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泠泠揽汐,冰棺女子(一... - 帝王囚妃 - 祭蝶 冰冷的大殿,闪耀着蓝色的光芒,八角玲珑的大殿外,被宝蓝色的湖水包围,湖面上绽放着金色的莲花,璀璨夺目。 守在殿外的几个小侍女,纷纷打着哈欠,然后又哀怨的看看大殿,“这揽汐阁还真是冷清,夙汐娘娘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小侍女似是埋怨的说道。“嘘,王上来了。”一个年纪大一点的侍女赶紧垂首,拉扯了一下身边的小侍女。 侍女和侍卫们赶忙跪了下来,异口同声的唤了一句:“王上。”“嗯,都退下吧。”被唤为王上的男人,穿着一件暗紫色绣了金线的长袍,平时高高束起的发髻披散开来,在他俊朗的容颜上平添了一分儒雅之气。 虽然此时儒雅温和,不过这些侍女却是知道的,这个男人的背后,究竟有多么可怕? 揽汐阁一如往常一样安静。 男子走进大殿,身后的侍女侍卫们井然有序的相继退去。 此时的揽汐阁更加冷清。 在大殿的中央,摆放着一座冰棺,冰棺的外面燃起的是紫色的火焰,光芒在大殿中央来回流转,甚是好看。 男子痴痴的看着冰棺中的女子,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拳头。“绾夙汐,你何时才会醒过来?”男子看着冰棺中的少女,声音低低的说道。冰棺中的女子,拥有着清丽的容颜,白色的长发柔顺的搭在肩膀两边,她额间的那抹红色弯月,更是点缀着她姣好的容颜。 紫痕的手缓缓的抚过少女的眼睛,这双眼睛,深深的蛊惑了他。那明艳的红色眼瞳,是这个世界上仅有的珍宝。 他万分珍惜的女子,此时却躺在冰棺中,不言不语,静静的,安然的躺在冰棺内。 紫痕握起女子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啄了一下,“你不能忘记的,我们约定好的。”紫痕爱恋的看着沉睡中的少女,轻轻的蹭了一下少女的手背。 挑起夙汐的白色长发,紫痕轻吻了一下,“我好累,真的好累。”紫痕的声音,在大殿中泠泠做响。 而回答他的,自始至终是沉默,无尽的沉默。 “夙汐你说话啊,你快醒过来,醒过来啊。” “你知不知道,这几夜,我梦到的一直是你,妖婆子说,你快醒过来了。” “夙汐,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好了,你快醒来看看啊。” 紫痕回忆起今日收到来自雪莱的信笺。 信笺上寥寥的几个字: 醒,战。 看着手中略微有些潮湿的信笺,紫痕冷哼了一声,“醒,我明白是什么意思,战?普天之下,有哪个国家胆敢攻打我星聿?”听着紫痕狂妄的语气,他身旁的一个中年男子,淡淡的说道:“王上,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臣倒觉得,祭蝶是在给我们忠告。”中年男子认真的看着奏折,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卫书,你相信那个女人?”紫痕侧首看着卫书,轻哧一声,卫书沉默不语。“一个妖婆子,信她做甚?”紫痕将手中的信笺用火焚化。 “妖……婆子?”卫书终于抬起头,看了看紫痕。 卫书回忆起那个少女,哪里像妖婆子?无非戴着紫色的面纱,没有看见她长什么样子罢了。 不过从她的眼睛中也能看出来,祭蝶年纪想必并不大。“嗯?不对吗?”紫痕转头,一脸嫌弃的说道:“她就是个妖婆子,天天和一个活死人在一起,也不嫌瘆的慌。” 卫书轻咳了一下,想起那个躺在冰棺中的女子,默默吐槽道:王上啊,您,也不嫌瘆的慌。 “妖婆子啊,星聿之所以能百姓安居乐业,城郭万里,还得谢谢你口中所谓的‘妖婆子’。若不是她的锦囊妙计,若没有她那四个字,估计你,咳咳。”卫书知道他是帝王,所以说话的时候,也需要小心谨慎,毕竟伴君如伴虎。卫书能在这个位置,不仅仅靠自己的聪明才智,更是心机上的步步为营。 紫痕不屑,轻哼了一声说:“哼,这得感谢我的战士们骁勇善战,关妖婆子什么事情?”紫痕讨厌那个叫做祭蝶的女子。 说起和祭蝶相遇,是在多年以前。 紫痕那个时候正和夙汐交好,两个人每天都黏在一起,玩的不亦乐乎。 而有那么一次,两个人正追逐的时候,忽然从远处传来了摇铃的声音,很清脆,很清零,总之很好听。两个人渐渐的往声源处走去,到了八角凉亭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女孩子背对着他们,在她的身边,有很多穿着白衣服的女子,她们都戴着斗笠,白纱覆面。 小小的紫痕问道:“你是何人?在这里做甚?”而那个女子没有理会紫痕,只是轻轻的弹了一下石桌,瞬间,身边便没有了夙汐的影子,连带那个妖婆子和一帮白衣妖怪都消失了。 后来的后来,紫痕发疯的找夙汐,而那个蒙着紫纱的女子出现却说,“你的夙汐没事,只不过要睡的久了些。”女子说完以后,还未等使用幻术消失,却听到紫痕大声的骂道:“你个妖婆子,你把夙汐弄到哪里去了?如果夙汐出了什么事,妖婆子我诅咒你不得好死!”紫纱女子的脚步突然顿了一下,阴冷的转过脸,说:“死小子,你若不听话,我便让你的夙汐,多睡个几年。” 紫痕:“……” 那个时候,夙汐还没有沉睡,就是因为她的到来,夙汐才长眠不醒。紫痕怨她,想去找她理论,不料第二天的时候却已经找不到她了,几日以后,紫痕收到了一封信,信上说:归来之日,自会归来,纤纤弱体,冰棺围之。信下署名:祭蝶 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紫痕还是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妖婆子。 从那之后,八角凉亭消失,改建成了揽汐阁。 紫痕为夙汐打造了一座冰棺,用蚀火燃在一旁,以防身体异样。 这封信一语双关,紫痕知道。不过具体何意,因为猜疑的原因很多,所以紫痕并没有过多理会。 第一章:泠泠揽汐,冰棺女子(二... - 帝王囚妃 - 祭蝶 紫痕还记得那个名叫祭蝶的妖婆子,她蒙着一面紫纱,额间隐约有花的图腾。来来去去身边跟着一堆白衣服的女子,她拎着一盏长明灯,面容清冷,不曾见她笑过,不过她曾说:天下苍生,心系百姓,城郭得失,一念之间。 所以紫痕才讨厌她,讨厌她说那么多不明白的话,这还要他去猜,要去想,麻烦的很~ 那个时候的紫痕,怎么会理解,何谓天机不可泄露? 祭蝶隐晦的说出天下的大势,只是为了给他们提个醒,当然,这幽幽红尘,沉浮乱世和雪莱一丝一毫的关系都没有。 雪莱只是一个孤立的岛屿,地域不甚辽阔,终年寒雪。仅此,而已。 紫痕坐下来,翻看着卫书批奏过的奏折,满意的点点头。“卫书,不是说假的,你还真是多才多能,诶?这皇位,交给你玩玩?”紫痕说完这句话,眼中精光一闪,却未让卫书发觉。 卫书放下手中的奏折,赶忙跪了下来。“王上,卫书能为王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臣的荣幸,能辅佐在王上身边,是臣三世修来的福分。王上何须说这番话打趣卫书?”卫书低下头,嘴角有些无奈的扬起,紫痕总是这样,突然说一句可以置自己于死地的话,然后听他说这些恭维的虚词。唉~ 紫痕哈哈大笑,“爱卿,王上是说笑的。”然后双手托起卫书,拍拍卫书的肩膀。 外面的侍女们,提起了宫灯,宫灯点亮,意味着他紫痕,该去看看揽汐阁的那个女子了。紫痕长叹了一句,说:“辛苦卫书了。”卫书赶忙接话:“不敢不敢。”宫灯明灭不稳,紫痕的声音惆怅了起来,“该去看看夙汐了,她一个人,定是孤单和害怕的。”卫书没有说话,“卫书,如果妖婆子这次说的话应验了,我就决定,不再讨厌她。”卫书扑哧笑了一声,“好,好。夙汐王妃一定能醒过来的。”卫书起身,恭送紫痕离去,看着他单薄而远去的身影,卫书隐去了脸上的笑意。 绾夙汐,你还真是一个奇女子。只因王上的童年有你,只因那短暂的几年,你便霸占了他的一世。 紫痕登基不过两年,乱世刚刚结束,百姓安居乐业,还记得卫书曾经提过,说要给他纳四嫔,立一妃。紫痕没有拒绝,等到卫书把事情办起来的时候,紫痕还夸赞他贤能,为王上“分忧”卫书洋洋得意,选了很多美丽的女子,结果与王上面见的那天,紫痕却毫不留情的说,“这些女人,全归卫书大人。犒劳一下卫书大人为国操劳。”紫痕此言一出,众女子们大惊,看着他身边的那个中年人,很多女子经受不住打击,当场晕倒在地。而卫书,也一度成为了天下人的一个大笑话,紫痕离开的时候说:“这可是王上的心意。”卫书自知违背的下场是什么,感恩戴德的受着了。 后来隔了好久好久,卫书请求,说遣散她们,估计是紫痕也玩够了,准了。 不久后,宫廷大宴。名则大家聚在一起交流政事,暗地里,紫痕却是为了可以让这些人,心无杂念的管理好自己经手的事情,星聿,不养蛀虫。 这一招给一个甜枣,再给一个巴掌,甚是有效。 年年的税收,粮食和预算的一样,卫书查点过后全部入国库,以备不时之需。 百姓们夸赞当今王上盛名,如今也算的是太平盛世。 国家无灾无难,按道理来说,紫痕应该很高兴很开心才是,不过很多次的,卫书却总是能在他眼中看到落寞,听到他无数个夜晚低喃着那个烂熟于心的名字:绾夙汐。 绾夙汐,你究竟何德何能,竟然可以住进这个男子的心中?如今你沉睡着,也不见他对其他的女子动过心。 卫书曾经见过那个女子一面,在世人眼中,那个女子,就是妖孽。银白色的长发,耀眼的红瞳。她唱起歌来很好听很好听。那时王上还只是个孩子,而他卫书,还只是一个家臣,却见那个时候小小的绾夙汐,便可以轻易的逗笑王上。王上的童年并不温暖,绾夙汐的童年,亦然。 卫书还记得曾经有一个小女孩,长得很普通,年纪比绾夙汐要大上几岁,听夙汐叫她:“浅浅姐姐~”后来卫书留意了一下,浅浅,全名安浅浅,比夙汐大个两岁,是夙汐很看重的一个朋友。自从夙汐沉睡,浅浅,便消失了踪迹。 宫灯闪烁不明,卫书叹了一口气,继续坐到桌子前面,研好墨,准备批阅奏折。 而在揽汐阁这里,紫痕像是一个脆弱的孩子,脱去了外表的暴戾,褪去了世人眼中的好王上的外衣,他在夙汐的面前,是最最真实的样子。 夙汐啊,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紫痕握住夙汐冰冷的双手,呵了一口暖气。 “你知道吗?那个妖婆子说你快醒了,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你醒了,我就把王位交给卫书,咱们一起去游遍天下,好不好?”紫痕看看外面的宫灯,宫灯由刚开始的暖红色,变成了幽蓝色。 夜,已深了。 紫痕不舍的看了看夙汐,“我该回去了。”轻吻了一下夙汐的额头,紫痕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不能回头,一但回头,脚步便会停下,他不能停下脚步,朝堂上很多事情还需要他亲自处理。 夜晚要好好休息,免得第二天精神萎靡,影响国事。 脑海中闪过妖婆子的字条:醒,战。 妖婆子,你最好别骗我。若夙汐醒不过来,你就等死吧。年少的时候打不过你,现在,可难说。 “哼!”紫痕恢复了平时的暴虐。 雪莱之域上,冷冷的风席卷着大地。 鲛人泪点燃的铜灯,把大殿照亮,整个大殿宛如处在明昼之下。 一个少女蒙着紫色的面纱,跪坐在地上,在她的面前,摆放着一个铜盆,铜盆的边缘上,绘着一些看不懂的字符,少女拿着一支朱砂笔在龟甲上描绘着。在少女的身后,坐着一个男子,男子长的很美,身穿纯白色的衣衫,闭着眼睛安静的坐在座位上。 大殿光芒璀璨,身后传来女子苍老的声音“蝶儿,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祭蝶赶忙站起身来,“青栀姑姑?你怎么来了?”祭蝶扶着青栀坐了下来。 第一章:泠泠揽汐,冰棺女子(三... - 帝王囚妃 - 祭蝶 青栀爱怜的抚摸了一下祭蝶的头,“蝶儿,还在占卜呢?”青栀看看地上的铜盆和未绘成的灵卦。“姑姑,只是蝶儿闲来无事,想算算天机。”祭蝶乖巧的笑了一下,将手中的朱砂笔放下,而青栀却拿起朱砂笔,把灵卦画满,并把龟甲扔进了铜盆。 铜盆中的火焰,吞噬着龟甲。 青栀皱皱眉头,说道:“蝶儿,这么些年了,是不是孤单的难过?”青栀看看身后沉睡的男子,又看看地上摆放着算卦的龟甲铜盆,而后抱住了祭蝶。长长的叹息让祭蝶的心有些触动,“苦了你了,苦了你了,唉,全都是天命啊,天命啊。”青栀眉目哀愁,而祭蝶则趴在青栀的腿上,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青栀看着男子,轻喃道:“尊主,这个孩子此生躲不开红尘之事,为何你还不醒来?为她涂改一下命运?她苦苦守候你,已有十余年之久了。”青栀为祭蝶感到不值,十余年来,除了那次出使星聿,送去锦囊以外,和见了那个异女子之后,便一步没有离开过这里。 她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有多美,不是尊主囚禁了她,而是她自己宁愿选择被囚禁,也不愿意踏足外面的世界。也许她明白,在艳丽的表面下,是怎样的黑暗和恐怖,所以她选择呆在这个美丽的殿中,不愿意去阳光下走走看看。 青栀又何尝不知,近些年来,祭蝶卜卦越来越厉害,每每看着她微微紧锁的眉头,青栀便能猜到,外面的世界,定是一片凌乱。 尊主饲养了一头冰狐,这冰狐性子烈不说,饲养起来也很是麻烦,每个月中,需要以鲜血喂之。不过尊主却是爱极了那只冰狐,自从尊主长眠之后,祭蝶却用自己身上的血来喂养它。 这件事情,她以为她做的天衣无缝,殊不知,她青栀全都看在眼里。 青栀心疼她说她不听话,说她不爱惜自己,说她这是何苦呢,可是,祭蝶却说:“我只是想让尊主高兴。这点血,不碍事的,你看,花魂多可爱啊。”祭蝶身后团着那只冰狐,冰狐蓝色的眼睛瞥了祭蝶一眼,而后跑了下去,蜷缩在破空的怀中。 青栀无奈的摇摇头。祭蝶干干的笑了一下,“姑姑,尊主喜欢的东西,蝶儿也喜欢,蝶儿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和尊主说话的时候。可是姑姑,我现在说什么,尊主都听不到啊,尊主为什么要长眠啊?”青栀看着那个时候哀伤的祭蝶,沉默,她该怎么说,那伤人的过去,青栀说不出口,“也许是尊主累了吧……”青栀模糊的回答了祭蝶的问题。祭蝶莞尔,也没有多问什么。 铜盆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惊醒了祭蝶,同样让青栀也回过神来。“哦呀,结果出来了。”从青栀的怀里跳出来,祭蝶从铜盆中拿出来龟甲,刚才由朱砂笔绘画的地方,化为金色的痕迹。“她,该醒了呢。”祭蝶笑了一下。“谁该醒了?”青栀询问道,青栀已多年不理红尘之事,不由的有些好奇。 祭蝶掩唇一笑,“那个让死小子魂牵梦萦的人。呵呵~”青栀一瞬间觉得,祭蝶此时的笑容,有点诡异。“谁让他老骂我妖婆子的。”祭蝶挥挥拳头。青栀奇怪的低喃了一句:“妖……婆子?”顿时青栀的脸黑了一半,她们是圣女,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圣女好不好?什么时候被那些人称之为妖婆子? 青栀:“蝶儿,姑姑不介意你让那个女孩子再多睡个几年。” 祭蝶:“……” 盛满鲛人泪的铜灯滴落下乳白色的泪花。点在地上,碎开成一朵绝美的花。 祭蝶望了望窗外,天空中的月亮,时而出现,时而隐没在乌云之下。殿外传来了摇铃的声音,起风了。 身后的青栀把一件外衣披在了祭蝶的身上,“起风了……” 却不知,是风和日丽,还是腥风血雨。 龟甲上,还卜算出另一个结果,虽然不是很清楚,不过也是隐藏的危害之一。 那个女子,让她醒来,真的好吗?那异于常人的发色,异于常人的瞳孔,这一切,和加注在她身上的罪孽,真的可以因为隔了这么些年,而被世事轮回淡忘吗?时间的车轮碾压而过的美好过往,已经支离破碎,真的可以恢复原状吗? 摇铃零零一响,青栀说道:“洪荒大流,穹苍之下,只可预言,而无法知天命;江山初定,星聿伊始,可避万难,却不能改命运。”祭蝶点点头,“姑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龟甲在手中燃起,烧到最后一丝余烬,祭蝶扬手,把余烬抛撒开来。“天晚了,谢谢姑姑指点蝶儿,蝶儿送姑姑回鸾清殿,姑姑早些歇息。”祭蝶说完以后,手中结了一个阵,亮丽的光芒之下,隐隐出现了鸾清殿的殿门,青栀拂拂祭蝶耳边的碎发,叮嘱道:“蝶儿也早休息。”而后转身步入阵内。光芒渐渐散去,祭蝶转身关上殿门。身后的男子指尖微动,祭蝶却没能看见。 紫纱拿下,容颜被黑暗包袭。她究竟长什么样子,无人知道。 大殿门口的摇铃依旧自顾自的零零,却并不扰人。而破空怀中的花魂,却看着夜晚下,祭蝶浅睡的容颜,吐了吐舌头。然后跑到祭蝶的怀里,安心的睡了过去。 在花魂的眼中,这个女人待它还是极好的,为什么不待见她,是因为她不是真正的喜欢它,而是因为这个尊主才喜欢它,花魂觉得很不爽,很不开心,居然不是因为它的样貌,聪明,可爱而喜欢它,而是因为一个男人喜欢它?它本是一只宠物,自然要计较许多。可恶的是,这个女人实在太傻太傻。 殿中寒冷,花魂曾很多次看见她睡的并不安稳,为了可以继续饮她健康的血液,还是不要让她生病了。小小的冰狐瞬间变大,将少女小小的身子包裹在绒毛之下。一人一狐,安稳的睡下。 破空缓缓的睁开眼睛,而后无波无澜的继续闭上…… 第一章:泠泠揽汐,冰棺女子(四... - 帝王囚妃 - 祭蝶 揽汐阁中的女子,安然的躺在冰棺里。外面圆月高挑当空,清冷的光芒淡淡的点缀大地。宫灯熄灭,金色的莲花没入湖水里,整个揽汐阁,陷入一片黑暗中央,风轻轻吹过这里,草地中的虫儿不安的鸣叫了一声。 绾夙汐,你若醒来,穹苍会怎么样? 殿中的蚀火摇摆不定,大殿中的帷幔轻轻摇摆,绾夙汐的长发,轻轻的从肩膀滑了下去,眉头,多年以来,终于轻轻的皱了一下。 夙汐的脑海中,划过很多不甚清晰的记忆。疼痛,鲜红,尸骸,那一双温暖的手,溺毙的痛苦,和被殴打的疼痛,一起涌向脑海,撕裂大脑般的疼痛,让夙汐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洪荒大流,穹苍之下,在星聿这片大陆上,点缀着八颗明珠,他们分别是北帝、七霸、兆落、玖骨、血枫、刺槐、沉南、启辰八星。而在启辰这片地域上,建起都城命名为星聿,亦有霸占天下的趋势。 那个奇异的女子,正是出现在战乱的前夕。 绾夙汐,绾夙汐,她是妖孽。这句话,每每让城民提起,都咬牙切齿的说道。绾夙汐初来星聿的时候,城民见她白发红瞳,都说是妖怪,妖孽,必然遭到城民的驱赶,那个时候,夙汐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孩子,硬是挨了许多成年人的殴打,硬是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直到后来遇到了紫痕,她的童年才多多少少有了丝颜色。 不记得是多久以后了,当紫痕问起她恨不恨那些人的时候,她却平静的说:“百姓畏惧战乱,他们知道战乱背后的意义,恐惧,是每个人天生的本能。我自出生那天,便给家里带来了灾难,我原本便是不详的,恐惧我,我也能理解。若能让他们少些恐惧,再多打我几次,我都没关系。城民们团结在一起,将士们勇猛杀敌,我希望,可以看到一幅太平盛世。” 紫痕也是在那个时候,从少女安静的看不出情绪的红瞳中,才知道,若想得天下,必先得人心。 这个是紫痕称王的信念,而他所一直坚持的观念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夜晚将城郭湮灭于黑暗之下,不安的风,丝丝吹拂,撩动着这片大地的安稳。 战,得天下。这片大地,是见证了多少鲜血,多少骸骨才可以如此繁荣昌盛?尸横遍野,饿殍满地,那个时候的惨景,任谁也不愿去回忆。 数数天下有多少双眼睛,在伺机等候绾夙汐的醒来。散落在人间的道士们,四处散播着妖孽苏醒的谣言,说妖孽苏醒,天下将会陷入战乱之中。因为这些谣言,百姓们人心惶惶。不过谁也不敢将谣言扩大,普天之下,谁不知道那个妖孽,深处皇宫,王上和她的关系虽然不清楚,不过不需要他们来叫嚣,也许王上把那个妖孽囚禁于深宫之中,是为了保护他们呢? 道士们自诩他们神灵护体,若是让紫痕得知,定会将他们丢入烈火之中,并说“早早升仙吧。” 他们的王上,是一个恐怖的人。 金碧辉煌的床榻之上,男子不安的翻动着身体,梦境中,夙汐葬身于一片火海中央,妖孽的罪名让他无法去救她。得天下,必先得人心。纵然心中有多么痛,紫痕还是要在天下和她之间,做出抉择。梦境中的选择,必然不是紫痕的选择。 冷汗湿了紫痕的白衫,紫痕醒了过来,向揽汐阁的方向看去,淡淡的笑了。“妖婆子这次也许说对了,夙汐,你真的快要醒了。” 一夜漫长,黎明的那一瞬间是短暂。 朝阳薄光,草叶上的露珠晶晶亮亮。 此时朝堂上,文武百官齐齐站立。和平常一样,上奏折,禀国情,谈民况。 卫书坐在殿后,奋笔疾书,而紫痕坐在前面,适当的说出一些问题的解决办法。 殿后的卫书满意的点点头。 紫痕,这天下的王,并不是浪得虚名。 说起这天下,上古书籍中称之为:穹苍大陆。 在穹苍大陆下,分为三海七荒。谓之曰:洪荒。 以星聿为中央,北至希楠,中途路过两个地方,一个是颂辽,另一个是封地。而往南去被耀商和西凰一左一右包拢,西南方向便是独立的岛屿――雪莱。雪莱地处灼光海和九龙湾中央,和雪莱遥遥相望的是天荒海。 这片大陆被后人称之为穹苍大陆。 大陆上曾发生过多次战役,为了权利,为了疆土,大大小小的战役不计其数。如果说,穹苍大陆是由白骨建立,一点都不为过。战争惨烈,死伤无数。城民们沉溺于如今安逸的生活之中,谁都不想回到那个时候。 他们无法干涉王上的爱情,王上对女人的选择,无法干涉。 星聿从大体上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皇室,一个是后宫,不过如今后宫空缺,而王上也没有要纳四嫔的打算,虽然后宫设立齐全,不过全都是些没有名分的女子和从西凰来的师父。 皇室中分为左司相,右司相,还有掌管道廉法义的翰林院。 左司相掌管四个部分,分别是刑部,礼部,官部,臣部;右司相则管理边疆,城兵,俘虏,战士。 左司相和右司相各监其职。 刑部分为一审部,二审部,三审部;礼部仅赐侍郎;官部分为殿官,堂官,外官;臣部分为内臣,外臣,谋臣。 而谋臣之中,以帝烨为首,帝烨年纪轻轻,便可以辅佐在紫痕左右,虽然不如卫书,不过却也让其他人艳羡。 在后宫中,虽然没有四嫔一妃,不过该有的设立一个都没有少,王妃住凤栖殿,依次是贤嫔妃的浅尘苑,负责女子的琴技;良嫔妃的楼雨阁,负责书画;德嫔妃的琴瑟楼,负责诗词曲赋;淑嫔妃的半月堂,负责女子的女红。 嫔妃位空缺,暂时是西凰的师父们住着,当然主殿未经允许是不得踏入的。 王妃同样监管着宫内的侍女,公公,和士兵,当然这些人只是在后宫里伺候。王上负责国家大事,而他自己的家,则需要王妃来管理。而紫痕现在已经立下,绾夙汐,便是王妃。 侍女最高等的是“金莲”负责王上和王妃的起居;依次排开是“牡丹”负责嫔妃们的生活起居,“落雪”负责才女们的生活,“百花”负责各个宫殿的卫生洗衣及一些琐碎杂活,“飞尘”负责后厨,做饭打杂等。 公公们分为内侍,宫侍及殿侍。 士兵们按负责的范围不同,分为皇眷,臣兵,苑兵,后兵等。 紫痕一直秉承着,星聿皇宫内,不养废物,女人同样,如果起不到作用,要么杀了,要么贬为庶民。若想进入到皇宫中,做王上的女人,并不是可以靠关系,或者说是美貌进来的,王上的女人,肩上同样挑着国家的大梁,如果后宫都管理不好,那么怎么管理好天下? 紫痕曾在很多的书中看过,很多皇帝的艳史紫痕也曾涉及,最后国家倾覆在美色酒水之下,这种结果不是紫痕喜欢的结果,每每看到这里,紫痕只是觉得,为了女人让江山崩塌,着实是傻子。而他,不要做那样的皇帝。 在他的眼中,女人除了可以繁衍后代以外,还可以做很多事情,这个大陆上,女子多才多艺,固然是好的。技不压身,不是吗? 后宫秩序井然。 这里的女子因为没有四嫔一妃,所以教导这些女子的师父们,是来自西凰的女子,西凰女子个个身怀绝技,个个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一技之长,这点让紫痕很是满意。 国家与国家之间,不能断了联系。除了封地是个神秘的异族以外,星聿和其余五国关系甚好,一直互不侵扰。封地不过一个小小的地方,星聿一直没有放在眼里,那里的人不喜欢和外界接触,正好,紫痕也不想去那种地方。 听说封地里巫术盛传,很多人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曾经星聿派出过使者,后来杳无音讯,也让紫痕对这个地方,多了一份厌恶。封地地域狭小,他们从来没有兴兵打仗过,也从来不向别国乞求土地。封地是一个很安静的国家,封地的中心是叫纯域。 纵观史书上,封地并没有发生过特大的战事,也从未见封地出兵打仗,和各国的关系相安无事。其余国家对这个小国不感兴趣,也从没有听说过封地,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既让很多人好奇,又让很多人畏惧。好奇不过对蛊术好奇,而畏惧,则是对巫术畏惧。 听闻纯域中,上至百岁的耄耋老人,下至三岁的稚儿,皆会下蛊。 对于未知的东西,很多人都抱着好奇的态度,却不敢踏出一步去尝试。 和封地遥遥相望的是希楠,希楠和封地相反。希楠一直希望可以和各国交好,盛传在其余国家的海妖传说让许多国家的使者忌惮,后来的后来,希楠也渐渐封闭起来,一来是为了不让无辜的人受伤,二来,长久的示好,卑躬屈膝的,也让希楠的子民们也受够了。 从希楠往北,是一望无垠的海洋,接连灼光和天荒海,渺渺绵延数万里之远,也许,在海域的那一边,也住着人类吧。至少,穹苍大陆之下,上古的典籍上,仅仅记下了这几个国家的名字,地域的大小,也仅仅只止于灼光,九龙,和天荒海的边界。 穹苍大陆,洪荒之地,围绕着这个地域,会发生什么故事呢?无论是紫痕的专情,还是夙汐的奇异,在这片大陆上,定然会掀起一场惊涛骇浪,三海七荒之间,什么是亘古不变的传说?爱?恨?情?怨?真正主宰大陆的,究竟是欲望,还是权力? 夙汐这一世,究竟是何种命运,似乎,连祭蝶也算不出来。 泱泱大国,万里城郭,兴亡荣辱,繁梦一场。 乱世之歌,帝王囚妃,穿骨疼痛,见证,帝王的兴起…… 第二章:帝王之爱 焚天灭地(一... - 帝王囚妃 - 祭蝶 王宫。 金碧辉煌的城殿,在灼阳下闪耀着灿灿的光芒。 紫痕侧坐在内殿的榻上,手中把玩着一串紫色的珍珠。“呐~这世间罕见的紫聿,还真是合本王的心意。”身旁的卫书淡淡的回应道:“嗯。” 紫痕也未理会卫书冷冷的回应,迎着明亮的地方,紫痕转动着手中的珍珠,珍珠折射出丝丝缕缕的光芒,莹润的紫色,颇得紫痕欢心。 而卫书看着手中的一个奏折,轻微的蹙起了眉头。转眼看了看王上,卫书欲张开的双唇,复又合上了。这个奏折,还是不要让他看到好了。卫书悄悄的把奏折卷起来,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奏折上呈禀的内容是说绾夙汐是妖孽,要除掉她,不然霍乱朝纲,天下大乱云云,还列举了人间百姓的反应等。 朝臣们都知道,紫痕以百姓为上,他们以为用百姓说事更有说服力,他们以为,紫痕也会这样看那个妖孽的女子,殊不知,帝王的心,变幻莫测。上一刻,紫痕可以说为了星聿臣民,而下一刻,紫痕便会改口说,妖孽?我看你们是妖孽。 到那时,免不了又是一场屠杀。 这些臣子们说的未免有些过了,霍乱朝纲?天下大乱?这些足以诛灭九族的话,竟敢写到奏折上?那几个大人,卫书要去找他们谈谈,一直秉承紫痕的管理政策,朝堂上的官员们,能力上佳。卫书现在任务繁重,不希望紫痕再换掉这些人,换上来的新人还要去培养,要去适应。国事繁重,容不得草率的更改官员。同时,从某种层面来讲,他们的初衷还是好的。 因为百姓不在殿堂,不在皇族,不在紫痕身边,自然不知道那个女子究竟对他有多么重要。有句俗语说过不知者无罪,既然他们不知,自然无法降罪于他们,卫书看看紫痕,轻声的叹气。 卫书想,紫痕那么的维护绾夙汐,若是让他看到这大逆不道的奏折,那个人,不,连带的很多人,也别想活着看见明天的太阳。 紫痕的暴虐,整个星聿王朝都是知道的。而卫书却一点都不反感他的暴虐。 善恶有因,虽然导致的结果不同,不过善和恶不是绝对的,因为那一段灰暗的童年,因为那一场疼痛的岁月,因为那么那么多,才导致了紫痕暴虐。从小便没有被呵护过,没有被宠爱过,没有被捧在手心过。他不知道什么是温暖,什么是亲情,什么是爱。 外面的阳光,斜斜的照进房屋一隅。紫痕抬起手,遮了一下阳光,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卫书刚巧抬头,看到紫痕这个模样,呆了一下。 紫痕长得很好看,他长得并不妖孽,相反很阳刚,在霸气之余,又充盈着一丝儒雅之气,他紫色的瞳孔,流转着千万光芒,像是琉璃一样,瞬间便轻易的可以俘获她人。 丰神俊秀?玉树临风?这些词语似乎也形容不出他。他的气质,天生高贵。 举手投足之间,更让人觉得他运筹帷幄,似乎天下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他。而他,自己也这么认为。卫书偶尔对于他的自恋,持赞成态度。 卫书想起了小时候的紫痕,那个时候,他只是一个小孩,那个时候,卫书,也只是一个管家。 旧时回忆如烈酒,烧灼谁咽喉? 说起紫痕的身世,其实他并不是皇族血脉,而是一个将军的后裔。那个朝代,君主昏庸,百姓过的民不聊生,官员们欺辱百姓,在朝堂上奴颜媚骨。国君沉迷在酒色里,夜夜笙歌。 也正是因为后来紫痕起“兵”打仗,推翻了那个时候旧的王朝,才有了现在的星聿王朝。 紫痕的娘亲,早早的便去了。而紫痕的爹爹,一直驻守边疆,也不曾回过这个家。紫痕童年的时候,曾受过很多的磨难。 一日阴雨连绵。 小小的紫痕坐在书桌前,,聚精会神的翻看着手中刚刚拿到的兵书。 窗外的树杈上,鸟儿啾啾的叫着,原本挺平和的一天,和往常一样,卫书也在外面照看着生活上的琐碎事情。 不过一会,门外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叫声。卫书皱眉,想必又是那个紫府二少爷,仗着自己比紫痕大了几岁,便天天过来欺负他。那个紫府二少爷同样是紫将军的孩子,名叫紫循。算起来是紫痕的二哥。紫痕的大哥跟随将军镇守边关,长年也见不着面。不过在紫痕的记忆中,大哥紫流烬,却是待他极好的。幼年时,只有紫流烬抱他,逗他玩。紫流烬跟随爹爹去边关的时候,只有紫痕偷偷的哭了。 纵然那个时候,紫痕顽皮,捉弄大哥,不过大哥却也没有放在心上,依旧疼爱着他。 从很小的时候起,紫痕便比同龄的孩子要成熟的早,他的欲望和野心,也不是长大后才有的,幼年的时候,但凡是他喜欢的东西,别人别说得到了,就算连碰一下,也是碰不得的。 紫痕的童年,在没有遇到绾夙汐的时候,是一片不见阳光的灰霾。仿佛阳光是难以奢望的,就像是亲情,就像是爱。 将军府的小孩,在很小的时候就要学习武功。紫循因为年长于紫痕,所以练功的时间也比紫痕早了个几年。在将军府中,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从拿起兵器的第一天起,便要像个男子汉一样,接受其余人的挑战,不限年龄和能力。 紫将军一生威武荣耀,所以定下的家规,没有人敢违背。而紫循仗着他的娘亲得宠,再加上家中小孩属他最大,又被他娘亲宠爱的过了,自然有些无法无天。 紫痕小时候喜欢看书,并不是很热衷于这些刀枪棍棒。原本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的,可谁知道,你不去招惹他,他偏要过来叫嚣。 秋末的下午,院子里起风。卫书查看了一下紫痕房内的香薰,还没等盖上香鼎的盖子,忽然从门口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那个孬种呢?孬种在哪里?”听着这难听刺耳的声音,卫书也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而紫痕,只是抬眸看了看门口,继续翻阅着手中的兵书。卫书看紫痕没有动,自己也坐在他的身后,垂下双手。 门被剑劈开,哐当一声倒在地上,紫痕放下手中的兵书,起身。“二哥来弟弟这里,有什么事情吗?”紫痕低沉着声音说道,面无表情。“哼,你这里可真是冷清,没有娘的滋味不好受吧?”紫循张狂的大笑着,平时颇俊朗的容颜,此时丑陋的让人作呕。“有事吗?”紫痕紧紧的攥住了自己的拳头,卫书看着紫痕隐忍的情绪,站出来说道:“二少爷,”“住口,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紫循拿起长剑,抵在卫书的脖子下。 第二章:帝王之爱 焚天灭地(二... - 帝王囚妃 - 祭蝶 “我今日来,是找这个孬种决斗。”紫循眼中的轻蔑深深的刺痛了紫痕。紫痕勾唇一笑,“孬种?你我为同一父亲所处,我是孬种,而你,又是什么?”紫痕咄咄逼人的说道,紫循呛了一下。“你今日来,是找孬种决斗,而不是我。”紫痕说完,转身拿出了一把长枪。长枪一下子戳在紫循的胸口,“你记着,这是我,向你这个,孬种,挑战!”说完以后,紫痕提起长枪向紫循攻击。 紫循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两个人开始了战斗。卫书只觉得眼花缭乱,刀光剑影。想阻止无奈自己能力不够,想去叫别人,又怕会对紫痕不利。 不过紫痕毕竟年纪小,毕竟实战经验不多,毕竟长枪才刚刚练起,论速度,论体力,论计谋,都不及紫循。紫循手中的长剑狠狠的刺穿了紫痕的肩膀,鲜红色的血液滴滴落在地上,卫书看着心疼极了。 紫循身上也多多少少挂了些彩,不过把紫痕打败,他还是很得意,很开心的。自然没有计较身上的伤口。紫循大声的骂着孬种,猖狂的离开了这里。 卫书赶忙拿出来药和纱布,抱起紫痕放到了床上,为他慢慢的涂擦着药,并叮嘱说道:“像二少爷那种小人,口头上你让他几句不就好啦?干嘛和他硬碰硬,苦了自己呢?”紫痕:“……” 卫书自顾自的又说道:“在这个将军府中,韬光养晦是必要的生存法则。紫痕你要学会,如何韬光养晦。”在后来的日子中,也正是因为这四个字,卫书坐上了如此高的位置。不过那些也都是后话了。 看着紫痕身上的伤口,卫书问了一句:“还疼不疼?”紫痕却是轻笑的说道:“我要先学会挨打,才可以去打其他人,我要深深的记住这种疼痛的感觉,待到来日,我定让他百倍,千倍奉还。”卫书惊讶他的想法,不过那时候,只当做是一个孩子一时冲动说的话,自然没有放在心上。 在很久之后,当紫痕再次说起这句话的时候,卫书才真正的了解到,眼前的这个孩子,是有多么的可怕。 从那之后,紫循便不怎么再来这里,而紫痕却是在背地里,好好的练习武功,白天,他乖乖的坐在书房读书;夜晚,他化身残酷的修罗练武。他对他自己都可以狠到毫不犹豫的切断自己的肩膀,对自己都如此残忍的人,对其他人呢?想必其他人在他眼中更是堪称蝼蚁,如此脆弱的不堪一击。 说起紫循来,还有一件事情也让卫书记忆深刻。 那个时候,绾夙汐才刚刚入府,她是被紫痕从街上捡来的。 绾夙汐刚入府的时候,很狼狈。白色的长发上满是蔬菜和泥土,身上的衣服破碎零散就单薄的几件,他的衣服看起来像是异域的少女,不过究竟归属哪里,卫书也不晓得。她红色的眼瞳并不像后来般,璀璨夺目,她的眼瞳中闪耀着血液干涸般的暗红色光芒。 刚来到府里的时候,她惧怕任何人,甚至连紫痕都不让靠近。 当紫痕带着她给她洗漱完毕,整理好衣装的时候,紫痕才发现,这个叫夙汐的女孩子,长得有多么的清丽好看。比起街上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孩子,不知道要好看多少倍。紫痕痴痴的看着少女,他的目光倒让绾夙汐有些害怕的退缩了一下。 紫府的后山,有一大片梨花园,那个时候正逢梨花开遍山野,漫山的白色花瓣飘零,夙汐痴恋的站在梨树下,合上了她那红色的双瞳,脚边刚巧有蚂蚁携带着食物路过,夙汐像是一个新奇的孩子,没有见过蚂蚁一样,她轻轻的蹲下来,手中拿起一支掉落的树枝,逗弄着蚂蚁,笑容清甜。 紫痕远远的看见她的神情,心口的某一个地方,轻微颤动。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的脸像是在发烧一般灼热。紫痕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住了自己的脸,然后紫痕甩甩头,冲着梨花园叫着夙汐的名字,跑了过去。 府里来了一个陌生的丫头,势必会掀起一阵波澜。相谙静好的过了几日,夙汐在这几天之中,也逐渐开始露出了笑容,并和其他人开始了简单的交流,虽然话语寥寥,不过总是好的改变。 紫痕陪着夙汐过的这几天,紫痕也许觉得自己没什么改变,但是卫书在一旁看的清楚,紫痕脸上的笑容多了,卫书虽然对这个白发红瞳的女子有丝芥蒂,不过看到紫痕这个样子,他还是从心里感到很开心的。 紫循好久没有来了,原本他都快被紫痕遗忘了,可是,有些事情,偏偏事与愿违。 梨花谢落一地,紫痕带着夙汐,在梨花园里,紫痕正兴奋的和夙汐讲着街上发生的趣事,不料却被一个人讽刺的声音打断:“呦,孬种带着一个妖孽,来这里谈情说爱?”紫循从树上跳了下来。 这几日,紫循暗地里,一直在“埋伏”着他们。 紫循自从上回和紫痕切磋过技艺后,回到娘亲那里。 娘亲看着他身上受的伤,甚是心疼。并嘱咐说他以后不许再找紫痕打架。撇开其他的不说,紫循唯一的优点便是孝顺,听父母的话。这也是他受宠的原因之一。 他不会和他的长辈们叫嚣,他同样听长辈们的话,哪个长辈不喜欢听话的孩子?固然长辈们喜欢这个孩子是有一定原因的。 果然,紫循没有去找他,再加上面临自己的长大和成年礼,紫循也开始计划着自己的未来,对那个自己打败过的紫痕,渐渐的就淡忘了。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没有做到,无论如何都想做到,做到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近几日,听闻府里的丫鬟们传言说,紫痕小少爷,捡了一个女妖孽。说那妖孽长着白色的头发,眼睛是鲜艳的红色,不过长得却是极美的,有些丫鬟们说,妖孽长得都美,就是为了蛊惑男人的,有的丫鬟说,这个女孩子,不知得了什么怪病,真是可怜。 众说纷纭也难以掩盖住紫循那旺盛的好奇心。 等了几日,终于在梨花园中,看到了两个人。紫痕比那个时候,高了很多,人也越长越俊朗。笑起来温煦如风,和那个女子站在一起,俨然人间的神仙眷侣。再转眸看向那个被称为妖孽的女子,才发现,女孩子长得很好看,很好看,超脱世俗的清丽,宛如出水青莲。袅袅婷婷的撩拨着紫循的心。 第二章:帝王之爱 焚天灭地(三... - 帝王囚妃 - 祭蝶 紫循那个时候不过十四五岁,虽然未及成年,可是青楼也是去过多次的,当下紫循心生邪念,他想要这个女子,尽管她被世人称作为妖孽,他也不在意。如果能驯服妖孽,世人还不知道要怎么赞扬他呢~怀着这种美好的想法,加上想要得到的心理,驱使着他的欲望。 从小到大,紫循想要什么,娘亲和爹爹都会全力满足他,整个府里,除了大哥,其余人也都很听他的话。 他以为,紫痕会害怕他,然后乖乖拱手把那个女孩子交给他,他幻想的多么完美,可是…… 梨花掉落一地,夙汐有些心疼,蹲下来捧住了凋零的花瓣,气鼓鼓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少年。紫痕从旁边自然看见了夙汐的不开心。刚才两个人还在谈论,梨花掉落,化为春泥,好伤感。夙汐还说,“真希望,梨花永不落。”紫痕点头。 结果这个时候,讨厌的人便出现在两个人的面前。 紫循打了声招呼:“手下败将,好久不见~”紫循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转而蹲下身子,用手托起了夙汐的下巴。 “呦~美人,你好,我叫紫循。”夙汐强硬的别开头,推倒了紫循,“你是坏人,我讨厌你,走开。”有那么一个瞬间,紫痕看见了夙汐眼中的红瞳,红光一闪。 紫循揉着自己摔疼的地方,大声的说道:“你这个妖怪,小爷我要你,是你的福分,你竟敢推倒小爷?”紫循指着夙汐,眼中骇然。 梨树强烈摇晃,更多的花瓣掉落。此时站在树下的两个少年,一个少女,宛如画中仙一般。不过他们之间的氛围,却极不和谐。 “哦~妖怪?再说了,我什么时候同意把夙汐交给你了?福分?紫循,我劝你最好看清楚,你现在在谁的面前撒野。”紫痕说完以后,手中出现了一道白光,由气组成的剑,直直的指着紫循的额头。 紫循忘记不了,从紫痕身上迸射出的,浑然天成的霸气。 那么的慑人心魄,让人觉得恐惧。仿佛死神紧紧的扼住了自己的咽喉,连呼吸也觉得是种奢望,几时?记忆中的瘦弱少年,变了模样,几时?自己会感到害怕,几时?紫痕变了。 在他的眼中,闪过了腾腾的杀气。紫色的双瞳,璀璨耀眼。“你,你还不就是我的手下败将。”紫循呵斥道。“手下败将?那是几时的事情?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站在你面前的,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孩子了。”说完以后,紫痕快速出剑,剑在紫循的眼前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直刺咽喉。 紫循反应快,立刻跌倒在地,还没等可以站起来的时候,紫痕的脚,狠狠的踩在紫循的右手腕上,“刚才,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是你的这只手,碰了夙汐吧?”紫痕来回看着手中的剑,轻轻的舔了舔嘴唇。“夙汐,刚才他是用几只手指头碰的你?”紫痕温煦的笑着,而夙汐看了看地上痛苦哀嚎的男人,毫不留情的说了一句:“三只。” “啊!!!”一声嚎叫响彻了将军府。 地上凋零的梨花瓣上,溅上了几滴血液。紫痕睥睨的看着紫循说道:“这个天下,迟早会是我的,你最好安分点,我还你一世清净,如果,你不让我安稳,来日,我定当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你记住,你斗不过我。”紫痕说完这句话,牵起夙汐的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含情脉脉的说道:“你的眼睛如此美丽,不能看到这肮脏的人,肮脏的模样。”紫痕和夙汐,离开了这里。 这便是紫痕的爱,他若爱的东西,别人连碰,也不许碰。年少时如此,现在亦然。紫痕若为帝王,他的爱,便带着焚天灭地的气势而来。 偌大的梨花园,紫循瘫软的躺在残花地上,右手腕已经折裂,三根断指,孤零零的掩在花瓣中央,风吹起,梨花香携着血腥,飘散在空中。 紫循似是感觉不到疼痛,脑海中,回荡着紫痕的话: ――这个天下,迟早会是我的,你最好安分点,我还你一世清净,如果,你不让我安稳,来日,我定当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你记住,你斗不过我。 ――这个天下,迟早会是我的,你最好安分点,我还你一世清净,如果,你不让我安稳,来日,我定当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你记住,你斗不过我。 紫循心惊,他,他这是要造反吗?他要颠覆这个皇朝?他,他究竟要干什么?莫非,他要置他们于死地?不,不会的,他还没有那么强大。他颠覆不了王朝,兵权还在爹爹和大哥的手上,无论如何,兵权不会在紫府里,只要没有兵权,他便什么也做不了。 脑海中杂念甚多,紫循别过头,看着自己的右手,这个,该怎么和娘亲解释?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是一个男人,现在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佯装哭哭啼啼的去找娘亲诉苦,如果自己告了状,若娘亲去找他,他如果杀了娘亲,该怎么办? 普天之下,金钱,权利他都不屑要,他只要他的父母,人生在世,父母赐予他生命,娘亲含辛茹苦的将他带大,这份恩情,还未等他来还,便因自己的失误让娘亲先行离去,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不行,就算他死了,也一定要护得爹爹和娘亲平安无事。 只可惜,那个时候紫循想的着实简单了些,有时候,一个王朝的覆灭,不是被千军万马击塌土地,而是仅仅简单的几个人,排练好一场戏,便可以智取皇位,不费一兵一卒。那个皇上,还不值得紫痕兴兵打仗。 在回去的路上,紫循一直在思索,紫府不能因为他一个人的错,而全部陪葬。 这个王朝虽然腐朽不堪,昏庸无道。 不过皇上手上握着他们这些人的性命。 紫循虽然纨绔,天下大事他也不是不关心的。这个王朝,让很多朝政上的人都厌恶,都觉得前途甚忧。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要颠覆这个王朝。 那日从梨花园中离去,夙汐转身看看梨花园,没有说话。 两日后的一天,夙汐和紫痕再次来到了这里,夙汐轻轻拉扯了一下紫痕的衣角:“哥哥,那个人会不会死?”紫痕笑道:“区区三指,要不了他的命。夙汐,你记住,我不许任何人伤害你,觊觎你,奢望你,你是夙汐,是属于紫痕的夙汐。生,是,死,亦然。”而夙汐沉默了片刻,回答道:“哥哥,夙汐是自由的,夙汐不属于任何人。”夙汐说完以后,转身离去。眼中带着那股坚定,宛如磐石,无法撼动。 紫痕咬紧下唇,这个,算是拒绝吗?自由?若天下都是我的,你要自由,我给你,终究,你还是在我的庇护之下。你,还是我的夙汐。不是吗? 看来这个腐朽破败的王朝,真的该改朝换代了。紫痕仰头看着蔚蓝的天,天空上,有雄鹰飞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搏击长空。他也要像雄鹰一样,勇往直前。他要做一件,史无前例,没有人敢做的事情。 卫书在院子的墙上,不知道用石头在刻画着什么。揉揉肩膀的闲暇里,夙汐冷着脸走了进来,卫书还正好奇,为什么紫痕没有跟在身边,以往,两个人可是一起出出入入的,如今,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卫书称呼一句,夙汐转身说道:“卫书叔叔,待会紫痕哥哥找我,你说我休息了。好不好?”卫书看到少女明媚的笑容,痴痴了应了一句:“好。”当夙汐掩上门的时候,卫书才惊觉,自己是紫痕这一拨的啊。卫书犯愁了,这可怎么办?紫痕是自己的主子,答应别人的事情,又不能不做,再说了,夙汐深得主子欢心,如果惹这位姑奶奶不高兴了,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第二章:帝王之爱 焚天灭地(四... - 帝王囚妃 - 祭蝶 正当卫书犯愁的时候,紫痕慢悠悠的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夙汐的房门,紧紧的闭上。 卫书脑门上的汗,唰唰的往下落。正纠结怎么回答紫痕的问题时,紫痕朗声说道:“卫书,准备洗澡水。”在卫书的脑门上,那些冷汗转眼之间变成了大问号?耶?怎么和幻想中的不一样。 卫书恭敬的回到:“是。”然后退了下去。 阳光暖暖,之后的日子里,太平了许多,也不知道紫循那只右手怎么处理的,后来听说紫循自己请缨要去边疆镇守国域,皇上允了,紫循临走的时候,带走了他的娘亲,留下的说法是:“娘亲思君成疾,想去看看紫将军。”众人唏嘘。紫将军和紫夫人伉俪情深,一度传为佳话。 幽幽梨花园中,紫痕听到卫书说到这里,却是开怀大笑。“好一个思君成疾,好一个伉俪情深。”紫痕虽然开怀大笑,不过隐藏在他心底的那份羡慕,卫书还是隐隐的察觉到了。也是,小小的孩子,没有了娘亲,唯一的亲人,还多年不曾见过一面。如今紫将军连他的小儿子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吧。 卫书叹了口气。 不过接连几日来,却很少看见紫痕和夙汐走在一起。唔,卫书觉得,这,也许就是书中所说的,冷战?! 虽然不知道紫痕哪里惹人家小姑娘不开心了,不过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紫痕,卫书沉默。这厮估计惹别人不高兴了,还以为自己做的对呢。身为他的长辈,有关怎么讨得女子欢心的事情,卫书也得教教他。 紫痕不能整日沉浸在兵书上,也应该把心,放一些在儿女情长上。 卫书想起那个时候做过的傻事,不由的笑出声音来。一旁浅浅睡去的紫痕,不耐烦的睁开了眼睛,“卫书,你在笑什么?”卫书敛住笑容,严肃的说:“臣在思考,臣是否该把如何讨女子欢心的事情,教给王上。”紫痕:“……” 冷场了好久,紫痕怪异的说道:“卫书,如果你想娶妻纳妾生孩子,是可以的。不用,这么的,额,委婉。”看着懒洋洋的王上,卫书心里默默垂泪。王上,臣这在是为您着想啊。您怎么就不能理解一下臣的苦心呢? 卫书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的家中,一堆女人,天天哭诉,天天争吵。也正是因为那帮女人,让他见识了女人的可怖,所以,卫书从来不提自己娶妻纳妾的事情。 王上这一番话,让卫书甚觉恐怖,这一辈子,他都不要娶妻了啊。“没事了,臣继续批阅奏折。” 天气晴好,万里无云。空中掠过几只鸟儿,皇宫中一片祥和。 翠绿的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卫书端着酒盏,看着紫痕在竹林中舞剑。光影变幻,眉目凌厉。 卫书放下酒杯,拍拍手,大声喝道:“好,好!!”紫痕挑眉,顺手把剑刺进了竹子里,剑轻微颤抖着。 “卫书,本王现在甚是思念一个人。”紫痕拢起袖子,坐到石凳上,端起酒盏,摇晃着手中的清酒。“哦?莫非王上在思念,夙汐娘娘?”卫书温和的笑着说。“不,不,卫书这次你可猜错了,罚酒。”紫痕举起酒盏,笑容诡异。“这个,王上刚才也没有说,猜错了,要罚酒啊。”卫书头疼,手中的酒,入口浓烈,烧灼咽喉。刚才浅尝了一番,不过是为了迎合紫痕对这酒的青睐。如果要喝下这一盏酒,估计他卫书得横着回“墨渊居”了。 看来自己不能光在朝政上下功夫,这酒场上,也得有两把刷子。卫书握拳,下定决心,回头要多多的喝酒,要练自己的酒量。以后把王上喝趴下了,看王上还敢不敢捉弄他,卫书心中默默的说道。 紫痕撇撇嘴,不满道:“本王将珍藏的好酒拿出来,卫书你居然不给本王面子。”紫痕端起酒盏一饮而尽,眉头都不见皱一下。卫书暗自感叹紫痕的气魄,心下里也在思索,如何可以避开这盏酒? 竹林幽凉,入耳的是竹叶沙沙的声响,阳光丝丝缕缕的照耀下来,这里甚是清幽。 卫书看着紫痕漫不经心的看着竹林,问道:“王上是在思念何人?”紫痕喃喃道:“那个肯陪我一起上刀山,下火海的兄弟。”卫书心下思索一番,转瞬便明了,他在思念谁。 幼年的时候,紫痕因为受过紫循的欺负,便发誓一定要好好的练习武功。一个小小的孩子,就算呐喊的再大声,在大人的眼里不过一场玩笑。那日在梨花园中,紫痕发泄着自己的情绪,骂自己无能,不够强大。 碰巧,惊醒了躺在树上小憩的叶朗。叶朗比紫痕大个七岁,是紫将军好朋友的儿子。 艳阳薄光,叶朗嘻嘻的笑的说:“嘿,小子,要不要跟着大哥我啊?我包你吃香的,喝辣的。”看着他帅气的从树上跳下来,紫痕收起自己的情绪,冷冷的说:“我要的不是吃喝,我要的是实力,是战斗力,是可以以一敌百的魄力。”叶朗眼中惊讶一闪,心里着实有些佩服这个小孩。 叶朗揉揉紫痕的脑袋,说道:“我可以教你武功。不过你要答应我,这件事情,不许让任何人知道。”叶朗自有他自己的打算,而这个孩子,紫府的小少爷,他的野心和气魄同样让他惊讶。 紫痕酷酷的反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而叶朗却是哈哈大笑,“从来只有师父挑徒弟,没想到,徒弟也可以挑师父?好,我这就让你看看,我是否有实力,当你的师父!”梨花园中,梨花纷落,少年在花海间舞剑,招招式式摄人心魄,让紫痕站在一旁,也忍不住叫好! 从那以后,叶朗日日夜晚来找紫痕教授武功,而紫痕也认真的学着,叶朗越来越发现自己捡到了一块宝,紫痕的聪明,让叶朗大为吃惊。无师自通,举一反三被他展现的淋漓尽致。不过几年,叶朗便摊手说,没有什么可以教他的了,那个时候还被紫痕嘲弄了一番。 后来叶朗离开京城,揽着紫痕的肩膀说道:“以后为了兄弟,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正是这一句承诺,赢得了紫痕的心,赢得了最后,可以活下来的机会。 再再后来,便是紫痕夺得皇位。远在千里之外的叶朗听说以后,也不过稍稍的讶异了一番,紫痕原本就是这样,他想要得到的,他会在背后付出常人无法付出的努力。他所经受的痛苦和磨难,都为了可以在这个微妙的瞬间,涅槃。 腐朽的王朝,早该覆灭,不过隐隐疼痛的是,那些在旧王朝中,惨死的生命。 叶朗喟叹,当年的那个小孩子,真的长大了。 紫痕称帝之后,曾飞鸽传书问叶朗要不要回星聿,做他的左膀右臂,给予他无上的荣耀和权利。叶朗沉思片刻,回信婉拒掉了。 他觉得,能在大漠边缘,还是不错的。况且大漠的酒,比起京都来要好喝许多,还邀请紫痕要不要来这里。 紫痕心里明了,看到回复的时候,笑了。“果然是这样。”卫书猜不透紫痕的心思,那个男人,在紫痕的生命中,究竟是轻还是重? 时间惶惶然,那个远在大漠的兄弟,还好吗? 卫书暗自舒了一口气,紫痕却幽幽的说道:“卫书,快把你手中的酒喝掉。”卫书:“……”他心里默默的吐槽:还是玩不过紫痕啊,主上,何苦为难在下呢? 紫痕脸上的笑意掩不住,然后大声的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卫书你的表情,你的表情,哈哈哈……”看着紫痕奸计得逞的模样,卫书无奈的扶额。这个主上,真是有着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啊。 第三章 :星聿传说 源之所初(... - 帝王囚妃 - 祭蝶 冰冷而安静的大殿,冰棺内的女子静静的沉睡着。 紫痕如往常一样,日落来看她,到了月上树梢,才离去。 日光散尽。 冰冷的大殿中,紫痕握着夙汐的手,轻轻的摩挲着自己的脸颊。“夙汐,你醒过来,一定会不认得我了吧,你知道我等你等的有多苦吗?”紫痕眼中的疼惜慢慢的涌了出来。 蚀火摇曳,宛如舞蹈的女子,轻灵跃起。 映着紫痕的脸颊,明灭不清。 紫痕看着蚀火,似是有些痴了。“夙汐,你还记得我们曾在梨花园下的约定吗?我们约定好的啊。”紫痕抚摸着夙汐的脸颊,白色的发丝被他撩起,放在唇边缓缓一吻,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抖了一下,无奈沉浸在回忆中的紫痕并没有看见。 记忆中的夙汐,是个时而冷淡,时而可爱的女子。她似乎对自由有着一种常人无法想象的向往,她又像是是个没有接触过世界的孩子,对一切感到好奇。 她喜欢吟诗作赋,往往和春花雪月有关,她还喜欢哼唱着一些紫痕从来没有听过的歌曲,泠泠悦耳,很是好听。 她有她自己独到的见解,无论是对人,还是对事。她时而像个成熟女子一般睿智,时而又像三岁女童,不谙世事。 在紫痕的眼中,夙汐就像是万花筒,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看不清楚,看不明白,看不透。 紫痕不管,此生此世,绾夙汐,只能在他的世界中,展现她的美好。谁都不许抢走她,谁都不能觊觎她,她是他的。紫痕趴到夙汐的耳边,轻声的说:“等你醒过来,我们就大婚。王妃之位,空的太久了,它已经迫不及待了,我……也有些迫不及待了呢。”紫痕说完以后,侧首,轻吻上夙汐的唇角。“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了。夙汐,我定要给你一场惊天撼地的婚礼。”紫痕的话,承载着帝王的分量。 紫痕像是想起了什么,低笑了一声:“这次,我不会给你开口拒绝的机会,这个天下都是我的,夙汐你莫要再拿自由当做搪塞我的借口。”紫痕手指有意无意的划过自己的双唇,这里,也干涸许久了。不,紫痕这里,从来没有湿润过。 他期待夙汐醒过来,做他最美的王妃。做星聿王朝最尊贵的王妃,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拒绝?这次不可能了。他绝对绝对不会给她拒绝的机会。 开口都妄想,他有一千种办法可以让她开不了口。 年少时不知爱情为何物,只觉得心里涌出欢喜的感觉,便是爱;长大了以后,紫痕也明白,爱不是简单的喜欢,爱是要负责任,两个人在一起,从最初的陌生到最后的知此知彼,不仅仅只靠当初的激情,还要靠两个人日后生活的相互磨合。 当一个独立的个体要接纳另一个个体,这之间,需要付出努力,需要很多很多。 夙汐是个倔强的女孩子,当初遇到她的时候,是被围观的城民吸引过去的,听着城民高声谩骂着,听着一些模糊的字眼,什么“妖孽”“妖怪,快滚出去。”“恶魔。”等等难听刺耳的声音。有那么一霎,这些难听的字眼,勾起了自己不是很好的回忆。“孬种,没有娘的感觉不好受吧。”“你就是一个孬种,孬种孬种孬种。”对这个挨打的少女,紫痕的心里涌上了一丝莫名的契合感。 看着她,就像是看着往日的自己一般。 紫痕挤到人群的前面,看着白发的少女弓起身子,被动的接受着被很多人殴打,不过从她偶尔露出的眼神中,紫痕硬是连一丝一毫的妥协和懦弱都没有看到。他看到的,只有空明和冷漠。 那个时候,紫痕记得她穿着是异族的服装,零零散散,白皙的肌肤上,满是伤痕。 在她的肩膀上,隐约露出了一些看不懂的图腾,紫痕只是一瞬间看见,然后那图腾又消失不见。 出于对她的好奇,和对她的怜悯,紫痕说要带走她。 奇怪的是,紫痕那天,并没有理会她的发色和双瞳,更别提什么妖孽的无稽之谈了。 荒诞,荒诞至极。 若她是妖孽,那帮城民早就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还容得他们殴打? 紫痕凉凉的嘲笑着那些愚昧的城民。 更对这个皇朝,厌恶了一分。 在日后的日子里,紫痕不断的反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那个时候就偏偏带走了她?为什么呢?是因为好奇?还是因为她的服装? 抑或是,她的眼神,让紫痕觉得,她,和他,在同一个世界。 一个很想变强,一个可以保护好自己的世界里。 原本以为要费很大功夫才能说服她,说他们是好人,对她没有恶意,让她跟他们走。没想到,女孩听他们简单的解释以后,沉默了片刻,坚定的点点头。在破烂的衣袖下,夙汐紧紧握起的拳头,似乎有一丝松动。 紫痕自然的想拉住她的手,却不料被她巧妙的避开,她缓步走在卫书的身后,明明看得出来她疲惫不堪,不过她却还是坚定的迈着自己的步子,紧紧咬着下唇,一声不吭。卫书想背她,她却摇摇头,说了一句:“我可以。” 就是这一句话,震撼了那个时候的卫书和紫痕,这一句“我可以。”她说的轻描淡写,可天知道她承受着多大的苦痛? 看着她满身的伤痕和她的隐忍,紫痕唏嘘。 他也曾受过伤,他知道疼痛是什么感觉,他并非铁人,也并非无感之人,在他真的很疼的时候,他会一个人躲起来,偷偷的落泪。 他疼痛的时候,会埋怨自己能力不够强大,会说服自己说自己现在还小,现在承受的,将来他会连本带利的讨还,他会找很多的理由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却从不会,坚定的和自己说:“我可以!” 回到了紫府,原本以为夙汐会惊讶一番,没料到,她只是冷冷的跟在卫书的身后,说了一句:“绾夙汐。” 第三章:星聿传说 源之所初(二... - 帝王囚妃 - 祭蝶 好半天,卫书和紫痕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她自己的名字。 紫痕干干的笑了一下说:“绾夙汐?怎么写?”叫绾夙汐的女子看着紫痕,轻启双唇:“你只需唤我绾夙汐便可。”紫痕觉得好笑,那个时候他有一种他是下人的错觉,夙汐就像是公主,天生气场压人。 紫痕撇撇嘴,“卫书,带她下去洗漱一番。然后带到我的大殿来。”说完以后,紫痕佯装大人一般,背手转身离去,意图留给夙汐一个俊朗的背影,可他却不知道,在紫痕转身的瞬间,夙汐已经转身走出去两步多远了。卫书忍住爆笑的冲动,紫痕装模作样,给谁看呐~哈哈。 紫痕脑袋里,闪过那张倔强而坚强的容颜,心底的某个地方,微微的有些酸软。 第一次,他心中涌上了一种名叫心疼的感觉,戳着他的心脏,让他喘喘不安。 突然,紫痕冲了出去,想去看看夙汐。走廊上紫痕疾步而飞,很快的便冲到了临时安排给夙汐的房门前,紫痕也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光线充盈小小的房间,夙汐正系着腰间的素带,她的脸洗干净以后,竟然是如此的清丽,逆着光,她的肌肤宛如瓷器一般,晶亮的很想让紫痕亲一口。 夙汐诧异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少年,少女的脸,不自然的浮上了一层红晕。“出去。”夙汐背过身,压抑着自己的怒气说道。“哦。”紫痕傻傻的应道。 刚刚那惊鸿一瞥,让紫痕的心跳骤然加快。 在他的眼前似是飘过了八个大字: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第一次,我们的紫痕小盆友,脸很不争气的热辣辣的红了起来。刚才,刚才他那样子冲进去,会不会,会不会被夙汐说成色狼啊?会不会对他的印象不好啊?会不会以后都再也不理他?会不会见到他,就会娇叱一声:“啊,色狼!”会不会说要他对她的清白负责?然后让他以身相许?其实,其实以身相许也没问题啦~紫痕脸红扑扑的。 可是,如果夙汐从此讨厌他了呢?那该怎么办? 紫痕的眉头,又紧紧的锁在了一起。 事实证明,紫痕,你想太多了。 又不是洗浴被你撞见,人家夙汐根本就没把这个当回事。 夙汐看见他以后,微笑,点头,然后擦肩。 紫痕觉得自己的小心脏有些受打击,气鼓鼓的对着夙汐远去的身影,吐了吐舌头。 绾夙汐,究竟是你在我的地盘上,还是我在你的地盘上? 旧事只可回忆,绝对不可以重提。那个时候,糗糗的紫痕,那些糗事,在日后很久很久以后,还会被卫书拿来戏弄一番。 紫痕笑出声音来,那个时候还真是天真可爱的很,那些过去,是紫痕珍惜的珍宝。夙汐,你不许忘记,我们那些美好的过去,额,也许对夙汐来说,那些回忆,并不美好。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月上树梢,宫灯变为幽蓝色,紫痕长叹一口气,“时候不早了,本王的王妃,明天见。”紫痕轻吻着夙汐的额头,和往常一样,大步流星的离去…… 皇宫安静祥和。 隔了几日的午后,巨大的书阁里,卫书站在高高的书架上,翻找着一本书。 卫书此次前来,是想搞明白一件事情,穹苍大陆,究竟是怎么形成的? 而星聿以往的历史,又是什么?前几日卫书曾翻阅过一本《古来经》。 《古来经》中讲的故事颇为离奇,不过《古来经》只是作为消遣的读物,历史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无人可以说清。 历朝历代中,左司相管理的礼部侍郎,负责编撰历史纪元上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件。 上古的痕迹也许现在找起来比较麻烦,不过古人中,也有好奇之辈,透过一块块黑色或红色的石头,透过天空深浅推断,透过漫漫的历史长河,横越了文字的障碍,跨过生死的距离,终于编撰出一本信服度极高的书,古人命名为:《上古纪元》。 《上古纪元》共分为六卷。它们分别是:生命始源、天地法则、日出日落、阴晴雨雪、历代朝元、神话传说六卷。 这六卷分别阐述了不同的理念和观点。虽然《上古纪元》信服度极高,不过并不代表书上所记载的便是完全正确的,每一卷完结的下方,都会附上一句话: 略表拙见,引以为鉴;如有不同,删改补全。 可见古人们的自谦以及聪明才智。卫书忽然觉得,他们似乎,不如古人活的谦虚和明白。翻看着手中古旧的羊皮卷,字迹工整,不过由于年代久远,已然有些微微的模糊。 卫书曾一度想把这本书重新编撰,可惜国事繁忙,奏折较多,这个想法,也成为了幻想。 在生命起源卷中,的确有关于这片大陆的记载。 生命起源卷,卷首语: 数十万年以前,大陆一片荒凉,寸草不生,恶劣的气候,日日摧残着这个地方。 荒原之上,没有生命,寂静的只剩下风怒吼的声音。 热辣的阳光似是一团火焰,熏烤着这片土地,土地因灼热,干裂成深深的沟壑。 整个天空中,看不到一丝一毫的颜色,除了灰霾,还是灰霾。漫天的飞沙恣意,干涸和灰色,侵蚀着这片大地。 无法传说出现了什么神灵降下生命,也无法埋怨说,上天对这个地方不公平。 生命起源卷,祈历15年。 卷中记载: 祈历15年,天灼云染,红月高悬九天之上,红阳伺其旁。天降烈火。此期谓之曰:堕月。 祈历23年,法则现,日起月落,月明日昏。天澄,灰霾散。阳光初现,九天朔明。 祈历301年,乌云蔽日,寒光劈天。突降大雨,大地空明。 …… 始源年102年,异风卷地,生命初始。天地翠绿,甘霖降,称之始源年。祈历结束百余年。 始源年890年,上古人类祖先衍生,从此,生命崛起。 第三章:星聿传说 源之所初(三... - 帝王囚妃 - 祭蝶 始源年916年,兵器出现,猎杀动物,燃火。 始源年1000年,大陆初定,各国国主兴起。始源年结束。 …… 帝皇历初年,天下九城初定,太平。 帝皇历20年,帝皇天逝,诸国攻打帝皇,帝皇灭。 帝皇历21年,帝皇消失,建起城都,命名为:玄歌 …… 玄风历300余年,皇帝代代相传,毁于八代皇帝昏庸。详见历代朝元。 玄风历317年,17年战事告捷,玄歌胜。夺城。 玄风历475年,邻国攻打,城破民亡。此地荒凉。 此后玄风历完 …… 卫书连翻了几页,没想到这片大陆上,还曾有这么多国家兴亡覆灭。霎时间卫书感慨连连。 素白的手指停留在这一页。 八荒历起,洪荒皇帝称霸天下,盛世皇朝。 八荒历598年,皇帝代代贤能。帝位传夏。 八荒历610年,将军逼宫,江山易主。 更改皇朝:星聿,定为星聿历。 星聿初年,皇帝登基。 星聿07年,太平盛世,天鼎皇朝。百姓颂之。 祈今。 卫书笑了,从八荒历610年往后,便是由现今的礼部侍郎编著。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既不得罪当今王上,又不篡改历史事实,果然是只老狐狸。 阳光渐渐浓烈,书阁里也染上了迷蒙的味道。卫书静静的看着书,脑海中,勾勒出当初大陆形成的场景,该是有多么的荡气回肠?又是多么的惊心动魄?可惜,可惜不能看见。 在卫书的脑海中,勾勒出了,灼云染红的半边天空,红月,红阳同时高悬九天之上,点点的烈火掉落在这个荒原大陆。原本干裂的土地,经过大火烧灼,变成了一片死寂的黑色。 漫天的火光恣意的侵蚀着这里。在古人看来,所幸那个时候没有生命,不然,在历史上又要记上一笔:生灵涂炭。真真是生灵涂炭…… 烈火也不知道烧灼了多久,毕竟那个时候没有生命出现。当火焰熄灭的时候,大地不但是黑色的,空气中更是弥漫着浓黑的烟雾,滚滚的从大地上呼啸而过。 那个时间片段,古人称其曰:堕月 从那之后,日月更替,慢慢的形成了一种法则。日起,月落,月明,日昏。天空也逐渐澄清起来,漂浮在半空乃至天上的灰霾,一层一层的淡去。阳光也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照耀着大地,月亮夜半升起,天空中逐渐出现朔明,晶晶亮亮的点缀着夜空。 大地的颜色,因那场天降异火,有上百年都是黑色的。古人从一些石头中,曾得出了结论。 到了后来,天上开始出现淡淡的云彩。 有了云,就有了水,有了水,是否意味着,就有了生命? 果不其然,当天地分明,自然变化出山川土地之后,一日乌云蔽顶,天空中闪过凌厉的寒光,骤然天降瓢泼大雨,冲刷着这个世界,土地用力的汲取着来自天上的神水。逐渐,黑色的土地褪去,被小小水洼填满,这个世界,复又变得清凉。 乌云蔽日不下数月有余,风,逐渐的扬起。 在风中带着一些细小的颗粒,没有人知道那些是什么,只不过后来,大地的颜色不在是一种黄褐色,而被很多的颜色点缀,起初出现的是嫩绿,然后整个世界盈满了五颜六色。 时间被无限拉长,从第一个生物出现起,标志着生命的崛起。 此后,这片大陆不在空寂,逐渐出现了动物,植物,和上古的人类祖先。 从人类出现开始,他们以无法湮灭的占有欲,开始分割这片土地。起初独立的强者占有自己的地盘也不过不让外人侵入,到了后来,随着人类发展的完全,随着对世界的认知越来越高,他们已经不满足仅仅只有这一片小土地,而把自己邪恶的爪牙,伸向了临边地盘。 自从这股邪恶的意念兴起,这个大陆上,又增添了一种颜色,那是一种鲜艳的,带着腥味的颜色。 鲜血似乎很多次的冲刷过这里。 这片大陆在鲜血和土地中间慢慢的扩大。 古人们践踏着无数的白骨,开拓着属于自己国家的地盘,脚底下踩的每一分土地,都被罪孽充满。 土地的主人,一直更改,有的皇帝贤良,有的昏庸,有的一生为朝政,劳息而死,有的一世风流,万古流芳,卫书构想着那个时候的皇帝,究竟是何副模样?有没有像现在的紫痕一般,朝堂上指点江山,游刃有余,面对奏折却是哀声连连,把这么多的奏折交给他卫书来处理? 想起紫痕来,卫书无意识的叹气,自己这是什么命啊?年轻为他操劳,中年为他分忧,拜他所赐,卫书一生未娶妻,并相当的惧怕女人。自己算是栽在紫痕的脚下了。这一生,为他操劳,卫书也感慨。年幼的时候,他怎么想,也想不到,紫痕,居然是王?! 世事难料,他不是祭蝶,不用知天命,不用为未来忧心忡忡。 他只需做好卫书,只需做好紫痕身边的贤臣,就够了。 卫书合上手中的《上古纪元》,拂了拂衣袖,拜别看管书阁的大人,卫书离去。 原来,大陆原本没有这么小,天降怒火,将大陆烧灼殆尽,留下的余烬,寥落上点点雨滴,风起,也算是为这个世界送来了生命。此后春来发芽,夏夜繁花,秋起叶落,冬至凋零。 渐渐的经过时间的演变,生命渐渐出现,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意识,然后慢慢的繁荣昌盛起来,和生命一同滋长的,还有欲望,和权利。 无论怎么逃,也逃不过欲望和权利……吗? 卫书深深的思索着这个问题,他自己,都没有逃开,不是吗? 究竟是人掌控欲望,还是被欲望操纵? 那些白骨生生不息的夙愿,又会有谁为他们一抷黄土,掩埋他们的素骨? 雪莱之域,鲛人泪点燃的铜灯如往常一般点亮着这个冰冷的大殿。 祭蝶擦拭着大殿上落下来轻微的浮土,并轻声喃喃道:“尊主,你这般沉睡,不疲累吗?”大殿内的风声悠悠打转,然后湮灭在大殿中。 高坐的男子没有睁开双眼,甚至连一丝表情都没有,他究竟沉浸在一个什么样子的梦境中呢?没有人知道。 第三章:星聿传说 源之所初(四... - 帝王囚妃 - 祭蝶 他的过去,究竟是何副模样?每每想问青栀姑姑,可惜姑姑却有意不想告诉她。 大殿中突然响起了鸟鸣。 花魂原本乖乖的蜷缩在破空的怀中,可是对于新来的访客,花魂突然起身,呲着牙看着飞进大殿的鸟儿。 “蓝魂鸟?”祭蝶轻喃。 鸟儿轻巧的落在祭蝶的指尖上,祭蝶托起蓝魂鸟,“我家主人即刻要来拜访祭蝶姑娘,我家主人即刻要来拜访祭蝶姑娘,我家主人即刻要来拜访祭蝶姑娘,我家主人……”听着蓝魂鸟重复的一句话,祭蝶正要出言阻止,不料花魂一跃,将那只蓝魂鸟咬碎在嘴里。 顿时透明的白骨散落一地。“花魂,你不听话。”祭蝶略有些责备的看着那只冰狐。 冰狐高傲的别过头,不屑理她,然后乖乖的又蜷缩回破空的怀里。 祭蝶无奈的摇摇头。 那个人,要来了吗? 俗世红尘,祭蝶不想过问,从此独自一人,常驻冷殿,别无所求。 看着地上的透明骨头,祭蝶蹲下来,手轻轻一抚,骨头消融在祭蝶的掌下。 祭蝶转身,看看身后沉睡的男子,略微思索了一番。 不过一会,大殿内蓝色的光芒闪耀。 冰冷的风抽打着大殿内的器皿,器皿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很是扰人。 花魂烦躁的嘶吼了一声,祭蝶站起身来,对着花魂做了一个手势,花魂闭上眼睛,继续蜷缩在破空的怀里。 在涌动的蓝风中央,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女子曼妙玲珑的身姿。 大殿光影变幻。 “你来了。”祭蝶微笑。 风的力量渐渐淡去,“祭蝶,是我。”听着充满疲惫的声音,祭蝶扬起手,大殿内突然出现了桌子和椅子。 祭蝶抬手,笑眯眯的说道:“请坐。” 祭蝶看着眼前出现的女子,她的个子高挑,白发曳地。 她覆着一面白纱,她的眼睛,是奇异的蓝色,她身边跟随着亡魂虫。 那些亡魂虫轻轻的飘摇在她的身后,看到祭蝶的时候,亡魂虫们优雅的在空中盘旋,仿佛在舞蹈一般。 她长得很美,不是艳美,也不是素美,而是一种由气质散发出来的美,蛊惑着见到她的人。 祭蝶掩唇轻笑,道:“夙愿还完了?”而那个女子坐下来,看着这个少女,眉头舒展。“果然是你,还在,守护着他?”女子扬起下巴,看了看身后的破空。 身后的男子,和许多年前相比,没什么变化,而祭蝶,却是有些变了。 女子叹了一口气,“我想去见她。”祭蝶呵呵一笑:“我没有拦着你啊~”女子气结。 当初是祭蝶告诉她,时机不到,不许去见那个女子。不然天灾人难齐齐降落,她们,就真的成为了妖孽。 因为这句预言,女子压抑着自己的想念,不去见她,不去打扰她。 女子有些激动,站了起来。 祭蝶平静的看着女子,轻启双唇道:“诶~别急,你们原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上,你放心,我答应你的,做的很好。” 女子急急脱口而出“那绾夙汐……”“她很好,你不用担心。”祭蝶拿起一面铜镜,交给女子。 祭蝶站起来,回过身郁结的说:“喏~你看看她吧。” 她可是知道的,这个女子哭,从来不要别人看到。 祭蝶心中思绪万千。 她感慨着,每一场战事过后,白骨满地。 毕竟白骨生前也是人,也有愿望,也有自己的梦想,因为帝王的私欲,因为争夺的欲望,他们生生葬送了自己的性命,那些没有完成的梦想,那些美好的愿望,变成了执念,在人间飘荡。 机缘巧合之下,他们团结一起,以他们认为对的方法完成自己的愿望,殊不知,却扰乱了人间的秩序。 遭到上天更重的谴责,在那个时候,有个女子走了出来,说要帮助他们还愿。 从那之后,天地之间,少了那些飘荡的魂魄,多了一个女子:绾夙灵。 如今站在自己眼前的,正是当年的那个女子。 很久很久以前,她曾经带着一身的执念来到这里,她的眼瞳散发着灼人的血红,那些不安的执念,撕扯着她的身体,叫嚷着要先还谁谁的愿望。 她趴在地上,眼中涌起层层的悲伤,她的声音有丝哭腔,祭蝶听到她轻声的喃喃:“救……我……” 祭蝶那个时候颇为动容,并将她迎进了自己居住的大殿,赠与她千条亡魂虫,帮助她看管那些身上不安的执念。 她来的时候,发色还没有完全变白,眼瞳却是如火焰般灼眼。 祭蝶问过她,问她后悔过吗?她却笑着摇摇头说:“不后悔,我跟着他们,可以体验百味人生,在这个过程中,我完整了自己。多年以来,听着脑海中他们给我讲的故事,去他们曾经居住的地方,然后完成他们的梦想。圆满的时候,感受到他们或者开心的大笑,或者喜极而泣,我都觉得,我很幸福。”端起茶杯的手,微微的一滞,祭蝶浅笑。 绾夙灵撩起她的一捋白发,叹了口气。“只是这白发红瞳,让我走到哪里,都免不了吃苦头。”祭蝶看着她的白发,说:“不会啊,我反倒觉得,很漂亮,他们是羡慕吧。” 绾夙灵哈哈大笑,“对,他们是羡慕我。”祭蝶握起她的手,说道:“你为天下苍生做的,足矣。待到你眼瞳颜色褪为深蓝,你便可以歇息了。他们不知道你做的事情背后的意义,伤害难免,不过你,绾夙灵,你要学会如何好好的保护你自己。”祭蝶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心疼,仅仅只是一丝,而已。 那一天,绾夙灵抱着祭蝶,痛痛快快的大哭了一场,哭出了这些年来的委屈,哭出了自己曾经受过的伤害,哭过以后,绾夙灵很认真的和祭蝶说:“只许这一次,你可以看见我的眼泪,以后,我流泪的时候,你绝对不许,不可以,不能看见。”看着她孩子气的一面,祭蝶笑了说:“好好,你哭的时候,我回避。” 那一天,绾夙灵的生命中,多了一个叫祭蝶的女子。 那一天之后,世间上的绾夙灵,渐渐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 那一天留下了纪念,着实足够她们彼此铭记百年。 第三章:星聿传说 源之所初(五... - 帝王囚妃 - 祭蝶 祭蝶扑哧一声笑出声音来,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身后绾夙灵正垂泪不已,听到祭蝶的笑声,她止住了哭声。“喂,你在笑什么?”绾夙灵怪异的问道。“没。没事,你继续哭。” 绾夙灵“……” 两个女子而后又去了雪莱大殿后的山巅上,看着云海掩盖的盛世繁华。 祭蝶有些老气横秋的说道:“沉浮乱世,谁能决定着自己下一刻的命运?” 绾夙灵:“……” 祭蝶继续卖弄着她的老气横秋:“泱泱大国,万里城郭,在未来,还需要由多少白骨铸成?” 绾夙灵:“……” 沉默了片刻,祭蝶阴郁的回头:“喂,好久不见,你就不能夸我一句?” 绾夙灵:“诶?夸你什么?” 祭蝶诡异的笑了说:“不夸我,就让你的夙汐背负上和你一样的命运,于你,是幸事,于她,是灾难。” 绾夙灵:“不许。我要她快快乐乐的长大,然后嫁夫生子。”绾夙灵听着祭蝶似真似假的说道,心中一慌。 祭蝶皱起了眉头,“那可怎么办呢?命运终究无法涂改……” 绾夙灵:“哇~祭蝶你现在成熟了好多,你的占卜术也越来越厉害了,真厉害。祭蝶我为你自豪,为你骄傲。”夙灵别别扭扭的说道。 祭蝶嘿嘿一笑,圆满了。【这里,纯粹是偶恶搞,~(*^__^*)~嘻嘻……】 亡魂虫开始在绾夙灵的眼前缠绕,祭蝶想起那只惨死在花魂嘴下的蓝魂鸟,觉得有些抱歉。“夙灵,你下次来,我送你些东西。”祭蝶认真的说道。 “不用了,帮我照顾好夙汐,如果尊主愿意为夙汐一改命运,就算用我来换,我也毫无怨言。” 祭蝶:“……” 尊主,他什么时候醒来呢?祭蝶眼中的哀伤弥漫。 “好啦,我就送你到这里了,你回去吧。”祭蝶扬手,天空中出现了一个轿子,闪着水蓝色的光芒。 绾夙灵抬头,看了看轿子,身边的亡魂虫缠绕到轿子上,有些着急的催促着绾夙灵。 究竟是什么事情?祭蝶握紧手中的朱砂笔,仰起头看了看天空。 命数有变吗? 绾夙汐,你可知你身上背负的,是什么?她希望你快快乐乐的长大,然后嫁夫生子,真是美好的愿望。 我真是有些嫉妒你了。祭蝶看着远远消失在天边的轿子,冷然转身,朱砂笔收进了袖口。 星聿。 紫痕摇头晃脑的听着卫书上报的重要国事,心不在焉的摇晃着手中的毛笔,脸上充满了不耐烦。 卫书依旧兢兢业业的上报国情,紫痕忍不了,出口:“卫书,我相信你,这些事情你看着办。我要去看我的夙汐了。”然后甩袍,潇洒的离开大殿。 卫书想起自己袖口中的那份奏折,妖孽?霍乱朝纲?天下大乱?这些字眼每每看到,都让卫书觉得心惊胆战。 星聿好不容易江山初定,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太平,繁荣昌盛。切莫因为一个女子,而…… 转念又想想,紫痕如今做的很好,没有什么瑕疵。人有七情六欲,他独爱那个女子,也能理解。 可惜他这个中间人,有些难办。 冰棺内的女子,眉头微皱。紫痕步入大殿的时候,女子又恢复了平静。 大殿内忽然涌动起蓝色的风,一只蓝色的鸟儿飞入大殿,紫痕当是哪里飞来的小鸟,甚是好看,并没有驱赶。鸟儿立在绾夙汐的手指尖,歪着脑袋不知道在看什么。 鸟儿蓝色的眼睛中,忽然涌出了一滴泪水。 紫痕见此,长长的叹气。“鸟儿啊,你可知,我比谁都难受。”紫痕想去抚摸一下鸟儿,不料鸟儿却受惊的飞开。 在远处,一个女子冷立山巅,睁开了自己的眼睛。那只鸟儿飞了回来,轻巧的落在女子的肩膀,然后点点女子的耳朵。女子笑了一下:“帝王?我平生最恨帝王。”女子说完以后,扬手。 蓝色的风席卷而起。 亡魂虫紧紧的跟随上,在偌大的夜幕中,像是飞动的流萤,点缀着漫漫无边的黑夜。 绾夙灵回到了满是骷髅的荒山。 轿子飞散化为万千的蝴蝶,扑啦啦的飞开。 绾夙灵立于男子的面前不善的开口“不知鬼族太子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男子如墨的长发流泻而下,眼中满是兴味,他的额间勾画着骷髅的图腾,他的眼睛如墨一般漆黑深邃,他的面容俊美,轻轻勾唇,便可以魅惑苍生。在他的身边跟随着一些鬼怪,张牙舞爪甚是骇人。 “吾等前来,是给姐姐带个信儿。鬼族君上,让吾等在绾夙汐醒来时,迎娶她做鬼族王妃。”男子的声音扬着一丝妖媚,很是慵懒。 身后的鬼怪举起手中的武器,大声的叫喊道:“王妃,王妃,王妃……” 绾夙灵眼中寒意一现。“哦?鬼族太子,这是在,逼婚?”绾夙灵眼中涌起杀意,不过很快便收敛住自己的气息,不理会他,转身想离开。 亡魂虫是忌惮他们,所以才着急的催促她回来吗? 男子瞬移到绾夙灵的面前,轻轻的在绾夙灵的耳边说:“诶~姐姐这是在说哪里话?吾等和未来的王妃曾有过婚约的,你情我愿,岂有逼婚之说?”男子邪恶的扬唇,对着绾夙灵优雅一笑。 绾夙灵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袭墨,我警告你别太过分。现在夙汐沉睡,况且她出生在凡间,怎么会和你有婚约?”绾夙灵手中的匕首突现,抵在袭墨的下颌处,他身旁的小鬼吱吱喳喳的叫道。 袭墨扬手,说道:“姐姐,手下留情,刀剑无眼……嘛~本太子已告知姐姐,吾等告退。”说完以后,黑色的风卷起他们的身影,在袭墨转身的霎那,绾夙灵看到他眼中闪过的一丝兴味,以及嘴角扬起的凉薄笑容。 夙汐,和袭墨究竟是怎么认识的?绾夙汐眼中泛起一片冰冷,无论是谁,胆敢伤害夙汐,她绾夙灵,绝对不轻饶!袭墨,就算你是鬼族太子,也一样,绾夙汐,不是你可触碰的人! 第四章:战火缭乱 白骨之歌(一... - 帝王囚妃 - 祭蝶 揽汐阁。 湖水中的金莲朵朵绽放,殿内的蚀火幽幽燃着。 此时安静的躺在冰棺中的女子,眉头紧紧的皱起。 那些不温暖的回忆,充满了夙汐的脑海,叫嚣着要让夙汐醒过来。 漫天飘摇的大雪,将这个世界掩盖成白色。 小小的村落零散的点缀着这座大山。 晕黄的烛光似是这个冬天,最温暖的颜色。 妇女躺在床上,尖声的叫着疼,接生婆对着妇女说:“用力啊,用力,孩子的头,出来了出来了。” 妇女尖吼的声音,冲破深山。 不一会儿,就听到了一阵小孩的哭声:“哇哇……” 妇女虚弱的问道:“是,男孩,还是,女孩?”接生婆沉默的没有回话。 看着怀中的孩子,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眉目之间涌上忧愁。 妇女觉得有些不对劲,想起身,看看孩子。 接生婆踌躇的走到妇女的面前,将孩子放到她怀里。 一声惊叫,让守在外面的男人不安的起身。 “这,这不是我的孩子,不是的不是啊。”妇女失手将孩子扔到了地上,包裹孩子的布有些松动。 此时才发现,小孩子拥有一头短短的白发,和一双红色的眼瞳。 她认真的看着这个世界,嘴角轻轻的勾起。 根本,根本就不像是个,刚出生的孩子。 妇女一口气没有喘上来,晕了过去。 接生婆摇晃着妇女,另外一个接生婆小声的说,“把这个孩子丢了吧~”剩下的那两个接生婆点点头。 那几个接生婆出来和外面的男人低言了几句,男人的脸上有丝疑惑,又有丝不舍。 而后沉默了好长时间,终于无奈的点点头。 听着接生婆说着自己的女儿是妖孽,然后接生婆又说,如果其余人知道他们家生了个妖孽,还不知道要怎么看他们呢。 男人眉目深锁,看着接生婆们小心翼翼的抱起孩子,然后从她面前,低下脑袋匆匆而过。 他的眼中充满着疼痛,有那么一个瞬间,男人看见孩子眼中的纯澈,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可惜,因为白发红瞳,却要丢弃了她。 孩子啊,我只祈求上天,可以让你活下来。 男人大步离开原地,走进了妇女的房间,长长的叹了口气。 那日大雪飘摇,洋洋洒洒的似是漫天飘落的纸花。 接生婆走进树林中,嘴里不断叨念着晦气,晦气,然后将孩子毫不留情的丢到了水沟里。 小孩的眼中,倒映出那几个接生婆脸上的狰狞和丑陋。 水沟中的水声潺潺,小孩子从水里漂流,她看着这个新鲜的世界,咬着自己的小指头,甜美的笑了。 转过脑袋看着远方消失的佝偻身影,为什么把她放在这里,不带走她呢?小孩不知道,此时的她已经被抛弃了,她同样也不知道,抛弃的意义是什么?她未来的命运,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随着水的流动,她慢慢的向下游漂去。 小孩子倒也不哭不闹,只是恣意的打量着这片树林。 这里是哪里?小小的裹布已然被水湿透,冬天的寒冷侵袭着小孩子的身体。 小孩似乎觉得有些不舒服,慢慢的放声大哭了出来。 一个白衣服的女子,站在下游,听着女孩子嘹亮的哭声,看着远处渐渐出现的身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果然,从这里,可以等得她。 祭蝶说的没错――水为初源。 小孩子哭的声音有丝沙哑,还没能反应过来,便被一个人抱起来,搂进了怀里。 她停止了哭泣的声音,依依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白衣服的女子看了看远处的几点灯火,轻轻的说道:“天底下竟然还有如此狠心的父母,也罢,这个地方,不余几日便要消失掉。”女子看着怀中笑容甜美的女孩子,又说道:“从今以后,我便唤你,绾夙汐。” 冬日大雪似是更加猛烈,身后的几点灯火消失在漫天的大雪之中,白衣服的女子,身影渐渐飘渺。 小女孩的哭声也渐渐的弱了,山涧中鸟鸣忽然惊叫几声,然后整个树林又恢复平静。 不过几天,那个村庄,果真一夕之间湮灭。 听说是雪崩掩埋,又听说是一场大风,然后整个村庄消失不见,临近死亡前夕,那几个接生婆还叫嚣的说是那个妖孽报复这里,葬送了这个村庄。 女子拨弄着屋子里的炭火,嘴角冷冷一笑,“人在做,天在看。这个下场,是你们咎由自取的结果。” 床上的小女孩歪着脑袋,似是不明白,女子在说什么? 女子盖上暖炉,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是时候该离开这里了。” 女孩子微笑了一下,然后躺倒,翻身呼呼大睡。 女子的眼中似是柔和了许多。 几年过后,当初的那个小女孩转眼间已经7岁了。 而当初的那个女子,却是抛弃了她。 听那个女子说过,自己是父母不要的小孩,那个女子说,她绝对不会丢弃她,那个女子还说,夙汐是她的宝贝,她舍不得她。 那个时候的绾夙汐不理解,为什么她的娘亲和爹爹不要她,为什么连那个抚养自己的女子也不要她?她说的那些话,全部都是骗人的吗? 那个时候她一个人生活在密林中,不曾见过外面的世界,自然不知道自己和他人的不一样。 后来的后来,夙汐等了许久,那个女子却,再也没有回来。夙汐甚至连那个女子的名字都不知道,真是可笑,自己的存在若如此多余,当年为何要救自己?为何还有日后的折磨? 从那之后,夙汐决定,自己去寻找那个女子,简单的收拾好自己的包袱,背起行囊,夙汐离开了这个树林。最后转身看了看这个房间,这里面,有着那么多温馨美好的回忆,在房间一隅,夙汐留下了她的书信,还幼稚的用一块石头压住。 如果那个女子回来,希望她可以看见书信,可以去找她。 离开了树林以后,夙汐凭借着感觉来到了这个世界。 她的出现,打破了人们对人类的传统看法,白发红瞳的人,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 第四章:战火缭乱 白骨之歌(二... - 帝王囚妃 - 祭蝶 绾夙汐看着那些人黑发黑瞳,还以为他们是奇怪的生物,为什么不是白发? 当夙汐看到老人的时候,才会兴奋的奔过去,抱住老人,喃喃道:“这是家人,家人。”不过又好奇,为什么他们的眼睛不是红色的呢? 人们都当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女是疯子,驱赶着她。那个时候还没有人打她,她也在用她自己的眼睛看着这个世界。 很多次,夙汐趴在窗口看着那么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在一起吃饭,看着和她年纪相仿的孩子们在父母的怀中撒娇,然后扑进父母的怀里,一家人温暖的拥抱。 这些,她都很奢望,她也想有人抱她,对她温暖的笑。 在绾夙汐的世界里,她没有遇到过什么特别快乐的事情,她游走在各个地域,然后被驱赶出来,然后再去新的地方,再被驱赶。 久而久之,绾夙汐慢慢的学会了一个人,不再去拥抱那些老人,不再去窥探着那些她得不到的温暖,不再去奢望还会有谁给她拥抱。 祈求的温暖,更让人觉得感伤。夙汐知道自己没有人疼爱,知道自己是个不祥的人,何必呢?苦了自己,还得不偿失。 在绾夙汐7岁那年,一夜满月。 夜晚,夙汐蜷缩在野外的树洞中,这是第几次野外露宿,夙汐数不清,不过每每都要在心惊胆战中浅眠,刚开始的时候,听得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夙汐以为是狼或者是野兽来了,每次都吓的夙汐眼泪滚落,却不敢出声,只是轻声抽泣着。 夙汐看着天上的满月,轻声喃喃道:“今天的月亮,还真是明亮。应该不会有狼了吧?” 今夜的月光比以往要强烈许多,照耀着大地一片素白。 夙汐心中念想着那个女子,渐渐在疲惫中睡去。 风声透过树洞,凉凉的感觉惊醒了夙汐。 夙汐紧紧抱住自己身上的单衣,刚准备再睡过去的时候,突然发现,一只骷髅手伸进了树洞,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脸颊。 一阵惊叫惊醒了树上倒挂的蝙蝠,扑啦啦的飞了起来,惊扰到猫头鹰不满的咕咕直叫。 绾夙汐害怕的推开骷髅手,奔出了树洞,往树林的出口奔去。 身后那些骷髅穷追不舍,在一片银白色的大地上,它们张牙舞爪,地上蜿蜒着它们的绘影。 夙汐害怕极了。 树林中,夙汐哇哇的哭着,身后的骷髅越来越多,此时的夙汐却是非常的想念她的父母,还有那个照顾她长大的女子。 想念的感觉涌上来,更让她害怕着此时的场景,为什么她要一个人睡在危险的丛林,为什么她一直都是一个人,为什么没有人站出来抱住她说别害怕。 为什么啊?夙汐的眼泪在她的脸上蜿蜒,此时,不是该显示她脆弱的时候。 夙汐用力的擦干了自己脸上的泪水,然后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满月洒下的光辉,似是这场盛宴的开幕仪式。 朦胧之间,夙汐抬头,看见半空中,有一个男孩子,坐在骷髅椅上,支着下巴,看着她狼狈的模样,他的手指轻微的颤抖,逆着月光,在他的手上,有一枚戒指反射着冰冷的银光。 夙汐没有看清她的长相,直觉上,夙汐觉得这个人,很危险。 转身想向反方向跑的时候,却不料背后的骷髅,缓慢的向她逼近。 夙汐跌坐在地上,向后退去,“不,不要。走开,你们走开。”小小的夙汐拿起地上的树枝,挥舞着驱赶着它们。 空中的少年冷冷开口,“你那样是没有用的。”男子的声音很凉薄。 夙汐转身怒斥道:“没用?你有用,你可以打败它们,但是,你会打败它们吗?或者说,你会救我吗?” 少年没有回话。 夙汐哈哈一笑,起身,平视着眼前的这些骷髅,嘴角微微上翘,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原本夙汐是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到后来夙汐跑了起来,凡是阻挡她的骷髅,她小小的拳头都毫不客气的招呼过去。 空中的少年讶异的轻启双唇,然后像是压抑什么一般,又紧紧的闭上了。 夙汐的拳头每每打到骷髅上,都传来尖锐的疼痛,不余片刻,夙汐的拳头上,血肉模糊,沾满鲜血。 她却像是没有知觉一样,重复着攻打骷髅的动作,试图冲破骷髅的围击。 天空中的少年,手中猛地一收,全部的骷髅飞身起来,半空中,是谁再说:“莫要夺她性命。” 夙汐体力渐渐消逝,眼前一片片的晕白和模糊。 最后夙汐看着半空中没有情绪的少年,说了一句:“我,没,输。”然后扑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一句“我没输。”让少年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这个少女他多次看她在丛林中睡觉,平时自己不能现身,今晚借助满月的力量现形于世,所以想逗逗她,让她离这个地方远些,这片丛林地处阴阳从某种意义上说还是很危险的。 还记得第一次看见她一个人蜷缩在树洞中睡觉,她的神情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带着一种不安全,而她却不知道在她的洞门口,一只野狼满目寒光看着她。 少年担心她,所以守在她的附近,帮她驱赶了那只野狼,转身回望的时候,看到她轻轻的吐吐舌头,煞是可爱。这个小丫头,她不知道她在生死边缘走了一圈吗?少年无奈的扶额笑了一笑,看着少女的眼光,慢慢的染了暖意。这个女孩子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一个人在这个丛林里?她没有亲人照顾她,一定很难过吧。 少年只是想想,这些事情有关命运,任谁也涂改不得,少年叹了口气。 若不是他有意保护,她早就喂了这里的野兽了,很多次,少年坐在洞门口,虽然未成人形,不过却也能让那些丛林中的野兽不敢靠近。也有很多次,他看着她一个人偷偷的哭泣,却无法为她擦拭眼泪,看着她将伤心和难过深深的埋进自己的世界,第二天的时候,又看着她挂满笑容,蹦蹦跳跳的奔向人类的世界。 第四章:战火缭乱 白骨之歌(三... - 帝王囚妃 - 祭蝶 起初她回来只是带一身落寞,到了后来,她每次回来,身上都带着很多的伤口,那些伤口也不是很大,不过身上却是满满的,看起来触目惊心。有的像是石头划伤的,有的像是有人恶意扭伤或掐伤。 说实话,少年很喜欢她的白发红瞳,少年觉得这个女孩子真的很好看,可是为什么人类不喜欢她呢?鬼怪人类不喜欢,野兽人类不喜欢,连他们的同类他们都不喜欢,那人类喜欢什么? 少年很多次为少女打抱不平,不过少女却不知道,在她的生命中,曾经无影无形的有过一份温暖,只不过触不到,感觉不到罢了。 是,他不是人,他是鬼族太子,身负着鬼族的重任。这个白发红瞳的少女,曾有很长一段时间扰乱着他的心智,或许这就是人类所说的怦然心动,抑或是一见钟情。总之他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感觉。 少年曾也看见少女满目落寞的映着一身晚霞回到树洞,然后紧紧的攥着拳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少年心疼她,却无法为她做些什么。鬼族和人间很久以前便分化清楚,来往互不干扰。 少年的手放下,月光再度清明。 漫天的骷髅化为洋洋洒洒的花瓣,一场花雨落下。 少年轻轻的站到地上,蹲下来,扶起了少女。 看着少女疲累的容颜,少年轻轻的点点她的鼻子,“对,你,没输。”是他输了,输的离谱。 少年牵起夙汐的右手,和自己的右手对在一起。“以吾之名,此生,娶绾夙汐为吾妻。袭墨,绾夙汐。”语毕,两个人的手中闪过光芒,一张薄薄的纸张飘然落到少年的手上。 “十年,十年之后,我定当娶你为鬼族的王妃。”袭墨低声的说道。 不远处闪过一团蓝光,少年看着远方,知道,是那个女子来了。 放下少女,少年转身消失。 蓝色光芒中央,女子终于浮出了她的面容,几年不见,夙汐怎么这么狼狈?绾夙灵抱起夙汐,眼中的疼惜化为眼泪落了出来。 在夙汐的意识中,她一个人站在冰冷的大殿中央,大殿内丝丝的冷风抽打着她瘦弱的身体。 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 在她的眼前,站着一个女子。 依旧白衣,依旧白发,红瞳。 “夙汐。”夙汐点头。 “你怎么可以抛弃我,怎么可以?你知道吗?我刚才有多害怕,多害怕。”绾夙汐冲过去抱住绾夙灵痛哭出声。 女子抱住夙汐,轻声的说道:“我不是有意的,这次来,我是要告诉你,你的身世。” 夙汐摇摇头,“我不要知道我的身世是什么,不要知道。”她现在如此的贪恋这个怀抱,终于,她和那些孩子一样,有暖暖的怀抱,有人疼惜她。这种感觉,真好,好的想让夙汐溺死在这温柔中。 身后传来轰隆隆的声响,夙汐擦干眼泪,转身看见了许多的白骨从地底涌了上来。 夙汐吓的惊叫一声,“别怕,这些都是自己人。”绾夙灵左手抬起,在空中画了一个咒阵,然后所有的白骨跪在夙汐的眼前。 随着娓娓道来的故事,绾夙汐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白发红瞳,为什么偏偏是她…… 眼前的这个女子,是叫绾夙灵,听着她讲述着自己的身世,绾夙汐沉默了。 原来,在自己降生不久以后,自己的爹爹和娘亲,便随着一场大雪,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只是,夙汐却不知道,究竟是一场无意的天灾,还是有意的巧合,真的,是因为自己吗? 之后,绾夙灵收养了她,她白发红瞳的原因,是因为那些在战场上逝去的生灵,死后不肯放弃的执念。 原本,这些夙愿应该由绾夙灵来还,可是似乎是那些夙愿体贴绾夙灵一个人,便寻找到这个女孩。 绾夙灵感动之余,也为这个女孩子伤心,这些夙愿,只需绾夙灵一个人来还便好,不需要在多一个人承担这种命运。 从知道这个消息起,绾夙灵便决定,要好好保护这个女孩子。 当年牵制绾夙汐的夙愿,后来被绾夙灵找来,说会帮助他们,只需要他们答应她,不要去折磨她。 夙愿欣然答应,不过只给了一个十年之约。十年之后,若绾夙灵还不完这些愿望,那么他们便会继续纠缠这个女子。 天下不稳,每场战争过后,都会有许多的夙愿产生,若绾夙灵做不好,那么下一个受罪的,便是绾夙汐。 绾夙灵说道:“夙汐,我不要你背负这个沉重的命运,于我来说,我是心甘情愿,于你而言,却是备受折磨。我心疼你,不想让你踏足这个世界,所以,你答应我,在以后的日子,能离我多远,就离开多远。”绾夙灵说着,轻轻的把夙汐的碎发拨到耳后。 绾夙汐却是拉扯着绾夙灵的衣角,呜咽的说:“我不要,不要,我要和你在一起,我好不容易拥有的温暖,好不容易拥有的怀抱,我不要。”绾夙灵抱着这个女孩子,轻喃道:“夙汐听话,世事轮回,听天由命,夙汐,我对不起你。”说完以后,绾夙灵站起身来,欲想离开。 夙汐却是大声的在后面叫道:“不要,我不要你离开我。你离开我我怎么办?你要我一个人怎么活?怎么活?”绾夙灵没有停下脚步,突然她想起那个女子说过的话,转身对着夙汐说:“你要学会好好的保护你自己。未来的路还长,你的白发红瞳,会为你带来很多的灾难。时机到了,我自会去寻你。”绾夙灵说完以后,化为一阵耀眼的蓝光消散。 夙汐倔强的没有落下眼泪,她知道战争背后的意义,她不希望这个世界在发生战争,不希望那些人恐惧她,不希望自己一直一直的孤单。 从七岁那年起,夙汐便很明白,自己的存在是不详的。 果不其然,没过几年,边城战乱,夙汐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挨打,挨骂。起初夙汐还会挣扎一下,到了后来,便麻木的接受着疼痛,可是她从来不会自己讨厌自己,也从来不会懦弱和屈服。 第四章:战火缭乱 白骨之歌(四... - 帝王囚妃 - 祭蝶 她不恨他们,就像最后和紫痕说的一样。 ――百姓畏惧战乱,他们知道战乱背后的意义,恐惧,是每个人天生的本能。我自出生那天,便给家里带来了灾难,我原本便是不详的,恐惧我,我也能理解。若能让他们少些恐惧,再多打我几次,我都没关系。城民们团结在一起,将士们勇猛杀敌,我希望,可以看到一幅太平盛世。 绾夙汐希望看到太平盛世。可是,她却也忘记了,哪一场盛世不是建筑在战争之上?哪一个国家不是踏足在万千白骨之上?只要逢战便会死去很多人,于她而言,战争逝去的人化为的夙愿,对她反而不利。 可以说从遇到紫痕前的日子,绾夙汐的生活全部都是不温暖的。 直到在那个时候,在那条混乱的街,在那一刻挨打,在那个时候遇到了……紫痕。 后来夙汐想,那个时候,如果紫痕早一点路过,或者说她晚一点出现在那条街上,那他们,也许就注定无缘再见了。 天时地利人和,在“缘”之一字上,缺一不可。 说起那个记忆中浅薄的少年,夙汐惘然。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也曾经试图给她一个世界的温暖,不过,他给的温暖太过灼热,灼热的让她无法接受。 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他站在人群之中,紫色的眸子那么的夺人眼目。夙汐正满地打滚,可是他的出现,让夙汐第一次觉得,挨打也有些难为情。 他并没有在乎自己是妖孽的称谓,也没有在乎自己的白发红瞳,只是伸出了手,说要带她走。她原本便渴望一个家,她不害怕他是不是坏人,她只是需要,有一个住所,有一间温暖的房子。 她不想再过那种夜晚露宿在树林中的生活,她不想过那种吃不饱睡不好的生活,她不想去艳羡着别人拥有的,她也想让别人羡慕她,也想过上好的日子,自从绾夙灵离开以后,绾夙汐便知道,自己的日子还是要自己过。 七岁那年的记忆,让她夜夜恐惧。那个时候,她只想吃饱,睡暖,想安静的生活。幸福就是这么简单,至少夙汐这么认为。 到了后来,夙汐渐渐的适应了宫廷城府般的生活,每日和紫痕在一起,看着他练武,听着他讲那些好玩的故事,和他在一起感怀春秋,吟诗作赋,偶尔他也会带自己去街上玩耍,他们一起玩泥巴,一起买陶人,一起吃几分钱一串的糖葫芦。他也会陪自己在梨花园中伤感,他一直陪自己,一直一直的不离不弃。 从他的身上,夙汐从来没觉得和他有距离感,也从来没有觉得紫痕看不起她,夙汐只觉得,紫痕是她的兄长,对她那么那么的好,好的让她觉得她是在做梦,害怕醒过来,自己依然在那片树林中,独自一个人,过着无人问津的日子,然后某一天死在树林中,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记忆中曾出现过一个叫紫循的少年,让夙汐很是讨厌,当年他说的那些话,甚是难听刺耳,因为那一句妖孽,硬是让夙汐在最后毫不留情的说了三指。其实紫痕触碰到她的手指,只有拇指和食指,夙汐讨厌妖孽的称谓,她是人类,她不是妖孽。 而当紫痕从夙汐的面前展现出他暴戾残忍的一面的时候,夙汐也瞬间明白,他给的爱,她要不起。 他想要这个天下,他想成为这个世界的王,他想做的事情,至少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却也不确定,这个天下会不会出现第二个紫痕。 说起紫循,其实在后来的时候,夙汐觉得他并不是一个坏人,相反,他很疼爱他的母亲,很多次夙汐无意的看见他给他的娘亲洗脚,每天黄昏的时候陪着他的娘亲在花园中玩耍,逗着他娘亲哈哈大笑,每次看到这里,夙汐便会觉得,其实,紫循也是一个好人,只不过他拥有的太多,那么多人宠爱他,从而惯成了他无法无天的性格。 没过多久,便听闻他离开了紫府,说是他的娘亲思君成疾。那天,夙汐看到紫痕冷冷的笑容,不过在他眼睛的深处,却涌出了莫名的悲伤。听着他似悲鸣的狂笑,夙汐心软了。那日夜晚,两个人坐在屋檐边上,夙汐抱着紫痕,听到了他低声的呜咽。 两日后,夙汐听到了他霸气的宣言,奇怪的是,夙汐的心却是沉重的闷疼了一下。 ――夙汐,你记住,我不许任何人伤害你,觊觎你,奢望你,你是夙汐,是属于紫痕的夙汐。生,是,死,亦然。 夙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默了半晌回答道:“哥哥,夙汐是自由的,夙汐不属于任何人。”夙汐用了一个牵强的理由,拒绝了紫痕,从那日之后,夙汐便知道,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 跟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叫卫书的年轻人,对他很是忠心,也很是照顾自己。卫书是个很有才华的男子,紫痕很是相信他,夙汐也很喜欢卫书,他给了她很多接近亲情的温暖,让夙汐觉得他像是父亲,父爱,是这种感觉吗? 私下里,卫书和夙汐在一起,会谈论很多,天文地理,人文礼仪,还有各个地域的知识文化,他就像是宝库,可以讲那么多那么好听的故事,每每都让夙汐着迷。 后来夙汐缠着他教她识字,不过没几日,自己刚认的师父便换成了紫痕,后来,卫书便会歉意的看着自己,夙汐摇摇头,对着卫书憨憨的笑着,嘴型比着:没关系。 卫书很喜欢看书,几乎每日,他都会去看书,有时候是在书阁,有时候是手中捧着一本书坐在凉亭中,有时候会看着他们玩耍,卫书也会默默的在一旁翻书。紫痕有时候会开玩笑说:“卫书卫书,干脆拿你喂书,可好?”夙汐听到这里会掩着唇,嘻嘻笑着。 小时候他们没少捉弄卫书,比如用墨汁在他的身后画一只小王八,比如趁他午睡将他的头发绑成细细碎碎的辫子,可是卫书每次都不生气,只是颇为无奈的看着他们。 第四章:战火缭乱 白骨之歌(五... - 帝王囚妃 - 祭蝶 然后暖暖一笑,久而久之,两个人对逗弄他失去了兴趣。 七岁之间的记忆是灰白而恐怖的,七岁之后的记忆却是五颜六色的。夙汐感谢着紫痕的出现,感谢着卫书的照顾,对于紫循,久了,夙汐也不过一笑而过。原本以为,自己余下的生命,可以如此般平静的过下去,谁料…… 那一日凉亭中传来的零零声响,那个紫纱覆面的女子,那一群白衣服的女子,却硬生生的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自那日消失之后,夙汐醒过来便看到那个紫纱女子,笑意盈盈的对自己说:“醒啦?” 夙汐懵懵的嗯了一声。 看着眼前的这个姐姐,夙汐断定自己绝对不认识她。“绾夙汐?”面前的紫衣少女坐在夙汐的身边,揉揉她的刘海问了一句。“姐姐,你好。”绾夙汐微笑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嗯~白发,红瞳还真是蛮好看的。”祭蝶坐在她的身边,看着远方的天际,似是自言自语一般。“姐姐是第一个夸我好看的人。”夙汐笑了,祭蝶也笑了。 “夙汐,姐姐问你,你害怕夙灵吗?”夙汐心下里了然,“嗯。”她轻轻的点点头。“只是可惜了,你偏偏是它们选中的人。”祭蝶叹了口气。“姐姐,你在担心夙汐吗?”绾夙汐揽住祭蝶,笑容有些酸楚。“……”祭蝶看着她的笑容,没有说话。“好久没有人关心夙汐了。”祭蝶回过头,面上恢复了之前的冷寂,“我这次来的目的,是让你沉睡十年。”绾夙汐眼中的讶异闪过,倒也没有说什么抗拒的话,“嗯,为什么偏偏是十年?” “为什么是十年呢?呵呵,或许我只能保护你,十年。”祭蝶想起和那个女子的约定,十年已经不短了,天命违背不得,十年之后,是福是祸便是由绾夙汐自己掌握。“这十年,我佑你平安。”祭蝶说完以后,扬手一挥,身旁的白衣女子们,露出了她们白色的瞳孔,嘴里不知道在轻喃着些什么,隐隐约约听不清楚。 祭蝶模糊的面容,是夙汐仅存的最后一丝记忆。“睡吧,待到醒来之际,便是这天下不稳之时。”而我,也只能护你这短暂的十年。 绾夙灵,我答应你的,必会做到。就算是为了答谢你保护天下苍生做出的牺牲。 想起那个和绾夙汐交好的紫痕,祭蝶皱皱眉头。 旧时不可重提,想起来那个时候紫痕发疯的冲着自己呐喊,祭蝶就觉得好笑。 “你的夙汐没事,只不过要睡的久了些。”祭蝶说完以后,还未等使用幻术消失,却听到紫痕大声的骂道:“你个妖婆子,你把夙汐弄到哪里去了?如果夙汐出了什么事,妖婆子我诅咒你不得好死!”祭蝶那个时候的脚步突然顿了一下,阴冷的转过脸,说:“死小子,你若不听话,我便让你的夙汐,多睡个几年。” 紫痕:“……” 说起来,祭蝶那个时候真的有爽到,这种欺负人的恶趣味,祭蝶终于尝到。感觉还不错~ 过了几日,祭蝶给紫痕写了一封信。信上说:归来之日,自会归来,纤纤弱体,冰棺围之。信下署名:祭蝶 能做到这里,也算自己仁至义尽了。 冰冷的大殿上,祭蝶翻弄着手中的龟甲,那个女子不余几日便可以醒来,不过在黎明来临之前的黑暗,却也是最彻骨最寒冷的回忆。 九宫天里的命格,万星齐坠落,一颗忽明忽暗的星星逐渐靠近着绾夙汐。天下大势此时不可遑论,但是祭蝶却知道,这个天下,根基却也在一点点的变得不稳。毕竟紫痕年少轻狂,称王的气势虽在,不过计谋和人心却欠缺一点。 看着身后沉睡的破空,祭蝶叹了一口气,“尊主……”轻喃声惊醒了花魂,花魂不耐烦的用尾巴包裹住自己的耳朵,然后翻过身在破空的腿上沉沉睡去。 一个不明物体忽然砸进大殿,祭蝶捡起来,看着上面潦草的字迹,祭蝶扶额。凌!楚!萧!又是他? 提起这个名字,就让祭蝶想起那些没玩没了无理的要求,左边一句“祭蝶姐姐”右边一句“姐姐祭蝶”,他就像是没有长大的孩子一样,祭蝶虽然有点无奈,不过总体来说凌楚萧在冰封城地位还是蛮高的,管理能力卓越,能透视人心。 站在殿外的凌楚萧,斜倚着大殿的柱子,百般无聊的看着天空,叼着一根小草棒。看起来就像是闲散的富家少爷。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恍若有一种仙气凌然的感觉。他黑色的长发流泻下来,额头上绑着一根丝带,丝带的内侧隐约有一个“蝶”字。 也就是眨眼的工夫,不明物体嗖的飞了出来。凌楚萧激动的捡起来,展开,扑哧一声笑了。“果然呐~”纸条上简单的几个字: ――出来玩不? ――不去。 每次都是这样,凌楚萧无论约她多少次,她总是拒绝。凌楚萧打了一个口哨,远处天际出现了一只白色的凤凰,“呐~祭蝶姐姐,总有一天我可以约到你一起出去玩的。” 屋内的祭蝶无奈扶额,凌楚萧……你还真是不死心。 一声凤鸣响彻天空,冰凰吗?凌楚萧,什么时候你可以操控冰凰了? 许久不出去看看,雪莱变成什么样子自己都快不知道了。 有些季节,有些时间,果真需要回忆。 有些人,有些故事,还是要被历史掀起。回忆在经过时间的历练以后,会退却它的浓烈,可是却从不曾消失。 那些被时间所覆盖的过去,那些成为了传说的历史,总是有人记得,就算代代更迭,就算沧海桑田,总会有人记得,总会被历史记载。 祭蝶的心里藏着多少的心事呢? 世人都是聪明的,通过一支支的笔,将发生的故事传奇化,他们把历史记载下来,供后人翻阅。 冷风席卷而上,吹动着祭蝶的衣摆摇曳不停,手中的长明灯轻轻摇晃,紫色的面纱被风撩动,浮世清欢,一场空庭盛宴。看着人世间的变化,知道着他人的命运,却无法得见自己的命运,悲哀吗? 第五章:渺渺过去,谁还记得(一... - 帝王囚妃 - 祭蝶 祭蝶站在山巅上看着隐没在云雾之间的浮世,在这片大陆上,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天命不可违背,无论是谁。 转身离开这里的时候,祭蝶的眼中说不上是什么情绪,总之,自己要守护好雪莱这片地域不是吗?尊主如今还在沉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祭蝶收敛住眼底深深的失落和伤感,从何时开始,她,就喜欢了尊主? 那段回忆……有些模糊了呢。祭蝶嘴角噙上苦笑,命运,交给时间吧。 白色的纸花纷扬在山巅。 鬼族太子袭墨和他身旁的一众小鬼回到了鬼族。鬼族君主端着一盏黑色的茶杯,摇晃着茶杯中红色的液体,嘴角轻佻,“见到那个女子了吗?”袭墨冷着一张脸,“她还没有醒过来。”袭墨烦乱的抓抓自己的头发,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受。鬼族君主发出咯咯的怪异笑声,在浅漫的记忆中,回忆起了袭墨的过去…… 其实鬼族君主对袭墨的态度一直是比较冷淡的,也许正是因为是自己的孩子,所以鬼族君主比任何人都了解袭墨。袭墨的心太过于柔软,而身为鬼族下一任君主,心软,是最大的弱点。他们要学会心狠手辣,他们不能有任何的感情波动,更不能存在,所谓的慈悲之心。 虽然一直没有和袭墨在一起,或者说,是鬼族君主刻意的冷落他。但是,袭墨的一举一动却也还是没有逃过鬼族君主的眼睛,包括那个,他自己随意定下婚约的女子,鬼族君主真的觉得这件事情简直是荒唐至极。听说那个女子白发红瞳,在鬼族里,这个发色并不奇怪,或者说,鬼族可以接受这个叫绾夙汐的女孩子的存在。 在凡人的眼里,绾夙汐,应该被称之为妖孽吧。鬼族君主轻笑着袭墨的滑稽,人间的血肉之躯,怎可敌得岁月的辗转百年。袭墨皱着眉头,看着鬼族君主眼中的轻佻,随即,袭墨傲慢的说道:“你妄想操控我的命运。”说罢,袭墨转身离开大殿。 身后的鬼族君主,眼中涌出了怪异的光芒。 回到了自己的大殿,袭墨遣退身边的侍女们,一个人走到了高楼上,俯瞰着鬼族这片黑色的大地。在这里涌动着多少的怨灵,涌动着多少的妖魔鬼怪。他们生前多半是邪恶的人类,无法步入轮回,所以死后要来到这里,接受历练。赎孽,就是他们的宿命。违抗不得,反抗不得。 袭墨从小的时候就曾听鬼族君主说过,“凡人一辈子的罪业,是恒等的,无非有的人,受罪在前,享受在后,有的人,享受在前,受罪在后。生命的消逝如同指尖簌簌而落的流沙,你看,根本就捉不住。”袭墨看着鬼族君主手中洋洋洒洒而落的细沙,在他的眼中,在那个时候,袭墨能感觉到,他的心里充满着深深的无奈。 许是年幼,所以,袭墨根本就不懂什么所谓的罪业,什么赎孽,只是觉得,凡人离开,去不得天堂,便要下地狱。鬼族中看不到浓烈的日光,就像是天空,一直都是淡墨的灰色,日光浓烈的时候,才会发出淡淡的惨白,这种低沉而压抑的感觉,似乎掠夺了这里所有的快乐和幸福。 鬼族,其实就是埋葬肮脏和绝望的地方,小时候的袭墨,这样想。 也许,缘分就是这么奇妙的一种东西吧,没有刻意的安排,没有完美的邂逅,没有惊天动地的英雄救美。 就像是珍藏千年的宝贝忽然被发现了一样,袭墨见到绾夙汐的时候,被她沉静而美好的容颜蛊惑,她的神情携带着小小的戒备,她安静的沉睡在树林中的山洞中。 离开鬼族的地界,连天空的颜色都不一样、此时此刻,月光澄明,惨白的月光,勾勒出树枝摇晃的夜影,袭墨偷偷的看着山洞中的这个女孩子,生怕被她发现。 夜这么凉,为什么她要睡在这里?她不知道,夜晚的树林中,野兽伏出,野兽们为了可以填满自己的肚子,它们什么都敢吃。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在这里很危险,她到底知不知道?草丛中忽然传来沙沙的声响,袭墨看着夜空下虎视眈眈的野狼。手中的光球一闪,那只野狼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龇牙咧嘴的表示着对猎物的不甘心,摇晃着尾巴,转身跃入草丛消失不见。 清冷的月光下,少女蜷缩在树洞中,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恍然未觉。在朦胧的月光下,树林中的猫头鹰发出咕噜噜的叫声,少年坐在树洞口,仰望着树叶间斑驳的星空,守护在她的身边。那么娇弱的一个少女,为什么会在树洞中呢?袭墨对这个女孩子着实好奇的很。 她长长的白发,凌乱的包袭着她的身体,袭墨见她好几次,她都是在睡觉,所以,袭墨没有看见她,如血般的红瞳。甚至,袭墨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她是谁?她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她的家人呢?袭墨看着树洞中她的容颜,诶?这个女孩子仔细看看还是很好看的。 深夜,天空中的皓月被乌云遮蔽,袭墨听力敏锐,附近草丛里传来危险的声音,草丛中应该埋伏着不少的野兽,它们纷纷被这诱人的味道吸引。袭墨冷冷勾唇,这些野兽真是不想活了。麻利的解决了身旁的野兽以后,袭墨走到树洞口,逆着月光,看着惨白的月光映照着夙汐的容颜,如梦似幻。 其实,缘分就是这么奇妙,不需要多余的解释,第一面,袭墨对这个女孩子的好感,就超过其余万千。也许这种微妙的感情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个女孩子,他想怜惜。在他的手指上,戴着一枚尾戒,尾戒反射月光清冷的光芒,在绾夙汐的脸上忽然晃了一下。浅眠的绾夙汐惊觉不对,赶紧醒了过来,一阵风呼啦啦的吹动树叶,绾夙汐遮住眼睛,睁开的时候,眼前什么都没有。 第五章:渺渺过去,谁还记得(二... - 帝王囚妃 - 祭蝶 也许绾夙汐根本就不知道,在她淡漠的岁月中,曾经出现过一个少年,陪在她的身边,默默的保护着她。也许相遇的时间,比任何人都要早,也许最后的最后,结局,却不一定是相互陪伴。白发,红瞳,不详,妖孽,诛杀,这些原本不应该属于绾夙汐的词语,偏偏,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 夙汐应该是一个平凡的女孩子的,从温馨和乐的家庭中慢慢长大,从小,应该被父母宠爱着,少女的时候,身旁应该有很多的朋友可以和她一起玩闹,长大以后,她应该和她自己喜欢的人结婚生子,然后白头偕老,这个,才应该是属于绾夙汐的故事的结局,为什么,偏偏让她背负这种命运? 她不愿意。 世间上,哪有那么多的应该? 袭墨从那以后,每到傍晚的时候,看着日光西沉,然后会在侍女和侍卫奇怪的目光中离开大殿,对于他身边跟随的侍卫,袭墨也不加理会。他们不过例行公事而已,况且,有他们在,方圆20里的野兽也不敢出现,也算是保护了那个少女呢。 起初,袭墨看到的绾夙汐,也不过是一身落寞的回来,她的眼底有深深的疼痛,袭墨每次躲在暗处都看着好心疼好心疼。在袭墨的印象中,有一次傍晚,过后好久好久,袭墨一直躲在树洞的附近,等着绾夙汐到来,结果却一直没有等到。正奇怪是不是她不来的时候,忽然,看着她一个人踉踉跄跄的来到了树林中,她低垂着脑袋,看起来似乎并不是很好。 袭墨看着绾夙汐脚步缓慢,抱着自己的胳膊,慢慢的走了回来。今天的她,有点不太正常,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为什么,她会这个样子回来?在袭墨的视线中,绾夙汐一个人蹲在一株药草的前面,采下几片叶子,在月光的洗礼下,用石头捣碎,轻轻的敷在她受伤的胳膊上。 也许是月光太过澄澈,所以,袭墨看到了绾夙汐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些伤口流溢着鲜红的血液,还有一些淤青和掐痕,她早上还蹦蹦跳跳的出去,怎么晚上,就一身伤口的回来了呢?袭墨的心瞬间揪紧,但是迫于无奈,又无法走到她的身边保护她。 背靠着树,袭墨痛苦的合上了自己的眼睛。 为什么,绾夙汐她不落泪呢?为什么她不哭呢?她不疼吗?看着她身上的伤口,莫说别人,至少袭墨是真真正正的心疼。绾夙汐又采了几种药草,然后走到了不远处的溪边,在溪边的石头上,绾夙汐坐下来,撩起清澈的溪水,冲洗着她的伤口,看着她面上隐忍的疼痛,袭墨好想冲出去,走出去的脚步复又收了回来。 袭墨,你不能忘记。鬼族的规定,是不可以轻易踏足凡间,扰乱凡间秩序。绾夙汐清洗一下药草,然后在光滑的石头上,把药草研碎,轻轻的敷在自己的伤口上,许是伤口太疼了,绾夙汐发出了轻微的声音,她秀美的眉头忽然轻皱了一下。 清澈的溪水声,在这个夜晚里,缓缓流淌交织出一种静谧。绾夙汐处理好身体上的伤口以后,少有的,她没有回到树洞,而是抬头仰望着漫天的星河。天空太过纯澈,抬起头,仿佛能触碰到那些星星一样,那么让人留恋,让人觉得欢喜。绾夙汐蜷起膝盖,仰望着漫天的星河,轻轻的发出了喟叹“真好……”。 也许是袭墨的错觉,袭墨总是觉得,听到了绾夙汐,哽咽的声音。 忽然,袭墨就不懂人类了,妖魔鬼怪他们讨厌,孤魂野鬼他们讨厌,大型野兽他们讨厌,为什么,连他们的同类,都讨厌?人类,究竟还喜欢什么?那晚,袭墨彻夜未归。直到第二天清晨的阳光照耀到树林的时候,袭墨才慌慌张张的掩着自己的身体回到了鬼族。 他们不能接触阳光,所以,他们只能奢望温暖,而无法真正的站在阳光下,感受温暖和美好。临走前的时候,袭墨转过身来,看着绾夙汐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查看了一下身上的伤口,最后站起来,活动活动以后,蹦蹦跳跳的冲向人类的世界…… 明明知道会受伤,为什么还是不厌其烦的奔向人类的世界?忽然,袭墨也看不懂绾夙汐了。她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好,如果伤上加伤,那还得了?“你们,今天保护她的安全。”袭墨冷冷的对身边的鬼侍安排道,身旁的鬼侍看看那个小女孩,纷纷都觉得奇怪,无奈又是袭墨少君主的命令,不从也不行。几个鬼侍点点头,然后隐身跟在了绾夙汐的身后。 袭墨回到了鬼族,心里却也是放不下绾夙汐。从鬼侍那里传来的消息说,今日街上的确有一帮人类扬言要杀了绾夙汐。袭墨皱眉,问道:“为何?”那帮鬼侍回答:“人类说,那个少女是妖孽,祸乱天下,引起灾厄,欲除之而后快。”妖孽?祸乱天下?引起灾厄? 听到这些好笑的借口,袭墨勾唇,“人类……若不是这该死的契约,我定当屠他们满门!”真好笑,若是绾夙汐真的可以带来这些灾厄,那么,就不会让他们有机会看见第二天的太阳了。白发,白发怎么了?白发就是妖孽了吗?人类真是孤陋寡闻。这个王朝,果真昏庸迷信吗? 明明想保护绾夙汐,却因为那不得违抗的契约而只能远远看着无法插手,那段时光,袭墨真的痛苦极了。 如今回忆起来,站在高楼上的袭墨摁住自己的胸口,这里,还是好疼。后来的后来,听说绾夙汐在什么世外高人的指点下,沉睡十年。十年……对于他袭墨来说也不过弹指一挥,可是,为什么,这十年,却如此的漫长呢? 从一开始的鬼族少君主,到现在的鬼君殿下。明明很短暂的光阴,却硬是觉得好长好长。袭墨等待着绾夙汐醒过来,她应该没有忘记,没有忘记他们的婚约。 第五章:渺渺过去,谁还记得(三... - 帝王囚妃 - 祭蝶 那一夜,在飘零的花叶之间,绾夙汐坚定的瞳孔绽放出奇异的色彩,她说:“我,没,输。”对,她没有输。袭墨轻笑出来,那个时候的自己,也许还是因为是小孩子的缘故,总之很想逗逗她,所以才放出了骷髅。更何况,那片树林那么的不安全,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一直在那个地方生活呢? 出于很多种原因,当绾夙汐漠视着袭墨的时候,袭墨的心瞬间揪疼了一下。她说:“没用?你有用,你可以打败它们,但是,你会打败它们吗?或者说,你会救我吗?”袭墨少有的沉默了。其实,他心底的声音是:“我会救你。”看着她忽然坚定的眼眸,看着她蜷起了她的拳头,看着她明明很痛,还坚持着击打着骷髅,不得不说,袭墨被震撼了。 这个女孩子,她的勇气从何而来?就算最后体力不支,晕倒之前,还说了一句:“我,没,输。”。对,绾夙汐,你没输,是他输了,输的彻底,甚至,连自己的心都输掉了。袭墨爱恋的看着怀中的她,才第一次发觉,原来她的眼瞳,犹如宝石一般鲜艳如血,那明艳的红,真的,好漂亮。 后来的袭墨,实在不想承认,签订婚约,纯属是他趁人之危。绾夙汐昏迷了,那个时候,袭墨轻启双唇:“以吾之名,此生,娶绾夙汐为吾妻。袭墨,绾夙汐。”婚约,就是这么签订的吧。如今的袭墨还是沾沾自喜,得意着那个时候的决定。 高楼上,风忽然轻轻的扬了起来,吹动袭墨的衣摆,淡墨的天空上,光芒时不时的流转,黑色的大地上,涌动着妖魔鬼怪,袭墨站在高楼上,宛若王者一般,他俯瞰着鬼族这片辽阔的大地。深邃的眼瞳中,隐藏着别人看不懂的情绪。 金碧辉煌的皇宫中,卫书辛辛苦苦的给紫痕批阅着奏折,而紫痕则侧躺在龙椅上,把玩着手中的紫聿,“卫书,最近朝堂上有什么大事吗?”卫书翻阅着手中重要的奏折,“回皇上,边疆出现叛匪。”紫痕似是很不在意的说道:“叛匪?叶朗是做何用的?”紫痕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叶朗应该是镇守大漠边疆的,依叶朗的性格,他一定不会让什么叛匪撼动星聿王朝,这件事情写到奏折上,报告事情是假,暗指绾夙汐不应该醒来是真。 紫痕勾唇,莫非,这些大臣真的当他紫痕是傻子吗?包括……卫书? 他们的那些小动作,是瞒不过紫痕的眼睛的。无论是在朝廷外散布谣言,还是说把绾夙汐是妖孽这件事情写到奏折上,他紫痕,都知道。 无非给卫书一个面子,没有揭穿罢了。 卫书的额头上出了一滴汗,刚想说话的时候,紫痕忽然说道:“莫非……这件事情是告诉本王,要除掉绾夙汐那个妖孽?”卫书的心一凉,“回皇上,臣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紫痕看着手中的紫聿,“哈哈~以后,朕再也不要听到这些事情,星聿,不养废物。身为朝廷重臣,若是胆敢轻信谣言,那么,除掉他们也未尝不可。”说罢以后,紫痕起身,收起紫聿。 听到紫痕这样说,卫书赶紧跪下来,然后应道:“是,臣记下了。”卫书皱眉,明明上回找那几个大人谈过了,让他们书写奏折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言辞,切勿招惹紫痕,否则他们将承受株连九族的后果。卫书跟随在紫痕的身边时间最为长,也最为被紫痕器重。对于其他人来说,卫书更了解紫痕。 朝堂上事务繁多,哪还有什么时间去关注什么流言蜚语?“好了,卫书,辛苦你了。”紫痕扶起卫书,在他的紫眸中,卫书看到了他眼中浓浓的警告。卫书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殿外的阳光正好,紫痕背过身去,“卫书,朕出去走走。”卫书点点头,身旁的几个侍卫自觉的跟在紫痕的身后。偌大的皇城里,如今正值春末,满城沉浸在一种嫩绿的色彩中,阳光特别暖,少有的,紫痕的心出乎寻常的平静。 转过后花园,紫痕来到了“揽汐阁”看着矗立在湖水中央的揽汐阁,紫痕的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宝蓝色的湖水中,泛着光芒,白天的时候,湖水中的金莲是不会绽放的。只有到了夜晚,湖水触动机关,金莲才会绽放。 白日里,紫痕也无法走到揽汐阁去。当初设计的时候,紫痕害怕自己终日沉沦在这里,所以特令设计师,白日的时候,揽汐阁就是静静的矗立在湖水中央,没有小桥,没有石板路可以通到揽汐阁里,更别妄想用什么轻功飞到揽汐阁里去了。湖水白日的时候,绵延数十里之远,夜晚的时候,才会退却湖水,才会长出金莲照耀揽汐阁,才会出现小桥或者是蜿蜒的石板路。 站在这里,看着碧波荡漾的湖水,紫痕轻喃:“夙汐,你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真真的有些着急了呢,期待着她赶紧醒过来。 紫痕要带她看看由他亲手创立的星聿王朝,如今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太平,是否,绾夙汐你看到,会觉得开心,会觉得,紫痕做的真好?忽然,脑海中浮现出梨花树下,洁白的梨花映衬着夙汐的脸颊,让那时的夙汐美丽的不可思议。也让那时的紫痕,怦然心动。 看着湖水中的揽汐阁,紫痕长叹一声,转身离开了这里,越是站在这里,越是伤感。夙汐的身体还好,祭蝶那个妖婆子说的苏醒,究竟是什么时候?醒,战?莫非,让夙汐醒过来,真的会引来战乱吗?夙汐还只是一个女孩子,她那么娇弱,怎么可能是妖孽?紫痕不信。当第一次从奏折上看到这些字眼的时候,紫痕恨不得杀了那些大臣。不过考虑到卫书有心,没有告诉自己这件事情,也算是有意的保护他们。 第五章:渺渺过去,谁还记得(四... - 帝王囚妃 - 祭蝶 所以,紫痕装作自己不知道这件事情。可是,是不是自己让步太多了呢?这些群臣竟敢如此说他的夙汐?! 卫书能力上佳,从小就陪在自己的身边,也算是自己的心腹。更何况,平日里的奏折和国家大事,卫书掌握的比较多,紫痕虽然为王,这些事情,紫痕却是极不爱管理的,现在的紫痕心心念念里就只有绾夙汐,哪里还有什么闲心管其余的事情?星聿王朝不养废物。卫书能力卓越,就算是把皇朝交给他,紫痕也放心。 皇宫外。 古道上,一个少女骑着一匹白马而来,看着星聿王朝的城门,少女眼中的坚定更甚。绾夙汐,我安浅浅,回来了。 也许绾夙汐并不记得这个叫安浅浅的女孩子了,毕竟,那个时候的绾夙汐还是如此的防备,还是如此的害怕着陌生人,和陌生的环境。第一次相见,安浅浅也只能远远的看着这个少女,想接近她,无奈娘亲却不让自己靠近半步。 对于夙汐的白发和红瞳,其实安浅浅根本就不害怕,从安浅浅的心里生出一种想靠近她的想法。入得皇城,又该怎么解释和绾夙汐的关系?听说城民对绾夙汐还是存在敌意的,皇城之中,那个人也一定拼命守护,那个人,还如当初那般暴虐吗? 时间真快,才过了多久,分明记得,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孩子,而如今,他却是这天下的王。是该说世事无常,还是说,安浅浅你躲的太远了,所以淡漠了这个皇朝。所以对于这个皇朝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 无论如何,安浅浅想去见她。 好弥补一下绾夙汐的童年,她的童年那么冷那么冷,如今,浅浅想扮演她最好的姐姐和家人。回忆起那个女子,安浅浅更是坚定了决心。 还记得幼年的时候,安浅浅和往常一样,跟随着娘亲上街买菜,原本熙攘的街道忽然被远处的谩骂扰乱。 隔着人群,安浅浅远远的便听见了人群中发出的谩骂,看着那么多的人围绕在一个地方,好像是在殴打着谁的样子。浅浅的娘亲也好奇是怎么回事,便带着安浅浅走到人群中,走到人群中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些大人殴打着一个小女孩,安浅浅奇怪,“娘亲,为什么他们要打她?”安浅浅看着夙汐蜷缩在地上被动的接受着殴打,好心疼。 安浅浅的娘亲对着浅浅说,“你看,她的头发是白色的,眼睛还是红色的,一看就是妖孽啊。如今战乱,也就因为咱们生活在皇城,所以还有口吃的,外乡很多地方的人,都饿死了。肯定是这个妖孽,若不是这个妖孽,怎么可能出现战乱?”浅浅惊讶娘亲的话语。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皇朝,昏庸腐败,为什么要把这股怨气撒在一个小女孩的身上?也许,也许她得了什么病也不一定啊。安浅浅失望的看着娘亲,然后忽然开口说道:“我要救她!”安浅浅的娘亲一把拉住安浅浅,“你疯啦?你若是救了她,下一个挨打的人,可就是你啦!”在极不情愿之中,安浅浅被她的娘亲拉走。 安浅浅回过头看那个女孩子的时候,正巧那个女孩子,锐利的目光透过手指缝,冷冷的看着安浅浅。奇异的,安浅浅并没有从她的眼中看到屈服和绝望,从她的眼中,看到的,除了平静就是平静。她……为什么不反击?安浅浅奇怪,接着,她的视线,淹没在更多的人潮之中。 自那之后,安浅浅好几次偷偷上街,在不同的地方,那个女孩子受到的,总是一样的待遇。大人们打累了散场以后,只留她一个人痛苦的蜷缩在地上没法动,安浅浅总会躲在暗处,看着只掉眼泪,人来人往,安浅浅想救她,想告诉她,别来这里了,大人们会打她,挨打,很疼。 只是,每一次,都缺少勇气。 直到,有一天,那个女孩子趴在地上,痛的实在站不起来的时候,躲在暗处的安浅浅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跑出来,用了她平生最大的力气,背起她,开始跑了起来,安浅浅要把她带到没有人的地方,在安浅浅的怀里还有热热的馍馍,她可以去给绾夙汐买一碗热汤,最主要的是,她要好好的把身上的伤口弄一下。 绾夙汐昏迷的意识中,已经防备不起来了。就算是现在这个背着自己的人,会杀了自己,绾夙汐也觉得无所谓了。就这样吧…… 来到了郊外的时候,安浅浅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安全以后,放下绾夙汐,眼中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了下来。“你个笨蛋,总是挨打,为什么还来这里?你看看你身上的伤口,还能好吗?”安浅浅斥责她,可是她却安静的不说话,她努力的想看清眼前的这个少女是谁,努力的想知道,这个骂自己笨蛋的人是谁,只是,也许是因为哪个人踢到了她的眼睛,所以她努力了,也看不清。 冰凉的水清洗着绾夙汐身上的伤口,胳膊还有脸颊,她的衣服破破烂烂,不过布料却也还是极好的。安浅浅想,也许,她以前是大户人家,被养在深闺里,有人疼有人爱的。只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眼前的少女不说话,她的视线是涣散的,可是安浅浅却也还是看到了她的防备,虽然不明显。 安浅浅从怀里拿出有些温热的馍馍递给她,“你叫什么名字?”安浅浅坐在她的旁边,洗干净她的小脸,这个女孩子还是蛮清秀,蛮好看的。这一点,更让安浅浅坚定,她以前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夙……汐。”听着她沙哑的声音,安浅浅努力的辨认出她的名字,“夙汐?好好听的名字。我叫安浅浅。”安浅浅暖暖的抱住夙汐,绾夙汐吃着馍馍,想看清眼前的这个少女。 她,好像是笑了呢,而这个笑容,是绾夙汐曾经很久很久以前才有的笑容。时间,果真强大的可怕。 绾夙汐没有回答,那个养育了自己又把自己抛弃的女子让她彻底明白,不能相信任何人。因为,有相信,就会有背叛!“诶?你要不要喝热汤?我去给你买一碗来。你等我啊!”安浅浅正想起身去买汤的时候,绾夙汐忽然捉住了她的手腕,力气大的让安浅浅疼的直皱眉。 安浅浅回过头来,“怎么啦?”绾夙汐呆滞的眼神努力的聚焦在安浅浅的脸上,然后,绾夙汐摇摇头。 她害怕,如果这个女孩子离开了,又会有一大帮人过来殴打她。挨打,真的很疼。尽管绾夙汐什么都不说,那是因为她知道,就算自己喊疼一百遍一千遍,都不会有人怜惜她,心疼她。所以她必须学会一个人坚强,一个人要好好的,尽管,这些外界的伤害不断,但是,绾夙汐,你必须能面对苦难,必须承受。 没有任何理由,就像一开始,没有任何的理由的被抛弃,被赋予白发红瞳,被人们传言成妖孽,所以,必须要学会承受。安浅浅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便坐在夙汐的旁边,看着少女安静的吃着馍馍,神情冷淡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喜悦,吃的动作也很慢,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优雅。这一点让安浅浅绝对坚信,面前的少女,曾经一定是富贵人家的女儿,要么就是什么小国的公主。 “夙汐?”安浅浅试着叫出她的名字,安浅浅停下手中的动作,茫然的视线努力的交织在安浅浅的脸上,“嗯……”绾夙汐嗯了一声,声音还是很嘶哑,“你以前,是不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啊,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安浅浅看着她身上的衣服,颇有些异域的味道,归属哪里,她历史不好,也不知道。 绾夙汐低下头,继续吃起馍馍,然后摇摇头。 气氛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安浅浅看着太阳渐渐有了西斜的痕迹,面对夙汐说道:“夙汐,我还小,保护不了你,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天色晚了,我回去了。喏,这点钱是我全部的家当,你拿着给自己买衣服和饭。能离开这里的话,不惜一切代价都要离开这里。”绾夙汐这一次没有拉住安浅浅的手,只是看着这个模糊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多害怕这种感觉。不过,这个人,只是一个陌生人不是吗?自己,不能依靠的,不是吗?吃下手中的馍馍,夙汐跑到溪水边上,捧起清冽的溪水喝了起来。肚子里有了粮食,身体也感觉有了点力气。 若说为什么每次都去街上,绾夙汐苦笑,其实也就是为了能填饱这个肚子。街上,有被人扔掉的包子,或者是咬了一口的馒头什么的,甚至还有一些不太新鲜的水果,而这些,就能构成绾夙汐一天的饭。每一次去,用肉体上的疼痛,换取着几口残羹剩饭。值吗?只要能活下来,就值了! 安浅浅自那次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叫夙汐的女子。后来有关她的事情,也只是听说了。入了紫府,那个人夺得王位,成为天下的王,后来的后来,盛世繁荣,百姓安居乐业,而那个叫绾夙汐的女子,却是沉睡了…… 十年?听说是十年,如今,十年已满。她安浅浅也长大成一个袅袅婷婷的女子,这次回来,绾夙汐,我定当护你周全。这十年间,安浅浅为了可以保护夙汐,也练的一身好的术法。对付那些凡夫俗子自然不在话下。 快马临城,安浅浅勒住白马,然后潇洒的下马。入得京城,下一步,便是皇城! 第六章:天下大乱 星聿建立(一... - 帝王囚妃 - 祭蝶 安浅浅牵着白马,很快就消失在人来人往的人海之中。皇城巍峨,从远处看去,也是那么的宏伟。安浅浅心里颇有些讨厌皇城。不知道怎么搞得,总觉得夙汐在那里面沉睡,像是被囚禁了一样。多年未见夙汐,她如今已经变化成什么模样了? 揽汐阁。 安静,似乎永远是这里的主题。绾夙汐静静的沉睡在冰棺中,她容颜清丽,素美的容颜上略有些少女的青涩,却难掩其芳华。白色的长发垂放在肩膀两侧,她闭着眼睛,掩掉了她那双好看的红瞳。在她的梦境中,那群白衣女子忽然出现,有一个紫衣服的少女背对着夙汐,夙汐看不清她的容颜。只记得她轻喃:“……或许,我只能保护你,十年。”“这十年,我佑你平安。”还记得,那个女子曾经这样说过。 时间过去多久了呢?绾夙汐的脑海中,喧嚣着一些人的呐喊,翻腾着那些痛苦的回忆。 回忆起这个皇城,绾夙汐已经不记得如何兴盛起来的,反而记得清楚的,是旧皇朝的昏庸和腐败,是旧皇朝的覆灭。八荒历610年。 那一年,绝对是历史上,所有人都不愿意回首的一年。绾夙汐那个时候才7岁,彼时她还在街上挨打的时候,她的心里对这个皇朝却已经是绝望至极了。百姓们畏惧战乱,畏惧死亡,他们越是畏惧,这些东西,越是来的“及时”。也许正是因为绾夙汐如同乞丐一样的生活,所以,她亲眼见证了,百姓底层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是因为战乱吗?或许是吧。在她的记忆中,在郊外的茅草房中,每一天,都有因为吃不上饭或者是生病而饿死的流民。他们来自哪里,谁都不知道,只是绾夙汐觉得惋惜,落叶,却无法归根。想起这个,绾夙汐复又轻笑,自己……连自己的根,都不知道在哪里。 若是将来某一天,死在了一个小小角落,或许也没有人发现罢。 绾夙汐觉得,只要能活下来,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她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行走在这些淡漠的流民中,他们因为吃不饱饭,也没力气过来殴打她。看着她白发红瞳,众人也不过多看几眼,谁也不会说什么妖孽什么的,绾夙汐觉得,这些流民,甚至都比京城中的衣冠禽兽们要好很多。 在外面的茅草屋里,每一天都能看见一条条脆弱的生命消失在这个世上。那些消失的生命中,有妇孺,有小孩子,还有一些年迈的老人。而正值壮年的男子们,有的进城去弄点吃的,有很多人,进去的时候还活着,出来的时候,却是一具具尸体,他们被城门口的侍卫面容冷淡的扔出来。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有时候能在城外盘旋多日有余。绾夙汐心里可怜他们,无奈连自己活着,都是一种奢望,哪还有什么精力去管别人? 每次去街上捡拾残羹剩饭,绾夙汐总是会多拿一些,回到茅草房的时候,分发给一些小孩子。维系他们关系的,只是生和死,绾夙汐不会多说话,小孩子们也只是默默的接过来,然后狼吞虎咽的吃下去。那些妇女的眼中偶尔也会闪过感激的光芒,可是她们双唇蠕动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感谢。 绾夙汐捂住自己身上的伤口,傍晚的时候,一个人走向森林深处,然后找到自己睡觉的那个树洞,也算是完成了一天的任务。就是这样,绾夙汐就是这么活着,这么卑微的活着,用肉体的疼痛换取着肚囊的饱胀,也不知道下一刻,死亡会不会就已经来到了身边,每一天都是这么胆战心惊,这么小心翼翼的,仅仅,只是为了。可以……活着。 每一天的太阳都是奢望,游走在流民的身边,时间久了,绾夙汐看淡了生死,时间久了,所以那些妇女也麻木了,看着流民的尸体被扔出来,能动的老人步履蹒跚的走过去,然后叹息的把他们的尸体拖拽回来。 随便埋在树林深处,也算是留下了一个念想。城外的茅草屋,来的流民越来越多,这种长时间积累的怨气,压抑压抑再压抑,终究会选择一个合适的契机,涅槃成更大的罪孽。那个时候的绾夙汐冷眼看着这里沉默的流民。 在他们的眼中,绾夙汐可以看到深藏在眼底的怨恨,可以看到他们嗜血的因子,不安的涌动着。这个皇朝,果真正在一步步的走向灭亡。 后来,和紫痕相遇以后,绾夙汐的生活一下子发生了质的改变。她也曾想回去救他们,可是被圈禁在紫府,绾夙汐也没有什么办法。也许是因为一个人孤单惯了,所以绾夙汐沉默寡言。直到和紫痕越来越熟悉的时候,绾夙汐开朗的性格才一点点的表露了出来。 毕竟还是孩童,她的世界虽然冷漠,不过若是有那么一点温暖存在,她,也可以变的很温暖。 记得有一次在夜空下,绾夙汐和紫痕躺在房顶上,看着漫天的繁星。绾夙汐忽然开口:“紫痕,这个皇朝,昏庸无度,百姓民不聊生,什么时候,这个旧王朝会覆灭呢?”绾夙汐不害怕生死,她是真正的憎恨着这个王朝,想起那些在城外孤苦饿死的流民,他们也是人,虽然不在京城,也是这个国家的百姓,他们死了,就没有人心疼难过吗? 原本以为,紫痕会特别的惊讶于她说的话,结果紫痕却是张狂的大笑起来,“这个王朝,我迟早要颠覆了它!!夙汐你就等着看吧,看紫痕还给你一个盛世皇朝!”那个时候的紫痕信心满满,绾夙汐却是笑笑不置可否。 那个时候的夙汐,是绝对不会相信,后来这天下的王,竟然是紫痕?!这是她怎么想也没有想到的。原来,那个时候,他不只是说说而已。 旧王朝的覆灭,绝对不是因为战争。在八荒历610那年,皇城之中日日宴席,夜夜笙歌。他们用着百姓的血肉钱,兀自消费,朝廷上官员们奴颜媚骨,告诉皇帝说凡间一片平和,昌荣盛世。甚至还有一些官员们,给皇帝送去美女美酒。皇帝整日沉浸在酒池肉林中,吃喝享受。 第六章:天下大乱 星聿建立(二... - 帝王囚妃 - 祭蝶 那些,构成了皇城中,皇族的糜烂生活。 他们置百姓于不顾,百姓,自然不会效命于这个皇朝。百姓和皇朝的关系很是微妙,如同船和水一样,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们既能养活皇族,亦能毁了这个皇族。战乱四起,硝烟弥漫,饿殍满地,尸骨成海。 皇帝害怕了,他躲在他的地宫,还是不忘他的享受。身旁环肥燕瘦的美女争相侍奉,美酒佳肴送往地宫。皇帝像是一个蛀虫一样,蚕食着这偌大的皇朝。那些官员们害怕死亡,所以很多官员们敛财逃窜。整个皇朝,一夜之间,变得凄凉无比。 紫痕虽然身处家中,对于皇朝的事情,却是知晓。选中了这个契机,紫痕选择在这个微妙的契机上,涅槃。 带领着几个紫府的人,来到皇朝中,排练好一出戏,不费一兵一卒,便可轻易的取得皇位。卫书跟随在紫痕的身边,为他的谋略深深折服。 皇帝依旧沉醉在地宫中的奢华生活里,醉生梦死不愿醒来。紫痕让侍卫报告给皇上说,外面已经平定了战乱,紫将军胜利归来。皇帝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瞬间放松下来,满意的走出地宫。殊不知,这个正是紫痕的第一个礼物——请君入瓮。 皇帝既然敢一直沉迷在地宫中,也就说明,他有足够的把握不会被其他人捉住,而现在,不过紫痕织了一张更大的网,让皇帝,自投罗网! 许久没有见阳光,皇帝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不振,虽然他笑呵呵的夸奖紫将军贤能,可是环顾四周,却并没有看见紫将军的影子。反倒是紫将军的儿子,满眼凌厉的扫射着自己。“你父亲呢?”皇帝有些奇怪眼前的场景,这个是怎么回事? “紫将军让吾转告皇上,说皇城失守,问皇上该怎么办?”皇上讶异,“刚才,刚才不是说,已经平定战乱了吗?”皇上跌坐在他的龙椅上,从大殿的门口处,跑来一个侍卫说:“报!城外失守,敌军攻入皇城!”看着侍卫着急的神情,皇上此时此刻心都乱了。“快,快,朕命令你,快保护朕!”紫痕一挥手,那个侍卫走了下去,身后的卫书闭上了眼睛。 这个孩子眼底涌动着嗜血的光芒,紫痕跳到皇帝面前的桌案上,冷眼看着面前这个年近不惑的皇帝,这个人,就是这天下的王?真是恶心。“皇帝,我看你,的确没有存在的价值了呢。”紫痕稚嫩的嗓音中,充斥着一股轻蔑。皇帝正想从身后把剑拔出来的时候,紫痕手中的匕首已经狠狠的插入皇帝的心脏。 殷红的鲜血流淌了出来,紫痕满意的勾起唇角,“这是我送你的第二件礼物——弑杀先帝。”旁人不敢做的事情,他紫痕敢做!卫书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皇帝双眼凸出来,到死还是不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孩子杀了? 千防万防,却终究没能逃脱死亡。 卫书轻轻鞠躬,“紫痕少爷,您打算……接下来怎么办?”紫痕一脚踢开已经死去的皇帝,“接下来……当然是做皇上了。若是谁胆敢说,我紫痕是叛乱臣子,我会让他看不到明日的太阳。呐~卫书,看,武力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我答应过夙汐,要还给她一个盛世皇朝,为了这个,我一定会做好皇帝!”紫痕的眼中,说不出的认真。 虽然,那个时候,夙汐已然沉睡了。 远在边疆的紫流烬,紫循,紫夫人和紫将军,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个人久久沉默。这个皇朝,的确昏庸,可是,军符在紫将军的手里,紫痕是怎么做到可以冲破层层关卡,直抵心脏,杀了皇帝的? 紫痕做了皇帝以后,只是象征性的问问自己的爹爹和大哥要不要回来,他们既然婉拒了,也好。如果紫循回来,难保紫痕一怒之下会杀了他。叶朗没有回来,这一点让紫痕也觉得意外,不过后来想想,叶朗就是这个性格的人,他若是愿意留在大漠,就留在大漠吧。 紫痕从来不做强迫人的事情,若是叶朗,爹爹他们不愿意回到皇朝,也好,如果他们回来,才会成为自己的羁绊,会让自己存在弱点,这一点才是最最可怕的。身为帝王,应该无坚不摧,应该不能有任何的弱点,可是,夙汐……紫痕握拳,他一定会好好保护夙汐。 之后的事情,绾夙汐沉睡,就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后来敲醒乱世的钟声,便是皇城中传来易主的消息。那些躲在四处的朝廷重臣们,听说换了新的皇帝,也纷纷从自己的巢穴中伸出了脑袋。皇帝是世界上最傻的人,皇帝给他们钱花,相信着他们的一派胡言,送点美女和美酒,就可以轻易的蛊惑他,世间上,没有比皇帝更傻的人了。 这些大臣们,纷纷打着自己手中的如意算盘。他们敛财准备皇城一旦出事就跑,既然江山易主,又没有找到他们身上,他们干吗要放弃大好的前程去逃窜呢?贪心,是人类的通病。 殊不知,因为贪心,他们会死在贪心上。 前朝如纱,晃过绾夙汐的梦境。脑海中的呐喊片刻不停,沉睡的夙汐,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紫痕出去走了一圈,忽然有个侍卫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禀告王上,殿外有一个名叫安浅浅的女子求见。”紫痕眯起眼睛,安浅浅?这个人,他紫痕可不认识。“有说为何而来吗?”紫痕无意的问道,“禀告王上,安浅浅说,她是夙汐娘娘的旧识。特此拜见。”夙汐的旧识? 紫痕心想,夙汐在认识自己之前,还认识别的人吗?“让她去文青殿见朕。” 阳光斜斜的照耀进文青殿,安浅浅端坐在紫痕的面前,微微的笑了,“民女见过紫痕王上。”看着安浅浅丝毫没有行礼的意思,紫痕倒也不在意,“你说,你是夙汐的旧识?”紫痕心思慎密,他担心这个女子,会伤害夙汐。“正是,这次来,浅浅是来守护夙汐的。年幼的时候,浅浅无力,如今,浅浅可以保护夙汐了。”一个人的眼睛,是无论如何都出卖不了这个人的想法的。 第六章:天下大乱 星聿建立(三... - 帝王囚妃 - 祭蝶 紫痕看着安浅浅认真的眸色,心里做下了决定。“也好,到时候夙汐醒过来,你也可以陪陪她。”紫痕收起自己锐利的目光,安浅浅,还是要防备着点。紫痕倒也不相信,安浅浅若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她会干出什么来。 安浅浅轻笑,“我可以去见一下夙汐吗?”安浅浅期待着她如今变化成什么模样了,紫痕摇摇头,“等到宫灯挑起的时候,机关打开,揽汐阁方能进入。到时候,你随我一同去看望夙汐吧。”安浅浅点头,反正入得皇城,早一时见,晚一时见也没有什么差别。 雪莱之域上。 冰冷的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大片大片的落雪,飞扬在辽阔的地域上。鲛人泪的铜灯滴落下一滴一滴的泪花,临近月中,到时候,又要用自己的血哺喂花魂。尊主爱极了这只冰狐,但凡是尊主喜欢的,祭蝶也喜欢。 青栀姑姑推开大殿的门,冰冷的风忽然涌进大殿。“姑姑?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祭蝶放下手中的物什,走到青栀的身边扶着青栀。青栀姑姑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每一次无意的号脉,脉象总是那么虚弱,顽疾也总是不退。“姑姑睡不着,过来看看蝶儿在做什么。”青栀微笑的抚抚祭蝶耳边的碎发。 在雪莱之域上,也许只有青栀,是真正的对祭蝶好,是真正的喜爱祭蝶。“姑姑吃药了吗?为什么脉象还是如此虚弱?”刚才那轻微的一扶,对青栀的脉象祭蝶就已经有所了解了。“蝶儿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人老了,不中用了……生了点病,许久也不见好。”祭蝶扶着青栀坐下来。 门外的风声怒吼,青栀长叹一声,“雪莱之域上,什么时候,可以迎来春天?”祭蝶歪着脑袋,“雪莱之域,每天都是春天。”祭蝶转身看看身后的尊主,大约是祭蝶已经习惯了这种气候,所以对寒冷和大雪已经没有什么看法了,尊主在,雪莱之域在,每一天,都是春天。 祭蝶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姑姑,蝶儿有一个问题。”祭蝶认真的看着青栀,“蝶儿请讲。”青栀点点头。“凌楚萧什么时候可以操控冰凰的?”凌楚萧?青栀微微一思索,“蝶儿说的,是那个每日都到你门前约你出去的那个少年吧。”青栀的眉梢都弯了起来。语气有点揶揄,祭蝶的脸,少有的有些泛红。 “正是。”祭蝶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冷若冰霜,青栀却也还是哈哈大笑,“我看凌楚萧挺喜欢你的,蝶儿,他年纪和你相仿,抽时间也可以和他出去玩玩。尊主长眠,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你操心,放心的去吧。”祭蝶点点头,果然,在这里,只有青栀姑姑懂自己。 祭蝶心里思量着。凌楚萧,他…… 青栀复又说道:“……冰凰,性子极烈,看来,凌楚萧还是有点本事的。”看着青栀眼中的若有所思,祭蝶心下了然,微微一笑没有在多问什么。 冰冷的风缠绵着大片大片的雪花席卷着大地。 傍晚,日光渐渐吞没。紫痕和安浅浅很早便来到揽汐阁,他们等待着机关打开,好进入揽汐阁。安浅浅心里幻想着夙汐会变成什么样子,从小的时候,安浅浅就喜欢夙汐的白发红瞳,在她的眼中,这些并不可怕,相反,她觉得,绾夙汐是她见过的女孩子中,最好看的一个女孩子。 众人都说她是妖孽,安浅浅反倒觉得,之前那个死去的皇帝才是最可怕的妖怪,因为他在,因为他的昏庸无度,才蹴就了那个王朝的覆灭。八荒年间结束以后,听说紫痕当政,便改成了星聿历。其实那个时候,安浅浅和她的娘亲因为害怕战乱,早已经搬出京城,落脚在一家小小的村落。 后来传来京城易主的消息,安浅浅还觉得诧异,这个皇朝,就这么安静的被覆灭了吗?其实世人都知道,皇朝一夕易主,定然是皇城内的人谋权篡位,不过如果能还给百姓一个盛世皇朝,谋权篡位的那个人,也是百姓的恩人,能救百姓于水火之间,就足够了。 离开京城第二年,安浅浅的家里发生了巨变,娘亲染疾,卧床不余十日便告别了人间,而安浅浅的爹爹,在妻子逝世之后,没过两年,便跟着妻子也离开了人世。原本幸福和乐的家,就只剩下安浅浅一个小女孩,那个时候的安浅浅,才10岁而已,面对着巨变,安浅浅以最平静的方式送走了自己的娘亲和爹爹,自那以后,安浅浅孤身一人。 看着凭空新立的坟墓,安浅浅为自己的爹爹和娘亲烧着纸钱,原本安浅浅还没有落泪,直到,当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安浅浅的手背的时候,树林中,才蓦然传来了安浅浅撕心裂肺的哭喊。 在那个小小山村里,所幸山村里的人善良淳朴,山村中的一个寡妇照顾着安浅浅,仅仅才10岁的女孩子,要生活下来也不容易。不过安浅浅却是明白,若是一直在这个小小山村,是没有什么作为的,安浅浅不求自己将来荣华富贵,但至少,她的家在京城,她应该回去,她未来的生活水平不能低于她小时候的生活水平。 也许其他人不会懂,一个小女孩,从幸福的天堂,一下子坠入一个人的孤单地狱,是多么的可怕。离开山村的时候,安浅浅向照顾她的那个女子下跪,连磕了三个响头,从那以后,安浅浅和这个山村,就再也没有任何的瓜葛了。 离开了这里,一路上颠沛流离。安浅浅方才明白,一个人若是没有能力,连活下来都是一种奢望。因为自己弱小,所以自己活该受欺负,因为你打不过那些人,所以,你活该被打。这个就是硬道理,安浅浅也终于尝到挨打的滋味。在那次落泪中,安浅浅发誓,她一定会变的很强很强,强到可以保护别人,强到别人无法伤害她为止。 第六章:天下大乱 星聿建立(四... - 帝王囚妃 - 祭蝶 也许是因为心中有了信念,所以安浅浅学会了隐忍,在到达目标的这条路上,所有的不悦经历,你都要学会承受。 安浅浅以为自己够坚强,不会在害怕,其实不然。毕竟年纪小,心眼不够,安浅浅曾差一点,被歹人卖到烟花之地。坐在摇晃的轿子里,原本安浅浅以为,她的未来有路子了,可是,安浅浅却一不小心偷听到了那几个骗子的对话,得知她们会被卖到青楼,安浅浅才真真切切的感到害怕。青楼,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若是去了那里,要么被糟蹋,要么就是死路一条! 她不要。她的生命还没有开始,怎么可以就这么走向了末路?她还没来得及为未来努力,怎么可能自己就放弃?就听天由命?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安浅浅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在手背上,可是安浅浅还是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要想办法,一定要逃出去。 在她身边还有两位少女,安浅浅和她们没有交集,不过安浅浅还是决定,要救她们!就算是陌生的人,此时她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趁那帮人吃饭的时候,安浅浅佯装开玩笑似的和那两个少女攀谈上,言谈之间,安浅浅暗示了她们会被送到青楼,原本以为那两个女孩子会像她一样害怕,谁料…… 其实那两个女孩子是知道去往青楼的。 在后来的交谈中,安浅浅了解到,原来她们家里女孩子很多,家里穷,养不起她们,所以就卖掉了她们,其实她们根本就不憎恨自己的父母。若是去了青楼,好好表现,没准能当哪位官员的小妾也说不定呢,这样,后半生也有靠头了,再也不用窝在那个山沟沟里,吃不上,穿不暖,还要干农活。 安浅浅惊讶于她们的想法,恍然间才发现,之前自己的自作多情,是多么的可笑。既然这两个女孩子有心去往青楼,安浅浅只能叹息,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样也好,若是自己一个人逃跑,也比较容易。安浅浅不动声色,笑笑没有说话。 一路上,安浅浅为自己寻找着合适的契机来让自己逃跑。安浅浅想,若是上天不给这个机会,那自己就必须创造这个“机会”。 临近县里的青楼的时候,安浅浅“不小心”把自己的脸,给划破了。其实这些贩卖人口的人也不算得太坏,看着安浅浅脸上一条条的伤疤,还有鲜血凝固在伤口上面,卖肯定卖不出好价钱了,甚至青楼都不会要。 要不然给几文钱,打发了得了。本来他们做的就是骗人的勾当,眼看着这个姑娘没有价值,所幸就在路上抛弃了算了。安浅浅泪眼涟涟,哭的梨花带雨,后来那几个人恼了,一把推倒安浅浅,看着安浅浅摔在地上的狼狈模样,他们嘲讽着安浅浅是个丑八怪,不会有人要她的。 在那几个人凉薄冷漠的笑容中,安浅浅看着她们绝尘而去。离去的马车里,那两个少女伸出脑袋,对着安浅浅做着鬼脸。是了,一路上,这两个女孩子就觉得这个叫安浅浅的女孩子,长的不难看,甚至有点超越她们的味道,若是到了青楼,安浅浅成为她们的阻碍那可就麻烦了。这样也好,没有人和她们竞争了呢! 马车消失在安浅浅的视线中,直到再也看不到了以后。安浅浅扔掉他们给的几文钱,不屑的用衣袖擦擦自己脸上干涸的血迹。安浅浅的脸上的确被树枝划伤了,但是伤口并不深,安浅浅起初想整理伤口,不过后来想了一想,这个,不就是上天给自己的机会吗? 安浅浅划伤自己的小腿,把流出的鲜血涂抹在自己的脸上,有点粘稠的血液粘在脸上,看上去就像是巨大的伤口一样,恐怖骇人! 看着暗红的血液凝固在脸上,安浅浅计划着被他们抛弃的戏码。果然,一切不出所料。安浅浅擦干净脸上的血迹,然后拿着自己身上不多的几两纹银,转身离开这个树林。 可是,未来的路在哪里呢?安浅浅忽然迷茫了。若想变得强大,自己必然得去学习武艺。只是去哪里学呢?安浅浅的心里忽然就涌上来一种绝望的感觉,天下之大,莫非真的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了吗?抬起头,安浅浅看着淡蓝的天空,心里说不上来的孤单和寂寞。 忽然想起了那个女孩子,是不是她也如此般孤单?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她是怎么承受的?夙汐……夙汐你还好吗? 一个人的孤单旅途,终于让安浅浅尝到了苦难的滋味。该去哪里?下一步该怎么办?生计也成了问题。饱一顿,饥一顿,夙汐捂着自己的肚子,听着肚子传来咕噜噜的声音。 天空忽然卷来乌云,雷声隆隆。安浅浅看着天空渐渐阴沉起来,方才察觉,天是要下雨了呢,要找一个地方避雨。 远在城郊,有一处破旧的寺庙,那里,曾经是一些乞丐的容身之处,而如今,城中的乞丐少了,郊外的乞丐少了,流民也少了,从这些现象中可以看出,当今的皇上,是一个好皇上。踟蹰之间,安浅浅来到这破旧的寺庙。 天空传来一阵雷鸣,大雨滂沱而下。空气中传来下雨惯有的潮湿味道,挟带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一齐涌来。看着蛛网挂满了寺庙里面,彰显着这里许久没有来过人了。 寺庙的屋顶有些破旧,雨滴沿着缝隙滴落在佛像的身上。佛像有些年岁了,陶土做成的佛像上,雨滴蜿蜒而下,佛像斑驳。 安浅浅坐在稍微干燥的草堆上,环住膝盖,看着檐瓦上如珠帘一样而落的雨滴,天空是一种淡淡的灰色,雨滴成串落下,颇有些伤感的感觉。安浅浅忽然就回忆起自己的娘亲来了,还记得小时候,每次下雨的时候,安浅浅看着外面的世界,多么的想奔到雨水的世界里,淋淋雨,那感觉一定很棒! 第六章:天下大乱 星聿建立(五... - 帝王囚妃 - 祭蝶 只是现在,却不得不在一个破旧的寺庙中,躲避雨水的洗礼。是什么改变了吗? 安浅浅睁开了眼睛,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如今回味,只能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真的是太过弱小,太过软弱。后来的事情仿佛顺理成章了起来,去拜高师学艺,然后辛苦了7年,直到现在,可以骄傲的站在这里。 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吗?也许只有经历过才知道什么是所谓的痛苦,才能深切的体会到,绾夙汐的孤单和难过,以及软弱,带给自己的伤害!所以,你要比任何人强大,这样,才没有人可以凌驾于你之上,这样,你就有了足够的能力去保护他人。 强者,本就是保护弱者的,不是吗? 紫痕看看身边的少女,忽然间,她好安静。安浅浅收回自己的思绪,明明知道很痛,却还是忍不住去回忆。也许借着这股疼痛,可以让自己更清醒! 眼看着日光渐渐消散,眼看着夜晚渐渐降临,宫中的侍女提起了宫灯,幽蓝色的宫灯,提示着,揽汐阁的机关,即将打开。 安浅浅轻轻唤了一声绾夙汐的名字,“夙汐……”看着眼前这个担心夙汐的少女,紫痕也很是奇怪,这个人是谁?她和绾夙汐是什么关系? 正思索着的时候,湖水中央忽然出现了朵朵的金莲,它们在湖水中摇曳生姿。湖水渐渐退却,露出了石板小桥。此时月亮还未出现,一片漆黑间,点缀着金莲的光芒,一行人走向揽汐阁。 入目的是一座冰棺,冰棺上平躺着一个女孩子,安浅浅看到那个女孩子的时候,急忙跑了过去,趴在冰棺上,看着夙汐。她的容颜比以往更加清丽,也许是岁月的原因,她的长发柔顺的搭在肩膀两边,她此时沉睡着,无法得见她好看的红瞳。 鼻腔略微的有些酸涩,安浅浅努力的止住自己即将涌出眼眶的眼泪,“夙汐,夙汐,我回来了。”安浅浅握住夙汐冰凉的手,声音有些颤抖。萍水相逢的感情,因为时间的沉淀,也变得珍贵起来,此时此刻,看见了夙汐,安浅浅才觉得,自己有了家人。这种久违的熟悉的感觉让安浅浅觉得有一瞬间的恍惚。 4 忽然回忆起那时在街上第一次看到绾夙汐的时候,她眼瞳中的坚定和冷漠,让安浅浅为之一颤。总觉得,她那么小的女孩子,不应该有这种情绪,安浅浅讶异于她瞳中的坚定,直到后来的后来,安浅浅方才明白,只有经历过那种彻骨寒冷,才能做到那样的平淡。 此时此刻,安浅浅更是心疼这个女子。她一个人走的路,要比她安浅浅走的长,或许她所经历的,是安浅浅不敢经历的。总之,这个女孩子,身上背负着太多的秘密。她的身上,也同样背负了一些,不应该属于她的东西。 好在,自己现在可以保护她了,好在,她安浅浅回来了。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紫痕,我要守护她。”安浅浅忽然坚定的说道,紫痕眼中锋芒一闪,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女,接触到眼神中所传达的信息,她,是认真的。转念一想,若是绾夙汐可以醒来,身边有这样一个人陪伴和保护,他紫痕也能放心很多。 在紫痕的身后,卫书轻轻抬眼,看看安浅浅,然后看看紫痕,王,会怎样决定? 紫痕点点头,“等夙汐醒过来,你便伴在她身边吧。”紫痕顿了一顿,“记住,我并不相信你。若是发现你胆敢伤害夙汐,我定让你血洒此地!”紫痕认真的说道,安浅浅知道,帝王说的话,承载着帝王的份量。 “她什么时候醒过来?”安浅浅侧首问道,“……不知道呢。妖婆子说,她快醒了。”紫痕的心里也颇有些伤感,他比任何人都迫切的想让夙汐醒过来。夙汐沉睡了十年,眼看着他从一个少年变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这十年间,他紫痕过的何其的痛苦,其他人不知道。 紫痕爱恋的看着冰棺中的女子,而夙汐的脑海中,却轻轻的传来了安浅浅的呼唤。这个声音,让她颇觉得有些熟悉。 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旧时记忆里,也曾有这样一个声音,暖暖的涌进自己的心里。她并不宽阔的肩膀,背着自己到无人的郊外,给自己一个温热的馍馍,那个时候因为看不清她的容颜,夙汐只能深深的记住她的声音,若是她夙汐能够活下来,她一定要去找她,还她这一份恩情。 绾夙汐的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紫痕一直关注着她的容颜,也正巧看到夙汐轻轻蹙起的眉头。“夙汐!!夙汐,你是不是要醒过来了?”紫痕推开安浅浅,摇晃着夙汐的肩膀。想逼迫夙汐醒过来,他分明看到了绾夙汐微微皱起的眉头,他绝对没有看错!! 安浅浅叹气,看着紫痕这个模样,也只能喟叹,时间终究让记忆中的那个少年改变了模样,让他们都改变了模样。 绾夙汐的脑海中忽然传来一阵阵的嘈杂,伴随着哭泣的声音,伴随着呐喊,纷纷交织在绾夙汐的脑海,这种感觉该怎么形容呢?总之,喧闹的让她觉得不舒服。 梦境中,忽然传来摇铃的声音,和十年前一样,同样的旋律,同样的让绾夙汐痴迷。梦境中,那个紫纱覆面的女子又一次出现在她的梦里。“祭……蝶,姐姐?”绾夙汐轻轻地走到祭蝶的面前,在那紫纱之下,绾夙汐从来没有见过她真正的样子,“你还记得我。”祭蝶点点头,她喜欢面前这个女孩子,这个应该就是佛语中的,面缘。 想起和绾夙灵的约定,祭蝶忽然轻轻说道:“夙汐,十年了。”绾夙汐点点头,“姐姐也只能保护我十年了呢~接下来的路,夙汐不害怕!”绾夙汐比以前高了许多,身材更加纤细,她的白发红瞳也更甚从前,还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而如今,看着夙汐清丽的倾城容颜,祭蝶感叹时间流逝的真快。 在雪莱之域上,早就已经忘记时间的力量了。 夙汐心思玲珑,冰雪聪明,自然知道这次祭蝶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也罢,沉睡了十年,这十年间,在祭蝶的庇佑下,夙汐虽然沉睡,不过身体却也还是在长大。这一切感谢祭蝶的庇佑。剩下来的路,也应该一个人走了。夙汐不害怕,就算没有紫痕,她同样不害怕。 看着眼前这个少女,祭蝶笑着点点头,“甚好,如此甚好。”这样,自己答应绾夙灵的事情,便已经做到了,剩下的事情,是福是祸,就该绾夙汐一个人去面对了。“祭蝶姐姐,我们还会见面吗?”绾夙汐看着祭蝶转过身去,忙问道。“该见面的时候,自然就会见面了。”绾夙汐点点头,“嗯!夙汐期待着和祭蝶姐姐见面的那一天。见面之日,便是夙汐感谢祭蝶姐姐庇佑之时!” 听到这里的祭蝶,心里忽然就酸软了起来,虽然这种情绪不应该有,但是祭蝶还是有点忍不住。临走的时候,祭蝶像是轻喃一般的说道:“……醒来以后,好好保护自己。”站在身后的绾夙汐看着祭蝶的背影,点点头。 十年,弹指一挥之间,还真是快呢。最近,绾夙汐的脑海中,一直盘旋着那些过去和回忆,似乎是在提醒着她,她,真的该醒过来了呢。醒来以后面对的世界又是什么世界,绾夙汐不知道。绾夙汐同样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紫痕,又会变化成什么模样。 沉睡了十年,他一定担心了十年吧。想起他之前的宣言,绾夙汐又感到害怕。如今他们都已长大成人,他们的世界,也许再也不会和以前一样那样单纯,时间让夙汐长大,而那些经历让她成熟。 意识中的呐喊越来越嘈杂,时间……也许真的到了呢。 想起祭蝶,绾夙汐莞尔,命定的人,总会遇到。 第七章:新王登基 江山不稳(一... - 帝王囚妃 - 祭蝶 紫痕像是疯狂了一样,拼命摇晃着夙汐的肩膀,强迫着让她醒过来。梦境中的夙汐,听着安浅浅和紫痕的呐喊,颇有些无奈的摇摇脑袋,只一瞬,在夙汐的世界中,忽然漫天飘零起花雪。绾夙汐微微的抬起头,轻轻的接住落于掌心的雪。 它们凝聚成一片片的雪花,在绾夙汐的掌心里却也不化。绾夙汐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比之前要轻灵许多,祭蝶这次前来,应该就是破除她的咒法吧。该醒来了,遇到的问题不能回避,终归还是要自己面对。记忆中的那段回忆,让绾夙汐想看一看,当初救过自己的那个女孩子,到底是谁? 还记得那并不鼓胀的荷包,那里面,是她全部的积蓄了吧?为什么,她要那么做?绾夙汐原本对人世心灰意冷,谁料,出现一个女孩子,拼却了她的所有,就是为了救自己,她是唯一一个为自己落泪的人,她骂着自己笨蛋,她不想让自己挨打,她的驱逐不是因为讨厌,而是为了可以保护自己。 身体渐渐传来冰冷的感觉,知觉渐渐恢复,冰棺的寒气让绾夙汐觉得有些承受不住。 冰棺外的紫痕用力的摇晃着绾夙汐,他分明看到绾夙汐微微皱起了眉头,她应该能醒过来的。绾夙汐一定可以醒过来的! 安浅浅看着紫痕疯狂的模样,忍不住上前一把拉开紫痕,“够了!该醒过来的时候,自然会醒过来,何必强求?”安浅浅冷眼看着紫痕癫狂的模样。 如果,如果绾夙汐醒过来,紫痕又会疯狂到什么地步呢?安浅浅的心中,隐隐的有着一抹不安。 紫痕平复着自己急促的呼吸,是了,自己都等了十年了,还怕这几日吗?妖婆子说她会醒过来,她就一定会醒过来,再多等几日,也可以的。 是自己心急了。紫痕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眼神中的痛苦被他深深掩藏。 安浅浅忧伤的看着沉睡的夙汐,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呢?殊不知,她安浅浅,也同样期望她可以醒过来。时隔十年的第一次见面,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但是安浅浅的理智告诉自己,这件事情,急不得。正当两个人都冷静下来的时候,忽然,绾夙汐的眼睛缓缓睁开。冰棺旁的蚀火骤然熄灭。绾夙汐努力的想坐起来,无奈身体却不听自己的使唤。“嗯……”绾夙汐微微眯起眼睛。 紫痕和安浅浅急忙转过身来,看着睁开眼睛的夙汐,紫痕欢喜的大叫起来,“夙汐,我的夙汐,你终于醒过来了!!”而安浅浅同样高兴,许是因为太高兴了吧,安浅浅擦擦眼泪。 喜极而泣的感觉,大抵就是这样吧。 依旧是那耀眼的红瞳,比多年以前更加的纯澈和耀眼。在安浅浅的记忆里,街上初识的时候,绾夙汐的双瞳是暗红色,而现在这双纯透的红瞳,真的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 绾夙汐感受着血液带动着温热,开始从身体内流动起来。 她的指尖轻轻颤动,紫痕赶紧把绾夙汐抱出冰棺。 冰棺极寒,夙汐醒过来,一定承受不了。安浅浅也来到绾夙汐的身边,相隔十年,绾夙汐的样貌改变了,红瞳比以往更加纯澈,唯一不变的,便是那瞳中的淡漠和疏离。 绾夙汐的眼中倒映着紫痕和安浅浅的焦急。 看着紫痕着急的神情,绾夙汐回忆起幼年时的他们,相比从前,紫痕的变化很大。 他变得比以前更加俊朗,从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绾夙汐就觉得,紫痕长得很好看,将来也一定很俊朗!果不其然。 出现在自己另一侧的那个女子是谁?是她的声音,让自己觉得莫名的熟悉,是她的声音,让自己觉得温暖。 是她吧……那个在岁月中温暖了她的女子,夙汐记得她,是她,倾尽了所有,不顾她们是否相识,拼命的让绾夙汐活下来。 绾夙汐想开口说话,无奈嗓子干涩,还未等发出声音,紫痕忽然大叫起来,“来人,快来人!!快带夙汐去凤栖殿!!”绾夙汐刚刚苏醒,再加上在冰棺中沉睡十年,身体的温度还没有回到常人的温度,所以还无法独立行走。 紫痕一个横抱,一路上风风火火的把绾夙汐抱到了凤栖殿。 来到了凤栖殿,侍女们鱼贯而入。身后的卫书看着夙汐醒过来,心里也是开心的,只是,但愿夙汐的醒来,切莫影响到国事。 不然,她就真的成为了大臣们口中的,祸水妖姬了。 绾夙汐沙哑的声音说到:“我很好。”紫痕听到这里急急喊道:“来人,拿水!快拿水!!”一个侍女送来一杯温热的水,紫痕喂夙汐喝下,看着绾夙汐的脸色从苍白渐渐的涌上红润,心里,头一次感谢那个妖婆子,果然,她说对了呢!! 卫书站在紫痕的身后,看着紫痕这个模样,说道“恭喜夙汐娘娘醒过来。”随着卫书一句话,满殿的侍女和侍卫们纷纷下跪,高声喊道:“恭喜夙汐娘娘醒过来!”安浅浅坐在床边,握住夙汐的手,眼中有热泪滚落。 “夙汐,我是安浅浅,我回来了。” 这一刻感动来的太突然,原本两个人刚做好夙汐还要过一段时间醒过来的准备,谁料,这么快,夙汐就醒过来了! 果真是天意吗? 安浅浅此时感谢着上天的安排,绾夙汐颇有些迷茫的看着周围的环境,看着侍女和侍卫们忙忙碌碌。 紫痕紧紧握住夙汐的手,天知道,他等这一刻等了有多久。“夙汐,你好好看看我,我是紫痕!!”紫痕握住夙汐的手,夙汐的视线渐渐转到紫痕的脸上。“……我记得。”夙汐努力的勾起唇角,微微的笑了。 夙汐复又看看安浅浅,这个曾经给过自己安全的女孩子,如今已经变化成这个样子了。也是…… 自己已经沉睡了十年了,时间的确够久了,久到皇朝易主,久到当初的昏庸皇朝,如今却是太平盛世,历史改变了,国家也改变了,仿佛十年前的苦痛,如场空梦一般。 虽说安浅浅讨厌紫痕,但是在治理国家方面,安浅浅承认紫痕的能力,他治理的天下,百姓和乐,安居乐业,繁荣昌盛,天下太平。 看着面前这幅年轻的容颜,安浅浅只觉讶异。他紫痕究竟何德何能,偌大的一个国家,拥有城郭万里,人员数十万口,他是怎么做到在短短的十年里,彻底让这个皇朝改变的? 也是…… 当初皇朝易主的消息,震撼了京城。百姓们人心惶惶,生怕又会是一个残暴只知道享受的昏庸皇上,所以有一段时间,百姓们人心惶惶,觉得特别的不安。 那些当初离开皇城的官员,听说换了皇上,而后又纷纷回到了皇朝,反正,在他们的眼中,皇上是最愚蠢的人。他们干嘛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而只攥着那点家业过日子呢? 人心,总是贪婪的,无论得到多少,总是希望可以获得更多更多,正是因为这些贪念,所以到最后,会落得一个凄清的下场。 紫痕登基的那天,群臣觐见。年纪大了一点的臣子看着他们年轻的皇上,心中颇有些异议。他们的皇上莫非就是这么小的一个孩子?难道将来要听他发号施令吗? 可是转过念来想想,其实谁都可以做皇帝的,只是那个时候,他们害怕着太多的事情。说穿了,他们没有那个勇气,他们没有那个魄力,他们同样是国家的蛀虫,还指望着这个大蛀虫,养着他们这帮小蛀虫呢。 更何况,一国之君,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被别人打败?这件事情,他们从来不敢深想,却未曾料到,紫将军的小儿子,不但想了,同样还做了! 很多年长的大臣,看着金座上意气风发的紫痕,嘴角纷纷不屑的挑起,轻哧了一声。 而紫痕当然知道,他要是想坐好这个宝座,朝廷中的人,就必须心无杂念,不许有任何异心。更何况,这个天下,既然更名为星聿皇朝,便是他紫痕的天下! 紫痕的观念很简单,星聿皇朝不养废物! 第七章:新王登基 江山不稳(二... - 帝王囚妃 - 祭蝶 朝廷中的人,若是不能为国家效力,星聿皇朝,为何要养着这么一帮废物?! 第一天群臣觐见的时候,紫痕坐在高高的皇位上,在他身后站着的卫书低垂着脑袋,安静的立于紫痕的右侧,紫痕认真的打量着这些臣子的表情,想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他们内心最深的想法。 和紫痕预料的没错,这些臣子们的脸上,更多的不是恭敬,相反是不屑。紫痕年纪的确很小,可是,为什么偏偏就是他坐上了宝座? 是了,因为只有他,做了这件没人敢做的事情!弑杀先帝,篡位夺主。这些事情,他紫痕做全了!普天之下,你们这些堂下朝臣,不同样必须要听自己发号施令吗? 不管怎么样,如今,自己是这天下的王,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们不屑?看不起我紫痕?我自会有办法,让你们心服口服! 刚登上皇位,对于这个国家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接手过来。紫痕最想知道的就是,皇朝的这些民脂民膏,究竟流入了哪里?看着座位下那些官员丑陋的嘴脸,紫痕凉凉的笑笑。 这些皇朝的害虫,迟早,他紫痕要清理个彻底!!! 刚登上皇位的时候,虽然没有朝臣正面攻击紫痕,不过大家的怀疑和不屑,让紫痕觉得不舒服。那天登基仪式结束以后,紫痕面见群臣。倒也没怎么说话,听着太监宣布着哪个哪个大人的官职,负责哪片地域,紫痕认真的记住这些人的名字。 当天退朝以后,紫痕和卫书来到了国库。清点了一下国库剩余的黄金白银,以及粮食等等…… 卫书去账房翻出了差不多近一年的出入库账簿,一一核对着实物和账簿。 近三天,紫痕和卫书查看着账簿,对这个国家剩余的东西做着估量,而那些朝臣,得知不用上朝,自然高兴不已,朝臣们还以为是前朝,所以还沉溺在酒水美色之中,无法自拔。 衣香鬓影之间,青楼中,传出了那些朝臣们放肆的笑声,他们嘲笑着当今皇朝的皇上,是一个小孩子,小孩子,能有什么大作为?到时候还不是他们的天下? 小孩子,很好摆布。朝臣们,都这样想。 若是他们看不顺眼当今的皇上,指不定他们之中,有一个人会是下一个皇帝呢。 也许,他们都低估了,低估了紫痕的能力。他们把紫痕想的太过于简单,一点防备都没有做,所以当灭亡来临的时候,他们连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三日之后,星聿皇朝,第一次上朝。 而很多事情,从这一天起便发生了质的改变。 紫痕神清气爽,卫书站在紫痕的身后,眼神中颇有些怜悯。看着朝堂上那些不知死活的官员,还用着那样轻蔑的眼神看着紫痕,不由的,卫书轻轻的叹气。 殿外阳光浓烈,照耀在汉白玉的石地上,反射着耀眼的光芒。朝堂上,大臣们慵懒的下跪,有气无力的说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紫痕倒是不介意这些虚礼,“众爱卿平身。” 朝臣们站起来以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等着紫痕问话,他们没有什么情况好禀告的。若是紫痕问起来什么情况,用以前的招式解决就是。 反正他也不会去民间看看,朝堂上,只要朝臣们说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太平。那么在皇帝的眼中,天下百姓,就真的安居乐业,真的太平。之前那个皇帝不就是这么轻信了他们的谎言吗?所以说,皇帝是最好骗的人! 至少,在他们的眼中是这个样子的。 “众位爱卿可否告诉孤王,近来可有什么大事?”朝臣们互相看看,纷纷摇摇头。“哦?没什么大事吗?不过孤王倒是有几件事情,需要请教一下众位爱卿。”紫痕左手支着下巴,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龙椅的手扶,他的语气似是有些漫不经心,看着自己的右手,缓缓的说道。 众位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人心里还是打起了小鼓,这种窒息的感觉不对。虽然他们面前的新王,看起来是个小孩子,可是心思上,却一点都不小孩。 他精锐的目光中,流转万千心思。这些朝臣们,似乎看不懂眼前的这个王了。 紫痕忽然朗声大笑起来,“众位爱卿别紧张,孤王只不过想跟大家算算账。”听到这里,几个更年长的大臣站出来说话:“新皇朝的开辟,意味着旧皇朝的逝去。既然旧皇朝覆灭……” “钟爱卿既然这样说,那是不是意味着,钟爱卿有什么事情瞒着孤王?” 听着面前这个人的话,紫痕打断他。 紫痕记得眼前这个人,当初介绍他的时候,听说他管理着重建大桥的重任。可是紫痕却分明记得,那座桥停工将近半年,然而在账目上,一笔一笔的黄金白银流出去,数目可观。 他这样说,是不是意味着,他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紫痕越发觉得,这件事情有意思起来了。 “……钟爱卿,告诉孤王,那笔黄金白银,去向何方?”紫痕站起来,气势凌人的说道。“这个……都用来,兴建大桥了。”钟爱卿低垂着脑袋,也许别人看不到他紧张,他的手心却是紧张的冒出了汗。 其他的人把脑袋低的更甚。生怕紫痕会找到自己的头上。紫痕忽然大笑起来,“兴建大桥?若是孤王没有记错的话,你所负责的桥梁,停工已有半年之余,你告诉孤,兴建大桥了?”紫痕说完以后,原本盛气凌人的钟爱卿忽然跪了下来。“皇上,皇上息怒!微臣该死,微臣该死啊。”钟爱卿猛地磕头,很快,素白的地面上,出现了轻微的血迹。 卫书从身后摇摇头,紫痕忽然恍然大悟的说道“你,的确该死!孤王记得,欺君,是死罪!”紫痕忽然冷下语气说道,然后扫视着众人,复又缓缓说道:“这三日,孤王查阅了所有的账本,忽然孤王发现,很多笔的资金,去向不明。孤王想向各位爱卿请教一下,那些资金,流向何方?”朝臣们忽然齐齐下跪,异口同声的喊道:“皇上息怒。” 听着他们口中喊着息怒,而紫痕心里却是越来越生气。“莫非……那些资金,都流向了花楼?酒馆?你们拿着那些百姓的民脂民膏,过着富足的生活,却从未想过,百姓们的死活!”紫痕说道这里,心里忽然想起了和绾夙汐当初在街上见面的时候。 吃不饱,穿不暖。夙汐,那个时候看起来,真的让他好心疼。昏庸的皇朝结束,那段噩梦也随之湮灭。留下来的回忆,却是日日夜夜的折磨着紫痕。 所以,他说,他要还夙汐一个盛世皇朝!也一度,紫痕在为这个目标而努力! 第七章:新王登基 江山不稳(三... - 帝王囚妃 - 祭蝶 听着紫痕的震怒,那些朝臣们,更加低垂了脑袋。 “卫书,你念一下那些资金不明的项目。”紫痕转过身去,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卫书缓缓的念出那些名字,伴随着念出的名字,朝臣中,有几个大臣已经晕厥过去了。 卫书宣读完毕,转过来,轻声询问紫痕该怎么办? 朝臣们也纷纷期待的看着紫痕,期待着紫痕赦免他们。 不应该,他们是朝廷的元老,紫痕不可能会杀了他们的。 紫痕睁开眼睛,紫色的瞳中光芒流转。 “诛九族。”三个字,让朝堂上的气氛瞬间凝滞到零下。紫痕说完以后,朝堂上还有人不服气,挣扎的想为自己解释一下,卫书颇有些怜悯的看着这些将死之人,无奈的叹气。 昨日夜里,紫痕便已做下决定。这些人……是逃不过这一关的。卫书得知紫痕要诛灭九族的时候,也曾出言反驳。可是紫痕却平静的说,“卫书,斩草需要除根。身为帝王,不能为自己的基业留下任何的隐患。杀!”卫书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着紫痕微微皱起的眉头,终究没有出言反驳。 紫痕宣布完以后,转身离开了大殿,不顾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呐喊和恶毒的诅咒。这些话,留给阎王爷去说吧。 昏庸的皇朝,因为他们贪污,害死了多少的百姓?那些百姓的性命就如此贫贱吗?他们,就该死吗?旧皇朝的皇帝宠着这些朝臣,他紫痕不会。 今日杀了你们,以慰死去的百姓,在天之灵。 紫痕不怕手上的罪孽染红双手,他要给夙汐一个繁盛的皇朝,因为,他答应过的。 不余十日,残党收拾干净。朝堂上空缺了好多的人,还留有一些,一辈子兢兢业业坚守在自己岗位的忠臣,这些人,紫痕重重嘉奖。正因为收拾了残党,国库中又多了一些资金。 这些贪官,差一点,就掏空了国库! 在紫痕的计划中,这个皇朝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改进。当然,这些事情需要一些忠臣来监管,同时也要辛苦卫书,做好预算。卫书得知自己的任务的时候,向紫痕抱怨,事情太多,他分身乏术。 紫痕也想过这个问题,从百姓之中,选取有责任心,贤明的人来担任皇朝的重臣。 也是从那一天起,百姓对于刚上任的紫痕,心中充满了感激。对于处死这些贪污的朝臣们的这件事情,百姓们纷纷觉得大快人心,他们搜刮民脂民膏,让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拿到了钱却也不做正事,真的让百姓们恨极了。 这件事情,得民心!没有人在乎紫痕是怎么得到皇位的,他们期望着紫痕可以还给他们一个盛世皇朝。 得知了百姓的反应,紫痕笑笑。后来,紫痕昭告天下,星聿皇朝,不养废物! 每个人都可以凭着自己的能力来养活自己,若是实在穷苦,上报朝廷,紫痕会考虑在皇朝中,给那些人谋一份事情做。在紫痕看来,只要你肯付出,就一定能有所回报。 时间渐渐流淌,两三年之内,整个星聿皇朝以全新的面貌出现在穹苍大陆上。 这颗新星,让三海七荒为之震撼。 从凡间挑选的贤臣,能力上佳,也足够忠心。卫书也曾夸奖这些贤臣们,能力卓越,极为负责,从不贪污。皇朝一步一步兴盛起来,精良的军队,忠心的侍卫,逐渐完善的后宫…… 随着时间的推移,皇宫,越来越完善。 十年间,恍若一场梦一样。星聿皇朝,从地狱,走到了天堂。 只是,皇朝完善,紫痕的心,却一直一直空落落的,这股失落在夜晚的时候,烧灼着紫痕空洞洞的心口,让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到了后来,天下太平,所有的事情都拥有了它该有的轨道,一切和乐。紫痕才觉得,自己的心里,终于也松快了许多,卫书跟随在自己身边多年,对于卫书,紫痕完全放心。 这个皇朝背后的管理者,其实是卫书,若是将来把这天下交给卫书,紫痕也放心。 卫书有足够的能力胜任皇上这个位置,这一点,紫痕深信不疑。 一开始,紫痕曾经想过,等十年后夙汐醒过来,紫痕就带着夙汐游历天下,看遍这世间所有的美好,而这个皇朝,就交给卫书。 虽然说紫痕可以放心的把皇位交给卫书,但并不代表,他紫痕,就完全的相信卫书,就一丝一毫的戒心都没有。这个皇朝只要一天还在自己的手里,自己就要保护好它。 毕竟,如今的盛世皇朝,自己也付出了心血。尽管紫痕不相信卫书会谋权篡位,可是紫痕也不肯定卫书他真的不会。 从很小的时候,紫痕就知道,自己不能相信任何一个人,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会背叛你,索性别去相信! 显而易见的道理:没有了信任,就不会有所谓的背叛! 前朝的故事,就这样落下了帷幕,似乎没有任何的悬念,一场戏,就让前朝在历史上,消失的悄无声息。自那以后,星聿王朝以绝对的强势成为了穹苍大陆下,最强盛的国家! 历史从这里搁笔。紫痕的思绪渐渐的回到了眼前。 看到心爱的人醒过来,在看到夙汐醒过来时的那一刻,紫痕才觉得自己的心,终于跳动了起来。这一天,他等了好久好久,明明很漫长的时光……可是,他们幼时的记忆,鲜活如昨。 如今的紫痕已经不想管理朝堂上的事情了,卫书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每次话涌到了唇边,却是被卫书硬生生的给咽了下去。此时此刻,这件事情说不得。 几日未上朝,大部分的朝臣虽然不会瞎说,不过总有那么几个人,散布着绾夙汐是妖孽的谣言。尽管卫书提醒他们很多次不要在奏折上写这些敏感的词汇,可是这些朝臣不知道听信了什么,总之,还是能看见一些霍乱朝纲,天下大乱,诸如此类的字眼。 这些奏折不能让紫痕看见。好在卫书审查所有的奏折,若是让紫痕知道了,还不知道这一次会出什么大事呢。 单看紫痕对绾夙汐这种情感,他们的事情,不容许任何人瞎说或者是批驳。毕竟和其他人没有关系不是吗?那些朝臣们没有看到紫痕的专情和用心,就从这里批驳着他的错误,而把伤害加注在绾夙汐的身上。 她,其实才是最无辜的人,不是吗?这些本不该她来承受的。 夙汐醒来的这几日,紫痕和安浅浅一直寸步不离的陪在她身边。绾夙汐的身体一点点的好了起来。紫痕眼看着绾夙汐的脸色越来越红润,她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第七章:新王登基 江山不稳(四... - 帝王囚妃 - 祭蝶 阳光晴好。 几只翩飞的蝴蝶缠绕着御花园中绽放着花朵,昭示着今天是一个晴朗的好天。安浅浅陪着绾夙汐在御花园中,摆弄着花朵。 经过这几日的调养,绾夙汐的精神好多了,在和安浅浅的聊天中,绾夙汐也了解到,这个皇朝在紫痕的掌政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紫痕这些天一直陪在绾夙汐的身边,当迫不得已上朝的时候,紫痕也会安排身边的侍卫和侍女保护在她的身边。 曾多次,卫书总是带着奏折来到揽汐阁,想让紫痕批阅一下,可是紫痕却从不曾看一眼。 在紫痕的眼中,满满的都是绾夙汐。紫痕巴不得把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给夙汐,而绾夙汐看着揽汐阁中送来的奇珍异宝,颇有些哭笑不得。 而紫痕却说,这是十年间,补给夙汐的礼物。紫痕不知道绾夙汐的生日,所以他就把他们相遇的那天当做是绾夙汐的生日,每年的礼物都不会忘掉。这些礼物紫痕总会细心挑选好,然后珍藏起来。 十年了,这些东西收藏起来,数量也可观。还有一些来自别国的珍品,紫痕幻想着夙汐兴高采烈的模样,她笑起来,一定很美很美! 只是,对于绾夙汐来说,只有惊,没有喜。 虽然紫痕掌政的星聿王朝如今繁荣昌盛,绾夙汐也承认紫痕的能力,皇朝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绾夙汐并不知道。只是,敏感的绾夙汐,总是能从卫书的眼神中,察觉到一些不太好的讯息。 的确,卫书担心着紫痕,担心着朝堂的稳定,担心着天下的太平。如今,紫痕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势必会分心,势必会影响国事。 朝堂上的大臣们,本来就对绾夙汐存在敌意,更别说紫痕表现的这么明显,若是有心之人以此为据,拿来乱说什么,卫书也没有办法帮紫痕辩解。 绾夙汐想起这个,心中抑郁。安浅浅忽然察觉到绾夙汐的情绪不对,轻轻的开口问道:“怎么了?夙汐?”听到安浅浅的询问,绾夙汐看着指尖的一串繁花,似是轻喃的说道:“我,究竟该不该存在?”安浅浅颇有些讶异,“夙汐,瞎说什么呢。为什么不该存在?” 安浅浅非常不明白为什么绾夙汐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如今盛世皇朝,况且还是紫痕掌政,十年之间,百姓们亲眼见证了国家从昏庸走向繁盛。 如今,再也不能说绾夙汐是妖孽,灾星等等的荒诞说法了吧? 在紫痕的保护下,应该没有人可以伤害绾夙汐。她还在担心什么呢?“夙汐,别担心~有我们在你身边,你害怕什么?”安浅浅抚抚绾夙汐的白发。 大殿内,熏香袅袅。 卫书和紫痕翻阅着奏折。紫痕漫不经心的看着奏折,卫书坐在紫痕的对面,和紫痕共同商讨着国家大事,卫书每次都在询问紫痕,而紫痕却是很随意的说让卫书自己看着办。 看着紫痕这样的心不在焉,卫书颇觉得愁闷。“王上……”卫书想和紫痕说一说有关绾夙汐的事情,他卫书知道绾夙汐不是妖孽,可是民间的百姓们不知道,朝堂上的官员们不知道,若是能解开误会,自然更好,若是不能解开误会,也不要加深误会才是。 百姓们如今生活太平,的确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们恐惧。 只是,有一句俗语叫做:人言可畏。 有这样一个效应,一件事情的本初,在经过十个人,一百个人,一千个人流传,到最后,故事的本初变得面目全非。卫书想给紫痕提个醒,不想让紫痕深陷在绾夙汐醒过来的这件事情中,还是要把心思放在国家大事上才对。 紫痕放下手中的奏折,左手支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卫书,“卫书,怎么了?”。 “王上,您……不能把一门心思都放在夙汐娘娘的身上……”卫书颇有些犹豫的说道。 紫痕脸上淡淡浮起的笑意瞬间退却,“卫书,你这是什么意思?”紫痕的语气颇有些不悦。 其实,紫痕知道卫书是怎么想的,自己已经为星聿王朝付出了很多,为什么不能自私一回,为自己的爱情努力? 卫书赶忙跪下来,“王上,息怒。”紫痕冷冷转身,“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民间又开始传言,孤王的夙汐,是妖孽吧。”紫痕闭上眼睛,妖孽妖孽,倘若真的是妖孽,天下早就灭亡了,哪里还有他们散布流言的机会? 听到这里的卫书,抬起头来。“王上,您,都知道了?”笑话,普天之下,能有什么事情,可以瞒过紫痕的眼睛? 十年里,紫痕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紫痕的存在就像是心脏一样,无形的触手隐秘的躲于暗处,扼制着这些朝臣的咽喉。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紫痕的眼睛。不过,紫痕有更大的计划。 既然世人都说绾夙汐是妖孽,而判定她是妖孽的理由是因为她的白发红瞳,那若是紫痕说,绾夙汐是仙人,那百姓是不是也应该相信他紫痕的话? 紫痕想过,若是和朝臣百姓作对,这个天下也许真的会分崩离析。但是,若是给绾夙汐洗去妖孽的称谓,把这十年的盛世皇朝归功于绾夙汐的身上,百姓和朝臣们自然就会接纳夙汐的存在了吧。 那些大臣们叫嚣着要除掉绾夙汐,听着那些聒噪的言论,紫痕好几次都想杀了他们!若不是他们劳苦功高,若不是他们还有用处,紫痕早就把他们杀掉了。 卫书看着紫痕眼中涌起的杀意,得知自己说多了,急忙说道“王上,卫书该死!”听着卫书的话,紫痕说道:“不,卫书,你倒是提醒孤王了。”紫痕从来不会生卫书的气。 毕竟卫书陪伴着他已有十余年之久,紫痕会考虑卫书的感受,会思索卫书的提议。 当初,若不是卫书无意的说,“……如今国事繁重,容不得草率的更改官员。大家各司其职,共同维护着星聿皇朝的兴盛……”或许紫痕已经做出了什么过激的行为。 卫书足够老练,他比紫痕更能沉住气。而紫痕,恰恰相反,他很冲动。刚开始坐上皇位的时候,所有的事情基本上都要按着紫痕的想法走。 然而,紫痕不成熟的想法会害了他自己。所以卫书在一旁一直给紫痕帮助。卫书读的书多,他知识渊博,加上有些事情,他有他独特的见解,处理国家大事上,他也总能想出完美的解决办法。 紫痕钦佩他! 很多事情,紫痕也愿意征求卫书的想法,比如这一件事情上。 “卫书,孤王问你,若是让绾夙汐成为星聿的恩人,你觉得如何?”卫书听到这里,微微的笑了。他们的王上,总是最有办法的人,表面上看着什么事情都不关心,其实心思里流转万千。 好比你这一刻,永远猜不到紫痕下一刻在想什么,所有的事情都逃不过他慎密的心思。 卫书语气轻快了起来,“依王上的意思去做吧。臣,没有意见。”卫书同样相信,绾夙汐这个女孩子一定不是妖孽,在和绾夙汐接触不多的时光里,卫书敢肯定,绾夙汐是一个好女孩。 至少,他肯定他识人的本领。 紫痕点点头,以后还要娶绾夙汐,必须要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才对。绾夙汐不是妖孽,她是星聿的恩人。 命定的轨迹,似乎发生了变化。 天空中的繁星,呈现出它不该有的轨迹。祭蝶站在殿外,看着天上的星河。冰冷的风呼啸着大地,雪莱之域上,寒冷,是永远的主题。 紫纱覆面的她,拎着一盏长明灯,灯火在寒风的吞噬下,不安的晃动,天上的星星,在宫格内,发生了变化。祭蝶眼中涌上一抹担心,“夙汐,你的醒来,究竟是对,还是……错。” 这些问题的答案,交给命运罢。 一开始青栀就说过。 ――洪荒大流,穹苍之下,只可预言,而无法知天命;江山初定,星聿伊始,可避万难,却不能改命运。 是了,命运如论如何,都无法违背,她们可以窥探天机,却没有能力,去修改命运。 第八章 :建立体系 出使耀商(... - 帝王囚妃 - 祭蝶 命运……呵。 辽阔深远的天空里,飞来一只蓝魂鸟,轻轻的落在祭蝶的肩膀上,“我家主人即刻要来拜访祭蝶姑娘,我家主人即刻要来拜访祭蝶姑娘,我家主人即刻要……”祭蝶点点头,“我知道了。” 那只蓝魂鸟立于祭蝶的肩膀上,歪着脑袋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女子,在蓝魂鸟澄澈的眼瞳中,映衬出祭蝶眼底的忧伤,她,大约也在担心吧。 祭蝶隐约能猜到绾夙汐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什么。绾夙汐的苏醒,绾夙灵势必知道,同样,那些游离在荒郊野外的夙灵也能得知。为什么现在没有找绾夙汐,只因他们如今给了她们缓冲的时间。 想必不出多久,那些蠢蠢欲动的夙灵一定会找到绾夙汐的身上。到那个时候,祭蝶……她又能做什么呢? 蓝魂鸟从祭蝶的肩膀上飞开,面前的风不寻常的翻涌起来,祭蝶知道,绾夙灵来了。“绾夙灵……”祭蝶看着面前渐渐幻化成形的女子,此时的绾夙灵,面容上有着一抹憔悴,她焦急的拉住祭蝶的胳膊,“绾夙汐,……她,她怎么样了?” 绾夙灵哀叹,这该死的命运,该死的身份。为什么,为什么她们还是不能见面?什么时候时机才算成熟?什么时候,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见她? 祭蝶拎着的长明灯在绾夙灵剧烈的摇晃中,灯芯不安晃动。而祭蝶,却沉默着没有说话。 关于绾夙汐的事情,她没有看透命运,她怎么知道命运会如何安排?她不敢妄下结论。 这十年里,她让绾夙汐沉睡,让绾夙汐躲过了无数劫数。 而这,也是祭蝶唯一能为绾夙汐所做的。 绾夙灵看着祭蝶低垂着眉眼,心里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来的很突然,无法形容,总之让她有些喘喘不安。 祭蝶握住绾夙灵的手,“你冷静一点,她很好。以后的事情谁都不知道,我也不敢妄下结论。”绾夙灵冷静下来,她的白发有丝凌乱,眼中满是慌乱,和以前的素净美好截然不同。 她在担心着什么,祭蝶知道。 绾夙汐的今生,命运劫粲,此生命格,祸水红颜,是否薄命,却不得见。 绾夙灵沉默了一下,缓缓的说道,“前些日子,我遇到了鬼族少主――袭墨。”祭蝶皱眉,袭墨?这个人又是谁?“袭墨怎么了?”看着绾夙灵有些抑郁的表情,祭蝶有些想笑。 “袭墨说,鬼族君上让他在夙汐醒来的时候,迎娶她做鬼族王妃。”绾夙灵说到这里,自己的心里也很是无措,袭墨她不了解,而他又是怎么认识夙汐的? 祭蝶听到这里略微的有些听懂了,也就是说,绾夙汐,被逼婚了? 事情好像变的有趣了呢。祭蝶缓缓的勾起唇角。忽然绾夙灵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急急的问到:“祭蝶,若是那些夙愿找到夙汐,伤害夙汐怎么办?现在的夙汐还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她若是碰见那些夙愿肯定会害怕的。” 听到这里的祭蝶微笑的说道:“夙汐如今深居皇宫,那些夙愿暂时还不敢去皇宫捣乱。”绾夙灵听到这里,低咒了一声,“该死的!”她平生最恨帝王,她不想让夙汐生活在皇宫中。 其实,祭蝶也有想过,莫非也要赠与夙汐千条亡魂虫吗? 难道说,真的要让夙汐背上和绾夙灵一样的命运吗? 这样,绾夙汐一辈子,都找不到自己了。一辈子活在别人的梦里,一辈子,为还夙愿而生,为还夙愿而灭。 祭蝶再一次沉默,绾夙灵的心里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 果真没有办法了吗? 那,绾夙汐,你该怎么办?“祭蝶,我求求你,求求尊主,若是能为夙汐改变她的命数,拿我的命换都没有关系!”绾夙灵有些失神,身形有点摇晃。 而祭蝶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绾夙汐醒过来的事情,一定能影响到天下夙愿。这些夙愿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不安的气息,似乎开始悄无声息的蔓延在这片大地上。 雪莱之域上忽然下起了雪,雪白色的精灵安静的落于祭蝶的掌心,绾夙灵看着辽阔的天空,蓝魂鸟停在她的肩膀上,好奇的打量着它的主人。 “天色不早了,夙灵,你回去吧。”祭蝶淡淡的说道,左手一挥,天空中,出现了一顶水蓝色的轿子,轿子的四周被亡魂虫环绕,绾夙灵知道自己说多了也无益,迫于无奈也只能点点头。 如果,如果有谁胆敢伤害夙汐,上天入地她也一定会杀了伤害夙汐的人! 绾夙灵上轿,拉开轿帘对祭蝶说道:“打扰了,祭蝶,我先走了。”祭蝶点点头,远远的看着轿子消失在天际。 身后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祭蝶收回目光,转身的时候,看着站在眼前的人,微微的有些诧异。 “凌楚萧?” 而那个站在祭蝶面前的少年,听到祭蝶这样唤他,略微的撇嘴,“诶==,干嘛那么生疏啊~”凌楚萧在祭蝶的面前捧颊,一幅娇羞的模样,祭蝶的额头上瞬间滑下三条黑线。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 一样幼稚。“楚萧,请问你有事情吗?”祭蝶持续黑线,而凌楚萧却是极为开心的揉揉祭蝶的脑袋,“诶,这就对了嘛~真乖~来来来,亲一口!”听到这里,祭蝶推开凌楚萧,“喂,凌楚萧,你注意一点。” 看到祭蝶的抗拒,凌楚萧倒也不介意,他紧了紧额头上的丝带,在丝带的内侧,那个蝶字,彰显着他最柔软的情绪。 他们生活的地方,名为冰封,是雪莱之域的中心。 因为祭蝶侍奉着沉睡的尊主,况且祭蝶本身相当喜静,所以凌楚萧很少能见到祭蝶。而今天,他正带着冰凰玩耍的时候,便看到祭蝶和一个女子走出了大殿,这么好的机会,他凌楚萧怎么可能放过呢? 偷偷的尾随在祭蝶的身后,凌楚萧心思揣测着,那个女子是谁?为什么能从祭蝶的脸上看到忧虑和担心? 在凌楚萧的眼中,祭蝶是他们雪莱之域上,屈指可数,并且无所不能的圣女。每次见她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而这一次,她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吗? 第八章:建立体系 出使耀商(二... - 帝王囚妃 - 祭蝶 “她是谁?”凌楚萧微微抬起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那顶轿子消失的地方。 祭蝶转过身,说道:“一个朋友。” “说实话。”凌楚萧脸上的表情忽然严肃了起来。 看着凌楚萧面上的严肃,祭蝶说道:“她叫绾夙灵,是还愿的使者。”祭蝶想,这件事情和凌楚萧说多了也没有用。 凌楚萧沉默了一下,复又说道“还愿?亡灵的夙愿吗?”他记得,他看见那顶轿子上,缠绕着亡魂虫。 “嗯。这次前来,她想让我为一个女子改变命数。”听到这里的凌楚萧,扶住祭蝶的肩膀,认真的看着祭蝶的眼瞳,缓缓的说道:“命运天定,祭蝶你别妄想操控命运。强改命运的后果,你承受不起。”祭蝶点点头。 是啊,强改命运的后果……不是她一个女子可以承受的起的。祭蝶拎起长明灯,“我该回去了。”祭蝶和凌楚萧擦身而过,忽然凌楚萧转过身来,从祭蝶的身后抱住了她。 时间,仿佛一下子静止了下来,祭蝶身形一僵,正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缓解尴尬的时候,听到凌楚萧特别欠抽的声音“哈哈~~蝶儿姐姐,你应该多吃一点哦~~你好瘦。” 听到这里,祭蝶嘴角微微上扬,“我知道了,你可以放开我了。” 凌楚萧紧了一下,然后又松开。祭蝶没有回头,所以,她没有看见,凌楚萧眼中的疼痛和爱恋,没有看到深藏在他瞳中的不舍和难过。他必须要藏着这份心意,不能告诉她。 他的喜欢,就像是赃物一般,他只能怀揣着这份赃物,小心翼翼的,生怕被别人发现。凌楚萧害怕,有些话一旦说出来,他们,或许连朋友都做不了。 看着她清瘦而孱弱的身影,拎着一盏长明灯,紫色的面纱微微拂动,她,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又要回到那个大殿吗?然后,把自己锁在那个小小方格,与世界隔绝。 冷风缠绵,漫天的雪花大了起来。 凌楚萧打了一个口哨,一只冰凰冲天而起,翻身坐到冰凰的身上,凌楚萧忽然小声的说道:“怎么办?冰凰,我喜欢她。”冰凰听到主人的话,抬起头,随后尖锐的唳声划破长空。 凌楚萧敛起神色,在冰冷的风中,冰凰带着凌楚萧飞翔在雪莱之域灰白色的天空上。 星聿皇朝。 卫书在后殿翻阅着奏折,而紫痕却是来回在大殿中踱步。“嗯……”紫痕面上的纠结让卫书有些郁结,他们的王上大人又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 放下手中的奏折,卫书颇有些无奈的问道:“王上,您遇到什么麻烦的事情了?”听到卫书礼貌的询问,紫痕最终还是忍不住的说道,“卫书,孤王要微服私访。”卫书抬头,“那皇朝上的事情怎么办?”卫书大约能知道,紫痕微服私访是假,想带着绾夙汐游历天下是真。 听到这里的紫痕忽然嘻嘻笑了起来,“朝堂上的事情,就多多麻烦卫书啦~~”紫痕笑起来像个大孩子一样,也是,他本来就没有长大。身为王上,平日里的确不应该嘻嘻哈哈,没个正形。 但是私底下,卫书存在的价值,于紫痕而言,和紫痕的爹爹等量齐观。 相比于自己的爹爹,紫痕还是比较喜欢卫书的,也许正是因为,从小到大陪在自己身边的一直都是卫书,所以产生亲情了吧。 卫书皱眉,无奈的揉揉自己的额头,“王上,臣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是……王上,您……”卫书想不到该用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这个事情。 而紫痕却是拍拍卫书的肩膀,“卫书,你怎么能辜负,孤王对你的期望呢?这个皇朝,唯独交到你手上,孤王才放心。”卫书良久沉默。 “微臣遵命。还请王上让微臣安排出行一事。”卫书认命的说道。 紫痕笑着点点头,“那就辛苦……卫书了。”紫痕说完以后,抬脚想去凤栖殿找夙汐,却被卫书拦住。 “王上,近日会有耀商使者前来。”使臣前来?紫痕沉默了一下。 “等我回来再说。”说完,紫痕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耀商使者前来,目的不明,表面上各国之间互相走动,实则里却是打探各国之间的实力。使臣前来定然会在皇城内接见。来者若是耀商朝臣,定能判断出星聿的经济等等。 虽然星聿皇朝为最强生的皇朝,只是,这树大招风的道理,紫痕明白。所以接见使者必须要慎重,这件事情等晚上的时候再说吧。 紫痕和身后的一众侍女侍卫走了出去。 凤栖殿外。 忽然传来太监的传唤,“王上驾到――”听到这一唤声,安浅浅和满大殿的人都跪了下来。紫痕脚步匆匆,在殿门口的时候便看见大殿内,除却绾夙汐,其余人都跪在地上,喊着:“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紫痕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平身平身。” 安浅浅站起来,正想说话的时候,只见紫痕握住夙汐的手,急切的问道“身体好些了吗?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绾夙汐不着痕迹的抽回手,“紫痕哥哥,夙汐的身体好多了。”绾夙汐向后退了两步,拉开两个人之间微妙的距离。 紫痕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个,看着身后低着头的侍卫和侍女们,随即吩咐道“你们出去。孤王要和夙汐说些话。”听到这里,夙汐有些不明所以,安浅浅出声:“夙汐的身体还有些不适,要不……”安浅浅想留在夙汐的身边,而紫痕却是冷下脸说:“出去!” 安浅浅无奈,只能跟着侍卫和侍女们,一并走了出去。 绾夙汐看着眼前的紫痕,有些疑惑的问道:“紫痕哥哥,你要和夙汐说什么?”绾夙汐平视着紫痕,眼中澄澈,没有任何的情绪。而紫痕却是捏捏绾夙汐的脸说道:“今天有没有想我?”紫痕笑眯眯的说道:“……”绾夙汐有些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看着绾夙汐沉默,紫痕的心里忽然揪疼了一下,一想到夙汐刚刚醒来,这中间相差十年,他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少年,而绾夙汐也不是当初的小女孩,遂又表示理解。 他们都长大了,生疏难免。更何况,如今的他,是这天下的王。夙汐害怕他,胆怯他也正常。只是,紫痕只是想让夙汐知道,在他的面前,夙汐,是他唯一可以纵容的人! 第八章:建立体系 出使耀商(三... - 帝王囚妃 - 祭蝶 “夙汐,在我面前,你不用这么拘谨的,现在大殿内就你我二人,别害怕。”紫痕想揉揉夙汐的刘海,夙汐向后退了一步。“紫痕哥哥,朝廷上事情繁重,紫痕哥哥早点回去休息吧。夙汐会注意好自己的身体的。”绾夙汐委婉的下逐客令。 紫痕有些不高兴,“夙汐,你明明知道我来,是为了你而来的。”紫痕有些委屈的说道。而绾夙汐却是踮起脚尖,轻轻的揉了一下紫痕的脑袋,“我知道,只是,我心疼你。我很好,你不用担心。”绾夙汐的话,让紫痕产生了片刻的怔忪。 原来,夙汐温暖起来的样子,是这个样子。 紫痕的眼神有些迷离,轻轻的靠近着夙汐,而夙汐却是看着紫痕一点点靠近,复又向后一步一步的退着脚步,紫痕看着夙汐的红唇,鬼使神差般的想……亲吻下去。 眼看着紫痕越来越近,夙汐忽然沉声说道:“紫痕哥哥,逾礼了。”夙汐背过身去,不敢看紫痕的表情,如今他是帝王,他拥有城郭万里,他是百姓的王,他是权利,他是法则。 十年前,夙汐感谢紫痕的出现,但是,那种情分,仅仅止于感谢,十年前,夙汐就知道,紫痕给的爱,她要不起。十年前,他们在一起固然很快乐,那份感情,绾夙汐归类成亲情。 紫痕,就像是自己的哥哥,让自己感受了片刻的温暖,仅这一份的温暖,让夙汐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命运一词上,同样需要,天时地利人和,而且,缺一不可。 原本,绾夙汐以为,沉睡,就可以解决紫痕的事情。年幼时的喜欢,无非是心里涌上了欢喜的感觉,便觉得那是爱情,其实不然,在绾夙汐的认知里,爱情是唯一的,是需要永恒和相守的。人,这一生,遇到一个人,执手到老,比肩白头,相偎相依,终却此生。 紫痕觉得有些抱歉,看到绾夙汐的躲避和冷然,紫痕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做,不对。 “夙汐……吓到你了……”紫痕感觉有些抱歉,有些笨笨的向夙汐解释。而夙汐却是笑着摇摇头,“没关系,紫痕哥哥,你快回去早点休息吧。”绾夙汐微笑的说道。 这是第二次下逐客令了吧? “喂,夙汐,虽说你不欢迎我,但至少不用这么着急的赶我走吧?”紫痕撇嘴,夙汐真是不解风情。 殿外的月光清冷照耀,偷偷的漫入大殿的地面,反射的光芒,让大殿有点置身于朦胧梦幻之中。宫灯点亮,侍女和侍卫们却不敢进入到凤栖殿。 王上和未来的王妃不知道在做什么,这些闲杂人等也不好违抗王上的旨意,纷纷都在殿外待命。 安浅浅焦急的在殿外走来走去,她害怕紫痕会对夙汐做什么。 前两天,安浅浅曾委婉的询问过夙汐,喜不喜欢紫痕?而夙汐的回答虽然模糊,不过,却能让安浅浅确定,紫痕,不是夙汐想嫁的人。 夙汐要的爱情,太过纯澈和干净。而紫痕双手染满鲜血,况且,身为帝王,根本无法给夙汐一个“一生一世只一人”的诺言。如今皇城之中,在紫痕的庇佑下,能保护夙汐的安全,若是离开了皇城,夙汐再被冠上子虚乌有的妖孽称谓,她们会不会再过上水深火热的生活? 安浅浅想带着夙汐逃跑,只是,逃跑以后的生活和计划确是要做一定筹备的。她们不能感情用事而忽略了最基本的生存问题。 殿内没有传来夙汐的大喊声,也没有传来紫痕暴虐的吼叫声,应该,相安无事。 殿外的月光渐渐爬上大殿的地面,夙汐和紫痕的影子被拉长,两个人久久的站立久久未语,紫痕不愿意离开,就算能这样看着夙汐都已经很满足了。 而夙汐却只能沉默沉默,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换一个角度想,夙汐也许能理解紫痕的做法了。 安浅浅抬头看着月亮,天上月光清冷,忽然从大殿门口出现了一盏宫灯,卫书急匆匆的走来,看着大家都守在殿外,心里也能明了什么事情。“王上……还没有出来吗?”卫书询问着安浅浅,安浅浅点点头,“您是……卫书大人?”安浅浅记得在夙汐的口中听说过这个人的事情。 他从小就伴在紫痕的身边,管理着紫痕大大小小的事情,夙汐曾经和卫书的关系很好,原本想让卫书教授自己读书,结果中途,紫痕却跳出来,硬是把这一件事情给搅黄了。 幼年的记忆多过于惨白和无色,遇到紫痕以后,生活或多或少的有了丝颜色。 皇朝之中,如今已然没有什么费心的事情,而紫痕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绾夙汐的身上。天下人辱骂绾夙汐是妖孽,他紫痕偏要让天下人认为,绾夙汐是神灵! 若是妖孽之称一日不除,那么他身为帝王,要迎娶夙汐的时日便会久远。为了谋自己的福利,就算逆天下人之意,又如何呢?人性本来就是自私的。 况且,这个皇朝必须要感谢紫痕,若不是他推翻了旧皇朝,怎么可能会迎来如此的盛世皇朝?前朝的昏庸和腐败蹴就了它的覆灭,而紫痕的机智和勇敢,造就了如今的太平盛世。 百姓们应该感谢紫痕,若是因为夙汐,而咒骂紫痕,难说紫痕会一怒之下,屠天灭地! 忽然从大殿的门口传来了太监的通报:“启禀王上,卫书大人求见。”紫痕听到太监通报,收回在夙汐身上流转的目光,轻咳了一声,“夙汐,我……先走了。”紫痕转身,步履有些踟蹰,迫于国事为重,还是早点回去处理奏折吧。 夙汐点点头,看着紫痕离开大殿,他的背影,或多或少的有些寂寥,看的夙汐有点心疼。 若是,从一开始便不是这样的开端,该有多好? 人生,若只如,初见…… 看到紫痕走出来,安浅浅赶紧冲进大殿,上下查看着夙汐,急切的问道“夙汐,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你还好吗?”绾夙汐摇摇头,“没事,我很好。” 长夜漫漫,皓月当空。 鬼族。 几只小怪叽叽喳喳的爬到高楼上,看着鬼君远目眺望着远方。“鬼君鬼君,王妃,王妃醒过来了!!”听着小鬼报来的讯息。袭墨的嘴角缓缓的勾起。 绾夙汐,你,终于醒过来了。 袭墨从高楼上一跃而下,身后的小鬼发出惊讶的声音,高楼极高,风从袭墨的耳边呼啸而过,他的坠落犹如一颗星星,迅猛的坠向大地。 然而,在临近地面的时候,袭墨帅气的落地,单膝点地,微微的抬起自己的头颅。看着面前平坦的黑色大地。 是不是,该准备去接他袭墨的新娘了? 第八章:建立体系 出使耀商(四... - 帝王囚妃 - 祭蝶 苦等十年,今朝,是否可以拥美人入怀了呢? 星聿皇朝。 原本卫书的事情就已经很多了,无奈他们的王上却还要去什么微服私访,这不是给他添乱吗?卫书一边加快自己批阅奏折的速度,一边计划着给王上找一个贴身侍卫。 卫书让右司相把能力上佳的人名单送过来,右司相办事效率很快,并在人名单中特别推荐了一个名叫徽羽的少年。 徽羽?卫书细细研读着这个人的名字,在右司相的备注里,这位名叫徽羽的少年: ――年纪虽轻,勇气可嘉,后生可畏,实乃朝廷之栋梁。特此推荐,望卫书大人斟酌考量。 能得到右司相这样的夸奖,这个少年,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若不是今天天色将晚,卫书倒是想去看看,徽羽,究竟哪里过人。能让右司相青睐有加,得到右司相的褒赞。 紫痕一出揽汐阁,整个人的表情就冷了下来。侍女和侍卫伴随在他的身边,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卫书隐约能猜到是因为什么原因,他们的王上小盆友会如此不开心。 这个表情,可以理解为……欲求不满吗? 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面对自己心仪的女孩子,总会有点冲动,而绾夙汐的性格如冰一样,既要照顾着绾夙汐的情绪,自己又想贪占点便宜,权衡二者,卫书推断,紫痕一定不会动夙汐,也难怪会是这幅模样啦~ 卫书轻笑起来,哪家少年没有那么几年呀~~想起当初……咳咳,扯远了,自己的事情还是不要说了吧。紫痕狐疑的看着卫书似笑非笑的神情说道:“卫书,你在笑什么?”卫书听到这里,敛起神色,他可不敢把这件事情告诉紫痕,若是让王上知道了,不知道又要想什么招数来对付自己呢。 紫痕,绝对是有仇必报的人。跟随紫痕多年,卫书深知紫痕的手段。 “回王上,没事。”卫书拿起奏折,继续翻看着奏折,“对了,卫书,孤王让你准备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紫痕忍不住开口询问,他还是比较着急的,他想快点带夙汐去看看这个皇朝,夙汐如果看到这个皇朝,一定很开心。 “回王上,微臣正在为王上甄选贴身侍卫的人选。右司相推荐徽羽,待微臣有时间,去看一下徽羽。”果然,卫书办事的效率从来不让紫痕失望。 校场。 卫书和紫痕来到校场,满意的看着大家有条不紊的进行练习。 国家之所以如此兴盛繁华,也少不得这些士兵们的骁勇善战。紫痕敬佩他们,故,在星聿王朝,士兵们的待遇还是很不错的。 右司相看到卫书和王上来到了校场,急忙走过去给卫书和紫痕行礼,“恭迎王上,卫书大人前来校场。”右司相年近四十,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许是在校场,每日都少不了锻炼,所以身体硬朗的很。 卫书向右司相行礼,“右司相,这次我与王上前来的目的,是看看那个,名叫徽羽的少年。”紫痕从一旁沉默的没有说话。 右司相恍然大悟的拍拍额头,“王上,卫书大人,请稍等片刻,微臣这就去找徽羽过来。”右司相转身离开,脚步虎虎生风,紫痕轻笑的对着卫书说道:“右司相大人的身体,很硬朗。”卫书点点头,“王上,这次您……微服出巡需要多久呢?”听到这里的紫痕,沉默了下来。 良久,紫痕似是感叹的说道:“若是可以不回来,孤王倒是不想回来呢。”卫书有些惊讶,这个皇城,他一手建立,紫痕……真的可以彻彻底底的放下吗? 的确,紫痕的确不能彻底的放下,这个也不过是自己的私心,他太想腾出时间和绾夙汐独处了。起初,为什么紫痕就没有想到,当了皇帝以后,自己的时间就不在是自己支配了呢? 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天下人的眼里。再也不能随心所欲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比如,不能有大把大把的时光,陪着夙汐了。 唉,失策失策。 卫书说道:“这个天下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王上,微臣恳请王上,莫要在说这些话了。”听到卫书的话,紫痕嘻嘻笑了起来,“卫书,孤王也就是这么一说,偌大的王朝,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呢?”看着紫痕顽皮的样子,卫书颇有些无奈,他怎么就忘记了,他们的王上,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领呢~ 右司相的身后跟着一个少年,右司相和那个少年半跪在卫书和紫痕的面前,“叩见王上,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卫书看着眼前出现的年轻少年,点点头,“爱卿平身,这位就是……右司相你力荐的徽羽?”紫痕在来的路上听说了徽羽的事情。 卫书告诉他,右司相力荐了一个少年,名叫徽羽,这一次微服私访,卫书也打算让这个少年陪伴在紫痕的左右。 紫痕走到徽羽的面前,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少年。面前的少年直视着紫痕,紫痕识人的本领一向很强,少有的,从他的眼神中,紫痕读出了自信。 紫痕敛下神色,“徽羽……”紫痕咀嚼着这个名字,徽羽点点头,“王上,请吩咐。”还未等徽羽话音落下,紫痕忽然出手,徽羽反应极快,避开了紫痕的攻击,在后来的一招一式之间,徽羽全然都是躲避,没有攻击。 看着徽羽的反应,紫痕的眼中少有的涌上来了兴奋。“反应够快!陪孤王过两招!”紫痕倒也没有攻击徽羽的意思,两个人来回过招,徽羽的眼中也渐渐的涌上来了兴奋。 彼此两人,惺惺相惜,大有一种相逢恨晚的感觉! 而右司相心惊肉跳的看着徽羽和他们伟大的王上过招,卫书从一旁,只是笑眯眯的看着紫痕。 血气方刚的少年,从绾夙汐那里占不了什么便宜,的确应该做一些运动,来抒发一下身体里过剩的火气。男孩子正值18,9,也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而紫痕为了绾夙汐,在十年间,从来没有立四嫔的意思。 后宫王妃之位空缺,四嫔同样。偌大的后宫,全是来自西凰的师父和来自西凰的女子。她们教授星聿女子才艺和女红,西凰的刺绣更是名满天下。 紫痕忽然被徽羽撂倒在地上,让右司相原本就不安的心脏,跳出了嗓子眼~只听右司相忽然叫起来,“我的小祖宗诶,你这是作了什么孽?王上王上!您没事吧?”卫书急忙走过去,而徽羽却是笑了起来,伸出一只手,示意要拉紫痕起来。 逆着光,紫痕看着徽羽逆光的身影,忽然让他想起了,他远在大漠的兄弟――叶朗。 想起当初,他也曾逆着光,看着倒在地上的他,眼中满是笑意,说了一句:“你还差的远呢~”那个时候的紫痕不服输,他站起来还想和叶朗较量,只是三下两下之间,再一次被叶朗摔倒在地。 那个时候的叶朗便知道,若想征服紫痕,唯有打败他,方可驾驭他! 紫痕忽而对徽羽笑了起来,伸出手,站了起来。“好,卫书,就让徽羽跟着孤王,微服出访!”卫书点点头,“微臣记下了。”右司相抚着自己狂跳的胸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这小兔崽子没作出什么大事来~ “徽羽,你很不错!”紫痕拍拍徽羽的肩膀,眼中满是赞赏!徽羽单膝点地,“谢王上夸奖。”徽羽唇角轻轻的勾了起来。 在回殿的路上,紫痕心情大好,卫书从一旁说道:“王上,微臣看您,很是欣赏徽羽。”紫痕点点头,语气有些感叹“他让孤王想起了那个远在大漠的兄弟,久违的感觉,让孤王恍惚了一下。故,才被徽羽打败。” 叶朗? 许久没有提起这个名字来了。也是,卫书不相信,紫痕会被一个校场的新兵打败。“王上,您……觉得徽羽如何?”紫痕沉吟了一下,“他有足够可以狂妄的资本。孤王认为,他是有实力的人。”卫书复又问道:“王上,您可否满意徽羽?”紫痕点点头,“嗯,徽羽的反应很快,在和孤王过招的时候,分寸拿捏的很到位。起初是防守,后来才开始攻击。是一个很有策略的人,让他随行,孤王放心。” 听到紫痕这样说,卫书点点头,这样就足够了。 至少,右司相推荐的人,没有让紫痕不满。一路上,卫书也稍稍的能放下心来。他需要在皇朝中处理国事,无法伴在紫痕的身边,这一点,也颇感遗憾。 不过,一想以后要处理那么多的奏折,卫书只觉得,满脑袋怨念。他们的王上,为什么偏偏在处理奏折方面上,那么的,那么的不尽人意呢? 每次,都是说出合适的处理方法,却唯独,懒得写在奏折上。 闲暇的时候,捧着紫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九章:西凰之凤 纤尘飞花(一... - 帝王囚妃 - 祭蝶 揽汐阁的冰棺很快就被撤了下去,紫痕又一次重建了揽汐阁。 比前一次更加辉煌,宛如一座金殿。殿内摆放着来自各个地域的物什,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珍宝。 沉沉夜晚,天空无星无月,大殿内烛火摇曳。 卫书拨弄着算盘,算着紫痕这一笔花费了多少,虽说这个王朝是紫痕一手开创的,但是国库资源来源于百姓,紫痕这样大费周章的兴建揽汐阁,真的好吗? 盘算着这一笔账,卫书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而他们的紫痕王上,正斜躺在榻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紫痕心不在焉的样子,卫书有些纠结,该不该提示一下紫痕,兴建揽汐阁的花费……有些多呢? 在卫书犹豫的时候,紫痕忽然开口,“卫书,想说什么?”紫痕躺平在榻上,一脚踢开放在榻上的桌子,有些烦闷的叹气,“夙汐……”听着他们的王上,如此“深情”的呼唤。卫书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紫痕,又在想绾夙汐吗? 红颜,果真……祸水吗? 放下奏折,卫书走到紫痕的身边,坐在榻边,紫痕烦躁的坐起来,看着他眼底的烦躁,卫书轻笑,说道:“王上,您着急了。”紫痕有些颓废的脸上,摆满着不开心。 为什么绾夙汐就是抗拒他?十年前也是,十年后,同样。紫痕为了她那么那么努力,绾夙汐看不到吗?不知道吗?自己等了十年,在这十年之间从未兴起纳四嫔的念头,一直想为绾夙汐守身如玉。 可是,绾夙汐醒过来,紫痕怎么反而觉得,他们陌生了呢? “我为绾夙汐付出了那么那么多,为什么,她还拒绝我?”紫痕抓抓自己的头发,然后颇有些不爽的吼叫了一声。卫书细细思量,回答到:“夙汐娘娘沉睡十年,她自然不知道您为她付出了多少。”紫痕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一想起来,还是觉得颇有些不爽。 转念一想,紫痕有些凉凉的笑了,是了,绾夙汐从来没有逼迫他去做什么事情。无论时兴建王朝也好,陪她十年也罢,都是自己选择的,自己还能埋怨什么呢?十年前的绾夙汐,原本那么凉薄。紫痕不想说她冷血,可是这一次,紫痕却觉得,绾夙汐,真的有些冷血。 紫痕拼命的告诉自己,她从来没有要求紫痕为她做什么,是自己愿意傻傻的付出,所以自己要承受这个后果。不是吗? 紫痕再一次躺下,闭上了眼睛。片刻的沉默以后,紫痕开口,“卫书,你刚才想和我说什么?”卫书这才想起来,刚才自己有事,“回王上,这一次兴建揽汐阁,支出有些……”听到这里,紫痕明了。 兴建揽汐阁的目的……总之,他有他的目的。而这个目的,他不想告诉任何人。 “既然孤王敢舍得出去,便一定能赚的回来。”紫痕闭上眼睛,淡淡的说道。偌大的皇朝,如今太平盛世,不会因为这点钱而引起暴乱的。 卫书平静的回答:“王上,微臣害怕……民间舆论。”紫痕眉头轻蹙,“舆论?荒唐。昭告天下,绾夙汐是神灵,不是妖孽。”紫痕想不明白,那么多人和一个女孩子过不去究竟意欲何为? “……若是还有妖孽之谈,以叛逆之名,格杀勿论。如今皇朝盛世,哪里来的妖孽?谁若胆敢妖言惑众,杀无赦!”紫痕就还不信了,如今皇朝稳定,天下太平,绾夙汐怎么可能是妖孽呢? 看着紫痕平静的模样,卫书知道,他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了。“微臣,明白。”卫书说完以后,正起身准备走向案台继续批阅奏折,身后的紫痕忽然从榻上打起滚来。 “夙汐~~夙汐夙汐夙汐~~”卫书的背影有些不自觉的僵硬了起来。他们的王上……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紫痕不爽的在榻上滚来滚去,这个,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撒娇吧?内~是吧。 卫书的额头上不自觉的落下了一颗斗大的汗滴,“……”呆住的卫书,只觉得,此时无声胜有声。 紫痕翻坐起来,“卫书你为什么不说话?”卫书笑了出来,看着他们的王上这么孩子气的一面,让卫书觉得好怀念好坏念。 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紫将军忙于国事,终年驻守边疆。 紫痕很小的时候,紫将军就安排卫书照顾紫痕,还记得第一次看见紫痕的时候,从这个孩子的眼中,卫书看到了他对亲情的渴望。 当下,卫书的心里,忽然就酸软了起来。紫痕的娘亲去的早,紫循的母亲对这个孩子也不是太过关照。看着他瘦弱的模样,卫书蹲下来,抱住了眼前的这个孩子。 他不知道紫痕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良久,才听到紫痕哽咽的声音,“……我可是男子汉了。”卫书紧紧抱住怀中的孩子,微微的笑了,“对,你是男子汉……” 那一天的阳光,仿佛特别特别的暖,那天下午,紫痕的生命中,出现了卫书。 后来的紫痕,因为有了卫书的存在,整个人也开朗了许多。那个时候,卫书才20多岁的样子,正值青春年少。紫痕小时候总是拖着腮,看着卫书。在紫痕的记忆中,卫书似乎每天都会看书,无论是坐着还是站着,只要有时间,他的手里一定会捧着一本书。 紫痕调皮的时候会突然从卫书的背后跳到他的背上。看着卫书无奈的模样,紫痕会突然发呆的想,是不是爹爹在身边,就是这种感觉呢? 爹爹驻守边关,常年也不回来。对于小小的紫痕来说,说不想念是假的。娘亲去的早,爹爹又不在身边,在没有遇到卫书的时候,紫痕的童年,仿佛就是他一个人的孤单世界。每次看着紫循在他娘亲的怀里撒娇,说不嫉妒也是假的,每次看到,紫痕也只能强迫自己,告诉自己不要去看,不看,就不念。 天知道,不看,就真的不念了吗? 第九章:西凰之凤 纤尘飞花(二... - 帝王囚妃 - 祭蝶 卫书想起了过去,嘴角噙着笑意,“王上,早点休息吧。”卫书起身,收拾着奏折,打算回他的‘墨渊居’。紫痕忽然开口,“今夜……留下来陪孤王。”紫痕有些别扭的说道。卫书楞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的转过身,诧异的看着紫痕,不自觉的紧紧自己的衣襟,在卫书的眼神中传达着一个意思:王上,这不可以的。 紫痕接受到这个眼神,瞬间无语。卫书保持着那个动作,不敢向前走。而紫痕却烦躁的挥挥手,“你回去吧。孤王要就寝了。”卫书听到特赦令,急忙收拾着奏折,跌跌撞撞的冲出了大殿。到门口的时候,还因为紧张,几卷奏折掉落了下来,紫痕想帮卫书捡起来,卫书急忙的说道:“王上,微臣可以,您休息吧。”紫痕看着卫书落荒而逃,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卫书走出来的时候,才似放松似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紫痕现在正值青春年少,再加上绾夙汐又拒绝他,万一……万一对他……图谋不诡怎么办?紫痕是王上,而卫书不过是一个臣子,若是紫痕强迫他从了额……卫书该怎么拒绝?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好在最后紫痕放他出来了,真是吓卫书吓出了一身冷汗。回想起来才是觉得一阵后怕。 紫痕躺在榻上,身旁走入两个侍女,服侍着紫痕就寝。而紫痕却是一遍又一遍的叹气。那两个服侍的小侍女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他们的王上心情不好会迁怒到她们。一切准备妥当以后,侍女吹灭蜡烛,两个侍女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大殿,为紫痕轻轻的关上了门。 夜色渐沉,紫痕虽然郁闷,后来也慢慢的沉入了梦乡。 梦境中,紫痕和绾夙汐双宿双飞,他们孕育了好多好多的孩子,绾夙汐黏在自己的身边,每天清晨,紫痕都会亲吻夙汐,夜晚的时候,他们同寝而眠,然后……他们在一起,那么快乐那么快乐。 好吧,紫痕承认,他做春梦了。 第二日清晨,卫书神清气爽的来到紫痕殿前,卫书清早起来的比较早,一般都会先来紫痕这里。平日里,紫痕早就已经正襟端坐在书案前,而今日,看着守在殿外的两个小侍女面面相觑,卫书奇怪的问了一句:“王上还未晨起吗?”两个小侍女颇有些求救的看看卫书,点点头。 普天之下,除了卫书大人可以叫醒紫痕王上,其余人……谁敢叫啊。 卫书吩咐道:“你们收拾为王上洗漱的物什吧。”卫书推开门,看着紫痕沉睡在床上,他发丝微微有些凌乱,卫书走过去坐到床边上,“王上,该起床了。”卫书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温柔,紫痕听到卫书的声音,翻身继续睡,不理会卫书的叫喊。 卫书摇摇紫痕的身体,“王上……日上三竿了。”卫书有些无奈,莫非,要用小时候的办法吗? ……掀被子? 忽然卫书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夙汐……”还未等语音落下,紫痕睁开眼睛猛然坐了起来,“夙汐怎么了?”卫书看着紫痕紫色的双瞳,感叹着老天爷的不公平。紫痕长相拆开看并不出彩,但是长在紫痕这张脸上,就出乎意料的好看。再加上这双紫瞳,为他平添了不少色彩。 看着紫痕慵懒的模样,卫书轻笑,“王上,该起床了。”紫痕瘫软在床上,看着床顶说道:“卫书……昨晚,我做,春梦了。”卫书听到这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王上,这件事情从理论上分析,是科学的。”卫书不知道该怎么宽慰他可爱的王上。 羞羞的事情,紫痕可以这么平淡的说出来,看着他纯净的面容,一点都看不到害羞的痕迹。对于紫痕的面不改色,卫书告诉自己,一定要习惯。 紫痕掀起被子,“我要去找夙汐!”说完,也不管什么衣服,光着脚丫跑了出去。卫书想拦住的时候,无奈紫痕已经跑了出去。他们的王上,越来越幼稚,越来越小孩子了。这一面若是让他的子民看到,紫痕,你情何以堪? 等等,若是让侍女和侍卫们看到,好像也有点…… “王上!”卫书匆忙的拿起衣架上的衣服,急急忙忙的冲了出去。 书上说,男人清晨的时候,那方面的欲望会比较强烈。紫痕不会冲过去对夙汐娘娘,霸王硬上弓吧?!卫书对于他们的王上彻底无奈,这个,还是之前那个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王上吗?还是那个不苟言笑,严肃面瘫的王上吗? 好像哪里不对了呢。 紫痕一路上,也不顾及那些侍女和侍卫们异样的眼光,只是满心欢喜的想第一眼就看到夙汐,真想陪在夙汐的身边,每日清晨,睁眼是她,每天夜晚,闭眼也是她。昨夜的梦境太过幸福和华美,而幸福的梦境,只会刺激着紫痕,告诉着他现实的残酷。 绾夙汐翻看着手中的经纶,安浅浅在一旁翻看着一本传记,时不时的,两个人会传来轻声的交谈。这几日,紫痕不来的时候,绾夙汐基本上都是在看书之中度过,绾夙汐有很多字不认识,她便会问安浅浅。 安浅浅在后来的七年中,学习了高深的武功,同样,她的师父也教授了她读书识字。 他说过:“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理论,根本就是谬论。唯有读书,方能充实自己,方能升华自己。否则,自身便是一具空壳!”安浅浅觉得很是受用,所以一直老老实实的跟着她的师父读书认字。夙汐沉睡了十年,对于字的认识和理解,也只停留在7岁那年。 安浅浅很有耐性的告诉夙汐,每一个字的读音和念法,以及每一个字的意思。这几日,两个人爱上了读书,从清晨到夜晚,除却紫痕过来找夙汐的时候,基本上,两个人都在书阁中,翻读著作和传记。 夙汐最近却是迷上了佛法。佛法中的一些话语,每次读起来,都让她觉得震颤。 正沉浸在佛法精妙之中的时候,忽然门外传来了紫痕的叫声,“夙汐,夙汐你在吗?”听到是紫痕的声音,夙汐有些无奈的叹气,然后放下手中的经纶,“浅浅姐,我出去一下。”安浅浅向外探身,似是打趣一样的说道:“这紫痕还真是,一会儿不见你都不行!”听到安浅浅的揶揄,绾夙汐笑笑,“是啊,和小孩子一样。”随说着,绾夙汐走了出去。 第九章:西凰之凤 纤尘飞花(三... - 帝王囚妃 - 祭蝶 阳光此时浓烈了起来,绾夙汐走出来,看着紫痕穿着睡衣站在自己大殿外面,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如果,如果紫痕可以衣着整齐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绾夙汐至少会觉得这个场景还是很正温馨的,只是,只是,拜托,紫痕你身为天下的王,可不可以,穿戴整齐再过来?s 绾夙汐看着紫痕好无奈,然后绾夙汐背过身子来,“紫痕,你去把衣服穿好,身为天下的帝王,成何体统。”绾夙汐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淡一点,碰巧身后的卫书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看着绾夙汐有些尴尬的模样,卫书急急忙忙走过去,把衣服披在了紫痕的身上,紫痕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穿着睡衣过来了。 顿时紫痕觉得有些丢人,看着绾夙汐背对着自己,紫痕咬牙,似是懊恼的说道:“该死的。”卫书轻笑,为紫痕穿上衣服。 浓烈的日光渐渐让绾夙汐整个人觉得舒暖了起来。也是,近来几日,总是在书阁中看书,应该出来走走才是真的。安浅浅在书阁中,久久没有等到夙汐回来,于是便起身,走出大殿。 看着紫痕和卫书,以及绾夙汐怪异的站在大殿的前面,安浅浅有点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夙汐,怎么了?”安浅浅走到夙汐的身边,夙汐笑笑,“没事,浅浅,午后没事的时候,一起出来走走吧。”绾夙汐看着偌大的庭院,安浅浅抬眸,“……恩,好。”安浅浅宠溺着眼前的这个女子。 也许是因为自己比绾夙汐大一岁的缘故,在绾夙汐的面前,安浅浅总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更成熟和更老练一点。在七年的苦练之中,安浅浅想变强是一方面,变强以后保护夙汐同样也是她的目标。 因为紫痕穿着睡衣过来这件事,让这里的气氛多少有些尴尬。“夙汐……我,今天,内个……”紫痕支支吾吾的想为自己的行为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卫书从一旁满眼含笑的看着他们可爱的王上大人。 也许,在喜欢的人面前,紫痕,就是幼稚的吧。成熟是给外人看的,而幼稚,偏偏是给自己喜欢的人看的。卫书忽然觉得,也许紫痕的这份爱,是一场苦涩的爱恋。 自始至终,卫书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绾夙汐对紫痕的喜欢。一味的追逐真的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吗?卫书不禁开始思索这个问题。紫痕年龄已经不小了,后宫如今还没有册立嫔妃来绵延子嗣,传宗接代对于帝王来说,是重中之重。 否则,谁知道这个皇朝,会落到其他哪个人的手里。绾夙汐和紫痕可以有爱情,而紫痕却必须要诞下孩子!如果绾夙汐不愿意,紫痕也要考虑给其他嫔妃机会。 绾夙汐摇摇头,“没关系,你今日匆忙前来,有什么事情吗?”绾夙汐走到紫痕的面前,紫痕的个子比她要高上很多,夙汐微微的抬头,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也许正和书上说的一样,男人早上起来,那方面的欲望会比较强烈。 总之,现在盘旋在紫痕脑海中,全是昨夜那些旖旎暧昧的画面。忽而绾夙汐在紫痕的眼中,就变得梦幻了起来。紫痕的手轻轻的抚上夙汐的脸庞,夙汐低下头,轻轻的想向后撤出这个范围,而紫痕的另一只手却忽而拉住夙汐,向自己的怀里拽了过来,紧紧的把夙汐抱在自己的怀里。 身旁的侍卫和侍女们纷纷垂下了头。夙汐被紫痕紧紧的抱在怀里,只是夙汐的手,却不敢抱住紫痕,“紫痕,逾礼了。”她清浅的声音环绕在紫痕的耳边,这种感觉才是真实的,才让紫痕觉得,夙汐是真真切切的在自己的身边。 “就算你生气,我也不想放手。不要,永远不要!”紫痕似是小孩子一样,偏执的不想放手。安浅浅看着紫痕,心里忽然就涌上来可怜他的情绪。其实想想,紫痕也挺不容易的。他的喜欢绵延了好多好多年,这之间,也从来传不出什么有关嫔妃的事情。 可见他对夙汐的专心。 很羡慕他们,若是没有紫痕,也许就没有现在的绾夙汐了。安浅浅觉得,若是紫痕真的深爱夙汐,他们两个在一起,至少,紫痕不会委屈了夙汐。 紫痕才不在乎身边的人怎么看他们,反正他现在就想好好抱着夙汐,他害怕他一眨眼,绾夙汐就消失不见了。现在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珍贵,对于紫痕来说,这些时光是无法用任何东西来交换的。 卫书看着紫痕和绾夙汐,嘴角颇有些无奈的扬起,远处,礼部侍郎忽然匆匆忙忙的小跑着过来。礼部侍郎喘着气说:“拜见卫书大人……”卫书看着礼部侍郎急急忙忙的样子,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礼部侍郎看看他们的王上抱着那个被传言成妖孽的女子,有些无奈。 礼部侍郎说到:“两个时辰以后,来自西凰的使者携300西凰师父,和300来自西凰的女子前来觐见。”卫书忽然想起来,这件事情前些日子的确在奏折上看见过,后来紫痕一句要微服出访,硬是让卫书忘记了这件事情,算起来是自己的失误。“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有劳礼部侍郎了。”礼部侍郎行礼,“卫书大人,客气了。那微臣就先退下了。劳烦卫书大人一定要转告王上,莫让星聿王朝……招待不周,贻笑大方。”卫书点点头。 礼部侍郎退了下去,卫书走到紫痕的面前,轻咳了一声,“王上,今日有来自西凰的使者和师父,两个时辰后到达皇城。”紫痕恋恋不舍的放下怀中的夙汐,对着卫书冷冷的说道“我知道了。”夙汐没有说话。紫痕拉着她的手,迟迟不愿意放开。 夙汐委实无奈,对着紫痕说到:“天下为重,紫痕,去忙吧。来自远方的客人若是招待不周,别人会笑话的。”夙汐对着卫书使了一个颜色,卫书急忙上前,“是啊,王上,回殿吧。”紫痕虽然有些无奈,终究还是狠狠心,转身离去。 夙汐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忽然涌上一抹钝疼。安浅浅从一旁走过来,扶住夙汐,“夙汐,你怎么了?”夙汐摇摇头,捂着自己的胸口,慢慢的走回了书阁。 星聿皇朝,城门大开。侍卫们井井有条的站立在一旁,等待着迎接来自西凰的贵客。卫书差遣星聿皇朝的谋臣――帝烨,前去迎接西凰贵客。 帝烨接下圣旨,离开了大殿。紫痕站在铜镜前,整理着自己的龙袍,身后有侍女为他束发,带上龙冠。 卫书站在一旁,看着紫痕这个样子,点点头,这样才对嘛,这样的紫痕才是天下的王,早晨的时候成何体统?虽说是见夙汐娘娘,也不能衣冠不整啊。 紫痕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满意的勾勾嘴角。星聿皇朝越来越强盛,引得临边各国开始争相讨好,不,或者说讨好并不合适。 为了各国之间的关系,莫说别的,星聿皇朝也有很多使臣前往各国走动。 除了几个闭塞的国家不曾去过,其余的地方都有星聿使臣的痕迹。紫痕在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关系上,付出了很多的努力。在他看来,虽然自己为最强的国家,若是其余的国家不拥护,反而有奸细在星聿王朝,暗自巩固他国势力,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情况,又该如何是好? 朝堂上,文武百官齐齐站立等待着帝烨前来。门口急匆匆的跑来了一个太监,“启禀皇上,西凰使臣殿外求见。”大殿内的大臣们纷纷站直了身体。门外帝烨引领着一群女子们缓缓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大殿内的大臣们看着走进来的女子,纷纷赞叹。 来的这些女子们,容貌皎皎,很是好看。女子们走入大殿以后纷纷下跪,说到:“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紫痕站起来,走到殿下,朗声说道:“来自西凰的贵客,速速请起。”站在她们面前的一个女子,开口说到:“紫痕王上,本巫女――金氏,奉女皇之名特此来到星聿,带领了300西凰师父,和300来自西凰的女子以示友好,愿百年之中,邻邦平和,永无战争。” 紫痕听到了这个,微微一笑,“甚好甚好,星聿王朝和西凰原本就是友好邦交,西凰女皇费心了。”紫痕客气的说道。西凰一直以来都很平静,也从未传来有什么异心,紫痕对于西凰的心态还是比较放松的。至少相对于其他各国,西凰女皇非常着重于各国邦交部分。 西凰作为女儿国,她们擅长刺绣,西凰的女子基本上个个都身怀绝技。每年送到星聿的女子,都很有能力。紫痕一开始就说过,星聿皇朝不养废物。西凰女皇仿佛和紫痕心意相通,每次送来的女子和师父,都让紫痕满意。 金氏巫女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紫痕,表情微微讶异了一下,然后恢复了平静。“紫痕王上,劳烦王上为我们安排住处。”紫痕点点头,对着帝烨说到:“帝烨,带诸位师父和西凰女子下去歇息。”那位名叫帝烨的少年点点头,“诸位,请跟我来。”金氏巫女行礼,然后随众人缓缓退下。 第九章:西凰之凤 纤尘飞花(四... - 帝王囚妃 - 祭蝶 她们离去以后,朝堂上开始议论纷纷。紫痕坐在王座上,轻微的蹙起了眉头,身旁的卫书看着紫痕,轻轻的说道:“王上,您在想什么?”紫痕赏识的看看卫书,果然,知紫痕者,卫书也。 他心思所想,瞒不过卫书。紫痕看着朝臣们,“诸位爱卿可还有什么事情需要禀报?如果无事,退朝。”紫痕气势威严,跟随紫痕多年,众人都知道紫痕的秉性,他们倒能管理好自己手下的事情,紫痕王上一直强调:星聿王朝,不养废物! 谁都不敢忤逆他的意思。 朝臣们退朝以后,紫痕和卫书一起来到了后花园。看着满园的花朵,紫痕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卫书,你怎么看待西凰这件事情?”卫书听到这里,心下了然。 前几年,西凰也曾送来师父和女子,不过前几年却从来没有送来……巫女。那个金氏巫女的身份委实让人起疑。原本绾夙汐的身份就让人起疑,此时西凰送来巫女,究竟意欲何为,是想把绾夙汐推上风口浪尖吗?西凰女皇这一步,究竟下的什么棋?这是国家于国家之间的事情,紫痕不敢轻举妄动,现下只能加强对西凰巫女,以及那些师父的监视。 至少,在自己的地盘上,她们不敢造次。 卫书斟酌了一下用语,缓缓的说道:“微臣认为,西凰此次前来,让巫女送师父和女子过来,原因恐怕有二,第一,是西凰女皇得知绾夙汐的事情,怕绾夙汐伤害西凰女子,所以特请巫女保护她们。”卫书观察着紫痕的脸色,紫痕平静的容颜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继续。”紫痕看着远方的天幕,身后的卫书复又说道:“其二就是,西凰想监视我们。毕竟平白无故的加入一个巫女对于星聿王朝来说,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所以,她们让巫女跟随在西凰师父中,这样一来,我们无法拒绝来自西凰的友好邦交,对于巫女也就没有办法了。” 听着卫书的分析,紫痕点点头,这两点和他想的大致差不多,不过紫痕还考虑到一点,“卫书,还差一点。便是,这个女子,很有可能是奸细。”奸细?卫书有些讶异,在他的认为中,奸细等同于侩子手,他们的存在,有时候可以覆灭一个国家。 金氏巫女……卫书想,他应该好好查一查。这个神秘的民族应该也是古老的民族了吧。巫女和圣女,究竟相差多少呢?卫书忽然想起来,曾经祭蝶留下过话语,如果有什么事情,用亡魂虫送去消息,她自会回复。 卫书拜别紫痕,“王上,微臣有事,先行退下了。”紫痕点点头,正好,趁这个空挡,去找夙汐! 退开墨渊居的门,卫书急匆匆的来到自己的书案,开始翻找着曾经祭蝶留下来的锦囊。那里面,应该能释放出亡魂虫,借此询问一下巫女的事情。翻乱了书案,卫书终于找到了锦囊,打开锦囊,悠悠的飘出了一缕青烟,它在半空中慢慢的旋转孵化,形成一只亡魂虫的样子。 卫书匆匆忙忙的写下自己的问题,然后交予亡魂虫。看着宣纸在亡魂虫的口中渐渐消逝,卫书才算放下心来,“有劳了。”卫书对着亡魂虫说到,亡魂虫点点头,转身飞出大殿,宛如夜空中飞逝的流萤,去往雪莱的方向…… 雪莱之域。漫天的大雪之中,祭蝶推开殿门,看着黑色的夜空,无星无月,唯有白色的雪花洋洋洒洒的漫天飞逝。在不远处,祭蝶看到了一只亡魂虫。此时此刻,绾夙灵一定不会来雪莱之域的,唯有……星聿皇朝。 出什么事情了吗?还是说绾夙汐出事了?祭蝶抬手,亡魂虫缓缓的落在祭蝶的指尖上,亡魂虫渐渐幻化成一张纸张: ――祭蝶姑娘,恳请告知,有关金氏巫女一事。 果然,和预想的没有错,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一次,金氏巫女都倾巢而出了吗?她们不是避世好久了吗?离开了雪莱之域,她们一直过着隐居的生活。多少年了,有多久没有听到有关金氏一族的事情了? 金氏一族,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曾是雪莱之域上的居民,那个时候祭蝶还小,那个时候,尊主还没有沉睡。而金氏一族的族长,却暗自的研究起邪术来了。这种邪术和巫术还不一样,邪术的强大之处在于,它就像是诅咒一般。 若说圣女可以预算天命,而金氏一族,则可以用邪术,克死一个原本不应该消亡的人。金氏一族在很久以前,就被雪莱之域流放。尊主那个时候,站在素白的大殿上,用冰冷而残忍的字眼驱逐着她们。 她们一身傲骨,决绝的离开了这里。小时候的祭蝶还不懂为什么那些金氏族人离开雪莱。后来明白的时候,已是尊主沉睡了。 回忆起那个民族,祭蝶回复道: ――无论如何,若是遇见,避之避之。 祭蝶有些愁闷,看来自己这清闲的日子是过不得了,金氏一族,究竟意欲何为呢? 第十章 :八星散落 棋局天地(... - 帝王囚妃 - 祭蝶 看着亡魂虫远远的飞去。祭蝶转身关上门,熄灭铜灯,在黑暗下摘下了面纱。 金氏一族之事,祭蝶还要想办法,帮星聿躲过这一劫。金氏一族和西凰究竟又有什么阴谋?当初金氏一族离开了雪莱,选取了隔海的西凰进行落脚,不得不说,金氏一族真的很聪明。她们借用西凰女儿国,来发展自己的势力。待到时机成熟,便倾巢而出,她们的目的,或许是为了证明金氏一族的实力,又或许,她们的目的,是这个天下! 想到这里,祭蝶不安的翻身,夜色下,尊主的眼睛缓缓睁开,看看大殿中的祭蝶,他的眼神平静如深潭,无波无澜。 静静的看了祭蝶一会儿,复又缓缓的合上。这个天下的事情,原本就是注定好的,又有什么办法可以扭转呢?祭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坐了起来,环抱着自己的膝盖,她的长发轻轻的环抱住她的身体,也许因为脆弱吧,祭蝶有些求助的看向尊主,而尊主却一直沉睡沉睡,尊主,你不累吗? 冰狐抬起头,打了一个喷嚏,怪异的看着祭蝶,然后有些不耐烦的跳下来,钻进祭蝶的怀里,督促着她早点睡觉。祭蝶抚摸着冰狐,似是无奈的轻喃:“该怎么办呢?尊主……” 那只狐狸伸出爪子,跳到祭蝶的面前,猛地拍了一下,似是再说: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好好睡觉! 祭蝶有些委屈的捂着自己的脑袋,似是埋怨的看着冰狐,“花魂你调皮!”而冰狐则是蜷缩在祭蝶的身边,缓缓的睡了过去。 星聿皇朝。 紫痕下午去找绾夙汐,安浅浅被紫痕支开,难得的二人的时光,让紫痕觉得来之不易。 绾夙汐翻看着手中的经卷,身旁的紫痕则是拖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绾夙汐认真的样子。绾夙汐认真翻看着经卷的样子,还是比较赏心悦目的~紫痕忽然说道:“夙汐,看看我~”紫痕觉得,能这样看着她,就已经很幸福了。原来真的有这样一种情感,爱深了,连看着她都觉得好满足。 夙汐放下手中的经卷,说道:“嗯,我看你了。”绾夙汐微笑,看着眼前像小孩子一样的紫痕,颇觉无奈。 紫痕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然后尴尬的笑笑,“夙汐,我好不容易抽时间过来看看你,你能不能陪我说说话?”紫痕有些无力的说道。绾夙汐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冷冰冰,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看着紫痕眼底的失落,夙汐的心微微的酸软了一下,“紫痕,抽时间我们去一趟紫府吧,我怀念山后面那片梨花林。”梨花飘零,他们那个时候站在树下,说着美好的祈愿:真希望梨花永不落。 如今时隔十年,当初的那片梨花林,如今还有那场醉人盛景吗? 都说桃花开起来,美艳动人,有句曰: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在绾夙汐的眼中,明明梨花更好看一些,那洁白素雅的花朵,似是让一个世界都沉浸在那素净清透的完美里,那么无暇,那么纯澈。 看着绾夙汐眼中的憧憬,紫痕赞同的点点头:“是啊,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你才这么高?”紫痕站起来,比比自己的肩膀下,绾夙汐笑了出来,“哪有那么矮?我记得小时候明明我比你高好吧?”绾夙汐站起来,踮起脚尖站在紫痕的面前,面上涌上一种不服输的神情。 只有这个时候,才让紫痕觉得,眼前的夙汐,才是最真实的样子。她把自己伪装的太好了,她用平静,掩饰了她所有的情绪,喜怒哀乐被她隐藏于无形。 紫痕哈哈笑出来,“好好好,夙汐你高,你比我高!”紫痕摸摸夙汐的脑袋,虽然嘴上承认着夙汐高,但是行动上,明显的告诉夙汐,她现在,不如紫痕高! 也许是这一件无所谓的小事,总之夙汐一直维持的平静面具,似乎有了逐渐要裂开的迹象。而对于紫痕来说,这一点让他尤感欣慰,虽然紫痕不支持夙汐相信任何人,但是紫痕希望,绾夙汐可以相信他! 这个天下,唯有他的肩膀,夙汐可以依靠!而唯有绾夙汐,才可以依靠他的肩膀!这就是为什么,星聿王朝不养废物的原因。如果人人都依赖他们,那么这个国家和王朝一定会走下坡路,每个人都有懒惰的想法,大家都指望依靠着王上,那么累死王上,也无法做到太平盛世。 不过紫府十年前,就被紫痕亲手下令封了起来。时隔十年,也不知道紫府成了什么样子。也好,趁着这个时间去看看,顺便带着夙汐回忆一下他们的过去。 能拉近他们感情的,也许就是十年前,那些薄弱的回忆罢。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