道:“别开梅妃娘娘和玲妃娘娘不合,可她们都很尊敬锦妃娘娘。” “不是尊敬,是害怕吧。”杞子无心的说道,翠依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娘娘真聪明。”那是当然,杞子不但饱读诗书也见过了不少世面,对人相处还是有一点心得的,听到昨天那帮奴才去找锦妃做主,就知道锦妃不是善主儿了。 翠依接着说:“除了三妃还有四嫔,分别是莉嫔、芯嫔、茹嫔和淑嫔,四位主子都住在永福宫里。” “四个人?永福宫能住得下吗?” “娘娘有所不知,永福宫是一个统称,内含四个别苑,因嫔主子的品衔不如妃子娘娘高,所以居住的场所稍小些。” “哦。”杞子木纳的点点头,听着翠依说:“这些都是能拿出来说的主子,接下来的就是才人们,还有新进宫的秀女……。”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说了。”翠依在那里滔滔不绝的叙述着,杞子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才打断她的话说道:“真是荒唐,皇帝只有一个人,却拥有那么多的女人。” “自古以来,男人都是三妻四妾,更何况九五至尊的皇上呢。”翠依走到窗边,推开一扇窗门说道。 翠依说得对,自己的母亲不就是个妾吗?现在自己也沦为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若说她们脑子有毛病,自己还不是一样,虽然情况不同,可自己已进宫这是一个事实。想到这里,杞子不免有些伤感起来。 下午翠依不知道去哪儿,杞子闲来无事,就躺下午休,本只想小睡一下下,没有想到再醒来时天已黑尽了。定是翠依回来过了,不然桌上的蜡烛不用在那里晃动。杞子起身轻轻敲敲头,看来睡多了也不好呀,她起身叫道:“翠依,翠依。” “娘娘,奴婢在这儿呢。”门外传来吼声,杞子走出房去,看到翠依正端着托盘朝这边走来。 近了才知道,原来她端的是晚膳。 “娘娘。”翠依边放下托盘边说道:“快用晚膳吧,奴婢刚拿去热了一下。” “嗯。”杞子不明白她的意思,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她。 翠依笑着说道:“其实用晚膳的时辰早过了,奴婢之前看到娘娘睡得还很香,所以就没敢打扰,菜都凉了,奴婢拿去热了拿过来刚好娘娘就醒了。” “呵呵。”杞子笑笑:“谢谢,真是辛苦你了。” “应该的,娘娘快就用吧。” 杞子坐下,她的确有些饿了,翠依站在一旁看着杞子甜甜的笑着。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五节 危险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用过晚膳不久,翠依一个人进出的忙碌着,她不在的时候整个芷兰苑寂静得可怕。杞子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满天星斗,月亮不知道躲到那里去了,只有星星在那里闪闪发亮。她突然觉得很落寞,心里空极了,仲文哥是不是和她一样,正注视着闪闪的星斗呢?一滴水落在了手背上,杞子低头一看,才发觉自己落泪了,问着自己何时变得如此脆弱? “娘娘,奴婢打来了水,您沐浴吧。”翠依笑着说道,黑夜成功的掩饰住了杞子眼角的泪痕,她回头似笑非笑的说:“好,”转身走了屋。 浴桶里的水已经参半,杞子脱下衣服坐在浴桶里,暖意渗透了每一寸肌肤。如墨般的秀发轻轻的浮在水上,手微微一动,水就泛起重重涟漪。翠依提着一小桶水走了进来又倒在了浴桶里。杞子说道:“翠依,水够了。” “娘娘,现在天气还是比较凉的,奴婢再去打一桶水来,等一会儿这里水凉了就加一点进来。”她笑着说道。 杞子摇摇头笑笑说:“真拿你没办法,小心吧,不要提得太多。” “是,奴婢知道。”听到翠依关门的声音,杞子心想:这个丫头真懂事,为什么以前就没那宫主子看上她呢?看来能和她相遇是一种缘份,我一定要好好珍惜这份缘份才是。 离开娘一天了,离开仲文哥二天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大夫人要信守约定才是,娘千万不能有事啊。可又想到大夫人的为人,杞子的心七上八下的实在是没底,要是现在能回去看看该有多好。想到这里,她又在发愣了,以至于有人开门进来她都没有注意到。许久,来人不小心弄出了点声响,杞子才从思绪中醒了过来,她也没看身后就说:“翠依,怎么不说话呀?”身后无人回道,她又说道:“是不是没有热水了。” 身后依然无声,杞子又说:“不用担心,这里的水够了,你不用再去提了。” 再次的哑然让杞子觉得有些不对,她回过头去,猛然看到玄毅坐在离她不远处,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就像一座雕像。杞子吓了一跳,接下来意识到自己在浴桶里,慌张的抓起一旁的衣服挡在胸前,羞愤的吼道:“你进来不会敲门吗?” 这个问题让玄毅觉得好笑,他起身缓缓的走向杞子冷冷的说:“这里朕的皇宫,朕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用敲门。” 杞子来不及回应他的话,再有几步就要走到自己面前了,她着急的寻找着可以让他止步的方式。瞬间就找到了,她取下头上固定头发的金簪,紧紧的贴在脖子上说:“站住,不要再走过来。” 不知道他是被杞子的吼声给喝住了,还是不想让她这么早死,在她吼出话来后顿时停下了脚步,他阴冷的瞪着她说:“你要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只是想请你离我远点。”一滴泪滑落在浴桶里,和水混合在了一起。 玄毅不相信她真会伤害自己,尝试着向前走了一小步,当脚落地时,他看到了被顶住之处,血红红的渗了出来。他不敢在向前走了,可杞子的举动更加刺激了他的征服**。脑子里飞快的酝酿的办法,当眼角的余光注视到旁边的隔帘时,他心生一计。看着杞子慢慢的后退着,看到他远离自己时杞子稍稍放松下来,金簪也和脖子产生了些距离。玄毅抓住这一瞬间,眼疾手快的扯下隔帘向杞子扔去,杞子还来不及反应发生什么事情时,玄毅已在她身边了,正抓住她握住金簪的手,稍稍一用力,杞子的手就被迫松开,金簪“铛”的一声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玄毅拉起杞子用帘布将她围住扛在肩上,杞子挣扎着惊叫道:“你这个澄徒浪子,快放我下来,你想做什么?” 玄毅不管她的在背后用力的捶打,走到床榻边狠狠的将她扔到上面,杞子满脸泪痕,羞愧的拉起被子把身子盖住,缩到床角,恐惧的瞪着他说:“你…你别过来。” 玄毅那管她的话,走上前用力的把被子一掀,就扑了上去,杞子被他紧紧的压在身下,动弹不得。玄毅向她胸前吻去,杞子大力的打着他,哭叫着:“你走开,走开。” 他生气了,三宫六院那个女人不是日日烧高香,求他去,这个女人却让自己走开。抬起头想看清楚这个排拆他的女人,可就在他抬头的刹那,杞子扬起手狠狠的给了他一记耳光,吼道:“滚,滚出去。” 玄毅也惊呆了,从来没有人敢跟他顶撞,身下的女人顶撞了;从来没有人敢打他,身下的女人也打了。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她真的不要命了吗?他愤怒、不解的看着身下这个一脸泪水的女人,冷冷的问:“你不后悔吗?” 杞子带着颤抖的声音说出一个字:“滚。” 玄毅吸了口凉气,他彻底的被激怒了,狠狠的笑着说:“等着,我会让你后悔的。”说完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杞子躺在床榻上,脑子里不受制的重复刚才那一幕,身子像失去了意识似的,动弹不得。 “娘娘,娘娘。”翠依冲到了床榻边带着哭腔叫道着:“你没事儿吧,啊。” 杞子移过眼神盯看翠依,起身扑到她怀里放声的大哭起来。 “哭吧,娘娘,把委屈全都哭出来就好了。”翠依也流着泪说道。 这晚翠依和杞子睡在一起,杞子哭得累得睡着了,可还不时的抽泣几下。翠依细心的给她盖着被子,看着这个愁容满面的主子,她觉得杞子很特别。杞子不像其他主子娇惯,不像其他主子严厉,不像其他主子欺软怕硬。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在以前看来皇上定会将她关进大牢或是打入冷宫,可他并没这么做,只是离开而已。这到底怎么回事呢?她想不明白,睡意接踵而来,一睁眼时已经卯时了。她侧头看了看睡意正浓的杞子,轻声的起身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六节 又遇蓝子辉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杞子并未完全睡熟,翠依关门的声音刚消失,她就睁开了眼。躺了一小会儿,起身穿衣,梳子轻轻的滑过秀发,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想到昨晚的那一幕,杞子恨得手都颤抖起来。她又走到窗前打开窗子,深吸了口气,看到东方现出鱼肚白。 翠依已收拾妥当过来了,看到杞子倚在窗边吓了一跳说:“娘娘,您起来了。” 杞子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说:“翠依,我想出去走走。” “那我们去御花园吧,现在还早,那里应该没人。”翠依建议点,杞子收起笑容轻轻的点了点头。 出了门,翠依领着杞子七转八拐的走着,杞子一直静静的跟着。翠依忽然指着前方说:“娘娘,到了,这就是御花园。” 东方的红日冉冉上升,晨光温和的洒下,花叶上的露珠闪着耀眼的光芒;皇家寺院的晨钟声“咚,咚”的敲着,惊起一群飞鸟“扑哧扑哧”的飞向远方。穿过几条花径,来到湖边,一阵晨风轻拂过,岸边的杨柳摆动着细腰,湖面上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两岸的花红叶绿将御花园装饰得春意盎然,引人入胜。再加上能工巧匠们精心设计、布局,这里无疑是一座向往的圣地。 杞子环静静的看着湖面沉思着,翠依打断她说:“娘娘,这是迎月湖。” “迎月湖?” 翠依笑着点点头又指着不远处的一座亭子说:“看到那座亭子了吗?” 杞子顺手望去,翠依说道:“那是枫意亭。” “去亭子里坐坐吧。”杞子轻轻的说。 翠依含微着说:“好,奴婢带路。” 杞子看着远处房子的棱角边走边问:“那是哪儿?” 翠依看去说:“那是皇上的寝宫政德殿,过去就是议事的地方御书房。” “那栖凤殿在哪儿?” “栖凤殿北边,喏,在那儿。”翠依指着一处房顶说道。 杞子看了一眼记了下来,也到了枫意亭。进入亭子,可是看到御花园内的所有景色,连湖都一览无疑。 “翠依,我有点儿冷,麻烦你回去帮我拿件披风来。”杞子看着她平静的说道。 “是,娘娘,奴婢这就回去拿,你在这儿稍坐一下吧。” 杞子点点头,看着翠依远去,直到消失在花径的那头,她起身朝栖凤殿走去。杞子朝着记忆中的大致方向走去,庆幸自己走的路线是对的,很快就来到了栖凤殿门前。也许是宫中无主的缘故,宫门紧闭,要怎么样才能进去呢?荣候府都有侧门,这里应该也会有的,杞子想着便朝转角处走去,没想到和蓝子辉不期而遇,同上次一样又被他撞倒在地。 “哎呀。”杞子应声倒下 蓝子辉一惊:“蝶妃娘娘?”又马上跪下说道:“见过蝶妃娘娘。” 后面的巡兵见状纷纷跪下叫道:“见过蝶妃娘娘。” 杞子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说:“都起来吧。” “谢娘娘。”蓝子辉领队站起来说。 “蓝将军,你怎么会在这里?”杞子问道。 蓝子辉双手抱拳说:“回娘娘,臣正在晨巡。” 他的客气让杞子不适应,觉得隔了千山万水似的,也许都是宫里为人处理的态度吧。“哦。” 蓝子辉上下打量着杞子说:“娘娘怎么会在这里?” 杞子不语,抬头看着栖凤殿,蓝子辉一抬手说:“你们先走吧。” “是。”众将答道从他们身边整齐的走过。 见众人走远,蓝子辉有些质疑的问道:“娘娘想进栖凤殿?” 杞子坚定的点了点头,蓝子辉说:“娘娘可知这栖凤殿乃皇后居所,无主时乃禁地,娘娘这一去怕是要惹人非议啊。” 这点和翠依说得差不多,可是她有非进去不可的理由。“蓝将军,我一定要进去,你能不能帮帮我?” “这……。”蓝子辉露出难色,可看到杞子乞求的眼神,他说:“进去可以,但你不能暴露身份。” 杞子微笑着点点头说:“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头一次看到杞子笑,蓝子辉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头说:“娘娘这边请。” 他们又走回了正门,杞子不解的说:“将军,我们能从这里走吗?” “娘娘担心的不是不无道理,这里属于后宫,若是其他将领,也许不行,可臣是御前将军,兼护着保卫皇宫的责任,虽然不可经常出入后宫,但偶尔一次是可以的。” 杞子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蓝子辉上前敲门,少顷门开了,一个太监走了出来恭敬叫道:“蓝将军。” “本将军想在殿内巡视一番,你不用跟着了。” “是,奴才遵命。”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七节 栖凤殿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他抬脚跨过门高高的门槛,杞子也跟着走了进去。栖凤殿高大华丽,周围都是由大的圆柱支撑着,廊柱上精雕细刻的凤凰,都欲展翅高飞的样子。整个殿内气派非常,处处富丽堂皇。可杞子站在那里却有一种寂寥的感觉,丽然也是这种感觉吗?杞子想着。 蓝子辉见杞子立在那里发呆,又回到她身边小声说:“娘娘,跟臣来吧。” 她回过神来跟着蓝子辉,他说:“前面就是栖凤殿里的私院,皇后都喜欢在那里种种花养养草之类的。” 听到蓝子辉的介绍,杞子冲到前面院子里,疯狂的寻找着。没错,她在找蝴蝶兰,若真像蓝子辉所说,那么丽然肯定会留下些什么的。 蓝子辉莫名其妙的问:“娘娘在找什么?臣和您一起找吧。” 杞子没有听进去,自顾找着,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在一棵月季下找到了一株蝴蝶兰。她欣喜后马上就失望起来,那株蝴蝶兰已经快干死了。她缓缓的蹲下,轻轻的摸着发黄的叶子哭着说:“为什么?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蓝子辉在一旁不明所以的看着低泣的背影,心里产生无数疑问,可现在的情形他又问不出口。 许久杞子擦干眼泪,转过头问道:“你知道皇后的房间在那里吗?” “娘娘,你……。”蓝子龙心想,你到底在做什么?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甚至有些后悔带她进来。 “请你带我去好吗?” 他不忍拒绝,说:“好,请随臣来。” 大殿之内,空旷极了,轻轻一个声响就能招来久久不息的回声,蓝子辉指着一扇门说:“这就是皇后休息的地方。” 杞子慢慢的走过去,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丽然的点点滴滴又在她脑子里重复: “杞子,我教你刺绣吧。” “杞子,这个字写错了。” “杞子,我知道你喜欢蝴蝶兰?下次我送你一盆吧。” “杞子,你不但刺绣越来越精致,连琴也越弹越好听了。” “杞子,我要进宫了。” “杞子,谢谢你的礼物。” …… 一桩桩,一件件,一幕幕,仿佛都是发生在昨天的事情,都因丽然的离世变得悲郁起来。 “娘娘,臣先离开一下,在属下没有来接娘娘之前,请娘娘不要随意走动,毕竟这是在栖凤殿里,人虽少有,但还是注意些才是。”蓝子辉上前来说。 “我知道了。”杞子说道,蓝子辉出去顺变带上了门。 门前,杞子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推开那扇沉得的门,走入了丽然曾经拥有过的世界。屋子里渗透着凉意,杞子打了一个冷颤。一桌一椅都用白布盖着,杞子掀开绣架上的白布,仿佛看到了丽然在那里专注的刺绣,可为什么她脸上没有半点笑容,看到的全是凄意。再掀开梳妆台上的白布,铜镜里,丽然正面无表情的梳着头,满面病容,和进宫前她所见的丽然全然不是一个人。琴架上的白布已微微倾斜着,杞子掀开它,看到丽然正含泪的弹着曲子,弹了一下突然“咳咳”的咳嗽起来,当把拿下手绢,雪白的手绢上赫然呈现一团血。 看到这里,杞子的心都凉了,哭着自语道:“丽然姐姐,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人回应,杞子顺势坐在了琴边,手放在了琴弦上,回想起九岁那年冬天和她一起创作的“雪梅调”,音符便从手指间流畅的飘了出来,本是一首轻松快悦的曲子,不想此刻却是那样的幽怨哀伤。 刚弹到一半,门突然大开,从大殿走进来一个年纪稍大点的嬷嬷,三个太监,还有一个宫女。他们都吃惊的盯着杞子,许久嬷嬷怒道:“你是那宫的宫人,如此放肆,竟敢动前皇后的遗物,你是嫌命长吗?” 宫人?她那是什么宫人,也许是她那身打扮让别人以为她是宫人吧,蓝子辉说过让她别暴露身份,那她应该怎么应眼前这位恕意冲冲的嬷嬷呢? “我……。”杞子站起来,脑子一片混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旁边那个宫女说话了:“王嬷嬷,这宫女如此胆大,你可要好生处理,向来宫女都是由你调教调配,若是让皇上和锦妃娘娘知道宫女来栖凤殿滋事,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这宫女是何许人,我跟她无怨无仇,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杞子想到。 听完宫女的一番话,嬷嬷好像更生气了,命令身后的太监说道:“去把她给我抓起来。” “是。”三个太监走向杞子,手刚碰到她,蓝子辉突然出现在门口吼道:“住手。” 太监停了下来,众人都看向他,王嬷嬷有些气恼的说:“原来是蓝将军,怎么会在这儿啊?” “嬷嬷说笑了,本将军掌管皇宫安危,在这里出现没什么不妥吧。” “自是没有不妥,只是奴婢管教宫女难道蓝将军也要过问吗?”王嬷嬷大声的说道。 杞子别过太监走到蓝子辉面前,说:“蓝将军,我们走吧,我不想看到这几个人。” 听到杞子这么说,王嬷嬷更是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在宫里那个宫女敢这样对她,她怒喝道:“你太放肆了,居然不把我放在眼里。”又对蓝子辉说:“蓝将军,奴婢要把这宫人带回去严加管教,请你不要插手。” “对不起,王嬷嬷,她不能让你带走,更何况,她是由我带进来了,就得由我带出去。” “你……你敢阻止我管教宫女,要知道她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下人,不值得大将军这般坦护她。” “值不值得是我的事情,不容嬷嬷你操心。” 王嬷嬷突然坏笑起来说:“难道将军想等这宫人几年后出宫纳了她。” 蓝子辉刚想开口说什么,不想杞子被她的话给激怒了,扬起手甩了她一记耳光说道:“请你说话注意分寸,不要污辱蓝将军的名声。”在场的都吓得目瞪口呆,王嬷嬷更是瞪着她,恨得咬牙切齿,她抬起手想还杞子一耳光,蓝子辉挡在了她的面前,她才停下了手,同样带着怒意看着蓝子辉,却又怯怕于他。 “好,今天看在蓝将军的份上且放过你,以后你给我小心着点儿。”王嬷嬷丢下这句话快速的离开了。 蓝子辉松了口气,杞子却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说:“皇宫里的人都这样嚣张跋扈吗?” 蓝子辉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说:“娘娘,我们走吧,臣送你回芷兰苑。”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八节 见驾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出来了栖凤殿,已是晌午了,本应回芷兰苑,杞子想起翠依可能还在枫意亭里等她便说:“我们先去枫意亭吧,翠依可能还在那里等我。” 蓝子辉不明就理的望着她,杞子说:“之前我跟她说想到这里看看,结果她不让我来,今天是趁她不在的时候我偷偷来的。” 蓝子辉笑笑说:“那娘娘快走吧。” 杞子点点头。这次有人带着,走起来就方便多了,走了一会儿,杞子说道:“蓝将军,刚才那个王嬷嬷是什么?” “她应该是宫里的一个管事吧,不管是新进宫的宫女还是老宫女都是由她安排到各宫各处的,地位次于大总管德福吧。”蓝子辉解释道。 “那她旁边的宫女呢?” “她是锦妃娘娘宫里最得宠的宫女之一的碧珠。” “最得宠之一?”杞子惊道,想不到连宫女也会争宠。 “是的,在芸秀宫里,除了碧珠之外还有一个得宠的宫女叫艳红。” 杞子冷笑一声:“哼,这个碧珠如此的目中无人,想必那个艳红也是物以类聚吧。” “娘娘说得没错,在宫里那宫主子得宠,就算是她的奴才也是半个主子。”蓝了辉静静的说道。 “那我今天得罪了她们,看来以后日子会不好过了。”杞子自嘲的说道。 “娘娘不必在意,她只是一个管事宫人和两个宫女,不敢把娘娘怎么样的。” “呵呵”杞子打量着自己说:“你看我那里像个娘娘,进宫来就是一个错误。” 杞子在前面走着,听到她的话蓝子辉站在那里定了一会儿才起肯追上去。 “蓝将军,你是不是有很多话想问?”杞子肯定的说。 “不敢欺瞒娘娘,臣是有些事情不清楚。”蓝子辉如实的回答。 “那你为什么不问?” “臣不敢。”蓝子辉说。 杞子不再说话了,两人就这样静静的走着,直到进了御花园,杞子说:“今天给你增麻烦了。” “臣应该的,娘娘客气了。”蓝子辉微笑着回道。 花径上杞子突然驻足,蓝子辉问:“娘娘,怎么了?” 他顺着杞子的目光看去,枫意亭中坐着站站一群人,玄毅正看向这边,蓝子辉惊道:“皇上。” 看到他,杞子突然想起昨夜那惊险的一幕,此时还心有余悸。她周围的看了一下,没有看到翠依,对蓝子辉说道:“将军,翠依不在这儿,可能已经回去了,我先走了。” “娘娘,您不去见皇上吗?”蓝子辉说话间,玄毅命德福朝这边走了过来。 “见他做什么?卑鄙无耻的小人。”杞子冷冷的说,蓝子辉质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那有妃子这样说皇上的。 他还不知道她曾经把皇上挡在了门外,昨晚还打了他一耳光,没有传出去,看来德福的保密工作做得挺好,不然整个皇宫怕都是要沸腾起来了。 杞子欲转身离去,德福跑到她面前说:“娘娘,皇上有请。” “我要回去了。”杞子还是冷冷的说。 “这……。”德福脸微笑说:“娘娘,请不要让奴才为难,这是皇上的旨意,奴才不能抗旨啊。” 真的要去吗?杞子想着,看看眼前乞求的德福,又看看点头的蓝子辉,终于提起莲步朝枫意亭走去。德福松了口气在前面带着路,蓝子辉在后跟着。 越来越近了,杞子看清楚了枫意亭中的人。玄毅坐在上方石凳上,左边紧挨着一位花容月貌的女子,只见她用手中的丝巾碰了碰鼻角,那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出一种诱惑的魅力;右边姿色也是倾国倾城,秀色可餐,一身淡粉色碎花裙,配上一支凤簪,给人清爽的感觉;下方的女子与右边的女子相当,着一身紫色的长裙,头上插了一支梅花簪,给人一种脱俗之感。能和玄毅坐在一起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人了,只是杞子还分不清谁是谁,也罢,反正对她来说无关紧要。 亭子外站着王嬷嬷还有那个宫女碧珠,真是没有想到在这里还能碰上,还有些侍候的宫女太监们都站在那里,大家都好奇的看向来人的方向。 “臣叩见皇上。”蓝子辉跪下说道。 玄毅端起茶杯头也不抬的说:“平身吧。” “谢皇上。”蓝子辉起身站到了一边。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十九节 不甘示弱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杞子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玄毅,众人见她没有动静,也不参拜,刚被打的王嬷嬷上前来说道:“启禀皇上、各位娘娘,就是她刚才在栖凤殿中滋事。” 玄毅抬起头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杞子,锦妃说话了:“胆子真是不小啊,敢到栖凤殿生事,你不知道栖凤殿是什么地方吗?连本宫都不能随便去,王嬷嬷你是怎么管教新进宫人的。” “奴婢该死,当时奴婢是想好好教训她,但蓝将军替她解围,奴婢才……。”王嬷嬷看了一眼蓝子辉故意留下余声。 “嗯,真有其事吗?蓝将军。”锦妃和众人都看向他问道。 玄毅至此都不说话,像看笑话似的冷着脸坐在那里,也许他还在想昨晚发生的事情吧。杞子也当在看一场好戏,可戏的主角却是自己,她的表演就只是站在那里听着那几位主子奴才讲话。 “回娘娘,确有其事。”蓝子辉诚实的说,也不为杞子强辩什么,他想看看皇上会怎么处理。 “既然你承认了,那当着皇上的面你应该不会在围护她了吧,要知道这宫里是有规矩的。”锦妃不屑的说道。她的眼神让杞子想到了大夫人。 蓝子辉没有说话,退到了一边。 “王嬷嬷。”锦妃叫着,投去一个狡猾的眼神。 “娘娘,奴婢明白,这就将她带下去细心管教。”王嬷嬷邪笑的说完,起身上来用力拽者杞子的胳膊。 痛意传来,杞子生气的甩开她说:“你放开我。” “好你个贱婢,太放肆了,看我不好好教训你。”说完提手狠狠的打了杞子一耳光,杞子没有站稳,身子一侧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蝶妃娘娘,您没事吧。”德福着急的上前扶起杞子说。 同时,玄毅又重重将打茶杯“啪”的一声砸在石桌上,茶水四溢,细小的碎瓷片扎进了手心,血和茶混合在了一起。 娘娘?众人都愣住了,再看玄毅的态度,在场的人都吓得跪了下去。王嬷嬷更是惊得在那里颤抖,手使劲的打着自己的脸,边打边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皇上恕罪,娘娘恕罪。” 这时候大家才清楚她就是新进宫的蝶妃娘娘。 德福扶着杞子起身,玄毅慢慢的走到她的面前,杞子冷冷的说:“你这下满意了吗?” 玄毅看着她同样冷冷的说:“王嬷嬷,你起来吧,大家都起来吧。” “谢皇上。”她起身哭着说。 “你说得没错,她是需要好好管教一下。” “嗯。”王嬷嬷愣了一下,不明白皇上的用意,不止她一个人不明白,在场的人都不明白。 杞子瞪着玄毅,脑子里回想着昨夜发生的事,满脸的怒意。 玄毅接着说:“德福。” “奴才在。” “传旨下去,将梁氏蝶妃降为宫人,朕做主赐给芸秀宫,由王嬷嬷细心调教。”玄毅得意的看着她说。 “皇上。”蓝子辉和德福同时叫道。 “怎么,想抗旨。” “奴才不敢,奴才遵旨。”德福胆怯的说道。 杞子站在那里,没有想到玄毅会这么做,不过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区别。玄毅走近杞子身旁,靠着她的耳边轻声说:“朕说过会让你后悔的。” 从十岁离家开始,杞子的自尊心就变得好强,容不得别人半点侮辱。只见她侧过头看着玄毅轻轻一笑,走到王嬷嬷面前说:“王嬷嬷,芸秀宫在哪儿?我们走吧。” 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杞子会这么从容,王嬷嬷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王嬷嬷,现在她只是一个宫人,把她带下去吧。”锦妃说道。 “是,娘娘。”王嬷嬷前面带着路,杞子跟了过去,临走时回头那不甘示弱的一笑,气得玄毅双拳紧握“咯咯”作响。 “哼。”玄毅愤怒的离去,碰掉了伸过花径的几朵红花,风轻轻吹着,几片花瓣随风扬起,飘到了更远的地方。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节 降为宫婢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就这样,杞子成了芸秀宫的宫人,身份也由尊贵变成王嬷嬷嘴里的婢贱。王嬷嬷领着她到了一座连院里,告诉她说:“这是惠寓所,是专门给宫人住的,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这里的一员了。” 杞子不说话,习惯用沉默回答,因为此时她又能说什么呢? 王嬷嬷继续说道:“别以为自己之前是娘娘,就优人一等了,在这里是我说了算的,皇上也让我好好教你规矩,我可不能抗旨啊。” “别废话了,你到底想说什么?”杞子没好气的说,见不得她在那里趾高气仰的发话。 “哼。”她轻笑一声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她的表情让杞子心里发毛,世界上还有这么可怕的人吗?王嬷嬷不看杞子,朝一空白处叫道:“段婶,段婶。” “来了,来了。”从院角处跑出一三十上下臃肿妇女,她腰围裙,两袖高卷,双手还不时的往围裙上擦着。 “你干什么去了,这么久才出来。”王嬷嬷怒吼道。 “回嬷嬷话,我在洗衣服呢。”段婶嘻皮笑脸的说道。 王嬷嬷别过头看了一眼杞子说:“把她带下去,拿套宫人的衣服给她穿,顺便告诉她些宫里的规矩,省得我调教起来一问三不知,傍晚的时候我来接她到芸秀宫报到。” “是,王嬷嬷。”段婶看着这个冷脸女子说。 “嗯。”王嬷嬷恨了她一眼就离去了。 “跟我来吧。”刚才还嬉皮笑的人在王嬷嬷离去后突然拉下脸来带着生硬的语气说道。 杞子冷冷扬起嘴角想到:皇宫,可真不是一个人待的地方,处处奴额婢膝、曲意逢迎。 跟着段婶走到一间屋子里,她从柜子里取出一套衣服扔给杞子说:“快换上,我可没时间跟你在这里耗。” 杞子默默的换下衣服,屋门突然打开了,翠依冲了进来说道:“娘娘,终于找到您了。” “娘娘?”段婶看着杞子惊道。 “你听错了,不是娘娘,我姓梁。”杞子说道,拉着翠依说:“你怎么来了。” “奴婢去御花园等了很久,您都没有回来,奴婢着急就到处去找,就在刚才听说了御花园发生的事情,所以就赶了过来,没有想到在这里真的碰到了你。”翠依哭着小声说:“娘娘,您这是何必呢?如果你求求皇上,他应该不会让你到这里受苦的。” “翠依,你不了解,我不稀罕他的同情,更不须要他的施舍。”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段婶大声说道。 “没有什么,我们已经说完了,接下来你要我做什么?”杞子看着段婶说,她说话的气质让段婶有些胆怯。 段婶定了定神说:“给你分配住的地方,现在院子里的宫人房都住满了,看有谁愿意跟你挤在一张床上。” “我。”翠依上前说:“段婶,我愿意,让她跟我住在一起吧。” 段婶看了一眼杞子说:“算你命好,丑话可说在前头,不要以为自己长得不错就可以在宫里乱走乱逛,小心王嬷嬷打断你的腿,哼。” “段婶放心,我会看着她的,保证不乱跑。”翠依保证的说。 “叫什么名字。”段婶凶凶的问。 杞子不解的看着她,心想:为什么要告诉你名字。一旁的翠依拉拉她的袖角说:“这是规矩,宫人都要登名册的。” “杞子。” “杞子?是个药名。”王嬷嬷嘲笑道。 没错,确实是药名,当杨氏得知自己可能不会再生育时,好心的希望大夫人能得一子,所以为自己的女儿取一药名――杞子,寓乞子。几年后,如她所愿大夫人产了一子,可自己却被赶出了家门。 段婶登记后就出去了,杞子跟着翠依到了她所住了房间。那是一间不大的屋子,里面放下一张床,一个衣柜子,一张小桌子,还有一台小的梳妆台。看得出来宫惠寓所的宫人房很紧张。 “娘娘,请进吧。”翠依笑着说道。 杞子走了走去,坐在床边说:“翠依,以后不要叫我娘娘了,我不喜欢别人这么叫我,再说现在我跟你一样,你叫我杞子吧。” “奴婢不敢。” “听好了,我现在不是什么娘娘。”杞子严肃的说。 “是,是,杞…子。” 听到翠依叫自己的名字,杞子笑了,很放松的笑,这种笑勾起了她对往事的无比怀念。 “过来坐下吧。”杞子说,翠依走过去,轻轻的坐下,“从现在起,我们就要睡在一张床上了。” “嗯。”翠依笑着点点。 杞子问:“你现在还在芷兰苑吗?” “嗯,在没有接到王嬷嬷的调派之前,我还是在芷兰苑,那杞子你呢?” “我?皇上让我去芸秀宫。”杞子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无所谓的说。不想翠依反应极大,她惊道:“什么?芸秀宫?” “怎么了?翠依,都是宫人,去那里不都一样吗?”杞子轻松的说。 “皇上怎么能让你去芸秀宫呢?”翠依焦虑的说。 杞子对翠依的态度感情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又不能去芸秀宫。“翠依,到底怎么了?” “杞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皇上让你去锦妃娘娘那里,我这心里很不安。”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儿的。” “怎么能不担心呢?你知道吗?芸秀宫都死了八个宫人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一节 委屈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听到翠依的话,杞子也吓了一跳,八个宫人?死了八个宫人?那里是什么地方,龙潭虎穴吗?还是刀山火海。芸秀宫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总之,杞子你要当心啊。”翠依走到她面前认真的说。 杞子感谢上天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赐给她一个好翠依,她柔柔的笑道:“翠依,我答应你,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 傍晚时,王嬷嬷如约来到惠寓所带走了杞子,去到芸秀宫里。芸秀宫虽不如栖凤殿金碧辉煌,却也处处雕梁画栋。一前一后的走着,走到一双开门前,王嬷嬷站在那里像在等什么似的。果然,一会儿之后,御膳房的太监端着晚膳走过来,王嬷嬷接过托盘递给杞子说:“接着,端进去,皇上和娘娘等着用膳呢。” 杞子盯着她想到:玄毅也在这里,他一定是故意来看她笑话的。 “快点,你木头啊?”王嬷嬷低声吼道。 杞子不情愿的接下托盘跟着王嬷嬷走了进去,盘中是一道红烧熊掌,它有着夕阳落下时的云彩,还有蜂密的香气,贡梨雕花围边,真可谓称得上色香味俱全,只是闻到香味就能勾起了无限食欲。可杞子心痛的却是那只熊,若是熊没有手掌怎么生活,说不定现在已经死了,这该死的贪食**残忍害了一个生灵,他们难道没有人性吗? 看来这是一道主菜,餐桌上周围放满了佳肴,只有桌中心空着。杞子端着托盘站在一旁,王嬷嬷把菜放到了桌上。玄毅双眼直直的盯着杞子,杞子别过他的目光看向别处,锦妃看在眼里,心生妒忌心想:看来皇上对她还余情未了,于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她脑子里,她要试一下皇上对她的态度是不是真的那样强硬。 “皇上,娘娘,菜上齐了,请用吧。”王嬷嬷笑着说道。 玄毅动筷子夹了一口热菜放到嘴里,锦妃却迟迟不动,而是说道:“王嬷嬷,先给本宫来碗汤吧。” “是。”王嬷嬷马上会意的一笑,对杞子说:“快去给娘娘端碗汤来。” 杞子不悦的转身将汤煲里的汤舀在碗里走到锦妃身边,知道她走近了,锦妃故意拿起筷子去夹菜,当杞子将汤放在桌边里,她正好将菜夹好,收回时手肘顶到了汤碗。 “啊。”杞子叫出了声,热汤烫到了她的手背,火辣辣的疼起来,杞子怒意的看着锦妃。 却听到玄毅温柔的说:“爱妃你没事儿吧?” 听到玄毅这么温柔的对自己说话,锦妃感激的看着他说:“谢皇上关心,臣妾没事。” 再看看杞子,锦妃像没事儿人似的说:“笨手笨脚的。”眼角余光看向玄毅,他怜惜的握住她的手,说:“锦妃娘娘的汤洒了,还不去重新装一碗。” 杞子忍住落泪,重新拿起碗给锦妃装了一碗汤。虽然大家都知道锦妃是故意的,可又能说什么呢?谁让她不得宠,顶撞王嬷嬷,从娘娘降为宫人。 玄毅的不屑一顾让锦妃更加大胆了自己的行为。她本是兵部尚书之女,又是家中独女,自是掌上明珠,从小疏于管教。三年前,选秀进宫来,也不知怎的一步一步的到了妃子的位子。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二节 欲擒故纵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用过晚膳,杞子和其它两个宫人正撤下桌上的剩菜准备端回御膳房,忽然听到锦妃撒娇的口吻说:“皇上,您好久都没有跟臣妾对弈了,上次您都跟玲妃妹妹下过了,这次能不能陪陪臣妾啊。” 玄毅抬起着看着撤菜的杞子回道:“把棋盘拿来。” “谢皇上。”锦妃开心的说道。 杞子实在是待不下去了,撤下菜就迅速离去。在前面宫人的引领下,杞子到了御膳房,放下托盘就听到翠依在身后叫她。 “翠依,你怎么在这儿?” “杞子,现在芷兰苑没有主子,我没什么事情做,所以过来看看你,怎么样,有没有被欺负?”翠依细细的打量着杞子,当看到红肿的手时,她哭了说:“我就知道,事情不会  那么简单的,杞子,痛不痛啊?” 杞子感动的看着翠依说:“别哭,我不痛。” “杞子。”一个芸秀宫的宫人叫道。 杞子抬头看着她说:“什么事?” “碧珠姐姐让你泡壶新鲜的茶去。” “好。”杞子转身去泡茶,翠依连忙走去说:“我来吧。” “不用,翠依,你回去吧,我不给跟你找麻烦。” “杞子。” 杞子坚定的说:“翠依,要是你把我当朋友,当姐妹的话就听我的话,好吗?” 翠依不在说什么,点点头离去。 芸秀宫里,杞子端着泡好的茶走了进去,锦妃和玄毅正下着棋。碧珠示意她把茶杯端过去,杞子看了一眼玄毅,端着茶杯放在了他的身边。 一局下来,玄毅只是略施小计,锦妃就全盘输掉了。棋下得不怎么样,茶却是喝光了,碧珠又示意杞子给锦妃倒茶,杞子端着茶壶给锦妃重新沏上,棋局又开始了。这回杞子站在锦妃旁边,看着她犯着那些低级错误。说到棋,锦妃只能说是会,却不能说是精,玄毅在一旁毫无兴趣,完全是应付了事。看来玲妃会比她懂棋多了,所以玄毅才会跟她下。 玄毅提手落下一子,围住了锦妃的棋,锦妃若有所思的将棋下在了一个最不该下的地方。杞子看在眼里,微微皱眉,这个小小的瞬间被玄毅捕捉到了,他不动声色的撤掉围住锦妃的棋子,想看看杞子在接下来的对弈中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玄毅的“解围”锦妃却并不领情,她手执一棋,自己把自己的路给封掉了,杞子轻轻的摇摇头,玄毅竟微微一笑,继续在棋盘上打乱次序的走着。 杞子的棋艺是柳夫子教的,记得有一次她和柳夫子对弈,从上午一直下到晚上掌灯,最后柳夫子终于落错一子,输掉了全盘。柳仲文还打趣的说:“夫子终于输给学生了,杞子你可真行啊,叔父你可别想不开啊。” 柳夫子笑道:“杞子的棋艺是老夫教的,她能赢过我,说明她越来越进步了,我自是高兴,怎么会想不开呢。” 想到这里,杞子不自觉的嘴角上扬,微微的笑起来。玄毅怔了下,内心莫名的舒展。两个时辰过去了,下完一局又一局。侍候的宫人和太监走了几个,现在只有碧珠、王嬷嬷和杞子在侍候着。临近子时,这局又到关键时候了,玄毅有意让着锦妃,不想锦妃还是自寻死路,杞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索性把眼睛闭起来。看到杞子闭着双眼,玄毅知道她已经对锦妃的棋艺死心了,他也不想在下下去,三两下就赢了这一局。 “皇上,臣妾还想再下一局。”锦妃说道。 “不下了,朕累了,安寝吧。”玄毅面无表情的说。 听到她们要休憩了,杞子松了口气,转身欲向外走去,王嬷嬷叫住了她:“站住。” “还有什么事情吗?”杞子说道。 “今晚你守夜。” “守夜?”杞子回去头去惊问道。 “对,昨夜是碧珠守夜,所以今晚就由你守吧。”王嬷嬷说道。 杞子愣在那里,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王嬷嬷不容质疑的神情告诉她没有听错。杞子说:“守就守,你得告诉我怎么守吧。” 王嬷嬷指着屋内一块屏障说:“你就站在屏障外就行了,皇上或是娘娘有事也好叫你。”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三节 羞愤逃离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没有搞错吧,守夜也就算了,居然还离床榻那么近,就算中间有两层纱帐和一块屏障,但男女共处一室,她守在外面总不太好吧,这成何体统? “请皇上和娘娘歇息,奴婢告退。”王嬷嬷和碧珠退下了。 玄毅看了一眼杞子抱着锦妃走进内帐。在杞子还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时,里面传出了锦妃的柔声细语:“皇上,您别着急嘛,皇上,皇上。” “皇上,臣妾给皇上生个皇子,求皇上成全。”锦妃柔声的说。 杞子想到:玄毅后宫嫔妃众多,怎么没有孩子? 里面少顷无声,许久听到玄毅的声音:“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后再提吧。” “皇上,啊……。” 床第之私,鱼水之欢,那个女人不喜,那个男人不爱。里面传出锦妃如痴如醉的暖昧之声,羞得杞子面红耳赤。她再也待不下去,羞愤的抑制力已快超出她的能力范围,杞子转身夺门而去。 玄毅在听到开门声后,从床榻之上跳了下来抓起一件衣服就追了出去。不理身后的锦妃恼怒的叫道:“皇上,皇上――。” 此时天空月朗星稀,凉风习习,杞子迎着风跑得气喘嘘嘘,回廊转角处玄毅飞快的追上她,拉住了她的手腕。 杞子惊得回眸,玄毅正直勾勾盯着她。她使劲想摆脱掉他,可玄毅的力量太大,她根本就是动弹不得。 “你放开我,听到没有。”说话时还不忘挣扎。 玄毅稍稍用力一拉,杞子整个人都扑到了他怀里,他用强而有力的手臂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说:“只要你求朕,朕就饶了你,恢复你的身份。” 杞子羞愤的恕斥道:“你这个无耻的小人,你快放开我,我不稀罕。” 听到杞子骂自己无耻,玄毅生气的将她逼到墙角,双手撑住她的头,深深的吻了上去。杞子吓得心惊肉跳,脸瞬间烫到了脖子根。也不知那里来的力气,推开他说道:“你…你…你下流。” 玄毅扬起嘴角邪笑一下,又靠近杞子,杞子双手顶住他的胸膛闭着眼吼道:“不要用你吻过别人的嘴来吻我。”说完迅速抽身离去,玄毅愣在那里,看着她消失在黑夜之中,回想起杞子刚才的话,难道她……,想到这里发觉内心有一丝丝甜意。 杞子跑了很久,来不及确定自己是否安全,只知道实在是跑不动了。她在一台阶上坐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等她静下来时,才发现周围弥漫着一股檀香之气,她起身回过头看到身后有一扇门半看着,门上方刻:谨玉斋,杞子想:现在这个时候怎么还有地方开着门? 她好奇的走了进去门,檀香之气更浓了,再走近些,原来这是一座佛堂。一尊观音像正主在桌台上,面前摆着香烛,青烟正袅袅上升。院子里静极了,没有一丝声响。杞子进到屋子里,跪在地上的蒲团上,双手合十,哭着对观音说:“观音菩萨,请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办?是不是我前世做错了什么,今生要来受这种折磨。这个皇宫好恐怖,是一个有来无回的地方,我好想我娘,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她本来身子就不好,现在我却又不能在身边尽孝,为人子女,悲哀莫过于此,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才好。” “谁在外面讲话?”一个说话声传来。杞子寻声看去,从里屋走出一约六十岁上下的老妇人,她慈眉善目,手拿佛珠,右手拄着一紫藤拐杖。旁边一位嬷嬷模样的人搀扶着她,那人和王嬷嬷差不多年纪。 杞子起身望着她,心里平静似水,没有一丝波澜,也许她会宫里唯一的好人吧。“你是……。” “哦。”她笑道:“这里是我的佛堂,你是谁啊,怎么会在这里哭啊?” 听到她这么关切的寻问,杞子再也忍不住了,扑到这个陌生人的怀里痛哭失声,把这些天所受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哭吧,孩子,哭出来就好了。”来人先是愣了一下,后轻轻的拍着杞子的肩头慈祥的说。 许久,杞子才从悲痛中缓过来,她拭了拭泪盈盈一礼说:“对不起,老人家,擅自进入你的佛堂,是杞子无礼。” “你叫杞子。” “嗯。”杞子点点头。 “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嬷嬷模样的人说。 “我记得应该是个药名吧。”老人家说道。 “是的,见笑了。”杞子不好意思的说。 “那里,这是个很好听的名字呀,能取这个名字的母亲,应该是位很祥和仁爱的母亲吧。” 听到有人这么说,杞子感激笑道:“谢谢你能这么说,这是这些天来我听昨最开心的一句话。” “呵呵。”老人家笑起来说:“不要太在意别人的想法,不然你会活得很辛苦的。” 杞子感动的点点头说:“不知道老人家如何称呼?” “你就叫我婆婆吧。”她又看了一眼旁边的人说:“这位是照顾我的江嬷嬷。” “婆婆,你们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啊?”杞子问。 “你不也没休息吗?”她走到旁边坐下说。 “主子,杞子姑娘说得对,你应该休息了。”江嬷嬷关心的说。 “唉,人老了,白天睡得多了,晚上倒睡不着,不用着急,不用着急。” “是,主子。”江嬷嬷应完站在了一边。杞子细想着这位“婆婆”的身份,可再一想,如果弄清楚了,也许这种气氛就会被破坏掉,所以还是不要弄清楚的好,有时糊涂一点也未尝不是好事。 “你应该是位宫人吧,怎么这么晚了来到这里?”婆婆轻轻的问。 杞子伤感的低下头说:“我不应该在这里,进宫来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哦,为什么?” “百姓向往皇宫里处处美轮美奂、雕梁画栋,羡慕皇宫里就算是个宫人也是锦衣玉食。可这个地方没有人情,没有人意,到处都是冰一样的心让我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也许我说过了,因为我今天遇到您和江嬷嬷,还有之前认识的翠依,至少你们是跟其他人不一样的。” “你怎么知道?”婆婆问。 “我相信一个会关心人的人不会是坏人的。”杞子肯定的说。 “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相信我呢,呵呵。”她看着江嬷嬷笑着说道。 “婆婆,很晚了,我该回去了。”杞子别过头看看外面的天轻轻的说。 “好,我让江嬷嬷送送吧。”她站起来说微笑着说。 “谢谢,不用了,我还记得来时的路,只要照着原样回去就行了。” “那好吧,注意安全。” 杞子感动的点点头,心里升起一股暖意。她刚转身婆婆叫住了她说:“杞子,等等。” 杞子回头看着她说:“婆婆,您还有事儿吗?” “呵呵。”她笑起来:“婆婆送你个见面礼好不好?” “见面礼?这怎么敢当呢?”杞子拒绝道。 “你不要拒绝,婆婆我呀只送你一个字。” 杞子笑着说:“婆婆请讲。” “忍。”婆婆看着杞子说道。 “忍?” “对,忍,人生在世没有什么是一帆风顺的,只要你能够忍耐一时的不幸,那么一切都会过去的。” 杞子笑着说:“谢谢你,婆婆,我记住了。” 婆婆点点头说:“好孩子,没事常来坐坐,顺便看看我这老太婆吧。” “好,杞子记住了,我走了。”杞子对着她鞠了一躬,含笑离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四节 残忍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从谨玉斋出来,已经二更天了,杞子按原路返回,终于回来了惠寓所。屋子里,翠依焦急的等着杞子归来,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她快速走到门前打开门,果然看到杞子。 “你终于回来了,急死我了。”翠依着急的说。 “我没事儿,你怎么还不休息?” “你没回来我怎么睡得着嘛。” “那我现在回来了,你快休息吧。” “一起休息。”翠依笑着说。 躺着床上,杞子突然想起锦妃的话问:“翠依?皇上怎么没有孩子?” “听宫里的老嬷嬷说,皇上不想要孩子。” “宫中那么多嫔妃,他怎么能保证一定怀不上呢?”杞子疑虑的问。 翠依侧过身看着她说:“你不知道,宫中专门有个负责记载主子月事的记事房,皇上要临幸那宫娘娘的时候,都会事先问清楚。” “可总会有例外吧。” “唉”,翠依叹了口气轻声说:“第一任皇后因收买了记事房的太监,误导了皇上,临幸之后不久就怀了龙种,皇上知道后,龙颜大怒,当即赐了白绫三尺。第二任皇后怀着侥幸心理,也怀了孩子,不想皇上还是没有放过她,只是没有将她赐死,而是令其小产后入打入了冷宫,不久后皇后就郁郁而终了。” 听到这里,杞子冷冷的说:“皇上真没有人性,简直就是一个畜生,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 “杞子,你小声点,要是别人听到了是要杀头的。”翠依担心的问。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心悬了起来,难道丽然的死也和他有关吗?“那第三任皇后呢?” “说也奇怪,第三任皇后并不得宠,可皇上也不讨厌她。我也只是听栖凤殿的宫人说她老是心事重重的,身子一天比一天不差,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后来终于还是……,唉,这都是命啊。”翠依幽幽的说。 杞子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回想着那天在栖凤殿发生的事情,丽然姐姐,你到底怎么了?听翠依这么说,他没有对不起你,那你为什么还……,想着想着在困乏中睡去。 一连几天过去,杞子在芸秀宫担当着宫人的角色,玄毅有时经常过来,与其说是看锦妃还不如说是看她。锦妃也查觉到了,从那晚杞子离去,玄毅追出去开始,她就对杞子“另眼相看”了。 今天她也不知道那来的好心情,把玲妃和梅妃都叫了过来。三个女人不亦乐乎的玩弄着杞子,玲妃虽与梅妃不合,但在锦妃面前不得不同一个鼻孔出气。瞧,玲妃又把瓜子壳故意掉在地上了,马上抱歉的对锦妃说:“不好意思,锦妃姐姐,妹妹不小心把地毯弄脏了。” “没关系。”锦妃笑道,随后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杞子说:“去,捡起来。” 杞子紧紧的捏了捏拳头心想:“我要忍,不能让这帮无知的女人小瞧人。”她缓缓的走过去蹲下,捡起瓜子壳残片,听到有人在窃笑,她忍着怒气朝外走去。听到梅妃说话了:“姐姐,她整天在你眼前晃,你不嫌烦啊?” “就是,要是我宫里有这么个人,我烦都烦死了。”玲妃也附喝道。 “哼。”锦锦冷笑说:“那有什么办法,皇上下了旨,我就是再得宠也不敢搞旨不尊啊。” “那你就让她在你这里好好待着?”玲妃说道。 “要不然怎么样?难道我还能吃了她不成。” “姐姐你人真是太好了,难怪皇上这么宠你呢?”梅笑媚悦说。 “就是,就是……。”玲妃笑着说。 屋里的人常言欢笑,杞子站在门口,始终没有勇气起步进去。可想到婆婆送给她的那个字,她深吸呼了一口气,进去站在了一个宫人旁边。 玲妃和梅妃不时的递过几个不屑的眼神,锦妃则是端着茶杯直直的看着她,眼里的恨意也随着玄毅的变化而变化着。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五节 折磨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夜,已深沉。芸秀宫的主子锦妃却没有休息意思,不久之前德公公派人来说玄毅今晚不过来了。锦妃脸一沉,默默的走到书案前,居然看起书来,她锐利的看了一眼杞子说:“本宫要看书,把烛台端近一点。” 杞子无声的走过去,拿起旁边的烛台往锦妃的身边放了放。不想锦妃却说:“太矮了,本宫看着眼累,把它拿起来吧。” 杞子不明白她的用意,看着她说:“娘娘休息吧,现在已经很晚了。” 锦妃看了一旁的碧珠,碧珠马上走过来说:“你只是个宫人,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娘娘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杞子不语,她不想跟这个自大的奴才计较。见杞子不说话,碧珠有些生气的走了过来取下烛台上的蜡烛放到她手上说:“就这样拿着,举高点,娘娘看着眼就不累了。” 锦妃坐在那里笑着,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杞子举起蜡烛,锦妃看起书来,时间一长烛泪随着烛身慢慢的滑了下来,凝在了杞子的手背上。杞子忍着烫疼继续为她举着,直到手背有了一层厚厚的烛泪,碧珠看到坏笑着走过来,取下头上的发簪,把原本凝固的烛泪拨掉,此时杞子的手已经被烫起泡了。杞子看着碧珠,无声的自问:“我到底那里得罪她了,她要这样折磨我。” 烛泪又流了下来,滴在了起泡的地方,“啊”,杞子痛得把蜡烛扔在了地上,一点热烛泪洒在了锦妃的脸上,她捂着脸叫起来:“啊,我的脸,我的脸。”站起来随手狠狠的甩了杞子一耳光说:“你这个贱人,找死啊,滚,给我滚出去。” 杞子含泪飞奔而去,锦妃叫道:“碧珠,快把镜子来过来,快。” “是,娘娘。”碧珠拿过镜子,锦妃小心冀冀的看着,脸上被了一块红印记。 她流着泪叫道:“碧珠,快去太医院叫太医。” “是,娘娘别着急,奴婢这就去。” 碧珠前脚出门,锦妃瞪大了眼,带着恨意说:“要是我毁了容,你这个小贱人,本宫决不会放过你的。” 杞子捂着被打的脸在黑夜里跑着,这已经是第二次被打了。从小到大,母亲从来都没有动过她一根指头,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却被人这样欺负。远处走廊外几只灯笼闪着昏暗的光,看到前面的假山时,才知道自己到了御花园。她沿着小道走着,手上钻心的疼痛让她流下泪来,望着前面黑蒙蒙一片,伤心的自语:“夜行花径暗无边,冷露轻洒染尘眠,形单影只何归去,满腹愁思对谁言。”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知道自己要去那里,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只想这样走着,一直走下去。听到了些水微荡的声音,原来到了迎月湖边。驻足,空洞的看着这满湖的水,心里徒生凄凉,想要快些结束这场磨难,只想着快点让一切结束。抬起脚,一步一步的走向前去,当鞋触碰到湖水的那一瞬间,一个人迅速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了回来,无力的扑在了他的怀里。抬头一看,玄毅奇迹般的出现在她面前,几天来的劳累、困乏一并袭来,慢慢的合上眼睛晕了过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六节 真心话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玄毅抱起她说:“德福,把太医叫到谨玉斋去。” 不远处一个声音答道:“奴才遵旨。” 他抱着杞子快速走向谨玉斋,江嬷嬷见到说:“老奴参见皇上。” “嬷嬷快请起吧。”他把杞子放在床上边给她盖被子边说道。 “谢皇上。”她起身看到床上的人惊道:“杞子,怎么了这是。”她上前问道。 玄毅不说话,江嬷嬷也没再问,当她看到杞子红肿的手时大惊失色的说:“手这是怎么了?是谁这么狠心啊?” 玄毅冲到床边夺过江嬷嬷手中的手,目露凶光,表情十分可怕,这表情江嬷嬷吓呆了。她见过这种表情,那是先皇发怒时的表情,没有想到出现在了玄毅脸上。 “怎么了?”门口一个声音传来。 “母后。”玄毅转过头轻声叫道。 “皇儿,今天怎么有空过……。”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躺在床上的杞子,她有些焦急的问:“江嬷嬷,这是怎么了?” “回太后,奴婢也不清楚。”江嬷嬷答道。 看到玄毅手里那红肿的手时,太后怒道:“是谁那么残忍,把杞子害成这样。” 这时德福领着太医走了进来。 “老臣参见皇上、太后。”来者是一位五十左右的老太医。 “葛太医,快来看看。”太后招手说道。 “是,太后。”葛太医起身,大步走到床边坐下把起脉来,玄毅目不转睛的盯着杞子,生怕她有什么变故。 葛太医紧紧的皱着眉,又闻了闻杞子的手,玄毅有些不耐烦的问:“太医,到底怎么样了?你说话呀?” 葛太医放下杞子的手臂,起身恭敬的说道:“回皇上,太后,这位姑娘脉博稀弱,体虚非常,是长期休息不当所至,平常三两天下来是不会导致昏厥的,可见这位姑娘此时已经心力憔悴了。” “那她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太后着急的问。 “回太后,那是烫伤。” “烫伤?”玄毅反问道。 “是的,皇上,臣刚才闻了一下,好像是蜡烛的烫的。” “蜡烛怎么能烫成这样呢,是烧吧?” “皇上有所不知,蜡烛可烫伤人的。” 玄毅不解的看着葛太医,他继续说道:“从姑娘受伤的部位来看,她应该是拿着蜡烛,被烛泪烫伤的,就像这样。”葛太医走到桌边,示范的拿起蜡烛,玄毅又气又恨自己,为什么把她弄到锦妃那里去,明知道锦妃不是善主的。 “快用药吧。”太后说道。 “是,太后,不过姑娘主要还是休息不好,一定要让她休息好药才有效。” 太后看着紧张杞子的玄毅点点头说:“德福,跟太医去拿药,煎好之后快点拿过来。” “是,奴才这就去。” 太后又说:“江嬷嬷,快去把南江进贡的清凉膏药拿来。” “哎,奴婢就这去拿。”江嬷嬷转身离去,太后走到玄毅身边看着杞子问:“她到底是谁?” 玄毅许久才说:“她就是蝶妃,儿臣因跟她堵气,所以把她降为宫人。” “那你把她安置到哪儿了?” “锦妃那儿。” “唉。”太后叹了口气说:“难怪她会这成样,你呀,爱她为什么又要害她呢?锦妃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 “母后,儿臣后悔了,可是蝶妃的脾气实在是太拧了,儿臣只是想让她吃点苦头,让她改点脾气而已。”玄毅说道。 “那这些她都知道吗?”太后看着杞子说。 玄毅说:“她不知道,从一开始她就排拆儿臣,甚至不惜跟儿臣顶撞。” “那你为什么还把她招进宫来,没听说过强扭的瓜不甜吗?” “儿臣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只想把她接进宫来,永远待在我身边。”玄毅幽幽的说,看着杞子的眼神就像冰山溶化了般温柔。 太后不在说什么,只是无奈的摇着头。江嬷嬷拿着药走了进来说:“药来了,药来了。” “快,快给她擦上。”太后吩咐道。 “是。” 江嬷嬷轻轻的擦着,玄毅看在眼里疼在心时在,江嬷嬷说道:“皇上,不用担心,这药啊专治烧伤、烫伤,很管用的。” “真的吗?那你给她多擦点。”玄毅此时的态度,江嬷嬷仿佛又看到了他孩提时的模样,太后也会心的笑笑。 两个时辰后,玄毅亲自喂杞子吃完药,又用毛巾细细的为她擦着汗,太后已去休息了,江嬷嬷照着她。 “皇上,请回去歇息吧,奴婢会好好照杞子的。”江嬷嬷轻声和说。 玄毅固执得像个孩子般摇摇头,德福上前也说:“皇上,是该回去休息了,再不休息就要到早朝时间了。” 听到德福这么说,玄毅犹豫了一会儿对江嬷嬷说:“别告诉她是朕救了她。” “这…那怎么说呢?” “随便找个理由吧。” “是,皇上。” 玄毅离去,王嬷嬷回到床边看着杞子笑着轻轻的说:“你一定是可以改变皇上的贵人。”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七节 久违的感动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杞子醒来时已是用午膳时间了,发觉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手用绷带包着,凉凉的,很舒服,这是哪儿啊?突然看到江嬷嬷走了进来,她惊道:“江嬷嬷,您怎么在这儿?” “我当然应该在这儿啊,这儿是谨玉斋。”她笑着答道。 杞子松了口气,又想到昨晚之事,她好像记得玄毅抱着她,又问:“我怎么会在这儿的,我明明看到……。” “看到什么?”江嬷嬷问。 杞子想了一下说:“没……,没什么。” “傻孩子,昨天我路过御花园的时候看到你晕倒在地上,就把你扶过来了。”江嬷嬷笑着说。 “谢谢你救了我。”杞子感激的说道,又想不对呀,现在都这个时候,她掀开被子说:“江嬷嬷我得走了。” “别急,我家主子说了,你今天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好好休息就行了。” “不行,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会给你们添麻烦的。”杞子下床紧张的说。 “你就听江嬷嬷的话吧,好好休息。”婆婆走了进来笑着说。 “婆婆,杞子见过婆婆。”杞子一礼说道。 “不用客气了,饿了吧,江嬷嬷快去拿点吃的来。”婆婆吩咐道。 “哎,我这就去。” “谢婆婆。” “还跟我客气什么呀,你都叫我婆婆了,这声婆婆啊只有你叫我才爱听呢。”她坐下说道。 杞子红着脸低下了头说:“你别这么说。” “怎么样,手好些了吗?”她关心的问。 “好了很多了,不疼了。” “唉,真是造孽呀。”她闭着眼睛说道:“阿弥陀佛。” “婆婆。”杞子走到她跟前蹲下说:“你别担心了,杞子很好,记得您跟我说过,一切都会过去的不是吗?” “真是个好姑娘,你能这么想就好。” “点心来了,杞子,快来尝尝,这可是江嬷嬷非常自信的拿手点心哦。”江嬷嬷端着点心还未见人就说开了。 杞子起身迎了上去说:“谢谢江嬷嬷,我来吧。” “你有伤,我来,你快吃点吧。”江嬷嬷拿起一块糕点递到杞子手里笑着说。 杞子拿着点心,眼泪哗的流了下来,心里暖暖的,好久都没有人这样热情递东西给她吃了。 江嬷嬷说:“怎么哭了,是不是不好吃啊?” 杞子赶紧摇摇头说:“不是的,很好吃。” “那你哭什么?” “杞子只是太开心了,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呵呵,别哭了,快吃吧。”江嬷嬷帮她拭了拭眼泪,温柔的说。 婆婆坐在椅子上,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江嬷嬷,回头把前天绣坊送来的绢图送回去,让那些绣娘们再改改。” “怎么了,主子?”江嬷嬷问。 “没什么,太花哨了,不太适合我这种太老婆用。”她摇摇手说。 “是。” “是什么样的绢图能给我看看吗?”杞子放下手中的点心看着王嬷嬷问道。 王嬷嬷看了一眼婆婆,婆婆点点头,她转身进入里屋拿出一块很华丽的绢图来。它色彩分明,耀眼夺丽可以称得上是极品。可就像婆婆说的,这种绢图不适合她们,到挺适合锦妃、玲妃她们用的。杞子看了一下说:“婆婆这绢图确定不太适合您用,这样吧,你能把她交给我吗?我想替您绣一幅作礼送您。” “你会绣绢图?”婆婆惊喜道。 杞子点点头轻轻的说:“不瞒婆婆,杞子在没进宫之前有时就是靠刺绣绢图为生的。” “哦,真是难以置信。” 杞子轻轻一笑说:“娘的身体不好,要经常的请大夫,我一边刺绣换钱,一边去书院授教,日子虽然清苦,可是我觉得很幸福,很怀念。” “没想到你还过过那种日子。”江嬷嬷有些心疼的说。 “可是我现在宁愿过回那种日子。”杞子幽幽的说,江嬷嬷和婆婆对视一眼,想起玄毅都无奈的摇摇头。 “好,那婆婆的绢图就麻烦你了。”她站起来说道。 “不用客气,婆婆,你对我这么好,我为您做点事情是应该的。”杞子由衷的的感激说。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八节 守身如玉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在谨玉斋一待就是一天,天快黑时她才离开。边走边想昨夜之事,难道真是自己看错不成,明明看到玄毅了,可是江嬷嬷却说是她救她回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回到惠寓所,见翠依屋子静悄悄的,杞子推开门吓了一跳,王嬷嬷坐在桌子旁边,翠依怯怯的站在一旁,看到杞子进来了,她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围着她转一圈说:“是谁给你那么大胆子,今天居然没有去芸秀宫当差,昨晚还把锦妃娘娘的脸给烫伤了。好在没有什么大碍,否则你就等着受死吧。” “你来做什么?”杞子没好气的问道,看到这个王嬷嬷,想到江嬷嬷,同样是嬷嬷,为什么江嬷嬷人那么好,面前的人却心如蛇蝎呢。 “我来请你呀,还不快跟我走。” 就这样杞子还未来得及跟翠依说会儿话,又被王嬷嬷给叫走了。 来到芸秀宫里,没有见到锦妃,玄毅一个人在那里喝着酒,德福看到杞子,笑着向她点点头。 “奴婢叩见皇上。”王嬷嬷敬道。 “起来吧。” “谢皇上。”王嬷嬷轻声问旁边侍候的宫人:“娘娘去那里了?” 那宫人细声说:“娘娘去玲妃娘娘那儿了,刚才已经差人去请了。” “你们都出去。”玄毅说,他已经喝得有些高了,指着杞子说:“你给朕留下。” 杞子心里咯噔一下,开始紧张起来。屋子里的人都退了出去,留下杞子和玄毅。 “过来,给朕倒酒。”玄毅命令道。 杞子吸了口气走过去,拿起桌上的酒壶往杯子里倒着,努力让自己和他保持距离。满杯,玄毅拿起一饮而尽,又说:“倒酒。” 杞子又倒,他又喝,杞子再倒,他再喝,这样来来回回,转眼酒壶里已经空了。等玄毅说再倒时,杞子冷冷的说:“没有了。” 玄毅猛的抬头,杞子吓得退了一步。玄毅站起来慢慢的走向她,杞子退着,当看到玄毅炽热的目光时,她突然想起了那晚在芷兰苑发生的事情,下意识的抓紧胸口的衣物。她要逃,转身的刹那,玄毅把她拽住,用力的拉到怀里,又拖着她走到床榻边,狠狠的把她摔在床上,他像一只快要发怒的狮子,要把面前的食物吐下去。杞子惊恐的望着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神经不是紧崩的,心像要跳出来似的。 玄毅一手紧紧的按住她的双手,把她压在了身下。另一只手解着她的衣袂,杞子挣扎着叫道:“放开我,你这个昏君,放开我。” 玄毅不记听杞子的叫喊,强吻到了杞子的嘴唇上,那瞬间杞子如触电般的感觉,瞪大了眼看着玄毅,脑子里突然闪过柳仲文的影子,眼角流下一点眼泪。玄毅正肆无忌惮的吻着她,手在她娇小的身子上游走着。杞子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他,又狠狠的给了他一记耳光。玄毅愣住了,怒吼道:“你到底为谁守身如玉。” 这句话震动了杞子心弦,为谁守身如玉?她清楚的知道为谁。恨了他一眼,含着眼泪起身,紧了紧自己的衣服冲了出去,在门口正好撞到了锦妃。看到杞子衣衫不整的出现在自己宫里,心里升起一股无名妒火。她平息呼吸走了进去,看到玄毅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神空洞的望着帐顶。再转身看着杞子消失的方向,锦妃恨得牙痒痒。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二十九节 思计出宫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杞子哭着冲回惠寓所,趴在床上痛哭流涕,翠依开门进来看到,紧张的问:“杞子,杞子,你怎么了?” 看到是翠依,杞子搂着她大哭起来。翠依轻声说道:“杞子,你走吧,离开这个皇宫。” 听到翠依这么说,杞子泪眼婆娑的不解的看着她问:“你刚才说什么?” “明天轮到我工休了,你利用我的身份出宫吧。”翠依笑着说。 “可以吗?我走了那你怎么办?” “反正我在宫外也没有什么亲人,以前也只是出宫去看朋友而已。” 杞子舒心的笑道:“谢谢你翠依。”后又一想:“要是我走了你会不会有麻烦?再说会不会被认出来?” 翠依笑笑说:“没事儿,宫里每月都有人进出,谁知道谁啊,到时候你跟她们说你叫翠依,他会给你一块出宫的令符,至于我的话要是有人问起我就说没有见过你,不知道你去那里了。” 杞子一把抱住她带着哭腔说:“翠依,真的谢谢你,认识你是我进宫来最重要的的收获。” “你别这么说,我可不敢当。” “不,不,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我相信你,好了,现在重要的是赶紧收拾收拾,宫人的假期一般是从晌午开始的,至第二天晌午结束。”翠依解释说。 “为什么是晌午,不是早上呢?”杞子不明的问。 翠依笑道:“这是规矩,我也不懂。” 杞子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她把放在柜子里的绢图拿了出来,取出床角的绣架。她要为婆婆绣一幅绢图,要走了,也只能为她做这点儿事情。她把绢图固定在绣架上,拆起线来。 “这是什么?”翠依看着绢图问。 杞子停下手中的针线微笑着说:“我答应过别人给她绣一幅绢图,也许明天就走了,想着今晚把它赶出来吧。” 翠依瞪大眼着看着杞子说:“杞子,这么大一幅绢图少说没有个六七天是赶不出来的,就算是绣坊里最快的的绣娘也要三天左右,你怎么能在一晚上把它赶出来呢?” 杞子笑笑说:“我尽力而为,翠依你快去休息吧。” “不,我陪你吧。” “不用,要是有事我再叫你。” 看到自己拗不过杞子,翠依只得耸耸肩,打着哈欠走向床边。看到翠依睡下,杞子快速的拆着线、上线、劈线,手中的针全神贯注的来回在绢图上穿梭着。她绣的是一簇秋菊,时开、时放、时落,绿叶轻轻下斜,有种被风吹动的感觉,青青的草叶上还落着几许被风吹下的花瓣,几只秋蝶停落在菊花之上,像是在吸收大地最后的精华,微风又吹起,飞舞着几片花辩在空中,渐渐的,渐渐的,像要被吹到很远的地方。 桌上的红烛泪已流尽,东方亮起了启明星,杞子伸了伸懒腰,收好最后一处针脚,一幅蝶舞秋菊便跃然于绢图上。她微笑着收起绢图,天已微亮了。 杞子出门在院里的井里打了一桶水上来倒在铜盆里端进屋子,放在洗架上时,翠依醒了过来。她揉揉眼睛说:“这么快就,天亮了,杞子,你绣好了吗?” 杞子洗洗手说:“好了。” “好了?”翠依跳下床说:“快给我看看。” 杞子把绢图放在桌子上,翠依惊得嘴都合不上了,时不时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杞子。杞子说:“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意见?” “杞子,你可真历害,怪不得皇上要选你当娘娘。” 听到翠依提到玄毅,杞子脸稍稍沉了下来,说:“翠依,别在我面前提他好吗?” 看到杞子脸色不对,翠依有些抱歉的说:“对不起,以后我不提了,不,没有以后了,今天你就要走了。” 杞子轻轻的抱住翠依说:“我走了之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对了,你把绢图送给谁呀?” “是一位慈祥的老婆婆,她对我很好的,正好绣坊为她绣绢图她不喜欢,所以我就替她重新作一绣,当作对她的谢礼吧。” “哦。”翠依点点头说:“想不到宫里还有这个人啊,那你怎么给她?” 杞子看了看已大亮的天说:“现在就给她送去,不然得误了出宫的时辰。” 翠依不语,只是笑着看着她。 杞子拿起绢图笑着说:“你等等我,很快就回来。” 去谨玉斋的路上,杞子满脸微笑,觉得今天的一切都非常美好。远处又传来皇家寺院的钟声,今天特别的脆响。她一路小跑着到了谨玉斋,正好碰到了江嬷嬷开门。 “杞子,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江嬷嬷迎上来问。 杞子笑着大喘气说:“我送绢图来了。”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送来不都一样嘛,干嘛跑得这么急。”江嬷嬷带着一点责备的意味说:“快,快进去。” 杞子笑着点点头,走到院子里问:“嬷嬷,婆婆呢?” “主子这两天有些乏,所以还在睡呢。”王嬷嬷有些担心的说道。 “她怎么了?” “老毛病了,太医也给看过了,开了药吃了也没什么药效。”王嬷嬷继续说。 杞子有些忧伤起来,想起了荣候府的母亲,一想到马上就能出宫看到杨母,她的脸上又重新洋溢的笑容,说:“江嬷嬷,这是我绣的绢图,你看一下合适不?”杞子边说边打开绢图。 江嬷嬷看着那幅蝶舞秋菊,眼睛都欢喜得一条缝了,像员外夫人一样爱不释手,说:“唉呀,杞子,真是太漂亮了,高贵中不失素净,素净中不失淡雅,你看这蝴蝶像要飞起来似的,主子看了一定喜欢。” “真的吗?我还怕我绣得不好呢?” “怎么会呢?你可真是心灵手巧,难怪皇上……。”江嬷嬷突然收住了嘴,差一点就露馅了。 杞子却听得真真的,屏住呼吸问:“江嬷嬷你刚才说皇上?” “皇上?哦,你听错了。”江嬷嬷撒谎说:“我怎么会说皇上呢?这里跟皇上又没有关系,我的意思是说你一大早上就送过来,真是太麻烦了。” 杞子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个意思,她笑着说;“不麻烦,不麻烦,只要婆婆喜欢就行。” 江嬷嬷还看着绢图,杞子稍收些笑容说:“江嬷嬷,我要走了。” 江嬷嬷猛的抬头说:“你说什么?” 杞子微笑说道:“我要走了,离开这个皇宫,所以今天也是来跟你和婆婆道个别的。” 江嬷嬷心想:皇上会让你走吗?可是又不能问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到江嬷嬷满脸疑惑,杞子上前轻轻的抱住她说:“嬷嬷,杞子真舍不得你们,可是这里不属于我。” “唉。”江嬷嬷叹了口所说:“孩子,只要觉得自己是对的,那就去做吧。” 杞子感激的看着她笑道:“嗯,可是很遗憾,没有看到婆婆。” “放心吧,你的心意,嬷嬷我会帮你转达的,你一定要好好保重,不要让委屈自己。”她看着杞子,用一个母亲的口吻温柔的说。 杞子再次感激的看着她说:“谢谢你,嬷嬷,杞子会的,你也是一样,我走了。” 杞子出了屋门,出院门那一刻,江嬷嬷自语道:“你真的能出得去吗?” “一切就都随缘吧,强求不来的。”她身后一个声音传来,江嬷嬷转身说:“主子,您怎么起来了?” “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杞子那孩子是铁了心要离开啊。” “太后,您说皇上会让她走吗?”江嬷嬷问。 “兴许她是自己有什么办法离开,皇上该是不知道的吧。” “这不是逃吗?要是让皇上知道了,梁候爷一家可就是欺君之罪啊。” “谁说不是呢?不过我看呀杞子并不在乎梁候爷。”太后肯定的说。 江嬷嬷不解的问:“太后,此话从何说起。” “唉。”她轻叹口气说:“你见过她在我们面前提起过梁候爷吗?” 江嬷嬷想了想摇摇头:“这到是真的,在我们面前提的都是她的母亲,从来都没有听过她说过起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太后走到桌旁,看到桌上的绢图感慨的说:“真是个心灵手巧的孩子,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节 希望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杞子忍住再回头的**跑回惠寓所,途中,她细看了一下这个自己待了两个月的地方,轻笑一声:果然,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东西。 快到晌午了,翠依在惠寓所门口张望着,没有看到杞子,却看到碧珠从锦妃处回来取东西。看到翠依心神不宁的样子,碧珠问道:“翠依,你今天不休息吗?还在这里干什么呀?” 听到是碧珠,翠依有些紧张的说:“没,没什么。”说完就回到自己屋子里关上了房门。碧珠嘲笑道:“真是个怪人。” 杞子回到惠寓所,翠依已经替她收拾好东西,正焦急的等着她。 “你可算回来了,快走吧,我送你到宣宜门。”翠依拿起包袱说。 杞子说:“翠依,谢谢你。” “别谢了,快走吧,不然就走不了了。”她拉着杞子打开房门说道。 杞子跟着翠依,穿过假山小径,回廊转角,一路谨慎的来到离宣宜门不远的地方,翠依指着宣宜门说:“你看,那就是宣宜门。” 杞子随翠依指着的方向望去,那里已有黑压压的百人左右了,说:“那么多人都是出宫的吗?” “对啊,几乎每天都是这么多人,谁让皇宫侍候人的宫人太监多呢。”翠依看着宣宜门说。 杞子点点头。 翠依拉着她的手有些伤心的说:“杞子,我怕有人认识我,所以只送你到这里了,接下来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你要好好保重啊。” 杞子哭了,两行热泪滑落下来,她紧紧的抱住翠依说:“我会的,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翠依轻轻的推开她说:“好了,别哭了,你应该高兴才对,你看到那个角门了吗?去那里领取令符,然后出宫的时候把它给守城门的卫侍就可以了,别人是领两个,一个出宫用,一个进宫用,反正你也不会再回来了,出宫后就把他扔了吧。” 杞子再次紧紧的抱住翠依说:“谢谢,真的谢谢你翠依。” 接过翠依手中的包袱,杞子坚定的踏出了一步。翠依看着杞子离去,心里祈求菩萨保佑她平平安安,转身往回走了。 因宫中宫人太监众多,所以认识的人很少,杞子很顺利的就拿到了出宫的令符,她轻声的问给她令符的太监说:“请问城门什么时候开啊?” 太监答道:“再等半柱香时间吧,人很快就来了。” “哦,谢谢啊。”现在只待城门打开,就能出宫了,心里无比的激动。 惠寓所里,翠依一开门就看到王嬷嬷一脸怒意的坐在凳子上等着她,她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由然而升。 御花园中,玲妃起舞,梅妃把琴,玄毅和其他妃嫔欣赏着玲妃的舞姿,时不时有人拍拍手掌,坐她旁边的当然是锦妃。早上没见杞子去芸秀宫,她才差人去惠寓所找人,好让杞子在玄毅和众妃嫔面前出丑。不想王嬷嬷找来人不是杞子却是翠依。王嬷嬷在碧珠耳边说了些什么,碧珠又在锦妃耳边耳语几下,只见她面色微沉,将头偏向玄毅处,欲言又止。玄毅有些有生气的冷冷的问:“怎么了?” “回皇上,杞子不见了。”锦妃说完,盯住玄毅的表情,和她所想的一样,玄毅表情阴暗起来,可见他有多么恼怒,他吼道:“停下来。” 众人停下,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又说:“人在哪儿?” 王嬷嬷把翠依推到玄毅面前,翠依扑嗵一声跪倒在地,涩涩的发着抖。玄毅站起来走到她面前目露凶光的问:“她在哪儿?” 翠依吓得哭起来,可是她不能出卖杞子,再过一会儿,再过一会儿城门就开了,杞子就能出宫了,想到这里,她用颤抖的声音说:“回…回…皇上的…话,奴婢…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嘴还挺硬,王嬷嬷,给我掌嘴。”玄毅冷冷的说。 “是,皇上。”王嬷嬷卷起袖子,翠依见状,磕着响头说:“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朕饶你可以,快说,她去哪儿了?”玄毅恕吼道。 翠依吓得在那里颤抖得不行,话都说不出来了,一旁的碧珠好像想起什么说:“翠依,今天不是你休息吗?怎么不出宫却在这里。” 翠依一愣,知道完了。玄毅听到碧珠的话,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提起脚步,又停下说:“把这个奴才给我关进大牢里。” “遵旨。”德福说完让两个太监上来把翠依押了下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一节 失策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玄毅着急的跑着。记得宫人出宫都是去宣宜门的,现在这个时候宣宜门已经打开了,他焦急的朝宣宜门跑去,现在只有一个目的,他心想:我一定会把你抓回来,不会让你轻易从我身边飞走。 宣宜门终于被打开子,前面一个一个的排着队出宫,检查的是一个侍卫头,他检查一个就作个登记,登记完身后的两个卫侍就放一个。见到前面少一个人,杞子就心喜一分。终于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以后永远都不会在回来。前面还有五个人就轮到自己了,她欣喜得拿令符的手都颤抖起来。走了一个,又走了一个,轮到自己了,她把颤抖着把令符递给侍卫头,侍卫头抬头看着她说:“叫什么名字?” “翠…翠依。”她有些紧张的说。 “好了,可以走了。”侍卫头一说话,杞子说道:“谢谢,谢谢。” 可当她走到侍卫头身后,离宫门槛还有一步之遥时,忽听到一个阵吼声传来:“把她给朕拦下。” 众人回头望去,看到皇帝正向这边跑来,杞子的心像是停止跳动了一般愣在那里,不记得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忽然的缓过神来,再走向宫门口时,那个侍卫把拔刀挡在了她的面前,同时玄毅也到了她的身后。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跪下大呼起来,除了杞子。 玄毅不看跪下众人,直直的盯着杞子面含恕意的说:“朕好像太低估你了。” 杞子回过头去也看着他冷冷的说:“彼此彼此。” “你是不是正在奇怪朕怎么会追到这里来?”他正好说中了杞子现在心中所想。 杞子的表情让他明白自己说中了,他得意的笑笑说:“怎么?你不想知道吗?” “你把翠依怎么样了?”杞子含着眼泪问。 “你要是关心她的话,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玄毅还是得意的看着她,满脸写着跟我回去。 杞子明白他的用意,她慢慢的转过身,眼泪滑落下来,望着不足一步路宫外,她却没有勇力提起脚走出去。 “你们都起来吧。”玄毅说道。 “谢皇上。”众人起来低着头站在两旁,都在猜想,一个宫女出宫,皇上怎么跑过来了。 “想好了吗?”玄毅看着杞子的背影说。 杞子木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犹豫着,玄毅却等不及了,他走过去拉起杞子的手,往回走着,一步一步的帮她做了决定。他紧紧的拉着杞子的手,与其说是把她从宫门口拉了回来,还不如说是把她从他的世界边沿拉了回来。 回廊上,杞子回来神来挣扎起来,可不管她用多大劲,始终挣脱不开。德福从远走跑来看到此种情况愣了一下说:“皇上,锦妃娘娘晕倒了。” “是吗?”玄毅很平常的说,仿佛根本不放在心上。 杞子心想:她不是很得宠的吗?为什么玄毅这么平静。 “您要不要去看一下。”德福一路跟着说。 “她怎么样了?”终于说了一句关心的话。 “回皇上,太医已经去看过了,娘娘也醒过来了。” 许久玄毅才说:“去看一下吧。” “是。” 听到玄毅要去看锦妃,杞子驻足,玄毅回头望着她,杞子说:“你去看你的爱妃,我没有必要去,快告诉我你把翠依怎么样了?” 玄毅不管杞子,她不走,他拖着她走。他想的是:这个女人太聪明了,稍有不慎就会从他面前消失,他不能再冒这种险。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二节 锦妃有喜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去芸秀宫的路上,杞子就这样被他拉着。到了芸秀宫里,莫明其妙的看到锦妃一宫的人还有太医都跪在地上。看到锦妃盯着自己,杞子觉得很冷,她用劲在玄毅的手胫上狠狠的掐了一下,他有些生气的看着杞子,终于松手了。杞子站到一旁揉着自己的手腕,玄毅坐了下去问:“锦妃这是怎么了?” 她突然把头磕在地上说:“臣妾知罪,请皇上饶了臣妾吧。” 玄毅把头偏向太医问:“怎么回事?” “回皇上,锦妃娘娘…锦妃娘娘有喜了。”太医断续的答道。 玄毅猛的站了起来,眼光从锦妃处移向杞子,注意到玄毅在看自己,杞子别过目光心想:“看着我做什么?又不是我有孩子了。但又转念一想,不对啊,若是之前翠依跟她说的是真的,那么锦妃这次……。她不敢再想下去,重新看着玄毅,他会做一个什么样的决定? 而锦妃还磕在地上,等着他的审判。 许久,玄毅开口了,说:“太医,按老规矩办。” “臣遵旨。” 锦妃的审判完了,她惊得哭着求道:“皇上,求您了,您就放过臣妾肚子里的孩子吧,臣妾也想为皇上添一皇子,求您成全吧。” 玄毅不说话,闭着眼着又重新坐了下去,不理锦妃在那里苦苦哀求。 这是怎么回事?什么老规矩?看到锦妃这样求玄毅,他都无动于衷,难道这个孩子也不能留吗?想到一个小生命就因为玄毅的一句话而消失了,杞子心里针扎似的疼,她上前直直的看着玄毅指着锦妃说道:“她怀得可是你的亲生骨肉,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不要他,你还有没有人性啊?” 听到杞子如此大胆的跟皇帝说话,众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玄毅的大怒。奇怪的是玄毅并没有大怒,只是有些生气的问道:“你觉得朕该留下他?” “他是你的孩子,你怎么来问我?”杞子反问道。 玄毅的目光突然变得很温柔,杞子有些莫名其妙,心像被什么触动了一下。他说道:“你确定要朕留下他吗?” 杞子肯定的点点头说:“你应该留下他,毕竟是你给了他生命,为什么不承认他。” “好。”玄毅站起来看着杞子说:“朕就答应留下他。”说完转身出了芸秀宫。 没有人看得出来皇帝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但是宫里都知道了,锦妃有喜了,她要为皇上皇帝添丁了。 杞子看了一眼锦妃,她那难以置信的表情将喜悦全写在脸上。杞子突然想到翠依,跟着德福追了出去。 玄毅在前方大步流星的走着,杞子跑着追上去拉住他的手腕,玄毅有些吃惊的看着杞子拉住自己,杞子也发现了,立即松掉手问:“翠依呢?你把翠依怎么样了?” 玄毅走着冷冷的说:“朕把她关起来了。” 杞子跟上去问:“你要把她关到什么时候?” “这个没有必要告诉你,她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让你私自出宫。” “这不是她的主意,是我的主意。” “朕贬你的时候就交待过,没有朕的同意不准给你假期,更不准有人告诉你这些事情,难道朕还冤枉她的吗?” “你……。”杞子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怒气的跟着他。 “一个小小的宫女,居然敢抗旨,朕现在还留着她项上人头,她应该烧高香了。”玄毅在前方继续走着说着,杞子驻足看着那个可怕的背影吼道:“玄毅。” 听到她这样叫他,玄毅又惊又喜的回头,却看到一张充满怒意的脸。他三两步走回杞子面前,像杞子望着他一样看着杞子。 “你要怎样才肯放她。”杞子问道。 “你好像很关心那个丫头。”玄毅说道。 杞子心想:能不关心吗?要是因为自己让翠依受到伤害的话,老天爷也会惩罚她的。她看着玄毅说:“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她?” 玄毅逼近她说:“你知道朕现在在想什么吗?” 杞子退着摇摇头,看得出他眼里的怒意正在逐渐的消失,面对着玄毅的逼近,杞子索性不退了。她转过身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好,那朕告诉你。”他绕到杞子面前得意的说:“既然你那么担心那个丫头,朕就免她死罪,可她抗旨不遵,所以朕还要关她几天,至于你嘛……。”玄毅留下余音,让杞子摸不着头脑。 听到玄毅这么说,杞子更生气了,这分明就是在折磨她。她扬起手想狠狠的给他一耳光,可抬手的那一刹那,玄毅就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他邪笑着说:“朕发誓决不会再让你打到一下,还有你这两天不必去芸秀宫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三节 政德殿的温柔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杞子哑口无言,不知道他脑子里想怎么样。玄毅招了招手,德福走上前来:“皇上有何吩咐。” 玄毅看着杞子说:“带她下去把这身衣服换了,然后带到政德殿来。”说完放开杞子的手,从她身边离去。 杞子愣在那里,直到德福上前来说:“主子,跟奴才来吧。” 杞子有些不悦边走边说:“你怎么叫我主子?我只是个宫人而已。” “奴才知道您总有一天会变成主子,奴才早叫您主子与晚叫您主子结果都是一样的。”德福笑着说道。 杞子无声的跟着德福,去的居然是芷兰苑。她不愿穿玄毅赏赐的衣服,只穿了自己的那身旧服。德福看到时愣了一下,随即又露出笑脸说:“主子,走吧。” 去政德殿的路子,杞子一直在想玄毅这么做的用意何在。原本宫外的世界离她只有几步之遥,可她还是没有勇气走出去,这一切难道都是上天注定的命吗?玄毅,那个冷酷、无情的人,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面不改色的下令杀掉,他是人吗?人能有这么可怕、冷血吗?为何他偏偏跟我这个毫不相干人的过不去,我们之间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是不可能重叠在一起的,他以为自己是皇帝就能强求改变一切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总有一天他会知道自己错了,彻底的错了……。 想着想着就到了政德殿,在门口碰到了蓝子辉,杞子客气的对他笑笑,他以笑笑点头回应着,好几天不见了,他还是那样谦卑有礼,不像某些人一样。杞子想到玄毅就没好脸色,跟着德福进了内殿,玄毅正坐在餐桌旁,原来是用午膳的时辰到了。看到杞子进来,再看到她的那身打扮,玄毅稍稍扬起嘴角,脸上写着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桌上放满了山珍海味,有些佳肴是杞子活这么大都没有见过的,是个人看了都会食指大动,德福领着到玄毅身边,退在了一旁。 玄毅看着满桌子的菜说:“坐下。” 杞子站在那里不动,心想:干什么嘛,你让我坐下我就坐下,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见杞子没有动静,玄毅带着威胁的口吻吼道:“朕让你坐下,难不成你也想进大牢吗?” 听到大牢两个字,杞子想起翠依还关在大牢里,现在暂且顺了他的意吧。她深吸了口气坐在了软软的凳子上。内殿内安静极了,侍候的宫人太监大气都不敢出,气氛尴尬到了极点。许久玄毅起筷夹了一块笋放在嘴里,之后温柔的说:“你不饿吗?” 听到玄毅这么说,杞子回想起他刚才说话的态度,天啊,这是同一个人吗?为什么他时而似冰,时而似火,时而又似水。她没有听到饿字还不觉得,现在想想自己真的很饿了,昨天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早上也只在出门前,吃了两个冷馒头,直到现在她能坐在这里真是个奇迹。看到满桌子的美味,杞子心想:吃东西又不会死人,干嘛饿着自己,再说他对她那么坏,吃他一顿也是应该的。于是她从容的起筷,当玄毅不存在一样,美美的吃起来,玄毅看到她动筷子,一阵心喜,但冷冷的表情掩饰住他内心的萌动。气氛有些缓和了,一旁的德福也松了口气,示意让一旁的宫人为两个盛了碗汤,杞子一勺一勺的喝着汤,虽然饿,但用膳的风度决不能失雅,玄毅静静的看着她,当她被汤水烫到时,玄毅手中的匙勺“响当当”的掉在了碗里。杞子别过头去,看到玄毅正红着脸别过她的视线,她怀疑自己看错了,玄毅对宫人说道:“给…给朕盛碗饭。” 杞子“扑哧”一笑,没有想到他也会这么失态。看到杞子笑自己,玄毅有些恼怒的“咳咳”两声。 用过午膳,玄毅屏退左右,殿内只留下杞子一人。杞子不时担心的瞟着玄毅,心咚咚的跳着。一会儿,德福领着两个太监拿来一台古筝,玄毅指着说:“你是荣候府的二小姐,琴棋书画,四书五经应该都略知一二吧。” 说到荣候府,杞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是懂,可是这些都并不是荣候府教的,她的学识和荣候府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到底想说什么?”杞子生气的说道。 “没什么?朕累了,想休息,你弹首让朕容易入睡的曲子来听听吧。”玄毅说着躺在了床榻之上,杞子气得瞪着他说:“对不起,我不会玩这么高雅的东西,还是叫您的那些爱妃们来弹奏吧。” “是吗?那朕也不听了。”玄毅又从床榻上下来,盯着杞子,一步一步逼过来。杞子感觉手心有些冷汗,奇怪她在怕什么呢?杞子心想。可当玄毅走到她面前时,他的邪笑让她觉得这个人此时居心不良。她迅速别过他走到琴台边坐下说:“您可以躺回去了。” “哼。”玄毅冷笑一声躺回了床榻之上。 弹什么呢?杞子闭着双目冥想着,什么曲子可以让人很快入睡的?入睡?对了,要是他睡了我不就可以走了吗?想到这里纪子双目一笑,一首曲调从脑海深处浮了出来。那是一首专门让人安定休息的曲子,杨氏每次犯病睡不着的时候,杞子就用这首安神曲让她静下来,渐渐的入睡,今天正好派上用场了。 她轻轻的将手放在琴弦上,轻轻的挑起一个音符,温和婉约,绕梁环柱,又若隐若现的像要把一切都溶入柔和的琴瑟之中。玄毅单手支撑着头,先是惊得瞪大了眼,后又嘴角微微上扬,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这如微风般的音律。杞子斜眼看了一下玄毅,见他双眼紧闭,觉得自己的目的已达到八成了,只要再继续一会儿,他一定会和周公好好的聊上很久。点弦、提弦、摇弦、拨弦,当杞子抚过最后一个音符时,玄毅好似已睡得很熟了,她微微一笑,起身离开琴台。轻轻地、轻轻地走着,快要到门口时,玄毅猛的从床榻上弹跳起来,如风般闪到杞子面前。杞子还搞不清楚情况,到底发了什么事情?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四节 威胁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玄毅轻笑道:“想去哪儿?” “我……我……。”她已经吃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德福。”玄毅叫道。 德福从殿外走了进来说:“皇上,请吩咐。” “叫小意子进来。” “遵旨。”德福出去了,一会儿带进来一个太监,见他跪下说道:“奴才小意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谢皇上。” “小意子。”玄毅看着杞子叫道。 “奴才在。” “朕要去御书房处理政事,在朕回来之前,要是杞子姑娘离开了的话, 朕就赐你死罪。”玄毅轻松的说道,像是就算他死了也不关他事一样。 “奴才遵旨。”小意子怯怯的应道。 杞子气得胸口起伏不定,说道:“你无权限制我的自由。” “自由?你有听说过在皇宫里有自由的吗?再说这是朕的皇宫,朕的话是圣旨,金口玉言,说出的话定不会收回。” “你……。” “德福,摆驾。” “遵旨,皇上摆驾御书房。” 看着玄毅高傲的离去,杞子再看看站着的那个太监,真是肺都要气炸了,她怎么遇到了这么个霸道、没人性的人。 在前往御书房的途中,玄毅的脸渐渐的严肃起来问道:“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德福轻声道:“回皇上,有些眉目了,奴才用皇后生前的药渣从新煎熬,给冷宫一位疯主子饮用。” “怎么样?” “如皇上所料,疯主子已经没有以前的精神了,取而代之的是憔悴不堪,浑身无力,和皇后生前症状相同。”德福紧随其后,不紧不慢的答道。 “找到有证据吗?” “奴才该死,现在就是苦于没有证据。” “那就等着对方再出手吧。”他冷冷的说。 德福不说话的跟着,他也不知道面前这个自己侍候了十几年的主子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些天他时热时冷,时喜时悲,与平常那个严肃、不言欢笑的人实在是挂不上边。 小意子给杞子递上一杯茶,按理说一杯茶应该是没有什么的,可是递上的茶盖却在那里颤抖,可见他被吓得什么样了?杞子看不惯,站起来想说点什么,谁知小意子“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的磕了两个头说:“主子,虽然奴才的命贱,不值什么钱,但也请你大发慈悲,饶了奴才这条小命吧。” “你起来吧,我不会为难你的。”杞子静静的说。 “谢谢主子,谢谢主子。”小意子站起来擦了擦额边的汗说。 杞子重新坐下,看着小意了随意问道:“小意子,你进宫多久了?” “回主子的话,奴才进宫五年了。”他恭敬的答道,生怕有什么失言。 “哦,五年了。”杞子点点头自语道。 “是的,主子,奴才之前是在栖凤殿当差的,自从中宫无主之后,奴才才被德总管调来这政德殿了。”见杞子没有要走的意,他放松下来说道。 听到小意子说他之前是在栖凤殿的,那么丽然姐姐的事情他肯定知道一些了。想到这里,杞子看着他问道:“你知道前皇后的事情吗?” “回主子,栖凤殿总有三位皇后,奴才不知您说的是那位皇后?” “我说的是丽然皇后。”杞子站起来走到桌边轻轻的说。 “不知道主子想问什么?”小意子心想杞子问这个干什么? “我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这……奴才……皇后是病死的。” 看到小意子有些为难,杞子走到他面前激动的乞求道:“小意子,我求你,你一定知道什么的对不对,请你告诉我好吗?” “主子,奴才真不知道,求您放过奴才的吧。”小意子又跪在了地上说。 宫里的人果真谨慎,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杞子收起失态,扶起他说:“那你能不能告诉我皇上对她好不好。” 这个可以回答,小意子想着说道:“这个奴才也不清楚,说好吧,也好不到哪儿去,说不好吧,好像又说不过去。” “此话怎讲。” “皇后本来并不得宠,是因为有一晚她弹了一首很好听的曲子吸引了皇上,皇上这才时不时去栖凤殿去,可是后来不久就发现她的凤体越来越差,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终于在半年前撒手人环了。” “好好的,怎么会身子不好呢?”杞子紧张的问。 “这个奴才就真的不知道了。” 好好的,怎么会身子不好呢?在宫外的见面的时候明明还那么精神的,怎么就……怎么就……,想到这里杞子掩口抽泣起来,泪如泉涌的滴在桌布上。 窗外,天际的落日还剩下最后一抹余光,红霞映红了窗梭,远方传来了皇家寺院的晚钟声,听到有鸟拍打翅膀的声音,却看不见鸟儿的身影,宫墙――好高呀。杞子正望着天空出神,德福走了进来说道:“主子,皇上吩咐奴才告诉您,他有公务在身不回来用膳了,请主子自行用膳。” “你去帮我问问他,我什么时候可以走?”杞子头也不回的说道。 “是,奴才告退。”德福应声出去,就有传膳的太监进来了,三菜一汤。可看着诱人的菜肴,杞子没有一点胃口,随便吃了一点就吩咐人撤下了。 小意子看得出来杞子快要失去等待的耐心,为保住脑袋的他此时更焦虑不安。临近亥时,杞子已经麻木的坐在琴台边,抚着她和丽然共同创作的雪梅调。小意子张大了嘴在那里看着,他仿佛看到了丽然皇后在世一样,可他惊讶之余又在想:为什么她会弹这首皇后生前最爱弹的曲子,难道她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五节 约定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殿门口,玄毅缓缓的走了进来,小意子看到了,正欲请安,玄毅一摇手示意他退下,小意子如释重负般离去。杞子完全沉浸在与丽然作曲时的回忆中,玄毅的靠近她丝毫没有查觉。 玄毅糊涂了,这是偶然吗?为什么面前的人会弹前皇后的曲子,他对前皇后的在意完全就是由这首曲子开始的。之前她去过栖凤殿,她为什么要去栖凤殿?难道不知道中宫无主时,嫔妃进入是要惹人非议的吗?这又抑或是天意,是皇后把她带来朕的身边?他放任思绪,想把这两者之间联系起来,可就是找不到一个连接点,他盯着那个纤细、娇弱的背影,有种冲过去抱住的感觉。 曲毕,杞子轻轻的叹了口气,不经意间回头,突然看到玄毅无声的站在身后,她吓了一跳,站起来没好气的说:“你干嘛不出声,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 杞子的话让他从心里燃起的柔情被雪覆盖了,他从她身边走过坐在了桌边,自己倒起茶来。见他不说话,杞子走到他身边说:“你回来了,我可以走了吧。” 玄毅心中一紧,稍稍皱眉,说了一句让杞子摸不到头绪的话:“你就这么想从朕身边逃开吗?” 杞子愣了愣,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怎么对她说这种话,这一定是错觉,她定了定心背对着他说:“当然,你离我越远越好。” 杯子里的水抖动着,有几滴还跳了出来,可见杞子的这句话让玄毅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他半点的位置。玄毅诡异一笑说:“你不想救你的宫女了?” 杞子回头看着他,他抓住了她的弱点,此时的她走投无路、无计可施,怒言:“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跟朕对弈三局,如果你赢了,朕就放了你要救的人。”玄毅指着棋台说道。 “如果输了呢?”杞子皱着眉问。 玄毅起身看着她说:“如果输了,朕也放了你要救的人,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以后不能违背朕的意愿。” 杞子问:“不知道皇上的意愿具体指的是什么?” “哼。”玄毅轻笑一声说:“要把朕的话惟命是从,不得顶撞,没有朕的旨意,你不得擅自离开朕的视线等等。” “这是什么意愿嘛,分明就是软禁。” “没错,就是软禁,那你敢不敢答应朕的条件呢?”玄毅得意的坐在棋台边把弄着棋子说道。 “哼。”杞子也轻笑一声说:“有什么不敢的。”说完心想:我能胜了柳夫子,就一定能胜你。 杞子坐在棋台另一边,玄毅手执黑子,杞子执白子。德福端了两杯茶过来,玄毅吩咐道:“没朕的旨意,谁也不准进来。” “遵旨。”德福退出去, 手执黑子的玄毅提子落下天元,棋局开始了。杞子落下白子占角,玄毅提黑子占边,杞子愣了一下,想着对方会怎么布局。就这样,你一子我一棋的在棋盘上下着,杞子突然声东击西,吃掉了玄毅的棋。玄毅一惊,自己怎么这么大意,可他不紧不慢的落子,待到棋子又要被杞子吃掉的时候,他突然留下一隙,转头吃掉了杞子的棋。 他可真不能大意啊,第一局杞子输了。 转肯一更将过,第二局也接近尾声了,杞子有些倦意,但还是打着精神与玄毅对持着,第二局杞子赢了。她轻轻的笑着,玄毅说道:“别急,还有一局呢。” “你放心,我不会输给你的。” “哦,这么自信。” “夫子曾有训,下棋者,贵乎心平气和,然则喜悲皆可为对方留下可趁之机。” “你怎么知道朕就不能赢你呢?” “你好像流汗了。”杞子蔑视的说着,玄毅拭了拭额头的冷汗,和她下棋比跟玲妃下有挑战性。玲妃棋艺在他认为已算精湛,可到头来都没有赢过他一局,对于棋,玲妃很认真,不能容忍有谁在棋盘上侮辱她,所以她不像其她妃子一样,和玄毅下棋时让着玄毅,故意给玄毅留下机会,这也是玄毅喜欢跟她下棋的一个原因。可杞子就一样了,她不可以用精湛来形容,能和自己打成平手的,她还是头一人,那份非赢不可的气势,让玄毅头一次感受到了紧迫感。 “你不用着急,还有一局呢,朕不相信自己会输。”玄毅也不甘示弱的说。 “好,那就棋盘上见真招吧。”杞子亦不甘示弱。 玄毅提手落子,杞子紧随其后,一人一棋。半途中,突然窗外雷声巨响,惊得杞子手中的棋落在了不该落的地方,君子者不可举棋不定,这关键的一棋让杞子输掉了整盘。玄毅侥幸的胜利了,似乎老天爷都在帮他。杞子有些生气的说:“你觉得这盘棋应该算数吗?” “当然,是你自己举棋不定,不能怪任何人。”玄毅应道。 杞子正想说什么,德福走了进来说:“启禀皇上,早朝时辰到了。” 窗外雨已停,卯时到了,玄毅起身伸了个懒腰,心情很好的看着一脸郁闷的杞子说:“你要记得之前的约定才好。”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六节 恶梦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杞子看着窗外,不在看玄毅,等到玄毅走后,她才别过头来,望着棋盘上的棋局。看着自己大意的一子,心里真是追悔莫极。无奈的趴在棋盘上,慢慢的被睡意胧罩了。 辰时刚过,玄毅就回来了,进来时看到杞子趴在棋盘上睡着了。他轻轻的将她抱起来,放在床榻之上,又轻轻的给她盖好被子。看着她甜甜的睡样,玄毅温柔的笑了,一旁的德福喜在眼里,识趣的悄悄退下。没有任何修饰,不施任何粉黛,杞子恬静的容颜让玄毅看着着迷,他低下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杞子动了动,玄毅笑着看着她,一脸幸福的模样。他脱掉了龙袍,躺在了杞子旁边,他也很累了,闭上了重重的眼皮补起觉来。 雾,迷迷离离的深雾,将杞子包围起来,她紧张的到处着张望着,却看不到入口也瞧不见出路,忽然,她好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但那身影却一闪而过。杞子睁大了双目,不给眨眼的机会,紧紧的抓住每个瞬间,想看清那个身影。终于她看清了,是柳仲文,杞子一阵心喜,向他跑去,边跑边喊:仲文哥,仲文哥,仲文哥。近了,可柳仲文好似看不到她一样,也张望叫着她的名字:杞子,杞子,杞子你在哪儿?你到底在哪儿? “仲文哥,终于看到你了,我在你面前啊?”杞子开心的叫喊着,想扑到柳仲文怀里,不想扑了个空,她穿过了柳仲文的身子扑到了地上,杞子惊吓得回头,看到柳仲文还到处叫喊着她的名字。 “杞子,杞子,杞子……。” “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她自语道,站起来再回头时,柳仲文不见了,消失在了迷雾里,杞子着急的拨开迷雾,听到了柳仲文呼喊她的声音,却不知道声音来自何处。杞子哭了,伤心的哭了,心似刀割一般。 “杞子。”背后传来一声呼喊,杞子惊喜的回过头去,看着柳仲文立于身后,她破涕为笑,不顾一切的扑到他怀里,这次她没有扑到地上,真真切切的扑到了他怀里。是她想要的感觉,熟悉的感觉,她不停的轻声叫喊着:“仲文哥,仲文哥,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柳仲文紧紧的搂住她,眼里流出的泪滴在了杞子的脸上,杞子轻轻推开他说:“怎么了仲文哥,怎么哭了?见到我你不高兴吗?” 柳仲点使劲的点点头说:“高兴,怎么能不高兴呢?” 杞子幸福的笑着说:“仲文哥,我好想你。” 听到杞子这句话的柳仲文,像被什么吓了一跳似的,他轻轻地滑下紧握住杞子的手臂摇着头:“对不起,杞子,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仲文哥?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不是吗?”杞子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对不起,杞子,是我对不起你。”柳仲文哭着说。 杞子抬头,看着柳仲文的样子,预感有事不妙,问道:“仲文哥,是不是出事了?你快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对不起,对不起。”柳仲文说完这句话,身子轻轻的向后飘着,杞子追上去喊着:“仲文哥,你等等,不要离开我,仲文哥,仲文哥。”雾里只还能看到一个影子,渐渐地连影子也没有了。 “仲文哥……。”杞子大声吼叫着醒了过来,直直的坐在床上,额角还渗着细汗,原来是一场梦,她轻轻的拭拭两边的汗。稍稍的别过头,看到玄毅正一脸怒意的坐在她身边,杞子吓了一跳说:“你……你什么时候?” 玄毅冷冷的问道:“仲文哥是谁?” 杞子打了个冷颤不敢正视他的眼睛说:“他…他是……。” 玄毅等着她的答复,杞子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些吵闹声。玄毅望着屋外吼道:“是谁在外面大呼小叫的?” 听到玄毅有些发怒的声音,德福怯怯的回道:“回皇上,锦妃娘娘、玲妃娘娘还有梅妃娘娘求见。” 德福的回话让杞子吓了一跳,马上注意到自己和玄毅正坐在同一张床上,她立即掀开被子想下床,玄毅把她拉了回去,按在床上盖好被子问:“你想干什么?” 杞子有些生气了,说:“是你想干什么?你的爱妃们来了,我可不想让她们误会,所以请你放开我,我要下去。” 杞子的话又伤到了玄毅,刚才她在梦里大呼大喊“仲文哥”,还说“想他”,让“他”不要离开她,这些话都要玄毅感到一阵浓郁的不适感,心里酸楚非常,这事还未弄清楚,杞子又来句“怕她们误会”,玄毅真切的感到自己在杞子心里连半点位置都没有,他铁青着脸朝外吼道:“让她们全进来。” “遵旨。” “你快放开我?,玄毅。”她来快进来了,杞子心里着急的喊着。 他又听到杞子叫自己名字了,这难道不代表着什么吗?他紧紧的将她搂在臂弯,杞子带着怒意挣扎着,玄毅说道:“不要忘了你下棋输给了朕。” 杞子愣了一下,身子自然不动了,锦妃、玲妃和梅妃在德福的引领进来了,惊讶的看着杞子和玄毅,杞子别过头去,索性闭上眼睛。许久才听到三妃请安的声音:“臣妾叩见皇上。” “平身吧,你们同时来找朕有事儿吗?”玄毅冷冷的问。 “回皇上,臣妾肚子里的孩子想见父皇了,所以臣妾就带他来看看皇上,正好梅妃和玲妃都在臣妾哪儿,就一并过来了。”锦妃不紧不慢的回话上来,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是借口。 杞子趁玄毅听锦妃说话的空当,挣脱开来下床离去,玄毅吼道:“站住。” 杞子驻足头也不回的问:“皇上还有什么吩咐吗?” “有些事情朕还没有弄清楚。”玄毅下床披上龙袍说。 “奴婢的事情不值得皇上打听。” 杞子这句话,让本来生气的玄毅更增添几分怒意,他冷笑着说:“既然你这么想当奴婢,朕就成全你,回芸秀宫继续当你的宫女吧,好好侍候朕的爱妃。” 当宫人她并不怕,只是觉得这个人怎么变得这么快,她回头看着他说:“还记得昨夜的棋局吗?我输了,所以无话可说,可是你也应该履行自己的诺言。” “哼,不用你来教朕应该怎么做?” “你想出尔反尔?”杞子上前一步问道。 玄毅不再跟她说话,而是对锦妃说:“把她带下去。” “臣妾遵旨。” 一干人出了政德殿,玄毅把德福叫来了。 “皇上。” “去把蓝子辉叫来。” “遵旨。”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七节 惩罚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君子应言出必行,更何况是九五之尊,想不到他也是个言而不信的小人,自己真是愚笨,怎么能相信他的话呢?杞子深深的自责着:翠依,对不起,是我害了你,要是你有个什么不侧,你让我用什么来还欠你的人情啊? 玄毅披着龙袍倚着窗沿看着天空,听到身后有声音,知道是蓝子辉进来了。 “臣叩见皇上。” “子辉,起来吧,我们之间不用这样多礼。”玄毅说道。 “皇上,臣不敢。”他站起来说。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朕从来都没有把你当个外人。” “谢皇上,皇上,你叫臣来有事吗?” “朕要你去帮朕查一个人?”他看着蓝子辉严肃的说。 看玄毅的表情,他在想这个人定是很重要的,问:“谁?” 玄毅走到桌边说:“姓,朕不知道,只知道名子仲文?” “是京里的人吗?” “是杞子身边的人。” “什么,蝶妃娘娘身边的人?”蓝子辉惊讶道。 “嗯,你去把她进宫前的事情都给朕查一遍,朕始终觉得她不像荣候里的小姐。”玄毅坐着说。 “臣遵旨,立即去办。” “辛苦你了,去吧。” 蓝子辉离去,玄毅一个人坐在那里发愣,想着:梁杞子,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不肯屈服于朕,难道就是因为那个“仲文哥”吗。 破晓刚过,王嬷嬷就来敲门了,现在房里只住了杞子一个人,翠依还关在牢里。“咚咚’声响彻了整个惠寓所,其他房里的宫人也都悄悄探出头来看热闹。 杞子一开门,王嬷嬷就教育上了:“其他人早就起来了,就你身娇肉贵,这个时候才出门,还要不要我安排人侍候你啊?” 杞子不理她,从她身边走过,王嬷嬷叫道:“干什么去?” “您一大清早在这里囔了这么半天,目的是什么?”杞子没好气的问。 “哼。”王嬷嬷说:“先端盆水去芸秀宫娘娘门口侍候着去。” 杞子头也不回来的出了惠寓所,王嬷嬷恨得牙痒痒,自语:“居然敢不把我王嬷嬷放在眼里,以后有你好受的。” 早晨的芸秀宫到处都是新鲜的气息,晨鸟时飞时跳的叫着,院子里的盆景也吐出着芬芳,到处都是生机一片。只是这里的人脸上没有――笑意,永远都阴沉着一张脸,让人看了不觉得有什么喜庆。 杞子和其他两个宫人站在锦妃门口,杞子端着一盆洗脸水,别两个一人拿毛巾,一个拿痰盂。许久,房门才被打开,锦妃伸了伸懒腰坐到梳妆台边,带着睡意喊道:“都进来吧。” 杞子等三人把东西拿了进去,碧珠接过杞子手里的铜盘说:“给我吧,下去拿早点,顺便把娘娘的安胎药端上来。” 锦妃怀孕两个月了,虽然小腹平平的,可女人母性让锦妃时常轻轻的抚摸他。现在有了这个保障,若是龙子,那么她将母凭子贵,跃为中宫皇后。现在若大的后宫,就她一人得到恩准得怀龙胎,身价更是青云直上。 杞子端来安胎药,锦妃服下之后说:“这药怎么这么难喝呀?” 碧珠接过药碗说:“娘娘,良药苦口嘛,这样才能保证娘娘产下一位皇子啊。” 听到碧珠这么说,锦妃眼笑眉飞,觉得自己已经有十足的把握产位皇子了。 “娘娘,吃早点吧。”碧珠端着一盘小笼包递到锦妃面前说道。 锦妃笑着拿起一个包子,秀气的吃进嘴里,斜眼看着杞子说:“不要以为你求皇上让我保住了孩子,本宫就要对你感恩戴德。”想到杞子在玄毅怀里的样子,锦妃就气不打一处来,不明白为什么皇上要让她待在自己寝宫里。 杞子有些失望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本来就没有奢望她能对自己好些,只是觉得这皇宫里人的果然个个都不是善类。 见杞子不说话,锦妃放下手中端着的茶说:“你也真个贱的,放着好好的娘娘不做,非常跟皇上顶嘴,换个宫人当当,说你蠢好呢?还是说你笨好啊?” “这个不用你操心。”杞子冷着脸说道,现在她脑子里全是翠依的影子,已经半个月了,玄毅那边一点半翠依的动静都没有,她怎么能不着急呢? 听到杞子顶嘴,锦妃有些生气的打翻了茶杯,水洒了一地,她命令道:“把这儿给我擦干了,否则要你好看。” 杞子盯着她,无奈的蹲在地上用手绢擦着地板上的水,锦妃又说话了:“谁让你蹲着的,给我跪下擦干净。” 杞子忍着怒意跪在地上,雪白的手绢已经污掉了。 “娘娘,范不着为她气怀了身子,您现在怀有龙种,可不能动怒啊,奴婢扶您去锦榻上躺着吧。”碧珠谄笑胁肩的扶着锦妃说道。 锦妃由碧珠扶着躺在了锦榻之上,刚躺下,外面就有小太监来报说:“莉嫔、芯嫔、茹嫔和淑嫔四位主子来看娘娘了。” “让她们进来吧。”锦妃一摇手,小太监就领着四位主子走了进来。 异口同声道:“给锦妃姐姐请安。” 锦妃直起身子说:“众位妹妹都请起吧,到了我这儿不必这么客气。” “谢锦妃姐姐。”又是异口同声。 “各位妹妹请坐吧,碧珠,看茶。” “是,娘娘。”碧珠从正在探地的杞子身边走过,一脸得势的模样。 四位嫔主儿坐定,芯嫔先口说话了:“姐姐真是好福气,可以为皇上怀龙种。” “就是,妹妹我可就命苦了,皇上都好久没有招臣妾侍寝了。”茹嫔附喝着说。 接着莉嫔说道:“唉,皇上也好久没有找我侍寝了。” “我看啦,在这宫里怕是只有锦妃姐姐才会有这种荣宠,真是好福气呀。”淑嫔也笑着说道。 碧珠端来茶边,一杯一杯递到四个嫔主子的手里,最后递了一杯给锦妃,拿着托盘站了一旁。 杞子不用抬头,听到那里嫔主子的对话,就知道这几位也不是什么善主儿了,一个个都是攀龙附凤之徒。 “妹妹们这是怎么了,难得来姐姐这儿,怎么尽让我听你们诉苦呀?”锦妃有些不悦的说道。 茹嫔马上笑着说:“姐姐误会了,您瞧,您怀了龙胎,妹妹主要是怕你闷得慌,所以今天来主要是陪姐姐说说话儿的。” “就是,就是,姐姐您误会了。”众人一词道。 杞子终于把地擦干了,站起身来,正准备走出去,锦妃叫道:“站住。” “娘娘,奴婢已经把地板擦干净了,还有什么吩咐吗?”杞子头也不回的答道,她已经听不下去这群女人的对话了。 锦妃看了一下地板上,是干了,可她邪笑一声,把手中茶杯的茶又倒在了地上,说:“谁说你擦干了,明明还是湿的嘛?” 四个嫔主子相互望了一下,都不明白锦妃为什么要跟一个宫人过意不去,可细一看,这个宫人眉清目秀,恬静恰然,难道锦妃妒忌她的美丽? 杞子回头一看,抑制住自己快要爆发的情绪问:“娘娘这是做什么?” “哦,”锦妃蔑视的看了她一眼说:“本宫不小心,手滑,又把地弄湿了。” 一旁的碧珠叫道:“你木头啊,还不快擦干。” 杞子忍着怒气跪在地上又擦拭起来,锦妃悠闲的接过碧珠重新沏好的茶,喝了一小口,看到众人都不说话,知道了她们心里在想什么,说道:“众位妹妹,想知道这位擦地板的宫人是谁吗?” 四众摇摇头,锦妃继续说:“她就是进宫的蝶妃娘娘,因为得罪了皇上,被皇上罚到本宫宫里做宫人。” “什么?她就是蝶妃呀?早就听说她被罚到姐姐宫里做宫人,真没想到是她呀?”茹嫔惊讶的说道。 四人一起站起来在杞子周围驻足,看着杞子擦地板,像看稀罕似的上下左右来回的打量着她。 “所以呀,妹妹们。”锦妃说:“你们一定要好好侍候皇上,不然也落得跟她一样的下场。” “呵呵,姐姐说的是啊,妹妹们一定铭记在心。”芯嫔陪着笑脸说道。 “姐姐,我们去御花园走走吧,待在这里郁得慌,还要看一个宫人擦地,会打扰心情的。”莉嫔笑着说道。 锦妃看了一眼杞子,眼睛转了转说:“好吧,去御花园走走也好,省得本宫心里堵得慌。”她起身下了锦榻,轻轻的捋了捋纱衣朝屋外走去,众人一并离去,几抹嘲笑的余光飘向杞子飘去,瞬时屋内空无一人。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八节 小产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杞子回来搓地的手渐渐的放慢了速度,委屈的眼泪滑过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她自问: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御花园内,繁花似锦,姹紫嫣红,莺啼蝶舞,微风拂过,到处弥漫着清淡的花香。迎月湖边的杨柳轻轻的扭动着舞姿,湖里的睡莲已经怒放了。枫意亭中,玲妃一个人静静的望着湖面,似有心事般满脸愁容,忽听得身后有笑声,她回头望去,看到锦妃一行人正向她靠近。近了,她上前盈盈一礼说:“锦妃姐姐。” “原来是玲妃妹妹,你也在枫意亭啊。”锦妃笑道。 “是啊,我闲来无事,过来看看,姐姐快到亭子里坐下吧。”然后又吩咐她的贴身丫头说:“绿秀,去给各位主子奉茶。” “是,娘娘。”叫绿秀的宫人退下奉茶了,茹嫔笑道:“玲妃姐姐,你今天好像气色不好,是不是身体不适啊?” 芯嫔话音刚落,大伙就都看像了她,玲妃笑着说:“谢妹妹关心,本宫没事,只是昨夜没休息好。” “听说昨晚皇上招姐姐侍寝了。”茹嫔带着有些妒意说。 本应高兴的玲妃此时却是一脸苦笑,没有人知道玄毅昨夜与她的一席对话,若是玄毅追究,此时的她已是身首异处了。 忽然莉嫔叫道:“你们看,那不是梅妃姐姐吗?” 众人向莉嫔所指的方向望去,确是看到她和婢女紫兰两人正在花径上慢慢的走着。她驻足了一下,显然她也看着锦妃她们了,提起脚步向这边走来。 锦妃笑着说:“今天这是怎么了,大家都好像说好的一样,都凑到一块儿了。” “是啊,难怪咱们大家是姐妹啊?”淑嫔接着话说。 一会儿话间,梅妃就到了,她脸上笑成了一朵花,说:“众位姐妹都在啊,还真是巧呀。”又对锦妃说:“锦妃姐姐,你怎么有空来御花园呀,妹妹还以为你在宫里安胎呢。” “我出来走走,对胎儿有好处的。” “众位娘娘主子,请用茶吧。”绿秀端上茶上放在石桌上,笑着说。 “来来来,大家用茶。”玲妃招呼说。 众下坐下,你一言我一语的谈开了,期间不防有些带酸意话题,但其中也有像玲妃这样的合适佬,不经意间就能扭转话题,改悲为喜。绿秀又退下带着两个宫人端来了些水果糕点,茹嫔和芯嫔伸手要去拿,被锦妃身后的碧珠瞪了一眼,立即把手宿了回去。她上前接过水果递给锦妃说:“娘娘,尝尝这葡萄吧。” 锦妃摘了一颗放进嘴里,少顷尝过之后说:“嗯,真甜。” 玲妃笑道:“姐姐喜欢就多吃点儿,昨夜皇上赏的,妹妹宫里还有呢。” 其他人听到个个都是羡慕的表情,淑嫔挤出一抹笑说:“姐姐真是好福气,妹妹进宫这么久才见过皇上一面呢。” 梅妃接过话:“唉,现在锦妃姐姐有怀在身,皇上的恩泽自然要降到玲妃娘娘宫里。” “为什么呀?”莉嫔没头没脑的冒问出这句,锦妃眠着嘴笑着,玲妃面色难堪。 “那还能为什么?玲妃娘娘善棋艺,熟知歌舞,不像本宫,棋艺不行,连琴都弹不好,皇上不去玲妃娘娘宫里,还能去哪儿呀?”梅意带着醋意说完这一气话,众都不敢在支声了,枫意亭顿时静得可以听到从迎月湖中传来的吹拂荷叶之声。 锦妃打破尴尬笑着说:“梅妃妹妹,话也不是这么说的,皇上也没有亏待你不是,本宫知道半个月前,皇上就送了你一串从番邦进贡的珍珠项链,颗颗都如这葡萄般大呀。” “哇,真的吗?梅妃姐姐,可不可以给妹妹们开开眼界呀?”茹嫔兴奋的说道。 梅妃没有想到这种事情锦妃也知道,她有些难为情的说:“嗯……,姐姐今天没戴,改天到姐姐宫里去看吧。” 莉嫔说:“真的可以吗? 芯嫔说:“真是太好了。” 众人都开心得拍起手来,除来玲妃。 锦妃突然站起来笑着说:“好了,众位妹妹,本宫有些累了,碧珠我们回宫吧。” “是,娘娘。”应声上来扶着锦妃。 坐着的人都站起来送着锦妃:“姐姐慢走呀。” 锦妃仰起头,由碧珠搀扶着,高傲的从大家身边走过。待到刚下完台阶,她突然驻足捂住小腹,叫起来:“好痛,好痛啊。” “娘娘,您怎么了?”锦妃痛倒在地碧珠紧张的叫道。 众人都冲了下来围着她,玲妃说:“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梅妃指着裙摆露出惊讶的神色叫起来:“啊,看,看,血,血。” 看到血,大家都乱成一团了,都七手八脚的凑上前去看个究竟。锦妃此时额上冷汗淋淋,痛苦的叫喊着。 “快叫太医,太医。”碧珠已吓得失色的大喊起来,玲妃吩咐几个太监道:“快把娘娘送回宫,绿秀,快去叫太医。” “是,娘娘。” 芸秀宫里,杞子刚把地擦好不久,正端着一铜盆水进到屋里准备擦器具,突然听到外面吵闹的声音。她放下手中的毛巾,走到门口,不想被人撞开门顺势跌到了地上,接着一大群人涌了进来,看那焦急的样子,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一样,一会儿人就都在屋子里了。杞子起身时注意到了门槛上有一滴红色的液体,她用手轻轻的碰了碰,拿到眼前一看,惊得目瞪口呆:血,这是血。她迅速起走到屋里,锦妃在床榻上“嗷嗷直叫。”想知道怎么回事的她根本就靠不上前去。 “快让开,快让上。”碧珠领着太医走了进来,众人顿时让开一条道,太医走了进去。 一个小太监又跑了进来说:“碧珠姐姐,政德殿的人说皇上出宫了。” “出宫了,这怎么办啊?”碧珠焦急的想着,梅妃说道:“去,把太后找来。” “对,对,太后。”众人一致认为请太后是明智之举,梅妃指着进来的小太监说:“你快去跟太后说明一下这里的情况,她老人家一定会过来的。” “是,奴才这就去。”太监走会,众人又都看向了太医,太医拿出一包药说:“快拿去泡水,兴许还能保住孩子。” 碧珠接过药看到杞子愣在那里,没好气的说:“快把药拿过泡水后端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三十九节 婆婆?太后?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杞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药就在她手里了,她回想了一下碧珠的话,拿着药就出了门。她把药拿到御药房,找药师调成水之后快速的端回芸秀宫。出了御药房不远看到一个太监行色匆匆的东张西望的走着,离他不远处另一个太监正躲在回廊圆柱后偷偷的看着,见他走了,后者若无其事的跟了出来。杞子觉得那个行色匆匆的太监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在哪儿见过呢?她边走边想,在转角处碰到了王嬷嬷,手中的汤药差点洒了出来。 “你没长眼睛啊?”王嬷嬷看到是杞子,凶凶的吼了一句,便匆匆离开了。 杞子莫名其妙的被王嬷嬷骂了一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看了一下王嬷嬷远去的背影,继续朝芸秀宫走去。快到芸秀宫时,她突然想起来那个行色匆匆的太监是谁了?他是政德殿的太监小意子,他做了什么?怎么会有人跟踪他呢?来不及多想了,得快些回芸秀宫才行。 “太后驾到。”一个太监传来,锦妃屋里的一干人都跪在了地上,只有锦妃躺在床上叫唤着。 “快起来,这怎么回事?”江嬷嬷搀扶着太后走了来,直奔床边问道。 “回太后的话,锦妃娘娘有小产的迹象。”太医禀明说道。 “怎么回这样呢?之前不是好好的吗?”太后生气了,毕竟是皇家的血脉,她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玲妃倒了茶水递上去说:“姐姐,喝口水顺顺气吧,药一会儿就拿来了。” 锦妃点点头,在江嬷嬷的帮助下,她喝下了玲妃递过的茶水。喝过水的锦妃果然恢复点力气,她紧紧的抓住太后的手说:“太后,您救救臣妾吧,救救臣妾吧。” “你别闹了,好好躺下。”太后命令道,她虽然不喜欢锦妃,可她毕竟现在在遭罪,太后还是不忍心的安慰着她。 碧珠看到杞子端着药进来,快速接过说:“你找死啊,是不是想娘娘保不住龙种。” 看到碧珠对杞子那么凶,江嬷嬷上前说:“说什么死不死的,把药给我。” 杞子吃惊的看到江嬷嬷,她挤出一抹笑喊道:“江嬷嬷,您怎么在这儿?” 江嬷嬷对她笑笑,用食指挡在了她的嘴边,示意她先不要问,杞子点点头。看到杞子与太后的嬷嬷十分熟悉,江嬷嬷还为她出头,碧珠在一旁气得浑身发抖。 “太医,这是什么药?”太后问道。 “回太后,这是芨萌草,对孕妇小产半个时辰内,若无其他症状,便能保住孩子。”太医回道。 “那快,快给她服下。”太后说道。 江嬷嬷扶起锦妃,锦妃满脸惨白的喝下了芨萌草,痛苦的躺下昏睡过去。 “然后会怎么样?是不是这样就可以了?”太后问。 太医上前回道:“太后,服下药后再过半个时辰,若娘娘小腹不在有痛楚,那么孩子便算是保住了。” 太后点点头说:“哦,那咱们现在就只有等了。”她又说:“对了,皇上呢?出了这么大事儿,怎么没有看到皇上。” “回太后,奴婢让人去找过皇上了,政德殿的公公说皇上今天出宫了。”碧珠上前答道。 “出宫了?他出宫做什么?”她稍稍低头自语道,抬头的瞬时看到杞子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她恢复了慈祥模样看着杞子笑着说:“杞子,过来。” 杞子缓缓的向她走去,想着:这是婆婆吗?她什么时候成了太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难道她也在骗我?天啊,这皇宫里真的没有一个好人吗? 走到太后面前,杞子轻轻的唤了一声:“婆婆,你是婆婆对吗?” 梅妃上前喊道:“你乱叫什么?这是太后娘娘,岂容你胡乱称呼。” “退下。” “太后,她……。” “退下。”太后再次命道。 梅妃有些不平的退下了。 太后笑着接起杞子的手说:“对不起,杞子,婆婆骗了你。” “为什么?”杞子流着眼泪说。 “因为婆婆不想失去你呀,失去你就没有人敢亲切的叫我婆婆了。”太后慈祥的说。 听到太后这么说,再看她的样子,杞子相信她没有骗自己,她反而感激她这份亲切,叫道:“太后。” “别叫太后,还是叫婆婆吧?反正民间的儿媳妇叫夫君的母亲不都叫婆婆吗?” “太后,你……。”话音未落,锦妃开始叫喊起来:“痛,好痛。” “这是怎么了?明明还不到半个时辰嘛,太医,你快来看看。”太后说道。 太医重新把起脉来,脸色刷一下白了,紧张的说道:“这…这…,快把刚才的药碗拿来。” 碧珠把药碗递过去说:“太医,给。” 太医闻了闻药碗说:“这药没有错啊,怎么会这样呢?” “到底怎么了?说话啊?”太后焦急的问道。 太医跪在地上带着哭腔说:“老臣无能,娘娘已经小产了,求太后治罪。” “什么?已经小产了?”太后连忙看着锦妃,那一脸香汗早已把她的痛苦写在脸上了。 “娘娘,娘娘。”碧珠扑到床边跪下叫道。 王嬷嬷怒道:“你哭丧啊,锦妃娘娘还没有死呢?快给我站到一旁去。” 碧珠擦擦眼泪站到了一旁,杞子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那么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节 欲加之罪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可这毕竟是皇家血脉,皇上同意要的孩子,太后转身看着满屋子的人,又看像太医问:“知道什么原因吗?” “太后,老臣最初把脉时好好的,娘娘只是有小产的迹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娘娘突然脉象时隐时断,手脚发凉,就……。” “她是不是之前吃了什么?”太后问碧珠。 碧珠想了想在御花园的事情就说:“有,娘娘吃过玲妃娘娘的婢女绿秀送来的葡萄。” 众人都看到那对主仆,她们同时跪在地上喊冤,玲妃说:“太后,臣妾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谋害皇上的龙种啊,求太后明鉴呀。” “葡萄呢?”太后严肃的问。 “御花园还有呢,太后若不信臣妾,可是让人带来给太医查看啊,再说这么多人都吃过,都没事的呀。”玲妃哭着求道。 “本宫自是要验的,江嬷嬷。” “老奴在。” “去把剩余的葡萄拿过来。” “是,老奴这就去。”江嬷嬷应声叫了两个太监去御花园了,屋子里的气氛顿时紧迫到了极点。 少顷,江嬷嬷领着两个太监回来了,可手里却是空空如也,太后问:“这是怎么回事?” “主子,奴婢到了枫意亭,那里什么都没有呀。”江嬷嬷回话说。 “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呢?是不是被什么人收走了?”玲妃着急的问。 太后看了一下四嫔说:“你们也能做证离开时枫意亭中还有葡萄吗?” 四嫔怯怯的点点头,不敢正视太后的眼睛。 “除了葡萄娘娘还吃了什么?”这回换太医问。 碧珠努力的想着摇摇头,忽然又点点头:“刚才玲妃娘娘递给主子的水算不算?” “茶水?”众人的目光又都聚集在茶壶上,太医起身走过去拿起壶盖往里嗅了嗅惊得张大开了嘴说:“红花。” 听到这个词,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了,这里怎么会有红花? “太医,你确定?”太后问道。 “回太后,这红花的味道很淡,除了大夫长期与药打交道才能闻得出来,否则很难发现的。”太老答完又对碧珠说:“娘娘平常都是喝这种杯吗?” “是的,这是娘娘最喜爱的龙井。”碧珠答道。 “嗯。”太医点点头对太后说:“可以肯定,娘娘是怀孕后长期服用后导致小产的,刚才本来可以保住胎儿,没有想到娘娘又喝了一杯茶,这才……。” “玲妃……。”太后怒道。 “冤枉啊,太后,臣妾没有在茶里下药啊,臣妾只是看锦妃姐姐辛苦,所以才好心递上一杯茶的呀。”玲妃哭喊道。 太后想想也是,她是在众目睽睽下端上的茶,没有机会下药呀?她又看着芸秀宫几个宫人问:“这茶平常是谁沏的?” 三个宫人“扑嗵”一声跪在地上说:“这两天不是奴婢沏的茶,是她沏的。”中间的宫人指着杞子说道。 杞子本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没有想到此刻她居然有了谋害皇帝龙种的嫌疑。她在太后身边跪下说:“太后,没错,这些天的茶都是奴婢沏的,可奴婢并没有在里面加红花,甚至连红花是什么样子奴婢都不清楚,更何况奴婢没有加害锦妃娘娘的理由。” “你有,你有。”碧珠突然跪在地上死死的拽着杞子哭着说:“你一定是记恨皇上把你贬来芸秀宫当宫人,一定是嫉忌锦妃娘娘深得皇上的宠爱,皇上准许娘娘怀上龙种你害怕对不对?” “我害怕什么?为什么要害怕?”杞子看着面前这个哭成泪人的奴婢,她真的是为主子真情流露吗? “你害怕娘娘产下龙子当上皇后。” “她产不产皇子与我何甘?”杞子甩开她的手冷冷的说。 “当然有关系,大家都知道你才进宫就跑到栖凤殿去了,栖风殿是后宫重地,无主时那宫主子出现在那里都是有想当皇后之嫌的,你出现在那里还敢说你自己没有野心吗?”杞子只是想去看看丽然生前的影子,没有想到从碧珠嘴里说出来就成了她有当皇后的野心,在这里大逆不道了。 “有这种事情?杞子,以前怎么没有听你说过呀?”江嬷嬷问道。 杞子不说话,她能说什么?告诉众人她和丽然生前是好姐妹吗?告诉众人她对丽然的死心存疑虑吗?这些话在此时说不出只会让大家认为她在狡辩而已,所以她闭上的双目选择了沉默。 “太后,您看她无话可说了,她默认了,应该把她关起来,不然怎么对得起锦妃姐姐呀?”梅妃也流着眼泪说。 “这……。”太后看了看梅妃,又看着杞子说:“杞子,你说话呀。” 此时杞子想到:关起来?她睁开双眼看着太后说:“太后,奴婢也知道大丈夫应敢作敢当的道理,奴婢虽为小女子,可也不会否定自己所做过的事情,更何况奴婢并没有这么做,太后,奴婢不想让您为难,所以求您把奴婢关进牢里吧。” “丫头,你疯了,那有求主子把自己关进牢里的?”江嬷嬷上前看着她说。 “江嬷嬷,谢谢你。”杞子笑笑说:“太后,请您下旨吧。” 太后脸有难色,她虽然与杞子见面不多,可是从言谈举止之间,她了解杞子并不是一个蛇蝎心肠的人,那她为什么会做这种决定呢?太后百思不得其解,碧珠跪着走到太后面前哭着说:“求太后您为锦妃娘娘做主呀。” 梅妃也跪下了说:“太后,您不能偏袒这个谋害您皇孙的贱人呀。” “住口。”听到“贱人”两个字从梅妃嘴里说出来,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瞪了一眼梅妃,也许她是真的为锦妃报不平吧。 屋子里的人都跪下了异口同声的说:“求太后为锦妃娘娘做主呀。” 杞子的默认,太后的犹豫,在场的人都认定这事儿是杞子干的了。 许久,太后说:“来人,把她给我关起来,一切都等皇上回来定夺。” “主子。”江嬷嬷叫道,太后摇了摇手,杞子磕了一个头说:“谢太后成全。”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一节 牢狱之灾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杞子起身,由刚进来的两个卫侍带了下去。屋子里一下子静得只能听到呼吸声,太后定了定神,又对跪在地上的玲妃说:“哼,你们既然涉嫌锦妃流产的事情,本宫虽无证据,但锦妃小产前食用你宫里葡萄是事实,你们回宫吧,没有本宫或是皇上的旨意不得离开半步,否则休怪本宫无情,退下吧。”太后说道。 “臣妾遵命。”玲妃哭着说道,绿秀扶起她走出了芸秀宫。 “好了,都下去吧,锦妃要好好休息。” “是,臣妾告退。”屋子里多余的人都出去了,只剩下江嬷嬷、太后、太医和碧珠。 太后觉得自己在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便说:“太医呀,你好好给锦妃看看吧,江嬷嬷我们回谨玉斋吧。” “是,臣遵旨,恭送太后。” 太后点点头,样子很疲累的由江嬷嬷扶着出了门说:“唉,阿弥陀佛。” 大牢里,杞子被接管的两个牢侍狠狠的推了进去:“进去吧你。” 杞子重心不稳的跌在了杂草上,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杞子呛到了,“咳,咳”两声,牢房“哐”的一声被关上了。 杞子起身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很大的牢房,被分成了三个独立的单间。牢房内堆集着乱草,湿润的地面把乱草也浸湿了,外界此时阳光耀眼,而这里只有不远处的八仙桌上放着一盏闪着昏黄的油灯。 六月天气已经很热了,可这里却到处弥漫着阴冷。杞子紧了了胸口的的衣服,找了一块认为干燥一点的地方坐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有牢侍拿着火把进来巡房了,杞子直起身走到前面,双手撑着牢门的柱子说:“牢头大哥,我想请问你有没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宫女关在这里?” “有啊,不就在那间牢里吗?”牢头指着最里间的牢房说道。 “谢谢你,牢头大哥。”杞子感激道。 牢着打量着杞子,双手环抱双臂带着淫意的口吻问:“看你样子挺客气的,长得也不错,犯什么事儿了?要不要哥哥我关顾关顾你啊。” 说完和了身后的四个牢侍一同哈哈大笑起来,杞子急忙退后离他远点,冷着脸说:“不用。” “哼,还挺用性格,兄弟们,走。”牢着领着牢侍出去了,杞子急忙看着最里间的牢房刚想开口,却听到一阵抽泣的声音。 杞子喊道:“翠依,翠依你在吗?” 那里有动静了,有个弱小的身影站了起来看向杞子这边哭着说:“杞子,杞子。” “太好了,翠依,你真的在这儿?怎么样,你还好吗?他们有没有为难你?你怎么哭了?”杞子一连串的问题,让翠依哭得更凶了。 杞子又问:“翠依,你怎么了,别哭呀。” 翠依收住哭意说:“我是看到你在这儿才哭的?你怎么没有逃出去呢?” 杞子无奈的笑笑说:“也许这就是命吧。” “那你怎么会在这儿?”翠依着急的问。 杞子背对着翠依答道:“锦妃小产了,他们说是我耍手段造成的。” “什么?锦妃娘娘小产了,她什么时候怀有龙种的?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听到这个消息,翠依吓了一跳。 “我只知道她怀孕了,现在又小产了,其余事情我就不清楚了。”杞子小声的说。 翠依说:“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你承认了?” “我没有承认,一是不想让太后为难,二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在牢里,安不安全,所以我求太后把我关进来。” “杞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呀,我不值得你这么做,皇上呢,皇上也同意太后把你关起来吗?” “我没有看到他,再说看到他又能怎么样呢?那是你的孩子,也许结果都是一样的,翠依,你是我进宫后唯一一个和我交心的人,我不想你有事?” 翠依滑落坐在地上,把头埋在膝间,感动的轻声痛哭起来。 “翠依。”杞子叫道。 “嗯。”她抬头满脸泪痕的应声。 “我好累好累,想睡会儿。” “嗯,你睡吧,我会好好守着你。” “嗯。”杞子轻轻的躺在杂草之上,不理湿润的地气,渐渐的进入梦里。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二节 美梦初醒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噼哩叭啦,噼哩叭啦……,杞子突然感觉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哪里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色的绸缎到处都是,气氛喜悦非常。一个大门口,周围的人都围着一顶喜轿,大门里有人出来了,一个新郎模样的人,围观的人对他说:“恭喜恭喜。” 他拱手说着:“谢谢,谢谢。” “新郎倌,快掀轿帘,迎新娘呀。”喜婆连连催促道。 新郎上前掀开轿门,递上喜段,新娘娇羞的接过,从轿内走了出来,由新郎引领着进到大门里面了,围观的人都一涌入门。 这是那家府门迎亲呀?环境怎么那么熟悉,杞子上前想看清楚新郎新娘的模样,可他们的脸却是模糊不清的,杞子以为自己眼花,再想看清楚时却挤不进去了,只看到了一对好熟悉的背景。 杞子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想着自己和柳仲文也有这么一天时,心里说不出的甜密。眼前的情景忽然又变了,变成了和柳夫子、柳仲文、袁苡秋带着学童春秋的城郊。柳树下,一男子捡着地上的石头,狠狠的砸向水里,顿时水面溅起一尺水花,他又朝柳树上狠狠的拍着自己的手,直到血流了出来,他扶着柳树蹲下,他哭了,口中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他是谁?杞子走过去,奇怪的是他的脸还是模糊不清的,杞子看不清楚,也就不想看了,她想看看这里有湖光山色,因为这里曾经有柳仲文的影子……。 杞子继续睡着,睡过了下午,睡过了傍晚。见她还没有睡来的迹像,翠依担心起来,那有人白天睡得这么死的。翠依放声叫她:“杞子,杞子……。” 朦胧中杞子听到有人叫她,她寻找着声源的出处,抬头看着天空,那声音是从天空传来的,声音很焦虑、很熟悉。声音好像会飞似的,她跟着声音走着,想着是谁呢?脚下踩空了,她掉到了湖里,猛的睁开眼睛坐起来。原来在做梦呀。 “杞子,你醒了,你终于醒了。”翠依松了口气,总算把她唤醒了。 “怎么了,翠依,我睡了很久吗?”杞子看着她问。 翠依点点头说:“嗯,很久了,刚才牢侍都送过晚饭来了。” 杞子看着牢门处,确实有一碗饭放在那里,此时已有几只小飞虫滞留在米饭上了。她起身走近,小飞虫飞走了,她讽刺的看着那份晚餐:一碗白饭,两棵带着黄叶子的青菜。看来牢狱之中人的待遇还不如御膳房后院的几只狗呢。 她弯腰拾起那碗饭,闻了闻――馊的。“翠依,你平常就吃这个吗?” 翠依点点头小声说:“在这里,只能吃这个。” 杞子微微一笑说:“今天我陪你一起吃。” “杞子,你不该吃这个。”翠依心疼的说。 “不该吃这个该吃那个?”牢头进来换灯油看着翠依凶凶的问。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三节 牢官的好心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翠依吓得不敢说话,他换好灯油,把手中的油桐递给身后的牢侍走到杞子面前,又打量了一次她说:“你以为你是来享福的,到了这里,一切就都得听我的。”他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说,一脸的傲气让杞子想起了锦妃,现在那个可怜的女人怕是现也傲不起来了吧。 杞子看不惯他那一脸的不屑,背对着他说:“你可以走了。” “嘿,你一个犯了事儿宫人在这儿牛什么牛,不要以为你长得不错我就会心软,告诉你,有人交待过了,让哥哥我好好招呼招呼你。”牢头把这个“招呼”一词说得很让人猜忌,翠依感到事情不妙说:“牢头大哥,求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放过她也可以,那你给我什么好处呢?”牢头带着龌龊的口气问道。 “我,我……。”她取手左手上戴着的银手镯传出牢门外说:“这是我娘给我嫁妆,你拿去吧。” 杞子看着翠依着急的说:“翠依,你做什么?那是你娘唯一留给你的东西,快把它收起来。” “可是杞子……。” “没有什么可是的话,快收起来,你想对不起你娘吗?”杞子继续说。 翠依犹豫了一下收回了伸出牢门外的手,又伸了出去说:“牢头大哥,你拿去吧,拿了就请你们出去吧。” “翠依……。”杞子喊着,满脸的为她不舍的表情。 牢头走向翠依,杞子叫道:“慢着,你刚才说有人交待过要你好好招呼我对吗?” 牢头驻足回头看向杞子,邪笑的说:“怎么,你真想我好好招呼招呼你?” 杞子深吸了一口气说:“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这你就不必管了,反正有人吩咐我这么做了,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得罪了那位主子,怎么对你个宫人也不放过。”牢头说着杞子半知不解的话。 他走回了杞子的牢门口,一脸色相的看着杞子对身后的两个牢侍说:“兄弟们,等哥哥享受完了就给你们乐呵乐呵。” “哈哈哈,你别说,这宫女还真有几分姿色,看来是那个主子嫉妒了,先谢谢大哥哈。”牢头左边的牢侍一脸淫笑的说。 “那还等什么?开门啊。”牢头命令道。 “是,最……。”右边的的牢侍从腰间取下钥匙伸手去开门。 翠依怒急的叫道:“你们要干什么?我求你们放过她吧。” 牢房已被打开了,杞子吓得手中的碗掉在了地上,碗被摔出个缺口,饭也洒了出来:“你们要做什么?” “没什么?兄弟怕你反抗,所以进帮个忙而已。”牢头的话让杞子毛骨悚然。 翠依吼道:“住手。” 杞子被牢头逼近,不停的抓紧胸口退着,紧张得腿脚发抖。 听到翠依在吼牢头侧过脸看着她说:“怎么,你是不是也想要人陪陪呀?” “哈哈哈哈……。”她身后的两个牢侍大笑起来:“要不我们现在就陪陪你吧。” 只是翠依忽然脸色一变,“扑嗵”一声跪在地下,“跪着干什么?想求我呀,就是我同意,我身后的两个兄弟也不会……,”当他回头指着两个牢侍时,看到牢侍身后的身影时,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两个牢侍推着他说:“头,头,你怎么了,是不是兴奋过渡呀?” 牢头也“扑嗵”一声跪在了地上,望着身影吓得半天吼出一个词:“皇…皇…上。” 两个牢侍想扶起牢头说:“头儿,你糊涂了,皇上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怎么,天下都是朕的,难道一个小小的天牢朕就来不得了吗?”玄毅铁青着脸怒不可遏的声音让牢房里显得更冷了。 两个牢侍立即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饶你们的命?哼。”他冷哼一声吩咐道:“德公公,把这三个畜生拉不出斩了,留着他们只会浪费朕的粮食。” “皇上饶命啊,饶命啊。”三个又磕起头来。 德公公上前说:“皇上,现在还不能杀他们。” “为什么?” “您忘了刚才他们对主子说的话了?”德福笑着说道。 玄毅眯着眼想了想刚才牢头那句:“有人交待过了”的话对德福说:“把他们交给你了。” “奴才遵旨。”德公公一招手,身后的两个御卫就进来把三个人押出去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四节 求生欲望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玄毅剑眉微皱,带着一脸铁青看向杞子,杞子直视着他,心跳的频率变得她不能控制了。 “你以为自己很能耐,很有本事是不是?你知道谋害龙种是个多大的罪名吗?什么都一厢情意的自主,你是不是真的活腻了?”玄毅勃然大怒的朝杞子吼叫着。 听完玄毅的话,杞子感觉脑子刹时一片空白,意识逐渐模糊起来,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杞子重心向一边歪去,倒在了杂草纵横的地上。 “杞子……。”翠依喊道。 玄毅猛的回头,大步跨前蹲下把杞子揽在怀里,杞子努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细缝,看到玄毅扭曲的脸。他的嘴动着,他在向她说话吧,可是杞子听不到一点声音,渐渐地渐渐的,玄毅的脸消失了,她终于沉沉地,沉沉地闭上了双眼,自己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之中。 芷兰苑里,宫人太监进进出出,玄毅阴沉着脸坐在圆桌边,不到两尺远的床榻之上,杞子正安详的躺在那里,表情木然,没有一痛苦也没有一丝喜悦,她已经晕迷两天了,翠依这两天衣不解带的照顾,还是没有一点起色,她着急的眼中全是泪水。 “翠依,你出去吧。”玄毅命令道。 “是。”她欠了欠身退出了屋内。 玄毅起身走到床榻沿上坐下,伸手轻轻的划过杞子脸颊,眼中尽显温柔。 “皇上,恕臣多嘴。”一旁的蓝子辉恭敬的说道。 “你想说什么?” “您不打算把出宫见过杞子姑娘的母亲之事告诉她吗?”玄毅收回手走到窗边看着树下的一地落叶说:“告诉她什么?告诉她母亲病危吗?还是告诉她她的心上人成亲了,娶的还是最好的姐妹?你认为她能受得住这个打击吗?” “这……,臣觉得杞子姑娘迟早得知道的,况且太医说过,梁二夫人的病情拖不了多久了。”蓝子辉犹豫了一下说。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夫人有交待,为了不让她担心、也为了不让她知道柳仲文的事情伤心,所以不能告诉杞子宫外所改变的一切,朕也答应了。” “可是皇上,您这样把一切都隐瞒下来,要是有一天杞子姑娘知道了,她会误会您的,您这样为她付出的一切不就白费了吗?”蓝子辉有些不平的说。 “朕也没做什么,只是让太医好好照顾她母亲而已。” “可这,皇上……。” “子辉,好了。”玄毅让蓝子辉把话咽了下去,接着说:“现在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快些醒过来。”他转身深情的看着床榻上的杞子,心里复杂的思绪充满了整个脑袋。 蓝子辉也看像杞子,心里默默的祈祷:杞子姑娘,快些醒过来吧,不要辜负了皇上对你的一番情意。 玄毅从新走回床边,嘴角忽然扬起邪笑说:“子辉,还记得太医怎么说吗?” 蓝子辉不解,看着玄毅摇摇头,玄毅说:“太医说只要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她最在乎的事情,那么她就一定能听到,就一定能增加求生的**。” “皇上您有主意了?”蓝子辉问。 “朕之前一直在想什么事情是她最担心,最挂心的,你说是什么呢?”玄毅问起蓝子辉。 蓝子辉想想了说:“是荣候府吧,杞子姑娘一定很在乎她的家人。” “你错了。”玄毅笃定的说。 “哦?”蓝子辉问:“那是……?” “你也去查过了,她十岁就离了家,和母亲两个人在外艰难的求生活,这一点我们也跟梁二夫人当面印证了。” 蓝子辉点点头,同意玄毅的说法。 “要说荣候府中她最在意的话也只有她的母亲而已,除此之外…。”玄毅眼过闪过一丝不悦说:“除此之外就是柳仲文了吧。” 蓝子辉还是点点头,看着玄毅低下头在杞子耳边轻声细语起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五节 担心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黑暗之中,杞子睡得很熟,周围静得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她贪婪的睡着,享受着这属于自己的宁静,然而好像有谁偏偏与她过不去似的。有个声音在耳边低声响起,这声音很熟悉,却又很讨厌,他在说什么?杞子想在听清些:“朕知道你有心上人了,朕也查到他在哪儿?如果你继续睡下去,朕就下旨把他杀了,你不要以为朕在跟你开玩笑,这个你不醒来注定被杀的人名叫柳―仲―文。” 玄毅的话真真切切,杞子听到柳仲文三个字,眼睛突然睁开,当然首先看到的不是柳仲文,而是玄毅那张冷发让人窒息的脸,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透着一丝杀气,让人不寒而粟。 杞子直起身,蓝子辉笑了,可当他看到玄毅的表情时,马上明白其中的含意:听到柳仲文三个字的杞子醒了过来,这对一向自视过高的玄毅将是怎样的打击,他怎么可能容忍自己深爱的女人心中没有自己一点位置,一个他从来都不认识的男人,占领了她全部的心,看得出来他正强烈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杞子盯子玄毅,带着试探性的口气怯怯的问:“你…你刚才是不是说起了谁?” 玄毅深吸一口气嘲弄着说:“没有,朕说到了柳仲文。” 他一字一句的吐露着,柳仲文三个字像三把利剑一样狠狠的插进了她的心,此刻血已溢出来了:“你把他怎么样了?”杞子担心的问,她心里已不平静的了。 玄毅生气的说:“你就这么担心他吗?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杞子一愣,听着玄毅的话,她的心紧张到了极点:“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 玄毅不再和她说话,直起身朝蓝子辉说道:“回宫。” 两个人就这样出了芷兰苑,床榻上的杞子泪双流,柳仲文的安全像缎布般紧紧的撕扯着她的心,她痛得不能呼吸,“我该自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她自语道,无所适从。 “娘娘,娘娘,你醒了,吓死奴婢了。”翠依冲进来含泪喊着。 杞子从精神恍惚中回到现实,看到面前的翠依,她说:“翠依,你怎么哭了?” “娘娘,奴才是高兴的。” “你为什么高兴,怎么又叫我娘娘了?” “娘娘,皇上已经下旨恢复您主子的身份了,奴婢不叫您娘娘叫什么?”翠依的解释让杞子的心凉到了极点,挣扎了半天又回到了起点,她紧闭双眼,控制住自己不甘心的情绪,她能做什么?只能默默接受。 “这是哪儿?”她睁开水雾朦胧的眼看着四周说。 “娘娘,这是芷兰苑呀?” “芷兰苑?” “是啊,我们又回到芷兰苑了。”翠依走到桌边倒了杯水递给杞子说:“娘娘,您都昏睡了两天了。” 刚到嘴边的茶杯又停住了,杞子怀疑的看着翠依说:“我昏睡了两天?” “嗯,您在牢里晕倒了,可把皇上给吓坏了。”翠依笑着说:“这两天,皇上天天守在您床前,奴婢在宫里待这么久,还没有见过那宫主子有过这种待遇呢。” 杞子拿着杯子喝起水来,回想着自己在牢里晕倒的瞬间,好像是看到玄毅抱着自己和自己说着什么?只是自己当时什么也听不到,所以不清楚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对了,牢里的那三个牢侍呢?”杞子问。 “听德公公后来说,已经将他们处决了。”翠依有些害怕的答道,毕竟死对一个小姑娘来说是个很可怕的字眼。 他果然不是个善类,那仲文哥……。杞子不敢想下去,着急的问翠依:“那你有没有听说他抓到什么人没有?” 翠依仰起小脑袋想了想说:“这倒没有,只是听蓝将军说什么要不要把什么人抓起来。” 杞子心一紧,他真的把他抓起来了,真的把他抓起来了。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一个是没有任何能力的书生平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跟他过不去呢?杞子紧张得手中的杯子跌落到地上,摔成了碎片。 “娘娘,您怎么了?没事儿吧。”翠依有些担心的问。 “翠依,把衣服给我拿来,我要去见皇上。”她掀起被子的一角焦虑的说。 “不行,娘娘,太医说了,您身子弱,不宜多动,要好好休息才是啊?” 杞子不管翠依的劝导,执意起身,没料到身子虚弱,手没有在床沿上支撑住,滑到地上被茶杯碎片划伤了,鲜红的血畅通无阴的流了出来。翠依尖叫起扶起杞子,急忙用手绢缠住受伤的口子说:“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呀?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呢?” 看着被血染红的手绢,杞子抱住双膝痛苦起来。 “娘娘,现在好好休息吧,奴婢明天陪您去见皇上好吗?”翠依轻声的说。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六节 忍气吞声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来日清晨,翠依拿了些早点过来,杞子少少的吃两口,就想朝政德殿走去,翠依赶紧拉住她:“娘娘,皇上现在还没有下早朝呢,现在过去只会扑个空而已。” “那他什么时候退朝?”杞子有些着急的问。 “应该快了吧,奴婢去前面打听一下,在奴婢回来之前您可别乱走呀。”看着杞子精神恍惚不定,她有些担心的说。 杞子点点头,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看着翠依出了院门。 临近七月了,阳光异常的刺眼,天气异常的干燥,连空气中都带着热气,不经意焦灼着脸。 此时的等待是一种煎熬,是一种折磨,她怎么受得住不为柳仲文担心,昨夜天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柳仲文是她除了杨氏之外的全部,若是有一天杨氏和他同时消失了,那么自己也将随着他们的消失的心死,天下底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比失去至亲或至爱的人悲恸了。 翠依跑了回来说:“娘娘,皇上刚退朝,现正在御书房呢。” 不等翠依说完,杞子就冲出门去,翠依在身后跟着:“娘娘,您慢点,等等奴婢。” 杞子不听翠依的叫喊,连走带跑的穿过回廊,路过小径,来到御书房门前。德福正笔直的站在那里待命,看到杞子到了,带着一脸恭敬的笑容上前迎道:“奴才参见蝶妃娘娘。” “德公公,请起吧,麻烦你去通报一声,我想见皇上。”若是平时,杞子定会直闯进去,可是现在柳仲文的安全捏在玄毅的手中,她不得不抑制自己客气些。 德福也有些奇怪,想着是不是皇上的付出得到了回报,蝶妃娘娘感动了?他依旧笑说:“娘娘,请稍候,奴才这就去禀报。” 杞子在门口站着,又是无奈的等待。进宫这些日子以来,她每天辛苦的忍受着、坚持着,目的不就是一个吗?有朝一日她能飞出皇宫那堵高高的围墙,和柳仲文再续前缘,然后夫妻恩爱侍奉杨氏到老。可有几次都是觉得自己的意愿近了,却又像流砂一样,明明抓住了,又总是从指细缝中滑掉。 德福出来了,带着一脸的歉然说:“娘娘,皇上吩咐,他现在要处理奏折,不方便见娘娘,请娘娘回去。” 杞子压住怒火,现在她不敢将玄毅激怒,以前敢顶撞直言,那是没有顾虑,现在不一样了,想想那毕竟是一件拿鸡蛋去碰石头的事情。此刻她焦虑得不知如何是好? “奴才先告退了。”德福进了御书房内,轻轻的将房门关上。 杞子木纳的站在门口,自己该何去何从?正当她愁眉不展之际,蓝子辉从转角出拐了出来,杞子心中一亮,像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她大步走上去。蓝子辉也看到她了,双手一合尊道:“臣参见蝶妃娘娘。” “蓝将军,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看着杞子严肃的神情,蓝子辉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他说:“娘娘请问,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皇上将柳仲文怎么样了?” “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件事情,如此看来娘娘真的很担心那个叫柳仲文的公子。”蓝子辉心想:“若是她知道柳公子已弃她而另娶他人,以她对柳公子的感情来看定会崩溃的,看来皇上的决定是正确的,只是苦了皇上的良苦用心。” 见蓝子辉不说话,杞子有些着急了,说:“蓝将军,我求求你,你告诉我皇上把他怎么样了好不好。” “唉。”他叹了口气真是不知道该不该把真相告诉她,可看到她着急得欲哭的表情,他又不忍心隐瞒,只能如实说:“娘娘放心,柳公子现在很好,皇上并没有将他怎么样。” “真的吗?”杞子问。 “是真的。” 杞子松了口气,笑容凝上了面颊,她无力的撑住一根廊柱,翠依上前扶住她,杞子自语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又对蓝子辉说:“蓝将军,谢谢你。” 蓝子辉笑笑,看着翠依将杞子扶走。少时他愣住了,因为擦肩而过的瞬间看到杞子脸上滑落了一滴眼泪,那是一滴真执的眼泪,里面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感情。“皇上,您要怎么做才能留下自己所爱女人的心呢?”蓝子辉侧过身望着天空自语,云轻轻的飘浮着,正巧遮住了几缕光线。 经过前几天的事情,宫里的人都对杞子有了认识,她是蝶妃,是皇上新立的妃子。走廊里,时有宫人太监走过,他们都会恭敬的尊一声:“蝶妃娘娘。” 第四十六节 杞子完全没有在意,她现在还沉浸在柳仲文平安的喜悦当中,没有料到一场阴谋正向她靠近,罪恶之手已悄悄的抓住了她的衣襟。 别过蓝子辉开始,就有一个太监模样的人影似近似远的跟着杞子二人,可她们却并未发现。 无声的走了一阵,不经意间杞子看到翠依满脸的疑惑的扶着她。她看着前面的假山说:“翠依,你是不是有问题想问我?” 翠依收回思绪说:“娘娘,奴婢不敢。” “其实你有疑虑,有问题想问清楚都是很正常的,就像我看到院子里的不知名花开了,就想知道它是什么花,为什么会在这个季节开放一样,没有人想一生糊里糊涂,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所以你想问就问吧。” 翠依突然笑了说:“不用了,奴婢不问了,也像娘娘说的,心中有了不解就想弄清楚,有些事情奴婢之所以想弄清楚,是因为奴婢担心娘娘,现在奴婢什么也不想问了,一切就顺其自然吧,若是有一天,娘娘想说了,奴婢愿意替您分担。” 杞子笑着说:“翠依,你真是善解人意,若我有能力,定会帮你找一户好人家,把你嫁出去。” “娘娘,您说什么呢?”翠依红着脸说:“要是等奴婢出宫,都二十五岁了,那时候谁会要一个老姑娘呢?” “你要相信缘份,因为缘妙不可言呀。”杞子停下看着她说。 “奴婢可没有那么好的命。”她扶着杞子又走起来说。 杞子渐渐的收住笑容问:“对了,锦妃怎么样了?她没有了孩子一定很伤心吧。” “奴婢也不清楚,听芸秀宫的宫人说锦妃娘娘已经醒了,只是精神很不好。” “也难怪呀,好好的孩子说没就没了,那一个母亲能受得了呢?”杞子有些伤心的说。 翠依替杞子不平,说:“娘娘,也就您会这么想,宫里谁不知道锦妃娘娘想母凭子贵,做主中宫,孩子只不过是她的一块踏脚石而已。” “翠依,不可胡说,这些话要是给芸秀宫的听到了,你可是要惹上事端的。”杞子稍带责备的口吻说。 翠依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说:“娘娘说的是,奴婢以后一定注意口非。” “迎月湖里的荷花该开了吧?”站在御花园的花径入口处,杞子眺望着说。 “开了,早就开了。” “那咱们去湖边上坐坐吧。”杞子说着走进了御花园,她前脚进去,后脚就有那个跟踪的人影往反方向跑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七节 阴谋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穿过花径的途中,杞子细细的观赏着百花的姿态,却唯独留下一抹惆怅在心底。翠依看到杞子面露不悦,问:“娘娘,怎么了?” “这御花园虽大,我也来过不下三次了,怎么就没有一株蝴蝶兰呢?”杞子有些失落的说。 “娘娘糊涂了,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蝴蝶兰嘛,要看蝴蝶兰得过年前后才行。”翠依赶紧安慰道。 “是呀,蝴蝶兰的花期不是这个时候,看来我真是糊涂了。” 说话间临近迎月湖边,两岸垂柳依依,如少女的秀发般随风飘逸。放眼望去,满湖的荷花香气四溢,荷叶如浪般随风泛起层层的涟漪。“好清凉的香气”,杞子倚着假山自语。 “娘娘,去枫意亭坐坐吧,那里可以看到整个迎月湖呀。”翠依笑着介绍说。 “不用,我只想在这里静静的待会儿就行了。” “那奴婢去拿点娘娘喜欢吃的糕点来吧。”翠依在她身后开心的说。 杞子本不用劳烦她,可她又想一个待会儿,就点点说:“好吧。” 翠依欢快的离去,边走边跳的走出御花园。 杞子深深的吮吸着荷花散发的凉意,记得柳夫子曾教过她:中医记载,荷花的香气有提神醒脑的作用。她想多吸些香意,来醒醒这些天糊里糊涂的自己。湖里,一片荷花瓣落在了荷叶上,荷叶中的积水轻轻的来回游动着,花瓣落在上面,像一只粉红色的小船在徐徐前行。记得在家时,院子里有一口大缸,缸里就种着一株荷,待花开放是地,杨氏就静静的躺在摇椅中,闻着荷花的香气。此时的杞子对往事泛起了思绪,把自己想像在家里,她嘴角上扬,露出久违的笑意。 “娘娘,娘娘……。”身后传来轻轻的呼喊声。 有人在喊娘娘,杞子站起身来向后望着,兴许是翠依回来了,可声音又不像。她张望着,看到锦妃朝这边奔来,她身着凌乱不堪,头发乱成一团,脸怒凶色,眼含杀意的跑着。她的宫女碧珠在她身后追着、喊着,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面对面,锦妃大喘着气,杞子问:“锦妃,你怎么了?” 不想锦妃指着她吼道:“梁杞子,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你还我的孩子,你还我的孩子。”说完便要冲上前去打杞子,还好碧珠及时拉住她:“娘娘,娘娘,咱们回去吧。” 杞子退了一步,说:“锦妃,请你不要出言不逊,你的孩子没有了,为什么找我要?又不是我让你失去了孩子。” “就是你,就是你,我早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你先假意求皇上让我保住龙种,其实是想看我失去孩子痛苦是不是?” “你胡说。”这突然的莫名指责让杞子生气了。 “是你在我的茶里下药,是你让我失去了龙种,你还我孩子命来。”锦妃用力的甩开了碧珠,取下头上唯一的发钗握在手里,向杞子刺去。 杞子躲开了,说:“锦妃,你冷静点,是谁告诉你是我在你茶里下药的,有证据吗?” “娘娘的茶都是你泡的,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碧珠突然出声说道。 杞子心里奇怪,碧珠不但不阻止主子乱来,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她到底有什么目的?“碧珠,你不要信口胡说,锦妃的茶是我泡的没错,可是这并不代表药就是我下的。” “这是怎么了?”花径中又走出一个人来,是梅妃和她的婢女紫兰,看到如此情形,她有些惊讶,却又看不出她惊讶在哪儿? “锦妃姐姐,你要做什么呀?”她指着锦妃手听发钗害怕的说。 “我要替我的孩子报仇。”锦妃流着眼泪说。 梅妃看看杞子,又看看锦妃说:“锦妃姐姐,现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你可不要做傻事呀,万一皇上怪罪下来,可是吃罪不起的呀。” 听到梅妃的话,锦妃眼含怒意的盯着她激动的说:“怎么,你也认为不关她事是不是?难不成你们是一伙的,都是想害我失去龙种的恶妇,是不是?” 梅妃连忙跟杞子撇开关系说:“姐姐这话怎么说的,妹妹怎么可能跟她是一伙的嘛。” “那你为什么帮她说话?”锦妃指着她说。 梅妃退后一步说:“姐姐,妹妹也是为你好呀。” “你会这么好心?”她怀疑的说。 “是呀,姐姐你想嘛,她可是皇上亲自从大牢里请出来的,不仅如此还为她恢复了身份,可见她在皇上的心目中是有份量的,姐姐你现在又没有了龙种,拿什么去跟她抗衡嘛,若是她跑去跟皇上告状,那你只有吃亏的份呀。”梅妃当着杞子的面跟锦妃分析起利敞来了,她到底安的什么心。 梅妃的话让锦妃心里的怒火烧得更旺了,她直勾勾的看着杞子说:“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孩子了,你想当皇后对不对,要是我没有了孩子,就不能母凭子贵了,就失去了当皇后的资格,所以你杖着皇上的宠爱,害我失去了龙种,是不是?是不是?” 这个女人,想当皇后想疯了,杞子说:“我不想再跟你理论什么?你能不能当上皇上跟我无关,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随你吧。” “这么说,你承认了,你承认害死我的孩子了?”锦妃扭曲着脸吼道。 “你…你莫名其妙。”杞子说完想转身离去,锦妃扬起发钗朝杞子冲了过去,就在发钗快要刺中的刹那,突然飞来的小石子打到了锦妃的手,发钗掉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杞子回头,看着玄毅等一行人正大步流星走到了面前。 “臣妾/奴婢叩见皇上。”众人都跪在地上说,唯独杞子惊魂未定的站在那里。 玄毅走来杞子身边,温柔的问:“怎么样,没事儿吧。” 杞子还愣在那里,动弹不得。翠依轻轻的摇着杞子说:“娘娘,娘娘,你还好吧。” 玄毅转身看着跪在地上的一干人吼道:“你们这么干什么?锦妃,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皇上……。”她哭着喊道:“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求您给臣妾做主啊。” “是谁告诉你是蝶妃谋害你的孩子的?” “臣妾喝的茶水都是她准备的,不是她是谁?皇上,您不能偏心啊,臣妾知道臣妾没有了孩子,皇上您生气,可是这并不是臣妾愿意的呀。” “住口,仅凭这个你就断定是她给你下的药?”玄毅指着杞子问。 “皇上。”没有玄毅的允许她站起来喊道:“臣妾侍候你这么多年,难道还不如她一个才进宫半年的女人的吗?” “够了,不要再说了。”玄毅说:“都起来吧,碧珠,把你主子扶回去休息,今天的事情朕不希望以后再发生,今天就算了。” “奴婢遵旨。”碧珠走上前去想扶着满脸泪痕的锦妃。 “都回去吧。”玄毅摇摇手看了一眼杞子说:“回去好好休息,翠依,好好照顾她。” “皇上放心,奴婢遵命。”翠依应声道。刚才她从芷兰苑回来,到御花园时,看到锦妃在找杞子的麻烦,她吓得手中的果盘掉在了地上,迅速向御书房跑去,找来了皇上,幸好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慢慢离去,玄毅也走出了十来步。杞子站在原地没有动,锦妃在碧珠的搀扶下走了起步,她突然猛的又把碧珠推倒在地,回转身去捡起地上的发钗朝杞子狠狠的刺去。 “娘娘……。”碧珠吼道,惊得众人驻足回头看到了这惊险的一幕。 翠依挡在了杞子面前,在锦妃扬手的瞬间,杞子推开了翠依,她脚下一滑,身子重心严重失衡的向后倒下去,头重重的砸在了假山上,刹时假山的山体上被血染红了,她痛苦的闭上双眼又落入了迎月湖里,荷叶上留下了她滑落的痕迹,鲜红的液体在荷叶中的小水汤里散开了,落水时砸起的浪花溅湿了岸沿的地上、柳叶上……。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第四十八节 惊魂未定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娘娘……。”翠依爬到岸边朝水里吼着。 “蝶妃……。”玄毅疯了似的冲回岸边,紧紧的抓住锦妃的胸口怒吼道:“你都做了什么?” 锦妃瞪大了双眼愣在那里,惊得张大了嘴看着玄毅奋不顾身的跳进迎月湖里。“啊……。”一声长叫划破天际,锦妃疯了,到处乱跑起来,碧珠跟了上去。 身子很沉,不知道自己要落到什么地方去,杞子稍稍的睁开眼睛,看到几缕阳光在水底晃着,水面上的荷叶还在动,可以感觉到轻轻的风吹着,荷梗上的刺划破了她的手臂,血丝很快在水里销声匿迹。 结束了吗?一切都结束了吗?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原以为会有解脱般的感觉,没想到自己竞会有些不舍、遗憾。不舍柳仲文的情,对不起,仲文哥,我没有遵守约定;遗憾愧对杨氏,坚强的母亲,也许此刻她正坐在门前翘首盼望,对不起,娘,看来女儿要先行一步了。泪和水和在一起,涌出的温度在脱离眼睑时便浑和在一起,此时,水即是泪,泪即是水。 掉吧,掉吧,杞子想闭上眼睛,却又看到一个影子向她游来。她吐气的泡沫由于惯性上升着,影子向她迅速的冲过去,她看到他向自己伸出手,是谁?他是谁?模糊的视线最后停留在被他抱住的瞬间,她突然看清了,抱住她的人,那个不想让她放弃的人是――玄毅。黑暗裔来,她没有任何防备,好像灵魂脱离子身体,在一片黑暗沉睡起来。 芷兰苑里乱成了一团,换掉湿衣服的杞子脸色惨白的躺在床榻上,若是再折腾一下,她的样子便要碎了。头上的伤已经处理过了,白色的绷袋缠了半个头,嘴里含着进贡的续命丸,玄毅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生怕一放她仅存的温度就会消失掉。三个太医在屋子里,御医院的刘太医上前着急的说:“皇上,请让臣为娘娘诊冶。” 玄毅不舍的放下杞子的手,说:“快,快看看。” 沈太医上前把起脉来,神情越来越严肃,翠依在一旁着,急着眼泪直转。玄毅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目不转睛的盯着杞子,焦虑的表情让他对面的德福看着觉得可怕,因为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可怕样子。 沈太医把脉完毕,退下禀道:“皇上,娘娘的头部严重受创,导致昏迷不醒,再加上娘娘本身就体弱,这更是加重了病情。” “朕不想听你这些话,朕只想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够清醒过来?”玄毅红着眼说。 沈太医停顿了一下说:“回皇上,娘娘已服用了续命丸,生命并不大碍,其实娘娘醒来并不难,只需用人参进补提气,用枸杞等药材补血,再用些聚神的药膳调理即可,只不过……。” 听到太医有话不敢说,玄毅着急的问:“只不过什么?你快说呀。” “娘娘头部受创,就怕脑子里的淤血不化,会导致失明呀。”沈太医如实的回答,和其他二位太医一起跪下请罪说道。 “什么?失明?”玄毅惊呼。 听到这个词,在场的人都呆住了,翠依惊得差点倒下去,还好德福及进的扶住了她。 “正是,这种情况若是能好,待淤血化掉之后,眼睛就可复明,若是不能好,则可能是一年、两年或是更长的时间。”阮太医补充道:“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的后遗症,只有等娘娘醒来之后才知道了。” “朕不管,要是蝶妃的眼睛瞎了,你们也别想再看见东西。”玄毅一甩袍袖怒道。 “臣一定尽力而为。”三个太医说道。 “别跪在这儿了,快去开药方。” “是,是,是。”三个太医起身,商议起药方来。 玄毅重回到床沿边坐下,握住杞子的手说:“朕保证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一定能跟以前一样跟朕发脾气,跟朕顶撞。” 不一会儿,药方出来了,翠依拿着药方想去药膳房,德福拦住她说:“我去吧,你在这儿好好的照顾娘娘。” “谢谢你德公公。”翠依感激的一笑说。 德福笑着点点头带着两个太监出房了。翠依接过宫人端进来的铜盘放在桌子上,扭干毛巾为杞子擦起虚汗来。 “太后驾到……。”一声长喊,太后和江嬷嬷的身影着急的走了进来。 “叩见太后娘娘。”屋子里的宫人太监跪下尊称。 “都起来吧。”江嬷嬷说。 玄毅起身:“母后,您来了。” 他扶着太后坐在床沿上,太后看着憔悴的杞子,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可怜的孩子,你为什么总是要受这种罪呢?婆婆来看你了,你快醒醒呀。” “母后,您别叫了,现在她还醒不过来。”玄毅悲伤的说。 “怎么会这样,这个锦妃,本宫决饶不了她。”说完起身看着皇帝说:“有些事情本宫不想过问,既然事态已经这么严重了,皇上打算怎么处置?” “母后圣明,儿臣在待一个机会,也相信这个机会很快就会到来了。” “皇儿要有把握才好,一次把宫里的乌烟瘴气全都清除掉才好,省得我操心,咳咳咳。” “母后,您没事儿吧,您身子不好早些回去休息吧,这儿有儿臣看着。” “不用,我还死不了,我要再等等,看看杞子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江嬷嬷拿起茶壶倒了壶茶说:“主子,喝口茶吧。” 药膳房里,德福吩咐两个太监好好看着煎药炉上的火,自己去为杞子准备另一付药去了。两个太监细心的看着火,忽闻身后有脚步声,两人回头一看,原来是王嬷嬷。 “王嬷嬷,您怎么来了?”左边的小太监笑着问道。 “哦,锦妃娘娘精神不太好,我来拿点药膳过去。”王嬷嬷前所未有的客气着说。 两个太监点点头,就不在理她了,让她一个人在屋子里找着东西。 “唉哟,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去一下茅厕,你先看会儿?”右边的太监捂着肚子说道。 左边的太监说:“那你快点回来,不然德总管知道了可饶不了你。” “知道了,知道了。”音未落就奔出了房门。 药膳架边,王嬷嬷眼神闪烁,这边瞧瞧,那边看看,当她看到药膳架上最高那层的药膳食材时,脸上露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邪笑。 第四十九节 得不偿失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唉,小六子,你过来一下。”她叫道。 小六子放下手中煽火的小扇子跑到她面前说:“王嬷嬷,什么事儿呀?” 她指着最高层的药膳食材说:“你帮我把那个拿下来。” 小六子伸了伸手说:“太高了,拿不到。” 王嬷嬷热情的说:“你在这儿再试试,我去拿凳子过来。” “唉,好。”小六子继续拿着高层的药膳,王嬷嬷来到煎药的药罐前,从怀里取出一黄色小包,打开里面是白色的粉沫,她张望一下四周,颤抖着用手揭开罐盖,把白色的粉沫向罐内倒起来。 “王嬷嬷。”一声历喝,她吓得手中的罐盖掉在地上,摔碎了,小六子听到声音跑了出来跪下叫道:“蓝将军。” 蓝子辉一下夺过王嬷嬷手中的纸包嗅了嗅说:“染了砒霜的雪蛛粉,你们可真够毒的呀,走吧。” 王嬷嬷突然跪下哭着说:“将军饶命呀,饶命呀。” “饶命?去皇上那里求吧,走。”蓝子辉拖着她走到门口,碰到了德福,他对德福说:“德公公,娘娘的药怕是要重新煎过了。” 德社笑着说:“知道,您瞧,我这不抓来了吗。” 两人相视一笑,蓝子辉拖着王嬷嬷走了,德福走进屋内吩咐道:“快起来,把这付药快点煎好给娘娘送去,知道吗?” “小的知道,德公公放心。” 看着德福离去,小六子用衣袖擦了擦额上的汗,转身拿起另一个干净的药罐煎起药来。 芷兰苑中,玄毅忧心重重的看着杞子,恨不得躺在那里的是自己。太后坐在一旁手捻佛珠嘴里念着心经,求菩萨保佑杞子早日醒来。忽闻屋外传来蓝子辉的声音,玄毅的视线偏离杞子看像门口。 “走,快进来。”蓝子辉拖着王嬷嬷走到屋内:“快跪下。” “启禀皇上、太后,王嬷嬷在蝶妃娘娘的药里下砒霜和雪蛛粉,被臣抓了个正着。”蓝子辉带着有些解恨的意味禀道。 玄毅没有说话,眼睛眯成一条缝盯着王嬷嬷,王嬷嬷吓得不轻,颤抖着说:“皇上、太后,奴婢冤枉,蓝子辉他胡说。” “好你个老婆子,还敢狡辩。”蓝子辉从怀里掏出那包毒药递给王嬷嬷说:“这是什么,要是胡说,你敢不敢把它吃下去。” 王嬷嬷吓得退后,蓝子辉故意向她嘴前送了送,她吓得跪在地上大呼:“皇上、太后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怎么?你觉得自己还能活着吗?”玄毅寒冷话语充满的杀气。 王嬷嬷吓得哆嗦的求道:“皇上,皇上饶命啊。” “说,你为什么要害蝶妃?她跟你有仇还是有怨?”太后怒道。 “这……,奴婢……奴婢……。” “看来你是不想说实话了是吧,要知道在皇上和本宫面前说假话的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王嬷嬷低下头思考着,不言语,玄毅说道:“朕让你见一个人怎么样?” 王嬷嬷抬头不解的看着玄毅,他拍了拍手,由两个侍卫押进来一个太监,来者不是别人,是政德殿的小太监小意子,王嬷嬷惊慌的瘫倒在地上看着他。 “怎么,不认识自己的侄子了?”蓝子辉说。 小意子流着泪跪在地上说:“皇上饶命啊,那些事情都是姑妈让我干的,不关我的事啊。” “说,你姑妈都让你做什么事情?” 小意子擦了擦额上的汗说:“ 回皇上的话,上次蝶妃娘娘在栖凤殿问了奴才前皇后的事情,奴才嘴不严就跟姑妈说了。” “然后呢?” “姑娘就让我去查蝶妃娘娘和前皇后的关系。”小意子答道。 “那你查到什么没有?” “没有,奴才什么也没有查到。” “你要是说假话,朕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小意子直磕头说:“皇上,奴才说的句句属实,绝无欺瞒,请皇上、太后明鉴啊。” “哼”。玄毅一招手,蓝子辉就命人把小意子给拖下去了。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求救声传了很远,可是现在谁能替她求情,谁敢替她求情呢? 王嬷嬷心惊胆颤跪在地上瑟瑟的发着抖,平日的威风全然不在了,此时她只是一个做坏事的罪人。玄毅冷冷的盯着她问:“你一个嬷嬷打听这么多事情做什么?” “回…回皇上的话,奴婢只是…只是好奇。”她语无论次的答道。 “哦,看来你的好奇心挺重的,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说吧,我想锦妃现在应该有必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吧。” 王嬷惊鄂的抬头看着玄毅,心想: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她狠下心来起身朝屋内的一堵墙撞去,幸好蓝子辉手快,拉住了她。 “想死,可没那么容易,放心,你会死的,但不是现在。”蓝子辉提起她怒道。 王嬷嬷蔫在地上,蓝子辉提了她两次才把她给提起来,玄毅侧过身对太后说:“母后,臣儿有些事情要处理,母后是否同行?” “本宫不去了,省得到时候烦心,我在这里好好看着杞子,你去吧。”太后站起来走到床沿边坐下说。 “是,儿臣告退。” 出了芷兰苑,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芸秀宫走去,途中,玄毅吩咐人去把太后禁足在宫中的玲妃叫来,还有梅妃也叫到芸秀宫。王嬷嬷被人押着,感到自己大限将至了,她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机械的走着,一切只能看天命了,只想着皇上仁慈,放过她一条命。 一路上,众多太监宫人纷纷请安让道,阴霾的雾色笼罩着怎么皇宫,一场暴风雨就来来临了。 芸秀宫里,碧珠听道皇帝到了,连忙出门迎接。锦妃已经安静下来了,正躺在锦榻上,见倒玄毅来了,下榻跪迎道:“臣妾叩见皇上,皇上万岁。” “起来吧。”玄毅走到一旁的桌子边坐下说。 “谢皇上。”锦妃起身看到屋外一下了进来许多人,王嬷嬷还被人押着,她不解的在玄毅处寻找答案。 玄毅静静的对她说:“坐下吧,朕今天让你看出好戏。” 锦妃默默的坐在一边,玄毅历正声色说道:“王嬷嬷,到了这儿你是不是还不想说,难道你认为你对主子的忠心还能保得住你的这条老命吗?” “皇上……。”王嬷嬷跪在地上又哭着叫道。 这时一个宫人进来说道:“启禀皇上,玲妃娘娘还有梅妃娘娘到了。” “让她们进来。” “遵旨。”宫人一礼退下,玲妃,梅妃进来了,玲妃身后跟着绿秀,梅妃身后跟着紫兰,四人同时跪下说:“叩见皇上。” “都起来吧。” “谢皇上。” 四人起身时,都感到了与平时不一样的气息,屋子里很紧迫,很压抑,像是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立即爆炸似的。 “好,这下子都到齐了,我们就从你开始吧。”玄毅指着锦妃说道,锦妃莫名的看着玄毅,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第五十节 真相(一)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锦妃。”他叫道。 “臣妾在。”锦妃不敢坐着了,有些无力的起身答道。 “艳红去那里儿了?”玄毅问。 “回皇上的话,艳红出宫了,还没有回来。”锦妃答道。 “朕告诉你,艳红她回不来了?”玄毅不理锦妃惊鄂的眼神接着说道:“半个月前,有人在冷宫的井里发现了一具女子尸身,女尸全身都已溃烂,面目全非,显然死亡多时,可经有经验的老宫女验证,这具女尸正是芸秀宫的宫人——艳红。” “不会的,艳红不会骗臣妾的,她托人告诉臣妾她有急事出宫……。”锦妃像想到了什么,咽下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对,她托人告诉你她出宫了,其实她并未出宫,而是被人惨忍的杀害了,还抛进了冰冷的水井里。”玄毅的话如针尖一样,给一张紧密的网扎了一个洞。 锦妃瘫坐在凳子上,半天回不过神来。眼泪滑的流了出来,艳红是她的贴身丫头,从小就跟着她,如今竟这样离开她,锦妃强忍住悲恸问:“请问皇上,是谁杀了艳红?” 玄毅邪邪一笑看着王嬷嬷说:“朕替你开了头,你难道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玄毅的话让王嬷嬷的心理防线彻底的崩溃了,她流着泪轻轻的点点头说:“是奴婢安排人将艳红骗到冷宫,打晕之后把她扔到了冷宫院子里的水井里。” 锦妃疯了似的冲上去打着王嬷嬷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艳红她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杀她?” “娘娘。”碧珠上前扶起情绪失控的锦妃说:“娘娘,娘娘,别激动,太医说您不能太激动的。” “艳红……。”锦妃的一声长喊,也换不回来艳红的命了。 碧珠扶着锦妃在一旁坐下,玄毅接着说:“你为什么要杀艳红?” “因为……因为……,皇上,奴婢不想苟活于人世了,求您下旨赐死吧。”王嬷嬷突然大声的哭着求道,对主子流露出的忠心,让在场的某些人松了口气。 “你不要以为朕不敢杀你,你就这么想帮你主子承担罪责吗?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死了,你主子不会说你忠心侍主,只会觉得少了个威胁存在而已,还有你的侄儿小意子,难道你也想牺牲来保全你主子的地位吗?” 王嬷嬷愣住了,她细细的想着玄毅的话,可主子对她有恩,她不能忘恩负义,她收了心打定主意说:“皇上,奴婢……奴婢无语可说。” “哐噹”一声,玄毅气得把桌上的茶杯狠狠的砸在地上,王嬷嬷心脏都快被吓停了,她闭上双目等待着圣怒的降临。不想玄毅邪笑一声说:“你以为你不开口,就没有其他人说了吗?” 王嬷嬷以为皇上在榨她,此刻她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呢?屋子里的人都屏住呼吸,猜着着玄毅的话意,难道这里有人与王嬷嬷是同伙吗? “碧珠。”玄毅叫道。 “奴婢在。”听到皇帝叫她,她让一旁的一个宫人替她扶住锦妃后,走到玄毅面前跪下。 “你说锦妃娘娘茶的红花是谁下的?” 碧珠低头不言语,手心感到一阵凉意,她怯怯的答道:“是…是蝶妃娘娘下的,她妒忌锦妃娘娘怀了龙种,所以才下毒手害了锦妃娘娘和孩子的。”她突然从容的说,语气间带着豁出去的意味。 “你胡说,你看到了?”蓝子辉上前怒问道。 碧珠颤抖的看了一眼蓝子辉,迅速低下头去。 “蓝将军退下。”玄毅吩咐道。 “是。”蓝子辉应声退到了一边,右手紧紧的握住刀柄。 “恐怕妒忌的人不是锦妃而是你真正的主子吧。”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同时看像她,她也惊愕地看着玄毅。 “奴婢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奴婢的主子是锦妃娘娘一个人。”碧珠重新低下头不正视玄毅答道。 “皇上,您是什么意思?碧珠还有另一个主子?”一旁的锦妃坐不住了,站起来走到玄毅面前问道。 “锦妃,难道你还不明白吗?”玄毅指着王嬷嬷和碧珠说道:“你看看跪在这地上的两个人,才是害你失去孩子的元凶。” “不会的,碧珠不会害我的,她跟艳红一样对我那么好。” “好?她对你好,她怎么对你好了,是她趁机在你的茶水中下红花。” “皇上,奴婢没有。”碧珠争辩道。 “大胆奴才,还敢不承认,难道你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你跟王嬷嬷两人串通一气,利用机会害死艳红,好让锦妃身边没有贴心的人,继而又害得锦妃流产,诬陷蝶妃,你们这两个罪大恶极的女人,事到如今还不说真话,来人啊。” “奴才在。”上来两个太监答道:“皇上请吩咐。” 玄毅指着她们说:“掌嘴。” “遵旨。”两个太监上前,在王嬷嬷的脸上,碧珠的脸上一巴掌一巴掌的打起来。碧珠嘴角渗出了血丝,眼泪在眼睛里打转,终于流了出来,在场的人都不忍看了,两个人的脸都红肿起来。 “只要你们说,朕就可以免除你们的灭门之罪,你们也有家人,也不想他们受到牵连吧。”玄毅继续攻心的说道,碧珠终于受不住了,推开打她太监,跪着走到玄毅面前说:“皇上,奴婢交待,奴婢交待。” 玄毅一挥手示意掌嘴的太监退下,看着碧珠说:“交待吧。” “是,是奴婢趁蝶妃娘娘端茶的功夫把红花下到茶水里的。”她流着眼泪说道。 闻声的锦妃崩溃了,她瘫跪在地上看着碧珠说:“我自认不曾亏待于你,你为什么要害我?” “娘娘,奴婢命贱,注定听命于人,求您杀了奴婢吧。”碧珠哭着说道。 “想死很容易,朕也没有打算要放过你,快说,你的主子到底是谁?”玄毅问。 久不发言的王嬷嬷吼道:“碧珠,你可要想到了,要是没有主子,你爹的病治不好的。” 碧珠回头含泪看着王嬷嬷说:“王嬷嬷,主子对我有恩,我知道,可是要是不说,死的不只我一个,而是我全家,您想想,您也是有家的人,您牺牲了自己的侄子,怎么对得起你兄长,您怎么跟他交待呢?难道你也要拿他们的性命来抱恩吗?我做不到,我从小就死了娘,是爹和哥哥养活我和弟弟两个人,我不想让他们死,我不怕下地狱,所以我要说出来。” 王嬷嬷无言以对了,求生的本能让他在报恩与家之中俳徊着,她动摇了,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站着的某人,这瞬间的变化被玄毅紧紧的拽在手里。 第五十一节 真相(二)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只是碧珠站起来,转身过看向玲妃与梅妃这边,缓缓的走了过去跪倒在了梅妃面前说:“娘娘,请恕奴婢无能,你的大恩大德,下辈子奴婢做牛做马都会来报的。” 梅妃一颤,手中的丝绢掉在了地上,碧珠说完一头撞向了一旁的桌角。 “啊”,有宫人吓得叫了出来,血顺着桌脚流在了地上,刹时地上红了一片。锦妃冲过去抱起碧珠的身体叫道:“不要啊,不要啊,碧珠,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锦妃哭着看向不知所措的梅妃吼道:“梅妃,我到底那里得罪了你,你要这样报复我?” 梅妃带着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跪下说:“皇上,皇上,臣妾冤枉啊,您不能听碧珠这个贱人瞎说,她想陷害臣妾,她想陷害臣妾。” 玄毅不说话,锦妃说道:“碧珠以死谢罪,难道她会说假话吗?” “你要朕怎么相信你?丽然皇后是怎么死的,你以为朕眼瞎吗?你利用王嬷嬷之际,让她把慢性毒药偷偷放在皇后每餐的饭菜里,你这样的做的目的不就是因为朕宠皇后吗?” “皇上冤枉臣妾,有证据吗?”梅妃死死的不承认,想把一切罪责推开。 “证据?朕当然有,要是没有证据朕会兴师动众把你们都找来吗?” “那请皇上把证据给臣妾看。” “紫兰,告诉她,你在梅妃处都找到了什么?”玄毅说道。 这太让人吃惊,众人那里想得到紫兰是玄毅放在梅妃处的一双眼睛,梅妃更是瞠目结舌的看着紫兰,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自己机关算尽,没有想到会让一个小小的宫人抓住把柄。 紫兰上前礼道:“回皇上的话,奴婢在梅妃娘娘住处找到了陷害皇后时用的慢性毒药虚子散,还亲耳听到她与王嬷嬷密谋利用锦妃娘娘构陷蝶妃娘娘。” “梅妃,你都听到了吗?朕冤枉你,难道你的贴身宫女也会冤枉你吗?”玄毅看着她说道。 “什么虚子散?臣妾…臣妾从来都没有见过。”梅妃话气明显有些底所不足了,她眼神闪躲,还带着泪光。 “娘娘,奴婢从您屋子里的衣柜里的暗阁中找到的,找到后就给了德公公,德公公让冷宫一会疯主子食用了,症状和前皇后娘娘一模一样,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紫兰的话让在场的人又大吃一惊。 梅妃见大势已去,隐瞒不住了,激动的跪着走到玄毅面前,手摇着玄毅的腿说:“皇上,不关臣妾的事,这一切都是王嬷嬷干的,不关臣妾的事呀。” 王嬷嬷猛的抬头,看着眼着这个主子,像看陌生人一样,她居然把责任都推给了自己,碧珠看来是白死了,她要为自己着想,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明白,她说:“梅妃娘娘,您怎么能这样说呢,奴婢做的那件事情不是您吩咐,您吩咐奴婢把锦妃娘娘身边的艳红用碧珠给换掉,目的不是让您知道锦妃娘娘的一举一动吗?您还吩咐奴婢将小意子安排在栖凤殿,不是为了让您时刻知道皇后娘娘的行动举止吗?你吩咐奴婢让碧珠在锦妃娘娘的宁神茶中放入御魂香,目的不是让锦妃娘娘精神错乱,确信是蝶妃娘娘害得她小产的吗?您还吩咐奴婢……。” “够了,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梅妃捂住自己的双耳吼道。 “梅妃,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玄毅别过头去冷冷的问。 “皇上,臣妾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您吗?臣妾自问进宫这多么年来尽心尽力侍候皇上,从未有半点怨言,为什么丽然皇后可以得宠,锦妃可以得宠,现在来了个蝶妃,她都比臣妾得宠,臣妾到底那里做错了,难道爱皇上臣妾也错了吗?” “住口,不要从你嘴里说出爱朕的话语,你是怎么爱朕的?毒皇后?害锦妃?还欲致蝶妃于死地,你的心肠如此毒辣,让朕怎么相信你的话?做为嫔妃,你就要做好失宠的准备,如果你连这个做不到,朕也无话可说。” “难道皇上您没有责任吗?臣妾所做的一切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都是很正常的,凭什么她锦妃可以怀龙种,凭什么蝶妃一个贱婢可以得宠,臣妾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大胆梅妃,胆敢如此跟皇上说话。”一旁的蓝子辉怒道,玄毅吸了口气说:“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错?” “臣妾没错,臣妾没错。”梅妃哭着吼道。 “来人啊,把这个贱人给我拖出去。”玄毅命令道,蓝子辉一招手进来两个御卫,拉起梅妃怎么往外走,不想梅妃使劲争脱开来,顺手把御卫腰间的刀拔了出来冲向抱着碧珠遗体的锦妃,锦妃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时,以被梅妃拉起来,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在场的人都惊呆了,没有想到梅妃胆敢做出如此放肆举动。 “梅妃,你好大胆子,快放开锦妃。”玄毅吼道。 “锦妃,锦妃,皇上的眼里只有锦妃,你把梅儿我放在何地呀?”梅妃一手紧紧的拉住锦妃,拿刀的手颤抖着回道。 “皇上。”锦妃轻声唤道:“臣妾很知足了,知道皇上心里还有臣妾的位置,就算是死,臣妾也会含笑九泉的。” “锦妃,你要做什么?”预感到事情不妙,玄毅紧张有问道。 “皇上,后宫的女人凄惨,为了争宠,像梅妃妹妹一样的人大有人在,臣妾希望皇上饶过梅妃妹妹,她也是个可怜的人,是后宫让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锦妃流着眼泪说,眼睛扫过屋子里的每个人。 “锦妃,你到底要做什么?”玄毅再次问道。 锦妃笑笑说:“皇上,经过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臣妾想通了许多,请恕臣妾自私,不能再侍候您了。”滴下最后一滴泪水,锦妃突然握紧梅妃握刀的手使劲往雪白的脖子上一抹。 “锦妃――。”玄毅吼道。 血顺着刀流向刀柄,染红了梅妃的手,“哐铛”一声,刀落地了,看着满手的血,梅妃吓得“啊――”一声长叫,晕了过去。玄毅冲去抱住后倒的锦妃,可一切都晚了,不论他怎么叫喊,怎么呼唤,怀里的人已变成一具尸体。 玲妃流着泪跪在地上叫道:“皇上――。” “玲妃,皇后虽不是你亲手害死的,可你也是帮凶之一,虚子散是你提供给梅妃的,连御魂香也是你用激将法示意她用的。” “皇上,臣妾知罪,请皇上赐死。”说完深深的将头叩在地上不抬起来。 “够了,今天朕不希望有人再死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听到玄毅不怪罪于她,玲妃自责的抬起头叫道:“皇上,臣妾罪该万死,求皇上成全。” 玄毅不说话,只是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这三个宫里举足轻重的女人,今天死的死,晕的晕,请死的请死,他该怎么做?这一切真的都是他的错吧,谁让他是皇帝,谁让他要尊重祖制,得立三宫六院。玄毅想着放下怀里的锦妃起身走到门口,正好看到德公公进来了。 德公公恭敬的向玄毅弯了弯腰,玄毅说:“好好安葬锦妃,将梅妃打入冷宫。” 德福猛的抬头,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一片浑乱,有些哑然的点点头:“遵旨。” 第五十二节 失明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走出芸秀宫,玄毅吩咐随众退下,一个人坐在迎月湖边的枫意亭中,看着落日渐渐收起红晕。荷花的香气随风拂过,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这份宁静,脑子却浑乱不堪,想起了初入宫的锦妃,想起了梅妃还有玲妃,这些人他虽然谈不上爱,可毕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默默的为他付出一切,如今一下子都消失了,他的内心突然有种伤感的感觉。 周围白茫茫的一片,雾很深,很深。他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丝弱小的曙光,他激动的向那丝光线奔去,临近,看清了那丝光线,是杞子微笑的看着他,他缓缓的向她伸手,想拉住她,可她好像又离得好远,他追着,追着,终于将她紧紧的搂在了怀里,瞬间光茫万丈,他猛的睁开眼睛,原来自己趴在石桌上睡着了。坐正,再看向落日的方向,一轮弦月已在迎月湖上方升起,正洒着温和的光茫。 德福领着四个太监宫人走来,微微一礼道:“皇上――。” 玄毅看向他平静的说:“都处理好了吗?” “是的,皇上,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玄毅起身背对他,听到鸟扑翅膀的听音,隐约看到一只影子飞进黑暗里。 “皇上,梅妃娘娘醒来后,有些神智不清。”德福应道。 玄毅再次将视线移到他身上,有些诧异,却又立马恢复平静说:“这么说她疯了。” 德福不说话,默默地立在月光之下,长长的影子影在了侧面的台阶上。玄毅深深的叹了口气,静静的听着满湖荷花与水的嬉戏声。 几个日夜过去了,这天上午,玄毅静静的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看着昏睡的杞子,想着前些天出宫看杨氏时,杨氏与他说的那番话……。 杨氏靠在床上,有气无力的看着玄毅,老泪纵横的说:“在杞子十岁那年,我们被赶出了家门,杞子那孩子为了不让我担心,一直把自己装扮得很坚强。这些年来我们母女俩受尽了磨难,我的眼睛瞎了看不见,她就去隔壁书院授琴,平时做点刺绣挣钱来为我寻医找药,可我这为娘的不争气呀,吃了那么多的药,这双眼睛还是看不到。皇上,臣妇可能问您一件事情?” “夫人请问,朕若知道,定当如实相告。”玄毅坐在凳子上看着她说。 “杞子在宫里没有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看着杨氏那双期待的双眼,玄毅轻轻笑着说:“没有,她很好。” “唉。”杨氏叹口气说:“皇上,您不用骗臣妇了,杞子是臣妇的女儿,她有些什么脾气臣妇一清二楚。” 杞子的脾气的确很强硬,玄毅只是不想让杨氏担心才安慰她说杞子很好,看来还是知女莫若母呀。 杨氏接着说:“十岁前,我们还在荣候府时,杞子很可是个乖乖女儿,可是自从被赶出去后,她就变得任性起来,这一切都是命呀,皇上,臣妇不求什么,只求杞子要是犯了大错,请您放过她,不要责怪她。” …… 句句言犹在耳,玄毅想象得出杞子从小受到了多大的磨难,又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他轻轻的握住杞子的手从内心深处发出声音:“我会好好照顾你,好好保护你,绝不容许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翠依端着茶和糕点走了进来放在桌子上轻声说:“皇上,吃点东西吧。” 玄毅摇了摇手,示意她退下,翠退礼退,刚转身,玄毅叫了起来:“翠依,你快来看,娘娘是不是醒了?” 被玄毅这样一叫,翠依惊喜的跑到床榻前,看到杞子的手指动了动,叫道:“娘娘,娘娘,娘娘。” 杞子的眼睛终于睁开了,玄毅悬在心上的石头终于落地了。杞子动了动手,想坐起来,翠依扶着她靠在床上。他紧紧地握住杞子的手说:“醒过来了,对吗?” 杞子迅速把手抽了回来,眼睛看着四周说:“这…这是哪儿?天这么黑,为什么你们不点灯?” 翠依和玄毅相互一视,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玄毅提手在杞子眼前晃了晃,可是杞子的眼神一直没有移动过,玄毅心一紧知道事情不妙了,忙喊道:“德福,德福。” 德福匆匆的走进来说:“皇上。” “快去把太医叫来,快。”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德福紧张有退下,心想这是怎么了,娘娘不都醒了吗? 翠依扶着杞子轻轻说道:“娘娘,您怎么了?奴婢是翠依呀,您不记得奴婢了吗?” “翠依,翠依,翠……啊,我的头好痛。”杞子捂着头痛苦的说。 玄毅一把把他拉进怀里紧张的说:“不想了,不要去想了,不想了,不想了。” 杞子推开他,缩到床角,惊鄂的抱住双臂,翠依想去扶住她,她挥动着双手打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皇上,怎么会这样,娘娘怎么会变成这样?”翠依哭着说。 “不要再刺击她了,快去看看御医来了没有。”玄毅盯着忐忑不安的杞子说道。 翠依摸了摸眼泪出去门口,玄毅温柔的说:“杞子,你别害怕,朕不会伤害你的。” “你是谁?”杞子胆颤心惊的问。 “朕是…,不,我是玄毅。”话出口,玄毅觉得自己有种被幸福包围的感觉,尽管这种感觉与此时的情景不符,但是想法完全占据了他的心。 “玄毅?玄毅。”杞子轻声的唤着,他喜欢听杞子这样叫他,至少这样可以放松她对自己的戒备。 德福进来了,领导着一个太医。“皇上,太医来了。” “娘娘,你病了,我给你找来了大夫,我们让大夫给你看病好不好。”玄毅试着去拉杞子的手,杞子还是紧张得缩了缩。 “你不要怕,我在你身边。” 他的话好像有魔力,杞子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终于放松了警惕,玄毅趁机拉住她的手,轻轻的将她揽在怀里,又给他盖上被子说:“太医。” “遵旨。”太医上前把起脉来,又看了看杞子的双眼说:“皇上,娘娘……。” 太医的话未说完,玄毅抬手止住了他,他温柔的对杞子说:“先休息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回来。” “翠依,好好照顾娘娘。” “是,皇上。” 外屋玄毅轻声问道:“说吧。” 第五十三节 相公?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是,娘娘的头部因受过重创,淤血积在脑内,如之前老臣所言影响了娘娘的视觉。”御医说道。 “什么时候能看得到东西?” “这个不难,只要好好休息,再配上一些去淤活血的药即可。”御医应声说。 “那她怎么会失忆呢?” 御医答:“这个老臣也没有想到,怕是娘娘有将自己沉封在潜意识里。” “什么意思?” “回皇上,医书上记载,人会在受到某些刺激或过渡悲伤的时候,会因自身的逃避心理而把一些记忆都沉卦起来。 “那娘娘什么时候能恢复?” “这个不好说,娘娘或许会在再次受到刺激或悲伤时就能恢复,也可能在平时突然恢复。” 听了太医的话,玄毅迷茫了,是让杞子快些恢复记忆好吗?不行,他不能让她再受刺激,对御医说:“你下去开药吧。” “遵旨,臣告退。” 御医离去,玄毅从回房里,听到门帘被掀起的声响,杞子直起身听向玄毅的方向说:“我那里病了?” 玄毅大步走到床榻边坐下说:“你很好,只是眼睛受伤了,太医说只要你好好休息,配合太医用药,很快就能看到东西。” “真的吗?真的吗?”杞子激动的摸索到玄毅的手,紧紧的握住说。 玄毅轻轻的将她搂在怀里说:“是真的,我不会骗你,永远都不会。” “太后驾到――。”芷兰苑内一声长喊声传了进来。 江嬷嬷和太后迫不及待的走了进来,太后叫道:“杞子,杞子是不是醒了?” 当看到杞子坐在床榻上的时候,太后惊喜得上前握住她的手,杞子本能的抽了回来,躲到玄毅臂弯。太后和江嬷嬷想视一眼同时看向玄毅,太后说:“皇上,这是怎么了?” “母后,杞子受到了刺激,眼睛瞎了,失忆了。”玄毅伤心的说。 “什么?”闻声太后向后退了一步,还好江嬷嬷及时扶住说:“主子,小心。” 太后看向杞子说:“可怜的孩子,怎么会这样的?太医呢,太医怎么说?” “母后放心,儿臣会好好照顾她的。”玄毅保证的说。 太后坐到床沿上轻声说:“杞子,你不记得婆婆了吗?” “婆婆?婆婆是谁?”杞子怯怯的问道。 太后看了一眼玄毅笑着说:“婆婆呀是你相公的母亲。” “相公?谁是我相公?是玄毅吗?” 太后一颤说:“你为什么会说相公是玄毅呢?” 杞子想也不想的答道:“我只要玄毅当我相公。” 听到杞子这么说,玄毅内心一阵感动,可感动之余却也留着一丝遗憾,若是平常的杞子这么说,玄毅定会欣喜若狂,可再一转念,杞子能这么说,说明她的内心能接受他了,在她的心里,他有一丝地位了。 太后笑笑说:“是的,没错,玄毅就是你相公。” 杞子眼神直直的盯着一处,微笑着呢喃说:“玄毅,玄毅。” “娘娘,还有奴婢呢?”翠依上前说道。 “你又是谁?”从她醒来就一直有这个担心的声音问前问后,让她觉得很好奇,心里却也有些感动。 玄毅替翠依回道:“她是你的宫女,名叫翠依。” “翠依,翠依……啊,头疼。”名子好熟,却想不起来在那里叫过。 “好了,好了,别想了杞子。”太后说道。 “我这怎么了?为什么我一想事情就头痛?”杞子含着眼泪说道。 玄毅轻轻的安慰道:“别担心,你没有什么,想不起来就不要去想了,以后会好起来的。” 她喜欢听他的话,不知为何他的声音总能让她安静下来,她不想了,什么都不想了。 夜静得诡异,黑暗之中总觉得会有什么可以记起,这不是她熟悉的夜,却是她现在拥有的夜。 屋内点满了蜡烛,把整个芷兰苑照得堂堂的,她睁着眼睛瞪着黑暗,心里的恐惧并不曾退减,可她让翠依在屋子里点满了灯,至少在她心里知道,虽然自己看不见,可自己周围终是亮的。 “铛,铛,铛。”远处传来更夫的敲梆的声响,杞子仔细的聆听着,数着梆声敲了四下,此时已经四更了。她没有睡意,摸索着掀开被子,脚在地上寻找着鞋子,可是没有寻到。她只好净脚触地,用手寻找起来,鞋子就在离她手一寸的地方,可她还是错过了。渐渐的她失去耐心,心痛起来,泪从空洞的眼睛里流了下来。 “为什么我看不见,为什么我看不见。”她哭着自语,跪着摸索着,不小心碰倒了桌子旁边的的凳子。 外屋的翠依听到声响,迅速走进来,看到杞子跪在地上哭,连忙扶起说:“娘娘,您怎么跪在地上,快起来。” “翠依,我为什么会看不见?我是不是就是个瞎子?”她伤心的问。 “娘娘。”她扶着杞子坐在凳子上说:“您别乱说,您怎么会是个瞎子呢?” “那为什么现在我变成这个样子?” “皇上不是说了吗?娘娘病了,等太医把娘娘治好了,娘娘就能看得见了?”翠依安慰着说。 杞子静了下来,她不明白自己怎么那么听玄毅的话,只要是他说的,她都相信。 “扶我到窗边站会儿吧。”杞子起身说。 翠依轻轻的扶着杞子走到窗边,替她打开窗户,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杞子伸手感受着,翠依不解的问:“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我想抓住黑暗,现在我能感觉得到的全是黑暗。”杞子幽幽的说。 “娘娘――。” 杞子收回手说:“玄毅呢?他在哪儿?” “皇上现在应该在政德殿吧,快五更了,皇上该起身准备早朝了。”翠依回道。 “哦。”杞子轻轻的叹了口气说:“他今天会来我看我吗?” “会,娘娘放心,皇上一定会来看娘娘的。” 杞子笑了,她看不到的东方此刻现出了鱼肚白,可她却说:“今天一定是一个好天气。”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杞子对黑暗的恐惧已逐渐逝去,总觉得自己身边有人和她一样置身于黑暗之中,感触良深,却只在记忆深处找到一模糊身影,她是谁? 这天玄毅来芷兰苑时,杞子正在午休,脸上挂着婴儿般的微笑,玄毅凝视着这张熟悉的脸,眼中放出温柔的光芒。杨氏的话语又在耳边响起:“皇上不要以为杞子坚强,只有我知道她坚强下隐藏着柔弱,她的坚强多数是装出来的,目的是为了让身边的人不为她操心。杞子一直是我的骄傲,因为她从小就心灵手巧,学什么会什么,若是男子我一定会让她去考个状元当当,可惜她可个女儿身。” 第五十四节 温馨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玄毅静静的问:“夫人知道她喜欢什么吗?” 杨氏笑着答道:“她从小与礼部侍郎的小姐丽然交好,曾送她一盆蝴蝶兰,从此后杞子就喜欢上蝴蝶兰了。” “什么?”玄毅有些吃惊:“她认识丽然皇后?” “是呀,她们俩从小就像亲姐妹似的。”杨氏说道。 玄毅心想:怪不得她一进宫就去栖凤殿,怪不得她会弹丽然皇后弹的琴。 见玄毅没有说话,杨氏担心的问:“皇上,是不是杞子闯了什么祸呀?” “没有。”见杨氏有些激动,玄毅赶紧答道:“夫人放心,杞子并没有闯什么祸。” 杨氏流着眼泪说道:“杞子那孩子……唉。” 他的手轻轻的滑过杞子的脸,怜惜的表情中带着数不尽的温柔。杞子缓缓的睁开眼睛,虽然她看不到,可也猜到床榻边坐的是谁。 “你来了。”她伸出手在空气中寻找着,玄毅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说:“嗯,我来了。” 杞子直起身微微的笑着,两张脸靠得很近,虽然看不到,她却可以感觉到对方传来的呼吸,她轻轻的摸着玄毅的脸说:“你到底长什么样子?” “等再过些天你能看到的时候就知道我长什么样子?”玄毅说:“不过,到时候怕你会失望?” “失望?”杞子笑道:“你是不是长得很丑呀?” “呵呵。”玄毅笑出了声说:“对,是长得很丑。” 杞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玄毅问:“怎么了,娘娘?” “唉。”杞子叹口气说:“若你很丑我怎么会喜欢你呢?若是真的,我定然也很丑了。” 没有想到杞子会这么说,突然觉得杞子也会这么可爱。“哈哈哈……”。玄毅笑着说道:“娘娘,亏你想得出来。” “皇上笑什么?”杞子有些生气的问。 玄毅捧着杞子的脸说:“娘娘放心,你是天朝最美的娘娘。” 杞子幸福的微笑着,屋外传来翠依的咳嗽声:“咳咳……,启禀皇上,娘娘,奴婢送药来了。” “进来。”翠依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将托盘放在桌上,端起药碗轻轻的吹吹说,又用汤匙搅搅说:“娘娘,药奴婢已经吹凉些,您可以用了。” “谢谢你,翠依。”杞子客气说道。 翠依笑笑舀了一勺药递到杞子嘴边,她皱着眉喝了下去。 玄毅问翠依:“还有几剂药?” 翠依边喂边说:“还有两剂药就完了,太医说娘娘脑内的淤血差不多都化掉了,明天会过来施针,打通血脉,娘娘的眼睛就可以复明了。” “真是太好了,娘娘,听见了吗?明天也许你就可以看得见了。”玄毅有些激动的说。 吞下翠依递到嘴边的最后一勺药,杞子有些担心的说:“我是很开心,却也有些怕。” “嗯?怕什么?难道怕我长得丑?”玄毅假装有些生气的说。 “不是,不是的。” “那就不要担心了,没有什么好怕的,有我在你身边呢。” 听到这么温柔的话语,翠依有些脸红的立在那里,杞子说:“翠依,把绣篮里的东西拿过来。” “是,娘娘。” 玄毅不解的看着杞子,不知道她又在想些什么?只见翠依拿过一条绣帕放在杞子手里,杞子摸索着递给玄毅说:“送给你。” “这是什么?” “是一方绣帕。” 玄毅摊开绣帕,一株栩栩如生的蝴蝶兰在绣帕的一角静静的绽放着,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潜意识里的爱好却不曾改变。玄毅欣喜的看着,惊得出不出话来。 见玄毅不出声,杞子问:“怎么?你不喜欢吗?”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就算拿世上最珍贵的东西跟朕换,朕也不会换的。”玄毅有些激动的说。 杞子害羞的别过头去,翠依也有些激动说:“皇上,这可是娘娘才绣好的,昨天晚上才绣完,所以中午呀补了会儿觉。” “怎么可能?娘娘,你什么都看不到,怎么可能绣出这种只有宫庭一等绣师才能绣出的绣品呢?”玄毅难以置信的问道杞子。 杞子说:“只要记住针角在那里下就可以了,就算是在黑暗之中也可以绣得出来的。” “真是太神奇。”玄毅心想:难怪杨氏说她从小心灵手巧,学什么会什么。 抑止不住激动的心情,玄毅觉得自己和杞子又近了。 “启禀皇上。”屋外传来德福的声问禀道:“四位嫔主子前来探望蝶妃娘娘。” 玄毅立马阴下脸来,杞子问道:“翠依,嫔主子是谁?” 翠依了面露难色的看了一眼玄毅,不知道说什么好。玄毅心想:杞子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不能让那四个女人打扰她的这种生活,于是说:“我出去看一下,马上回来。” 杞子莫名其妙的点点头应承了,玄毅出了屋子,杞子说:“翠依,扶我到琴台边。” “是,娘娘。” 在翠依的搀扶下,杞子坐在了琴台边,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琴弦,找到调弦,一扬手,弹了起来……。 次日,下午,太医在为杞子施针,因为担心杞子,太后早早的就来了,玄毅也急匆匆的赶来,正好看到太医收针。 “太医,怎么样?”玄毅担心的问。 “皇上别急。”太后拉起玄毅立在一边说。 太后看着杞子说道:“娘娘,请您慢慢的把眼睛睁开。” 屋子里的人都屏住呼吸,杞子深深的吸了口气,慢慢的睁开眼睛,开始的模糊逐渐清晰起来,可看到的全是陌生的脸孔。玄毅上前些想问些什么,杞子突然怯怯的缩了缩身子,一股凉意让玄毅全身不安起来。他还是勉强笑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这……。”众人面面相视,无言以对,翠依上前轻声说:“娘娘,奴婢是翠依,这是皇上,这是太后,这是江嬷嬷。” 听到熟悉的声音,杞子放松了一些,玄毅轻声说道:“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这是那个让她感觉到踏实的声间,她扬起嘴角说:“嗯,好些了。” 看到杞子说话,玄毅松了口气,屋子里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一下。 “太医,跟朕出来一下。”玄毅说道。 “是。”两人出去后,太后坐在床边拉着杞子的手说:“杞子,真是苦了你了,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呀。” “谢谢太后关心,我很好。” “娘娘,太好了,您能看得见东西了。”翠依开心的叫道。 “对了,把镜子拿过来,我要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杞子有些迫不及待的说。 第五十五节 复明与皇后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虽不明白杞子什么意了,翠依还是照做了,去梳妆台前取下小铜镜又走回到床边递给杞子。杞子闭上眼怯怯的把镜子举到面前,猛的睁开眼,原来这就是自己的样子。 “怎么,你在看自己是不是很丑吗?”玄毅进来了,边走边说。 杞子有些脸红的别过头去,将铜镜递给翠依。“怎么样?朕没有骗你吧,朕说过,你是天朝最美的娘娘。” “你们在说些什么呢?”太后看看红着脸的杞子,又看看满脸笑容的玄毅说。 “没什么,对了,德福,告知御膳房今晚传膳芷兰苑,庆祝娘娘复明。” “奴才遵旨。”德福笑容满面的出去了,见到玄毅开心,他也开心,只是没有见过玄毅这么开心的,看来蝶妃娘娘失忆,对皇上来说兴许是件好事。 用过晚膳后,太后和江嬷嬷很早就回谨玉斋了,德福和翠依识趣的退下。 床榻之上,杞子枕着玄毅的手臂,睁着眼望着帐顶,玄毅看着她说:“怎么还不睡?” “我好怕。”杞子幽幽的答道。 “怕什么?” “我怕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又会什么都看不到了。” “傻瓜,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向你保证,明天你醒来后,还是什么都可以看到。” 杞子笑而不语,将头埋进玄毅的臂弯,踏实的睡了过去。 看着安然入睡的杞子,玄毅心里说不出的惆怅,不知怀里的人什么时候会突然记起,但只要此刻,足矣。他偏过头去在杞子额上轻轻一吻后,搂着她静静的睡去。 光阴似水般不复返,一月后,玄毅取得太后同意,同年八月封杞子为后入主栖凤殿,一几月,失去记忆的杞子都相安无事,玄毅只要有空就陪在她身边。他们一起泛舟迎月湖上,一起留连于枫意亭,一起弹奏乐曲,一起下棋取乐,一起对月吟诵诗词,其乐融融。 这段时间宫里的人有空就都在谈论玄毅与杞子的事情,都疑问:这还是皇上吗?虽不是每时每刻将笑容挂在脸上,但处事的态度已大大改变了,也不再动不动就惩,稍不顺意就罚了,特别是在看到皇后娘娘的时候,皇上简直就是一个体贴妻子的民间丈夫,天子的威严在那一刻都不复存在了。 这段美好的记忆深深的印在了玄毅的脑子里,每天都沉浸在幸福之中。直到…… 天蔚蓝,风柔和,桂花的香味飘满了整个皇宫内苑,栖凤殿中,杞子倚着窗沿唤到: “翠依。” “娘娘,怎么了?”翠依递上一杯茶说道。 “陪我去御花园中那几棵桂树下坐坐吧。”杞子回头笑着说。 “奴婢遵命。”翠依调皮的应声。 “你这丫头,走吧。” 主仆二人出了栖凤殿,翠依引着她到了御医园花径口,可杞子的眼睛却看向了御书房的方向,翠依也停下脚步,打趣着说:“皇后娘娘和皇上真是鹣鲽情深呀,人家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们到好,是一会儿不见如隔不知道多少秋了。” “好你个翠依,尽敢取笑于我,看我不收拾你。”杞子假装追打翠依,翠依跑着直叫:“娘娘饶命呀,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了,哈哈哈……。” 杞子这才停了下来说:“我们不去桂花树下坐坐了,去看看皇上吧。” “是,奴婢呀遵命。” “你呀――。”杞子笑着用手撮了撮翠依额头说。 御书房外,蓝子辉挺拔的身躯守在门口,英俊的面孔在阳光下显得朝气十足,看到杞子到了,他上前迎道:“臣叩见皇后娘娘,千岁……。” “好了,别在说了,你当我是老妖婆啊,活千岁。”杞子笑道:“起来吧。” “是,娘娘。”他起身看着杞子满脸笑容,感触良多,这几个月杞子的笑容很多,与之前那个愁容满面的蝶妃娘娘简直判若两人,失忆也许真的像德公公说的那样,对她对皇上来说都是好事。 “皇上在吗?” “回娘娘,皇上在,只是……。” 见到蓝子辉欲言又止的样子,杞子有些不安起来,问道:“蓝将军,有放请直说。” 蓝子辉想了一下说:“皇上正在和候爷议事。” “候爷?”杞子想了想问:“候爷是谁?” “娘娘,候爷就是娘娘的父亲呀?”身后的翠依忙解释道。 “我的父亲?看来我真是个不孝女。” “娘娘为何这么说?”蓝子辉问。 “因为我对自己的父亲一点印象也没有。”杞子无奈的笑笑说。 杞子的事情蓝子辉差不多都知道,他暗想:既然她想不起来了,就不要让她进御书房了,她那么恨梁候爷,万一见面受到刺激可不好办呀!他说:“娘娘请先回去吧,一会儿皇上议事完毕,臣会告知娘娘来过了。” “蓝将军您定是糊涂了,既然候爷是我父亲,那就是一家人了,我进去见面有何不可?” “这……,娘娘还是不见的好。” 蓝子辉越这样说,越勾起了杞子的好奇心,她想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丈夫和父亲谈事自己不能去看看,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吗? 又看到蓝子辉脸色不对,杞子想也不想就冲了进去。蓝子辉没反应过来,所以没有拦住。等到杞子进门了才叫道:“娘娘,您不能进去。”却已为时已晚了。 玄毅坐在黄色案边,梁思忠低着阔头恭敬的立在一旁,玄毅看到杞子进来了,有些吃惊的叫道:“杞子,你怎么来了?” 梁思忠虽然低着头,听到皇上叫杞子,他知道是自己的女儿到了,连忙跪下请安道:“臣梁思忠叩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不知道,现在的杞子根本连他是谁都没弄清楚。看到玄毅杞子松了口气,纳闷蓝子辉在御书房外的态度。 “你起来吧。”杞子笑着说。 “谢娘娘。”梁思忠起身应道。 杞子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突然心里很不安。在他抬头的一瞬间,她的笑容僵在脸上,冷,恐惧,害怕一切的不适接然而至,她的心紧张得很历害,脑子里闪过一些画面,像要有什么东西要想起来,头撕裂般的疼痛。 “娘娘,你怎么了?”翠依扶着快要昏倒的杞子,玄毅也冲了过来抱住她问:“皇后,你怎么了?” “皇上,他…他……。”话还没有说完,就晕了过去,玄毅朝翠依喊道:“快叫太医。” 第五十六节 最后的温柔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玄毅抱着杞子出了御书房,留下梁思忠百思不得其解,刚才的杞子好像不认识自己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栖凤殿中,太医递给翠依一瓶“去惊香”,翠依用它在杞子鼻子前来回的摇了摇,不一会儿,杞子就醒了过来。 “娘娘,你怎么样?”玄毅紧张的问,没人比他更担心。 “皇上,我怎么又躺在床上?”杞子轻声问。 “娘娘刚才晕倒了,是皇上抱您回来的。”翠依扶起杞子躺在厚被子上说。 杞子别过头去想着,眉头皱了起来,脸色越来越苍白,眼神中全是恐惧与憎恨。玄毅赶紧把她抱在怀里,轻声说:“不要去想,求求你不要去想。” 他怕杞子想起什么,打破这种宁静简单的幸福。虽然现在的杞子并不完整,可与其让她痛苦的想起来,勾起那些不安的回忆,不如让她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开开心心的好。 “我的头好痛,那个人是谁,为什么我看到他,脑子里好像有人在撕扯一样,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片段,有很多我不知道人忽然闪过,玄毅,我是不是又病了。”杞子流着眼泪说。 “没事,没事,别乱想,现在不都好好的吗?你不要紧张。”他看着杞子温柔的说:“你好好的躺下休息。” “翠依,好好照顾娘娘。” “遵旨。” 太医跟着玄毅出了屋子,芷兰苑院子里,蓝子辉看到玄毅出来就跪在地上说道:“请皇上治罪,臣失职,没能拦住皇后娘娘。” “子辉,起来吧,这不能怪你。” 蓝子辉叹了口气起身道:“谢皇上。” “太医,娘娘怎么回事?”玄毅严肃的问。 “臣请问皇上,娘娘刚才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呀?”太医说。 玄毅想起了方才她见过梁思忠,看来她不是一般的恨自己的父亲,潜意识的知觉在逐渐恢复了,说:“这个不重要了,朕想知道,娘娘接下来会怎么样?” “娘娘患的是间歇性失忆症,如娘娘所说,她脑子里闪过一些不知道的事,不知道的人,所想到的都是娘娘从前经历过的,看娘娘的态度,怕是这些记忆只能让她痛苦,对身心没有一点好处呀。不过这些都是间歇性失忆症的症状,现在能做的,只是避免娘娘在受到刺激,可是如果让她在痛苦之中找到一个突破口,把所有的痛苦都连接起来,那么娘娘的记忆敢就恢复了。 玄毅叹了口气说:“好了,你下去吧。” “遵旨。”太医退下,蓝子辉问道:“皇上,现在怎么办?” “朕也想知道怎么办,一切就听天由命吧。”没有人比他此时更紧张,听完太医的描述,他手心里出了一手的冷汗,蓝子辉问的问题,从一开始他就在思考了,可至今没有任何答案。他不想失去她,虽然她现在心里只有他,可一旦恢复记忆,一切又都归为零,柳仲文会重新回到她心里,把她的心占得满满的,他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不管她过去心里装着谁,至少现在她的心是属于他的,这颗心将来也要属于他,只有他才能拥有。 看着玄毅坚定的眼神,蓝子辉心生畏惧,多么强烈的占有**,多么执着的占有**。一直以来,宫里小到才人,大到贵妃,为搏他一笑,极尽解数,他都只是看一眼,便闭上双眼不在睁开。可如今,峰回路转,他为搏她一笑,愿抛弃自己成为另一个人。面前的皇上不是他所熟悉的,就好像是一个陌生人站在面前,他不得不重新去认识。 夜,好像来得好快,临近子时期间,天下起了倾盆大雨。杞子缩在玄毅的臂中,被雷惊醒了,张眼看到玄毅还未入睡,问道:“你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他是不敢睡,怕一觉醒来,什么都变了,至少现在他可以拥有那一点温存。 “外面好大的雨呀。”杞子轻声说道,突然想起什么,她掀开被子下床朝屋外走去,打开门,外面风大雨大,玄毅跟了出来说:“你要做什么?” 杞子指着院子里才种下的蝴蝶兰种苗说:“在这样下去,那些花苗会被风雨给打死的。”说完冲入雨中,搬起花苗盆放在屋檐下,玄毅担心的看着,他想阻止已来不及了,无奈之下,他也冲入雨中,帮着杞子将剩余的花苗盆放在屋檐下。 一阵功夫,终于将余下的花苗都搬到了屋檐下,两人都湿透了,玄毅担心杞子的身体,快速的将她抱回屋子里,从衣柜中取出干出衣递给杞子,又帮着脱掉湿掉的衣服换上干的衣服,杞子红着脸让玄毅替换着。看到雨水从玄毅的头上渗下,她抬起手轻轻的用袖口为他擦拭着,玄毅停下来,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这一刻让他永生难忘。轻轻的呢喃着:“杞子,我真的爱你,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想要拥有你,想你一辈子都在我身边,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离开,好不好?” 杞子笑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为什么会离开你?” 玄毅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眸说道:“没有什么,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你能不能先答应我呢?” 看到玄毅期待的目光,杞子的心像被什么溶化掉了,她说:“我答应你,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你。” 再次的紧紧相拥,彼此的心都更近了。 “记住这承诺,好吗?” “你怎么了?好像我会突然消失似的。”杞子轻轻推开温柔的说。 玄毅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心里暗暗祈求着:请你不要消失,若你不见了,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翌日用完午膳,杞子感觉到有些乏,翠依让好午休一下,也没有觉得什么,直到过了一个多时辰,翠依来给杞子提被子时,才发现不对劲。杞子的脸红红的,额头上还涌着汗,翠依赶紧摸了摸杞子的额头,吓得不行。她的头好烫,发高烧了,翠依朝屋外吼道:“快来人,快来人。” 进来两个宫人,其中一个说:“翠依姐,怎么了?” “别问那么多了,莲儿,你快去把御医请来,蓉儿,你去打盆冷水来,快。”翠依紧张的说。 “是。”两个宫人走出去了,在门口遇到了紫兰,看到两个匆匆的离去,她走了进来。紫兰是玄毅的人,自从几个月前梅妃疯了之后,她就被玄毅派来栖凤殿,照顾杞子了。 “翠依,发生什么事了?”她问。 “不好了,紫兰,娘娘发高烧了。” “怎么会这样?”她走近一看,翠依所言不假,知道了那两个匆匆离去的宫女干什么去了。她接着说:“通知皇上了吗?” “还没呢?”翠依泪答道。 “我去。”紫兰说完就跑了出去。 蓉儿打来了冷水,翠依赶紧把毛巾拧干放在杞子的额头上降温,还说:“快去门口看看,御医来了没有?” “哦。”蓉儿离去,翠依在内心默默祈祷:娘娘,千万不能有事呀,不然让奴婢怎么办呀? “来了,来了,御医来了。”莲儿拖着御医到床前,翠依赶紧让开说:“太医,快给娘娘看看。” 太医把了脉,从袖口取出一包药递给莲儿说:“快把这包药对水给娘娘服下。” “是。”莲儿转身到桌边,把茶盘里的茶杯正过来,将药散倒入其中,再倒入水冲了冲,好了之后又回到床边递给翠依说:“好了。” 她赶紧给杞子服下,药汁湿了亵衣领子,总算是喝进了些。 玄毅赶了过来,立马坐在床沿上看着满脸通红的杞子,朝翠依怒吼道:“你是怎么照顾娘娘的,不要命了吗?” 翠依吓得立即跪在地上说:“奴婢该死,求皇上恕罪。” “若是娘娘有什么不测,朕要你们一干人等陪命。”玄毅发怒了,屋子里的人都跪在了地上怯怯的发着抖。 “嗯~嗯~。”听到杞子痛苦的呻吟声,玄毅看着翠依说道:“还不快起来侍候娘娘。” “是,是。”若是娘娘有什么不测,不仅皇上不会饶了自己,连自己也不会放过自己的,翠依想到,起身给杞子换了条毛巾。 “都起来。”玄毅冷冷的说道。 “谢皇上。”屋子里的人都起来了,怯怯的站着,太医转身到桌边开药,玄毅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回皇上,娘娘受了风寒,以致高烧不退。”太医停笔答道。 风寒?难道是昨天晚上?都怪自己没有看住杞子,不然她也不会淋雨了。太医回完话接着写处方,玄毅不停的自责着,怪别人,总的来说该怪的人是自己。看着杞子痛苦的样子,恨不得那痛苦是自己的。 头脑里一片浑浊,疼痛感、紧迫感、压抑感顿时充满了整个脑子,杞子痛苦的大汗淋漓。经过半天一夜的照料,翌日晌午,杞子终于醒了过来。 为什么帐顶换了?连床榻的位置也变了?为什么屋子里的陈设变了,为什么为什么……?杞子睁着眼,久久的不动,她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有种醒过来真不容易的感觉。 看到杞子醒了,翠依高兴得哭了起来:“娘娘,你可算醒了,感觉还好吗?” “翠依。”杞子唤道。 “娘娘。” “扶我起来。” 翠依扶起杞子靠在床头,杞子感觉很怪,那里不对,这不是芷兰苑,也是不是惠寓所,那么这是那里? “翠依,我怎么了?这是哪儿?”杞子问道。 第五十七节 得与失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娘娘您糊涂了,这是栖凤殿呀,您感染了风寒,病了快一天一夜了。”杞子走到一旁看着杞子答道。 “栖凤殿?我怎么会在栖凤殿呢?”杞子的问题让翠依莫名其妙,隐隐感觉到不安。 这时,紫兰正好端着一茶新冲好的茶走了进来,看到杞子醒了过来,笑着走到床前说:“皇后娘娘,您总算醒了,可急坏了皇上和我们大家。” “你刚才叫我什么?皇后娘娘?”杞子看着眼前的人觉得眼熟,在哪儿见过呢? “是呀,皇后娘娘。”她重复道。 杞子冷冷的笑笑说:“你肯定弄错了,我不是什么皇后娘娘。” 紫兰和翠依相互一视,被眼前的杞子弄糊涂了。杞子却突然看着紫兰说:“你不是梅妃身边的宫人紫兰吗?怎么会在这里?” 翠依一下子跪在地上含着眼泪说:“娘娘,求您别再吓奴婢了,奴婢真的承受不起呀。” “翠依,你快起来,到底怎么了?”杞子着急的问。 “娘娘,奴婢先行告退一下。”紫兰退出屋子里,朝政德殿跑去。 翠依起身试探性的问:“娘娘,你还记得前天您做什么了吗?” 杞子看着帐顶想了想:“我们不是一起去迎月湖边赏荷吗?你去给我拿披风,可是后来锦妃来了,她说我害死了她的孩子,要杀我,再后来皇上来了,训了锦妃几句又走了,还有就是我好像撞到假山上了。” “娘娘――。”翠依轻声唤道。 杞子摸摸被撞的地方说:“真奇怪,怎么不疼呀?我是不是摔得很重,所以昨天睡了一天呀?” “那里的伤早就好了。”翠依轻声说。 “翠依,我有些饿了。”杞子不好意思的说。 “哦,奴婢知道了。”翠依应声说道:“来人呀。” 进来的是莲儿,翠依说:“去给娘娘拿点糕点过来。” “是。”莲儿出去了,杞子掀开被子下床坐到了桌边,自己倒了杯茶说:“翠依,快告诉我,我怎么会在栖凤殿的?” 翠依正欲张口,殿外传来德福的声音:“皇上驾到。” 倒好的茶来不及入口,杞子看着自己的一身亵衣,立即寻找着衣服,看到床边的衣屏,立即走到屏后。 玄毅进到殿里,看到只有翠依一人,问道:“皇后呢?” 翠依无声的看向衣屏后面,一路走来时,紫兰已把大致情况说明了,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走到殿中,他不想也不愿意承认,她心里有他的日子就这样结束了,难得平静的途中又纷乱了步伐。 杞子从衣屏后走出,同一个人,感觉却是不一样的,玄毅缓缓的走向她,杞子不知所措的迎着他的目光。虽然有许多事情想弄清楚,可此时的排拆感战胜了理智,待玄毅快要走到她身边时,她迅速侧身走到翠依的身边。她的举动让玄毅的心凉到了极点,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殿内安静极了,看着杞子不自然的目光,玄毅突然觉得自己的存在像是一场笑话。她让自己做了一场美梦,这个梦太容易醒了,以至于现在他还不能接受。杞子在他心里扎根了,他在杞子心里却还是没有一丝地位,至少现在又不曾占有一个角落。 翠依怯怯的说:“皇上恕罪,娘娘不记得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了。” 他看了一眼杞子,冷冷的表情又回到了他的脸上,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说:“好好照顾娘娘。” “是。”翠依轻声答道。 玄毅走后不久,莲儿就拿了糕点进来放在桌上说:“皇后娘娘,奴婢才糕点拿来了,请用吧。” 杞子心里有种莫明的惆怅,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到底是什么? “娘娘,娘娘。”看杞子走神,翠依轻声叫道。 杞子回过神来说:“我不想吃了,没有胃口。” 翠依担心杞子的身子,说:“娘娘吃个糕点。” 杞子无奈,又不忍心让翠依担心,拿起一块糕吃起来。 窗外有风拂过树叶,轻轻的发出声响,桂花落了满地,不时有鸟儿“啁啾”的叫声,轻松快悦,无忧无虑。杞子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心里空了很久,“前天”到今天,像是好几个月似的。 翠依几次想开口告诉杞子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可每次说到玄毅,杞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说:“翠依,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老在我耳边提起这个人?” “娘娘,奴婢……。” “好了,以后少在我面前提这个人。”杞子有些生气的说,说完之后心里又觉得不舒服,觉得自己有些口是心非。 看到紫兰,从翠依口中得知道了玲妃,锦妃,梅妃的事情。她想着:玄毅真狠心,为何要做得如此绝决,好歹也曾是枕边之人。我不需要他保护,不需要他同情。 事后的几天里,杞子整日待在栖凤殿中,玄毅也不曾踏入这里,每天政德殿、御书房、朝堂三点一线。期间,太后去看过杞子,看着杞子满腹心事的样子,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酸楚。 这天用过午膳,杞子没有午休,而是去冷宫看梅妃。到了宫门外,望着那“冷宫”两个大字,不由自主的心生寒意,自语道“:冷宫真的很冷。” 翠依上前敲了敲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伸出一个小太监的头问:“你们是……。” 翠依正想回话,小太监身后传来一个中年的声音问:“小历子,你在干什么呢?” “公公,有人来了。”小太监回头答道。 “哼,谁会来这个鬼地方。”中年太监出现在了门后,他打开了门,看到杞子站在外面,打了一个机灵,立即拉着小太监跪在地上说道:“奴才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这些天来,这样称呼她的人多了,杞子也不想争辩些什么,说:“起来吧,我想去看看梅妃,可以吗?” “这……。”中年太监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不访直说。” “是,启禀娘娘,梅妃娘娘得了疯症,奴才是怕娘娘进去后会伤到娘娘。” “公公说的对,娘娘,咱们还是回去吧,这个地方奴婢碜得慌。”翠依担心的说,她不愿意进去看到梅妃的疯样。 杞子笑笑说:“既然都来了,怎么能不进去呢,要是你怕,就在这儿等着,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翠依使劲摇了摇头说:“奴婢还是陪您一起进去吧。” 杞子又说:“公公,不碍事,有什么事情我自己承担,不会怪罪于你的,你只管带路就是了。” “如此,请皇后娘娘随奴才来。”中年太监前方引路,进入了冷宫。 第五十八节 探梅妃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冷宫中到处透着凉意,墙壁经年失修,窗户纸没有一张完好。院子里杂草丛生,这许是这里唯一的生气吧。冷宫还挺大的,这就是玄毅不喜欢的女人或是处罚女人的最佳场所吧,自己没有进来不知道该是庆幸还是讽刺。经过几个转弯,中年太监指着一个房门说:“娘娘,梅妃主子现在就在里面。” 杞子走到门边的窗户前,朝里张望:梅妃衣衫不整,发丝蓬乱,嘴唇动着,可听不到说些什么?目光呆滞的望着地上一排一排摆好的石头傻笑,又跳到一旁说:“快跪我,快跟我磕头,我是皇后,我是皇后,哈哈哈,哈哈哈。” 杞子走到门前伸手去推门,翠依上前止道:“娘娘,您看看梅妃就可行了,不要进去,不安全。” 杞子冷冷的说:“翠依,你让开。” 瞟到杞子生气的目光,翠依将伸开的双手放了下来,无奈的站在了一旁,杞子一推那扇破旧的雕花木门,上方的缝隙还飞下几片残纸,缓缓的落到地上,灰尘周围到处张扬。 开门时发出一声“吱呀”的声响,可梅妃却似聋子般傻笑着蹲下摆弄起那几块石头,杞子缓缓的走到她身边蹲下,同情的望着她,一代佳人,就注定要在这里痴傻一生了。杞子伸手轻轻的撩了撩她头上凌乱的头发,翠依吓得:“娘娘。” 杞子没有侧头看翠依,而是流着眼泪轻声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傻,明知后宫似战场,平淡的一生有什么不好,你处心积虑得来的又是什么?难道就是这四面冷冷的墙壁跟丧失理智的自己吗?” 杞子渐激动起来,梅妃呆滞着目光看着她,突然长叫一声:“啊――。”然后爬到梁柱后面躲着,颤抖着用碎帘帐当住自己。 杞子看不下去,夺门而出,捂着嘴跑到了院子里,风轻轻的吹起裙角,扬起发丝,眼泪滑过脸颊,印出两道晶莹的痕迹。深深的吸了口气问:“公公,皇上没有找御医来医治吗?” “回娘娘的话,没有。” “皇上还真是狠心,怎么说也曾是他枕边的人。”杞子挖苦的说道。 “娘娘不可以这么说,来冷宫的主子都是犯过大错,皇上却不想处死的人,老奴在这里当差几十年了,皇上是不会无缘无故的罚人来这里的。”中年太监说道。 杞子不相信,说:“他也会这么好心?要是这么好心就不会处死自己的孩子。” “这……娘娘――。”中年太监无言以对。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今天谢谢你,翠依,我们走吧。” “是,娘娘。” 出了冷宫,杞子心情郁闷极了,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中年太监会替玄毅说话,明明他是一个一个……。想到这里,杞子忽然觉得自己词穷,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玄毅,自己到底怎么了? 回到栖凤殿,紫兰说:“娘娘,皇上刚才来过了。” “他来做什么?”杞子冷漠的问,梅妃疯掉了影子还在她脑子里盘旋,若他有心,应该去的地方不是这里。 “奴婢不知,兴是皇上想娘娘了吧,见娘娘没在,就回去了。”紫兰倒着茶笑着说。 “就是,就是,娘娘,要不奴婢去把皇上请回来吧。”翠依也说道,她和紫兰相视一笑,都不想玄毅与杞子之间的关系弄得这么僵。 杞子没有言语,看到杞子有些生气了,两个丫头又无奈的闭上了嘴。 坐在梳妆台边,杞子望着铜镜中自己,发丝如墨,眼眸清澈,一支凤钗插入发髻,俨然一个脱尘美人,这已不是平常的自己了,说好不着他赏的衣服,为何现在自己穿着?再看铜镜中满面的愁容的自己显得那样娇弱。这样的日子到底还要过多久? “翠依,你来教我给娘娘沏茶吧。”紫兰叫道,两个深深的酒窝甜甜的嵌上脸上,站在桌子边,摆弄着茶具。 翠依打开窗户,转身看着她问:“紫兰你那么聪明,不用我教了,我只告诉你就可以了,七分水温,三分茶就可以了。” “嗯。”紫兰笑应一下,提起了茶壶。 翠依走了过来问道:“你怎么突然让我教你给娘娘沏茶呀?” 紫兰停下来说:“你不知道自己明天月休吗?” “呵呵,原来是这样。”翠依拿起茶壶笑着说:“我不出宫,反正宫外也没什么亲人。” 紫兰笑笑:“那也好,省得我一个挺寂寞的。” “翠依,明天你出宫吧。”杞子起身走到她们面前说。 “娘娘,奴婢不出宫了,奴婢想留下来陪娘娘。” 杞子说:“我想让你出宫帮我办点事情。” “哦,娘娘请吩咐。” “我会写一封信,你替我去荣候府交给一个叫唐妈的人,她会替我交给我娘。” 翠依说:“娘娘放心,奴婢明天出宫。” “谢谢你。”杞子笑着说。 翠依摇摇头说:“娘娘,客气了。” “皇后娘娘,该传膳了。”紫兰提醒着。 夜,被黑暗吞噬了。 杞子起身来到窗前,推开窗户倚着窗沿,借着微弱的月光,眺望远处那几点昏黄。 思绪渐渐被打开:进宫快一年了,没有半点母亲的消息,就算想去问也不知道该问谁?不知道她身体是否康健,大夫人有没有遵守和她的约定,希望明天翠依出宫回来后带来的是好消息。 还有仲文哥,他还好吗?会不会怪我?相别一年,还在等我吗?我有太多的事情想要跟你说,想你安慰我、鼓励我,分担我的忧愁……。 飘浮的云飘着,挡住了月,一阵凉风吹来,杞子打了个寒颤,她关上了窗户回到床榻之上,盖上被子,闭上了双眼。 翌日早晨,杞子将信递给了翠依,翠依郑重的接过信说:“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将信交到唐妈手中。” 杞子感激道:“辛苦你了。” “不辛苦,可是娘娘,今天奴婢就不能陪在您身边了。”翠依孩子气的嘟着嘴说。 “行了,不是还有紫兰吗?” “是啊,翠依,你放心去吧,我一定会好好侍候娘娘的。”旁边的紫兰上前说。 翠依笑笑:“娘娘,那奴婢就走了,很快就回来。” 目送翠依出了栖凤殿远去,消失在转角,紫兰扶着杞子说:“娘娘,进去吧,翠依下午就回来了。” 杞笑点点头回到了殿内,开始了一天的漫长等待。 第五十九节 噩耗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可翠依却是用过晚膳后一个时辰才回来的,紫兰早就在栖凤殿门口焦急的等着了。远远的看到紫兰就迎了上去,说:“我的小姑奶奶,你可算回来了,娘娘都急死了,快跟我进去。”说完不明就理的拉着翠依向殿内跑去,对于翠依的挣扎没有丝毫的反应。 “娘娘,翠依回来了。” 听到紫兰的喊声,杞子冲了出来激动的说:“翠依,你怎么才回来了,怎么样了,信递给唐妈了吗?” 翠依一下子跪在地上不起,流着眼泪喊道:“娘娘――。” 一种不详的预感充满了整个脑子,杞子似笑非笑的,怯怯的问:“你是不是把信弄丢了,没关系,我再去写一封。” “不是的,娘娘,不是的。”翠依哭着说。 “唉呀,翠依,你急死人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快说呀?”紫兰着急的说。 杞子双眼直直的盯着翠依,心提了起来,但听到翠依说:“娘娘,梁二夫人她…她已经于半个月前离世了。” 杞子只觉得头晕目眩,这晴天霹雳般的消息让她伤心欲绝。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倒了下去,紫兰快速的将她扶住,翠依也起身两人一起将她扶进殿内躺在床榻之上,紫兰死死的掐人中,她终于醒了过来。 “娘――。”杞子痛心疾首的喊道。 翠依哭着从怀里掏出一封递给杞子说:“娘娘,这是唐妈交给您的信,说是夫人生前写给你的。” 杞子接过,打开信封,流着眼泪阅读着:杞子,我的女儿,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为娘怕是已不在人世了,你不要伤心,因为有你,所以娘这一生没有任何遗憾。我知道你一直怪你爹,记恨你他当年狠心将我们母女赶出家门,可是娘不怪他,再怎么说她是娘这一生中最要的一个人,请你看在娘的份上原谅他吧。还有你的脾气得改改了,你的倔强、任性都是因我而生,也请你因我而灭吧,我不想我的女儿一辈子生活得那么辛苦。 你已嫁作人妇,进宫时就注定这一生你与仲文无缘,皇上是个明君,收起你的任性、倔强吧,他会好好待你。杞子,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凡事看开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娘不在你身边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娘真心希望你跟皇上能幸福,若如此,我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杞子流着眼泪看着信,起身冲出了殿外,翠依和紫兰紧紧的跟着。九月的天气已开始转凉了,回廊上的灯笼由风吹得摇晃着。上台阶,下台阶,杞子跑着,大口的喘着气,却也泪流满面。 “娘娘,娘娘,等等奴婢。”两个丫头在身后追着。 风吹散了喊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政德殿外,两个站岗的太监看到皇后跑了过来,立即上前迎道:“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杞子那管那么多礼节,越过他们推开了大门,冲入内殿,见到了那令人面红耳赤的一幕。茹嫔裸露着上体躺在床上,鲜红的肚兜斜在一边,玄毅满头大汗的趴在她身上。看着冲进来的杞子,玄毅有些措手不及,他起身问道:“皇后这么晚来找朕有事吗?” 顾不得礼仪廉耻,顾不得自尊,流着泪跪在地上说:“求皇上让臣妾出宫。” 玄毅一惊,“臣妾”?在他面前,她从来不会自称“臣妾”,今日如此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朕若不答应呢?”他不会放她走,就算得不到她的心,他也要把人给留住。 “我求你,求你让我出宫。”杞子哭着吼道。 从来不求他的杞子,开口求他,他不由得慎重起来。 床榻之上的茹嫔主子拉了被子一角,直起身子软绵绵的靠在玄毅的肩上说:“皇上,你怎么能扔下臣妾不管呢?” 玄毅看了一眼茹嫔,望着杞子邪笑着说:“你想要出宫?那就替她做完接下来该做的事情。” 杞子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本以为诚心求他,他会大发慈悲,看来知己的想法太过幼稚了,根本不能对一个魔鬼抱希望。 见杞子不言语,玄毅当她默认了,不屑的瞟了一眼茹嫔说:“出去。” “皇上――。”茹嫔娇滴的一喊,是个男人都会忍不住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那有温柔乡不要,去要座冰山的。 “出――去。”玄毅提高音调再次说道。 她只好悻悻拿了一旁的衣服穿在身上,起身离去,路过杞子身子时,还不忘恨她一眼。 “都出去。”皇上一发话,刚才一并进来的太监宫人都出去了,翠依想上前说什么,紫兰拉拉她的袖角,一并出去了。 殿内顿时空洞起来,玄毅每向她靠近一步都发出回声。这惊魂的声音,声声入耳,她闭上眼睛,动了动眼角,泪轻盈的滑落。由玄毅将她抱在怀里向床榻之上走去,榻上尚有余温,她将要在这里成为他真正的女人。玄毅伸手轻轻的解开衣带,惊得杞子睁眼,可看到的却是一双愤怒的眼神,他就要得到她了,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吗? 衣服被解开了,露出绣着兰花的肚兜,她将羞得通红的脸侧向一边,眼角滑落一滴气愤的泪水,双手紧紧的抓着床单。玄毅粗爆的吻着她,身上还弥漫着茹嫔的香气,杞子痛苦的闭上双眼,希望这魔鬼般的人快些结束这折磨。 “等我,等我回来就向你娘提亲……。” “杞子,我不会不要你……。” “我会等你回来……。” 柳仲文的影子、声音在杞子耳边回荡着,杞子含着泪看着帐顶自问道:“我在做什么?我怎么能对不起仲文哥。” 她使出全力推开玄毅,扬起手又狠狠的打了他一个耳光,这回用力太大,以至于玄毅嘴角刹时流出了鲜血。杞子在他身下喘着大气,趁他擦血的空隙从他身下爬出摔到了床下,她抓紧了自己的衣物泪流满面的冲了出去。 第六十节 隐约的熟悉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被打的玄毅却笑了,他要是不是任人摆布的杞子,而是那个有原则,懂得保守自己的杞子,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心甘情愿的把身心交给他。 回到栖凤殿,杞子把紫兰和翠依关在了门外,不论两个丫头如何叫喊。她和衣躺在浴盆里,使劲搓洗着身体,她想洗掉这般凌辱,可是能洗掉吗?回想起方才那一幕,杞子恨不得拿把刀捅向他的心脏。她疯了一样大声笑起来自语道:“哈哈哈……,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娘死了,仲文哥音信全无,等待没有了任何意义,如今又受到这般凌辱,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倒不如死了干净。” “哼。”她冷笑着从浴桶里出来,换上那身进宫前穿的衣物,取出柜子里的白绫,铜镜中自己的身影是那样的诡异。 “娘娘,奴婢求你了,你开门吧。”殿外,翠依的嗓子都快喊哑了:“紫兰,怎么办啊?”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快叫啊?”紫兰也无计可失的说道。 白绫已悬于梁上,杞子站在凳子上,双手握住白绫,最后在看了一眼四周,心里闪过的一丝留恋转瞬即逝。 殿外的翠依和紫兰同时听到一声东西倒地的声音,紫兰拉起她朝殿后跑去,赶紧在窗户纸上用手指撮了个洞,看到里的情形,紫兰吓得哑口无言了,翠依推开她朝里看了一眼,也吓得目瞪口呆,紫兰反应过来,语无论次的说:“快…快叫…叫人撞门。” 翠依流着眼泪和紫兰起又跑到前殿,紫兰叫来其他宫人太监一起撞门,翠依赶紧朝栖凤殿外找人帮忙。蓝子辉听到栖凤殿这边很是热闹,正走过来,看到跑出来的翠依,忙叫道:“翠依,怎么回事啊?” 翠依紧紧的抓住他哭着说:“娘娘,快求娘娘。” “到底怎么了?” “娘娘悬梁了。” “什么。”蓝子辉冲进殿内,众人一并让开,他使劲一脚把殿门给踹开了。众人一扔拥而入,将杞子从白绫上取下来,平躺的放在床上,用手试探了一下呼吸,松了口气说:“还好,还有呼吸,但呼吸微弱,翠依,这里有人参片吗?” “有,有,有。” “快拿来。” “是。”翠依着急的翻箱倒柜,脑子里一片浑浊,终于找到了。 蓝子辉将人参片放在松里嘴里,吩咐道:“来人啊,快去告诉皇上。” “等等,将军。”紫兰面含难色说道。 “怎么了?”他不解的问,平常这个时候,是应该通知皇上的。 紫兰捂着嘴流着泪说:“娘娘方才就是从皇上那回来的。” 蓝子辉忙惊了一跳,怎么会这样?说:“那先不惊动皇上了,去把太医找来吧。” “是。”一个御卫应声出去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娘娘怎么会想不开悬梁呢?”蓝子辉问着紫兰和翠依。 翠依跪下哭着说:“都怪奴婢,奴婢不该多嘴。” 蓝子辉看着她,翠依接着说:“今天是奴婢的月休日,娘娘吩咐奴婢去给荣候府送封信,没有想到带回来的却是一个噩耗,娘娘的母亲于半个月前去世了。娘娘才急着出宫,于是去求皇上,但是不知道奴婢不知道娘娘和皇上在政德殿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娘娘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怎么也不出来,后来,后来就……。” “唉。”他叹了口气说:“这么说,娘娘知道她母亲去世的消息了。” 翠依和紫兰都异口同声的问:“将军知道这事。” 他点点头说:“半个月前,我就知道了,不光我知道,皇上也知道。” “那皇上为什么……。” 不等翠依说完,蓝子辉就扬手止住了她接下去的话。 “皇上有皇上的打算,你们就都不要去猜测了,总之这事我明天会向皇上禀报的,今天你们好好的看着娘娘,千万不能让她再做出这种傻事来。” “是,将军。” 一个宫人把太医领了进来,蓝子辉迎道:“太医,快给娘娘看看。” …… 次日清早,杞子醒了过来,翠依兴奋得哭了出来。 “我还活着?” “娘娘,您还活着。” “为什么让我死?为什么不让我死?”杞子重复着这句话,痛苦伤心的泪水滴湿了软枕。 “娘娘,这是何必呢?要是你死了,奴婢也不活了。” 政德外,蓝子辉早早的就等在那里了,玄毅刚退朝,一身明黄的朝服着身,剑眉星目,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天子威仪、王者气派。 听完蓝子辉的禀报,玄毅怒不可遏的朝栖凤殿冲去,杞子不服输的性格在他看来是在挑战他的禀性,如此倔强的女人他到底要怎么才能将她征服。 但愤怒中却渗着担忧,不曾料到自己昨夜的举动会把她逼上绝路。 栖凤殿中,杞子坐在梳妆台前,铜镜中的人面无表情,不带喜怒。翠依担心的为她梳着头,那怕是她哭一下,闹一下也好,一直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 “皇上驾到――。”德福的通报声像往常一样传来。 翠依等宫人太监立即跪地请安:“叩见皇上。” 看到杞子好好的坐在那里,玄毅松了口气,对殿内的人说道:“都出去。” “是。” 待人走尽,他渡到她身边,双手紧紧的抓住她娇小的双肩,冷漠的说:“你以为你死了,朕就会放过你吗?你太天真了,不管你是死是活,朕都不会让你逃出朕的手心。” 杞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玄毅抬起她的下额,看到脖子上的勒痕,真是触目惊心,可他没有表现出来。轻轻的吻住她的双唇,杞子没有反抗,心却在滴血,她已经哭不出来了,任他揽进怀里,杞子心下一软:为何我会觉得那么熟悉? 却听到玄毅温柔的说:“在宫里待着有什么不好,朕要你留在朕的身边,朕不要失去你,你就像一只笼子里的小鸟,若朕打开了那扇门,一旦飞走,你就不会再飞回来了,朕不会冒这个险,所以你也不要有这个奢望,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多么温柔的话语,可听起来却是那样诡异,不由得心生恐惧。玄毅朝门口叫道:“都进来。” 门“吱呀”的打开了,翠依、紫兰、德福、蓝子辉一并走了进来,都屏息凝神的低头听着吩咐。 他对德福说道:“去把从西域进贡的那串珍珠链拿过来。” “遵旨。”德福敬声退下。 第六十一节 伺计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看着屋子里留下的人,玄毅怒形于色的大声说道:“是谁告诉娘娘她母亲的事情?” 翠依一时张皇失措,胆颤心惊的向前走了一步,跪在地上怯怯的应声:“是…是…是奴婢。” “哼。”玄毅仰起头俯视着她说:“又是你,上次因为你,娘娘差点就犯错,没有想到这次又是你帮忙,啊。” “奴婢该死,求皇上恕罪。”翠依吓得哭着说,不停的掌着嘴。 “朕之前就警告过你,这种事情不要再发现第二次,你一个小小的宫人,竟敢把朕的话当耳旁风啊?” “奴婢不敢,奴婢知错了。” “来人啊。”玄毅一声叫喊,从殿外进来两御卫,双手抱拳领命。他接着说:“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拉出去斩了。” “是。”两个御卫上前来押人,杞子出声了:“慢着。” 她走到翠依身边说:“是我让她去帮我送信的,要是她有罪,皇上要处死她的话,就连我一起处死吧。” “皇后,你不要挑战朕的耐性,你……。”玄毅的话还未出讲完,德福捧着一个精致的匣子走了进来说:“皇上,奴才把您要的东西拿来了。” 玄毅吩咐道:“打开。” 德福打开匣子,一串珍珠散着幽然的白色光芒,颗颗硕大、圆润且一样大小,真是漂亮极了。玄毅拿在手中对杞子说:“过来。” 杞子别过头去:“我不要你的东西。” “过来。”玄毅突然大声吼道。 杞子吓得心跳加速,为了躲开他喜怒无形的脾性,杞子极不情愿走到他身边,愤怒、憎恨,这一刻一览无疑。 玄毅揽着她的细腰走到梳妆台前,轻轻的将她按坐在凳子上,铜镜中,一条勒痕不协调的印在雪白的脖子上,他心痛的轻轻抚摸着那条勒痕,把那串珍贵的项链带在了她的脖子上,正好挡住了不相称的地方。本以为自己再出流不出眼泪了的杞子此时无声哭了,铜镜中如水美人一般。 屋子里的此刻都有一个感悟,皇上走了之后又“回来”了。 杞子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气愤,爆发了,站起身来,扯下链子狠狠的砸向玄毅,大声吼着:“你这个恶魔,我不要你的东西。” 玄毅邪笑着,将珍珠链子重新递到杞子面前,看着翠依说:“来人,把她拉出去。” 傻子也会意了,杞子说:“等等。” 玄毅得意的看向杞子,杞子接过珍珠项链无奈的说:“你放过她吧。” 玄毅一挥手,那两个御卫就出去了,翠依颤抖着身子晕了过去。 “翠依――。”紫兰上前叫道,杞子也上前扶起她,紫兰安慰的说:“娘娘别急,她只是晕了过去。” 杞子回过头望着玄毅说:“出去,出去――。” 玄毅走到门口,用冷漠的声音淡淡的说:“要是你再做出什么让人吃惊的事情来,那么这栖凤殿所有的人就都会给你陪葬。” 杞子哑然失色的抱着翠依,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回政德殿的路上,蓝子辉冒着不敬之罪问道:“皇上,恕臣直言。” “你有什么话要说?” “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对娘娘?难道就不怕娘娘再做傻事吗?如果可以的话,您可以派人跟着娘娘出宫的。” 玄毅径直走道,没有回应蓝子辉的话,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如何打算? 蓝子辉想再说些什么,德福轻轻的碰了碰他,示意他不要在说下去了。他想了想,轻轻的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杞子已经绝食两天了,急得翠依跟紫兰焦头烂额,她们想尽各种办法,可杞子就是不吃不喝,甚至晚上连觉都不睡,每天倚在窗沿上看着蔚蓝的天空。 傍晚时,御膳房又传膳来了,杞子照样站在窗户边看着落日的余晖映红天际。 内殿门外,紫兰和翠依在低声的谈话。 紫兰满脸的为难看着翠依说:“你就不怕杀头吗?上次你不是没有尝过苦头,还嫌牢底没坐穿是不是?” “可是,紫兰,你忍心见娘娘再这样下去吗?”翠依不平的说。 “这……。”紫兰无语。 “在这样下去,娘娘迟早会出事的。”翠依焦虑的说道:“紫兰,算我求求你,你就帮帮我,帮帮娘娘吧,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会一力承担,决不会给你找麻烦的。” 虽是小声和争论却还是引起了杞子的注意,心想:今天是怎么了,平日里要好的两个人,为何突然起争执了?她掩饰不住好奇的心理,轻声的向门口走去。听见翠依说:“我求求你,答应我好不好。” “翠依,我也希望娘娘好,可是我不想你有危险,娘娘对你那么好,要是她知道……。” “你们在说什么?”两天来杞子头一次开口说话了。 “娘娘――。”紫兰和翠依跪下敬称道。 “你们在争论什么?”杞子轻声的问。 翠依欲开口,紫兰抢在前面说:“没…没有什么,娘娘,御膳房传膳来了,您多少用些吧。” 杞子柔弱无力的摇摇头,像一支快要滴落的梨花,惹人怜惜。 “娘娘,奴婢有可以让您出宫的主意。”翠依不顾紫兰的阻拦,脱口而出。 杞子来了精神,看着翠依问:“真的吗?” 看着杞子欣喜的表情,紫兰也下决心附议了,说:“娘娘,是真的,只是怕是要让娘娘受些委屈才行。” “不委屈,只要能离开这个围城,受多大委屈都值得。”杞子认真的说。 翠依走到外殿把门关上,回到内殿后,小声的对杞子说:“娘娘,御膳房每天寅时都会有送食材的菜农进宫,等他们把菜肉这类的东西都卸下之后,您可以趁御膳房的人清点数目时躲进菜筐里,最后由板车拉出宫去,因为进来时宫卫都有检查,而且送菜的都是熟面孔,所以他们应该不会查验的。” “不过娘娘,只能搏一搏,能不能出得去就得看老天爷的意思了。”紫兰补充道。 杞子激动的握住她们的手说:“谢谢你们,不管怎么样,你们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给我点亮了一盏明灯,成功与否都是后话,谢谢你们这份心意。” “娘娘,别说了,我们都希望你好。”翠依眼含泪星说道。 杞子又收住笑容说:“可是,如果成功了,你们怎么办?他是一个阴晴不定的的人,是会杀了你们的。” “娘娘,别担心,我们已经有应对的办法了。”紫兰轻轻的碰碰翠依说道:“对不对,翠依?” 翠依忙说:“对,对,对,我们有办法了,娘娘你就放心吧。” 开心过头的杞子听到二人这般说,也没有太多的在意,完全沉浸在可以逃出牢笼的喜悦中,道:“只要你们安全就好,我不希望因为我而害了你们。” “好了,别说了,娘娘,现在你该能吃下东西了吧。”翠依牵着她向餐桌边走去,杞子笑着坐下,喝起汤来。 虽然两日不曾合眼了,本应很累的人现在却是精神奕奕,心紧张得直跳,直等漫漫长夜快些过去,属于自己的黎明已见到了一丝曙光。 第六十二节 出宫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天微亮,翠依和紫兰一夜都陪在杞子身边,就要分别了,心情总是惆怅的,杞子看得出来也舍不得,可她自己也能为力。 “娘娘,都收拾好了,你快些换衣服出发吧。”紫兰含泪说道。 杞子用微笑来表达对她的谢意,换上翠依带来的宫人衣服,她递给杞子一个包袱说:“娘娘,这里面有衣服和些财物,要收好了。” 杞子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有两套衣物,还有些金银手饰,杞子把金银手饰都拿了出来,这些都是玄毅赏的,她不想要他的任何东西,那串宝贵的珍珠链子杞子刚碰到,翠依就从外面进来说:“紫兰,好了没有,快点,要来不及了。” “来了,来了。”紫兰应声道。 杞子带着怅然若失的心情把珍珠链子放进了包袱,绑好之后和紫兰一起出了内殿门。 出了栖凤殿,一路上三人都小心冀冀,杞子更是紧张得不敢抬头,时而有御卫巡逻而过,心若被一根发丝提着。 御药房后就是御膳房,在成功到达之后,正好遇到菜农和太监在清点数目,就是这个机会,杞子紧紧的握住两个丫头的手,不停的颤抖着说:“谢谢你们,保重了。” “娘娘,您才是,要好好保重呀?”翠依低声哭着说。 紫兰也附声道:“娘娘,保重。” 杞子趁着太监和菜农转身的瞬间,躲进了菜筐里,菜筐里有腐掉的菜叶子味道,一阵刺鼻,杞子觉得头有些晕眩,便马上让自己平静下来,想着:与长期待在宫里相比,那短暂忍受根本算不得什么。 翠依和紫兰一直躲在暗处,紧张的看着。 “李老六,这是这个月的菜钱,拿好了。”菜清点完了,管事公公递给菜农一袋银子说。 李老六笑容鞠的接过,打开袋子取出一锭银子递给管事公公说:“元公公,您看这个月又麻烦您了,这是谢您的,请您收下。” 管事公公接过说:“算你小子还有良心,知道谢谢我,不过你可不要因为这样,就放松对菜的要求,谢礼归谢礼,事情还是要办好的。” “公公放心,这个小的知道。” “好了,快走吧。” “是,是,那我就先走了啊。” 终于要走了,菜筐里的人紧张,暗处的人着急,能不能出得去就看这个功夫了。 由于天还只是微亮,周围只有不远处的一只灯笼,可灯光是不可能照得这么远的。李老六从杞子躲的菜筐边走过,杞子吓得双目紧闭。他又将地上的其他菜筐放在板车上,一个叠一个叠,这样杞子就更安全了。 “驾。”李老六吆喝了一声,马儿动了起来,他牵着缰绳在黎明来的最后一丝黑暗中走着。 翠依和紫兰直直的望着消失的板车,仔细的聆听着声响,声响突然停住了,她们知道宫门口到了,心又提了起来。 听到“吱呀”一声,两们都瘫坐在了地上――杞子终于出宫了。 东方出现了一丝红光,紫兰拉起翠依说:“快走,不然要被人发现了。” “哦,哦。”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天已大亮了,光线穿过菜筐的的缝隙透到杞子的脸上,暖暖的。看到熟悉的街道,杞子雀跃不已,街道上已有许多开始忙碌的人了。一年了,终于从宫里逃了出来,再也不用看到那张冷若冰霜的面孔,再也不用听到那让人怯寒的声音,再也不用心惊胆颤的防备他的脾气,一切都成为过去了。新的人生在等自己,杞子迫不及待的想让板车停下来,可是李老六却没有停下的迹象。 栖凤殿中…… 紫兰来回的渡着步子,翠依脸色苍白的坐在一旁,回来之后潜散了前来端茶递水侍候的宫人太监,把殿门素性关掉了。 “紫兰,对不起。”翠依带着满脸歉然小声说。 紫兰停了下来,走到翠依面前说:“别这么说,翠依,你用不着给我道歉。” “可是紫兰,这可是杀头的罪啊,都是我不好,把你给扯了进来。”一点泪滴在了手上,水花四溅。 “翠依,我决定了,反正逃是肯定逃不过的,不如先别烦恼了,也许下一刻我们就会人头落地,所以现在我们开心点,皇上指不定今天不会过来呢。”紫兰安慰着翠依,心里却没底,她只是不想两个人都样消沉下去。 翠依笑笑说:“紫兰,我真佩服你,能这么豁达。” “呵呵,呵呵。”听到翠依的话,紫兰苦笑了一声,谁知她心底的无奈。 “紫兰,若是皇上来问罪,我会将所以的罪名都承担下来,也许皇上大发慈悲,会放过你的。”翠依心怀祈祷的憧憬说。 “不,翠依,事情我也有份,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背负所有的罪名呢?” “可是紫兰……。” “你别说了,翠依,也许咱们俩都会没事也说不定呀,你就别杞人忧天了。” 虽然知道不可能,可看到紫兰期待的目光,翠依还是艰难的点点头,就当作安慰吧。 板车走到一条巷子里,李老六终于停了下来,杞子看着他去推开了旁边的一扇门,之后走了进去一个院子。她赶紧用手推开上方的菜筐,从菜筐里走出来,不想菜筐的一根竹签挂住了她的裙角,她着急着走,使劲一扯,菜筐全从板车上滚到了地上。院子里的李老六听到动静,吼道:“谁啊,谁在外面。” 杞子吓得撒腿就跑,急忙躲到了小巷子的转角处。李老六出来,看到菜筐凌乱的躺在地上,边捡边生气的喊道:“谁家孩子这么调皮捣蛋啊,真是没家教。” 看来她没有追上来,杞子松了口气,欲转身离去时,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石头,整个人都摔趴在了地上,整张脸也被地上的灰尘给覆盖了。她站起来,揉了揉稍稍扭到的脚,再轻轻的拍了拍脸上的灰尘,朝梁家的墓地跑去。 街道两旁,各式各样的货物摆在案上,小贩叫卖叫之声不绝于耳。没有人会注意这个大步向走着的脸有些脏脏的女子,杞子也无心顾极两旁都在忙碌的人们,走着自己的路,此时她想的,只是去见母亲最后一面。 第六十三节 泪洒孤坟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由于想事想得出神,不小心撞上了一个家仆模样的人,那人当场倒在地上,杞子连忙扶起他说:“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儿吧。” 看着杞子浑身脏脏的,还替他拍着灰尘,他有些生气的说:“别碰我,快拿开你的手,唉呀,真是的。” “对不起。”杞子说完就自顾走起来。 看着杞子离去的背影,他还不忘说:“真是的,大白天的撞鬼的,遇到这么个倒霉事儿。” 他身后的云通银号里,走出一位气度不凡的男子,他衣着十分讲究,细致的轮廓中印着俊俏的容貌,朗眉星目,气宇轩昂着带着阔气,他面带笑容走到刚倒地的人的身后说:“凌年,你在嘀咕什么呢?” “少爷,我刚才被一个糟丫头给撞倒了,害得我身上到处都是灰。”他还愤愤不平的说。 “糟丫头?她人呢?”他故作张望状寻找着。 “唉呀,我的少爷,别找了,早就跑没影了。” 他笑着说:“那你也别抱怨了,回去洗一下不就行了吗?” “这可是我的新衣服,今儿个可是头回穿哎,没想到遇到这种事情,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行了,你这小厮怎如此小气,不就一身新衣服吗?用得着这么抱怨的。” 听到主人口气有些变化,凌年嘟着嘴着:“是,少爷,小的不抱怨就是了。” “走吧。” 一声令下,凌年跟在了他的身后走着。 人群中,凌年还不忘问:“少爷,咱们什么时候回啊?” “你是说回洛州?”他应声道。 “是啊。” “早知道你这么容易想家,就不带你出来了。” “少爷,就别拿小的开心了,小的是想你的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差回去了吧。”凌年继续说。 “我还有些事情没做完呢,怕是还要待两天才是。” “哦……。”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逐渐消失在人群中,谈话声也越来越淡了,天空中飞过几只鸟儿,留下叫声和翅膀飞动的声音,明朗的晴空万里无云,只有一轮红日悬在当头。 黄色的纸钱,白色的纸钱,杨氏的墓边到处都是,她没有想到半个月后杞子会出现在她的墓前吧。 杞子颤抖着手,轻轻的抚摸着墓碑,就像她抚着杞子的头一样。一时之间,杞子泪雨滂沱,说着:“娘,你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不等我,我们不是说好了,我要带你走的吗?你为什么不等我?现在你走了,留下我一个孤苦伶仃怎么办?” 一阵风吹过,两旁的树木“哗哗”作响,如哭声一般,还有些被卡住的纸钱随风飞舞着,久久不愿落下。 杞子由跪着变成瘫坐在地上,悲恸的叫着:“娘……娘……娘……。”想起杨氏生前的点点滴滴,杞子终于忍受不住失去至亲的悲伤,哭得晕了过去。 栖凤殿中,翠依和紫兰如惊弓之鸟般敏感,殿外稍有些响动,神经就绷得紧紧的。殿外又响起了脚步声,紫兰从内殿走了出来,看到是德福和几个宫人太监,便说:“德总管,怎么有空过来了?” “奉皇上这命,来看看皇后娘娘。”他笑着说完又走了一步,紫兰赶紧拦住说:“德公公,现在不方便。” “不方便?”德福收起笑容说:“莫不是娘娘凤体违和?” “不是的,不是的,是…是…是娘娘在午休。”终于想到一个理由的紫兰暗暗松了口气。 笑容从回到德福脸上,说:“原来是这样,这有什么不好说的,看你还想半天。” “是,是,是,奴婢糊涂了。” “那好吧,我回去给皇上交差了。”德福转身离去,心中稍有些不安,待他猛回头看紫兰时,紫兰极力掩饰住自己快要崩溃的神智,笑容可掬的看着德福说:“德公公,慢走。” 德福微笑一下心想:定是自己想多了,疑神疑鬼的。 目送德福出了栖凤殿,紫兰进到内殿,翠依迎上去说:“怎么样,德公公走了吗?” 紫兰点点头,浑身一无力,还好翠依扶着她,险些瘫倒在地上。扶着紫兰坐下,翠依关切的问:“紫兰,你没事儿吧。” 她轻轻的用袖口拭了拭额上的细汗摇摇头说:“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德总管现在这关算是过了,皇上那儿应该不会这么快过来的,你可是先放心一下。” 看着紫兰惊魂未定的样子,翠依焦虑极了。 紫兰说:“别紧张,我没事儿。” 翠依幽幽的冒出一句:“娘娘,现在哪儿呢?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哇,哇,哇。”不知那里飞来两只乌鸦,恐怖的叫声将晕睡的杞子惊醒了。她眼开双眼直起身子,看着面前的墓碑,心又作痛起来,又无语伤心的哭了一阵,磕了三个头说:“娘,你放心,女儿会按照你信中说的好好生活,可不是与那冷血的皇帝,而是与仲文哥。” 杞子起身,又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过身擦了擦眼泪,提起脚步朝琉雅书院走去。 她心中怀着希望的走着,现在唯一让她从悲伤中走出来的就只有与她约定终生,曾发誓不离不弃的柳仲文了,可她不知道自己正一步一步的从悲伤走向绝望。 夕阳快要下山了,天际已出现了红霞,周围的环境逐渐熟悉起来,自己日思夜想的人马上就要见面了,杞子激动得心“扑扑”直跳。 终于当“琉雅书院”四个大字呈现在眼前时,杞子眼中满含水雾。院门关着,现在学童都应放学归家了吧,杞子本想直接去找柳仲文,可看到自己以前居住过的地方,还是留恋的走到门口,定睛的看着,又想起了母亲,心中一阵酸楚。 柳仲文从外归来,看到杞子家门家站着一个人,他慢慢的走了过去,而杞子正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之中,没注意到有人靠近,直到柳轻声开口:“姑娘,你找谁?” 这温存的声音让杞子心里一阵欣喜,她含泪缓缓转过头看着这个自己日夜想念的人。尽管此时杞子脸上脏得面目全非,可当他注意到那双眼神时,还是立即想到眼前的人是杞子了,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惊讶的表情全写在脸上。 第六十四节 心灰意冷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满腔委屈和伤心化作泪水涌了出来,她扑到久违思念的柳仲文怀中,肆无忌惮的大声哭了起来,那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温度都让杞子放松了所有的警惕与防备。可柳仲文表现的却是――不知所措。 说不尽的哀伤,道不完思念,全都变成泪水表现出来了。 许久,柳仲文才开口:“你是杞子,对吗?” 怀里的人使劲点点头,她要让柳仲文知道,他的杞子回来了。 “你真的是杞子,真的是杞子。”他紧紧的搂着他,心却隐隐作痛。 杞子哭着说:“仲文哥,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她轻轻推开他说:“所以我从宫里逃了出来,我再也不会回那个地方了。” 柳仲文也流泪了,他知道自己现在无颜面对杞子,只能沉默相对。 杞子哭了又笑了说:“谢谢你尊守诺言,还在等我,我真的很开心,真的很开心,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发誓。” 杞子紧紧的抱着柳仲文,她要紧紧的抓住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杞子,我……。”柳仲文欲言又止。 “仲文哥,你想说什么?”杞子问。 正当他不知如何解释时,一个声音从杞子身后传来,“相公,你在做什么?” 杞子的心像是停住了,周围没人,只有她和柳仲文,那么这个声音……。她看了一下柳仲文吃惊的表情,猛的回头,袁苡秋挺个肚子站在离他们不远处,手中提着一个菜蓝子,几片青菜叶子在微风下摇晃着。显然她没有认出杞子,正在为自己的丈夫搂着别的女人而吃醋,可当她定睛一看时,手中的菜蓝子掉在了地上,吃惊的表情不亚于柳仲文。 “你是…杞…杞子。”她结巴的说完这句话,慢慢的靠近,久别重逢的笑容印在脸上,她忘记了自己此刻的身份,上前紧紧的握住杞子的手说:“杞子,真的是你,你回来了,你还好吗?” 看着她激动的表达着对自己的思念之情,杞子木纳的站在那里,没有一丝笑容。袁苡秋注意到了什么,不自然的松开了手,眼神闪烁不定,尴尬的望着她。小顷,杞子怀着试探的心情轻声问:“苡秋,你刚才叫他什么?” 袁苡秋无言以对,稍带自责的神情,她眼光扫了一下柳仲文,那一瞬间杞子注意到了,她侧过头含泪说:“仲文哥,这是真的吗?你和苡秋成了亲?” 柳仲文黯然神伤点点头,在他点头的刹那,杞子的心碎了,碎成了一粒一粒的沙尘,每一粒都在泣血,控诉他的薄情。泪如水珠般滑落下来,她冲上去狠狠的打着他,说:“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负我。” 柳仲文任由杞子发泄着愤怒,当父亲病危,母亲要她娶亲冲喜的时候,他也愤怒,每天脑子里想的是杞子,做梦梦里看到的也是杞子,他们的誓言时时刻刻回响在脑海里,可最终没有能逃过母亲的死逼,他不能同时失去两位至亲的人,所以崩溃了,妥协了。造就了今天这种境况,这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杞子怨恨他是应该的。 袁苡秋得知道要嫁与柳仲文后,也苦恼了,一方面他喜欢柳仲文,另一方面她又不想插足于杞子和他之间。可又一想,杞子是荣候府的二小姐,还进宫当了皇妃,还能回来吗?于是把心一恒,应承了这门亲事。如今杞子去而复返,她自是理亏,可米已成炊,不能任由杞子责备决不还手的柳仲文了。 她冲上去挡在柳仲文面前说:“杞子,对不起你的人是我,请你不要在打相公了。” 杞子放下了扬起的手,望着坚定的袁苡秋,杞子悲伤的摇摇头,哭了,笑了。袁苡秋轻轻的抚摸柳仲文挨打的地方温柔的问:“怎么样,痛吗?” 柳仲文直直的看着杞子,满眼的柔情,满眼的哀怜。 “你说话啊,你给我个交待。”杞子吼道。 “对不起,今生是我负了你,没有资格乞求你的原谅,也不奢望你能原谅。” “你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我为了你在宫里受了多大的侮辱吗?为了你,我每天抗拒着那个魔鬼般的人,死死的守住自己的底线,目的就是因为我们之间有约定,我要信守约定。可是你呢,你却和别人成了亲,那我所受的苦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得到个自作多情这个答案吗?”杞子歇斯底里的冲柳仲文吼道。 “你不要再说了,杞子,求你不要再说了。”他哭了,乞求她不要在往他受伤的心口上撒盐。 “是我错了,是我一厢情愿,我不该回来破坏你们的幸福。”流着泪说完这句话,她转身迅速离去。 望着杞子凄然的背影,柳仲文提步要追上去,袁苡秋紧紧的拉住他的袖角,他回头看着她弥漫水雾的眼睛,再看看她的几个月大的肚子,无奈的收回了脚步,心中暗说:“杞子,对不起。” 夕阳落下了,天际只留下一片晚霞,霞是红的,泪亦是红的。杞子不知道奔跑了多久,渐渐的停了下来,刚才发了什么事情?脑子里已记不清了,她抑制住自己的思绪,只是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眼睛。 夜幕降临了,栖凤殿中灯火通明,一切犹如杞子还在时的情形。可内殿中却散发着紧张的气息。 玄毅怒气冲天的坐在凳子上,翠依和紫兰正跪在地上等着着死神的降临。 半个时辰前,玄毅到栖凤殿,没有见到杞子,两个宫人又言词闪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他吩咐人在宫里到处找。这时,蓝了辉进来了,禀道:“皇上,臣都找过了,宫里没有皇后娘娘的影子。” 玄毅勃然大怒,起身看着两个低着头的宫人吼道:“快说,你们把皇后弄到那里去了?” 那慑人的气势,让人毛骨悚然,翠依吓得眼泪直掉,却死死的咬住嘴唇,不吐半个字。 “是不是出宫了?”玄毅这话一出,紫兰颤抖了一下,玄毅是如此的聪明,马上捕捉到了,吩咐道:“把她们两个给我拉出去斩了。” “皇上――。”德福跪下说道:“求皇上息怒啊。” “怎么,你要给她们两个求情,她们敢放走朕的皇后,就应该做好死的思想准备了。”玄毅冷冷的说。 第六十五节 可寻处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皇上,您现在下令处斩了翠依和紫兰,若娘娘他日回宫发现她们死了,你如何向娘娘交待呀?”德福分析着,玄毅皱了皱眉。 蓝子辉也上前说:“皇上,德公公说得没错,她们两个能为娘娘而死,可见她们在娘娘心中也是有分量的,皇上也不想以后娘娘为这事儿跟您有隔阂吧。” 玄毅被说动了,也气愤了,没有想到两个小小的宫女都在她心中占有一席之位,自己却什么都不是。他说:“把她两个给我关进天牢,若娘娘一时不回来,你们就一日别想出来,拉下去。” “遵旨。”德福起身,招来两个小太监,将翠依和紫兰拉了下去,不管以后如何,这一刻总算能保住她们的小命。 玄毅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杞子用过的密梳,嘴角扬起一抹邪笑,自语道:“不要以为你逃出了皇宫朕就找不到你了,天下都是朕的,看你能逃到哪儿去,你是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 霸道的语气,坚定的占有**,还有慑人的信心,都让身后的蓝子辉和德福不寒而粟。 黑色的夜空,吸收了千万个瞬间,在看不到的地方分散飞舞着。 城郊的破庙之中,一尊土地神像沾满了灰尘,梁柱了挂满了蜘蛛网,周围传来的蛐蛐叫声和着夜色是那样的怕人诡异,几只蝙蝠扑扑的倒挂在屋檐下,不时还有只老鼠跑出来。杞子没有恐惧,只有绝望的靠在梁柱边,眼睛久久的直盯住一处。此时的她面貌丑陋不堪,头发凌乱,一脸的呆滞,似一女鬼般坐在那里。 她想着:为什么我的人生那么堪怜,至亲的人离世,至爱的人背叛,天大地大,已无我容身之地,难道是老天爷在暗示我不应该贪恋世间吗?要让我摆脱这悲离的凄苦,释放心中的枷锁?是呀,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值得我留恋的,没有了,没有了,唯一的留恋都在夕阳下山之前破灭了……。 琉雅书院的后院中,柳仲文伤心的摆弄着杞子送他的荷包,袁苡秋在不远处看着他,静静的落泪,柳夫子路过看到这个场景,无奈的摇摇头离去,口中默念:“真是造化弄人啊。” 袁苡秋擦了擦泪,走到柳仲文身后,柳仲文急忙收起荷包揣进怀里,回头看着她问:“怎么还不休息?” “相公,门口有人找你,你快去吧,他们还在等着呢。” “这么晚了,谁还会来找我?认识吗?” “不认识,都是生面孔,说是找相公你的。”袁苡秋应道。 他起身说:“那我去看看,你先回房休息吧。” 袁苡秋挤出一抹笑容点点头,她知道他不爱她,可至少知道现在他还是关心她的,心里就有一丝甜意了。 书院门口,德福和蓝子辉站在一旁,玄毅背对着大门,看着这个杞子以往居住的地方,心中闪过一丝要把梁思忠杀掉的冲动,他尽然把自己的老婆女儿弃之不理,真是枉为人父,怪不得杞子那么恨她。 门“吱呀”一声开了,柳仲文走了出来,德福轻声叫道:“主子。” 柳仲文礼道:“请问那位找在下?” 听到这个陌生的声音,玄毅慢慢的回过头去。冷峻的面孔透着阴冷的寒光,威严的气势让人一见就会感觉压抑、畏惧。 柳仲文明白了**分,撩起长衫跪在地上说:“草民柳仲文叩见皇上。” 玄毅冷笑道:“柳公子果真是个聪明人,起来回话。” “谢皇上。”他起身回道。 “想你知道朕来找你的意图了,所以不要拐弯抹角,直说吧。” 玄毅的话如冰柱落地,果真是帝王,字里行间都透着霸气,让柳仲文感到前所未有压抑,想着杞子下午的话,难怪会说她是个魔鬼。 “皇上,杞子下午确是来找个草民了。”柳仲文如实回答。 玄毅的心一紧,总算来对地方了,他有些焦急的问:“人呢,还在这儿吗?” 看到玄毅着急的表情,柳仲文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占有欲。他是皇上,三宫六院,嫔妃无数,唯独对杞子这样挂怀,可见杞子在他心目的分量。其实也是的,杞子端庄、貌美、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小家碧玉的气质、大家闰秀的典范,皇上为她着迷,是在情理之中的。 “她走了,草民对不起她,她悲愤的离开了。”柳仲文痛楚的说。 玄毅感受到了他话里的异样,因为爱着同一个女人,可他敢拥有她,为了她,他可以让后宫空着;柳仲文却不敢,连留下她的勇气都没有。 玄毅冷笑道:“你确实对不起她。” 柳仲文正视玄毅的眼睛,用眼神寻找着这句话的含意,玄毅嘲弄着他说:“你知道她有多在意你,有多爱你吗?” 柳仲文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玄毅接着说:“她病的时候,昏睡时叫的是你的名字;做恶梦时,求救的人叫的是你的名字;伤心无助时,呼唤的还是你的名字。朕之前从未对你做过什么,可朕在她面前提到你,她想到的却是你的安危,为了朕不伤害你,她情愿做任何事情。” 泪从柳仲文眼中滑落,他痛苦的抱着头求道:“皇上,求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玄毅满意的看着柳仲文此时的表情,继续说道:“朕要得到她,她从头到尾都是属于朕的,可她为了你,以死保清白,多少次朕就要得到她了,都是因为有你支撑着她,所以她一次又一次的从朕的身边逃开,可你却负她,娶了别的女人,你说你能对得起她吗?” 柳仲文崩溃了,他都做了些什么?杞子为他抗拒着命运的安排,可他却一再伤害她,他痛苦得快要昏倒了,不想一直躲在门后偷听的袁苡秋跑了出来,扶住了他。 她哭着求道:“皇上,民妇求你,不要再刺激我家相公了。” 玄毅看着这个身怀六甲的女人,不想弄出什么事情,于是对柳仲文说:“朕不会像你一样,好好的过你的日子吧。” 说完转身离去,为杞子爱上这样的男人愤愤不平,走了不下五步,听到柳仲文在身后叫道:“皇上――。” 第六十六节 月下之祸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玄毅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问:“怎么,还有事吗?” 柳仲文摆脱掉袁苡秋扶住他的手,走到玄毅面前诚恳的说:“请您找到她,好好对她,草民今生负她,没能和她在一起,那是草民没有福气,希望您能珍惜她。” 说完从怀里掏出那个香荷包递给玄毅说:“这是杞子送的,里面有道平安符,杞子说是求平安的,草民不配拥有它,所以把它交给您,希望它能保佑皇上平安找到杞子。” 玄毅接过荷包说:“你放心,朕会平安找到她的,朕亦会好好对她,也会让她完全忘记你,然后心里装的全是朕。” “多么霸气的信心,多么坚定信念,杞子,只有他才配得上你。”目送玄毅一行三人消失在黑夜之中,柳仲文自语道。 袁苡秋走上前去,轻声说:“相公,我们回去吧。” 柳仲文点点头,转身和妻子一起进了院子里,当门“哐”一声关上之后,门口吹过一阵轻风,树上的秋叶又惆怅的落下几许。 是夜,天空闪烁着三两颗星星,月儿一直躲在云层中不肯露面。 在这伸手隐约可以看得到五指的环境里,杞子苦笑了一下,笑容是那样的邪魅,若胆小的在这里,定会被吓个半死也说不定。她用包袱枕着头躺在地上,身子缩成一团,真想就这样睡死过去,可她却十分清醒,毫无睡意。聚精会神的听着周围的动静,不带一丝恐惧,也许什么都怕过了,这些根本就不算什么吧。 破庙外,一个黑影正朝这边奔来,她大喘着气,边跑边回头看,像是在逃避什么追赶。看到有座破庙,不假思索就冲了进去。 杞子听到动静,直起身子看着院子里的人影,轻声问道:“是谁?谁在外面。” 来人吓了一跳,心想:不…不会吧,这种夜色下会有人? “对不起,我被人追赶,能不能让我进去躲一躲?” 一个女子的声音,语气中充满哀求,杞子说:“你进来吧,我又不是这儿的主人。” 女子瞪大眼睛走了进去,双方都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女子坐在一边小声的问:“你也是被人追吗?” “被人追?”杞子反问道。 “是啊,不然半夜三更的,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人存在嘛。”她有些发抖的说。 杞子无奈的看着院子里的漆黑说:“我没有被人追,只是没有落脚之处而已。” “哦~~~。” “怎么,你被人追吗?” “是啊,是坏人,你不知道我刚从火坑里逃出来呢,还有十几个姑娘没有逃出来。” 杞子听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此时亦无心思去打探别的事情,只是若有所思的说:“逃出来就好了。” “你叫什么名字?”女子问,声音中带着笑意。 杞子想了想说:“梁…杨杞子。” “药名呀,不过挺好听的,我叫苏月玲。”她轻快的自我介绍,丝毫不带被人追赶的忧愁,想来她平时一定是个开朗之人吧。 隐约感觉到她从怀里抱出什么东西来,然后挪到杞子身边坐下,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 “这是什么?”杞子莫名其妙的问。 “吃吧,是馒头。” “馒头?” “是啊,这可是我为了出逃省下来的,虽然不香也不是软了,可是充饥还是可以的。”苏月玲仍轻快的说,充满了让她进破庙的感恩。 杞子轻轻的咬了一口,的确是馒头的味道,她说:“谢谢你,苏姑娘。” “别客气,快吃吧。”说完她自己大口的吃起来。 从早上到现在自己都没有吃过东西,也不觉得饿,刚才的那一小口勾起了进食的**,难道潜意识里还存在着求生的本能吗?那么请给一个活下去的理由?是什么理由? 苏月玲吃完了,模糊中看到杞子还在吃,就说:“你怎么像个千金小姐似的,要吃就得快点。” 杞子掰下一半馒头递给她说:“我不是很饿,这半给你吃吧。”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在手里说:“谢谢了。” 这时庙外传来了男人的声音,“大哥,这里有间破庙。” “快进去看看。” 苏月玲站起来说:“不好,他们追来了。”破庙太小,根本无处藏身。 杞子问:“是谁?谁追来了?” “当然是来抓我的人,快逃。”苏月玲抓起杞子的手就向外走,可已来不及了。 破庙的门早已不复存在,十来个大汉毫无阻拦的冲了进来,火把将破庙照得亮堂起来。众人纷纷围住她们,为首的一个刀疤脸大汉,露着结实膀子,手拿一柄大刀上前一步说:“臭丫头,居然敢逃走,要不是看在你有几分姿色的分上,老子早就把你卖到低等妓院去了。” 杞子这才看清楚身旁的苏月玲,她二八年纪,体态丰韵娉婷且面若桃花,生气的样子更增添几分娇媚,是个很漂亮的姑娘,怪不得这帮人半夜三更也要找到她。 “呸,你们这帮人面兽心坏蛋,专门欺凌弱小,逼良为娼,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怕遭天谴吗?”苏月玲生气的大声说道。 “你放心,就算要遭天谴,那也是以后的事情,至少现在我们快活啊,哈哈哈……。”众人都笑了起来,一个个都獐头鼠目,猥琐的望着苏月玲。 苏月玲摆出一付要打架的架式,为首的刀疤大汉凶狠的说道:“算了吧,就你那点功夫,是对付不了我们的,还是乖乖的跟我们走吧,不然这次老子决不放过你。” “老大,她旁边还站着个人呢?”老大身边的一个小厮提醒着。 他这才注意到杞子的存在,也许是她身上的装束和脏乱不堪的面孔,让在场的人都觉得她是一个不值一提的丫头吧。 “一块儿带回去,怎么说也是个女人,总会有用的啊,哈哈哈……。”他猥琐加邪笑着看着杞子,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无耻。”苏月玲吼道,挥起秀拳朝刀疤大汉打去,可那里是他的对手,轻松就被人拿下了。 她挣扎的叫喊着:“放开我,放开我。” 刀疤脸大汉一手扭着苏月玲的手臂,又看了看杞子说:“把她一块押走。” “是,老大。”胳腮胡子应声道。 第六十七节 牵连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杞子没有反抗,她不知道接下来等她的命运是什么?反正去那里都是一样,那就跟着走吧。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老大命令一个瘦小的男人用黑布把杞子和苏月玲的眼睛给蒙上了,坡度上了好一阵才解开,眼前是一间四合院,门口有两个把刀的男人,见到他们回来了,急忙上前迎道:“大哥,回来了。” “嗯,把这两个娘们关起来,这回可要给我看住了,这可是要给肖公子的货。”老大指着苏月玲说道。 “老大放心,这回兄弟们不会再让她逃走了。”一个恶汉自信的说。 刀疤脸大汉又问守门的两个恶汉说:“船怎么还没来?天可就要亮了,快去看看。” “是。”看着人影离去,消失在黑夜里,只为后方传来阵阵的跑步声。 杞子和苏月玲进了院子被关进了一间屋子里,屋子里还有十来个姑娘,看来有人来了,都怯怯的缩在了墙角。 把杞子推进屋子里的恶汉刚转身,又回过头看着杞子的包袱,坏笑着说:“拿过来。” 杞子恨了他一眼不理他。包袱里是紫兰给她备的两套衣服,都是她进宫的旧衣服,还有就是玄毅送的那串珍珠。 汉子走到她面前,抢走了包袱,反正是身外之物,抢走就抢走呗,可杞子却有些莫名的不舍,只是现在想要回来,是不可能的了。 “哐”的一声,门被关上了,上方掉下来一些细灰,轻轻的飞扬。苏月玲扇了扇灰尘,拍拍发呆的杞子说:“对不起,杨姑娘,把你也牵扯进来了。” 杞子无声的摇摇头,下一刻她知道了这些女子都是被那帮坏人抢来或是骗来的,准备卖给大户做小或是卖给妓院为娼,姿色好的就拿去送给有钱有势的人,守他们欢心,苏月玲就是最后那种人。 杞子感叹着命运的不公,没有想到受苦的人不止她一个人,如果这个世间都这么肮脏的话,那她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找什么活下去的理由?她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 屋子只除了叹息声就是哭泣声,苏月玲坐在杞子旁边说:“你怎么不说话?” “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又想到了柳仲文,以前有他支撑着她,受再大的委屈都能挺过去,可是现在支柱没了,正和别的女人躺在一张床上,那个女人还是自己最好的姐妹,杞子不免流下忧伤的眼泪,心痛得如窒息般。 看到杞子哭了,苏月玲傻眼了,认为都是自己连累了她,自责的说:“对不起,你别哭,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把你牵扯进来。” 杞子拭了拭泪水,说:“不关你的事,你不要这样说,是我自己想起了不该想的事情,与你无关。” “那你也别伤心了,一切都会过去的。”苏月玲突然的安慰让杞子有些吃惊,她侧过头看着她。 苏月玲报起家门来继续说:“我娘在我两岁时就死了,我就跟着我爹走江湖,以卖艺为生,三年前,我爹也死了,我只好一个人到处周游。一个月前,我见到这些人欺负一个小孩子,我看不过,于事出手帮了他,没有想到自己能力有限,反被他们给抓来了……。” 听完她的叙述,周围的姑娘也都围了过来说道: “我是因为要给娘治病,出来找个丫头的工作做,给他们骗来了。”一个姑娘边拭眼泪边说。 “我也是,我是想给家里减轻负担,他们说可以让我去大户人家做丫头,没有想到让他们抓到这里。另一个也哭着说。 …… 被抓来的原因不计其数,最主要的就是这些强盗丧心病狂,想把她们卖掉换钱。 “你们就没有想过要逃走吗?”杞子为她们打抱不平,轻轻的问。 “他们那么多人怎么逃啊,你看苏姑娘不是就被抓回来了吗?”一个姑娘说。 杞子叹了口气说:“可你们也不能随那帮坏人摆布啊,大家一起想想办法,一定要逃出去,不然让那帮坏蛋阴谋得逞,你们不会后悔一辈子?” “杨姑娘说得对,咱们一定要逃出去,不然怎么对得起自己,怎么对得住爹娘呀。”苏月玲附声说。 众人议论开了,屋外的听到了声音,敲着门大声吼道:“吵什么吵,给我安静点,赶明儿把你们卖了,想怎么叫老子也不管。” 屋子里说话的声音变得微小,讨论着如何逃出去。 从窗户往外看,天边泛着鱼肚白,不知道那间屋子里还传出来喝酒划拳的声音,有个酒坛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哐”的声音,接着就有小声话声传来:“你喝多了,小心着点。” 听得到大门开了,杞子起身透过窗户,看到一个恶汉匆匆的跑了进来朝正屋走去,不一会儿正屋里的刀疤脸大汉出来了,带走了**个恶汉,院子里只留下三个看管她们的人,他们一个体瘦如柴,一个秃子,一个络腮胡子。杞子斜视到墙角的一根不大不小的木棒时,心里一激灵,看他们出去的样子,一时半会儿定是回不来的,有机会了。 她转身向苏月玲小声说道:“有办法。” “什么办法,众人都围了上来细细的听着……。” 院子的恶汉手执大刀来回的徘徊着,焦虑的不时看看门口,突听得关姑娘的屋子里传出一声喊道:“救命啊,快救人啊,有人撞墙了。” “什么?”三个恶汉一愣,抓到这里来的姑娘,想不开很正常,所以他们并未怀疑。 秃子说:“你去看看。” “小心点儿。”络腮胡子还不忘嘱咐。 体瘦的恶汉讥笑说:“都是些娘们,怕什么。”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屋子里乱成一团,体瘦的恶汉打开了房门,看到一个姑娘躺在众人之中,他凶道:“快走开,让我看看死了没有。” 众人让开,待他蹲下去的瞬间,躲在门后的苏月玲扬起那根木棒,狠狠的砸了下去,体瘦的恶汉来及不急反应就“啊”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杞子稳住大家的情绪说:“大家别慌,还有两个呢,快把他拖到墙角去,咱们都站着挡住他。” 第六十八节 为奴为婢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院子里的人也许听到了一声动静,又惊于屋子里突然就没声儿了,秃子变得小心冀冀的握着刀靠了过来。姑娘们一个个紧张得脊背生寒,苏月玲又躲到了门后。 秃子推开了房门,看到姑娘们都站在墙角,他正欲发问,苏月玲的木棒又落了下来,秃子扬起刀怎么也落不下去,最后和刀一起躺在了地上,姑娘们一个个都吓得尖叫起来,踩着秃子的身体向外逃窜。 苏月玲首先冲了出去吼道:“天快亮了,大家快跑啊,记住要不停的跑,不要被他们再抓回来。” 众人成群结对的一哄而散,络腮胡子的大汉提着腰带从茅房出来,看到逃窜的姑娘,意识到事情不妙,急忙挡在了门口,还有四五个姑娘没有逃出去,苏月玲施展了她的武功,打斗的空隙,几个姑娘都逃了出去。 苏月玲的功夫真的不怎么样,只能接下恶汉几招就被刀架在脖子上了,杞子吼道:“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真没想到,会让你们给逃出去,现在怎么也得留住一个吧,看来你们的关系不错嘛,不然你也不会留在这儿了。” “你快放开她,不然我对你不客气。”说话间杞子到处寻找着可以救人的东西,很遗憾,她一个柔弱女子,能有什么作为,杞子着急,恨不能那把刀是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因为她反正对生命也没有了希望。 “别找了,你就待着吧,大哥马上就……。”络腮胡子的话还没有说话,为首的刀疤脸大汉就领着带出去的人回来了。 看到这个场景,不解的问:“怎么回事?” “大哥,不好了,货都逃了。”络腮胡子应声说。 “饭桶,怎么看人的?”为首的怒吼。 “不是三个人吗?怎么还有你一个?” “他们在屋子里。”络腮胡子怯怯的说, 刀疤脸大汉一招手,一个恶汉就朝关押姑娘的房里走去,一会儿就禀道:“大哥,他俩都被打晕了。” 刀疤脸大汉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定睛在苏月玲身上,突然笑了说:“没关系,跑了可以再抓,主要是这个美人没有逃掉就可以。” “大哥,这儿还有一个呢。”他身后的恶汉指着站在一旁的杞子说。 杞子的装束打扮,此时的面貌外形实在很难让人觉得她的存在。 刀疤脸大汉看向杞子,说:“一个糟丫头,让她去船上打杂。” “现在只有这一个女人了,洛州那边怕是不好交待啊。”身后的恶汉又提醒道。 刀疤脸大汉想了想说:“没有办法了,现在也抓不回来了。”又看向苏月玲说:“把她献给肖公子,事情应该不大。” 又说:“天快大亮了, 快把她们带上船。” “是,大哥。” 众人熄灭火把,出了院子。趁着密雾在了片林子里走着,露水湿透了杞子的裙角,传来阵阵凉意。四周静极了,只有众人脚步走路的声音。 第七十七节  为奴为婢 渐渐的能听到一些水声了,再走了一小段路,在一片芦苇丛中有个小小的码头,边上靠着一条货船,杞子和苏月玲被带到船上后,几个恶汉划着浆,船启动了。苏月玲被关在船仓里,杞子则被带到了甲板上,一个恶汉提着一个桶递给她说:“把甲板擦一下,不然不给你饭吃。”说完把桶重重的扔在地上,桶里的水顿时四溅,周围湿了大圈。 杞子跪在地上,拧干桶里的毛巾擦着地板,思绪回到了宫里,那次锦妃故意把茶倒在地上,她好像也是这样擦的。真是造化弄人啊,没有想到时隔半年之后,自己又遇到了这种事情,杞子忧郁的想着:这就是我活着的意义吗? 在河道上走了三四天,杞子每天都做着:擦地,洗衣,做饭的活,无声无息,忍受着恶汉们的辱骂、抽打、嘲笑。她不想去争辩什么,因为都不重要了,她只想知道,自己明天会在那里,会做些什么?没有生活的目的,盲目的遵从让她减少了对某些痛苦的回忆。 苏月玲每天在船仓里叫着,喊着,吵得他们日夜不得安宁,可把那帮恶汉们烦透了,今天为首的大哥想出了一个法子。 中午,杞子做好饭准备端去给苏月玲,不想那个胳腮胡子的恶汉叫住了她说:“我端去,你去干别的活儿吧。” 杞子递给他托盘,刚要转身离去,看到恶汉从怀里掏出一小包东西洒在了苏月玲的菜饭上,杞子心里一紧想着:他要做什么?难道想毒死苏月玲。 她悄悄的跟在络腮胡子后面,进了船仓,看到他将饭菜递给苏月玲,苏月玲先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饥饿还是让她低头了。络腮胡子猥琐的望着苏月玲漂亮的脸蛋,看着她拿起饭菜吃起来,杞子冲进去夺过她手中的碗,看着络腮胡子问道:“你刚才在菜饭里下了什么药?” 他先是一惊,又邪笑着说:“当然是毒药。” “你想毒死苏姑娘?” 杞子追问有些激怒了他,他吼道:“毒死她又能怎么样,一个贱女人而已。” 杞子恨了他一眼,如果要死,她宁愿自己死,反正活着是也受罪。于是她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杨姑娘,你做什么?这饭菜有毒,快吐出去。”苏月玲着急的抢过杞子手中的碗说。 可来不及了,杞子被迫自己吞下去了几口,瞬间喉咙如火烧般疼痛,还在嘴里的饭菜全吐了出来。脸被痛苦扭曲得通红,她死死的按住喉咙处,倒在地上翻滚着。 苏月玲哭着喊道:“你怎么这么傻呀,你怎么样啊。” 又对站着一付事不关己模样的胳腮胡子说:“这是什么毒药,快拿解药来。” 谁知他却不紧不慢的说:“不着急,这药是毒不死人的,只能让她说不出来话而已,本来是想让你安静几天,没想到她那么勇敢的抢你的饭吃,她还能不能说话,就要看你听不听话和大哥高不高兴了。”说完关上了船仓门,出去了。 苏月玲含着泪扶着杞子,看着杞子痛苦的表情,恨不能将那个坏蛋乱刀砍死。 杞子感觉喉咙痛痒难耐,微用力掐住又不能呼呼,试着说话却发不出声来,泪从眼角滑过脸颊,想:“老天爷,那不是可以死人的毒药吗?为什么在受了重重打击之后,又让我变成哑巴,难道我的人生还不够凄凉,还不够悲惨吗?我多么希望这是可以死人的毒药,让我解脱尘世的苦恼,不用在忍受痛苦的煎熬,老天啊,你非要这样折磨我到死吗?” 第六十九节 失声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苏月玲将杞子平放在简易的床上,倒了杯茶喂她喝下,杞子轻轻的喝了一口,突然碰掉了她手中的杯子,手死死的按住喉咙,张着口,无声的痛苦着。 “怎么了,杨姑娘,是不是茶水有问题?”苏月玲捡起茶杯,用手指沾了沾,原来是茶水太热了。她起身到船舱外,端了一杯凉水来,又喂杞子服下,这次杞子没有异常的反应,她松了口气说:“杨姑娘,对不起,都是我害你的。” 杞子张了张嘴,又摇了摇手,苏月玲明白她的意思,接着说:“杨姑娘你别这样,我一定会让那帮坏蛋给你解药的,倘若你真的成了哑巴,我会自责一辈子的。” “哐”的一声,舱门被络腮胡子给踹开了,他怒气冲冲的走进来大声喝道:“怎么还在这儿躺着,还不快去给大爷洗衣服。” 苏月玲也大声吼道:“你凶什么凶,她都成这样了,你还想让她干活,你还有没有良心啊,你还是不是人啊?” “嘿,她又死不了,不就成哑巴了嘛,没把她丢到河里她就该烧高香了,你叽叽歪歪个什么劲啊?” “你……。”气得苏月玲说不出话来,杞子伸手拦了拦苏月玲,下床走出了舱内。 就这样又在河道上漂了几天,杞子彻底的发不声了,苏月玲每天偷着帮她干点活,减少她的内疚感,每当这时,杞子都对她微微笑。 “杨姑娘,你的脸怎么老是这么脏呀?要不我去打盆水来你洗洗吧。”苏月玲放下手中的碗问道。 杞子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才想来她有好些天都没有清洗过了,苏月玲这么说,脸上定是很脏了才是。她想:也罢,脏就脏吧,反正女为悦己者容,现在自己将来的命运都不知道会如何,在乎这容貌有何用。 她看向苏月玲笑着摇摇头,用手指在茶杯里沾了沾水,再在桌子上写道:“不用洗了,我不乎自己现在的容貌。” 苏月玲尴尬的笑着说:“真想看看你洗干净的样子,你一定很漂亮吧。” 杞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苏月玲接着说:“从我认识你开始,就觉得你与众不同,可到底那里不同还真说不上来,就是给你的感觉很优雅、很高贵,你的行为举止根本不像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 杞子笑笑,离开了船舱。站在甲板上,看着两岸芦苇似围墙般高高竖起,芦苇花随同飘舞着,像是在给她招手。想起刚才苏月玲的话,自己高优雅高贵吗?不是,现在的自己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不知道为什么而活,也不知道怎么去活,就像这离开了芦苇杆的芦苇花:风啊,你到底要把我带到那里去呢? “看什看,还不干活去,一个糟丫头装什么淑女呀。”又是一阵厉声喝来,杞子已经习惯了,她转过头离去,眼光从大哥的身上飘过,不带停留半点时间,若是那栖凤殿中失忆的杞子,此时的惊鸿一瞥定会让这个对她大呼小叫的男人昏死过去。 也就是在这天夜晚的三更时分,在河道上走了半个月的船终于靠岸了。 杞子端了壶刚沏好的茶水到刀疤脸房里,刀疤脸大汉悠哉悠哉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咚”,船和码头的撞击声传来,杞子没有站稳,轻轻的晃了晃,茶水不小心溢了出来滴到了刀疤脸手上。他被烫得跳了起来,扬起手狠狠的甩了杞子一个耳光,杞子重心不稳,倒在了地上,接着“哐”的一声,茶壶掉到了地上,茶水四溅,瞬间热意侵了她的小腿,她捂着脸看着刀疤大汉。 刀疤大汉大声喝道:“你他妈想烫死老子啊,你个贱杂种。” “怎么了?”苏月玲听到声响冲了进来问道,看到杞子倒在地上,连忙上前扶起她,对刀疤脸大汉吼道:“你干什么?欺负个弱小女子,你也不怕丢人啊?” “哼。”刀疤脸大汉轻笑说:“我说苏姑娘,我怎么欺负她了,我只是把她打到了地上,还没有把她打到床上呢。” “你无耻,杨姑娘,我们走。”苏月玲恨了刀疤大汉一眼,扶着杞子正准备出门,胳腮胡子进来了。 说:“大哥,可以下船了,清吟楼的管事已经在码头上等着了。” 刀疤脸大汉问:“他们来了多少人?” “之前我们派人走旱路告诉他们了我们的情况,所以来的只有管事和两个打手。”胳腮胡子说。 “走吧。”刀疤脸大汉扬扬手说:“把她们俩带下船交给清吟楼的管事。” “是,大哥。”胳腮胡子应道,又对杞子和苏月玲说:“走吧,我的小姑奶奶。” “哼。”苏月玲不屑的看了一眼胳腮胡子,扶着杞子走出了房门走上了甲板走下了船。 清吟楼的管事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头发整理得一丝不苟,两片小胡子弯曲在鼻子下方,他一身浅蓝色衣服干净整洁,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就是他是个领导。另两个打手木头一样的站在那里。 看到苏月玲下船,在火把的光亮照射下,管事的眼睛也亮起来,露出满意的神色。他轻轻的搓了搓手,笑着对刀疤脸大汉说:“江老大,虽然你把其他的货丢了,不过现在看来有这一个就足够了。” 刀疤脸大汉也笑着回道:“吴总管,只要您满意就好。” “江老大,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满意有什么用啊,得让毡子妈满意才行啊。”吴总管客气的说。 “唉。”刀疤脸大汉继续说:“只要您吴总管满意的话,在下相信毡子妈一定会满意的。”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两个奸人相互会心的笑了,笑得让人起鸡皮疙瘩。胳腮胡子也跟着掺和大声笑起来,刀疤脸大汉收住笑容大声说道:“你笑什么?” 胳腮胡子的笑容立马僵在脸上,又马上做出一付刚死了爹娘的表情怏怏的走到一边去了。苏月玲和杞子看了,不觉得“啧啧”的好笑起来。吴总管见到苏月玲笑了,花容月貌更添几分春色,他看呆了,想着:又一棵摇钱树到手了。 苏月玲注意到吴总管猥琐的盯着她笑,不由得心生寒意,收住笑容别过头去。吴总管又看到了苏月玲旁边的杞子,问刀疤脸大汉说:“江老大,这是……。” 第七十节 清吟楼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刀疤脸大汗明白了他的意思说:“这是个贱丫头,在船上洗衣服做饭的。” “也是被你们一块抓来的?” “算是吧。”刀疤脸大汉不知道如何说好,只得应下。 吴总管走到杞子面前,指了指她乱糟糟的头发、脏兮兮的脸还有脏乱不堪的衣服和黑黑的手,露出厌恶的表情说:“唉呀呀,你看看这多脏啊。”又对刀疤脸大汉说:“把她留下,把她带走。” 刀疤脸大汉还未开口,苏月玲就率先出声了:“不行,她是我的姐妹,我们是不会分开的。”苏月玲不放心把杞子留下,在这样一个强盗堆里,刀疤脸大汉又不知道会把她怎么样,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说什么也不能让她留下。 听到苏月玲说自己是她的姐妹,杞子感动极了,好久都没有人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杞子感激的看着她,心里道着一万句:谢谢。 看着苏月玲坚定的表情,吴总管妥协的说:“好吧,反正现在清吟楼里也缺人,就把她收拾收给你做丫头吧。” 苏月玲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吴总管,又侧过头对杞子说:“杨姑娘,对不起,委屈你了,他们让你做丫头,可我决不会把你当丫头看待的,不管怎么样,现在我们总算在一起了,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 杞子笑笑,无声的感叹着自己的命运。先是由一个官家小姐变成一平民小老百姓,又阴差阳错的成为皇帝的妃子,又因不甘受辱变成了宫人,又由后宫的勾心斗角变成了妃子,又莫名其妙的成为了皇后,此时她放着堂堂的栖凤殿主子、正宫娘娘不当,又要被人家呼来换去成为丫头了。人生的际遇真是太讽刺,这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的滋味杞子有幸都饱尝到了。 吴总管拱手说道:“江老大,走吧,这天就快亮了,毡子妈可还等着看货呢。” “是是是,吴总管,请。”刀疤脸大汉礼道,又对胳腮胡子说:“你带几个弟兄把船带回去,我回京城的时候不走水路。” “是,大哥。”胳腮胡子转身上了船。 杞子一行六人踏着晨露朝洛州城走去。 清吟楼——洛州城的最大最著名欢场,各色女子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表现得风情万种,在这里迎来送往、倚门卖笑。 一辆马车的轱辘声划破了寂静的早晨,车内的苏月玲紧紧的抓住杞子的手,看得出来她很紧张,自己的命运就这样被别人安排,心里定是不服的。可杞子却显得平静,这倒让苏月玲有些吃惊,虽然之前对于杞子的忍耐性很佩服,可现如今正是在去往火坑的途中啊,是什么让她的心里承受能力这么好,难道她就不怕吗?带着这些疑问,苏月玲对杞子的好奇心更重了。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天已明了,街道上有了少些人走动,马车转弯了,转弯了,又转弯了,随着驾车的人一声:“吁~。”马车停了下来,驾车的人掀开了车帘,吴总管先下了车说:“苏姑娘,就下车吧。” 苏月玲拉着杞子下了马车,刀疤脸大汉最后下来。 视野开阔了,好久没有见到街道了,周围还弥漫着轻雾,相信少顷便可散去。面前有道门,可以看出是所宅院的后门,吴总管在前方带路,打着一个请的手势,一脸的献媚象说:“这边请。” 苏月玲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犹豫着这就是火坑的门,一旦跨过门槛要逃出来谈何容易。谁知道刀疤脸大汉在她身后一推,苏月玲想不进来也不行了,她险些摔倒,还好杞子扶着她。 “你干什么?”苏月玲眼含怒意的望着刀疤脸大汉说。 刀疤脸大汉也不甘示弱的望着她直直的说:“我可不像吴总管那样懂得怜香惜玉,只要你不听话,该打就打,该骂就骂。” “你……。” “好了。”不等苏月玲说话,吴总管插嘴道:“算了,都少说两句吧,不要把其他人吵醒了,姑娘们现在可都在休息呢。” 说话间,一个仆人模样的小厮走了过来恭敬的说:“吴总管,毡子妈在等了。” “知道了,前面带路。” 吴总管一招手,一行人又都走了起来。 果真是洛州城里最大最豪华的欢场,这那里像座妓院,明明就是一套一品官员的宅邸嘛,处处花木簇拥,假山小池,可以看出这精巧的布局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转过两个拐角,小厮领着他们到了一个门口,吴总管招呼两个打手和小厮下去了,因为在这里想逃是不可能的,只留下了刀疤脸大汉和杞子、苏月玲三人。他走了进去,一会儿就出来说:“进来吧。” 屋子里,一个穿着得体,不失大雅的妇人住在堂椅上,她面色红润,丰容盛鬋,形态高贵,一切都将她衬托得丰韵犹存。看到有人进来了,她站起身来,表情和吴总管一样,看到苏月玲不由得眼前一亮,她谄笑的走到苏月玲面前,用手抬起她起她的下巴看了看说:“果然是个好货色。” 苏月玲甩开她的手,恶狠狠的瞪着她。 “你干什么?”刀疤脸大汉朝苏月玲吼道,苏月玲吓了一跳。 毡子妈说:“江老大,对姑娘温柔点。” “是,你看毡子妈多疼你。”刀疤脸大汉说。 毡子妈带着怪里怪气的音调说:“刚来的人都像你这样,过些日子就会习惯了。”又看到苏月玲旁边的杞子,对刀疤脸在汉说:“江老大,你把这期要的货都弄丢了,我可都没有怪你,可你也不能拿这个人来充数啊?你看她乱糟糟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哦,这个是误抓来的,我看现在店里需要人手,就作主把她给了新来的苏姑娘当丫头。”吴总管解违道。 江老大立即附声说:“对对对,是误抓来的,误抓来的。” “好吧,反正也不缺这张嘴吃饭。”毡子妈不屑的说。 “请问肖公子那边……。”江老大怯怯的不敢往下问。 第七十一节 波澜的日子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毡子妈别过头看着他说:“瞧你那点出息,放心吧,有这个新来的苏姑娘顶着,肖公子那里我去跟他说,再说他和寒姑娘过檀月江秋游了,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的。” “嘿嘿,多谢毡子妈照应。”江老大感激的说道。 “不用客气,咱们都合作这么多年了,出差子也就这一回,下不为例就是了。” “您放心,我保证以后决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好了,吴总管,带江老大下去拿银子,再安排人给苏姑娘收拾收拾,让她养好身子,好侍候肖公子。”毡子妈邪魅的笑着说。 “是,毡子妈。” 吴总管刚转身,江老大停下来对毡子妈说:“毡子妈,我给你一样东西。” 众人看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他递给毡子妈说:“这是这个哑巴的解药。” “哑巴?”毡子妈有些吃惊的看着杞子。 江老大又说:“是的,她其实并不哑,只是被误食了哑药变哑了,这是解药,我现在把她给了你,到时候若是苏姑娘不听您安排的话……。” 苏月玲气得浑身发抖,大声吼道:“你这个恶魔,你会不得好死的。” “呵呵。”毡子妈冷笑一声说:“明白了,走吧。” 走廊里,毡子妈的笑让杞子冷得发抖,是什么让她可以这般狠毒,那么美的一个女人竟敢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是谁给她的胆量,是谁给她的权力? 还来不及想完,杞子和苏月玲就被分开了,苏月玲着急的问吴总管说:“你要把杨姑娘带到那里去?” “从现在开始,她是清吟楼的丫头了,你是清吟楼的姑娘,你们俩是主仆的身份,我得让她下去好好梳洗再带来见你啊。”吴总管带着阴笑说。 苏月玲还是不放心的看着杞子,谁知杞子给她一个微笑,让她不必担心。苏月玲这才放心的看着杞子被一个小厮带着离去,苏月玲看呆了,为什么她的背影都那么坦然? 杞子被小厮带到了一个不知名的院子里,走到一个房门前说:“这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进去吧,好好把自己洗洗,衣柜里有衣服,一会儿我再来找你。” 看着小厮转身离去,杞子突然觉得这个画面好熟悉,对了,这番话是去惠寓所的时候,王嬷嬷也曾说过类似的言语,真是世态万千,造化弄人啊。杞子轻轻的推开门,许是许久没有住人的原因,一阵凉意窜了出来,冷得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走了进去,环视了一圈,一桌一凳一床一衣柜一洗脸架,还有一个简易的梳妆台,台上放着一面不是很清楚的铜镜。很久没有照过镜子了,杞子把桌边的凳子端到梳妆台面前,坐下之后,看着铜镜中的样子,也被吓了一跳,糟乱的头发,脏兮兮的脸,难怪毡子妈刚才会那么厌恶她,连自己都有些看不过去了。无奈的笑着摇摇头,心想:真没有想到自己会变成这样子,要是玄毅看到了,会作何感想,还会那样对我纠缠不放吗? 笑容僵在了脸上,她惊鄂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心下自问: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想起那个冰冷的魔鬼?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可他的影子突然从心底涌出来占满了整个脑子。 “你是朕的,朕不会让你离开。” “朕不会让你逃出朕的手心。” “你认命吧,朕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你是朕的,你是朕的,你的心里只准有朕。” …… 为了使自己清醒过来,杞子来到洗脸架前,把脸深深的埋进铜盆里,寒意袭来,冷却了整个脑子,玄毅的影子逐渐消失了。 她扬起脸,任水滴嗒滴嗒的掉在盆里,掉在衣服上,掉在地上。她大口的喘着气,瘫坐在地上,眼睛红红的,滴下的液体不知是水还是――泪。 一缕阳光透过窗户射了进来,照在了杞子的手上,可是看见光线处有放多灰尘在飞舞,杞子起身拿了洗脸架上的毛巾将脸洗干净,又换了身干净衣服,把头发整理了一下,铜镜中的杞子还是那么美,只可惜脸色苍白,却更显得让人怜惜。 刚想出门时却在门口停住了脚步,想着:我要以这付样子出去见人吗?虽然自认为不是什么花容月貌,可如今在这烟花之地,若不收敛些,怕是连清白都保不住,苏月玲不就是因为美才会被抓到这里来的吗?想到这里,杞子转过身在屋子里寻找着,寻找着有什么办法可以掩饰过去,忽然看到梳妆台铜镜后有一个小盒子,她取出来打开盖子,里面装着黑黑的东西,她用鼻子嗅了嗅,有一股淡淡的药味,许是时间久了,药味淡化了吧。杞子微微一笑,有办法了。 她重新坐到梳妆台前,将那黑黑的东西,轻轻的抹在脸上,不一会儿,一个两颊带黑斑的女子就出来了,自己如今这付尊容,不用说失去清白,怕是倒贴也没人会愿意吧。想到这里,自己都忍不住要发笑。她再仔细的看了看自己的样子,确保无失之后走出了屋子,刚走了几步就听到几声惨叫的声音。 杞子停下脚步,认真的听着,“啊,啊,啊。”声音又传来了,这次她确认了方向,朝声音来源处走去,拐过一个墙脚,穿过两条短的回廊,那惨叫声真越来越近了,直听得人毛骨悚然。杞子再次停下脚步,看着不远处的一栋单独的房子,那里只有一个房间,惨叫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杞子带着好奇心轻轻的走过去,倚着墙角,透过窗户朝里望去,这不看还好,一看没把自己吓晕过去,还好现在她不能说话,不然定会发出比眼前的景像更吓人的声音来。 一个女子被吊在梁上,浑身都是鞭策的伤痕,用血肉模糊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她嘴唇干裂,衣不遮体,额上还冒着冷汗,头发上还滴着水,显然是昏死过后再用冷用给泼醒的,她半闭着双眼,眼神却坚毅的看着面前那个手拿皮鞭打她的人。 第七十二节 显山露水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打她的人定是个打手,只见他挥动鞭子狠狠的抽在女子身上,口中还不停的说:“让你逃,让你逃,有好日子你不过,整天想着逃,还逃不逃。” 女子痛苦得满脸扭曲,却声声坚定:“逃,只要有机会,就逃。” 打手被激怒了,他一鞭比一鞭有劲:“我让你嘴硬,让你嘴硬,让你嘴硬。” “啊,啊,啊……。” 看不下去了,杞子转身跑开,正好和来找她的小厮撞在了一起,小厮拉起她回到走廊上说:“你别乱跑,那个地方你更不该去。” 杞子用眼神质问他刚才看到的情形是怎么回事,小厮应道:“那个姑娘叫雪红,两个月前被人卖到清吟楼的,可是她不听话,两个月内逃了三次,这次是第四次,毡子妈命人好好的修理修理她,唉,真是可怜。” 听完小厮的回答,杞子仰望碧空,感叹世上还有如此坚强不屈的女子,不由得露出佩服的神情。小厮打断她的思绪说:“走吧,姑娘在找你了。” 杞子冲她点点头,示意他前方带路,途中小厮问:“我叫姚堂,你呢?” 杞子看了她一眼,小厮突然反应过来说:“对不起,我不记得你是哑巴了。”后又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当着你的面说你哑吧。” 杞子微笑着跟她挥挥手,示意说:“我不在意。” 姚堂没有说话了,看着他在前面带路,杞子突然觉得面前的小哥还有几分可爱,他能这样跟她说话,说明他的心肠不坏吧。 杞子边走边拉了拉他的前角,用手比划了半天,姚堂才明白她是在问毡子妈的事情。说:“你是问毡子妈是吗?” 杞子点点头,又比划了一阵。姚堂明白了笑着说:“你是问为什么叫她毡子妈对吗?” 杞子又点点头,姚堂解释道:“你没的注意到她的手上一直拿着一条鸡毛毡子吗?” 杞子想了想,确实有点印象。 姚堂说:“就是因为她常年拿着一条鸡毛毡子,所以人们才叫她毡子妈。” 杞子心想:这个名字可真好笑。 看到杞子笑了,姚堂正经的跟她说:“你可不能小看这条鸡毛毡子,它落到人身上可是很痛的,你要小心做事,不要得罪了毡子妈,不然有你好受的。” 杞子假装恐惧的点点头,实际心里却觉得好笑,这么多的人,居然会怕一个半老徐娘,人啊,人啊,你都是怎么了?难道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吗?想到这里却又为谁感到可悲,可是为谁呢?杞子想不清楚,她摇了摇头,已到了苏月玲的房门口。 “你进去吧,我走了,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来找我。”姚堂笑着说完转身离开了。 杞子定了定神,提步走了进去。苏月玲换上了轻衫褛衣,美得让九月的灿菊在她面前都暗然失色,她坐在梳妆台前,面无表情的任由毡子妈轻轻的弄着那如丝般的秀发。毡子妈眯着眼笑得合不拢嘴的看着苏月玲。听到脚步声响,她别过头去,看着一个样子丑不拉叽的女子走了进来,毡子妈的脸色立即拉了下来。 苏月玲先是惊了一下,又笑着起身迎了上去,拉着杞子的手说:“你是杨姑娘吧。” 杞子微微点点头,后又轻轻的拉了拉她的衣服,竖起了大拇指。 苏月玲刚想说什么,毡子妈带着蔑视的口吻说:“当然好看,你啊,几辈子都别想有这样的衣服穿,还好是捡的,没给江老大钱,不然老娘可就亏大了。” 杞子心想:真是狗眼看人低。 苏月玲生气的说:“你凭什么这么说杨姑娘,长得不好看又不是她的错,你这样抵毁人家,不怕自己失德吗?” “唉哟,苏姑娘真是好心,居然会为一个丑丫头说话。” “少来这套,什么时候把解药给我?”苏月玲言归正转,目不转睛的望着毡子妈。 毡子妈冷笑道:“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起码她还得哑个十天半个月的,等肖公子来了之后,你的态度就决定以后她会不会成为哑巴了。” “你……。” “不要看着我,最主要的是看你自己。” 听完毡子妈的话苏月玲气得发不出声来,毡子妈轻松的说:“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呢。” 边说边走到门口又说:“除了这个哑巴之外,我还叫了专人在暗处保护你,你若想着逃跑,我毡子妈这三个字可不是白叫的。” 毡子妈的背影消失了,杞子想到了那个叫雪红的姑娘,她逃跑了,被抓回来后折磨成那样,她不想苏月玲变成那样子。 看着杞子不安的脸,苏月玲扶着她坐在凳子上说:“杨姑娘,你怎么了,是那里不舒服吗?还是喉咙不舒服?” 杞子紧紧的拉住她的手,使劲的摇摇头,苏月玲不明白她到底要表达一个怎样的意思,着急得不行。 杞子松开了她的手,轻轻的叹了口气,起身踱着步子。苏月玲静静的看着杞子,看着她专注的神情,样子丑陋,为何气质却是那样的高贵。 她不能说话,那么和别人沟通就成问题,她又不是天生的哑巴,那里懂得哑语,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眼光撇到书案上,杞子暗暗心喜,她走过去,拿起笔在宣纸上写起字来。 苏月玲看见杞子居然在写字,她更是讶然了,她到底是谁?丑陋不失高贵,失声不失气质,她像一个谜团一样让苏月玲摸不着头脑。 杞子写好字提起那张纸走到苏月玲面前摊开,苏月玲看到了三排很整齐的字,连大小都一样的,字体很小巧,写得也很漂亮,这样标准的鹰头小楷,可苏月玲不会知道。 她无奈的看着杞子说:“对不起,杨姑娘,我…我不认识字。” 杞子有些惋惜收起那个纸,又微笑的看着她,用手比划说:“我来教你认字好不好?” 苏月玲先是皱眉,经过杞子的再三比划,她终于明白了什么意思,笑着点点头。 杞子拉着她走到书案边坐下,用笔尖沾了墨,又在纸上了苏月玲三个字。 苏月玲只知道有三个字,却不知道是什么,问:“是你的名字吗?” 杞子摇摇手指了指她,苏月玲惊喜的叫道:“是我的名字?” 第七十三节 妓院里的繁华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杞子笑笑,苏月玲像个孩子拿到糖果一样开心的看着那三个字:“原来我的名字是这样写的。”她又拉了拉杞子的手说:“快…快教我。” 杞子将笔放在苏月玲手里,调整好拿笔的姿态,又用自己的手握住她的手一笔一画的写起来。她想起了琉雅书院的柳夫子,有新学童入学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教小朋友的。 杞子教了三遍,苏月玲终于会写自己的名字了,虽然字体很不工整,可她还是那样的开心。杞子又顺手写了自己的名字给她看,苏月玲笑着说:“这是你的名字?” 杞子笑笑,苏月玲说:“杨姑娘,我以后可不可以叫你杞子呀,你也不要叫我苏姑娘,叫我月玲就可以了。” 杞子还是笑笑,点点头示意同意了。 “太好了,以后我就不是一个人了,因为有你这个好姐妹在我身边了。”苏月玲居然激动得流下泪来,杞子也感动的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苏月玲拭了拭泪起身让坐说:“快教我写其它的字。” 杞子坐下,又用笔沾了沾墨汁,开始了教程。 已经是晌午了,秋天的阳光也减缓了热量,风轻轻的拂过清吟楼的每一处角落,琉璃瓦的房顶上还停留着几点叽喳乱叫的秋雀,有几丫头正拿着扫帚扫着院子里的落叶,微风过,又乱了几许……。 砚台里的墨干了,桌上的纸也快用完了,可苏月玲还一会意犹未尽的模样,杞子作了一个累的样子,她才无奈的饶过了杞子。 中午时分,姚堂端来了饭菜,苏月玲一看就说:“怎么只有一个人的,我们两个人怎么吃啊?” 姚堂憨笑着解释说:“下人是不能和主子一起用饭的,一会儿我会带哑姑娘去下人用餐的地方去吃饭。” “这怎么行,我……。” 不等她说完,杞子拉住了她,笑着摇摇手。 苏月玲郁闷的说:“杞子,委屈你了。” 杞子摆了摆头,示意她去用饭,而自己跟着姚堂出了房门。 路过那个独栋的房子,杞子放慢了脚步,里面没有传来打骂的声音了,这让杞子更担心,她拉住走在前面的姚堂指了指那个房子,姚堂说:“现在怕是晕过去了吧,真可怜啊,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走吧,别看了。” 跟着姚堂身后到了用餐的地方,其他的人大概都走完了吧,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姚堂打了满满的一碗饭菜放到桌子上,让杞子坐下吃,可杞子的思绪全都飞进了那个独栋的屋子里,担心的有些吃不下饭。她看着姚堂用手比划着说:“能去给她送点吃的吗?” 姚堂明白了她的意思,说:“你可千万别这么好心,毡子妈不发话,谁敢给她东西吃啊?” 杞子无奈的低下头,吃起饭来,但听得姚堂接着说:“你的胆子可真大,平常那个地方没人敢去的,有许多新来的姑娘开始不从,后来都是从那里教育出来的。” 杞子心想:这不就是逼良为娼吗? 看着杞子有些愤怒的眼神,姚堂继续说:“你不用为她们打抱不平,现在她们可快活了,开始不从,现在都活得有滋有味的,不然这妓院还怎么开啊,来清吟楼的不是朝庭高官就是富甲商豪,那个不是把大把大把的银子往这里砸,你知道洛州城的人管这儿叫什么吗?” 杞子无知的摇摇头,姚堂说:“他们管这儿叫销银窟,平常的人来这里是根本消费不起的。” 杞子忽然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她清楚了自己先前的感觉,暗问:玄毅,这就是你统治的江山吗?又猛然觉得他好可怜,一个人掌管着天下,是那么的艰难与不易。 杞子闭上双目,杞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心疼起他来了,一定是那里弄错了,怎么会可怜他?可若不是,自己怎么会有心酸的感觉? “哑姑娘,哑姑娘,你在想什么呢?” 姚堂的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她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姚堂,面对杞子的眼神,姚堂居然有些脸红了。 在这里,杞子知道了,姚堂的父亲是清吟楼里的大夫,他的母亲也是清吟楼里的姑娘,因为生他时难产死了,他和父亲在这里相依为命,他从小在这里长大,清吟楼就是他的家。难怪说到那个独栋房里的雪红时,表情那么麻木,原来是见多了。 杞子比划着问:“肖公子是谁?” 说到肖公子,姚堂直摇头说:“你可真是外地来的,肖公子在洛州城可是名人。他爷爷有功于朝庭,死后封了爵位,奶奶也被先帝赐封为诰命夫人,他爹娘在他小时候就死了。在这洛州城里,属他家的官阶最高了,京里的王公大臣都和他家有关系。可他从小不学无术,恃宠而骄,从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是这儿有名的小霸王,谁都不敢惹,他要是看上了那家姑娘,那家姑娘就得倒霉了,若是不从,第二天肯定会在洛州城里消失的。” 杞子愤愤不平表情坦然于脸上,姚堂继续说:“你气也没用啊,谁让人家有权有势呢,他又是三代单传,肖老夫人宠他疼他都疼到骨子里去了,不用说女人,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月亮,他要,肖老夫人都会去给他摘的。” 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好人没有好抱,坏人横行霸道,玄毅,这就是你统治的王朝吗? …… 清吟楼的夜,仿若闹市,车水马龙,迎来送往。大堂里热闹非常,每张桌边都坐着三五个嫖客和几个搔头弄姿、献媚的姑娘,她们扭着腰枝,如蛇般倒在嫖客怀里,嫖客们的手满意的在她们身上到处游走。还有倒茶的,上菜的,上酒的丫头忙碌的快步走着,有些嫖客还不忘在路过丫头的屁股上狠狠的捏一把,被捏的人也只能当倒霉咽下,毕竟来这里工作,就要做好这层心里准备。 毡子妈把毡子夹在腋下,满脸堆笑的招呼着每一个客人。 第七十四节 阴差阳错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从正门又进来三个衣着鲜亮的年轻公子,毡子妈露出一会曲意逢迎的嘴脸上前喊道:“唉哟,三个公子,好久没有来了呀。” “毡子妈,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新货来的,今儿我们来就是来看看新货的。”中间那个男子带着淫笑说道。 “唉呀,真是不好意思,今年有些意外发生,新货要过些天才到,今天你们三位还是找老相好吧。”毡子妈招呼道。 左边的男子说:“那就没有办法了,不过新货到了,您可一定要通知我们啊。” 毡子妈笑着说:“一定,一定。”又侧脸朝后面吼道:“金枝、玉叶、红霜,快来啊,张公子,刘公子和赵公子来了。” “来了。”三声娇嫡的应声传来,走出一位紫衣姑娘,一位黄衣姑娘还有一位红衣姑娘,她们笑着迎上去,一人搭一肩说:“你怎么这么久不来看我啊?” “我这不是来了吗?” …… 喧闹之声传到了苏月玲的房里,她紧闭房门,愁眉深锁,她不可想过这种日子。杞子能看出她的焦虑,轻轻的拍拍的肩,示意她不要怕,会有办法逃出去的。 “杞子,我怎么能不急吗?我们都在这里半个月了,按照那个毡子妈的话说,那个什么肖公子就快回来了,难道我就只有在这里等着侍候他吗?我不想自己的命运受别人摆布,人生是我自己的,他们没有资格对我发号施令。” 听完苏月玲的说,杞子深有感触,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曾经她坚持了,执着了,可后来还是逃不开命运的束缚,一切都是注定的,根本不可能改变,苏月玲比她坚强,比她有志气,可如今也被束缚清吟楼这个牢笼里。 她了解苏月玲此时的忐忑不安,可自己却不能做什么,她只能走到琴台边坐下,抬起手轻轻的落在琴弦上。音律瞬间洒了一地,每个音符间都充满了惆怅。 苏月玲已经不想再吃惊了,困为她能想到的,杞子一定都会,只是没有想到她样样都这么优秀而已,她静静的听着,心也定了下来。 毡子妈忙累了,从大堂出来透透气,侧耳听闻这天籁之声,让她有些惊慌失措,这般音律造诣怕是连清吟楼的王牌姑娘寒如水都不能相比拟。寒如水的琴技天分在她看来是很有自信的,她敢在这洛州城里称第二,谁敢称第一,没有想到今天清吟楼又有了一位如厮高手,毡子妈顿时喜上眉梢。寻音而至,到了苏月玲门前,看到门口已围着十来个丫头、打杂的驻足在那里了,毡子妈更是喜由心生,没有想到这苏月玲还有这一手。 毡子妈刚走到门口,音律就停止了,众人看到毡子妈来了,都一个个的跑开了。毡子妈清了清喉子,敲了敲门说:“苏姑娘,我是毡子妈,你开开门啊。” 听到毡子妈来了,杞子赶紧从琴台边起身去开门,苏月玲拦住了她说:“杞子,我不想见她,不要给她开门。” 前天那个叫雪红的姑娘终于被折磨死了,杞子不想苏月红受到伤害,轻轻的推开她的手,摇摇头比划说:“不行。” 苏月玲一屁股坐在了梳妆台边,杞子打开了房门,毡子妈笑容可掬的走了进来说:“我的女儿,刚才是你在弹琴吧,那琴音真是太好听了,妈妈我啊可真有耳福,我可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曲子。” “啊……。”苏月玲看了一眼杞子,知道毡子妈弄错了,可她能说那是杞子弹的吗?更何况毡子妈根本就给她解释的机会,一个劲在那里激动得说:“你可真是妈的好女儿,好好休息啊,妈妈以后每天都来看你。”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苏月玲只得愣在那里,随后苦笑着对杞子说:“你可把我害苦了,我那里会弹琴嘛,以后每天还要看到那会嘴脸,要是有一天,她要我操琴,我可怎么办啊?” 杞子歉然的笑笑,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想安慰安慰苏月玲,却招来这个事儿,真是祸不单行啊。 翌日,苏月玲更是焦燥不安,一点逃出去的机会都没有,更何况自己若成功的逃出去了,杞子哑病的解药还在毡子妈那里,她怎么能丢下杞子不管呢?善良的杞子早就看出了她的顾虑,拿起笔写了几个字递给苏月玲。 苏月玲摊开,看着纸上的字:能走就走。 苏月玲感激杞子的好意,可她还是狠不下心来。 傍晚,消息终于传来了。 毡子妈仍是容光换发的样子,大步的走了进来,拉着苏月玲的手不放直说:“女儿,肖公子回来了,一听说女儿你的大名,就急着要见你了,晚上她就过来,你好好的打扮打扮,准能把她迷死。” 苏月玲大惊失色,愣在那里一动不动,毡子妈看着杞子继续说:“女儿,你今晚可要好好表现哦。”听完就笑着离去了。 这明目张胆的威胁气得苏月玲有杀人的冲动。杞子也气得不行,毡子妈怎么敢那么嚣张,还有王法吗? 两个人晚饭都没有吃,一直在想办法如何应对这场劫难。门口多了几个看守,还都是些打手,苏月玲有心杀出去,可成功率微乎其微。终于,无计可施的两个人在瘫坐在了坐沿上。苏月玲紧张是手直抖,杞子也颤抖着手握住她的手,比划着说:“你不要怕,我会好好保护你的。”看到屏风后的衣柜,杞子心生一计,她猛的起身离开了房间,苏月玲莫名其妙想着:杞子要做什么? 姚堂的爹是大夫,那么一定会有蒙汗药。她潜入房里找到了贴有蒙汗药字样的小瓶子揣在怀里,又去沏了壶新茶,把药全倒了下去。这药毒不死人,但至少能让他晕过去几天。 重新回到苏月玲房里时,已多了几个给她梳流打扮的丫头,足见毡子妈对肖公子的重视。看到杞子进来,毡子妈立马换了张脸吼道:“你死哪儿去了,没看到这里这么忙啊?” 杞子讨厌她,觉得她根本就不配让自己生气,若不是为了苏月玲,她根本就不会正眼看她。她朝毡子妈轻轻的弯了弯腰,去到苏月玲身边帮起忙来。 第七十五节 肖公子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打扮之后的苏月玲显得更标致动人,可那张冷冷的脸让毡子妈非常不满意,她再次拿出那小瓶解药在苏月玲面前晃晃说:“这就是你今晚好好表现的奖励。” 吴总管从外面进来了,笑着告诉毡子妈说:“肖公子到了,在雅间呢。” “来了?”毡子妈脸笑得成一朵花了,她打呼道:“你们都出去吧,让苏姑娘一个人等着。” 说完自己也转身离去了,杞子走在最后一个,趁他们不注意闪到了门后面。毡子妈没有注意到,吴总管转身关上了房门。 确定人都走远之后,杞子松了口气,冲到苏月玲面前,指着那壶茶比划说:“让他把茶喝下去。” 苏月玲不懂,有些生气的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让我喝茶。” 杞子重重比划说:“不是你,是他。” 这回苏月玲懂了说:“你是说让他喝茶,难道你在茶里放了什么吗?” 杞子认真的点点头。 苏月玲又问:“你放了什么?是毒药吗?” 杞子摇摇头,比划说:不是。 “难道是蒙汗药?” 这回杞子点头了,苏月玲感激的握住她的手说:“还是你有办法,我……。” 话未说完,就听到毡子妈客气的声音:“肖公子,请。” 杞子慌忙的躲进衣柜,苏月玲慌乱之中尽带着笑容迎接着肖公子的到来。 门开了,毡子妈领进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他面含微笑,彬彬有礼,一派书生模样。在看到苏月玲的瞬间,他点点头,拱手道:“苏姑娘有礼。” 毡子妈见到苏月玲笑着,心松了口气介绍道:“女儿,这就是我常跟你提的肖公子。” 苏月玲心想:反正一会儿你就得倒下,先对你客气点也未尝不可。于是她上前盈盈一礼,做出一个淑女模样道了一声:“肖公子万福。” 这声音足以把面前这个男人的魂给勾掉,肖云生听得心直痒痒,碍于毡子妈在这儿,不然他定会冲过去紧紧把面前的可人儿给搂在怀里。 肖云生干咳了两声,毡子妈会意说:“你们先聊,我就不打扰了。”毡子妈笑着离开了,苏月玲掩饰住自己的不安,走到桌边提起茶壶倒了杯茶放在桌子上说:“肖公子请用茶。” “苏姑娘,真是客气,可本公子刚才用过了,现在不渴。” “啊,哦。”没有想到肖云生会这样回答,苏月玲不知所措了。 肖云生从怀时掏出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递给苏月玲说:“苏姑娘,这是在下送你的见面礼,请你笑纳。” 苏月玲别过头去,走到一边说:“肖公子客气了,无功不受碌,我不能收。” “唉。”肖云生邪笑着说:“过了今晚,姑娘就是我的人了,怎么会不能收呢?” 躲在柜子里的杞子心想:真是个衣冠禽兽。 苏月玲也在心里骂: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他的样子根本就不像一个登徒浪子,没有想到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狼,华丽的外表下,有着一颗肮脏的心。 苏月玲有些生气的说:“请你说话放尊重点。” “哼。”肖云生轻笑一声,把玉佩放在了桌子上说:“都在这儿来了还扮什么清高啊?你还好从了我吧,以后跟着公子吃香的喝辣的,少不了你的好处。” “呸,我不稀罕。”苏月玲的脾气要上来了,柜子里的杞子着急得想冲出来。 “你不要不识抬举,再说本公子有的是钱,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不行。”他就像一只笑面虎,说话不温不恼,可以把人气得恼怒不堪。 “那就请你去找你想要的女人吧,对钱,本小姐不感兴趣。”苏月玲说完就要朝屋外走去,肖云生三两步挡在了她的面前。 看着肖云生带着一步步朝自己逼近,苏月玲一步步的后退着,肖云生淫笑着说:“可今晚,本公子要定你了。” 面前的狼离自己越来越近了,苏月玲大惊失色。 “怎么你怕了?放心,本公子会对你温柔的。”肖云生话刚出口,杞子就听到“啪”的一声,那是苏月玲扬起手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 肖云生捂着被打的脸却笑着看着苏月玲,狠狠的说:“本公子喜欢,够味儿。” 终于退无可退了,肖云生扑了上去,把苏月玲死死的按在床上,苏月玲是江湖女子,手劲很大,肖云生费了些力气才把牢牢按住。他的脸离苏月玲很近,只有寸许,苏月玲眼泪都出来了,肖云生贪婪的闻着她的体香,忽然吻住了她的脸,一手解着她腰间的衣带。 苏月玲挣扎着叫道:“你放开我,你这个畜生,你会不得好死的。” “要死,本公子早就死了,还不信征服不了你。” “啊~。” 苏月玲的惊叫声杞子听得真真切切,她再也按奈不住了,她冲出了衣柜,看到肖云生压在苏月玲身上。她过去使出全力将肖云生拉开,肖云生对于这突发情况始料未及,重心不稳的倒在了地上。杞子急忙拉起苏月玲,紧了紧束缚在她身上的衣服。 “那里来的丑八怪,竟敢打扰本公子的好事,还不滚开。”肖云生起身怒吼道。 杞子挡在苏月玲前面,坚定的摇摇头。肖云生又扑上来把杞子推到一边,杞子不小心倒在了桌子边,苏月玲担心的喊道:“杞子。” 可眼前肖云生又朝自己扑过来了,苏月玲使劲的打着他。杞子的脚扭伤了,痛楚随即传遍了身体的每个部位,可她还是忍着起身,手不小心碰到了水果盘中的小刀。 看着苏月玲正在被肖云生这畜生欺负,杞子忍不住拿起小刀,顾不得许多了,她捌着脚冲到床边,朝肖云生的背部狠狠的刺了下去。一声惨叫:“啊~~~啊~~~~”。 血,刹那间到处都是血,染红了床单,染红了苏月玲也染红了杞子,杞子自己也吓呆了。苏月玲下床拉起她打开房门就跑。 苏月玲房外的看守看着苏月玲和杞子满身是血的冲了出来,来不及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跑到屋子里一看,肖云生倒在血泊之中,惊得大叫:“杀人了,杀人了,杀人了。” 第七十六节 逃离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这喊声引来了不少人,他们有前面的客人,打地的丫头,端茶的小哥,当然也引来了毡子妈,她看到眼前的情形吓得说不出话来,猛吼道:“快,快叫大夫。” “是。”一个小厮离去。 毡子妈又吼道:“吴总管,发动清吟楼所有的打手去给我把苏月玲找回来了,找到的人奖银一百两。” “是。”吴总管应声转身离开。 苏月玲拉着杞子从后门跑了出来,发现杞子跑得很慢,停下来问:“杞子,你怎么了?” 杞子痛苦的指了指脚,苏月玲尊下掀开裙子一看,脚腕又红又肿。 “你的脚扭伤了,这可怎么办?”眼看那些人就要追来了,苏月玲急得哭了出来。 杞子推推她,示意她先走。 苏月玲说什么也不丢下杞子,后方传来了众多人的脚步声,她们知道有人追来了,可现如今躲到什么地方去了?苏月玲扶着杞子艰难的走着,杞子知道这样下去肯定是逃不掉的了,若被抓回去,苏月玲肯定逃不了一死。 忽然看到一个名为集轩斋的古玩店,店前有一辆很漂亮的马车,一看就知道是有钱有势人家拥有的,可是马车边上却没有人。杞子拉了拉苏月玲指了指那辆马车,苏月玲领会了杞子的意思,朝那辆马车走去,后来传来的追赶声越来越近了,苏月玲大步的朝马车奔去,杞子忍着疼痛也大步走着。 到了马车边,苏月玲先扶着杞子上了马车,自己却站在原地不动,杞子预感到不妙,摇着她,用眼神问:“你要做什么?” 苏月玲笑笑说:“听着杞子,她们要找的人是我,不是你,我已经害你失声了,我不能再让你失去生命,你要好好吗?” 杞子哭着摇摇头,自己也要下车来,苏月玲拦住了她说:“杞子,求你,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把我的那份也活出来,认识你我是幸运的,可你认识我却是倒霉的,若不是我你根本不会落到这步田地,听我的话,好好保重。” 杞子被苏月玲重重推进去,然后她把车门给从外面给栓住了,杞子不能说话,她只能击打着车壁反抗着。 苏月玲轻轻的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大义凛然的走向追来的声音。 一会儿就传来小声的欢叫声:“在那儿呢,找到了,快,快把她抓起来。” 杞子心如百爪在挠,终于保重知道撑不住,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从集轩斋出来一主一仆,仆人手中托着三个大小不等的锦盒,主人手执玉坠扇。仆人满脸笑容的将手中的锦盒放在驾位上,不想主人脸色忽变,道:“等等。” 仆人转过头看着他笑着问:“少爷,怎么了?” “你刚才进去时栓马车门了?” 听到主人这么说,仆人这才注意到车门被栓住了,他直摇头说:“没有,少爷,我没有栓车门,你想我只是进去拿东西,一会儿工夫就出来的,我栓什么车门嘛,可这……?”他不解的挠挠头。 主人上前上步,小心谨慎的打开车门,惊看到车内倒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女子。 “啊~少爷,这……。”仆人吓得躲在主人身后,主人上车去试探了一个满身是血女子的呼呼,松了口气说:“还好,还活着。” 仆人探着说:“这是什么人,居然敢跑到咱们车里来?” 主人摇摇头说:“我怎么会知道,不过可以肯定她是被别人栓在车里的。” 仆人说:“你怎么知道?” 主人出了马车,用扇子敲了敲仆人的头说:“你没看到这门是从外面栓的吗?” “哦,对对对,你看我笨的,还是少爷聪明。” 主人无奈的笑着摇摇头。 仆人指着车内的女子问道:“少爷,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拉回府里去呗,难道见死不救啊?” “是,少爷。” 夜幕下,两个人和一辆马车的影子在灯笼的映射下,长长的随行着。天气已经转凉了,街道边有一个卖夜宵的老者正吆喝着:“夜宵,夜宵,好吃的夜宵。” 来了三个人坐在了桌子边说道:“来三碗汤圆。” “好,您请稍等。”老者应声道,开始忙活起来。 三人聊开了:“这天儿真是越来越冷了。” “可不是吗?要过年了嘛。” “去年过年的时候,我老婆带孩子回了娘家。” “那不就你一人过啊?” “是啊,今年说什么也不让她们回去了。” …… 马车停在了一座豪宅门前,“凌府”两个大字神气的悬挂大门正中央,主仆二人看着大门都微微一笑。 主人吩咐道:“凌年,快去叫门。” “是,少爷。”凌年兴奋的冲到门前,大声的敲着门:“快开门啊,少爷回来了。” 离家一个月了,终于不用再在外住客店吃食楼了。凌世祺的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他转身从车内把杞子抱了下来,走到凌年身后。 门开了,一个家仆开心的喊道:“少爷,您回来了。” 凌世祺冲他微微一笑说:“去把尚师傅找来,还有,大家都在休息,不要惊动太多人。” “是,少爷。”家仆感激的应道,关上大门朝左边走去。 凌世祺将杞子安排在了素雪苑中的厢房里。看着躺着的这个浑身血渍的女子,凌世祺暗想:她到底经历的什么? 凌年到是在一旁嘟着嘴说:“少爷,她长得可真不怎么样,连府里的椿花都比她好看。” “你这小厮怎么能以貌取人,人的外貌其次,内心才是最重要的。” “少爷,你真好心。” 家仆很快就找来了尚师傅,刚进门就说:“少爷,您回来了,是那儿不舒服吗?” “尚师傅误会了,不是我,是这位姑娘。”他说着指了指床上的杞子。 尚师傅惊愕的看着她说:“这姑娘怎么了,怎么浑身是血?” “我也不清楚,您快给瞧瞧吧。” “好好。”尚师傅上前坐下把起脉来。 少顷尚师傅说道:“这姑娘脉象稍带急促,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从而导致晕厥。” “惊吓?”凌世祺问道。 这时,凌年突然说:“唉,少爷,你看她醒了。” 第七十七节 凌世祺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杞子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这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猛的想起苏月玲,她直起身来下床想走,不想扭伤的脚让她失去重心,眼看就要摔倒,凌世祺及忙扶住她,杞子完完全全的倒在了凌世祺的怀里。 杞子不能说话,凌世祺直问:“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还是尚师傅眼尖说:“少爷,她脚上有伤。” 凌世祺连忙把她扶到床上坐下,掀开裙角一看,吓了一跳:“怎么肿成这样了?尚师傅,您快给看看。” 尚师傅刚蹲下,杞子推开他,拖着伤脚要朝门外走去。 凌年拦起尚师傅,凌世祺挡在杞子面前不让她出去,可面对杞子,她的眼神直让他心软,说:“姑娘,你不能出去,不说你脚上有伤,现在天这么晚了,你出去多不安全啊?” 杞子不理他直意要出去,凌年冲了过来说:“你这女子好不实抬举,我家少爷好心留下,你居然不领情。” “凌年,放肆。”凌世祺训道,又对杞子说:“请恕在下管教无访,姑娘不要在意。” 杞子那管这些,现在她一心只想着救苏月玲,要知道现在苏月玲正命悬一线,她心里的着急,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更何况现在的她不能说话,现在她急切希望能说话。眼前的景象是出不去了,要怎么办才能说明白,让他们知道事情的紧急呢。情急之下,杞子看到了书案,她拖着脚走到书案边拿起笔写起字来。 写好了,她拿到凌世祺面前跪下递给他。 凌世祺扶起她边说:“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说话。” 他摊开那张纸,杞子说道:“求您救救月玲,她现在有生命危险。” 凌世祺这才明白她是个哑马,看着她说:“姑娘,到底怎么回事啊?” 杞子重新回到书案写起来,这回凌世祺等人跟上去。 杞子写道:“月玲被清吟楼的打手们抓回去了,我要去换她,那个肖公子是我刺伤的?” 凌世祺不敢相信,说:“你说的可是肖云生肖公子?” 杞子点点头,对于肖云生的种种恶行,凌世祺不但早有耳闻,连他的亲弟弟也和他混在一起,两人简直就是一对狐朋狗友。 凌世祺又问:“你怎么会刺伤他,那个月玲是什么人?” 杞子写着:“月玲是我的姐妹,她是被坏人卖到清吟楼的,毡子妈把她给肖公子,肖公子看上她了,要侮辱她,我不堪她受辱,于是趁他不备刺伤了他。后来我们逃了出来,她知道我们是逃不了的,于是把我关在马车里,自己去引开追来的打手,就这样被他们抓回去了。”写完,杞子已泪流满面。 “这帮坏蛋,真是丧尽天良。”凌世祺愤愤不平的说:“那他死了没有?” 杞子说:“不知道,刺伤他之后,我们没敢细看就跑了出来。” “哦。”凌世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杞子跪下给哭着她磕着头,凌世祺扶起她说:“姑娘放心,洛州城里我还是可以说得上话的,我立即派人去清吟楼打听一下,明天一早就会有消息,今晚你就好好休息吧。” 杞子感激的向他鞠了一躬,凌世祺笑道:“姑娘不必客气,一会儿尚师傅会给你上药,今晚你就放心的住下吧,在这里你是安全的。” 看着凌世祺不可置疑神情,杞子终于稍稍的放下紧张的心情,感激的望着他,当然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脸有多脏。 凌世祺吩咐道:“凌年,安排人打水来给姑娘梳洗。” “是,少爷。”凌年退下。 凌世祺道:“姑娘,你好好休息,在下先行告退了。” 杞子重新提起笔在纸上写道:“我叫杨杞子。” 凌世祺笑着说:“原来是杨姑娘,在下凌世祺是凌府的长子。” 杞子微微一盈礼,凌世祺突然被眼前的丑姑娘给触动了,心竟莫名其妙的加速起来。他急忙退出了房间,安慰自己说:“定是太过劳累,产生幻觉了。 下半夜,天空下起了淋漓小雨,雾气弥漫得更回深厚。杞子担心苏月玲担心得睡不着觉,也知道尚师傅给她敷的什么药,脚腕上凉凉的,很舒服,这倒让她少了些痛楚。二更已过了,她终于身心劳累的闭上了眼睛,沉沉安睡了过去。 翌日醒来前,她做了个恶梦,梦到苏月玲被人杀害了,她惊醒过来,拭了拭头上的冷汗。不经意见发现屋子里多了两个丫环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杞子紧了紧胸前的被子,有些害怕的望着这两个丫环。两个丫环相视一笑说:“小姐,您行动不便,少爷吩咐婢子过来侍候您。” 杞子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望着这两个女子感激一笑。两个丫环上前来把她搀到梳妆台前坐下。杞子这才看到自己镜中的样子,这个场面似曾相识。在栖凤殿中,翠依和紫兰经常这样站在她的身后,替她理整着头发,笑着说她的头发有多美。现在也不知道那两个丫头怎么样了?杞子有些伤心的回忆着,本以为自己不会在为前尘往事所苦缠,不曾想此刻想起来心里依旧苦不堪言。 杞子急于知道苏月玲的消息,换了身丫环带来的干净衣服,就急急的想去找凌世祺,她比划道:“凌公子在那里?” 丫环看了半天说:“您是问我们少爷是吗?” 杞子点点头,又比划着说:“我想去见你们少爷,能不能麻烦你带路。” “少爷现在正在账房呢,昨晚太晚回来了,有些事情还没有交待清楚,不过您放心,少爷吩咐过了,他一处理完事情就过来,请您先用早点。”一个环头笑着说。 杞子叹了口气心想:能放心吗?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可恨自己不但嗓子有问题,现在连腿脚也不便,上天啊,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一个丫环端了小米粥和点心放在桌上就出去了,杞子那里有胃口吃下东西,可丫头递到了面前说:“小姐,请用吧。” 杞子面露难色,摇摇手说:“不用。” “不行啊,小姐,少爷吩咐过一定要您吃点东西,不然就要处罚婢子,所以多少都请您吃点吧。”丫环含泪说道。 第七十八节 凌府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凌世祺真是细心入微,对于一个不曾相识的外人都这么好,处处都想得周到。杞子对他充满感激,可现如今真是没有食欲,又不能为难丫环,只得把那一碗小米粥给喝下了。 用过早点之后,左等右等,凌世祺都没有来的迹象,杞子等不了了,她起身走到门口,丫环快急上前扶着她说:“小姐,你要去哪儿?” 杞子比划着说:“麻烦你带我去找你家少爷。” 丫环看她着急的样子,只好答应说:“好吧,我带你去,不过你得小心点儿。” 杞子感激的冲她笑笑,丫环扶着杞子朝有凌世祺的账房走去。 凌府建得雄伟壮观,一点儿也不压于荣候府。 假山围绕,池里锦鲤戏玩,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杞子艰难的走着,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回廊,无心欣赏这院内景色。 丫环指着前面说:“小姐,穿过后花园再转两个弯就到了。” 杞子停下脚步看着前方,听到几声愉悦的轻笑传来。好爽朗的笑声,无忧无虑的笑声,曾几何时自己也这样笑过吗? 来到后花园边上,看到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粉衣女子正坐在一缠满绿藤的秋千上,由后面一个丫环推着荡得好高好高。旁边缠着秋千绳子的大槐树下坐着一位碎花衣裙的美丽女子,她正满面笑容的看着粉衣女子前后回来的荡着秋千,石桌上的茶还浮着热气,几片槐树叶子随风轻轻的飘下。 丫环看着杞子看向这边,她介绍道:“荡秋千的是三小姐凌丽珍,旁边坐着的是表小姐赵韵娘。” 杞子笑笑,谢谢她的介绍,招了招手说:“走吧。” 丫环扶着杞子走得很慢,荡得好高的凌丽珍见到了杞子,她停下了来对赵韵娘说:“表姐,你们那边,绣雨扶着什么人啊?” 赵韵娘起身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说:“我也不知道,去看看吧。” “好。”两人朝杞子她们走去,绣雨注意到了说:“三小姐她们来了。” 杞子别过头去,看着由远而近我两个标致姑娘,三小姐凌丽珍跑着过来,指着杞子说:“你是谁?” 被这么直白的问,杞子还真有些不习惯,绣雨说:“三小姐,这是大少爷的客人,杨姑娘。” 杞子对她友善的一笑,凌丽珍上下打量着杞子不说话,看得杞子很不自在,她拉了拉绣雨的手比划着说:“走吧。” 凌丽珍出场声了说:“怎么,你不会说话啊,原来是个哑巴。” “丽珍,不得无礼。”赵韵娘从身后走到前面来说道:“姑娘恕罪,我表妹别无他意,只是性子直了些,您别见怪啊。” 杞子微笑着摇摇头,比划着说:“我不会放在心上。” 凌丽珍说:“表姐,她在比划什么呢?” “丽珍,别孩子气了。”赵韵娘微怒道,又对杞子说:“杨姑娘,你这是要去那里啊?” 话音刚落,却听见一个男声传来:“你们在说什么呢?” 众人看向声源处,凌世祺从花架下走了过来。看到杞子,愣了一下,因心里的那份触动又出现了,面前这个女子为何如此高贵,让人顿生怜爱之意,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她嘴角微扬,却勾起了他心里初有的悸动。他带着复杂的心情看着杞子,看得出神,仿佛似曾相识。 凌丽珍叫道:“哥,哥,你怎么了?” 他这才把视线从杞子身上离开说:“没有什么?这位姑娘是你的客人?” “表哥,你是怎么了,刚才绣雨说杨姑娘是你的客人啊。”赵韵娘不解的说道。 “我的客人,杨姑娘,你是杨姑娘。”凌世祺半信半疑看着杞子。 见杞子点头之后,他欣喜得眉飞色舞。赵韵娘莫名其妙,凌丽珍更是摸不着头脑。凌世祺说:“你真是杨姑娘,真是太意外了。” “意外?”凌丽珍说道:“哥,到底怎么回事啊?” “没,没什么?”又对杞子说:“想必姑娘是来找在下的吧。” 杞子点点头,凌世祺说:“请姑娘随我来。” 看着凌世祺和杞子离去,赵韵娘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心里闪过一丝不安的思绪。 凌家书房里,杞子坐在书案边写道:“请问公子有帮小女打听月玲的事情吗?” 凌世祺面露难色说:“早上在下派去打探的人来报,说昨夜肖公子在清吟楼重伤后,被抬回府中,毡子娘为免连累自己,把抓回去的姑娘也一并送到肖府了。” 杞子急得眼中泛起水雾,忧伤的眼神慑人心魄,凌世祺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为友伤心的人儿,心如鹿撞,这种感觉从未有过,还是以前自己忽略了? 杞子担心得愁眉深锁,想着:有消息才好,如今这样,就是生死未卜嘛。那一刀是我刺的,若月玲有个三长两短,老天爷,你是要让我内疚一辈子吗? 凌世祺别过头去,控制住不看杞子,因她滴落在纸上的眼泪让他很不安。知道她担心而继续说道:“杨姑娘,请先别担心了,在下已经派人去肖府打听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听到凌世祺这么说,她起身像抓住一棵救命的稻草般紧紧的抓住凌世祺的双臂,用眼神问道:“真的吗?什么时候能有消息。” 凌世祺惊讶杞子的激动,他说:“请你放心,在下一定将月玲姑娘救出来,所以你不要在伤心了。” 凌世祺的话柔得似春风化雨,杞子心中瞬间闪过一丝影子,这种语气,这种口吻还有谁对她说过? 看杞子走神,凌世祺轻唤:“杨姑娘,杨姑娘。” 杞子注意到自己的失态,立即松开紧抓的双手,不好意思的对凌世祺笑笑。 “少爷,少爷。”凌年叫喊首着跑了进来。 凌世祺微怒道:“何事如此一惊一乍,没规矩。” “呵呵,少……。”凌年傻笑着,看到杞子时顿时语塞,他看着眼前的女子想:什么时候府里来了这么一位俏姑娘啊,我怎么不知道? 看到凌年,杞子冲他笑笑。 “凌年,快说,什么事儿?”凌世祺不耐烦的问。 “哦,少,少爷。”凌年收回打量杞子的目光说:“你不是吩咐去打肖公子的事儿嘛,已经有些眉目了,小的现在来告诉你,别让那个丑姑娘着急嘛。” “凌年,说话注意些,不要口没遮撞拦。”凌世祺生气的吼道,又对杞子说:“杨姑娘,家仆无理,多有得罪。” 杞子摇摇头看着凌年,凌年呆住了,指着杞子说:“你…你…你是杨…杨姑娘?” 第七十九节 肖太夫人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杞子又笑着点点头,凌世祺拍下他抬起落不下的手说:“你这小厮,怎么这么失态,还不给杨姑娘道歉。” “是,是,杨姑娘,对不起。”接着凌年说了一句跟他主子一样的话:“这真是太意外了。” 凌年的话逗得杞子稍掩口而笑,凌世祺说:“好了,别惊讶了,快说那边有什么消息。” “哦,听说肖公子虽重伤,生命却无碍,大夫说清醒也许要些时日,至于那个月玲姑娘被关在肖府里,肖太夫人说,要等肖公子醒来给他处治。”凌年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然后看着凌世祺,问道:“少爷,我们怎么办啊?” 凌世祺双眉紧皱,思量着说:“这可不妙啊,肖云生是除了名的恶霸,要是他醒过来,月玲姑娘可就没救了。” 杞子瘫坐大椅子上,眼泪又呼之欲出,凌世祺安慰道:“杨姑娘,你先放下心来,大夫不是说肖云生要有些时日才能醒过来吗?再说太夫人也说要等他醒过来处治月玲姑娘,说明这段时间内,月玲姑娘是安全的。” 杞子恍然大悟:对啊,自己怎么这么糊涂,一味的被担心冲昏了头脑,迷失了理智,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都没有想到。 凌世祺接着说:“这段时间,你好好就在府里好好养伤,肖府那边我会去周转,看看能不能在他醒过来之前把月玲姑娘带出来。” 杞子感激的看着他,提笔道:“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凌公子。” “杨姑娘,你不必客气,你我既然相识,即是有缘,朋友有难,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 杞子心存感激,遗憾无言表达,也许自己是幸运的,不然也不清楚自己会置身何处?中午用过午餐,尚师傅来替杞子换药。 他看了看伤势说:“肿已消了大半了,再过个三五天,我保证你能跑能跳。” 杞子对他笑笑,以替感谢之意。和坏人相处了几个月,如今总算遇到好人了。 尚师傅细心的上完药,又轻轻的包扎好,此时的杞子感觉不到一点痛楚。绣雨端着茶走了进来说:“尚师傅,辛苦了,喝杯茶吧。” “好,谢谢了,丫头。” 绣雨笑着说:“不用。” 这时赵韵娘走了进来,柔声唤道:“杨姑娘,听说你受伤了,我来看看。” 杞子想起身,刚站起来尚师傅忙说:“还是不要走动的好,不然不小心伤到了,那就前功尽弃了。” “是啊,杨姑娘,还是坐着吧。”赵韵娘温柔的说。 杞子心想:她真是一个善良的人。 绣雨扶着杞子坐下,尚师傅喝了绣雨放在桌上的茶说:“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我送你。”绣雨说完,跟在了尚师傅身后出去了。 赵韵娘微笑着说:“杨姑娘,住得还习惯吧。” 杞子顺手拿起绣雨放在一旁的笔纸写道:“很好,谢谢。” “那就好,你是表哥的客人,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说话,不必客气。” 杞子写道:“真的很好,只是我突然叨扰府上,给你们添麻烦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才是。” 赵韵娘心中暗想:真是位善解人意的姑娘,可惜不会说话。 绣雨送完尚师傅就去忙别的事情了,赵韵娘和杞子在房里一人说一人写的聊着天。 从赵韵娘的言语中杞子得知:凌府主要经营银号、布庄、药材等生意,是洛州城的首富,和肖府齐名,现在凌府的生意都是由凌府大公子凌世祺经管,就是说现在凌府由他当家作主。 杞子听得云里雾里,只是一个劲的点头。虽不是很明白,却也很佩服凌世祺年纪轻轻就可以独挡一面的气魄。她还注意到赵韵娘说起凌世祺时,表情是那样的自豪与骄傲,脸且红红的。杞子明白她的心意,衷心希望他们能幸福。 几日后,杞子扭到的脚全好了,她更急切的想知道苏月玲的近况,这几日她食不下咽,睡不安寝,是死是活,让她知道点信呀。 肖云生面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肖太夫人坐在床沿上,满眼疼惜的握住他的手,口中念道:“阿弥佗佛,求菩萨保佑我的孙儿早些醒过来。” 一个丫环进来禀道:“太夫人,凌家大公子前来拜访。” 肖太夫人自语道:“他来做什么?”又说:“让他大客堂稍等,我一会儿就去。” “是。”丫环退下,肖太夫人为肖云生提了提被子,慈祥的看了一眼转身由两个丫环搀扶着朝客堂走去。 凌世祺坐在客椅上,品尝着丫环刚沏上来的要,喝了一小口,肖太夫人就出来了,他忙起身礼道:“晚辈凌世祺拜见肖太夫人。” “凌大公子免礼,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肖太夫人坐在上方说。 “凌年。”凌世祺一声轻唤,凌年递上一礼盒,凌世祺道:“区区簿礼不成敬意,望请太夫人笑纳。” “大公子客气了,有什么话不访直说。”她一扬手吩咐一旁的丫环把礼盒接下。 凌世祺客气道:“太夫人明鉴,晚辈今日前实为两件事情。” “大公子请讲,老身洗耳恭听。”肖太夫人面无表情的说。 凌世祺道:“第一,晚辈听说肖公子几日前受伤了,故来探望。” “嗯。”肖太夫人点点头说:“大公子有心了,老身谢过。” “第二乃是一个不情不请,还望老夫人答应。” “有话不访直说,你不必转弯抹角。”肖太夫人心里想道:看来定是有求于我。 “是,是这样的,听说月玲姑娘正在府上叨扰,在下想请老夫人高抬贵手,放过月玲姑娘。” “哼。”肖太夫人起身生气的说:“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原来是为那个贱货而来。” “太夫人,我知道月玲姑娘和肖公子之间有些误会……。” 不等凌世祺说完,肖太夫人怒道:“误会?什么误会?她刺伤了我的宝贝孙子,他现在还躺在床上,我一个老太婆,难道替我孙子看守一下刺伤他的凶手都不可以吗?” 凌世祺语塞了,他又不能告诉肖太夫人,刺伤肖公子的是杨杞子,不是苏月玲。只得听肖太夫人继续说:“云生是我们肖家唯一的命根子,他要是有什么不测,我会将苏月玲千刀万剐。” “太夫人,您不要激动,晚辈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也许其中有些误会也说不定啊。”凌世祺说道。 第八十节 消息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没有什么误会,我要等我孙儿醒来后,由他自己决定如何处置那个贱人。” “太夫人,这……。” 肖太夫人又打断凌世祺的话说:“敢问您口中的苏姑娘和您是什么关系?” 凌世祺想了一下答道:“是晚辈的一个朋友。” “哼。”肖太夫人冷笑一声说:“想不到平常一派正人君了风范的凌大公子,也有妓院的朋友啊,还真让我老太婆有些吃惊呐。” 肖太夫人语气一点儿也不友善,凌世祺有些生气了,可现在又不能得罪她,只得说:“月玲姑娘是被人卖到欢场的,这不是她本的意愿,还望太夫人看到她命运可怜的份上,手下留情才是。” “这些话不要对我说,等我孙儿醒过来你对他说吧,凌大公子事务繁忙,老身就不留你了,请自便,管家,送客。” “是,太夫人。” 凌世祺自知再留下来也谈不了些什么了,只得无奈的看着肖太夫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前,管家已做出“请”的手势,虽然在肖太夫的面前碰了一鼻子灰,可凌世祺还是笑着说:“有劳管家了。” 出了肖府,凌世祺主仆穿过大街上的喧闹场景,专注的神情让他忽略了途中的所有事物,一袭白衫的他看上去是那样的风度翩翩,仪表堂堂,不时有未婚女子抿嘴轻笑看着他,想引起这个全城首富的注意,可凌世祺却连眼睛也未斜视一下。凌年跟在身后,终于忍心不住问: “少爷,咱们回去,怎么跟杨发娘说呀?” 凌世祺不说话,直走着,凌年又道:“杨姑娘一定会很失望。” 凌年的话让凌世祺有些不知所措,他现在不敢去想像杞子失望的神情,他怕,突然觉得好怕。 凌年不再说话了。 在北街大亨赌坊门口,凌世祺的二弟凌府的二公子凌世俊被人前呼后拥的准备走进了堵坊,他阔气得不可一世的样子,像是天下都是他的。 凌年指着大亨赌坊门口叫道:“少爷,是二少爷。” 凌世祺这才从专注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望着凌年手指的方向,脸色铁青,看样子是气得不行了。这个弟弟从小被母亲溺爱,衣手伸手、饭来张口,不学无术,成天与一帮混混搞在一起,他犯了多少次错,认了多少次错,可是改过之后又必在犯,他本已不想再管他了,可割舍不下兄弟情,他为兄,弟弟成这样,自觉自己有自责。 眼看着凌世俊和一帮混混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赌坊,凌世祺问:“二少爷多久没有回家了?” “从我们回来之后就没有看到过二少爷,我问过管家凌叔了,至今好像一个月了吧。”凌年轻轻的答道。 凌世祺从新迈起步子,不在理会那个正在赌坊尽兴的二弟凌世俊。 凌府中,杞子托着腮凝视着雕花木门的一角,心里平静且烦燥,没有太多的思绪,却有太多的苦恼。这些天的经历让她身心疲惫,若再受到打击,她仅存的招架之力都会失去,渐渐的又想到柳仲文,想到了袁苡秋,此时她应该分娩了吧。柳仲文也为人父,袁苡秋也为人母了,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不知他们闲时会不会谈论起自己。柳仲文会内疚吗?袁苡秋会不安吗?想到了以前柳仲文对自己的种种好,对自己的山盟海誓,可彼此之间的诺言却如似砂粒般松散,难道是时间让诺言退色了吗?还是这一切开始就不是真的,都是谎言? 泪无声无息的滴落,不想记起的回忆摧毁了她的心理防线,往事一幕幕如瀑布坠落般冲击着涌入脑海。以为时间久了,就会忘却;以为自己不去想,一切都会消失;她悔恨自己为什么是失声而不是失忆?至少这样可以让一切从心底深处烟消云散,自己不用这么悲戚,这么伤心欲绝。 凌世祺悄声的进来,站在一旁,目睹着杞子的暗然垂泪,是一幅惟美得让人心碎的画面。画中女子肌肤苍白如凝脂,手略显粗糙却掩饰不住它的本色,墨般发丝似瀑布般垂下,双眼迷离的凝望着前方,托着腮静静的若有所思,一裔淡粉色衣裙将她衬托得如出水清莲般清雅。 凌世祺不忍打扰眼前美丽的图画,可他知道她现在想要的是什么。 “杨姑娘。”他轻声唤来,这么久都没有发现身旁有人,可见她想事的入神程度。 杞子从思绪中走出来,赶紧拭了拭泪痕,起身微笑着看向凌世祺,盈盈的一礼。 凌世祺急忙上前扶住她说:“以后你不要这么客气了,你是我的客人,再在这样下去,就要成为仆人了。” 杞子笑着点点头,指了指凳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凌世祺坐下。 杞子给他倒了杯茶水,递到他手中,凌世祺道:“谢谢杨姑娘,你也请坐下吧。” 杞子点点头,坐在一旁,凌世祺喝了杯茶说:“不瞒杨姑娘,在下昨天去了趟肖府。” 一听到肖府,杞子马上联想到苏月玲,她看着凌世祺想从中得到什么答案。 凌世祺放下手中的杯子,他昨天去的,就是怕杞子失望,才不敢告诉她,可欺骗总是不好的,如今望着杞子满怀期待的眼神,真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杨姑娘放心,现在月玲姑娘是安全的,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肖太夫人很犟,不肯让步,一直说要等肖公子醒来再处置月玲姑娘,现在最为担心的就是肖云生醒来之后会怎么处置月玲姑娘?” 虽然没有和肖云生有太多的接触,可听姚堂说他的事情,再看那晚对苏月玲的行为,那他简直就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要是他醒过来,苏月玲还能活得了吗?杞子的心扑咚的跳着,她不敢想象醒来的肖云生会怎样对苏月玲。 看着杞子焦虑的样子,凌世祺也倍感着急,只得安慰道:“杨姑娘放心,吉人自有天相,月玲姑娘一定会平安的,我也一定会把月玲姑娘救出来。” “对,吉人自有天相,月玲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杞子这样想着,心情平静了许多,再说有了凌世祺的保证,这让她多少有些放心,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相信他,明明是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难道这就是他口中所说的缘份吗? 杞子起身到书案边,写了几个字拿到凌世祺面前,凌世祺摊开来,上面写道:“不管结局如何,我都谢谢你。” 第八十一节 错觉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望着那几个字,凌世祺突然激动的站起来目不转睛的看着杞子,眼神中充满了炽热。他明白了自己的最初的那份触动是什么?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在她面前会手足无措,不知所以。这一切只能说明一件事情,她占据了他的心,他喜欢上了她。 迎上凌世祺炽热的目光,杞子紧张得心跳加速,这种眼神她见过,是玄毅看着她的眼神,为什么这种眼神会出现在凌世祺的眼中,杞子不愿多想,赶紧别过头去,手心中已出冷汗。 凌世祺注意到自己失态,也有些紧张得言词闪烁,忙说:“杨姑娘,在下…在下还有些事情,先告辞了。” 杞子重新看着他,安慰自己想:定是看错了。笑着点点头,目送凌世祺离开了屋子。 凌世祺大步流星的朝书房走去,回想着刚才的一幕,觉得自己太过着急了,差点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若是吓到她,不就得不偿失了,还好自己收口快。他深吸了口气,脑海中出现了刚进房间看到的那一幕,他摊开画纸,拿起笔沾了沾墨汁,在画纸上狂舞起来。 夜静奇异,绣雨送来洗好的衣服放在柜子里。杞子站在院子里,仰望着满天星斗,感触良多。 那里传来悠扬的琴声,如潺潺泉水般柔美,杞子先听得出神,忍不住寻声而至。 花园中,赵韵娘手抚古琴,动作极其优雅,从她手下传出来的音调轻轻的浮在空气中,音律是那么的泌人心脾。 凌丽珍双手托腮,闭着双目静静的听着,神情是那样的悠然自得。 曲毕,凌丽珍拍着双手说:“表姐,你弹得真是太好了,怕是没人能赶得上你。” “怎么能这么说呢,俗话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可经不起你这么夸奖。”赵韵娘谦虚的说,不经意中抬眼看到杞子站在不远处,她叫道:“杨姑娘,你怎么来了?” 杞子指了指她的琴,笑笑的点点头。 “那是当然,我表姐弹的琴可好听了,一般人是绝弹不出来的。”这个凌丽珍,好像和杞子有仇似的,言语总是那么的不友善。 杞子轻挪步伐走过去,赵韵娘忙说:“杨姑娘不要听丽珍瞎说。” 杞子忙摇手,竖起大拇指比划着说:“你的琴弹的真的很好。” “杨姑娘谬赞了,韵娘实不敢当。” 凌丽珍插嘴道:“表姐,你老是这么谦虚做什么,再说你是有真凭实学的,这样人家人家才夸你,你敢当才是啊。” 杞子不知道赵丽珍是在讽刺她,跟着点点头,肯定赵韵娘的才艺。 “丽珍。”赵韵娘不好意思的笑笑,娇羞的脸似三月的桃花。 “杨姑娘。”凌丽珍突然叫道,杞子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住在府中这么久,凌丽珍从来都没有主动和她说过话,好像她天生对她就有意见似的。 杞子看着她笑笑。 凌丽珍接着说:“刚才我表姐弹奏了一曲,杨姑娘听得出神,看得出你也懂音律,不如现场让我们开开眼界吧。” 赵韵娘听出了弦外之音,知道凌丽珍在为难杞子,因为她初次与杞子相见时注意到她的双手,粗糙得可以,那不是一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更不是一双可以扶琴的手。她走到杞子身边说:“丽珍,你都十七了,不要不懂事。” 又婉约的对杞子说:“杨姑娘,请你不要在意,丽珍她跟你开玩笑的。” 杞子轻轻的摇摇头,走向那台古琴。可以看出这是一台上好的古枫琴,这枫树定有几百年的历史吧,难怪音色那么出众。这让她想起了栖凤殿中的那台古琴,那是一台檀木古琴,资历不压与这台古枫琴。 杞子坐下,缓缓的抬手放在琴上,凌丽珍心想:我就不信你弹得出来。 赵韵娘也暗想:难道是我识人有误,这杨姑娘真懂得音律。 杞子轻轻一扬手,扶过琴弦,音调似有仙法般荡漾在凌府,风轻轻的吹动周围的一切,槐树叶子在空中飞舞,弹琴的人儿几缕发丝微微扬起,弹出的音律沁人心脾。 凌丽珍惊在那儿,赵韵娘呆在那儿,绣雨更是张着嘴合不拢,因为杞子弹的就是刚才赵韵娘弹的曲子,同一首曲调,弹的感觉却各异,音调似从杞子手中跳跃,优美温婉,曲折平静。渐渐的,周围围上了几个婢子仆人都停下来倾听这仿佛天籁般的声音。 凌世祺正在书房整理这些天的账目,听到有人再弹这首曲子,心想:表妹今天怎么重复弹着这曲子呀?可细细一听,这不是赵韵娘的风格,弹琴人的功底定高于赵韵娘,他认为不足的地方,此时完美无缺的表现出来了,因这曲子是他和赵韵娘合谱的,别人是不可能弹得会,且如此完美的表现出来。是谁?是谁在弹,他急忙扔下手中的账目,出了书房寻声而来。 当他看到杞子坐在琴台边时,惊愕的神情不压于看到绝世之宝,他凝视着杞子撩开挡在他面前的丫环仆人,走到她面前,仔细倾听这悦耳动听的音律,他忽然觉得心酸、惆怅、伤心、无奈。他跟着暗然神伤,心想:杨姑娘,这就是你要表达的意思吗?你是一个很复杂的谜,我想走进你的心里去解开这个谜,可每次刚触到,你就像雾一般神秘消失了,我一定会抓住你的手,走进你的心里去解开那个谜。 曲毕,当杞子弹下最后一个音符,抚过最后一根琴弦时,风停上了,一切突然都静了下来。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滴在琴上,湿了古琴。 “啪,啪,啪……。”凌世祺拍起手来,赵韵娘也拍起手来,上前说:“杨姑娘,对不起,韵娘太小看你了,真是有眼无珠。” 杞子拭了拭泪,笑笑的点点头,凌世祺温柔的取下落在杞子头上的一片槐树叶子,含情脉脉的看着杞子说:“杨姑娘,你给我太多太多的惊喜了,真不知以后还会有怎样的意外让我们吃惊。” 杞子一直保持着微笑,赵韵娘看着凌世祺眼中的温柔,心酸得快要死掉了,表哥,为何你从来都没有用过这种眼神看我?凌丽珍轻轻的拍了拍眼含水雾的赵韵娘,拉起她转身离去,那转身的瞬间,杞子看着赵韵娘落下一滴眼泪,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杞子明白了什么,再看凌世祺,从头先开始他的眼睛就从未离开自己,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第八十二节 再访肖府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几日后,焦急的杞子告诉凌世祺,自己想去肖府看看苏月玲,这主意当然给凌世祺否定了,可当看到杞子着急伤心的样子,他想了一个办法……。 肖府之中,肖云生的病情大有起色,肖太夫人心情大好,可当管家禀报说凌世祺来了之后,脸色立即阴沉下去。 “你怎么又来了?”客堂之上,肖太夫人坐定,不屑的看着凌世祺说道。 凌世祺拱手一礼道:“太夫人,不好意思,又前来打扰了。” 肖太夫人点了点头,看着另一个俊俏的男子说:“这位是……?” “哦,我来介绍,这是苏姑娘的远亲,今日前来拜见太夫人,是想请太夫人您网开一面。” 杞子上前一礼。 “哼,凌大公子,老身之前就说过了,要放苏月玲是决不可能的事情,不管你把她什么人带来。”肖太夫人还是这样的不让步,坚定的说。 凌世祺笑道:“太夫人误会了,晚辈携杨公子此次前来并非是想带走苏姑娘。” “哦,那你想做什么?”肖太夫人板着脸问。 杞子心想:这个肖太夫人,真是不通情理,还是诰命夫人呢。 凌世祺再次拱手礼道:“请太夫人网开一面,让我们见见苏姑娘吧。” “哼。”肖太夫人冷笑一声说:“原来是想见她,不行。” “太夫人,求您就网开一面吧。”凌世祺苦求道。 见肖太夫人不肯让她见苏月玲,杞子着急的“扑嗵”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 看到杞子跪在地上磕着头,肖太夫人先是吓了一跳,后又想:只是见一面,又不是把人带走,索性答应了下来。 “起来吧,我答应你们便是了。”肖太夫人站起来说:“管家,领他们去见苏月玲。” 管家从门外走来说:“是,太夫人。” “谢太夫人。”凌世祺扶起杞子说道。 杞子满脸的感激之情,跟着管家出了客堂。肖太夫人觉得奇怪,可又不觉那里奇怪,当她一脚迈过门槛的时候,才想起,那个俊俏的公子从她来至今未讲过一句话,连磕头求她都是凌世祺代为说话的。这怎么回事,难道他是哑巴,怪不得苏月玲要去欢场倚门卖笑,还有这门哑巴亲戚呢。自觉得想通了,肖太夫人更不屑轻声一笑:“哼,一群低贱之人。” 肖府管家领着杞子和凌世祺穿过回廊小道,走过假山小桥,带至一处十分偏僻之地。见一房门外站着两个大汉,双手插腰,身材壮实魁梧。 至房门前,管家吩咐道:“把房门打开。” 左边的大汉转身打开了房门,杞子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苏月玲躺在简易木床上,双眼紧闭,苍白的脸几近透明,嘴唇干裂毫无血色。 杞子顿时泪如雨下,她缓缓的走过去,手轻轻的划过苏月玲的脸颊,苏月玲感到有人在碰好,睁开了眼睛。 杞子一阵心喜:你没事,你没事。 苏月玲使出全力半起身看着眼前这个又苦又笑的男子,柔弱的问道:“你是谁?” 杞子再也忍不住了,她抱住苏月玲,悄然无声和流着眼泪。 突然被陌生人抱住,且是个男子,苏月玲拼命的推开他吼道:“无耻之徒,你是肖太夫人叫来折磨我的吗?告诉你,没门,本姑娘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杞子无奈的摇摇头,上前紧紧的抓住她的双手,又用乞求的眼神渴望被她认出来。 “你,你快放开我。”苏月玲挣扎道。 凌世祺上前说道:“想必您就是苏姑娘。” 苏月玲边挣扎边点点头。 凌世祺莫名其妙的说:“那你怎么连杨姑娘都不认识,杨姑娘说你们是好姐妹。” 苏月玲不再挣扎了,她细细的看着眼前的男子,难以置性的问:“你是…杞子?” 杞子点点头,手握得更紧了。 苏月玲吃惊的望着她,不知所措,她所认识的杞子不是这样的,难道这才是她的真面目吗?早就对自己说,杨杞子不是普通人,也告诉自己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都不必吃惊,只是这一惊让她有些缓不过神来。 杞子轻轻的推着她,苏月玲眼泪瞬间紧紧抱住她,泪激动的滑落:“杞子,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吗?” 杞子努力的点着头,向她确认她就是杞子。 “我一直在想你有没有被他们给抓到,现在好了,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苏月玲看着杞子轻轻的为她拭着泪。 杞子也为她拭着泪,又比划着问:“他们对你好吗?没有欺负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放心,她们没有欺负我,肖太夫人对我说要等肖公子醒过来让他处置我,所以并没有对我怎么样,只是这些天受不了一直待在这个房子里,所以绝食抗议。” “绝食抗议?”杞子听完真是哭笑不得,不过这就是苏月玲的作风,她决不是一个等待命运安排的人。 杞子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比划道:“月玲,对不起,我现在救不了你,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就你出去的。” 苏月玲说:“别这样,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选的,再说我已经害你失去了说话的权力,不能再害得你有生命危险了。” 凌世祺插话道:“苏姑娘,听你这么说,以前杨姑娘会讲话。” “你是?” “在下凌世祺,如今杨姑娘暂住在府上。”凌世祺彬彬有礼的说道,也见她看杞子的眼神略有不同,她暗自为杞子就兴,也只有这种人才能配得上她。 “凌公子,杞子是为了我才变成哑巴的,请你好好保护她,不要让她让受到伤害。”苏月玲几近哀求的声音说道。 凌世祺坚持不渝的说:“苏姑娘,在下一定会保护好杨姑娘,你放心,在下处事一向言必信,行必果。” “那我就放心了,杞子……。”苏月玲话未说话,肖府管家就进来说:“太夫人吩咐你们不能在这里多待,请二位离去吧。” 凌世祺无奈的拉了拉杞子说:“杨姑娘,走吧,再留下去也无意。” 杞子不愿意走,可来的时候又答应过他,一切听他按排。 苏月玲拉着杞子的手说:“杞子走吧,我会好好的,下餐饭来的时候,我一定会好好吃的,看到你我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之前不是说好我们要一起闯荡江湖吗?” 这番话把杞子逗笑了,她起身依依不舍的离开了那间屋子。 第八十三节 熟悉的桥段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从肖府侧门出来,杞子还在伤着心,凌世祺见天快黑了,说:“杨姑娘,我带你去吃洛州的名小吃兰豆花吧。” “兰豆花?” 望着杞子质问的眼神,凌世祺说道:“可不要小看这兰豆花哦,它可是一般人吃不起的,而且只是洛州城云轩楼才有得吃,全国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看着凌世祺一脸兴奋的样子,杞子不忍泼他冷水,只得微笑着点点头。二人朝云轩楼走去。 夜逐渐笼罩着洛州城,城中灯火通明了。 肖府之中,肖云生缓缓的睁开眼睛,眼前的景像十分模糊,只听得一个丫环说道:“快去告诉太夫人,孙少爷醒过来了。” 渐渐的周围一切都明朗起来,躺在自己的床上,身边的一切都不曾改变。不一会儿肖太夫人开心的走进房中,直奔床前问道:“孙儿,你醒了吗?” 肖云生点点头说:“奶奶,我醒了。” 听到肖云生说话,肖太夫人忙喊道:“大夫,大夫来了没有?” 身旁的一个丫环应道:“回太夫人话,已经差人去唤了,少顷便可到来。” “快去门口迎着。”肖太夫人头微侧吩咐道。 “是,太夫人。”丫环离去,站在了门口。 肖太夫人眼睛简直就落到了肖云生的身上,足见她把肖云生看得比生命还重。 “奶奶,我渴了。”肖云生无力的说。 “好,好,好,水,快把水端来。”虽说肖云生醒过来了,可是大夫没来之前,她心里还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丫环递来了水,她扶起肖云生喂他将水服下。 大夫来了,肖太夫人急忙说道:“大夫,快来我孙儿看看。” “太夫人不必着急,老朽这就替少爷治疗。”来的是位年纪稍大的大夫,他一番把脉,查看伤口之后,对肖太夫人说:“太夫人,少爷的伤口虽深却小,现已经开始愈合了,只是要切记动武,不可冲动,然则伤口绷裂,若感染,后果可就不好估量了。” “好,好,知道了,听大夫的,一切都听大夫的。”肖太夫人激动的说。 “老朽去配点加快愈合伤口的药给少爷服下,估计不出十日,便可痊愈。” “知道了,谢谢大夫,秋儿,快去吃大夫配药。”肖太夫人吩咐她身旁的一个丫头道。 “是,太夫人。”秋儿领着大夫出去了。 肖太夫人提了提肖云生胸前的被子温柔的说:“云儿,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孙儿想喝小米粥。” “好,小米粥,管家,快去。” “是,太夫人。” 管家离去,肖云生似想起什么,问道:“奶奶,有没有抓住伤我的人?” “你放心,奶奶已经将苏月玲那个贱人抓住了,现在就等你来处置她。” 肖云生轻轻的叹了口气说:“奶奶,你抓错人了,刺伤孙儿的不是苏月玲。” 肖太夫人惊道:“什么?不是她?不可能啊,清吟楼的鸨娘亲自抓住押来的呀,怎么会有错呢?” “奶奶,刺伤孙儿的真的不是苏月玲,是一脸上有斑的丑丫头,当晚孙儿想和苏月玲成就好事,就是她从背后刺了孙儿一刀。”肖云生回忆道。 “那为什么毡子娘把苏月玲找来?” “那个老鸨定是怕自己惹事,而且她也许并不知道房中还有其他人,只得抓来苏月玲了。”肖云生的分析一点儿也没错,他清楚毡子娘的为人,她是一个损人利己的小人。 “那抓来的苏月玲怎么办?”肖太夫人问。 肖云生想了想说:“奶奶,等孙儿好些了再做打算吧,总之,孙儿决不放过刺伤我的人,一定要抓住她将她碎尸万段。” 狠狠的声音透过墙壁透到院子里,天空中的明白刹时被一朵黑色的云彩挡住,失去了原有的光芒。 云轩楼里,小二哥热情的招呼凌世祺二人到雅间坐下,杞子推开窗子,惆怅的望着天空那一轮被黑云挡住的弦月,心中突然觉得很闷,她试着深呼吸一下,缓解了许多。 “你怎么了?”凌世祺问。 杞子转过身,微笑着摇摇头。刚坐下,小二哥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吆喝着:“兰豆花来了――。” …… 一个时辰后,凌世祺和杞子二人走在人群稀少的大街上,冬季的寒冷将杞子的手冻些通红,她撮撮手。 凌世祺解下自己的外套轻轻的披在杞子身上,杞子驻足,她在他的眼中读到了什么,顿时羞得别过头去。 凌世祺也有些尴尬,可有些话迟早都得说,选日不如撞日就此刻吧。 杞子看着凌世祺欲言又止的表情,知道他定是有话要说,只是平时里刚毅果断的凌大少此时也扭捏起来,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凌世祺斜视着杞子注意到她笑了,问道:“杨姑娘,你在笑什么?” 杞子温柔的摇摇头,凌世祺下定决定心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说出口了,他深吸了口气郑重其事的喊道:“杨姑娘。” 被凌世祺正式的叫喊,杞子停下来看着他,只见凌世祺开口了:“杨姑娘,刚才的兰豆花好吃吗?” 杞子笑着伸出大拇指哥说:“好吃。” 又继续走着,凌世祺痛恨自己没用,怎么连句话都说不清楚。杞子只觉他方才有些奇怪,不觉他接下来的会让她惊慌失措。 并排走着的两个人,渐渐的拉开了距离,凌世祺站在后面,看着眼前孤独的背影,鼓起勇起开口喊道:“让我一生一世保护你,好吗?” 寒风拂过,似一切都停止了。杞子停下脚步,缓缓转身看着凌世祺。 凌世祺接着说:“让我来照顾你好吧,我发誓会照顾你一辈子,不离不丢。” 多么熟悉的桥段啊?柳仲文说过的话,如今又从凌世祺口中表达出来。泪水滑过面颊,杞子心如刀绞。 凌世祺缓缓走近,杞子的泪水让他心碎,他伸手轻轻的拭过一滴泪,温柔的说:“我会用我的生命来爱你,要让你以后的脸上只有笑容,没有伤心惆怅。” 杞子糊涂了,脑子里一片浑乱。 “你不相信我吗?”凌世祺紧张的说。 杞子摇摇头,凌世祺接着说:“那你同意做我妻子了吗?” 第八十四节 答案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杞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凌世祺看不出她是喜还是怒。 杞子别过头去,她想了那夜弹琴时赵韵娘转身瞬间听到了心碎声,眼前的男子虽好,可他却注定另有所属,就算他此刻表达出如何喜欢自己,如何爱自己,都是徒劳的。一是她没有从柳仲文给她的背叛伤心中走出来,偶尔想起仍是痛不欲生。二是她不想看到赵韵娘伤心的眼神,那眼神太像自己了,她不想让那个善良的姑娘重复自己的道路,尝到同样的痛苦。再者,潜意识里,似乎总有个声音不断的拨弄她内心的一根心弦,每次她想看透,每次想抓住,那个声音总是轻易的从手中滑走,让她错乱,不知如何是好。 面对杞子为难的神色,凌世祺说:“杨姑娘,我知道我刚才的话有些唐突,但是我是真心的,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我可以给你一些时间考虑一下,我能等,不管等多久我都会等。” 杞子正视凌世祺,他表白的眼神又像极了某人,杞子现在不想说什么,因为说什么都是无意的,她只得比划着说:“回去吧。” 凌世祺点点头走起来,两条长长的影子在街道上走着,无声无息。 一路的无言无语,终于回来了凌府门口,他正准备叫门,凌年打开门跑了出来说:“少爷,你可回来了,老夫人回来了,都等您半天了,见你还没回来,正差我去找你呢。” “娘回来了,在哪儿?快带我去。”凌世祺从沉着的脸色变成一开心的孩子,跟着凌年在前面大步走着,杞子默默的跟了上去。 “在夫人房里呢,二少爷也回来了,三小姐和表小姐都在呢。”凌年边走边说。 拐过回廊,到了老夫人的房里,凌世祺忙喊道:“娘,您回来了。” 杞子跟着进去,眼见桌边坐着一位高贵的老妇人,她丝发不乱,精神抖擞,面带红光,满脸笑容的看着凌世祺。 “祺儿,你去哪儿?娘都回来半天了。”她笑着带些责备的意味说。 “娘,你回来怎么也不之前派来通知一声,好让孩儿去接您啊。”凌世祺坐下说道。 凌母柳氏笑着说:“算了,反正都得回来,没什么好通知呢。”说话间看到了杞子问道:“这位是……?” 凌世祺起身拉过杞子到柳氏面前说:“娘,我来介绍,这位是杨杞子杨姑娘。” 杞子上前一盈礼,笑着面对这位老母亲。 柳氏吃惊的打量着她说:“姑娘?” “娘有所不知道,孩儿今天带她出去办点儿事情,为了方便才让她打扮成这样。” “哦,原来如此。”柳氏笑道:“请问杨姑娘是那里人氏啊?” 杞子还未做反应,凌丽珍就插嘴道:“娘,她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丽珍,怎么说话的?”柳氏责备道,又对杞子说:“杨姑娘,老身不知你患有哑疾,得罪了。” 杞子笑着摇摇头,说:“我不会介意。” 此时一双淫眼直溜溜的盯着杞子,凌世祺生气的喊道:“世俊,你舍得回来了吗?” 凌世俊从赵韵娘身后出来皮笑肉不笑的说:“大哥,瞧你说的,这儿是我家,我能不回来吗?” “怎么,你很久都没有回来吗?”柳氏问着凌世俊。 他赶紧说道:“娘,就是跟朋友出去玩了两天,住了几夜而已。” “祺儿,是这样吗?” “娘,世俊说得没错,他只是出去住了几夜。”凌世祺压住心中愤怒的火焰,替他解围说,他想:母亲一路劳累,犯不着为这点小事伤了身子。 “哦,那还好。”柳氏放松下来,脸上突然露出喜悦的神情,拉着赵韵娘对凌世祺说:“祺儿,这次我去你姨娘小住两个月,和你姨娘姨父做了个决定。” “决定?”凌世祺笑着问:“什么决定?” 柳氏乐呵呵的说:“你跟韵娘怎么说也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决定就是选个黄道吉日,把你和韵娘的亲事儿给办了。” 赵韵娘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什么?”凌世祺惊道,他转身看了看杞子,又看了看柳氏说:“娘,您是不是太心急了。” 杞子悄然的退出了房间,觉得这是人家的家事,她一个外人不方便在场。 “心急?怎么会呢,你该成家了,韵娘也不小了,我看早点儿把婚事儿办了,也省了我一桩心事,再者我和你姨娘姨父都想早点抱孙子呢。” “可是娘,我……。”凌世祺语塞了,他能等,韵娘等不得。 从凌世祺惊呼“什么”开始,赵韵娘就注意到他面露难色,此时又说心急,分明就是推塘嘛,她含着眼泪说道:“二姨娘,表哥不喜欢我,您就不要强人所难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屋子。 “这……这怎么回事?”柳氏吃惊的问着在场的每个人,可是没有人可以给她答案。 凌世祺看着赵韵娘离去的背影,立即注意到屋子里少个人,他寻找着,凌世俊冒出来说:“哥,别找了,杨姑娘早出去了?” 凌世祺也转身跑了出去,柳氏再次问道:“怎么回事这是?”可这次她找到了答案:“难道……。” 她望着凌世俊,想从她那里知道她离开后府里发生的事情,可凌世俊双手摊开耸耸肩,说:“娘,你可不要问我,我不知道,你问三妹吧,她成天在家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又看着凌丽珍,凌丽珍点点头,和她说起来……。 杞子的悄然离去,让凌世祺找不到方向,一直问着自己:她是为什么离去的,是听到自己要和表妹成亲伤心的离去吗?还是因为她觉得事不关己,在那里待着是多余的。来到杞子门前,他喘了口气敲响了房门。 杞子打开屋门,看到屋外的凌世祺,和往常一样,报以微笑,在她看来一切都没有改变。可凌世祺觉得变了,一切都变了,同样的微笑预示着杞子根本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她用什么也不曾发生一样的心情面对他。凌世祺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说:“早点休息吧。”说完转身失落的离去。 第八十五节 似曾相识的梦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回自己房间的途中,凌世祺觉得自己很失败,空前的失败。自己虽是一介商人,可也是有钱有势,不比任何人差,上门说亲的人也不少,这些年都是因为忙着打理生意,才忽略了自己的终生大事。而如今自己心仪的姑娘,居然对自己的心意视若不见,这是何等的侮辱?他又转方向又一想:自己不就是因为她那么不畏强权,不畏势力的气质所折服的吗?一个弱小女子,可是在欢场忍辱负重,自己这样看轻她,是不是太小人了。对,杨杞子似一潭深水,丢颗小石子下去根本起不了多大的波澜,他要做块大石头,要让那潭深水溅射百丈,要让她心里有自己的存在,要让她心里只有自己。 月光散落了一地,凌世祺打定注意,整理心情朝自己房中走去。 杞子躺在床上,闭上双眼,在回忆凌世祺的话中睡去,凌世祺的脸变得糊模起来,周围的环境起了明显的变化。 这里很像宫中的枫意亭,迎月湖中的荷花已凋零散去,一朵朵饱满的莲蓬时而躲在荷叶下,风轻轻吹过,不论是水还是茶叶皆泛起涟漪。 一男一女两人正坐在亭中对奕,棋盘上,双方都把对方逼入了死角。男子手执黑棋久久落不下去,是在思考落在何处为妥,而女子温柔的眼神让他心猿意马,终于下偏了一子,全盘皆输,男子嚷着:“娘娘,这盘不算,朕要再下一盘与你再决雌雄。” “皇上,技不如人就承认吧,不要死撑着了,臣妾不会笑你的。”女子用丝绢捂口轻声笑着说。 “朕乃天子,怎么会输呢?”男子死撑着,不承认输了的事实。 “你怎么能懒账呢?你问蓝将军,是不是臣妾赢了?”女子拉来一旁站着的证人,男子只得叹口气说:“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朕今日算是见识了,好吧,朕承认输了。” “皇上,这句话古人的意思是说奴婢与奴仆都是不好管教的,你对他们好呢,怕他们会对你不忠,反之对他们不好呢,他们会不好好工作的意思,皇上这句话用到臣妾这儿,请问是什么意思呢?再说皇上输得好像很不服气哟。”女子不甘示弱的直抒己见。 男子听后大声笑起来:“哈哈哈,娘娘就是会说话,谁让朕嘴拙说不过你,好吧,朕认输了。” 女子无奈的摇摇头说:“皇上还是不服气,算了,臣妾以后和皇上下棋多输你几局就行了。” “不行,你怎么……。”男子的话还未说完,从花径中走出两个宫人,走在前面的说道:“皇上,娘娘别争了,奴婢拿来了水果,快尝尝吧。” 女子站起来看向宫人那边,杞子看清楚了吓了一跳,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再当他低下头看到男子的脸时,吓得惊醒了过来。 汗浸在额头上,杞子坐在床上,回想着梦里的一幕,杞子心生余怯。怎么会看到玄毅?那张几近忘却的面容如今又清晰的印在脑海里,还有那个画面,明明是场梦,感觉却是如此真实,好像自己曾经经历过似的。杞子糊涂了,脑子的空间被梦境和玄毅完全占据。 再躺下,睡意全无,下半夜,睁眼到天明。 肖云生早已可以下床走动了,可他还是养足了精神后去找了苏月玲,当看到他站在自己面前时,苏月玲吓了一跳,做了最坏的打算。 肖云生屏退左右,苏月玲吓得缩到了墙角,怯怯的问:“你想做什么?” “哼。”肖云生冷笑一声,坏笑的望着她说:“做什么?做之前我们没有做完的事儿。” 眼看着肖云生一步步逼近自己,苏月玲突然说:“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一头撞死。” 肖云生果然停住脚步,是被她吓到了吗?不是的。他说:“你撞啊,省得本公子动手。” “肖云生,你不是人。”苏月玲怒视着他吼道。 “这话本公子听得多了,本公子也没怎么样啊?你说本公子不是人就不是人啊,你以为你是谁啊?” 苏月玲哭着心想:死在这个畜生面前,上辈子不知道做了什么缺德事。 没注意到肖云生已到了她面前,他蹲下一手挟住苏月玲的下额,想吻上去,苏月玲扬起手甩了他一个耳光。肖云生被激怒了,他也狠狠的甩了苏月玲一个耳光,顿时觉着嘴里咸咸腥腥的,红色的液体从嘴角流了出来。肖云生还不忘踹她两脚,痛得苏月玲直叫。 “不要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本公子就会对你另眼相看,比你更漂亮的女人本公子都上过,一条街的女人都等着本公去临幸她们,你个贱女人,当婊子还想立碑坊,想得到美。”肖云生邪笑着朝她吼道。 苏月玲此时真想一头撞死,可自己却没有勇气,她愤恨的大声叫喊:“滚出去,滚出去。” 肖云生再次挟住苏月玲的下额瞪着她说:“出去,你也不看看这是那儿?这是本公子的府邸,你让我出去,啊?”随手又是一耳光,这次苏月玲头被打得撞在了墙上,额头上顿时红了一块。 苏月玲吓得已经不能说话了,肖云生继续说道:“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找到那个贱丫头。” 苏月玲愤然瞪着他,说出四个字:“无可奉告。” 被激怒的肖云生又是一巴掌,这次打得苏月玲爬上地上动弹不得,肖云生接着说:“我毡子娘打听过了,她叫杨杞子,好像是为了你成了个哑巴,只要你说出来在什么地方能找到她,本公子就让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如何?” “你死了这条心吧,就算你关我一辈子我也会告诉你。”苏月玲怒目圆睁,这让肖云生有些胆怯了,不过他立马整理心绪说道:“你敢危险本公子,算你狠,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抓住她,让她在这你跟你重聚的。” “你抓不住她的,永远也找不到她的。”苏月玲吼道。 肖云生冷笑着走出屋子,到门口时丢下一句话:“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第八十六节 欲擒故纵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至那日凌世祺拒婚始,在府中赵韵娘和杞子见面时都会显得异常尴尬,杞子倒没觉着有什么,只是赵韵娘铁定凌世祺拒婚是因为杞子了,事实也是如实。凌丽珍常常陪在赵韵娘身边,每每和杞子碰面,她都会阴着脸拉着赵韵娘走别的路,这让杞子想和她谈谈的机会都没有。 这次凌丽珍外出了,后花园中,赵韵娘一个人坐在秋千上荡着,神情是那般的凄凉。杞子远远的看着那张憔悴的身边,心中很不是滋味,她走了过去,想和赵韵娘谈谈,可自己又不能说话,只得让绣雨回房拿笔纸过来。 散碎的脚步声将赵韵娘的目光引了过来,看到杞子,她停下秋千微微一笑叫道:“杨姑娘。” 杞子笑着拉起她的手到旁边的石凳上坐下,绣雨正好把纸笔拿过来。赵韵娘看在眼里,知道杞子定是有话要跟她说,说什么?是想让她退出吗?她暗暗伤心的想着。 杞子扯了扯绣雨的衣角,拿起笔写道:“麻烦你去端壶茶过来。” 绣雨点点头转身离去,赵韵娘也吩咐她的婢女琴儿说:“琴儿,你去帮忙吧。” “是,小姐。” 看着两个婢女离去,杞子写道:“你瘦了?是因为我吗?” 赵韵娘说:“杨姑娘,如果我的话伤到了你,我现在跟你道歉。” 杞子笑着写道:“你说吧,我不会介意。” 赵韵娘起身看着身后的老槐树说:“说实话,我很从就喜欢表哥,我也一直认为表哥是喜欢我的,怎么说我们也是青梅竹马,我觉得表哥在一起是上天的旨意。可自从你出现以后,表哥就变了,变得好奇怪,他看你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是那样的痴情,他从来都没有用那种眼神看过我,可我用却那种眼神看过他。我问自己是不是那儿做得不好,表哥才会移情别恋,可后来我知道,表哥是喜欢我的,可那种喜欢是兄妹之间的喜欢,与男女之间的恋情根本沾不上边,想和他成亲更是无从谈起。我糊涂了,伤心了,心痛了,可这一切都不能改变他在意你不喜欢我的事实。” 听完赵韵娘的话,杞子心中惊了一跳,不曾想到自己的出现会给她带来这么多的苦恼,难道不管在哪儿,自己都是多余的吗? 杞子提笔写道:“赵小姐,我很抱歉带给你烦恼,对于你方才的话我真是无言以对。不过请你放心,我与你表哥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请你一定不要放弃,相信有一天凌公子会明白你的心的。” “你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我表哥配不上你吗?”赵韵娘有些生气了,她觉得杞子在跟她玩欲擒故纵的游戏。 杞子摇摇头接着写道:“凌公子一表人才,配得上他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赵韵娘更不明白,她望着杞子。 杞子提笔写道:“你们都是善良的人,我真心的不希望因为我而让你们错失缘份,你不要顾得得太多,一定要为自己争取才是。曾经的我因为顾虑太多,失去了与意中人在一起的机会,现在我不想你和我一样日后伤心。” “你有过意中人?到底怎么回事?”赵韵娘惊道,可看到杞子此时已眼含水雾,泪水只差决堤了,又说道:“对不起,杨姑娘,是我太过份了。” 杞子脑中闪过柳仲文的身影,这么久了,依然没有忘却。她仰起脸,泪滑落下来,笑着提笔写道:“赵姑娘,请你不要放弃,要为自己的幸福着想,努力才是。” 赵韵娘坐下,拉着杞子的手说:“对不起,你说得对,我不该这么快就放弃,尽管表哥现在在意的是你,可总有一天,我的心意一定会传达到表哥那里的。” 几只鸟儿拍动着翅膀,啁啾的飞向远方,晴朗的天空中划过一道痕迹。 肖云生坐在摇椅中,三个丫环一人捏腿,一人捏肩,一人拿着水果往他嘴里放,悠闲的神情令平民百姓向往。管家肖志成跑了进来说道:“少爷。” 肖云生顿时来的精神,停止了摇椅的摇晃说:“怎么样,找到了吗?” 肖志成怯怯的摇摇头说:“洛州城我都找遍了,没有少爷要找的人。” 肖云生生气的将丫环手中的水果盘拍到地上,生气的说:“笨蛋,连个丑女人都找不到,我养你干什么吃的。” 肖志成不言语,由着肖云生大骂:“气死老子了,那个贱女人,居然敢躲起来不让本公子找到,好,玩捉迷藏是吧,本公子陪你玩到底,要是让我找到了,你一定会死得很惨。” “少爷,您打算怎么做?”肖志成问。 “怎么做,还不去加派人手给我找。”肖云生生气的吼道,吓得几个丫环直打哆嗦。 肖志成却慢慢的说道:“少爷,我觉得这样找也不是办法,你看我们找了半个月了,一点收获都没有,我想在这样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让本公子算了,不可能,她敢把本公子刺伤了,本公子就要她的命。”肖云生气呼呼的说。 “少爷,你听我说完,我没有说让你放过她,只是说这样找不是办法。” “怎么?难道你有什么计策不成,快说来听听。” 肖云生附耳上去,肖志成在他耳边细语着,他越说肖云生脸上的表情越兴奋,直夸:“好主意,可这样真的能行吗?” “少爷放心,就算找不到,有咱们的人跟着,她苏月玲还能跑到哪儿去,再找不到把她抓回来就是了。” “少爷没白养你,管家,走,去见苏月玲。” 肖云人主仆出了房门,丫环急忙蹲下收拾掉在地上的水果来。 苏月玲被打得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躺在床上,正流着泪等着下一次恶行的到来。门突然被打开了,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肖志成吼道:“起来,孙少爷来看你了。” 苏月玲不动声色,肖志成走过去把她拉下床来说:“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苏月玲狠狠的给了肖志成一巴掌,气得肖志成将她推倒在地,头碰在了墙上,晕了过去。 肖云生冷冷说道:“把她扔出去。” “是,少爷。”看守门口的两个大汉进来将她架起拖了出去。 凌世祺刚从商铺办完工坐着马车回来,驾车的凌年在门口突然车停下,凌世祺掀开车帘问道:“怎么回事?” 第八十七节 养伤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少爷,门口有个人。”凌年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女子说道。 凌世祺下了马车走到女子面前,这女子怎么伤成这样?再一看却又觉得眼熟。猛的想起:苏月玲。 急忙喊道:“凌年快过来。” “少爷什么事情?”凌年下了驾位说道。 凌世祺抱起苏月玲说:“去找尚师傅救人。” “哎,好。”凌年应完声牵起马车朝后门跑去。 这一幕被躲在一边的肖云生和肖志成看得清清楚楚。 肖志成问:“少爷,把她放在这儿,真的能行吗?” “哼,放心吧,奶奶说过凌世祺到肖府找到她,要求见过苏月玲,放在这里一定可能找到那个伤我的丑女人。” 肖志成不说话了,看着凌世祺把苏月玲抱回府中。 夜已深沉,冷月苍白的挂在稀少的星空。风夹着雪,空中狂舞着,把地上的一切都染成了白色。 绣雨又换了一个炭炉端进屋子里来,苏月玲静静的躺在床上,杞子细心的照顾着她。 “小姐,你去休息一下吧,奴婢来照顾苏姑娘。”绣雨担心杞子熬不住,小声的说道。 杞子感激的望着她比划着说:“太晚了,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在就行了。” “不行啊小姐,还是你去休息,我来照顾苏姑娘吧。” 两个争执不下,苏月玲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轻声的唤道:“杞子。” 杞子欣喜的拉住她的手,笑着点点头。 “苏姑娘,你可醒了。”绣雨也开心的说道。 “杞子,我怎么会在这儿?我明明在肖府的。”苏月玲疑问着,杞子无言的看了一眼绣雨。 绣雨说:“苏姑娘,你倒在府门口,是大少爷把你救回来的。” “怎么会呢?我记得自己被关在肖府的屋子里,肖云生还跟我说话来着,后来被肖府的管家肖志成推倒在地,后来的事情就不清楚,更不知道怎么会在凌府门口,再醒过来就在这儿了。” 听完苏月玲的叙述,杞子暗想:肖云生会这么好心把月玲放回来,还放在凌府门口,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自己曾和凌公子前去找过肖太夫人,要求见过苏月玲,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杞子,你在想什么?”苏月玲问道。 杞子笑着摇摇头,比划着问:“你饿不饿?” 苏月玲看不懂,还是绣雨熟悉,她说:“小姐是问你饿不饿?” 苏月玲笑笑说:“看到你就有胃口了,确实有些饿了。” 绣雨说:“好,我下去拿些吃的东西来。” “谢谢。”苏月玲说道。 绣雨下去拿吃的了,杞子用手轻轻的摸着苏月玲脸上的伤,心痛极了。 “唉哟。”苏月玲一声轻喊,吓得杞子慌手慌脚的,以为自己手重了。 谁知苏月玲笑了,说:“别担心,我骗你的,已的不痛了,近些天就会好了。” 杞子真是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只好无奈的看着她,苏月玲道:“杞子,你真是漂亮,为什么在清吟楼的时候,要把自己弄成那付丑样子呢?” 杞子比划着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在那种地方,漂亮了是种错误,再者我不想自己受到伤害。” 苏月玲看不懂杞子在比划什么,只得说:“算了,其实这样也好,这样肖云生那个畜生就找不到你了,只会去一直找那个丑丫头。”说完又轻笑一下。 杞子不知她在笑什么?莫名其妙的望着她,苏月玲说道:“你说要是让毡子妈和那个江老大看到真正的你,会不会把肠子悔青呢?” 杞子无奈的笑笑,比划着说:“你呀,都什么时候了还打趣。” 绣雨端了些粥和点心进来,绣雨问道:“苏姑娘,你是在床上吃还是下床来吃?” “下床吧,我还没有那么娇弱。”苏月玲说着直起身子,杞子扶着苏月玲下床到桌边吃些来。 看着苏月玲大口大口的吃着,一点样子也没有,绣雨一边“吃吃”的笑起来,杞子也觉得好笑。 苏月玲注意到了说:“有什么好笑的,我又不是什么大家闰秀,这才就江胡儿女本色。” 杞子笑着装得很郑重的点点头,绣雨道:“苏姑娘说得对,这啊才豪气呢。” “你看这姑娘说得太对了。” “奴婢叫绣雨。”绣雨自介绍道。 “哦。”苏月玲点点头说:“绣雨姑娘。” 绣雨忙挥手说:“别,您和小姐一样是我家大少爷的客人,叫我绣雨就可以了。” “你家少爷?”苏月玲望着杞子说:“是那天跟你一起去看我的人吗?” 杞子点点头,苏月玲捧着碗说道:“他就是凌少爷啊,杞子,你可真有眼光。” 杞子明白了她的意思,忙比划着说:“你可别乱说话。” 苏月玲笑着闭口喝着粥。 寒风虽萧瑟,可一点也不影响洛州城的繁华景像。蒸笼里热气腾腾的包子、馒头的包子铺,街边的小吃店、豆花坊均座无虚席。还叫卖年货的小贩,地上卖瓷器的货郎,叫喊声洪亮,充刺着行人的双耳。 今日洛州城中来了三位他乡客,衣着华丽的他们的出现让热闹的街市便得有些压抑。一双凌厉的目光挂过从他身边走过的每个人,人们自觉的给他让道,有个小孩子站在他即将路过的地方吃冰糖葫芦,孩子的母亲立即把他拖到一边。人们在他身后指指点点,都在猜这洛州城中来了一位什么样的大人物。 跟在身后左边的男子道:“公子,先去找落脚的地方吗?” 走有前面的男子冷冷说:“不,直接去清吟楼,被抓的人不是交待她到那儿了吗?” “主子,您有所不知,这欢场一般是晚上才开的,现在是下午,咱们还是先找住宿的地方吧。”身后右的男人用鸭声鸭气的音调说。 被称为主子的男子驻足,吩咐道:“子辉,你去查一下那个江老大;德福,你去找落脚处。” “遵命。”两个异口同声的应道。 蓝子辉离去,德福留了下来,玄毅面无表情的问:“你怎么还不去?” 第八十八节 寻人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主子,您身边不能缺人,奴才还是跟您一起找到个可以等事儿的地儿坐着,奴才再去办差。”德福恭敬的说道,玄毅没有说话。 德福拉住身边路过一个人问道:“这位小哥,请问这洛州城中最好的酒楼在哪儿?” 被问的人答道:“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吧。” “正是。” “难怪,我们这洛州城中最好的酒楼是云轩楼。”说完又指着前面说:“你们从这儿拐进去再直走一会儿就到了。” “谢谢小哥。”德福笑着说。 “不用客气。”小哥走了,玄毅道:“我自己去,你去办事吧。” “奴才遵命,办好后就直接去找您。” 玄毅点了点头,朝指路人所说的方向走去。 凌世祺正在云轩楼二楼跟客人谈完生意,准备送客下楼,他满面笑容的和客人走在一起,在楼道中由小二客领着的玄毅擦肩而过。玄毅没有感觉到异样,凌世祺却好奇的回过头看了看这个陌生的男子,因为擦肩而过的瞬间,他感到他身边透出的霸气足以让人退避三舍,冷寞的眼中尽写高深莫测,冷俊的面孔暴露他定不是寻常之人。这人是谁?怎么在洛州城中从未出现过? “大少爷――。”楼下传来凌年的叫喊声,凌世祺这才收住了思绪下了楼。 雅间之中,小二哥热情的招呼道:“客官要吃些什么?” 玄毅没有出过门,就算出门,身边也有德福或是蓝子辉跟着,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小二哥,只是江东沉默不言。小二哥在云轩楼里干活,怎么说也是阅人无数了,达官贵人他见多了,可没有见过面前这位浑身透着霸气的客人,所以他还有些怕,可又不能得罪,只得壮着胆子说道:“客官,要不来点洛州著名的兰豆花吧。” 玄毅心想:反正不知道怎么应对他,就按他说的来份兰豆花吧。 他点点头蹦出一个字说:“好。” “客官请稍等。”小二哥逃也似的出了雅间,明明快过年了,却冒出一身冷汗。 玄毅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那是柳仲文交给他的那个香苞,回想着那晚和柳仲文的对话,看着香苞,脑海中就浮现杞子将香苞交给柳仲文的画面。郎有情,妾有意,可当妾知郎负心,她会是个怎样的打击,她真的会轻浮自己,看破一切委身青楼吗?想到这里,玄毅恨不得将柳仲文杀之而后快。还有杞子,一个堂堂当朝皇后,委身欢场,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话吗?皇家的脸面何在,天子的威严何在,他身为男人的尊严何在。一想到她躺在别的男人怀里失德说笑,他就气得牙痒痒,暗语道:若她真的将自己堕落到那种地步,一定会亲手杀了这个残花败柳。可细想,若是真的,到时自己真的会下得去手吗? 又从怀时掏出一样东西,那是杞子失忆时为他盲绣的锦绢,逼真的刺绣还在,人却不在了,他摊开锦绢,里面是些风干了的花瓣,是栖凤殿中的蝴蝶兰花瓣。自她走后,他每天对着这些蝴蝶兰睹物思人,身心饱受折磨。此时眼中竟落下一滴热泪躺在花瓣中,似清晨的露珠一般。 现在他急于去清吟楼找答案,却又怕得到答案。 一个时辰后,德福找到了玄毅,站在门外道:“主子,奴才回来了。” 玄毅收起桌上的东西说:“进来吧。” “是。”德福进去,看着桌上的一碗兰豆花,又看了看玄毅,显然他丝毫未动。 “找到了吗?”玄毅直奔主题的问。 “回主子,奴才已经安排好了。” 玄毅吩咐道:“把小二叫进来。” 德福打开房门叫道:“小二――。” “来了,来了。”刚才的小二哥来到屋子里,怯怯的问:“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多少钱?”玄毅起身冷冷的问。 “客官,你怎么没吃啊?”小二看了一下桌上未动的兰豆花说:“是不是不合您胃口啊?” “问你多少银子?”玄毅不耐烦的重复一遍。 小二哥怯怯的忙说:“谢谢客官,二两银子。” 玄毅的说:“给他二两金子。”说完走出了雅间。 德福从腰间取出二两金子递给小二哥说:“别找了,剩下的是爷赏你的。” 小二欣喜的接过金子,看着德福跟着玄毅下楼,回过来神来喊道:“谢谢大爷,谢谢大爷,欢迎再来啊。” 在楼下满堂客人疑问的眼中,玄毅和德福出了云轩楼。经过一阵的步行,德福将他带到一个阔气的大门口,玄毅驻足抬头看着门上的两个大门:幽园。 德福说道:“这是洛州城有名的休闲胜地,许多文人雅仕,达官贵人都是这里的常客,如今奴才已经将这里暂时租下了。” 德福上前推开大门,玄毅走了进去,果真是一处环境清幽的园子,一点儿也不比京城荣候府的园子差,看得出原主人有极高的品味,才会将园子设备得巧夺天工、出类拨萃。 玄毅此时无心于园中景色,由德福领着直接进入了房间。玄毅坐在床沿边,德福跪下说道:“皇上,您先休息,奴才去准备晚膳。” 玄毅挥挥手说:“不用了,等蓝将军回来去外面用餐吧。” “遵旨。”德福退出了屋子,站在了门外。 清吟楼仍是门庭若市,客似云来,毡子妈花枝招展的忙得不亦乐乎,这边招呼完,又马上停蹄的招呼那边。 清吟楼外不远处,玄毅等三人驻中在那里,玄毅没出声,蓝子辉和德福都不敢有所动作,两人都知道玄毅在担心什么。此时只得看着清吟楼门外车来轿往,姑娘们倚门卖笑招呼着。 德福出声了说:“主子,奴才需告诉您一件事情。” “什么事儿,快说。” “去到欢场的女子通常都不会用本名。” 玄毅望着德福疑问着说:“不用本名?” “是的,场子里的鸨娘会为她们起个能引起客人注意的名字。” “所以……。”德福没有说完接下来的话,想玄毅也明白什么意思了。 第八十九节 寒如水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玄毅深吸了口气,提着心起步靠近清吟楼。门口,姑娘们立即迎了上来,“三位大爷,里边请。” 蓝了辉甩开那些迎接女子的手说:“走开。” 和以往一样,玄毅的出现立即吸引了众多人的眼球,历害的存在感足以让在场每个人都心生畏惧。毡子妈一眼就看出来他的不凡,断定是个大财主,立即奴颜媚骨迎上来,扔一扔手的丝巾,说:“三位大爷好面生啊,从外地来的啊?” 玄毅冷寞的看了一眼这个鸨娘,见她头戴一朵红花,脸上略施粉黛,可谓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啊。 德福上前说道:“这位妈妈,请问有雅间吗?” “有,有,有,妈妈我这儿有的是雅间,来来来,楼上请。”毡子妈招呼着,亲自引道上楼。楼下的嫖客在这一行三人消失后,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该喝酒的喝酒,该吃菜的吃菜,打情骂俏的打情骂俏,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似的。 玄毅在雅间坐定,蓝子辉和德福分别立于两旁,看这架式毡子妈心里还真的些胆怯,可她是什么人,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来这儿的还不都是为了找女人,难不成来喝茶吗?她不动声色的招呼道:“这位爷可有相熟的姑娘?” 玄毅说话了,阴沉着语调说:“把你们这儿最漂亮的、最有气质的女子找来。” “好,好,好没问题。”她应承着,又对一个青衣女子说:“快去叫姚堂把上好的碧螺春端一壶上来。” 又招着刘管事说:“去把姑娘们都叫来。” 刘管事出去了,此时房里的空气压抑得不行,毡子妈很想找话题,可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从未有过的紧张感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刘管事回来了,领了十来个清吟楼最漂亮的姑娘,毡子妈道:“爷,您挑吧,喜欢那个,妈妈我给你个八折。” 玄毅侧过头扫了一眼,没有杞子影子,他稍稍放了些心,可还是有种不详的预感,道:“这就是你清吟楼所有的姑娘?” “是啊,怎么爷您相不中?”毡子妈轻声问,蓝子辉将手中的配剑微微拨出剑壳,毡子妈急忙说:“您别冲动啊,我还有姑娘呢,你等着啊。” 毡子妈对刘管事低声说:“去把雨烟姑娘叫来。” 刘管事点点头离去了,雨烟是清吟楼中除寒如水这外最好的姑娘了,这个女子一般都是对付不好侍候的客人,或是替寒如水做挡剑牌的。 “你们都出去。”毡子妈招呼着刚进来的十来个女子说。 毡子妈紧张得额上有些发汗,语无论次的对另一个女子说:“去,去,去,快,快去看看姚堂的茶怎么还没端上来,别让客人久等。” “是,是,是。”女子出去了,差点撞到了刘管事。 “来了,来了。”刘管事领进一位十分貌美的女子,立在一边。 毡子妈立即将她拉到玄毅身边说:“爷,这位怎么样?” 玄毅不敢看,使了个眼色给蓝子辉,蓝子辉道:“妈妈,这位姑娘太寻常了,再换一个吧。” 玄毅稍安心些,知道不是杞子了,毡子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说:“雨烟,快给爷行礼啊。” 雨烟走过去盈盈一礼,发出一声嗲音说:“给大爷请安。” 玄毅看了一眼,是个漂亮姑娘,可她不是杞子,只昨挥挥手,示意毡子妈把人带下去,他准备起身走人了。不想毡子妈却领会错误,心想:看来只能出我的杀手锏,大声说道:“客官,请稍等,妈妈我还有一位姑娘,这个姑娘您一定会满意的。” 看着毡子妈自信的神情,玄毅的心又提了起来,紧张得有些不知所措。 毡子妈吩咐道:“刘总管,去把寒姑娘叫来。” 刘总管却说:“毡子妈,可寒姑娘说她今日不见客。” “行了,不管那么多,就说是很重要的客人,一定要让她过来,快去。” “是,是。”刘总管再次转身离去,这次真的能让玄毅满意吗? 这种冷冷的态度,不屑一切的态度像极了杞子,玄毅紧张得闭上双眼,回想起之前自己说的,若真的是她,自己真的会下得去手,将她杀死吗? 蓝子辉和德福也同样提心吊胆的等待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了,门口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毡子妈着急,不想玄毅更着急,想见又怕见。 终于毡子妈进来了说道:“来了来了,我们寒如水寒姑娘来了。” 玄毅全神贯注凝视着门口,刘总管在门口闪到一边。一位淡紫衣姑娘走了进来,她额眉淡扫,粉面含春,肌肤胜雪,头上插着一根吉祥吊穗,倾国倾城,姿色一点儿也不压于后宫的女子。只是冷冷的面孔不带一丝笑容,不屑的眼神扫过眼前的三人。 玄毅摊坐在凳子上,终于松了口气,看来鸨娘真的把压轴都叫出来了。眼前的人虽美,可终不是杞子。 毡子妈以为这次也可搞得定了,笑着说:“怎么爷,这位是我们清吟楼的花魁寒如水,寒姑娘,她可不是轻意见客的哦。” 寒如水听说有位奇怪的客人来到清吟楼,也想见识一下怎么奇怪,刚扫了一眼,现在在仔细看着,尽有些脸红了。头一次主动向客人打招呼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毡子妈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寒如水出马从来都没有失败过,知道又有大把大把的钱要进账了,笑得合不拢嘴。 姚堂走了进来,端着那壶他找了好久才找到的碧螺春,毡子妈怒道:“你死了,怎么这么久才上来,还不给客人倒上。” “是,是。”姚堂将茶放在桌上倒起来。 玄毅还没有回答眼前美人的话,心里直想着还会不会有什么纰漏,寒如水觉得很没面子,头一次有男人忽视她的存在,此时的她很尴尬。 蓝子辉上前说道:“不好意思,这位姑娘,您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请自便吧。” “找人?”毡子妈跟寒如水异口同声叫道。 “是的,我们想打听一下有没有一位梁杞子姑娘在这儿?”蓝子辉说道。 “梁杞子?”毡子妈脑子里闪过姑娘的影子,都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她立即换了个脸色说:“原来你们是来找人的,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 姚堂倒完茶刚走到门口说:“梁杞子没有,杨杞子以前倒是有个。” 玄毅猛的起来抓住他问道:“你说什么?杨杞子?她在哪儿?快说,快说。” 第九十节 糊涂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姚堂一个小小的跑堂如何经得起这样的架式,吓得说不出话来,蓝子辉上前说道:“公子,您别激动。” 毡子妈上前吼道:“你快放开他,你是什么人,敢在我清吟楼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得罪了我,我可不管你是何方神圣,老娘决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 德福上前狠狠的给了毡子妈一个晌亮的耳光怒道:“大胆,你不想活了,敢这样跟我家主子说话,你再如此放肆,定叫你清吟楼查封。” 毡子妈何时受过此等侮辱,平日里趾高气抑的她如今被三个来路不明的男子给吓住了。可看他说话的口气,一点儿也不像开玩笑的人,只得怏怏说道:“公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吧。” 玄毅阴沉着脸坐在一旁,姚堂怯怯的跪在地上,面对眼前凌厉的目光,惊得他只打哆嗦。 蓝子辉问道:“你说有什杨杞子?是吗?” “回公子的话,是的。” 毡子妈插嘴道:“我怎么不知道清吟楼有这么个人?” 姚堂擦了擦眼泪说:“你不记了吗?就是那个跟苏月玲姑娘一起被抓来的哑巴。” 毡子妈回忆起来惊道:“原来是她啊?” 玄毅吃惊的问:“怎么会是个哑巴?” 德福说道:“主子,咱们是不是找错人了,夫人怎么会是个哑巴呢?” 听到德福称“夫人”,寒如水心中有种被霜覆盖的感觉,本来有些发烫的脸顿时冷却下来。 “是啊,你们怎么找错人了,我想起那个杨杞子来了,她不但是个哑巴,而且还是个丑八怪,不可能是你们要找的人。”毡子妈大声辩解道。 蓝子辉道:“先不管那么多,那她现在人呢?” “早跑了,跟她的服侍的主子苏月玲逃跑了。”毡子妈一脸愤怒的样子。 “什么?听你的口气她是个丫环。”蓝子辉好笑问。 “她那个样子,是个丫环有什么出奇的,是那个苏月玲一定要她服侍,当时清吟楼也缺人,我也就同意了。” “那她们什么要跑?”德福问道。 “唉。”毡子妈叹了口气说:“还不是因为苏月玲那个贱人伤了肖公子,趁我们不注意就跑了。” “肖公子?肖公子是谁?”玄毅隐隐有些不安的问。 说到肖公子,毡子妈有了些底气,毕竟这清吟楼肖公子是常客,而且有权有势,算是个靠山吧。“肖公子是洛州城诰命夫人的孙子,前将军的孙子,把他伤了还不逃命吗?” 看着毡子娘自豪的样子,蓝子辉想到面前的鸨娘肯定跟他有关系,再事情没弄清楚之前,还是不要搞大的好。 他对玄毅说道:“公子,夫人可能不在这儿。” 玄毅却说:“不过抓到的人是这样交待的,洛州城的清吟楼。” “被抓到的人?”毡子妈心中一惊,想:“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 玄毅看着毡子妈冷冷的说:“你们这洛城州中还有第二个清吟楼吗?” 毡子妈摇摇头说:“这儿只有我一个清吟楼。” 玄毅提着的心总算全落下了,庆幸杞子不在这儿,可总算知道她就在洛州城中,不管此刻她在那个角落,总有一天会找到的。他起身心情大好的说道:“毡子妈,得罪了,这里没有在下要找的人。”随后又拿出一千两银票递给她说:“这是打扰费,告辞。” 毡子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莫名其妙的看着面前的冷面孔缓解,又莫名其妙的接过他的银票,还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人转身离去。她跟着走了出去,寒如水也跟着走了出去看着三个人下楼。 大堂里的嫖客看到寒如水,一个个都叫喊起来:“寒姑娘,寒姑娘,寒姑娘……。” 在所有男人眼中的向往女人:寒如水,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会被忽视,从她刚进门那一刹那,他的目光是停留在她身上的。可当他坐下那一刻开始,就再也没有看过她一眼,那怕是瞟也没有。寒如水想着:你到底是谁?可以这样无视我的存在,总有一天,我寒如水发誓,一定会让你和其他男人一样,眼中全是我。 在全场男人叫喊声中,三个出了清吟楼。回幽园的途中,蓝子辉问:“公子,那个寒如水不美吗?” 玄毅居然笑笑说:“怎么,蓝大将军动心了?” “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在那种地方居然会有不压于后宫女子的存在,多少有些不可思议而已。”蓝子辉解释道。 玄毅望着夜空说:“那个寒姑娘确实很漂亮,只可惜……。” “可惜什么?”蓝子辉好奇的问。 德福插嘴道:“蓝将军糊涂了,只可惜她不是皇后娘娘。” 蓝子辉笑着点点头。 玄毅很满意这个答案,无论世上有多少美丽女子,此生在他眼中只有杞子。 冬季,万物萧条,连大地也沉睡了,只有少些植物敢与寒冷抗挣。院子里的松树还有万年青都绿幽幽的。 苏月玲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为了安全起见,疗伤的日子都不曾外出去,这可把苏月玲给闷坏了,这天她和杞子两个人到花园里走走,碰到了赵韵娘,苏月玲躺在床上的时候,赵韵娘来探望过,所以也熟识了。三个人说说笑笑的在花园里散散步。 “苏姑娘,你的伤都好了吗?”赵韵娘笑着问。 “早就好了,只是杞子说要多养几天,我才在屋子里多呆了几天。”苏月玲蹲在一边看着万年青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苏姑娘。” 苏月玲起身笑着说:“唉呀,大家都这么熟了,你就不要叫我苏姑娘,叫杞子杨姑娘了,很见外的呀。” 杞子也点点头,赵韵娘说:“那以后我就叫你月玲,叫你杞子了,好吗?” 杞子和苏月玲笑着点点头说:“那我们以后也叫你韵娘行吗?” “行,没问题。” “哈哈哈……。”两个都开心的笑起来,不知道凌世祺从身后进了过来。 他说:“三个姑娘在笑什么呢?可否让在下同悦呢?” “表哥。”赵韵娘喊道,眼神尽带情意。“我们没有说什么?只是在说以后大家都叫对方名字。” 第九十一节 难侍候的主儿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这样好呀,免得生份。”又对杞子跟苏月玲说:“你们以后也别称我为凌公子,若不嫌弃叫我凌大哥吧。”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苏月玲开心的说道,杞子也点点头。 “月玲,你的伤怎么样了?”凌世祺担心的问。 苏月玲打趣的说:“这个问题,刚才韵娘已经问过了,你又问一遍,唉,你们不成亲都没天理。”杞子告诉过苏月玲赵韵娘和凌世祺的事情,她也愿意为他们牵线。 “月玲,你说什么呢?”赵韵娘红着脸说完就走到前面去了。凌世祺也有些不自在的站在那里。 赵韵娘走了一会儿,看到秋千旁边坐着的凌丽珍,正在那里发着呆,不时还“吃吃”的笑两声,杞子他们跟了上去,苏月玲问道:“韵娘,你在看什么呢?” 赵韵娘指着发呆的凌丽珍说:“你看,表妹又在那里发呆了?” 凌世祺问道:“她怎么了,我也觉得她这些天有点怪怪的。” 赵韵娘答道:“我也不知道,自从十天前就开始了。” “十天前?”凌世祺说:“那不是你们陪娘出去上香的日子吗?” “是啊,也不知道她在街上看到了什么?回来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杞子也觉着奇怪,以前在途中遇到凌丽珍,因赵韵娘的关系,她都会避着走了,这几天偶尔遇到她不但没有避着走还打招呼。 “走,去看看。”凌世祺说着朝凌丽珍走去。 凌乱的脚步声打扰了凌丽珍的思绪,她回到了现实,看到他们向她走去,她站起来说道:“是你们啊?” 凌世祺问道:“三妹,哥有话问你。” “哥,你问吧。” “你这些天怎么老发呆啊?有什么事情还是说出来的好。” “是啊,表妹。”赵韵娘说:“看样子是好事,也让我们高兴高兴嘛。” 凌丽珍突然脸红着看向一边说:“你们不要逼我嘛,这种事情怎么好叫人家开口嘛?” 凌世祺笑着问道:“难道是我的三妹长大了,有意中人了?” 凌世祺一语道破,凌丽珍害羞的点点头。 “真的吗?是那家的公子这么幸运,让我表妹看上了?”赵韵娘迫不及待的问。 凌丽珍苦恼着说:“我也不知道他是那家公子,也不知道他叫什么。” “晕,三妹,你是怎么搞的嘛,这个都不知道,你在这里欢喜个什么劲啊?给哥说说是个什么样的人,哥去给你把他找到。” 凌丽珍仰起脸,一脸向往的说:“他英俊高大,气度不凡,剑眉星目,威风凛凛。”突然又沉着脸失落的说:“只是他冷着一张脸,看上去威严、神圣、浑身还透着霸气,我看着他从我身边走过,可他瞟都没有瞟我一眼。” 听完凌丽珍的话,杞子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只觉得头一阵晕眩,心想着:不会的,不可能,他不可能找到这洛州城来的,可凌丽珍刚才描述的人明明就是……,不会的,不会的。 发现杞子有些不适,苏月玲问道:“杞子,怎么了,是那里不舒服吗?” 杞子摇摇头比划着说:“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了。” “怎么了?要不要我叫尚师傅来看看。”凌世祺紧张的说。 杞子摇摇手,比划着说:“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可以了,不用麻烦尚师傅了。” 苏月玲道:“好,我送你回去,失陪了。” “小心儿点。”赵韵娘担心的说。 杞子点点头,由苏月玲扶着朝房间走去。 凌世祺觉得奇怪,好好的怎么会不舒服呢?赵韵娘看着凌世祺温柔的送别目光,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大街上,凌家二少爷招摇的行走着,身边跟了五六个流氓混混。路过钟记装表店时,看到凌年抱着一个长长的锦盒走了出来,他来了兴趣,立即走上去叫道:“凌年,你在干什么呢?怀里抱的什么?” 凌年回头吃了一惊,见是二少爷凌世俊,他本不喜欢这个心术不正的少爷,可碍于主仆身份,只是怏怏说道:“见过二少爷。” “你怀里抱着什么?拿过来看看。”凌世俊说着就要从手里夺过去。 凌年紧紧侧到一边说:“二少爷,这是大少爷的东西,没有经过他的允许,不能给任何人看。” “什么?大哥的东西?大哥的东西怎么了?我是他弟弟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凌世俊无懒的对周围的流氓混混说:“你们说是不是啊?是不是啊?” 一个混混站出来抖着腿说道:“就是嘛,大哥的东西,弟弟看是天经地义的。” 另一个混混也站出来说道:“该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春宫图吧,哈,哈,哈。” 看到这么多人斜侮辱凌世祺,凌世俊不但不帮他还站在那么坏笑着,凌年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紧紧的抱着怀里的锦盒无奈的说道:“二少爷,小的要回去了。” 凌年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去,谁知凌世俊根本不放过他,挡在他面前说:“本少爷今天一定要看。”还边抢边说:“快拿来,快拿来。” 周围的行人自动为这主仆二人让出一块场地,都站在一边不敢靠近,除了肖云生之外,这凌世俊就是洛州城中第二个恶霸,谁都不敢惹的主儿。 玄毅等三人远远的看到这里被人围得水泄不通,蓝子辉道:“那儿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德福道:“主子,要不要去看看吧。” 玄毅道:“许是百姓斗殴,你们去看看吧,可以的话阻止一下。” “遵命。”德福和蓝子辉朝人堆走去。 凌年死死的抱住锦盒不放,凌世俊居然朝那帮流氓混混叫道:“快过来帮忙啊。” 五六个混混纷纷上前拉开凌年的手,锦盒终于落到了凌世俊的手里,凌年大喊:“那是大少爷的东西,你不能看,不能看。” “我就不信看不得。”凌世俊说道拆开了绑锦盒的绳子,打开了盖子,拿出一幅画轴,“我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幅画啊。” “二少爷,求你别看,少爷说过,不能给别人看。”凌年无奈的苦求道。 第九十二节 命运的安排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玄毅见德福和蓝子辉久久的立在那里,也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脚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站在了蓝子辉和德福身后,看着这个穷凶极恶欺人的背影。 不管凌年如何的苦求,凌世俊还是缓缓的打开了锦盒,他打开的方向正好让玄毅看得清清楚楚。 画打开了,是一幅女子的画像。图中女子携绢托腮,凝视某处,眼神中写满了惆怅、占满了哀伤,凌世祺将这女子画得惟妙惟肖,入木三分,又在右上方书:沁心图,可见用心之深。 凌世俊道:“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杨姑娘嘛,看来我哥真喜欢上她了,如果她不当我嫂子,我就娶她做老婆啊,哈哈哈。” 几个混混也跟着大笑起来,玄毅眼神锐利的盯着那幅画,激动得手直抖,德福小声说道:“找到了,主子,找到了。” 蓝子辉正要上前,玄毅伸手挡住了他说:“走。” “走,可是公子……。” “我说走。”玄毅一字一句的说,蓝子辉只得点点头,跟在了身后。 身后传来凌世俊的声音:“好了,少爷我看了,还给你。” 玄毅大步流星的走着,就差快跑过来了,他那是气的,想起了那个幅的名字:沁心图,这么快就进驻到别人心里了,这么快就找到投奔的胸膛了,梁杞子,朕真是小看了你。不过,这才是梁杞子,若是她不得人心,就不是我的梁杞子了。想到这里,玄毅嘴角上扬露出邪魅的笑容。 蓝子辉和德福都糊涂了,玄毅一会阴着脸,一会儿又笑了,虽然两个都跟了他那么多年,可是对于玄毅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仍是捉摸不透。 今夜月朗星稀,杞子送走苏月玲后就准备休息了,绣雨为她盖好棉被,吹熄了灯笼,关上的房门也回房休息了。 杞子闭了眼又睁开了,想起了过往:往年过年时总会很热闹,知道邻家小朋友来要糖吃,娘都会把钱省下来让我买多多的糖。你来我往串串门,闲话家常,多么惬意日子,如今似东流水般远去,永不复返了。眼角湿湿的,注意到时泪已滑落几行了。 这两天来一直在考虑自己和苏月玲的事情,在凌府长留下去毕竟不是办法,还有可能误了凌世祺和赵韵娘的婚事,自己还是及早抽身的好。可是离开后又要和苏月玲去那里呢?两个可怜的人,我们要怎么和命运抗争呢? 杞子脑子里充满的心事,想静下来睡去时,忽闻一阵悦耳的萧声,这么晚了是谁在吹萧?她掀开盖子起身,拿了件披风披在身上推开了窗子,寒气扑面而来,她打了个寒颤。 一阵寒风拂过,院子里好像有东西飘下,她好奇的打开房门,借着月色和屋檐的灯光走到院子里,弯腰捡起飘落的东西,定睛一看,心中一阵惊喜:这不是蝴蝶兰的花瓣吗?她寻找着来源,可除了捡起几片花瓣之外,一无所获。 她细细的找过了,凌府之中没有蝴蝶兰,那这花瓣是从那里来的?带着疑问杞子回到屋子里关上了房门。萧声还在继续,听得让人心情很宁静,杞子走到窗前,向远处眺望,仍声无处寻,花瓣也许是萧声送来的吧,杞子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收回目光,将花瓣细心的放在琴台边上,那是杞子首次弹琴后的第二天,凌世祺派人送来的,之后就没有弹过,今夜可伴这萧声,就当感谢他送达的惊喜吧。 杞子轻轻扬手,优美的琴音,和着悦耳的箫声,这首从没弹过的曲子,为何感觉别样的熟悉?吹箫的人,难道你要表达一种信息吗?杞子细心聆听着,脑海中逐渐出现:深情的思念,只影的孤独,缠绵的忧伤,殷切的盼望。 在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箫声也停止了。杞子有种想哭的冲动,心痛得不能自已,为何自己这般迷盲?她起身时披肩掉在了地上,后大开门冲到院子里,急切的寻找着吹箫声,寒风穿透她的里衣,可她感觉不到一点寒意。仰头寻找着:“你是谁?你在这儿对吗?请你出来见见我,请你出来。” 没有任何人应她,因为她无声的叫喊没有人能听到。泪如泉水般涌出来,寻求未果,她摊坐在地上,无言的任由泪水滴落在寒冷的地上。 躲上在一旁的玄毅心疼得差点把箫捏碎了,久别的重逢让他喜在脸上,愁在心里。杞子仍那样恨他,不然就不会离宫出走,自己冒然出现在她面前,她会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可是现在不出现不行,难道任由她坐在冰天雪地里直到天亮吗? 玄毅捡起地上一颗小石子,运用功力把杞子打晕了。他急忙走过去,将杞子紧紧的搂在怀里,这熟悉的温度几近让他疯狂。他将她抱回房中放在床上,连忙替她盖好被子,害怕刚才的寒冷让她冻着了。 他脱下外套,躺在了杞子旁边,将杞子的头轻轻的放在自己的手臂上,杞子甜甜的睡着,玄毅低下头轻轻的在她唇上一吻。他本可以得到她,可如果那样做了,他觉得自己和登徒浪子没什分别,他要得到就要得到她的全部,不管是身体还是心。 思绪回到了杞子失忆的几个月,那些日子是多么的甜密,可惜如今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只有他一个人拥有,杞子的那份已在她脑中逝去,他不知道怎样才能将沉睡在她脑海深处的那段记忆唤醒,只能在她身边默默的守候她,希望有一天她会猛然想起,自己还有这样一段过去,或许他还有机会让她减少些恨意。 手轻轻划过她的脸颊,感慨她出宫后的经历,温柔的问道:“杞子,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突然间失去了说话的权利,一切都是我的错,不该将你牢牢的关在宫里,如果我没有听你母亲的话,让你早些知道实情,也许我们就不会这样了,对不对?我一定会抓住害你失去声音的人,我不会让他和你一样不能讲话,我会让他失去生命。你是我的一切,不知道多少个夜晚魂牵梦引,如今终于找到了你,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决不会放弃。 搂着心爱的女人,玄毅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第九十三节 灯会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次日清晨,绣雨端着一铜盆正冒着热气的水朝杞子房间走去,到了门口,她先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没有动静。 自语道:“真奇怪,小姐平时这个时候早起了,怎么今天还没动静?” 她轻轻的推开了房门,将铜盆放在洗脸架上,悄悄的靠近床边,看到杞子嘴角含笑,正甜甜的睡着,稍稍松了口气,转身又悄悄的出去关上了房门。 同样,幽园中,德福端着一盆洗脸水刚靠近玄毅房门口,蓝子辉就冒出来轻声说道:“公公,皇上昨夜未归,刚回来,你不要进去了,爷在休息呢。” 德福笑着点点头,刚转身玄毅就打开了房门说:“进来吧,我没休息。” “遵旨。”德福进去了,玄毅又对蓝子辉说道:“去把奏折拿过来,朕一会儿要看。” “遵旨。”蓝子辉离去,德福看出玄毅今天心情不错,便试探着问:“皇上,咱们什么时去接娘娘呀?” 玄毅接过他递过的毛巾说:“不急,现在知道她住哪儿了,还怕她跑得了吗?” 德福笑着说道:“是,皇上。” 下午,杞子静静的呆在屋子里,习惯早起的自己今日居然睡到晌午才起身,这太不可思议了。回想起昨夜那一幕,那么虚幻却又那么真实,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呢?如果那是梦,手中的蝴蝶兰花瓣又做何解释,如若不是梦,怎么会心里空荡荡的,畅然若失。 苏月玲悄悄的走了进来,本想吓杞子一跳,可看她专注的样子,怕真的吓到她了,只得做罢。她走到她身后轻声唤道:“杞子,想什么呢?” 杞了回去头去,笑着摇摇手比划着说:“没有想什么。” “凌大哥让我来告诉你,明晚是元宵节,晚上在护城边有灯会,大家约好一块出去玩。”苏月玲开心的说道。 杞子别过头去,看着天空,眼神跟着云彩走着。 前天凌世祺来过了,跟她道歉,说这些天忙着过年的事情,分不开身,没有好好陪她。杞子觉得很对不起赵韵娘,凌世祺的痴情,她不是木头,不会不清楚。只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为什么要强求呢?玄毅如此,凌世祺亦如此。 “杞子,你有没有在听我说什么?”苏月玲不明白,为什么杞子老是那付若有所思的样子,她到底在烦恼些什么? 杞子看着她笑着点点头,反正在家里待着也待着,出去走走出好。 苏月玲再待了一会儿就走了,她觉今天杞子怪怪的。 傍晚时下起了小雨,透明的一滴滴掉在地上,汇成小水滩。 今夜杞子未关窗户,心中期盼昨晚的箫声再次传来,可她等到了三更,窗户仍无声息,不明白自己在期待什么?竟然对陌生的箫声感兴趣。觉得可笑之后她关上了窗户,转身回到床上,沉沉的睡去。 翌日晌午,杞子路过花园,看到苏月玲、凌丽珍还有赵韵娘再折着纸,她好奇的走过去,看到地上的竹筐里有好多莲花状的东西。 赵韵娘看到杞子走近起身道:“杨姑娘,你来了,本来想去叫你的,又怕你没空,所以我们就自己叠起来了。” 杞子比划着问:“这是什么?” 苏月玲说:“这是莲花灯。” 凌丽珍也说道:“对呀,莲花灯,传说在莲花中间点支蜡烛,许下愿望,然后将它放在河里飘走,飘得越远,你的愿望就会实现了。” “是啊,你看我表妹多积极,是为了……。”赵韵娘不把话说完,故意留下余意,苏月玲接口道:“是为了见她的梦中情人,哈哈哈。” 凌丽珍红着脸说:“你们真坏,还不快干活。” 杞子也坐下帮忙,四个人一起叠了满满一竹筐莲花灯,又拿了小纸片写好愿望压在蜡烛下面,每人拿几。 凌丽珍一本正经道:“千万不能被别人看哦,看了就不灵了。”说完拿起她的几盏灯离进了,赵韵娘笑着说:“瞧表妹那紧张的样子,你们说那男的有什么好啊,把她迷成这样?” 杞子笑着摇摇头,苏月玲道:“凌家三小姐的眼光应该不会差吧,祝她愿望成真,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夜,洛城州上方的天空五彩嫔纷,璀璨夺目。 凌丽珍开心得似个孩子,指着天空对大家说:“快看啊,快看啊,是烟花。” 赵韵娘道:“是啊,好漂亮啊,今年的烟花最漂亮了。” 苏月玲走在最前面,也说:“我只是听过有烟花这种东西,从来没见过,没有想到烟花是这么的美,你们快看啊,像星星一样,一闪一闪的。” 凌世祺走在杞子身旁,细心的为她护航。杞子也开心,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处处都是人们的欢声笑语,今夜就抛弃过往,好好的玩一晚上吧。她释然一笑,跑到后面卖糖葫芦的小贩那里,买了六串糖葫芦,又回到他们身边,一人发一串。 凌年说道:“杨姑娘,我也有啊。” 杞子点点头,凌年接过说:“谢谢。” 凌丽珍指着凌年背着的大包说,快走,去放莲花灯去。 “是,三小姐。”凌年背着包走在了最前面,杞子等人穿过人群追了上去。 热闹的人群成了最好的掩护,至苏月玲出门那一刻就被肖志城盯上了。他带着十来个肖府养的散客不紧不慢的跟在那一行人身后。 护城河边已有许多放灯的人了,有现将莲花灯放入河中的,有现场折制的,有用竹杆赶着水面,让莲花灯漂得更远的,也有双手合十许愿的,还有看围在岸边看热闹的。凌年找到一个位置取出莲花灯分别递了出去。 凌丽珍小心冀冀的将莲花灯放到河里,双手合十许着愿望,苏月玲和杞子照做。满河的莲花灯一闪一闪的,真是美极了,真的像六月盛开的莲花般美。 凌世祺站在岸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杞子,没有想到平时冷若清荷的她也会有桃花般的笑容。他也默默祈求上天,希望杞子脸上永远没有哀愁。 第九十四节 不祥的预感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不曾想,注视着杞子的不只凌世祺一个人,河的另一边有人他一样。那笑容他见过,是在她失忆的时候,每天只期待着他的到来,每天只和她一起散步,一起琴瑟合奏,一起坐在枫意亭中观望星星,一起,一起……,好多的一起,那时的笑容就如同此刻一般没有任何忧愁,不带一丝忧伤。 放完莲花灯,大家都走上岸,赵韵娘拉着凌丽珍坏笑着问道:“表姐,告诉表姐你许了什么愿?” 凌丽珍害羞的说:“唉呀,表姐,你就不要为难丽珍了嘛,都说不能讲的,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不这么想,我觉得只要是诚心许的愿,就算是说出来都一样会实现的。”苏月玲提高嗓门说道。 “哦。”凌世祺笑着问道:“那月玲你许了什么愿望呢?” 苏月玲拉着杞子的手说:“我希望杞子可以尽快开口说话,不要再比划了,我一点儿也看不懂。” 杞子笑着,又比划着说:“谢谢你。” 苏月玲郁闷叫道:“你们看,她又在比划了。” “哈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 “少爷,你看,那边有灯谜,咱们去猜谜吧。”凌年指着一排漂亮的灯笼下随风轻摇的小纸片说。 “好啊,去猜吧,一定很好玩,不过先说好了,猜出来有奖,猜不出来就要罚了。”赵韵娘一付评判模样说。 苏月玲和赵丽珍异口同声道:“不是吧。” “唉,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有默契啊。”赵韵娘问道。 两人笑笑,杞子比划着问:“奖什么?罚什么?” “这个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吧。”赵韵娘说。 “好,我一定不会输的,尽管放马过来吧。”凌丽珍气势汹汹,一付势在必赢的模样。 苏月玲是江湖儿女,吟诗、作对、猜谜等文皱皱的东西,她遇上是必败无疑的,所以她直说:“猜谜我就不去了,反正我肯定是猜不过你们的,我刚才看到那边的捏糖人的,我去那边看看,一会儿就去找你们。” “好吧,那你小心点,不要走丢了,一会儿过来找我们。”凌世祺像关心妹妹似的说道。 苏月玲不好意的说道:“知道了,凌大哥。”说完转身雀跃的跳开了。 去到那排红笼谜面前,凌丽珍拿起一谜面念道:“大家来猜这个字啊,说猫无虎霸气,说暗夜无天光,说土砂又少粒。” 杞子一听就猜出来了,她自信的点点头,赵韵娘也猜出来了,凌世祺也猜出来了,只有凌丽珍跟凌年两个人在那里找不到头绪,赵韵娘笑着道:“表妹,怎么样,猜不出来,我可就要罚了。 凌世祺也说道:“凌年,怎么样,知道答案了吗?” 凌年挠挠脑袋说:“少爷,您罚吧,凌年猜不出来。” “哈哈哈……,真们啊,你们两个。”凌世祺敲敲凌丽珍跟凌年的头说。 “啊,好疼啊,哥。”凌丽珍叫道:“不猜了,告诉我答案。” 赵韵娘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傻表妹,这是个‘碧’字啊。” “碧字?” “是啊,你看猫无虎霸气,就是说它少‘王’啊,暗夜无天光,与之相对的是‘白昼’,就是白,土砂又少粒,你想啊,‘砂’字没有了‘少’字,不就是石嘛,所以这三句话可以凑成的字也就是‘碧’字了。赵韵娘分析道。 凌丽祺投去赞许的目光,赵韵娘不小心瞟到了,心中一阵心喜。 凌丽珍又取下另一个谜面猜起来,杞子担心苏月玲,朝她指的捏糖人的方向看去,那里根本就没有她的影子,杞子有些害怕,不由自主的朝捏糖人的摊子走去。 走近一看,果然没有,她东张西望的寻找着,又问着捏糖人的摊主,她比划了一阵,捏糖人的摊主却说:“姑娘,你在比划什么啊?我看不懂。” 杞子无奈的寻找着,人群十分密集,想到找到个人谈何容易,她到处寻找着,希望看到苏月玲的影子。画摊前没有,套奖品的地摊没有,卖灯笼的小摊没有,卖地瓜摊前也没有,杞子急着冷汗四溢。当她准备放弃回去叫人帮忙的时候,不经意见看到小巷有几个人拖着一个人刚转角了,那衣服是的色彩是苏月玲的,一种不详的预感由然而升,她跑了过去。 肖志成将苏月玲狠狠的推到墙角,苏月玲定睛一看,吓得不轻,本以为逃脱了他们的手掌,没想到又被抓到了。 肖志成站她面前,后面五六个散客脸上透露着邪笑,苏月玲紧张有问:“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苏姑娘,你没有完成孙少爷交你的任务,现在只得抓你回去了。”肖志成蹲在她面前说。 杞子悄悄的靠近,躲着转角的墙后,静静的听着这里发出的动静,思索着有什么办法可以救苏月玲。 “什么任务,我可没有答应肖云生给他完成什么任务。”苏月玲大声说道。 “哼。”肖志成冷笑一声说:“这可就由不得你了,本来说把你放出来,就可以找到刺伤少爷的凶手,可是没想到,把你放出来,你到是快活了,那个丑丫头的呢?连半个影子都没瞧见,这主意是我跟少爷提的,你没办好事情,让我怎么跟少爷交待啊?” 苏月玲庆幸他没有找到杞子,若是找到了,以肖云生的德行,杞子定会被糟蹋的。她说道:“我说过,你们永远也找不到她,不要在我这儿下功夫了。” “哈哈哈,看到你我又想到一个主意,你说要是我把你抓到清吟楼,毡子娘会怎么样对你呢?”肖志成淫笑的看着苏月玲,那笑容是那样的诡异。 躲在一旁的杞子想起了那个叫雪红的姑娘,她就是因为逃跑后被抓回去打得遍体鳞伤,惨不忍睹的吗?若是苏月玲被抓回去,毡子娘会不会把她打成那样。想到这里,杞子一阵心荒。 苏月玲大声吼道:“你这个疯子,你会不得好死的。” 第九十五节 遇袭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少废话,兄弟们,把她送到清吟楼去领赏钱。”肖志成一发话,散客们上了两个去抓住苏月玲。 杞子抓起倒在一旁的一节短竹稿,冲了过去朝抓住苏月玲的两个散客身上一阵乱打。可她那是散客的对手,竹稿瞬间就被扔得好远好远,杞子也倒坐在了地上。 散客放开了苏月玲的手,像猫儿见了鱼样盯着杞子。其中一个说道:“总管大人,有意外收获啊,送上门来个标致美人。” 苏月玲上前扶起杞子说道:“杞子,你来干什么?” 杞子顺利在地上又捡起一块石头挡在苏月玲面前,愤怒看盯着在场的坏人。苏月玲把她拉到自己身后,自己挡在她的面前,杞子再想挡在她面前,苏月玲大声喊道:“杞子,你疯了,这帮恶棍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少废话,兄弟们,把她送到清吟楼去领赏钱。”肖志成一发话,散客们上了两个去抓住苏月玲。 杞子抓起倒在一旁的一节短竹稿,冲了过去朝抓住苏月玲的两个散客身上一阵乱打。可她那是散客的对手,竹稿瞬间就被扔得好远好远,杞子也倒坐在了地上。 散客放开了苏月玲的手,像猫儿见了鱼样盯着杞子。其中一个说道:“总管大人,有意外收获啊,送上门来个标致美人。” 苏月玲上前扶起杞子说道:“杞子,你来干什么?” 杞子顺利在地上又捡起一块石头挡在苏月玲面前,愤怒看盯着在场的坏人。苏月玲把她拉到自己身后,自己挡在她的面前,杞子再想挡在她面前,苏月玲大声喊道:“杞子,你疯了,这帮恶棍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杞子沿着墙走到凌年身边,扶起凌年,不曾想一个散客朝他们挥刀过来,眼看刀就要落下,两个都已无招架之力了,凌世祺用身体挡在了杞子前面,后背被划了长长一条口子,血如柱般涌出,杞子急得不知所措。 “表哥。” “大哥。” “少爷。”凌丽珍、赵韵娘冲了过去。 在众人的呼唤着,凌世祺忍住了痛楚,侧过身一木棒把那个散客的腿打断了,不料另一个散客在凌世祺挥木棒的时候也砍了下来,杞子来不及细想,只身挡在了凌世祺的身边,右臂瞬间疼痛万分,刀红了,衣服也红了。 “杞子――。”众人叫道。 凌世祺气得忘记了自己的疼痛,起身挥起木棒又与那帮散客打在了一起,血已染红了他的后背。 黑暗中的玄毅使了个眼色,蓝子辉如燕子般跃了下来,德福也窜了下去,和他们打在了起团。 “杞子,杞子,你怎么样,不要吓我啊?”苏月玲哭着说道。 杞子轻轻的扬起嘴角,汗大滴的流下她的面颊,右臂的灼热和痛楚传达到她身体的每一个处神经,粘稠的血液随着已被染红的袖子流淌着,意识逐渐在消失,眼睛已经快要睁不开了,只看到眼前多了两个人出来与凌世祺一起战斗着,只听到苏月玲一声声在耳呼喊着。 管家逃跑了,留下的几个散客都被打倒在地。凌世祺仓晃着谢道:“多谢二位壮士相救,凌世祺感激不尽。” 蓝子辉道:“别说了,你的伤?” “不打紧,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经骨。” “那就好。” “杞子。”凌世祺转身冲了上去,紧紧的握住杞子的手,“杞子。” “表哥,你怎么样,没事吧。”赵韵娘担心的说道。 “我没事儿,我没事儿。”他感激的望了她一眼说。 蓝子辉和德福走上前去,德福道:“不好意思,杨姑娘我们要带走了。” 凌世祺惊道:“什么,你们要带走杞子。” 正待众人不知所以时,玄毅从暗处走了出来,神态威严慑人,冷峻的面孔,犀利的眼神,脸上散发出阴冷的寒光,德福和蓝子辉恭敬的站在了一边。 凌世祺一股子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靠近了,蹲在杞子身边取出杞子为她绣的锦绢温柔的帮她拭着汗,不理众人的吃惊的目光说:“你为什么总是要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才甘心?此时的你真的是哀寞大于心死吗?明明那么脆弱,为什么还要伪装自己坚强?” 说完,从苏月玲怀中抱起杞子说道:“去把告老还乡回洛州的饶太医叫来。” “奴才遵命。”德福领命先行离去,玄毅搂着杞子,边走边心疼的说:“这次我一定会将你带走。” 凌世祺由赵韵娘扶着,大步的挡在他面前大声的说道:“请阁下把杞子放下。” 玄毅冷冷的说:“让开。”简单的两个字,听了却令人畏惧。 蓝子辉走上来说:“凌公子,请您放心,我家主子会好好照顾皇…杨姑娘的。” “不行,我怎么可以让个陌生人把杞子从我身边带走。” 看着凌世祺坚定的眼神,玄毅轻笑一声说:“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是她什么人?你又知道她什么?” “我……。”凌世祺词穷了,他是杞子什么人,他的告白,杞子从未有过回应,他有什么资格留下她,对于她的一切,除了名字之外,其它一无所知。 玄毅绕过凌世祺身边,大步离去,苏月玲想跟上去,蓝子辉挡住她说:“姑娘,请留步,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就行了。” 苏月玲呆在那里,目送两个离去。此时还有一个人心碎了,那就是凌丽珍,多少次在梦里出现的重逢场面,都没有出现,却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了,如今她的梦中情人出现了,却抱着别的女人离开。 凌世祺终于坚持不住,晕了过去,赵韵娘心痛的叫道:“表哥,表哥,表哥。” 凌丽珍大声说:“快回家找尚师傅。” 苏月玲转身扶起凌年一同回了凌府。 刚才的打斗,完全没有影响元宵节的热闹,人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回到幽园,玄毅急忙找出衣服给杞子换上,看到她为别人挨的伤口,心中真是既心痛又愤恨。心想:他就这么值得你付出吗? 第九十六节 救治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蓝子辉端着水进来,扭干毛巾递给玄毅,他轻轻的为杞子拭擦着,一丝不苟。 德福领着饶太医来了,他六十来岁,头发胡子都花白了。一进门,惊讶的看着玄毅说道:“啊,皇上,真是皇上,德总管跟老臣说您来了,臣还不相信呢。”说着跪下去三呼:“老臣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玄毅急忙扶起他说:“太医,快请起,德福快去奉茶。” “不用了,皇上,请问是谁病了,需要老朽诊治。”饶太医认真的说。 “太医还是老样子,一点儿都没变,一切都以病人为先。”玄毅说道。 “皇上过奖了,这是老臣的责任所在。” 玄毅扶着太医说:“是娘娘受伤了。” “什么,皇后娘娘也在这儿,还伤着了,快让老臣看看。”饶太医急忙走到床前,看了一眼杞子,此时的她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饶太医看了一下伤口,从药箱里取出药粉撒在伤口上,又包扎好,对玄毅说:“皇上,娘娘的伤口有点深,臣已经为他上了最好的白药,再开些方子里服,估计十来天就会好的。” “知道了,太医,还得麻烦你看看,娘娘她好像不能说话了。”玄毅说道。 “这…这……,好,老臣马上看。” 饶太医又轻轻的杞子的喉咙部位,又从口中往下看了看说:“娘娘是中了民间的一种失声药的毒,这种毒通常是越久越难治,看娘娘喉部的状况,应该是有两个月左右了吧。” “两个月这么久了?” “正是。” “那还能治好吗?”玄毅紧张的问。 “皇上放心,这点小毒还难不到老臣。”饶太医自信的说。 玄毅笑道:“有劳太医了。” “皇上,您不要对老臣这么客气,老臣还是很不习惯。” “饶太医,若不是你,朕在八岁那年怕就是要夭折的,你的救命之恩,朕永世不会忘记,对你客气是应该的。” “臣真是受宠若惊啊,老臣告老还乡,您不仅赐宅子,赐地,还赐黄金万两,让老臣几代都丰衣足食,这已是天大的恩情了,皇上你要在这么客气,老臣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那就请太医为我们一行人来此之事保密吧。” “皇上放心,臣不会说出去的,至于娘娘之事,皇上还记得雪蚕丹吗?” “太医,你是说当年你救朕时给朕吃的雪蚕丹吗?” “正是,雪蚕丹能解百毒,服下之后已中毒者三天可全愈,未中毒者可保百毒不侵,当年皇上和太上皇秋围狩猎中了五步蛇的毒,老臣就是用世上仅有一个雪蚕丹为您解毒的。” “对啊,您说世上只有一颗,今天怎么又……?” “哈哈哈,那是因为老臣三年前亲自去了天山采雪莲,去寒洞寻雪蚕,这才又研制了一颗,今天德总管来找老臣,为了万一,老臣把雪蚕丹带来了。”饶太医取出那粒散出着寒气寒光的雪白药丸笑着说。 “太医,雪莲到是三年一开花,可这雪蚕是十年难求一条啊,您真的愿意拿出来救皇后吗?” “唉,皇上,得到雪蚕纯属天意,说不定就是上天要我做出来救皇后娘娘的也说不定啊。” “太医,真是太谢谢你了。” “呵呵,请皇上为娘娘服下吧,保准三日之后,娘娘便可开口出声了。” 玄毅接过雪蚕丹,走到床边,扶起杞子,小心冀冀的喂她服下,又轻轻的把杞子平躺在床上说:“太医,娘娘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饶太医捋捋胡须说:“娘娘失血过多,最好多服下一些补血补气的药汁,一会儿臣会在药方里开的,皇上放心,两日内,娘娘定醒。” “别人说这话我不信,可你柳太医说,朕信。” “谢皇上,老臣先告辞了,若有事请差人来唤,老臣定当随叫随到。” “德福,快替我送饶太医。” “遵旨。” “老臣告退。”饶太医礼下,玄毅吩咐道:“子辉,太晚了,你下去休息吧,明天去查查刚才那一幕是怎么回事,一定要把那个自称肖总管的抓到。” “遵旨。”蓝子辉退下。 玄毅从新回来床边,紧紧的握住杞子的手,看着那张惨白美丽的脸,心疼得不能自已。 太医的话果真不虚,第二天晌午杞子就醒了。 又是陌生的环境,杞子直起身子,看到右边上紧缠的绷带,知道自己已经被救了。这是凌府的那个房间?怎么绣雨没在,她不经意间叫了一声:“绣雨。” 她呆住了,明明自己失声了,怎么会叫出声音来,虽然声色沙哑,可出声了,真真切切的唤了出绣雨的名字。难道是毒药的药性过了吗?还是自己吃了什么解药?起床的一刹那,头是晕眩的,险些摔倒,还好及时扶住床头。 外屋有动静,是谁进来了?她走了两步才发现自己穿着亵衣,想赶紧找件衣服。驻足,眼神空洞了,恐怖的感应钻进每个毛孔,心逐渐加速。亵衣?平民百姓怎么可能会穿亵衣?这种只有皇家才能着身的衣物,此时正穿在自己的身上。这预示着什么?杞子不敢往下想了,她好怕,他不可能找来的,不可能,不可能。这个不想去承认的事实,待身后的声音告诉她,他找到了,这是真的。 “奴才德福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刚才是德福进来了,端着药碗。 杞子转过身看着他,泪什么时候这么现成,她摊坐在床沿上。 “娘娘,娘娘。”德福是奴才,主子没说起身他是要一直跪着的,宫里的规矩一下子涌现在杞子的脑海里。 她笑着抬了抬手,毕竟德福身不由己。 “谢娘娘。”德福笑着起身,端着碗药走近说:“娘娘,奴才把药给您端来了,奴才已经凉过了,娘娘可放心饮用。” 德福他没有变,还是这么用心侍候着他的主子。见杞子没有动,德福继续说道:“娘娘,您有伤在身,吃了药方可痊愈,皇上也吩咐奴才要好好照顾娘娘。” 杞子看着他用沙哑的声音问:“他人呢?” 第九十七节 找回声音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德福大喜说:“娘娘,您终于可以说话了,柳太医的雪蚕丹可真管用,你这么快就可以说话了。” “雪蚕丹?”杞子好奇的问道。 德福道:“是啊,雪蚕丹,当今世上只有两颗,八岁那年皇上吃了一颗,昨天为了给您治失声和病,柳太医把另一颗拿出来给您服下了,还保证说您三日左右定能开口说话,真没想到药效这么好,您这么快就能说话了。” 原来自己不是因为毒药的药性失去的复声的,而是吃了灵丹妙药。为了自己的身体能快些好起来,杞子接过德福手中的药碗,皱着双眉喝了下去。 看着杞子难以下咽的表情,德福将药碗放下去,拿出一盒圆圆的东西递到杞子面前说:“娘娘,吃吃这个吧。” “公公,这是什么呀?” “娘娘,您怎么忘了,这是甜梅啊?以前在宫里您病的时候,每次喝完药都难受,皇上就吩咐奴才找来这些甜梅,保管娘娘吃后就不会记得药的味道了。” 一想到是玄毅的东西,杞子犹豫了一下,可口中的药味让她难以忍受,只好拿了一颗甜梅放在嘴里,瞬间口听药味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甜丝丝的凉凉的东西。忽然想到什么说:“公公,我的衣服呢?快拿来我要穿。” “娘娘的衣服?哦,奴才想起来了,昨晚皇上给娘娘换好衣服之后,就扔掉了。”德福就像平常一想波澜不惊的说着话。 杞子却听得面红耳赤,玄毅给的换的衣服,那不是……,太可恶了玄毅,占我这种病人的便宜,对你有什么好?可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她说:“那麻烦你拿件别的衣服来吧,我现在要出去。” “不行啊,娘娘,您现在怎么能出去呢?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奴才可担当不起啊。”德福跪下求道。 杞子无奈的看着他说:“德公公,我真的有事出去,求您了。” “请娘娘恕罪,奴才不能这么做。” 看着德福执意不肯帮自己,杞子只好起身说:“我自己去拿。” “娘娘,娘……。”德福叫道。 刚走到门口的杞子,又一步一步的退了回来。熟悉的眼光还是那样凌厉,气势永远那样凌人,王者的威仪好像天生就是他具有了,只是他好像瘦了,脸上略带些憔悴。玄毅进来了,一步一步的将她逼回了房里。 他身后的蓝子辉惊喜的叫道:“娘娘,您醒了,可怕皇上给吓坏了。” 玄毅听了这句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蓝子辉识趣的闭上了嘴。 “好像能说话了嘛,你准备去哪儿啊?”玄毅走到桌边坐下,德福起身上前给他倒着茶。 “把我的衣服拿来,我要出去。”杞子仍坚持的说。 “你的那身破烂衣裳,朕早就扔了。” 杞子生气的瞪着他,在他面前说什么都是徒劳的,他是皇帝,是天下的主宰,任何事情只要他想做,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到头来也是白忙活一场而已。 玄毅喝了口茶说:“要是你以后不想变成真正的哑巴,现在最好还是别说话。” “不劳您费心。”说完杞子就朝门口走去,玄毅使了个眼色,蓝子辉挡在了她有面前,杞子说道:“蓝将军,难道你要也为难我吗?” “请娘娘恕罪,臣只是奉命行事。” 杞子侧过身走到玄毅面前,正视他的眼神说道:“你到底要怎么样?” 玄毅起身也正视她的眼神说道:“你玩也玩够了,闹也够了,是时候跟我回去了。”后又向德福使了个眼色,德福就跟蓝子辉出去了。 原来这就是他的目的,杞子想到了锦妃的死,梅妃在冷宫中幽怨的眼神,心难过得快要死掉了,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摇摇头说:“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娘死了,你都不准我回去看她,你知道我当时心情有多难受吗?心如刀绞啊,世上怎么会有像你这样狠心的人,现在你还想把我关在皇宫那个牢笼一辈子,你休想,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你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宫里嫔妾,秀女数不胜数,她们当初抱着蒙圣宠的的机会才进宫,都是为了得到眼前这个你的眷念,求你放过我吧,不要再折磨我了。” 杞子的话伤到了玄毅,他愤怒的吼道:“你以为我来这么远是为了什么?不是来玩的,更不是来听你说我要把你关一辈子,你说朕折磨你是吧,好,朕一定会把你带回去,让你心甘情愿待在朕给你建的牢笼里。” 玄毅说完扬长而去,丢下杞子怔在那里,为什么他的话让她有负罪感?为什么心里觉得那么内疚?为什么心里酸痛酸痛的?杞子糊涂了,站在那里迷盲的思考着这个问题,直到德福进来说:“娘娘,奴才给您拿衣服过来了。” 她回过神来,看到德福手中的衣服吓了一跳,这不是翠依和紫兰为她出宫的时候准备的衣服吗?记得之前被人抢去了。 杞子轻声问道:“这衣服,怎么会在这儿?” 德福神秘一笑说:“想不到吧,娘娘,这可是皇上好不容易找到了,还有那串琏珠,皇上已经放起来了,他说要亲自还给您呢。” “谁稀罕那样东西。”口中这么说,为什么心中却松了口气?“抓到抢我东西的人吗?” “是啊。”德福答道:“娘娘身上没带钱,身上唯一值钱的就是这串珠子了,皇上命人暗中搜查当铺,不想那贼人正巧拿着娘娘的琏珠去当铺,所以被抓了个正着,审问之下,得知娘娘到了洛州城,我们这才寻访而来的。” 杞子心想:知道这珠子存在的人只有翠依和紫兰,定是她们告诉玄毅的,她们也不希望我走吧,那又何苦献计放我出来? 杞子又轻声问:“翠依和紫兰怎么样了?玄毅没有将她们怎么样吧。” “对不起,娘娘,皇上吩咐过不要把宫里的事情告诉娘娘,所以奴才不能说。” 真是个好奴才,杞子讽刺的笑着说:“那你总能告诉我,她们是死是活吧。” 德福笑道:“娘娘放心,她们都很好。” 杞子放心了,自语道:“算他还有良心。” “娘娘,奴才去给您端点粥过来吧。”德福说着退下了。 杞子坐在凳子上,轻轻的抚着右臂的伤,回想着昨夜那惊魂的一幕,不知道凌世祺怎么样了,伤势严重吗?只恨自己现在无能为力,出门都难,暗自在心中祈求着:“希望老天保佑他平安。” 第九十八节 间接要胁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同一片天空下,另一座宅子里,凌世祺躺在床上,发着高烧。赵韵娘衣不解带的照顾着他,眼睛都红仲起来,焦虑的神情不一点儿也不压于坐在一旁的柳氏。尚师傅已经开过药了,此时高烧退了些,大家都松了口气。 尚师傅说道:“表小姐,你快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有行了。” 赵韵娘婉尔一笑说:“没有关系,我还挺得住。” “韵娘,尚师傅说得对,你快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们大家呢。”柳氏起身到她身后轻轻的拍拍她的肩说。 赵韵娘转过身,把手中的毛巾递给绣雨说:“您才该去休息,不要管我了,放心吧,我真的挺得住。” 两人说话之际,传来凌世祺迷糊的话语:“杞子,杞子,杞子……。” 凌丽珍怒道:“哥,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个女人。” “韵娘啊,你别在意,他在说胡话呢。”柳氏安慰道。 赵韵娘苦笑着点点头,心想:胡话?怎么会是胡话呢?若不是用情过深,怎么会为她挡那一刀,若不是用情过深,怎么会现在说胡话喊的都是她的名字?表哥,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回心转意呢? 已经傍晚了,杞子不管去哪儿德福都跟着,他也是奉命行事,自然不能迁怒于他。幽园很大,分为了四个别苑,可住人的只有绿萝苑,别的地方都是客房,真是想不到玄毅居然会将这么大的宅邸租下来。 过小桥坐在亭子里,担心着凌世祺的伤势,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岂不是个罪人吗?试图跟德福说要去看看他,可总是无奈的拒绝掉了。杞子愁眉不展的想着心事,直到蓝子辉前来说道:“娘娘,晚膳好了,请用膳。” “我不想吃。” “娘娘,请不要为难微臣。”蓝子辉面露难色,杞子不好拒绝,只得起步。 迈过门槛进了屋子,看到餐桌上有八菜一汤,杞子问道:“这是我一个人吃的吗?” “回娘娘,是您和皇上两人食用的。”德福道。 说到玄毅,杞子环顾一周并未见其人,沙哑着声说:“他人呢?” “咳,咳。”身后传来声响,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进来了。 玄毅大步坐在桌前看着杞子,杞子坐在了她的对面,看着满桌子菜,杞子说道:“德公公,去多拿两付碗筷来,和蓝将军一块坐下用吧。” “奴才/臣不敢。”两个齐齐的答道。 “娘娘说一起用就一起用吧。”玄毅看着德福说道,德福看了蓝将军一眼同时道:“谢皇上,娘娘。” 德福拿来碗筷和蓝子辉一起坐下,玄毅起筷时,大家才跟着起筷,可杞子习惯的右手伤到了,左手又不便,玄毅看着她说道:“坐过来。” 杞子不动,德福立即起身让开位置,见杞子固执,玄毅用命令的口吻说:“让你坐过来。” 这慑人的声音,从那里听都是那么吓人,杞子惊了一下,生气的坐在了他的旁边,玄毅又说:“德公公,去拿个勺匙过来。” 德福立即明白用意道:“遵旨。” 取少勺匙,玄毅往杞子碗里夹着菜,杞子也明白了他的用意,悄悄的用眼睛瞟了他眼,不料玄毅此时正注视着她,她急忙收回目光,左手拿起勺匙吃起菜来。蓝子辉和德福相视一笑,也起筷了。 晚膳吃的菜全是玄毅夹的,杞子忽然觉得面前这个可憎的人真的可憎?是不是自己弄错了,还是出现了幻觉,算了,想来头大,还是服下德福刚煮的药吧。 德福微笑的站在一旁,手中拿着那个甜梅,杞子一口气喝下桌上的大碗药,急忙把甜梅塞进嘴里。 “娘娘,感觉怎么样?”德福轻轻的问。 杞子笑着点点头,难得看到杞子笑,德福心里总算松了口气,收起药碗准备出去,走到门口,碰到了玄毅拿着一瓶药走了进来,德福恭敬的站在一边。 玄毅道:“你出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德福礼下,杞子有些害怕看着他,玄毅问:“你在害怕什么?朕又不会吃了你。” 杞子没说话,侧过身子走到一边,不想玄毅拉起她走到床前,要脱她的衣服,杞子猛的推开他怒道:“你要做什么?” “叫你别大声说话。”他指着桌上的药瓶说:“你的伤该换药了。” 一想到要脱衣服,杞子就羞得满脸通红,更何况是在他的面前,“不用你帮忙,我自己可以。” “你是朕的女人,在朕面前,还轮不到你发号施令。”玄毅冷冷的说道。 “你胡说,我不是……。” 不等杞子说完,玄毅怒道:“闭嘴,你再如此倔强,不要怪朕不客气,你现在有伤在身,朕要对付你是轻而一举的事情。” 杞子气得泪如雨下,无奈自己此时若不经风,不然不会让面前这个冷血动物这样欺负自己? 玄毅脱下杞子的外衣,又将亵衣脱到右袖下方,他轻轻的解开绷带,雪白的肌肤中嵌着一道红红的伤口,杞子自己看着都触目惊心,玄毅命令说道:“转过头去。” 杞子紧闭双眼别过头去,任玄毅上着药,只觉得一会儿有些痛,一会儿有些凉凉的。等她睁开眼时,绷带已缠好了。杞子急忙拉上亵衣,羞愧,愤怒,无奈的侧过身去,不敢正视玄毅。 本以为上好药之后他会离开,没想到他洗好手后,竟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杞子神经绷得紧紧的说:“你怎么还不出去?” “出去?”这个问题让玄毅觉得好笑,他说:“这是朕的房间,你让朕出去。” 杞子起身拿起外衣就朝外走,玄毅三两步走到她身后抱起她说:“这么晚了,你准备去哪儿?” 本来就只能发出一点声和杞子,此时已吓得说不出话来了。玄毅吹灭了灯,将她放在了床上,杞子吓得忘记了反抗,当玄毅躺在她身边时,她才反应过来,想起身,玄毅紧的搂住她说:“不要忘了朕刚才的话,不然会发什么样的后果,你都要自己承担。”杞子知道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所以不敢在有所动作。 第九十九节 黯然心伤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夜还在进行中,窗外偶尔有风拂过的声音。不知道玄毅是真睡还是假睡,杞子怎么也挣脱不开他的臂弯,累了,终于支持不住了,沉沉的睡去。 翌日清晨,玄毅早早的就醒了,看着杞子如婴儿般缩在自己的怀里睡着,心里说不出的温馨。失忆的杞子也是这样在他怀里睡觉,那时她说:有安全感,什么都不怕。不知道此时的她是不是同样的感觉。 晌午,杞子动了动,突然睁开眼睛,身边没人,猛然起身。站在门口的德福看到杞子起来了,说道:“奴才给娘娘请安。” 杞子说道:“德公公请起。”说完她觉得今天说话的声音比昨天明朗一些了。 “谢娘娘。” “公公,现在什么时辰了。”杞子轻声问道。 “回娘娘的话,已近午时了。” 杞子惊得不行,没想到昨晚自己居然睡着了,更没想到这一睡就睡到了午时,自己这是怎么了,在他的怀里居然会睡得这么沉。 “皇上呢?” “一大早就跟蓝将军出去了,临走时吩咐奴才记得让娘娘按时服药,还有把午膳备好。” 杞子心中暗喜想:难道这是机会吗?只要他没在,就有机会出去。连忙问:“什么时候回来?” 德福道:“皇上会回来跟娘娘一起用晚膳。” 杞子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可德福却有些紧张,杞子问道:“德公公,怎么了?” “回娘娘,皇上还说,若是他回来看不到娘娘,就要奴才脑袋搬家。” 德福的话如同一盆凉水浇在了正在燃烧的火焰上,此时只弥漫着轻烟了。杞子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他是吃定了自己不敢冒然拿德公公的性命开玩笑,可他却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杞子说:“德公公,你出去吧,我还想在躺一会儿,午膳我不吃了,若想用膳时我会告诉你的。” “是,娘娘,奴才告退。” 德福出去了,带上了房门。杞子重新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就算自己能成功的出去,带着伤也不敢保证能在用晚膳时回来,万一玄毅一狠心真的将德公公杀了,自己岂不成了间接杀人犯了吗? 躺着不想动,右臂处有些痒痒的,伤口已在愈合中了。就算起身也只是在园子里走走,到哪儿德福也会跟着,现在的幽园如同一个小皇宫,自己又被困了。索性接着睡觉,至少在梦里,没有这么多的烦恼。 凌世祺是早上清醒过来的,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人是赵韵娘,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情愫。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有没有找到杞子?” 去那里找,除了他根本不会有人找杞子。此时的凌世祺坐在书房里,刚吃下凌年端过来的药,立即差人去打听了。 赵韵娘担心的看着他,说:“表哥,你身上有伤同,还是回房躺下吧,一定会找到杞子的下落的。” “韵娘,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杞子被一个陌生男人抱走,我不但无能为力,更不清楚他到底是友是敌,如果她有什么闪失,我会内疚一辈子的。”凌世祺感概的说。 赵韵娘也担心着杞子,虽不及凌世祺深,但毕竟认识一场,也希望她好好的,所以凌世祺此时的心情她是可以理解的。 “我理解你的心情,所以你更应该好好休息,把自己的身体养好才能去找杞子对不对。” 凌丽珍从门口窜出来说道:“表姐,你在说什么,你怎么还帮哥出主意去找那个女人啊,哥心里只有她,难道你一点儿也不伤心吗?” “丽珍,你别说了。”赵韵娘带着哭腔说。 “我偏要说,哥,你太过份了,表姐为了照顾你已经两宿未合眼了,你心里还想着别的女人,你对得起表姐吗?你为什么从来都不为她想想,表姐她是人,是有知觉的,你不要当她的感情不存在好不好。”凌丽珍气愤的说完这些话,狠狠的瞪着凌世祺。 凌世祺看着赵韵娘道:“对不起,韵娘,我明白你的心意,可现在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 “表哥,你别说了,我明白的,你现在有伤,别太激动了。”赵韵娘眼含水雾急忙扯开话题。 又接着说:“丽珍,你哥身上有伤,不要在刺激他了。” 凌丽珍嘟着嘴出去了,赵韵娘扶着凌世祺说:“表哥,我搀你回房休息吧。” 凌世祺心怀愧疚的点点头说:“谢谢你,韵娘。” 临近残冬,下午下了最后一场雪,杞子起身推开窗户欣赏着雪景。白雪皑皑纷纷落下,半个时辰后,幽园内随处可见银装一片。透过稀疏的树枝可以看到湖水是那样晶莹,真想去湖边坐坐。 真神奇,现在的心情是那样的平静,如同不远处的湖水般波澜不惊,纯然的静谧。几只冬鸟停在湖边亭子顶上,还啁啾的叫个不停,看来它们很喜欢这样的季节。现在想想自己也挺喜欢的,心情不好可以归于天气不好,把自己的不悦都归究于大自然,大自然是无声的,它不会和你争辨,它会无声的接受对它的宣言,有几多人会怀着感激之心去面对它? 雪继续下着,没有人知道它还要落下多少。玄毅听德福说杞子在房里一天了,他有些担心的推开房门,看到床上没人,目光留意到窗边。这么冷的天她只穿着亵衣还倚在窗前,玄毅稍带些责备的望着那娇弱如柳的背影,取下身上厚厚的貂皮披肩,走到她身后,轻轻的披了上去。刚才的开门声杞子听到了,没有出声的人一定是玄毅,她没有侧身也没有回头,自顾的看着窗雪随风纷飞的景色。 玄毅奇怪杞子此时居然没有排斥他,竟披着他的披风乖乖的站在那里,这一举动让他有些吃惊,他试着从后面抱住了杞子,杞子不想反抗了,因为再怎么反抗也是枉然的。玄毅紧紧的搂住她,深深的吸吮着杞子身上淡淡的香气。杞子伸出手,几片雪落到了她的手里,瞬间就被体温给溶化掉了,水透着小小的寒意,接着又有雪飞落到手上,玄毅提起手握住杞子的手收回到胸前,他感觉到的是――冷,手冻得像冰一样。他紧紧的握住,想尽快赶走那寒意。 第一百节 失衡的心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德福端着茶壶进来了,又微微的笑着悄悄的退了出去,并且拦住了正要进来的蓝子辉。 日子一天天过去,担心凌世祺的心情与日俱增,他是为了自己才受伤的,现在自己却连他的死活都不知道,杞子心中很是不快。只经玄毅出门,德福的生死就掌握在她的手里,无形中自己的自由被玄毅牢牢的握在手里。 这天,杞子找到玄毅,没想到他竟在批阅奏折,跑这么远还带着奏折,他算是个好皇帝吗?身旁站着德福,看到杞子进来,他微微欠身,玄毅抬头看了杞子一眼,又重新低下头拿起另一本奏折看起来。 许久问道:“有事吗?” 杞子轻轻的说:“我想出去。” 玄毅拿起笔在奏折上写着什么,一会儿才蹦出两个字:“不行。” “为什么?” “若你想出去见凌世祺,别做梦了,朕不会让你去见他的。” “去见见他怎么了?他是为我受伤的,难道我去看他不应该吗?” “不要再朕面前提别的男人,就算他死了,朕也不准你去见他。”玄毅大声说道。 杞子生气的问:“你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不料玄毅却说:“关到你跟朕回去为止。” “你……。”杞子气得无语,拂袖而去。 玄毅合上奏折,揉着鼻梁,德福问道:“皇上,您没事儿吧。” “没事,你去跟着娘娘,不要让她到处乱跑。” “遵旨。” 看着日落,杞子郁闷极了,难道自己真的要跟他回去吗?不行,不行,不能跟他回去,宫里的一切她都那么反感,好不容易才逃出来,若是回去,岂不是又回到从前了吗? 晚上,德福送来玄毅换洗的衣服放在柜子里,杞子好奇的跟了过去,不料从衣服间掉下两样东西来。一条白色的锦绢,还有――还有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荷包。 定睛的那刻,她以为自己看错了,迅速捡起来仔细的端详着。眼睛湿润了,她轻声的问道:“德公公,这是那来的?” 德福转过身,吃惊的望着杞子手中的荷包说:“娘娘,这…这……奴才……。” “皇上是不是去找过他?快说呀。”泪已滑落,德福被吓得不知所措。 “娘娘,皇上是去找过柳公子,可皇上并没有把柳公子怎么样,只是去寻问娘娘的下落而已。”德福怯怯的说。 “那这个是怎么来的?”杞子提了提荷包问道。 “这是柳公子交给皇上的,说里面有道平安符,可是保佑皇上能早些早到娘娘。” 心又碎了,麻木的忘却又鲜活起来,杞子冷笑一声:“哼,他还真是好心。”一滴泪滴落在荷包上,泪花四溅,如雨水砸在水面上。 “娘娘,您没事儿吧。”德福小心的问。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杞子摊坐在一旁的椅上子说。 “是。” 夜异常的寂静,杞子拿着荷包回想起将它交给柳仲文的情景,只言片语绕着耳畔久久不能散去。可一个褪色的诺言想来何用,什么天长地久,什么海枯石烂,付出的感情还不是说收回就收回了。 如今拿着一个痛苦的回忆做什么?不如扔掉。她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子,高高的举起,脑子里一万个快扔了,快扔了,可它就像和心绑在一起、和手粘在一起似的,最后还是由于狠不下心来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坐下。 她注意到地上的那方锦绢,缓缓的捡起来,摊在手上,心跳得不能呼吸了,锦绢和荷包上的针脚一样,就是说是自己绣的,可自己为什么一点印像都没有?也许弄错了,有人学自己的绣法,可自己喜欢在绣线脚打结的方法是别人学不去的。这是玄毅的东西,自己何时给玄毅绣过东西,而且还绣上了自己最喜爱的蝴蝶兰,这不可能,不可能。她努力的回想着进宫后的点点滴滴,可没有一瞬间和这方锦绢有关的,忽然头痛欲裂,脑中闪过些陌生的片段:有个女人递给一个男人这方锦绢,男人紧紧的把女人搂在怀里……。 “啊――。”脑子承受不了了,杞子大叫一声,晕倒在地上。 玄毅听德福说起荷包和锦绢的事情,正沿途而来,再听这一声惨叫,他飞奔起来,紧急的推开门,看到躺在地上的杞子。急忙将她抱起放在床上,吩咐道:“去拿宁神茶来。” “遵旨。”德福急忙的出去了。 杞子浑身颤抖着,手中紧紧的那方锦绢和荷包。玄毅又将她抱在怀里,紧紧抱着说:“别怕,我在这儿,镇定点儿,别怕,别怕。” 杞子隐约觉得自己在某个人的怀里,温度是那样的熟悉,感觉是那样的可靠,她想睁开眼看看,可眼皮像有千斤重物压着似的,怎么也睁不开。她没有了恐惧,没有了记忆,伸出手紧紧的抱住玄毅,那一刻她希望永恒下去。 第二天,和往常一样,睡来时,玄毅已经不在身边了。不记得昨夜自己是如何睡着的,只记得那方锦绢和荷包,对了,锦绢和荷包呢?她记得自己紧紧拿在手里的,如今两手空空如也,她掀开被子到处找着。 玄毅进来看到问:“你在找什么?” 杞子走到他面前说:“我的荷包呢?” 玄毅有些生气,她就只记得荷包,不想杞子别过头去接着说:“还有那方绢。” 他这才从怀里掏出来说:“你想留下那样?” 看着玄毅手中的锦绢和荷包,杞子试探的问道:“那方锦绢是我绣的?” “当然。”玄毅坚定的回答,让杞子更加湖涂了。 “可我不记得我绣过,而且还送给了你。” 玄毅走到一旁坐下说:“怎么,现在后悔了?你不记得的事情多了,朕再问一次,你到底要那个?” 看着玄毅放在桌上的锦绢和荷包,眼泪又流了下来,曾以为自己不会再为什么所动容,可一个小小的荷包却能让她的眼泪如决堤的湖水。 看到着犹豫不决的杞子,玄毅明白她心里的感受,他也难过,知道她做个选择是何等的艰难。一个是旧情人,一个是一厢情愿,两个她都不想选,可却又有一丝舍不下。 玄毅起身走到窗户前,眺望远处,湖岸边的含翠亭中飞出一只鸟雀。 一会儿,德福进来了说:“启禀皇上,娘娘,有客求见。” “有客?是谁?”玄毅转身问道。 “奴才不知,是位女客,正在幽园门口,说是要见娘娘。” 玄毅看了一眼杞子,久久才说:“让她进来。” “遵旨。”德福退下。 在这里怎么会有人来找她,杞子发现自己穿着亵衣,赶紧走进屏风后找件衣服穿在身上。 第一百零一节 有惊无险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等到她出来,德福领着苏月玲走了进来。 重逢的喜悦印在脸上,苏月玲叫道:“杞子,我可找到你了。” 杞子也笑着说:“月玲,怎么会是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苏月玲说道:“我……,杞子,你会说话了,你会说话了?” 杞子点点头说:“是,我会讲话了。” “真是太好了,不然我肯定会内疚一辈子的。” “你别这么说,我又没有怪你。” “虽然如此,可我一直自责,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变成不会说话的哑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没有注意到玄毅的眼神逐渐愤怒,他箭步上前紧紧的掐住苏月玲的喉咙说:“是你害她失声的。” 杞子打着他的手:“你做什么,快放开她,快放开她。” 苏月玲挣扎着,脸变得通红。 “你好大胆子,居然敢让杞子失去说话的权利。”玄毅面露凶光,眼含杀气,杞子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生气,可眼下救苏月玲要紧,她郑重的说道:“你要是杀了她,我会恨你一辈子。” 玄毅的心颤了一下,缓缓的减少了手的力度,直至松开,苏月玲立即闪到一旁:“咳咳咳。” 杞子赶紧扶着她说:“你没事吧月玲。” “我没,咳,咳,咳,没事。”苏月玲咳着说。 杞子生气的朝玄毅吼道:“你疯了,真想把她掐死吗?” “还好你没有失声,不然她有一万条脖子也不够我掐的,哼。”玄毅冷笑一声离去。 杞子扶着苏月玲坐下,她还未从惊吓中恢复过来,心还跳得紧,从未见过这么恐怖的人,此时还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杞子,他是谁?” 他是谁?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问过?杞子说道:“你不要问了,对不起,差点害死你了。”说完给她倒了杯水,又问道:“对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苏月玲喝了口水道:“早上我在凌府呆得无聊,便出街转转,没有想到看到元宵节那晚出手救人的那位年轻公子,我跟着他到了幽园门口看着他进来了,我想了一会儿才敲的门,现在就看到你了。” 杞子猜以她说的是蓝子辉,“哦,那凌大哥的伤怎么样了,要不要紧?”正愁没有凌世祺消息,此时杞子着急的问。 “你放心吧,没事,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尚师傅让他这些天少动拳脚。” 杞子放了口气说:“还好凌大哥没事,不然我会一生不安心。” “凌大哥可担心你了,现在派人正到处找你呢,你今天跟我回去吗?” 杞子冷笑说:“我现在根本就出不了幽园,更何况是回凌府,再说凌府并不是我的家,回去也只会跟凌大哥添麻烦而已,何况我现在知道凌大哥平安无事,够了。” “可凌大哥很想见你,之前伤势严重到高烧不退,心中对你仍念念不忘,几次都在昏迷中呼喊你的名字。” “凌大哥,这又是何必呢?”杞子摇摇头说:“想必当时韵娘也在场吧。” 苏月玲点点头,杞子说:“听到凌大哥呼唤我的名字,她一定不好受吧。” “是啊,这些天韵娘憔悴了许多,真可怜。” 杞子下定了一个决心,她要跟凌世祺说清楚,不能让赵韵娘一个人独自伤心流泪,若是自己的心意传达不到另一方,那么只能独自享受一份凄凉。赵韵娘是个好姑娘,她相信为了凌世祺她可以做任何事情,只可惜凌世祺不懂珍惜,所以她要跟凌世祺好好谈谈,不想赵韵娘饱受这种残忍的痛苦。 “月玲,我们走吧,我想去见见凌大哥,有些事情是该说清楚了。”杞子笑着说道。 苏月玲起身点点头,不经意见看到桌上的锦绢和荷包,欣喜的拿在手上说:“真漂亮,杞子,这是你绣的吗?” 杞子轻笑着点点头,苏月玲继续说道:“你的手真巧。” 杞子突然问:“月玲,若是锦绢和荷包只能选一样,你会选那样?” 苏月玲拿拿锦绢,又拿拿荷包,表情是都舍不下,“杞子,不能两个都要吗?绣得都很好,我都喜欢啊。” 杞子摇摇头说:“不能两个都要,只能选一样。” “既然如此,我选这个。”苏月玲将锦绢递到杞子面前。 杞子赶紧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会选锦绢呢?” 她笑着道:“荷包虽好,可把它拆开还可以放其他的东西,永远都不可能只是一种香气;而锦绢呢,它是单一的,可以永永远远的保持现在的状态,也许随着时间的绣样的色彩会掉,可毕竟当时的绣线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 苏月玲的话,让杞子陷入了沉思,自己在期待什么?眼前的人对自己根本一无所知,却说出了另一番道理。 “杞子,杞子,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啊,这么入神?”苏月玲轻声喊道,她没有见过杞子这么专注的想过事情。 杞子婉尔一笑说:“没有什么。”接过苏月玲手中的锦绢和荷包揣进怀里说:“走吧。” 出了屋子,本想到玄毅那里说一声,今天无论也何也要出去。可到书房时,远远的看到玄毅蓝子辉三人朝大院外走去,杞子和苏月玲跟了上去,眼瞧着玄毅和蓝子辉出门,德福送完后关上了门,这是个好机会,她们悄悄的躲在一边,待德福进院子后,她们俩打开门,跑了出来。跑了一段路,两人气喘吁吁的坐在一个茶摊里,小二哥立即迎上来说:“二位姑娘,喝什么茶。” 苏月玲道:“随便。” “好的,给二位上点清茶吧。”不一会儿小二就端上来两碗清茶,两个几口就喝了下去。 杞子道:“看来没人发现,我们走吧。” 苏月玲放下几枚铜钱拉着杞子朝凌府走去。眼看就要到凌府了,肖志成带着一伙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挡在了她们面前,这可把两人吓得不清,要知道这肖志成是伤天害理之人,不会因为你求他,他就会放过你。 第一百零二节 解围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周围的人群看着这阵式,都自觉的退到一边,肖志成得意洋洋的对苏月玲说道:“苏姑娘,你这回可没让少爷失望啊,少爷说跟着你一定能找到这个大美人的,现在看来我枉我们在这里留守这么些天啊。” 苏月玲自知又被利用了,气愤的怒骂道:“肖志成,这个恶棍,光天化日之下,你又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杨杞子伤了我家少爷,这杀人还得偿命呢,她虽然没把少爷杀死,可也算有罪啊,再说了,我家少爷生出来又不是专门让她刺伤的,要她道个歉赔个罪也是应该的呀。”肖志成理直气壮的说:“你们大伙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是,是,是……。”他身后的打手起哄说道。 肖志成接着说:“还等什么,兄弟们,上。” 打手们一哄而上,围住了苏月玲和杞子,正当他们要进行抓人的时候,凌世祺和凌年跑了过来,凌世祺见到杞子一阵心喜,可看到肖志成围着她的时候,气得大声说道:“肖管家,你这是要做什么?” 肖志成看到凌年,虚伪的尊道:“见过凌大少爷。” “肖管家,太客气了,在下可不敢当啊。”凌世祺没好脸色给他,侧着头说道。 杞子和苏月玲想趁机逃到凌世祺身边,没想肖志成眼观六路,吼道:“抓起来。” 打手上一拥而上抓住了苏月玲和杞子,凌世祺被激怒了,大声吼道:“快放开她。”说完不由得上前和肖府的打手打斗起来。 凌年自上来帮手,打了一小阵,赵韵娘突然从凌府叫了一大帮人冲了过来,肖志成见对方人多势众,只得作罢,带着打手们逃走了。 凌世祺转身急切的望着杞子说:“杞子,没事吧?” 杞子的心跳了一下,这是什么?悸动吗?自己被眼前这个男人感动了吗?盯着凌世祺那期待的目光,突然觉得自己变成那么柔弱,他深邃的眼眸中流淌着快要溢出的温柔,自己心里暖暖的,这是什么?怎么回事? “表哥,你没事吧?”赵韵娘上前问道。 “我没事。”凌世祺笑着回应赵韵娘的话,背后一滴血滴了下来,红红的,是那样的刺眼。 凌年忽然大喊起来:“少爷,你流血了。” 众人这才看向凌世祺的后背,很明显,刚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鲜红的颜色已渗透了厚厚的衣服,赵韵娘急忙吩咐道:“凌年,快去把尚师傅叫到表哥房里。” “是,表小姐。”凌年小跑开了,剩余的三人将凌世祺扶回府中,路过回廊里遇到了凌丽珍,看到杞子出现,她脸上自是不悦的,说:“咦,你们不是要去西街的吗?怎么又回来了?还把外人带回来。” “丽珍,别说了,表哥后背的伤复发了。”赵韵娘扶着凌世祺边走边说。 “什么?哥,你怎么样,痛吗?好好的,怎么伤口会裂开呢?”凌丽珍跟着不停的问。 赵韵娘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杞子,凌丽珍立马就会意了,本不悦的心境升华到愤怒了,她恨了杞子一眼,帮忙扶着凌世祺。 杞子很糊涂,她不清楚为何凌丽珍如此讨厌她?从见第一次面开始,她就觉得这个女孩子看她的目光不一样,好像天生就与她过不去似的。 凌世祺躺在床上,尚师傅刚又上好了药,凌母柳氏就赶了过来,一阵紧张的问:“怎么回事,祺儿,你怎么又伤着了?尚师傅,祺儿严重吗?” 尚师傅笑道:“夫人不必紧张,大少爷只是伤口裂开了,好好调理几天就没事了。” 柳氏扶了扶闷闷的胸口,松了口气说:“那就好,你这孩子,怎么弄的呀?” 凌丽珍生气的咬着下唇走着柳氏旁边指了一下杞子说:“怎么弄的?还不是因为她。” 杞子心里咯噔一下,迎上柳氏的目光,凌世祺道:“娘,别听丽珍胡说,这不能怪杞子。”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帮着她说话,上次害得你差点丢了性命,这次又害得你伤口复发,不怪她难道还感谢她啊?”柳氏这么说,看来她真的很生气了,她瞪了杞子一眼,目光立即移到凌世祺处。 鼻子酸酸的,眼睛湿湿的,杞子知道上次凌世祺一定伤得很重,可自己却没能陪在他身边照顾他,感激他的救命之恩。不论是自己受伤时,还是自己身处危险时,凌世祺为她做的,她至今仍铭记在心,如今柳氏生气也是应该的,毕竟自己岂今为止什么都没有为他做过,还带给他这么大的伤害,真是该死。 泪如叶尖上的露珠样坠落,心为什么会表现得那么心疼? 凌世祺注意到杞子时心里一紧说:“杞子,请你别在意,我娘没有恶意。”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时候还替她说话?杞子提起脚步缓缓走到床前,众人都看向她,不明她此举有何用意? 又是一滴泪水落下,凌世祺渐渐的直起身子目不转睛的望着她,心如鹿撞,难道是他心中的期待此时要与现实重叠了吗? 杞子微微一笑,脸颊上的一颗水珠趁机掉了下去,说:“凌大哥,伯母生气是应该的,一切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这么大的罪,受这么大的伤,我从心底里感激你,所以…所以……。” 凌世祺瞪大了眼睛,禀住了呼吸,期待杞子接下来的话,凌世俊突然冒出一句话来:“天啊,你会说话了,你会说话了。” 众人这才回想起杞子是不会讲话的,现在居然会讲话了,都用疑问的目光看着她。苏月玲道:“杞子本来就不是哑巴,她是因为救我才被坏人给毒哑的,现在她吃了药,所以会说话,这很正常嘛。” 凌世祺一边为凌世俊打断了杞子的话而生气,一边又为杞子能开口言语而高兴,还打趣的说:“这就好了,以后不用浪费我家的笔墨了。” 杞子一下子笑了出来,杞子笑了,凌世祺乞求的目光移到柳氏处,柳氏摇了摇头说:“再也不管你们了。”说完就走了。 目送柳氏离去,此时屋子里都各怀心事,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这话用到此时的赵韵娘身上一点儿也不为过。杞子回来了,她不清楚杞子的目的,只是凌世祺表现得太过欣喜了,什么都写在脸上,她悄悄的离开了房间,想独自的待一会儿。 杞子在凌府重新住了下来,这些天她一直在想回凌府那天在门口的那份悸动到底是怎么回事?至柳仲文后,这种感觉就再未有过,想到柳仲文,杞子心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比凌世祺背上的伤口要痛得多,那是一种痛不欲生的痛,从天堂一下掉进去狱的痛,也许没人能够理解。 第一百零三节 误会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凌世祺只要有空就会过来与杞子谈天,每次都是很开心的样子,可杞子却知道他心里有话要说,有问题要问。她不想听他说,也怕他问,她不知道该给凌世祺一个怎样的答复。难不成要说:他是皇帝,来这里的目的是追我这个皇后吗?好几次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杞子心里就难受,觉得自己有负罪感,不明白此时自己的存在对他来说到底是好还是坏。 如今她的屋子里除了凌世祺、苏月玲、绣雨三个常来之外,就别无他人了。赵韵娘至那天在凌世祺房里出去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杞子去找过她,可她的丫环总说她病了。她明白赵韵娘不想见她,若换作自己也会这么做的,谁会相信一个去而复返的人呢?杞子没有忘记她回来的目的,可每次见到凌世祺那温柔的眼神,她就有种什么话也说不出的感觉,他还在等她的答复不是吗?对这自己这么期待的人,自己却要去伤害他,这样做好吗?这样做对吗? 看来是自己在幽园想得太简单了,急于要把这件事情说清楚,可见了面却怎么也说不清楚了。也许自己一开始就错了,根本就不该回到这个地方,时间是最好的治伤药,日子久了,也许凌世祺就会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那么重要。一件可以让时间做决定的事情,为什么自己要跳进这个旋窝里来呢?她为自己的冲动感到苦恼,也注意到自己已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这天夜里,天空下着淋漓小雨,一切都笼罩在一片雨雾里。 杞子送走凌世祺,刚靠近桌边想倒杯茶给自己,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他就是你投奔的胸膛吗?” 杞子的手僵在那里,缓缓转身,玄毅立在身后,目光中带着怒意,头发上湿湿的,显然他一直在外偷听他们之间愉快的谈话。 杞子吓得后退着,拌倒了凳子人向往倒去,玄毅一把抓住她,将她拉进怀里。杞子忘记了反抗,被他抱着已变得很平常,只是他突然的出现吓了她一跳,听他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又成功的把朕丢下了。” 他的衣服也是湿湿的,头发上偶尔滴下一两滴雨珠,可怀里的温度依旧,杞子迷盲了,没想到自己对他也有留恋。 玄毅轻轻推开她,望着那双美丽的不知所措的眼睛,冷笑一声说:“朕差点忘了,连皇宫都关不住你,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幽园。 杞子心中燃起一股无名的怒火,她甩开他的手,迅速离开他最远,侧过身移过目光说:“你怎么会找到这儿的?” “怎么?我打扰到你们了吗?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柳仲文的替身了。” “住口,请你放尊重点,不要胡言乱语,我跟凌大哥是清白的。” 玄毅握紧的拳头压抑着愤怒说:“凌大哥?叫得可真亲热。” 杞子气得说不出话来,怒视着玄毅,玄毅心里咯噔一下,接着说:“难道你们已经……。”他大步走近杞子,猛然抓住她的右臂掀开衣袖,看到那一点殷红还在,这才放下心来。 杞子扬起愤怒的手,想要扇玄毅一个耳光,玄毅立即握住那快要落下的手,冷笑着说:“朕说过,不会让你再打到朕。” 眼泪如窗外细雨般落下,杞子狠狠的瞪着他说:“滚出去,滚出去,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玄毅面露怒色,随即邪魅的扬起嘴角紧紧的搂住杞子说:“不要说无谓的话,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你在哪儿,我就会在哪儿。” 杞子木纳的站在那里,胆颤心惊的听他说话,玄毅把手放在杞子的胸口,语气中含着帝王的霸道,自信的说:“总有一天,我会在这儿。” 这次换杞子冷笑了,她说:“刚才的话还你,你同样不要说无谓的话,因为那更是不可能的。” “果然是朕的皇后,有胆识,就凭这,朕也不会放过你。”说完他揽住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粉腮,望着那双水雾弥漫的眼睛,深深的吻了下去。吻得那么急切,那么热烈,强烈的占有**在他身体里正急速的燃烧起来。杞子心里一紧,挣扎着,却不小心倒在了床上,玄毅顺势压在了她的身上,那双炽热的瞳孔此时正聚集着**。 泪刚滑过脸颊,杞子好不容易捂住了他的唇,说:“你再不走,我就叫人了,我知晓你什么都不惧怕,可这毕竟不是幽园,更不是皇宫,你敢保证以一人之力能抗百敌吗?” 也许是杞子的话起了作用,玄毅停止了动作,起身说道:“你敢危胁朕,不怕朕硬来吗?” 怎么会不怕,此时杞子已在装镇定了,赶紧让他离开才是。杞子起身打开了房门,指着门外说:“出去。” 天空已停止了落雨,玄毅走到门口,看了杞子一眼,用警告的语气说:“不要再企图从朕身边逃开,朕随时随地都看着你。” 杞子只想眼前的人快些消失,没有细听他说的话,玄毅出了门,杞子望着他的背景闪到房顶,消失在了夜空下。她回到房中关上门,和进宫那夜一样,背靠着门滑坐在地上,感觉自己要虚脱了,却又庆幸自己又从他那里逃过一劫。可他知道自己在哪儿了?世间那么大,到底自己应该归何处呢? 第二天晌午,杞子带着昨夜想好的话语去找凌世祺,心想是该说清楚的时候了,途中遇到赵韵娘,好久没见了,一裔青衣显得她更瘦。她专注的想着事情,等看到杞子时,已来不及转身了,可她仍执意转身离去。 杞子叫住她说:“韵娘,你为什么避开我?” 赵韵娘停下脚步说:“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该跟你说些什么?” 杞子走到她面前说:“你以为我是回来抢凌大哥的是吗?” 说到凌世祺,赵韵娘流着眼泪激动的说:“难道不是吗?你为表哥哭了,你难道什么也感觉不到吗?表哥以前喜欢你,现在更加喜欢你,在乎你,我是什么?只是他的一个妹妹而已。” “韵娘,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求你不要在狡辩了,你自己也承认了不是吗?” 第一百零四节 二少爷杀人了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杞子突然语塞,想到大门口的悸动,如今面对赵韵娘居然词穷,难不成真像她说的自己承认了吗? 望着杞子不知如何以对的表情,赵韵娘再一次心碎了说:“既然你也喜欢表哥了,我不会为难你们,我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决不定破坏你跟表哥的幸福。” “韵娘,你听我说,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和凌大哥说清楚的,因为就算他愿意我愿意,我们之间也不可能。”杞子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稳定好赵韵娘的心情,她不想她太难受了,不能因为自己的再次出现破坏了他们之间的平静。 “你上次已经说过了可看到你和表哥在那里眉目传情,要我怎么相信你?我不是木头,我有知觉的,难道让我无动于衷吗?” 杞子有些歉然的看着赵韵娘说:“对不起,没想到我的出现给你造成这么大的伤害,这次你放心,我现在就去找凌大哥说清楚。” 说完就朝凌世祺的房中走去,看着杞子的背影,赵韵娘自语道:“杞子,我还能再相信你吗?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我又能改变些什么吗?” 书房里,凌世祺刚放下书,不经意思瞟到画瓶里的一幅画,他笑着取出摊开,入神的看起来。忽听门外传来一声轻唤:“凌大哥,你在吗?” 凌世祺急忙把画收起来说:“在,请进。” 由于慌乱,凌世祺来不及将画卷好,杞子就进来了,杞子笑道:“凌大哥,在看画啊,可不可能给小妹欣赏一下?” 凌世祺有些不自在的说:“这……。” “没关系,不看也可以。”杞子见他面露难色,解围道。 凌世祺在心中叹了口气,说:“好吧,给你看。”说着重新打开了画轴,一幅惟美的人物画展现在杞子眼前,杞子更觉不好意思,后悔打开来看。 画的人物不正是自己吗?凌世祺正取名为沁心图,是人都明白是何用意,真没想到他对自己如此的一往情深,可一会儿自己就要说出伤害他的话了,杞子啊杞子,你的存在为何总是要伤害别人呢?杞子伤心的自责着,缓缓的卷起画轴说:“凌大哥,这画是送给我的吗?” 凌世祺惊了一下,笑着说:“这幅画是留给我自己的,所以不能给你。” “凌大哥,你这是何必呢?杞子很谢谢你的厚爱,可我真的不能给你任何答复。” 凌世祺调转话题道:“你今天怎么了,尽说些不相关的话,我们不谈这个好吗?”他拿过杞子手中的画,重新放回画轴中。 “凌大哥,我一直想找你好好谈谈。”杞子认真的说,袖子扶过书案台。 凌世祺心里明白杞子要说什么?听她的语气就能听出来了,说:“是我那里做得不好吗?你才不肯接受我。” “不是,你做得很好,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不好。”杞子转身想起刚才赵韵娘激动的一幕,伤心的说。 “你想要跟我说什么我知道,可是我不会放弃的,也不想放弃,我多么在乎你,难道你感觉不到吗?我相信自己的心意一定能够传达到你的心里。” 相同的话,从不同的男人口中说出,杞子无言以对了,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可能理得清这份感情,赵韵娘的身影又从她脑海中闪过,她正欲开口,凌年急匆匆的跑进来说:“不好了,不好了,大少爷,二少爷出事了。” “凌年,你说什么?二少爷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清楚,您快去大堂吧,夫人都急得就差晕过去了。” 凌世祺看了杞子一眼,朝大堂走去,杞子跟在身后。 大堂里,众人都在等这个当家作主的大少爷出现,他出现了,柳氏就扑了上来哭个不停说:“儿子,快救救你弟弟吧。” 凌世祺扶住柳氏问道:“娘,你别急,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柳氏指着回来报信的仆人说:“你快说啊?” 凌松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凌世祺大声说道:“凌松,快说。” “唉。”凌松叹了口气开口道:“是这样的,上午我们跟着凌二公子出街,遇到城西张员外的女儿和丫环,二公子见张小姐长得花容月貌,就想上前去亲热亲热,开始遭到张小姐的婉拒。可她越是拒绝,二公子就越是大胆,后来张小姐的丫环把正在附近商铺办事的张员外给找来了,张员外见有人轻薄他女儿,顿时气得抓起旁边水果摊上的水果打起二公子,二公子生气了,不但出言不逊,还跟张老爷动起手来,这不一个不小心就把张老爷给打死了,现在张夫人把二公子告到了官府,二公子已经被抓到大牢里了。 “天啊,那个畜生,怎么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啊――。”柳氏痛心得昏了过去,凌世祺吩咐道:“快把夫人扶回房。” 赵韵娘和凌丽珍走了进来,看到柳氏被人扶着进去了问:“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凌年小声的说道:“二少爷杀人了。” “什么,二哥/表哥杀人了?”凌丽珍和赵韵娘同时说道。 凌世祺走到她们面前沉重的“说:“你们好好照顾娘,我去一趟官府。” “哥,你要小心啊。”凌丽珍叮咛着,凌世祺点了点头走出了门口。 天又下起了雨,把大地淋了个遍,没有一条缝隙不被它侵占。三月,春花又开了,无比烂漫。 阴冷的天气总是让人觉得闷气,推开窗子,到处都湿湿的。都说人生无常,一点儿也不假,每天有无数个瞬间在天空下发生,好的,坏的,激动人心的,平淡如水的,都构成了人生。杞子心忧凌世祺,不知道此时官府的情况怎么样了?问着一边的绣雨:“大少爷回来了吗?” “还没有呢,大伙这会儿都在正堂等着。”绣雨答道。 “凌夫人醒了吗?” “醒过来了,也在正堂呢。” 可怜天下父母心,可也不是每对父母都这样忧心自己的孩子,至少自己的爹就没有担心过自己。 “杞子。”苏月玲走了进来,看着沉思的杞子说道。 “月玲,你过来了。”杞子勉强微微一笑,转身看着她说。 第一百零五节 人生尽能如人意?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苏月玲坐在凳子上不说话,看得出来她心情不好。杞子走到她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说:“月玲,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些天老是心神不宁的。” “什么事情让你这般惆怅,说来听听嘛。” “这几个月发生太多的事情了,好像是我前半生的经历似的,我好恐惧自己的未来,不知道明天又会发生什么事,更不清楚该怎么办?” 杞子望着苏月玲,没想到平常无拘无束,无忧远虑的她也会考虑这些事情。她微微一笑说:“别乱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别杞人忧天了,这种事情不是你该有的。” “那我该有的是什么?” 杞子拉过她的手说:“你该有的就是好好照顾自己,不让自己受到任何伤害,还要开心的过每一天。” 苏月玲笑了,如释重负的站起来笑着说:“杞子,你说得太对了,真不知道这些天自己在干嘛,没事想这些事情做什么?呵呵……”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天快黑了,也不知道凌大哥回来了没有,我们去正堂看看吧。”杞子说。 苏月玲点点头,三人一起朝正堂走去。 柳氏仍愁眉深锁、面色苍白的坐在正常之上,凌丽珍轻声安慰着她:“娘,别担心了,哥一定会带回来好消息的。” 柳氏哭着说:“这回能有什么好消息,都怪我从小对你二哥疏于管教,才让他酿成今日之祸,要是他有个什么不测,我也就跟着去了。” “娘,你胡说什么呢?二哥不会有事的,我们家有的是钱,前几次二哥伤了人,不也是让钱给摆平的吗?这回的事情大同小异,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宽心吧。”凌丽珍带着轻视意味说完这些话,正好给刚从侧门出来的杞子听到了。 朝庭的官员胆敢公开收贿,玄毅难道就不管吗?还是天高皇帝远,他根本就不知道?再看凌丽珍不屑一顾的表情,杞子心中泛起莫名的不快。 丫环给柳氏重新上了杯茶,赵韵娘在门口张望着,杞子走近柳氏身边,轻声说道:“凌伯母,你别担心了,一切等凌大哥回来再说吧。” 柳氏还不曾开口,凌丽珍道:“我们家的事情,你一个外人张什么口?” 杞子尴尬在那里,柳氏瞪了凌丽珍一眼,自己也没说什么,只有苏月玲气不过道:“凌姑娘,杞子也是好意问一下,你怎么能这样讲话啊?” 凌丽珍满脸的怒意道:“嘿,我说错了吗?她不是外人是什么?至从她来了我们家以后,我们家就接二连三的出事,还敢住在这儿,真是个扫把星。” “好了,丽珍,少说两句。”柳氏怒道。 杞子也拉了拉苏月玲,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赵韵娘在门口大喊道:“表哥回来了,表哥回来了。” 柳氏急忙着起身迎了上去,凌丽珍扶着柳氏也跟着迎上去。 “祺儿,回来了,情况怎么样啊?”柳氏急问。 凌世祺扶着柳氏说:“娘,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说。” 柳氏还未坐定,凌丽珍先说道:“哥,这回那个贪官要多少钱啊?” 凌世祺摇摇头说:“这回世俊惹出的是人命,不是钱能摆平的事情。” “那你见过俊儿了吗?”柳氏紧张的说。 “见过了,那个畜生居然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在大牢里还耀武扬威的。”凌世祺气愤的说。 柳氏又哭了起来:“那个傻孩子,他怎么这么傻啊?” “表哥,那现在该怎么办啊?能不能找张员外家人商量一下?”赵韵娘开口道。 “我刚才去过了,被他们家的人拒之门外。”凌世祺说:“州牧大人明天会升堂问案,如今只能观一步走一步了。” 天已黑尽了,雨还是那么大,滴滴都砸在了人的心里,苏月玲和杞子一起回房去,路过花园时淋了雨,周身都湿透了。 杞子在屋子里换着衣服,绣雨端来了晚饭,可都没有一点胃口。 “小姐,你不吃点吗?”绣雨问道。 杞子轻轻的摇了摇头,绣雨把饭菜端了出去,杞子道:“绣雨,你去休息吧,不用过来了。” 绣雨应声离去。 杞子从在琴台边,抬手扶着琴,清幽的琴声传到外面,被雨水冲得荡然无存。想着凌世俊的案子,他会怎么样呢?她不懂得朝政,但也知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的道理,如今张员外命丧黄泉,留下张夫人和女儿孤儿寡母,这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凌世祺会想出什么办法让他脱罪呢?若是真的能够脱罪,那岂不是对张夫人和女儿不公平,人人都有亲人,人人都需要亲人,谁会接受自己的亲人不明不白的消失? 琴音代表心音,此时的琴音缭乱,表示着杞子心神不安,找不到归宿,她停下来,却看到凌世祺站在不远处。 杞子半天才反应过来:“凌大哥,你怎么来了?” “对不起,我敲了门,你没应,我又听到琴音,想必你还没有休息就进来了。”凌世祺有些不自在的说。 杞子起身迎上去笑着说:“请坐。” 凌世祺礼下坐着:“不好意思,打扰了。” 杞子倒了杯水放在凌世祺面前,自己也坐下,看着他拿着茶杯出神,好奇的问:“你在想什么?” 凌世祺看着她笑着说:“我说我现在什么也没想,你会信吗?” “为什么?”杞子追问,可话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 凌世祺深情的说道:“因为在我身边的人是你,看到你我会觉得轻松,也会觉得自己身边的什么事情都不是事了。” 杞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说:“凌大哥,怎么会这么想呢?” 凌世祺喝了口水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想,我告诉你的只是自己现在的想法而已。” 杞子突然冒出个想法,问:“凌大哥,你会怎么处理凌二公子的事情?” 凌世祺突然表情严肃起来,杞子道:“算了,凌大哥,是我不该问。”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是一个正直的商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本是天经地义,可他是我二弟,是我娘的命根子,若是他有什以闪失,我怕我娘也会……。”凌世祺叹了口气说:“以前他闯了祸,我都会用钱给他摆平,可这次不一样,出了人命,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第一百零六节 堂审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杞子无语,她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面前这个愁眉不展的人,牢里的凌世俊,难道没有想过他出事,家里的人会跟着不安吗? “对不起,杞子,让你听我这些不好的事情,你早些休息吧,我先回去了。”凌世祺边起身边说。 杞子微笑着说:“好,我送你。” 凌世祺转身,目光不经意见瞟到梳妆台上的锦绢,刚才回来时淋湿了,她放在那里忘了收拾。凌世祺走过去拿起它看着,惊讶的说:“好精致的手工,杞子这是你绣的吗?” 杞子的心突然咯噔一下,立即抢过凌世祺手中的锦绢不自在的说:“应该是我绣的吗?” 凌世祺莫名其妙的望着她,看她刚才紧张抢过锦绢的神情,想:这对她一定很重要吧,不然不会这么紧张。“杞子,我能问一下这锦绢是送人的吗?还是……?” 杞子被问住了,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那么紧张这方锦绢,玄毅给他时问她会选荷包还是锦绢,结果是她两件都拿在手里,不做任何决定。 见杞子无言以对,凌世祺的心隐隐作痛,他断定杞子有事,可眼下又不方便问,只得说:“我先走了,你休息吧。” 回自己房间的路上,他脑子里不停的闪过刚才杞子抢回锦绢的紧张神情,想着那方锦绢对她的意义一定不一般,难道是什么定情信物之类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会不会就是她接受他的原因?她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呢? 第二天洛州城的州牧大堂上,张夫人和女儿跪在堂上,门口围着许多人,报着什么心态来观看的人都人,人们都窃窃私语,对凌世俊指指点点。州牧大人一拍惊堂木,周围都安静下来。凌府一家人都在人群里,紧张的看着,杞子紧紧的拉着苏月玲的手,稍稍的侧头看到德福也在人群中,如此说来,玄毅定是知道这事了。 “大胆凌世俊,胆敢当街杀人,快把事情的经过从实招来。”州牧大人大声说道。 凌世俊一脸无赖样说:“大人,我没有杀人。”指着张氏母子说:“是她们冤枉我。” 张夫人哭着说:“大人,我家老爷确定是被这个流氓当街打死的,周围的街坊都可以做证的,请老爷明查啊。” 州牧大人又拍了一下惊堂木说:“张小姐,请你把事情的经过说说。” 张小姐拭了拭眼泪说:“是,大人,昨日清早,爹爹要去商铺里办事,我缠着爹爹带着我出去,无奈之下,爹爹拗不过我就同意了。到了商铺里,爹爹就去办事了,丫环冬儿就拉着我去街边的小摊前选胭脂水粉,不想凌家二公子前来调戏。小女子开始好言相劝,不想凌二公子越发的变本加励,意图当众侮辱于小女子,爹爹办完事情出来看到了,就与凌二公子理论,没想到他…他…居然把我爹打死了。” “是啊,大老爷,现在老爷的尸身还死不瞑目呢?求大人要为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啊。”张夫人又大哭起来。 门口的群众也激动起来,都喊着:“败类,杀了他,杀了他。” 州牧大人再次拍响了惊堂木,问道:“凌世俊,刚才张小姐所说可是事实。” 凌世俊满脸不屑的说:“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州牧大人冷笑一声:“如果是的话你就签字画押吧。” 凌世俊大怒道:“我签什么定,画什么押,她们母子陷害我,谁看到我打死她爹了,谁看到了?谁看到了?” 从人群中走出二男二女到堂上跪着说:“大人,我们都看到,是凌家二公子打死的张员外。” 州牧大人问:“这么说,你们愿意当证人。” “愿意,大人。” “好,都说说吧。”州牧一抬手,坐在一旁的师爷写起来。 甲男说:“大人,我叫李柱子,昨天清早我上街卖柴,路过的时候看到凌二公子在打张员外。” 乙女说:“是啊,大人我昨天跟我娘去买菜,也看到凌二公子在打张员外,出手很重呢。” 丙男说:“我是卖猪肉的,看到是凌二公子先出的手打张员外,把张员外嘴都打出血了。” 丁女说:“大人,我就是那个胭脂水粉摊的摊主,张小姐和丫环来选东西,凌二公子就上前来调戏,我亲眼看到他将张员外打倒在地的。” 张夫人和女儿哭得更凶了,张夫人说:“大人,您听到了吗?求您为民妇做主啊。” “凌世俊,这么多证人,你还想抵赖吗?”州牧大人吼道。 凌世俊站起来指着州牧大人说:“是真的又能怎么样,不就一条人吗?我家有的是钱,还买不了他一条人命吗?” 观看的柳氏听到这句话,当众晕了过去,凌年和凌丽珍急忙着回去。 “凌世俊,你知错不改,大言不惭,还敢藐视公堂,本官当立即上书刑部,判你一个月之内处决。” “什么,你敢杀我,你也杀我,我哥不会放过你的。”凌世俊吼道。 “来人啊,把他给我拉下去,关进大牢,没有本官的命令,谁也不准探视。” 衙役将他拉了下去,凌世俊看到了人群中的凌世祺,大喊道:“大哥,救我,快救我。” 人群都快散尽了,杞子寻着德福,他什么时候走的,这个时候兴许已经再向玄毅报告情况了吧,根本用不了一个月,很快结果就会出来了,看来凌世俊这回是再劫难逃了。 凌世祺站在那里,肖云生从正面迎了过来,肖志成满脸的落井下石。 “凌大公子,来看令弟上堂啊,还真是可惜,看来用不了多久,他就要去找你老爹了。”肖云生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肖公子,怎么说我二弟也和你交情非簿,难道你忍心见死不救吗?”凌世祺说。 “凌大公子太过奖了,在下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除非……。”他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杞子,上前一步说:“杨姑娘,在下肖云生有礼了。” 凌世祺立即挡在杞子面前说:“肖公子,这是何意啊?” 第一百零七节 怜悯之心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没什么意思,我在想如果杨姑娘可以委身几日陪陪在下的话,也许州牧大人会卖我奶奶一个面子。”肖云生淫笑看着杞子,恨不能此时就将她夺过来。 “肖公子费心了。”凌世祺道。 杞子走上前来说:“肖公子何出此言?既让张府得到抚慰又让凌二公子脱离牢狱?” 杞子开口说话了,肖云生心里直痒痒,忍不住伸手去碰杞子,凌世祺一把将她拉过说:“不劳你费心了,杞子,我们走。” 望着离去的背影,肖云生升起一股浓浓的醋意,下决心说:“杨杞子,总有一天我会得到你。” 此时吃醋的人不止他一人,跟在身后的赵韵娘也心中酸酸的,此时的凌世祺还未将拉着杞子的手放下,杞子感觉到了,不好意思的松开说:“凌大哥,为什么不让我试试。” “是啊,表哥,也许真的可以救二表哥呢?”赵韵娘说。 凌世祺驻足,有些生气的看着赵韵娘说:“韵娘,杞子不知道肖云生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杞子岂不是羊入虎口吗?我怎么能让她去冒这个险?” “对不起,表哥,我没有想到这一层。”赵韵娘快哭了,泪水直在眼里打转。 杞子说道:“凌大哥,你别怪意韵娘了,她也是想早点救出凌二公子才这么说的。” “对不起,韵娘,我刚才说话语气重了些。” 赵韵娘摇了摇头,继续走起来,凌世祺接着说道:“韵娘,你没有觉得今天的州牧大人和以前的州牧大人不一样?” 赵韵娘说:“是啊,表哥,我一直觉得这个州牧大人怪怪的,今天的州牧大人很有正义感,不像以前那样随便。” “对,一定是有人支持着他,他才敢这样做,若平常,他定不会这么坚决果断。”凌世祺接着说:“其实我想肖云生也看出来了,平常这个时候他一定会说他能搞定,可这回他却说了肖太夫人,这回的事情看来不简单啊。” 杞子渐渐的落在了后面,想起刚才在人群中看到的德福,心里什么都明白了,有皇帝支撑,他一个小小的州牧敢放肆吗?玄毅想要他的命,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估计以后的州牧大人在今天就定性了吧。 凌世祺一行人赶回府中,柳氏已醒过来在正堂焦急的等待着凌世祺带来的消息,看以凌世祺,心急如焚的扑上去,眼含泪光,期待的问道:“祺儿,你弟弟呢?他怎么样了?” 凌世祺悲郁的望着忧心重重的母亲说:“二弟被州牧大人关进牢里了,他还在堂上出言不逊,估计这次……。” 柳氏顿时泣不成声,哀痛欲绝,伤心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来,边哭边说:“这个畜生,都什么时候了还敢在公堂上大言不惭,是不是真的想死啊?” 凌世祺扶着她说:“娘,你要注意身子。” “祺儿。”柳氏忽然紧紧的抓住他说:“祺儿,你想想法子,你快想想办法救救俊儿啊,要是他有个什么闪失,我闭眼了有什么脸去见你爹啊?” “娘,求你别这么说,这次二弟真的犯了错,若是最后真的判了死罪,那也是他罪有应得。”凌世祺想到凌世俊平常的种种,气愤的说道。 柳氏道:“娘知道,俊儿平时作为有违礼道,可他毕竟是你弟弟,难道你真想见死不救吗?” 凌世祺扶着母亲说:“娘,你放心吧,我会尽量想想办法的,我也担心他,毕竟兄弟一场。” 杞子目睹着这一场家庭变化,心中真是百感交集,没有什么比亲情更可贵,柳氏做为母亲担心孩子的心情,她深有体会。凌世祺担心兄弟的情她也能理解。自己已经没有亲人了,若是能帮上一点忙该有多好。 这一天,大家心里都揣着事情。杞子回到房里,绣雨就迎了上来说:“小姐,你回来了。” 杞子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回来了。”随后坐在床榻上。 绣雨递上杯水说:“二公子怎么样了?” 杞子喝了口水说出四个字:“一言难尽。” “唉,这回可苦了大公子了,本来这二公子就是个事儿头子,每次闯祸都要大少爷给他收尾,夫人本来已经习惯了,可这次二公子惹这么大个事儿,夫人不急坏了才怪呢。”绣雨有些愤愤不平的说。 杞子没在说话了,递回茶杯给绣雨,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天际那轮即将消失的红日,万分感慨。 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人子女的为什么要给他们添这么多麻烦呢?说着凌世俊,其实自己何偿不是呢?想着进宫前的那一天一夜,母亲对自己的千叮咛万嘱咐,自己还是走了,没有见到她的最后一面,没有在她弥留之际留在她身边,这是终身都无法弥补的遗憾。 想到这里,她又连带想起了玄毅,若没有他,自己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儿,会和母亲,柳仲文过着母慈子孝的日子,说不定怀孕的不是袁苡秋,会是自己。以前还可以在梦里想想,现在连想都不敢想了,怕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会哭。如果没有玄毅,自己的命运将何等美好,根本就不会遇到这场注定以悲剧收场的结局,心里的恨又慢慢的燃烧起来。 如今柳氏躺在病床上,难道要接受白发人送黑发人吗?忽然很想见见凌世俊,想知道他脑子里有没有挂记此时躺在病床上的母亲?有没有后悔自己所做的事情?打定这个主意,杞子决定明天去一趟官府见见凌世俊,如果他有悔过之心,自己也许可以帮上凌世祺一点忙。可是州牧大人说过没有他的话谁也不准探监的,这可如何是好? 翌日晌午,杞子收拾完毕,正巧绣雨进来,杞子说:“绣雨我要出去一下。” “小姐,你要出去,用不用奴婢和您一起?”绣雨担心的说。 “不用,我只是出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也不用惊动其他人了。” “哦,那您早点回来。” “我知道了。”绣雨将杞子送到门口,目送杞子远去。 洛州狱位于州府衙门不远处,可位置却也是很偏,杞子问了几个人才寻到位处。她身上带了二十两银子,这是凌世祺给她用的,可她一直没用,这回用在这里也算还他人情了。 第一百零八节 探监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门口有四个狱卒,笔直的站着岗,杞子深吸了口气,手中紧紧的握住那装有二十两银子的钱袋,刚提起步伐,突然身后有人把她拽到一边,杞子吓得冷汗直冒,可转头看到的是蓝子辉时,她稍稍的松了口气。 “蓝将军。”杞子还是惊道。 蓝子辉松开手,单跪在地上,双手抱拳道:“娘娘,微臣刚才得罪了。” 杞子笑着说:“不必多礼,你快起来吧。” “是。” “对了,你何事在此?”杞子问。 蓝子辉说:“臣刚办完事情准备回幽园,就看到娘娘独身一人,臣不放心就跟了过来。” 杞子笑笑说:“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娘娘想去探监吗?是想去探凌世俊?”蓝子辉指了指牢门口说。 杞子幽幽的说:“蓝将军,他是不是插手这件事情了?” 蓝子辉愣了一下想:面前的女子果真不简单,说:“是,主子知道这件事情了, 并且非常关注。” “非常关注?”杞子惊道。 “没错,别看平日里主子不苟言笑,一付拘束自己的样子,可他毕竟是一国之君,天下之主,如今人命官司出现在他的眼前,他能不管吗?” “这么说凌世俊是必死无疑了?” 蓝子辉默认了,杞子担心的事情终于得到了印证,抱着一丝的希望此时灰飞烟灭,可她仍不死心说:“我还是想去探监,可以吗?” “娘娘昨日也该看到了,洛州州牧已替主子发了话,没有他的批准谁也不得探视。” “蓝将军,能不能想想办法,我不想看到凌家的人不幸,特别是凌母。” 看到杞子伤心,蓝子辉想了一下道:“娘娘,请随臣过来。” 杞子松开眉宇笑着说:“谢谢。” 来到狱门口,四个狱卒立即拦了上来,蓝子辉取出一块金色令牌,狱卒一看立即跪在地上:“参见将军。” “都起来,去把牢头叫来。”蓝子辉收起令牌说。 “遵命。”狱卒直奔入牢中。 杞子笑道:“蓝将军可真有将军派头,我算是见识了。” 蓝子辉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您别这样说,臣…属下不敢当。” 牢头出来了,一个近四十岁的男人,“将军有何吩咐。” “你带这位姑娘去见凌世俊。” “可是将军,上面有吩咐,没有……。” “住口,上面的话就是本将军说的。”蓝子辉喝道。 “是,是,是。”牢头吓得直应声。 “好好照顾这位姑娘,若是有什么事情,小心你的脑袋。”蓝子辉看着杞子说:“您进去吧,主子还等属下回去交差,就先告退了。” “等等,能不能让他们去把州牧大人叫来。”杞子说道。 “可以。”蓝子辉立即吩咐最前面的狱卒道:“去把州牧大人叫来。” “遵命。”狱卒应声离去,蓝子辉也走了。 狱中到处都是昏暗的,关着许多人,看到有人进来,都跑到前面大喊:“求求你,行行好,放我们出去吧,我们都是冤枉的。” 声声入句,句句入心,让人听得毛骨悚然。杞子加快脚步跟着牢头后面,凌世俊是重犯,关在最里面。 这里比前面安静多了,凌世俊往日的威风如今全然不见,惊恐的缩在墙角,一身狱衣让他看来显得更加呆滞。也许是在堂上的时候吓坏了,他是堂堂的凌家二公子,何时受过这种罪,看来他也知道这回事情闹大了。 牢头敲了敲牢门:“凌世俊,有人来看你了。” 凌世俊激动得猛的抬头,以为盼来了救星,没想到看到的居然是杞子,此时目瞪口呆的坐在那里。 牢头出去了,杞子轻声道:“凌二公子,还好吗?”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怎么会是你?怎么可能是你?”他难以置信的说。 “为什么不能是我?” “连肖云生都进不来的地方,你居然进来了,你用得着这么努力进来嘲笑我吗?”凌世俊大声说道:“你到底是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嘲笑你。”杞子平静的说。 “那你来做什么?做戏给我哥看,好让她娶你过门吗?”凌世俊讥笑的语气让杞子有些生气了。 “随你怎么说,我只是想知道你现在有没有为你所做的事情后悔?” “后…后悔,我后什么悔?”凌世俊结巴的说,表明他现在是死鸭子嘴硬。 杞子笑道:“你后悔了。” “你胡说,我不后悔,不就一条命吗?少爷我赔得起。”他突然激动的站起来朝杞子吼道。 “你是赔得起,可你的家人呢?你知不知道你哥为了救你现在急得焦头烂额,你娘为了你已经病倒了现在都还躺在床榻之上未醒,睡梦中呼的喊的都是你的名字,你怎么能这么自私不顾及他们的感受。”杞子怒视的眼睛也大声说道。 凌世俊触电般靠着后面的墙壁滑落到地上,重新坐在那里,不同的是他的眼中出现了不安,出现了――眼泪。 “娘,娘,我娘怎么样了?”他起身大步走到杞子面前焦急的问。 “还好,你还记得你娘,看看你的做事,那一件不让你娘担心,那一件不让你哥给你收尾,难道你就不会为你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不耻吗?” 凌世俊惊在那里,他没有想到杞子会出现在这里,更没想到杞子现在正在教训他。他慢慢退着,大着吼道:“不用你来教训我,你是我什么人,你不配。” “我没有教训你,说的只是事实而已,现在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杞子严肃的说。 凌世俊看着她,说:“什么?” 杞子深呼吸一下说:“你有没有悔过之心?” 凌世俊摊坐在地上,这就是他给杞子的答案,此时洛州州牧大人到了。 杞子侧过身子一礼道:“州牧大人。” “姑娘不必如此,刘某担代不起。”刘州牧急忙上前说道。 “州牧大人,我们出去说吧。”杞子笑着说。 刘州牧道:“是,姑娘这边请。” 出了牢狱,杞子问道:“州牧大人,想为凌世俊脱罪是不可能的了,但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免死?” “这……。”刘州牧想了一阵说:“除非张员外的家人不告他。” 第一百零九节 失踪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只有这一个办法吗?”杞子还是不死心,想寻求别的方法。 “是的,姑娘,你也知道杀人偿命乃天经地义之事,其余的别无他法。” “我知道了,谢谢你州牧大人,繁劳你走一趟,我先告辞了。” “用不用派人送您回去。” “不用了,告辞。”杞子笑着离去。 目送杞子远去,刘州牧招来一狱卒说:“知道她是谁吗?” “回大人,不知道,只知道将军大人对她毕恭毕敬。”狱卒回道,刘州牧一挥手,狱卒退下,刘州牧若有所思的走进一旁的轿中。 离开洛州狱,杞子一路问着朝张员外府中走去,她要比玄毅早一步,一定要比他早先一步,不然凌世俊必死无疑。她拦住一位挑着白菜的大婶问:“大婶,您知道张员外府上在那里吗?” 大婶指着前面说:“你向这边走,到街角转弯就是了。” “谢谢大婶。”杞子笑着说道,朝她指的方向走去。 此时正是用饭时间,大街上的人南来北往,行色匆匆,连街边的小孩子都三五成群的嚷着:“吃饭了,吃饭了,回家回吃饭了。” 杞子心想:有家真好,怎么样都有个归宿,可自己什么都没有,老天爷可真是偏心,毁了我的家,毁了我的幸福。 转角处,远远就看到张府了,本不认识,只因那里大门口挂着白。杞子正酝酿着见到张夫人时要怎么和她开口,人性本善,跟她讲道理,只要说得对她一定能理解的,她已经没有一个完整的家,肯定也不希望别人的家不完整。 打定主意,刚走了不下三步,身后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她拼命的挣扎着,进入鼻孔一阵阵的药味,她反应过来:是迷药。眼皮像有千斤重物压着,身子逐渐软了下来,周围一片黑暗。 夜幕已落下,绣雨站在门口着急的张望着,已经过了用晚餐的时间,杞子至今未归,她不免有些着急了,可又不敢去跟凌世祺说,只得站在那里祈求杞子快些出现。可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现实再次让她失望,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她只得朝凌世祺房中走去,刚出门口不远,迎来了苏月玲,看着绣雨心神不定,打趣的问:“绣雨,出什么事了?该不会是你做错事情,杞子骂你了吧?” 绣雨含着眼泪都快要哭出来了,说:“苏姑娘,我倒宁愿小姐骂我一顿,可现在她人都不知去哪儿了。” 苏月玲笑容僵在脸上,说:“什么?杞子不见了?” “是啊,上午的时候小姐说出去一下,可又没说去哪儿,我以为她很快就回来了,可是我等呀等的,她还没有回来,我这才想去找大少爷。”绣雨哭着说。 “你别着急,我跟你一起去。”苏月玲安慰着说,直奔凌世祺那里。 此时的凌世祺刚从柳氏房中出来,柳氏醒了,可精神状态很不好,这让他很担心。还有凌世俊正关在大牢里,他这个做大哥的,什么忙都帮不上,这也让他心烦意乱。凌年跟了出来说:“少爷,别心烦了,小心身体。” 凌世祺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听到苏月玲叫他的声音:“凌大哥。” “月玲,这么晚了,有事吗?” 苏月玲看了一眼绣雨,绣雨走上来怯怯的说:“大少爷,杞子小姐今天上午出门了,可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什么?杞子不在府中?”凌世祺惊道。 绣雨点点头,凌世祺怒吼着说:“你是怎么照顾人的,她要是出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绣雨吓得跪在地上哭着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凌年也惊呆了,从来都没有见过凌世祺发这么大的火。苏月玲道:“凌大哥,你也别责怪绣雨,是杞子不让她说的。” 凌世祺瞪了她一眼说:“起来,知道她去哪儿吗?” “小姐出门时没说,只说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凌世祺大声喊着:“很快就回来,都这么晚了,你怎么才来告诉我。” “奴婢,奴婢……。”绣雨哭得泣不成声,苏月玲扶着她说:“凌大哥,当务之即是找到杞子,至于绣雨等杞子回来再说吧。” “都这么晚了,杞子她能去哪儿呢?”凌世祺双眉紧皱,冥思苦想。 苏月玲突然灵光一闪道:“我知道,也许她会在幽园。” “幽园?月玲,你别玩笑了,幽园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凌世祺说道。 苏月玲接着说:“可杞子就进去了,上次我就是在幽园将她带回来的。” “不会吧,幽园可是私府,她怎么会……?”凌年同样想不清楚。 凌世祺此时脑子里一片浑乱,本来就不清醒的脑子此时更是乱成一团,他怎么也想不到杞子会跟幽园挂什么钩。 “凌大哥,别想了,快跟我去看看吧,也许杞子正在呢。”苏月玲说。 “好。”凌世祺应声说:“凌年,快去把马牵到大门口。” “是,少爷。” 几人匆匆离去,没注意到赵韵娘正端着托盘站在不远处,她心疼凌世祺没有用晚餐,好心的端来一碗粥,不小心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一滴硕大的眼泪砸在了粥碗里,心似这粥汤一样碎着四溅。 肖府,迂回的走廊里,灯笼发出明亮的光,巡逻的家丁回来的走着。 一处院落的厢房里,杞子静静的平躺在床榻之上,肖云生淫笑的面孔近离杞子的脸寸许,双手不知所措的动着,眼神中尽是恨不得将她吞下去的神态。 肖志成站在一旁,正坏笑的看着肖云生,肖云生道:“管家,这回你可是功不可没啊,干得好,本公子有赏。” “谢孙少爷。”肖志成一脸奴才样应着。 肖云生将目光重新移到杞子身上,手轻轻的滑过杞子的脸,猥琐的说:“真是个大美人,比清吟楼的寒若水更加迷人。” “是啊,少爷,这么个美人怎么能便宜了凌世祺呀。”肖志成附喝着说。 第一百一十节 初访幽园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肖云生的手碰到了杞子的纱袖,他轻轻的掀开袖子退到臂弯处,惊喜的发现那一点赤红,更加激动的说:“是个处子,没想到我肖云生也会有这等艳福,老天爷,真是太感谢你,再让她刺我两刀我都愿意。” 肖志成环笑着说:“少爷,那您慢慢……,我先告退了。” “哼,本公子要让她醒过来之后,清醒的知道是本公子得到了她,要让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记住,本公子是他第一个男人,到时候不管她从是不从,都只得认命了,哈哈哈哈……。”肖云生面目狰狞的说,让做惯坏事的肖志成都觉得毛骨悚然。 夜静得异常诡异,大街人了无人际,偶尔出现一两个人也是匆匆离去。凌府的马车前行在街道之上,奔跑的车声划破夜空的寂静。 玄毅正在批阅最后几份奏折,蓝子辉笔直守在门口,德福随侍在左右。玄毅提起勾勒批阅,还未落下,幽园的大门就被激烈的敲起,敲门声如雷贯耳,响彻整个园邸。 玄毅有些生气的道:“去看看。” “遵旨。”德福应声离去,蓝子辉进来道:“主子,这会晚了,会是谁?” 玄毅没说话心想:我怎么会知道。拿起最后一份奏折看起来。 蓝子辉继续道:“会不会是娘娘回来了?” 玄毅的神情定格了一下,说:“你觉得可能吗?” 这回蓝子辉不再说什么了,他知道――不可能。 德福打开大门,走了出来,眼前的人他都认识,他笑着道:“几位寅夜来访,不知有何赐教?” 凌世祺上前还礼道:“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请问尊驾怎么称呼。” 德福笑道:“贱名不足矣道。” “那请问贵主人怎么称呼?”凌世祺继续问着。 德福依旧笑着,“奴才就是奴才,不敢直呼主人名讳,请见谅。” 德福的话,让凌年有些气急,他上前一步说:“你这人嘴巴怎么这么紧,问你名字不说,问你主人家名字也不说,有什么了不起?” 凌世祺怒道:“住口,什么时候轮到你这小厮插嘴。”又笑着对德福道:“在下管教无方,尊驾莫取笑。” “凌大公子不必拘束,请说来此何意?”德福和颜悦色的问道。 凌世祺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人,从未在洛州城中见过,虽是奴才却很有高高在上的气度,他到底是谁?还知道自己的姓氏。 苏月玲着急的问道:“实不相瞒,请问杞子有没有在府上?” “杞子?”德福惊道:“娘……她不是在凌府吗?” “上午杞子出门了,可到现在都没有回府,我们想她会不会来了这里,所以才冒昧前来打听。”苏月玲说完,德福的心悬了起来,杞子并未回来,那她会去哪儿呢? 他说:“诸位,请稍等,我前去禀报一下。” 凌世祺道:“请。” 德福急忙朝玄毅处走去,听到蓝子辉的话,心中也稍稍有些期待。可不曾想等来的却是杞子失踪的消息。 “皇上,现在凌公子正在大门口等着。”德福恭敬的说,等待着玄毅见与不见的话。 一阵寂静,玄毅走到窗前,望着天空的一点星辰,脸上找不到一丝的表情,头也不回的说:“带到客堂。” “遵旨。”德福退下,蓝子辉问道:“恕臣无状,皇上要如何应对凌世祺呢?” “既来之,则安之,现在娘娘安危不明,此时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份保障。”玄毅静静的答道。 蓝子辉继续说:“皇上,臣有一事未向您说明。” 玄毅转过身说:“哦,什么事情,说吧。” “臣今日见过皇后娘娘。” “你见过她?什么时候,在何处?”玄毅连续的问着,透露出着急的气息。 蓝子辉将上午见到杞子的经过说了一遍,玄毅紧皱双眉,低声说道:“她想插手这件事情,是想救凌家二公子吗?” “依臣判断,应该是这样。” “哼。”玄毅冷冷的说:“无知妇孺,难道不知晓我天朝律法,杀人者偿命的道理吗?而且还是一个无恶不作之徒,根本就没有一丝活命的机会。” 德福无声的进来说:“皇上,人已到客堂。” 玄毅叹了口气说:“从此刻开始,朕不是皇帝,是一个京城的商人,姓郑名毅;德福乃是管家,蓝将军乃一名护院。” “遵旨。”两个异口同声的应道。 玄毅起步到门口,德福问了一个问题:“主子,那娘娘呢?” 玄毅驻足,蓝子辉心想德福的问题挺弱智,说:“那还用问,当然是夫人呗。” 玄毅未言语,提起步伐朝客堂走去,两个怏怏的跟在了后面。 客堂之中,凌世祺和苏月玲焦急的等待着,只有凌年在门口张望,还不忘发发牢骚说:“这家主人真是的,一点儿也不懂得待客之道,怎么能让人这么等着。” 凌世祺有些生气的说:“凌年,你是越来越目中无人了,现在是在人家府上,你怎么能这般无礼,说出去还是会说我凌府没有家教,连个家仆都教不好。” 看到凌世祺恼怒了,凌年走到他身边,嘟着嘴着:“少爷,对不起,小的知错了,以后一定改还不行吗?你别生气了。” 凌世祺无奈的瞪了他一眼说:“如若有下次,我定不饶你。” “谢少爷,谢少爷。”凌年说完间,德福走了进来说:“我家主人到了。” 凌世祺和苏月玲纷纷起身,玄毅走了进来,凌世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脑子里飞速的寻找着见面的记忆。这份庄严的气质,慑人的气势到底在那里见过? 苏月玲见到玄毅,手不由自主的摸着自己的脖子,看到他自己的脖子突然变得很疼,想起那天的情景,还心有余悸。 玄毅双手抱拳道:“凌公子,有礼了,不好意思,让您久等。” 凌世祺从思忆中回过神来道:“那里,那里,这么晚还来打扰,是在下的过失才是。” 玄毅坐在上坐,苏月玲如坐针毡,很不自在的瞟了他一眼,吓得立即收回目光。 德福端上来茶放在茶几上说:“凌公子请用。” “有劳了。”凌世祺客气道,又对玄毅说:“还未请教阁下尊姓。” 第一百一十一节 杞子的身份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玄毅放下茶杯说:“在下姓郑名毅乃是一名普通的商人,这是我的管家德福,这是护院蓝子辉。” 相互见礼,凌世祺也算见过世面,这那里是普通的商人?管家的素质,护院的神情都不是一般人家能够拥有的。 凌世祺笑着道:“原来是郑兄,在下凌世祺今日叨扰了。” “凌兄不必客气了,请问到此何事?”玄毅直奔主题,半点也不拖泥带水,这是他处事的风格。 凌世祺惊了一下道:“不瞒郑兄,在下府上有位杨杞子姑娘,日前出门后至今未归。”又看了一眼苏月玲说:“据这位苏姑娘说,几日前她是在府上找到杞子姑娘的,所以在下今日前来,主要是想问一下杞子姑娘是不是还在府中?” 玄毅心中冷冷一笑,望着面前这个杞子所谓的“替身脑膛”道:“怕是凌兄今日要白跑一趟了。”又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苏月玲道:“那日与苏姑娘出去后就未回来过。” “哦,原来是这样。”凌世祺有些尴尬的说:“在下还有一事不明,请郑兄明示。” “凌兄不必客气,有什么不解就请直接问吧。”玄毅知道他要问什么?从刚才起他就一直等着凌世祺问这句话,果然凌世祺开口了。 “不知杨姑娘是府上的什么人?”凌世祺问的时候,心是提着的,他明白自己的担心,明白自己的期待,却又怕一盆冷水浇下来。 玄毅微微一笑说:“杨杞子乃是我的――丫环。” “丫环”二字一出口,几乎在场的每个人都吃了一惊,只有玄毅正饶有兴趣的欣赏着每个人的表情变化。 先是德福和蓝子辉,皇后一下子变成了丫环,真亏皇上想得出来。 接着是苏月玲,她决不相信杞子只是丫环那样简单,那日在杞子房中,一说到是她害得杞子失声,面前这个势气凌人的男人没有丝毫考虑就上前掐住了她的脖子,若不是杞子求情,她怕是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现如今说是他的丫环,真的假的? 凌年和苏月玲一样,不相信杞子是个丫环,那有丫环什么都会的,还长得那么让人怜惜,怎么舍得拿来做丫环呢? 凌世祺虽半信半疑,心里却也松了口气,怎么说这个答复也在他的期待之中,他倒也没有什么不悦,丫环嘛,那就什么都好说了。 玄毅静静的观察着在场的访客,编起故事来说:“杞子乃我府中一丫环,因琴棋书画,四书五经样样经通,所以甚得家母喜爱,一直把她当女儿看待。不曾想几个月前做错事情,我说了她几句,没想到她身份不大,脾气倒是挺大,竞离家出走了。这次在下出门办事经过洛州,没想到重新遇到了她。”玄毅心不慌词不乱的说完这些句,德福和蓝子辉强忍着不笑出来。 凌世祺笑着说:“原来如此。” 玄毅接着说:“现在她居然失踪了,看得出凌兄很着急呀。不如这样吧,杨杞子怎么也是我郑家的人,她失踪了我回去也不好向家母交待,我看我派属下帮着找一下吧。” “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多一个人就多份力量嘛。”凌世祺起身道:“郑兄,这些天我府上事物繁琐,今天就先告辞了,改天一定重新登门造访。” 玄毅也起身道:“好,凌兄请慢走。”又侧头说:“德福,替我送客。” “是,主子。” 德福将凌世祺一行人送到门外,目送着他们上了马车,再走远。 客堂中,玄毅担心杞子的心情终究还是暴露了出来,他恼怒的将茶杯狠很的摔到地上,蓝子辉吓了一跳说:“主子熄怒。” “这个不知死活的臭女人,本身就是个危险,居然还想替别人出头,她以为她是活菩萨转世,有力回天吗?凌家对她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他想到刚才蓝子辉说州牧刘大人是最后见过杞子的人,马上吩咐道:“你即刻去州牧府,问清楚娘娘离开后的去向。” “是。”蓝子辉出了门消失在夜色里。 从方才开始,凌世祺担心杞子的样子就一直印在他的脑子里,柳仲文成亲了,可凌世祺会是另一个柳仲文吗?这个“柳仲文”和之前的不同,因为同样担心,表达却不一样。他担心她,可以表现出来,可以说出来,这样能更快让她明白对方要传达的心意。可自己不同,他是皇上,怎么能向别人坦露自己的心声,他担心她,能表现出来,却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天子的威严何在,天朝的威严何在?可自己对这个女人的爱已深入骨髓,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要怎么才能让她臣服自己? 他二十岁时,北方邻国进范边境,大举来战,他临危不惧,御驾亲征,短短数月就将邻国打得节节败退,终于伏首称臣。面对敌人的千军万马他都不曾犹豫过,可笑此时的自己却为一个女人方寸大乱,玄毅想来自己都觉得讽刺到了极点。 这个蠢女人,这次找到,朕决不会轻意放过你。他暗下决心,这次找到她后,不管她同不同意,一定要将她带回宫里,把她关在栖凤殿一辈子。 凌世祺回到府中是,已一更天了,苏月玲和凌年都回自己房间了,凌世祺也朝自己的房中走去。当他推开门,脑中的记忙突然被定格――云轩楼,对,他在云轩楼见过郑毅,虽只是好奇的一回头,却没有忘记那张让人生寒的脸。凌世祺更加确定他不是寻常之人,他到底来洛州做什么?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是办事路过洛州吗?还是他就是冲着杞子来的?他不敢在想下去,这一刻他宁愿相信杞子就像玄毅说的那样,是他府中的一名丫环。 清晨,阳光柔和的散落了一地,肖府的别院中春色一片,树梢上缀着花蕾,再陪称着几片嫩得出水的绿叶,鸟儿停落在树枝上,吱喳的叫着,头还不停的张望,猛的又突起来落到了房顶上,三五成群的一起飞走了。 第一百一十二节 逼婚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杞子慢慢的睁开眼,可第一感觉却是自己睡了个好觉。脑子还是迷糊的,呆呆的望着帐顶,目光渐渐清晰起来。记忆之门也随着打开了,猛的起身,环顾四周自语道:“这是哪儿?我这是在哪儿?” 有两个穿着打扮得很俊俏的丫环进来了,高的那个端着洗脸的铜盆,矮的拿着毛巾,衣服都一样的,是小碎花布,看上去都是可爱。 杞子看着她们,两个丫环放下手中的东西道:“姑娘,你醒了。” 杞子问:“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 只见左边的高个子丫环笑着说:“这个姑娘会知道的,主人吩咐奴婢们不得多嘴。” 杞子掀开被子,起身时差点摔倒,因为脑有些晕,还好丫环上前来扶着她,杞子推开她们说:“把你们主子叫来,我要问问他为什么要偷袭吗?” “姑娘,请稍等,主人已吩咐奴婢先侍候好姑娘,他一阵间就会过来。”高个子丫环笑着说道。 杞子发现自己并未有什么损失,也稍稍放下心来,倒要看看这家的主人是何方神圣。 高个丫环对矮个丫环说:“芳儿,去拿早点来。” 被叫做芬儿的丫环笑着离去,高个子丫环留下来为杞子梳妆。杞子莫名其妙望着身后那个看上去喜滋滋的丫环,真不知道她在乐呵什么? 头梳好了,芬儿也把早点端来了。高个子丫环又说:“姑娘,用早点吧。” 杞子有些不悦,她本来就有事情,还经得起这般悠闲,再待在这里,凌世俊的命可真的要不保了,她说:“我不想吃,快叫你们主子来见我,见过之后我好走。” 芳儿道:“主子说了,等你吃完早点他就来见你。” 杞子不安的看着桌上的粥和小馒头,想起昨天的情形,轻轻皱眉说:“不会下毒了吧。” 高个子丫环道:“姑娘放心,绝对安全。” 杞子无奈,拿起勺子喝起粥来,她想快些吃完,快些见过那个丫环们口中所谓的主子,好离去,她没想到要离去是何等的不易。 用完早点,芬儿收拾了一下出去了,高个子丫环倒了杯茶递给杞子,杞子接过说:“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和刚才的芬儿是亲姐妹,她叫芳儿,我叫芬儿。”芬儿开心的说道,从来都没有人主动问过她们的名字,所以心情大好。 杞子笑着说:“你们是不是春天出生的?” 芳儿惊喜着说:“是啊,姑娘怎么猜到的?” 杞子抿着嘴笑道:“因为春生百妍,花吐芬芳呀。” 芳儿开心得不知所措,刚想开口,门外一个男声传来:“哈哈哈,杨姑娘真是好文采。” 肖志成站在门外一边,肖云生大步跨过门槛,杞子手中的茶杯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摔成粉碎。芳儿急忙收拾好,走了出去。 杞子再也笑也不来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危险指数一点也不压于玄毅,更确切的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玄毅会顾及她的愤怒而松手,而肖云生则相反,是个滴水不进的家伙。她早就见识过了,在清吟楼的那一夜,若不是她在他身后刺一刀,只怕苏月玲早就被她毁了清白。 “是你,怎么会是你?”杞子仍不相信肖云生会这么大胆,当街撸取女子。 肖云生笑道:“杨姑娘,何必如此吃惊呢?见面本公子是迟早的事情,难道你也像本公子一样期待已久吗?” 杞子冷笑一声道:“肖公子,没有想到你的脸皮这么厚,也难怪你胆子大了,我承认当初刺伤你是我的错,可那也是你错在先,怨不得我,今日你将我带来府上,到底想做什么?” 肖云生被杞子吓了一跳,平常的烈女见到他也会吓得言词混乱,谈吐不清,可面前的女子不仅思维清晰,连半点的惧怕之意都没有,还敢用话进攻击他,这份胆色决不是普通女子所拥有的。他想得没错,若以前的杞子怕是没这份胆量,可自己接触了玄毅后,那些有关恐惧的词好像都与她无关了。 “好,有魄力,你是本公子生平见过的女子中最有魄力的一个,很适合本公子的口味。”肖云生满意的打量着杞子,心中尽是欢喜。 杞子怒视着他:“合不合你的口味,本姑娘没兴趣,现在我只想知道你准备什么时候放我走?” “哼。”肖云生冷笑一声:“你这辈子都别想走了。” 杞子盯着他压抑着愤怒问:“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人在这儿就没有想到什么意思?”肖云生语气轻挑,杞子听得很不舒服。 杞子再一次怒视着他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本公子刚才跟你说过,我要关你一辈子,难道我堂堂肖府公子还配不上你吗?”肖云生骄傲的说。 杞子心里冷笑道:我连堂堂的皇帝都不要,更何况你只是一个堂堂的肖府公子。她说:“你敢强娶民女,就不怕天朝律法吗?” “哼。”肖云生不屑的看着窗外天空说:“律法?律法有个屁用,在这洛州城里,我肖云生就是律法。” “你太大胆了,居然敢藐视朝庭律法,你难道就不怕上头追究下来治你的罪吗?”杞子抱着一丝希望危胁着说。 “谁敢治我的罪,我奶奶是当朝一品诰命夫人,爷爷是前朝大将,谁敢治我的罪。”肖云生的过激言辞若是让玄毅听到了,怕是他一说完,脑袋和身子早就分家了吧。 杞子见危胁没用,只得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极不情愿的说:“肖公子,有件事情你也许不知道吧。” 肖云生来了兴趣,“你还有密秘,本公子就喜欢探听人家的密秘,你有什么事就快说吧。” 杞子正色道:“我成过亲了,做冯妇久矣,难道这样你对我还感兴趣吗?” 肖云生突然没有了任何表情,杞子暗暗心喜,以为她的话起到了作用,没想到肖云生突然大笑起来说:“你成过亲了?算了吧杨姑娘,想骗我肖云生,可没那么容易。” 此时杞子成为了丈二的和尚,说:“怎么讲。” 第一百一十三节 崩溃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肖云生没讲话,只是大步走近她,抓住她的手臂,掀开纱袖指着那点赤红说:“这是什么?我肖云生见过无数的女人,不要以为我连这个都不认识。” 杞子一阵心闷,最后一丝希望被这一点红迹给摧毁了,她立即用劲推开他说:“肖云生,你卑鄙无耻,你对我做了什么?” “杨姑娘放心,昨夜我并未对你怎么样,只是轻轻的爱抚了你一会儿。这不能怪我,只能说你自己不够聪明,这才有让我得逞的机会呀。”肖云生得意洋洋的说道。 杞子气得一阵晕旋,道:“你要怎样才肯放了我?” 肖云生想都不想,直白的答道:“和我成亲,做了肖府的少奶奶后,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杞子同样想也不想,直白的说道:“你是不是没睡醒,还在做梦,我怎么可能会嫁给你,除非日夜颠倒,黑白不分。” “你……。”肖云生也生气了,冷笑道:“你别得意,这是在肖府,我的地盘,要怎么做那是我说了算的,轮不到你。” 他慢慢逼近杞子说:“要是把我惹急了,本公子就来个先洞房后成亲,到时候可别怪本公子心狠手辣。” “你敢……。” “不信就试试看。”杞子心中终于升起一股惧意,若是让眼前的畜生夺去清白,还不如一头撞死的好。可眼下不能这样,她失踪了,凌世祺肯定在担心她,凌世俊还等着她去救,若就这样死了,岂不是愧对自己来世上走一遭吗? 看肖云生还不敢把她怎么样,只得先稳住他,再另做打算,或是等着凌世祺来救她。她说:“你能不能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你最好先好好的考虑一下,不要让本公子等得不耐烦。”说完肖云生面带邪笑的骄傲的出去了。 杞子摊坐在地上,抚着胸口不知所措。 蓝子辉已带回来消息说州牧刘大人不知道杞子去那里了?此时还是杳无音信,已经过去几天了,玄毅心里很是不安,惟恐有什么事情发生。看着玄毅心神不宁,蓝子辉道:“皇上,刑部的碟文到了,你真的要判凌世俊死罪吗?是不会等找到娘娘后再做打算。” “后宫不得干政,这些事情轮不到她过问,再说若她真的要替凌世俊求情的话,来找的人不是我,应该是张府遗霜。”玄毅淡淡的说着,脸上不带一丝表情。 肖府的杞子怎么也坐不住了,几日来她最多出过门到院子里,肖云生限制了她的人生自由,看着门口的三步一丫环,五步一家仆,没有丝毫可以逃出去的空隙,杞子心中的焦急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被关在这里已经五天了,平常州府的文碟到达京城要十天半个月,等玄毅批阅也得好些天,可是如今他就在洛州城中,也就是说刑部的人办事会事半功倍,说不准此时那个州牧刘大人的碟文已到玄毅手了,若玄毅朱笔一挥,那一切不都将成定局了吗?杞子越想越不妥,心情压抑到了极点,她要脱身,快些脱身,不然一切都来不及了。 可想得容易,做起来比登天还难,肖云生是这样一个没有人性的东西,他能忍容她这几天已经是极限了,这点杞子心里很清楚明白,他过来看到杞子的眼神每天都不同,那是一种只要一点火星,一切都会燃烧起的眼神。她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一定会有办法的。 芬儿大步的走进来告诉杞子说:“姑娘,我刚才去肖太夫人听到孙少爷说一会要过来,你要小心着点。” 杞子感激的望着她:“谢谢你,芬儿。” “别谢我,我要走了,不然别人会怀疑的。”芬儿小心的看看身后说。 杞子点点头,目送芬儿离去。 芬儿说得不假,她才走不久,肖云生就来了。 一进门就大呼:“杨姑娘,考虑得怎么样了?” 杞子还是不改往常的态度,生冷的说:“你别梦了了,我死也不会嫁给你的。” 肖云生自顾坐在杞子身边,伸手去抓杞子的手,杞子迅速起身离开,肖云生邪魅的笑着说:“你不知道吗?凌世祺刚才来过了。” 杞子猛的转头看着他,肖云生读出了杞子眼中的期待,得意的说:“可惜不是为你来的,是为他快了处斩的弟弟来的,更何况没人知道你在这儿。” “你说什么?凌世俊要被处斩了?”杞子大声问道,这回肖云生糊涂了,他以为她只对凌世祺感兴趣,没想到对凌世俊也感兴趣。 “是啊,三天后就要被处斩了,凌世祺来求我祖母,看能不能想想法子救救那个无恶不作的二弟,可是我祖母也没有办法,他只得怏怏离去,回家准备办丧事了。”其实凌世俊两天后就被处斩了,肖云生留了个心眼,想看看杞子是个什么态度,虽是意料之外,却也看到了杞子担心流泪的样子。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杞子泪雨滂沱的朝肖云生吼道。 肖云生猥琐的看着杞子,满意的说:“可以呀,条件我已经说过了。” “我说过了,我不会嫁给你的,你为什么要强人所难。”杞子崩溃了,真想一刀杀了面前这个恶心的男人。 肖云生淫笑道:“我再等一等,相信你一定会答应我的。” 一天之后,洛州城的法场上人山人海,多数是看热闹的,凌世俊被押到了刑台上,刽子刀威威的立在一旁,凌世俊此时蓬头垢面,往日的威风全然不见,跪在刑台上怯怯的发着抖。 凌世祺扶着柳氏站在人群中,柳氏已经哭晕过去两次了,悲恸欲绝,肝肠寸断的心情全写在她的脸上。可她还坚持待在那里,她给了他生命,无论如何也要看着他结束。凌丽珍大声和喊着:“二哥,二哥,二哥。” 赵韵娘哭着拉着凌丽珍说:“丽珍,坚强些,不要让你二哥走得有牵挂。” 忽然人群中让出一条道,张员外的夫人和女儿穿着白帐素服,张小姐抱着灵位走到最前面,将灵位放在面前,她大声说道:“爹,你快看看吧,害死你的凶手今日就要被绳之以法了,你在九泉之下安息吧。” 第一百一十四节 法场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柳氏跑到张夫人和女儿面前,跪下求道:“张夫人,张小姐,是我孩子不对,可她还年青,毕竟是个孩子啊,求你们大人大谅,放过他吧。” 张夫人也哭着说:“凌夫人,你的孩子年青就可以随便收了人家的性命吗?你知不知道因为他,我的家――毁了,难道我们还不应该为他报仇吗?” “我知道是俊儿不对,求你,求你放过她吧。”柳氏磕着响头,把头都磕破了,凌世祺拉着她说:“娘,你快起来。” 张夫人拭了拭眼泪说:“凌夫人,你不必如此,家夫不幸身亡,全是你家二公子的责任,你再怎么求我我也不会替他求情的。” 柳氏刚想说什么,刑场上的鼓声响了起来,在柳氏的心里,这是一声声的催命毁啊,她大叫着奔向刑台,被维持秩序的卫士给拦了下来。 “俊儿,俊儿,我的俊儿。”柳氏撕心裂肺的喊着。 凌世俊像被什么唤醒一样,咆哮着,哆嗦着说:“娘,快救我,快救我,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大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二弟,对不起,这次大哥帮不了你。”凌世祺愧对凌世俊,不敢看他,侧过头说。 凌世俊突然想起来什么,大声喊道:“杨杞子,你在哪儿?你说过你会帮我的,你现在怎么不出来了,你这个骗子,臭女人,你就是这样救我的吗?” 在场人的没人料到他居然会喊出杞子的名字,大伙都吃惊的看着他,柳氏道:“俊儿,你说什么?” “娘,娘,是杨杞子,是杨杞子说她会救我的,她说过的,杨杞子,你在哪儿,你快出来,你害死我了,你害死我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凌世俊凭空大喊,杞子正被关在肖府之中为脱逃想计,怎能听到他这番言语,更何况肖云生骗她,她根本就不知道今天就是处死增凌世俊的日子。 州牧刘大人起身大声说:“时辰到,行刑。” 凌世俊惊恐万状的看着柳氏,柳氏已禀住了呼吸发不出声了,凌世祺闭紧了双眼,他还是不忍看着自己唯一的兄弟死去,随着凌世俊的目光呆滞,他放弃了最后一丝希望,刽子手的刀挥下了,柳氏两眼翻白晕死过去。 “娘,娘,娘,姨娘,姨娘……。”众人大喊。 不一会儿,看热闹的人逐渐散去,刑场上不久就又变得鸦雀无声,风吹过,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回到幽园门口,玄毅说:“子辉,你去跟刘大人打声招呼,让凌家把遗体领回去吧。” “可是主子,按天朝律,凡杀人者处死的遗体是不能让亲属领回,是要被葬在乱葬岗的。” 玄毅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心软,许是方才见多了柳氏的眼泪吧,凌世俊虽是个十恶不涉的不孝子,毕竟是母亲的儿子。“你去吧,不必多言。” “遵旨。”蓝子辉离去,他知道他心软了,大概也有些了解杞子的想法了。 夜晚,因为凌世俊死了,幻想着杨杞子就要上当成为他的新娘,肖云生喝了些酒再次来到别院,他隐瞒了凌世俊已被处死的消息,按他之前的说法,凌世俊现在还活着,后天才被处斩。 杞子看着满身酒气的肖云生,知道他又要逼自己就范了,怒道:“你又要做什么?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肖云生知道了他的短处道:“让你考虑的事情怎么样了?本公子可快没有耐心了。” 杞子生气的望着他,肖云生淫笑着说:“你生气的时候也这么漂亮,你再不给我答复,怕我真的等不及了。”说着一步一步逼近杞子。 杞子一步步退着,碰倒了洗架,说:“肖云生,你放尊重些,我告诉过你我已经成过亲了,你想侮辱一个有夫之妇,就不怕遭天遣吗?” 肖云生冷冷的笑道:“有夫之妇,你明明是黄花大姑娘,装什么有夫之妇啊?实话告诉你,今晚是你最后思考的时间,明天本公子可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杞子怒视着他大声道:“你做梦,我死也不会嫁给你的。” 肖云生被激怒了,他生平见了有过多少女人,多刚烈的最后还不是任他摆布,他就不信搞不定一个杨杞子,“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现在我的限度已经被你瓦解了。” 杞子后悔没有不记得面前的男人喝了酒,还有他是肖云生,一个善变的**,此时自己激怒他不是自寻死路吗?可世上没有后悔药,眼看着肖云生一步步朝自己走近,杞子一点办法也没有,难逃自己今夜真的是再劫难逃吗? “肖云生,你想干什么,你再过来我就咬舌自尽。”杞子威胁着说。 不想肖云生笑道:“你不会死的,你死了,凌世祺怎么办。” 杞子走神了,听到了凌世祺,满以为他会找到自己,会来救自己,可如今还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反抗。泪水滑落下来,没想到自己变得这么依赖他了。肖云生趁机一个箭步上前紧紧的搂住杞子,忘乎所以的吮吸着她散发的体香。 杞子挣扎着,拍打着肖云生,肖云生将她抗起来摔在床上,眼里尽里熊熊燃烧的欲火,他自顾的脱了外套,杞子急忙拉来被子保护自己,肖云生扑了上去,掀开被子,压在了杞子身上。 “肖云生,你放开我,你这个畜生,你不是人。”杞子怒吼道。 肖云生直让她骂,唇吻着杞子的脖子,手在杞子身到乱摸,终于拨开了她的纱衣,隐约的看到红肚兜,肖云生更加肆虐吻着她,恨不得把她吞下去。 杞子哭了,伤心的哭了,知道自己再也逃不了了,她不再挣扎了,带着哭腔说:“等等。” 肖云生感到杞子没了挣扎,好奇的停了下来望着身下那张梨花带雨的面孔说:“怎么?想通了,可以,咱们先洞房,后成亲。”说完又去亲吻她。 泪湿了枕巾,杞子脑子里全是凌世祺,她要救凌世俊,眼神空洞的说出两个字:“娶我。” 肖云生突然停住了伸进杞子胸衣的手,再次看着身子下这个快要被自己拔光的女人,说道:“你想清楚了?” 第一百一十五节 妥协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想清楚了,明天我们就成亲,所以今晚不行。” 肖云生满意的笑着说:“原来你也只是个普通的女人。”想继续吻下去,杞子的手挡住了他,轻轻的说:“答应我。” 这句话,听得肖云生骨头都快要酥了,他紧紧的抱住杞子,喘着粗气说:“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 门外传来敲门声,肖志成道:“公子,太夫人找您。” 肖云生极不情愿的起身,穿好衣服,走前还在杞子的脸上轻轻的吻了下,本想吻杞子的唇瓣,杞子侧头闪开了。听到关门的声音,杞子立即惊恐的缩成一团,哆嗦着身子任眼泪流得天荒地暗。 肖云生要成亲了,在凌世俊死后的第二天,这一爆炸性的消息传遍了洛州城的大街小巷,之所以说是爆炸性的消息,是因为之前没有一点前兆,完全是突然之举,却又那样的真实。按理说肖府大婚应该是很隆重谨慎,可看肖府的样子,喜事办得十分仓促,许多人还没有回过神来呢。 坐观天下,无奇不有,凌府办白事,肖府办红事,这两天洛州城可真热闹啊。洛洲城里的百姓们这两天可真忙说个不停。 拜堂的吉时定在了下午,用过午饭,杞子就被肖云生派来的喜娘们梳妆打扮起来,芬芳姐妹一直在旁边站着打打下手,本是喜事,可她们在杞子脸上看不到一丝喜气,更多的是忧郁、伤心和泪。 沐浴的水好了,喜娘喜气洋洋的对芬芳姐妹道:“快扶新娘子去沐浴。” 退去衣物躺在飘满花瓣的大浴桶里,空气中也弥漫着花香,喜娘出去了,只留下芬芳姐妹二人侍候她。看着杞子愁眉不展的,芬儿笑着问道:“姑娘,你今天成亲,怎么不开心呢?” 杞子无言以对,芳儿继续问着:“是啊,去年太夫人曾给少爷招过一回亲,那姑娘都从街这头排到街那头了,可少爷一个也没看上,如今少爷选中了你,你应该很开心的才对啊。” 听着这对情窦未开的小丫的话,杞子淡淡的说:“你们不懂,不过总有一天你们会懂的。” “总有一天是什么时候?”芬儿问道。 杞子想了想,幽幽的说:“当你们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 “那姑娘有喜欢的人吗?”芳儿睁着那双无浊的大眼睛,小巧的问。 杞子的心抽了一下,若是今天要嫁的人是柳仲文,或是……,不,是她的柳仲文,她会欣喜若狂的穿上嫁衣,只做他的新娘。杞子脑子稍停顿了一下,怎么会想到凌世祺呢?她不可以对凌世祺产生一点感情,虽承认对他有好感,但那是不现实的,破坏他和赵韵娘的幸福也许会遭到天罚吧。 “姑娘,姑娘。”芬儿轻轻的摇摇她说:“在想什么呢?” 杞子回过神来摇摇头说:“没有什么?”没人看到一点热泪落下,和浴水缠绵在了一起。 芳儿问:“姑娘,你是不是不想嫁给我们家公子呀?” 杞子想也不想应道:“若是不嫁能逃出去,当然最好。” 两个姐妹两视一眼,刚才的好心情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喜娘拿着喜服进来了,放下就进来说:“新娘子,洗好了吗?” 芬儿答道:“好了,好了。” 穿着白色的里衣,再换上红色的喜服,还未来得及细打扮,杞子已美得不可方物了,乐得喜娘合不扰嘴,芬儿和芳儿也跟着喜娘欢愉起来,可看到杞子冷冷的脸,没有一丝笑容,她们也开心不起来了。 喜娘拿起梳妆台上绑了红线的梳子,梳起杞子乌黑的秀发,嘴里还念念有词:“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屋子里的其它丫环都跟着‘吃吃’的笑起来。” 梳好头,带好喜冠,再淡扫娥眉,轻点朱唇,喜娘的打扮功夫也真不赖,一个漂亮的新娘子就产生了。 喜娘接着说:“快把红枣莲子桂园汤拿来。” 一个丫环端起放在桌上的红枣莲子桂园汤递给喜娘,喜娘舀了一勺放在杞子嘴边说:“来,吃一口,早生贵子。” 看着嘴边的勺子,杞子张口也不是,不张口也不是,正犹豫之际,肖云生穿着新郎服大摇大摆,红光满面的走进来说:“我的新娘子呢?” 一屋子的都请安道:“肖公子金安。” “都起来,爷今天高兴,都有赏。”肖云生大声道。 “谢谢少爷。” 杞子还是静静的坐在梳妆台前,肖云生看着铜镜中那个绰约多姿、丰韵娉婷、闭月羞花女子,激动得热血沸腾,一想到她将要成为自己的女人,那份潜意识的**充刺着整个脑子。屋子里的其它人都出去了,只留下芬芳姐妹,肖云生和杞子。 肖云生伸出双手,不知道该先碰杞子那里,杞子本能的躲开到一旁,冷冷的说:“肖公子,我们还没有成亲。” 肖云生重重将双拍了一下,说:“不是快了吗?本公子真是有点等不及了。” “你说的话还算数吗?”杞子想起明天凌世俊就要被处暂了,为自己能否出去再次确认。 “放心,本公子说话一定算数。”肖云生狡猾的说。 “那就好。”杞子轻轻侧过身说:“离拜堂还有一会儿,我想静一静,请你出去。” 肖云生站在那里没动,杞子道:“怎么,还怕我逃出去不成。” “哼。”肖云生说:“量你也没这个能耐。”说完就退出了房间。 杞子站到窗前,看到门口站着的肖府护院,心里悲观到了极点,就凭自己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了,难道真的要嫁给这个恶少作妻吗? 看着杞子焦虑得无所适从的脸色,芬芳姐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她们知道杞子是很不想嫁给她们的少爷肖云生的了。 眼看离成亲的吉时越来越近了,杞子也收拾好跌落的心情,一切都是命,半点不由人,她告诉自己:认了吧,杞子,你怎么样也逃不过命运。 “姑娘,芬儿只是个丫头,帮不了你什么?现在你有什么吩咐的话,让芬儿去帮你做吧。”芬儿诚恳的说,芳儿也跟着点点头。 杞子轻轻的笑笑,掩去心底无尽的伤痛,说:“不用了,谢谢你们。” “不如这样吧,我去给您把这碗汤热一下。”芳儿说着端着梳妆台上的红枣莲子桂园汤打开门出去。 一路上,宾客繁多,时不时见到些达官贵人到府,本来嘛,肖府大婚,虽仓促,但也是大事啊,本地知府乡申谁敢怠慢不前来恭驾呀。 芳儿端着热好的汤朝杞子房中走去,路过花园假山处,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并命令道:“不许出声,不然要你的命。” 第一百一十六节 得到与失去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芳儿吓得冷汗直冒,急忙点头,大手忙开了,芳儿怯怯的转身,看到两个陌生的男人,其中一个还用剑壳抵着她,她哆嗦得不停,手中的碗差点掉在地上,拿剑的人低声说:“告诉我新娘在哪儿?” 一说到新娘,芳儿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两个男人,再想到杞子说不想嫁给肖公子的,还说自己有喜欢的人,她轻轻的问:“你们是来救杨姑娘吗?” “你说杨姑娘,是不是叫杨杞子。” 芳儿点点头,说话的男子朝另一男子望去笑着说:“主子,果真在这儿。” 芳儿不怕了,继续说:“你们是不是要救姑娘。” 拿剑的人点点头,芳儿笑着道:“不要担心,跟我来。” 吉时快到了,杞子认命的坐在床边,芬儿拿来盖头轻轻的盖在她头上。 别院之中还有两个护院,芳儿说:“杨姑娘就在屋子里,可是门口的护院可不好对会。”芳儿有些苦恼的说,拿剑的男子觉得面前姑娘很可爱。 拿剑的男子直进入院中,轻而易举就将他打晕了,芳儿看得目瞪口呆。 听到院子里有动静,杞子以为是来接她拜堂的人了,手中紧紧的搓着手绢。门开了,芬儿看到进来的人不认识,刚想开口问,就被拿剑的人打晕在地,进来的芳儿想叫,又被她后面的男子打晕了。 心思不在屋子里的情况,隐隐的感觉到一阵压抑逼近。杞子的手颤抖着,眼中的水雾凝结成一滴泪沉沉的砸在手上。逼近她的人注意到了,心似被什么扎了一下。 他走近,伸手像入洞房的新郎一样,轻轻的掀开了杞子的盖头。杞子紧闭着双眼,不敢看。 面前的女子犹如冬季盛开的蝴蝶兰,美得可以让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浮想联翩。进宫那夜,她把他挡在了门外,如今那一幕闪过他的脑子,他突然觉得好笑。 只见他冷冷的说:“怎么,想不到你也会害怕啊?” 好熟悉的声音,好想忘记的声音,突然的从天而降。杞子吓了一跳,猛的睁眼,玄毅站在她的面前,正直直的盯着她。杞子打了一个冷颤,却感觉安心了许多,脑子变得很轻松,一切担忧的心情在她睁眼之际荡然无存。突然觉得很委屈,不知为什么,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落了满地,玄毅看得心都快碎了,他箭步上前紧紧的搂着她。庆幸自己早到一步,没有让她成为别人的新娘。 蓝子辉说道:“主子,快走,一切快来不及了。” 玄毅看了看怀里穿着新娘服的杞子说:“你还想穿着她?”又对蓝子辉说:“把那丫环的衣服脱下来。” 杞子换了身丫环的衣服,玄毅紧紧的拉着她的手,害怕她再走丢了,前脚离开别院,后脚接新娘的人就进去了。因为客人很多,混乱之中他们很成功的走到了后门,并逃了出去。 回到幽园,德福已掌灯了,一路上杞子不曾讲过一句话。 房里,气氛相当压抑,德福和蓝子辉识趣的退下了,杞子隐隐的很不安。现在逃出肖府了,杞子想起自己要成亲的目的,开口道:“我想求你放过凌家二公子。 玄毅的心咯噔一下,他不允许她心里装着别的人,没想到救她出来,感谢的话没有一句,出言就是凌家的人,他脸上渐渐集聚着阴冷的寒光,压抑着气愤的心情问道:“凌世祺对你已经这么重要了吗?为了他你可以把自己给奉献出去?”芳儿带路的时候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玄毅,所以从看到杞子那一瞬间,他心里就有火了。 “你怎么会知道?”杞子惊讶的问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玄毅控制不住自己大声的嘲弄说。 杞子也生气了,也大声说:“你没有资格这么说,我又没做什么有违常理的之事。” 她没有衡量到自己在玄毅心中的位置,此时说出这句话彻底将玄毅激怒了,“你是我的女人,为了别的男人要把自己嫁出去,难道你还觉得光明正大吗?”他重重的拍着桌着说。 “你胡说,我不是你的女人。”杞子大声说道,想起了不该想起来往事。 玄毅逼近一步说:“你怎么不是,朕亲下召书立你梁杞子为后,这是全天下都知晓的事情,朕坐拥天下,难道连这点事情都会忽略吗?你当朕开玩笑吗?” “我没有想过要当你的皇后,一切都是你一厢情愿。”杞子冲口而出,说出口却有丝后悔的感觉。 “一厢情愿?你居然说朕一厢情愿。” 望着玄毅带着愤怒的质问语气,杞子仍不甘示弱的说:“难道不是你吗?要不是你,我不会离开娘,我要出宫见娘,你还千方百计的把我抓回去,我娘要死了,你都不让我回去看她,我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你知道我做女儿的有多遗憾多内疚吗?若不是你,仲文哥也不会和我分开,不会不曾守诺言娶了别的女人,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吗?你用你的专横霸道毁了我一生的幸福,我怎么能成为你的女人,我怎么可能成为你的女人,这辈子你都妄想。” 玄毅气得脸发赤红,他像一头快要爆发的狮子箭步冲到杞子面前,双眼如铜铃般瞪着杞子,杞子虽是本能却也是畏惧的退了一步,玄毅邪魅的笑着,身上透着丝丝的寒意,杞子胆颤心惊的问:“你想做什么?” 玄毅一把抓住她的手,凌厉的眼光像箭一样穿透了杞子,他说:“你怎么可能不成为我的女人,说什么这辈子我妄想,我告诉你,朕要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朕现在就让你清楚的知道,你是怎样成为我的女人的。” 杞子挣扎着:“你无耻,快放开我。” 玄毅抱起她说:“你今晚不是洞房吗?不过很遗憾,新郎不在这儿,所以我和你洞房。” 说完狠狠的将杞子扔在床上,杞子惊恐的望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恨意,玄毅将她紧紧的压在身上,粗鲁的吻着她的唇瓣,手还不停的扯着她的衣物,他用力翘开她的香舌,杞子不客气的咬了一口,满嘴的血腥味道,可玄毅并没有放弃的意思,他要得到她,就在今晚,他要兑现要她变成他的女人的诺言。 杞子身上的衣服被拔得差不多了,红色的肚兜充满的诱惑,玄毅脱光自己的衣物,此时强烈的占有**充满了他整个脑子,他紧紧的扣住她的双手,当他看到右臂那颗红痣时想着:我要让它消失,这就是成为我的女人的标示。 他吻着她的脖子,杞子流下一滴眼泪说:“我恨你,不要给我机会,不然我会亲手杀了你。” 玄毅愣了一下,杞子趁机挣扎着,然她的挣扎重新唤醒了玄毅的**,他掀掉了杞子仅剩的肚兜,头埋进胸前吮吸着,杞子羞得满脸通红,玄毅昴足了劲,强行进入了杞子的身子。痛感传遍身体的每处神经,玄毅吻住她想要大叫的唇瓣,急速的抽动让杞子觉身子不是自己的,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眼周围全是五颜六色,没人注意到右臂的那点赤红此时正逐渐逝去,不一会儿就消失殆尽了。 窗外有风微微拂过,明亮的月色皎洁得异常,雾轻轻潜下,润着幽园的花草树木。 早晨,连日来的担心与失眠,加上昨夜的疯狂缠绵让玄毅睡过了头。此时他醒了,可侧着身子不敢看身后的女人,他不敢想像昨夜粗霸的占有,这一刻该怎么去面对她。可自己的皇帝,天下都是自己的,得到她是理所应当,他给自己勇气平躺着往里瞟了一眼――呵呵,空空如也。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猛的起身掀开被子,床单上那一滩干涸的血渍触目惊心的映入眼帘,他回忆起昨夜的情形,好像能感觉到了她的痛楚。 他将目光转向屋子,禀住呼吸寻视着,屋子里没有,他拿起衣服奔出屋子,边找边把衣服穿好。德福端着铜盆与他照面,他劈头就问:“看到皇后没有?” 德福吓了一跳,跪下说:“奴才看到娘娘在湖边小亭。” 玄毅疯了一样冲向湖边,他担心她的任性,说不定会轻生。 天空碧静,万里无云。杞子穿着单簿的乳白色的里衣坐在湖边小石上,晨风微微拂过,扬起几缕发丝,脸色白得吓人,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她把脚放在湖里,引来无数的锦鲤轻轻的“吻”着她。早晨还是挺凉的,可杞子已经麻木了,甚至觉得自己没有温度,连落下的泪都是冰冷的。 她轻轻的撩开衣袖,寻找着那一点红迹,可什么也没有找到。她喃喃自语:“没有了,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泪珠滴到水里,一条锦鲤以为是食物,张口吞下了它。她抱着自己,涩涩的发着抖。玄毅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心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第一百一十七节 欺骗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杞子想着本一无所有的自己,现在连清白都没有保住,就在昨夜,自己完完全全的死了,这个世恋再没有任何留恋,真的没有了,她悲戚的站起来,脚边的鱼儿都散开了。她一步步的向前走着,刚想纵身一跃,玄毅在她身后紧紧的抱住她,低声怒道:“你要干什么?想一死了之吗?” “你已经得到我了,现在总可以放过我了吧。”杞子说着,话和她身上一样的冷。 玄毅想:你死了我怎么办?可却口不对心的说:“你以为经过昨夜我就会放过你了吗?告诉你,别妄想了,朕说过要把你关在栖凤殿一辈子,若你死了,栖凤殿的一干奴才朕都让他们给你陪葬。” “我恨你。”杞子落下一滴泪说。 玄毅将她面向自己说:“我知道,昨夜你说过了。” “你为什么不去死?”杞子也不明白自己何时变得这么极端,这些话都能说出来。 玄毅想也不想的接下她的话说:“因为你活着,所以我不会死。”说着脱下自己的外衣温柔的披在杞子身上,然后抱起她走起来。 杞子突然想起来什么挣扎着着地,光脚踩到一颗小石子上,可冷得麻木的脚没有丝毫痛处。她看着他,放下自尊求道:“你会放过凌世俊的对吗?” 玄毅想了一下,差异的说:“你不知道凌世俊前天已被处斩了吗?” “什么,他死了?肖云生说他今天才会被处斩的?”杞子惊愕的不知所措。 玄毅冷笑着说:“枉你聪明,被骗了都不知道,要是他告诉你凌世俊死了,你昨天还会跟他拜堂吗?” 杞子伤心的流泪了,凌世俊死了,凌世祺家人会怎么办?“你为什么要杀死他?” 玄毅理直气壮的说:“朕是皇帝,他杀了朕了子民,朕就杀了他。” 在这件事情上玄毅没有错,都是她的错,不是她在这儿,玄毅也不会出现,他不会出现,凌世俊的死期就不会这么快被决定,也许还有挽留的机会。可他没有给自己留下转变的机会,他明知道自己一定会来找他的,也一定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的,可他还是下令了。 杞子狠狠的瞪着他转身跑起来,玄毅拉着她说:“你要去哪儿?去凌家披麻带孝吗?” “你放开我,我去哪儿与你无关。” “这话以前说都不可以,更何况现在。”玄毅清楚,此时的杞子没有了理智,单簿的里衣已让她浑身冰凉,不敢想像她这样冲出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你昨天在肖府失踪了,现在肯定是满大街的找人,你是不是想被他们抓回去?” 杞子继续挣扎着说:“我不管,我不管,你快放开……放……。”来不急把话说完,只觉得脑子一片晕眩。 杞子晕了过去,玄毅急忙的抱着她奔回屋子里。 被子里还有余温,可抵止不住杞子身上的寒意,玄毅只得上床搂着她。 德福递来热茶,玄毅喂她服下说:“娘娘身子太弱了,让饶太医开些调养的药来。” “遵旨。”德福刚想转身,玄毅又说道:“等等,开五天的,五天后起驾回宫。” “是,皇上。”德福这才离去,望着怀里心爱的女人,玄毅轻轻的说:“回宫后,我们从头开始,我要把你失去我的几个月找回来。” 肖云生疯了似的找寻着杞子的踪影,至始洛州城里人心惶惶。杞子失踪他先是想到了凌世祺,于是带着打手去凌家要人,凌家正在办理凌世俊的白事,经他这一闹,凌母柳氏气得中风瘫在了床上。凌世祺卖他祖母太夫人的面子,才不跟他计较。肖云生在确定杞子不在凌府后,无法无天的张狂得挨家挨户的搜,肖太夫人也觉得过份了,怒斥孙儿的放肆,他这才收敛了些,只命人在城里寻找,几次路过幽园都匆匆而过。 连日来,玄毅命令杞子按时的服药吃饭,不然就要栖凤殿一干奴才的命,为了翠依、紫兰等人的小命,杞子只得把怨恨放在心里,对他的话惟命是从。 今天又下雨了,没有去处,杞子只得躺在床上小寐,不管是醒着还是睡着,她都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心里的压力抑制着自己喘不过气来。听着窗外雨水的滴嗒声,更是心烦意乱,以致于玄毅推门进来她都不知道。 看着杞子睡觉还皱着眉,玄毅莫名其妙想着:难道她做恶梦了?于是他摇着她说:“醒过来,快醒过来。” 杞子吓了一跳心想:他什么时候进来的?看着玄毅紧张的神情,她的心突然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玄毅劈头就问:“做恶梦了?” 她那里是做恶梦,明明是心烦意燥嘛,杞子没说话,玄毅倒是接着说:“大白天也会做恶梦,你可真不是常人。” 听着玄毅的讥笑嘲弄,杞子气不打一处来,怒道:“要你管。” 玄毅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盯着杞子脊背生寒,她张惶无措的起身,玄毅又把她按在了床上,杞子怒视着他说:“你想做什么?” 面无表情的脸上浮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慢慢的靠近,亲亲的吻着杞子,杞子用力推开他说:“大白天的,你无耻。” 谁知玄毅冷笑一声说:“娘娘不知道吗?有些事情是不分白昼的。” 他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压在身下,解开她的衣物,逼进入她的身体,伴随着抽动,杞子感到他呼吸急促,羞愤的闭上了双眼……。 被折腾累了、乏了,杞子睡了过去,醒来时已是傍晚了。 黄昏里,那一抹斜阳终又向西,杞子松开熟睡的双眼,疲惫的动了动,碰着自己未着寸缕的身子,脸一下子红了。身边没有人,看来玄毅早已起身了。 德福在收拾着东西,玄毅静静的站在窗前,德道边收拾边说:“主子,娘娘还不知道后天起程吗?” 玄毅想了想说:“走的时候朕自会跟她说的。” 蓝子辉进到屋子里说:“皇上,有人来访?” 玄毅的心里咯噔一下想:不会是凌世祺找来了吧。说:“是谁?” “是这园子以前的主人陈老爷。”蓝子辉应声说,看到玄毅却有些放松了神情。 “陈老爷?他来做什么?”玄毅有些不悦的看着德福说:“你没有告诉他退租的事情吗?” “奴才该死,奴才想明天去告诉他的,没有想到他今日会上门来。”看着玄毅满眼怒意,德福怯怯的答道。 他又问蓝子辉:“有没有说什么事情?” “臣不知,他只是说有事要和您商量?” “商量?哼。”玄毅冷笑一声道:“他有什么资格和朕商量事情?去打发他走?” 蓝子辉为难的说:“皇上,臣已经打发过他了,只是他说一定要见见您,所以……。” 玄毅无奈的说:“走吧,去见见他。” 第一百一十八节 无事不登三宝殿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客堂里,陈老爷一身上等丝绸,一看就知道是个有钱有脸的人物,他五十多岁,中等个,满头青丝掺着白发,看得出也经过些沧桑,下巴上的胡子食指长,此时他正撩着胡子等着玄毅的到来。 幽园的事情是德福联系的,所以陈老爷没有见过玄毅,想着能租得起幽园的人必定不是俗人,心里一直想着一会儿怎么应对这个未见过面的正租客。 门外响起脚步声,陈老爷起身迎到门口,迎上一对凌厉的眼眸,凌人的气势让他有些站不住脚,不由得心生寒意,可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不会让这点小场面给吓倒,他收拾起心情,笑着道:“这位一定是郑公子吧。” 玄毅皮笑肉不笑的应道:“陈老爷有礼,请坐。” 刚坐下,玄毅接着说:“陈老爷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情直说吧。” 陈老爷大场面见多了,没有想到这个小场面顿时让他倍感压抑,他只得勉强的笑道:“郑公子真是豪爽,实不相瞒,老夫今日前来是为这幽园之事。” 玄毅瞟了他一眼道:“哦,请说。” “十天后就是每年一度的醉花会,从二十年前醉花会始,每年的醉花会都是在幽园中进行的,不是因为幽园景致别致,客房众多,还有就是幽园见证过每一届的醉花会始末,所以今届的醉花会也想在幽园中举行,可如今幽园被郑公子租下,所以老夫才前来叨扰,请郑公子务必答应老夫的要求才是。”郑老爷一口气说完,乞求的望着玄毅。 玄毅问道:“醉花会是什么东西?” “郑公子是外乡人,有所不知,所谓醉花会其实是一个酒会?”陈老爷解释道。 “酒会?” 看着玄毅投向置疑的目光,陈老爷说:“郑公子误会了,我们的酒会可不是一般的酒会,因为在会上不但要选出洛州城最好的酒,还要选出最美的花卉。” 玄毅还是不解,好奇的问:“酒是洛州城里的,花卉可以不是洛州城的吗?” 陈老爷笑道:“正是,因为酒是要进宫的,这关乎着洛州的声誉,所以必须选自洛州,而花卉则可以不限制出处,毕竟神奇的花卉遍布天朝,我们也更想多见识见识。” 玄毅这才想起,每年的贡酒都是来是洛州的,还真没想到是这样选出来的。 陈老爷接着说:“还有就是,醉花会所出的费用都是我们洛州商会负责的,若天下那个地方有灾难,比如水灾、旱灾,参加醉花会的同仁们都会捐出一部份钱来支援朝庭,这样大家既选出了最好的酒进宫给皇上享用,也看到了最好的花卉,还热闹了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玄毅听得真是又好笑又好气,好像眼见的人比自己更关心天下,然而他也开始好奇这样的一个醉花会到底是怎么吸引人的,不但能替他分忧,还能替他解忧。 见玄毅不曾开口,陈老爷生怕他不同意,继续说:“郑公子,老夫自己现在幽园已租借给您,本不该打扰,只是我真的是没有办法啊,因为再也找不到比幽园更适合的地方了,所以……。” “你不用说了。”玄毅打断他的话说:“我答应就是了。” “真的。”陈老爷惊喜的站起来作了一个揖说:“如此便再好不过了,多谢郑公子成全老夫。” “只是朕…我还有个条件。”玄毅习惯的说。 “郑公子尽管提,老夫一定照办。” “就是这绿萝苑中不能让人打扰。” “那是,那是,郑公子放心,老夫一定会安排妥当的。” 玄毅笑着点点头,陈老爷说:“那五日后老爷就派人来收拾了,先告辞了。” “陈老爷请。” 蓝子辉将客人送到门外,回来道:“皇上,咱们不回宫了吗?” “先不回了,朕要看看这醉花会,你不也有事情没处理完吗?先不急了,等等看。” “遵旨。” 德福还在收拾,玄毅进屋告诉他说:“德公公,别收拾了,后天不走了。” 德福差异的望着蓝子辉,看到蓝子辉点点头,他才应声:“是,皇上。” 杞子每天都在自责的煎熬中度过,每每想想凌世俊死了,凌家的人伤心难过,就觉得是自己的责任。此刻一个人幽幽的走在花径中,看着绿萝苑外的人来回忙碌的身影,她已听德福说过理由了,对什么醉花会她没兴趣,只是在等待能逃出去的机会。 远远的看着德福在小厨房里做着什么?杞子好奇的走过去,看着德福满头大汗,手忙脚乱的煮着一锅东西,她问:“德公公,你在做什么?” 看着杞子,德福放下手中的菜叶子跪下道:“奴才叩见皇后娘娘。” 杞子有些生气的说:“你起来吧,以后别这样了。” 德福起身说:“奴才不敢,那是祖宗定下的规矩,怎能说改就改呢?” 知道自己说过不他,杞子也不在说什么?问:“瞧你手忙脚乱的,忙什么呢?” 德福窘迫的笑笑说:“蓝将军刚回来说他有些饿了,奴才正替他煮面条呢!” “煮面条?”杞子打量着德福,不解的问:“以前吃的饭不是你煮的吗?今日为何如此慌乱?” 德福呵呵的苦笑道:“娘娘说笑了,奴才那里会做饭啊,平日里用餐的都是去云轩楼订了让他们送来的,今天蓝将军说要尝尝奴才的手艺,奴才这才到厨房来受苦啊。” 杞子轻轻的摇摇头,看着菜台上的一片狼藉无奈的说道:“我来吧。” 德福忙推迟说:“不行,娘娘是万金之身,怎能做这等低下之事,奴才会折寿的。” 杞子说:“我从小就做惯了,再说煮餐饭不会折你的寿的。” “可奴才还是不敢,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奴才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德福哀求道。 杞子有些生气了,说:“是我要做的,与他无关,你别在说了,来帮我的忙吧,我也好久都没有煮东西吃了。” 见扭不过杞子,德福只得提心吊胆的在一旁打着下手。 桌上只有青菜,面粉,鸡蛋,这些东西还真只能做出一碗面条来。 第一百一十九节 亲自下厨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杞子摘好青菜,让德福洗,娘娘做菜,德福那敢怠慢,连忙接下在一边洗起来。又把面粉弄成面条,再把鸡蛋调散,德福的菜也洗好了。 德福站在一旁,杞子也不让他帮手,只得惺惺的立在那里,看着杞子忙活着,心都快跳出来了,心想:若是让皇上知道,我可算是活到头了。 杞子将锅里的水倒了,说:“德公公,要麻烦你烧火了。” “奴才遵命。”说着走到灶前升起火来。 一会闻到一股子鸡蛋香味,他站起来,杞子已把鸡蛋放在碗里了,又加水入锅,水煮开了,又把面条下锅,煮上一会儿捞起来,又将青菜下锅,这时将鸡蛋和面条放在一个碗里,加入调料后,锅里的青菜熟了,她一棵一棵的夹起来放入碗中,再舀出一久面汤,顿时整个厨房里都是香味。 德福看得眼睛都不敢眨,连连惊叹,杞子满意的笑道:“好了,你可以端去给蓝将军了。” 德福反映过来笑道:“娘娘,您真不简单,这手艺比御善房的师傅们啊。” 杞子有些不好意思说:“行了,快端过去吧。” 德福端起面条,杞子看了一眼外面说:“你说天下都快下山了,蓝将军这会怎么会饿啊,这会儿吃了,还用不用吃晚饭啊?” “娘娘说笑了,晚饭肯定还是会吃的。” “晚上还是云轩楼送来吗?” “是啊,还有一个时辰就会送来了。” 听着德福的话,杞子想起每天吃的饭菜,都是最好的,却总是吃不完后倒掉了。每每这样,杞子就心痛,觉着可惜,可玄毅是皇帝,只的用的住的当然是最好的,他也不想想有些人还吃不上饭呢。 杞子说:“德公公,晚上我来煮饭,你去把云轩楼订的餐退掉。” “娘娘,奴才没听错吧。” “怎么,是不是不相信我的手艺?” “不是,奴才不敢。”看到自己面前的面条,他能不相信她的手艺吗?“娘娘,皇上要是知道了……。” 又是他,杞子心里一阵气说:“你不用管他,每天这样浪费,和昏君有何分别?” “娘娘,可不能这么说,皇上乃千古名君。”德福说。 “不管怎么说,这样浪费就是不对。”虽然煮给玄毅吃杞子心里很不痛快,可自己受过苦,知道那份罪。 “好吧娘娘,奴才斗胆今日就依了娘娘,不过娘娘只能做今晚一餐,明日还得让云轩楼送才是。”德福妥协说,也说了条件。 杞子笑笑:“我知你为难,依了你吧,走吧,出去买菜。” “是,奴才去去就来。”德福正想端着面出门,蓝子辉寻来说:“德公公,我都饿死了。” 看见杞子,他不禁脸红了,不会想到杞子会在这儿,方才的失态让他难堪道:“娘娘,臣失礼了。” “蓝将军免礼,就当我不存在就行了。” 蓝子辉笑笑,杞子说:“德公公,既然蓝将军来了,你把碗放下,我们出去吧。” “是,娘娘。” 大街上,寻问了几个人才找到菜市场,这本是一个逃跑的好机会,可她不保证德福回去会是否安全,玄毅的心情阴晴不定,谁知道他会不会真的处罚德福,这次只得作罢。 方才去了云轩楼退掉了今晚的晚膳,杞子和德福现如今在菜市场里买菜。 菜市场,杞子以前经常去的地方,虽地点不同,却异常的熟悉,心情一下子好想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和现在一样提着菜蓝子东家瞧瞧西家看看,不同的是那时没钱,买菜也是挑便宜的,如今不同了,身边跟着一个付钱的主,不用顾及这个那个,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杞子买了条鱼,买了一只鸡,买了一点肉,买了一点莴笋,还买了骨头、玉米煲汤,剩下只买青菜了。 德福提着菜蓝子跟着杞子左右,笑得合不扰嘴,说:“买这么多,主子知道是您做的晚饭,指不定多高兴呢。” 杞子驻足,被熟悉的环境冲昏了头脑,没有想到玄毅还有一份,心里顿时堵着一口气,狠狠的说:“我就当喂狗了。” 德福一愣,杞子继续说道:“走,前面买青菜去。” 德福跟在后面想着:一个贵为天子,一个贵为皇后,怎么做的事情这么像民间小夫妻吵架? 走着走着,前面围着一小堆人,听到人堆里传出一个女生哀求的声音:“老板,求你行行,我妹妹病了,已要好些天没有吃好东西了,您请当施舍个馒头给我好吗?” “滚,我这里没东西给你。”一个男声愤的说。 杞子好奇的走过去,德福怕有危险拦住她说:“主子,小心啊。” 杞子笑笑说:“德总管多虑了,这大白天的能有什么事儿啊?”之后不顾阻拦朝人堆里走去。 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跪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白面馒头。她蓬头垢面,衣物也很脏了,手里的白馒头也被她印出黑黑的手印。她不停的哀求着一个男人,这个馒头摊主怎么也不给她馒头。 “大爷,我求求你,你就行行好吧,菩萨会保佑你的。”女孩继续求道。 摊主不领情说:“都叫你快滚,没钱还想吃馒头,去啃石头吧你。” 女孩哭得泣不成声,杞子心软了,再一听这女子声音似曾相识,她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摊主说:“你的这一笼馒头我全买下了,你打包一下全给这个姑娘。” 看到有人出钱,男人脸上立即笑出一朵花说:“是,是,是,马上打包。”又对地上的女子说:“算你好运。” 杞子同情的看着她,女孩不停的给她叩着头,嘴里直说:“谢谢,谢谢,谢谢姑娘大恩大德。” 杞子扶起她说:“你快起来吧,别一直跪着。” 女孩起身擦了眼泪看着杞子惊讶的喊道:“姑娘,是你。” 杞子定睛一看,眼前的人果然认识,不是别人,是肖府的丫环芬儿,杞子也惊讶的叫道:“芬儿,你怎么在这里。” 第一百二十节 芬儿姐妹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谁知芬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摊主打包好馒头递了过来说:“你的馒头,请拿好。” 德福接过,杞子接着问:“芬儿,别哭了,你怎么会在这儿?到底怎么了?芳儿呢?” 芬儿哭着道:“芳儿病了。” “什么?病了?在哪儿?带我去看看。”杞子着急的说道。 跟着芬儿七走八拐的走了一阵,斜阳都下山了。 到了一间破房子里,院子里的杂草淹没了途径,还没进去,就隐约听到一阵咳嗽之声,杞子跟着芬儿奔进去。 芳儿躺在一堆干杂草上,盖着一条破被子,面色憔悴,神形苍白,看得出病了很久了。 芬儿扶起她拿出馒头递到她嘴边说:“芳儿,这是白面馒头,你快吃啊,吃了你的病就会好了,快吃啊。” 芳儿却打掉了她手里的馒头说:“求你别打我,求你别打我。” 杞子哭了,看出芳儿这会儿已神智不清了。她上前拉着芳儿的手叫着:“芳儿,是我,是我来看你了,你能认出我吗?” 芳儿睁眼看了一下杞子后昏了过去。杞子朝德福吼道:“快去请大夫。” “哦,好。”德福放下手中的东西跑了出去。 芬儿将芳儿平躺着,盖好破被子,杞子问:“芬儿,到底怎么了?你们不是应该在肖府吗?” 芬儿流着眼泪说:“姑娘不见了后,肖公子到处寻找,结果当然是没有找到,后来他认为是我们放走了姑娘,于是把气都出在我们身上,他叫人打我们,然后又把我们赶出了府。” “太没人性了,肖云生,他怎么能这么对你们?”杞子怒道。 芬儿擦了擦泪接着说:“我们无处安身,只得在这破院子里住下,开始我们身上还有点钱,可几天前的晚上下了一阵雨,芳儿就生病了,于是钱都给她看病,可她还是不见好,方才说饿,我才去街上讨馒头。” 杞子难过的要死,没有想到自己会间接害了她们,“对不起,芬儿,都是我不好,把你们害成这样。” 院子里有脚步声,德福领着大夫回来了。 大夫一阵望、闻、问、切之后对杞子说:“病人高烧不退,病得很严重,我先开些治风寒的药吃吃看吧,若能过得了今晚,明天醒得过来就好,不然老夫也无能为力。” 芬儿那受得了这话,抱着芳儿一阵痛哭。 送出大夫,杞子对德福说:“我能把她们带回幽园吗?” “这……。”德福犹豫了一下说:“若是在家里,夫人您可以做主,可如今……,怕还得问过主子才行。” 看着哭得伤心不止的芬儿,杞子说:“我若直意将她留在身边,有什么方法吗?” 德福想了一下,笑着指着地上的一篮子菜说:“夫人。” 看着地上的一篮子菜,杞子苦笑道:“想不到有一天,我也会去讨好他。” 她走到芬儿身边,轻轻的说:“芬儿,跟我走吧,我保证我一定会治好芳儿的病的。” 芬儿拉着杞子说:“真的吗?” 杞子点点头,芬儿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说:“姑娘,若你能救芳儿,芬儿愿意一生一世侍候您。” “起来吧,别再耽误了。” 芬儿笑着起身,德福背起芳儿说:“你们有福了。” 急匆匆回来幽园,杞子将芳儿安置在绿萝苑的一间厢房里,就来到厨房开始了她的讨好大餐。芬儿给芳儿煮着药,德福在一旁打着下手。 已过了用晚时间,玄毅有些饿了,有些生气的对蓝子辉说道:“去看看德福在干什么?没规矩。” “是。”蓝子辉刚才到门口,德福就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玄毅看着桌上的小菜,莴笋炒肉、红烧鸡、青蒸鱼、小青菜,还有一碗汤。香气四溢,令人食指大动。玄毅又奇怪,云轩楼是什么酒楼?能做出这种精致的小菜来? 德福放下一碗饭,笑着对玄毅说:“皇上,请用。” 玄毅坐下说道:“这怎么回事?” 德福眼睛笑成一条缝说:“回皇上的话,今天晚上的饭是娘娘亲自动手做的。” 玄毅以为自己听错了,冰冷的脸上有了温度,忍不住开心的说道:“她不会下毒害朕吧。” “皇上放心,奴才一直在给娘娘打下手,请皇上放心食用。” 玄毅笑着点点头,看着满桌子的菜想着:就算盘子里装的巨毒,朕也会全吞下去。 蓝子辉站在一旁,手心里慢慢的渗出了汗,他怯怯的问着德福:“德公公,下午的面条不会是……。” 德福笑着说:“没错啊,那是娘娘为将军做的。” 蓝子辉吓了一跳,因为他迎上了玄毅妒忌的目光,立即作揖道:“臣该死,皇上恕罪。” 德福说:“请皇上恕罪,也是蓝将军让娘娘有了自己做晚膳的想法。” 玄毅不在生气了,问:“娘娘,怎么还不过来用餐?” 德福说:“娘娘说她不过来用餐了,还说皇上用完餐后,她会来找皇上。” 虽是不解,玄毅内心也是暖暖的,无数种可能性都让他心生喜悦。 德福回到厨房里,杞子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他说什么了?” “娘娘放心,您煮的东西,皇上怎么会不喜欢呢?” “太好了。”杞子说:“你快去用膳吧,我去看看芳儿。” “娘娘,您不用膳吗?” “我没什么胃口,你快去吧,啊。”说着就朝芳儿的房间走去。 芬儿正在给芳儿喂药,可芳儿喝不下去,都吐了出来,急着芬儿不知所措。 杞子说:“一定要让她把药吞下去。”她扶着芳儿,掰开嘴,稍稍仰起她的脖子,让芬儿把药灌下去,呛得芳儿直咳嗽。 亥时已过,杞子已忘记了去找玄毅的诺言,玄毅这刻在书房里焦急的等待着,等不下去了,回到房里,房里也没人,他心里一惊想:难道她又逃了。转身朝蓝子辉说道:“去把德福找来。” “是。” 蓝子辉离去,玄毅坐在床边,怒气冲冲的自语道:朕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好心,原来是为了迷惑朕。 “皇上,有什么吩咐?”德福进来道,没有注意到玄毅的表情变化。 他恕道:“娘娘在哪儿?” 德福扬起头看着玄毅充满怒意的眼睛,说:“娘娘在厢房。” 第一百二十一节 赐宴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厢房?” “正是。” 他松了口气,缓和了一下口气说:“在厢房做什么?” 德福见瞒不过了,只得把今日下午去买菜的经过说了一遍。玄毅皱着眉头起身去了厢房。 杞子刚拧干毛巾轻轻的为芳了擦着汗,德福打开门,玄毅走了进去。看到玄毅,杞子方想起要去见他的话,他过来看来是等得不耐烦的后果。 杞子以为自己又逃不过一阵怒吼了,不料玄毅却静静的说:“她怎么样了?” 杞子愣在那里好一阵,才说:“高烧不退,现在还不知道。” 玄毅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那一张苍白的小脸,杞子接着说:“玄毅,我想……。” 他提手止住说:“先别说,等她好了再说吧。”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玄毅,玄毅’,她好久都没有这样叫过自己的名字,玄毅内心极度兴奋,不管是因为什么这样称呼自己,他在乎的仅仅是从她嘴里叫出那两个字而已。 蓝子辉紧紧的跟在后面,如释重负的看着前面的背影,刚才的擦身而过,那一抹久违的笑容回到了他的脸上。开始他和杞子一样,以为他会大发雷霆之怒,这样的转变还真是让他有些吃惊。 经过一夜的精心照顾,芳儿总算是从鬼门关回来了,可把杞子累得够呛,可当看到早上芳儿醒来开口说要水喝,芬儿开心的情形,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从厢房出来,望着天空刺眼的光芒,小湖里波光粼粼,杞子走到湖边的亭子里坐下,感受着阳光的洗礼,不小心趴在桌上睡着了。 明天就是醉花会儿,绿萝苑外一片忙碌,饶太医也在陈老爷请贴之列,此时他正前来拜见玄毅,君臣二人路过湖边小亭,玄毅目光扫到杞子趴在石桌子上,他稍带责备的神色靠近正想大声说话,却看到她睡得正熟。温柔的目光顿时包围着杞子,饶太医上前一看轻声说:“娘娘眼晕泛黑,面容憔悴,是否睡眠不好,用不用老臣开些安神的药给娘娘服用?” 玄毅当然知道怎么回事,他笑道:“太医费心了,娘娘没事,睡一觉就好了。”说着轻轻的将杞子抱在怀里说:“太医先坐坐,朕去去就来。” “老臣不敢,皇上请便。”饶太医急忙说道。 玄毅把杞子抱回房里,放在床上,又轻轻的盖好被子。这一刻他似个幸福的小男人,看着床上躺着深爱的妻子。怜爱的在她唇上一吻,温柔的在她耳边呢喃着说:“好好休息吧,我的杞子。” 杞子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是一幅温馨的场面,一对男女恩爱如常,相敬如宾,隐约觉得下雨了,两人浑身都湿透了,男子替女人换好衣物,紧紧的抱着她,听到男子说:“求你别离开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求你不要离开我。” 女子说:“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为什么会离开你?” 男子只是无声的摇摇头,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杞子慢慢的靠近,正要看清楚两人的样子,突然地面变成湖面,她扑嗵一下掉了下去,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有人也落水了,朝她伸出手,有什么东西刺伤了她的手臂,“啊~”的一声醒了过来,额头上渗着汗,头发也湿了,她紧紧的握住伤到的手臂,仔细的寻找着,却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 原来是一场梦,杞子拭了拭额上渗出的细汗,德福冲了进来紧张的问道:“娘娘,怎么了?” 杞子有些疲惫的说:“没事,做了个奇怪的梦。” 德福神情放松下来说:“没事就好,听娘娘大叫,可吓坏奴才了。” 杞子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德福瞧了一眼窗外说:“回娘娘话,现在酉时三刻了。” 杞子惊道:“这么晚了?我不是睡了一天?” “正是,皇上吩咐娘娘好好休息,所以奴才不敢打扰。”德福不紧不慢的说。 杞子掀开被子,发现自己穿着亵衣,突然想起自己什么时候到床上躺着了?“我不是在湖边小亭吗?怎么……?” “是,娘娘在湖边小亭睡着了,是皇上将娘娘抱回屋子里来的。” 杞子淡淡的苦笑了一下,起身拿起衣服边穿边说:“芳儿怎么样了?” “芳儿吃了药,还在休息。”德福接着说:“今晚皇上赐宴饶太医,吩咐奴才知会娘娘一声。” “饶太医,就是治好我哑疾的那个太医吗?”杞子惊喜的问。 德福应道:“正是,用膳时,奴才会来叫娘娘的。” 德福退下了,什么宴杞子不感兴趣,兴趣是饶太医,人家治好了自己的哑病,出面感谢一下也是应该的。眼看时间还早,不如去见见芳儿吧,也不知道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途中想起了方才的梦境,明明是虚幻的,却有种触手可得的感觉,那么的真实明朗,甚至有些怀疑这真的是梦吗? 厢房没有关门,杞子径直走了进去,芳儿醒了靠在床头,芬儿一勺一勺的喂着她吃着东西。见此情景,杞子有些伤感,想自己也有个姐姐,一个弟弟,虽是同父异母,却也算是同胞骨肉呀,可她的姐姐却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把妹妹往火炕里推。若能选择,杞子宁愿不出生在梁家,那怕她的父亲是一个村野农夫也愿意啊,至少会疼爱她,家是完整的。 芳儿眼睛飘到了门口,笑着叫道:“姑娘,真的是你,姐姐说是你救了我,我还不信呢。” 芬儿放下手中的碗,也笑着说:“姑娘,快进来坐。” 杞子走过去坐到了床沿上,拉着芳儿的手说:“芳儿,怎么样?病情好些了吗?用不用我再请大夫来瞧瞧?” 芳儿使劲摇摇头说:“不用了,我的病已经好了,本来可以下床,可姐姐非让我躺在床上。” 杞子感受着一股温暖的亲情,倍觉可贵,她说:“芬儿也是为你好,你身子不好还是休息的好。” “姑娘说笑了,我们做奴婢的身子可没这么娇贵。” 杞子带着责备的意味说:“不能这么说,奴婢怎么了?奴婢也是人,也是父母生的养的。” 芳儿眼睛笑成一条缝说:“姑娘真好。” 杞子歉然的看着眼前的姐妹,眼泪涮的流了出来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们,不然……。” 芬儿说道:“姑娘可别这么说,现在什么都好了,不是吗?” 杞子拭了拭泪说:“对,什么都好了。” 芬儿给杞子了倒茶递过去,此时她脑子里的疑惑越聚越多了,猜不透眼前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却对她一无所知,只知道肖云生为了她张狂得变成加励,凌世祺为了她神经紧张,还有那天打晕她的男子,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不知不觉已到用膳时间了,杞子与姐妹二人聊天忘记了德福的嘱咐。云轩楼的食盖已到了,玄毅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还不见杞子过来,知道她定是忘记了,为什么他的事情她总是忽视,这不免让玄毅有些脑怒。 房里没有,转念就猜到她去哪儿了。直奔厢房,果真,杞子与芬芳姐妹二人相谈甚欢,他踹开门,冷冽的走了进去,杞子吓了一跳,从床上站起来说:“你干嘛,这里还有病人呢?” 芬儿也吓得不行,立即站在一旁,虽猜不出进来人的身份,可见他一身的打扮与气质也知道他的身份不凡,定是位大官吧。 “病人?”玄毅不屑的看了一眼芳儿,话题就转到杞子身上去:“德总管没有告诉你朕的吩咐?” 杞子方才想起德福说他要赐宴给饶太医,有些心虚,可想到他刚才质问的语气,杞子生气的说:“赐宴是你的事情,与我何干,再说我还不信没有我你的宴就不赐了?” 玄毅的脸越来越阴冷,芬儿和芬儿吓得在一边有些怯怯发抖,玄毅带着戏谑的口吻说:“不要忘记你自己的身份。” “你……。”杞子不经意看到到芬儿和芳儿脸色不太好,知道玄毅吓着他们了,说:“我现在不想跟你吵。” 玄毅再欲开口,德福走了进来禀道:“启禀皇上,娘娘,饶太医到了。” 玄毅拉着杞子走了出去,留下芬儿和芳儿两个丫头张惶结舌,久久不敢动惮。 走廊里,杞子企图挣开手,不料玄毅紧紧的握着,杞子只得放弃。门口,杞子看到一个老人家站在那里,一边站着蓝子辉。 看到他们走过去,老人家立即笑着跪下请安:“老臣叩见皇上,皇后娘娘。” “太医平身,这是在宫外,太医不必多礼。”玄毅居然笑着说,杞子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当然她不知道玄毅很是尊重这位曾救过他命的太医的。 “谢皇上,娘娘。”饶太医起身看到玄毅紧紧的握着杞子的手,立即说:“皇上和娘娘可真是鹣鲽情深,羡煞旁人啊。” 玄毅得意的笑笑,杞子无奈的苦笑着,难道现在跟他吵一架吗?她说:“饶太医,谢谢你为我治好的哑疾,我还没机会谢你呢。” 第一百二十二节 心情很好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娘娘那里话,那是老臣应该的。” “别说了,就坐。”进到屋子里,在一桌子丰盛的菜肴面前,玄毅终于松开了杞子的手。 “谢皇上。” 德福倒了酒,玄毅起杯,杞子也只得拿起杯子,听玄毅说:“太医,朕敬你一杯。” 饶太医受宠若惊的端起杯子起身说道:“臣不敢,还是老臣敬皇上和娘娘吧,老臣祝皇上和娘娘夫妻恩爱,早日添上一位龙子。” 这句话玄毅好像很满意,满面笑容的饮下了那杯酒。夹了几道菜吃,我端起杯子说:“饶太医,这杯水酒我敬你,谢谢你治好我的病。” “娘娘,您折煞老臣了,老臣实在是愧不敢当啊。” “太医,您就喝吧,不然皇后会不安心的。”玄毅像是很了解她,替她解围道。 “如此,谢过皇后娘娘。”说完一饮而进。 席间其乐容容,玄毅和饶太医之间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杞子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眼前的玄毅是那么的平和,在看他脸上的孤傲,霸道,决绝,冷漠消失得无影无踪。由始以来,自己都恨这个男人,能不留意就忽视,从来都不曾想过要去了解,这一刻她迷盲了,甚至有些心动。杞子想着:如果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从新相识,也许……。 晚膳一直用到很晚,饶太医明显喝得有些多了,玄毅吩咐蓝子辉将他送出了绿萝苑,德福收拾着桌子,杞子趁机溜了出来。头有些昏沉,怕是喝了两杯酒的缘故,她还清醒知道去厨房找醋来醒酒。 路过厢房时,看到芬儿和芳儿两个丫头跪在地上,她迎上去说:“你们怎么跪在地上,快起来。” 芬儿磕了一个头说:“奴婢该死,不知道姑娘您是皇后娘娘,求娘娘恕罪。” “求娘娘恕罪。”芳儿也跟着磕起头来。 杞子见怎么说她们也不停,保得大声喝道:“停下。” 两个丫头这才停下来,怯怯的望着杞子,杞子扶起她们说:“你们别这样,芳儿,你还有病,快进屋里去。” 谁知道两个丫头又跪下说:“皇后娘娘,我知道我们两个民女笨手笨脚的,不懂得照顾主子,可我们还是求您收留我们吧。” “芬儿,你说什么呢?你想进宫?”杞子惊道。 “奴婢不知道该去哪儿,奴婢只想侍候娘娘,是您救了芳儿的命,奴婢曾许诺要一生一生侍候您的,求您答应我们吧。”芬儿带着哭腔说。 杞子为难了,她根本不想进宫了,若留着她们在身边,将来自身都难保,怎么能害她们呢?只得说:“你们起来吧,不是我不想收留你们,只是我自己都不知道……。” “朕同意了。”玄毅劫住了杞子接下来的话说。 芬儿和芳了磕着头说:“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玄毅心情大好,走过来将杞子搂进怀里说:“是两个懂事的丫头,反正现在翠依和紫兰又不在身边,你也没人侍候着,朕做主就把她们俩赏你做丫头了。” 这什么跟什么嘛?杞子刚想张口,玄毅的热唇已贴在了她的唇瓣上,等她反应过来,羞得满脸更是红上加红。 玄毅得意的说:“娘娘同意了,还不谢恩。” 两个丫头那见过这阵式,久久回过神来磕着头喊着:“谢皇上,谢皇后娘娘。” “你怎么能……。”杞子带着怒意还没把话说完,玄毅用手堵住她的口对姐妹二人说:“规矩德总管会知会你们,你们现在去找他。” 说完抱起杞子走起来,杞子挣扎着要下来,玄毅戏谑的说:“别挣扎了,朕不会放你下来,永远都不会放。” 杞子知道如今在他面前生气,他根本就不会当一回事,只得让他抱着回到房里。 杞子脸还是红红的,许是喝了酒罢,看着玄毅心猿意马,他紧紧的搂着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杞子觉着耳边的呼吸稍带急促,局促不安的想要推开他,还没使劲,玄毅已经将她横抱起来走向了床榻边。轻轻将杞子放在床上,指尖滑过她的发间,杞子紧张的说:“你喝过了,若你想做逾越之事,我会真的杀了你。” 玄毅紧紧的搂着她,温柔的目光围绕着杞子,杞子差点淹死在这该死的温柔之中,他轻声呢喃着说:“死在你手里,朕心甘情愿。” 杞子用手顶住他的胸膛怒道:“不要逼我就范。” “来不及了,朕要你,你是朕的,永远都是。”语气还是那样的霸道强劲却又似乞求般的沉重,说完,手游走在身下人儿的衣襟之间……。 醉花会总共举行十天,前六天是洛州各酒肆争当进贡御酒的赛事,后四天是奇花异卉的展览。 今日乃醉花会的头一天,玄毅几天前就接到陈老爷派人送来的请贴了,同时他也好奇这样的民间组会,所以极有兴趣的想观赏一番。 早上,当一缕阳光照到窗前的时候,德福就推门进来了,身后身着芬儿和芳儿两个丫头。玄毅轻拂着杞子未醒的脸,温柔的在额上一吻,悄悄的掀开被子下床。 昨夜德福临时交给芬儿和芳儿一些宫里的规矩,没料到两个丫头的悟性极高,此时侍候着玄毅更衣、洗漱也是有模有样的了。德福站在一旁满意的笑着心想:娘娘的眼光就是不错。 等杞子醒来的时候,已经日晒三杆了,昏沉的醉意加上**的疲惫让她睡到了现在。她躺在床上动了动,眨眨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还未清醒过来。当看到一旁站着的芬儿时,杞子坐起来说:“芬儿,你怎么在这儿?” 芬儿恭敬的跪下说道:“奴婢叩见娘娘千岁。” 杞子愣了一下道:“是德福教的?” 芬儿仰起笑脸说:“是啊,德总管教了奴婢好多宫里的规矩,奴婢的记忆不好,记不了多少,但这些基本的礼仪奴婢还是能记住的。” 杞子无奈的看着她,起身道:“起来吧你,记住这不是宫里,不用这么多规矩。” 第一百二十三节 再当丫环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不行。”芬儿笃定的说:“德总管说娘娘为人客气,那是娘娘人好,心疼奴婢,可奴婢不能不懂事。” 杞子哭笑不得,这德福不愧是宫里的老总管,训化起奴才来有板有眼,有模有样的。可杞子也不知那根经不对居然说:“我是主子还是他是主子。” 芬儿道:“当然您是主子。” “那我的话你不听吗?” “奴婢不敢。”芬儿低下说说。 杞子摇摇头下床,扶起芬儿说:“记住我的话,以后不要见人就跪。” 芬儿笑道:“奴婢遵懿旨。” 杞子无奈的哑口无言想:天啊,这都学来了。她不想再说什么了,坐在了梳妆台面前。 不知是因为身边添了芬儿和芳儿这两个懂事的丫头还是别的原因,杞子今日的心情特别的好,穿了出宫时紫兰准备的小碎花裙子,头上佩了条淡紫色的缎带,整体显得恬静清雅,又不失庄重。 芳儿跑进来说:“姐姐,外面好热闹。” 芬儿瞪了她一眼说:“没规矩,昨日总管教的东西都忘了?” 芳儿调皮的伸了伸舌头,跪下说:“参见皇后娘娘,娘娘……。” 话还未讲话,杞子就拉着她说:“行了行了,起来,刚才我才跟芬儿说了,以后不要见人就跪,知道了吗?” 芳儿笑着点点头说:“遵懿旨。” 不愧是姐妹,杞子轻轻的敲了敲她的头说:“真是败给你们姐妹俩了。” 德福进来了,说:“娘娘,皇上有旨,请娘娘去客堂。” 杞子脸色阴沉下来,猜不透玄毅又要搞什么花样,看着杞子走了出去,芬儿和芳儿还愣在那里,德福道:“怎么了,还不快跟上。” “哦,哦,是。” 客堂里,芬儿和芳儿见了玄毅没有请安,德福怒道:“两个婢子,怎么见了皇上不请安的?” 芳儿看着杞子说:“娘娘说现在不是在宫里,所以不用见人就跪。” “你……。”德福扬起手说:“还敢顶嘴。” 芳儿吓得躲到杞子后面,玄毅说:“算了,随他们吧。” “是,皇上。”德福放下手说。 玄毅起身走到杞子面前,杞子侧过头去,心里矛盾极了,不知是不想看还是不敢看。玄毅说:“从现在起,我们是来自京城的生意人,德福是管家,蓝将军是护院。”又看着杞子说:“你――是丫环。” “丫环?”两个丫头异口同声说:“不是娘娘吗?” “皇上说话,奴才不能插嘴。”德福盯着芬儿和芳儿说道。 两个丫头怯怯的哑上了嘴巴。玄毅接着说:“因为之前有人问过你的身份了,朕说了你是我府中一名得宠的丫环,为免多生事端,你还是当丫环吧。” 丫环?杞子心里竞然认过一丝失落,她在期待什么?杞子说:“真是太好了,这么说我可以自由出入了吗现在?” 玄毅点了点头,托过她的腮,诡异的看着芬儿和芳儿说:“朕知道娘娘好心,除了会管栖凤殿的一干奴才,面前的两个娘娘也会关心的吧。” 杞子拍掉他的手,冷笑一声说:“皇上可真是历害,那里都可以找到要胁我的筹码。” 玄毅不接她的话,说:“最后大家记住,千万别暴露了身份,否则不要怪朕不留情面。” “遵旨。” 今天的幽园特别的热闹,和元宵节一样的热闹,可不同的是来参加的人均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扬州首富李玉龙,苏州名门田立洋,洛州首富凌世祺、洛州肖府肖云生、洛州清吟楼花娘子寒如水等等齐聚幽园。 贡酒一定是出自洛州城的,所以城中的酒商们如今见面都是言语谨慎,生怕泄露了自己酒庄的密秘,不由得都争个面红耳赤。酒会是六天,所以分三次才决,前二天是第一轮淘汰,中两天是第二轮淘汰,最后一天就能分出胜负,决定那种酒为贡酒了。 玄毅从住进幽园开始就一直在想园中的一大处空地是作何用的,如今看到陈老爷的摆设后,方知道原来是为品酒准备的。现在空地上放了一条长桌子,摆满了十几坛酒,酒上没有标意是那户酒庄的,只在坛肚上标了序号一,二,三……到六。洛州城有名的酒庄的酒都在桌上了,都迫不及待的要分个高下。 今晚是第一轮的淘汰赛,周围坐满了品酒的行家,主席位上坐着给宫中司酒库的总管太监方朝阳,洛州州牧刘大人,这两个人是最后品酒作决定的人。玄毅坐了一旁的凉亭中,身后站着杞子和芬儿,因为司酒库的太监总管在宫里只能待在司酒库,所以没有见过皇上和皇后,可德福经常出入这个宫那个府库,所以照过面,以免他认出来就待到了绿萝苑待命。而州牧刘大人,一直是和蓝子辉接触,虽表明皇上在洛州,却也不曾见面,若此时蓝子辉站在玄毅身边,那么身份必会暴露出来。 赛事开始了,参赛的有陆记酒庄的果子酿,陶记的一品香,宋江府的红枣绿,白记酒坊的朱玉汤,云轩楼的纺子酒,还有安琪酒肆的云追月。 与玄毅同桌的饶太医若有兴趣的问道:“不知郑公子以为间酒肆会胜出啊?” 玄毅抿了一口茶说:“这我可猜不出来。” “不如这样吧,老臣……啊,不,老朽叫人把参赛的酒都拿来一杯,您尝尝看。”饶太医建议道。 玄毅点点头,饶太医一招手,上来一个仆人,在他耳边丝语一番,那人便下去了。不一会儿就有三个仆人各端着两个酒壶上来,当然酒壶上贴有标签示意酒是那家的。 玄毅看了一眼杞子,杞子识趣的倒起酒来,酒还没有倒完,杞子突然觉得有双目光像箭一似样要穿透她的身体,不由得心中一颤,碰倒一个杯子,惊得四处寻找,可到处都是人,那里找得见。 看着杞子脸色有些苍白,神色不定,玄毅紧张起身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第一百二十四节 微妙的关系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杞子被那双还未找见的目光逼得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玄毅紧紧的抓着她的手,感觉到她手心渗出的冷汗,担心的说道:“我们不要再待在这儿了,回绿萝苑去。” “要不要老朽把把脉。”饶太医也有些担心的说。 杞子摇摇头说:“不用了,我并无大碍,难得太医找你品酒,你就好好陪陪太医吧,我没事,你不用大惊小怪的。” 头一次听杞子这么没有脾气的跟他讲话,还反过来安慰他,此刻他庆幸自己坐在这里。玄毅刚坐下,凌世祺惊喜的声音传来:“杞子,真的是你,杞子。” 杞子回头,凌世祺迎上来,满脸久别重逢的喜悦,他紧紧的握住杞子的手,开心得似个孩子。看到凌世祺,杞子心里顿时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此时她只能笑着回应他的热情,当瞟到玄毅越来越阴冷的脸时,杞子立即把手抽出来说:“凌大哥,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好,很好,杞子,你去哪儿了?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面对这急切心绪的表白,杞子听得心惊肉跳,不是为别的,面前坐着的可是玄毅啊。 杞子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正不知所措时,苏月玲从身面冲出来,也惊喜的喊着:“杞子,你没事吧,你去哪儿了?” 终于可以不用面对凌世祺炽热的目光了,她拉着苏月玲的手说:“月玲,太好了,又遇到了你,我没事了。” 这时,赵韵娘和凌丽珍也走了过来,赵韵娘与杞子相视一笑,只有凌丽珍痴痴的望着玄毅,脸顿时红得如樱桃般。 凌世祺这才注意到桌边还坐着两个人,他对玄毅说:“对不起,郑公子,方才在下失礼了。” 玄毅勉强笑着说:“不碍事。” “哦,我来介绍。”凌世祺拉过赵韵娘说:“这是我表妹韵娘,这是我妹妹凌丽珍。” 两人都轻唤一声:“郑公子有礼。”凌丽珍兴奋得有些说不出话来,直直的扯着赵韵娘的衣物。 凌世祺看着饶太医接着说:“还未请教这位长者如何称呼?” 饶太医起身礼道:“老朽饶佩明。” “可是近日告老还乡的宫中太医院太医?” “正是。” 凌世祺道:“想不到在此可识鼎鼎大名的饶太医,真是三生有幸。” “请问阁下如何称呼?” 凌世祺道:“在下凌世祺。” “哦,原来是洛州有名凌大公子,真是失敬失敬。”饶太医客气道。 凌世祺又说:“郑公子,不知可否同桌。” 玄毅心里一咯噔,知道他的用意,可也不好拒绝,只得说:“当然可以,凌公子请。” 入坐后,芬儿给他们倒了茶,凌世祺看着杞子说:“杞子,你怎么不坐啊?” 杞子看了看玄毅笑道:“杞子身为奴婢,站着就可以了。” “奴婢?”凌丽珍和赵韵娘吃惊的看着杞子,想着:以她的气质,怎么会是个奴婢。 至于凌世祺和苏月玲是知道的,当初虽不相信,却也不敢深问,如今杞子承认了,他们也只得作罢。 桌上的气氛是微妙的,凌世祺不时看着杞子,赵韵娘有些酸意的看着凌世祺和杞子,凌丽珍则是不好意思的不停的看着玄毅,饶太医打开话题说:“郑公子,就继续吧。” 凌世祺问:“不知二位在做什么?” 玄毅笑着说:“品酒,看今年的醉花会,贡酒会花落谁家呢。” “如此,可否让小女子也参入呢?”一声婉转如莺啼的话语立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清吟楼的花娘子寒如水。只见她一裔淡蓝色衣裙着身,头梳凤髻配流梳钗,柳眉杏眼,面若桃花色,唇如樱桃红,冷艳高贵,美得让人室息。 玄毅对眼前的人没有一点印像,不知眼前的人对他的印象可是渗到骨子里了。凌世祺起身礼道:“原来是寒如水,寒姑娘,当然可以,请坐。” 寒如水并未移动,而是将目光移到了玄毅,杞子觉得她看玄毅的目光有点像梅妃,爱慕且幽怨,看到他们俩认识,杞子心中冷笑:男人就是男人,到哪儿都不会忘记拈花惹草。凌世祺僵在那里,见玄毅连头也没抬一下,只注视着手中的酒杯,对玄毅说:“郑公子,寒如娘在等您发话呢。” 玄毅这才抬起目前,看着寒如水笑着说:“对不起,寒如水姑娘,在下刚才在品酒,怠慢了,请坐。” 寒如水这才盈盈一礼,婉儿一笑道:“谢过二位公子。”之后优雅的坐在了玄毅的旁边,凌丽珍有些生气,玄毅身边的位子本来她想坐的,可是由于少女的羞涩才坐到了凌丽旁边,这下倒好,给了寒如水亲自玄毅的机会。 杞子站着,把坐着的各位神情一览无余,赵韵娘的痴情,凌丽珍妒忌。如今细打量这位清吟楼的花魁姑娘,想着:既为花魁,寒如水当之无惭啊。 寒如水的丫环替她倒了杯水,寒如水轻笑道:“如今是品酒,倒茶做甚,要倒酒才是。”说完用眼瞟了一眼拿着酒壶的杞子,不由得内心一颤问道:“这位姑娘是……?” 玄毅笑着道:“这是我家的奴婢。” “奴婢?”显然寒如水也是不信的,疑惑的眼神包围着杞子,说:“郑公子真有福气,连家里的奴婢都生得这么标致,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您的夫人呢?”说完轻轻的掩口而笑。 在场的人心里都有种异样的感觉,不由得目前都集中的杞子身上,杞子心里不由得被笼上一层阴影,刚才的好印象刹间无踪,这寒如水此时这么放话,是在暗示什么吗?还是别有用心,杞子有些糊涂,明明是头一回见面的人,却多了几分戒心。杞子微笑着给寒如水添着酒说:“寒小姐说笑了,我家公子的几位夫人个个貌若天仙,奴婢可没那个福气。” 杞子的话一出,所有人都呆住了,目光又都集中在玄毅的身上,杞子这么说并没别的意思,她能看出凌丽珍喜欢玄毅,不知道后宫女人的辛苦,所以说家里有夫人,让她死了这份心。二来想看一下寒如水的反应。果然,寒如水先是一愣后,失望的神情尽写在脸上,脸色很不自然,杞子是何等的聪慧,她立即就断出寒如水定与玄毅相识,心里冷笑一声:男人,果然到哪儿都是招蜂引蝶。 第一百二十五节 阴险的恶念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凌世祺看着玄毅,笑着说:“原来郑公子有妻室了。” 玄毅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杞子说:“要你多嘴,茶没了,却拿点茶和蜜饯来。” 杞子怪笑着盈盈一礼道:“奴婢遵命,请公子稍等。”说完拉着芬儿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众人都愣住了,那有奴婢这样跟主子说话的,玄毅找到一个台阶下说:“没有规矩,让大家见笑了,都让家母给宠坏了。” 众人只是笑笑也没说什么,寒如水拿起杯中的酒嗅了嗅道:“这是陶记酒坊的一品香吧。” 玄毅惊道:“如娘历害,只是闻一闻就知是那家酒坊的酒。” 听到玄毅夸她,寒如水一改往日冷颜对客的态度笑道:“郑公子过奖了,小女子只是略懂些皮毛而已。” “寒姑娘太谦虚了,有姑娘这般见识的在洛州城里可没几人啊。”凌世祺也笑着说道。 杞子拉着芬儿穿过半月门,来到绿萝苑门口,驻足,想到玄毅刚才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到底是什么让她这么不甘心,生气的原因很朦胧,捕捉不到一丝原因,莫名的气愤让自己久久不能平息。 芬儿跟在后面不敢说话,杞子刚收收神,刚才那双可以刺穿她身体的目光此刻又开始折磨着她,杞子捂住胸口,脸色极其苍白,她转身到处寻找着那双恐惧目光的来源。 芬儿看出不对劲说:“姑娘,你怎么了?那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去叫公子他们。” 杞子拉住她说:“不用,你进去帮我拿茶和蜜饯出来。” “可是你……。”芬儿不放心的说。 杞子安慰道:“你先去吧,我一会儿就好了。” 芬儿想了一下,应道:“是。” 芬儿进了绿萝苑,杞子对空喊道:“是谁,你快出来,不要藏头藏尾的。” 也许是杞子的话起了作用,她听到了缓慢的脚声,杞子禀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肖云生从墙侧走了出来,盯得杞子浑身都凉了,她之前就有想到过有今天的重遇,只是没料到这么快,所以还是有些顿时六神无主、张皇失措。 他脸上的怒意,张狂的气愤都让杞子感觉像在窒息了。杞子退着,忘记了逃跑,肖云生径直走向她,终于将她逼到了墙角。 肖云生强压着怒气开口了:“你居然敢逃婚,害我成为洛州城茶余饭后的谈论的笑柄,是你让我颜面尽失,是你让我威严扫地。” 杞子很快镇定下来,移过目光说:“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若不是你威胁我、骗我,我根本不可能同意跟你成亲,是你有错在先,何谈是我让你颜面尽失,威严扫地?” 肖云生一愣,居然词穷了,可他立马反应过来,盯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说:“不管如何,今天本公子找到了你,你这只煮熟的鸭子再也飞不了了。”说完脸凑近杞子,杞子扬起手狠狠的甩了他一记耳光,他脸上顿时生出五个红红的手指印,被激怒的肖云生用手牢牢的捏住杞子的下额,杞子挣扎着,打着他的手臂,肖云生力道大,紧紧的屋住她的手,眼看就要得逞,芬儿端着茶和蜜饯从绿萝苑出来,看到眼前的情景,一声大喝。 “你干什么?” 肖云生停住了,他缓缓的侧过头去,芬儿吓得手中的东西全掉在了地上。肖云生也惊了一下,冷笑说:“芬儿,这么快就找到新东家了。” 毕竟是老主子,芬儿胆怯的尊了一声:“少爷。” “芬儿,他不是你少爷,是他把你从肖府赶出来的。”杞子说道。 肖云生猛的回头看着杞子说:“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把她赶出去,这事是不是不能怪我啊?” 肖云生说得没错,这次换杞子词穷了,她没料到肖云生反应会这么快。 “你快放我家主子?”芬儿提起胆量在肖云生背后喊道。 肖云生一愣,说:“芬儿,才几日不见,胆子见长啊?” 趁他分神之际,杞子挣脱掉她的限制,跑到了芬儿身边。芬儿也许晓得自己身边的人可是皇后,所以她没有什么好怕的,壮着胆子说:“肖公子,你在对我家主子无礼,不要怪奴婢没有提醒你,你…你会得到报应的。” “主子?怎么我刚才听人介绍她只是个奴婢啊。” 杞子想到刚才在亭子里,果然是肖云生在暗处盯着她。 芬儿说:“是奴婢,也是主子,就算是奴婢,你也不配和她说话。” 一个小小的丫头才过了几天就敢这样跟他说话,肖云生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正想上前打芬儿,蓝子辉从绿萝苑走出来,他当然认识肖云生,可肖云生并不认识他。 蓝子辉看到满地的蜜饯和摔碎的茶壶,恭敬的对杞子说道:“出什么事了?” 杞子不想多生事端,狠狠的瞪了一眼肖云生说:“没事,你这是要出去啊?” “德总管今日要回京,我送到他城门口。” 肖云生看着蓝子辉佩着剑,再看他的体质,知道是个练家子,若冒然与之动手,自己不免吃亏,他只昨趁两人谈话之际,悄悄的离开了。 芬儿看着肖云生离去,她轻轻的拉了拉杞子说:“娘娘,肖云生走了。” 杞子看了一眼肖云生离去的背景,对芬儿说:“你这丫头,刚才可真有气势,把我吓了一跳。” 芬儿红着脸说:“那还不是有娘娘在嘛,不然奴婢可没那么大胆子。” 蓝子辉紧张的问:“是不是怎么肖云生欺负你了?” 杞子笑道:“没事,你别紧张,快去送送德总管吧。” 眼着蓝子辉离去,杞子突然又叫住了他说:“蓝将军,请等等。” 蓝子辉回过问道:“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杞子说:“你告诉德福一声,若他看到翠依和紫兰,告诉她们我很好,不要让她们担心。” 蓝子辉知道现在翠依和紫兰还被玄毅关在大牢里,玄毅说过除非杞子回宫,否则决不会让她们出来的,可自己又不能跟她明说,只得应道:“娘娘放心,臣一定将话带到。” “谢谢你了。” 第一百二十六节 教训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重新拿了茶和蜜饯到亭子里,在场的人个个眉开颜笑,看来并没有为杞子而影响到兴致。杞子将茶和蜜饯放在桌子上,凌世祺对她温柔的笑着,杞子有些羞涩的笑笑。玄毅冷笑着把手中的酒的一饮而尽。 不经意间,苏月玲拉了拉赵韵娘的袖角,指着由远而近的肖云生,凌世祺顺着赵韵娘远眺的目光望去,看到了肖云生。想起那天他大闹凌世俊的灵堂,若不是肖太夫人出面,他真想一剑杀了眼前的恶棍。可他家毕竟与朝庭有关系,以后在商场上遇到什么事情,还得请教他们,所以他不得不假装客套的站起来看着走近的肖云生说:“肖公子,怎么有空在此闲逛啊?” 肖云生后面跟着肖志成,这个走狗,显然一眼就看到了玄毅身后的杞子,他指着杞子对肖云生大声说:“公子,是杨杞子,是杨杞子。” 肖云生狠狠的拍了一下肖志成的头说:“老子眼睛又不是瞎了。” 肖志成立即在一旁怏怏的说:“是,是,是。” 凌丽珍眼尖,看着肖云生脸上还未散去的五个指头印,笑着说:“肖公子,你的脸怎么了?” 她这一问,大家都看向他的脸上,都发现了那五个指头印,肖云生狠狠的瞪着杞子,一步一步的靠近。 玄毅猛的起身,挡在了杞子面前,冷冽的说:“你想干什么?” 肖云生莫名的心惊胆寒,脚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在这里知道肖云生和杞子曾经要成亲的人不在少数,他给自己壮了壮胆子说:“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挡在本公子面前,要知道杨杞子可以本公子的新娘子,是你当天把她从我府中救走的,是不是?” 不知情的人好奇的看着,饶太医更是气愤说道:“大胆肖云生,休得在此胡言乱语。” 肖云生看了一眼说话的人:“这不是饶太医吗?你老告老还乡了,还是不中用了被皇上给撤了。” “你……。”一席话,气得饶太医说不出话来,赵韵娘起身道:“肖公子,饶太医是长辈,你怎么能用这种语气跟他讲话。” 饶太医说:“连个小女子都比你懂事,真不知道肖太夫人是怎么教你的。” “老头,不要把我奶奶扯进来,她有没有教我关你什么事情。”又对玄毅说:“不就是个丫环吗?爷我看上了,说吧,要多少钱,本公子把她买了。” 如此轻挑的语气,气得杞子大步走到肖云生面前,扬起手又狠狠的给了他一记耳光,说:“肖云生,你真是无耻,朝庭居然养了你这么个嚣张跋扈的恶徒。你不学无术,作奸犯科,不把我天朝百姓当人,当成你肖云生的玩物,你在洛州大街走一朝,随便拉出来几个都受过你的迫害,你不但不思悔改,还变本加厉,不但和清吟楼的鸨娘一起淫害清白女子,更是以卑鄙的手段强行占有。若不是当年你爷爷和你父亲的功绩,你连站在这里说话都不配,更何况现在他们都已离去,如今你凭什么在这里耀武扬威,大言不惭,还敢扬言卖买人口,你当我是什么?。” 又是一记耳光,众人皆愣住了,这一席话不但将肖云生的气焰打压下去,还表现出了一个平常女子绝不会拥有的豪气与胆识。玄毅在她身后满意的笑着,其余的人都张大了嘴巴,惊讶的看着杞子,饶太医佩服的心想:不怕是皇后娘娘,有国母的典范,是我天朝之福,百姓之福啊。 肖云生目瞪口呆,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女子逼到这种无言以对的地步。 玄毅看着杞子背在身后的手稍稍在颤抖,微微皱眉,又看了看即将落下的残阳,说:“各位,今日天色不早了,在下先行告退。”说完他揽着杞子的腰,朝绿萝苑走去。 看着主仆三人离去的身影,在场的人心里都有底了,杞子根本就不是丫环那么简单。只有寒如水冷冷的表情上闪过一丝妒忌,她猜到杞子定是那日德福在清吟楼口中所说的“夫人”,她也记得自己当日立下的誓言,既然玄毅不点破,那么她也就装不知道吧。虽然不知道郑公子的身份是什么?但是杨杞子,来一决高下吧。 玄毅走后,看着肖云生久久的立在那里,肖志成也不敢妄自喊他,众人便都起身离去。肖云生两眼瞪圆,额上青经突出,手指节不时的发出声响,可见杞子的话把他刺激得有多深。 回到绿萝苑,芬儿刚关上院门,杞子的腿一软,整个人都瘫在了玄毅怀里,涩涩的发着抖。她也不知道自己方才的底气从何而来,只觉得那些话在胸口闷得慌,才冲口而出。玄毅紧紧的搂着她对芬儿说:“去倒杯压惊茶过来。” “是。” 看着怀里颤抖的杞子,玄毅温柔的说:“不要太勉强自己,其实只要站在我身后就可以了,我会好好保护你。” 语气如春风化雨般吹进杞子的心里,玄毅怀里的温度让杞子迷糊了,甚至觉得久违的熟悉,为什么这刻如此的留恋不忍离去。 月已升上枝头,皎洁的月光洒了一地,绿萝苑中一对长长的影子静静的躺在地上,芬儿端着压惊茶站在回廊转角处,芳儿悄悄的走来拉了拉芬儿衣角,姐妹俩相视一笑,脸上露出羞涩的红晕。 第一轮比赛里,淘汰了宋江府的红枣绿、云轩楼的纺子酒。 第二轮比赛里,淘汰了安琪酒肆的云追月,陆记酒庄的果子酿。 今天是第三轮比赛,所以空前的隆重,空地前围满了人,宫里司酒库的总管太监小心冀冀的品尝着白记酒坊的朱玉汤,陶记的一品香。 亭子里,只有玄毅、饶太医和杞子三个人,芬儿在每个人面前倒了两杯酒。饶太医端起白记酒坊的朱玉汤嗅了嗅说:“公子,您觉得是白记的朱玉汤胜率大些还是陶记的一品香胜率大些?” 玄毅端起陶记的一品香说:“依我看来,这一品香入口甘醇,唇齿留香,赢的机率比白记的朱玉汤大些。” 第一百二十七节 一曲舞姿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饶太医看着杞子又问:“您觉得呢?” 杞子笑笑说:“我对酒一向没有研究,还是你们聊的好。”想起那夜自己喝了点酒之后的事情,只觉两颊发烫。 饶太医看出什么,着急的问:“怎么了?脸这么红,是不是感染风寒,用不用老朽给把把脉。” 杞子眼神闪烁的看了一眼玄毅,脸更红了,玄毅笑着将杯中的酒仰头喝下,听杞子说:“太医,你就知道把脉。” “哈哈哈,这话问得,老朽是大夫,平生最大的快乐就是把脉治病,一天不看病人,老朽还闷得荒呢。”饶太医捋捋胡须说道。 正说得高兴,忽闻花台处有丝竹响起,三人寻声望去,只见寒如水站在花台上翩翩起舞,她穿着一件小巧绿色舞衣,扭动着婀娜多姿的身体,脚踝处戴着一只铜铃,随着她的轻移而发出清脆的声响。转身,轻举手臂,姿态说不出的美丽妖娆,飘逸的长发随着轻侧身而飞扬。在场的男人无不为之声狂,掌声无数,叫好声一片。可杞子发现寒如水的目光始终飘向这里,具体应该是飘向玄毅。 轻轻的下弯着细腰,目光还执着的看着这方,杞子侧过头去,看着玄毅,发现他竞也看呆了。不由得冷冷一笑:男人,总归是男人。她起身,不知道带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离去,饶太医轻轻叫道:“你走了吗?” 杞子作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他不要吵到玄毅,不明就理的饶太医还以为皇上和皇后夫妻恩爱,皇后什么事情都为皇上着想呢。 寒如水看着玄毅将手中的一杯酒饮下,再看到杞子起身离去,以为自己刺激到了杞子,成功的吸引了玄毅的注意,她得意的张狂着舞姿,庆祝自己胜利。 夜静如秋水,杞子坐在绿萝苑湖边小亭里,托着腮仰望天上那轮弯月,仿佛能看到月光悄悄的洒下落到湖面前,几颗小星星一闪一闪的挂在天际,像在诉说着什么。 玄毅静静的站在不远处,望着那一抹孤寒的身影,曾几何时以为自己强行占有了她就是得到,可内心却是比以前更落寞。他仰起头看着同一轮月,想着:杞子,我要怎样才能到达你的世界,要怎样才能走进你的心里?他轻轻的走了过去,坐在杞子面前。 在杞子的记忆里,两个从来都没有这静静的待在一起过,不是他霸道,就是她排拆。这样对坐在一起,还是头一回,现在杞子的脑子有些降温了,望着玄毅那双深邃的眼睛中快要溢出的柔情,居然会心疼。 玄毅轻轻的说:“今天苏月玲找过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感觉在她面前用‘朕’和她说话,会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好远好远,如今已经习惯用‘我’了。 杞子收回停留在月亮上的目光,说:“她找你什么事情?” “她说她想和你在一起,住在凌府始终不方便。”说话间,他的目光始终看着杞子。 杞子有些不好意思的侧过头望着平静的湖面说:“你拒绝了吧。”她以为自己是了解他的,没有想到这次她错了。 玄毅说:“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同意。”说完起身离去。 杞子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时候他会顾及到她的思绪?看着玄毅悄然离去的身影,杞子忽然觉得那个背影是那样的孤寂,她起身有种拉住他的冲动,却在三步之后停下来,提起手看着他消失在转角,却没有追上去的勇气。 从新回来亭子里,杞子抱着杞子,泪雨滂沱,自语道:杞子,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恨他的吗?是他毁了你的幸福,是他毁了你的一切,你应该很恨他的,为什么要为他心痛,为什么要为他哭,他不值得不是吗? 不知道这些问题要谁来回答,只知道自己迷失了方向,面前出现了许多雾,时而清晰,时而淹没重重。 苏月玲是在确定将一品香定为贡酒那一天住进幽园绿萝苑的,她在厢房里都开心得哭了。 “杞子,你住那个房间,搬过来我们住在一起好不好?”苏月玲拭了拭泪说。 杞子愣了一下,虽然前些天已经和玄毅分开睡了,可玄毅那个人阴晴不定,若跟苏月玲住在一起,那天他要是发火会连累苏月玲的,杞子想了想说:“别,我每天干活好累的,还让是晚上让我睡个安生觉吧。” “好吧,对了,那两个丫头是郑公子从京里叫来的吗?上次来怎么没见过啊?”苏月玲好奇的问道。 杞子说:“不是,她们以前是肖府的丫头。” “肖府?”苏月玲惊得嘴都合不上了。 杞子点点头,将她这些天的遭遇诉说给苏月玲听,苏月玲像听传奇故事一样。 “还好你现在没事,不然以后我就见不到你了,没想到肖云生那么坏,敢逼你成亲,还骗你。”苏月玲气呼呼的说。 “月玲,凌府怎么样?”杞子问。 苏月玲叹了口气说:“凌二公子死了,肖云生到凌府大闹,把凌母柳氏气得中风了。” “什么?中风?怎么会呢?现在怎么样,还好吗?” 苏月玲摇摇头说:“人是醒了,只不过下半辈子只能在床上躺着了。” 杞子说:“像肖云生这种人,人不收他,天也会收他的。” 第二日便是花卉展览日,今天游园的比较多。幽园处处都放满了奇花,有些却是令人称奇,比如湖边假山旁的那朵紫花地丁,宽大的叶子称托着紫色的花瓣,如一位紫衣仙子亭亭玉立,轻舞缕衣;还有放在园中盆栽边的那朵绿影,明明是淡红色花瓣,在阳光的照射下,地上的影子忽然变成了绿色,似一颗红宝石般变幻莫测;还有沈员外家搬来的蓝牡丹,高贵得不似凡间物。 玄毅带着杞子和饶太医一起游览,饶太医有兴趣的看看这里,瞧瞧那里。杞子也跟着瞧瞧这里,看看那里,可眼光每每扫过,脸上都是失落的神色,奇花异卉中并没有她喜欢的,蝴蝶兰在这个季节是不可能有的。 第一百二十八节 刺客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玄毅愣愣的看着杞子问:“怎么了,没有喜欢的吗?我还说你要是喜欢,都买下搬回宫去呢。” 杞子只是淡淡的说:“不用。”她想起来了栖凤殿中的蝴蝶兰,此时虽没绽放,却也应该长得茂盛了吧。 正想得入神,一声甜甜的声音传来:“郑公子,饶太医。” 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寒如水和她的丫环小雪,玄毅迎上去说:“原来是寒姑娘,有礼了。” 她婉尔一笑,如碧波仙子般盈盈一礼,玄毅总归是个男人,面对美女,就算他是帝王,定力也未必够。 “寒如娘也来赏花?”饶太医笑着问道。 “正是,不知如水可否有幸与二位共赏呢?” 饶太医看了一眼玄毅,等着皇上的回应,玄毅轻轻的说:“当然可以,这边请。” 缘由杞子的身份是丫环,她立在一旁,寒如水和玄毅从她身边路过,她分明看到寒如水向她投来不屑的一瞥,那眼神中充满了得意。 杞子有些莫名其妙,这个寒如水和自己一无仇二无怨,怎么会这样对自己。眼看着几个人快要远离自己了,杞子不情愿的跟了上去。 赏花途中,寒如水对各式花卉的解说,都让人称奇,她应该不是一个普通的青楼女子,她的才学,她的博识一点也不压于大户人家的大家闰秀,这点倒让杞子对她刮目相看。 少顷,她说道:“啊,对了,如水知道幽园有一僻静之处,那里有处幽玉亭,是休憩时的好地方,我看大家也走累了,不如去坐坐如何?” 玄毅看了一杞子,显然他是在征求杞子的意见,可杞子的心绪并不在此,他一生气道:“好提意,不知道太医意下如何?” 饶太医怎么可能会拒绝,只得说:“甚好,甚好。” 看着坐的人都动了,杞子才回过神来,跟在他后面。 寒如水的丫环小雪看起来是个很机灵的丫头,她悄悄的问着杞子:“你跟你们家公子多久了?” 杞子愣了下,看着小雪,想想自己进宫的日子,答道:“有一年多了吧。” “那我比你久,我跟我们家小姐有好几年了呢。”她自豪的说,杞子都不明白她有什么可高兴的。 “是吗?” “是啊。”她看着前面双双的背影吃吃的笑道:“也许以后咱们还是一家人呢?” 杞子一惊,小声问道:“该不是你家小姐喜欢上我家公子了吧。” 小雪不在说什么,只是神秘一笑,便跟了上去。 寒如水果然说得没错,难得她能找到这么一处幽静的亭子。二十步外转角热闹非常,这里却只能听到少许吵杂音,算是很安静的了。三位主子坐定。 寒如水笑着对玄毅说:“郑公子虽住在幽园,可知道这个来处?” 玄毅摇摇头说:“惭愧,惭愧。” “公子不必介怀,这里属幽园最东角,不被人发现是正常的,如水也是经陈老爷才知道有这么个好地方。”寒如水笑着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弄得杞子和饶太医像是个外人,饶太医也觉着不妥,可两个主子没有发话,他又不敢有所举动,只得乞求的看着杞子。杞子倍感不适,只觉眼前的情景让她心里十分烦闷,她上前一步说道:“公子,奴婢去端壶茶来。” 玄毅看着杞子,没有说话,他知道她这一去定是不会回来的。 饶太医道:“这样吧,老朽和你一起去,配点清凉的药茶来。” 玄毅这才蹦出两个字:“去吧。” 两个转身离去,都松了口气,才走了几步,突然不知从何窜出五个拿刀的男子冲过来。玄毅想都没想就箭步到杞子身旁,将她挡在了身后。 他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行凶?” 只见一个穿青色长袍的男子走上一步说:“我们是来杀你们的人,只怪你们多管闲死,所以有人出钱要你们的命。” 饶太医问道:“是谁?” “哼。”青袍男子冷笑一声说:“到了阴朝地府问阎王爷去吧。”说完就挥动着刀,五个人全杀了过来。 玄毅将杞子推倒在一边,饶太医急忙过去扶着她。蓝子辉没有在身边,玄毅双拳难敌四手,可他毕竟不是凡人,每天在练功房里也不是白呆的,很快就拿下了两个。奇怪的是剩余的人并不是只向他挑战,而是朝杞子砍去,饶太医大喊:“主子。”玄毅冲到杞子身边,将挥下的刀踢到了一旁,可身后有了空隙,青袍男子一个箭步闪到他身手,扬起刀,忽听又是一声大喊:“郑公子。” 寒如水抱住了他,替他挡下了那一刀,顿时鲜血溅射四方,玄毅抱着寒如水大喊道:“寒姑娘,寒姑娘。” 蓝子辉赶来了,拔出剑很快抵挡起来,边打边说:“公子,你们没事吧。” 玄毅那有空理他,只喊着:“太医,快来看看。” 饶太医上前,急忙说:“快找个安全地方。” 饶太医说的安全地方,玄毅毫无意识的抱回了绿萝苑。 蓝子辉结果了剩下的歹徒,方才玄毅抱着寒如水离去,引得众人的猜测,现在州牧刘大人带了官兵来,将五具尸本抬走了。 蓝子辉看着坐在地上的杞子,走过去道:“娘娘,您没事吧。” 杞子木讷的摇摇头,蓝子辉道:“恕臣得罪了。”说完扶起杞子。 杞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蓝将军,陪我坐一会儿吧。” 蓝子辉奇怪的点点头,扶着杞子到亭子里坐下。看着面无表情,泪水在眼里打转就是不流下来的杞子,蓝子辉担心的说:“娘娘,要不要臣把太医找你给您看看。” 杞子摇了摇头,泪水就是不掉下来,额上渗着冷汗赶在了泪水的前面,流了下来。此时的杞子心跳得不知所措,平静的表面成功的掩饰了她内心的不安。若刚才寒如水没有替玄毅挡下那一刀,后果将会怎样?她只知道方才刀要落下那一刻,她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似没有人挡着在她面前,那一刀就是要砍在她自己的身上。她居然庆幸寒如水替他挡了那一刀,杞子现在还惊魂未定,脑子里一片浑乱。 第一百二十九节 莫名的酸涩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苏月玲跑了过来,紧张的望着杞子,说:“杞子,你没事吧,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郑公子抱着寒如水,寒如水怎么会受伤了?” 苏月玲不耐其烦的焦急的问着,蓝子辉有些生气的说:“苏姑娘,你别问了,让娘…姑娘安静一会儿吧。” 苏月玲这才闭上了嘴,看着蓝子辉,她的眼里也含了泪水,蓝子辉莫名其妙的问:“你又怎么了?” 苏月玲带着哭腔道:“你凶我。” 蓝子辉无奈的说:“真是的,快把姑娘扶出去。” 回到绿萝苑,刚关上房门,杞子搂着苏月玲,终于大声的哭了出来。苏月玲不知道杞子在哭什么,以为是被吓到了,安慰道:“杞子,别哭了,坏人已经让蓝公子给杀死了,再也不会有人来伤害你了,别哭了,啊。” 玄毅的房内,寒如水背后的伤口不深却也不浅。服过饶太医的药后,现在已安然的睡下了,他的丫环小雪正在床前守候着她。 出了屋子,饶太医道:“皇上,寒姑娘的伤并无生命危险,请不必担心。” 玄毅点点头,蓝子辉从一旁走了过来,玄毅叫住他说:“事情怎么样了?有没有留下活口?” 蓝子辉道:“恕罪鲁莽,臣当时气昏了,所以全部灭口了。” 饶太医看着玄毅说:“皇上,依老臣看来,那帮人好像不是冲着您来的。” “不愧是太医,朕也看出来了,他们是冲着皇后来的。”玄毅语气幽深的说道。 “皇后?皇上,娘娘跟什么人有过节,怎么会招人行刺呢?”蓝子辉不解的问。 玄毅踱着步子,想了一下说:“现在还不好说,不过到是有个现成的人让咱们查。” 蓝子辉笑了一下,道:“臣明白,立即去办。”转过身又道:“皇上,用不用惊动官府?” 玄毅摇了摇手说:“暂时不用,看事情的发展吧。” 蓝子辉走了三步,这回玄毅叫住了他说:“等等,娘娘回来了没有?” 蓝子辉心想:终于想起娘娘了,他侧过身带着异样的口吻说:“娘娘回来了,臣方才过来的时候,听到她在房里大哭呢。”说完就走了。 玄毅心时咯噔一下,难道被吓哭了?不对呀,这不像杞子呀,难道还有别的事情。他大步朝杞子房里走去。 苏月玲坐在床边,她安慰杞子睡下,可杞子在睡梦中还不忘流泪。玄毅推开门,悄悄的走进去,他示意苏月玲出去,苏月玲看了一眼杞子后,离去了。 玄毅坐在了床沿边,轻轻的帮杞子拭去眼角的泪痕。想到:你真的被吓着了吗?连我都不怕的你何时变得这么胆小?他轻轻的捋了捋杞子的发丝后,起身离去。玄毅不知道此时杞子正做着他被砍到的一幕幕恶梦。 第二日晌午,芬儿和芳儿都忙着其它的事情,苏月玲也跟着蓝子辉出去了。寒如水醒过来了,小雪正侍候躺在床上的她洗面,玄毅坐在一旁,笑着看着她,杞子端着太医煮好的药送了过来,门大开着,杞子习惯性的走了进去,看着玄毅正温柔的望着寒如水,她的心里一阵酸楚,有想转身离去的冲动,可小雪已经看到了她。 “杞子,你把药送来了,我刚想去拿呢,谢谢你啊?”小雪边说边接过寒如水递过的毛巾。 杞子微笑着端着托盘走过去,玄毅侧过头迎上杞子的目光。杞子将托盘放在桌上,拿出药碗递给小雪,又对寒如水说:“寒姑娘,你的伤怎么样了?” 寒如水看了一下玄毅,笑道:“只是有些痛,过些天就没事了。” 杞子说:“谢谢你替我家公子挨了一刀,不然我真的是没办法向我家老夫人交待。”杞子这话是真心的,如果玄毅真有事,她怎么对得起一起对她宠爱的太后婆婆。 玄毅糊涂了,他听了杞子的话,从她的眼神中感受到的全是真诚,没有一丝虚伪,难道他不恨自己了吗? 寒如水淡淡的一笑说:“只要郑公子没事就好,这小小的皮肉之伤,如水还是承受得起的。” 杞子看着玄毅说:“如水姑娘如此舍命相救,是公子你的福气。” 玄毅心想:杞子,你到底想说什么?他看出杞子从进门那一刻开始就不对劲。生怕她在说出什么让他吃惊的话来,说:“这里没你的事情了,出去吧。” 杞子刚想应声,芳儿走进来说:“主子,凌公子送来一盆花,说是送给杞子姑娘的。” 玄毅复杂的看了一眼杞子说:“什么花?” 芳儿答道:“蝴蝶兰。” 杞子听到蝴蝶兰,心像长了翅膀般,整个人先是一愣后冲了出去,玄毅紧紧尾随其后。留下躺上床上的寒如水和小雪面面相觑。 院子里,一大盆漂亮的糊蝶兰怒放得正艳,那淡红,深红色的花瓣让杞子忘乎所以,根部的绿叶更是她欣喜的摸着,生怕伤到一点点,完全忘记了周围人的存在。 凌世祺笑着对杞子说:“喜欢吗?” 杞子看着他,感动的说:“喜欢,谢谢你凌大哥,这盆蝴蝶兰太漂亮了。” 玄毅从来都没有看到过杞子这么开心的表情,那种由心底里发出的笑容实在是让人沉醉不已。他满眼妒火,冷冽的神情让站在一旁的芳儿害怕到了极点。 “凌大哥,这个季节是不可能有蝴蝶兰的,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蝴蝶兰?”杞子笑着问。 “还记得你有一方绣着蝴蝶兰的锦绢吗?既然是你绣的,应该是喜欢蝴蝶兰的,我命人找遍了整个洛州,终于在深山里一户农家院子里找到了这一簇蝴蝶兰,后我将它移植到了盆里,我知道这个季节蝴蝶兰是不会开化的,所以一直放在农家院子里,今天才敢出过来送给你。”凌世祺自豪的说着得到蝴蝶兰的经过,暗暗心喜杞子得到时的开心样子。 想到那方锦绢是绣给玄毅的,凌世祺却时刻放在心上,他的体贴让杞子有些心痛,感动的说:“真的很谢谢你,凌大哥。” 凌世祺满眼温柔道:“只要你喜欢,多累我都没关系。” 杞子听出话的斜音,红着脸侧过头去,与玄毅充满怒意的两眼相对,杞子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笑容僵在脸上,玄毅气愤的转身离去。 第一百三十节 德福归来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醉花会成功的结束,幽园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寒如水的伤口已开始愈合了,勉强可以到外走走了,每次出门都有玄毅陪着。这些天来,玄毅和杞子没有说过一句话,偶尔遇到,也视而不见。 此时看着亭子里玄毅与寒如水认真的对弈,那场面是何等的熟悉,脑子里出现了一幅相同的画面,杞子眼睛迷离起来,看不清楚,怎么也看不清楚,只觉得头痛欲裂,她紧紧的按住太阳穴位,瘫坐在廊凳上,好似灵魂要抽离身体。芳儿看到了,急忙上前焦急的问道:“娘娘,你怎么了?不要吓芳儿啊。” 杞子闭上眼睛,脑子里的混乱渐渐清晰起来,清晰过后,连影子都看不见了。她睁开眼看着芳儿,芳儿担心的望着她说:“要不要奴婢去把饶太医给叫来?” 杞子说:“不用了,我现在已经好了,你放心吧,我没事的。” 芬儿还是抱着怀疑的口吻说:“真的吗?我不信,你刚才的表情就像生了大病一样,不行,我要去告诉皇上。” 杞子连忙拉着她说:“算了,芬儿,我真的没事,再说你看这样不是很好吗?”可为什么自己突觉得失落?她执着的告诉自己:不对,杞子,这样很好。 看着湖边小亭里的身影,芳儿不明就理的问杞子:“什么很好啊?” 杞子苦笑道:“傻丫头,别猜了,没有什么。”说完起身刚才离去,寒如水的丫环小雪朝这边喊道:“杞子,这里没茶了,你快端壶茶来。” 芬儿怒道:“小雪真是大胆,胆敢让皇后娘娘给倒茶。” 皇后娘娘?杞子冷笑,以前不想,眼前的景像就算她想怕也不成了。杞子说:“好了,芬儿,小声点儿,不要暴露了身份。” “是,奴婢知道了。”芳儿调皮的应道。 杞子到厨房倒了茶端起来,在厨房里忙碌的芬儿说:“主子,你怎么能倒茶呢?还是让芳儿端去吧。” 杞子笑着说:“好了,我知道你们两个小人心疼我,可我现在只是个丫环,况且你们已经很累了,让我替你们分担点吧。”说完起步莲步朝湖边小亭走去。 留下芬儿和芳儿两姐妹立在门口,面带笑容望着杞子离去的背影,心里暖暖的。 杞子端着茶到湖边小亭,刚好听到寒如水娇滴滴的声音说:“郑公子果然棋高一筹,如水认输了,甘拜下风。” 玄毅笑着道:“寒姑娘棋艺高超,是难道一见的对手,在下深感佩服。” 杞子微笑着将茶递给小雪,目不转睛的侧身走了几步,德福从回廊转角处走了过来,杞子一阵心喜,德福回来了。 德福跪在了杞子和玄毅中间说:“奴才给主子请安。” 杞子停下了离去的脚步,她急切的想知道翠依和紫兰的近况。 听玄毅淡淡的说:“起来吧。” “谢主子。”德福起身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虽只有一面之缘,却也记住了,他不安的看着杞子,杞子却对他抱以期待的微笑。 玄毅落下一子,说:“怎么样?我娘好吗?还有我交待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德福此次回宫的目的就是把批阅完的奏折送回去,再把阁部留下待批的奏折带过来给玄毅批阅。他说:“回主子的话,太…夫人她老人家很好,还让奴才给您带话。” “什么话?”玄毅问道。 德福看了一下寒如水又看了一下小雪,始终没有开口,玄毅大喊道:“说出来。” “遵命,老夫人让奴才给您带了一句话,她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德福说完,玄毅悬在棋盘中的手定在那里,没有落下。杞子也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她笑道:“老夫人真是明事理。” 玄毅猛的看向杞子,凌厉的目光让杞子心惊胆颤,看得出来他很生气。寒如水柔声唤到:“郑公子,郑公子,您没事吧。”玄毅的表情让她也吓了一跳。 玄毅无声的将那一子落下,来不及顾及别处,杞子走到德福来前焦急的问:“德总管,翠依和紫兰好吗?” 德福笑着说:“很好,她们还让奴才给您稍话说:她们很好,让您不必担心。” 杞子松了口气,说实话,她是很想她们,也很担心她们。不料想接下来玄毅的一席话,让她气愤不已。 玄毅冷冷的说道:“你好大胆子,尽敢私下大牢去看她们。” 玄毅生气了,这却是德福始料未及的,他吓得跪在地上说:“奴才知罪。” 对这容如其来的一句话,杞子意外得不知所措,她盯着玄毅说:“你把她们关进大牢了?” “哼。”玄毅冷笑一声:“关两奴婢下牢,难道我还做不了主,要向你报告吗?” 杞子大步走到他面前带着哭腔大声说:“你怎么能把她们关掉大牢,你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吗?” “没把她们赐死,她们就应该感天谢地了。”玄毅站起来狠狠的瞪着杞子说。 心痛的泪轻轻的滑落,与其说是心痛,不如说是心碎。杞子移过目光,寒如水遇见了传说中的梨花带雨,那是一张多么让人怜惜的脸,尽管自己有不输给她的美貌,却也不得不在此甘拜下风。 杞子悲戚的说:“你现在很恨我对不对?” 玄毅愣住了,开始后悔自己过激的言语,可现在帝王的尊严让他不能服输,他说:“你找一个不让我恨你的理由。” 杞子移过头微微的笑着对他说:“谢谢,既然你这么恨我,就请你不要用你霸道的权利把我留下,我该走了。本来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现在真心的希望你回去后将两个无辜的丫环放了,毕竟她们没有错。” 玄毅对这样的杞子无计可施,他帝王的尊严开始瓦解,他觉得这次杞子离开后,以后不论自己怎么努力都将再也找不回来了,一种不详的预感迅速占领他的大脑。杞子解脱般的转身离去,泪花随风飞舞,玄毅一个箭步挡在杞子面前,杞子撞在了他的怀里后迅速弹开。四目相对,玄毅眼中有乞求,服输,哀求,当不经意间看到石桌上的棋盘时说:“还记得有一次我们下棋,你输给我一子后做出的承诺吗?” 第一百三十一节 不欢而散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杞子回想着一年前在政德殿中,因一声雷响的缘故,自己下错了一步,输了。当时玄毅说:要把朕的话惟命是从,不得顶撞,没有朕的旨意,你不得擅自离开朕的视线。 杞子说:什么嘛,这分明就是软禁。 言语犹言在耳,杞子拭了拭泪说:“我没有忘记,可是你应该知道……。” 玄毅打断她的话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君子言出必行,不得出尔反尔。”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可现在不可能,你将翠依和紫兰关掉了牢里,这么久了,我甚至不敢想象她们现在是不是真的过得很好。”杞子愤视着他说。 玄毅也生气的说:“是她们有错在先,欺瞒于我。” “你野蛮、专模、霸道、不讲理。”杞子大声吼道,拂袖而去。 玄毅愣在那里怒视着,空气中飘来杞子的跑过的气息,许久才回过神来对跪在地上的德福大声喊道:“还不快跟上去。” “是,奴才这就去。”德福仓忙的从地上起来,显些摔倒,一旁小雪掩口一笑,寒如水瞪了她一眼。 蓝子辉走了过来,看到德福面色疑重的离去,知道定是发生了事情,他说:“公子,让属下查的事情有些眉目了。” 玄毅听完,留下寒如水一个人在亭子里,朝书房走去。 “小姐,为什么德公管在杨杞子面前称奴才?她不是只是个丫环吗?”小雪望着寒如水不解的问。 寒如水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是典型的夫妻吵架,如今玄毅连看都没有看受伤在身的自己一眼自己就走了,对于寒如水来说,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无论走到那里,她都是焦点,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忽视她的存在,她心里堵着一口气,妒忌的目光让一旁的小雪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 书房里,芬儿端上一杯茶递到玄毅手下便下去了,玄毅吩咐:“去门口守着,没有朕的旨意,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遵旨。” 蓝子辉关上了窗户对玄毅说:“皇上,经臣多方查证,发现那天行刺的人是些江洋大盗。” 玄毅抿了口茶说:“开玩笑,娘娘怎么会忍上江洋大盗?” “皇上所言极是,因为臣发现有个人和他们来往密切。” “谁?” “江老大?” “你说是那个将娘娘运来洛州城的江老大?” “正是,之前您命臣查过他,可是臣至今一无所获,直至昨夜,臣夜探肖府,发现此人正是肖府的散客。”蓝子辉禀道。 玄毅放下茶杯,因力道大了些,杯里的茶水洒了出来。“好个肖云生,胆子真不小。” “皇上,我们是不是该惊动官府了?”蓝子辉问。 玄毅摇了摇手说:“早些时候就有奏折说洛州肖府,一品诰命夫人的独孙欺君枉法,残害我天朝治下百姓,却无人敢管,没人敢治,现在虽然我们印证的事实,却苦无实质性证据,若冒然将其抓捕,对我们反而不利呀。” “是,臣鲁莽,没有想到这一层。” “接下来你去收集他的犯罪的证据,朕要让他心服口服。” “臣遵旨。” 杞子跑出了幽园,盲目的在洛州大街上走着,德福不紧不慢的跟着。繁华的街市嘈杂不已,每个人的神情都不一样,一种神情代表了一种心情,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无疑的写在了脸上。 自己该可去何从?杞子想着:为何自己的人生注定这么悲惨,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正悲伤之际,身旁传来一声:“夫人。” 杞子侧过头去,看到饶太医从轿中走到杞子面前:“老朽以为看错了,真是夫人。” 饶子勉强笑笑道:“太医,这是做什么去啊?” 饶太医笑着说:“老朽刚去给寒姑娘换了药,此时正赶回家去。” 杞子心里闪过一丝痛处,她知道饶太医这么做是玄毅安排的,“太医辛苦了。” 饶太医说:“这是应该的。”看到不远处有座茶寮,他说:“夫人,若不嫌弃,随老朽到茶寮中坐坐如何。” 杞子顺着他指的方向去看,反正自己也不知道当如何,她说:“我怎么会嫌弃呢,要感谢太医才是。” “夫人请。” 走了没几步,有个买糖人的小贩路过,饶太医拦下他,买下了一个糖人。 杞子微笑看着他,饶太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夫人别笑,这可不是老朽玩的,是给老朽三周岁的孙子的,他喜欢,每次我出门,他都嚷着要。” 坐定,杞子说:“太医真是幸福,儿孙满堂啊。” “呵呵,这还是不皇恩浩荡,夫人也得赶紧给皇上添一龙子呀。” 杞子心里咯噔一下,随即有些窘迫的一笑,心里升起异样的幸福感,好像可以感觉到一股强烈母性的温情。 小二沏上茶,杞子提起给饶太医倒了一杯,他受宠若惊的说:“夫人,老朽可不敢当啊。” 杞子放下茶壶说:“太医,出门在外,那有那么多规矩,现在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子,太医乃是长辈。” 杞子的一句话说得饶太医心花怒放,直夸:“夫人仁德孝意,乃天朝之福,皇上之福啊。” 杞子苦笑说:“太医别这么说,杞子可担当不起。” “来,夫人,请喝茶。” 杞子端起茶杯刚送到嘴边,脸上的忧心逐渐变得惊喜起来,一老者缓缓向茶寮走来,他怀中抱一婴孩,苍老的白发轻轻撩起,青衫着身,却精神奕奕。他到茶寮坐下,对小二说:“小二哥,来壶茶水。” “好,马上就来。” 显然他没有看到杞子,杞子起身走到他身后,眼含热泪轻声的唤道:“柳夫子。” 老者愣了一下,这声音他再熟不过了,虽相隔年许,却也不曾忘记。他缓缓转过头,露出难以至信,复杂的表情起身说:“杞子,真的是你。” 重逢喜悦让杞子激动的跪在地上说:“学生拜见夫子。” 柳夫子急忙扶起她说:“不敢,不敢,应该是草民向您行礼才对。”说着就要下跪。 杞子拦住他说:“夫子,你这是做什以?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那有父亲跪女儿的道理。” 第一百三十二节 重遇柳仲文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柳夫子道:“你说的在理,但自古以来,长幼有序,君臣有分,如今你母仪天下,受我这等草民膜拜是应该的。” “哈哈哈,看你们师徒,才见面就开始互相叫劲了,真不知你们到底谁说的在理。”饶太医走过来说。 “这位是……?” “夫子,这位是饶太医。”杞子介绍道。 柳夫子一礼道:“太医。” 饶太医笑笑说:“夫子不必客气,如今老朽已告老还乡了。”又对杞子说:“夫人,老朽就不打扰你们师徒相聚了,先告辞。” “太医请。” 目送太医上轿离去,杞子扶着柳夫子坐下,看到他怀中的婴孩问道:“夫子,这是……?” 柳夫子显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但只得说:“这是仲文和苡秋的孩子。” 仲文,柳仲文,好久都没有听到的两个字,如今又在脑子里鲜活起来,真是人生如戏,往事已休。 杞子淡淡的笑道:“他,还好吗?” “唉。”柳夫叹口气说:“真是苍天作弄啊,你还不知道苡秋她已经……已经离开人世了。” “什么?”杞子惊道:“夫子,你说什么?苡秋她已经……已经……。” 柳夫子肯定的点点头说:“难产死的,生下孩子后就死了。” 曾经要好的人,恨过的人突然离世,杞子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怎样,只知道在瞬间与袁苡秋有关的往事全部都浮现在眼前,她的一颦一笑至今还是那样的亲切,那样的熟悉。杞子拭了拭泪说:“仲文哥呢?” “仲文固然伤心,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他还能怎么样,既然不能改变,就只有接受这个事实了。”柳夫子无奈的说道:“好在还有孩子,不然真不知道他要怎么坚持下去。” 杞子看了看柳夫子怀里的孩子,他正舞动着小手到处乱晃,她说:“夫子,我能抱抱孩子吗?” 柳夫子笑着说:“当然可以,思奇,来,给杞子阿姨抱抱。” 柳夫子的话刚下音,杞子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还未接过婴孩,她惊讶的问:“夫子,你刚才叫他什么?” “思奇,柳思奇。” 杞子的双眸再次泛起了水雾,她颤抖着手接过小婴孩,哭着轻声唤道:“思奇,思奇,你真的叫思奇吗?” 一辆马车由远而近,杞子没有注意到从车上下来的人,她爱怜的拉着柳思奇的小手玩着。 “大舅,对不起,让您在这里久等了。” 一声愉悦的声音响起,杞子轻扬头,侧身一回眸,时间仿佛就此停止。柳仲文就站在她对面,同样目瞪口呆的望着杞子,这一对曾经无比相爱的恋人,离别多久,再相见时,皆沉默。柳仲文看上去憔悴不已,年纪青青的脸上已占了些岁月的沧桑,短短的一年时间,他的人生起伏不定,变化莫测,让他心力交悴。能再见到杞子,他觉得是上天的恩赐,上天的怜悯,这一刻,相视无言,各种滋味,尽在不言中。 凌世祺说完话就朝杞子看去:“杞子,你为何也在这儿?”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渐渐的他也注意到了柳仲文和杞子相同的表情,柳夫子大声唤醒了沉在思绪是的柳仲文:“仲文,快过来拿东西。” “是。”柳仲文离开与杞子相对的视线,走了过去。 “杞子,你怎么了?”凌世祺担心的问道。 杞子这才注意到凌世祺也在这里,她吃惊的问:“凌大哥,你怎会在此?” 凌世祺笑道:“我来接我舅父和表兄仲文。” 杞子这才反应过来,凌世祺的母亲姓柳,原来是柳夫子的胞妹,老天爷真是捉弄人,没想到到了洛州这个地方,还能熟识柳家的亲人。 凌世祺拉过杞子说:“来,我来介绍,这是我舅父柳夫子,他的学生可是满天下的,这位是大我几个月的表兄柳仲文。” 杞子看着柳仲文,想起了最后一次见面的情形,没有想到再见时会在这种场合。 杞子说:“凌大哥,你不用介绍了,我们认识。” “什么?你们居然认识。”凌世祺显然不信。 柳夫子笑道:“世祺,你刚才不是还在讲舅舅的学生满天下吗?你眼前的杞子姑娘就是舅舅我的学生。” 凌世祺兴奋的说:“难怪杞子不但人品出众,学识出众,原来都是舅舅你教的呀。” 柳仲文站在一旁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他有几大车的话要跟杞子说,朝思暮想的人见面了,却词穷起来,什么也说不出口。本来没有打算还会见面,如今见面了,他真是百感交急,不知道皇上没有找到杞子,至少这一刻上天让他和杞子重缝了。 “哇,哇,哇……。”杞子手中的婴孩突然哭起来,柳仲文终于肯走到杞子面前,接过孩子窘迫的说了一声:“谢谢。” 杞子落泪了,心像被千刀万剐似的,柳仲文的一句谢谢,把自己心里所受的委屈全都给爆发出来了,她转过身捂着嘴能伤心的大哭起来。 颤抖的身体让凌世祺担心得不知所措,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此时他心痛走到杞子面前,轻轻的抱着她,让她尽情在他怀里宣泻着。柳仲文不忍目睹,他明白杞子为什么哭,开始后悔自己出现在这儿,他抱着孩子伤心的走上马车,柳夫子跟了上去。 凌世祺道:“杞子,别哭了,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府再说好吗?”杞子现在伤心得没有意识,凌世祺说什么她都点头。 凌府,凌世祺安排好柳夫子和柳仲文住宿之后,就领着他们去了凌母房中。 杞子反应过来时,自己已身处凌府之中了,她不该出现在这儿,也不能出现在这儿,走――是现在唯一摆脱尴尬的办法。从正堂出来,走了没有几步,居然遇到了赵韵娘,她看杞子先是一愣后,微笑着迎上来说:“杞子,你来了。” 杞子能看出赵韵娘心里的悲哀与无奈,尽管她此时笑脸相迎,却也表现出了些不自在。杞子也笑着唤了一声:“韵娘。”说完与赵韵娘擦身而过。 赵韵娘急忙叫住她说:“杞子,你要走了吗?” 第一百三十三节 洗尘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驻足,回眸,复杂的眼神中充满了犹豫、疑惑,杞子沉默了,也糊涂了,为何刚才才说要走的,现在被赵韵娘一问反到不知是留是走了。 赵韵娘走到她面前说:“你是表哥带回来的,要是就这样走了,让我怎么向他交待?” 杞子反问道:“你说我该留在这儿吗?” 赵韵娘别过目光,许久才说:“天快黑了,留下吧,要是你不见了,表哥又会大动干戈去找你,你住的房间还是原来的样子,表哥没有让任何人动过,走吧,我带你去。” 杞子不知如何是好,仍站在那里,等到赵韵娘走出几步,不见杞子跟上,她回头时,杞子才提起步子跟上去。 一路上,杞子矛盾到了极点,可脚却不由自主的跟着,没有话题,无言到了厢房,杞子以前居住的地方,老远就看到绣雨在门口张望着。看到杞子,她小跑过来,开心得像只小鸟,说:“小姐,你真的回来了,刚才遇到大少爷,告诉奴婢说您回来了,奴婢还不信呢。” 杞子拉着绣雨的手说:“绣雨,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绣雨笑着点点头说:“好,好,一切都好。” 赵韵娘说:“杞子,你先休息吧,我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杞子笑着点点头,赵韵娘刚转身,绣雨就拉着杞子进了院子,看着活蹦乱跳的绣雨,想到现在仍关在大牢里的翠依和紫兰,杞子心里十分内疚。 屋子果然像赵韵娘说的一样,什么都没有改变,绣雨倒了一杯茶说:“小姐走后,大少爷不准任何人动这厢房里的东西,连三小姐进来,大少爷都会发火呢。” 杞子笑笑,想着:凌大哥,谢谢你的良苦用心,可杞子此生注定有负于你。 晚上的洗尘宴设在正堂,已中风的柳氏由凌世祺背着坐到桌前,满满的一桌人各怀心事,杞子碍于现在的身份,本不想参加,可拗不过凌世祺只得前来。 满桌的美味佳肴散发中令人食欲大震的幽香,凌世祺举杯起身道:“舅父,仲文,今天设晏为你为接风,世祺先干为敬。” 柳仲文和柳夫子一饮而尽,柳夫子说:“妹子,你看世棋越来越有妹夫当年的风范了,你可真有福气啊。” 柳氏笑道:“世祺这孩子,从来都不会让我操心,这也是让我感支欣慰的地方。”忽又带着哭腔说:“可怜我的俊儿,年年青青就……。” “唉。”柳夫子叹了口气说:“妹子,你也别在伤心了,你看,你不是还有世祺和丽珍吗?他们同样是你的孩子,你应该高兴他们还在你身边啊。” 柳氏拭了拭泪,看着凌世祺和凌丽珍笑着说:“对,对,还好我有他们两个。” 赵丽珍笑道:“舅父,仲文哥,快吃菜呀,都凉了。” “是呀,是呀,有什么话,饭后再说。”赵韵娘也说。 “好,好,好。”众人动起筷来。 杞子夹了离自己最近的菜肴放进碗里,此时,她怎么可能吃得下去东西? “韵娘和丽珍都这么大了,上次见她们俩的时候,还跟着世祺到处乱跑呢,现在都已经楚楚动人,亭亭玉立了,唉,真是岁月不饶人啊。”柳夫子吃了一夹菜感慨的说。 柳氏看着他笑着说:“是啊,我们都老了。” 柳夫子说:“世祺,你是不是该讨房媳妇了?你看,仲文的孩子都半岁了,你得赶紧啊,我相信你娘也想抱孙子呢。” 柳夫子说完,桌子上一下子安静下来,每个人心里都不是滋味,凌世祺看着杞子,赵韵娘看着凌世祺。 柳氏道:“仲文,我还准备的个小礼物送给我的小孙子呢。” 柳仲文礼道:“仲文替思奇谢过姨婆。”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可怜我那侄媳妇,这么早就撒手人环了。”柳氏的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杞子和柳仲文心里十分悲郁。 一个是曾经的爱人,一个是闰中密友,两个的结合三人的伤心,爱过了,恨也恨过了,在悠悠岁月中留下的,只有――伤。 “娘,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凌世祺笑道。 “对,对,对不起,哥,让看我这是……。”柳氏不好意思的笑笑:“来,快吃菜。” 凌世祺夹了一夹菜放在碗里,笑着说:“仲文,你和杞子认识多久了?杞子是舅父的学生,那你们应该认识很早了吧。” 凌世祺不知道,他的话比刚才柳氏的话更让人伤心,杞子和柳仲文相视一眼,又立即别过目光,害怕从对方的眼中发现什么。 柳夫子知道杞子和柳仲文都苦不堪言,他替柳仲文说:“哦,他们俩从小就认识。” “从小就认识?不会吧,我怎么看他们也不像认识很久的样子?”凌丽珍看着杞子说。 赵韵娘道:“为什么?” “因为至始至终他们俩都不曾说过一句话,要是从小就认识,怎么见面连话都不说呢?” 杞子尴尬的笑笑说:“我们是从小就认识,只是后来我们分开了很久很久,所以现在没有什么话说。” “是这样吗?仲文哥?”凌丽珍笑着问。 柳仲文看着杞子,想着她说的‘很久很久’,不过只是一年多而已,她却说‘很久很久’,杞子,你还生我的气,还在意我吗?柳仲文的眼睛湿润了,柳夫子知道要出事了,大声说道:“仲文,丽珍在问你话呢?” 柳仲文收回目光道:“丽珍你说什么?” 凌丽珍莫名其妙调皮的说:“仲文哥,你真讨厌。” “哈哈哈……。”柳夫子的笑声,终于让餐桌上的气氛缓和了些。 杞子象征性的吃了些东西,不久就离开了屋子,亲人重缝的喜悦自己这辈子是不能体会了,何苦让自己置身其中,添烦恼呢。 花园里,杞子在大槐树下的秋千上,听着周围低声的虫鸣,仰望天际的惨白的月亮。心情是那样的失落,感觉是那样的孤寒,形单影只,如果这一切都是注定,那自己早就认命了,为什么老天爷还要让柳仲文重新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这样残忍的折磨自己。 第一百三十四节 清楚明白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低声的啜泣深深的触动了躲不远处的人影,目不转睛的盯着杞子暗然神伤,刚才抬起脚步奔过去紧紧的搂住她时,有人捷足先登了。 杞子听到脚步声,抬起头,颤抖着身子站起来,待杞子回过神来时,柳仲文已离他不足五步远。 杞子欲转身离去,柳仲文箭步上前拉住了她同时叫道:“杞子,等等,求你别走。” 手心传来熟悉的温情,杞子含泪回眸,那一刹那,躲在暗处的人,立身于明处的人,心――都碎了。 泪终于落下,杞子将手抽回,仍沉默。 柳仲文道:“他――找到你了吗?” 杞子明白柳仲文口中的‘他’是谁,冷笑道:“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 柳仲文投去疑惑的目光,杞子从怀里掏出香囊道:“你不是说这里面的平安符会保佑他早日找到我吗?他找到了。” “杞子,你听我解释……。” “解释?解释什么?就算你不再爱我,也用不着那么着急把我推向一个我不爱的男人。”杞子哭着说。 “可我能看出他爱你,他能放下尊严身份出宫找你,这就说明你在他心目中地位有多重要,所以我觉得让他找到你未必不是件好事。”柳仲文轻声说,不敢正视杞子的目光。 “可我不爱他,要是没有他的霸道,我们之间也不会弄成这样子,苡秋也不用这么早就死了,你居然还帮他,还想把我交给他。” “杞子,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不想听,我恨你不守承诺,我恨你的无能,你知道当我看到苡秋挺个大肚子站在你身边叫你相公时,我有多伤心,我有多嫉妒吗?为什么你们都要那么狠心夺走我的幸福,把我一个人晾在一边,我的出现就那么不堪,就那么多余吗?”杞子越说越伤心,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柳仲文慌了,他知道杞子恨他,可不知道她的反应会这么大,不知如何是好的他此是更是盲然无措。看见杞子变成一个泪人,他心痛的上前紧紧的抱着他,杞子愤恨的挣扎着,捶打着,可柳仲文不躲不闪,任杞子发泄。“你打吧,杞子,狠狠的打吧,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会逃避的。” 杞子那里狠得下心再打下去,她围住他的臂大声的哭着,心痛的喊道:“仲文哥,仲文哥,对不起。” 暗处的人伤心、嫉妒、愤怒,落寞的离去。 “杞子,我们走吧,离开这里,越远越好,我不想再失去你了,从和苡秋拜堂的那一刻我就开始后悔了,后悔没有守住我们之间的诺言。你知道吗?当皇上将你册封为皇后的消息公布天下后,我的心就像开了一个大窟窿。如今我们又见到了,这是上天的意思,我们之前的缘份并没有枯竭。”柳仲文哭着说,温存的话语将杞子久冷的心化掉了,同时――也迷糊了。 杞子轻轻推开他说:“可是仲文哥,我们能去那里呢?万一他要是找到我们……。” 柳仲文再次深深的把杞子揽在怀里,“我不管,只要你在我身边,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后悔。就算他是皇帝,也不行,你是我的,是他从我身边把你夺走的。” “住口。”一声厉喝传来,二人同时寻声望去,柳夫怒意冲天的立在假山旁。 “夫子/大伯。”二人同时叫道。 柳夫子走过来,对他们说:“你们怎么能这么胡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们能逃到哪儿去?哪儿是天涯海角?” 他微微转身对柳仲文说:“仲文啊,事情过了那么久,我以为你对杞子的感情已经沉封了,没有想到会死恢复燃,可要知道,你们已经不是当初的柳仲文,梁杞子了,如今一个贵为国母,一个已为人父,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又对杞子说:“杞子,夫子最后一次教你,不管你有多不愿意,皇上既册封你为皇后,你的责任就是母仪天下,怎么能让这些小小的儿女丝情给绊住,若是你连这道理都不懂,真是枉我对你的苦心栽培。” “大伯,杞子她不幸福,你知道我们从小青梅竹马,我也发誓要让杞子幸福,可你看看,杞子她现在成什么样了?你就只知道那里大道理,你要顾及一下杞子的感受啊!”柳仲文紧紧的拉着杞子的手说。 “糊涂,糊涂,仲文,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柳夫子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跃然于脸上,气得他拂袖而去。 这些天,杞子的身份并没有在凌府被说破,柳夫子与柳仲文也没有说及她的相关事情,大家都知道,说出来不是事情没有意义,就是事情大了。 晌午,杞子抱着思奇在花园里晒太阳,看着他就想起了苡秋,仲文给孩子给了思奇这个名字,多少就杞子有些内疚,觉得对不起苡秋,当初看到她挺个肚子挡在柳仲文面前时,她就知道苡秋爱上了柳仲文,如今她走了,留下独子,自己有责任好好照顾他。 绣雨端了茶来,放在了石桌上,也和杞子一起逗着小恩奇。 杞子的脸上多了许多笑容,柳仲文和凌世祺从花架下走了过来,杞子起身想将孩子递给柳仲文,不想一阵晕眩让她险些晕倒。 凌世祺一个箭步上前,将杞子搂住,担心的问道:“怎么了,杞子?那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把尚师傅请来?” 柳仲文接过孩子,也担惊扰看着她,看着柳仲文担心的神情,杞子心里泛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的表情怎么那么像玄毅,刚才的一刹那,她还以为是玄毅站在了她的面前,定是自己晕了,所以眼花了,怎么会想到玄毅? 杞子揉了揉太阳穴说:“凌大哥,不用担心,我没事的,这些天偶都会这样,许是休息不好,一会儿就好了。” 不经意间,杞子余光扫到了站在对面的赵韵娘,她那一脸神伤的的样子,足实让杞子惊了一下,看着她对凌世祺幽怨的目光,杞子心里愣了一下,打定了注意。 “凌大哥,你可不可以陪我走走。”对于杞子突然的要求,凌世祺倍感受宠若惊,当即笑道:“当然可以。” 第一百三十五节 释意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四月的天气,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刚受过冬袭的植物也都重新披绿挂红,燕子绕着柳树上下纷飞,叽喳的叫着,好不热闹。 凌世祺此时心情大好,难道杞子主动邀约同行,一路途中,他满脸笑意。 “凌大哥。”杞子开口了,说:“我想跟你说件事情。” 凌世祺预感有事要发生,脸色逐渐阴沉下来。杞子接着说:“凌大哥,你很聪明,这些天来,难道你就没有看出点什么来吗?” 不错,凌世祺的确看出来些什么了?只是他一直强迫自己不去相信。可现在杞子问了,他不能再逃避了,只能说:“杞子,有些事情,我不会介意。” 杞子笑笑,说:“谢谢你能这么大量,可是我还是要说。” 凌世祺驻足,看着杞子的背影,缓缓的跟了上去,“你是想说仲文的事情吧。” 杞子回过头去,点点头。 凌世祺苦笑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们之间不会只是认识那么简单。” 杞子继续走着,幽幽的说道:“我和仲文哥,从小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们之间有过海枯石烂的诺言,说好要一起幸福的生活,一起慢慢变老,等我们老了在一起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孙子们戏嬉。” “既然如此,可为什么仲文娶了别人?”凌世祺不解的问。 杞子叹了口气说:“其实他娶的也不是别人?” “不是别人?此话怎讲?” “他娶的是我的闰中好友袁苡秋,我们三人从小就很要好,因为我和仲文哥相爱,所以认识我们的人都说我们是一对,当时我并不知道原来苡秋爱仲文哥,所以当我知道仲文哥娶了苡秋之后,非常非常的生气。”打开记忆的大门,点点滴滴都漂在脑海里。 凌世祺不解的问:“那你为什么没有嫁给仲文?” “哼。”杞子突然冷笑一声道:“变故。” “变故?什么变故?” “家庭变故,我的母亲是一名妾氏,因我又是女儿身,所以从小就受别人欺负。后来我们被赶出了家门,娘病了,病得很严重,没钱医病,我就学着刺绣,来卖点钱,后来家旁边的琉璃书院的柳夫子,他好心,让我做了他的学生,还让我在书院授琴,这样我可以赠钱补贴家用了。”泪无声的滑落,杞子从怀里取手手绢,轻轻的拭着。 “想不到你从前这么苦,后来怎么样?”凌世祺感慨道。 “有一天,我和我娘离开了,走之前,我和仲文哥约定,不论如何对方都会等自己的,没有想到,我走之后的一年中,娘死了,我回家去投奔仲文哥,去追那里诺言、约定,可当然看到他时,苡秋挺个肚子在他身边叫他相公。” 凌世祺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静静的听着。 杞子接着说:“当时无只觉得天旋地转,这个消息对我来说是何等的打击,在那一年中,为了那个约定,我受尽了折磨,可到头来得到的却是他的一句‘对不起’,我的心碎了,碎成了一粒粒的沙尘。我不记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场面的,只知道自己清醒后,满脑子的恨意,没有了生存下去的念头,这个世上无可留恋。” 凌世祺双眉紧皱道:“仲文他不是一个不守信用的人,更何况是那么重要的约定。” 杞子点点头说:“仲文哥也是迫不得已的,当是柳伯伯病重,要让他成亲冲喜,其实现在想来,我也不怪他了。” 看着凌世祺道:“几经辗转,我认识了月玲,来到了洛州,又认识了你,认识了韵娘,也许上天还是眷顾我的。” 凌世祺无语,杞子停下来转身看着他说:“凌大哥,当初我和仲文哥错过了,我不希望你和韵娘因为我而错过,韵娘是无辜的,我不希望她因为我而受到伤害,更何况我完全能够相信她对你的爱一点也不压于你对我,凌大哥,你要珍惜眼前人啊。” 凌世祺严肃的说:“杞子,你知道我爱你,你要知道‘爱’不是施舍,我不能欺骗自己的感情。” 杞子淡淡一笑,说:“我知道你不愿意承认,可你换一种想法,其实你对我更多的是好奇,可那并不是爱。你认真的问问自己的心,你真的是只把韵娘当妹妹吗?当你受伤的时候,当你孤独的时候,陪在你身边的人,你才最应该珍惜。” “我……。”凌世祺陷入了沉思。 远方几只燕子落在了房顶上,成双成对的戏嬉着,凌世祺忽然释怀一笑:“杞子,你真的是一个很神奇,让人想不透的人,不论是你的气质、你的涵养、你的胸禁,你的气魄,怎么也不可能跟一个丫环联系在一起,你现在真的是一个丫环吗?” 杞子婉尔一笑,说:“我是不是丫环,不是我说了能算的,不过我有权要自由的生活。”她说得一点儿也没错,玄毅是皇帝,上午可以让你是皇后,下午就可以让你变成丫环,可杞子的自由,玄毅是干预不来的。 “谢谢你点透了我的心意,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凌世祺笑着说。 “那我们回去吧,我想韵娘一定会很高兴的。”杞子边往回走边说:“喜酒我可是一定要喝的,可不要忘了我。” 凌世祺跟上她,笑道:“那是当然,杞子,现在苡秋已经逝世了,你和仲文还会在一起吗?” 杞子想了一下道:“我不知道,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回到起步处时,柳仲文和绣雨正逗着小思奇,看到他们回来了,立即起身。 凌世祺问道:“仲文,没有没看到韵娘?” 柳仲文道:“你们走后,她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凌世祺笑道:“那你们坐一会儿吧,我去一下。” 看着凌世祺离去的背影,柳仲文说:“杞子,你都跟他说了什么?” 杞子轻轻的摇摇头说:“没有什么,来,把思奇给我抱抱。” 接过思奇,绣雨不经乐道:“看小姐把思奇少爷给宠的,就像是他亲娘一样。” 杞子望着绣雨,确定她是无意中说的后,脸居然红了,和柳仲文相视一笑。 第一百三十六节 也会担心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下午,柳仲文和柳夫子出门办事了,杞子哄着思奇睡着了。杞子轻轻的拂着思奇睡熟的小脸,真是喜欢的不行,想着自己要是也有这么个孩子该多好。一会儿就为自己这个不害臊的想法红脸了,想想自己也大了,娘像她这么大的时候,自己都出生了。 绣雨领着赵韵娘轻轻的从门口进来,绣雨到杞子背后,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杞子回去头去,微笑着点头示意。 外屋,绣雨给杞子和赵韵娘各倒了一杯茶后便离去了。看着赵韵娘满面红光,就知道凌世祺向她表明心迹了。 “杞子,我来是想跟你道谢的。”赵韵娘脸上飘着红霞,低着头细声说。 “道谢?为什么要道谢?”杞子说。 “谢谢你让表哥回心转意,回到我身边。” 杞子摇摇头道:“韵娘,你不用谢我,若是他心里没你,我怎么劝也是枉然的。” “只是……只是……。” 见赵韵娘吞吞吐吐,杞子着急的问道:“只是什么?” 赵韵娘一脸歉然的说:“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你。” 拉着赵韵娘的手,杞子笑道:“韵娘,凌大哥喜欢的至始至终都是你,只是她忽略了一些东西,不曾察觉到而已。” 赵韵娘微微的笑着说:“杞子,你人真好,一定会找到一个爱你胜过爱他自己的如意郎君的。” 杞子抿嘴笑而不语,她心里酸楚,没有人能体会。 在征得赵韵娘父母意见后,和柳氏商量把婚事定在半月之后。接下来的准备工作,是把凌府装扮得喜气洋洋,怎么说也是凌府大公子的婚事,总不能马马虎虎的了事。这天,杞子、赵韵娘、凌世祺还有绣雨、凌年一行五人到街道喜事铺采买东西,七七八八买了一大堆,拿不了,只得让绣雨去租了辆板车来,看着满车的东西,每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妈呀,这么多!”绣雨丫头张大了嘴感慨说。 “嘿嘿。”凌年坏笑着说:“羡慕吧,想嫁人了吧,等你嫁人的时候可没这待遇。” 羞得绣雨大骂:“死凌年,谁说我要嫁人了,谁说我要嫁人了?”说完追着满大街的跑,乐得其他人满脸无奈的表情。 在看绣雨和凌年追打的不经意间,杞子好像看到了德福走进了前面的济仁堂药铺。鬼使神差的感觉让杞子不由自主了走了过去。凌世祺和赵韵娘疑视着,凌世祺马上叫道:“凌年,你们别闹了。” 两个追打的人这才停了下来,赵韵娘道:“你们看着东西,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凌世祺和赵韵娘跟了上去。 济仁堂药铺里,德福拿好了药刚转身就遇到了杞子。 “主子,怎么是您啊,你怎么来了?”德福刚才还一脸的沉重,现在被欣喜替代。 杞子说:“我只是来看看……,看看你买了什么?”说完这话,杞子自己都糊涂了,她为什么要过来? 德福忽然又变得沉重起来,道:“奴才是来买药的。” 杞子想起寒如水还在幽园里,说:“原来是给寒姑娘买药呀,怎么样?她的伤好了吗?” 没想到德福居然没好气的说:“好了,有饶太医在,能不好啊,就是懒着不走,真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杞子当然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相信德福也知道,只是杞子在他面前,他不好说罢了。 “杞子,怎么了?”凌世祺和赵韵娘走了进来说。 “哦,凌大哥,韵娘,放心吧,没事,我只是看到了德福,过来打个招呼而已。”杞子笑道。 德福一礼道:“凌大公子,赵姑娘,你们这是……?” 杞子笑着说:“他们俩快成亲了,我们出来是买吉宴要用的东西的。” “是吗?恭喜恭喜。” “客气,客气,德总管,府上有人生病了吗?”凌世祺看着德福手中提的药问。 德福拉长了脸说:“不是生病,是酗酒,奴才买的是解酒的药。” “酗酒?”凌世祺惊道:“德总管,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德福看着杞子说:“夫人,求您回去看看吧,自从那天你从幽园跑出来后,主子就精神恍惚,食欲不振,整天酗酒,还让寒如水那个女人……。” “夫人?”凌世祺和赵韵娘异口同声说,以为自己听错了,都惊愕的看着杞子。 “杞子,德总管刚才叫你什么?”赵韵娘仍不相信,抱着疑虑问道。 “郑公子不是说你是他府上的丫环吗?”凌世祺也抱着同样的态度问道。 德福知道说漏了嘴,歉然的看着杞子说:“对不起,夫人,是奴才嘴快。” 杞子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凌世祺和赵韵娘,她不想多说什么,只说:“凌大哥,你不是有请贴给郑公子吗?给我吧,我拿过去。” 凌世祺从怀里掏出请贴递给杞子说:“麻烦你了。” “德总管,我们走吧。” “是,夫人。” 凌世祺和赵韵娘愣在那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杞子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德福回去看看?还是因为看着凌世祺和赵韵娘充满得到答案的期待眼神,自己不愿提起往事的原因?这才同意的吗?反正此时,说不清道不明的理由让她自己也懒得去想了。 玄毅居然会酗酒,这倒是她始料未及的,真的会像德福说的那样,是因为自己吗?没有想到自己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事情已经挑得很明了,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次进宫的,为什么玄毅还不走,难道他们之间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月玲还在幽园吗?”杞子问。 德福说:“在啊,不过她整天跟着蓝将军,这两天都快把蓝将军气疯了。” “呵呵,这到挺像月玲的性格的。” 说话间到了幽园,芬儿和芳儿两个丫头看到杞子回来了,都开心得像只小鸟,拉着杞子在湖边小亭说长说短。 德福将醒酒煮好,路过了湖边小亭,杞子叫住他说:“德公公,我去吧,顺便把喜贴交给他。” 德福推辞着,面色很不自然说:“还是…还是奴才去吧,娘娘您和芬儿和芳儿俩多待会儿,喜贴的话,等奴才把皇上叫醒后,您再给他也不迟啊。” 第一百三十七节 不该见到的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是啊,是啊,娘娘,你快过来坐下,让芬儿陪您聊会天。”芬儿和芳儿俩姐妹拉下杞子坐在凳子上,德福趁机转身想走,杞子何等聪慧,这点小计俩怎么能瞒过她。 杞子叫住他:“德公公,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呀?” “娘娘哪儿的话,没,没什么不方便,对不对?” “对,对,对。”芬儿和芳儿俩人和德福一唱一喝,这更让杞子好奇了。 她走到德福面前,接过醒酒药说:“你们都在这儿等着,谁要是跟过来,我就生气。” 三人只得说声:“遵懿旨。” 临近玄毅的房间,杞子的心莫名其妙的加快了速度,手颤抖着,险些把药洒了出来,她自嘲道:“哼,杞子,你也会紧张。” 门半掩着,轻轻一推就进去了,屋子里的酒味扑面而来,差点也杞子呛得咳嗽。她走进内屋,当看到桌上倒着的酒瓶子,满地杂乱的衣物,床上一对纠缠过的人影时,呼吸被哏住,鼻子一阵酸意,双眼噙满了泪水。 寒如水的玉臂搭在玄毅胸前,头紧紧的靠在玄毅的臂弯里,那个曾强迫自己靠着的臂弯,原来是谁都可以靠的。杞子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险些晕过去,一颗泪滴在了药碗里,这就是德福不让她进来的原因,现在她居然开始后悔起来没有听德福的话,进来看到这肮脏的一幕,**的一幕,不堪的一幕。她强忍着悲痛,将药碗轻轻的放下,以免惊醒了好梦正眠的两个人,又将凌世祺的请贴从怀里掏出来放到桌上后,立即逃离这让人恶心的一场笑话。 不曾想在门口,撞到了正欲禀事的蓝子辉,看到杞子先是叫道:“夫人,您回来了?” 他的一声‘夫人’声微大了些,惊醒了玄毅。 看着杞子泪流满面的样子,蓝子辉轻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哭了?” “哭了?我怎么会哭呢?”杞子笑道。 “可是你……。”蓝子辉指着杞子满脸泪痕说。 杞子下意识的碰了碰面颊,看着指尖的眼泪,自己也被吓了一跳,怎么会哭了?自语道:“不,一定是弄错了,我怎么会哭呢?”她赶紧擦干眼泪。 苏月玲走了过来,看到杞子,开心的叫喊道:“杞子,你回来了,太好了,你再不回来,我可就去找你了。” 看到苏月玲,杞子心里的酸楚越发历害了,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吓得苏月玲连忙拿出手绢替她擦拭着:“杞子,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杞子又哭又笑说:“我没哭,好了,我要走了。”她再也不想在这里待着,说完刚想提起脚步,玄毅闪到她身后拉住她的手。 他的酒显然还没醒,带着醉意说:“你又想到哪儿去?” 杞子挣扎着,想到刚才那不堪入目的场面,哭着吼道:“要你管,你快放开我。” 玄毅始终没有松手,眼看着杞子的手腕逐渐有些了红色,在场的人都倒呼了口凉气,可是没有敢上前说话。 杞子再次吼道:“你听到没有,快放开我。”说完扬起手狠狠的甩了玄毅一耳光,德福和芬芳姐妹正好赶来,在场的每个人都被吓住了。 玄毅终于松开了手,双眼瞪得圆圆的,怒视着杞子,铁青的脸上透着寒光,像要吃人一般。 “你无耻――。”杞子吼完最后的三个字,转身跑着离去。 醉意被杞子刚才的一巴掌给完全打醒了,他回到房里,德福和蓝子辉跟了进去,其他人的都吓得走得远远的。 寒如水已穿好了衣物,坐在杞子用过的梳妆台凳上。 看着桌上的醒酒花和喜贴,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升,他颤抖着声音指着桌上问道:“醒酒药是谁端进来的。” 德福上前一步,低头轻声说:“回主子的话,是夫人刚刚端进来的。” 德福的话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她定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他的心顿是空了,想着这次走了,铁定不会再回来了。 他歇厮底里的喊道:“出去,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德福和蓝子辉出去了,寒如水缓缓的走到他身边含着眼泪说:“为什么她行,我不行,我不介意当她的替身,只要你要我在你身边。” 如此**的表白,玄毅的心被触到了一下,可旋即又恢复过来说道:“可你必竟不是她。” 寒如水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不停的落下……。 杞子回到凌府后,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任谁敲门她都不开。她坐在床上,想搞清楚自己是怎么了? 夜――静如无风的碧水,凌世祺和柳仲文两兄弟坐在院子里,石桌上放着一瓶酒,两个小酒杯。 凌世祺给柳仲文倒了酒,又给自己添上,端起来说:“干了。” 柳仲文笑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凌世祺再添上酒,说:“仲文,有些事情兄弟我本不想问,可一直闷在心里也怪难受的。” 柳仲文笑道:“你是想问杞子的事情吧。” 凌世祺点点头,说:“你们的事情杞子跟我说过了,但还是有些问题想不明白,比如,她为什么要走,为什么没有和你成亲,为什么又回找你,还有她离开你到底去哪儿了?” “世祺,你的问题可真多,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 凌世祺喝了杯酒道:“今天我们一起上街采买办喜事用的东西,遇到了一个熟人,那个熟人叫杞子……叫杞子夫人,当时我和韵娘都吓了一跳。” 柳仲文苦笑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请说。” 柳仲文饮下酒,看着幽幽的月色,尾尾的道来:“杞子本来是个官宦人家的小姐。” “官宦人家的小姐?”凌世祺惊讶的说道,却又立即平静下来说:“难怪她不像个普通的平民百姓。” 柳仲文接着说:“杞子的母亲是位妾氏,她从小就命苦,她娘生下她之后就染了恶疾,大夫人有一次趁她父亲不在家的时候,将她们母女给赶出了府,又因为她是女儿身,母亲又不能再生育了,所以她爹就没有出门找过她们。” “这些事情杞子有跟我提过。”凌世祺说道。 第一百三十八节 再谈往事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你们在聊什么呢?也不叫上我们。”赵韵娘和凌丽珍从花架下走过来笑着说道。 赵韵娘看着桌上的酒杯,又看到柳仲文满脸的沉重,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妥,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仲文,不介意吧?”凌世祺征求柳仲文的意见,介不介意让这两个人知道。 柳仲文说:“都坐下吧,没有什么不为人所知的事情,相信杞子也不会介意的,我说出来,也希望大家能更深的了解杞子这个人。” 凌丽珍莫名其妙的听到了杞子的名字,脸上有些不好看了,说:“原来再说她呀,我不想听,你们说吧,我走了。” 赵韵娘拉她坐下道:“来都来了,听听又何防。” 凌丽珍不情愿的坐下说:“好吧,看在你快要成为我嫂子的份上,就听你一次,我到要看看仲文哥能说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柳仲文又喝了一杯酒说:“杞子和母亲被赶出家门后,几番周转租到了大伯书院旁边的一所院子。” “原来她有被人赶出来啊,活该。”凌丽珍没好气的说。 “住口,你要实在不想听就离开。”凌世祺生气的说道。 凌丽珍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收住了声。 柳仲文接着说:“我记得有一次我到门口玩,看到一个小女孩背上背着一小捆柴走到门口,怎么也拖不上台阶去,能看得出来她已使出全身力气了,我好心走过去帮她把柴抬到院子里,当放下柴的一瞬间,我看到她满手的血泡,我跑回了家给她拿来了药,再想帮她擦好,可她坚持自己动手,我拗不过她,眼看着她忍着疼痛轻轻的上着药,泪水在眼里打转,可她就是不哭出来,等她上好药时,嘴唇已被咬出血了。当时我很佩服她的坚强,就这样我们认识了。后来我知道她的母亲眼睛瞎了,家里的一切事情都是由她打理,她还那么小,当时才十岁。” “真看不出来,杞子还有这等遭遇。”赵韵娘眼含水雾感慨道。 “那后来怎么样了,仲文?”凌世祺问道。 “后来,只要有机会我就去她家里给她帮忙,邻家有个女孩,就是苡秋,和杞子认识之后就也时不时的去帮她的忙,开始时杞子不答应,可后来拗不过我们,才同意。她母亲的病需要钱医治,她小小年纪就学得一手好绣活,给一个散户人家做做针线什么的来养家度日。她是那么的孝顺,那么的善良,自己从来不舍得吃好吃的,用好用的,穿好穿的,我还记得有一次花灯节,她因为没有好的衣服,所以一直躲在家里。她穿的衣服多半都是苡秋的旧衣服,难得添一新衣,她舍不得穿一进压在箱底,遇到过年过节才拿出来穿。” 听完柳仲文的话,赵韵娘哭了,凌丽珍鼻子也酸酸的。 柳仲文继续说道:“十三岁那年,大伯教她琴艺,杞子天资聪颖,往往都是一学就会,大伯说她是天才,后来才知道她之前母亲教过她。她不但知晓四书五经、懂得琴棋书画,还擅长刺绣女红,她的一切的一切都让我倾心不已,我喜欢上了她,杞子也喜欢上了我,我们海誓山盟,互订终生。就这样过了几年,我们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深,她为大户人家做女红赚钱买药给母亲看病,给书院授琴赚钱养家,日子虽清贫,却也倒是幸福的。” “那为什么你们最后没有在一起呢?”凌丽珍带着哭腔问道。 柳仲文接着说:“等亲人、邻居、朋友都认为我们会在一起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凌世祺表情凝重的问。 “我爹在乡下病了,母亲要我回家去,临行前,杞子的一番话让我心里泛起了不详的预感,没想到等我再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她父亲的身边,嫁人了。”柳仲文落下一滴眼泪说道。 “你们之间不是海誓山盟吗?她怎么能嫁给别人呢?”凌丽珍气愤的说道。 “是啊,她怎么就嫁给别人了呢?”柳仲文拭了拭泪说:“后来我多方打听才知晓,有人向府上求亲,但对方却让大小姐不满意,但这门亲事却是怎么也不敢推脱的。于是大夫人献计让二小姐,也就是杞子替大小姐出嫁。” “那她可以不同意的啊?”赵韵娘道。 “哼。”柳仲文冷笑一声:“不同意行吗?杞子的娘被扣在了府里,不给看大夫,不给吃药,被逼无奈之下,杞子只得含泪同意了。嫁过去之后,为了守着我们之间的诺言,她受尽折磨,忍辱负重,目的只是想逃出来和我在一起。可她如愿以偿的逃出来后,我却奉母命为父亲冲喜和苡秋成亲了,当她看到我的那一刹那,我感觉得到她的伤心,她的心碎,可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记忆层层的浮了出来,柳仲文谈到伤心处,端起酒杯又仰起了头。“后来她走了,俗话说哀莫大于心死,杨伯母也过逝了,我又离开了她,当时我真的好怕她做出什么傻事来。” 凌世祺看着伤心的柳仲文,试探的问道:“她到底嫁给了谁?” “不管她嫁给了谁,现在已经都不重要了。”柳仲文幽幽的说。 “是不是郑公子?”凌丽珍问道。 “郑公子?那个郑公子?”柳仲文马上明白过来说:“是啊,郑公子。” “我就说嘛,杞子怎么可能是个丫环。”赵韵娘笑着说道。 “可是,仲文,我还是有些不明白。”凌世祺倒着酒说。 柳仲文说道:“世祺,关于杞子,我能说的都说的,不能说的你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毕竟知道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我头一次见到郑公子的时候,就知道他不像个商人,没想到他的身份还这么神秘。”凌世祺笑着说道:“既然你不说,我们也不问了,来,把这杯酒干了。” 柳仲文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月依然悬在当空,皎洁的照着苍穹。 第一百三十九节 遇险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杞子自从那日从幽园回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这让柳仲文不免有些担心,他想知道那日在幽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杞子就是闭口,只字不提。 明天就是大喜的日子了,赵韵娘在房里试着红嫁衣,杞子坐一边看着,看不出笑也看不出其他的,只觉她心不在焉。赵韵娘轻轻的走到她身旁,她都未发现,轻轻推推她说:“杞子,你怎么了?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杞子强笑着说:“我没事,韵娘。”又看着她穿的喜服,杞子起身道:“好漂亮啊,韵娘,你一定会幸福的,我现在有些头晕,先回房了。” 说完退了出来,走廊里,她走着,面无表情的走着,想着这些天来一直没有想透的问题。何时自己把玄毅看得那么重?接受不了他的背叛?难道自己真的在意起他来?那个自己曾经恨不得记他去死的男人,那个曾毁了自己一生的男人。 翠依曾经说过自己有段记忆不见了,难不成那段记忆跟玄毅有关吗?杞子开始恨自己没有能力留住那段记忆,让它成为了空白,不论自己怎么去想,也只是在发梦的时候看到一些陌生的片段,她不能确定梦境是不是跟她有关系,只觉得梦中的画面很熟悉很熟悉。 回到房里,刚坐下,绣雨喘着大气跑进来说:“小姐,不好了,不好了,苏姑娘她出事了。” 杞子吓得大惊失色,道:“她怎么了?快,快带我去。” 绣雨拉着杞子一路小跑着到苏月玲住的房里,尚师傅、凌世祺、凌年在,看到苏月玲满身伤痕,脸上青一块肿一块,头发凌乱不堪,正涩涩的在被子里发着抖。 “月玲,月玲,你怎么了?”杞子流着泪到床前,紧紧的握住她的手问道。 苏月玲‘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直说:“杞子,他们不是人,他们想欺负死我。” “你不是在幽园吗?是谁敢欺岁你,难道是他想欺负你。”杞子能想到的只能是玄毅,至从那一肮脏的场面杞子见过之后,怎么也忘不掉了。 苏月玲想得到杞子说的人是谁,她立马说道:“不是他,不是他。” “不是他,那是谁,他们怎么能把你欺负成这样子?”杞子担心的问着,苏月玲只是大哭着,说不出话来。 杞子看着凌世祺,凌世祺说:“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我跟凌年上街去,走到途中,月玲突然从一条巷了里衣衫不整的冲出来,身后跟着三个满脸灰尘的男人,那些男人看不上去不好人,月玲匆忙之中并没有认出我们来,还是凌年看出来是月玲,我们才在没有搞清状况的情况下把她给救了出来。” 听完凌世祺的叙述,看着泪眼婆娑的苏月玲,杞子安慰着说:“月玲,不要怕,你现在已经安全了,这里没有人会欺负你。” 苏月玲好像听懂了杞子的话,点点头,尚师傅递过一杯东西说:“杨姑娘,这是安神的汤药,让苏姑娘服下会好些。” “谢谢你,师傅。”杞子接下药说。 “不客气。” 苏月玲服下药,躺下了,杞子说:“月玲需要休息,我们先出去吧。” 众人正待离去,苏月玲忽然坐起身看着众人说道:“你们先别走。” 杞子温柔的笑着说:“月玲,你别怕,好好休息,等你睡醒了我们再来看你。” 苏月玲直摇头说:“不是的,不是的,杞子,要出事了。” “出事?出什么事?”凌世祺说道。 苏月玲拭了拭眼泪说:“今天我想跟着蓝大哥出门,可蓝大哥不让,我只好悄悄的跟在他后面,跟了一段路之后,蓝大哥突然不见了。” “你跟踪蓝子辉?你跟踪他做什么?你也不想想,你怎么可能能跟上他嘛。”杞子不解的问着。 “是啊,蓝大哥不见之后,我到处找着,可蓝大哥没有找到,我却看到了寒如水和丫环小雪从云轩楼门外的轿子里出来,神神秘秘的,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似的。可我记得在蓝大哥出门之前,她明明跟郑公子说是要回清吟楼拿东西的,这会到云轩楼做什么?”苏月玲提了提被子说道。 “后来呢?”杞子问。 “后来,我因为好奇,便跟了上去,看到她们进了一个雅间,因为隔壁的房里也有人,我只得站在门口偷听。” 凌世祺有些焦急的问:“你都听到了什么?” 苏月玲道:“我听到一个很熟悉的男声,可声音忽大忽小,又隔着门,我就是想不想来在那里听到过。后来他们说明天趁凌大哥你大婚要把杞子害死,还说是这样在你的婚宴上出的事情,不但能把杞子除掉,还能让你名声扫地。” “把我害死?还要凌大哥名声扫地?我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他们要这样害我?”杞子苦笑说。 凌世祺接着问:“寒如水怎么会在那里?她去做什么?” “那个男的说,他知道凌大哥已经发了喜贴给郑公子,若是郑公子在的话,就会防碍到杀杞子的人,所以他想让寒如水拖住郑公子,让郑公子找不到机会接近杞子。”苏月玲担心的看着杞子说。 “哼,真是太大胆了。”凌世祺怒道。 杞子道:“那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我当时听到后吓了一跳,正想来通知你们,这个时候来了个店小二,他在门口大声说:姑娘,你是肖公子的朋友吧,怎么不会去站在门口啊?店小二刚说完,我就想跑,不想门这时被打开了,我看到了肖云生,那张恐怖的脸,惊得撒腿就跑,可从房里窜出三个坏人把我抓到了房里。” “肖云生,原来是肖云生,那个恶棍。”杞子生气的说。 “不是肖云生。”苏月玲说道。 “什么?不是肖云生?”杞子莫名其妙的说道。 “我是说把我弄成这样的不是肖云生。”苏月玲又哭了,定是回忆起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不是他,那是谁?难道……。”杞子看着苏月玲,震惊自己脑子里闪过的念头。 苏月玲却点了点头,说:“就是寒如水,真是没有想到她是个蛇蝎心肠的坏女人。我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说她恨你,她早就知道你不是郑公子的丫环,她说郑公子对你念念不忘,把她搂在怀里,心里想的是你,连做梦嘴里说的梦话都是你,所以她恨你,既然肖云生也那么想让你死,索性她就帮助肖云生一起杀了你,好让郑公子对你死心。” 苏月玲的一番话,听得杞子脊背生寒,她没有想到寒如水会这么怨恨自己的存在,这算什么?这二个梅妃吗? 苏月玲接着说:“是她让人把我拖出去,是她说随肖云生的几个护院把我怎么样都行,我被带到了一个巷子里,我挣扎着,他们打我,还撕破我的衣服,我无奈之下抓起一把地上的沙子,洒向他们,他们眼睛顿时看不到了,我才跌跌撞撞从小巷里逃出来,老天有眼,让我遇到了凌大哥,不然,不然……。” 苏月玲又哭了起来,杞子安慰着她躺十说:“月玲,求你,都过去了,不要去想了,你好好休息。” 杞子对绣雨说:“绣雨你好好照顾苏姑娘。” “小姐,放心,奴婢知道。” 众人出了房门,杞子说道:“凌大哥,明天肖云生会来捣乱,你有什么办法应对吗?” 凌世祺皱紧了眉头,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好办法,杞子说:“不知道我的办法行不行?” “杞子你快说。” “凌大哥,你说想法把肖太夫人请来怎么样?” 凌世祺会心的一笑道:“杞子,真是个好办法。”又对尚师傅说:“师傅,还要麻烦仔细的检查食物、酒水里有没有被人下毒。” “大少爷,你放心,我会办好的。” 凌世祺回房重新写了一张请贴,拿着它和凌年一起出了府门朝肖府走去。 杞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怒气,从后门出来直奔幽园。 寒如水已知晓苏月玲逃脱的事情,她早已想好了对策,此时正坐在亭子里弹着刚才清吟楼取回来的琵琶,一曲毕,她娇声问道:“郑大哥,好听吗?” 玄毅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点头,“那如水再弹一曲西江月吧。”琴声起,绕翠绿,声如丝,捋柳絮……。 杞子刚进门就听到了这幽幽的琵琶声,寻声而至,果不其然,湖边小亭中,玄毅紧闭双眼,看着他那享受的模样,杞子心中更添一股怒气。德福低着头侍候在玄毅一侧,小雪如他也立在一旁。 想着苏月玲正躺在床上,惊魂未定的发着一阵阵恶梦,眼前的人居然能够若无其事的弹琴悦耳,杞子脑怒走了上去,德福眼快,欢喜的说道:“皇…夫人您回来了。” 琴音嘎然而止,玄毅猛的睁开眼,眼神了饱含了些什么东西。寒如水不屑的看了杞子一眼,放下了手中的琵琶。杞子未曾斜视玄毅,而是直直的看着寒如水。 寒如水起身婉尔一笑,那虚伪表情让杞子更回愤怒了,她说:“杨姑娘,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第一百四十节 质问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杞子走到她面前驻足,扬起手‘啪’的一声措不提防的狠狠的甩了寒如水一记耳光,声响还轻轻的回荡在院子里,寒如水那还站得稳,她被打得倒在了玄毅怀里。玄毅愣了下,德福也没反应过来,小雪急忙上前说:“你好大胆子,居然敢打我家小姐,你不要命了吗?” 杞子恨恨的瞪了一眼小雪,小雪吓得收声怯怯的立在了一边。 玄毅扶着寒如水起身,寒如水捂着被打的脸,嘴上不说,可瞪着杞子的眼睛却写满了憎恨。 杞子大声问道:“寒如水,我到底那里得罪了你,你要把月玲弄成这样?知不知道你差点害了她一辈子?” 寒如水眼含水雾,惹人怜的倒在玄毅怀里说:“郑大哥,我没有,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玄毅历声问来,杞子倒是吃惊不小。 “什么事情?你问问她啊?”杞子生气的指着寒如水说。 寒如水流泪了,说:“这一个小小的丫环,怎么能这样无理,当着主子的面打人。” “哼。”杞子冷笑一声说:“丫环?寒如水,难道你不清楚自己是谁吗?你是何等的聪明,不是早就知道我不是丫环吗?用不着在这里这般虚伪。” “郑大哥――。”寒如水出哭了声,再次小鸟依人的倒在了玄毅的怀里。 玄毅怒视着杞子道:“你在这里胡闹什么,有什么事情说清楚。” “是啊,我是胡闹,她这么做完全是因为你。” 玄毅吓了一跳说:“什么为了我?” “你还不知道吗?你很荣幸得到了寒如水洛州第一美人的芳心,我是多余的,她担心我的存在。”杞子说着,不知道自己哭了。 杞子看着寒如水接着说:“寒如水,我告诉你,你不用用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来对付我,我不会给你造成任何阻碍,如今他是你的,永永远远都是你的,就凭现在你们的关系,没有人会争得过你,我不想出了那个可怕的地方,还要上演同样的悲剧。” 玄毅放开寒如水,走到杞子面前,大声的说道:“什么可怕的地方?什么上演同样的悲剧?你说够了没有,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这个身份是你强加给我的,我不想要也不稀罕,寒如水那么想和你在一起,你为什么不成全她?”杞子不甘示弱的说。 “和我在一起,你就那么难吗?” “是,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杞子吼道,可刚说完,为什么自己的心会痛?会什么脸上有热热的东西滑落? “你……。”玄毅高高的扬起手,但迟迟不忍落下,德福跪在一旁说道:“主子息怒,主子息怒。” 杞子走了,玄毅怔怔的立在那里,寒如水缓缓的走上去,轻声的唤道:“郑大哥。”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玄毅冷冷的问。 寒如水定了定神道:“郑大哥,我真的没有做什么。” 玄毅低沉的叹了口气后说:“杞子不是一个会无理取闹的人,如果你再敢动她,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说完头也没回的离去。寒如水心痛的立在那里,无声的低泣。 今天是凌府大喜的日子,一大早府里的人就忙得不可开交。现时已至下午,府中早已宾客满堂,谈话声,说笑声一片接一片,场面十分的热闹。 吉时快到了,赵韵娘梳妆打扮好,娇羞的脸上红霞阵阵,头好发冠,穿好喜服,再盖上红盖头,就等喜娘喊一声吉时到了。 赵韵娘紧紧的拉住母亲的手,一阵的颤抖,惹得大伙大笑起来,杞子说:“别紧张,韵娘,今天是你和凌大哥成亲的日子,从今以后你将走进他的世界,你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谢谢你的祝福,杞子。”赵韵娘感激的说道。 赵母道:“是啊,孩子,你今天就嫁给世祺当媳妇了,早点给娘生个外甥出来,娘才高兴呢。” 赵韵娘羞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娘,你说什么呢?” 赵母假装生气道:“怎么了?今天都嫁人了,还害什么臊啊。” “哎呀,姨娘,你就别说表姐了,你看表姐多难为情啊?”凌丽珍拉住赵母的衣角说。 赵母轻轻的指了指她的额头,说:“小丫头,你表姐嫁人了,接下来就该你了。” “哼。”凌丽珍走到柳氏身边说:“我才不嫁呢,我要永远永远的陪着娘。” “呵呵,看看我的傻女儿,那有女儿家长大了不嫁人的。”柳氏笑着说。 杞子从房里退了出来,她受到了亲情的感染,有亲人在真好,可怜自己形单影只,人生中之大不幸怕是莫过于此了吧。转角回廊处,柳仲文刚走过来,看着杞子迎上去笑着道:“杞子,你怎么在这儿?” “仲文哥,有什么事情吗?”杞子轻声问道。 柳仲文傻傻的笑着说:“我不知道你在哪儿,所以来找找。” 看着柳仲文憨态的样子,杞子突然有些不适应,以前的柳仲文也这样跟自己说过话,那么现在自己应该觉得很正常才对,为什么感觉有些排拆?怎么都没有这种感觉?杞子定了定神,笑道:“仲文哥,谢谢你,对了,凌大哥呢?” “世祺在前面忙着招呼客人呢,吉时快到了,我们快过去喜堂吧。” 杞子点点头,和柳仲文并肩走着,杞子说:“思奇呢?” “睡着了,放心吧,绣雨看着呢。” 柳仲文继续走着,杞子却停了下来,回廊对面,玄毅和寒如水站在那里,都看向了这边,杞子与玄毅对视着。柳仲文发现杞子没有跟上,转过身走到她身边,笑着说:“杞子,你怎么了?” 杞子没有说话,柳仲文看向杞子注视的方向,神情一下子定格了,显然他吃了一惊,他反应过来,远远的向玄毅作了一个揖。杞子转身离去,突然觉得头一阵晕眩,柳仲文急忙扶住她,担心的问:“杞子,那里不舒服吗?” 杞子摇摇头说:“没事,走吧。” 第一百四十一节 凌府大婚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玄毅看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知道柳仲文在他面前搂住了自己的女人,而她没有反抗,若是自己怕是早就被推开了吧。他失落的转身离去,寒如水却是一脸的笑意。 喜堂上,双方父母坐于上方,只有几位贵客坐在客椅上,其他的客人都笑容满脸的站在喜堂里。客椅上坐着玄毅、肖太夫人、州牧刘大人还有柳夫子。由于人很多,杞子很不巧的被挤站在了玄毅旁边,柳仲文站在了柳夫子旁边,杞子想动身离去,却听到一声: “吉时到――。”随着喜娘的一阵呐喊,赵韵娘和凌世祺拉着红的喜缎走了进来,人们给上一阵掌声,杞子走不了了。 “一拜天地……。”喜娘叫着,杞子想到了初进宫的那一天,没有成亲仪式,只是一道冷冷的圣旨。她还把玄毅挡在了门外,现在想想,自己怎么那么不知死活?难怪第二天芷兰苑的太监宫女都走得差不多了。 “送入洞房――。” “哦――哦――哦――。”年青一点的宾客,和凌世祺很熟的客人都起哄起来,跟在了新郎新娘身后,场面差一点失控,杞子不小心险些摔倒,她正好抱住了刚站起身的玄毅的腰,玄毅侧过头,杞子惊得立即松手退着,不知又被谁在身后推了一把,这回是整个人都扑到了玄毅怀里。四目相对,玄毅眼里的温柔让杞子觉得自己快要被淹死,她害怕得收回目光,看到了投来复杂眼神的柳仲文,柳仲文在她眼中没有读到想要解释,他开始害怕起来,怀疑杞子说自己那么恨玄毅的话是不是真实的。 这尴尬的场面让杞子无地自容,柳氏说道:“肖太夫人、郑公子、州牧大人、大哥请随我到别苑入席吧。” “好,好,好,请,请。” 别苑相对来说比较清静些,但苑外的嘈杂之声偶尔也少传进来。柳仲文随凌世祺在外招呼着客人,这别苑里就由柳氏来招呼了。肖太夫人一直时不时的看着玄毅,总觉得在那里见过,可脑子里就是想不起来。玄毅就是赌她不记得自己才坐在这里的,几年前太后过寿,肖太夫人奉旨进宫,曾和玄毅有过几面之缘,如今她细看这也不足为怪。 除了刚才说的几位,凌世珍、杞子、寒如水也坐在了这里,这是凌世祺安排的,事由也跟柳氏说清楚了,为了安危,她也就没有说什么,况且肖太夫人如今在这里,想必肖云生也不敢怎么造次吧。 杞子坐在了柳夫子旁边,寒如水坐到了玄毅旁边,她得意的朝杞子笑着,杞子移过目光端起酒杯对柳夫人道:“夫人,杞子祝你身体康健,早日抱个胖孙子。” 听完杞子的祝词,柳夫人笑得合不扰嘴,她说:“谢谢你,杞子姑娘。” 杞子一饮而尽,玄毅想起了杞子那两杯量的酒量,不免有些担忧,轻轻的皱紧了双眉。丫环倒好酒,柳氏举杯道:“我腿脚不便,请恕我坐着敬大家酒。” “凌夫人客气了。”肖太夫人笑着说道。 “那里,肖太夫人能光临小儿的喜宴,真是蓬壁生辉呀。” “客气,客气。” “大家请吧。” 州牧刘大人端起酒杯,醒目的走到杞子面前,这里除了柳夫子知道杞子的身份外,没有其他人知道,可蓝子辉对她的恭敬让刘大人觉得她定不是个凡人,敬她酒对他来说一定不会是坏事。 “姑娘,来,本州敬你一杯。” 杞子莫名其妙的起身说道:“刘大人,你太客气了,杞子担当不起。” “哎,姑娘能得蓝将军护卫,定是他熟识之人,这杯酒就请姑娘替蓝将军喝了吧。” 说到蓝子辉,杞子是得感谢他,替他喝杯酒也是应该的,她笑着端起杯子道:“那杞子就替蓝将军喝下这杯酒,请。” “好,爽快,哈哈哈。”刘大人也喝下回到位置上坐下。 寒如水夹了一夹菜优雅的放在了玄毅的碗里,正巧让杞子看到了,杞子心里泛起一味涩涩的味道,此时她苦恼不堪,自己怎么会去吃玄毅的醋,一定是这些天头晕没休息好,脑子坏掉了。杞子又端起了酒对柳夫子说:“夫子,杞子敬您一杯酒,感谢您多年的教导之恩。” 柳夫子端起杯子道:“草民――。”刚说完,立即把话咽了下去,众人也惊讶的想着柳夫子怎会在杞子面前称‘草民’。 柳夫子立即改道:“我是说‘本人’,本人作为夫子,教导学生的宗旨是不论男女,都一视同仁,杞子你天分高,学识好,与自身的修养是分不开的,夫子我能教的也都教过了,没什么再教你了,希望你以后能好自为之啊,这杯酒夫子也敬你。”说完先干为敬了。 柳夫子的几句意味深长的话让杞子眼含水雾,她怎么会不明白柳夫子的意思,她笑着饮下酒坐了下去。头有些晕了,玄毅深深的看在眼里,杞子待不下去了,她起身对柳氏说:“夫了,对不起,我有些不适,先行离去。” “莲儿,快扶杨姑娘回房去。”柳氏吩咐一边的丫环道。 杞子止住说:“不用了,夫人,我自己可以。” “那你小心点。” 杞子笑着离去,刚走到回廊上,头晕得历害,撞到了一个的怀里,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肖云生。 只见他先是一愣,后立马淫笑道:“难得杨姑娘投怀送抱,本少爷就成全你吧。”说完伸出手臂把杞子揽在了怀里。 杞子推开他,有些恼怒的说:“肖公子,大庭广众之下,请你放尊重些。” “哼,尊重?”肖云子冷冷说道:“这两个从你嘴里说出来是不是有些欠妥啊。” 杞子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肖云生大声的说道:“你难道不记得一月前在醉花会的对本少爷的一番言论吗?句句铿锵有力,字字说到要害,若你知道尊重二字,又怎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教训本少爷,你以为你是谁呀?不要以为本少爷曾经喜欢你,你就可以不顾本少爷的脸面,对本少爷不敬,不过呢,你如果现在肯同意嫁给我的话,本少爷还是可以既往不咎的。” 第一百四十二节 如此求婚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杞子淡漠的说:“哼,无耻。”说完欲走,她实在不想再看到这个让人恶心的人。 肖云生伸手挡住了她的去路道:“姑娘这是要走?难得遇到,就陪本少爷去喝两杯吧。” 杞子怒道:“放开你的脏手,这是凌府不是你肖府。” “我管这是哪儿,只要本少爷高兴,皇宫我都不在乎。”说着拉着杞子朝外走去。 “你放开我,肖云生。”杞子挣扎着叫,惊动了别苑用餐的人,玄毅箭步走到回廊处,后面的人跟着。 “你放开她。”玄毅一声历喝,肖云生不由得吓了一跳。玄毅趁机上前将杞子一把拉过,担心的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关心的话语让杞子有种想哭的冲动,肖太夫人大声喊道:“孙儿,你在这儿做什么?” 显然肖云生不曾想到自己的奶奶会在这里,平时就算他做了坏事,只要他不承认,肖太夫人也拿他没办法,可今天却被抓了个正着,他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说:“奶奶,您怎么来这儿?” “怎么?我不能来吗?人家凌府请我过来吃喜酒,真没想到你在人家府上,敢这样放肆。”肖太夫人气氛的说道。 “奶奶,不是,你误会了,我没有……。” “住口,你没有什么?你看把人家姑娘给吓得。”肖太夫人指了指杞子,可肖云生却想出来一个主意。 杞子小声说道:“算了,我没事。 “大家都回到坐位上去吧。”柳夫子说道。 杞子由玄毅扶着坐在了他的身边,寒如水投去妒忌的目光,杞子头晕得历害没有看到。肖云生站在肖太夫人身边,指着杞子说:“奶奶,这位就是杞子姑娘,是旁边郑公子家的丫环。”他故意将‘丫环’说得大声些,明知道不是丫环,可现在将错就错,走一步算一步。 “丫环?郑公子,这位姑娘是你家的丫环?” 面对肖太夫人的质问,玄毅张了张嘴,不忍心说杞子是丫环,杞子说道:“太夫人,是的,我是郑公子家的丫环。” 柳夫子糊涂了,明明是皇后怎么成了人家的丫环? 肖太夫人一脸的质疑道:“呵呵,杞子姑娘可真不像个普通的丫环,想必郑公子门庭很大吧。” 玄毅听得出来这弦外之声,这是在试探他,她猜到他的身份了,虽然事情过了几年,可毕竟见过,就会有印象。如今为了避免肖云生借机言他,更为了他不在闹事,他笑着对肖太夫人道:“太夫人,在下门庭大还是不大,您不是很清楚吗?几年前,家母做寿,您还去探望过她老人家呢?那时在下与您有过几面之缘,不知太夫人可记得否?” 肖太夫人猛的站起来,这些年她未曾出过远门,除了几年前奉旨进宫给太后祝寿,此时紧张的神情让她不知所措,肖云生唤道:“奶奶,你怎么了?” 肖太夫人这才反应过来,要下跪请安,玄毅说道:“太夫人,这里不是京城,您老人家就不必客气了,朕…郑某不会在意的。” 虽然玄毅这么说了,可自古以来君臣始终有别,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恭敬的笑道:“多谢郑公子。” 肖太夫人刚坐下,肖云生就在她身边说道:“奶奶,孙儿喜欢杞子姑娘,请奶奶为孙儿说媒,替孙儿做主。” 肖太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何止她,在坐的人都吃了一惊。上一次她离家进香,肖云生在家里大摆喜宴,可后来喜事没有办成,却成了全城的笑话,这回他居然敢把想法动到皇上身边人的身上,她怒道:“放肆,你怎么配得上人家杞子姑娘,不要异想天开了。” 肖云生被平时宠他的奶奶骂了,心里堵着一肚子气,肖太夫人怯怯的看了看玄毅道:“皇…郑公子恕罪,孙儿无礼,是老身管教无方。” 平常趾高气扬的一品诰命夫人,今日居然对一个郑公子这般客气,大家都猜不透这其中的缘由,柳夫子笑笑,他猜到了,从刚才玄毅对杞子的态度来看,他应该早就猜到了才是。 “奶奶,为什么我会配不上她?她只不过是个丫环而已,只要您替孙儿求亲,我想郑公子应该不会拒绝的。”事到如今,肖云生还丈着自己的身份地位有多高,大言不惭的说。 他的话惊得肖太夫人胆颤心惊,柳夫子也为他捏一把法汗,都这个时候,肖云生居然还敢不知死活的要杞子嫁他,真是嫌命长。 “住口,你个小畜生,你还嫌不够乱吗?”肖太夫了怒道。 肖云生也生气了,他以为只要肖太夫人出马,杞子怎么也不会从他手中跑掉,没有想到奶奶不但不帮他说话,还骂他,他那受过这般气,起身大声喊道:“奶奶,从小什么事情你都顺我,怎么这回不行啊?她不就是个丫环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孙儿就要娶她。” 肖太夫人起身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道:“你想气死我啊,你不要命了。” 玄毅笑道:“太夫人,不必动怒,让我跟令孙说清楚就行了。” 杞子看着他,想知道他要怎么跟他说清楚。玄毅起身看着肖云生道:“肖公子,正如杞子那日在醉花会在所说,你做的事情多为伤天害理,俗话说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我想你也快活不了几天了。至于杞子,她是不会嫁你的,因为她已经有心上人了。” 杞子望着他,心跳得很历害,她有些害怕玄毅在说下去,眼神中甚至开始了祈求,祈求他不要再说下去了,可玄毅看着她接着说:“杞子,从这刻开始,你不再是我府中的丫环,你自由了,你可以去找你的心上人,幸福的过一辈子。” 深邃眼神中杞子看到他是多么的不情愿,那一望无际的黑暗将自己深深的淹没了。眼里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脸上热热的,为什么自己这么悲伤,这么难过? 刘大人笑道:“杞子姑娘,恭喜你啊,终于解脱了,不用在做别人的丫环了,来,这杯酒本州敬你。” 第一百四十三节 解脱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终于解脱了吗?为什么这句话听到那么讽刺,那么逆耳?从京里追到这里,怎么都不放手的玄毅,在这一刻放手了,终于放手了,可是终于解脱了――是吗?杞子心里苦涩的想着。 肖云生大怒:“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敢教训我?” 肖太夫人又是一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玄毅道:“肖太夫人,令孙的行为实在让人堪忧,我明日会让人前往贵府打扰,好好谈谈肖公子的事情,我来洛州也这么久了,您也清楚我做事的原则,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做出决定的,肖公子虽是您唯一的孙子,可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您老人家明事理,我说的没错吧。” 肖太夫人一听,瘫坐在凳子上,玄毅接着说道:“在下还有事情需处理,先告辞了,凌夫人,告辞。” 玄毅走了,留下一桌不知所措、莫名其妙的人。 前院的宴席,终于散了,剩下的只有闹洞房了,凌世祺被灌得大醉,柳仲文好说歹说才逃脱了被大灌的命运。 杞子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院子里的,她坐在院中,抬头呆滞的望着天空。心――不知道什么时候空了,什么也没有,现在是连动都懒得动一下。许久她才幽幽问了一句:“绣雨,前院的宴席该散了吧。” “小姐,早散了,现在都很晚了,你快进屋休息吧。” 杞子摇摇头道:“不用,你先下去休息吧,我还想再坐一会儿。” “是。”绣雨退下不久,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杞子起身刚回头,柳仲文气喘嘘嘘的跑到杞子面前,可以闻到他身的还有一股酒气。 柳仲文深深的将杞子搂在怀里,激动的说:“杞子,我都听说了,他放过你了,对吗?你终于不用再被他束缚住了,你现在自由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了,我们可以永远的在一起了。”说完又深情的看着她,紧紧的握住她的手道:“从现在开始我会履行我们之间的诺言,终生相守,至死不渝。” 杞子心里咯噔一下,她只是微微的笑着,柳仲文意外的看着她,说:“怎么了?杞子,你不高兴吗?你不是说你恨他吗?现在终于从他身边解脱了,为什么我看不到你激动的样子?” 恨他?杞子想着:是啊,自己恨他,现在终于不用面对他了,应该高兴才是,怎么会有相反的心情呢?面前的人是自己所爱的人,为了他自己受尽了一切苦楚,如今苦尽甘来了,怎么能不高兴呢? 杞子抱着柳仲文说:“仲文哥,能和你在一起我怎么会不高兴呢?我只是在想我们以后会有多幸福,会有多开心,想得入神而已。” 柳仲文紧紧的搂着她说:“杞子,你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了吗?如今终于如愿以偿了,感谢老天爷,感谢老天爷,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让我时时刻刻都能看到你。” 杞子愣住了,话是柳仲文说的,为何听到的却是玄毅的声音,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为什么会这样?尽管问自己千遍万遍,也找不到答案。 柳仲文温柔的说着:“哭吧,杞子,把一切都哭出来,明天又是另一个开始,我们的开始。” 风儿轻轻的拂过,树叶沙沙作响,这是什么的眼泪?喜悦吗?为什么流泪的人心里如此惆怅,如此忧伤? 翌日晌午,蓝子辉带着州牧刘大人及一队官兵一并来到了肖府,叫开门后,喧读了皇帝的圣旨。肖太夫人当场晕了过去,肖云生胆大包天的大喊大叫说:“不服。” 蓝子辉冷笑着问:“肖公子,您有什么不服的,你的所作所为皇上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就像昨日皇上对太夫人说的一样,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会做出决定的。” “你说什么,他…他…是皇上。”肖云生惊愕的张着嘴闭也闭不上,这番话州牧刘大人也听到了,他也惊讶的不知所措。 “怎么,难道你认为本将军的圣旨是假的吗?” “就算他是皇上也不能乱抓人。”肖云生还挣扎着,蓝子辉笑道:“皇上可没乱抓人,来呀,把人给我带上来。” “遵命。”一会儿就有官兵抓着带杞子来洛州的江老大,还有一些肖府犯过法的打手及散客上来,肖云生吃惊的看着他们,蓝子辉道:“怎么?肖公子,不认识人了,这些人可都是跟你十分要好的,也是他们为了自己活命,把你所做过的一切都能抖了出来,现在您还说皇上没有证据吗?” 见事情败露,肖云生终于见到棺材落泪了,他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将军饶命啊,将军饶命啊。” “饶你,本将军可做不了主,来人啊,给我带走。” “是,给我起来,起来。”官兵毫不客气的对他施令道,此时以往嚣张跋扈的肖公子终于知道害怕两字怎么写了。 官宾押着他过市,没有一个群众不拍手叫好的,一些人还指着他说: “报应,老天开眼了。” “活该,这种人早该抓起来了。” “终于有人敢治他了,老开爷开眼了啊。” “是啊,他也有今天。” …… 将肖云生关进了洛州牢,牢柱里的肖云生涩涩的发着抖,恐惧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看样子他是吓得不轻啊,以往的肖大公子也不复存在了。 牢门口,蓝子辉说:“刘大人,请随本将军去见皇上吧。” 刘大人一惊,想起以前自己也曾做过贪赃枉法的事情,额上冷汗直渗,蓝子辉看在眼里,冷笑说:“走吧。” “是,是,是。”刘大人颤抖的跟在后面,险些摔倒,一个官兵扶住了他,他直呼:“滚开,滚开。” 幽园,德福刚给玄毅沏好一杯茶,玄毅静静的坐在书案边,看着奏折,一会儿问:“子辉该回来了吧。” “回皇上,蓝将军该是快了吧,要不奴才去门口迎迎?” “不用了。” 德福恭敬的站在了一旁。 第一百四十四节 亏本生意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院子里,芬儿正在扫地,门口传来“咚咚”的敲门声,芬儿放下手的扫帚就跟去开门。心想着:蓝将军一大早就出去了,这会儿该回来了。她小跑着到门后,打开了大门,看到的却是一个她不认识的四十岁上下的老女人,这女人虽老却也精神奕奕,面若桃花,一裔轻纱衣套在外面,显得更是丰韵尤存,她问道:“你找谁?” 来人笑道:“我来要我女儿。”说完推开芬儿,径直向里走。 芬儿有些生气了,挡在她的面前说:“你这人怎如此无礼,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也敢乱撞。” 来人双手叉腰,不屑的笑道:“哟,哟,一个小小的丫头说话敢这么大声的,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在这洛州城里,谁见到我毡子妈不是礼让三分的,你也配对我大呼小叫。” 芬儿说:“我不管你叫什么,我不认识你,你快出去,不然我就叫人把你哄出去。”说完就把毡子妈往外推。 可芬儿那是毡子的对手,毡子妈一用劲她就倒在地上了,毡子妈趁机向里走着,还边走边叫:“女儿,女儿,你在哪儿啊?妈妈来看你来了。” 绿萝苑里,寒如水的丫头小雪听到的毡子妈的声音,小跑着告诉了正在房里绣花的寒如水,她立即出门迎上去。 院中,毡子妈见到寒如水,一改刚才泼妇的神态,脸都笑成了一朵花了。 “妈妈,您怎么来了?”寒如水有些不高兴的说。 毡子妈看出来了,仍笑道:“怎么,我来看看我的女儿都不行啊?” “妈妈请回吧,女儿很好,多谢妈妈担心了。”寒如水不冷不热的说。 毡子妈索性坐到了院子里的石凳上,翘起了二郎腿道:“今天我可不会那么轻易的走,要么你跟我一起走,要么让那个郑公子给我银子,我的女儿可不是白给人家陪睡的。” “妈妈,你胡说什么呢?”毡子妈的话让寒如水尴尬到了极点。 “怎么?我说错了吗?我毡子妈可从来不做这种亏本的生意。”毡子妈冷冷的看着寒如水说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清吟楼的鸨娘来了。”玄毅从一旁走出来,看着毡子妈冷冽的说。 “哟,郑公子,好久不见啦,你看你不去我们清吟楼,倒把我楼里的头牌姑娘给弄到家里来了。”毡子妈起身皮笑肉不笑的恭维道。 玄毅说:“妈妈今日到访有何贵干啊?” 毡子妈走到玄毅面前说:“既然公子你问了,那妈妈我有话也就直说了。”她又走到寒如水身边说:“你看我女儿如水这陪你也陪了,你睡也睡了,总不能还要让妈妈我倒贴吧。” “放肆,你这女人怎么说话如此污秽不堪,不知廉耻。”德福生气的说道。 “哟,这位大爷,干我们这行的,您还想听什么好话啊,你要是想听好话啊,支应一声,妈妈我啊可是什么好话都说得出来啊。”毡子妈走到德福面前带着放荡的口吻说。 德福立即闪到玄毅一旁,玄毅看着寒如水,突然觉得她很可怜,他说:“妈妈今日是来收费的吧。” “郑公子真是聪明之人,一下子就猜到了。”毡子妈捂着嘴笑道。 玄毅说:“妈妈想收多少钱?” 毡子妈正欲开口,寒如水流着眼泪问:“郑公子,你当如水是什么?只是为了你的钱才跟你在一起吗?你怎能把如水看得这样轻。” 玄毅仿佛给感觉到她的伤心,痴痴的看着她,多么希望眼前说话的人是杞子。毡子妈走到她走边道:“我的傻女儿,你真当他喜欢你啊,他和其他男人一样,只是一个嫖客而已,你听话跟妈妈回去。” “妈妈,你还没开价呢?”玄毅再说问道,寒如水泪雨滂沱的想着:我真的看错了人吗? 毡子妈走到玄毅面前,用她的钱眼看着玄毅伸出两个手指头。 玄毅冷笑一声:“这是多少?” 毡子妈说:“不多,才两万两而已。” “什么?两万两?”德福惊道:“你也太不要脸了吧,你知道两万两要是给那些穷人的话,可是一辈子都花不完的。” 没想到玄毅却说:“好,两万两就两万两。” “呵呵呵,我就知道郑公子是个豪爽之人。”毡子妈大笑道。 寒如水伤心的欲转身离去,却听到玄毅说:“我有个条件。” “条件?”毡子妈说:“什么条件?” “两万两是给寒姑娘赎身的。” 玄毅话一出口,寒如水猛的回头,她好像看到了希望,喜悦飞上了脸上。可毡子妈却说:“不行,她可是我清吟楼的头牌姑娘,怎么可能只值两万两,再说把她留在清吟楼,两万两银子,我不用十天就赚回来了。” “这么说,妈妈不答应。”玄毅坐在了石凳上面无表情的说。 此时的玄毅毡子妈还是有些怕的,就是他说话的语气,霸道的气质已经让她手心渗汗,可她不愿放弃这么一块大肥肉,只坚持着说:“当然不答应。” “哼,你的清吟楼我去过一次,本来我想没有必要让它关门,如此看来我只好把它给封了。” 毡子妈一听,想到面前坐着的人定是个人物,她胆怯的说道:“你…你凭什么封我的清吟楼?” “凭什么?就凭你逼良为娼,让无辜的女子身害火坑,你到好自动找上来了,还省得了我去找你。”他凌人的气势让毡子妈招架不住了,因为他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是开玩笑。 这会儿,芬儿来报:“主子,蓝将军回来了。” 玄毅轻轻的侧了侧头道:“让他过来,刘大人来了没?” “来了,和将军一起回来的。” “让他一起过来。” “是。” 毡子妈额上渗满了细汗,她没有听过蓝将军,却知道刘大人。芬儿领着两人过来了,毡子妈立即过去紧紧的抓住刘大人喊着:“刘大人,你快来凭凭理。”又指着玄毅说:“他不但要让我女儿赎身,还说要封我的店呢,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第一百四十五节 不知死活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刘大人此时惊慌失措,使劲的想甩开毡子妈,可毡子妈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得紧紧的怎么也不放手。 玄毅冷冷的笑道:“刘大人,你和毡子妈很熟识吗?” 毡子妈不知死活的说:“当然熟,刘大人可是我们清吟楼的常客。 “是吗?刘大人?”玄毅带着异样的腔调问道。 刘大人苦笑着说:“不熟,不熟。”这回使劲甩开了毡子妈说:“你滚开,快滚开。” “刘大人,你怎么是怎么了?怎么怕起一个小小的郑公子来了,你还没为我做主呢?”毡子妈又上前拉着刘大人说。 刘大人这回推开她,硕大的汗珠滴下来,颤抖着跪在地上:“郑公子,千万别听这刁妇之言。” 堂堂的州牧大人居然跪一个‘郑公子’,毡子和寒如水都惊讶得不知所措。在过来途中蓝子辉就交待过了,只能叫玄毅为郑公子,千万不能暴露了身份。 玄毅道:“你起来吧。”又对毡子妈说:“怎么样妈妈,刚才我跟你说的话你答应吗?” 毡子妈那还敢不答应,连连点点说:“答应答应,就依郑公子所言,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别急啊,妈妈,我还有话没说完呢。”毡子妈停了下来,玄毅接着说道:“我刚才好像有说你逼良为娼吧。” “没有,我没有。”毡子妈狡辩道。 玄毅看了一眼刘大人说:“刘大人,你应该有证据吧。” “有,有,下官有证据。”现在他敢说没证据吗? “那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是,来人啊,把这个老鸨子给我拿下。”刘大人一声令下,过来两个官兵将毡子妈拿下了。 临行前,玄毅道:“刘大人,在清吟楼收出的一切东西都交给寒如水寒姑娘,从现在起她就是清吟楼的就老板了。” “什么,这怎么行?”毡子妈吼道。 “住口,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刘大人喝道,毡子妈才闭了口。 “是,郑公子,下官这就去办。”刘大人押着毡子妈退下了,寒如水还怔怔的愣在那里。 玄毅走近她说:“寒姑娘,以后清吟楼就交给你了,清吟楼会变成什么样子,就看你了。”说完离转离去,寒如水叫住他,哭着说:“等等,郑公子,你真的觉得如水不配跟你在一起吗?” 玄毅神情凝重了一下,轻轻的侧头看着她说:“是女人跟着我都不会幸福的。” 玄毅走了,看着消失的背影,寒如水泪眼婆娑的瘫坐在地上。小雪上前说道:“小姐,起来吧。” 寒如水没有动,周围静静的,若大的幽园没有一丝声响,蓝色的天空飘着几缕丝云,随风轻轻的移动。 凌世祺与赵韵娘新婚燕尔,去那里都是成双成对,真是羡煞旁人。这不,今天是岳母岳父回家的日子,大门口,赵氏夫妇上了马车,还不忘多说几句:“世祺,好好照顾韵娘。” “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凌世祺笑着说。 “韵娘,有空多回家看看。”赵母带着哭腔说。 赵父道:“你这老婆子,真是的,女儿嫁人应该高兴才是,哭什么哭,走吧。” “爹,娘,慢走。” 马车徐徐前进,走远后,凌世祺揽着赵韵娘进了府里。 苏月玲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杞子正陪着她聊天,与其说聊天不如说是苏月玲在说,杞子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答应着,她静静的站在窗前,目光不由自主的看着幽园处方向。 “杞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什么呀?”苏月玲有些生气的问。 杞子转身看着她道:“当然有。” “那你说我刚才讲了什么?”苏月玲试探的问。 杞子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对不起,月玲,我的思绪有些乱,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也看出来这些天你有些不对,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吗?”走近杞子,苏月玲担心的问。 杞子轻轻的抱着她道:“月玲,认识你真好,谢谢你为我担心,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好自己的。” 苏月玲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说:“要是你想说了,就来跟我说。” “嗯。”杞子应着,目光又移到了窗外。 玄毅正在书房写字,德福来报说肖太夫人来了,玄毅知道她来干什么,吩咐德福将她请过来。 肖太夫人一见到玄毅就跪在地上道:“臣妇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玄毅停下笔说:“太夫人不必多礼,平身吧。” “谢皇上。”肖太夫人起身立在了一旁不敢放肆,玄毅道:“赐坐,奉茶。” “遵旨。”德福出去了,肖太夫人谢了一声坐在了客椅上。 玄毅笑着问:“太夫人因何事前来。” 肖太夫人突然跪在地上哭着说:“皇上,臣妇知道孙儿犯下大罪不可饶恕,可他是我肖太唯一的香火,请您看在家夫曾为朝庭建功立业的份上,就饶他一命吧。” 终于步入正题了,玄毅严肃的喊一声:“太夫人。” 肖太夫人吓了一跳,面前坐着的人果真是皇帝,只是这‘太夫人’三个字就让自己胆怯发抖了,她根本不敢抬头看着玄毅。 “臣妇在。” “当初肖老将军驰骋沙场,为我天朝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先皇封他为大将军那是实至名归的,他去世后,先皇又怜悯你孤儿寡母,特封你为诰命夫人,如今你家是要什么有什么,肖云生凭什么拿着这些荣誉耀武扬威,你就不怕他污辱了肖老将军的名声吗?” 玄毅说得没错,肖太夫人哭着说:“皇上说得及是,可这都怪臣妇不好,他从小就失去了爹娘,是臣妇把他拉扯大的,所以从小就惯他宠他,他才会走上今天这条路,皇上您要罚就罚臣妇吧。” “哼,你是在威胁朕吗?” “臣妇不敢。” “不敢,你以为你就没错吗?身为大将军的后人,不但不细心教导、授教,居然一味的溺宠,肖云生变成这样,相信肖老将军泉下有知也会死不冥目吧。” “臣妇知错了,皇上,求您开恩啊。”肖太夫人哭着说。 第一百四十六节 心意所属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门外的德福端着茶不敢进来,听得玄毅又说:“朕这样做不是没有想过的,朕派人打听过,肖云生虽然没有正式成亲,你家里却也有许多孙妾媳了,她们之中有三人现在怀有身怀的,你根本无需担心你肖家后继无人。” “皇上,云生还年轻啊,要是他这么早就死了,你让臣妇怎么活啊?” “你现在知道自己生不如死,之前干什么去了?” “臣妇已知错了,求皇上让臣妇为孙儿抵命吧,只求皇饶了我的孙儿。” 肖太夫人说到这份上,显然已经无计可施了,看着她哭得伤心的样子,玄毅心软了,没想到他也会心软,想着怕是杞子传染给他的罢。 他说:“好吧,肖太夫人,朕就饶他一命。” “谢皇上,谢皇上开恩啊。” “先别谢,朕念您年事已高,无人奉养,肖云生又是你唯一嫡长孙,可他毕竟犯罪在先,如今就判他充军边关五年,五年后他能不能回来就要看他的表现和你的表现了。” “臣妇遵旨,谢皇上不杀之恩。” “嗯。” “皇上,臣妇还有一事相求。” 玄毅心想:事还挺多的,道:“什么事?说吧。” “臣妇想去探监。” 玄毅想了一想,这也是人之长情,说:“你去吧,顺便把朕给的意思告诉他。” “臣妇遵旨。” “跪安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送走肖太夫人,玄毅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湖边小亭里,芬儿给他端来茶,芳儿给他端来水果,刚放到桌子上,玄毅说:“你们等等。” “主子有什么事情就吩咐。”芬儿道。 “你们姐妹俩跟在朕身边已经有些时日了,现在娘娘不在了,你们愿望跟朕进宫吗?” 芳儿不解的问:“娘娘一起回宫吗?” 玄毅苦笑着摇摇头说:“娘娘不会回宫了。” 芳儿嘟着嘴,芬儿也不说话,玄毅说:“你们若想进宫两日后就跟朕起程,若想留下,朕也不会勉强。” 芬儿拉着芳儿给玄毅鞠了一躬后退下了。 杞子一个人坐在秋千上荡着,赵韵娘走了过去,可杞子都没有发现,这些天她的脑子里总是有想不完却是搞不懂的事情,她不停的想着,总是越想越乱。 “杞子,你在想什么呢?”赵韵娘坐在一旁开口道。 杞子这才注意到赵韵娘在这儿,她歉然的说:“对不起,韵娘,我没有注意到你来了。” 杞子也坐在了她的身边,赵韵娘问:“你好像有心事啊?” “我怎么会有心事?” “你不要瞒我了,现在我成亲了,怎么说也算是个过来人,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吧,让我帮分析分析。”赵韵娘笑着说。 杞子张了张口,始终音止于唇,赵韵娘说:“是不是仲文惹你生气了。” 杞子立即说:“不是的,不关他的事。” 赵韵娘柳眉稍皱着说:“哦,不关他的事?” 杞子有些惆怅的说:“我也不知道关谁的事?” 赵韵娘笑了下说:“我知道了,是关郑公子的事吧。” 杞子盯着她,心跳得历害,说到玄毅,她尽然无言已对了。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现在真的还喜欢仲文哥吗?” 杞子想了一下:“喜欢吧,大概……。” “可我敢说你现在心里面想的人根本不是仲文,而是郑公子。” “不,韵娘,你弄错了,我怎么会想着他呢,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他,如果没有他,我现在不知道会有多幸福。” “别逞强了,虽然我不知道你离开仲文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我知道你真正的心意现在已经不属于仲文了?” “你为何这么说呢?”杞子刚说完,绣雨端了茶过来。 赵韵娘笑道:“你记得那天我们上街采买东西时的事情吗?” 杞子点点头说:“记得。” 赵韵娘接着说:“当时你看到了德总管,想都没想就去他了,当他说郑公子喝得大醉时,你脸上担心的神情我是看在眼里的,那不是一般的关心,更不是恨他时拥有的神情。你本来可以不用跟着回幽园的,喜贴完全可以让德福带回去,可你去了,难道你不是想自己去见见他吗?” 杞子愣住了,她想不透的事情,赵韵娘说出一答案,可这答案却是唯一的,她仍极力否定说:“不,不会的,我怎么会……。” “杞子,人是会变的,这不能怪你,毕竟你们成过亲,虽然他说放过你了,可他不远千里追到这里来,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不相信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如今他肯放过你,只是他想通了,他在乎你,他想让你幸福而做的唯一事情就是他退出,让你没有束缚。” “不,韵娘,这不是真的。”杞子哭了。 赵韵娘说:“杞子,接受现实吧,你看凌大哥当初是那样的喜欢你,可后来不是你把他的心意点透的吗?其实这些事情都是一个道理,只是当局者迷旁观清而已。” 杞子拭了拭泪,端起杯子刚想要喝,苏月玲喘着大气跑过来说:“杞子,杞子,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了,月玲,瞧你急的?”赵韵娘说。 苏月玲看着杞子说:“刚才我在街上碰到了芬儿,她告诉我说,明天郑公子他们就要回京城了。” 杞子一惊,手中端着的茶杯掉在了地上,碎了,茶水溅射得到处都是。赵韵娘拉着杞子说:“杞子,现在总承认了吧。” “承认什么?”苏月玲边给杞子擦着茶水,边说。 杞子使劲摇了摇头,笑道:“月玲,你真是的,他们要走,你跑来告诉我做什么。” “咦,不是我,我以为……我以为……。” 苏月玲还没来得得说出口,凌世祺和柳仲文走了过来,凌世祺大笑着说:“有好事情。” 柳仲文看着碎杯片,又看着杞子身上的水,立即上前担心的问:“杞子,你怎么了?” 杞子心里一暖说:“没事,仲文哥。”说完心想:没错,我喜欢的是仲文哥,不可能是玄毅,仲文哥这么关心我,我怎么可能还会去喜欢其他人,更何况是玄毅。 第一百四十七节 相邀出游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什么好事。”赵韵娘看着杞子摇了摇头,问凌世祺。 “我租了一条大船,明天咱们去游檀月江吧。” “明天?”杞子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吃惊,不由得脱口而出。 “是啊,明天,怎么了?你明天有事吗?”柳仲文笑着问。 杞子很不自己的摇摇头说:“没有,我没事,明天一起去游檀月江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凌世祺拍手道。 杞子轻声说:“对不起,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了。”说完后轻身离去,苏月玲跟着她说:“杞子,等等我。” “杞子这些天很不对劲,到底是怎么了?”柳仲文痴痴的看着逐渐消失的倩影幽幽的说。 赵韵娘到是知道,可她又能怎么跟他说呢? 这一夜好难熬啊,杞子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想想白天也没有吃坏什么东西,于是起身来到桌前倒茶喝,喝下茶稍微好些,仍没有一点睡意,拿了件衣服出了门到花园里走走。 夜风轻轻的拂过,凉凉的,杞子盲然的走着,不知道自己要走到什么地方去,走着走着听到有人在说话,心想这么晚了,是谁在说话。她悄悄的寻声而至,看到槐树下,柳仲文和凌世祺两兄弟正在喝着酒。 凌世祺说:“仲文,别喝了,伤身体。” “世祺,你让我喝吧。”说完又抢过酒杯喝了下去。 “你到底是怎么了嘛?” “世祺,我说出来你还不信,可我真的感觉到了,杞子的心已经不在我这儿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别乱想了,杞子不会变心的。” “你知道吗?当我从伯父口中得知她嫁人之后,我当时连死都想到过了,可是父亲病重,我不能做个不孝子。我痛苦了半年,其实当时和苡秋成亲,我也是想这辈子跟杞子是不可能了,只是没想到她为了我逃了出来,当她得知我和苡秋成亲后,那伤心的样子,至今回想还让我触目心惊,我怕,我好害怕,是我伤害了她,那一瞬间开始我死掉的心又复活了,可事已至此,纵然我有心却是无力回天。再相遇的时候,我觉得这是老天爷的恩赐,我要好好珍惜这段缘份,不管她以前做过什么?我都不会介意,我现在只要她,只要想她一辈子都在我的身边,跟我长相厮守。” “现在你们不都可以这样做了吗?你还在烦什么呢?”凌世祺皱着双眉说道。 杞子听不下去了,揪着心转身离去,碰掉了几片花叶,轻轻着地。 “不,不一样了,杞子还是以前的杞子,可心已经不属于我了,知道吗?有一次我想她,不由自主的走到她的窗前,可听到的却是她在睡梦中呼唤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有这种事情?” 柳仲文又喝着酒点点头。 她流着泪回到房里,想着柳仲文所说的话,开始后悔当初那么恨柳仲文,没有替他想到过这些,原来他心里的痛苦一点儿也不压于自己,当初自己何偿不是连死的心都有了。心很痛,一阵一阵的,她趴在床榻上啜泣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群雀鸟吱喳的停留在了房顶上,随着一只飞起来,一群又拍打着翅膀飞向远处,阳光耀眼的洒下,暖暖的。 凌府大门口,一辆大的漂亮马车停在那里,凌年轻轻的抚着马头,大家都准备齐全,只等杞子和苏月玲了。 不一会儿,杞子和苏月玲俩人过来了,杞子昨夜没有休息好,脸色有些苍白,苏月玲倒是红光满面、精神奕奕的。 柳仲文上前迎着说:“杞子,你没事吧,怎么脸色不好?” 想起昨夜他和凌世祺的一翻对话,杞子温柔的说:“仲文哥,我没事,走吧,一起去玩。” 不知怎么的,杞子的话让柳仲文心里暖暖的,心里升里一股强劲的动力。 众人上了马车后,凌年响了响马鞭,车轴动了一起,尘土轻轻的飞扬着,有些已落定,有些飘到了不远处的转角,看着玄毅幽幽的眼神,蓝子辉有些焦急的说:“皇上,要不要臣去将马车拦下来?” 玄毅扬了扬手说:“不用了,走吧。” “可是……。” 不等蓝子辉说完,玄毅怀着沉重的心情转身离去,那一刻,他真的感觉到自己的心碎了,碎得那么彻底。曾以为执着可以得到她的全部,所以不论她是走到那里,纵然是天涯海角他也都会跟去,找到她,用自己的方式去爱她,相信她总有一天会明白自己的苦心。可到头来却还是竹篮打水,自己不但没有让她明白自己,还成为了她的负担,而她也只把自己当作束缚的根源,从刚才她对柳仲文的那一抹温柔的笑中,他断定了自己在她心里仍没有一丝地位,如今自己能做的,只有洒脱地――离开。 离城门口不远了,杞子呆呆的盯着车窗外,不一会儿,苏月玲大叫一声:“啊呀,好疼啊。” “怎么了?”大伙问道。 只见苏月玲对杞子说:“杞子,你抓得我好疼啊。” 杞子猛的松手道:“对不起,月玲。” 苏月玲笑着摇摇头,柳仲文再次关心道:“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没事,大概是昨夜没休息好的缘故。”杞子轻轻的笑着说。 凌丽珍大声说道:“好了,你们就别担心了,人家不都说没事了吗?等一会儿上了船,呼吸到檀月江的新鲜空气,说不定她还会跳起来呢。” 赵韵娘秀气的掩着嘴说:“恐怕到时候跳起来的不是杞子,是你自己吧。” “哈哈哈……。”大伙都笑了起来。 凌丽珍红着脸着扯着凌世祺的衣服说:“大哥,你看大嫂,她取笑我。” “好了,你就坐下吧,不然她还笑你。” “哈哈哈哈――――。” 马车在一片笑声着出了城了,直奔檀月江。 檀月江两岸四季如春,时而峭壁相连,时面芦苇平原,江水清澈见底,是观光游玩的好去处。 第一百四十八节 落水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杞子一行人不下半个时辰就到了,登上了那条布置精致的大船。首先跳起来的果然是凌丽珍,赵韵娘说:“丽珍,说你先跳起来你还不信。” 凌丽珍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朝船另一头跑去,柳仲文轻轻的扶着杞子,生怕她滑倒了,苏月玲坏笑着望着他俩,杞子有些羞涩的别过头去。 随着船工的一声号子,船动了起来,杞子重心不稳,还好柳仲文及时将她搂住,说:“没事吧。” 杞子笑着摇摇头。船板上,早已备好了瓜果食蔬,众人一并坐下,苏月玲说:“你们俩还没成亲呢,就这般恩爱,要是成了亲,还不整天都粘在一块儿了。” “月玲,你胡说些什么呢?”杞子有些尴尬的说。 “哎,这可不是胡说。”凌世祺说:“你俩继然已定下来了,就找个时间把成亲的事情给办了吧。” “凌大哥,怎么你也……?”杞子着羞得两颊通红,起身朝船头跑去。 调整好呼吸,杞子开始欣赏起檀月江的景色来,记得头次听说檀月江的时候,还是在清吟楼里毡子妈说的,说寒如水与肖公子去游檀月江了,一直想着像寒如水那样冷漠的人怎么会对肖云生感兴趣,后来得知两人之间是有某种协议的。女人,你独自在世间生存,真的需要如此的煞费心机吗?其实她也可怜,正是因为独自活在这个世上。如果是自己会不会跟她变得一样呢? 前面有两条支流,杞子好奇的问船工说:“那两条支流是通向那里的?” 船工笑道:“姑娘头一回来檀月江吧。” 杞子点点头,船工指着右边的支流说:“这条支流是通向江州的,你看那里还有好些船呢,那些都是货船,或是富家子弟的游船。”又指着左边的支流说:“至于这条支流,你看它船少,是因为它是通向京城的。” 听到京城两个字,杞子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手不由自主的从怀里掏出那块玄毅说是自己送他的礼物而自己却毫无印象的蝴蝶兰锦绢,紧紧的握着,看着通向京城的支流,泪水莫然的溢出。 船工担心的问着:“姑娘,没事吧。” 杞子轻侧头笑着说:“没事,谢谢你,船大哥,你去忙吧。” “嗯。”船工应声离去,走到一旁和其它船工一块,重新划起船来。 风微微的吹着,扬起船上的帘纱,两天的景色充满了动态,活现起来。柳仲文无声的走近杞子,看着那孤独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离她又很近了,难道之前感觉她自己很远都是错觉吗? 他没有看到泪眼双流的杞子,轻声唤来:“杞子。” 杞子赶紧拭去泪痕,转身笑着说:“仲文哥,怎么了?” 柳仲文摇摇头,走近她,拉着她的手说:“走吧,大家都在等你呢。” 跟着柳仲文,杞子痴痴的看着,想着自己到底把什么事情给忘记了,难不成是自己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多虑了罢。她释然一笑,停下了脚步。 “杞子,快坐下,尝尝这点心,可是韵娘一大早起来亲手做的哦。”苏月玲雀跃的说。 杞子正欲坐下,凌丽珍眼尖,看到了杞子手中的锦绢,一下子夺过,摊开看起来,讶然于细密的做工,如生的画面,道:“好漂亮的蝴蝶兰,杞子,这是你绣的吗?” 杞子说:“大概是吧。” “什么大概啊,这又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给我看看。”赵韵娘起身接过细细的看着。 称赞说:“好细腻的绣法,想不到你的手这么巧。” 柳仲文接过话说:“当然了,只要你能想出来,杞子的能力就一定能绣出来。” “仲文,瞧你也不害臊,那有这样夸人的。”凌世祺打趣着说。 柳仲文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了,说:“唉,我的都是事实嘛。” “呵呵。”赵韵娘说:“以前都没有见过,这该不会是你送给仲文的订情信物吧。” 苏月玲有些复杂的看着杞子,因为她想到第一次见锦绢的时候在幽园。 众人都盯着杞子,杞子有些不知所措了,看着柳仲文期待的眼神,想到他对自己的种种好,杞子终于点了点头。赵韵娘递回到她的手上,杞子颤抖着接过,尽然掉了一眼泪在锦绢上,她笑着递给柳仲文,心里泛起的却是万分不舍,为什么?为什么? 柳仲文刚抬手,一阵风拂过,锦绢随之飘过了船沿,缓缓的落在了檀月江上,杞子跑到船沿边,众人大步追了上去。江面上的锦绢,湿了,晶莹的透了,轻轻的随着涟漪起浮不定,粉红的蝴蝶兰花瓣像在跟主人做最后的道别。 看着杞子苍白无色的脸,柳仲文吓得不轻,她安慰着说:“杞子,不要紧的,你有空再给我绣一幅就好了。” 杞子那里听得进去,锦绢逐渐消失在江水里,好像自己的心也跟着消失了,脑海里泛起一股莫名的冲动,纵身一跃,跳进了檀月江,大家都惊呆了,等反映过来时,杞子已落入了水里,消失不见了。 “杞子――。”柳仲文一声长吼也跟着跳了下去。 “扑咚――。” 凌世祺朝船头大喊道:“快把船停下,快把船停下,停下。” 杞子伸出手,离锦绢不远了,一下子将它紧紧的抓住,锦绢是抓住了,可身子却是越来越往下沉,有光线射下来,还有一个人在向自己靠近,为什么这一幕那么熟悉。眼睛花了,脑子里逐渐拼凑起一些画面:锦妃拿刀刺翠依,自己头撞到了假山上,掉进了迎月湖里,玄毅奋不顾身的跳进了湖里,将自己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去,那份紧张的心情,害怕失去的神态,仿佛就在眼前。 杞子笑了,她看到了玄毅又向她伸出了手,她同样伸出手,在触碰到的那一刹那,闭上了双眼。 船间里,换掉湿衣服的杞子仍昏迷不醒,柳仲文紧张的握着杞子冰冷的手,不停的搓揉着,苏月玲端进一碗姜汤,柳仲文赶紧扶起杞子喂她服下。 第一百四十九节 那些逝去的记忆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凌世祺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丽珍,船工对这带熟悉,你去问问他们知不知道这附近那里有大夫。” “哦。”凌丽珍应声出去了。 柳仲文轻轻的呢喃着:“杞子,你千万不要有事啊,我不能再失去你了,不要让我再活在没有你的世界里。” 凌世祺轻轻的拍拍柳仲文的肩,赵韵娘说:“仲文哥,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杞子已经服下了姜汤,不会有事的。” 凌丽珍跑了进来说:“问到了,问到了。” “快说,快说。”柳仲文焦急的问。 “离檀月江不远处,有处庄园,船工说是位告老还乡的太医的家,我们可去那里。” 凌丽珍刚说完,一船工进来说:“各位,船靠岸了。” 凌世祺吩咐道:“凌年,快去把马车牵过来。” “是,大少爷。”凌世跑下船去牵马车了。 柳仲文抱着杞子也跟着下去。 指路的船工也跟着上了马车,马车在路上奔跑着,路上的行人纷纷让道。风儿吹着,将一切吹得老高,像在给远方的人儿传递着什么信息。 玄毅站在湖边小亭里,望着荡漾的湖水,心绪不知该停留在那里,忽然一阵轻风拂过,只觉得胸口闪过一丝疼痛,他捂住胸口依着亭柱,感觉身后有人,他期待着猛回头,看到寒如水眼含水雾的盯着他。 许久,玄毅开口道:“是你。” 寒如水苦笑道:“我从你刚才的眼神中读到了失望。” “寒姑娘是来为在下送行的吗?”玄毅坐下说。 寒如水走近道:“送行?你从来都没有告诉我你今天会离开洛州,若不是今日我路过幽园,怕是郑公子也不会相告吧。” 玄毅复杂的看着寒如水,这个对自己一见倾心的女人,明白她心中所想,说:“寒姑娘,我……。” “哼。”寒如水轻笑一声说:“没有想到郑公子也会对如水词穷。” “多谢寒姑娘为在下送行。”玄毅起身道。 “带我走。”寒如水冷不丁的冒出这句话,让玄毅有些吃惊。 玄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寒如水继续说:“带我走,我不介意你心里想着别的女人,那怕是当她的替身,我也愿意。” “请你别这样。” “郑公子,我知道到现在为止你都在等她,你刚才失望的神情已将自己的心事表露无疑,可你明知道她是不会回来的,你也根本等不到她。” “住口,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我等不等她都与你无关。”玄毅生气了,大声的说。 寒如水愣在那里,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玄毅知道自己语过有些过了,缓慢的说:“寒姑娘,你的心意在下心领了,如果是以前的在下,也许会让你当她的替身,可如今事实却是没有人能代替她。” 语音刚落,芬儿过来说:“禀主子,德总管让奴婢告知您一声,一切都收拾妥当,可以起程了。” 寒如水抱着最后一丝期望看着他,玄毅说:“寒姑娘,告辞。” 又是擦肩而过,最后的擦肩而过,寒如水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这样被丢下一个人了。在命运面前,自己总是努力的抗挣着,从不认输,可这次,她认输了,彻底的认输了。门口有马车动起来的声响,渐渐的,渐渐的消失了……。 另一辆马车在饶家庄门口停了下来,凌年跑去大声的敲着门。一会儿门开了,一个家院模样的人探出头来说:“找谁?” 凌世祺上前礼道:“对不起,我这里有人受伤了,能不能麻烦你通报一声。” “请稍等。”门被重新关上了,少顷又打开了,一个衣着上等的老妇人走了出来,看到昏迷的杞子,道:“各位快请进吧。”又对身边的一乖巧丫环说:“老爷不在,你快去把少爷叫到厢房。” “是,夫人。”丫环应声小跑着离开了。 厢房之中,饶公子给杞子把了脉之后说:“诸位放心吧,这位姑娘没什么大碍,我开些药让她服下,估计下午应该就会醒过来了。” 众人这才松口气,凌世祺对夫人道:“夫人,太感谢你了。” “别客气,治病救人一直是我家老爷的宗旨,身为大夫,都是应该的。”饶夫人笑着说。 “敢问府上老爷是不是从宫里告老还乡的饶太医。”凌世祺问道。 “哦。”饶夫人惊道:“正是,莫非公子认识我家老爷。” “在下曾在醉花会上与饶太医有过一面之缘,这也该说是认识吧。” “呵呵。”饶夫人笑着说:“一面之缘也是友人,既是友人到访,老身更是怠慢不得,请各位到花厅用茶吧。” “多谢夫人,哦,在下糊涂忘了介绍。”凌世祺笑着拉过赵韵娘说:“这是内子韵娘,舍妹丽珍,义妹月玲,还有表兄柳仲文。” 众人一一行礼道:“夫人。” “好,好,诸位请移步花厅吧。”饶夫人笑着说,又吩咐身后的丫环说:“芸儿,快吩咐下去,花厅奉上好茶,点心招待贵客。” “是,夫人。” “你们先去吧,我在这儿在待一会儿。”柳仲文坐在床上幽幽的说。 饶大少爷说:“柳公子不必担心,还是随各位一起去花厅用茶吧,这里自有丫环照顾。” 凌世祺走过去拉起他说:“走吧,你也累了,去吃些东西压压惊吧。” 柳仲文拗不过,只得舍不得的点点头。 众人出了房门,丫环轻轻的为杞子擦着脸。 杞子做梦了,自己置身于一大片雾里,一阵儿,有个地方变得清晰起来,她走近,看到自己在侍弄栖凤殿院子里的花草,玄毅也帮着侍弄,她看着自己问玄毅:“玄毅,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只见玄毅神情愣了一下,但又立即笑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杞子放下手中的花盆说:“臣妾想知道,你就说嘛。” 玄毅温柔的看着她,指着一盆蝴蝶兰说:“有一天,我微服去到你家,你给我送来了一盆蝴蝶兰,朕很喜欢,于是跟你聊了很多如何养植它的方法,就这样我们就认识了。” 杞子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的说:“真的是这样吗?怎么我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玄毅说:“想不起来就不要去想了,反正我又不会骗你。” 杞子看到自己笑了,笑得那样开心。还说不说假话,不会骗自己,这不请是在骗自己吗?在认识的过程中,那有这样充满快乐的回忆。 这儿变得模糊起来,那边又清晰起来,她走到那边,看到翠依和紫兰两人手中拿着茶和点心,玄毅正御书房里批阅奏折,可那一刻他却是用手托着头正在小寐。杞子轻轻的走进去,让翠依和紫兰将手中的茶和点心放在小桌子上,自己则去一旁拿件披风轻轻的走到他身后,给他披上,真是世事多变,原来对他自己也会这般休贴。 这儿也模糊起来了,旁边清晰着,杞子看向这处,这回是在枫意亭里,两人下着棋,玄毅输了,有些不服气。 清晰的另一处则是……。 第一百五十节 身怀有喜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花厅里,众人正用着茶,家丁来报说:“夫人,老爷回府了。” “哦,父亲回来了,贵客坐一下,容我去迎。”饶少爷起身说道。 “有劳了。”凌世祺笑道。 饶府大门外,饶太医刚下马车,饶少爷就迎上说:“父亲,您回来了。” “哦,敬东呀。”饶太医整了整衣服说。 车夫将马车赶走了,饶太医进了府门,饶敬东就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尾尾道来,饶太医一听,惊道:“快,快带去病人那里。” “是,父亲随我来。”饶敬东领着路,很快就到了杞子所在的厢房,饶太医一看,讶然的对饶敬东说:“快去把夫人叫来。” 饶敬东有些莫名其妙,但父命不敢违说:“是。”饶敬东出了厢房门吩咐了丫环将夫人唤来,又回到房中。 饶太医正在把脉,饶敬东道:“父亲,这位姑娘有喜了,可看她是姑娘模样,事关名节,所以方才孩儿并没有将这事说出来。” “开药了吗?” “开了,孩儿刚才开了些十三太保让她服下了。” “那就好。”饶太医话音刚落,饶夫人就进来了说:“老爷,你回来了。” “嗯,你去把我珍藏的小盒子拿过来。”饶太医吩咐道。 “啊。”饶夫人失色道:“老爷,那可是你珍藏了一辈子的宝贝药,你怎么……?” “妇人之见,你管那么多干嘛,快去拿来便是。”饶太医说。 饶夫人只得出了厢房去拿药了。 下雨了,好大的雨,还伴着轰隆的雷声,杞子搬着院里的蝴蝶兰,淋了一身湿,玄毅帮她换好了衣物,紧紧的将她抱着,说着:“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杞子笑道:“我为什么会离开你?” 玄毅沉默着没有说话,杞子轻轻的推开他,发现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杞子伸手去抓,刚提起步伐,突然踩空了,身子像下掉。 “玄毅――。”一声长喊,她猛的睁开眼,这就是她失去的三个月,如今又重现出现在了她的记忆里,将那片空白给填满了。 她直起身,看到饶太医正笑着看着她说:“皇后娘娘,您觉得怎么样?” “皇后娘娘?”他身后的夫人和儿子同时惊道。知道饶太医不会开玩笑,同时又在宫中多年,定不会认错人的,于是纷纷紧张的跪下说:“臣妇/饶敬东叩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好讽刺的称呼。”杞子心想,她说:“你们快起来,别这样。” “谢娘娘。”两人起身,饶太医说:“外面的人不知道娘娘的身份,你们说话要小心才是。” “知道了,老爷。” “知道了,爹。” 杞子说:“太医,这是哪儿?” “回娘娘话,这是老臣的家。”饶太医回道。 “你的家,我怎么会在这里的?”她细细的想着,可头痛阻止了她的思绪。 “娘娘不用担心,您只是掉进江里了,是凌公子他们将您送到老臣府上的,凌公子他们都在花厅里呢。” 杞子想起来了,到处找着什么,还好在枕边找到了,锦绢还在。 饶太医说:“娘娘,请容臣介绍,这是内人,这是犬子。” 杞子笑着说:“谢谢你们救了我。” “娘娘,您太客气了,都是臣妇应该做的。”饶夫人上前一步小心冀冀的说。 “哦,微臣忘了。”饶太医给杞子作了一揖说:“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杞子有些糊涂道:“太医玩笑了,我如今会有什么喜事?” “哈哈哈,娘娘,您有喜了。”饶太医笑着说:“您有喜了,皇上要是知道,得指不定有多开心呢。” 杞子愣在那里半天没回过神来,有喜了,怀孕了,说:“太医,您确定吗?” “当然,老臣当了那么多年大夫,怎么会弄错呢,太好了,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饶太医接下来说什么话,杞子完全都没有听进去,她被这个消息给震住了,接连而来的不知该是该喜还是该忧。她终于想起来了,轻声问道:“太医,皇上走了,对吗?” 饶太医愣了一下,有些遗憾的说:“回娘娘话,皇上已经在回京城的路上了。” 豆大的泪珠砸在被褥上,饶太医继续说:“要不要臣派人去追。” 杞子摇了摇头说:“不用了,谢谢你太医,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是,臣等告退。” 三人出去后,杞子轻轻的捂着肚子昂起头闭着双眼,任泪水滑过脸颊说:“娘,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好?您教教我,教教我好吗?” 下午,饶家庄外,饶太医再三叮嘱杞子说:“您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 杞子勉强笑着说:“谢谢你,太医,我会的。” 众人惜别上了马车,凌年上了驾位,离开了饶家庄。 饶太医目送上马车,一旁的饶夫人问道:“老爷,娘娘怎么不跟皇上在一起,后宫之主怎能私留民间啊?” 饶太医怒道:“你懂什么,小心惹祸。” 饶夫人知道问不出什么,便不在说话了。 一路上,柳仲文细心的呵护着杞子,杞子忽然感觉好有犯罪感,可却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终于进城了,喧闹的嘈杂声划破了马车里的寂静,凌世祺道:“我要去布庄看看,仲文,你跟我一起去吧,我有些东西要交给你。” 柳仲文不放心的看了看杞子,苏月玲说:“去吧,我会好好照顾杞子的。” 柳仲文这才应下,说:“好,我跟你去拿。” 到了布庄门口,凌世祺和柳仲文下了车,吩咐凌年把马车赶回府上去。 马车走着,杞子突然说:“我想去幽园看看。” “你说什么?”苏月玲惊道。其余二人面面相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说我想去幽园看看。”杞子再次说着。 “这……。”赵韵娘欲言又止,苏月玲说:“好,我陪你去吧。” 赵韵娘说:“我也去,丽珍,你和凌年把车先赶回去吧,之后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我们三人去逛逛了。” 凌丽珍疑惑的点点头。 赵韵娘掀开车帘对凌年说:“先去幽园吧。” “是,大少奶奶,驾――。” 第一百五十一节 人去园空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马车又到了幽园门口停下了,苏月玲扶着杞子下了车,看到幽园的大门大开着。 三人进了幽园,原来是陈老爷派人在打扫,昔日的住客早已人去楼空了,推开绿萝苑的大门,里面正有仆人在收拾。 苏月玲叫来一打扫的人问:“这些屋子你们都收拾了吗?” 仆人道:“房间是打扫了,还剩下书房未收拾,三位是上一堂住客吧,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没你的事了,你去忙吧。”苏月玲嫌他话多,有些生气的说。 杞子早已起步走向书房,推开那层重重的雕花木门,仿佛闻到了玄毅的气息,德福总是很会照顾人,如今的书房还是一尘不染,像是被收拾好过的。 杞子轻轻的捂着小腹,像是在告诉腹中的生命:孩子,看看吧,这就是你父亲用的书房。 走进书案,台上重叠着一张纸,杞子轻轻的摊开,只见上面赫然写着: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赵韵娘走进一看,说:“杞子,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杞子眼含水雾的看着赵韵娘,赵韵娘继续说:“刚才在车上不止我一个人发现你不劲,你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泪水湿透了双眼,杞子重新看着那两句诗,苦涩的笑道:“我――怀孕了。” “什么?”苏月玲和赵韵娘异口同声的讶然道。 “杞子,你没有弄错吧,这事儿可不能开玩笑?”赵韵娘紧张的说。 杞子拭了拭泪说:“我怎么会开玩笑。” “你怎么能怀孕呢?你不是还要和柳仲文成亲的吗?”苏月玲都快急哭了。 杞子轻轻的抚着小腹说:“现在我怎么还能跟他成亲呢?” “杞子,这可该怎么啊?”赵韵娘手足无措的说。 杞子却显得很平静,她离开书案,走到窗前,推开了空子,望着即将消失的落日幽幽的说:“你们知道吗?在我的生命里,有三个月消失了。” “你是什么意思?什么三个月消失了,生命怎么能消失三个月呢?”苏月玲摸不着头脑,问道。 杞子轻轻的侧过身说:“我的记忆消失了三个月。” “上午你跳进檀月江里,是不是想起了你失忆的三个月?”赵韵娘说。 杞子点点头,赵韵娘接着说:“想必那三个月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唉。”杞子叹了口气道:“回忆填补了脑海残缺的空白,很多想不清楚的事情如今都能想通了,可如今一切都来不及了,老天爷又给我开了一个玩笑,好像我的人生就是一场玩笑似的。”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只知道这辈子只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也许柳仲文不会介意。”苏月玲安慰着说。 杞子流着眼泪说:“可我会介意,仲文哥是一个好人,虽然曾经我是那样的恨他,可当我知道那些都是误解之后,我想过从今以后,好好对他,好好的跟他在一起,一起对现我们彼此的承诺。可如今变了,什么都变了,我不能心里想着别人去跟他在一起,那样对他不公平,更何况,我还有了孩子。” “我不在乎。”柳仲文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他径直的走到杞子身边动情的说:“不管你心里想着谁,怀着谁的孩子,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是不是准备永远和我在一起。” “仲文哥。”杞子扑倒在柳仲文的怀里,放心的大哭起来。 “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不在乎,我们成亲之后就回乡下住,你以前不是说要跟我过男耕女织的生活吗?我们回到乡下之后,再也不回京城了,我会让你一辈子都开开心心的活着,远离那些悲哀和忧伤。”柳仲文的话让杞子十分感动,泪水湿透了他的衣襟。 时间如流水般转肯即逝,一晃半个月就过去了,杞子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再加上肚子里正在孕育着一个小生命,更让她觉得了母亲是多么的伟大和神圣,不由得思念起母亲来。 幼时虽清苦,可与母亲相依为命,再苦的日子也是温馨的,脑子里闪过过去的点点滴,杞子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赵韵娘轻轻地走了进来,看到杞子依着窗望着天空微笑,她好奇的问:“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听到声音,杞子缓缓回头,笑道:“想起来我娘。” “你现在也要当娘了,所以理解你的心情。”绣雨进来倒了两杯茶,杞子也坐了下来。 “奴婢去拿些点心进来吧,你们慢聊。”绣雨笑着退出了屋子。 杞子与赵韵娘相视一笑,杞子说:“绣雨这丫头真机灵,以后你这个大少奶奶可得给她找个好婆家才行。” “你就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杞子端起茶杯,小饮了一口,赵韵娘说:“刚才在大厅,仲文他们商量着后天起程回京城的事呢。” 杞子脸色稍变,轻轻的放下杯子,心猛然有些酸痛。赵韵娘看在眼里说:“杞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有些事情躲是躲不掉的,你要做好这层心里准备才是。” “韵娘,我……。”杞子欲言又止。 赵韵娘道:“杞子,我能看出你是真心想跟仲文过下半辈子的,可是在你心底深处仍彷徨不定,对吗?” 杞子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我怎么会彷徨不定呢,如今我什么也不想,只想把孩子生下来,好好的过日子。” “可你也知道孩子不是仲文的,是郑公子的。”这句话让杞子有些喘不过气来,徒然生起一阵悲恸。 “对不起,杞子,我知道你现在差不多平静下来了,不应该跟你说这样,可做为朋友,我只希望你坚定一些,认真的看清楚自己心里到底需要什么?”赵韵娘认真的说。 杞子看着她说:“你不用如此歉然,我并没有怪你,我知道也是为我好。”杞子起身静静的走到一边说:“我也不瞒你,这两年我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很多事情被我沉封起来,也许就像你说的我是在逃避,可我除了逃避还能做什么呢?如今我只能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一切就顺天意吧。” 第一百五十二节 起程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赵韵娘起身走到杞子身旁,轻轻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杞子微笑着点点头。 赵韵娘接着说:“我和世祺也去京城。” “你们也去?” “是啊,京城商号里的张掌柜过世了,现在那里需要一个新的掌事,世祺得过去看看,正好和你们一起去。”赵韵娘解释道。 “呵呵,好呀,这样也好有个伴嘛,我们回去得多少时间?” “嗯~。”赵韵娘想了一下说:“我没去过京城,不清楚,不过刚才听世祺他们说,应该是二十天左右吧。” 杞子无声了,沉默的望着窗外,绣雨将点心端了进来,放在了桌上。 这两天,柳仲文和杞子都很少说话,不过可以看出柳仲文的紧张,他明白这一回京城就得意味着什么?尽管杞子说会跟自己在一起,可这其中还是存在着问题,风险太大了,可又不能不回去。 杞子也是,尽管自己表现出平常的心态,可总有地方显得很不别扭,她明白自己会变成这样的原因,但一切皆成定局,自身也不能改变什么。 今天是出发的日子,阳光明媚无比,一只雀鸟嘴里含着小虫子停在房顶上,不时的东张西望,不远处也有三只雀鸟,吱喳着乱蹦乱叫跳。 凌府门口停着两辆马车,柳仲文细的将杞子所在的马车铺放了好些棉被,尽量让她坐着舒服些。杞子望着他,心里不知是感激还是内疚。 凌母坐在木轮椅上,殷切地嘱咐凌世祺说:“你可要好好照顾韵娘,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凌世祺上前拉着凌母的手,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说:“娘,你放心吧,我们都会小心的,到是您,孩儿不在,可要保重啊,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我没事,有丽珍照顾我呢。”凌母安慰着。 凌世祺又对站在凌母身后的凌丽珍说:“好好照顾娘,不要任性惹娘生气才是。” 凌丽珍用撒娇的口吻说:“哥,你就放心吧,我已经不小了,会好好照娘的。” 柳夫子和柳仲文走了过来,柳夫子道:“妹妹,你可要注意身体啊,日后有空,为兄再来探你。” “哥,你也是的,一把年纪了,在家带带孙子就好了,不要再劳累了。”凌母笑着说。 “呵呵,你哥我就是这命,改不了了,你也不必担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这把老骨头的。”柳夫子也笑着说。 柳仲文说:“姑母,仲文走了,你一定要注意身体,来年父亲做寿,我会来接您的。” “好好,仲文啊,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够辛苦的,姑母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你不要见怪才是。” “姑母那里话,多谢姑母好意。”柳仲文接过绣雨抱着的孩子深深的在凌母面前鞠了一躬。 苏月玲和杞子也走到凌母面前,杞子说道:“伯母,这段时间我和月玲多谢你的照顾。” “严重了,来着都是客,若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呀。”凌母笑着说。 苏月玲摇着手说:“没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没有,凌夫人您太好了,这么说都让我有些过意不去了。” 凌母笑着说:“欢迎你们以后常来。” 杞子和苏月玲也给凌母深深的鞠了一躬。 凌世祺笑着说:“好了,娘,我们出发了,你保重。” “去吧,早点儿回来。”凌母说着流下了眼泪。 众人上了马车,杞子和苏月玲、赵韵娘坐在后面的马车,其他人都坐在前面的马车上。临走前,凌母还对坐在驾位上的凌年吩咐道:“好好照顾少爷他们。” “夫人放心吧,凌年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的,驾――。”凌年扬响了一马鞭,马车动了起来。 京城皇宫内 天已拉下黑帘,点点星光闪烁在天际。宫里的回廊上,灯笼已被人点亮了,谨玉斋的院子里,石桌上放着几样素菜,太后从佛堂里走了出来,江嬷嬷迎了上去,太后说:“皇上还没来吗?” “回主子的话,奴婢已差人去请了,您先坐吧。”江嬷嬷扶着太后坐在石凳上。 “唉。”太后叹了口气说:“自从皇上回来之后,就没有什么胃口,只有跟本宫一起用膳时才会多进食一点。” “可不是吗?要是娘娘跟着回来就好了。”江嬷嬷盛了一勺子汤装在碗里,惋惜的说。 江嬷嬷刚讲完,玄毅从门口走了进来,礼道:“儿臣参见母后。” “皇上快起来吧,这里又没有外人,不用行此大礼。”太后慈言慈语的说。 玄毅起身道:“多谢母后。” “饿了吧,快过来坐下,江嬷嬷,快给皇上盛碗汤。”太后笑着吩咐说。 “是。”江嬷嬷应声从新拿起了勺子。 栖凤殿里,院子里的蝴蝶兰,虽未开花,却也生机勃勃,一片朝气。 翠依端着茶走了进去放在桌子上,紫兰好好的整了整理床铺。她们是玄毅回来那天给从牢里放出来的,任让她们回了栖凤殿,这个杞子曾住过的地方。 芬儿和芳儿双双拿着点心走进了殿内,也放在了桌上。 芳儿说道:“今天晚上皇上还会来栖凤殿吗?” 芬儿撮了一下子芳儿的脑门说:“你个傻丫头,皇上当然会来了。” 紫兰和翠依忍不住发笑,翠依说:“好了,你们姐妹俩。” 紫兰脸色忽然变得惆怅起来,她走到门口,看着满院子的蝴蝶兰说:“皇来回来都一个多月了,天天夜宿栖凤殿,看来他想娘娘一点儿也不压于我们。” 翠依也走了过去说:“是啊,我在宫里这么多年了,从未见过皇上对一个女人这么痴心的。” “要是皇后娘娘跟着皇上回来该有多好啊。”紫兰含泪说着。 翠依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说:“其实咱们在皇上身边侍候了这么久,也了解他的为人了,这次他追娘娘去了那么远的地方都没有把娘娘追回来,受到的打击一定不小吧。” 芬儿走到翠依身后说:“在洛州的时候我就看出皇上对娘娘有多好了,可是我就是弄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两个人会弄成这样,真是可惜。” 紫兰和翠依分分来了兴趣,转身异口同声的说:“那就再给我们讲讲娘娘在洛州的事情吧。” 芬儿还未讲话,芳儿就嘟着嘴说:“两位姐姐饶了我们吧,这个问题你们已经问了很多遍了,我们真的都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你们的了。” 看着芳儿欲哭无泪的表情,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 第一百五十三节 重回故地,别样熟悉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还有几天就到京城了,今日未赶经过的县城,只得露宿郊野。 马车停在一边,另一边升起了一堆火,柳仲文体贴的递给杞子一个热馒头说:“杞子,这个给你。” 杞子笑着接过说:“仲文哥,谢谢。”杞子拿着馒头走到一边,小口小口的吃起来,其实她并没有什么胃口,走到一边去吃也是不想让柳仲文担心。 柳仲文跟了过去说:“杞子,你能不能不要跟我这么客气,不管怎么说,回到京城后我们就会成亲了。” 杞子心里咯噔一下,随即说道:“许是我习惯了,对不起。” “你看你,你并不用给我道歉的。”柳仲文有些矛盾,他明白杞子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杞子了。 杞子看出来柳仲文在想什么,自己也很歉然,她说:“好了,仲文哥,以后我不会了,你别不开心好吗?” 柳仲文这才笑笑说:“这是你说的哦,君子一诺千金。” 杞子说:“你还占我便宜,小心我不理你了。”说这句话时,两个仿佛回到了从前,可此时说出口,却也显得很尴尬。 柳仲文拉着她的手深情的说:“杞子,你以后就这样好吗?不然我会感觉你离我好远。”说完轻轻的将她揽在怀里。 杞子的心颤抖着,轻轻的说:“仲文哥,我就在你身边,不会离你好远的。” “嗯。”柳仲文有些激动的应声,把杞子搂得更紧了。 杞子静静的淌着眼泪,夜太黑了,没人发觉。 五天后的中午,两辆马车进了京城。 琉雅书院门口,众人都下车了,只有杞子一个人还坐在车下。不是她不想下来,是她不敢下来,若迈出这一步,自己沉封的记忆会在那一瞬间被打开。柳仲文轻轻的掀开车帘,温柔的笑着,向杞子伸出手说:“杞子,别怕,什么时候我都会和你在一起的。” 许久,杞子点点头,让柳仲文拉着自己走下了马车。 柳夫子叹了口气,抱着孩子上前说:“杞子,你回家吗?若不回去,就和苏姑娘一起住进书院吧。” 回家?听了柳夫子的话,杞子含泪望着旁边的院子,正巧门被打开了,跑出一七岁左右的小女孩,坐在门前梯子上,手里拿着糖葫芦,笑嘻嘻的吃着。 “杞子,走吧。”柳仲文拉着杞子朝琉雅书院门口走去。 用过午饭之后,凌世祺就马不停蹄的去了商铺,赵韵娘和苏月玲都在各自的房里休息。杞子站在院子里的桃木下,微笑着看着满树的绿茵桃叶,柳仲文轻轻的走到她身后说:“还记得这棵桃树吗?” 杞子没有回头,笑着说:“当然记得,这是我搬到这里的时候,第一次来书院你教我种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看,都长这么大了。”柳仲文感概的说。 “如果我们能回到从前该有多好。”杞子幽幽的说。 柳仲文看着她认真的说:“杞子,现在咱们不管以前了,我只知道以后我们会过得更好。” 杞子感激的望着他说:“仲文哥,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 柳仲文带着责备的口吻说:“我不准你这么说,你永远值得我对你好,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对你的心永远不变,你是我的杞子,一直都是。” **的表白让杞子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自己要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他,只知道她要对得起柳仲文的痴情,不能让他再伤心痛苦了。 一点热泪落在地上的一片桃叶上,似露珠一般,柳仲文抬手帮她拭去眼角的泪痕。杞子忽然说:“仲文哥,苡秋的灵位在哪儿?我想去忌拜一下。” 柳仲文的手截然而止,看得出他是愣了一下,后说:“我带你去吧。” 穿过熟悉的小院,走过熟悉的走廊,很快灵堂就到眼前了,柳仲文推开了沉重门,“吱呀”一声,迎面冲出一股透人心底的寒意。 袁苡秋的灵赫然的摆上灵架上,杞子走了进去,柳仲文点了三支香递给杞子,杞子行礼之后插在了香炉里。 “仲文哥,我要和苡秋说会儿话,你先去忙好吧。”杞子轻轻的说。 柳仲文点点头后,出去了。 望着灵牌,杞子仿佛能听到袁苡秋像是在和自己说话:“杞子,你回来了。” 杞子哭了,说:“是的,我回来了,苡秋,你还好吗?对不起,我没能见到你最后一面。”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这都是命,我认了。”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还那么年轻,为什么我想死却死不了,老天爷却要夺走你的生命呢?”杞子瘫坐在蒲团上哭着说:“这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 “你不要这么说,其实上苍是很公平的,杞子,你恨我吗?” 杞子愣了一下,摇摇头说:“不恨了,早就不恨了。” “如果我还活着呢?” 杞子同样摇摇头说:“不会,不会。” “那就好,我以为你会恨我一辈子呢?” 杞子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 “你真好,这样我就放心了。杞子,你能答应我件事吗?” 杞子拭了拭泪说:“什么事?” “我知道你和相公要成亲了,所以以后相公和孩子就麻烦你了。” 杞子面色稍变,应道:“你放心我会的。” “其实我知道我这样交待完全是多余的,我相信你一定会把我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他,疼他的。” “苡秋,对不起。” “傻瓜,你并没有什么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在先的,明明你和相公是一对,是我拆散了你们,导致你后来逃出宫后无处可去,所以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你,是我。” “也许就像你说的一样,一切都是命,我也认了。” “来生我们还做姐妹好吗?” “好,好,来生我们还是好姐妹。”杞子笑着说。 “谢谢,杞子,我走了。” “等等,苡秋,我还有好多好多话要跟你说呢。” 没有人应她了,灵堂里,弥满了香柱的味道,杞子还不停的喊着:“等等,苡秋,你等等,你等等。”不论杞子怎么喊,周围一片寂静,不一会儿,柳仲文听到杞子的叫喊声跑了过来,看到杞子坐在地上哭成了一个泪人。 第一百五十四节 老院子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他紧张的扶起她说:“杞子,你怎么了?” 杞子一下子抱住他哭道:“苡秋走了,苡秋走了。” 柳仲文看着袁苡秋的灵位,安慰着说:“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我相信苡秋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如此伤心。” 杞子没在说什么,还是伤心的痛哭着,晕了过去。 “杞子,杞子,杞子。”柳仲文紧张的呼喊着,抱起她朝房间走去。 大夫来过了,说是伤心过度动了胎气引致晕厥……。 醒来时,已经次日晌午了。 苏月玲静静的守在她的床边,欣喜杞子睁开了眼睛。 “月玲,我这是怎么了?”杞子轻声问道。 苏月玲说:“你没事,只是休息不好,好好的躺着吧。” 杞子微微扬起嘴角说:“我已经睡够了,扶我起来吧,我想坐到桌子前面去。” 拗不过杞子,苏月玲只得扶起她走到茶桌面前坐下,倒了杯水递给她。 “谢谢。”杞子接过说。 苏月玲也坐下,问:“饿不饿,要不要我煮点东西来吃?” 杞子摇了摇头,她看着苏月玲,突然想起了翠依和紫兰两个丫头,心想:不知道玄毅有没有把她们从大牢里放出来?如果她们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负了她们真心待我一场? “杞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又那里不舒服了?”看着杞子沉思,苏月玲有些着急的问。 杞子收回飞远的心绪说:“没事,我只是想起来了一些故人。” “也难怪你会想起这些,这里怎么说也是生你养你的地方,不像我一个江湖儿女,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根在那里,以后若是老了,怕是连去处都没有吧。”许是跟着杞子久了,现在说话也变得忧伤起来。 杞子盯着她好一会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月玲,你怎么会说出这些话,若你真的担心这个,那我得赶得给你张罗张罗,把你嫁出去之后,你就不会愁自己没根了。” 苏月玲脸上飞上两片彩霞,紧张的起身结巴的说:“你…你说什…么呢?我才不会嫁人呢,根本就不会有人喜欢我。” “唉哟哟,瞧我说什么了,把你紧张成这样,你是个大姑娘了,这些事情是迟早的,害什么臊啊?”杞子继续打趣的说。 “杞子,你……。”苏月玲还未说完,赵韵娘端着点心走了进来说:“怎么了,老远就听到你们俩的声音了。” 杞子别过头看着她说:“我刚才说要把月玲嫁出去,谁知道她那反应这么大呀?” 苏月玲走到赵韵娘身边,撒娇式的说:“韵娘,你快管管杞子那张嘴,才醒过来就不饶人的。” 赵韵娘放下茶心在桌上,摸了摸她绯红的她对杞子说:“好了,你也别在笑她了,你看把月玲紧张的。” “呵呵……。” 赵韵娘拉着苏月玲坐在桌子上说:“杞子,吃点东西吧,你晕睡了一天一夜了。” 杞子笑着拿起一个点心,小小的咬了一口,忽然惊喜道:“这是西街水花楼的点心。” “真历害,一吃就吃出来了。”赵韵娘说:“这可是仲文一大早就去西街买回来的,怕冷了,一直都放在厨房里用温水热着呢。” “是啊,人家睡晚还陪了你一夜呢,知道你喜欢吃水花楼的点心,都没有休息就去买了,你看你自己多幸福,要是有人对我这么好,我就……。”苏月玲接着红着脸说道。 “你就怎么样?”赵韵娘穷追不舍的问。 苏月玲说:“没什么。” 再看杞子,又咬了一小口,脸上的笑容全无不见了,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 “仲文哥现在在哪儿?”杞子还是担心的问道,毕竟他细心的照顾了自己一整夜。 苏月玲说:“在你醒来前一刻,我来替他,让他回去休息了。” “我想去看看他。”杞子起身说。 赵韵娘说:“别,这个时候他在休息呢,反正有的是时间,还怕见不到吗?” 苏月玲把头伸到她耳边轻声说:“难道你心急了?” 杞子一听,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她追打着苏月玲说:“叫你胡说,叫你胡说。” 苏月玲跑着叫道:“韵娘,救命啊,救命啊。” 赵韵娘说:“该打,谁让你乱说话的。” 正追打着,前院传来阵阵读书声,杞子停了下来,目光移到屋外,眺向远方。 回来好些天了,杞子不愿意出去见人,主要是怕遇到熟人。这天,前院里又开课了,一切都没有变,柳夫子仍背着戒尺来回的游走在学童之间,学童仍大声的背育着三字经。少的只是没有她再去授琴而已。 忽然很想出去走走,许是真的在书院里闷坏了吧。说走就走,她关了房门,从后门出来,没有去别处,只是缓缓的走到以前和母亲住过的小院门口。 门口的台阶上,两边长了少少青苔,记得有一次下了雨,她不小心滑到了,柳仲文不顾一切的垫在了她的身下,她平安无事,柳仲文却摔得不轻,手臂上的淤青好几个月才好,为了这事,她心里愧疚了好些日子。现在起起来心里仍酸酸的。 门扉半掩着,杞子轻轻的叩了叩门。一会儿门被打开了,一位三十上下的妇女出现在眼前问道:“姑娘,你找谁?” 杞子行了一礼说:“对不起,大嫂,我有个冒昧的请求。” 妇女笑着说:“姑娘您说。” “我是这院子的上一房租客,之前去了别出,如今回来了,想进去看看,可以吗?”杞子乞求的说。 妇女还算客气,只见她笑道:“请进吧,姑娘。” 杞子感激的说:“多谢大嫂。” 一进院子,倍感亲切,院子里仍旧晾晒着衣物,只是母亲的摇椅不见了。她定定的看着,仿佛看到了杨氏仍躺在摇椅上闭着双眼晒着温温的太阳,自己静静的坐在她的身边,绣着绣品。多么宁详的一幅画面,如果没有玄毅,那么这一切一定不会改变,母亲也许还活着,还会躺在院中的摇椅中晒着温温的太阳,想到这里,心中不觉醒来一丝恨意。 第一百五十五节 得遇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眼泪好像永远都是现成的,看着熟悉的一切,心里说不出的哀伤。妇女从屋子里出来,手中端着一碗水放到院中的石桌上说:“姑娘,来,喝碗水吧。” 杞子拭了拭泪,走过去坐下说:“谢谢,大嫂,你人真好。” “姑娘笑话了,小户人家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妇女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说。 杞子喝了口水,放下茶碗,不经意间看到屋子门后面躲着一个小女孩,发现她正是那天自己刚回到京城时,坐在台阶上吃冰糠葫芦的孩子。 杞子笑着朝她招了招手说:“小妹妹过来。” 小女孩仍躲上门后没有动静,这时妇女叫道:“小初,你出来吧。” 她这才跑了出来,不过还是躲在了妇女之后,怯怯的看着杞子。 妇女笑道:“小孩子,认生。” “她多大了?”也许是自己也要当母亲了, 忍不住关心起来。 妇女笑道:“今年四岁了。” “长得真是乖巧。”杞子不由自主的赞着。 说自己的女儿乖巧,身为母亲,妇女十分开心的笑了。 杞子轻轻的转过头,猛然的发现那盆丽然送她的蝴蝶兰,想不到它还活着,当年初遇玄毅时,她没有拿稳,整盆的摔在了地上,拿回家里,认为它肯定活不了了,可自己还是固执的将它养在盆里。没有想到,真是没有想到,它居然真的活了。 妇女看着杞子望着那盆她不知名的花流眼泪,她轻声唤道:“姑娘,你怎么了?” 杞子摇摇头:“我没事。”她起身走到花盆前蹲下,伸出手轻轻的抚着,她开始后悔回来这里,这里到处都是回忆,痛苦的回忆。 “姑娘,你要是喜欢就把它带走吧,反正我们也不懂这是什么花,只是去年过年的时候它开花了,很漂亮。” “什么?它还开花了?”杞子惊道。 “是啊,开花了。”妇女应着,她开始觉得杞子很奇怪,心里开始紧张起来。 杞子幽幽的说着:“这花有个很美的名字,叫蝴蝶兰,是我一个好姐妹生前赠与我的,之前我不小心把它折断了,拿回来后我仍把它种在这里,没想到它不但活了,还开花了。” 妇女松了口气,心想:原来还有这层典故。说:“既然是姑娘的,那姑娘就把它拿走吧。” 妇女到是大方,可杞子说:“不了,大嫂,就让它留在这儿吧,留在这儿,总比跟在我身边比较好。” 妇女不懂的看着她,心想:明明自己喜欢,为什么还不拿走呢?果真是个怪人。 告别妇女出来后,斜阳已西下,天边只剩下黄昏了。 走到书院门口,刚好看到凌世祺和赵韵娘要出门。杞子走上前去说:“你们要去哪儿?” “韵娘说她想去街上逛逛,刚好我没事,所以就陪她一起了。”凌世祺笑着说。 赵韵娘拉着她的手说:“要不这样吧,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这……。”杞子犹豫着。 赵韵娘说:“去吧,反正是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回来这么久了还没到处看看吧。” “可是……。”没等杞子可是完,已被赵韵娘拿着上路了。 三人徒步而行,渐渐的步入繁华街段,赵韵娘拉着凌世祺指指这里,看看那里,杞子静静的跟在后面,忽然觉得自己很多余,确实不该出来。 好久都没有出现在这条街上,可脑子里却还是清楚的记得再过几条街就是皇宫正门了。杞子忍着心痛别过头去,看着其他琳琅满目商铺。 赵韵娘走到一个买首饰的摊位前,拿起一对耳环,对凌世祺说:“表哥,你看这个适不适合丽珍?” 凌世祺接过点了点头说:“我想她应该会喜欢的,就买它吧。” 杞子在身后看着这对恩爱的夫妻,心里无比的安慰,还好自己身边有这样的人。 一辆精致的官轿逐渐的由远而近,轿内的人用手捋了捋胡须,无意之中掀开了轿窗帘子,看了一会儿繁华的街道,正欲将轿窗帘放下时,注意到一个让他吃惊的背影。他急忙吩咐停轿停在她身后。 杞子并未发现身后有人正瞠目结舌注视着自己,只听到有人唤道:“杞子,是你吗?” 杞子听到了,不由得局促不安起来,那个她已记不起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的耳边,轻转身,想起了母亲,眼神中出了冷漠还是冷漠。 杞子没有说话,梁思忠却显得有些激动,他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想传达给她一些迟来的父爱,想告诉她自己身为父亲,对她有着同样的紧张。 杞子本能的退后一步,这些梁思忠认为是父爱的举动,在凌世祺看到却不是这样,他以为面前这个老头子想对杞子非礼,立即闪到她的前面说:“这位老爷,大街之上,还请您放尊重些。” 梁思忠拉下脸来毫不客气的说:“让开,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杞子始终没说话,凌世祺说:“京城之内,天子脚下,你一位老人家,欺负人家小女子,是何道理,就算你身在朝堂,也不能这般放纵吧。” “你……。”梁思忠气得不想和他说话,对杞子说:“跟我回去吧。” 他的声音将近岂求,杞子不免有些心软,想起杨氏临终之前写给她的信,不论梁思忠当年多么的不尽父责,可毕竟血浓于水,她走到凌世祺前面说:“凌大哥。” “杞子,你别怕,我量他也不敢把你怎么样?”凌世祺义正言词的说。 “是啊,杞子,你别怕。”赵韵娘走上前来说。 杞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径直走到梁思忠面前,看着这个自己打心眼里恨的男人对他们说:“凌大哥,韵娘,这是――家父。”杞子有些不情愿的介绍说。 凌世祺和赵韵娘愣了一下,后礼道:“原来是伯父,世祺刚才冒犯了,请恕罪。” “这是我的朋友,凌世祺公子和他的夫人赵韵娘。”杞子看也没看梁思忠说。 赵韵娘上前礼道:“伯父,刚才得罪了,请见谅。” 第一百五十六节 回家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梁思忠也不拘小节,笑道:“所谓不知者不罪,事先老夫也多有得罪。” 误会解开了,杞子面无表情说:“凌大哥,韵娘,我有些累了,我们走吧。” “慢着。”梁思忠挡在了她的面前,这下子凌世祺没有挡在杞子面前的理由了,只得和赵韵娘一起用充满疑惑的目光看着。 “你既然回来了,就跟为父回家吧。”口吻仍充满了岂求。 “家?”杞子冷笑一声道:“我有家吗?记得你是怎么对我的吗?把我和娘赶出家门,逼迫我替姐代嫁,你知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梁思忠颤抖着看着她,讶然杞子的激动,纵然他有亿万个后悔,可事已发生了,不可挽回。 见梁思忠沉默着,杞子心里更是莫名的升起一股怒意,朝回书院的路走去。 “等等。”梁思忠的话并没有让杞子停下脚步。梁思忠继续说道:“你不想回去给你娘上柱香吗?” 天已暗了下来,各商铺不知何时将灯点上了。 杞子驻足在那里,梁思忠最后一个理由击毁了她恨他的底线。回来这么久了,她一直不敢去想母亲杨氏,以为只要自己不去想,躲得远远的,就不会有人提起,她自己也可以当作不知道,也就不会想起自己还是个不孝女。这一刹那,梁思忠将她拉回了现实,她回过头含着眼泪望着他。 梁思忠对凌世祺夫妇说:“请二位先行回去吧,小女今夜要住在府中。” 既然是自己的家,凌世祺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看了看杞子,杞子说:“凌大哥,你们先回吧,我明天一早就会回去。” 凌世祺这才点点头。 一旁的管家梁春不知何时叫来一顶轿子,走过来恭敬的说:“二小姐,请上轿。” 杞子上了轿,凌世祺夫妇看着轿夫抬着轿子走向人群。在回去的途中,赵韵娘一言不发,却哭了,凌世祺问:“怎么了?” 赵韵娘说:“你刚才都听到了是吗?” 凌世祺知道她在说什么?点了点头,赵韵娘接着说:“从小被父亲赶出了家门,长大了还被迫替姐姐出嫁,可以想象当年她和仲文之间有着怎样深厚的感情,就这样活活的给拆散了,嫁给了一个她不了解、不爱的的男人。” “虽然以前听她偶尔提起一些,也听过仲文说,却没想到当我们真的看到时,才发现那种亲情的缺乏,不敢想象在杞子心里有着怎么一种痛。” “杞子好可怜。”赵韵娘哭着说。 凌世祺轻轻的揽住她说:“别伤心了,那些日子都去了,现在她不是回到仲文身边了吗?” 不知怎么的?赵韵娘表面点点头,心里却有些不确定。 轿子刚停下,从荣候府内冲出一翩翩少年到梁思忠的轿前停下。欢快的唤着:“爹,你可回来了,我都在家闷死了。” 杞子从轿内一出来,眼前的景像让她悲伤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显然少年看到了杞子,他走过去看着她,忽然叫道:“二姐,你真的是二姐。” 眼前的人儿高兴得眉飞色舞,杞子这才认出来,这就是大娘的儿子梁玉平。自己被赶出去的时候他还很小,虽然每月回来拿月钱,却也很少见面,更何况她这一别的两年,没想到他见到自己时能这样开心。 杞子笑着叫了一声:“玉平,长这么大了。” “我都十六了,不小了,二姐,你快进府,跟我们一起用饭吧。”梁玉平拉着她,一点儿也不生分。 杞子被拖着进了候府,梁思忠叫来管家梁春,低声在他耳边轻声几句,梁思应了一声:“是,老爷。”就出门了。 杞子被梁玉平拉着来到了饭厅,却没有看到大娘和梁筱青。梁玉平将她按坐在凳子上,不停的朝她碗里夹着菜,碗一会儿就满了,杞子笑着说:“玉平,够了。” 他这才停下来说:“大姐嫁到苏州去了,娘跟着她过去小住,只留下我跟爹两个人在家,别提多闷了。” 原来如此,梁筱青嫁人,还嫁那么远。杞子拿起筷子想着。梁思忠走了进来,梁玉平赶紧说:“爹,快坐下吃饭。” “好,你也快吃吧。” 梁思忠显得很高兴,这种笑容是杞子从来没有见过的,那笑容是那么的温馨,那么的满足。难道是因为自己吗?杞子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立即想道:不会的,肯定是因为玉平才会这么高兴的。这么多年来,她还是头一回坐在这里吃饭,不由得想起来了母亲杨氏,不知道她若是能看到这样的情景,将会是怎样的想法,也许是开心的吧,娘从心里一直都爱着爹,不管他做错什么,她始终都没有怪过他,娘对他的痴心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道明的。 忽然发现梁思忠老了,两鬓尽散满白丝,脸上也爬满了岁月的痕迹,心里升起一股想哭的冲动,杞子笑自己也会为他流眼泪。 用过晚饭,梁玉平缠着杞子说了一会儿话,梁思忠吩咐他下去休息,带着杞子来到了灵堂。梁思忠道:“你和你娘说会话吧,我先出去了。” 杞子没有应他,走到一边点了三柱香插在香炉里,刚跪下,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清脆的掉在地上。 “娘,请恕女儿不孝,这么久都没有来看您,您会怪女儿吗?你知道吗?女儿发生了好多好多的事情,件件事情都让女儿生不如死,女儿的心好痛好痛啊。丽然姐姐走了,你走了,苡秋也走了,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要一个一个离开我?如今女儿只望苍天怜悯,不要让折磨女儿了……。” 今夜没有没有星辰,唯有那弯银月散着幽幽的光。 栖凤殿中,四个丫头正坐在门口望着满庭院的绿叶发着呆,德福走过来说:“你们在干嘛呢?一个个无精打采的?” 四人看着德福,翠依说:“我们在等皇上啊,这些日子,皇上每晚都来栖凤殿就寝。” 德福索性和她们坐成一排说:“今夜就别等了,皇上出宫了。” “出宫?”四个丫头异口同声的说道。 吓了德福一跳,他说:“是啊,出宫了,连蓝将军都没带,只身出宫了。” “为什么……?”紫兰问。 德福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站起来,面带微笑离开了栖凤殿,留下四个面面相觑的丫头莫名其妙。 第一百五十七节 回忆,重遇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杞子从灵堂出来,也许是对着自己母亲,所以倾诉得彻底,此时心绪宁静,没有一丝波澜。 静静的走着,不留神走到了天心亭。周围一切都没有变,变得只是她来到这里的心情。本来平静得没有波澜的心湖,轻轻拂过一阵记忆的风。亭中石桌上的灯笼,散发着火红的光芒,像是要照到人的心坎里去。杞子坐到当初玄毅坐过的石凳上去,仿佛那一幕在此刻重现。 “你是府中的小姐?” “公子此话是何用意?” “没什么,只是想不到堂堂荣候府中的小姐衣着尽然如此平常,让我有些吃惊而已。” “哼,又是一个狗眼看人低的主儿。” 这就是相识的开始,一个高高在上、狂傲不羁的君王尽会嘲笑自己衣着平常,和他比起来,自己没有荣华富贵,更没有锦衣玉食,衣着平常很不对吗?想到这里,杞子忽然觉得若自己当初没有应他的话,事情将会怎样呢?接下来玄毅让她不小心打翻了宝贵的蝴蝶兰,自己生气的与他争论。一想到玄毅有几次没有理由反驳自己的话时,杞子就忍不住笑了。 她缓缓起身走到当初摆放蝴蝶兰的位置,那一抹倩影显得那样孤寂。眼泪不知何时滑过面颊的,只知道有一阵风轻轻的从她身后吹过,下一刻自己就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手给揽进一个温暖的怀里。 站在不远处的梁思忠,满意的离去。 杞子早就应该想到,梁思忠找一个自己不能拒绝回来的理由肯定是有目的的,只是此时反应过来已经太晚了。 靠在他的怀里,眼泪如绝堤的洪水般涌出来,痛哭失声。她捶打着玄毅,气愤他为什么会在凌世祺的婚宴上当众说放手,也气愤自己为什么要封印自己的感情,如今一切皆晚,怪谁?只能怪自己。 玄毅紧紧的搂着她,任由她打着,激动的说:“我知道你会回来的,我一直相信你会回来的,求你不要再离开我了,不要让我的心再碎一次。” 杞子慢慢地停住了捶打玄毅的手,听着那个做梦都想听到的声音,她努力的想推开他,现在不是她愿意留下就能留下,愿意离开就能离开的问题了。柳仲文还在家里等着他,她不能再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当初是自己有负他在先,不能怪他后娶袁苡秋,如今苡秋已死,老天爷再次给了他们能在一起的机会,尽管自己变心,可确实不能再有负于他。 可玄毅始终搂得紧紧的,没有丝毫放手的迹象。“你放开我。”杞子痛苦的喊着。 “不放,不放,你回来了,休想我再放手。” “你少自作多情,我不是为了你回来的。”这话果然有效,玄毅一听愣在那里,杞子趁机挣脱开来,迅速与他保持一段距离。 灯笼仍静静的亮着,事不关已的亮着。 玄毅生气了,手咯吱咯吱的响,脸色开始变得阴冷,他想想也是,杞子没有理由为自己回来,自己对她做过些什么事情,她不清楚,自己还不清楚吗?看来真是自作多情。 “那你回来做什么?”玄毅冷冷的问着。 杞子的心凉了半截,他真的相信了自己的话,她含着眼泪侧过身,轻轻的捂着小腹,心正在一点一点的滴着血。 杞子努力的正了正声说:“与你无关,皇上请回吧。” 玄毅正欲转身离去,杞子忽然叫道:“等等,皇上。” 玄毅驻足,以为她改变主意了,不曾想却听到她说:“希望皇上早日将废后的决定公布天下。” 玄毅没有支声了,早已气得额顶青经外凸,只是轻轻一跃变消失在了夜色里。 杞子转身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轻轻的说着:“孩子,向父亲告别吧,原谅娘将你留在身边。” 走回母亲曾住过的小院,进了屋子,点燃烛光,屋子里瞬间亮堂起来。杞子坐在梳妆台面前,看着铜镜中的泪人,如同看一陌生人似的,下一刻就趴在梳妆台上失声痛哭起来。她在屋里哭得心碎,窗外的人儿听得也心碎,恨不得冲进去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陪着她一起心碎。 不知过了多久,哭累了,杞子想从怀里掏出锦绢拭泪,不想怀里空空如也,杞子屏住了呼吸,到处找着,回想着,会不会方才丢在天心亭了。三步做两步朝外走着,刚打开门就撞到一个人的怀里。杞子本能的退了一步,吃惊的望着门口站着的玄毅,他正将锦绢递到杞子面前。 杞子接过锦绢想立即将门关上,她那有玄毅手快,望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杞子来不及反应,玄毅就闪到屋子里了。他站在她身后搂着她的腰说:“还记得第一次在宫里和我见面时的情景吗?我站在门口,你却把门关上了,我回到宫中之后就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放纵你的任性,明明是我的妃子,却敢把我挡在门外。这一次我不会让自己在后悔了,就算你把门关上了,我也会把门踢开。” 他握着她的双手一起将两扇门给合上了。直到两扇门合上的声音,才将杞子的思绪从惊噩中拉回现实。她挣脱开他的环抱,走到一边说:“皇上不是走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 玄毅一步一步的逼近:“我刚才被你的话气糊涂了,若不回来怎么知道你刚才说的全是假话。” 杞子又走了起步说:“你什么意思?我说了什么假话。” “也许你从来都没有注意吧?” “什么?”杞子问着,心想自己到底那里出了问题。 玄毅笑着说:“你每次说假话的时候,都会侧过身去,不面对着我。” “哼。”杞子冷笑,掩饰着自己心虚说:“皇上定是误会了,我可不敢跟皇上说假话。” “那锦绢是怎么回事?你一发现不见了,不是到处找吗?” “你监视我?”杞子有些生气了,直视玄毅的眼睛,忍住心里的胆怯。 玄毅到也坦白:“锦绢是我刚在天心亭,趁你不注意时取走的,你为什么要骗我?” 玄毅的追问,让杞子脑子有些短路了,她开始紧张起来,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他的逼近再次让她语无论次:“我没…骗你…,我为何…要骗一个……。” 玄毅没有让她说出接下来的话,瞬间封住了她的双唇,灵舌撬开她的贝齿,疯狂的吮吸着,更霸道的抱着她,不给她挣脱的机会。杞子哭了,眼泪再次滑落下来。 直到她感觉嘴里有丝腥味,看到玄毅双眼含泪时才停止挣扎,任由玄毅抱着走向床榻。 老天爷,如果这是天意,今夜就让自己最后再沉沦一次吧。 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用掌风熄灭了烛光。为她褪去了衣裙,自己褪去了束缚。温暖的掌心轻轻的抚着她的容颜,杞子伸出手揽住了他的脖子。他急切的吻着,感觉恨不能把她吞下去。急切的呼吸让杞子浑身变得炽热,当得知玄毅下一步动作时,她本能的挣扎了一下,玄毅将头埋在她的发丝之间,轻声说:“别动,不然后果可要自负哦。” 杞子果真不动了,玄毅得意的笑道:“皇后真听话。” 身体被人进入了。“啊~~~。”杞子轻唤一声,知道上当了,有些生气的想推开玄毅,事到如今那还由得她。 杞子想到了什么,温柔的在他耳边说:“轻一点儿。” 这话在玄毅听来却像是在挑逗,他迫切的进出她的身子,也将杞子带到了云端……。 激情过后,杞子枕着玄毅的臂弯,看着他像个孩子似的熟睡着,她试着动了动,玄毅警觉的睁开眼看着她,害怕的说:“你要做什么?” 杞子温柔的笑笑,葱指滑过他的面颊,轻轻的说:“我不做什么?玄毅,好好睡吧。” 这少有的温存让玄毅放松了所有的防备,她揽着杞子,闭上了双眼,**的疲备足以让他睡到明天晌午吧。杞子朝他靠了靠,心想暗语:孩子,这就是你的父亲,好好感觉一下他的温度吧。 玄毅还在梦里甜甜的笑着,杞子已经穿好衣物起身坐到了茶桌前,拿起桌上的笔在纸上书写起来:玄毅,我走了,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一定气得脸色发青吧。不要再来找我,也不要等我,也许我们之间一开始就注定是个错误。如果你心里对我还有一丝情意,就请放了翠依和紫兰两个丫头吧,她们是无辜的,我不想她们因为我而受到任何的伤害。 轻轻的拉开门,天已微亮了。杞子回过头,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忍不住流着眼泪回转步伐,回到床前,俯下身子,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的一吻,害怕把他从梦中惊醒了,随后亦然踏出了房门。 脚步越来越快,最后索性跑了起来,穿花径走回廊,终于来到了大门口,扫院子的家仆已经在打扫了,看到杞子走了过去,说:“二小姐,这么早就起来了?” 杞子只是笑了一下,淡淡的说:“把门打开,我要出去。” 第一百五十八节 离别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这家仆是新来的,搞不清楚状况,只知道她是府中二小姐,是主子,主子的话就得听,所以替她打开了那扇重重的府门。 杞子想也不想的走了出去,却看到柳仲文站在大门前。“仲文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杞子惊讶的问。 柳仲文笑着道:“哦,我怕你这么久没回家了,住不习惯,所以就早点过来接你了。” 看他朦胧的睡眼眼,牵强的借口,一脸疲惫的样子,明明是才醒来不久,定是昨夜就守在这里,刚才被家仆开府门的声音给惊醒的。杞子心疼的想:这是何必呢? 柳仲文看着她,仍傻傻的笑着,杞子走过去,拉起他的手说:“仲文哥,我们回家吧。” 杞子忽略了一些事情,玄毅每日早朝,必定五更准起,所以杞子起身后的一切都尽在玄毅的眼中。 梁思忠起床后伸了伸懒腰,便立即朝小院走去,想同玄毅一起上早朝。不曾想他到时,门大开着,屋子里空无一人。 “杞子,我们回乡下成亲吧。”几日后的一天,杞子倚着椅子,拿着书看着,柳仲文冷不丁的说道。 杞子先是愣了一下,后笑着说:“好,我们什么时候走?” “当然是越快越好,我已经写过家书回去了,父母都同意我们回乡下成亲。”柳仲文的语气中夹杂着夜长梦多的意思。 杞子心里虽然淡淡的,但脸上却显得很高兴,因为她不能让柳仲文觉得自己是在敷衍他。可她不知道柳仲文早就看出端倪了,那笑容不是平常杞子的笑容,是强装出来的。他在赌,赌自己和她青梅竹马的感情,难道还不能比拟相识不久的皇帝吗? 他不露声色的说:“那我们快去准备吧,下午我就去街上喜铺去买东西,你就好好的待在书院就行了。” 杞子笑着说:“不要,叫上月玲她们一起去吧,我还买些香烛去看看我娘的坟。” 柳仲文走到她身边,温柔的说:“好,只要你愿意,做什么我都会同意的。” 杞子觉得好不自在,柳仲文的笑容看上去为何那么刺眼。还好苏月玲此时进了屋子。 “你们俩在干嘛?玩对眼游戏吗?”苏月玲大声的说道。 柳仲文和杞子同时红了脸,柳仲文笑道:“苏姑娘,你就别笑我们了。” 苏月玲走到杞子跟前说:“杞子,我太闷了,你不是在京城里长大的吗?下午带我出去逛逛吧。” 杞子放下手中的书,说:“正好我们下午要出去,你和我们一起去吧,叫上凌大哥和韵娘。” “好。”苏月玲开心的应着,赵韵娘气喘嘘嘘的跑进来说:“杞子,你爹来了,在堂屋呢。” 杞子愣了一下想:他来干什么? 柳仲文担心的看着杞子说:“他不会是来把你带回去的吧。” 杞子说:“不要担心,我去看看。” 书院堂屋,梁思忠正坐在那里喝着茶,看着杞子走了过来,他放下茶杯起身,也看到了跟在她身后的柳仲文。 “杞子,跟我回去。”梁思忠开口了。 杞子看着他说:“你走吧,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会跟你回去的。” 看得出梁思忠生气了,他深吸了口气说:“今天我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来到这里,你是我的女儿,又是堂堂的皇……。” “你不要再说了。”杞子打断了梁思忠的话,说:“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这些大道理。” 梁思忠扬起手狠狠的甩了杞子一耳光,杞子顺势倒在了柳仲文的怀里。在场的人都惊呆了,梁思忠自己也吓了一跳,随即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没有尽过一点做父亲的责任,可你毕竟是我女儿,以前我懦弱无能,没有保护好你和你娘,可如今你娘已经不在人世了,你真的愿意看到我也被你气死吗?” 杞子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你只顾在这里过着你的小日子,你知不知道现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宫里出事了?杞子心里咯噔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当她想认真听时,柳仲文对梁思忠说:“候爷,我求您,你放过杞子吧,如今她已经遍体鳞伤了,只想平安没烦恼的过下半辈子,求您成全我们吧。” 杞子悬着的心着地,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紧张,只觉得头昏眼花,险些晕倒。柳仲文扶着她,说:“您也看到了,杞子现在不能受刺激,求您还念在亲情的份上,放过我们吧。” 眼前的情景,梁思忠的确不能再说什么了,他当即拂袖而去。 杞子躺床上小睡了一会儿,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苏月玲和赵韵娘坐在床边。 “醒了,醒了,韵娘,杞子醒了。”苏月玲高兴的说道。 赵韵娘笑着将头探过去说:“醒了就好,没事吧。” 此时杞子的脑子还短路,直到她坐起来,才想到发生了什么事情,问:“仲文哥呢?” “哦,她给你煲药呢。”苏月玲说。 “我睡了多久?”杞子看着窗外问。 “不久,就两个时辰。”赵韵娘传过一杯茶说。 柳仲文拿着药走了进来,看到杞子醒了,笑着说:“杞子,你醒了,太好了,来,把宁神茶喝了吧。” 杞子推开药碗道:“不用,我已经没事了。” 杞子这样一说,柳仲文只得将药碗放到一边,杞子严肃问:“仲文哥,你有事情瞒着我?” 柳仲文愣了一下说:“没有,我怎么会有事情瞒着你呢?” “真的没有吗?” “当然没有,杞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怎么会有事瞒着你呢?” 杞子想想也是,便没在说什么,可柳仲文却很不是滋味。说:“我看,下午你就别去买东西了,在家待着吧。” 杞子说:“不用,我很好,走几条街都没问题。” 柳仲文拗不过她说:“好吧,我先去准备准备,一会儿就出发。” 杞子点点头,看着柳仲文走了出去,赵韵娘也跟了出去,走了没有多远,叫住柳仲文:“仲文。” 柳仲文停下脚步,回过头去说:“怎么了?表嫂?” “我一直没来得及问,杞子和皇宫是不是有关系?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柳仲文面无表情的侧过身,淡淡的说:“她和皇宫没关系,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将来更不会有,她只是杞子。” 看来从柳仲文这里是什么也问不出来了,赵韵娘只得说:“好吧,你去准备吧。” 以前怎么没有觉得柳仲文的背影是那样的沉重。 第一百五十九节 迫切的思绪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凌世祺去商铺了,所以没有跟着来逛街,柳仲文来到街道之后就立即去了喜铺,喜铺老板也是一个很喜庆的人,打呼着说:“欢迎欢迎,几位瞧瞧买什么?” 喜铺里只要是办喜事用的东西,这里应有尽有,柳仲文选了一套最贵的凤冠霞帔,递到杞子面前说:“喜欢吗?” 杞子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说:“喜欢,很漂亮。” 柳仲文笑着对老板说:“好了,掌柜的,就这套吧。” “唉哟,客官您可真有眼光,这可是本喜铺手工最精细,样式最漂亮的一套凤冠霞帔了,要是穿在这位姑娘身上,肯定可以媲美皇宫里的宫妃娘娘们啊。”掌柜的口若悬河的说着,没有看到柳仲文和杞子的表情都起了变化。 “我这就给您包好。”很快就包好了,柳仲文又买了些其他的东西,付了银子,吩咐掌柜的送到书院去。 出了喜铺,旁边就是一间白事铺,从来都是喜白一家,这句话一点儿也不假,杞子进去买了些香烛纸钱出来。 走着走着,杞子突然叫道:“仲文哥?” 柳仲文回头看着她说:“怎么了?” “我……我……。”杞子欲言又止,柳仲文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苏月玲叫喊着:“我有些肚子饿了,去吃点东西吧。” 为了缓和一下气氛,赵韵娘也说:“是啊,我也有些饿了,找地儿吃东西吧。” 柳仲文这才笑着介绍:“去西街水花楼吃点心吧,反正从这里过去很近。” “好啊,好啊,快走吧。”苏月玲拉着杞子在前面跑着。 赵韵娘无奈的看着紧张的柳仲文,知道他刚才一定害怕杞子要说什么。 水花楼的点心在京城可是闻名的,相传它的东家是宫庭御膳房的点心师傅,能吃上皇帝吃的东西,大家伙可都是很乐意的,再说这里的点心确实很好吃。 水花楼早已人满为患了,杞子他们好不容易找了张桌子坐下,小二哥就上来招呼了:“几位吃点什么?” “来一壶上好的茶,再来几份招牌的什锦点心。”柳仲文吩咐着说。 小二哥吆喝着说:“好勒,您稍等――。” 柳仲文接过杞子手中的蓝子放到一边,小二哥的动作真快,很快就把茶水端来上了,边倒边说:“几位稍等啊,我已经告知厨房在准备了。” “谢谢你小二哥。”杞子礼貌的说。 “不用,看几位好面生啊,头一回来吧。”小二哥问着。 杞子虽然在这里长大,可那有钱进酒楼啊,所以都是买一点回家吃的,小二哥没见过也属正常。 “是啊,头一回来。”杞子说。 “那可就要好好尝尝我们这里的点心了。”小二哥骄傲的说。 苏月玲来了兴趣,问道:“点心不都一样吗?你这里的点心有什么不同?” “姑娘有所不知道啊,我们水花楼的点心,可是上一代专给皇上做点心吃的点心师父开的。” 杞子端着茶杯的手僵在那里,为什么今天听到的都是与他相关的。 点心上来了,小二哥接过放在桌子上,果真很精致美观,苏月玲拿起一声放在嘴里,直说:“好吃,好吃。” 柳仲文递给杞子一个点心,杞子笑着接过,身后一桌人突然热闹起来。原来是最一个人到了。 那一桌总共坐着三个人,又来了一个,都起身迎着:“韩兄,怎么这么迟啊?” 被称为韩兄的人忙说:“对不起,对不起了,诸位兄弟。” “别说了,快坐下,尝尝水花最新出的点心。”其中一个小胡子说。 “好好好。” 本来没有什么异常的几个人,下一刻的谈话,却让杞子差点丧失了理智。 其中一个穿青衣男子说:“潘兄,咱们兄弟好久没聚了,说说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是啊,是啊,你可是京城的万事通哦。”其余二人也说。 被称为韩兄的男子大声的笑着说:“多谢兄弟抬举,那我就说说宫里的事吧。” 说到宫里的事情,杞子的神经比谁的都敏感,她静静的坐在那里,屏住呼吸。 “快说什么事?”黄衣男子问。 韩姓男子放低声音说:“皇上已经好几天没上朝了。” “唉,去,这是什么事啊,全京城的老百姓都知道的事情啊?”一旁的蓝衣男子说。 “就是嘛。”小胡子笑着说。 韩姓男子说:“你们不知道吧,我可是有内幕消息的。” 其余三人都来的精神,小声问:“什么消息。” “你们知道为什么皇上这几天没有上朝吗?”韩姓男子说。 小胡子有些着急了,说:“快说吧,别卖关子。” “因为他啊,想女人。”韩姓男子说完忍不住低声大笑。 “想女人?”青衣男子说:“不会吧,你会不会弄错啊,他可是皇上啊,三宫六院什么样的女人他找不到啊。” 蓝衣男子说:“就是,他又不缺女人。” “我怎么会弄错呢?我有个亲戚在宫里当差,昨天放假出宫来我家亲口告诉我的。”韩姓男子坚定的说。 “那是什么样的女人啊,可以让皇帝牵肠挂肚。”小胡子问。 朝姓男子看看这,瞧瞧哪儿,之后小声的说:“听说是皇后出宫了,皇帝思念过度,都病倒了,所以才这些日子都没上朝。” “你的消息准不准确啊?” “相信我,准没错。”韩姓男子说:“来来来,喝茶,喝茶。” 杞子听不下去了,猛的起身,脑子里只想着:他病了,生病了,难怪上午父亲会找上门来,如今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去看他,我要去看他。 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水花楼的,看着眼前柳仲文使劲的摇着她:“杞子,杞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仲文哥。”杞子带着哭腔唤道:“仲文哥,对不起,我……。” “杞子。”柳仲文打断她的话说:“你有些累了,我也还有事情,你一会儿上完坟就先回书院吧。”又把苏月玲和赵韵娘说:“麻烦你们帮我照顾一下杞子。” 第一百六十节 不为人所知的事实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柳仲文走了,他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心里明白她要说什么,她心里明白他在怕什么。 三人改变方向不久,凌年就赶着马车到了,他跳下车说:“少夫人,少爷说让你过去跟他会合。” 赵韵娘看着杞子,本想拒绝,不想杞子说:“韵娘,你去吧,有月玲陪着我呢。” 赵韵娘犹豫再三说:“好吧,你们小心点,早点回书院去。” 杞子笑着点点头,看着马车走远,笑着对苏月玲说:“月玲,以后你也一定会这么幸福的。” 苏月玲被杞子说红了脸,窘迫的说:“走了,杞子。” 朝杨氏的坟墓走去,一路上二人皆无语,苏月玲担心的看着杞子,只见她现在面色苍白,没有血色。 出了城,离杨氏的坟越来越近了,远远的看到杨氏墓前有人在烧香叩拜,杞子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 那人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惊喜的喊着:“二小姐,是二小姐,唉呀,二小姐,是您回来了。” 杞子也认出了她:“唐妈,真的是唐妈。” “二小姐。”唐妈走过去,婉如母亲般将杞子搂在怀里。 一阵之后,唐妈放开杞子说:“二小姐,你还好吗?至从夫人过世之后,我就一直好想见见你。” 杞子拭了拭泪,拉过苏月玲说:“唐妈,这是我的好姐妹,苏月玲。” “原来是苏小姐,有礼了。” 苏月玲忙扶着她说:“你可千万别这样,我可受不起。” “你是二小姐的姐妹,应当的。”唐妈客气的说。 杞子注视着杨氏的坟,取出刚买的香柱插上,磕了三个响头。说:“唐妈,谢谢你经常来看我娘。” “别这么说,二小姐。”唐妈扶起杞子说:“这都是老爷吩咐的。” “我爹?”杞子有些不敢相信,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是啊。”唐妈认真的说:“是老爷,自从你进宫之后,老爷也许是出于一片愧疚,对二夫人也算过得去,只是有大夫人在时,老爷才会装得对二夫人狠心点,其实私下里,经常一个人去陪二夫人说话的。” 杞子真没想到会是这样,唐妈继续说:“二夫人的病情后来越来越严重了,老爷没有办法,知道她是想二小姐想的,所以就进宫去求皇上同意让二小姐回家陪陪二夫人。” “什么?他去求皇上让我回家陪我娘?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是啊,可二夫人知道小姐的脾气,若让你回来,你定是不肯再回宫的,那样就犯了欺君之罪,是要满门抄斩的,所以死活不肯答应。”唐妈无奈的说。 杞子跪在地上哭着说:“娘,你为什么要这么傻?” 唐妈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说:“可老爷已经禀报给皇上了,皇上知道后,亲自带御医来瞧二夫人的病,可二夫人的病已经是病入膏肓了,根本就治不好,后来皇上也对二夫人说让你出宫来陪陪她,但二夫人谢拒了皇上的意思,若你知道柳公子成亲了,还让你看到自己死了,二夫人怕你受不了,所以独自一个人承受着痛苦。” “为什么从来都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些?”杞子想着:“玄毅,你为何从来都不曾跟我说过这些事情,你就那么愿意让我误会你,让我恨你吗?” 周围的树仍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还不时飘下几片落叶,正哭诉着所有的一切。 唐妈上前一步说:“后来二夫人走了,老爷自是悲恸,命我经常来替二夫人打扫打扫周围的杂物,他自己也时常过来跟二夫人说话,说得最多的就是对不起你,想要好好补偿你,可他也知道皇上在乎你,会对你好,这才让他心里好过些。” 杞子从怀里掏出那封杨氏写的信,从新打开,眼泪轻轻的滴在上面,透了。然后伸到香烛上点燃,纸灰下落着,有些飞了起来。看着青烟上升,消失在天上。 树林的深处,一轮红色的阴影已西下了,只有些火烧云正逐渐的变暗。 杞子拭了拭眼泪,笑着站起来起,说:“娘,女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随即转身说:“我们要回去了,唐妈,跟我们一起走吧。” 唐妈摇摇头说:“不了,我现在已经不在府中当差了,老爷让我住到了附近,好经常过来陪陪二夫人。” “下次你看到他,帮我说声谢谢。” “哎,好,放心吧二小姐,我一定告诉老爷。”唐妈笑着说。 杞子拉着苏月玲离去了,唐妈立在那里,笑送着逐渐消失的背影。 回城的一路上,杞子始忠保持着笑容,苏月玲奇怪的望着杞子,心里有千万个问题想问,可却又不晓得从那处张口。她从来都没有怀疑着杞子是个谜,更没想到她居然能跟皇帝扯上关系,杞子,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 回到书院的时候,天已经黑尽了,家家户户都已掌上了灯。 杞子做了个决定,她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是谁,该做些什么了?她喜欢玄毅,爱上了那个自己曾经恨得一塌糊涂的男人,恨他让自己失去了自由,恨他让自己失去了人生的乐趣,恨他霸道的夺取了自己的幸福。如今,她仍恨他,恨他的不辞而别,恨他的任性枉为、轻易放弃,恨他的不清不楚,更恨他瞒着自己一切,独自痛苦着。 此时,她先去了灵堂,歉然的看着袁苡秋的灵位,诚心的道歉:“对不起,苡秋,我不能实现对你的诺言了,我知道此时此刻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就算我不跟仲文哥成亲,也会替你好好照顾他,好好照顾孩子。” 之后她回到房里,写了一封信交给苏月玲说:“月玲,麻烦你帮我把信交给仲文哥,他看了信之后,什么都会明白的。” 苏月玲有些害怕的说:“杞子,你要做什么?等他回来好吗?” 杞子笑着说:“我不等了,因为我们都已经不在是从前的杞子和柳仲文了。” 杞子说完释然的走出了书院,朝宫门走去,忽然觉得世上的东西在一瞬间变得五彩缤纷,一切原来都是那么的美好。 第一百六十一节 淡定却激动的心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苏月玲坐在书院门口,拿着杞子写给柳仲文的信发着呆,等着柳仲文回来。不一会儿就听到了脚步声,果真是柳仲文。 看到门口坐着的苏月玲,柳仲文笑着问:“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看到柳仲文,苏月玲起身说:“杞子走了,让我把这信交给你。” 柳仲文脸色一变,几乎是抢过信,打开颤抖的看着。苏月玲明显的感觉到他胸口起伏不定。 正在这时,不远处有一辆马车由近而近,是凌世祺和赵韵娘回来了。凌年赶着马车刚停下,柳仲文扔下信,将凌年推下马车,跳上驾位,扬起鞭子狠狠的说:“驾――――。” 凌年被摔得一声长叫:“唉哟――。” 凌世祺与赵韵娘以为未到书院而是被劫了,急忙掀开帘子一看,柳仲文急促的驾着马车前行着。 凌世祺着急的说:“仲文,你干什么?快停下来,你这样会伤到路人的。” 柳仲文那里听得进去,他想阻止杞子踏进宫门,好不容易上苍重新给了他的机会,就算天崩地裂也不会愿意杞子再离开他。 “你快停下来。”凌世祺大喊着,车内的赵韵娘已经吓得不轻了。 “啊――,你干什么?”马车撞到了一个过路的人,还好没事,他起身在马车身后大声骂着,只是被马儿奔跑的声音给淹没掉了。 大街上的行人给马车惊得纷纷放道,柳仲文似一个疯子般不停的挥着鞭子。 眼前就是宫门口了,杞子深吸了口气,提起了脚步,忽然听到身后有马车奔跑的声音,她轻回头,就看到柳仲文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箭步冲到她的面前,捉住她的手说:“跟我回去。” 杞子没有动,凌世祺扶着赵韵娘下了马车,也走了过来,看见柳仲文紧紧的捉住杞子的手,更讶然于自己会出现在皇宫门口。 “仲文哥。”杞子喊道:“放手吧。” “杞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傻,自己往火坑里跳?”柳仲文大声的吼道。 “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杞子想挣扎掉柳仲文的手,可都失败了,还是凌世祺上前一步,扯开了说:“你们这是干什么?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怎么会出现在皇宫门口。” “是啊。”赵韵娘也说:“我们快回去吧,这个地方可不是随便人可以呆的,有什么话回书院再说吧。” 杞子摇了摇头说:“我既然来了,就不会再回去了。” “杞子……。”柳仲文岂求的叫着。 杞子看着他说:“面对现实吧,就算我们成亲了,也不会再是从前的杞子,从前的柳仲文了。” “可你说过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柳仲文仍不死心的说。 “是的,我说过,我还记得这是我们互相表明心迹时彼此的承诺,可是经历了许多事情之后,我们早已不在是从前的我们了。” 柳仲文激动的抱住杞子说:“我不相信,杞子,我对你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你应该相信我。” 杞子推开他说:“变了,什么都变了,仲文哥,一直以来我都把自己沉封着,什么事情都不去关心,都是忽略,是我太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心已另有所属了。” “你不要再说了,快跟我回去。”柳仲文痛苦的说着。 “我爱他,当我得知有了他的骨肉的时候,那种幸福是发自肺俯的;当我得知他为了我一个人背负着痛苦的时候,我发觉自己是那么的自私,从来都不曾替他想过。他曾经毁了我的一切,甚至差一点毁了我的生命,可在另一边,他也给了我一切。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有一次我失去重心掉进湖里后,失去了三个月的记忆。” “什么?”柳仲文惊道。 “三个月中,我害怕过,逃避过,因为一切对于我来说是多么的陌生,可是他一直都陪在我的身边,没有理会我之前是那么的伤害他,恨他,从来没有做出一件伤害我的事情。后来我醒了过来,却把那三个月的记忆给忘记了。当时我对他失望的表情很漠然,如今才知道他内心的痛苦已经把自己逼到极点,他忍痛谦让着我的任性,可我却始终一无所知,有的只是讨厌他,恨他,如今我清楚的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所以我不能再丢下他不管,我要回到他身边。”杞子流着眼泪说完。 柳仲文痛苦的听完后说:“可我需要你。” “不,你不需要我,他才需要我,没有我你照样能生存下去,可他不一样,因为我欠他实在太多了,你们都回去吧。”杞子刚说完,守宫门的将士就领着四个士兵走了过来。 他大声喝道:“什么人敢在皇宫门口大吵大闹,快走,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民不与官斗,凌世祺上前说:“对不起,兵大哥,我们现在就走。”说完想拉着杞子和柳仲文离开。 杞子松开他的手说:“三位保重。” 凌世祺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当她转身时,守宫门的将士和士兵先是惊了一下,随后立即跪在地上大呼:“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娘娘。”凌世祺夫妇异口同声惊道,再看柳仲文,没有任何反应,便知道不会有假了。 “你们都起来吧,带我去见皇上。” “遵懿旨。”将士和士兵刚让开道,宫门突然打开了,翠依、紫兰、芬儿、芳儿四个丫头奇迹般的冲了过来。 “娘娘,娘娘。” “娘娘,娘娘,娘娘,娘娘。” 杞子也激动的迎上去:“翠依、紫兰、芬儿、芳儿,真的是你们。” 几个丫头哭了,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紫兰说:“娘娘,你可回来了,奴婢们都好想你啊。” “是啊,奴婢们天天在栖凤殿等着娘娘回来呢。”翠依又哭又笑的说。 “还有我们,还有我们。”芳儿和芬儿也不甘落后的说着。 把杞子也弄哭了,她说:“你们快起来吧,不然我要生气了。” “是,奴婢谢娘娘。”四个丫头一起答道。 杞子回过头,看着惊得合不拢嘴的凌氏夫妇,他们仍一付难以至信的表情。再看了一眼柳仲文,投去一个歉然的目光,在四个丫头的簇拥下走进了之前那个死活要逃离的皇宫。 “皇上在哪儿?”杞子想到他的病,有些担心的问。 “回娘娘的话,皇上在栖凤殿中休息呢。”翠依笑着说。 第一百六十二节 归属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杞子的脚步加快了,四个丫头跟都跟不上,真是没有想到一别数日,自己竟然还记得宫里的路。 栖凤殿门口,那两个大大的吉祥灯笼仍高高的挂在那里,此时散发的光芒显得那样的温暖。 门口的大门大开着,蓝子辉正站在那里,杞子大步跑了过去,“臣参见娘娘。” “蓝将军免礼,皇上呢?” 蓝子辉起身道:“皇上正在殿中休息。” 杞子冲了进去,不经意见瞟到了满院子的蝴蝶兰,没想到长得这么好。 德福端着碗从殿内走出来,看到杞子,立即上前说:“奴才……。” 杞子打断他的话说:“德总管,别这般客套了,快告诉我皇上怎么样了?” “娘娘进去就知道了,奴才不敢多嘴。”德福的话让杞子心里没底,她提着心走了进去,缓缓的走向凤榻上的人,只见他紧闭双眼,锦被的一角已掉在了地上。 再说屋外,四个丫头终于回到了栖凤殿,不过一个个都是气喘嘘嘘的,翠依赞道:“娘娘的脚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四个丫头要进去,被德福拦住了,且让她们小声点,悄悄的关上了殿门。几人偷笑着走出了殿外,紫兰说:“德总管,今晚的宵夜可不可以加餐啊。” “德福说:真贪心。” …… 一下子周围都安静下来,借着烛光,杞子也看不出玄毅脸色的好坏,她担心得不知所措,不能上朝的病定是小不了的,太医院那里那么多御医难道都不好吗?想着想着,杞子哭了,眼泪滴到了玄毅的手上。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玄毅,我是杞子,我回来了,如果你有事的话,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眼泪模糊了双眼,朦胧中居然有人在帮自己擦眼泪,杞子定睛一看,玄毅正笑着看着自己。猛的起身,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杞子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躲闪了。她意识到什么,推开他说:“你没病?你居然骗我?” 看着杞子委屈的哭着,玄毅心疼的说:“我什么时候说我有病了?” “那你为什么这些天都不上朝?”杞子质问着。 玄毅掀开锦被下床说:“我只是下旨说我要替先皇祈福,免朝几日而已。”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杞子气得脸色苍白,她下了那么大的决心回来,面前的人却精神奕奕的对着自己嬉皮笑脸。杞子转身欲夺门而去,玄毅箭步挡在她的前面,再次将她抱着,杞子挣扎着:“快放开我,你这个骗子。” “你当我傻子吗?”玄毅突然大声喊道:“这次就算天打雷劈,也不会放手了。” 杞子吓了一跳,仍不甘示弱的说:“可你骗我。” 玄毅推开她说:“你何偿不是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了你?”杞子仍理直气状的问。 玄毅戏虐的一笑说:“你不是说你恨朕,想让朕死吗?为什么一听说朕生病了,就迫不及待的回宫来。” “我……,我……。”玄毅仍没有给她说出理由的机会,温柔的封住了她的双唇。 杞子使出全力推开他说:“不要以为我们俩好欺负。” 玄毅皱眉问道:“我们俩?” 杞子轻转身,生气的将玄毅扔在身后,玄毅走到她的面前,直直的看着她说:“什么意思?” 杞子温柔的笑着,拉起他的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说:“对,不要再欺负我们俩。” 玄毅反应过来,脸上泛起从未有过的喜悦,紧紧的抱着杞子说:“不会的,我永远都不会欺负你们,你们就是我的一切,相信我好吗?” 杞子也伸出手环住他说:“我不相信你就不会回来了,玄毅,我――爱你。”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杞子感觉到脖子后面传来一阵凉意。 窗外有风拂过,将这份重缝的喜悦带得很远,很远。 次日杞子醒来,身边已空无一人,知道玄毅上朝去了。起身就看到四个丫头笑着站成一排。 翠依说:“娘娘,奴婢给您更衣。” 紫兰说:“奴婢给您洗脸。” 芬儿说:“奴婢给您梳头。” “奴婢……。”到了芳儿这儿,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她急得直嘟嘴说:“那奴婢做什么呀?” “哈哈哈哈……。”众人一阵大笑。 芬儿突然醒悟般转身,去倒杯水递到杞子跟前说:“奴婢给您倒茶。” “哈哈哈哈……。”又是一阵笑声。 翠依有些惆怅的说:“娘娘,你知道,栖凤殿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杞子下榻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说:“以后栖凤殿会永远这么热闹。” 玄毅下了朝,直奔栖凤殿,好怕昨夜是个梦,虽然今早起身时,杞子正躺在身边,可此刻仍提心吊胆的大步走着。 玄毅踏进栖凤殿时,杞子已梳洗完毕,只待翠依给她插上一支凤钗。 还好,还在,这不是做梦。 “奴婢叩见皇上。”四个丫头齐齐的跪在地上。 杞子站起来轻转身,玄毅道:“平身。” “谢皇上。” 杞子笑着看着她,玄毅冲过去紧紧的抱着她,杞子羞红了脸,看着四个丫头窍笑,杞子挣扎着说:“皇上,你放开我,别人看着呢。” “不管,我不管,好怕昨夜是个梦,就像那天早晨一样,你丢下我走了。”这个方才还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帝王,此时说话的声音如同孩童一般。 杞子叹了口气,怜惜的说:“你放心,我不会再丢下你不管了,就算我以后人老珠黄,你不要我了,我也不会不要你的。” 玄毅直直的盯着她,阴冷的说:“我就不值得你人老珠黄吗?以后我不想再听到这些话。” 杞子笑了,从心里溢出的满是幸福,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在乎她,视她如珠如宝,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她撒着娇说:“皇上,臣妾饿了。” 玄毅一听,大声对四个丫头说:“还不去拿早点,想把朕的娘娘饿死吗?” “奴婢该死,这就去。”四人急忙退了出去。 杞子责备着说:“你干嘛对她们这么凶,人家小小女孩,那经得起你这样吓人家。” 第一百六十三节 送别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奴婢该死,这就去。”四人急忙退了出去。 杞子责备着说:“你干嘛对她们这么凶,人家小小女孩,那经得起你这样吓人家。” “朕是皇帝,说话自然要有些威严。”玄毅理直气壮的反驳着。 杞子心想:算了,不要和他争论,两人都是不服输的主儿,再这样争下去毫无意义。 早点很快就端了上来,玄毅手一挥,殿内就剩他们俩人了。他抱起杞子朝餐桌走去,杞子惊道:“你干什么?大白天的。” “别动,以后我每天都会这样抱着你。” 玄毅不在挣扎了,静静的由他抱着坐在凳子上。 玄毅说:“别看我了,快把燕窝粥喝了。” 杞子红了脸说:“我那有看你。”拿起勺子喝起粥来。 看着杞子将粥喝下,玄毅道:“杞子,我还有件事情瞒着你。” 杞子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勺子说:“告诉我什么事?” “我一直在赌一件事情。” “赌?” “是啊,赌我在你心里的位置是不是已经超过了柳仲文,所以朕把不上朝的消息散到京城的各个角落,如果你在乎我,就一定会回到朕的身边的。” 杞子惊讶的望着他,玄毅接着说:“事先画好你的画象散给宫门口了卫士们,让他们牢牢记住你的样子。” “难怪当时我觉得怪怪的,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些卫士,他们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那四个丫头也是你事先准备好的?” “真聪明,不然她们怎么会知道你那个时候会在宫门口出现。” “哼。”杞子冷笑一声说:“我又上了你的当。” “杞子,谢谢你上当,昨夜你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朕激动得心都差点跳出来了,只要你能回来,区区几日不上朝,我都不会在意。” “玄毅,希望你以为不要在这么做了,毕竟你是一国之君,这种任性之举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我不管,为了你,朕可以什么都不要。” 杞子眼含热泪,扑到他的怀里,动情的说:“玄毅,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知道我对你好,那你以为也要对我好才是,不然就太不公平了。” “哼。”杞子笑出了声,突然恶心得历害,一阵恶吐,惊得玄毅直吼太医。 殿外的人都走了进来,杞子拦住他说:“皇上,我这里害喜,一会儿就好了,你别大惊小怪的。” “真的吗?要不还是把太医叫来看看吧。”玄毅紧张的说。 “不用了,我没事,你看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我想去个地方。”杞子笑着说。 “去哪儿?这个样子,还是好好休息吧。”玄毅阻止着。 “我想去看看太后。” 拗不过杞子,玄毅只得同意。 谨玉斋依旧香味弥漫,太后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江嬷嬷立在一旁侍候着。 杞子走了过去,轻声叫着:“婆婆。” 太后睁开眼睛,欣喜的起身拉住着她的手说:“你终于回来了。” 好一阵杞子才反应过来,还没行礼呢,“参见太后。” “起来吧,自家人,别多礼。” 江嬷嬷上前礼道:“奴婢叩见皇后娘娘。” “江嬷嬷快别这样,快起来吧。” 玄毅走了过来说:“你还叫太后?” 杞子这才改口叫道:“母后。” “好,好,一家团圆了,一家团圆了。”太医高兴得喜极而泣。 回宫好些天了,杞子知道今天下午便是凌世祺一行人回洛州的日子。自己一人漂泊在外时,没少受他们的恩惠,如今人家要走了,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所以想去送送行。 她来到御书房,玄毅正在处理公务,犹豫了好一阵才走进去。 玄毅抬头看到杞子,刚才还还皱着的双眉瞬间消失了,迎上来说:“你不在宫里好好待着,怎么到这里来了?”然后很调皮的说:“是不是想我了?” “皇上,你说话怎么也不看看场合。”杞子有些生气的说。 “是,朕错了,请娘娘恕罪。”说完还行了一大礼。 自古那有皇帝给皇后行大礼的,杞子真是又好笑又好气。 “皇上,臣妾来是有正事的。” “什么事,说吧,你是要朕陪你用膳还是什么?” “臣妾下午想出宫。” 杞子说完,看到了玄毅愣在那里,他知道让杞子出宫,风险真的是太大了。 杞子接着说明的出宫的原由,可玄毅还是只说出两字:“不行。” 杞子知道他在想什么说:“臣妾保证很快就回来。” “不行。”玄毅仍坚持着,可看着杞子又不觉有些心软。 杞子失望的转身,走了两步,身后传来玄毅妥协的声音:“有个条件。” 杞子笑着回过头说:“皇上请吩咐,臣妾洗耳恭听。” “朕要跟你一起去。” 杞子无奈的说:“好吧。” 下午,出了皇宫,玄毅一直拉着杞子的手,害怕她走丢了。 皇城里还是那样的热闹繁华,岁月的痕迹都消失在空气里,没有太多的刻意,只有难忘的记忆。 临近书院,杞子也变得有些不自然,想到自己那天那么决绝的离开柳仲文,心里很不是滋味。玄毅细心的觉查到她的内心所想,紧了紧她的手说:“有我在身边呢。” 杞子笑笑,转眼就到了。 琉雅书院书口,凌年已将行礼都搬上马车了,凌世祺夫妇正在给柳夫子道别。看着柳夫子进院之后,玄毅松开她的手说:“你去吧,我等你。” “你不去吗?”杞子问着。 “我去会带给他们压力的,所以还是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杞子笑了一下,朝凌世祺走过去,他们正想上车,杞子叫道:“凌大哥,韵娘。” 二人同时回头,看到杞子向他们走来。 赵韵娘迎上去拉着她的手,突然又放开,尴尬的要行礼,杞子拦阻住说:“你们别这样,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玄毅站在不远处看着,凌世祺和赵韵娘远远的给他行了一礼。 杞子说:“我知道你们要走,所以来送送你们。” “娘娘太客气了,草民实在不敢当。”凌世祺礼道。 杞子很不自在说:“凌大哥,你别这么说,要不是你当初救了我,也许我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第一百六十四节 结局 - 帝引蝶恋 - 柳风拂叶 还是赵韵娘明白杞子,她说:“杞子,你的事情我们已经听柳夫子说过了,真是没有想到你的人生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 “是啊,还好你现在找到了自己的真爱,以后不用受苦了。”凌世祺笑着说。 “凌大哥,韵娘,谢谢你们这么久的照顾,我也没有什么好送你们的。”杞子从怀里掏出一对双喜结递给他们说:“这双喜结是我昨夜织好的,送你们,祝你们幸福平安。” 赵韵娘接过说:“谢谢。” 杞子接着轻声问:“怎么没有看到仲文哥?” 凌世祺有些无奈的说道:“你进宫的第二天,他就抱着孩子回乡下了。” “他一定是在怪我。” “不会的,杞子。”凌世祺道:“仲文是个明事理的人,他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所以他不会怪你,你不要太替他担心了。” 杞子笑笑说:“嗯,我也相信仲文哥,时候不早了,你们上路吧。” “那我们就告辞了,你要好好保重。”凌世祺拱手说。 “我会的,你们也多保重,希望我们下次见面时,你们已开枝散叶了。”杞子笑道。 赵韵娘和凌世祺笑着上了马车,凌年坐上驾位,杞子道:“凌年,你也好好保重啊。” “谢谢杨姑娘,凌年会的,请保重,告辞了,驾――。” 马车徐徐前行,杞子目送马车远去,直到消失。 玄毅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托着她的手说:“走吧。” “嗯。”杞子轻轻点头。 在回宫的途中,杞子突然驻足说:“玄毅,能陪我再去个地方吗?” 玄毅温柔的看着她,轻声说:“只要和你在一起,天涯海角我都愿意陪你去。” 荣候府中,自从梁筱青嫁出去之后,家里本来就很冷青了,大夫人还跟去小住,梁玉平又经常不在家。若大的府中,就只有梁思忠一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此时他正在灵堂里,拭擦着杨氏的灵位,不小心将放在供桌上的经书碰到地上。他叹了口气,正欲弯腰去捡,身后传来一声轻唤:“爹,我来吧。” 梁思忠回过头去,难以置信的看着杞子,杞子捡起经书放在供桌上,又给杨氏上了柱香。 杞子已经很多年没有叫过自己爹了,梁思忠怀疑这是幻觉,直至杞子再次叫道:“爹,我扶您坐下吧。” 梁思忠此时老横纵泪,内疚将杞子抱在怀里说:“女儿,你终于肯叫我爹了,终于肯叫我爹了,好,好,好。” 玄毅站在门外,望着蔚蓝的天空,感受着亲情的温暖。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昼夜交替,四季变换,转眼间四年过去了。 御花园中,枫意亭内,太后品着香茶,谈着佛经,江嬷嬷仍站在一旁静静的侍候着。忽闻一阵叫喊声朝这边传来,太后放下手中的经书,朝声源处望去。一抹小身影朝这边跑来,边跑边叫:“皇祖母,皇祖母,快救救我。” 说话间已跑到太后的眼前了,眼前的小人儿清秀可爱,一双水灵的眼睛像足了杞子。 “孙儿,怎么了,跑得这么急?”太后慈详的问。 “皇祖母,孙儿在栖凤殿玩的时候,不小心把皇妹给吵醒了,母后正追着孙儿,还说要打孙儿呢,快让我躲躲。”说完藏到了太后身后,江嬷嬷笑着也挡着他。 杞子领着翠依生气的走过来,看到太后一礼道:“母后,你有没有看到皇儿。” “杞子,你这是怎么了,这么急?”太后问着。 杞子说:“他太不像话了,居然趁我们不注意,在自己妹妹脸上放满了点心。” 小皇子探出头来说:“我是担心皇妹会饿着,所以在给她吃点心的。” 杞子看到他说:“你还躲在皇祖母身后,快过来。” “不要。”小皇子说完,调皮的伸了伸舌头,朝别的方向跑走了。 “你等一下。”杞子说:“母后,儿媳先告退了。” “好了,皇儿,你快停下,母后要生气了。”杞子边跑边说。 乐得江嬷嬷直说:“哈哈哈,娘娘精神可真好。” “是啊,自从有了孩子后,这宫里啊,真是越来越热闹。”看着俩母子追跑的身影,太后说道。 追着追着,看着小皇子看到了蓝子辉,“蓝将军,你快把我藏起来吧。” “殿下,你想让臣把你藏在哪儿?”蓝子辉左顾右看的问。 “皇儿,你站住。”杞子的身声似来,小皇子惊得嘴都合不上了,迅速逃开。 “娘娘,您慢点。”蓝子辉说道,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双眼睛已经盯上了自己。 “蓝子辉,看你还往那里逃。”苏月玲朝他吼道。 蓝子辉吓了一跳,跑了起来,哈哈哈,原来他也在躲人。 小皇子跑到了御书房外,玄毅刚批完奏折出来,他正巧撞在了玄毅的腿上。 玄毅扶起他严肃的责备的说:“慌乱的样子,成何体统?” “对不起,父皇,儿臣知错了,你快就儿臣躲一下。”说完就闪到了玄毅身后。 杞子追了过来,说:“皇儿,你出来,不然母后真生气了。” 小皇子探出个头说:“母后,儿臣知错了,你不要罚儿臣了。” “到底怎么回事?”看着杞子生气的样子,玄毅不解的问。 杞子说:“我已经不想再说了,你快让开,我今天一定要捉住他。”说完便要去抓小皇子。 玄毅一把抱起她说:“走吧,小孩子犯错常有的,不要这么生气了。” 杞子又羞又恼:“你快放我下来。” “那你就饶了皇儿吧。” 看着这俩父子,杞子不得不妥协了说:“皇上,你太宠他了。” 玄毅这才将杞子放下说:“朕不止宠他,也宠你啊。”说完在杞子脸上轻轻一吻,然后抱起小皇子就跑了。 “父皇快跑,父皇快跑。”小皇子大声的喊着。 杞子愣完,回过神来,气得大吼:“你们俩站住……。” 后面追来翠依和芳儿,大口的喘着气,芳儿道:“娘娘的脚力真是更胜从前了。” 翠依无奈的说:“快追吧,别再说了。” “站住,快停下――――。” 空气中回荡着杞了的吼声,回廊里追逐着爱的身影,一切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幸福。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