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界大陆地形略 - 幽界砺剑录 - 重归五行 ()[[[CP|W:550|H:384|A:L|U:http://file2.qidian.com/chapters/20135/24/2790654635049942086168593761097.jpg]]]; 颇唯国地 - 幽界砺剑录 - 重归五行 ()[[[CP|W:564|H:388|A:C|U:http://file1.qidian.com/chapters/20135/24/2790654635050022883796250701530.jpg]]]; 六出国地 - 幽界砺剑录 - 重归五行 ()[[[CP|W:576|H:392|A:L|U:http://file2.qidian.com/chapters/20135/24/2790654635050023494108750576114.jpg]]]; 大幽国地 - 幽界砺剑录 - 重归五行 ()[[[CP|W:564|H:389|A:L|U:http://file2.qidian.com/chapters/20135/24/2790654635050024262233750526022.jpg]]]; 翠墨国地 - 幽界砺剑录 - 重归五行 ()[[[CP|W:562|H:389|A:L|U:http://file2.qidian.com/chapters/20135/24/2790654635050024819790583456362.jpg]]]; 作者告读者朋友 - 幽界砺剑录 - 重归五行 ()[[[CP|W:210|H:140|A:C|U:http://file1.qidian.com/chapters/20135/24/2790654635050028580202500381153.jpg]]]欢迎来到我的小屋作客 为了更便于阅读理解本书的内容,我将陆续上传相关的地图,由于篇幅所限,一张地图不得不分八个上传,只有这个大小,才能看清楚。 另外自本书上传之rì起,我将一天上传一章,望各位多加支持,批批判,指指点,谢谢啦。; 婵琼国地 - 幽界砺剑录 - 重归五行 ()[[[CP|W:566|H:388|A:L|U:http://file2.qidian.com/chapters/20135/27/2790654635052590730161499658293.jpg]]]; 平殊国地 - 幽界砺剑录 - 重归五行 ()[[[CP|W:567|H:391|A:L|U:http://file1.qidian.com/chapters/20135/27/2790654635052591540166683252889.jpg]]]; 郎埃国地 - 幽界砺剑录 - 重归五行 ()[[[CP|W:583|H:386|A:L|U:http://file1.qidian.com/chapters/20135/27/2790654635052592646608750395008.jpg]]]; 登途国地 - 幽界砺剑录 - 重归五行 ()[[[CP|W:569|H:388|A:L|U:http://file1.qidian.com/chapters/20135/27/2790654635052593296109383477331.jpg]]]; 第一章 噩梦成真 - 幽界砺剑录 - 重归五行 () 这是一片大海,浓雾笼罩,迷茫浑沌。 欧世随飘浮在波涛之上,如死人一般…… 待欧世随被冷冷的波涛激醒的时候,在一片白雾茫茫中,看不到其他任何东西,就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在他的记忆里,最近一个多月来,也不知是为什么总是做同样的梦,梦见自己总是横漂在大海上,除了波涛一起一伏外,就是望不穿的浓雾。不过那只是梦而已,待他醒来的时候,他还是安然地躺在自己的席梦思床上,看到早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到自己的脸上…… 可是这一次就没有!他等了好长时间也不见浓雾海水自行消失。象所有做梦的人一样,他设法伸出自己的右手在自己的大腿上捏了一把—— “呵——”好疼,他一声疼还没有喊出,就有一股咸咸的海水灌进了喉咙—— “咕咕——咳咳——”他呛了一口,才清醒的感觉到自己现在身处危险的现实。 “不好,这不是梦,这是现实——” 他惊呼道。 同时他也感觉到自己的手脚一旦停下来,海水就会没过头顶。 一个把整个头部扎进水里的人,当然就不能呼吸。 一个不能呼吸的人,离死当然也就不会远。 为了呼吸,就得把头探出海面上。 为了把头探出海面,就得不断的划动四肢。 欧世随一边用四肢游着水,一边向四周看了看。 浓雾深锁,两三尺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波滔很大,缓升而缓落,一落一升,将他从一丈低处悠上一丈高处,又从一丈高处悠下一丈低处。 这绝对不是好事,有波而无浪,一片寂静的深海,陌生的处境,着实让他惊恐万分。 这是在大海里,而且是离海岸很远的地方,没有借力的东西。为了活命,他必须游很长很长的时间,可是从他十八年生涯的记忆当中,很难找到他游泳游出百米的记录。 有很多不会游泳的人,突然掉进大海,大都不是被淹死的,而是被吓死的…… 欧世随一再告诫自己不要惊慌,一定要镇静,一边缓缓地划动着四肢,一边缓缓地观察着四周。 “哗——哗——” 似有似无,好象是浪击岩石的声音,只是太远,他也判断不准。 不过这也足以令他定好了自己奋游的目标了。 有浪,有声,那就意味着有石! 有石就意味着他可以站到上边,不用划水就可以把头探出海面zì yóu呼吸! 那是唯一给他带来生的希望的声音,也是极具能量的吸引力。 他取了一个仰泳的姿势,这是节省力气的最好泳姿。 他缓缓地划动着四肢,只要向自己预定的方向靠近就行,不计较时间与速度。 听人说人的活动与生命的长短成反比,乌龟长寿而迅兔短命。 这里没有风,也没有海流,也就是说没有让欧世随借力的任何能量。 只有一起一伏的波涛,总要把欧世随拖入它的黑洞洞的腹底。 只有团团不散的浓雾,好象在告诉欧世随,这里什么希望也没有,不如放弃。 好在每当欧世随将耳朵探出海面,那浪击岩石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近。 可以说,这声音是他求生yù望的发动机,原动力…… 终于当那些缓起缓伏的海波经一番千起千伏之后,当欧世随屡经失望与自励的翻来覆去之后,他终于看到了一块礁石,在一片白花花的海浪围攻之下,显得势单力孤,岌岌可危。 浪推水激中,欧世随在十八次失败之后,终于艰难地爬上了礁石,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块平整的地方。经过千呼万吸雾气甚大的空气,才缓过一点劲来,才有jīng力想一些与自己相关的事情。 他想起自己明明是躺在自己的床上睡着了的,可是为什么醒来就置身于大海之中? 他还想起自己在临睡之前想到了怎样将邻家的柳鹂莺按倒在草地上,狠狠地吸吮她那令他千思万想,想入艳境的红唇。 柳鹂莺已经答应他一起去黄山旅游的,为此他都准备好了行囊和旅费,所需的钱当然没有问题,他的父亲是个老sè迷,听说柳鹂莺是主动要求儿子去旅游的,便慷慨解囊,好让儿子真正地当一把男子汉。 行程就定在第二天。按照约定,此时他应该和柳鹂莺在去飞机场的路上…… 可是…… 他又捏了一下大腿,很疼,疼得让他掉眼泪。 这是为什么啊? 老天为什么如此不长眼啊? 偏偏在这个时候,让他爬在礁石上,为了自己的生存而发愁? 到底是什么力量把自己从温暖的床上抛入这冰冷的大海上? 这海有多大?这里离家又有多远? 什么时候能脱出这海?回家又得需要花多长时间? 柳鹂莺是不是还在等着他一起去黄山? 她可有好多的男朋友,按照她的说法,他,欧世随只能排在第二十八的位置上,这还是看在他有一个腰缠数十亿的老爸的份上。 一想起柳鹂莺,他就心急如焚。 可是看着眼前迷雾茫茫,身受飞溅浪花的洗礼,心急了,又能怎么样? 那么就看眼前——怎样解释这突然发生的空间移动问题呢? 是一股龙卷风把自己卷到这离家数千里的大海上? 好象不是,龙卷风拖泥带水遇到什么卷什么,可是现在来看他自己,浑身上下赤条条的,连睡觉时穿的裤头也没有,他好象被什么人特意扒光了衣服扔进海里的。龙卷风当然没有这两招吧? 那是什么人干的? 好象也不是,试想把一个大活人人不知鬼不觉地运到千里之外,而且还得从一个爱子如命的老爸的邻房里,还得躲过房前屋后的数只监视镜头,这种不着痕不着迹的绝活,谁能干出来? UFO?外星人?神密的能量?魔法师?神仙?魔鬼?还有最近流行小说里的穿越? ——难道我被穿越了? 这种可能xìng极大,神鬼不知,赤条只身,也只是一夜之间,睡床变成了礁石!而且最近这一情景总是在梦里出现,说不定就是一种预兆,只是他太笨,没有弄明白而已。 ——如果我被穿越了,那才是天大的冤案呢! 最近穿越的小说他倒是看了不少,被穿越的人不是穿越到帝王之家,就是被穿越到武林世家,也有被穿越到赤贫之家,一点一点生长,一点一点长能耐的。象他这样穿越到这片大海之中,算是怎么回事? ——TMD,最好不是穿越,有一个好的老爸,有子孙百代都花不完的钱,最值一提的是极有可能把柳鹂莺也泡到手,什么都不缺,什么都有,有什么必要要穿越呢?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突然一阵歌声透过浓雾,乘着海浪,遥遥传来—— 迷雾中锁,关山难越,家在遥冥处。 缕见东风扶帘,转眼枕边无觅处。 正当梨花初绽,故人情浓,该寄一缕清香托负。 ——怎不叫人凄苦? 这支歌唱得好象无休无止,没完没了,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 显然这是一首思乡曲,可是唱歌的人却似全不解其中之意,唱起来天真浪漫。 欧世随长了十八岁也从来没有离开过家乡,可是现在蓦然处在这样一个境遇当中,突然对那股离乡之愁有了切身感受,便觉得这首歌就不该由一个童声来唱的。 他叹了一口气,只听歌声婉转而清澈,让人听了,如饮甘泉,让人觉得说不尽的舒服,不禁又来了jīng神。 他平时听惯了伴以敲锣打鼓,吹管绷弦地伴奏的演唱,听多了就烦。而现在,在不紧不慢的浪花击石声中,这种百纯百粹的清唱,给人的感觉就完全是另一番感受。简直就如仙乐一般。此歌只应天上有,云笼雾罩迹难寻。 他猜想唱歌的应该是个姑娘,同时也应该十分漂亮,应该比柳鹂莺还要漂亮吧?女孩子长得不漂亮,就不会唱出这么好听的歌。而柳鹂莺也唱不出这么好听的歌。 有一个比柳鹂莺还漂亮的女孩在身边,给你唱这么好听的歌,多少也会消减一点浓浓的乡愁吧? ——这是一个好的兆头,但愿他被穿越来的这个地方,是一个高度文明的地方,没有杀戮与征伐,没有欺骗与坑蒙,最好还是个满眼美女,男人犯不着为一个美眉,二十八个人来争一个青睐…… 住金山,妻美女,餐露饮霞,游仙境。 欧世随从人间被穿越到海上,本来让他很委曲的,可是如果这海是仙女常来常往之地,那就另当别论了。能与仙女做伴在仙境中游玩一番……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突然一个大浪推来,差一点把他掀进海里,他吓了一跳,顿时回过神来。 知道自己这条命还漂在大海之上,应该尽早地脱离险境才行。他知道自己的嗓音十分难听,也知道自己一喊救命,那美妙的歌声便会停止,只是当此困难之境,也顾不得这些了。 “救命啊!过路的仙女姐姐行行好,发发慈悲救救我吧,救命,救命,救命啊……” 他反复喊着,喊一遍就停下来听一听,直喊了仈jiǔ遍,才听出那个小姑娘停止了唱歌。 欧世随来了jīng神,加大了力气喊,当此窘迫之际,生存比什么都重要,然后才是住金山,妻美女…… 第二章 祸不单行 - 幽界砺剑录 - 重归五行 () 福无双至昨双至,祸不单行今又行…… 欧世随被绑在船尾的桅杆上,心中懊悔不已。 自从来到这个倒霉的什么叫幽界的大陆,从前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的鬼地方,他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什么美女如云,什么遨游仙境,不过是自己一相情愿罢了。 当初一听到有人来救自己,自己还以为这一下真的被救出了苦海。首先来救自己的人,一亮相就给他一个很好的印象,两个年轻的男子,最让他感到惊奇的地方,竟然是骑着两头大鱼来的,而其中一个为首的,叫择宗的人,不但与自己年龄相仿,而且长得还特别像自己的。 与他一见面,欧世随便觉得自己是在照着一面镜子,双目炯炯,剑眉入鬓,鼻直口方,披着一件米sè的大氅,不论从哪一个角度看去,活脱脱就是自己在这个异界的版本。 在见他的那一刹那间,欧世随突然想起弦理论中的一个说法,说在这个宇宙中,每个人都与其他时空中的数十个自己一起经历不同的人生,也许这个叫择宗的人就是这个异界时空中的另一个自己吧? 如果是,他不可能迫害自己,有谁愿意与另一个自己为难呢? 于是他就轻易的相信了他们,任两人把自己来个五花大绑,拖在两条大鱼的身后,迅速地遨游在宽阔的海面上。 他在地球的时候,经常见有人在摩托艇后面进行的滑水表演,于是也心血来cháo,摆好了姿态,竟然坐直了身体,在水面上分水而行。 只是这一切不过是他过早的高兴而已。 他已经感觉到身上的绑绳开始陷进自己双臂的肉里,这条绑绳自从被择宗命令一起去的乘复绑到他身上之后就没有解开过。 那个叫乘复的人也真够狠的,竟然用了全身的力气,绑得自己双臂发麻,当初自己还觉得挺高兴呢。 这些玄宫的人――鬼才知道玄宫是什么地方,他们一提玄宫,一个个眼神露出神圣之光。他们押根就没有救自己的意思,从来就没有过。 玄宫的宫主一见到她就问了两句话,“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欧世随回答得诚惶诚恐:“我叫欧世随,姓欧,名世随,欧世随。”“我家在西安住,一个很有名的地方,四千年的古都。” 岂知身为一宫之主,竟然不知西安这个地方,一脸地茫然,却吩咐择宗,要他告诉船家即刻回航,曾答应给他们的租金一个不少,照单全付。 高兴的自然是船家,乐得嘴都合不拢,不高兴的当然是自己,累得自己求宫主把绑绳解开,得到的只是一声冷哼! 欧世随直到此时也搞不清楚这个宫主为什么不给自己松绑。 最可恶的是那个被他看成是第二个自己的择宗,竟然命令乘复把自己绑在船后的桅杆上。 刚出了虎口,又进了狼窝吗? “哎,你说宫主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不去西岛捕灵感鱼了?” 欧世随本来不想听船上人说话,可是现在他却将耳朵竖了起来,觉得听听别人说话,也许能缓解一下双臂的疼痛。 “你这个人真是多事,不去不是更好吗?你以为去西岛去游玩啊?岛上可苦着呢,哪有在玄宫里面呆着舒服啊?” 欧世随于是想,原来这伙人是要到叫什么西岛的地方去捕什么灵感鱼的,而灵感鱼是什么样的,他就不知道了。 乘复在欧世随身边道:“我知道为什么不去西岛了。” 欧世随也觉得很奇怪,那个什么宫主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了主意,不去捕鱼了,还要提前回宫,而且还要按原订的租金全额照付地赶回玄宫呢? 众人听了,马上都围了过来。 “复哥哥,你说说看,是什么原因啊?”欧世随听出是阿九的声音。 阿九就是刚才唱歌的那个,说话的声音很清甜,人长得也确如欧世随想象的那样很漂亮,比柳鹂莺漂亮一倍还拐弯,可惜他现在丝毫没有心情去看这个小美女了。 “是啊是啊,宫主想给国相做壮身之药,就等着抓灵感鱼回来做药引呢,怎么突然说不去就不去啦?” 乘复向欧世随一撇嘴,道:“也许有比灵感鱼更合适的药引子呢,那不是?” 听了这话,欧世随不禁头皮发炸,他被绑在桅杆上,不能回头,看不见乘复的表情,但隐约感觉到他说的“那不是”好象就是指着自己说的。 这时有人却不相信,道:“你又胡说八道了,药方上明明说的是要用灵感鱼做药引子的,又没说用大活人来做药引子……” 乘复却道:“信不信由你,你没看到刚才宫主弹着这家伙的胸脯时,那眼光好象发现了什么宝贝一样?然后才命令回岸的……” 这时一个叫平背的小男孩点头道:“这八成是真的,灵感鱼再有灵感,也没有人灵感啊。何况这还是个来历不明的傻子。” “哦,原来是这样啊……这个人确实有点问题,你没看见他回答宫主问题的时候,回答得风马牛不相及?” 听到这里,欧世随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个什么宫主不给自己松绑呢,原来是为了这个! 乘复道:“就是就是嘛,你看我们的名字都只有两个字,而他却有三个字,还有什么姓?还说什么四千年的古都西安?一派胡说八道。” “嗯,你说得没有错,咱们大陆,超过两千年的古都,只有幽都一个,哪有什么四千年古都西安?” 乘复道:“你们说这样连自身来历都说不明道不清的傻子,拿来做药引,不是比灵感鱼强一千倍?” 那个叫阿九的小姑娘,回过头来,摸着欧世随露在外边的胳膊,神情一片怜悯。 “你这个傻子,到哪去玩不好,非要闯到这里来,活活做什么药引子受罪……” 听到这里,欧世随再也忍不住了,大声道:“谋财害命,罪大恶极,拿一个活人来做什么药引子,这里难道没有王法了吗?你们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宫主可是知道的。不要在这里胡乱猜了好不好?” 听了这话,阿九吓了一跳,蹦到一边。 这时乘复跳了过来,一挥手煽了他一个嘴巴,道:“你个大傻子,还知道什么叫王法?告诉你吧,我们的宫主是国相爷最宠爱的女人,就是杀个把人,就如碾死一只臭蚂蚁,就别说拿你个傻子做药引了。”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欧世随强辩道。 “呛啷”一声,乘复猛地拔出剑来,架在欧世随的脖子上,大声喝道:“你再敢胡说八道,你相不相信我一剑就可以取下你的脑袋?” 这时阿九又回到欧世随的身边,道:“傻子,你别说了,他真的会一剑杀了你。这是颇唯国,这里权力最大的人是颇唯国君,国相是这里第二权力大的人,他的女人当然权力也无边,你这样侮辱我们宫主,这里什么人都可以杀你的……” 但见乘复的长剑青光闪闪,寒气逼人,又听了阿九的这番话,欧世随不由自主感到毛骨悚然。 阿九又对乘复道:“复哥哥,你就饶了他一次,他不是傻嘛……” “呛”又是一声,乘复将长剑插回鞘中,道:“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即刻就宰了你!” 欧世随不敢说话了,索xìng闭上了眼睛。众人见状,便道:“算啦算啦,大家都散了,该干什么都去干什么,别在这里瞎议论了。” 颇唯国君,还有国相,国相的女人,杀个把人,如同碾死一只臭蚂蚁…… 欧世随被绑在桅杆上,虽然绑绳入肉,痛楚难当,可是却也比不得他此刻心中的恐慌。因为他听到的这些东西,在地球大陆上,在两三千年前都是存在过的东西。 那个时候,王就是法,法就是王,王就是老大,老大让老二死,老二就得乖乖地去死,不想死也不行。 那个时候医学也不是很发达,有好多灵丹妙药却都是丹士们凭空想象出来的,也有用活人做药引子的,愚昧的人们却十分相信这种药更具灵xìng。有好多人成了药引子,而有更多的人吃了这种药以求诸如长生不老的好处。 那个时候,绝不象他曾经生活过的年代,把人的生命看成得无比珍贵,即使是病危的平头百姓,如果他要求活到一百岁,zhèng fǔ就得拿出一大部分补贴砸向医院,想尽一切办法施救,一百岁,少一秒钟都不行。 而有君王的那个时候,人不值钱啊。 国君、国相……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与地球上两三千年前的制度也没有什么两样,那他的命运就惨了。 “千古奇冤,世随穿越。一身皮囊,未落王侯家,却落得做个灵药的引子。孰料得在另一个世界里,却是亿万富豪的掌上明珠,美女妈妈的心尖子。怎么能叫人不抽鼻子。” 一想到自己的妈妈,欧世随就觉得十分委曲,忍来忍去,最后还是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惊天动地。 第三章 希望之光 - 幽界砺剑录 - 重归五行 () “不好,那是巫女邪教的大船。快去报告宫主……” 正在欧世随低着头,哀声叹气之际,船上一片大乱。 欧世随心里突然间高兴起来。在此难脱活做药引子之境遇,有一股势力能让玄宫的人如此惊慌失措,对自己无疑就是一件好事。 管他什么正教邪教,只要能救自己的命,就是正教,只要想害自己生命的,就是邪教,这是天经地义之事,当然是他自己的标准。 这个什么巫女神教来得正是时候,他抬头越过船头远远地望去,但见一艘巨船,挂着一只七彩旗,慢慢向这里驰来。 那只船好大,足足比玄宫中人雇的这只大出了三倍还有余。 西方不亮东方亮,魔高一尺,道高一仗。 欧世随见玄宫的人一个个紧张万分,如临大敌,心中高兴,但也不敢表露出来,勉强装出一副愁苦之相。 这时宫主与众女徒从船舱里赶了出来,宫主看了看远处缓缓驶近的大船,向择宗命令道: “快,先把两丸‘正反混淆丸’给他推进去。其他人不要慌,暗中戒备,但不要盲动,一切听我的号令――他们不会向我们动手的。” 择宗迅速从小瓶里倒出两个拇指肚大的药丸出来,欧世随待要挣扎不吃,岂料择宗一手将他的牙巴骨一捏,欧世随自然而然的就张开了嘴巴,择宗一声冷哼,将药丸塞进他的嘴里,又在他后脑勺上一拍,欧世随便“咕嘟”一声,不由自主地把药丸咽进了肚里。 欧世随不知道这是什么药,总想办法要吐出来,却听择宗道:“嗯,这个傻子还算听话。” 眨眼之间,巫女教的大船就驰到了近处,却听那条大船上有人大喊:“那是哪里的船,赶紧靠过来,接受检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欧世随仔细望过去,却见说话之人,是一个脸sè白晰的女子,比自己也大不了许多,显然是一个领头的。 却听宫主答道:“这位圣姑明鉴,我们是玄宫的人,刚刚抓了一个叛教的逆徒,准备回宫处罚,请圣姑放行。” “我们不管你什么叛教不叛教,只想搜查灵鱼是不是被人抓了做什么狗屁药引子!”船上的人回答道。 这时大船上扔过一条缆绳来,宫主令平背接了挂在了船舷上。 此时那艘大船离这条船还有三丈多远,却见巫女教领头之人领着两个女教徒一跃而起,在空中划了一个美妙的曲线,转眼就落到了这条船上。 欧世随仔再细地望过去,却见这三个女人虽然算不上十分漂亮,却也不是丑女,对三女顿时又增添了三分好感。 “秀昕,你陪这三位圣姑,到船中各处走一走。”宫主向旁边一个身穿绿衣的女子说道。 “是!”秀昕立刻就站了出来,转过身向后一摊右臂,嘴里说道:“三位圣姑,请这边来。” 却见那个领头的圣姑向两个随从吩咐道:“你们两个随这个姐姐到各处去看一看,看看有什么可疑之物没有。” 那两个随从答应了一声:“是!”便在甲板上掀开了各部船舱的门,同时点燃了火折向里边照去。 宫主却对那个领头的女子道:“圣姑,不如到里边去坐一坐,让大姐奉上一杯茶……” 不料那个领头的女子并不吃宫主这一套,回头看了看被绑在桅杆上的欧世随,随口问道:“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叛教的逆徒?” 宫主不慌不忙地道:“谁不说是的呢,本来外表看起来十分正直的人,心里却yīn险致极!”说着一指那个叫阿九的小女孩,道:“前天晚上把这么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骗到小树林里,yù行不轨,被他的大师哥给察觉了。这个逆徒见事机败露,便即逃跑,我们一路追到了海上,在一艘小船上逮住了他。” 欧世随大吃一惊,想不到这个宫主编起话来根本不眨眼,自己什么时候非礼过阿九?却见阿九也是满脸通红,低下头不语。好象不好意思承认这一点。欧世随看了更不知是什么滋味。 “圣姑,圣nǎi,圣祖,她在说谎!” 欧世随鼓足浑身力气,大喊起来。 可是欧世随这时却突然发现自己一个字也喊不出来了。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自己活了十八年,自己的嘴巴自己说了算,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一个大活人,哪有连自己想说的话都说不出来的道理? “正反混淆丸!”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欧世随突然想起了刚才被择宗硬逼进肚里的两丸药来。 一定是这个药丸在搞鬼!欧世随想不到这个药丸在不知不觉中,药xìng发挥的如此之快,事先自己竟然毫不察觉。 “我看这个孩子一脸正气,不象是那种人啊。” 说着,那位圣姑慢慢来到欧世随的身边,仔细打量了起来。 欧世随心里一下子又有了希望,心里大叫:“就是就是,圣姑英明。她们是在说谎,您千万不能信她们的!” 可惜的是自己却说不出来。 “谁不说是的呢,当初我之所以将他收归门下,也是看中了他这一点,不料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难知心!” 宫主紧跟在圣姑身后,连忙道。岂知圣姑却道:“我自己问他话,你不要在一边总搭碴好不好?” 宫主讨了个没趣,只好退到一边:“是,是,有话您尽管亲自问,这种人最可恨了!” 圣姑向欧世随道:“你真的想非礼过她?我看你面相挺善,如果不是,你就摇摇头……”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欧世随便拼尽全力想摇摇头,岂知他一动,整个头颅却无力地垂下来了。真是可恶的药丸,连摇头的机会都不肯给自己! 欧世随正感绝望之际,突然感到一双温暖的手从自己低垂的头上一直向下抚摸了下来。欧世随心里千百遍地哀求:“对,圣姑啊,圣姑,您用您圣明的手仔细地查一查吧,你会发现我身体里那个怪药正在侵蚀我的灵魂,阻止我向您表白我的冤屈……” 圣姑在欧世随的身上从头到脚抚摸了良久,最终还是停了下来,好象什么异兆也没有查出来。 欧世随心急如焚,如果换了其他时间,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急得汗流挟背的,可是现在自己连汗都流不出来了! 这时其他两位圣姑在这条船的四处搜了两遍,走了过来,道:“师姐,整条船上没有发现灵感鱼!” “船下也没有!”这时从船外的海面上突然冒出两个人头来,向这边报了过来。 “嗯,知道了!”这圣姑直到此时,好象仍然放不下对欧世随的怀疑,又查不出什么异样来,便转头问阿九:“她真的想非礼你?” 欧世随心里一转而向阿九求道:“小美女,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请你替我说一句公道话吧,我们可是素不相识啊!” 岂知阿九此时却一句话也不说,反而小嘴一张,“哇哇”地大哭起来,这让欧世随心里又急又气,恨不得一手掐住这个小妖女的脖子。 欧世随勉强抬起头来,惊异地发现圣女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自己,而原本白晰的两只手,此时竟然隐隐罩上了紫sè的光晕。 “紫霞功!”欧世随听见有人小声地惊呼道。 跟随圣女一起来的两个圣姑道:“师姐,咱用不着和这样的人生气,别脏了您的手!” 岂知圣女对此却充耳不闻,依然紧紧的盯着欧世随不放,而双手上的紫气兀自越集越浓,到头来她的双手已经变成了晶莹透亮的紫sè玻璃一般。 欧世随不知她要想干什么,向旁一瞧,却发现玄宫上下以宫主为首,这时也全都jīng神紧张起来,自是担心这个圣女一发怒,一掌将自己打死。 想明白了这一点,欧世随心里反而坦然了,倒希望圣女一掌击向自己天灵盖上。死了倒好,一了百了,省得做了药引,寻死不成,觅活难受。 他不知道自己做了药引要遭受什么样的痛苦,可是一想到那个妖艳异常的宫主的手段,仅凭她在一眨眼之间就逼自己服下怪异莫明的奇药,就猜想,必是比死还难受的煎熬。 他心里暗暗祈祷:“圣女,您就发发慈悲,替我超脱了吧,你的神功那么美丽,死在紫霞神功之下,欧世随死而无憾!” 但听这项神功的名字,就很合欧世随口味,就凭这项神功,这个教就不应该叫什么巫女邪教,而应该叫神女圣教,或者比这更好听的什么叫才对。 死在这样的神功之下,一定很好受,那一定是让人非常舒服地死去的神功。 比做药引子的死法,死了之后还要被哪张臭气熏天的大嘴吃进肚里的死法,不知要好上几千倍,几万倍! 欧世随紧紧地盯着那双玲珑剔透的双手,觉得那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手,只要那双手轻轻地搭到自己的头上,自己就能化做一道紫霞,再度飞回自己由来的地球上去,重新回到自己父母身边 ――那不是死亡之光,在他看来,那是希望之光…… 第四章 命值几何 - 幽界砺剑录 - 重归五行 () “你们俩过去,把这个人从桅杆上解下来,押到我们船上去!” 突然圣女向两个师妹道。 与她同来的两个师妹还没有反应过来,而欧世随由于事关自己生死大事,听了顿时心花怒放,大赞果然不愧是神女圣教! 却见玄宫的宫主脸sè大变,道:“圣女明鉴,这是本宫的叛徒,犯了我宫的大戒,理应由本宫来处置……” 见了这不可一世的宫主也有这种吃憋的时候,欧世随大畅其怀,世上就应该多几个这样的圣女,专门找jiān邪之辈的晦气,不然哪还有平民百姓的rì子可过? “我不能仅听你们的一面之词,我要把他带回去,好好审一审,如果他真的犯了这条sè戒,本座就替你清理门户吧――你俩还不动手?” 圣女重复了一句,圣女的两个师妹只好走上前来,将挡在身前的两个玄宫的人推到一边:“闪开!” 这时玄宫的宫主终于忍不住了,叫道:“巫女教一向横行霸道,目无王法,强涉我宫,劫我逆徒。谁敢动他一根毫毛,定叫他血溅当场!” 欧世随听了,更是开心,这不是要打架吗?神教圣女,这就打吧,把这帮可恶的人都赶到大海里去――只是把那个阿九留下…… 他见玄宫上下对这个神女圣教忌惮万分,就知道双方的实力相差不止云泥! 岂知正在此时,从大船里传来一个声音:“英芳,船上没有灵感鱼就算了,赶快回来。” 欧世随还没有反应过来,但见眼前紫光一闪,一股强大之气突然砸在了自己身边的甲板之上―― “嘎嘎嘎……”但听甲板上一阵撕裂之声,甲板终于受不住强大压力,足有四块被击成了八段,把欧世随看得目瞪口呆。 却听被叫做英芳的圣女道:“咱们走!” 说着,人已跃在半空,向后急shè而出,两个一起来的师妹也同时跃起,紧随身后shè向了大船。 那英芳一脚踏在大船的船舷之上,一个漂亮的转身,回过头来,道:“今rì且不为难你们,一旦我查出你们在诬陷无辜,胡作非为,我就让你们个个死无葬身之地!” 欧世随也想不到这个叫英芳的圣女,说走就走,没有丝毫的迟滞之态,在此事态大起大落之际,竟然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是呆呆地看着被英芳砸塌的甲板,断裂之处许多木质纤维密扎扎地交错在一起,却找不到一丝紫光之痕迹…… 身上的绑绳依然还在,深陷肉里的绳索依然还在,只是自己的双臂已经不知疼痛了,一如他麻木的感觉一样…… “看,那边有好多的大船!” “嗯,有四艘之多,看那船头的旗帜,打的是颇唯官兵的旗号!” 欧世随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被身边说话之声唤回了神。他无意识地回头望去,却见远处真有四艘大船向这里驶来。他感觉到那四艘大船,每一艘都比刚才神女圣教的船还要大出一大截。每个船头上都打着一个艳红的大旗缓缓摆动。 那四艘大船里的人遥见这里有一条小船,便大呼:“那边是什么人的船,赶快停下来,接受检查……” 这时有一个人在欧世随身边道:“哦,怪不得刚才巫女教的人走得那么快,原来她们早就看到了官兵的船……” 另一个人接口道:“嗯,刚才真吓得我不得了,如果真的打起来,就你我这两下三脚猫的功夫,就是投海喂鱼的饵料……” 先前说话的人道;“是啊是啊,你没有看见阿九,吓得直哭吗?” 欧世随心里不禁冷哼,算你们有福气,偏偏在那个节骨眼上,来了狗屁官兵的船,把自己获救的绝好机会给搅了。 天道不公啊,这个什么幽界大陆,好象什么事都和自己较劲,这里压根就不是自己该来的地方…… 这时官府的大船来到了近处,大船上的人大喊:“接住缆绳!” 这时宫主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向官兵的船柔声道:“这位大人是哪个水营的啊?海上执事,诸多辛苦,请过来喝杯茶吧。” 官兵大船上的人听了这话,顿时停下了手,却听一个妖滴滴的声音从船舱里传了出来: “哎哟~~~~,原来是眉大姐啊。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怎么来海上散心啊?” 宫主听了,脸上立时就现出了喜sè,道:“哟哟,这不是浸领主吗?幸会幸会,快过来,咱姐俩好好聊一聊!” 欧世随一听,两个人竟然还以姐妹相称,顿时万念俱灰,自古官匪是一家,这话一点没错。 不一会,两船由两根缆绳紧紧地系在了一起,那个叫浸领主的女子一步跨到玄宫的小船上来,被玄宫宫主让进了船舱里。 欧世随眼力十分尖锐,发现这个叫浸领主的人是个sāo狐狸型的女人,骨子里媚气十足,却是他最最讨厌的那种。 心中便暗骂道:“哼,和宫主称姐道妹,自然没有一个好东西,全玄宫也没有一个好东西,那个阿九……” 一想到阿九,欧世随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可惜了这么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美愈七仙女,应该是九仙女…… 可是自从圣女英芳离开之后,阿九就始终没有露面,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也让他觉得些许的愁怅,可惜自己命不久长,可惜阿九还要在玄宫里天真无邪地活下去,可惜,可惜,可惜啊…… 正在此时,却见宫主陪着那个浸领主向他这里走了过来。欧世随心里只想着阿九,对二人视而不见。 “眉姐,你说的,就是这个吗?”浸领主一双媚眼向欧世随瞟了过来,瞟得欧世随浑身过电,电得起鸡皮疙瘩。 岂知他讨厌她,她却对他十分感兴趣,伸出右手来摸他的脸蛋,欧世随本能地一甩头,要把她的手甩开。 “哟~~!还挺有脾气的嘛……” “叭,叭!” 这时择宗从一边走了过来,狠狠地煽了欧世随两个嘴巴,道:“老实点,不然我即刻宰了你!” 欧世随此时也大怒,回骂道:“那不正好?你宰啊,谁不宰,谁他妈的是狗娘养的!” 择宗讨了个没趣,发怒不行,却见浸领主逼尖了嗓门格格格地一笑,将择宗拉到一边,道;“还是让我来吧。” 浸领主也不管欧世随如何挣扎,一双手在欧世随的身上上下乱摸起来,让欧世随浑身难受不已。 “哇,你看这身皮肉,光滑如水,弹xìng十足,这骨格坚实如铁,力量充沛,这,这,这……” 浸领主说着说着,在欧世随的身上随手点了几点,欧世随突然如受电击一般,浑身燥热起来。 又见浸领主又在他的身体上摸了两下,欧世随大惊不已。 乖乖不得了了,但觉得浑身上下,血脉贲涨,本来夹在双腿之间的小腿,霎时也要站起来见见世面。 欧世随羞愧万端,暗骂自己那个不争气的东西,岂知浸领主更加要命,竟然伸手探进了他的裆间,如一条飞动的小蛇,在方寸之地呼风换雨。 “嗯,果然如眉姐所料,够大,够壮,阳而刚……” 欧世随年方十八,哪受过这样的刺激,不由自主地张开嘴来“啊啊啊”地大叫,睁眼闭眼之间都是他想象中的女人身上的个个部位既模乎又确定,满世界的乱飞乱舞。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但觉得一股炽阳之气从第三条腿中间喷薄而出! “嗯,是个好药引,阳气jīng纯,身健体壮,看来我们的相爷真是好福气,真是好福气!”浸领主不绝地赞叹着,一副艳羡不已的神sè。 欧世随又气又愧,偷偷斜眼瞟去,却见浸领主从旁边接过一块手帕来,将手擦干了,还在鼻间闻了一闻。 “妹妹如果喜欢,不如带回去玩两天?”眉宫主殷勤的向浸领主道。 “姐姐有这么一句话,小妹就心满意足了,哪还敢夺相爷的东西?” 欧世随听了浸领主这话,刚刚提到嗓眼的心又落了地,却见她又回头过头来对自己柔声道:“小兄弟,你给颇唯国的相爷做药引子,是你的福气,回去之后要好好听宫主的话。” 欧世随听到这里,不禁暗自叹息,这是什么世道啊?给相爷做药引子是福气?明知要让人一口吞了,还要听话? 简直是放屁,放得狗屁不通,给人做药引子那么好,你为什么不来做?你不愿意做的事,为什么要我来做就是福气了? 我,欧世随,是一个人啊,活生生的人,在这群人的眼里,怎么就一文不值,形同草芥? 欧世随本来想破口大骂的,可是一转眼之间,却见周围所有的人,各个都抹着红红的口红,一张一合,不时露出被染成微红的牙齿,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他干脆抬起头来,但见满眼浓浓的白雾,兀自还没有散去的意味,他想,在这里遇到这此稀奇古怪的事情,是不是都因为这场无边无沿的浓雾呢? 待浓雾散去之后,在朗朗乾坤之下,这个所谓的幽界大陆,会不会是另外一种样子? 第五章 我要绝食 - 幽界砺剑录 - 重归五行 () 浓雾,是散了,乾坤,也朗朗了,可是欧世随被押回玄宫里,药引子的身份却没有变。 身上的绑绳也松开了,整天关在一个小屋里;也能睡觉了,床上铺着厚厚的丝绸面的被褥;也可以吃饱了,一rì三餐,吃不完的山珍海味,可是药引子,终究还是个药引子。他出不了那一扇门,那个包着厚厚的被褥的大门;他能从里向外观望,却必须得透过包着厚厚被褥的栏杆。 看着房间里各处都包着厚厚的棉被,四周墙,地面,桌椅,欧世随心里就郁闷,眼看着已是初夏的季节,到处都裹着厚厚的棉被。 欧世随有好几次要把那些棉被揭掉,可是还没等他揭掉一条,早有人跑了进来,一眨眼之间就恢复了原样,比他揭的速度还要快。 “爷爷!你不要再揭了,好不好?咱们和平共处,和平共处!” 回到玄宫之后,监视自己的人一天四班倒,周而复始,无穷无尽,就连乘复,当初动辄要挥剑杀人的那个家伙,轮到当值的时候,也一口一声爷爷地叫自己,满脸的哀求相。 这并不是说欧世随的地位提高了,而是怕他惹事,他们所说的惹事,就是他极有可能自杀,他自杀,就是惹事。 试想一个药引子还没有调理到可以下药的时候,突然就自杀了,岂不就不成其为药引子了?玄宫的人千方百计地把他从大海中,大老远地弄回玄宫,就是因为他是药引子,如果这个药引子突然自杀了,他们还要到哪去找像他这样的药引子? 不能撞墙,也不能撞床,撞桌,撞椅,撞窗,凡是撞了受伤的地方,都被缠着厚厚的棉被。 欧世随苦闷了好几天,这天突然心血来cháo,不能撞墙,我就绝食,总可以了吧? 可是每当山珍海味一盘盘,一样样的端上来,欧世随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可不愿意放着那么多好吃的东西,搞什么绝食―― 绝食,说说容易罢了,只有那些真心想死的人,才能绝食,绝食,也需要有相当大的毅力的。 欧世随犹豫了几天,岂知这天一觉醒来,突然就下定了决心,对别人端进来的山珍海味,却视而不见,嗅而不食。 这自然就引起轮流监视他的人们注意,让他们慌恐不安起来。 也许他是吃腻了山珍海味,吃饱了撑着了,就得惹事,不惹事,怎么打发这漫长的、无休无止的药引子人生? “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一连三天,无论是早中晚,端进来的饭菜,都被欧世随一股脑倒在被上。 “早就说过了,让你们别费劲,你们就是不听,都给我滚,滚!” 这天玄宫的宫主终于忍不住了,也赶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大群管事的,还有徒弟们。 玄宫宫主脸sè铁青,却又不能发作,亲自给欧世随喂食,欧世随犹豫了一下,将头一摆,一挥手,将碗打落在地。 择宗见了,脸sè大变,道:“宫主,要不然给灌点药得了,看他还能不能?” 玄宫宫主却不回答,盯盯地看着欧世随,问道:“你到底吃还是不吃?” 欧世随转眼看去,却见她的眼中,一团杀气在回旋,虽然心里害怕,可嘴上不由处主的说道:“要吃,你自己吃吧。” 玄宫宫主当即又拿出一大碗饭来,当着欧世随的面一口一口地吃了下去,却让欧世随看着她自己吃下去,看得欧世随的喉咙眼发痒,也咽了几口唾沫。 “你吃,还是不吃?”玄宫宫主又一次问道。 “不吃,就是不吃!”欧世随回答的挺干脆,可是没有多少底气,他突然想起瘦驴拉硬屎的话来,却不知为什么。 “再饿他三天!他是吃饱了撑的!” 玄宫宫主扔下这句话,领着人扬长而去。 欧世随知道自己的胃将大难临头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就是看谁比谁狠了。 接下来的三天,欧世随忍受着极度的饥饿,也忍受着众多山珍海味的诱惑,也忍受着幻食,幻饮的错觉。 欧世随哪都不能去,就躺在床上,鼻子嗅着身边不断端来端去的香喷喷,眼睛看着天花板上不断明灭的各种美食的幻象,一动不动。 这天晚上,欧世随突然觉出自己的胃已经没有了饥饿感了,鼻子也嗅不到香味了,眼前的幻象也消失了,心下里却是异常的明镜。 他想不到饿到头来,还会有这样的感觉,饥饿其实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还没有饿到这种境界而已。 到了第三天的晚上,玄宫宫主又来观看,却见欧世随安安静静地躺在被窝里,一双大眼直勾勾地看过来,不禁有点发慌。 欧世随向她竭尽全力地一笑,只是不知自己笑得多难看,确是他发自内心的笑。 是胜利者的笑?是一种超脱了的笑?这一笑里也许有太多的辛酸与期盼? 也许这是他能够摆脱自身的**,仅以一种虚无的灵魂回归那个遥远的古城西安,回到自己父母身边的唯一的捷径…… 玄宫宫主彻底发慌了,发狂地拿过一碗饭,向欧世随的脸上没头没脑地狂抹过来。 “快吃,快吃,我让你吃,我让你吃,你不能这样就死去……” 欧世随笑得更开心了,都笑出了眼泪,他知道自己在这场斗争中是个胜利者,没有任何人能够将自己的意愿强加诸自己头上。 即使择宗再将什么“正反混淆丸”逼进自己的喉咙,也不会再阻止自己的心愿了。 玄宫宫主将欧世随的一张脸抹得到处是饭粒菜汁,却见欧世随的眼睛始终还着笑意,突然住了手,道: “你说吧,有什么要求,只要不是不做药引,我什么都答应你,你只要活下来,我什么都答应你,说吧,说吧。” 其实欧世随此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也不想说什么,自己只要不做药引子,让自己死都行。 欧世随心里得意致极,岂知正上此时,玄宫宫主突然叫过阿九来,命令道;“你,阿九,你在这里陪着他,让他吃东西,明天晚上他还不吃东西,我先杀了你给他做伴!” 听了这话,欧世随大吃一惊,自己吃不吃饭,和阿九有什么关系? 可是阿九听了这话,不只是当头霹雳,顿时大哭了起来:“宫主,宫主,你不要阿九啦?” 宫主命众人将阿九按倒在地,捆了脚绑在欧世随的床头上,对其他人道:“除了端菜送饭的人外,其他不相干的人都随我出去!” 玄宫上下众人都不知官主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却又不敢相问,都乖乖地随着宫主走了出去。 阿九抽抽咽咽地来到欧世随的身边,拿了一声毛巾,将欧世随脸上的饭菜揩净了,道:“药引子,到了那边,你会好好地待我吗?我从小没父没母,随你到了yīn间,你得带我去找我的父母……” 说到伤心处,阿九竟然捂住了嘴,嚎啕大哭起来。 欧世随勉强扭过头去,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个美丽漂亮的小姑娘竟然从小没父没母,本来小小的年纪,还有好长的美好年华,却这样随自己而去,心里不免有些不忍。 同时心里暗恨那个玄宫宫主,真够狠的,只是随便一句话,就可以置人与死地。 这样的世道,早早离去也好,但这只是自己的想法,阿九就不见得会这样想了,不然她也不会哭得这样伤心。 玄宫宫主之命,任谁也无法扭转,能够救小阿九之命的,也只有他,欧世随自己了。 只要他继续做药引子,阿九就能够活下去,只要他吃东西,明天阿九就不至于被狠毒的宫主杀害…… 自己一死而已,饿死和做药引而死,又有什么分别呢?何必要连累这个漂亮的小阿九呢? 想到这里,欧世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道:“阿九……阿九……别哭……别哭……我……吃饭……吃饭……” 常言道哀莫大于心死,阿九见欧世随死意已决,任谁都劝不了,她自己又怎么能劝得动这样的人回心转发意呢?知道自己此番在劫难逃。岂知正当痛哭之际,突然听到欧世随重复的“吃饭”两个字,心里十分震惊。 “你是要吃饭吗?”阿九止住了哭声,小心地问道。 欧世随没有力气点头,也没有力气再说话了,只是用眼睛瞄向了旁边摆着的饭菜。旁边端菜的人见了大喜,道:“他这是要吃饭了,阿九,你有救了!” 阿九这时向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不自觉中又问了一句:“你不绝食了?” 欧世随说不出话来,但即使能说,这句话也只能暗地里对自己说,我是要绝食,但我不绝sè啊。 阿九也不等他回答,将一匙温粥递到欧世随的嘴边,激动得抖擞不已,将大半匙粥都泼在外边,欧世随勉强张口接了,艰难的咽了下去。 阿九笑了,欧世随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一个小女孩的笑脸,好看得让他吃惊…… 第六章 致命弱点 - 幽界砺剑录 - 重归五行 () 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 什么人最可怕?就是能准确把握人的致命之处的人。什么人最可悲?就是暴露了自己致命弱点的人。 我们的主人公,本身就是可怜的药引子竟然还有闲心充雄救美,就是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把自己的好sè之心,完全呈现在了玄宫宫主面前。 可怕的玄宫宫主,可悲的欧世随。 更可怕的是,欧世随处此危境之中而不能自觉,一天到晚看着阿九在自己面前逛来逛去,就觉得安心,就觉得舒服。 玄宫宫主自看到欧世随第一面,就发现他看向阿九的眼神就有问题,心里十分鄙视他,想不到在最危急之刻,却成了克制欧世随的法宝。一招致胜,让全体玄宫的人大感意外。 玄宫宫主好不得意,干脆就派阿九白天黑夜地服侍这个药引子,确是保存并养壮这个药引子的绝妙手段。 欧世随变得很乖,明明知道自己成了名副其实的药引子,在这个世上不能久存,却还是如玄宫宫主所愿,一天一天地恢复了体力,而且还比以前更加壮实了。 玄宫宫主下令,将欧世随的监视撤了八成,只留下一个人和阿九一起侍候欧世随,而且还把对欧世随的监禁改为了在玄宫范围内的zì yóu活动,只要不出玄宫,就任其为所yù为,不许加以拦阻。 玄宫上下一百多人,大部是女的,只有一少部分是男人,而能在整个玄宫中zì yóu出入的男人,除了择宗之外,就是这个欧世随了。 欧世随当然也没有不高兴的理由,还跟着阿九学玄宫的武功,玄宫宫主见了,十分高兴,有时候还到他那里指点一些,不出两天欧世随便学会了所有基础的动作,诸如扎马步,站桩等等,等等,只是这些动作要练出成果来,没有十年八年的功夫,根本没有什么效果,强身健体而已。 而这恰是玄宫宫主希望看到的,试想想,自己的药引子如此“上进”,等于是一个待宰的羔羊要拼命地养大、养肥自己,作为一个屠羊手,自然没有不喜欢的道理。 而且还有一个更让她感到惊喜的效果,那就是择宗、乘复、平背、明石,还有浪头,这五个男孩子,成了不分昼夜、秘密监视欧世随的义务当值。 他们也最担心阿九这个小师妹当真被欧世随这个卑微的药引子“非礼”了,原因,不说自明。 因为会准确判断漂亮女孩子的男孩,不仅仅只是欧世随一个!这一点欧世随也深有体会,他在西安的时候,因为在西安的时候,在柳鹂莺面前,他就有二十七个情敌,而他自己则仗着腰缠亿贯之资的父亲,才占到了第二十八位。 “你,过来!” 欧世随来到训练场zhōng yāng,向汗流浃背地练剑的乘复一勾手指头,轻声道。 欧世随口气特别地大,连乘复的名字都省略了,乘复心里有气,却又不敢发作,只好委委曲曲地走了过来。 欧世随便命令道:“你把宫里的‘风摆翠柳’那一招给我练一遍!” 乘复无奈之下,只好提起长剑摆出一个起手式之后,便运起了长剑。“唰唰唰”几下,但见阳光下剑光一阵闪烁,让欧世随看得眼花缭乱。乘复一边舞剑,一边斜眼偷偷瞧去,见欧世随一双眼睛跟不上自己的长剑,手下舞得更加卖力。 “停停停!这叫‘老驴拉磨’,哪是什么‘风吹翠柳’!” 欧世随将得意忘形的乘复拦住了,大声喝道。旁边的阿九听了,天真地格格直笑,笑得乘复满脸通红。 欧世随走上前去,抢过乘复手上的长剑道:“这招‘风摆弱柳’要使柔劲。” 说着挥起长剑在头上当空乱舞,而身子却如波浪一般舞了起来。这里的人当然不知这是什么身法,而欧世随却最熟悉不过了,他经常在西安街头,跳这种波浪舞,曾经跳得柳鹂莺芳心大悦。 这奇怪的身法,顿时引来了众多的观众,欧世随见了,“龙颜”大悦,更加卖力的舞起来,嘴里还哼着小舞曲,一时间训练场上剑光大盛。 不一会,欧世随额头汗水淋漓,于是他又舞了一个小高cháo后,长剑向前猛地一送,摆了一个“饿虎掏心”的泡丝,嘎然而止。 “好!” 这一句好里,有一些是讨好的意思,而更多的是取笑的意思,而欧世随却不管这些,将长剑插到乘复的身前。 “好好练练吧!”说完扬长而去。 乘复满脸涨得紫茄之sè,见欧世随走远了,才敢小声地道:“看你个兔崽子,还能蹦达几天!” 诚如乘复所说,欧世随这只兔子,也的确没有几天好蹦达了!这是众所周知之事。 虽然欧世随练了一套“波浪剑法”大受玄宫上下的一阵喝彩,虽然远远在一边观看的宫主也赞叹,就凭他这一身柔劲,如果加以时rì勤加指导的话,在武功一路上,前途不可限量,但这也只不过是虽然而已,却也改变不了其药引子的命运。 这一天,宫主命人将一口大缸搬到了欧世随邻间的一个空房里,将欧世随带了进去,让欧世随脱光了衣服,跳进大缸里去。 欧世随心里一阵紧张,暗道:“完了,好rì子到头了,这一跳进去,说不定一出来,宫主就会把我做成真正的药引子了。” 欧世随心里十二万个不愿意,可是一想到骄滴滴,天真可爱的阿九就在隔壁,只好一脸悲壮地跳进了缸里。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欧世随并不是佛教徒,这句话不是从佛经里学到的,而是从影视作品里听到的,但对于其中的含义,现在也算是小有体会了。 虽然这时他要是真正理解了佛家另一句名言‘sè即是空,空即是sè’的奥谛,也许会做相反的行动。 宫主对欧世随的表现十分满意,走过来道:“也许最初的几天,在这里泡着,会十分难受,但你必须得忍受,而且每天吃了晚饭之后,都得要在这里泡上一个时辰才能回屋睡觉。” 却见欧世随泡在药水里,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痛苦之意,放下心来,向身边的几个人吩咐了几句,便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欧世随这时十分平静,静得连喘息之声都听不到,他在药水里浸了几下头,便靠在缸壁上,静静地合上了眼睛。身边的人谁也不敢打扰他,默默地退到一边,静待他的传唤。 此时此刻,谁都不知道欧世随的感觉,如果见了欧世随此时满眼热泪,也许都以为他在为自己即将命不久长而伤心吧? 可是出人意料之外的是,事实上并非如此,此时此刻,他想的完全是另一码事。 这股药水的味道,好熟悉的味道,好象是好长时间没有闻道的味道,――其实也不是很久违的味道。 就在他最倒霉的那天,就是自己不知不觉被穿越到这个幽界大陆的那天,从那天再向前推两天,他还被自己美女妈妈按进了这样的药水里浸泡了一个时辰! 只是盛着药水的东西有了改变而已。那时妈妈用的是家里的浴缸,而这里用的却是陶缸。 记得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每隔二天,就被妈妈丢进装满药水的浴缸里玩耍。 起初他很不适应,不知妈妈从哪里找来些什么样的草药,一股刺鼻的草药味呛得他非常不舒服,他经常摇着小脑袋,哭喊着不想进去。 后来不知怎么,他也就慢慢的习惯了这种味道了,也不哭了,也不闹了,还在浴缸里一玩就是一个时辰。 这药水的味道何以如此地相同?即使是颜sè也是一模一样的。 这是怎么回事?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是父母的独生儿子,他的母亲貌美如神仙,比阿九还美,对自己爱护有加,绝计不会为了让他今天作药引而生下他的,更不会在好多年前就预料到他定会作个药引而将他泡在药水里养大吧? 可是妈妈使用的药水,与宫主使用的药水,却是如此地相同!而且又是相同的时段里,泡相同的时间! 这其中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欧世随浸在药水缸里,绞尽脑汁,想从十八年的生涯里寻找一些线索来解释这些疑问,尽量回忆着能想起来的所有细节。 正在此时,却听旁边有人轻轻的道:“爷爷,泡澡的时间到了……” 欧世随不想理他,仍旧静静地躺在药缸里,连眼睛也没有睁开。 “好爷爷,泡澡的时限到了……” “滚开!”欧世随终于忍不住了,大吼一声,“谁要是再罗嗦,我即刻呛死在这里!” 几个人听了,都大吃一惊,纷纷跑了出去,有人小声道:“乖乖,了不得了,药引子怕是又要惹事了!快去报告宫主,快去找阿九来!” 欧世随听了,叹了一口气,只好自己从药缸里爬了出来,也不将身上的药水擦干,就把旁边堆着的衣服匆匆地穿上了身。 正在此时,阿九一脸泪水地跑了进来,却见欧世随安然无恙,转过头去破啼为笑,啐道:“你们在捉弄我……” 宫主也得报赶了过来,见状,正要向报讯的人发火,却被欧世随给拦住了,“不怪他们,怪我,怪我。” (星期天,早晨更一章,晚上再来更一个。) 第七章 兔子本能 - 幽界砺剑录 - 重归五行 () 兔子什么本能?睡觉,吃东西,出窝觅食,有时为了需要,也许还要咬人…… 这是本能,欧世随从骨子里就不想窝在玄宫里,不想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做短命的药引子。就生离死,人皆有之,何况是欧世随? 玄宫周围五十里,是一片广茅无垠的湿草泽,只有一条路通向坡唯国都长京,这五十里无遮无拦的路,走一只蚂蚁,人都能看得到。 欧世随如果真要走这条路,一如秃子头上的蚤子,明明白白,即使是瞎子,看不到,也能嗅得到气味。 玄宫上下,自眉宫主以下,没有一个不是武艺超强的,脚程奇快。即使让欧世随先走半天,任何一个人总能在天黑之前,在五十里外的山脚之下将他逮回来。 这条路是死路,这个玄宫,对于欧世随来说就是死地。不然欧世随也不可能死心塌地地做狗屁药引子,说实话,那种滋味并不好受。 这天早晨欧世随一觉醒来,心中就觉得异样,吃了饭走出了屋,来到玄宫众弟子们rì不或隔地cāo练的训练场,感觉到的目光也大不如昨天。 往常这个时候,眉宫主都领着众男女弟子在这里训话,示范,对众弟子前一rì的训练表现做一番评价,奖善鞭劣,起码得一个时辰,可是今天却没有。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他回头却见阿九一如往rì,跟在自己身后,便问:“今天眉宫主怎么不见了?” “我也不知道啊,你问问别人去吧。”见了训练场zhōng yāng的秀昕便一连串“姐姐姐姐”地缠了上去,自然是缠她教自己剑招。 在这个玄宫里,阿九是唯一对欧世随这个珍贵药引子说不的人。欧世随听了这话,也不以为意――致命弱点! 欧世随向别处看了过去,却见择宗、乘复、平背、明石、浪头这五个男弟子都低头练剑,便走了过去。 “喂,今天怎么没见到宫主?”欧世随还是用平常的口吻问道。 岂知话刚出口,乘复一个健步冲了过来,“啪!”一个又响又脆的大耳刮煽了过来。 欧世随会跳波浪舞不假,可是在武功上,连菜鸟级都够不上,当然躲不开这一煽,顿时看见满世界的火星飞溅。 “你个兔崽子,还在这里耀武扬威?和谁喂喂?再敢喂一声,我敲断你一身贱骨头!” 乘复恶狠狠地道。这几rì他是受够了这个药引子的气,今天终于有了机会,恶气喷发而出。 “你怎么敢打人?”阿九见了,气冲冲地赶了过来,冲着乘复喝道。 而秀昕却急忙跟在阿九身后赶了过来,将阿九和欧世随护在自己身后,对乘复道: “行了,乘复,够了吧?你再动手,逼他惹事,宫主回来,我们可没胆子替你隐着瞒着……” 眉宫主不在宫?欧世随被乘复这一掌煽蒙了头,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是跟着秀昕的话重复了一句。 眉宫主不在宫,欧世随虽然头脑没有反应,心里却先怯了起来,这恐怕也是本能。 虽然在这玄宫里,要他做药引子杀他的是眉宫主,但将他做成真正药引子之前,也是他得力的保护伞。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突然没有了保护伞,谁还敢挺着腰杆子乘凉? 秀昕对阿九道:“你领他回房去吧,这两天就别练剑了,等宫主回来之后,我一定把这两天应该教你的剑课补回来。” 欧世随不等秀昕的话声落地,便向自己的房间走去,阿九自然就跟在了身后。 欧世随回到自己的屋里,心里却是气闷不已,想不到今天早晨一出门就惹了一身的晦气。于是蒙头便倒在床上,对阿九也不理不睬起来。 怎么办? 欧世随心里盘算着。 他毕竟只是一个药引子啊,往rì自己觉得在别人面前很风光,不过是他的错觉而已,而且还仅仅是暂时的错觉。 这不是,让乘复一巴掌,把他的错觉煽到九霄云外去了,也打回了他药引子的原形。 这个玄宫,就是一个武馆xìng质的所在,在这样的地方,人的贵贱高低,大都是用武力说话的,武力才是硬道理。 想到这里,欧世随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心里激动不已,一脚将被子踹到了一边,蹦了起来。 阿九见他突然象发了疯一样,不顾一切的向外冲去,急忙跟在后面喊:“你回来,回来,你打不过他们的!” 欧世随冲回到训练场zhōng yāng,顺手将明石的长剑夺在手里,对正在练剑的乘复一指,道:“喂,你这条脏狗,过来。” “哟荷!就这眨眼功夫,你胆肥啦……”乘复听欧世随这次不但还跟自己叫“喂”,还添了个“脏狗”,便打定主意今天不把他打个半死,绝不罢休。 这时所有在场的人,都围了过来,大都脸上挂着担心,自然是替欧世随担心。 扶弱抗强,也是人之长情,这里的人当然也不例外。 欧世随长剑一指乘复,道:“士可杀不可辱,我今天要和你决斗,你敢不敢应战?不敢,你就趁早滚出玄宫!” 乘复揶揄道:“稀稀稀,你一根面条一样的,我有什么敢不敢的,你划出道来,咱们比试比试。” 乘复很狂妄,狂妄得把这场决斗仅仅看成是比试。 欧世随向围观的众人一抱拳,道:“今天我和这条脏狗比武决斗,谁也不许拦着,谁拦了,都和杀我一样!” 此话一出,围观的众人脸上都现出了吃惊的神sè,知道这场比武,谁都不能拦着,万一这个药引子借故惹起事来,谁都兜不起这个责任。 “杀!” 欧世随话音刚落,挥舞着长剑,气势汹汹地向乘复疾攻而至。 在场众人都是使剑行家,此时见欧世随浑身都被自己的剑光裹在中间,虽然气势凶狠有余,其剑路杂乱无章,剑力软绵无力更是有余。 乘复何等眼光,站在那里临乱不惊,等欧世随逼近了,“哈哈”一笑,挥剑一挑,一脚便踹在欧世随的跨骨之上。 “蹬蹬蹬!”欧世随虽然练过两天扎马步的功夫,怎么禁得住练剑好多年的乘复的奋力一踹?当场被踢得在空中翻翻滚滚,摔出了一丈之外,只是那把长剑仍然紧紧地握在手里。 “卟!”落地之时由于没有章法,脚下一软,来了个嘴啃泥。 这时秀昕等人抢上前去,将欧世随扶了起来,道:“爷爷,算了吧……” “滚开!”欧世随此时眼睛通红,也顾不得擦流血的鼻子,将秀昕等人推到一边:“谁拦我,谁杀我!” 众人讨了个没趣,只好退到了一边。 “杀!杀!杀!杀!” 欧世随一连喊出四个杀,从一丈远处,向乘复扑去,所使剑法,还是自创的那招“风摆乱柳条”,只是摇摆得更加凌乱不堪。 乘复待欧世随扑过身前,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有了惧意,当下小心翼翼地使出先前那招“拨草寻蛇”,要用长剑格开欧世随乱舞的“剑草”―― 岂知他的长剑正要挑中欧世随那根“剑草”之际,欧世随突然将长剑由左下的外门,斜斜划过胸前,疾向右上高空直抛而出。 乘复大吃一惊,如果这柄长剑抛向自己还情有可原,但他从来也没看见斗剑之人把长剑脱手抛向别处,一个风马牛不相及之处的地方。当时长剑便停在了半路,剑尖却直指向欧世随大开的中门。 正在众人大感吃惊之际,欧世随的反应也飞快,但见他两腿向后一蹬,整个身子向乘复的剑尖直撞而去。原来这就是他的杀手,死在乘复的剑下! “小心!” “呛~~~~卟!”但见乘复的长剑被人磕飞,一直飞出三丈开外,最后插在了场地边沿的泥地上。 欧世随一头没有撞到剑尖上,而是撞到一个人的怀里,抬头看去,却见是择宗挡在自己面前,不禁勃然大怒:“你敢拦我!” 岂知择宗并不惊慌,道;“爷爷,这场比试,你赢了,因为他认输了!” 说着一指跪在地上的乘复,欧世随转眼瞧去,乘复额头触地,道:“爷爷,我认输,我输了。你惩罚我吧……” 欧世随傻了眼了,不知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嘴巴动了两下,却说不出话来。 他哪里知道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择宗见机十分敏锐,不但挺剑击飞了乘复的长剑,更是一脚将乘复扫得跪在了当地。 乘复正自后悔自己失手杀了宫主的宝贝药引,感到罪大莫及之际,听了择宗的提醒,当场大呼认输。 士可杀不可辱,这是欧世随嘴里说的,一个练剑之人甘受跪地之辱,向他认输,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欧世随无话可说,想保全阿九,临死之际找乘复垫被的密谋,现在已经无可再售之余地了,兔子咬人的计划也就宣告破产。 第八章 格杀勿论 - 幽界砺剑录 - 重归五行 () 没有错,就是格杀勿论这句话。 即使没有人告诉他,他也知道眉宫主在离开玄宫之时,一定向众弟子交待了这个意思。也有可能在欧世随刚刚到达玄宫之时就有这个意思,只要欧世随离开玄宫半步,任何人都有权将他一剑杀了。 欧世随此时躺在自己的床上闭了眼睛,脑子里却飞快的盘算着。 用自己的脚走出宫去,没有什么坏处,有人将自己一剑杀了,自己就脱离了不久的将来做药引子的死法,如果索幸躲过了这个格杀勿论,那么他就会白拣了一条命,何乐而不为? 这个主意,他不是现在才想起来的,很早以前就想过一千遍了。只是因为后来眉宫主又有一个意思,说只要阿九在宫里,而让欧世随迈出玄宫一步,对两人都格杀勿论。 这个致命的弱点!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阿九不见了,她不在宫里。肯定在宫外。 早晨醒来,欧世随发现阿九不在身边,他吃了饭,到宫中各处走了一遍,哪都没有发现阿九的身影。 如果阿九真的出了宫,那么自己现在出宫去,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欧世随为了稳妥起见,又在玄宫里到处走了一圈,确实没有发现阿九的身影。 当他来到玄宫里的后花园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躲在暗地里议论,说半夜里阿九被浪头领去给药引子采夜来香下药,至今未回。 欧世随听了大喜,他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待那两个躲在暗地里吃蛇肉的人,吃完了肉离去之后,欧世随终于把赌注押在了逃走上。 在玄宫里,任何弟子吃蛇肉都是犯忌的,都得被眉宫主罚站三天,原因未明。 欧世随逃命要紧,哪管这些原因。玄宫不是好地方,玄宫的弟子都犯玄宫的忌才好呢,让玄宫乱成一片,乱成一锅粥。 他穿越到异界大陆之际,就是赤条条的一丝不挂,身无长物,打定了主意要走,自然说走就走,用不着收拾行李。 欧世随悄悄来到前些rì子看好的宫墙边上,躲在一棵大树后观望了一会,见四下里没有人,心下大喜,趁机拔腿向墙根下跑去。 岂知正跑到草坪中间之际,突然“卟嗵!”一跤跌在草坪上,又是一招狗啃泥,和昨天被乘复一踹而使出的招数如出一辙。 欧世随不顾疼痛,爬了起来,发现绊倒自己的是一根破扫帚,便将它踢到一边,再度向宫墙跑去。 岂知刚一迈腿,“卟嗵”一声又被绊倒在地,低头一看,还是那根破扫帚,不知怎么又回到自己的脚下。 这一跤绊得欧世随心中起火。抬起右腿,将扫帚踢得老远,心中暗骂了一句:“玄宫里没有一个好东西,连扫帚都不是好东西……” 欧世随爬起来,正要再次向宫墙冲去之时,斜眼发现一个佝偻的背影从前边站了起来,手里兀自还提着裤腰,好象刚刚解了小手。 欧世随当然认识这个又聋又哑的扫院老人,人们都叫他兜缺,好象什么都缺一样。 欧世随见怪不怪,听说这个大陆的人都很怪,没有姓,只有两个字的名字,而且他也搞不明白两个字的名字都包含了什么意思。 欧世随心里着急,小声道:“兜缺,快闪开,别在这里碍事!” 说着又向宫墙猛冲过去,这一次他有了经验,作势要向兜缺冲去后,脚下一变,急速地绕过了他,再向前冲,就一路畅行无阻了。 他知道,即使现在兜缺“啊啊”大叫,也不会有人能理会得了他的意思。而他只要迈出宫墙一步,就是胜利。 来到宫墙根下,顺势踩着一堆杂草,再向上一跃,一招“黑猩挂枝”攀住了墙头,非常顺利。 可是接下来,他要把身体翻上墙头就不是很容易了,“灵鼠滚杠”,“鲤跃龙门”之类的身法,都是中层以上轻功实力的人才能使出来,欧世随可不行,他只能用简单的“引体向上”加上“脚踏墙皮”,快到力竭之际,才勉强将右腿勾住了墙头上的脊瓦。 岂知正在此时,却听一个纶音似的声音在叫:“药引子,你快下来,那里什么都没有,可不是好玩的去处!” 欧世随不用回头就知道这是阿九的声音,他怎么也想不到阿九在这个节骨眼上,从自己背后出现。 趁着还有一点余力,欧世随爬上墙头,趴在墙瓦之上,扭头看着阿九,惊异万分。 此时阿九回到玄宫里了!自己差一点就翻出宫墙!不知不觉之间,他差一点把阿九带到yīn间去!一想起这个,欧世随毛骨悚然。 “你不是去南山采夜来香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 欧世随仍旧爬在墙头上,扭头问道。 阿九将手中的一束夜来香在眼前晃,道:“我刚刚回来,就看见你往这边走,才跟了过来。” 欧世随觉得十分委曲,道:“你怎么不早点来啊,我白忙活了一场……” “啊啊啊……”这时兜缺在阿九身后不断地向欧世随打着手势,欧世随怒道:“都怪你,拉尿也不看时候!” “啊啊啊……”兜缺却并不理会欧世随对自己的埋怨,一手高高举起,向墙处远处比划着。 欧世随扭头向墙外看去,却见玄宫男弟子当中除了浪头之外,都站在宫墙外,手提长剑,畜势待发。 说不定这一切都是他们在捣鬼! 欧世随终于明白了,前一天乘复被自己狠狠地“咬”了一口,一定是想出这个办法要杀了自己解恨。 这个办法是够yīn狠,只要欧世随再向前半步,他们即刻就可将自己乱剑刺死,既履行了眉宫主格杀勿论的嘱咐,也解了他心中之恨。 但这个办法也很好,欧世随暗道,趁阿九不在宫里,自己就这样死了,也不至连累了阿九,又解脱了药引子之命运。 可是现在阿九回到了宫中,情况就不一样了。 现在他被墙外的四人杀了,阿九也得跟着被眉宫主处决。 欧世随只觉得心中的一口恶气无法宣泄!冲着择宗等人怒吼道:“你们都滚!滚得远远的!” 岂知欧世随这一发泄,使出了浑身之力,一不小心,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墙外翻去。 “不要啊!”阿九悲叫之声传进了欧世随的耳朵里。 “啊啊啊啊……”还有兜缺的惨叫之声。 “完了!”欧世随万万想不到自己不经意之间酿成了大祸,在墙外下坠之时,心中悔急之火直冲脑际,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卟哧!”欧世随合身扑跌在墙外的草丛之中,无意识之间睁开了双眼,无神地望着墙外仗剑以待的四人。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欧世随回过神来,却发现墙外四人,只是提着剑作势待发,却没有一个人的剑刺下来。 “怎么办?”外号叫坏猫的平背扭过头去向择宗问道。 其他二人,乘复及明石也同时向择宗望去。 看来择宗就是这起事件的谋划者,欧世随一动不动的看着择宗,这个曾经被怀疑为是幽界大陆自己另一个版本之体的人。 尽管按照弦理论,一个人可能有好多的版本之体分处于不同的时空里演绎着不同的命运,却没有说两个版本之体可不可以同时存在于同一个时空里…… 难道这里只能容得下择宗与自己两人中的一个吗? 能容在这里的人,自然不是自己,一定是这个择宗! 自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自己死了还不算,还连累了阿九给自己陪葬,――可怜的阿九…… 这时却听明石道:“不好了,你看那边,不是宫主的轿子吗?” 择宗这时才如梦方醒,道:“什么怎么办?快点把他当爷爷抬回宫里去!阿九不能被他拖死!” “对,对,对!阿九不能死!还是大哥看得明白!” 四个男人不由分说,将欧世随背了起来,遥见眉宫主的坐轿在远处迤逦而来,急急地拐过墙角,从边门溜进了玄宫。 “怎么回事?”欧世随大惑不解,挣扎着从平背的后背上溜了下来,见阿九急急地迎了上去。 阿九见了欧世随好端端地回来了,竟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 欧世随心下大痛,抚摸着阿九的秀发,不住声地安慰道:“别哭,别哭,没有事的,没有事的……” 欧世随无意间一扭有头,发现择宗与乘复、平背、明石,还有浪头,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睛看着自己。 欧世随武功没有,这样的眼力却很尖锐,在西安的时候,在柳鹂莺面前,他可有二十七个情敌,每当他因一技之长,稍有独占鳌之势,迎来的就是这种眼光。 欧世随这才明白了,难怪他们不在墙外杀了自己!难怪他们非得费力地把阿九骗出了玄宫才要向自己动手! 格杀勿论,只要阿九在宫里,这四个男人就做不到! 第九章 初沐云雨 - 幽界砺剑录 - 重归五行 () 男女之情,人之常情,人间之所以jīng彩于神界,就是因为有了情。 虽然神仙衣食无忧,与山河同寿,却有好多仙女,向往人间,这自然不屑细说。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苦难烦恼繁杂的人间苦修数十年,终期一朝得道鸡犬升天,去过什么枯燥无味的长寿生活,就是舍本求末。 问题不在于人有没有情,而在于欧世随这个即将要作为一个药引子,被人吃进肚里的人,居然也有了这样的梦想,这才是问题。 也许欧世随被人从玄宫墙外背进来之后,搂着阿九抚她,哄她的时间太长了吧?这天晚上居然梦见了和阿九混蒙不清的**之事! 为什么说是混蒙不清的**之事?这不是明摆着?一个未经**之事的童子鸡,他的这种梦,就是浑蒙不清。让一个未经此事的孩子将梦中所见这种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说不定会让老于此道之人笑掉大牙。 一如被穿越到幽界之前,他虽然热恋着那个柳鹂莺,也不过就是想吻一吻她花瓣似的嘴唇,如此而已! 这天早晨起来,欧世随满脸涨红,换了一个内裤,将自己被重度污染的迪斯万藏进被窝里,任凭阿九如何逼,他就是不肯拿出来。 他将阿九哄出房间之后,趁人不备,急忙将迪斯万拿出来浸到水盆里,使劲揉搓了起来,直到自己认为都搓净了的时候,阿九才回到房间,要替他洗,他自然不再固执。 吃了早饭,眉宫主召集全宫上下人等都到大殿里聚会,欧世随居然也在参加会议的名单之中! 在惊异的目光洗礼中,阿九高高兴兴地陪着欧世随进入大殿。 欧世随这是第一次进入大殿,但见大殿十分宽敞,摆设古sè古香,只是光线有点暗,让他微觉失望。 他自己却不知道,这里的罢设,在幽界大陆的人看来,已经非常明亮了。 问题就在欧世随在有电灯的世界里,习惯了光亮辉煌,这里没有这个条件,连窗框中挂的都是用纸糊的窗扇,这就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欧世随很自觉,在众目睽睽之下,和阿九一起向大殿最后一排走去。 “等等!”眉宫主将二人叫住了,一指最前排旁边的两张椅子,道:“你们俩坐那。” “嗡~~~”大殿里一时间发出不自觉的议论声。却听眉宫主又道:“听到了吗?你们俩就坐在那儿!” 欧世随与阿九无奈之下,只好红着脸走到前排最旁边的两张椅子上,只敢坐一半。 其实这会议也没有什么大事,眉宫主就是问了一些她去长京这两天玄宫里的一些平常事情,问完了就散会。 众人一个一个都俱实相报,唯独没有人敢提欧世随与乘复比武、欧世随骑墙坠墙之事。其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 欧世随当然也不能说,尤其是骑墙事件,自己倒还罢了,这还关系到阿九的生命――打死也不能说。 会议一直开到晚上才散,欧世随回到房间里,记起今天是泡药澡的rì子,于是进去泡了一个时辰,这才发现脸上嘴鼻之间的擦伤已经隐然不可见了。 他知道这是药水之效,也不在意,穿了衣服正要回房,却听有人隔窗道;“好爷爷,宫主让你来一趟!” 欧世随听了大吃一惊,心里“嗵嗵嗵”地,小鼠乱蹦乱跳。只是宫主之命难违,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传唤之人身后,去见宫主。 这段路不是很长,而对于欧世随来说却是一个艰难而漫长之路,他不知道这一去单独与宫主面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尤其是在发生了比武、坠墙两起事件之后,谁又能保证没有人在背后向宫主做了小报告? 平生不做亏心事了,才不怕半夜小鬼来敲门呢,欧世随这两天做的亏心事,不少! 这一路欧世随走得jīng疲力竭,待见了宫主,也不知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只是吓得“卟嗵”一声跪倒在地,脸sè惨白。 宫主见了,也不以为意,向旁人道:“你们都退下吧,都躲得远远的,不经传唤,不许靠近!” “是!宫主,不经传唤,不许靠近,违令者,格杀勿论!”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欧世随听着其他的人走出房间,从外边响起插门之声,知道宫主是要单独修理自己,当时吓得汗水涔涔。 “不要紧张,抬起头来!”宫主柔声道。 欧世随鼓起了勇气,抬起头来,发现宫主的眼光一反常态地温柔,顿时又紧张起来。 一反常态地温柔,比一阵疾声喝斥更加可怕。可怕的不是五雷轰顶,一击毙命,可怕的是温柔一刀,一刀一刀割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叫什么,药引子,欧世随?”在慌急万分中,欧世随听宫主奇怪地问,不敢多想,喃喃答道:“是……欧世随……” “你过来,坐到这里。”欧世随听了,勉强睁开了眼睛,却见宫主用手拍着身边的床板。 大惑不解之下,欧世随战战危危地蹭到床上,索xìng闭上眼睛坐了上去。 “今天泡过药澡了?” 欧世随闭着眼睛,答道:“是……回宫主……按照……吩咐……刚刚……”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感觉到宫主的手将自己的上衣扣解开了。在他上身上抚摸了个遍。 然后是下衣,欧世随心里非常惶恐,不知宫主这温柔一刀,首先从哪里开始。 突然,他想起了那天,在海上,在船上,被那个妖媚的浸领主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事情――浑身燥热不安,如火如焚,让人难挡难挨…… 他无意中睁开了眼睛,却看见宫主的脸就在自己的鼻尖之上,一双眼睛好象要镶进自己头脑里来,微微眯缝着,却又让人觉得有种星光闪亮的东西,在那里燃烧着…… 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眼睛,让人沉醉其间而留连忘返,从中,他一点也感觉不到往rì里眉宫主那种霸道而不通人xìng之冷酷。 “唔唔唔……”他听到了呻吟之声,那声音更加让他着迷,着迷得让他跟着“啊啊啊”地呻吟起来。 chūncháo带雨晚来急,地昏天暗电逐雷。 ――该看的,在不经意间,他都看到了,该做的事情,在无意间他都做了,他没有想到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美妙的感觉。 欧世随渐渐回过神来,看见宫主被自己压在下面,云鬓纷乱,星目迷离,大吃一惊,急忙要下来陪罪。 哪知他刚一动弹,却被宫主一双白晰的双臂拦腰抱了个结结实实,抱得他灵魂又一阵迷离起来。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次就不难,欧世随忍不住了,这一次发起了主动进攻。 令欧世随感到奇怪的是,这时候,他竟然没有再想过阿九!好象他从来没有认识过阿九一样。 他还觉得宫主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因为最漂亮的女人――他的妈妈不在这个世界上。 在他看来,宫主并不是那种让人望而生畏的女人,而是对自己体贴关护有加的女人―― 这都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眉宫主让他尝试了这个世上最最奇妙事情,经历了最最奇特的感觉。 为了这样的女人,欧世随不由而衷地感觉到,自己可以为她付出一切,包括生命,做个药引子,就更不在话下! 欧世随匆匆地下了床,从扔得到处都是的衣服里,挑起自己的衣服,匆匆地穿上。 欧世随这时冷静了许多,突然想到,也许宫主是可怜自己做了一回人,却尝不到**之情而去的命运吧? 欧世随突然后怕了起来,如果自己就这样以一个童子鸡的身份,辞别了人间,岂不是十分可惜? 天上rén jiān自己最漂亮的妈妈是给自己安了一个把柄之后才带到这个世上的,如果就那样不明不白地走了,到了另一个世界里怎么去见她? 欧世随想,他应该感到满足了,即使宫主明天就把自己做成药引子,送给颇唯的国相爷――这是不可逆转的命运――他也不会太冤,这虽然是一种遗憾,却从宫主那妙曼无比的**上,他得到了足够的补偿。 欧世随有点恋恋地回头看了宫主一眼,却见宫主微张着唇对他说道:“从今天往后,每次你泡完药澡以后,就直接来找我。” 欧世随大出意外,问道:“从今往后?那是多长时间啊?” 却听宫主喃喃地道:“当然是从今往后,什么多长时间,多长时间我哪知道。”无论是神情还是语调,都显得风情万种。 欧世随大喜,她自己都不知道多长时间,那不就是说明自己被做成药引子的时rì也是遥遥无期吗? 宫主这一次出门出得真好,就这一出一进之间,自己的命运整个就翻转了过来。这是什么感觉?谁都说不清。 欧世随一时间心旌又狂热地摇荡起来,不由自主地向宫主扑了过去。 宫主兀自好象等了他好久好久,欧世随刚刚扑到半路,她就猛地掀起锦被来,兜头向他的身上一盖而下。 第十章 为何叫唤 - 幽界砺剑录 - 重归五行 () “我手举钢鞭把你打……呛令呛令呛令呛……” 欧世随不知什么是京剧,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听得这么一句不伦不类的东西,只是随口唱出罢了。 他只会一句,下边就是无边无际的呛令呛,不过是一种心情愉悦的表现而已。 月光皎洁如洗,星汉迢迢如银,殿宇错落有致,树影婆娑多姿…… 他刚一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感觉阿九从里面风一样飞扑而来,一下子扑进了自己的怀里,吓了一跳。 却见阿九脸sè苍白,一脸的关切之情。 “快让我看看,宫主把你折磨的怎么样了。” 说着阿九将欧世随的脑袋搬过来,又搬过去的瞧了个遍,还嫌不够,张开两只纤嫩的手掌在他身上四处摸了个遍。 欧世随感觉阿九的手弄得他痒痒的,却绝对没有宫主那双手,那双手那样具有特殊魔力。 那双手让他心旌摇摇,而不是象阿九这样,给她的感觉仅仅就是个痒而已。 也许是阿九还没有长大吧?欧世随想。 阿九才十六岁,在西安那个地方,这么大的女孩,应该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可是阿九却过于天真了。 也许她再过几年,就自然而然的具备了那种让人**的魔力吧? 欧世随居然以过来人的姿态来评判起阿九来,觉得她太嫩,嫩得让人不忍用手去碰一下,担心一碰就碎了。 “没有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欧世随勉强掩饰住自己内心的似水柔情,镇定地道。 “人倒是没有坏。”阿九却似十二万个不放心,道:“宫主手法很特别,修理人的手段太多,太多,说不定在你身上施了什么魔法……” 欧世随见她这么关心自己,心下大是欣慰,却又不忍她过于为自己担心,便安慰道:“没有什么,宫主对我也没做什么,连说话的语调始终很平静……” “你在说谎!”阿九杏目圆睁,看来有点生气了。 欧世随随口问道:“你何以断定我在说谎?我真的很好啊……” 阿九未等他说完,飞快地质问道:“那你们为什么都大声地叫唤?我离老远都听见了,可是守护宫主寝宫的人又不让我靠近,你们又一会一叫唤,一会一叫唤的,让我担心了大半宿……” 欧世随听了,心里顿时窘迫起来,同时也感到自己不能再这样坦然地站在她面前说话了。 心急之下,将阿九推到一边,奔到自己的床上,把被兜头蒙了个严丝不露。 阿九大吃一惊,跟过来要掀欧世随的被子,欧世随便道:“阿九,我累了,我睡一觉就能好,明天我再详细告诉你,今晚别来扰我,好不好?” 阿九这才放开了欧世随,回到自己的床上,吹灭了灯,道:“好吧,太晚了,咱们睡吧。” 欧世随在黑暗中,兀自还用被蒙着头,不敢露出来。他感觉到自己的脸**辣的发烫。心里哭笑不得。 他自然可以料知,当初他被眉宫主叫去之际,阿九一定也知道了,也十分担心,便一路跟了过去,虽然不能十分靠近,但在不很远的地方听到了一些本不该听到的东西。 很显然,阿九于男女之间的**之事,也是棒槌一个!从头到尾,把宫主寝室里的响动都听了个遍,却还要来问自己为什么大声地叫唤! 欧世随今晚也是第一次,他哪知道做那件事时,两个人为什么都要大声地叫唤? 他更不知道应该怎样来回答阿九的这个问题,这才是要命的。 这些天来与阿九相触,他十分确定,阿九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这个问题她如果不搞个水落石出,会死缠着自己不放的。 为何叫唤?叫唤他确实叫唤了,但如何回答这个难解的问题,又不得不回答的问题,这天晚上的下半宿,他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地不知想了多少遍。 缠人的阿九! “好了,明天到了!现在你该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了吧?宫主把你怎么样了?你们为什么叫唤?” 果不其然,第二天天刚亮,阿九就跑过来,突然掀起了欧世随的被,急忙问道,唧唧格格,一问就是一连串。 欧世随但觉得自己人头比牛还大,他想了大半宿,也没想出怎样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这个……这个……”他支支唔唔地道。 “到底怎么回事嘛!吞吞吐吐的,急死人啦。”阿九真就急得直跺脚。 欧世随急了,话便随口而出:“这个事,你就别管了,这不关你的事。” 阿九听了,眼睛立刻就瞪得铃铛一般大,道:“怎么不关我的事?宫主说了,在你那个……那个之前,你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唯我是问,怎么不关我的事?” 欧世随道:“我说不关你的事,就不关你的事,我现在即使马上死了,宫主也不会责问你半个字的……” 却听阿九道:“你不说是不是?哼,你不说,自然有人和我说,你等着!” 说完,阿九便扬长而去。欧世随大惊,就担心她再惹出什么麻烦来,也跟在后边急冲出房。 岂知阿九在玄宫里修炼武力也并非一年两年,身法远比欧世随快得多,欧世随只能眼看着她身影一晃,便消失在去往眉宫主寝宫的方向。 欧世随心急如焚,宫主对自己能够网开一面,对于阿九的莽撞,却不见得就能视而不理。 毕竟眉宫主是这个玄宫里的宫主,是宫里的帝王,她让谁死,谁就得死,何况还有人敢用男女之事去向她兴师问罪? 欧世随不知道依自己与眉宫主的一夜之情,可不可以求其赦免可怜的阿九一死? 她太小了,将来还有大好时光呢。她刚开始是,现在还是,恐怕将来也还是,是他的致命弱点,他怎么能看着她死? 欧世随急急地穿门过院地赶路,走了不到一半,恰好在一个无人住的空院子里发现了阿九的身影,大喜之下赶了过去:“阿九,你不能乱来!” 这个别院叫“梅园”欧世随隔三差五也偶尔进去看。他进了院里就傻眼了,却见眉宫主站在阿九的面前,神sèyīn晴不定。 却听阿九大声责问眉宫主:“这当然和我有关,我总得问个明白,总不能死了还要做个糊涂鬼吧?” “行了,阿九,快回去,别在这里胡闹!” 这时欧世随回头一看,发现远处有好几个玄宫里的人向这里赶来,于是大声喝止。 但见眉宫主一伸手,突然就捏住了阿九的脖子,欧世随大吃一惊,想不到眉宫主说动手就动手,一点不犹豫。 “宫主――”欧世随情急之下,把心一横,正要合身扑上去救人。 “嘘――” 却见眉宫主将右手食指竖在她的红唇之上,道:“你在这里守着,别让人进来,我去告诉阿九一些事情――放心,我不会把她怎样的。” 这时远处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还有择宗、乘复、秀昕、呈实、百灵等不少玄宫有名的弟子。 欧世随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即怕眉宫主言而无信,害了阿九,又怕远处的人赶过来,让眉宫主下不来台,阿九就更危险。 “别忘了,明天晚上我还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呢。”眉宫主说完闪身向小院深处走去。 欧世随一时间不知道眉宫主为何对自己说这番话,怔了一下,却见有几个人走近前来,便大声道:“宫主找阿九谈话,其他人不许靠近。” 众人见欧世随如此说,谁还敢滞留在这里自讨没趣?事不关己,弄不好还会遭致飞来横祸,都纷纷离去,似避之犹恐不及。 欧世随立在当场,却是焦急万分。他左右不是,既担心其他人不明所以,胡乱闯进院里,又担心眉宫主,会不会一掌将阿九给毙了。 想当初仅凭在他身上胡乱摸了一气,就把他定为送给自己情夫的药引子的是这个眉宫主,为了保住他这个药引子,一句话就把天真无邪、活泼美丽的阿九,将她的生死与他的安危系在一处的是她,在短暂离开玄宫期间,下令对越出玄宫围墙半步的他格杀勿论的是她,而在前一夜晚,将世间最妙曼莫明的感觉带给他的也是她…… 这样复杂多变,又让人捉摸不定的女人,谁能知道这一瞬间决定的事情,到了下一瞬间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明天晚上还有好多话要和我说……回想昨天晚上的事,这句话好象在说明天晚上还要再续缠绵悱恻之情,自然是要看在他的情面上不会为难阿九之意。 然而,这也只是欧世随的一厢情愿而已。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却始终不见两人从院里出来,欧世随心里开始不安起来,一时间上百个或许,可能一齐涌上心头。 为何叫唤,为何叫唤? 漂亮的阿九,天真的阿九,倔强的阿九,不懂事的阿九,糊涂的阿九,为什么非得挑这样一个愚蠢的问题来问变幻难测的宫主?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这是做那种事时随时都可能发生的状况? 欧世随越想越心急,越发焦燥不安起来,此时见外边再也没有人向这里探头探脑,一狠心,便向小院深处,拔腿急奔而去。 第十一章 妒火中烧 - 幽界砺剑录 - 重归五行 () 欧世随急急地赶到院里,发现两个美女并肩坐在一个凉亭里,喁喁私语,神情十分亲密。 看来眉宫主并没有把阿九怎么样,也不知和阿九说了什么,只见阿九低着头,倚在旁边一个柱子上,并无不适之感。 欧世随放下了一颗心,但并不认为自己刚才的担心是多余的,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担惊受怕的环境。 在这样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玄宫里,眉宫主一言一行,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存亡,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如他这种人,不担惊受怕,反而说明有问题了。 而且周围也有好多人,在这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就难测安危生死,危险不知来自何处,一不小心小命便呜呼了,不担惊受怕,当然也不行。 这是大的环境使然,欧世随以自己一人之力,无法改变,只能顺从,这有点可悲,好在欧世随自打眉宫主去了一趟长京回来,境遇已经好了许多,在这样的环境中,活得还算滋润。 住在玄宫里,衣食无忧,每隔一天有与眉宫主的**交应,一睁眼就听阿九的纶音盈耳,又有玄宫上下人等的敬畏有加…… 这样的药引子生活别人想做也做不来,这也得有缘,有福才行。福为祸依,祸为福伏,是福是祸,有几个人能看得透? 住金山,妻美女……欧世随打住了这个念头,因为以下的骑仙鹤,游仙山,对他这个药引子来说,实在是个奢望。 只是这一天早晨醒来,欧世随没有听到阿九的天纶之音萦绕于耳边,四下一寻,也找不到她。于是“阿九,阿九”地在院中寻找,却见阿九从房屋外一个角落里走了出来,脸sè有点苍白,欧世随大惊,欧世随急问怎么回事。 阿九有点有气无力地道:“今天我有点难受,你去找择宗他们玩吧……”说着撇下他,径直回到房里睡去。 欧世随大为不解,来到房屋旁边的侧所里,正要解衣,一低头却发现一大滩血迹,不禁大吃一惊。 因为这个侧所除了他以外,就只有阿九用,他怀疑阿九受伤了,因为这里的血迹不是他的,那便是阿九的。 于是也忘了此行目的,迅速跑回屋里,一边喊道:“阿九,你是不是受伤了?那里好大一滩血,快让我看看……” 待进了屋门一看,就这一眨眼之间,几个玄宫的女弟子不知什么时候都聚在这里,一个个脸sè绯红的低着头。 “这是女人的事,你一个大男人管这些事干什么?去去去,躲得远远的,别在这里碍事……” 在众弟子中,秀昕历来就是大姐大,站起来将欧世随推向门外,道:“这里你先避一下,她没事,正常。” 欧世随无奈,被推到院中。脑子转得却飞快,女人的事,血迹,没事,正常,血迹,正常,正常血迹…… 欧世随突然想起有好几天与眉公主休战的事情,顿时想到是不是阿九也“长大”了? 一想到此节,卟哧一笑,暗道:“这样的事情,他一个大男人是不该在这里碍手碍脚……” 他一边跨出院门,一边想,这可能是阿九的第一次,不然不能聚了那么多女弟子,这件事,再早点到来就好了。 为何叫唤?如果阿九再早点经历这种事,这个问题也许就不会问得那么直截了当,也不会问得那么理直气壮,害得他替她担心受怕一场。 “好爷爷,好爷爷,你出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呢……” 欧世随没走出多远,却见乘复从旁边的墙角里闪了出来。 自从比武,坠墙事件之后,乘复在他面前就好爷爷,好爷爷的叫个不停,态度极其恭敬,恭敬得让欧世随极其反感。 只是人活在世,有打耍jiān的,却没有打夸赞的。 “什么事?”欧世随问道。 乘复一脸地讨好之相,道:“是这样,择宗在后园里,发现了一柄锈迹斑斑的古剑,你去看不看?也许很值银子的。” 欧世随并不喜欢择宗这个人,虽然长得和自己十分酷似,但这个人忌妒心太强。 在阿九面前,择宗无疑也是他的情敌,而在眉宫主面前,似乎这个择宗也是自己的情敌。 在传闻当中,这个择宗原来是眉宫主的床上嘉宾,欧世随也是隐隐听别人暗示过,是不是事实,没有证实过。 可是后来他想起一件事,就是在与眉宫主行事的第一天晚上,他十分清楚地记得,眉宫主是个处女之身。 ――有血为证。 当初欧世随见了十分恐慌,说弄伤了眉宫主,自己罪该万死,却被眉宫主一脸chūn意地拦住了,说这是第一次的正常流血。 能第一次时正常流血的眉宫主那里,择宗怎么可能是她的床上嘉宾呢? 不过这个择宗有一个十分与众不同之处,就是鼻子特灵,经常在别人想不到的地方发现一些稀奇古怪的珍贵东西,那些东西往往让欧世随艳羡不已。欧世随就曾经接受过他慷慨相赠的一只古匕,现在就别在自己的腰间。 欧世随知道择宗对自己妒意很浓,这个古匕之所以要给他,完全是想向自己炫耀自己的长处而已。 他想炫耀就由他去,欧世随心里又十分喜欢这个古匕,接过来在阿九面前晃来晃去,择宗的心里反而妒意更浓。 他妒忌又能怎么样?在玄宫里,他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自己随时提防他点,以免吃亏而已。 欧世随随着乘复来到后园里,刚到一个黑洞洞的地穴边,见择宗正从另一边斜挎一卷绳索而来,行sè匆匆。见了欧世随讨好地一笑,别过脸去,背着他看着乘背,时间挺长。 欧世随看见乘复一副窘迫不安的神情,不由自主地搓着双手,自然是手足无措的心态。 “嘿嘿……嘿嘿……大哥……我替你下去……嘿嘿……”乘复一副皮笑肉不笑,自然是被择宗弄得越来越不安,只好自告奋勇,以补其将这个秘密泄露给旁人之过。 扯过绳索的一端系在自己的腰间,点了个火把叼到嘴里,战战兢兢地探身到洞口,乘复对择宗道:“缒下去吧……” 择宗一脸的坏笑,扯着绳索的另一端,将乘复一点一点地往洞中顺下去,看着他的一脸坏笑,欧世随觉得这个乘复这一下去,肯定要受不少苦楚,一定有不少热闹可瞧。 果不其然,当乘复喊了一声“到了,好了”之后,择宗却并不在一个地方老实呆着,而是围着洞口前后左右四处游走,还对欧世随挤眉弄眼。 “大哥,大哥,别总晃荡啊,哎哟,哎哟,我的头……我的手……”洞中不断传来乘复的痛哼之声。 欧世随觉得好笑,便探身向洞中望了下去,却见乘复手里拿着一根火把,悬在半空,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在四处洞壁上撞来撞去,择宗还嫌不足,在洞口游走如风,特意将洞口的泥石不停地踢进洞中。 欧世随斜眼一瞟,果然在乘复头顶之处看见一把生满青铜之锈的古剑插在洞壁之上,只是乘复稳不住自己的身形去取到手。 就在此时,欧世随突然觉得背后突然被人踢了一脚,身子不由自主地扑向洞口,大惊之下,顺手一抄,抄住了洞口一丛小草,阻住了自己下坠之势,欧世随惊出了一身冷汗,想求择宗将自己弄上去。 他一抬头,却发现择宗又飞起一脚照着自己抓住的一丛小草踢了过来,小草顿时连根拔起,欧世随失了依托,再次向洞底跌落。 欧世随愤恨不已,也终于看清了择宗的可恶嘴脸,原来那一脚就是择宗踢的,因为刚才的那丛小草就是择宗踢下来的。 欧世随此时头脑飞转,知道临危而不能自乱,想把缒着乘复的绳索抄在手中自救,岂知那根绳索在洞中前后左右的晃来晃去,一时间自己根本无法抓到手。 “乘复,快抓住我的手!”情急之下欧世随只好向乘复求救。 “好,你手别乱动,伸直了给我!”欧世随将手伸向乘复的话声传来的方向,不敢乱动了。 这个洞口不知有多深。也许不很深,但万一很深怎么办?粉身碎骨――可是他的很滋润的药引子生活才刚刚开始,这怎么可以? “喂,喂!你的手别乱动,伸直了,不然我抓不到,你以为我是神啊?”乘复在下边不紧不慢地喊到。 欧世随当然不敢乱动,可是乘复在下边又重复了一遍,这是很奇怪的事情。 这只是一眨眼之间的事情,欧世随但听得乘复的声音转瞬之间就从自己的头上响起,而自己的双手依旧没有抓到任何一件东西。 乘复的声音,兀自在上边响起,却是越来越向上方飘去。 陷阱!这是一个陷阱!欧世随这才意识到这是择宗和乘复早已经策划好的陷阱,这是已经策划了好久的陷阱! 从一开始,择宗有超人的嗅觉,能够经常在不同之地发现珍贵的古物开始,就已经按部就班地实施的陷阱! 欧世随意识到这一点,心中十分后悔,自己处处提防,处处小心,到头来,却还是一步一步地陷了进来,恐怕连命都难保。 然而他意识到这一点没有问题,问题在于这意识到的时间已经晚了三秋了。世间没有后悔药。 第二十章 书箱老鼠 - 幽界砺剑录 - 重归五行 () 常言道,洞中无岁月。 其本意,大概说的是道士在洞天钻心修炼,不知岁月之更迭,时光之流逝。 而欧世随所陷之洞,不是道士梦寐以求、宜修适炼的三十六福地洞天中的任何一个,而是不知几许深,也不知几许长的一个黑洞。 所以称为黑洞,只是由于这里黑暗一片,满眼漆黑,视不见物,不是指天文学上的天体物理现象。 天文学上讲的黑洞,是由于该天体密度达到人们无法想象的地步,磁力庞大的惊人,任何物体都逃逸不出这个强大的引力,甚至于光,都被这股超强的引力吸引向黑洞之内塌陷而去。 据说天文学上的黑洞很恐怖,却也很奇特,有人推测这个黑洞也许就是这一个时空与另一个时空之间的唯一通道。 说不定人之所以从今到古,从本界到异界频繁穿越,也许无意中遇到了这样的黑洞,经过了这样的黑洞。 说不定欧世随经过这样的黑洞,还能穿越回到西安,回到自己父母身边,回到他曾经热恋着的柳鹂莺的身边。 然而彼黑洞也,并非此黑洞也! 何况欧世随身处这样一个黑洞之中,也无暇想这些东西,虽然重新穿越回西安,一直以来就是他的心愿―― 因为现在欧世随不是靠思想行动,而是纯粹靠着本能在行动。 他太饿了,饿得发慌,饿得发狂,想把一切能吃的东西都吞到嘴里大嚼一通! 按说他经历了上一次的绝食行动,有了一定的经验,在饥饿面前不会发狂,上一次他都快饿死了,还向眉宫主报以胜利者的微笑。 然而那一次的饥饿,与这一次的饥饿,有本质上的区别。 那时他只想求死,死了就是解脱。这一次,他只想求活,活着回去,就能住金山、妻美女…… 不想死的人,忍受饥饿的能力就大打折扣,恐怕连十之五六成都达不到。 欧世随在黑洞里四处乱爬。只要有空间,他都要爬个遍,同时用手不停地摸索着,摸到任何一件东西都送到嘴里去咬一咬。 在如此浑蒙的jīng神状态下,他被择宗与乘复陷害至死境,就好象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一点记忆也没有留下。 那时他并没有摔死,这是自然的。却也没有折腿断臂,这有点出乎人的意料之外,这也许和他长年累月不断地进行药水泡澡有关系? 也许吧,也正是由于这一点,他浑身骨格没有损坏之处,所以他才能在黑洞中四处乱爬,四处乱抓。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洞并不象当初欧世随看到的那样狭窄,也不仅仅就是一个简单的地穴深洞。 其实这里很复杂,在那个洞底,欧世随为了觅食,随机沿着一个偏洞爬进去之后,就到了一个无边无际的长洞之中。他爬了不知多长时间,也没有爬到头。 只是这里没有吃的,连一根草都没有。因为没有阳光的地方,任何一种草类的种籽都不会寻来落脚,即使来了也发不出芽来。 欧世随突然觉得眼前一有了点亮光,依稀能看见洞壁上的土石,而且还发现了长得像草一样的东西,欧世随急得连抓的机会都没有,直接用牙去啃,连泥带草地啃进嘴里嚼着。 可惜的是,这里的草太少了,如果这里光再多那么一点点,也许还能多长一些不知名的小草,可惜这里的光也就那么一点点,少得可怜,自然草也长得可怜。 经过长时间的饥饿,欧世随胃部的饥饿神经,基本都到了麻木的临界点,这些小草一送进胃里,重新激活了饥饿的神经,饥饿的感觉又如大江大河一般,源源不断地再一次向他袭来。 这里有草的事实,也给他浑浑噩噩的脑子里带来了隐隐的希望,也带来了隐隐的幻觉,总觉得在这个附近,在不太远地地方,还有小草,而且还应该有不少的小草。 这样一来,欧世随的行动就有点疯狂的味道了,在黑暗中不停地爬,不停地抓,不停地嗅,也不停地嚼…… 就在这样一种疯狂的状态下,欧世随来到了一处小草长得相对较多的地方,有更多的光,有更多的草,足有二十多棵嫩弱不堪的小草,没有多少绿sè,颜sè近似发白的小草。 欧世随立刻手脚快速地动起来,几乎是在一眨眼之间,就把这二十多棵弱草囫囵吞下了肚,连草根都没有剩下。 吃完了草,欧世随觉得十分疲乏,便趴在原地闭上眼喘息着,几天来一点东西都没吃,身体极度虚弱,吃东西消耗了不少jīng力,而消化东西消耗的也是体力。 趴了好长时间,欧世随睁开眼来,jīng神好象恢复了一些,突然在昏暗的光线里,发现一只小木盒,是从旁边一个仅容人头探进的小洞里跌落而来的,盖子已经摔裂,从中露出一角书一样的东西来。 欧世随只是被一股隐隐的好奇之心吸引着,爬到木盒附近,抓起木盒,用牙咬了咬,扔到一边。 吃到肚里获得的能量,不足弥补吃到肚里消耗的能量,即使在浑浑噩噩中,他也不会作。 他又将木盒中露出的书抓起,送到嘴里一咬,软绵绵,值得一吃――这是他最基本的判断。 他不会去想这本书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会去看这本书里写着什么东西。 因为这时他只想吃东西,换回来说,他在西安时读了十多年书,中国字基本认得差不多,可是到了幽界才两个来月,也从来没看过幽界的文字是什么样的。 这样的文盲,有什么必要去看书?看了,又有什么益处? 总而言之,就是因为诸如饥饿、本能、不识、无意等等因素都重叠到了这个地下黑洞之中,才发生了一件如果让幽界大陆任何一个稍有点武学知识的人见了,都痛心不已的事情。 欧世随趴在洞底,不停地吃着书页。老鼠进了书箱,你不让他咬文嚼字,那你让他怎么活? 也许上面记载的那些字,依序读入人类的脑子里,就是一连串的不朽的思想,有趣的故事,盖世的武功,甚至是世上绝无的天地玄机…… 然而这些文字,杂乱无章的被老鼠送进胃里,肠道里,除了变成一连串的粪便之外,还能变成什么好东西? 暴殄天物也好,可惜也好,不可惜也好,不论是天书,不论是珍书,朽书,对于此时此刻的欧世随来说,其功用只有一个,疗饥而已。 其实书页放进嘴里咀嚼,味道并不是十分甘美,纤维质很多,没有汁液,嚼进嘴里,向喉咙里推咽下去,是个很艰苦的事情。 欧世随将这本不十分厚的书抓进手里,当然也不能马上都送进嘴里,只能一页一页慢慢地吃,下咽的时候还得流出很多的泪水。 如果这本书很厚的话,如果这条秘道很短的话,如果欧世随能跑着走出这里,那就另当别论。 一切都如果可能的话,这些纸页,还能有重见天rì的一天,还能有缘重新展现在世人面前。 可惜这一切都不可能是真的,仅是如果而已。 欧世随命大,又向前爬了不知多长时间,当他把手里的书页都送到嘴里,和着眼泪咽进了肚里,后来又吃了好多弱草之后,终于爬出了这条秘道! 欧世随经过千辛万苦之后,终于重见天rì,而那部珍贵的书籍,却永远地深埋腹中了。 欧世随从秘道里爬了出来,却见满天繁星点点,微风拂草,身上凉意甚浓,却是一夜中最静的子牌时分。 他没有力气喊出来,他不得不靠四肢来爬,爬向玄宫的正门,因为他也没有力气去翻玄宫四下里高高的围墙。 当他爬出秘洞口十几丈的时候,吃惊地发现身后有异样的动静,回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他的身后竟然还跟着一条狼,一条青sè的狼! 欧世随当下手脚并用,拼命向玄宫的正门加速地爬去,不时又回过头来看看青狼。 奇怪的是那条青狼,仍然不远不近地跟在自己身后,这时欧世随才看清这条狼的后腿有毛病,因为它始终拖着两条后腿,努力地向自己靠近。 欧世随这时出了秘道,用大量青草填饱了肚皮,脑子转得也渐趋活络了,知道现在自己与这条残狼开始了一场体力与毅力的角逐。 他转过头去,不再向后看,而是拼命地向前爬去。他知道回头不但耽误时间,也消费一点jīng力,这时最重要的是将自己的一举手一投足,都保持一种最省力,又最有效率的优化状态。 如果天意一定要自己葬身狼腹之中,决不可能在秘道里安排那些足够延续他生命的弱草…… 还有那些被自己吃进肚里的书页。 更何况眼下,正要吃他的还是一条被人打折了腿,没有几天好活的残废的狼,即使把自己吃了,也改变不了它即将就死的命运。 这样的死法,甚至比真正给人做药引子死,更加不如。被即将要死的东西吃进肚里,岂不白瞎了这身从小药水泡出的好肉? (感谢美国作家杰克・伦敦的《热爱生命》!) 第十三章 君子报仇 - 幽界砺剑录 - 重归五行 () “雄鹰展翅!”“唰唰唰唰……” 玄宫十二大男女弟子,在训练场zhōng yāng站成了一个方队,在统一的口令之下,整齐地使出整齐的剑法,快似闪电,在上午阳光下,剑光闪闪,让人眼花缭乱。 “玉女投梭!”“唰唰唰唰……”还是让人眼花缭乱。 为什么总是眼花缭乱?那是因为欧世随不会用剑,即使一个绝顶高手在他面前使出绝世剑法,在他看来只有眼花缭乱,岂有其他。 还有一点就是因为欧世随此时此刻心烦意乱,因为领着十二大弟子练剑的,就是那个杀了一百次都不足以解其恨的择宗。 “君子报仇!”“唰唰唰唰……”还是让人眼花缭乱! 十二大弟子,神情各个肃穆,手下一丝不苟,欧世随心里烦,可是在场练剑弟子们心里不能烦。这个世界并不是因为欧世随心里烦了,就都得跟着烦。这个世界多了欧世随一个又能怎么样,少了一个欧世随又怎么样? “妈的,狗屁玄宫剑法,还有他妈的君子报仇?想着十年以后报仇时,早被别人一剑给杀得呜呼哀哉了,还报个狗屁仇!” 欧世随心里暗自骂道――现在他越看越来气,越看越上火,越看心里越窝囊,可是偏偏又找不到恰当地方发泄! 自从欧世随从秘道里爬回玄宫之后,玄宫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还是依然如故,各人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因为择宗听说欧世随和眉宫主常行**之事,心生妒忌,所以勾结乘复把自己推入了地穴里,想谋害欧世随的xìng命?这是事实,却不是理由。有时候,事实本身并不能做为理由说出来的。 明知人家妒忌你,要害你,你还要跟着人家涉入险地,而且还轻而易举地让人一脚踹进了地穴里?哪有这样的傻瓜?谁能信这样的傻事? 再说这件事,谁都不能出来做证,因为那天早晨,也没有人看见后园里发生的事情,而且那个地穴,却是很少有人去的地方,更而且,欧世随是在玄宫的正门前,被择宗等人抬进宫来的! 如果择宗真的想害欧世随,为什么不趁人不注意时,在正门外来个杀人灭口? 好在这次遇险,欧世随也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只是受一场饿火的洗礼而已,还有就是差一点被残废的青狼吃了,可那毕竟是差一点,而不是已经。 这其中的关节所在,欧世随在爬出秘洞口之际就已经想好了,回来之后先不露声sè,静观其变,连秘洞的字眼都没有提。 只说是出去追野兔,追迷了路,陷进了泥潭里,勉强拖着半死的命逃回宫里。 宫主虽然不全信欧世随的话,却也没有再追问,阿九倒是想穷追猛问,却都被欧世随给搪了回去。 欧世随回宫里将养了十来天,身体恢复如初,已经泡了两次药水澡了,当然眉宫主也和他“说”了两回话。欧世随的“sè渴”也解了不少。这还不叫正常? 只是这“君子报仇”剑招,让欧世随听了就来气,大清早起来一想起来,还是气往上撞。 欧世随匆匆吃了早饭,拿了前一天从兵仓里要的一柄未开刃的长剑,来到了训练场。 由于时候尚早,也见不到别人的影子,欧世随摆开身形胡乱舞了一气长剑,连自己都觉得没劲,便把长剑放到一边,扎起马步来。 扎马步的要领,欧世随却记得很牢,站在场zhōng yāng,沉气,松肩,挺柱,弓步,风摇不动,水泼不惊。 “哟!欧爷爷练功呢?”嗓音很细,但底气不输,欧世随不回头也知道这是那个外号叫坏猫的平背。 对于这个坏猫,欧世随并没有什么好感,但也没有什么坏印象,所以叫坏猫,大概就是一个促狭之人,耍点小聪明,靠捉弄身边的人来自己取乐。 欧世随的马步持而不变,也不回头,对平背道:“坏猫,我问你一件事。” “有事,您尽管说。”平背对欧世随万分讨好。 “那天在宫墙外,你明明可以一剑将我刺死,为什么不刺下,却要问择宗怎么办?”欧世随漫不经心的问道。 “哟!您这是什么话,”平背口气有点急,“我怎么敢向您下手啊,您是什么人啊,在我心里,神一样的人物……” 欧世随仍然紧一句慢一句的引逗着:“你怎么这么想?我什么地方神啊?” 平背口若悬河,道:“你最神啦,打第一次在海上见到你,你就神,你能坐在海面上而不沉,你的脊梁可以zì yóu地前后左右地摇摆……” 欧世随微微点了点头,这就是平背的过人之处,他能在瞬间想起好多欧世随的好处来,而且句句都是事实,虽然明明知道他在献媚,却又让你找不到可反驳的话。 欧世随等他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气之后,却道:“哎,这些又有什么用?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个剑怎么提呢!” 平背道:“这有什么问题啊?怎么提剑,都是由各人随意而为罢了。” 欧世随明显感觉到,这个平背说话真真假假,却决不得罪人,十分圆滑。果然紧接着就见平背来到自己面前,手提着长剑,在他面前一亮,道:“你看我,也是随心所yù,习惯于将食指直顺着剑面指向剑尖,而用其他四指握住剑柄,也不知对也不对,您给评评……” 这时欧世随见到有好多人都向训练场这里围了过来,当下也不动声sè,装作专注于平背的话。 平背续道;“这样有助于以意引剑,意在哪,食指就指向哪,那剑尖自然而然就指向哪了……” 这时择宗也赶了过来,向欧世随打招呼,欧世随却佯装不知,择宗也不以为意,向众人道:“开始练剑!” 欧世随仍然装做浑然不知,只是一句一句地品味着平背的话:“以意引见,意在哪,手指指向哪,剑尖自然就指向哪……” 众人见欧世随到这时也不肯退出去,只好给他留了一个空场,各按方位站好了,随着择宗的口令开始练起来,自然还是七十二招玄宫剑法。 欧世随这时才装作大梦方醒之态,提着一柄长剑要走出方阵,却远远看见一边的眉宫主向他遥遥摇手,示意他不要出来,就近在原地练剑。 “爷爷,别动,就在那里练一会吧。”前边的择宗头也不回,欧世随却听得很清楚。 欧世随没有办法,只好提着剑,先跟着前边的择宗走剑步,但见他步法沉稳,灵活多变,忽左忽右,大出常人意料之外,欧世随不一会就冒出汗来。 “君子报仇。”虽然欧世随看着这一招就来气,可是这一招也是印象最深,试想他一生闷气的时候,脑子里反复出现的就是择宗使这一招的身形,无形当中自然而然就印在了脑海之中。 更何况这一天择宗领着众师弟师妹也只是反复演练这一招前后十招,一会一个反复,一会又一个反复,只反复得几回,欧世随便将这一招的步法走得象点模样了。 原来这一招取意于十年磨一剑之意,先是左右前后挥剑蓄势,直到最后水到渠成,借着突然向前踏出之势,长剑向前平刺而出,一招致胜。 欧世随又跟着走了两遍,不但将下盘的步法学得像模像样,连上边的剑路也学得六分相似,心中得意起来。 “雄鹰展翅!”“玉女投梭!”“君子报仇!” 欧世随在择宗身后五步之外,剑随意走,步随剑行,左右盘旋,辗转腾挪,最后突然脚下一发力,整个人体就象脱缰野马一样,向前猛冲而出,手指向前平指,剑尖便如闪电奔雷般,照准择宗的后腰直刺而去。 欧世随但见择宗兀自不觉,还喊着下一招式,“犀牛望月!”竟然在他面前站住了身形,知道择宗此番在劫难逃了。心中得意致极。 岂知择宗突然熊腰一扭,毫厘之间闪过了欧世随的长剑,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抬起右脚向欧世随脚下一绊,欧世随前冲之势不减,直直地向前腾空而起。 欧世随大惊失sè,正感无可奈何之际,突然觉得衣领被人一提,又一收,立时将他扶立在地,不摇不晃,回头一看却是择宗。 择宗好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对身后的众师弟师妹们道:“好了,先练到这,大家都休息一会。” 趁此功夫,欧世随心念电闪,忙向择宗道:“啊,真对不起,对不起,差一点伤了你!” 却听择宗笑道:“你要是真能伤了我还好了呢!算你学得jīng,我命不好!告诉你吧,这招‘君子报仇’的最后一式,并不能拼尽全力的强攻而出,时刻要记住,练剑之要诀,来而有往,去而有回,这样才能招招相生,绵绵不绝。” 欧世随装出一副诚慌诚恐的样子,一连说了十几个是,最后择宗道:“看你第一次练这么长时间,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欧世随又“是”了两声回过头来,步还没迈开,心里便骂开了:“狗屁君子报仇,来而不往,去而未回――气死我也!” 第十四章 轩然大波 - 幽界砺剑录 - 重归五行 () “药引子,你这两天怎么总是无jīng打采的?” 整个玄宫上下,敢叫欧世随做药引子的,只有阿九一个人,欧世随不但不以为忤,反而如聆纶音。 只是无jīng打采的评语,他未敢苟同。他看着阿九充满疑惑的目光,苦笑不已。 这叫斗败的公鸡!欧世随觉得自己颜面尽扫,简直要觅缝藏头,甩不掉的挫折感,让他差愧难当。 这一切其他人都不知所以然,但他心里十分明白,择宗与乘复甚至比他更明白。 两个可恶的家伙,这两天一见了自己,笑得格外殷勤,还给他送来了一筐苹果,没有活活气死他。 要想报被陷秘道的那一“饿”之仇,看来没有十年不晚的狠劲是不行了,急切下手,非但徒劳无功,反而自招其辱,得不偿失。 欧世随自怨自艾了两天,终于缓过了一点jīng神,又被阿九拉到了训练场上,谆谆而诲道:“练剑谁都有失手的时候,大师哥也没有说什么嘛。” 择宗也附合道:“是啊,又没伤着人,不是什么大事,接着练,接着练!” 这时欧世随才切身感到了择宗这个人的可怕之处。城俯之深,非常人可比。 试想他为了向引诱欧世随上当,与乘复一唱一和,表演了那么多随处可寻珍宝的活剧,可谓处心积虑之致。 事发之后,又沉着应对,遮掩的滴水不漏,让你没有任何着力之处,可谓狡猾致极了。 其IQ值之高,如此多谋善划,而武功又是如此高强,欧世随一个菜鸟级都够不上的人物,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了。 他依赖格杀勿论之令设计暗害在先,又将他轻松送进秘道在后,干了这样的亏心事,自然处处对欧世随进行提防,欧世随在玄宫里,无党无朋,从各方面来说都不是他的对手。 欧世随只好自己设法,强自压下这口恶气,于是提起剑来,走到最后一排,免得在前边,碍手碍脚耽误了别人。 岂知众人摆开了架式,正要从起手式“开门纳光”练起之际,突然玄宫悬于正院中心钟台上的铜钟骤然响起。 “当~~当~~当~~”一连响了五响,低沉而悠远,震得欧世随胸腹之间心cháo回荡不已。 “不好!宫里一定出了大事了,不然何以一连响了五下?” “快走!快走!” 众人不约而同地一齐向玄宫的正殿赶了过去。欧世随发现不仅是这十二大弟子,全宫上下所有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急急向正殿方向汇聚而去。 待差不多所有人都到齐了,大管家叶浓走了出来,大声命令道:“十二大弟子听令,择宗速带六人赶去,将守门班房的人替换过来,没有宫主之令,不得放过一只鸟出去!” “是!” 但听耳边“呼啦啦”衣袂飘动之声连响,玄宫六大弟子,齐齐向正门奔去。 欧世随不在十二大弟子之列,身法也没有那么快,只好乖乖地站在原地不动,只是不知玄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待所有班房门役一行十二人匆匆赶来之后,大管家叶浓又一声令下:“各部上报人数!” 这叶浓,人们背后都称之为母夜叉,听说是眉宫主的表姐,在这里一人之下百人之上,权大无边。 待玄宫各部头领将所部人员,共计一百二十三人报齐之后,叶浓又下令道:“秀昕,带着剩下的六大弟子,随我到各处搜查,管事房十二差使,就地监视所有的人不得乱动,有违者格杀无论!” “是!”被点到的人又是一声齐喝,包括阿九在内的六大弟子跟随叶浓向旁边的别院急速而去,剩下的十二管事差使,个个拔剑在手,将院中众人围在中间,虎视眈眈。 院中众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见叶浓如此阵势,都提心吊担起来,站在原地,哄然而议。 “不许说话,不许交头接耳!”副管家荇芜喝道。 当此非常时刻,众人听了谁还敢不从,当时全场一百多人立即捂住了嘴,议论之声嘎然而止,院里顿时鸦雀无声,欧世随觉得连喘息之声都听不到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却总也不见叶浓等人回来,这也可以理解,这么大的玄宫,仅房间就有二百余间,仅靠六大弟子搜查,可不是一个两个时辰之事。 这时却见眉宫主从正殿里走了出来,向众人一瞟,小声道:“让他们就地坐下,时间还早着呢!” 众人依令原地坐下,欧世随也顺从地坐下,却见眉宫主向自己瞟了一眼,只是微微地叹息一声,什么话也没说。 从早晨到中午,又从中午到太阳偏西,这里的人谁都不敢动,连三岁的小孩子,都没有敢喊肚子饿了的。 直到掌灯时分,叶浓领着六大弟子回到了正院,与眉宫主交换了一个眼sè。 叶浓接着高声叫道:“这里每个人,无论男女老少,位份高低,都要人人过堂,接受搜身!” 接着叶浓在大殿门中将所有的人挨个叫了进去,连管事房及派去守门的六大弟子都被轮唤回来进行搜身检查,欧世随自然也不能例外,被叶浓及眉宫主扒光了衣服,全身上下都摸了个遍,才被放出,安排到旁边的别院中待命,不谁乱动。 已经子时十分了,夜已经很深,对于全宫上下一百二十三人的搜身才全部结束,欧世随想这回可以回去睡觉了,暗自松了一口气。 岂料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待搜完了身以后,叶浓等人好象并没有搜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来,便开始了一个一个的过堂审问。 直到第二天早晨,一个个都经过了审问之后,紧接着便是第二轮的审问。 凡是在眉宫主去了上京回来那天前一天开始,所有到宫外去过的人,都是这一轮重点盘查的对象。 欧世随在此期间也在外面过了一天,自然也被列在其间,被叫去,审问了一个多时辰。 这一次叶浓盘问得非常仔细,每一个细节都问了两三遍,欧世随不知她们要查什么,但知道那一定是非常可怕的事情,早就将以前对眉宫主说的话想了一遍,又将一些细节也都补充了上去,好在这期间外面下了几场雨,欧世随所说的痕迹,都已经荡然无存,无证可考。 最后,叶浓将手一摆,让欧世随回房去,又向外叫道:“下一个!” 欧世随急急地出了大殿,回到自己的房间,但见自己的房间被翻得凌乱不堪,也无暇去整理,一头扎到床上,呼呼大睡。 岂知第二天早晨醒来,欧世随还没有起来,却见秀昕等人一脸凝重的进来要他再到大殿去一趟。 欧世随听了心下坠坠不安,心想是不是叶浓等人从自己的叙述里发现了什么漏洞,路上他又将自己编的话前前后后都想了一遍,确实没有发现什么漏洞,可是叶浓等人为什么又要叫自己去呢? 他将自己的话又从头到尾想了一遍,结果仍然是一样,欧世随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有了漏洞呢? 就看这两天眉宫主凝重的神sè,如果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问题,她也绝对不会保护自己,现在是自己保护自己的时候,谁也不能靠,谁也不能信。 欧世随怀揣千百只欢蹦乱跳的米老鼠来到大殿之上,强作镇定,向坐在审问席上的叶浓望去。却见叶浓拿出一件古匕,向欧世随问道: “你认识这个东西吧?” 欧世随点点头,承认道:“这是择宗给我的,只是前几天练剑差一点误伤了择宗之后,这个古匕再也找不到踪影了。” 叶浓点头,又问道;“那么你说说,择宗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把这只古匕交给你的,旁边还有什么人?” 欧世随只得答道:“那是二十多天前,择宗在竹林里发现了这只古匕,他发现我很喜欢,就给了我,旁边还有乘复,平背,浪头三人,可以作证。” 叶浓又问,除此之外,择宗又给了他什么东西,欧世随干脆地回答,再也没有了。 叶浓同样的问题又问了三遍,见欧世随的回答没有两样,最后还是让欧世随回去了。 欧世随回到房间里,回想着叶浓的问话,知道可恶的择宗为了引自己上钩,在玄宫四处挖洞装鬼,现在终于被人抖露了出来。 如果择宗因这件事而被牵扯出来,深挖下去,一定难逃重罚,欧世随这几天盼的就是这样一个效果,最好一招置之于死地! 可是隐然之间又觉得这件事不是很妥当,然而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妥,自己一时又说不清楚。 两天之后,看见乘复平背他们,却唯独没有见过择宗,知道自己这个仇人,八成是犯事了,说不定已经过刑审问了。 可是自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总觉得择宗如果说出秘洞之事,对自己十分不利。 因为两败俱伤的报仇,并不令人十分满意。只有打得仇人趴伏在地,再也爬不起来的报仇,而自己却毛发无伤的报仇,才让人解恨,让人痛快。 第十五章 为何逃跑 - 幽界砺剑录 - 重归五行 () 欧世随闷在自己的房里,为择宗是否被刑讯,是否会牵扯出自己在秘洞的真相而患得患失。 却始终不知玄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搞得眉宫主及叶浓等人如此紧张,搞得全宫上下乌烟瘴气,不得安宁。 只能从这两天的情况,猜测玄宫里发生的事情,非比寻常,这时任何一个人,被指证出与那件事有关,必死无疑。 欧世随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屋里,二门不出,省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此时如果被择宗反咬一口,自己也是必死无疑 欧世随知道当此非常时期,即使与自己有鱼水之情的眉公主,也罩不住自己。 这天中午刚吃了早饭,突然阿九从外面急急地走了进来,告诉欧世随,扫院咙哑人出事了,昨天夜里突然失踪了。 说完牵着惊愕不已的欧世随向咙哑人兜缺的房间赶去,欧世随一边跟着跑,一边想兜缺能有什么问题?为什么失踪? 那只是一个一老本实的咙哑人而已,由于语言障碍,极少与人沟通,平时就知道低头扫院,兢兢业业,无怨无悔,平常的就象很早以前就存在的铺路石。 欧世随突然想起自己要越墙逃出玄宫的那天早晨,兜缺在草丛中无声无息地解手的事情,不禁想到,是不是他在偏避之处无意中看到了什么不应该看到的事情,因此被人来了个杀人灭口?想到这里欧世随心里更加替兜缺着急。 当二人急急地赶到兜缺住的那一间简单用木板搭就的偏棚时,那里已经围了好多人。 这时秀昕从棚里走了出来,向叶浓道:“报告大管家,里面没有发现可疑,只是……”然后俯在她的耳边嘀咕了一下。 “这怎么可能?”叶浓自言自语着,也进入了兜缺的住棚里,不一会便返身而出,领着几个管事房的人向正殿走去。 欧世随与阿九不知就里,见她们走远了,便进了兜缺的棚间,却见这不大的一个地方,被不多的东西扔得十分凌乱,简单得只能在上边睡觉的一张木台也被人搬开了,在下边有一个仅可能探头进去的小洞,欧世随好奇地找了一个火把,向里探看,却在黑暗中,照不见底。 “难道这个小洞有什么蹊跷?”欧世随自言自语地道。 “咱俩跟着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阿九说着,就领着欧世随向玄宫的正殿走去。 岂知到了正殿,见十二个管事堂的管差一致面向外,执剑而立:“任何人不得靠近,违者斩!” 此时围在正殿前的人少说有一百来人,都在那里交头接耳:“怎么回事,兜缺怎么了?” 足足过了两个时辰,却见叶浓与秀昕两人的身影从玄宫的正门外边闪了进来,欧世随偷偷地拉了一下阿九的手。 阿九见了,也道:“这是很奇,你看秀昕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盒,好象很旧,已经坏了。她拿着破木盒干什么?” 欧世随见了那只木盒,依稀觉得眼熟,可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阿九见欧世随没有回答,回过头来却见欧世随懵懵之象,道:“药引子,你想什么呢?” 欧世随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秀昕手中的小木盒,道:“那木盒,是挺破的,她拿它,干什么?” 叶浓与秀昕走近了,欧世随的眼光随着叶浓转,突然从她背在后边的手里发现了一根绳索,不觉一愣,好眼熟的绳索。 他又一次仔细辩认,这才认清就是当rì择宗与乘复骗自己入秘道的那根。 此时欧世随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绳索——秘道——木盒 一地刹那间,欧世随明白了大概——怪不得那只木盒那么眼熟,他曾在秘道里见过的,现在回想起来,那只木盒从一个小斜洞掉进秘道的。他依稀记得自己还咬了一下那只木盒。 他还想起,那里不仅仅是木盒,还有一本书! 一本书,没有错,就是一本书,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书,但书是肯定没有错的。但是那本书——欧世随摸了摸自己的肚皮。 那本书已经没了,进到欧世随的肚子里了。此时肚里也摸不到了,因为它又出来了!这一进一出,什么贵重的书籍都玩完了。 一想到那本书,欧世随心里发毛了,如果玄宫上下这几天来兴师动众,苦苦寻找的就是这本书的话—— 惹事的罪魁祸首,就是他欧世随,哪还有别人? 同时欧世随也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出了秘道之后,没有愚蠢地将真相当成理由去揭露择宗与乘复的yīn谋,那时如果将此事说了出去,择宗与乘复不见得杀头,但他自己则吃了那本要命的书,不杀头才怪。 幸亏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兜缺失踪了,欧世随从眼前的情况,马上就推想到兜缺是从秘道逃出了宫外,兜缺从秘道逃走,欧世随就可以彻底解脱所有指责。 即使择宗与乘复说出当初欧世随曾经进过秘道之事,欧世随也可将吃书一节都向兜缺推得一干二净。 欧世随此时非常想再见一见这个忽缺,如果自己能活着出玄宫,他一定要找到他,报今rì之适时失踪之恩。 事实上欧世随所料基本正确,只是有一点他没有料定明白。 其实玄宫里丢的是两件东西,一件是一本书,只是这本书文字古怪,没有人能看得懂,倒在其次。 最重要的是另一件东西,是一纸古老的药方!就是眉宫主要给颇唯国国相爷做灵药的药方,也是欧世随这个大活人变成药引子的灵药药方! 更令欧世随意想不及的是,兜缺这个人,竟然还真是为了偷药方潜伏进玄宫的人。 因为这个药方是由叶浓与眉宫主共同保管的,一直藏在大殿地下的石穴里,石穴上面盖着厚厚的石板,而且还加了两道大锁,平常人怎么也弄不开的。 兜缺不知用什么方法,把那两道锁弄开的,弄得神不知鬼不觉,直到最近才被发现。 原来按照药方,欧世随在药水里也泡了三个多月,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成了药引子了,叶浓想在宫庆的那天取出欧世随的内脏,研成了末,再按药方将本要制出,就可以送给好福气的国相爷享用了。 可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制成本要的药方却不见了,这才是大事,比天塌下来还要大的事。 根据这一药方,玄宫上下经数年不懈的努力,积累了不少珍贵的药材,只是药引子不好弄,得找一个传说中的灵感鱼来做,不然就得找一个身体条件,根基最好的童男来作。 按理说,玄宫的五大男弟子都是眉宫主想用来做药引子骗进宫里的,只是他们的条件不十分符合要求,才勉强降级使用,成为了男弟子而已。 现在历经千辛万苦,药引子搞定了,正当眉宫主与叶浓以为大功告成之际,孰曾料想,药方却不翼而飞! 药方没了,这一切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了。这个兜缺,够狠,这一招“遮月偷天”直接点在了玄宫的“命门”上。 为什么如此肯定是兜缺偷的药方? 这其一,他的棚间里有一个仅容一人之头的小洞,深不见底;其二这个小洞的下端就是秘道,那是秘道的换气通口;其三,装着药方的小木盒,就是叶浓与秀昕一起在换气口的下方秘道上发现的。 接下来,整个事情的经过就不难描述出来了:兜缺依仗其残疾之躯,不引人注目之便,用高明手法偷到了木盒,带回住处。 这时很可能由于其他原因,他不便马上打开木盒取药方,于是就把他放进自己认为保密的小地穴里。 但他没有想到这个小地穴深不可测,等到他方便了,要取出木盒打开时,却突然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从小地穴里取出木盒了。 于是他开始在玄宫四处寻找秘道的入口,直到这两天才找到,那就是欧世随从中掉进秘道的那个地穴,也是择宗等人“发现”古剑的地穴。 于是便随手找了一根绳索缒下秘道去寻找,掏出了药方,便溜之乎也,再也没有回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此时兜缺这个人已经不在了,这虽然是推理出来的,却也是十分正确的,仈jiǔ不离十。 因为在这个推理出来的全盘过程中,最后兜缺掏出木盒里面的药方,然后溜掉,是错误的。 因为那本书和药方,与欧世随的肚子关系非常密切,比和他的脑子的关系还要密切——吃书的时候,他的jīng神被饥饿折磨的正处于浑浑噩噩之态。 那么,兜缺既然没有得到药方,为什么要逃跑呢?为什么不回来,继续寻找药方呢? 这个问题欧世随也许最明白不过,因为当自己在做坏事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家堵在房间里时,不趁机跳窗而逃,更待何时? 后来,叶浓又证实,确实看见秘道口有一行向北而行的痕迹,到了一个塘边不见了,不知兜缺的生死如何。 第十六章 如履薄冰 - 幽界砺剑录 - 重归五行 () “一定要找到这个兜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眉宫主十分震怒,柳眉倒竖,欧世随从来没有看到她这样发怒,即使在和她没有那层关系之前,她在自己面前也只是一副高高在上,主宰一切的睥睨之态,何曾见过这般模样,不觉心中害怕。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如果让你与一个随时都能吃掉你的母老虎朝朝夕夕,耳鬓厮磨,你什么感觉? 如果眉宫主当真知道了正是他欧世随本人吃掉了被视如玄宫命门的那本书,如此震怒的眉宫主将会怎样处置他这个床上嘉宾呢? 当然灵药药方被盗之事,眉宫主与叶浓还没有公开,秀昕也不可能向众人透露半个字,所以玄宫上下绝大部分人包括欧世随都不会知道玄宫究竟丢失了什么东西。 只是眼前,见眉宫主与叶浓等人将矛头对准了失踪的兜缺,觉得危险已过,事不关己,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秀昕、百灵、呈善三个女徒及管事房的六个管差,被叶浓派了出去,要她们捉不到兜缺,就别回玄宫。 三人临行时还来到欧世随的房间里,神sè暗淡地向阿九辞行,要阿九在她们不在期间好好照顾宫主,好好练剑。 欧世随跟着阿九一起将众人一直送到宫门之处,远远看着一行九人在宫外五十里的漫漫长道一步三回头而行,直到看不见为止,两人才回房里。 前两天被监押起来的择宗也被放了出来,虽然被动了点刑,却无大碍,过了两天待萎靡的jīng神状态有所恢复,便又开始领着剩下的九大弟子开始练剑。 后园已经被宣布为禁地,未经允许,不论任何人,私自擅入者,杀无赦! 兜缺住过的棚间早已被拆除,秘道的换气口也被一块巨石堵住了,在不知内情的外人看来,不过就是一块随便放置的普通石块而已。 欧世随担心被引起别人的注意,不敢十分靠近那里,每当远远看去的时候,总觉得那块巨石就象兜缺本人。 无声无息地,就蹲在那里,就象当初自己准备冒死跃宫墙逃跑的那天,蹲在草地里解手一样。 不久欧世随突然又想明白了一件事,兜缺所以无声无息地蹲在草丛中的目的。说不定就是在寻找秘道的入口!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兜缺至少在一个半月之前,就偷了那只木盒,叶浓与眉宫主在事后一个月才发现,未免太晚了。 兜缺偷木盒以后,只是为了找一个秘道的道口,就找了整整一个半月。 而择宗等人又是怎么找到那个秘道口的?这件事欧世随也不太了了。只好暂时丢到脑后,不想。 欧世随觉得这个兜缺很神,在不知不觉间就能做出这么大的事,简直可以说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幸亏他偷了那只木盒,放进秘道里,不然欧世随当初陷进秘道里时,会被活活的饿死。 也幸亏他及时地逃跑,就在择宗虽受以严刑,却尚未指出自己曾进入秘洞之前,不然此时受严刑的应该是欧世随。 兜缺如果不是急于进入洞中,被至今未弄明白的人堵在洞中的话,致使他被迫而逃的话,谁还能怀疑是兜缺偷的木盒? 每当想起这些的时候,欧世随都觉得十分万幸,又十分后怕。 这一天欧世随从睡梦中醒来,却见阿九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就挂在自己的鼻尖之上,一忽闪一忽闪地看着他。 “药引子,这两天你是怎么啦?一会哭,一会笑,嘴里还一个劲地‘吱吱吱,吵吵吵’的,没完没了,让人睡不着觉。” 阿九问埋怨道。 欧世随急忙笑着遮掩道:“哦,可能这两天大家都太紧张了,我可能太累了吧?” “哦,以后注意一点,你做梦我不管你,你不让我睡觉,我可不依你!”阿九jǐng告道。 阿九的jǐng告让欧世随十分震惊,在如此敏感的时期,自己清醒的时候能管住自己,把话说得滴水不漏,可是在梦里,他就管不住自己了。 那不是如阿九所说的“吱吱吱,吵吵吵”,欧世随明白,那应该是“纸纸纸,草草草”才对。 这些梦话,如果让叶浓等人听见了,可就了不得,草字倒无所谓,要命的是纸字,如果让人联想到木盒里的书,就有他的好受了! 欧世随陷入了困境之中,得设阻止自己在梦里暴露端倪,如果把阿九弄烦了,只要她向别人随意说出去,正好就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可是想什么办法,让自己不做梦,不让自己不说梦话?欧世随自己则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也不能因此就把阿九赶出自己的房间去,一是自己打心眼里不愿意,二是这个时候赶她出去,更会引来别人的怀疑。 欧世随与阿九一边吃饭,一边胡思乱想,也想不起这顿饭都吃了什么。 就在此时,一个管事房的管差来到欧世随的房间,对他道:“宫主让你过去一趟,跟我来。” 语气冷淡,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的感情sè彩。 宫主有事,也必是晚上和他说的,那样不是更方便?她也从来不会在这个时候找他的。一反常态,又派了两个管事堂的人来传话。欧世随心里在打鼓。 能有什么事呢?莫非,莫非,莫非……一时间上百个莫非在他脑子里闪来闪去。 欧世随来到大殿前,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泰然自若好呢,还是惴惴不安好呢? 欧世随又不能过于犹豫,紧紧跟着管差后边,进入大殿之上,却见眉宫主与叶浓都坐在正zhōng yāng的两张靠椅之上,当即便跪在了地上,向两人大声问安。 “我来问你,你这两天在宫里都作什么了?” 问话的不是眉宫主,而是叶浓。这让欧世随心里甚为恐慌,便将自己这两天如何睡觉,如何到训练场看练剑,一大串小事,如豆腐账一样,源源不断从他嘴里说了出来。 “好了好了,尽是些陈谷子,乱芝麻的事!”叶浓高高在上,不耐烦的道。 欧世随连忙点头哈腰道:“是是是,大管家说得对,小人就会做些不着边际的小事……请大管家指教。” “嘴皮子倒挺溜!”却听叶浓续道,“我问你这两天,你泡药澡了吗?” “回管家,这些天没有。”欧世随一面随口回答,一面暗想,来了,这也许就是她选的突破口。 “为什么这些天没有?”叶浓紧紧的追问道。 欧世随慌忙磕了一个头,接着道:“回大管家,不是小的不想泡,而是这些天各处的人都各忙大事,没有人给我准备澡水。” 叶浓鼻子里冷哼了一下,道:“没人给你准备?我看你这两天过得很逍遥啊,浑忘了你是干什么的!” 欧世随听了,心里暗骂,表面却一点也不敢表露,一连在地上磕了四处个响头,连连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请大管家责罚!” 却听叶浓厉声大喝:“大家都忙,你就可以不泡澡,这是理由吗?” 欧世随心里十分奇怪,为什么这时候眉宫主在一旁一言不发?但话还不得不说出来,道;“是,是,是,是大管家说得对,这不是理由,不是理由……” 叶浓道:“哼,你还挺明白,那我来问你,这个药澡,你是愿意泡呢,还是不愿意泡,愿不愿意都没有太大关系,你但说无妨!” 欧世随真的慌了,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当下心一横,来个压大压小,赌一把了:“愿意,愿意!” 叶浓道:“你放老实点,当初为了不泡这个澡,寻死觅活的是谁啊,你是不是想说不愿意?” “亢龙有悔!”欧世随心念电闪,却装作吓坏的样子,嘴里胡乱应道:“嗯……嗯……” 又抬起头来向眉宫主及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大殿的阿九瞟了一眼,道:“只是……只是……” 叶浓不耐烦的道:“行了行了,别我说什么,你就是什么!今天开始,你泡澡的药水,你自己准备,澡你自己泡,阿九也从你房间里撤出来,和你一个房间,成何体统!” 欧世随听了心中暗喜,连忙磕头回应道:“是,是,是,大管家说得是……” 叶浓道:“你需要的药,尽管到药房里去取,烧水的柴,也可以到柴房里要,去吧!” “是,是大管家!”欧世随不敢抬头了,只是快速地瞟了眉宫主和阿九一眼,一步一步地退出了大殿。 待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欧世随才缓了一口气,心里暗呼,这个叶浓好险,自己差一点就着了道。 其实这也不能说叶浓yīn险,当此药方刚刚丢失之际,叶浓与眉宫主之间最敏感的话题就是如何处置欧世随的问题了。 如果让欧世随继续泡下去,万一药方追不回来怎么办?如果不让欧世随再泡下去,万一药方又找回来了怎么办? 欧世随除了身体之外,没有一处可用,头脑不是很灵活,不是学武的材料,只能是一个药引子。 如果不让他继续泡下去,只有一个办法,杀了他,玄宫在他身上投了不少jīng力和财力,这一切不能落入别人的手里。 两人决定一起来听听欧世随的答话再定,欧世随在回答叶浓的问题的时候,模棱两可的回答,也正合两人心意。 任何一个确定的回答,不论“是”或“不是”,叶浓都将判为造作和判逆,只有含混不清的回答,才是最适合欧世随此时此刻身份。 欧世随无形当中就躲过了一劫。 第十七章 流言蜚语 - 幽界砺剑录 - 重归五行 () 除了欧世随每隔一rì自己烧水,自己泡药澡外,除了阿九搬回到原来与秀昕等人一起住的房间外,再除了秀昕与百灵、呈善随着管事堂六管差一起去寻找失踪的兜缺之外,接下来的玄宫rì子,好象什么也没有改变。 好在欧世随也不是十分偷懒的人,也好在他也不十分笨,亲自作了两次之后,在灶坑生火,烧水之事也很能做得来了。 欧世随每次泡了药澡之后,都得要到眉宫主那里去,听她“说话”,这也没有什么变化。 如果说一定有什么变化,就是欧世随总感觉眉宫主的房间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氛,常让人觉得稍许的不安。 欧世随不知道这种气氛具体从哪里感觉到的,也许是从眉宫主的眼角眉梢,也许是从她说话的语气里,也许是从她房间的某个yīn影之处。 欧世随并不敢直接问眉宫主,他并不像当初那个不懂事的阿九,拿着一个“为何叫唤”的问题去理直气撞的问出来。 随着两人“说话”的深入,欧世随渐入佳境,就能把这种不安的感觉抛到脑后,可是从佳境中渐出之后,这种不安的感觉又重新回到他的脑海里。 欧世随知道,两人之间,除了“说话”时可以上下颠倒之外,其他时间,绝不可以乱来的,这叫分寸,两人之间心照不宣。 还不仅仅如此,这两天好象剩下的九大弟子之间的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就是以择宗为首的几个人,在背后对自己指指点点的时候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放肆了。 每当欧世随提着剑到训练场中,跟着练剑之际,明明看着这些人在那里说着什么,但远远的看到自己之后,便都埋下头来专心地练剑。 欧世随有时想从阿九那里找点端倪,岂知阿九那双天真无邪的双眼,看向自己的还是从前那种让人一眼能看到底的光彩。 这一天早晨欧世随实在忍不住了,早早来到训练场,正好看见坏猫平背也早早在那里练剑,便走了过去。 “你好,平背,我想问你……” 欧世随这时对平背非常客气起来,岂知平背见了他,手中的长剑舞得更加起劲了,“唰唰唰!”带起一股剑风。 “什么也别说,不如不知道,你看,那边有人来了。” 欧世随用余光一扫,发现择宗等人也已经出现在场边,只好随手使出自己知之最稔的“君子报仇”来。 “哟,这‘君子报仇’一招,你使的是越来越好了,进步很大!”择宗走过来,赞叹道。 自从被关监禁出来之后,择宗与欧世随说话的语气也十分客气,其原因,两个人都心照不宣。 因为对于两人之间发生的一些事情,两人谁都没有向外人表露出来,埋得非常深,但两人之间却都心如明镜,知道是怎么回事。 “哪里哪里,你谬赞啦,我对于这招的使用,总也达不到你说的有来有往,有去有回,觉得还是来而不往,去而未回……” 欧世随当然不会对择宗客气,语藏机锋。择宗当然也不示弱,笑道: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加以时r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事不能急,不急……” 其他人都赶了来,听见二人切磋心得,也不在意,都各自站好方队,跟着择宗cāo练。欧世随还是回到最后一排,只是象征xìng地跟着走来走去,心里只是郁闷,不知平背为什么不让自己问,还说什么不如不知道,到底什么意思? 这一走神,当然也不知道这一天择宗领着众人都在练什么了,欧世随只好借口肚子疼,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蹲到茅坑里生闷气。 岂料正在此时,有两个人从外面走进了欧世随的房间,一边小声说着什么。欧世随也没在意。可是不一会,她们的话就引起了欧世随的注意。 “喂,你听说了吗?有人说现在这个眉宫主,不象以前的那个眉宫主。” “什么?你怎么能这么说?小心,这话传了出去,要了你的命!” 欧世随从两人说话的声音中就能猜出是经常给自己打扫房间的两个下人,一个叫芝耶,另一个叫芝聊,是姐俩。她们以为欧世随出去练剑了,便过来给他收拾房间,顺便将一些换下的衣服拿去洗了,好讨点欧世随的赏赐。 “嘘~~~~,小声点,小声点,你不要命了!”这个是姐姐芝耶, 过了一会,芝耶小声道:“这里没有别人,注意点就行――你没发现吗,咱们宫主自从上次去上京回来之后,好象换了一个人。” “怎么说?”妹妹芝聊这回开始配合起姐姐来。 “听说,宫主自打从上京回来之后,不象从前那样爱说话了,就象这次宫里不知为什么进行的大过堂,她都没怎么说话。” “嗯,这是有点奇怪,如果换了以前,宫主早就砍了几个人了,哪还用大管家来发号施令?” “是啊是啊,就是这个意思嘛,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就是晚上宫主再也不召择宗上殿了,专找这个药引子,这不是很奇怪吗?” 欧世随蹲在茅坑里听了这话,心下不知什么滋味,照芝耶的意思向前推,难道那个择宗真的就是眉宫主的床上嘉宾了? 可是这不可能,因为他亲眼证实的,眉宫主是个如假包换的处女,有择宗这样的床上嘉宾,而还能保持处女之身,这绝对不可能。 要么择宗有毛病,是个太监!一想到此节,欧世随大畅其情,择宗是个不男不女的太监,岂不很让他落爽? “有人说,这个眉宫主,很可能是假的!” 岂知这话刚一出口,立刻就有人大吼一声,“住口!你们两个小蹄子,竟敢如此放肆!” 欧世随大吃一惊,因为说话如此硬气的,眼下整个玄宫上下,只有一个人――叶浓! 欧世随马上就意识到,这两个可怜的小女孩,在背地里议论宫主,恰巧被叶浓听见了,小命不保!完了,可惜了两个小姑娘,祸从口出。 叶浓遇到了这种事,当然不肯轻易放过,当即一手一个,将两个可怜的小女孩提起来,向玄宫大殿走去。 欧世随此时心念电转,想到连rì来择宗等人在自己背后指指点点,难道说的是这件事? 难怪人们不敢在自己面前说这事,就是怕经过他的嘴,传到眉宫主的耳朵里去,引来杀身之祸。 看来早晨的时候,平背拒绝和他说话的态度,现在看来完全是个明智的选择,只给他一个暗示,却什么也没说。 在这样一个危急四伏的玄宫里,多出一只耳朵不要紧,就怕你多出一张嘴。 一个人多出一张嘴,并不见得就比别人多吃饭,但却比别人多说一倍的话,面临的危险也就比别人多出一倍! “当~~当~~当~~”正在此时,欧世随耳朵里突然又响起了让人闻之丧胆落魂的钟声。 这肯定是叶浓又在召集全宫的人到大殿前集合――玄宫正当多事之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欧世随急急向大殿前走去,一路上看见全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向大殿赶去,一个个神sè恐慌,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次却见眉宫主走出大殿,对众人大声大喝: “各部头领,将本部人数报上来!” 各部头领依言将玄宫上下一百零一人全部点齐上报,只是独独不见洗衣部的十三人。 却见眉宫主点了点头,大声命令道:“管事房的六大管事,先进入大殿,择宗领着九大弟子在外面jǐng戒,不许一个人离开这里!” 择宗喊了一声“是”后,立即拔出剑来,领着九大弟子jǐng戒,管事堂的六管差交出剑走进大殿,好长时间后,一个个又都走了出来。 眉宫主这时又走出来,喝道:“择宗,领着管事堂的六管差在外边jǐng戒,九大弟子先进殿!” 又过了好长时间,却听里边眉宫主喝道:“九大弟子听令,即刻从大殿后门出去,包围洗衣部!” “是!”欧世随听见纷乱的脚步声向大殿深处移去,这时眉宫主走出殿来,向择宗遥遥一招手,道:“择宗,你先过来一下。” 欧世随回头望去,择宗将长剑插回鞘里,对身边管事堂的管差微微一点头,便大步向大殿走了过去。 择宗到了大殿门口,眉宫主向旁一闪,示意他先进殿,然后向广场上的众人喊道:“今天你们就准备各个过堂吧――管事堂的管差们!” 六个管差并没有回答,而是从原来站立之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齐齐抢到大殿之前,欧世随尚未弄清怎么回事,却见六大管事绕过眉宫主急急向大殿里奔了过去。 也就在这个同时,却听见大殿里边叶浓一声大喊:“拿下!” “不许动!”众人齐声喝道,听声音那里不仅仅是刚才进去的管事堂的管差,还有九大弟子的声音。却听不到择宗的声音。 欧世随在外边,不知里边的事情,也不知里边拿下的是什么人,但电光石火之间,想到那个择宗,很可能被众弟子突然之间拿下了。 第十八章 诸多疑惑 - 幽界砺剑录 - 重归五行 () 没有错,里面被拿下的就是择宗,玄宫十二大弟子中的首坐大弟子,这个昔rì仗着一身高超的武艺,不可一世的择宗。 欧世随此时也被眉宫主叫到了大殿内,欧世随心下也是狐疑不定,不知眉宫主为什么也把自己叫到这里来。 择宗被五花大绑着,绑在一张木椅上。 却见眉宫主摒退了管事堂的六大管差,也把玄宫剩下的七大弟子遣出了大殿。让他们在外边待唤。这里却不见了乘复和浪头两人。 眉宫主不再说话了,叶浓道;“好了,择宗,你是玄宫的十二大弟子中的首坐大弟子,为什么尽做对不起玄宫的事?” 都这番情景了,择宗兀自还嘴硬,道;“大管家,我并没有对不起玄宫啊,你这话怎么说?” 叶浓道:“你还嘴硬?”见择宗不说话,便指着欧世随道:“你难道不是想千方百计地置他于死地?” 择宗这时马上回道:“这话可不能乱说,根本没有的事,不信您问他自己好了!” 叶浓道:“我现在是问你,他等一会自然会问到,你只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置他于死地?” “你这话说得一点都没有道理。”择宗说了这一句话以后,干脆闭上眼睛不理叶浓了。 过了一会,叶浓终于忍不住了,厉声喝道:“难道那天对众师弟师妹们下令,只要药引子一出宫墙,就地格杀的不是你?” 这是指欧世随上演骑墙事故那天的事,择宗随口答道:“这是宫主临行时的命令,我只是执行而已。” 叶浓道:“你这是借刀杀人!你安排浪头深夜把阿九骗去采夜来香,引诱药引子出宫,然后领着三个师弟埋伏在外边,就等着他跳出墙外,突施杀手,是不是!” 择宗回道:“不是,浪头邀阿九去采花,不关我的事,领三个师弟在墙外,只是为了阻他逃跑而已,他是宫主费了多大力气才弄回来的,我怎么能一剑,说杀就杀呢?” 叶浓一声冷哼道:“你也知道这一点?” 择宗道:“当然知道,不然的话,那天他刚一翻出宫墙,我为什么没有下令杀他,反而四人一齐把他抬回宫里?如果想杀他的话,那个时候杀他,谁也不能说我不对!” “‘现在这个宫主很可能是假的,你要想杀药引子,再等一段时间,她罩不了多长时间。’这话不是你对乘复说的?”叶浓终于亮出了她的杀手。 择宗出人意料的点头道:“没有错,这话是我说的。” 叶浓大喝道:“你为什么要制造这样的流言?你以为最近玄宫里事少吗?” 择宗道:“我是为了不让乘复闹事,才说这句话的,但没有和第二个人说过,你怎么说我是在制造流言呢?” 叶浓见自己提出的每一个问题都被择宗给反驳了回来,更是气往上撞,道:“那你凭什么说宫主是假的?” 择宗听了这话,一时语塞,叶浓又催问了两次,择宗终于忍不住了,歇斯底里地道:“那你得问宫主,为什么这次去了一趟上京之后就不召见我了?为什么要天天召见这个药引子?我们已经有四五年了,**互泽,恩爱有加,难道就这样和我一刀两断了?如果不是担心我认出她的真假来,为什么不敢以真身示我……” 欧世随却没有注意到这些,此时他的脑子里纷乱异常,“**互泽,恩爱有加”,这就说明眉宫主和择宗一定有夫妻之实,而且还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四五年! 可是自己亲眼验证的眉宫主的“第一夜血”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个眉宫主真的有问题?这怎么可能呢?难道还有一个和眉宫主身段、长象、语气一摸一样的第二个人? 欧世随不敢再想下去了。只是瞪着一双眼睛,毫无意识地看着眉宫主。 择宗此时见话已开了头了,便又问道:“按照灵药的药方,这个药引子早就该下药了,但为什么到现在为止,宫主和管家没有一丁点制造灵药的意思,还把他当成宝一样供着?” 择宗在这里滔滔不绝,可见玄宫里灵药药方被盗之事,即便是择宗也被瞒的死死的,眉宫主与叶浓交换了一下眼sè,才站了起来,很沉着地道:“‘一年最是思君处,荷风拂帘,月拢帷纱,喁喁难言住。’你说完了吗?” 欧世随不知眉宫主说的是什么,可是择宗听了这话,突然如遭雷击,张开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却见眉宫主又走到择宗的近前,在他耳边说了一番话之后,择宗终于低下头来,不再说话了。 欧世随与叶浓不知两人搞什么玄虚,如坠五里雾中,反见择宗隐隐地现出得意之sè,并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瞟了欧世随一眼。 欧世随这时又推想到,眉宫主一定在择宗的耳边说了一些只有他们两人才能懂的话,不然择宗不会这样得意。 照这个情形推测的话,这个眉宫主似乎又不是假的,而是真的。 那么这一切的一切,问题又出在哪里?难道是欧世随自己看错了?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那所谓的“第一夜血”是假的?这又怎么可能呢?眉宫主用假的东西来骗自己,又有什么用呢? 对于象欧世随这样的浑蒙的童子鸡来说,此前就根本没有这样的常识,有没有那东西又有什么两样。何必在这样的事情上做假呢? 却见眉宫主回到自己原来的坐位,厉声喝道:“择宗,你身为本宫十二大首坐弟子,却目无长上,挟一己之私,乱加猜度,影响极坏,我关你半月的监禁,你服也不服?” 择宗听了,没有半句异言,葡伏在地,道:“弟子知罪,任凭宫主罚落!” 这样的结果,欧世随万万也没有想到,看着叶浓睁着大大的眼睛,也无话可说的样子,欧世随也相信,她也万万没有想到。 这件事发展到现在,从一开始的三鸣jǐng钟,全宫上百人齐聚大殿之上,发动众人生擒择宗,真可谓雷声极大,想不到就这样轻易的收场了。 欧世随从大殿里退了出来,在钟楼下,却见洗衣部的人,自头目以下共十一人,被按倒在地,在领杖罚。 “啪啪啪啪”的杖罚之声,“一二三四”的数杖之声,“哎哟哎哟”受罚之人的痛号之声,一时间不绝于耳。这是“连坐”的处罚。 洗衣部的芝耶、芝聊两人犯下了那样滔天的罪,与受罚各人的“管束不严”有着连带之罪。 不仅如此,受罚的众人,还得被罚两个月的饷,给芝耶与芝聊两个横遭惨死的小生命,买两口棺材下葬。 两相比较之下,择宗身受的处罚,仅仅是监禁半个月,这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却是明明摆在面前,如假包换的现实! 有的人命薄如纸,而有的人却命贵如金,欧世随又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这个玄宫里的一个现实,法不是由人定的,法是由眉宫主随口而说出来的! 欧世随看不得众人受罚的场面,出了大殿之后,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匆匆吃了点饭,还是无法使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于是便提了一把未开锋的长剑,向训练场走去,走到半路,却见洗衣部的十一人一瘸一拐地抬着两具小棺材向宫门外走去。 欧世随不由自主地跟在后面,到了正门之处,突然被两个门房拦住了,欧世随这才惊醒过来,站在门里向外张望,却见洗衣部的人抬着两具小棺,走上了那条五十里长的泽中大路。 仅仅在两三个时辰前,还在为给欧世随洗了衣服,定能得到他的赏钱而充满希望的两个小姑娘。 仅仅隔了两三个时辰后,就因为背后说了一些道听途说来的话,就成了另一个世界里的小游魂,也许是冤魂。 “爷爷,快走吧,不然让别人看见了,说不定又出什么事。”两个门房小心地道。 欧世随轻轻地“哦”了一声,不自觉地看了看手中的长剑,才好象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向训练场走去。 岂知刚拐过一个别院的门口,突然从里边传出了一阵歌声:“一年最是思君处,荷风拂帘,月拢帷纱,喁喁难言住……” 这声音欧世随再也熟悉不过了,正是择宗的声音,原来这里就是给玄宫的犯人准备的监禁之地。 更让他吃惊的是,择宗惹了这么一大摊子事,居然在这里还有心思唱歌,这歌词也很熟悉,就是刚才在大殿里眉宫主曾念过的。 这时欧世随突然想起今天是自己泡药澡的rì子,自己不应该去训练场,而应该去柴房领柴,去药房取药。 欧世随当即开始忙活起来,一直忙活到rì暮时分,才把药水烧开,于是放到一边晾着,一边又匆忙的吃了饭,然后才把烧好的药水兑进陶缸里,又匆匆地跳了进去。 脑子里仍旧是一片酱糊,眉宫主,择宗,自己,还有眉宫主的真血,假血,择宗的歌,芝耶姐妹俩的棺材…… 今天晚上要不要去眉宫主那去陪她“说话”?去了应该说什么话?不应该说什么话?欧世随陷入了长考之中。 第十九章 仙女樱英 - 幽界砺剑录 - 重归五行 () 眉宫主两手轻轻一送,欧世随便象断线风筝一样,从门口凌空划过一个漂亮的抛物线向被褥整齐的床上飞了过去。 “卟!”欧世随身不由己,仆跌在床上,还没有来得及翻过身来,眉宫主就从后边压了下来。 这是两人早已经玩惯了的游戏,欧世随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今天欧世随觉得了然乏味,提不起任何兴致来。 也许连rì来欧世随想得太多了,也许这两天一连串的事情搞得他jīng疲力竭,也许他无意中看多了眉宫主可怕的神情。 “唔唔唔……”欧世随脸朝下,随口应和着眉宫主从身后袭来的抚慰。 他觉得自己非常可怜,明知对眼前这个女人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可是还得装出激情不禁的样子来。 这个可怕的女人,现在自己只有在这一件事上尽情的满足她,他才能继续在玄宫里安然无恙。 眉宫主从上边将欧世随搬转了过来,欧世随眯缝着双眼,装出迷离的样子随意在眉宫主早已熟悉的**上瞟来瞟去。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欧世随的眼光突然被眉宫主左肩臂上的一只黑痣吸引了过去。 嗯?怎么回事?欧世随心中暗道,他记得眉宫主左肩这一棵痣应该再向外一寸才对,因为在两人相对之时,他轻易是吻不到的这颗痣的,可是今天他吻得却很是容易。 为了回应眉宫主从另一侧的狂吻,欧世随便用嘴唇用力一吮,突然觉得嘴里多了一件东西,他急忙吐在手里一看,却是一个黑点,而眉宫主的肩窝处的黑痣却已经不知去向。 这时眉宫主也回过神来,从欧世随的手里拿过画在软皮上的黑痣,扔到了一边,欧世随吃惊地望着她,可是她并没有朝自己发火。 “你今天怎么啦?总是心不在焉的?”眉宫主有点不满地哝哝道。 “没有,没有。”欧世随急忙掩饰道。同时将头伸向眉宫主的耳根部位。 “哦!”欧世随不由自主的惊呼道。 原来在无意之间欧世随发现眉宫主的耳后有一个裂纹一样的东西,用手一掀,竟然掀起了一层软皮一样的东西。 “唉!”欧世随正在不知所措之际,突然听得眉宫主一声轻叹,然后对着欧世随的耳边悄悄地道:“我让你知道一些东西,你记住了,绝对不能大惊小怪的。” 眉宫主嘴里说着,坐直了身子,两手在双耳之后一掀,竟然掀起了一块人皮面具,随着这张面具一点点掀开,里面露出的竟然是一张美艳绝伦,洁白晶莹的粉嫩面孔来! 欧世随此时虽然早有准备,可还是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吧,却被眉宫主伸掌捂住,勉强将冲口而出的惊呼生生咽了回去。 这是一张欧世随觉得世上最美的脸,用一些沉鱼落雁等等来形容太俗,应该说有好多地方很象自己母亲,又有一些地方象柳鹂莺,更还有一些象阿九…… “英芳,船上没有灵感鱼就算了,赶快回来。” 欧世随听了这句话,又是吃了一惊,因为这时欧世随突然想起了自己被乘复等人绑在海船桅杆上的那一幕。 当时被玄宫的人称做巫女教的英芳正想把自己带回她们自己的船上,但是英芳听了从大船上传来的这句话,立刻就回去了。 虽然那时候,欧世随没有看到说这句话的人,但是那语音,还有那冷冷的语调,欧世随记得却是非常的清晰。 欧世随不由得小心翼翼的喃喃道:“神女圣教……神女圣教……真是是神女圣教……” “嗯,算你还有点良心记得……他们都说我们是巫女教,你为什么说是神女圣教?” “那是因为一个教派,不管别人怎么叫,害人的就是邪教,救人的就是正教,那天你们差一点救了我,就是神女圣教……” 欧世随嘴里随口说着,一边心里欣喜若狂,想不到这两个月来与自己演绎巫山**的,非但不是yīn险可恶的眉宫主,反而是如此美丽的仙女,而且还是自己穿越到幽界大陆的第一天差一点救了自己的神女教的仙女! 只可惜事前自己并不知道这些,可惜这之前自己始终都隔着一块人皮面具与美丽仙女在亲热,可恶的人皮面具…… 欧世随的心情大变,越看眼前的仙女越美,越觉得她美,心里的yù火就越旺盛,于是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猛地将她紧紧地按到床上…… 正在欧世随激情亢奋,波尖浪顶上载浮载沉,yù罢不能之际,却被仙女止住了,小声地道:“好了,今天就休息吧,我还得做件事。” 直到这时,欧世随才想起一件事,喃喃地问道:“我想问一下,仙女叫什么名字?” 仙女“卟哧”一笑,小声道:“我是光明女神神教三教主樱英,樱花的樱,英华的英,你以后就叫我樱英好了……” 欧世随点头道:“仙女――樱英,你这么晚到哪去?” “嘘――小声点,你就在这里睡着,如果一会有人想进来,你就说我这两天身体不好,吃了睡眠药,任何人也不许进,听明白了吗?” 樱英一边穿着一套紧身的夜行衣,见欧世随也要起来,便把他按回到床上,吩咐道。 欧世随道:“那你到底去做什么?我总得知道一点,才知道怎么对付一会的局面吧?” “你听着,我这是去监禁处,我要把择宗这个危险的家伙给杀了,他要再闹下去,我的身份非暴露不可――好了,你现在老实地躺在这里别乱走。” 说着,樱英从庆底下拿出一把长剑来,掀开后窗,再不说话,一翻身,闪入了漆黑的夜sè之中。 欧世随按照樱英的吩咐,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还尽量装出睡熟打呼噜的声音,一边脑子里浮想联翩。 这一天晚上欧世随进了眉宫主的房间以后,遇到的这些事,太离奇了,想不到两个月来与自己床第传欢的不是他畏之如虎,甚至讨厌的眉宫主,反而是美若天仙,圣如神明的樱英! 这是怎么回事?这玄宫里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秘密?樱英怎么会到这里?那个真的眉宫主又到哪去了?为什么她一定要在今天晚上去解决自己的大仇人择宗…… 正当这一切的问题连绵不断的涌向他脑海之时,突然听见外面一阵大乱,远远听得有人在喊“有刺客!有刺客……”接着有一群人向监禁所方向纷纷赶去。 欧世随听了大吃一惊,难道樱英暗杀择宗未成功,反而被人发现了? 这可不妙,自己怎么办?去相助吗?自己那点道行,还不够人家手指夹一下的,可是万一樱英出事怎么办? 就在此时,欧世随就听见外边有人小心翼翼的凑近房间来,小声地道:“宫主,宫主,卑下有要事相报……” 欧世随马上清醒过来,知道事情来了,于是不慌不忙地磨蹭了一会,听外边管差又报了两次,才装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走到门外。 “嘘~~这两天宫主诸事烦多,刚刚吃了睡眠药睡下,有事明天再说……”欧世随紧紧堵住门口,以阻拦别人闯进房间。 “可是宫里来了一个武功高强的刺客,大管家让我来通报宫主一声……”来报讯的管差坚持道。 “哼!”欧世随这时装作十分气愤,道,“来了刺客,让管家领着大管差去捉拿好了,不是还有七大弟子吗?这点小事也值得大惊小怪!” “是,是,是。”管事房的人低眉答到。虽然欧世随在玄宫没有地位,但此时给宫主陪寝,地位就不同了,在这样的时间段里,他可以说是宫主的代言人,他的话什么人敢不听?可是来报讯的管差只是在原地一连几个“是”之后,仍然没有想退出的意思。 欧世随勃然大怒,大声喝道:“怎么,我的话你不听吗――来人,把他轰出去――” 宫主的几个贴身护卫当即就从旁边跳了出来,正要上前动手,却听外边有人大喝道:“且慢――!” 欧世随不用看也知道,这时敢在这里大声叫喊的,整个玄宫,除了宫主,也就只有一个人,叶浓。 只见叶浓右手捂住左臂,神情有些疲惫,来到宫主的寝室门前,道:“怎么?宫主不在里面?” 欧世随心里一声冷哼,她分明又在套话,当即回道:“回大管家,宫主刚刚吃了睡眠药睡下,有事明天再说,让宫主好好睡一觉。” 一边说着,自己心里也是一阵焦急,如果叶浓不管这一套,直接闯进屋去怎么办? “你进去通报一声,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宫主必须亲自出来主持才行,这件事,别说是你,连我都担待不起……” 叶浓进前一步,紧紧地盯着欧世随道。欧世随强自镇定,嘴里却道:“只是……只是……” “怎么啦……叶浓吗?进来说话吧” 就在此时,从房间里传出了眉宫主的声音,欧世随心里一阵狂喜,看来她安然无恙,回来的也正是时候。 只是嘴里还不满似地嘟哝道:“哎,今天晚上,这药又白吃了……” 第二十章 监押待审 - 幽界砺剑录 - 重归五行 () “还没有找到择宗吗?到底怎么回事?” 大殿外边站满了人,管事房的六大管差,及玄宫的九大弟子,眉宫主及叶浓,还有欧世随,此时都在场,眉宫主坐在椅子上,向众人挨个看了一遍,简直不能相信这件事情。 半夜里,樱英从房间里出来,便即恢复了眉宫主的模样,除了欧世随之外,什么人也不知道这个宫主其实是樱英所扮。 在场的众人忙活到现在,四处寻找,也没有发现择宗的下落,而那名半夜闯进宫的刺客,更是沓无踪迹。众人只好回到大殿之上,一个个垂头丧气, 欧世随站在众弟子之后,脑子里飞快地思索着,择宗怎么了? 是被樱英一剑杀了?可是樱英离开房间的时间总共加一起也没有一个时辰,她杀了择宗之后,在么样短的时间之内,又能将择宗藏在什么地方? 择宗逃跑了?他本来就监押在监禁所里,那里监房牢固,监管的人看守也十分严密,他怎么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那里? 在玄宫里边有人背着眉宫主,协助择宗逃跑的?现在玄宫上下所有的人都站在这里,会是哪一个这么大胆?平时与择宗交往甚密的乘复、浪头还在监禁所里押着,还有谁能冒死放走择宗? 被昨晚闯入宫中的刺客救走的?那也不可能。欧世随比谁都清楚,那个刺客就是樱英,她是去杀择宗的,怎么可能救走他呢? 更何况门房的人说,当时刺客逃走时,只是只身一人逃走的,并没有背负什么沉重的东西。除此之外,根本就没有第二个人出宫。 那么那个刺客本身就是择宗?欧世随知道这也不可能,再说这个刺客武功奇高,能在一招之间就把叶浓刺伤而走,远不是择宗所能比拟的,而且这个刺客还是个女的,择宗总不能在眨眼之间就变成女人逃走。 门房说女刺客身躯玲珑,而择宗身躯高大槐梧,两者根本就大相径庭,除非择宗会缩骨锻身之法,不然怎么能变成女人的身段而逃呢? 而最大的问题是:择宗为什么要逃呢?难道事先知道了樱英要杀自己? “择宗根本不可能自己逃走!”假眉宫主十分肯定的说道,“他为什么要逃走呢?他在背后说了那些不该说的话,我也只是罚他监禁半个月而已,他自己也认了,听说在监房里还挺高兴,还唱着歌呢,他怎么能逃走呢?” 见没有人回答,她又向叶浓问道:“你觉得呢?” 叶浓道:“我也认为择宗这个人不可能自己逃走,当初国相爷把择宗交给我们,让我们好好照顾他,我们处处都护着他,只是这两次事情有点太大,才责罚了一下,他也不见得就受不了了,自己逃走,更何况……更何况……” 她不说了,只是看了看假宫主。欧世随自然听出叶浓未说出嘴的话,择宗迷恋眉宫主,他不可能自己离开玄宫。 假宫主樱英道:“这件事情十分蹊跷,整个过程得重新推敲一下才好,扁图!” “有!”扁图听到呼唤,马上走出来,走到樱英的面前,樱英向扁图道:“你先说说,不要落了任何细节!” “是!宫主,”扁图马上道,“是这样的,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喝了点酒不知不觉之间竟然睡着了,到了戍亥相交时,我突然醒了过来,猛然想起择宗曾让我给他拿一只枕头,就拿了一只给他送去,可是却见他的监房里灯光一闪便灭了。 我想时间还不太晚,便走到择宗的监房喊他,要他垫了枕头再睡,可是喊了好几声也没有听到回声,我感到奇怪,便打起火折一看,发现里边空空的,没有一个人,知道事情不好,就赶紧去向大管家报告了。“ “和先!”樱英又叫道,和先听了,也走了出来,向樱英施礼,樱英道:“你说说怎么回事!” “是!”和先道,“昨天子时正,我在大门当值,突然听到监房那边有打斗的声音,正要叫醒其他的门房过去看看,突然发现一个黑影向大门跑了过来,我大喝一声‘什么人,站住!’谁知话音未落,就被那个人一脚踢在腰间。 “我不由自主地跌倒在地,那个人影就从我身上跨了过去,是个女的,身材很矮,却很灵敏,一直消失在大门之外。等我爬起来的时候,已经跑没影了,这时才见大管家追了过来。“ 这时樱英突然转向叶浓道:“这回该你说一说了吧?” 这时叶浓的左臂已经经过了包扎,用一根吊带挂在脖子上,听见樱英突然问自己,一时犹豫了一会。 樱英续道:“从发现择宗失踪到那个刺客击伤你之后逃跑,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你都干什么了?” 樱英又问道:“你为什么不再得到择宗失踪的报告后马上向我报告,直到被刺客击伤之后才来找我?” “你赶到监房时最晚也得在亥时一刻就能赶到监禁所,从那以后你为什么不组织人去追查择宗的下落,反而在那里又耽误了将近一个时辰?” 对于樱英这一连串的提问,叶浓脸sè铁青,却答不出话来。 欧世随早就觉得樱英这些话问得有点门道,这时已经隐约感觉到择宗的失踪与这个大管家奇怪的行动有莫大的关联。 过了一会,叶浓仍然不说话,樱英又道:“你只说这是为什么吧。” 到了此刻,叶浓再也不坚持了,突然跪到樱英的面前,道:“宫主,什么也不要问了,择宗是我放走的,你该怎么处罚我,就怎么处罚吧。” 樱英点了点头,道:“也好,那我也罚你半个月禁闭吧,只是考虑到全宫上下,还得有人和我一起管理,你就在那里呆五天吧!” 叶浓俯首道:“多谢宫主!”语调却是平平淡淡的,一点没有感激之意。 在玄宫里,宫主既然可以随意处罚任何人,为什么对择宗与叶浓都如此轻轻发落? 欧世随并没有把这个问题看得很重。这主要是因为身为大管家的叶浓也多少对樱英的身份起了怀疑。 这自然是在将择宗关进监禁房之后的事,叶浓当机立断,趁着别人都不注意的时候,竟然把择宗给放了,择宗自然也是从秘道里走出玄宫的,因为没有任何人看到择宗出宫。 按照樱英的说法,择宗也不是逃走了,而是回到上京的国相府去验证一下眉宫主的真假,之后会马上回来。 樱英之所以罚两人几天监禁,这欧世随好理解,因为要杀死择宗的是樱英,而不是眉宫主,且择宗与叶浓两人犯的都不是致死之罪,樱英只能以宫主的身份处理。 “让择宗去国相府去查一查也好,不然玄宫里上下都不会相信我就是真眉宫主,择宗即使去了相府,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来,回来后还是会相信我就是眉宫主。” 樱英说这话时,娇艳yù滴,美目流盼,她干脆揭下了眉宫主的人皮面具,以本来面目展现给欧世随,欧世随觉得十二万分地享受。 欧世随随口问樱英:“为什么呢?” 樱英悄悄地道:“因为我已经把她给杀了!现在她连尸首都找不到了,他们查了又有什么用?” 欧世随听了,大感痛快,“杀得好,杀得妙,我这一段rì子以来,被她害得好惨,弄得连个人都不是,整天被关在这个危机四伏的玄宫里提心吊胆。” 樱英刮了一下欧世随的鼻子,笑道:“这回你可以放心地在玄宫里过rì子了。眉宫主在去国相府的路上让我给杀了,我一剑刺中了她的心脏,然后埋在一个小树林里,她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欧世随心里感激万分,回报以热烈的吻,一会又道:“不过还是有一样,如果秀昕她们真的找回了药方,我还不是照样要做药引子? 樱英笑道:“他们自然也找不到药方,因为兜缺是我安排在玄宫里的秘探,不然我怎么知道眉宫主去相府的事情?” 欧世随惊诧不已,“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什么时候我见见他好不好?我们素不相识,可是他对我很好,我得谢谢他。” 樱英笑道:“你当然得好好谢谢他了,他离开这里的时间,对你来说不是恰到好处?” 欧世随听了,一愣,这话什么意思?难道那件事也是樱英一手安排的? 却听樱英又道:“这回你可以对我说实话了吧?那个药方是不是你偷的?你可不可以把药方和那本书拿出来了。” 欧世随听了,十分扭捏,于是把自己如何被择宗骗进秘洞,如何在饥饿中发现了木盒,自己又如何在饥饿中把书和药方吃进了肚里等等的细节如实说了出来。 樱英听了之后,沉吟了一会,才喃喃地道:“药方倒也罢了,那到底是一本什么书?” 欧世随马上接道:“是一本书,能有我一半小指那么厚的书,只是不知那是一本什么书,玄宫上下看得那么珍贵,竟然和药方藏在一个小木盒子里。” 樱英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书,只是听人说这个眉宫主的祖先曾经传下一本奇书,只是上边的文字很古怪,没有人能看懂,他们只能当成传家宝保存而已。” 樱英又道:“不过这回可好了,药方被药引子吃了,让人一想起来,也觉得可笑。现在全宫上下,只能把你当药方供着,却没人能把你变成真正的药引子,你可以高枕无忧了。” 欧世随却苦笑道:“可是我还得做药引子啊,每隔一天都得去泡一回药澡……” 樱英俏眼看着欧世随,假嗔道:“怎么你还不愿意啊?你应该知道,这个药澡并不是平常人都泡的,那些药材,你泡一次花的钱,够普通百姓一年吃的!那是固本培元的良方,是好多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听了这话,欧世随大吃一惊,心念电转,“那么远在西安的母亲,难道从我很小的时候起,就想让我练武功不成?这怎么可能呢?她怎么会从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的亲生儿子会穿越到这里来呢……” 却听耳边樱英又道:“你以为我yín荡才和你这样?你泡了药澡,对我也补益良多,不然谁理你……”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