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到明末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东方港，华国第一大港，亦是全世界第一大港口，货物吞吐量七亿多吨。 作为全球第一大港，岸上密密麻麻的集装箱、仓库望不到边际，一艘艘大型货轮停靠在泊位上，一座座吊塔在装卸着货物。 这样的场景，对于张建合来说，已经习以为常。 张建合是某大型公司运输部经理，公司有大批量货物进出口，他经常要来港口了解工作情况，公司在港口有专门的仓库，他在这里有专门的办公室。 这天，他再次来到东方港，先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喝了点咖啡，再来到某艘货轮下面阶梯口，准备登船。 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中有个奇怪的小黑洞，很快，黑洞越来越大，似乎是快速往下压，离地面越来越近。 当黑洞压到地面时，张建合只觉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 崇祯十六年二月的一天，南京上空飘着片片雪花。 城西，有一条南北走向的道路，名叫“高井大街”。 在高井大街和崔八巷交界处，有一间医馆，名为“庆修堂”，药房背后是大型四合院，院内正房卧室里，有一名青年和一名少妇。 青年躺在床榻上，两眼紧闭，浑身一动不动，没有脉搏和气息。 少妇坐在床沿上，放声痛哭着。 “夫君，你怎会遭此厄运！丢下我一个人怎么办？呜呜……” 这少妇名叫毛玲芝，是药房老主人养女。 青年名叫郭文东，是老主人独生子。 老主人在三年前已经去世。 昨天，两人终于按照老主人遗命结为夫妻。 今天早上，郭文东突然倒下，毛玲芝尽管医术不错，也丝毫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夫君在一盏茶功夫内没有了脉搏呼吸。 许久，毛玲芝眼泪都哭干了，丈夫突然去世，还得安排后事。 她刚站起来，猛然间，她发现丈夫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立即将手指放在丈夫鼻口，察觉到有丝丝气息，她心中一喜，再给丈夫把脉，夫君体温正常，已有了微弱的脉搏。 “夫君没死…” 毛玲芝惊喜起来。 “夫君…夫君…” 张建合迷迷糊糊的，隐约听到似乎有人向他呼喊，有两只手放在他身上。 眼睛缓缓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个很年轻的女子，高中生的年纪，身穿的却不是现代服装，而是汉服。 她身穿交领襦裙，头上秀发有一半盘起，头戴发簪，另外一半秀发如瀑布般直达腰部，她鹅蛋脸，未施粉黛，肌肤白皙，她双眼红肿，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向他，面露惊喜之色。 “夫君，你还活着，太好了！” 怎么回事？这个高颜值的美少女，老是称呼自己为夫君。 张建合打量着这屋子，以木质结构为主，卧室左边有个梳妆台，台面上有一块铜镜，以及梳子、首饰、盒子之类，梳妆台前有两个绣墩。 在梳妆台对面，是柜子和箱子。 在房门侧边，有个约一米高的木架，估计是脸盆架。 张建合对古代还算有些了解，无论是建筑结构还是家具，明显是古代特色。 在墙壁某些地方，还贴着红红的喜字，床上红色的帐缦，看来这户人家刚刚新婚。 “我这是在哪里？不是在港口吗？” 张建合勉力移动着身体，惊愕地看着这一切。 毛玲芝那细而修长白皙的手指，又再把手指搭在他腕关节处，张建合知道，这是中医里的把脉。 感觉到丈夫脉搏已恢复正常，这简直是奇迹，毛玲芝喜不胜喜。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夫君，你忘了吗？我是你发妻玲芝啊！” 少主人还活着，在外面的仆人们赶来。 “少爷，呜呜呜！” 一老一少两人匆匆进入卧室，年少的是名女子，她激动的眼泪哗啦啦流下。 张建合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三人轮流讲述着，主要讲述郭文东的出身经历。 不知讲了多久，三人讲的有些累了，她确定夫君失忆了，只要能活着就好。 张建合听累了，又再摸了摸头上的长发，和不一样的身体，心中激荡不已，他已确定自己穿越了，灵魂穿越到了这个名叫郭文东的十九岁年轻人身上。 由于古代从医之人地位低下，跟商人相比好不了多少，连名医李时珍地位都不高。 到了这一代，父亲郭卫和希望将郭家发扬光大，要求郭文东从文，专门聘请人员教学，郭文东没有让父亲失望，在去年考中了秀才，让郭家地位提升了一层。 在今天早上，也就是在张建合被黑洞吞噬的同一时间，本时空的郭文东突然暴毙，按照现代的医学术语来说，称之为“猝死”，便宜了从东方港而来的张建合。 郭家数代从医，郭文东的父亲医术不错，在南京小有名气，毛玲芝在七岁时被老主人郭卫和收养。在三年前，郭卫和意外病逝，让两人成婚、把医术发扬光大，是他临终前的遗愿。 在半月前，郭文东守孝三年期满后，便张罗着跟毛玲芝完婚，终于在昨天成亲了。 毛玲芝也就是十七岁而已，高中生的年纪。 另外两人，分别是管家和女婢。 了解身世经历后，他急迫要知道一件事。 “娘子，现在是哪个朝代、哪一年份？” “今年是崇祯十六年啊！夫君，你忘记了以前的一切，难怪不记得！” 崇祯十六年？1643年？竟然是穿越到了明末！明年清兵入关，后年清兵挥兵江南，悲剧即将开始，他才不愿意剃头留个金钱鼠尾辫。 “郭文东”虽然醒了，但身体仍然虚弱，听了许久后，倦意明显，再度闭上眼睛，想起了早上码头那一幕。 昏昏沉沉中，郭文东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庞大的空间，这里堆满了东西，一排排的仓库，密密麻麻的集装箱。 “好像是东方港啊！” 郭文东所在位置，对他来说无比熟悉，这是工作单位在港口的仓库，推开仓库门，这里的一切依旧，有一箱箱包装好的食品。 来到一个冷藏室，这里白气弥漫，整整齐齐放着大块的羊肉，这是公司进口的澳洲羊肉。 这空间里，没有任何风，有正常的光亮，弥漫在室内的白气没有任何流动。 来到仓库所在的办公室，桌面上放着早上未喝完的咖啡，他伸手一摸咖啡杯，尚有余温，挂在墙上的大钟已停止运转，时间定格在八点五十分。 “卧槽，时间静止了！” 郭文东拿起那杯咖啡，心中想着，能不能把这些东西带到现实世界呢？ 结果，自己就出现在卧室里。 此时，其他人都已经出去，卧室门关着。 郭文东喝了一口咖啡，味道未变。 随即，他意念中又再想着去港口，结果就回到了港口办公室。 “我又进来了！哈哈哈！” 接下来，郭文东又再测试带东西出去的能力，果然，他能凭借念头随时进出，能随时带东西出去，但是不能从外界带东西进来。 身处这只有他才能进来的空间，从公司仓库出来，站在高处，眺望着那望不到边际的集装箱、仓库，这些东西都是属于郭文东的了。 第2章 大豪宅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夫君！” 毛玲芝的声音传入，听到夫君笑声的她迈步走入卧室。看着夫君精神抖擞，原本的悲痛早已烟消云散，她面带微笑，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 随即，她看到了梳妆台台面上那几个古怪的盒子。 毛玲芝快步走近，拿起盒子打量起来。 这盒子浅浅的金黄色，既非铁，亦非钢，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再看着贴在盒子上的纸，纸里有文字，文字很小却印刷得很精致，她只能看懂一小半，那张纸上的鱼肉图案画得很精致。 她再将之摇了摇，确认了里面有东西。 “夫君，这是何物？” “我想起了以前些许事情，我认识出海的朋友，还有一些胡商，这是在成婚前买来的，里面装的是三文鱼。” “三文鱼？还能放在里面，封得这么严密？” 毛玲芝吃惊着，南京城有不少海产品出售，但她从未听说过三文鱼这种鱼类。更让她她吃惊的，是包装物和包装方法，这要有很高的制作工艺才能做到。 台面上放着八盒三文鱼罐头，郭文东拿起其中一盒，拉起拉环将盖拉开，香喷喷的味道传来。 毛玲芝嗅着香味，打量着盒子中的食物，惊叹道：“这三文鱼做法很独特，这盒子能做得如此薄，制作工艺是我大明所没有。” 她被食物吸引了，嘴馋起来，要不是须在夫君面前保持淑女形象，早已伸手去拿三文鱼来尝尝。 “春香，取碗筷过来。” 女婢春香应了一声，迅速取来两副碗筷。 毛玲芝张开小嘴咬一口，三文鱼鲜美的汁水流入口中，咬着那浸了汁水的鱼肉，不肥不腻，入口爽滑那真叫美! 郭文东在前世很少吃三文鱼，现在吃着罐头，同样感觉味道棒极了。 小两口各吃过一盒后，郭文东要走出去，瞧瞧这属于他的四合院，要对这个家进行更全面了解。 从卧室出来是堂屋，面积比卧室大上不少，墙壁上挂着去世不久的父亲画像，屋正面摆放着案桌茶几椅子之类，堂屋是作敬奉先人和接待客人之用。 堂屋右边是书房，有不少书架，书架上的书籍，医书和四书五经之类的书皆有。 从堂屋出来，是偌大的庭院，庭院种植了花草和小树，有一座小假山，还有小池塘。 下了半天的雪已经停下，瓦面、树枝树叶、地面皆有积雪，一片银装素裹。 西北风吹打郭文东身上，呼吸时白气从嘴中冒出，还真够冷的，不由打了个寒颤。 毛玲芝取来羊毛披风，披在夫君身上，让郭文东倍感温暖。 庭院东西两侧，是东西厢房，一般是主人儿子居住。原本郭文东住在东厢房，父亲去世后，他便成为一家之主，三年守孝期满后才搬入正房居住。 连接厢房和正房的有专门的游廊（相当于走廊），一米多宽，可供人行走，游廊有坐凳楣子，可停下来歇息。 在东厢房南面是厨房，厨房正门有个水井。 西厢房南面是柴房，柴房旁边是厕所。 郭文东边走边看，毛玲芝跟随讲解着，夫君醒来后虽然失忆了，但能“死而复生”，就是最大的万幸。 再从正面的垂花门出到前院，这属于第一进院落，这里有屏门、影壁、大门、倒座房。 根据毛玲芝讲述，郭家从嘉靖年间开始从医，历经了五代，家业也越来越大，家里最开始只是一进宅院，后来家业越来越大，现在郭家住宅已是四进院落。 郭家宅院属于四合院，四合院可分为一进、二进、三进、四进、五进、六进等不同大小。四进宅院已经算比较大了。 郭文东夫妇所居住的正房位于第二进。 从第二进院落的穿堂来到第三进院落，这是略小的庭院，东厢房下方有道门，连接宅院和医馆。三进院的正房作为库房之用，存放着郭家上百年累积的财富。 两人走到正房门前停下，这里大门紧锁，郭文东问道：“娘子，咱家的钱财都在这里，家产有多少？” 毛玲芝昨天才刚嫁人，对此不了解，命人把管家方节礼叫来。 方节礼匆匆赶来，先是作揖施礼，再开口道：“少爷、夫人，不知有何吩咐？” 他身材中等，四十余岁，跟随老主人一起长大，已做了十年的管家。 郭文东问道：“里面有多少钱？” 方节礼答道：“库房里的纹银、铜钱、珠宝、古董全部加起来，价值约有十五万两。” “积蓄了上百年，才十五万两？”郭文东随即回应着。 “相公，十五万两已经不少了！除非是做大生意之人，才有可能比咱郭家更富有，你又考上了秀才，光耀门庭，咱家在南京城也算有有点头面了！”毛玲芝回应道，要是以前那个夫君，绝对不会认为这些家产还少。 按照这时期银子购买力跟2015年相比，十两银子相当于七八千元，十五万两相当于一亿多。 郭文东再继续察看宅院其它地方，第三进院落的东西厢房作仓库之用，东厢房存放着采购的中药材，西厢房存放其它物品。 在宅院最北部，也就是第四进院落，有一排后罩房，俗称为后院，这里有多间小房间，作为丫鬟仆人们的宿舍。 对自家宅院每个房间都参观一遍后，郭文东估算着，总面积应该有两千平方左右，最值钱的要数地皮了，要是放在现代的南京，这么大的地皮，价值最少好几亿。 郭家五代从医，属于经商范畴，其他商人是买卖货物或作坊生产物品，郭家开设医馆同样是开门做生意，跟现代的私人医院一个道理。 在以前，父亲郭卫和是“庆修堂”医馆掌柜，除了儿子和养女外，还有十几名工作人员。 郭卫和去世后，自然是由唯一儿子继任掌柜。但郭文东自小以读书为主，学习医术为辅，反而专心学医的毛玲芝深得郭卫和真传，郭文东只是名义上的掌柜，平常由毛玲芝打理。 让儿子从文，由媳妇学医，两者结合，既让郭家踏入士大夫行列，又不至于让医术失传，郭卫和可谓用心良苦。 “娘子，为夫对以前之事都已不记得了，一身所学也想不起来了，这个……” 说到这里，郭文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是从现代而来的人，怎么会记得这副身体前主人的事。 毛玲芝安慰道：“夫君，只要你人没事就好，日后多多温习，定能想起来。” 随即，郭文东想到一个问题，问道：“娘子，昨晚咱们洞房花烛夜，可有圆房？” 问到这方面，毛玲芝略低下头，脸颊红通通的，初为人妇，对这方面仍然有些羞涩，压低声音答道：“夫君，你昨晚喝多了，回来后倒在床上就睡。” 咦！好在没有，郭文东再问道：“那成亲前，咱们有没有过夫妻之实？” 毛玲芝一直住在西厢房，跟夫君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 她答道：“夫君你知书识礼，从未对妾身做过任何越轨之举。” 郭文东一喜，这个美女老婆还是处子之身，便宜自己了。 穿越过来，得了金手指，还成为亿万富翁，还有个便宜老婆，哈哈！ 第3章 美味佳肴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时候不早了，该做饭了。 郭文东进入西厢房，关上门，再钻进了空间里，天气寒冷，他打算涮火锅，先是取了一些火锅底料，又再来到冷藏柜，挑了十几斤澳洲羊肉，接着又再拿了一些配菜和蘸料。 在空间时间是静止的，郭文东有充足的时间行走于东方港，查看了许多仓库、集装箱，进口和出口的货物有千千万万，涵盖了现代所有可合法买卖的物品。 “今晚大家都吃火锅，尝尝少爷从胡商购来的美食！” 管家方节礼根据少爷的吩咐，对丫鬟仆人们作出通知。 “福生，按照我的做法，你再做两锅汤底。” 郭文东来到厨房，指导厨师福生调制汤底，有麻辣锅和清汤锅。 花椒在古代早就存在，这不足为奇，让人稀奇的是辣椒。在明朝时期，辣椒虽已传入华夏，但早期仅限于贵州、云南一带食用，要到到清朝中期才遍及全国。 在明末时期，江南一带很少人吃辣椒，更没有人用辣椒作为香辛料。将花椒和辣椒混在一起，从事庖厨二十年的福生那是闻所未闻。 天色已黑，外面北风呼啸，十分寒冷。 郭家宅院正房堂屋，这里却热气腾腾，以木炭作为燃料烧锅，瓦锅有两个，一个是清汤锅底，一个是麻辣锅底。 郭文东和娇妻在津津有味地涮火锅，旁边有两个丫鬟站着随时伺候，分别是春香和杏儿。 在旧社会，主子和下人尊卑有别，下人是没资格跟主人一同吃饭的。 “真够劲！辣辣的！麻麻的！” 毛玲芝在大口吃过，赞不绝口。 “这金枪鱼味道真是与众不同，相公真有门路，向胡商购入如此之多好东西。” 除了锅底外，有羊肉、三文鱼、金枪鱼、牡蛎等海鲜作为配菜，郭文东也吃得很爽。 香味传入两个丫鬟鼻子中，她们都嘴馋了。 毛玲芝看了一下春香，目光再移向夫君，说道：“相公，春香跟其她丫鬟不一样，你忘了吗？” 郭文东道：“娘子，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毛玲芝对杏儿道：“杏儿，你过去多拿一副碗筷过来。” 杏儿应了一声，快步出去。 看着杏儿离去并关上了房门，毛玲芝对夫君道：“夫君，从四年前开始，春香就经常给你暖床陪睡……” 老婆略作解释后，郭文东明白了，春香是她的通房丫鬟。 四年前，春香才十岁，万恶的封建社会，这么小的姑娘家就被安排成了通房丫鬟。 听着女主子说着自己的事情，春香害羞地低着头。 春香以后的命运只有一条，那就是成为郭家的妾室。 “春香，来来来，在一起吃！” 就算是妾室，那也是自己的女人，郭文东不想亏待了。 春香还从未跟主子一起吃饭过，哪里敢坐下。 郭文东扳着脸说道：“少爷我的话你不听了是不是？” 春香只得搬来一张椅子，战战兢兢地坐下。 此时，杏儿回来了，手中捧着一副托盘，托盘上是碗筷。 看着春香坐下，她当即明白，春香地位比她高，被少爷恩赐一同用膳。 “快吃快吃！” 郭文东把金枪鱼和羊肉夹到春香碗里，春香暂时忘记了尊卑，在美滋滋地享受着，她享受了口福，心里更是温暖。 在另外一边，丫鬟仆人们都聚在一起，涮着火锅，每个人都叫好，既有说好吃，更是说少爷好，把这么好吃的分给下人。 吃饱饭足后，由春香和杏儿服侍沐浴。 看着这时代洗头发和清洁身体用的皂角，郭文东就觉得恶心，在脱衣服前，又再去到厢房，进入空间取了一些日用品，把洗发水和沐浴露拿到浴室，教导老婆和丫鬟使用之法。 洗澡之后，毛玲芝浑身舒爽，比皂角好上万倍。 “夫君，洗发水和沐浴露可还有？”用过这两种神奇物品后，爱美的她可不希望再用回皂角了。 “放心，为夫有购买渠道，够咱们用一辈子。” 春香和杏儿也获准使用，对少爷是感激和敬重。 卧室里，红蜡烛在燃烧着，喜字贴仍然还贴在墙上。 “娘子，昨晚为夫喝多了，今晚才是真正的洞房花烛夜！” 毛玲芝低着头，双颊红通通的，神态忸怩。 正房窗户外，春香在偷听着卧室情况，她好奇地想知道是怎么圆房的。 以前一直都是她陪少爷睡觉，少爷没有动过她，这不算有夫妻之实。从昨晚开始，少爷有了夫人，就不再需要她了，不免酸溜溜的，心中甚感失落。 她似乎听到了一些声音，直到很晚，才回去睡觉。 第二天，小两口起床，杏儿和春香分别端着热水和洗漱用品进来了。 郭文东拿起木柄牙刷，用手指牙刷头部的毛，问道：“这是什么毛？” 毛玲芝说是猪鬃毛，在郭文东看来，真够恶心的，再看了两个杯子，一个杯子里是是浓浓的茶水，另外小杯子里装的是盐水，是先用牙刷泡盐水刷牙，然后再用茶水漱口。 古代人不知道盐和茶里含氟，能消炎杀菌，这都是经验沿袭。 “我有更好的牙刷牙膏！” 郭文东说罢，去到三进院的西厢房，再进入空间，在日用品仓库中取出一批牙膏牙刷，再回到卧室，亲自示范如何刷牙，毛玲芝再依样画葫芦使用。 少爷没有说出这神奇之物的来历，毛玲芝和两个丫鬟，自然当成是从胡商那里买来的，又或是出海的朋友送的。 洗漱完毕后，夫妻俩吃着早餐。 郭文东问道：“医馆何时营业？” 毛玲芝说道：“相公，医馆前日就挂出招牌，掌柜大婚，闭馆五日，要后日才开馆行医。” 这天上午，郭文东没做其它的，了解医馆的经营状况。 经过上百年经营，庆修堂在南京一带口碑不错，郭卫和医术还算高明，而毛玲芝深得真传，医馆实质上由她来接班。 根据账房的盘点，上个月医馆盈利是一百九十两。 老婆讲述完之后，郭文东再想到现在年份，明朝即将灭亡，满清即将入关，难道以后为了保命只能剃发易服做奴才？ 想到这里，郭文东眉头紧锁，心中烦躁。 毛玲芝看出了夫君有心事，关心道：“夫君，为何事发愁？” 郭文东语重心长道：“大明内忧外患，你觉得鞑子能入关夺大明江山吗？” 第4章 意外事件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毛玲芝对天下事还算有些关心，说道：“北方连年灾害，而朝廷又不断加税，北方百姓实在活不下去被逼造反，朝廷跟建奴作战连连失利，如若不能解决内忧，难保不会被建奴入关夺去汉人的天下。” 她原本家在河南，在七岁那年，家乡大旱，庄稼颗粒无收，而当地官吏照样要收税。她亲眼看到亲身父母生病没钱医治病死，剩下她一个人吃野草野菜勉强支撑，幸好那年养父到河南探亲，路过家中，被发现后有幸被收养。 因为有以前的经历，她对北方百姓的悲惨记忆犹新。 毛玲芝停顿了一下，再说道：“听人说，关外被建奴占领之地，当地汉人都被迫剃头留下小辫子，换上建奴的衣服，要不然一律杀头。” 郭文东点头道：“是啊！我是为天下担忧啊！更是为咱家担忧！” 想起这段历史，他心中无限的叹息。 在以前，夫君从未提过这方面，如今，毛玲芝从夫君眼神中，感受到他对建奴无比的厌恶。 毛玲芝又再安慰道：“夫君不必担忧，有孙督师坐镇，定能剿灭李闯，解决内忧后，朝廷集中力量，定能抵御鞑子。” 江南的许多人认为，由孙传庭坐镇陕西，一定能对付得了盘踞在河南湖北的李自成。 郭文东苦笑了一下，几个月后孙传庭就会战死，传庭死，而明亡矣！ 满清入关后，南明更是无法抵御，大好山河沦陷。 吃过午饭后，郭文东跟老婆说了一声要出去逛逛，再披上羊皮披风，走出家中大门，他既是要逛逛古代的南京城，熟悉了解这里的一切。 南京，在这个时空中，可谓是繁盛甲天下，是这个时期全世界经济最发达的城市，是明朝的经济中心，人口丝毫不少于京师。 自从明成祖迁都北京后，实行“两京制”，在南京城，除皇帝不在这里外，还保留了一整套的中央朝廷官僚体系，可谓是“朝廷的备份”。 内阁六部、都察院、五府，以及内廷的太监体系，这些部门皆一应俱全，原本有宫城和皇城仍然保留。南京朝廷的官员，主要管理南直隶（南京周边14个府、州）的相应事务。虽然权力不如京师的官员，但并非闲职。因为南直隶所辖的地区，包括现代的江苏和安徽两个省份，乃是明王朝经济最发达、文化最昌明之地区，天下赋税三成多出自于此。 明朝南、北“两京制”形成之后，北京作为政治、军事中心，南京作为经济和文化中心。 郭文东自家四合院地段较好，大门外便是热闹的街道。 “少爷！” 郭文东刚迈开脚步，只见春香从大门跑了出来。 春香道：“少爷，让奴婢陪你行吗？” 作为少爷的贴身丫鬟，陪伴少爷是她的职责。 她身穿丫鬟装，头发是丫鬟常见的双丫髻，乌溜溜的大眼睛，苹果脸。颜值虽然比不上毛玲芝，也算得上是美女。 郭文东点点头，虽然她是丫鬟，也是属于他的女人，有她陪伴也好。 在大门右侧边，是自家医馆，刻着“庆修堂”三个大字的牌匾极为显眼，目前大门紧闭，大门张贴告示，明天恢复营业。 小冰河时期天气寒冷，昨天的冰雪尚未消融，尽管如此，南京街道上却依然行人如梭，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热闹繁华。 虽然在现代科技发达，城市人口比古代更多，城区面积更大，但古代无论建筑物、风土人情，还是社会环境，都跟现代大不相同，郭文东边走边欣赏着，别有一番风情。 虽然北方战火连天，连年饥饿灾荒不断，但江南地区尚能温饱，南京城依旧歌舞升平，几乎感受不到大明江山即将倾覆那种危机来临的氛围。 春香一直跟着少爷，丫鬟是没资格跟主人并排走在一起的，是在少爷右边靠后位置。 以前少爷不太喜欢跟她说话，她只是默默跟随，少爷没问她，她也就不出声。只要能陪伴少爷，她就觉得很满足。 逛了小半个时辰，好好欣赏了南京城内的风景，郭文东不知不觉间又再想到目前的处境，两年后，要么剃发易服做奴才，要么被鞑子砍头，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我要怎么样才能争取到第三选择呢？郭文东在思索着。 不知何时，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响从身后传来，郭文东仍然在想着事情，一时未察觉，仍然走在大路中央。 “少爷小心！” 猛然间，郭文东被春香向右拉了一下，只觉有东西擦着左肩披风而过。好险！差点被撞着了！ 他站稳身子，扭头看去，只见一匹白色高头大马立在旁边，马背上的少女娇叱道：“你耳朵聋了？” 春香瞪着她，大声指责道：“你怎么骑马的？” 少女瞥了春香一眼，区区丫鬟，似乎是不屑于理会，并未回应，目光再移向郭文东。 “喂！你差点撞人还有理了？”郭文东接着大声斥责着，再仔细打量马背上的少女，她身披虎纹披风，脸蛋儿光洁妩媚，柔媚的弯眉近双眉处淡一些，后边却又黑又浓，左眼下方有一颗痣，双颊洁白粉嫩，高挺的鼻子腻如玉脂。 郭文东不由眼前一亮，好一个绝色美女，五官任何一个部位都极好，五官搭配起来更是绝佳，还有颗美人痣，看她的年纪比老婆还略小些。 毛玲芝给他的感觉，是温柔端正的漂亮女孩儿，是规规矩矩的人。眼前这个美少女，眉宇间的英气更重一些，就像是缺少管教的刁蛮少女。 她柳眉倒竖，怒气冲冲地向郭文东喊外，看身材高大，文质彬彬，五官颇为英俊，一副读书人装扮，最主要的是他那双眼睛颇为有神，看着挺顺眼的，俏脸上的怒气顿时收敛了些。 少女咯咯笑着，双腿一挟马腹，趋近了郭文东的身旁，笑吟吟地道：“看你也是读书人，以后走路小心点，今日本姑娘放你一马，呵呵呵！”她的嗓音俏俏甜甜的十分悦耳，语气中含着些善意的嘲笑。 郭文东抬头正迎向她的娇颜，那张脸儿艳如玫瑰，以他在前世的阅历，竟然小美人儿引得心儿一跳。按照颜值而论，她比毛玲芝还略胜一筹。 少女明亮的眸子表情十分丰富，她似乎习惯了男人初见她时那种惊艳的反应，见郭文东也是满眼欣赏，不过却不像某些男人有那种令人恶心的好色贪婪表情，眼中又再飘过一丝笑意。 就算是超级美女，也不能横蛮无理，要是被奔跑中的马撞上，免不了受伤，郭文东要讨个说法，他正色道：“喂！你骑马在路上奔跑本就不应该，还撞到了我，反过来说我，你眼里还有没有大明律法？” 在秦朝的时候，就有了最初的交通法规，在汉、唐、宋都有明确的交通规则，在明朝同样也有。 郭文东好歹也是秀才，是对方有错在先，他要为自己争取一个说法。 “你……”少女气急了，她最怕跟读书人讲道理、讲律法。 “哼！” 少女狠狠地瞪了郭文东一眼，坐骑转身，拍马而去。 看着美女快速逝去的背影，郭文东心道：“好一个刁蛮美女！” 第5章 知己好友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哼！就是一个爹娘没管教好的野蛮小姐！” 在少女离开时，春香气鼓鼓地大声说着，她再看着少爷，说道：“幸好少爷你没事，要不然绝不放过她！”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没有心情闲逛了，郭文东步行返回。 在即将走到自家大门前时，只见对面一名青年迎面走来，手中拿着一把折扇。 “文东贤弟！” 那人挥挥手中折扇，打招呼式说道。 我认识这个人么？“郭文东”不可能会有什么印象。 春香知道少爷失忆，应该记不起这个青年，压低声音说道：“少爷，此人叫侯方域，字朝宗，你们三年前认识，是知己好友。” 侯方域？郭文东对历史还算有些兴趣，看过不少历史类的网络小说，也在度娘查找过一些明末历史，很快想起了这个人，他是明末“四公子”之一，秦淮八艳之一的李香君爱人。 “文东贤弟！” 侯方域又再打着招呼，快步走到了郭文东跟前。 他身材中等，年纪二十五六，国字脸，白白净净，身穿交领青袍，头戴方巾。 “文东，走走走，去你家中喝两杯！” 他拉着郭文东走入大门，果真是知己好友，进我家如同进你家一样。 进入庭院，毛玲芝得知夫君回来，快步迎了上来。 侯方域对她道：“夫人，我跟你家相公小喝两杯。” 毛玲芝也见过多次侯方域，知道两人交情很好，并未继续跟着。 来到二进院东厢房，厢房中间有桌椅，这里是郭文东成婚前的住处，侯方域来过多次。 侯方域的父亲侯恂，乃是万历后期的进士，以前父亲郭卫和乐于见到儿子跟读书人结交，从未阻止过。 两人各自在椅子坐下，春香取来一小壶酒，给两人倒酒。 侯方域道：“文东，七日前，你说成婚后作诗一首，不知可有作出来？” 郭文东根本不知道以前的事情，更不会吟诗作对，一副为难之色。 春香及时说道：“侯公子，我家少爷昨日晕倒了，醒来后便想不起以前之事，还望公子见谅。” 好在失忆了，要不然还真不知如何应付。 侯方域一副震惊之色，眼神闪过一丝悲痛，说道：“文东贤弟，你多多温习，多多回忆，肯定能重新想起以前的事。” 说罢，他举起酒杯，一杯酒下肚。 郭文东小尝一口，从现代而来的他，觉得索然无味。 “让你尝尝海外朋友带来的好酒！” 郭文东走到隔壁小房子，进入空间，来到进口红酒的仓库，将几瓶上好红酒撕掉包装带出来。 看到红酒玻璃瓶，侯方域顿时两眼放光。 “这是何物？” “这是海外才有的红酒，这是特制的玻璃瓶。” 因为见识过少爷拿出来的沐浴露、洗发水、海鲜罐头等，春香看到红酒瓶子，不至于像侯方域这般惊讶。 郭文东用开瓶器打开瓶盖，香气散发出来，让人心旷神怡。 在侯方域和自己的酒杯里倒了三分之一。 侯方域拿起杯子一骨碌喝下。 “哇！味道很好！世间竟有如此只好的酒！” 侯方域竖起大拇指夸赞着。 “红酒要慢慢品尝。” 郭文东拿起酒杯，顺时针轻轻摇动，让酒的芬芳进一步释放出来，再往酒杯里嗅了一下，感受到酒中丰富的花香、葡萄果香。 他以前喝过一些红酒，都是普通红酒，从未喝过这种高档红酒，光是闻着味道就能感觉到跟以前喝的红酒大不相同。 郭文东再吞入一口红酒，并未立即咽下，让感官充分体验到酒的幼滑感，慢慢感受到其香醇，最后才将酒咽下，一股幽香立即萦绕其中，在口腔内久久未能散去，给他一种回味感。 高档红酒果然不一样，在空间里，有一个集装箱都是高档红酒，都有一定年份。 “朝宗兄，这种最高档的酒，不能像喝普通酒那样一口喝下，应当慢慢品尝！” 郭文东再指导如何喝酒、品酒，侯方域按照他的方法品尝一次，让他深深回味其中，更是对此赞不绝口。 喝过三杯后，侯方域又再拿起酒瓶细细打量着，这种叫玻璃的物品，既是透明，表面又极其光滑，只有极高的铸造工艺才能造出来，似乎大明还没有工匠有此技术。 “文东贤弟，我真服了你，居然能买到这种人间极品，酒和玻璃皆是极品，还要从海外运来，肯定很贵，不知要多少银子？” 他一副佩服神色，既佩服好友有这方面渠道，更佩服洋人的酿酒和铸造工艺。 郭文东爽快道：“银子方面不用担心，我以后可以拿到很多红酒。”他心中开怀，仓库里的货物全部都是属于他的，一分钱都不用。 侯方域建议道：“要是你拿货不算太贵，可在南京出售赚差价！肯定很受欢迎。” 不用他说，郭文东本身就有另外开店卖货的打算，逐渐将仓库的商品拿出来卖。 再喝下一杯酒后，侯方域叹息了一声。 “朝宗兄，何故叹息？” “哎！开封被闯贼攻破，家父好不容易复出，可挡不住闯贼攻势，又被罢官了，如今躲在扬州，不知朝廷是否会问罪！” 闯军席卷中原，合兵围攻开封。侯恂以兵部侍郎的身份，总督保定等七镇军务，以解开封之围。因为想不出解开封之围的对策，侯恂踌躇不前，与开封隔河相望。不久，黄河决口，开封陷落。侯恂又一次被罢官，如今逃避到扬州。 郭文东对此有所了解，侯恂不久后还会被捉拿问罪，关进京师的监狱中，后来李自成攻陷京城，侯恂被释放出来后回了老家河南商丘。 侯方域再说道：“想当初，李自成被孙督师和洪承畴联军打得只剩十八骑，可惜有鞑子入关，朝廷撤兵回防，让李自成、张献忠有喘息之机，趁机坐大。朝廷在松锦跟鞑子一战，损失惨重，闯贼又咄咄逼人，大明岌岌可危，哎！” 他有忧国忧民之心，父亲和朝廷情况都不好，让他颇为烦闷，又再一杯红酒下肚。 “如今，只能寄托孙督师能打败闯贼了！”侯方域是自我安慰。 孙传庭也只能支撑几个月，崇祯会很快催促其出兵，最后战死。 侯方域看了一眼春香，郭文东让春香出去。 “不说烦心事了！”侯方域凑近郭文东，低声道：“洞房花烛滋味如何？” 连这个都问！郭文东可以肯定，以前那个郭文东，跟侯方域的交情必定非常深。 “很好！很好！”郭文东笑了笑。 两人再深入聊天起来。 在前天大婚之日，他和明末四公子（冒襄、陈贞慧、方以智）的另外三人，都有前来喝喜酒。 郭文东又再问及参加婚宴的其他人，侯方域把认识的人都说出来，有个名字让他惊讶起来，这人名叫“阎应元”，是历史上“江阴八十一日”抗清三公之一。 第6章 收买人心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郭文东再问及以前的人际关系、交际圈，侯方域把所知道的都讲述出来。 这副身体原主人以前结识交往的人，主要以读书人为主，有许多是秦雪莲和春香所不知道的，经过侯方域讲述，让郭文东掌握了更多情况。 花费了不少口舌讲述一遍后，侯方域兴致勃勃地问道：“文东贤弟，洞房花烛跟夫人过得如何？” 这方面居然也聊？ “非常不错，我人生最畅快时刻之一！”郭文东爽快地回答，洞房花烛夜的确是人生最畅快时刻之一。再问道：“你跟香君过得又如何？可常去留宿？” 李香君是秦淮河畔媚香楼头牌艺妓，“秦淮八艳”声名远播，在南京一带知名度极高，侯方域和李香君的爱情故事，乃是历史上的爱情佳话，后来还专门有人创作出《桃花扇》剧本，讲述两人的爱情故事。 “小别胜新婚，我一旬去见一次，每次见到她，如同新婚一般，无比快乐！” 侯方域以指导的口吻回答着，提起爱人，快乐在心底洋溢着。 两人均是开怀大笑。 时候不早了，郭文东留下他一齐吃晚饭，晚饭依然是涮火锅，各种名贵海鲜，让侯方域享受了一顿难得的口福。 医馆工作人员，以及家丁仆人丫鬟们，同样有口服在别处享用美餐，无一不说少爷是大好人。 晚饭过后，侯方域独自离去。 晚上的南京城依然热闹，灯火璀璨，独自回去亦无妨。 随后，管家方节礼说道：“少爷，你跟海外门路稳不稳？若是稳当，可购入更多的稀奇品，在南京售卖。若能独家出售，必能赚大钱。江南有钱人多得是，不愁没人要。” 还算有些商业头脑，看出了商机。 明末崇祯虽然穷得叮当响，不代表整个社会也穷，相反，这个时期社会财富很多。江南商业和手工业发达，富商比比皆是，还有着许许多多不用缴税的大地主，这些人都比崇祯富有。 郭文东拍拍胸脯道：“渠道稳当得很，以后还会有更多稀奇之物，我能确保独家供应，可在医馆旁边再开个店铺，专门卖海外商品。” 方节礼喜道：“少爷，我明日就去准备，把医馆对面的杂货铺盘下来。” 郭文东心道：先做个大富豪再说，再筹划其它事情。 剃发易服做奴才？这绝对是万万不行，要是这样，就算成为世界首富也不会有半点快乐，先壮大财力再筹划对策。 “你吩咐下去，明天一早全部人集中到三进院庭院。” 方节礼应了一声去办事了。 首先第一步，首先是要了解自家的每一个人。 郭家的人有两大类，第一类是宅院家中的丫鬟仆人家丁，第二类是医馆工作人员。 在封建社会，除了有正常户籍和人身自由的人外，还存在一类特殊人员，那就是已被卖身给主人的人，这类人的户籍和身契都掌握在主子手里，是主子的私有财产。 这是受法律认可保护的，主人有权对其进行处置，要是自私逃跑是触犯王法的，直至民国时期还有这类现象。 郭家同样有这类人，共有十二名。 另外一类是有正常户籍和自由的人，由郭家聘用，这类人部分住在郭家宅院内的宿舍，另外部分家人在城内，每天下班后回去。 这天晚上，春香仍然在正房卧室窗户边偷听着，似乎听出了一些动静。她心中更酸了，以前陪睡那么久，少爷好像对她没那个意思，跟夫人却过得这么好。 第二天一早，郭文东刷牙洗脸吃早餐后，整个人神清气爽。 他再去到三进院厢房，然后进去空间拿了一些东西出来。 郭家的全体人员在管家的吩咐下，都集中到了三进院的庭院。 “我念到名字的，说一声‘到’” “春香…” “到！” “方节礼…” “到！” “孔慧云…” “到！” “陈令方…” “到！” ………… 郭文东拿起人员名单一一点名，现场共有二十八人，全部念过一遍后，对每人有了大致的印象。 在医馆当中，除了毛玲芝外，尚还有一个专门聘请的坐诊大夫，名叫孔慧云；医馆有专门的账房，账房先生名叫陈令方。 一大早全部人集中起来，在郭家来说还是首次，没人知道少爷要干什么。 郭文东朗声道：“你们勤勤勉勉，为郭家办事，老主人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们，我更会厚待你们。我从海外渠道拿了不少货，给你们每人一份。每人发三十斤香米、一盒罐头鱼、一包盐，还有牙刷牙膏沐浴露。” 下人们一听，顿时好像打了鸡血般欢呼起来。 那些不在郭家居住的人，还不知道罐头鱼是咋回事。 随后，郭文东带着人进入厢房，让人把物品搬出来。 “这是什么袋？” 十五公斤袋装的泰国香米，每人一袋，那薄薄的蛇皮袋让人惊讶，惊讶的事情更多，牙刷、牙膏、沐浴露这些，更是让他们震惊。 郭文东当场把包装拆开让大家见识，让众人震惊莫名。 “哇！这香米亮堂堂的！肯定很好吃。” “我的天啊！这盐能做得这么细！” “这些稠稠的东西香香的，用来洗头肯定比皂角好！” ……… 郭文东朗声道：“好好干，以后这些东西都会有！” 二十八人不分职务和身份，分到的物品和分量皆是一样。 如此珍贵的东西，居然舍得分给下人，众人个个都屁颠屁颠的，无一不对少爷心存感激，有人直呼主人是最好的少爷。 郭文东要壮大，首先要把家里的人收买了，他已经做到了。 随后，众人解散，要开工了。 郭府的人员中，厨房、洗衣扫地、采购、服侍等各类型的人员皆有，各司其职。 医馆大门关了五天后，终于重新营业了。 由于有上百年的好口碑积累，庆修堂在南京城内知名度很高，开门后便有许多民众前来看病。 毛玲芝开始了一天的工作，有专门的坐诊台给人看病。 郭文东亦来到医馆，具体了解运作情况。 第7章 庆修堂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在医馆大门，有两名手持哨棒的护院在守卫着，确保医馆安全。 进入医馆，有明显的中药味道。 里面分为多个区域，有毛玲芝、陈令方两人坐诊的诊区，有专门摆着椅子的候诊区，有抓药、结账的区域，还有专门的小房子作为理疗区，针灸、砭石、熨贴等需要理疗的病人，则在此区域进行理疗。 在封建社会，男女授受不亲，毛玲芝专门让人缝制薄薄的布料手套，平常皆是戴上手套给人把脉，避免跟男人肌肤接触。 郭文东还发现一类工作人员，是对两个大夫进行辅助性工作，比如简单一些的理疗，由这类人员来负责，比如有些病人需要扶着，亦是由这类人协助。 在现代，从事这类工作的人，称之为护士。在这个时期，还没有这个专业性称呼。 前来看病的病人，男女老少皆有，他们来自各行各业，三教九流，有粗布麻衣的普通百姓，有身穿绫罗绸缎的富豪。 无论贫穷还是富有，付不起钱的病人，医馆不会发善心免费医治。 前来看病的病人，有些人精神抖擞，有些则是面无血色的病重之人。 郭文东参观一遍之后，再来到诊区老婆这边。 对于前来看病的人，有些看了之后开药方抓药即可，有些则需要理疗，有“护士”随时从旁协助。 毛玲芝给一个病人针灸后，在一个小房间坐下来休息。 郭文东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说道：“娘子，以前的事我想不起来了，来到这里却帮不上忙。” 毛玲芝笑了笑，柔声道：“相公，你是读书人，当争取从仕，好好温习定能回忆起来，日后再去科考，倘若能中举，爹爹定能含笑九泉。医馆之事，我会打理好。” 这时候，只听苍老的声音从大厅传来：“只要能治好我儿子，给多少钱都行。” “看来又来了个绝症之人。”毛玲芝对此早已习惯。 就算在现代，都有许多不治之症，许多医院都只能眼睁睁看着病人病死，更何况在科技落后的古代。 毛玲芝起身走出，郭文东跟着来到大厅。 只见诊区地面上放着一个担架，担架有个躺椅，躺着一个面无血色、极瘦的病人。有两个家丁模样的人站在担架旁边，说话之人是五十余岁的老者，他留着山羊胡子，身穿高档面料的大袍，一看就是富贵人家。 另外一个大夫陈令方正在给其他病人看病，没有及时前来查看。 毛玲芝戴上手套，给病人把脉，然后再让其张开嘴巴，郭文东观察到了他牙龈出血。 毛玲芝再问及有什么症状，老者说道：“他睡觉时就会出汗，只要动一下就喘气，有一次出血后，很难才止住血，拉屎时都会出血。” 毛玲芝将手掌放在胃部左边，问道：“这里会不会比正常时大上许多？” 那是脾脏部位。 “对对对，姑娘说得很对，那里越来越大。”老者答道：“我到处寻访名医，都说是‘血症’，是不治之症。我儿子得此绝症，真是老天不长眼啊！”老者深深叹息一声，再说道：“我家在苏州，听说郭大夫医术高超，特意把儿子带过来，只要能救我儿子，要多少钱尽管开口。” 李员外神情悲痛，哀叹道：“钱我有得是，怎么就救不了儿子啊！” 毛玲芝道：“很不幸，家父上月已仙逝！‘血症’的确是不治之症，据我所知，当今世上无人可治，就算家父在世，也无可奈何。” 听到这样的话，老者感到无比的绝望，他儿子在大声哭泣着。 这时候，陈令方走了过来，对老者打量了一下，说道：“莫不是李员外！” 李员外看了陈令方一样，说道：“原来是陈大夫。” 在二十年前，陈令方曾经给李员外看病过，那儿子是他的长子。 陈令方道：“李员外，令郎的确无人可治，再多的钱都无用，只能准备后事了！” “我…我不想死，求你们救救我啊！”李员外儿子开口哀求着。 毛玲芝则脸色平静，跟着养父从医好几年，绝症病人见多了。 对于这一切，郭文东看在眼里，他上前两步，对老者道：“如若能保住你儿子的命，真的多少钱都行？” 听到这里，李员外似乎看到了希望，急忙答道：“那当然，只要能救我儿子。” 这时候所谓的“血症”，就是现代所说的白血病。按照郭文东对症状来判断，应该属于慢性粒细胞白血病，在现代有针对性药物治疗，其中格列宁是疗效很好的药物。 李员外的儿子到了白血病后期，要是没有特效药治疗，恐怕一两个月后就会死去。 在现代，郭文东虽没有从医，但因为父亲是医生，他对一些医疗常识，以及一些疾病和相关药物有所了解。 郭文东道：“我有种价格十分昂贵的药物，或许能救令郎。” 医馆所有人都惊讶起来，少爷从到海外的人手中得来稀奇古怪之物，莫非还带来了仙药？ 毛玲芝一脸疑惑地看着夫君。 郭文东微笑道：“正是从海外带回来的药，先稍等，我去去就来。” 说罢，他从后门来到自家的三进院庭院，再走入东厢房，进入仓库空间。 在东方港的进出口货物，几乎囊括了所有种类的合法商品，郭文东大概还记得，有专门的医药公司，在港口设有仓库。 进入空间，除了没有人之外，跟原本的东方港没有区别，空间很大，仓库和集装箱很多，郭文东必须走路找到相应仓库或集装箱。 在空间找了好久，终于找到某医药公司仓库。 进入仓库，这里有很多箱子，每个箱子都贴了标签，注明药品名称和数量，正是格列宁，郭文东拿了几瓶。 每瓶格列宁是三十粒，属于胶囊装，正常情况下用量是每天一粒，如果是慢性粒白血病急变期病人，则要加大服药量。 又再找到其它医药公司仓库，郭文东取了不少药物，不仅有感冒、痔疮、鼻炎、肠胃炎这类小病药物，还有许多治疗大病的处方类药物，所有药物用大袋子装好。 医馆大厅，李员外父子，因为郭文东而燃起了希望。 郭文东刚离开不到半刻钟，就重新返回。 因为空间时间是静止，郭文东无论在空间待多久，当他出来时的时间，相当于进去时的时间。 他来到抓药区，这里有许多中药小柜子，几乎涵盖了本时空所有中药种类。 他取来用于包药的纸，把两瓶格列卫药丸倒出来再用纸包好，拿着药包来到李员外跟前。 “这里共六十粒，每粒两百两，每天服用两粒，如果能救活你儿子，以后减到每天一粒，此药不能根治血症，但可以压制血症发作，跟常人无异，要终生服药，一旦停药便会复发。” 两瓶格列宁六十粒，共1.2万两银子，对于这类富豪，郭文东可不会客气，抓住一切赚钱的机会。 第8章 疑难杂症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看来儿子有希望了，李员外喜出望外，说道：“只要能救我儿子一命，自当登门拜谢！” 他命家丁回去通知夫人，把银子送来。 郭文东说道：“每天早晚一粒，若几日内病情有好转，证明这药能救你儿子。” 白血病在现代只能做到控制病情，能跟正常人那样工作生活，目前还无法根治。李员外要保住儿子性命，每个月都要靠郭文东给药，一个月药费六千两。虽然这是大开支，对于富有的李员外来说，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 李员外再问道：“此种是何药物？我寻找南京名医，皆无法医治血症，吃药竟有如此奇效。” 郭文东把药袋打开，里面是胶囊。 李员外、毛玲芝、陈令方都凑过来仔细打量着，无一不惊呆了，且不说药物疗效如何，这一粒粒长方形药物的做工，表面十分光滑，世间竟有如此之高超的制药工艺。 毛玲芝好奇地拿起药丸，目不转睛盯着，用手摸着，这药丸看上去是左右两边接驳起来，似乎在想象着这究竟是什么物体，要怎么样才能制造出来。 她用手轻轻摇摇，里面有东西，说道：“相公，真正的药想必是在里面，外面这层只是用来包住药物。” 郭文东拿起一粒药丸，轻轻地拔开，让三人看到里面细小的颗粒。 三人更加震惊了。 毛玲芝对海外的制药工艺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再问道：“相公，此种药可有名字？真能治血症吗？” 郭文东答道：“此药叫‘格列宁’。若是早点来，李员外令郎肯定能治，现已病入膏肓，能否治好还是未知之数，几日内便可见分晓。” 听到这里，李员外肠子都悔青了，恨自己怎么不早点带儿子来庆修堂。 过了好一阵子，家丁带着中年妇女走入医馆，正是李员外的夫人，她带来了一个箱子，箱子里装的是1.2万两银子。 郭文东当面收下，再把药物给李员外。 “郭公子，若犬子有所好转，李某定当亲自拜谢！” 李员外向郭文东抱拳一揖。 郭文东一揖还礼。 随即，李员外带着儿子离开了。 1.2万两银子卖药，可谓是天价药，少爷带来了海外的“神药”，整个医馆都沸腾了。 在早上，少爷给每人都发了从未见过的物品，刚才又还拿出“神药”，某些人私底下议论起来，到底是海外何处出产。 大喜中的陈令方问道：“少爷，格列宁有多少？若真的能治血症，日后庆修堂必定名扬大明。” 郭文东道：“格列宁还很多，不仅格列宁，还有许多药物。” 随即，他把两人带进小房间，把带出来的药物都展示出来，并且对药物功能一一讲解，这又涉及了多种疾病。 诸如冠心病、高血糖、肺结核、痔疮、炎症等疾病名称，两人是首次听说过。郭文东说这是西洋人起的名字。 居然有如此之多神药，还有更多的绝症能得到治疗，两人简直不敢相信，这大大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随即，毛玲芝很快想到了医馆经营，问道：“相公，你能从特殊渠道获得如此多神奇药物，别人也有可能做到。” 她的身份既是医生，作为医馆实际经营者，亦是一名商人，最起码的商业头脑还是有的。 郭文东淡然一笑，说道：“夫人不用担心，我的渠道很特殊，从海外带来的货物，只有我才能拿到货。换言之，在大明，我是独家供货。” 听着夫君给出的答案，毛玲芝兴奋得跳起来，笑容满面，说道：“日后，咱们郭家不发财都难。” 郭文东道：“我作为一家之主，自然要为这个家担负起责任，我会让全家都过得很幸福。” 小两口说话，陈令方识相地离开了。 小房间只有两人，郭文东将便宜老婆搂入怀中，再想到不久后的鞑子南下，喃喃说道：“建奴猖獗，山河沦陷，我一定会保住全家，又绝不会做奴才。” 有了金手指，要发财不难，难在要怎么改变即将到来的灾难。 靠在丈夫怀中，毛玲芝幸福满满，听到丈夫这样的话，她十分不解，难道夫君认定建奴必定会入关下江南？难道认定朝廷和李闯都不会是鞑子对手？ “夫君，怎么了？建奴即便一时得势，岂是大明万万人的对手，建奴顶多能占据关外，不可能入关夺取中原，更不可能下江南。” 郭文东苦笑一下，说道：“你小看了满清，许多人也小看了它，这可不好说。” 随即，他收拾心情，说道：“不说那些事了，你还得工作。” 说起这方面，毛玲芝兴致又再起来，问道：“夫君，你从西洋人得知如此多的疾病和药，可知道这些病的病理？” 作为从医的人，她对这方面尤其感兴趣。 郭文东把所知道的，选择一部分说出来，先说到冠心病、白血病、肺结核等，把所掌握的知识向老婆讲述出来。 毛玲芝则津津有味地听着。 她听到了关于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的讲述，又听到了某某病毒，这许许多多新鲜词汇极其解释，将她带入医学知识的海洋。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中午。 郭文东给老婆讲述了两个多小时，让她收获极大。 毛玲芝赞叹道：“夫君，你才是真正的超级大夫，其他大夫在你面前，只能是班门弄斧。” 郭文东暗叫惭愧，他只是懂得一些疾病原理和医学常识而已，并未专门学医和从医。 吃过午饭后，郭文东让人在医馆大门边张贴告示，写明医治疑难杂症，列出一些疾病，并且派出一名“护士”对告示进行讲解，这是现代常用的宣传手段。 一些绝症可以在庆修堂医治，一些治疗麻烦的疾病，在庆修堂可以更快速、简便治好。 这样的告示内容，吸引了不少人驻足观看。 “血症竟能治好？” 对医学有些了解之人，为此惊呼起来。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今日上午，南京的李员外，带着血症的儿子来看病，掌柜就卖出了能治血症的药。” “护士”作出相关的讲解。 第9章 带来的兴奋太多了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天下间竟有如此神药？” “真的能医治血症？” “这种药不知如何制作出来的？” ……… 人们议论纷纷，血症、天花、肺痨等疾病，在古代就是绝症，患上这些疾病就只能等死。 “护士”又再大声说着：“这药名叫格列宁，是庆修堂独有的神药，到底能不能治血症，几日后就见分晓。” 显然，现场有许多人都是不信，认为这是庆修堂在吹嘘。 对于许多不合常理之事，除非成为既定事实，否则一般不会去相信，这是正常人的心理。 现代的科技比古代先进万倍，假以时日，随着被治疗好的病人越来越多，不由得这时期的人不信。 当郭文东还在医馆时，方节礼来到他跟前，说道：“少爷，对面的杂货铺已经盘下来了。” 随即，他给出一张房契，房契还未签名按手印。 郭文东将房契内容过目一遍，这相当于房屋买卖协议，协议内容基本没问题。 两人随即来到杂货铺，这里面积还算开阔，房主正在收拾东西。双方一同在房契上签名并且按上手印。 回到宅院后，方节礼问道：“少爷，那些西洋玩意，不知你有多少？” 郭文东说道：“我能弄到很多，具体有多少这说不准，你负责出售，货物来源不用你操心。” 方节礼郑重其事道：“少爷，即便你能弄到很多，咱们的店里每样东西也只能摆出一两件。物以稀为贵，必须要让买家看到东西很稀少，很紧俏，这才能卖得高价钱。” 郭文东点点头，这个管家不错，有商业头脑，懂得惜售的道理。 随即，他回去厢房，进入空间仓库。 在空间办公室，他画出东方港平面图，图里有整个东方港的大体格局，然后对走过的地方，对路线和所存放的物品进行注明。 虽然空间的时间静止，但郭文东在里面行走还得消耗体力，搬东西还得需要力气，郭文东就像是勤劳的搬运工，分几次从仓库带出不少东西。 这次搬出的东西更多，包括镜子、日用品、手电筒、打火机、水杯、零食、手表、医疗用品等等。 毛玲芝、春香被叫了进来，更多的稀奇古怪物品映入眼帘，两人都被深深地震撼了。随即翻弄着各种物品，对每种都爱不释手。 “这是何物？”毛玲芝拿起手表打量着。 “这是手表，可以更准确地看时间！这是时针，走一圈为一小时，两个小时为一时辰；这是分针，一小时六十分钟，走一格为五分钟，走三格也就是十五分钟为一刻钟；这是秒针，一小时为三千六百秒，一分钟六十秒………” 郭文东又再把十二时辰相对应的时间说出。 在古代，有专门计时的沙壶和计时官，但古代家庭中不可能配置专门的计时官，人们往往只能通过天色判断时间，在城池中，有专门的夜间报时制度，每天凌晨都有打更的人。 天啦！居然有此精确时间计算方式，有如此精细之物把时间计算到秒钟，毛玲芝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郭文东解开手表链，戴在老婆雪白的手腕上。 “戴在手上，随时可看时间！” 对于新鲜事物，毛玲芝有极大的好奇心，又再问道：“夫君，这手表会一直转动吗？” 郭文东解释道：“需要有小电池，一个电池最少可使用五年。” “电池是何物？”毛玲芝又再进一步询问。 郭文东答道：“我也不知道电池有何原理，只听过电池的用处和使用方法。” 他不想在具体问题上纠缠，适当地甩锅。要是老婆没完没了地询问每个物件各种技术原理，不知何时了。 春香正在打量着手电筒。 “少爷，这是何物？” “这是手电筒，按一下这里就可以照明！” 只见郭文东拇指按了一下某个凸出部位，电筒立即发出光亮。 “哇！这样就能亮着了！” 春香在打量着光亮发出的位置，她很不明白，又没有烧火，这里怎么就会有光亮发出呢？ 毛玲芝又问着发出光亮的原理，郭文东又甩锅了，对两人说他也不懂，只知道电筒和电池使用方法。 各种新鲜事物的作用，让两女惊喜连连。 “这居然能看到我！” 毛玲芝拿起镜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你们希望自己更美吗？” 两女皆点点头，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没有女人不爱美的。 “这些是护肤品，你们每天做护理，保养好肌肤，肯定比其她女人都漂亮。” 得知有这种东西，两女更加有兴致。沐浴露和洗面奶他们都使用过，见识到了它们的作用。 “这叫护手霜，专门护理手部。” 郭文东拿起一瓶护手霜，挤出一点在秦雪莲手背上，在擦拭起来。 香味飘出，令人舒服。 毛玲芝觉得被护手霜擦拭过后的肌肤，更加嫩滑有水分。 “这叫面霜，用于护理面部！” 郭文东打开面霜盖子，分别在春香的双颊、额头、鼻子、下巴、脖子都粘上一点，然后轻柔地擦拭着。 这四年来，她虽然经常陪睡，但以往少爷从未主动动过她，如今少爷在她脸蛋上操弄着，让她有点脸红，想入非非，要是少爷在就寝时，也能...... 擦好之后，春香回过神来，摸摸自己的脸蛋，又再打量着镜子的自己，顿感皮肤更好了。 接着，郭文东又再对爽肤水、面膜、身体乳、BB霜等护肤品的作用和使用之法一一讲解，并且亲自示范一遍。 今天下午，郭文东给两女带来的兴奋实在太多太多了。 “少爷、夫人，晚膳已做好了！” 春香的声音从屋外传入。 “我们就过去！”郭文东回应了一声。 此时，两女仍然沉浸在巨大的兴奋之中，特别是护肤品，给两人带来的兴奋更大。 春香的兴奋仅限于护肤品能让她更美。 毛玲芝作为原配夫人，想到的更多。 她说道：“如此多种稀奇又好用之物，可拿出去售卖，肯定能卖很高价，夫君盘下对面的店铺，想必已有了计划。” 郭文东点点头，又再把管家惜售的建议说出。 毛玲芝道：“方管家一向有生意头脑，只是咱家以往只开医馆，并未涉及其它，未能将经商之能发挥出来。除了每件物不能摆出太多外，还得有好的卖货人员，尽量把价格抬高。” 第10章 开业第一天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春香说道：“少爷，我想去店里卖货。” 丫鬟居然要去卖货，郭文东和秦雪莲都不免一惊。 “我给你机会，只要你卖得好，工钱少不了你的。”郭文东爽快地回应着，自家女人有意向，郭文东乐于让她去尝试，希望她能行。 春香和杏儿，都是郭卫和买来的人，两人的身契就保存在正房卧室某柜子里，都属于郭家的私产。即使是私产，郭家仍然会每个月给工钱，只是比有自由身份的人低了一些。 “少爷，我一定会好好干的！”少爷答应了，春香屁颠屁颠的。 吃过丰盛的晚饭后，郭文东把方节礼叫来，带他进入厢房查看新物品，说明每种物品都准备用于出售。 这可把方节礼高兴坏了，他说道：“少爷，这罕见之物，你能弄到如此之多，必定能富甲一方，家丁仆人中，合适售卖货物的人不多，还需扩充人手。” 郭文东说道：“这些你看着办，春香也要去店里卖货，多给她机会。” 春香是通房丫鬟，方节礼自然知道，要有所关照。 接着，春香再被叫了过来。 郭文东将现代的一些促销理念、促销方法，向两人讲述着，两人很快就能消化，郭文东将这方面工作人员，称为为售货员。 三人又再商议着具体的出售方法，这两天做好准备，商店大后天开业。 春香说道：“少爷，护肤品是女人使用之物，一般也是女人购买，或许还需试用，促销员应当是女人才合适。” 方节礼接口道：“春香说得在理，女人之物由女人促销，其它由男人促销。此外，郭家财物多了，难免会让奸邪之人觊觎，我认为还需扩充家丁。” 郭文东点点头，他要先了解现有的四个家丁武力情况，以后的家丁护院还需有一定训练，才能更好地保护主人。 跟两人商量完毕后，春香留下来，说道：“少爷，我日后虽然身兼促销员，仍是服侍少爷为主。” 服侍好少爷，能给她带来最大的快乐。 第二天，所有丫鬟仆人家丁都被召集起来，挑选出适合担任售货员的几人，进行相应的培训。 他们不是无偿卖货，郭文东是给出提成的。 每件货物都有最低售卖的低价，销售的提成是千分之一，如果成交价高于底价2倍以上，提成为千分之二，高于底价4倍以上，为千分之三。 有提成才有激励，当场就有几人表示要当售货员。 郭文东和方节礼一起，挑选出合适的六人，分别是四男二女。 在二女中，除了春香外，另外一人名叫秋菊，是厨房中福生的女儿，在郭家帮忙打杂。 接下来，再让几人识别各种物品，指导物品使用方法，又再指导如何促销，如何抓住有钱人的心理。 对于女人使用的护肤品，由春香进行讲解，在秋菊身上进行示范。 在现代，有些护肤品品牌不仅限于女性，比如欧莱雅、玉兰油、大宝，是男女产品皆有，比如曼秀雷敦，是以男士为主。 郭文东同样准备出售男士护肤品，由他来亲自示范讲解。 第三天，店铺开张了。 店铺外面张贴着大纸张，写明专售西洋货，大明仅此一家。 店铺上方的牌匾，刻着“郭氏洋货店”五个大字。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人们都有好奇心。 从大门路过的人，越来越多人被吸引了，走入店中。 店里货架上，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之物，如果是非消耗品，要么是一件，要么是两件，同一种类的绝对看不到有第三件；如果是消耗品，数量也不会太多。 店内的人员，有男有女，各有统一着装。 世间竟有如此之物，进店的人都眼界大开，无一不震惊了。 进店的人男女皆有，以男人为主，其中有些人还有下人跟随着。 “这种镜子是如何铸造的？” “这种叫玻璃，是西洋人用特殊之法制造的。” “这是何物？” 有人拿起手电筒询问着。 “这叫手电筒，按一下这里就会发亮！”售货员在解释着，示范一遍。 真的发亮了，世间居然有如此神奇之物。 “手电筒多少钱一个？” “最少三百两。” “三百两？”那人皱皱眉头，三百两可不是小数目。 售货员进一步说道：“店里就两把手电筒，是我从西洋带回来之物，整个大明只有这里有卖，少一文钱都不行。” “那这电筒可以用多久？” 售货员说出大约的时间，说如果电筒不亮了，可以过来买电池，他当场把电池拆下来。 这人对手电筒爱不释手，不过迟迟没有做出要买的意思，他很想买，无奈却买不起。 今天进店的人，许多人是震惊和兴奋了一阵，得知价格后，无奈地离去。店里每一样东西，价格都不低，大明的富裕群体，才是郭文东的目标人群，穷人是消费不起的。 “西洋护肤品，比大明的护肤品好吗？” 某个千金小姐，在女士区关注着护肤品方面，由春香接待她。 在古代，有一定经济能力的人家，化妆品和护肤品的普及率并不低，古代虽然科技落后，也有自己的护肤品。 粉是最基础的东西了，“六宫粉黛无颜色”，正是最贴切的比喻。 在粉类中，有米粉（天然的）、铅华（水粉，糊状的铅粉）、紫粉、露华百英粉（爽身粉）、檀粉（有檀香的铅粉）、珍珠粉等等。 在胭脂类中，有花露胭脂（脸颊、唇）、玫瑰膏（玫瑰花瓣，研浆去杂压饼）。 在脂类中，有加入中药美白去皱的面脂，从魏晋南北朝沿用到清朝，唇脂（口红，牛髓牛脂） 黛类主要有眉笔；有胰子、澡豆、化玉膏等作为洗面奶；洗发一般用沐（淘米汁）、泽（护发素）。 “小姐在洗头时，我在水中加入半勺蜂蜜，当小姐脸上干时，我用蜂蜜抹在小姐脸上，先按一会再洗干净。” 小姐身旁的丫鬟在讲述着。 那小姐问道：“这些西洋玩意，比大明的会更好吗？” 春香说道：“那是自然，这里卖的西洋护肤品，比大明的强多了，你们看我的脸和手，比以前更有水分。” 春香把脸凑近一点，又伸出手掌。 两人分别抓了一下她的手掌，果然娇嫩又有水分，两人皆极为羡慕。 春香再把试用装拿出，用一点点给两人脸上和手掌上试用，感觉非常不错，顿时欢喜起来。 试用过之后，春香道：“每样护肤品店里都有，但只有几套，卖完就没有了，如若单独买一盒，价格贵很多，如若买一套，可以优惠一点点，全套最少二百两。” 对于每种商品价格，郭文东是精心计算的，如果是消耗品，用完还需再用的，比如日用品、食品之类，价格可以低一些，仓库很多可长期出售。如果是可长期使用的，比如镜子、手表、水杯之类，价格尽量卖高。 要二百两？小姐和丫鬟都惊呼起来。 春香道：“我家少爷从海外运回来大明，花了很多钱，二百量卖出全套护肤品，也赚不了多少钱，整个大明只有这里有卖，若是你不买，很多人抢着要，卖完就没有了。” 第11章 意外收获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这样的说辞，在两天的售货员培训中，就有专门指导过，针对一些比较有可能出现的情况，有专门的话术。 因为实在太爱美了，又试用过，那小姐最咬咬牙，掏钱购买了，一套护肤品包括了洗面奶、面霜、爽肤水、润唇膏、身体乳、护手霜、面膜若干片。 卖出两百两银子，能够有二百文钱提成，春香美滋滋的。 在开业第一天，郭文东同样在店里。 护肤品只是小儿科，有许多物品贵得离谱，为此，店里专门有个名贵品专区。 有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在专区看了一下手表，了解其功能后，当即就有了购买的意思，问道：“这块手表多少钱？” 该男子身材发福，身穿极其高档面料服侍，旁边还有下人跟随，一看就是有钱的主。 郭文东就在这里，手表售卖暂时由他负责。 他说道：“这手表做工如此精细，时间如此精准，乃鬼斧神工也，整个大明只有我才卖，并且本店就只有一块，乃是无价之宝，你说值多少钱？” 男子说道：“货是你卖的，自当由你来出价，爽快点开个价。” 郭文东却是不疾不徐，说道：“这块手表不现在卖，十五日后，凡是有意买此块手表的人一齐来本店，谁出的价最高，手表就卖给谁。” 这是块劳力士手表，在仓库里还很多，故意只摆出一块。 对于这样的商品，如果由自己来出价，不足以了解到底能卖出多少钱，郭文东把现代的竞价拍卖方式运用到这个时空。 男子显然是看上了这块手表，极其钟爱，他就算再有钱，都无法立即买下，只能暂时憋着。 店里还有很多其它商品，该男子把镜子、打火机、手电筒都买了一件，把男士日用品买了一套，共花了一千多两银子。 到了晚上关门时，对当天的销量进行统计。 六名售货员都集中在一起，因为销量不错，每人都喜上眉梢。 方节礼将记账本打开，说道：“少爷，今天共卖出九千七百两。” 郭文东过目一遍，账本是按照他的要求制作的表格，内容包括了卖出的产品名称、时间、价格、售货人员。 随即，方节礼宣读每个售货员的销售额。 “春香一千九百两，秋菊一千二百两，洪放一千一百两……” 今天的销售额，每个人能获得的提成，从几百文到一两多不等，如此之高的收入，六人无不精神振奋。 庆修堂对面有西洋货出售，这个消息很快在南京城传开了。 第二天，前来店里的人更多了。 郭文东没有继续在店里，他很有很多事情要做。 上午，他把四个护院召集在庭院。 护院们年纪不一，二十到四十不等，每人职务皆是平级，没有专门的队长。 这四个人，便是郭文东目前仅有的武装力量。那些大地主、大富豪，一般都有自身的家丁护院，郭文东先对四个人进行摸底，然后再扩充武装，再以后……先做好第一步再说。 郭文东朗声说道：“俗话说，蛇无头不行，郭府的护卫，应该有个队长。你们四个先比武较量，武艺最好的将会提拔为队长，俸禄翻倍。” 有工资作为吸引，护卫们顿时来了精神，都相互看了另外三人，希望打败他们，夺得第一。 其中一人先站了出来，这人三十余岁，皮肤黝黑，身材矮壮，脸上留着浓密的胡子，他名叫余宇锋，在两年前成为郭家的护院。 余宇锋自信满满地说道：“这队长我做定了”，又再正色对郭文东道：“少爷，如果我能打败他们三人的联手，俸禄可否再提高一倍？” 居然想一人挑三人，让郭文东有点意外，他听管家和老婆介绍过几名护院的情况，并未听说过余宇锋有什么过人本领，武艺只能算是勉强过得去。 郭文东爽快道：“好，要是你能打败他们三人联手，你不仅是队长，俸禄是原本的四倍。” 要是余宇锋真的有本领，他自然乐于看到，花钱能招募到有能力的人为自己效命，正是钱用到刀刃上。 余宇锋双手一揖，恭敬道：“谢少爷！”再面向另外三人道：“你们一个个来，还是一拥而上？” 他的这番狂妄表现，被另外三人耻笑起来。 “余宇锋，你开什么玩笑！” “以前你就打不过我，竟想一人打三人，先称称自己有多少斤两！” “想做队长想疯了！” 在两年前应聘为护院时，余宇锋展示过武艺，只是勉强过关而已。 面对三人的质疑，余宇锋脸色平静，冷冷地道：“我到底有没有这个资格，打过才知道，你们一起上吧！” 看他这么有自信，郭文东期待着，对三人道：“你们三个一起上！” 三名护院相互看了一眼，低声说了两句话后，散开走上几步，形成一个三角形，把余宇锋围起来。 余宇锋丝毫不惧，冷静地观察着情况。 三人相互给出眼神后，挥起拳头，几乎在同一时间向周学凌攻出。 余宇锋早有对策，只见他猛然向前，一脚踢出，踢中一名护院腹部，这一踢力道很大，那护院被踢得飞出几米远。 这时候，另外两名护院才攻到。 余宇锋动作迅速，身体敏捷，先避开其中一人，再踢倒另外一人，最后用巧劲将第三人摔倒在地。 被踢倒的两人吃痛，倒在地上一时没有起来。 三人原以为解决余宇锋肯定是轻轻松松，没想到他如此厉害。 解决三人，只不过是极短时间内的事情，要是没有高超的武艺、强健的体魄，不可能做到。 “余宇锋，你为何突然间变得如此厉害了？”第三名护院不可思议地问着。 余宇锋根本不想去回答他的话，面向郭文东一揖道：“少爷，我已经做到了。” 他果然有料，对于郭文东来说，属于意外收获，余宇锋以前隐藏起真正实力，肯定有他的原因，以后再了解清楚。 郭文东要对他实力有更全面了解，问道：“你拳脚功夫倒是不错，可会使什么兵器？” 余宇锋答道：“刀法和枪法，属下皆擅长。” 第12章 扩充人手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在四个护院中，平常是带着哨棒。 包括大明在内的许多朝代，是严禁私人拥有兵器的，郭家一向遵守律法，就算家中有剑和刀，没有特殊的事情不用。 不过到了明末，天下烽烟四起，许多大地主、大富豪，都武装起自身的家丁护院，以求能自保。 对于这些现象，只要不是真的造反，很多时候官府懒得再去追究。 在郭府的仓库中，放着两把单刀、一把长剑，这是为了防止贼人用于自卫的，至于长枪，一般要专门练武之人或军队中才有。 兵器仓库位于三进院西厢房旁边的小屋子。 郭文东去正房拿出钥匙，打开仓库门。 迈步进入仓库，地面、桌面布满灰尘，墙边和墙角还有蜘蛛网，这间小屋子，两个兵器架，分别放着剑和刀，另外一把单刀没有刀架，放在桌面上，墙上还挂着两把弓。 郭文东走到兵器架前，吹了一下剑鞘上的灰尘，将之拿起。 长剑出鞘，剑身透出淡淡的寒光，剑尖和剑刃皆极为锋利，据毛玲芝说，这把剑是祖传的，为几十年前一友人所赠，平常甚少使用。 长剑入鞘，重新放回原位，再拿起那把单刀。 拔出单刀，只见刀身黝黑，刀锋雪亮，虽然看上去平平无奇，郭文东能看出来，这刀坚韧和锋利兼备。 就是这把刀了，郭文东持刀而出，将之递给余宇锋。 三进院庭院中刀光闪闪，余宇锋将刀舞得呼呼生风，扫、劈、拨、削、掠、奈、斩、突，这刀中八法皆有，使得行云流水，整个人威势十足。 郭文东惊呆了，这简直是高手中的高手。 其他三个护院同样震惊得不要不要的，他们也终于明白，以前的余宇锋，没有展现出真正实力，要是真的打起来，三人早已性命不保。 一套刀法耍下来，余宇锋气不喘、退不软地站在那里，反手持刀，气定神闲，颇有刀法大师的风范。 原来自家护卫中，竟有如此高手，郭文东喜出望外。 “好，很好！”郭文东鼓着掌，走到余宇锋跟前，说道：“我说话算数，任命你为护卫队队长，俸禄每月4两。” 在以往，郭家护院每月俸禄皆是一两，这已经相当不错了。 大明边军士兵一年俸禄也就十几两，这也仅是名义上而已，实际上有很多军饷被贪墨克扣，官兵俸禄往往会拖欠或不能足额发放。 余宇锋展示出真实本领，让三名护院望尘莫及，哪里有底气敢提反对意见。 “谢少爷！” 余宇锋恭敬地拱手施礼，脸上流露出感激之情，单刀入鞘，重新还给郭文东。 郭文东并未接过，说道：“这刀就是你日后的兵器。你个人武艺是不错，但要管理和训练好护卫队，可不那么简单，若是你能管好，我再给你加俸禄。” 余宇锋一副正正经经的样子，自信满满地说道：“少爷放心，给属下几个月时间，一定训练出战力不差于军队的护卫队。” 郭文东道：“余宇锋，你之前隐藏实力，想必也并未报出真正的来历！” 余宇锋不仅武艺强，还对训练护卫队很有信心，来历想必不会简单。 余宇锋低声道：“少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郭文东带着他，来到一个角落里。 只听余宇锋道：“不瞒少爷，属下原是刘泽清麾下千总。刘泽清这个混账坏透了，时常克扣军饷。三年前，守备吃了败仗，要拿我做替罪羊，幸好我及时逃脱，要不然要被冤死。不仅是刘泽清，大明军队大多如此，早已腐烂透顶，我心灰意冷，只想找个安静之地，好好抚养妻儿老小。” 原来是军官出身，郭文东算是捡到宝了，他拍拍余宇锋肩膀，说道：“跟着我好好干，会有你的用武之地。” 余宇锋再抱拳感谢。 “来来来，今日与我一同用午膳。” 二进院正房堂屋，郭文东跟余宇锋共进午餐。午饭很丰盛，有各种海鲜，还有可乐，让余宇锋大饱口福。 初次品尝到可乐，余宇锋被它的口感征服了。 再喝下一口可乐，问道：“少爷，这种东西，既非茶，更非酒，到底是何物？” 郭文东解释道：“这是可乐，是一种饮料。” 饮料？余宇锋头一次听说过这词汇。 郭文东道：“这饮料珍贵得很，有钱都买不到，我仅有五瓶。” 他拿起一瓶未喝过的可乐到余宇锋面前，道：“带回去给家人也尝尝。” 邀请一同吃饭，又再舍得送出珍贵之物，余宇锋心中感激，心想一定要为少爷好好效力。 他问道：“少爷，不知要将护卫队扩大到多少人？” 郭文东伸出三根手指，说道：“三十人，前期是三十人，必须精益求精，单兵战力不能低于精锐士兵。” 余宇锋道：“少爷，只要你肯出钱招募，必定有很多人来投，再从中挑选出底子好的人，让属下加以训练，假以时日，护卫队必定个个勇猛。” 郭文东道：“钱不是问题，普通护卫队月俸增加到一两五钱银子，每个月都会足额发放。我只有一个要求，护卫队不能出现一个无能之人。” 余宇锋信誓旦旦地表示，一定不会让少爷失望。 吃完和谈完后，余宇锋继续值勤，护卫着郭府。 要招募护卫队员，郭文东打算在大门口和城内重要地方贴告示。 这几天来，他恶补知识，总算对这时空有了大体的了解，了解归了解，他在前世完全不会用毛笔字，穿越到古代，写字对于他来说，是件头疼的事情，只好唤来春香，让她代写告示。 这4年间，春香不仅是通房丫鬟，白天同样经常陪伴少爷，从中也读得一些书，写得一手好字。 能够为少爷办事，春香很乐意，很快便写好了三份告示。 郭文东再派人分别在自家大门、城内两个重要地方张贴。 今天，医馆和西洋店都更加热闹，郭文东让医馆提早关门，因为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13章 绝佳药品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医馆的十几人，全部都集中在大厅。 郭文东说道:“除了治疗血症的格列宁，西洋还有许许多多的药品和器材。” 随即，他把大袋子放在桌面上，把物品一件件取出。 创可贴、胶布、碘酒、万花油、云南白药、感冒药、痔疮药、鼻炎药、肠胃药等一件件取出，郭文东逐一介绍功能和使用方法。 一种又种新鲜东西冒出，兴奋中的众人，聚精会神地聆听着郭文东的讲解。 “如果伤口不太深，在上点万花油后，再贴上创可贴，不让伤口暴露，恢复起来块很多。” “如果是过敏性、季节性鼻炎，这种鼻炎喷雾剂效果很好，将孔对着鼻孔，轻轻一按，喷雾剂便喷出来了。” “风寒每人皆会有，吃这种风寒药，恢复得更快。” “超级金疮药比我们现有的金疮药效果更佳……” 郭文东在讲解的同时，还动手示范着，还询问众人有没有不明白之处。 陈令方问道：“少爷，庆修堂的金疮药乃是特制，已是大明最好的金疮药之一，超级金疮药为何还能更好？是用何材料和方法制作的？” 超级金疮药，也就是云南白药，郭文东撕掉包装纸后，将之说成超级金创药。 “这个我也不知，大家知道比原有金创药更好就行了。” 郭文东适当地推却不解释，对古人也没必要解释那么多，只需要知道功能和使用方法就足够了。 花了好一阵子，费了不少口舌，郭文东终于说完了。 随即，毛玲芝当场动起手来，尽可能都练习一遍。 其他人员亦没有闲着，对“西洋来的物品”进行熟悉，医馆大厅一片忙碌。 “这些西洋药，真的比大明的药效果更好吗？太不可思议了！” “确实匪夷所思，如若格列宁真的能治血症，那我就相信！” “少爷能带来这么多好吃的东西，这些药品功效，应该是真的，他从来没说过假话。” “那个李员外的儿子病情到底有没有好转，很快便能见分晓。” ………… “护士”们在议论纷纷着。 如此之多新药品，毛玲芝要尽快熟悉，不断请教夫君，以至于废寝忘食。 对于老婆提问，郭文东不厌其烦地解答着，这些都要让老婆熟悉后，用于医疗和出售。 “少爷、夫人，该吃晚膳了”，当杏儿过来时，毛玲芝脑海中沉浸在新药品中，浑然没有察觉。 直到郭文东提醒她时，才回过神来。 郭文东要吃饭了，带着老婆来到医馆后门，刚打开屋门，北风袭来，迈步出门后，片片雪花飘落在头顶上，放晴几天后，南京又再次下雪，新的冷空气到了。 今天是二月十四（农历），相当于新历三月份，如果按照现代天气来说，京津一带三月飘雪很正常，在江南就显得不正常了。 郭文东进去厢房，带出一支温度计，显示是零下五度。 “温度这么低！”郭文东自言自语着。小冰河时期就是不一样，年平均温度，恐怕比其它时期要低上好几度。 “夫君，何为温度？”毛玲芝询问着。自从夫君醒来后，只记忆起以前跟海外朋友和胡商之事，除此之外，其它的一切，统统都不记得了，还时常冒出一些新鲜词汇。 “所谓温度，就是衡量冷与热的方法。当温度零度时会结冰，一百度时会沸腾，这是温度计……”郭文东又再解释着，指导老婆温度计使用方法。 这几天来，夫君带来的新物品实在太多，对于温度计这种新生事物突然冒出，毛玲芝已不再惊讶。 吃过晚饭后，夫妻俩商议相关事宜，各种药品和器材，皆是独一无二，要确定好价格问题。 经过商议决定，对于非治疗这时期的绝症类药物，价格只是比原有药物贵二至四倍不等。 比如痔疮药、肠胃药等等，这时期同样存在，只要疗效不如现代的药，也没有那么方便。在行医时，可对相应病人做出说明，让病人选择“西洋药”还是旧药。 对于大病类药物、救命药，或者是这时期所有没有的特效药，要是不买高一点价格，实在太对不住自己了，郭文东不是慈善家，他是要赚钱的。 比如格列宁，只能抑制慢性粒细胞白血病的病情，并不能根治，服药期间可正常工作生活，每瓶六千两银子，也就是六千两换一个月寿命，要是停止吃药，会在几天后逐渐病发，那只能等死了。 夜已深，方节礼前来向郭文东报告西洋店的销售情况。 今天销量更火爆，共卖出一万九千五百两银子。 郭文东对账目过目一遍后，春香回来了，脸上荡漾着笑容，高兴地说道：“少爷，我今天卖了三千八百两！” 郭文东点点头，做出肯定与鼓励的神情，说道：“做得很好，再接再厉！” 随后，春香和杏儿一同服侍完少爷和夫人沐浴。 现代的沐浴露、洗发水，对于郭文东来说再熟悉不过。 对于毛玲芝来说，这西洋的玩意，比原本的皂角好太多了，这几天来，每当使用这些物品，都有种欣慰感。 沐浴完毕，杏儿又再给夫人做护理，爽肤水、身体乳、面膜，一整套按照顺序使用。 郭文东同样做护理，有专门的男士套装，由春香给他敷面膜。 护理完毕，毛玲芝打量着自身的肌肤，更是美滋滋的。 待杏儿走后，春香弱弱地对少爷说道：“少爷，何时能让我陪你？天气寒冷，若不介意，可让我和夫人一同陪你就寝，你在中间，三人一起暖和些。” 以前她经常陪少爷，自从少爷成婚后有了夫人，春香心中有种失落感。 反正她已经是自己的人了，郭文东不忍心拂她的意，点头同意了。 春香屁颠屁颠的，沐浴和做完护理后，跟少爷和夫人一起就寝。 翌日，庆修堂正式启用新药品、新的医疗器械用品，给人们带来更多的惊喜，郭家有了西洋货，又有了西洋药品。 郭文东在医馆待了一会后，来到对面的商店，今天的客人比昨天又更多了，销量更加火爆。 商店除了大厅外，还有三个房间，每个房间都有售货员在场。大厅出售较为普通的“洋货”，有房间出售高价品，还有一个房间专门出售女士用品。当郭文东在场的时候，仍然参与到部分高价品的销售当中。 在大门外，有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来了。 第14章 原来是你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高井大街，有两名女子向郭氏洋货店走来。 其中一人身材高挑，十五六岁年纪，身穿粉红色服饰，面料高档，身披虎纹披风，左眼下方有颗痣；另外一人矮了不少，身穿丫鬟装，双丫髻发型，带着一个包袱。 很明显，一人是千金小姐，另外一人是丫鬟。 红衣少女道：“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之好的护肤品，真不知那个郭家少爷是从何处的洋人得来的洋货。” 在古代，没有专门的“护肤品”一次，是洋货店这样称呼，有些看过货的女人觉得很贴切，同样这样称呼起来。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富人、读书人、穷人都有各自的圈子，红衣少女昨天去某个富贵人家做客，恰逢那家人刚好把护肤品买回来。她使用过一次后，为之惊叹着，极其爱美的她，便做出了前来购买的决定。 丫鬟道：“小姐，买回去后，能否给奴婢用用。” 少女笑笑道：“看你还算乖巧，给你用点也无妨。” 丫鬟连忙感谢。 两人进来洋货店，只见货架上摆满了稀奇古怪之物，琳琅满目。 大厅分为好几个专区，专门的货架，每个专区都贴着的纸张明确说明。 在大厅里看货的大多是男人，红衣少女看到其中一个房门口，贴着有“女人专区”字样的纸张，于是走了进去。 女售货员秋菊见有人进来，说道：“欢迎光临！” 红衣少女迅速将屋内扫视一遍，只见有个货架上，贴着“护肤品”字样的纸张，货架上有不同形状的包装物，每个包装物下方还贴着小纸张，纸张上有货物名称。 这就是红衣少女要找的物品，快步走了过去。 面霜、防晒霜、身体乳、面膜、护手霜、爽肤水、眼霜、洗面奶这就是红衣少女要买的货物。 “全套是二百两吗？给我来两套。” 说罢，从丫鬟手中接过包袱，包袱中装着几百两银子。 “*****护肤品，优惠价正是二百两！” 这漂亮小姐如此爽快，让秋菊欢喜着，货架上的护肤品只是样板，她正要去箱子里拿货物。 这时候，一名女售货员进入，她正是春香，看到了两个女子。 “原来是你！” 春香和红衣少女几乎同时开口说出这句话，一副惊讶表情。 红衣少女道：“你怎么在这？” 春香顿时来气了，双眼瞪着她，冷冷地说道：“本姑娘就是这里的人，如何不能在这？没家教的千金小姐，撞了我家少爷就逃跑了。” 红衣少女恍然大悟，说道：“原来，你家少爷便是郭府主人郭文东，还算他有点本事，能进来如此多洋货。” 春香重重地说道：“哼！你上次还没给我家少爷赔礼道歉，你倒自个儿送上门来，要是今日不道歉，别想走出这个门。” 她从10岁进入郭府以来，最让她气愤的就是这件事。 红衣少女冷冷一笑，说道：“谁叫你们不长眼睛，让本姑娘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还没找你们算账。” 其实她骑术精湛，那天根本没有任何危险，只是她一向蛮横惯了，这是在找借口。 她作为权贵人家的小姐，似乎不屑于跟春香这种丫鬟身份的人争辩，转头对秋菊道：“速速给我两套护肤品，四百两少不了你。” 谁知春香立即接口道：“若是不给少爷赔礼道歉，多少钱都不卖给你。” 秋菊本来希望尽快卖出，好赚取提成，但春香可是少爷通房丫鬟，地位高于她，自然要顾及一下春香，并没有动手去拿货。 此时，郭文东正在另外一个房间，给看货的富人推销劳力士手表。 他将小时、分钟、秒钟相应的知识向客人讲述，手表使用起来也不难，将相应的钟点换算成时辰即可。 他亲自把手表带在客人手中，客人对，让客人过了把瘾，再将之取下。 “这手表要多少银子？” “手表乃是无价之宝，现在不立即卖，若你想买，本月二十五号过来本店。这块手表很多人抢着要，到时候谁出的价钱高就卖给谁。” 那富人表示，二十五号一定会过来。 这时候，郭文东隐约听到了另外一个房间的说话声，出来大厅再进入那房间。 刚一进门，一个超级美女展现在他眼前，这女子的面孔，他记忆犹新，是那天骑马差点撞着她的女子，是很高颜值却又蛮横的美女。 “原来是你！”红衣少女即便很美，郭文东也有些来气，质问道：“那日你横冲直撞，不给我个说法吗？” 红衣少女格格一笑：“那是你走路不注意，若是及时避开，哪会有什么事！害得我差点摔下马来，算啦，本姑娘宽宏大量，不与郭公子计较。你能够拿来如此多西洋或，本事不小，我来帮衬你生意，买两套护肤品。” 还真够蛮横无理，明明是她的错，还反咬一口。 春香道：“少爷，若她不给你赔礼道歉，别卖给这个没有家教的大小姐！” 红衣少女冷冷道：“在主子面前，没有丫鬟说话的份。” 这下，春香更来气了，横眉竖眼。 郭文东道：“她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春香翘起嘴巴瞪着红衣少女，似乎是向她示威，有少爷撑腰，脸上神气起来。 对于红衣少女来说，道歉是不可能的，她眼珠流转，随即说道：“不买就不买，谁稀罕你的西洋货。” 说罢，大步离开洋货店。 出来后，丫鬟道：“小姐，西洋护肤品这么好，真的不买了吗？” 红衣少女笑笑道：“郭文东不肯卖给我，我自然有办法，回府后让管家或兄长过来买，不就得了，他们又不认识我家里的人。郭文东这个秀才，看着还算顺眼，就是死心眼，非要跟我计较。” 丫鬟接口道：“他那个丫鬟太令人讨厌了，鼓动少爷跟小姐你过不去。” 红衣少女的出现，只是小插曲，对洋货店的生意不会有什么影响。 现代制造的先进物品，再加上独家销售，这里生意依然火爆。 第15章 大组织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在郭家四合院大门，由余宇锋和护院们守卫着。 城内三个地方都张贴了招募护卫的告示，要求必须在十八至三十岁之间，身体素质好，有一定武艺基础的优先，每月一两五钱俸银。 从昨天开始，陆续有人前来应聘，由余宇锋当场进行考核。 至于考核的内容，既包括力量、速度，亦包含实际的格斗能力。 前来应聘者，大多平平无奇，有些能勉强过关，那些不符合要求的当场被淘汰。 在不知不觉间，时间又过去了三天。 在这三天中，洋货店出售的产品越来越多，现代的许多包装食品都拿到店里出售，在女人用品中，彩妆和化妆用具已摆上了货架。 无论是洋货店还是医馆，生意都越来越好，知名度越来越高，可谓是日进斗金。 这天上午，有两个特殊人物来到医馆，是上次前来求医的李员外和他的长子。 来到医馆后，李员外直接说要找郭家少爷，有人飞快禀报。 郭文东来到医馆，第二次见到李员外，对方神清气爽的。 又再看到他旁边的长子，气色好了很多，也不似上次那么瘦了，一个人稳稳地站着。 很显然，十天前卖给他格列宁药物，已经奏效了。 李员外面带感激之情，抱拳向郭文东深深一揖，说道：“郭公子，你的格列宁果然有效，犬子服药十日，已经好多了。敝人姓李，名长生；犬子名伏云，多谢郭公子。” 李伏云同样向郭文东长揖，感激道：“多谢郭公子救命之恩。” 虽然救命药很贵，但普天之下只有郭文东有救命药，否则就算有再多的钱也没用。 郭文东作揖还礼，以谦逊的口吻说道：“开医馆行医，救死扶伤乃是本分，令公子得救，郭某甚感欣慰。” 只要见过世面的人，都知道这只是客套话。 不过，郭文东真的感到欣慰，这对外证明了格列宁能救血症，以后有源源不断的利润，他自然高兴。空间仓库中有整个集装箱的格列宁，能满足很长时间这个时空的市场所需。 李长生叹息道：“可惜啊，格列宁不能根治血症，只能续命。” 郭文东道：“血症乃不治之症，能制作出控制病情的药物，已非常了不起了。” 李伏云问道：“郭公子，格列宁可还有？” 他担心以后断药，那就算家里有再多的钱，也只能死翘翘了。 郭文东道：“李公子请放心，格列宁一直都会有。” 李长生经商多年，在江南一带有较高的知名度，对于郭文东来说说贵客，他邀请两人进入医馆小屋子，这屋子是专门招待贵客用的，杏儿及时过来泡茶。 茶是上好的茶，是从仓库中带出来的高档西湖龙井。 双方交谈起来，相互了解。 李长生做的是陶瓷生意，三代从商，生意做得很大，在全国有许多陶瓷作坊、陶瓷店，其中江南地区最为富庶，是生意的重心所在。 从交谈中得知，李长生跟朝廷官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跟东林党走得比较近。 东林党是彻头彻尾的江南地主、商人利益集团代言人。郭文东估计，朝中肯定有不少人拿了李长生的好处。 除了西洋药品外，医馆对面的洋货店，李长生自然有所耳闻，作为生意人的他，对货物来源非常好奇，试探式地做出询问。 郭文东委婉地说道：“李员外，这方面不方便奉告，还望见谅！” 久经商场的李长生自然醒目，不再追问。 交谈少许后，郭文东再向他推介洋货店中的商品，李长生很有兴趣，郭文东亲自带他到对面店中。 一样样现代物品，让李长生大开眼界。 他同样对手表产生了兴趣，当场就想购买，郭文东表示，欲要购买，请在二十五日前来竞价。 李长生表示，届时一定会来。 这次前来，他带足了银子。最后，花了一万五千两购买洋货，又花了一万二千两购买六十颗格列宁（相当于两瓶，两个月服药量）。 今天的晚饭后，大庭院灯火通明，丫鬟、家丁、仆人、医馆工作人员，全部集中到这里，由郭文东亲自发工资。 最高兴的莫过于护院，余宇锋升职后俸银4两，其他护院亦提高了五成，让其余的人很是眼红。经过几天来的招募，护院人数已增加到了8人，新增的人要下个月才能领到俸银。 在郭文东旁边，放着三个箱子，有两个箱子分别装着碎银和铜钱，另外一个大箱子，装着的是大米。 这是他的一项改革，以后只要没有特殊情况，一般都是由他亲自发工资，让下面的人更记住他。 “护卫的俸银已上涨五成，我不会厚此薄彼，从本月开始，其他人同样上涨五成。” 全体人员欢呼起来，心中直呼，少爷是大好人。 随后是发工资了，念到名字的上前领取，可自由选择领取碎银还是铜钱。 除了领钱外，每人还免费发了10斤泰国香米，每个手下都是屁颠屁颠的。 目前，郭府人员的待遇，已是大明富豪人家中最好的。 郭家医馆有神奇的药品，还有能治疗绝症的药物，洋货店有各种稀奇之物，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遍了南京，继而传到整个江南。 二十三日这天，侯方域来了。 “文东，五日后，我和辟疆、定生、密之一同聚会，复社中有多人也参加，就在香君的媚香楼，届时香君会为大家献艺，希望你一同参加。” 以前这个郭文东，本身就跟明末四公子有交往，尤其是侯方域。 复社是明末成立的读书人组织，不像东林党那样只顾私利，1645年清兵南下后，复社大多数人积极投入抗清，涌现出许多英勇不屈的英雄。 郭文东觉得，复社是可以争取或团结的力量。再加上除了生意赚钱外，他也要有自己的社交，多认识一些人不是坏事。 既然侯方域邀请，郭文东当场就答应了，亦顺便在秦淮河畔见识一下秦淮八艳的风采。 第16章 拍卖会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上次和本次见面，侯方域明显觉察到，郭文东言谈举止完全不一样，内在神态同样相差甚大，还时而冒出一些新鲜词汇，偶尔说出与众不同的看法，要不然还是那副身躯，完全跟原来那个郭文东联想不到一块。 在交谈的时，自然有说到洋货店方面，郭文东让侯方域见识戴在手腕的手表，还有打火机、手电筒之类，侯方域欢喜得紧，可家中收入不多，根本买不起。郭文东特地赠送沐浴露和洗发水各一瓶，侯方域屁颠屁颠地回去了。 二十五号这天上午，郭氏洋货店暂时不对外营业，只做一件事，那就是对手表进行拍卖。 在洋货店大门，有4名护卫守卫着，店内亦有几人站岗，售货员们在维持着秩序，大厅摆了许多椅子，方便富豪们就坐。 参与拍卖会的富商们陆续到来，每人都带来银两或金子，有心要买下那块手表。 李长生也来了，跟郭文东打招呼后，坐在了最前面的位置。 参加竞拍的富豪们，发现了新物品，那就是挂在墙上的圆形物品，物品里有三个针，其中一个针正在走着。 因为见识过手表功能，知道一圈代表一小时，知道时针、分针、秒针，富豪们很快猜出了这是何物，应该是像手表那样，用于显示时间的。 这是郭文东两天前摆出来的挂钟，让医馆的人方便知道时间。 时间差不多了，李长生环顾大厅，另外还有二十一人前来竞拍，这些都是有钱人，虽然这次他带了不少钱，心想还不见得能出到最高价。 对于郭文东使出的这一手，李长生很是佩服，他是吃定了整个大明只有他出售，搞出价高者得这种手段。这方法他还是头一次听说过，不得不承认，这是高明的生意手段。 到了巳时，郭文东来到大厅，拿起劳力士手表，朗声说道：“欢迎各位前来参加手表竞拍，这手表只有一块，做工十分精细，极其名贵罕有，谁能买下手表，既有面子又实用。规则在上次已说过，谁出的价钱最高就卖给谁。起步价由五千两开始，每举手叫价一次，出价最少要增加一百两，需当场付钱交易。竞拍现在开始。” 从拍卖会筹备到现在，郭文东就是要营造出这种氛围，让大家知道手表既有很大作用，又十分珍稀，十分抢手，就算前来竞价的是精明的商人，也愿意参与其中。 就像是古代珍稀古董在现代竞拍，有些能卖出上千万的价格，况且古董没有任何实用价值，只能观赏收藏，满足某些人的心理需求。 “我出五千两！”首先有人举手出价。 “我出六千两！”李长生跟着加价。 “六千二百两！”有人再加价。 “六千五百两！” “七千两” ……… 做生意的人要经常外出行走，要是有手表随时看时间，的确方便很多。再加上，把手表戴在手腕上，在他人面前展示出来，就像郭文东所说这样，这是很有面子之事。 毛玲芝、春香、方节礼都在场，看着价格持续走高，心中都跨在郭文东了得。 经过一轮激烈竞价后，只剩下了三个富豪继续出价。 “我出三万八千两！”李长生说道。 “三万九千两！”当即有人再加价，这是个麻脸汉子。 “四万两！”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大声一吼，对手表志在必得。 三人都对另外两人很不顺眼，要不是你们两个跟着争，我此刻已戴上手表了。 “四万两千两！”李长生咬咬牙，又再加价，这差不多到他所能接受的极限。 要是为了救儿子，就算要花十万两他也愿意，可对于手表，虽然作用很大，但亦不能不惜一切代价。 “四万五千两！”老者继续发声吼着。 目睹着富豪们为一块手表激烈争夺，坐在夫君旁边的毛玲芝喜上眉梢，低声说道：“夫君，估计价格最少能卖五万吧，不知你能赚多少钱？” 郭文东答道：“保密，天机不可泄露！反正能赚不少。” 要是放在现代，做老公的有秘密渠道，要是不跟老婆分享，老婆不生气才怪。 可这是在古代，女人要讲究三从四德，要服从丈夫，既然夫君不肯说，毛玲芝亦无可奈何，不好去追问到底。 “四万六千两！”麻脸男子加价了。 偌大的大厅安静下来，护院和售货员都在厅中站着，没有特殊情况不能随便说话，郭文东和老婆都在静静地等待着，看看手表到底花落谁家。。 麻脸男子很想把手表买到手，四万六千两已是他能承受的极限了，他看向李长生和老者，希望两人不再加价了。 “四万八千两！”李长生加价了，这同样到了他购买手表出价的心理接受极限。 “五万两！”老者又再加价。 李长生不得不放弃了，他不能再加了。 郭文东鼓掌祝贺着，其他人跟着鼓掌。 “恭喜周员外，买下如此珍贵的手表，绝对物有所值！” 周员外把相当于五万两银子价值的金子交付给郭文东，郭文东拿起手表，亲自带在他手腕上。 其他二十一个富豪们，满怀期待而来，都意兴阑珊地回去了。 周员外离开后，郭文东打开库房门，让人把金子放入。 从重生后到现在为止，他的收入累计有十八万两。 下人们离开后，只剩下毛玲芝和春香，两人都欢呼起来。 “夫君，恭喜你，做成了最大一笔交易，要是你能拿来很多洋货，咱家迟早是大明第一首富。”毛玲芝笑意盈盈地说着，当她笑起来的时候，双颊露出浅浅的酒窝。 “哎！就算能成为大明首富，那又如何！”郭文东叹息着，他想到了明年清兵入关，后年南侵江南，到处杀戮，到时候不知能否幸免于难，就算能侥幸躲过，要是不剃发易服做奴才，一样性命不保，这是他绝对不希望的。 毛玲芝收起笑容，不解道：“夫君，这是好事啊！到底是何事让你烦扰。” 郭文东长声，说道：“哎！我担忧的是关外的满清，要是入关攻城略地，有何军队能抵挡？” 毛玲芝道：“听说去年松锦一战，大明精锐丧失殆尽，看来真的没能力阻挡鞑子，孙督师在中原跟李闯对峙，希望能尽快剿灭闯贼，让朝廷无后顾之忧全力对付满清，并且要让百姓有饭吃，我觉得这样才能有希望。” 郭文东目前还没有找到命运的办法，只能先好好赚钱再说。 二十八号这天，是聚会的时间，今天阴天，湿度加重，郭文东坐上马车，马车上载着一些物品，由余宇锋驾车，前往秦淮河畔。 第17章 秦淮河畔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春香在马车上陪伴着少爷，在临走前，她央求着少爷带上她，说要随时服侍，也想见见闻名江南的秦淮八艳。 在一般情况下，古代男人们聚会，女眷不宜参与其中。春香届时待在其它地方亦无妨，李香君到时候会给大家展示才艺，跟李香君熟络一下亦可。 马车往南行驶，缓缓向前行进，郭文东透过车窗看着沿途风景。 除了上次带上春香逛街外，这是他第二次出门。 在现代，秦淮风光地带是南京最重要的风光之一，在明朝时已名闻天下。 “十里秦淮生春梦，六朝烟月荟金陵”，这是最真实的写照，十里秦淮是南京最繁华所在。 即将抵达目的地，来到了秦淮河北岸，一水两岸建筑别致，河边有许多供人游玩的画舫，郭文东向南望去，能看到那雄伟的城墙。 现在是午后，要到了晚上，风景才会更迷人。 马车继续向前，途经江南贡院门前，这乃宋朝时所建，主要为科考之用，南京本就是明王朝留都，南方地区许多考生，会集中在这里考试，是历史上规模最大、影响最广的科举考场。 过了江南贡院后，是闻名的夫子庙。 媚香楼坐落在秦淮河南岸，位于夫子庙对面，马车过了一道桥后，在媚香楼门前停下。 郭文东下得车来，再看了一下手表，时间是下午两点二十分，约定聚会时间是申时正（下午三点）。 有两名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就站在大门口。 一人道：“公子可是前来跟复社相聚？” 郭文东点点头。 “公子这边请！” 跟着女子入内，首先是一道走廊，再转左穿过圆门，是一个小庭院，庭院右侧有座楼，楼高两层，楼门打开着，男人们的说话声从里面传出。 跟着女子进入，这里大厅宽敞，在左上方有个位置略高，应该是用作舞台，舞台下面摆了两张大八仙桌，其中一桌有五名男子坐着，侯方域便在其中。 以前那个郭文东，跟明末四公子（此时称为复社四公子、金陵四公子）都有交往，其中跟侯方域交情最好。 “文东……” 除了侯方域外，同桌的另外三人向郭文东打招呼。 郭文东快步走近，只听一人道：“文东，近来可好！” 向这人看去，对方三十余岁，椭圆形脸型，身材中等，留着短短的山羊胡子，亲切地看向自己看来。 他乃是现代穿越而来的人，没有前主人的记忆，自然不认识，不由挠挠头。 侯方域解释道：“我跟大家说过，文东大婚第二日有突发之事，醒来后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那日我去郭府，连我都不记得了。文东，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他随即站起来，指一下刚才那人，开口道：“这是方以智，字密之。” 原来是明末四公子之一，郭文东有些印象了，他的父亲方孔炤是万历后期进士，官至湖广巡抚，率军跟农民军作战表现不错，后来杨嗣昌调度失宜导致打了败仗，杨嗣昌甩锅将其弹劾，是方以智以血书为父伸冤，才得以从轻处理。 因为在前世时对明末历史有些兴趣，郭文东才了解这些。 方以智站起来，向郭文东作揖。 郭文东还以一揖。 侯方域再指了一下第二人，说道：“这是冒襄，字辟疆。” 冒辟疆？郭文东想起来了，冒辟疆的女人同样是秦淮八艳之一，名为董小宛。 冒襄站起来，态度和蔼道：“文东，你虽不记得以前很多事，但听朝宗说，跟以前比，更显与众不同，还有稀奇古怪之洋货，赚了不少钱！” 他三十出头，身材中等，头戴方巾，表面看去心情不错，而郭文东感受到他内心似乎有着淡淡忧愁。 郭文东客气道：“辟疆说笑了，小弟这次来，定会让诸位大开眼界。” 说到这里，几人都期待着。 “这位是陈贞慧，字定生！”侯方域又再介绍着。 明末四公子都到齐了，他们从文，皆是读书人出身，父亲不是进士最少也是举人，每人看起来都是斯斯文文。 这桌还有另外两人，侯方域继续介绍着。 “文东，这乃黄宗羲，字太冲，家在浙江余桃，特地赶来相聚。” 听到这个名字，郭文东惊讶起来，这人在历史上还挺有名的，他博学多才，思想深邃，现代给他冠以经学家、史学家、思想家、地理学家、天文历算学家、教育家这六个头衔，因为他的存在，还专门有个名词，称为“黄宗羲定律”。 双方初次相识，黄宗羲起身长揖，郭文东回以长揖。 侯方域再介绍最后一位。 “这乃吴伟业，字骏公！” 双方再作揖施礼。 介绍完毕后，郭文东坐在侯方域旁边，侯方域给他倒茶。 在介绍时候，余宇锋和春香已把带来的物品搬入，放在大门旁边。 两人都站在门边，余宇锋的职责是保护主子，春香职责是随时听候少爷使唤。 除此之外，大厅还站着两名年轻女子，皆穿相同服饰，相当于服务员角色。 在古代餐饮行业中，服务员也就是店小二，都是男人做的。媚香楼是南京有名的青楼，女人更适合服务员角色。 郭文东坐下后，方始有时间打量这媚香楼主建筑。 一楼装修别致，有几幅字画挂在墙壁上。有些字画是普通的词语，却是用独特的书法写成；有些字画写着的诗词，其中一首乃是侯方域所著。在大厅某些角落，放置着一些乐器。 向二楼望去，有多间屋子，屋门上方都挂着一块木牌，木牌上刻着名字。 身处在这里，郭文东感觉出浓浓的文化艺术气息，像媚香楼这类青楼，深受文人雅士们的追捧，像董小宛、李香君、柳如是这些著名艺伎，最终都成为文人的女人。 侯方域凑在郭文东耳边低声道：“文东，想必你有带西洋物前来。” 郭文东本身就是要趁此机会，让大家见识现代物品，结识更多人物，自然带了不少东西前来。 他回应道：“小弟此次前来，带了些西洋佳品，让大家尝尝。”再对站门边的春香大声道：“拿两盒巧克力、威化饼过来。” 春香时刻都注意着少爷这边，听后立即从大袋中取出，快步走来，放在少爷前的桌面上。 第18章 纵论天下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仅仅看着包装袋，就与众不同，五人顿时呈现兴奋之色。 “巧克力和威化饼都是用来吃的，大家尝尝。” 郭文东撕下包装袋，每人给了一颗巧克力、一块威化饼。 “西洋食品”入口，五人呈现出丰富的表情，都惊叹着，为此赞不绝口。有人咬了一小口慢慢咀嚼着，有人则是整颗巧克力入口。 黄宗羲好奇问道：“巧克力味道如此独特，不知是用何物制作？” 郭文东甩锅道：“洋人之物，我也不甚清楚，反正很好吃。光吃东西，那能没有饮料。” 他又再叫春香取出六瓶小塑料瓶的可乐，每人分给一瓶。 “这是可乐，我在郭贤弟家中喝过，味道棒极了！” 侯方域给大家介绍起来，又再展示如何拧开瓶盖。 可乐下肚，味道的确很好。 随即，众人开聊起来，话题仍然是郭文东带来的洋货、洋药。 根据侯方域讲述，此次前来参加聚会的有十六人。 几分钟后，有人前来了。 这人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三十五六岁。 “文东，这位是陈子龙，子人中，崇祯十年进士，现任诸暨知县。”侯方域介绍着。陈子龙是是松江人（今上海），回乡探望父母亲，近期到南京探亲，顺道来参加聚会。 对于陈子龙这个人，郭文东在前世中通过百度百科搜索过资料，他在诗词方面颇有成就，又是抗清英雄，在清兵攻陷南京后积极投入抗清斗争，最后被清兵抓获，誓死不降，最后投水而死。 郭文东很敬佩这类人物，主动向他长揖道：“人中兄，小弟久闻大名，今日终于相见。” 对于郭文东如此态度，陈子龙略感惊讶，同样长揖回礼，客气道：“郭公子，你弄出许多西洋货，南京城更是无人不知啊！” 郭文东面带忧愁，说道：“我有西洋玩意，顶多是赚点钱，满清咄咄逼人，妄图侵吞大明江山，小弟却无能为力，夜夜忧思，该如此剪除鞑子。” 说罢，他长叹起来。 这虽有演戏的成份，却也有一半是真实的，他在为如何改变历史上的命运而烦恼着，他绝对不能做奴才。 在场的几人，均有报国之心，为鞑子猖獗而愤慨，对朝政黑暗不满，郭文东的这番表现，几人对他生产敬意，气氛显得有些沉重。 “吴兄来了！” “吴兄！” 郭文东再向门那边看去，一个四十余岁的人迈步而来，几人皆神情敬重，齐齐作揖。 侯方域再向郭文东介绍，这人名叫吴应箕，字次尾，是复社领袖之一。他是复社的头领，难怪复社的人要尊敬他。 郭文东同样记得这个名字，他同样是抗清英雄之一，清兵南下后举兵抗清，被俘后遇害。 “大家为何事烦忧？” 吴应箕看着气氛有些沉重，开口问道。 陈子龙说出刚才情况。 这下，吴应箕对郭文东也另眼相看起来，说道：“文东，你跟复社之人一样，有忧国忧民之心，不如加入复社，一同致力改变这种局面？” 他本身跟郭文东就有交情，只是不像侯方域那么深，所结交之人，多以政见相同或相近者为前提，在郭文东大婚时，吴应箕有参加婚礼。 这下，郭文东略显尴尬，说道：“朝廷党争激烈，文东不宜加入，凡是有利于抗击清军之事，自当全力以赴。” 他表明自己的态度，却又避免提及朝廷，大明是否灭亡，他真的不关心，本身这个朝廷早已烂透了，他在意的是绝对不能做奴才。 郭文东已明确表态了，吴应箕也不好相逼，对他勉励几句后，在主桌席上坐下，陈子龙同样在复社地位很高，坐在他旁边。 八仙桌已有八人，剩下的八人将会安排在另外的桌子。 郭文东把可乐、威化饼、巧克力给陈子龙、吴应箕品尝，两人尝试之后，大声称赞着。 聚会的约定时间快到了，陆续有人到来，侯方域都给郭文东分别介绍，其中有个人，郭文东在前世还在读书时，教科书就有这个人的大名，他叫顾炎武，被冠以的思想家、经学家、史地学家和音韵学家称号，与黄宗羲、王夫之并称为明末清初“三大儒”。 聚会有正式和非正式之分，此次聚会是由吴应箕以个人名义发起，并不为了特定事情，算是非正式聚会。 全部人员都到齐了，都尝过了郭文东带来的洋货，都为此夸赞了几句。 随即，众人纵论起来。 谈论的内容，或诗词歌赋，或是天下形势，或议论朝政，抨击朝廷黑暗之处。 其中，阮大铖成为众人讨伐抨击的对象。郭文东知道阮大铖这个人，在明末算是有些名气，万历后期进士，他先依东林党，或投靠阉党，反复无常，为人卑劣，是不折不扣的小人，也算有些才华的小人。 随后，众人谈论到天下形势。 “关外松锦一战，大明损失惨重，仅靠山海关和宁愿孤城，难以抵挡清军，清军完全可绕开山海关入关，此前数次入塞劫掠，朝廷皆无可奈何。”陈子龙开口谈论着，语气中充满无奈和叹息，接着再说道：“孙督师坐镇陕西，招兵买马，训练士卒。闯贼再次复起后，投靠他的能力更多，李岩、宋献策、刘芳亮等皆是有能之人，其势甚大，孙督师是胜失败，关乎大明，若他再败，大明真的无可挽回了！” 聚会之人皆是读书人出身，其中也不乏钻研军事的，陈子龙很喜欢钻研实用性知识，对军事、赋役、财经、农田、水利、教育文化、典章制度皆有所研究，就任诸暨知县以来，政绩斐然。 吴应箕道：“孙督师通晓军事，按理说应该不会败于闯贼。” 对于孙传庭跟李自成最后是胜失败，每人有不同看法，共同点是，每人都希望朝廷军队能获胜。 “即便朝廷军队能获胜，若皇帝不整顿朝纲，不革除弊政，能对付满清铁骑吗？清军战力强大，岂是李闯的军队能比，大明军队也难与其争锋，自努尔哈赤起兵以来，明军跟清军屡战屡败，这是最好的验证。” 这时，郭文东开口了。 第19章 正直直言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这话虽然大家不爱听，但却是实情，郭文东本身性情较为耿直，他虽知生存于世上，有时候必须圆滑一些，但如果不是必须绕弯弯，他喜欢直接把话说出来。 这番话，让交谈中的众人，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冒襄道：“文东，你认为朝廷有何弊政？何不说出来，大家洗耳恭听。” 郭文东随即道：“最大弊政，乃朝廷税收来源枯竭，大地主。士大夫、藩王的土地不需缴税，商人不需缴税。这导致两大致命性后果：第一，朝廷连年跟满清作战，需要庞大军费，可赋税非常有限，导致经常军费不足，拖欠军饷，多次因为军饷不足而跟清军作战中仓促出战而战败；” 郭文东喝了一口茶，再继续说道：“第二，朝廷常规赋税不足，又需要支付边军军饷，这些只能由小农户负担，不断加派小农户赋税，导致许多自耕农活不下去，而北方还连年灾害，活不下去的饥民被迫造反，导致北方许多百姓依附李闯，让李自成失败多次还能死灰复燃。朝廷太缺钱了，江南许多富商，日子过得比圣上还好！” 众人有些惊讶，郭文东居然如此直言不讳说出来。 郭文东再说道：“大明有万万人口，如果朝廷能革除弊政，整顿朝纲，将万万人口拧成一股绳，何愁鞑子不灭！” “好，说得好，这的确是朝廷最大弊政！”首先出言认同郭文东的，是黄宗羲。 —————— 大厅上面的二楼，某个房间内，这里有三个美女，两名丫鬟。 自复社人员聚会时，三人便在这里等候着。 此次聚会，复社花钱包下了媚香楼一天时间，待有需要时，媚香楼的艺伎们，随时要给这些文人才子们献艺。 像秦淮八艳这类艺伎，并不是妓女，而是卖艺之人，因为她们不仅颜值超过，并且才艺过人，才能跻身于卖艺之人的最顶端。 如果按照职业而论，艺伎相当于现代的明星，明星同样是靠展示才艺而获得收入，“艺人”才是最正确的职业称呼，亦称为“戏子”。 现代有明星粉丝，有追星一族，古代的出色艺人，同样受人追捧，秦淮八艳就很受文人雅士追捧。最大的区别是，跟现代明星最大区别是，古代的戏子属于下九流之一，地位低下，能够给文人士子或者富豪做妾室，已经是最好的归宿了。 “郭文东这个人真是与众不同，不知从何处弄来众多洋货，还能大胆直言，能有如此见地！”说话的是卞玉京。 “相公多次在我面前提起过郭公子，听说那些洋护肤品效果非凡，可惜实在太贵，我家中不太宽裕，相公也不舍得买。”说话的是董小宛。 “朝宗跟郭公子交情颇深，我已跟他说了，朝宗会找机会跟郭公子说说，看他能否赠送少许。”说话的是李香君。 本来，李香君是媚香楼的头牌，董小宛跟卞玉京，跟媚香楼没有任何关系。 董小宛在两年前赎身后嫁给了冒襄作为妾室，早已跟青楼脱离了关系，是冒襄带她一起前来，在适当时候给大家献艺，所以一同来到了媚香楼。 秦淮八艳本身相互认识，在相互之间，李香君跟卞玉京最为要好，是李香君邀请她前来。 至于两个丫鬟，分别属于李香君和董小宛。 在高档青楼，专门给高档的艺伎安排丫鬟，秦淮八艳自然每人皆有专门的丫鬟。 董小宛的丫鬟，是冒襄给她配备的。 —————— 一楼大厅，黄宗羲继续说道：“历朝历代在立国之初，皆是轻徭薄赋。在大明初期，太祖皇帝养兵百万，不费百姓一粒米。太祖设立卫所制度，军户屯田，自给自足，的确不需朝廷军费。可后来，卫所制度被破坏，军田被军官侵占，卫所已形同虚设。” 他又指出了大明又一大弊政。 很快，陈子龙接口道：“若能恢复卫所制度，又或者朝廷向商人和士绅、地主收取赋税，朝廷便可不用再向北方小农户加征赋税，还有能力赈灾，最大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郭文东接口道：“若要重新收回被霸占的军田，整顿卫所，牵连甚广；若要向士绅地主和商人收税，阻力也会极大，非得有极大魄力不可，若朝廷要向各位家中收税，大家愿意吗？” 在坐聚会的众人，或是父亲、或是本人有功名在身，有朝廷允许的土地免税额度，甚至有些还经商，皆是不需缴税。 涉及到自身利益问题，在场顿时沉默起来，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侯方域首先打破平静，他向郭文东道：“文东贤弟，若朝廷向你的医馆和洋货店，以三十税一征收商税，你愿意吗？” 郭文东没有犹豫，当即回应道：“若朝廷能出台规定，所有商人皆需缴税，我郭文东举手欢迎，主动配合缴税。” 说实话，三十税一，也就是3.33%的商业税率并不算高，绝大多数商人都能承受，现代的每个国家，对大公司的收税远不止这比例。 郭文东售卖的物品，都是不需成本拿来，少赚三十分之一的钱根本不算什么。 “好，文东好样的！”侯方域为他鼓掌。 在他的带头下，陆续有人鼓掌。 在场许多人，要是朝廷向他家征税，当然会有些不爽，不过他们都心怀天下，为大明堕落而叹息，从朝廷的角度来说，是应当缴税的。 反正在这里只是说说而已，又不是朝廷真的向士绅和商人收税，反正大道理没有错，大家也就乐于为郭文东鼓掌。 在众人心中，更希望能够恢复卫所制度，就像明朝初期那样，这样勿须向士绅们征税，又能解决兵源和军费问题。 在后来清兵南下江南，这里的许多人积极抗清，后来或战死，或被俘后誓死不降被杀，或不给清廷卖力，杨廷枢、方以智、陈贞慧等人则削发为僧人，隐居不出，就算剃光头也不愿留下金钱鼠尾辫，不做奴才。 复社并不像东林党那样只为私利，许多人还是有气节的，否则郭文东不会跟这些人为伍，不会前来参加聚会。 郭文东正直直言，分析能力又不错，这是在场人士对他的印象。 现场的气氛，达到了一个小高潮。 郭文东朗声道：“大家在此聚会，怎可少了美酒，我把上好的西洋红酒带来了，让诸位品尝一下。” 余宇锋和春香把好几瓶红酒拿到两个台面上。 这次带来的红酒，在现代要卖几千块一瓶，这款法國红酒，在空间里有一大仓库，原本是要以东方港为基地，再进而运往各地销售了，这便宜了郭文东，全部属于他的。 侯方域主动拿起开瓶器开盖，又再给每人倒酒，然后教导大家品尝红酒之法。 众人按照方法品尝起来，一口酒下肚后，回味无穷，这种感觉太好了。 “这是我喝过最上好的酒！” “文东拿来的酒，果然与众不同！” “要是能常喝到红酒，乃人生一大快事！” “这有明显的葡萄味道，不知如何制作出来？”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在赞叹着。 侯方域说道：“不能只有美酒，还得有歌舞助兴，朝宗的爱人香君，愿为各位助兴。” 冒襄接口道：“辟疆特地带来小宛，也一同为大家献艺。” 第20章 汉宫飞燕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随即，李香君和丫鬟从二楼下来。 李香君手中抱着琵琶，丫鬟拿着小椅子。两人上到舞台，丫鬟将椅子放下。 李香君面向众人，面带着微笑，说道：“难得众位汇聚媚香楼，香君甚感荣幸，给大家琵琶弹唱一曲。” 郭文东注视着李香君这个美女兼才女，她长发及腰，鹅蛋脸，脸上肌肤嫩滑白皙，目测身高约1.65米。 她的确颜值超过，现代能比得上她的明星并不多。 李香君坐下，纤纤玉指弹在琵琶弦上，动听的琵琶声随之响起，在座的众人，注意力全部转移到舞台上。 她歌喉圆润，歌声如天籁般动听；她音乐造诣非凡，琵琶声音清脆像大大小小的珠子落在玉盘上一样。 郭文东对音乐只是略懂，这李香君的唱功，能顶得上八九十年代的歌后。 琵琶和歌声搭配得非常巧妙，观赏着李香君的演出，如同一场听觉上音乐盛宴，让全场观众都沉浸在音乐的海洋。 一曲终了，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许多人出言称赞着，称赞李香君的容颜和才艺，也称赞侯方域能拥有如此佳人。 许多人又再拿起酒杯，品尝一口红酒，有美酒和佳人，再加上一流的才艺，这是何等美好的享受。 随即，李香君去到舞台后面，这里有桌椅，可供人歇息，董小宛和卞玉京，也从二楼下来在这里等候出场。 这时，冒襄大声说道：“接下来，让大家欣赏一下小宛的才艺！” 董小宛出场了，她同样美貌非凡，颜值跟李香君不相上下，她抱着七弦瑶琴，丫鬟在椅子前摆上桌子，董小宛将瑶琴放在桌面上。 “诸位公子，小宛给大家奏唱一曲《凤求凰》。” 她随即坐下，玉指弹起瑶琴，优美的琴声响起。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 董小宛边抚琴边歌唱，音乐造诣同样非常高，不差于李香君。 秦淮八艳对于琴棋书画、诗词歌舞无一不精通，才能被这时代的文人雅士所追捧。 春香见过了李香君，也见过了董小宛，为两人的美貌和才艺所惊叹，两人的确太美了，比夫人还略胜一筹。 有点可气的是，那个差点撞到少爷的、让她很是讨厌的红衣少女同样很美，跟这两人不相上下。 一曲终了，热烈的掌声再次响起。 董小宛并没有立即离场，待掌声停下后，她说道：“还有一位佳人，要给诸位公子演出，她是卞玉京，是香君特邀而来。” 这是大家意想不到的，李香君要给情郎一个惊喜。 随即，卞玉京身穿薄薄的汉代宫廷服饰，在盈盈碎步下出场了。 卞玉京略高于李香君，身材就像许多现代女明星那般苗条，她瓜子脸，桃花眼，鼻子高挺，肌肤极好。 只听卞玉京道：“能为诸位公子舞上一曲，乃玉京之幸，劳烦小宛给我演奏一曲。” 她在说话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向郭文东，郭文东也正看向她，卞玉京并未害羞，要经常演出，这种现象见得多了。 琴声响起，卞玉京随着琴声翩翩起舞。 她跳的是汉朝赵飞燕的舞蹈，用起了踽步，双脚轻快的碎步，进、退、横行，给人一种飘拂之感，舞姿轻盈优美，有如一个飘浮不定，神情恍惚的幽灵在游荡。 这正是赵飞燕舞蹈一大特色，赵飞燕容貌极美、体态轻盈瘦弱，而卞玉京同样身材苗条，颜值超高，两者颇有相似之处。 卞玉京学得了赵飞燕舞蹈精髓，那优美的舞姿、那神似赵飞燕的神韵，把赵飞燕演绎得活灵活现。 郭文东陶醉在舞蹈之中，真是太好了！他在现代在视频和现场看过不少古代舞蹈，可那只是现代人模仿古人，如今看到的才是真正的古代顶级才艺者表演的舞蹈，这才是最优美的。 三个才貌兼备的女子演出，给以郭文东不同的感受，比起刚才的音乐和歌唱，他更喜欢卞玉京优美的舞姿，那是最美的视觉盛宴。 短短几分钟的舞蹈很快就结束了，旁边的掌声响起，郭文东还在回味着。 舞台上的卞玉京，面带微笑看向台下众人，当目光移向郭文东时停留了片刻。郭文东身材高大，面如冠玉，看起来十分顺眼，还能分析时势，直言朝政利弊，跟许多只懂诗词歌赋的公子大不相同，又还有那让人喜欢的洋玩意。 郭文东同样看向她，她舞跳得好，人更美，让他想入非非。 “郭贤弟！”旁边的侯方域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赠送少许护肤品，给香君和小宛。” 郭文东听到了声音，但目光仍然停留在卞玉京身上。 站在门边的春香，时而留意着少爷，她脑袋灵活，看少爷如此反应，估计少爷对这个卞玉京有意思。 侯方域再道：“不知郭贤弟从洋人拿货成本多少？如若不方便，可否优惠少许，我出钱买。” 因为父亲官场失意，他家境并不宽裕，要是郭文东不方便赠送，只能咬牙出钱买点。 这时候，卞玉京下场了。 冒襄也凑了过来，提出这个请求。 郭文东拍拍胸脯道：“侯兄和冒兄出言，小弟怎好拒绝，护肤品、化妆品每人一份，三人皆有。” 他今天带了两套过来，本就是准备送出去的，乐于送个顺水人情。 两人高高兴兴的，出言道谢。 郭文东做做手势，春香快步走近。 “把化妆品、护肤品送给李香君、董小宛各一套，还差卞玉京的，你问她何时到店里取。” 因为不知道卞玉京会出现，所以才带了两套过来。 春香应了一声，去箱子里取出，再走到舞台后面。 此时，李香君、董小宛、卞玉京就在舞台后面坐着。 “我是郭府公子的贴身丫鬟春香，公子让我给李姑娘、冒夫人、卞姑娘各送一套化妆品、护肤品各一套。” 随即，她给了李香君、董小宛各一份。 再对卞玉京道：“公子不知卞姑娘会来，只准备两份，不知卞姑娘何时方便来洋货店取？” 护肤品、化妆品，正是爱美女性梦寐以求的，这比直接送她钱财还高兴，三人皆是眉开眼笑的。 李香君和董小宛不客气地接过，觉得是情郎的请求奏效了。 卞玉京道：“无功不受禄，玉京怎可平白无故收受郭公子如此贵重之物。” 话虽这么说，她对护肤品是喜欢得紧，期盼着能够拥有，只是她有些清高，不能无端端收人礼物。 春香眼珠流转，少爷只是叫她送东西，可没教她如何说话，她随即回应道：“你的舞跳得太好了，少爷很是喜欢，这是他对你跳舞的答谢。若卞姑娘为难，届时可为少爷画上一幅。” 秦淮八艳琴棋书画皆精通，又各有擅长，卞玉京的绘画能力是出了名的。 卞玉京道：“请转告郭公子，我会在三日后的午后到西洋店。” 第21章 制造假象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春香回到桌席上，低声向少爷报告情况，郭文东听后竖起大拇指，夸赞春香机灵。 能够给少爷办好事，被少爷赞赏，春香倍感温暖。 东西已经送出去了，仅仅一套护肤品就卖两百两，何况还有彩妆，冒襄和侯方域都感觉欠了郭文东一个人情。 三人的表演均结束了，许多人还在回味其中，在此之前谈过了天下大事，现在谈论的是三个佳人。 冒襄和侯方域各得了其中一人，让许多人羡慕，虽然古代戏子地位低下，但如此才貌绝佳的戏子，仍然让这些读书人趋之若鹜，虽然没资格做正妻，若是能够娶来做妾室，在他们看来，乃是人生快事。 李香君和董小宛都名花有主了，被谈论得最多的是卞玉京。 “这卞姑娘还没有男人，谁对她有意的赶快行动了！” “卞玉京看着就让人喜欢，可惜家里的父亲坚决不允许我带戏子入家门！” “我试试看，争取博得佳人芳心。” ……… 众人议论纷纷，古代结婚早，在座的士子们在家人安排下，都已经有了原配夫人，甚至还有其她妾室，这并不影响他们再纳妾。 天色已黑，这次聚会结束了，有些人还有下半场，有些人则回家了。 郭文东没有回家，跟四公子一起登上画舫，小舟在秦淮河上缓缓行驶。 历经风雨沧桑的千年古都南京，孕育出独具魅力的江南风韵；烟雨迷朦的秦淮河畔，摇曳出旖旎多姿的江南风情。自古以来，这里就是士大夫们聚居和梦寐以求的精神栖息地。 郭文东站在舟上，欣赏着秦淮河两岸夜景，微风吹来，令人心旷神怡，别有一番感受。 梦里几度，这秦淮河畔，上演过一幕幕才子佳人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的地方，让他流连徜徉。 不知不觉，郭文东又想到了天下局势。 这是令人纸醉金迷、流连忘返的地方，是南京繁华的象征，可山河破碎，还能繁华多久？ 郭文东随即显得沉重起来。 侯方域道：“文东，为何烦恼？” 郭文东道：“天下已千疮百孔，只有完全株除鞑子，才能真正放松身心在这里游览畅饮。” 冒襄道：“郭贤弟家财万贯，还能心怀天下，殊为难得。” 侯方域拍拍郭文东的肩膀，说道：“郭贤弟，我相信会有这一天的。” 几人所不知道的是，郭文东固然有心怀天下，更多的是为了自己，为了将来既要能保全家人，又不至于做奴才。 当行驶到一半行程时，郭文东看了一下手表。 “文东，这是何物？”陈贞慧问道。 冒襄、方以智同样是首次看到这种东西。 侯方域说道：“这是手表，前几日，文东把仅剩的一块手表拍卖，卖出了五万两银子。” 他又向三人介绍了手表功能，让三人羡慕得要死，如此“珍稀”之物，三人也不会好意思开口让郭文东赠送。 画舫在秦淮河行驶一遍后，郭文东下船坐上马车回去。 当回到家中时，时间是九点多，毛玲芝并未洗澡和就寝，在等待着夫君。 “夫君，聚会过得如何？” “很好，跟着复社的有识之士纵论天下，还欣赏到了秦淮八艳的表演。” 郭文东觉得老婆似乎有点心情不好，问道：“你好像有心事？” 毛玲芝忙说道：“夫君，我没什么！” 既然她不说，郭文东也不便追问。 随即，两人在春香和杏儿的服侍下洗鸳鸯浴，春香又再洗完澡，头发都干了之后三人一起就寝。 第二天起床，郭文东洗漱后，在庭院先慢跑半小时，又再做了一会俯卧撑，然后才吃早餐。 以前的那个郭文东，既很少体力劳动，又缺乏运动训练，现在要把这个补上，有副好身体是其它一切的前提。 吃过早餐后，方节礼来找郭文东，说道：“少爷，日用品你说还有很多，我有个建议。” 郭文东再询问是什么建议。 方节礼答道：“洋货店开店这么久，名声已打响，对于部分货物，我建议每隔一段时间停售，制造紧缺的假象，停售几天到半个月不等再重新出售。” 哈哈，郭文东盛赞他有生意头脑，经过商量决定，对于日用品、打火机、食品这类消耗品，从明天开始先停售。其它耐用品再看情况，每种错开时间来停售。 翌日，洋货店炸开了锅。 “面霜什么时候有得卖？我从家在苏州，特意赶来这里买货。” “不是一直都有打火机卖吗，怎么现在突然没有了？” “什么时候才有巧克力卖？” ……… 顾客们纷纷询问着。 方节礼出现了，他对众人说道：“这些货物，乃是郭家公子从洋人手中进货，本来就不多，也没有那么好拿货，有好几种都已经卖完了，等下次有货后，自然会摆出来卖。” 有些顾客着急起来，纷纷询问具体时间，方节礼再表示，时间不确定，要少爷重新从海外洋人拿货回来后才有货，可十天八天后来看一次。 本来许多人抱怨太贵了，通过这样操作，让人更觉得洋货难得，不是有钱就立即能买到，买不起就别买。 这天晚上，吃过晚饭后的毛玲芝，把郭文东叫到正房。 关上房门后，她扑入郭文东怀中哭泣着。 郭文东懵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听老婆说道：“夫君，我已经完全确认了，我这辈子都不会有身孕了！” 居然是不孕！郭文东大吃一惊。 毛玲芝再说道：“在两年前，我的月事就不正常了，按照爹爹所传授的医术判断，这有可能是不孕的征兆，这两年来是时刻留意，如今可以确认，我不可能再怀孕了！” 随即，她更是痛哭起来。 在古代，女人要是不孕，是十分严重的事情。 郭文东拍拍老婆的背心，安慰道：“不用难过，就算生不了，你始终是咱家的原配夫人，我照样会疼爱你。” 要是在现代，老婆不孕是麻烦事情，古代可不一样，男人可以有多个女人，有其他女人生孩子就行了，我郭文东半点都没有担心或难过。 毛玲芝还在哭泣着，郭文东安慰了好一阵子，哭声才逐渐停下来。 今晚睡觉，郭文东没有让春香一起。 正房卧室，蜡烛已熄灭，两人躺在床榻上。 毛玲芝依偎在夫君怀中，说道：“夫君，你以后多纳妾，多生孩子，让咱郭家开枝散叶，儿孙满堂。” 郭文东又再不断安慰着，毛玲芝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22章 武装力量的构想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3月1日，今天阳光明媚，在小冰河时期的江南，天气也逐渐回暖了。 毛玲芝和方节礼被郭文东叫到一起，统计上个月经营收入情况。 方节礼拿起账本，说道：“少爷，上个月洋货共卖出三十二万两银子。” 他将账本递给郭文东。 毛玲芝说道：“上个月治病和卖药，共卖出八万九千两银子。” 她也把账本给了夫君。 郭文东对两个账本都简略过目一遍。 因为有仓库这个金手指，他穿越到这里不到一个月时间，就有超过四十万两的收入，库房每天都有钱财存入，可谓是日进斗金。 如果不是因为恰好在明末，这日子对于郭文东来说，那是再舒爽不过，但身处这个特殊时期，可不是只做个大富豪就行了。 看到洋货店账本上的数字，毛玲芝神情振奋，说道：“相公，若洋货保持渠道畅通，再过几年，咱家就是大明首富了。” 经过夫君这两天来的不断安慰，她已经基本上从不孕的阴影中摆脱出来，接受了这个事实。 “要是满清入关并且下江南，就算再有钱又有何用！”郭文东随即冒出这些话。 方节礼道：“应当不太可能吧，清廷顶多占据关外，不可能还能入主中原。” 郭文东叹息道：“这可说不准！”他才最清楚以后的历史发展脉络，离灾难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不到一个月时间，毛玲芝听夫君多次提到这方面，感觉夫君对清廷充满了憎恨，很担心清兵会入关南下。 “部分商品也停售三天了，两三日后日用品恢复销售。我最近又拿了一块手表，摆出来十天后拍卖。”郭文东又再安排着，手表每次只卖一块，都是采用拍卖形式。 谈了一阵子后，毛玲芝和方节礼投入到工作中，各忙过的。 在郭文东晨练完毕后，庭院就被充分利用起来，由余宇锋训练新招募的护卫。 上午十点，郭文东来到二进院庭院中，十名护院正在跑步，由宇锋领跑，这是郭文东的要求，体能训练和力量训练都要兼有。 在这段时间里，他专门指导过现代一些训练方法给余宇锋。 对于闻所闻问的训练方法、理念，余宇锋觉得很有实用性，将之有效吸收消化，融入到具体训练中。 体能训练以跑步为主，力量训练有俯卧撑、提重物训练等，先确保有良好的身体素质，才进行格斗能力、以及带兵器交战的能力的训练。 目前，护院已经扩充到了二十人，另外十人分为早晚班值勤，分出一半参加训练。 本来，每月一两五钱的俸银，已经是很吸引人了，前来应聘护院的人很多，余宇锋贯彻少爷的指示，必须要身体素质好的人才能聘用，要求比较严格，宁缺毋滥。 有点遗憾的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招募到有武艺基础，或有从军经历的人。 跑步完毕后，十人皆是气喘吁吁，浑身大汗。 余宇锋还好，他体能超好，气喘得没那么明显。 十人排着整齐的队伍，郭文东对每个年轻的面孔都过目一遍。他们以农民出身为主，大多数是佃户，给郭家做护卫，比租地主土地耕种强多了。 十个鲜活的面容，大多皮肤黝黑，他们以前皆务农，面朝土地背朝天，在少爷面前，个个都精神抖擞，这里每天伙食好，在这待上几天后，更是体能充足。 在郭府当护院，不仅俸银高，还有不错的福利，每月能固定领到三十斤大米，待遇比边军还要好，只要一人当护院，就能养活全家人，护院们都对少爷心存感激。 余宇锋朗声说道：“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十人将嗓声拉到最高，齐齐喊道：“吃少爷的饭，为少爷效命！” 这也是郭文东的要求，让他们每天喊口号，更牢牢记住效命的主子。 随即，郭文东让他们暂时休息，向余宇锋了解具体情况。 他说道：“少爷，训练一个月后，每个人的能力更会有明显不同，到时候可以任命组长了。” 根据郭文东的人事安排，护院每10人为一个组，任命组长，如果以后再扩充人手，每3个组为1个班，采取三三制的模式。 余宇锋又再说道：“少爷，若再增加人手，庭院就不够用了。” 郭文东：“你只管负责好训练，我自会打算。” 他想到了去城郊开辟训练场，可江南地区富庶，人比较稠密，除了山上外，基本上没有无主之地。 这不难解决，郭文东可以购买土地，建造训练场地和仓库、宿舍，先打造出一批战斗力强的护院队伍。 他随即又考虑到，在城郊没有耕地，要是招募太多护院，难免招人注目。 如果大量购置耕地，以保护土地为由，这比较容易说得通，这可以名正言顺增加护院人数，许多大地主都有自身的看家护院。 吃过午饭后，郭文东又再思考着以后该如何发展，后年清兵南下，必须尽快建立起自身的武装力量，必须拥有能够跟清军抗衡的武装力量。 即使大量购买土地，能够充当护院的人数也不宜太多，该怎么办呢？ 郭文东为此烦恼着，在正房来回渡步，烦躁不安，要是解决不好，后年要么做奴才，要么一命呜呼。 不知过了多久，郭文东想到了古代兵役制度，想到了府兵制。 对了，唐朝时期的府兵制，可以全民皆兵，凡是在相关年龄段的男人，平时耕种土地，农事闲暇时训练，战时从军打仗。 何不将府兵制灵活运用到自己身上，借助仓库这个金手指有源源不断的金钱来源，最大规模地购置土地，土地不采取出租方式，而是采取雇佣制，雇佣十八至三十岁的男人耕种，给予不错的工资待遇，在农闲时对这些人进行训练。 在这个时期，即使在江南地区，照样有大量的佃户，他们仅能温饱或者还吃不饱饭，只要能给予足够好的待遇，确保比做佃户强得多，一定能大量招募青年男子。 哈哈！这个问题终于解决了，明年满清入关后年南下江南，抓紧时间或许还来得及，至于武器装备，见一步走一步，以后再看情况处理，先把第一步做好。 第23章 势不两立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郭文东正要将方节礼唤来，吩咐他去购买土地。 “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传来春香的声音：“少爷，卞玉京来了！” 郭文东看了一下手表，是两点十五分。 他穿过医馆，再横穿道路进入洋货店，卞玉京美丽的倩影展现在眼前。 她今天特意打扮，身穿对襟襦裙，上身粉红色，下身裙子白色，纤纤细腰系着红色腰带，秀发盘起一半打髻，插着玉簪，另一半直达腰部。 她旁边站着一位丫鬟，丫鬟带着一个包袱。 “郭公子！”卞玉京向他灿烂一笑，她那黑白并不分明的眼睛像月牙一样下弯，给人一种似醉非醉的朦胧感。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用来形容再贴切不过了。 看着卞玉京这个绝色大美人，郭文东说不出的舒服。 卞玉京道：“郭公子，你这里的护肤品、化妆品皆已卖完，不知我的……” 她有些担心起来，担心郭文东不知是否还有。越是漂亮的女人，对容貌就越是重视，她见到这里的两个女售货员皮肤都非常好，肯定是使用洋人护肤品之故。 郭文东微微一笑，说道：“的确已卖完，我说过要送你一套，自然会有，特意给你留下了。” “玉京多谢郭公子！”卞玉京又再一笑。 “请随我来！” 郭文东带着卞玉京和她的丫鬟，穿过医馆，从医馆后门进入三进院，再走到二进院。 沿途的家丁仆人丫鬟，以及训练中的护院们，皆被卞玉京的美貌所吸引。 世间竟有如此美貌的女人！ 郭文东带着卞玉京来到正房，护肤品和化妆品各一套，都摆在台面上。 “我的丫鬟春香你也看到了，她们使用了将近一个月，皮肤之好，差不多能赶上你了。除了我夫人正在使用的之外，仅剩下这一套了。俗话说‘宝刀赠英雄’，这最好的护肤品，赠送给卞姑娘最合适。” 卞玉京顿时笑靥如花，芳心既欣喜又感激，说道：“玉京多谢郭公子！” 随即，她逐一拿起台面上的日用品，每种都查看了解清楚，还不时向郭文东询问。 “这是爽肤水，洁面霜擦在脸上。” “这是身体乳……” “这是面膜……” “这是腮红……” “这是眼影……” 郭文东逐一向她详细讲解着。 以后能做最好的护理，最好的妆容，卞玉京兴奋得简直要哭了。 除此之外，还赠送了一个化妆盒，里面除了镜子外，还有各种化妆工具。 对于卞玉京来说，这些能让她更美的物品，比珍珠玛瑙还珍贵。 “郭公子，您的礼物实在太贵重了！”她再高兴感激之余，还有些不好意思。 郭文东道：“卞姑娘勿客气，我本想请画师给我画一幅画，你就是最好的画师，还需劳烦卞姑娘给我绘画一幅。” “卞玉京琴书画无所不能，尤擅小楷，还通文史，她的绘画艺技娴熟，落笔如行云。”在前世的时候，郭文东在度娘搜索过卞玉京的资料，这是度娘百科对卞玉京能力的描述。 卞玉京道：“郭公子，小女一定把最真实的你展现在画中。” 随即，丫鬟把包袱放在台面上，卞玉京取出绘画工具。 郭文东随即想到想到现代的绘画工具用品，打算取出来送给卞玉京，说道：“大画师绘画，自然要有最好的工具，卞姑娘请稍等，我去去就来。” 说罢，他转身推开卧室门走入，再将门锁上，进入系统空间。 虽说时间是静止的，但郭文东行走在空间的东方港，是需要消耗体力的，吞吐量达到7亿多吨的全球第一大港口，占地面积何其大，郭文东不知道何处有绘画工具，只能逐一打开仓库、集装箱寻找。 当他走累了，就停下来休息片刻，再继续寻找。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不知开了多少道们，终于发现了一个专门存放文具的仓库，里面的文具一应俱全，包括了美术用品。 郭文东将绘画所需之物装入袋子，再休息一会后从空间出来，出现在卧室。 当他进入空间时，空间和明末时空的时间皆是静止。 “卞姑娘，这是西洋最新绘画之物！” 郭文东将工具放在台面上，分别有铅笔、马克笔、针管笔、水彩笔、彩色铅笔、橡皮檫、素描纸、水彩纸、画板。 卞玉京眼睛雪亮雪亮的，打量着这些新奇的西洋货。 这些是何物？怎么画画？ 郭文东逐一介绍各种工具的名称、作用、使用方法，花了好一阵子才讲完。 天啦！世界居然有如此神奇之物，比原有的绘画工具好上不知多少倍！要是画错了，还能用橡皮筋这个东西擦掉！ 卞玉京喜好绘画，对眼前的物品爱不释手。 郭文东煞有其事地说道：“卞姑娘，我从洋商手中仅获得一套，连商店没摆出来卖，都送给您吧！” “不不不！郭公子，我已经收了你的日用品，怎能再收如此贵重之物！”卞玉京推辞起来。 “这些的确很贵重，可我家根本没有学绘画之人，放着无用，卞姑娘你是大画师，由你来使用最合适不过，要是你不收，那就浪费了，请万勿推辞。” 卞玉京很希望能拥有，但实在太贵重了，要是还收礼，她实在过意不去，内心对郭文东感激万分，好感明显增加。 她略作思忖，向郭文东深深一揖，说道：“承蒙郭公子赠送重礼，玉京感激不尽，若日后您对玉京有所要求，只要玉京能做到，决不推辞。” 郭文东回应道：“好，日后若有需劳烦姑娘之处，文东不会客气。”有了她这样说话，以后要找她就名正言顺了。 卞玉京感慨道：“若不是郭公子开洋货店，玉京实在想不到，西洋竟有如此之多神奇之物，连血症都能医治。整个大明，只有公子能向提供洋货，公子日进斗金，若供货能源源不断，成为大明首富乃迟早之事。” “哎！”郭文东叹息了着。 卞玉京疑惑道：“公子何故叹息？” 郭文东道：“若满清入主中原，下江南，即便再富有，还不是灰飞烟灭！” 卞玉京黛眉轻蹙，觉得郭文东似乎有点担心过头了，开口道：“满清人口不到百万，关内有万万人口，不太可能被他侵占！” 郭文东道：“就算人再多，若不能齐心协力、一致对外，那又有何用？满清兵锋日盛，又有不少投靠清廷的汉奸协助，天下岌岌可危啊！” 卞玉京再说道：“公子为何只担心清廷，不担心李闯？” 郭文东道：“整个关外已被清廷占据，想必你也清楚，关外的人若不剃发易服，便人头落地。若满清入主中原，那还了得？从努尔哈赤到皇太极，再到多尔衮，皆是以入主中原为目标。” 说到这里，他加重语气道：“我就算死拼到底，也绝不做奴才！我跟清廷势不两立！” 在说话的同时，他拳头狠狠地击在桌面上。 他本身性情耿直，谈论到这方面时，真情流露。 卞玉京感受到，郭文东心中对清廷的憎恨！ 她以前接触过无数的人，商人士子皆有，许多人只知道玩乐世界，纸醉金迷，能够心怀天下的不多，跟清廷对立之心如此大的，还是首次碰到。 第24章 神形兼备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认识到了郭文东的另一面，卞玉京对他另眼相看。 而郭文东的举手投足，跟她以前接触过的其他人完全不一样，说话中时而会冒出新鲜词汇，这个人特别另类。 卞玉京安慰道：“公子勿须过于担忧，大明万万人口，绝对不会让清廷得逞！” 郭文东无奈一笑，说道：“虽有万万人口，可就喜欢窝里斗，内部自相残杀，朝中大臣之为私利，党争不断，还有不少人沦为可耻的汉奸！反来帮助清廷。” 卞玉京彻底无语了！情况还真的是这样，不知如何回应才好。 郭文东看着佳人如此反应，又有另外一番风情。 他心想，实在没必要跟如此佳人发牢骚，随即耸耸肩，无奈一笑，说道：“卞姑娘，不好意思，我话说得太多了！” 卞玉京没有责怪之意，说道：“郭公子为天下而忧，又分析得在理，玉京甚感钦佩。” 郭文东将画板竖起来，说道：“来来来，劳烦给我画上一幅，这才是你今日来的正事。” 卞玉京道：“我对这些西洋绘画之物还不熟悉，还需公子稍等片刻！” 郭文东并不介意，让绝美佳人在家里多待一会，她很乐意。 随即，卞玉京让丫鬟把日用品收起来，把其它绘画工具摆好，她按照郭文东所教的方法试用着。 先是用铅笔刷刷好铅笔，再在纸面上使用着各种笔练习起来。 郭文东坐在一边，在欣赏着她专心的样子。 她练习时一丝不苟，又流露出欢喜之色，这是对拥有和使用现代绘画工具的欢喜。 卞玉京微笑时很美，在专心做事时又有另外一种美，欣赏着眼前的佳人，郭文东心中舒服。 大约一小时后，卞玉京停下手来，说道：“郭公子，我已练习好，可以开始画画了，你可以坐在椅子上，尽量不要动。” 已坐在椅子上的郭文东，靠着椅背，左手放在台面上，双眼看向门外的庭院。 卞玉京开始绘画起来，她时而用笔画着，时而又停下来。 她心道：“郭公子在想什么呢？” 要画好一个人，可不是只外表相似就行了，还得画出其神韵，这是一流画师应有的水准。 要画出其神韵，最好是先了解要画的人。 卞玉京心里还是有些压力的，收了这么贵重礼物，要是出现小小失误，那可太对不起郭公子了。 略想了一会后，卞玉京又再继续动手起来。 郭文东一直坐在那里，基本上没有动，脑海中在思考着以后该如此发展，如何对付满清，如何改变命运！ “郭公子，画好了！” 随着卞玉京的声音传来，郭文东收起思绪，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五点多，画了一个多小时。 “郭公子，请看！” 她将画板对着郭文东。 郭文东起身走到她跟前，注视着那副画。 这是一幅彩色图画，画中的他，外表跟本人高度一致，连头发眉毛都几乎无差别。 最为难得的是，郭文东从画中看到了真实的自己，画中的那个人凝视着远方，表面上是面无表情，却能让人感受带有丝丝的、不易察觉的忧愁感、沉重感，这正是郭文东的心境，这幅画将他的神韵充分展现出来。 “太好了！太好了！”郭文东赞叹起来：“神形兼备，不愧是一流画师！大才女也！” 卞玉京如释重负，微微一笑道：“总算幸不辱命！” 郭文东好奇问道：“卞姑娘，你是如何把我画得活灵活现？” 卞玉京道：“或许，是玉京猜到了公子心中所想。” 她站起身来，转身背对着郭文东，背着手行走两步，徐徐说着：“公子跟鞑子势不两立，方才公子凝视着门外的远方，心有所想，或许在想象着，由公子率领千军万马，大破清军，挥师关外，进军辽东，直指清军老巢，最后将其剿灭，收复全部失地。” 她再转过身来，又行走两步，继续说道：“然而，这终归只是美好的想象，现实却不容乐观，公子在为天下、为家园而忧愁着！” 太对了！说得太准确了！ 郭文东既意外又兴奋，说道：“你说得太对了，这正是我心中所想，知我者玉京也！” 他有种碰到了知己的感觉。 一种欣慰的感觉，充斥着卞玉京的内心。郭文东是一个奇特的人，一个让她钦佩的人，一种想要更多地了解他的欲望油然升起。 这时候，丫鬟提醒道：“小姐，已经画好了，时候也不早了！” 卞玉京有些不舍得，但总不可能留在这里，说道：“郭公子，玉京该回去了！” 郭文东道：“时间过得真快！那就不叨扰卞姑娘了，下次再会。” 他想留下她来吃饭，但女人第一次来家里，留下来吃饭很不适合。古代礼教甚严，这可不是随随便便的。 郭文东取来袋子，把绘画工具和日用品装好，送卞玉京出去。 出来大门口，卞玉京看着郭文东，依依不舍道：“郭公子，多谢您的礼物，有事可派人到望京楼知会玉京！后会有期！” 随即，她转身步行离去。 郭文东站在原地，望着她的倩影，直至她消失在视线中。 她能够成为知己吗？郭文东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人生知己难寻，如果在这个古代时空能够找到知己，那是宝贵的财富，在人生道路上必定会充实很多。 回到庭院中，郭文东命人把方节礼叫来。 “给你安排一份长期的任务，以南京为中心，在长江以南地域大规模购买耕地，越多越好，越快越好。” 方节礼来到后，郭文东立即做出吩咐。 少爷突然间做出如此决定，方节礼感到很意外，又疑惑不解，说道：“少爷，要购置土地这并无不可，可不宜购置太多吧！” 郭文东说道：“本少爷要做大明最大的地主，我的钱由我说了算，你照办便是，我自有我的打算。” 他懒得提什么理由来说服，直接下达命令。 方节礼只是一个打工者，不便说太多，表示会照办。 第23章 大地主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大规模购置土地，这可是大事情，毛玲芝很快就知道了，晚饭的时候，说起这个事情。 她问道：“夫君，你为何突然要购置许多土地？之前从未听你提起过。” 郭文东不慌不忙，吃下一块孜然牛肉后再说道：“之前，我郭家人丁单薄，除了行医外，没有其它产业。娘子你让我多纳妾，以后郭家会开枝散叶，儿孙满堂，家大也要业大，那些读书人大多有土地，咱家不仅也要有，还要做最大的地主，让郭家享誉大明。” 就是这样？钱财是有了，购置点土地也就算了，居然想着要做最大的地主。毛玲芝觉得，夫君似乎是一时头脑发热。 郭文东是一家之主，完全他说了算，女人要出嫁从夫，不用再特意去找理由来说服老婆，要是放在现代肯定不行，夫妻是平等的，肯定要两人商量好。 毛玲芝也不好去相劝，也没必要去劝，买下的土地可以租给佃户耕种，能够收租带来收益，总不会亏钱，如果有必要时，还可以再卖出去。 她觉得，卖洋货赚到钱了，用来购买土地，是不错的投资选择。 考虑到这一层，毛玲芝说道：“在以前，咱家祖辈们靠行医挣的钱全部都存放着，钱放起来不用，可不会有任何收益，永远还是那个数目，我翻过以前的书籍，从唐朝到现在，银两不断贬值。买土地既保值，又还能出租收租。夫君，为妻支持你。” 郭文东在做出决定时，根本没有去考虑这一层，只是为了训练人员，为抗击清军做好准备，听老婆这么说，想想也是，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有钱用于购买房产或土地，都是不错的选择。 春香说道：“是啊，少爷，这叫钱生钱。那些大富商，都是用手中的本钱投资，去赚更多的钱。” 说罢，她夹起一个鲍鱼，津津有味地吃着。 这段时间以来，她都是跟着少爷和夫人一起吃饭，大多数晚上也是一起就寝。有高俸银拿，少爷又疼爱她，还经常有山珍海味吃，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当然，她身份仍然是丫鬟，要做丫鬟该做的事情。 吃了一小会后，毛玲芝道：“卞玉京不愧是秦淮八艳之一，容貌惊为天人。夫君带她来到家里，一待就是半天。” 上次去聚会回来后，春香并未把让卞玉京来洋货店一事告诉毛玲芝。 吃饱饭后，郭文东放下碗筷，去卧室把那幅画取出来。 “这是她给我画的。” 毛玲芝和春香看着那幅画，画得太好了。 毛玲芝夸赞道：“听说卞玉京琴棋书画歌舞无一不精，尤其是绘画和跳舞，果然名不虚传。” 看了一会话后，毛玲芝将其收起，说道：“夫君，我不能给你生孩子，你要多纳妾，卞玉京有如此之才，还有一副花容月貌，若她愿意，就把她娶进家门。听说聪明和漂亮的人，后代多半同样会聪明。” 按照现代的话来说，这是所谓的基因遗传，要是高智商的人，子女智商不会低到哪里去；要是父亲英俊潇洒、母亲漂亮，子女颜值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古代虽然不知其科学原理，已有人懂得这方面道理了。 郭文东说道：“看缘分吧！若是有缘，她会是郭家的人。” 毛玲芝看了一下春香，说道：“夫君，你看何时给春香一个名分。” 郭文东道：“不急，春香还小，再过个两三年要生小孩时，自然会给名分。” 都十四周岁了，已经不小了，也可以生小孩了，春香有点酸溜溜的，好在自少爷失忆以来，一直都疼爱她，让她不至于伤心。 第二天，方节礼开始了大量购买土地的计划，他派出人手，寻找周边一带的地主，看看谁有意出售土地。 从这天开始，洋货店原本断货的几种物品，又陆续恢复了销售，店员是说少爷刚从洋人那边拿到货。 自打以后，西洋货物是时有时断，都是有计划地选择让货物错开来断货，制造出紧缺的假象，让那些喊卖得太贵的人，更心甘情愿掏钱购买。 郭家的洋货店，货物价格确实是很贵。不过，就像郭文东以前的设想那样，江南一带的富人的确是多，确保了有足够的消费群体。 本月十日，拍卖出第二块手表，这次卖出了五万五千两。 从本月5号开始，陆续有南京城郊的土地被买下，郭文东经常忙于到应天府官署中的户房，办理土地过户的手续。 这时候的田契，相当于田地买卖合同，郭文东要跟卖土地的人一齐到官署，当面书写买卖合同，让户房的人盖章，并且留底。 田地有好中差之分，江南一带河道纵横，雨水充足，适合耕种，况且地处长江中下游平原，好地占比比较大，市场价约为10两银子一亩。 不知不觉间，时间到了三月中旬，郭文东买下的土地已有两千亩，花费了超过两万两银子。 这天晚上，方节礼照常向郭文东报告情况。 “少爷，那个李长生，有意将在应天府所在田地出卖，开出的条件是，要少爷用一块手表跟他交换。” 应天府属于府级单位，级别相当于现代的南京市。南直隶相当于一个省，下设苏州府、松江府、扬州府、常州府、镇江府、凤阳府、泸州府等14个府。 郭文东再问及李长生土地情况。 方节礼说道：“我已问清楚了，李长生在应天府共有四千三百亩土地，九成是上好田地。这个李长生，家业可真够大的。” 郭文东道：“这算得了什么，那个已死于李闯之手的福王朱常洵，被万历皇帝赐予的良田，就有四万顷。” 万历给朱常洵丰厚待遇，相当于挖下大坑，原本四万顷土地是要缴税的，给予朱常洵后，赋税来源也就相应减少了，后来李自成攻陷洛阳，朱常洵积蓄的财富全部归他所有。 四万顷？方节礼瞪大了眼睛，那可是几百万亩啊！那才是大明第一大地主。 —————— 明朝，“五尺为步，步二百四十为亩，亩百为顷。” 而根据出土文物研究，《科学技术史，度量衡卷》说明尺普遍约为32厘米，一亩应为614.4平方米左右，略小于现代的一亩（666.6平方米）。 第24章 谜团待解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他知道大明的藩王都被朝廷赐予很多土地，并且不用缴税，没想到朱常洵竟有如此之多。 郭文东所购买回来的土地，大部分原主人是租给佃户耕作，土地交易后，这些佃户以后就由郭文东来收租了。 他再吩咐方节礼，等佃户的庄稼成熟收割后，一律不再出租，全部改为自主直接耕种，到时候招募十八至三十岁的人员耕作。 方节礼又再吃惊了，少爷的决定，实在让他不解。要雇佣人员耕作，事情会繁琐很多，要是租给佃户，租出去什么都不用管，按时收租就行了。 他再提醒道：“少爷，是否要找人‘投献’？” 明朝有功名的人，都有一定的免税田额度，秀才的免税额并不多，必须将购买的田产挂靠在士绅名下，要不然以后缴税，是笔不小的数目。 郭文东回应道：“这个自然，我自会去找投献对象。你回复李长生，我同意以一块手表跟他交换土地，预计本月下旬可能会有新的手表。” 官绅和商人都不用向朝廷缴税，郭文东自然也不希望缴税，他首先想到了复社，复社的人员数以千计，许多是读书人出身，家人或本人有功名在身。 这既能解决赋税问题，又从中结交更多的人。 为此，郭文东开始联络那天参加聚会，又是身在南京或南京附近的人。 他首先写了书信，让人交给侯方域。 侯方域这段时间都待在南京，在接到郭文东的通知后，高高兴兴地赶来郭府。 见到郭文东，侯方域拍拍胸脯道：“文东，我家尚有许多空额，尽管托在我家名下，你只需给半成收成就行了！” 本来，明初朱元璋设立官绅免税数额，是为了鼓励人去读书，后来这个制度逐渐变质了，成为了读书人捞好处的手段，将地主的田地挂靠在自己名下帮助避税，这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明朝官员的俸禄，如果按照账面上的数字，工资水准的确是历朝历代最低的，如果再加上免税额这个特权，那又不一样了。 侯方域又再问，郭文东买下了多少土地，郭文东说出相应的数字，以及以后的购地计划，让侯方域大吃一惊。 “有钱就要拿去投资，存在自家只会贬值……” 郭文东一番道理说出来，侯方域觉得有理，说道：“文东，你购入的田地实在太多，我家的免税田数额可不能有这么多，可以帮忙联络复社中的其他人，大家定会感谢你。” 投献不仅对地主有利，同样对士绅有利，可以借此创收，不用干活坐等收益，大家各取所需。 随后，侯方域再说道：“文东，你是究竟如何找到拥有洋货店那些货物的洋人？不止我好奇，复社许多人也好奇。” 自从参加过聚会后，复社中有人向侯方域打听郭文东洋货来历。 郭文东道：“朝宗，你我如兄弟，本不该隐瞒，可这是我的秘密，连我的夫人都未透露，实在不愿向任何人泄露，还请见谅！” 他不肯透露，侯方域也没办法。 要是他只展示出少量“洋货”，这也就罢了，可出现的洋货种类越来越多，已出售一个多月了仍然还有货，外界的好奇心更大，难免有些人起了觊觎之心。 尤其是那些大商人们，希望能寻找到供货给郭文东的洋人，自己也开洋货店。 为此，有人千方百计打听郭文东的秘密。 从3月初开始，偶尔有些不明身份的人，在郭府的附近出现，或游荡有蹲守，他们密切观察郭府和洋货店动静，看看是否有洋人出入，又或者是否有郭府的运货队伍。 令他们失望的是，无论怎么样观察，皆是一无所获。 几天后，郭文东跟侯方域一起到应天府的户房，将自家部分田产挂在侯方域家的名下，共有千余亩。 这名义上是侯家的名下，另外还有一份私底下的协议，证明田产属于郭文东，田契亦是由郭文东掌管。 三月下旬这天，有两名郭府的家丁外出采购物品。 在市场买好物品后，有个麻脸男子跟他们搭讪起来，他很能说会道，很快跟郭府家丁说到一块去。 “你们的少爷洋货真多，也不知他从何处跟洋人交易运回来的！” 男子故意在发出好奇心，是要了解清楚郭府的人是否知道内情。 家丁甲道：“运货不是由我两人负责，我也不清楚。从未看过有人运送洋货回来。” 家丁乙道：“我也很好奇，也问过府里跟我熟络之人，他们皆不清楚。或许是少爷很保密，不想让人知道。” 麻脸男子无论如何打听，都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三月二十五日，李长生再次踏足南京城。 他这次前来，除了要用土地跟郭文东交换手表外，还要了解其它情况。 在上个月，他专门派出人打探郭文东洋货来源的秘密，他来南京城，就是要了解打探得如何。 在某个隐秘之地，麻脸男子跟李长生见面，他正是李长生派来的。 “老爷，我在郭府蹲了好多天，没有任何发现，又找郭府的人问过，他们都是什么都不知道。” “没用的东西，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居然什么都打探不出来，让李长生颇为失望，大骂了麻脸男子一番。 郭文东到底是在哪里跟洋人见面？到底是跟海外哪个地方的洋人交易？是在什么地方交易？洋货是如何运进郭府中？ 对于这些问题，李长生都希望能解开，无奈的是，至今还是一个谜团。 他极为垂涎那西洋手表，他经常外出行走，有手表戴在身上，随时可以看时间，既实用又是身份的象征。 上次拍卖会他失败了，恰逢郭文东要购买土地，尝试提出以土地换手表的要求，郭文东同意了。 “李员外，欢迎欢迎！” 郭文东在家门口，迎接李长生的到来，带着他来到正房，随即把一块劳力士手表取出来。 李长生拿着手表，对此爱不释手，说道：“郭公子，我这四千多亩地皆是好田，用来换这洋手表，我亏死了！” 他是感激郭文东救了儿子性命，不过终归是商人，唯利是图是其本性。 看着李长生在面前卖惨，郭文东回击道：“李员外，我可是是花了数以万计的银子，从洋人手中拿货，用来换你区区四千亩地，可没有占你任何好处。” 两人客套一下后，郭文东收回手表，等到后天土地完成交易后，才会把手表给李长生。 第25章 拉拢部下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李长生走后，方节礼报告道：“少爷，我已跟知府大人说好，购买李员外的田地，就托在他名下。少爷跟李员外前去户房时，他亦会去到户房办好。” 明朝腐败横行，身在南京，最好能跟本地官员搞好关系。郭文东有众多珍贵的洋货，免不了会被觊觎，光有家丁护院，要是无权无势，没有后台来撑腰，有人蓄意找麻烦时，处理起来会棘手很多。 郭文东派方节礼去见应天府知府周道非，送上了日用品，并且表达来意，是有田地要投献在他名下。 周道非毫不客气地收下礼物，当场就答应了，有更多田地投献带来更多的收入，何乐而不为。 郭府公开招募护院已经有一个多月时间，累计前来应聘的人很多。 余宇锋严格贯彻郭文东的要求，对应聘者精挑细选，哪怕是没有从军经历和武艺亦无妨，身体素质一定要好。 三十名护院是从几百名应聘者中挑选出来，可谓是百里挑一，每个人的身体素质都非常好。 至于其他没有挑选上，但综合情况较好的，余宇锋将其登记起来，如果以后还需招募护院，优先录用。 第二天下午，余宇锋向郭文东报告。 “少爷，三十名护卫已招募齐备，属下发现，有个新招募的护卫身手还不错，属下感觉到他有军人的特质。他说黄册丢失了，只是说自己名叫楚源。” “把他带来见我。” 很快，楚源被余宇锋带着来到郭文东面前。 楚源年纪二十出头，身材高大，正低着头不敢直视少爷。 “楚源，你可曾从军过？”郭文东开口问道。 “没有，卑职未从军过！”楚源立即予以否认。 “那你的黄册呢？”郭文东正色问道。 “在半年前，家中黄册丢失了！”说这话时，楚源神情闪烁。 “你的口音不像江南人氏，又拿不出黄册，我看你以前就是军人，说不准是逃兵。”郭文东突然间加重语气说着。 这下，楚源慌了，这更坐实了军人身份。 他向郭文东跪下，说道：“求少爷别向官府告发。卑职是山东人，世代军户，军田被军官侵占，曾被征召在总兵刘良佐属下从军，俸禄时常被克扣，作战有功又得不到奖赏。卑职实在不愿这样去卖命，去年找机会逃走了。叔父在南京开作坊，便前来投奔。少爷招募护院，俸禄高，卑职便前来投奔。卑职只想安心做少爷的护卫，过几个月后银子存够了，娶妻生子。” 他十分的担心，要是少爷向官府告发，那他就完了。他投奔叔父近一年，花费不少心思学习南京口音，说话仍然还夹杂少许山东口音。 明朝后期军户逃亡现象，确实是很多。 郭文东道：“我从来不亏待自己属下，只要你安心效命，该有的俸银待遇，都会按时发放。如若你表现好，我给你升职加俸银。起来吧！” 见少爷没有责怪之意，楚源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郭文东指了一下余宇锋，说道：“余队长跟你一样，以前也是军人，不满大明军中乌烟瘴气，才来到江南。” 原来队长也是逃兵，楚源更加不担心了。 余宇锋向楚源作揖，说道：“我原来是刘泽清下面的千总，幸好及时离开了那个混蛋，有幸为少爷效命。” 楚源同样作揖，说道：“还望队长日后多教我武艺。” 几天前，余宇锋当众展示武艺，护院们个个都佩服。 余宇锋道：“同为少爷帐下，我自当教导。” 楚源走后，郭文东再向余宇锋了解具体情况。 根据余宇锋介绍，楚源身体素质很好，武艺也有较好的基础，如果有他指导，应当能还能有大的进步。 “以后，你有得忙了。你也知道，我正大规模购买田产，家业大了，需要大量护院来保卫，要扩充至几百人。” “我是少爷的护卫队长，这是我该做之事。” “我的田地以后不再租给佃户，全部改为直接耕种，对外招募十八至三十岁的男人，平常耕种庄稼，农闲时进行军事化训练。” 这下，余宇锋吃惊了。 郭文东把他带入正房，关上房门。 余宇锋不是初出茅庐的人，少爷这样做，又神情严肃，他估计少爷有更重要事情。 只听少爷再说道：“贼寇势大，在数年前就曾攻入凤阳。如今李闯实力更强，去年冬季，李闯在河南郏县打败过孙传庭亲率的明军，大明前景堪忧啊！而关外皇太极又对关内虎视眈眈，难保不会入主中原。我们需做好准备，一旦有敌人前来，要有自保能力。我要你把我招募的农民，训练成能随时拿起武器作战的合格士兵，你能做到吗？” 果然是大事，是天大的事情。 郭文东看着余宇锋，再说道：“你以后，就是我的部队的领统领，俸禄最少翻几番。从下个月开始，你的月俸增加到八两银子。” 余宇锋没有犹豫，向郭文东跪下，说道：“属下愿为少爷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定会竭尽全力。” 郭文东将他扶起，说道：“来来来，今晚一同用膳。” 天黑后，郭文东在东厢房跟余宇锋共进晚餐。 晚餐很丰盛，有各种海鲜，有现代佐料做的牛羊肉，郭文东还偶尔夹菜给他，让余宇锋受宠若惊。 “宇锋，家中有何人？可都在南京？” “卑职父亲已仙逝，母亲年近花甲，妻子生下一子一女，女儿十二，儿子十岁，都跟我一同在南京安家。” 郭文东对他很关心，又再问及家里过得怎么样，儿子从文还是从武，母亲身体可好。 “若是令堂不舒服，可带来医馆免费医治，要是不方便前来，我让夫人或陈大夫前去。” 郭文东对他的关心，乃是半真半假，学着古代君主拉拢部下的方法来。 听到少爷这些话，对他如此关心，余宇锋很是感激，心中更是发誓要为少爷效命。 ———————— 明朝户口本上面写有姓名、籍贯、家庭财产状况等，因为送户部的册子是用黄纸做封面，所以称为黄册。 第26章 阴阳合同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第二天上午，郭文东带上相关资料，前往应天府官署。 跟李长生约定好，先在官署外面见面，再一同进入。 来到官署大门侧边，除了李长生极其家丁外，还有一副陌生的面孔，这人年约六旬，身材中等，相貌儒雅。 李长生说道：“郭公子，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江南大儒钱受之先生，乃东林魁首之一。” 钱受之是谁？郭文东想不起明末有什么大人物是这个名字，而“东林”这个大名，可是如雷贯耳。 东林党领袖，又姓钱，又是在江南，郭文东猜到了有可能是某个人。 他说道：“敢问钱先生的大名？” 钱受之说道：“老夫钱谦益是也！” 原来是钱谦益，的确是东林党领袖之一，两年前娶了秦淮八艳的柳如是，在老家专门为柳如是盖了壮观华丽的“绛云楼”，金屋藏娇。 柳如是身为一介女流，还算有些气节，历史上当清兵攻陷南京时，劝钱谦益一同投水殉国。怕死的钱谦益根本没那个勇气，先试了一下水说水太冷了，柳如是想投水自尽殉国，被他硬生生拉住了。 钱谦益是万历期间进士，在几年前被温体仁排挤而被革职。 虽然被革职了，依靠地主投献有不少收入，又娶了柳如是这个才貌双全的女人，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原来是钱先生！”郭文东冷冷地回了一句。本身他就讨厌东林党，钱谦益正是东林头目之一，还是一个伪君子，连女人都不如。 钱谦益不明白，郭文东何以对他冷眼相对，在江南一带，他可是受很多读书人尊敬的，别人见到他都客客气气的。 郭文东不再理会钱谦益，向李长生道：“李员外，可以进去交易了。” 李长生低声道：“实不相瞒，我在应天府的田地，是托在钱先生名下。” 原来如此。 钱谦益道：“郭公子，你买下李员外土地后，可以继续托在我名下。” 郭文东冷冷道：“不用了，我已找好了。” 李长生问道：“不知郭公子所托之人是谁？为何没一同前来？” 郭文东回应道：“他乃是应天知府周大人。” 随即，几人进入官署，来到户房。 周道非得知后，很快就进入户房。 “周大人！”钱谦益向周道非打招呼。 两人相互作揖。 周道非又再认识郭文东和李长生后，跟钱谦益做着表面功夫。 表面上，是钱谦益把名下土地卖给了周道非，当场重新做田契凭证，签字按手印，最后盖上户房的印章。 田契共有两份，周道非一份，另外一份由户房留存。 钱谦益再把旧田契上交，吏员找到留存的那份，跟钱谦益这份一齐销毁，这是按正常手续办事。 办完手续后，周道非、郭文东、钱谦益、李长生来到一个小房间，这是周道非安排的房间，在官场上，对于投献这种现象，乃是人尽皆知，专门安排地方把真正的事情办好。 郭文东将带来的手表取出，当场给了李长生。 李长生检查了很久，确认无误，虽然花了不少代价，得到这块手表，他还是高兴的。 钱谦益将郭文东拉到一边，低声道：“郭公子，你以后若新买土地，可托在我名下，投献费好商量。” 就算少收些好处费，总好过找他人投献，一文钱都得不到。 郭文东又再冷冷道：“不用了，我自会想办法。” 说罢，不理会对方反应，转身走开。 钱谦益很郁闷，他实在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郭文东，何以这样对待他！ 李长生和钱谦益离开后，周道非把田契给了郭文东，又再私底下签一个协议，证明刚才交易的土地，真正拥有者是郭文东。 办完事后，周道非露出高兴之色，赞叹道：“郭公子，你的西洋沐浴露、洗发水很好用，比皂角好上百倍。” 郭文东道：“周大人，在应天府地面上，还得仰仗你多多关照！” 周道非笑道：“好说好说，听说郭公子大量买田地，以后买下的土地，还可再托在我名下。” 郭文东欣然答应。 本来，官员的免税田是有面积限制的，到了明末，官场腐败，官员们不管拥有多少土地，几乎都是不交税的，据说内阁首辅周延儒名下就有几万亩土地。 随后，郭文东从随行带来的箱子里，把上好的红酒取出来，跟周道非共饮。 周道非品尝过之后，大夸红酒好喝。 红酒带来一箱十几瓶，其余的都送给了周道非。 周道非表面略作客套谦虚，便不客气地收下了。 双方交谈着，主要是说些官话、客套话，之所以能够坐在一起，都是有利益需要而已。 自从重生到这个时空，郭文东还未出过南京城。 南方的春季多阴雨，两天后，太阳难得露出来，春风吹来，让人感受到阵阵暖意。 郭文东看了一下温度计，温度以达到了十五度。 不冷不热，又还有阳光，是出行的好日子，在前天买下土地后，就约好在今天，前去对租用土地耕作的佃户作出通知，通知土地换了主人，幸好今天天公作美。 出行的马车有两辆，一辆载着郭文东和春香，由余宇锋驾车。 另外一辆载着方节礼，以及工作人员、护院各两名，由一名护院驾车。 马车来到南京东南边的正阳门，这是郭文东首次近距离观察南京城墙，城墙高度约二十米，宽度十几米，他掀开车帘，抬头望向城楼，颇为雄伟壮观。 如此之厚的城墙，就算用大炮来轰，要是没重炮都不容易轰开。 南京除了东北部的神烈山（后来改名紫金山）外，其余地域以平地为主。 南京城墙属于内城墙，周长35公里，城内的面积为55平方公里，而明清的北京城周长只有24公里，南京城是比北京经济更发达，人口更多，城区更大的城市。 除了内城外，南京还有一层外城，其周长超过60公里，高度、厚度、坚固度虽然不如城墙，亦能起到防御作用。 在内城墙和外城墙之间，同样有人居住，有市集，只是不像内城那样密集。 要出到外城墙，才是真正的农业种植地。 马车继续前进着，又再花费了半小时，才从外城的沧波门出来，再走一刻钟后，方节礼下得马车，来到郭文东马车旁，说道：“少爷，从李员外购置的田地，都在这一带。” 郭文东下得车来，展现在他眼前的，除了有少数的丘陵山地阻隔视线，是广阔无垠的平地、布局有序的田野。平地主要以耕地为主，房舍、庄院坐落其中，更远处还有村落。 向北望去，能够望到远处的长江。 方节礼指着正北方向靠着长江的一片山地，说道：“少爷，那处是栖霞山。” 随即指向东北方向道:“那处是宝华山。” 又再指着东边不远出那片山地道:“这是汤山。” 在汤山以南是大片的耕地，都是属于郭文东的。 -------------- 给大家推荐一本写得不错的历史文《1255再铸鼎》，可以去看看 第27章 自家土地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江南的三月中下旬（农历），一般是水稻插秧完不久，然而，这里种植水稻的比例只有三四成，其它农作物主要是桑树和棉花，也还有些是种植蔬菜或水果。 郭文东对农业还算有些了解，应该是桑叶和棉花收益更高，才有许多人不愿种植水稻。 只听方节礼开口道：“少爷，不仅大明内部棉花和桑叶需求大，还可以出口海外，比种水稻更赚钱。日后向佃户收回耕地后，可全部改种桑树和棉花。” 他是完全从经济角度考虑问题。 郭文东问道：“这原本都是水稻田吧？” 方节礼道：“是的，这一片桑树和棉花地，听说是近十几年来才陆续改种的。” 郭文东又再问道：“江南的大米可否自给自足？” 方节礼道：“那应该不能，江南许多地方，粮商时常要从外地把谷物运来，本地人耕种的粮食不能完全满足。这几十年来，江南的米价一直在涨。少爷，咱们把卖桑叶和棉花赚的钱，用来购买大米，绰绰有余。” 果真如此，在前世的时候，郭文东查过一些资料，身为鱼米之乡的江南，竟然还粮食供给不足。 在太平盛世的时候，江南百姓的这种做法显然没什么问题，假设种桑树可以赚三两银子，种水稻只能赚一两银子，那么将出售桑叶的钱拿来购买足够的粮食还能多出许多盈余，这账怎么算都是赚的。 然而，到了明朝后期，天灾和战乱反复侵袭着这个暮气沉沉的帝国，北方地区正常的农业生产遭到极大破坏，明朝出现了全国性的粮食短缺。这样一来，能从外地购买到的粮食越来越少，但百姓对粮食的需求却不可能降低，米价逐渐上涨就显得很正常了。 郭文东心中有个计划，在收回耕地直接耕种后，最少要有七成用于种植主粮食，要先确保有足够的粮食储备。 接下来，郭文东行走在田埂里，视察着粮食种植情况。 来到水稻区域，这里大多数稻田刚插秧不久，田地里的一株株禾苗整齐有序，有少数种植晚稻的农民在忙着插秧，有许多是家中的老人、青年、妇女齐上阵。 这时候的人，不像现代人，现代生活条件好得多，有许多人肥胖发福，几乎不存在营养不良的人，只要不是身体残疾，去打份工不可能连温饱都解决不了。 而这时代的人大不相同，除了南京城内少数富人外，郭文东所看到的农民，根本不存在肥胖者，大多身材削瘦，皮肤黝黑，有不少人还营养不良、面黄肌瘦。 郭文东看到的田间劳作者，有许多目光呆滞，仿佛是对生活和未来已经失望的人，只是在人世间勉强度日。 过得最快乐的，莫过于跟随家人而来的儿童了，他们在田埂上、附近小溪中玩耍，天真无邪。 这些农民，要么是自耕农，因为连年战争需要庞大军费，官府不断加税；要么是佃户，地主要收取高额的租金。 要是遇上少数人品好的地主租金收低些，对于农民来说是最大的福分了。 “噹噹噹”的锣声传来，是郭府的家丁在敲锣。 附近正在劳作的农民们，都往敲锣的家丁望去。 家丁大声喊道：“李员外已经把土地卖给了庆修堂的郭公子。郭公子有重要事情宣布，大家吃午饭后到村里晒谷坪集中。” 这是郭文东的安排。 土地换了主人了？得知消息的农民们，先是感到意外，继而产生了期待。 “郭公子真有本事，能用洋药救了李员外长子。” “李员外也不是东西，田租收得贼高，但愿郭公子是好人，把租金降一降。” “听说在庆修堂，要是没钱照样不救治病人，郭公子不见得会比李员外好。” “午后就知道了，但愿能降低一些。” ………… 在田里劳作的佃户们在交谈着。 随后，郭文东来到种植桑树的区域。 在桑树地里，绿油油的桑树枝叶繁茂，高度在两米以上，大多已开花。 桑树有很大的经济价值，桑叶既可药用，还可以作为养蚕的食物，桑木可用于制作农具、家具、乐器等。 桑叶采摘的时节在深秋，对于种植桑树的佃户，要到霜降时采摘桑叶后才适宜把土地收回。 郭文东又来到种植棉花的地方，棉花是4月中下旬（指的是公历）种植，11月收成，跟种植桑树的佃户一样，要到深秋后才能收回土地。 现在正是棉花种植时节，许许多多的农民们在棉花地里忙碌着。 刚才已有家丁对这里的佃户通知到位，劳作中的农民在交谈着。 他们在谈论郭公子是何许人也，无一不希望郭公子能够降田租。对于从田埂上走过的郭文东极其随从们，有许多人看到了，然而并没有人认识。 “这位，便是买下这片土地的郭公子。” 方节礼听到农户们的谈话后，大声向他们介绍。 原来是郭公子！忙碌中的农民暂时停下，纷纷上前发声。 “郭公子，李员外这个没良心的人，收我们六成的田租，一年忙到头，全家还吃不饱，求你收少点。” “郭公子，求你大发慈悲，把田租降低！” “郭公子，能不能把田租降低点？” …… 农民们在发出询问，基本上是等同于哀求了，每个人眼神中是苦苦的期盼，在郭文东看来，这时代的农民太可怜了。 在江南地区还好，有些农民还能勉强维持温饱，就算不能吃饱，也不至于饿死。 在北方许多地区，许多农民真的要饿死，还被迫依附李自成参与造反。 郭文东朗声回应：“我是讲良心的人，一定会为你们着想，保证你们以后的日子，肯定比以前好。等下集中开会，会向大家宣布具体事情。” 虽然没有透露具体事宜，有了郭文东这样回答，许多农民面带笑容。 视察了好一阵子后，郭文东一行来到了大村落。 这个大村名为东星村，有上千户人家，村里的耕地有七八千亩。 然而，大多数耕地都早已不属于本村的人。 在一个王朝建立初期，会重新分配利益，农民能重生分得耕地。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土地兼并会越来越严重。 有部分是农民自愿出售自家耕地，更多的是地主豪强巧取豪夺，失地的农民会越来越多，这几乎是每个封建王朝的定律。 第28章 挖人行动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水稻收割后需要有地方晒谷，在东星村的东侧，有专门一块大地方作为晒谷坪。 李长生的三名工作人员，已经提前来到晒谷坪这里等候。 在以前，是他们负责对东星村佃户田租的收取，村里的人都认识他们。 郭文东命人把带来的食物取出来，有面包和罐头食品，包括罐头海鲜、罐头牛肉。 随即，郭文东和下属们开吃起来，手中拿着面包，时而用筷子从罐头中夹菜，时而又喝着饮料，吃得津津有味。 郭文东和春香还好，每餐都能吃到，跟随他出行的下属们，难得吃到一次。 香味向外飘散，让刚刚吃过东西的李长生三个下属嘴馋起来。 这是什么食物？这么香。 在洋货店出售的物品，食物占比很少，这是郭文东专门留给自家人享用的。 看着那罐头，这是大明所没有的，肯定是西洋食物。 在那三人中，为首之人名叫东方均，正是前天跟随李长生，一起到应天府官署户房办理手续的下属。 东方均走近郭文东，弱弱地问道：“郭公子，这不知是何食物？” 郭文东没有回答，旁边的春香答道：“这是海鲜，是鲍鱼和金枪鱼，是大明所没有的食物；这罐头密封的制造技术，同样是大明所没有。这东西不卖，只有少爷的属下才有幸享用。” 回答这些话的时候，她一脸神气，既为少爷的牛逼而神气，亦为自己神气。在郭府内，除了少爷和原配夫人外，以她的地位最高，连管家和护卫队长对她都要客客气气的。 东方均再问道：“不知为郭公子做事，俸银如何？” 春香答道：“普通护院月俸一两五钱，普通家丁杂役五钱至一两不等，看你能为少爷做什么事。” 从上个月开始，郭文东有意要增加下属人手，对外招聘，郭府的工作人员越来越多，因为待遇好，招人容易得很，许多人想来郭府做事还进不了，能成为郭府的家丁，是被许多人羡慕的对象。 东方均向郭文东道：“郭公子，你近来购置了许多土地，需要人协助打理，小的一直都打理这片土地，熟悉管理那些庄稼人。东方均愿到郭公子帐下办事。” 郭文东打量了一下东方均，对方身材不高，三十余岁，问道：“你此前在李长生帐下，是如何做事的？” 根据东方均的回答，他只负责对佃户收取田租、统计账目、粮食入库等，并未涉及农民的庄稼收成、耕作技术之类。 郭文东把东方均叫到一边，又再问及李长生土地情况和人员情况。 根据东方均讲述，李长生共有数万亩土地，其中有数千亩是雇人直接耕种，有专门管理耕作的人，为首的管家名叫刘行知，东方均跟他还算有些交情。 以后需要大规模农业耕种，这正是郭文东所需的人才。 “我所买下的土地，以后不出租，全部皆是雇佣人员直接耕种，你的能力不是我紧缺的，若只是收租，谁不会收。” 郭文东故意这么说，随即话锋一转，又再说道：“如若你能帮我把刘行知拉拢过来，算你立了功，我会雇佣你协助管理农户。” 东方均说道：“郭公子，刘行知在李长生帐下月俸有4两银子，不知你给刘行知的月俸有多少？若是我办成了，在公子帐下做事月俸有多少？” 他为李长生做事月俸2两，除此之外基本没有其它福利。 郭文东道：“你跟刘行知说，在我帐下做事，月俸6两以上，你办成了在我这做事，月俸不低于3两。逢年过节，还发放粮食和洋货。若是生病了，本人在庆修堂免费治病，家人治病半价。你需跟刘行知说明，我以后用西洋种子种庄稼，收成会好很多。” 东方均当即拍拍胸脯，说一定会说服刘行知前来。 回到原地后，郭文东让他品尝面包和海鲜罐头，喝可乐。 东方均兴高采烈地吃着这些西洋食物，其余两个手下也动心了，在东方均的游说下，当即决定跳槽到郭文东这边，从下个月开始会成为郭府的普通家丁，月俸八钱银子。 午后，本村的村民陆续来到晒谷坪。 古代男尊女卑，男人是一家之主，都是由男人前来。 这片土地换了主人，大家都有新的期待，期待田租能下降。 东星村七八千亩土地，有六成属于郭文东，有两成属于其他地主，还有两成是仍然拥有自身土地的自耕农。 自耕农的日子并不比佃户们好过，崇祯为了筹措军饷，对农民的征税方法，并不是大幅度提高税率，而是采取提前收税的方式，把未来几年农民应交的税提前收，让小农户们苦不堪言。 原本租用李长生土地的佃户们皆到齐了，共有一千多人。有二十余岁的青年，亦有五六十岁的老者。有些是一户派一人前来，有些一户有两三个男人前来。 虽然人到齐了，但大家都在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因为人多，农民又没什么组织纪律性，东方均的喊话声被淹没了。 郭文东拿起扩音喇叭，说道：“肃静…肃静…” 通过喇叭传出来的声音很大，瞬间把村民的说话声盖下去了，现场顿时安静下来。 大家都震惊了，这是什么神奇之物？能把人的声音变得那么大。 郭文东指了一下东方均，说道：“这位相必大家都认识，是原李员外的人，每年来向你们收租的。他有话要跟大家说。” 对于东方均，现场村民再熟悉不过，不管村民收成多少，只顾催缴田租，稍微迟一点都不行，大家对他都没有好印象。 郭文东把扩音喇叭给东方均，指导他使用方法。 东方均嘴巴对着拾音口，尝试说出两个字，喇叭立即传出很大的声音，心想，洋人神奇之物还真多。 随即，东方均面向村民们，说道：“在两日前，李员外已经把在本村的四千三百亩地全部卖给了这位庆修堂的郭公子。以后，由郭公子向你们收租。” 随即，把喇叭还给郭文东。 郭文东说道：“我郭文东是讲良心的人，我会让你们成为大明日子过得最好的百姓。” 通过扩音喇叭传出来的声音，只要不是聋子，都听得清清楚楚，连在村里家中的其余土地佃户以及自耕农，同样能听清楚。 大明日子过得最好的百姓？难不成郭公子大发善心，田租只收个一两成？ 全村的人都疑问着，晒谷坪的佃户们更是期待着。 第29章 思想动员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只听郭文东说道：“从今往后，你们在我的田地上耕种，再也不用交田租了。” 不用交田租？无论是在场佃户们，还是待在村子里的人，都彻底懵逼了！世上哪有地主不收田租的。 郭文东继续说道：“以后，我的土地不再出租，而是雇佣你们来耕种，只要大家好好干，都能领到不错的俸银。” 对于这个决定，众人甚感意外。 不做佃户而是受雇于地主，并不能代表就比着佃户好，关键是待遇如何，要是待遇太低，日子同样不好过。 “郭公子，不知月俸是多少？” 有人带头发问了。 郭文东说道：“你们受雇于我郭文东，在我的土地上耕种，月俸一两银子。” 月俸一两银子？现场的人均是一楞，世界竟有这么好的事情，许多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看着佃户们的反应，郭文东再说道：“我再重申一遍，月俸一两银子，逢年过节还有礼品和红包，不仅如此，你们耕种的收成，还能自留三成，要是本人生病了，在医馆免费医治，家人生病半价医治。我说过，要让你们成为大明日子过得最好的百姓。” 他的特别重申，大家得到证实确认之后，现场顿时欢呼起来。 给郭公子做事，待遇居然这么好，简直是菩萨再世。 每个佃户都是兴高采烈，许多人情绪激动。 “郭公子，我一辈子都为你干活！” “郭公子，你是大好人！你是菩萨再世！” “我全家感激郭公子！” ………… 有部分人过于激动，甚至哭了起来。 看着如此反应，郭文东嘴角露出笑意，这就是他要的效果。古代百姓太艰难了，要是能给他们过上好日子，自然会当你是大恩人。 古代的统治者，要是能让百姓吃饱饭，就能获得民心，受到百姓拥戴。 旁边的春香目睹着如此场面，心中无比舒畅，她为少爷而高兴，转头对少爷道：“少爷，村民们个个都感激你。” 郭文东缓缓道：“这，就是民心！” 这时，有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跪下，顿时不少人跟着跪下，最后，全部人都跪下了。 郭文东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内心受到了感染，这年代的老百姓实在太苦了。 “大家都起来！快起来！” 他连续喊话几次，村民们才陆续起身。 连在村中的其他佃户和自耕农，听到这消息后，也陆续来到晒谷坪。 “郭公子，官府的税太多了，我不想在自家土地种田了，要跟你你干。” 某个自耕农说话了，这是一个二十余岁的青年。 其他自耕农纷纷响应，都表示要给郭文东种田。 不过，就算他们不耕种，只要名下还有土地，就得缴税，除非把土地卖出去。 郭文东说道：“你们全部站在那一边，先安静不要大声说话，等我商量好这边的事情，再跟你们商量，否则不予考虑。” 他指了一下晒谷坪的东面。 他说的话立即起到了作用，从村中出来的自耕农和其他佃户，快步走到指定地点，老老实实站好，唯恐让郭公子不高兴而不要他们。 郭文东再面向自己的佃户们，说道：“给我郭文东种田，待遇是很好，但必须达到要求才会要。男女不限，男人要求十八至三十岁，月俸一两银子；女人十五至五十岁，女人月俸六钱银子。种庄稼的称为种植员，养鸡鸭鹅、猪牛羊等禽畜的，称为养殖员。” 女人自然不适合军事训练、上战场打仗，但照样可搞农业。比如种植蔬菜、养殖禽畜，以及从事一些后勤工作。 在郭文东的土地上，男人以种植主粮食为主，像水稻、小麦这些主粮食，有农忙和农闲时候，但蔬菜种植、家禽养殖可不分农忙和农闲，当男人们在接受训练时，女人们继续从事农业生产。 众人有两种不同截然不同的反应，在年龄范围内的人为此庆幸着，那些超龄的人则心凉凉了。 郭文东继续说道：“大家都知道，闯贼势大，数年前曾经攻入凤阳，而满清时常入关劫掠，江南也未必会很安全。给我种庄稼的男人，在农闲时必须接受训练，如若有敌人前来，你们跟我一起，为保卫家园而战。” 喇叭的声音落下，现场重归寂静，一千多双眼睛都注视着郭文东。 这时候，旁边的东方均低声道：“少爷，能让我说几句话吗？” 郭文东把喇叭给他。 东方均结接过喇叭，面向众人说道：“少爷说过，会让你们成为大明日子过得最好的百姓，他能做到。但是，如若有敌人前来，他们会侵占大户人家的土地和财产，还会杀害百姓，大家的好日子就会到头，甚至要性命不保。郭公子要把大家训练起来，就是要保卫家园，无论是贼寇还是建奴前来，都要把他们赶走。” 虽然大家都是庄稼人，贼寇和建奴的事情，还是听说过的。 “保卫家园！” 东方均举起手，喊起了口号。 现场人们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了，跟着高喊口号。 “保卫家园！保卫家园！………” 一千多人的声音响彻云霄。 这下，郭文东对东方均另眼相看了，居然做起了思想动员工作。 随即，东方均把喇叭还给郭文东。 郭文东说道：“你做得不错，散会后速速去把刘行知挖过来，若你日后表现好，我定会重用。” 在他刚才说出那些话时，东方均大脑立即运转起来，想出了这个办法。得到主子夸奖，他心中高兴。 接下来，郭文东再面向自耕农和其他佃户，说道：“你们名下还有土地的，那很简单，把土地卖给我，我按照市场价收购，以后就不用向官府缴税了；你们租其他土地的，在今年粮食收成后不再租了，来我这边，只要符合要求的，我都要。” 这几百人也兴奋起来，他们恨不得立即给郭公子做事，但今年的庄稼已经种下去了，只能等到庄稼收成后才行，其余佃户们只能等待了。 大部分自耕农们都踊跃起来，表示要把土地卖给郭公子。 该说的话说完了，郭文东把喇叭交给了方节礼，让他负责办理具体工作，包括人员登记统计、筛选，以及对具体问题的询问。 东方均和另外两人在现场协助。 郭文东走到另外一边，他只是负责管人，具体事务由相应属下去做，不可能事事都要亲力亲为。 第30章 收获不小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旁边的春香说道：“少爷，干等着也无聊，不如咱们下棋吧？” 郭文东点了点头，在前段时间，他把现代小时候经常玩的‘二打一棋’教导给了毛玲芝和春香，两女非常喜欢。 春香在地面上画好格子，再分别用小棍和石子代表双方的六个棋子，摆好棋局后，两人玩起来。 余宇锋和两个护卫站在两人旁边，没有主人的允许，任何陌生人都不得靠近。 余宇锋腰悬单刀，时而观察着现场情况，在注意着是否有可疑人员，要保障主人的绝对安全。 方节礼则指挥着其他工作人员，做着相应的工作。 “我现在就不租田地了，下个月开始就为郭公子种庄稼，可以吗？” “我现在就把地卖给郭公子，下个月给郭公子种庄稼。” “我才三十二岁，求郭公子让我做种植员！” “别看我才十六岁，我种庄稼、力气活都可以做，求郭员外收下我！我娘三十三岁，也要给郭公子干活！” ………… 村民们在提出各种问题，热情高涨，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在一开始的时候，村民们蜂拥而上，集中对工作人员问话，那还了得，要是这样工作根本没法做。 方节礼通过喇叭，让他们排好队伍，必须遵守秩序，要不然直接取消资格。 在几个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一千多村民排成三队，有序地上前。 村民们当轮到自己时，才能向工作人员问话，说出自身意愿。 某佃户道：“求求郭公子，马上让我做种植员！” 方节礼问道：“水稻才种下不久，要三四个月收割，难道你不要了吗？” 佃户答道：“如果田租还是六成，收成上缴后就只剩下四成，做种植员月俸有一两银子，水稻收割后照样还自留三成，当然是立即做种植员划算。” 这的确有理，许多人懂得精打细算，方节礼了解后，让他站在一边，等下答复他的问题。 有一个自耕农问道：“我要把土地卖给郭公子，立即就做郭公子的种植员。” 自耕农不比佃户日子好过，官府收的税实在太多，庄稼收割后照样要过半数用于缴税。 方节礼同样不能立即做出答复，表示记下你的请求，迟点再答复，让他站在一边等候。 也有人表示，全家有好几个人要为郭公子干活。 半个小时后，郭文东和春香已下了几盘棋。 方节礼走了过来，说道：“少爷，有几个问题我无法做主，还请少爷示下。第一，佃户们都希望下个月就做种植员，他们今年种下的庄稼可以转给你；第二，那些还拥有土地的小农户，想把土地立即卖给你，条件是要做种植员；第三，有不少十六七岁，还有三十余岁的人，希望放宽年龄要求，让他们做种植员；第四………” 有很多事情，要真正去做了，才会发现更多的问题。在此之前，郭文东并未考虑得那么周全。 他来回走了几步，略作思量，说道：“男人年龄可放宽到16-35岁；那些自有土地的农户，只要肯卖出土地，我全部都要，要按市价购买，不得趁机压价；有意为我打工的，只要符合要求，下个月就可正式工作………” 方节礼接到指示后，转身走回原地，通过喇叭答复刚才的问题，现场顿时欢呼起来。 为郭公子工作，待遇超级好，村民们十分踊跃，全家无论男女，只要符合要求的都报名。 那些年老的人，虽然本人不符合要求，但他们有子女，可以让子女去做。 下午接近六点，工作终于结束了。 村民们再在向郭文东千恩万谢，然后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方节礼向郭文东汇报工作，全村被录取的人员中，男人为1154人，女人为420人。大多数都是从下个月开始工作。 根据郭文东的指示，女人比例不得超过男人的四成。 天有点黑了，郭文东看了一下手表，时间是18点20分，启程回家了。 在临走前，东方均跟郭文东告别，表示会尽快说服刘行知，将其带到郭府。 一个多小时后，马车抵达郭府门前。 郭文东进入家中，进入正堂，老婆正坐在椅子上。 “夫君，回来了！” 毛玲芝起身走到夫君跟前，面带微笑。 郭文东问道：“吃饭了吗？” 毛玲芝摇摇头道：“还没，我一人吃饭没意思，等你们回来。” 厨房已做好饭菜，丫鬟把饭菜端上，三人开吃起来。 今晚的晚饭同样丰盛，有郭文东爱吃的孜然羊肉、水煮牛肉、清炖鲍鱼、香煎金枪鱼。三人都吃得有滋有味。 毛玲芝对夫君十分关心，吃饭后不久，她开口道：“夫君，今日出城，可有收获？” 春香把今天经历，大概性讲述出来。 毛玲芝认真地聆听着，特别是讲述到村民们跪下感谢夫君时，她更是为之兴奋。 听完后，毛玲芝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夫君收获不小，那些村民们都很拥戴你。” 郭文东耸耸肩，笑道：“这是为夫所要的结果。” 毛玲芝道：“可我觉得月俸一两银子太高了，给五钱银子照样很多人抢着做。夫君为何要对那些种植员进行军事训练，若真有贼寇或建奴杀到南京，种植员手中没有武器，拿着菜刀锄头，我觉得也难以抵抗建奴骑兵。” 她作为家中的女主人，从实用性和经济开支方面做出分析考虑。 郭文东淡淡道：“娘子勿须担心，我自有计较，会做出统筹安排。总之，无论有什么敌人来江南，我一定会保卫好家园。” 他有自身的考虑，有些事情未到时候，不宜先说出来。 女人要讲究三从四德，出嫁从夫，毛玲芝不好再说什么。 郭文东再说道：“玲之、春香、还有以后的孩子，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受到建奴的一丝伤害。” 毛玲芝、春香两女都很是欣慰，郭文东是她们的靠山，处处关心她们，让她们感到无比的安全与温暖。 而郭文东，则感到肩上的责任重大，必须扛起保卫家人，保卫家园的重担，他为此费心劳神，全力以赴，绝对不能失败，也失败不起。 第31章 农业人才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大规模收购土地的计划继续进行着，东星村的几乎所有自耕农，都把土地卖给郭文东，足足有两千亩。 由于大多数佃户们，都希望尽快成为种植员，郭文东要调整原本的计划，需要熟悉农业生产和技术的人来管理。 术业有专攻，方节礼是有才能，不过擅长之处在于经商，农业耕种方面还得找其他人，郭文东在等待着东方均的消息。 除此之外，郭文东开始规划建设仓库，部分在南京城内，其余分别在城外各处。 对护院的进一步扩充也开始着手进行，不仅对外张贴告示，亦从佃户中挑选。 护院月俸一两五钱，比种植员岗位更有吸引力，原本佃户们踊跃报名。 三月底这天上午，家丁报告，东方均来了。 郭文东在正堂接见。 家丁把两人带入正堂，跟随在东方均旁边的，是略年长的人。 东方均介绍道：“少爷，这位便是刘行知。” 郭文东打量着刘行知，目测身高约一六五公分，四十余岁，身穿短打，胡子直达咽喉，两眼皱纹特别明显，神情中给人一种饱经沧桑之感。 郭文东起身向他作揖，客气道：“刘先生能到来，乃是郭某之荣幸。” 刘行知还以一揖，说道：“东方均说公子你器重人才，重视耕种，为你做事俸禄高，还有比大明更好的西洋庄稼种子。刘行知愿到公子帐下。” 说话还挺直接的，郭文东喜欢直接的人，说道：“没错，我以后会大规模种庄稼，养殖禽畜，需要刘先生你这样懂行的人。来来来，两位请坐。” 两人在客人位置坐下，杏儿各给一瓶可乐，这可乐是撕掉了塑料纸的，所有从空间拿出来的物品，只要外面有一层说明纸的，都事先被撕掉了。 东方均道：“刘先生，这是少爷的洋货饮料，名叫‘可乐’。” 他指导拧盖的方法，亲自示范拧开手中可乐瓶盖后，喝了起来。 上次在东星村的晒谷坪，他首次尝试可乐，回味无穷。 刘行知按照方法拧开盖，一口可乐下肚，大声赞叹着好喝。 随即，杏儿把用扁盘装好的巧克力端上来。 郭文东介绍道：“这是巧克力，你们尝尝。” 两人尝试咬了一小口，那种前所未有的好味道，直入心田。 两人被美味吸引了，快速吃喝起来，沉醉于其中，一时忘了跟少爷说事。 郭文东也不急，在静静地等待着。 直至两人把可乐喝完，把巧克力吃完后，郭文东说道：“刘先生，我土地上的庄稼耕作、禽畜养殖，就有劳你了。” 两人吃过后，还回味无穷，听到少爷的话，才回过神来。 刘行知说道：“少爷，我来投奔你，领你的俸禄，吃你的洋货，定会把事情做好。不知少爷说的洋种子，跟大明种子有何不同？” 郭文东说道：“我能拿到的西洋水稻种子，收成最少比现在的水稻翻一番。” 上次在仓库寻找绘画工具的时候，郭文东走了很多地方，打开了不知多少仓库和集装箱，曾发现有水稻种子的仓库，这是要用于出口的，既有普通水稻种子，也有杂交水稻种子。 虽然这时代没有杀虫剂、化肥，现代那些亩产两千多斤的水稻种子，拿到本时空，就算按照最保守估计效果会减半，好歹也有上千斤，比这时期水稻产量高得多。 水稻产量翻一番？刘行知瞪大了眼睛，东方均也感到震惊。 大多数水稻一亩产量三百斤左右，要是能翻一番，那乖乖不得了。 郭文东对刘行知说道：“刘先生，当你打理的水稻种植，亩产翻一倍时，你的大名必定享誉大明。” 刘行知起身，向郭文东长揖，感慨道：“幸好有东方均邀我前来，要不然跟少爷错失交臂，必定悔恨终生啊！” 说罢，再向东方均长揖。 接下来，郭文东让刘行知介绍他以往工作经历，对农业方面的了解。 刘行知一五一十地讲述出来。 他现年四十六岁，本身是农民出身，原本是租用李长生土地耕种的佃户，自小喜欢研究农业，对于庄稼如何种植、防虫防病、灌溉、施肥，对于禽畜如何养殖，有很大的兴趣，专门去研究。 在年轻的时候，刘行知就指导同村村民们耕种，让本村的庄稼收成高于其他地方，在十几年前轻被李长生发现。 李长生保留有几千亩土地未出租，雇人直接耕种，主要种植桑叶、茶叶、棉花等经济作物，以及养殖了一些禽畜，让刘行知负责指导耕种和养殖。 这十几年来，刘行知在这方面花了很大心血，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有一定的研究成果，可以说是农业行家。在李长生那边的月俸，由最开始的1两逐渐上涨到4两。 刘行知说了有一小时，把许多细节都说出来，没有隐瞒，给郭文东的感觉是较为耿直。 郭文东要考究一下他，问及禽畜、经济作物的养殖、种植方法。 刘行知具体说了出来，比如养鸡如何发现生病了，会有些什么病，要喂些什么药；比如养猪要选择什么猪种，喂猪的食物，疾病的防治，成长周期；比如农作物该如何施肥、用什么肥料、施肥用量等等。 说到这方面，刘行知呈现喜悦之色，这能给他带来成就感，足足说了一个多小时。 郭文东已确信，刘行知在农业方面，的确是很有能力和经验。 他再问道：“刘先生，你为何答应过来我这边？” 刘行知直接回答：“如若仅是每月6两俸银，我还未必会跟随东方小弟前来投奔少爷。因为少爷说过，有亩产更高的西洋种子，我想见识一番，亲自知道耕种，看着庄稼长大；还有，李员外虽给我涨俸禄，但他平日里不尊重下人，为他做事觉得受气。” 还真够直接的，把原因直接说出来，不拐弯抹角。 他就喜欢耿直的人，并且对方是农业人才，这又是一个大收获。 郭文东心中高兴，起来走到两人跟前，说道：“你们两个，从今日开始为我工作。东方均你做得不错，暂时给你月俸4两；刘先生你月俸6两。这都是暂时的，如若你们做得好，我会给你们加俸禄。” 两人同样起来，向他表示感谢。 接下来，再讨论具体的工作细节。 —————————— 明朝时期一斤为16两，一两为37.3克，一斤为596克。 第32章 灵光一闪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东方均属于管理层，有配备有相应的下属，工作范围主要有：第一，对农业种植、养殖收成的管理，在收成时核对好产量，准确地把其中3成分给种植员、养殖员，把其余7成粮食运送到仓库；第二，统计仓库存量，做好运入运出的等级，负责好仓库安全；第三，做好种植员、养殖员的思想工作。 郭文东意外发现东方均有这方面的能力，有意将他这方面的潜力挖掘出来，郭文东需要这方面的人才。 至于刘行知，主要负责指导农业的耕作、养殖，对全过程进行管理，包括人员管理和技术指导。 当三人还在会谈的时候，杏儿走入正堂，说道：“少爷，该用午膳了。” 郭文东看了一下手表，不知不觉已到了12点15分。 对杏儿道：“吩咐膳房，多做两人饭菜，做好点。” 杏儿应声出去后，三人再继续商议着，等到安排好工作后，饭菜也做好了，郭文东跟两人一同吃饭。 吃着那闻所未闻的菜，让东方均和刘行知大开眼界；享受着那美味佳肴，让两人大饱口福。 从见面到吃饭，郭文东始终平易近人，礼贤下士。 刘行知和东方均更觉得这是好主人，撇开俸禄和其他待遇来说，新主人比李长生好多了。 在吃饭的时候，郭文东不谈工作，而是为了增进下属的好感度，而去关心下属，问及两人极其家人的生活情况。 “哎！长子不争气啊！”说到家人方面，刘行知长长叹息着，原本讨论工作时那振奋的心情消失，随即难过起来。 郭文东询问原因。 刘行知又再叹了口气，说道：“长子自小就不争气，我让他好好读书，还聘请了教书先生，他却一点都不争气，根本无心读书。更严重的是，他喜欢打架，多次打伤人，还好赌，屡教不改，我的全部积蓄都败光了，至今还欠下五十两银子，债主时常催债，家中不得安宁。” 原来如此，家里有个败家子，怪不得才四十多岁，就给人一种饱经沧桑之感。 郭文东沉声问道：“他是否悔改？” 在现代也不乏赌鬼，要是屡教不改，那是彻底没救了。 刘行知说道：“他多次说过会改，可就是改不了！” 郭文东道：“这要看他决心大不大，还要有人监督好。他身体状况如何？”他是有意问相关问题，看看能否帮上忙。 刘行知道：“他也知道这是错误，可当那些一同赌博之人来找他时，他又忍不住，媳妇根本阻止不了。他倒长得壮实，喜欢舞刀弄枪，可他不事耕种，又不愿去作坊干活，全靠我的俸禄吃饭，力气大又有何用！” 说罢，他深深地叹息着。 郭文东说道：“我有个办法。目前护院正招人，让他来做护院，严格管教约束，暂时把他那份月俸发给你，你看如何？” 身体壮实是基础，要不然郭文东根本不会要。 刘行知听后一喜，说道：“少爷，若能严加约束，让他不再接触那些赌博之人，或许能行。属下感激不尽。” 随即，他站起来向郭文东深深作揖。 吃过午饭后，两人留下来，郭文东命人给他们安排住所，以后再看情况在城外安排住所，方便开展工作。 刘行知的家在无锡，他修书一封，让家人前来南京一同居住。 郭文东命人派出马车，带上刘行知书信，去无锡搭载刘行知家人前来。 在这段时间，郭文东忙于工作，跟卞玉京离别已有一个月了，倒还挺想念她的。 她那绝世颜值、那音容笑貌、那优美舞姿，都刻在郭文东脑海中，可这并不是让他印象最深的，卞玉京竟能了解他的内心世界，这更是让郭文东难以忘怀，这是对知己感觉。 郭文东写好书信，命人送给望京楼的卞玉京。 4月初一，望京楼。 青楼属于服务性行业，一般是下午和晚上营业。 上午时分，后院闺房内，处于空闲时的卞玉京，用瑶琴弹奏起来。 她芊芊十指拨动着琴弦，弹的是《凤求凰》，琴声切切，散发出丝丝柔情，流转在空气中。 一曲终了，旁边的丫鬟露出贼兮兮的笑意，说道：“小姐，你是想念郭公子吧！”特意把声音拉得很长。 卞玉京道：“小宝，你别乱说。” 小宝继续笑着，说道：“小姐，我可没乱说，你的琴声已表露出心中所想。跟郭公子一别整整一个月了，他到现在还没找你，你思念他了吧！” 她服侍卞玉京好几年，对卞玉京的性情早已了然于胸。 卞玉京不再否认，说道：“我原以为，他过十天半个月便会找我。谁知道…这都一个月了！” 说罢，她把部分头发拉到前面，玩弄着发尾，心情烦躁起来。 小宝再凑近她，说道：“小姐，听说董姐姐是主动而为，才最终跟冒公子结成姻缘，你何不也主动？幸福是要靠争取的。” 卞玉京反驳道：“谁说我想嫁给郭公子，只不过，他是很合适做朋友，那种很好的朋友。” 小宝笑了笑，不再跟她辩论。 卞玉京又再继续烦恼着，纤手不停在玩弄着发梢。 不知何时，脚步声传来，在门前停下。 “玉京，郭府的人来找你，说是郭公子有书信给你。” 这是另外一名艺伎的声音。 卞玉京一喜，霍地站起，快步向前，打开门走出去。 “卞姑娘，这是少爷给你的信，还望你尽快回复。” 家丁将一封信给卞玉京。 卞玉京快手打开书信，郭文东在信中说，自那日一别，对她甚为思念，无奈事务缠身。他想在后日下午前来望京楼，跟卞玉京一同在秦淮河游览，还望尽快回复。 卞玉京心中喜洋洋的，对那家丁道：“请回复郭公子，后日我在望京楼等他。” 家丁走后，小宝笑道：“说曹操，曹操就要来了。看来，郭公子心中还是有你的。” 卞玉京瞥了她一眼，似乎是在说：别多嘴！ 小宝知会小姐的意思，不再说了。 第35章 千娇百媚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望京楼同样位于秦淮河畔，位于夫子庙以西的秦淮河北岸。 这里的知名度，不下雨媚香楼，作为媚香楼艺伎中的头牌，卞玉京知名度和地位不亚于媚香楼的李香君。 4月初三，天气晴好，微微东南风吹拂着。 秦淮河岸上的树叶绿绿葱葱，小鸟在树枝上鸣叫着。 今天的望京楼，比往日更热闹。 下午两点，一辆马车停靠在望京楼大门边，郭文东从车上下来。 他迈步进入，来到喧闹的大厅前，向工作人员说明身份，指明找卞玉京。 “郭公子！” 很快，卞玉京出现，向郭文东盈盈走来。 她身材纤秀，笼在淡绿色的裙裾之中，更显烟下弱柳之姿，颇有几分恬静秀雅之气。 脚步在郭文东前停下，双方相视一笑。 今天的卞玉京，略施粉黛，使用现代化妆品和化妆工具，妆容更加精致。 “欢迎郭公子！贵客啊！” 老板娘面带笑容过来打招呼。 郭文东取出一锭银子，说道：“从现在开始到晚上，卞姑娘我包了。” 本身今天是正常工作时间，如果有客人花钱点卞玉京，便要为客人献艺。郭文东要跟卞玉京约会，需要按照价格买下相应时间。 “郭公子，祝你和玉京玩得开心！” 老板娘哈哈笑着，接过一锭银子。 郭文东转向卞玉京，彬彬有礼，真诚说道：“卞姑娘，我想看你再舞一曲，晚上随我外出，一同登船游览秦淮？” 卞玉京微微颔首，沉声道：“能陪伴公子，玉京不胜荣幸。” 随即，在她的带领下，郭文东跟着走向后院，春香和楚源跟随着。 余宇锋要管理的事务太多，无暇分身，如无特别重要之事，由楚源作为随行护卫。 跟着卞玉京来到一间屋子前，只见屋门上方挂着一块牌匾，牌匾上刻着“飘仙阁”三个字。 卞玉京推开屋门，转身向郭文东，盈盈一笑道：“郭公子，请！” 两人进入后，小宝、春香跟着进去，楚源则候在门外。 走入屋内，淡淡幽香传来，令人舒服。 这里摆设别致，正中上方画着一幅山水画，画尾落笔正是卞玉京。 在画的前面是一张桌子，桌上摆放着水果。 东边有茶几茶具和椅子，可品茶畅谈，东北边角落有个小门，连接另一间屋子。 西边摆着一副瑶琴，靠墙有一副长椅。 在屋子中间，是一个空地。 卞玉京微笑言道：“郭公子，这飘仙阁，便是于玉京平常接待客人之所。” 按照现代的话来说，这里属于最上好的包间，这望京楼，是高档次的娱乐会所，有当红女明星为你表演。当然，这价格不会低。 客人可以要求艺伎在大厅卖艺，亦可以来包间。当然，包间的价格会高很多，卞玉京演出的价格是最高的。 郭文东淡淡道：“这里清雅别致，在这欣赏卞姑娘的才艺，是最美好的享受。” 卞玉京灿烂一笑，说道：“公子过奖了！不知郭公子喜欢何种舞？” 郭文东笑道：“哪种舞蹈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跳舞之人，还有舞蹈功底。由卞姑娘你来跳舞，无论哪种舞蹈我都喜欢。” 卞玉京如沐春风，笑在脸上，甜在心底。 她说道：“郭公子，玉京为你献上一曲汉初戚姬的‘“翘袖折腰之舞’。请稍等，我去去就来。” 随即，她进入东北边那间屋子。 小宝取出琵琶，所在西边小椅子上，准备弹奏。 片刻后，卞玉京重新出来，换上了另一套服饰，束高髻，上襦下裙，长袖细腰，她走到中间空地上，做出跳舞姿势。 郭文东坐在长椅上，看着这位如花似玉、千娇百媚、能歌善舞的美女。 琵琶声响起，卞玉京随着曲声翩翩起舞。 她本身舞蹈功底就很好，再加上人美、身材好，舞姿更显婀娜多姿。 这时，卞玉京向右侧身折腰，向右扬甩袖，两袖平飞翘起，别致优美，这是一种高难度动作。 这是汉初刘邦宠姬戚姬擅长的舞蹈，跟上次赵飞燕舞蹈相比，特点大不相同，有一个共同点是，两人都是历史以美貌和舞蹈著称的被帝王宠幸的女人。 卞玉京同样是倾国倾城，对两种舞蹈又把握得很好。 郭文东很快就沉醉于其中，脑海中只有卞玉京和那优美的舞姿。 站在一边的春香，同样目不转睛观赏着。卞玉京美极了，舞又跳得这么好，她自问万万及不上。 一曲终了，卞玉京停下，仍然保持着舞蹈收尾的动作，笑意盈盈地看着郭文东。 “好，太好了！”郭文东站起来，使劲鼓掌。 卞玉京收起舞姿，走近郭文东，说道：“郭公子，感谢你上次你所赠的日用品，真是太神奇了。这一个月来，面霜、爽肤水、身体乳、护手霜、面膜我天天用，觉得皮肤更胜以往。” 说着，她把洁白娇嫩的双手伸到郭文东眼前。 郭文东仔细打量着，这是几乎毫无瑕疵的玉手，郭文东隐约能看出来，原本双手极好的肌肤，又还能有所改善。 “公子请稍等！” 卞玉京再次进入那小屋子，出来时已经卸妆，以素颜展现在郭文东面前，没有彩妆的遮掩，才能更好展现肌肤的好坏。 “公子，这是我天天敷面膜的结果，你看…” 说罢，她靠得郭文东更近了，头略向前倾，愿意跟对方分享她的变化和喜悦。 郭文东对她嫩滑的脸庞观察得很清楚，水分十分充足。现代的护肤品代表着比古代先进得多的技术，每天敷上好的面膜，皮肤不好才怪。 这是距离卞玉京最近的一次，郭文东只觉她吹气如兰。如此佳人在眼前，不禁心神荡漾。 尽管护肤品要两百两一套，仍然十分抢手，备受那些富豪人家的青睐，声名远播，江南许多地方的富人特意赶来南京购买，这近两个月来，已累计卖出了几百套。 卞玉京重新收回身子，回到正常距离，说道：“郭公子，你事务繁忙，不知这一个月来过得可好！” 她不能只顾说自己的事情，要关心一下郭文东。 郭文东平复荡漾的心神，向春香使了一下眼色。 春香会意出去了。 卞玉京同样向小宝使眼色，小宝也出去了，关上屋门。 飘仙阁里，只剩下俊男美女两人。 第36章 难得知己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还好，就是忙！” 说罢，郭文东背负双手，在屋内左右两回渡步两次，再开口道：“为了保卫家园，保卫家人，忙点累点又何妨！” 卞玉京不解道：“郭公子，你大量购置土地，这跟保卫家园有何干系？” 郭文东把直接雇佣耕种，跟农闲训练一事说出来。这不是什么秘密，只要到时候集中训练，附近一带的人肯定会知道。 原来如此，卞玉京道：“但愿永远不会有贼寇和鞑子到来江南，又或许是公子过于担心。不管怎么说，公子你为此努力，玉京支持你。保家卫国，匹夫有责，若真有鞑子南侵，或许公子真的会是那率领千军万马，横扫清军之人。” 玉京真懂我的心，郭文东感慨了一下，再说道：“不说那沉重的事情，我来见你，就是要快快乐乐！” 随即，两人深入交流起来。 郭文东问及了卞玉京的身世，成长经历。 卞玉京父亲是当官的，但不幸去世得早，只好来到秦淮河畔卖艺，后来来到了望京楼。由于她人很美，又能歌善舞，才艺非凡，最终跻身于秦淮八艳之一。 对于如何学得不同的才艺，卞玉京都有相告。 郭文东问及卞玉京在望京楼过得如何，包括生活起居，每月能赚钱多少。 她的身契掌握在老板娘手中，不过她卖艺赚的钱，会有一部分到她手中。 这些卞玉京都据实相告，要想获得自由身，必须有人赎身，凭借她现有的存银是不够的。 双方都对对方有兴趣，卞玉京同样主动了解郭文东。 当她问及郭文东经历、童年趣事时，郭文东就以近两个月前那次晕倒作为借口，推说不记得以前大部分事情了。 卞玉京通文史，双方还在谈及历史，谈及天下苍生，大明朝政，当今皇帝等等。 通过深入交流，相互之间的认识又加深了一层。 ———————— 屋内，两人单独交谈着。 屋外的两个丫鬟，在等候着也无聊，在聊天起来。 小宝对两人说：“依我看，小姐和公子乃天造地设的一对，迟早会成就美事。” 楚源没有回应。 春香说道：“我看是很有可能，来到这里，公子和卞姑娘都很高兴。里面不弹琴跳舞了，这么久还不出来。” 小宝看向持刀站岗的楚源，说道：“喂！你倒是说说话，总不会是木头人吧！” 楚源开口道：“我的职责是保护少爷。少爷要纳多少妾室，有多少女人，不是我该过问之事。” “真没劲！”小宝撇了一下嘴，不过，这个楚源看起来挺顺眼的。 小宝和春香叽叽喳喳地聊起来，两人说话声不大，避免影响到屋内的两人。 —————————— 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谈得十分投机。 在不知不觉间，双方已畅谈了很久，郭文东看了下手表，已经是接近六点了。 此时，卞玉京沉吟片刻，开口道：“郭公子，你格外特别。我在秦淮河十年，这里偶有大明以外的人前来，东洋、西洋、西域、南洋、外族的人都碰到过。玉京觉得，你跟大明的人不一样，跟各地洋人也不一样。” 许多人都觉得郭文东独特，跟以前完全是两个人，可都没有卞玉京描述得如此准确。郭文东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自然跟本时代所有人都不一样。 “玉京，能否说具体点？” “郭公子，你虽然口中说的是大明之语言，但时常冒出原本所没有到位独特词语，举手投足更是不同；你虽为读书人，却丝毫没有读书人那谦谦之气；普天之下，莫非皇土，江南百姓，特别是读书人，都敬畏朝廷、敬畏皇权，玉京感觉出来，公子虽对鞑子极为憎恨，却对大明皇权没有敬畏之心；在谈及当今朝政、历朝历史，你思路独特，有大明常人所没有之见解。” 郭文东彻底震惊了，有些女人的直觉太准了。 “知我者，玉京也！”郭文东竖起大拇指，连连感慨，卞玉京还真是知己啊！ 在卞玉京看来，郭文东是天下间最为独特的人，是让她产生极大兴趣要了解的男人。 “不管如何，玉京可以肯定，郭公子您是好人，是绝不对鞑子低头的大丈夫，是能够以百姓为念的人，是能够爱护家人的好男人。” 卞玉京注视着郭文东，眼神中露出那丝丝柔情。 这是如此动人的绝代美女，这是能够读懂自己的知己。人生在世，知己难寻。 看着卞玉京，郭文东有种要把她抱入怀中的冲动。 双方没有说话，都注视着对方，都蕴含着情意。 “笃笃笃”的敲门声响了，传来春香的声音。 “少爷，时候不早了，是否用膳？” 两人忙收拾心情。 卞玉京道：“郭公子，可在这里用膳，再一同河中游览。” 郭文东吩咐下去，让望京楼准备好饭菜，端进这里。 今天算是一个约会，整个过程都很幸福。 晚饭后，五人一同出来望京楼。 望京楼位于南京城内的秦淮河上游，这里是南京最繁华地带，在望京楼大门前的秦淮河边，有好几艘画舫停靠着。 来到河边，郭文东选了一艘较大的画舫。 船夫缓缓划动船桨，画舫顺水而下。 秦淮河两岸，灯火璀璨，行人如梭。 卞郭文东站在船头，欣赏着美景。 玉京带来了乐器，玉箫、琵琶、瑶琴接连弹奏，让郭文东更是舒畅惬意。 第二次弹奏琵琶时，响起了激越雄壮的乐声。 这首曲子乃《十面埋伏》，是古代名曲之一。这是根据楚汉最后的垓下之战，集中概括谱写而成。 伴随着乐声，郭文东激情澎湃起来。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慷慨激昂的声音自郭文东口中而出，这是发自他心底的声音。 他要率领千军万马，挥师关外，踏平建奴，收复河山。 ………… 秦淮河下游，五人登岸，这是预定的上岸地点，已有郭文东派出的人驾车在这等候着。 马车重回望京楼，郭文东下车送别。 “感谢郭公子相伴，下次相见之日，想必不会太远！”卞玉京颇为依依不舍。 “随时联系！” 郭文东冒出现代的词语，跟她挥手告别。 第37章 灵光一闪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翌日早上6点半点，天蒙蒙亮，郭文东正常起床。 洗漱之后，郭文东在庭院运动起来，这是要长期坚持的事情。 他先是做低强度的有氧运动热身，然后再做诸如俯卧撑、引体向上仰卧起坐等力量运动，力量训练之后，再做慢跑半小时以上的体能运动。 有氧运动热身-力量运动-有氧运动这样循环，是比较科学的运动方法。 由于这副身体原本缺乏运动，在前个月刚开始运动时，当时郭文东只能持续慢跑一千米左右，俯卧撑只能做十八个。 这样的身体素质，的确是差得到家了。 经过接近两个月来循序渐进的训练，目前已能持续慢跑两千米、做二十五个俯卧撑。 在庭院一角，郭文东专门让人做了一副单杠。 这时候，他在做着引体向上。 “夫君、少爷！” 毛玲芝和春香也来了，两人皆身穿短打，未化妆，扎着头发。 随即，两人在庭院跑步起来。 这是郭文东的要求，要求自家女人也要有体育锻炼，最起码要做体能运动，对力量运动无要求。 郭文东做完引体向上后，跟着两人一齐慢跑。 毛玲芝和春香在跑了一千多米后，实在坚持不下去了，皆是气喘吁吁，香汗淋漓，两人停止跑步走路着，这也是郭文东的要求，慢跑后不能立即停下，需要走路一小会，先让身体有个缓冲，然后才能完全停下来。 郭文东继续跑步，在庭院跑了许多圈，约跑了2200米后也坚持不了了。 运动完毕后，三人一起在大浴池里洗澡，分别由三个丫鬟服侍，这是美滋滋的享受。 洗澡完毕后，穿上正常的衣服，三人皆擦上面霜，郭文东用的是欧莱雅男士用品，毛玲芝和春香用的是雅诗兰黛。做好护理后，两女还化上淡妆。 吃过早餐后，一天的工作正式开始。 余宇锋过来向郭文东报告。 “少爷，到昨天为止，三百名护院已招募齐备。” 在三百名新招募的护院中，大部分是从种植员中选拔，少部分是对外招募。 截止到昨天为止，郭文东已累计购买了四万八千多亩田地，登记在册的男种植员有四千余人，女种植员或养殖员一千三百人。 在所购买的土地中，既有向自耕农几亩、十几亩、几十亩的零散购入，亦有向大地主一次性买下大片土地。 除了用手表跟李长生换之土地外，又还先后向两个大地主，分别一次性购入三千多亩。 在雇佣的人员中，由男人负责耕种以水稻为主的主粮食，由女人负责种植经济作物，饲养禽畜。 郭文东说道：“余队长，这几个月要辛苦你了，等护院们训练有成，你会轻松很多。” 以后会有数以万计的种植员，需要有许多教官来训练，在新招募的三百名护院中，以后会分出一部分作为教官。 余宇锋一人要统筹训练三百人，这几个月工作压力很大，楚源同样有从军经历，由他来协助训练。 他跟余宇锋的差距有两方面，一是管理下属的经验，余宇锋好歹曾做过千总，而楚源在军中时只是小兵；二是个人武艺，余宇锋可是高手中的高手。 楚源就站在旁边，郭文东对他道：“你要全力协助余队长，在日常工作之外，他会尽力指导你武艺。” 楚源抱拳应答，感谢少爷和队长。 再谈论到具体问题，纪律是第一位，必须对郭文东绝对服从，必须做到令行禁止；体能训练和力量训练是长期要做的，在这两项训练做好的基础上，再训练作战功夫。 就算在现代的军队中，同样是把军纪摆在第一位，再进行各种训练。 两人出去忙后，郭文东把账房孔慧云、毛玲芝叫来。 这首先要盘点上个月收支情况。 三人皆来到正房，其中孔慧还带上了账本。 孔慧云说道：“少爷，上个月共进账485093两，其中洋货店进账387693两，庆修堂进账97400两。共支出45190 7两，其中购地43170亩，支出437305两。请过目。” 他把账本给郭文东。 郭文东详细过目一遍，账本里对各项收入和支出记录得非常详细，因为买地量大，上个月只做到略有盈余。 毛玲芝同样对账本过目一遍，夫君能给她看，证明对她的信任。 作为账房的孔慧云，只对郭文东一人负责，洋货店和医馆的收入，一般是当天入库。 他对各项开支都严格核对，除了少爷直接拿钱外，由其他人经手的开支，都必须出具凭证。 对于买地开支，除了郭文东向卖家给钱外，一般是由账房人员付款，根本不经方节礼或其他人的手。 管理账目的可不是只有孔慧云一人，下面还管辖着三个人。 账房相当于现代的财务，孔慧云相当于财务经理，下面还有三个财务。 孔慧云出去后，郭文东再把方节礼叫进来。 来到正房后，方节礼打了个哈欠，这段时间以来，他实在太忙了，既要打理郭府事务，又要兼顾管理洋货店，还要协助办理土地购买之事。 郭文东说道：“方叔，近段时间辛苦你了，以后购买土地之事，我交给其他人负责，管家一职也交给其他人。你以后主管生意上的事。” 方节礼跟父亲同辈，也算得上是好友，郭文东和毛玲芝自小都称呼他为“方叔”。 郭文东已看出了方节礼的经商才能，要物尽其用。 现在有了大量本钱，如果再有经商高手来管理，进军其他行业的成功率很高。 方节礼又再打了个哈欠，说道：“谢少爷体恤！除了洋货外，我觉得，布匹、茶叶、客栈、青楼妓院、陶瓷、典当、裁缝、铁匠铺等等都可以做。只要做好了，任何行业都能获利。” 听到“铁匠铺”三个字，郭文东似乎有所启发，大脑思忖起来。 他以购买土地直接雇佣种植员方式，对种植员进行训练，这乃掩人耳目之法，但就算训练得再好，如果缺乏作战武器，就算再多人也是送死。 在此之前，郭文东一直没有找到解决武器来源的办法。 很快，郭文东相通了，暗道：““铁匠铺打铁，同样可以打造兵器啊！” 可以先开若干铁匠铺，多培养熟手的铁匠，多储备钢铁等原材料。 当然了，平常铁匠铺是光明正大做生意，打造农具、菜刀等金属制品出售，等到有需要时，可让铁匠铺转而打造兵器。 至于如何暗中打造兵器而不被发现，又如何储藏起来，以后再想办法。 第33章 特别指示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在古代，朝廷实行“盐铁专卖”，垄断盐业和治铁业。 官方盐业专卖，一直贯穿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 至于治铁业，从秦汉到唐宋，同样由朝廷垄断。而到了明朝，对民间治铁逐渐放松。 洪武二十八年（1395年）颁布命令：“诏罢各处铁冶，令民得自采炼，而岁输课程，每三十分取其二。” 自此放开治铁禁令，允许民营冶铁业经营开采，陆续出现了许多铁商。到中后期，明神宗和魏忠贤派人征收矿税，成为士大夫攻击对象。 明光宗朱常洛登基后取消矿税，但他登基不到一个月就挂了，后魏忠贤重启矿税，成为被东林党攻击的理由之一，再后来崇祯登基，诛杀魏忠贤，矿税又再被取消。 光明正大进入铁矿业，完全没问题。 郭文东指示道：“特别是铁匠铺、治铁，要多做铁器生意。” 方节礼和毛玲芝均略感吃惊。 在矿业中，金矿、银矿才是真正赚钱，铁矿利润不算高，郭文东何以青睐治铁？ 方节礼提醒道：“少爷，茶叶、丝绸的收益均好于铁器。” 郭文东再次动用主子的权限，再次独断专行。 他说道：“给你个任务，把铁器业给我做起来。在做好这行基础上，才兼顾其它行业。” “这个……” 方节礼实在不明白，少爷何以如此。从商人角度出发，这不太合逻辑。 毛玲芝也同样不解，问道：“相公，明明有利润更高行业，为何独自青睐铁器业？” 郭文东做出否定的手势，说道：“我自有我的打算，按照我的意思去办便是。” 他的语气更是斩钉截铁。 毛玲芝微叹口气，夫君要如此般，她也没办法，不好再说什么。虽然这行利润不太高，有方节礼去办，利润多少还是有的。 “少爷，我尽力便是！” 方节礼只好领命，再说道：“丝绸、茶叶这些，皆有商人赚大钱。除了做好铁器外，我认为，应当首先做这两行。” 郭文东点头道：“可以，有劳方叔去筹划。除了自主开设工厂和店铺，还可考虑收购，收购同行作坊和店铺，或把同行出色人才挖过来。” 在古代，华夏纺织业发达，拥有全世界最好的制作工艺，丝绸远销北方和西域，进军这行业，不仅可在华夏内销，还可出口海外。 在空间仓库中，有这时候所没有的布匹，那就是冰丝。 郭文东就发现到过其中有个仓库中，有大量冰丝面料的布匹，是现代某纺织公司出口的。 在现代，华夏是最大的制造业国家，还有许多代加工生产，服装制造是其中之一，空间仓库有许多衣服成品，但这不适合拿到古代来卖。 要是穿上现代衣服溜出街，古代人不当你是怪物才怪。 不过，可以将一些成品衣服适当改装得像汉服，或者取其面料重新制作出这时代的衣服。 有空间仓库这个金手指，那可是东方港储存的全部货物，货物有7亿吨之多，一吨2000斤，相当于1.4万亿斤的货物。 但货物再多，总有消耗完的时候，郭文东要物尽其用，让金手指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要是有军火好了，端起机枪把敌人扫个精光，用狙击枪把敌人头目直接狙杀……… 这只能是幻想一下而已！ 东方港的进口和出口的货物，全部都是华夏国可合法买卖的商品，走私军火的不可能在港口装卸货，军方海运军火，会用专门的军港。 毛玲芝问道：“‘工厂’是何物？” 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工厂这个词语。 郭文东答道：“工厂是作坊的升级版，如果作坊大到一定程度，就称之为工厂。” 方节礼说道：“少爷请放心，我定会办好。” 比起作为郭府的管家，他更擅长于做生意，也更喜欢从商。穷苦人家出身的他，以前苦于没多少本钱，后来凭借领取俸禄，逐渐有了点继续，不过他老主人交情很好，不忍心辞职，老主人去世后，更是要协助少爷。 如今少爷本钱大了，又让他放手去干，方节礼的心情是喜悦的，对少爷有一份感激之情。 随后，郭文东再把刘行知叫来。 方节礼仍然在正堂。 “刘先生，我叫你来，是要做好经济作物的发展规划。” 又再次冒出现代词汇，毛玲芝和刘行知，首次听到“经济作物”一词。 郭文东看出了两人不解之处，向两人解释道：“所谓经济作物，是除了主粮食农作物外，所有有一定价值的农作物。比如蔬菜、水果………” 这一番解释，让两人觉得，他发明的词语精辟之极。 在解释中，又再冒出“主粮食”、“农作物”、“蔬菜”三个新词汇。 “所谓的主粮食，指的是填饱肚子主要食用之物，比如说水稻、小麦、玉米………” 郭文东又再做出解释。 毛玲芝和方节礼还好，两人已经习惯了。 刘行知跟郭文东接触还不多，更是为之惊喜，他刚投奔的少爷，居然还有如此之能，能够发明新词语。 方节礼说道：“少爷，桑叶、棉花、茶叶收益皆较大，应大规模种植。” 刘行知接口道：“我对三种皆有研究，要耕种好没问题。” 对于经济作物，方节礼考虑的是收益层面，刘行知负责的是技术层面和整个种植过程。 主粮食收成后，郭文东暂时不打算出售，本身雇佣的人员众多，粮食消耗量很大，其余的储存起来。 明年清兵入关，后年挥师江南，这是郭文东的战略储备粮，要提前做好准备。 在正常储存年限中，小麦为5年，稻谷和玉米为3年。 对于3成土地上的经济作物，自然是以收益最大化为目标，要尽可能赚钱。 郭文东说道：“我现在的土地接近五万亩，以后还会有更多，要劳烦两位了。方叔，你以收益为目的，规划中经济作物发展计划，包括种植的种类、每种的种植面积、收益预估。” 方节礼领命。 毛玲芝说道：“要多种药材，如今郭家雇佣的人数猛然增加，还需免费给这些人看病，用药量大很多。种植的药材满足医馆所用外，就拿去卖。” 刘行知接口道：“夫人、少爷，我以前虽未研究药材，只要能知晓药材特点，有信心把药材种好。” 第34章 军令状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商议完毕后，方节礼和刘行知转身正准备离去。 “方叔！”毛玲芝开口道。 方节礼再转过身来，说道：“夫人，还有何吩咐！” 毛玲芝道：“郭家做任何合法的生意都可以，有一行除外，那就是妓院。青楼可以开，妓院绝不能开。总之，卖艺不卖身的生意可做，卖身的绝对不能做。” 青楼和妓院大不相同，青楼相当于高级会所。人们在青楼可以饮食、娱乐，当然，有部分青楼会有男女交易，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到青楼都是为了嫖娼，有些客人，是特意去欣赏美女的才艺。 在青楼中的才貌双绝的女子，她们有许多是卖艺不卖身，有固定熟客的熟客，跟客人探讨风流韵事，诗词歌赋。 这类女子不仅要有气质，还要有才艺和品味。比如明末秦淮八艳、北宋的李师师，就是其中佼佼者。 本来，方节礼是打算青楼妓院一起开，听到夫人的话后，看了一眼郭文东，见他没反应，对毛玲芝道：“夫人，我明白。” 两人出去后，毛玲芝说道：“夫君，上个月招募了好几千人，都给出免费看病、家人看病半价的待遇，医馆就快忙不过来了。我打算大规模招聘人手，大夫和护士都要招聘，也进行内部培养。有两个护士学得不错，下个月让他们尝试出诊。” 郭文东把现代许多词汇用于这个时代，将医馆中协助医生的工作人员称之为“护士”，毛玲芝和陈令方都觉得这词很准确贴切，在医馆中正式采用。 郭文东伸出右手，紧握毛玲芝的纤纤玉手，柔声道：“夫人，辛苦你了！以后招募的人会有好几万，医馆面积要扩充，人手也要大规模扩充，有劳你了！” 毛玲芝微微一笑，靠在夫君怀中，有疼爱她的夫君，她精神充实，一点也不觉得辛苦。 三天后的中午，郭文东吃过午饭后，在东厢房练习着写字。 来到这个时空后，他根本不会写毛笔字，为此专门下功夫，现在写毛笔字是没问题了，只是字体还不怎么好，有些难看。 要练好毛笔字，不是那么容易啊！ “少爷！刘先生带着儿子说要见你！”杏儿来报告。 郭文东在正房接见。 刘行知很快就带着儿子来到郭文东面前。 正房堂屋，坐在正中椅子上的郭文东，打量着刘行知的儿子。 对方身穿短打，身材还算高大，样貌还过得去，一副满心期待的模样。 现在天气不冷了，刘吉方身上穿的衣服不多，可以看出来，他还算壮实。 刘行知说道：“犬子名叫吉方，以后就交给少爷了。”再对儿子重重道：“逆子！还不见过少爷！” 刘吉方才向郭文东作揖。 郭文东冷冷道：“听说你死性不改，老是要去赌，这辈子算完了！有何面目面对你父亲，面对你家列祖列宗！” 这些话刘吉方可不能接受，反驳道：“谁说我戒不了赌，我日后再也不碰了！” 刘行知当即厉声道：“逆子！你说会戒赌，说过多少次，没有一次算数。” 他一副痛心疾首模样。 刘吉方回应道：“这次一定算数，我以后再也不沾赌！”再面向郭文东，恳切道：“还请少爷指导我武艺。” 他讨厌种田，也不喜欢去作坊给人打工，他接到郭府家丁送来的父亲书信，书信中说，让他在郭府做护院，学习武艺。 刘吉方当即来了兴致，跟夫人收拾好行李，跟着郭府家丁坐马车赶来南京。 郭文东站起来，走到两人面前，看着刘吉方，淡淡道：“不是不可以，焉知你是否痛改前非，我不要一个赌鬼，郭家的护院严禁赌博。” 刘吉方急道：“少爷，我真的痛改前非！” 他喜欢舞刀弄枪，对武艺很有兴趣，对护院这种工作也有兴致。他也知道赌博害人，自身就深受其害，只是以前屡屡被人引诱，赌瘾上来了，一时又忍不住，这次是下了很大决心。 郭文东冷冷道：“你拿什么来保证？” 这下，刘吉方更是焦急了。 刘行知说道：“逆子，你敢跟少爷立军令状吗？若是你还赌，任由少爷处置，砍掉你一条胳膊都行。” 刘吉方拍拍胸脯，爽快地说道：“没问题！若有谁敢再叫我去赌，我一定狠狠揍他！” 刘行知聘请过教书先生教他读书，刘吉方基本识字，也能勉强书写。 郭文东命人杏儿取来大纸张、毛笔，以及一瓶钢笔用的墨水，放在桌面上，打开墨水塑料瓶盖子。 刘吉方看着这古怪的瓶子，瓶子里装满了笔墨。 他拿起毛笔，大脑中思忖着该如何写军令状内容，一小会后，用毛笔点了点墨水，在纸张上写起来。 郭文东和刘行知在一旁看着。 纸张正中上方，写着“军令状”三个大字，字体歪歪斜斜，笔划也很不好，比郭文东写的字还要难看。 刘吉方每书写一会，又要再想一会后才继续写。 “错了，这个字写错了！”郭文东发现了错别字，保证的证字写错了。 就算当着少爷的面，刘行知也毫不客气，向儿子训斥道：“以前不好好读书，连写字都写错！” 刘吉方叹了一声，对郭文东道：“少爷，是否要重新写？” 郭文东答道：“你把那个字涂掉，继续写。” 军令状只是约束刘吉方的手段，无需像官方公文那样严谨。 一阵子后，刘吉方终于写好了。 在书写中共出现两次错别字，涂改过两次。 刘吉方写好日期和姓名后，又再按上手印。 郭文东收起军令状，说道：“鉴于你以前的表现，你的月俸，暂时发给你爹，一年后才发到你手上。当护院包吃住，你要零花钱找你爹要。” 刘吉方没有意见，在父亲的书信中，就已经写明了。 刘吉方道：“少爷，我只想知道，什么时候可练武？” 郭文东说道：“我把你安排在余队长身边，每天一起训练，晚上抽时间传授你武艺。” 目前，余宇锋是白天按照既定计划训练护院们，晚上传授楚源武艺，以后连同刘吉方一起传授。 得到少爷明确答复后，刘吉方神情振奋，对少爷表示感谢。 处理完之后，父子俩在离开前，均向郭文东深深作揖，他们是对少爷发自心底的感激。 第35章 为少爷效命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六月初二，南京内城和外城之间的神烈山，这里树木茂盛，郁郁葱葱。 神烈山南麓，一处树林遮阴的大空地上，有三百余人在这操练着。 这并不是他们第一天前来，从两个月前开始，他们几乎每天都准时出现在这里。 现在，这支队伍正在集体跑步。 夏日炎炎，每人皆是汗如雨下。 然而，他们当中的每一个人，皆是精神抖擞。 在这支队伍中，有余宇锋、楚源、刘吉方，还有三百名护院。 除此之外，还有个特殊人物，那就是这些人的主人郭文东。 这两个月来，郭文东偶尔会出城，或跟着护院们一起训练，或视察农业种植、仓库建设情况。 三百余人以整齐的队伍在跑步着，按照顺时针在空地上跑了一圈又一圈。作为队长的余宇锋带队跑步，位于在队伍的右上方，郭文东跟在他旁边。 对于一圈的距离，专门用皮尺测量过，一圈为1002米。 这处空地面积大，又有树木遮蔽，正是训练的好地方。 在每天的体能训练中，都要进行五千米长跑，在空地上跑五圈。 上午是体能训练和力量训练，下午是属于搏击格斗和作战训练。 “五圈跑完，步行。” 随着余宇锋的喊话，跑完五千米的队伍，由跑步转为步行，步行三百米后才会完全停下来。 郭文东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心跳急剧。 在两个月前，他还只能持续跑步两千米。这两个月来，他每天勤于锻炼，身体素质逐步加强，终于能勉强跑完五千米。 这只是勉强跑完而已，此时的郭文东，大脑有些头昏，这是到了体能极限的征兆，要是再跑下去，他恐怕要昏倒了。 步行完毕后，各人坐下来休息。 郭文东、余宇锋、楚源、刘吉方围在一起坐在空地上。 在四人中，以郭文东喘气最明显，余宇锋呼吸最为均匀，楚源也差不多少。 余宇锋说道：“少爷，到十月份，这三百人能被训练成精锐队伍，除了武器铠甲因素外，不会比军队中的精兵差。” 这是半年的训练计划，这三百人，将会是以后武装力量中的骨干。 郭文东点头做出肯定，赞扬道：“做得很好！” 又再看向楚源和刘吉方，问道：“你晚上跟随余队长学武，学得如何？” 两人随之展现出兴奋之色。 楚源答道：“少爷，余队长悉心指点，属下进步很大，比以前强多了。” 刘吉方答道：“属下多谢少爷给机会，多谢余队长悉心指点。以前我只能打赢一两个普通人，现在一人打五个没问题。” 他以前好赌，有一大原因是无所事事。他决心要痛改前非，又立下军令状，每天训练让身体越来越好，还习得武艺，让他精神很充实，彻底放下了赌博之念。 郭文东鼓励道：“你们好好训练，学得杀敌本领，以后大有用武之地。” 在平地的东边，有临时搭建的屋子，屋子烟囱炊烟冒出。 这是郭文东派来的厨子，每天负责给护院们做饭吃。 大米是和肉类是从城里带出来的，蔬菜是直接从城外菜地送过来。 一阵子后，饭菜做好了，护院们一齐动手，摆好十几个大桌子，几百张凳子。 饭菜端上来了，每桌的饭菜都是一模一样，每人一视同仁。 主食是上好的大米，副食中蔬菜确保油要放够，每餐都有肉。 今天郭文东前来视察，一同用餐，还特意加了菜，有罐头鱼和澳洲羊肉。 香喷喷的味道传入每个人的鼻中，他们都嘴馋了。 不过，护院纪律很严格，没有吃饭的命令，谁也不能开吃，大家在食桌旁站好。 郭文东朗声说道：“弟兄们，开饭了！” 随即，护院们拿起碗打饭，坐下来夹菜吃饭。 三百名护院，原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大部分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这样的饭菜，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是山珍海味，每个人都吃得津津有味。 就算是平时的伙食，也比他们以前的伙食好得多。 他们伙食好，每个月又能领到一两五钱的俸禄，一人当护院，便能养活全家人。 这样的好日子，是少爷赐予给他们的，每个人都对少爷心怀感激。 在吃饭的时候，每桌的人边吃边聊天着。 “给少爷做护院，太幸福了！我很快能攒够娶妻的钱！” “听说大明边军月俸也是一两几钱银子，可时常被军官克扣，伙食也没我们这么好。” “闯贼势大，清军又数次入关劫掠，要真是杀到南京来，我们都要拿起武器打仗了。” “我们吃少爷的饭，就该为少爷效命！大明边军日子过得没我们好，都要跟鞑子拼命！” “我们保卫少爷，也是保卫自己。贱内同样受雇于少爷，在少爷的田地里种棉花，每个月同样有俸银。要是鞑子南下，被他渡过长江，我们不仅好日子都会没了，命能不能保住还不好说！” ………… 郭文东则和三人坐在一桌，边吃边聊，不谈工作，聊个人生活方面，跟三人联络感情。 他对楚源说道：“你也该成家了吧！” 在这时期，男女要是过了十七八岁没婚嫁，那就属于剩男剩女了。楚源二十一岁，在这时代的人看来，要是还不赶紧成家，对不起祖宗。 楚源答道：“少爷，在你这里做事，不愁娶不到女人。” 在现代，找对象要看你的条件，除了是否考上秀才、举人之类的功名外，工作单位是衡量男方条件之一。 在郭府工作，俸禄高、福利好，在外人看来，属于很好的工作单位。 随即，楚源又再说道：“我已经有喜欢的姑娘了，只是不知她肯不肯嫁给我。” 旁边的刘吉方好奇地询问，这个女人是谁。 只听楚源说道：“是望京楼花魁卞姑娘的丫鬟小宝。” 原来是那个小宝，郭文东爽快道：“我来做这个媒人，找机会问问小宝的意思。” 楚源忙出言感谢。 大家吃饱后，厨子们收拾碗筷。 郭文东要离开了，要去视察城外的农业情况。 全体人员都集中起来，队伍整齐有序。 余宇锋喊道：“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三百人齐齐高喊：“吃少爷的饭，为少爷效命！” 声音响彻云霄，林中的飞鸟惊起，地上的老鼠被吓得钻入地洞中。 这是护院每天集合时、傍晚训练结束解散前都要喊的口号。 第7章 人员安排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在江南的许多地主，将土地租金定位六成，要是你不租土地耕种，还有很多失去土地的人抢着租。 郭家还算仁慈的了，耕地租金只收四成。 “打仗是有可能丢性命的，报名从军，可要有心理准备。不过，万一战死沙场，郭将军会给予相当于五年俸禄的抚恤金，要是伤残不能劳动，同样有抚恤金。” 有这样的待遇，佃户们更加没有后顾之忧，踊跃报名。 村民们对郭文东无不交口称赞，他是好地主，耕地租金收得比其他大部分地主低，从军待遇又这么优厚。 现场绝大多数人，都有意要从军，但神机营名额只有六千，并且四月份招募的护院，将会转为神机营士兵。剩下三千个名额，将会从众多报名人员择优录取。 两天后，神烈山南麓训练场。 在郭文东的命令下，三千名护院聚集在这里。 要是放在以前，可不能这么多人同时集中，要不然会被人怀疑。现在不一样了，是京营军官招募士兵。 在这训练场，正中最前方，有个搭建好的木制高台，台高三米。 台上，郭文东身穿正六品官服，腰悬青锋剑，陈子龙、余宇锋、刘吉方站在左右靠后位置。 作为护卫长楚源和数名护卫队员，护卫着主人。 余宇锋举起喇叭，说道：“全体集合！” 声音远远传开，所有人员快速集合起来，以每队为基准排列整齐。 “稍息！” “立正！” “报数！” 对于各种指令，队员们皆已无比熟悉，准确无误地执行着。 护院们经过一个多月训练，虽然还没有训练作战本领，有了最起码的组织纪律性，能够做到令行禁止，服从命令。 陈子龙目睹着这支队伍，队伍排列整齐，每个人都昂首挺胸，精气神十足，而新颖的集合方式，从未听过的指令，让他惊讶连连。 还有“喇叭”这种神奇之物，在军中使用，发布各种命令，军官发表讲话，再适合不过了。 现在，郭文东当上将军了，平常配备棍棒的护院们，将会陆续换成真正的刀。 平民百姓不能带刀出门，有了京营军官这个身份，那就不一样了。 陈子龙说道：“大人，卑职有所耳闻，听说您从四月初就开始招募人手操练起来了。” 这些训练并非秘密进行，南京一带许多人都知道。 郭文东道:“是啊！让这些有基础的人成为神机营士兵，会大大缩短操练时间。” 陈子龙疑惑道：“大人，难道您有先见之明？预感到清军会入关，还会南侵江南，未雨绸缪，提前做好准备？” 四月下旬，吴三桂放清兵入山海关，后来清军入北京，这个消息，已传播到了江南地区。 郭文东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也没必要事事都要向人解释。 除非是警察审问犯人，又或者是直属上司盘问，才必须要回答。 他说道：“我的神机营，需配备大量的热兵器，以热兵器为主，冷兵器为辅助。” 何为热兵器？何为冷兵器？陈子龙又疑惑了。 郭文东略作讲述一番。 “要对付八旗骑兵，要么也组建骑兵以攻对攻，可江南缺少良马，这根本不现实，用火枪来对付骑兵，是很好的选择。” 陈子龙皱了皱眉头，说道：“可我听从军的人说，在以往明军对阵清兵时，火枪只放过一次，清军骑兵就冲上来了。” 对于这些问题，等几个要员到齐后，郭文东再统一说出解决的办法。 这处训练场，会作为京营训练场地之一，将会在附近建造军营。 郭文东向余宇锋说道：“余队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陈卧子，曾任兵科给事中，现在是神机营千总。” 余宇锋和陈子龙两人相互作揖。 余宇锋再低声对郭文东道：“少爷，卑职以前也是大明军人，只可惜没有碰上好的将军，真的没想到，还有希望能再带兵征战沙场。” 他不是不希望从军，只是希望有个好领导，以前那个领导左良玉就是个混蛋，逼得他不得不走，而郭文东，就是很好的领导，是余宇锋要一生追随的人。 郭文东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英雄自当有用武之地，我会向朝廷保举你为神机营千总，正七品。” “卑职多谢大人！” 余宇锋向他单膝跪下，恭敬地行军礼。 郭文东再对刘吉方道：“刘吉方！” 刘吉方转身面向郭文东，恭敬道：“属下在！” 郭文东道：“我会向朝廷保举你为神机营副千总，从八品！” “多谢大人！”想不到能够成为军官，刘吉方兴奋极了。 郭文东接下来做两件事，首选，是要选好兵工厂的地址。 经过多处实地考察，最后选址在城内的西北处，选好之后便立即行动，将原有房屋改造成适用于制造武器装备的兵工厂。 等宋应星到来后，再让他管理兵工厂事务。 原本郭文东开设有众多铁匠铺，有众多工匠，正好安排到兵工厂工作。 第二，是兴建军营，城外的神烈山南麓是重要军营之一，还需在城内建造军营，营内有宿舍、训练场地、武器库房等。 对于地址，郭文东同样是经过实地考察，选址在郭府正北不远处，这也是为自身考虑，家里离军营近，更便于掌控和管理。 原本郭文东的众多铁匠铺，有众多工匠，正好安排到兵工厂工作。 第8章 动身出发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江阴县城，典吏官署。 阎应元在正常工作中，下旬的这天，朝廷兵部来人了。 “阎大人，你被兵部任命为京营神机营千总，品级不变，听命于神机营游击将军郭文东。” 阎应元当场就楞了，郭文东居然当上了京营军官。 作为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过的人，他能猜到，因为岳父是内阁首辅的关系，郭文东才能掌管神机营，应该是郭文东有需要，才把自己调派到神机营。 目前建奴已入关，占据京师，随时有可能南下，阎应元也很愿意到京营任职，以后领军作战。 他当天收拾好细软，第二天跟家人告别，骑马前往南京。 不久后，在浙江鄞县家中的张煌言，同样被兵部的人找到，送来文书，让他尽快赶赴南京神机营，听候差遣。 张煌言一直就希望从军，第二天便告别家人出发赶往南京。 奉新县某处“宋”姓村落，菜地里，有三个老人用小铲子给蔬菜除草。 这三人中，老大名叫宋应升，六十五岁；老三哥为宋应星，五十七岁；老四为宋应晶，五十四岁。 至于老二，在十几年前病逝了。 在万历四十三年，老大和老三在同一期乡试中举。 三兄弟年老了，平日里无聊，做点轻松点的体力活。 宋应升道：“先是闯贼攻入京师，接着是清军入关，这天下剧变，山河破碎，最遭殃的是老百姓。” 宋应星道：“看来，明军、闯军、清军，最强大的还是清军，倘若清军南下江南，大明仅剩的半壁江山，势必难以幸免。” 宋应晶说道：“大哥、三哥，你们厌倦朝廷官场黑暗，才辞官不做，天下之事我们管不了，好好在家里安度余生吧。” 午时，忙碌了小半天的三人回家。 沿途经过之处，村民们他客气地向他们打招呼，兄弟两人皆是举人，虽然辞官了，但作为读书人，免税田的待遇还是有的，村里有不少农户向两人投献避税，皆大欢喜。 宋应星虽然辞官了，在家乡生活也不算太差。 只是历史上后来，清兵南下，老大宋应升服毒自杀殉国。明朝读书人的特权自然也没有了，宋应星拒绝出仕，一家靠务农为生，在贫困中度过余生。 儿媳妇在家里做好午饭。 吃过饭后，宋应星进入卧室，打开他倾注了毕生心血的著作《天工开物》，翻开了几页，心中叹息，他所学的各种技术，恐怕都不会再有用武之地了。 “爹，有人来找你！” 听到儿子的声音，宋应星出来大厅，来到家中的，是个身穿吏员着装的人。 “我便是宋应星，你是何人？找我何事？” “小的兵部小吏，奉命向宋大人送达公文和书信！” 原来，朝廷要建造一个兵器作坊，让宋应星来打理，官阶品级不变，仍然是正五品。 宋应星感觉很是奇怪，以往好歹也是凤阳府亳州的知州，居然让他来管理兵器作坊。 宋应星再看着书信，这是郭文东写的。 郭文东这个人他知道，他以前的上司正是马士英，女儿嫁给开洋货店的郭文东，在凤阳总督下辖的官员中，无人不知。 取出书信中的纸笺，看着内容，宋应星的内心越来越不平静了。 郭文东在信中自称为晚生，尊称他为先生。郭文东说，对先生甚是敬佩，对先生著作出《天工开物》这种罕世大作，更是钦佩不已。眼下大明危急，清军随时有可能南下，急需精良的武器装备，希望先生能来南京打理兵器作坊，指导工匠铸造火炮，希望先生能把毕懋康发明的“自生火铳”制作出来。 若能制造发明出更先进火器，先生必定会名扬千古。 郭文东又再说，对于先生以前未能施展所长而深感痛心，一定会让他毕生所学有施展的机会，让《天工开物》所著作的技术大规模推广。 郭文东还说，他听闻海外有高产水稻，能比大明现有水稻收成翻了一番，他有办法引入这种水稻，造福于万民。 最后，郭文东用很诚恳的词语，希望宋应星能来南京，既研究火器制作、打理兵器作坊，亦探讨庄稼种植和增收之法。 宋应星彻底动心了，大哥宋应升亦在场，看着弟弟神情激动，问道：“三弟，是何事情让你如此激动？” 宋应星把书信给他过目。 宋应升看过书信内容后，随之兴奋起来，说道：“三弟，你可别错过这好机会，一定要去南京，最好把我一起带上。发生在郭文东身上的奇异事情太多了，我要见见这个人。” 当天，兄弟俩就跟家人说好，赶赴南京再度从仕。 第二天，两人出发了。 南京城内，兵工厂和军营都在建造中，郭文东在等待着重要人员的到来。 月底这天，阎应元到了。 “阎兄！” “贤弟！” 两人见面，皆很是高兴，阎应元身材高大，体格魁梧，是那种猛将型的人物。 在历史上的“江阴八十一日”，他让清军吃尽了苦头。 郭文东需要这样的人作为部下，也庆幸能够跟这样的人成为好朋友。 随即，郭文东把他带入府中。 “你掌管神机营，我看是来真的，是真的要操练出精锐兵马，抗击建奴。” “这自然是真的，我需要阎兄的协助。” “求之不得，闯贼猖獗，清军入关夺我疆土，要是干巴巴的什么都做不了，这才让人难受！” 晚上，郭文东跟他共进晚餐，暂时让他留在家中住宿，等城内军营建好之后，有专门住宿的地方，军官有单独的房间，士兵是住集体宿舍。 六月初五，张煌言到了，郭文东出来大门迎接。 张煌言和坐骑，站在大门口。 “卑职参见郭大人！” 张煌言恭敬行礼。 郭文东先打量其人，二十五岁的张煌言身材中等，不胖不瘦，相貌儒雅，看起来还是挺英俊的，他本身是学文，兼修武艺和兵略，并且颇有文采，按照他的感觉，眼前的张煌言，类似于周瑜这类型儒将。 “玄著，先入内详谈！” 郭文东带着他来到正堂，双方按照主客位置坐下。 “玄著默默无闻，朝廷竟记得我！” 这是张煌言不解之处，他虽中举，但尚未从仕途，直接被调派到新组建的神机营。 “玄著，我听人说过，你骑射甚好，你在三年前的考试中，三发连中；我还听人说过，你胸怀大志，为人慷慨并且喜爱讨论兵法之道。我受朝廷之命，掌管神机营，要操练出精锐兵马，责任重大，正需要像玄著这样的人，协助我打造精锐之兵，保我大明江山。” 居然对他如此了解，让张煌言大感意外。 第9章 如何对付八旗兵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能从军杀敌，乃玄著心愿，愿听候大人差遣！” 随后，阎应元被叫了出来，郭文东还派人通知陈子龙、余宇锋、刘吉方，立即赶来府中。 “玄著，你精通武艺，知兵法，何不演示一番！” 有了游击将军这个身份，郭府中的护卫，皆配备了佩刀，府中也存放有多种兵器，弓箭自然在其中。 两人从正堂出到庭院，阎应元来了。 “玄著，这位是原江阴典吏，阎皕亨；皕亨，这位乃张玄著，精通武艺韬略。” 张煌言看着阎应元，说道：“听闻今年二月，海盗顾三麻子侵犯江阴，阎皕亨率众迎敌，在江边向江中船只连射三箭，每箭皆有海盗倒下，阎大人箭术神通，玄著佩服。” 郭文东提议道：“你们两人皆箭术不凡，不如比试一番。” 两人欣然答应。 郭文东命护卫取来两把弓，再放好箭靶。 阎应元接过弓，用力拉着弓把和弓弦，弓臂很快就被拉得大幅度弯曲。 “这把弓太弱，换一把好的。” 阎应元臂力强，对于硬度不够的弓，用得很没意思。 郭文东让人把硬度最大的弓取来。 阎应元拉了拉，总算满意了。 他接过一支箭，用力一拉，弓开如满月，“嗖”的一声，箭去似流星。 箭头不仅命中把心，还直接将箭靶穿透，箭支有一半穿过把心。 “阎大人箭术不凡，力道更是奇大无比。” 张煌言夸赞着，他自问箭法不错，但要论到臂力，自愧不如。 他拉弓搭箭，“嗖”的一声，同样准确射中靶心。 在他眼中，这样的箭术还算不上高超。 “若能在马背上，马匹奔跑中射中目标，这才是真正的好箭法，八旗骑兵、蒙古骑兵皆擅长骑射，让大明军队吃尽苦头。” 张煌言虽没有从军，但自小爱研究和讨论兵法之道，对清兵和明兵各种战法、武器装备、兵员来源和训练等等，皆有深入研究。 郭文东说道：“我组建神机营，就是要对付满清骑兵！” 没多久，陈子龙和刘吉方相继赶到。 郭府正堂，这里屋门关上，屋内有郭文东、阎应元、余宇锋、刘吉方、张煌言、陈子龙五人。 郭文东坐在中正上方座位，几人各分坐两边，都看向郭文东，等着他的发话。 “诸位认为，该如何对付满清骑兵？如何收复失地？” 八旗骑兵难对付，在大明军队系统中是众所周知。 张煌言道：“大人，除非我们也发展骑兵，操练得比清军骑兵更精锐，并且需要知兵事的人为统帅。如今大明只剩下半壁江山，没有好的养马之地，根本不可能做到。” 陈子龙急切道：“大人曾说过，已找到对付之法，究竟是何办法？还望大人告之。” 自从上次郭文东跟他说有办法后，他就心痒难耐，恨不得马上知晓。 郭文东已经有了办法？其余几人同样等待着他说出答案。 只听郭文东开口道：“自生火铳！” 对于阎应元、刘吉方来说，还是首次听说过。 陈子龙、余宇锋似乎想起了什么。 张煌言爱读兵书，对当今已发明的各种武器有所了解，他首先说道：“大人，听说在崇祯八年，前户部右侍郎毕懋康大人著作的《军器图说》，载有‘自生火铳’，只可惜这书不知在何处，无缘得以阅览。” “对了，‘自生火铳’便是出自《军器图说》。” 余宇锋、陈子龙也想起来了。 刘吉方问道：“自生火铳，跟现有鸟铳、三眼铳相比，有何区别？” 张煌言道：“我只是听说有此种火器，并不知晓详细之处。” 几人觉得，游击将军说出自生火铳，或许知晓其奥秘，皆不约而同看向郭文东。 郭文东说道：“我略知一二。” 他把燧发枪的优异性能讲述出来，比起现有的火器，燧发枪大为简化了射击过程，提高了发火率和射击精度，使用方便，而且成本较低，便于大量生产。 四人听后更是心痒痒的，恨不得能立即有把自生火铳，亲手试验感受一下。 阎应元问道：“大人，可这自生火铳，谁能制作出来？” 郭文东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对四人道：“我早有安排，过几日后，你们会见到此人。” 陈子龙再说道：“就算自生火铳比鸟铳、三眼铳好用，可对阵清军骑兵，士兵们放一枪后，在装弹打出下一枪之前，清军已冲上来了。” 张煌言道：“卑职觉得，可各种兵器结合使用，对清军骑兵三重打击。” 三重打击？三人不由看向张煌言，连郭文东也起了兴致，想听听这个英俊男子有何高见。 张煌言道：“在清军尚未进入自生火铳射击距离时，可先用炮轰，清军必定有所损伤；在骑兵进入射程时，自生火铳火枪兵排成一排开枪，这造成敌骑兵第二重损伤；开枪后的火枪兵要立即后退，由后面的虎蹲炮开炮。经过这三重打击，敌骑兵势必会损失很大。” 话音落下，其余四人接连点头。 余宇锋夸赞道：“玄著言之有理！” 刘吉方道：“此方法甚好！” 陈子龙对此同样认同。 郭文东问道：“如若只是少量骑兵，这三重打击，必定能让其死光光，倘若鞑子骑兵众多，三轮打击后未能全部消灭，该怎么办？” 张煌言道：“大人，若是这样，会碰到两种情况。第一，是敌兵只是放箭，不冲上前，我军可用盾牌抵挡，可让弓箭手在盾牌后跟敌军对射，并不吃亏；倘若敌军冲上前，可用长矛兵刺马。” 其余三人，已对张煌言起了佩服之心，他一定是熟读了许多兵书，又了解大明和清军状况，才能有如此高见。 郭文东也有些佩服张煌言了，他的话能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不错了。 看到大家都认可自己的话，张煌言有小小的满足感，再说道：“骑兵冲击力强，用长矛兵虽能扼制骑兵，亦是两败俱伤之结局。” 张煌言道：“大人，能两败俱伤已很好了。八旗兵顶天了也就是十万，若能以步兵消耗骑兵，我们已经赚了。只是，要打造各兵种配合娴熟的军队，甚为不易，需有充足的钱财打造兵器，需有知兵事之人长期操练，还需士卒们勇猛善战，绝对服从军纪、军令，在战场上不怕死。以往的戚家军、岳家军皆已做到。我大明赋税收入少，要打造如此精兵，难！” 郭文东朗声道：“由本将军来带兵，跟清兵作战，倘若杀敌一千，要自损八百，那就是失败。” 四人皆是一怔，大人居然对此还不满意，要想以小的代价战胜清军，那怎么可能！ 第10章 拍案叫绝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郭文东说道：“如若配备自生火铳的火枪兵，能够确保不间断射击，定能让八旗骑兵难以冲入我军阵中。” 四人觉得，理是这个理，可火铳发射后需要时间填装弹丸，怎么可能不间断射击？ 看着四人疑惑之色，郭文东觉得，他们认为不可能做到。 他再说道：“火枪兵可排成三排，又或者是四排，实行三段击、四段击，当第一排开枪后迅速后退装弹丸，第二排上前开枪后，又再后退装弹丸，第三排上前开枪，当第三排开枪之后，已退到后面的第一排已装弹完毕，重新上前开枪，如此循环，便是三段击。如若三段击还不行，可配备四排火枪兵四段击。” 妙啊！真是太妙了！ 四人为此拍案叫绝。 阎应元道：“若真能这样，何惧八旗兵！” 张煌言道：“这样做，必能让八旗兵有来无回。” 刘吉方道：“少爷此法真是妙啊！” 陈子龙道：“打败八旗兵有望了！” 在兴奋一阵子后，四人又再想到现实问题。 阎应元道：“大人，玄著刚才已说过，要打造如此精锐之兵，需要充足军饷，朝廷未必能有如此财力。听闻以前辽东边军的军饷，时常不能按时发。” 这的确是大问题，郭文东神色凝重，从座位站起，走到四人中间，露出坚毅之色，说道：“我们没有退路，倘若失败，自身和家人皆必死无疑。我府中尚有存银，每月还有盈利，所缺粮饷我会凑钱补足，就算倾家荡产，也要打造精兵，保家卫国，驱逐建奴。” 这半真半假，这是他心中所想，又带有演戏成份。要是户部军饷拨付不足，这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让官兵们都知道，是自己花钱给他们发军饷，给他们好装备，会更忠诚于他本人。 这番慷慨陈词，四人热血沸腾起来，能有这样的好上司，实乃自己的荣幸。 四人跟着站了起来，张煌言首先道：“大人之志，玄著万分钦佩！” 随即向郭文东长揖。 其他三人亦说了一番钦佩之言。 “张玄著，你乃举人，又懂兵事，我会向朝廷举荐，任命你为从七品千总。” 让刘吉方担任副千总，同样是郭文东举荐，兵部已经批准。 “多谢大人！” 张煌言行军礼拜谢。 正堂的门打开，屋外阳光明媚，郭文东站在门口，心中舒坦，他已经为此准备了一年多时间，积蓄了大量的人力、财力，又有心仪的部下，取得抗清的胜利，是有希望的。 他再转过身来，面向四人说道：“军营正在建造中，大家随我一起过去，看看建得如何了！” 带着几人出得郭府，向北步行十几分钟，来到正在建设中的军营。 为了尽快建好军营，郭文东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仅仅建筑工人就几百名，分三班制日夜赶工。 军营建设的负责人，名叫阳廷刚，精通土木工程，乃是工部派来的人，官职员外郎，正七品，工部让他听从郭文东安排。 得知郭文东到来，阳廷刚来到他面前。 阳廷刚显得有些疲惫，每天早上赶来上班，既督促施工，又要监督工程质量，很晚才下班。 阳廷刚道：“郭大人，再有五日，便可完工。” 郭文东道：“阳大人，辛苦你了！” 阳廷刚道：“郭大人，下官辛苦点无妨，可是连深夜都不停工，常有住在附近的人过来，对此很不满。深夜赶工扰民！附近百姓质问下官，下官无言以对。” 他一副无奈之色。 要是放在现代，市中心的建筑工地，晚上十点以后肯定不能施工，禁止噪音扰民。 郭文东道：“要是还有人来抗议，你直接转述本官的话：建造军营，操练京营兵马，乃关系到大明江山安危、百姓安危，就算是扰民，也只能暂且忍忍，很快就会建好了。” 阳廷刚很无奈，工部侍郎指明要服从郭文东安排，况且对方还是首辅的女婿，得罪不起，只得服从吩咐。 “你们还得扰民多久！” 响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郭文东转身一看，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公子。 这公子走向前，护卫随即挡住。 他看向郭文东，看出了这是头目，说道：“你们天天深夜不停工，这可是严重的扰民，若还是这样，我让舅舅弹劾你们。” 阳廷刚向郭文东道：“大人，他乃是督察院的右佥都御史的外甥，名叫周开。” 原来是言官的亲戚。 郭文东低声问道：“右佥都御史是否是东林党？” 阳廷刚点点头。 东林党，在南明会很快玩玩，阮大铖会报复东林党，在南明朝廷的东林党成员，除了钱谦益外，全部都会被罢官。 周开显出得意之色，道：“你们知道就好，若还不改过，我定让舅舅弹劾你们，罢你们的官。” 郭文东道：“本官是郭文东，受朝廷之命组建神机营，时间紧迫，不得不如此。若你有意见，尽管让你那个舅舅弹劾。” 得知是内阁首辅的女婿，周开顿时没了底气，可气势不能输，说道：“那又如何，无论谁都不能扰民，若今晚还是如此，定告之舅舅弹劾你们。” 郭文东略微凑近，低声冷笑道：“告诉你舅舅，小心他头上的乌纱帽。” “你......” 周开有些害怕了，不敢再说话，悻悻地离去了。 郭文东看了一下手表，下午五点了。 对四人道：“别让刚才之事扫兴，来来来，一起回府吃饭。” ———————— 郭府大门。 一个年约二十的男子来到这里。 “这乃郭府，闲人不得进入。” 守卫大门的护院随即喝止。 男子停下脚步，说道：“我乃福建总兵、安南伯之子郑森，求见游击将军郭大人。” 护院道：“郭大人不在府内。” 郑森问道：“不知郭大人何时回来？” 护院道：“郭大人出去，何时回来，怎会告之我一个小小护卫！” 郑森道：“那我在此等他回来。” 他随即走到大门外侧边站着。 “随你！” 护院不再理会。 第11章 文韬武略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一刻钟后，郭文东走到家中大门，只见一人站在门外侧边，背负双手。 护院对他道：“大人，此人来找您。” 这时，那人已快步走上，神色恭敬，抱拳道：“敢问，可是神机营游击将军郭大人？” 郭文东道：“你是何人？” 那人道：“郭大人，小的叫郑森，字明俨，现是国子监监生，家父乃安南伯、福建总兵郑芝龙。” 随即，郑森向郭文东长揖。 原来是郑成功，这个时期名叫郑森，他国字脸，身材高大，相貌堂堂，年方二十，后来在南明隆武时期，才改名郑成功。 在明亡前后，郑森的确是在南京，被送来金陵求学，进入南京国子监，师从钱谦益。后来清军攻占南京，郑森及时逃脱，才得以幸免于难，余生都在积极抗清。 他父亲郑芝龙，原本是海盗出身，后来被朝廷招安洗白，亦官亦盗，后来投降建奴，还死于建奴之手。 “原来是安南伯之子”郭文东作揖道：“郑明俨，你来找本官有何事？” 郑森道：“郭大人，建奴入关，大明江山岌岌可危，森亦有报国之心。听闻大人乃游击将军，重建神机营，森特来投奔，希望能追随大人，一同杀敌报国。森自小习武，读过兵书，现正是报效朝廷的好机会。” 他态度诚恳，神情恭敬，一副期待的眼神。 这个郑成功，的确是不错的部将人选。 郭文东道：“你父亲虽是安南伯，位高权重，但你目前尺无寸功，前来神机营，本官可给不了你多大官职。” 郑森并未失望，说道：“现大明危急，森愿投笔从戎，愿从什长、队长做起。” 阎应元凑到郭文东耳边，低声道：“文东，神机营初建，急需人才，不如对他考究一番，若真有才，不要错过。” 就算他不提醒，郭文东同样有这个意思，向郑森淡淡笑道：“本官会考考你，若有真本事，定会重用。这几位皆有真本事，是神机营中的千总、副千总。” 他指了一下背后的四人。 郑森和四人相互作揖。 郑森道：“大人，小的所学武艺，刀法、枪法、箭术为主，也读过不少兵书。” 随即，郭文东带着郑森进入庭院，让首先道：“你先试试，能做多少个俯卧撑？” 俯卧撑？已接受训练的余宇锋、刘吉方再熟悉不过了。 阎应元在郭府居住好几天，郭文东每天早上运动锻炼，亦知晓这种锻炼方式。 对于陈子龙、张煌言、郑森来说，还是头一回听说“俯卧撑”这个词。 郭文东对刘吉方道：“咱俩一起示范，做到极限。” 随即，家丁取来薄薄的软垫，郭文东和刘吉方伏地，双手撑着软垫，按照标准动作做着俯卧撑。 经过一年多的刻苦锻炼，郭文东已经练就出比较好的身体素质，比起刚开始时的那副文弱书生身子，强上了许多倍。 原来是这样！三人看着做着俯卧撑的两人。 在刚开始时，郭文东和刘吉方都做得很轻松，做了几十个之后，渐渐地有点吃力起来。 刘吉方在做俯卧撑时，不时看向郭文东，当郭文东吃力时，他同样也“吃力”起来。 最后，郭文东再勉强做了几个后，终于做不动了。 负责数数的家丁道：“大人做了一百零九个。” 很快，刘吉方也做不动了。 家丁道：“刘大人做了一百零七个。” 两人皆站起来。 刘吉方道：“大人进步很大，卑职自愧不如。” 其实，按照他近期的锻炼情况来看，可以做到一百二十多个，他故意做的比主人差一些。 郭文东对三人道：“你们都试试看，俯卧撑以后是神机营官兵必备锻炼项目之一。” 三人按照刚才的标准做了起来。 最后，阎应元做了一百五十七个，郑森做了一百二十三个，张煌言做了九十三个。 郭文东对郑森赞许道：“不错不错！本官再考考你的武艺。” 命人把刀、枪、弓箭取来。 郑森接过一把刀，在院中舞起来，刀光闪闪，呼呼生风，使得似模似样，颇有威势。 使过刀法后，郑森演示起枪法来。 枪和矛是古代战场上最常用兵器之一，郑森学到了精髓，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舞花等长枪的各种用法，皆运用娴熟。 “不错不错！”演示过枪法后，阎应元首先鼓掌，赞许道：“若论枪法，阎某自愧不如。” 仅仅是以枪法而论是这样，如果不限制兵器或徒手搏斗，他还是有信心战胜郑森。 郭文东同样鼓掌赞许，说道：“明俨，看来你是得到了名师指点。” 郑森回道：“正是，家父部下中，有一人枪法神通，我自小苦练。” 接下来是箭术，郑森的箭法也很不错，连射十支箭，有七支射中靶心，三支也只是略微偏离。 这时候，春香走了过来，说道：“少爷，晚膳已做好，是否用膳？” 郭文东道：“稍等稍等！” 有人才来投，他正在高兴中，先考究完郑成功再说。 “大伙入内细细详谈！” 正堂内，郭文东考究起郑成功兵略方面。 在这方面，郑成功同样没有让他失望。 “军队之战力，取决于是否有严格操练、是否有充足粮饷、武器铠甲是否齐全、战时是否有精通兵事之统帅、士卒士气是否旺盛。孙传庭、卢象升都是很好的统帅，只可惜兵员训练不足，朝廷时常不能满足粮饷所需，才导致败于李闯和清军………” 郑森具体叙述着，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小时，郭文东问出许多问题，郑森大多能解答出来。 通过一番考究，让郭文东对郑森有了初步了解。 在重要部下中，按照特点而论，余宇锋、阎应元属于猛将类型，张煌言更擅长于军事韬略、兵略，属于儒将。 历史上不乏有名的儒将，比如周瑜、吴起、李靖等等。 陈子龙则介于两者之间。 至于郑森，同样是介于两者之间，略偏向于张煌言这类型。 刘吉方则是很有潜力人，只要努力学习和磨练，具有很大成长空间，所以郭文东才让他做副总兵。 第12章 军饷岂能拖欠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明俨，你还算有些本事，日后就留在神机营，我会向朝廷举荐，让你做正八品副千总。” “多谢大人！” 郑森向郭文东跪下，行军礼。 屋外，天已经完全黑了，郭文东看了戴在手腕的劳力士手表，快八点钟了。 有了空间仓库的物品，就是方便很多。 对于各种物品，郭文东不会一下子拿出太多，以免外界过于惊讶。 目前，家中使用现代的沐浴露、洗发水，以及诸如面霜、洗面奶这样的日用品，并未流出到外界。 当然，如果有需要，可以把现代物品拿出来用，价格肯定不会低，会大受欢迎，只是现在郭文东还不缺钱。 “大家肚子都饿了，一起用膳。” 屋门重新打开，丫鬟们打菜端上来。 部下们高兴，领导也高兴。 对于部下来说，能从军抗击敌人，并且还是在京营，自然是大好事情，他们也愿意听命于郭文东。 对于过稳定来说，有了这五个部下，武装力量的班子算是搭建起来了。 几人边吃边聊，郭文东并没有摆架子，待五人亲切，大家畅谈甚欢。 六月上旬这天上午，郭文东再次视察建造中的军营、兵工厂，军营明天便可完工，兵工厂还需十天左右。 在军营的旁边，已专门买下一处宅院，作为游击将军府，亦是神机营的官署，这两天已投入使用。 在此之前，郭文东皆是在家办公。 神机营除了军人外，还需一些文职人员，比如军中日常开销、账目核对等，需要专门吏员工作。 郭文东掌管神机营，有许多军务需处理，需要一名主簿。陈子龙推荐复社人员，比如跟郭文东交情好的侯方域、冒辟疆等人。 郭文东选人用人，不是只按照交情来安排，而是要任人唯贤。顾炎武、黄宗羲两人是他心目中最理想人选。最终决定，让顾炎武来当自己的主簿。 神机营六千人的编制，郭文东要最大化利用好，打算全部都作为一线作战人员，后勤人员、文职人员不占用编制。 “区区六千两，是打发叫花子吗？快速速去催你们的尚书、侍郎，尽快把余款发下来。” 在将军府，郭文东“大发雷霆”。 户部员外郎刚带人把军饷送来了，只有六千两银子。 员外郎十分为难，解释道：“郭大人，实不相瞒，户部存银目前只有八九万两，陛下宫中用度不小，还许多地方需要银两，只能挤出六千两给神机营。第一季水稻已开始收割，带赋税收上来后，定会给神机营补足，烦请多多担待！” “军饷岂能拖欠！就算本官通融，士兵们岂能答应？本官很生气，后果很严重！”郭文东大声说着，“十分不高兴”。 员外郎郁闷得很，郭文东可是首辅的女婿，岂能得罪。 他说道：“郭大人，下官也是奉命行事，实在无能为力。” 看着员外郎一副苦瓜脸，郭文东也没必要去为难他，本身他就预料到会有这个状况。 “回去告诉你们的尚书，若是连神机营军饷都敢拖欠，一切后果自负。” 郭文东严厉地说着，该做样子的还得要做，其实他巴不得这样。 员外郎诺诺而退，郁闷地带着人离去。 主簿顾炎武在账本记账，吏员把银子搬入库房。 随后，顾炎武道：“大人，据下官所知，朝廷实在是没银子。建议大人可用自家钱财，凑足军饷。” 历史上的顾炎武，是明末清初的杰出的思想家、经学家、史地学家、音韵学家，跟黄宗羲、王夫之并称为明末清初“三大儒”。 可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这三个人名气都还不大，三人都先后在明末科考中名落孙山，王夫之也只是区区秀才。 去年，顾炎武以捐纳方式，成为南京国子监的监生。 郭文东先拉拢为己用，给他弄个正九品芝麻官头衔。 顾炎武，苏州昆山人，现年三十一岁，他长得不高，约莫一米六，看上去第一感觉，就是谦谦儒者。 郭文东故意道：“神机营乃朝廷之兵，并非本官私兵，要我自掏腰包凑足军饷？是何道理？” 顾炎武劝谏道：“大人，这也实在是没办法，还望大人看在大明江山社稷、天下苍生的份上，捐些钱财确保神机营所需。” 郭文东露出勉为其难的样子，说道：“若清兵南下，无精锐之兵抵挡，山河破碎，就算有再多钱又有何用。也罢，本官只好自掏腰包了。” 顾炎武流露出钦佩之色，说道：“大人高义，慷慨解囊，下官佩服，神机营官兵定会铭记在心。” 这时，卫兵走入，说道：“大人，有两人来到府门外，自称是宋应星、宋应升，说是奉命来见大人。” 守卫在这里的卫兵，原本是郭府的护院，摇身一变，成为了朝廷军官的卫兵，郭文东并未将其登记在神机营名单内，只是挑选出部分护院，担当自身护卫，没有朝廷编制，实质是属于他的私兵。 期盼已久的人才终于到了，郭文东心中高兴，快步走出。 出得大门，见到这两个五六十岁的老者，两人其貌不扬，要是不是事先知道身份，谁也看不出，其中一人是技术型大人才。 卫兵向两人道：“这位便是神机营游击将军郭大人。” 郭文东主动作揖，谦逊道：“晚生见过两位前辈。” 两人作揖还礼。 第13章 技术专家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两兄弟皆是中等身高，脸型相似，只是哥哥体格削瘦一些，两人皆是神采奕奕。 郭文东道：“以后，天下只要没有战争，百姓安安稳稳种庄稼，就不会饿肚子了。可惜的是，建奴欲夺取整个天下，只有消灭建奴，天下才能安定。来来来，两位先生，晚生给你接风洗尘。” 游击将军府内，有间不算大的屋子，既是平常郭文东和要员吃饭之处，亦可接待客人。 郭文东带着两人入内，宋应星、宋应升从马背上取下行李，跟随他走入，有士兵把两人坐骑牵入马棚。 进入接待室，侍从兵奉上茶水，三人就坐。 郭文东对宋应星道：“宋先生，晚生听说过《天工开物》一书，涉及技术甚广，内容甚多，只恨无缘一见。先生著作出此书，想必倾注了不少心血。” 宋应星感慨道：“是啊！著作《天工开物》，耗费了我数年心血，以至连仕途也耽误了，我现已将书带来。” 随即，他从行礼袋中取出三本书，递给郭文东。 郭文东接过，封面正是“天工开物”四个大字，还有“上卷”两个小字，另外两本是中卷和下卷，共十八篇内容。 再将书翻开，里面不仅有详细的技术讲解，并且附有插图解释，描绘了多项生产技术和工具的名称、形状、工序。 对于现代来说，这些技术早已过时，对于这个时代来说，那是极为难得。看着书本内容，郭文东很快被吸引住了，要将三卷都简单翻阅一遍。 十八篇分别为： 乃粒：关于粮食作物的栽培技术 乃服：衣服原料的来源和加工方法 彰施：植物染料的染色方法 粹精：谷物的加工过程 作咸：介绍盐的生产方法 甘嗜：种植甘蔗及制糖、养蜂的方法[13] 陶埏：砖、瓦、陶瓷的制作 冶铸：金属物件的铸造 舟车：船舶、车辆的结构、制作和用途 锤锻：用锤锻方法制作铁器和铜器 燔石：石灰、煤炭等非金属矿的生产技术 膏液：植物油脂的提取方法 杀青：造纸的方法 五金：金属的开采和冶炼 佳兵：兵器的制造方法 丹青：墨和颜料的制作 麹蘖：做酒的方法 珠玉：珠宝玉石的来源 比如在《乃粒》篇对农业的讲述中，指出水稻育秧后三十天即拔起插秧，一亩秧田的秧苗可插秧二十五亩；又注明旱稻食水三斗，晚稻食水五斗，失水即枯。 比如在养蚕方面，有讲述培育杂交家蚕的方法：将黄茧蚕与白茧蚕杂交，培育出褐茧蚕；将“早雄”和“晚雌”杂交，培育出“嘉种”。 郭文东最为关心的，还是跟军事有关的技术。 比如在冶炼技术方面，讲述有：如“凡焊铁之法，西洋诸国别有奇药。中华小焊用白铜末，大焊则竭力挥锤而强合之，历岁之久终不可坚。故大炮西番有锻成者，中华惟恃冶铸也”。 还又注有活塞式鼓风技术，较欧洲皮囊式鼓风设备更为先进。响铜合金、响器成型、铁锚锻造、钢针拉制以及“生铁淋口”等特殊化学热处理工艺和金属复合材料技术，亦为最早期的明确记载。在现代，这些基本原理仍然适用。 改善当前的冶炼技术，可制造出更高质量、性能的热兵器。 郭文东在翻阅着，两人在静静地等待着。 看着郭文东欢喜又爱不释手的模样，有人欣赏自身的研究成果，宋应星为之欣慰。在以前，这些技术不受重视，受到朝廷冷遇，让宋应星十分失望。 郭文东重视技术，让自身所学有用武之地，再加上他保家卫国的决心，是促使原本对朝廷失望透顶的宋应星前来南京的两大因素。 全部简略性翻阅完毕后，郭文东将书本放在桌面上。 宋应星道：“我著作出此书，于崇祯十年刊印，只可惜工部不重视，许多技术尚未推广。” 郭文东心想，大明内忧外患，财政枯竭，忙于应付，统治者根本无暇无极，又或者是未重视起来。 他叹息道：“如此旷世奇书，竟不受重视，乃是大损失。” 又再说道：‘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便是先进生产力。” 生产力？这个词两人闻所未闻。 郭文东解释道：“所谓生产力，是人改造世界的能力。比如用更先进种植之法，让粮食产量更高，这是技术促进生产力提高的办法；比如用先进的技术，制作出车、船，让出行更便利、物资流通更顺畅，这同样是技术促进生产力。” 两人都是很懂技术的人，稍加提示，当场就懂了，这个词实在是精辟。 郭文东再说道：“先生倾尽心血研究，著作此书，不能就此埋没。我在信中跟先生所说，来南京总管兵器制作，既让先生的‘五金’、‘佳兵’和‘冶铸’这三篇所著的技术推广，让先生所需有用武之地，又为军队制造出更先进之兵器，一举两得。至于官阶，仍是正五品。先生制作出先进火器，让京营战胜建奴，便是大功劳，我定会奏请朝廷，表彰先生功绩，论功升职。” 到了晚年，总算有人赏识自己，宋应星觉得虽然迟了一些，总算不会留下太大遗憾。 他站起身来，激动道：“将军放心，我定会竭尽全力！” 随即，宋应星向郭文东深深的作揖，他由衷感激这个赏识他的年轻人。 他又再指了一下宋应升，说道：“将军，我兄长虽然造诣稍差，亦可协助打理兵器作坊。” 郭文东点头道：“我会奏请朝廷，任命先生为总管，正五品；大先生为副总管，正七品。” 原本南京就有朝廷的兵工厂，郭文东是要新设立一处兵工厂由他来掌管，负责供应神机营武器装备，只要马士英答应就没问题，以朝廷的名义运作。 宋应升向郭文东作揖谢过。 随即，宋应星主动说道：“将军，自生火铳乃是毕懋康发明。我所学甚广，若仅以火器技术而论，我不如毕懋康。但只要给我时间，定能研究出来。” ………… 求一波推荐票，欢迎投资本书。 第14章 神机营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郭文东开心一笑，说道：“不仅自生火铳要研究出来，大炮、虎蹲炮，也要改进技术，让跑打得更远、杀伤力更大。这要多多劳烦两位先生了，神机营除了操练兵马外，武器装备亦是构成战斗力的决定性因素，是能否打败清军的关键。” 宋应星顿感责任重大。 郭文东再道：“先生，晚生对也有些研究，不妨一同参详。” 宋应星乐于跟人研讨技术方面，三人坐下详谈起来。 郭文东先讲述鸟铳（后来才称为火绳枪），鸟铳使用火绳点火，有很多缺点，遇到风雨的天气，火门里的火药不是被风吹走，就是被雨打湿，以致不能发射；有时还没有瞄准好，就过早地误放了。 而自生火铳，是改进为燧石发火，撞击式发射的自生火铳，扣板机龙头下压，因弹簧的作用与火石磨擦发火。这样，不但克服了风雨对射击造成的困难，而且不须用手按龙头，使瞄准较为准确，随时都可发射。燧发枪配有火石自动打火装置，不怕风雨并不须事先火绳点火，发射速度与精确度大为提升。 这些原理，是因为郭文东在现代的时候，看过度娘百科里燧发枪的内容，现在还大概记得。 宋应星和宋应升震惊了，别看郭文东小小年纪，居然对火器有如此研究。 宋应星只是约莫知道自生火铳的原理，郭文东却能描述得很清晰。 看着两人惊讶模样，郭文东道：“晚生认为，毕懋康发明的自生火铳，还有可改进之处。自生火铳在装弹丸时，需将弹丸放到膛口，用木榔头打送弹棍，推弹丸进膛，这很耗费时间的，直接降低军军队作战能力……” 郭文东说出改善方法，他觉得，可使用浸蘸油脂的亚麻布或鹿皮片包着弹丸，装入膛口，减少了摩擦，不仅加快了装填速度，而且起到了闭气作用，精度随之提高，射程也增加了。 这下，两人都对郭文东佩服起来。 喜好技术钻研的宋应星，犹如发现了新大陆，心情再次兴奋起来。 宋应星抱拳道：“将军年纪轻轻，便有如此研究，长庚佩服！” 郭文东暗叫惭愧，这并不是他研究出来，只是现代时在网上看过相关原理而已。 他同样抱拳道：“先生，晚生只是纸上谈兵，用脑袋去想出自生火铳原理和改善之法，还需先生实操，将其制造出来，指导工匠们制作。兵器作坊正在赶工建造中，预计十日后可完工。” 宋应星高兴道：“有了将军的指点，只要物料充足，我有信心在两个月内制作出来。” “有劳先生了！”郭文东很是高兴。 他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六点多了，起身说道：“两位先生远道而来，还未给你们接风洗尘。晚生已命人做好晚膳，两位到府中一同用膳。” “将军勿须如此客气，我和兄长到驿馆歇息用膳就行了！” 宋应星最喜欢钻研技术，不喜欢应酬。 “先生切勿推辞，要不然就是看不起晚生！” 郭文东盛情邀请，宋应星实在无法推辞。 出得将军府，郭文东带两人步行回到家中，在正堂跟两人一同吃饭。 “这是金枪鱼…这是鲍鱼…这是孜然羊肉…” 美味佳肴陆续端上，郭文东一一给两人介绍，对两人十分热情。 这些现代食物，以及相应佐料，郭文东只是偶尔才拿出来让厨子烹煮。 吃着美味佳肴，两人大饱口福，赞不绝口。 吃过饭后，郭文东给两人安排上好的房间。 在神烈山南麓训练场，这里有围栏围起来的建筑，自从四月份郭文东魂穿这个时空后，便开始建造。 这是郭文东事先计划好，他对马士英应允自己担任京营军官有十足把握，提前动工建造，为此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 等待朱由崧正式即位，南明朝廷成立后，这座军营以及建造得七七八八了，在正式任命郭文东为游击将军后，很快就能投入使用。 军营面积大，容纳上万士兵完全不成问题。 都城的军队，一般由禁军守卫，只有禁军才能驻扎在城内。 京营亦有禁军的性质，郭文东提出，神机营一半驻扎在城外，一半在城内，马士英和兵部已同意。 六月初十。 上午，六千神机营官兵们，集合在神烈山南麓训练场。 检阅台上，郭文东和主要人员站在这里。 除了张煌言、余宇锋、阎应元、郑森、刘吉方、陈子龙几个武将外，作为主簿的顾炎武亦在场。 宋应星、宋应升被郭文东邀请前来。 在众人背后，放着几个箱子。 六千人身穿京营军服，排列得整整齐齐，望着台上的游击将军。 神机营各级军官配置，由郭文东自主决定，并不会完全照搬原本大明军队制度。 按照编制，12人为一班，设立班长；三个班为一什，加上什长共37人；三个什为一队，加上正副队长为113人；三个队为一排，设有正副把总，另有三名亲兵，共344人；三个排为一连，设立正副千总，另有10名亲兵，共1044人。 目前，各种武器还没有配备到位，暂时让六个武将各管辖一千人。 等到武器装备到位后，再根据兵种重新编制。 在每个月十号，是发俸禄的日子。 郭文东面向士卒们，拿起喇叭说道：“弟兄们，你们最普通士兵月俸一两五钱，而朝廷本月的军饷，只给了区区六千两银子。” 此话一出，官兵们顿时哗然。 就算按照普通士兵人头数来算，六千人也得九千两银子，何况各级军官月俸又会高一些，神机营每有月俸开支需一万多两。 这仅仅是月俸，还有伙食、武器装备等都需要花钱，募兵制养兵是很耗钱的。 神机营军纪严明，士卒不得随意喧哗，要不然当场就会炸锅了。 当兵要是拖欠工资，或者不足额发放，谁都会有意见。 很快，有些见识的人想到，会不会有人克扣了军饷呢？ 贪污克扣军饷这种现象，在明末军队中太普遍了，从辽东边军，到关内大部分总兵麾下，普通士兵军饷很少能足额发放。 第15章 塑造形象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以前，俸禄由郭公子所发，从来没有拖欠过。 成为神机营士兵，月俸增加了五成，但如果不能按时足额发放，那还不如像原来那样给郭公子私人干活。 郭文东继续着表演，他说道：“有人跟我说，不需要给你们那么高俸禄，一个月一两银子足够了，不愁没人来当兵。” 阎应元、张煌言、陈子龙、郑森狐疑起来，游击将军葫芦里卖什么药？ 部分士卒情绪也开始郁闷起来，不会真的削减俸禄吧？ 部分武将心中想着，将军那么有钱，会不会用私人钱财，来补齐军饷呢？ 而顾炎武则很清楚，郭文东会自掏腰包，把军饷缺口补齐，而他却不直接把钱拿出来，先故意这么说，这是有智慧的体现，也有可以看成是有心机。 郭文东目光扫视着台下士卒们，少部分出现了不安的情绪。 他继续说道：“本将军的确可以这么做，但我坚决不答应，作为神机营游击将军，我会爱护你们每一个人。你们以后要为保卫家园而战，随时有可能付出鲜血和生命，我作为你们的统帅，必须让你们有足够的俸禄，确保一家人温饱，如若不幸阵亡，必须有足够抚恤金给家人，让你们无后顾之忧。” “本将军决定，日后朝廷给的军饷，凡是不足部分，我自己掏钱补齐，一定会让神机营士兵领取最高的俸禄，使用最好的武器装备。” 郭文东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朵，大家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有个士兵先鼓掌，立即有人跟着鼓掌，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台下的士兵们情绪高涨，仰望着游击将军，如此为士兵着想的将军，值得他们追随，为他效命。 郭文东嘴角泛出满意的笑意，这是他希望看到的结果，要在部下心目中，塑造出伟大光辉的形象，让部下死忠于自己。 十秒钟后，他做了一下手势，掌声迅速停下。 “你们要刻苦训练，严守军纪，绝对服从指挥，若有敌人来犯，要战之能胜。要让神机营成为天下第一强军，像岳家军、戚家军那样战无不胜！” “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六千人齐齐高喊，声音响彻天际，跟随这这样的主人，他们心中有着无比坚定的信念。 随后，是发军饷了。 几个箱子打开，那是白花花的银子，还有两箱是铜钱。 凡是一两、二两银子，这些是整数领取，如果是一钱、二钱这些小数目，可选择领取银子或铜钱。 军饷仍然是由专门组建的督导队发放，发到每个人手中。 在以后，郭文东麾下的军队，俸银都不到军官手中，由督导队直接发放，军官既不敢贪污、亦无从贪污。 在场的顾炎武、宋应星、余宇锋、宋应升、张煌言、阎应元等人，皆佩服郭文东，真是好手段，把军心有效凝聚起来。 一人当兵，养活全家，况且还有许多福利，士兵们皆高高兴兴的。 在今天，城内军营已经建成，神机营将分出一半士兵，入驻城内的军营，以后在那边生活起居、训练，有特殊事情才会出来城外。 郭文东在这里吃过午饭后，带领着三千士兵向南京城进发。 神机营组建后，从南京兵器库中，取出存放的武器，装备全军，主要是刀、矛、弓箭这三种传统武器，在热兵器列装前，先训练传统武器作战。 神机营士兵们，排着整齐的队伍，迈着雄壮的步伐，个个精神抖擞，高举神机营和“郭”字旗帜。 郭文东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最前面。 这原本是马兰心的坐骑，乃是匹良马，耐力和速度兼备，自从神机营成立后，马兰心把爱马给夫君使用。 余宇锋、阎应元、张煌言、顾炎武等人，同样是坐着马，跟在郭文东旁边或身后。 不多时，队伍来到正阳门。 “我们是神机营，这乃神机营游击将军！率军入驻城内军营。” 刘吉方喊话后，守城官不敢怠慢，客气地跟郭文东打了下招呼，让路放行。 进入正阳门，士兵们看到了皇城那雄伟的城墙、城楼，这可是大明朝廷的中枢，那些当大官的就在里面。 再看看守卫洪武门的卫兵们，两者相比，高下立判，神机营士兵威势更足。 队伍向右转，继续向目的地进发。 沿途有不少百姓，目睹着这支队伍，议论纷纷。 “那个骑着白马的英俊男人，便是内阁首辅的女婿！” “那个郭文东，凭借岳父才当然京营游击将军。要是清兵真的南下，他掌管的神机营能挡住清兵吗？” “你可别小看了郭文东，听着从去年11月开始，他就开始训练私兵，这神机营的人，都是原本训练了好几个月的私兵。” “我年初曾路过神烈山南边，远远看见过他们训练，跑步要跑很远，士兵各个都很有力气，我看真的能打。” …………… 民众们各自有不同的看法。 “抗击建奴，保家卫国！抗击建奴，保家卫国！………” 这时，士兵们高喊口号，三千人的声音响彻南京城。 这是郭文东特意要这么做的，让都城百姓们清楚地知道，神机营是支什么部队。 这同样是宣传策略，不仅塑造个人伟大形象，同样要给自身的军队，塑造出一种强军、护国、百姓守护神的形象。 更多的百姓被吸引了，或在街道两旁，或从二楼打开窗户观看着这支军队，以及军队领头人郭文东。 下午，队伍抵达目的地，士卒们有序地进入。 军营训练场，士卒们再次排好队伍，当场做好安排，分配好宿舍，领取生活用品。 宿舍是以什为单位，一个什三十七人住一间宿舍，达到队长以上级别的，有单独的小房间。 洗澡有专门的公共大浴室，冬天会有专门的热水供应。 军营设施齐全，训练场、仓库、食堂、宿舍、浴室等齐备，连茅厕建造有多间。 当然，神机营军纪很严。 服从命令是最基础，军营内严禁随地大小便，出去军营后严禁侵害百姓，违反军纪的，按照情节不同，给予不同的处罚。 第16章 昏君奸臣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军营安排完毕后，天已经黑了，郭文东骑着白龙回家。 毛玲芝和马兰心都在这里，等待夫君回来吃饭。 郭文东踏入正堂，两个老婆都起身。 毛玲芝道：“夫君，忙了一整天，一切顺便吧！” 郭文东点头道：“一切顺利，让士兵们知道，成为了京营士兵，仍然是我给他们发军饷；下午军队入城，更让城中百姓，见识到威武雄壮之师。” 马兰心道：“夫君，小白龙听话吧！” 郭文东笑道：“你我夫妻一体，你是它主人，我同样是它主人。” 马兰心再说道：“夫君，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郭文东问道：“是什么好消息？” 毛玲芝道：“我今日给姐姐把脉，他有喜了！” 这时候，马兰心露出幸福的笑容。古代女子怀孕，特别是在大户人家，这可是喜事。 毛玲芝道：“等孩子出生了，夫君就要做老爷了。” 在古代的大户人家，只要长辈还在，就永远都是老爷。要是长辈不在了，少爷如果做了爸爸，就会自动晋升为老爷。 马兰心期待着，说道：“希望是个小少爷！” 封建社会重男轻女的观念，可比现代严重得多。 对于郭文东来说无所谓，古代男人一妻多妾，根本勿须担心传宗接代问题。 吃过饭后，郭文东跟两个娇妻一起沐浴。 翌日，皇城。 郭文东来到这里，要向马士英报告情况。 当进入内阁首辅办公室时，只见马锡也在这里。 马士英道：“文东，你来得正好，正有事要找你。神机营士兵月俸定得太高了，一两银子足矣！” 马锡接口道：“就是啊！文东，禁军士兵月俸也是定为一两。” “禁军？”郭文东当即就明白了，说道：“难道要组建禁军？” 马士英道：“南都重建朝廷，需重建京师兵马，我所带来兵马只有万余人，即便再加上神机营六千人，仍然不足。我跟内阁已商议好，组建禁军，人数暂定一万两千人，用于拱卫都城。” 既然组建禁军，这禁军头目的人选，郭文东已知道了，就是眼前这个读书人，老婆的二哥马锡。 在原本历史上，在马士英的运作下，阮大钺的帮助下，马锡最终当上了禁军提督，在1645年清军夺取南京后，马锡被抓，最终被枭首于市。 至于马鉴，最终会做上锦衣卫指挥使，在清军入南京前及时逃走，才保住了性命。 只听马锡道：“只要父亲有意让孩儿做禁军提督，肯定有办法。” 马士英道：“锡儿，你未有从仕经历，就算你爹是首辅，也不可能让你一步登天，为父让你先从小官做起，再快速升官，年内让你做上禁军提督，应当不成问题。” 马锡心中大乐，说道：“江北四镇手握重兵，趾高气扬，我们也无可奈何，但京城军权得掌控在自家人手里。” 马士英点点头道：“没错，文东掌管京营，锡儿掌管禁军，正合我意。” 他又再想到刚才的问题，对郭文东道：“文东啊！你把神机营士兵月俸定得太高了。照我看，一两银子足矣。” 郭文东道：“岳父，作为拱卫国都的屏障，必须给予充分的待遇，才能让将士们誓死效命。小婿觉得，不能少于一两五钱。另外，兵工厂即将建成，还需打造大量火器，这需要银子。有好装备才能战胜清军。” 马士英有些无奈，说道：“户部没银子，你也是知道的。若坚持如此，户部可没那么多军饷拨给你。” 这是，马锡拍拍郭文东肩膀，说道：“妹夫啊！这很简单，你把神机营裁去两千人或三千人，名目上还是六千人，这不就得了。” 居然在老爹面前，明目张胆让妹夫吃空饷，怪不得清军攻南京时，禁军毫无战斗力。 郭文东目光瞥向马士英，居然毫无意见。 在历史上清兵南下，马士英并未投降，坚持抗清，最终殉国，基本气节倒还算有。按照后人对他的总结，马士英虽奸臣一枚，然而气节不亏。 在郭文东心目中，奸臣总好过汉奸走狗。 郭文东道：“岳父、二哥，我掌管神机营，并非是闹着玩，也并非为过官瘾，而是要真正保家卫国，要把神机营打造成像戚家军、岳家军这样的精兵。一旦清军南下，要拿下京城，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他神色坚毅，表达出坚强的决心。 马锡一阵叹息，妹夫怎么就不开窍呢！ 马士英赞许道：“好，志气可嘉！你要打造强军我没意见！”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有言在先，户部实在没钱，我可给不了那么多军饷给你。” 郭文东道：“若户部给的军饷不够，小婿会自掏腰包，把军衔补足。若清兵南下，山河沦陷，连命都保不住，就算有金山银山又有何用！” 从首辅官署出来，行走在千步廊，环顾左右两边的官署，又再望着远处的那宏伟的宫城。里面的皇帝朱由崧，是不折不扣的昏君，在这个短暂的小朝廷中，奸臣当道。 保家卫国的重担，要落在自身一人身上。如果郭文东挡不住清军，南明朝廷就像历史上灰飞烟灭。 郭文东才不在乎这个昏君奸臣把持的朝廷，在乎的是自己和家人，这是为自己而努力。 出得洪武门，郭文东坐着小白龙回到家中。 宋应星、宋应升还住在府中，昨晚郭文东专门安排房间给两人居住，兵工厂建成后，会有专门的住所。 来到两人下榻之处，宋应星正在翻阅《天工开物》一书，重温书中关于火器制作的内容。 见郭文东前来，两人忙起身。 郭文东客气道：“两位先生，在府中可习惯！” 宋应星呵呵笑道：“大人盛情款待，我和兄长多谢了！” 郭文东把两人款待得很好，早餐吃很好的食物，还专门有人送水果到房间。 宋应升道：“大人府中所用，真是大不相同啊！沐浴有洗发水、沐浴露，上茅厕还有纸巾，擦屁股可干净了！” 在桌面上，放着圆筒纸巾。 明朝的时候，大多数人大便，是用扁扁的木片或竹片刮屁股，只有少数富裕的人才用纸擦屁股。要是有钱而又奢靡的人，用布料擦屁股，比如以前的福王朱常洵就是如此。 在郭文东看来，用木片刮实在恶心，在刚穿越过来时，就从空间仓库取出纸巾，供府上的人使用。 纸巾是快速消耗品，仓库的存量，用完就没了，只供内部使用，不出售，他规定只有上茅厕的时候才能用。 第17章 志向有多大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宋应星笑道：“住在大人府中，就如同在天堂！” 郭文东道：“可明年建奴很有可能就会南下，若贪图享乐，到时候一切都完了。” 两人神情随即沉重起来。 宋应星道：“将军，兵器作坊虽还未建成，可先做好准备，先招募有经验的工匠。” 郭文东道：“在两位还未到南京前，我便已经开始招募工匠了。我有多间铁匠铺，那些工匠直接安排到兵工厂铸铁即可。至于热兵器的制作，还需另外选拔技术精湛的工匠，有劳两位先生了。” 宋应星回应道：“自当竭尽全力！”随即再说道：“将军，兵器作坊建成后，由我钻研技术、指导工匠。其余事务，由大哥负责。” 宋应升接口道：“我的技术，比三弟差得远。我管好其它事情，好让三弟专心钻研技术。” 郭文东点头道：“你们这样搭配很好。宋先生早日制作出自生火铳，研究出更先进的大炮，在战场上展神威，必定像许多科学家那样会名垂史册。” 科学家？两人首次听过这个新冒出的名次。不过，已能猜出其意思。 宋应星擅长于技术，科学家应当是指技术精湛的人。 就拿同一时期的人物来说，比如徐光启、毕懋康都应当算得上是科学家。 郭文东再解释一遍，何为科学家，跟两人估计的相差不大。 该吃午饭了，郭文东在跟两人一齐吃饭。 饭后，带着两人，来到还在建造中的兵工厂。 兵工厂位于城内西北处，相较于城内其它地方，这里人口密度最小，更好地征收土地，铸造铁器声音大，兵工厂选址这里，尽可能不扰民。 来到兵工厂，这里有数百人在忙碌着。 主体建筑已建好，目前主要是在建造屋内的各种冶炼设施。 熔炉是铸铁的最主要设施。 在这里，有仓库、生产区、住宿区、食堂、研究室、官员办公室等一应俱全，确保工匠在兵工厂工作和生活起居所需。 特别是先进火器制造，需要技术保密，里面的工匠不能随意外出，尽可能做到技术不外泄，在建造之初，就在郭文东的计划中，以后会专门派兵驻守。 “大人，这里一切顺利，可按计划完工。” 向郭文东报告的是秦鸿陵，他四十余岁，在铸铁技术方面有较高的水平，原本是铁匠出身，在这方面有丰富的经验。 郭文东把他和宋应星兄弟相互介绍。 得知是宋应星，秦鸿陵惊喜起来，作揖道：“早就听闻宋先生大名，只恨无缘得见。” 郭文东道：“以后一起共事，你们可多多交流。” 秦鸿陵也算是个人才，可作为宋应星技术方面的助手。 ———————— 游击将军府，郭文东把神机营主要武将集合一堂。 不仅有各个千总、副千总，还有各个把总，主簿顾炎武、督导队队长东方均亦在场。 郭文东说道：“诸位，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练兵。在热兵器制作出来前，先训练冷兵器作战。暂设刀、矛、弓箭三大兵种，待热兵器装备到位后，再重新安排。” 他环顾众人一遍，说道：“本将军决定，由张煌言操练弓弩兵，由刘吉方操练刀兵，由阎应元操练长矛兵。” 三人齐齐站起领命。 张煌言道：“大人，虽然南方地区不易养出良马，但咱们也可以组建骑兵。现民间马匹，一匹马价格三十余两银子，若军饷允许，可大量购置马匹。江南平地多，不愁没训练骑兵的地方。” 郭文东觉得有理，点头道：“玄著的建议可行。关键在于军饷，朝廷就别指望了，连神机营日常的俸禄和打造武器的钱，尚且不能给足，还想要买马，只能由我自掏腰包了。” 散会后，张煌言并没有走。 待其他人离去后，张煌言说道：“敢问大人，您是只想抵挡住敌人对江南的进攻，还是要收复整个关内，甚至是挥师出关，直捣满清老巢，彻底剿灭满清？” 他觉得，郭文东是首辅女婿，如果能先抵挡清军对江南的攻势，那是立下大功，必定会升官，可统帅的兵马肯定会更多，前途无可限量。如若郭文东志向足够大，沦陷的河山有收复的可能性。 至于朝廷的兵马，南方有郑芝龙，西边有左良玉，主要是靠北方四镇拱卫京师。 他了解过江北四镇四人的经历，觉得刘良佐、刘泽清、高杰这三人肯定靠不住，一旦清兵南下，投降的可能性很大。 左良玉就更加靠不住了，以前经常不听朝廷或督师的调遣，现在更不受朝廷节制。 他思来想去，要想保住大明江山，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顶头上司了。 如果不是郭文东有足够的钱财，神机营军饷不足，也就无从弥补，要想打造出一支精兵，只能是镜中花、水中月。 而郭文东所表现出来的，那种保家卫国的决心，更是让他钦佩。 张煌言现在问出这些话，是要了解所追随的人志向有多大。 郭文东背负双手，深深吸了一口气，胸中涌起豪情壮志。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不仅是关内，奴儿干都司乃大明国土，我必会挥师出关，收复河山，踏平建奴老巢。” 这是他的心声。这个英俊的部下要看看自己的志向有多大，那就爽快说出来。 张煌言心情舒畅，爽朗一笑：“大人，卑职跟你一样。” 郭文东志向如此远大，此时此刻，张煌言更是下定决心，以后追随这个人。 郭文东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若真有那一天，必定会带上你！眼下，先把第一步做好。” 在原本历史上，张煌言在南明期间抗清斗争表现优异，他觉得很有潜力。 自己来到这个时空，很有可能会改变从1645以后的历史，张煌言会有什么表现呢？ 第18章 多尔衮出手了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北京，摄政王王府。 六月下旬这天，多尔衮接到索卫派人从江南送来的消息后，略感意外，把多铎叫来商讨。 多铎到来后，多尔衮把索卫的书信给他过目。 多铎过目后，同样是略感惊讶。 索卫在信中写着，郭文东依靠岳父是内阁首辅，又捐献30万两银子，当上了京营神机营游击将军，还公开誓言，跟清廷势不两立。 信中还说，神机营六千士兵，有一半是郭文东的私兵调派过去，并且郭文东还自己掏钱补足军衔，深得军心。 最后，索卫说，郭文东基本上没有拉拢过来的可能性，询问是否出手除掉。 多尔衮道：“这个郭文东，倒还有些能耐。十五弟，你认为如何？” 多铎道：“郭文东一介跳梁小丑而已，就算把六千神机营训练好，焉能抵挡我清军。只要咱们打败李自成，控制整个北方，天下可定。刘泽清、刘良佐、高杰之徒，不会真的忠于那个朱由崧，只要咱们软硬兼施，十有八九会归降。” 多尔衮点点头，对于郭文东这个人物，他真的不放在眼里，说道：“首要之举，还得先铲除李自成。十五弟，还得你亲自领兵，跟阿济格夹击李自成。郭文东这种不识相的人，待我大清军队南下后，拿下南京，定要将他千刀万剐，让他死得比袁崇焕还要惨。” 多铎再说道：“不过，待大清军队南下时，若郭文东真的带着神机营拼死顽抗，总会带来一些麻烦，会让我军多受一些损失。我还是建议，让那个索卫，找机会把郭文东除掉。” 多尔衮也觉得有道理，直接把郭文东除掉，更干净利落，避免以后带来麻烦。 随后，他写好书信，在信中命令索卫，找机会干掉郭文东，让送信来的人，火速返回南京送给索卫。 目前，清廷已经控制了整个北直隶，阿济格率领大军，向山西进攻。李自成是吴三桂仇人，被封为平西王的吴三桂，对于攻打李自成十分卖力，目前正率军进攻李自成在山东的势力。 不久后，多铎领军出征。 在原本历史上，李自成在清军集中主力的穷追猛打之下，短短一年时间，就灰飞烟灭。 ———————— 六月二十日，由郭文东掌管的兵工厂正式投入使用。 郭文东名下的铁匠铺，许多工匠都被抽调到兵工厂工作。 在宋应星、宋应升、秦鸿陵的打理下，兵工厂很快就运作起来。 先是铸造刀、剑、枪、矛、弓箭这类冷兵器，以及铠甲之类的护具。 宋应星全力投入研究，既要研制出自生火铳，亦要对现有的大炮进行改良。 在今年第一季的水稻中，更是大面积丰收。江南的百姓们都知道，这是郭文东引入的水稻品种，才让水稻高产量，无论是否受雇于郭文东，都感谢他。 马士英给儿子捞官，行动十分迅速。 六月下旬的时候，马鉴被任命为锦衣卫千户，马锡都被任命为禁军千总，由马士英部将兼任禁军提督。 在北京被李自成攻破后，锦衣卫已荡然无存，同样是要从零开始重建。 ———————— 南京城西北，兵工厂。 在大门上方，挂着“京营兵工厂”牌匾。 在大门和四周，有三百人把守着，他们并非朝廷士兵，而是郭文东从调遣的护院。 六月底这天，在二十名护院的护卫下，一辆马车在大门前停下，郭文东从车内走出。 要是在以前，他骑马过来即可，无奈天气酷热，坐在马车内好受一些。 作为护卫长的楚源，跟随在侧。 还未进入兵工厂，里面打铁的声音传出。 郭文东和随身护卫进入里面，要先视察铸造区。 负责日常管理的宋应升，带着郭文东入内。 盛夏时节本来就热，当进入里面后，温度又高了好几度。 郭文东没有干活，就行走在这里，都浑身出汗，可以想象得出，在这里干活，是多么辛苦。 在这里，有多座铸铁熔炉，炉内在烧着铁器，鼓风机使火焰更加旺盛。 有人负责烧铸生铁，有人负责熔炼成钢，有人负责将钢材锻造成最终的兵器。 乖乖真不好受，郭文东大汗淋漓，用毛巾擦着头上的汗水。 这里的每个人，皆是汗如雨下。工匠们皆是身穿短打，要不是郭文东严明不得光着膀子，许多人已经脱掉上衣干活了。 在最终锻造兵器的区域，这里噹噹的锤打声不断，工匠们将火红的钢锤打成刀、剑、枪头、箭头。 在一个区域，有锤打好的成品兵器，在整齐堆放着。 郭文东走过去，拿起一把单刀打量着，单刀刀背略厚，刀刃十分锋利。 旁边的宋应升道：“大人，幸好您有技术好、经验丰富的工匠，兵工厂建成后，当天就锻造出兵器了。这种单刀，锋利和坚韧兼备，刀刃不易蹦出缺口。” 郭文东左右手各拿起一把单刀，刀刃用力对砍。 “噹”的一声，刀身还嗡嗡作响。 再检查刀刃，用力对砍，只造成很细小的缺口。 对于刀的质量，郭文东还算满意。 第19章 刺客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郭文东再转身看着工匠们，示意让大家停下。 现场很快安静下来，工匠们停下手来，集中在一起，每个人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 郭文东朗声说道：“天气炎热，大家坚持工作，都是好样的，本官多谢大家了！” “在这里干月俸高，辛苦点没关系！” “还得挣钱养家糊口，给郭大人干活，比给其他人干活好多了！” “生病了还能免费看病，我一辈子都给郭大人干活。” ………… 工匠们热烈回应着。 郭文东说道：“本官会厚待每一个给我做事的人。我宣布，每年六月和七月，在兵工厂干活的工匠，额外发高温补贴。补贴相当于原本月俸的一成。” 现场欢呼起来，工匠们屁颠屁颠的，很庆幸遇上了这样的好主人。 随后，郭文东来到制作弓弩的车间。 工人们在熟练地操作着，这里按照流水线模式操作，每道工序各有一块地方，分别制作箭支、弓弦、弓臂，最后有人总组装。 这里比铸造区安静不少，刀削木料、竹料制作弓臂、箭支的声音，比打铁的声音低很多。 宋应升赞叹道：“大人指导的流水线制作模式，真是妙啊！每人只负责一道工序，最后才组装，制作效率比以前好上许多。” 郭文东道：“这些皆是冷兵器，虽说是必不可少，可要想打败建奴，关键还得看热兵器。” 这里是传统兵器制作区，保密性并不算高。 在另外一个大区域，专门研究和制作热兵器的地方，有专门的高墙与这里分隔开来，郭文东要制作最先进的火器，技术必须严格保密。 来到热兵器区域门口，这里有护院把守着，除了宋应星和宋应升，其余人员不得随意出入。 在这个区域，有专门的研究室，研究各种新式物品。 自打兵工厂投入使用后，宋应星经常待在研究室，埋头研究各类热兵器，主要研究燧发枪、大炮、炸药三种技术，优先研究燧发枪。 进入研究室，宋应星随即停下手来。 郭文东打量室内，在一个桌面上，放着燧发枪的一些零部件，包括燧石、弹簧、枪管等等。 必须先制作出合格的零部件，才能进行下一步，研究如何成功组装出一把枪。 郭文东说道：“宋大人，听说你每日专心研究，到很晚才回去，辛苦了！” 宋应升说道：“三弟每晚半夜才睡觉，真拼命！” 宋应星打了个哈欠，说道：“责任重大，我需得全力以赴，早日研究制作出来。自生火铳大多数零件，工匠都能制作出来，预计在下个月底，应当能造出合格的自生火铳。” 郭文东道：“只要将其制作出来，便是大功一件，功劳不亚于率军消灭众多敌人，日后定会给你请功。来来来，喝点可乐解解渴！” 这次来兵工厂，郭文东专门带了一些现代物品，慰劳重要人员。 护卫把箱子给他，郭文东从箱子取出两瓶可乐，拧开瓶盖，分别递给宋应星和宋应升。 两人一口喝下去，有种舒畅的愉快感，好喝！迅速把一瓶喝完。 中午，工匠们收工开饭了，集中到食堂吃饭，伙食还算不错，是自家中的白花花大米，菜油水足，还有肉。 郭文东则跟宋应星、宋应升在房间里吃饭。 从七月初开始，每天都有谷物运入城内，运入郭府旁边的大仓库，沿途的百姓每天都能看到郭府的运输队，这已经成为南京城一大奇观。 郭文东名下的土地几十万亩，所产的粮食数量庞大。 郭府从不出售大米，外人都不明白，郭文东为何要囤积如此之多的粮食。 七月十九号的晚上，郭文东和家人正在吃晚饭。 某个护卫把楚源叫到一边。 他说道：“队长，近几日我发现了异样？” 这个护卫名叫黄光勇，平常跟楚源一道，跟随在郭文东身边。 楚源问道：“有何异样？” 黄光勇道：“近几日，每当大人要外出，在大门往南拐弯处，我发现了几个人，眼睛时常盯着大人。” 楚源道：“大人在南京鼎鼎有名，长得又英俊，被人多看几眼不是很正常吗？” 黄光勇道：“不，那几个人的眼光，跟平常人的眼光不一样。我敢断定，是探子一类的人。” 楚源觉得事情不简单，决定带着黄光勇，向郭文东报告。 ———————— 高井大街往南拐弯处，某间屋子。 这里有五个人，其中一人正是索卫。 其余四人，皆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擅长刺杀。他们平常潜伏起来，在刺杀目标人物前，会先寻找出合适时机，力求一击必中。 杀手甲说道：“已经观察了好几日，郭文东无论去到何处，都有护卫跟随。” 杀手乙说道：“要是一直这样，不好下手啊！” 杀手丙说道：“看来要取郭文东狗命，有一定难度。” 索卫表情严肃，说道：“摄政王下了命令，一定要除掉郭文东。你们多点耐心，定能找到机会。” ———————— 郭府饭厅，郭文东跟三女吃着晚饭，马兰心的肚子更大了，预计在下个月生孩子，一家人都期待着。 马兰心道：“听说在北方，李闯在跟清军交战节节败退，不知能挺多久。” 毛玲芝道：“夫夫君你说过好几次，满清以夺取整个天下为目标。一旦李自成撑不住了，就会对江南用兵了。” 春香道：“到时候，少爷就要带兵打仗了。” 马兰心道：“我听父亲说过，清军十分凶猛，大明军队跟清军打了二十余年，除非是守城不出，要不然都是被压着打。” 郭文东道：“史可法这个蠢蛋，亏他想得出‘联虏平寇’这种馊主意，看不清形势。” 他再拍拍胸脯道：“有你们夫君在，若清军敢南侵，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马兰心道：“夫君掌兵了，哥哥也掌兵了！郭家跟马家联手，定能保卫大明，保卫家园。” 呵呵！这只能是美好的幻想而已，他老爹和哥哥根本靠不住，烂泥扶不上墙，只能靠郭文东力挽狂澜。 一家人吃过饭后，楚源和黄光勇进来了。 楚源道：“大人，黄光勇有重要情况禀报。” 他再看了看夫人和丫鬟们。 郭文东让所有人退下，把门关上。 他问道：“黄光勇，到底有何重要情况？” 第20章 特别人才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这个黄光勇，年方二十，去年成为了郭家护院。 黄光勇说道：“大人，属下发现，在最近几日，每当您出去，往南走拐弯时，有几个人专门盯着，那些人跟平常注意您的百姓不一样。属下认为，他们十有八九是探子一类的人。” 居然有护卫注意到这方面，郭文东来了兴致了，问道：“他们跟平常百姓有何不一样？” 黄光勇说道：“平常百姓只会注意大人一人，那几个可疑人物，还注意观察大人随行人员。并且，这些人看向大人时的目光，跟平常百姓看大人时不一样，到底有何不一样，属下也说不上来，反正觉得就是不一样。” 这下，郭文东对黄光勇另眼相看起来。 他大脑思忖着，到底是什么人在蹲点观察自己呢？ 是为了打探现代物品来源？这似乎不应只盯着自己，而是查探物品从什么地方运进来才对。 难道有人要搞刺杀？郭文东觉得，有这个可能性。又再想想，在南明朝廷党争中，自己算不上核心人物，远远没到要置他于死地的地步，那还会有谁？ 按照思路分析下去，答案很明显了，最有可能的是清廷，郭文东曾经多次公开说，要誓死抗清，要打造出抗清的精兵，被清廷列入刺杀目标，也就不足为奇了。 郭文东看向楚源和黄光勇，淡淡道：“你们觉得，他们目的何在？” 两人想了一下，楚源惊呼道：“大人，该不会是清廷要对您下手？” 黄光勇似乎发现了什么，说道：“属下觉得，应当是是刺客无疑了。属下每次注意到，那几个人从来都很冷静，冷静地观察着大人和随从，这是刺客应有特质。” 嘿！这个黄光勇还真行，郭文东对他更有兴趣了。 他问道：“黄光勇，你的这个本领，是从何而来？” 黄光勇迟疑起来，最终还是说道：“大人，实不相瞒，家父原本是锦衣卫副千户，勤勤勉勉办事，厌恶阿谀奉承。在四年前，家父不小心得罪人，被革职，于是带着属下来南京谋生。自从属下成为护卫后，家父时常指点，跟随大人外出时，该如何观察周围情况，如何识别出可疑之人。” 原来如此，郭文东兴奋起来，这是捡到宝了。 他先是做生意赚钱，到后来执掌军队，钱和军权都有了，却还没有把自身的情报系统组建起来，有擅长这方面的父子，那再好不过了。 “很好，你做得很好！”郭文东赞头赞赏着，继续道：“明日带令尊来见我。” “多谢大人！”黄光勇大喜，父亲之能，终究还有施展的机会。 ———————— 翌日上午，正堂 “大人，这是属下的父亲。” 黄光勇带着父亲黄德麟前来了。 黄德麟四十余岁，只有一米五几身高，却颇为壮实，双目炯炯有神。 “草民参见郭大人！” 黄德麟向郭文东恭敬行礼。 郭文东对他道：“明末官场黑暗，你被排挤罢官，可惜啊！” 话刚说出口，立即发现说错了，不适合用“明末”这个词。 明末？父子两人楞了一下。 郭文东解释道：“天子在北京的大明，乃北明，崇祯时期，乃北明末期；如今天子在南京，南明也！比如宋朝，前期都城在汴京，可称之为‘北宋’；后来宋室南渡，都城在临安，可称之为‘南宋’。” 还有这个说法？父子俩觉得很新颖。 黄德麟叹息道：“草民原本对仕途早已不存希望，只希望儿子将来有出息。” 郭文东道：“此言差矣，有才能若无勇武之地，那是人生一大遗憾。两位请坐！喝可乐解解渴！” 两人坐下后，郭文东取出两瓶可乐给他们。 父子俩品尝过后，大呼好喝。 两人把可乐喝完后，郭文东对黄德麟道：“不知您以前在锦衣卫中，有那些做事之法？” 随后，黄德麟将锦衣卫工作说出来，包括护卫、侦察、收集情报、逮捕、审问等等。 郭文东认真聆听着，还真是有一套，黄德麟是个人才啊！ 通过他的讲述，郭文东对黄德麟有了基本的了解，他不喜欢阿谀奉承，但凭借很强的能力，还是混到了锦衣卫副千户的位置，因为不小心得罪了时任锦衣卫指挥同知的亲戚，落得被罢官的结局。 讲述完毕后，郭文东道：“黄先生，您有如此之能，又尚未年老，可不能就此埋没了。不能从官，可为我效劳，不会比锦衣卫差。” 黄德麟站起来，躬身作揖道：“属下多谢大人！” 他本不甘心就此渡过余生，这几个月来，担任郭文东随身护卫的儿子，向他讲述了郭文东的许多事迹，黄德麟觉得这是好主人。现在，好主人有招揽之意，求之不得。 郭文东说道：“自打李闯攻陷北京后，锦衣卫已不复存在。虽然朝廷已重建锦衣卫，可缺乏这方面的人才，难有大作为。你儿子已经发现可疑之人，欲要本官的性命。在南京城中，定有不少清廷奸细。所以，本官决定，组建类似于锦衣卫这样的部门，取名为‘中统’，由您来担任中统的统领。本官先从护院中调拨三百人给你，把他们训练好，会专门安排地方给中统。” 黄德麟道：“大人，犬子发现的那几个人，欲对你下手，这乃是大隐患。属下觉得，得先解决这个隐患，再训练人员。” 郭文东点头道：“有道理，此事就有劳你们父子了，最好抓活的，审问出其他人员，一网打尽。” 黄德麟道：“请大人放心，属下定不会让你失望！” 对于主人交待的第一个任务，他有充分的自信。 随后，他再建议道：“大人，中统这个部门，还有中统人员，最好是放在暗处。属下和主要人员，最好有个明面上的职务掩人耳目。” 郭文东笑道：“有道理。黄光勇仍然是本官的随身护卫，您是护院的副队长，月俸跟队长楚源一样。” 父子两人再出言感谢。 第21章 有惊无险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两天后，郭文东跟往常一样外出，他骑着小白龙，带着帽子，往南行进，有二十名随身护卫跟随着。 黄德麟带着几人，装扮成平民，走向高井大街南边拐弯处的客栈。 这家客栈名为“德隆客栈”，如果郭文东向东或向南，一般是走高井大道，德隆客栈是必经之地。 “来了！郭文东来了！” 德隆客栈二楼客房，这里有住着一个客人，乃是清廷刺客之一，同伴刚刚进来告之，目标来了。他取出弩箭，打开窗户，只见骑着白马的郭文东，从远处走来。 他冷笑道：“郭文东，你这次死定了，敢跟大清朝廷作对，是自寻死路。” 同伴说道：“得手后迅速撤离，或许来得及逃走！” 说罢，他快速离开，重新下到一楼，在一个食桌的椅子坐下。 外人根本看不出，他跟寻常食客有何区别。 他跟客房那个食客，并不是同时住店，外人一般也发现不了两人有何关联。 他在大厅，是要好好观察，了解清楚刺杀成效，确认郭文东是否死亡。 作为刺客，刺杀带有护卫的人物，就算是得手了，也有很大可能性来不及逃走。这些人在当刺客时，就随时准备面对死亡，只要刺杀成功，那就死得有价值。 骑着马的郭文东，即将经过德隆客栈门口，可望见客栈大厅内的食客。 楚源和黄光勇跟随在侧，黄光勇向客栈内望去，发现了其中一人嘴角泛出奸笑。 这时候，黄德麟和几人，假装是食客，走入客栈大厅。 他和一人，假装是寻找空位，在不经意间向那人走去。 待走到那两人旁边时，突然间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其中一人打倒，将其擒住。 那人大声喊道：“你们为何抓我！” 黄德麟对此不予理会。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大厅的食客们都大惊，慌忙散开。 途经大门外的郭文东和楚源、黄光勇，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这时，楚源目光在不经意间，望向二楼打开的窗户，有人拿着弩机，对准了郭文东，已经射箭了。 “大人小心！”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楚源扑向郭文东，将其扑倒。 “嗖”的一声，箭支从背后而过，射中了背后护卫的大腿。 “有刺客！” 护卫们把郭文东围了起来。 “刺客在二楼！” 黄光勇大声喊着。 在大厅的黄德麟，看见了大门外路中央的这一幕。 “你们两个跟我来！” 他以最快的速度走楼梯跑上二楼，其余两人跟随。 “砰”的一声，客房大门被黄德麟踢开。 只见一人站在窗户边，手中拿着弩机。 黄德麟抽出携带的匕首，大喝道：“建奴奸细，胆敢刺杀游击将军！” 这是，另外两个下属也冲了进来，抽出匕首。 那刺客眼看跑不掉了，凄厉一笑，说道：“死又有何惧，只可惜未能除掉郭文东。” 随后，刺客抽出匕首，刺向心窝，当场毙命。 客栈大门口路中央，护卫们仍然如临大敌，周围的民众都惊呼起来，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刺杀游击将军。 客栈大厅，食客们已跑光了，只剩下几名中统人员，以及被死死擒住的刺客同伙。 黄德麟从二楼下来，手中拿着“凶器”，走出大门。 “大人，二楼客房的刺客，已自尽身亡！这是这弩机。” 郭文东接过弩机，弩机比较小，弩箭有效射程不超过五十米，一般不做军用。 “有毒，箭头有毒！” 那名被射中大腿的护卫，坐在地上，伤口处的布被撕开，可以看见，伤口虽然不太深，但已经发紫了。 郭文东暗叫好险，要不然楚源及时扑倒，那自己还不一命呜呼。 “速速送到庆修堂救治！” 有护卫背着他，快步跑向庆修堂。 郭文东看向楚源，说道：“你救我一命，这份大功先记上，日后定会论功赏赐。” 楚源抱拳谦虚道：“保护大人，乃是属下职责，让大人受惊了，是属下失职！” 郭文东进得德隆客栈，上到二楼客房。 刺客已倒在血泊中。 黄德麟在刺客身上搜了一遍，通过路引，得知是徐州府的人，除此之外，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再下一楼大厅，看向那刺客同伙。 那人一连无辜模样，大声道：“你们为何抓我？竟敢平白无故抓人！” 郭文东喝道：“刺客同伙，看你能嘴硬多久！” 他对黄德麟道：“押回去，好好审问！” 那人随即被押走。 刺客尸体被抬到掌柜面前，掌柜和店小二都惊恐不安。 黄德麟厉声喝道：“你的客栈住着刺客，你竟然不知，我看是同党！” 掌柜惊恐道：“大人冤枉啊！草民诚老实生意，实在不知是刺客。” 黄德麟重重问道：“刺客是何时住入客栈？你就没发现异样吗？” 掌柜答道：“在六天前，这刺客先来投宿，住入本客栈，还带着一个麻袋，他出示了路引；又过了一天，方才被抓的那人，方来此投宿。大人，草民是按律法办事，两人住店都有登记，草民总不可能去搜查住客的麻袋。大人，草民真是冤枉啊！幸好郭大人没事，刺客真该死，应当当众千刀万剐！” 凭借多年的经验，黄德麟判断，掌柜是没问题。 黄德麟低声对郭文东道：“看来，掌柜应当是不知情。” 郭文东道：“不是有个活口吗？” 黄德麟道：“大人放心，属下一定撬开他们的嘴巴。” 郭文东原本是要出城，视察在神烈山南麓训练的部队，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也就取消行程。 来到庆修堂，受伤的护卫正在一个房间内救治，时而传出惨叫声。 一名大夫道：“大人，陈大夫正在救治。箭头毒性很强，幸好救治及时，陈大夫正在给护卫截去一腿。” 古代没有麻醉药，硬生生截肢，实在是痛苦至极。 空间仓库有麻醉药，但必须注射。要是把注射这种方式引入本时空，他觉得太匪夷所思，暂时未这样做。 郭文东想想，刚才那一幕还真是惊险，要是被射中，除非是射在四肢，要不然就算伤口不深，都必会毒发身亡。 回到府中，毛玲芝、马兰心都来到夫君面前，刚才的事情，两人虽未亲身经历，也未亲眼目睹，亦让三人为之后怕。 毛玲芝道：“夫君，幸好你没事！真是万幸！” 郭文东道：“哼！建奴想取我性命，休想！” 马兰心说道：“建奴定是怕了夫君，竟使出如此下三滥手段。” 她一副愤然之色，俏脸如罩上一层寒霜。 郭文东喝下一口茶，让自身稍微冷静，开口道：“自古以来，各个势力较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派人来刺杀我，也就不足为奇了。要彻底打败建奴，任重道远。” 第22章 让你招供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二女更加担忧了，这种刺杀手段，敌人在暗，夫君在明，防不胜防。 马兰心道：“夫君，建奴对你欲除之而后快，以后外出千万得小心了！” 郭文东向三女一笑，说道：“我找人看过相，你们的夫君命长得很。我还要看着咱们的孩子长大，还得率军北上，收复失地，直捣建奴在奴儿干都司的老巢。” 毛玲芝道：“夫君有雄心壮志，我甚感欣慰，只是有一条，夫君得答应我。” 她注视着夫君，正色道：“无论去到哪里，无论做何事情，夫君都得好好活着。” 郭文东淡淡一笑，说道：“好好好！为了这个家，为夫一定活到一百岁！” 夜已深，南京城的百姓们都进入了梦乡。 某个宅院，这里却灯火通明。 这里是郭文东临时给中统的办事地点，昨天刚投入使用。 某间屋子，上午被活捉的刺客，被铁链绑在十字的木柱上，已是伤痕累累。 “你招还是不招？” 刺客无动于衷，黄光勇又再用鞭子抽打刺客，黄德麟就站在一边。 停下手之后，黄德麟道：“招供了，就不必再受折磨！” 刺客仍然是不出声。 黄德麟冷笑道：“还硬撑！让你尝尝锦衣卫的手段，自然有办法让你开口。” 刺客心中一惊，居然是锦衣卫，原本还意志坚强，要硬撑下去，现在，内心顿时就凉了半截。 对于让刺客招供，黄德麟还是有信心的，锦衣卫逼供的手段多得是，有老虎凳、凌迟、断椎、刺手指、灌铅、刷洗等手段，极少有人能死撑到底。 “给他尝尝刺手指的滋味！” 随即，有人把的细竹取来给黄光勇，黄光勇缓缓刺入刺客的手指。 刺客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生不如死。 黄光勇首次对人动刑，目睹着如此惨状，有些不忍，说道：“父亲，这也…实在太残忍了！” 黄德麟道：“勇儿，这乃清廷走狗，用不着可怜，敢刺杀郭大人，活该！” 到了深夜的时候，刺客招供了。随后，被黄德麟咔擦掉了。 第二天，郭文东吃过早餐后，黄德麟来了。 看这个得力部下面带喜色，郭文东知道，刺客应该招供了。 黄德麟道：“大人，刺客招供了！” 郭文东道：“速速道来。” 黄德麟具体讲述着，刺客果然是清廷指使的，他是听命于一个叫索卫的人，这是清廷奸细在江南的总头目，多尔衮已下了命令，要取郭文东之命。 讲到一半时，黄德麟叹息一声：“属下本想将建奴在南京的奸细一网打尽，可那刺客跟上头只是单线联络，除非上头来找他，他根本无法主动找到上头。” 郭文东也觉得有些可惜，指示道：“尽快把三百人训练好，咱们人手多了，再逐步揪出潜伏在南京的奸细。” 黄德麟领命出去后，郭文东命人把东方均唤来。 出现了自身被刺事件，要抓住机会做好宣传。 “属下参见大人！” “刺杀本官真相已查出来，幕后主使者是清廷，务必要让下面所有人知晓，包括神机营、预备队，甚至是普罗大众。” 擅长于这方面的东方均当即就明白了，郭文东是要趁此机会，激起大家同仇敌忾之心，让民众们都知道，郭文东是真正的保家卫国，清廷害怕了，不惜采取刺杀手段。 这样做，能激发民众对清廷的愤怒，在一定程度上提高声望。 ———————— 南京城内某屋子，这里有两个人。 其中一人是索卫，另外一个是麻脸男子。 对于刺杀失败，两人都深感可惜。 麻脸男子道：“大人，我们差点就办成了，郭文东命真大。一次出手不成，他有了防备，以后再要出手，可就麻烦很多。” 索卫道：“郭文东在明，我们在暗，只要在南京的人没有被全部挖出来，总会找到办法。你密切留意郭文东动向，再寻找机会。” ———————— 在东方均的运作下，清廷派人行刺郭文东的事件，迅速传播了整个南京城。对于此等行径，激起了许多民众的愤慨。 南京最南边的城门，名为聚宝门，这里靠近秦淮河、贡院、夫子庙，是南京人流量最大的城门。 在城门在离城门最近的墙壁上，贴着大纸张作为告示，告示上详细讲述了郭文东遇刺事件。 “先招降，如若不降，再铲除之，是建奴惯用之手法。郭将军誓死抗清，跟建奴势不两立，让建奴害怕了！幸好天佑大明，建奴刺杀郭将军失败。郭将军和京营将士们，向大明百姓宣告，倘若建奴南侵，京营将士血战到底！” 这种以白话文写出的告示，贴在南京城内许多地方，让许许多多的人热血沸腾。 作为大明的都城、文化中心，南京城百姓的识字率远高于其他地方，进出聚宝门的人员，许多人吸引驻足观看告示内容，为之议论着。 “刘良佐、刘泽清、高杰、黄得功这四人才真正手握重兵，朝中又还有许多官职更高的人，清廷为何偏偏要刺杀郭文东？”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在以前，这几人屡屡不听朝廷调遣，朝廷信不过啊！” “这位仁兄说得在理，朝廷要操练属于自己的兵，才先后组建京营、禁军。” “朝中其他有实权的人，可不敢公开说，誓死抗击建奴，唯独郭将军敢说，乃真英雄也！这自然惹恼了清廷，欲处之而后快。” “在下真相投笔从戎，加入京营，可惜我区区文弱书生，无法上战场打仗。” “掌管禁军和京营的人，一个是内阁首辅儿子，一个是女婿，朝廷还不成了首辅的一言堂？” “这要看皇帝陛下了，如若陛下勤政，大明定能中兴。” “可是，听说陛下只顾在宫中玩乐，不理政事！” ………… 在百姓中、军中、官吏中，都在谈论这件事。 经过广泛宣传，郭文东的知名度和声望都提升不少。 远在北京的多尔衮，后来也知道了此事，不过并不太放在心上，只是写信训斥了索卫一顿，让他再找机会。 多尔衮现在的重心是李自成，调集全部主力，对李自成发起最为猛烈的攻势，务求尽快掌控整个北方。 第23章 训练有方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下旬的这天上午，郭文东从家中步行来到游击将军府，跟往常一样处理军务。 抵达军营门口时，住在军营对面民宅中的周平，看到他那风光的样子，恨得牙痒痒的，恶狠狠地道：“别高兴得太早，迟早会有人收拾马士英这个奸臣，把你一起收拾了！” 将军府内，郭文东向顾炎武了解账目情况。 顾炎武道：“大人，从神机营成立到现在，共开支十一万三千两银子，包括军营建造、两次俸禄发放、打造武器铠甲、购买原料。日后制作自生火铳和新式大炮，估计要花银两的地方会更多。这其中，大部分都是由大人您自掏腰包。” 郭文东道：“只要花得值，需要多少银两我都给。” 他再详细了解情况，其中一项是马匹购入。 从上月开始，向民间采购马匹，目前已累计外购三百一十五匹，等马匹达到一定数量后，再组建一支骑兵。 纵然南方养的马，不如优良养马区的马匹好，郭文东还是得需要一支骑兵，先训练好骑兵，还是能派上用场的，一旦以后获得良马，立即可以给骑兵使用。 在将军府内，有一道后门直通军营。 郭文东处理完军务后，来到军营，视察训练情况。 军营面积不小，仅仅是训练场地，就分为多个区域，分别训练弓箭兵、长矛兵、刀兵。 郭文东首先来到长矛兵训练区。 训练场地上，这里有多个稻草人，一排士兵手握长矛。 阎应元大声道：“大家记住了，在你们前面的，不是稻草人，而是清兵，要像杀清兵那样，狠狠地刺。” “杀…杀…” 受训士兵们，每人都杀气腾腾，在他们眼前的，仿佛就是要杀戮家人、毁坏家园的清兵，他们双手紧握长矛，用力地刺向稻草人。 在另外一边，以两个士兵为一组，以长棍作长矛，训练两人对战的作战技巧。 阎应元见郭文东到来，忙过来参见。 能够从军，操练士卒，阎应元每天都过得十分充实，神采奕奕的。 郭文东赞许道：“兵士们训练得不错。” 阎应元谦虚道：“这乃士卒们基础好之故，他们事先已操练近两个月，卑职训练起来，省心不少，要作更针对性的训练，训练面对八旗骑兵时的战法。” 郭文东道：“这可不仅是长矛兵单独面对清军，是多兵种联合作战。对付清兵以火器为主，冷兵器是最后的屏障。” 视察完长矛兵后，郭文东来到弓箭兵训练区。 箭靶一排排地摆放好，士兵们背后挂着箭囊，左手握着弓把，右手从箭囊里抽出箭支，张弓搭箭，射向五十米外的箭靶。 有些箭支正中靶心，有些射偏了一些。 射中靶心的兵士，为之高兴；那些射得不太准的兵士，则有些郁闷了。 “大环，你射得真准！我比你差远了！” “那是你懒，我每天晚上都加练，要多练习，才能掌握要领！” “那以后每晚我跟你一起练！” 张煌言督促着士兵练习，对于练得不好的，会再进行指导。 看见郭文东到来，过来参见后，张煌言问道：“大人，何时才会有自生火铳、威力更好的大炮？要打败八旗骑兵，还得依仗火器啊！” 郭文东道：“不用心急，宋先生正在兵工厂全力研究，很快就会有了，他技术精湛，我相信他的能力。” 张煌言迟疑了一下，说道：“大人，卑职有个请求。造出火器后，能不能让卑职统领火器兵？” 他对传统武器兴致不大，更希望装备火器，研究和操练新战法。 郭文东道：“待自生火铳制作出来后，第一支火枪队，交由你统领。” “多谢大人！” 张煌言大喜着，大人很是很器重他，待他不薄啊！ 再来到单刀兵训练区。 兵士们身穿铠甲，左手持盾牌，右手拿刀，真刀实战训练着。 各个小队长们指导着队员们训练。 作为副千总的刘吉方，认真地观察着训练情况。 郭文东同样观察起来，兵士们使出的刀法，跟余宇锋的刀法有一定相似之处，再仔细观察，觉得很有实用性。郭文东、刘吉方、楚源三人，刀法皆是得到余宇锋的亲传。 刘吉方过来参见郭文东。 “大人，余队长的刀法，真乃好刀法啊！但总不能把全套传授给普通士兵。卑职花了一番功夫，把刀法简化，并作出一些修改，改成适合战场作战的刀法。” 郭文东道：“我看这刀法不错，以后要是对上八旗兵，万一被其突破防线，冲入我军阵中，这刀法应当能发挥大用。” 刘吉方本身对自己修改的刀法还算满意，得到主人赞许，有种很好的感觉，按照现代的解释，这种感觉属于成就感。 在城内的军营，由张煌言、阎应元、刘吉方三人操练士兵，至于陈子龙、郑森、余宇锋两人，则是在城外神烈山练兵。 ———————— 南京城北，这里有座不算大的宅院，这是朝廷要员的家，官职为督察院右佥都御史，名叫秦宏练，是周平的舅舅。 这天傍晚，周平来到这里见舅舅。 天刚黑下来，轿夫抬着一顶软轿，在宅院门外停下，一个身穿正四品官服的官员从轿子下来，进入宅院。 这人正是秦宏练，他虽不像一品二品大员那样位高权重，但身为督察院要员，监察百官，可监督和弹劾一切官员，纠正官员错误之处。 “大人，周公子在正堂等您！” 外甥来了，秦宏练加快脚步，走到正堂。 “舅舅，我找你有要事呢！” “先吃饭，有事饭后再谈！” 吃饱饭足后，两人来到一间屋子。 秦宏练道：“平儿，你平日只顾玩乐，找我能有何要事？” 周平道：“舅舅，这次真的有要事，是关于郭文东之事。你对这个人有何看法？” 说起郭文东，周平皱了一下眉头，说道：“现在尚不好下结论。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马士英、阮大钺之流，乃是大明奸臣，郭文东靠捐官当上游击将军，又依仗岳父权势，获得不少特权。马士英又利用权势，让两个儿子当上禁军千总、锦衣卫千户。马士英是奸臣，他的儿子和女婿，自然不是好东西。” 得知舅舅的意思后，周平觉得有机会了，要借助舅舅好好修理郭文东。 第24章 剑拔弩张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周平说道：“不仅如此，那个郭文东，平常还仗势欺人。前些日子，在我家里对面建造军营，每晚深夜也不停施工，扰民相当严重。我上前理论，他们根本不理睬，我说要是不改过，会让舅舅弹劾。你猜郭文东怎么样说？” 秦宏练听了后，有些来气了，问道：“他怎么说？” 只听周平道：“郭文东说，要是舅舅你够胆弹劾他，会让你们丢掉头上的乌纱帽，让你在南京无立足之地。” “太猖狂了！”秦宏练重重一拍桌子，很是来气。 周平说道：“舅舅，郭文东太可恶了，不能放过他。” 秦宏练虽然很是恼怒，不过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还保持着基本的冷静，他在房间来回渡步，思忖着该用什么方法对付马士英、郭文东。 周平看舅舅一时没有回应，说道：“舅舅，难不成郭文东真的有如此大的能耐，能让你丢掉乌纱帽？” 秦宏练道：“郭文东我倒不惧，马士英才甚是难对付。陛下自登基后，整日沉迷于酒色，不理朝政。内阁差不多是马士英说了算，内阁票拟呈上去，都能获批准。要打击马士英，扳倒郭文东，不能正面硬扛。” 他再来回渡步，左思右想，终于被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史可法、高弘图对马士英甚是不满，可借两人的手弹劾郭文东。 这两人资历很老，在朝中很有影响力，一个是兵部尚书，一个是户部尚书，是可以借助的力量，由两人出面去办。 第二天，秦宏练来到官署后，在空闲时间把史可法、高弘图叫到一起，私底下商议起来。 “马士英把持朝政，任人唯亲，两位大人想必很清楚！” “哼！马士英、阮大钺，乃奸臣尔！” 史可法性情耿直，嫉恶如仇，差点就发飙了。 高弘图无奈地叹息着，说道：“由奸臣把持朝政，要想重振大明，只能是奢望！” 秦宏练道：“郭文东自持有岳父这个靠山，骄横跋扈。据说兵工厂和神机营的人，只听郭文东一人的，完全不受兵部管制。” “什么？”史可法顿感事态严重，说道：“若真是如此，郭文东跟刘泽清、刘良佐之流有何区别，又是一个不受朝廷节制的武将。” 高弘图道：“宪之，你作为兵部尚书，朝廷之兵都归你管，你可前去试探，看看是否真的如此？” 史可法觉得有理，决定这么做。 对于朝廷军队，兵部有管理权、无统兵权。在名义上，朝廷所有兵马，除了被调配给统帅带去作战之兵外，其余人马都在兵部管辖范围内。 第二天上午，城北兵工厂，一顶软轿在大门口放下，史可法走了出来，随行的有三十名侍卫，以及一个兵部员外郎。 兵工厂里面打铁的声音传出。 史可法此次前来，了解里面运作情况，这乃是次要，关键是要确认清楚，他这个兵部尚书是否管得了这兵工厂。 史可法和侍卫还未走到门前，护院队长向前两步，做出阻止的手势。 员外郎道：“看清楚了，这乃兵部尚书，亲临兵工厂视察，还不速速让路。” 护院队长道：“郭大人有令，除了他本人和兵工厂总管，其余人等，不得随意进出。” 果然真的不受管治，史可法当场就来气了，厉声质问道：“兵工厂乃朝廷所有，受兵部管辖，本官也进不得吗？” 护院队长丝毫不为所动，面无表情，说道：“尚书大人，没有郭大人的允许，不能放你进去。” 史可法更加来气了，迈步直接走向大门，倒要看看这些人，是不是真的够胆量阻拦他。 他走出一半，护院队长向左一步，挡在他前面。 史可法向右要绕过，队长再向右将其挡住。 这下，史可法真的气炸了，怒吼道：“你们眼里还有兵部吗？” 他多年从官，又是从一品官服，发怒起来还颇有官威。 队长仍然不为所动，说道：“尚书大人，我再重申一遍，除非得到郭大人允许，你才能进去。” 史可法退后两步，对侍卫们道：“你们开路！” 几名侍卫当即冲了上来。 队长拔出佩刀，其余护院同样拔出佩刀。 史可法的随行侍卫，亦拔出刀来。 兵工厂大门，场面剑拔弩张。 队长以很严肃的口吻道：“若要硬闯，我可不客气了，誓死保卫京营重地。” 员外郎见事态严重，凑到史可法耳边，低声道：“大人，兵工厂里面的正副总管是宋应星、宋应升，可让人通传，让两人出来。” 史可法觉得此法可行，对护院队长说道：“我要见里面的总管，速速去通传。” 守卫兵工厂是护院职责，只要不硬闯，其它方面一般会给予配合。 护院队长派人进去通知总管。 此时，宋应升正在研究室，了解弟弟最新制作出来的自生火铳。 宋应升手中拿着自生火铳，看起来似模似样。 他面带喜色，说道：“三弟，你技术还真不赖啊！” 宋应星道：“大哥，这把火铳尚有点小问题，我再做修改就没问题了。过几日，就能有合格的自生火铳呈给郭大人了。” 他的官阶比郭文东还高两级，但名义上归郭文东管辖。 宋应星并不太在意这个，能够有机会让他钻研技术，让他发挥所长，造福于大明和百姓，这让他很是快乐。 这时候，一个护院匆匆走入。 “两位大人，兵部尚书史大人来了，正在大门外，指明要见两位。” 随即，他又说了刚才史可法硬闯兵工厂的经过。 两兄弟均觉得，事情内有乾坤。 宋应星道：“大哥，我只负责技术，其它事你来处理。” 宋应升以前也是当官的人，曾做过七品官，知晓官场上一些事情。 从名义上来说，兵工厂受兵部管辖，兵部尚书作为上级，宋应升受其管辖，要是出去见到史可法，到底要不要让他进来呢？要是史可法询问兵工厂一些秘密，这可很为难了。 宋应升略作思虑，决定不见为妙。 “你去告诉尚书大人，本官今日身体有恙，不便出来，请他见谅。” 要是史可法下次还来，照样用这个说辞。 第25章 暗中商议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护院出来后，向队长低声说了一下。 队长说道：“史大人，总管身体有恙，不便出来相见，还请见谅！” 听到这样回复后，史可法被气得胡子竖起，脸色青一块紫一块。 “哼！老夫一定弹劾你们！” 史可法实在没办法，只得撂下狠话，坐上轿子回去了。 目睹着史可法离去后，护院们谈论起来。 护院甲说道：“队长，那可是尚书大人，我们这样做，可惹恼他了。” 队长说道：“那又如何？我们是吃郭大人的饭，只认郭大人。我们恪尽职守，就算首辅大人来了，也不能进去。” 护院乙道：“我们的月俸都是郭大人给的。要是给朝廷做个小吏，俸银可没那么高，给郭大人干事，总好过给朝廷干事。” 每个护院的俸银，跟神机营士兵一样，都是一两五钱。自从当上护院后，每个人家里的生活，都比以前改善不少。 在这个时候，郭文东正在府中锻炼身体。坚持锻炼一年多，已练就强健的体魄。 护卫来报：“少爷，兵工厂宋总管派人向您报告消息。” 郭文东停下，让那护院进来。 “少爷，方才兵部尚书史可法去到兵工厂，欲强行闯入……” 护院把经过详细讲述一遍。 这个史可法居然来找自己的麻烦，郭文东真有些意外。 他出得府，骑着小白龙，在护卫护送下，来到兵工厂。 “大人，方才史可法来了！他要硬闯，属下把他拦住了，这样做，不知会不会让大人把大官得罪了！” 这个队长名叫邹力辉，他是按照主人吩咐办事，又怕主人摊上麻烦。 郭文东点了点头，以肯定的语气说道：“你们做得很好，就应该这样，就算我岳父亲临，也不能随便进去。若要硬闯，除非从你们的尸体上踏过去，这就是你们的职责。” 得到主人肯定，在场护院们皆心情畅快。 郭文东进去后，来到研究室。 “大人，还差一点点，就能制作出符合你要求的自生火铳，我再加把劲，把缺陷改善，争取在几日内制作好。” 宋应星面带喜色，却掩饰不了身躯的疲惫，偶尔还打着哈欠。 可以看出来，宋应星有些疲劳，连续的熬夜研究，眼睛布满了血丝。 精神可嘉啊，郭文东很感谢和佩服他，说道：“等自生火铳制作出来后，你休息几日再接着研究大炮技术。” 宋应星说道：“时间不等人，您说过，建奴很有可能会明年南下，我的早日研制出来，指导工匠制造。火器装备到神机营，兵士训练熟悉又得花时间，我得赶时间，最多只能休息两日。” 这个人对自身帮助太大、也太重要了，郭文东向他长揖，说道：“先生高义，文东佩服！您必定会成为华夏史上伟大的科学家，被后人所敬仰。” 在原本历史上，宋应星的技术才能没有用武之地，郭文东给了他舞台，他在历史上的地位，肯定会不一样。 宋应星道：“将军，那是后话，我只希望在世时，造福朝廷和百姓。” 宋应升得知郭文东来了后，过来研究室。 郭文东道：“您做得很好，不见史可法最好，免得为难。” 他知道，马士英跟东林党的斗争，逐渐进入了白热化，自身凭借岳父上位，就必须站在岳父这边，他人也必然会把他划分为马士英一派。 在崇祯自杀后，南京的东林党势力很大，高弘图、吕大器、张慎言、姜曰广皆是身居高位的东林党成员，史可法师从东林魁首之一的左光斗，也是属于东林一派。 崇祯自杀，太子被杀。 马士英和东林党一派的斗争由此开始，马士英主张拥立福王朱由崧，而东林党在万历年间“争国本”中，成功阻止万历立朱常洵为太子，担心朱常洵之子朱由崧即位，会遭到报复，主张拥立潞王朱常淓。 后来，马士英联合黄得功、刘泽清、刘良佐、高杰，拥立朱由崧。 对手得到手握重兵的人支持，东林党不得不接受现实。 郭文东只想打造强军，但不可避免卷入政治斗争中。 ———————— 史可法府邸，正堂大门关上，屋内几个人物聚集一堂，商议要事。 几人围着八仙桌而坐，有史可法、钱谦益、高弘图、吕大器、张慎言、姜曰广这六人，每个人都身居高位，官阶从一品到正三品不等。 史可法首先说道：“马士英的肆无忌惮、郭文东和阮大铖的骄横跋扈，大家都看到了，必须想办法，扳倒此等奸臣。” 他没有太好的法子，把大家叫到一起，集思广益。 现场安静起来，气氛沉重，大家脑袋都在思考着。 吏部左侍郎吕大器想到了关键之处，说道：“我们最大的劣势，在于没有军权。当今圣上，因有江北四藩的支持，才得以做皇帝。两个月前，马士英带万余兵马来南京，迎接陛下即位，现又利用手中权柄，把两个儿子、女婿，安插在锦衣卫、禁军、京营，军权进一步膨胀。” 他的这一番分析，得到了大家的认同。 姜曰广接口道：“俨若言之有理。我觉得，要扳倒马士英，还得进宫面圣，在陛下面前弹劾之。江北四镇骄横跋扈，不受节制，我们必须有自身的军队，禁军和京营，必须掌握在我们手中。若能扳倒马士英，派我们的人操练京营和禁军。” 右都御史张慎言道：“两位言之有理，可陛下乃马士英拥立，又沉迷于女色，未必肯听咱们劝谏。” 对此，大家都无可奈何，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最后，史可法道：“咱们只能尽力而为了。我建议，集合咱们所有人，联名弹劾马士英，为了大明江山社稷，只能奋力一拼了！” 大家都积极发言，唯独一人例外，那就是钱谦益、当有人问到他时，他只是说两句话敷衍一下，又注意聆听各人意见。 商谈完毕后，钱谦益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马士英的府邸。 第26章 自生火铳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少爷，宋大人把自生火铳制作出来了。” 这天是七月三十日，接到报告后，郭文东迅速赶到兵工厂，来到研究室。 宋应星和宋应升皆在这里，喜上眉梢。 桌面上，放着两把崭新的燧发枪，还有杆子和盒子，盒子上装着由亚麻布包着的弹丸。 宋应星道：“大人，我已经试过，两把自生火铳皆符合您的要求，您试试看。” 郭文东拿起一把燧发枪，饶有兴致地检查着。从现代角度来说，这种老古董枪械十分落后，对于本时空来说，却是最先进的火器。 郭文东再拿起杆子和盒子，走出研究室，来到空地上。 这是专门建造的空地，用于试射枪械，检查其性能。 宋应星讲解着燧发枪的具体使用方法。 郭文东撕开包裹弹丸的亚麻布，将弹丸放入枪口，再用杆子把弹丸捅入枪管底部。 在前世的时候，郭文东连真枪都没有摸过，捣鼓起这种枪支，有种新奇感，首次操作燧发枪，动作很慢。 将弹丸压实后，郭文东把杆子抽出，枪口对着远处的靶子，做好射击准备。 靶子是按照现代射击练习的标准，用油漆画成几个圈，最中心为红心。射击成绩认定标准，也是采取现代的标准，分为六个环，打中红心为十环。 扳机扣动，燧石重重地打在火门边上，冒出火星，击燃火药。 “趴”的一声，弹丸从枪口射出，打中靶子。 成绩居然只有六环。 在现代，枪支射击后坐力很大，燧发枪虽然使用麻烦，后坐力却不大。 郭文东又再连续开了开枪，手法逐渐熟练起来，一共打了三十多枪才停下，成绩最好一次为八环。 宋应星、宋应升一直伴随在侧。 宋应星道：“大人，我已具体检查过，基本符合标准了。” 郭文东道：“迅速批量生产，我要尽快装备神机营。现有多少工匠？” “批量生产”一词，在宋应星工作之初就已提出，在郭文东属下的圈子里，已正常使用。 还有许多现代词汇，在郭文东下面的人员中，已推广使用开来。 宋应星带着郭文东，来到制作燧发枪的车间，这里有十名工人，有完备生产工具。 车间面积大，人员和工具都不多，显得很空荡荡的。 工匠们的目光，都移向郭文东，虽然不认识这个人，却看出来是个大官。 宋应星道：“大人，我曾悉心指导这十个工匠制作之法，由他们指导其他工匠即可，只要把人手调派过来，每道工序由一批工匠负责，流水线作业，很快便可批量生产。” 宋应升对工匠们道：“这是游击将军郭大人。” 工匠们皆兴奋起来，全部站起来。 “大人，何时才能大量制作自生火铳？” “大人，我想多做点，多挣点银子给家人！” 有两个人询问起来。 兵工厂负责生产的工匠，大部分是按件计工资，在确保质量的前提下，工作效率越高，工钱就越多。 这种在现代行之有效的薪酬计算方式，可以适当运用到这个时代。 郭文东说道：“明天便可大量制作，你们要努力干活，多劳多得。” 工匠们欢呼起来，他们不怕辛苦，只怕没事干，最怕没养家糊口的收入。 兵工厂有专门的食堂和住宿区，生活起居都在里面。 作为保密性的需要，这些工匠平常是不允许出去的，每个月发的月俸，可以由专门的人转交给家人。 在这里吃过午饭后，郭文东回家。 刚到大门口，手下报告，首辅大人刚才派人前来找少爷，让少爷到首辅大人府中商议要事。 郭文东未进入家中，直接骑着小白龙来到马府。 马府的人，带着他来到正堂。 正堂里，马士英坐在正中上方主座位，其他人分坐两边。 “贤婿，来了！” “小婿见过岳父，大哥、二哥，见过阮大人。” 除了马士英、马鉴、马锡、阮大铖四人外，钱谦益也在这里，让郭文东大感意外。 马士英指了一下钱谦益，说道：“文东，这乃东林魁首钱受之，礼部尚书。在去年，应天府户部，你和他已见过。” 钱谦益站起来，向郭文东作揖，客气地说道：“郭大人，去年应天府衙一见，或许是误会，若钱某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在面对现场其他人时，同样是态度恭敬。 郭文东已猜出了原委。 钱谦益作为东林党魁首之一，却并未遭到马士英打击，还坐上了礼部尚书高位，是因为钱谦益甘于阿谀奉承，对马士英歌功颂德。 像阮大铖、钱谦益这样没有气节的墙头草，是郭文东很鄙视的。 马士英虽然是奸臣，当清军南下后，好歹还有基本的气节，坚持抗清，直至殉国。 马士英道：“人到齐了，把门关上。” 马锡把大门关上，并栓上门栓，显示商议的是机密要事。 郭文东在马锡旁边的位置坐下。 马士英说道：“那批东林党人，要向我们发难了，幸好有钱尚书过来相告。” 钱谦益把那天东林党商议的计划说出来。 这个钱谦益，为了保住官位，做了东林党的叛徒。 阮大铖冷冷一笑，说道：“这些东林腐儒，看不清形势。当初他们极力反对陛下继位，让陛下很不高兴。如今妄图在陛下面前弹劾我等，陛下怎么可能同意，痴心妄想。” 马士英道：“哼！迟早要把这些人全部赶出朝中。” 阮大铖向钱谦益道：“钱尚书，你弃暗投明，乃是识时务之举。” 钱谦益站起来，谦逊了一下。 马锡说道：“东林党肯定斗不过我们。”再看向郭文东，说道：“到是文东，清廷要取你性命，得千万小心！” 郭文东道：“放心好了，清廷要不了我的命。” 阮大铖面向郭文东，以长辈的身份语重心长道：“文东啊！日后别再公开说什么誓死抵抗建奴的话了，免得惹恼清廷。” 对于他来说，如果清军南下，朝廷军队抵抗不住时，投降剃发就可以保命，还可以做清廷的官，跟清廷死磕，不是明智之举。 郭文东却看不起这样的人，义正辞严地回应道：“阮大人，你的‘高见’我不敢苟同。清廷占我大明辽东、奴儿干都司，还入关占我北直隶。我等身为大明臣子，应当为朝廷分忧，以收复河山为己任。若建奴还再南侵江南，我等自当誓死保卫大明、保卫家园，跟建奴血战到底。” 第56章 皇城官署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岳父大人，小婿认为要重新训练京营士兵，打造出自家的军队，当岳父手上也有精兵时，底气才足。小婿希望能当个武职，操练士卒，以后唯岳父马首是瞻。京营需要重建，我希望能重建神机营，将之操练成精兵，日后只听命于岳父。这区区小礼，还请岳父大人收下。” 郭文东把带来的箱子打开，里面是一锭锭的银子。 马士英看了一下箱子中的银两，少说也有好几万两，心中乐呵呵的，再注视着这个女婿，看来他真的很想当官。 马士英“咳”了一声：“贤婿啊！你要当官，我这个做首辅的办法还是有的。但总不能让你做个九品芝麻官，你又从未有从官的经历。这只有一个办法，你向朝廷捐献三十万两银子，以解府库空虚之急，我好有理由让你掌管神机营，即便如此，我也只能先给你正六品，待日后有功绩时，再给你升官。” 捐官不仅是清末时期有，明末官场腐败，亦有人捐官。 马士英心中还是有些小九九的，女婿拿出三十万两肯定没问题，已缓解财政困境，又满足了女婿所求。 对于郭文东来说，只要能用钱来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自主训练出能抗衡清兵的军队，是郭文东要实施的最重要计划。 “小婿谢过岳父大人！” 郭文东向马士英深深一揖。 明末北京的京营，缺额非常严重，久未操练，完全是一盘散沙。南明朝廷建立后，南京一带只有马士英带来的一万多兵马，重建京城军队，在内阁的计划当中。 马士英让郭文东回去等消息，让他准备好银子，接到通知后，再亲自把银子送到户部。 回到家中，郭文东吃饭时宣布道：“你们的夫君，不再只是秀才，很快就会当官了。” 三女很快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马兰心道：“爹爹做上了首辅，要给夫君弄个官职并不难。” 毛玲芝道：“夫君方才去见首辅大人，想必是谈及此事，不知是给虚职还是实职？” 郭文东道：“建奴入关，江南已人尽皆知。李自成抵挡不了多久，照我估算，清军明年很有可能会南下。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在敌军南下前，操练出一支能跟清军抗衡的军队，才能保卫家园。” 马兰心惊呼道：“夫君，你不会是要做武官吧？” 大明重文轻武，在读书人心目中，要当官自然首选文官。 郭文东道：“那是自然，我要操练士卒，以后跟建奴作战。要不然如何保卫家园，保护好你们，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马兰心肚子已经很大了，郭文东摸摸她的肚皮。 春香担心道：“少爷，领兵作战很是凶险！” 其她两人同样为此担心。 郭文东道：“要是江南保不住，我们就算能侥幸活命，也只能剃发着奴才，难道我们要做奴才苟延残喘？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们没得选择，只能竭尽全力，跟清廷作战到底。” 旋即，他又再笑了笑道：“你们放心，你们的夫君不是普通士卒，是大军的统帅，统帅岂会那么容易阵亡。” 两天后，郭文东接到马士英派人来通知，明天把三十万两银子送到户部。 第二天，郭府库房，一个又一个箱子被抬出来，里面装的都是纹银。 大门外，箱子装了好几辆马车，郭文东带上几十名护卫，运送车队向东行进，目标城内东边的皇城，内阁官署就在皇城内。 车马行走了好一阵子，抵达崇礼街，皇城就在前方。 来到崇礼街尽头，左边是南京城墙的正阳门，右边是皇城大门洪武门。 洪武门外，有大批士兵站岗守卫。 “我是首辅大人女婿，奉首辅大人之命，运送银子到户部！” 守门官不敢怠慢，派士兵前去通传。 很快，士兵回来了，让郭文东携带捧哨的人留下，带着其余的人入内。 随即，城门打开。 郭文东吩咐楚源和护卫队们留在这里等候，他下得马来，带着家丁，运送银子入内。 进入洪武门后，是千步廊，千步廊的左右两侧，是中央官署区。 郭文东步行缓缓向前，观察着左右两边，看到每个官署的大门上方的牌匾。 右边依次有工部、兵部、礼部，左边依次有太常寺、通政司、翰林院，每座官署门前，皆有卫兵在站岗。 向前望去，前方远处还有一座城墙，这乃是宫城的城墙，进入宫城的大门，名为承天门。 在近代，南京故宫已被破坏，后来完全拆除，这次进入皇城，得以一睹真容。 郭文东继续前进，在礼部之后，便是户部了，马士英和一个年级相若的人，正站在户部官署门口。 郭文东带着车队，来到户部门口。 “参见首辅大人！” 郭文东向马士英恭敬行礼。 马士英颔首微笑，说道：“文东啊！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户部侍郎张大人；张大人，这位便是本官的女婿，郭忠，字文东。” 在此之前，郭文东已得知了内阁主要人员名单。 目前户部尚书是高弘图，眼前的这个侍郎，是张有誉。 兵部尚书仍然是史可法，侍郎为阮大铖。 在不久之后，高弘图和史可法都会被逼走，由两位侍郎接任尚书之位。 至于钱谦益这个东林魁首，因为给马士英歌功颂德，坐上了礼部尚书的位子。 郭文东跟张有誉相互作揖。 张有誉也笑了笑，说道：“郭公子，你捐献的三十万两银子，解了户部燃眉之急啊！江北四镇吵着要军饷，各要二十万两，户部哪有如此多银子，我正为此发愁，有你的捐献，也就差不多了！” 随即，户部吏员出来，当场清点银子。 “禀张大人，刚好三十万两！” 银两被抬了进去。 马士英道：“贤婿，到里面签个名，办好手续即可。” 进入户部官署，这里有许多吏员在工作。 郭文东看到了一个身穿正二品官服的人。 张有誉道：“郭公子，这位是户部尚书高大人。” “见过张大人！” 郭文东向高弘图作揖行礼。 高弘图扳着脸，只是勉强作揖，随即不再理会。 他和史可法都跟马士英不和，原本听说郭文东要捐献三十万两，十分高兴，再得知是为了买官后，对此很不屑。 吏员把银两搬入库房，张有誉已做好公文。 “郭公子，签个名即可。” 郭文东对公文内容过目一遍，里面写着，崇祯十七年五月二十三日，郭忠，字文东，捐献三十万两银子。 他拿起毛笔，在左下方写上“郭忠”二字。 幸好对练习毛笔字下了苦功夫，要不然堂堂秀才，也是读书人，在户部公文签名写字潦草难看，丢脸可就丢到家了。 随即，张有誉在公文上盖上户部印章。 办完手续后，马士英道：“文东，随我到兵部，你的任命文书已做好。” 第57章 建军计划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郭文东跟着岳父出得户部，来到兵部官署，把一个人叫过来。 这人年龄还略大于马士英，身穿正二品官服。 “集之啊！这位便是我的女婿文东；文东啊！这位是兵部右侍郎阮集之，也是我多年好友！” 原来是阮大铖，他跟马士英在万历四十七年同中会试，因此而结识，两人是多年的交情了。 阮大铖乃是不折不扣的小人，先依附东林党，后来依附阉党。复社曾公开揭露他的罪状，由此结下了梁子，阮大铖当上兵部尚书后，报复复社和东林党人，钱谦益是唯一能保住官位的东林党成员。 “见过阮大人！” 郭文东向他作揖，他看不起这种小人，只是有时免不了要客套一番。 阮大铖客气地笑了一下，看郭文东仪表堂堂，又给马士英送过不少洋货，很羡慕马士英有这样的好女婿。 郭文东跟着两人一同进入兵部，阮大铖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任命文书，任命郭文东为游击将军，官阶正六品，掌管京营神机营的一切事宜。 郭文东对京营还算有些了解，明朝正常的京营配置中，有五军营、神机营、三千营等，各个营设副将、参将、游击将军、佐击将军、坐营、号头、中军、千总、把总等职务。京营官职最高者，为总督京营戎政。 以区区游击将军，掌管京营中的一个营，也算是破天荒了。 郭文东接过任命书，向阮大铖问道：“阮大人，兵科给事中陈子龙可在这里？” 阮大铖道：“他昨日刚到任，郭公子可要见他？” 郭文东点点头。 在担任京营军官后，需要几名重要武将来协助操练士卒，以后率军跟清兵作战。 在去年的时候，郭文东就做好的计划，他根据现代时对南明时期的了解，物色出在这时期年纪不算太大，官职不算太高，而又擅长于军事、或者有这方面潜质的人，在几个重要人选中，陈子龙就是其中之一。 在现代时，郭文东在网上搜索过陈子龙这个人，看过度娘对他的介绍，还清楚记得，在南明建立后，在吏部侍郎黄道周的举荐下，陈子龙被调派到兵部担任兵科给事中。 阮大铖叫人把陈子龙唤来。 很快，只见陈子龙从一个屋内出来，望见郭文东后，快步走来。 “文东！” “卧子！” 相互打过招呼后，郭文东把陈子龙拉到一个角落。 “卧子，建奴和李闯，你认为哪方会是胜者？” “自然是建奴，八旗兵彪悍精锐，闯军岂会是对手。” “李闯在山海关已打败一场，全面失败只是时间问题。建奴很有可能在明年便会南侵江南。你愿待在这里做兵科给事中，还是操练士卒，领兵杀敌？” “自然是领兵杀敌，只恨一直没有机会！” 郭文东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我会给你争取到机会，等我好消息！” 陈子龙顿时眼前一亮，郭文东乃是首辅女婿，说不定真的能通过岳父关系，让他掌兵。 随即，郭文东回到马士英跟前，马士英把他带到内阁首辅的官署，进入一间屋子。 这屋子面积阔大，里面摆着数个书架，书架上放着许多书籍。 在这里，案桌椅子、文房四宝等用具一应俱全，按照现代的话来说，这里属于马士英的办公室。 两人坐下后，马士英道:“文东，这六品京营官你已当上了，要组建和操练出精锐队伍，可不是容易之事。若你觉得力所难及，我可调派一人当你副职，让他去干就行了。” 他觉得，女婿或许只是想过过官瘾。 郭文东神色坚定，朗朗说道：“岳父，小婿不是只想挂个头衔，是真的像上次所说，要训练出一支精兵，既作为岳父您的后盾，一旦建奴南侵，亦是拱卫大明的屏障。” 这个女婿，还来真的啊！不过他说得有道理，要是真的能训练出一支精兵，那是再好不过，即使不成功，也没什么大损失。 马士英问道：“文东，你打算如何组建神机营？” 对于组建兵马要如何做，马士英自然懂得一些，要考考这个女婿。 郭文东道:“无外乎两种。第一，需要知兵事的军官，我心目中已经有了人选，还需劳烦岳父调派给我。” 马士英道:“只要级别不太高，七品以下调派给你指挥没问题。” 郭文东再说道:“第二，对付清兵，需要精良的武器装备。我需要一批热兵器，需要火炮，还请岳父准许我建造一个兵器作坊，制造武器。” 马士英问道：“何为热兵器？” 眼前这个女婿，言谈举止十分另类，屡屡说出新鲜词汇。 郭文东把热兵器的定义，用这个时代人们能够接受的语言，向马士英解释一遍。 原来如此，马士英觉得，“热兵器”这个词取得很好，他要在朝廷公文中，正式使用这个词汇。 他说道:“我有两个要求。第一，兵器作坊所需之铁器，必须向我儿马鉴购入；第二，兵器作坊除了供应神机营所需外，还需给其他军队制造兵器铠甲。” 马士英还时时不忘给儿子捞好处。 郭文东道:“这都没问题。要购入铁器，自然先帮衬大哥，就算岳父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敢问岳父，士兵军饷、打造武器的钱，户部是否会按时拨付？” 这下，马士英犯难起来，说道:“贤婿啊！你也看到了，朝廷粮饷紧缺，神机营所需，我无法保证完全满足所需。这不难处理，你可少招募一些人，又或者把士兵军饷定得低一些，可节约开支。” 军官吃空饷，这是明末长期以来的弊病，对于许多当官的来说，这太正常了。 郭文东直接道：“岳父，这是造成军队战力低下的最重要弊病之一，要打造出精兵，就不允许这些弊病存在。为了岳父，也为了保卫大明江山，小婿已下定决心，要把神机营打造成像戚家军那样的强军。” 马士英笑了一笑，说道：“小婿勇气可嘉，我就拭目以待了。” 他可不太相信郭文东能够做到。 第58章 明末科学家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随即，郭文东在纸笺上写着名单，有陈子龙、阎应元、张煌言、宋应星四人。 除了陈子龙外，其余三人都注明了相应的身份。 马士英接过纸笺过目，随即道：“方才那个兵科给事中陈子龙，我跟兵部说一声便可。” 又再继续往下看，阎应元是现任江阴典吏，从七品，这也没问题。 张煌言在两年前中举，现并未任职，派人去通知即可。 看到最后的宋应星，马士英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宋应星此前乃正五品知州，让他听命于你这个正六品，恐怕他不愿意。” 在任职凤阳总督期间，马士英见过一次宋应星。 郭文东对此早有对策，说道：“我修书一封，他应当会答应前来。” 这四个人，都是郭文东看好的人才。 对于陈子龙，他是觉得有成为优秀军官的潜质。 而阎应元自不必说了，在上次见面时，就验证了武艺非凡，从历史上的“江阴八十一日”来看，能力是有的。 至于张煌言，郭文东是在现代是度娘百科看到过关于他的介绍。张煌言文武兼修，在南明政权期间矢志抗清，取得过不不俗的战绩，只可惜无力回天，最终在康熙三年被捕，大义凛然，从容就义。 至于宋应星，是明末时期著名科学家，在万历后期中举，于去年任职凤阳府亳州知州（正五品），因官场腐败，心灰意冷，在今年年初辞官回江西奉新老家，从此以后，宋应星在贫困中渡过余生。 宋应星致力于对农业和手工业生产的科学考察和研究，收集了丰富的科学资料，《天工开物》是他最杰出的著作，被后世誉为“17世纪的工艺百科全书”。 他的主要贡献在于，把几千年来出现过的农业生产和手工业生产方面的知识进行总结性概括，并且使它们系统化、条理化，然后著作成书使之能够流传下来。 《天工开物》收录了农业、手工业，诸如机械、砖瓦、陶瓷、硫磺、烛、纸、兵器、火药、纺织、染色、制盐、采煤、榨油等生产技术，是极为难得科学家著作。 郭文东要宋应星这个人，是要让他来管理兵工厂，研究火炮和枪支技术。 交谈完毕后，马士英再带着郭文东来到兵部。 “陈卧子，你被调派到京营神机营，任千总，品级不变！听命于神机营游击将军郭文东。” 本来，在正常情况下，千总是正六品官员，正七品官员担任千总，属于很少见。 陈子龙听到马士英的说话后，先是惊愕，再看到马士英旁边的郭文东，随之转为喜色。 南京紫禁城，千步廊，东西两侧官署林立，这里乃大明行政中枢，乃是朝廷心脏。 郭文东把陈子龙叫出来，行走在千步廊，边走边谈。 “文东，真没想到，我会成为你的属下。” 陈子龙感慨一番，他在崇祯三年中举，崇祯十年中进士，在外任职多年，也还只是正七品官员。 而郭文东凭借金钱，还有内阁首辅这个岳父，轻易成为正六品官。 郭文东淡淡笑道：“怎么，卧子兄，不愿意跟小弟一起练兵，一起上战场杀建奴？” 陈子龙道：“眼下山河破碎，大明只剩半壁江山，若没有精锐兵马，一旦建奴南下，难以抵挡。能有操练兵马、领兵杀敌的机会，我求之不得。只是……” 他停下脚步，迟疑起来。 郭文东亦停下脚步，对他道：“陈兄，有何顾虑，但说无妨。” 陈子龙严肃道：“文东，你捐官做游击将军，是想有个官职在身，好风光一下，练兵只是做做样子？还是真的打算要操练一支精锐之兵？” 郭文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倘若清兵南下，你会如何？” 陈子龙道：“从军杀敌！” 郭文东再问道：“倘若清廷派人招降，你会如何？倘若你被清廷捕获，只要肯降就能活命，你会如何？” 听着这些话，陈子龙情绪激动起来，朗朗道：“我陈子龙绝不做建奴走狗，定会战到最后一刻，宁死不降！” “好，好样的！” 郭文东畅快一笑，在历史上，陈子龙的确做到了。 “陈兄，我跟你一样，跟建奴势不两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所以，我才争取掌管神机营，操练士卒，是为了对付清军，这需要陈兄的辅佐。” “文东，你也是好样的！” 陈子龙同样畅快一笑。 笑声停下后，陈子龙向郭文东单膝跪下，拱手道：“卑职参见大人！” 郭文东将他扶起，说道：“陈兄，为了抗击建奴，为了保卫江山社稷，让我们一同努力。” 陈子龙点点头，他愿意追随这样的人。 在今天，马士英向兵部做出指示，派人以最快的速度前往阎应元所在的江阴、张煌言所在的浙江鄞县，让两人尽快前来南京。 回到家中的郭文东，立即提笔写信，这是写给宋应星的书信，明天会交给马士英，让前往宋应星家中传达调遣令的吏员，把这封信亲手交给宋应星。 在第二天，东星村，督导队队员来到这里，把众多人员召集起来，告之郭文东当上了京营游击将军一事，并且转达郭公子的命令，将会在数万人员中，挑选出六千人成为神机营士兵，普通士兵月俸为一两五钱银子，在以后的作战中，如果不幸战死，将会一次性发放五年的俸禄作为抚恤金，伤残也会有抚恤金。 谁能成为京营士兵，大家以自愿为原则，都可以报名，择优录取，明天前往训练场集中。 这个消息，对于大家来说很意外，随即为之高兴，他们的主人不再只是地主、商人，而是朝廷命官。 原本作为教官训练队员的200名护院，不再担任护院，而是晋升为中层、基层管理者。 对于半兵半农的种植员，由于人数众多，郭文东进行重新编制，12人为一个班，设立班长；5个班为一个小队，加上小队长共61人；5个小队为一个中队，加上正副中队长共307人；而对于大队长，视情况而定下辖若干个中队。 陈震联是土生土长的东星村人，原本是护院的中队长，在今年春季，队员训练结束后，被提升为大队长，管理整个东星村近两千名参与训练的人员。 督导队走后，陈震联对队员们朗声说道：“在去年，郭公子就说过，建奴很有可能会入关，会打到江南。现在，建奴已入关占据北直隶，真的有可能会打到江南。若保不住家园，我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甚至还会全家性命不保。我第一个报名，拿起武器跟建奴作战。” 第59章 人员安排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大家热烈响应着，都要报名从军。 “队长，你是家中独子，就别从军了吧！” 某个队员，向中队长李智雀说道。 李智雀有些不悦，重重地说道：“那又如何，就算是家中独子，保卫家园也责无旁贷。” 现场绝大多数人，都有意要从军，但神机营名额只有六千，还得择优录取。 督导队员骑马赶往各地通知，大多数人员，都在今天得接到了消息。 两天后，神烈山南麓训练场。 在郭文东的命令下，两万名队员聚集在这里。 要是放在以前，可不能这么多人同时集中，要不然会被人怀疑。现在不一样了，是京营军官挑选士兵。 在这训练场，正中最前方，有个搭建好的木制高台，台高三米。 台上，郭文东身穿正六品官服，腰悬青锋剑，陈子龙、余宇锋、刘吉方站在左右靠后位置。 作为护卫长楚源和数名护卫队员，护卫着主人。 余宇锋举起喇叭，说道：“全体集合！” 声音远远传开，所有人员快速集合起来，以每队为基准排列整齐。 “稍息！” “立正！” “报数！” 对于各种指令，队员们皆已无比熟悉，准确无误地执行着。 经过五个月来的训练，他们除了没有士兵的身份外，完全是合格的士卒。 去年十月底，参与训练的有两万人。十一月和十二月再继续购买土地，又招募了八千种植员，这八千人过年后参与训练。 目前被训练过的人员总共有2.8万。 陈子龙目睹着这支队伍，队伍排列整齐，每个人都昂首挺胸，精气神十足，而新颖的集合方式，从未听过的指令，让他惊讶连连。 还有“喇叭”这种神奇之物，在军中使用，发布各种命令，军官发表讲话，再适合不过了。 “从去年十一月到今年三月，队员们一直接受训练，他们所差的，是还没有真正的武器。” 现在，郭文东当上将军了，平常配备棍棒的护院们，将会陆续换成真正的刀。 平民百姓不能带刀出门，有了京营军官这个身份，那就不一样了。 在去年冬季扩充的一千名护院，已完成了为期六个月的训练，除了保卫城内的郭府外，还有一部分安排在城外重要场所，比如大仓库、养殖场等，负责保卫工作。 陈子龙说道：“大人，卑职有所耳闻，听说您把手底下的庄稼汉都集中起来操练。” 这些训练并非秘密进行，南京一带许多人都知道。 郭文东道:“所幸训练有成，招募这些有基础的人成为神机营士兵，会大大缩短操练时间。” 陈子龙疑惑道：“大人，难道您有先见之明？预感到清军会入关，还会南侵江南，未雨绸缪，提前做好准备？” 郭文东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也没必要事事都要向人解释。 除非是警察审问犯人，又或者是直属上司盘问，才必须要回答。 他说道：“我的神机营，需配备大量的热兵器，以热兵器为主，冷兵器为辅助。” 何为热兵器？何为冷兵器？陈子龙又疑惑了。 郭文东略作讲述一番。 “要对付八旗骑兵，要么也组建骑兵以攻对攻，可江南缺少良马，这根本不现实，用火枪来对付骑兵，是很好的选择。” 陈子龙皱了皱眉头，说道：“可我听从军的人说，在以往明军对阵清兵时，火枪只放过一次，清军骑兵就冲上来了。” 对于这些问题，等几个要员到齐后，郭文东再统一说出解决的办法。 在所有参训过的人员中，大部分都欲从军，郭文东跟余宇锋商量过之后，直接选出在日常训练中成绩最好的六千人，作为神机营士兵。 在2.8万参训过的人员中，对于每个人的成绩、表现好坏，有专门的本子记录，根据记录直接选好名单。 各队的队长，拿着名单回到本队，宣读本队能为神机营士兵的人员，当场就挑选出了六千人。 有幸成为神机营士兵的，都为此高兴着；未能成为士兵的，郁闷了一阵。 这六千名士兵，无需再种田，而是职业军人，以后集中在军营住宿。 这处训练场，会作为京营训练场地之一，将会在附近建造军营。 当各队长还在宣读人员名单时，郭文东向余宇锋说道：“余队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陈卧子，曾任兵科给事中，现在是神机营千总。” 余宇锋和陈子龙两人相互作揖。 余宇锋再低声对郭文东道：“少爷，可否安排属下到神机营？属下希望再能上战场，杀敌立功。” 他不是不希望从军，只是希望有个好领导，以前那个领导刘泽清就是个混蛋，逼得他不得不走，而郭文东，就是很好的领导，是余宇锋要一生追随的人。 郭文东道：“可这里还需留下人来操练和管理预备队，你是最适合人选，我同样会记你的功劳，同样会有升职的机会。你的地位，比千总位子更重要。” 需有从军经历的人，来操练和管理预备队人员，余宇锋是最好人选。 郭文东安慰了一番后，余宇锋不再有怨言，他是向郭文东个人效命，而不是大明朝廷。 郭文东再对刘吉方道：“刘吉方！” 刘吉方转身面向郭文东，恭敬道：“属下在！” 郭文东道：“我任命你为神机营副千总，从八品！” “多谢大人！”想不到能够成为军官，刘吉方兴奋极了。 陈震联、李智雀等管理层的人员，都被选拔为神机营基层军官。 除了陈子龙、阎应元、张煌言等人外，神机营所有人，都是从预备队选拔出来，他们只听命于郭文东。 郭文东接下来做两件事，首选，是要选好兵工厂的地址。 经过多处实地考察，最后选址在城内的西北处，选好之后便立即行动，将原有房屋改造成适用于制造武器装备的兵工厂。 等宋应星到来后，再让他管理兵工厂事务。 原本郭文东开设有众多铁匠铺，有众多工匠，正好安排到兵工厂工作。 第二，是兴建军营，城外的神烈山南麓是重要军营之一，还需在城内建造军营，营内有宿舍、训练场地、武器库房等。 对于地址，郭文东同样是经过实地考察，选址在郭府正北不远处，这也是为自身考虑，家里离军营近，更便于掌控和管理。 第60章 动身出发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江阴县城，典吏官署。 阎应元在正常工作中，下旬的这天，朝廷兵部来人了。 “阎大人，你被兵部任命为京营神机营千总，品级不变，听命于神机营游击将军郭文东。” 阎应元当场就楞了，郭文东居然当上了京营军官。 作为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过的人，他能猜到，因为岳父是内阁首辅的关系，郭文东才能掌管神机营，应该是郭文东有需要，才把自己调派到神机营。 目前建奴已入关，占据京师，随时有可能南下，阎应元也很愿意到京营任职，以后领军作战。 他当天收拾好细软，第二天跟家人告别，骑马前往南京。 不久后，在浙江鄞县家中的张煌言，同样被兵部的人找到，送来文书，让他尽快赶赴南京神机营，听候差遣。 张煌言一直就希望从军，第二天便告别家人出发赶往南京。 奉新县某处“宋”姓村落，菜地里，有三个老人用小铲子给蔬菜除草。 这三人中，老大名叫宋应升，六十五岁；老三哥为宋应星，五十七岁；老四为宋应晶，五十四岁。 至于老二，在十几年前病逝了。 在万历四十三年，老大和老三在同一期乡试中举。 三兄弟年老了，平日里无聊，做点轻松点的体力活。 宋应升道：“先是闯贼攻入京师，接着是清军入关，这天下剧变，山河破碎，最遭殃的是老百姓。” 宋应星道：“看来，明军、闯军、清军，最强大的还是清军，倘若清军南下江南，大明仅剩的半壁江山，势必难以幸免。” 宋应晶说道：“大哥、三哥，你们厌倦朝廷官场黑暗，才辞官不做，天下之事我们管不了，好好在家里安度余生吧。” 午时，忙碌了小半天的三人回家。 沿途经过之处，村民们他客气地向他们打招呼，兄弟两人皆是举人，虽然辞官了，但作为读书人，免税田的待遇还是有的，村里有不少农户向两人投献避税，皆大欢喜。 宋应星虽然辞官了，在家乡生活也不算太差。 只是历史上后来，清兵南下，老大宋应升服毒自杀殉国。明朝读书人的特权自然也没有了，宋应星拒绝出仕，一家靠务农为生，在贫困中度过余生。 儿媳妇在家里做好午饭。 吃过饭后，宋应星进入卧室，打开他倾注了毕生心血的著作《天工开物》，翻开了几页，心中叹息，他所学的各种技术，恐怕都不会再有用武之地了。 “爹，有人来找你！” 听到儿子的声音，宋应星出来大厅，来到家中的，是个身穿吏员着装的人。 “我便是宋应星，你是何人？找我何事？” “小的兵部小吏，奉命向宋大人送达公文和书信！” 原来，朝廷要建造一个兵器作坊，让宋应星来打理，官阶品级不变，仍然是正五品。 宋应星感觉很是奇怪，以往好歹也是凤阳府亳州的知州，居然让他来管理兵器作坊。 宋应星再看着书信，这是郭文东写的。 郭文东这个人他知道，他以前的上司正是马士英，女儿嫁给开洋货店的郭文东，在凤阳总督下辖的官员中，无人不知。 取出书信中的纸笺，看着内容，宋应星的内心越来越不平静了。 郭文东在信中自称为晚生，尊称他为先生。郭文东说，对先生甚是敬佩，对先生著作出《天工开物》这种罕世大作，更是钦佩不已。眼下大明危急，清军随时有可能南下，急需精良的武器装备，希望先生能来南京打理兵器作坊，指导工匠铸造火炮，希望先生能把毕懋康发明的“自生火铳”制作出来。 若能制造发明出更先进火器，先生必定会名扬千古。 郭文东又再说，对于先生以前未能施展所长而深感痛心，一定会让他毕生所学有施展的机会，让《天工开物》所著作的技术大规模推广。 郭文东还说，去年他取得海外种子，让水稻收成翻了一番，他还有更多让庄稼增产的办法。 最后，郭文东已很诚恳的词语，希望宋应星能来南京，既研究火器制作、打理兵器作坊，亦探讨庄稼种植和增收之法。 宋应星彻底动心了，大哥宋应升亦在场，看着弟弟神情激动，问道：“三弟，是何事情让你如此激动？” 宋应星把书信给他过目。 宋应升看过书信内容后，随之兴奋起来，说道：“三弟，你可别错过这好机会，一定要去南京，最好把我一起带上。发生在郭文东身上的奇异事情太多了，我要见见这个人。” 当天，兄弟俩就跟家人说好，赶赴南京再度从仕。 第二天，两人出发了。 南京城内，兵工厂和军营都在建造中，郭文东在等待着重要人员的到来。 月底这天，阎应元到了。 “阎兄！” “贤弟！” 两人见面，皆很是高兴，郭文东把他带入府中。 “你掌管神机营，我看是来真的，是真的要操练出精锐兵马，抗击建奴。” “这自然是真的，我需要阎兄的协助。” “求之不得，闯贼猖獗，清军入关夺我疆土，要是干巴巴的什么都做不了，这才让人难受！” 晚上，郭文东跟他共进晚餐，暂时让他留在家中住宿，等城内军营建好之后，有专门住宿的地方，军官有单独的房间，士兵是住集体宿舍。 六月初五，张煌言到了，郭文东出来大门迎接。 张煌言和坐骑，站在大门口。 “卑职参见郭大人！” 张煌言恭敬行礼。 郭文东先打量其人，二十五岁的张煌言身材中等，不胖不瘦，相貌儒雅，看起来还是挺英俊的，他本身是学文，兼修武艺和兵略，并且颇有文采，按照他的感觉，眼前的张煌言，类似于周瑜这类型儒将。 “玄著，先入内详谈！” 郭文东带着他来到正堂，双方按照主客位置坐下。 “玄著默默无闻，朝廷竟记得我！” 这是张煌言不解之处，他虽中举，但尚未从仕途，直接被调派到新组建的神机营。 “玄著，我听人说过，你骑射甚好，你在三年前的考试中，三发连中；我还听人说过，你胸怀大志，为人慷慨并且喜爱讨论兵法之道。我受朝廷之命，掌管神机营，要操练出精锐兵马，责任重大，正需要像玄著这样的人，协助我打造精锐之兵，保我大明江山。” 居然对他如此了解，让张煌言大感意外。 第62章 如何对付八旗兵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能从军杀敌，乃玄著心愿，愿听候大人差遣！” 随后，阎应元被叫了出来，郭文东还派人通知陈子龙、刘吉方，立即赶来府中。 “玄著，你精通武艺，知兵法，何不演示一番！” 有了游击将军这个身份，郭府中的护卫，皆配备了佩刀，府中也存放有多种兵器，弓箭自然在其中。 两人从正堂出到庭院，阎应元来了。 “玄著，这位是原江阴典吏，阎皕亨；皕亨，这位乃张玄著，精通武艺韬略。” 张煌言看着阎应元，说道：“听闻今年二月，海盗顾三麻子侵犯江阴，阎皕亨率众迎敌，在江边向江中船只连射三箭，每箭皆有海盗倒下，阎大人箭术神通，玄著佩服。” 郭文东提议道：“你们两人皆箭术不凡，不如比试一番。” 两人欣然答应。 郭文东命护卫取来两把弓，再放好箭靶。 阎应元接过弓，用力拉着弓把和弓弦，弓臂很快就被拉得大幅度弯曲。 “这把弓太弱，换一把好的。” 阎应元臂力强，对于硬度不够的弓，用得很没意思。 郭文东让人把硬度最大的弓取来。 阎应元拉了拉，总算满意了。 他接过一支箭，用力一拉，弓开如满月，“嗖”的一声，箭去似流星。 箭头不仅命中把心，还直接将箭靶穿透，箭支有一半穿过把心。 “阎大人箭术不凡，力道更是奇大无比。” 张煌言夸赞着，他自问箭法不错，但要论到臂力，自愧不如。 他拉弓搭箭，“嗖”的一声，同样准确射中靶心。 在他眼中，这样的箭术还算不上高超。 “若能在马背上，马匹奔跑中射中目标，这才是真正的好箭法，八旗骑兵、蒙古骑兵皆擅长骑射，让大明军队吃尽苦头。” 张煌言虽没有从军，但自小爱研究和讨论兵法之道，对清兵和明兵各种战法、武器装备、兵员来源和训练等等，皆有深入研究。 郭文东说道：“我组建神机营，就是要对付满清骑兵！” 没多久，陈子龙和刘吉方相继赶到。 郭府正堂，这里屋门关上，屋内有郭文东、阎应元、刘吉方、张煌言、陈子龙五人。 郭文东坐在中正上方座位，四人各分坐两边，都看向郭文东，等着他的发话。 “诸位认为，该如何对付满清骑兵？如何收复失地？” 八旗骑兵难对付，在大明军队系统中是众所周知。 张煌言道：“大人，除非我们也发展骑兵，操练得比清军骑兵更精锐，并且需要知兵事的人为统帅。如今大明只剩下半壁江山，没有好的养马之地，根本不可能做到。” 陈子龙急切道：“大人曾说过，已找到对付之法，究竟是何办法？还望大人告之。” 自从上次郭文东跟他说有办法后，他就心痒难耐，恨不得马上知晓。 郭文东已经有了办法？其余三人同样等待着他说出答案。 只听郭文东开口道：“自生火铳！” 对于阎应元、刘吉方来说，还是首次听说过。 陈子龙似乎想起了什么。 张煌言爱读兵书，对当今已发明的各种武器有所了解，他首先说道：“大人，听说在崇祯八年，前户部右侍郎毕懋康大人著作的《军器图说》，载有‘自生火铳’，只可惜这书不知在何处，无缘得以阅览。” “对了，‘自生火铳’便是出自《军器图说》。” 陈子龙也想起来了。 刘吉方问道：“自生火铳，跟现有鸟铳、三眼铳相比，有何区别？” 张煌言道：“我只是听说有此种火器，并不知晓详细之处。” 四人觉得，游击将军说出自生火铳，或许知晓其奥秘，皆不约而同看向郭文东。 郭文东说道：“我略知一二。” 他把燧发枪的优异性能讲述出来，比起现有的火器，燧发枪大为简化了射击过程，提高了发火率和射击精度，使用方便，而且成本较低，便于大量生产。 四人听后更是心痒痒的，恨不得能立即有把自生火铳，亲手试验感受一下。 阎应元问道：“大人，可这自生火铳，谁能制作出来？” 郭文东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对四人道：“我早有安排，过几日后，你们会见到此人。” 陈子龙再说道：“就算自生火铳比鸟铳、三眼铳好用，可对阵清军骑兵，士兵们放一枪后，在装弹打出下一枪之前，清军已冲上来了。” 张煌言道：“卑职觉得，可各种兵器结合使用，对清军骑兵三重打击。” 三重打击？三人不由看向张煌言，连郭文东也起了兴致，想听听这个英俊男子有何高见。 张煌言道：“在清军尚未进入自生火铳射击距离时，可先用炮轰，清军必定有所损伤；在骑兵进入射程时，自生火铳火枪兵排成一排开枪，这造成敌骑兵第二重损伤；开枪后的火枪兵要立即后退，由后面的虎蹲炮开炮。经过这三重打击，敌骑兵势必会损失很大。” 话音落下，其余三人接连点头。 阎应元夸赞道：“玄著言之有理！” 刘吉方道：“此方法甚好！” 陈子龙对此同样认同。 郭文东问道：“如若只是少量骑兵，这三重打击，必定能让其死光光，倘若鞑子骑兵众多，三轮打击后未能全部消灭，该怎么办？” 张煌言道：“大人，若是这样，会碰到两种情况。第一，是敌兵只是放箭，不冲上前，我军可用盾牌抵挡，可让弓箭手在盾牌后跟敌军对射，并不吃亏；倘若敌军冲上前，可用长矛兵刺马。” 其余三人，已对张煌言起了佩服之心，他一定是熟读了许多兵书，又了解大明和清军状况，才能有如此高见。 郭文东也有些佩服张煌言了，他的话能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不错了。 看到大家都认可自己的话，张煌言有小小的满足感，再说道：“骑兵冲击力强，用长矛兵虽能扼制骑兵，亦是两败俱伤之结局。” 张煌言道：“大人，能两败俱伤已很好了。八旗兵顶天了也就是十万，若能以步兵消耗骑兵，我们已经赚了。只是，要打造各兵种配合娴熟的军队，甚为不易，需有充足的钱财打造兵器，需有知兵事之人长期操练，还需士卒们勇猛善战，绝对服从军纪、军令，在战场上不怕死。以往的戚家军、岳家军皆已做到。我大明赋税收入少，要打造如此精兵，难！” 郭文东朗声道：“由本将军来带兵，跟清兵作战，倘若杀敌一千，要自损八百，那就是失败。” 四人皆是一怔，大人居然对此还不满意，要想以小的代价战胜清军，那怎么可能！ 第62章 拍案叫绝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郭文东说道：“如若配备自生火铳的火枪兵，能够确保不间断射击，定能让八旗骑兵难以冲入我军阵中。” 四人觉得，理是这个理，可火铳发射后需要时间填装弹丸，怎么可能不间断射击？ 看着四人疑惑之色，郭文东觉得，他们认为不可能做到。 他再说道：“火枪兵可排成三排，又或者是四排，实行三段击、四段击，当第一排开枪后迅速后退装弹丸，第二排上前开枪后，又再后退装弹丸，第三排上前开枪，当第三排开枪之后，已退到后面的第一排已装弹完毕，重新上前开枪，如此循环，便是三段击。如若三段击还不行，可配备四排火枪兵四段击。” 妙啊！真是太妙了！ 四人为此拍案叫绝。 阎应元道：“若真能这样，何惧八旗兵！” 张煌言道：“这样做，必能让八旗兵有来无回。” 刘吉方道：“少爷此法真是妙啊！” 陈子龙道：“打败八旗兵有望了！” 在兴奋一阵子后，四人又再想到现实问题。 阎应元道：“大人，玄著刚才已说过，要打造如此精锐之兵，需要充足军饷，朝廷未必能有如此财力。听闻以前辽东边军的军饷，时常不能按时发。” 这的确是大问题，郭文东神色凝重，从座位站起，走到四人中间，露出坚毅之色，说道：“我们没有退路，倘若失败，自身和家人皆必死无疑。我府中尚有存银，每月还有盈利，所缺粮饷我会凑钱补足，就算倾家荡产，也要打造精兵，保家卫国，驱逐建奴。” 这半真半假，这是他心中所想，又带有演戏成份。要是户部军饷拨付不足，这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让官兵们都知道，是自己花钱给他们发军饷，给他们好装备，会更忠诚于他本人。 这番慷慨陈词，四人热血沸腾起来，能有这样的好上司，实乃自己的荣幸。 四人跟着站了起来，张煌言首先道：“大人之志，玄著万分钦佩！” 随即向郭文东长揖。 其他三人亦说了一番钦佩之言。 “张玄著，你乃举人，又懂兵事，我会向朝廷举荐，任命你为从七品千总。” 让刘吉方担任副千总，同样是郭文东举荐，兵部已经批准。 “多谢大人！” 张煌言行军礼拜谢。 正堂的门打开，屋外阳光明媚，郭文东站在门口，心中舒坦，他已经为此准备了一年多时间，积蓄了大量的人力、财力，又有心仪的部下，取得抗清的胜利，是有希望的。 他再转过身来，面向四人说道：“军营正在建造中，大家随我一起过去，看看建得如何了！” 带着几人出得郭府，向北步行十几分钟，来到正在建设中的军营。 为了尽快建好军营，郭文东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仅仅建筑工人就几百名，分三班制日夜赶工。 军营建设的负责人，名叫阳廷刚，精通土木工程，乃是工部派来的人，官职员外郎，正七品，工部让他听从郭文东安排。 得知郭文东到来，阳廷刚来到他面前。 阳廷刚显得有些疲惫，每天早上赶来上班，既督促施工，又要监督工程质量，很晚才下班。 阳廷刚道：“郭大人，再有五日，便可完工。” 郭文东道：“阳大人，辛苦你了！” 阳廷刚道：“郭大人，下官辛苦点无妨，可是连深夜都不停工，常有住在附近的人过来，对此很不满。深夜赶工扰民！附近百姓质问下官，下官无言以对。” 他一副无奈之色。 要是放在现代，市中心的建筑工地，晚上十点以后肯定不能施工，禁止噪音扰民。 郭文东道：“要是还有人来抗议，你直接转述本官的话：建造军营，操练京营兵马，乃关系到大明江山安危、百姓安危，就算是扰民，也只能暂且忍忍，很快就会建好了。” 阳廷刚很无奈，工部侍郎指明要服从郭文东安排，况且对方还是首辅的女婿，得罪不起，只得服从吩咐。 “你们还得扰民多久！” 响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郭文东转身一看，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公子。 这公子走向前，护卫随即挡住。 他看向郭文东，看出了这是头目，说道：“你们天天深夜不停工，这可是严重的扰民，若还是这样，我让舅舅弹劾你们。” 阳廷刚向郭文东道：“大人，他乃是督察院的右佥都御史的外甥，名叫周开。” 原来是言官的亲戚。 郭文东低声问道：“右佥都御史是否是东林党？” 阳廷刚点点头。 东林党，在南明会很快玩玩，阮大铖会报复东林党，在南明朝廷的东林党成员，除了钱谦益外，全部都会被罢官。 周开显出得意之色，道：“你们知道就好，若还不改过，我定让舅舅弹劾你们，罢你们的官。” 郭文东道：“本官是郭文东，受朝廷之命组建神机营，时间紧迫，不得不如此。若你有意见，尽管让你那个舅舅弹劾。” 得知是内阁首辅的女婿，周开顿时没了底气，可气势不能输，说道：“那又如何，无论谁都不能扰民，若今晚还是如此，定告之舅舅弹劾你们。” 郭文东略微凑近，低声冷笑道：“告诉你舅舅，小心他头上的乌纱帽。” “你......” 周开有些害怕了，不敢再说话，悻悻地离去了。 郭文东看了一下手表，下午五点了。 对四人道：“别让刚才之事扫兴，来来来，一起回府吃饭。” ———————— 郭府大门。 一个年约二十的男子来到这里。 “这乃郭府，闲人不得进入。” 守卫大门的护院随即喝止。 男子停下脚步，说道：“我乃福建总兵、安南伯之子郑森，求见游击将军郭大人。” 护院道：“郭大人不在府内。” 郑森问道：“不知郭大人何时回来？” 护院道：“郭大人出去，何时回来，怎会告之我一个小小护卫！” 郑森道：“那我在此等他回来。” 他随即走到大门外侧边站着。 “随你！” 护院不再理会。 第63章 文韬武略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一刻钟后，郭文东走到家中大门，只见一人站在门外侧边，背负双手。 护院对他道：“大人，此人来找您。” 这时，那人已快步走上，神色恭敬，抱拳道：“敢问，可是神机营游击将军郭大人？” 郭文东道：“你是何人？” 那人道：“郭大人，小的叫郑森，字明俨，现是国子监监生，家父乃安南伯、福建总兵郑芝龙。” 随即，郑森向郭文东长揖。 原来是郑成功，这个时期名叫郑森，他国字脸，身材高大，相貌堂堂，年方二十，后来在南明隆武时期，才改名郑成功。 在明亡前后，郑森的确是在南京，被送来金陵求学，进入南京国子监，师从钱谦益。后来清军攻占南京，郑森及时逃脱，才得以幸免于难，余生都在积极抗清。 他父亲郑芝龙，原本是海盗出身，后来被朝廷招安洗白，亦官亦盗，后来投降建奴，还死于建奴之手。 “原来是安南伯之子”郭文东作揖道：“郑明俨，你来找本官有何事？” 郑森道：“郭大人，建奴入关，大明江山岌岌可危，森亦有报国之心。听闻大人乃游击将军，重建神机营，森特来投奔，希望能追随大人，一同杀敌报国。森自小习武，读过兵书，现正是报效朝廷的好机会。” 他态度诚恳，神情恭敬，一副期待的眼神。 这个郑成功，的确是不错的部将人选。 郭文东道：“你父亲虽是安南伯，位高权重，但你目前尺无寸功，前来神机营，本官可给不了你多大官职。” 郑森并未失望，说道：“现大明危急，森愿投笔从戎，愿从什长、队长做起。” 阎应元凑到郭文东耳边，低声道：“文东，神机营初建，急需人才，不如对他考究一番，若真有才，不要错过。” 就算他不提醒，郭文东同样有这个意思，向郑森淡淡笑道：“本官会考考你，若有真本事，定会重用。这几位皆有真本事，是神机营中的千总、副千总。” 他指了一下背后的四人。 郑森和四人相互作揖。 郑森道：“大人，小的所学武艺，刀法、枪法、箭术为主，也读过不少兵书。” 随即，郭文东带着郑森进入庭院，让首先道：“你先试试，能做多少个俯卧撑？” 俯卧撑？长期接受训练的刘吉方再熟悉不过了。 阎应元在郭府居住好几天，郭文东每天早上运动锻炼，亦知晓这种锻炼方式。 对于陈子龙、张煌言、郑森来说，还是头一回听说“俯卧撑”这个词。 郭文东对刘吉方道：“咱俩一起示范，做到极限。” 随即，家丁取来薄薄的软垫，郭文东和刘吉方伏地，双手撑着软垫，按照标准动作做着俯卧撑。 经过一年多的刻苦锻炼，郭文东已经练就出比较好的身体素质，比起刚开始时的那副文弱书生身子，强上了许多倍。 原来是这样！三人看着做着俯卧撑的两人。 在刚开始时，郭文东和刘吉方都做得很轻松，做了几十个之后，渐渐地有点吃力起来。 刘吉方在做俯卧撑时，不时看向郭文东，当郭文东吃力时，他同样也“吃力”起来。 最后，郭文东再勉强做了几个后，终于做不动了。 负责数数的家丁道：“大人做了一百零九个。” 很快，刘吉方也做不动了。 家丁道：“刘大人做了一百零七个。” 两人皆站起来。 刘吉方道：“大人进步很大，卑职自愧不如。” 其实，按照他近期的锻炼情况来看，可以做到一百二十多个，他故意做的比主人差一些。 郭文东对三人道：“你们都试试看，俯卧撑以后是神机营官兵必备锻炼项目之一。” 三人按照刚才的标准做了起来。 最后，阎应元做了一百五十七个，郑森做了一百二十三个，张煌言做了九十三个。 郭文东对郑森赞许道：“不错不错！本官再考考你的武艺。” 命人把刀、枪、弓箭取来。 郑森接过一把刀，在院中舞起来，刀光闪闪，呼呼生风，使得似模似样，颇有威势。 使过刀法后，郑森演示起枪法来。 枪和矛是古代战场上最常用兵器之一，郑森学到了精髓，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舞花等长枪的各种用法，皆运用娴熟。 “不错不错！”演示过枪法后，阎应元首先鼓掌，赞许道：“若论枪法，阎某自愧不如。” 仅仅是以枪法而论是这样，如果不限制兵器或徒手搏斗，他还是有信心战胜郑森。 郭文东同样鼓掌赞许，说道：“明俨，看来你是得到了名师指点。” 郑森回道：“正是，家父部下中，有一人枪法神通，我自小苦练。” 接下来是箭术，郑森的箭法也很不错，连射十支箭，有七支射中靶心，三支也只是略微偏离。 这时候，春香走了过来，说道：“少爷，晚膳已做好，是否用膳？” 郭文东道：“稍等稍等！” 有人才来投，他正在高兴中，先考究完郑成功再说。 “大伙入内细细详谈！” 正堂内，郭文东考究起郑成功兵略方面。 在这方面，郑成功同样没有让他失望。 “军队之战力，取决于是否有严格操练、是否有充足粮饷、武器铠甲是否齐全、战时是否有精通兵事之统帅、士卒士气是否旺盛。孙传庭、卢象升都是很好的统帅，只可惜兵员训练不足，朝廷时常不能满足粮饷所需，才导致败于李闯和清军………” 郑森具体叙述着，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小时，郭文东问出许多问题，郑森大多能解答出来。 通过一番考究，让郭文东对郑森有了初步了解。 在重要部下中，按照特点而论，余宇锋、阎应元属于猛将类型，张煌言更擅长于军事韬略、兵略，属于儒将。 历史上不乏有名的儒将，比如周瑜、吴起、李靖等等。 陈子龙则介于两者之间。 至于郑森，同样是介于两者之间，略偏向于张煌言这类型。 刘吉方则是很有潜力人，只要努力学习和磨练，具有很大成长空间，所以郭文东才让他做副总兵。 第64章 胆敢拖欠军饷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明俨，你还算有些本事，日后就留在神机营，我会向朝廷举荐，让你做正八品副千总。” “多谢大人！” 郑森向郭文东跪下，行军礼。 屋外，天已经完全黑了，郭文东看了一下手表，快八点钟了。 “大家肚子都饿了，一起用膳。” 屋门重新打开，丫鬟们打菜端上来。 部下们高兴，领导也高兴。 对于部下来说，能从军抗击敌人，并且还是在京营，自然是大好事情，他们也愿意听命于郭文东。 对于过稳定来说，有了这五个部下，武装力量的班子算是搭建起来了。 几人边吃边聊，郭文东并没有摆架子，待五人亲切，大家畅谈甚欢。 六月上旬这天，南京城外西南部，两个老者骑着马行走在前往南京城的官道上。 这两人，正是宋应星和哥哥宋应升。 望着道路两边那金黄色的成熟水稻，那长长又密实的谷穗，两人兴奋不已。 宋应升道：“三弟，若大明早二十年推广此种水稻，朝廷或许有能力赈灾北方，就不至于让北方饥民造反，民不聊生。” 宋应星道：“咱们去到南京就职后，得买些这种水稻，火速派人给家乡送去，让乡亲们用来做种子，或许还来得及种下季水稻。” 自从去年秋天高产水稻丰收后，附近一带的农民们，纷纷向种植员家中小量收入水稻作为种子。除了郭文东的土地外，南京已有许多耕地种植了高产水稻。 古代推广速度可没有现代快速，高产水稻目前还仅限于在江南种植。 这天上午，郭文东再次视察建造中的军营、兵工厂，军营明天便可完工，兵工厂还需十天左右。 在军营的旁边，已专门买下一处宅院，作为游击将军府，亦是神机营的官署，这两天已投入使用。 在此之前，郭文东皆是在家办公。 神机营除了军人外，还需一些文职人员，比如军中日常开销、账目核对等，需要专门吏员工作。 郭文东掌管神机营，有许多军务需处理，需要一名主簿。陈子龙推荐复社人员，比如跟郭文东交情好的侯方域、冒辟疆等人。 郭文东选人用人，不是只按照交情来安排，而是要任人唯贤。顾炎武、黄宗羲两人是他心目中最理想人选。最终决定，让顾炎武来当自己的主簿。 神机营六千人的编制，郭文东要最大化利用好，打算全部都作为一线作战人员，后勤人员、文职人员不占用编制。 “区区六千两，是打发叫花子吗？快速速去催你们的尚书、侍郎，尽快把余款发下来。” 在将军府，郭文东“大发雷霆”。 户部员外郎刚带人把军饷送来了，只有六千两银子。 员外郎十分为难，解释道：“郭大人，实不相瞒，户部存银目前只有八九万两，陛下宫中用度不小，还许多地方需要银两，只能挤出六千两给神机营。第一季水稻已开始收割，带赋税收上来后，定会给神机营补足，烦请多多担待！” “军饷岂能拖欠！就算本官通融，士兵们岂能答应？本官很生气，后果很严重！”郭文东大声说着，“十分不高兴”。 员外郎郁闷得很，郭文东可是首辅的女婿，岂能得罪。 他说道：“郭大人，下官也是奉命行事，实在无能为力。” 看着员外郎一副苦瓜脸，郭文东也没必要去为难他，本身他就预料到会有这个状况。 “回去告诉你们的尚书，若是连神机营军饷都敢拖欠，一切后果自负。” 郭文东严厉地说着，该做样子的还得要做，其实他巴不得这样。 员外郎诺诺而退，郁闷地带着人离去。 主簿顾炎武在账本记账，吏员把银子搬入库房。 随后，顾炎武道：“大人，据下官所知，朝廷实在是没银子。建议大人可用自家钱财，凑足军饷。” 历史上的顾炎武，是明末清初的杰出的思想家、经学家、史地学家、音韵学家，跟黄宗羲、王夫之并称为明末清初“三大儒”。 可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这三个人名气都还不大，三人都先后在明末科考中名落孙山，王夫之也只是区区秀才。 去年，顾炎武以捐纳方式，成为南京国子监的监生。 郭文东先拉拢为己用，给他弄个正九品芝麻官头衔。 顾炎武，苏州昆山人，现年三十一岁，他长得不高，约莫一米六，看上去第一感觉，就是谦谦儒者。 郭文东故意道：“神机营乃朝廷之兵，并非本官私兵，要我自掏腰包凑足军饷？是何道理？” 顾炎武劝谏道：“大人，这也实在是没办法，还望大人看在大明江山社稷、天下苍生的份上，捐些钱财确保神机营所需。” 郭文东露出勉为其难的样子，说道：“若清兵南下，无精锐之兵抵挡，山河破碎，就算有再多钱又有何用。也罢，本官只好自掏腰包了。” 顾炎武流露出钦佩之色，说道：“大人高义，慷慨解囊，下官佩服，神机营官兵定会铭记在心。” 这时，卫兵走入，说道：“大人，有两人来到府门外，自称是宋应星、宋应升，说是奉命来见大人。” 守卫在这里的卫兵，原本是郭府的护院，摇身一变，成为了朝廷军官的卫兵，郭文东并未将其登记在神机营名单内，只是挑选出部分护院，担当自身护卫，没有朝廷编制，实质是属于他的私兵。 期盼已久的人才终于到了，郭文东心中高兴，快步走出。 出得大门，见到这两个五六十岁的老者，两人其貌不扬，要是不是事先知道身份，谁也看不出，其中一人是技术型大人才。 卫兵向两人道：“这位便是神机营游击将军郭大人。” 郭文东主动作揖，谦逊道：“晚生见过两位前辈。” 两人作揖还礼。 宋应星道：“郭大人，你带来的海外水稻种子，收成翻番，造福全天下百姓啊！” —————————— PS：推荐一本书《大明镇海王》，上过三江，大家可以去看看。 第65章 技术专家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两兄弟皆是中等身高，脸型相似，只是哥哥体格削瘦一些，两人皆是神采奕奕。 宋应星道：“郭大人，你带来的海外水稻种子，收成翻了一倍，造福全天下百姓啊！ 上午在南京城外，他和哥哥亲眼目睹水稻丰收，现在都还处在兴奋中。 郭文东道：“以后，天下只要没有战争，百姓安安稳稳种庄稼，就不会饿肚子了。可惜的是，建奴欲夺取整个天下，只有消灭建奴，天下才能安定。来来来，两位先生，晚生给你接风洗尘。” 游击将军府内，有间不算大的屋子，既是平常郭文东和要员吃饭之处，亦可接待客人。 郭文东带着两人入内，宋应星、宋应升从马背上取下行李，跟随他走入，有士兵把两人坐骑牵入马棚。 进入接待室，侍从兵奉上茶水，三人就坐。 郭文东对宋应星道：“宋先生，晚生听说过《天工开物》一书，涉及技术甚广，内容甚多，只恨无缘一见。先生著作出此书，想必倾注了不少心血。” 宋应星感慨道：“是啊！著作《天工开物》，耗费了我数年心血，以至连仕途也耽误了，我现已将书带来。” 随即，他从行礼袋中取出三本书，递给郭文东。 郭文东接过，封面正是“天工开物”四个大字，还有“上卷”两个小字，另外两本是中卷和下卷，共十八篇内容。 再将书翻开，里面不仅有详细的技术讲解，并且附有插图解释，描绘了多项生产技术和工具的名称、形状、工序。 对于现代来说，这些技术早已过时，对于这个时代来说，那是极为难得。看着书本内容，郭文东很快被吸引住了，要将三卷都简单翻阅一遍。 十八篇分别为： 乃粒：关于粮食作物的栽培技术 乃服：衣服原料的来源和加工方法 彰施：植物染料的染色方法 粹精：谷物的加工过程 作咸：介绍盐的生产方法 甘嗜：种植甘蔗及制糖、养蜂的方法[13] 陶埏：砖、瓦、陶瓷的制作 冶铸：金属物件的铸造 舟车：船舶、车辆的结构、制作和用途 锤锻：用锤锻方法制作铁器和铜器 燔石：石灰、煤炭等非金属矿的生产技术 膏液：植物油脂的提取方法 杀青：造纸的方法 五金：金属的开采和冶炼 佳兵：兵器的制造方法 丹青：墨和颜料的制作 麹蘖：做酒的方法 珠玉：珠宝玉石的来源 比如在《乃粒》篇对农业的讲述中，指出水稻育秧后三十天即拔起插秧，一亩秧田的秧苗可插秧二十五亩；又注明旱稻食水三斗，晚稻食水五斗，失水即枯。 比如在养蚕方面，有讲述培育杂交家蚕的方法：将黄茧蚕与白茧蚕杂交，培育出褐茧蚕；将“早雄”和“晚雌”杂交，培育出“嘉种”。 郭文东最为关心的，还是跟军事有关的技术。 比如在冶炼技术方面，讲述有：如“凡焊铁之法，西洋诸国别有奇药。中华小焊用白铜末，大焊则竭力挥锤而强合之，历岁之久终不可坚。故大炮西番有锻成者，中华惟恃冶铸也”。 还又注有活塞式鼓风技术，较欧洲皮囊式鼓风设备更为先进。响铜合金、响器成型、铁锚锻造、钢针拉制以及“生铁淋口”等特殊化学热处理工艺和金属复合材料技术，亦为最早期的明确记载。在现代，这些基本原理仍然适用。 改善当前的冶炼技术，可制造出更高质量、性能的热兵器。 郭文东在翻阅着，两人在静静地等待着。 看着郭文东欢喜又爱不释手的模样，有人欣赏自身的研究成果，宋应星为之欣慰。在以前，这些技术不受重视，受到朝廷冷遇，让宋应星十分失望。 郭文东重视技术，让自身所学有用武之地，再加上他保家卫国的决心，是促使原本对朝廷失望透顶的宋应星前来南京的两大因素。 全部简略性翻阅完毕后，郭文东将书本放在桌面上。 宋应星道：“我著作出此书，于崇祯十年刊印，只可惜工部不重视，许多技术尚未推广。” 郭文东心想，大明内忧外患，财政枯竭，忙于应付，统治者根本无暇无极，又或者是未重视起来。 他叹息道：“如此旷世奇书，竟不受重视，乃是大损失。” 又再说道：‘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便是先进生产力。” 生产力？这个词两人闻所未闻。 郭文东解释道：“所谓生产力，是人改造世界的能力。比如用更先进种植之法，让粮食产量更高，这是技术促进生产力提高的办法；比如用先进的技术，制作出车、船，让出行更便利、物资流通更顺畅，这同样是技术促进生产力。” 两人都是很懂技术的人，稍加提示，当场就懂了，这个词实在是精辟。 郭文东再说道：“先生倾尽心血研究，著作此书，不能就此埋没。我在信中跟先生所说，来南京总管兵器制作，既让先生的‘五金’、‘佳兵’和‘冶铸’这三篇所著的技术推广，让先生所需有用武之地，又为军队制造出更先进之兵器，一举两得。至于官阶，仍是正五品。先生制作出先进火器，让京营战胜建奴，便是大功劳，我定会奏请朝廷，表彰先生功绩，论功升职。” 到了晚年，总算有人赏识自己，宋应星觉得虽然迟了一些，总算不会留下太大遗憾。 他站起身来，激动道：“将军放心，我定会竭尽全力！” 随即，宋应星向郭文东深深的作揖，他由衷感激这个赏识他的年轻人。 他又再指了一下宋应升，说道：“将军，我兄长虽然造诣稍差，亦可协助打理兵器作坊。” 郭文东点头道：“我会奏请朝廷，任命先生为总管，正五品；大先生为副总管，正七品。” 原本南京就有朝廷的兵工厂，郭文东是要新设立一处兵工厂由他来掌管，负责供应神机营武器装备，只要马士英答应就没问题，以朝廷的名义运作。 宋应升向郭文东作揖谢过。 随即，宋应星主动说道：“将军，自生火铳乃是毕懋康发明。我所学甚广，若仅以火器技术而论，我不如毕懋康。但只要给我时间，定能研究出来。” 第66章 神机营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郭文东开心一笑，说道：“不仅自生火铳要研究出来，大炮、虎蹲炮，也要改进技术，让跑打得更远、杀伤力更大。这要多多劳烦两位先生了，神机营除了操练兵马外，武器装备亦是构成战斗力的决定性因素，是能否打败清军的关键。” 宋应星顿感责任重大。 郭文东再道：“先生，晚生对也有些研究，不妨一同参详。” 宋应星乐于跟人研讨技术方面，三人坐下详谈起来。 郭文东先讲述鸟铳（后来才称为火绳枪），鸟铳使用火绳点火，有很多缺点，遇到风雨的天气，火门里的火药不是被风吹走，就是被雨打湿，以致不能发射；有时还没有瞄准好，就过早地误放了。 而自生火铳，是改进为燧石发火，撞击式发射的自生火铳，扣板机龙头下压，因弹簧的作用与火石磨擦发火。这样，不但克服了风雨对射击造成的困难，而且不须用手按龙头，使瞄准较为准确，随时都可发射。燧发枪配有火石自动打火装置，不怕风雨并不须事先火绳点火，发射速度与精确度大为提升。 这些原理，是因为郭文东在现代的时候，看过度娘百科里燧发枪的内容，现在还大概记得。 宋应星和宋应升震惊了，别看郭文东小小年纪，居然对火器有如此研究。 宋应星只是约莫知道自生火铳的原理，郭文东却能描述得很清晰。 看着两人惊讶模样，郭文东道：“晚生认为，毕懋康发明的自生火铳，还有可改进之处。自生火铳在装弹丸时，需将弹丸放到膛口，用木榔头打送弹棍，推弹丸进膛，这很耗费时间的，直接降低军军队作战能力……” 郭文东说出改善方法，他觉得，可使用浸蘸油脂的亚麻布或鹿皮片包着弹丸，装入膛口，减少了摩擦，不仅加快了装填速度，而且起到了闭气作用，精度随之提高，射程也增加了。 这下，两人都对郭文东佩服起来。 喜好技术钻研的宋应星，犹如发现了新大陆，心情再次兴奋起来。 宋应星抱拳道：“将军年纪轻轻，便有如此研究，长庚佩服！” 郭文东暗叫惭愧，这并不是他研究出来，只是现代时在网上看过相关原理而已。 他同样抱拳道：“先生，晚生只是纸上谈兵，用脑袋去想出自生火铳原理和改善之法，还需先生实操，将其制造出来，指导工匠们制作。兵器作坊正在赶工建造中，预计十日后可完工。” 宋应星高兴道：“有了将军的指点，只要物料充足，我有信心在两个月内制作出来。” “有劳先生了！”郭文东很是高兴。 他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六点多了，起身说道：“两位先生远道而来，还未给你们接风洗尘。晚生已命人做好晚膳，两位到府中一同用膳。” “将军勿须如此客气，我和兄长到驿馆歇息用膳就行了！” 宋应星最喜欢钻研技术，不喜欢应酬。 “先生切勿推辞，要不然就是看不起晚生！” 郭文东盛情邀请，宋应星实在无法推辞。 出得将军府，郭文东带两人步行回到家中，在正堂跟两人一同吃饭。 “这是金枪鱼…这是鲍鱼…这是孜然羊肉…” 美味佳肴陆续端上，郭文东一一给两人介绍，对两人十分热情。 吃着美味佳肴，两人大饱口福，赞不绝口。 吃过饭后，郭文东给两人安排上好的房间。 在神烈山南麓训练场，这里有围栏围起来的建筑，自从三月份李闯攻入京师后，便开始建造。 这是郭文东事先计划好，他对马士英应允自己担任京营军官有十足把握，提前动工建造。 等待朱由崧正式即位，南明朝廷成立后，这座军营已经建成，在正式任命郭文东为游击将军后，便正式投入使用。 军营面积大，容纳上万士兵完全不成问题。 都城的军队，一般由禁军守卫，只有禁军才能驻扎在城内。 京营亦有禁军的性质，郭文东提出，神机营一半驻扎在城外，一半在城内，马士英和兵部已同意。 六月初十。 上午，六千神机营官兵们，集合在神烈山南麓训练场。 检阅台上，郭文东和主要人员站在这里。 除了张煌言、阎应元、郑森、刘吉方、陈子龙几个武将外，作为主簿的顾炎武亦在场。此外，神机营专门设立督导队，由东方均担任队长，依然是负责监督和思想宣传。 宋应星、宋应升被郭文东邀请前来。 在众人背后，放着几个箱子。 六千人身穿京营军服，排列得整整齐齐，望着台上的游击将军。 在他们的心目中，无论郭文东是将军，还是少爷、公子，都只听命于郭文东。 神机营各级军官配置，由郭文东自主决定，并不会完全照搬原本大明军队制度。 按照编制，12人为一班，设立班长；三个班为一什，加上什长共37人；三个什为一队，加上正副队长为113人；三个队为一排，设有正副把总，另有三名亲兵，共344人；三个排为一连，设立正副千总，另有10名亲兵，共1044人。 目前，各种武器还没有配备到位，暂时让五个武将各管辖1200人。 等到武器装备到位后，再根据兵种重新编制。 在每个月十号，是发俸禄的日子。 郭文东面向士卒们，拿起喇叭说道：“弟兄们，你们最普通士兵月俸一两五钱，而朝廷本月的军饷，只给了区区六千两银子。” 此话一出，官兵们顿时哗然。 就算按照普通士兵人头数来算，六千人也得九千两银子，何况各级军官月俸又会高一些，神机营每有月俸开支需一万多两。 这仅仅是月俸，还有伙食、武器装备等都需要花钱，募兵制养兵是很耗钱的。 神机营军纪严明，士卒不得随意喧哗，要不然当场就会炸锅了。 当兵要是拖欠工资，或者不足额发放，谁都会有意见。 很快，有些见识的人想到，会不会有人克扣了军饷呢？ 贪污克扣军饷这种现象，在明末军队中太普遍了，从辽东边军，到关内大部分总兵麾下，普通士兵军饷很少能足额发放。 第67章 塑造形象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以前，俸禄由郭公子所发，从来没有拖欠过。 成为神机营士兵，月俸增加了五成，但如果不能按时足额发放，那还不如像原来那样给郭公子私人干活。 郭文东继续着表演，他说道：“有人跟我说，不需要给你们那么高俸禄，一个月一两银子足够了，不愁没人来当兵。” 阎应元、张煌言、陈子龙、郑森狐疑起来，游击将军葫芦里卖什么药？ 部分士卒情绪也开始郁闷起来，不会真的削减俸禄吧？ 刘吉方、陈震联、李智雀等武将，心中想着，将军那么有钱，会不会用私人钱财，来补齐军饷呢？ 而顾炎武则很清楚，郭文东会自掏腰包，把军饷缺口补齐，而他却不直接把钱拿出来，先故意这么说，这是有智慧的体现，也有可以看成是有心机。 郭文东目光扫视着台下士卒们，少部分出现了不安的情绪。 他继续说道：“本将军的确可以这么做，但我坚决不答应。无论是以前给我种庄稼，还是如今在神机营当兵，我始终爱护你们每一个人。你们以后要为保卫家园而战，随时有可能付出鲜血和生命，我作为你们的统帅，必须让你们有足够的俸禄，确保一家人温饱，如若不幸阵亡，必须有足够抚恤金给家人，让你们无后顾之忧。” “本将军决定，日后朝廷给的军饷，凡是不足部分，我自己掏钱补齐，一定会让神机营士兵领取最高的俸禄，使用最好的武器装备。” 郭文东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朵，大家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有个士兵先鼓掌，立即有人跟着鼓掌，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台下的士兵们情绪高涨，仰望着游击将军，如此为士兵着想的将军，值得他们追随，为他效命。 郭文东嘴角泛出满意的笑意，这是他希望看到的结果，要在部下心目中，塑造出伟大光辉的形象，让部下死忠于自己。 十秒钟后，他做了一下手势，掌声迅速停下。 “你们要刻苦训练，严守军纪，绝对服从指挥，若有敌人来犯，要战之能胜。要让神机营成为天下第一强军，像岳家军、戚家军那样战无不胜！” “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六千人齐齐高喊，声音响彻天际，跟随这这样的主人，他们心中有着无比坚定的信念。 随后，是发军饷了。 几个箱子打开，那是白花花的银子，还有两箱是铜钱。 凡是一两、二两银子，这些是整数领取，如果是一钱、二钱这些小数目，可选择领取银子或铜钱。 军饷仍然是由督导队发放，发到每个人手中。 在以后，郭文东麾下的军队，俸银都不到军官手中，由督导队直接发放，军官既不敢贪污、亦无从贪污。 在场的顾炎武、宋应星、宋应升、张煌言、阎应元等人，皆佩服郭文东，真是好手段，把军心有效凝聚起来。 上个月月俸还是一两银子，这个月增加了五成，一人当兵，养活全家，况且还有许多福利，士兵们皆高高兴兴的。 在今天，城内军营已经建成，神机营将分出一半士兵，入驻城内的军营，以后在那边生活起居、训练，有特殊事情才会出来城外。 郭文东在这里吃过午饭后，带领着三千士兵向南京城进发。 神机营组建后，从南京兵器库中，取出存放的武器，装备全军，主要是刀、矛、弓箭这三种传统武器，在热兵器列装前，先训练传统武器作战。 神机营士兵们，排着整齐的队伍，迈着雄壮的步伐，个个精神抖擞，高举神机营和“郭”字旗帜。 郭文东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最前面。 这原本是马兰心的坐骑，乃是匹良马，耐力和速度兼备，自从神机营成立后，马兰心把爱马给夫君使用。 阎应元、张煌言、顾炎武等人，同样是坐着马，跟在郭文东旁边或身后。 不多时，队伍来到正阳门。 “我们是神机营，这乃神机营游击将军！率军入驻城内军营。” 刘吉方喊话后，守城官不敢怠慢，客气地跟郭文东打了下招呼，让路放行。 进入正阳门，士兵们看到了皇城那雄伟的城墙、城楼，这可是大明朝廷的中枢，那些当大官的就在里面。 再看看守卫洪武门的卫兵们，两者相比，高下立判，神机营士兵威势更足。 队伍向右转，继续向目的地进发。 沿途有不少百姓，目睹着这支队伍，议论纷纷。 “那个骑着白马的英俊男人，便是内阁首辅的女婿！” “那个郭文东，凭借岳父才当然京营游击将军。要是清兵真的南下，他掌管的神机营能挡住清兵吗？” “你可别小看了郭文东，听着从去年11月开始，他就开始训练私兵，这神机营的人，都是原本训练了好几个月的私兵。” “我年初曾路过神烈山南边，远远看见过他们训练，跑步要跑很远，士兵各个都很有力气，我看真的能打。” …………… 民众们各自有不同的看法。 “抗击建奴，保家卫国！抗击建奴，保家卫国！………” 这时，士兵们高喊口号，三千人的声音响彻南京城。 这是郭文东特意要这么做的，让都城百姓们清楚地知道，神机营是支什么部队。 这同样是宣传策略，不仅塑造个人伟大形象，同样要给自身的军队，塑造出一种强军、护国、百姓守护神的形象。 更多的百姓被吸引了，或在街道两旁，或从二楼打开窗户观看着这支军队，以及军队领头人郭文东。 下午，队伍抵达目的地，士卒们有序地进入。 军营训练场，士卒们再次排好队伍，当场做好安排，分配好宿舍，领取生活用品。 宿舍是以什为单位，一个什三十七人住一间宿舍，达到队长以上级别的，有单独的小房间。 洗澡有专门的公共大浴室，冬天会有专门的热水供应。 军营设施齐全，训练场、仓库、食堂、宿舍、浴室等齐备，连茅厕建造有多间。 当然，神机营军纪很严。 服从命令是最基础，军营内严禁随地大小便，出去军营后严禁侵害百姓，违反军纪的，按照情节不同，给予不同的处罚。 第68章 昏君奸臣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军营安排完毕后，天已经黑了，郭文东骑着白龙回家。 毛玲芝和马兰心都在这里，等待夫君回来吃饭。 郭文东踏入正堂，两个老婆都起身。 毛玲芝道：“夫君，忙了一整天，一切顺便吧！” 郭文东点头道：“一切顺利，让士兵们知道，成为了京营士兵，仍然是我给他们发军饷；下午军队入城，更让城中百姓，见识到威武雄壮之师。” 马兰心道：“夫君，小白龙听话吧！” 郭文东笑道：“你我夫妻一体，你是它主人，我同样是它主人。” 再看着她的大肚子，用手摸了摸腹部，似乎能感受到胎儿在动。 毛玲芝道：“还有两个月，孩子就出生了，夫君就要做老爷了。” 马兰心期待着，说道：“希望是个小少爷！” 封建社会重男轻女的观念，可比现代严重得多。 开饭了，春香来到在一起吃饭，她虽然还是丫鬟身份，地位已经不一般了。 吃过饭后，郭文东跟毛玲芝和春香一起沐浴。 马兰心有身孕不太方便，由贴身丫鬟小宝服侍。 翌日，皇城。 郭文东来到这里，要向马士英报告情况。 当进入内阁首辅办公室时，只见马锡也在这里。 马士英道：“文东，你来得正好，正有事要找你。神机营士兵月俸定得太高了，一两银子足矣！” 马锡接口道：“就是啊！文东，禁军士兵月俸也是定为一两。” “禁军？”郭文东当即就明白了，说道：“难道要组建禁军？” 马士英道：“南都重建朝廷，需重建京师兵马，我所带来兵马只有万余人，即便再加上神机营六千人，仍然不足。我跟内阁已商议好，组建禁军，人数暂定一万两千人，用于拱卫都城。” 既然组建禁军，这禁军头目的人选，郭文东已知道了，就是眼前这个读书人，老婆的二哥马锡。 在原本历史上，在马士英的运作下，阮大钺的帮助下，马锡最终当上了禁军提督，在1645年清军夺取南京后，马锡被抓，最终被枭首于市。 只听马锡道：“只要父亲有意让孩儿做禁军提督，肯定有办法。” 马士英道：“锡儿，你未有从仕经历，就算你爹是首辅，也不可能让你一步登天，为父让你先从小官做起，再快速升官，年内让你做上禁军提督，应当不成问题。” 马锡心中大乐，说道：“江北四镇手握重兵，趾高气扬，我们也无可奈何，但京城军权得掌控在自家人手里。” 马士英点点头道：“没错，文东掌管京营，锡儿掌管禁军，正合我意。” 他又再想到刚才的问题，对郭文东道：“文东啊！你把神机营士兵月俸定得太高了。照我看，一两银子足矣。” 郭文东道：“岳父，作为拱卫国都的屏障，必须给予充分的待遇，才能让将士们誓死效命。小婿觉得，不能少于一两五钱。另外，兵工厂即将建成，还需打造大量火器，这需要银子。有好装备才能战胜清军。” 马士英有些无奈，说道：“户部没银子，你也是知道的。若坚持如此，户部可没那么多军饷拨给你。” 这是，马锡拍拍郭文东肩膀，说道：“妹夫啊！这很简单，你把神机营裁去两千人或三千人，名目上还是六千人，这不就得了。” 居然在老爹面前，明目张胆让妹夫吃空饷，怪不得清军攻南京时，禁军毫无战斗力。 郭文东目光瞥向马士英，居然毫无意见。 在历史上清兵南下，马士英并未投降，坚持抗清，最终殉国，基本气节倒还算有。按照后人对他的总结，马士英虽奸臣一枚，然而气节不亏。 在郭文东心目中，奸臣总好过汉奸走狗。 郭文东道：“岳父、二哥，我掌管神机营，并非是闹着玩，也并非为过官瘾，而是要真正保家卫国，要把神机营打造成像戚家军、岳家军这样的精兵。一旦清军南下，要拿下京城，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他神色坚毅，表达出坚强的决心。 马锡一阵叹息，妹夫怎么就不开窍呢！ 马士英赞许道：“好，志气可嘉！你要打造强军我没意见！”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有言在先，户部实在没钱，我可给不了那么多军饷给你。” 郭文东道：“若户部给的军饷不够，小婿会自掏腰包，把军衔补足。若清兵南下，山河沦陷，连命都保不住，就算有金山银山又有何用！” 从首辅官署出来，行走在千步廊，环顾左右两边的官署，又再望着远处的那宏伟的宫城。里面的皇帝朱由崧，是不折不扣的昏君，在这个短暂的小朝廷中，奸臣当道。 保家卫国的重担，要落在自身一人身上。如果郭文东挡不住清军，南明朝廷就像历史上灰飞烟灭。 郭文东才不在乎这个昏君奸臣把持的朝廷，在乎的是自己和家人，这是为自己而努力。 出得洪武门，郭文东坐着小白龙回到家中。 宋应星、宋应升还住在府中，昨晚郭文东专门安排房间给两人居住，兵工厂建成后，会有专门的住所。 来到两人下榻之处，宋应星正在翻阅《天工开物》一书，重温书中关于火器制作的内容。 见郭文东前来，两人忙起身。 郭文东客气道：“两位先生，在府中可习惯！” 宋应星呵呵笑道：“大人盛情款待，我和兄长多谢了！” 郭文东把两人款待得很好，早餐吃很好的食物，还专门有人送水果到房间。 宋应升道：“大人府中所用，真是大不相同啊！沐浴有洗发水、沐浴露，上茅厕还有纸巾，擦屁股可干净了！” 在桌面上，放着圆筒纸巾。 明朝的时候，大多数人大便，是用扁扁的木片或竹片刮屁股，只有少数富裕的人才用纸擦屁股。要是有钱而又奢靡的人，用布料擦屁股，比如以前的福王朱常洵就是如此。 在郭文东看来，用木片刮实在恶心，在刚穿越过来时，就从空间仓库取出纸巾，供府上的人使用。 纸巾是快速消耗品，仓库的存量，用完就没了，只供内部使用，不出售，他规定只有上茅厕的时候才能用。 第69章 志向有多大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宋应星笑道：“住在大人府中，就如同在天堂！” 郭文东道：“可明年建奴很有可能就会南下，若贪图享乐，到时候一切都完了。” 两人神情随即沉重起来。 宋应星道：“将军，兵器作坊虽还未建成，可先做好准备，先招募有经验的工匠。” 郭文东道：“在两位还未到南京前，我便已经开始招募工匠了。我有多间铁匠铺，那些工匠直接安排到兵工厂铸铁即可。至于热兵器的制作，还需另外选拔技术精湛的工匠，有劳两位先生了。” 宋应星回应道：“自当竭尽全力！”随即再说道：“将军，兵器作坊建成后，由我钻研技术、指导工匠。其余事务，由大哥负责。” 宋应升接口道：“我的技术，比三弟差得远。我管好其它事情，好让三弟专心钻研技术。” 郭文东点头道：“你们这样搭配很好。宋先生早日制作出自生火铳，研究出更先进的大炮，在战场上展神威，必定像许多科学家那样会名垂史册。” 科学家？两人首次听过这个新冒出的名次。不过，已能猜出其意思。 宋应星擅长于技术，科学家应当是指技术精湛的人。 就拿同一时期的人物来说，比如徐光启、毕懋康都应当算得上是科学家。 郭文东再解释一遍，何为科学家，跟两人估计的相差不大。 该吃午饭了，郭文东在跟两人一齐吃饭。 饭后，带着两人，来到还在建造中的兵工厂。 兵工厂位于城内西北处，相较于城内其它地方，这里人口密度最小，更好地征收土地，铸造铁器声音大，兵工厂选址这里，尽可能不扰民。 来到兵工厂，这里有数百人在忙碌着。 主体建筑已建好，目前主要是在建造屋内的各种冶炼设施。 熔炉是铸铁的最主要设施。 在这里，有仓库、生产区、住宿区、食堂、研究室、官员办公室等一应俱全，确保工匠在兵工厂工作和生活起居所需。 特别是先进火器制造，需要技术保密，里面的工匠不能随意外出，尽可能做到技术不外泄，在建造之初，就在郭文东的计划中，以后会专门派兵驻守。 “大人，这里一切顺利，可按计划完工。” 向郭文东报告的是秦鸿陵，他四十余岁，在铸铁技术方面有较高的水平，原本是铁匠出身，在这方面有丰富的经验。 郭文东把他和宋应星兄弟相互介绍。 得知是宋应星，秦鸿陵惊喜起来，作揖道：“早就听闻宋先生大名，只恨无缘得见。” 郭文东道：“以后一起共事，你们可多多交流。” 秦鸿陵也算是个人才，可作为宋应星技术方面的助手。 ———————— 游击将军府，郭文东把神机营主要武将集合一堂。 不仅有各个千总、副千总，还有各个把总，主簿顾炎武、督导队队长东方均亦在场。 郭文东说道：“诸位，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练兵。在热兵器制作出来前，先训练冷兵器作战。暂设刀、矛、弓箭三大兵种，待热兵器装备到位后，再重新安排。” 他环顾众人一遍，说道：“本将军决定，由张煌言操练弓弩兵，由刘吉方操练刀兵，由阎应元操练长矛兵。” 三人齐齐站起领命。 张煌言道：“大人，虽然南方地区不易养出良马，但咱们也可以组建骑兵。现民间马匹，一匹马价格三十余两银子，若军饷允许，可大量购置马匹。江南平地多，不愁没训练骑兵的地方。” 郭文东觉得有理，点头道：“玄著的建议可行。关键在于军饷，朝廷就别指望了，连神机营日常的俸禄和打造武器的钱，尚且不能给足，还想要买马，只能由我自掏腰包了。” 散会后，张煌言并没有走。 待其他人离去后，张煌言说道：“敢问大人，您是只想抵挡住敌人对江南的进攻，还是要收复整个关内，甚至是挥师出关，直捣满清老巢，彻底剿灭满清？” 他觉得，郭文东是首辅女婿，如果能先抵挡清军对江南的攻势，那是立下大功，必定会升官，可统帅的兵马肯定会更多，前途无可限量。如若郭文东志向足够大，沦陷的河山有收复的可能性。 至于朝廷的兵马，南方有郑芝龙，西边有左良玉，主要是靠北方四镇拱卫京师。 他了解过江北四镇四人的经历，觉得刘良佐、刘泽清、高杰这三人肯定靠不住，一旦清兵南下，投降的可能性很大。 左良玉就更加靠不住了，以前经常不听朝廷或督师的调遣，现在更不受朝廷节制。 他思来想去，要想保住大明江山，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顶头上司了。 张煌言在了解过郭文东从去年年初到现在所做的主要事情后，为之钦佩起来。 如果不是郭文东先一步训练那些给他种庄稼的人，现在招募新兵从头开始训练，需多耗费几个月时间。 如果不是郭文东卖洋货、做生意赚钱，神机营军饷不足，也就无从弥补，要想打造出一支精兵，只能是镜中花、水中月。 而郭文东所表现出来的，那种保家卫国的决心，更是让他钦佩。 张煌言现在问出这些话，是要了解所追随的人志向有多大。 郭文东背负双手，深深吸了一口气，胸中涌起豪情壮志。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不仅是关内，奴儿干都司乃大明国土，我必会挥师出关，收复河山，踏平建奴老巢。” 这是他的心声。这个英俊的部下要看看自己的志向有多大，那就爽快说出来。 张煌言心情舒畅，爽朗一笑：“大人，卑职跟你一样。” 郭文东志向如此远大，此时此刻，张煌言更是下定决心，以后追随这个人。 郭文东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若真有那一天，必定会带上你！眼下，先把第一步做好。” 在原本历史上，张煌言表现优异，他觉得很有潜力。 自己来到这个时空，很有可能会改变从1645以后的历史，张煌言会有什么表现呢？ 第70章 多尔衮出手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北京，摄政王王府。 六月下旬这天，多尔衮接到索卫派人从江南送来的消息后，略感意外，把多铎叫来商讨。 多铎到来后，多尔衮把索卫的书信给他过目。 多铎过目后，同样是略感惊讶。 索卫在信中写着，郭文东依靠岳父是内阁首辅，又捐献30万两银子，当上了京营神机营游击将军，还公开誓言，跟清廷势不两立。 信中还说，神机营六千士兵，就是原本郭文东的私兵调派过去，目前已经是训练有素。 最后，索卫说，郭文东基本上没有拉拢过来的可能性，询问是否出手除掉。 多尔衮道：“这个郭文东，倒还有些能耐。十五弟，你认为如何？” 多铎道：“郭文东一介跳梁小丑而已，就算把六千神机营训练好，焉能抵挡我清军。只要咱们打败李自成，控制整个北方，天下可定。刘泽清、刘良佐、高杰之徒，不会真的忠于那个朱由崧，只要咱们软硬兼施，十有八九会归降。” 多尔衮点点头，对于郭文东这个人物，他真的不放在眼里，说道：“首要之举，还得先铲除李自成。十五弟，还得你亲自领兵，跟阿济格夹击李自成。郭文东这种不识相的人，待我大清军队南下后，拿下南京，定要将他千刀万剐，让他死得比袁崇焕还要惨。” 多铎再说道：“不过，待大清军队南下时，若郭文东真的带着神机营拼死顽抗，总会带来一些麻烦，会让我军多受一些损失。我还是建议，让那个索卫，找机会把郭文东除掉。” 多尔衮也觉得有道理，直接把郭文东除掉，更干净利落，避免以后带来麻烦。 随后，他写好书信，在信中命令索卫，找机会干掉郭文东，让送信来的人，火速返回南京送给索卫。 目前，清廷已经控制了整个北直隶，阿济格率领大军，向山西进攻。李自成是吴三桂仇人，被封为平西王的吴三桂，对于攻打李自成十分卖力，目前正率军进攻李自成在山东的势力。 不久后，多铎领军出征。 在原本历史上，李自成在清军集中主力的穷追猛打之下，短短一年时间，就灰飞烟灭。 ———————— 六月二十日，由郭文东掌管的兵工厂正式投入使用。 郭文东名下的铁匠铺，大部分工匠都被抽调到兵工厂工作。 在宋应星、宋应升、秦鸿陵的打理下，兵工厂很快就运作起来。 先是铸造刀、剑、枪、矛、弓箭这类冷兵器，以及铠甲之类的护具。 宋应星全力投入研究，既要研制出自生火铳，亦要对现有的大炮进行改良。 在今年第一季的水稻中，更是大面积丰收。江南的百姓们都知道，这是郭文东引入的水稻品种，才让水稻高产量，无论是否受雇于郭文东，都感谢他。 马士英给儿子捞官，行动十分迅速。 六月下旬的时候，马鉴被任命为锦衣卫千户，马锡都被任命为禁军千总，由马士英部将兼任禁军提督。 在北京被李自成攻破后，锦衣卫已荡然无存，同样是要从零开始重建。 七月上旬这天，方节礼和刘行知来到郭府，分别向郭文东汇报工作。 郭府名下的产业，早已遍布江南。 茶叶、丝绸、客栈、钱庄、青楼皆有，拥有员工一万多人，已经形成了庞大的商业帝国。 今年上半年，商业经营的利润，达到了八十余万两，方节礼依靠两成分红，就已经是大富豪了。 在南京城内，有方节礼专门的府邸，由郭府的护院在守卫着。 方节礼平常出门，都有护卫跟随着。 汇报完毕后，郭文东道：“方叔，辛苦你了！由你打理生意，赚取银两，我才有更多的钱做军饷。” 方节礼道：“少爷，不辛苦，让我去做生意，正是期盼已久。” 他完全可以辞职不给郭文东打工，自己单干。 方节礼才不会那么傻，郭文东岳父是内阁首辅，本人还掌管神机营，背靠有权势的人做生意，才能安然无恙，许多竞争对手敢暗中使坏，都会有所顾忌。 现在，方节礼比以前更有精神，还发福了。 方节礼走后，刘行知进来汇报情况。 在农业方面，雇员接近五万人，耕地五十多万亩。 从过年后到现在，仍然以每月购买四五万亩的速度，增加名下的田地面积。 养殖场、水稻种植、经济作物种植，都全面铺开。 目前，郭文东名下的护院数量，已经扩充到了两千多人。 ———————— 南京城西北，兵工厂。 在大门上方，挂着“京营兵工厂”牌匾。 在大门和四周，有三百人把守着，他们并非朝廷士兵，而是郭文东从调遣的护院。 六月底这天，在二十名护院的护卫下，一辆马车在大门前停下，郭文东从车内走出。 要是在以前，他骑马过来即可，无奈天气酷热，坐在马车内好受一些。 作为护卫长的楚源，跟随在侧。 还未进入兵工厂，里面打铁的声音传出。 郭文东和随身护卫进入里面，要先视察铸造区。 负责日常管理的宋应升，带着郭文东入内。 盛夏时节本来就热，当进入里面后，温度又高了好几度。 郭文东没有干活，就行走在这里，都浑身出汗，可以想象得出，在这里干活，是多么辛苦。 在这里，有多座铸铁熔炉，炉内在烧着铁器，鼓风机使火焰更加旺盛。 有人负责烧铸生铁，有人负责熔炼成钢，有人负责将钢材锻造成最终的兵器。 乖乖真不好受，郭文东大汗淋漓，用毛巾擦着头上的汗水。 这里的每个人，皆是汗如雨下。工匠们皆是身穿短打，要不是郭文东严明不得光着膀子，许多人已经脱掉上衣干活了。 在最终锻造兵器的区域，这里噹噹的锤打声不断，工匠们将火红的钢锤打成刀、剑、枪头、箭头。 在一个区域，有锤打好的成品兵器，在整齐堆放着。 郭文东走过去，拿起一把单刀打量着，单刀刀背略厚，刀刃十分锋利。 旁边的宋应升道：“大人，幸好您有技术好、经验丰富的工匠，兵工厂建成后，当天就锻造出兵器了。这种单刀，锋利和坚韧兼备，刀刃不易蹦出缺口。” 郭文东左右手各拿起一把单刀，刀刃用力对砍。 “噹”的一声，刀身还嗡嗡作响。 再检查刀刃，用力对砍，只造成很细小的缺口。 对于刀的质量，郭文东还算满意。 第71章 刺客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郭文东再转身看着工匠们，示意让大家停下。 现场很快安静下来，工匠们停下手来，集中在一起，每个人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 郭文东朗声说道：“天气炎热，大家坚持工作，都是好样的，本官多谢大家了！” “在这里干月俸高，辛苦点没关系！” “还得挣钱养家糊口，给郭大人干活，比给其他人干活好多了！” “生病了还能免费看病，我一辈子都给郭大人干活。” ………… 工匠们热烈回应着。 郭文东说道：“本官会厚待每一个给我做事的人。我宣布，每年六月和七月，在兵工厂干活的工匠，额外发高温补贴。补贴相当于原本月俸的一成。” 现场欢呼起来，工匠们屁颠屁颠的，很庆幸遇上了这样的好主人。 随后，郭文东来到制作弓弩的车间。 工人们在熟练地操作着，这里按照流水线模式操作，每道工序各有一块地方，分别制作箭支、弓弦、弓臂，最后有人总组装。 这里比铸造区安静不少，刀削木料、竹料制作弓臂、箭支的声音，比打铁的声音低很多。 宋应升赞叹道：“大人指导的流水线制作模式，真是妙啊！每人只负责一道工序，最后才组装，制作效率比以前好上许多。” 郭文东道：“这些皆是冷兵器，虽说是必不可少，可要想打败建奴，关键还得看热兵器。” 这里是传统兵器制作区，保密性并不算高。 在另外一个大区域，专门研究和制作热兵器的地方，有专门的高墙与这里分隔开来，郭文东要制作最先进的火器，技术必须严格保密。 来到热兵器区域门口，这里有护院把守着，除了宋应星和宋应升，其余人员不得随意出入。 在这个区域，有专门的研究室，研究各种新式物品。 自打兵工厂投入使用后，宋应星经常待在研究室，埋头研究各类热兵器，主要研究燧发枪、大炮、炸药三种技术，优先研究燧发枪。 进入研究室，宋应星随即停下手来。 郭文东打量室内，在一个桌面上，放着燧发枪的一些零部件，包括燧石、弹簧、枪管等等。 必须先制作出合格的零部件，才能进行下一步，研究如何成功组装出一把枪。 郭文东说道：“宋大人，听说你每日专心研究，到很晚才回去，辛苦了！” 宋应升说道：“三弟每晚半夜才睡觉，真拼命！” 宋应星打了个哈欠，说道：“责任重大，我需得全力以赴，早日研究制作出来。自生火铳大多数零件，工匠都能制作出来，预计在下个月底，应当能造出合格的自生火铳。” 郭文东道：“只要将其制作出来，便是大功一件，功劳不亚于率军消灭众多敌人，日后定会给你请功。来来来，喝点可乐解解渴！” 这次来兵工厂，郭文东专门带了一些现代物品，慰劳重要人员。 护卫把箱子给他，郭文东从箱子取出两瓶可乐，拧开瓶盖，分别递给宋应星和宋应升。 两人一口喝下去，有种舒畅的愉快感，好喝！迅速把一瓶喝完。 中午，工匠们收工开饭了，集中到食堂吃饭，伙食还算不错，是自家中的白花花大米，菜油水足，还有肉。 郭文东则跟宋应星、宋应升在房间里吃饭。 从七月初开始，每天都有谷物运入城内，运入郭府旁边的大仓库，沿途的百姓每天都能看到郭府的运输队，这已经成为南京城一大奇观。 郭文东名下的土地几十万亩，所产的粮食数量庞大。 郭府从不出售大米，外人都不明白，郭文东为何要囤积如此之多的粮食。 七月十九号的晚上，郭文东和家人正在吃晚饭。 某个护卫把楚源叫到一边。 他说道：“队长，近几日我发现了异样？” 这个护卫名叫黄光勇，平常跟楚源一道，跟随在郭文东身边。 楚源问道：“有何异样？” 黄光勇道：“近几日，每当大人要外出，在大门往南拐弯处，我发现了几个人，眼睛时常盯着大人。” 楚源道：“大人在南京鼎鼎有名，长得又英俊，被人多看几眼不是很正常吗？” 黄光勇道：“不，那几个人的眼光，跟平常人的眼光不一样。我敢断定，是探子一类的人。” 楚源觉得事情不简单，决定带着黄光勇，向郭文东报告。 ———————— 高井大街往南拐弯处，某间屋子。 这里有五个人，其中一人正是索卫。 其余四人，皆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擅长刺杀。他们平常潜伏起来，在刺杀目标人物前，会先寻找出合适时机，力求一击必中。 杀手甲说道：“已经观察了好几日，郭文东无论去到何处，都有护卫跟随。” 杀手乙说道：“要是一直这样，不好下手啊！” 杀手丙说道：“看来要取郭文东狗命，有一定难度。” 索卫表情严肃，说道：“摄政王下了命令，一定要除掉郭文东。你们多点耐心，定能找到机会。” ———————— 郭府饭厅，郭文东跟三女吃着晚饭，马兰心的肚子更大了，预计在下个月生孩子，一家人都期待着。 马兰心道：“听说在北方，李闯在跟清军交战节节败退，不知能挺多久。” 毛玲芝道：“夫夫君你说过好几次，满清以夺取整个天下为目标。一旦李自成撑不住了，就会对江南用兵了。” 春香道：“到时候，少爷就要带兵打仗了。” 马兰心道：“我听父亲说过，清军十分凶猛，大明军队跟清军打了二十余年，除非是守城不出，要不然都是被压着打。” 郭文东道：“史可法这个蠢蛋，亏他想得出‘联虏平寇’这种馊主意，看不清形势。” 他再拍拍胸脯道：“有你们夫君在，若清军敢南侵，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马兰心道：“夫君掌兵了，哥哥也掌兵了！郭家跟马家联手，定能保卫大明，保卫家园。” 呵呵！这只能是美好的幻想而已，他老爹和哥哥根本靠不住，烂泥扶不上墙，只能靠郭文东力挽狂澜。 一家人吃过饭后，楚源和黄光勇进来了。 楚源道：“大人，黄光勇有重要情况禀报。” 他再看了看夫人和丫鬟们。 郭文东让所有人退下，把门关上。 他问道：“黄光勇，到底有何重要情况？” 第72章 特别人才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这个黄光勇，是去年十月首批三百名训练有成的护卫之一，年方二十。 黄光勇说道：“大人，属下发现，在最近几日，每当您出去，往南走拐弯时，有几个人专门盯着，那些人跟平常注意您的百姓不一样。属下认为，他们十有八九是探子一类的人。” 居然有护卫注意到这方面，郭文东来了兴致了，问道：“他们跟平常百姓有何不一样？” 黄光勇说道：“平常百姓只会注意大人一人，那几个可疑人物，还注意观察大人随行人员。并且，这些人看向大人时的目光，跟平常百姓看大人时不一样，到底有何不一样，属下也说不上来，反正觉得就是不一样。” 这下，郭文东对黄光勇另眼相看起来。 他大脑思忖着，到底是什么人在蹲点观察自己呢？ 是为了打探现代物品来源？这似乎不应只盯着自己，而是查探物品从什么地方运进来才对。 难道有人要搞刺杀？郭文东觉得，有这个可能性。又再想想，在南明朝廷党争中，自己算不上核心人物，远远没到要置他于死地的地步，那还会有谁？ 按照思路分析下去，答案很明显了，最有可能的是清廷，郭文东曾经多次公开说，要誓死抗清，要打造出抗清的精兵，被清廷列入刺杀目标，也就不足为奇了。 郭文东看向楚源和黄光勇，淡淡道：“你们觉得，他们目的何在？” 两人想了一下，楚源惊呼道：“大人，该不会是清廷要对您下手？” 黄光勇似乎发现了什么，说道：“属下觉得，应当是是刺客无疑了。属下每次注意到，那几个人从来都很冷静，冷静地观察着大人和随从，这是刺客应有特质。” 嘿！这个黄光勇还真行，郭文东对他更有兴趣了。 他问道：“黄光勇，你的这个本领，是从何而来？” 黄光勇迟疑起来，最终还是说道：“大人，实不相瞒，家父原本是锦衣卫副千户，勤勤勉勉办事，厌恶阿谀奉承。在四年前，家父不小心得罪人，被革职，于是带着属下来南京谋生。自从属下成为护卫后，家父时常指点，跟随大人外出时，该如何观察周围情况，如何识别出可疑之人。” 原来如此，郭文东兴奋起来，这是捡到宝了。 他先是做生意赚钱，到后来执掌军队，钱和军权都有了，却还没有把自身的情报系统组建起来，有擅长这方面的父子，那再好不过了。 “很好，你做得很好！”郭文东赞头赞赏着，继续道：“明日带令尊来见我。” “多谢大人！”黄光勇大喜，父亲之能，终究还有施展的机会。 ———————— 翌日上午，正堂 “大人，这是属下的父亲。” 黄光勇带着父亲黄德麟前来了。 黄德麟四十余岁，只有一米五几身高，却颇为壮实，双目炯炯有神。 “草民参见郭大人！” 黄德麟向郭文东恭敬行礼。 郭文东对他道：“明末官场黑暗，你被排挤罢官，可惜啊！” 话刚说出口，立即发现说错了，不适合用“明末”这个词。 明末？父子两人楞了一下。 郭文东解释道：“天子在北京的大明，乃北明，崇祯时期，乃北明末期；如今天子在南京，南明也！比如宋朝，前期都城在汴京，可称之为‘北宋’；后来宋室南渡，都城在临安，可称之为‘南宋’。” 还有这个说法？父子俩觉得很新颖。 黄德麟叹息道：“草民原本对仕途早已不存希望，只希望儿子将来有出息。” 郭文东道：“此言差矣，有才能若无勇武之地，那是人生一大遗憾。两位请坐！喝可乐解解渴！” 两人坐下后，郭文东取出两瓶可乐给他们。 父子俩品尝过后，大呼好喝。 两人把可乐喝完后，郭文东对黄德麟道：“不知您以前在锦衣卫中，有那些做事之法？” 随后，黄德麟将锦衣卫工作说出来，包括护卫、侦察、收集情报、逮捕、审问等等。 郭文东认真聆听着，还真是有一套，黄德麟是个人才啊！ 通过他的讲述，郭文东对黄德麟有了基本的了解，他不喜欢阿谀奉承，但凭借很强的能力，还是混到了锦衣卫副千户的位置，因为不小心得罪了时任锦衣卫指挥同知的亲戚，落得被罢官的结局。 讲述完毕后，郭文东道：“黄先生，您有如此之能，又尚未年老，可不能就此埋没了。不能从官，可为我效劳，不会比锦衣卫差。” 黄德麟站起来，躬身作揖道：“属下多谢大人！” 他本不甘心就此渡过余生，这几个月来，担任郭文东随身护卫的儿子，向他讲述了郭文东的许多事迹，黄德麟觉得这是好主人。现在，好主人有招揽之意，求之不得。 郭文东说道：“自打李闯攻陷北京后，锦衣卫已不复存在。虽然朝廷已重建锦衣卫，可缺乏这方面的人才，难有大作为。你儿子已经发现可疑之人，欲要本官的性命。在南京城中，定有不少清廷奸细。所以，本官决定，组建类似于锦衣卫这样的部门，取名为‘中统’，由您来担任中统的统领。本官先从护院中调拨三百人给你，把他们训练好，会专门安排地方给中统。” 黄德麟道：“大人，犬子发现的那几个人，欲对你下手，这乃是大隐患。属下觉得，得先解决这个隐患，再训练人员。” 郭文东点头道：“有道理，此事就有劳你们父子了，最好抓活的，审问出其他人员，一网打尽。” 黄德麟道：“请大人放心，属下定不会让你失望！” 对于主人交待的第一个任务，他有充分的自信。 随后，他再建议道：“大人，中统这个部门，还有中统人员，最好是放在暗处。属下和主要人员，最好有个明面上的职务掩人耳目。” 郭文东笑道：“有道理。黄光勇仍然是本官的随身护卫，您是护院的副队长，月俸跟队长楚源一样。” 父子两人再出言感谢。 第73章 有惊无险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两天后，郭文东跟往常一样外出，他骑着小白龙，带着帽子，往南行进，有二十名随身护卫跟随着。 黄德麟带着几人，装扮成平民，走向高井大街南边拐弯处的客栈。 这家客栈名为“德隆客栈”，如果郭文东向东或向南，一般是走高井大道，德隆客栈是必经之地。 “来了！郭文东来了！” 德隆客栈二楼客房，这里有住着一个客人，乃是清廷刺客之一，同伴刚刚进来告之，目标来了。他取出弩箭，打开窗户，只见骑着白马的郭文东，从远处走来。 他冷笑道：“郭文东，你这次死定了，敢跟大清朝廷作对，是自寻死路。” 同伴说道：“得手后迅速撤离，或许来得及逃走！” 说罢，他快速离开，重新下到一楼，在一个食桌的椅子坐下。 外人根本看不出，他跟寻常食客有何区别。 他跟客房那个食客，并不是同时住店，外人一般也发现不了两人有何关联。 他在大厅，是要好好观察，了解清楚刺杀成效，确认郭文东是否死亡。 作为刺客，刺杀带有护卫的人物，就算是得手了，也有很大可能性来不及逃走。这些人在当刺客时，就随时准备面对死亡，只要刺杀成功，那就死得有价值。 骑着马的郭文东，即将经过德隆客栈门口，可望见客栈大厅内的食客。 楚源和黄光勇跟随在侧，黄光勇向客栈内望去，发现了其中一人嘴角泛出奸笑。 这时候，黄德麟和几人，假装是食客，走入客栈大厅。 他和一人，假装是寻找空位，在不经意间向那人走去。 待走到那两人旁边时，突然间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其中一人打倒，将其擒住。 那人大声喊道：“你们为何抓我！” 黄德麟对此不予理会。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大厅的食客们都大惊，慌忙散开。 途经大门外的郭文东和楚源、黄光勇，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这时，楚源目光在不经意间，望向二楼打开的窗户，有人拿着弩机，对准了郭文东，已经射箭了。 “大人小心！”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楚源扑向郭文东，将其扑倒。 “嗖”的一声，箭支从背后而过，射中了背后护卫的大腿。 “有刺客！” 护卫们把郭文东围了起来。 “刺客在二楼！” 黄光勇大声喊着。 在大厅的黄德麟，看见了大门外路中央的这一幕。 “你们两个跟我来！” 他以最快的速度走楼梯跑上二楼，其余两人跟随。 “砰”的一声，客房大门被黄德麟踢开。 只见一人站在窗户边，手中拿着弩机。 黄德麟抽出携带的匕首，大喝道：“建奴奸细，胆敢刺杀游击将军！” 这是，另外两个下属也冲了进来，抽出匕首。 那刺客眼看跑不掉了，凄厉一笑，说道：“死又有何惧，只可惜未能除掉郭文东。” 随后，刺客抽出匕首，刺向心窝，当场毙命。 客栈大门口路中央，护卫们仍然如临大敌，周围的民众都惊呼起来，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刺杀游击将军。 客栈大厅，食客们已跑光了，只剩下几名中统人员，以及被死死擒住的刺客同伙。 黄德麟从二楼下来，手中拿着“凶器”，走出大门。 “大人，二楼客房的刺客，已自尽身亡！这是这弩机。” 郭文东接过弩机，弩机比较小，弩箭有效射程不超过五十米，一般不做军用。 “有毒，箭头有毒！” 那名被射中大腿的护卫，坐在地上，伤口处的布被撕开，可以看见，伤口虽然不太深，但已经发紫了。 郭文东暗叫好险，要不然楚源及时扑倒，那自己还不一命呜呼。 “速速送到庆修堂救治！” 有护卫背着他，快步跑向庆修堂。 郭文东看向楚源，说道：“你救我一命，这份大功先记上，日后定会论功赏赐。” 楚源抱拳谦虚道：“保护大人，乃是属下职责，让大人受惊了，是属下失职！” 郭文东进得德隆客栈，上到二楼客房。 刺客已倒在血泊中。 黄德麟在刺客身上搜了一遍，通过路引，得知是徐州府的人，除此之外，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再下一楼大厅，看向那刺客同伙。 那人一连无辜模样，大声道：“你们为何抓我？竟敢平白无故抓人！” 郭文东喝道：“刺客同伙，看你能嘴硬多久！” 他对黄德麟道：“押回去，好好审问！” 那人随即被押走。 刺客尸体被抬到掌柜面前，掌柜和店小二都惊恐不安。 黄德麟厉声喝道：“你的客栈住着刺客，你竟然不知，我看是同党！” 掌柜惊恐道：“大人冤枉啊！草民诚老实生意，实在不知是刺客。” 黄德麟重重问道：“刺客是何时住入客栈？你就没发现异样吗？” 掌柜答道：“在六天前，这刺客先来投宿，住入本客栈，还带着一个麻袋，他出示了路引；又过了一天，方才被抓的那人，方来此投宿。大人，草民是按律法办事，两人住店都有登记，草民总不可能去搜查住客的麻袋。大人，草民真是冤枉啊！幸好郭大人没事，刺客真该死，应当当众千刀万剐！” 凭借多年的经验，黄德麟判断，掌柜是没问题。 黄德麟低声对郭文东道：“看来，掌柜应当是不知情。” 郭文东道：“不是有个活口吗？” 黄德麟道：“大人放心，属下一定撬开他们的嘴巴。” 郭文东原本是要出城，视察在神烈山南麓训练的部队，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也就取消行程。 来到庆修堂，受伤的护卫正在一个房间内救治，时而传出惨叫声。 一名大夫道：“大人，陈大夫正在救治。箭头毒性很强，幸好救治及时，陈大夫正在给护卫截去一腿。” 古代没有麻醉药，硬生生截肢，实在是痛苦至极。 空间仓库有麻醉药，但必须注射。郭文东带出来的药，皆是口服。要是把注射这种方式引入本时空，他觉得太匪夷所思，暂时未这样做。 郭文东想想，刚才那一幕还真是惊险，要是被射中，除非是射在四肢，要不然就算伤口不深，都必会毒发身亡。 回到府中，毛玲芝、马兰心、春香都来到夫君面前，刚才的事情，三人虽未亲身经历，也未亲眼目睹，亦让三人为之后怕。 毛玲芝道：“夫君，幸好你没事！真是万幸！” 郭文东道：“哼！建奴想取我性命，休想！” 马兰心说道：“建奴定是怕了夫君，竟使出如此下三滥手段。” 她一副愤然之色，俏脸如罩上一层寒霜。 郭文东喝下一口茶，让自身稍微冷静，开口道：“自古以来，各个势力较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派人来刺杀我，也就不足为奇了。要彻底打败建奴，任重道远。” 第74章 让你招供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三女更加担忧了，这种刺杀手段，敌人在暗，夫君在明，防不胜防。 马兰心道：“夫君，建奴对你欲除之而后快，以后外出千万得小心了！” 郭文东向三女一笑，说道：“我找人看过相，你们的夫君命长得很。我还要看着咱们的孩子长大，还得率军北上，收复失地，直捣建奴在奴儿干都司的老巢。” 毛玲芝道：“夫君有雄心壮志，我甚感欣慰，只是有一条，夫君得答应我。” 她注视着夫君，正色道：“无论去到哪里，无论做何事情，夫君都得好好活着。” 郭文东淡淡一笑，说道：“好好好！为了这个家，为夫一定活到一百岁！” 夜已深，南京城的百姓们都进入了梦乡。 某个宅院，这里却灯火通明。 这里是郭文东临时给中统的办事地点，昨天刚投入使用。 某间屋子，上午被活捉的刺客，被铁链绑在十字的木柱上，已是伤痕累累。 “你招还是不招？” 刺客无动于衷，黄光勇又再用鞭子抽打刺客，黄德麟就站在一边。 停下手之后，黄德麟道：“招供了，就不必再受折磨！” 刺客仍然是不出声。 黄德麟冷笑道：“还硬撑！让你尝尝锦衣卫的手段，自然有办法让你开口。” 刺客心中一惊，居然是锦衣卫，原本还意志坚强，要硬撑下去，现在，内心顿时就凉了半截。 对于让刺客招供，黄德麟还是有信心的，锦衣卫逼供的手段多得是，有老虎凳、凌迟、断椎、刺手指、灌铅、刷洗等手段，极少有人能死撑到底。 “给他尝尝刺手指的滋味！” 随即，黄光勇取来扁扁的细竹，缓缓刺入刺客的手指。 刺客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生不如死。 黄光勇首次对人动刑，目睹着如此惨状，有些不忍，说道：“父亲，这也…实在太残忍了！” 黄德麟道：“勇儿，这乃清廷走狗，用不着可怜，敢刺杀郭大人，活该！” 第二天，郭文东吃过早餐后，黄德麟来了。 看这个得力部下面带喜色，郭文东知道，刺客应该招供了。 黄德麟道：“大人，刺客招供了！” 郭文东道：“速速道来。” 黄德麟具体讲述着，刺客果然是清廷指使的，他是听命于一个叫索卫的人，这是清廷奸细在江南的总头目，多尔衮已下了命令，要取郭文东之命。 讲到一半时，黄德麟叹息一声：“属下本想将建奴在南京的奸细一网打尽，可那刺客跟上头只是单线联络，除非上头来找他，他根本无法主动找到上头。” 郭文东也觉得有些可惜，指示道：“尽快把三百人训练好，咱们人手多了，再逐步揪出潜伏在南京的奸细。” 黄德麟领命出去后，郭文东命人把东方均唤来。 出现了自身被刺事件，要抓住机会做好宣传。 “属下参见大人！” “刺杀本官真相已查出来，幕后主使者是清廷，务必要让下面所有人知晓，包括神机营、预备队，甚至是普罗大众。” 擅长于这方面的东方均当即就明白了，郭文东是要趁此机会，激起大家同仇敌忾之心，让民众们都知道，郭文东是真正的保家卫国，清廷害怕了，不惜采取刺杀手段。 这样做，能激发民众对清廷的愤怒，在一定程度上提高声望。 ———————— 南京城内某屋子，这里有两个人。 其中一人是索卫，另外一个是麻脸男子。 对于刺杀失败，两人都深感可惜。 麻脸男子道：“大人，我们差点就办成了，郭文东命真大。一次出手不成，他有了防备，以后再要出手，可就麻烦很多。” 索卫道：“郭文东在明，我们在暗，只要在南京的人没有被全部挖出来，总会找到办法。你密切留意郭文东动向，再寻找机会。” ———————— 在东方均的运作下，清廷派人行刺郭文东的事件，迅速传播了整个南京城。对于此等行径，激起了许多民众的愤慨。 南京最南边的城门，名为聚宝门，这里靠近秦淮河、贡院、夫子庙，是南京人流量最大的城门。 在城门在离城门最近的墙壁上，贴着大纸张作为告示，告示上详细讲述了郭文东遇刺事件。 “先招降，如若不降，再铲除之，是建奴惯用之手法。郭将军誓死抗清，跟建奴势不两立，让建奴害怕了！幸好天佑大明，建奴刺杀郭将军失败。郭将军和京营将士们，向大明百姓宣告，倘若建奴南侵，京营将士血战到底！” 这种以白话文写出的告示，贴在南京城内许多地方，让许许多多的人热血沸腾。 作为大明的都城、文化中心，南京城百姓的识字率远高于其他地方，进出聚宝门的人员，许多人吸引驻足观看告示内容，为之议论着。 “刘良佐、刘泽清、高杰、黄得功这四人才真正手握重兵，朝中又还有许多官职更高的人，清廷为何偏偏要刺杀郭文东？”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在以前，这几人屡屡不听朝廷调遣，朝廷信不过啊！” “这位仁兄说得在理，朝廷要操练属于自己的兵，才先后组建京营、禁军。” “朝中其他有实权的人，可不敢公开说，誓死抗击建奴，唯独郭将军敢说，乃真英雄也！这自然惹恼了清廷，欲处之而后快。” “在下真相投笔从戎，加入京营，可惜我区区文弱书生，无法上战场打仗。” “掌管禁军和京营的人，一个是内阁首辅儿子，一个是女婿，朝廷还不成了首辅的一言堂？” “这要看皇帝陛下了，如若陛下勤政，大明定能中兴。” “可是，听说陛下只顾在宫中玩乐，不理政事！” ………… 在百姓中、军中、官吏中，都在谈论这件事。 经过广泛宣传，郭文东的知名度和声望都提升不少。 远在北京的多尔衮，后来也知道了此事，不过并不太放在心上，只是写信训斥了索卫一顿，让他再找机会。 多尔衮现在的重心是李自成，调集全部主力，对李自成发起最为猛烈的攻势，务求尽快掌控整个北方。 第75章 训练有方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下旬的这天上午，郭文东从家中步行来到游击将军府，跟往常一样处理军务。 抵达军营门口时，住在军营对面民宅中的周平，看到他那风光的样子，恨得牙痒痒的，恶狠狠地道：“别高兴得太早，迟早会有人收拾马士英这个奸臣，把你一起收拾了！” 将军府内，郭文东向顾炎武了解账目情况。 顾炎武道：“大人，从神机营成立到现在，共开支十一万三千两银子，包括军营建造、两次俸禄发放、打造武器铠甲、购买原料。日后制作自生火铳和新式大炮，估计要花银两的地方会更多。这其中，大部分都是由大人您自掏腰包。” 郭文东道：“只要花得值，需要多少银两我都给。” 他再详细了解情况，其中一项是马匹购入。 从上月开始，向民间采购马匹，目前已累计外购三百一十五匹，等马匹达到一定数量后，再组建一支骑兵。 纵然南方养的马，不如优良养马区的马匹好，郭文东还是得需要一支骑兵，先训练好骑兵，还是能派上用场的，一旦以后获得良马，立即可以给骑兵使用。 在将军府内，有一道后门直通军营。 郭文东处理完军务后，来到军营，视察训练情况。 军营面积不小，仅仅是训练场地，就分为多个区域，分别训练弓箭兵、长矛兵、刀兵。 郭文东首先来到长矛兵训练区。 训练场地上，这里有多个稻草人，一排士兵手握长矛。 阎应元大声道：“大家记住了，在你们前面的，不是稻草人，而是清兵，要像杀清兵那样，狠狠地刺。” “杀…杀…” 受训士兵们，每人都杀气腾腾，在他们眼前的，仿佛就是要杀戮家人、毁坏家园的清兵，他们双手紧握长矛，用力地刺向稻草人。 在另外一边，以两个士兵为一组，以长棍作长矛，训练两人对战的作战技巧。 阎应元见郭文东到来，忙过来参见。 能够从军，操练士卒，阎应元每天都过得十分充实，神采奕奕的。 郭文东赞许道：“兵士们训练得不错。” 阎应元谦虚道：“这乃士卒们基础好之故，他们事先已操练五个月，加入神机营，拿起武器、穿上铠甲后，就已经是合格的士兵了。以后，要作更针对性的训练，训练面对八旗骑兵时的战法。” 郭文东道：“这可不仅是长矛兵单独面对清军，是多兵种联合作战。对付清兵以火器为主，冷兵器是最后的屏障。” 视察完长矛兵后，郭文东来到弓箭兵训练区。 箭靶一排排地摆放好，士兵们背后挂着箭囊，左手握着弓把，右手从箭囊里抽出箭支，张弓搭箭，射向五十米外的箭靶。 有些箭支正中靶心，有些射偏了一些。 射中靶心的兵士，为之高兴；那些射得不太准的兵士，则有些郁闷了。 “大环，你射得真准！我比你差远了！” “那是你懒，我每天晚上都加练，要多练习，才能掌握要领！” “那以后每晚我跟你一起练！” 张煌言督促着士兵练习，对于练得不好的，会再进行指导。 看见郭文东到来，过来参见后，张煌言问道：“大人，何时才会有自生火铳、威力更好的大炮？要打败八旗骑兵，还得依仗火器啊！” 郭文东道：“不用心急，宋先生正在兵工厂全力研究，很快就会有了，他技术精湛，我相信他的能力。” 张煌言迟疑了一下，说道：“大人，卑职有个请求。造出火器后，能不能让卑职统领火器兵？” 他对传统武器兴致不大，更希望装备火器，研究和操练新战法。 郭文东道：“待自生火铳制作出来后，第一支火枪队，交由你统领。” “多谢大人！” 张煌言大喜着，大人很是很器重他，待他不薄啊！ 再来到单刀兵训练区。 兵士们身穿铠甲，左手持盾牌，右手拿刀，真刀实战训练着。 各个小队长们指导着队员们训练。 作为副千总的刘吉方，认真地观察着训练情况。 郭文东同样观察起来，兵士们使出的刀法，跟余宇锋的刀法有一定相似之处，再仔细观察，觉得很有实用性。郭文东、刘吉方、楚源三人，刀法皆是得到余宇锋的亲传。 刘吉方过来参见郭文东。 “大人，余队长的刀法，真乃好刀法啊！但总不能把全套传授给普通士兵。卑职花了一番功夫，把刀法简化，并作出一些修改，改成适合战场作战的刀法。” 郭文东道：“我看这刀法不错，以后要是对上八旗兵，万一被其突破防线，冲入我军阵中，这刀法应当能发挥大用。” 刘吉方本身对自己修改的刀法还算满意，得到主人赞许，有种很好的感觉，按照现代的解释，这种感觉属于成就感。 在城内的军营，由张煌言、阎应元、刘吉方三人操练士兵，至于陈子龙、郑森两人，则是在城外神烈山练兵。 ———————— 南京城北，这里有座不算大的宅院，这是朝廷要员的家，官职为督察院右佥都御史，名叫秦宏练，是周平的舅舅。 这天傍晚，周平来到这里见舅舅。 天刚黑下来，轿夫抬着一顶软轿，在宅院门外停下，一个身穿正四品官服的官员从轿子下来，进入宅院。 这人正是秦宏练，他虽不像一品二品大员那样位高权重，但身为督察院要员，监察百官，可监督和弹劾一切官员，纠正官员错误之处。 “大人，周公子在正堂等您！” 外甥来了，秦宏练加快脚步，走到正堂。 “舅舅，我找你有要事呢！” “先吃饭，有事饭后再谈！” 吃饱饭足后，两人来到一间屋子。 秦宏练道：“平儿，你平日只顾玩乐，找我能有何要事？” 周平道：“舅舅，这次真的有要事，是关于郭文东之事。你对这个人有何看法？” 说起郭文东，周平皱了一下眉头，说道：“现在尚不好下结论。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马士英、阮大钺之流，乃是大明奸臣，郭文东靠捐官当上游击将军，又依仗岳父权势，获得不少特权。马士英又利用权势，让两个儿子当上禁军千总、锦衣卫千户。马士英是奸臣，他的儿子和女婿，自然不是好东西。” 得知舅舅的意思后，周平觉得有机会了，要借助舅舅好好修理郭文东。 第76章 剑拔弩张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周平说道：“不仅如此，那个郭文东，平常还仗势欺人。前些日子，在我家里对面建造军营，每晚深夜也不停施工，扰民相当严重。我上前理论，他们根本不理睬，我说要是不改过，会让舅舅弹劾。你猜郭文东怎么样说？” 秦宏练听了后，有些来气了，问道：“他怎么说？” 只听周平道：“郭文东说，要是舅舅你够胆弹劾他，会让你们丢掉头上的乌纱帽，让你在南京无立足之地。” “太猖狂了！”秦宏练重重一拍桌子，很是来气。 周平说道：“舅舅，郭文东太可恶了，不能放过他。” 秦宏练虽然很是恼怒，不过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还保持着基本的冷静，他在房间来回渡步，思忖着该用什么方法对付马士英、郭文东。 周平看舅舅一时没有回应，说道：“舅舅，难不成郭文东真的有如此大的能耐，能让你丢掉乌纱帽？” 秦宏练道：“郭文东我倒不惧，马士英才甚是难对付。陛下自登基后，整日沉迷于酒色，不理朝政。内阁差不多是马士英说了算，内阁票拟呈上去，都能获批准。要打击马士英，扳倒郭文东，不能正面硬扛。” 他再来回渡步，左思右想，终于被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史可法、高弘图对马士英甚是不满，可借两人的手弹劾郭文东。 这两人资历很老，在朝中很有影响力，一个是兵部尚书，一个是户部尚书，是可以借助的力量，由两人出面去办。 第二天，秦宏练来到官署后，在空闲时间把史可法、高弘图叫到一起，私底下商议起来。 “马士英把持朝政，任人唯亲，两位大人想必很清楚！” “哼！马士英、阮大钺，乃奸臣尔！” 史可法性情耿直，嫉恶如仇，差点就发飙了。 高弘图无奈地叹息着，说道：“由奸臣把持朝政，要想重振大明，只能是奢望！” 秦宏练道：“郭文东自持有岳父这个靠山，骄横跋扈。据说兵工厂和神机营的人，只听郭文东一人的，完全不受兵部管制。” “什么？”史可法顿感事态严重，说道：“若真是如此，郭文东跟刘泽清、刘良佐之流有何区别，又是一个不受朝廷节制的武将。” 高弘图道：“宪之，你作为兵部尚书，朝廷之兵都归你管，你可前去试探，看看是否真的如此？” 史可法觉得有理，决定这么做。 对于朝廷军队，兵部有管理权、无统兵权。在名义上，朝廷所有兵马，除了被调配给统帅带去作战之兵外，其余人马都在兵部管辖范围内。 第二天上午，城北兵工厂，一顶软轿在大门口放下，史可法走了出来，随行的有三十名侍卫，以及一个兵部员外郎。 兵工厂里面打铁的声音传出。 史可法此次前来，了解里面运作情况，这乃是次要，关键是要确认清楚，他这个兵部尚书是否管得了这兵工厂。 史可法和侍卫还未走到门前，护院队长向前两步，做出阻止的手势。 员外郎道：“看清楚了，这乃兵部尚书，亲临兵工厂视察，还不速速让路。” 护院队长道：“郭大人有令，除了他本人和兵工厂总管，其余人等，不得随意进出。” 果然真的不受管治，史可法当场就来气了，厉声质问道：“兵工厂乃朝廷所有，受兵部管辖，本官也进不得吗？” 护院队长丝毫不为所动，面无表情，说道：“尚书大人，没有郭大人的允许，不能放你进去。” 史可法更加来气了，迈步直接走向大门，倒要看看这些人，是不是真的够胆量阻拦他。 他走出一半，护院队长向左一步，挡在他前面。 史可法向右要绕过，队长再向右将其挡住。 这下，史可法真的气炸了，怒吼道：“你们眼里还有兵部吗？” 他多年从官，又是从一品官服，发怒起来还颇有官威。 队长仍然不为所动，说道：“尚书大人，我再重申一遍，除非得到郭大人允许，你才能进去。” 史可法退后两步，对侍卫们道：“你们开路！” 几名侍卫当即冲了上来。 队长拔出佩刀，其余护院同样拔出佩刀。 史可法的随行侍卫，亦拔出刀来。 兵工厂大门，场面剑拔弩张。 队长以很严肃的口吻道：“若要硬闯，我可不客气了，誓死保卫京营重地。” 员外郎见事态严重，凑到史可法耳边，低声道：“大人，兵工厂里面的正副总管是宋应星、宋应升，可让人通传，让两人出来。” 史可法觉得此法可行，对护院队长说道：“我要见里面的总管，速速去通传。” 守卫兵工厂是护院职责，只要不硬闯，其它方面一般会给予配合。 护院队长派人进去通知总管。 此时，宋应升正在研究室，了解弟弟最新制作出来的自生火铳。 宋应升手中拿着自生火铳，看起来似模似样。 他面带喜色，说道：“三弟，你技术还真不赖啊！” 宋应星道：“大哥，这把火铳尚有点小问题，我再做修改就没问题了。过几日，就能有合格的自生火铳呈给郭大人了。” 他的官阶比郭文东还高两级，但名义上归郭文东管辖。 宋应星并不太在意这个，能够有机会让他钻研技术，让他发挥所长，造福于大明和百姓，这让他很是快乐。 这时候，一个护院匆匆走入。 “两位大人，兵部尚书史大人来了，正在大门外，指明要见两位。” 随即，他又说了刚才史可法硬闯兵工厂的经过。 两兄弟均觉得，事情内有乾坤。 宋应星道：“大哥，我只负责技术，其它事你来处理。” 宋应升以前也是当官的人，曾做过七品官，知晓官场上一些事情。 从名义上来说，兵工厂受兵部管辖，兵部尚书作为上级，宋应升受其管辖，要是出去见到史可法，到底要不要让他进来呢？要是史可法询问兵工厂一些秘密，这可很为难了。 宋应升略作思虑，决定不见为妙。 “你去告诉尚书大人，本官今日身体有恙，不便出来，请他见谅。” 要是史可法下次还来，照样用这个说辞。 第77章 暗中商议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护院出来后，向队长低声说了一下。 队长说道：“史大人，总管身体有恙，不便出来相见，还请见谅！” 听到这样回复后，史可法被气得胡子竖起，脸色青一块紫一块。 “哼！老夫一定弹劾你们！” 史可法实在没办法，只得撂下狠话，坐上轿子回去了。 目睹着史可法离去后，护院们谈论起来。 护院甲说道：“队长，那可是尚书大人，我们这样做，可惹恼他了。” 队长说道：“那又如何？我们是吃郭大人的饭，只认郭大人。我们恪尽职守，就算首辅大人来了，也不能进去。” 护院乙道：“我们的月俸都是郭大人给的。要是给朝廷做个小吏，俸银可没那么高，给郭大人干事，总好过给朝廷干事。” 每个护院的俸银，跟神机营士兵一样，都是一两五钱。自从当上护院后，每个人家里的生活，都比以前改善不少。 在这个时候，郭文东正在府中锻炼身体。坚持锻炼一年多，已练就强健的体魄。 护卫来报：“少爷，兵工厂宋总管派人向您报告消息。” 郭文东停下，让那护院进来。 “少爷，方才兵部尚书史可法去到兵工厂，欲强行闯入……” 护院把经过详细讲述一遍。 这个史可法居然来找自己的麻烦，郭文东真有些意外。 他出得府，骑着小白龙，在护卫护送下，来到兵工厂。 “大人，方才史可法来了！他要硬闯，属下把他拦住了，这样做，不知会不会让大人把大官得罪了！” 这个队长名叫邹力辉，他是按照主人吩咐办事，又怕主人摊上麻烦。 郭文东点了点头，以肯定的语气说道：“你们做得很好，就应该这样，就算我岳父亲临，也不能随便进去。若要硬闯，除非从你们的尸体上踏过去，这就是你们的职责。” 得到主人肯定，在场护院们皆心情畅快。 郭文东进去后，来到研究室。 “大人，还差一点点，就能制作出符合你要求的自生火铳，我再加把劲，把缺陷改善，争取在几日内制作好。” 宋应星面带喜色，却掩饰不了身躯的疲惫，偶尔还打着哈欠。 可以看出来，宋应星有些疲劳，连续的熬夜研究，眼睛布满了血丝。 精神可嘉啊，郭文东很感谢和佩服他，说道：“等自生火铳制作出来后，你休息几日再接着研究大炮技术。” 宋应星说道：“时间不等人，您说过，建奴很有可能会明年南下，我的早日研制出来，指导工匠制造。火器装备到神机营，兵士训练熟悉又得花时间，我得赶时间，最多只能休息两日。” 这个人对自身帮助太大、也太重要了，郭文东向他长揖，说道：“先生高义，文东佩服！您必定会成为华夏史上伟大的科学家，被后人所敬仰。” 在原本历史上，宋应星的技术才能没有用武之地，郭文东给了他舞台，他在历史上的地位，肯定会不一样。 宋应星道：“将军，那是后话，我只希望在世时，造福朝廷和百姓。” 宋应升得知郭文东来了后，过来研究室。 郭文东道：“您做得很好，不见史可法最好，免得为难。” 他知道，马士英跟东林党的斗争，逐渐进入了白热化，自身凭借岳父上位，就必须站在岳父这边，他人也必然会把他划分为马士英一派。 在崇祯自杀后，南京的东林党势力很大，高弘图、吕大器、张慎言、姜曰广皆是身居高位的东林党成员，史可法师从东林魁首之一的左光斗，也是属于东林一派。 崇祯自杀，太子被杀。 马士英和东林党一派的斗争由此开始，马士英主张拥立福王朱由崧，而东林党在万历年间“争国本”中，成功阻止万历立朱常洵为太子，担心朱常洵之子朱由崧即位，会遭到报复，主张拥立潞王朱常淓。 后来，马士英联合黄得功、刘泽清、刘良佐、高杰，拥立朱由崧。 对手得到手握重兵的人支持，东林党不得不接受现实。 郭文东只想打造强军，但不可避免卷入政治斗争中。 ———————— 史可法府邸，正堂大门关上，屋内几个人物聚集一堂，商议要事。 几人围着八仙桌而坐，有史可法、钱谦益、高弘图、吕大器、张慎言、姜曰广这六人，每个人都身居高位，官阶从一品到正三品不等。 史可法首先说道：“马士英的肆无忌惮、郭文东和阮大铖的骄横跋扈，大家都看到了，必须想办法，扳倒此等奸臣。” 他没有太好的法子，把大家叫到一起，集思广益。 现场安静起来，气氛沉重，大家脑袋都在思考着。 吏部左侍郎吕大器想到了关键之处，说道：“我们最大的劣势，在于没有军权。当今圣上，因有江北四藩的支持，才得以做皇帝。两个月前，马士英带万余兵马来南京，迎接陛下即位，现又利用手中权柄，把两个儿子、女婿，安插在锦衣卫、禁军、京营，军权进一步膨胀。” 他的这一番分析，得到了大家的认同。 姜曰广接口道：“俨若言之有理。我觉得，要扳倒马士英，还得进宫面圣，在陛下面前弹劾之。江北四镇骄横跋扈，不受节制，我们必须有自身的军队，禁军和京营，必须掌握在我们手中。若能扳倒马士英，派我们的人操练京营和禁军。” 右都御史张慎言道：“两位言之有理，可陛下乃马士英拥立，又沉迷于女色，未必肯听咱们劝谏。” 对此，大家都无可奈何，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最后，史可法道：“咱们只能尽力而为了。我建议，集合咱们所有人，联名弹劾马士英，为了大明江山社稷，只能奋力一拼了！” 大家都积极发言，唯独一人例外，那就是钱谦益、当有人问到他时，他只是说两句话敷衍一下，又注意聆听各人意见。 商谈完毕后，钱谦益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马士英的府邸。 第78章 自生火铳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少爷，宋大人把自生火铳制作出来了。” 这天是七月三十日，接到报告后，郭文东迅速赶到兵工厂，来到研究室。 宋应星和宋应升皆在这里，喜上眉梢。 桌面上，放着两把崭新的燧发枪，还有杆子和盒子，盒子上装着由亚麻布包着的弹丸。 宋应星道：“大人，我已经试过，两把自生火铳皆符合您的要求，您试试看。” 郭文东拿起一把燧发枪，饶有兴致地检查着。从现代角度来说，这种老古董枪械十分落后，对于本时空来说，却是最先进的火器。 郭文东再拿起杆子和盒子，走出研究室，来到空地上。 这是专门建造的空地，用于试射枪械，检查其性能。 宋应星讲解着燧发枪的具体使用方法。 郭文东撕开包裹弹丸的亚麻布，将弹丸放入枪口，再用杆子把弹丸捅入枪管底部。 在前世的时候，郭文东连真枪都没有摸过，捣鼓起这种枪支，有种新奇感，首次操作燧发枪，动作很慢。 将弹丸压实后，郭文东把杆子抽出，枪口对着远处的靶子，做好射击准备。 靶子是按照现代射击练习的标准，用油漆画成几个圈，最中心为红心。射击成绩认定标准，也是采取现代的标准，分为六个环，打中红心为十环。 扳机扣动，燧石重重地打在火门边上，冒出火星，击燃火药。 “趴”的一声，弹丸从枪口射出，打中靶子。 成绩居然只有六环。 在现代，枪支射击后坐力很大，燧发枪虽然使用麻烦，后坐力却不大。 郭文东又再连续开了开枪，手法逐渐熟练起来，一共打了三十多枪才停下，成绩最好一次为八环。 宋应星、宋应升一直伴随在侧。 宋应星道：“大人，我已具体检查过，基本符合标准了。” 郭文东道：“迅速批量生产，我要尽快装备神机营。现有多少工匠？” “批量生产”一词，在宋应星工作之初就已提出，在郭文东属下的圈子里，已正常使用。 还有许多现代词汇，在郭文东下面的人员中，已推广使用开来。 宋应星带着郭文东，来到制作燧发枪的车间，这里有十名工人，有完备生产工具。 车间面积大，人员和工具都不多，显得很空荡荡的。 工匠们的目光，都移向郭文东，虽然不认识这个人，却看出来是个大官。 宋应星道：“大人，我曾悉心指导这十个工匠制作之法，由他们指导其他工匠即可，只要把人手调派过来，每道工序由一批工匠负责，流水线作业，很快便可批量生产。” 宋应升对工匠们道：“这是游击将军郭大人。” 工匠们皆兴奋起来，全部站起来。 “大人，何时才能大量制作自生火铳？” “大人，我想多做点，多挣点银子给家人！” 有两个人询问起来。 兵工厂负责生产的工匠，大部分是按件计工资，在确保质量的前提下，工作效率越高，工钱就越多。 这种在现代行之有效的薪酬计算方式，可以适当运用到这个时代。 郭文东说道：“明天便可大量制作，你们要努力干活，多劳多得。” 工匠们欢呼起来，他们不怕辛苦，只怕没事干，最怕没养家糊口的收入。 兵工厂有专门的食堂和住宿区，生活起居都在里面。 作为保密性的需要，这些工匠平常是不允许出去的，每个月发的月俸，可以由专门的人转交给家人。 在这里吃过午饭后，郭文东回家。 刚到大门口，手下报告，首辅大人刚才派人前来找少爷，让少爷到首辅大人府中商议要事。 郭文东未进入家中，直接骑着小白龙来到马府。 马府的人，带着他来到正堂。 正堂里，马士英坐在正中上方主座位，其他人分坐两边。 “贤婿，来了！” “小婿见过岳父，大哥、二哥，见过阮大人。” 除了马士英、马鉴、马锡、阮大铖四人外，钱谦益也在这里，让郭文东大感意外。 马士英指了一下钱谦益，说道：“文东，这乃东林魁首钱受之，礼部尚书。在去年，应天府户部，你和他已见过。” 钱谦益站起来，向郭文东作揖，客气地说道：“郭大人，去年应天府衙一见，或许是误会，若钱某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在面对现场其他人时，同样是态度恭敬。 郭文东已猜出了原委。 钱谦益作为东林党魁首之一，却并未遭到马士英打击，还坐上了礼部尚书高位，是因为钱谦益甘于阿谀奉承，对马士英歌功颂德。 像阮大铖、钱谦益这样没有气节的墙头草，是郭文东很鄙视的。 马士英虽然是奸臣，当清军南下后，好歹还有基本的气节，坚持抗清，直至殉国。 马士英道：“人到齐了，把门关上。” 马锡把大门关上，并栓上门栓，显示商议的是机密要事。 郭文东在马锡旁边的位置坐下。 马士英说道：“那批东林党人，要向我们发难了，幸好有钱尚书过来相告。” 钱谦益把那天东林党商议的计划说出来。 这个钱谦益，为了保住官位，做了东林党的叛徒。 阮大铖冷冷一笑，说道：“这些东林腐儒，看不清形势。当初他们极力反对陛下继位，让陛下很不高兴。如今妄图在陛下面前弹劾我等，陛下怎么可能同意，痴心妄想。” 马士英道：“哼！迟早要把这些人全部赶出朝中。” 阮大铖向钱谦益道：“钱尚书，你弃暗投明，乃是识时务之举。” 钱谦益站起来，谦逊了一下。 马锡说道：“东林党肯定斗不过我们。”再看向郭文东，说道：“到是文东，清廷要取你性命，得千万小心！” 郭文东道：“放心好了，清廷要不了我的命。” 阮大铖面向郭文东，以长辈的身份语重心长道：“文东啊！日后别再公开说什么誓死抵抗建奴的话了，免得惹恼清廷。” 对于他来说，如果清军南下，朝廷军队抵抗不住时，投降剃发就可以保命，还可以做清廷的官，跟清廷死磕，不是明智之举。 郭文东却看不起这样的人，义正辞严地回应道：“阮大人，你的‘高见’我不敢苟同。清廷占我大明辽东、奴儿干都司，还入关占我北直隶。我等身为大明臣子，应当为朝廷分忧，以收复河山为己任。若建奴还再南侵江南，我等自当誓死保卫大明、保卫家园，跟建奴血战到底。” 第26章 自生火铳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少爷，宋大人把自生火铳制作出来了。” 这天是七月三十日，接到报告后，郭文东迅速赶到兵工厂，来到研究室。 宋应星和宋应升皆在这里，喜上眉梢。 桌面上，放着两把崭新的燧发枪，还有杆子和盒子，盒子上装着由亚麻布包着的弹丸。 宋应星道：“大人，我已经试过，两把自生火铳皆符合您的要求，您试试看。” 郭文东拿起一把燧发枪，饶有兴致地检查着。从现代角度来说，这种老古董枪械十分落后，对于本时空来说，却是最先进的火器。 郭文东再拿起杆子和盒子，走出研究室，来到空地上。 这是专门建造的空地，用于试射枪械，检查其性能。 宋应星讲解着燧发枪的具体使用方法。 郭文东撕开包裹弹丸的亚麻布，将弹丸放入枪口，再用杆子把弹丸捅入枪管底部。 在前世的时候，郭文东连真枪都没有摸过，捣鼓起这种枪支，有种新奇感，首次操作燧发枪，动作很慢。 将弹丸压实后，郭文东把杆子抽出，枪口对着远处的靶子，做好射击准备。 靶子是按照现代射击练习的标准，用油漆画成几个圈，最中心为红心。射击成绩认定标准，也是采取现代的标准，分为六个环，打中红心为十环。 扳机扣动，燧石重重地打在火门边上，冒出火星，击燃火药。 “趴”的一声，弹丸从枪口射出，打中靶子。 成绩居然只有六环。 在现代，枪支射击后坐力很大，燧发枪虽然使用麻烦，后坐力却不大。 郭文东又再连续开了开枪，手法逐渐熟练起来，一共打了三十多枪才停下，成绩最好一次为八环。 宋应星、宋应升一直伴随在侧。 宋应星道：“大人，我已具体检查过，基本符合标准了。” 郭文东道：“迅速批量生产，我要尽快装备神机营。现有多少工匠？” “批量生产”一词，在宋应星工作之初就已提出，在郭文东属下的圈子里，已正常使用。 还有许多现代词汇，在郭文东下面的人员中，已推广使用开来。 宋应星带着郭文东，来到制作燧发枪的车间，这里有十名工人，有完备生产工具。 车间面积大，人员和工具都不多，显得很空荡荡的。 工匠们的目光，都移向郭文东，虽然不认识这个人，却看出来是个大官。 宋应星道：“大人，我曾悉心指导这十个工匠制作之法，由他们指导其他工匠即可，只要把人手调派过来，每道工序由一批工匠负责，流水线作业，很快便可批量生产。” 宋应升对工匠们道：“这是游击将军郭大人。” 工匠们皆兴奋起来，全部站起来。 “大人，何时才能大量制作自生火铳？” “大人，我想多做点，多挣点银子给家人！” 有两个人询问起来。 兵工厂负责生产的工匠，大部分是按件计工资，在确保质量的前提下，工作效率越高，工钱就越多。 这种在现代行之有效的薪酬计算方式，可以适当运用到这个时代。 郭文东说道：“明天便可大量制作，你们要努力干活，多劳多得。” 工匠们欢呼起来，他们不怕辛苦，只怕没事干，最怕没养家糊口的收入。 兵工厂有专门的食堂和住宿区，生活起居都在里面。 作为保密性的需要，这些工匠平常是不允许出去的，每个月发的月俸，可以由专门的人转交给家人。 在这里吃过午饭后，郭文东回家。 刚到大门口，手下报告，首辅大人刚才派人前来找少爷，让少爷到首辅大人府中商议要事。 郭文东未进入家中，直接骑着小白龙来到马府。 马府的人，带着他来到正堂。 正堂里，马士英坐在正中上方主座位，其他人分坐两边。 “贤婿，来了！” “小婿见过岳父，大哥、二哥，见过阮大人。” 除了马士英、马鉴、马锡、阮大铖四人外，钱谦益也在这里，让郭文东大感意外。 马士英指了一下钱谦益，说道：“文东，这乃东林魁首钱受之，礼部尚书。在去年，应天府户部，你和他已见过。” 钱谦益站起来，向郭文东作揖，客气地说道：“郭大人，去年应天府衙一见，或许是误会，若钱某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在面对现场其他人时，同样是态度恭敬。 郭文东已猜出了原委。 钱谦益作为东林党魁首之一，却并未遭到马士英打击，还坐上了礼部尚书高位，是因为钱谦益甘于阿谀奉承，对马士英歌功颂德。 像阮大铖、钱谦益这样没有气节的墙头草，是郭文东很鄙视的。 马士英虽然是奸臣，当清军南下后，好歹还有基本的气节，坚持抗清，直至殉国。 马士英道：“人到齐了，把门关上。” 马锡把大门关上，并栓上门栓，显示商议的是机密要事。 郭文东在马锡旁边的位置坐下。 马士英说道：“那批东林党人，要向我们发难了，幸好有钱尚书过来相告。” 钱谦益把那天东林党商议的计划说出来。 这个钱谦益，为了保住官位，做了东林党的叛徒。 阮大铖冷冷一笑，说道：“这些东林腐儒，看不清形势。当初他们极力反对陛下继位，让陛下很不高兴。如今妄图在陛下面前弹劾我等，陛下怎么可能同意，痴心妄想。” 马士英道：“哼！迟早要把这些人全部赶出朝中。” 阮大铖向钱谦益道：“钱尚书，你弃暗投明，乃是识时务之举。” 钱谦益站起来，谦逊了一下。 马锡说道：“东林党肯定斗不过我们。”再看向郭文东，说道：“到是文东，清廷要取你性命，得千万小心！” 郭文东道：“放心好了，清廷要不了我的命。” 阮大铖面向郭文东，以长辈的身份语重心长道：“文东啊！日后别再公开说什么誓死抵抗建奴的话了，免得惹恼清廷。” 对于他来说，如果清军南下，朝廷军队抵抗不住时，投降剃发就可以保命，还可以做清廷的官，跟清廷死磕，不是明智之举。 郭文东却看不起这样的人，义正辞严地回应道：“阮大人，你的‘高见’我不敢苟同。清廷占我大明辽东、奴儿干都司，还入关占我北直隶。我等身为大明臣子，应当为朝廷分忧，以收复河山为己任。若建奴还再南侵江南，我等自当誓死保卫大明、保卫家园，跟建奴血战到底。” 第27章 入宫觐见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郭文东的回应铿锵有力，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 阮大铖心虚了，不敢跟郭文东目光相迎。 马士英轻轻一拍大腿，赞许道：“文东说得好，我等身为大明臣子，就当为大明抗击一切敌人，包括李自成、张献忠、建奴，皆是大明敌人。” 阮大铖转移话题，说道：“东林党之徒，我们必须除之，由我来搜集他们的罪状。还有复社，以前跟我过不去，也得收拾他们。” 几年前，复社许多人联名写出《留都防乱公揭》，揭发阮大铖的罪状。 复社中的许多人是可以为郭文东所用的，比如陈子龙、顾炎武皆是复社的人。 郭文东道：“我跟复社不少人是朋友。以前或许跟阮大人有误会之处。” 说起这个，阮大铖很来气，说道：“岂是误会，《留都防乱公揭》让我甚是难堪。” 郭文东说道：“我找机会好好劝导复社之人，以后别再跟阮大人为难，改日我再备上薄礼，送到阮大人府上。” 随即，郭文东低声对他说：“银子五万两！” 马士英道：“集之，看在我女婿的份上，我看就算了！” 他跟复社的人无冤无仇，女婿提出要求，也就顺便做个和事佬。 阮大铖是爱财之人，曾经收受过不少贿赂，一听有五万两银子，顿时目露精光。 马士英趁机说道：“集之，看在我面子上，你跟复社的恩怨就此划过，如何？” “行啦行啦！只要复社不再找我麻烦，我也不跟他们计较了！” 郭文东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我们集中向东林党开火，把他们一网打尽。” 秘密事情谈完后，正堂门重新打开，马士英让郭文东、阮大铖留下来吃晚饭。 在饭桌上，心情最好的莫过于马鉴了。 这两个月来，马鉴的铁器生意销量大幅度增长，主要得益于官方采购。 南京原本就有兵工厂，南明弘光朝廷建立后，兵工厂重新投产，所需的一切铁器都向马鉴采购。 按照现代的话来说，就是以权谋私。 郭文东的兵工厂，所需生铁同样是向马鉴采购。 马鉴在短短两三个月时间里，就赚得盆满钵满。 吃饱饭足后，郭文东向马士英道：“岳父大人，小婿想见见圣上，可否引荐一下。” 他要见朱由崧这个昏君，是有目的的。 马士英淡淡笑道：“文东啊，这小事一桩。三天后陛下上朝，锡儿、文东都一齐觐见。锡儿是禁军参将、文东是神机营游击将军，见见陛下也无妨。” 在前几天，马锡刚晋升为参将，有内阁首辅的老爹，官职火箭般上升。 阮大铖说道：“我这两天罗列好东林党罪状。就像文东所说，把东林之徒一网打尽。” ———————— 历史上的朱由崧，十分好色，做了皇帝后，搜罗天下美女。 从五月登基到八月初，不到三个月时间里，就有多名女子被送入宫，被朱由崧纳入后宫。 朱由崧整日沉迷于酒色，自娱自乐，懒得理会朝政，经常不上朝。 八月初四这天，天还未亮，郭文东就被闹钟吵醒了。 马兰心一边给夫君穿着朝服，一边说道：“夫君，东林党那帮人甚是可恶，你觐见圣上后，难免会被东林党攻击。” 郭文东笑了笑道：“朝中也有咱们的人，有岳父大人，还有阮大人，有钱谦益，怕什么东林鸟党。” 他一点也不担心，历史上南明的东林党之辈，皆被马士英、阮大铖赶出朝中。 郭文东穿好朝服，匆匆吃了点东西后，带上一个盒子，坐上马车前往宫城。 马车在皇城洪武门外停下，郭文东从马车上出来，出示证件后进入，从千步廊步行走向宫城。 从承天门进入宫城，来到午门。 紫禁城巍峨雄伟，象征着帝王的权力至高无上。 郭文东在现代的时候，曾经到故宫游览过一次。这南京紫禁城，看上去跟北京紫禁城差不多。 明初朱棣迁都北京，所建造的北京紫禁城，就是以南京紫禁城为蓝本建造的。 午门外，有大量的士兵守卫站岗。 部分官员已早一步抵达，在这里等待着。 其中，东林党人已经集体到了。 很快，马士英、马锡、阮大铖也到了。 两头的人各站在一边，泾渭分明。 秦宏练也是站在东林党那一边。 尽管还没有入宫，郭文东已经嗅出了浓烈的火药味。 “哼！尽是一丘之貉！” 史可法出言喷了一句，尽管声音不大，郭文东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郭文东冷笑一声，懒得理会这些人，他们蹦跶不了多久了。 马锡凑到郭文东耳边道：“别跟他们一般见识，这些东林狗很快会完蛋！” “时辰到，百官入宫！”太监那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随即，午门的大门缓缓打开，郭文东跟着这头的人，走入紫禁城。 从午门进入后，走过内五龙桥，再从奉天门进入，映入眼帘的是大广场，这是奉天殿广场，建筑结构跟北京故宫的太和殿广场高度相似。 奉天殿是紫禁城面积最大的宫殿，是皇帝举行重大典礼和接受文武百官朝贺的地方，平常上朝并不在此处。 众官员再折向西，穿过武楼，来到武英殿停下。 这才是皇帝平常上朝的地方。 武英殿殿门已打开，官员们走入殿内。 马士英对马锡和郭文东道：“你们先在这等着，皇帝召见后才能入内。” 随即，他和阮大铖一起走入武英殿。 朱由崧并不在殿内，官员准时来到，而朱由崧却迟到。 天蒙蒙了，郭文东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六点钟。 听说，明朝以前上朝时间是凌晨五点，当今皇帝不想太早起床，硬是改成六点上朝，被东林党和言官们喷了一顿。 皇帝没到，殿内没安静多久，官员们开始吵起来了。 郭文东在殿外听得清清楚楚。 东林党人吵起来可真是太凶了，仿佛个个都成了正义的化身。 郭文东就权当看热闹，反正结果早已注定。东林党既得不到皇帝支持，又没有军队，失败早已注定。 “陛下驾到……” 太监洪亮的声音传来，殿内顿时安静起来。 接着是大臣朝拜高呼万岁的声音。 第28章 武英殿上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武英殿朱由崧坐在高高的龙椅上，还睡眼惺忪的。 他原本不想上朝，只是东林党和马士英两拨人，都说今天有要事启奏，只好勉强起来。 百官向他跪拜，高呼万岁。 “众卿平身！” 官员们起身后，东林党人首先发难了。 在殿外的郭文东和马锡，又再听见殿内激烈的争吵声，东林党和马士英两拨人在相互指责对方，相互弹劾。 皇帝偶有发话，是偏向马士英这一边的。 “宣京营游击将军郭忠、禁军参将马锡觐见。” 殿内传出太监的声音，殿门口的太监随转身面向两人道：“两位，请入殿内觐见陛下！” 郭文东和马锡走上阶梯，迈过门槛，向前走去。 武英殿内，文武百官分列两边。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郭文东、马锡齐齐向皇帝跪拜。 “爱卿平身！” “谢万岁！” 郭文东起来后，看向龙椅上的朱由崧。朱由崧年近四旬，发福明显，精神状况不佳，给人以体虚之感。 他本身就肥，又纵情声色，做上皇帝后一发不可收拾，派太监收罗美女以充实后宫，不体虚才怪。 作为百官之首的内阁首辅，马士英站在左排最前面。 他说道：“陛下，禁军和神机营已经组建好，只要好好操练，定堪大用，这是属于陛下的兵马。” 朱由崧看了郭文东和马锡一眼，点点头，对两人道：“京营和禁军，乃京师屏障，你们两个，可得好好练兵。” 他话音刚落，史可法当即说道：“陛下，京营和禁军乃天子之兵，何等重要，岂可交到奸臣手中。” “奸臣？你凭何说我是奸臣？” 郭文东当即反问，敢诬蔑他，他可不会客气。 高弘图指着两人道：“你们两个，不通兵事，毫无才能，仗着内阁首辅的关系，才做上军中要职。” 郭文东面向朱由崧，抗议道：“陛下，臣不服！微臣到底能否带兵，是否知兵事，空口无凭，要通过检验才能辨别。臣定会把神机营操练成天下强军，这需要时间。到年底之时，还请陛下移驾神烈山，观摩神机营演练，定会让陛下满意。” “倘若建奴南下，臣定会誓死守卫京城，除非神机营全体阵亡、除非臣战死，否则，清兵休想踏入南京半步。” 钱谦益随即说道：“游击将军勇气可嘉，定当能成为大明栋梁之才。” 这批东林党的人，刚才就已经知晓，钱谦益已经投靠马士英一边，纷纷向他投以鄙视的目光。 郭文东再扫视东林党官员们一眼，质问道：“若建奴南下，你们会誓死保卫大明否？” 史可法反驳道：“可笑之极，闯贼才是大明大敌，闯贼攻破京师，害死先帝，此仇不共戴天。应当联虏平寇，联合建奴铲除闯贼。” 当即有几个官员附和。 没救了没救了！这群迂腐之人，看不清形势。 史可法瞪着郭文东，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再向朱由崧道：“陛下，郭文东目无朝廷，把兵工厂当成私人之地，臣要弹劾他。” 在现代小时候读书时，教科书把史可法写成民族英雄，在扬州抵抗敌人殉国，那时的郭文东，还真钦佩这样的人。 后来得知东林党和史可法所作所为后，看法完全改观。 东林党和马士英一派，在南明朝中政治斗争激烈。后来，失势的东林党一方，居然联合在湖广的左良玉讨伐马士英，左良玉以“清君侧”为名发兵，兵锋以南京为目标，后来病死在半路上。 东林党为了一己之私，为了夺回朝政控制权，做出此等卑劣行径，郭文东十分不耻。 马士英反驳道：“史大人此言差矣，若陛下之旨意，神机营自当遵从。史大人上次硬闯兵工厂，乃故意捣乱尔，你一人代表不了朝廷，只有陛下才能代表朝廷。” “马士英！你……” 史可法脸色青一块紫一块，浑身发抖，再次被气炸了。 接下来，东林党和马士英一派，再次在朝堂上激烈争吵起来。 东林党人没什么可依仗的，无论最后结果怎么样，可气势不能输，某些人吵得唾沫横飞，面红赤耳。 郭文东不再加入吵架中，权当做个看客，如此场面，可谓是一大奇观了，算是开了眼界。 “安静！安静！” 朱由崧连说了几声，争吵声才停下。 朱由崧看着龙案一叠奏章，这是两派弹劾对方的奏章，说道：“今天的弹劾奏章太多了，朕也倦了！退朝！” “退朝……”旁边的太监随即高喊着。 朱由崧站起来，准备走人了。 郭文东说道：“陛下，微臣有神物要进献陛下！” 这是他此次要面见皇帝的目的。 朱由崧停下来，问道：“是何神物？” 郭文东说道：“臣得到海外之人制作的仙丹，能使陛下身体有劲，精神焕发，晚上吃更有效。” 身体有劲？朱由崧当即来了兴致，问道：“到底有何神效果？” 郭文东看向那些东林党人，不方便当场说出来。 在朱由崧旁边的，乃掌印太监韩赞周，随即走到郭文东面前。 他低声问道：“游击将军，仙丹到底有何神效？” 郭文东低声回答：“嫔妃侍寝前，陛下先吃下仙丹，会很来劲！” 韩赞周当然能听懂，随即点点头，走回朱由崧面前，低声告之。 朱由崧随即大喜，向郭文东道：“爱卿，速速呈上来。” 郭文东说道：“还在微臣家中，回去后取来呈给陛下。” 这正是他要做的事情，反正朱由崧是昏君，大明已无可救药，除非郭文东能力挽狂澜。郭文东是为了让好色的朱由崧欢心，更好增加自身权势。 只有足够的权力，足够强大的军队，才能够抗衡满清。这既是保卫江山，亦是保卫家园，更是为了保卫他自身。 郭文东可不想剃发做奴才苟活着。 张慎言当即说道：“陛下，奸臣之言不可信，焉知是否有毒。” 朱由崧没有理会他，对郭文东道：“快去取来，入宫呈给朕。” 说完之后，朱由崧离开武英殿。 第29章 进献物品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大臣们陆续离开武英殿，郭文东和马士英等人，一齐从殿前阶梯走下。 东林党那批人，仍然是离得远远的，双方泾渭分明。 此番在皇帝面前相互弹劾，相互攻击，更是彻底撕破脸皮了。 马士英问道：“文东，你究竟要向陛下进献何物？” 郭文东道：“岳父大人，此物吃了之后，能让陛下在嫔妃侍寝时更有劲。” 随即，几人都明白了。 马锡竖起大拇指，笑嘻嘻道：“此物甚好啊！若效果好，乃仙丹也！我也要试试。” 阮大铖道：“不愧是大商人，路子真广。” 郭家无论是老主人还是郭文东，都交际很广，生意遍布各地，认识海外的人，拿到一些物品，对于他们来说，这不算太出奇之事。 马士英赞许道：“如若能让陛下欢心，这很好，对咱们大为有利。不过你可得保证，此物无害。” 在历史上，有许多皇帝迷信丹药，找人炼丹，因服食有害丹药而死。 郭文东拍拍胸脯道：“此物只是让陛下身子有劲，不会有其它危害。” 马锡道：“这帮东林狗，甚是可恶，可得好好收拾他们。” 阮大铖道：“哼！定会把他们连根拔起，还得再想好全盘之策。” 回到家中后，郭文东进入厢房，关上屋门锁紧，通过意念进入空间仓库。 这空间乃是整个东方港，面积庞大，郭文东上次查找物品时，发现了一个药品仓库，这个仓库全部都是进口药，其中有大批的“伟哥”，他正是要把伟哥送给朱由崧这个昏君。 取了几盒伟哥，以及一些其它物品后，郭文东出来了。 跟两个老婆吃过午饭后，郭文东带着物品，再次入宫。 进入奉天门后，有个太监专门在此等候，见到郭文东后，说道：“游击将军，请跟随咱家。” 乾清门，乃紫禁城后宫之正门，是紫禁城外廷和后宫的分界线，内宫的人未经允许，一律不得出宫，古代许多女人一旦进入后宫，深宫高墙，再难接触外面的世界。 郭文东跟着太监从乾清门进入，来到乾清宫前停下。 这里有大批卫兵站岗，有数个太监和宫女站在乾清宫门外，为首的是掌印太监韩赞周。 此时，乾清宫大门紧闭，郭文东能听到里面的女人嬉笑声，偶尔穿插着朱由崧的声音。 韩赞周那阴阳怪气的声音道：“游击将军，陛下正忙着，稍等片刻自会见你。” 郭文东点头站在一边。 “陛下来啊！” “哈哈！朕抓着你了！” “陛下抓不着妾身！” “朕要抓着你！” ………… 在宫外等候的郭文东，隐约能听到一些声音，估计皇帝是在跟众多女人捉迷藏。 他凑近韩赞周，迅速从衣袖取出一块金子，塞在韩赞周手中。 “韩公公，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韩赞周迅速接过藏起来，笑眯眯道：“哎呀，游击将军客气了！” 郭文东低声问道：“韩公公，不知后宫佳丽有多少？” 韩赞周道：“陛下自登基后，到现在已增加一百一十五个。” 朱由崧还真是好色，在崇祯十四年，李自成攻陷洛阳，他老爹朱常洵被抓，朱由崧等人及时逃走才保住一命。在逃亡的日子里，朱由崧仍然不安分，强占良家妇女。 当上皇帝后，朱由崧简直是作孽，让太监出宫大肆搜罗美女，不到三个月时间，就增加了一百多个女人。 这种情况下，郭文东还进献伟哥，有种助纣为孽之感。 不过，如果江山社稷保不住，所带来的悲惨会远胜万倍，抗击满清高于一切，让昏君高兴了，掌握更大权柄，郭文东才更有能力保家卫国。 大约过了半小时，宫门打开，嬉戏声停下。 一个小太监走出，朗声道：“宣游击将军郭文东觐见！” 郭文东捧着盒子，跟着太监走入乾清宫。 乖乖不得了，这乾清宫的女人太多了，不少于二十个。 朱由崧坐在龙椅上，左右各坐着一个女人，姿色都不错，正左搂右抱。 “微臣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位是庄嫔娘娘，这位张选侍。” 太监介绍着跟朱由崧坐在一起的两个女子，显然，在场其余的女人，都还没有被朱由崧册封，还没有名分。 “微臣拜见庄嫔娘娘、张选侍。” 郭文东又再恭敬行礼。 朱由崧道：“爱卿平身，速速把仙丹呈上来。” 太监过来去过木盒，呈给朱由崧。 郭文东说道：“陛下，晚上服下一粒仙丹，会让陛下更舒爽。” 朱由崧接过木盒，将其打开，看着胶囊形状的仙丹，共有几十粒，顿时有种新奇感，太独特了，仙丹就是不一样！ 现代药品的包装盒、包装纸，最好不要让古代人看到，郭文东事先把两瓶伟哥到倒出来，装入木盒中。 朱由崧拿起一粒胶囊，再细细打量一番后，向旁边的小太监道：“你先试试！” “奴婢遵旨！” 这是要先给皇帝试食，确保没有毒。 太监当即把一粒伟哥吞下。 朱由崧道：“爱卿，你先回去，若真的有神效，朕定会赏赐。” 郭文东退出乾清宫，他神情轻松，伟哥应当会有效。 回到家中，东方均见郭文东心情不错，说道：“少爷，进宫面圣，想必是陛下龙颜大悦吧！” 东方均乃是郭文东自小伴读，一起长大，交情甚好，可以说是亲信中的亲信，郭文东专门成立的督导队，就交给其负责。 郭文东说道：“两三日后，便能见分晓。” 东方均笑道：“若能取信于陛下，少爷很快又会升官了。” ———————— 南京城内，某隐秘之地。 索卫再次跟麻脸男子见面，商议着对付郭文东的策略。 麻脸男子道：“大人，上次刺杀郭文东没有成功，他更加小心翼翼的，不好寻找出手机会了。” 索卫说道：“我们在明，他在暗，郭文东总不可能做得天衣无缝。我教了那么多本领给你，可别让我失望。若能除掉郭文东，我定会向记上你的功劳，摄政王必会有重赏。” 这个麻脸男子，乃是索卫亲自调教出来，是他最重要的手下之一。 麻脸男子说道：“请大人放心，属下不会让您失望！” 在南京城内，已经江南一带，共潜伏着多少满清奸细，只有索卫一人知道，其他的人，只能知晓直属手下，或直属上级。 第30章 批量生产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八月初四这天，郭文东再次来到兵工厂。 热火器的研究和生产，事关抗清大业的成败，郭文东十分关注。 来到研究室，宋应星已经在这里上班了，他成功研制出自生火铳后，只休息了一天就继续工作。 郭文东道：“宋先生，辛苦您了！只歇息一日便来工作，您年近花甲还如此操劳，晚生过意不去。” 宋应星感慨道：“我以前活了五十余年，所研究之技术，始终无用武之地。也幸好有你给我机会，今生无憾了！” 随即再想到一些事情，他显出愤恨之色，说道：“孔有德这个叛徒，投靠建奴，让清廷掌握了铸炮技术，让我大明的火器优势荡然无存。我需多花心血，才有可能研究出比之更好的红夷大炮。大人你也说过，建奴有可能明年南下，我们得抓紧时间。要是让我歇息，心中不安啊！” 崇祯四年，孔有德从山东登州叛逃建奴，除了二十余门红夷大炮尽归后金所有之外，更重要的是，带过去了近百名葡萄牙籍铸炮师，以及大批经过葡萄牙训练的精锐炮手，自此以后，先进的大炮制作技术，被建奴所掌握。 在台面上，有一张铸**，画着铸炮技术，另外一个本子上，写有火炮的技术制造方法，包括火炮的尺寸、身管比例、炮身壁厚与口径固定比例关系等。 明末官方火炮制造的理论知识在天启年间引入，在崇祯年间完善，并应用在红夷制炮上，铸铁方法仍来自本土冶金技术。 郭文东对内容仔细看了一遍，还颇为专业。 宋应星说道：“大人，如今建奴所掌握的大炮技术便是这种，大明同样是用此方法铸炮。您让我研究更好的大炮，我会在此技术基础上，加紧研究。此外，还需预先招募懂铸炮之工匠，待我研究有成后，指导起来方便。在大炮研究出来之前，可先让其铸造虎蹲炮。” 如果完全是新手，要指导其生产火炮，还需耗费一番功夫。 虎蹲炮相当于轻型迫击炮，亦可当成是散弹炮，重量只有三四十斤，每次发射可装填5钱重的小铅子或小石子100枚，上面用一个重30两的大铅弹或大石弹压顶，发射时大小子弹齐飞出去。 这同样是郭文东计划装备的主要火炮，虎蹲炮和射程更远大炮结合，构成打击清军的两重防线。 再来到燧发枪制作区，这里有好几个房间，每个房间专门负责其中一道工序，都配备十几个工匠，由原本的老工匠指导其制作方法。 比如，专门有人制作燧石，也专门有人制作弹丸。 来到最后一道工序-总组装区，原本老工匠们，在向新工匠们讲解着。 “要先这样放好燧石，再扭这里压紧，再………” 这个年约六十的老工匠在讲解，亲手做示范，新工匠在认真听着、看着。 看到郭文东来了之后，老工匠停下手，向郭文东施礼道：“参见游击将军。” 其他人得知来者身份，也齐齐行礼。 郭文东打量着这老工匠，头发胡子花白了一半，精神却很健硕，说道：“老人家，花甲年纪还能把工作做好，难得啊！” 老工匠笑了一下，说道：“嗨！两位宋大人不也是花甲年纪，他们可做事，我也可以做。我以前给官府做过鸟铳、三眼铳，再学做自生火铳，就没那么难。再说了，在这里干活俸银高，趁身子骨尚且硬朗，挣点钱让儿孙过好点儿日子。” 陪同郭文东的宋应升道：“刘老师傅以前在大明其他作坊，专做火器，已有四十年经验，技术娴熟。自生火铳制作技术，要数刘师傅最为精湛。” 像这样的师傅，给予的俸银，比普通工匠高很多。 郭文东再对大家勉励一番，再走到隔壁房间。 这个房间是作为存放成品之用，地面上已摆着二十多支燧发枪。 郭文东拿起其中一支，打量一番。 宋应升道：“大人，每道工序、每个零件，都是按照统一标准制作。每道工序都有人负责检验。” 郭文东的兵工厂，生产和管理制度，已有了现代工厂的雏形。 专门检查零件和成品的人，在现代称为质检部。 宋应升道：“做好的自生火铳，经检查无问题后，才会存入仓库，登记在册。” 郭文东拿起一支燧发枪，来到平地试射了几枪，基本上没问题了。 燧发枪已开始批量生产，不久之后，就可正式列装部队。 检查完毕后，宋应升道：“大人，咱们给予的月俸足够高，招募工匠很方便，迟些日子，还会有下批几十个工匠前来。” 在热兵器区，同样有铸造区，铸造各类钢铁类的物件，包括枪管、金属零件、炮管等。 郭文东进入车间视察，铁匠们用那专业的手法，制作着精细的枪械零部件。 宋应星是个大才，宋应升同样不赖，把兵工厂管理得井井有条，通过实践证明，是个管理型人才。 不过，宋应星年纪不小了，需要寻找合适人员，把技术流传下去。 郭文东已有这方面的考虑，不过这不是要紧的事，必须先抵抗住明年南下的清军，才能有以后，要不然就像原本历史那样，大灾难降临，大明彻底完蛋。 ———————— 紫禁城，后宫。 初四下午，朱由崧又在跟众后宫女人嬉闹着。 疯狂了一阵后，朱由崧疲倦了，终于停下。 “小桂子！”朱由崧喊了一下。 “奴婢在！”随行太监小桂子来到皇帝面前。 朱由崧看着小桂子，问道：“昨日你服下一粒仙丹，安然无恙嘛！” 小桂子道：“陛下，游击将军说吃下仙丹会很来劲，奴婢吃下仙丹都一天了，始终感觉不出有何不同。” 朱由崧哈哈大笑着，引得在场的嫔妃宫女们也笑了起来。 朱由崧说道：“你已净身，哪里还能来劲。这仙丹无毒，朕可以放心试试了。” 他命人把伟哥取来，服下一粒。 不到半个时辰，朱由崧兴奋起来，开始了疯狂。 第31章 升官了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郭文东回到家中后，有个重要人物已经到了。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他会在每个月月初，都会前来郭府向郭文东汇报工作情况。 这人名叫方节礼，身高高大，相貌堂堂，四十余岁年纪，负责替老爷和少爷管理生意方面。 郭家的产业涉及许多行业，每个行业相当于子公司，子公司上面还有集团公司，方节礼相当于集团公司CEO，郭文东为董事长。 方节礼面带喜色，说道：“少爷，咱们的生意越来越好了，上个月利润达到十七万两。” 他把一个本子递给郭文东，这是生意账本，记录着郭家旗下每种产业的财务记录，相当于现代企业中的财务报表，包括了营业额、营业支出，经营利润，每个产业中的现有存银（相当于现代企业中的资金储备）。 郭文东过目一遍，根据这副身体原主人记忆，郭家的产业是稳步扩大，利润一直都是呈增长趋势。 每个产业都有利润和资金储备，不过，大部分利润都会上缴到郭文东直接管理，相当于现代的子公司上缴利润到集团公司。 古代人的智慧不比现代人差，不乏许多精明的商人，能把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 郭家是大明最大富商之一，财富总量在大明排名前五，郭家生意不仅遍及大明内部，甚至还出口海外。 比如自主制作的丝绸，就有两成是出口海外。在这个产业中，郭家涉及了产业链的全部环节，从种植桑树到养蚕，再到蚕丝织布，郭家皆有专门的雇员，有专业的人员打理。 要说谁跟郭家同样有名，比如山西晋商八大家中的范永斗、曹三喜，那同样是赫赫有名。清兵入关后，范永斗在以前为满清提供军需物资和情报的行径，被越来越多的人知晓，被许多人痛骂为汉奸。 像郭文东这类大商人，却不用向朝廷缴纳一文钱赋税，这在古代史上是一大奇观，要是放在其它朝代，这是不可想象的。 老主人乃是方节礼救命恩人，方节礼小时候家里穷，得了重病家里无钱救治，是老主人伸出援手，才得以保住性命，自此，方节礼一直为郭家效劳。 当然，方节礼为郭家效力，酬劳也是很高的，以总利润的十分之一作为分红，通过分红，方节礼亦成为了富甲一方的人。 看过账目后，郭文东道：“方叔辛苦了！” 方节礼道：“少爷，若要减去给神机营官兵军饷、兵工厂打造兵器开支，利润会少大截，这本不应该由你来花钱。” 郭文东道：“账不能这么算。朝廷不是故意拖欠军饷，而是真的没钱。倘若建奴南下，江南不保，郭家除非剃发做奴才，否则就算有再多的钱，皆灰飞烟灭。倘若我能率军打败建奴，赢得威望，获得更多权势，又能对生意起到促进作用。” 他乃是郭家主人，既然已作出决定，方节礼只能全力支持。 方节礼说道：“少爷言之有理。不过，真的跟清廷为敌，一旦失败，便再也没有退路。郭家好不容易积攒如此大家业，少爷可要三思。” 郭文东斩钉截铁道：“我早就三思过了，哪怕战死，我郭家绝不做清廷奴才走狗。” 见少爷有如此有决心，方节礼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祝愿清兵不要南下。 随后，郭文东让方节礼，跟自家人一起共进晚餐。 第二天，郭文东吃过早餐后，宫内太监来了。 “郭大人！” “张公公！” 两人相互打招呼。 张公公道：“传陛下口谕，宣郭文东入宫觐见。” 郭文东知道，应该是朱由崧这个大昏君吃过伟哥有效了。 随即，郭文东换上官服，跟着张公公来到紫禁城，进入后宫。 这次见朱由崧，依然是在乾清宫，昏君仍然还把宫女留在身边。 “郭爱卿，你进献的仙丹，真的有神效。朕昨日下午吃了一粒后，生龙活虎，连续宠幸三个宫女，晚上再吃了一粒，又宠幸三女。郭爱卿啊！你立下大功了！” 朱由崧可高兴了，一边说一边笑着。 对于这个朱由崧，郭文东也服了，如此昏君，怪不得历史上的弘光小朝廷很快就灭亡。 不过，该做的表面功夫还得要做，郭文东对朱由崧恭敬道：“能让陛下高兴，乃是臣的福分。” 朱由崧道：“这仙丹朕要常用，你进献三十粒，用不了多久就没了。郭爱卿，你可还有仙丹？” 郭文东道：“陛下，臣已把所有仙丹进献给您，陛下有需要，臣定会竭力催促海外那边的人，尽快给仙丹给臣。不过，炼制仙丹不易，想必海外那边也不会太多，还望陛下省点用。” 朱由崧道：“郭爱卿，你以后可得把这事办好了，朕需要仙丹。看你忠心耿耿，朕升你的官。” 他问旁边的韩赞周：“郭爱卿现在是何官职？” 韩赞周答道：“陛下，郭文东现在是正六品京营游击将军。” 朱由崧顿时发起牢骚：“这官也太低了！我看这样，擢升为正五品参将。” “臣谢陛下！” 郭文东跪下叩拜，一副感激圣恩的模样。 随即，他再说道：“陛下，建奴要夺我大明江山，倘若清兵南下，臣定会誓死保卫京城。不过，神机营士卒只有区区六千员额，实在太少了。新组建的禁军员额为一万两千，希望陛下恩准，把神机营员额扩充为一万两千。” 这正是郭文东讨好朱由崧最大目的。 按照原本历史轨迹，在明年春天，多尔衮会让多铎率领大军南下，高杰、刘泽清、刘良佐等人投降，八旗兵加上一路上被整编的汉兵，总兵力会达到十几万。 如果人数只有区区六千，就算装备再精良，对抗十几万敌人，也会独木难支，就算有一万两千人，也只能算是很勉强。 朱由崧爽快道：“朕准了，立刻让首辅去办这事。” 在明朝后期，对于政事，比如经过内阁去办，要是皇帝绕过内阁直接下旨，被称为“中旨”，臣子是可以拒绝服从旨意的。 郭文东再次谢恩。 又要升官了，权柄越来越大，对于抗击清兵，信心越来越足。 第32章 郑家水师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朱由崧当场就派出太监张公公，前去皇城官署，向马士英转达旨意。 正在内阁首辅官署办公的马士英，接到由张公公转达的皇帝旨意后，当即前去兵部办理事宜。 “哼！郭文东这个佞臣，身无寸功，怎可因讨得皇帝欢心，就给他升官！” 作为兵部尚书的史可法就在兵部，得知这事后，当场又再被狠狠气到了。 尽管史可法阻止，在马士英和阮大铖的主导下，还是通过了对郭文东的任命。 ———————— 郭文东出得皇城后，骑着小白龙启程回家，由楚源和三十名护卫队员护送着。 在某街道某客栈经过时，被客栈内的掌柜注意到了。 “注意了，此人便是郭文东！” 掌柜低声对店小二说着。 店小二看向外面，见到骑着高头大马的郭文东，道：“上次没射中郭文东，算他命大！” 掌柜说道：“自太祖起兵，近三十年来，我大清日渐强盛，岂是区区郭文东能阻挡。索大人定能除掉他。” 这家客栈名为“有间客栈”，原本是私人开设，去年被清廷买下，以正常客栈掩人耳目，其目的是便于打听消息，亦作为清廷奸细在城中的落脚地之一。 客栈是人员的聚集地，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食客们在客栈吃饭，顺便谈论事情，有些人有事商讨，会聚在客栈共同商量。 在这客栈里，他们碰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有文人士子，有商人、官员等等，听人讨论过众多话题。 掌柜和店小二利用这个身份，从中打听到很多消息，从中筛选出有用的情报。 ———————— “我又升官了！正五品参将。” 回到家中后，郭文东把好消息告诉两个老婆。 马兰心、毛玲芝两女为之高兴。 毛玲芝道：“恭喜夫君、贺喜夫君！看来夫君入宫觐见，让陛下高兴了！” 郭文东笑道：“那是自然，让皇帝过得爽，自然龙颜大悦。” 两女很快起了好奇心，马兰心问道：“夫君，你是如何让陛下高兴的？” 郭文东道：“这个嘛……反正你们夫君，让陛下高兴了就是了！” 不能在老婆面前说出进献伟哥之事，要不然乖乖不得了。 马兰心道：“夫君，以后你跟爹爹、哥哥一起，匡扶朝廷。听说高杰、刘良佐之徒根本靠不住，大明只能依靠咱们郭家和马家了。” 呵呵，马士英父子靠得住才怪，要不然就不会像历史上的1645年那样，清军兵锋所向，南明朝廷无从抵抗。 这天，家中做了丰盛的晚饭，以示庆祝。 翌日，神机营官署，郭文东把麾下主要人员召集一堂。 张煌言、阎应元、余宇锋、刘吉方、陈子龙、郑森，这是郭文东起步时的六大武将，议事厅里，郭文东坐在正中上方，左右两边各坐三名武将，每人皆身穿常服，腰悬佩剑。 作为主簿的顾炎武，坐在另外一边。 对于郭文东升官一事，大家都尚不知道。 郑森说道：“大人，神机营操练顺利，只要保证粮饷供应，装备新式火器，假以时日，必能成为强军。只是京营只有区区六千，若清兵大举南下，要靠保卫京师，恐力有不逮。” 陈子龙接口道：“即便神机营成为像岳家军这样的精兵，毕竟人数少，倘若清兵超过十万人，实在难以抵挡。” 郭文东没有立即回应，他环顾众将一遍，问道：“若满清真的举兵南下，我们该如何应敌？诸位有何高见，但说无妨。” 现场安静下来，部将们都在思量起来。 对于如何应对明年跟清军的大战，郭文东已有了初步的计划，不过这只是个人想出来的计划，还需集思广益。 刘吉方首先打破平静，说道：“江北四镇皆有重兵，或可抵挡一阵子。当然，连大明朝廷精锐都不敌八旗铁骑，刘泽清、高杰之流也抵挡不了多久。” 余宇锋接口道：“或许情况会更糟糕，清廷对明将并非一味猛打，若向江北四镇招降，难保他们不会投降。” 他这么说来，大家都顿觉有理，现场气氛沉重起来。 郭文东早就知道了结果，基于此做出了初步的抗清计划，已经成功实施了第一步。 阎应元道：“倘若高杰等人投降，部下被剃发收编成清军，此消彼长，清军实力更强，我明军实力更弱。” 郑森道：“要抗击建奴，保家卫国，形势严峻。但我等身为大明臣子，就当以报国为己任，就算战死沙场，森亦九死不悔。” 陈子龙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大丈夫自当如此。” 部下们的情绪很快被调动起来了，尽情发言，个个都慷慨激昂，誓死抵抗建奴。 除了余宇锋、刘吉方这两个被郭文东提拔起来的人外，其余四人的确是表里如一，一生坚持抗清，除了郑森病逝外，阎应元、陈子龙、张煌言三人，或战死沙场，或被俘后誓死不降，英勇就义。 郭文东冷静观察着部下们的反应，部将们一番慷慨陈词后，他最后说道：“诸位，我跟你们一样，就算战死沙场，也绝不剃发做奴才。为了保卫家园，我郭文东就算倾家荡产，也会对神机营资助到底。” 随后，他面带笑容，对众人道：“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兵部刚任命我为京营参将，正五品，神机营员额扩大一倍。” “好啊！” “太好了！” 部下们皆兴奋起来。 郭文东道：“咱们神机营的人更多了，对抗清的把握又增加了几分。” 张煌言面向郭文东，说道：“大人，卑职有个建议。长江自古以来，乃南方的天险，而郑副千总之父，来安南伯、福建总兵，手中有强大水师。卑职觉得，可向朝廷建议，调派水师北上松江，再沿江而上前来南京，打造长江天险。如此一来，哪怕江北之地皆备清廷夺取，亦可保江南之地无忧。” 郑家水师，是明末最强大的水师，后来退守台湾的明郑政权，依仗着水师偏安一隅，要不是施琅投降清廷，清廷还不见得能灭得了郑家。 “不错，就应当这样！” 郑森一副恍然大悟模样，霍地站起，向众人说道：“我郑家打造出如此强大水师，就应当保卫朝廷，我待会便修书一封给父亲，让他调派水师，守卫长江。” 第33章 京营编制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郭文东道：“我会奏请朝廷，下达调派命令，我另外再修书一封，连同郑副千总的书信，派人一同送给安南伯。” 郑芝龙这个人老奸巨猾，不会真的忠于大明，儿子的请求不一定会听，在历史上的1646年，在郑森的极力反对下，仍然执意要降清，到最后，仍然还是死于清廷之手。 不过，如果处理得当，郑芝龙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接下来，要处理重要事情，郭文东道：“自生火铳即将装备军中，相信宋先生不久会研究出威力更大的大炮。热兵器的确是威力大，但冷兵器的作用仍然不容忽视。神机营一万两千人，必须各兵种相互搭配，才能发挥最大的战力。对于各兵种人数多少，我已经想好了，如若有不同意见，尽可畅所欲言。” 他站起身，拿起放在台面上的纸张，走下去递给余宇锋。 余宇锋仔细过目，纸笺上写着：火枪兵五千二百人，炮兵两千人，弓弩兵和长矛兵各一千五百，刀兵一千人，骑兵八百人。 随后，每个武将依次过目一遍。 神机营全部人员，都属于一线作战人员，至于后勤方面，郭文东的办法是，再弄一批没有京营编制的人员。 哪怕没有编制的人，同样会实行军事化管理，跟神机营一样严格实行军纪。 军队中实际人数少于账面上人数，军官吃空饷，这再普遍不过了。出现实际人数多于账面上的人数，只要不多得太明显，这就问题不大。 陈子龙道：“大人，卑职觉得，这个配备还算合理。” 其他武将们，没有不同意见。 张煌言道：“卑职补充两点。其一，火枪兵不仅要打得准，还需训练近身作战能力，倘若被敌军冲近，能拿起刀枪作战；其二，八百骑兵作为神机营最初骑兵班底，不宜跟敌军骑兵硬拼，只有碰上敌军步兵时，才可冲近作战，暂可做侦察和诱敌之用。” “玄著言之有理！” 郭文东点头做出肯定，张煌言这人的确不错，虽然以前并没有实战和实际操练兵马的经验，不过自小熟读兵书，研究兵家之事，被起用后，能有效地把理论和实践结合，把军事工作做得很好。 “本官决定，火枪兵分为两队，张煌言、刘吉方各带一队；长矛兵由余宇锋统领，刀兵由陈子龙统领，弓弩兵由阎应元统领，炮兵由郑森统领。” 大家都对热兵器很是期待，被安排掌管冷兵器部队的阎应元、陈子龙、余宇锋则有些郁闷了。 郭文东看出了几人的心思，说道：“神机营一万余人，乃是多兵种协同作战，要是遇上清兵，非单独一个兵种能取胜，如若取得胜利，你们每个人皆有功劳，皆会有晋升机会。” 统帅解释过后，三人郁闷之色散去。 旁边的顾炎武道：“大人，神机营扩大一倍，意味着需要更多的钱打造兵器，这指望不了朝廷，需大人拿出更多的钱。” 郭文东道：“这勿须担心，我说过，就算倾家荡产，也要资助神机营。这些军饷，我还是给得起，不用到倾家荡产之地步。今天值得庆贺，大家一起到我府上，共用午膳。” 带部下回家吃饭，这是增进感情的一种重要手段，郭文东要笼络好部下们，让他们铁心追随，只听命于自己一人。 ———————— 郭府厨房，厨子们正在忙碌着。 今天早上，少爷给了孜然粉、酱油、辣椒、鸡精等几种佐料，告诉他们作用和搭配做菜的方法。 “哇！用孜然粉炒出来的羊肉，太香了！” 厨子徐阿福偷吃了一块自然羊肉，味道让他惊叹。 其他几人也各试吃了一口，为此赞不绝口。 主厨凌霄说道：“这定是少爷从海外之人得来的佐料，真好啊！只可惜不多。” 郭家的生意，要经常跟海外接触，被少爷拿出来的稀奇古怪之物，下面的人通常是认为，是少爷通过海外的人得来的。 郭府饭厅，八人围着食桌而坐。 除了郭文东外，是顾炎武以及六大武将。 各种精心烹制的美味佳肴陆续端上，饭厅内香气弥漫。 郑森打量着一盘孜然羊肉，好奇问道：“味道真香，这羊肉加了什么粉？” 郭文东道：“乃孜然粉，用来炒肉很香。” 厨子把烧着炭的炉、火锅汤底端来，大家看到锅里有大蒜、花椒、桂圆等，有一样东西却不知是何物。 余宇锋道：“这是辣椒，我在家乡时常吃。” 张煌言道：“我听说过辣椒，听说在云南、贵州、湖广南部有人吃。” 辣椒在明朝中叶传入华夏，最初只流行于云贵一带，余宇锋的家乡正是在贵州。 刘吉方说道：“辣椒我也爱吃，年少时吃过很多次，家乡有人种辣椒。” 他家乡在湖广南部的耒阳。 郭文东介绍道：“辣椒加上花椒，乃麻辣火锅也。” 随后，丫鬟把酒端上，给每人都斟一杯。 这乃是从空间仓库拿出来的酒，郭文东专门选择一种度数不算太高，味道又好的，先装入酒缸再拿出来。 郭文东道：“我这里，大家别把我当上级，把我郭文东当朋友就行了，我也当大家是朋友，来来来，大家尝尝好酒好菜。” 他拿起一杯酒站起，说道：“这一杯，祝咱们神机营无往不胜！” 几人碰杯，再一饮而下。 阎应元大呼道：“好酒！好酒！” 他酒量大，有一种豪爽之气。 其余几人均觉得，这乃是好酒。 “想吃什么菜就尽管夹。” 郭文东夹起许多羊肉放入火锅，麻辣火锅是他在现代时爱吃的菜，很久没吃过了。 “大家尝尝麻辣火锅！” 让首先夹起一块羊肉，送入口中，味道就是爽。 七人各夹了一块。 余宇锋一块羊肉吃下，夸叹道：“好，花椒和辣椒加起一起，味道如此好，以前真不知道。” 郑森一连吃了几块肉，他是首次吃辣椒，好好品尝过这味道后，说道：“味道的确好，我喜欢。” 其他四人就不怎么喜欢了。 顾炎武道：“不行不行！我受不了辣味！” 他只吃了半块羊肉，就不吃了。 张煌言、阎应元、陈子龙同样不喜欢辣味。 现代时江南人大多数不喜欢吃辣的，这时期同样如此。 郭文东又再夹起孜然羊肉，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同样是他喜欢的菜式。 孜然粉芳香浓烈，烹饪牛、羊肉，能够祛除其腥味，令其肉质更加鲜嫩。 对于孜然羊肉，每个人都能接受，都夸赞好吃。 第34章 打听情报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阎应元吃了几口菜后，再站起来举起酒杯，对郭文东道：“郭大人，你为了大明江山，殚精竭虑，不惜自掏腰包，应元佩服，敬你一杯！” 郭文东同样站起，说道：“阎兄，我有言在先，饭桌上以朋友相称。” 阎应元道：“对对对，郭贤弟，你我乃是至交好友。” 两人碰杯，一杯酒下肚。 随即，站在旁边的丫鬟，给两人倒酒。 郭文东再举起酒杯，对众人说道：“在坐诸位皆是我一同保家卫国的兄弟，要保卫大明，保卫家园，得需要诸位共同努力，小弟敬大家一杯。” 在场八人中，郭文东年龄最小，年方二十；其次是郑森，二十一岁；年纪最大的是陈子龙，三十六岁；余宇锋和阎应元皆三十五。 饭桌上，大家吃喝得很好，交谈愉快。 郭文东主动找话题，比如问问部下家人情况，聊聊有多少妻妾和孩子，家中父母如何之类。 其中，以郑森妻妾最多，两年前娶正妻董酉姑，已生下儿子郑经，随后在两年内，一连纳三个妾室。 吃饱饭足后，郭文东道：“诸位稍等！” 他出得饭厅，走入厢房，用袋子装好准备好的沐浴露、洗发水。 这些现代物品，是用塑料瓶子包装，瓶子印有文字。郭文东专门准备好木瓶子，把洗发水沐浴露倒入瓶中盖上盖。 “这些是我获得的海外之物，用来洗发头、身子，比皂角更好用，给各位兄弟每人一套。” 回到饭厅后，饭桌已被丫鬟们收拾干净，郭文东把木瓶子放在台面上。 “这是洗发水，用来洗头发；这是沐浴露，洗澡时洗身子。” 居然有如此名字，各人闻所未闻，再打开盖，味道与众不同。 张煌言道：“郭兄路子可真多，得来如此稀奇古怪之物。” 郭文东再道：“这很珍贵，我就得了十套。用过之后觉得非常好，要诸位兄弟一起享用。” 阎应元高兴道：“郭兄，多谢了！” 如此稀有物品也舍得相送，其他人也纷纷出言感谢，均觉得，效命于这样的上级，乃是幸福之事。 郭文东把部下们送出大门，大家皆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 有间客栈，某张食桌，坐着几个朝廷官员。 几人皆是东林党成员，在内阁六部为官，只是官职不高，皆是郎中之下官员。 在古代高档客栈，同样设有包间，这几人要了个包间，刚坐下点好酒菜，就开聊起来。 吏部主事道：“马士英、阮大铖之流，真是可恶，若不扳倒他们，我们难有出头日。” 户部员外郎道：“郭文东更嚣张，竟敢在朝廷上顶撞史尚书。” 刑部照磨道：“郭文东就是马士英的狗，不知他给陛下进献了何物，竟让陛下龙颜大悦，给他升官。” 工部员外郎道：“就算被马士英当了首辅，我们东林一派，岂是那么容易被压倒的。”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是义愤填膺的。 这时候，店小二端着盘子上菜，听到了某些谈话。 “郭文东的确可恶，可惜那一箭没射死他。” 在上菜的时候，店小二适当地顺着几人的话题说话。 礼部郎中道：“可不是吗！郭文东胆敢在朝廷上顶撞史大人，就是仗着有马士英撑腰。” 店小二露出“怨毒”的神情，说道：“郭家的人都不是好东西！郭文东他老爹害死了我父亲，我经常烧香拜佛，保佑郭家的人死光光。” 为了博得客官好感，居然编造故事，还表演得很逼真。 居然是这样，在座几人颇感意外，迅速博得了他们的好感。 刑部照磨道：“想不到，小二你跟郭家有仇！” “可不是吗！”店小二无奈地叹息一声，再“好奇”地问道：“客官，不知那挨千刀的郭文东，如何顶撞史大人了？” 他说郭文东的坏话，几个东林官员对其产生好感。 有人把那天朝堂争斗情况，扼要地说出一部分。 打听出有用情报了，店小二内心是欢喜的，表面上装着吃惊模样，说道：“这郭文东有马士英撑腰，还有军权，势力也太强了。” 礼部郎中道：“哼！我们的人，定会把马士英、东林党铲除！” 店小二出去了，向掌柜报告此事。 掌柜竖起大拇指，赞赏他机灵。 他立即派人把这个重要情报告之索卫，索卫得知后，再派人北上，把情报送给摄政王。 ———————— 第二天，郭文东来到岳父家中，谈及以朝廷名义向郑芝龙发布命令，让他派遣水师来南京一事。 马士英既没有否决，也没明确同意，问道：“文东，你真的认为，明年清军便会南下？” 自清兵入关后，跟李闯连番交手，李闯节节败退，鲜有胜绩。 不过，他觉得，李闯也不至于就像女婿所说，明年就会完全溃败，如果李闯死守潼关，应该能坚守一段时间。 郭文东道：“岳父，八旗铁骑纵横驰骋，善于打野战。在建奴起兵之处，我大明尚有火器优势。自孔有德叛投满清后，亦能制造出红夷大炮，建奴能攻能守，李闯抵挡不了多久。我敢断定，明年上半年，清军必定会南下。” 马士英仍然是不太相信，他担心郑芝龙像刘泽清、高杰一样，不听朝廷调遣，要真是这样，郑家水师进入长江后就不好办了，请神容易送神难。 郭文东道：“岳父，高杰、刘泽清、刘良佐之流，并不是真心效忠朝廷。就算有心抗敌，焉能挡住满清铁骑！长江天险，是我们最好的屏障，只要守住长江，纵使清兵骑兵再厉害，亦无可奈何。目前清兵正全力进攻李闯，只要取得重大胜利，必定会南下。” 马士英却持保留意见，说道：“你说得是有些道理。江北四镇虽不听朝廷之命，但起码南京在咱们的掌控之中，岂能让郑芝龙这个外来势力染指？” 郭文东劝谏道：“只是让郑芝龙派水师部署在长江，不进入城池，并无太大影响，若等待清兵南下时，一切都晚了。” 马士英仍然不愿接受女婿的建议，他在屋内走了几步，略作思量后，说道：“目前李闯还没有彻底失败。再等等看，若是李自成连关中都守不住，到时再让郑芝龙调派水师过来不迟。眼下要做的，是干掉那帮东林狗。” 郭文东原本也不指望马士英会立即同意，等北方李自成进一步失败后，再及时跟他提起这事。 他说道：“东林狗太可恶了，还望岳父早动手。” 马士英道：“放心，东林狗没有军队和皇帝的支持，没资本跟我们斗，我会逐一收拾他们。” 虽然历史上，东林党的确被马士英、阮大铖赶出南明朝堂，但那只是最终结果，郭文东倒有些好奇，看看两人具体如何做的。 他问道：“不知岳父有何办法？” 马士英道：“我和集之联名弹劾，尚还欠缺声势。江北四镇的影响举足轻重，我已派人联络刘泽清、刘良佐，让他们来南京面见圣上，弹劾东林狗。集之正搜罗那些东林狗的罪状，定能把他们全部赶出朝堂。” 郭文东建议道：“岳父，若只是把他们赶出朝堂，这怎么够。咱们做官的，不都是有土地免税、免徭役之权利，应当把东林狗这些权利全部剥夺，此外，还需把无锡的东林书院一把火烧掉。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马士英复述这句话，随即大笑起来，说道：“贤婿，你说得太对了！就应该这样。” 郭文东同样笑起来，说道：“岳父，到时候，还望有小婿亲自去烧那东林书院。” 来到这个时空，郭文东还没有出过应天府地界，到时候去无锡烧东林书院，又顺便游山玩水，想想就很爽。 第35章 特殊场所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神机营获准扩编后，郭文东立即行动起来，准备对外再招募六千人。 上次招募人员，是由余宇锋负责，郭文东决定继续由他来负责，专门把余宇锋叫来，吩咐道：“招兵六千人，仍然是佃户优先。必须所有人都是庄稼人出身。” 余宇锋不解道：“为何？” 尽管他同样是农民出身，在左良玉那边从军时，凭借军功才逐渐升上副千总位子，不过他也知道，军官最好是读过点书、识字。 郭文东道：“天机不可泄露，你只管执行命令。” 余宇锋没有再问，恭敬领命。 郭文东有自身的考虑，当官的是读书人，六个最重要部将中，有三个都读书人出身，他要让以后麾下部队，来源于农民，不被外界的读书人影响太多，只管听命于自己就行了。 那些东林党之徒，能影响读书人，对最基层的农民鞭长莫及。 比如李定国，就是贫苦农民出身，后来逐渐成长为优秀的大将。 除了六个部下外，以后郭文东尽量在原本士卒中提拔军官。 郭府以东某个地方，这表面上看去，是一座大宅院。 然而，许多过路的人，能看出其中不一样，这宅院大门上方没挂任何牌匾，却有人在门外把守。 这让许多人啧啧称奇，里面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天，由二十名护卫护送的马车在门口停下，从马车上下来一个高大英俊的年轻人，他正是郭文东，直接迈步进入，守门的数人都向他恭敬行礼。 他们本身就是郭家护院，换过一身衣服，派来驻守在这里。 进入宅院，黄德麟、黄光勇过来见过主人。 黄德麟道：“大人，您调拨的三百人，还需训练数月，才能成为精干之人。我已派出十五个领悟力好、学习得快的人，去执行简单的任务。” 黄光勇接口道：“这十五人，是在南京城内打探消息。” 这个四合院，正是郭文东专门用来给“中统”使用的所在地。因为这个部门并不公开，所以不挂上任何牌匾。 很快，两百余人全部集中到庭院。 本身这些人都是由原本就是郭家护院，被调派来中统受训，有很强的纪律性。 近三百人排列得整整齐齐，近三百双眼睛都注视着前方的郭文东。 中统首批三百人，都是从众多护院中，专门筛选出来的适合作为情报人员的人。 郭文东说道：“大家都知道，朝廷有锦衣卫。我成立‘中统’，就相当于锦衣卫。我相信，你们以后将会比锦衣卫做得更出色。” 讲了一番话，勉励一番后，解散众人。 黄德麟向郭文东讲述具体情况。 中统首批三百人中，有分为好几个小组，每个小组有不同训练科目，以后负责不同的工作。 主要有收集情报、侦察、逮捕、审问、策反敌人、刺杀这几大类，不同人员有不同的训练方法。 所谓刺杀，也就是作为刺客，首先要有好身手，其二是要有冷静的头脑，善于观察情况，等待时机，等待最佳的动手时机。 黄德麟的确是人才，对每个方面都说得很专业。 他是最主要的培训官，儿子黄光勇是得力助手。 讲解完毕后，黄德麟道：“大人，再训练数月，三百人当中的大部分，都将会是精干之人员。昨日，属下已派出十五人，在南京城内搜集情报，这是训练内容之一。将会在今日午时回来报告情况。” 果然，离午时还有半个时辰的时候，就有人回来了，到了午时，派出去的十五人全部赶回来了。 某间屋内，十五人集中在这里，排好队列。 黄德麟道：“弟兄们，郭大人来看望你们，检验你们训练成果，希望你们出去打探情报都有收获，别让郭大人失望。一号，由你开始报告情况。” 在这里，具体人员姓名，只有黄德麟知道，中统普通人员，是按照代号来称呼，相互之间不知道彼此的姓名、籍贯、家人，也禁止打听和透露这些方面。 一号出列，昂首挺胸，朗声说道：“报告郭大人、黄总管，属下出去后，专门挑选人多的酒楼、客栈，以食客身份进去吃饭，留意食客谈论的话题，总共去过八家。属下打听到食客们谈论最多的话题有两个：第一，是关于建奴和李闯，多数人都认为李闯会败给建奴，谈论的是李闯能抵抗多久；第二，是关于首辅大人、郭大人的……” 他停下来看了一下郭文东。 郭文东道：“你但说无妨。” 一号继续道：“谈论建奴和李闯的，什么人都有；谈论首辅大人和郭大人的，大多数是那些读书人，他们把郭大人、首辅大人贬得一文不值，说成是误国误民的奸臣……”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所有人都注意着郭大人，生怕他会生气。 郭文东却始终十分冷静，当一号说完的时候，他嘴角泛出冷笑，问众人道：“那帮东林狗骂本官是奸臣，你们觉得谁是奸臣？” 黄德麟立即答道：“当然是那帮东林狗。” 黄光勇接口道：“没错了，东林狗才是真正的误国误民，听说朝廷府库空空，东林狗却反对向大地主、商人收税，让朝廷只能向贫苦加大缴税力度，苦不堪言，才导致北方民不聊生，百姓归附李闯。” 他说起这个话题来，一口气说出很多，对东林党很是愤恨。 黄德麟拉了拉儿子衣袖，黄光勇回过神来，立即闭嘴，所效忠的郭大人，不就是大地主、商人吗。 父子俩都十分紧张，生怕郭大人生气怪责。 郭文东却没有半点生气模样，点头肯定道：“说得好，大地主和商人都不交税，府库哪里的钱？就是那帮东林狗阻止交税，让朝廷只能向普通农民加税，让你们的日子过得更辛苦。” 这些源自于护院的中统人员，绝大多数是庄稼人出身，听到主人的话，更觉东林党可恶。 接下来，是二号出列，他说道：“属下逛了好几个青楼，发现人们谈论最多的话题，同样是关于李闯和郭大人的……” 十五人逐一报告，他们分别去了多种场所，同样是这个结果。 东林党就像百足之虫，在士大夫阶层根基很大。 “这帮东林狗，还真是难缠！”郭文东心中想着，哪怕东林党被全部罢官，但在士大夫当中的影响力还在，这乃是东林党根基所在，哪怕烧毁东林书院这个东林党的精神象征，仍然不能算是摧毁其根基，必须釜底抽薪，将其连根拔起才行。 第36章 交付武器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回到府中后，郭文东把东方均叫来。 “那帮东林狗，到处说我的坏话，你有何办法？” 东方均过来后，郭文东直接说出来。 “这个…”东方均挠挠头，一副为难之色，说道：“少爷，东林在士子中根基很深，影响力太大了，比较难办。我觉得，我们也可以派人到处传扬东林的坏话，以牙还牙。” 郭文东点点头，说道：“这的确是个办法，不过还有更好的办法。咱们可以创办报业，发行报纸。” 报业？报纸？东方均首次听到这新鲜词汇。 郭文东具体解释，所谓报纸，是刊载新闻和时事评论的印刷出版物。 接着，他把报纸相应功能、运作原理详细讲述一遍。 “在以往，普通百姓要了解天下大事，只能道听途说。咱们印刷报纸，可以把大事集中刊登在报纸上，以此来吸引人，并且大量发行。报纸不仅刊登新闻，还刊载很多评论、文章。报纸只刊登我们想让百姓知道的事情，对于文章和评论，多请社会名仕撰写，多宣扬咱们的优点，给百姓带来什么好处，百姓如何感谢拥戴，写我们给朝廷做出什么贡献等等，对于我们这边，在报纸中只说正满消息的，不说负面消息；” “对于东林狗和满清，以及其他一切敌人，只说坏的一面，不能说好的一面，可以加油添醋、捕风捉影，比如可以揭露东林狗如何自私自利、误国误民，揭露建奴的危害和残暴，还可以编造一下，说出某些重要人物的丑事。看报纸的人多了，谈论的人多了，就算假的，在百姓心目中，也会认定为事实。” 妙啊！真是高招！东方均拍案叫绝。 他从小陪伴少爷读书，才知道少爷头脑竟如此灵活。 郭文东这样做，就是要掌控舆论，掌控话语权，引导民意，将百姓引导到有利于自身这一边，最终获取民心，让民心凝聚起来，拧成一股绳。 只要运用得当，民意是可以被引导的，这在古今中外历史上，已经得到了证明。 “哈哈！少爷，这真是釜底抽薪，这招真是绝了！假以时日，可摧毁东林狗生存根基。只要报纸发行量够大，我们可影响全天下人。不过，大多数普通百姓可不识字啊，给报纸给他，也不知写着什么。” 这不难，郭文东有解决的办法，不过要考考从小一起长大的东方均，问道：“你可有解决之法？” “说书人！”东方均说道：“可以多请说书人，安排在客栈、酒楼，还有人多的街道，向百姓们朗读报纸内容，生动地把我们的好事说给百姓们听。” 哈哈！郭文东喜呵呵的，拍拍东方均的肩膀，说道：“聪明！咱们发行的报纸，取名为《华夏时报》，成立报社，由我来兼任报社总管，你是副总管，多聘请几个文采好的人。” 对于两个老婆，毛玲芝本身是学医出身，要监管医馆事务。马兰心平常却比较无聊，可以给点事情她做做，况且她是读书人家庭出身，也适合做这些事情。 此时，马兰心正在厢房里，看着名著《三国演义》。 见夫君前来，兴致勃勃地说道：“夫君，这诸葛亮真是神机妙算，让曹操吃尽苦头。” 此时，她肚子有点大了。 郭文东道：“娘子，可愿意替为夫做点事情？” 马兰心道：“夫君，我每日都闷死了，除了看小说，就是让小宝陪我下棋，你让我做点事情更好。” 郭文东向东方均示意，东方均把创办报业、发行报纸的设想，向马兰心详细讲述一遍。 “好啊好啊！” 马兰心眉笑颜开，鼓着手掌，她很是兴奋，要是不是有孕在身，会高兴得跳起来。 “这帮东林无耻之徒，老是跟夫君和爹爹作对，咱们就通过报纸，把东林狗塑造成十恶不赦之人。我也读过好几年书，写写文章和评论，小菜一碟！” 在平时，马兰心闷得慌，今天是少有的兴奋。 按照郭文东的设想，钱谦益名气足够大，他要讨好马士英，可以成为《华夏时报》写文章和评论的常客。 郭文东总揽全局，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东方均是最好的人选，确立发行报纸的原则后，交给他去办就行了。 八月初十早上，军营。 天气晴朗，东南风把带有“郭”字的军旗吹得猎猎作响。 两千六百名士兵集中一堂。 郭文东、宋应升、张煌言三人，站在高出两米的检阅台上。 在检阅台左侧，放着十几个大箱子。 这两千多士兵，以前训练单刀作战，听说不久后将会给每人发自生火铳，士兵们都期待着。 郭文东拿着扩音喇叭，说道：“你们乃是神机营火枪兵，是杀建奴的主力，自生火铳是你们的主用武器，刀是你们的辅助武器。自生火铳研究出来后，兵工厂全力制造，今天首次向神机营交付。首批交付的自生火铳六百八十支，先装备两个排。以后会陆续交付，直至每个排都装备完毕。” 接着，张煌言朗声道：“第一排、第二排出列！” 按照编制，每个排为344人。 随着千总的一声令下，两个排的688人，以两个把总为首，齐齐踏步，向前走出几步。 张煌言再朗声道：“两个排各按顺序排队，领取自生火铳。” 兵工厂的人把箱子打开，箱子里装的都是燧发枪。 两个排的人排成两队，由兵工厂的人，每人发放一支枪。 领到燧发枪的士兵，个个都屁颠屁颠的，仔细检查打量着，爱不释手。 现在只是单独发枪支，并没有子弹，要开始射击训练后，才会给每人发一定数量的弹丸，到了真正作战时，才会大量发放子弹。 现在，兵工厂日产燧发枪七十支，月产二千一百支，暂时维持这个产量足够了，两个多月后的九月下旬，能把张煌言、刘吉方部下五千余人全部装备完毕。 全部列装完毕后，兵工厂会继续生产燧发枪作为库存。到明年四月清兵南下时，会有一万多支的库存。 第37章 火药味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中秋都是重要节日。 而华夏某些地方的人，过中秋节不是在八月十五，而是在八月十四。 马士英家族，一直保留着八月十四过中秋的习俗。 八月十四这天下午，马兰心要回娘家过节，郭文东带着她一起来到马府。 中秋佳节，马府全体成员齐聚一堂。 马士英、马鉴、马锡的妻妾以及子女们，一共二十多人，都齐聚在大厅。 郭文东一一向他们问好。 马兰心的肚子微微鼓起，预计五六个月后临盆。 马鉴笑道：“祝你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公子，我就要做舅舅了。” 马兰心俏脸就像绽开的白兰花，笑意写在她的脸上，开口道：“祝大哥二哥平步青云，小妹祝你们更上一层楼。” 马锡、马鉴都开心笑着。 郭文东同样说道：“祝大哥、二哥，早日成为锦衣卫指挥使、禁军提督。” 这是在节日喜庆时候，说些祝福的话而已。 马鉴目前已升为锦衣卫指挥佥事，最后升为锦衣卫指挥使那是迟早的事情，这是马士英的计划，从千总开始，然后一两个月升一次官，最后升到指挥使一职位。 马锡同样是如此，最后会当上禁军提督。 马士英有意要让两个儿子，分别掌管锦衣卫和禁军，但儿子无功名在身，就算自身权势再大，也不能一步登天，让儿子立即做上大官，这必须一步步来。 然而，马锡和马鉴根本没有相应的管理和带兵能力。 根据郭文东掌握的情况，从零开始重新组建的锦衣卫，只是挂上招牌而已，目前人员还严重不足，更缺少有这方面能力的人。 至于禁军，目前一万两千人已经招募齐了，普通士兵月俸表面上是一两银子，兵士训练的时间、强度、专业度，远远不如京营，士气就更加不用说了。 晚上，马府二十多人，热热闹闹地吃饭，几个男人坐一桌，女眷和小孩另外分开吃。 吃饱饭足后，马士英说到正事了。 “刘泽清和高杰，不日将会来到南京，一同弹劾东林狗。到时候，鉴儿、锡儿、文东，你们一起跟我进宫，一同弹劾那帮东林狗。” 马锡说道：“借着这股势，定能将东林狗逐出朝堂。” 马士英道：“文东说过，不仅要罢他们的官，还要剥夺他们的一切权利！我看行！” 基本上胜券在握了，几个男人开心笑着。 ———————— 八月十五这天，有间客栈，某个房间内，有几个人聚会，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这些都是清廷在南京的奸细，中秋佳节在此聚会，亦是商量事情。 为首之人，正是在江南的总头目索卫。 大鱼大肉饱餐一顿后，麻脸男子道：“大人，属下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索卫听后一喜。 麻脸男子继续道：“属下根据大人指示，密切留意郭府内部的人，花了近一个月功夫，终于有所发现。郭府中的一个家丁很好赌，虽然都是赌很小的，但每个月发俸禄不久，就输了个精光。只要能引诱他赌大的，向属下借高利息钱，他输了之后，就很有机会迫使他就范。” 索卫点头赞许道：“不错，终于被你发现机会了，好好把握！有内部的人提供消息，我们定能再找到机会。” ———————— 八月十八，皇城，内阁首辅官署。 刘泽清、高杰来了。 马士英、阮大铖跟两人密谋，商量了很久。 第二天天未亮，郭文东起床了。 昨天岳父通知，高杰、刘泽清已经到了，要他明天一起入宫参加早朝。 马车在皇城洪武门外停下，郭文东入内，步行至午门。 午门外，许多官员已在此等候，有些人还拿着奏本。 马士英也到场了，他旁边有两个陌生面孔。 郭文东快步来到岳父跟前。 马士英道：“文东啊！这位是兴平伯高大人、这位是东平伯刘大人。” 果然是高杰、刘泽清两人。 刘泽清样貌十分难看，一副短命相。在历史上，他是十足的汉奸，历史上在清兵南下时，乖乖地投降了，部下被收编为清兵。 至于高杰，骄横跋扈，后来被许定国杀死。 马士英对两人道：“这位便是我女婿郭文东。” 郭文东向两人作揖。 两人都正常还礼。 刘泽清道：“听说，郭大人把神机营操练得很不错。” 郭文东冷冷地道：“或许用不了多久，清军就会南侵。我身为京营参将，保卫大明朝廷乃是职责所在，若无久经操练之兵，如何抵挡建奴？若建奴真的南侵，我自当竭力死战，拱卫大明。” 他鄙视刘泽清这类汉奸，没给太好的脸色，要不是被岳父叫来，才懒得刘泽清说话。 “好啊！首辅大人好女婿啊！” 刘泽清笑着对马士英道。 郭文东向他问道：“敢问东平伯，若建奴南侵，你会如何？会否率军竭力抵抗？” 对于这个率部下投降的汉奸，郭文东还真想挤兑一下。 马士英“咳”了一声，说道：“文东，现在不是谈这事的时候。”他瞥了一眼东林官员那边，再压低声音道：“东林狗的末日到了！” 在东林官员这边，同样是低声交谈着。 当看向马士英这边时，眼神都充满了敌意。 天还未亮，守卫的兵士中举着火把，北风出来，火苗乱窜。 小冰河时期的农历八月，昨天刮起了西北风，已让人感受到了阵阵的寒意。 午门外，官员们分为两大派，各站一边，泾渭分明。 还未上朝，郭文东已感受到了那浓浓的火药味。 “噹…噹…噹…”的钟声敲响。 午门打开，太监走出，高喊道：“时辰到，百官入宫。” 武英殿，朱由崧上朝了。 郭文东仔细看了一下，朱由崧精神不太好，有体虚之状。 朱由崧本来就很好色，上次进献伟哥后，更是纵欲过度，不体虚才怪。 百官参拜过皇帝之后，刘泽清首先出列。 “陛下，臣要弹劾吕大器、姜曰广、史可法！” 随即，将奏本呈给朱由崧。 第38章 火炮铸造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接下来，高杰同样跟着弹劾。 阮大铖再公布东林多个人的罪状。 郭文东站在武英殿，看着这热闹场面，在适当的时候发言，壮大己方声势。 尽管东林党同样反过来弹劾马士英等人，但声势和分量明显不足。 从宋朝开始，实行重文轻武的国策，以读书人为尊。 但到了明末，朝廷逐渐失去了对武将的权威性和约束力，许多武将骄横跋扈，不听调令，手握军权的武将影响力越来越大。 朝堂上，双方激烈地争斗，皇帝明显地站在马士英这边，又有手握重兵武将的支持。 被马士英罗列了五大罪状的姜曰广，当场就辞去官职。 吕大器、高弘图同样辞去官职。 张慎言则被革职了。 面对明显劣势，史可法死活不辞官。最后皇帝做出决定，将之调派到扬州，名为节制江北诸多武将，实际上没几个人会听他调遣。 旨意下达之后，郭文东再出列，说道：“陛下，臣觉得，姜曰广、吕大器、张慎言这四个罪人，应贬为庶民，革除一切功名！” 史可法、姜曰广、吕大器、张慎言等东林诸人，皆看向郭文东，目光充满了怨毒吗，咬牙切齿的。 马士英出列道：“没将两人逮捕下狱，已经是最大宽容，原有功名不能留，应贬为庶民。” 高杰道：“臣附议！” 阮大铖、马锡、马鉴、钱谦益等人皆附议。 在历史上，这批东林党人，只是被革职或辞官，原本读书人的特权仍然保留着。 武英殿上，东林诸人，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风光神气，失魂落魄的。 “诸位爱卿言之有理，朕准了！” 朱由崧发话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四人空出来的职务，必须有人接任，由阮大铖接任兵部尚书，钱谦益接任礼部尚书，张有誉接任户部尚书。 退朝后，郭文东被朱由崧留下。 “郭爱卿，仙丹很好用，已经快没了，爱卿可有还有？” “陛下需要仙丹，臣自当为陛下着想，一直联络催促海外的朋友，前几日再获得了一批仙丹，明日便呈给陛下。” “郭爱卿，你乃忠臣也！” 朱由崧屁颠屁颠的，大口夸赞着。 武英殿外，朝臣们走下阶梯。 辞职或被革职四人，以及外调的史可法，必须到吏部办理相关手续。 郭文东跟着马士英、刘泽清等人，与东林党人来到吏部。 张慎言、高弘图、吕大器、姜曰广当场脱下官服、官帽。 马士英等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说些奚落的话。 郭文东冷笑道：“你们以后没人投献了，可要省点用钱！” 性格耿直的史可法，又再恼怒起来，用力一佛衣袖，愤然道：“你们这帮奸臣，得意不了多久。” 姜曰广道：“是忠是奸，天下士子自会有公论！” 江南是东林党老巢，成员甚多。在朝堂上斗争失败的东林党，并不会真的甘心失败，还寄希望于通过广大的东林士子，掌控读书人群体的舆论，为己服务。 郭文东冷冷道：“说得好，天下百姓自会有公论。我定会让全天下百姓自会看清你们的真面目。” 办好手续后，这些人灰溜溜地离开皇城官署。 这次打了大胜仗，大家心情都很好，马士英邀请大家到府邸，一起痛饮一番。 军事武器的研究、兵马操练，始终是郭文东最关心的，有强大的军队才是硬道理。 翌日上午，郭文东再次来到兵工厂。 宋应升、宋应星带着郭文东，来到正在建造中的车间，工人们正在建造熔炉。 宋应星道：“大人，熔模法和失蜡法是常用的铸炮方法。我的计划，是用失蜡法铸造出更好的钢炮。要造出比原本红衣大炮打得更好的大炮，确保不炸膛，这还需多次试验，不断改善铸造方法。只要不出意外，在今年内可以铸造出来。熔炉建好后，虎蹲炮可先行制造。” 在这个月底，可建好生产设施，一部分用于铸造虎蹲炮，另外部分用于试验铸造新式大炮。 再来到燧发枪生产区，这里的工匠们，比初来的时候熟练很多，制作出来的零部件，合格率比初时提升了很多。 在兵工厂，隔三差五就有运载着原材料的马车进入，其中以生铁占比最多。 制造燧发枪所用的燧石，俗称为火石，是比较常见的硅质岩石，用于打火的火刀、火镰，都是用燧石作为原料。 燧石在江南许多地方都有分布，有专门的人开采。 来到仓库，大批燧发枪整齐地堆放着。 根据宋应升讲述，这里有六百支自生火铳，明天便可凑齐两个排所需数量，后日送到军中。 按照日产七十支的产量，五天产量可装备一个排。 下午，郭文东再来到军营视察。 “趴…趴…趴…” 在火枪训练场地，不时有枪声发出，士兵们在训练着射击，张煌言在督促着训练。 “你这握枪的姿势不对！” “你看你，只射中七环，瞄得不够准！” “你装弹的速度太慢了！” …………… 张煌言在指出士兵的问题。 见郭文东到来，忙跑到跟前以军礼参见。 郭文东道：“装备自生火铳已有八日，练得如何。” 张煌言道：“士卒初练不久，大部分都还存在问题，不过这已经不错了，只要射得准，装弹速度快，严守军纪，便可上战场杀鞑子了。就连我，射得也不够准，还需多多练习。就连卑职也打得还不够准。” 张煌言的部队，装备燧发枪后，是军官们先集中起来，先学习燧发枪使用方法，再由军官指导普通士兵。 郭文东道：“训练火枪兵，所耗费的时日，总比训练骑兵快得多，这是我们跟八旗兵抗衡的资本。” 张煌言点头道：“是啊！江南没有良马，这是对付清兵最便捷有效办法。”这时，他露出欣慰笑容，说道：“大人，有个什长对射击很有天赋，短短几日，就射得神准。他是第一排第二队下面的第三什的什长，名叫李智雀。” 随后，这个什长李智雀被张煌言叫了过来。 “卑职参见郭大人、张大人！” 李智雀过来，向两人恭敬行礼。 郭文东道：“李智雀，你打几枪给本官看看！” “是！” 李智雀拿起燧发枪，在离靶子五十米距离射击。 第39章 掌控舆论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趴”的一声，一枪射出，李智雀迅速从皮袋拿出弹丸，用牙齿咬开麻纸，将弹丸放入枪管，用杆子压实，再举枪瞄准，全套动作麻利熟练。 “趴”的一声，再打出一枪后，李智雀又再重复着原来的装弹动作。 在五十米的距离一连打出十枪后，李智雀停下。 有士兵上前查看靶子。 “报告，六枪命中十环，三枪命中九环，一枪八环。” 这是了不起的成绩，虽然还没有到神枪手级别，能在短时间内练得如此精准，是非常难得了，假以时日，必定是神枪手。 接下来，李智雀在八十米距离射击，同样是连射十枪。 “报告，两枪十环、两枪九环、四枪八环、两枪七环！” 在这个距离，射击精度比五十米时降低了不少，按照燧发枪的性能，这是不可避免的。 射击完毕后，李智雀收起枪，回到郭文东面前。 李智雀这人，二十出头，身材中等，长得颇为壮实，皮肤黝黑，手掌大，皮肤比较粗糙，是明显的庄稼人，原本也是租郭家的田耕种的佃户。 郭文东赞许道：“打得不错。其他士兵跟你一样，同一天开始训练，为何你就打的如此神准？” 李智雀道：“大人，卑职自小喜欢打猎，以往在农闲时，就跟随爹爹上山打猎，最常去栖霞山打猎。听说要装备自生火铳后，卑职就发誓，要做神机营最好的火枪兵。自生火铳发下来后，每夜都训练到亥时才回去睡觉。” 他一副憨厚模样，实话实话，没有任何的做作。 张煌言道：“每个士兵，每日都是发放相同数量的子弹用来射击训练。李智雀却向上级请求发多点子弹，把总报告到卑职这边，卑职同意了。” “不错不错！”郭文东拍拍李智雀的肩膀，再说道：“再好好努力，本官会让你发挥最大的用处。” 在制造出燧发枪之初，郭文东就想着，可以让宋应星也研究初级的来复枪。 凡是具有膛线的枪，都可称为来复枪，也就是线膛枪，最初在十五世纪初由德国人发明，在十七世纪初，丹麦军队最先装备来复枪。 相比起燧发枪来，来复枪重量大，装弹十分费时，造价也高很多。 不过，来复枪射击精度较高，射程比燧发枪远得多。 有了宋应星这样的人才，研制出来复枪完全有可能，可用于少量装备部队，组成特别的队伍，专门狙杀敌人的重要人物。 不过，事情有轻重缓急，要等到宋应星研制出更好的红夷大炮后，才让他着手研制来复枪。 ———————— 南京，史可法家中，东林党要员集中在这里，商量下一步的动向。 史可法无奈地叹息几下，说道：“我两日后启程前往扬州。你们几个，皆是白身了！” 张慎言道：“我老了，斗不过他们了，只希望安度余生。” 姜曰广道：“我们可不能认输，我们要让整个大明的读书人都知道，我们东林一派，是朝廷忠臣，马士英、郭文东之流，皆是乱臣贼子。” 吕大器道：“不错，不能任由乱臣贼子祸乱朝纲。” 高弘图道：“天启年间，咱们就用勇斗阉党，东林六君子誓死不向阉党屈服，名垂千史，岂能向马士英之流屈服。” 在读书人群体中，东林党虽然还没有到只手遮天的地步，但在所有派系中，话语权最大。 东林党自然不甘心失败，他们要利用自身的话语权，给已方造势，抹黑对手。 史可法说道：“我要去扬州，你们可以回到东林书院，拜托大家了。” 两天后，史可法启程前往扬州，几个东林重量级人物，前往在无锡的东林书院。 —————————— 八月底的这天，黄德麟来向郭文东报告情况。 “大人，最近几日，南京城内对您的不利传言增加了许多，属下会尽快查清楚源头，十有七八是那些东林党人。” “你派人去无锡，看看东林书院有什么动静！” 郭文东根本不担心东林党能掀起什么风浪。 在东方均的协助下，经过筹备，《华夏时报》报社正式成立，办公地点离郭府不远。 对于各个部门地址，郭文东尽量设在家里周边范围，方便管理。 军营、中统、报社，都是以这个作为原则，都离郭府不远。 随后，郭文东步行十分钟，来到报社视察情况。 报社是设在一个宅院，宅院前面部分是办公区，负责报纸的内容，在这里工作的人，相当于现代中报社的编辑；在宅院后半部分，是印刷区。 在这里，郭文东看到了一副熟悉的面孔。 郭文东作揖道：“尚书大人，您光临报社，郭某甚感荣幸！” 钱谦益起身作揖，客客气气道：“郭大人有需要，钱某义不容辞。我写好了两篇文章，贱内如是写了一篇。” 在他旁边台面上，放着几张书写好的纸笺。 郭文东全部过目一遍，有两章是抨击东林党的文章，毫不客气地揭露出，东林党都是写自私自利的家伙，这是钱谦益提笔写的，属于文言文，字写得很不错。 第三篇属于白话文，是间接褒扬郭文东的文章，字体娟秀，是柳如是写的。 文章从郭府如何对待佃户开始描写，指出郭府很讲良心，对佃户地租只收取四成，府中和神机营一切蔬菜、肉类等用度，皆是优先向佃户家中采购，当需要雇佣人员时，优先雇佣佃户，给的俸禄高，月俸从不拖欠。 在前几天，东方均到钱谦益府上求见，邀请钱谦益给华夏时报写文章，钱谦益爽快答应了，他要讨好马士英，对郭文东也十分客气。 钱谦益道：“郭大人，钱某刚当上礼部尚书，事务较多，只写了两篇。倒是贱内有些时间，我让他也写上一篇。郭大人想出报纸这种办法，真是妙啊！当真后生可畏，前途不可限量！” 说到后面时，他竖起大拇指夸赞。 郭文东道：“钱大人客气了，日后还需你多帮忙，多写文章，作作诗词也可。如若尊夫人方便，可来报社工作。” 钱谦益道：“应当没问题，老夫在任职礼部后，事务很多，无暇陪伴贱内，让她老帮忙亦无妨。” 马兰心在家中烦闷无聊，以后要兼且打理报社，她认识柳如是，让两个美女多交流也好。 创办报社、发行报纸，是郭文东逐渐掌控舆论的一个重要手段。 第40章 效果初显 - 带着仓库到明末 - 轻风千里 九月初这天，南京城许多街道上，出现了一种特殊人员。 他们手中拿着折叠的大纸张，背着大背包。 “华夏时报！华夏时报！” “中原战报！中原战报！清军强攻山西，李闯节节败退。” 这些人一边大喊着，一边主动向过路的人派发报纸。 郭文东专门给这种人起了个称呼，称为“送报员”。 华夏时报？所有听到这四个字的人，都不知是什么东东，当听到中原战报后，许多人起了兴致。 送报员主动向过路的人派发报纸。 “这是华夏时报，今天第一次发行，以后每五天发行一期。” 每个接到报纸的人，送报员都会讲述这三句话。 民众们接到报纸后，看着报纸中那醒目的标题，都是天下大事，才知道，原来报纸就是这样。 报纸头版，全部都是报道天下大事，中原战况是最大事情之一，在最为显眼位置。 东林党被罢官，同样是大事件之一。 在某客栈的食桌上，三个士子凑在一起，在津津有味地看着报纸。 “清军兵锋直指大同，闯军出战数次皆失利，大同失陷在即。根据闯军和清军以往战绩分析，清军很有可能在10月底前夺取太原。” 报纸不仅有战况报道，还有相关的分析评论。 下一篇新闻，是关于清廷内部报道。 “建奴入北京后，多尔衮下达剃发令，因城内百姓激烈反抗，被迫中止，一旦没有力量与之抗衡，清廷会下达最终剃发易服令，不从者一律杀头。” 随后，三人议论开来。 “闯贼夺我大明京师，害死先帝，失败了也活该！” “可建奴好像更加不好，要我们剃发易服，不剃发就砍头，那还了得，最是可恶。你愿意剃发么？” “我可不愿意，真要是这样，我头发全部剃光做和尚去！也不要留下恶心的辫子。” 随后，看到了关于东林党的报道。 在报纸新闻中，罗列了东林党诸人的罪名，揭露其自私自利的本性。 三人并非东林人士，想不到东林党居然是这样的人。 在报纸的第二版，则是报道一些小事情，比如郭府土地佃户们的幸福生活；第三版则是某些名人撰写的文章，钱谦益这个名字，许多人都听说过，由他来带头抨击东林党，效果更加明显，更加有说服力。 在这天，南京城许多百姓，都看到了报纸内容。 对于酒楼、青楼等场所，送报员都会主动进去派发报纸。 现在报纸是免费，到了一定时间后，等民众熟悉和喜欢上了这玩意，再开始收钱卖报。 初次接触报纸，民众们都有着新奇感。 许多人聚集在一起谈论着报纸内容。 至于那些东林党，以及亲近东林的人，看到关于东林党的报道后，许多人破口大骂，甚至撕掉报纸。 南京识字率固然是大明最高，但仍然还有过半数的人不识字，郭文东早就有了相应的布置。 第二天，南京城内多处繁华之地，墙壁上贴着报纸，每处贴报纸地方，都有一个讲述报纸内容的人。 这是报社专门的职务，该职务称为“说书人”，负责朗读报纸内容，以及相应的解说，每人都是经过专业培训。 “清廷已经在北京下过一次剃发令，只是迫于还没有掌控天下，加之城内百姓激烈反抗，而被迫中止。一旦李闯被打败，清军便会南下，倘若大明无法抵抗，清军所到之处，全部都得剃发，否则一律杀头。” 现场围观的民众，全部都愤慨起来，纷纷抨击清廷的恶行。 当说到东林党的新闻时，大多数不识字的民众都相信了，相信东林党不是好东西。 在南京城内，有好几间郭府旗下的客栈、青楼，都有说书人驻点，解读报纸内容，同样吸引了许多人。人气旺了，进来听说书的民众，总有一部分要消费的，对本身的生意起到一定的带动作用。 郭府内，郭文东、马兰心、毛玲芝、东方均四人在一起，谈论着报纸发行方面。 毛玲芝开心一笑，说道：“夫君这招真管用，让整个南京的人都知晓东林狗的丑恶嘴脸。” 郭文东说道：“这叫‘舆论’，东林狗掌握读书人群体中的舆论，而我要掌握天下的舆论。报纸在南京发行一个月后，逐步在南直隶每个州府设立分部，推广发行。” 东方均说道：“东林狗的声音，很快会被淹没下去。” 马兰心道：“帮忙打理报社事务，我以后也不会觉得无聊了。我要撰写一篇文章，在下一期刊登。” 谈到开心的地方时，四人都大笑起来。 郭文东已接到了黄德麟的报告，东林党的几个主要人物，已经到了无锡东林书院。要是他们还敢召集人员造谣，郭文东就以朝廷的名义，名正言顺去烧掉东林书院。 ———————— 无锡城，东林书院几乎无人不知。 九月上旬这天，吕大器、高弘图、姜曰广三人讨论着，在书院聚众讲学。 谈论还没结束，一个学子跑了进来，书中拿着大纸张，姜曰广认得这人，是东林在南京的学子。 只听学子大声道：“三位先生，大事不好了！初一那天，有人在南京城内派发这种东西，叫什么《华夏时报》。” 他把纸张递给姜曰广。 三人凑过来一看，首先看到关于中原战报和关于清廷内部的消息，三人均觉得这报纸是好东西，让人更清楚了解天下事。 当看到关于东林党的报道时，顿时惊讶了，再仔细看着内容，三人勃然变色，越看越是来气。 “这是谁印出来的？” 姜曰广大怒道。 学子说道：“学生问过发报纸的人，说是郭府的人印出来的，专门有个报社，就在郭府西南边不远。” 这下，三人更是气炸了。 高弘图道：“马士英这个挨千刀的，指使女婿去办这种事，这是不给我们活路。” 吕大器说道：“不能再等了，必须尽快召集江南的学子，还有未加入我们的读书人，号召他们一起来无锡，听我们讲学。只要读书人听我们的，我们迟早还有出头之日。” 三人很快就商量好了，派出许多人，前往苏州、镇江、松江、南通等地，通知当地的东林学子赶到无锡汇合，并且特别说明，让每个学子尽量邀请人数的士子一起前往。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