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轩辕喻登基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轩辕元年。轩辕国太子因玩耍不慎落水而亡,当朝太后为稳定国泰,速寻一同姓宗亲,轩辕喻为当朝太子,同年,太后崩,轩辕喻由长公主轩辕寒月扶持。 太后走的时候,寒月将仅有七岁的轩辕喻搂在怀里,泣不成声,那眼泪打在轩辕喻的肩膀,使不过几岁的孩子倒沾了怜惜。 “阿喻,从此以后皇姐只剩你了,你要争气,要保护阿姐。”本是倾诉,寒月并不觉得一个几岁的孩子能听懂。 可只有几岁的轩辕喻当了真,对着寒月重重点了头,伸出小小的手给寒月擦了眼泪。 轩辕王朝,谁都知晓寒月公主对轩辕喻如同胞弟,两个人关系早就超过骨肉血亲。 一在轩辕喻长到了十七岁,寒月二十二岁,轩辕喻成功继承皇位。 宫里今日正举办册封大殿,轩辕喻登上皇位,摄政王代为执政的日子就这么结束了。 几乎是苦尽甘来,寒月亲自将那玉玺送到轩辕喻的手中,开心的都落了泪,“阿喻,你总算登上帝位了,往后皇姐总算不用整日战战兢兢了。” 轩辕喻自小冷漠,眼神间只容得下一个人,就是轩辕寒月,冷着的一张脸,愣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伸出了手给寒月擦了眼泪。 “皇姐,大喜的日子何必伤心?明知阿喻最见不得你哭了。” 将玉玺放在来接玉玺的太监手中,寒月亲自用衣袖擦了眼泪,跪在地上,寒月郑重而又认真,“是,今日大喜,长公主寒月恭贺新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姐起身。”小心翼翼地扶起寒月,轩辕喻对着寒月身后的宫女吩咐,“长公主连日操劳了,扶她下去休息。” 点了头,寒月退了朝堂。 已是入冬的季节,寒月方才在朝堂衣着庄重,且出门也未带披风,自是不能抵抗屋外的风寒。 外面下着细碎的雪,寒月走的方向却不是回自己宫殿的路。 身后月牙儿忍不住开了口,“公主,都飘雪了,出来时匆忙都没带披风,若是感染了风寒陛下会担心的。” 伸出手制止了月牙儿,寒月抿着嘴在笑,脚步却没有停歇,“月牙儿,你可知今日不止是陛下的大喜之日。” “公主这话何意?”月牙儿迷惑地看着寒月,不明白还有什么别的喜事。 “我本想着,阿喻不能登帝位我这一辈子都不嫁人,如今她登了帝位,我就能嫁给凌哥哥了。” 寒月伸手摘了雪梅枝在手中玩弄,那纯粹的模样那里像是二十二岁,分明就是十五六岁豆蔻年华。 月牙儿听完也有些高兴,对呀公主都二十二岁了,为了陛下,这些年婚事都搁浅了,如今正是好的时机。 “奴婢恭喜公主。” “咳咳。”一阵风吹过,寒月咳嗽了两声,有些发红的手裸露在外倒是惹人怜,眼眶受不得冷,都被刮红了一些。 “公主还是快些回去吧,别真的着凉了。”身后的月邀忍不了了,这要是生了病,公主生了病不算什么,陛下还不处置一屋的宫人? 寒月确实感觉有些冷了,将梅花枝给了月牙儿,就匆匆朝着凉蕊宫走去了。 冬日的天暗的快,稍稍看见黑夜轩辕喻就匆匆来了,整个人走的心急而又期待。 寒月正在绣着手帕,听见丫鬟们屋外传来的,“恭迎陛下”人就也跪了下去。 “阿姐快些起来,以后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必跟我行礼。”轩辕喻伸手扶起寒月,手指碰上寒月冰冷的小手皱起了眉。 “怎的手这么凉?”又打量了寒月不太好的脸色,“脸色也不大好,生病了吗?” 抽出手,寒月都要开口说话了,愣是没忍住咳嗽了两声,“咳咳。” “一屋子人都是怎么照顾公主的?今日我见时还不是这样,都不打算活了吗?”轩辕喻对着一屋子跪着的丫鬟发了火。 捂着嘴,寒月忍了一下,“阿喻别怪他们,是我贪玩了,出了朝堂又去了梅园。” 面色和善了几分,轩辕喻对着一屋子人吩咐了一句,“都出去吧。” 等人都退了,轩辕喻才扶着寒月坐下,“皇姐身子不好就别乱跑了,生了病又不爱吃药,难受的不是自己?” 略带几分责备,寒月听话点了点头,也不反驳。 “晚膳可是吃了?我刚忙完回来,若是没吃和阿喻一块吃吧。” 轩辕喻也没等寒月回答,就出去对外匆匆吩咐了准备晚膳。 “阿喻,皇姐想求你一件事。” 脸上染着红晕,寒月有些不好意思。 轩辕喻走了回来,看寒月的表情,猜到了几分,眼神里有些受伤,却还故意装得很大方。 “皇姐有事不妨直说。” “你今日登了帝位,以后自然也不需要皇姐了,你知道,皇姐一直都喜欢陈将军。” 盯着轩辕喻,寒月的表情是对心仪人特有的羞怯。 不过这神色,轩辕喻看了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 空气沉默了几分钟,轩辕喻总算是有了反应,“这时候谈婚论嫁,皇姐还是有些小。” “你不同意?”寒月低下了头,不知再说些什么,能开口说出方才的话早就将她的勇气消耗殆尽了。 看寒月沮丧,轩辕喻也不好受,伸出手摸上了寒月的头,“皇姐在想什么呢?我自是支持,不过如今我方才得势,陈将军有些忙了,过些日子再说可好?” 寒月抬起了头,眼神里失落之意明显,说出的话倒是听话,“阿喻可要说话算数。” 将寒月搂在怀中,轩辕喻声音有些沉,“自然。” 用膳的时间,寒月就止不住开始咳嗽了,呛了一口粥在嘴里咽下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捂着嘴,倒是轩辕喻拿了装垃圾的盒子送了上去。 “等下让御医来看了再睡,开几副药喝下去,这几日可不能出门了。” 总是无限温柔地去关怀,轩辕喻其实比谁都清楚,自己喜欢上皇姐的一颗心,却又比谁都了解,阿姐只当自己是弟弟的心。 第二章 陈凌求赐婚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晚膳过后,御医来开了几副药就离去了。 寒月本以为轩辕喻也该走了,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再睁开,那人还坐在床边直直看着自己。 “怎么还不走,你刚登上皇位,不是会有很多事要忙?” 寒月并不觉得身子有多不舒服,这身子本就不好,常常生病,她早就习惯了。 “我喂你喝过药就走。”轩辕喻伸手拨弄开寒月额头的碎发,这言语里都是宠溺。 “呵呵!”低低笑了两声,寒月避开了轩辕喻的手,背靠着床柱坐了起来,那笑里的意思格外明显了,夸赞的话也脱口而出。 “将来阿喻的皇后定然很幸福,皇姐的阿喻最会体贴人了。” 迎合地回了一个笑,轩辕喻内心却很苦涩,皇姐说笑了,阿喻这辈子不能和皇姐在一起,那里还能看上别的女子? 接过宫女递来的碗,轩辕喻一口口给寒月喂着药,看寒月苦涩的皱起眉,停了手。 “是药三分毒,我喝一半就好了。”寒月实在是觉得苦,但这种理由说出口,着实心虚。 将药放在一旁,轩辕喻捡了蜜饯喂给寒月,表情还颇为无奈。 “皇姐用这种理由,倒不如直接说了怕苦,阿喻又不会嘲笑你。” 看着寒月眼神避开了自己,满不情愿地咬着蜜饯的模样,偏又要火上浇油,“既是知道是药三分毒的道理,往后这些日子冷了就别乱跑,省得生了病喝了药还要沾上什么毒。” 话里是责备了些,到底却还是心疼寒月,寒冬腊月还伤着身子。 这样一说,寒月就恼火了,伸手接过轩辕喻手中的碗,一口就喝了下去,复又没好气地开了口,“阿喻都这样不给我留情面,明知我都生了病。” 伸手接过寒月手上的空碗放在宫女的托盘中,轩辕喻又哄了几句,看寒月面色和缓才放心地离去了。 天转暖的时候,寒月想要出去玩,坐在窗台前看着屋外没来的急消散的雪,倒是不太敢出门了。 “月牙儿,近日宫里可是有什么大事?” “回公主,并无大事,不过快要到赏梅节了。”月牙儿抱着暖炉站在一旁,知晓公主所说的大事不过是什么好玩的事。 “这样啊!阿喻定然不让我去,赏梅节的时候年年都有雪的。” 寒月有些不开心,虽说有个人关心是好,可这样做什么事都受限制也不好啊! 朝堂上,大臣们禀报了近日的边关战事,地方管制之事后匆匆结束了。 方才下朝,陈凌就跟了过去,“陛下,微臣有一事要说。” 朝着御花园迈着的步子不受影响,轩辕喻显得没多少耐心,“说。” “微臣想请陛下赐一门亲事。”陈凌说话的时候脸上染着喜色。 轩辕喻顿住了脚步,面色凝重,“何人?” “丞相府的三小姐杨鸢。”陈凌沉溺在大事将成的欣喜中,丝毫没有注意到轩辕喻有些冷的脸色。 “长公主和你一块长大,小时候也在一起玩耍,陈将军可是对她有意?” 虽然很讨厌这样将皇姐推出去的做法,轩辕喻却又明白,若是今日敢同意了这门亲事,皇姐定要哭闹了。 “微臣不懂陛下何意。”陈凌自然听懂了轩辕喻的话,可感情之事那里只能强求的? “不懂?那就回去好好想想。”轩辕喻说完这句话人就离开了。 站在原地的陈凌手握成拳,实在不敢相信陛下要这样为难自己。 长公主年二十二,我今年才不过二十岁,况且,娶了长公主,若是做错了什么,陛下能够善罢甘休? 哀叹了口气,陈凌还是离开了,婚姻大事不能强求,只要丞相大人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陛下也不能强行做什么吧。 陈凌是这样想的,却忘记了,对于这天下来说,轩辕喻更在乎的还是寒月。 寒月中午时听说轩辕喻忙得脱不开身,下午就在院子里和宫女一块堆雪人了,手发着红,正堆的专注,那散漫的声音就传进了耳朵。 “阿姐可真是好兴致,这么冷的天来堆雪人。” 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寒月回身时轩辕喻已经在身边了。 脱下披风穿在寒月的身上,对着月邀和月牙儿吩咐,“你们把剩下的堆好。” 不生气?寒月略微诧异,还以为阿喻要先说道自己一番再朝宫女发火呢。 “阿喻不下午要忙吗?”手被轩辕喻握着,寒月方才知,原来自己堆雪人后的手那么凉。 扶着寒月进了屋,轩辕喻找了手炉放在寒月的手里,“是有件事要同你说。” 表情未变,一下子轩辕喻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什么事?”寒月握着手炉取暖,找了椅子坐下,还猜测是梅花节呢。 “今日陈将军找我赐婚。”低头看寒月期待的眼神,轩辕喻接着说,“想娶的是丞相小女杨鸢。” 寒月的眼神一下就暗淡了,声音也有气无力地,“你可是答应了?” 低头看留给自己的后脑勺,轩辕喻简单回答,“没有。” “怎么不答应?他都亲自开口了,定然喜欢的紧。”寒月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调就哽咽了,说完后眼泪就哒地落在了手上。 那泪水掉了一大颗珠子,打在寒月的手背上,落在轩辕喻眼里,仿若打在了心上,重重一击,却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皇姐喜欢他,让阿喻如何答应?”蹲下了身,眼神随处一瞥就能看到寒月的表情,轩辕喻只是心疼。 “他都说了想要娶丞相之女,我喜欢又有什么用?” 寒月想要放弃了,只是还不习惯,整日里心心念念的人要娶别人。 食指弯成了半勾,轩辕喻温柔地给寒月擦了眼泪,心里也有些疼,是不是比寒月难受不清楚。整个胸腔似是找不到呼吸的口,窒息地压着心,泛起的疼却说不出口。 被人擦了眼泪的寒月哭得更凶,倾诉一般将轩辕喻搂在了怀里,手上温热的手炉摔在了地上,声音并不小,两个人却都没听到。 第三章 要对皇姐好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本有一瞬自私的想法,皇姐不能和陈凌在一起了,那是不是就能和阿喻永远在一起? 这时候被这样抱在怀里,轩辕喻还是妥协了,明知我最见不得你落泪,你哭了却还把我当依靠。 “皇姐放心,阿喻定让你嫁给喜欢的人。” 将寒月紧紧搂在怀中,这承诺轩辕喻还是做出来了。明明咬定了的事改不的,旁人就算死在自己眼前也决不妥协一下,偏偏寒月掉几滴泪就没了原则。 第二日的朝堂上,丞相和陈凌都没反应的时候,轩辕喻就开了口,“朕听闻丞相小女杨鸢今年十六岁了,正是适嫁的年龄,丞相可是有人选?不如就嫁给林尚书可好?” “回陛下,小女早有心仪之人,恐怕……”眼神还特意朝着陈凌看过去,不好在朝堂明说,明眼人却都看出来了。 “林家世代忠良,丞相大人是觉得林尚书配不上吗?”不顾丞相找的借口,轩辕喻言语中警告的意思明显,内心却在冷笑,难不成委屈我皇姐不成? 这话一出,众人自然都不敢反驳什么,这件事也就这么定下来了。 方才下了朝堂,寒月就得了整件事的消息,胡乱收拾了头发衣服就带着人来找轩辕喻。 轩辕喻正在御书房看着兵书,看到寒月急匆匆的身影,开玩笑一般开了口,“皇姐的消息还真是灵通,不过是刚下的圣旨你就来了。” “我不来难不成要你去通知我?”接下披风给月牙儿,寒月礼都未行就坐在了轩辕喻的对面。 “阿喻,你今日犯不着那样的,若是陈将军当真是喜欢杨鸢,皇姐放弃了也没关系的。” 寒月走的匆忙,未用胭脂染唇,冬日里干燥的空气,加上一贯的体弱,一张唇发白蜕皮格外让人心疼。 将书放在桌子上,轩辕喻笑了一下,染了春水的柳枝不染更欲。 “皇姐这样说,阿喻就不懂你在想些什么了。”接过小平子递来的茶抿了一口,“既然喜欢,皇姐又担心什么?阿喻认识的皇姐可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随意拿了桌子上的纸在手上,寒月舔了一下干涩的唇,“可是,陈将军就算不喜欢杨鸢,也未必会和我在一起。” 伸手握住寒月乱动的手,轩辕喻安慰了一句,“皇姐不必担心,等杨鸢和林尚书成了亲,阿喻就亲自下旨封他为驸马,到时候皇姐就能和他,和他在一起了。” 寒月抬起头,眼中闪着渴望的光,对着轩辕喻甜甜一笑,这笑容,没了负担,真正的欣喜,是轩辕喻这十七年头一次见过的。 “阿喻果然对皇姐最好了,皇姐永远都喜欢阿喻。” 轩辕喻根本笑不出来,可在这从未见过的笑里还是融化了,对着寒月抿嘴一笑。 “那我先回去了,快要梅花节了,我去织室找匹好布,等到时候过节了穿。” 寒月的目的达到了,欣喜的像是没了理智,看轩辕喻点了头,提着裙子就跑了出去。 看着寒月离去的背影,轩辕喻的笑一瞬间没了。 捡起兵书,想要若无其事地接着看,愣是没了半分专注。 “皇姐,你可知,阿喻这许多年从未如此质疑过,一件事到底做错还是做对了。” 挥手遣退了一屋子的宫人,将衣袖掀开,手腕上还戴着寒月亲手做的手绳,轩辕喻突然间想起了初入宫的时候。 轩辕喻本是轩辕皇室远的不能再远的亲室,太子去世的时候,轩辕寒月也才十二岁,或许是生在帝王家,成熟的早些。 寒月就那么来了自己的家,只一个十二岁的丫头,坐在厅堂的尊位。 “表叔,我那位弟弟呢?怎么不见他出来见我?” 寒月进屋那一刻,整个府上就知道了天家的意思,当时父亲和母亲并不愿意轩辕喻进宫。 “阿喻出去玩了,还未回来。”父亲低头哈腰,只希望寒月改变想法。 “公主今日来时,老臣和夫人就知道太后的意思了,不过阿喻还年少,离开了家不知……” “表叔这是什么话?阿喻可是我的弟弟,进了宫母后和本宫自然对他和太子一般,何必己人忧天呢。” 寒月自然知道轩辕喻的父亲担心什么,宫中勾心斗角的算计多了,世人都说太子不是无意落水,是被人推下去的。 这时候接一位外亲进宫立为太子,看似飞上枝头,其实说明白了就是把命丢进黄泉一半,何况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 之所以选了轩辕喻,其一是因为轩辕喻的身世不算大家,背后也无势力。其二则是因为,年纪赏小,若是这时候进宫,与太后公主呆久了,就算是那天出了事,凭借这时候的感情也能庇护几分。 寒月自然懂太后的意思,来时却也不太情愿,毕竟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入了宫过着战战兢兢的日子总归残忍了。 “公主所言极是,不过阿喻他天资并不好,而且还有些呆滞了些。” 喻父额头布满皱纹,喻母也在一旁落着泪。 “公主说的奴家自是懂,不过喻儿他从未离开过家,我实在舍不得。” 这时候喻母又说了一句,说完那眼泪就止不住了。 毕竟年龄还小,寒月看喻母哭了,有些乱了分寸,揉着太阳穴,倒安慰了一句,“叔母不如让本宫见见阿喻?若他实在不愿意我就去告诉母后换个人。” 看寒月松了口,喻母的眼泪很快止住了,重回笑颜,很快吩咐了丫鬟去叫轩辕喻。 轩辕喻穿着一身有些旧的布衣,还有些紧张,其实他平日不这样穿的,不过母亲今日愣是不知从那里弄来了这衣服,还让他见寒月装得痴傻些。 所以,当丫鬟领了轩辕喻来时,寒月很轻易就有了怜惜,瞬间就将母亲交代的话抛掷脑后了。 “阿喻过来,到皇姐这里。” 小手勾了一下,寒月很温柔地让轩辕喻过来。 拉着轩辕喻的小手,寒月仔细端详着,看轩辕喻脸上沾了一片纸,手指轻轻摘掉了。 第四章 偷吃水煮鱼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笑得很温柔,当时寒月只当轩辕喻是一个小孩,眼里到底没过多算计。 或者女孩长得比较早,明明只错了五岁,七岁的轩辕喻站在寒月身旁,怎么看上去都像是一个长辈在看晚辈。 轩辕喻朝着寒月走了过去,在快靠近时,双手就被寒月握住了,那手柔软的很,却又带着些凉意。 “阿喻方才出去玩了?过去皇姐都未见过你,今日见了才知我轩辕家还有这样灵秀的孩子,今日见了皇姐可是开心?” 带着一些诱导,寒月一半真心一半虚伪,看的第一眼是真的希望他能随自己进宫,又不愿意这样秀气的孩子入了那样黑暗的地方。 这如今,只希望这孩子机灵一些,莫要真的被诱导了去。 “和学堂的一块去玩蹴鞠了,皇姐长得很好看,和画上的一样,阿喻也喜欢皇姐。” 轩辕喻都忘了当时是怎样的心理这样说的,这种平日断然不会说的话随口就来了,明明最不会夸赞人了,何况还是一个很陌生的人。 “哈哈哈,阿喻还真会说话,既是这样皇姐就送你一样东西。”到底寒月还是被取悦了,一个小孩而已,说出的话还都是对自己的好感,心里已经决定不带轩辕喻进宫,取下手上的手绳亲自给轩辕喻戴上。 轩辕喻并未拒绝,心里也不知为何,就是莫名喜欢寒月。 “皇姐再问阿喻一个问题,阿喻要仔细想了再回答皇姐。”握着轩辕喻的手,寒月看了一眼屋里站着的二老脸上的担忧,特意多提醒了一句。 看轩辕喻点了头,寒月方才开口,“阿喻可想以后跟皇姐一块进宫?但那样就要离开养你这么多年的爹娘了。” 没有任何的诱导,寒月故意这样问的,她不忍心了,纵然知道轩辕喻一个拒绝会给自己和母后添多少乱子。 对于一个七岁的孩童来说,没有比离开爹娘更大的残忍了,就算再诱人的条件都可能会拒绝,何况是这样问出的话。 二老都要松了口气了,轩辕喻却反问了寒月一个问题,“皇姐,若是阿喻不跟你走,是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你了?” 什么?寒月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是犹豫了? “可能吧,但你跟我走了,也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你的爹娘了。” 听寒月都这样说了,也不知想到了那里,轩辕看了手上的手绳,回头看了父亲母亲一眼,下定了决心一般回答了寒月,“那阿喻要跟皇姐一块走。” 听到这个回答,不止寒月诧异,喻母更是被气得跌在了地上,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喻儿,你在说什么?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喻夫痛心地质问轩辕喻,本以为总算是让轩辕喻脱离了那个杀人不见骨的地方,谁知他竟为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皇姐这样忤逆? 不知为何,寒月就是开心了,伸出双臂将轩辕喻搂在怀里,对着喻父喻母训斥,“叔父叔母莫要多说什么,纵然只有七岁,轩辕喻也将是我轩辕皇室的太子,往后我的胞弟,他所说的话就是皇命。” 往事仍旧历历在目,轩辕喻从未后悔和寒月一块入宫,这许多年寒月也确实和自己形影不离,不过想到她就要嫁人,轩辕喻的心就是阵阵的疼。 手上的手绳是寒月亲手做的,粉色的水晶,粗略的编制技巧,看起来虽说幼稚,轩辕喻却还是戴了这么多年。 “皇姐,你当年说,我说的话就是皇命,那若是,阿喻想要娶你呢?”注视着手上的绳子,轩辕喻问的卑微。 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这默哀的样子那里是一个帝王?可明明,杀伐果断对于轩辕喻来说是最正常不过了。 “罢了,只消皇姐记着我的好,只消皇姐不难过,阿喻做什么就都心甘了。” 屋外雪飘的正大,寒月整日在屋子里无聊,想出去玩,这一连几日的大雪是出不去了。 “月邀,陛下几日没来了?”寒月心里打着小算盘。 “回公主,三日。” 嘟了嘴,寒月转了两下腰上绑着的流苏绳,“那今日定然也不会来了。” 要只听这句话,还以为寒月是要抱怨轩辕喻不来看自己,可若是仔细推敲,其实那语气欣喜着呢。 “你去御膳房,让他们做些水煮鱼送来。”寒月吩咐了起来,阿喻这么忙,估计都不能看到这些小事了吧。 月邀有些犹豫,站在原处不知该不该去,月牙儿就端着茶水回来了,正巧听到寒月要吃水煮鱼那一句。 “公主要吃鱼怎么不吃别的呢,酸菜鱼,干锅鱼,烤鱼,非要吃那些对胃不好的,陛下还特意吩咐了不让你乱吃。” 月牙儿劝告了一句,就算不是陛下的吩咐,公主吃了也不好,以前的时候就是吃这些刺激的,伤到了胃,哭闹的当时整个凉蕊宫都是慌乱的。 “阿喻这几日都忙的抽不开身,顾不得这些事的,你快些去,我想吃。”寒月才不管呢,这大冷天成天清汤寡水早就腻了。 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那用辣椒铺满汤面的水煮鱼就来了,还冒着热气。 寒月咽了咽口水,拿着筷子迫不及待地开吃,再抬头看月牙儿和月邀,两个人并排站着,满脸的担忧。 “你们这出的什么表情,若是想吃就坐下,不吃这样看我我那里吃的下去?” 话是这样说,寒月却还是止不住的一口口将鱼往嘴里送。 “月邀,你去看看陛下在做什么,御膳房把口封住了可别让陛下知道。” 月牙儿站在一旁愁眉苦脸的,对月邀的吩咐都有气无力。 寒月却不一样了,好不容易能吃一会儿最喜欢的水煮鱼,被辣的吸着气也还接着吃。 看吃的差不多了,月牙儿提醒了寒月一句,“公主还是少吃一些吧,若是伤了身子再瞒着陛下也会知道的。” “月牙儿你少说两句,我最近身子好着呢。” 话说这样说,还有些信誓旦旦,然而该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到了下午寒月的肚子就开始泛疼,一阵一阵,疼的她躺在床上都直不起身子。 第五章 生了病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公主等着,月牙儿这就去通知陛下。”月牙儿听见公主一阵阵呼喊着疼痛的声音就受不住了,也不管受不受罚人就跑了出去。 轩辕喻正在批阅奏折,看到匆匆赶来的月牙儿,不必开口也知道是寒月出了事。 扔下奏折,也不等小平子拿来披风就跟着月牙儿走了。 路上,轩辕喻问了一句,“可是去找太医了?” “我这就去。”月牙儿一下子急忘了,每次公主出事都是直接来找陛下早就习惯了,人就朝着太医署跑去了。 粉色的纱帐内,寒月躺在蚕丝云锦的被褥中,一双手紧紧捂着肚子,整个人弓着身子蜷缩着,显然是疼得不行了。 正在低低喘息着,帘子就被人掀开了。 烛光掺着月光照进来,寒月眯了眯眼,一抬头,轩辕喻正担忧地望着自己。 “今日怎会突然肚子疼?”也是这两天政务繁忙,轩辕喻真的不知寒月怎么就又生病了,心里猜着就是寒月做错了什么。 寒月说起话有些支吾,却不怎么肯说实话,眼神也在闪躲。“没,没吃什么,就是一日三餐,也没吃什么不该吃的。” 从鼻孔中挤出的不屑,轩辕喻都想要直接敲开寒月的脑袋了。 记忆里,上次这样胃疼还是去年,当时寒月是吃了什么?夏日的冰块,一日里吃了许多,有好几十块了,平日里胃正常吃的都受不住何况是寒月这样身子本就不好的。 轩辕喻对寒月一贯的顺从多一些,所以当时寒月说想吃冰的也没怎么拦,却没想到她会那么不节制 ,一下子就出了事。 当时寒月是坐在凉亭里疼着的,整个人连腰都抬不起来,轩辕喻去的时候,寒月嘴里还咬着一块冰。 “怎么回事?”冷厉的语气问着一堆下人。 一群人就跪在了地上,月牙儿老实地回答,“应是冰块吃多了,公主胃本就不是很好。” 说完,月牙儿就忐忑了起来,不时偷偷去看轩辕喻的脸色,看到轩辕喻越发黑的脸,整个宫的人头是越发低了。 并没有说怎么处置,轩辕喻一只说就托起了寒月的下巴,“嘴里的那块吐出来。” 寒月被拖着下巴也不配合,反而将冰块咬了咽下,然后抬起头一脸的无辜,“也不能浪费啊!” “我肚子疼,你先找御医来吧,开个止痛的药让我好受一些。”有些低低的哀求,寒月一贯的记吃不记打的,平日里吃坏了肚子是真的不小心,这时候故意的倒有几分自作自受了。 轩辕喻冷笑了一下,将托着寒月的手收了回来,“既是能吃得下去就不必太医来看了。” 匆匆赶来的太医还跪在下面,寒月却一点办法也没有,默默忍受了一下午,当时的感觉仍旧记得,那种被针狠命扎着似的疼怎么都忘不掉。 这时候旧事重提,寒月都有心里阴影了。心里还在打着小算盘,反正月邀封了御膳房的口,也没什么人知道。 “公主今日吃了什么?”轩辕喻问一旁拿着手帕的月邀,倒不像是要发火。 月邀眼神闪躲不太敢回答,她毕竟是和公主一块长大的,虽说为公主受了不少罚,但她也是只听公主的,再偷看公主的眼神,自是不言一句了。 呵!轩辕喻内心发出一个冷呵,“实话实说,不必看公主,说了我就不罚你们了。” 也不是非说不可,其实这些事只消让小平子现在去查,纵然寒月再能瞒也就全都知道了。 但轩辕喻就要月邀说,他要告诉寒月,这宫里什么都瞒不过他,这样放纵的事他都能知道。 月邀再次犹豫了,底下站着的别的宫人也在看着自己,月邀是觉得这不是大事,而且陛下对公主那样好,定然不能把公主怎么样,她们却是不一样的。 “公主下午吃了水煮鱼。”月邀还是说了实话,说完都不敢看寒月一眼。 寒月扁了嘴,觉得肚子更疼了,倒也不怪月邀,就是这也,也太容易背叛了吧。 “皇姐是觉得阿喻这几日不来了,就觉着吃了也无事吗?” “自然不是。”咳咳,其实是的,不过寒月是不会承认的。 “我不过是嘴馋了,你也看到这几日下雪了,闲得无聊,再说天冷了我就想着吃些辣的暖和一下。” 说的再多也是理由,何况这些还是临时想起来的,寒月也知道牵强,整个人更加心虚了。 “陛下,林太医来了。”月牙儿这时候匆匆来了,看公主为难地抬头看着自己,意识到现场可能不太好。 “要不,让太医先给公主医治?”月牙儿建议了一句,走近更觉得空气不是一般的压抑。 轩辕喻避开了身子让了位置,站在一旁算是默许了。 太医隔着纱帘给寒月诊治,找出一颗药丸给寒月喂下,又说了一些该注意的事,就下去抓药了。 吃下太医给自己的止痛药寒月很快肚子就不疼了,脸色也没有太苍白。 “都下去。”轩辕喻执手让宫人都下去,自己呆了下来。 “皇姐倒是机灵,整日里就瞒着阿喻,出了事还让阿喻担心。”坐在一旁,轩辕喻这话纯粹的抱怨有几分孩子气。 伸手捡起桌子上放着的蜜饯放在手心,寒月朝着轩辕喻递过去,“阿喻,来吃蜜饯,算是皇姐的错,大不了皇姐以后不吃了,你就别生气了。” 捻起一颗蜜饯,轩辕喻却没吃下去,看着寒月微微张着的嘴送了进去,“皇姐自己吃吧,阿喻没心情。” 寒月坐起来的时候衣服被微微扯开了一些,露出了淡粉色肚兜的带子,锁骨裸露在外格外诱人。 偏偏本人还察觉不来,只顾着咬嘴里的蜜饯。 轩辕喻避开了目光,吞咽着口水忍下冲动,提醒自己,这是皇姐,另一个答案却告诉自己,又不是真的。 “阿喻怎么就心情不好了?说出来皇姐帮你分忧可好?”寒月将蜜饯扔在一旁,又把杏核吐在了地上装垃圾的盒子里。 第六章 赏梅节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不必了,皇姐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别像今日一样生了病阿喻就开心了。”轩辕喻自是不会说因为皇姐才难过的。 “皇姐往后莫要再乱吃,乱跑了,若是阿喻的再知道了,阿喻只当你做了错事,不听皇命我自是有资格处罚你。” 轩辕喻回头看到寒月呆掉的一张脸,几乎是落荒而逃,留下一句,“夜深了,皇姐早些休息。”人就离开了。 寒月眨巴了几下眼睛,方才阿喻说了什么?虽说是关心自己才这样说,可这样说出来不知为何,总是那里不对劲。 轩辕喻之所以落荒而逃更多的原因还是寒月,将自己关在寝宫,脑海中就不时出现方才寒月看自己的一张脸。 那般朦胧的表情,两颗眼睛和琥珀珠子一般,闪着光彩,露出的肚兜略微诱人,加之单纯的表情,让轩辕喻有了一些从未有的冲动。 可这一切又算什么?再过几日是赏梅节,若是皇姐和陈凌谈得开心了,皇姐定然要引到嫁娶之事,到时候,皇姐就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了。 想到这里,轩辕喻的表情就很痛苦,却又没有任何办法,若是不同意又如何,皇姐不过更难过罢了。 赏梅节很快就到了,倒也不是多么正式的节日,不过是帝王家将官员和家眷聚起来的聚会。 寒月期待这样的日子倒不是说这日子有多好,不过是因为可以见陈凌。 陈凌并不常入宫,平日里寒月也找不到什么理由见他,就算是进宫也是找阿喻,平日总是疏远了些。 本来抛开儿时一起在宫中读书也没多大的感情,但偏偏,陈凌就是按照寒月心里对于男子的标准长的。 偏偏公子,俊俏少年儿,护国战场杀敌。年少成名,陈凌练武的身影就刻在寒月的心里了。 轩辕喻一直和陈凌关系就比较好,平日里约在宫里一块切磋也是正常的。 在一个春日的午后,轩辕喻和陈凌一块练剑,两个人打的不可开交,寒月就出现了。 在两个人都还未反应来的时候喊了一句,“阿喻,阿喻。” 寒月的声音对陈凌的影响并不大,轩辕喻却不同,心念的人就在旁边喊自己,一下就失了神。 陈凌趁机就占了上风,几个来回轩辕喻就输了,笑了几下丢了剑,“陈将军技艺见长。” 寒月却是多了别的心思,在她心里,阿喻就是武艺最高强的那一个,这时候陈凌几招就打败了阿喻,一下子寒月就崇拜了起来。 不光是表情,寒月甚至夸了出来,“凌哥哥果然厉害,往日读书时,你就是最好的那一个,没承想武功也如此厉害。” 陈凌几分不好意思地揉了后脑勺,“公主谬赞了。” 寒月也是这样失了心,武功高强,遍读群书,面如冠玉,还如此谦虚,这简直就是完美的人啊。 轩辕喻当时整张脸就变了,可又不可能说是方才因为阿姐叫了自己就失神失手了吧。 “皇姐这时候来做什么?”轩辕喻接过宫女递来的手帕擦汗。 “我想问你我前几日做的风筝可是在你这里。”寒月当时问着轩辕喻话,眼神却还粘着陈将军。 当时轩辕喻就觉得寒月的眼神有些过了,没等他多想,后来就应验了。 本以为只是客套夸一句,往后寒月却总在关注陈凌,过多的关注总归让她沦陷了。 往往去找皇姐,她总是有意识无意识地提着陈凌,几句话里都是夸赞。 多么不愿意,赏梅节还是随着寒月的期待来了。 明明在冬日,寒月为了看着更好看身上的罗裙也不是多厚,披着披风仍旧感觉冷了些,却还要努力强撑。 轩辕喻站在寒月的身旁,似是被寒月装模作样的样子逗笑了,“皇姐很冷吗?” 抬起头,寒月强忍下想要搓手的想法,清了嗓子回答,“不冷,陛下带我去赏梅吧。” “好。”虽然看寒月有些冷了,心里却也比谁都了解,皇姐最爱好看了,这身穿着不知花了多少心思,加上今日又这么多人,轩辕喻自是不会自找没趣。 伸手去牵寒月的手,触及果然冰冷异常,温热的手凑了过去,寒月还不客气地握紧了几分。 宠溺地伸出手指刮了寒月的鼻子,“皇姐,今日的簪花甚美,戴在你的头上,一张脸更好看了。” 莫名其妙被人夸了,寒月颇为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一下,“陛下倒是越发会夸人了,去看看梅林里走走吧。” 说完,人就拉着轩辕喻跑进了梅林。 梅花本就是好看的,沾了雪自是惹了更多风情。宫中的梅园是太后在世时亲自打理的。 不光是占了多少地方,还全部都是红梅,全都开得正茂,沾了落雪这盛景自是不能单单用言语能够概括的。 站在梅花枝头旁,寒月伸手轻轻捏了梅花,梅枝上的雪被抖落了一些,梅花整个露在外面,显然得更是鲜艳了。 寒月是没什么欣赏的心思,她一直在张望,想要看到那个期待的身影,四处看了却还是看不到,有些心乱了。 轩辕喻靠近寒月,顺着寒月的目光去看那一群聚在一起谈论的人们,伸手摘下一小束梅枝,上面点缀了两个梅花,看起来精致的和对着它的人一般。 “皇姐不必担心,陈将军今日会来的,他只是忙了些要晚点到。” 将梅花枝插在寒月的发间,刚好足够遮盖那个简单的簪样,仿若一开始就在这里了。 “这梅花配皇姐正好。”轩辕喻夸赞的话是不掺合虚假的,寒月的一张脸纯粹了许多,配一些显眼的簪花整个人更出彩,那些奄奄无声的样式终归配不得这时候的寒月。 点了头,寒月都没心思回答轩辕喻的话,手上摘着梅花花瓣玩,心里一点点地期待那个想见的人。 陈凌总算匆匆来了,身上还穿着铠甲,看到和轩辕喻站在一块的寒月走了过来。 “公主,陛下。”作辑行礼,陈将军并未多看寒月一眼。 第七章 赏月,习惯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陈将军早到一些多好,朕今日还有些政务,想你能早些到帮我照看一会儿皇姐呢。” 轩辕喻半开玩笑地开口,言语却是要为二人创造独处的环境。 “今日军事多了些,陛下若是有事臣愿意照顾公主。”陈凌并不是多想照顾寒月,却也知道君令不可违,脸上也没出现多少的不耐烦。 忍下内心强烈的不情愿,轩辕喻在寒月闪着光的一双眼里回了一个安慰的笑,“皇姐,那朕就先离去了。” “嗯,嗯。”寒月答的很快,么还要给轩辕喻一个夸赞的表情。 等这一块地方只剩下寒月和陈将军的时候,寒月方才问,“凌哥哥,近日过得可好?” “还好,承蒙公主的关心,微臣一切都好。”陈凌内心却不是这样想,不能娶到丞相之女我那里能好? 回头看陈凌算不得开心的脸,寒月想到前些日子阿喻将杨鸢赐婚了的事。 忍不住就提了出来,“前些日子陛下与我说你喜欢杨鸢?” 陈凌也是知晓寒月喜欢自己,先不说如今娶不到杨鸢了,本来也就是为了稳住将军之位才想要娶的,这时候没了机会,自然不会自找无趣。 “倒也不算,只是家中父母都甚喜鸢儿,我自是尽孝。”陈凌的回答无情了许多,他知道眼前这人喜欢自己,这时候自然不会承认,不过看着寒月心里有了其他的想法。 眼睛不住地打量寒月,看到了寒月发间的梅花,心里一下了然。 “公主呢?可是喜欢微臣?前几日陛下说让我好好想想公主,公主可是喜欢微臣?” 面上努力去做些讨好的表情,心里却是想陛下对寒月公主还真是好,若是利用眼前这人与陛下的感情,一路高升,倒也不错。 寒月却是在方才陈凌的话里沦陷着,小女孩心事被戳破了一般,半低着头都不敢看眼前的人。 见寒月这样,陈凌心下更有几分胜算,更是大胆地伸手去捏上了寒月的手。 “公主若真的喜欢在下那就是微臣的荣幸,若公主不嫌弃,微臣愿意去求陛下,不日迎娶公主。” 抬起头,这一切显然不在寒月的预料之中,却又是梦里的场景,她被凌哥哥表白了?只是这一切变化未免太快了些吧。 “你说的可是真的?”寒月在喜欢的人面前还是单纯了些,虽然怀疑却又存着几分希冀。 强忍下厌恶,陈凌将寒月揽入了怀中,“寒月,我们自小一块长大,我一直都是喜欢你的,若不是因为身份有别,你贵为公主,我定然会想平常的感情一般对待。” 并未挣扎,寒月也没发现什么不对的,任由轩辕喻将自己搂在怀里。 “你真的会娶我?真的是喜欢我?”寒月的心只顺着一条思路往下走,只当眼前这人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自然。”陈凌将寒月紧紧搂在怀中,幻想着往后的前程似锦,表情就算是背着寒月也是真诚的。 轩辕喻并未真正离开,而是站在远处一颗不起眼的梅枝旁,遮了一些身形看着两个人。 看着两个人搂在了一起,轩辕喻恨不得上去撕了陈凌,可又在心里说着,皇姐总算是如愿以偿了,定然是开心了。 寒夜月挂辰空,寒月蹦跳着去了御书房,看到坐在烛光下认真写着什么的轩辕喻,这时候更顺眼了几分。 轩辕喻认真的样子,旁人无论是谁,见了都是不敢上去讨扰的,奈何寒月就是不怕,没丝毫犹豫就凑了过去。 “哈!”吓了轩辕喻一下,寒月又直起了身。 “寒月?怎么今日来了?”轩辕喻放下手上批着的公文,抬起头倒有几分久违的感觉。 寒月绞着手指,咬了牙开了口,“今日天上挂了月亮,又亮又大,阿喻为何不带我去赏月?” 赏月?是来求我赐婚吧。打破不说破,轩辕喻站了起来,“小平子,拿我的披风过来。” 小平子将披风带来给轩辕喻披上,复又看到寒月没穿披风,很自然就开了口,“公主和陛下一块赏月,小平子这就去取公主的披风。” 寒月这才想到,今日是太开心了,竟是连披风都未穿,点了头算是回应。 若是平日,轩辕喻是不愿意带寒月一块出去的,屋外的冷风寒月那里受的了?偏这人还总想出去玩,带了两回自己就以为是默许了,那里敢呢? 只是今日,是特别的日子。那里特别也不知道,反正轩辕喻就是想要顺着寒月。 伸手搂了寒月的药,轩辕喻轻易就上了屋顶,两个人坐在砖块上,一块看着夜空。 其实有更好的地方,偏是寒月,也忘了是那一年的夏天,轩辕喻头一次会了轻功。 当时寒月看轩辕喻飞来飞去的敬佩的不行,站在一旁鼓着掌,一边央求着,“阿喻,夜深我们去屋顶赏月可好?” “赏月?去摘星楼不好?摘星楼可是皇宫最好的楼了。”轩辕喻当时也不愿意,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不要嘛,书上写的,一个男子带女子去楼顶赏月,谈诗作赋好玩多了。”寒月一贯喜欢看些闲书,这时候拉着轩辕喻的衣袖央求的样子很难让人拒绝。 轩辕喻抿了薄唇,看着寒月的表情几分无奈。 自然是谁都拒绝不得,遣退一众宫人,轩辕喻就搂着寒月上了屋顶,两个人就那样谈心赏月,感觉也确实和摘星楼不同。 这往后,寒月想要赏月就拉了轩辕喻登上那屋顶,轩辕喻自是纵然,这也成了习惯。 “阿喻,今日陈将军和皇姐表白了。”寒月在面对轩辕喻说这样男女话题的时候还是羞涩的。 “皇姐答应了?”轩辕喻高深莫测的表情让人贪不得半分情绪。 “答应了啊,他还说求你赐婚呢。”寒月回答的轻松,实际上轩辕喻的情绪她一贯都不会去猜测。 “皇姐。”轩辕喻抬头看了一眼圆月,有些不太想谈这个话题,“今日这月和你名字可是一个意思?” 第八章 动了杀机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寒月顺着轩辕喻的目光去看月,圆得晃眼的月挂在夜空,群星环绕,冷风吹过时,它似抖动了一下,地上的人冷了,云烟去遮它,它就晕染了几分,格外的吸引人,却给不得人半分安全感。 “不是。”寒月回答,她名字里的寒月真不是这时候的月,母后在世时解释过的。“母后在世的时候跟我说,我的寒月取自我父皇写给迎妃娘娘的诗,星捻寒月影,迎可摘星邀。” 呼吸了一口气,寒月继续解释,“我父皇并不是只钟情我母后一个,当时的迎妃娘娘宠惯六宫,我父皇此诗将自己比作月,迎妃娘娘比作星辰,星可摘月,指代父皇一颗心都在迎妃手中。我是他最爱的公主,起名寒月也是代表他对我的期待罢了。” 寒月说完就觉得自己的名字很无趣了,也是父王对自己喜欢女子的思念罢了。 “先王倒是浪漫的人,不过在阿喻眼里,皇姐就是今日的月,阿喻自是繁星,衬托你的出众,保护你的光辰。”轩辕喻承诺的话说出口的时候很是认真。 寒月抿嘴一笑,回头又将话题勾回来了,“不说这些了,阿喻,若是过几日凌哥哥找你赐婚,你可记得……” 还未说完,轩辕喻就打断了,“皇姐别说了。” 伸手脱了身上的披风,轩辕喻披在了寒月的身上,“夜已深,皇姐还是早些休息吧,阿喻抱你下去。” 不知轩辕喻这是怎么了,寒月乖乖穿好轩辕喻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风,还未反应人就到了地上。 也没有继续追究什么,寒月比谁都自信,阿喻定然会答应自己和凌哥哥的婚事。 没多久,寒月也确实实现了一直来的心愿,如愿嫁给喜欢的人,十里红妆,普天同庆,这那里是一个公主出嫁,分明就是比帝王娶后更为隆重。 京城的人倒是灵性,没多少人关心寒月嫁给了谁,都在感叹帝王对皇姐的恩宠,这种亲情又是何人能及? 却没人能了解我心中的苦,世人只道我对皇姐恩宠,却不知这一切不是亲情,是帝王对喜欢女子的爱意。 寒月忘不掉,花嫁年华,轩辕喻亲自送自己上了花轿,亲自给自己整理了一下裙摆。 或许真的咬定了某个人会一心一意爱着自己,寒月对轩辕喻的付出从未愧疚,伤害的事做出后也是心平气和。 直到,阴谋算计成了真,爱到迷失的女子将杀心放在最爱自己的人身上,晕倒前,寒月看到了自己做的最错的那一幕。 什么时候起,寒月的头冠不是那么招摇,变得素雅宁静,一身素色的裙子,纵然摸了口脂,寒月的一张脸也是病恹恹的,浑然没了往日的气质。 端着一杯只消喝下不下一刻就能致死的酒,寒月眨巴着的眼睛没了往日的焦点,全是被欲望充斥的陌生。 轩辕喻站在朝堂的空地,屋内只有他们两个人,自己的皇姐端着一杯酒看着自己,那眼神让轩辕喻感到陌生,害怕。 “皇姐。”轻声呼唤着眼前的寒月,轩辕喻有些痛心,一直都在迁就纵然的人,付出了那么多,也不及那人的几句游说吗? 寒月握着酒杯的手颤抖了一下,连自己都不清楚为何要这样做,为了凌哥哥的欲望伤害阿喻吗? 可又想到,凌哥哥说若是阿喻死了,他得了这天下就永远对自己好,寒月又忽然觉得这一切都值得。 “阿喻,喝下吧,皇姐亲自喂给你。”寒月抬起头,笑得虚假邪恶,连她自己都不知怎一步步成了这样。 接过寒月手中的酒杯,轩辕喻眼神间划过一分忧伤,却又笑着开了口,“皇姐,阿喻对你来说究竟是什么?当真比不得他一分吗?” “阿喻,不是,你在我心里自是至亲,只是皇姐喜欢他,真的喜欢,很喜欢他。”寒月掉了眼泪,支吾的都不知该说什么了,知晓这一切是错的,却又要告诉自己这样就可以和凌哥哥永远在一起。 轩辕喻得了一个释怀的笑给寒月,“皇姐,今日过后,你可莫要后悔。” 将杯中酒毫不犹豫一饮而尽,轩辕喻很快倒在了地上,嘴角挂着血,看着寒月的眼神头一次明目张胆的深情起来。 寒月在看到轩辕喻喝下酒的那一刻就找回了理智,跪坐在地上将轩辕喻抱在怀里,泪如雨下,说着追悔莫及的话,“阿喻,你怎可真的喝下?既然知道这酒不能喝你又何必顺着我?皇姐错了,错了。” 轩辕喻用力去握寒月的手,安慰着寒月,“阿姐,你可知你喜欢陈凌,阿喻也喜欢你?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你为了爱他杀我,阿喻不怪你,我就想告诉你,阿喻喜欢皇姐,所以做任何事都是阿喻心甘情愿的,往后,愿皇姐如愿以偿。” 说完,轩辕喻握着寒月的手就松了。 皇位确实如愿以偿到了陈凌的手里,夺得玉玺的第一刻,他就下令追杀寒月,饶是寒月明白这决定会让自己后悔,也没料想会让人后悔成那样。 穿着一身宫女的服饰,寒月总算逃了出去,身上沾着血迹顺着蜿蜒的山路去找人。 寒暄旧院,寒月已然浑身是血,看着眼前和画师手上如出一辙的院子,欣喜之余又多了一分不真实的感觉。 破落的门不等寒月靠近,一阵不知是何的孤风过去,门自动而开。 提着华贵却被鲜血渲染不成样的裙子,寒月走了进去。 屋内,一个瘦小,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模样的女子,这时候正在绣着针线活。 蜡烛被门外浓郁的秋风吹的,脆弱可又不肯休息。 “姑娘找我,可有何事?” 双膝着地,女子泪水掺着一脸的眼泪,灰尘,在这昏暗的环境里,不仔细去看,着实辩不得长相。 “求你,救救阿喻,我愿付出任何代价。” 乐思放下手中正在绣着的手帕,轻抬一张稚嫩的脸,声音却是饱经风霜的。 “寒月公主?前生半世,到了如今这般下场,你可是,后悔了?” 第九章 巨大的变数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我后悔了。”寒月的嘴角倘着血,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很沉重。浑身都没了力气却还是尽力磕了几个头,“乐思,求你救救轩辕喻,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任何?”乐思哀叹了一口气,“寒月公主可知,这世间一旦做了不可弥补的错事,再想要挽回,代价什么的都是无用的?” 看寒月掉了眼泪如泄气一般本伏在地上,乐思勾起一抹找到什么兴趣的笑,继续开了口,“轩辕喻本是一代明君,不该英年早逝,我自是十分钦佩,若是可以我自然愿意救他,不过代价我想要取你们两个人的。” 传言遇遥山有位仙人名唤乐思,已经活了几百年,在人眼中却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这人只对缘,若是有缘就能寻见,她会找你身上最珍贵的东西去交换,可起死回生,改变命格。 乐思这时候提出的要求倒不是真的要得到什么,不过是想要看看 ,往后能发生什么有趣的事。 “何物?”寒月眼神间闪着光亮,实际上并不关心乐思要取走自己的什么,更关心的是乐思要拿走阿喻的那样东西。 “毁了你这张绝世容颜,拿走轩辕喻一颗对你魂牵梦绕的爱意。”乐思嘴角勾着笑,似是已预测到往后发生的事。 “好。”寒月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轩辕喻活的这二十年,若不是因为她,那里能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如若可以,这份不该有的感情早就该消失对吗? 再醒来时,寒月还是在一个木屋里,通身已是另外一套衣服了,伸手按自己有些发胀发疼的头,一不小心就触碰到了右边脸颊的一道划痕。 摸着没什么感觉,想到那些像是一场梦一般发生的事,这时候摸见的疤倒是印证了事实。 月牙儿和月邀一块进来的时候,正巧看到呆坐在床边的寒月,欣喜笑着,嘘寒问暖地问着,是不是饿了,渴了之类的话。 “月牙儿,我睡了多久?”或许是刚醒,寒月问的有气无力。 “回公主,十五日。”月牙儿拿过手帕给寒月擦了脸,看到寒月发间的红色胎记,以及那脸上带的一道小疤痕,眼泪就止不住落下了。 “哭什么?阿喻可是活过来了?”寒月问的有些小心,问着月牙儿,眼神却不敢去张望。 “公主,月牙儿心疼你,本来一张仿若被雕刻过的脸如今,如今……”擦了眼泪,月牙儿恨不得这伤疤生在自己的脸上。 “你去拿块镜子来。”咬了干涩的下唇,寒月的手指有一些轻微的颤抖。 将镜子拿来,月牙儿犹疑着不敢送上去。 寒月一把抢过了镜子,看到镜子里的一张脸却又莫名庆幸了。 还以为,乐思会让自己丑陋到都不能出门呢,没承想,只是多了只有一寸的疤在右脸,额头间的胎记完全可以用头发遮住,这样子看去倒还跟以前一样。 “哈,我还以为多不好看,这不是也没什么变化吗?”寒月这话即是安慰眼前这两个丫头,也是安慰自己。 “阿喻他如何了?”寒月侧了头,最关心的问题问出来心才是被提起来了。 “回公主,陛下复活便带了自己的亲信杀了驸马,如今重新夺得天下,近日据说要充盈后宫。”月邀如实回答。 “他这样倒是挺好。”寒月回答的声音说不出开心,倒也不是失落。 “陛下还,还下了一道令,全京城围捕寒月公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罪名是谋刺帝王。”月牙儿有些不敢说,想了想还是说了,毕竟公主都醒了,这件事早晚也要知道,早些知道还能趁早离开京城,躲得远远的。 “他竟是,”寒月低下了头,说出话的时候双手扶着窗沿微微有些用力,告诉自己阿喻不在喜欢自己是对的,可回忆起往日两个人的感情眼泪还是没忍住。 那眼泪在所有人都没察觉的时候落在了寒月的裤子是,一大颗格外显眼,想不注意都难。 “公主,我们要不快些逃吧。”月牙儿提醒了一句,好不容易逃出来,公主也是九死一生,这时候她就只想公主平平安安了。 “我想要回宫,最后看一眼阿喻,确定他过得很好。”寒月还是不舍得,纵然知晓又可能被当场抓获。 “不行。”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你若是回去陛下会杀了你。” “可我也不能走啊,这天下如今都是阿喻的,我又能逃到那里?还带着你们两个,不过是拖累你们罢了。”寒月抿唇一笑,如释重负地再次开了口,“我们毕竟从小一块长大,纵然没了那分爱意,阿喻也不会杀我,可若是逃了,和你们一块被抓,你们两个好不容易离开了皇宫,到时候恐怕……” “我们不怕,公主,我和月邀从小与你一块长大,自是懂你这些日子的难过,若是可以,自然心甘情愿为你去死。”说完,两个人也落下了眼泪。 寒月抿唇一笑,不再多说什么,却是在几天之后偷偷溜走了。 隔日醒来的月牙儿和月邀慌乱的不行,却也一点办法也生不出来,只好作罢了。 寒月毕竟是公主,往日里也处了许多的关系,想要生出一个身份进宫并不难。 打扮的是丫鬟的装扮,寒月心里是想着,只看阿喻一眼,只要知道他还好好活着,吃好睡好,自己就离开。 寒月依了宫规进入养心殿,夏日和风吹过,撩开了她的头发,也是刚才知道,现在阿喻多了一个习惯,下午的时候要在养心殿呆上一会儿。 正给冰块扇着风,轩辕喻就搂了新册封的妃子进来了。 那位妃子是户部尚书的千金,今年也才十多岁,长得花容月貌,未历尘世的干净,让寒月寻声望去有些心酸。 偏是,有些巧合发生的就是这么的不经意,寒月正抬头看,轩辕喻的眼睛就撞上来了。 略微带着些诧异,那个称呼还是脱口而出了,“皇姐。” 第十章 再去看一眼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匆忙低下头,寒月加快了给冰块扇风的动作,以此来自欺欺人,自以为轩辕喻没注意到。 “你是谁?”放开搂着的梅妃,轩辕喻几步走了过去,强行让寒月面对自己。 “我,我是新来的宫女,陛下,陛下在说什么?”寒月吞咽着口水,抬起头,表情很不自然,这时候也后悔了,干嘛要回来的? “宫女?”轩辕喻仔细打量了寒月,看到寒月脸上的疤痕,以及那被微风吹起后露出的胎记,仿若真的相信了。 “倒真不是皇姐,我皇姐素来爱美,脸上也没这么多的瑕疵,纵然像也不是。”打量寒月通身的装扮以及脸上的伤痕,轩辕喻轻嘲,松开了寒月,恢复一贯的冷静。 “不过。”却又在寒月送了一口气的时候,多说了一句,“既然是宫女,我看你对眼缘,不如就贴身伺候我吧。” 什么?寒月都要以为是听错了,阿喻这说的什么话?要她贴身伺候,有没有搞错啊,那她还怎么偷溜出宫? 扔下扇子,寒月跪在了地上,“陛下,奴婢从小被人粗使习惯了,自认为,没办法伺候好陛下,求陛下收回成命。” 坐上高位的轩辕喻搂着梅妃,听见这样的话手指在半空停了一下,复又去碰了梅妃的脸蛋。 “没关系,朕不介意。”轩辕喻看似很好脾气的回答。 这下寒月就要凌乱了,这什么回答呀,不介意? 寒月跪在地上,张了口想要再说些什么。 轩辕喻却是最先开了口,“你若是再开口就是坏了宫规,朕就让人把你拉出去砍了。” 寒月咽了口水,撤出一抹笑颜抬起头,“陛下误会了,奴婢只是想说,谢主隆恩。” 轩辕喻像是真的不在意寒月,伸手揽真梅妃在怀,不住地去调戏逗弄,“软软这腰越发细了,朕握着还软了,跟你的名字一样。” 梅妃回搂着轩辕喻,嘴角勾起笑,“陛下怎么能这样说,不能因为人家叫软软就这样说。” “起了这个名字还不许人说?”轩辕喻捏了梅妃的鼻子,莫名其妙地却又想要去注意寒月。 “你唤作什么名字?”轩辕喻还是忍不住去问了寒月。 “我,奴婢叫月儿。”寒月是完全没有心里准备的,本来是想着只看一样就离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那里会想到轩辕喻眼睛这么尖了。 “月儿?我皇姐本名叫寒月,莫不是生出这副容貌的人都偏好月这个字?”轩辕喻就事论事的回答,也不像是询问寒月,更是一句陈述的话。 寒月努力扇着风不再回答,心里有些庆幸,忧伤,喜悦,失落等矛盾的情绪。 若是为何,寒月心喜轩辕喻能够不似过去一般忧郁,却又莫名其妙地忧伤和失落,从此阿喻的心里再没有寒月,阿喻也再不会喜欢寒月。 乐思拿走的是轩辕喻对寒月的爱,却不代表他不会爱上别人,寒月不觉得这又什么不妥,却忘了,若是自己喜欢上一个绝对不会爱上自己的人,会是多么痛苦。 日落黄昏,夏日天黑的晚,寒月依了约定坐在大殿旁的台阶等人,心烦意乱的,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向那人交代。 等了快有半个时辰,那人才匆匆来迟,来的不是旁人,正是丞相之子,如今的礼部尚书大人,杨宣礼。 “寒月。”看到坐在台阶上朝着自己张望的寒月,杨宣礼打了招呼。 寒月自台阶上站起身,想着该如何跟杨宣礼解释。 “可是看到了?我这就带你离开。”杨宣礼扶着寒月的双肩,言语里饱含着关怀。 寒月绞着手指,有些紧张地和杨宣礼解释,“宣礼,阿喻看到了我的脸。” 看到了?杨宣礼听到就松开了握着寒月的双肩,精明如轩辕喻,定然第一眼就认出来了吧。 看杨宣礼泄气般的神情,寒月知晓他是误会了,“他并未认出我,不过却让我往后近身伺候。” “这样啊!”杨宣礼表情并没有好,他们这群人自小就跟着轩辕喻伴读,常常出入宫中,但若问和寒月最亲近的人,杨宣礼不觉得轩辕喻会认不出来。 “怎么了?我想跟你说,我可能不能出宫了,他让我近身伺候,若是我走了,他定是要派人去查,若查到你该如何?”说完话,寒月再去问自己的心,才发觉并没有预料的那么糟糕。 杨宣礼不再答话,其实他根本不在乎寒月会不会拖累自己,不过这时候寒月确实不能走了。 今日陛下突然撤了对寒月的追杀令,这时候寒月说被看到了,若说没认出来让他如何相信? 只是,陛下这样看破不说破,又是对寒月没了往日的情谊,寒月在宫中…… 到底是不忍心了,杨宣礼豁出去了一般再次问寒月,“公主,宣礼再问你,你想走吗?若是真的想走宣礼拼了命也带你离开,若是不想走,往后在这宫中的日子绝不是过去了,陛下他变了许多。” 抬起头,寒月注视着杨宣礼认真的一张脸,偏了头,不知为何,内心深处竟没有一丝犹豫,想要留下,想要和阿喻在一起。 就算没回答,看寒月这样,杨宣礼也懂了,哀叹了一口气,很勉强地在笑,“既然不想走,宣礼自然不会强迫公主,只是公主,若是那一日呆不下去,可以托人给宣礼送信,宣礼一定会帮公主。” 看寒月点了头,杨宣礼告了别,离开时的脚步不是很稳,却依旧挺拔。 有些秘密终归只是秘密,杨宣礼其实一直都知道,轩辕喻喜欢寒月,自小一块读书时,每次看寒月的眼神,掩盖都修饰不得。 本着朋友妻不可欺,杨宣礼从来不敢深想和寒月发展什么,却不料寒月嫁给了陈凌,那个别说轩辕喻,连他都瞧不上的人。 婚嫁那日,不止轩辕喻难过,他更喝了一夜的酒。却不曾料到会碰到如此落魄的寒月,总算无依无靠,却总归,他还只是一个过客。 第11章 让寒月睡在地上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寒月送别了杨宣礼就回了轩辕喻的寝宫,说实话,贴身侍女这种身份她还是头一次得,连做什么都不知道。 亲自给轩辕喻收拾了桌子,寒月看到了桌面上的手绳。 这手绳,轩辕喻素来不离身,为何?看来是真的再也不喜欢我了吗? 寒月颤抖着手指捡起绳子在手里看,又是那种感觉,失落,忧伤。 来的莫名其妙,却又理所当然。 “你拿的是什么?”轩辕喻处理完政务回了寝宫,看到寒月拿着手绳,音量拔高了几分。 寒月没来的及反应,手一抖,那手绳就又落回了桌子,寒月对于礼数反应的并不灵敏,只呆呆回头看着轩辕喻。 轩辕喻几步上前拿起了手绳,看了一眼旁边的寒月,似是见怪莫怪,“这绳子你可是触景生情了?” “奴婢并不认识这绳子,只是,只是觉得好看就拿起来看了。”寒月吞咽了口水,忽然觉得杨宣礼的察觉是对的,轩辕喻指不定真的认出来了。 咬了唇色,轩辕喻伸手去捻起了手绳,细细拿捏,“这手绳是我第一次见轩辕寒月时,她送给我的。可惜,对她再好,也还是让她对我动了杀机。” 将手绳在手里转了几下,复又低头看寒月,问的话随意,仔细听却是认真的。“月儿,你说,轩辕寒月是不是很可恶。” 寒月低着头,听见方才那一段叙述一张脸就僵硬了,这个时候听见这样的问话,心就抽绪的疼。 看寒月沉默,轩辕喻收起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露出几分不屑之意,“回答不上来吗?也是,就算如今少了情丝,她也是我阿姐,就算真的见了,我能把她怎么样?” 听到这处,寒月总算忍不住了,张了口深呼吸几口气,眼眶有些微湿,“是,轩辕,长公主是很可恶,就算陛下杀了她,她也是活该。” 说完这句话,寒月仿若觉得那里不够,从轩辕寒月手上抽去手绳就摔在了地上,“这手绳既然是她送的,她就该对陛下一直好,断不该动杀机。” 手绳上的琉璃石应声而碎,轩辕喻想要拦已经来不及,伸在半空的手收回,气恼地看着寒月,想要骂几句,触目的一张脸却已狼狈的不成样了。 “哭什么?”这话也不知是问谁,轩辕喻声音有些低。 寒月跪在了地上,声音哽咽着,“回陛下,奴婢只是心疼陛下,对长公主那么好,她却辜负了你。” “是吗?”轩辕喻背手而立,“你出去吧,等眼泪不再掉了再进来伺候。” 寒月听从命令走了出去,走的时候,还用衣袖去擦着眼泪。 等寒月走了,这屋里没了人,轩辕喻方才狼狈地蹲在地上去拾取那散了的手绳,放在手心,零碎的早就戴不得了。 “阿姐,你这人果然是残忍,对自己也一样,凭什么,我对你那么好,你却还是喜欢不了我一点?”轩辕喻蹲在地上,自言自语了这几句。 将手绳按在胸口,一整颗心早就不会和以前一样嘭嘭乱跳,却也再不会为了旁人乱跳,其实,失去了那唯一喜欢的人,那里还能喜欢上人? “明明再不会为你心动,为何,方才见你掉了眼泪,我还是会难过?”轩辕喻又笑了,这笑容是在嘲笑自己,被愚弄了却还不忍心去报复。“既然这样,那皇姐就不要怪阿喻,杀不得你,那我所受的痛苦定要全部让你体会一遍。” 寒月在屋外哭了许久,止不住得落泪,一整颗心却没好一点。 好不容易止住了,盯着两个红了的眼眶进了寝宫。 再次进入落央宫,轩辕喻和寒月都恢复如常。 故意忽视寒月可怜巴巴的一张脸,轩辕喻轻声询问,“收拾好了?给我宽衣吧。” 宽,宽衣?寒月的一双眼睁大了,本就蒙着水雾,这样瞪大了,倒添了几分无害和被欺负了的不服气。 “怎么了?引你进宫的嬷嬷没告诉过你该做什么?”若是过去,轩辕喻自然不忍心为难寒月,不过就在身边,难得就是想要戏弄一番。 “是。”寒月不再多说什么了,上前给轩辕喻脱了衣服。 男女授受不亲,一直以来,寒月虽说不是真的把轩辕喻当弟弟,却也只当了朋友,那里做的来这些事。 心里乱着,又一贯没做过这些,手上很快就出了乱子,那外衣脱了半天也没脱下去。 几颗扣子不好解,寒月靠得很近,一直在努力解着,半分没发觉两个人的距离有些近了。 “罢了,你松开我自己脱。”将寒月一把推开,轩辕喻自己脱了衣服,心里暗骂寒月,笨死了果真是什么都做不好。 “嗯,那,奴婢先下去了。”寒月略微有些不适应,又觉着也无什么事了,就想离开。 “下去?夜深了,月儿有住的地方吗?”轩辕喻的眼神有些高深莫测,这话意思自然是不错,只是断不该自轩辕喻口中说出。 寒月的身子有些僵硬了,站在原处也不知如何反应,他,可是发现了?知道她今日的身份是混来的,所以认出来了? “月儿,你忘记了,你升为我的贴身宫女,住的地方也要换的。”轩辕喻提醒了一句,拖鞋上床的动作十分自然。 这都没发现?寒月眨巴几下眼睛,阿喻那么聪明当真没猜出来? “我未曾让人安排你住那里,这些日子就睡在我房里吧,正好我若是有事一下就能叫到你。”轩辕喻似是顺便提来的要求。 也是,阿喻应当不会关注一个宫女吧。 殊不知,轩辕喻心里另有别的打算。 皇姐这刚回来,他自是不能吓住,不过,逗弄一下倒也是好玩。 “那,我睡那里?”寒月打量了四周,只有轩辕喻躺着的一张床。 “地上,你一个奴婢在我的房里想睡那里?”轩辕喻一点愧意也没有。 “什,什么?”寒月都要以为自己听错了,地上怎么睡人?虽说是夏季,可一到晚上也还冷呢。 第12章 生病了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不然,你想睡那里?”轩辕喻侧躺在床上反问寒月,语气染着几分暧昧。 “我,我还是睡地上吧。”寒月反应来了什么,自是不敢再多说了,吹了蜡烛,嘟着嘴真的就着地面找了个地方躺下了。 没关的窗台将月亮接进屋,寒月趁着这束光在打量轩辕喻,那人身子还和往日一样,匀称,不必看脸就能感受出是俊俏的人,不对该是瘦了一些。 轩辕喻累了一天,其实并没多少心思关心别的事情,这时候已经开始熟睡了,呼吸均匀地没一丝防备,让靠的不算太远的寒月听得一清二楚。 侧过身,寒月心里抱怨,在这皇宫生活了十几年,还没见那个主子让宫女半夜睡在地上的,她真是怎么得罪人了。 抱怨归抱怨,寒月在过了一会儿后还是熟睡过去了。 天才露了一丝光,轩辕喻就醒了,睁着还睁不太开的眼睛,轩辕喻叫起了寒月,“月儿。” 这时候的寒月还躺在地上,整张脸通红着,昏昏沉沉的听不见轩辕喻的声音。 “月儿。”轩辕喻再次叫了寒月,还是没人反应,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当看到躺在地上状态不太好的寒月皱起了眉。 蹲下身,轩辕喻伸出两根手指去碰寒月的额头,有些发烫,心里升起了后悔,他怎么忘记了,皇姐身娇体弱,那里能承受得住半夜的寒风? 伸手将寒月抱起,轩辕喻朝着自己的床褥走去。 似是做了梦,寒月嘴唇微微张了几下,模糊地说了什么,轩辕喻凑去,却也听不清。 “阿喻,阿喻,不要,不要,是皇姐的错,是皇姐的错……”寒月的声音有些激动,梦到了轩辕喻喝了那杯毒酒在自己面前倒下去的时候。 这下轩辕喻听清了,表情细微地变了,却也不说一句话。 将寒月扔在床上,轩辕喻喊了小平子,“小平子。” 屋外守着的小平子进了屋,看了躺在床上的寒月,也不用轩辕喻提醒就回答,“奴才这就去请御医过来。” 伸手将寒月的手放在手心,轩辕喻的表情微微动了一些,“皇姐,你是真的后悔了,可明明你是最受不得委屈的人,为何在他那里受了那么多委屈还对我下得去手?” 处在深宫,不代表轩辕喻对宫外发生的事就全然不知晓。 实际上,有一日他特意出了宫去寻寒月。 进了公主府,轩辕喻并未让人通传,带着小平子依了下人指的地方去后院。 才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轩辕喻把自己当做惊喜,正要上前打招呼,“啪!”地一声,陈凌就打了皇姐一个耳光,也不知为何,皇姐竟然没有生气。 轩辕喻收回想要呼喊的声音,手握成拳,恨不得上去将那人杀了,从小到大,何人敢打皇姐一下? “你这样做就不许我说吗?我打了她你就打我?若是阿喻知道你这样对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寒月捂着脸,眼泪汪汪地,言语委屈着。 陈凌也不知为何,有些肆无忌惮,“你说啊,轩辕寒月,让他处死我,男人那个会是专情的,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 听陈凌这样回答,轩辕喻大致猜出了发生了什么事,再看皇姐气得不轻,人就站了出来。 “陈将军好大的气势,我皇姐能和一般的女子相提并论,还值当你为了不相干的人打了她?” 没料到轩辕喻会出现,陈凌跪在了地上。 眼神斜睨了地上的陈凌一眼,轩辕喻朝着寒月走去,从袖间拿出自己的手帕给寒月擦了眼泪。 “皇姐,这种男人不要也罢,让阿喻替你杀了他,再找一个可好?”轩辕喻看着寒月脸上的五指印越发心疼。 寒月推开轩辕喻的手帕,嘟囔了嘴,更是委屈了,“不必。” 说完,人就朝着自己的寝居跑去了。 进屋后,寒月就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等轩辕喻过去的时候,还哭得伤心着呢。 “皇姐,他对你不好,过得不好为何不告诉阿喻?”轩辕喻就站在寒月身边,心情是一点都没好起来。 “告诉你做什么?这是我们两夫妻的事,阿喻莫要管了,不过是一些小的矛盾,晚些就好了。”寒月擦了眼泪,恢复了一些理智。 拉了寒月旁边的椅子坐下,轩辕喻再次开口,“皇姐觉得这是小事?我与皇姐在一起这么多年,也没见谁敢打了皇姐。” 寒月也就是一下,想到了方才轩辕喻说的话,缓和了脸色,转过身有些语重心长,“阿喻,你莫要管了,这些事是很平常的,不要让皇姐难做。” “平常?皇姐明明气得不行。”轩辕喻打定主意不放过陈凌。 就是这时候,寒月将轩辕喻搂在了怀中,言语里的哀求让轩辕喻怎么也忘不掉,“阿喻,这一切都是皇姐心甘情愿,若是你处置了他,皇姐会难过。” 看着眼前躺的并不安分的寒月,轩辕喻伸手将寒月的手握了起来,“这张脸,就算沾了瑕疵,仔细看了倒添了几分别的风情。” 林御医很快就来了,看到躺在床上的寒月惊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如常上前给寒月诊断了起来。 不多时就有了结果,“回陛下,寒月公主是受了风寒,待臣开几副药细细调养几日就没事了。” “这不是寒月公主,林御医莫不是眼神不好?”轩辕喻提醒了一句。 不是?林御医不太相信,这脉象明明…… 可去看轩辕喻在看自己的眼神不再说话了。 伸手接过御医送来的清心丸,轩辕喻亲自给寒月服下。 “陛下,该上早朝了。”小平子是想说已经耽误了一些时候,可想到眼前的人一直没敢提醒。 “你们几个照顾她,醒了先找些膳食给她吃,药先熬着等我回来了给她喂下。” 给几个宫女吩咐了几句,轩辕喻才肯放心地离去。 不多时寒月就醒了,还以为是天亮了自然醒呢,头还是沉沉的。 当看到身下的被子时,有些微怔。 第13章 竟然对我这样?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我这是怎么了?”寒月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我记得我不是睡在地上的吗?” 一旁伺候的宫女端了糕点过来解释,“是陛下抱你上床的,命我们在一旁伺候,等你醒了上前送些吃的。” 寒月点了头,整理了一下被躺乱了的衣服,想要自床上站起来,可脚才刚挨着地,整个头就是天昏地暗的晕,跌倒在床上生不出半分力气。 “诶,姑娘。”和寒月靠的最近的宫女赶忙上前,扶着寒月重新躺进了床褥。 “姑娘要不吃些糕点,昨夜应是发了热,陛下说让你醒了就先等着他,回来他会亲自喂你喝药。”小宫女说完,就将糕点送了过去。 还敢说什么都没发现?寒月有些嗤之以鼻,阿喻明素最讨厌别人碰他的东西,岂会让一个宫女躺在自己的床上? 还有,喝个药,若是真的不认得,犯得着亲自喂? 寒月拾了一块糕点放在嘴里吃,慢条斯理地咬上几口,倒还真的没有太饿了。 大概等了有不出半个时辰,轩辕喻就下了朝,穿着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来看寒月了。 掠过屏风,看着寒月,轩辕喻伸出手去碰寒月的额头,没有早上的时候那么烫了,却还在微微发着热。 “可是好多了?”轩辕喻问得温柔,伸出手指给寒月擦了嘴角的糕点碎屑。 “嗯。”寒月一想到阿喻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就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人,登时紧张的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你们去御膳房看看药熬好了没,若是好了就端过来。”对着面前的两个宫女吩咐了一句。 “很不舒服吗?”轩辕喻想要搂寒月在怀,刚伸了手就被寒月避开了。 “陛下还是不要和奴婢太过亲近,奴婢已经好多了。”寒月颇为不适应轩辕喻的触碰。 轩辕喻倒也不生气,“若是累了,等会儿喝了药再睡一会儿。” “不必,我身子好多了,现在就能起来了。”寒月确实不爱喝药,这是轩辕喻自小就知道的。 宫女端着药这时候正好过来,送到了轩辕喻的面前。 端起药,轩辕喻送到寒月的嘴边,内心冷冽,经历了这么多还这么任性?当是过去,谁都该哄着你。 寒月避开了一下,不愿意喝药,轩辕喻就再去喂,药都洒了也还没喝。 “矫情,朕亲自喂你还不领情。”总算是生气了,轩辕喻将药扔在一旁宫女的托盘上,丢的时候用了些力,药汁溅出了一些。 寒月被轩辕喻吓到了,阿喻再生气也不会跟自己发火的。 身子抖了一下,寒月有些心虚,抓着被子,也不知这时候说好好喝药还来不来的及。 抬头去看轩辕喻,发现他的表情还很严肃,寒月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空气僵持了一会儿,轩辕喻也不知想到了那里,冷笑了一声,转身对着四处的宫女吩咐,“你们几个按住她,给我喂下去。” 什,什么?寒月有些不敢相信,张了口想要说话,还没想好该说什么,四处的宫女就按住了自己。 两个人压住寒月的身子,一个强行掰开自己的嘴,那药就强行不管不顾喂了下去。 寒月呛得难受,那药苦涩的她眼泪登时就落下了,一碗药下去,寒月双臂都在发抖,撑在床褥里,出了一个深凹的印子。 “轩辕喻,你做什么,咳咳。”寒月感觉那药喂进了鼻腔,难受的要命 ,实在不敢相信轩辕喻会这样对自己,委屈的不行。 “都退下。”轩辕喻吩咐了一群宫女退下,坐在了床边,伸手去掰寒月的脸。 “你敢叫我的名字?”轩辕喻微张着口,眼神闪出的光有些凌厉。 寒月注意到了那眼神,再经历了方才的事,身子往床角避开了一些,眼睛也不敢去看轩辕喻。 这时候,寒月倒是也不敢肯定轩辕喻是不是认出来了,阿喻觉不会这样对自己,莫不,只是因为这个宫女和自己相像才多加关注的? “奴婢,奴婢只是一时心急。”寒月不知该如何回话,眼泪还在掉着,方才的事让她害怕极了。 伸手强行将寒月的脸掰回来,轩辕喻仔细看着寒月跟兔子一般,假装不走心可又惹人怜爱的眼神竟是没了半分怜惜。 “那药可是苦的?”更是不知为何,逼迫寒月,看她这时候不开心了,轩辕喻就莫名没了火气。 寒月才不会回答,挣扎着想要挣脱轩辕喻托着自己下巴的手。 “月儿,你说说,我喂你时怎么不好好听话,犯得着喝个药还跟受刑一般?”这话听着不知为何染了怪异,寒月更加不想理轩辕喻了。 轩辕喻松开了捏着寒月下巴的手,手指做了往常一直在重复的动作,给寒月拭去眼泪。 寒月听见这话更想哭了,躲避着轩辕喻想要下床去。 轩辕喻伸出手揽过寒月的腰,将寒月困在自己的胸膛,嘴唇凑了过去,那呼吸的热气烫着寒月的脖颈“这是第一回,若往后,下一顿月儿再不好好吃药,我就让她们多喂你一碗苦瓜汁。” 寒月一下就怕得不行,身子抖着要挣脱。 轩辕喻抱着寒月,手上并未用什么力,偏是寒月越是想要挣脱,越被抱的更紧了。 “陛下,杨尚书求见。”屏风外,小平子恰时过来了。 轩辕喻本来还想多逗弄一会儿,这时候倒也知道政务要紧,很快松开了寒月。 刚被放开,寒月就朝着床脚爬了过去,用被子盖着自己,抗拒的意思显而易见。 “好好休息,早日养好身子伺候我。”轩辕喻整理了衣服,只瞧了一眼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 “你莫不是早就认出我了?”寒月格外恼火,心里这时候咬定了轩辕喻认出了自己,准备好了要摊牌。 转身还没迈开步子的轩辕喻转过了身,“认出来?你不是月儿还是什么人?我认出什么了?” 轩辕喻的表情很纯良,心里倒还夸了寒月一句,倒还没蠢到什么都看不出来的地步。 第14章 还是不舍得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我,我。”这样说,莫不是还没有认出来,可这样亲密的行为,说是没有认出来,让人如何相信? 寒月嘟着嘴为难自己,又想到若没认出来,那她方才的行为,还有轩辕喻的行为,未免,未免…… 轩辕喻转了眼珠,考虑了一秒才开口,“我确实对你感兴趣,容颜就先不说,单单这性子就让我想要占为己有。” 喜欢?不对感兴趣,那就是只想要留着玩玩的意思,寒月格外恼火了,乐思拿走了轩辕喻的情丝,他定然不会爱上自己的,那自然就真的只是想玩玩了。 “我不喜欢你。”寒月鼓起了勇气对着轩辕喻吼了一句。 “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继而一个笑,掺杂着冷意和不屑,不知为何,轩辕喻就是不愿意和过去一样,受着寒月摆布。“不过,若是你一直都不喜欢,该是知晓,我这样身份的人,喜欢了什么东西,若是得不到宁可毁了。” 说完这句,也不等寒月反应过来,轩辕喻就转身离去了。 轩辕喻是去了御书房会见杨宣礼,他自是知道杨宣礼来是何意,也早就查到寒月到皇宫的一切流程。 却也不知为何,本来下定决心再见寒月时要将她碎尸万段,可真的见了,碰上那张挂着无辜表情的脸,终归,终归还是心软了。 “微臣参见陛下。”跪在地上,杨宣礼吞咽了口水,都不知接下来的话该如何说出口。 昨日他本打算放手了,回家的时候怎么去想却又怎么不是一回事,夜深时,更梦见了轩辕喻将寒月置于死地。 又是早上得晓了寒月今日染了风寒,到底忍不住了,这就进了宫要带寒月走。 “爱卿平身。”轩辕喻坐上高位,还专门赐座给了杨宣礼。 “爱卿今日来所为何事?”轩辕喻转着手上的扳指,表情一贯散漫。 “臣想要带走你宫里的一个婢女。” “何人?”轩辕喻还很有耐心,宣礼和自己的关系一向好,纵然知道是何人,轩辕喻也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 “月儿。”杨宣礼说出了这个轩辕喻意料之内的名字。 “宣礼在逗朕玩吗?人是你昨日送进来的,今日就着急带走?”轩辕喻似是在嘲笑杨宣礼的幼稚,别说现在对寒月持着怎样的心思,就算全然没有,也绝不可能送出去啊! “陛下莫不是,什么都知道了?”手握成拳,杨宣礼大抵也知,今日带不走寒月了。 “知道?我知道什么了?”轩辕喻脸上染了几分冷意,“宣礼既然敢送她到我面前,觉得,我会让她安然离开这里吗?” 杨宣礼听见这话,整个人也紧张了起来,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言语都有些激动,“可她毕竟是你皇姐。” “皇姐?我本以为也是,可那日她亲自喂我喝下毒酒的时候,心里可有意识到这些?”喘了粗气,轩辕喻接着说,“宣礼,你是带不走她的,我也不打算送她走。” “陛下何必这样,若是不爱了,倒不如眼不见心不烦,今日让宣礼带她走,我发誓再不让她出现在你面前可好?”还是忍不住争取了。 早在进宫的那一刻起,杨宣礼就下定了决心,若是今日能带走寒月,那怕放弃仕途前程,他也是心甘的。 再也不出现在我面前?不知为何,纵然不爱了,轩辕喻听见这句话整个人还是晃了一下,仿若什么东西失去了一般。 “宣礼,莫不是你也喜欢皇姐?”看着眼前决绝的杨宣礼,轩辕喻不难猜得眼前人的心思。 看着一下晃了神的杨宣礼,轩辕喻暗自低骂了寒月一句,红颜祸水。 “可惜,纵然不爱,我也不放过她,若是对她好不领情,那我就把她拴在身边一辈子,我得不到也绝不会送给别人。”轩辕喻说完这一句,就留给杨宣礼一个不屑似的眼神,人就离开了。 宫人们跟着轩辕喻都离开了,留在原地的杨宣礼有些恨,恨命运给了他权利,家世,却总归忘记给他最在乎的东西。 夏日荷花池的荷花开得正好,寒月拿着折扇给轩辕喻扇着风,一面又欣赏着荷花。 两个人各怀着心事,却是谁也没开口。 最先打破这般沉默气氛的人却是梅妃,只见桥面缓缓走来一位女子,娉婷婀娜,摇着团扇朝着两个人走了过来。 寒月摇折扇的手有些累了,到底是没说什么,却在看见梅妃的时候手上差点丢了扇子。 “陛下。”梅妃心情看起来不错,笑得盈盈如春日的迎春般灿烂,不细究,给人的感觉很是天真无害。 “梅妃来了?不是说身子不舒服,怎就这时候出来了?”凉亭里本不是很热,轩辕喻用手指碰了茶杯,重新吩咐寒月沏茶。 不等轩辕喻的吩咐,梅妃就坐在了轩辕喻的对面,眼神没有和往日一样总朝轩辕喻看,而是一直盯着寒月。 “陛下今早照顾的可是这位佳人儿?确实妩媚可人的紧。”梅妃这话是夸赞的意思,末还有勾一个笑。 寒月只当没听见,拿着烧开了水的茶壶先给轩辕喻倒了一杯水,然后就朝着梅妃面前的杯子倒水。 梅妃本来看见寒月心情就不是很好,被这样忽视了整个人心情就更不好了,故意伸手推了寒月一下,本就因为风寒胳膊使不上劲,被碰了一下,那水就洒了一桌子,水壶更是没拿好摔在了桌子上。 “你做什么?倒杯水都倒不好吗?”看寒月没做好,梅妃很快就用这件事拿乔了。 毕竟没受过这种委屈,寒月直接将水壶扔在了桌子上,不过却总归没说什么。 “桌子上全是茶水不知道收拾一下吗?”梅妃的声音尖锐了几分,却在扭头看向轩辕喻的时候染了娇嗔,“陛下,你看她,不想给臣妾倒水,还瞪了臣妾。” 寒月不吭一声,拿了腰间的手帕就开始擦了桌子。 轩辕喻本来是要替寒月说话的,刚到底怎么回事他也瞧见了。 “软软莫要欺负人,不过一杯水了。” 第15章 抗拒,生气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轩辕喻伸出手去碰梅妃,眼里跟看不见寒月一样,手去碰梅妃的发,揉了几下,这动作是往日轩辕喻常对寒月做的。 不知为何,寒月的眼睛一下刺痛了,手上的动作顿住了。 轩辕喻到底不觉得这动作有什么,往日里去碰寒月是爱恋,可碰梅妃,大概不过是对于宠物的心情吧,就只觉得取悦了自己回应一下而已。 “怎么不擦了?”轩辕喻看着寒月顿住的动作,微微呆愣了一下。 寒月拉回思绪,也不知是以何身份问了这样的问题,“陛下是真的喜欢梅妃,这样的动作都做出来了。” 本还未发觉什么,听见寒月这样小声抱怨的语气,轩辕喻方收回了手,动作快得,仿若做了多大的错事。 这动作快的莫说别人了,轩辕喻自身都没发现。 寒月生气了一般扔了手帕在桌子上,也不等轩辕喻多说什么,人就跑了出去。 梅妃有些恼火,看着寒月没有礼数离开的背影,张了口就要跟轩辕喻告状,却发现轩辕喻的目光直直朝着寒月的背影望去。 心里冷哼了一声,一个奴婢而已,脸上还有道疤也值得陛下这样惦记? 方才将手收回来的动作,若说不是本意,也不知有没有人信,总之,就是听见寒月抱怨了,人就本能做了。 这下,大抵都不必瞒着了,寒月做的这么明显,再装下去,也不过是跳梁小丑。 “软软,你可是真的喜欢我?”轩辕喻很努力得收回了被勾走的注意力,努力开口对着梅妃问了一个问题。 看了被别的宫人收拾整齐的桌子,梅妃虽说气恼,但并不敢对轩辕喻发火,“陛下何故这样问?软软自然是喜欢陛下,不止喜欢,更是将心都给了陛下。” 半分没听到梅妃的回答,轩辕喻伸手捡起了桌子上寒月留下的手帕,被茶水沾湿了,白色的手帕硬生生被茶水染得发黄。 左下角绣了一个兰花,精致独特,却和往日轩辕喻用的手帕一模一样。 “这手帕,用来擦桌子可惜了。”扔下手帕,说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轩辕喻就离开了。 又是夜深,寒月早就想好和轩辕喻摊牌了,看他这样该不会杀自己了。 轩辕喻回落央宫的时候,寒月正在点蜡烛,看到轩辕喻手还抖了一下。 “皇姐,怎不让别人收拾呢?”轩辕喻坐在了屋内的圆桌旁,言语很平淡。 丢下手上的活,对于这个久违的称呼还是有一瞬间的不适应。 寒月点完最后一盏烛台,丢下了火器。 站在原地,寒月用了很大的力气才问出了那个问题,“陛下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是寒月了?” “皇姐天姿国色,倾国倾城之容颜纵然惹了瑕疵,这世上也不会出现第二个。”这话说出的语气平平无奇,全然感觉不到是在夸人。 “既然这样,何故不拆穿?”寒月回过头,倒不是因为被戏弄了,这时候是感觉复杂了。 “我觉得挺好玩的,而且那个身份也适合你。”全然没了半分内疚,这就是真正的答案。 “这时候我都知道了,而且你也得逞了,我确实被戏弄了,你要如何?杀了我还是要放我走。”寒月觉得很难堪,也不知何故来的不舒服。 “过来。”轩辕喻没回答寒月,看着那站在远处的寒月勾了手指。 不晓得何意,寒月真的走了过去。 在距离不算太近的时候,轩辕喻一把将寒月拉入了怀中,嘴唇就这么碰了上去,亲了寒月的脸颊,碰了寒月的唇瓣。 寒月本能地去挣扎,这是阿喻,他怎么可以对自己做这样的动作? “皇姐挣扎什么?”靠的很近,轩辕的呼出的热气碰了寒月的脸,让寒月更是畏惧。 “皇姐可知,阿喻成年后最想做何事。”卖关子似的,轩辕喻一只手搂着寒月,另一只手去描绘着寒月脸部的轮廓。 显然猜到了什么,寒月努力挣扎了起来,摇着头,不愿意往下去猜。 “阿喻想,将皇姐压在你面前的床上,把那些皇姐认为不可能的事全做了,若是皇姐哭了,就看着你哭,让你哭得更狠一些,也不管你。” 轩辕喻说的还算隐晦,意思却明显的很。 寒月还在挣扎,喘着粗气,胸口起伏的动作两个人都能感受的到。 “皇姐害怕了?这些事你不是和陈凌早就做过了吗?再多一个人又如何?”轩辕喻还在说着让寒月不适的话。 等寒月想要张口去说话的时候,轩辕喻一把将寒月报了起来,朝着那不过几步的床褥,将寒月一把扔在了床上。 刚被扔上去,寒月本能就想要逃跑,手才支起身子,那人就压了上来。 寒月伸手去推,抗拒得不行,“轩辕喻,你疯了?我可是你皇姐,你这样做就不会有愧疚感吗?” 伸手扯了床边纱帘,轩辕喻按住了寒月的两只手,不用几下就绑在了床头。 “皇姐?不过是皇姐自己觉得,你知道我活了这许多年最后悔的是什么吗?” 轩辕喻用手指一点点地触碰寒月的脖子,一个个解开寒月胸口的纽扣,说出的话残忍疯狂。 “就不该在当年,顾忌你的感受将你拱手让人,为了成全你所谓愚蠢的爱情委屈自己,我是帝王,本就该想要什么就得到什么。” 寒月双手被绑着,这时候是一点办法也寻不来,亲眼看着这个从未想过会做这些事的人亲吻着自己,总归是难堪大于惊恐。 直到不着寸缕,寒月才哭出了声,真正的顾不得别的了,想要用手去遮掩,手被绑着都磨红了。 身子感觉到了凉意,寒月突然感觉脖子被人咬疼了,总算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阿喻,阿喻,你不能,不能,你这样我会害怕,会害怕,求你,求你。” 耳边寒月的声音一惯可怜,这时候却让他更加深了想要做下去的想法。 轩辕喻的眼神幽深,眼睛里的欲望明显得很,烫的寒月更是惊慌失措。 第16章 委屈,无助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屋外的温度较白日冷了一些,守夜的小宫女这时候都有些瞌睡了。 屋内寒月哭喊的声音突然传出来的时候,小宫女打了一个激灵,还以为主子出了什么事。 本来还要推门进去帮忙的,手还没碰上就着急收回了。 那声音渐渐染了情欲,甜腻入骨,虽然带着哭腔也一下让小宫女红了脸。 寒月呼喊哀求的,让小宫女都有些不忍心了,怎么感觉都像是被人强迫了。 可能得陛下宠幸不是天下女子的梦想吗?何况陛下俊朗多才,这里面的主子怎么可能不情愿? 一直持续到后半夜,那哭声才消停,平日里还会打瞌睡的小宫女一点睡意也没有了,这种情况那里能心安啊! 轩辕喻总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心情自然很好,看着寒月的眼神柔和了几分。 而眼前格外狼狈的寒月,恢复理智后倒也惹人怜惜了起来。 伸手解开绑着寒月的纱绸,轻轻揉着寒月的手腕,那身上青紫的痕迹格外显眼,连带哭红的双眼,整个人硬生生昏睡了过去。 搂了寒月在怀,轩辕喻动作温柔体贴,全然不是方才的模样。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强扭的瓜不甜,可人在特别渴的时候,再不甜的瓜,只要止咳,吃着也都是甜的。 轩辕喻这时候就是这样,纵然不是过去那样魂牵梦绕了,不过寒月在床上的滋味,和他预料的,更添了几分甜味。 日上三竿,寒月累得不行,却还是被饿醒了,活动了身子,一双腿疼得动了一下都不行,强撑着坐了起来,朝屋内张望,却是空无一人。 “昨夜,我被阿喻强睡了?”寒月回忆起昨夜的种种,纵然不愿意相信,那些事却也是真的发生了。 床褥间,是她无论怎么都挣扎不来的强势,可她终归,是他的皇姐呀,怎么,他怎能这样做? 眼泪顺着眼眶往下落,寒月用被子紧紧捂着自己,双手互相绞在一起,心里纠结的不行。 正在难受着,轩辕喻就来了,穿过屏风,看着正落着眼泪委屈坐在床上的人,心情也没受什么影响。 “寒月醒了?可是饿了?”轩辕喻颇为耐心的去轻声哄着。 “我是你皇姐,你怎可这样叫我。”寒月咬了嘴唇,经历了昨夜,今日都不敢面对这人了。 本来好好的情绪因为寒月这句话受了影响,轩辕喻坐在了寒月的身旁。 “昨夜可是疼了?怎么就哭呢?”双手很自然要去拉被子,轩辕喻忍着不快。 寒月紧紧拉着被子不让轩辕喻去碰,却总归拦不住,被轩辕喻毫不遮掩的目光打量着身上的青紫红痕。 取出腰间的手帕给寒月擦了眼泪,轩辕喻再次开口,“我等下让御医拿些药给你用,知道你怕疼,昨夜都是注意着分寸,怎还伤成这样?可是饿了?现在才醒都没吃饭。” 谈论这些最为亲密的话,寒月真的受不了了,双手用力挥开轩辕喻给自己正擦眼泪的手,更抓起被褥紧紧捂着自己。 言语都变得声嘶力竭了,“轩辕喻,你昨夜对你的皇姐做了那样的事,心里就没有一点愧疚吗?竟还说出这样的话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愧疚?轩辕寒月,你真当我是你那死去的弟弟了?”轩辕喻总算是不掩盖了,收回手帕站起了身,俯视着寒月。 “我昨夜做了什么?自然是我想干的事,往后还是莫要把自己再当我皇姐了,若我再听你提这两个字,下场你承担不起。”轩辕喻说完人就要离开,本来还想好好哄着的,这下一点兴致也没了。 寒月这时候也没了后果,抓起身下的枕头就朝着轩辕喻的后背扔了过去,“后果?你对我做这些不如直接杀了我,何必明明不喜欢还有恶心我。” 轩辕喻没回头,表情有些危险,“是吗?皇姐竟然是到了死都不愿意委屈自己的地步,竟然这样,也不必吃饭了,不如活活饿死如何?” 说完,也不管寒月是不是消化的来自己的话,随着外面守着的宫女太监就出了门。 寒月气得眼泪都在止不住得往下落,守在屏风外的宫人愣是没一个敢进去。 哭久了,寒月才发现自己饿了,喊人进来说是让拿些吃的,宫人却说陛下不让送进来。 找了衣服给自己穿上,寒月想要走出去,迈开了步子,一双腿就止不住打颤。 往外去走,刚才过一个屏风就被拦下了。 入夜的时候,轩辕喻才回来,看到老实躺在床上的寒月,心里冷嗤,总归还是在宫里娇生惯养习惯了的。 端着御医送来调养身子的药进去,轩辕喻坐在寒月身旁要亲自给她喂药。 寒月才不肯轻易就范,伸了手就要打翻药碗。 得亏轩辕喻躲避及时,“还闹?我怜惜你让御膳房准备的补药,你要是不称情,我就让宫人喂了。” 说起这个寒月才害怕了,忍下心里对眼前人的厌恶,喝下了那被汤匙送到嘴巴的药,表情委屈的如同吃了黄莲一般。 一碗药快见底的时候,寒月的眼泪就落了,真是想一巴掌打了眼前的人,愣是没敢动作。 好不容易喂寒月喝了药,轩辕喻的心情好了一些,言语也有了耐心,“寒月可是想好往后和我的关系了?” “我是你皇姐,还有什么关系。”寒月一下就听懂了,却愣是不承认,说出的话一如既往的倔强。 说句实话,轩辕喻自方才进屋看到寒月一张发白的脸,以及宫人的禀报是心疼的,不过这倔强的脾气,他是真的不喜欢。 “寒月还当是往日吗?指望阿喻还把你捧着不成?往后你若是听话,阿喻就对你好些,若是不听话,我就当你是个东西,就算摔了也没人敢说一句。” 轩辕喻伸手去摸寒月的脸蛋,被泪水打得都有些泛红敏感了。 “那我也是你皇姐,这是没办法改变的,我绝不会承认别的。”寒月倔强地和轩辕喻争辩。 第17章 再次生病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寒月,可是饿了?” 寒月哭得都抽泣了,轩辕喻偏偏这时候问了这个问题,也不知是何意,语气也不是关心的,略微带些看好戏的意思。 抬起头,寒月看了一眼轩辕喻,复又低下了头,这让人如何回答? 明知,明知她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却还要问这样的问题,怎么看都是要羞辱自己的意思。 料到寒月不会回答,轩辕喻自顾自说了,“若是饿了,就说句好听的话,让我消了怒火,我就让御膳房做些好吃的。” 言语里哄人的意思很明显,却也足够伤人自尊了。 寒月自小骄傲,是宁肯饿死也绝对不会求人的,还是这种明显让她折辱去求的,跟乞讨有何区别? 寒月偏了头,心里在骂轩辕喻,我就是宁肯饿死,也绝不会为了吃东西讨好你。 “寒月还是不回答,看来是不饿了,既然这样,那就不必吃了。”用手指去缠寒月额头的碎发,轩辕喻显然是将寒月看成自己的东西了,“不过,你最近伤了身子,我是不会让你出去的,这三五日一直不吃东西,铁打的身子也不行,皇姐就不考虑考虑?” 轩辕喻确实有别的意思,心里和自己说,只是想要羞辱寒月,可若是深究,也不过是咽不下那股气罢了,和普通人是没什么去别的。 “睡觉吧,我不饿。”寒月有些嫌弃,这是什么世道啊。 她过去乖巧只听自己话的阿喻真的不在了,心里无奈地感慨了一句,整个人也越发累了。 伸手去揽寒月入怀,轩辕喻嘴角勾起一抹自己都不知道的笑,满足,开心,仿若得了世间至宝。 “你松开我。”寒月在那人温热的手掌碰到自己的时候,整个人就僵了。 腰上的手温度并不高,却烫到了寒月,总归那里是不对劲了,寒月整个人僵硬地很。 听见那四个字,轩辕喻也不舒服了,不过搂上寒月也确实是本能,就是相干,现在在怀里的触感,让人莫名多了一种不知晓何处来的安全感。 “松开?我是帝王,我看上的人,我想碰就碰。”轩辕喻的话很霸道,却是任何人都不得反驳的理由。 寒月的火气因为这句话一下就上来了,“呵,帝王该是勤勉为政,不该滥用权利去胁迫一个女子。” 说完这句话,寒月就甩开了轩辕喻,半分不愿意顾虑后果了。 这么总是不管不顾得罪这天下最有权利的人,寒月自己都没发觉太过放肆了。 若要细究,其实也是往日里习惯了,从未出过承担不得的后果,所以才不害怕罢了。 寒月挣扎着往墙角靠,半分不愿意和轩辕喻走得太近。 轩辕喻起初是有耐心的,寒月避开了就靠过去,奈何寒月恼了,一脚踹上了轩辕喻。 “轩辕寒月,你好大的胆子。”轩辕喻确实没想到寒月会这么胆大,他不恼,就开始得寸进尺了? “既然不愿意被我抱着,那就给我站在门口去。”轩辕喻的怒气一下就上来了,指着外面就命令了寒月。 寒月自然不服输,话都这样了,纵然不想出去,可若是和轩辕喻老实躺在一块还不如出去呢。 将衣服整理好,寒月就朝着外面走去了,真真就和守夜的小宫女站在了一块。 看着寒月半分不犹豫地往外走,轩辕喻就觉得自己还是输了,明明喜怒不言于色,什么时候开始,被这样的人这样摆布情绪了?又和以前有什么区别?分明没有半分长进。 其实说完就后悔了,不过这时候再让人回来却又显得没面子,赌气一般没做任何事。 寒月穿得衣服毕竟是少,门外守夜的宫女都是经常做这些,有经验的都会多穿一些所以也不会冷着了。 屋内轩辕喻睡得也并不安稳,寒月站出去屋内果然是清静了,可他一点也睡不着了。 都已经输了,这时候她真的站上一夜,倒是他自己将位子摆低了,可若是叫进来,也还是一样的,这屋外虽然别人能承受,寒月的身子…… 寒月站出去后整个人的状态就不是很好,前两天的感冒才见好转,昨日又被轩辕喻那样对待,本就体弱,这时候站在外面,一阵带了凉气的风刮过,寒月就遭不住了。 身旁的小宫女有些担心,“姑娘,你和陛下在吵了什么?奴婢看你还是说句好话回去吧。” 寒月想要回一句话的,奈何脑袋昏沉沉的,头重脚轻的,摇晃着脑袋想要强装清醒,一下子没站稳就倒在了地上。 “啊,姑娘,姑娘。”小宫女吓得不轻,朝着屋内的轩辕喻就喊,“陛下,陛下,姑娘,姑娘晕倒了。” 本来就没睡着的轩辕喻一下坐了起来,寻着声音就跑了出来,看到那跌倒在地上,脸上出现难受表情的寒月,一下子就后悔了。 沉下身将寒月抱了起来,轩辕喻吩咐小宫女,“去叫太医过来。” 小宫女点了头就跑走了。 轩辕喻将寒月扔在床上,用手指探了上去,蹙起了眉头,“怎就又发热了?” 还真是脆弱了,不过在外面刮了冷风就又发烧了。 御医也是受累,年龄那么大这么晚了却还被传召进来。 不过,在看到躺着的寒月时,一下就明白了,御医也是给寒月看了多年病了,这时候倒只剩下心疼了。 诊断完的时候还不忘提醒轩辕喻一句,“公主,不对,姑娘这身子素年来的旧疾,平日该是注意一些的,莫要再动气受寒了。” 伸手挥退了太医,轩辕喻是真的后悔了,纵然是恨,倒还不至于要置人与死地。 吩咐人去弄了凉水进来,轩辕喻将手帕弄湿后敷在了寒月的额头,静静的就那么守着。 一直忙活到快天亮,寒月的烧才褪。 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儿,就去上朝了。 寒月醒来的时候,整个人的状态确实好了很多,心口却还是泛着心悸,难受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些,头脑就是昏沉的疼。 第18章 出宫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陛下呢?”揉着额角,寒月的肚子叫了一下,本来还关心头疼的寒月这下子倒是捂着肚子了,嘟着嘴,那纠结的表情让人都要忍不住想要上去捏捏了。 “早朝刚下,该是快要过来了。”身旁的小宫女朝着门口张望了一下,“姑娘可是饿了?” “还好。”寒月饿得都有些泛恶心了,胃也是抽着疼,但想到,若是说饿了,这小宫女如果说,等陛下来了可以告诉陛下。 或者,若是饿了我给姑娘拿些吃的可好,她正吃着那人正好来,光是想想寒月就是一阵恶寒。 何况,那般狼狈的样子,她宁肯饿死得了。 寒月正臆想着,轩辕喻就来了,身上染着刚下朝匆忙的模样。 看寒月饿的脸色发白,轩辕喻莫名没来劲,戏弄的伸出手指过去。 “寒月,可是好些了?饿了,捂着肚子。”轩辕喻用食指将寒月额头的碎发往后揽了一下,是真的在关心。 寒月摇了摇头,没什么力气争吵,心里却也在压着火的,到底忍着回答了。“我困了,睡一会儿。” 说完,人就冷漠地要躺下睡觉了。 真的是不舒服极了,浑身不舒服的,轩辕喻这时候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突然让寒月有几分不喜欢。 在怄气?轩辕喻很快意识到了问题,“去让御膳房做些好消化的吃食送来。” 纵然饿得不行,寒月也一点屈服的意思都没有,现在就是一种感觉,难受得生不如死,也懒得和这人争辩了。 小宫女们端来了粥和糕点很快就送来了,轩辕喻坐在床边看着寒月的背影,脸上出现了一抹不自然。 伸手挥退了宫人,轩辕喻轻拍了寒月的肩膀。 红豆粥的香甜刚踏入落央宫时寒月就闻到了,这时候被人拍了,寒月自然知道什么意思。 可,若是这时候回头了,和她主动屈服又有什么区别,她才不要,宁肯饿死也不要。 果真还是过去的性子,轩辕喻真想将寒月直接扔出去。 “你当真饿死也不吃?”轩辕喻将粥扔下,到底没真的生气。 寒月还生着病,耍了小性子,身子可还难受着呢。 “什么意思?”寒月自然知晓轩辕喻话里有话。 “我把月邀和月牙儿带进宫了,就在你一惯住的凉蕊宫,寒月若是乖乖听话,今日就可以回去。”说完这些话,轩辕喻就觉得自己又败了。 难道,就算是看到寒月不会心动了,也仍旧在遇见她时还是自己失败吗? 听到这些,寒月很快就坐了起来,“你说的可是真的,君无戏言,你可不许骗我。” 说完,想要伸手去接碗的手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轩辕喻避开了一下,“我喂你。” 寒月却是觉得有些恶心了,这时候这个动作是那么暧昧,可过去,轩辕喻就是这样喂她喝药,难不成每次他都起得这种心思? “不必,我自己有手。”寒月说完又要伸手去抓。 “皇姐,可是想到了什么?”轩辕喻的表情染着诱惑,“皇姐没想错,就是那种心思,所以往后,皇姐喝药,阿喻也会亲自喂你,若是不喝,我就换成毒药喂给那两个丫头可好?” 格外恼了,寒月回忆起了前几日的亲密,气急败坏地就要伸手将碗给打落。 刚伸手却被拦下了。 “皇姐,当真不顾那两个小丫头。” “轩辕喻,你这样胁迫从小照顾你到大的皇姐,当真一点愧疚都没有吗?”寒月的眼眶都被起红了,说话时的语气无可奈何地有些气不过。 被逗乐了一般,轩辕喻笑了一下,将勺子上的粥吹了一下送到寒月的嘴边。 一碗粥不一会儿就被寒月喝光了,留下桌上的空碗和糕点。 轩辕喻看了一眼糕点,本还想戏弄的说上什么,却想起了一件正事,“今日朝政说起了江南一带,饥荒,水灾,这几日我想亲自去看看,你这几日回凉蕊宫记得把身子养好了。” 说完倒是没有了其他的意思,轩辕喻走时将糕点朝寒月推近了一些,人就离开了。 寒月也没什么吵闹的心思,好好吃了几块糕点,又把宫女端来的药好好喝了,连睡的心情都没有,就让人给自己更衣了。 凉蕊宫。 寒月来时,月邀和月牙儿正在整理着屋子,看到寒月一下子倒是没有反应过来。 “公主?”月邀扔下手下的活,朝着寒月跑了过去。 “你们怎么回来的?”寒月自然也是很开心,不过还很好奇她们怎么回来的。 “我们刚出城,就被抓回来了。”月牙儿有些心虚的回答,公主回宫这些日子的事她们也听说了一些。 就凭着刚出城就被抓了,陛下还不是公主一进宫就知道了? 寒月很快就意识过来了,一张脸一下就通红了,突然就觉得这几日发生的事有些不堪回首。 这轩辕喻玩得倒是很开心了,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公主不要想了,回来陛下不追究不是万幸吗?这时候你该养好身子。”月牙儿安慰了一句。 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寒月有些不想理人,捂着脸人就穿过屏风趴进了床褥。 这一日,轩辕喻都没来凉蕊宫了,第二日更是连个招呼都没给寒月人就出了宫。 寒月也不晓得自己这时候的心情,说不上特别开心,却也不难过,有些如释重负。 轩辕喻方才离去,杨宣礼就来了,这几日的事他也听说了,带了礼物就来看寒月了。 正绣着手帕,在看到杨宣礼的时候,寒月抿嘴笑了一下,迎了这人坐在自己的对面,寒月丢下手上的活,一副要好好聊天的样子。 “公主,这些日子陛下可是对你不好?”杨宣礼一开口就是这样的问题。 “还好吧,你今日怎么有时间了?”寒月半分不愿意聊起前几日的事。 “陛下出宫让我代理政务,走时还让我好好照顾你。”杨宣礼当时听到轩辕喻这样拜托自己还是很开心的,却又莫名多了一些不该有的压力。 第19章 分离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这样?”寒月嘟着嘴,“宣礼和乐凌染怎么样了?” 乐凌染?看着寒月一脸八卦的小表情,杨宣礼不太愿意聊起这个人。 越是不想回答,寒月偏偏就是好奇了。 “话说,我回宫都未曾听说过她的消息了,凌染那么喜欢你,也不见你提她。” 寒月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问题唐突,问得还十分自然,她自是知晓乐凌染喜欢样宣礼,自己也觉得两个人是般配的,这时候还有意撮合。 “她,我并不是很喜欢她。”杨宣礼自然是知道乐凌染喜欢自己,可他心里真的只有寒月一个人,就算永远也得不到,仍旧甘心去守候的那一种。 “从小一块长大,也喜欢不来吗?可我看她喜欢你的紧。”寒月都不知该如何回话了,歪着头有些小失望。凌染毕竟是她很好的朋友,太后在的时候,她更是和自己一样养在太后膝下。 “公主不要再聊这个话题了,陛下离开了,微臣来就是要告诉你,若是在宫里出了什么事可以告诉微臣,微臣定然誓死保护公主。” 杨宣礼表情郑重,心里并不喜欢喜欢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有意撮合自己和别人在一起的话题,半分耐心也腾不出的。 “何必这般了,我倒是没什么大事,不过有一事还真想拜托你。”寒月转着大大的眼睛,心里打着如意算盘。 “何事?”杨宣礼疑惑。 “陛下不是刚走,我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天,闲得都要死过去了,我想出去玩玩,你把凌染也叫出来,正好在宫外聚聚。”寒月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小表情还很期待。 “这,”杨宣礼犹豫了,身为公主怎能出宫,何况若是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你这犹豫是何意思?往常陛下在宫也不见你犹豫,莫不是怕他知道了迁怒你。”寒月看杨宣礼支吾,表情就变了。 “自然不是。”杨宣礼自然不是怕受罚,只是害怕寒月受伤而已,又想到寒月失望时的模样,最终还是答应了。 高台酒楼,寒月特意点了店里的好酒,等了很久,乐凌染才缓缓来迟。 看到寒月,表情有几分不自然。 前几日,她总算鼓起勇气做了一件事。 去丞相府寻了杨宣礼,彼时的他正在逗鸟,淡淡看了一眼乐凌染。 就是那么没有半分情绪的眼神,让凌染酝酿了几日的情绪一下就没了,开了口想说的话,一下子大脑全成了空白。 “宣礼,今日我娘亲和我说了亲事。”勉强找了一个话题,乐凌染忍下羞涩开了口。 “那是好事啊,你可有中意的。”并没有要关注的意思,杨宣礼手上的活没半分影响。 “我喜欢你啊。”凌染抬起头,头一次将自己的感情发泄出来,往常她就只敢站在远处看上这人几眼。 将逗弄鸟儿的木棍丢了,杨宣礼还是不染半分情绪,“可我不喜欢你,而且,我还不打算娶妻。” 伸出手去拽杨宣礼的袖角,乐凌染再次开口,“那你喜欢谁,公主吗?你明明知晓公主不会喜欢你。” 说起这个,杨宣礼就止不住的怒火,狠狠甩开了乐凌染的衣袖,下了逐客令,“你说的太多了,若是没有别的事,还是离开吧,等下我还要进宫。” 看着空了的双手,乐凌染难堪极了。 “你入宫可是去见她?我还就说了,就算是寒月和人成过亲,陛下也绝对不会再把她让给任何人了,你早就没机会了。” 乐凌染的声音有些恨,也不知是对谁,若说寒月,到底是没必要,对眼前这儿,又那里舍得? “够了,乐凌染,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喜欢你吗?”杨宣礼半分不愿和乐凌染多说。 “不喜欢,呵!我爹爹和你父亲多年旧交,若我求他去问陛下讨一门亲事,陛下若是知晓你对寒月有这种心思,他定然会同意。” 乐凌染说这些话的时候,整个人是真的卑微到了骨子里。 “你敢。”知道乐凌染是说对了,杨宣礼瞬间就恼火了,却在张了口也不知该说什么。 今日得见寒月,乐凌染心里就在五味交杂,寒月是不喜欢宣礼的,所以她断不能有理由去恨,可宣礼喜欢寒月,又让她怎么释怀? “凌染,怎么来的这么迟,上好的雪梅酒都要无味了你才来?”寒月扔下手上的活计拉了乐凌染坐下。 “公主,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凌染用手指碰了碰眼前的酒杯,“公主可知陛下将陈将军碎尸万段的事。” 寒月正在倒酒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这时候何故问这个问题?” “公主是真的喜欢陈将军吗?”凌染全然不觉得这个问题那里不妥。 “我和他在一起三年,若说不喜欢自然不是真的,但总归,他确实该死。”寒月抿了一口酒,笑得有些沧桑。 “当年我是那么喜欢陈凌,为了他求了阿喻,可惜我还是看错了人。” 喝了一口酒,乐凌染的手指碰上了一些酒水,泛着柔弱之气,“凌染再问公主一个问题,就算是没有圆满的结局,公主可是后悔了?” “自然不会。”寒月站起身,转身朝着阁楼下的街道张望,“若是不能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我就算是得了别人眼中的美满也是痛苦的,虽说悲剧,到底也没什么遗憾。” 释怀了一般,乐凌染站起了身,朝着寒月深深一鞠,“公主的意思凌染懂了,多谢公主,今日还有别的事,凌染先行告退了。” 寒月一个转身,凌染娇柔的背影就掠过了楼梯,想要叫住已然来不及。 “问这几句话就走了?”寒月并不知道凌染因何问了这些,倒也没什么猜忌。 一个人无聊地坐着,寒月因方才的问题一下就没了玩的心思,却又好奇杨宣礼去了哪。 “宣礼去那里了?我还想着让他和凌染见面能聊天呢,这一个个,不是来应付一下走了,另一个偏偏还不在。”寒月小小抱怨了一下。 第20章 跑错了地方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奴婢也不知。”月邀看着热闹的街道,到底还是小女孩想要下去玩玩,可想的若是只陪公主下去,就没一点兴趣了。 寒月也想,不过本来答应好了宣礼让他领自己去玩。 闲得无聊了,这时候就止不住一杯杯酒往嘴里灌,不一会儿就有了醉意。 本就不是什么好酒量,偏又爱喝。 寒月的脸颊泛着红,带着醇香的酒像是飘在了空里,都迷了寒月的眼,看着眼前视野模糊的柱子,寒月呵呵地笑了一下,带着些傻气。 “不等了,我们自己去玩。”说完,寒月就将酒杯直接自手里扔了。 地上因是铺了地毯,酒杯跌落下去,也只是转了一个弯。 “公主,要不我们还是等杨大人来了再下去吧。”月牙儿今日留在了宫里,寒月只带了的月邀一向是没有主见的。 所以,寒月都没有挣扎一下人就下了楼,跌跌碰碰的感觉随时都要摔倒。 月邀小跑跟了上去,伸手去搀扶寒月,手还没碰到就被挥开了。 走出去的寒月整个人痴痴的,连自己走在那里都不知道。 杨宣礼是想着寒月会老实在酒楼等自己,索性就没有找人管寒月,所以这时候寒月出来的才会这么容易。 寒月跟一个傻子一样在街上乱晃,全然不见往日的半分理智,不一会儿就走到了陌生的路。 一段狭窄昏暗的道路,月邀在进去的时候还在说,“公主,这路看起来有些危险了。” 奈何寒月全然没半分注意到心思,只顾着往里面走,无奈的月邀只好跟上。 越往前走,那股子压抑的氛围就越发浓郁,月邀有些害怕了,搀扶着寒月手臂的手都用了力。 “公主,我们要不还是回去吧。”里面是越发黑了,那种腐朽的味道是她们这个层面接触不到的。 尽管喝了酒,寒月也感觉到了冷意,也有些后怕地想要后退。 两个人方才转身,就被人拦住了。 拦着两个人的几个人穿着破旧,衣服和露出的膀子都脏了一些。 “姑娘来了,怎么还想走呢。”猥亵的笑着,两个人半推半就地就把寒月和月邀推了进去。 “呵,啊,你们做什么。”月邀睁着一双蒙了水雾般水灵的眼睛,怯声细语地问眼前的人。 “自然是带你们去见一个人了。”说完,不管不顾就扯了两个人进去了。 寒月和月邀被带入了一个地方,这外面很破旧,可真到了里面,却是染了皇宫才有的富丽堂皇。 那坐在桌前的正是京城所有妓院,舞坊的幕后老板,邀弥。 邀弥心情似乎不错,对面也还坐着一位女子,穿着淡雅了许多,和邀弥的穿着有很大出入。 正谈着话,突然被打断的邀弥心情不是很好,却在随意间看到寒月一张脸时勾起了一抹笑。 好一个娇俏的人儿,一张盛世的容颜,不哭不泣偏惹人勾了怜惜之意,脸上染了红,醉酒的样子不必多做什么,都能让人有了冲动。 “这两个,是何人?”邀弥隐了眼里的旁意,淡定地问那两个将人带来的下属。 “回主子,是不小心闯进来的,我们看有几分姿色特意带来,想问主子送去何处。”其中一个人回答。 “你们退下吧。”邀弥看到了月邀,那眼神流露出的担忧失措,让他有了几分逗弄的兴趣。 屋内只剩下四个人的时候,邀弥就站了起来,一步步朝着月邀走过去,靠近的时候,身上有些偏迷惑的花香进了月邀的鼻息。 伸手抬起月邀的下巴,邀弥难得有几分兴趣,“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小姐是京城那个大户家的?” 异常恼怒地避开邀弥的手指,像是害怕被脏了下巴,月邀用手用力蹭了蹭下巴。 “大胆,你莫不是对我身旁的人有了想法,我告诉你,她可是你得罪不起的。”月邀其实怕的要死,但还是颤着声音去放狠话。 邀弥将手指碰上了醉意上来,站都站不稳的寒月,捏了一下寒月的脸颊,寒月连抗拒的反应都没来得及做出。 “你的小丫鬟不说,你告诉我,你是谁。”闻到了浓郁的酒味,邀弥皱起了眉,素来不喜女子饮酒,知道寒月喝了酒,方才初见的印象都大打折扣了。 “我是谁?哈哈,我怎么知道我是谁。”寒月歪着脑袋,半个身子都快到月邀身上了,看来真的是昏沉的一分都撑不住了。 却在说出一句话以后,那本来背对着两个人的女子回了头,脸上染着诧异,喊了寒月的名字,“轩辕寒月,你怎么走到这里的。” 回头的正是乐思,一惯稚嫩的容颜,眼神严肃地看着两个人,实在不愿相信两个人会闯到这里。 本来还想对寒月做些什么的邀弥一下恢复了,“轩辕寒月?下落不明的长公主?” 乐思丢下手里的酒杯,也走了过来,“嗯,确是长公主,只是她不是该在宫里,怎么就出来了。” 眼神淡淡瞥到月邀,还没碰上,就被月邀扭头避开了。 看着眼前外表和自己外表年龄相仿的存在,乐思突然有了几分逗弄的兴趣,“你叫什么,怎么跟着你家这位糊涂的公主跑到这里了?” 这稚嫩的声音,无人会当乐思是个算计城府颇深的人。 很容易,月邀就不是那么害怕了,“我叫月邀,今日本来杨大人说带她游玩的,可公主喝醉了就开始乱跑,我们是一不小心闯进来的。” “原是这样,我看她晕的不行,不如让人先带她休息一会儿,等醒了我亲自送你们离开可好?” 乐思表现的很友善,笑得也是无害的。 月邀从小就是跟着寒月,自然不知晓人性的复杂,看乐思这样就当是个好人,很乖的点了头。 在有人要搀扶寒月离开的时候,月邀却是不放心地跟去了。 两个人走了,乐思方才恢复一贯的漠然,脸上挂着危险的笑。 “乐思你,这是何意?”邀弥并未阻止乐思方才的行为,到底还是好奇。 第21章 给香糯买了衣服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那人可是寒月公主,你得罪不起,若是真的出事了,轩辕喻把你杀了都是小事。”乐思回答。 “我是说,你方才对那小丫头,可不见你对谁这样友善了。”邀弥在听到轩辕寒月时就没了兴致。 轩辕喻可是当今圣上,素闻对寒月公主是极好的,虽说乐思封了他的情丝,那藕断丝连的过去,也够他们被大卸八块了。 “关心这些做何?你只要记得等轩辕寒月醒了乖乖送走就成了。”乐思眼神斜睨了邀弥一眼,似是觉得邀弥多事。 乐思的眼神躲避了一些,不愿意和邀弥多聊,确实有兴趣了。 不过这种兴趣放在乐思这种历经世事的人身上,不过是对一件衣服,一个宠物一般的兴趣,乐思并不觉得能维持多久,自是不愿意多说了。 乐思莫不是对一个小丫头感了兴趣?邀弥不得不多想,却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世外高人早就无欲无求,何故还是另一个女子。 寒月醒来的时候一看是陌生的环境,整个人就跟没了轴心一样,胡乱的张望,“月邀,这是那里?” “公主,奴婢也不知道,只知道这里不是好地方,方才他们答应了等你醒就送我们离开,你不要害怕。”月邀安慰寒月,想要稳住寒月的情绪。 “什么意思?”寒月张了口,心里也知道这不是好地方了。 “公主不要害怕,乐思会送你们离开的。”乐思和邀弥出现在了门口。 “乐思?你怎么会在这里?”寒月努力回忆醉酒时发生的事,记忆回笼,有些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 乐思没有回答,却总是看着月邀。 “罢了,你送我们离开吧。”寒月都不想再说什么了。 邀弥连为难的意思都没有,其实若不是乐思,他倒是还想调戏一下。 寒月走在前面,月邀就默默地跟着了,出门的时候却被乐思拉住了手臂。 月邀回过头,看着乐思有些疑惑。 乐思拿出一个平安扣绑在了月邀的手腕,“今日得见姑娘,定然是与我有一定缘分,这个扣子送给姑娘,若往后姑娘有了难处,可以去招苑找我。” 刚被寄上月邀就想取下来了,“这怎么好,我们不认识,你都没为难我和公主,往后怎么好意思叨扰?” 按住月邀的手,乐思笑得很有深意,“拿着吧,定然是有用了,到时候可一定要想起来。” 到底没拒绝,月邀追上了寒月,就此和这个地方别过了。 这件事发生了,寒月到底是老实了,一连几日都不提出宫玩的事了。 虽说是微服私访,轩辕喻心里并没有任务的意识,到底不过是寻了一个理由出门来找理智的,这些日子被寒月搅坏了太多。 出门只带了和自己最亲近的小平子,轩辕喻是一点危险意识都没有的。 穿着平素的着装,不过年方二十,轩辕喻着实年轻了些,这时候站在湖边,倒是染了几分读书气。 “啊,不要,你们不能,我不会游泳,我不会游泳的。”远处传来一名女子呼喊的声音。 轩辕喻寻着声音望去的的时候,香糯已经被扔下水了。 挣扎着要游上岸,头发乱的跟杂草一般,手臂软弱无力的就要撑不住了。 眼看就要爬上岸了,那推她下水的两个女子其中一人又朝着她踹了一脚。 香糯跌进水里眼看就要溺水了,站在岸边衣着华贵的女子露出得逞的笑,“林香糯,就凭你的身份也配喜欢徐公子吗?多在水里呆会儿给我清醒清醒。” 倒是四处站了人,这高户的小姐不好再做什么,带着两个下人离开了。 林香糯努力爬上岸,嘴里进了不少水,眼中含着盈盈微光,顺从屈服的模样着实让人于心不忍。 本是低着头,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了眼前的靴子,香糯抬起头,眼神正好和轩辕喻相撞。 “公子何故拦住我的去路?”香糯全身染着忧郁,问出问题的声音轻柔的都快要听不见了。 “方才她们为何推你下水?”轩辕喻说话的语气并无其他的意思,纯粹是觉得方才那些人过分了些。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们这群公子哥千金小姐成天闲得没事干,就会好奇这些不相干的事吗?”香糯的态度一点也不好。 说完,更是不看轩辕喻一眼,要掠过他离开。 伸手拦住香糯,也不知那句话触及了轩辕喻,这件事他偏就想要管管了。 “姑娘这话我就不懂了,我不过好心关心一下你,若是她真的欺负了你,我就替你主持公道。”倒退两步,轩辕喻自己也不知为何,看到香糯莫名有几分好感。 香糯不想和这人多做争辩,正要转身。 轩辕喻这时候拿出了一方手帕,那手帕碰上了香糯的脸,头发。 “姑娘的身子被水打湿了,不如先到附近买身衣服整理干净再走?” 香糯伸手自轩辕喻的手里接过手帕,自顾自擦了脸,到底没了方才的怒气。 跟着轩辕喻一块去布坊换了一身衣服,香糯对轩辕喻的态度倒是转变了许多。 “公子是何处来的?”结账时,香糯打听了一句。 轩辕喻将钱递给掌柜,扭头时脸上出现了疑惑的表情,“姑娘如何猜到我不是本地人?” 两个人一块走出了布坊,“公子气质脱俗,定然不是普通人,若是当地人,我怎么会从未听说过你呢!” “确不是本地人,家在京城,倒也不是什么高门,一介商人往来经商路过。”轩辕喻回答的自然。 “原来是这样,我看公子年龄尚小,可是娶妻了?”香糯随口问的,倒不是是对轩辕喻有想法,不过好奇眼前这人若是娶妻该是多好的女子。 “娶妻?还未吧。”轩辕喻这话一半对,一半不对,宫里确实封了几个妃子,但皇后之位确实还空着。 “我自小在江南长大,从未离开过这里,倒是听说过京城,繁华似锦,热闹非凡,往来皆是权贵可是真的?”外乡人对京城一贯的好奇。 轩辕喻被香糯逗笑了,“京城确实繁华,但到底也没有多么惹人留恋。” 第22章 再次相遇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两个人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另一处的桥。 “公子不必送了,我家就在前面。”香糯看了一眼路,结束了话题。 “方才买衣服花的公子的钱,公子既然是路过,可是住的客栈?能否告诉我是那家,等我明日给公子送去?”香糯走时专门问了一句。 “我和姑娘投缘,这身衣服穿在姑娘身上格外好看,那钱就不必给了吧。”轩辕喻说完,以手作辑转身离开了。 香糯没有伸手拦,方才她是亲眼看着这人付钱的,三十两,她那里有啊,真的还也是等她回去换了衣服再将这身衣服卖了再凑些钱了。 方才她还有些害怕,若是这人真让还该如何,看来是她多想了。 拖着沉重的步伐回了破旧的小屋,香糯还未进去,就能听见爹娘争吵的声音,两个人又不知遇了何事,吵的比平时还要离开。 站在虚掩的木门外,香糯抬起的手臂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推门而入,二老的的目光就全落在她身上了。 妇人在看到香糯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她的衣着,这身衣服就是不用手去摸也知道价值不菲。 “死丫头,你去那里了?从那里弄来的这身衣服。”当即就走上前抓了香糯,手上使了力去拧她的胳膊。 香糯细微挣扎了一下,“我今日被人推进了水里,不过是一个好心人给我买的。” “好心人?这世上那里来的好心人,别不是个男人看上你了吧?”说完,妇人就对着香糯动起了手。 香糯根本没有多少挣扎的心思了,顺从地被妇人打,不多时那哭喊的声音就传了出去,惹得路人都避目了。 香糯是有喜欢的人的,正是今晨那个千金小姐口中她配不上的人,许倪。 许倪就在她的隔壁,是读书人,明年就要科举了,是这水乡有可能中举的人,长相俊朗,所以在当地是很出名的,喜欢的人也很多。 早晨的是首富岳家大小姐岳晓,往日里就喜欢来这看许倪,附近的人都知道她喜欢许倪,可和许倪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的却是香糯。 碍于香糯和许倪的关系,岳晓一直未对香糯真的做过什么,平素找事的事却不少。 之所以今早会把香糯推进河里,也是昨日撞见两人相拥在了一起。 许久,妇人总算停了手,“哼,你个死丫头最好是有点远见,隔壁明年的状元郎可看好了,可别不洁身自好一辈子这么下贱了。” 香糯的嘴角破了,倘出了一些血,她伸手蹭了一下,若不是真的喜欢许倪,她断然不会是为了权贵喜欢上谁的人。 轩辕喻回客栈的时候,小平子早就将饭菜备好了,看到轩辕喻着急迎了上来。 “公子,可是饿了?怎跟着那姑娘去了那么久?”出门在外,小平子很快保护不了轩辕喻,若是出了事,他可成了千古罪人啊。 “我不饿,你去查一个人,林香糯。”轩辕喻说完人就上了楼。 林香糯?是个女子的名字,陛下不是只喜欢公主吗?小平子不敢说什么,就出门了。 轩辕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也不喜欢寒月,也不是说多喜欢林香糯,就是感兴趣了吧。 晚上,香糯的娘亲做好了饭菜,并不是让香糯直接吃,而是和往日一样,找了碗重新装在了盒子里让香糯送去给许倪。 香糯并不想去,不是因为不愿意,不过她这一身狼狈真的不愿意让人看见罢了。 不过,她又没有别的选择,拎了饭菜就过去了。 敲了门,许倪很快就给香糯开了门,本来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应是十分开心的,却在注意到香糯脸上青紫的伤时没了笑意。 “香糯,你这是怎么回事?你爹娘又打你了?”许倪接过饭菜,伸出手指去碰香糯脸上的伤,心疼的不行。 香糯表情淡淡,“没事,我都习惯了,许倪你快些吃饭吧,等下我还要把饭碗带回去呢。” 拉了香糯进屋,许倪放下饭菜就进了另一间屋子,不多时拿出了一个瓷瓶和棉布。 “你呀,我都说了,不用再给我送饭了,怎么就又来了?还总是带着一身伤。”许倪沾了药粉给香糯上药,语气里些许的责备,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我娘亲就这样,我也没办法,你今日学的怎么样了?”香糯感受着药粉碰触伤口时的清凉,和平日一样关系许倪的学业。 “我那里需要你的关心?我自然尽心尽力,不过明年科举,也不知有多少能人异士,若是真的中举,我定然娶你为妻,带你离开这里不让任何人敢再碰你一下。”许倪很细心地给香糯上完了药,承诺了几句。 香糯不知为何,突然就委屈了,伸手搂住眼前这人的腰,“我不求你能有多大的成就,只想嫁给你,就算明年你未中举,香糯也要嫁给你。” “我的香糯果然是这世上最善良的人。”回搂了香糯,许倪摸到了香糯身上衣物布料的不同,“你这衣服,不是你平素穿的,花了不少钱吧?” 香糯这才想到,身上的衣服都忘记换了,果然引起怀疑了,“我早上不慎落水了,偶遇了好心人送与我的,你不要多想。” “这样?”许倪心里不太相信,这衣服该是多好心的人,却又无力说些什么。 “你别多想,真的就是这样。”香糯看许倪怀疑了,整个人就有些着急了。 许倪到底没说什么,只说了往后要小心一些。 第二日,天才看到亮点,香糯就醒了,收拾了一番,就推着家里卖豆腐的车出了门。 豆腐要早上卖,买的人才多,香糯一向都是这个时间出门,只是没料到,这么早就碰到了轩辕喻。 正用油纸给人包了一块豆腐,香糯还没来得及坐下,抬头叫看到了轩辕喻。 “公子?”香糯并没多想,只当他是路过。 本就等着香糯叫住自己,一路上都在假装不知道到了那里,实际上一切都是打算好了的。 第23章 巧合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无意回头,轩辕喻问香糯,“姑娘这么早就出门?” “嗯,我家是卖豆腐的,一般都是早上来卖,公子怎会这么早出门?”香糯未曾多想,恰好没了客人,倒空下闲和人聊天。 “嗯,”轩辕喻犹豫了一下,还真没想好怎么回答,“早上约会一个朋友。” “原是这样。”香糯勉强相信,其实这么早约会朋友也是不合理的,但或者是真有急事呢,到底香糯没说什么。 “那公子可是,急着去见朋友?”香糯伸手切了一块豆腐,想着送给轩辕喻的。 “昨日见你时脸上还没有伤,今日是怎么回事了?”走近了,轩辕喻方才看到香糯脸上青紫的伤。 那递豆腐的手也是粗糙了些,手背上也带着或多或少的青紫,怎么看都是被人打了。 昨日小平子查香糯身世的时候有说过,香糯的父母一惯不和,常常会拿香糯出气,今日见她换了衣服,莫不是昨日的裙子惹的祸? 香糯眼神避躲,将用油纸包着的豆腐递过去。 “公子别问了,与你又没什么关系。”香糯捂了一下脸,不愿意过多谈这些。 轩辕喻偏生惹了一些不依不饶,尤其那一句与你又没有什么关系。 拿出一锭金子,轩辕喻语调偏了一些淡漠,“这一锭买你一车豆腐可是够?陪我去看大夫。” 看着递过来的金子,香糯又气又恼,“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要。” 这不是侮辱人吗?虽说缺钱,可这样接受了怎么都屈辱吧。 “我没有别的意思。”似是看出香糯的想法,轩辕喻解释,“正当的买卖,姑娘难不成生意都不做?” 香糯有些拘谨了,说不上来的,“公子这话是没错,可一锭金子未免太多了吧?” “何意?”轩辕喻将金子在手指转了一下,也不知触及了那跟神经,将香糯和寒月放在了一块儿。 寒月也是这般,自命清高的,半分不愿意屈服。 轩辕喻内心有一些窝火,心里搭上了执念,突然就想看眼前这个女子卑微无助的时候。 看轩辕喻表情变了几变,香糯手握成拳,看来也是瞧不起自己了,也是这样身份的人,她这样的人就该细细讨好着。 “公子昨日送我了一身衣服,我们平素不相识,香糯无以为报,若是想买这一车豆腐,香糯就送给公子,当是昨夜买衣服的钱换了如何?” 豆腐本来就不是很值钱,香糯却也清楚,若是敢把一车豆腐送人,还没赚什么钱就回去,娘亲又该对她打骂了。 心里那份细微的自尊心还是让她说了这样的话。 看出香糯说话时的为难,想到香糯家的条件,轩辕喻嘲弄般勾起一抹轻笑,“好啊!” 找了人将香糯的一车豆腐送回去,轩辕喻还未多想为难眼前的女孩,比自己可还小呢。 “豆腐都卖完了,姑娘随我去看病吧。”轩辕喻要求的理所当然。 香糯摇了摇头,表情跟哭了一般,“不必,又不是什么大伤,公子若是有事,不如先去见自己的朋友。” 说完,也不等轩辕喻回答,人就扭头跑开了。 站在木门外,香糯光是想象就能猜到等下要发生什么事,有点后悔,却也想不到什么办法。 推门而入,却是一幕香糯都没想到的场景。 轩辕喻坐在家里破旧的小椅子上,正和爹娘愉快地聊着天。 “糯儿回来了?这位是陈公子,说是早晨买了豆腐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来屋里坐一会儿。”妇人正和轩辕喻说到有趣的地方,连带着看到香糯的眼神都柔和了。 “嗯?迷路了。”香糯不得不多想,她卖豆腐的地方离家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迷路到她家,你倒不如说来找我的。 “糯儿,你昨日认识了这么好的朋友怎么不领回家给父母瞧瞧啊?”妇人撇了香糯一眼,心里打着如意算盘。 这陈公子怎么看都比隔壁那个穷书生好,衣冠楚楚,方才直接给了一锭金子买早上的豆腐,看来对香糯也有别的意思。 “嗯,也是昨日才认识,并不熟。”香糯在母亲面前自是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牵强地作出解释。 “即是这样?”妇人都不知该如何接话,“既然这样,你们才更该好好认识,陈公子家在京城,路过咱这,人生地不熟,你应该尽尽地主之谊。” 香糯张大了口,实在想不到母亲态度能这样转变,莫不是就因为这人看起来有钱? 万般不愿意,香糯到底不敢反抗。 “娘亲说的是。”到底没挨打,香糯也不能说什么,人就要进屋去。 “你这又去哪里?陈公子迷路了,你先送人家回去。”妇人拉住香糯,给香糯使着眼色。 香糯没说什么,看向轩辕喻,“陈公子请,香糯这就送你回去。” 一路上,香糯方才质问,“公子是何意?你这都闯入我家了,总不可能凑巧,你不会私下查我了吧?” “我见你方才进门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煞是有趣。”轩辕喻打开了折扇,扇了两下,“像是要过鬼门关。” 被戳破了什么,最不愿被人知晓的自卑被眼前这人随意说出,香糯又气又恼,脸一下变得通红。 “你这话是何意?” “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实话罢了,总归我还是救了你不是吗?”摇了几下折扇,轩辕喻走在了前面,脸上的表情很细微。 本不是嘲弄的意思,因为这类命运性的问题,也没什么嘲笑的。 落在香糯眼里却是不同的,咬着嘴唇,有些不服输地在轩辕喻身后喊出了口,“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来我家定是明白我根本就没有随便把一车豆腐乱送人的资格,可我告诉你,我不稀罕,不稀罕你的钱,别觉得我穷就什么都能入我的眼。” 香糯说的话意思并不算明显,本就跟着许倪平日读了一些书,这时候也是顾晓面子的。 轩辕喻停下脚步回了头,回头看着低了头的香糯,真真是让人心疼了。 破布麻衣,脸憋的通红,眼睛蒙了一层水雾,双手握成拳垂在身侧的胳膊僵硬了一些,那强忍着什么的样子让轩辕喻想到了一个人。 第24章 被算计了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那里熟悉呢?又是像谁?轩辕喻说不出口,不过习惯性地不再忍心说任何伤人的话了。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香糯将轩辕喻送回客栈就离开了,一路上心就乱到了极致。 刚回去,还没到家就被许倪在小胡同叫住了。 “香糯。”许倪看着香糯匆忙的步伐,一张脸上写着愤怒。 香糯回了头,脸上搭了些许疑惑。 “你方才送走的是何人?”许倪朝着香糯走了过去,问话的语气有些质问的口气。 “一个朋友,无关紧要的,往后也碰不到了。”香糯脸上有些难过,方才发生的事影响还是很大的。 “无关紧要?”许倪眉毛都快连在一起了,心里却在抱怨,无关紧要为何你回来要生出这种表情?那般优秀的人我总归比不上吧。 很勉强地笑了一下,许倪再次开口,“香糯,与我一块回家可好?” 香糯抬起头,更加疑惑了,总觉得许倪今日有些不一样。 点了头,香糯跟着许倪一同归了家。 破旧杂院内,屋内的摆设是很简单的,香糯找了椅子坐下,等许倪接下来的动作。 许倪自袖间拿出了一个手镯,笑得越发牵强,“香糯,这是我今日上街买的,觉着你会喜欢就买回来了,不过你应是看不上吧。” 那镯子在烈日下越发粗糙,虽说是精心挑选,到底也还拿不出多好的东西。 说完,许倪更是想要立刻收回了。 香糯伸手拦住许倪收回的动作,接过手镯戴在自己的手腕上,很真诚地漏出了两颗门牙,笑得很满足,“我怎会看不上?你送给我的我自是喜欢。” 看许倪脸色不太好,香糯知晓是早上那人的影响,哀叹了一口气,“许倪,我和他真的没什么关系。” “我知道,可他对你,我能看出是喜欢的。”许倪伸手将香糯抱在了怀里,“香糯,你这么好的女子本就不该配我,明年科举,结果尚且不知,那位陈公子相貌堂堂,若你真的喜欢,我自然会祝福你。” 连你也这样觉得?香糯双臂垂了下去,粗喘了几口气。 连气氛都没察觉的趋势,香糯突然推开了轩辕喻,伸手不由分说地搂上轩辕喻,嘴唇就那么不管不顾贴了上去,两个人的唇瓣靠在了一起,夏日染了弄烈的热,将气氛抬高了不止一个层次。 许倪并未推开香糯,两个人靠在一起你侬我侬密不可分之际,岳家那位小姐出现在了门口,手上拎着给许倪送来的衣服。 看着两个人的动作,一双眼瞪得大大的,眼神恨不得直接将香糯生撕了。 “许倪。”大声喊了一句,将两个人的理智通通拉了回来。 香糯害羞地推开许倪,转身看到岳玲更添了几分惊慌失措。 “许倪,我先回去了,你记得,”香糯都不敢看许倪,眼神闪躲着,该说的话还是说了,“我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人。” 说完,也不等许倪回应,人就跑出去了。 看着香糯离开的背影,岳玲冷笑了一下,在许倪面前到底没发作。 “你来做什么?”许倪看着岳玲抱在怀里的衣服,面色不善,显然不是待见的。 “我给你送衣服啊,前几日看你衣服都破了,特意亲手做了一件送来。”将衣服递过去,岳玲讨好的意思很明显。 “不必了,我有衣服穿,何况,无功不受禄,岳姑娘以后还是莫要来,旁人误会了不好。”许倪说完人就朝着屋里走去了,一点要和岳玲说话的意思都没有。 紧紧捏着衣服,岳玲的表情很不好,就为了那个穷丫头,你要这么拒绝我? 转身却笑着迎了过去,“许倪,我知道,你对林香糯一心一意,可你平心而论,我对你不好吗?我的要求不高,做个朋友不好吗?” 追着许倪进了屋,岳玲将衣服叠整齐后放在了桌子上。 许倪撇了一眼岳玲,“你前几日为何要将香糯推下水?” 岳玲整理衣服的动作停住了,“林香糯与你说的?” “事情闹得那么大,我能不知道?香糯那么善良,怎么可能和我说这些。”许倪得到岳玲的亲口承认,这时候恨不得直接将岳玲赶走。 “你不必生气,还不是因为你,明知道我喜欢你,还对她那么好,丝毫不待见我,连个朋友都不给做我如何气得过?”岳玲没有任何愧疚,将衣服放好,背着手朝着门口走去。 “许倪,若是你对我态度好点,我也不会对她这样。”咬着牙齿,方才的一慕,让她这时候都恨不得直接撕了香糯。 “你若真的看不惯,大可直接找我,以后不要再迁怒香糯了,我是根本不会喜欢你的。”许倪指了门,“岳大小姐还是离开吧,破旧寒院配不上你的身份,往后还是不要来了。” 岳玲最终没说什么,走时还很关心的留了一句,“这衣服记得穿。” 相安无事了几天,香糯累了一天回房休息,入夜熄了灯,房内又是格外安静,很快就入睡了。 这之后的事,香糯就全都不清楚了。 隔天醒来,香糯习惯性地去撑床褥,她忽然感觉床褥不是往日的赢,很柔软很舒服,身上盖的被子也很轻,像是没盖一样,却也格外的软。 睁开眼睛,香糯模糊地看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侧着身子去看,屋内站着一个人,身姿挺拔,穿着黑色的衣服,背对着自己。 坐起身子,香糯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般。 柔弱无力,纵然又万般不安,问出话的声音也很细微,“我这是在那里?” 身上穿的是中意和亵裤,还是入睡时的穿着,这环境却让人惊怕。 “香糯,你被人算计了。”回头,入目熟悉的容颜,轩辕喻说出了事实。 昨日夜里,他还未入睡,有人就朝着房内吹了一些迷烟,这些小伎俩轩辕喻是不放在眼里的,却很好奇他们要做什么。 假装昏倒在桌上,一群人陆续进了房,身上扛着一个女子。 第25章 态度漠然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女子的身形轩辕喻一一下就认出来了,本来该是出手相助,意外的懒得行动。 那几个人将两人放在一张床上,还扒了轩辕喻的外衣,之后就一块离开了。 不多时,香糯就跟失了理智一般朝着轩辕喻的身上靠,那模样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轩辕喻自然不是趁机而为的人,从荷包中拿出一颗清心丸给香糯喂下,继而点了几个穴道,香糯就昏过去了。 隔日醒来,就是这一幕了。 香糯淡定不来,垂头丧气的,“没承想,她如今竟要坏我名节。” “香糯,你说接下来的事,你到底能不能承受?”回头,轩辕喻脸色冷着,大致猜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全然没半分想要帮忙的意思。 香糯不明白,对着轩辕喻不住眨眼,坐在床上浑身愣是生不出一点力气。 两个人这样僵持的时候,门就被推开了,一群人冲进房门,轩辕喻没挣扎,纵然那些人抓住自己,眼神朝着香糯看了一眼。 “林香糯,没想到你竟是如此不择手段之人,为了攀附权贵,半夜爬上陌生男子的床,简直丢了我们水乡的脸。”岳玲说的话句句戳心,看着香糯的眼神带着凌厉。 香糯这时候大脑都是空白的,之后的事愣是生不出半分辩解的力气,太知晓,就算辩解也无用的。 一整张面无表情,不恼不怒,香糯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早在知道躺的是谁的床的时候,香糯就知道,她已经失去此生挚爱了。 两个人被关进了同一间牢房,轩辕喻不急着出去,他更好奇,眼前这人此刻是何心境。 “香糯,眼下该如何呢?”轩辕喻也不嫌脏,就坐在了杂草上。 “不如何,我这一生如今算是到头了。”香糯没有半分生气,躺在杂草上,身上还是只穿了一层中衣。 如此绝望吗?轩辕喻已然生不出半分再问下去的好奇。 “狱卒,你过来。”轩辕喻站了起来,朝着牢房外的人喊。 狱卒并不准备理会轩辕喻,送他们来的可是江南首富岳家小姐,走时还特意吩咐要好好看押。 看狱卒冷漠地继续在外面和人聊天,轩辕喻情绪本就不好,这时候也不想顾虑了,“带我去见你们知府大人,否则等下我的人来了,你们都等着人头落地吧。” 这话严重了太多,本不打算理会的狱卒回了头,浑身打量着轩辕喻,看这一身锦衣,猜测着,倒真的生了几分畏惧。 两个狱卒小声商量着要不要开门,小平子就带着知府来了,“快把我家公子放出来。” 小平子一过来就对着狱卒喊了,那言语里的心急明显。 小狱卒看着知府大人不知如何,心里也猜到里面是位不得了的人了。 “笨蛋,还不快些把人放了,里面的可是尚书大人。”知府一看两个狱卒没反应,整个人就气得不行,这可是朝中大官,若是敢得罪,做不得官事小,连累家人事可大。 香糯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坐起身看着轩辕喻离开,尚书大人?在朝着做事的大人?他是如此大的官职吗? 知府大人大人引着轩辕喻到了一间屋子,引他坐在高坐,行了大礼。 “知府大人起来吧,今日这事是误会。”喝了一口小平子送来的茶水,轩辕喻解释了一句。 “臣自然相信知府大人,这就去找人放了那位姑娘,差人护送她回家。”别说是不是误会这些话,牢里的人若知府大人真的心仪,他们就算是终日找人抬了轿子去伺候也不敢有怨言。 将杯子放在桌子上,轩辕喻用食指轻轻转着,“不必,先关着,别饿着就行了。” 嘴角划过的笑带了几分算计,头一个除了轩辕寒月之外,轩辕喻想要留住的女子,轩辕喻带着的感情,并非是爱,不过是兴趣罢了。 知府大人虽然不懂,但也不敢过问,只能照办了。 一连几日,香糯在牢里都呆得没了希望,还以为那人是高官会救自己,没承想就这样不管不问了。 夏日清晨的光照在湖面上闪着金灿灿的光,明明时间还早,却明的热烈。 牢房内,一道四方格的小窗,屋外的光再好也照不进来,潮湿炎热,香糯却一句抱怨都没有。 狱卒送了早饭进来,香糯倒不矫情,每日都有好好吃饭。 拿了馒头在嘴里咬,香糯摇摇头告诉自己别想太多,也许事情不会那么糟。 轩辕喻就穿着银色的华贵锦衣进来了,身后跟着小平,看到角落咬着馒头可怜巴巴的香糯,生出了几分责怪自己的心思。 这该是多么残忍啊,柔弱无助的小姑娘遭人陷害,他还要落井下石。 牢房门被打开了,香糯将馒头扔在了旁边,坐在杂草上低着头。 轩辕喻蹲在了香糯旁边,看了一眼那被扔在一旁的馒头,“香糯,想出去吗?” 香糯的脸上脏兮兮的,抬起头一双眼睛晶晶亮亮的,惹不得人半分嫌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香糯全然不觉得眼前这人会好意帮自己。 颇为好意的伸手去给香糯擦脸上的灰尘,轩辕喻展露出了高位者面对弱者的优势。 香糯想也不想就推开了轩辕喻,半分不带犹豫,一个耳光就上去了。 “啪”地一声,声音响亮地屋外的狱卒和小平子都惊了一下。 “你以为,我会只为了活着跟你走吗?你们这样的人生的好所以就觉得可以左右别人的命运吗?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反正我已经失去一切了。” 拽着轩辕喻胸口的衣襟,香糯的表情狰狞着,咬着牙动作发了狠,却格外惹人同情。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能在京城那种地方成为高官的人,怎会察觉不到那些算计,不过是和他们一眼算计我一个人罢了,我何曾惹过你了?” 香糯质问的声音哽咽了,本身她的声音就和她的名字一眼,软糯的,带着哭腔,眼泪汪汪地往下掉着。 轩辕喻找不到回答的话,香糯没有说错,可他也不觉得自己错了。 第26章 屈服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适者生存,若是无意,只当行善帮了也无所谓,不过他感兴趣了,无论是什么,自然就要得到,否则毁了倒也不错。 所以,香糯这般疯癫的行径,不仅没让轩辕喻生起同情,更是决定直接让事情更加恶化了。 轩辕喻自腰间抽出手帕,亲手给哭累停下来的香糯擦了眼泪,“你说的没错,可惜了遇见了我。” 将手帕给香糯,轩辕喻就走了出去,屋外的小平子立刻迎了过来,“公子快些回去冰敷一下,唉呦喂,这脸都有指印了。” 没过几日,香糯确实被放了出去,无责无罚,江南世人却皆知。 她不知廉耻,为了钱财权势爬上别人的床,一夜过后却被抛弃了。 香糯想要回家,方才进门,就是母亲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一番打骂后却也到底没说什么。 “我被人算计了,根本就不知为何会这样。”香糯僵硬地去解释,现在心里却更乱了。 总归是从小养大的女儿,何况也清楚香糯的为人,自是不信旁人的说法。 香糯这时候更加想见的人就在隔壁,她愣是生不出半分勇气。 屋外吵闹的声音这时候就传了进来,香糯冲出去的时候就看到许多人在扔许倪的东西。 岳家那位大小姐安然无恙,香糯并不知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眼前的事倒让她摸不得半分头绪。 想要去拦,却也知道去了也无济于事,停在原地等她带入走了才过去。 许倪坐在破落的院子里,看到赶来的香糯,勉强笑了一下,人就走了过来,来回看了看,才放心地开了口,“我这几日都快担心死你了,出来了怎不来找我?” 香糯指了指屋里的狼藉,“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只有我出事吗,她怎么?” 将香糯抱在了怀里,许倪才算心安,“我知道你出了事,猜想就是她陷害你了,所以去找她评理,也不知为何她改了往日的态度,不过如今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回搂住许倪,香糯也觉得太好了,眼前这人没有半分质问猜忌已然万幸了,还强求什么呢。 不过,就算往后她和许倪在一起,想到他会被街坊如何瞧不起,香糯就是整颗心的发疼。 “许倪,你真的不介意乡间的议论吗?”香糯挣开许倪,问的很认真。 “自然,我这辈子只爱香糯一个人,只要你说没有我就相信,我才不管别人如何议论。”许倪爱得纯粹,只想要香糯好。 实际上,这些日子,那群人每日都来找事,他都无力学习了,烦恼的不行,但这些都没曾告诉香糯。 注意到了许倪脸上的伤,香糯设想到了未来。 许倪功名未中,终日里为了对她好劳累地去赚钱,承受那些还不够,还要一辈子都因为娶了一个不洁的女子而抬不起头。 香糯想到这里眼泪就落了,她不忍心啊! “不是没有,我和他真的睡过了。”香糯面色苍白,意识到了现实的残酷,说出了一个对谁都好的谎言。 “什么?”放开香糯,许倪半分不敢相信,却又心存希翼,“那肯定不是你情愿的对吗?香糯我不介意的。” 不介意?香糯好想哭出来,却挤不出一滴眼泪。 下定了狠心,香糯再次开口,“错了,心甘情愿,你可知那位陈公子是何人?朝里的尚书大人,我跟了他一辈子不愁吃穿,和你这样的穷书生,难不成我想穷一辈子吗?” 甩开许倪的手,香糯扭过头不敢看许倪,“我告诉你,跟他,就算为奴为婢,也比跟了你强,没料到我这般姿色他竟是瞧不上,不过就算那样,你也配不上。” 看到手腕上的镯子,香糯直接摘了下来摔碎在地上,头也不回的,更不愿听许倪下来的话,人就溜走了。 香糯失去一切了,她是这样认为的,她不会跟了轩辕喻,也不想这样无意义地活着。 夜深人静,那条被岳玲推下水的河,香糯站上了桥,夜深河流湍急,足够淹死一个人了。 打定主意要跳河,轩辕喻就来了,他不曾以为香糯倔强如此。 在看到她站上桥的时候,决定妥协了,果真是,这般人儿,都是这样的性子,将命都不当命的,承受不住了,哪怕死也不给你。 香糯最后看了湍急的河水一眼,闭上眼睛,手扶着石柱,一跃而下,不是冰冷的河水,而是温暖的怀抱。 睁眼,轩辕喻的脸依旧给人冷冰冰的感觉,香糯盯着轩辕喻的下巴,不知为何,总会有些错觉,这样的人不该只是一个尚书。 怎么看,都是那种不知该如何说,香糯就觉得很不平凡。 在草地上站稳,香糯连一丝生气的力气都没有,“大人怎救下我了?” “香糯,与我回京吧,一条命这么轻易放弃可惜了。”凉风习习,撩起轩辕喻的头发,柳树下,当真成了一幅画。 “我不愿意呢,上次不是与你说了吗?”香糯回过头,未曾染了世俗的眼睛纵然失望也闪着光,“我不喜欢你,你也不是喜欢我吧,心动不会这样理智的。” “还喜欢许倪?”轩辕喻最后还是用了手段,“真的甘心什么都不做吗?那个岳家,还有你爹娘,许倪的未来。” 香糯听的不是很懂,这是什么意思? “你爹娘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吵架,更是对你动辄打骂,那个岳玲仗着家里有钱,时常欺负你,这次更是逼你有了自杀的念头,还有那个许倪,明年进京赶考,纵然有才,一个书生能改变什么呢?” 轩辕喻分析到了香糯的心里,他总归要得到这个人。 “香糯,跟我走吧,这些我都可以帮你实现,你是有野心的人,不会自甘堕落的对吧。” 伸手去碰香糯的脸,香糯头一次不带挣扎,脸上带着她过去不曾有的顺从。 轩辕喻还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人,那夜香糯在他身下承欢,顺从温柔,和他预料的一般,权利果真是这世上最好的东西,让感情变得一文不值。 第27章 和香糯碰面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寒月这些日子老实了很多,也是那一日吓到了,生性胆怯,所以这些日子在宫里整日除了喂鱼赏花,和宫女玩游戏外就没做过什么了。 “公主可知明日是什么日子?”月邀跟在寒月和杨宣礼的身后,将宫里小太监的话当惊喜说给寒月听。 “什么日子?”拉着绳子,看着天上的风筝越飞越高,寒月问的很敷衍。 “明日陛下就回京了。”月邀带着笑意,自以为这个消息寒月会很开心。 “明日?这么快?”寒月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除却吃惊的那一下,这话的口气倒像是怪轩辕喻回来早了。 “公主不想陛下回京吗?”月邀转头问寒月。 寒月将口脂咬进嘴里一些,“那倒不是,只是不觉得会这么快,我还以为要几个月呢。” 这样?几个月,陛下又不是去打仗了,明明几天就该回来,愣是耽误了这么久,公主看来真的不想陛下回来。 寒月也不知为何,不是该很期待的吗?怎么听到这消息一点感觉都没。 就算是不欢迎,寒月还是找了衣服准备第二日盛装去迎他,奈何,莫名其妙的,又生病了。 隔天,寒月就染了风寒,躺在床上病恹恹的,御医拿来了药一口未喝,直言睡一觉,几日就好了。 吃了太医送的药丸,寒月昏沉睡过去了。 所以,很多事情就不知道了。 文武百官迎轩辕喻的时候,香糯就跟在后面,轩辕喻没道来处,直接封了妃,四妃之位“淑”字。 被轩辕喻拉在手上,看着眼前盛大的一幕,带了些许惊慌,到底还是稳住了。 踏入后宫宫门,妃子都来迎接了,轩辕喻独独找的那抹身影却不见。 轩辕喻自己都不知是何种心情,看不到寒月,心下就是恼火的。 香糯皱了一下眉,轩辕喻这找寻的眼神,看来宫里是有人了,又为何还要带她来? 本就被迫,这时候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香糯心里感慨帝王的心计,却又无可奈何,如今已然这般境地了,又能如何啊? 轩辕喻指了角落的月牙儿,让她出来。 月牙儿并不畏惧,公主是生病了,又不是旁的事,“陛下,公主生病了,所以来不了。” 生病了?这么巧,轩辕喻有些不信,又想到寒月体弱多病的身子,又没了怀疑。 “罢了,我去看看,其他人都回去吧。”轩辕喻说完就要走了。 香糯却紧紧拽住了他,“陛下,让臣妾陪你一起去如何?” 点了头,轩辕喻未曾多想。 香糯却是有别的想法,公主?莫不是长公主轩辕寒月,听闻倾国倾城,与轩辕喻一块长大,她就好奇了,这般凉薄的宫里,是如何的绝世配的上养尊处优了。 轩辕喻来的时候,月邀叫醒了寒月,“公主,陛下来看你了。” 寒月迷糊地睁开了眼睛,待人将帘子拉开,整个人就是迷糊不精神的样子。 “陛下。”寒月揉了眼睛,看到了他身后的女子,“这位是?” 寒月没发现什么不对,话说,这位姑娘和自己长得还有几分相像呢。 香糯看了一眼寒月,只觉得一颗心打击更大了。 和传闻中的一般,寒月公主天姿国色没话说,看着自己天真的神色,说话时那种带着甜味的声音,别说是男子,连她心都颤了。 “我是陛下新封的妃子,林香糯。”香糯对着寒月行了礼,脸上面无表情中让人感觉了别的情绪。 寒月点了一下头,内心毫无波澜,“原是这样。” “怎么就生病了?”轩辕喻坐在了寒月的对面,伸出手将寒月的手握住。 言语中的关心是那么迫切,偏偏寒月习惯了一般,“不知,夜间受了风寒吧。” 忍不住去打量林香糯,寒月将被子捏了几下,“你心情不好吗?” 香糯走了神,也不知想了什么,寒月就是觉得她心情不好。 “没有。”香糯冷淡地回答。 “早上的药可是未喝?”轩辕喻看了一眼一旁的药碗,里面的汤汁还是满满的。 “小风寒而已,不必喝的,陛下舟车劳顿不如回去吧。”寒月到底不习惯,面前站着轩辕喻的妃子,拘谨了不少。 轩辕喻握着寒月,脸上一下就冷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刚回宫就来看你也不领情吗?” “我什么都没说,明知我生病难受,你一来就叫醒我,我想睡一会儿怎么了?”寒月也恼了,当即就要和轩辕喻发生争吵。 一旁还那么多人,香糯以为轩辕喻会很生气,熟料,他只是将寒月拦在了怀里。 “我的错,我让御医重新熬药,喝完再睡可好?”轩辕喻就是哄了,习惯性的,心疼了。 寒月没发现自己的行为错了,这时候方没好气地看了轩辕喻一眼就躺下要睡了。 轩辕喻却是什么都没说,让月邀去重新熬药,要和往日一样喂寒月喝药。 香糯心里莫名很不是滋味,颇为深意地看了寒月一眼,再是呆不下去了。 “陛下,臣妾先下去了。” “好,让小平子陪你去挑些宫女吧。”轩辕喻没察觉那里不对,寒月生了病,他自是只顾着照顾寒月了。 月邀端着新药回来了,将药送过去的时候,寒月还是背对着所有人,看起来也是生气了。 接过月邀手上的药碗,轩辕喻喊了寒月一声,“寒月,起来喝药了。” “不喝。”寒月的小脾气又上来了,执拗着要为难人。 “喝了药身子会好。”轩辕喻按耐下心里的不悦,再次哄了。 “我不喝,你出去吧。”寒月将手里的被褥握紧了几分,感受不来自己过分了。 将药碗用了重力扔在一旁,轩辕喻本分不能释怀的火就燃起来了。 “非要这般和我闹是吗?” 站起身,轩辕喻指了指后面站着的月牙儿和月邀,“你们去,拿些冰块进来,反正公主宁肯身子不适也不喝药,那不如就一直病着吧。” 月牙儿和月邀都要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在触及轩辕喻冷厉的眼神后,只能照办了。 第28章 吵闹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寒月立刻就坐起来了,看到走出去的两个人,看着轩辕喻的眼神和上次一眼,震惊加之畏惧。 轩辕喻从不这样的,怎一回来就要这样对她呢,过去不喝药,他分明就是一直哄着啊! “轩辕喻,你,你要做什么?”寒月支吾了,有些后悔方才胡闹了。 “没做什么,教你听话而已。”轩辕喻站起来时,脸上阴沉着,未曾看寒月,听声音也知道是吓到了。 寒月嘟囔着嘴,不敢言语,其实她今日本不该胡闹的,可又是那么不对了,她方才的心情就是一下不好了。 那里呢?寒月猜测不来,这时候也下不了台面了,却也不愿意去求人。 看着那被抬进来的冰块,寒月知道轩辕喻不是在同自己开玩笑,脸上就是连她自己都不愿意有的失措。 想到这些日子轩辕喻对自己做的事,寒月就害怕了,“你这样,分明是要冻死我。” 轩辕喻笑了一下,伸手去捏寒月柔软的脸,“自然不是,阿喻记得皇姐最怕冷了,可以饿死总不会愿意冷死,不如皇姐一块承受了,若是受不住就差人去找阿喻,到时候求求我,我就放过皇姐。” 本是和煦的笑,这时候落在寒月眼中,仿若嗜了血,残忍而又危险。 看着轩辕喻离开的背影,寒月要从床上坐起来去抓,入目却是被紧紧闭上的宫门。 年少时,确实出过这样的事,寒月不知轩辕喻是如何知晓她怕冷的,几乎就是梦魇。 太后还活着的时候,先太子也还没死。 寒月和往日一样犯了错,被太后关进了冰窑。 这是寒月最害怕的惩罚,都让她忘记自己做错什么了。 每次进去时,寒月浑身就是颤抖着,一个人坐在冰床上,那些透明的冰是嗜血的剑,一下下穿进了她的身体,一开始的不适,到后来难耐的疼,再到之后毫无知觉,寒月总觉得每次进去自己就要死了。 冰窑里面闪着寒光,冷气逼人,寒月一旦犯错就会被关进去,都是一个上午,出来时就再说不了一句话了。 太后就会搂她在怀里,用自己身上的披风盖住她,凑在她的耳边问,“寒月,可是知错了。” 习惯的,寒月就会认错然后保证再也不犯了。 这个事情宫里知道的人并不多,也是太后只会用在她身上了,皇弟太后不舍得,她活着就是为了辅佐太后,稳固地位。 因为经常受寒,寒月的身子不好,胆小生怯,往常遇见了大事,都是硬着头皮去做,认真可总归是强迫。 可除却月牙儿月邀以外,寒月不觉得这世上还会再有人知道这段过去,轩辕喻她更是从未透露过又是如何得知的? 轩辕喻进宫的同一年,太后走了,悄无声息的,寒月都分不清为何,御医说是吃错了东西。 当时她就疑惑,无缘无故怎会吃错东西?轩辕喻又知晓这个秘密,难不成是知道些什么? 记得太后刚死的时候,她哭得正难过,轩辕喻脸上虽看不出情绪,看着她的眼神却格外炽热。 夜深人静时,进了她的宫门,将做噩梦的她搂在怀里。 “皇姐无事了,别怕,梦魇它走了。” 当时寒月将轩辕喻抱在怀里,诉说着难过,“阿喻,母后走了,她走了,我该怎么办?我好害怕自己不能保护你,早知道我就不带你进宫了,你以后可该怎么办?” 轩辕喻回身搂了寒月,当时那段话寒月突然想起来倒惹了几分心惊。 “皇姐不要怕,阿喻会保护好自己,太后走了,皇姐往后再不必顾忌任何人了,应该开心的。” 应该开心的,这句话当时就觉得不对,轩辕喻方才的行为说明了一切。 他分明,分明就知道了她所以的秘密,却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说不定母后的死就是他动的手脚。 过去他喜欢自己,所以不会提那些她自卑的过去,如今不爱了,又想要得到,索性不择手段了而已。 可是,他是如何知道的?那件事不是只有月邀和月牙儿知道吗? 不愿意深想,寒月摇着头告诉自己不会的,转瞬却又害怕的不知所措了。 就算是一直在告诉自己不会不会,最终寒月还是怀疑了。 入夜,凉蕊宫冷得彻骨,寒月坐在床边冻的瑟瑟发抖,却半分没有将被子往身上盖的想法。 月牙儿和月邀也冷得不行,不过公主都没说什么,她们自然不敢做什么。 站在一旁,月牙儿注意到寒月嘴唇都发白了。 “公主,喝些茶水吧。”月邀将茶水送过去。 “我问你们,可曾瞒过我什么,比如说将不该说的告诉了陛下。”寒月手指捏着被子,问出问题的一双眼透露着不安。 月邀端着水的手有些不稳,也不知是被冻的还是心虚了。 “公,公主。”月邀犹疑了,不太敢说,公主都这样问了自然是知道了,可她也不敢说。 “月邀,你到底做了什么?”站在一旁的月牙儿声音染着愠色。 杯子应声而落,月邀就这么跪在了碎片上。 “公主,是奴婢的错,奴婢当时只是觉得不能让公主总是平白担些罪责,不曾想如今陛下会这样对你。” 膝盖染着血,月邀就这么跪着了,似是感觉不到疼,止不住的认错。 寒月没有半分心疼,“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五一十的说。” 一段往事就这么娓娓叙来了。 轩辕喻进宫的同一年,寒月平日已经不再读书了,而是修习女红,琴艺。 阳春三月,气候正好。寒月在自己宫里的凉亭喝茶绣手帕,正端详绣着的兰花。 月牙儿就那么急匆匆的进来了,“公主,公主,不好了,太子,太子落水了。” 寒月手上一个不注意,针扎进了手指,疼得她倒抽了一口气。 抬起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太子落水了。”月牙儿又说了一句。 不等月牙儿再开口,寒月就扔了手上的手帕冲了出去。 早春气候虽适宜,河水却冰冷刺骨,何况,阿喻并不会水。 第29章 落水往事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等寒月赶过去的时候,轩辕喻已经被打捞了上来,昏迷不醒地被人放在石子路上。 寒月靠近了一些,跪在地上将轩辕喻抱在怀里,丝毫不顾自己是否失宜。 “阿喻,阿喻醒醒,皇姐来了。”寒月那一刻是真的觉得失去了什么,也没注意到太后的位置。 “寒月,你在做什么,贵为公主成何体统。”太后威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一下就将寒月的理智拉了回来。 回身去看,还不止太后一个人,还有迎妃娘娘以及只比轩辕喻大一岁的静媛,静媛吓得不轻,脸上落着泪。 将仅七岁的轩辕喻放在地上,语气里的震怒是任何人都不能忽视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一贯谨慎,本宫绝不相信是无故落水。” 围了一群的太监宫女都不敢说话,这件事确实有迹可循,但事实还真的不好乱说,事关太后和迎妃谁敢乱说。 看一圈的人都没反应,寒月方才想起了重要的事,站起身了,“怎不请太医?” 正说着,太医就来了,蹲在地上诊断了一下,按着轩辕喻的胸口挤出了一些水,不久人就醒了。 寒月对着太后行礼,看轩辕喻醒了,整个人倒染了些许城府。 大致扫了在场的丫鬟太监,除却太后的,还有迎妃娘娘的,迎妃娘娘只有一个公主,断然不会动杀机,救起来的如此及时,由不得寒月不多想。 寒月看着太后,眼神间责备的意思明显。 “你快些告诉公主方才到底发生了何事。”太后指了身边的圆儿出来。 圆儿很快就将方才发生的事说出来了,大致就是太子路过这里和静媛公主起了争执,一把将太子推下了水。 “不是这样的,静媛她不会如此不知分寸。”迎妃搂着静媛,辩解着。 “迎妃娘娘这样说,莫不是认为是我让宫女推的太子?”太后表情威严。 寒月深知,迎妃不会自掘坟墓,不过是女人间善妒的争执,不过对两个孩子下手,未免残忍了些。 寒月没搭理两个人,而是蹲下了身,用衣袖给轩辕喻擦了脸上的水。 “阿喻可是好多了?”寒月的态度一下温柔了许多。 轩辕喻点了头语气也懊悔了些,“对不起皇姐,阿喻不该在河边玩耍。” “你平日里和静媛关系那么好,她今日怎就把你推下水了,是无心的吧。” 这话虽说是肯定了静媛推太子下水,最后一句却是来说合的。 寒月言语里忐忑不安的意思明显,太后预感了寒月的意思,捏着手帕的手用力了些。 “寒月。”警告的意思明显,好不容易抓到机会有可能杀了迎妃那个贱人,可不能让寒月就这么搅和了。 “母后,两个孩子玩耍出的事,何况阿喻已经恢复了,不如问问阿喻的意思,他将来怎么说都是帝位,我们不该替他决定的。” 寒月将轩辕喻的手放在自己温热的手掌取暖,说出的话自是不能反驳。 太后不等轩辕喻回答就知道这件事要这么算了,轩辕喻一向听寒月的,寒月都这样说了,这件事还不是不了了之了。 “罢了,也不必听了,本宫乏了。”太后不太高兴,到底没说什么。 看着太后转身离开,迎妃和寒月平日没交流,她这样帮自己了也不好留下,就拉着静媛走了 四处宫人散去,寒月方才将轩辕喻搂在了怀里。 “阿喻,可是冷了?那里不舒服,我们这就回去。” 轩辕喻回搂寒月,将今日发生的事实说了出来。 “皇姐,推我下水的不是静媛,而是圆儿,我和静媛生了气,她推了我几下,还不至于怎样,圆儿却直接把我推下了水。” 将轩辕喻搂紧了几分,寒月安慰轩辕喻,“皇姐知道,不过母后对迎妃执念太深了,皇姐发誓以后会更好保护你,我们快些回去吧。” 回了宫,寒月就差宫人给轩辕喻清洗了身子,不多时,轩辕喻收拾整齐出来了。 寒月拿来了今日绣好的手帕递了过去,“阿喻,这是皇姐今日绣的手帕,送给你忘掉今日的不开心可好?” 小小的轩辕喻头一次认识到,在这偌大的皇宫中,只有皇姐一个人是真心对自己好,真心不会伤害自己的,只是没承想,多年以后,这个人还是会为了别人亲手送自己入黄泉。 两个人正聊着,月牙儿就进来了,“公主,太后让你过去。” 知道太后是要为了方才的事责备她,寒月不想去,到底也没说什么。 对着轩辕喻笑了一下,就随着圆儿一块走了。 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寒月回来就高烧不断,身上还有伤,轩辕喻当时就只剩下害怕了。 明明是他的错,怎么从太后那里回来皇姐就这样了,问皇姐,又不说。 当时轩辕喻就盯上了月邀,月牙儿和寒月一般大,月邀却只比轩辕喻大了几个月。 等月牙儿出去打水,轩辕喻就叫住了月邀,“月邀,皇姐为何去太后那里一趟回来就成了这样?” “奴婢不知。”月邀依照寒月的吩咐不敢乱说一句。 “这样?”轩辕喻知道她不会说,“今日的事你也看到了,若是等皇姐醒了我告诉她,你欺负我,在她生病事把责任归给我,打了我,你觉得皇姐会怎么想。” 不是会怎么想,而是压根不会信。 年龄尚小的月邀却意识不到,跪在地上求饶,“太子赎罪,奴婢,奴婢,这些事公主不让和你说。” “不让?皇姐还不是害怕我担心了,你说出来我不告诉她不就行了,若是你不说,纵然等她醒了不信我的措辞,可是将来,坐上帝位的是我,我若是要处罚你,皇姐能拦住吗?” 轩辕喻诱导着月邀,今日的事已然让他认识了太多东西。 月邀最后还是说了那个秘密,寒月从小犯了错,太后就会将她关进冰窑。 轩辕喻听完手就握成了拳,“她难道不知,我皇姐身子本来就不好吗?” 掺杂了些许狠意,轩辕喻倒没多说什么。 第30章 故意为难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谁也不知为何,太后没过多久就生了一场大病,躺在床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嘴唇青紫的,面色也是格外赫人的。 不过几日的时间,原本好好的人就去世了。 寒月当时就蹲在一旁,用小手握着太后的手,嘴里哭喊着要太后回来。 太后的死让寒月受了很大的打击,那时候,寒月躺在太后的怀里,手指轻握着太后的手,手心里就全是汗。 背后靠着轩辕喻,一声声倾诉自己心里的难受。 背后搂着的轩辕喻眼神间的东西,复杂得很,很多种情绪,可惜,浓郁,炽热的让人看不到伤怀。 放在如今,倒有了几分细思极恐,眼睛忽闪地转着,寒月就在想太后明明身子正好,为何突然就生了一场大病? 还有,当时她问死因,太医吞吐的模样,放在如今,分明就是不敢说啊。 寒月回忆起这些,想要当面问轩辕喻的想法格外明了,伸出手指指着门口,冰冷的寒冰让她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 唤起月邀,“去敲门,让轩辕喻来。” 月邀从地上爬起,跌撞着去敲门,“开门,开门,公主唤陛下来了,你们快些去啊!” 寒月有些强硬地去撑,本就感染了风寒,这时候还要遭受这些寒冰,整个人就不好受到了极点。 轩辕喻赶来的样子在视野中模糊了,只能看见银色的身影,寒月倒在床褥间,伸出手指去抓,直到碰到一个人温热的手掌。 “轩辕喻,你告诉我,母后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寒月被轩辕喻搂在了怀里,身旁守着月邀和月牙儿,屋里的冰没有撤去,两个人站在旁边的身子都不是很稳,嘴唇发着白,随时要倒下去的样子。 “皇姐,可是愿意跟阿喻说句好话了?”轩辕喻没回答,伸手去撩开寒月额头的碎发,裸露出的额头除了伤疤外没任何瑕疵,整张脸如同凝脂,白嫩可怜,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使劲破坏。 “好话?”寒月张了嘴,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没求过人,这时候确实冷得有些过了。 时间并不久,也就几个时辰,旁人说不定还能再撑一些时候,可放在寒月身上,一刻都多了。 轩辕喻说的对,别人就不说,放在她的身上,消磨尊严最好的方法就是如今了。 她是宁肯痛快的死去,也不愿意冻死的。 “我该说什么,你不会和过去一样心疼我了对不对?”寒月说话有气无力的,挣脱轩辕喻温热的手掌,伸手去尝试着,碰轩辕喻的脸。 轩辕喻手指温柔地描绘着寒月的脸,暗自埋怨寒月的恃宠而骄,“皇姐想要知道当年的真相?” 没了什么戏玩的心思,轩辕喻言语中的意思简直是要把寒月逼上绝境,“太后就是我杀的,一包毒药送她归西,太医们都不敢告诉你真相,不过当时,我也是为了皇姐你,如今想来是蠢了点。” 轩辕喻的手指绕着寒月的手指,一点点地转,寒月努力地想要抽出去却也无能为力,想要用牙咬,这时候是真的不敢了。 “皇姐你说,当时你对我下手,可是想过有朝一日我能活过来,真不怕我报复你吗?我那么爱你,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轩辕喻站起了身,等着寒月回答他。 咳嗽了两声,寒月吐了口水,眼角有泪水划过,“轩辕喻,你如今这样对我,会遭报应的,而且,那些过去的事情如今拿出来说有意思。” “报应吗?”回头,“皇姐不如担心好自己,何况,那些过去的事情我怎会轻易忘记?” 寒月确实受不了了,整个人冷得彻骨,心理上的摧残狠多了。 “你到底要如何轩辕喻?”寒月张了口去求,这几个字已然用尽了力气。 轩辕喻是觉得不够,蹲下身子手指和往昔一般给寒月擦着眼泪,说出的话像是染着血的缨络,刺眼,危险。 伸出手去碰寒月冰冷的脸,通凉的没任何温度。 “阿喻,,我以后再也不会不听话,生病了也会好好喝药,再也,再也不敢和你吵了,阿喻让人撤了这些可好?”寒月这时候真的卑微到了骨子里,是往日从来没有的低下。 一种报复人后得到的畅快,轩辕喻笑出了声。 将寒月搂在怀里,轩辕喻对着月牙儿和月邀吩咐,“让人把屋里的冰都撤了。” 冰被撤走的时候,寒月整个人还没有恢复,肚子饿着,头晕眼花的,身上生不出半分力气。 “皇姐,你现在可是浑身无力了?”嘴唇一点点地蹭过寒月的脸,温热,却又薄了些 。 “你什么意思?”寒月被压在身下动弹不得,不太好的预感让她没有一丝安全感。 “若是皇姐浑身无力,阿喻也不用费力了。”轩辕喻说完,手指就去解寒月身前的绳子,手指碰触胸口的时候,寒月还抖了一下。 “你疯了吗?我是你皇姐,你皇姐,你不能这样。”寒月不管不顾地大喊,双臂想要推嚷轩辕喻,用了很大的力气,到了轩辕喻那里就什么都不是了。 “怎第二次了,皇姐还是这么不懂事,身子骨不是不舒服吗?这样子挣扎我会生气的。”咬着寒月的耳朵,轩辕喻警告着寒月。 纵然不愿意,寒月一张脸写着屈辱,侧过了头,还以为,原来轩辕喻就是打算好了的,殿门禁闭,屋内其实并没有一个下人。 这一夜,寒月顺从的不像是自己,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双手主动去搂轩辕喻,声音也带着讨好。 身子骨自然受不住,昏睡的,日上三竿了,寒月才转了醒,眼眶通红着。 月牙儿端着粥进来,一口口喂给寒月,“公主,月邀在屋外跪着。” 喝了几口粥,寒月方才觉得有些好了,“是吗?送她出宫吧。” 再怎么说,都是间接杀死母后的人,本该碎尸万段来谢罪的,可伺候了这么久,寒月到底不忍心。 将粥喂完,月牙儿放下碗按照寒月的吩咐出了殿门,一字一句地转述寒月的话,不多时月邀的哭喊就传了进来,寒月不动声色,内心的苦楚却也五味交杂的 。 果真,早就不是阿喻了,他是帝位,真正的帝王,不懂儿女私情,只消你敢拿刀刺他,他就让你生不如死。 第31章 传言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昨夜的一切仿佛跟梦一般,在听说是他杀了母后的时候,寒月恨不得扇上去几个耳光,身体无力是其一,当时也是真的害怕了。 往后,不对,如今就不敢想起这个人,昨夜受了摧残的不止这个身子,还有她幼小的心灵啊。 “轩辕喻,我们总归回不去了。”目视前方,睡了这么久,寒月的一双眼多看了还是会疼。 屋外的哭喊声停了,寒月吃了些东西身子也好了很多,却仍旧压不住那一席酸楚。 月牙儿处理完了事就进来了,还未近身,寒月就重新躺了下去,“你下去吧,我累了。” 未多言,月牙儿行礼告退。 香糯头一次住进这样的宫殿,窗台摆着花,屋内放着女红,床上的雕花能那般精致,其实也不过一夕间,这些东西就全是她的了。 手指轻触白瓷的茶具,本以为自己会沉沦,终归,一点感觉都生不出。 “娘娘,该用早膳了。” 初晨屋外的鸟儿叫了几声,香糯老实地坐在桌前喝粥。 “零彩,今日宫里可是有什么事?” 也是随口问问,刚入宫,什么都还不知道呢。 “娘娘可是知道寒月公主?”零彩是昨日香糯自己挑的,并不是有多好。 昨日这个女人拉住她的手,说了一句,“我定然尽心尽力服侍您,求娘娘选我。” 今日这样问出,该是有意思的事了。 “怎么了?我昨日见了,不是陛下的皇姐,可有什么不对?”昨日见了才发觉不对,香糯却更想听听宫女知道的东西。 “娘娘有所不知,陛下可不是真的把长公主当姐姐。”将往日的事说出来,零彩又继续说,“昨夜陛下是在长公主殿中度过的,可谓是一往情深,若非长公主不愿意,否则,凭陛下的独宠,坐上后位也不足为奇。” “这样吗?”香糯眼神划过恨意,所以说,她们真的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了,轩辕寒月,就算不努力,从出生的一刻就注定荣华富贵了,而她家境破落,就注定一辈子抬不起头。 好不容易,失去了那么多东西,以为枝头变凤凰,终归比不上她对轩辕喻勾勾手指了? 捡了一块糕点吃,香糯对着零彩笑了一下,“零彩,我们今日去看看长公主如何?” 不明白香糯的意思,可在昨日能从下等宫女爬上来时,她就决定尽力去扶持香糯了 。 午后,寒月勉强找回了心智,带着月牙儿在凉亭看书,品茶之际,屋外就来了通传。 月牙儿反应很快地去拦住了,走回来告诉寒月,“淑妃娘娘来了。” 新封的妃子?轩辕喻自民间带入宫的,来看我,有意思了。 招手让月牙儿将人带进来,寒月将看完的那一夜折了一下,合上书。 香糯就带着零彩一步步踏进来了,隔的几尺,寒月就能感受到香糯脸上那股子小女孩的气息。 就算,她浑身染着抑郁,有些在那个年龄带着的东西,也终归不会消散。 “淑妃才入宫,来看的第一个人就是本宫,今日再见,才发觉你灵秀淑华,这个淑字用在你身上当真是好的。” 让月牙儿赐座,寒月夸赞了一句,客套还是真实,寒月自己都不清楚。 “今日闲来无事,想来看看公主,香糯不敢当这个淑字,不过是卑贱的身份罢了。” “卑贱?那有人这样说自己的,陛下看上的人,定然是有特别之处的。” 历经昨夜,寒月其实不太愿意提及轩辕喻,却还是按耐不住好奇,还从未见过轩辕喻对那个人上心过,眼前这人如何和轩辕喻结识,又是怎么让轩辕喻爱上的,寒月全都好奇。 心里难道就没半分触动?寒月自己都分不清,自小没受过的屈辱昨夜受了,寒月巴不得再也不见那人。 “淑妃你,是如何跟陛下结识的?” 还是问出来了,恰好一阵风过,夏日的风不凉,却浓烈,寒月遮着脖子的头发被吹了起来,脖颈上的吻痕就那么刺眼的裸露出来了。 寒月伸手去遮,动作虽说很快,却仍旧拦不住被该看到的人看到。 淑妃本是要喝一口水将某些事说出来,偏巧这红痕刺痛了她的眼。 手指些微颤抖,香糯,笑得很是深沉,带着略微的,像是看一个可怜虫,眼神却不是看向寒月,目光触及的是桌子?还是别的看不到人或物,大抵她自己都不清楚了。 “公主好奇这些东西吗?不过是一个卑贱女子卑贱的过去罢了,我倒是很好奇娘娘,不知……”差点脱口而出,看到站了一庭院的宫女硬生生忍住了。 “可否,让我跟公主单独说些话?”手握成拳,香糯有些话实在想说,又知道这般明了说出会有什么后果。 寒月能看出香糯情绪间的波动,一抬手挥退了宫人。 “公主可知,你和陛下的这些行为和**没任何分别。”香糯回过头,眼神可悲可叹,“香糯很好奇,公主在勾引陛下的时候就没有丝毫愧疚吗?” 昨夜经历的事,寒月整个人情绪就不是很好,明明她也是受害者,方才那些屈辱的痕迹落在香糯眼中时,她就觉得难堪极了,被人这样指责,一下子整张脸就发白了。 香糯到底不知道细节,只当寒月养尊处优惯了一点委屈也受不来,激人的话继续往外说了,“公主若是还知羞,就该寻了人嫁出去,断不该拉扯着自己的皇弟,就算是封了妃,也不过是给天下人耻笑罢了。” 被人这样说,寒月却也知道自己毫无反驳的力气,不是体力心智,更多的,是连她也认同,林香糯的某些话。 说完这些,香糯畅快多了,直直盯着寒月受了伤的脸,像是终于发泄了一样,嘴角挂着得逞的笑。 等了许久,本以为寒月要为自己辩解,迟迟等来的却只有一句话,瞬间前面香糯所有的行为就成了笑话。 “本宫乏了,你退下吧。” 寒月提了裙子往寝宫走,一步步像是踏在云端,那种毫无真实感的噩梦,让寒月知晓,她真的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第32章 避讳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香糯看着寒月离去的身影,那般娇小无助,和自己重叠在了一般,当日她落水上岸不也是这样吗? 摒弃不该有的念想,香糯离开的样子莫名染着狼狈。 寒月踩过寝宫的门槛,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床榻,一步步想要过去,却不知头是怎么了,昏沉着,一个没注意,就晕了过去。 月牙儿出手很快,将寒月拦在怀中,呵斥小宫女去叫太医,伸手去碰寒月的额头,烫的很呢。 太医很快就来了,正诊断着。 轩辕喻也来了,看着月牙儿,“怎么回事?” “公主今日在见了淑妃娘娘后就晕倒了。”月牙儿照实回答。 “公主如何了?”轩辕喻表情有些冷淡了。 “回陛下,寒气侵体,旧疾在身,公主千金之屈,突然晕倒,可是受了什么刺激?”太医如实回禀。 “退下吧。” 将寒月的手握在掌心,轩辕喻的脸上分不清情绪。 “今日淑妃娘娘来和公主聊了什么。”轩辕喻不觉得有什么比自己更能刺激到寒月,昨日里受了那样的委屈,说好的没感觉,真见了其实还是心疼的。 “奴婢不知,只知道她才走,公主脚步刚踏进寝宫就晕倒了。”月牙儿心里已经肯定了,寒月晕倒和淑妃脱不了干系,说出来话的时候也有告状的意思。 到底欺负了人,轩辕喻又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呆在寒月的身边等着寒月醒来。 差不多一个多时辰,寒月就悠悠转醒了,一睁开眼,模糊地看着眼前明黄色的身影,蹙着眉。 将手从轩辕喻的手掌中抽出来,寒月撑起了身子,声音虚弱着,“陛下怎会在这里?” “听说你下午晕倒了,我就来看你了,陪着你醒来。”话语间的意思是关怀的,接着的下一句话略带了戏谑,“淑妃今日来与你说了什么,都刺激的你晕过去了。” 手指这时候偏还要不老实地去碰寒月的脸,被寒月一下子别开不说,脸上更是出了嫌弃的表情。 “没什么,陛下和我还是不要走的太近为好。”寒月手指紧紧拽着被子,历经昨日,真的没任何和轩辕喻独处的耐心了。 这样亲昵的动作,放在如今更是让寒月生出了几分恶心。 “你这说的什么话?”轩辕喻都要以为听错了。 “我说,你以后不要碰我了,你这样对我本就是不该的。”眼神偷瞄着轩辕喻逐渐阴沉的脸,心颤了几下,却还是接着说了,“我想,我,我本来就不该出现在宫里了,陛下不如随便找个人把我嫁出去。” “呵!轩辕寒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轩辕喻站了起来,低头看寒月的眼神像是看一个傻子,怒火烧到了极致,这时候轩辕喻真想,给寒月一个耳光。 让她知道乱说话,后果是她承担不起的。 “我是不知道淑妃说了什么,不过你敢这样说,可是知道后果?” 情绪一下子掩盖过去,轩辕喻看着寒月未合好的衣服,心里压着欲望,可在触及她脖子的伤口时,硬生生忍住了。 寒月听轩辕喻这样说就害怕了,将被子紧紧抱着,睁着大大的眼睛,抬头看着轩辕喻,可怜巴巴的。 也不知想到了那里,轩辕喻脸上有了几分温柔,坐在床边,靠近寒月,手指轻轻去触碰寒月的脸颊,似是在擦寒月将落未落的泪水。 “皇姐就真想嫁出宫吗?”轩辕喻颇为体贴的给寒月将衣服拉好,手指去触碰寒月脖颈间的红痕,轻柔的给寒月揉了揉,跟真的心疼了一样。 “陛下什么意思?”寒月越来越不懂轩辕喻了,又或者,从来就没懂过,这样问话的轩辕喻莫名让人害怕。 “没什么意思,皇姐不愿意呆在我身边,阿喻就问问皇姐是喜欢谁了,皇姐自小娇贵,心里该是又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也说不定,不如告诉我,我给你们赐婚可好?” 轩辕喻不急不缓地把话说完,仔细注意着寒月的表情,等着寒月的回答。 “这样?”寒月最后还是相信了,不是她智商不够,而是这般温柔的轩辕喻像是回到了过去一般,太容易让寒月丢掉防线。 “倒没有喜欢的人,不过是我觉得,我今年都二十六岁了,总是呆在宫里,与你我都不好,总归是残花败柳,暮色年华……”寒月一句句解释,并没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不对。 不过她的话都未说完,轩辕喻一个耳光就上来了。 这一巴掌用了力道在里面,寒月都没反应过来,嘴角发麻了,脸蛋一下肿了起来,那火辣辣的疼就怎么也忽视不了了。 寒月捂着脸,别过眼,不敢看轩辕喻暴怒下的脸,一句话也不敢说,身子往床角挪去,是真的对轩辕喻生了畏惧。 “轩辕寒月,你这样嫌弃我吗?自己作贱自己的样子可真恶心。” 虽然看不见轩辕喻的表情,寒月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听见后面这些话,吓得跪在床上,眼泪直掉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方才的话别让我听见第二次,不然,”轩辕喻看着寒月,一下子倒是没想到收拾人的法子。 总不能说,就让那些成真的吧,怎么看都像是在惩罚自己。 看了一眼暖黄色花蕊画的屏风,想到了什么,“和你一块长大的宫女只剩下月牙儿了对吧,不如,那天我不开心把她送进地牢,估计进去以后就出不来了。” 寒月掉着眼泪,跪着一动不动的,愣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不敢说话吗?”看着寒月颤颤巍巍跪着的狼狈模样,轩辕喻还想要继续不依不饶。 “陛下,杨大人求见。”小平子恰时的提醒。 轩辕喻到底没说什么,甩了衣袖警告似地冷呵了一声,掠过屏风离开了。 许久,寒月才敢喘着粗气坐在床上,这宫里,真的一刻也呆不下去了,轩辕喻对她,一点也不好。 身子骨本就不好,生了气更难受了几分,晚膳上来的时候,寒月饿得不行是要吃两口的,却在嗅到饭菜味道时,干呕了几下。 第33章 强迫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摆摆手让人将膳食撤了,寒月将披风褪下丢给月牙儿,一步步靠近床榻,半分精神气都看不到。 月牙儿也知道寒月心情不好,半句话也不多说就让人撤去了膳食。 扶寒月躺下,月牙儿有些担心,“公主这样身子怎么受的了?” “无碍的,我睡一会儿,你别让人打扰我。”寒月倒在床上,像是做了什么苦力一般累得不行,这时候就想睡觉了。 胃里从饿得发疼,到之后没了知觉,寒月自己都不清楚经历了些什么。 昏昏沉沉地,殿门外都伸手不见五指了人才转醒。 头沉的像是一块石头压在上面,寒月撑直身子坐起来的时候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昏暗的。 “月牙儿,现在什么时间了?”炎炎夏日,这个时辰天还是热的。 寒月却打了一个冷颤,皱着眉去看被一阵风刮的乱晃的窗户,将被子搂紧了。 “回公主,晚膳的时间了,还有喝药的时候。”本该是一日三顿的喝,因为公主的胃也不太好,所以一贯是两顿。 中午没敢提,晚上吃些饭也该喝药的,月牙儿眼神不住去瞥寒月,生怕公主一个生气做出什么了。 “嗯,晚膳我不吃了,你把药端过来给我。”寒月伸手指着桌上的药碗。 这两天出了的事着实多了一些,吓得寒月没有半分勇气敢任性,药也知道老老实实地喝了,饭菜真的一口也咽不下去。 光是闻着味道,她就有些犯恶心。 “公主,你今日都没吃什么东西,这样空腹去喝药,恐怕对身子不好。”月牙儿站在寒月身旁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无碍的我只是没胃口而已,把药端来给我喝了,兴许明日身子好些就有胃口好了。”寒月安慰地对着月牙儿笑了一下,让月牙儿不要担心。 “是。”月牙儿只能顺着了,公主的脾气她又不是不知道,这时候再劝些什么,恼了气坏的还不是身子。 月牙儿抬着小勺一口口给寒月喂着药,还没喝几口,远处就传来了轩辕喻的声音。 “午膳一口都未吃?我倒是看不懂你的意思了。”轩辕喻迈着大步进来的时候寒月还在喝药。 听见轩辕喻的话,抬着头张着嘴不知该该如何回话。 眼神再次看到桌上完整放着的晚膳,再看寒月一口口喝着药,嘴一下就扁了。 “晚膳不吃直接喝药了吗?”靠近寒月,接过月牙儿手里的碗,“你先下去。” 月牙儿行礼退下,离开的步子格外缓慢。 “我吃不下。”寒月回答,在看到轩辕喻沉下去的脸改了口,“可能是伤寒太重了,胃口不太好,指不定明日好了,我就好好吃饭。” 轩辕喻脸色和缓了几分,将药碗放在桌上,拿了盘子里的糕点送到寒月的嘴边,“吃不下也稍微吃一些,你胃不好,这样伤胃。” 嗅见饼的香味寒月有些泛恶心,硬生生忍了下去,本能想要和过去一样闹性子,手指攥着床褥,讨好地回了一个笑忍了下去。 就着轩辕喻的手指吃了两口饼,寒月觉得这样总是差不多了吧,“好了,我饱了,你把药拿来我喝完睡觉可好?” 曾几何时,寒月能这样迁就了? 轩辕喻却只觉得敷衍,本想再说两句,触及寒月苍白的脸,眼神里昏暗的情绪最终还是算了。 不等轩辕喻一口口喂下,寒月端起碗就灌了下去。 放下碗时,轩辕喻的脸上显而易见的不悦。 “我是困了,所以想着快些喝完睡觉的,你生气了吗?”寒月抿着笑,手指不知如何放的羞涩。 明明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样子,可为何,费尽心机得到了,却又不开心呢? 抱着寒月的头,轩辕喻强迫寒月张嘴去迎合。 寒月被压得陷在了床褥间,呼吸都是不顺的,可没有半分挣扎,心里不知为何,对轩辕喻接下来的动作生出几分畏惧。 轩辕喻确实忍不住想要往下做,看出寒月眼中的闪烁。 许久,放开了寒月,看着寒月呼吸急促的忍耐,伸手亲手温柔地给她盖了被子。 “好好休息。”留下这样一句话,步伐不稳地离去了。 轩辕喻并未看到,离去后寒月泪湿的脸颊,这般屈辱的模样,是她在轩辕喻面前从未展露过的。 这时候的轩辕喻只会让人害怕。 月邀出宫的时候,无措的很,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进了宫,出了宫就还和小时候一样什么都不懂。 自小和公主一块长大,纵然知道,这种背叛的事,公主未曾处罚就将她送出宫已然是仁慈,难免忍不住抱怨了一些。 饿了两日了,看着喧闹的街道还是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是不是该找一个工作?可她能做什么呢,该怎么问别人,怎么和人开口她可全都不知道。 转弄着手上的平安扣手链,回忆起了一个人,当日那个善良温柔的乐思姑娘好像说过,可以找她的。 对了,还说让她去,去招宛,对,或者她能帮自己找份工作呢。 一路打听,招宛本就是京城有名的舞坊,乐思很快就找到了。 穿着破旧的出现在招宛门口时,门口的侍卫当是一个乞丐就要驱赶了去。 将手链一把扯下送到侍卫眼前,“我要找乐思,这个,她说带着这个来找她。” 这个?侍卫不敢相信通灵玉会在一个小乞丐手上,却又不敢耽搁地进去通传了。 不多时,出来了一个人,却不是乐思,这人月邀也认识,邀弥。 “诶,小姑娘?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你家那位又偷跑了?”邀弥看着月邀一身的狼狈,大致也能猜到情况不会是上次那样。 “邀弥?我,我,你能不能让我先吃些东西?”月邀不知该如何解释,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东西到嘴时月邀冷静了许久,将事情原委解释完后眼泪就忍不住往下落了。 “罢了,乐思她有事出门了,要夜间回来,你,要不然先去洗洗换身衣服?” 邀弥建议了一句,眼神却是若有所思。 第34章 赐婚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舞坊这种地方,衣服能有多正经的?邀弥还不怀好意地找了一身更为轻浮的衣服给月邀换上了。 外面一层透着的纱,里面只穿了一件肚兜,底下是舞坊特有材质做成的丝绸裙子,裙摆很大,到大腿却又开了叉,紧紧包裹着身体,衬得穿它的人更加妩媚了。 不过,总是欠着什么,月邀那懵懂痴痴的表情。 月亮才见棱角时乐思就回来了,对今日的事还一概不知。 踏入客房时,邀弥正和月邀一块下着棋,月邀虽然不会下,态度却很认真,左手拿着芝麻饼,右手拿了一颗棋子,举棋未定的样子有不一样的韵味。 乐思在呆愣两秒后很快怒了,“谁让你穿成这样的?” 这声音吓得月邀手上的棋子直接掉了,惊慌失措地站起来,一脸无辜地看着乐思。 “我,我,这,,”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回话,眼神却朝着邀弥看过去。 “邀弥?”眼神凌厉地朝着邀弥看过去,像是一把刀子一般。 邀弥也站了起来,还未反应,乐思一个耳光就上去了,声音响得一屋子的人都能听见。 “你是长了雄心豹子胆吗?今日看到月邀的人眼睛都给我挖了。”乐思这时候的模样,全然不是月邀那日见过的人了。 月邀吓得站在原地瑟瑟发抖,手上还拿着吃了两口的芝麻饼,都要觉得乐思下一刻要直接杀掉自己了。 乐思生气是因为自己身上的衣服?难不成这衣服对她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别人看了就要挖掉双眼,那她,岂不是…… 不敢深想,乐思的嘴唇发了白,看着乐思的眼睛里,都是畏惧。 却不曾预料,乐思再次看她时,又恢复了一贯的情绪,“月邀,跟我进去把衣服换了可好?” 这时候她怎么敢说不好?当即月邀就乖巧地回答了两个“好”字。 进入乐思的寝居,月邀直觉地开始问了,“这件衣服可是对你很重要?我今日来时衣服脏了,邀弥才拿给我的。” 衣服?知晓月邀误会了,乐思这时候倒是没有方才那么生气。 “不是,不过你穿成这样太俗气罢了,衣服脏了先穿我的吧,明日带你再买一些。” 找出一身较为鲜艳的衣服递给月邀,乐思就走了出去。 看到外面静候的邀弥,脸色一下就不太好,“你今日为何给她拿那件衣服?” 吃醋了?就说乐思对月邀不一样,这世上何人来找乐思不需要代价了,直接将可窥测人心的通灵玉送人,乐思何时这么大方了? “这毕竟是舞坊,我能拿什么衣服?她不过是一个宫女,你这样恼火了?”顶着脸上的五指印,邀弥这样吊儿郎当的总归还是怪异了一些。 “发生了何事,她来找我?”乐思没有正面回答,不留意间转移了话题。 将月邀早晨同自己说的话一字不落地说完,邀弥询问乐思,“接下来怎么办?” “不是正好?让她跟着我,也不必费什么心思了。” 乐思都未曾意识到的不该,她何曾这般友善了? 轩辕喻没过几日就去找香糯了,踏入寒秋宫时,屋里香气缭绕的,和她的人一般。 彼时的香糯正在努力绣着手帕,针在她的手上不听使唤,一连扎住很多次手指,绣出的梅花也没多好看。 再次扎到手指,香糯抬头时正好看到了轩辕喻,丢下手上的绣活,人就站了起来。 行礼,问安,并不知轩辕喻这时候来的目的。 “你前几日去找公主了?”开门见山的质问,不含一丝的情感。 香糯有些失落,来了多少关心一下她吧,一句都没有就问这些,可曾想过她的感受? “是,我听闻公主病了去看她而已,可是那里出了问题?”香糯的脸也冷了,千方百计得到了她,却是心里有人,那又何必招惹她呢? “她在你走后就晕倒了,醒来的时候对着我说了很多没分寸的话。”轩辕喻言语里的意思已十分明显了。 “那和我有什么相干?我没说什么不该说的。”香糯回答得理直气壮,她也就是这样认为的。 “是吗?”轩辕喻伸出手指去捏香糯的下巴,“不该动的心思往后别动,我是喜欢你的,不过若是我不喜欢了,你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期身上前,轩辕喻的动作并不温柔,剥落女子衣服的手力道也没控制多好,让香糯都感觉到疼了。 可她一点都没挣扎,被轩辕喻抱着走向床榻,扔进柔软的床褥间,做着香糯都分不清是欣喜还是难过的事。 隔天早上,轩辕喻离开的时候,香糯累得浑身都没力气了,让她如何说,昨夜,轩辕喻明显是用她来发泄。 难不成,轩辕寒月给他气受了,她林香糯就活该给他发泄? 香糯气得不轻,摔了一屋子的东西,却什么也做不成。 多半为了顾虑寒月的心情,轩辕喻一连几日都未去凉蕊宫。 却是在几日后,考虑了许久,摆驾去了凉蕊。 寒月的气色好了很多,正在屋内抚琴,心情也和缓了很多。 所以当轩辕喻走过去的时候,寒月仅仅吃了惊,倒是没什么过激的反应。 “今日丞相大人替杨宣礼求了一门亲事,乐尚书独女,乐凌染。”轩辕喻站在屋内,明明未做什么,空气莫名压抑了起来。 寒月坐在桌前,不太懂轩辕喻的意思,凌染喜欢宣礼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过去轩辕喻确实会为了这些事来通知她,这时候来了,那里就是不太寻常。 “陛下可是赐婚了?”寒月倒也不算冷漠。 “本是不打算同意,杨尚书看起来并不情愿,又想到皇姐和乐凌染自小在一块玩,觉得来问你一下好。”轩辕喻注视着寒月。 越发读不懂轩辕喻,寒月摸不清轩辕喻的意思,这不会,又是一个陷阱吧,那她该如何回答? 若是轻易回答了,轩辕喻再发了火,寒月不敢想,“陛下自己决定就好,姻缘靠的是缘分,感情更多的两情相悦才好,寒月岂能决定别人的姻缘?” 第35章 弹琴跑调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这样说总不会错吧,没有做什么决定,句句迎合着他,该是不会生气了。 “皇姐也变得圆滑了?”轩辕喻轻易听出寒月言语里的不情愿,还有这疏远,碰见他时,不情不愿的态度,真是让人不舒服。 “皇姐还是不要和我客套,我说了听你的,若是你真的和乐凌染关系不好,就当我没问过吧。” 本是故意带着这样的话题来,以为把决定权给寒月,她心情会好一些,说能想到,她上来就和自己打起了哑谜? 看轩辕喻认真的表情,寒月知道他不是戏弄,暗暗放下了心。 想了一下,“陛下不如答应了?他们自小也是一块长大,凌染又是真心喜欢宣礼,何不成全他们?” 寒月知道两情相悦是很重要的事,可这世上有什么又真的两全其美了? 倒不如给执念深的人一个机会,她太了解凌染,这次怕是下定决心了,若是不能答应,恐怕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开心了。 “皇姐是这样觉得的,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无论喜欢与否都该给他们创造一个机会?”不知触及了那里,轩辕喻难得真心问寒月。 “自然了。”寒月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那阿喻呢,皇姐过去为什么明知我喜欢你,却一点机会都不给我?”轩辕喻反问寒月,复又冷漠了起来,“我忘记了,皇姐只喜欢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的那里来的机会,除非强迫着她,让她无可奈何只能求着说喜欢,喜欢。” 寒月并没听懂轩辕喻的话,却也直觉是不对的,摇着头要辩解什么。 轩辕喻出声阻止,“不要回答了,为我抚一曲吧。” 寒月点了头,朝着筝琴走过去,坐下就开始弹了起来。 本来该是天籁的琴声很乱,明明是慢的曲子,虽然都在调子上,寒月弹出来却有些刺耳,听着自己弹出来的琴音,寒月越发心急,反而弹得更加不好了。 偷偷去看轩辕喻,看到他阴沉的脸,终于在一个转折的琴音间,手上用力将琴弦扯断了。 “啊!”寒月手指被弹到了,疼得倒抽了一口气,眼眶湿着,委屈地想要去倾诉,却在抬头一刹那低了头。 “砰。”地一声,一个椅子刚到空中就碎了,轩辕喻气得不轻。 寒月被吓得不轻,从椅子上跌下去,跪在地上不知该做什么,手指还通红着。 “你是故意的吗?五岁习琴,今日弹成这样,就这样不情愿?”轩辕喻看着寒月,怒气来得很快。 “未曾,我并不知怎么回事。”寒月抬起头,努力在为自己辩解。 “莫不是我方才的话你不乐意听了?”轩辕喻扬起的嘴角夹带着危险的笑。 “不敢。”寒月真的受够了,这时候真的已经接近忍耐的极限了。 “最好是这样。”轩辕喻冷哼了一声就离开了。 寒月揉着手指,越发适应不来轩辕喻,这时候也多了别的念头。 相处的如此不愉快,她何不就这么离开? 若是她走了,会不会一切都好起来了,阿喻也不会动不动就生气,她也不会一次次总是难过了? 月邀在跟了乐思几日之后就想要离开了,这位乐思姑娘对自己确实很好,可对别人,月邀实在不愿意回忆起这几日的经历。 她见到乐思亲手去剜人心,去杀人,那那些可怕的刑具折磨人,每次手上沾着血就来碰她的脸,还问她饿不饿,虽然温柔,可那样嗜血的模样总归可怕了些。 实在忍不了了,月邀下定了主意要离开。 午膳过后,本是乐思午睡的时候,月邀敲开了乐思的房门。 “姑娘,我想同你商量一件事。”月邀坐在乐思的对面,心情十分忐忑。 “什么事?”乐思还很有耐心,她对月邀还是挺满意的。 “我觉得我该离开了,总是叨扰你也不好。”月邀想离开的意思明显,实际上她是怎么也受不了的。 乐思总是做一些可怕的事,纵然对她温柔,可指不定那天,她不开心了就拿自己开刀了呢。 月邀怕得紧,已经想好了,今日若是乐思不同意,偷溜也要跑的。 看出月邀的决绝,乐思没有阻拦的意思,反正就算走了过几日也还是要回来的。 深宫六院呆在寒月身边最无用的宫女,出了宫除了她收留外,也就只剩下饿死了,除非她想死,否则…… “好,确实挺叨扰的,记得可要照顾好自己。” 月邀身上还穿着前几日乐思给她买的衣服,这衣服不是她这样丫鬟的身份该穿的,而且也格外的幼稚,月邀当日内心实际上是拒绝的。 这时候要走了,倒是觉得正好能把这身小丫头的衣服换下了。 “我来时的衣服呢,我想要穿走。”月邀要求完就后悔了,还想要再解释两句的。 乐思却也直接同意了。 月邀如释重负地离开了乐思的房间,只是她没有看到身后乐思嘴角轻蔑般的笑。 我买的衣服不喜欢,呆在我身边也不情愿?这样不知好歹吗?我看你几日回来,若是时间长了,到时候看我不给你苦头吃。 不出三日,月邀就回来了,浑身脏兮兮的不说,身上的衣服还破了,露出了肩膀,胳膊。 站在招宛的门口,等着乐思出来迎她。 许久后,乐思才出来,看着月邀浑身的狼狈,难掩的笑意,却在看到月邀**出的身体阴了脸。 “跟我进来吧。”乐思没有当着大街给月邀难堪。 客房内,乐思坐在正座上,没有给月邀好脸色。 月邀心里一上一下的,她该如何说呢,这时候回来本就丢人了,乐思看起来,看起来也不像是愿意接纳自己的样子。 “乐思,我饿了。”想要开口解释一下的,咽了咽口水,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肚子饥饿的感觉又很明显。 “月邀,你过来。”乐思轻抿了唇,恰时的一阵风刮过她光滑的额头,吹起碎发,一张稚嫩的脸这时候看起来比月邀还要小上几岁。 乐思就是这样一个人,明明总是给人幼稚的感觉,可看人的眼神,总能够让人望而生畏。 第36章 狼狈归来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过去?”月邀不觉得她该和乐思更近了,这个距离明明已经很近了。 看向乐思脸上的不耐烦,迈着步子过去了。 在快要靠近的时候被乐思拉了一把,距离很近,近到月邀都能感觉到乐思呼吸的动作。 “月邀,你身上真脏。”乐思抬着头,没任何动作,说了这么一句。 明明没有什么别的表情,月邀却还是感觉到了嘲讽。 一下子退开好几步,月邀认了错,“乐思,我想以后呆在你身边,继续做你的小丫鬟。” “我不愿意了月邀,前几日是你自己要离开的。”乐思双腿交叠着,手指轻轻拿着茶杯喝着茶水,也不看月邀。 “我知错了,公主不要我了,我一个人出去会死的。”月邀跪在了地上,恳求着月邀。 抿嘴一笑,乐思的心情莫名愉悦,怎么说,她喜欢这时候的感觉,成为别人唯一选择的存在,决定别人的什么事情。 “这样啊!”乐思看着月邀,红唇勾起,如同山间的妖媚,“月邀,哭给我看,你听话我考虑一下如何?” 手撑着下巴,像是赏什么风景,月邀突然感觉自己在乐思的眼里成了一个笑话 跟宠物一般,逗弄人开心,得别人的可怜。 手握成拳,月邀这时候真的看清乐思了,除却单纯美丽的容颜,和恶魔有什么区别。 咬了唇,月邀生气极了,“乐思,不必了,我不会回来了。” 从地上站起来,月邀头也不回地就要走了,乐思不过眨眼的瞬间就到了月邀的身后,手臂绕在月邀的脖子上,手指点在月邀的唇上,在月邀没反应来的时候,一颗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就顺着舌头被咽下去了。 “你喂我了什么?”月邀不知是什么,但直觉不是什么好东西,想要吐出来却也来不及了。 “难受吗?按理说很快就有效果的。”乐思看着月邀,声音里察觉不出什么。 “你,喂我什么了,为什么,啊,好疼,疼。”月邀这时候感觉到了疼,跪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呼吸急促的,额头冒着汗。 “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消心丸,食之伤心伤魂,动辄伤入骨髓,往日里逼人就范的毒药。” 乐思蹲在月邀的面前,一句句解释着,似是享受这种感觉,笑得格外妩媚。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月邀强忍着,嘴唇都发白了,也是实在不知那里得罪了乐思,让她这样对自己。 “月邀,你怎么能不听话呢?我不喜欢不听话的人,我不开心,所以就想伤害人了。”乐思像是苦恼的表情包含的情绪早就不是感情了。 看着月邀的眼神染了几分娇嗔,却不是普通女子的那种惹人怜爱的感觉。 这药效来的快,月邀难受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低泣着,生不如死的这种感觉太折磨人了。 “看,这不就哭了?月邀,若是受不了求求我,我给你解药可好?” 声音温柔,若不是这恶劣的行为,或许月邀会沉沦呢。 可这种入了骨髓的感觉,确实不是普通人能遭受住的,月邀稳了一下呼吸,“求你,求你,乐思,我难受。” 抬头看着乐思,那眼神中奄掉的感情就怎么也不能让乐思忘掉了。 让人可怜她,绝望的不能释怀。 头一次,乐思觉得自己做了过分的事,可她这样的人本就有玩弄人心的权利不是吗? 伸手点了月邀几个穴道,乐思拿出一颗药丸喂进她的嘴里。 抬起月邀的头,乐思收起方才的恻隐之心,“以后可是听话?” “听话。”月邀没一丝力气,回答的声音很小,气息不稳的,明显是被吓到了。 “邀儿乖,先去换衣服,我今日亲自给你做饭。”捏着月邀的脸,乐思达到了目的,多少没多为难月邀了。 听见乐思准许自己离开的话,月邀情绪受的波动很大,匆忙间起身迫不及待地朝着乐思的房间跑去,步子不稳的,中途还摔了一次。 直看的乐思表情一变,复又跟没受伤一样跑掉了。 月邀换好衣服出来时,乐思正站在门口等着她,堆着笑,那里是方才那个可怕的人? 可这时候了,乐思在月邀眼里就只剩下可怕了,笑容都在发抖,“去吃饭吧。” “好。”乐思拉着月邀到外面,桌上一桌子的好菜,全是乐思在月邀换衣服的时候做的,谁又能把她和方才那个人放在一起? 月邀不想想太多,饿得不行,也不及深思什么,将筷子朝着菜伸过去,也不管对面一直盯着自己的人,就狼吞虎咽了起来。 乐思只看着她在笑,眼神如柳叶扶风,温柔,不经意。 乐凌染如愿嫁给杨宣礼,婚姻也和预期的一般,没有丝毫新意。 其实轩辕喻之所以会问寒月的意见,还有别的私心,杨宣礼那日在朝堂上不顾丞相的面子问他,“能否问过长公主殿下。” 怎么来说都于理不合,轩辕喻却还是应下了。 他故意告诉杨宣礼,这一切都是长公主的意思,她期望你能够娶乐凌染。 娶亲那日,府上一派喜气。 杨宣礼一口口把酒往嘴里灌,送来的酒皆是来者不拒。 人都走完了,他还沉溺在酒里,一杯杯往嘴里灌,脸上没什么表情,内心的苦涩流在酒里被一口口往嘴里灌。 今日本是乐凌染最开心的日子,随着夜越来越黑,那人还不见踪影,到底还是心急了。 “糖儿,去寻一下老爷。”乐凌染捏着手帕,咬着嘴,心里生怕,今日这样的日子,若是杨宣礼不来,那她明日在这府里将会成为一个笑话。 糖儿还没出去,杨宣礼就进来了,步伐不稳的,跌撞着进来,浑身酒气,一看就是醉了。 闻到酒气,乐凌染心里划过一抹忧伤,与我在一起,你就这样难过? 你明明知道,怎样都不能得到寒月,就算是将就,我委屈你了吗? 比起寒月,我那里差了?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也样样都能,倾国倾城之容,门当户对的背景,今日喝成这样? 第37章 娶亲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乐凌染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糖儿看出杨宣礼无意识地朝着乐凌染走过去,要去阻止的,杨宣礼不知被怎样绊到了,就直直地朝着床褥跌了下去。 “小姐。”出声时杨宣礼人已经跌倒在了乐凌染旁边。 “糖儿,出去。” 纵然不想承认,乐凌染还是不能否认,就算是这样,她也还是喜欢杨宣礼。 自己掀开红盖头,乐凌染一张明媚的脸被妆容渲染的更加明艳,在烛光下更有别样的风情。 趴在杨宣礼的胸膛,乐凌染嘟着唇,“宣礼,你娶了我以后就不要想寒月了好不好?” 那醉得深沉的人没有回答,呼出的酒气给本是书生气的人染了痞气。 似是回应乐凌染,孔武有力的手臂搂上了乐凌染的腰。 “你答应我了?”乐凌染惊喜地抬头。 “寒月,寒月。”无意识地喊出这个名字,杨宣礼明显没意识到趴在自己身上的人是谁。 “寒月?”乐凌染都要以为听错了,直到听到杨宣礼又叫了几声,才确认。 “这样直呼公主的名讳,若是陛下知道了,非扒了你的皮才好。”乐凌染愤恨地回应杨宣礼。 可手上却半分推开的意思都没有,手指在杨宣礼的胸膛画圈,“不过,就算你把我当作她回应我,我也很开心怎么办?” 主动将唇贴上去,一切进行的顺理成章。 红烛倦帐,嫁衣褪去,乐凌染还是得到自己想要的,不论过程如何,结果也就这样了。 天亮的时候,大梦初醒般,杨宣礼睁眼就看到了乐凌染,正睡的香甜,脖子上还有他留下的红痕,帐内暧昧的气息这时候还未散去。 “乐凌染。”意识了什么,杨宣礼推开乐凌染,坐了起来。 这一声吵醒了乐凌染,睡意朦胧地睁开眼,看到染着愠色,看着自己的杨宣礼一下就清醒了。 “你醒了?”用被子捂住自己,乐凌染坐了起来。 “昨夜是怎么回事,我,,”支吾着,杨宣礼想说他本不想做这些的,意识到了不合适没有说出口。 “昨夜怎么了?洞房花烛夜你做错了什么?就算你不要,我以后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了。”乐凌染不乐意了,听这语气,好像她做了多大的错事一样,明明也没什么。 迅速从床上下去,将衣服一件件穿起来,杨宣礼回头看了一眼乐凌染,总觉得做错了什么。 “我以后睡书房,昨夜只是意外。” 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乐凌染笑了起来,讽意明显,“你说这话是何意?如今还想着公主吗?娶我你就那么难受,昨夜和我做实了夫妻,你就要去书房睡?” “不是,总之我还没想好之前先睡书房。”杨宣礼的这个回答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不是?呵!你到如今还想着公主?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吗?”撕破了脸一般,乐凌染脾气也上来了。 “我都说了不是,你这话何意?”杨宣礼有些不耐烦。 “不是吗?那昨夜喝醉酒喊着寒月的人是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若是被陛下知道,非抄了你满门不可。”乐凌染没了分寸地说出昨夜恼火的事。 “我说了不是,你这样有意思吗?乐凌染,果然还是一样刁蛮。”说完这句话,像是呆不下去了一般,摔门离去了。 “刁蛮,对啊,我自然不如寒月温柔,但你永远也碰不到,就算陛下把她踩在脚下,她也不是你的。”乐凌染在杨宣礼身后喊,身子酸疼着,这时候愣是感觉不到。 杨宣礼的脚步顿了一下,或许是真的被激到了,不过最后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寒月大病初愈,寻了一个晴天,和过去一样,寒月领着月牙儿一块去赏花。 快进入秋季了,这个时节月季开得很好。 也是整日在宫殿呆多了,寒月自己也想出门逛逛。 蓝色底花的绣裙,寒月的眼光一直都未变,这裙子穿在她身上被风吹过,还会起一个轻盈的弧度。 领着月牙儿,手上拿着一把剪刀,正四处寻些漂亮的花剪下来。 手上拿了很多了,寒月还觉得不够,一步步往前走着。 太专注的原因吧,寒月没发现前面有人,一不小心,整个人就撞了上去。 一抬头,就看到了轩辕喻,身旁站着香糯。 受了惊吓一般,寒月没了方才散漫的心情。 “陛下。”行礼,寒月开口的话没什么温度。 “公主也出来玩吗?”站在轩辕喻的身旁,香糯的声音也只是平淡的询问。 “嗯,你们先走吧。”寒月往旁边靠了靠,不太想碰到轩辕喻,碰到了也不愿意多说什么,只想就这么错过。 这态度多少影响了轩辕喻,看寒月的态度心情就不是很好。 眼神扫到月邀手里的花,嘴角轻轻勾了起来,“皇姐是采花做什么东西吗?香糯方才还说想要一个花环,不如皇姐给她做一个。” 啊?不止寒月,香糯也是满脸的疑惑,她什么时候说了,可也知道这时候不是拆台的时候。 “好。”寒月没说什么,也并不觉得这个要求有什么不该,做一个花环而已,又不难。 却不知,这件事情本身是多么不该,不怎么尊重她不说,也抬高了香糯。 寒月同意了香糯自然不会说什么,不过轩辕喻的脸色却变了。 他不过是开一个玩笑,他等着寒月拒绝,找理由拒绝的,就这么轻易答应了,尊重不尊重先不说,难道她就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一块去前面的凉亭吧,我做的很快。”寒月指着凉亭,脸上的表情还很无害。 轩辕喻没表现出来,伸手却是搂上了淑妃的腰,三个人一块到了凉亭。 轩辕喻不时去逗弄香糯,香糯也配合着在演,奈何丝毫也影响不到寒月,她就那么一个人专注着,去做那个花环,好像得了奖赏一般。 花环没多久就做好了,寒月伸出右手将认真做好的花环递给轩辕喻。 “做好了。”寒月笑得很天真,那模样似是在等表扬。 第38章 无动于衷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轩辕喻不言一句,伸手接过寒月送来的花环,看了一眼后扔在了地上。 伸脚上去踩了两下,轩辕喻松开香糯,在寒月目瞪口呆中开了口,“寒月,我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根本就没有感情。” 将唇抿了一下,寒月不知该如何反应,无措地看着轩辕喻,不知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皇姐的身子刚好,不如呆在宫里好好休息,别乱出来吹了风着凉,让看到的人心情也不好。” 轩辕喻牵着香糯离开,越发不待见寒月了。 却是怎么也看不到了,寒月在轩辕喻身后被眼泪打湿的容颜。 “公主,你哭了?”月牙儿拿着手上仅剩的花上前,注意到了。 “我哭了?”寒月伸手去碰自己的脸,湿湿的。 我怎么会哭?又不是多大的事。 寒月这样告诉自己,那眼泪却越掉越凶,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往下掉,直直跌进泥土里,像是能听见声音。 夜半时分,寒月都要就寝的时候,轩辕喻闯了进去。 寒月脱了鞋,掀开被子就要躺下去了,看到轩辕喻跑得衣衫凌乱的站在自己面前时,手上的动作硬生生顿住了。 “阿喻。”寒月条件反射地去喊。 “轩辕寒月,你真可恶。”轩辕喻没道明来意,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我怎么了?”寒月的声音有些委屈,她又怎么了?什么顺着他也不对,怎么做都不对。 “你穿上衣服给我跳个舞。”轩辕喻的要求来得没任何理由,无理取闹得很。 寒月本能就要拒绝,抬头正视轩辕喻的时候却又不忍心了。 他怎么说,不止衣服是乱的,表情也一样,看着自己,让寒月感觉到了,像是初次见到的阿喻,脸上那种无措,忐忑。 到底没拒绝,寒月就这么当着轩辕喻的面穿了衣服,随着轩辕喻出去,就在自己院里的桃树下,跳起了央醉。 一舞作毕,寒月就累了,很久没跳舞了,这时候跳起来到底吃力了一些。 “阿喻可是遇见了什么事心情不好?现在心情可是好些了?”寒月一步步靠近轩辕喻,手指去小心碰触他的脸。 “无碍。”轩辕喻低了一些头,看着寒月,看着她的一张脸,内心深处多多少少还是会疼,却又不知为何,总是在要被发泄时找回了理智。 “轩辕寒月,你就真的对我一点心动都没有吗?”轩辕喻没有挥开寒月,薄唇吐出的声音很轻。 “嗯?”寒月收回手,不敢和轩辕喻对视,“喜欢不喜欢很重要吗阿喻,皇姐就算不喜欢你也会对你一直好的。” 以前总是这样说,这时候说出这种话,寒月莫名有些心虚。 轩辕喻一下就忍不住了,自嘲般勾起嘴角,脸上划过忧伤,“轩辕寒月,你说这种话的时候,可是忘记了那杯你亲手送来的毒酒?” 寒月连连后退,眼角划过一抹忧伤,眼泪蒙了眼帘,“对,对不起。” “所以,轩辕寒月,无论我如何伤害你都是你活该。”轩辕喻说完这句话似是再也呆不下去了,说完这句话就离去了。 轩辕喻开始整日腻在香糯的宫里,又像是炫耀什么一般,做的明目张胆。 寒月最近在做着一个大样的刺绣,每每闲下来就能听到这些闲言碎语。 “陛下最近真真是宠着淑妃娘娘,听说今日还呆在她的宫里。” “可不是吗,陛下还将西域进贡的玉镯送给她了。” “那不是,我以前还以为陛下不近女色。”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言的,听在寒月耳里就只剩下烦闷了。 “都不许吵了。”寒月训斥小宫女,转身推开了室内的门。 说是没有任何触动那是假的,寒月禁闭房门,蹲在地上的时候就有些莫名难过了,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难过。 “看来阿喻是真的喜欢香糯,香糯那日来警告我,应该也是真的喜欢阿喻吧。” 寒月说完就咬了唇,咬得有些狠了都出血了,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心里不舒服。 手握成拳去捶了胸口,寒月下定了决心,“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阿喻见到我总是心烦,不如以后都不见了吧。” 寒月开始谋划如何出宫了,手在地上画着图,从小在皇宫长大,路她早就摸熟了,不过出宫门需要令牌。 轩辕喻从她进宫时就收走了她的令牌,如今想要偷跑也不容易了。 轩辕喻那里有很多宫禁的令牌,只要拿一块她打扮成丫鬟就能跑了。 可是要怎么拿到令牌? 寒月坐在地上扶着下巴,想不到办法,轩辕喻又不会主动给她,到底该怎么办? 想到最后,寒月还是决定,偷偷去拿一块,应该是不会被发现吧。 轩辕喻晚上一般会在御书房批奏折,这个习惯寒月一直都是知晓的。 她就假装这时候去找他,进去自他的盒子里拿走令牌该是不会被发现吧。 寒月这个办法确实可行,只是破绽太多了,纵然能带走,轩辕喻也会立刻就发现的。 寒月忘记了这件事,拿着令牌就回了宫。 轩辕喻回宫时,听说了守门的人说起寒月来找他时就疑惑了。 皇姐自回宫来,那日主动再来找过他,恐怕巴不得再也看不到他了吧。 进了寝宫,看到那被挪了位置,收拾地十分凌乱的盒子的时候一下子就懂了。 不动声色将盒子放好,轩辕喻勾起一抹斜睨的笑,“皇姐,总想要躲我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寒月按着计划让月牙儿找来了丫鬟的衣服,两个人分别穿好。 一步步往宫门移去,两个人眼看就要出去了,将令牌给守门看了一眼,守卫放行的时候,杨宣礼出现了。 “公主。”远处骑着马匆匆赶来的杨宣礼,明显是连早朝都没去。 寒月假装没听见,径直着想要冲出去,一群侍卫就围了上去,将两个人团团围住了。 从马上下来,杨宣礼靠近寒月的位置,“公主是要出去吗?怎不让陛下带你出去?” 寒月回过头,知道计划是彻底泡汤了,本来想着趁早朝离开的,轩辕喻是抽不开身,却让杨宣礼来了 。 第39章 出宫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被带到轩辕喻的寝宫,杨宣礼开口,“陛下说带你来这里等他。” “嗯。”寒月点了点头,都能预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公主,你想要离开了,是陛下对你不好吗?”杨宣礼还是问了,就算不能和寒月在一起,他也想寒月过得好些。 “嗯?”寒月斟酌了一下,“不算吧,我只是觉得不合适在这里待下去了。” “那你为什么不找我呢?我一定会寻一个更好的办法带你离开。”杨宣礼情绪有些不稳,伸出手去抓寒月的肩膀。 寒月看向杨宣礼的手,虽说没表情,意思却很明显。 看到杨宣礼收回了手,表情才和善了几分。 “我会拖累你的,你都和凌染在一起了,若是我找你,今日被阿喻发现,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寒月回答的话很中肯。 杨宣礼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了,“公主,你真的觉得我和乐凌染是合适的吗?” “宣礼,什么又算是真的合适呢?你觉得和谁更合适?凌染对你一片真心,你不该辜负她的。”寒月回答。 当真就话不投机了吗?杨宣礼不再开口了,默默退去了。 早朝结束了许久后,轩辕喻才过来。 一推门,寒月正在用手指叠着一张纸,看到了轩辕喻赶快扔了纸,老老实实地站着了。 没有预料中直接出现的怒火,轩辕喻脸上一直挂着笑,一步步缓缓地靠近寒月。 “寒月,怎么总做些没有智商的事惹我生气?”轩辕喻靠近寒月,离得越来越近,最后却是伸手去捏了寒月扔在桌上的纸。 “我在宫里又没有什么用处,既然总是让你不开心,不如送我出宫吧。”寒月靠在桌上,手握着桌沿。 “出宫?我睡过的人,你觉得我还会放她走吗?”像是嘲弄寒月的单纯,轩辕喻将纸揉成了纸团扔在了地上。 “可我在宫里与你也无用啊,你不是喜欢香糯了吗?若是过去喜欢,如今不喜欢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何故这样对我呢?”寒月抬着头,还在劝着轩辕喻。 “是不喜欢,不过。”轩辕喻和寒月对视着,是有理由的,不过他不太愿意解释给寒月听。 眼神里有些受伤,是过去的轩辕喻总会留给寒月的。 他该如何开口,只有在寒月在他身边时,他才有某些安全感? 昨日,当知道寒月要离开时,除却对一切运筹帷幄外,还多了一些别的东西,那时候他的心跳分明比平时快了许多。 寒月在等着轩辕喻的回答,半天没有等到,也避开了目光。 “罢了,你不让我走,我就不走了。”寒月说完人就想要离开。 轩辕喻伸手抓住了她,“不走了?轻易的敢背着我想要离开,这件事想就这样算了吗皇姐?” 寒月不敢回头,声音却是颤抖的,“你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轩辕喻自然听出了寒月生音里的畏惧,一下子也说不出所以然,“就罚皇姐再为我做条手绳吧。” 空气一下子因为这句话静止了,谁都没有预料到。 寒月本来以为,轩辕喻会暴怒,会生气,她若是敢跟他对嘴,他就和前些日子一样动手打她,怎么就只有这样了? 轩辕喻也没想到自己会在情急之下说出这样的话,看来,在他内心深处,皇姐还是最重要的吗? “你是不是,我听错了吗?”寒月回头了,脸上存着惧意和疏远,这些日子缠绕在两个人之间仿佛跨不过去的疏远。 “没有。”轩辕喻松开了寒月,“你走吧。” 寒月似是躲避地跑开了,或许也不敢回头见吧。 “皇姐是害怕我再对你做什么吗?”轩辕喻的表情很受伤。 “可是皇姐啊,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教过阿喻的话,无论喜不喜欢一个女孩,男人对女人好都是天经地义的。”手上掺杂着寒月身上淡淡的香味,或许是主人呆久的地方,还有些甜腻。 轩辕喻都要记不清了,小的时候,寒月是如何教导他了。 小的时候他身子羸弱的很,进宫时候宫里除却他外就是公主了。 最为尊贵的长公主,还有先皇在世时最怜爱的静媛公主。 忘记是那一日,轩辕喻和静媛玩游戏起了争执,两个人打架了,轩辕喻打不过静媛,被推到在地了。 “月牙儿,给我打死她。”也是气极了,明明和静媛同龄,他就这么被静媛打倒了,没有一点面子。 静媛本来作为胜利者的喜悦一下就没了,失措地看着月牙儿,真就怕月牙儿打自己。 快步跑着上前想要把轩辕喻扶起来,轩辕喻直接就甩开了她,站起来反手就给了静媛一个耳光。 静媛被打蒙了,捂着脸站在原处不敢动,找回理智后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要忍着,这是太子殿下,若是得罪了太后和长公主,母妃和她就完了。 看静媛不敢反抗的站在那里,轩辕喻当时觉得自己找回了面子,心里这时候不仅没了怒火还多了别的发泄过后的情绪。 却在夜晚的时候,被寒月叫去了。 寒月也是听月牙儿说了今日的事,觉得轩辕喻做的不对才把他叫来。 扶着轩辕喻坐在椅子上,寒月问他,“今日和静媛起了争执,你打不过她?” “不是,我,我。”轩辕喻想要争辩一句,不愿意在寒月面前失去面子。 “所以你用自己的身份欺压了静媛,打了她一个耳光?”寒月继续问,看着轩辕喻涨红的脸,伸出手去揉了轩辕喻小时候软软的脸。 语气里是温柔的,“阿喻,你觉得这样对吗?靠着权利去欺负自己的皇妹,明明就是一个小争执,你自己打不过还偏要用权利去欺压人。” 那时候的感觉,轩辕喻现在都还记得,皇姐软软的手碰在他的脸上,语气柔柔的,声音很细。 让他,就算是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也还愿意承认,“不对。” 轩辕喻的脸上到底还是不情愿,纵然回答是寒月想要的那一个。 第40章 手绳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那皇姐换一种说法,静媛和皇姐一样是女孩子,你觉得你做为一个男孩欺负女孩是对的吗?”寒月低声诱导。 “不对。”这句是真心的,若是皇姐,就算是自己被她打死,也绝对不会欺负皇姐的。 “那就对了,我轩辕家的男儿,生来就是这世上最尊贵的人,对待女孩,就算不喜欢,不靠权势打压也是天经地义的。”寒月就是这样告诉轩辕喻的。 不管怎么样,轩辕喻第二日就跟静媛道了歉,那时候,寒月夸了他。 秋日已过了一半,寒月的房间冷了,寒气来袭,冬季也不远了。 寒月将手绳做好的时候,想着等轩辕喻来取的,或者是真的没了兴趣,半个月了,轩辕喻愣是没踏入凉蕊一步。 无奈下,寒月决定还是自己送过去。 房门虚掩着,屋外守着小平子,看到赶来的寒月,对着她嘘了一下。 寒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捏着手绳,“小平子,陛下在做什么?” “陛下和淑妃娘娘在里面,公主不然还是等晚些再来?”小平子不太好意思说得太清楚。 寒月还想说什么,屋内**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香糯的声音较寒月来说,更加细腻了一些,甜甜的,这时候的声音就更勾人了。 寒月自然知道屋子里的两个人在做什么,脸红着在远处,也抹不清什么心情。 将手绳交给小平子,寒月说话的时候难受了一些,“将这个给陛下,我先走了。” 寒月自己都没发觉,自己说话的声音有多酸,委屈不说,还抱怨了一些。 接过手绳,小平子关心地多问了一句,“公主,你怎么了?” “我无碍呀!”寒月抿了唇,到底不愿意多呆下去了。 这还是白日啊,轩辕喻就忍不住和香糯做了那种事了吗?寒月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她该如何说,她忍不了,对自己做了那些事的男人,和另一个女人也如此亲密。 轩辕喻出殿门的时候,看到了小平子手上的绳子,猜测是寒月来了,“公主方才来了?” “是,我说陛下有事,她让奴才把这个交给陛下。”将手绳送过去,小平子有话不太敢说。 接过手绳,轩辕喻放在手心里仔细看着,“有什么话就说。” “公主心情不太好,方才给奴才手绳时,眼眶有些红。”小平子到底还是说了,他是公主挑给轩辕喻的奴才,多少还是向着公主的。 这样吗?轩辕喻的笑有些得意,将手绳丢进口袋里,吩咐小平子,“去让淑妃的宫女过来,晚膳时我去看看皇姐。” 寒月准备吃晚膳的时候,轩辕喻走了进来,脸倒是没带别的表情,那步子却轻快了不少。 寒月等着月牙儿布菜,肚子也是饿了。 所以当轩辕喻没人通传进来的时候,愣是没有发现。 “晚膳怎么又这么清淡?”寒月看着桌上放着的素菜,再看米粥都有些不想吃了。 “这,这是陛下吩咐的,公主身子不好,晚膳吃的太腻了不好。”月牙儿如实回答。 “可整日这样清淡,倒还不如不吃,他最近都没有闲心管我,你明日让御膳房做鱼。”寒月夹了一个青菜吃,丝毫没发觉轩辕喻走到了身后。 “公主。”月牙儿却是一早就注意到了,这时候想要提醒寒月。 “嗯?”寒月用勺子喝了一口粥,不明白月牙儿这时候叫自己的意图。 “皇姐倒是敢说,怪我这半月冷落了你吗?”轩辕喻这时候已经绕了过来,此刻倒也不像生气。 可寒月被吓到了,手上拿着的勺子掉在了地上,碎成了两半,抬起头,显而易见的慌乱。 “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寒月看勺子用不了了,也不急着去捡。 “来看看皇姐,今日收到了皇姐的手绳。”轩辕喻坐在寒月的对面。 屋内的宫女太监识时务的退下了,独留两个人在这较白日暗了些的环境里。 “嗯。”寒月将筷子放在了粥里,片刻失了神。 “皇姐今日心情不好吗?”轩辕喻笑得和善,过去的笑又回到了脸上。 “没有啊!”寒月浅笑了一下,似是在掩盖什么。 “皇姐喂我吃一口可好?”轩辕喻眼神有些期待,身子也往寒月的方向偏过去了一些。 “你又不是小孩子,想吃可以让月牙儿再准备一双筷子。”寒月一点也不愿意,就在轩辕喻的期待里,拒绝了不说,脸上似是还有嫌弃。 “不愿意吗?”轩辕喻没想到会被拒绝,“皇姐今日在门外偷听的时候可是难过了?” 没想过会被人这样问,寒月躲避着,摇了摇头,只觉得羞耻了一些。 “只要皇姐回答一句,难过了,阿喻还是最喜欢皇姐,往后还是会对皇姐最好。”轩辕喻好不容易这样卑微,他受不了了,寒月见他时的疏远。 “我不难过,阿喻本来就长大了,喜欢谁皇姐都会祝福你。”寒月再无心情吃饭,回答的语气格外认真。 “真的吗?”轩辕喻还在笑,内心却是苦涩的,他好不容易愿意带来的柔情在这一刻彻底没了,皇姐果然一点都不值当。 “那往后,我就再也不来了,省得扰了皇姐的清静。”轩辕喻步伐迈的快,不愿再呆一刻的决绝。 他快要气死了,明明就是难过了为什么不承认,还要劝告他去对别人好,就算不是过去那样喜欢皇姐,轩辕喻也发现了,自己喜欢不上别人。 和当日看到香糯一般,轩辕喻每每与香糯做起亲密之事,眼里出现的都是寒月。 他没办法靠近寒月,亲近香糯这种感觉却是一点都没好转。 快要入冬了,皇姐屋内没了火炭,该是会冷吧。 轩辕喻感受着带了凉气的风,摇了摇头,这个想法真是下作,可是,若是可以,倒还真不能说不好用。 屋外寒风大作的日子,寒月再次生病了,原因是屋内炭火出了问题,轩辕喻就跟有意为难她一样,今年各宫都有碳,唯独到了她,说什么陛下说她不需要。 第41章 刻意为难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寒月都要气到了,她那里看着像是不需要的样子,每次轩辕喻生气就是这样,让她生病了,难受了,就以为她会乖乖认错。 越发觉得自己需要和那人谈谈,寒月干脆就等在了轩辕喻的宫殿里了。 轩辕喻搂着香糯进来,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再去看轩辕喻的气色就知这些日子他是过得不错的。 “公主?”香糯没想到寒月会守在这里,和前些日子的桀骜不同,似是避讳了一般,香糯还有意识地拉开了和轩辕喻的距离。 “阿喻,我有话和你说。”寒月气恼了,她生病了,头疼难受着,轩辕喻还在这里享受。 “皇姐有话可以直说。”轩辕喻半分没有松开香糯的意思。 香糯这时候倒懂事了起来,“既然公主有事要同陛下说,香糯就先出去等着了。” 轩辕喻没有强行拦,看着香糯出了门。 “你为什么不让他们分凉蕊炭火?”寒月直接问出了口。 “我不想啊,皇姐看起来也没事。”轩辕喻背过手,都不想和寒月多说话。 “我没事?”寒月没好气地笑了,“我生病了,你明知我身体不好的。” 寒月情绪有些激动,手伸过去握轩辕喻的手掌,一切动作进行的格外流畅,将轩辕喻的手掌放在了额头。 “烫吗?我头好晕,我觉得我都快要死掉了。”寒月的声音染着娇嗔,这时候作出的这个动作就像是在对恋人撒娇一样。 轩辕喻愣住了,手都忘记收回了,这种行为,寒月有多久没对他做了,他都忘记了,他曾经和皇姐多么亲密了。 “皇姐。”轩辕喻轻声喊寒月,都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寒月这时候回了神,很快放开轩辕喻的手,假装刚才的事没发生,又是那种疏远的模样。 “总之,你要把我宫里的煤炭还回来。”寒月不太敢看轩辕喻,要求起来的时候都不是很理智气壮。 轩辕喻也冷静了一些,伸手去触碰寒月的额头,“皇姐生病了吗?是阿喻不好,今晚就恢复了可好?” 又在发什么神经?寒月一下子很懵,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想要躲避开,又不知道那里,格外的不合适的感觉。 而且,这样被阿喻温柔姐对待的感觉为何,为何这样舒服? 头一次,寒月陷了进去,直直看着轩辕喻,似是着了迷一般。 突然间,轩辕喻脸上的深情不见,看着寒月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戏谑。 手指去捏寒月的唇,用力,本在入冬蜕皮的唇被这样粗鲁的对待,一下子出了血,让寒月也生了疼。 寒月想要挣扎,还没动作呢,轩辕喻的薄唇就贴了上去,啃咬,侵略,尝尽寒月的甜美,还舔了她唇上的血。 渐渐的,轩辕喻没了顾忌,手顺着寒月的领口进去,寒月想要伸手推人,手还没有太大的动作就被轩辕喻制服了。 寒月总是这样,在轩辕喻面前,被他靠着体力的悬殊狠狠压制着,侵略了,去挣扎到哀求。 轩辕喻的手指在这时候格外的热,似是在点火般触碰寒月的身子,就在偌大的宫殿内,烛光深色的房间,让寒月半推半就地被占有了。 等一切结束时,寒月还是和往日一样,脸上掉着泪,衣服捂着身子,在这房间里瑟瑟发抖地看着轩辕喻。 轩辕喻将衣服整理穿戴好了,只薄凉的眼神扫了寒月,“皇姐可真是无趣,每次都像是我在强迫你一样。” 寒月不想回一句话,她身下虚弱着呢,这时候更是连穿衣的力气都没了。 “你让月牙儿过来。”寒月哽咽地对着轩辕喻吩咐,纵然想要争吵也知晓是无用的,这都不是第一次了。 “皇姐,你说,做了这么多次,若是你怀孕了可该如何?”轩辕喻也是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倒不是害怕,不慌不忙的语气里甚至有几分期待。 怀孕?寒月一下就懵了,她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对啊,该如何呢,生下来?那孩子又该怎么自处,不对,前几日太医来诊断也还没事呢,还好,还好。 “我今日让太医开避孕的药汤,不会有的。”寒月想了一下,回答了一个自以为轩辕喻会满意的答案。 “打掉?”心里像是失去了什么,“我不会让太医给你开药的,有了就生下来。” “生下来?”寒月勾起一抹自嘲,“阿喻该是不喜欢我了,还想要有一个我们之间的孩子吗?” 抬起头,似是在嘲讽眼前之人,“阿喻希望那孩子如何自处呢?众人又该如何叫他,你不过是报复我而已,伤了我的心,让我失了自尊也还不够吗?” “皇姐还真是,能够轻而易举挑起我的怒火啊。”轩辕喻蹲下了身,手指轻点了寒月锁骨的红痕,“我忽然就想让皇姐有个孩子了,刚才亲吻皇姐时,我看皇姐的眼神,分明情动了,不如就拿这个孩子来折磨皇姐,皇姐自小就坐在最尊贵的位置,那孩子,无名无分的,不知到时候该如何活下去。”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我们也不该在一起。”寒月对着轩辕喻大喊了一声,手捂着肚子的位置,心生了畏惧。 “皇姐觉得这天下还会有阿喻不能抉择的事吗?”轩辕喻的手指掀开寒月的碎发,“阿喻突然间不喜欢香糯了,想要试试皇姐的滋味,虽说到我手里是残花败柳,可到底,软香柔荑,皇姐智商没有,滋味却是甜的。” 寒月还不懂轩辕喻什么意思,直到,被轩辕喻亲自穿好了衣服,抱回了凉蕊宫,颁布了圣旨时,才大彻大悟。 那道圣旨,分明就是囚禁,自今日起,轩辕寒月不得踏出凉蕊半步,否则依照宫规处置。 她今日被强迫着做了那种事,回来时轩辕喻却是赏了月牙儿二十个板子。 怎么也忘不掉的是那一句,轩辕喻凑在她的耳边,“皇姐,好好听话,怀了孩子生下来你就自由了。” 自由吗?不过是变相的折磨吧。 第42章 猜忌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轩辕喻不好过了,所以要折磨她了。 乐思按着棋盘占卜的时候最不喜别人打扰了,往日里,若是她说占卜,这招宛的任何人连靠近都不敢来。 今日,偏就是一个例外了,乐思让月邀陪着,说是要看看寒月在宫里的情况。 这种窥探天机的事月邀并不感兴趣,可关系公主,她就担心了。 亲眼看着乐思眼疾手快地动了棋盘,月邀却是越发紧张了。 “寒月公主被软禁了,邀儿,可是知晓,一个男人若是没了对某个人的爱意,某些下不去手的事也就下得去手了。” 乐思看着月邀,在甜甜的笑,话却让人生惧。 “公主被软禁了?陛下为什么要那样做,明明往日他最爱公主了。”月邀担心得很。 “邀儿,你说说她都把你赶出来了,你怎么还为她着想?”乐思像是犯了愁。 “可她毕竟是我的主子啊,乐思,你既然能窥探出这些事,能不能帮帮公主?”月邀不觉得这样说有什么不妥,可关系到了公主,她就不顾虑了。 “邀儿,你这样像是一个动物,知道是什么吗?”乐思也不像生气,直直看着月邀的眼睛像是带着刀,“狗。” 月邀眼神一下就暗淡了,如同受惊的兔子,打着哈哈,“我说着玩,我怎么会这样求你呢,你别生气。” “月邀,想不想知道你最后的下场,或者往后过得是怎样的生活?”乐思又是笑得很甜,眼睛成了月牙儿。 果然,月邀睁大了眼睛,里面的好奇怎么就藏不住了。 “什么?” “你将来,会历经磨难,这张脸毁了,这双手也再也用不了,这双腿被人活活打断,然后靠着别人的施舍,一辈子乞讨到死。”乐思说完就笑了,跟在说一个笑话把自己逗笑了一般,可其实这种事根本就一点也不好笑。 “你在开玩笑吗?”月邀的嘴唇发了白,不敢想象那个场景,太凄凉,太可悲了。 “被吓到了?”乐思轻敲了月邀的头,“我逗你玩的,你跟着我怎么可能呢。” 乐思确实在胡扯,却忘记了自己是怎样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我先出去了。”月邀突然一刻也呆不下去了,跑了出去。 出了门,仿佛才接触到空气的人,大口呼吸着。 乐思真的,太可怕了,虽说无微不至的,对她也很好,可这样总是吓她,她真的受够了。 或许是也觉得自己过分了,乐思在夜晚的时候专门做了一桌子的好菜。 月邀就是这样,看到好吃的就失了理智,一下就又和乐思重归于好了。 专门请了人来跳舞,乐思还叫了两壶酒。 月邀没碰过酒,可鼻尖嗅到的酒香是真的诱人,让她想要,浅浅尝上一口,一口就好。 “乐思,我可以喝一口吗?”月邀没兴致看这群人跳舞了,虽说都是招宛里最好的头牌,舞姿曼妙,长相姣好,可这时候,那壶酒最让她感兴趣了。 乐思只倒了一杯,听见月邀的话,抬起头,脸上还是带着笑意,让人感受不到一丝伤害的笑。 “你要喝?”乐思抬起酒杯,伸手递给月邀,脸上是让人轻易就能沦陷的善意。 月邀接过了酒杯,喝了一口,脑海里往日对酒的印象一点都没暴露出来,这酒和它的香气一样,好香,还好甜。 接着,乐思就一杯杯的给月邀倒酒,月邀就跟一个木偶一般,接过酒喝下,然后再接过酒喝下。 之后?之后就不记得了。 只知道,当早晨醒来时,被人抱着躺在柔软的床上,浑身疼着。 无意识地睁开眼,月邀看到了一张被无限放大的脸,乐思?她们在一个床上? 意识到这些的月邀一下坐了起来,坐直时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着任何衣物,虽说是两个女子,可这样到底不合适吧。 月邀有些害怕,总觉得有什么不同了。 乐思被吵醒了,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看着月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月邀欺负了她。 因为两个人都是女子,月邀并未遮掩什么,看着乐思的眼神里却全是责备,昨夜她喝醉了,难不成乐思对她做了什么? “呵呵!”痴痴地在笑,乐思躺着看月邀,“邀儿真可爱,在害怕什么?” “你昨夜对我做了什么?”月邀的脸头一次冷了,她真的想象不到发生了什么,可身体的感觉到底骗不了人。 “不该做的我和邀儿都做了。”乐思嘟着嘴,一张脸更无辜了一些,“邀儿的滋味和我想的一样,美妙。” “你无耻!”月邀一下就全懂了,本就是矜持的人,这时候经历了这些,一下就找不到生存的目的了。 就那么赤露着身下,月邀下了穿,冲动下心里生不出半分羞耻了,看着房内红柱,直接就撞了上去,动作很快,快到乐思都来不及阻止。 乐思的脸上有了变化,不再是往昔的冷漠,相反多了几分从未出现过的无措。 月邀很快被救醒了,额头还疼着,半睁开着的眼睛看东西还有些模糊,却轻易扑捉到了那抹玄青色的身影。 她还没死?“啊!”轻轻**了一声,试图引起别人的注意。 乐思就站在旁边,听见这声呼唤走近了一些。 眼前的女孩怎么说?一双眼蒙了些水雾还红着,额头包着布这时候血也溢出来了,微微张着的嘴巴蜕皮了,那露出被子的指甲在微微颤抖。 当真可怜的很,可惜了,乐思嘴唇不屑地撇了一下,“月邀,你是头一个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往我底线踩的人。” 月邀渴了,昏迷了一天一夜,除却额头包扎的疼以外,还很渴。 都没心思去听乐思在说什么,月邀张着嘴轻声唤着,“渴,我要喝水,渴……” 蹲在月邀身旁,乐思将耳朵凑了过去,“邀儿,你在说什么?” “渴,渴。”无意识的重复着,月邀难受极了。 可其实,月邀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只是凑了一个口型。 乐思却是懂了,伸出手轻抚乐思乱了的头发,“渴了吗?是不是生不如死的?” 第43章 离叛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月邀点了点头,眼泪从眼角往外跑着落在了枕头上。 “邀儿,你说,本来两厢无事的,干嘛突然寻死呢?”乐思的手指抚弄着月邀的碎发,一点心急也没有。 “乐思,我渴了,我渴。”月邀还在说,听到乐思的话,深觉乐思要对自己做什么了。 “我现在还不想让你喝水。”乐思放开了月邀,看着她额头的伤露出了心疼的表情,“你的伤又流血了,还要我亲自包扎,不然我出去买些东西,等包扎好了你再喝水?” “不要,不要。”月邀直接就拒绝了,她很想说没关系的,她这时候就是想喝水而已。 乐思就这么跑掉了,不给月邀一点机会挽留。 月邀就在她身后喊,伸出了手想要让乐思喂她水喝,那人却是头也不回的。 月邀的眼泪在掉着,不知为何,月邀总觉得,乐思接下来定然不会放过自己了,既然救了自己,总不会让她再死,那…… 月邀不知道乐思什么时候回来的,因为她太难受了,坚持不住再次昏睡过去后再醒来,乐思就在一旁了。 乐思没有端着碗给她喂水,而是用食指沾了水凑在了她的嘴角。 月邀愣住了,不知道乐思是什么意思。 “要么就这样喝,不然就继续渴着吧。”乐思眼睛像是嗜血了,那思考的模样看起来无害,实际上却让人摸不透。 月邀心里却是惊了,要对我动手了吗?乐思往日里带她出门时,每每要整人时就是这个表情,看不出什么区别,也不能让人感受到危险,可实际呢,这表情背后其实,是在想着怎么收拾你。 本就疼着的眼睛又掉了眼泪,月邀多少恢复了气力,这时候也顾不得喝水了,“乐思,求你,我错了,我错了。” “喝水,邀儿。”乐思没多说什么,将食指靠得更近了一些。 月邀不敢做什么,真的就着乐思的食指喝水,一不小心扯到额头的伤口了,“啊……疼。” 乐思也没照顾月邀,就那样一口口给月邀喂着水喝,那水从被带出碗时滴在了床褥上几滴,看着就跟月邀上午掉的眼泪一样,让人总能多出一些别的想法。 “邀儿在害怕什么?怕我像对待别人一样对你?”看着月邀惊恐的眼神,乐思又笑了,“邀儿怎会这样想,你对我和别人可不同,我又能真的对你怎样?” 在月邀好不容易要松口气时,乐思又接着说了,“不过,我就想让邀儿知道,在这世上,邀儿除了我,再不能依靠任何人了。” “不是厌恶我吗?明日我就将你交给邀弥,离开我如你所愿。”乐思露出了一个以今为止最真实的笑,很危险,“你可知晓,若是没有我,被轩辕寒月赶出来你该过怎样的生活,马上你就知道了。” 月邀一张脸毫无血色,看着乐思的眼神楚楚可怜的。 乐思说的确实没错,月邀本来生的就有几分姿色,若是被这样送出宫,定然是会被招宛的的人盯上,招宛要来的事,皆是成了妓女,舞姬。 乐思是不至于让月邀成了被千人枕万人睡的存在,可若是一点都没能让月邀感到自己做的多不该,她也是不愿意的。 索性,就送给邀弥了。 邀弥接过虚弱的月邀时,脸上也是心虚的,乐思显然是生气了,可都生气了,也不舍得真的做什么才最可怕,若他敢真的做什么,恐怕到时候受伤害的不是月邀。 所以,看到月邀的时候,还是很苦恼的。 看乐思的意思,该是只为了让他吓吓月邀了,总归是发生了什么事足够让乐思生气。 邀弥看到月邀额头包扎的样子,笑得和善,“你们这是怎么闹的?怎么你额头受伤了?” “我,这是我自己不小心碰的。”月邀捂着额头,不愿意说这件事。 领着月邀进舞坊,邀弥叫来了一群人,“现在谁还是一个人住?” 一个穿着粉色纱裙的女孩站出来。 “菱儿?”复又叫了月邀,“月邀,以后和她一块住如何?” 这句话自说出去的时候,一群舞姬就议论起来了,都在猜测月邀的身份。 月邀点了点头,若这是她本来的生活,她是不是本来就不该抱怨什么? “往后,你就让她跟着你,学舞照顾你,记得,务必在年前教会她跳上一曲。”尽管邀弥知道不能对月邀知道,可若是月邀的日子太舒服,恐怕,乐思那里也不好交代。 菱儿点了点头,眉头一蹙,并不是很开心。 之所以这里面没有人和她搭伙,还不是因为她是这里最有潜质的,嬷嬷也说了,她可以一个人住,如今邀弥这样安排,还不是给她添麻烦了。 先不说邀弥是何意,不过这样草率安排,这位姑娘也该不是什么大人物才对。 邀弥能管好这里,自然懂这里女子间的算计,也看出菱儿眼里不时闪烁的心思,不过只要不是什么大乱子,总归对月邀是没坏处的。 “月邀,我这几日要忙就先走了,你跟着菱儿好好学。” 看到月邀点了头,邀弥才离开。 看邀弥走了,菱儿挽着头发上前了,试探性的问月邀,“你和邀弥是什么关系?” “啊?也没什么关系。”月邀回答。 “好,你跟我走吧。”菱儿看似和善地对着月邀笑了一下。 刚才离去,身后就是议论的声音,“菱儿可不是脾气好的。” “你当呢,邀弥将她安排去伺候菱儿,也不知是何意。” “她说了和邀弥没关系。” “可邀弥亲自领进来,若是没关系,怎么走时还要交代一句?” …… 寒月被困了几日心里就乱了起来,胡思乱想着,整日无所事事的,虽说没什么明显的虐待行为,这样被困着也足够折磨心智了。 不能出去不代表别人不能进来,寒月在织手帕的时候,淑妃就又来了,看着寒月的脸色发白,似是有话要说。 “月牙儿先出去。”寒月看出了香糯的犹豫,心里也好奇她和轩辕喻间微妙的关系。 第44章 过往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公主可知,我是如何进宫的?”香糯的表情认真,和上一次来时的态度有很大差别。 “嗯?如何呢?”寒月自然不知。 “陛下带我进宫时,说是喜欢我,可其实我早就有喜欢的人了,他不择手段带我进宫,我本想着,我这一辈子就这样了,我要对他很好很好,只消他喜欢我。” 香糯明明是在说自己的故事,看着寒月的眼神却带着幽怨。 寒月不知该如何回话,她该如何说,这些话不该对她说的,无论和阿喻如何闹,她是阿喻皇姐这件事都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呵呵,这样倒不如,我还和过去一样,我放弃了心爱的人,可他心里的人也不是我。”香糯自顾自的说。 伸手想要去触碰寒月,手在半空就又收回了,“公主可知,我怀孕了。” 什么?寒月都要以为听错了,怀孕了来和她说这些做什么。 在寒月震惊中,香糯将手放在小腹上,“若是可以,香糯想要把这个孩子交给公主抚养。” 寒月没有回答,而是伸出了手,弯着腰,一点点去靠近香糯的肚子,肚子都还没有形状,可那里面就有个小生命了。 寒月碰了一下,手就马上拿开了,“你若是生下来,阿喻定然会十分欣喜,会让你养的。” 香糯这时候只是对着寒月笑了一下,这笑不知是何心境,不过让看的人总是能有呼吸被压抑的感觉。 香糯没再说一句话人就离开了,留着寒月一个人呆着,若不是桌上那杯茶,寒月都要以为没人来过了。 寒月吃过晚膳的时候,轩辕喻就来了,穿着白色的玄衣。 楚玉玄生,往日里,寒月最喜欢他穿白色了,可这时候,怎么说,总觉得白色在他身上没有往日那么顺眼了,反而平白让人生出了畏惧。 “皇姐,来让阿喻抱抱。”轩辕喻站在寒月身边,低着头看着在坐着的寒月,要求来得莫名其妙。 寒月不理会轩辕喻,一转身就往床褥的方向跑去。 步子刚才迈开就被轩辕喻拉进了怀,他的手指在寒月身上乱碰,手捏在寒月的胳膊微微用力。 寒月生疼了,挣扎着想要拿出来,“你弄疼我了。” “那你给我态度好点。”轩辕喻将寒月正过了身,语气一下也不好了。 寒月面对着轩辕喻,“淑妃怀孕了,你干嘛不去照顾她还要来找我?” “皇姐呢!一点都不想阿喻照顾你吗?”轩辕喻问得认真。 “阿喻,你是不是,对那个淑妃使了手段才带人家进宫的?”寒月小心翼翼地开口,多是因为香糯来时说的话。 “她告诉你的?”轩辕喻的脸色冷了几分。 “那就是真的了?”寒月蹙着眉头,将口脂抿进了嘴里一些,“你怎么能这样呢,真心喜欢一个人不该是这样的阿喻。” 轩辕喻离远了一些寒月,“那是怎样?像是过去一样,对皇姐不求回报的好,然后最后被皇姐戏弄吗?” “阿喻。”每每提起这些寒月心里就是一阵刺痛,她真的想说,若是再给自己一个机会,她绝对不会那样对阿喻的。 那些不堪的回忆,伤的何止是轩辕喻一个人,或者她真的错了。 “皇姐还是不要叫我了,早在那时候,皇姐其实就没资格教训我了,对我的伤害也早是不能弥补的了。”轩辕喻的心连他都摸不清了。 心里是怎么想的呢,想要没底线地去伤害皇姐,强娶了皇姐为妃,让皇姐不好过,整死式的让皇姐屈服,听话的就跟那个他过去养的兔子一样。 可每每看到皇姐,看到皇姐的一双眼,含着秋水看着他,他就着了魔,什么也做不出来了。 这时候,轩辕喻想要去毁了的心思就出来了,伸手轻轻挑起寒月的下巴,“皇姐是不是没有真正痛过,所以觉得一切都是无所谓的?” “什么意思?”寒月抬着头,眼睛蒙了层水雾,心跳加快了许多,却没有一分挣扎的意思。 她也不知是为何了,是方才阿喻说的话吧,让她如何都做不出什么了。 “皇姐那样伤害了阿喻,就一点,一点想要弥补的意思都没有吗?”轩辕喻的眼神有几分玩味,几分要和寒月好好商量的意味。 “弥补?可以弥补吗?”寒月往后退着,不敢和轩辕喻对视。 “可以啊,皇姐让阿喻喜欢的那么卑微,就没想过要弥补吗?比如说尝试去喜欢阿喻。”轩辕喻轻声开口。 “喜欢,可我不能喜欢你。”寒月摇着头,万分不愿意了。 “不能?”轩辕喻的眼泪因为这句话掉了下来,“皇姐好生残忍,若不能,何必领我进宫,害我每每总是陷入危境,最后还差一点杀了我,如今说这种话吗?” “阿喻。”寒月咬着唇,其实这许久,她也不是没一点触动,只不过,他们总归是不合适的呀。 “皇姐因为什么呢?记得小时候无论阿喻做错什么都能够原谅的,只当阿喻还是孩子吗?在我对你做了那些事这种关系也不能改变吗?” 轩辕喻的眼神暧昧,顺着寒月不算紧的领口往里面探索。 “只当是弥补了,若是,皇姐真的喜欢上阿喻,那当初皇姐差点要了阿喻命的事就一笔勾销如何?” 轩辕喻的语气三分哀求,七分模糊的心思。 寒月的眼泪这时候也掉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委屈着,就像是被人伤害了一般,虽说轩辕喻并未作出什么伤害人的事。 “好,我会试着喜欢阿喻。”寒月抬起头,回答的坚定。 喜欢又怎么是只说了一句就能做数的?轩辕喻笑得像是偷腥的猫,他的表情分不出真心,到底还是有所保留吧。 要这句承诺,其实不过是为了占有寒月时,更能享受一些什么罢了。 “那说好了,若是皇姐喜欢上阿喻,那过去的一切就一笔勾销。” 轩辕喻的话幼稚着,本是皆大欢喜了。 伸出手去触碰寒月的身子,“皇姐都这样说了,今夜可否不要再反抗了?” 第45章 呆傻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你,你不会只是为了不想我反抗才……”寒月指着轩辕喻脸羞涩地发了红。 伸手将寒月揽在怀中,“自然不是,皇姐方才都答应了阿喻试着喜欢阿喻了,难道这个要求都不行吗?” 寒月抬起头,咬了一下手指,又觉得轩辕喻说的有道理。 轩辕喻就顺着这时候很好的气氛将手探向了寒月,手指轻轻自寒月的衣领探进去,一点点剥开寒月的外衣。 渐渐只剩下了肚兜时,到底还是畏惧了,寒月双手捂着胸口,眼神闪烁着去躲避,“阿喻不要。” “冷吗?”轩辕喻故意浑搅寒月的意思,伸出双臂将寒月一把抱了起来。 一步步朝着床褥迈过去,寒月就紧张的不行,想起前几次噩梦般的欢爱,整个人就是抵触的。 被轩辕喻放在床上的时候,寒月咬着贝齿开了口,“阿喻我不是冷,我,怕疼。” “呵!”轻笑出了声,轩辕喻将寒月压在了身下,手指轻轻将寒月额前的碎发在指尖绕着圈,“可是皇姐能避免吗?” 能避免吗?能啊,你不愿意,我又不会求你。 寒月很想这样说,着实又没有勇气,如今的阿喻阴晴不定的,往往几句话就翻了脸,她若是说了这句话,他不就和前些日子一样不管不顾的了。 “皇姐又躲不掉,干嘛不听话些呢,身子不好偏又每次挣扎的那么投入,惹阿喻不尽兴自己还难受。” 轩辕喻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的,可这话怎么听都有一些怪异。 寒月的身子更是生了疼,觉得自己越发卑微了一些,阿喻这话的意思看起来是哄人,实际上和威胁没什么区别。 她若是听话,他便温柔一些,若是还和那些日子一样呢? 总归,寒月还是按耐住了畏惧羞涩顺从了轩辕喻,这一夜倒还真的没有太难过。 或许是轩辕喻的心情好吧,上完早朝就又回来了。 “寒月。”轩辕喻伸出手推了一下睡得正熟的寒月。 寒月揉着眼睛醒了,有些发肿的唇嘟着,不情不愿的不想起床。 “起来吃早膳了。”轩辕喻扶起了寒月,也不看寒月赤露的身子上青紫的痕迹,就拿了衣服一点点地给寒月穿上。 寒月浑身无力的,早就顾不得羞耻了,任由轩辕喻将衣服往自己身上套。 衣服穿好,轩辕喻叫来了月牙儿给自己收拾,等一切弄好时,饭菜就也布好了。 寒月想要坐在轩辕喻的对面,人还没坐下,轩辕喻就伸手指了自己的身旁。 “皇姐,来坐这里。” 寒月顺从地坐在了轩辕喻的身旁,手指想要去拿筷子的时候,轩辕喻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我喂皇姐吃饭。” “不用,我可以自己吃。”寒月想要避开轩辕喻的手去拿筷子。 “那若是皇姐这双手再拿不了筷子了呢?”轩辕喻的声音突然间没了温度,和方才一点都不一样。 寒月被吓得将筷子扔在了桌子上,对轩辕喻突然间说的话不是很明白。 去看轩辕喻,眼神里流露出了畏惧。 轩辕喻伸手去拿筷子,特意夹了一个青菜喂寒月,“皇姐喜欢吃青菜,要多吃些。” 恢复了温柔体贴的模样,仿若刚才的话没有说过一般。 寒月很想问,你刚才那样说是什么意思,她很抵触,抵触这样的感觉。 喂寒月喝了一口粥,轩辕喻再开口的时候声音更柔了一些,“皇姐可还记得,往日我说的话?” “嗯?”什么话?你说过的话多了。 “我说,我想皇姐呆在我身边一辈子,想一辈子对皇姐好,如今算是实现了吧。”轩辕喻将碗放下,伸手捏了寒月的脸。 “可,我,我,我。”寒月支吾了半天,到底没说出个什么。 “你方才是在威胁我吗?”寒月按耐住心里生起的惧意。 不能怪她的,阿喻她是自小就清楚的,说一不二,方才他那句话,若是她挣扎了,会不会阿喻就真的要对她的一双手做什么了? 轩辕喻笑了一下,将寒月的一只手抬了起来在半空中端详。 “皇姐的手虽说不算修长,小小的软的跟我小时候的手一样,阿喻怎么舍得?” 看寒月还有畏惧的意思,轩辕喻却没再说什么了,继续喂着寒月喝粥。 说一不二,一向在寒月这里是不管用的,不过为何寒月就这样坚信呢,是因为在她稍微大一些的时候,轩辕喻就用行动证明了。 那时候轩辕喻手上已经握了一些权利,可朝局动荡的关键时期,宫里仍旧危机四伏。 犹记那日,宫中宴会结束的时候,寒月喝了一些酒,微微醉了,脸蛋红红的,由着月牙儿扶着自己回了凉蕊宫。 寒月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入睡了,宫殿内倒没什么人守着,月牙儿也去找轩辕喻了。 就在那样昏暗的环境里,世子偷偷闯了进来,趁着寒月意识不清楚,将手伸向了寒月。 寒月是一点挣扎都没有,还以为是月牙儿给自己脱衣服。 当衣服被脱的只剩下中衣的时候,轩辕喻来了。 “淳世子,你在做什么?”威严的声音震慑到了世子,也吓醒了寒月。 寒月的头沉得很,勉强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世子还有远处站着的轩辕喻,吓得不轻,伸手将衣服搂紧了一些,身子更往后退了一些。 之后又发生了什么,轩辕喻几乎是震怒,“来人,将世子给我拖出去,就在殿外直接乱棍打死。” 寒月还是懵着,直到殿外一声声的惨叫传了进来,才清醒过来。 轩辕喻靠近了寒月,伸手将寒月揽在了怀里,“皇姐,没事吧?我让人把他打死,你别害怕。” 寒月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并没受到什么伤害,不过乱棍打死的处罚未免太过残忍些了。 “方才为何没人守着?”轩辕喻安抚好了寒月,掠过屏风问跪了一地的宫人。 宫人们战战兢兢的不知道如何回答,殿外的惨叫才止,这时候显然轩辕喻的怒气还没消。 “月牙儿,为何你没守在公主旁边?” 第46章 见故人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轩辕喻问跪得离自己最近的月牙儿,月邀这时候也是害怕的,跪在一旁生怕陛下也问自己,她方才跟着月牙儿去寻陛下。 “公主在了入席前吩咐我和月邀,让宴会结束送陛下回宫。” 如实回答,月牙儿并不觉得这个回答能得到轻饶。 “好,理由都有了,来人,将月牙儿和月邀直接杖毙,其他人各打五十个板子。” 寒月这时候失措了,没等轩辕喻再说,“阿喻,进来。” 命令还没被执行,到底寒月最重要,轩辕喻进了屏风内,将寒月搂在了怀里。 “皇姐怎么了?”轩辕喻安抚着寒月。 “阿喻不要,是我让月牙儿去接你的。”寒月靠在轩辕喻的怀里,说的话带几分撒娇的意味。 “可她们让皇姐陷入了危险。”轩辕喻显然没有答应的意思。 “不要,世子进来这件事又不是能被预料的,你怎么能这样惩戒人呢。”寒月因为方才的事都没半分心力了。 “那皇姐觉得怎样合适?”那时候轩辕喻还是事事顺着寒月的。 “不然,就这样算了?”寒月小声要求着,说实话方才屋外凄厉的惨叫声还让她心有余悸呢。 “算了?”轩辕喻放开了寒月。 掠过屏风,“我皇姐仁慈,那就都赏五十板子长长记性吧,若是再有下一次,头上的脑袋都别要了。” 寒月在屏风后听见轩辕喻这样命令时,满心就是畏惧了,她说的是算了,轩辕喻分明就是没饶人呀。 那日的事到底对寒月的伤害大了,第二日出宫门时,宫女太监还在扫地上的血迹,一眼看去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寒月当时就觉得这件事的处置狠了些,事因她而起,轩辕喻没罚她却罚了所有人,这事让她记住了却不敢争议半句。 “我能出去吗?”吃过早膳的时候寒月问。 “皇姐想出去?”轩辕喻也不正面回答。 “我,想。”寒月都不知道该如何说,明明这是一个很小的要求呀。 “不行,皇姐求求我吧,说不定就可以了?”轩辕喻就坐在寒月的对面,手指和平日一样不老实地去触碰寒月。 “那我不出去了。”寒月避开轩辕喻,一下子有些委屈。 看了一眼寒月的背影,轩辕喻想到了起来还有一些事要忙,到底这事不了了之了。 月邀还以为菱儿是个好说话的人,相处几天也确实不错,可几天后才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维持着一个跳舞的姿势已经一个时辰了,月邀的额头冒着汗,手留在半空中颤抖着。 纵然说学习舞蹈难了,不过这样子僵着就是对吗?眼神去喵坐在那里悠哉喝茶的菱儿,有一瞬月邀觉得自己坚持不住了。 “好了,这个动作就这样吧。”总算大发慈悲地让月邀休息了,菱儿趾高气扬地招手让月邀过去。 “你等下收拾了桌子送下去,我先去午休了。”原来是她瞌睡了,打着哈欠使唤人倒是利索。 月邀很老实地按照菱儿的吩咐去做,一转身却又听到不远处菱儿和人的议论。 “原本就只是某个贵人的丫鬟吧,来我这几日倒是听话的很哈哈。”得意地笑着。 “诶,可她不是邀弥亲自领来的,菱儿你可别过分。” “过分?她本来就是跟着我学东西的,就算跟邀弥告状又如何?我就说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 …… 那声音越来越远,月邀渐渐都听不到了,手收拾着桌子不愿意听,可到底说的都是真的。 本以为忍忍就过去了,谁曾想,菱儿竟是变本加厉了起来,使不尽的手段心思。 练舞时拿跟藤鞭往她身上抽,动辄打骂的不说,她在乐思那里带来的衣服被她说布料好拿去穿。 在伺候菱儿起床的时候,月邀因为前一日练舞,手都不利索了,在给菱儿弄头花时,那翡翠的头发就摔了下午,一下子成了两半。 月邀登时就畏惧了,站在原处不知如何是好。 菱儿看到自己最心爱的首饰被摔碎了,一个耳光就下去了。 月邀捂着脸,嘴里小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你知不知道今日来的都是什么人?”菱儿的脸气得狰狞了一些,今日来的都是朝中的官员,若是能攀上一个指不定就能离开这破地方了。 “罢了,快些给我收拾吧。”时间有些紧,菱儿本想着再找些事,复又算了。 月邀确实不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跟着菱儿一块就出去了。 到了那宴会里,才知道是大事了,邀弥也在,还有一群官员,纵然穿着常服,月邀也认得一些。 月邀认得可却不怕,她只是公主身旁的丫鬟而已,没人认得来的。 站在不远处,陪着菱儿,等下就该她去表演歌舞了。 音乐一响,菱儿就挂着温婉的笑款款进入了,足步生莲,动作娴熟,纵然不喜欢她,月邀也不得不承认菱儿的舞蹈确实不错。 一舞结束,已经有许多人议论了。 “菱儿坐在桓晨的身旁吧。”邀弥也觉得不错,不动声色地就指了这里面最尊贵人身旁的位置。 眼神往后看时,看到月邀破旧的衣服,还有那微肿起来的右脸,皱起了眉。 虽说能料想到月邀会过的不好,可这群人明知今日他会出现还这样肆无忌惮,太过分了些吧。 到底没表露出来,邀弥又恢复了和善,喝着茶水和人说话。 林桓晨早在一开始就注意到了月邀,心里有一瞬猜忌,这不是一直跟着公主的宫女吗?怎么出来了? 本就经常出入宫中,平素也时常见陛下公主,这时候看她就站在了一旁,方笑颜和善地询问,“月邀,你怎么在这种地方?” 月邀本是跪坐在菱儿身旁,正给菱儿沏茶,听见这句话手上就慌了一下。 若是问一句,“这位姑娘我可是见过你?”或者,“姑娘和一个人有些像。” 这类不太确定的询问月邀都还能搪塞,可这样一口咬定了,她就算是辩解也无力呀! 第47章 坐我身侧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这句话问出来,不止月邀一个人乱了,菱儿也害怕,能被这样尊贵的人记住名字,月邀就不是简单的人,她不会惹了不该惹的人吧。 稳了稳身子,月邀强装了镇定,将倒好茶水的杯子推给了菱儿一些。 “我,因为一些事。”月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直接说被公主赶出来?先不说能不能说出口,这时候说也不合适吧。 “嗯,你来我身边吧。”林桓晨没有继续问下去的兴趣,眼神都不看菱儿一眼,只让月邀坐在自己一旁。 菱儿自然不敢说什么,心里恼火到底还是让了道。 “给我沏茶。”对着月邀吩咐,林桓晨的心情还算不错。 林桓晨家几代都是在朝为官的,所以自小就和轩辕喻关系不错。 和寒月公主就更别说了,自小认识不说,还有其他微妙的关系。 不过,他对寒月一点意思都没有,太后在世的时候有意要将寒月撮合给他。 那时候虽说因为两个人年龄还小没有说的明显,到底话里的意思却是都能懂的。 不过,还不等到谈婚论嫁,太后娘娘就去世了,所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更何况,就算是有机会,当今圣上,轩辕喻也不愿意的吧。 林桓晨如今已遂家父心愿娶有一妻一妾,这些日子是闲散的,倒和宫里的交往少了些。 月邀老实地给林桓晨倒了一杯茶,“内阁大人最近进宫了吗?” 坐在一旁,月邀知道这样于理不合,可关心公主的心就算是这时候也是不会变的。 “还关心公主吗?我看你这样,该不会是惹她生气被赶出来了吧?”林桓晨抿了一口茶水,一贯的好脾气。 “奴婢就算出来了也还是公主的人,若是公主不好我是不会开心的。”月邀低着头,自小为奴,只有寒月对她最好,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公主的。 “公主的话,我倒还真没听说怎么了?我已经许久都没见她了。”林桓晨回答的是实话,其实若不是被人问了,他是压根不会关注宫里情形的。 “你不是内阁学士吗?怎么可能一点公主的消息也没有?”月邀问的有些气急败坏,问完才发觉自己说的话有多不合适。 林桓晨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些,手指敲着桌面,到底没责备月邀的没有礼数。 “我明日应该会进宫。”回答完这一句,别说是月邀了,林桓晨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月邀抬着头,脸上露出了几分欣喜,“真的吗?” “真的。”眼神却是掠过了月邀去看菱儿,“月邀,那姑娘看你的眼神可不善。” 因为位子距离的本来就是比较远的,加上菱儿心里有些怨气,索性就避开了一些,两个人说话声音小了,菱儿到底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 月邀顺着林桓晨的眼神去看了一眼菱儿,登时就回了头。 “内阁大人还是让我回去吧。”月邀咽了口水,不敢想宴会结束会发生什么。 “慢着,你脸上红的这一块不会是她打的吧?”林桓晨的语气很危险。 月邀红了脸,都不敢回答了,这时候急切的就想要坐回去。 “月邀,你进这种地方我就奇怪了,邀弥都在看你呢!”林桓晨蹙着眉,知晓了事情的不简单。 “你让我回去吧,总之又不关你的事。”月邀都要生气了,她一个丫鬟离开了公主能做什么?连日来发生的事都快要折磨死她了,这时候万分不想再添事。 “罢了,你回去吧,我过几日再找你。”林桓晨没再为难月邀,应了一声让月邀回去。 月邀回去后,菱儿再回来的时候还以为林桓晨发现自己的好了,谁知坐在位置上林桓晨愣是一句话都未和她说。 一直到宴会结束,这一桌都是僵持的。 宴会一结束,林桓晨就去找邀弥了。 邀弥就在亭子里,似是故意等林桓晨,“内阁大人今日将月邀叫到身旁说了什么?” 林桓晨背手而立,看着平静的湖面质问,“你是如何将月邀带进来的?还让人欺负她,虽说只是宫女到底我还是认识的。” “桓晨如今都开始关心一个丫鬟的死活了吗?这不像你一贯的作风啊!”邀弥调笑着开口。 “你这里带走一个丫鬟要多少钱,我出双倍带月邀走。”林桓晨懒得和邀弥开玩笑,直接开了条件。 “恐怕你带不走,月邀不卖的。”邀弥哼笑了一下,“何况,她可是乐思的人,内阁大人可不要自找死路。” 乐思的人?月邀何时招惹上她了?林桓晨能料到事情的不简单却想不到还有这层关系。 月邀不过一个宫女,可关系到了乐思,林桓晨到底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林桓晨在回去的路上整个人就很难心安了,既然是乐思的人,乐思这样放任不管的,定然也是不在乎了,若不在乎他赎了又有何不可? 又不让赎,偏生不让月邀好过,莫不是月邀得罪了乐思? 手指调开马车的帘子,林桓晨又觉得不可能,乐思那样的人物怎是月邀能得罪的?月邀又怎么敢? 林桓晨在过去经常出入皇宫时,每每接待他的就是月邀。 轩辕喻过去并没有贴身侍女,往常轩辕寒月都让自己的宫女去伺候他,所以平日里接待的就是寒月的侍女。 小的时候,阶级的观念还没有现在这般明显,轩辕喻那时候又不是专注的,所以每每召见了人,总会晾上半个时辰。 这段时间,他就会和月邀玩些游戏。 他教会过月邀下棋,月邀下不过他,每次输了就要生气。 他就缄默不言看着月邀晃脑袋生气,不知礼数地与他抱怨。 月邀还贪吃,总让他带吃的给她,那时候,他进宫就会给月邀带鲜花饼,看着月邀在他面前不顾形象的吃。 这时候,月邀遭此劫数,林桓晨就担心了,想到往日他心情失落去找陛下。 月邀总会站在他身边安慰他,拿出他买的鲜花饼递给他,“别生气了,陛下又不是不讲理的,你好好说就好了。” 第48章 照顾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想到这些,林桓晨恨不得直接回去了,到底理智了一些,“停车。” “橙儿,进来。”林桓晨叫了自己的贴身婢女。 “给舞坊送些钱去,告诉邀弥,若不让赎人就对月邀好些。”林桓晨放下帘子坐会远处,心里稍微安生了一些。 邀弥在听到橙儿递话的时候,心上就更乱了。 如今乐思不在,按照乐思的意思是让月邀吃些苦的,若是她回来了月邀跟没事一样,惨的可是他。 可若是月邀和人还有别的关系,惨的也是他。 “去把月邀喊来。”邀弥真真为难了,真不想管这些闲事,可也不敢违背乐思。 月邀捏着手指赶来了,能想到邀弥该是会问林桓晨,不等问就开了口,“内阁大人平日和公主是认识的,所以知道我,没有别的关系。” “不,不是,月邀。”邀弥这下都不知道怎么说了,“你这几日可是有人欺负你?若是受欺负就告诉我,或者我带你去见乐思,你说几句好话她就让你回去了。” 月邀咬了下唇摇了摇头,“没事,我无碍的,她们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我自然也能的。” “你呀,我都不知如何说了。”月邀都这样说了,邀弥更不敢管了,也不敢说是威胁了谁,弄巧成拙惹祸上身了岂不是更合不来。 “罢了,你下去吧,总之若是撑不住了就找我。”邀弥懒得再说什么了。 月邀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菱儿刚才下去的时候和她解释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些日子对你不好?其实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何况邀弥吩咐我说让我在年前教会你跳舞,你不会生气吧?” 菱儿一进屋就拉着月邀这样说了,说得很生情,月邀也真的相信了。 本还在后悔惹了乐思,菱儿的态度好了一些倒觉得现在也挺好了,总不至于每日担惊受怕的,还遭受那些难以启齿的事。 林桓晨没过几日就进宫了,好歹答应了月邀,尽管不想招惹宫里的事也还是来了。 近日宫里的事多少也能知道一些传闻,往日就觉得轩辕喻看寒月的眼神不对,如今是下手了吗? 坐在御书房等着轩辕喻,林桓晨喝了一口茶,真是不想招惹这些事,寒月性子也不是好说话的,若是真的被轩辕喻强迫了,真不知道如今是个什么样。 正沉思着等下该如何问,轩辕喻就来了。 “桓晨?怎么有时间进宫了?”轩辕喻扶起行礼的林桓晨,虽不是来意到底关系还是不错的。 “我,近日到底没什么大事,就想来看看陛下。”林桓晨回答的很自然。 “嗯?你进宫会不带一点事吗?平日里都恨不得不进宫的人这样说,到底是何事?”轩辕喻显然不信。 “公主近日可好?许久都未听见她的消息了。”这个回答怎么说都不是妥当的,不过寻了别的理由恐怕更惹猜忌了。 “进宫来看我皇姐的吗?”轩辕喻也不恼,到底是了解林桓晨的,并不认为他会对寒月有别的心思,多半是别人让他关心的。 轩辕喻猜的没错,不过这个拖了他来关心的人出乎意料罢了。 “罢了,知你也是受人之托,去看看她吧,皇姐这些日子心情也不好。”轩辕喻并未多加阻拦就让人领林桓晨去了。 随着宫人去了凉蕊宫,寒月正和月牙儿下棋呢,无聊得很。 听见了动静,月牙儿就出去了,不多时回来告诉寒月林桓晨求见。 寒月点了头放下棋子,心里这时候也疑惑,这林桓晨怎么来看她? “公主。”林桓晨行礼。 “起来吧。”寒月坐在案前,“内阁学士都这么闲吗?有空来看我的。” 指了方才月牙儿坐过的位置让林桓晨坐,寒月示意林桓晨继续和自己下棋。 “公主这话臣可就听不懂了,怎说也算是公主往日的旧识,桓晨关心公主本无错。”本是无力挽回的棋局,不过几个棋子放下去,瞬间就有了翻看的趋势。 “不止这样吧,你过去可不是这样的,太后在的时候还不是恨不得我倒霉算了,今日这样正式关心我可是头一次。”寒月半开玩笑开了口,回忆起了过去的一些事,唇角勾了一些。 林桓晨自小就深得母后喜爱,太后一直就把他当作寒月驸马的候选人。 往往宴会,也总是让两个人一块玩,位置都在一起的,不过两个人都对彼此没什么心思,相反还互相看不顺眼。 宴会出错对于寒月来说并不算是常发生的事,十二岁时却是犯了。 那日母后让她当着几位夫人的面背什么来的,她因为前一天贪玩没背出来,几位夫人都是看好戏的样子。 林桓晨就那么站了出来,一句句背好了诗,“这是太傅昨日教的,寒月公主昨日不是生病了吗?” 这样一解释,几位夫人就明白了,太后的面子也没有被驳。 结束时,寒月难得好心想送条手帕给林桓晨,手还未伸出去。 “不必了,公主还真是玩物丧志,昨日太傅说了今日要提问的,竟然一句也答不出来,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寒月一张脸一下就变了,早知林桓晨不会好心,这时候竟然还说教她,“哼,那你方才宴会是何意?不会是也动了想要娶我的心思,我告诉你,那只是我母后的一厢情愿,我是死也不会嫁给你的。” “呵,谁能看的上你,若不是太后非让我来,每次总是让我给你坐在一块,你以为我会看你一眼?” 小时候,两个人都还没什么地位之别,说的话也是半分不留情。 长大了,寒月倒是有些喜欢林桓晨了,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面上说的再不好听,真真遇见了事也还是会帮她,那像轩辕喻只会欺负她。 不过,往下想了,寒月就是一阵恶寒,一想到和林桓晨这个毒舌在一块就浑身不舒服。 伸手拿起棋子随手就放了一个位子,寒月心里乱着,都不知道这局的情况究竟如何。 第49章 调情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本来将手放在棋子上的林桓晨拿出了手,言语嘲讽的意思明显,“公主的棋艺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明明是陛下教的,我从未赢过陛下,每次和公主下,再烂的开局偏都能赢了。” 嘲讽我?寒月怒极笑出了声,“桓晨这话是在嘲笑我?明知阿喻的棋艺在太学时就无人能及,还要我与他比?” 林桓晨没继续和寒月争辩了,假装随意地问出今日来真正关心的,“公主这些日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或者受了什么委屈?” 寒月表情一下就不自然了,“为何这样问?” “桓晨和公主怎说都是自小一块长大的朋友,若是有朝一日公主遇见了难处,就算是关乎陛下,臣一颗心也都是向着公主的。”林桓晨说的是真心话,就算不是月邀,他也是这样说,轩辕喻到底是外亲,相识的也是晚的。 “莫要多想,我能受了什么委屈,阿喻待我自然是极好的。”寒月并不想将有些细节往外乱说,一是难以启齿,二也犯不着牵连人。 “嗯,公主既然这样说了,桓晨也就不问了,时候不早了,我这就走了。”林桓晨能听出寒月不愿意透露的想法,也不多问,来看过了,公主无碍,过几日对月邀也算是有个说法。 菱儿这几日对月邀确实好了许多,其中自是有别的原因的,那日那位大人直接叫出了月邀的名字,这件事就足够让她震惊了。 还有,邀弥领她来时从未说过她是舞姬,只让她跟着自己学舞,莫不是为了某位大人学的?该不会是哪位大人的情儿,和大人闹了情绪才有这一遭? 菱儿这下是不敢得罪了,也不和前些日子一样散漫地去教月邀,认真教她跳舞不说,还挑了自己的首饰送与了她。 这日,月邀正在学舞的时候,邀弥就寻人来叫她了,“月邀,有人找你。” 猜测可能是林桓晨,月邀有些开心。 跟着侍女去了,一看正是,脸上就展露出了笑颜。 拉住林桓晨的衣袖,月邀有些激动“怎么样?你进宫了吗?公主还好吗?” 林桓晨本想着关心几句月邀,月邀直接问他公主的事心下到底有几分介意。 不过,也还是老实说了,“公主这些日子很好,没生病心情也看不出难过,我昨日见她时气色也还好。” “那就好,你今日来见邀弥了?”月邀松了一口气,她这些日子总是担心,乐思那日不明不白的话是那么让人害怕。 她又不敢把话说的太明白,否则宫里的情况不知再惹公主难堪了不是更不好? 林桓晨不想回答,“月邀,我今日来看你你就不能不说这些了?” “不说这些?”月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跟林桓晨有什么好说的。 “月邀,你记得在宫里时我给你买的鲜花饼吗?”林桓晨也是突然想起来了,也是平日见不到月邀,好不容易见到了,林桓晨自己也不知为何,本能就不愿意月邀只聊别人。 “记得呀!”月邀来回看着林桓晨,“你今日带了?” 林桓晨摇了摇头,在月邀失落间开了口,“我想今日亲自带你去买,往日就想了。” “可,我现在……”月邀想说她不能随便离开的吧。 “无碍的,邀弥他不会怎样,让我今日带你出去玩好不好?”林桓晨期待的眼神中,有他自己都未发觉的深情。 既然这样,月邀在林桓晨期待里点了头。 之后,两个人就离开了舞坊。 林桓晨带着月邀吃了鲜花饼,泛舟,饮茶,这一日是月邀作为奴婢从未感受过的。 她该如何说,林桓晨真的很好,家里几代身居庙堂,本人学识渊博,温文尔雅,是京城少见的少年才俊。 而且,他对奴才也好,小的时候月邀就时常见到他了,那时候她就好羡慕能够嫁给林桓晨的人,本以为他会如愿娶到公主,未曾想公主会遇上别的事。 月挂寒空,月邀喝了一杯酒就有些醉了,坐在林桓晨的对面痴痴地望着林桓晨,往事袭上心间,越发感慨命运的不如意。 什么时候的事,那日她和月牙儿又被陛下罚了,身上还受着伤,第二日心情不好的掉着眼泪。 躲在角落哭着,林桓晨碰巧进宫注意到了她,“月邀。” 抬起头,月邀的眼泪还挂在脸上,委屈的眼神像是控诉着什么。 “你,怎么哭了?”林桓晨伸出手给月邀擦了眼泪,本来好的心情一下就不好了。 月邀摇着头,“没,没事,我就是突然心情不好。” 林桓晨没有拆穿,而是从手心拿出了一颗糖,“给,这是我自宫外买的糖,给你吃。” 那时候怎么样了?月邀接过了糖吃了一口。 许是喝了一些酒,月邀有些神志不清,伸出了手到林桓晨的面前,“给我糖,我想吃糖。” 本在喝酒的林桓晨被这句话触动了,借着月光去看月邀,她秀气的眉毛下,一双眼跟桂圆珠一样又黑又圆,正像过去一样看着自己。 林桓晨手上的杯子丟了,他一下就被打醒了一样,找不到活着的方向了。 这些年,他就活在一家人的期待下,娶妻生子,高位俸禄,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成为所有人眼中那个该成为的人。 可其实,他真正想要过的生活,真正喜欢的人,根本没人问过。 月邀多可爱啊,可惜是个宫女,她配不上自己,别说是额娘,就算他自己也这样觉得不是吗? “糖,糖,我要吃糖。”月邀还在伸手要,林桓晨却再也冷静不下来了。 伸手抓住月邀摊开的手,林桓晨勉强去劝月邀,“月邀,你醉了,我该送你回去了。” 屋外守着的仆人进来了,想要去扶月邀,被林桓晨挥退了。 咽了口水,林桓晨觉得自己也醉了,将月邀扶起来,深呼吸着去找回心智,月邀却在两个人都未反应过来时亲了林桓晨的脸颊。 动作很快,快到林桓晨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第50章 怀孕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月邀却抬着头痴痴的对自己笑着。 林桓晨搂着月邀将她送了回去,邀弥还在门口等着,看到意识都不太清晰的月邀依偎在林桓晨怀里,脸色就大变了。 想要伸手接过月邀,林桓晨却要亲自送月邀回房。 “林桓晨,你莫要再来了,乐思快要回来了。”跟在林桓晨的身后,邀弥劝告林桓晨。 回头,林桓晨的脸上有一个唇印,虽说浅浅的,邀弥却也看清了,只感觉事情越发遭了。 将月邀扶进房时菱儿也还没睡,伸手自林桓晨手上接过月邀时,脸上的震惊掩都掩不住。 出了房门,林桓晨才认真回答了邀弥,“我知道分寸,邀弥,月邀和乐思是什么关系,她怎么突然就牵扯上乐思的?” 邀弥的表情严肃了几分,“这些不是你该知道的,你只要知道乐思可在乎月邀的很,若被她知道你和乐思的关系,恐怕将你碎尸万段都是轻的。” 邀弥特意用眼神去看了林桓晨脸上的吻痕,警告林桓晨不要轻举妄动。 林桓晨张了口想要再说些什么,张了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淑妃小产了?”寒月正在绣鸳鸯,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扎到了手指。 “是啊,昨日发生的事,我也是刚才听人说的。”月牙儿站在一旁,也是觉得惋惜了。 “那她该多难过啊,话说那孩子也不过几个月。”寒月眼神间难掩的忧伤,“那她身子可是好些?出了这种事身子定然也伤了。” 寒月瞬间没了心思绣东西,将东西丢给月牙儿,步子朝着窗台迈过去,伸手推开窗,近冬的风吹进来有些凉了。 “听她宫里的人说,淑妃娘娘悲痛欲绝,昨日陛下也陪着她。”月牙儿将听来的对寒月如实说了。 “仔细想想,她也是一个可怜的人,你今日去给她送一个我做的香包,再挑些首饰送过去吧。”寒月手指拨弄着花盆里枯了的枝叶,连连就是心疼了香糯。 “娘娘就不好奇淑妃为何小产吗?”月牙儿也打听到了原因,不曾想娘娘并未开口,忍不住主动说了,“听闻是被身边的宫女喂了一碗红花的粥。” “什么?”寒月险些以为听错了,伺候在身边的宫女不是她自己挑的吗,还会出问题? “叫做零彩,陛下在逼问幕后主使的时候知道了是梅妃娘娘。”月牙儿接着说。 “梅妃?阿喻就娶了两个妃子,最近是冷落了她一些,可到底也不至于下此毒手吧。”寒月还是觉得狠了一些。 “陛下也说,让梅妃往后都面壁思过了,零彩昨日就被打死了。”月牙儿也觉得不至于。 这事扰乱了寒月的心思,越是想,她就觉得自己该去看看香糯。 等了一天,才看到轩辕喻慢哉的来了。 “阿喻。”寒月跑着去迎轩辕喻,双手去扶轩辕喻的手臂,“淑妃怎么样了?” 轩辕喻的脸上并没有半分波动,走到桌前坐下,“今日难过着呢!皇姐关心她?” “自然了,她又没做错什么就失去了一个孩子,这时候肯定难过得很。”寒月坐在轩辕喻的身边,有些心疼地开口。 “皇姐心善,无碍的,这个孩子其实怎么样都留不住的。”阿喻只想第一个孩子是和皇姐一块生的,轩辕喻并未说出口的话却是他真实的想法。 那个孩子本在意料之外,明明每日喂了她不能怀孕的药,却还是怀了孕,本就不是很开心,正考虑要不要亲自除去,梅妃就动了手。 “什么意思?”寒月一下就有些晃神,阿喻这话什么意思,无论怎样都留不住,“阿喻不喜欢淑妃肚里的孩子吗?” “不是和皇姐一块生的,阿喻自然不会喜欢。”轩辕喻伸手将寒月的头放在自己的胸膛,“何况,我本来就只把她当作皇姐的替代品。” 寒月听完候整个人就不好了,推开轩辕喻,站了起来,声音里难掩的愤怒,“阿喻这话是何意,她是你千方百计带进宫的妃子,你就是这样对待的?你到底还有心吗?” 寒月显然气得不轻,香糯这时候正难过,她肚子里的孩子都还没出生,就被自己的父亲嫌弃了,可那到底是个生命啊,阿喻怎么能草菅一个生命? “皇姐要为了无关紧要的人和阿喻生气吗?”轩辕喻站起身,也有些生气了。 “无关紧要,她是你的妃子啊,轩辕喻,这么多年我真是白教你了。”寒月对着轩辕喻怒吼,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她的阿喻成了这样残暴不仁的存在。 “呵!是啊,皇姐是心善,我自然不能和皇姐相提并论。”轩辕喻不想在这件事上和寒月再多说,转身就想离开了。 “你放我出去,我要去看看她。”寒月今夜等着轩辕喻就为了这句话,这时候两个人僵了,知晓希望不大也还是提了。 轩辕喻回过头,脸上是不屑的冷意,“皇姐觉得可能吗?平日我们不曾生气都不能离开这里半步,今日我这样生气也还敢提?” 寒月气急败坏的跺了脚,再没勇气要求什么了,头忽然发了疼,模糊间人就昏了过去。 待再次醒来,轩辕喻坐在她的身旁,眼神温柔的似能揉出水。 “皇姐,你怀孕了。”轩辕喻的语气足够欣喜。 “怀孕?”寒月由着轩辕喻扶自己坐起来,伸出手扶着肚子,并不算惊喜。 这个孩子来得未免太不是时候了,香糯的孩子刚才去世啊! “明日开始,我就吩咐御膳房准备孕期能吃的饮食,让太医为你准备安胎的药,皇姐可不能跟今日一样生气了。”轩辕喻一连串的叮嘱,对这个孩子所包含的期望再没有那么明显了。 寒月还是不开心,这个孩子来的真的不是时候,刚有一个和它一样的生命去世了啊。 “阿喻,我想明日去看看淑妃。”寒月靠在轩辕喻的怀里 小声要求着。 听见这个要求的轩辕喻本来染着笑的一张脸,一瞬没了笑意。 第51章 绝情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手碰上寒月柔软纤细的腰,还有寒月看着自己时那张脆弱的脸时,妥协了,“好。” “今夜阿喻陪皇姐睡可好,太医方才还说皇姐今日受了凉。”轩辕喻搂着寒月,嘴角偏了一些亲了一下寒月的脸颊。 “阿喻,是不是快到过年了?”寒月身子没半分的力气,她总是感觉这个孩子有些罪孽。 别人才失去孩子,她就怀了孩子,不是罪孽吗? “是快要过年了,皇姐过年想要什么礼物,或者想穿什么衣服吗?”轩辕喻颇有耐心地听寒月说话。 “没有,我今日想要一个人睡。”寒月撑起身子,面对着轩辕喻,拒绝了方才轩辕喻的建议。 她其实一点都不想听轩辕喻对我话,不过是害怕了才听的,今日淑妃肚子里的孩子没了,阿喻该去陪陪她的。 “阿喻去陪陪淑妃好不好,她刚才失去一个孩子。”寒月眨巴着眼睛,裸露出的锁骨更加明显了一些。 “皇姐在乱说什么?”轩辕喻伸手想要触碰寒月,却在半空就被拍下了。 “阿喻不该这样对她的。”寒月鼓起勇气再次劝轩辕喻。 这时候怀着的孩子让她整个人更加脆弱了一些,却也让她更加诚惶诚恐了。 “皇姐是在教我如何对待自己的妃子吗?还当自己是我的皇姐,就算是怀了我的孩子?”轩辕喻的眼神很危险,他怒极了,却未流露半分。 “我,”寒月犹豫不敢回答,看着轩辕喻这时候有些畏惧,手捂上胸口有些后悔刚才的话。 “皇姐可是愧疚了?却不知,若是她的孩子还在,你这个孩子被人知晓,凭皇姐一贯的蠢笨,这个孩子定然保不住的。”轩辕喻说完,眼神偏要去看寒月的肚子。 寒月低着头,抿着唇去看自己的寝衣,不敢回轩辕喻的话。 看寒月这样,轩辕喻就莫名招惹了别的,哭笑不得的气,“也对,皇姐恐怕连自己的心思都摸不清,皇姐可是相信,自己早就喜欢上阿喻了?” 寒月还是不吭声,已经喜欢上阿喻了?她半分都未发觉怎么可能呢? 轩辕喻伸出了手去撩拨寒月额前凌乱的碎发,动作温柔,“皇姐一直,都被阿喻保护的太好了,这些日子也一样,阿喻吃亏,不就是因为皇姐的幼稚吗?不过不必担心,阿喻决定教教皇姐,告诉皇姐,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何感受。” 从床上起身,轩辕喻走到门口,对着月牙儿吩咐,“明日起,公主的禁足取消,皇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去那里就去那里,谁都不许拦着。” 皇姐,从今日起,阿喻就要教会你,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爱而不得是多么难受。 寒月看着轩辕喻的背影,听到他对宫人的命令,无拘无束本该是开心的,可偏偏她就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 香糯整日都躺在床上,不光光是身子不舒服,想到轩辕喻早上说的话,一整颗心就寒透了。 “这个孩子掉了,往后就不要再有了,我对你的宠爱不变,可孩子不能有。” 孩子不能有?是她不配吗,那何人配,寒月公主。 可怜她肚子的孩子不过几个月,流掉的那一刻,她险些寻了死,宫女早就去找了他,他却几个时辰才来,一来就说了那种话。 这些日子,她做的不够好吗?就连有些时候,他睡着时,嘴里喊着寒月的名字都能忍受也不行。 这个孩子从怀上的那一刻,他就不曾关心,她已经狠下心了,决定将孩子给寒月抚养还不够吗? 眼泪还在止不住地往下掉,香糯早就对轩辕喻没了期待。 “茴香,熄灯吧。” 香糯不愿意多想,只想早些睡去,毕竟人只有入睡了,某些痛苦才能被逃避。 茴香依命令要去熄灯,小宫女就匆匆进来了,“娘娘,陛下来了。” “陛下?”香糯朝着门口张望,轩辕喻这时候不是该在寒月公主那里吗? 寒月不是今日怀孕了,他大概开心的都能飞起来了吧。 轩辕喻进来的时候,香糯都要以为看错了人,直到那人坐在了他的身旁,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被她嗅到。 “陛下不是该在公主那里吗?”香糯的脸冷了些,生怕下一刻轩辕喻再说什么警告的话。 “我来看你你不开心吗?”轩辕喻没有正面回答香糯,却反问香糯。 “臣妾不敢。”香糯摇着头回答。 伸手细顾的将香糯扶起来,搂在怀里,“糯儿今日可是吃药了?身子不舒服该是要悉心调理才对。” 香糯再次摇了摇头,“去太医院拿药。”轩辕喻对着茴香吩咐。 茴香出去后,这个屋里就只剩下沉默了,轩辕喻心情并不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公主不是怀孕了吗?陛下怎不陪着她?”香糯试着问轩辕喻。 “可糯儿才刚失去一个孩子,我自然心疼你。”搂着香糯,感受女孩脆弱的身子在怀里清浅的呼吸。 轩辕喻其实并无半分的怜惜,其实有时候连他自己都看不懂,为何现在看见皇姐明明都不会心动了,可为何,每每想要去折磨皇姐时,看见那张脸他就想要怜惜了。 他并不是贪图美色的人,说是那张脸的影响怎么都是不信的,可事实呢? 药很快被端来了,轩辕喻接过碗,轻轻吹了一下,递到了香糯的嘴边。 “陛下,是认真的吗?”这个动作,轩辕喻怎会对她做。 纵然心动,香糯却总归不愿意接受,不会是从寒月那里又受了气,找她来疏解吧。 “自然,糯儿快喝,莫要让药凉了。”轩辕喻回答的话可能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真假了。 香糯没有喝,而是避开了勺子,伸出手接过了碗,在轩辕喻的目光下,将药一饮而尽。 “陛下不必如此的,香糯再怎么说都是你的妃子,就算你对臣妾不好,臣妾也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那药很苦,香糯喝完却面不改色。 轩辕喻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看着香糯的眼神说不上的邪魅。 第52章 取下镯子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糯儿在害怕什么?不是一直都想要我对你这样好吗?”轩辕喻伸出手去碰香糯的眼睛,语气还很心疼,“糯儿的眼睛这样好看,哭过后肿起来不好看了不说,还让人心疼。” 香糯抬起头,眼睛睁得大大的,想要说些什么,总归却又无言了。 “今天糯儿难受了,我就陪糯儿一块睡好不好?”轩辕喻将香糯揽在怀里,将在寒月那里的温柔全给了香糯。 “陛下今早还说了那种话,如今是在弥补吗?”香糯靠在轩辕喻的肩膀上,提醒轩辕喻不要忘记早上警告自己的话。 “我早上说了什么?”轩辕喻将距离拉开了一些,“不过是心疼你罢了,头一次怀上孩子,出了事,身子伤成这样,你让我怎么忍心让你再受罪?” 听到这里,香糯才哭了起来,趴在轩辕喻的怀里抽泣,“陛下,香糯的孩子没有了,前日还在,昨日就没了,香糯好难过。” 搂着香糯,轩辕喻不得不承认,他真是冷酷无情的人,就算是香糯这样难过,他也生不起半分对那个孩子的心疼。 嘴上却还是说着心疼的话,“没事的。” “香糯往后还会有和陛下的孩子吗?”香糯小心翼翼地开口,心里甚至都预料到轩辕喻会一把推开自己了。 “会。”却难料,轩辕喻只是回答了一个会。 这语气并不算多么真诚,却也让香糯放下了心。 今夜,注定是一个无眠夜,寒月因为轩辕喻的离开不安了,轩辕喻因为寒月的薄情生了一夜的气,而香糯失去了孩子注定整夜无眠。 寒月第二日来看香糯了,带着一个镯子,和那颗同情之心。 却孰难料,会看到这一幕。 轩辕喻正温柔地给香糯喂着饭,两个人坐在桌前,香糯只穿了中衣,看起来精神状况并不算好。 看到匆匆而来的寒月,香糯倒是没什么情绪,轩辕喻的态度却有些气定神闲了,“皇姐这么早就来了?糯儿还未吃早饭呢,不如在外面等一会儿?” 不过短短的十几秒,寒月的心其实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刚看到时,本能地想要非礼勿视地离开,又疑问自己,为什么她要避开,索性就站在远处了。 在过了这个心思后,寒月却又意识到了别的,轩辕喻给香糯喂饭了,所以往日给她喂饭的行为很平常了,他对女人就是这样温柔的,心里带着小小的失落。 有些恼火的寒月就想要直接离开了,可还未开口轩辕喻却让他在这等香糯吃完。 寒月自然是不情愿的,咬了咬唇,却还是点了头。 她就这么站在不远处,看着轩辕喻给香糯喂完饭,还问她冷不冷,亲自给她穿了衣服。 “皇姐,进来吧。”轩辕喻在给香糯寄好了衣服后,叫了寒月进来。 寒月脸上划过一分的不情愿却还是走了进去,“陛下不去处理朝政吗?” 这倒不是寒月故意在赶轩辕喻,不过是她接下来的话实在不适合和轩辕喻多说。 “糯儿这几日身子不适,我想多腾出些时间陪她。”轩辕喻说的有理有据,一切也或许本来就应该这样。 寒月本就是轩辕喻的皇姐,所以他们之间本就该有距离感,可她肚子里已经有了轩辕喻的孩子了。 也不知是因为孩子还是别的,寒月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就很不舒服。 “既然这样,那我今日来倒是没多大必要了,月牙儿,将镯子拿过来。”寒月喘着气,面部的表情控制不住的恼。 香糯还是没开口,任由轩辕喻搂着自己,伸手接过寒月送来的镯子打开看了一眼,明显能感觉到身后人身子的僵硬。 “皇姐可真大方。”这话可不是夸奖,轩辕喻自看到镯子的时候脸就黑了。 这个镯子是他在去年寒月生日时送的,当时她可开心的很,如今这么容易送人,怎能不气。 “嗯?”寒月偏生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表情有些呆地看着轩辕喻。 一看寒月这不知怎么回事的表情轩辕喻就更生气了,真恨不得就当着香糯的面就把寒月打上一顿,让她好好想想这镯子是谁送的。 看轩辕喻阴沉着脸,寒月就害怕了,“我那边还有些别的事,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轩辕喻同意人就跑掉了,步子迈得很快,跨过宫门时还险些摔了一跤。 轩辕喻很显然地皱了眉,怀着孩子还这样鲁莽? 香糯自是感受到了轩辕喻的着急,“公主看起来心情不太好,陛下不然去看看?” 这话可不是香糯体贴,她不过是试探而已。 “不用,糯儿现在才是最需要照顾的,皇姐看起来也无事。”搂紧了香糯,轩辕喻将那镯子亲自取了出来戴在了香糯的手上。 “这镯子,糯儿戴上刚刚好。”轩辕喻这夸奖怎么听都不太有诚意。 可到底,香糯也是信的。 “邀弥,这些日子月邀怎么样了?”乐思今日就回来了,还未和旁人说过,悄然地就到了邀弥的身边。 邀弥吓了一跳,没有半分防备地回头,“过,过得还好。” 看乐思的穿着,应是直接就回来了,邀弥心里乱糟糟的,月邀才被林桓晨带去泛舟了,这让他如何跟乐思解释? “还好?她这些日子可有提起我,或者想让你带她找我?”乐思的表情戏谑,眼神间细微地多了一些期待。 邀弥却只用两个字打消了乐思的幻想,“没有。” “她人呢?带我去找她。”乐思手握成拳,她并不觉得这些时间月邀会过得好,不过半分没想她,未免太惹火了。 “那个,那个,月邀她,她正忙着别的事。”邀弥解释地极其勉强。 “别的事?你做为这里的主子连一个下人也管不着吗?”乐思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嘴唇不察觉地向上轻蔑地扬起了一些。 “我,邀弥不敢,我这就带你去找她。”邀弥知道拦不住了,可想到等下乐思可能有的情绪,不自觉咽了口水。 第53章 离开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乐思今日回来的确实早了,实际上她都未将事情处理太好,不过是太担心月邀了,心里猜测着,邀弥会让月邀做个下人。 也都很多日子未见了,乐思也有些想月邀。 邀弥不敢说的,是林桓晨方才来了,这时候跟月邀在一块,在亭子里,至于做什么,邀弥不知道,也不好奇。 可这不代表,他就一点都不知道了。 “这鲜花饼是早上刚做的吗?以前总吃,倒还真没有今日的新鲜。” 老远就能听到月邀的声音,开心,满足,还有对坐在对面人的感激。 邀弥的脸色生了变,他突然就害怕了,若是乐思就这么过去,,,。 邀弥不敢想,乐思却伸出了纤细的手,示意就站在这里。 这时候,林桓晨突然就伸出了手,朝向,月邀的嘴角,擦掉了她嘴角的碎屑。 接着,宠溺般的微笑就出现了。 月邀呆掉了一般,拿着饼的手都不稳了,“桓晨,你总是来没事吗?” “没事,虽说身居高位,可到底我和陛下是自小就相识的关系,他知道我无心朝政,平日倒散漫得很。”林桓晨回答。 “月邀,过几日我可能要去庙里进香,一块去吧。”林桓晨很喜欢和月邀呆在一起的时候,莫名的就让他放松了下来。 “不行,邀弥不会同意的。”月邀摇了摇头,复又抬头对着林桓晨笑了一下,“不过,桓晨去了记得为我求个平安符。” “好。”林桓晨看月邀吃得差不多了,方才从位置上站起来,“时候不早我就去处理政务了,晚些再来看你。” 月邀点了头要送林桓晨离开,却在转身的时候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邀弥,以及躲避了一些的乐思。 林桓晨想要顺着月邀的目光去看,“时候不早了,你快些走吧。” 月邀不敢让他看,乐思的神情一点都不算好。 待到林桓晨真的离开了,月邀才朝着乐思迈过去,两个人算是面对面了,乐思只留了一句,“来我房间。” 看着乐思的背影,月邀求助地看着邀弥,后者给了一个无能为力的表情。 月邀万分忐忑地敲了乐思的房门,等着乐思询问自己,或者是责备什么。 其实若没有发生那件事,月邀定然会十分开心的和乐思分享今日的事,那件事发生了,她就一点心思都没了,反而是害怕看到乐思。 “月邀,这些时日看来过得很好了?”乐思调笑开了口,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生气。 月邀不敢回答,她若说不好,就是责备乐思,若说好,乐思断然会多想多加责备她了。 “不敢回答吗?换个问题,方才和你在一块的可是林桓晨?”乐思承认,就在刚才,她确实有一瞬间冲过去的冲动。 “是。”月邀回答了一个是字,不敢多说一句,生怕说错了什么。 “邀儿,抬起头。”乐思往月邀的身旁靠近了一些,声音温柔,语调婉转。 月邀的脸上染着惧意,抬起头看着乐思,有些拔腿就跑的冲动。 “刚才我看到他喂你吃东西了,邀儿笑得可真看心,我以前都没见过。”乐思就这么盯着月邀,叙述方才自己看到的一幕。 “邀儿喜欢林桓晨吗?”乐思也不生气,声音反倒比平日更温柔上几分。 月邀不敢再直视乐思的眼睛,偏过头的动作更像是在躲避,“不喜欢,我不喜欢。” 语速很快,呼吸急促,由不得乐思不多想。 “邀儿就这么喜欢,你可是知道他已有一妻一妾?就算你能嫁给他也只能是妾。”乐思就看着月邀,脸上有了几分狠意。 “我,”月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说了,她其实压根就不在乎,她本就是奴,得公主怜惜过了这么久太平的日子,若真的可以,无名无分的和喜欢的人在一起都无所谓。 “邀儿不在乎吗?”似是穿透了月邀的心,乐思的声音更添了几分温柔。 手指戏谑地在空中打着圈,像是真的在为月邀打算,“邀儿若是真的喜欢,也不在乎名分那些东西,其实我成全你们也未尝不可。” 月邀听完,眼神明显亮了,抬着头看着乐思,声音都较平日细腻了几分,“你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愿意放我离开?” “啪!”地一声,乐思一个耳光就打在了月邀的脸上,“不知廉耻的下贱东西,果真是卑贱的身份,恬不知耻地倒贴。” 这一个耳光,乐思用了很大的力度,直打的月邀头都是懵懵的,嘴角淌着血,脸也肿了起来。 月邀掉了眼泪,低着头哭泣,声音也委屈着,“我本就是奴才,你若真能放我离开我,我定会感激你的。” “还说?”乐思这时候都恨不得直接让月邀哑了,哭得让她心烦不说,还敢再提? 看出了乐思的震怒,月邀再不敢开口了,畏惧地跪在了地上。 “月邀,收起你那不该有的心思,早早认清现实,我若是不放,就算是轩辕寒月来要,你也是走不了的。”乐思不想再呆下去了,也不让月邀起来,人就走了出去。 门口守着的邀弥脸上挂着讨好的笑,看到脸已经因为生气扭曲的乐思,整个人就畏惧了,跟在乐思的身后,都不敢问屋内发生了何事。 “你也去跪着吧,明日见了日落才准起。”乐思烦闷得不行,看到邀弥更烦了,一想到今日的事,气就不打一处来。 邀弥苦着脸离开了,却也庆幸,乐思没有别的惩罚。 月邀许久才从地上站起来,乐思的话让她一瞬间就能明白,想要离开她是不可能的。 可乐思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让邀弥听她的不说,林桓晨都不敢带自己走? 神通广大的,连公主都认识? 乐思虽然生气,理智却还在,专门去查了舞坊的记录,得知月邀和一个女子住在一块,脸上又是不悦了。 专门进了月邀的屋子,得知邀弥让月邀跟着菱儿学舞,表情几不可见的的多了几分情绪。 第54章 诱导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带着人进了月邀的屋子,菱儿正在喝茶,一看是乐思,正要跪下去。 “不必了,菱儿是吗,坐。”乐思坐在桌前,眼神很快扫了整个屋子。 菱儿颤颤巍巍地坐下,方才她就听说月邀被这人叫去了,虽是不知道这是谁,大致却能猜到是她惹不起的。 “月邀这些日子是跟着你学舞?”转着桌子上的杯子,乐思表现的还算纯真。 菱儿点了点头,都不太敢看乐思,“是,邀弥让我教她。” “嗯,学的如何了?”乐思像是丝毫不关心月邀有没有受欺负。 “能跳上一曲,我每日都有教她。”菱儿这样说自然不是邀功,不过是害怕乐思去查,查到她欺负了月邀,指不定是什么后果呢。 “每日都有教,邀儿的功底按理说不是太好,可是给你添乱了?”乐思像是在表达感激,心里却也一下有了底。 不必她打听,这个菱儿说话吞吞吐吐的不敢看她,什么也都能猜到了,何况,就算是没有,只凭她和月邀睡在一处,整日朝夕相处,也够她收拾人了。 “没有,没有,月邀很用功的在学,我也很耐心地去教。”菱儿摆了摆手不敢邀功。 杯子在桌子上划过了一个弧度后停了下来,乐思抬起了头,看着菱儿的眼睛笑得都眯了起来,“月邀在跟了我以后,就只能我一个人欺负了。” 菱儿不懂乐思说这话的意思,张了口想要问,乐思却已经站起来出去了。 不多时,一群人就冲进了这间屋子,当房门被禁闭的那一刻,菱儿凄厉的尖叫声就传了出来,那声音痛苦中夹杂着欢愉的**,一时响彻了整个舞坊。 舞姬们都躲在屋内不敢出门,生怕下一个遭此横祸的人是自己。 月邀回神后这时候正要往房间赶,老远就能听到菱儿痛苦的声音,并不知发生了什么,却也直觉不是好事。 想要冲进去一看究竟,隔了几步之遥就被乐思拦下了。 看着眼前横着的纤细手臂,月邀抬着头,脸上全是懵懂的无措,“乐思,菱儿是怎么了?” “邀儿希望她怎样?”乐思笑得露出了牙,似是真的愉悦。 “啊,不要,我求求你们,不要,不要。” 一声哀求再次传出,月邀就越发畏惧,“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我要进去。” 月邀挣扎着要越过乐思,却料不到,乐思看似羸弱,却也足够拦下她了。 这时候对着她笑得越发灿烂,“邀儿莫急,马上就该出来了。” 果然,不多时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就出来了,对着乐思行礼,“主子,她昏过去了,是直接送去令楼吗?” “去吧。”乐思挥了手,伸手想要去搂月邀,直接被推开了。 月邀不知发生了什么,可当看到浑身是血,衣衫不整被拖出来的菱儿时,一下就懂发生了什么。 捂着嘴,月邀睁大了眼,看着他们在自己眼前将菱儿拖走到底是不忍了。 “乐思,令楼是什么地方?”月邀大致能猜到,可还是不愿意相信。 “邀儿不是猜到了吗?”乐思给了月邀一个眼神,被口脂染的鲜红的唇这时候更是染了血。 “可她没做错什么啊!”月邀伸手攀上了乐思的手臂,言语几分哀求,“求你了,算了吧,就算是得罪了你,也不是什么大事的。” “邀儿以为是得罪我吗?”菱儿被人拖走了,乐思已经没什么兴趣了,觉得月邀这个猜测倒还有几分意思,不自觉想要戏弄一番。 “难得不是吗?”月邀疑惑了。 “也可能是我的小邀儿。”乐思眼神有几分宠溺,“邀儿这些日子可是受了委屈,定是被她欺负了,我这可是为邀儿报仇啊!” “我不用,乐思你放过她吧,我不在乎的。”本就不忍心的月邀这下真是慌了神,扯着乐思的衣袖就在低低哀求。 “不必?”嘟起唇,乐思流露出了苦恼,“邀儿是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还是,因为这都是我的安排,把一切过错都归给了我?” 乐思眉毛微微挑起了一些,捏着手帕纤细的手指,像是被精心雕刻的艺术品,柔软的在月邀的面前摆弄,不一会儿折出了一朵玫瑰花。 手帕上沾着乐思身上自带的香味,她就放在鼻尖嗅了一下,一伸手要送给月邀。 “自然不是,我只是觉得不值当,就算是处罚,这些都太残忍了。”月邀这时候没抓乐思,可乐思裸露出的手臂却是红了一片。 “哈哈。”乐思又笑了,“这个送给邀儿吧。” 那红了的一片引起了月邀的注意,她这时候只顾直直盯着了。 看月邀许久未接,乐思就顺着月邀的目光看去,当看到月邀看向的是自己的手臂,那红了的一片,她本是不在意的。 乐思再看月邀,那双清澈如湖水的眼中,为何让她看到了心疼? 心口有一瞬的疼痛,乐思深呼吸了一口气,反射性地用手捂了一下胸口。 “乐思,放过她吧。”月邀移开了视线,心里已然没了希望。 看月邀失落了,乐思头一次犹豫了,空气沉默后,“邀儿真想让我放过她吗?” “自然。”月邀的眼中闪了光,听出乐思要松口的意思。 将手帕做成的玫瑰放在了月邀的发间,乐思发出了甜甜的笑声,“好,那,我想知道,我不在的日子,她都是如何欺负你的。” 嗯?这问题是认真的吗?通常情况下,问出这个问题,多半不是为别人做主才问的。 还有,若是乐思根本就不知道她受了什么委屈,还让人对菱儿…… 月邀不敢想,却也没有回答。 “邀儿不回答吗?我只是好奇而已,若是邀儿满足了我的好奇心,我自然信守承诺放过她。”看月邀没有回答,乐思再次解释了。 本是不愿回忆的记忆,月邀断然不愿意同别人讲起,可这时候能够救人,月邀也就真的说了。 从菱儿拿着练舞体罚她,到动辄打骂,一五一十就都说了。 第55章 摘梅枝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月邀是能够认清现实的,她知道,这时候最好是老实地回答了,何况那些其实对她一个下人根本不算什么。 “就这些,其实后来她对我就很好了,我也觉得并没有什么,你答应了会放过她的。”月邀抬着头,等乐思答应放过菱儿。 乐思未回话,只伸手搂了月邀在怀,“说的可是全,没什么纰漏吧,不会我去查还少了什么吧?” 这还用查,我自己被欺负了,有什么好欺骗的,月邀在心里吐槽。 “自然没有,你答应的,让人接她回来吧,乐思。”顺从地靠在乐思的怀里,月邀天真的以为乐思会放过菱儿。 可到底,还是错估了乐思的脾性,“那样欺负了邀儿,我怎么会放过她呢?” 月邀瞬间就觉得自己受了欺骗,推开乐思,眼神里是被戏弄后的生气。 “生气了?邀儿今日和林桓晨那样亲密我都还未生气呢!”摇晃着手上的手链,乐思多警告了一句,“若是还有下回,我就让林桓晨生不如死。” 宫中,寒月这些日子确实自由散漫了许多,可总是若有若无地看到轩辕喻跟香糯亲近,情绪总是不对的。 冬日下了雪,这是寒月最喜欢的季节,最爱的天气,往日里,能让她不顾瘦弱的身子出门观雪。 过去的时候,每到这个时候,寒月总是背着轩辕喻偷溜出去,站在正下雪的地上,感受雪花在她的脸,手,手臂上,一点一滴的融化。 还有她的梅花,这时候开了,和雪融在一起,让她总想亲自去摘下几个枝丫,放在宫里的花瓶里。 一大早,寒月就觉得天冷了,她将被子抱紧了自己不想要起床。 眼睛也睁不开,背靠着枕头,懒懒散散的。 “公主,公主,外面下雪了。”月牙儿急匆匆地赶紧来,手上端着装了温水的盆子。 “下雪了?”寒月睁开了眼睛,总算从被子里出来了,也不穿鞋子就朝着窗台走去。 一开窗户,寒风就往屋里横冲直撞地跑,寒月打了一个哆嗦,月牙儿连忙眼疾手快地跑过来关了窗户。 “公主还是进来吧,别着凉了。”月牙儿提醒寒月。 寒月没说什么,老实地随着月牙儿洗脸,吃早膳,穿衣,然后,就要出门看雪。 早膳刚吃完,寒月就出了门,这时候倒是庆幸了起来,轩辕喻不管她了,那这个季节,她想要看雪就能够随时出门了。 寒月一向怕冷,在屋子里呆习惯了,出来就更明显了,可一出门,情绪够了,冷倒是不明显。 本是要直接去梅园的,路过春日浪漫的亭子,勾起了一些回忆。 春日的时候,那时候,陈凌还在,那个季节,男人最容易招三搭四了。 他更是咬定了寒月对他的专一,在一个深夜将歌姬带回了将军府。 寒月坐在门槛上等了一夜,好不容易等他回来了,结果怀里却扶着一个女子。 平日里陈凌确实会有旁心,可从未这样明目张胆。 “这是谁?”寒月大怒,问有些醉了的陈凌。 “这,这,呵,这自然是我的小甜心。”陈凌说完手指还挑了一下怀中女子的下巴,语调轻佻的模样就跟街头的混混一般。 寒月当时就觉得受了莫大的委屈,掉着眼泪转身离去,第二日都不给陈凌解释的机会就回了宫。 轩辕喻才下朝,一进宫殿,寒月就冲了过去,趴在怀里,哭得委屈,一句句控诉着陈凌。 伸手搂着寒月,轩辕喻心疼的很,“皇姐不要难过,我这就找人将陈凌揍一顿给皇姐出气。” “不要。”寒月抬起了头,眼泪还挂在脸颊,“我只想进宫来告诉你,你不要为我出气,他也是头一次这样,他受伤了我会心疼的。” 回搂着寒月,纵然心疼,轩辕喻也顺从了,“好,皇姐这样说了,阿喻就不做,去外面看看花可好,或许心情就好了。” 特意寻了一个凉亭,轩辕喻找人做了寒月最爱的糕点,还吩咐了人拿了棋盘。 “棋盘?阿喻明知我不会下棋。”寒月为难地看着小平子将棋盘布好。 “皇姐不是心情不好吗?这大好的春日,和阿喻学着下棋,或者心情就好了呢?”轩辕喻将棋布好,很有耐心地去解释。 实际上,平日里轩辕喻都不屑和人切磋,在太学时,能得他指点两句,就能炫耀好几句了。 寒月本就不喜欢这些费脑子的游戏,然后还跟轩辕喻这样厉害的对手下棋,总是下错棋,不一会儿就失去了耐心。 看又要输一局,干脆无赖地伸出手将棋局推乱。 “不玩了,不玩了,我就算再厉害也打不过阿喻的。” 熟料,轩辕喻伸手将一个个棋子重新放回了原样,也不生气,徇私般拿起了寒月毁棋的那颗棋子,“皇姐太急躁了,这颗棋不该在这个位置的……” 如今,路过这个凉亭,寒月就着迷了,仔细一想,阿喻曾经对她还是很温柔的。 寒月不自觉就放慢了步子,人已至凉亭,伸出发红的手指抚弄着栏杆,“这亭子,冬日看起来好生寂寞。” “寂寞?”月牙儿不明白,亭子有什么寂寞的? “罢了,我们快些去梅园吧。”寒月不想回忆了,这些日子她的不自在实在太多了。 裙子里面加了绒,厚重了些,寒月下台阶的时候不自觉抬了起来。 毫不意外的,寒月都还未进园,老远就看到那抹蓝色的身影,轩辕喻穿了白色的玄衣,隔的远,寒月一开始并没看到。 这时候看清了,整个人还未进去倒有了几分无措。 寒月这时候都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了,进去的话不止她一个人不自在,香糯也会的。 “公主不进去吗?”月牙儿站在一旁,能感受到寒月的犹豫。 “不了吧,月牙儿你去给我折两枝梅花枝,我们回去吧。” 一阵带着雪花气息的风吹来,纵然不够凶猛,那接近寒冰的触感也让寒月打了冷颤。 月牙儿领了命,就进了梅园。 第56章 被叫住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不可避免的,被轩辕喻看到了。 离得近了,月牙儿也看到了两个人在做什么。 香糯小产后恢复的很好,脸上渐渐有了一些气色,倒是多了几分江南女子身上特有的小家碧玉气息。 这时候抬头间勾起一抹笑,露出一排无害的牙齿,雪花落在她的头上,这样的场景 多少让人产生了碰见仙子的错觉。 “你怎会这时候来梅园?”轩辕喻一边堆着那几近完成的雪人,一边问月牙儿。 跪在地上,月牙儿如实回答,“公主让奴婢来摘两束梅枝。” “公主呢?”就算是不四处张望,也能猜到寒月在不远处,不知觉,有几分嗅到寒月身上香甜的气息。 “公主?公主……”月牙儿不知道如何回答。 “皇姐既然来了何不进来,你去扶她进来。”轩辕喻知道,寒月是想躲开了,这些日子她就总是这样,可偏偏,他就不想让皇姐如意。 “是。”纵使不愿意,月牙儿也只能照办。 扶着寒月过来,月牙儿都不敢面对这一幕了。 “皇姐怎这么冷的天还出来?”轩辕喻最后给雪人添了一把雪,从小平子手上接过手帕给香糯擦着手上的雪。 “闲来无事就想出来看看,陛下和淑妃在堆雪人?”既来之则安之,寒月也只能硬着头皮装作无事了。 “糯儿可是冷了?”轩辕喻的声音温柔,手包住香糯的手,“这天这样冷莫要着凉,我们要不然回宫吧?” “都听陛下的。”香糯的声音柔柔的,当着寒月的面就往轩辕喻的怀里凑。 轩辕喻似是真的心疼,一阵风过,将身上狐裘披风脱下,披在了香糯的身上。 “皇姐,糯儿她冷了,我们就先回去了。”轩辕喻回头也不关心寒月一句,只说要回去了。 寒月点了一下头,未加任何阻拦,可在轩辕喻自她身旁过去时,眼泪潸然泪下。 也不知是为何,寒月就是委屈了,眼泪掉落的快,寒月就跟一个小孩一样,哭起来没什么分寸理由。 “公主。”月牙儿有所动容,想要安慰一句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寒月伸手擦掉了眼泪,鼻子有些不通,说出的话多少有些不清晰,“罢了,去摘梅枝快些回宫吧。” 可到了梅旁,寒月伸手摘下梅枝眼泪就又掉了,阿喻怎不问问她冷不冷呢?她还怀孕着呢,虽然,香糯刚失去了孩子。 气恼地摘下梅枝,寒月一点来时的期待都没有了。 交给月牙儿,寒月嘟囔了两个字,“回宫。” 虽说情绪不对,寒月迎着风的时候也是无碍的,回了宫第二日偏就出事了。 寒月一早起来就止不住咳嗽,咳得脸红气喘着,嗓子不舒服的感觉却一点和缓没有不说,还发疼了。 头在晕沉着,寒月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月牙儿伺候在一旁用一条手帕给寒月擦着额头的汗。 “可是去叫陛下?”月牙儿能感受到公主的难受,也是担心了。 寒月摇了摇头,这时候怎可能去喊他?那不就是,她认输了?她拒绝轩辕喻好意时那样决绝。 “去叫太医来,开些药吧,我实在难受。”寒月不止头难受,还有肚子,不知为何有几分不适,明明才三四个月。 月牙儿领命离去,不多时就将太医带来了。 陈太医来得很快,隔着布给寒月把脉,不一会儿就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公主的胎象不稳,这些日子可是做过什么剧烈的运动了?食欲不振,情绪不稳,胎儿发育较同龄更为羸弱了些。” 太医如实回答,倒是忽略了寒月的感冒。 “臣这就下去给公主准备安胎药,公主近些日子还是不要多做剧烈的运动了。” 寒月听完也是表情凝重地捂着肚子,这个胎儿虽说来得不是时候,可到底也是一个生命,她是断然不想让他受到半分伤害的。 “公主可是受了严寒,只是喝着安胎药…”太医有话未说完的样子,意思明显了些。 “太医还是以这个孩子为重吧,那些小的病痛无碍的。”寒月挥退了陈太医,重新躺回了被窝。 她怎么就把这个孩子给忘记了?她和轩辕喻的孩子,这些日子只顾着胡闹,都没管他在肚子里到底如何了。 这时候想起来了,倒是更难受了,她好害怕,保护不了这个孩子。 太医被凉蕊宫召见的事很快就传了出去,陈太医前脚刚出凉蕊宫就被轩辕喻叫去了。 得知了情况,轩辕喻本能就想去看寒月,却在走了两步以后拦住了自己。 他不能,决不能主动关心寒月,若是这时候他去了,他就再也没机会,得到寒月亲口承认的喜欢了。 可是,太医不是说皇姐情绪不稳,也还乱跑。 轩辕喻就站在宫门口,来回踱步,最后还是当作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是寒月头一次生病轩辕喻没在身边了,往常在宫里,那里是她请了太医那人也没反应,这次药都开了,轩辕喻该是什么都知道了却也没来。 寒月心里五味交杂的,搅拌粥的动作都显得心不在焉了。 “公主还是快些喝粥吧,等下都该凉了。”月牙儿在一旁小心的伺候,自然是能感受到寒月情绪的变化。 “月牙儿,陛下那边在做什么?”寒月总算喝了一口粥。 “陛下?”月牙儿犹豫要不要说。 “怎么了?连我也不能说了?”寒月大致猜到了,还是想让月牙儿说。 “淑妃娘娘这时候也在早膳,陛下正和她一块用膳。”月牙儿小心的回答。 “嗯。”听完了,寒月倒是淡定了,“陛下有心了。” 也不知为何,寒月就是突然间想通了,方才,月牙儿说陛下在陪淑妃娘娘,一切不是理所当然吗? 若是说成,陛下在陪寒月公主一块吃饭,到底是怪异的,她怎么现在都开始介意阿喻的女人了? 因这个想法,寒月再没吃饭的心思了,吩咐着月牙儿将膳食撤掉。 药上来了,寒月皱着眉看了一眼,一点想喝的心情都没有。 第57章 被看到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往日她不想喝药了,阿喻就会好好哄了她,拿着蜜饯喂她,可如今怎连来都不来了? 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寒月伸手接住了碗,直接喝了下去,没有片刻的犹豫,却觉得比平日的更苦了。 林桓晨记着月邀的话求了一个平安符,拿来要送给月邀的时候却被拦在了门外。 邀弥听见了禀报就出来了,万分急切地拦下林桓晨。 “桓晨你以后莫要来了。” “为何?”林桓晨手上握着平安符,急切地开了口,“可是月邀出了什么事?” “乐思回来了,前几日发了很大的火,让我讲这个给你。”邀弥从腰间拿出了一个玉佩送上前。 林桓晨自看到那个玉佩的时候手指就颤抖了,接过玉佩,再不问什么了。 “好。”这一个好字也回答的有气无力,林桓晨的表情一下就变了,最后再看一眼舞坊默默离去了。 邀弥是知晓玉佩的来历,那是他的正室张娟儿的玉佩,平日里总是不离身的,这时候被送到了面前,到底让人有些害怕了。 可过了一个时辰后,林桓晨的小厮就来了,将平安符给了邀弥,说是转交给月邀。 “这个林桓晨,明知都不可能了还要平生添乱,我怎敢交给月邀呢。”来回看了平安符,林桓晨都不知如何是好。 直接扔了?那若是往后被乐思知道了,恐不是平生惹祸上身? 交给乐思,月邀恐怕免不了被乐思一顿收拾,若是直接给月邀,那被收拾的可就是他了。 最后,邀弥还是把平安符给了乐思。 乐思接到的时候表情并未有什么变化,柔弱的手拿着这小小的平安符,“下去吧。” 邀弥不敢再观察乐思的反应,领命告退了。 下午喝茶叙事的时候,乐思故意选了后院的屋子,一边的门开着,屋内烧着炭火寒风却阵阵的吹进来。 月邀穿的和乐思一般单薄,受了风冷得瑟瑟发抖,却半句怨言也不敢说。 手指颤抖地给乐思布茶,表情却是强忍寒冬的模样。 其实两个人衣服的厚度差不多,按理说乐思也该是冷的,可乐思像是感觉不到冷,表情反而有几分享受。 “邀儿,冷了?”乐思伸手握住月邀被风刮的冰凉的小手,流露出几分关怀。 摇了摇头,月邀选择了强忍,就算说了出来又如何?乐思在这种地方喝茶谁都知道会冷啊,却不知道,乐思她根本就不畏寒冬。 乐思没再问了,转身看着眼前飘落的雪花,发出感叹,“这雪花,最灿烂的时候该是它落下的那一刻了,在空中飞舞的样子,宛如仙子,可终归跌落尘土,化为冰冷。” 乐思温热的手握着月邀,虽说不能让月邀觉得暖和,到底也该感觉到暖和,可月邀的手也还是冰冷的。 “邀儿的手捂不热吗?”乐思喝了一口茶,“可真是和这雪花一般了?就算是温柔呵护,最后却是加快了消逝的速度成了这茶中的水?” 月邀回答不了,任由乐思握着手,强忍着冷风站在一旁。 “今日林桓晨来了,给邀儿求了一个平安符。”乐思松开了月邀的手,自袖间拿出了那块平安符。 看着眼前的平安符,月邀却是畏惧了,眨着眼睛看两眼不知该不该接。 “邀儿要不要?要了想怎么戴呢?”乐思温柔地开口,还将平安符递给了月邀。 月邀伸手接过了平安符,言语是没什么原则的讨好。“我不知道他会记得,若是你不喜欢我就不要了。” 不要了?你的眼里分明全是期待,说出这样违心的话是害怕我伤害他吗? 乐思突然震怒了,将手上的茶杯直接摔进在了地上,力道很大,茶杯碎成了很多块四散的到处都是。 “你跪上去,我不让你起来不许起来。”乐思根本就没心情和月邀再商量,或者听她的辩解。 无论是自保,还是保护林桓晨,话也都是违心的,这一刻,乐思觉得自己真的在月邀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 月邀不敢相信乐思会这样命令自己,落在地面上的碎片,她跪上去一定会见血,还迎着风定会大病一场。 可乐思是她的主子,这时候若是求,还是算了吧。 月邀就真的跪在了茶水和碎片之上,鲜血立刻就顺着她的膝盖往外流,流进了茶水里,瞬间茶水也是红色了。 强忍着疼,月邀未曾痛呼,低着头捏着平安符,真的不知怎么惹了乐思生气了。 乐思一步步走过去,在月邀面前蹲下身子,伸手抽出月邀手里的平安符戴在她的脖子上。 “邀儿,好好戴着,我去处理一件事情,回来你可一定还在跪着,不然,后果自负。” 乐思要月邀好好记得,这个平安符她敢收会得到什么,她要月邀再也不敢接受别人的好。 冷风一阵阵吹过来,月邀跪的很直,膝盖扎心的疼痛让她忽视不得,眼睛也渐渐模糊了,可她还在硬撑。 就这么撑着,也不知多久了,乐思也不见回来,月邀实在是撑不下去了,顺着一旁直接倒了下去。 倒下去的时候,月邀是觉得,她该是就这样死去了吧,到底还是要死了。 却在第二日的黎明醒来了,月邀睁开一双眼,双腿隐隐泛疼,果真是,还没有死。 月邀已经不知道该不该开心了,活着本是该让人欣喜的事,可这时候,月邀偏生一点活着的意义都看不到。 “饿不饿?”乐思关切的声音就在耳边,在看到月邀强撑不行倒下的那一刻乐思就后悔了,这时候满心倒是愧疚了。 摇了摇头,月邀的眼泪自眼角流出,落在枕上,“乐思,我想看一眼林桓晨,或许让我见一眼公主可好?” 月邀哑了嗓子,醒来未说饿,也不谈渴,可这样的要求其实是最伤人的了。 若在以前,乐思还不清楚自己对月邀是什么感情,这一下却是真的懂了。 丢开紧握的月邀的手,乐思脸上添了不止十分的伤情,邀儿这时候这般难受想到的是公主和爱人吗? 第58章 表白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唯独,没有她的位置,可她也一直在尝试对邀儿好啊,从未对人这么好的,可到底也没有多好吗? “邀儿就没话想要和我说吗?”乐思很受伤了,可还心存着一丝的希望。 “乐思想听我说什么?”月邀淡淡开口,眼神还是刚来时的无邪。 我想听什么你就会说吗?只是因为你是我的下人,因为你畏惧我,我若是这时候让你说了,其实也不过是平白送给你侮辱罢了。 乐思这时候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一贯报复人的心理让她恨不得这时候给上月邀一个耳光,想到月邀的身子也还在疼硬生生的忍住了。 “好好养伤吧。”乐思不想再待下去了,留下这一句话找了婢女来伺候月邀。 “公主,尚书夫人来看你了。”月牙儿进来禀报。 寒月不能乱跑了,身子又不舒服所以整日在床上躺着,恹恹的,无精打采。 这时候听见乐凌染来看她,心情倒是好了几分。 “公主。”乐凌染进来的很快,看到躺在床上的寒月,眉头一皱,“公主又染病了?” 坐在床边,乐凌染握着寒月的手,言语里关怀备至,“公主可是又出门了?明明知道自己冬日最禁不住寒风了,偏要每次雪天还要出门,生病了难受的不还是自己。” “凌染今日来得这么急,不会只是关心我的病吧?可是有什么事?”纵然身子不舒服,寒月脸上也勉强勾起了笑。 双手握着寒月的手,乐凌染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泪就止不住往下落了。 “公主可是知道,某些爱一个人是不能被改变的,就算你对他再好也是无用的。” 只消这一句,寒月就能猜到乐凌染下来要说什么话了,抿嘴一笑,等着凌染下来的倾诉。 “杨宣礼他根本就不会喜欢我,就算是和我在一起也只爱你,他整日画着你的画像,说着你的故事,娶了我又有什么意义?” 乐凌染只顾了倾诉,全然不知自己说的话有多不合适。 寒月到底觉得与理不和,挥退了月牙儿,将乐凌染搂在怀里静静听着乐凌染一句句对着杨宣礼控诉。 等乐凌染总算安静了,方才开口说话,“我本以为,你们能够日久生情,未曾想你们如今会成了这样,若是这样对我话,凌染你太委屈了些。” 寒月始终抱憾,伸出手给乐凌落染擦了眼泪,其实在她看到乐凌染的时候,也想要抱怨倾诉几句,轩辕喻没有以前对她那么好了,她生病都不来看她了之类的。 这时候乐凌染这样难过,寒月的难过倒是微乎其微了。 “那往后,凌染想要怎么办?” 乐凌染抬着头,一张脸上精致的妆容花了,显得狼狈了一些,“寒月,你能不能陪我出宫去看看宣礼?” “为何?”寒月并不觉得有去看杨宣礼的必要。 “他整日想你,可娶了我以后,再不敢进宫来找你,如今每到夜深借酒消愁,夜夜书房留宿,我的房是再没进过了。”乐凌染解释得很含糊。 寒月还是没懂,这样的话她不是更不能去了。 “若是你去看他,说不定他心情会好些呢。”乐凌染的解释已然卑微到了骨子里。 伸出手去整理了乐凌染的头发,寒月的声音里满身无奈,“凌染啊!” 凌染啊!你可是知道,若是我去了,你就真的卑微到了骨子里了。 寒月未曾将话说满,在乐凌染的期待里同意了。 现在到底还是有好处的,比如说这时候就算是出宫也没人会拦着了。 月牙儿并不建议寒月出宫,拗不过只好找了一件很厚实的披风给寒月披在外面。 几个人刚出宫就传到了轩辕喻那里,“跟乐凌染一块出宫了?能去何处,她不是还生病了吗?找人跟着吧。” 因为是冬日,宫里的事也不是很多,杨宣礼今日并未出门。 “宣礼,宣礼,公主来了。”乐凌染一进门就呼喊杨宣礼,声音里讨好的意思寒月都听出来了。 月牙儿撑开了伞给寒月遮雪,看着乐凌染去喊人,和公主站在院子里,忍不住担心,“公主,我们这样出来陛下知道了,会不会怪罪?” “他现在那里来的时间管我?无碍的月牙儿。”寒月并不觉得轩辕喻能够抽出时间来关心她,他被香糯迷到了不是吗? “寒月,寒月。”杨宣礼正在书房处理政务,得知寒月来了人就跑了出来。 “宣礼,你这些日子在府里做什么呢?”寒月这个问题还是一般客套的问题。 杨宣礼领着寒月去正厅,乐凌染就在一旁,脸上挂着笑意,到底勉强了些。 几个人喝着茶客套了几句,杨宣礼就扭头对着乐凌染吩咐,“凌染你先出去吧,我想和寒月单独说几句。” 乐凌染没和过去一样任性,很快就答应了,带着丫鬟们离开了。 “寒月,这些日子在宫里还好吗?”杨宣礼试着问寒月,他很想,很想将心里的话和寒月说出口。 “还好,宣礼,你真的就一点,一点也不能喜欢凌染吗?”寒月能忍着身子不适来,更想的,还是能够让这两个人之间和缓一些,凌染到底是她最好的朋友。 “寒月,我不能够,我有些话想在今日和你说,我害怕,今日不说往后就更不好说了。”杨宣礼咽了口水有些迫不及待。 “说吧。”寒月能够猜到接下来听到的话,她今日来,就是要打消杨宣礼念头的。 “我喜欢你,很久了。”想要去握寒月的手,杨宣礼的表情很真挚。 “喜欢?”寒月勾起了笑,这笑容里没有情绪却足够伤人了。 “我早就知道了,可我们是不可能有机会的,过去没有现在更没有,我怀了阿喻的孩子了。”寒月手捂着肚子,说出的话对杨宣礼来说不是一点的打击。 孩子?不能相信,杨宣礼本来以为自己还有机会的,这些日子他满脑子都是寒月,如今算是大梦初醒了吗? 第59章 出事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寒月肚子里有了陛下的孩子,他们之间本来渺茫的机会也没有了? 仿若一直以来内心黑暗处唯一的光被熄灭了,杨宣礼的脸色一下变得很不好。 “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吗?”杨宣礼再次开口。 “没有,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而且我和所有人一样,觉得你和凌染才是天生一对,今日来就是想将这一切讲清的,宣礼,凌染是真心喜欢你……” 寒月说的话扎人却句句都是事实,杨宣礼也知道,可这时候知道了整个人就更加不好了,整个人崩溃了一般。 冲动下,杨宣礼疯了一般将寒月压在了桌上,就强迫着寒月,吻上了她的唇,颈。 寒月一直在挣扎,奈何杨宣礼就跟没有意识了一般,许久后,找回了理智。 “对不起,对不起。”杨宣礼不停的道歉。 寒月直接一个耳光上去摔门离去了,回宫的路上整个人都是难以置信,杨宣礼今日竟然如此失去分寸,这事情若是轩辕喻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可她却不知道,这件事这时候已经传进了宫,传进了轩辕喻的耳中,只等着寒月进宫,接受勃然大怒下的后果了。 寒月马不停蹄地回宫,一进凉蕊宫就将宫门反锁了,一抬头,那抹此刻最不想看到的身影就站在自己的对面。 背手而立,轩辕喻似是等了寒月许久了。 寒月抬着头,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挂着勉强到不能勉强的笑,“阿喻,你怎会来?” “皇姐今日去那里了?”轩辕喻转身,脸上嘲讽之意明显。 “我,我,你不是不管我了吗?”寒月咽着口水,知道不能说,纵然猜测轩辕喻可能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不敢说吗?皇姐自小读女规,该不会不知你今日的行为叫做不守妇道。”轩辕喻严肃中有着生气,眼神可怕的像是要吃了寒月。 寒月被吓得跪在了地上,知晓这时候无论是什么辩解都是无用的,“我错了。” 走到和寒月很近的位置,轩辕喻有一瞬踢死寒月的想法,若他今日不让人跟着,寒月是不是就打算这样瞒过去了? 连蹲下去的温柔都不在了,轩辕喻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站着,“若不是放纵皇姐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皇姐喜欢杨宣礼,怀着我的孩子都敢出去厮混,莫不是这样的事情皇姐早就想干了?” “我没有,今日这件事是意外,我错了。”寒月不是不知道后果,实际上她今日真的就是只想劝劝杨宣礼,这一切真的就是意外。 寒月抬着头,苦苦哀求的样子确实惹人心疼了一些。 “皇姐可知,若是妃子和人私通,是要被活活打死都不止的。”轩辕喻冷漠的开口,似是下一刻就要将这些付诸行动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会发生那些事,我不喜欢他,我错了,饶了我好不好?”寒月这时候才是真的害怕了,伸手去扯轩辕喻的裤脚,眼里满是惹人心疼的哀求。 奈何轩辕喻再不是过去了,他绝不会犯过去的错误,冷笑了一声,“皇姐也知不是小事了,放心,阿喻如今就算想要伤害皇姐,这几日皇姐就将女规好好抄抄,五十遍吧,后日拿去给我,总归要顾虑皇姐肚里的孩子不是,不过杨宣礼,呵。” 不明白轩辕喻是何意,寒月却是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第二日,杨宣礼被打入死牢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皇宫。 寒月整日都在抄女规,这件事并不算是小事,寒月倒不是怕轩辕喻真的做什么不过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无辜。 可杨宣礼打入死牢,到底过了些,那时候明显是受到的打击过了,寒月虽说委屈,到底也不想对人这么狠了。 可若是这时候去求轩辕喻,估计也是无用啊! 寒月是真的不知如何是好,女规抄了一夜,身子不适的同时,脸色也是惨白的。 “公主,尚书夫人来了。”月牙儿着急地进来通传,还未出去叫人,乐凌染就进来了。 “公主,公主。”乐凌染匆忙的进来,看到坐在案前抄东西的寒月跑了过来。 寒月放下手上的毛笔,抬起头看着乐凌染,“凌染,你不要说了,我是不会救他的。” “寒月,你不能,你若是不救,我后半辈子就要守活寡了,我怀了他的孩子。” 扶着肚子,乐凌染的眼泪一点点地往下落,“我真的不知当日他会对你做那样的事,和他相处了这么久,他对我的态度一直都是不热反而更加冷了,新婚之夜,他更是错将我以为成你,我本以为自己会感化他,谁知他却每日每夜只想见你,我不忍他痛苦思念,前几日来央求你去见他,我是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到这一步的。” 伸手去搂寒月,乐凌染真是难受到了骨子里,“寒月,我们自小一块长大,太后在时还说,若是凌染是个男儿,我就让寒月嫁过去了。他若是死了,我就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下去陪他。” 寒月是一点也不想去找轩辕喻的,乐凌染这样央求了,却又犹豫了。 她是真的只有乐凌染这一个朋友,小女孩的心事,骄纵,生气,这么多年,亲手促成她的婚事,到如今这样,其实自己也是有责任的。 可这时候去求轩辕喻,无疑就是火上浇油啊! “寒月,当是凌染求你了好不好,往日里我总是让着你,小时候你生气我就哄你,你难过我和你一起难过,你喜欢什么,我觉不和你争,如今我经历这样,你就去求一下陛下就这样难吗?明明往日你说什么陛下都会答应的不是吗?” 乐凌染还在苦口婆心地劝着寒月。 伸手推开乐凌染,寒月咬着唇,纠结了半响,“凌染,你不知如今的阿喻早就不是过去了,他也不会和过去一样对我言听计从的。” 乐凌染跪在了地上,“寒月,只当我求你了,你去求陛下,若是不能我就算了,若是可以,来日若是你出了什么事,做牛做马我也会报答你。” 第60章 心乱了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寒月最后还是答应了,拿着抄了几日的女规去了御书房。 彼时轩辕喻正在批阅奏折,身旁坐着香糯,正剥着葡萄在喂他。 捏着手上的宣纸,寒月走进去的时候两个人都未曾察觉。 “陛下。”寒月的一声呼唤打破了本来温馨的两个人。 轩辕喻抬起头看着寒月,不用问便是知道来意的,“皇姐莫要求了,我绝不会放过他的。” 依偎在轩辕喻的怀中,香糯似是对这一切漠不关心,只专注剥葡萄。 “没有,我是想着跟你说女规的事。”寒月手上捏着女规,对眼前的一幕抵触得不行,却也是强忍着露出笑容。 “皇姐抄完了?”轩辕喻就着香糯的手指吃了一个葡萄,吃完后按下了香糯的手,“糯儿不要剥了,累着我会难过。” “好。”香糯放下手上的葡萄,“陛下,臣妾想要公主头上的珠花,好漂亮。” 香糯眼神都不斜一下,直直地去看寒月。 寒月心里发慌,自然是不愿意的,回神回答轩辕喻的问题,一面在心里彩轩辕喻是不会答应的。“我还未抄完,想来与你说我写不完。” “写不完?也是,皇姐肚子里还有孩子确实不该过度操劳。”轩辕喻也不生气,反而在理解寒月,复又转移话题要求寒月,“皇姐头上的珠花确实好看,糯儿想要,皇姐不如摘下来送给糯儿?” 轩辕喻似是真心在要求寒月,实际上,他心里明白的很,寒月的占有欲,自己的东西是断然不愿意给别人的,小的时候刁蛮任性的时候,因为宫人碰了她的娃娃,打人的时候也不少。 “我,这是我的珠花。”寒月果然是拒绝了,丝毫不妥协,这珠花是她放在盒子里最喜欢的一个,许多年都未曾被换掉了。 “可糯儿想要,皇姐不给就将女规抄完,再抄女戒吧。”这是轩辕喻头一次为了别人威胁寒月,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过分了。 “好。”寒月到底妥协了,亲手取下珠花送过去,“香糯给你。” 谁知,香糯只看了一眼就拒绝了,“离近看也没那么好看了,公主不舍得,香糯就不要了。” 寒月拿着珠花给也不是,不给也说不过去,表情一下就崩了,头上冒着冷汗。 最后,寒月将珠花扔在了桌上,“这珠花我再喜欢,可在方才送人了,就不是我的了,如今送给了你,不要了扔了就好,再还回来到底和以前的不一样。” 说完,寒月对着轩辕喻点了一下头,再呆不下去,拿着手上抄了很久的女规头也不回离开了。 这话听在轩辕喻耳中,头一次让他生了畏惧,不知从何而来,却让他有了一瞬间失去了什么重要东西的错觉。 摒弃这种感觉,轩辕喻想也不想就选择了逃避。 香糯这时候脸上青白交错,心里有气发泄不出的,明明是想要让寒月生气的,可最后,为何有种被羞辱的感觉。 寒月回宫整个人就跟泄气了一般,她刚才还是没有勇气和阿喻说起凌染央求的事。 心里到底是难过的,阿喻明知,她最不喜欢别人对她的东西打主意,还让她将珠花送给香糯,莫不是真的爱上了香糯,和过去爱她一般。 乐思说的话看来是真的,阿喻再不会喜欢她了。 内心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泪就在掉了,寒月都未曾察觉到,心口隐隐作痛,寒月受不住地去捂了一下。 “我真的喜欢上阿喻了吗?为什么会心痛?”寒月收回了手,对这样的自己觉得失望,这时候她怎么能喜欢阿喻呢。 好不容易,阿喻喜欢上了别人,这不是她过去希望的吗? 可她怀了孩子,若是她没孩子该多好,这样等这个孩子生下来了,谁又能喜欢他呢? 想到这些,寒月就痛苦万分,跌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找不到原因,莫名其妙的难受。 月牙儿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公主这样哭,低声哄着,也陪着寒月在哭。 自杨宣礼被关进大牢,乐凌染每日都会来,从未对杨宣礼有一句责备,只是关心他在这里如何了。 乐凌染亲手做了饭菜,来牢房时还险些摔倒,站在牢房外看里面的杨宣礼,颓废的坐在床沿一动不动,就心疼的险些落了眼泪。 “宣礼,我来看你了。”乐凌染在外面呼唤杨宣礼。 吩咐狱卒将牢房的门打开,乐凌染走了进去,在房内简陋的桌前坐下,打开饭盒,将饭菜都拿出来。 “宣礼,吃饭了,别担心,陛下定然不会杀你的。”乐凌染安慰杨宣礼。 “凌染,往日是我对不起你了,你如今肚子里有了孩子,可我还……”杨宣礼这时候心里对乐凌染只剩下愧疚,悔不及当初,如今寒月还不知如何,陛下怎会就这样算了呢? 随便安了贪污行贿的罪名放进来,打定了主意要让他死,连父亲的面子都不看,定然是龙颜大怒了。 寒月还不知如何,这些事全都是他一个人的过错,这个时候看着乐凌染更是难受了。 “凌染,你肚子里的孩子还小,我如今这样,你将他打掉改嫁也还来得及。”杨宣礼说出了一个很现实的建议。 “你在说什么,你明知我执意要嫁给你是为了什么,如今让我改嫁?”都要以为自己听错了,乐凌染站起身,失望远大于哀伤。 “我说的是对你最好的决定,我若是真的去了你的后半辈子可该如何?”杨宣礼头一次用心疼的眼光去看乐凌染。 “可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乐凌染将杨宣礼搂在怀里,手指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 “我今日去求公主了,公主说了会去求陛下,陛下那么听公主的话不会拒绝的。”乐凌染解释起来整个人还是信心满满的。 “你去求寒月了?你疯了吗,那日是我做错了,而且这时候你让她去为我求情,陛下指不定会怎么对她。”推开乐凌染,杨宣礼音量不自觉拔高了。 第61章 赌气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可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我父亲和丞相大人都去找陛下,皆是避而不见,分明就是一定要你死啊。”乐凌染哭了起来,她也不想的。 “罢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不该迁怒你的。”伸出手,杨宣礼给乐凌染擦掉了眼泪。 寒月还在踌躇,想要去求轩辕喻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带着小情绪去和轩辕喻偶遇。 每每碰到寒月就只有生气了,他总是和淑妃在一起,寒月根本就不愿意在另一个人面前展露自己的狼狈。 想要寻一个他单独在的时间,却一连几日也没有获得。 在外面呆久了,寒月的身子倒是伤得更狠了些,在听闻轩辕喻在河边时人也跟了过去。 天作大寒,快要过年的时候总是更冷了,寒月站在枯木旁看着轩辕喻牵着香糯,也不知那里不对,直愣愣朝着一旁倒去。 “公主,公主。”月牙儿受到了惊吓,扶着寒月冰冷的手,再看寒月脸色发白,没有任何顾虑的开始大喊大叫了起来。 轩辕喻回了头,当看到不远处昏过去的人儿,这一刻是真的卸掉了伪装,丢掉香糯就冲了过去。 香糯的脸上划过受伤的表情,人也跟着走了过去。 将寒月搂在怀里,轩辕喻去触碰寒月的额头,很烫,怒斥月牙儿,“公主的额头这么烫,怎不看着些,还让她出门?” 月牙儿跪在地上,“奴婢该死,是公主执意要出门的,奴婢拦不住啊!” 拦不住?这几日轩辕喻其实什么都知道,总是若有若无地看到寒月,本以为她会叫住自己,却总是看上几眼就离开了。 “罢了,先回宫吧,外面冷了一些。”轩辕喻将寒月抱了起来,朝着凉蕊宫跑了过去。 香糯亦步亦趋地跟着轩辕喻,想要说什么,最后却又什么都没有说。 “公主体寒羸弱,冬日受不得风寒,前些日子就染了寒病,未曾服药本是不该出门的,导致病情恶化,若是再不医治恐怕会落下寒疾。” 徐太医如实回答。 “那就去开药医治。”轩辕喻握着寒月的手吩咐。 “只是,公主腹中的胎儿,若是服用那些药,恐怕会胎位不稳,上次公主只让开了安胎药。” “去开药,她这样发烧,若是不治到时候烧糊涂了如何是好?”轩辕喻不加任何考虑,皇姐的身子最重要,一个孩子若是真的没了,还可以再生。 太医领命告退。 轩辕喻这时候回神了方才想起身旁的香糯,“糯儿,你先回去,皇姐她身子不适我在这陪她一会儿,晚些再去看你。” 香糯未曾多问就告退了。 说到底却也没什么可问的,寒月到底是轩辕喻的皇姐,自小结识,到底她还是不能比较吧。 香糯领着丫鬟回宫的路上就在想,这些日子,轩辕喻对她当真是温柔有加,连那日她要寒月的珠花都不曾拒绝。 是真的喜欢?香糯还是觉得不对劲,陛下对他好的莫名其妙,每每公主出现时,更好了几分。 可那样的柔情,香糯总归拒绝不了,从来没人对她这样好,许倪也没有,说句实话,她是真的羡慕寒月。 以前只是一点,现在却是全部,寒月的出身,寒月自小的独宠,轩辕喻能够放下身段的宠溺,在她那里全部都轻而易举。 寒月还那样温柔,仁善,话说,这个世道还真是不公平啊,有些人拼尽全力去争也争不到,而有些人唾手可得却也不屑。 可无论是什么理由,香糯都不想,只是被别人利用的那一个。 用湿了的手帕给寒月降温,两个多时辰后寒月醒来了,睁眼看到轩辕喻,人就往轩辕喻的怀里凑。 “我这是怎么了?”寒月的动作太自然了,仿佛事情本来就该这样。 轩辕喻呆愣了片刻,想要推开寒月,最后还是温柔的将寒月搂在了怀里。 “你今日在外面晕倒了,我让太医煮了药,等会儿喝下吃点东西就休息吧。”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寒月的手冰冷,听见这句话本能问轩辕喻,“阿喻,是什么药,太医不是说不能喝治风寒的药。” “安胎的药,皇姐以为呢?”轩辕喻未曾直说,他心里清楚,优柔寡断的皇姐若是知道那是什么药,定然要哭闹着不愿意。 “嗯,没有,阿喻这样说我自然是信你的。”寒月主动去握轩辕喻的手,“阿喻,我有件事与你说。” 头一次,寒月这样主动讨好,轩辕喻想要忽视也忽视不得,纵然感觉不错,心口也不可抑制的发疼了。 “皇姐想说什么。”本没有任何心情听寒月说话,想到寒月身子还不适,也不是让她发脾气的时候,忍下怒火温柔开了口。 “我想说,你能不能放过杨宣礼,那日的事我可以解释。”寒月抓着轩辕喻的小手冰冷,脸色也不好,似是一碰就倒的惹人心疼。 “解释?皇姐如何解释。”轩辕喻没有甩开寒月的手,坐在床边,按耐下心里的燥热。 “那日,乐凌染来找我,与我说杨宣礼整日想我,我去本意是想打消他的念想,让他好好对凌染的,却不知会打击到他,会让他不知分寸做了那样的事。”寒月说的句句属实,可这样的解释本身也够让人生气了。 “皇姐仁善,我信皇姐说的,可有些事做了,杨宣礼不过是承担了该承担的,今夜你的身子不适,就好好休息别总想有的没的。” 这些话是轩辕喻好好按耐下情绪说出的,明明也不会心痛,听见有人对寒月整日思念,寒月还回应了,心里就更添堵了。 或许寒月是真的不明白,这种事实本身,已然足够轩辕喻生气了,还傻傻的解释。 轩辕喻自寒月手里抽出了手,吩咐月牙儿好好照顾寒月,也不看寒月的眼神,就匆匆离去了。 寒月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第二日却也不敢告诉乐凌染,怕她失望,心里想着要如何与轩辕喻再求一下,这件事若是阿喻不计较自然没事了,何况他们自小认识该是容易的呀! 第62章 宣泄情绪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寒月身子难受着,一连几日都不见好的,可日子马上就要到过年了,不禁思考,若是不能救出杨宣礼,这个时间让他回家和凌染过节也是好的。 先不说过年时普天同庆,轩辕喻不能在这个时候杀人,这么久,说不定也能让轩辕喻改变决定了。 寒月想着,也真的付诸行动了。 “月牙儿,我们一块去找陛下吧!”寒月提起裙摆,还生着病,却又实在想做些什么。 “公主,陛下这时候还在淑妃娘娘宫中呢。”月牙儿说完就一直在看寒月,她是担心了,公主会和前几次一样,听到这个消息难过。 “无事的,我们顺便去看看香糯吧,昨日出了那样的事,心情定然也受了影响。”寒月嬉笑盈盈,还让月牙儿去找了一个簪子带上。 香糯正在跳舞,出身太过平凡,并没有太大的天赋,学了好几天,跳的也没多好,总是出错。 这时候,轩辕喻心里就出现了寒月的身影,皇姐能歌善舞,音乐一响,乘着歌声起舞的样子,和画里的仙子一样。 正想着,小平子就进来了,“陛下,娘娘,公主来了。” “皇姐?她这时候来?”轩辕喻不知寒月这时候来的目的,却也招手让小平子去请。 寒月迎着笑而来,当看到坐在轩辕喻身旁的香糯时,热情了不止一点。 “陛下也在,我今日无事就想来看看香糯,不知你也在。” 寒月让人将簪子送上去,假装不知轩辕喻在这里。 “这簪子是往年生日时朋友为我寻来的,记得前几日你说喜欢我的珠花,这个簪子和那个本是同一个师傅做的,你看看你喜不喜欢。”寒月站在不远处,让月牙儿将簪子送过去。 香糯身旁的小丫头接过盒子打开,香糯伸出手指将簪子拿起来,没说好看,也没说不好看,低头去看站在那里的寒月。 寒月回了她一个笑,这笑不知那里不对,刺疼了香糯,她忽然感觉到了某种,她这样的人无法越过的差距。 将簪子放回盒子,香糯淡淡开口,“公主不必如此的,当日看公主那样喜欢,香糯不是夺人所爱的人。” 寒月听完却并没有和那一日一样生气,听香糯说完,人就上前拿出了盒子里的簪子,亲自插进香糯的发间。 “无事的,这簪子戴在你头上是比我好看的,我是真心送给你的。”寒月还很认真地夸赞了一句。 这样的样子,本是善意无害的,落在香糯眼里纯粹的只剩下嘲讽了。 嘲讽了什么?嘲讽她低贱的身份,寒月的样子就像在说,不过一个簪子,你没见过我送你一个就好了。 香糯这时候却也不能取下,倒显得自己小气,可若是给回礼,寒月什么没见过,送的出手的她估计也不稀罕,就算装作喜欢,心里恐怕也在取笑她吧。 “皇姐可真大方。”轩辕喻自然不会认为寒月能够这样大方,他家皇姐,平日对自己的东西宝贝的很呢。 “阿喻这是说的什么话,我送给香糯一个簪子就大方了,倒显得我平日多小气了。”寒月听出了轩辕喻的言外之意,偏还要装作不在乎,开着玩笑掀开。 “时候不早了,我该离开了,皇姐是真的来看香糯,应该不会跟我走吧。”轩辕喻意有所指,站起来的时候还特意看了寒月一眼。 寒月自然听懂了,立刻扔下了盒子跟了过去,“自然是有事,我正想着看完香糯就去找你呢,正好你在倒是省事了。” 轩辕喻走得很快,寒月都跟不上了也在努力跟着,到了御书房,寒月整个人就凑了上去。 “阿喻,我想和你说件事。”寒月双手去攀轩辕的手臂。 低头看了寒月一眼,轩辕喻坐在了桌前,吩咐小平子去砌茶。 不多时茶水上来,寒月伸手接过了茶壶,“我来。” 亲自给轩辕喻倒了茶水,寒月还亲自端给轩辕喻,“上好的龙井茶,温度正好。” 轩辕喻接过茶水喝了一口,“皇姐想要说什么不妨直说,若我不能答应,就算这样也是无济于事的。” “快过年了,阿喻能不能放杨宣礼回去,凌染肚子里还有孩子,让他们一家团聚可好?” 寒月说的还算委婉,说完后还特意捡了糕点送到轩辕喻面前。 伸手拿过糕点,轩辕喻都有些不适应了,可这些事,在梦里总能梦到啊,为何真的发生了他也没有多开心? 往往在梦里,寒月就是这么温柔,在他忙着政务的时候,会喂他糕点,给他倒茶。 将糕点来回翻了翻,轩辕喻根本就吃不下去,“皇姐对乐凌染可真好。” 将糕点放回盘中,“皇姐今日应是专门来找阿喻的,送给香糯那么喜欢的簪子是何意?” 轩辕喻是真的好奇,没别的意思,若是求他,大可跟现在一样只讨好他一个人就好了,何必牺牲那么大,将喜欢的东西送人。 “阿喻不是喜欢她吗?”寒月看着轩辕喻,脸上的笑意有些苦涩了,“好不容易你喜欢上了人,皇姐不是应该新闻乐见吗?不过一个簪子,若是她能开心,阿喻是不是也会开心?” “我,”轩辕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内心里有些后悔这些日子的行为了,轩辕寒月分明一点长进都没有。 将桌上的糕点摔了,轩辕喻的怒火来得很快,“轩辕寒月,你可真大方,还真是我的好皇姐。” 寒月被吓了一跳,站在原处都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喜欢,不再和前些日子一样躲避,顺着如今也是错了? 眼泪开始往下掉,寒月委屈的要命,看着轩辕喻的眼神都有些埋怨。 “哭,哭,你就只会在我面前哭了吗?以为我会就范吗?”轩辕喻这时候看到寒月的眼泪心里更窝火了。 “皇姐不是想让杨宣礼过个好年吗?好啊,将那些糕点都吃了我就放过他,不仅过年不用坐牢,过完年也不用了。” 真真是气急了,轩辕喻变得口不择言了起来,手指着地上的糕点,意思明确的不能再明确。 第63章 难以置信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他就是要侮辱寒月,放在平常,他心里清楚的很,寒月一定会做,他的皇姐善良心软,若能用尊严换取一条命怎么都是愿意的。 寒月也是真的没料到轩辕喻会这样要求,眼神变得有些吃惊,难以置信地朝着轩辕喻手指的地方看去。 被摔在地上的糕点,四散的到处都是,阿喻让她跪在地上吃掉吗? 这时候的轩辕喻真的就是失去了理智,因为寒月方才强做出的为他着想,他对香糯好,想看到可不是这些。 嘴抿成了一条线,轩辕喻微微眯了眼,“皇姐不愿意吗?不是擅长为别人着想吗?你吃了,那件事我就真的算了,否则我便是不顾伦理道德也要杀了杨宣礼。” 咬着唇,自是万般不情愿,寒月的眼泪无声落着。 “我吃,希望陛下能信守承诺。”寒月知道轩辕喻说的是真的,这时候只有委屈和受伤。 跪坐在地上,捡起糕点以异常狼狈的模样捡着糕点往嘴里送,掺着眼泪的糕点跟黄连一样难咽,寒月却愣是一句话也没说了。 这一幕落在轩辕喻的眼里,头一次让他真的体会到所谓的度日如年,眼前狼狈的人是寒月,是他亲手造成的,可他看着分明就是在折磨自己。 “别吃了,我放过他了寒月。”到底于心不忍了,实际上轩辕喻都不敢看寒月。 寒月却是跟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吃,吃得她整个人都很撑,感觉再也吃不下去了,胃都发疼了才停下来。 站起身,寒月的嘴角还有碎屑,她却是生不出任何力气和轩辕喻对话了。 眼神和轩辕喻撞在一起,只深深看了一眼,寒月就撇开了,她真的生不出勇气了,再和轩辕喻相处。 “我能走了吗?”寒月的声音些微哽咽。 “走吧。”轩辕喻未曾再拦,摆手挥退寒月。 寒月回了宫殿整个人就跟虚脱了一样,方才的一幕真真就跟做梦一样,他再不是她的阿喻了。 趴在床边,寒月哭得越发伤心,明明好不容易救下了人为什么还是难过? 回忆起方才,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掉。 自那日起,寒月就越发不想见到轩辕喻,在宫里碰到躲得越发明显。 最先忍不住的是轩辕喻,寒月每每看见他时眼中难掩的厌恶,让他受不了。 寒月这些日子没安全感极了,她也难熬着,越不想碰见某个人,反而更容易碰到是怎么回事? 她就发现了,近日出门碰到轩辕喻的概率变高了,出门碰到时,轩辕喻脸上那抹心疼,如今落在寒月眼里更像是为那日的事愧疚。 可其实,事情早就解决了不是吗?杨宣礼被释放,凌染昨日还开心的与她道谢。 轩辕喻这样,明明是仁慈了,既往不咎,只让她做了那样,不算是伤害的伤害。 这样想了,寒月反而更难受了,不知为何,碰到轩辕喻时,多了往日没有的疏远,畏惧,外加自卑,不对,可却也找不到更好的词了。 寒月这几日总是胡思乱想,为了不总是慌张,特意找了新的刺绣来绣,很大,大的撑开后都能将寒月遮住了。 绣的仔细,发现不了有人靠近自己。 轩辕喻来得无声无息,靠近寒月,伸手将毯子盖在了寒月身上。 这一个关怀的动作并未让寒月生起感激,“月牙儿,不要将毯子搭在我身上,明知这样会让我手上拿针不顺。” 一抬头却又看到了轩辕喻,知道躲不开,就很疏远的,客套的笑了一下,“陛下怎有时间过来,我都未曾发现。” 将刺绣放在一旁,寒月正想起身行礼。 轩辕喻拦下寒月,“皇姐不必了,你身子不适。” 寒月挣开轩辕喻扶着自己的手,执意行了礼。 “不必,陛下,本宫无碍的。” “皇姐身子可是好些了?”轩辕喻假装忽视掉寒月话里的疏远,伸手扶寒月坐下。 “好些了,可能真的就是身子好了,如今生病不喝药也能好的差不多。”寒月和善地对轩辕喻勾起一个笑。 “嗯,快过年了,皇姐可是有什么东西特别想要,或者宫里缺什么。”这些话在过去轩辕喻说的很多,可再次活过来就再没这样将就了。 眼中还有着讨好,这时候寒月该是顺着台阶下的。 不过,这些行为,对于此时的寒月来说,更像是打了一个巴掌给个枣,莫名让她有种,再次被人打了一个耳光的感觉。 “没有。”寒月甩开轩辕喻握着自己的手,眼神都有几分凌厉,“陛下不必如此,那日的事本就只是交易,犯不着做这些,更不用对寒月多生愧疚。” 遭到了拒绝,轩辕喻这时候真就是一肚子火了,看着空空的手,以及寒月戳破人心事的话,脸就黑了。 寒月这样,无疑就是重重打了轩辕喻一个耳光不说,更让他失掉了面子。 印象中,寒月对他一贯就是夸奖,生气也就是不理人,何时,他温柔善意的皇姐,变成了这种模样? 却忘记了,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轩辕寒月,不要与我闹了,这些日子白天你就躲着我,那日你自己的态度就没错吗?” 轩辕喻强忍着,再次给寒月挽回的机会。 “呵,我不是说了吗?陛下不必愧疚,方才陛下的话不是弥补,只单纯孝敬自己的皇姐吗?那样大可不必。”寒月再生不出一分心思与轩辕喻再聊了。 “呵,我真是脑子搭错了筋才想来与你好好说的。” 轩辕喻甩袖离去,走时的样子染着戾气。 但真的说实话,寒月还真不知道自己做错在了那里,难不成迎着他的喜好也是错? 这样一闹,两个人倒还真不用碰面了,寒月整日绣东西,也不怎么出门。 看着月邀整日脸上没个笑意的样子,乐思最后还是妥协了。 接过侍女手里的药,乐思一口口给月邀喂药。 “腿可是好些了?明日我带你去林府看看。” “真的?”月邀抬着头,没料到乐思会答应。 第64章 往昔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喝药。”将勺子靠近了几分,“所以邀儿不要和我闹了。” “闹?我闹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没干。”月邀将药喝下,不甚明白乐思这话的意思。 一碗药很快被喝完了,乐思将碗放在一旁,一双眼没有任何的侵略性,“邀儿可是还困?” 月邀摇了摇头,好奇乐思想要做什么。 “那同我做一个游戏吧。”若有所思的神情,“我们一块聊聊自己的过去。” “不了吧,那还不如睡觉。”聊聊过去,月邀并不觉得有聊天的价值,若是再聊林桓晨,乐思指不定又怒了。 “邀儿对我没有半分好奇吗?”乐思握住月邀的胳膊,丢出诱饵。 说来也可笑,认识乐思的人就没有不好奇的,可往日别人求着她说,威胁什么的都无用,如今竟还求着一个小丫头要说了。 “你的过去?”月邀眼前一亮,不好奇是假的,乐思那样的人,过去是怎样的?还有乐思真的是人吗? 乐思一切的行为和普通人都不一样,上次她们一块出去。 说是带她做一件有意思的事,走时连干粮都不带,只她带了一些,一路三五天,乐思没喊饿,也不说累。 那日是什么有意思的事?乐思带她到了山林间,手掌在她眼前一挥,她就好困,然后晕倒了。 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里,梦里乐思在跳舞,穿得和一个仙女一样,眼神魅惑,让月邀看得都着迷了。 然后,乐思拉着梦里的她一块,跳,跳,过了许久,就只剩下月邀一个人了。 就在自己眼前,乐思变成一个飞着的东西,紫色透明的很好看,在空里闪着光。 然后,月邀就醒了,身旁守着乐思,明明没什么变化,月邀却有种,乐思的容颜又年轻几岁的错觉。 当时,月邀就觉得,也许那不是梦,乐思是真的成了那飞着透明的东西。 “你的过去是什么?”撑起身子,月邀也和许多人一样好奇。 乐思笑了一下,伸出手捏了一下月邀的脸,“邀儿先说,说说你和林桓晨或者寒月公主之间的事,只一个人和你的过去,我便告诉你。” “我和林桓晨?”月邀抿了唇,“林桓晨自小就常出入宫中,我是平日里公主派去接见他的宫女。” “他脾气很好,虽出身高门,但并未有很严重阶级之分,平日待我就和朋友一样,每次进宫都会给我带吃的,不过后来不常来宫了。” 月邀说完就在看乐思,她觉得这就是乐思想要听的,事实也真的这样,看起来确实平常,可对于一个自小被卖入宫中的小丫头来说,这已然是最好的温存了。 “邀儿还有一个弟弟对不对,爹娘因为养不起两个人将你给卖了。”乐思很心疼地去触碰月邀的头发。 “嗯?”月邀抬头,有些吃惊乐思知道这些,复又低下了头,这些事乐思想知该是轻易的。 “邀儿想去看看他吗?你的亲人。”乐思又继续问,问的方式有些怪异。 “能吗?”月邀确实想,父母纵然是错的,可弟弟小的时候和她关系最好了。 “能啊,等邀儿病好了就去。”乐思看出月邀的期待,言语中几分殷勤。 “你还没说你的过去呢!”月邀险些忘记了,乐思说好了交换的。 “我的吗?”乐思的腿来回摆了几下,笑了一下,“我无父无母,从不知亲情是何滋味,我一出生便引起了天地浩劫,也喜欢过人,不过最后被我亲手了结之后,便发誓了,有生之年,再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 月邀以一种你在开玩笑的表情去看乐思,显然不信。 “就是这样,邀儿不信我也没办法。”乐思本就打算和月邀交换,不过是有些好奇月邀的过去罢了。 叹了一口气,月邀越发觉得没意思,乐思这跟故事一样的回答,怎么听都是在胡说,亏她还真的说了。 “罢了,我睡了,明日记得带我去看林桓晨。”月邀这时候也有些困了,躺进被褥间侧过了身。 乐思的话并非玩笑,她不是人,活了也不止这一个朝代,活了多久,连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生在历史中,一个朝代模糊的年代,在战场上,死去数以万计的尸体间,吸取国破家亡的恨意,鲜血淋漓的环境下,乐思出生了。 问她是什么,大概是幽灵吧,得到天地间至深的怨念得来的幽灵。 结束战火硝烟的尸体间,一个飞着的透明虫子,一眼看到了躺在地上衣衫染血,容颜姣好的姑娘,飞进她的身体中,让她得以重生。 站起身,恰好看到腰间的小香包,不识字,但知道是这女孩很重要的东西,因来香包本来的颜色都分不清了,上面染了太多血,全部染红的样子明显是被握着的。 一连走了几日进城,那样浑身是血,脏兮兮的样子,路人纷纷嫌弃躲避开了。 乐思不会饿,也不会死。 都忘记是什么缘故,被人拐进了妓院,老鸨看上了她的姿色,洗漱打扮了想从她的身上捞钱。 乐思当时自腰间拿出了那个香包给老鸨看,“这上面写的什么?” 老鸨看了一眼回答,“乐思。” 乐思?是名字吗?这个女孩的名字,那天起她就叫做乐思。 “明日你就随着香儿出去跳上一舞,在那些贵人面前露露脸。”老鸨看出乐思的无知,教着她该如何做。 乐思也没发现那里有问题,点点头答应了,她当时是觉得,这个人给她衣服穿,还找人照顾她那就是对她好了。 “那个,你会跳舞吗?若是不会我该找人来教你先学一下了。”老鸨意识到了这个重要的问题。 “跳舞?”乐思回忆,进来时台上女子摆动手臂,脚下踩着步子的动作,“会跳。” 第二日,乐思确实艳压群芳,出众的舞姿,单纯诱惑的容颜,一时间竞价无数。 最终,被一个中年的男人买下,被带回房静候的时候乐思也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第65章 少不更事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那个男人进来后,就按耐不住想要对乐思做什么。 身上烟酒的臭味让乐思难受,在那人过来时闪躲了起来。 那个男子也是脾气不好的主,看乐思这样不给面子,当即破口大骂了起来,“做了**还敢装矜持,老子花了那么多钱是给你嫌弃的?” “嗯?钱。”乐思不懂,但却彻底躲开了男子,站在远处疑惑地发问。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敢躲开老子,老子花了那么多钱是来享受的,再不听话别怪我出去告诉林妈。” 男子警告乐思。 乐思还是不明白,不过就是不想靠近男子,“你出去吧,身上难闻的都熏到我了。” 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男子也知道了乐思什么都不懂,出去叫来了林妈。 乐思当时还想告状来的,还没开口就被林妈打了一个耳光,“本来以为你是听话的没让人**你,怎这么不识趣。” 一场本该出现的情事这样不欢而散,钱也没赚到,老鸨的态度一反常态,将乐思关在了小黑屋。 想的饿上几天几夜就老实了,好让她学学规矩。 乐思是有些累的,就一连睡了几日,几日后被放出来,老鸨还以为乐思会老实的。 “我要走了,这里好无聊。”乐思泛着瞌睡,一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老鸨知道乐思并没长记性,送到了牢里让人拿鞭子抽乐思,抽的浑身是血,狱卒都累了。 乐思未曾求饶一句,“这算是欺负吗?” 乐思看着自己浑身是血的样子,想到来时,自己浑身是血世人嫌弃的模样,想到这幅身子的前身。 躺在战场冰冷的地上,死不瞑目,眼角淌着血,那里面有恨意。 乐思仔细去窥探,一不小心这时候看到了女孩的执念。 女孩原来是郡主,本无忧无虑,那场战争中被杀害**,不甘心地抓住腰间这个香包。 “卫央,你欺骗我娘亲,毁了玥城,让我国破家亡,我就算死了,成了孤魂野鬼,也要让你卫家所有人死无葬身之地。” 忆起这些,乐思不可抑制的心口发疼,蹲在地上,以手扶地,险些撑不住女孩的怨气。 “卫央是谁?”深呼吸了好几口气,乐思才勉强稳住,开口问方才打自己的狱卒,这个乐思问的人名。 “你疯了吗,怎可直言国君名讳。”老鸨显然没料到乐思这一出,吓得不轻,敢私自呼唤国君名讳可是砍头的大罪,乐思就这样随口说了。 “那就是知道了?”乐思因为女孩给自己的伤害渐渐失去了耐心,大手一挥,屋内的人全被她与生俱来的妖气伤到了。 刚还打乐思的狱卒更是倒地不起了,老鸨当时就吓到了,也不管是不是大罪解释了一通。 乐思也听不懂,“你就说下在那个位置吧。” 不懂乐思什么意思,老鸨很认真地说了位置。 “多些你这些日子的招待,我走了。”乐思对着老鸨点了一下头。 想了一下,默念几句咒语,眨眼间就消失了。 再睁开眼,却不是在皇宫里,阴暗的,地上铺着杂草,一根根柱子将这里封死,除却一个四方格的小窗,基本算是暗无天日了。 眼前,有一个人,二十岁的样子,头发凌乱,衣衫褴褛,靠在墙角,似是昏昏沉沉睡着了。 “好乖。”乐思觉得,眼前这人看起来很可爱,虽是男子,却长着有些圆的脸,稚嫩的脸上出现忧郁的神情。 往男子的位置走过去,乐思在靠的最近的位置蹲下身,推了一下男子。 卫宁一下惊醒了,睁开眼,就看到了乐思,浑身是血不说,推自己的手上都有伤痕,还在流着血。 “你是谁?”卫宁被惊吓到了,卫朝的地牢,让他进来的牢房,会让别人进来? 抬头越发仔细看,看清乐思的容颜,想起很久前看过的画像,勉强找回了几分理智,“怀乐郡主,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谁?怀乐是在喊我?”乐思靠近了一些,伸出手想要触碰卫宁的脸,生出的欲望也不知从何而来。 “是在喊你,你为何出现在了这里?” 卫宁的手指用力抓着衣襟,心里也猜到自己遇到了什么诡异之事,按理说,玥城已然被收复,怀乐郡主不该还活着。 “我要杀卫央,我要杀了卫朝的所有人。”乐思道明来意,丝毫未发觉,这样的说法自她这时候的形象说出有多不合适。 卫宁彻底没了畏惧之意,生在皇室,让他一下就看懂了,眼前女子的无知。 轻笑了一声,卫宁问乐思,“乐思,我是卫宁,这是你的冤魂来寻仇吗?若是,就先杀了我让你平息怒火可好?” 任由乐思碰触自己的脸,卫宁其实害怕的紧,一向的自傲让他觉得,眼前的人不会对他下手。 果然,乐思并未动手,反而对着卫宁甜甜一笑,“卫宁?名字可真好听,我不舍得杀你。” 生在皇室,卫宁的心思早就不纯粹了,乐思心软了,他就戴着伪善的面容和眼前的乐思聊天,为她擦拭伤口,了解她的一切。 编造一些谎言,让乐思相信他在这卫国多么无助,受了多少伤害。 拿着最有力的武器,杀了皇兄,父皇,一切反驳自己的人,登上皇位的那一刻,就找了道士想要了结乐思的生命。 可这一切,在乐思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开始,也全部化为虚无了。 乐思还以为,她解救了一位,和外表一般,无辜可怜,能讨她欢喜的存在。 原来,只是救了一个恶魔。 那日救起了他本就是错的,卫宁是因为诬陷自己的皇兄才被卫央关进大牢的,而她阴差阳错的信了这样一位,野心勃勃的帝王。 终于,卫宁找来的道士未曾杀了乐思,反而让乐思头一次痛苦崩溃到了极致。 杀光了所有人,让卫宁跪在自己面前,用剑指着他,“卫宁,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我出生在那里?” 费劲心机走到的位置,不到一月就被毁了,眼前的人显尤为得落魄颓废。 第66章 关系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哪里?”卫宁一点好奇也没有,不过还是问了,他如今,只想快些死去,如今这样活着和死了也没半分区别。 “你们打败玥城的战场上,你眼前这位姑娘的身旁。”乐思将染着血的剑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圈。 圆圈里,是两个人往昔的点点滴滴。 卫宁给她亲手穿衣,喂她吃糕点,教她习字,教她礼数。 两个人头一次闹矛盾,卫宁承诺这一辈子只爱她一个,说什么江山比她重要…… 翻开一段,是乐思为了卫宁收敛的习性,草菅人命对于乐思来说可能是天性。 第一次为卫宁杀人,眼睛都不眨一下,不喜后宫间的礼仪,乐思却也还是学了。 自己生来就不怕疼,可卫宁受伤后,她哭成了泪人。 卫宁若是生气了,无论是为何,乐思都说,我那里错了,你告诉我,我会改的…… 将幻境收起,乐思收起了剑,“卫宁,你可知,我是乘着什么出生的,鲜血和杀戮都不止,是千万人的怨恨。” 卫宁低下头,缄默不言,跪在地上的身躯更显几分狼狈了。 “若不是昨日,我还以为我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乐思的眼泪顺着眼角缓缓坠落,拿剑的手都不稳的在半空中晃动。 “你昨日说,你第一次见我就能认出我,是你皇兄曾垂涎我的美色,拿来我的画像观赏,你恰巧记住,没承想有朝一日会见到我。你只当我能有用,我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我的无知痴傻,半分情都未承找人杀我。” 乐思说到这里,看着卫宁的眼睛一下变得通红,声音有些凄厉地质问卫宁,“可是卫宁啊!我这般不和伦常的存在,是人类可以杀死的吗?” 卫宁当知道,乐思不会放过自己,这时候也是追悔莫及,独独想给自己留下几分尊严般开口,“乐思,别说了,杀了我吧,我早就一无所有了。” 后来怎样了?乐思自己都快想不起来了,她是怎样杀掉卫宁的。 脸颊有些痒,乐思伸手去碰,原来还真是眼泪。 如今,对于月邀,连乐思都分不清存的是什么心思,初见时,和碰见卫宁那一刻太像了,又那里不太一样。 或者,是刚降生人间的乐思,单纯时的模样。 卫宁会带她一块玩,让她接触许多她未接触的,对旁人来说很正常的事。 乐思被卫宁养在宫殿,无事时会教她写字。 扶着她的手,一个一个地念给她听,一笔一笔扶着她写。 让她还以为,这就是世人最眷恋的好,然而,灾难也来的轻易。 故意寻食和她争吵,指着被下了符咒的湖水说,“不是说喜欢我吗?你跳下去,死不了我就让你当我的皇后,然后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 未曾历经尘世的乐思毫不犹豫跳了下去,跳之前还单纯地问卫宁,“真的吗?我跳下去你就真的不会再喜欢别人了,是不是也不会对别人好了?” 卫宁点了头,乐思真的跳,然后元气大伤,怒火燃烧在心头,使了全身的力气杀了宫殿内的所以人,不管是对自己好的,还是不好的。 看着那些鲜血眼睛都不眨一下,血溅在乐思红色的衣服上,反倒多了几分残酷的美。 这时候想到这些往事,乐思的心还是疼了一下,扶着胸口,乐思扶着栏杆才勉强稳住了身姿。 还好,月邀不是卫宁,没有野心,也不会有那么多心思,不然若是再经历一次那样的事,恐怕就算是幽灵,也会失去活着的心思吧。 过几日,乐思兑现了承诺,领着月邀去了林府。 门口的人很快就去通传了,不多时就引着两个人进去了。 穿过长长的走廊,被引入了正堂。 月邀很期待,走的时候脚下都险些摔到,乐思很淡定地扶着她,倒是没什么大的问题。 却在看到林桓晨的夫人时,这些心思消失殆尽了。 林桓晨身旁站着一位女子,脸上的妆容精致,衣着光鲜,浑身的气质,一看就是自小养尊处优的样子,让月邀看的第一眼就自卑了。 站在乐思身旁,都想转身离开,却在往后转时被乐思拉回来了。 “林大人今日不出门吗?我今日只约了夫人呢。”对着林桓晨身旁的女子轻笑,乐思半开起玩笑。 林桓晨这时候也是浑身不自在,若不是想要见月邀,他是断然不想和乐思碰面。 “阁主今日说来找我,可是又有了新的胭脂水粉进了?” 那女子并没有注意到气氛有那些微妙,挣开挽着林桓晨的手,就去拉了乐思,明显两人平日就是有来往的。 “自然了,我还说少央你这些日子忙没空去找我,我不是来找你了?”乐思说的很自然,今日倒是没有了月邀担心的唐突之事。 “乔儿,给阁主看茶。”被唤作少央的女子拉了乐思坐下,对月邀直接选择了忽视。 “月邀,你坐在我旁边吧。”乐思直接让月邀坐在了身旁。 “这位姑娘,跟着你我还以为是你的丫鬟呢!”少央笑了两声,似是觉得不好意思,又让乔儿给月邀倒了杯茶。 月邀一直都在看林桓晨,直接被少央当作丫鬟,让她更察觉到,和林桓晨的差距。 林桓晨自是可以感受的到,他从未想过让月邀接触到少央,今日乐思竟是直接带了月邀来,以月邀的小心思,定然是不愿意再和自己过多纠缠的。 “这位姑娘不是你的丫鬟,是何人,看起来很是羞涩呢,我平日都未见过,该不会是你收的徒弟吧?” 少央看着月邀的穿着,看起来也不觉得是丫鬟,忍不住猜起来。 “她,是我的朋友,这些日子家里有事,来招宛借住而已。”乐思转了眼珠,也不知该如何介绍月邀。 “哦?”少央甜笑了一下,转身看月邀,“你叫什么名字?” 月邀低下了头,不太想回答,她也知这样不和礼数,可…… “邀儿,少央问你呢!”乐思像是责备月邀一样,复又解释,“她叫月邀,家里有些事,近些日子心情不好了一些。” 第67章 表白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其实今日我来找你,是有一事要拜托你。”乐思握着少央的手,纠结的模样,像是很不好意思说出。 “何事?你且说。”少央未曾多想。 “我这些日子有事,招宛又没什么细致的丫头,邀儿她平日里被照顾习惯了,能不能,让她在你这里住上两日?”乐思显得很不好意思。 “自然可以。”少央自然不会拒绝,也没多想。 转身看向坐在对面的林桓晨,“桓晨,你带月邀去客房吧,我还想和乐思多说两句。” 巴不得离去,林桓晨未曾听完就点头了。 “等一下。”林桓晨刚站起来就被少央叫住了。 回头,林桓晨的表情有几分心虚。 “你可要好好招待,这可是乐思的朋友。”少央的声音有几分幼稚,颇为带着警告的意思。 松了一口气,林桓晨点头同意了,对着月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两个人一块走出去了,林桓晨才开口,“你今日怎来了?还和乐思一块。” 走月邀差点脱口而出,是自己要去乐思带自己来的,可想起方才,看到少央和林桓晨站在一块般配的模样,忍住了。 “乐思方才不是说了来看夫人吗?”月邀的语气淡淡。 “月邀,你,”林桓晨不知说什么好,这时候解释了倒显唐突。 将月邀领进客房,林桓晨只能尽力去对月邀好,对着门外站的丫鬟吩咐,“即刻将这间屋子收拾出来,这几日就跟着月邀姑娘好好侍候,若是怠慢了,小心受罚。” 说完,两个人倒是有些相看无言了。 “那个,月邀,我这几日不是很忙,若是想去那里玩就告诉我,我陪你去。”试着缓和气氛,林桓晨突然开口。 “我们先去正堂吧,我还有话要和乐思说。”月邀不知该如何说,并未做正面的回答。 回了正堂,乐思也正想离开,和少央握着手,依依惜别的。 转身看到月邀,笑得还有几分亲切。 “邀儿可是舍不得我?”像是开玩笑,乐思看出乐思有话想说。 也不等月邀开口,乐思主动开口,“既是要走,我们去后院,我交代你几句吧。” 少央未多想,也不拦。 脚踢着地上的枯枝,乐思几分调笑开口,“邀儿现在怎看起来不是很开心呢?不是想和林桓晨见面吗?” “你认识他的夫人,其实乐思你比我更了解林桓晨。”月邀跟在乐思的身后,都不知该如何表达这一刻的心情了。 “邀儿到底想说什么呢?”回过身,乐思呼出一口热气,不懂月邀的意思。 “不想说什么,你走吧。”月邀脑袋很乱,想说什么,又想不出该怎么表达。 “嗯,两天后我来接你。”乐思点头,伸出手将月邀的头发往耳后拢了一下。 乐思目送月邀回去,继而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少央那样完美的千金小姐,月邀这样自小卑微身份的人,恐怕别说两日,一刻都能乱了她的心思了吧。 月邀进去就被少央拉上了,牵着月邀的手,脸上带着很自来熟的笑,“月邀?你和乐思是何关系的,我认识她这么久了,还没见人能得她这样关心呢。” “我,我就是她的一个朋友。”月邀不想和少央亲近,这时候就想将手抽出了。 “怎么手这样冰冷?”少央未曾感受到月邀的抵触,转身吩咐乔儿,“你去找了炭火生在厅堂。” “月邀,你今日能来我还是很开心的,桓晨他平日都不陪我,整日嚷着忙。” 说完,少央故意抬头去看林桓晨,后者只是装作没听到,也没什么回应。 少央眼神间几分受伤,到底没说什么。 “你是那家的小姐呢?不是京城的,若是外乡,是那个地方呢?” 也真的就是整日无聊,因为月邀被乐思的高看,很容易,少央就以为月邀也是和自己一样的高门。 月邀越发局促,她不敢回答,这样的问题该如何回答,眼神躲避着,手也收回来了,带着疏远,月邀不想和少央呆在一起。 少央嘴角的笑意僵住,不觉得自己的话题有什么问题,可月邀这时候的行为,很容易就让人错认为讨厌。 眼看气氛要僵了,林桓晨才开口,“少央,方才乐思不是说了吗?她家里有些变数心情不好吗?”你还这样打听。” “哦!”少央恍然大悟,“我还说呢,以为月邀不喜欢我呢,既然这样,是我不该了,就让桓晨送你去早些休息吧,这时候你该是累了,等午膳我差人去叫你。” 月邀点了头,自是意识到方才的行为不对,勉强对着少央笑了一下,“我今日确实累了,家里遇些事心情不太好,夫人切莫多想。” 对着少央福了身,月邀随着林桓晨离开了。 进了房门,话都未说,林桓晨就将月邀按在了桌子上,薄唇吻上了月邀的唇,颈。 月邀在今日碰见少央的时候,整个人就很乱了,这时候在接受这样的亲近当然不愿意,推嚷着林桓晨。 撑起身,月邀有些生气,“林桓晨,你做什么?” “月邀。”林桓晨眼睛里带了些愧疚,“我只是没忍住。” “我看你的夫人,人很好。”月邀咬着嘴唇,眼神有些受伤了。 双手抚上月邀的双臂,林桓晨带着难以置信,“你在说什么?月邀,若是乐思肯放人,我定然要娶你,我是喜欢你的。” “那少央呢?我听说你还有一个妾室,你就不喜欢吗?少央看起来还那样好,我们简直太荒唐了。” 实际上,这些都不是最好的原因,就在刚见到少央时,月邀察觉到了差距。 那些身份,或者别的月邀一辈子都没得到的东西。 “你是在同情少央吗?月邀。”林桓晨听懂了月邀的话,眼神微眯起一些。 这个表情,不自觉让月邀想要逃离,“不是,我就是觉得这样不好。” “可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我有一妻一妾吗?”林桓晨的言外之意,早就知道还和我亲近,就是今日见了少央就不愿意了? 第68章 成全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那是以前。”月邀都不敢看林桓晨。 月邀这样闪躲,很容易就让林桓晨多读到一些别的,反应了几秒就全都懂了。 笑了一下,“月邀,你是因为见到少央自卑了吗?” 被戳破了心事,月邀的脸一下通红。 “其实,我和少央,跟对公主的感情差不多,不过是只当作朋友,只是青梅竹马,世人眼中的门当户对,金玉良缘。”谈及这些,林桓晨苦笑了一下。 “可到底,不是我想娶的人,就算是这许多年,我还是不能喜欢上她。” 林桓晨说的是真心的,这么多年的相敬如宾,除去越发厌倦,他和少央真是还不如小时候的情谊呢。 “月邀,其实就算没你,我也不会对她多好的,娶了你,也只将本来无处安放的好给了对的人,我们明明两情相悦啊!” 将月邀揽与怀中,林桓晨说的很动情。 月邀任由林桓晨抱着自己,似是被说动了。 “可,就算这样,我们也不会走很远的。”月邀抬头,“乐思,她,我其实真的配不上你。” 最终伸手推开了林桓晨,月邀难以启齿,有些事早就成了语言不能被表达之事了。 可到底,月邀私心里也还是没拒绝,心里知道该拒绝,面上却还在接受林桓晨的好意。 林桓晨不知,门外站着的乔儿正偷听着,这时候正回去告诉少央。 所以,当林桓晨出去后,很快就被邀去了。 少央哭着趴在床上,抬头看着林桓晨,压抑不住了般,“桓晨,今日来的姑娘到底是谁?” “刚才你让乔儿跟我?”林桓晨这时候只在计较刚一出门就看到乔儿的事。 “我让她跟你?”少央站起身,走至林桓晨面前,“那你告诉我,你为何和那个女子抱在一处了,今日见你就不对劲,前些日子还总是出门,不会就是去看她了吧?” “你既然知道,我不妨直说,刚才那个姑娘就是我一直喜欢的人,我不是一直跟你说了,我有喜欢的人吗?” 林桓晨并不打算辩解,言语也冷了一些。 “那我呢?”少央一下没了往日的温柔,其实自她跟林桓晨在一起就这样了,整日患得患失的,没个安生的感觉。 少央的声音在颤抖,“你又喜欢人了?我曾记得我们往日聊天时说的话题,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不过在宫里没机会,我还以为是公主呢,没承想这时候又喜欢了人。” “不是,我一直就喜欢一个人。”林桓晨为自己争辩。 “一个?”少央皱起眉头,“难不成她就是?可是你不是说是宫里的人吗?” “你别问了,少央,你一定要这样不懂事吗?”林桓晨突然不耐烦了。 “我不懂事?我是不会让你们好好在一起的。”少央忍不住了般人就要冲出去。 林桓晨自然不敢让她去找少央,这时候也只能暂且先稳住少央的情绪了,“少央,别去。” 伸手将少央揽入怀中,“她过几日就走了,何况我又不是要娶她,往后也不一定会见的。” “真的?”少央抬起头,眼泪还挂在睫毛上,脸上是一派天真。 点了头,林桓晨说的自然不是真的,他现在只是不想让少央找月邀的事,月邀定然受不得半分的。 可少央还是趁了晚膳时去找月邀了,让乔儿端了饭菜,少央真真是有备而来。 “月邀姑娘和公主认识吗?”让乔儿将饭菜摆好,少央直接开口了。 本来还很冷静的月邀一下就不淡定了,“你怎么知道?” 真的认识?本不过是试探,这下还真的猜对了? “你别管我如何知道,我还知道你自小就在宫里长大。”少央又猜对了,其实她今日就在想,桓晨说的在宫里认识,若不是公主的话,就只能是…… 又不敢乱猜,这时候偏又什么都想知道。 “我,林桓晨都和你说了?”放下筷子,月邀不太想吃饭了。 “我知道,我的身份自是和你比不了。”皱起眉,“可我,我和他不会有机会的。” 又是这一句?这话怎就听不顺耳了,这样倒像是两个人想要在一起,却被什么绊着,若中间多了什么就马上在一起似的。 “可你想和他在一起是吗?”少央盯着月央,语气有些急了。 “是。”月邀承认了,“我确实想,我其实在宫里就喜欢他了。” “喜欢?”少央眼里划过一分失落,“我和桓晨莫不是真的半分机会都没有了?” “不会的,我方才不是说了,我们不会有机会的。”月邀笑了一下,倒有几分想要安慰少央的意思。 “我做你的朋友好不好?”少央想到了什么,万分迫切地拉住了月邀的手。 “你和我讲讲你在宫里的事情好不好?”马上脸上挂上了笑,少央既是安慰自己,也是在安慰月邀。 “我的事?我只是一个奴才,哪有资格和夫人做朋友?”月邀有几分自卑。 “无碍的,今日你就是我的朋友了。”说完,还从腰间抽出了一个香包,“这是我这几天做好的香包,送给你了,你吃饭,边吃边和我说。” 月邀顺从人习惯了,就真的和少央讲起了宫里的事,讲的时候,少央还不时表达了看法。 “怪不得了,我和桓晨也是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可平日见面也还看在父母的面子上各自守礼着。” 少央笑着说,嘴角还挂着苦笑。 还有就是,她以为自己比不上的人是公主,今日也才得知,是一个下人,倒也不是说作贱,不过就是多少,心里有些不甚欢喜了。 两个人聊了很多,月邀不知少央的心思,自也不懂为何少央知道了林桓晨喜欢自己,却也未曾生气。 实际上,这么多年,她和林桓晨整日相处都是冷漠着,虽说素来温柔体贴,可到底不是爱情。 林桓晨不喜欢她,少央自己也清楚,可她喜欢林桓晨啊,怎么说,都不能被承认半分吗? 今日见了他喜欢的人,确实一开始承受不住,可也想通了,若这辈子不能得到林桓晨的喜欢,不如让他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第69章 忽然的坏心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方才,月邀不是说他们不能在一起,若是她能够从中帮上忙,或者,桓晨会感谢她呢? 这样想了,少央这几日对月邀倒是越发好了,白日里,少央还给他们独自相处的机会。 两个人的感情升温的很快,直到几日后,乐思来了。 想着这几日月邀说不定过得不好,乐思本以为几个人之间会很尴尬的,见了面倒是察觉了少央对月邀过分的好了。 看到两个人告别时依依惜别的样子,隐隐猜到了什么。 伸出手招了月邀,“马车在外面停着,你先出去?” 月邀听话的出去了,乐思才对着少央开口,“少央你,怎对她这么好?” “我,乐思,桓晨他喜欢月邀,很多年了,你能不能成全他们?” 少央一派天真,开口的时候眼睛在注视乐思的时候,闪着光。 “这般不成器了?”乐思甩开少央握上来的手,站起身,背对着少央,“不过是一个被赶出的宫女,都能让你直接退让了?自小养尊处优把你养傻了?” 未曾想乐思会这样说自己,少央的表情一下就呆滞了。 很快反应来,声音里隐隐带着怒火,“你凭什么这样说完?你可知,我嫁给林桓晨后,我们两个人都从未真正开心过。” “可是知道为什么?就是因为他心里有人,你既然有机会知道了偏还要给他机会了?”乐思回过头,猜透了少央的心思,“是不是心里想着,对他喜欢的人好,成全他的喜欢就能被他一辈子记挂了?男人可贪心得很。” “桓晨不是那样的。”想也不想就接了话,复看着乐思的眼神却在闪烁。 “不是?”乐思笑了一下,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不如那样少央,我们打个赌,我同意放月邀和林桓晨在一块,到时候我们再看看,他是否还会再看你一眼如何?” 乐思说完,人就离开了,没走两步,却是被少央叫住了。 “等一下。”少央还是被说服了,“乐思,不要。” “对,少央,我们才是一样的人,月邀她就是一个卑贱的丫头,就该一辈子身份卑微,而你,千金之躯,自幼和林桓晨青梅竹马怎是她能相提并论的。” 乐思笑得诚心,最后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月邀坐在马车上等了很久,掀开了好几回帘子,总算是看到了乐思。 对着乐思露出了一个笑,不过是等急后好不容易安心的本能。 乐思的脸却在一下阴沉的,该不是以为里面那个蠢货真的说服我了吧? 上了马车,乐思开口的第一句,“下去。” 不明白乐思什么意思,就是知道乐思这时候生气了,月邀想也不想就要下去。 却在掀开帘子的时候被拉住了手,“等一下,你前几日伤到腿了,坐着吧。” 前几日伤到腿?月邀懂了,若是她没有受伤,今日定然不会让她坐马车了。 像是被施舍了,月邀有些慌,“不用了,我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这就下去。” 说完,就要下去了。 “我说了回来没听见吗?若是敢下去,那回去就继续跪着吧。”乐思在威胁月邀。 月邀再次收回了腿,转身坐了回去,不过人却往角落坐了一些,万分不想和乐思多扯上关系。 一路无言,马车很快到了招宛,一下马车,月邀就被乐思一路牵着了。 进了寝居,乐思却也不生气了,甚至于还有几分情绪的笑呢。 “我这几日为你买了一身新衣服。”像是朋友间的开场白,乐思自柜子里拿出一身裙子。 “我衣服够多了。”月邀说的真的,来乐思这里,是她穿的衣服最多的时候了。 “先试试如何,留着过年穿。”乐思丢给月邀,倒是几分开导人的意味。 月邀未曾拒绝,接过裙子却是要离开。 伸手拦着,乐思声音很轻,“去哪?在这里换。” “我回去再试吧。”月邀万分不愿意,尤其是这时候还想起了那一晚。 “邀儿不愿意和我亲近吗?”乐思的眼神一下成了一汪水,楚楚可怜的,似是被怎样伤害了。 可其实,一直伤害人的不就是她自己吗? 相对无言,乐思也懒得装了,倒是哀叹了一声,语调轻快的也不是生气,“哎,邀儿怎这样无趣,那就回去试吧,我们聊聊别的事。” “你这几日看起来和少央玩得很好的样子。”乐思不是疑问。 声音蜻蜓点水般,清澈中,却又碎着毒,像是野兽,盯着猎物,随时要咬一口的样子。 月邀不确定,捏着衣服抬头看乐思,“问这些做什么,这都要和你交代吗?” “自然不用。”乐思不忍心伤害月邀,很快摇了头,下一句却在警告月邀,“少央到底是千金小姐,林桓晨也是自小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你说,你若只是一个妾,林桓晨那天若是不喜欢了,他还会对你好吗?” “今日少央和你说了什么?”月邀听出了什么,抬着头看乐思。 “没什么。”乐思轻笑了一声,“她说她喜欢了林桓晨十几年也比不过一个小宫女,简是奇耻大辱。” 真是这样说的?月邀不愿意相信。 “邀儿该不会用她讲了你和林桓晨的过往,或者动了歪心思往王宫大院里进?” 乐思红唇微抿,手上多了一把扇子,在冬日这么冷的环境里给自己吹着风。 “其实,邀儿这辈子不论怎样都只是一个下人。” 险险被戳破了心事,月邀偏要恼火,断不会接话,冲了出去不愿意回话。 看着月邀的背影,乐思的笑也消失了。 手垂在身侧,手上的团扇顺着衣摆往下落,像是站不住了一般,“若是这一世和那时候一样,估计就算是幽灵都不愿意留着世间了吧。” 没过几日,月邀就和少央碰面了。 少央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从月邀身旁路过,坐在由婢女擦好的椅子上,双腿交叠着,“月邀,你过来。” 月邀走了过去,不明白少央是什么意思。 第70章 私聊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将戴在头上狐裘帽摘下,少央将那帽子戴在了月邀的头上,“我前几日和乐思谈话了。” “她同我说了。”月邀回答了一句,倒也不是生气,可能是一贯做习惯了下人吧,其实心里到底是不一样的。 “我有事想和你私说。”少央心情并不好,一张如玉的脸似是蒙了雾。 “同我来。”说完牵上了少央的手,朝着内里的屋子走去。 “我前几日本意是同乐思说想要让她成全你和桓晨,她未同意。”少央有话要说却又没说的样子。 “还有呢?”月邀可不觉得乐思会只说这个。 “她,我太喜欢桓晨了。”少央突然哭了起来,“可他,到底还是最喜欢你。” “他说,愿意为了你放弃仕途。”泄气了一般,少央跌坐在了地上。 “什么?”月邀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让我来同你说,过几日带你离开京城。”少央满怀期待地看着月邀。 “离开?”月邀确实有私心,可想到呆在乐思的身边,“好,什么时候?” 凑在月邀耳边,少央嘀咕了几句。 少央离开后,月邀才敢坐下,扶着椅子把手时才发觉,双手出起了冷汗,抚上去的时候都在打滑。 “我总算能离开这个恶魔了?”月邀都不敢相信,林桓晨喜欢自己到愿意带自己离开。 放弃仕途,看来真是喜欢自己很了。 纵然不愿意承认,方才月邀是真的有了私心,离开京城,他是不是都和陛下递了离职的奏折?带自己远走高飞,又是因何起了心思? 少央坐上马车时,满目都是愁容,她到底背叛了乐思。 本是听了乐思的话,试着对林桓晨温柔一些,放下架子在夜深和舞女般爬上了他的床。 衣衫尽褪,林桓晨却是冷冷一句,“少央,你如今和一个妓女有何分别?” 这种话放在那种时候,纵然温柔习惯的少央也受不了了,一个耳光上去,两个人争吵不休。 最后,林桓晨总算是道歉了,“对不起,我方才失礼了。” “失礼?”少央掉着眼泪,“你何时对我失礼了?你心里就只有她了吗?我嫁你这么久了,你可曾愿意多关注我一些?” “呵!我这一辈子命运该是这样,我无力抗拒,可能我这样的人,就算是月邀逃出来,我爹娘也定然不会让我娶她的。” 林桓晨说的伤神,眼神都不是看着少央,“我真是不知,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少央心里也在疼,“那我呢,你如今都没得到她就这样忽视我,我才是你的夫人,若你得到我,我往后可该怎么活下去?” “你别同我说话了,出去,出去。”林桓晨似是压抑了很多,指着门口,赶少央。 “我让你娶她。”少央用尽了全力喊出了这句话,“你就是只爱她一个是不是,我真是不知道有什么好的,整日跟一个贼一样和她**,全然不将我放在眼里。” 少央处在崩溃边缘一般,双手抱头,不管不顾地给林桓晨出主意,“你惹不起乐思,又害怕爹娘不愿意,顾及那么多,为何不退世呢?回乡间,只你们两个人。” 出完主意,少央就后悔了。 林桓晨却是柳暗花明了,眼睛被烛光反射的亮的很,头一次将少央搂在了怀里,“谢谢你少央,我未曾想你会这样好,若是真的能成,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感激吗?少央苦笑了一下,倾家嫡女,掌上明珠,今日为了自己喜欢的人追求爱人,出谋划策,还要做同谋? 乐思这几日很空闲,却也无心搭理月邀,原因无它,月邀的心太不纯粹了,有时候让她闻起来,不自觉想起来很久以前的卫宁。 不太敢面对,拉起往事,更恨不得直截了当杀了月邀。 却在几日后起得大早,下人平日出再大的事都不敢在早晨来烦乐思。 今日却又来了,带来了乐思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月邀姑娘不见了,找遍招宛也不见人影……” 后面的话乐思根本听不下去,只那几个字,不见了?她敢逃,怕不是她仁善太多了。 乐思将茶杯直接摔在了地上,气的不轻。 小侍从吓了一跳,“要不,属下再派人出去找。” 乐思面无表情,更应该说,气到都不知如何表现什么了。 “不必了,我亲自去找,你去把地牢好好收拾一下,这几日估计有人要住进去。” 乐思最会折磨人了,仿佛是天生的嗜好,可也有她本身的原则,不会将那些血腥残忍的法子用在感兴趣的人身上。 几个人一路坐着马车过了城门,穿过枫林的时候,被人挡了去路。 乐思一身红衣,一如很多年以前,像是从地狱走到人间的修罗。 一阵巨风袭来,马车的帘子竟是被直接吹走了。 月邀靠在林桓晨的怀里,一旁坐着的少央也吓得不轻。 乐思怎么追上来的?少央没来由地畏惧。 “邀儿,你是要往那里走?”乐思调笑了一下,红色的裙摆飘了起来,像是准备起飞的风筝。 “乐思,你放过她吧,我知道你不是人类,可月邀和你无冤无仇。”林桓晨搂着月邀,看着乐思的眼神里充斥着畏惧。 “学士大人肯下这么大的本,该是知道这世间还未有可以杀掉我的人吧。”乐思蹲下身轻捻一片落叶,语调显得尤为轻快。 “可是听了传闻,我杀人成性,嗜血多情,上一个惹我的人是谁来的?”乐思像是在回忆,歪着脑袋,明明这般血腥了,偏生还跟议论家常一般。 乐思的传闻京城里自是有闻,招宛只是一个茶楼,舞坊的邀弥是她亲手提拔上来的,在京中就算是官家也不敢动的存在。 听闻,兵部侍郎一次轻薄乐思,硬生生被挖了心,取了双眼,放干了血送回了家,那件事送去了朝里,连陛下都不敢过问。 乐思平素无事就是杀人,一贯无论是何身份,但凡招惹了死的下场就格外难看。 第71章 气愤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这也就是林桓晨在一开始听说乐思的时候,不敢招惹的原因。 还有传说,乐思不死不伤,曾在旧朝时可抵千军万马。 这些传闻自是诡异了一些,可真的发生的,还真的京城众闻了。 这样非人的存在,就算是抗衡,也不过是自求毁灭罢了。 “我本对你未起杀念,这些日子也确实闲了,今日就当送给邀儿的礼物吧。”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林子里仿佛起了一阵风。 就在月邀和少央都未反应来的时候,乐思生生飘了过去,缠绕上了林桓晨的身子,化作了一只月邀梦里见到的鸟。 在都未反应来的时候,生生的,林桓晨就成了一堆白骨,落在了两个人的中间。 尖叫,惊恐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林子,月邀真的惊吓到了,从未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朝着马车外面爬去,都不是往下跳的,直接摔了下去。 也顾不得身上的疼,就要躲避追随自己出来的乐思。 少央也被吓到了,直接晕倒在了马车里。 乐思化为了人性,嘴角还有残留的血迹,一步步朝着月邀迈过去,脸上的表情竟然有几分心疼。 “邀儿,你摔到了,可是疼?” 月邀坐在地上,看着乐思的眼神已然不能用惊恐来形容了。 “和我回去吧!”伸出手,乐思的表情和缓的,仿若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不敢将手递过去,似是看到了自己的下场,月邀泄气了,“你杀了我吧。” 抬起头,将纤细的脖颈露出来,月邀闭上了双眼。 落了空,这一幕不知为何,让乐思有了久违的感觉,卫宁死前也是这样对吗? “我不会杀你。”乐思收回了手,呼出一口热气,将嘴角的血迹擦干净。 “月邀啊!我对你不好吗?到如今我都未曾真的伤害你呀。”乐思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何她喜欢的都要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她。 “好?”或者是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月邀没了平日的卑怯,“是你自己以为的好吧,乐思,你可曾知道什么是对人好,说是喜欢我,还是因为我让你有了兴趣,和一个玩具一般,我不过是你这样怪物眼中的一个玩具。” “杀了我心宜之人,圈我在你的身边满足你的私心,强占我的身子还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我真不知这世上为何会有你这样的怪物。” 月邀的眼神发了狠,似是若有机会,她这时候都要杀了乐思一般。 “月邀,说这些话当真是觉得今日死定了吗?”乐思悲凉一笑,却又不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 蹲在月邀的身旁,乐思露出一贯,对于旁人接下来命运悲悯的眼神,这次不同的,是她的眼泪落了下来。 一双红唇凑近月邀,在越来越靠近的时候,迷惑了月邀的神智,嘴唇就贴上了月邀被风吹得泛白蜕皮的唇上。 一吻落下,月邀反应很快,直接将乐思推开了。 本不会被推开,乐思却硬生生撑下了月邀的力气。 笑得有些狰狞,“月邀,你可知,在千年前我曾说过,若还有人再敢那样伤我,我定不会让他死得那么痛快,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手指着马车里的少央,“你可知,因你的一己私欲,她会如何,沦为妓女,昔日的华贵,养尊处优将化为乌有。” 不愿意相信是自己害了少央,看着晕在马车里的少央,月邀摇了摇头,“乐思,杀了我吧,她是无辜的。” 乐思却一句话也不再说了,手指带出轻烟将月邀迷晕。 再次醒来,周围的环境就全变了,月邀被脱了外衣扔在杂草中,想要站起来双腿却是软了。 乐思也坐在这个牢房内,那小桌子旁,往日常喝的茶水,这时候喝起来再尝不到半分甘甜。 “醒了?” 将杯子放下,乐思看着月邀挣扎,眼里没有半分温度,“这软骨散该是几日都不能消散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月邀不明白。 “我有的时候无聊了,谁若是惹我我就会把他关在这里,然后把那些东西用在他身上。” 转身指着远处的刑具,乐思说话的声音一贯平淡。 用在我身上吗?月邀抿唇,乐思当真残忍至此,那些东西她曾在宫里见过,若是都试一遍,恐怕,她也就活不成了。 且,光是想的,月邀就害怕了,“不要,乐思,你若是恨我不如直接杀了我。” “好好受着,月邀,我晚些来看你。” 乐思出去的时候,狱卒正好就进来了,不多时尖叫嘶喊就传来出去。 屋外,邀弥正候着,看到出来的乐思,点头哈腰上前,“乐思,那个,少央小姐如何处置?” “丢进妓院。”乐思回答。 “少央毕竟,”邀弥于心不忍,可看到乐思忽然来的凌厉眼神顿住了,“毕竟自小养尊处优,恐怕就算丢进去,不到一日,以她的性子都会寻死。” “那,邀弥觉得如何?”这话虽说向着少央,到底也是真的。 “不如,送给我?”邀弥要求,眼神间闪着平日未曾表露出来的渴望。 一只眼眯下去,“好。”乐思却是同意了。 寒气逼人,夜晚更凉了。 乐思看着面前摆好的晚膳,抿了一下唇后开口,“邀儿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昏暗的地牢,即使路上点了一路蜡烛,依旧不是很亮。 手上拿着一个饭盒,乐思的步子迈得比平日轻了一些。 越来越靠近那间牢房,月邀喘息的声音越发清晰。 月邀趴在杂草上,身上的衣服被血染的鲜红,一张脸也是脏的,狼狈不堪之中,更是内心的煎熬。 浑身无力,月邀连哀求**的力气都没有,眼睛只是看着一处,连眼泪都没有。 乐思进来的步子很缓,可也不至于听不到,月邀偏生没注意到,直到那双红色的绣花鞋出现在自己眼前,很近。 “月邀,我给你带了饭菜,一天没吃饭可是饿了?” 乐思蹲下身子,将饭菜放在了一旁,伸出手将月邀搀扶了起来。 第72章 小枕头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月邀很不想被乐思触碰,可她这时候,半分挣扎的力气都拿不出来。 任由乐思扶自己坐起来,用她那宽大的衣袖给自己擦了脸。 都能想象到,自己狼狈到了那种程度,月邀的眼泪这下总算忍不住落下了,脸上有几分动容的皱在一起。 将饭菜在一旁放好,乐思用筷子夹了一个菜喂月邀。 想也不想,月邀就挥开了,拼力挣扎了起来,月邀觉得羞辱极了。 “乐思,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羞辱吗?你成功了,直接杀了我吧,何必这样做?” 挣扎间,月邀的中衣散开了一些,裸露的锁骨上都是鞭痕。 “不想,邀儿才是真的羞辱我才对吧。”将筷子放下,乐思抿唇。 “邀儿若是受不了不如对我好一些?和林桓晨一样,对我笑一笑,和我亲近一些,抱抱我?”乐思突然开口,看着月邀的眼神间有些渴望。 “呵!”月邀嘲讽了一下,“乐思,你缺这些吗?一直以来,胁迫我呆在你身边,杀了我心爱之人,这时候还想让我对你做那些事,不觉得恶心吗?你这个连畜生都不如的人,也缺这些吗?” 月邀已经顾不得了,说话都有些口不择言了。 乐思一字不落的听见了,脸上本还算和缓的表情没有了。 “月邀,人性本该如此,若是不能让你心甘情愿,那不如,强迫你也好。” 一挥衣袖,桌上的饭菜就全撒在了地上,饭盒和碗都掉在了地上。 入了冬,寒月整个人越发懒散了,不敢出门整日在宫里吃得也少。 倒也不是冷,不过每次出去,总会碰见轩辕喻,搂着林香糯,两个人相互依偎着,心里就不舒服了。 那日,她还看到,轩辕喻亲手给林香糯整理头发,亲自搂她下台阶,不知为何哭泣后,他还给她擦眼泪…… 寒月不愿意再多想什么,总之,这些事在过去,轩辕喻可是做给她的呀。 躺在床褥间,想到这块,寒月更恨不得将手上的书给撕了。 等一下,摇了摇头,我都在想什么?寒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她不是不在乎的吗? 努力将思绪拉回来,看书,看了半天,却连书是反的都没发现。 不知想到那里,寒月将书扔在了地上,愤怒的无处发泄,掀了被子将身旁的枕头都狠劲地往远处摔。 听见动静,月牙儿进来了,注意到情绪不稳的寒月,快步走了过去。 “公主,怎么了?” 伸手想要去扶寒月,手还没过去就被挥开了。 “不用,你去拿来刺绣给我。”喘着气,寒月这时候真是半分冷静都没有。 “是。”月牙儿将被子给寒月盖好,伸手将枕头拿给了寒月。 绕过披风,却是看到了轩辕喻,想要行礼,还没开口,轩辕喻就摇了头。 月牙儿绕过轩辕喻,去远处找刺绣了。 绕过披风,寒月正坐在床上,脸朝着被褥,想着什么,手上忙活着整理枕头,丝毫察觉不来进来的人是谁。 这个枕头是寒月枕了许多年的枕头,上面的线是金线,里面填充了许多药材,摸起来却比面团还要软上几分,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久年不散,有安神的作用。 寒月一直以来心疼的紧,方才也是急了才摔了出去,这时候捡回来,心疼起来的样子,倒也是认真的。 轩辕喻就站在几步外,看着寒月细心地整理自己的小枕头。 皇姐瘦了,那胳膊比往日看起来也更无力了,整理起东西的样子,显得整个人更小了。 “皇姐。”低低唤了一声,轩辕喻手里捏着一个玉镯子。 寒月抬起了头,看到是轩辕喻,也不行礼,手上的动作倒是停了。 “陛下今日怎么有时间过来?” 将枕头放在一旁,寒月的声音有连她自己都能发觉到的冷淡。 “闲来无事,来看看皇姐不可以吗?”将手上的镯子揣进衣袖里,轩辕喻走了过去,坐在了寒月的身旁。 离得近了,寒月脸上的瑕疵明显了许多,那未曾好好休息多了的黑眼圈,眼中的红血丝,额间的胎记。 还有,不好好吃饭,越发尖了的脸,没有往日那么灵动了。 伸出手,轩辕喻去碰寒月的脸颊,眼神还有些心疼的意思。 寒月往后靠了一些,想要避开轩辕喻的触碰。 “皇姐最近都没好好吃饭,眼睛也没平日那么亮了,可是为了什么事情烦恼?” 轩辕喻的话里就是关心的意思,眼睛就直直看着寒月,本就长的有些秀气,这时候偏让寒月都不敢直视了。 低下头,寒月似是被戳破了心思,嘴上却是半分不饶人。 “整日担心你来找我事我当然睡不着了。”寒月自然不会说实话,说完这句话还抬头看了一眼轩辕喻。 看他似是有所怀疑,脸颊通红的同时,偏生有几分口不择言,“若不是因为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我都恨不得直接死去算了,省得还待见你。” 说完,寒月自然后悔了,一抬头,轩辕喻的脸果然青了。 空气沉默了一小会儿,轩辕喻很没脾气地笑了一下,其实已经气得不轻了。 “皇姐真有意思,我好不容易来关心你,这般不领情,早知我也就不来了。” 去看寒月的神情,面无表情的样子似是半分触动也没有,轩辕喻就更是恼火了。 越发觉得自己的火发得毫不用处,眼神瞥到了寒月的小枕头,半带玩笑开了口,“皇姐的小枕头看起来还不错。” 赶紧将枕头搂在了怀里,寒月听出了轩辕喻话里别的意思,想到前几次,眼神里头一次主动生出了哀求。 轩辕喻心下冷意更甚,现在害怕了,怎么刚才嘴还硬? “就给我吧,我看皇姐也不是很喜欢。”说完,直接就把手伸了过去。 寒月将枕头搂得更紧了一些,扁着嘴,眼神一下就很委屈了,和方才气势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皇姐不肯给我吗?”轩辕喻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些,骨子里的暴虐让他在触及寒月的低微时,更加想要跟野兽一样撕上去。 第73章 不同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寒月摇了摇头,低下头,嘴里嘟囔了一句,“这个枕头我用了许多年了。” “皇姐不愿意是想我自己去拿吗?”轩辕喻自然知道,可他不想,寒月这时候半分触动都没的表情,让他气都无处发泄。 知道了无用,寒月将枕头送了过去,眼神里的悲伤痛苦流露出来,让人颇为心疼。 接过了枕头,轩辕喻还想说什么。 月牙儿走了进来,“公主,刺绣拿来了,可是要绣?” “放桌上。”寒月自然不会接了,眼睛直直地看着轩辕喻怀里的枕头。 “月牙儿过来。”轩辕喻叫了月牙,将怀里的枕头送过去。 接过枕头,月牙儿等着轩辕喻的吩咐。 “出去。”轩辕喻命令。 眼睛直勾勾看着寒月,等屋内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方才开口,“皇姐,今日我问太医了,说你的身子已经能够被碰了。” 刚才还不懂,这一下就全懂了,寒月将被子搂紧了一些捂住自己。 “我身子不适,不想做。”寒月回答的时候,身子直愣愣地打颤。 轩辕喻的眼睛看着自己,眼里有欲望占有,侵略性太强了,一下就让寒月红了眼眶。 一贯的态度,直接忽略掉寒月的感受,将寒月压在了床褥间,伸手去剥寒月的衣服,温热的唇贴上了寒月的脸颊,脖颈。 “不行,阿喻不要,我不要。”慌了,寒月就开始推轩辕喻,手上用了力气,尽管对于轩辕喻来说不算什么。 轩辕喻不听,手上的动作也不停,“你不愿意我想啊,寒月我想。” “我不要,你不是都有香糯了吗,和她做不就好了,我肚子还有孩子你还这样对我。”寒月突然委屈了起来,声音有些委屈,眼角划出了眼泪。 没想到寒月会这样说,本来只是想温存一下不打算来真的,寒月这话一出,轩辕喻就再也按耐不住情绪了。 他真是,将寒月宠坏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都不过脑子的吗? “皇姐往后说话最好还是有点分寸,这种话是在这时候说的?” 这句话说完,手上的动作就将气氛点燃的,暧昧到了极致,轩辕喻再顾不得寒月的情绪了。 动作到底比过去温柔了一些,寒月又一直在哭,最后也只能不欢而散了。 轩辕喻做完也没像往日一样给寒月套衣服,也不哄,就直接挥袖而去了,往日的风度这时候竟是全然不见了。 寒月用被子捂着自己低低抽泣,肚子倒也不疼,就是委屈,这时候再没往日被人捧在手心哄了,那些压抑的情绪就出来了。 他们两个人也会这样睡在一起,做这样的事,香糯喜欢他,定然会比自己讨喜多了,轩辕喻会给她穿衣服,会哄她入睡。 哭得声音放大了,惊得站在屏风后的月牙儿也不等传召就进去了。 看着**的寒月,颇为心疼地上前,拉了衣服去给寒月套上,“发生了什么?陛下又欺负你了?” “往后陛下若是来,你就直接拦下,我往后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气得不轻,寒月的心更是疼。 轩辕喻抱着寒月的枕头回了宫,拿回来了倒是不知这枕头有什么用,这是寒月最爱的枕头,今日他本是想送皇姐一个镯子的。 皇姐喜欢翡翠,马上过年了,年年过节都会让他送个镯子戴,今年生疏了这个习惯也还改不了。 本来想着,皇姐撒个娇,温柔地喊上两声,就既往不咎,谁料上来就是那样的惹人生气呢? 从袖间将镯子拿出来,最后很无奈地找了一个盒子放进去,那枕头也被扔进了衣柜里。 这些日子已经没雪了,窗外的风却还刺骨,寒月遭受不了,轩辕喻却也是真的担忧。 皇姐那娇贵的身子,他是自小就明白的,吃的,吃不得,忙活,忙活不得,冷了,冷不得,真真就是公主的身份,公主的身子了。 到底是没同龄的女子活得快乐,过去他总想着讨好,如今也讨好不来,反倒两个人之间跟多了跨不过去的坎儿一般。 习惯了,真就改不了了。 第二日,还是担心了起来,让小平子去查探,得知寒月直接病倒了,轩辕喻就是按耐不住的后悔。 “太医可是开了滋补的药?” 轩辕喻翻着奏折,假装无意,心却揪起了。 “回陛下,未曾,公主的风寒冬日断断续续就不见好的,您不是吩咐御医只开风寒的药吗?” 小平子如实回答。 “是。”将奏折合上,“那公主的身子哪?可是好些?” “胎象不稳,如今倒还看不出什么。” “下去吧。”挥手让小平子退下,轩辕喻有些糟心。 皇姐的身子平日受孕就有风险,本来也倒不是多想让她遭遇这些,僵持了倒还真的怀上了。 如今身体不好着,若是到时候真的有不测,她那么恨我,都不愿意伤害肚子里的孩子,到时候若是保不住…… 不敢往下想,到时候,到时候再说吧。 “你这些日子多去寒蕊宫看看,公主若是有什么需要多满足一些。” 实在是心里愧疚,轩辕喻显现出了往日面对寒月时的优柔寡断。 香糯刚吃过早饭,心情正好着,扶着宫女的手就过来了。 看到轩辕喻在专心批奏折,细心地拦下了送茶进来的小平子,“给我吧。” 轻手轻脚走过去,香糯身上兰花香包的香气混合着空气,染的空气都有了暖意。 “天气太冷了,陛下还是注意保暖的好。”倒好茶水,香糯也不执着内容,很稀松平常地关心。 大着胆子,香糯将一双手臂围上了轩辕喻的脖颈,整个身子靠在轩辕喻的身上。 头靠着轩辕喻的肩膀,香糯身上的香味更为浓郁了。 正在批奏折的手顿住了,轩辕喻一下就失了神。 香糯确实,跟他幻想中的一样,美好,听话,更多的是照着他的标准长的。 没了他嫌弃的,寒月身上的骄纵,更没有寒月那么骄傲不好说话,可到底为什么,他就是喜欢不起来? 第74章 没有安全感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伸手按住香糯搭进胸膛的手,轩辕喻的声音温柔了起来,“糯儿怎么有空来了?外面寒风刺骨,伤到身子可不好。” 顺着轩辕喻的手,香糯身子灵活的躺进了他的怀里。 两个人对视,香糯脸上嬉笑言言,“我不是想你了吗?” “今日天这样冷,我都要来看陛下,陛下不能表扬表扬我?”香糯小声小求,一根手指点进了轩辕喻的唇间。 “表扬?你想要什么?”轩辕喻将香糯抱紧了一些。 “我想,给你生一个孩子。”香糯的眼里有受伤划过,那个孩子的心事到底过不去。 本来还和缓的一张脸一下就阴沉了,轩辕喻将香糯推出了怀抱,“太医不是说,你如今不能受孕吗?这样再伤到身子可怎么办。” 料想到轩辕喻会拒绝,香糯跪在地上抱住轩辕喻的腿,“可是,我想有一个跟你的孩子,我现在整日都在做梦我不想这样了。” 苦苦的哀求,香糯整个人的脆弱披露无疑。 到底是没生气,轩辕喻吐出一口浊气,“糯儿,不该的,你这身子还脆弱着,若是再怀也未必能生,伤的不还是自己?” 被哄住了一样,香糯掉出了几滴眼泪,抬起头,脸上有些无辜和难过。 伸出手,本能地要去给香糯擦眼泪,却在半空收回,将香糯自地上拉了起来,重新抱在了怀里。 “等下跟小平子去拿些簪子戴吧,可不能再难过了。” 靠着轩辕喻的胸膛,香糯点了点头。 轩辕喻这样,就跟哄一个哭了的小孩没两样,其实过去不就是这样哄寒月吗? 搂着香糯,轩辕喻的思绪就飞走了,他也真的想到了这种方式对待寒月的时候。 寒月的一瞥一笑,任性时的不依不饶。 靠着轩辕喻,香糯找回了一些安心,她是真的开始喜欢轩辕喻了。 比起许倪,更有才华,更加温柔,权倾天下,这样的人还独倾心与一人。 陛下作的画,写的诗,一字一句通通都是关于公主。 可作品的才华,到底能够让她沉沦了。 甘之如饴,可终归比不来公主的一个笑。 一杯茶水喝尽的时候,轩辕喻想到了一件事,看向怀里的香糯,倒有了主意。 “糯儿。”将香糯的手包起来,轩辕喻抱着商量的心思。 “嗯?”香糯抬头。 “等下,你去给我皇姐送个镯子可好?”不批奏折了,轩辕喻有了几分闲心。 “陛下怎么不自己送?”心就跟缺了一块,香糯却还是按耐下了。 “你有别的事吗?”轩辕喻也不是生气。 香糯摇了摇头,“那我替陛下送吧。” 不肯让轩辕喻失望,香糯承诺了下来,她自己却是半分不想看见寒月的。 可也不想拒绝轩辕喻,陛下好不容易对她这么好了,可不能再丢失。 接过轩辕喻的盒子,香糯本还想再依偎一会儿,竟是被直接送走了。 也不急着送,回宫,偷偷打开盒子,在看到原物的时候,也还是失望了。 虽然她孤露寡闻猜不出是个什么材质,不过这镯子只用看一眼,香糯就能猜到是轩辕喻认真挑过的了。 不好去送,是因为公主会生气吗?才让她代替送过去,不就是为了让公主开心一些,陛下对公主可真是有心了。 香糯去找寒月的时候,寒月今日的心情也还算不错,看到香糯的时候还笑了一下。 “公主在绣什么?”坐在床边,香糯将那盒子在手心里握了握。 “梅花,想着无事。”寒月绣的十分专注。 “绣的可真好看,偏偏我什么都不会,怪不得陛下都不喜欢我。”香糯的笑容有些苦。 “嗯?”寒月没想到香糯会这样说,抬起头直直看着香糯,“你不会绣吗?” 似是不敢相信,寒月歪着脑袋。 “不会。”香糯不会不承认,实际上,她比起寒月,真就是什么都不会了。 有一次陛下心情烦躁让她弹一曲的时候,她就够尴尬了。 “好吧,其实也不难的,我自小跟在我母后身边,自然什么都会一些。”寒月不以为然,母后对她自小严厉,她本就和别的女子不太一样。 “那你想要学吗?我可以教你的。”本就对香糯有好感,虽说中间有一个轩辕喻,寒月也不会这样针对人。 你不讨厌我吗?香糯的脸上几分难看,我跟陛下都那么亲近了,你还对我这样好,当真是不介意,还是压根就不放在眼里? 没问出口,香糯转移了话题,“陛下让我送来一个镯子,公主要不先看看?” 说完,就从袖间拿出了盒子,一打开,那镯子映着烛光,显得更加熠熠生辉了。 “他倒是有心,知道我会想要翡翠镯子。”寒月的话有些嘲讽的意思。 香糯也不急,将镯子交给月牙儿,伸出手将寒月的手握住,“公主是和陛下生气了吗?怎么收了礼物倒还恼了?若是还气,不然就算了?” “我没生气,我不过是……” 寒月急急的解释,又觉得没有必要。 “算了算了,我开玩笑呢,公主不是教我刺绣吗?不如现在就开始吧。” 香糯很识趣地转移话题,更应该说,她其实,根本就不好奇。 倒也算兴趣相投,两个人闲聊起来,不知觉时间就越走越快,很快就到了晚膳的时候。 香糯借口离开,寒月一个人吃了一些东西,就又开始绣了起来。 入夜,轩辕喻来得很早,一开口就是问镯子的事情,得知香糯把镯子给寒月了,脸上方露出了笑意。 红帐暖榻,香糯缠着轩辕喻,滚在床褥间,两个人靠得尤为近了。 天一亮,就有嬷嬷送来了避子汤,香糯就不想喝了。 假意接过,嬷嬷刚离开,香糯就把汤倒进了花盆里。 不行,真的不行,陛下不喜欢她,昨日床褥间就能感受出来,若是她没有孩子,等两个人和好了,陛下眼里就真的看不见她了。 若是可以,那怕有个孩子,偶尔让他到时候再来看一眼也是好的呀。 第75章 病倒了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这样去想,香糯就不愿意碰避子汤了,若是怀上,那怕伤身也无所谓了。 寒月又病倒了,体寒发热,明明屋里整日烧着炭火,鼻子不通气,头疼着,整张脸憋得通红。 躺在床上,早膳刚过来都未送到跟前,闻到味道就吐了。 惊得轩辕喻一下早朝就过来了,掠过屏风看到寒月的憔悴模样,就心疼的紧。 坐在床边,不顾寒月的挣扎,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 “不过几日未见,皇姐怎么病成这样了?都没出门还冷着冻着了?” 手特意把被子给寒月盖紧了一些,问出话的语气颇为担忧。 “我,我也不知道。”有些心虚地不敢抬头,眼睛往别处去看。 “不知吗?”一下就能全部感受到了,轩辕喻伸手招来了月牙儿。 “公主这两天可是出门了?”轩辕喻的眼睛眯起了一些,严肃地样子像是在审判什么。 站在一旁的月牙儿低着头在偷偷看寒月,摇了摇头。 “那就是你没照顾好了,整日烧着炭火也还生病?”轩辕喻的口气,有下一刻就要处罚人的冲动。 特意往轩辕喻怀里靠了一些,寒月抬起了头,“不要。” 声音低了一些,本就没什么精神,这时候偏要强打精神。 “我说,我没出门,就是心情不好晚上站在窗户边吹了些风,也不知怎么就是生病了。” 寒月说完,心跳就加速了,一下没了刚才恹恹的模样,她等着呢,轩辕喻生气。 “心情不好?”轩辕喻倒没生气,有些愧意,心情不好的原因不是他自己吗? 将寒月搂得更紧了一些,轩辕喻整个人更心疼了。 “寒月可是在宫里呆烦了?身子这样不舒服,想要吃什么,或者想要什么都可以,想玩什么?”轩辕喻哄的意思明显。 “真的可以?”寒月抬起了头,很认真地开了口。 “嗯,皇姐只要心情好,阿喻就答应。”轩辕喻用手指将寒月睡乱的头发拢了拢。 “那,我想出宫去玩,一日就好。” 寒月没有了一开始抗拒的神情,眼睛睁得大大的,她在等,等轩辕喻答应自己。 “这样?”自然不想答应,皇姐的身子,出去玩伤到多不好。 “不答应就算了。”寒月泄气,整个人就想从轩辕喻的怀里挣脱出来。 “好。”轩辕喻还是答应了,“只要皇姐好好养病,身子好了就出去。” “嗯,那你走吧。”寒月得到承诺就不想靠近轩辕喻了,整个人挣扎着要起来。 生病了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寒月刚有动作就被轩辕喻困在怀里了。 “先吃饭,那有利用完就离开的道理?”一下被驳了面子,轩辕喻就想发脾气。 “去把粥端进来。”吩咐月牙儿,轩辕喻自己也不知怎么了,仿佛习惯,带有什么别的心思,就想要喂寒月吃饭。 粥进来的时候,寒月挣扎的更厉害了,饿得前胸贴后背,闻见粥的味道却泛起抵触,而且抱着自己的人也抵触的不行。 较之往日,寒月的挣扎真真就是用尽了全力。 摸不清寒月的心思,轩辕喻手臂困住寒月,渐渐也没了耐心,“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想吃倒是说啊。” “你先放开我,闻见就想吐,我不饿。”寒月难受得不行,轩辕喻的手臂有力,圈着自己的脖子,都喘不过气了。 而且,她根本就不想让轩辕喻抱着自己,她现在打心底抵触,轩辕喻的触碰。 “想吐?”表情里带有冷意,跟从屋外带来的冷风吹向了寒月,“还没到吐的时候就想吐,我看你就是在闹。” 示意香糯把粥方才退出去,轩辕喻都要认真整顿寒月了。 寒月听见这句话,心里恼意更甚,真就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在挣扎。 较之往日挣扎的更厉害,轩辕喻的脸色就更不好了,刚想发火,触及了寒月蒙着水雾,带着怒意看自己的一双眼,火气就全消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总算松开了寒月,轩辕喻的声音里满是无可奈何。 “你出去,别来找我我病就好了。”寒月指着外面,跪在轩辕喻的面前和他对峙。 “再说。”轩辕喻的音调大了一些,威严的足够恐吓人了。 寒月也确实被吼住了,跪坐着,声音软软地改口,“那,我自己来,你别喂我我就喝。” 这声音,真就是被人欺负了,轩辕喻眼神朝着那碗瞥了一眼,意思是同意了。 寒月就真的,就着轩辕喻跟监视人一般的眼神里,一口口将一小碗粥喝完了。 将碗交给轩辕喻,寒月看着轩辕喻按着的被子,意思很清楚。 轩辕喻的脾气真的就是好,扶着寒月躺下,将被子盖好,也不多逗留了。 跨出宫门,轩辕喻看了一眼殿内,整个人就是郁结。 离开了寒月,轩辕喻就去了香糯的宫殿。 香糯刚跟寒月学了怎么绣东西,特意找了人寻了刺绣,这时候正在仔细寻思呢,看到轩辕喻来了,赶忙放下了刺绣。 “陛下。”行礼,仔细看轩辕喻的脸色,香糯一下就意识到了,可能是生气了。 巧笑着上前,香糯的双手挽上了轩辕喻的手臂,“陛下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好,快些看看我的刺绣,前几日和公主学的。” 说完不由分说地拉着轩辕喻坐下,将刺绣摊开,香糯有些期待得到轩辕喻的夸赞。 轩辕喻确实生气,可也不是会把火发泄在别人身上的人,看着眼前摊开绣了一些的刺绣,倒也真想夸上一句。 不过想到这是寒月教的,就夸不出来了,言语还有些过激,“皇姐果真就是成日学这些东西学傻了,脑子里整日跟装着水一样。” 这句话直接就让香糯的脸垮掉了,若是刚才还有些希翼,这下就是一盆水浇在了头上,还是在冬季里,整个人受打击程度可想而知。 她是让陛下评价她绣的如何,结果一开口,陛下却是直接忽略了她的东西,开口就提到了公主。 早就不在乎说的什么内容,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 第76章 画作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空气沉默了一会儿,轩辕喻一抬头看出香糯的不对劲,方才找回理智,将思绪拉回了作品。 “糯儿绣的自然不错了,虽说没有,”没有寒月好,轩辕喻没有将话说尽,“其实对于初学的人来说,确实不错了。” 万分落寞地将绣的东西收起来,香糯脸上很快扬起了笑。 “陛下晚上想做什么?香糯这几日还学了一首曲子,陛下想不想听?” 香糯心里不舒服,可也不想轩辕喻难过,开口提议。 “嗯,你弹奏吧。”确实烦躁,香糯提出来了,轩辕喻自然不会拒绝。 手肘撑着头,本来以为是一段很美妙的音乐,可一曲下来,香糯还总在关键的地方弹错。 轩辕喻虽然中间没有叫停,表情却越发不耐烦了。 香糯自然知道自己的差强人意,可她不过就是想要轩辕喻开心一些,不曾想会弄巧成拙。 “糯儿的曲子还是多练练吧,我先去处理政务了。”轩辕喻都懒得评价,也不给香糯面子就离开了。 香糯趴在琴上,暗自哀伤,她其实明白,她的琴艺比不得公主,可她真的有好好学,还以为他会开心,怎么就这样了? 轩辕喻回了宫整个人才算好受一些,他刚才发觉,其实皇姐很优秀,往日再生气,若是听皇姐弹上一曲心情就会好上很多。 不和皇姐亲近了,才发现,原来他是这样挑剔的一个人。 在纸上将寒月画出来,一幅画作完,一抬头就看到了香糯。 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轩辕喻还想解释一句。 “陛下的画真是惟妙惟肖,手下的公主就跟真的在眼前了一样。”香糯这话是真的没错,却不是心甘情愿来的。 “嗯,皇姐也说过,我的画工就算是做个画师也是绰绰有余的。” 句句不离轩辕寒月,香糯就算再有耐心也受不了啊! “陛下句句不离公主,干嘛不去找她?”香糯的声音很是委屈了。 歪了头,轩辕喻自己都没发现自己一直都在提寒月。 “哈,糯儿生气了吗?我只是在就事说事而已。”轩辕喻这算是解释了。 其实他之所以没有旁人认为的暴虐,更多的原因也是寒月,自小的教导,让他知道喜怒不形于色,对待旁人要有不恃身份的尊重。 “陛下竟然想提,那就提吧,我听闻公主的画艺也十分高超,不知和陛下相比,谁更胜一筹?” 香糯是好奇,不是谁更好,而是轩辕喻会怎样回答。 “谁更胜一筹?”轩辕喻看着画作上的寒月,一张寒月站在春日的亭子里欣赏风景的图,脸上的笑意盈盈。 “自然是皇姐了,仔细一说,我还是她教的呢。”突然来的开心,笑容里有些神秘,轩辕喻将画纸拿了下来。 “公主教的?”不太敢相信,陛下画的这么好会是公主教的。 香糯再开口,“公主如何教的?” 如何?轩辕喻笑得露出了牙齿,显然想起了一些往事。 寒月是怎样教的?说起来,一开始确实是这样,可有一天身份就互换了。 寒月自幼就是喜欢画画的,十多岁的作品拿出去都能被见到的人夸赞一翻。 牵着轩辕喻回宫不久,寒月就拿了画给轩辕喻看,“这是皇姐作的画,可是好看?” 扶着轩辕喻坐在自己的身旁,寒月让人将自己作的画带出来,摊在轩辕喻的面前,笑起来的样子格外稚嫩。 自幼读些四书五经,对这些画画的事情本是没有兴趣的,初见寒月的画,就忍不住起了钦佩之意。 寒月拿来的是一幅兰花图,纸上的兰花传神灵动,春兰和煦温柔的风,吹起兰花摇摆的姿态,真就是活在了眼前。 本不觉得寒月会画的很好,旁人的赞叹也不过是谬赞,见到作品后,轩辕喻一下就改观了。 眼睛在画作上停留了许久,方不掩饰地夸赞,“皇姐的画,栩栩如生,手下的兰花让人一见就能多上几分喜爱之意。” 也是那天,轩辕喻很喜欢上一种花蕊,兰花。 开在春季的兰花和皇姐一般,娇贵却绚丽。 “皇姐画的这样好,可是能教教我?”轩辕喻抬头,也是一时兴起的兴趣。 这往后,寒月就开始教起了轩辕喻画画,两个人的画作一直都是放在一块,寒月一直都不觉得轩辕喻会画的比自己好。 直到有一日,太后在翻寒月的画作的时候,翻出了一幅画。 那幅画并未署名,寒月却也知道是轩辕喻的。 太后拿在手里看了许久,听见寒月进来的动静抬起了头,脸上难掩着笑夸赞了一句,“寒月,你最近画工见涨了,我看这幅画作的较往日格外好。” 其实,寒月一直都很优秀,可和太后要求的优秀总归差上一些,这句夸赞也是今年头一句了吧,女孩难得的虚荣心,寒月没有否认。 谁料,太后下一句会是,“这幅画送给母后可好,留在我宫里让人框起来?” 寒月当时涨红了脸,想到这是轩辕喻的话本能就要拒绝。 可不等她开口,太后就将画拿走了。 晚膳的时候,寒月较以往都不一样了,带着细细的讨好,往轩辕喻的碗里不停地夹菜。 “皇姐,不要夹了,我都吃不完了。”忍不住拦下寒月,轩辕喻觉得皇姐的好来的真是莫名其妙。 寒月很尴尬地将筷子收了回去,“我这不是怕你饿着吗?” 吃了两口菜,寒月咬了一下筷子开口,“阿喻,皇姐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当讲不当讲?”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轩辕喻被逗笑了,“皇姐何时和我这么客气了,莫不是弄坏了我什么东西,或者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喝了一口粥,寒月一下变得很不好意思,“差不多,我就是,就是,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 “诶!”轩辕喻都不吃东西了,本来不觉得是什么事,寒月这样,好奇心一下就起来了,“皇姐不如直说,无论何时,阿喻都原谅皇姐 。” 第77章 路过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今日母后来我宫里,把你的画以为成我的给带走了。”寒月讲完,就埋头吃饭了,其实半分不想聊这个话题的。 “诶?太后将我的画带走了?皇姐的画那么多带走了我的?”轩辕喻说话的语气都在上扬,一下就猜到了什么。 “你,罢了,我实话实说吧,母后夸了两句我就没说是你画的。”寒月这时候真的觉得,眼前的粥淡如嚼蜡,一点吃的欲望都没了。 “嗯,没关系的皇姐。”轩辕喻现在已然不是介意不介意的问题,他很努力地将思绪拉回吃饭这件事,低着头,忍着笑意。 寒月一见轩辕喻这样,整个人就更加难堪了,站起身敲了桌子,“月牙儿,收拾了,不吃了。” 一听皇姐不吃饭了,轩辕喻才知道着急,也放下碗筷站了起来,“皇姐生气了?我都说了不介意了怎么还生气?” 跟着寒月进入内室,轩辕喻忍不住解释了,也不是方才那样带着笑意,是真的着急了。 寒月回头,扁着嘴,“我不是气你,我真是,真是,算了。” 其实是气自己,画了这么久的画,母后平日都会看,看了这么多年都没怎能夸过,看了轩辕喻的一幅画,都要框起来放在屋里了。 这时候看见轩辕喻就忍不住来气,倒也真的没什么理由生气,轩辕喻都不介意,若是她这时候生气,倒显得小气了。 “那皇姐是为何?饭都不吃了。”轩辕喻疑惑,实在想不明白。 不过那日过后,寒月就再没对轩辕喻的画指指点点了。 甚至有时候,还会请教一些问题。 中秋的时候,太后让寒月作幅画,寒月那些日子愣是没灵感,最后更甚至拿了轩辕喻的画去充数。 思绪拉回,轩辕喻看向了一直朝着自己张望的香糯,“能如何教?不就是你们外面夫子教学生一般吗?” 显然不愿意多聊,香糯有些失望,可到底没多说什么。 再次拿起那绣了一些的刺绣到轩辕喻眼前,“陛下,我给你绣一个香包可好?” “不必了,糯儿绣的花样不适合我带。”轩辕喻是在找理由托词,其实不过是,嫌弃香糯的绣工罢了。 用惯了寒月的香包,如今看香糯绣的东西,多看更觉得不好了。 因这句话,香糯整个人的表情都变了,渐渐都有些躲闪了起来。 轩辕喻也意识到自己话的没有分寸,可找话去安慰却又找不到。 一开口,说了一个不太靠边的话题,“糯儿有没有特别喜欢做的事?” 轩辕喻这话问的奇怪,却是真的不能再真的关怀,虽然不是香糯想听的。 “特别喜欢的?”香糯的手指点着下巴,想了想,“想跟陛下呆在一块。” 香糯说完就想要靠在轩辕喻身上,轩辕喻却是避开了。 “既然没有就算了。”轩辕喻想到了什么,扭过头看着香糯,“糯儿的身子看起来好得很,也不见冬日生病。” “嗯,我自小家里就忙,一直以来就勤于忙活,倒没什么病。”香糯回答。 “身子多运动看来是好的。”轩辕喻听了附和了一句。 心里却也不是这么想的,多运动好,不容易生病,那等明年春季了多带皇姐出去走走,多跑跑指不定冬日就不容易生病了。 缝过一日天还算好一些的日子,寒月特意起了一个大早,换上一身黄色的棉裙,外面披了披风就来找轩辕喻了。 脸上的妆化的尤为精致,一看就是精心准备了。 来找轩辕喻的时候,轩辕喻正在画画,看到寒月感觉将画收起来了。 “皇姐怎么有时间过来?”脸上难得出现了慌乱的神情。 “陛下不是答应过我,今日让我出宫吗?”寒月看着轩辕喻一系列的动作,猜不出他画了什么不让自己看,不过因为更加期待出去倒也不好奇。 “嗯,皇姐收拾好了?”轩辕喻稳住情绪,再问了一句,看寒月一身的打扮,表情不自禁的有些着迷。 皇姐这一身,看起来尤为年轻了,明明都二十五六了,看起来却跟十五六岁一般,一张圆圆的脸,嘟起来的樱桃唇化的红红的,妆容艳丽。 黄色的袄裙,腰部绣的兰花点缀,衬得腰部格外细了些。 “皇姐要穿成这样出门?”想到这一身出去会被外面那群凡夫俗子看去,轩辕喻就不开心了。 “嗯,怎么了?”寒月在轩辕喻的面前转了一圈,不甚明白轩辕喻的意思。 “我觉得穿得薄了一些。”轩辕喻是想强制地让寒月去换掉,可看到寒月轻松活跃的一张脸,开了口就委婉了。 “没有啊,我还有披风呢!”寒月又转了一圈,手指指了月牙儿手里的披风。 “好了,我就出去玩玩,晚上就回来了,你别这样不情愿了。”寒月只觉得轩辕喻在找事,很善解人意地劝了一句。 “罢了,你去了吧。”轩辕喻不知说什么好了,不再看寒月,扭头生起了闷气。 寒月不再说什么,转身一脸雀跃地离开了。 京城依旧热闹,寒月转了一圈,买了很多的东西以后,路过了招宛。 “招宛?”寒月手上拿着糖葫芦,思索着这个地方,为什么她就是想停下来呢? 站在门口,也不走了,月牙儿在一旁催了一声,“小姐,我们不走吗?” 寒月正准备回答,邀弥就出来了,“诶,公主?” 没想过出门会碰到寒月,邀弥却也不慌不忙。 “怎么会到了这里?”走到寒月的面前,毕竟打了照面,纵然不太想和寒月碰面。 “我今日出来玩的,看这个地方,忍不住好奇了。”寒月轻笑着回答。 “那个月邀,公主可还记得?”邀弥还是忍不住提起了月邀。 “月邀?”寒月将糖葫芦交给了月牙儿拿,“我自然记得,你提起她,莫不是在宫外碰到了?我和她总归是缘浅的。” “月邀她,公主最近可好?”邀弥想说两句,也知不是自己该多言的,转了别的话题。 第78章 折磨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我怎么看你想说又不说了?毕竟是我曾经的婢女,好歹这么多年,若是真的不好,大可与我说了,出宫这么久,真想回去我自会考虑。” 寒月这话也是真心的,虽说月邀做错了事,当时也是气急了,送出了宫 这么些日子也没透过信到宫里,她还以为过得好呢。 “公主这样,当初就不该撵出宫的。”邀弥一下就和月邀这些日子的处境联系在了一起。 “到底出了什么事?”寒月看邀弥的表情,就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无事。”邀弥吐了口气,还是闭口不谈了。 “无事?你和乐思认识,上次我也见她和乐思有些牵扯,不会是惹了乐思吧?”寒月不由地开始猜测,都有些着急了。 那你可是真的猜对了,邀弥不曾想寒月会猜的八九不离十。 “难不成真是?”寒月可一点也不觉得月邀和乐思扯在一起是件好事。 “招宛是谁的?你从这么出来忧心忡忡的,不会乐思也在?”寒月说完就想往招宛里冲,没走两步却被拦下了。 “公主别急,月邀她没事,她跟着乐思好好的,她离开你以后就被乐思收为婢女,如今是好着的。”邀弥情急之下只能撒谎。 实际上,他刚才去看过月邀,躺在地牢的地上,浑身鲜血淋漓的,一张脸憔悴不堪不说,一双眼连睁的力气都没有的。 “好着的?”寒月显然不信,话锋一转,“那乐思可是在里面?我能与她见一面吗?” 寒月是在请求,表情却不是,大有今日见不到就不回去的意思。 “好,我进去问下乐思可行?”邀弥自然不能直接推辞,询问了寒月。 寒月点了点头,示意邀弥进去。 不多时,邀弥就出来了,引见寒月进去找乐思。 跟着邀弥去了茶室,乐思像是特意在等寒月,案上放了刚砌好的茶示意寒月坐下。 “乐思仙人亲自砌好的茶,寒月自是该好好尝了。”寒月笑地客套,抿了一口的茶实际并无饮茶的心思。 “公主今日怎么出来了,我以为陛下不会让公主出宫涉险的。”乐思表现的很淡定,饮了一口茶,感受着冷冽的风刮在脸上。 “我听邀弥说月邀如今跟着你,怎么不见她?”寒月进来的时候就在四处张望,却也不见月邀。 “她这几日生病了,我让她在屋里休息就没出来了。”乐思脸不红气不喘的撒谎,点在桌子上的手指看起来尤为纤细。 “这样啊,那个,我这些日子想了很多,就是觉得对她的处罚够了,倒有些想她,不如你让我带她回宫?在你这里也是添乱。”寒月要求的理由很恰当,句句斟酌。 “怎会添乱?月邀她很懂事,我也真的挺喜欢的。”乐思自然不会放人,和寒月绕了起来。 “是吗?那带我去看看她可好?”寒月不太敢相信,见不到不禁就往遭遇不测的方向想,毕竟一个婢女的命在乐思这里,和杂草并无分别。 “她生病了,公主这样关心一个婢女,当初怎么就赶出来了,真死在我这里,不过一个婢女我有必要瞒吗?” 一语道破,乐思渐渐也没了善意。 “哈,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样被戳破,寒月自是惊吓,急忙否认。 “既然不是,就坐下和我喝会儿茶离去吧。” 手捻杯沿,乐思是在欣赏这套茶具。 寒月重新做好,再次开口,“那不如等她病好了送她回宫?” “公主就这么肯定她想回宫?”乐思不紧不慢地喝茶,反问寒月。 “这个,若是不想我自然不会逼迫她。”说的不错,寒月确实觉得月邀会想会宫。 乐思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始仔细地看着寒月,细细端详,嘴唇微张,皓齿微露。 不多时却又扭过了头,“公主这张脸多了我点的胎记确实有了瑕疵。” 似是惋惜,又继续说,“像公主这样尊贵的人,还有这样一张祸水的容颜,确实在这世间不可多得。” 寒月感觉莫名其妙,乐思突如其来的夸赞,怎么听着那么不是回事呢! 乐思这话不是夸赞,说出话的本意也不是,甚至于口气都带有酸味了。 寒月也想到了,可让乐思酸?怎么都不可能吧,她有什么可酸的。 “今日就先这样吧,公主今日出来玩在我这多呆也不是回事,邀弥,送公主离开。” 不太想聊了,乐思下起了驱逐令。 寒月自身倒也没多想,乐思说的本来是没错的,月邀一个婢女能有什么价值,犯不着她动手,说不定就是一时的施舍留在身边吧。 “月牙儿,你平日都和月邀在一块,她出宫这么久了,你觉得过得怎么样?” 寒月再次看了招宛的招牌,回过身却是问月牙儿这个问题。 “奴婢不知。”月牙儿回答,犹豫了只有半分,不为别的,月邀的性子,她是觉得出了宫和死了是没分别的。 “罢了,回宫去吧,感觉京城也没什么可看的。”寒月是一直都不了解乐思的,当时那幅画,其实是在轩辕喻的宫里拿出来的。 这时候就是对乐思越发好奇,就想要回宫去找轩辕喻问出一些事情。 寒月不知,她刚走,乐思就将手里的杯子摔了。 声音很响,惊得一旁侍候的下人瑟瑟发抖,一下都没反应过来上前收拾。 乐思生气来得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就是莫名其妙不知为何。 一步步靠近地牢,不时传出喘息的声音。 已经关的有些时日了,月邀这时候一整颗心早就死了。 昨日,乐思来得时候就是生气了,让人生生将她的手骨夹碎。 今日听到了脚步声,月邀愣是找出了力气身子往角落里移去。 可到底,用尽了力气也没将位置挪动多少,躺在地上,月邀早就不奢望从这里出去了。 乐思她分明就是要将她折磨死,这样活着,倒真还不如直接死掉来得直接。 月邀的眼睛闭着,却又能感觉到有人到了身旁,乐思似是蹲下了,手指在碰触自己的脸。 第79章 认识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月邀根本不敢开口,半张着的嘴,嘴唇发了白,其实昨日她就是这样来得。 重复着的动作,她总算受不住,嗓子干涸极了,一开口却对她低低哀求,“乐思,放我离开,往后我都听你的。” 这句话一出口,乐思直接让人将她的手指弄碎,昨日被行邢的时候,乐思就坐在一旁,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 月邀惨叫的声音过于凄厉,整个地牢的人都能听到,可乐思就看着月邀那么痛苦。 月邀只记得,当时她被放开以后,她的一双手上全是血,她都不敢乱动,因为一乱动就会生疼。 时间也不知过去多久,或许也不久,可过去的一分一秒在当时的月邀,仿若真的度日如年。 今天来了,月邀就不敢说话了,狠话,哀求一句都不敢开口。 主动开口的是乐思,“邀儿,今日公主来了。” 月邀听见这句话找回了半分生气,抬着头看乐思,不知该问什么,准确的说,不知该说什么好。 “公主说,想带你回去。”乐思将月邀扶了起来,拿出了手帕,给月邀将脸上的污垢和血迹擦干净。 “你猜猜我是怎么回她的?”乐思笑了一下,和月邀半开起了玩笑。 可月邀这时候,已然恢复了方才的死气沉沉,这个放在以前多么让她在乎的事情,在这时间也微乎其微了。 看月邀竟是没了往日的期许,乐思的心愣是硬生生疼了一下。 她的目的达到了吗?月邀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这时候也能够和她保证以后再也不离开了,可她怎么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啊。 乐思忽然就心疼了,伸出双臂搂上月邀的腰,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 “月邀,你怎么了?和我说,你要是想回宫,我送你回宫好不好?” 这是乐思和月邀相处以来,第一句放低身份的话,声音尽可能地去温柔。 可听在月邀的耳里,更像是狼引诱兔子的诱饵,不过是为了吃掉它罢了。 不过,月邀还是掉眼泪了,来得凶猛,月邀的声音哽咽,“乐思,杀了我吧,这样你不再生气,我也不这样痛苦了。” 头靠着乐思的肩膀,月邀的眼泪就顺着脸颊落在了她的肩膀。 乐思并不怕冷,冬季也就只一件单薄的外衣,所以那豆大的眼泪很容易渗透了她的衣服,接触到皮肤,更是跟刚烧开的水一般,烫的人生疼。 “你哭了?”乐思将月邀扶好,果然看到一张被眼泪清洗着的脸。 乐思突然愣了起来,片刻后,伸出了手指去触碰月邀脖子上的伤口,手顺着进了衣服里,碰触月邀的腰,胸口,没有半分情欲的意思,纯粹就是在探究,月邀伤得有多重。 其实,她不过是生气,报复在月邀的身上,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比这更狠地折磨用在别人的身上不是也做过吗? 不是人类最大的好处就是这样,能够肆无忌惮地做任何事,得到任何东西,这其中,在乐思的意识里其实也包括了人心。 月邀身上的伤口很多,一道接一道,连日的折磨,新伤加上旧伤交错起来,看起来更是狰狞。 脸上某一日无意打上去的一道伤口已经结疤,就在脸蛋的一侧,难得的,挑剔的乐思不觉得难看,反而觉得给月邀添了几分风情。 “乐思,你不觉得脏吗?”月邀动着唇,勉强维持了一句完整的话出口。 “脏?”乐思收回手,正视起月邀,“那里脏?” “我啊,整个人从内到外,其实,我早就不该活着不是吗?”月邀未曾挣扎,却也在内心里厌恶着乐思的触碰。 “我带你出去,以后都对你好可好?不要这样月邀,不要。”乐思终于害怕了,前所未有的,她其实很少害怕的,很多年还有今日。 卫宁在的时候,教会乐思,“爱一个人就是对她好,照顾她,全心全意。” 卫宁的话这时候就跟在耳边响起了一般,乐思整个人有些卑微。 “乐思,你在求我?”月邀在笑,在浑身随便一动,就能够牵动伤口的时候,对着乐思扯了嘴角。 “我是被折磨的出现幻觉了吗?”月邀嘟起了唇,嘴唇本来就蜕皮干涩,这时候有些动作,那裂了的地方流出了血。 月邀抿了一下,将一些血吃进嘴里,那血染了整个唇,鲜红,白色的牙齿整齐的一排,若不是亲眼看到,光这一个笑,足够让人以为她是真的开心。 乐思眼睛睁得大大的,直直和月邀对视。 可时间不多时,月邀就不知怎么回事,难受的昏了过去,身子向前倾去,很自然地倒在了乐思的怀里。 寒月回宫将东西放下后,就去找轩辕喻了,这时候的轩辕喻正在作画,看到来的寒月,眼睛赶忙转回了画。 画的还是肖像,不过只是大致的轮廓,这时候看到寒月来了,没有和上次一样收起来。 寒月走了过去,这次自然看清了那幅画,有些疑惑,“陛下画的是谁?” “问这做什么?”轩辕喻将画笔扔下,抬起头,“皇姐这时候是来关心我的?” “不,我想问你一些问题。”寒月连忙摆手,做出了动作却又觉得不对,将手放下了,却又不知该怎么解释。 “关心我,如今让皇姐连承认都不愿意了吗?”轩辕喻就是这样理解了。 “我想问你,可是知道一个叫乐思的女子。”寒月抬起头,试探性质地开口。 “乐思?”轩辕喻皱起眉,扭头看向寒月的眼神都有些不悦,“皇姐怎么会知道这个人?” “我,你这样说就是知道了。”寒月听出了别的意思,抿了唇色,继续问,“她究竟是何人?” “嗯,皇姐先和我说,你是怎么知道的。”直觉这件事的不简单,轩辕喻一点拐弯抹角的意思都没有。 寒月自是不能说,瞬间就不耐烦起来,“你先别问那么多了,你先告诉我,你到底知不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人。” 第80章 冷了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轩辕喻没有回答,将那只画了轮廓的画收起,回过身整个人倒有几分郑重,“皇姐老实与我说了如何认识,我就讲讲这个人。” 这是要同我交换?寒月万分不情愿,“我就是,有一次进你的房间看到你画的画,旁边的提字有说。” 这自然不是真的,却也不假。 轩辕喻笑了,露出的唇色泛红,“皇姐的解释这么粗略,倒不如撒个谎和往日一样搪塞我。” “我没说谎。”寒月摇头,努力表现的真诚。 “罢了,皇姐想知道什么?她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人物,不过是一个闲散的得道中人而已。”轩辕喻这句话却是纯粹说话,说的时候还很轻松,意图让寒月相信。 “只有这些?”寒月显然不信,却又觉得,或者轩辕喻只知这些呢。 “我知道的只有这些,皇姐今日出去跑了一上午可是累了,不如去休息?” 难得好心,轩辕喻伸手轻轻捏了寒月的脸,宠溺的模样,恍惚回到了过去。 “罢了,想你也不知道什么别的,我先回去了。”寒月也不打招呼了,回头就带着月牙儿回去了。 “乐思,你的名字如今又出现,难不成要出什么大事了吗?”轩辕喻在寒月离开一瞬,表情就沉重起来了。 乐思,他自然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了,那是轩辕家很多年就守着的秘密,一个出现在世间不能被抑制的怪物。 一贯不会惹事,惹起事来,能毁掉一切的东西。 皇姐怎么会知道她的?明明平日也不见她和什么陌生人来往,刚才一来就是打探,说不定早就见过面了。 看来,真的要有空该去寻一寻她了。 月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乐思的床上,整个人都有些惊恐。 跌碰着想要从床上下去,还未动作,屋门就打开了,乐思出现在门口,手指一点就拦下了月邀的动作。 快步走上前,乐思将月邀扶好,“怎么急着下床?可是想做什么?” 抬起头,月邀跟失了魂魄一般,“乐思,你不是最讨厌别人碰你的床了?” 月邀说的是真的,乐思这个人讲究的很,讨厌的事情多了,喜好干净,最不喜身处杂乱的环境,碰触肮脏的东西,虽然,月邀觉得乐思这个人就够脏了。 “你和别人不同。”乐思解释了一句,伸手用水壶给月邀倒了一杯水。 拿过水递给月邀的时候,月邀本能去接,还没将动作作出,那手指刚碰到杯子就是刺疼,想要勉强去拿,却又使不上半分力气。 那杯水颤巍巍地还在乐思的手上,月邀想要勉强却也是不能的。 “我喂你吧。”乐思看着月邀挣扎,一味地勉强想要自自己手中接过杯子,就不忍心了。 “喂我?”月邀还是收回了手,看着乐思似是遇见什么苦恼的事一般紧锁的眉头,轻笑出声,“乐思,你不是该和过去一样,看着我勉强难受,然后在一旁观赏吗?” 不想解释,乐思将杯沿凑到月邀的嘴边,等着月邀喝水。 月邀也真的喝了,喝完了水,还对着乐思笑了一下,“不用了,我不渴的,身子也没事,让我回去好不好?” “回去?”乐思好意开了口,“就睡我的床吧。” “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乐思。”月邀的脸带着冷意,那是过去她从来没有过的。 “什么目的,我不过是关心你月邀。”乐思不明白了。 “对我做了那些事,让我留宿在你的床上,你到底想做什么不是很显然吗?”月邀发白的唇吐出的话,声音很软却让人觉得难以靠近。 “邀儿,你别乱想,不愿意我和你同睡我出去可好?”乐思伸出手指蹭了月邀的脸。 心里厌恶极了的月邀立刻就挣扎了起来,挥开乐思的手,抬起满是伤痕的手指开始用力地擦脸,嘴里说的话本分饶不得人。 “乐思,你别碰我,你这样弥补的行为动作只能让我觉得,你只是为了羞辱我罢了。” 手上的伤口结得瘀很快裂开了,淌的月邀满手的血,她又在胡乱擦脸,指甲往脸上划着,不一会儿就多了新的伤口,混合着手指的血,看起来格外狰狞。 乐思受不了月邀这样,伸出了手去抓月邀的手臂,拦下她的动作,低声细语细细哄着,“邀儿,不要这样,我错了,错了好不好,给我弥补的机会我会对你好的。” “我不需要。”月邀被拦下后就开始哭泣,她不想说,她不想说更不想提。 这些日子她是怎么过来的,乐思怎么折磨,怎么哀求,怎么去承受那么痛苦。 日日想要入睡时,伤口钻心的疼和痒,最在乎的东西被乐思毁掉的那种难受。 她要的不多的,只要做一个普通人,过安心的日子而已,为何就碰见乐思了呢? 月邀意外的没有找死的心思,那日过后倒也没有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不过对待乐思的态度相较过去到底冷淡了。 寒气逼人,月光都有些惨淡之意。 月邀一个人坐在亭子里,也不觉得冷,就是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桌子上是今天乐思特意带回来的蜜饯,看起来很甜,很多月邀都没吃过,记忆里公主好像吃过。 不过公主的牙不好,陛下都不会让她多吃,往往没吃多少就被撤了。 伸出手指捏了一颗糖,月邀将它放在嘴里慢慢化开,确实,跟想象中的一样甜。 乐思过来的时候,月邀都没注意到,顾着吃蜜饯,还有脑子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 “邀儿,可是冷?”乐思自身后拿出了披风披在了月邀的身上。 “不冷,不用的。”月邀说完就要伸手将披风拿下来,手刚上去就被乐思按住了。 乐思手轻轻地碰触月邀的手,“别取,穿着吧月邀。” 这几日乐思对月邀真的很好,前所未有的好,乐思本以为这种好不会出现在乐思这样的人身上。 倒也没有整日担惊受怕的,不过这样的日子到底也不是月邀想要的。 第81章 少央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不过,月邀也不会不识趣地乱开口,或者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她早就由心底害怕乐思了。 “邀儿喜欢看人跳舞吗?我过几日让人来给你跳个舞可好?” 乐思自月邀身后将手指伸了过去,绕在前面手指灵活的打了一个蝴蝶结。 “不用的。”月邀伸出手主动按上了乐思的手,“乐思你不要这样,我已经原谅你了,往后还和过去一样,你不必如此的。” 听见这句话的乐思表情并未和缓半分,眼神却是直直看着乐思搭在自己手上的手。 手指的伤口依旧还在,这几日虽说好了一些,那些伤疤却也还在。 将手抽出来,乐思伸手握住了月邀的手,手指细细在那些伤口上摩擦,“邀儿,我为你消去手上的伤疤可好?” 月邀的手更凉了,更多的是心,嘴楠楠的开口,“不必,乐思,我不介意。” 手就那么抽了回去,月邀没有倾诉,她这双手回不到过去了,就跟她这个人一样。 她不曾说,她如今这双手,别说和过去一样做重活,就是穿个衣服都是钻心的疼。 其实月邀明白的很,不过她是害怕,不想要去死,也不想再过前几日的生活了。 “今日的月亮可真圆。”乐思依偎在月邀的肩头,没来由说了这样一句话。 “不过冬日的风属实冷了些。”乐思捏着月邀冰冷的手,压抑不住地多了心疼。 “冷吗?”月邀回头,“你能感觉到冷吗?” 惹出几分轻笑,乐思没想到月邀会这么问,抿了唇,“我自是不怕冷,也不怕热,不怕疼,我什么也不怕。” “什么也不怕,真好。”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月邀这话是真心的。 什么也不怕,就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喜欢什么都能得到,不喜欢什么,轻易就能摧毁了不是吗? “怎么了?”乐思自月邀身后搂上月邀的腰,“其实也没什么好,我可从来没开心过。” “不开心,怎么会呢。”月邀自然不信,腰上的手让她膈应着。 “我能得到这世上的任何东西没错,失去却也轻而易举,相处的人都会面临死亡,可我不会,软玉首饰会坏,我却不会。” 乐思很默哀,地说着这些话。 月邀不再回应,准确的说是找不到话来回应,这世间谁又能得到什么东西不失去,是人就会死去。 可她,连得到的机会都没有了。 “乐思,我会跳舞。” 月邀在空气沉默后的不久开了口。 “何意?”乐思听不懂月邀这句话。 “邀弥教过我,他那时候说过,让我学一曲不是你授意的吗,为了让我跳给你看?” 月邀这时候说话都带上清冷的气息了,一字一句更是逼人。 “我没说过。”乐思回答,她确实没说过,虽然她暗示的意思很明显。 月邀未曾再说什么了,自石凳上站起身,转身找了一处空处。 就在月光里,月邀开始翩翩起舞,一挽绣,一跳一弄勾人的眼神,真就跟舞女一样了。 看起来,让乐思生不起半分兴意,更是恼了。 “停。”总算在一个挽绣间,乐思忍不住了,“不要跳了,你这样和舞女有什么分别。” 这句话让月邀的脚险些就扭到了,抬起头看着乐思脸上划过了几分狼狈。 上前颇为心疼地搂着了月邀,乐思的声音倒是多了几分哄人的意味,“邀儿,天色已晚,不如早些去睡?” 说完,就不等月邀拒绝就将人推走了。 天还没亮的时候,乐思就被吵醒了,原因是楼上的邀弥吵的很。 乐思倒是无所谓,不过她听到了月邀刚才的喊声了,果然是被吵醒了。 心里就有些生气了,找人去将邀弥叫来外面候着,将衣服穿好就出去了。 “你是怎么回事?”乐思的语气很不耐了,大有你要是不给一个好的解释就弄死你的意思。 “那个,少央她,我这边没事。”邀弥本想说,少央闹着吃早上的糖饼,一开口又怕惹了乐思猜忌。 “是她在闹?不知道现在还有人在休息吗?”乐思显然不能接受这样的解释。 “罢了,领我上去。”抿了薄唇,乐思其实也能猜到一些。 少央的性子她了解得很,骄纵的大小姐,自小没受过罪,如今遭遇这些变数,邀弥又是一个好脾气,多半受了少央的气。 “乐思,我去劝劝她,你别上去了。”邀弥不想乐思去找少央。 乐思不理邀弥,执意上楼,一推开门,一个杯子就摔了过来。 “我不是说了吗?你要是带不了糖饼我就不吃东西。”少央未曾想到乐思回来,正大呼小叫呢。 一抬头看到来的是乐思,显然惊恐得不行,一下从椅子上跌下去不说,身子还往后退着,显然受到的惊吓不小。 看少央这和刚才完全不同的反应,邀弥有些吃惊,人却也本能地冲了上去。 蹲在地上将少央扶起来,言语关心起来,“少央,那个乐思和你说几句,你别怕。” 看邀弥本能的反应,乐思眼神间深意明显,转瞬却又恢复如初,“少央,我不管你是存的什么心思,莫要再闹,若不是邀弥求我将你给她,我就直接把你卖给妓院,你该好好感谢他,别不知足。” 只说了这样一句,乐思就转身离开了。 倒不是怕什么,不过看到少央的反应到底不想太为难,毕竟多少她都有些无辜了。 虽然这种情绪不该出现在她的身上,可想到当时月邀的难受,多少就不太愿意过分为难了。 少央有些惊慌未定,跌在椅子上,她是回忆起了那一日,乐思将林桓晨吃了的事情里了。 这时候回了神,眼神里就沾染了恨意,本来林桓晨不会死的。 邀弥自然注意到了,却又不好开口。 “你出去,出去,我就知道你和她是一路人,却还骗我说不是。” 少央又开始闹了起来,争吵着,甚至于拿起一旁的东西就想摔邀弥。 “别闹了,你想再把乐思吵上来吗?”闹得很,邀弥也受不了。 第82章 回家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这句话一说,少央果然是不闹了,甚至于都有些害怕,坐在椅子上,眼泪就直往下掉。 邀弥一看凶了一句就开始哭起来的少央,也是心疼的不行。 半蹲在少央身旁,伸出手指给少央擦起了眼泪,口气哄人的意味很深,“别哭了,我去给你买糖饼吃,不闹了好不好,你一哭我就心疼。” 少央还是委屈着一张脸,如今她有家不能回,留在这种地方真是一点用处也没有,和眼前这么一个玩世不恭的人在一块,还不如死了呢。 邀弥却不这样想,少央他其实早就见过了,初见那日就深深刻在了心里。 少央在乐思经营的胭脂楼里买胭脂,一来一回就和乐思认识了。 那日,他帮乐思办妥了事后就回来了。 一入门,就听到了少央银铃般的笑声,还有开玩笑的话,“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倒不知那个人那么蠢的。” 邀弥一步步过去,叫了一声,“乐思。” 先反应过来回头的却不是乐思,而是少央。 当时少央那张令人心动的面容如今还刻画在邀弥的心里。 弯弯细细的柳叶眉,一双眼圆圆的,瞪得很大,眨眼时睫毛扑闪在一块,半张着嘴疑惑的神情。 让阅历很深的邀弥,都深深着迷了。 “什么事?”乐思这时候反应来了回头看邀弥,一向漠不关心旁事的,倒是没关心这些。 几句话打发了少央后,就和邀弥聊起了正事。 带月邀回来的那一日,乐思将少央送给自己的时候,邀弥的心更是比初见时更为活跃。 他知道,少央喜欢林桓晨,所以从未去打扰过,如今得到了,便抱着弥补的心思尽全力对少央好。 少央的脾气这些日子就一直不好,他也是细心哄着。 有的时候也是相对少央发火,往往还没开口,少央的眼泪就掉了,和今日一样。 邀弥整个人就半分原则也没有了。 乐思再回去的时候,月邀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床边,手指通红的,想要去拿什么东西。 乐思推门的时候以为月邀还在睡,动作很是小心,月邀也就没发现了。 看到月邀颤抖的手指,乐思就不忍心,正想要上前,月邀的手就在半途不小心碰到了杯子。 “啪!”地一声,乐思的瓷杯就跌在了地上。 乐思一向对瓷器和玉石感兴趣,所以身旁能被用到的都是自己喜欢的。 月邀服侍了很久乐思,自然也是清楚的,当即就有些惊慌失措,脚上没穿鞋就下了床。 “邀儿。”乐思叫了一声,自然清楚月邀要干嘛。 月邀的手已经碰到了碎片,这双手自那时候过来就不太听使唤,一走神,手上就多了一个口子。 月邀没喊疼,就看着乐思,眼神间惊恐流露。 “别捡了 你手受伤了,我叫人来收拾。”乐思走上前,蹲下身握住了月邀在淌血的食指。 自袖间拿出了手帕,乐思还小心呼了一口气,才开始包扎。 “对不起,我刚才是要拿东西,不小心碰到就摔了。”月邀看着乐思给自己包扎,她心里惶恐,脸上却没了往日一眼能看清情绪的表情,面无表情的跟个布娃娃一样。 “无碍。”乐思扶月邀起来,不经意倒是看到月邀手上的冻疮,“你手上怎么会有冻疮了?这屋里整日烧着炭火。” “自小就有的,我没进宫前家里穷,冬日烧不起炭火,家里屋子又冷,生了两年往后就没好过了。” 月邀倒是不在意,不过被问了难免有些不情愿,表情不甚自在,想要收回,乐思握的却很紧。 “原是这样,那今年就没事了,我知道一些药膏你每日抹一些,今年好了,明年就不会有了。”乐思的手指轻柔的握着月邀,另一只手的指尖轻轻揉着冻的地方给月邀活血。 “不用了吧,我都不一定活得到明年吧。”月邀说话的语气半开玩笑,可话里的意思却够呛人了。 果然,乐思的脸色就变了,手上的动作停了,表情也不那么友善。 “说什么呢?你肯定能长命百岁的。”本是想发火,看到月邀一下受伤失身的神情就压住了。 “明日我带你去看看你的家人可好?”乐思只是想让月邀开心一些,才想到这件事。 “不用了,没必要见的乐思,我被卖的时候,其实早就没有亲人了不是吗,那又有人真的对我好。” 月邀真就不是故意的,不过听在乐思耳里,就不一样了。 这一句一句的,怎么听起来跟故意似的,倒像是故意给人添堵的。 “你再说这样不中听的话一句,我可就生气了。”乐思的声音到底没过去那么凶,反而有些孩子气,没什么威慑力。 不过,月邀却是如临大敌,唇一下就白了不说,表情都变了,“对不起,我胡说的,我没过脑子想的 对不起,对不起。” 看月邀受了惊吓,乐思方知自己没有控制好情绪,心就跟被人揪住了,有些生疼。 压下不适,乐思恢复如常,言语刻意轻松了一些,“邀儿怎么了,我就是开个玩笑,有什么好怕的,不要怕我了,我不会伤害你,以后都不会。” 几日过后,乐思带着月邀回家了,那个小村子,和过去一样的位置。那个房子确实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是小时候那样破旧。 月邀穿的就跟一个大小姐一样,这的房子确实比小时候好多了,不过和她这穿着这身衣服的感觉比起来却有些格格不入了。 被乐思扶着来了这里,月邀一下就没认出来,直到她那位比送走自己时老了不止一点的母亲出来时才反应过来。 “娘亲?”月邀到底是个普通的姑娘,纵然当年被卖入了宫,多年不见,两个人碰面,也还是落了眼泪。 “你是,邀儿?”老妇人显然没想到能见到月邀,手上的活计一下掉了,也是激动的不行。 “你如今,发达了?”老妇人看着月邀一身的穿着,还有身上的首饰,眼神突然就不一样了,那是贫穷久了的,对于金钱物质的渴望。 第83章 失望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月邀沉溺在许久未见亲人的情绪里,并没发觉,乐思却一清二楚,眉毛都快皱在一起了,照这样往下聊,等下恐怕…… “娘亲,弟弟呢?”月邀想起小时候,自己和弟弟在一起的时光,总是将一个糖饼分成两半给弟弟吃,也不知如何怎么样了。 东张西望地想要往屋里寻,老妇人连忙将月邀请进了屋内,动作有些殷勤的很是奇怪。 三个人进屋做好,老妇人才解释,“他今去田里放羊了,等下回来。” “好,那我等着他吧,好多年都没见他了。”月邀不自己勾起嘴角,出了这些日子第一个人真心的笑。 老妇人抿着满是纹路的唇,来回细细地打量月邀,看到月邀手上的玉镯子,不自觉伸手握了上去,“邀儿,你这个镯子多少钱啊?” 月邀本能想躲,被握上那一刻更是由心底生怕,她害怕被人看到手上错布的伤痕。 不曾想,母亲一开口竟是关心自己手上的镯子,顺着目光看去,那镯子其实是乐思早上给自己戴上的,当时倒是没注意。 不过,不用多想什么,月邀也能猜到价值不菲了,乐思能缺什么? 可看母亲看自己的眼神,到底心里有些不舒服,收回手,却也没表现出来。 “弟弟他什么时候回来?”月邀将话题拉回正轨,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多做逗留。 “快了。”老妇人打着呵呵,像是没感受到月邀的不自在,“邀儿,当年你也知家里的情况,若不是迫不得已,我和你爹也不会将你卖了。” “我不怪你们,我后来被送进了宫里,倒是过的还可以,反观你们这些年,倒还算好了。”月邀看出母亲的愧疚,言语有几分安慰。 在公主那里确实过的是不错的,若不是,若不是被赶出宫遭受这些的话,真的就是好的了。 “那个,邀儿。”母亲似是不太好意思。 “怎么了?”月邀疑惑。 “你如今可是嫁给人当妾了?或者是发了横财?”老妇人话里有话。 月邀再不机灵,和乐思呆久了也能听出言外之意了,心下也大概能猜到母亲接下来的话。 “若是嫁人做了妾,你看咱家,你也知你爹挣不来什么钱,你弟弟就比你小一岁,眼看他还有两年就到了寻亲的年龄了……” 这话说的很白,白的月邀一下就能捕捉到母亲的意思。 后面的话愣是一句也听不进去了,月邀突然一口气憋在了心口,不上不下的。 “等弟弟回来再说吧。”月邀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落差很大。 她已经许多年不见弟弟了,如今也不知怎么样了,这个时候若是说了什么,不是更不好往下聊了。 老妇人能感觉的出月邀突然的冷淡,到底没再说了。 “婆婆当年是怎么想的卖掉了月邀,我前几日看查了当年的情况,虽说穷苦,倒也不是养不起一个女儿吧。”乐思突如其来的问题一下让老妇人的脸变得通红。 老妇人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乐思说的没错,当年家里的情况也确实是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实际上,当年他们是有私心的,卖掉月邀能得到一大笔钱财,而且多养一个人到底还要浪费些粮食,再说了女儿也没什么用 ,不过是多了一个花钱的。 但这时候,老妇人肯定不会如实说了。 气氛一下有些僵持,老妇人挠了挠头。 虚掩的破木门连关都关不严,这时候外面有了动静里面更是一下就注意到了。 “诶,有羊的脚步声,是不是寒儿回来了。”老妇人的反应很快,给月邀指着屋外。 月邀很勉强地笑了一下,随着母亲一块出门。 屋外才回来的寒儿正在栓马,身上的衣着破布不堪,个子长得很高,常年在田里晒得皮肤很糙,还黑了许多。 这时候,姐弟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对比就更加明确了。 或许是黑了,长相更是普通,驼了些背,这会儿子吊儿郎当地哼着曲子。 一扭头,看到月邀的时候眼睛就亮了一下,那不是惊喜的情绪,掺杂了过多别的东西。 更多的是不怀好意的打量,这眼神先不说月邀,看得乐思真是恨不得一掌劈了这个寒儿。 不过是想着是月邀的弟弟,又不好随意动杀机才忍下了,眼神却是十分危险了。 “寒儿,放羊回来了,看,这是你姐姐邀儿,今日来看你呢。”老妇人很热络地给寒儿介绍月邀。 这份客套的程度,让月邀一整心就凉了。 得知是姐姐,寒儿的眼神收敛了许多,眨了几下眼睛偏着头假装不在意。 “这是姐姐?娘亲怕不是在骗我,穿的这么华贵这么多年不来看咱,怕不是早就忘记自己还有个弟弟。” 这话一出,月邀心口就烧起火了般,整个人燥热地不说,手上用力握成了拳垂在了身侧。 本是不在乎的事,这下子心里也有了计较,她被抛弃了这么多年,回来了,这个从小很懂事的弟弟说这种话的。 月邀的心一下寒了,“弟弟就不想姐姐吗?” 听见这句话,寒儿的脸上很快露出了和老妇人一样的笑容,假惺惺地迎合,“自然了,多年不见姐姐,姐姐越发好看不说,气质也越发出众了。” 说完,那双手就不老实地想去碰触月邀,还未触及就被乐思打开了。 “对自己的姐姐也能存坏心思吗?”乐思都想发火,都有些忍不住了。 月邀一下就难为情了起来,这下莫说本来不是很期待,如今好不容易还以为多了的亲人,一目了然地告诉着她一切早就不同了。 那双眼有些胀痛,让她都想掉下眼泪,怔怔地眼神没了什么焦距。 乐思看出月邀情绪的变化,当下就恨不得杀了这两个人,心里也在责备自己,弄巧成拙了这件事,本事想让月邀开心一些的。 “邀儿,可是饿了?我们回去吧。”乐思在一旁哄着月邀,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了。 那个寒儿这个时候也注意到了乐思,心里就开始多些大胆的念想,和不该有的猥亵心思,“姐姐,你这身旁站的可是你如今的丫鬟?长得可真标志。” 第84章 绝望了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听见这句话,月邀的眼神一下从刚才的悲痛中找回了别的情绪,整个人都害怕了起来。 反观乐思却是乐了,脸上铺了几分笑意,语言嘲讽,“你这登徒子是存了什么心思了?我就是你姐姐的婢女该如何?” 乐思眼神里杀机已起,只等寒儿说出那些能够让她痛下杀手,痴心妄想的话。 “若是姐姐的婢女,那是不是……”寒儿盯着乐思的眼神一下变得十分暧昧。 手握成拳,乐思已经准备好了下手,却在动作的前一刻被月邀按住了手腕。 垂在身侧的手腕外,月邀的手依旧冰冷。 月邀对着乐思摇了摇头,眼神间的意思很明确,不要伤害寒儿。 “我走了。”月邀没多说,一开口也只淡淡说了这一句。 不知说错了什么话的母子二人相视一眼,就要伸手拦下月邀。 “没有钱给你们,别的也不要妄想,我往后也不会再来。”月邀的眼神一下冰冷,和刚进门时判若两人。 寒儿跟了上去,想要再说什么,可还没开口就被乐思回头的眼神吓到了。 那眼神里的警告太明显,不属于人类的东西让人更是生怕。 月邀失魂落魄地离开,走在街上的步子都不是很稳。 路过卖糖葫芦的小贩,乐思走上去买了两串糖葫芦。 一伸手递给了月邀,另一个拿在手上吃了起来。 月邀看着手上的糖葫芦,又开始发起了呆,数了有几颗山楂的同时,脑海里想起了一些往事,公主好像最喜欢吃糖葫芦了。 “公主很爱吃糖葫芦,每次若是能出宫定然会买的。” 咬着一颗山楂的乐思收回了口,“你和寒月公主的感情可真是深厚。” “感情?我不过是公主的婢女而已,理由对公主好。”月邀摇了摇头,和公主谈感情她可不敢说。 “其实寒月公主在不久前和我有场交易。”乐思正吃了一颗山楂在嘴里咬着,说得很是随意。 “交易?”显然慌张的月邀不自觉停了脚步,伸出手拉了乐思。 “你紧张什么?”乐思不觉得那个交易很大,何况她也没伤害寒月。 “什么交易,你对公主做了什么?”月邀摇着乐思的肩膀,手上的糖葫芦甚至淌过她的发梢。 “做什么?我若是做了什么你准备怎么办?”乐思心情一下变得不是很好,瞬间嘴里裹着糖的山楂就不甜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月邀一下就怂了,找回理智小声回答。 “嗯。”乐思似是满意,继续吃起了糖葫芦,“倒也没做什么,就是在她那张如玉的脸上点了胎记而已。” 乐思没敢说,还让轩辕喻失去了爱意。 “只是多了胎记?”月邀再次开口确认,“那公主交换了什么?” 月邀想不明白,公主缺什么,值得用被折煞的容颜去换。 “换什么?”乐思露出两颗门牙,笑得神秘,“邀儿自己猜。” 看乐思这带着兴意的笑,月邀就不觉得是什么好事,想要再问,到底也没开口。 手上的糖葫芦都有些化了月邀也一口都没吃,更多的没有胃口,以前看公主吃很想尝的这时候一点欲望也没有。 回了招宛,月邀更是趁着乐思不注意就扔了。 进了屋门,乐思一回头不见月邀手上的糖葫芦,猜测是被扔了,“邀儿,糖葫芦扔了?” “嗯?刚才一不小心掉了,我就扔了。”月邀是害怕,找个理由解释。 “嗯,没事。”乐思很想发火,看月邀一张脸时刻准备着承受什么,终归没了气。 “那,我去睡觉了。”月邀不想再和乐思单独待下去,实际上她这时候心里压抑的很,有一口气愣是憋着发泄不出。 急需倾诉,眼前这人却也到底不是她能发泄的对象。 乐思开始认真去看月邀,本能是想留下月邀陪自己,还没开口,眼神碰上去正巧看到月邀眼里的央求。 那种,强压下再也忍耐不得半分的央求,让乐思一下不得不妥协,一颗心淌过热流,似是开在淌血了。 “好。”话锋一转,乐思同意了。 月邀没敢跑,快步离开以后将自己反锁在了隔壁的房间,不一会儿哭声就传了出来。 那声音,低低的,强忍许久的,痛苦中还夹杂了凄厉,直直扯的乐思的心血流不止。 几步过去,想要直接用掌风推开房内,手掌停在半开却也不知该如何动作了。 还是将手放下了,乐思守在房门外,不知如何动作的时候,门内月邀哭泣的声音却也越发难过。 最后,乐思敲了两下门。 “我要休息乐思。”月邀哽咽的声音传出门外,异常可怜。 “你到底为什么哭了,若是我做错什么,直接告诉我,若是别的,我为你做主可好?” 乐思手握成拳,说出了这几日,在过去从未有的妥协,卑微的话语。 “我没事。”月邀不想说,更多的不敢面对,更不敢将某些难堪袒露在乐思这样,对自己有着特殊意义的人身上。 门最后还是被打开了,可能连乐思也具有了人的特性了吧,在遭遇一些事后,一旦开始做出妥协的动作,便会习惯下去。 看着坐在地上的月邀,乐思蹲下了身子。 月邀将头低了下去,支吾着,却是没有发火,一张口倒有些酸涩的味道。 “我果然,在这世上什么都没有,今日遇见那些那带着我血缘的至亲,也不过是想从我身上刮走些什么,一无是处的,什么也是痴心妄想。” 月邀抬起了头,一张脸似是被洗了一样,通红,一双眼,微肿。 “乐思,为何人和人就不一样呢,有的人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对你来说丢弃起来轻易的东西,在我这里费尽心机也抓不到。” 伸出手去触碰月邀的一张脸,乐思的一双手越发温热了几分。 “不要难过,若你想要我也给你好不好?” 月邀的双手扶着地面,手指凉透了,却还是带了几分试探地问乐思,“怎么给?” 怎么给,那就是真的想要了?乐思很快收回了手。 第85章 篡改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真的想要的东西,对于月邀来说能有什么啊,除了寒月公主以外。 “你想要什么?”看着月邀眼睛好不容易多了生气,乐思就不忍心拒绝,忍着内心深处的缺失感询问。 “我想回公主身边想离开你。”月邀也知这样说不合适,很有可能会让眼前的人再次一怒之下折磨自己,可就算是这样安生的停留在她身边,也和死了没有什么区别。 没有一丝盼头,没有一点开心的事,唯一可能让她开心的事,也不过是为了断了她的念想。 两个人直视起来,月邀再不躲了,也让乐思看得更加清晰起来。 月邀眼里对于,为了得到某些东西的决绝。 “你抱我一下好不好?”抱我一下我就答应你,我就放你离开,乐思心里的缺失感越发清晰,这种感觉让她甚至都觉得空气都不够呼吸般难受起来,可其实她根本就不需要呼吸。 出奇的,月邀未曾犹豫,伸出双臂直接将乐思揽与怀中,柔软消瘦的身子怀抱也并不算温暖,却让乐思有一刹想要哭泣出来。 不问原因,乐思伸出手拍了拍月邀的后背,“邀儿,快了,你快要回去了。” 快过年了,过完这个年我就送你回去。 这次和往常真的太不一样了,不一样到,乐思都能深切感受到月邀在手心和自己渐行渐远。 夜色染月,乐思在喂月邀喝完药汤以后,不由自主地想要讲些自己的往事。 扶着月邀躺进被褥间,乐思询问月邀,“邀儿,你想知道我身上的事吗?” “你身上的事?”月邀本来还有的困意所剩无几,睁着眼睛食指盘着被沿。 “我并不是一出生就这么聪颖的。”乐思笑了起来,这个笑容十分纯粹,和以往的都不一样。 月邀未曾开口,想要静静听乐思叙来。 乐思开始讲起了过去,那个时代,碰见卫宁,为他守江山的时代。 “他教我识字,陪我赏月,给我念书……”乐思一点点地在说。 在我还不懂男花女爱的时候,他带回过一位女子,名字我现在都还记得,叫水秀。 卫宁在宴会上对水秀一见钟情,当时的水秀乃是宫中乐坊的舞女。 宴会结束,卫宁拉着乐思的手,在她耳边叮咛,“乐思,去把水秀带来,我喜欢。” “喜欢?你不是喜欢我吗?”乐思并不知道喜欢也是分很多种的,而卫宁给她的喜欢,从来不是她放在卫宁身子的。 “我自然喜欢我的乐思,你去把她带来,乖。”卫宁只当乐思少不更事,并不打算多做解释。 乐思听话的把水秀送进了卫宁的寝殿,被卫宁推出门后,也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殿内不多时就传出了声音,水秀的嬉笑声,卫宁喘息的声音。 乐思不必看,就能想象到里面的卫宁可能抱住了水秀。 一把推开殿门,两个人的外衣早就脱了,水秀只着肚兜,染的映红的唇正准备往卫宁脸上贴去。 天生对于乐思这种人的占有欲,乐思一下子愤怒了起来,一伸手甩过去的掌风,将水秀推下了床。 “你这是做什么?”卫宁不理解乐思的行为,颇为心疼摔在地上的水秀。 “你对她做什么?你怎么可以抱她?”乐思只知她不想卫宁去抱别人,言语甚至还有几分委屈。 “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殿下自然该抱我,他不仅会抱我,还会亲我,宠幸我。”水秀摔得生疼,更是气乐思的不懂事。 “出去。”纵然气乐思,却也不想别人去责骂她,言语命令水秀离开后,才慢条斯理地穿起了衣服。 乐思有些委屈,爬上床,询问卫宁,“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做不的,我有什么做不了的。” “乐思,你愿意?”卫宁正在系扣子的手指停了,一伸手挑起了乐思的下巴,笑容格外神秘起来。 “做的,是只有人才有的情绪,你一个妖能懂什么?”卫宁更是问了几个略为轻佻的问题,口气也戏谑不行。 你知晓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情事吗?愿意被人压在身下占有吗?知道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子到底想要什么? 这些问题乐思通通回答不上来,却又清楚某些事情她是做不到的。 后来,卫宁将乐思推在了床上,两个人唇靠得特别近的时候,乐思没有挣扎,卫宁却也停下了。 “可其实,就算是你愿意,我也下不去手,我可能真的喜欢不上你乐思。” 那个时候,乐思还不懂,不懂卫宁这些话的意思,只以为,他厌弃的不过是自己身为妖的身份罢了。 可其实这时候仔细想想,那不过是从来没动心过,卫宁心里的敬畏感,让他根本就不敢对乐思起任何念想。 “那你定然很爱他吧,后来又怎么样了?”月邀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只是越发好奇。 “后来我杀了他。”乐思回答,“他得了天下,天真的请了道士想要杀了我,然后我杀了所有人,也杀了他。” “死了?”月邀并不知道真正的历史是这样的,史册上描述的可不是这样。 卫朝是因为君王卫宁荒淫无道,罔顾百姓性命被陈朝取代,卫宁最后不是死在陈王手上吗? 看着月邀不住将手指放在下巴上,乐思预料到月邀想到了那里,“陈王是我的旧识,我又不是一个傻子,在朝着多少还是有些人脉的,他说会为我好好掩盖这些有违常伦的事,我就让他成了君王。” “所以,史册上记载的东西,是你让他写的?”不能怪月邀,自小跟着公主,识字读书,这些关系历史的东西自然也读的不少。 这一下子知道上面的东西是假的,而且很有可能是眼前这人自己杜纂的,月邀就有些说不出的情绪。 “嗯,写的很好吧。”乐思还抬起头,难得天真地露出等待夸奖的表情。 “好。”回答得很勉强,月邀真真是一点和乐思说话的心情都没有了,真就觉得和眼前这人没任何可以聊的话题,更没有必要。 第86章 做梦了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乐思突然间感觉,月邀关注的点和自己想的根本就不一样。 她是想让月邀关注到,她在那时候的难过心痛,结果,月邀只是在惋惜历史,她刚更是配合了起来。 “你难道就不心疼我吗,真心错付。”乐思问得很是卑微了。 月邀本来将被子蒙住了脸,因为这句话将被子推了下来,“有什么心疼?他本就是君王,三妻四妾做错了什么?何况若是你肯主动离开,他为什么会动下杀机。” 月邀说的实话,身份有别,或许对于乐思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出生帝王家的王,或者公主,自小被众星捧月,怎会在乎这些呢? 明明什么都有了,却被身旁的一个妖物限制着什么也喜欢不得,莫说是帝王,就是她,都快要被折磨死了。 更甚至,这些日子,她已经接连做了好多次噩梦了,梦里不时回到那一日,林桓晨被眼前这人杀死的时候。 让月邀看见眼前这人,这时候就总是难以压制的畏惧了。 “你是这样觉得的吗?”乐思显然不满意,都有些不太高兴了。 “我是这样想的,乐思你难道就不是这样认为的,也对我们身份不同,纵然活了这许多年,估计也不知我们这种人是如何活的。” 月邀也不是故意反驳乐思,心里真真就是这么想的,就算是公主,恐怕也不知,其实这世上其实有很多不公平。 “月邀,你不能只是因为我的身份就觉得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对待感情时,从来都是理智善意的。” 这句话乐思不觉得自己说亏了,就算是一开始对待月邀,也是善意的,若不是月邀一直挣扎,一直…… 乐思不敢往下想去,更准确些说,越是细想,就会发现她根本反驳不来月邀。 她对待月邀,实在是缺了太多善意了。 “我能休息吗?”月邀根本就不好奇,乐思怎么对别人,单单和她相处这么久的时候,她能够看到的人,每一个人下场是好的。 月邀背过乐思,眼睛闭好,不想跟乐思再说一句。 乐思很想在月邀身边睡,坐了一会儿,却也担忧又惹了月邀难过,出去的时候还不舍地回头看了两眼。 手搭上门的时候,月邀却是叫住了乐思,“乐思。” 月邀坐起了身,在昏暗的烛光下,一张脸并不是很清晰。 可乐思却是看得一清二楚,那张脸的表情,是有问题想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的犹豫。 乐思半张了口,想要说一句,有什么直接问,却按耐不住内心深处,那股子捉弄人的心思,没有开口。 就那么看着月邀为难,等了好一会儿,看月邀低了头都要放弃了,方才开了口,“想问什么直说吧。” 吞咽口水的声音在夜间格外清晰,月邀抬起头,语气难得亲近恭敬了几分,“少央她如何了?” 月邀一直都想问,少央对自己不错,她这些日子都想要为她央求乐思,总是害怕一开口就又将自己陷入那般危险的处境。 那日乐思威胁的话,就跟刻在了她的脑海里一样让她想忘不能忘记。 更甚至,有的时候,月邀就会做梦,梦里少央死在自己的眼前,用一双沾着血的手指着自己,眼神里充满了恨意。 这时候问出去,月邀心里不由生怕,若是少央真的死了,可该怎么办? “她跟着邀弥,如何我也不知道,不然明日让邀弥带她来见你?” 乐思却没什么情绪,怎么说呢,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人,杀不杀的本来就没什么所谓,若真的杀了,指不定会让月邀更难过呢。 那就是没事了?月邀渐渐放下了心,“好,那我睡了。” 月邀一听没事,睡意就来了,倒在了床上,回答起来都有些敷衍了。 睡了?所以就只为了这么一个不算是的问题叫住了自己,乐思不乐意,很想发火,到底还是将门带好出去了。 少央听说来见月邀,心里就是五味交杂的,月邀本身也是受害者的身份,虽说,林桓晨的死她也脱不了干系。 上了楼,邀弥亲自给少央开了门,月邀端坐着,是在专门等少央。 “少央,来了。” 月邀站了起来,笑脸相迎。 少央压根就不领情,站在一旁按耐住某些说不出的情绪,“你找我来做什么,不会是为了就这么叙旧吧?” “不可以吗?”月邀脸上的笑都不太好了。 “月邀,桓晨的死一部分原因应该算是你的,而且,若不是你,我本来过得很好的。” 少央并不算是一个悲观的人,从邀弥嘴里也知道了些月邀的事,何况桓晨已经死了,可见到了,心里就是不能够疏解。 “对不起。”月邀不知这时候还能说什么,只是开口说了这三个字。 “对不起?月邀若是可以,我就诅咒你死时受尽万般痛苦,乐思和这烟一样,魂飞魄散。” 少央根本就没心情和月邀说一句,她是真心喜欢林桓晨,想到如今这一切是这两个人一手造成就是掏心的恨意。 手指指着屋内的安神香,说完最恶毒的话后,直接推门而出了。 屋外等着的邀弥看出少央脸色的不好,很是着急,正欲问,还未开口,少央就独自离开了,邀弥也只好跟上离开了。 屋内的月邀浑身发抖,无意识地找着明明在身旁的椅子坐下,扶着桌沿的手指不可抑制地,都快要扶不住了。 不知道那里的问题,月邀总觉得,少央说的会成真。 少央说的那句话对月邀的伤害很大,因为从那句话以后,月邀每日都会被噩梦惊醒。 梦是各种各样的,通通都有一个特点,很恐怖。 有时,半夜三更的,月邀就被惊醒了,然后再也睡不着了。 乐思看着,却无能为力,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一日她被月邀支开出去买糕点,回来后那一夜开始,月邀就成了这样。 问月邀,她就说没发生什么,还没说去问少央,月邀倒还威胁起了乐思,“你若是去找她,我就撞死在你眼前。” 第87章 猜想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月邀不会威胁人,若是做出了多半就是认真的,让乐思还真有了几分畏惧。 感知力很强的乐思,每日在月邀被惊醒的时候就醒了,不过是未曾闯进来罢了。 今夜特意点了安神的香,乐思不希望今日和前几日一样。 将门窗关好,乐思离开还特意嘱咐,“晚上别胡思乱想,若是害怕了,就喊我的名字。” 月邀点了头,可在差不多的时间,还是被惊醒了。 尖叫了一声后,月邀坐直了身子,额头细细的汗往下落着,张口深呼吸着,月邀捂着还在噗通直跳的心,眉毛都蹙在一起了。 乐思直接冲了进来,对着蜡烛挥了手点亮了烛光。 坐在床边,看到月邀脸上的惊魂未定,伸出手给她擦了擦汗。 “究竟怎么了?冬日里汗流的都把头发打湿了。” 月邀眨了下眼睛,说话的声音跟劳累很久一般,“我刚才梦见我被人杀了。” 梦里,月邀被丢进了一个林子,被一个长相狰狞的东西追赶着,跑着跑着,眼前就出现了一个悬崖,月邀无路可走,一回头,那个东西长着獠牙正生生扑了上来。 然后月邀就被惊醒了。 “怎么就这样了?”伸手将月邀抱在怀里,乐思声音很温柔和让人能够察觉的保护欲,“你在怕什么?不用害怕的,出了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 “真的吗?若是那一日的事呢?”月邀下巴抵在乐思的肩膀上,问出的问题连自己都生出后怕。 乐思想要回答,那我也会保护你,想要开口,双唇却又抿得紧紧的,愣是一个字也没说了。 “呵呵!”月邀笑了一下,仔细说起来,她根本就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友善无害啊! 若是真的可以逃离,纵然快被折磨死了,真的再有机会,可到底还会不带任何犹豫去选择逃离吧。 这个问题,其实也让乐思生起后怕,因为她发现自己回答不出,或者是身于天地间精灵的缘故,她发现自己为了这种情丝,那种情况若真的发生,她还是原谅不得。 放开月邀,乐思一下有些冷淡,“若真的再发生那日的事,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抿嘴一笑,月邀一下倒是没了畏惧。 看月邀笑了,乐思本能以为是自己的回答伤害了月邀。 却不想,月邀是这样回答的,“那就够了,乐思。” 乐思正在读书的时候,邀弥闯了进来,“乐思,有你的信。” 一抬头,乐思的眼神一下变得有了深意,这种泛黄的信封,不是她交给先皇的吗? 接过信,果真是轩辕喻的信,邀她入宫,说是一叙。 “一叙?莫不是寒月的缘故?”往日,乐思还会期待,可这几日月邀的状态不好,她巴不得寸步不离的。 月邀却在这时候闯了进来,看着乐思手上拿了信,也是随口问,“谁的信?” 问出去月邀其实并没有听乐思回答的打算,而且,乐思也没有给她作出回答的义务。 月邀自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看乐思似是在犹豫,转移了话题,“给我一根笔可好?我想要写写字。” 自眼前的架子上抽出一根笔递给月邀,“给。” 接过笔,月邀拿着手里的书准备转身离去了。 “邀儿。”乐思却在这转身之际叫住了月邀,“是宫里送出来的信。” “宫里?”月邀握着书的手指抖了一下,“谁的啊!” 明明很是好奇,却还在强装不在意,倒让乐思都想忍不住再次逗弄。 却在触及月邀不断抖着的手指时,打消了念头,“轩辕喻,约我进宫一叙。” “哦,我去写字了。”月邀说不出是什么心情,也不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看着月邀跑开的身影,乐思嘴角撇了一下,她还想说,若是你想去,我就带你去呢,这样子,让她都分不清,是想进宫还是不想了。 不过,乐思却是不想,若是带月邀进宫了,若是再也出不来呢。 她这样,算是害怕了吗?甩开不该有的念想,乐思手握成拳,将思绪拉回面前摊开的书上了。 轩辕喻忙完一天的政务,踏入寝宫,都准备脱衣服睡觉的,掠过披风,却看到了乐思。 还是一身的红衣,华贵的首饰,尊贵的程度直撵寒月了。 一回头,红唇勾人,对着轩辕喻抿嘴一个不太亲近的笑。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不回信我以为你都不来了。” 轩辕喻也算是有些心理准备,却也是被刚才没有半分防备的状态下,这种地方碰见人有些心悸了。 “白日顾着照顾人,没空。”乐思脸上几分不自在,倒莫名多了几分不该有的狼狈。 “乐思你,还会照顾人吗?今日这样来的,还真和笑话一般。” 也不是嘲笑,轩辕喻说的算是实话,没将自己逗笑,只是将眼神兜转在了乐思身上。 “陛下不会,写信给我只是来聊天调侃的吧。” 乐思一步步靠近轩辕喻,抬起头,伸出了手,一点点去靠近轩辕喻的脸。 轩辕喻直接伸手握住了乐思的手,“乐思,我皇姐是不是和你认识了?” 本是不介意和人有些肢体的碰触,乐思这时候被轩辕喻握到了手,却是有了别的情绪,将手抽出,故作神秘。 “是啊,还是公主亲自来找我的呢,你叫我来是特意问我这个问题的?” “她找你为了什么事?”轩辕喻脸上的担忧明显的,都不必乐思去解读了。 “何事?怕我伤害她吗?先帝过去曾让我在京城安家立业,我答应过他不会伤害轩辕家的人,能做什么?” 乐思反问轩辕喻,扭头瞳孔的倒影却不是这样,里面燃烧着熊熊烈火。 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轩辕喻面容有几分动容,言语倒是让人觉得有些乞求的感觉。 “不论是何事,皇姐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愿意为她承担。” 本该出言嘲讽,乐思却格外冷静。 半张了唇,冬日冰冷的气息刮过舌面,似是真的让她感觉到了凉意。 “陛下不喜欢寒月公主了,也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吗?” 第88章 谈话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若是生命呢,放弃这天下至高无上的地位,或者成了一个身份普通之人呢?骄傲的帝王一瞬间什么都没有呢?” 未曾想到乐思会这样问,轩辕喻自己都有些措不及防。 “到底是怎样的代价?” 越发觉得事情不会那样简单,轩辕喻表情凝重。 “无论何种代价,其实都无所谓,我跟寒月的交易本身是得不到任何好处的,如今竟是直接亏本了。” 乐思说完,人就化作了一股烟消失在了轩辕喻的面前。 不明白乐思说出话的意思,轩辕喻却也清晰明白了,寒月真的是和她做了交易。 一瞬间,轩辕喻心间那股冲动就起来了。 没了丝毫睡意,直直闯进寒蕊宫,这时候的寒月,早就脱妆拆掉发饰躺进了被褥间。 听到门被粗鲁推开的声音,整个人就被吓到了。 坐直了身上,嘴唇一下就白了,寒风顺着就这么跑进来,直直往寒月身上吹,让她冷得不行。 再回神,轩辕喻人就过来了。 未曾顾忌寒月这时候的心情,对着月牙儿和一众伺候的宫女命令,“出去。” 看着宫女都退出去,寒月本能就是害怕,不明白,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你和乐思做了什么交易,只一次机会,老实回答。” 轩辕喻忍住某些突出其来的冲动,眯着眼睛低头看着寒月。 寒月吓得不轻,却也知道某些事情是万万不能说的。 “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不告诉你。” 明明心都快被吓得跳出来了,寒月嘴上依旧半分不收敛。 “不说吗?” 靠得更近一些,坐在了寒月床边的椅子上,伸出手指轻轻挑起了寒月的下巴。 “皇姐冬日受不得冷风,今年更是怕冷了,我知道,今日就算是强迫你也不会同我说。” 顺着脖颈往下,到了衣领处手指顺着上好的缎绸划过一些,然后收回了手。 “我看皇姐整日呆在宫里,脑子怕不是都给歇杀了,这几日吹些风清醒清醒也好。” 说完,意有所指地朝着窗台看了一眼。 寒月还是一样的迟钝,直到被人将窗户大开后,才反应过来轩辕喻是何意。 果然,还是用我最害怕的事情逼我就范吗? 不等那寒风刺进骨子里,寒月就选择了妥协,“我说。” 挥退宫人,轩辕喻就站在窗台的不远处,那寒风一阵阵进来,将他整齐的头发都吹乱了。 “我那日给你的酒真的有毒,我让乐思救你,她要我容颜和你对我的情思做了交换。” 手指紧紧捏着被子,寒月将双腿弯曲起来,双手围着双腿将自己抱住,下巴抵在了膝盖上。 寒月很忐忑,不敢有什么妄想,只想轩辕喻不那么恨自己才好。 这时候倒是更后悔了,不说到底还有迂回的可能,直说了,也不知阿喻会怎样了,心里一点底子都没有。 情思吗?所以才会一醒来再见皇姐再不会心动了。 所以不是不喜欢皇姐了,不过是被某个图谋不轨的幽灵拿走了情思。 果真是,他这一生都走不出皇姐画的咒了? 原来,是皇姐拿了容颜去换了,这时候,真就是五味交杂。 “皇姐,后悔吗?拿自己那么在乎的容颜换来如今我对你的亏待?” 轩辕喻看向了寒月,无助的一团子,明显能被人感受到的无助。 可这样,才让轩辕喻讨厌,每次无论多大的事,皇姐就是这样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明明做了那么伤害人的恶事。 “不后悔。”寒月没有犹豫,回答得很果断。 得来的,却不是轩辕喻感激的话语,或者安慰的拥抱,而是,摔门离去的声音。 月牙儿赶紧进来将窗户关紧,看到寒月坐成一团在床上,心里直接就猜了,是轩辕喻欺负了寒月。 “公主。”月牙儿站在一旁,静候着寒月的吩咐。 “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寒月这时候,心里也不好受,按理来说,她这些年过得养尊处优,得到阿喻的庇护才这样轻松的吧。 现在说起来,面对的说不准,就是她本来就该面对的才对,那有人能够一直顺风顺水? 可说起来,在知道阿喻对自己的心思后,好像,全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抵触啊! 将被子更紧地捂好自己,寒月躺进被褥间,黑夜里,一双眼透过月色,折射出双眼里的晶莹,闪闪地,和猫儿一样,圆圆地映在黑夜里。 乐思回去的很快,一伸手推开房门,本以为不会有人,伸手一挥将烛光点燃,才看清那蜷缩在床边的人儿。 月邀抬起头,一双唇没什么颜色,看起来冷了几分。 “乐思,你进宫,可是见到公主了?” 月邀的声音哑了一些,听起来真的有些感冒了。 半张了红唇,一身纱裙被半开的窗台溜进来的风吹得微微刮起,靠近了一些月邀,乐思并没有开口回答月邀的问题。 “你感冒了?声音没平日那么好听了。” 干涩的唇咬着夹杂着寒气的风,月邀声音有些颤抖,头也不抬了,“公主呢?怎么样了?” 咬着贝齿,乐思朝着窗台望过去了一眼,笑得有些勉强。 “我今日去见轩辕喻,并没有看到寒月,不过公主她,我走后应该会有事吧。” 并不对寒月有什么关心,本就是自作自受,她在这中间可没做什么真的伤害人的事情。 可月邀这时候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这是多久后才出现在这里的?她那么抗拒我,却为了寒月来了我的房间。 乐思头一次,感觉到了冷风停留在肌肤上,那种微凉刺痛之感,还真是让人有些难受。 “你跟陛下说什么了?”果然,月邀本能想的是乐思跟陛下说了什么。 或者连月邀自己都没发觉,她如今开口的话有多没分寸。 “你要是真的这么害怕我伤害寒月,就别总是关心她,让我都想要直接弄死她算了。” 乐思的音色本来就很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更显几分情绪,一下子看起来年龄更小了一些。 月邀半张着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乐思这样,她还是头一次见,真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罢了,你回去睡吧。”乐思自己也觉得自己的气来得莫名其妙,一挥手,指了门口,让月邀出去。 等月邀出去了,乐思的眼神都没有离开门口的位置了,她是真的学会迁就了。 明明在她身上,是没有任何事可以将就的呀! 过几日就要过年了,到时候年一过,她会送月邀进宫,到时候就真要放手了? 临近过年,宫里的日子倒比往日更加安生了一些。 寒月的肚子稍稍显了一些,吃东西的嗜好也有了,格外想吃算的不说,甚至都开始有孕吐的征兆了。 整日折腾着,寒月根本没心思做别的事情。 这几日轩辕喻都没踏进寒蕊宫一步,倒是寒月听说了轩辕喻跟香糯的一些事。 听起旁人的说法,他们好像关系更好了。 新年的前一天了,本是守岁的日子,寒月独自面对着一碗汤圆,几份糕点,明明也没什么,却平白冷清了些许。 说起来,还是往年都有人一块过吧。 就算是嫁出了宫,寒月也还没一个人在年三十吃过汤圆。 面前冒着热气的汤圆此刻更是跟一碗冰一样,让寒月连触碰的心思都没有。 “公主怎么不吃,还是你最爱的八宝汤圆,奴婢生怕你又没胃口,特意让御膳房在里面加了山楂。” 到底还是拿起了碗,寒月拿起勺子盛了一个,只是轻碰了嘴角,都没咬到就又放了回去。 也不是恶心了,就是,吃不下去。 将碗放下,寒月按耐住止不住往上走的压抑感,“陛下,今日在做什么?” “陛下今日在淑妃娘娘那里,陪她守岁。”月牙儿如实回答。 守岁?你们关系好到都一起守岁了? 寒月扁着嘴,眼泪就开始圆滚地往下掉了起来。 压抑许久了一般,张了口开始控诉了起来,“他们一起守岁,你可是去看了,阿喻是不是将她搂在怀里,亲手拿着勺子给她喂汤圆,陪她看今夜的烟火,带她到摘星楼,赏月游戏?” “公主,”月牙儿都不知道如何回答,公主这样,情绪波动的,这几日总是问,也没怎样,怎今日就… “你看了吗?可是跟我说的一样?”寒月问得认真,似是真的在意这个问题。 月牙儿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是听公主的话,每日都有叫人去看陛下,不过也就是匆匆看上几眼,那里就跟监视一样什么就都知道了? “奴婢不知,不过据宫女回报,陛下确实搂着淑妃娘娘在吃汤圆。” 这句话说完,眼看着寒月表情里的失落更浓,月牙儿就气不过,“公主不是不喜欢陛下,他和淑妃娘娘在一块不来伤害公主不是更好吗?” 月牙儿也是在关心寒月,陛下每次来对寒月的伤害,她都看在眼里,也实在不想看到公主再受到伤害了。 “你不懂。”寒月低下了头,软软的手指捏着勺子,一点点地搅着汤,一点吃东西的心思都没有。 第89章 献舞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奴婢有什么不懂?陛下每次来不就是在伤害公主吗?”月牙儿也看出寒月有些失魂落魄,说话的口气都有些打抱不平的意思了。 “你再让人去看看,阿喻在做什么。”说出这句话的寒月全就是本能,全然都看不出理智的要求,连她自己都没发现不妥。 眼眶红红的,抬着头,可怜卑微的模样连月牙儿都不忍心再说重话了。 下去找了宫女去看,月牙儿就回来了,一开口也不敢说什么招寒月不开心的话,“我让人去了,公主不然吃些汤圆?等下就该回来了。” 稍稍放心了一些,寒月拿起勺子吃起了汤圆,是有些甜的,淡淡的酸味,味道独特一些,确也好吃的。 放在平日,寒月早就一门心思扑在吃食上了,却在一霎一不小心勾起了别的记忆。 往年,这时候,轩辕喻会坐在对面,为寒月一件件介绍桌子上的食物。 汤圆,糯米糕,山楂果,桂花饼。 会仔细询问她,“皇姐想吃那个,阿喻拿给你。” 寒月会满心欢喜接过糕点,吃下去时,脸上总是带着笑意。 可这一切,现在全都不在了,然后轩辕喻给了别人。 她该如何说,她这时候心里好不舒服,明明她不过是轩辕喻的皇姐,怎就吃了他妃子的醋? 不多时,那小宫女跌碰着进来了,张了口对着寒月汇报,“陛下在为淑妃娘娘一块看头饰,等下好像要一块去赏月。” 那不就是,就是和她猜的一样了? 寒月手上一下没了力气,装着汤圆的小碗掉在了桌子上,在桌子上转了一下,半碗汤汤水水就跑了出来,有些甚至往寒月红色的绣裙跑去了。 月牙儿赶紧将寒月拉了起来,“公主,你怎么了?碗都没拿好。” 说完,转身怒瞪着小宫女,“谁让你直接进来的,不知该将我叫出去说吗?” “姑姑不是说,让我回来立刻来禀报吗?”小宫女并没感觉自己做错了 小声辩解了一句。 “罢了,让她下去吧。”寒月没心思想这些事,心里有一个念头在疯狂长大,她不能,不能让轩辕喻带着香糯去摘星楼,不能,不然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月牙儿,你去告诉陛下,说我生病了,让他来好不好?”也是急了,这样的法子寒月过去可从来没升起来过,这样子,倒有几分争宠妃子的模样。 也是没想到公主会让自己这样做,月牙儿自然不情愿,明明就是陛下一直在伤害公主,怎么还让她去设法让陛下来。 看出月牙儿的不情愿,寒月的眼泪眼看又要落了,“你不去叫,我今日会难过死的。” “好,我这就去。”纵然万般不愿,月牙儿还是松开了扶着寒月的手。 月牙儿跑去的时候,轩辕喻正站在香糯的化妆台前,伸出手正扶着香糯的手,要说些什么,看到赶来的月牙儿,表情意外了只有很短暂的一下。 放下香糯的手,轩辕喻一双秀气的眼睛眨了一下,“这么急赶来,皇姐出了什么事?” “陛下,公主生病了,身子不适,奴婢想请陛下去看看。”月牙儿有些心虚,表情都不自然的。 “好,你先回去,我等下过去。”轩辕喻嘴角染着笑味,也不拆穿。 自以为蒙混过关的月牙儿离开了,转身之际,轩辕喻脸上的笑更是不再掩饰,那笑就跟掺着毒药,让人觉得魅惑极了。 香糯一下就看呆了,手上拿着镯子,表情痴痴着,跟傻了一样。 “陛下笑起来,可真好看。”被勾走了心魄,香糯就只剩下随着心说出这么一句。 “糯儿也好看,不笑时都好看。”手顺着香糯的头顶往下滑,不多时收回了手。 再回身,轩辕喻早就收回了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寒月在听说轩辕喻要来后,就盖好被子躺进了褥间,隐隐有些期待了起来,方才那股无论如何都不能压制的失落也跟得了良药,一下就好了大半。 轩辕喻踏进宫殿的脚步很轻,却也能让寒月听到,这脚步声就跟动听的琴声一样,一点点划过寒月的心间。 让寒月的心跟着去数着步子,却在被推开屏风见到轩辕喻时,一下不知所措了起来。 “皇姐生病了?”轩辕喻很自然地上前 伸出了两根手指触碰寒月的额头。 “不热啊,而且皇姐的脸色也还算红润。”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轩辕喻还很疑惑。 轩辕喻的手指温热,动作温柔,表情也能让寒月沦陷进去。 “不热吗?”寒月的眼珠转了几转,咬了咬下唇,“我也不知道,刚才吃汤圆的时候头就疼了起来,看见你倒是好了呢!” 这句话的意思太明显,明显到轩辕喻都找不到理由拆穿。 抿唇带着深意的笑出现了,只一瞬间,就让寒月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直视了。 这个笑的意思太多了,似是看穿了一切,却又还像在嘲讽她,嘲讽她这时候的讨好。 “这种话可不是皇姐能说出的,今日这样特殊的日子,皇姐的身上正好不适了不说,怎么特意找人去喊我来?” 说话的语气嘲讽着,表情却是宠溺的,手上的动作温柔,伸出的修长的手指撩开了寒月额头的碎发,这动作真是撩人至深了。 被拆穿后本该恼羞成怒的寒月没有任何反应,好大一会儿,寒月才反应过来。 手臂撑起了身子,寒月笑起来的样子愉悦的,像是换掉了一个人,“阿喻不也是牵挂我才来的,过年就不能陪我吗?” 娇俏的一张脸凑上去,靠得近了,寒月身子的馨香直直戳到轩辕喻的嗅觉。 “皇姐这就妥协了,是发现失去不来我了吗?可惜我早就不爱皇姐了。” 语气一下变得很不屑,生生将寒月的笑容打碎了。 生起些许的受伤,寒月脸上却还是挂着笑,“我以后会对你好的,把好吃的给你,你喜欢什么我就去做什么,好不好,就不能喜欢我吗?” 寒月掀开了被褥,朝着轩辕喻的位置走过去,面对面就抱住了,头靠着轩辕喻的胸膛,笑容都不加掩饰。 本是想再说几句伤人的话,寒月这样,倒让轩辕喻提不起任何劲了,就只剩下伸出手搂住了寒月。 “最近胖了?”软香在怀,才发觉寒月胖了不止一点。 “肚子起来了,都有几个月了。”寒月抬起头,一派天真。 这样无邪的模样,让轩辕喻一下生起了罪恶感,皇姐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就要照顾一个孩子了。 这一夜,两个人难得和谐地相处了,相拥而眠,躺在床上的两个人,制造的氛围就跟情人一样。 也是难得,头一次,融洽到,让人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就是理所当然的。 可过了一夜,寒月醒来之际这一切就都没有了,轩辕喻离开的时候,寒月都没什么知觉,醒来的时候,身旁都没有温度了。 任由月牙儿给自己穿衣,寒月询问,“陛下什么时候走的?” “才走没一会儿,公主今日就不要出门了,夜晚宴会再去可好?” 寒月倒没否认,坐在妆台前,挑拣着首饰,复又想到了什么,“今日夜宴,宫中表演歌舞请来的可是舞坊?” 年年都是,寒月不知,特殊在今年她认识了乐思,关注点倒是多了起来。 “自然是舞坊了,年年不都是他们来吗?陛下应该不会再在别处寻人了吧。” 月牙儿给寒月梳着头发,伸出手很灵巧地挽了一个发髻,拿起寒月挑好的簪子插了进去。 一大堆细碎的绢花,珠玉不多时就插了满头。 该是被人说了俗气去的,可落在寒月的头上,更添几分娇俏不说,也更脱现了自小出身尊贵的贵气。 舞坊吗?那乐思会来吗?寒月莫名多了几分旁的心思,总觉得今夜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那日轩辕喻那样生气,恐怕早就认识乐思了,又干嘛不提及呢,乐思那样的人到底怎么留存在世间的? 不该是高兴的时候,心间却还是涌现不该有的,对于未知将来的激动之情。 今年的夜宴来得格外快,快到寒月都没准备好面对,人就落座在了高处。 底下坐了很多大臣,台上,轩辕喻的身旁却不再是只有她一个,还有香糯。 几句明面上该说的话说完,就是舞坊的歌舞了。 寒月进来的时候就在四处张望,都不见乐思,暗自松了一口气。 可当乐坊的音乐响起,一群女子站在中央时,心下就再不能冷静了。 今日的第一支舞,乐思竟然亲自跳吗? 不该如此的,寒月看不懂乐思这样是何意,没有任何意义的啊! 乐思这时候一双眼也朝着寒月看了过来,四目相对,都没生起什么畏惧。 乐思的个子不算高,骨架更是比一般的女子还要小上一些,长相自不用说。 身姿曼妙地在宴会中央随着音乐起舞的模样,跟一个精灵一般,轻盈的不是人间物。 那举手投足间,就跟带着魔力一样,让宴会中的许多人沉溺其中。 若是这时候音乐消失 恐怕就算是一根针落地也能被捕捉到了。 第90章 异样感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音乐乍停,让人都有些意犹未尽,足足空气沉寂了有不多时,人群才交头接耳起来。 乐思轻笑了一下,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寒月后才离去。 呆在远处看着这一切的月邀也是疑惑不解,今天乐思说带她进宫,并没说她要亲自献舞。 “好看吗,邀儿?”乐思朝着月邀走过去,问出了这个问题。 月邀没有回答,听见问题后回头看着乐思,一脸呆呆的神情。 “此舞名唤舞漾,是我许多年前献给卫宁的,当时也是在这样盛大的场景里,不过当时台下和今日观众的态度截然相反。” 乐思不指望月邀能听懂,也是有感而发,舞漾这首曲子,她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跳的。 “卫宁?”月邀重复了这个名字,“今日跳来,是给我看吗?” 由不得月邀不多想,能让月邀去跳舞取悦之人,恐怕就是她心宜之人了。 乐思听见这句话,笑容堆了满面,眼角染着书香味,“自然,我想看看我的舞是不是足够诱惑到月邀,能不能让邀儿多看两眼,我在你心里多停留一些。” 眼神间闪过几分不自在,月邀有些僵硬地转移了话题,“何必说这些没用的话,你今日带我进宫,不是为了将我送回公主身边吗?” 嘴角的笑僵住了,片刻才恢复了神情,“自然,等宴会过半,陛下会带公主去楼上点烟火,到时候我会和轩辕喻提起。” 寒月在喝了一口水后,扭头小声问轩辕喻,“怎么第一舞是乐思在跳?” “不知道,不过,乐思这样,还是头一次。”说完后,轩辕喻也喝了一杯酒。 一舞惊艳,之后的舞蹈瞬间勾不起寒月的半分兴趣了。 酒过中旬,该去摘星楼的时候,寒月本能等着轩辕喻来牵自己。 跟上去的时候,他却直接牵起了香糯的手,跟在后面的寒月心里一下就不是滋味了。 到了摘星楼上,轩辕喻像是想起了什么,吩咐了小平子下去。 真的忽视了寒月一般,轩辕喻的手包裹着香糯的小手,嘘寒问暖了起来,“手怎么这么冰,不是说了夜深冷吗?衣服穿得还是这么少?” 说完,双手就捧起了香糯的小手,暖在手心里。 “阿喻,我也冷。”寒月心里有些堵,伸出了手去扯轩辕喻的衣服,声音还有几分撒娇的意思。 心里本能地,最想要做的,轩辕喻无论怎样都不能否认,他想要将寒月抱在怀里,搂得紧紧的,像往日一样,问上一句,怎么冷了?责备上一句。 可轩辕喻清楚得很,他这时候是断然不能这样做的,故意摆出冷漠的表情,“皇姐这么大的人了,自己冷了也不知找人添衣?受不了不如回去吧,反正也无事了。” 天上的星星闪着光彩,月儿圆得跟刚烤好的烧饼一样,摘星楼下站着一群人,站在这个位置大有一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记得去年,他们关系还好的时候,寒月被轩辕喻牵着上摘星楼。 站在凹凸的城墙内,四处的烛火烧的很旺。 寒月穿得单薄,因为能看烟火,连披风都没穿,站在同样的位置,跳着迫不及待地等轩辕喻点第一个烟火。 那时候,轩辕喻没有直接接过宫人递来的火把,而是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披在寒月身上,“我不是说了夜晚冷了,让你穿得厚些再出来吗?” “那不是开心吗?我今日心情好,心里跟烧着火一样,根本感觉不到冷。” 寒月跳起了身子,冰冷的小手会朝着轩辕喻伸过去,这时候,轩辕喻就会细心捧起来,抱在手心里暖。 现在,看到,本来该对自己做的事对着被人做了,寒月一整颗心就复杂了。 再被打击了两句,一下就有点委屈了,站在一旁,有些气恼的意味。 小平子这时候将乐思引了上来,正巧气氛有些僵硬,来得倒还有几分及时的感觉。 “陛下,公主。”行了鞠礼,乐思走上了前。 看出两个人之间微妙的气息,很是善解人意地活跃了气氛,“这摘星楼还真是高,看着底下的人,不用做什么,都有几分优越的错觉。” 松开淑妃的手,轩辕喻顺着乐思的目光往下看了一眼,抬起头,目视前方,“你今日怎么亲自进宫了?往年不都是直接派人来一趟意思一下就完了吗?” “吉时,陛下不如先点烟火?”乐思抬起头看了一眼黑夜,小声建议。 接过宫人递来的火把 ,轩辕喻将烟火点燃了,瞬间本来因为星月点缀,热闹的天,添了颜色,更显绚丽了。 “好美啊!”香糯头一次离烟火的夜色这么近,当即就惊呼出了声。 七彩绚丽,烟火在空中画着形状,轩辕喻没有开口多说什么了。 转过身,看向了寒月,见到寒月表情未变,眼睛蒙着水雾,也不看天,就后悔了方才那样重的话了。 “我今日来,是想请陛下准许月邀回到公主身边的。”乐思呼出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内心一霎就空了一块。 “月邀?”寒月接了话,上次她亲自去要,乐思不肯给今日怎么还主动送来了,而且还请求阿喻? “是,公主可是还让她回来?”面对着寒月,乐思说话的口气甚至于沾了几分人气。 “自然了,我还准备再问你要一次呢,怎么想了送回来了?”寒月只是单纯好奇,真就没往复杂的想。 “她很想你。”乐思有些优柔的口气,配上一脸不甚情愿。 这样,莫说轩辕喻能不能知道些什么,寒月都能猜测到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轩辕喻自是从乐思的表情里就能探知一些,大致猜测着,不多时开了口,状似好心,“你不如也留在宫里一段时间如何?我皇姐总跟我说无聊,她又身子不适不能经常出门,不如纡尊降贵留下一段时间?” “留下?”乐思抬起头,心里暗自在问,是想要看看我能闹出什么样的笑话吗?看出我动了情,等着探究一些坏事的恶趣味? “好。”不过,就算是知道了轩辕喻的不怀好意,乐思也答应了,因为,她真的不愿意往后再也不见月邀。 之前答应了月邀送她回来,却也没说她不会留在宫里。 若能留在宫里,往后就还能看见月邀,指不定她们之间还能有些别的缘分呢? “哈哈,乐思,就算你能算尽天下事,可是算过自己将来会如何?” 轩辕喻随口开的玩笑,并不指望乐思当真,嘲笑过后,倒有几分悲悯了。 苍天饶过谁呢?就算是乐思,也逃不开一个情字。 “好生兴致了陛下,不过再不久可就笑不出来了。”乐思到底是孤高气傲的,嗤笑地警告了一句,也不等轩辕喻的准许,人就离开了。 “头一次听见乐思求人,还真的新奇了。”轩辕喻看了一眼乐思的背影,扭过头,对着寒月感慨。 耳边爆竹声不断,天上的烟火更是将人间照得通亮,寒月的脸在烟火映衬下竟是格外出彩了。 扭过头,寒月的口脂鲜红,对轩辕喻的话倒是没什么关心,“方才乐思说,再不久就笑不出来了是何意?” “呵,将来的事谁知道呢?”背手而立,轩辕喻倒是不甚在意。 香糯这时候,对两个人的话题是半句话也插不上,假装不是很在意地去打断轩辕喻专注寒月的心思。 “陛下,看看天,烟火好美啊!” 香糯的声音带着娇嗔,指着其中一个才绚烂开就消失的烟火,笑容里带着感染力。 “确实好看。”轩辕喻回过神,顺着香糯的目光去看。 “糯儿想要一直看烟火吗?”轩辕喻也是难得见香糯这样欣喜,扭过头问香糯。 “嗯?一直看,烟火不是只能过年放吗?”香糯表情懵懂,扭过头的表情还有几分可爱。 忍不住伸出食指刮了一下香糯的鼻子,轩辕喻的语气宠溺,“若是糯儿想要看,那我就找人将今日的星空画下来,放在糯儿的房间里,这样糯儿就能每日都看到烟火了。” 不必言说,这话成功让香糯展露了笑颜,露出一排的牙齿在闪着的烟火映衬下,都成了星星,白得透亮。 和香糯的心情截然相反,寒月成功被逼出了眼泪,双唇闭得紧紧的,不必言说什么,那眼泪就哗啦啦落了下来。 显然是伤透了心,寒月用衣袖擦了眼泪,表情都有些悲愤,哭声传出的时候,人就扭头跑走了。 被这变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香糯这时候还有几分善解人意,“陛下不然,跟去看看?” “不必。”没有任何的犹豫,轩辕喻心里反而有几分畅快。 那种,无法言喻的,报仇的,某些痛苦得到疏解的感觉。 可能也是有别的情绪,看到寒月不经意展露出的,不同于往日的,可怜到,让人不自觉想要保护的神情。 这样想,轩辕喻心里就闪现了罪孽感,急忙甩了甩头,轩辕喻提醒自己,不能这样想,他不过是为了过去的自己报仇了,所以才会全然没有伤心的情绪的。 第91章 打掉?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寒月回去后,哭得更难受的同时,身子也难受,一抽一抽地,就将晚上的酒水吐了出来。 心下所有的关注都在方才那一幕中,沉溺其中,那一幕愣是让寒月这一路都在想。 这时候,整个人的心情就不是很好,吐出来的那一刻,整个人愣是没有半分察觉,全凭身体保护本能地去做。 吐出的东西粘在了她华丽的红衣上,嘴角也是,整个人更是平白让人生出同情之意。 月邀很快拿来了手帕,给寒月擦着身前的碎屑,不忍地劝着,“公主别再伤心了,淑妃她毕竟是陛下的妃子,陛下,陛下他还是喜欢你的。” 寒月捂着胸口,吐出东西后,肚子就有些不是很舒服地疼了起来。 “喜欢?他谁都喜欢,阿喻不是这样的人,恐怕不过是对我全然没了爱意吧。” 说出这句话,寒月整个人就感觉到了彻骨的冷意。 对啊,不爱了,他再不会爱了,他只爱香糯了,眼里再没我了。 心里重复这样的话,寒月就觉得,新心口仿若被撕裂了一般,忍不住抽续地发疼。 那种疼,是寒月从来就没有的,给她难受的感觉,是从小做错事,被母后责罚,被人刁难都没有的。 再次吐出一口酸水,寒月这下真的知晓了,难过究竟是怎样不舒服。 时间过了很久,轩辕喻也没找来,寒月也彻底绝望了。 生生从椅子上跌下去,寒月冰凉的小手靠近了胸口,这突如其来的凉意让她难得喘了口气。 “阿喻他,其实不过是,就和过去的我一样,不爱了而已。” 寒月喃喃自语,说完,眼角的眼泪顺势而落,倒有几分悲哀。 “我不会再去打扰他了,以后就真的只是他的皇姐,这个孩子不然拿去吧?” 抬起头,寒月的脸上全然没了方才的痛苦,冷静地有些瘆人。 都要以为听错了,月牙儿明白得很,公主有多喜欢这个孩子。 “公主,不要冲动,睡一觉吧,陛下只是忙,明日会来的,来了不就好了?” 月牙儿伸手上前去扶,奈何寒月就是找不回半分心智般,全然不听劝告地甩开了。 正巧带着月邀过来的乐思,显然没料到会是眼前这一幕。 本想来说上几句话的,这时候月邀想要上前,也直接拦下了。 拉着月邀到了门外,隔了半开的门另一面,乐思解释道,“不要去,公主不会想让你看到她这幅模样的。” 另一个原因是,她也不想让月邀再伺候寒月了,她喜欢的人,怎能和一个下人一般去伺候人呢? “公主为什么伤心?你刚才去的时候发生什么了?”月邀扭过头,问乐思的时候,语气倒是显得亲近了一些。 难得让乐思心里划过了暖流,没有什么犹豫就回答了,“不知道,不过应该是陛下做出什么了吧。” “我去看看吧。”月邀还是忍不住,人就想要过去了。 伸手直接拦下月邀,“不要去,我不是说了她看见你不会开心吗?” “你若是去了,我就让事情更坏下去。”说这句话的时候,乐思的口气有些小孩子气了。 没办法,月邀只能呆在原地了。 “今天陛下跟我说起,公主心情不好,想让我在宫里陪公主说说话。” 乐思本来是想着等下和寒月聊天的时候,顺便提起的,这下没什么机会了,干脆直接说了。 “你答应了?”是问话的意思,月邀的口气却不是,肯定的意思很明显了。 “你这是什么语气,我又不是故意要在宫里的。”乐思脸上有些挂不住,月邀这语气,分明就是责备她死缠烂打。 “哼!”从鼻息中吐出一个哼字,月邀转身离开了,看起来并不想和乐思多说什么。 夜间的风凉的狠,月邀穿得单薄了一些,这时候衣袖被风吹起,那纤细的手腕都露出来了。 乐思很快撵了上去,走得稍稍快了一些跟上月邀的步伐,“你有什么可生气的,我顶多呆一段时间就走了,就这么讨厌我吗?” 月邀不想跟乐思多说话,她现在全都懂了,还以为再也不用见这个讨厌鬼了,一转身,这人还在身后紧紧跟着,你说气不气? “你现在去那里?天色已晚,快些跟我回去睡觉吧,我特意让陛下安排了宫殿。” 乐思在心里抱怨,月邀生起气来跑路倒真是快了,她都有些跟不上了。 “我回来了就只是公主的奴婢,怎么能住进宫殿,你自己住吧。” 扭过头,月邀有些没好气地拒绝乐思。 “不要,我让你回来又不是让你侍候人的。”乐思拉扯住了月邀,脸上就差直接写上真诚两字了。 恰巧一阵猛烈的风路过,刮过乐思脸颊的时候让她眯起了眼睛。 月邀听见了这句话,脸上倒是没什么异样,眼睛朝着乐思牵着自己的手撇去一眼。 乐思很快地收回了手,表情难得有些脆弱,“就算是真的弥补不来,至少别这么直接的拒绝我呀,我保证不再伤害你可好?” 连着眨了好几下眼睛,月邀都不敢相信眼前站的人真的是乐思。 右手的食指轻轻抬起,接近了下唇,轻轻敲了两下,似是在考虑。 “不然我就对寒月动手。”乐思急了一样,说出的话都有些没分寸。 这话一说,月邀更是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也不能让她真的对寒月下手,“好了,我答应你,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心里还是有些筹划的,乐思这么厉害,公主方才又那么难过,看来和陛下的关系僵了不止一点,乐思这么厉害,不然… “什么事?”若是往常,乐思早就看出月邀眼里的算计了,不过这时候可能真的是动心了,并没发觉出月邀表情的变化。 “你要替我帮衬一些公主,我今日问了宫里的旧识,陛下这些日子和公主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月邀小声要求,她其实不太敢说,话里也有些保留之意。 帮衬?别人若是敢和她提这样的要求,乐思都要直接甩袖离去了。 “月邀,你在逗我玩吗?我为什么要保护人?我生来就是杀人的。” 真就是士可杀不可辱,这种善意过于明白的事早就超出了她的范围了。 “公主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若是她在我眼前受了伤害,我会很难受的。” 说完这句话,月邀的眼睛就朝着殿内望了过去 殿内的寒月还坐在地上,那眼泪洗着脸,看起来真的无助的紧了。 我也对你好啊!乐思很想将这句话脱口而出,张了口却愣是停住了。 她有什么资格说出这句话,月邀手上残留的伤痕这时候都还没好呢。 “好。”泄了气,乐思最后还是答应了。 天才刚亮,寒月就醒了,整个人的状态十分不好,一双眼哭肿了,镶嵌在一张精雕细琢的靓颜上,甚至于多了淡淡的黑眼圈,更是憔悴了。 只是过了一眼,却也能让看过这张脸的人,足够感慨出一句“脸瘦了。” 月牙儿端了水进来,水是温热的,沾湿了手帕给寒月擦脸的时候,碰到了眼睛,愣是让寒月发出了一声痛呼。 “水烫?”月邀急忙收回手帕,去仔细瞧寒月的眼睛。 是肿了一些,还有些受冻才会落下的细细的痕迹,这时候还很红。 “都伤到了?我等下让御医来看看,先不擦脸了吧。”月牙儿将盆子收了起来,一脸的心疼。 给寒月穿好衣服,月牙儿本还想说上几句的,开了口想到寒月好不容易不哭了,就什么都不敢说了。 跑出去叫来了太医,诊治的时候寒月很老实地将手伸了出去。 “太医,开一碗打胎的药吧。” 太医正准备告诫几句的话都还没出口,听见寒月说出这句话,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公主,三思啊,您还是同陛下商议过后再决定也不迟啊!” 太医自然不敢开,这种事,若是陛下知道了,恐怕他项上人头不保。 “陈太医今日是不是想说,公主胎盘不稳,体弱心闷,身子虚弱得紧,恐怕肚里的胎儿不太容易保住。” 这几句话太医已然不止说过一两次了,每每太医来,寒月心里就是惊慌未定的。 “既然这样,不如直接打掉吧,你不告诉陛下,我直说是一不小心滑掉的可好。” 寒月说完这句话,心口就是压不住的疼。 “万万不可,公主肚子里的可是龙子,臣不敢。”跪在地上的陈太医吓得不轻,腿都在抖了。 “呵!不就是怕死吗?我心意已决,若是你不遵从,信不信我让你活不过今日?” 寒月话里的威胁之意很明显了,这个孩子她也明白了,是万万要不得的。 太医不再敢言说了,先不说如何跟陛下交代,公主的话他是断然不敢违背的。 可当那一碗打胎的药被端来的时候,寒月愣是没敢接过,抬起头看了一眼月邀,吞咽了口水,确认性地开口,“喝下去它就没了?” 摸着自己的肚子,虽然这个时间还什么都感受不到,寒月却总是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第92章 失望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公主不然不喝了?”月牙儿顺势开口,将碗重新放回桌子上。 “好。”毫不犹豫地回答,寒月这时候找回了几分理智,都有些觉得刚才的自己太过疯狂了,这个孩子怎么说也还是一个生命,是她自己的孩子呀。 一颗心顿时有了一种被放下去的轻松之意,寒月这时候,倒是没了昨日的心境了。 可那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了,寒月要打胎的消息很快传入了轩辕喻的耳中。 没过两个时辰,轩辕喻就来了,门被很粗鲁的推开,来的气势很明显就是要算账的。 寒月正在织着什么,声响太大地,都吓得她手上一抖,一下子一个地方就织错了。 “皇姐要打胎?”轩辕喻都快要急死了,来得时候从太医的口中知道寒月要了打胎药,吓得不轻。 都以为寒月已经将胎儿打掉了,这时候看到寒月正织着东西坐得好好的,暗暗放下了心,却还是问了一句。 “不打。”抬起头看了轩辕喻一样,寒月的态度有些冷漠了。 “为何让太医开什么打胎药?不是很珍惜这个孩子吗?” 没出事,倒让轩辕喻没有失去什么理智,开口也是要好好商量的意思。 也是相处了很多年,寒月很懂,若是这个孩子如今被打掉,轩辕喻方才来的态度,恐怕这时候早就大发雷霆了。 这时候,这种随时要生气,却还要好好谈话的样子,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和上面的态度没差的。 “我,就是有一点点冲动,你不是喜欢淑妃吗?再多我肚子里的孩子,不觉得碍事吗?” 寒月说的是她昨日过后就觉得的。 落在轩辕喻那里,很明显听出了破罐破摔之意。 气极了反而冷静,轩辕喻开口询问寒月,“皇姐如今这么善解人意了?” 善解人意?寒月听不明白了,不过却莫名惹了自己生出平白的气。 “不过,皇姐是不是忘记了。”轩辕喻有意停顿,蹲在了寒月的面前,伸出宽厚的手掌碰上了寒月的肚子。 “这个孩子也是我的孩子,就算是决定他的生死,也该问过我的意见。” 轩辕喻的手掌温热,透过单薄的衣服,寒月都能感觉到自轩辕喻手掌传来的暖意。 可这,带着危险气息不失温柔的语气,格外有些煞去这温柔的动作。 “你,不是也不想要吗?”不太敢问,寒月也开了口,其实今日再看到那碗药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寒月就知道自己下不去手了,这时候却也偏偏赌气一般开了口。 “我不在乎皇姐是如何想的,不过这个孩子,若是皇姐敢瞒着我偷偷打掉,我保证让皇姐生不如死。” 明明蹲在地上,抬起头去看寒月,却还是让寒月恍然产生居高临下之意。 寒月坐着都有些不稳,险些都想从椅子上跌下去,硬生生稳住了。 站起了身,轩辕喻背过了身,显得对身后的寒月漠不关心。 “皇姐这些日子还是呆在宫里好好休息,不要到处乱跑,省得伤到自己 ,让我总是平白生出想要直接弄死你的心思。” 说完这一句,都不关心寒月是什么反应,轩辕喻就离开了。 刚才出门没走两步,就碰到了乐思。 本意是直接掠过,乐思却在掠过的时候开了口,“公主肚子里的孩子直接流掉不是更好吗?往后她说不定就不会恨你了。” 心跳直接漏掉了一拍,轩辕喻的脚步顿住了,“你这话什么意思?这个孩子难不成还一定保不住吗?” “没什么意思,陛下这样整天欺负公主,可不是一个帝王所为。” 乐思靠近了一些轩辕喻,说话的口气袒护了寒月。 “你不是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吗?如今倒关心起别人来,还真是让我意外。” 轩辕喻回过身,四目相对时,两个人都没有分毫的退缩。 “我说的可是实话,难得我好心提醒,陛下可不要辜负我的一番好意才是。” 未着红脂的唇在白日的阳光下泛着光,被乐思轻轻勾起的时候,一张脸竟是越发清晰起来了。 “不过,往后若是真碰上需要乐思帮忙的事,可一定要来求我才是。” 乐思说这句话的时候靠得轩辕喻更近了一些,小小的手伸了上去,轻轻搭了轩辕喻布料顺滑的衣领,之后就直接走掉了。 轩辕喻很想骗自己,奈何他心里十分清楚,寒月肚子里的孩子其实保不住的概率很大,本来还是有些希望的,如今乐思都这样说,恐怕…… 到时候,皇姐的性子,怕是恨不得自己死去也不愿意死去的是那个孩子吧。 皇姐自己不了解,他清楚的紧,皇姐一瞥一笑的深意,内心真正动情时脸上会出的表情,真的喜欢一样东西时会做的事。 寒月平日低头看肚子时,脸上的表情,一瞥一笑,投入多少感情在里面,轩辕喻都看在眼里。 可纵然到了那一日,轩辕喻这时候却还是在自欺欺人,他不再爱寒月了,寒月是什么心情,到底难不难不过都和自己无关。 乐思又是无功而返,刚才推开殿门,月邀人就迎过来了。 “怎么样?怎么样,公主如何了?”月邀显现出了从来没有面对乐思的时候出现的热情。 乐思明明白白就是感受到了,却还是假装不在意地作出了回答,“我今日去的时候陛下也去了,就没进去,不然明日我带你一块去?” 低下头,看着月邀紧紧攥着自己衣袖的双手,乐思难掩的脸上多了几分柔情。 正沉溺在一种难掩情绪中,月邀这时候却收回了双手。 低下头,有些失望地开口,“怎么这样?我还以为你问过了呢。” “失望了?不然我带你现在去找她可好?”不忍心月邀失望,乐思开了口提议。 转过身,月邀不想乐思看到自己脸上不自在的表情,“不了,你去看看,代我向公主问句好就成了,我就不去了。” 不敢面对吗?乐思本该和平日一样,出言嘲讽几句的,开了口却又什么都没说。 她好像,变得越来越没有理智了,为何这时候,不再是落井下石几句,反而本能想要去安慰一句呢? 晚膳的时候,乐思很老实地在月邀对面喝着粥,看空气沉闷过了头,就开了一句口,“月邀,那个我今日去的时候看到陛下在责骂公主。” 正伸出筷子夹菜的月邀手一抖,菜又被放回了原处。 “那你,,”月邀本想说那你可是拦了,开了口方才发觉自己没话可说。 “我可是在陛下出来的时候,劝了一句。”乐思用筷子捡起月邀刚才扔下的菜,夹进自己碗里的时候,表情说不出的有些无辜。 “你明日可一定要帮我好好劝劝公主,她肯定心情十分不好。” 嘘寒问暖的语气说出关心别人的话,本该是让乐思生气来的。 可真听进耳朵里,乐思却发觉,那里莫名很受用。 “好。”乐思就跟一个听话的孩子一样,答应了月邀。 夜色熏人,月邀在床上躺的好好的,身后一双手就过来了。 搂上她腰的胳膊,比她自己的胳膊都要纤细,却是十分温暖。 月邀没有和平日一样,身子避开,或者说一些刻薄的话嘲讽乐思。 “乐思,你真的喜欢我吗?”背对着乐思,黑夜里月邀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乐思的手臂搂得紧紧的,未曾想到月邀会问这个问题。 “喜欢。”还是回答了这两个字,乐思说的真诚,“其实,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乐思回忆起初见月邀的时候,“那时候,你只看了我一眼,四目相对,我以为只是感兴趣而已,可你那张脸在我心里就再也挥不去了。” “其实,若是你是男儿的话,我是有可能会喜欢你的。” 月邀考量了一下,最后捡出这么一句中肯的回答。 乐思沉默了 ,对于这个答案,只是半张了嘴,算不得开心,反而是那种,两条平行线交集不得的,永久的绝望感。 她很想说,她是幽灵,本身没有性别的,她可以成为月邀喜欢的存在。 可其实,感情那里那么容易说清?靠得眼前之人越近,乐思就越明白,月邀不是喜欢一个人,而是喜欢一种活着的方式。 自小活在礼教中,月邀早就对这个世界屈服顺从了,她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一个人,更准确的说,根本就不知道喜欢人是怎么样的。 罔顾她,一番真心,其实不过是对着一块木头谈情说爱,到头来,全然无用了。 “月邀,你其实根本就是一个低贱的人,到底是我抬举你了。” 乐思未曾收回手,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说话的声音若有若无的虚弱感,“可能,这就是抱应吧,我玩弄人心,草菅人命,往后说不定从你身上要一次性还回来了。” 说完这句话,乐思的眼泪愣是被逼出来了,别谈论别的说法,这时候某些难揠的苦涩就跟倾盆大雨一般,挡不住拦不得。 第93章 都认识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月邀没有任何的回答,她听见了,听见背后乐思哭泣的声音,脆弱得很,跟做了梦一样,不可思议的,她从来不觉得眼前这样强大的人会这么脆弱。 不敢回头,月邀闭上了双眼,强迫自己睡着。 若只是一句话,乐思不会这么伤心,伤心是因为,她方才偷偷去探月邀的心了,感情在那里占的位置,她根本就摸不到。 加之那句话,乐思第一次尝到了,每每她恐吓别人,杀人前,别人内心的煎熬,生不如死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与理与情,乐思都该去看寒月,虽然,这种类似于被人当作下人般使唤的行为不甚对。 寒月正在绣东西,百绣山河图,连着绣了些许日子了。 听见了动静,寒月抬起了头,揉了揉眼睛,看起来已经绣了很久了。 “公主,在绣东西?” 靠近了一些,乐思低下头看了看那幅画。 复杂的绣样不说,一小块花团锦簇的画面就用了不下十几种的线。 “公主绣工了得,恐怕连宫里的绣娘都比不得吧。” 这句话乐思说的实话,并非虚夸。 “我自小跟我母后学绣工,自然了得了。”寒月也不否认乐思的话,反而又觉得这一切很平常。 将画收起来,寒月转过了身,“陛下让你住在凌香宫了?” 乐思点了点头。 “乐思,你真的喜欢上了一个女子吗?” 寒月不是单纯八卦般好奇的语气,冷静地询问很平常了。 “是。”乐思直接就承认了,也不否认什么。 “真的喜欢的话,是不是代表,其实生存在世间的任何人都能为了动心,而付出所有了?” 寒月嘴唇泛白,语气颇为无可奈何了。 行至窗台边,乐思伸出手将禁闭的窗户推开了。 一瞬间,那冰冷的风就顺着窗台进了屋,本暖如春日的房间一下就被拉回了冬日。 寒月打了一个哆嗦,不明白乐思为何要将窗户打开。 “寒月,我本是不怕冷也不怕热的,可如今,这风刮在我身上也能让我感觉到温度了。” 说完,乐思手挥了一下,那窗户又重新关好了。 “没人会喜欢我的,我从前从来不在乎这件事。”乐思感慨了一句,意味不明的,一下让寒月都没听懂。 从来不在乎,如今在乎了? 寒月没有回应什么,也是想不出该回答什么,哀叹了一口气。 “公主叹口气是什么意思?”乐思回过头,也是头一次被人有这种语气回应,很不适应了。 “乐思,若是最后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该如何?” 寒月想到了轩辕喻,问出了这么一句话,她很好奇,乐思会怎么回答。 “若是我的话,大概还是一贯的作风吧,直接毁掉。”乐思回答完心口就是一痛,她是真的觉得会有那么一天。 忍受不住的感觉,乐思伸出手捂住了胸口,“大致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吧,我都能感觉到疼痛了。” 寒月没有回答,乐思也是沉默,空气一下就安静下来了,都有些压抑之感。 恍然想到月邀曾让她问寒月,今日来安慰寒月的,乐思脸上闪过几分不自在后开了口,“公主这几日心情可是不好?” “心情?”话题转变太快,寒月都有些跟不上节奏,慌忙整理了头发,方才稳住心神回答,“是不好的,你该是也听说了为什么吧?” 乐思回过了身,面对着寒月,脸上似是沾了人气一般多了一抹红晕。 “公主昨日是怕是伤透了心,都失了理智,不如把一切往好的方向想想,也许还不是最糟糕的境况也说不定?” 这还是乐思第一次认真地安慰人,和一贯骂人时一样,有些“头头是道”了。 都快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了,乐思多了很多第一次,第一次哭,第一次乞求人去原谅,第一次为了恻隐之心动小心思,如今还第一次这样安慰人了。 “你在安慰我吗?我今日已经想开了,顺其自然就好了,我也不是没争取,感情或许本来就强求不来吧。” 寒月勾起一个甜甜的笑,似是听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止不住都露出了一排牙。 “公主能这样想再好不过了。”看寒月在笑,乐思就觉得没事了,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回去总算能跟月邀交代了。 再没了话题,乐思就找了借口离开,屋子一下就安静了。 今天也还在过年,寒月忽然就有了寂寞的感觉,往常她那里经历过这些呢? 寒月心里一下烦躁了起来,只觉得胸口一团燥热的话一直在燃烧。 “月牙儿,你去看看陛下在那里。”来回踱步了一会儿,寒月忍不住让月牙儿去找轩辕喻了。 月牙儿没什么犹豫就离开了,不一会儿回来,步伐都有些不稳了。 “陛下在淑妃娘娘那里。”月牙儿如实回报。 “又在那里?”寒月一下就有了冲动,不管,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今日就待在这里好好陪她的。 她肚子里有孩子不说,她可是轩辕喻名义上的皇姐,要求过年陪着也不过分吧。 寒月这样想了,就不再犹豫了,“我们去找陛下。” 话音刚落,月邀就脸色一变,张了口就想说什么阻止寒月了。 可还没说,寒月人就走出去了。 赶紧追上去,月牙儿小声劝告,“公主,这样于理不合,陛下这时候在淑妃娘娘宫里,你这样去争宠不和礼数啊!” 寒月本来走得很快,听见这句话步子就停了,扭过头看着月邀,“你觉得我是去争宠?我是他的皇姐,今天还是过年,也不来我宫里瞧瞧,到底是谁于理不合?” 被寒月这样说了,月牙儿还真的说不来反驳的话了。 寒月说完,走得倒是更快了,不一会儿就到了。 小平子在门口守着,没想到寒月会这个时候过来,脸上显然有些不相信。 越近的时候,小平子就看清了,行了礼拦下寒月,“公主,我这就去通传。” 寒月点了头在门外等着,不一会儿小平子就出来了。 “公主,陛下说有什么事情等明日再说,请您先回去。” 小平子偷瞄了两眼寒月,看出寒月表情的变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虚了。 “明日再说?”寒月干笑了一下,舔了舔下唇,“我今日一定要见到他。” 寒月说完人就进去了,小平子也不拦着,因为陛下后面还有话,若是公主要硬闯不要拦着。 结果现在公主还真的硬闯了,小平子就有些迷茫了,陛下这是在做什么? 屋内,轩辕喻的手正不老实地向香糯的衣服里伸,一双薄唇点在香糯的脖颈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痕迹。 本就是为了气寒月才这样做,可这样被打断了,轩辕喻还是慌了,那种不是按照剧情演戏的慌乱。 整理好了衣服,轩辕喻坐直了身子,等着寒月生气。 寒月却是一下没反应来的,愣愣地看着两个人,眨了好几下眼睛后开了口,“你们?” 又不知说什么好,寒月的脸泛起难堪的红,一下就没了刚才的那股劲。 “皇姐这么急进来,可是什么急事?”轩辕喻本是想要为难寒月的,看寒月这样窘迫地站在那里,语气倒是和缓了。 “那个,我没事。”有些底气不足,寒月低下了头,本来台词都想好了,进来直接告诉轩辕喻,今日还是过年,他该去和自己问安的。 结果一来,当两个人**裸的亲近暴露在眼前的时候,寒月的情绪就再难以按耐下去了。 轩辕喻他果真就只是在玩弄我了?寒月忍不住这样问自己。 还以为是不一样呢,这样看来,寒月心里介意的不是一点。 没任何的责备,寒月扭头就要走了。 “寒月。”轩辕喻意识到了寒月的心思,开了口叫住了寒月。 “既然来了,是有事吗?我跟你回去,你好好同我说可好?” 寒月转身的那一下,失去感太强了,强到轩辕喻只一瞬犹豫就愿意低头了。 “陛下若是和淑妃要忙,就别管我了,不过是一件小事。”寒月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甚至于内心都有些不愿意面对轩辕喻。 寒月说完这句,很快就跑掉了。 轩辕喻本能要追,刚才站起来就被香糯拉住了衣袖。 “陛下要去追公主?”香糯半卧着在榻上,声音温柔着,表情也不是生气,问话的语气没有半分质问,只消带了一丝哀求。 “你好好休息,我晚些再来。”轩辕喻敷衍回答,全然察觉不来香糯情绪的变化。 香糯到底松了手,笑得包容,勉强,“去吧。” 对着香糯点了一下头,轩辕喻就离开了。 他头也不回,自是看不到香糯在他身后,脸上无论如何也掩盖不得的难过。 她清楚得很,轩辕喻的利用,其实不论喜欢不喜欢,轩辕喻在意的人也不过是冬日天上的一轮寒月罢了。 明明什么都不必做,那怕还总是伤害人,寒月的魅力就算是帝王也甘之若饴。 无冤无仇的每次寒月来就配合轩辕喻,她要的,不过是轩辕喻的一点怜惜而已。 第94章 顾虑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点香,幻彩。”香糯突然有些头疼,手指按着太阳穴在揉着,想要靠在椅子上休息一会儿了。 幻彩赶忙去点了香,折回来的时候也有些替香糯打抱不平,“公主再怎么说也是陛下的姐姐,这样直冲冲的闯进来,也真是不把娘娘放在眼里。” “呵!她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我呢?这些其实我都不在乎。”香糯有气无力地回答,按着太阳穴的手指却不自觉加了力度。 “不过过完年就是科考了,到时候陛下忙起来恐怕更没时间来后宫了。” 幻彩突然想起了这件事,不自觉更是替香糯着急了起来。 “科考?”香糯一下有了精神,那许倪也会进京了,到时候不知道…… 轩辕喻答应过会让许倪高中,那他就是状元爷,就有机会能够上的厅堂了。 也不知,他如今如何了。 虽说少了几分情谊,可往日里,两个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切先不说,他到底是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人啊。 也不知道轩辕喻忘记了没有,一定要找个机会提起来才行。 林香糯啊,林香糯,你怎就活成了这样? 寒月走到半道就被轩辕喻拦下了,回过头,想要发火却又按耐下去了。 “陛下,有什么事情吗?” 将寒月强行揽入怀中,轩辕喻轻声开口,“你生气了?” 突然间寒月就十分抵触了,挣扎着想要推开轩辕喻。 “没有。” “若是没生气,和我说会儿话可好?”轩辕喻的声音是有些讨好了。 挣扎不开,寒月就放弃了,不过语气里带着的疏远就忽视不得了,“陛下想说什么不能和自己的妃子说,和自己的皇姐有什么说的?” “你做什么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的?”轩辕喻放开了寒月,言语也有些失去耐心了。 “我说错了?”寒月伸手整理了衣服,“陛下不是喜欢她?那就和往日对我好一样好好对她才是。” “你一定要这样吗?”轩辕喻这下全都清楚了,他真的伤到了寒月的心。 “我怎样?这不是陛下希望的样子吗?刚不是还在生气我打扰了你?”寒月伸出了手朝着轩辕喻伸过去,脸上是冷静后多出的客套的笑容。 轩辕喻都还没反应来寒月要做什么,寒月就已经将他的衣领整理好了。 “陛下快些回去吧,皇姐无事,毕竟是过年,往年你都会来同我问安,今日没来我只是奇怪了,刚才不知分寸是我的不对。” 语气里带着距离感,寒月的心已然痛到了麻木。 寒月这话说的,就算是轩辕喻一贯会和大臣争辩的嘴,这时候愣是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连寻错都有些力不从心了。 寒月行了礼,就带着月牙儿离开了,转身时,脸上再无来时的期待,更是没有对于轩辕喻的半分留恋。 可回了宫,推开宫门的那一刻,寒月周身的感受就全都回来了。 回忆起刚才见到的那一幕,以及连日来听到的见到的,寒月方觉大梦初醒。 明明宫内燃烧着炭火,可寒月就是觉得如置寒窖,冷得她都快要失去意识了。 “冷。”寒月轻念出这个字,身子就有些受不了了。 “冷吗?”月牙儿立刻去找了毯子,盖在寒月的身上后,就急着去加炭火了。 用毯子将自己抱紧,寒月忽然笑了一声,然后就是嚎啕大哭。 似乎,自从她发现喜欢上轩辕喻后,就总是在哭了。 轩辕喻不知道,可就算真的知道,恐怕也不会心疼吧。 月邀正在吃东西,心情还算是不错,虽说是在宫里,可跟外面相比,皇宫却让她平生多了几分安全感,可能是因为有公主在吧。 乐思捡着乐思吃的那碗瓜子吃了两颗,状似无心地开口,“月邀,公主今日应该是无事的。” 月邀磕了一颗瓜子,“嗯”了一声。 “不然,我们去看看她吧。”乐思这时候的感觉是很好的,断然没有串门的心思,可月邀不一样。 她这几日其实能够感受到,月邀的心不在焉,好不容易回宫,最想见的人一直没有见到,心里估计惦记着呢。 “可,公主不是心情不好,不如过几日再说?”月邀一颗心更乱了,小声回答了一句,手上的瓜子都没嗑就直接扔了。 乐思嘴唇轻抿,好好听月邀说完后倒了一杯茶水,推过去后,才开口,“你回宫不就是为了见寒月,若是不想见,不如明日同我一块出宫吧。” 月邀本来是有些渴,手还没碰到杯子,听见这句话整个人就不好了,“你说什么呢?你之前答应我的送我回宫,结果你呆下来和我一句商量也没有,如今还要出尔反尔吗?” “那你和我一块去看啊,别总是央我去看她,我和寒月又不是很熟。”乐思回答了一句,心里却是在心疼月邀。 “要不过几日?”月邀还是不想去,她根本就不知道等一下见到公主该说什么好,而且公主说不定根本不想见到她呢。 “就今日,不然就和我出宫,整日里央我去看她,我是下人吗?” 乐思自然不是说真的,她想要月邀亲自去见想见的人,整日闷闷不乐的样子,实在不是她想看到的。 没办法,到了最后月邀跟着乐思去了寒蕊宫。 一推开殿门,寒月正趴在窗台上,听见了声响回了头。 看到来的月邀和乐思,脸上多了几分笑意,“怎么这个时间才来,我还在想你都回宫了也不说来看看我。” 对着寒月行了跪礼,月邀这时候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从一个宫殿穿过重重皇宫六院,这段路简直就跟走了很多年一样,这时候看到寒月,愣是一下子就好了。 “起来吧,何必这样了?” 寒月很想打起几分精神,奈何找不出半分气力,脸上虽说挂着笑容,可到底还是少了几分往昔的灵动。 月邀自地上站起来,站在一旁,斟酌了开口“公主这几日没有睡好吗,奴婢怎么觉得您气力不足?” 一阵冷风刚好吹进来,寒月微微眯了一下眼,转过头回答月邀,“这几日倒不是没睡好,可能是胎儿的原因吧。” 月牙儿正巧进来,看到月邀,先将手上的茶水放在桌子上,人就迫不及待上前了,拉着月牙儿的手嘘寒问暖的。 “月邀,你今日怎么来了,出宫这些日子可是还好?” 月邀不知该不该开口,想问过寒月的意思,朝着寒月看过去,寒月只是招了一下手,示意她们可以去一旁说。 月牙儿拉了月邀走远了后,乐思才开口,“公主实在难过,可是想让我帮你一些?” 听见这一句,寒月不太在乎地伸出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花盆里,兰花枯掉的枝。 “你怎么帮我,事已至此,阿喻再不会爱我了,我今日看到了他和香糯在一块亲近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寒月的眼泪就快要掉了,愣是强行将心智拉回眼前的枯枝上。 “既然这样,我也不好说什么,不过若是往后真遇见什么事,若是被我碰到多少我也会帮你的。” 乐思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正温柔地朝着远处,和好不容易凑到一起的人欢声笑语的画面里。 寒月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接着,两个人就相对无言了,寒月喝着茶水,平日也不是话少的人,这些日子愣是爱上了安静。 月邀和月牙儿一块回来的时候,寒月正在发呆,对于两个人回来的动静半分都没发觉。 “公主。”月邀声音有些抖了,叫出这两个人愣是叫出历经沧桑之感。 寒月没有任何反应,半个身子都快出窗了,冷风就这么走进来,刮在她的脸上,愣是让她一动不动的。 看寒月没反应,再抬头看月邀,脸上都有些晃神了,乐思忍不住开了口,“公主。” 这一声叫的有些大声,寒月打了一个哆嗦,也确实回神了。 回过头看着乐思,“什么事?” “月邀刚才喊你。”乐思提醒了一句,却直接遭了月邀一个白眼。 乐思有些莫名其妙,她怎么说也是帮她呀,她有什么不乐意的? 月邀转过身,恭敬地面对寒月,小心开口,“公主这些日子可是有什么需要奴婢的,奴婢往后还继续留下来照顾公主可好?” “照顾我?”寒月若有所思地朝着乐思看过去,手上朝着窗台上的果盘伸去,捏了一个瓜子在嘴里磕,似是真的在考虑。 乐思也是没反应来月邀会提这个要求,不必思考都是不情愿的,只是这份不情愿一不小心就写在了脸上,被寒月看得一清二楚。 “公主这里这么多下人,缺她一个不缺,少她一个不少,没有必要吧。” 乐思也不管了,直接就开了口。 “那倒是,不过月邀过去同我在一处我都习惯了。”寒月表现的还很为难,手上拽下了一根枯枝,在手上把玩。 “既然这样,当初送出宫,这么久了,也没见公主如何啊!”乐思一贯的不留情面,说出口后都有些后怕的感觉了。 第95章 惊吓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一抬头,对上月邀有些气恼的眼神,不自觉还咽了口水。 “我开玩笑的,哈哈哈。”寒月看自己玩笑说过了,急忙打哈哈缓和气氛,“乐思你屈尊留下来陪我,我这几日偏又没精神招待不周,不如就让月邀陪着你吧。” 寒月这句话倒是正和乐思的意思,一下子倒是让月邀说不出什么话了。 接着,几个人又聊了一些事情,快到午膳的时候,乐思才领着月邀离开了。 刚才出了宫门,月邀就开口抱怨了起来,“你干嘛拦着我回来?” “我为什么拦着你自己不知道吗?”乐思都觉得这话有些废了,我为什么拦着你,你该是比我清楚才对。 “我们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方才公主说你是留在宫里陪她的,是不是过几日你就走了?”月邀询问开了口,脸上面无表情的,丝毫发觉不到这些话的无情。 本来内心毫无波澜的乐思表情一下就生出了变化,颇为委屈了,“我不走。” 说这三个字的语气更是独添了几分倔强,往日也是见惯了乐思的高冷,这下子,让月邀都有些忍不住笑。 “我不打算离开了,我要留下来保护你。”乐思忽然开了口,言语颇为诚恳了。 “保护我?可我身上,手上,心里的伤害不都是你给的吗?”月邀有些不屑,乐思这样含情脉脉是怎么回事,成为施加伤害的那一方,伤害起人都肆无忌惮了? “刚才碰见公主,公主不是说想让我回去了,你干嘛要拦着?” 月邀的内心说不出的苦涩,如今她对往后的日子早就绝望了。 实际上,早在进宫的前一天夜里,两个人长夜烛谈时,月邀就将无情的话说出口了。 “我这一辈子,应该是没以后了,往后也只想伺候公主,公主去那里我就去那里,独活到老就可以了。” 那天晚上,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乐思就哭了,伤心的有些过火,眼泪就跟烧开的水一样,顺着脸颊流下来的时候,让乐思都有些受不了了。 那天,月邀头一次对乐思真的表现出了关心,伸手将乐思搂在怀里,“乐思,往后长路漫漫,一切安好吧。” 乐思忘不掉那一日的心情,复杂,无助,更多了一些对于未知以后的畏惧。 看乐思一直没回答自己的问题,月邀反而冷静了,可冷静后就又开始自怜起来,“其实进宫的前一夜我梦见你了,梦里面你在哭,其实犯不着的,你又不会死,往后还会碰见更多人,为了我这么将就没有任何必要。” 说完这一句,月邀就扭头先行离开了,她不想多说什么了,往后这样也挺好的。 午膳未来的时候,寒月还很饿,想要吃东西的,可那些大鱼大肉一挨着桌子,那股本来诱人垂涎的气味一下让她反胃。 寒月都不及靠近,泛起的反胃就让她忍受不了地朝着远处装碎物的瓶子跑过去了。 本来肚子里就没什么东西,强行吐,吐不出什么不说,吐出来的酸水到了嘴边,味觉感受到了就更想吐了。 月牙儿站在一旁,伸出手轻拍了几下寒月的后背,颇为心疼,“公主这一胎怀的这么辛苦,孕吐的反应竟是这么明显,这要是多几次,估计皇子都还没出生,您的身子就垮了。” 寒月喘着气,接过月牙儿递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角,正欲回答身后,远处刚好进来的轩辕喻就冲了过来。 一把夺过寒月手上的手帕,亲自给寒月擦着嘴角的污秽不说,另一只手还搂上了寒月的腰。 “皇姐怎么吐的这么严重?”扶着寒月坐在椅子上,轩辕喻不觉都有些怨恨寒月肚子里的孩子了。 “我也不知道,闻见这味道就难受了。”寒月再一扭头看几眼食物,更是想再去吐上一吐了。 “月牙儿,撤了吧,我不吃了。”肚子里还空着,寒月本来还想顾忌孩子吃上一些,这些愣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不吃怎么行,正经的吃饭的时间,说不吃就不吃了?”轩辕喻端了一杯茶水递给寒月,另一只手搭在寒月身后给她顺气。 “你来做什么?”寒月好受了一些,才想到了身旁的人是谁,身子避开了一些,似是在厌弃轩辕喻的触碰。 “我来看你还不行?”轩辕喻自然感受到了寒月明显的不待见,倒也没生气。 轩辕喻拿过盘子夹了桌上寒月往日喜欢吃的菜,顺手放在了寒月的面前,“这些都是你爱吃的,知道你这几日胃口不好,多少吃点。” “看过了,可以走了陛下。”寒月很敷衍地吃了一口盘子里的菜,入口愣是激起了去继续吐的想法。 “先吃饭,等下让御医来再给你看看,这样没有胃口也不是办法。”假装忽视寒月的话,轩辕喻真是难得的脾气好。 虽说是寒月,可这样疏远式地闹脾气也还是头一次,往常再闹也不会这样的。 被气得笑出了声,轩辕喻看着眼前,因为刚才的事,被折腾地脸蛋通红,嘴唇发白,甚至头发都是凌乱的寒月,只剩下笑了。 他太想和往日一样发火了,若不是眼前的寒月看起来太过不适的话。 “皇姐是故意的吗?再不愿意见我,该有的礼数也不能少吧。” 轩辕喻手指了盘子,示意月牙儿再拿一个盘子过来。 寒月不是很明白轩辕喻说这句话的意思,只能看着眼前轩辕喻的一系列的动作,眼神表示询问。 用筷子夹了菜到盘子里,轩辕喻解释了刚才的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明不可违,皇姐从我登上帝位那一刻该是都知道吧,反观皇姐,一次次违背我的命令,我是不是就算杀了皇姐也是理所当然?” 一下明白了什么,寒月舔了一下干涩的唇,气极反笑,“陛下这样说的话,那直接杀了我就好了,何必还来陪我吃饭了?” “那倒不至于,我和皇姐自小一块长大,我怎么舍得,不过皇姐这些日子胃口不好,以后一日三餐我就来陪皇姐一块吃,省得皇姐身子更羸弱,到时候胎儿若是出了意外,我们谁心里都不会好受的。” 轩辕喻说这些话的时候,可没有半分拿捏炫耀的意思,言语表情甚至于还有几分请求的意思。 寒月勉强再吃了几口菜,喝了两口粥,一顿饭就算是完了。 接过月牙儿递来的手帕擦嘴,寒月很是善解人意地劝了轩辕喻一句,“其实陛下不必这样的 我不过是一下没有适应而已。” 这下换轩辕喻不明白了,丢下筷子,纵然吃得不算饱,轩辕喻还是让人撤了饭菜,“皇姐这话何意?” “往日阿喻对皇姐太好了,无微不至,细心地过分,我过去未曾在意过,这些日子突然你对香糯和那时候对我一样好后,我就不适应了,不过这几日我想通了。”寒月也不再生气,伸出手小心地替轩辕喻整理了身前的衣领。 “我知道,阿喻不会再爱上我了,不会爱上我,就会爱上别人,可我却爱上了你,却也没资格要求你对我像是对喜欢的人一样好。” 寒月笑了一下,伸出了手扶了自己微微突出的肚子,“阿喻不如同皇姐好好说说,不必顾忌我肚子里的孩子,真就和过去喜欢皇姐一样喜欢她,就对她好一些,你在我这里的荒唐事,往后就当过眼云烟了,不必顾虑我肚子里的孩子的。” 轩辕喻这下真的懂了,寒月真的放手了,他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吗?让皇姐体会到过去他身上的痛苦,可为什么没有半分开心呢? 不愿意承认心里那点苦涩,轩辕喻假装不太懂,“皇姐说这些做什么?我现在不是对皇姐还好着吗?” “好?阿喻这话什么意思?”寒月是很认真在说,轩辕喻的态度多少有些搪塞了,心里就不是很舒服了。 “说到底你都是我的皇姐,就算是不喜欢这也改变不来,何况,”轩辕喻有些深意地朝着寒月的肚子看了一眼,“这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我碰过的人,你觉得我还会把你让给别人吗?若是皇姐再说这些有的没的,到时候孩子出生我就把往日用在太后身上的手段用在皇姐身上也未尝不可,反正也不喜欢了,还不听话就更好说了。” 轩辕喻靠近了寒月一些,伸出了手轻捏了寒月受了惊吓更红润些的脸蛋,眼睛的微光直直照进寒月的眼睛里。 看寒月被吓得说不出话,属于帝王的,骨子里虐人的性子就出来了,“皇姐这样被吓得说不出话的样子,比平日伶牙利嘴伤害人的时候可要可爱多了。” “等下太医来了,皇姐可以仔细配合,别惹我生气了,不然,皇姐如今月份大了,不听话,到了晚上……” 话没说完,言语里的深意却是一点都没少,寒月的表情生变,很想挣脱轩辕喻捏自己脸蛋的手,愣是半天都没动作。 第96章 心动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看寒月被吓到了,轩辕喻本能有些心疼,真有些忍不住和过去一样,抱在怀里低声细语去哄哄了。 可想到好不容易装出来的冷漠,寒月又这么配合,最后还是狠下了心。 “陛下,陈太医来了。”月牙儿恰时出声。 “宣。”轩辕喻不由感叹月牙儿出声及时,往下他真的就想不出什么狠话了,皇姐胆小,这时候眼眶都有些发红了,若再说什么,哭出来就不好收场了。 扶寒月坐回床上,轩辕喻让寒月靠在自己身上,一只手牵着寒月露出被子那只手的手腕。 这模样,真就跟照顾一个小孩了 不想要看病,不想要看病,被强迫着不说,还害怕的紧。 陈太医看出了寒月的不情愿,整个人就不是太好了,表情上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心里却是有些后怕,公主会不会有报复之类的行为。 幸好,把脉的时候,寒月也没说什么,手上也没抗拒。 暗自松了口气后,陈太医开了口,“公主近些日子,面容憔悴,心气不足,体寒阴亏,恐怕是心结淤积所致,胎象倒是越发平稳了,公主还是不要过多积压心事才好。” “下去开药吧。”轩辕喻一句不落的听清后,先让陈太医下去了。 等人走了,才放开了寒月,“皇姐近日心情不好?因为什么?” 寒月靠着轩辕喻也还算老实,也是刚才的话,被吓到了,不能直接说是因为你,却也老实找了理由,“冬季太冷了吧,心情烦闷了,就容易发火。” “呵呵,皇姐还是改不了乱发脾气的性子,就算这样 为了孩子往后也要忍着一些。”轩辕喻教训了寒月一句。 吩咐月牙儿去煎药,轩辕喻不急着离开,又唠叨了几句看寒月没什么反应,就不再说了。 寒月也没说什么了,心里是以为轩辕喻要看着自己喝完药才走,也就不说话了,身子缩进被子里,整个人就面向了墙壁。 站在一旁的轩辕喻本来对寒月的房间评判着什么,一回头,看寒月都背过身了,自知说的都不是寒月想听的也就不说了。 快要一个时辰了,月牙儿才端着药进来,看寒月睡了,将要送到轩辕喻面前不知该做什么。 轩辕喻伸出手拍了两下寒月的肩膀,试图叫醒寒月,看寒月没什么反应,出声叫了一声,“皇姐,皇姐,起来喝药了。” 寒月还是没什么反应,轩辕喻就只能凑了上去,嘴唇靠着寒月的耳朵,小声继续呼喊,“皇姐,起来喝药了……” 不多时,寒月才悠悠转醒,揉着眼睛,脸上写满不情愿。 “起来喝药了,喝完再睡。”轩辕喻扶寒月坐起来,伸出手接过月牙儿手上的药碗。 寒月没多拒绝,伸手接过轩辕喻递来的药,面无表情地喝了下去,将碗递给轩辕喻,接着,熟练地躺下准备继续睡觉。 轩辕喻接过碗后,不适应已经不是一点多了,寒月喝药这么习惯,表情也不是过去了。 他的皇姐懂事了,可为什么他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呢? 他本来想着,好好劝一些,一口口喂着皇姐喝下药,结束时拿出蜜饯喂她吃下,和过去一样。 可是,寒月直接将药喝完不说,竟然直接就要睡下,全然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 轩辕喻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将碗递给月牙儿,“皇姐,今日我陪你睡吧。” 寒月其实醒了就不困了,不过轩辕喻在这里,她就只能假装很困,因为不想要面对他。 这时候听见这句话,更加清醒不说,本来就是强行禁闭的双眼,一下睁得很大。 “你说什么?”寒月咽了一下口水,心里是万般不情愿的。 “我说我陪你睡。”轩辕喻又重复了一遍,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是这时候,特别想这么干。 “你确定不是单纯的想睡我吗?”寒月捏着被子的手在微微用力,想到轩辕喻每个留下的夜晚,心里就在暗暗生怕。 寒月还是背对着轩辕喻,这句话说出来,轩辕喻都不觉得是他一向规矩的皇姐能说出来的。 “皇姐若是再多话 ,说不定就能梦想成真了。” 身后稀稀疏疏的是轩辕喻脱衣服的声音,寒月再忍不住了,坐直了身子转过了身来面对轩辕喻。 “你就不能回去睡觉吗?在那里不是睡觉,你睡在这里也不会舒服的。” 寒月看着脱得只剩下中衣的轩辕喻,心下就忍不住紧张起来了。 单纯的睡觉?他每每来加之在自己身上的掠夺,有那次是温柔的,这次偏一本正经说什么陪你睡,等下做出什么,她还能反抗了不成。 轩辕喻没有回答寒月,手掀开了被子就要上床了。 寒月这下真的心急了,伸出手去推轩辕喻,整张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你一定要我做些什么才行吗?我只是想和你亲近一些而已。” 来回拉扯,轩辕喻渐渐就没了耐心。 “那你为何不回去,哪怕是去找香糯也可以。”寒月就是觉得浑身不舒服。 轩辕喻没有回答,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床上,忽然间轩辕喻伸出了手,一把将寒月揽入了怀中。 软玉在怀,寒月身上特有的淡淡香味,不自觉让轩辕喻多了几分在任何人身上都没法感受到的感觉。 不能说不舒服,相反,让他怎么都不肯松手。 寒月很想挣扎,头靠在轩辕喻的肩膀上的那一刻,心里却是没跟着理智在走。 阿喻的肩膀好宽,还硬,她怎么感觉心跳加快了? “阿喻,你,”寒月不知道说什么,起了个头,喃喃地说不下去。 “皇姐别说话,我就是想抱着你睡会儿。” 这声音来得很不真实,准确来说是情绪不对,很柔软,比平日更细了几分,让人都以为是一个在问姐姐要糖果的女孩子了。 寒月不忍心了,她也真的就是狠不下心,阿喻这样子的时候,还很小呢。 轩辕喻是很聪明的,小时候寒月就清楚,几乎也没有什么是他解决不来的,所以,在真的遇见解决不来的事情的时间,比别人倒是更麻烦了。 十二岁那年好像,轩辕喻在阁楼往下看,背后不知是谁,将他直接从阁楼上顺着台阶推了下去。 寒月那一日本来和轩辕喻约好了一块玩来的,这时候带着宫女正好赶来了,看到那自楼上滚下来的轩辕喻,整个人当时的心情已然不止担忧了。 那一下狠了,轩辕喻一向防备也不能避免,到台阶下正好倒在了寒月的脚步,格外狼狈不说,脸上更是磕的青紫。 寒月急忙蹲下了身子,朝着阁楼上看去,楼上却是一个人也不见了。 着急轩辕喻身上的伤,寒月自腰间拿出手帕给轩辕喻擦了脸上的破皮,“怎么回事了?痛不痛?” 轩辕喻捂着伤口,当时很委屈了,“疼。” 可能是真的痛,轩辕喻说话的声音很小,委屈不说,还有着强忍某些情绪的心境。 换作现在,寒月也是不忍心的,真的和轩辕喻躺在一个床上,就是浑身不自在。 虽说,两个人早就有了比这更为亲密的接触了,可这样再次碰在一起,寒月也不能否认,她那种,不该有的心悸出现了。 寒月的头不敢抬一下,手上不敢有半分动作,羞怯的样子像是回到十五六岁。 被搂在怀里,轩辕喻轻易就能感受到,怀里寒月的情绪,身上些微的颤抖着,手和眼神不知该如何安放。 这模样,和当初喜欢陈凌的时候是一样的,羞涩,却是比平日更美了。 得到了吗?轩辕皇姐的爱,当年他有多嫉妒寒月对着陈凌这样?都快要不记得了,这时候皇姐却要轻易将某些记忆强行带回来。 明明当时,无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皇姐半分的热情,如今轻易得到了,为什么他就一点也不开心呢? 很想开口打破这种氛围,可轩辕喻最后也没行动,张了口也只是说,“皇姐,早点睡。” 也不是头一次尝试对女人好,可这时候轩辕喻偏偏就什么也做不出来了。 不愿意再多想,轩辕喻干脆就把寒月抱的更紧了,感觉到底不一样,感受到了,不是过去那种照顾寒月时的感觉。 这时候的感觉更真实了几分,那种在照顾人,得到什么的占有欲,为什么比过去更加浓烈了? 这想法弄得轩辕喻一下没了睡意,一句话未说,就只看着怀里的寒月。 可没过多久,寒月就睡着了,睡得较以往更香甜几分。 那种满足感就更强烈了,轩辕喻伸出手抬了一下寒月低太多的头,当看清那张嘴角微微勾起,眼睛禁闭,睫毛忽闪的一张脸时,整颗心就想融化了。 第二日轩辕喻早早醒的时候,寒月还是没有察觉,似是怀孕了,整个人就十分嗜睡不说,警觉性也浅了。 今日的轩辕喻温柔了几分,走时特意交代月牙儿,“等我回来再叫醒皇姐,若是想睡就让她多睡一会儿。” 真的,寒月就没醒,一直到轩辕喻下朝,亲自来叫的时候,寒月才醒。 第97章 陪寒月吃饭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伸出手想要将寒月推醒,轩辕喻在心里暗自吐槽,怀孕是嗜睡,可皇姐这也睡得太多了。 “皇姐,起来收拾一下吃早膳了。”轩辕喻轻身开了口,手在外面呆久了 有些凉,碰到寒月的肩膀,让寒月都打了一个哆嗦。 寒月醒了,揉了揉眼睛,心里是一万分不情愿,“我不吃早膳,你让我多睡会儿吧。” “我专程回来陪你吃早膳,你确定不吃?”轩辕喻的言语是和善的,言语里表达的意思却十分明显了。 不想起床,寒月将被子又拢了拢,这样被强迫着还真是不想,可就算低着头也忽视不了轩辕喻炽热的眼神。 “让月牙儿进来给我更衣吧。”最后,寒月还是妥协了,不情不愿暂且不说,寒月心里还很窝火的。 目视着轩辕喻出去,寒月倒是松了一口气,明明过去和阿喻在一起很轻松自在的,可如今阿喻跟换了一个人,每每相处她心里都有些害怕了。 穿戴整齐出去的时候,轩辕喻正端坐在桌前,看到出来的寒月,招了招手,“皇姐,来吃饭了。” 寒月没有说话,坐在轩辕喻的对面,看着眼前的饭菜,还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对吃饭有些微的抗拒,寒月偷偷撇了一眼轩辕喻,挣扎之下,伸出手拿了筷子夹了菜到盘子里,送到嘴边咬了一口,寒月愣是按耐住那份难受。 勉强喝了口粥将菜喂下去,或者连寒月自己都没发觉,她现在吃个饭菜比喝药都难咽。 “就这么不好吃吗?”轩辕喻还是心疼的,伸出手放在寒月的后背上给寒月顺气。 寒月摇了摇头,不想多说什么。 “若是实在不好吃也不必勉强,告诉我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准备可好?” 轩辕喻想了一下,询问了寒月。 “我想吃,雪球山楂,蜜饯,柠檬什么的。”寒月也是好说话了,转了转眼睛不多犹豫就回答了。 “这些,都是酸的。”轩辕喻朝着寒月的肚子淡淡撇了一眼,“皇姐的肚子里不会是个皇子吧?” 寒月闻言很自然地摸了一下微微隆起的肚子,抬起头来,状似在思考,“阿喻,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这可不算什么好问题了,不能乱说,“皇姐生的,自然都好。” “都好?我想要个小公主。”寒月回答了一句,说的也是实话,她可一点都不想生出一个和轩辕喻一样的男人。 “小公主?也有可能吧。”这时候可不能表现半分不情愿,皇姐的小性子,轩辕喻最是明白了。 若敢在这种时候说出什么不如意的话,恐怕寒月就该掉眼泪了,若是不难过,也该开始惹事情的。 “阿喻不喜欢公主吗?”寒月的表情却一下委屈了。 “怎会,皇姐生的,自然什么都好。”轩辕喻不知自己怎么说错了,再开口解释有些哄人了。 “哈哈,哈。”寒月突然笑了,捂着唇,“我同你说笑呢,阿喻担心的样子真跟小孩子一个样。” 本该恼火的,扭头看那个笑得歪扭着身子的寒月,平白却惹了几分心疼。 轩辕喻伸出了手,和往日一样,给寒月将头发拢顺眼了。 “这几日较年前越发冷了,皇姐可要注意保暖了,不能再受凉,要不到时候又该难受了。” 难得那些情绪在心间充斥,轩辕喻本该和这些日子条件反射的心情一样,可难得心软,就一下收不住了。 寒月没有回答,准确来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张了口,有些不自然地伸手指了床,“我去床上睡觉了,好困啊。” 轩辕喻伸出了去手扶寒月,将寒月带到床边,掀开被子让寒月躺进去,人就坐在了一旁。 “月牙儿,去让人准备些酸的东西过来。”轩辕喻就这么看着寒月,手伸过去握寒月的手。 寒月也算听话,半分没有不情愿,心里却还是有些别扭了,“阿喻,你没有事情做吗?” 这疏远里带了畏惧的语气,让轩辕喻莫名心情不好。 “无事,中午就陪你吃午膳了。”轩辕喻回了寒月一个笑,握着寒月的手温热,很快热度就传过寒月的手掌了。 “那个,我想睡一会儿,要不然你先去忙?”寒月想到早上吃饭的时候了,这些日子她胃口不好,午膳 也不经常吃了,今天又吃得这么晚,午膳怎么都不想吃的。 “我不忙,皇姐想睡就睡,我陪着你不好吗?”轩辕喻就在一旁,听出了寒月话里的不情愿,心下猜测寒月是紧张。 毕竟最近欺负寒月有些多了,轩辕喻这时候倒想多对寒月好些了,“皇姐休息吧,我守着你,午膳了叫你起来。” 寒月这下心里可就不止不情愿了,表情一下生了变不说,扁着嘴说了实话,“其实,我觉得现在,我的心情最重要了,太医也说孕妇心情好很重要。” 这绕了弯,轩辕喻一下还真不明白,偏要耐下心问寒月,“皇姐想说什么,心情不好,还是想要什么东西,或者有事情求我?” 不知是什么,轩辕喻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我觉得,早膳吃得晚了,午膳的时候我肯定不饿。”寒月没有说得太明白,话里的意思却很清楚。 没想到寒月敢说,轩辕喻再看寒月,眼神闪烁着,生怕自己怎么着了。 “皇姐早膳没吃什么,等会儿肯定会饿的,就算自己不想吃,肚子的孩子也要吃些的。”倒也没说什么,轩辕喻还在哄着。 “好吧。”寒月知道没有商量的余地了,照平时,轩辕喻该要说教了,这时候还好脾气,她若是再敢说,怕是马上要出事。 轩辕喻看着寒月扭头入睡的背影,坐在一旁倒是无聊了,这时候月牙儿进来了,手上端着果盘,正欲开口,看到睡了的寒月没有开口 。 轩辕喻伸手指了外面的桌子,本说好陪着寒月的,这下子却也跟着出去了。 紫禁城的城墙高处,乐思正和月邀站在上面。 冬日,又逢上过年,底下真是没什么人了,偶尔过路的宫女也只是匆忙离去了。 “这上面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不然回去吧?”乐思穿得依旧单薄,红色的纱裙在冬日吹得热烈的风里,飘得很嚣张。 若是不关注,都要以为风是要将这衣服带走了。 或者是真的有这个想法,乐思扭头的时候,一阵风过来,乐思胸口不算包裹的严实,一下就被吹开了。 里面着的,素白色的肚兜裸露了一些,一大片白皙透亮露在了外面,乐思整个跟被画在上面的锁骨,还有那似是轻轻碰一下就能留下红痕的皮肤。 衣衫凌乱间,乐思的红唇衬得格外红了,面无表情中,倒还不小心染了风尘气。 好看的东西到底不管男女都会多加流连吧,月邀看着乐思一下就呆住了。 半张着嘴,大脑有刻空白。 “邀儿,你这个表情,和往日看我的登徒子可没什么分别。”乐思笑了,很有感染的一个笑,甚至于还添了几分可怜。 月邀因为这句话回了身,着急偏过了头,连有些微微泛红,“我不是故意的。” “不怪你了,月邀,是她自己长得太祸害人了。”乐思呵呵又笑了几声,言语中沾着宠溺。 乐思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在说谁,是在怪这具肉体里的原身吗? “我听闻,寒月公主的舞蹈天下一绝,说句话还从未见过,等过段时间,看过后我再出宫吧?” 乐思的话言外之意很明白了,她现在不急着离开,想等几个月后再离开。 “不用的,到时候皇子出世后,我让人去告诉你,然后到时候你和公主说不也可以吗?” 月邀半分不愿意妥协,她如今真就不想和乐思多呆一天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说得就很明白了。 早晨醒来的时候,乐思给月邀穿衣服的时候,月邀就开口说了,“我不想这样了,你在宫里也呆了这么多天,今日就离开吧。” 乐思没说什么,也不反驳,也不生气,照旧给月邀穿衣服,顺便转移了话题,“先穿好衣服吃早膳,等会儿带你去城楼上看,昨天不是和我说了吗?” “不想,我不想走。”乐思毫不犹豫就回答了。 “你偏要这样说话不算数吗?”月邀质问乐思,这语气倒还有几分和人娇嗔的意思。 “呵!”乐思再次笑出了声音,独有的活泼和无畏让她这时候更为淡定了一些,“我说话不算数,又是什么时候我承诺过这时候离开了?” “你就算不愿意,也没必要给我再安罪名了。”乐思淡定地作出了回答。 “你就是想缠着我而已吧,何必在陛下说什么陪公主的时候应承下来?” 月邀气得有些口不择言,说完后方后悔起来,这样说出来,乐思不生气才怪,而且这早就心照不宣的秘密。 死缠烂打这种事,到底发生在我身上了呀!乐思在心里感慨了一句,脸上却是还没作出任何表情。 空气一下就沉默了,不止乐思头一次有了耻辱感,月邀也很不自在了。 第98章 养猫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邀儿,和我呆在一起就这样难受了?可分明,做到如今这个地步,邀儿应该也动心过吧?”乐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难得吐出了一口气。 “你这话什么意思?”月邀的眼神有些慌乱,连自己都控制不起来的那种慌乱起来。 留下一惯留给别人的,神秘莫测的一个笑,乐思没有正面回答,却开始讲起了一件过去的事情。 卫宁登帝位的时候,乐思也还小,若是用人的年龄来说,更是小的说不过去了。 夏日,炽热的凉亭,卫宁和刚迎娶进宫的,丞相之女,年龄也不过十七的梅妃在纳凉。 身旁的宫女给两个人掌扇吹风,不知聊在了那里,梅妃突然笑着出了凉亭,紧接着,就开始跳起舞来了。 乐思摘了很多花,本来是准备拿来给卫宁看的,她是不怕热,在太阳底下,就算是忙活了,整个人的气色也没有半分生变,更是连汗都没出。 隔的不远,梅妃笑得很甜,跳舞的身影勾人得很,转起圈来,衣服也转了起来,额头出了一层细汗。 坐在一旁的卫宁看得眼睛都不舍得移开,屋还没跳完,就心疼了,“蕊儿,不要跳了,热着可不好。” 梅妃听见这句话就跑了过去,扑进卫宁的怀里,娇嗔着,“陛下不是说想看吗?蕊儿就跳给你看,刚在太阳底下站了,我的脸是不是都晒红了?” 卫宁很是心疼地伸出了手,碰触在梅妃的半张脸上,“是红了,不过蕊儿跳的是好的,比我见的任何女子都好。” “任何姑娘,乐思姑娘呢?”梅妃倒不是故意这样说,不过是这宫里,乐思的存在,以及和卫宁的干系,早就成了所有人好奇的,秘密也可以说不算秘密的亲密了。 远处的乐思这时候走了过来,捧着手上的话,脸上的妆容依旧精致不说,整张脸因为不受太阳的影响,倒是在这炙热下,格外光彩照人了。 “我自是跳得比你好。”乐思将手上的话递给了一旁的宫人,走到梅妃刚才站的位置,开始跳了起来。 说来也是奇怪,乐思未曾学过舞,只单单看了梅妃跳得,这时候跳起一模一样的动作,却也丝毫不逊色。 看清乐思的动作后,梅妃就忍不住要开口了,想说这就是自己刚跳的,抬头,都还没张口,就发现卫宁的魂都被勾走了。 乐思跳起舞来,整个人就跟自带了魔法,让四处的人都能被勾引了。 一瞥一笑,步步生莲,这种本来夸张的词语这时候用起来,偏又恰当了起来。 梅妃这时候整张脸更红了,想要说什么,却也说不出来了,只想快些离开得了。 为什么,明明是模仿来得,却搞得她很逊色了? 一舞作毕,乐思都还没说什么,卫宁就松开了怀里的人,朝着她招手,“乐思,快些过来。” 乐思听话的走过去,靠近的时候,头一次被卫宁拉进了怀里,“没承想,乐儿你,跳起舞来这么好看,真就和一个精灵一样。” 那一刻,无论这句夸赞出于何意,来自什么,反正乐思就是开心了,笑得一张脸都成一团不说,连开口说话都忘记了。 那天,她是真的开心,可过了那一天,就再也没有那么开心过了。 那之后,在经历卫宁接连的冷落以及再没多少的亲近后,乐思才知道,原来男人有时候的好意不过是新鲜感罢了。 就跟喜欢一样东西一样,可以这个时候很喜欢,可若是这件东西真的就是自己的,或者得到的轻而易举,也就没了某一刻的新鲜感了。 “邀儿,刚才你是不是,也对我有了新鲜感?”乐思问得温柔,语气却是危险的。 月邀不知道该作何回答,直直对着乐思眨巴眼睛。 乌云遮住了本来就脆弱不堪的太阳,恰逢寒气走过,月邀打了一个冷颤。 得不到回答,乐思就当是肯定了,也不追究,实际上她却有些那时候的心喜。 就算是跟舞坊的贵人看到舞女时的欲望,乐思也甘之若饴了。 看月邀冷了,乐思就伸出了手,人靠过去,将眼前的人搂在了怀里,张了口,将脆弱暴露出来,“不冷了,月邀,我给你取暖。” 明明看起来穿得比自己单薄多了,可当乐思搂上自己的时候,月邀也感觉到了暖意。 本能不去挣扎,半张着嘴,抗拒的话都没说出口了。 午膳醒来,寒月似是睡多了,整个人都恹恹的。 被轩辕喻推醒,寒月整个人就是难受,剧烈的咳嗽不说,头沉的似有千金重。 “我不吃,不饿,你让我再睡吧。”寒月扁着有些发白起皮的唇,言语里很是委屈了。 让寒月靠在自己的胸口躺好,轩辕喻也心疼得紧,“可不吃东西不行,多少吃些,实在难受就再睡吧。” “哇!”地一声,寒月开始大哭了起来。 这一下来得很快,瞬间就让轩辕喻手忙脚乱了,像是哄一个孩子一样,将寒月扶正,伸出了手在寒月脸上乱蹭。 “怎么了?怎么哭起来了?可是不舒服了?” 问得心急,轩辕喻是真不清楚寒月为什么而哭。 抽噎着,寒月回答,“我,我,我不想吃饭。” “不想吃饭?那怎么行。”轩辕喻自是不同意,寒月怀了这个孩子整个人明显憔悴,不好好补补怎么行。 “那,那,我就,就你不如直接杀了我算了。”寒月也是真的难受,开始无理取闹起来。 “好了,少吃一些接着睡总行了吧,皇姐怎怀了孕跟个孩子一样,都有起床气了。” 轩辕喻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手帕,这时候擦着寒月通红的脸,还有那一哭就会肿起来的眼睛。 “这样,这样的话,我就,就……” 两个人就为了吃不吃饭这么一个很小的事情,开始争辩了起来。 最后,寒月还是没有扭过轩辕喻,看着宫女将饭菜端进来,然后,轩辕喻就和监督什么一样,端了饭菜到她眼前了。 拿了勺子舀了一勺的汤,轩辕喻小心的送到寒月的面前,“皇姐,张嘴。” 这句话本来是没什么,可配上轩辕喻严肃到能吓哭小孩的声音,震慑力还是可以的。 也坚持了那么久,寒月本还想着垂死挣扎的,听见这句话,再看到轩辕喻的表情,瞬间就有些怂了。 到底有些惧意,老实张了口,温热软糯香甜的粥顺着食道流进胃里,瞬间整个人就暖和了。 或许是折腾了,寒月还是饿的,平时抵触的心情也少了不少,一口喝下去,还有了几分食欲。 伸出手指指了指托盘上的酸菜鱼,寒月吞咽起了口水。 轩辕喻笑着,动作很轻缓的将粥放下,却没有夹那鱼,扭头伸出手指和往常一样,将寒月凌乱的头发拢好。 “皇姐,想吃吗?亲阿喻一下。”这真真就是**裸的要挟了。 寒月自然是要坚守一下的,当即就是不愿意了。 “那我不吃了,反正我本来就不想吃。”扭过头,寒月似是在说真的。 “罢了,和皇姐开了个玩笑,怎还生气了。”轩辕喻没继续下去,倒不是真信了寒月的话。 只是,寒月红着眼睛和脸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看起来真的太可怜了,让他不忍心捉弄了而已。 夹了鱼,用筷子将上面的鱼刺剔除干净,轩辕喻喂给了寒月吃。 寒月头一次吃得这么饱,吃完方才那阵难受倒也好了很多。 “皇姐,吃完饭陪我去藏书阁吧,我想去看看书。” 轩辕喻也是闲来无事,一惯无聊就想读写书了,可这时候偏又想让寒月呆在自己身边。 这种心思真是突然就来的,寒月这时候整张脸惹得他,用一个词来说,丝毫不夸张了,心动不已。 一双圆圆的眼睛,眼珠胡灵地闪着,窗户外进来的光在上面打了晶莹的透亮,那里面他的轮廓清晰间多了别的东西,怎么说,自动过滤了吧,一整张脸都干净了很多。 轩辕喻就着迷了,想要伸出手去触碰寒月,骨子里更是有按耐不住欲望,去碰寒月的想法了。 可寒月,好不容易两个人和解了几分,轩辕喻就不想了。 “你可以自己去,我想睡觉。”寒月注意到轩辕喻在看自己,头一次有些羞涩,偏过头,拒绝的并不算坚定。 “皇姐睡了一上午了,还想睡吗?”轩辕喻也不是生气,好声好气地哄寒月。 语气就跟在哄一个孩子,这样说出来,让寒月第一个产生的念头,就是小的时候了。 轩辕喻不常胡闹,胡闹起来的时候脾气也不是很倔。 记得一段时间,轩辕喻突然很喜欢猫,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反正就是要整日抱着一个猫。 若是一个公主倒还好了,可他一个太子,整日抱个猫跑来跑去不说,跟照顾儿子一样,亲自喂饭,睡觉也要抱着,轻言轻语照顾猫咪脾气的样子,到底是伤风俗了。 寒月那段时间很是头疼,这本来也不是大错,若是直接教训严厉了不说,倒成了她的不对了。 第99章 再次怀上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思前想后,寒月在一个午后叫轩辕喻来了自己的宫殿。 轩辕喻当时就坐在她的对面,还以为自己犯了错误,表情委屈了好几分。 寒月本来有些不忍心,可当轩辕喻在这种情况下开口和怀里的猫说起话后,整个人就不好了。 “喵!”猫儿绵软的声音响起,紧接着轩辕喻就开口了,“怎么了,是不是饿了?了了。” 我,我,这哄猫的声音真是太娘了,寒月在内心无情吐槽一句,面上还是处变不惊的。 “咳咳。”假意咳嗽一声打断轩辕喻,寒月真有一瞬忍不住对着轩辕喻破口大骂了。 可当轩辕喻抬头,一张无辜可怜的脸出现,寒月就压制住了。 “阿喻,整日跟一个猫呆在一起不无聊吗?” 也不是责备人的语气,顺便还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不无聊啊,我整日没事情干才无聊呢。”轩辕喻也当是正经的聊天,手上抚弄着怀里猫儿的毛发。 那躺在他怀里的猫出奇的老实,也不乱动,这时候正睁着湖水般蓝色的眼睛看寒月。 虽说是动物,这样被盯着也难免让寒月想要去触碰,伸出了手碰过去,摸了两下,那猫还蹭了她的手掌。 “阿喻一个男孩子,整日抱着一个猫哪里像话?”这猫儿柔软的触感,甜腻的感觉几乎融化了寒月。 寒月本还要说什么的,可开了口,倒有几分母爱慈悲的异样了。 那之后,那只猫就跟了寒月,想来,这时候怎么会让人有种角色互换的错觉了呢? “怀孕的人比较嗜睡,陛下不是也知道吗?”寒月注视着轩辕喻,眼神里似是带有融化冰山的微光,让人轻而易举想要沦陷。 轩辕喻也真的沦陷了,张了口,大脑缺了氧气,没有思考的能力一般,空气静默了下来。 “皇姐,当年阿喻送给你的那只猫,走丢后你可是真的一点也不心疼?” 或许真的看见了寒月眼里的东西,轩辕喻也扯起了这个话题。 那只猫,几个月后,在自己的宫里被养得胖了一圈,寒月比轩辕喻更爱不释手。 可当一个午后,再也找不到了,寒月找了宫里所有人去找,天色渐渐黑了,猫儿也没找回来。 当时是什么感觉来的,寒月仔细去回忆,是那种感觉,手脚都冰冷了,坐在床边。 可当人出现时,那股难言的伤怀就被掩盖了。 轩辕喻听闻后,上完了课都不回宫就来找寒月了。 “皇姐,皇姐。”隔的很远,轩辕喻就开始呼唤起寒月。 寒月从屋内走了出来,眼眶明明还很红,一开口却还要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怎么了?怎么不回去一趟,带着书就过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寒月瞧到了小平子怀里的书,再看轩辕喻脏了些的手和衣服,一下就猜到了。 轩辕喻一向注重礼教,很少这样不知分寸的。 “了了丢了?皇姐可是难过得很?”轩辕喻都不必去猜就认定了。 可一向注重面子的寒月那里会承认,或者是脆弱的当着轩辕喻的面哭。 “没有,不过一只猫而已,丢了再找一只不就好了吗?”寒月偏了头,语气冷漠了许多。 那之后,寒月忘记了,反正轩辕喻是没有拆穿的。 如今,被重新问及,寒月自然不会打当年的脸,“有什么难过的,一只猫而已。” “是吗?皇姐知道自己有多不会掩盖情绪吗?”轩辕喻轻笑,“皇姐难过的时候,习惯偏头,两只小手互相捏着拇指,说谎话的时候容易结巴。” 这,算不算直接拆穿了? 寒月不知道如何回答,面子什么的,如今到底没那时候重要了,谁让她在阿喻面前早就没了自尊。 可喜欢的人,那里会舍得对她残忍? “去藏书阁吧。”轩辕喻不愿意再往深处聊了,拉回正题,伸出了手牵寒月就往外走了。 平日里的藏书阁因为空间大,藏书也多,昏暗冷冽的和外面无疑。 可今日宫女们知道陛下和公主要来,纷纷点了灯,关了窗户生起了炭火。 等寒月和轩辕喻进来的时候,屋内真就是温暖如春来形容也不为过了。 轩辕喻找寻了几本书来看,翻看着,不时却是在看寒月。 “皇姐素来喜欢读书,今日来了就什么也不想看吗?” 寒月很想说,你在这里,我那里来的心思看书。 可轩辕喻都这样问了,寒月还是去找书了,随手抽出了几本书出来。 拿在手里翻了几下,坐会轩辕喻的对面。 “斜下问夕阳,君子可是爱落雨,雨下问姑娘,晴阳可是爱彩虹。” 寒月看到一页,顺口就读了出来。 “这句话的意韵是好的,平常人读不出我却能一下就懂了。”寒月的一双小手捧着书,抬头时还笑了出来。 “这句话,听来是好听的,不过若说懂,阿喻就懂不来了,皇姐一下就懂了?”轩辕喻是真的没明白。 若说,是问太阳是否喜欢雨,怎么听来也不会呀,晴天怎么会喜欢雨天,雨又怎么会喜欢太阳呢? “夕阳本是一天里太阳最美的时候,也是晴的最好的样子,雨季却截然相反,其中却多了两个爱字不说,还要用姑娘和君子相比。” 寒月抬起头看着轩辕喻,表情似是在迷醉,“明明怎么都不可能在一起的两个现象却还彼此深爱,说起来本都是美的东西,说不喜欢怎么却也说不过去了。” 这样被寒月解释了,轩辕喻算是明白了,原来不过是一句话,字里行间深意如此多了。 寒月手上的书拿的歪斜了一些,半张着的嘴露出两颗白嫩的门牙,一双眼蒙着粉色的水润,这时候看着轩辕喻,眼神迷离的像是喝了二两酒。 阿喻,怎的这样好看了?我往日为何没发现。 寒月在心里这样问自己,剑眉星目,面上的线条却不似一般男子那样模棱有别,一双唇温柔带水,一双唇未着多少颜色,却十分柔软,让寒月忍不住,忍不住想要干些别的。 她也真的干了,在轩辕喻都没反应来的时候,唇就贴上去了。 果然,阿喻的唇和看着的时候一样,软的不说,还很好吃呢。 寒月笨拙的就只是亲着,当轩辕喻回应的时候,整个人都没反应来。 那双唇贴过来划进了她的嘴里,强势而用力,让寒月一下都喘不过气了。 睁大了眼睛,寒月的瞳孔里映着轩辕喻的眼睛,她没有挣扎,半响后开始回应了起来。 寒月都不知道过去多久了,反正没一会儿,轩辕喻就放开了自己。 “皇姐,再养一只猫吧。”轩辕喻搂着寒月,整个人也有些遭不住地喘了气。 “再养一只?”这种时候,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 寒月靠在轩辕喻的肩头,真的思考起来这个问题,真就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养猫了。 “对啊,再养一只,阿喻喜欢皇姐养猫的时候。”轩辕喻搂得寒月很紧,这样说着,又想到了什么,“不过皇姐怀着孩子,还是等生下来再说吧。” 寒月想要说什么,开了口要说的时候,小平子进来了,“陛下,淑妃娘娘宫里,宫里……” 有话不能说的模样,小平子朝着寒月看过去。 小平子站在那里,跑得看起来很忙了,额头在这种天气都出了薄汗。 “什么事?”轩辕喻也着急了,小平子一向是知道分寸的,这样着急或者真是有什么大事。 小平子缄默,不时去看寒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为好。 这话题看来,不会是好的了,寒月在心里说,被瞒着有些生气,可又真的担心会是什么大事。 “阿喻不然去看看,别是什么大事,出事就不好了。” 寒月觉着自己真就是脾气够好了,当看到轩辕喻离开的时候。 正主走了,寒月一个人在书房呆着也没意思,想着回去了。 走到门口,想到了那本书又回了头,伸手将书拿起来,才离开了。 轩辕喻走的远了一些才再问,“到底是什么事?” 小平子吞咽了口水,害怕责备有些不敢说。 “说。”隐约猜到了什么,轩辕喻的声音有几分严厉。 “淑妃娘娘又怀孕了。” 小平子再开口,身子都有些不稳了。 轩辕喻没了开口的欲望,步子再不停歇,直直朝着淑妃的宫殿而去了。 香糯这时候正在吃着糕点,御医刚来给她诊断了,已有身孕两个月,整个人开心得不行。 这时候看到进来的轩辕喻,得意忘形了,都没注意到他那张阴沉的脸。 “陛下,臣妾怀了孩子,臣妾又有了。” 整个人就攀了上去,香糯冲昏了头脑,整个人就更不清醒了。 抬着头,香糯眼神间全是期待,她等着轩辕喻和自己嘘寒问暖。 可当轩辕喻用他特有的,低沉,温柔,却有似是没有掺杂任何情绪的声音冷冷开口后,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打掉。” 这话开口的没有任何迟疑,轩辕喻内心就是抵触,皇姐以外别的女人怀了自己的孩子。 第100章 下棋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说起来也是自己的女人,可到底还是不一样的,轩辕喻其实并不喜欢香糯,单靠一点点新鲜感,早就消耗殆尽了。 这时候也不过是凭着一些情谊度日而已,可如今这个女人罔顾他的命令,私自怀了孩子,他也就没必要顾念旧情了。 “你说什么?”香糯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轩辕喻让她做什么?打掉。 本来还凑上去的手臂也收回了,香糯控制不住的身子往后退。 “我说打掉。”轩辕喻转过身来,面上的表情无情中带着轻蔑,似在嘲讽香糯的不自量力。 看着香糯不断往后退的身子,还有吓得都有些发白的脸,这时候一双眼里的畏惧再掩盖不住的望着自己的模样。 香糯不敢回答,口都有些干,喉咙有些发疼。 “香糯,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说的太明白,你真的觉得我会期待这个孩子吗?荣华富贵一生,该得到的都得到了,人总是要知足不是吗?” 轩辕喻的薄唇吐出的话,冷漠的毫不留情。 “可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我是你的妃子,怀上孩子你本来就该开心的。” 香糯的眼泪登时落下,表情几分难以置信,手扶上肚子,心凉的都快感觉不到温度了。 轩辕喻懒得回答,直接转身就准备离开了。 “不过是因为寒月公主吧,你最爱的是她,想要为你生下孩子的就只能是她了,你对我好也是在气她,做什么都是因为她。” 大声喊出早就想说的话,香糯瞬间整个人都有些轻松了,她这时候,一整颗心除却痛以外,还有别的东西,别的感觉,折磨得她都有些喘不过气了。 她好疼啊,好嫉妒呀,寒月公主真的,真的是被上天眷顾的人了,而她不过就是这芸芸众生间的尘土,就算是镀了金也是土。 轩辕喻已经走了好几步,听见香糯情绪激动说的话,出奇没有半分恼火,更没有责备的意思。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敢做这等阳奉阴违的事?” 说完,也不等香糯的回答,人就离开了,留下身后早就泣不成声的香糯。 孩子是香糯亲自流去的,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冬日。 血水顺着她湖水蓝的宽大裙摆流走,衣摆都被染红了,香糯就那么躺在台阶上,感受着太阳的温暖。 偌大的宫殿内,只有幻彩一个宫女站在一旁,这时候也只敢低头,话是一句都不敢说的。 香糯伸出了手到那鲜红的液体上,再抬手,脸上却是多了几分笑意。 这笑容和她真的开心的时候一样,可总归少了一些东西。 本该是哭的,可香糯哭不出来,她害怕,好害怕,前所未有的恐惧感。 可明明这时候感觉最深的该是疼痛吧,鲜血自身体内往外跑的疼,为何都不清晰了? 她真的,没什么可伤心的,她失去了一切,什么都没有了。 “陛下真的就这么狠心?”月邀不太敢相信,轩辕喻竟让人打掉了自己的孩子。 她知,陛下最爱的是自家公主,可香糯也是她的妃子啊,这个孩子出生能影响什么?公主该是不介意的。 月邀正在写着什么,听见乐思和自己说这件事,还是不敢相信。 乐思将手背过身后,蹦跳着走到内殿,身子靠上前,看了两眼月邀写的字。 “对啊,不过狠心这个词倒还不至于,总归是帝王,真的喜欢一件东西,自然就是挑剔的。” 并未有过多感情,这事于乐思来说,生不出半分同情来,更多是当一件八卦来听的。 月邀握着毛笔的手本来就不稳,听见这句话,手下的一撇直接就歪了。 “诶,怎么就歪了。”乐思本还准备指点一下的,这练字的主意是她想的,心下是怀着监督的想法来看月邀写字的。 看着眼前歪歪扭扭勉强能认出笔画的字,乐思本来就不算满意,这直接就写错了,一向不算耐心的她就要开口责备了。 可只开了这个口,再低头,看到月邀有些惊恐的眼神,心下那股冲动就压下了。 直接伸出右手握住了月邀的手,乐思在宣纸上写下了几个字,乐思,月邀。 四个字很隽秀熟练地写出,整个在宣纸上就跟画的画作一样,让人看了就想要夸上一句了。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乐思放开月邀有些凉的手,用食指指了指,“依次念来,就是乐思,月邀。” “这是我的名字?”月邀顺着乐思的手指也指了过去,“写出来竟是这样好看了?” 月邀抬起头,看着乐思,有几分心喜。 “嗯,你这几日好好练练,至少会写自己的名字。” 乐思没有再多说什么,收回了手,压抑下心底那股不自在,想要转身离开。 “乐思,你的字比陛下写的都好。” 转身之际,月邀有些稚嫩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有些颤抖,带着一些沙哑。 这句话没有拦下乐思的动作,她还是转了身,背对着月邀,回答还是一向孤傲,不屑间带着与生俱来的自信。 “毕竟活了这么多年,我写的字自然不是一般人能超越的,就算是轩辕喻,想要比我写的好,也要再认真写上几年的。” 这话狂妄得很,可和乐思呆久了,月邀心里懂得很,她不过是说了实话。 看着在那四个字旁边,自己歪斜的字,这样鲜明的对比,月邀心里就多了别的情绪。 别的,以前没发现的东西,一下子倒是都出现了。 不提乐思的性子,她真的算举世无双了,舞蹈天下一绝,才智惊人不说,容颜更是不逊于公主。 天赋里带的东西,她不会畏惧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面对人时脸上那抹自信的笑容,若是男子,不知有多少女子倾心了。 想到这些,月邀的脸就红了,她,都在,都在想什么呀? “还有别的事吗?若是没有,我就不打扰你练字了。” 乐思感觉空气沉默下来了,以为是自己的话让月邀讨厌了,就想离开了,不愿意留下来惹人厌烦。 “等等。”握着毛笔的手微微用力,月邀红着脸低着头。 “何事?”乐思回过了头,听到月邀为难的声音,本能的去关心。 可当她回头,看着眼前羞涩低头的女子,心下微妙的情绪就抑制不住了。 这种表现,就算是不用读心术,也能感受来,是心动才有的表现啊! 乐思没有和平日一样直接说出什么话,她半张着染了血色鲜艳的红唇,整张脸难得露出痴痴的表情。 “乐思,和我下局棋,若是你赢了,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 这话刚出口月邀就后悔了,她是懂一些棋,可和乐思比起来,明明白白就是不自量力呀,在舞坊,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她的棋艺是林桓晨亲自教的,林桓晨连陛下都没赢过,眼前这人前几日才赢过陛下呢。 “这话,可是认真的。”忍不住轻笑出声,乐思都要以为听错了,她的邀儿如今怎么越发傻了? “自然是玩笑。”听出乐思言语间的轻蔑,月邀却也明白,若真下了,被打得狼狈的是她,最后被迫答应条件的也是她。 而且,乐思真的提要求,这种结果预估起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可我当真了,让人摆棋吧。”无论是不是认真,乐思也愿意,她能感受到,眼前这人想要和她提要求。 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有受制于人了,都快忘了是什么感觉了,既然有人这样有勇气,何不给个机会呢? 当棋被摆上去的时候,月邀的表现就更糟糕了,眼神闪烁的,脸色僵硬,手上捏着棋就是颤抖。 明明赢不了,谁都知道,干嘛还非要侮辱她呢? “邀儿,是怕输吗?”乐思看出月邀的畏惧,给了一个安慰奖的笑容。 难得,这样不掺别的心思的笑容,乐思将手指间的棋子在指尖翻转了几下。 “我近日状态并不好,你好好下说不定就赢了呢。” 月邀没有听出别的意思,心里还当这句话是在嘲讽自己。 心下这时候也有些窝火了,干脆就认真了起来,无论输赢,下都下了还有什么害怕的。 认真了,倒还真的看见希望了,棋局过半,赢得可能性更多偏向于她。 心下有了几分底气,还猜测乐思该是慌乱一下的,可抬头的时候,乐思却是心不在焉的表情,手上的棋子下得怎么看起来都有些随意了。 心下倒是没往让她的方向去想,还以为乐思是有什么策略胸有成竹,越发认真起来了。 结局就在乐思预料内,月邀赢了。 不敢相信自己赢了乐思,月邀看着棋盘,“我赢了?你让了我?” “开心吗?和我说说,想与我提什么要求。”乐思没有回答,也不知如何回复,她不想骗月邀,事实就是她让了月邀。 并且,就算是随意去玩,也能轻易赢月邀,故意下错了好几步这才输的,这样说出,恐怕会伤了面前人的心吧,还是不说了。 “你定然让我了,你都能赢陛下,何况是我呢。” 第101章 告白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月邀有些失望,她很认真去玩,可想通后,才发觉,心情更不好了。 “让了?怎么这样以为呢?我从来都不让人的。”乐思面不红,说话连壳都不打。 实际上这句话后面还有一句,谁让这个人是你呢。 “不是想对我提要求吗?不如直接说说看。”乐思看月邀还在思考,心下有几分嘲笑,你的棋艺,也能怀疑可以赢我吗? “你让我了,我知道的。”月邀本来是打算问什么问题的,可这时候就要在让没让这个问题纠结。 “好,我让你了,可你不是还赢了,邀儿不是想对我提要求吗,难不成要公平对决一局?” 乐思纤细柔弱的一只手捏着棋子,在手上扔着,对于这个纠结的点并不是很明白。 “不,我想说,想让你。”月邀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脸都憋红了,颇为不自在的。 “让我如何?”乐思很好奇了,可她这时候偏偏不想读心,就想这样去问。 “你让我看看你的身体可好?”月邀抬起头,也知道这个要求有多过分,莫说是普通人了,何况乐思呢。 可这念头却是真的,在城楼上,当风吹开乐思的领口时,她的念想就抑制不住了。 乐思因为这一句头一次呆住了,往日也有找死的贪恋她的容颜身姿,可这样**裸敢直接要求的倒是头一个。 头一个也就罢了,却让她的心难以一直地泛起不该有的欲望。 大殿内没有旁人,乐思未曾拒绝月邀,直接去解了腰间的带子,一件件将衣衫褪去,苗条均匀的身子就暴露无遗。 月邀不眨眼地盯着看,她的心跳加速,身子燥热,这种反应都不用问就知道怎么回事。 这反应,在乐思这里一览无余,她也不羞涩,遮都不遮。 “邀儿,乐思的身材可是好得很,说实话,她死的时候只有十四岁,比你都小上几岁呢。” 乐思手在空中挥了一下,那地上的衣服就又穿回了她身上。 “这个年龄,暂且不说在世俗里是何模样,当年卫宁可是很介意的。” 乐思抿嘴一笑,这笑里多少释怀了某些东西。 那时候,她是半分人情世故都不顾的。 忘记是在卫宁多少岁的时候,他新来的几位妃子,不认得她,还当她是公主来的。 一日后花园赏花,几个人言笑晏晏就迎面而来了。 “公主。” 因为是狭窄的石子路,乐思没有让路,正好撞面的情况下,其中一位妃子很懂事地对她行礼。 只是这个称呼一出,多少碍了乐思的耳。 她丢了手上的玫瑰花,转身面对着这位年轻貌美,清纯模样的妃子。 “我不是公主,和你们一样,是陛下的女人。” 稚嫩的声音一出,说出这种话简直就是笑话。 几位妃子很不给面子的嘲笑了乐思,“你说什么,陛下的女人?你这样,发育不良的小孩,在说什么胡话?” 其中一位妃子捂了嘴,开口毫不留情地将心里话脱口而出。 还有一个看这位妃子直接说了,可能也不觉得什么,接的话也就更离谱了,“什么公主,看这年龄,也不册封,不会是某个妃子和别人的杂种吧,哈哈。” 后来,乐思多少生气了,没有任何话再说,一出手直接要了这几位妃子的命。 喝了她们的血,衣衫血洗,嘴角染着擦不太干净的血迹,回了自己的宫殿。 半低着头,不想让宫人看到产生不太好的影响,谁知刚进殿就被叫住了。 “乐思。”声音严厉,卫宁坐在殿内,似是等了有一会儿了。 乐思不敢回头,肩膀有些低了。 “你又杀人了?为何,若是回答不上来,以后就不要出门了。” 这话乍一听也没什么,仔细推敲,其中深意也就出来了,其实就是在威胁她,若是再杀人,便要囚禁她了。 回头,抬头,乐思的头发都是凌乱的,眼神间很是委屈,再配合这一身狼狈,不知道还以为被欺负的人是她。 “她们说我是公主,你的女儿。 ” “所以你就杀了她们?”卫宁简直不敢相信,虽说这话不对,可直接结束一个生命未免太残忍了些。 “嗯,我想问,你是怎么觉得的,对我究竟存的什么心思?” 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杀了几个人对于乐思来说,根本就没什么,和杀了一只鸡的心情本来就没什么区别。 “你不能杀人了,这样会让人起疑,何况宫里一下死了几位妃子,这件事可不算小了。” 卫宁没有回答,直接跳过提出了对乐思的要求。 “你册封我当皇后好不好?”乐思不听,直接提了另一个要求。 手臂本来撑在桌面上,这时候直接就划下了桌子,卫宁心里不能相信,乐思会提这样的要求。 他的皇后怎么能是一个妖物,何况乐思不老不死,那就代表着他一天天向年迈走去的时候,她仍旧是这样稚嫩的一张脸了。 “乐思,你明知,你的身份不能被公开,偏还要坐上那样的位置吗?” 卫宁表情凝重,他不是没有想过,可那都是年少时候的事了。 “让我坐上又如何,若是别人敢多说一句不是,我就杀了他。” 乐思其实并不在乎那些虚无的权利,不过是不想别人总当她是卫宁的一个公主。 “你到底,不是人,说出的话做出的事也和人不一样,我到底改变不了你。” 卫宁不愿意再多说什么了,留下这句话,带着宫女太监就离开了。 当年不懂,如今竟是幡然醒悟了。 卫宁不是未曾爱过,不过是在这个繁华世界里,人世间多少纠葛牵绊着他,许是爱过的,对她好时是真的好,绝情时也是真的绝情。 “素问,那位淑妃娘娘和寒月长得十分相似,气质更偏软柔娇倩,我进宫这么久还未见过,不如等下带邀儿去看看?” 乐思这时候,心下存的可不是悲悯,纯粹是往日的,冷嘲热讽,坐观其变,找个笑话玩的想法。 月邀听见自然也猜出了乐思的想法,“有什么可看的,她的容颜再和公主相似,也不可能比公主好看的。” 一个女人流掉两个孩子,这时候的心情显然不好,这时候还去,无疑就是火上浇油了。 “闲来无事,我们好心看看她又如何了?邀儿怎么这么残忍了?” 乐思玩弄着手指,做坏事的那点小心思就怎么也掩盖不住了。 我残忍?月邀听见这句话简直都要被气笑了,你自己存的什么心思自己不知道吗? “你自己去不就行了,我累了要休息。” 她才不想和乐思一块做坏事呢。 可最后,还是被乐思牵着过去了。 香糯躺在床榻上,被子捂的比平日更严实了几分,屋内的炭火也烧的更旺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整个人也虚弱得不成样了,脸色憔悴的,皮肤都有些暗黄了。 容颜自然和平时不同,简直就是两个人了,平日那份活泼不在,转而染着忧郁的病态气息。 得了通传进来,乐思坐在了香糯的面前,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本要开口的狠话到底是没说出口。 人世间女子有嫁不好的说法,若是以后月邀真的嫁人了,也遭遇这些,或者更糟,会不会比这样还要狼狈上几分? 月邀不知道乐思在想什么,就是她的眼神和平日做坏事的时候不一样了。 “你是公主的朋友?怎会想来看我了?”香糯看着头上的天花板,未曾多看乐思一眼,实际上连一分好奇都不掺杂的。 “这两次打了胎身子可还是不舒服?”乐思难得关心人,手伸了过去在她脸上触碰着。 冰冷的触感,动作却又十分轻柔,乐思小心地将香糯沾了冷汗,打得有些湿的头发弄在了耳后。 “谈什么舒服不舒服,疼不疼,我这样的人,这辈子早就注定残缺不全了。” 香糯不想让人这样同情自己,虽然这样的眼神从小就见多了,如今却也承受不来半分。 “你们走吧,我身子不适,根本就没有状态招待你们。” 转过了身,香糯的眼泪应声而来,果真还和孩子一样,被人心疼了,知道受了委屈知道掉眼泪。 乐思的手停留在半空中,这时候自找没趣地收回了。 一抬头却是用一种格外悲悯的眼神看着月邀,她为何心下一痛了,怎就觉得邀儿的命运也不会好在那里呢? 屋外又下了雪,飘起的模样和棉花散了一片一样,今年的天似乎更冷了,雪下得多不说,还很频繁。 乐思难以抑制自己那一秒半分的多想,同样也难以控制心下的冲动。 她伸出了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弧度,然后念了两句咒语,靠过去将月邀揽入怀中,不过几秒的时间,两个人就到了另一个地方。 月邀受了惊吓,一睁开眼,眼前正是城外那日她和林桓晨逃跑时路过的林子。 这时候的林子和上次看起来格外不同了。 那日,天还不冷,雪也没下,林子里的树叶还长着,四处岁不能说上生机勃勃,到底有几分郁郁葱葱的生气。 第102章 吃醋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今日的林子,遍地被白雪覆盖,枝桠上没有半片叶子,树枝枯萎着,有的似是坏死了,林子似是更冷了几分。 月邀一睁开眼,脑海里就闪现了那一日的记忆,乐思做的事,残忍嗜血的目光里,闪着野兽才有的狠意。 她不明白乐思带他来这里的目的,可那段回忆却是让她害怕至深。 她有些想要躲避,手臂撑在身前想要挣扎,乐思的唇就靠了上来,亲在她的脸上,唇角。 然后,深深地印在她的唇上,继续深入,撬开她的牙齿,和她的舌头缠绵在了一起。 这林子冷得和皇城一样,又因为往日的记忆,惊吓的月邀有些受不住不说,又冷了一些,让她一下就难受了起来。 亲吻的热烈的时候,乐思就感觉到了,她的脸颊上落下了温热湿润的液体,眼前的女孩眼睛被水雾灌满,溢出来的液体打湿了她的脸。 心下到底几分不忍心,乐思放开了月邀。 刚挣脱,月邀就推开了乐思,蹲在地上,哭泣的声音很是委屈。 眼泪就跟一颗颗珍珠砸进了雪里,在雪地上留下了痕迹。 乐思不知该说什么好,月邀这时候的委屈来的,多少有些让人不知所措了,她何时这么脆弱了? 她虽然情不自禁了,可她们不是早就该做的都做了,该发生的都发生过了吗? “邀儿,怎么生气了?”乐思自然不会将话说的直接,也蹲着了月邀身旁,手指轻轻碰了碰月邀。 月邀被碰了以后,人就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乐思,整双眼都红红的。 风恰好路过,路过她眼睛的时候跑走了,让月邀一下都有些睁不开眼睛了。 可当风走了,月邀再次睁开眼的时间,一双眼就睁得大大的了。 “乐思,你是真的爱我吗?”月邀小心开口,她确实不是因为被乐思碰了才难过。 她发现,刚才被亲的时候,她整颗心很热的感觉,被捂的热烈,跳起来的时候嘭嘭的,她都抑制不住了。 “自然。”乐思回答,她好想预料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手指头一次抑制不住地在身侧颤抖不说,整个人都有些晃神了。 “我发现,我好像也爱上你了。”难以压抑的哽咽,月邀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对我一点也不好,强占我的身子,打我,辱骂我,欺负我,一次次不遗余力的伤害我,杀了我爱的人,还让我生不如死,可我还是发现,爱上你了。” 眼泪洗了月邀的脸,她早上被乐思亲自画的妆都有些花了,眼睛四周五颜六色的,嘴唇有些肿,发红的旁边沾着乐思唇上鲜红的颜色,看起来整个人偏要好看了几分。 “你想如何,实在痛苦吗?”乐思是没有半分欣喜,好不容易被爱的人回应了该是开心的,可她真的开心不起来。 她梨花带雨的一张脸看不到任何的开心,让乐思一颗心也搅着疼。 “我们在一起吧,试着过过看,我给你机会了。”月邀主动搂上了乐思的脖颈,身子靠了一些在乐思的身上。 这个画面若不用感受去看,多少有些诡秘了,乐思明明比月邀娇弱了几分,承受了一个像是姐姐的人的拥抱。 一个多月,科举将至,来京城赶考的考生扎根在京城的客栈内,其中也有许倪。 这大概是两个人告别后,头一次离得这样近,悲痛的情绪虽说多少被掩盖了,心上的那道疤却怎么也好不了。 香糯自那件事后,就不想再看见轩辕喻一眼,可为了许倪,多少还是想要去提醒一下轩辕喻。 让人给自己梳妆打扮好,香糯就在幻彩的搀扶下去了御书房。 进去的时候,轩辕喻正在批阅奏折,看到来的香糯,说不上开心不开心。 放下手上的奏折,轩辕喻抬起了头,“糯儿今日怎么来了?” 自古无情帝王家,到底是帝王,做什么都会有个底线,可在底线内,对待自己名义上的女人,是一点都不会亏待的。 “臣妾想来问陛下去年的承诺。”香糯如今对轩辕喻,早就心灰意冷了,生生失去两个孩子,放在那个女人身上,都有些伤人了。 “承诺?”轩辕喻确实忘记了,仔细回忆了也没想起来承诺过什么,“什么承诺?” “你答应让许倪金榜题名。”香糯也不卖关子,面无表情将话说出的样子,跟和人谈了什么交易一样。 “一下没想起来,我知道了。”轩辕喻也听出了不对劲,香糯平日的温柔不在了。 说来,也不全是香糯的责任,一次次占有一个女人却不让她怀孕,怎么看都残忍了一些。 他做的这些事,已然不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会做的了,皇姐如今是不知道,若是知道,还不知要如何说他。 蓦然,他就庆幸了,平日让宫人拦着皇姐出门,还很快封锁了香糯的事情。 可轩辕喻却忘记了,这天下本没有不透风的墙。 “陛下最好还是不要忘记,再有一月有余就到了科举的日子了。” 香糯说完,也不行礼人就转身离去了,背影头一次这么决绝。 轩辕喻却是丝毫不介意,他这时候心里有别的事,根本没心情计较这些小事。 一下没了批阅奏折的心情,轩辕喻循着路就去了寒蕊宫。 寒月这时候正好披上了披风,正准备趁着轩辕喻忙准备出门来的。 “皇姐。”轩辕喻没想到,他刚才还说皇姐如今不出门,转身过来皇姐就要出门了。 暂且不说会知道什么秘密之类的,就单从皇姐的身子来说,如今出去到底是不好的。 肚子大的连披风都盖不住,走路都不算稳,出去走什么? 寒月被吓到了,抬起头陪了一个笑,略微有些小心虚,“你不是在批奏折吗?这么快就批完了?” “没有,冬日炭火烧的旺了,人有些燥热,想着出来透透气,夜深再批。” 轩辕喻伸出手指给寒月将披风调整了一下,“皇姐这是要去那里?怎么不让人告诉我一声?” 手指很快将寒月系的蝴蝶结重新系好,倒也没表现出多大的情绪。 “我,太医今日来了,说为了临盆的时候顺利一些,最好还是运动一些。” 关键时候,寒月还是拿出了太医的原话,实际上她是听说了今日这雪可能是这年间最后一场雪了,不忍心错过。 “嗯,太医是说过,可今日这天,冷了一些,过几日再去也是可以的,皇姐还没有回答我上一个问题。” 寒月转移话题的水平还是可以的,可被这样不留情面拆穿,也只有轩辕喻敢做了。 “我正准备告诉你呢,你就来了。”没有办法,寒月只好顺着话去说了。 “哦,皇姐都这样肯定我会让你出门了?不过今日这天,到底还是冷了一些,让阿喻带你出去走吧。” 本想责备来的,可看到寒月意外忐忑不安的盯着自己,话锋一转,给足了寒月面子。 松了一口气,寒月点了头,对着轩辕喻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好,阿喻能陪着最好了。” 这笑容让轩辕喻沦陷了,似是掉入了一个深渊,爬不出来的感觉。 路过了梅园,寒月本能停住了脚步,不多远,就听见了月邀的笑声。 原来,远处的二人正在堆雪人,都快要堆成了,寒月看着。 老远的,本来想进去的,这时候倒是不想进去了。 “陛下,回去吧,我累了。” 寒月忽然就想起了一件事,轩辕喻也在这里陪香糯堆过雪人。 有些赌气的寒月步子都加快了,心里那些不好的情绪一下就能被感受到了。 轩辕喻快步追了上去,对于寒月突如其来的小情绪多少觉得莫名其妙。 “寒月,你怎么了?”伸出手去牵寒月的手,刚碰到就被甩开了。 “无碍,陛下近日怎么不去找香糯了?”寒月走在前面,这试探来的很突然,问题里赌气的成份很多。 空气里似乎弥漫着淡淡的醋味,轩辕喻这时候心里到底因为香糯的事,多少不太想寒月问起她。 可被问了,也不能心虚了,“不去找,自然是不想去了。” “不想去?”寒月停下了脚步,回过头,仔细回忆这些日子,仔细算来也快有一月没有去看过香糯了。 “你去看看她吧,我觉着香糯对你牵挂的很呢。”寒月这话里真心有六分,四分却是试探,试探,在轩辕喻心里,到底是她重要一些,还是香糯。 “皇姐真心想让我去看她?”轩辕喻听不出这话里的试探,心里有些堵了,试问那个女人会将自己心爱的男人推向别的女人? “真心啊!”寒月假装欢快地回答,她怎么觉得,轩辕喻真的想去那,看来,阿喻也喜欢香糯了。 她是不能忍受自己爱的男人同时喜欢上别的女人的,寒月一下就有些难过了。 她到底喜欢上一个什么人,阿喻是帝王,后宫佳丽三千本是理所当然,她是没有资格吃醋的。 第103章 雪人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阿喻,等这个孩子出生了,你就找嬷嬷养着吧,然后送我出宫得了。”寒月一下子有些愤怒,说完这句话,几乎是跑了起来。 轩辕喻自然不罢休,上前去拉扯,“寒月,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你跟我说,这火气非要来得莫名其妙。” 这动静到底是大了一些,梅园内堆雪人的两个人也发现了动静,都在朝着这个方向张望。 “乐思,陛下和公主怎么了?在吵什么?”月邀有些担心,手上拿的雪还没来的急往上面堆。 乐思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按理说公主和陛下路过梅园,自然是赏梅了,可却又不进来,不会是牵扯出了别的事,惹了公主生气吧? 也算是猜得八九不离十,乐思面上不动声色,将手上揉成团的雪堆在了雪人的头上,将手上的水擦在衣服上,就站了起来。 “应是情人间的打情骂俏吧,怀孕的女人情绪是不好些,我们过去也不好说的。” 这句话汇成一句完整的话就是,我们不要去多管闲事。 月邀却是一下被带偏了,一点也没听出乐思话里面的不对劲。 “原是这样,那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了。” 也站了起来,月邀跑开了一些,在远处看着雪人。 这雪人看起来真是有模有样的,真就跟画在地上一样,莫名没有某些不该有的棱角,圆润的,精致了一些。 雪人身上的树枝是乐思找来的,鼻子是月邀身上棉袄的布料做的,这样两个人头一次合作完成一样东西的感觉,说起来还不赖。 “这雪人可真好看。”月邀看着两个人的成果,很是满意了。 乐思张了口想要符合两句,扭头一眼就看到了月邀裤子上的血迹。 皱了皱眉,乐思声音有些责备的意味,“邀儿,你裙子上是什么东西?” 月邀没多想,扯了裙子去看,看到那抹鲜红显眼的血迹,整个人也有些懵。 身下一股暖流恰好路过,月邀就有些不自在了,再去看乐思,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嫌弃,整个人就更不好意思了,低下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来了月事,你就一点也不知道吗?还堆雪人,身子可是难受?” 乐思走近了一些,伸出双手将月邀的手放在了掌心,使劲搓了几下。 “我不知道,而且我也没什么感觉。”月邀还真是没注意,这时候说起来,其实身子也不难受。 何况,身为宫女,平日来了月事,要做的事也还是一样的,有的时候也会碰一些凉水,倒也是没事的。 “罢了,先回去吧。” 乐思手在空中挥了一下,两个人就回了宫殿。 也是为了多和月邀单独相处,平日里乐思倒也改了总让宫人照顾的习惯,这时候倒还方便了。 扶月邀坐在了床边,乐思想了一下,手指按在了月邀的手臂上,细细地把起了脉搏。 脉搏平稳,脉象倒也无大碍,看来还真的没事。 乐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月邀当真不是什么富贵命,这要是公主,恐怕这时候都不知疼成什么样了。 收回手,乐思在月邀忐忑的眼神中,开了口,“没什么大碍,好好休息就好了,这几日就不要出门了。” “好。”月邀回答了一句,这时候自然不会说出什么拒绝的话。 寒月一下子就拗不过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两个人一路吵闹着回了宫。 寒月平日不运动,今日出了门不说,还走了那么远,腰就有些疼了。 扶着腰,寒月找了椅子坐下,抬头看着面前的轩辕喻,心情更不好了。 “陛下往后不必来陪我用膳了,御厨做的都是我爱吃的,我会老实吃饭,伤不到你的孩子,所以不用跟监视犯人一样看着我了。” 寒月就是这样,一旦生气,说出的话就开始没有分寸,生生不顾一点后果,不看旁人一点的面子。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皇姐口无遮拦了一路,这时候也要惹我生气?” 轩辕喻也是心疼寒月,不到万不得已是一点也不想发脾气。 “那行啊,打我呀,你骂我呀,我不怕。” 说完,寒月就顺手抄起身旁的杯子摔了出去,杯子落地的声音格外清脆,吓到了一旁的小平子和月牙儿。 也让轩辕喻的脸色阴沉了下去,手握成拳,轩辕喻都有一瞬让寒月蹲在地上把碎片自己捡起来,找了东西重新自己修补好的冲动了。 深呼吸了几口气,最后还是平缓了态度。 “皇姐今日出去了,年后这几月天也不好,就等肚子里的孩子出世后再出去吧。” 心里再怎么样也是有所顾虑了,今日这都什么没发生提到香糯情绪就成了这样,若是真的发生些什么,还不知道皇姐要如何。 “为什么,你就是因为生气才这样说的吧,明明没发生什么,却还要禁足我,你说说,我回宫后,你这样多少次了?” 这话一出,寒月自然是不愿意了,手上将自己的枕头朝着轩辕喻摔了过去。 轩辕喻情绪这下是真的控制不住了,手上握着寒月扔来的暖枕,眼神如同刀子刮过了屋内的下人。 “月牙儿,将这个枕头拿去烧了。”将枕头扔给月牙儿,“都下去,把门带好。” 寒月还在找东西要扔,听见这句话,这时候也不敢动了。 这,话不多,口气不好的样子,怎么跟要家暴一样?不过,她可是怀着孩子的,轩辕喻不会,不会打她吧? 想了这些日子轩辕喻给自己的冷遇,寒月就觉得不一定了。 “不要出去。”寒月颤抖着声线命令下人,说出口的话听来一点震慑力都没有。 下人们自然不敢在这时候听寒月的话,纷纷跟躲难一样,一个走得比一个快,不一会儿,屋内就剩下两个人了。 “皇姐是不是觉得怀了孩子,阿喻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轩辕喻走近了一些,不过两步之遥就到了床边。 “皇姐若是识趣一些,就不会这样和阿喻闹了,真觉得自己什么事也不会出吗?” 寒月往床榻内靠去,轩辕喻单膝跪在了床沿,一只手臂撑在了床面上,两个人靠的十分近了,近到寒月身上淡淡的香气都飘进了轩辕喻的鼻息间。 “皇姐若是再胡闹,阿喻自然,有别的办法让皇姐长记性,确实,皇姐如今肚子里有个护身符,恃宠而骄了些,总该,有个限度吧。” 轩辕喻的手探了过去,朝着寒月的领口探了过去,在寒月的脖颈抚来抚去,一双薄唇凑过去,在寒月的脸颊印上了一个吻。 这个吻很轻,也很快,快到,寒月都没觉得被人碰了,这个吻就消失了。 “幻彩,查到了吗?” 正值雪后初晴,香糯的心情难得好了一些,坐在凉亭里,喝着龙井,赏着鱼。 “回娘娘,查到了,许公子,许公子在京中的一处不知名的客栈内。” 幻彩很是担忧,这种对别的男人过多关心的问题,若是被陛下知道了,可是杀头的大罪。 “是吗,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在陛下不知道的情况下出宫?” 放下茶盏,香糯的心情说不出的有些复杂,不再爱轩辕喻后,发觉,好像对许倪又回到过去的期待了呢。 她还真是可笑,兜兜转转,可怜又可笑的,只有一个穷书生爱。 下贱的命,就算是付出再多,那人眼里也只有那位尊贵的正主,而自己不过是一个连替身都不够的尘土。 “娘娘 ,若是被陛下知道了,恐怕……”幻彩自然不敢做,惊恐下还是说出了请求。 “陛下?他在乎吗?别说他知不知道的问题,你不去做,明日你都活不过,你也看到了,陛下可还是对我,该有的待遇都在,我要是杀一个宫女还是简单的。” 香糯手指转了转茶盏,还是头一次仗势欺人,熟练地,却跟做了无数次一样。 幻彩听见,惊恐地跪在了地上,“奴婢这就想办法。” 算算时间,她和许倪快有一年没见了。 装扮成宫女,香糯在幻彩打点关系的情况下出了宫,直奔许倪住的客栈。 明明在比这家客栈更坏的环境呆过,香糯推门而入的时候,也还是小小呆愣了一下。 这个环境,未免太混杂了一些吧,四处的桌上破旧不堪,客人们大呼小叫,脏话不断。 也许真的是宫里呆久了,香糯不可察觉的脸上露出了嫌弃的神情。 片刻后就又消失不见了。 幻彩掏出一锭银子给店主,很快就套出了许倪的房号。 拿着钥匙,幻彩还是很不放心,“这事若是暴露了,恐怕……” “他平日一整心都不在我这,恐怕我就是死了也要好几日才知道,你不说,怎么会暴露?” 香糯的话虽说不中听,道理却还都是那个道理,现实也真就是这样,没有更糟了,因为这就是最糟的情况。 脚踩到第一个台阶时,身后店主的声音就响起了。 “姑娘可是和那俊秀小生是恋人的关系?他方才出去,恐怕过会人才回来。” 手上拨弄算盘的动作没停,收人钱财,到底还是寸了几分良知了。 第104章 相见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店家不必担心,我与他是自小一块长大的朋友,不会出任何事的。” 香糯的声音柔柔的,踩着台阶上楼的步伐未停。 幻彩将门打开后,香糯就开始细细打量起了这间屋子。 屋内和她印象里,没有半分差别,整洁的丝毫不差,桌上仍旧简单地只有几本书。 香糯靠近了那个桌子,方形的,很小,几本书都感觉很充实了。 一瞬间,香糯有了一阵恍惚感,这情形,似乎回到了在家乡的时候。 她坐在对面,许倪拿着书认真读书的时候。 她会带好吃的来给许倪吃,会学着写字给许倪看。 忍不住和过去一样,翻起那本熟悉而又陌生的书,记得那时候,许倪都不让她拿来的。 翻看了几页,香糯就发现了里面夹着的东西了,一张纸,也不知道写了什么。 香糯拿起翻开,上面的两行字,一下就让她潸然泪下了。 两行泪不可预测地往下落着,香糯的心里就开始五味交杂了。 “卿本佳人,嫣然一笑,倾国倾城。” 这词若是被轩辕喻看到了,怕是要不屑一笑了,这词用在她身上怎么看都是作贱了,或许也只有轩辕寒月才配吧。 可这词确确实实是许倪写给她的,她怎能忘记呢,那个午下。 她带着亲手做的糯米饭来看许倪,许倪正在题字,多往门的位置看了一眼看到了她。 那个愣住不能被拯救了的笑啊,估计这世上也只有他才会对自己留存了。 随即,在她靠近的时候,许倪题下了这几个字。 当时她还以为许倪是在写什么不能让她知道的东西,因为她靠近的时候,许倪很快就收了起来。 当她强硬抢走的时候,那时候她勉强认得子,却还是读不完整,“什么本家人,然,然一笑,生国生城?” 躺在许倪的身上,香糯将纸抬起,问着面红耳赤的许倪“这是何意啊?我怎么一句都看不懂?” 许倪自然不会说,颇为难为情地抢回了纸张,口是心非地一下否认了心中所想,“没什么,不需要知道是什么意思,和糯儿没有关系的。” 如今想来,那里是没有关系,明明关系匪浅,却还要打死不承认的坏人就是许倪啊。 “谁人,闯我住处,就不怕我报官吗?” 许倪站在门口,恶狠狠地开口,看着眼前背对着自己的两个女子,实在不敢相信会有人偷东西能寻上他。 香糯应声,反应了一下才回头,自己觉得是准备好了,可看到久违的人出现,才知道她那里有准备好的时候啊! 如今,再看眼前人,依旧偏偏公子,睿睿书生,她却早已变得不再是同一个人了。 “许倪,我来看你了。” 香糯的眼泪掉的更凶了一些,挂在脸颊上,更添几分可怜的气息。 “糯儿?”似是不太敢相信,许倪毫不犹豫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感觉到了疼,才知这一切都是真的。 “幻彩,你先出去。” 香糯说不出的有些激动,也知自己失态了,就想要幻彩出去。 “娘娘。”幻彩不愿意,这于理不合啊,娘娘可是陛下的女人,怎能和陌生男子独处一室? “出去,我们今日错得还不够多吗?你还怕错这一样了?” 香糯声音哽咽到泣不成声,却还是努力将话说完。 无可奈何,幻彩还是出去了,顺便还将房门给带上了,她可不想泄露了风声。 几乎是门关上的同一时刻,香糯一下扑进了许倪的怀里。 许倪听见了,那个娘娘,他也知晓香糯已为**,所以,面对香糯和过去一样的热切,没有任何回应。 心痛如绞啊!日日思念的人儿出现在了眼前,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许倪,这些日子你过得好吗?”香糯的眼泪掉得很凶,也感觉到这个怀抱的陌生,想来满心却更是愧疚了。 “香糯,今非昔比,我们还是听方才那位姑娘说的,不要靠得太近才是。” 许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颗心就是绞着疼。 香糯从许倪的怀里出来,抬起头,睫毛上都沾着水雾,“你这时候就只在乎这些了吗?都不关心我过得好不好,我有没有瘦,什么都不管?只要我离你远些?” 这句话说出的时候,香糯的声音愈发哽咽,实在不能承受眼前人的冷落了,更多却还是伤心。 “不是,不是,糯儿,你别难过,我自然关心你。” 许倪最受不了香糯难过,这时候更是手忙脚乱地哄着了。 伸出手和往日一样,本能给香糯擦了擦眼泪。 “你若是还爱我,这次科举就要金榜题名回来,到时我会亲自给你庆祝。” 香糯的笑颜重新挂在了脸上,对于宫中之事选择了只字不提。 许倪不知说什么好,科举对于他来说,因为香糯的离去变得也没有多重要了,如今来考也不过是为了乡里的期望,若真是不中,到底没有当时重要了。 如今香糯这样说,他才发现,自己那颗心似是活过来了,烧得火热。 “糯儿。”手握成拳,许倪心里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说了,“我想,我们还是就这样吧,你已经嫁给了当今圣上,不该和我走得这么近的。” “不该吗?”香糯露出一个勉强到有些扭曲的笑,“不该什么,你可知我整日过得什么日子?” “你过得不好吗?”许倪一下就紧张了起来,伸出手想要拉香糯的衣角,还没靠近就被避开了。 “好?”香糯冷笑了一声,“你不如问我怎么还在活着。”我都死了两个孩子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许倪伸出了手将香糯扶回来,他突然就开始担心起香糯了,他的糯儿何时这么脆弱,定然是被人欺负了。 难不成是陛下吗?还是宫里的娘娘? “你别管,总之这次科举好好靠才不是辜负我,懂了吗?” 香糯不愿意去提,她今日见了许倪,往后就不想再操任何人的心了。 “好,糯儿,我一定好好考。”许倪很认真地在回答,单靠猜测,是猜不出任何事的,所以也没有多想什么了。 “那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能冷着了,明日我会找人给你寻一个新的客栈,会……” 香糯想了一下,还要说些什么,门就开了,幻彩很着急地进来了。 “娘娘,今日出来的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幻彩在门外守着就一直在算时间,实在是不敢多耽搁。 “好,这就走了。”香糯也知这样不好,点了点头,放开了许倪,道别了两句,才舍得离去。 乐思正扶着月邀的手写字,月邀的手比她自己的手还要大一些,被握着的时候止不住得颤抖。 “这个字要这样写,你看。”乐思算是一个比较苛刻的人了,她在要求别人的时候很多时候会跟要求自己是一样的。 所以,在月邀觉得自己写得不错的时候,落在乐思的眼里一下就成了一点进步也没有。 扶着月邀写了几个字,乐思就放开了月邀,“你自己写一行,我看看。” 双手背在身后,乐思这时候的形象真和私塾的教书夫子没什么两样。 本就害怕乐思,这样站在自己身旁看自己写字,月邀自己也觉得写得不算好,本能就是害怕。 手握着毛笔,抑制不住一直颤抖,落在宣纸上的字还是一样歪斜。 一个紧张,一个字就歪掉了。 月邀在看到这个字,人就本能抬起头看着乐思,   眼神里的惊恐是怎么也掩盖不住了。 “怎么还是写成这样,每日都在练,这都几日了为什么还是这样?”果然,乐思就发了火。 可其实,乐思平日是从来不会为了这些事发火的,至少别人不会,若是出了这样的错误,多半就直接以一个才智有限淘汰掉了。 “我,我已经很认真在写了。”月邀一下子就不太敢说话,被教导的人,本能有些唯唯诺诺的。 两个人的眼神这时候碰撞在了一起,月邀蒙了水雾的,和琥珀一样,在闪烁的双眼,让乐思一下就按耐住冲动和怒火了。 “没事的,多练练就好了。”乐思就这样概括过去了,语气一下温柔,表情柔和的就跟换了一个人。 月邀却还是在出错,乐思的脾气却是十分好了。 “乐思。”轩辕喻直接进来了,他本是想让人通传的,屋外一个下人也没有,只好作罢了。 一进来,看到乐思正扶着月邀写字,整个人就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一直把乐思当成的,倒也不是一般的女子,有些像是兄弟,可到底有些地方是不一样的。 平日若是见到兄弟这样做,自然冷嘲热讽几句了,可是乐思,总是有些地方怪怪的。 “乐思,找你来下棋。”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轩辕喻的身子却是偏了。 一下松开了月邀,乐思难得的,心里微波荡漾的被打乱,多少有些不开心,脸上却还是装作不在意。 “好。”乐思只回答了一个字,和平日还要调侃一句的模样多少有些不一样。 第105章 让了寒月。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那个,陛下找你下棋,我就不写了吧。”月邀平日和轩辕喻的关系,都只是一个下人而已,这时候被乐思拿来耽误事,心里的想法可想而知。 额头出了冷汗不说,都快要分不清手上握的笔是什么了,手颤抖着,练毛笔都不会拿了。 “没事,你写吧,陛下若不是得了闲也不会来找我,这点时间他定然也是不在意的。” 乐思没察觉到月邀的想法,丝毫不觉得那里有问题。 就算这样,月邀也是不敢的,手指有些隐晦地去拉扯了一下乐思的衣服,眼神里都是哀求,无声的想要告诉乐思,自己不想写了。 乐思被拉扯了,自然就看了月邀,可月邀这样的眼神,她却还看不出那里不对。 “写成那样还不想写吗?”乐思本能地却是单纯的觉得,月邀只是不想写字了。 听见这句话,月邀都要崩溃了,乐思这时候是怎么回事,也不想想,她犯得着当着陛下的面这样吗? “那个,要不你和陛下去下棋,我自己好好写。”月邀自然不敢当着轩辕喻的面造次。 “罢了,不想写算了,一块去吧。”乐思这下听出了不对劲,也不敢强迫什么,也只能好言好语的说算了。 月邀一下就松了一口气,跟在乐思身后,一同出去了。 不得不承认,乐思的棋艺真的是一绝,若说前几日她还心存侥幸,这时候就是完完全全的钦佩了。 站在一旁,明明陛下每次都是看起来都在上风,可当乐思将棋子落下后,棋局就成了另一种局面了。 看两人针锋相对,就是看者,内心也是惊心动魄的。 “乐思你,最近棋艺见涨啊!”饶是轩辕喻这样的高手,也有些应接不暇了,这局看起来无事,其实他就要输了。 “呵,进步了吗?前几日我还输给了邀儿呢。”乐思露出几颗牙,笑得有些调侃。 一下棋,乐思就习惯性想要喝茶,眼前确实有一杯,不过不是她要的。 “邀儿,去给我倒杯茶。” 月邀正在分析眼前的形势,专注地思考着,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 见月邀没反应,乐思就回了头,“怎么呆着?给我倒杯茶。” 一下子回了神的月邀赶紧点了头,就下去准备了。 “月邀赢了你?我怎么不知道宫里还有人有这么高的棋艺?”轩辕喻将棋下好,笑得有些嘲意。 “陛下这样说,看来平日和公主下棋从来没让过公主了。” 乐思这时候下得一颗棋格外关键,下去的那一刻,胜负就见了分晓。 输赢已定,轩辕喻扔下了手上本来准备下的棋,表情因为乐思的话收了笑意。 “我皇姐,不需要的。”她有多了解我,恐怕没人比我清楚,所以,若是让了,恐怕一下就能被看出来了。 “不需要,寒月公主看起来好强着,一直输也不生气吗?”乐思抿了一些唇,状似在思考,眼神朝着轩辕喻一直在撇。 这倒让轩辕喻不知如何回答了,顿时就没了行致下棋。 眼前的棋子刚被小平子收拾好,正欲摆出。 “不必了,今日就先下到这里吧。”拦下,轩辕喻心情就不是很好了。 倒好茶水的月邀刚回来,看刚才那一局已经结束了,心里还有些遗憾。 这时候正好听见两个人说不下,心里还有些意犹未尽。 脸上没有表露出来,给乐思倒好茶水,人就站在了一旁。 因为乐思的话,轩辕喻一瞬间就想要去看看寒月,他突然开始心疼起了寒月,平日里说起来他是疼着的,可到底都没让过她。 轩辕喻站了起来,不再说什么,带着小平子就走了。 等轩辕喻走了,月邀才敢开口,“乐思,你方才和陛下谁赢了?” 张了口,乐思那个“我”字呼之欲出,可看到月邀这满脸的期待,舌头一下饶了个弯“你猜。” “陛下?”想也不想,月邀就直接猜了轩辕喻,虽说今日这几局,乐思赢得多一些,可陛下一直在她心里,就是信仰般的存在。 因为,在她身边,过去统共就只有三个人下得好,一个公主,一个陛下,一个林桓晨,而那两个人厉害的人,每每在陛下这里,就不成了。 “你这回答,都不带犹豫的。”乐思说不出的,一下就恼火了,端起眼前的茶水一饮而尽,强压下心里那呼之欲出的,想要收拾眼前人的冲动。 看乐思这反应,月邀直觉说错了话,摆了摆手,安慰起了乐思,“那个,你就算输了也没事的,我又不会瞧不起你,陛下本来就棋艺高超,没多少人能打得过的。” 这话一出,乐思直接就被气笑了,只觉得,心口的火就跟引在了草原上,怎么也抑制不住了。 “月邀,你现在可真有本事,让我一下就想一巴掌拍死你。” 乐思说完,手抬起,再放下,面前的桌子就成了两半,本来收拾好的棋子散落了一地,声音霹雳啪啦的,很有震慑力。 月邀也是被吓到了,呆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是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月邀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明白自己那里说错了吗?”乐思有些掉面子,这时候也不哄着月邀。 听着耳边,明明很稚嫩,却带着足够震慑的声音,月邀更是不知所措。 站在原处,都不敢看乐思的表情。 “说,若是说不出就站在这里慢慢想,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回去。” 懒得再搭理月邀,乐思说完这句话,人就离开了。 月邀看着乐思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眼泪就开始掉了,滴滴答答的,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寒月正在小憩,轩辕喻平日来不让人通传,所以寒月是丝毫未察觉的。 看到趴在桌子上,睡得香甜的寒月,轩辕喻背过了手,问月牙儿,“公主今日睡了多少个时辰了?” “多少个时辰?”月牙儿伸出手指开始算了起来,夜间五个时辰,白日也有一个半时辰了,“统共六七个时辰了。” “快七个时辰了?那不就是一整天都在睡了?”轩辕喻很是不理解,皇姐如今都嗜睡成这样了?这样到底是不好的吧。 靠得近些,轩辕喻伸出手轻轻拍了寒月,“皇姐,皇姐,起来了,起来。” 寒月本来也是小憩,倒也不深,这时候被惊醒却不是很开心,“不是说了晚膳再叫我吗?你叫醒我做什么?” 揉着寒月,当回头看清是轩辕喻,人就清醒了,恢复了一下状态,重新开口,“陛下怎么这时候有时间过来?” “找你下棋。”轩辕喻语气更和缓了几分。 “下棋?陛下今日来了闲工夫,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寒月未曾多想,还算有兴致,毕竟整日呆在屋里,烦闷了些。 可当棋局开始后,寒月才觉得奇怪了些,今日这棋,未免下得容易了一些。 凭轩辕喻的棋艺,她那里是对手,可这一局都快结束了,阿喻都失了多少棋子了,怎也不慌不忙? 难不成是在让我?寒月忍不住这样想,可再细想,轩辕喻还没让过她,怎么可能?可能真的没用心吧。 头一局,寒月还可以这样安慰自己,下了两局后,就不得不深思了。 眼看着一局又要赢了,寒月就忍不住开口,“阿喻,你是让我了?” “未曾。”确实让了,因为他刚才在来得路上想到了一些往事。 过去,两个人也经常这样下棋,皇姐输多赢少,有时候下得都要哭了,他却还是丝毫不退让的,虽说皇姐未曾拒绝过,每次却也不是愉悦的。 今日,也不知,让了,皇姐是不是真的会开心?皇姐好强得很,过去他也是不敢让,生怕皇姐到时候更不开心了。 天色渐入黄昏,寒月连赢几局,也没兴致玩了,“好了,不打了,不打了,该吃晚膳了都。” 虽然不信轩辕喻那个“未曾”,寒月内心却也还在窃喜,因为,这场景她都梦见好多次了。 每每被轩辕喻打败,寒月就很难受,心里就在默默记住,想着下次一定要打得轩辕喻落花流水,然后和他一样,故作潇洒地说着不打了,不打了。 今日难得实现,心情那是说不出的好。 “陛下看来这几日心里藏的事多,心思都不在棋上,打得不好也在情理之中,一块吃个晚膳早些睡吧,晚些再打也行。” 寒月还很善解人意,安慰起了轩辕喻。 殊不知,这模样有多得瑟,轩辕喻露出了一个僵硬的不能再僵硬的笑,心里却在吐槽,从头让到尾去让你才能赢,为了让你,比认真下棋都难,还这么得瑟。 寒月却是没有多想,蹦蹦跳跳离开了榻床,朝着放好饭菜的桌子走过去了。 轩辕喻到底没说什么,心里甚至还有些荡漾,因为寒月刚才让他一块吃饭了,他的皇姐这些日子可从来没这样过。 吃饭的时候,寒月因为心情好,食欲都好了很多,脾气好的,还给轩辕喻夹了一个青菜。 第106章 出宫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月邀真的就站在御书房了,一直站在原处,到身子僵硬都还一动不动。 一直到,小平子回来拿东西,看到月邀站在那里,“诶,月邀,你怎么还没走?” “我,没事,你来做什么?”月邀自然不敢说实话,整个人显得十分局促。 “陛下在公主那里,让我回来拿奏折。”小平子抱着一堆奏折出来,倒不是说怀疑月邀会偷奏折,可她就这么站在这里,怎么看都不太好。 “你若是没事,就回去吧,一直站在这,又没什么好玩的。” 小平子说完,抱着奏折就跑走了。 月邀也知道不好,可乐思说了,她若是想不明白就一直站着,她那里敢走? 何况,这时候回去,若是什么也还不知道,乐思会不会更生气,她几个时辰前只是拍碎了桌子,等下会不会直接把她拍碎。 可一直站在这里,月邀也不好受,想走,却又着实找不来理由离开。 越想,月邀就越急,眼泪就落了下来,两三根手指攥着柔软的衣服,半步都不敢离开。 一阵风吹过,月邀打了一个冷颤,看着地面,还在想,这里可是御书房,这风是怎么进来的,面前就出现了一双穿着绣花鞋的脚。 抬起头,月邀的脸上堆满委屈。 “想明白了吗?”乐思在触及这张脸的时候,就快要按耐不住伸手去触碰了,却还是老实地将双手垂在身侧。 月邀摇了摇头,本来只是细细地落上几滴泪,在这个摇头后,整张脸皱在了一起,那眼泪就跟雨水落在脸上的时候,往下落得急促起来。 “方才,是陛下输了。”到底气也消了,乐思忽然就觉得,她计较得很没有必要。 何必,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计较呢? “陛下输了?”月邀睁大了眼睛,哭声也停了,在认真思考着。 陛下输了,她说错了,所以生气了?还是,难不成…… 一下就想明白了的月邀,瞬间就想骂自己一句蠢了。 “想明白了?回去吧。”乐思说完,说不出的,有几分放松的感觉,背过手就走了。 身后的月邀听见这句话,才知道乐思是真的气消了。 这时候就要跟上去,奈何站着一动不动的时间太长了,月邀又猛然动了,腿一下软了,脚麻着,眼看就要摔了。 “啊!”月邀本能尖叫出声,眼睛都闭上了,可预料中的摔倒并没有出现。 再次睁眼,眼前乐思的一张脸就出现了,肤白若雪,双眸含水,一双红唇,半张着露出了几颗白得发亮的牙齿。 这张脸,可真是好看啊。 乐思搂着月邀,眨了几下眼睛,心里庆幸自己反应快,不然就摔到眼前人了。 诶,睫毛还长啊,上面还有水珠,是外面雪水化成的吗? 空气一下就沉默了,最先打破这种氛围的是乐思,“你准备这样愣着多久?” 一下被惊醒了般,月邀赶快站好了,咳嗽了一声缓和这种有些微妙的氛围。 噗嗤一声,乐思大笑出了声,这声音说不出得有些得意。 两个人就这样一块走了。 到了房内,乐思伸手将屏风拉了过来,形成了一个相对密集的空间。 “月邀,我明日准备出宫了。” 忽然的开口,打破了本来很美好的气氛。 “出宫?你不是说不走了吗?”月邀一下就失了笑意,很是无措了。 “嗯?”乐思有些奇怪,“你以为什么?我就是出去办些事,以为我不回来了?” “这样啊!”月邀开始打起了哈哈,揉着头。 “不舍得了?”乐思将外衫褪去,言语间的轻佻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若是不舍得,就和我一块出去吧。”乐思并不想带月邀出去,明日之事,到底是不太好,也不过随口一说。 “好,我和你一块出去。”月邀毫不犹豫地回答了。 “嗯,好。”不置可否,既然要去,那就去吧。 舞坊,乐思到的时候,几个舞女就在跪着了。 乐思坐在了上座,邀弥顺手递了一杯茶过去。 接过茶水,乐思抿了两口,放下茶盏,招手让月邀过来。 月邀有点后悔,这好像一下回到了她在舞坊的日子了,乐思的手段有多残忍,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犹豫着,想要找个理由离开了。 “邀儿,你在怕什么?又没什么大事,过来站着,等会儿还出去玩呢 。” 乐思看出月邀的离去之意,瞳孔一下就幽深了起来,她当然知道月邀着急离开是为了什么,不过她就偏偏不让月邀如愿。 不情不愿站在了一旁,月邀看着底下跪着的几个女孩,为她们马上到来的下场默哀了几秒。 “你们几个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乐思手指甲抹得鲜红,手掌禁闭,放在眼前细细端详着。 这询问的样子,就跟没有出什么大事一样。 “姑娘,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 “我们不敢了。” 都还未训斥,底下就开始磕头求饶了。 “嗯?我问的什么你们答就是了,这样是何意?”乐思凌厉的目光扫了底下人一眼。 “我们,就是觉得少央姑娘善良,小小教训了一下她,真的没有想会出那么大的事啊!” 底下一个姑娘早就泣不成声了,早就听说乐思姑娘手段残忍,这件事闹到她这里,恐怕她们都不会有好下场了。 “少央?你们把少央怎么了?”月邀不敢相信,她们几个竟然敢对少央下手。 底下几个人支吾着,都不敢说话。 见几个人没反应,月邀就是着急,很是担心少央了,伸出手扯了扯乐思的衣袖。 “不是问你们?回答啊!”乐思这时候的语气已经很不好了。 “少央姑娘,她就要上吊自杀了,我们真的没想到会这样啊,姑娘饶了我们,求你了。” 几个人的脸色一下就变得发青,直直将额头都磕出血了。 “自杀?你们竟然将少央逼死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月邀表情有几分凝重了。 “没死,被我发现了,问了也不说,都不吃不喝两日了。”邀弥怕月邀乱想,赶紧回答。 他也是后悔,再赌气,也不能把少央丢在底下任人欺负,如今这样,很大程度上他是要承担全部责任的。 “那我能去看看她吗?你怎么能让她和这群人呆在一起?” 月邀几乎是想象到了少央当时的绝望,当时她被扔下去怎么被欺负,她一个做惯了的下人都受不了,何况是少央呢? “不能,说好今日是陪我的,等下我们去泛舟,那里来的时间?” 毫不犹豫,乐思就这样回答了,少央怎么样和她什么关系?还要让她耽误和月邀相处的时间? “你都有时间审问她们,竟然没时间去看受害者吗?”月邀心急得很,她这时候整颗心都在担心少央,头一次怼了乐思。 哑口无言,这算是乐思第一次被人怼到,还是眼前这位没读过多少书的女子,心情说不上的有些复杂。 “好啊,去看,这几个都丢进妓院吧,玩死了扔进乱葬岗吧。”乐思也懒得审了,当即站起身要去看少央了。 这个处置也算狠了,语气很随意地,就将几个人的性命算计进去了。 邀弥本来也是有这样的打算,不过他在将信送入宫中的时候,乐思听说是和少央有关的事,说要亲自审问了。 说起,乐思还真不是抱着玩的心思,她是算出少央和邀弥间是有缘分之线的,才想着要来帮上一帮。 毕竟,做自己的下人也这么多年,邀弥也算是称职了。 可今日,偏要带上月邀,有些话就不能告诉邀弥了,可能真是天意如此吧,往后就看两个人的造化了。 推门而入,坐在窗台前吹着凉风的少央,明显憔悴了不少,听见动静,扭头看到了月邀,难得有了一些笑意。 “月邀,难得今日来看我,过些日子,你若是来看,我可能就不在了。” 可当月邀身后的乐思出现的时候,少央就一句话也不想说了,她如今到底没前几个月那么怕乐思了,毕竟都是将死之人了。 看少央不待见乐思,月邀伸出手就想将乐思推出去。 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月邀会这样对自己,乐思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你这是做什么?” “你先出去,外面等我,我和少央少说两句就出去。”月邀小声劝着乐思,她看到少央这样,实在不忍心让人再来惹她不快了。 乐思毕竟是亲手杀了她丈夫的人,少央怎么会待见呢。 这样软声细语,乐思自然不会拂了月邀的意思,没多说什么就退出去了。 结果人才刚跨过门槛,门就直接被月邀给关上了。 瞬间,那股气就上来了,乐思简直不敢相信,有人敢接二连三让她失了面子。 屋内,月邀坐在了少央对面,伸出手想要去握少央的手,刚碰到,就被避开了,月邀也不恼。 “少央,无事的,方才乐思已经将欺负你的人收拾了,你不会再有事了。” 第107章 泛舟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无事吗?月邀,有些伤害一旦造成了,就怎么也弥补不得了。” 少央有自己的自尊心,所以无论如何,她都倾诉不来,心里却也知道,某些真相,恐怕所有人都一清二楚了。 想到这些,少央的眼泪就禁不住往下落,真真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哭得用力,通红着。 月邀忍不住将少央搂紧了怀里,伸出手在她的后背拍了两下,某种程度,算是设身处地理解少央了。 所以,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因为,某些安慰的话连她都安慰不了。 “你可知,她们扒光了我的衣服,让我赤身裸体在一群人面前,手在我的身上碰着,当时我有多害怕,所有人都在嘲笑我。” 这一个怀抱,温暖的都能将人融化了,少央抗拒不来将那些难堪的事倾诉了出来。 “无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往后再没人敢对你这样做了,不要害怕,少央,不要怕。” 这和月邀心里想的,还是有了很大出入,她本以为,那群人顶多说了不堪入耳的话,下了狠手,不曾想,还有这样的事。 想来,邀弥真的,不算喜欢少央了,生气都不顾后果了,往后,她都要担心了。 话匣子一旦打开,少央就停不住了,生生将这些日子的委屈都说了出来。 月邀越听,就越心疼,一个名门淑女,被自己拖累如此,本以为有所归属,却受此奇耻大辱,其实她才是罪魁祸首啊! 两个人呆在一块差不多有半个时辰,月邀才出来,看着门口还在等着的乐思,表情说不出的复杂。 “怎么了?”乐思看着月邀这个表情,就觉得要有什么难办的事发生。 “你放少央离开吧。”月邀声音里央求的意味很大。 乐思一下就犹豫了,放是不可能的,邀弥喜欢少央,而且就算真的放了,她一个弱女子在外面又能做什么? “你放了她,我以后再也不谈离开的事情了,我以后都在你身边可好?” 看乐思犹豫,月邀将丢出了诱惑很大的代价,这劫说来是她种的,若是可以,她还是希望少央能够开心一些。 在这里,她是不会开心的,邀弥敢这样对她,这次少央就算是想开了,往后还指不定会有别的事发生,到时候若是她真的死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好过的。 “你用自己来交换吗?”乐思眨着一双眼,那眼里都快起了微光,纯黑的瞳仁里,红色的东西就快苏醒了。 “不能吗?”月邀并没有发觉什么不对,这不是乐思一直想要的吗? “哈哈哈,”银铃一般,急促长长的笑声,乐思自己都觉得自己活得如同一场悲剧。 “想来,我最近做的所有的事情,在你那里,都不算什么了。” 乐思声音较平时更软了,受了很大伤害的感觉。 扭头就走,乐思不想再看一眼月邀,她怕忍不住,忍不住直接动手,再伤了眼前的人。 可她,确是渴了,想喝一些血,去那里找?刚才那几个人正好。 月邀也是想不明白自己错了什么,直到,夜间熄灯准备躺下的时候。 黑暗里,月邀伸出手去摸床,手指胡乱间被人握住了。 这双手,连月邀自己都觉得,世上不会有人比自己更了解了。 凉,却又柔软,摸起来比自己的手还要小上一些。 “乐思,怎么这时候来了?” 靠近了一些,月邀才闻到乐思身上淡淡的酒香,看来是喝酒了。 “月邀,我很生气了。” 乐思手上用力,将月邀拉近了一些,然后抱在了胸口。 “你可知,我是真心待你,若真是单纯留你在身边,你还有和我讲条件的时间吗?” 声音里的无奈之意再没有那么明显了,这里面连乐思自己都想要重新来说了。 “我知道,可是少央她,这样下去,她会真的活不下去的。” 月邀伸出手回搂了乐思,这下才总算知道乐思为什么生气。 她自然明白,可少央也不能不管啊! “这事情其实也算是邀弥和少央之间的事,你真的觉得放了少央就是对她好吗?” 乐思将白日本来要开口的话说出口,她在这件事上其实并没有什么偏执,毕竟也不算自己的事情。 “那,她如今都这样难受了,我害怕她撑不下去。”月邀也不是不懂事的,一下就听懂了乐思言语里的意思。 “不然,明日问问邀弥,他一向不会如此,这还是头一次在女人那里出了这种事,若有下次,我就放了少央?” 乐思肯将话解释到这一步,月邀自然不会再说什么了。 在讲话的时候,乐思的手已经顺着衣角滑进了月邀的衣服内。 月邀未曾挣扎,却也没有回应,不多时,黑夜里,暧昧的气息就顺着床帘流出去了。 天亮的时候,邀弥和往常乐思在舞坊的时候一样,来叫醒乐思。 敲了两下,乐思就听见了,“知道了,马上出来。” 未着丝缕,乐思伸手推醒了月邀,“等下我会问他,你且一句话都不要说。” 特意交代了这一句,乐思将衣服穿好后,站在床边等着月邀。 月邀听话的点了头,不多时就收拾好了。 两个人刚出去,邀弥就迎了上来,脸上挂着笑意。 “邀弥,我有话听你说。”乐思将手背在身后,未曾理会邀弥的笑。 在正堂里,乐思玩着玉佩,一双眼扫过月邀和邀弥后,“邀弥,我听闻这几日少央的情况不太好。” “这你不是没回来就知道吗?”邀弥撇了嘴角,直觉乐思接下来不会说什么好话。 “昨日邀儿和少央聊天时,她说想离开这里。”乐思尝试着开口,心里却是明白得很,邀弥不会放手。 而且,她也不是真心想要放少央,毕竟少央与她并无半分用处,邀弥可是认识多年了。 “所以呢,你同意了?”邀弥语气不善。 “没有,若是放了,今日找你来说又算什么?”乐思手指将手上的玉佩细细抚摸着,很不走心地将话说出。 “问我的意见吗?我不同意,小孩子在闹性子而已,你活了多少年也跟着闹吗?” 邀弥的情绪都有些失控了,说话时有几分要是敢送出去少央,就要闹翻的气势。 将玉佩收起来,乐思笑得几分嘲弄,“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发这么大火?不送那就不送吧,不过我这这么多天没回来,少央就受了这么大委屈,我到底还是不太放心啊!” 这些话,其实在乐思心里更多是废话,不过说出来能让身旁另一个小孩放心,也就够了。 “呵,我什么时候知道,乐思你还有这样助人为乐的心了,与其关心这些,不如多关心一下自己吧。” 果然,邀弥一下就恼了,说完这句话扭头就走了。 “诶,诶,”月邀忍不住想要上去叫住邀弥。 “回来,他不会回头的。”乐思叫了一声月邀。 “你不是他的老板吗?他怎么都不听你的?”月邀扁着嘴,没想到邀弥会直接离开。 “是,可他也是人,也不可能全听我的不是,你也看到他的态度了,若是强行放了,也是不对的。” 乐思将手上的玉佩揣进怀里,露出一个很是无奈的表情。 看着月邀渐渐露出失望的表情,乐思自然又不忍心了,“其实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邀弥他素来玩世不恭,还没有什么事能让他放在心上的,造成这样,往后他必定会谨慎的。” “真的?”月邀抬起头,到底有了几分安慰。 “对,今日我们就去泛舟吧,昨日直接浪费了一天,全然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乐思不想再在别人的事情上操心了,赶紧提起了正事。 雪后初晴,天虽然更冷了,可艳阳却是明明白白的挂着天上。 湖边泛舟的人还是很多,才子佳人,欢声笑语,凉亭里,歌女在弹着琵琶,浑然换了一个季节。 一贯的作风,花一笔大价钱租下装饰最豪华,最大的船。 乐思和月邀站在船头,船上起码能坐下几十个人,独独只她们,怎么看起来都有些空。 很快,这只船就引起了旁人的侧目。 “我们其实可以租个小船的。”月邀是真没想到乐思会这么大手笔,太浪费不说,也太引入关注了。 这底下下船上的人不时往这里看,那里还有心情赏风景? “嗯?有钱为何不租个最好的?没必要委屈的。”乐思却是以为成了别的意思。 也算是和预期接近了一些,乐思坐下后,也拉月邀坐下了。 “找歌女上来弹弹琵琶,我们一块下下棋如何?” 乐思想来,吟诗作对月邀又不会,那就只能下棋了,找人来弄个小曲倒也不错。 “歌女?”月邀看了远处凉亭,心下猜测,是说坐在凉亭里的吗? 顺着月邀的目光看过去,乐思弹了一下舌头,“叫她来也成。” 喊来小厮,乐思自手心交过去一锭银子,对于这一切行云流水的。 这做起来,简直就跟做惯了这些一样,倒也不是说有别的情绪,总归,这泛舟吟诗的文雅之事,放在乐思这里,怎会让她有了几分痞意呢? 第108章 舞女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歌女带着身后的仆从上船,明明身处冬季,身上却是穿着艳色的纱裙,似是感觉不到冷,她的脸上笑容明媚。 上了船方才知点自己的是两位姑娘,当时脸色就一变。 倒不是说有多不好,一掷千金,若是一位富家公子,讨好了去,往后还能赚得更多,可若是位姑娘,可能就没有往后了。 抱着琵琶羸弱的身姿,坐在小板凳上,开始谱起了曲子。 月邀还是头一次和歌女这样近距离接触,手上的棋子放下,就转头找了话题,“姑娘的闺名是何?” “奴家名唤莺莺,年方十六。”轻点着头,莺莺的手指在琵琶上轻轻拨弄着。 “嗯,你穿成这样不冷吗?”月邀还是忍不住关心了,毕竟这冬日里,她穿着袄子,身旁却坐着一个女子。 “冷?莺莺早就习惯了,能赚钱这些又算什么呢?”曲子到了高处,莺莺手指拨弄地快了一些。 “可若是冻到,落下伤痛对身体也不好啊!”月邀分心来和莺莺说话,手上的棋子下起来都有些不走心了。 乐思的眉头皱了一下,看月邀对一个歌女这样关心,心里说不上来有些不舒服。 “谢谢姑娘关心了,莺莺一介歌女,还未曾有人这样关心。”一曲不知不觉结束,莺莺腾出了手搭在了月邀的手背上,眼神含情脉脉的。 这下,乐思的眼神就不善了,一个歌女都这样不老实了吗? 看着那搭在月邀手上的手,捏着棋子的乐思都快要把棋子捏碎了。 她在忍,其实是更想看看月邀的反应。 结果,却是让她的愤怒值满格了,因为月邀反手握住了歌女的手。 “你的手好冷啊,还说不冷?”月邀这时候也没感觉那里不对,手上捏着的手有着薄薄的茧。 “月邀,该你下了。”乐思的语气很不和善,真就是恨不得杀了眼前的这位莺莺。 “哦,哦。”月邀赶紧松开了握着莺莺的手,手上捏了棋子下了。 “这局看来我要输了。”月邀看着眼前的棋局,语气颇为哀伤了。 “本来是能赢的,不过是你不走心而已。”乐思说完捏了身旁盒子里的棋下了,真就想直接发火了。 本以为两个人的交谈该结束了,偏偏莺莺还是个不长眼的,这时候身体就开始往月邀这里靠过来,整个人的身子就快要贴在月邀身上了。 若说方才还能为了形象维持一些,这时候就是失去理智了,乐思直接将盒子的棋子倒了出去。 “莺莺吗?花钱叫你来的可是我,你面前的人花的也是我的钱。” 棋子落在船面的声音很大,吓得莺莺立刻就松开了手,再听见乐思的话,表情也不自然了。 收回了手,坐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反应,这时候直接走也不好,毕竟收了钱的,可人家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 自腰间拿出一块金子,乐思放在了桌上,“唱上一曲,好听这就是你的了。” 月邀很是不解,都发这么大的火了,怎么还让她在这里不说,还要给锭金子? 再不情愿,在金钱面前也就微乎其微了,莺莺又和一开始一样脸上堆满了笑意。 歌女一般都是能歌善舞的,边弹边唱自然不在话下,莺莺的声音又很甜,所以听来也算是享受了。 一曲结束的很快,月邀都还没听够就结束不说,刚唱完人就被乐思打发走了。 “月邀,你方才一点都没抗拒。”虽然是陈述句,语气里的质问半分不少。 “抗拒?她是一位女子啊,能对我做什么?”月邀不以为然,对于方才乐思摔棋子的行为心里是抵触的。 “那我呢?”乐思伸出了手去摸月邀的手,“方才你丝毫不抵触她的触碰,觉着正常。” 收回手,乐思看着底下小船上的人,眼神里都有些失神,“知道刚才我为什么给她一锭金子让她唱歌吗?” 月邀摇了摇头,她还真的不知道。 “其实卖艺不卖身这种事情,对于京城这种地方,很多时候都不过是一个抬高身价的戏法而已,若是钱够了,方才的女子,若是想碰,任何人都可以。” 乐思解释的并不算通透,语气也是委婉的,毕竟舞坊和歌坊几乎是同一种性质,和青楼多少差别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知道,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月邀还是不明白,她不过是关心了刚才那个莺莺几句而已,怎么就又错了。 “我是想说,这种脏了的东西,往后最好别碰了,今日这是第一次,就算了。” 乐思看着月邀,警告了一句。 “姑娘,莺莺姑娘让我把这个给你。” 一个姑娘这时候正好过来,递了一个信封过来。 接过信封,乐思没做任何回答,转手将信给了月邀,“拆开看看。” 乐思半分好奇都没有,这信上的内容她基本都清楚,舞坊往往为了留住金主就会这样。 留下一封含情脉脉的信,故意说什么不要钱都给嫖的话,然后从金主身上拿钱的故事。 月邀拆开信,看完信的内容脸色就是一变,面容潮红,再抬头,看着乐思都有些不自然了。 “写的什么?”乐思笑了一下,嘴唇轻抿着,颇有几分不怀好意。 “她说,若你寂寞难耐可去暖秋阁找她,直接带着这信封里的牌子。” 月邀只是简略说了,里面更露骨的话都没敢开口。 手肘着头,乐思歪着头,难得露出一个说不上让人舒服的笑,“那可怎么办?人家都将牌子给我了,想来能在凉亭里唱曲的,身价该是不低,我去了也不亏啊!” 月邀听见这句话,明知是调侃,脸也是红了。 少央还是不吃不喝,今日邀弥是真的急了,相处这些日子,再没人比他更了解少央了。 再生气,也不会饿着自己的,她身子不好,饿一点都能感受到。 站在门口,当侍女走出来对着自己摇头,也是气了 。 伸手推开房门,看着躺在床上,饿得一点精神力都没有的人儿,整颗心都在泛疼了。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不吃不喝,还真让我求你不成?” 看着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人儿,邀弥这时候都是强撑出的冷硬。 “我怎么敢?饿死我不是随了你的心愿?”少央的嘴唇泛白,面容发黄,一点往昔的精神气都没有。 “遂了我的心愿?”邀弥冷笑了一声,“你倒是比我还了解自己了?” 靠近了一些少央,邀弥蹲在了少央的面前,伸出手想要去碰少央的脸,还没靠近就被躲开了。 少央的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别碰我,邀弥,你不觉得脏吗,我被人扒光了衣服在众人面前,你也开干净了,这时候看见我这样是不是还在窃喜呢?总算是不再受气了?” 邀弥听着眼前哭得惹人怜惜,声音全是控诉的人儿,心里何止痛一点,他这时候,不是一点点后悔,恨不得直接扇自己两耳光。 “对不起,少央,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吃饭吧,不要闹了好不好?” 邀弥不想再惹眼前的人伤心了,而且她一直不吃饭,真的让他心疼的紧了。 “还记得那一日你抱我离开时问我的话吗?”少央这几日脑海里充斥的都是这样,尤其那一日,更是被回忆了无数次。 当日,那几个舞女故技重施,让她去端茶倒水的时候,她拒绝了。 然后,她就被人拖进了一个房间,几个人动手打她,她就一直反抗,然后越来越过分,有人竟是直接撕了她的衣服。 当时,她反抗的,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之后又怎么了?头昏沉着,发着疼,脸也好痛。 眼睛都有些模糊,四处站了好多舞女,她们脸上的表情却很清晰,嘲弄,看好戏,不怀好意。 那些坏了的心思,是少央过去都未曾接触过的。 少央就那么躺在地上,不多时,双眼都有些睁不开了,却也还在挣扎着。 紧接着,邀弥就来了,上来给了她身旁舞女几个耳光后,目光转向了她。 明明她已经够累了,那时候邀弥的表情却格外清晰,心疼,焦急,生气,还有些害怕。 脱了外衣披在少央身上,邀弥轻轻抱起了少央,在她耳边说的话,这时候想来还很清晰,“少央,怎么不告诉我?只要求我一句,绝不会这样的。” 找了郎中来看,又软声细语地每日哄着。 可当真的有力气,身子好些的时候,少央第一件做的事却是自杀,将床单挂在房梁上,丝毫犹豫也没有,脚一登,以为就要解脱了。 邀弥却在她失去理智的前一刻进来了,扔了刀子过来,床单自房梁顶端直接分开。 少央摔在了地上,然后就哭着求邀弥,“让我死了吧,你不是也不希望我好过吗?这么对我不是希望我死吗?” 邀弥满心愧疚,却得了这样的话,内心复杂的挫败可想而知。 “你说我求你?可想过,你和那些人的分别?想来都是一种人吧。” 第109章 认错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如今不是如你所愿?我不再整日闹你了,不是遂了你的心愿?” 少央哭得一抽一抽的惹人心疼,邀弥都不知怎么哄了。 伸出手给少央擦了眼泪,然后就跪在了地上。 未曾料到邀弥会跪下,少央有些吃惊。 “我错了,往后再也不会了,吃些东西好吗,我心疼。” 邀弥也不知怎么办才好,全是他的错,可这样的少央他也是真的心疼。 少央不知说什么好,不是还凶狠地想要威胁自己吗,这时候又做什么? “吃些东西,若是实在生气,若是屈辱,我明日就带你去看看,还有谁欺负了你, 我全都杀了给你出气可好?” 握着少央裸露在外冰冷的手,邀弥眼神里的迫切就掩盖不住了。 “我不会吃的。”可到底,少央还是抽回了手,拒绝了。 “软的不行吗?”邀弥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匆匆自地上爬起来后,对着门外的侍女吩咐,“将饭菜送进来。” 侍女将热好的饭菜重进端进来,放在桌子上后赶紧离开了。 听着邀弥突然抬高的声音,少央不自觉有些害怕,人就想要往床内靠去。 可身子才刚挪了一下,人就被邀弥强行抱在了怀里。 靠在邀弥的胸膛,好似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少央开始剧烈挣扎了起来。 邀弥未曾松手,端了放在一旁的粥,用小勺盛了端到嘴边吹了吹后送到了少央嘴边。 少央自然是不肯配合,挣扎着粥就洒了,“我不吃,不吃。” 一直都在努力挣扎,可都饿了好几天,浑身无力的倒像是欲拒还迎。 也不生气,邀弥将粥放回去,自袖间拿出手帕给少央擦了洒在身上的红豆粥。 “你不吃也可以,可若是你死了,我就让你全家为你陪葬。” 本是最讨厌威胁人的,平素这些事都是乐思去做,头一次用在女人身上,还是自己爱的女人,邀弥说不出的有些烦闷。 一低头,可人儿脸上的惶恐和犹豫均一字不落的进了他的眼,知晓这样管用后,却也觉得无所谓了。 端起粥,一口口喂给少央,邀弥这时候声音软了下来,“几日未进食,吃些清淡的最好,若是身子好些,我让厨房做了鸡来给你补补,都瘦了。” 少央不说一句,被威胁的屈辱感让她更厌恶眼前的人,索性也不开口了。 她一点也不怀疑邀弥的话,乐思有多大的本事谁都心知肚明,如今竟是一点法子都寻不来了。 半响没有被回应,邀弥也知道怀里人儿的不情愿,只能更细地去哄,“只要不寻死,往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顺着你。” 还是没有半分反应,片刻后,少央开口了,“我吃饱了,你满意了吗?可以离开了?” 这话到底有些伤人,邀弥眼里划过几分受伤,片刻后却又掩盖好了。 “好,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差人去叫我,我今天还有些事忙,等午膳的时候我再回来。” 心知眼前人的心情不佳,邀弥也不呆着招人嫌了。 寒月这几日也是在宫里太无聊了,就想着出门去走走,想到上次未曾报备,轩辕喻当时的态度,这次就老实找人去说了。 想着也这么久没出门了,轩辕喻该是直接同意才是,可当宫女回来的时候,却说他等下就来了。 叹了一口气,寒月瞬间心情就不好了,她只想一个人去逛逛啊! 本来还兴致很高来的,一下就变了脸,寒月甩开扶着自己的月牙儿,气愤地坐在了椅子上。 可来的轩辕喻心情却是大好的,“皇姐,不是说想出去走走,阿喻特意来陪你了。” 寒月抬起头,脸上也不好表现的太过抗拒,只好勉强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两个人一个欢天喜地,一个郁郁寡欢,就这么走在了御花园。 春意渐露,河里的鱼都有了生气,走过凉亭的时候,寒月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趴着头去看河里的鱼。 恰好一条鱼跃了起来,溅起的水花在空中划过了弧度。 “这鱼,好生欢快啊!”寒月感慨了一句,整个人都怕在石柱上,这一路好不容易有一件能让她开心的事。 “皇姐小心些,别趴得太紧了。”轩辕喻看着寒月有些想要跳,还趴得太紧,就很担心了。 从背后抱住寒月,将她扶好,“皇姐若是喜欢,不如养在你宫里?” 寒月听见这句话,迅速扭过了头,“你说的可是真的,这样倒不如让我多出来不好吗?” “那也等皇姐肚子里的孩子出世吧。”轩辕喻伸出手握住了寒月的手,安慰着。 寒月一扭头,就看到了远处站着的香糯,人还就这么被轩辕喻抱着,这时候心里偏生有了几分避嫌的意思。 可寒月还是硬生生地站住了,就这么和香糯对视着。 香糯迈着小步子过来,一步步走得很是悠闲,靠近的时候停下了脚步,“陛下,公主万安。” 微微欠了身就站好了,香糯的眼睛微微眯起一些,眼神还是一样的温柔,里面某些情绪却是不见了。 “好巧,未曾想公主和陛下也来赏鱼。”香糯也朝着湖里的鱼张望,表情几分看来像是惊喜。 “嗯,你近日又瘦了?”寒月打量起香糯,脸上难掩的担忧,心下猜测是不是生病了。 “多谢公主关心,最近都没什么胃口,所以瘦了些倒是无事。” 香糯自然明白,寒月对于某些事情恐怕一点都不知道,所以自己也不会故意惹麻烦上身。 可当她垂眸看过去,轩辕喻脸上的害怕就全都被看到了,冷笑了一下,心下感概,这么害怕了。 其实,寒月和香糯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两边的人都各自避讳着,沉默无言一会儿,香糯就找理由离开了。 可当回去,内心里就全是怒火了,也说不清道不明为什么,反正就是愤怒。 香糯摔了一整屋的东西,累得不行,却也更加愤怒。 “轩辕喻,轩辕喻,你连让她知道我孩子被打掉都不敢让她知道,害怕她厌恶你吗?那我呢?我呢?” 踢了脚边的椅子,香糯又摔了一个花瓶,“轩辕喻,我可是被你打掉了一个孩子,你不闻不问。” 难掩的伤害,香糯就想起来方才花园里,寒月就连靠着栏杆,轩辕喻都要伸出手去拦的那一幕。 “幻彩,出宫。”也不知想到了那里,香糯有了别的冲动。 悦来是京城最大最好的客栈,香糯找人付了起码有三个月的租金,哄了许倪住进来。 当她拿着门牌轻车熟路地进去的时候,许倪正在写字,听见动静本能扭了头。 可他还没反应,香糯的唇就凑了上来,因为这种行为太突然,许倪自然就是拒绝了,何况香糯如今算是嫁给别人了。 伸出手拦下了香糯,许倪得了空开始劝告,“香糯,不行的,不行。” 许倪整个人都靠在了桌子上,身上香糯的身子压了上来,倒也不沉,只不过让他总是难掩别的东西。 “不行?许倪你知道我在宫里经历了什么吗?”香糯眼泪直直落下,开始倾诉了起来,“轩辕喻他整颗心都只有公主一个人,我为了他打掉了两个孩子,第二个是他亲自打掉的。” 香糯靠近了一些,或许是压着的原因,她都有些喘不过气了,“有时候做梦我都能梦到你,就在想,若是能遇见你就好了,可次次梦醒,都只有我一个人,现在好不容易碰到,你就这样拒绝我吗?” 说完,香糯整双眼都有些迷离了,脸颊泛红着,脸上偏偏还带着泪水,让她整个人较平日更添了几分妩媚。 嘴唇重新靠上去,香糯的手不由自主去扒许倪的衣服,明知是不对的,她也不管不顾了。 许倪伸手是握住香糯的小手,头偏了,两个人再看着彼此的时候,他对着香糯摇了摇头。 轻笑出声,香糯脸上流露出嘲讽的颜色,“许倪,我想和你说,轩辕喻很久都没碰我了,往后也不会碰,所以就算是你碰了,他也不会知道的。” 许倪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他的香糯怎会说出这么没有廉耻的话,情事脱口而出。 伸出手推开香糯,许倪拉好了衣服,背过身去,“香糯,你不要这样了。” “不要这样?你嫌弃我了?”香糯的头发有些乱了,嘴唇上的口脂化开了,站在一旁,衣衫凌乱着都有些狼狈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不合适,糯儿。”许倪苦笑一声,那里是嫌弃,浑身燥热的,都恨不得在这种季节将衣服都脱光了。 “为什么?”香糯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狼狈,却也丝毫不避讳。 深呼吸一口气,许倪看向了窗外,“我曾经一直觉得,我的糯儿是天下最好的女孩,好到我都恨不得把全天下给你。” 停顿了一下,许倪脸上出现了无可奈何的表情,“可如今,糯儿是别人的了不说,还过得并没有我想的那样好,如今我只想让你不要一错再错了。” 第110章 示威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一错再错?”香糯险些被许倪的话逗笑,她如今成了这样,是她自己的错吗? “你若是这样说,和让我青灯古佛,孤独终老,是没有半分差别的。” 许倪没有回答一句话,他也不知该说什么,这时候似乎说什么都不对。 “罢了,今日看来我们要不欢而散了,我过几日再来吧,你照顾好自己。” 香糯眼神里很是受伤,脸上却是挂着笑意,一些淡淡的,疏远了的气氛。 回宫后,香糯本想和往日一样,早早收拾了就睡觉来的。 可当她将外衣通通去掉,头饰摘掉,轩辕喻却是来了。 多少有些心虚地站在原处,双手都不知该怎么放才好,香糯站在床边,头微微偏着。 “我今日来看你,你不高兴吗?”轩辕喻的手伸向了香糯的头,手指顺着头顶往下,捻起了发尾的一截碎发。 “臣妾不敢。”香糯微微抬起了头,态度疏远,语气淡淡。 在蹲下行礼的时候,她的头发也正好顺着轩辕喻的指尖溜走了。 看着落空的指尖,轩辕喻嘴角勾起了一下,自己都没料到,一向乖巧的香糯今日会对自己表现出来抗拒。 他还以为,香糯温顺到,就算是他做了任何事,也会原谅,和过去一样讨好他来的。 往日还真没有正眼瞧过眼前的女人,这时候去看,还真是有些迷人。 轩辕喻眼睛里带着邪气,看着香糯的眼神昏暗了几分。 香糯这时候的模样确实撩人了一些,本就巴掌大的一张小脸,这时候被轩辕喻看着,整张脸上都写着 无助,无辜,无措。 一双眼亮晶晶的,和小孩做错事的时候一样。 不过这时候轩辕喻心里多的是征服欲,还有别的说不上来的欲望。 所以,对于香糯那有几分的愧疚未曾察觉,眼神只是越发着迷了而已。 屋内的炭火烧得正旺,这时候更是让人燥热了几分。 “陛下,今日来有何事?”香糯被盯得很不自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是我的妃子,我找你,还需要原因吗?”轩辕喻的声音有些正式了,这样说了,还真让人有几分惧意。 这样,香糯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有站在远处局促着,不知如何是好。 “将外衣脱了。”轩辕喻忽然开口。 香糯这时候眼神间的害怕这下就全溜出来了,怎么也掩盖不住。 自然不情愿,香糯捏着领口,一下觉得屋内的炭火还是不够旺,不然为什么她还是觉得冷呢? “陛下今日怎么了?”香糯声音有些沙哑,手指颤抖着。 “不愿意?”轩辕喻听出了香糯声音里别的情绪,眼神怀疑。 “臣妾不敢。”香糯自然不愿意,不过也知道自己不能拒绝,而且她还有别的事不能让轩辕喻知道。 伸出手一颗颗扣子解开,香糯脱了上衣,留下里面粉色的肚兜,手指再不愿意动作了。 香肩外露,香糯的表情已然不能用不自在来说了,更多的是羞涩。 也没有让香糯继续脱,轩辕喻修长的手指就划过去了,在香糯的肩膀上,带着薄茧的手指极其暧昧的磨蹭着。 “糯儿,不是准备入睡了吗?” 轩辕喻意有所指,看着香糯的眼神说不出的有些危险。 自然能听得懂什么意思,香糯内心里说不出的抗拒,脸上却是一点也不敢表露出来。 她一直都对轩辕喻有着畏惧,这时候就更不敢拒绝了。 很努力勾起了一个笑,香糯伸出手主动攀上轩辕喻,“本是想入睡,不过陛下来了,就想和陛下一块了。” 轩辕喻听见,脸上果然露出了一个笑,直接将香糯推到在床上,人就压了上去。 天亮了,轩辕喻照旧很早就离开了,香糯睁开眼,伸出手向身旁摸去,看着身旁空着的位置,内心有些苦涩。 她真的发觉,自己和陪睡的女子真就没有多大的分别了,他们是陪很多个不喜欢的男人,而她不过是只陪了一个男人。 明明,是轩辕喻主动招惹她的呀,若他不招惹,她那里会成了如今这样,可轩辕喻呢,眼里心里都只有寒月一个人。 这样,香糯就越发觉得难过,香肩红痕,一个笑突然就挂在了脸上,有些像是小孩子要做坏事的模样。 寒月正在画画的时候,月牙儿就进来通传了。 香糯脸上挂着笑,看到寒月在画画,人走了过来,朝着画上张望了几眼。 画的是花蕊和树木,很是细致。 放下毛笔,寒月抬起了头,客套一笑,“怎么有时间来看我了?” 香糯未曾回答,伸出了手摸上了寒月的肚子,“公主肚子里的孩子已经这么大了?” 寒月看着那双手,不知为什么,总是有一种别有深意的感觉。 眨巴着眼睛,寒月伸出手握住了香糯的手,“是啊,你能来看我,我很开心,一块去院里看看鱼可好?” 香糯点了点头,收回了手,扭头看了一眼寒月刚画了一半的画。 心里就是越发苦涩,寒月真的是什么都会呀。 被拉着去了院子,一个巨大的鱼塘里,鱼儿游得正欢。 这鱼?不会是湖里的吧? 香糯看着那群熟悉的鱼,心里就更凉了,甚至于还有几分酸涩。 “昨日我要入睡的时候陛下来找我了,我还在想他怎么不来找公主,今日看到公主的肚子,方才自知为何。” 香糯伸手捏了在一旁放着的鱼粮撒进池水,假装无意在说。 一阵风过,她的领口就被刮开了一些,那些刺眼的红痕就露出来了。 这时候,寒月看着,就更扎眼了。 她当然知道轩辕喻不止她一个女人,可这样这么清晰知道他和别的女人睡在一个床上,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了。 “昨日他确实没来。”寒月都不知道回答什么好,听见这句话方才支吾了一句。 “想来香糯的姿色是和公主比不来的,可昨日陛下抱我的时候,眼神里的欲望怎么都掩盖不得。” 这话怎么听都是在炫耀,寒月自然也能听出来。 “他抱我上床,亲我,搂我,在我耳边说我妩媚动人,是他最喜欢的女人。” 香糯脸不红心不跳,将这些她过去以为,别的女人若是说给自己定然会伤心的话说给寒月听。 寒月的脸色果然变了,一下就有些白,她全都听出来了,香糯这些来让她生气,猜忌的话。 可辩驳的话,寒月却怎么也想不出,容颜如玉,倾国倾城,是她多年来,所有见过的人一致的评价。 可眼前人儿,也正如方才话里说的,妩媚动人,她如今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也不知,出生后会她又会变成怎样。 半张着嘴,寒月就这样看着香糯,看着她对着自己得意一笑,然后离开。 之后,寒月的眼泪就掉了,她是轩辕王室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的公主,无论怎样,都不该如此委屈。 晚膳时分,轩辕喻让御膳房做了鱼,走进来的时候,脚步都轻了一些。 可当看到那坐在窗台边,擦着眼泪的女子后,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消失了。 皇姐这是,受欺负了? 快步走上前,轩辕喻搂住了寒月,伸出手指欲抬起寒月的头,却被无情避开了。 是我的原因?轩辕喻不禁想,依着皇姐的性子,若是受了别人的欺负,这时候恐怕就抬起头对着他哭诉几声了,然后让他报仇了。 这抗拒来的莫名其妙,轩辕喻都想不通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今日都没来,是做错了什么皇姐生气?”看不到寒月的脸,轩辕喻也能想到,那张脸上的表情,这时候定然十分委屈了。 却也不知原因,轩辕喻都有些心急,听着那低低的哭声,偏偏还要耐心性子。 手指伸过去想要给寒月擦眼泪,却在半路就被避开了。 “别碰我。”寒月大喊了一句,带着一些沙哑,抬起头,一张脸上泪水还有鼻涕都有,眼妆也花了,有些不太好看了。 “到底是何事?若真是做了什么,你直说可好?”轩辕喻一下也有些恼火。 “直说?我直说,轩辕喻,我今年已经二十有七,再不如过去好看,你这样囚着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寒月的眼泪掉的凶,气得一张脸通红着。 “你这是发的什么火?”轩辕喻被气笑了,这话说的一点由头都没有,和无理取闹有什么分别? “呵,你真的把我当做你后宫一个妃子了吗?想来就来,想睡就睡,可不要忘记,当初是谁带你回来的。” 寒月摔了手上的杯子,说出的话都有些口不择言了。 这种话说出来,轩辕喻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不要闹了。”轩辕喻被那一声清脆的瓷器跌落的声音吵到,语气一下就不好了,再不能冷静下来哄人了。 “闹,我在闹,我对你不是可有可无的吗?轩辕喻,这么麻烦,何不随便把我嫁给一个人?” 寒月一点也不畏惧,站起身来,似是在说,我看你能做什么。 轩辕喻还真想做些什么,可看到寒月挺着的肚子,心里的火一下就没了。 第111章 私通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你今日就要闹了?”轩辕喻的语气已然和缓了几分。 寒月听见这个问题本能不是回答,而是抬起头看着轩辕喻,对于这个问题很是迷茫了。 “闹也可以,这屋里的东西你可以随便摔,只要能消气。”轩辕喻这时候已经很理智了,指着屋子里放着的东西,“不过,皇姐不能再哭,也不能这样生气了,对身体不好。” 轩辕喻将食指放在寒月的脸上,替寒月擦了眼泪,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都温柔了几分。 本来还一肚子气的寒月听见这句话,倒是一下消气了,对着发火的人都不在乎了,她再生气真就一点意思也没有了。 看寒月老实地让自己擦眼泪,轩辕喻就问,“不闹了?” 寒月点了点头,指了桌子上的饭菜,也是饿了,“饭都该凉了,吃饭吧。” “嗯,皇姐哭的眼睛都肿了,往后若是再生气,摔东西打人都可以,可不能再哭了。”轩辕喻伸出手指在寒月的眼睛上揉了一下,就扶着寒月去吃晚膳了。 哄着寒月睡着,轩辕喻脸上的笑意一下就没了。 “月牙儿,今日我不在,公主遇见了何事?” 倒不是觉得,寒月不会无理取闹,不过是这样大的反应来无理取闹,总归是说不过去的。 守在一旁的月牙儿犹豫了一下,最后摇了摇头。 今日淑妃娘娘来找公主,说的话她可是一字不漏地全听去了,公主不说自然是不该说的,她自是不能多事。 “瞒着我?”轩辕喻给寒月将被子又掖了掖,有几分不屑月牙儿的行为。 “不说,我就查不出来吗?若真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到时候我不会动公主,这一屋子的下人我就是都砍了,也没人敢说一句不该。” 轩辕喻看着寒月还在肿着的眼皮,再看月牙儿的态度,就越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 听见这句话,月牙儿跪了下去,“陛下不要,真的没有什么事。” “那就真的是公主无理取闹?你说说我今日情绪这么不好,该怎么收拾你们。” 轩辕喻听见月牙儿的回答,就更坚信了几分。 床上的寒月被这突然抬高的声音惊醒了,睁开眼听到轩辕喻的话,也害怕了几分,可也不能让他收拾月牙儿。 坐起,寒月捏着床单,“阿喻,你在做什么?怎么威胁月牙儿?” 听见这句话的轩辕喻转过了头,看着满眼担忧的寒月,干脆也不避着了。 “皇姐说说,今日我不在出了什么事,说了,这件事就算了如何?” 轩辕喻也是难得脾气好,可一直糊涂着,可不是他的作风。 “明明就是你无理取闹。”寒月也生气了,自是不愿意说,若是说了,恐怕香糯就要出事了。 瞒着我?皇姐如今竟对我有了欺瞒? 轩辕喻心里一下就有了缺失感,不过自寒月的表情多少也揣测了几分。 瞬间,心情不好的同时,也有了主意让寒月坦白,“不说也无所谓,我既然知道你瞒着我了,就查不出来吗?” 听见这句话后,寒月果然低下了头,对呀,轩辕喻查不出来吗?今日不说,月牙儿少不了一顿板子,查出来,他还是会找事。 想到这些,寒月的眼泪就又想落了,到底还是控制住了,抿了唇后开了口,“月牙儿,说了吧,今日发生了什么,一五一十的说。” 听完月牙儿的描述,轩辕喻瞬间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心里的情绪也是怪怪的。 他也不是真的生气,多少还有几分优越的窃喜。 皇姐这是吃醋了,听见他和别的女人睡在了一个床上? “听见她那样说了,皇姐才发了那么大火?皇姐是真的爱上我了吗?” 似是在求证,轩辕喻却是丝毫未曾顾及到寒月的情绪。 寒月苦笑了一下,回答变得有气无力起来,“以后不会了,阿喻知道了就回去睡吧。” 她该怎么回答,这样问出了真相,全然不顾她自尊的问这个问题,就算是又如何,你也不在乎不是。 或者真的不爱了,又或者,是认识到,轩辕寒月,并没有多美好,美丽娇艳的女子多了去了。 总之,寒月不想再和轩辕喻多说一句话,“我累了,你离开吧,阿喻。” 这下,想要不注意也不行,轩辕喻感觉到了寒月情绪的变化,心里也反应来了自己方才事情的失态,想要解释,却也没了机会。 看出寒月的不耐烦,轩辕喻就知道自己不能再留下了,“好,那皇姐好好休息,且莫再生气伤身了。” 这算是越来越疏远了吗?寒月看着那转身离开的背影,哀叹了一口气。 明明过去都不在乎的,阿喻知与不知,她平日也不在乎,她是真的用情至深,所以都在乎在阿喻眼里是怎样的了吗? 闻着屋内淡淡桃花熏香,寒月的眼泪就又落了,平日就是爱哭的人,这时候就更爱哭了几分。 她就是忍不住难受,轩辕喻这样对她,她就是不舒服。 轩辕喻这时候心里也不好受,他自然也是后悔的,这样强迫着说出,再好脾**姐也不会愿意啊,他只是以为有人欺负皇姐,未曾想会是这样的事。 这样心情不好的,总归会找人撒气,而那始作俑者这时候就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香糯被请去的时候,自然知道是什么事,也不害怕,就是单单想来看看笑话。 轩辕喻指了面前的椅子示意她坐下,说句实话,争风吃醋这种事,他要责备开口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糯儿昨日去看皇姐了?” 也不是生气,随口的意思。 “是,臣妾去看看公主,陛下招我来所为何事?”香糯摆着一张什么事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做过的无辜脸。 “我皇姐昨日找我哭诉了。”轩辕喻很想将责备的话说出,一张口却还是未曾将狠话说出口。 “公主哭了?”香糯看着手上细细指甲刚染的颜色,抿嘴一笑后开了口,“陛下定然心疼的紧吧,公主因为我昨日说的话而难过?” 这话听来,轩辕喻当下就了然了,香糯她竟是故意的,“你为什么这样做?不知道我皇姐还怀着孩子吗?我对你难道不好吗?” “好?陛下觉得好那就是好吧。”香糯笑里几分苦意。 抬头看着站起来显得高高在上的人,声音都有些凄厉,“公主怀了孩子陛下就心疼了,可臣妾的孩子却在你那里什么都不是,这时候还来指责我,你可是一点对我的愧疚都没有?” “我……”轩辕喻哑口无言,硬生生说不出话来了。 香糯说的是实话,他到底也是对她有些亏欠的,那孩子怎说都是他的亲生孩子。 “你回去吧。”轩辕喻摆了摆手,最后还是让香糯回去了。 不出意外,香糯回了宫后发了很大的火,火急火燎出了宫,看到正在读书的许倪,却是闹着要喝酒。 “许倪,陪我喝酒。”捏着他的袖子,香糯脸上有着淡淡的哀求。 本想开口拒绝,可当看到香糯眼中闪着的晶莹,舌头转了一下就回答了一个“好”字。 和往日一样,香糯边喝酒边和许倪倾诉着,本就不常喝酒,不多时人就染了醉意。 许倪倒是没醉,脸上也没有染色,只是单单看着香糯,人就快要醉了。 喝到兴意时,香糯伸出手臂攀上了许倪,一整个人就跟一个妖精一样,一张口的声音比往日添了太多别的颜色,叫起人的名字真跟**一样。 “许倪,许倪,继续喝,你喂糯儿,喂糯儿……”香糯身上的花香混着酒气,偏生不惹男人喝醉时的烂臭。 闻着这酒气,许倪浑身就燥热了,不是喝酒,他喝的不多,也不常醉,这时候看着香糯,人就沦陷了。 想要努力去挣脱这种境况,许倪知道有多不该,可刚抓住香糯的手往外放,怀里的人儿就哭出了声。 顿时,人就手忙脚乱了起来,伸出手给她擦着眼泪,一边还要小心伤到她。 “你就会欺负人,都只会欺负我。”似是想到了那里,香糯哭喊着,双手握成了拳头,不轻不重地打着面前的人。 任由香糯拍打自己,许倪这时候除却心疼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到了后来,香糯失去了理智,然后,开始脱起了衣服,然后两个人不知为何上了床。 天大亮的时候,当许倪醒来看着怀里的香糯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做了多么荒唐的事。 妃子与人私通被抓住可是大罪,许倪推醒了香糯,眼神不可见的慌乱了起来,“糯儿,昨夜,你可知这是杀头的大罪?” “杀头?你害怕了?”香糯不慌不乱地穿起衣服,她是一点都不怕,她本来就该是嫁给眼前这人,被轩辕喻拆散的,现在也没什么错。 “我自然不怕,不过若是被发现,糯儿也会遭遇大祸的。”许倪毫不犹豫的回答,孑然一身,他除却一条命外,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不过要以糯儿为代价却是不行的。 第112章 发火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香糯伸出手去抱许倪,靠在他的肩头,嬉笑着开口,似是一点也不害怕,“可我们都做了,可怎么办才好?” 许倪沉默了,对啊,都做了能怎么办? “不如,就这样算了吧,陛下如今一整颗心都在寒月公主身上,可没心思在我们身上。” 香糯的唇贴着许倪的脖颈,一点点地吻上去,直到贴上了脸颊。 很想抗拒,可这人是香糯,许倪就贪心了,虽未迎合,却也没有任何抗拒。 “你只管好好科举,陛下,是不会知道的。”若是知道,我也会死在你前面。 香糯早就不想管了,若是可以,其实她现在就能死了,活着真是一点牵挂念想都没有了。 事到如今,许倪真不会再多说什么了,正如香糯说的,做都做了,后悔又有什么用? 自那件事后,寒月对轩辕喻的态度就冷了很多,吃膳食时,虽说两个人还在一个桌子上,却也相对无言。 一连几天,轩辕喻就受不了了,在一顿饭的时候,直接摔了碗筷。 “你到底要干什么?” 明明做了一桌子菜,面对这样冷漠的寒月,轩辕喻愣是一口饭也吃不下去了。 “陛下又生的什么气?偏要我一顿饭也吃不好吗?”寒月夹了一个菜到嘴里,很是不理解轩辕喻的生气。 “呵,问我为什么,你不是最清楚了,每天摆在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我是在和一个玩偶吃饭吗?” 轩辕喻将事情摊开来说,就不打算善了了,今日寒月若是不给一个好的解释,或者还这样,他就真的生气了。 “玩偶?吃顿饭你希望我怎样?”寒月不慌不忙夹了一个青菜在嘴角嚼着,言语间都有些嘲讽之意,“希望我和你的妃子一样,给你夹菜,逗你开心?” 寒月反问,放下的碗筷里还有半碗饭没吃。 当然不是,轩辕喻在心里回答,他怎会那样想,他不过是想和平日一样,听寒月说说话,生气也好,要什么也行,不是这样无欲无求,像是没有办法才和自己一块用膳。 “皇姐是这样想的?我这些日子对皇姐不好吗?”轩辕喻反问寒月。 “好,陛下对寒月自然好了,那陛下指望寒月什么?想让寒月如何讨好你?陪笑着喂你吃东西?” 寒月也吃不下去了,扔下了碗筷。 “你若是生气,大可不来,我最近食欲正佳,也不需要谁来像看犯人一样看着我吃饭。” 看轩辕喻很久没回答,寒月又多说了一句。 看犯人?我给你的感觉就是这样?轩辕喻有些不敢相信寒月会这样说,被气笑了。 索性兜兜转转,他在寒月这里又成了这样,上赶着被辜负? “皇姐这样认为,阿喻往后就不来了。” 不再看寒月一眼,轩辕喻就走了,离开的步子迈得很快,快到寒月再抬头殿内就没人了。 冷静下来,寒月就后悔了,她方才在说什么?轩辕喻他,百忙中来陪她吃饭,她竟如此不知好歹。 可寒月还是难受,她觉得轩辕喻不算爱她,真的不算。 一点点温柔都没有不说,还总是在管她,可当听到轩辕喻刚才说的话,寒月就不舒服了。 眼角似乎有温热的泪划过,她都没有心情用手去擦。 一连几天,轩辕喻都没有再来,寒月却不习惯了,仔细算算,轩辕喻陪她都快吃够一个月饭了。 这时候突然不来,寒月吃饭就更没胃口了,独自一个人坐在饭桌前,拿着筷子的手都有些力不从心。 没吃几口就吃不下去了,寒月扔下了筷子。 “公主不多吃一点吗?你才吃了两口啊!”月牙儿看着眼前还有一碗的燕窝粥,忍不住劝了一句。 “不吃了。” 寒月朝着床榻而去,真的没有半分胃口了。 趴在窗台,寒月看着窗外已经开始冒新芽的树,内心就是无限复杂,该怎么说,她有点后悔那日说过的狠话了。 这些日子里,轩辕喻每日都来陪她吃饭,哄着她,两个人其实说来也没什么不和谐,若不是那件事,其实也没什么的。 再过了几天,寒月总算是忍不住了,早膳做的和往日一样丰盛她却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月牙儿,你去告诉轩辕喻我生病了,让他来看我。”往日一样里每天都要来的人忽然不来了,寒月到底是忍不住了。 月牙儿没多问,就出去了。 轩辕喻此刻正在亭子里和人下棋,月牙儿好不容易找来的。 看到轩辕喻若无其事下棋的模样,月牙儿心里就更担心了,担心叫不去陛下。 对面之人,月牙儿看了一眼,心下就更慌了,这不是,魏尚书? 魏子跃,户部尚书,当朝最年轻的尚书大人,学识渊博,容貌的话,不能用形容一般男子的话来说。 魏大人,长得很美,他一双眼微微含着秋水,红唇皓齿,声音很柔,温柔的,平日也不发火,所以平日见过他的人都忍不住将语气缓和了些。 倒不是怕魏子跃,月牙儿就是觉得这是陛下和公主的事,留下旁人在听,怎么都不是好的,若是陛下等会儿拒绝了…… 心里考量了一下,却也觉得魏大人不是乱说的人,还是上前了,正欲开口,魏大人却是先开口了。 “陛下,可是能收回成命?”魏子跃并没有半分心思在棋局上,他今日来找轩辕喻是为了另一件事。 “那桩婚事可是你父亲来求我的,你如今再来和我商量,可问过魏相的意思?” 轩辕喻对这些事并不算热切,魏家世代忠良,魏相更是鞠躬尽瘁,婚姻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实在不知魏子跃这样抗拒这桩婚事的原因。 赐婚的可是昭和郡主,年方十七,王爷府的掌上明珠,对魏子跃来说,不是有利无弊吗? “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臣此生只爱一人,纵然家父不同意,臣这一生也不会爱上别人了。” 魏子跃的态度很坚决,虽然自小就是受着众人拥戴长大,对于感情之事却也十分坚决。 轩辕喻下棋的手顿了一下,最后还是将棋子下了下去。 “子跃你,虽说我们自小从的是一个太傅,朕却始终理解不来,你若是喜欢上一个多少有一些家世的人倒也好说,偏是一个丫鬟,你父亲如今求我,我若是敢推,恐怕林王那边也不好说吧。” 并非轩辕喻偏执,本就是经历了一些情爱之事,自是十分理解魏子跃的心情,可魏子跃喜欢谁不好,那人不过是府上一个低贱的下等丫鬟而已,这让他如何同意。 他若是敢多说什么,不是让魏相脸上无光吗? 听见这种话,魏子跃直接跪下了,半低着头,整个人的态度很是坚定,“臣求陛下收回成命,臣愿意承担一切责任,往陛下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成全臣的一片真心。” 看着下了一半的棋盘,轩辕喻心里就更是烦闷,他是不知为何魏子跃如此偏执,这时候倒也不是因为被逼迫而生气,就是心疼起了魏子跃。 明日朝堂上,他自是有办法不担任何责任将婚事推了,可往后,魏子跃恐怕就要举步维艰了。 看轩辕喻许久不回答,魏子跃以为轩辕喻还在犹豫,干脆将话说的更绝了,“臣求陛下成全微臣。” “可是想清楚了,若你执意如此,后果你可是清楚?” 最后问一句,轩辕喻已然知道多说无用了。 “臣很明白。”魏子跃脸上挂着笑意,知道轩辕喻答应了。 不再多说,轩辕喻都不想再和魏子跃多说了,挥了手让他退下。 月牙儿一直插不上话,这时候好不容易等魏子跃走了,人就上前了,“陛下,公主生病了。” 轩辕喻正在将黑子往身旁的盒子收,听见这句话,脸上闪过几分怀疑,“生病了?找太医了吗?” “未曾。”月牙儿很快回答了,却又觉得那里不对,“奴婢想着先来问过陛下的意思。” “我的意思?我的意思让你去找太医,我又不会看病。”轩辕喻这下全都知道了,嘴角挂起一抹轻佻之意。 “可,公主,公主……”月牙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陛下话里的意思让她找不来任何理由来说了。 “公主怎么了?病得就这么严重,还非要我去了才能好?”轩辕喻总算将黑子收好了,一句话怼的再没有这么明显了。 “是,很严重,所以奴婢才来问过陛下的意思。”月牙儿想到寒月这几日食欲不振的模样,就觉得今日不管怎样都要让陛下去。 “那就,去吧。”话说到这里,轩辕喻一时还真找不到反驳的话,抬头看着月牙儿,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你可真是个好奴才,公主平日真该多给你些赏钱。” 随着月牙儿去了寒蕊宫,掠过屏风,寒月就在床上躺着,看起来似是真的虚弱。 轩辕喻坐在了床边,伸出手触碰了寒月的额头,询问了一句,“皇姐那里不舒服,我摸着额头不烫。” “我,我头疼眼花的,也不知道怎么了。”寒月顺着口就说起了假话。 第113章 赐婚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是吗?既然如此,皇姐为何不让太医来看看?”轩辕喻的手指在碰触寒月的脸颊。 寒月今日未施粉黛,一张脸愈发显得有些苍白了一些,可她确实一点不适也没有。 “又不是什么大病,阿喻来了也就好了。”寒月撑起身子抱住了轩辕喻,知晓再多装也无益。 “皇姐又在骗我吗?不是希望我再也不来了?” 感受着搂着自己脖颈身子的柔软,还有温热,轩辕喻倒是一下也狠不下心说出别的话来。 “谁说的,我不过与你开玩笑,你却真的不来了。” “皇姐话都说到那种份上,阿喻怎么好意思来?”轩辕喻松开寒月,避开了一些,“总是这样,以为我都能原谅吗?” 总是这样?怪我总是发脾气吗? 寒月有些委屈,可明明轩辕喻也错了啊! “皇姐往后还是不要骗我了,今日是给皇姐面子才来,以后若不是什么大事,就别让月牙儿去请我了。” 看都不看一眼,轩辕喻似是真的狠下了心。 看着轩辕喻离去的背影,寒月不敢相信,轩辕喻会这样对自己。 她是骗了他,可她都示弱了,他竟如此不留情面吗? 朝堂上,轩辕喻似是随意的开口,却是斟酌许久。 “昨日我与魏爱卿商议,郡主如今年幼,婚事尚早,不如就此作罢?” 底下魏子跃脸上带着喜悦,反观王爷和魏相的脸色,均是大变。 纷纷朝着魏子跃看过去,魏相再张口想要挽回,轩辕喻将话题直接抛给了魏子跃。 “魏相不如多和尚书大人商量着些,有些事可说不定尚书大人有自己的想法呢?” 这样说来,魏相自是不好再说一句,王爷的脸色却也更差了几分。 话说他们家昭和,要容颜有容颜,要才华有才华,一个王爷府,嫁去他们丞相府,怎说也是门当户对,这魏子跃未免太过不识抬举了一些。 才下朝,王爷就觉得自己的面子上挂不住,听着四处官员的议论,就想赶快离开了。 刚走了没几步,就被魏相叫住了,“王爷,王爷别走。” 王爷回头,看着魏相,语气很是不好,“魏尚书未免太绝了一些,我们家昭和那里配不上他?” “王爷怎会这样说?自然是子跃他配不上郡主,我今日回去定然好好说他,我特来和王爷配个不是,这门亲事就算晚上一年,也不会不成的。” 魏相低声细语地开了口,他自然是知道魏子跃为了什么,婚姻大事岂是他能够胡闹的? “嗯?晚上一年?我家昭和是小,可与女子来说,一年可不短。” 王爷似在犹豫,今日被当众退婚,他面子上多少挂不住,可想到昭和回去后伤心的哭闹,就觉得不算什么了。 也猜不清为什么,昭和就在去年花灯节看了魏子跃这混小子一眼,就被迷的混三道四,连他这个爹爹都不放在眼里。 就这么一个闺女,不论如何,他都必须满足她这个心愿。 “那不如,他们也是平日没感情,我家子跃不是绝情的人……”魏相想要开口,呼之欲出的话却没说完。 “就让昭儿住过去吧,魏子跃他最好给我识相一些,要是敢欺负我家昭和,小心我收拾他。” “是是是,王爷就放心吧,他若是敢欺负郡主,我必然第一个不饶他。” 听见这句话,魏相就放心了,他是觉得这门婚事定然是成了的。 暂且不说魏子跃如何想,当今朝堂上除了他,想要和王爷家结亲的可一点都不少。 魏子跃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对于这一切感到欣喜的时候,推开房门,就看到了那个衣着华贵的郡主。 “你是?”魏子跃并未见过昭和,因为他素来不喜社交不说,宫里的宴会一般也是只呆在一处不与人多说的。 “昭和啊!你的未婚妻,子跃哥哥,爹爹说让我们提前培养感情,所以我就来了。” 昭和很热情地上前,一把握住了魏子跃的手臂。 “嗯,昭和?”魏子跃脸上的笑意一下没了,看着眼前半点大的姑娘,听说是有十四岁了,看起来也不过十二岁,闹着嫁给自己,不知晓的还以为他强娶来的。 悄悄松开了被握着的手臂,魏子跃多少有些不自然,“这都是我爹爹的意思,我可没说过,郡主还是回去吧。” 昭和一下脸色就变了,表情委屈着不说,一双眼似是要落泪了。 “回去?子跃哥哥不要,昭和那里不好了?”昭和的声音难以摆脱的稚嫩。 “混账东西,今日在朝堂上陛下那样说,可是你私下去与他说了什么?”魏相恰好赶来,碰巧就听到了魏子跃说的那句话,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爹爹还是这么爱安排人,明知我心里有人,还答应这门亲,还不许我自己做主不成?” 魏子跃平日还是听话的,这时候忤逆一句,瞬间就让魏相气得不轻。 一个耳光过去,空气就沉默得掉根针都能听见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平日都是这么教你的?”魏相气得不轻,实在不信魏子跃会如此不知分寸。 “魏相莫要生气了,子跃他若真是心上有人,我便去告诉我爹爹吧。” 昭和一下也有些接受不了,她是真的没想到会这样,本以为魏子跃未曾有心仪的姑娘,原来…… “郡主莫要怪,无论如何这门亲都不能退,就在丞相府住下就好。” 不好在昭和面前再多说,魏相冷哼了一句离开了。 留下昭和和魏子跃两个人的时候,昭和伸出了手,有些冰冷的手指扶上了魏子跃红了的半张脸。 “子跃哥哥,你疼吗?” 昭和未脱稚嫩的声音里全是对于魏子跃的心疼。 伸出手握住昭和乱蹭的小手,魏子跃冷淡了脸色,“郡主自重,你我相差十岁,就算是叫声叔叔,旁人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看着那握着自己的手,昭和喃喃开口,“子跃哥哥这么不喜昭和吗?可昭和喜欢你,若是子跃哥哥真的有心仪之人,昭和愿意让她做妾如何?” “可我只想让她做妻,而且,我此生也并无纳妾的打算。” 未曾想到魏子跃如此绝情,昭和的温柔都快要装不下去了,她自然知晓魏子跃有心仪之人,不过,她可是昭和郡主啊,当今陛下唯一的表妹,林王的掌上明珠。 “既然如此,你就同你父亲说去啊!有本事就去告诉我爹爹,一个下作的丫头而已,若我爹爹知道,她必死无疑。” 昭和的声音有些玩闹的意思,出口的话却很残忍了。 没有想到昭和突然这么大的反差,只一个回眸的时间,魏子跃就适应了,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他不喜生气,所以很少有事情能真正惹怒他。 “郡主可真是灵动多变,子跃真不知自己有什么优点得你青睐,不过若是可以,臣愿意用生命去守护臣的爱情。” 看着眼前脸色都青了的人儿,魏子跃行了礼后,默默退下了。 “魏子跃,你简直就是一个混蛋。”昭和一下就变得很生气,她觉得自己是真的被彻底侮辱了。 明日,明日她一定要回宫,回宫找陛下,好好参上魏子跃一本。 昭和天刚亮就去了宫里,轩辕喻也才刚起床,看到昭和,有些不太想见。 可到底还是见了,听见耳边昭和一字一句对于魏子跃的控诉,轩辕喻立刻打断了。 “昭和,朕瞧着,魏尚书不是那样的人。” “那你是什么意思?怀疑昭和吗?表哥,我不管,我就要你处置他。” 晃着轩辕喻的胳膊,昭和怎么也咽不下去心里的那口气。 “好,那你觉得怎么处置好?”还是软化了,他本以为这两个人从来没见过的,今日昭和的态度,多少让他心下明白了一些。 一惯刁蛮任性的昭和,若是真的不喜欢一个人,这会儿不会求他来处置,早就和林王商量着弄死魏子跃了。 “嗯,找人打他板子,让他胡乱说话,不过不能用力了,意思意思就好了。” 昭和这样说,心里却是有别的打算。 以表哥的名义去处罚,就不能怨她了,到时候她亲自熬药去照顾魏子跃,他受了伤不能乱走,既不能去找那个丫头,也给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这样?”轩辕喻盯着昭和,猜测到了一些别的心思,脸上带上了一些笑意。 魏子跃被打得很懵,他是真的没想到,陛下会听信昭和的话,找人打了自己。 趴在床上,魏子跃倒也不算生气,多少有些不适应。 他倒不是怕了挨打,那日他说了那么过分的话,想来也不会有好下场。 “大人,怎么回事了?” 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前来,手上端着药。 “菱儿,我无碍的,怎么这时候来了,我不是让你在后院呆着吗?” 菱儿正是魏子跃喜欢的丫头,自小与他一块长大,照顾他的起居还有饮食,素来体贴。 接过菱儿手上的药,魏子跃喝了一口,“菱儿,我今日问你,若是我没了如今的一切娶你,你可是还愿意嫁给我?” 第114章 哄着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看着握着自己的手,菱儿抽出了自己的手,看着窗台,笑得几分伤害。 “尚书大人在说什么?你本就是含着金汤匙长大,实在没有必要为了菱儿一个卑贱的丫头如此。” 还想要再说什么,刚才张口,昭和就来了。 “魏子跃。”也是端着药,昭和的脸上带着一些煤灰,身上的衣服也脏了一些,一眼看去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看着眼前的女子,昭和本来还有些期待的心情一下就没了。 魏子跃还没什么动作的时候,菱儿很快起了身,对着昭和行了礼,退下了。 看着旁边放着的另一碗药,昭和一点劲都提不起来了。 将药放下,昭和本想发火,可眼前魏子跃的模样太可怜了一些,让她的怒火直接就压了下去。 “魏子跃,方才那位就是你喜欢的女子?” 坐在一旁,昭和到底没有刚进来的活跃了。 “是,你想做什么?”本还不算疼的伤口突然开始泛起了疼,魏子跃倒抽了一口气。 “疼了?”昭和伸出了手去扶魏子跃,心里多少有些愧疚了。 “表哥也真是的,怎么下手这么不知轻重?”昭和端起了药,用勺子盛了一勺子,在嘴边吹了一下送到了魏子跃的嘴边。 也没有过多抵触,魏子跃就这么喝了。 “咳咳,你这药,可是烧糊了?”魏子跃喝了一口直接吐了出来,他也是长见识了,竟然有人能将药煮成这种味道。 本就不怕苦,可这碗药的味道他实在承受不住。 “烧糊了?没有吧。”凑在鼻间稳了一口,昭和皱了眉头,赶紧将药碗放下了。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没想到这药会苦成这样,本是一片好意,这样倒像是她故意整人了。 魏子跃勉强稳住,也没有发火,看着眼前的昭和,不经意却又笑出了声。 “昭和你,到底是个小孩子。” 就这个笑,昭和有一下没有听清魏子跃说了什么。 她的心似是被羽毛抚过,痒痒的,让她有些不太舒服了。 “你别笑了,罢了,还是喝她送来的吧。”昭和反应来就避开了身子,躲开了这个笑意。 低着头端起桌子上的药送到魏子跃嘴边,看着他一饮而尽,人就呆不下去了。 魏子跃可真真是个仙人,方才那个笑除却在梦里见过,现实是不曾有的。 昭和不明白那一笑是什么意思,却也真的爱上了那个笑。 晚膳的时候,寒月特意穿了一身罗裙,不能化妆,她就沾了一点点胭脂出了门。 轩辕喻这时候正在批阅奏折,一抬头看到来的人是寒月,多少有些惊讶,片刻却又恢复了。 “皇姐?”将狼毫笔扔在一旁,轩辕喻想要看看寒月要做什么。 “阿喻,你吃晚膳了吗?” 轩辕喻还没吃,却也不想和寒月一块吃,“未曾,不过我今夜不饿。” “不饿?你要批完奏折就睡觉吗?”寒月表情一眼能看尽的失落。 “皇姐没有用膳的话,回去吃吧。” 重新拿起狼毫笔,继续在奏折上批批画画,可其实,他是半分心思都不在奏折上了。 “那,好吧。”寒月本想开口乞求上一句,却也觉得面上放不出,最主要还是觉得就算是她开口,轩辕喻也不会答应。 轩辕喻未曾回答,直到听见那愈来愈远的脚步声,才将手上的奏折挥开了。 “轩辕寒月,你可真是半分亏都不愿意吃,多说两句能死?” 小平子闻声进来,看着一地的奏折,就知道陛下又和公主闹了脾气,蹲下身子去收拾奏折,头就连抬都不敢抬了。 平日都不怎么出门的寒月,一出门见了风,第二日就发起了高烧。 请了御医来看,说是好好调息着。 寒月躺在床上,人就连动都不想动了,招手叫来月牙儿,“陛下可是知道?” 按理说,御医来过她这里的消息应该很快就能传入轩辕喻耳里。 月牙儿摇了摇头,“奴婢不知,该是知道吧。” 看着公主憔悴下来的一张脸,月牙儿真是心疼不已,昨夜该是拦着的,公主的身子弱不经风的,怎能随便出门呢? 侍女端来了药,月牙儿赶紧接过,快步上前,喂给寒月的时候,却是被寒月直接推开了。 “我不吃,不想吃药,别喂了。”寒月心里恼, 她想要轩辕喻来喂自己。 “月牙儿,你去叫陛下,就说我不肯吃药,让他来。” 寒月拉扯着月牙儿,坐起来的时候浑身都没有力气了。 “公主,你,若是陛下真的关心,他肯定第一时间就过来了。” 月牙儿直接就开了口,她不是不能去叫,只是害怕,上次陛下的态度,这次是不是真的能叫来。 “你去呀,都没去怎么知道她不来?” 寒月才不信,她真的生病了,轩辕喻会不来。 月牙儿还是去了,不过很快就回来了,表情已经很不好了。 “他怎么说?”寒月咽了口水,都有些不想问了。 “陛下说,说……”月牙儿不想说,陛下的话到底无情太多了。 “你说吧,让我胡思乱想还不如直接一些。”寒月坐着都能感觉到冷意了,可屋里的炭火却比平日更旺了。 “陛下说,公主吃不吃药是她的自由,以后这种小事就不必来说了。” 到底是说了,说完月牙儿就一直看着寒月了,她有些后怕,公知会伤心难过。 “他真是这样说的?”寒月看着眼前都凉了的药,整个人说不上来的复杂情绪。 寒月还是喝药了,可那药让她觉得比平日更苦了,喝了没几口,就再不喝了。 不过几日,寒月就憔悴的不成样了,不好好吃药,心情也不好,让她整个人都有些脆弱。 月牙儿整日悉心照料着,可看着寒月日渐消瘦的身子,就知道,这时候若是陛下再不来,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去跪在轩辕喻宫殿的门口,等了几个时辰才被请进去。 一见面,月牙儿就把这几日寒月的情况都说了。 本就不是真的不关心寒月,轩辕喻也不过就是想听寒月服个软,她却还是放不下,这时候听见月牙儿的描述,到底是认输了。 可这样,心里多少都是不情愿的,认输多了,轩辕喻自己都瞧不起自己,所以见到寒月的时候,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寒月一睁眼就看到轩辕喻,整个人就精神了,可触及她阴沉的脸色,表情就隐晦了不少。 半低着头,整个人有些委屈,“你怎么这样不情愿?” 本是想要责备上几句,看着寒月瘦尖的下巴,有些发黄的脸色,蜕皮发白的唇,轩辕喻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 “听太医说,皇姐这几日病情越来越严重,可是没有好好吃药?” 伸出手捏了一下寒月的脸颊,触感依旧柔软光滑,不过到底是瘦了,捏着没有以前有肉了。 半抬着头,寒月声音愈发委屈不少,“不见着阿喻,我都不想吃药,那药还那么苦。” 药苦?药苦出门的时候,怎么想不起来?还好意思说,耽误几日,难受的不还是自己? 这话轩辕喻只敢在心里说,太了解寒月,这时候说出来,免不了眼前人梨花带雨一番。 “好,既然我来了,皇姐好好吃药可好?” 这妥协的,轩辕喻自己都想抽自己。 等药来了,轩辕喻偏要细心体贴地吹过喂给寒月。 寒月一口口喝着药 ,也没有跟平日一样去闹了。 难得听话,轩辕喻到底是心情好多了,吃过药,因为是下午,寒月有睡觉的习惯,轩辕喻也不好多呆,让月牙儿弄了一些蜜饯,人也就走了。 可到了晚上,寒月却非要留轩辕喻过夜,这算是头一次两个人什么都不做躺在床上。 不知寒月什么感受,反正他,感觉很不错。 这一晚上,他睡的一点都不安稳,生怕压到寒月的肚子,可这小人儿偏就要往他身上凑。 更有某些压制不住的东西,想要去发泄,却又找不到出口。 所以天亮的时候,轩辕喻头一次因为个人原因上不了早朝了。 原因是,他被寒月弄得一夜没有安睡不说,头也昏昏沉沉着,似是生病了。 他不常生病,身子骨一惯硬朗,从小到大,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 寒月好不容易醒来的时候,轩辕喻也才入睡,结果好不容易睡了,就被寒月推醒了。 “阿喻,起来吃早膳了。”寒月趴在轩辕喻的脸旁边,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着。 “嗯。”轩辕喻没说什么,虽说没有睡好,可他心里的感受却是好的。 宫外,魏子跃的身子日渐好了,到底对昭和没有一开始的抵触,两个人更是难得一块作画。 作画可是昭和的强项,毕竟从小学到大的,所以昭和很是自信。 “子跃,我们打个赌可好,比一比谁的画工更好,赢了就,就可以给对方提一个要求?” 魏子跃直觉不是好事,却又觉得,单纯比画工,自己是不会输的,也就同意了。 昭和并不知,魏子跃对于这些沾了文学的事有多擅长,作为当朝最年少的尚书大人,该具备的才华自然不缺。 第115 生气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而画工,他自身就是有天分的,更何况,努力这么多年,就是宫里的画师,看过他的画也甘拜下风。 如今有人敢说这样的妄言,脸上虽没有任何表情,该有的自信却是有的。 所以,当两个人都画好了一幅山水画,挨在一起对照的时候,昭和整个人都有些惊诧。 对比未免也太过一目了然了,不是抵赖的人,昭和扔了画笔。 “我输了,你说吧。”说话的时候,声音还是气鼓鼓的。 “不必了,我的画,你本来就赢不了。”魏子跃看着四处冒新芽的树木,自是不会多加为难昭和。 “你怎会,画的如此好?” 昭和看着眼前的画,内心已然十分复杂,画上画的就是园中冒了新芽的树木,花蕊也是这个时节的。 明明是照着画的,可到了魏子跃的笔下,似是活了过来,那冒着新芽的一点绿都带着情绪。 “自小识得,又是跟着宫里的画师去学,自然不差了。” 也将画笔放下,初春的风还是凉的,这时候安静的跑过来,魏子跃就觉得身上一冷。 “天寒,还是回去吧。”说完这句话,魏子跃就想要离开了。 没走几步,却被叫住了。 “魏子跃。”昭和开了口,她头一次输给别人,脸上虽说未曾表露半分,实则内心早就翻起云涌了。 停下脚步,听着昭和有些隐忍的语气,魏子跃就在思考,他可是又做了惹怒昭和之事。 “一开始说好的,你说吧,别算了,我不想欠别人。”昭和这时候看着魏子跃的背影,心理上到底和前些日子不一样了。 “我说?”魏子跃回了头,脸上带了几分笑意,也不是什么拿捏,是很无害,带着几分宠溺的笑。 “我说,昭和你,平日吵得我头疼,连着三日别来找我可行?” 这真是魏子跃随口说的,玩笑的成份很大,倒也不指望昭和能答应,就算是答应,也不指望能够履行。 “好,我就三日不找你。”昭和未曾犹豫,可看过来的一双眼到底暴露情绪了,里面含着水光,委屈着呢。 魏子跃最不擅长言语中伤人,这时候看到昭和眼里的水光,不禁有些后悔了,却也到底没再多说什么。 三日,对于平日总是阴魂不散的存在,就算是平日再不喜欢,可到底是不习惯的。 正在习书,菱儿端着药汤走了进来。 虽说早就习惯药物的苦,可每每看到多少还是会抵触。 “不是病好了吗?怎么还有药?” 写完一行,魏子跃放下笔,抬头,脸上没表露出半分不情愿,开口的话却很清楚了。 “大人好歹受了皮肉之苦,多调理几日也是应该的。”菱儿将药放下,偏过头顺便看了一眼魏子跃的字。 “大人的字越发干净利落了。”菱儿很自然地开口。 “嗯,你这几日书看的如何了?”魏子跃将药一饮而尽,随口问起了前几日送给菱儿的书。 “如何?自是都读完了,你说的读书好,我自然听你的了。”菱儿抬头对着魏子跃甜甜一笑。 魏子跃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顶,缄默不言,这动作和做出的表情却是夸赞的意思。 三日已到,昭和迫不及待的来了,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说不上来的有些哽咽。 “魏子跃,你在干什么?”没有走进来,昭和却是忍不住多想,这几日她没来,这两个人该是有多亲昵。 越想,昭和就越发难受,未曾走进去,“魏子跃,我可是你的未婚妻,你怎可当着我的面与别的女子如此亲近。” 魏子跃没有回答,昭和说的话并没有什么不对,却也全都不对。 他本就不喜欢昭和,却成了这般亲密的关系,喜欢菱儿,却难全情意。 昭和看魏子跃没有半句辩解,整个人就越发难过,在短暂沉默后,转身跑开了。 话说这样一闹,对于从未受过委屈的昭和来说,是从来没有的。 她想也未曾多想就回了王府,林王和王妃正在院子里饮茶。 看着眼前气得涨红着脸的昭和,多少有些诧异“昭儿,怎么回事,怎么回来了。” 林王妃伸手招来昭和,用手帕给昭和擦着头上细细的薄汗,小心开着口。 “母后,我要杀了魏子跃。”这话一问出来,昭和就越发委屈了几分,趴在林王妃身上就开始哭了起来。 哭着,还把刚才的一幕说了出来,说完,人才好了一些。 “这魏子跃,未免太大胆了一些。”听完昭和说的话,林王妃也有些生气了。 伸出手将昭和扶好,林王妃看着林王,小声建议,“王爷觉得如何?” “我明日就去朝着参他一本如何,让陛下削了他的官职,然后再把那个婢女找人杀了,给我的昭儿报仇?” 林王想了一下开口,眼神就一直在看昭和,他是想着多问问昭和的意思。 “爹爹说的是好,不过,我觉得这样残忍了一些。” 那肯定是不行啊,她是生气,又不是不喜欢魏子跃,怎么能让林王随便伤害魏子跃呢,也是好不容易走上如今的官职,怎能轻易让人削了? “残忍?昭儿在同爹爹玩笑嘛?你一向最受不得委屈,削了他的官职,看他还敢嚣张。” 林王喝了一口茶,开口的话倒是强硬,实则内心更多是在试探。 “不用,女儿要爹爹直接让魏子跃娶我。”昭和抬起头,眼睛还红肿着。 “昭和,你可是明白,那魏子跃并不爱你,怎会对你好?” 林王的表情一下严肃,到底是亲生女儿,再纵容,也不想她被人欺负了。 “那又如何了?爹爹就别管了,只管照着做不就成了?” 昭和心里另有打算,明明都要下手了,却又不愿意亲自去做,害怕惹魏子跃厌烦。 果然,不出几日,轩辕喻就赐了婚,天命不可违,魏子跃就只能照办,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林王态度坚决,轩辕喻又一惯理智,自是不可能为了魏子跃得罪林王和丞相,所以也只能同意。 当圣旨被带回府的时候,魏子跃都快要疯了,他根本不喜欢昭和,而且菱儿怎么办? 接过圣旨,魏子跃直奔昭和的院子,一推开门,昭和正在绣东西,看到是魏子跃,就丢了手上的东西。 捏着圣旨,魏子跃扔在了昭和面前,“昭和,是你让林王去请的圣旨吧?” “我爹爹去请旨了?”昭和蹲下身子捡起圣旨,分开一行行读着,也就几行,很快读完后,一抬头脸上接着是迷惑不解的表情。 “我不信这件事你没有掺合,昭和,我宁肯不要如今的一切也绝不娶你。” 平素一惯是不会发火的,就算是气极了,说话也是和和气气的。 昭和听见这句话,脸色一变,“魏子跃,你什么意思,你要逃婚吗,全然不顾王府和丞相府的面子了?” “呵,我要抗旨。”魏子跃这样回答的时候,态度已然十分坚决了。 “你觉得可能吗,为了一个丫鬟抗旨?我爹爹不会放过你,我更也不会放过菱儿。” 昭和手握成拳,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魏子跃会这么执着,一定要娶那个丫鬟。 按理说,不论如何,都不至于呀! 魏子跃一向,也不是那么不知分寸的人。 “为何?为了一个丫鬟你要这样做?她看起来对你并不热切。” 昭和难得有了一些耐心,想要听魏子跃解释,若是解释真的说的通, 她就让那丫鬟做妾。 为何?魏子跃抿嘴一笑,笑里面多少有些心甘情愿的取舍在里面。 “我和菱儿自小一块长大,世人皆知我魏子跃,身处高堂尊位,却并不知我根本不在乎这些,年少时爹爹就对我很严格,打骂自也不少,年幼时,每每受伤,她就蹲在我身边为我边哭边擦拭伤口,虽说是我的丫鬟,关怀却比我爹爹都多……” 魏子跃细数着菱儿的好,听在昭和耳里只剩下五味交杂了。 她该如何说,她有点酸了,她很喜欢魏子跃的,真的喜欢,她很想说她可以和那个菱儿一样对魏子跃好。 “那,我让你纳她为妾可好?准你对她和对我一样好如何?” 昭和伸手去牵魏子跃的衣袖,她退一步了,只要魏子跃答应,她以后就不管魏子跃,反正她一开始的目的也不过是嫁给魏子跃而已。 “昭和,何必呢,嫁给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 伸出手扶开昭和的双手,魏子想也不想就要离开了。 看着魏子跃的背影,昭和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件事不论怎么发展,其实魏子跃都是要娶自己的,可他说的却也没什么错,何必呢,嫁给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 成亲那日,京城真就是热闹了一番,和当初寒月嫁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几乎是家喻户晓,昭和郡主人了。 魏子跃确实想不到任何悔婚的法子,也真的娶了昭和,可当深夜,昭和困得都要撑不住,屋内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昭和就知道,这场婚不论怎么讲,都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第116章 进宫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新婚之夜,大婚之时,魏子跃没有踏入婚房半步,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别说丞相府,就是林王也脸上无光。 昭和却是忍下了,她知道,逼迫魏子跃如此,已然是坏事做尽,再咄咄逼人,也不过是让他更厌恶自己。 科举将至,香糯没有这段时期自是不能出宫,呆在皇宫内,心却是系在宫外。 这也是关键时期了,香糯这时候整颗心装的都是许倪,想到科举,就想起轩辕喻上次忘记的事,觉得最好还是去提醒一下。 寒月已经到了关键时期,这段时期御医是建议多出门晒晒太阳,多走动利于生产的。 此刻的轩辕喻正扶着寒月在外面走动,一路绕在御花园,寒月整个人走起路来显得越发笨拙。 设计偶遇,香糯隔的老远都能感受到两个人之间的亲近。 轩辕喻是那样小心翼翼,生怕她摔到半分。 不禁的,香糯就在想,若是她的孩子还在,现在都快要临盆了吧。 脸上挂着盈盈笑意,香糯朝着寒月走了过去。 “公主,陛下。” 行了礼,香糯看着附近正起骨朵的花,没话找话,“今年的花这时候就开了呀?臣妾也是赏花,没承想竟这么巧。” 寒月点了下头,她其实和香糯并没有很多话题。 不过,她能从香糯的表情敲出,应是有别的事说,再说这宫里哪里来的那么多偶遇? “阿喻,我走累了,去前面的凉亭歇一歇吧。” 却也不讨厌香糯,索性就顺了她的意。 凉亭内,香糯在谈了很多没意义的话题后开了口,“陛下,我进宫前你答应我的事该是没忘记吧?” 轩辕喻并不想寒月知道,慌忙给寒月倒了一杯水后开了口,“自然,淑妃也不必重复去提,上次不是问过了?” 上次问过了?什么事,寒月很不明白,轩辕喻背着她答应过香糯什么? “是什么事?”寒月看着香糯,细细问出口。 香糯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的人,这时候自然也不会得罪轩辕喻,再看轩辕喻看着自己警告的眼神,就更不会说。 “也不是什么大事,公主还是不知道为好。” 故作神秘的抿嘴偷笑直接让寒月慌了神,能是什么事,轩辕喻为何总是对于香糯的事瞒着她? 寒月眼神一变,直接甩开了轩辕喻握着自己的手,“你们说吧,我累了就先回宫了。” “诶!”轩辕喻本能去拦,这气得莫名其妙,难不成还能怨他了?怎么就生气了呢。 看着寒月气冲冲的背影,轩辕喻就担心了,也不管寒月是否能听见,就在后面喊,“寒月,小心着,别摔了。” “陛下就这么担心公主吗?” 香糯问得阴阳怪气,明明也说好不在乎了,可真在眼前发生了, 心情就不好了。 收回手,轩辕喻本来柔和的表情逐渐强硬了许多,“你这每次话都非要这么多吗?” “陛下这样说,香糯就不明白了,糯儿也不过是碰巧遇到,顺便提了。” “最好是这样。”轩辕喻已经一点耐心也没有了,不过也是心里有着顾虑,到底也没说什么。 背手离去,轩辕喻注意不到身后香糯慢慢发狠的眼神。 她竟已悲哀如此,若不是心里还存了些牵挂,又该如何撑下去,她那时痛苦欲绝,这人不曾安慰一句,可公主不过恼了就能让他担心成了那样,他就一点也不担心她心里难受吗? 魏子跃一连几日都没有搭理昭和,昭和曾试图去和他打招呼,还亲自做了饭菜端去书房。 彼时的魏子跃正在处理事务,看到昭和根本没有心思理会,当然,就算是无事,也不想理会半分。 昭和不曾讨好过人,因为也没人敢让她讨好,魏子跃是第一个人,她心甘情愿不说,也不敢让别人知道。 “子跃,我亲自做了饭菜。” 将饭菜送过去,昭和不管魏子跃躲避自己去拿书的身影,将饭菜放在了魏子跃的文书上。 这就让正巧回头的魏子跃一下慌了,“你在做什么?那可是我明天上书的奏折。” 魏子跃将饭菜端起放在一旁,拿去文书仔细擦了一遍,看没有事松了一口气。 将奏折在一旁放好,魏子跃看着昭和的眼神更不好了几分。 昭和却是笑了,这还是这几天魏子跃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她伸出手去拉魏子跃,“子跃,你总算理我了,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理我了呢。” 魏子跃并不擅长伤害人,所以就算是出了那么大的事也就只是不理人而已。 这时候看昭和这样开心,心里多少不忍心让昭和失望,再低头去看昭和,这才发现,昭和因为亲自下厨脏了的脸还有手,捏在自己的袖子上,还留下了印子。 并没有什么洁癖,到底不是介意,这下就觉得自己过分了。 “你亲自下厨?郡主在家,王爷定然不忍心你做任何杂事。” 这句话还就真的是了,在王府,林王不仅不让昭和做任何事,就是给自己端个茶水,都要担心她伤到了。 “嗯?那你可要好好尝尝,我忙活两个时辰了。” 昭和小声开口,语气轻快着的模样,多少还是有些小孩子的娇气。 魏子跃拿起筷子夹了菜到嘴里,还没咬下去就吐了出来,“呸呸,你做的什么啊?确定不是直接把盐炒了?” 昭和看魏子跃被咸的都变形的脸,脸色就变了,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尝了一下,也吐了出来。 魏子跃甩开昭和,心情就更不好了,“你这菜做的,不会是专门来报复我的吧?还差点压坏了我的奏折。” “你,你可知我今日为了这顿饭,差点受了伤,你就算不吃,也没必要诬陷我吧。” 昭和也生气了,跺着脚,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我说的不对吗?小郡主除了告状威胁外,估计一无是处了吧!” 魏子跃这话说的,连自己都摸不清为什么要这样说,他一向温柔,很少会生气,这样的机会还是很少的。 “一无是处?那个小丫鬟就什么都会做了吗?若今日是她, 你会这样说?” 昭和哭着跑开了,她真想,跟在王府时一样,找人绑了魏子跃,打上他几鞭子,让他胡说。 魏子跃很想再回怼一句,若是菱儿自是不会生气,没来的及说,不过若是说了,恐怕事就大了。 昭和回到寝居,想了一下,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其实也没什么啊。 刚才的饭菜确实难吃了很多,可魏子跃说的也太过分了些。 手上还有做饭时不小心留下的伤口,方才没有闲心顾虑,这时候有了,不禁感觉有些疼。 明日没有多大事,不过听说,寒月表姐的肚子更大了一些。 寒月公主肚子里的孩子明不顺言不正,表哥却是心疼的紧着。 朝堂之下,多有异议,却是在进入后宫前就被拦下了,若真是生下,指不定到时候会出什么事,一直这样无名无分搁着也不是事啊! 昭和想到这些,急忙晃了晃脑袋,她自己都够愁的了,怎么还有心情关心表姐,若真有事,也有表哥担着,那里轮到她来操心。 不过,表姐和魏子跃不是都从师与宫里的夫子? 两个人应该关系还可以吧,昭和不禁想,她不如,趁着明日去看看表姐,问问魏子跃的爱好?就算是不知道,多了解一些也没什么坏处。 寒月正在读书,一边嗑着瓜子,日子到底惬意了许多,这时候看到来的昭和,多少有些诧异。 这个昭和,一向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看来是和魏子跃有什么事了。 “表姐,我来看你了。” 也不行礼,昭和就坐在了榻上,伸出手去摸寒月的肚子,心里觉得神奇的不行。 “表姐的肚子 ,如今都这么大了?” 昭和还是很喜欢,很快她就有个小侄子了,还是很开心的。 寒月放下书,也顺手摸了肚子,“嗯,昭和今日当真是来关心表姐的吗?” 也不想为难人,寒月直接切入正题。 “那个,表姐小时候不是和魏子跃从的一位夫子?” “嗯,是一位。”寒月点了头。 “那个,表姐和魏子跃在一块读书那么久关系该是不错的,可是了解他?” 昭和眨巴着眼睛,直勾勾看着寒月。 “了解?多少了解一些吧,不过关系可没有多熟,魏尚书一向尊卑分明,谦卑有礼,平日对人也是疏远了些。” 寒月也是实话实说。 “这样啊!”昭和嘟起了嘴,对于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不过,”寒月看昭和的表情,卖了一个关子。 “不过什么?”昭和眼里重新起了光。 “毕竟同门多年,再不熟,多少也是了解一些的,魏子跃一向不喜与人亲近,却对阿喻言听计从,我的话也一直管用。” “他的话,外冷心热吧,外表多冷酷都不算什么,心是软着的,多哄着些定是有用。” 寒月扶着下巴,一本正经的作答。 昭和半信半疑,仔细在思考寒月的话。 第117章 行夫妻之实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你们可是出了什么事?”寒月手指拈花,对于昭和是不是受欺负不关心,更多是好奇,魏子跃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要说担心,她更倾向于后者的。 “魏子跃他,他,自娶我那日,就没进过我的房。” 昭和小声昵咛,一惯在外面光鲜亮丽的昭和,是很少这样的。 “这样?”对于魏子跃和昭和的事,其实寒月也听说了一些。 要说这样,寒月也能料到,她本来也就觉得两个人只是政治联姻,听说的不多,不过今日看昭和的表现,方才知,昭和可能动了真感情。 寒月如今整日闲着,倒也无聊得很。 “你真想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如表姐帮你套上一套,回去也好对症下药?” 想了一下,寒月就想帮一把昭和,其实更多还是太无聊了。 昭和一听这话,很快就点了点头。 魏子跃被寒月叫进宫的时候,整个人不是一般的迷惑,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 “公主。”魏子跃行礼,看了一眼在寒月的身旁的昭和,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尚书大人可是忙?”寒月皓齿微露,问话的模样表现的还真像一个长辈。 “回公主,不忙。”都被叫过来了,这时候说忙还能走不成? “那好,今日昭和来了,谈及你,就想起你棋下得不错,过来和我下两局吧。” 寒月对昭和使了一个眼色。 昭和很识趣地站了起来,站在寒月的身旁,看着宫女布棋。 “子跃,本宫这些日子深居简出,没曾想你竟已成亲了,今日昭和来看我,我才知。” 寒月说完还呵呵笑了两声,表现的似是真的不知道。 魏子跃不知如何作答,回答得很干,“是,承蒙公主关心。” “许久未见,今日见你时,方牵起我的回忆,记得上学的时候,你最爱吃御厨的米糕,不知现在可是爱吃。” 寒月说的,也却有实事,不过却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魏子跃并不是喜欢吃米糕,而是每每御厨只做那几个糕点拿来给他们吃,相较别的糕点,这个糕点更和胃口而已,所以每次都拿了几块吃。 “公主怎么突然问这个了?”魏子跃将棋子下下去,对于这个问题很是不解,不明白突然问出的意义。 “就是回忆起想要问上一问,可是有什么不对吗?”寒月将棋子下出去,对于魏子跃没有回答,还反问自己很是不悦。 果然,魏子跃在看到寒月不悦的脸色后,态度更谦卑了几分。 “微臣,如今,口味没有当时那么淡了,喜欢吃一些辣的,对那些甜食其实没多大兴趣了。” “哦!今日陪我下这两局,我想,该是有些筹码,不如就,输一局一个要求如何?” 手下的棋盘 ,局势已占上风,寒月有很大信心能赢。 “公主再同微臣开玩笑吗?臣在太傅那里时,就没赢过公主,如今怎么赢?” 魏子跃并不觉得他能赢寒月,因为,寒月本身就棋艺非凡,更关键的是,他的棋艺相较于其他的才能,真的是一般的,不能再一般了。 “如此?”寒月听见这句话,脸上笑意就消失了,直接将棋扔回盒子,“子跃连一点赌都不敢赌,那玩着还有什么意思。” “微臣不敢。”魏子跃赶紧赔罪,他是断然不愿意惹寒月生气,“公主这样说,那就这样吧。” 寒月听见这句话,脸色才和缓,手上的棋子,又快又狠,两局随随便便就赢了魏子跃。 魏子跃这时候已经很为难了,他就知,赢不了公主,偏偏公主还要这样。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不玩了,看你愁着脸我就不想玩了,我不为难你,就只是无聊找你下下棋,要求呀,等会儿你带昭和回去,让她来说就好了。” 寒月还很好心地收拾棋盘,就不说一开始就操的这个心。 昭和一听寒月的话本能去看魏子跃,她能看出,表姐在帮自己,不过这样算计魏子跃,也不知魏子跃会怎么想。 低头去看,也只是看到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寒月这时候倒也累了,寻了理由送走两个人,就去睡了。 一路上,昭和都跟在魏子跃身后,低着头,不太敢说话。 “魏子跃,那个,”昭和想要解释的,她没想到表姐会这样套路魏子跃,她不想的。 “我会遵守承诺,要求你提。”魏子跃不等昭和开口,就先说了。 “嗯,那个,我想说,不是我让表姐跟你下棋的。” 昭和解释道,她今日来找寒月,也就是单纯想要多了解一些魏子跃。 “是不是有什么不同吗?你多和公主多说一句,公主是你的表姐,陛下是你的表哥,我又能反驳什么?” 魏子跃懒得听辩解,他对昭和这时候已然厌恶至极。 “你是这样以为的?”昭和本还存着愧疚,这时候全是愤怒了,她怎么就和魏子跃说不明白呢。 她若是多说什么不该说的,何必费这么大心思? 魏子跃没有回答,却是加快了脚步。 昭和很快跟了上去,也是气恼的不行,“你说你会遵守承诺,那好,今夜就回房。” 没有想到昭和会提这样的要求,魏子跃回了头,看着昭和有些惊诧。 想到了什么的魏子跃,表情很快变得戏谑起来。 “你就这么想,我睡你?” 昭和抬着头,被魏子跃这样问,脸很快就红了,她忽然间就想通了什么。 魏子跃到底比她长了几岁,而她虽说玩闹,可其实什么都还不知呢。 这样要求,也就想着,能和魏子跃多亲近一些,却也没往复杂去想,而且,怎么说,魏子跃和她其实还没有洞房花烛夜。 这时候被这样反问,昭和只觉得颜面尽失,不知如何作答。 入夜,魏子跃却也真的回了房。 昭和思考了一天,她没想魏子跃会来,这时候既然来了,昭和就真的想把该做的事都做了。 魏子跃在脱衣服,昭和就从他背后抱住了他。 “魏子跃,我喜欢你。” 听着昭和在自己耳边表白,魏子跃有些复杂。 “喜欢吗?昭和,今夜如果我们有了夫妻之实,我就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魏子跃没有推开昭和,良好的教养不许,如今二人的关系也不许。 “为什么?”魏子跃的后背很暖和,却因为魏子跃这句话,让昭和有了一些,坠入冰窟的感觉。 “菱儿她不敢嫁给我,她害怕影响我的仕途,我却又真的心疼和爱她,却是娶了你,我们门当户对,可我总觉得那里不对。” 魏子跃解释,他也真的是这样想的。 “你喜欢她什么?我往后去学,可好?”昭和松开了魏子跃,有些失落,却原来,魏子跃那里,她是如此。 甩不掉也不喜欢,可她,明明也挺好不是。 “你还小,怎知喜欢是何意?”魏子跃拿着白日的表情去看昭和。 这表情伤害到了昭和,她抿着唇,不知该怎么作答,她知道的,喜欢一个人就是愿意为了他做任何事。 昭和不知回什么好,她懂魏子跃是何意思,可成全,却也是不肯的。 “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把我当做一个成年的女子?”昭和凑得和魏子跃离得很近。 “我们既然已是夫妻,我唯独能忍受你娶她做妾,若是你不肯,那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昭和很不喜欢,魏子跃这时候的模样,那个菱儿自己都不情愿,他又为何非要执着?若是真的喜欢,自然是不会害怕这些。 她的魏子跃温柔多情,却是羸弱可欺,多受礼数约束,什么都不敢做,却还总是想要做些什么。 昭和从未主动做过这种勾引人的事,可她遇见魏子跃,偏要无师自通,软软的身子贴上去,魏子跃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想要伸手推开,昭和还要红了眼睛,期期艾艾地说着,“都成了夫妻,反正也不可能和离,我都这么主动你也都不肯吗?” 魏子跃就心软了,迷迷糊糊的,两个人也就行了夫妻之实。 到了后来,真的成了真的,昭和自己就后悔了,她疼的哭出了声,让魏子跃心疼得紧,一夜过得,两个人谁都不愉快。 天亮的时候,魏子跃先醒了,看了一眼身边的昭和,想到昨夜,难得的几分心疼。 推了推昭和,待她醒来,很体贴问了一句,“昨夜可是伤到了?” 昭和脸红摇头,指了床边的衣服,示意魏子跃递过来。 魏子跃听话的递给了昭和,人却是先掠出去了。 昭和穿衣服很快,不过时就穿好了,以为魏子跃在外面等着自己,出门却是任何人也没见到。 想到这个时辰应是有什么政务,倒也不说什么了。 不过,过了昨夜,他们算是真的夫妻了。 昭和的嘴角不自觉流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恍若做了一场梦。 昭和越发想要了解魏子跃,其实,丞相府也没怎么走过,就想着趁今日去了解了解。 可当她去了,那个她一直很好奇,魏子跃呆得最久的书房的时候,心情和现下就是完全相反了。 第118章 私通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墙上挂的,画上画的人不是菱儿吗? 魏子跃那么好看的一双手,画出的女子,确实真的跟画一般。 昭和将画像拿了下来,她仔细地去看那幅画,都不用看,都能想象到画它的人该有多用心。 黄昏十分,魏子跃回来了,难得对昭和展露笑颜。 可昭和任何回应都没有,她将画藏在身后,眼睛红红的,胭脂都有些花了。 “昭和?怎么了?” 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魏子跃伸出手想要碰昭和的头发,以示安慰。 “魏子跃,你是真的爱她吗?从今日起,我给你机会如何?” 昭和将画拿出来递给魏子跃,表情带着隐忍。 魏子跃伸手接过画作,将画作摊开,一切就都了然于心了。 “昭和,”魏子跃有话要说。 昭和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人就跑出去了,她不想听魏子跃接下来的话了。 昭和回王府了,这就不说,一回去就闹着林王要和魏子跃和离。 林王自然不同意,可被闹久了,昭和又哭得他心疼,没过多久却是给同意了。 不过,他还是觉得这是她和魏子跃的事,来了丞相府想找魏子跃谈谈。 魏子跃正端起茶水,听见这句话,本能拒绝了。 “我不同意,昭和她不过是,在闹性子而已。” “闹性子?本王从未见过昭和那么难过。” 林王对魏子跃有气,听见这句话,整个人对魏子跃的愤怒更多了。 “王爷,还是不要过多干涉臣的私事。” 魏子跃不想再和林王多聊什么,开了口语气也不善。 “那就和离吧,昭和回去要求了。” 林王想了一下昭和坚决的态度,本来就是很看好这桩婚事,如今也想就此作罢了。 “林王,还是让郡主回来吧,如果真的想要和离,也至少是她亲自告诉我。” 魏子跃心里很奇怪,意识到有可能失去昭和,他非但一点释怀都没有,整颗心在触及这两个字的时候,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昭和很快过来了,一双眼因为哭了,这时候正红肿着。 魏子跃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昭和,表情头一次将心疼摆了上去。 “你哭了?” 昭和本来都止住了眼泪,在王爷府方才正吃糕点呢,被叫过来的时候都有些不想来,想了想却还是来了。 魏子跃伸出手拉上了昭和的手臂,没用多少力气就将昭和拉到了面前。 伸出手,用食指轻轻蹭去了昭和嘴角的碎屑。 “昭和,你真的要与我和离吗?” 魏子跃这样问,昭和都不用回答,林王就知道答案了,他的昭和性子如何他最了解了,和离这事本来就是一个冲动劲,这时候魏子跃这样,她怎么可能还说的出口? 果然,昭和摇了摇头。 “唉。”林王看到这个动作,连留下来的心情都没有,叹了一口气就随着侍从默默走开了。 “菱儿她,实则有缘无分,何况,我从来对你就狠不下心来,我和她是再无可能的,那幅画是多年前画的,我没想被你找到。” 魏子跃头一次对人解释,多少有些干,却也让昭和消了火。 一年一度的科举结束了,许倪成了今年的金科状元。 其实,这个状元也没有什么水分,他本身就有才华,而且,为了香糯,这几日读起书来更是不眠不休。 香糯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很欣喜了,那一日看什么都顺眼了不少,甚至于看轩辕喻的眼神都柔和了许多。 寒月的月份越发大了,直直挺着一个肚子,整个人因为身子的原因,也越发不热切了。 科举结束,宫中摆了宴席,许倪作为新科状元被请进了宫。 轩辕喻还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敬了他一杯酒,可以说风光无限了。 宴会到了一半,众宾客很多都离场去宫里闲逛了。 寒月也是一直坐的不舒服,在香糯说去走走的时候,也出去了。 可令寒月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会看到那一幕。 香糯搂着状元爷,在林子里接吻。 两个人吻得动情,身旁只站着一个小丫头。 这事,怎么看,都不是小事啊。 月牙儿也倒抽了一口气,两个人站在假山旁不知该如何反应。 寒月有些慌乱地想要逃开,脚上却是踩了石子,发出了声响直接被远处的两个人听到了。 香糯回过了头,看着寒月,表情一瞬也是惊慌失措的。 一把将许倪推开,想要走过来,寒月却是在被人发现偷看的时候直接跑开了。 后面的香糯脸色瞬间就变得十分难看,她该如何才好? 许倪看着那远处跑开的人,表情也是一变,伸手拉住香糯,问了一句,“刚才,那个人是谁?” “寒月公主。” 香糯的表情变得十分复杂,她其实是心存侥幸了,公主一向善良,定然知道这件事被轩辕喻知道会如何。 可是,寒月也有可能告诉轩辕喻,妃子私通,这可是大事,公主一向守礼的,不一定能守的住。 香糯回到宴会的时候,额头流了很多汗,她的手心也全是汗,她很害怕,寒月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就将一切说出来。 寒月也在挣扎,这件事若是说出来,香糯和状元都会死,她是无意看到,依照律法,知情不报本是同罪,而且这件事若是被阿喻知道…… 不太敢想,看着底下的宾客,寒月想了一下还是没说,这种环境,说出来,不止是香糯和状元爷会出事,阿喻脸上也无光。 想到之后还是要说,寒月却愈发紧张,轩辕喻在对着底下的人笑,她就懂事地给他倒酒。 “阿喻,我有点累了。” 寒月的演技并不好,说这句话的时候低着头,愣是不敢看轩辕喻一眼。 轩辕喻看着眼前寒月给自己倒的酒,满满一杯,再看看寒月。 “皇姐可是,有话要说?” 端起桌上寒月倒的酒一饮而尽。 寒月立刻抬了头,慌乱的摇着头,还摆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就是累了。” “这样?那你去睡吧。” 轩辕喻已经肯定了寒月有事瞒着自己,而且这事恐怕也不小。 不过,他实在想不通,寒月能瞒着他什么事,他和寒月呆了这么多天,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香糯在底下就一直盯着寒月,这时候看寒月退场了,也寻了理由离开了。 脚步不停地追随上寒月,“公主,公主。” 寒月不想回头,加快了步伐,可到底是怀了孩子的人,很快就被追上了。 “干什么?” “谢谢你刚才没有告诉陛下。” 香糯说的很真诚。 “不用谢,不过是家丑不可外扬,明日我还是会告诉阿喻。” 寒月的态度很冷淡,香糯会和人私通,是她始料未及的。 “一定要这样吗?” 香糯喘出一口气,不能接受。 寒月甩开了香糯,直直朝着寒蕊宫走去了。 香糯也跟了过去,一进宫殿,她就跪下了。 “公主。”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寒月扶着肚子,她还是头一次碰见这样的事,其实她是很喜欢香糯的。 “公主可知,状元爷本是我的旧识,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是被陛下强抢而入的宫……” 香糯将一段经历缓缓说出,说完,一张脸早就被眼泪洗了好几遍了。 妆容花在巴掌大的小脸上,显得有些脏了。 “可你,既然和阿喻走了,就不该还和他做这种事。” 这件事寒月一直不知道,这时候知道了,心里就在骂轩辕喻,可她一向讲道理。 “你以为香糯不想吗?”香糯听见这句话哭得抽泣。 伸出一双手扶上肚子,看着远处微微失了神。 “公主可知,我怀了两次孩子。” 这件事香糯知道,轩辕喻不想让寒月知道,可事到如今,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第一次滑胎时,陛下漠不关心,告诫我不要再怀了,可几月前我还是怀上了,他直接让太医亲自打掉了我的孩子。” 香糯看着寒月变得震惊和有些厌弃的神情,知道这件事影响到了寒月。 瞬间,寒月看着香糯的表情就变得十分同情了。 这件事她确实不知道,如今知道了,心里就是微微泛起疼,她如今肚子愈发大了,自是能够体会孩子在肚子里的那种感觉。 虽然不知阿喻为何这样做,可这样对自己的孩子,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香糯说这件事只想告诉公主,臣妾那时真就心灰意冷了,如果不是轩辕喻带走我,我觉不会经历这些,他既然不爱我,又何必那样对我?” 寒月不知道说什么好,心下确实对轩辕喻存了别的想法。 “今日之事本就是意外,我和他多年未见,原又有那种关系,实在,实在不知……” 说着,说着,香糯又哭了起来。 “好了 我答应你不告诉阿喻,但你不能再做出格的事了。” 寒月生了烦,到底还是答应了,挥手让香糯下去,手指揉着太阳穴,心情瞬间变得十分烦躁。 这件事就被这么掀过去了?自然不可能。 第二日,轩辕喻下了早朝陪寒月吃东西的时候,提了昨天的事。 第119章 小产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寒月仔细喝了一口汤,吞咽了口水,故作疑惑,“陛下在说什么,寒月不懂。” “不懂?”轩辕喻看了一眼寒月,“皇姐可知,如果真有什么事,让阿喻去查,一查便知。” 呵!寒月在心里冷笑一声,“那你就去查呀。” 我还真不信,你能查出什么。 自那日起,香糯对寒月就殷勤了许多,多日往寒月宫里走,不时还来关心寒月,这有来有往,两个人倒是熟了很多。 那日过后,轩辕喻确实查了,可却也真的,什么也没查出。 寒月作息正常,平日也不出宫,就是偶尔在院子里走走,这又能看出什么? 只不过,该出的事还是会出。 寒月正在宫里小憩的时候,月牙儿就匆忙地跑进来了。 “公主,公主。” 寒月睁开了眼,看着月牙儿整个人都是迷糊的。 “怎么了?” “淑妃娘娘和状元爷私通,被陛下查到了。” “陛下知道了?怎么回事。” “听说是,有人告发。”香糯回答。 “罢了,我们过去看看吧,到底如何了。” 寒月叹了一口气,果然纸是保不住火的,不过阿喻本来也是有错的啊。 寒月推门而入的时候,香糯正跪在地上哭,那身旁跪着的男人应该是许倪。 轩辕喻看起来,应该是愤怒吧,不说话,也看不出有多生气,寒月就是知道他气得不清。 “怎么回事了?” 寒月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坐到了轩辕喻身旁,一只手捂着肚子。 “皇姐当真什么也不知道?” 轩辕喻端起身旁的茶抿了一口,对于寒月的突然到来已经了然于心了。 “我知道什么?” 吞咽了口水,寒月整个人变得有些心虚。 “香糯和许大人的事,你当真半点不知?” 轩辕喻伸出手顺着寒月走得急,被风吹乱的头发。 “我应该知道什么?” 寒月低下头,手指揉着衣服细软的布料,根本不知该怎么辩解。 “罢了,这件事等会儿再说。” 想了现下最迫切需要解决的是什么,轩辕喻倒也不为难寒月了。 “淑妃还有什么辩解的?” 轩辕喻对香糯早就没什么耐心了,发生了这种事,让他很想痛下杀手。 “求陛下放过许大人,香糯愿意承担所有的责任。” “不要,糯儿,陛下还是杀了许倪吧。” “互相求情吗?不如我让你们一块下黄泉,也好有个照应如何?” 轩辕喻手指碰了碰身旁的茶杯,对一旁的小平子吩咐,“茶凉了,重新添吧。” 寒月在一旁,听见轩辕喻的话时,正准备喝茶,一下那茶杯就摔在了地上。 “啪”地一声,很清脆的声音。 寒月有些受到惊吓,准备开口说什么的,香糯就爬了过来。 “公主,求公主,你不是也知道吗?替我求求陛下,放了许倪,放了许倪。” 香糯跪在寒月身边,伸出手拽着寒月的裤脚,哀求着。 寒月听见这句话立刻就去看了轩辕喻,他的眼神怎么说,仿若是个局外人,就等着寒月怎么开口了。 这样的话,寒月自然就不敢开口了,“我没什么好说的。” 没有想到寒月会直接拒绝,香糯的眼神一下就愤恨了起来,“轩辕喻,明明走到今天全是你一个人的过错,为什么最后受惩罚的是我?” “如果你是你对我那么残忍,我又怎么会做这些?” 香糯眼泪掉的凶,手指指着轩辕喻句句控诉。 轩辕喻也不生气,而是开了口将问题给了寒月。 “皇姐,私通可是大罪,按理说两个人都该死不是吗?阿喻想了下,想听听皇姐觉得这件事该如何解决。” 寒月的手抖着,她以为,轩辕喻该是直接发火了,毕竟她也算是知情不报,轩辕喻没有质问她,还让她来做抉择? “这是陛下的事,寒月没有权利做决定。” 不敢多管闲事了?轩辕喻讽刺一笑。 “皇姐不是早就知道了?如今又不管,是觉得这两个人都该死吗?” “不是,放过香糯吧。” 这话让寒月一下就急了,她肯定不想两个人都死啊。 轩辕喻看着那跪在地上哭得一脸泪水,妆容花完的人,眼中难以掩盖的厌恶。 他走了过去,在很近的时候抬起了脚踩在了香糯的手上。 “皇姐既然这样说,就放过她吧。” 寒月也是害怕着,阿喻一向讨厌别人骗他,她这样瞒着,现在没说什么,恐怕是等着她回宫才说吧。 看着轩辕喻离去的背影,寒月的内心复杂了起来。 香糯不敢喊疼,听到耳边小平子一句,溺死后,整个人再没了希望。 寒月猜得不错,晚膳的时候,她才吃了几口轩辕喻就来了,一张脸还真是冷淡的很。 对面坐着这样一个,让室内温度一下掉了的人,寒月有些吃不下去。 “皇姐继续吃,吃完再说也不迟。” 都这样说了,寒月更不敢动筷了。 草草吃了两口,就让人撤了。 “皇姐吃这么少,不怕饿吗?” 轩辕喻忍不住问了一句。 “阿喻有话不妨直接说了。” 知道轩辕喻是来找事的,寒月也懒得拐弯抹角了。 “那好,淑妃和人私通之事,你早就知道了?” 轩辕喻直直盯着寒月。 “她自己不都说了吗?” 没什么好辩解,寒月直接承认了。 “好,好,既然这样,那皇姐今日就开始抄经书吧。” 轩辕喻想了半天,才发觉,寒月肚子里装着一个球,他就是真的想罚,也找不来好点子。 什么点子,能让寒月知道自己错了,往后再不敢瞒着他。 “你,我肚子里还有皇子。” 可偏偏,寒月还不识趣,知道轩辕喻因为她怀有身孕不敢处罚她。 “呵,皇姐也想到了我想到那里了?抄经书不过是让你反省而已,等这个小鬼出来,我们再算总账,所以皇姐往后可要悠着点,再动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到时候哭了,可没人心疼。” 轩辕喻走了几步到寒月身旁,伸出手碰了寒月的肚子,小声警告了一句。 寒月一下就被吓到了,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可轩辕喻却没有哄,他很生气着,寒月的不懂事,又不是自己做错了,别人的事还要拿来瞒着他。 抬起头,寒月看着轩辕喻的眼神都有些幽怨,活脱脱像是被欺负了。 轩辕喻不多说什么,而是抱起了寒月朝着床榻而去。 将寒月轻轻放在床上后,嘴唇凑上去亲了她那红润的唇一下。 很快,快的寒月都来不及反应。 “香糯怀了两次,都是你下的手?” 寒月抬起头,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问的无比认真。 轩辕喻很想否认,可他不忍心骗寒月。 “对。” “你对,同床共枕的人都能这么残忍吗?” 寒月眨了几下眼睛,不禁就开始揣测,如果这人是自己,那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她。 这让她,忽然间就觉得轩辕喻陌生了许多。 “皇姐在害怕什么?阿喻不会对皇姐这样的,永远不会。” 轩辕喻有些急了。 “不会吗?”可你说的话,有几句是你自己能控制来的? 寒月的眼神一下就冷了,手捂着肚子,看着轩辕喻的眼神,不是一点的陌生。 预料外,不对,意料之内的反应,皇姐那么较真的人,怎会认同他做的这么残忍的事。 寒月这几日身子很不舒服,轩辕喻一连来了几日都没有好脸色不说,还让寒月更难受了几分。 太医开了药后就下去了,留下寒月在帘后,唇都白了。 “皇姐可是要吃些东西?” 轩辕喻坐在一旁,伸出手给寒月擦着汗。 “你有这时间不如离我远些,我不饿。” 寒月是一点好脸色也不给轩辕喻,那件事让她一连几日对着轩辕喻都面对不来。 “你要闹到什么时候,肚子不舒服我的关心也不当回事了?” “你可以不关心啊!” 寒月本来肚子就不舒服,被吼了也不害怕。 “我真是,轩辕寒月,我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的。” “我知道啊,所以你要我如何,感恩戴德地接受?还是跪着接受?” 寒月的脾气来得快,也是吃定了轩辕喻不敢做什么。 月牙儿将药端过来的时候,两个人也还在吵。 发出动静,轩辕喻先停了口,叫了月牙儿上前,伸手端了药。 “算了,算了,我不和你吵,来,我喂你喝药,莫要闹了可好?” 吹了两口药,轩辕喻将汤匙送了过去。 寒月到底也不说什么,这药止疼,就算是苦,也认了。 可没喝几口,寒月就全都吐出来了。 呛得她眼泪都掉出来了,一张脸写着难受。 这可让轩辕喻心疼了,他拿过月牙儿递来的帕子给寒月擦汗,“皇姐不然睡会儿吧,吐了算了。” 寒月点了点头,也是真的累了,没什么力气和轩辕喻争吵。 入夜,轩辕喻没有来,寒月难得空下心来好好想想这几日的事。 她的脑子乱得很,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轩辕喻。 没等她想好,香糯却是来了。 她的头发很乱,未着粉黛的一张脸看起来有些苍白了。 第120章 自尽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香糯?这个时间里有什么事?” 寒月心里是很同情香糯的,这时候尤为。 香糯也没哭,面对表情,坐在了寒月对面,直直看着寒月很久。 “公主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去一个地方?寒月没弄明白,却又觉得也不是不能去。 可,寒月就是觉得现在的香糯有些吓人了。 香糯没有多辩解什么,她已经没有任何活着的希望了。 轩辕喻欠她,她就要在走之前让轩辕喻还上一些。 “不必害怕,我能做什么?就和我说几句而已也不行吗?” 轻笑了一声,倒是有些事态悲凉之意。 这让寒月多少有些难受,张了张嘴,最后点了头。 香糯的手很凉,拉着寒月的手出了宫的同一时刻,就有人去找轩辕喻了。 寒月并不知香糯会带自己去那里,所以当她带着自己到了那个有着台阶,在半空中的亭子里的时候,也只是迷惑不解。 所以,当危险来的那一刻,寒月心里的无措可想而知。 顺着高高的台阶滚下去的时候,寒月心里的崩溃不是一点。 摔在地上的同一时刻,轩辕喻赶到了。 寒月疼得不行,她捂着肚子在喊着疼,眼睛都睁不开了,浑身打着哆嗦。 轩辕喻将寒月抱在怀里,看着高处挂着得逞的笑的香糯,想也不想下了命令,“乱棍打死。” 血顺着寒月的大腿往下流,染红了她青色的罗裙,直让她一点别的心思也分不出。 “阿喻,我疼,疼,孩子,孩子。” 寒月在支吾的喊着疼,眼泪倘到轩辕喻的手指上不是一般的烫。 乐思闻讯而来时,寒月已经昏迷过去了,躺在床上,御医在一旁被吓得冷汗直流。 “寒月的孩子没了。” 轩辕喻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沉重。 “嗯,那名女子可是处置了?” 乐思不知道该说什么,事情已经这样了。 “乱棍打死,我都不知,皇姐醒了该怎么说,她虽未说有多喜欢这个孩子,平日却是仔细的。” 轩辕喻很愁,是真的愁。 月邀站在一处,看着寒月,多少都是心疼,公主那样单纯善良的人,被人这样伤害,等下醒来该多难过? 心思沉重,月邀离开时的脚步都有些不稳了。 乐思走在前面,半天也不见后面的人跟上,回了头。 看着月邀失身的模样,忍不住就想知道她在想了什么。 “想了什么?” “我在想,公主醒来定然要难过了。” “是是非非,不过是命罢了,一个孩子,往后还是会有的。” 乐思不知道如何安慰,说出的话显得多少残忍了些。 “你是这样觉得?” 月邀没想过是这样的答案。 听这话 ,那她如今,算是命了吗? 没有得到回答,月邀抿了唇后开了口,“我年幼被卖入贱籍,为奴为婢多年,本该几年后离宫寻一好人家嫁去,安稳一生,如今在你手上受尽折磨,在你身边老死也是命吗?” 乐思没有回头看月邀的表情,却也能够猜到,未曾想过,月邀事到如今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她却是不怕的。 “在我身边老死这样不情愿吗?不必为了柴米油盐忧虑,不用为了所谓的儿孙努力不好吗?如今这样埋怨,莫不是还想要摆脱?” 乐思停下脚步,语气带着一贯的轻佻戏弄,“不如想办法杀了我,这样你就自由了,到时候还能出宫过你本来的生活,哈哈。” 这话其实全部都是玩笑,乐思的玩笑从来和普通人不同,这世上,是没人能杀了她的。 月邀听见这句话,眼睛却是亮了,没错,她当了真。 她不能忍受的,年华流逝,她一日日老去,乐思却还是如今这样少女的模样。 寒月在第二日太阳升起时人才悠悠转醒,身子还是很疼,不过那肚子却是轻了许多,整个人显得虚弱不堪。 轩辕喻一下就醒了,看着寒月有些惊喜,“醒了?饿不饿,渴不渴?” “阿喻,”寒月眼睛模糊,她反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孩子呢?” “孩子?”轩辕喻一下就不敢回答了。 “没了对吗?昨天我好疼,还有,香糯呢?” 寒月都不敢碰肚子,她现在觉得罪恶极了。 “我让人乱棍打死了。” 轩辕喻回答。 “乱棍打死?你可知我这个孩子为什么会死?若不是你杀了她的孩子,又为何会逼她如此,竟是直接下了杀手?” 寒月都不敢相信,她现在浑身无力,就连控诉都是有气无力的。 这话直接让轩辕喻恼了,“轩辕寒月,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若不是你对她盲目信任,昨日怎会被她直接推下去?不疼吗?” 没有想到会被吼,寒月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你为何不找自己的原因,如果不是你造的孽,为何会报复在我的孩子身上,竟还要怨我轻信?” “孩子都没了,你就是还有袒护她是吗?” 轩辕喻未曾想过,寒月能愚昧至此,这个孩子走了,他也难过着。 这个孩子本是万无一失的,昨日她本可以不跟出去。 可轩辕喻到底低估了寒月。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总之往后你都不要来了。” 寒月不想再理轩辕喻,香糯死得可怜,仿若她亲自动的手,罪孽深重。 这个孩子,明明就是报应啊。 “不来吗?呵!” 有一瞬,轩辕喻都要觉得自己失去了理智。 他最后没说什么,可他偏就要寒月认错。 经历一场小产,寒月的身子已经十分虚弱,轩辕喻却是为了让寒月认错,不让御医用药。 寒月一连疼了两日也不让人寻她,轩辕喻本想着认个错就完了,偏就等不到,夜晚路过寒月的窗前,听着那一声声的痛呼,整个人就是难受。 到了第三日,轩辕喻再忍不住,想要认错的时候。 随着宫人来了寒月宫里的时候,那床上的人却是割了腕,鲜血已经流了有一会儿,又是刚小产,轩辕喻这才意识到事情有多大。 可当太医摇头,所有人束手无策的时候,轩辕喻第一次彻底认了输。 寒月有多倔强,他们相处了这么多年,他又不是不知道,干嘛非要坚持? 握着寒月冰冷的小手,轩辕喻最后招来了乐思。 “我想让寒月醒来。” 乐思笑了一下,半张了口,解释出了一个没有向旁人道叙的秘密。 “幽灵确实能够起死回生,我没有七魄,却有三魂,上次寒月来找我,我为了这个国度的安宁,放弃了一魂,这次只为了一个简单的人命吗?” 轩辕喻吐出一口气,面容都有些僵了,“我愿意拿任何东西交换,上次你不是让她交换了吗?” “交换,不过是说辞,你也信?不过这次,我确实想救。” 乐思不再说话,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 她也是忽然察觉,她好像沾上了七情六欲,为何看到寒月躺在床上,感受着她越发冰冷的体温,会心疼? 想到某个人会有多难过,乐思就说不出拒绝的话。 月邀就在屋外,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生生等了两个时辰,乐思才出来。 不过,她的一张脸,似乎也没有过去那样红润了。 “如何了?公主怎么样了?可是无事?” 月邀还不知寒月自尽的事,摇着乐思,那担心的模样很真实。 “无事啊,我来了怎会有事。” 乐思苦笑了一声,她好似,一直在自欺欺人啊,月邀她,明明爱公主都比她多啊。 “那就好,我进去看看了?” 月邀指着里面。 乐思点了头,在月邀进去的同一时刻,吐了血。 染了红衣,比红衣更鲜艳上几分的红色。 她捂着胸口,也不擦嘴角的血,头一次发觉,自己也狼狈了。 靠三魂活着的动物,只剩一魂和孤魂有什么区别啊。 身子自是虚弱了,上次失去一魂时,杀了多少生灵才补回来,可如今的身子,恐怕,, 乐思不愿意细想,手扶着宫墙,步子都不稳了。 月邀回去的时候,乐思正在喝着什么,闻着味道,应该是药,可是,“你也需要喝药吗?” “需要啊!” 乐思没有解释为什么,却是把那碗药好好喝了。 月邀很奇怪,她还以为无所不能的乐思,什么也不需要。 可另月邀更奇怪的是,乐思自那日公主的房里出来后,似乎虚弱了很多。 整日喝药不说,还吃肉了,话说,乐思平日是从来不近肉的,她自己说的,煮熟的肉没有了血的新鲜气息,让她没有胃口。 如今这样,没来由的,月邀就起了别的心思。 今日,她故意拿走了乐思的账本,乐思很喜欢记东西,都在那本账本上,过去时她很是好奇,却从来没拿到过。 乐思的意识很好,每次的动作都很快,今日却被她抢走了。 这也就算是,本来,依照乐思的能力,直接夺去也很正常,可偏偏,偏偏乐思没有夺过她。 这可不是一点不寻常,月邀在一声惊呼后将账本给了乐思,她现在对于乐思变化的原因好奇程度,远高于账本。 第121章 失忆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乐思拿过账本的时候,一下子倒是没能压制住心口的那阵恶心,直接吐了一口血。 那鲜血染上了她的脖颈还有红衣,让她仿若一下被抽了力气。 “你,吐血了?”月邀不太敢信。 不过还是拿了手帕上去给乐思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你怎么会吐血呢?” “我,公主今日是死了的。” 没有解释太多,单单这一句就解释了全部。 月邀的心情一下就复杂了起来,乐思脆弱如此,看来就算是幽灵,也不能逆天而为啊。 “你也受伤了?是不是就和一个凡人无异?” 月邀试探性的问话,落在乐思耳中,一点单纯的意味都没有。 她推开嘴边的手帕,手扶着胸口,轻启薄唇,“什么意思?我和凡人无异,你当如何?” 我当如何?月邀很快偏了头,她现在根本不知道乐思如何了,会不会恢复,不过,这是唯一的机会却是真的。 摸清了月邀在想些什么,乐思的双眸一下变成了红色,朝夕相处多日,她莫不是…… 不如,“我怎会和凡人无异,都吐了血,怕是都还不如一个普通人吧。” 乐思是故意这样说,言语间甚至还有些自嘲。 这话让月邀的眼睛一下亮了,她心里越发肯定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然后,她就后退了,一连好几步,直直踩在乐思的心上,然后,自袖间拿出了防身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了乐思。 乐思本可以躲过,却没有躲,她只是不信。 “为什么啊,我对你不好吗?” 嘴角淌血,乐思的脸上写着痛苦,她真的拿出了所有的好对月邀了呀,尽了全力,都不算什么吗? “是,你对我好,可是乐思,我想和一个正常人一样,在你身边然后呢,你容颜未老之时,我一天天老去,不觉得对我残忍吗?” 月邀松开了手,和乐思平视时,一双眼似是禽了血,“还有啊,我根本就从来没有爱过你,自小就没享受过天伦之乐的我,凭什么不能和普通女子一样,儿孙满堂,和自己心爱之人一块到老?只是你喜欢我吗?” 句句控诉,月邀的脸上没有任何愧意,如果真要说有什么,大概是这么多天两个人在一块的感情吧。 不过如今,一切都该结束了。 “你是这样认为的?” 乐思眉头紧锁,这一刻她彻底明白了,她再也释怀不得了。 伸出手将匕首拔了出来,乐思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痛呼都没有,那伤口也只是倘了一点血,全然不该是致命伤该有的程度。 月邀的眼神变得难以置信,她一下就又知道了别的事,乐思她,并没有受伤。 看着月邀一下有些惊恐的神情,乐思呼出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手上的匕首扔在了地上。 右手满手的血让她,冷静了不少。 “我上次看你心时,便说过你不配我对你的好,却还是执迷不悟,如今看来不过是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乐思的眼泪在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地方落下了。 “月邀啊!你可知,得罪我的人没有一个好死的,可我自是不忍心杀你,不如就沿街乞讨吧,你做过的梦该成真了。” 月邀跪倒在了地上,也想起了那个梦,她衣衫褴褛,双腿打残地在京城乞讨。 “乐思,不要,我错了。” 想也不想就叩头哀求,月邀本就是奴,做惯了这些。 乐思的唇鲜艳如血,她这下算是全都看清了,原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嘲弄世人的她,也不过是一个笑话,喜欢上的人也不过如此。 未曾再看月邀一眼,乐思嘴角自嘲嗤笑一声后,再不看月邀一眼。 京城的杨柳长出了新叶,乐思却也更孤独了几分。 城楼之上,京城之繁华一览无余,却也更能看透人间不值。 乐思今日没有穿红衣,一身白衣赛雪,将她整个人衬托的更加白了。 看着那在路边趴着,端着碗的小乞丐,却是忍不住潸然泪下。 轩辕喻被乐思喊来时,没有料到会是这样一幕,多少有些讶异。 “阿喻,你来了?” 乐思勉强稳住,语气再不是平日洒脱。 “怎么了?” 轩辕喻很不明白乐思为何现在叫自己而来,皇姐昏迷不醒,他根本就抽不出任何心思在别的事上。 “其实,我早就见过你了。” 轩辕喻刚入宫时,乐思来了皇宫,路上被人撞了,而那人正是轩辕喻。 乐思一眼就能看出轩辕喻身上的不同,她本准备不当回事地离开,也没有那样做。 “姑娘不是宫里的人?” 轩辕喻也看出乐思的不同,“方才不小心撞到你,对不起。” “太子殿下何必客气?这般匆忙定是有急事了。” 乐思也不为难,嘴角恬淡的轻笑,倒是有几分清新。 “找我皇姐。” 不再多对话,轩辕喻就走了,也没多想乐思的身份。 可乐思却是笑了,果然一切就跟她猜的一样,这个少年郎,不论是年少还是长大以后,满心都是他的皇姐。 做上帝位的人,七情六欲却还不丢,将来怕是会出事。 现在想来,这或许就是缘分吧。 “陛下认识乐思的时间不长,确实不知我这人不喜欢吃亏,天下太平本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乐思没有提少年时的事,却是没来由说了这样一句话。 “什么意思?” 轩辕喻心里太清楚,眼前的人对自己有多大恩惠,“无论什么条件,以命换命也好,只要我皇姐能活过来。” “我的两魂,怎能这样草率?”乐思突然笑了起来,“我这人贪玩,这么大的代价,要求自然不会太过分,暂时保密下也不过分吧。” 听见这句话,轩辕喻放心了不少,“我从不知,这种话会从你的嘴里说出,当真是幽灵也受了情伤不成。” “对啊!”乐思呼出的气拖出的两个字,里面掺杂的情绪太多了。 这两字太模糊了,轩辕喻有一瞬觉得自己听错了,这样轻易承认倒是让轩辕喻无话可说了。 “我这一生,太长了,无聊透顶,好好活过的也只有刚出生的时候还有现在吧,都有些活够了。” 乐思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倘,她现在真的痛苦极了,都能感受到了。 “我还是下不去手。”乐思捂着脸,不敢再看城墙下那狼狈不堪的人形一眼。 “阿喻,我死了,你要帮我照顾好邀儿,让她过自己的生活。” 轩辕喻没听懂乐思的话,实际上,乐思和月邀的事,他还不知道。 可乐思都这样说了,他是真的,也说不出什么了。 月邀再也受不了了,终于在一个低温的夜晚,饿死在了一个庙里。 一阵风刮过,乐思出现在了她的上方,慢慢降落在了她的身旁。 这次的她显得镇静了许多,伸出的手,小心去碰眼前的尸体。 “邀儿啊,你大概就是我的报应吧。” 天亮了,月邀醒的时候,人躺在宫女的房子里,月牙儿的床就在她身旁,一切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月邀坐起身,感觉浑身真的好累,可身上却一点伤也没有。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总觉得睡了很久,却又什么也想不起来。 对了,她还要照顾公主。 寒蕊宫。 寒月也才刚醒,月牙儿正在侍候她穿衣服,看到来的月邀唤了一声,“还不快过来,公主如今失忆不说,还痴傻了,可不能马虎了。” 月邀这才注意到寒月的不同,穿个衣服也不老实,不让月牙儿给自己穿不说,还在乱动。 “不穿,我不穿,我要吃东西。” 月邀走上去帮忙,两个人费了很大劲才帮寒月把衣服穿好。 “好了,好了,公主,先洗脸,洗过脸等陛下来了,就该一块吃饭了,不闹了好不好?” 月牙儿很有耐心地拉寒月坐在了铜镜前,给月邀使了一个眼色。 月邀很快将盆子端了过来,看着月牙儿小心给寒月擦脸,在一旁老实地等着。 “吃糖,吃糖。” 月牙儿还没把寒月的头发弄好,寒月就开始闹了。 伸出手排着月牙儿的手臂,指着榻上的盒子。 “公主,我们先收拾好不好,先吃早膳,到时候和陛下说可好?” 月牙儿好生好气和寒月说着,急着先将寒月的头发收拾好。 “不要,我就要吃,不然我告诉阿喻,你不给我吃。” 寒月不听,吵闹着不配合。 月牙儿这下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正急着,轩辕喻就来了。 “去御膳房通知早膳。” 轩辕喻对月牙儿吩咐了一句。 看了眼月邀,有些意味深长。 乐思走时,说了代价,轩辕喻还不懂,直到昨日,寒月醒来时。 “你们是谁?我饿了。” 一醒来,看到床边围着的一堆人,就是这么一句。 轩辕喻只当时是失忆了,可当寒月起来后,闹着的时候,他才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心里不禁就有些抱怨乐思了,可却又不知说什么好,也不知这样会不会好,什么都不知道的,就这么一个烂摊子。 第122章 沉寂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看着眼前,乐思走前托付给自己的月邀,轩辕喻有些头疼。 让救命恩人牵挂之人为奴为婢吗?总归是不对吧。 “月邀,你想出宫吗?” 轩辕喻对月邀倒是没有什么想法,送出宫其实也挺好不是吗? “可,如今还不到奴婢出宫的时候。” 月邀很奇怪,她自己,肯定是想快些脱了宫籍,不过陛下这么认真问她是为何? “不用,你若是想出宫,我即可就放你离开,宫外给你良田十亩,宅院一座如何?” 轩辕喻将寒月搂在怀里,斟酌着对月邀开口。 这样?月邀心里奇怪,陛下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不必吧?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月邀想不明白, “无事,一个有心人的要求罢了,今日你就回去收拾吧,明日出宫。” 轩辕喻知道,月邀失去了对乐思的记忆,对于那段往事,作为一个局外人,都不太敢触碰。 “阿喻,吃糖。” 寒月见轩辕喻得了闲空,不和人聊天了,再次指了指榻上的糖。 “想吃?” 轩辕喻顺着寒月的手指看去,伸出手将寒月搂在怀里坐在了铜镜前。 寒月点了点头。 “那好,让阿喻看看,皇姐有没有蛀牙。” “不要。”捂了捂嘴,寒月对着轩辕喻摇头。 “那就不吃,昨天吃了那么多,今日还吃,牙要坏了。” 说完,也不看寒月皱了的小脸,直接抱着去了桌前。 早膳已经备好,轩辕喻拿着汤匙给寒月小心地喂着粥,不时夹个菜也是仔细哄了。 现在这些情形怎么说,寒月越发需要照顾,轩辕喻再抽不出别的时间去做别的事。 乐思走了,舞坊还有别的营业如今彻底归邀弥管了。 少央还是一样,整日兴致怏怏的,干什么都提不起劲。 但怎么说,她也不用干什么。 有邀弥在,她那里需要做什么? 邀弥守在门外,听婢女出来说少央收拾好了,人才走进去。 少央想也不想就将面前的桃木梳摔向了邀弥,很轻松的躲避开,桃木梳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邀弥的脸色一下很难看,“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乐思已经死了。” 实际上,邀弥今天来就是要告诉少央这件事,尽管,少央的离去他很难过,可有个人,就在他身旁,有一个一定会开心,他也希望她能开心的人。 “乐思死了?” 少央手扶着桌子,对于这个消息并不信,“乐思不是精灵吗?怎么会死?” “精灵?也是有灵魂的,何况她自己,也没有求生欲了。” 邀弥解释。 “嗯。” 少央没多说什么,却也没笑,算是相信了邀弥的话,却开心不起来。 邀弥走近了一些,伸出手去触碰少央的头顶,语气颇为无奈,“你不是一直都想她死吗?,如今她都不在了,为什么还开心不起来。” “我不止要这些,我想离开你,离开你才能开心。” 少央很不喜欢邀弥的行为,很想把碰在自己头顶的手推开,实际上她也这么干了。 “离开?”邀弥看了落空的手,这两个字真是最好的武器。 少央没有一次见他不拿这两个字说事,听了很多次后,邀弥也没有麻木不说,更甚至,有一些受不了了。 一开始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听见就感觉有根针在往心上扎。 他那么喜欢少央,为什么她就总想离开呢,虽然,他伤害了眼前人,不过他不是一直都在弥补吗? “不能。” 邀弥直接就拒绝了,“还有以后离开这两个字别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说不说不是我的自由吗?” 少央对邀弥厌恶至极,本来脾气很好的的一个人,自从和邀弥在一起后,发火的次数越来越多了,现在干脆不说几句话就直接发火。 “自由?” “少央,今日随我去楼下看看,然后出去买东西,不是往日最喜欢胭脂吗?” 邀弥的一双眼睛更暗了几分,脾气也更好了几分。 说的不错,少央最喜欢胭脂类的东西了,养尊处优的过去,或者现在,都最喜欢的东西。 可她现在满心都是逃离这个地方,怎么还会关心那些身外之物。 “不必了,我留在房间,累了。” 少央拒绝的话出口,邀弥也就没了耐心。 “累?整日呆在一间屋子里,你累?今日你说什么都要出去,我好不容易抽出的时间,偏要驳我的面子不成?” 邀弥很生气,乐思走后,他的事也越来越多,抽出时间来陪她,怎么这样不识趣了? “那你去休息啊,干嘛要带我出去?” 少央甩开邀弥伸过来的手,朝着床榻跑去。 邀弥跟了上去,伸出手拉住了少央的手腕,“你非要睡是吗?” 少央回头,点了点头,心里咬定邀弥不能做什么。 “好啊,反正今日我就是陪你,你不肯出去,我就陪你在屋子睡觉也好。” 这句话说出来意味可就不同了。 少央也不傻,直接就听出了别的意思。 她吞咽了口水,没有再说什么,人却也老实地跟着邀弥出了门。 邀弥今日确实没什么事,却还真有一件。 舞女间互相欺压的事还是经常出,邀弥平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当少央出了事之后,他也就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如今再不会不当一回事了,本来今日是不会处理任何事的。 可一大早上,就听身边的人说,有个叫林小娘的被人打了。 邀弥拉着少央赶来的时候,林小娘正坐在地上哭。 怎么说,和他猜测的似乎严重了许多,她的一张脸被人划破,衣衫褴褛的。 因为少央的那件事,邀弥现在对于欺压这种事已经没多少容忍的耐心了。 跌坐在地上的女子脸上还在流血,本来好好的脸,这时候看起来尤为狰狞。 松开少央的手,邀弥蹲在了林小娘的身旁,伸出手想要查看她的伤势。 抬起她的头,肿起的脸,还有那刀口,均让邀弥于心不忍。 “疼吗?是谁干的告诉我。” 林小娘本能摇了摇头,事到如今,她不敢说任何话。 她又不是少央姑娘,有公子的照顾,无依无靠,一张脸毁了,恐怕再不能在这种地方待下去了。 这次若是说了,恐怕,往后那位姑娘还会报复她。 看林小娘不敢说,邀弥只觉得心口的愤怒更加无处发泄了。 “谁干的主动站出来,我让你死得痛快些,被我查到,我让你生不如死。” 围着一圈的人听见这种话更不敢动了。 “你自己说,我不赶你走,这张脸虽然伤了,却也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说不定还有的治,治不好舞坊往后也养着你了。” 邀弥收回手,自腰间拿出一块手帕给林小娘擦了脸上的血,语气也是真的心疼。 “公子还是算了吧,如今这样,还是放小娘离开吧。” 纵然邀弥这样说,林小娘也还是不敢说。 这一切落在少央眼里,心里就是不知怎的,不舒服了。 她突然就觉得不自在了,“邀弥,我不出去了。” 说完,人就跑开了。 邀弥还没摸清怎么了,可少央走了,他肯定是不能呆了。 “你们留下查清楚,查出来是谁乱棍打死。” 说完,邀弥就追了出去。 追上的时候,邀弥才意识到,少央的意思分明就不是要回去,是要上街的意思。 邀弥本就是在这种烟花地方的人,很快就意识到了别的。 少央生气的原因,是他刚才关心了那个林小娘吗?,那是不是,少央也不是表面的这么讨厌自己? 想通这些的,邀弥不禁有些窃喜。 “你在生气什么?不是说处理完就出来了吗?” 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邀弥装作什么也还不清楚。 可他想不到的是,少央这个人也是高冷的,就算自己也发现了,不是想象的那么不在乎邀弥,又怎么会直接说出来呢? “我是着急了,不是陪我买胭脂,干嘛一件闲事浪费时间?” 这个回答,分明就没有一点说服力,不过搁在邀弥这里,自然就成了掩饰。 怎么说,现在的心情呢,当得知一直付出的人也不是全然不在乎自己,邀弥就认为,自己一直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他露出了,这半个月都没有展露的笑容,一路上要多殷勤有多殷勤。 可也只那一日,少央就恢复如常了,还是一贯的冷漠。 这让邀弥怎么说,多少都有些失落。 思来想去几日后,邀弥得出了结论,是他一贯的迁就和讨好太多了,少央不觉得重要,也许心里也认为他不会离开,所以才这样的吧,那如果他离开了呢,是不是,她就会对他好一些了? 想到这些的邀弥,不禁就想到了那一日,他对林小娘好的时候,少央的表现,不如…… 邀弥刻意每日去看林小娘,更是找了京城最好的大夫来给她看病。 更甚至,还给林小娘买了细软首饰类的东西,看起来,还真像是在讨好一个人了。 一日倒还不算什么,持续几日后,自然也就传开了。 这话被传来传去,到了少央耳里都有些不成样了。 第123章 看到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听说了吗?公子最近对那个林小娘有了兴趣,估计不久就会抛弃少央姑娘了。” “诶哟,那可别说,虽然少央姑娘长的确实有几分姿色,不过总是丝毫不回应,冰冷冷的,别说公子了,旁人恐怕也早就放弃了。” 少央正在梳妆,听见这句话表情瞬间就变得有些难堪了。 “没兴趣了?那不是正好,我也能离开了。” 话是这么说,少央却还是出了门。 顺着沿路的婢女们的指引到了林小娘的门前,少央看到了一幕她怎么也不想看到的一幕。 邀弥他,竟是在给林小娘,上药? 少央站在门口,手上拿着的瓶子这时候直接就摔了。 她本来是想来看看林小娘,拿了的药是想着她的脸受伤送来的,本来还质疑传闻,这时候几乎就算是在少央心里坐实了。 邀弥听见动静着急朝着少央的方向张望过来,待看出她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受伤的时候,本能松开了给林小娘上药的手。 “我不打扰你们了。” 少央这时候被邀弥盯着,整个人就很不自在,也不多说什么没用的,转身竟是直接离去了。 邀弥本能就要追出去,林小娘却是伸手拉住了。 “公子。” “怎么了?” 邀弥不明白的回头,看到林小娘一连的不舍,心下不禁猜测,莫不是真的以为他喜欢她不成了。 “既然是要让少央姑娘生气,这时候追出去又算什么。” 看出了邀弥眼神里的戒备,林小娘眼里多少有些受伤。 邀弥听见这句话稍微放下了一些心,坐回了远处,准备听林小娘怎么说。 林小娘知道邀弥什么意思,从一开始他来看自己的时候就知道了。 暂且不说他到底什么意思,可林小娘心里本能认为,邀弥这样的男人喜欢上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变心的人。 更何况,她这种卑贱的身份,又拿什么和少央姑娘比? 少央本来以为邀弥会追出来,可都到屋子里了,等了半响也不见人来,方才知道,他不会追过来了。 难不成真的是,她的态度太不好了? 少央都有些坐不住,不过刚才那一幕,她那么生气,邀弥都没有追出来,莫不是真的不喜欢了不成? 当邀弥隔了两个时辰了才来找少央的时候,少央连火气都消的无影无踪不说,整个人也显得冷冽了好几分。 “少央。” 唤了一声在梳头发的少央,邀弥莫名倒是有些后怕了。 将梳子放下,少央回头,“林姑娘那里好了?你没有其他事情忙吗?” 听着耳边更加冷漠的声音,邀弥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少央她,这是做什么? 不是应该对他好些,不舍得他对别的女人好才是正常套路吗? 他还想着,要是少央肯说一句软话,他就什么都愿意做的。 这样问他,是他没想到的,所以回答自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而这些沉默落在少央眼里,就成了别的。 他是因为有些愧疚吗?,毕竟过去那么爱的人,突然不喜欢了。 换句话说,是因为她方才生气了,所以这么久才想起来看她一眼? 这些答案,无论那个,都不能让少央心里好一些。 她扯出一个轻笑,故作大方,“你要是有事忙就去吧,我方才是不小心摔了东西,没承想你对她照顾那么好了,倒是我多此一举。” 少央的不在意着实伤了邀弥,他自己都快要怀疑了,难不成这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少央根本就没动心过? “好,那你好好休息。” 来时的期待瞬间消失殆尽,连邀弥自己都呆不下去了。 可他未曾看到的是,转身离去后,少央被泪水完全打湿的脸。 一连几天,邀弥都没来,少央就越发肯定了。 少央在心里告诉自己,邀弥只是太忙了,闲了一定会来的。 可没等几天,坊内就传出了别的消息,邀弥要娶林小娘了。 这消息是坊内的姑娘穿的,真真假假也不一定,可少央却当真了。 那一日,不对,不单单那一日,邀弥这么多天没有来找她,不会都在林小娘那里吧? 想到这里,少央的心情就不能只用复杂来形容了。 不过如今这样了,是不是代表着她可以离开了? 没有钱,五指不沾阳春水,出去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可留在这里,也不过是一个多余的人。 邀弥确实对自己挺好的,可这一切往后都不是自己的了。 只单单,想到这一切不是自己的不说,都是别人的,少央就难过的紧。 夕阳西下时分,少央总算说服了自己,去找邀弥一趟。 邀弥正和人喝着小酒,听见身边人弹奏琵琶,弹着生意。 少央就这么闯进去的时候,气氛就不止尴尬了一点。 邀弥准备喝的酒没有喝,将酒放在桌子上,伸手让谈琵琶的女子停下。 “怎么这时候来了?” 邀弥的声音温柔如水,言语里没有丝毫责备之意。 身旁的人识趣的不关注少央继续交谈起来。 不过乐思却也不自在了,她没想到,邀弥在这里谈事情,这么多人,她就这么进来,多少都有些不对。 想着要不直接走掉,又想到直接走掉似乎也不和乎礼数,想了一下还是作罢了。 走到邀弥身边坐下,“我打扰你了。” “嗯,有什么事吗?我看你很急。” 邀弥也有些冷淡了,或者是一直付出却丝毫回报都没有的原因吧。 “嗯,是有件事,等你忙完来找我吧。” 少央自然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谈论私事。 说完这句话,少央就准备起身离开了。 “诶,别走,既然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不如等结束和我一块回去?” 邀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这么多天没见少央了,心心念念的,魂牵梦萦这些虚词不说,就是,见了就不想她就这么走了。 伸出手拿了酒壶,重新拿了杯子给少央倒了一杯。 “这是天山纯酿,很香甜,你尝一下。” 邀弥给少央介绍,倒也算是温柔缠水了。 少央伸出手将酒杯端了起来,以袖遮面,一饮而尽。 “这酒,确实香甜。” 将酒杯放下,少央给了一个很直观的评价。 得到这样的评价,怎么说,邀弥就是高兴了,对着身边的人 态度都缓和了几分。 身旁的人刚才呆在这里,都是生怕自己惹了邀弥,生意出了什么问题,这时候看他笑了,方才松了一口气。 宴会倒也没有维持了太久,结束的时候,邀弥一句先走一步,算是没了后续。 本就是一条街的距离,邀弥来的时候偏是叫的马车,不过得知少央是走着来的,自己干脆也不做马车了。 两个人没有多久就到了舞坊,邀弥不急着送少央回房间。 “少央,要不要去院子里走走?” 邀弥自然能感受到,少央的变化。 怎么说,那里不同呢,过去少央若是去找他,就算是刚才那种环境,要让他走,才不会顾忌别的呢。 他也是顺从着赶紧跟着她走了,如今这样,邀弥却也不敢说,少央是因为喜欢。 快要接近夏季了,少央穿得有些单薄,可入夜的风,到底冷了些。 邀弥脱了外衣搭在少央身上,心里有些后悔没让少央回房间。 “邀弥,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的温柔体贴。” 这句话,莫不是,少央意识到他的好了? 邀弥忍不住这样想,心里还在窃喜,自己的付出总算有了回报。 “我听到别人说的话了,你要娶林小娘,真的喜欢了的话,我祝福你。” 这是什么胡话?邀弥自己都懵了,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娶那个林小娘了? 可少央这样说,邀弥就也不急着否认了,他很好奇,少央接下来会说什么。 “我对你不好,我一直都知道,过去是你喜欢,现在不喜欢了,要不还是放我离开吧。” 少央不知道如何开口,这些也确实是她找邀弥说的话。 “所以呢?” 邀弥强忍着心口那呼之欲出的怒火,所以他做了那么多,少央在得知他喜欢上别人的时候,第一件要做的事是离开? “所以?” 少央不明白。 “我不会让你离开,就算是我真的喜欢上别人,就算我娶了旁人,我这辈子也不会放你离开。” 邀弥已经不想和少央交谈了,他现在满心都是怒火,如果面前站的人不是少央,估计早就被他打死无数次了。 可偏偏,这个人就是少央。 少央眨了几下眼睛,“为什么?” 为什么?还好意思问为什么? 邀弥真的好气,“不为什么,我就想这么干,更深露重,你快些回去洗洗睡吧。” 说完这句话,邀弥就走了。 留下站在原地的少央,想不通为什么。 他都要娶别的女子了,刚才也没有否认,看来是真的了,干嘛还要她留下来? 不觉得,留下她这样的存在,林小娘会吃醋吗? 少央想不明白,却又一点办法也没有。 邀弥也是真的生气了,本来是准备晾上少央几天,就和过去一样乖乖回来的,这下干脆也不回来了。 第124章 痴傻 - 年华只钟情卿 - 染染若雪 故意对林小娘好不说,还让下人故意传进少央的耳朵里。 这一日,邀弥正在和林小娘下棋的时候,少央闯了进来。 看了一眼棋局,语气里甚至于几分不屑,“这么烂的棋艺,邀弥你也能玩的下去?” “再烂,也是我教的。” 不必多说别的,只这一句,就够反驳了少央。 少央有些心痛,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怎不见邀弥和她下过棋,如今竟是和连棋子都拿不好的女孩在一处玩。 “你怎么来了?” 对于少央的嘲讽,邀弥更好奇,少央为什么会来。 “我,我路过,看你在这里,本想让你带我去买胭脂,如今看来你没空。” 少央的言语已经够酸了。 可邀弥想到前几日的话,就懒得哄了。 “对啊,你可以一个人去,花了多少钱去账房记上就行了。” 邀弥这个回答,算是惹怒了少央。 她再不说一句了,急冲冲地离开了屋子。 看了少央的背影,林小娘忍不住开口,“公子不追出去吗?” “你不是说,要演戏演齐,更何况她说不定根本不在乎,我何必自找苦吃。” 邀弥苦笑了一声,一瞬间竟是没了下棋的兴致。 “这样吗?那公子为何不放姑娘离开?” 林小娘开始收拾棋盘,这句话倒是直戳人心了。 “你可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邀弥的脸色一下就铁青了。 林小娘跪在了地上,“公子,我错了。” “罢了,说不定,没过多久少央就真的离开了。” 宫内,日子接近了夏季,寒月确实失去了记忆,也没了心智,爱好却也没变。 还是会偷吃东西,当随着宫人到了御膳房。 看到那趴在角落吃糕点的寒月,轩辕喻就是有些生气。 整日总是吃这些糕点零嘴,不吃饭营养那里跟得上,更何况,皇姐刚才小产,身子羸弱,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 整日的药喂起来已经够难了,寒月又还不会和过去一样看他的眼色,简直就是难上加难啊。 “月儿。” 轩辕喻叫了寒月一声。 寒月手上的糕点还没咬几口呢,这时候被抓包,瞬间就手足无措了。 直接嚎啕大哭,轩辕喻倒先不说了,做饭的御厨却是吓得不轻。 公主来拿糕点,他们自然是什么也不敢做,什么也不能拦不是。 公主这时候哭了,莫不是,糕点不好吃? 御厨被吓得不轻,不过锅里还有菜,想要跪也不能跪。 “阿喻,我不是故意的。” 手上还拿着糕点,寒月第一个想法就是主动认错。 轩辕喻走近了些,蹲在了寒月的身边,伸出手给她擦了擦眼泪。 “皇姐,糕点好吃吗?给我吃一口。” 看到她大哭,轩辕喻责备的话就再说不出来了。 将糕点送到轩辕喻嘴边,寒月看轩辕喻没有生气,就又开始傻笑了。 就着寒月吃过的地方吃了一口,轩辕喻也回了寒月一个笑。 可就算是这样,轩辕喻也什么都做不出来,寒月的话,他就想这样吧。 没事干的时候,轩辕喻会陪着寒月放风筝,吃东西,给寒月画画,日子倒也惬意。 不过,最近轩辕喻确实有些忙了,西域公主要进宫了。 那位公主每隔三年来一次,每次都说着要嫁给他的话,轩辕喻根本就没有兴趣,所以总是推辞。 过几日要来,听说西域那里有和亲的意思,寒月这样,他自然是怎么也接受不了啊。 这几日都在准备着迎接的事,西域边境,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是一个易收复,不易挑起战争的地方。 将寒月送回去,不多时,小平子就喊他了,说是来了书信。 没办法的轩辕喻,只能抽身离去。 接近夏季的天最反复无常了,风风雨雨说来就来,轩辕喻刚才踏进御书房的门,天公不作美,那大雨就倾洒而至。 拆开书信,轩辕喻这时候倒是没心情关注天气了。 将信大致看了一遍,内容也就那么几句,和往年差不多。 不过,多了那几句话,今年公主要来,二殿下似乎也要来。 说起 那个二殿下,轩辕喻的眉头就蹙了起来。 有一年公主和西域王没来的那一年,他来了。 在大殿上,一双眼都是盯着寒月,“陛下身旁的女子是,” “长公主寒月。” 当时倒也没多想,也就回答了。 酒席过半,二殿下风煦却是跟着寒月去了桃园。 寒月在酒会上闷了些,这时候也就是出来散散心。 没有想到会有人跟出来,伸手折了桃枝,在和身旁的月牙儿说着话。 “公主。”风煦就这么叫了寒月一声。 当寒月回头的时候,风煦就出现在了身后。 “二殿下有何请教?”寒月捏着手上的桃枝,对于一个陌生人,半点好奇也没有。 “久闻寒月公主天姿国色,今日殿上一见,才知传言不虚。” 虽说没什么兴趣,可没有女孩会不喜欢别人夸赞自己,即使是这被万人夸过的容颜。 “二殿下谬赞了,你的皇妹听闻,也是娇艳无比。” 寒月轻笑了一声,不谦不卑地顺便夸了风铃公主。 “风铃,风铃怎能比公主漂亮?” 这一笑本来没什么,却是让风煦沉醉其中了。 伸出右手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瞬间,满园桃花都开始掉落,一番美景就这么出现了。 “伊人桃花林中过,自比桃花更娇嗔。” 风煦本无意冒犯,可这不和礼数的夸赞还是出口了。 寒月听见这句话,表情就生了变,脸上笑意不见,看着四处不断落的桃花下的雨,心里一点感动也没有。 “二殿下冒失了,本宫再有时日就该嫁人为妻了。” 未曾多停留,寒月就离开了。 可那桃花园发生的事,一字不漏地传进轩辕喻的耳里了。 如今回想起来,轩辕喻对这位二殿下可一点好的印象都没有。 西域擅长的都是魅惑人心的蛊术,二殿下和公主尤为,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这次还两个人一起来,想到这里,轩辕喻就是头疼。 揉着太阳穴,轩辕喻正在烦躁着呢。 “陛下,陛下,公主,公主吵着要放风筝。” 小平子跑得很急。 “放风筝?外面这么大雨,放什么风筝?”轩辕喻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整个人就更烦了几分。 跟着小平子去了寒蕊宫,寒月正站在雨里,手上拿着风筝,还有那风筝线。 几个宫女拉着她让她回去,却都还拉不住,嘴里叫嚷着,“我要放风筝,放风筝。” 听见这句话,轩辕喻整个人更烦了,几步走上前,将寒月抱在怀里,伸出手在寒月的头顶给她挡雨。 “月儿,这么大的雨,怎么放风筝?跟我回去好不好?” 轩辕喻真想发火,可想到寒月的身体,这么大的雨,估计又要发烧了。 “不要,阿喻,要放风筝,说好了今天和我一块放风筝的。” 从轩辕喻的怀里挣脱出来,寒月将风筝拿出来,一双眼被雨淋的都睁不开了。 “我,”轩辕喻仔细回忆,确实说过今日会陪寒月一块放风筝,不过这么大的雨,“明日好不好?月儿身体不好,这么大雨会生病的。” “哇!”地一声,寒月就哭了,“不要,说好了的,就要现在放,就要现在。” 听见这句话,轩辕喻算是彻底没了耐心,好说不行,这雨寒月又淋不到,轩辕喻只能抱着寒月进屋了。 在轩辕喻怀里的寒月并不老实,拍着他的胸口吵着还要放,进了屋甚至还要跑出去。 “敢出去晚饭就别吃了。” 也是折磨人了,轩辕喻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听见这句话,寒月才作罢,她哭得一抽一抽,手上还拿着那个风筝。 “给公主换身衣服,头发擦一下。” 轩辕喻最担心的还是寒月的身体,小产刚过,这身子受了那么大的雨,怎么受的了? 等寒月换好了衣服,倒也不哭了,可那扁着的嘴,还有怎么也不愿意看他的模样,就知她还在生气了。 皇姐,一贯是个冲动的性子,或许真的,就是被惯坏了吧。 刚才在雨里,让他遵守诺言的模样,不禁的,就让他想起了过去的承诺。 他说过,这辈子不会伤害寒月,可后来呢,还是把寒月伤成如今模样,他简直太不守信了。 将寒月抱在怀里,轩辕喻都有些惭愧,“皇姐,对不起,可今天下雨了,你不闹好不好?” 寒月靠在轩辕喻的肩膀上,轻轻嗯了一声。 虽然,他威胁自己,不吃晚饭这件事很恶劣,可都道歉了,那就原谅了吧。 寒月不出意外生病了,躺着床上浑身无力,咳嗽发烧,一整张脸都是白的。 轩辕喻端着太医送来的药,叫醒了寒月。 有些痛苦地坐起来,寒月话都不想说了。 闻了闻苦涩的药,一伸手直接推开了。 “乖,喝了,阿喻给你吃蜜饯好不好?” 也知道寒月不想喝,轩辕喻却也不得不喂寒月喝下。 “蜜饯?”难得沾了一点精神气,寒月一双眼闪了闪,可很快就暗淡了。 “那也不喝,整日喝,月儿宁肯不吃糖也不喝。”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