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魂穿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北月,长明136年。 “哈哈哈姐姐你快看她啊,真像条丧家之犬。”一道尖锐的笑声打破了原本宁静的夜。身着雪白绢裙的女子掩面而笑,还不时叫另一个女子看。 见地上躺着的人快没了气息,许是觉得无趣,一人啐了一口便各自散去了。 * N国,2020年。 姬宓所在的小队正在执行一项狙杀任务,谁能料到卧底叛变,她们的行动计划全部泄露了。 任务失败,姬宓撤退没有成功,被敌方当场俘获。 “总算抓到你了,狞猫。”男人眼神中的狠厉让周围见惯了生死的一群人觉得心惊肉跳。 唯独她不怕,因为,她的长官,没有教过她何为怕。 “我三个兄弟都死在你的枪口下,不好好照顾照顾你,怎么对得起我死去的兄弟呢,你说是吧。”男人周身戾气越来越重,眼神也阴狠更甚刚才,可姬宓眼底没有绝望害怕,有的只是坚定,和一颗赴死的心。 男人命人将她敲晕带到了漆黑的地下室,地下室的地上有已经干了的血渍,还有很多黑色不明液体。 姬宓两只脚上分别锁上了一颗链球防止她逃跑,脖子上是尖刺项圈,男人吩咐将她的四肢和项圈的锁链都固定在墙上,只要姬宓的头稍微动那么一点,项圈上的尖刺就会刺穿她的颈动脉。 男人想折磨她,折磨到她不得不说出部队机密,折磨到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三天后的地下室。 此时只有姬宓一个人,她的身体由内而外的痛,感受到自己越来越微弱的气息,姬宓高兴,她终于可以解脱了。 如果有来生,我还要再做一次不让须眉的木兰。 * 北月,山头。 “终于…一切都要结束了吗……”血泊之中的姬宓仰望着星空,她有多久没见过这么美的景色了啊。 好像是从母亲去世后,好像,是更早以前。 如果有来生,我想当个平凡人,远离家宅争斗,只做一个市井小民。 N国某地下室内,弱小的姬宓终于含泪咽下最后一口气。 就算这是个陌生的地方,也总比死在那里好。 而此时的北月,山头上的将死之人没有死。 眼神中不见方才的绝望悲愤,是劫后余生的欣喜。 “啧,这种事都能到发生在我身上,真是稀了个奇。”地上的姬宓忍着全身的伤痛缓缓站稳。 这就是你的苦楚吗…真是委屈呢,你放心,害你的,我会加倍奉还。 当黑眸再次睁开,姬宓早已不再是那个姬宓,坚毅果决,睥睨天下。 “四…四…四小姐?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春桃赶紧将自己的嘴紧紧捂住,生怕再说半个字出去。 姬宓瞥了一眼战战兢兢的春桃,呵——没弄死我,真是你们的失策。 春桃自然是看见了姬宓眼中的杀意,好像这个四小姐变了,变得让人…看不懂。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啊!”姬湘一脸不悦得看着眼前大汗淋漓的春桃。 春桃凑近她耳边说清事情原委,因为巨大的震惊姬湘将手中的茶碗打翻在地。 二姨娘自家女儿这副模样,意识到是有大事,便将一众仆人差了出去。 见屋里没了人姬湘才拉着二姨娘的手愤愤道:“姨娘!那个贱人居然活着回来了!”这下不止姬湘,连二姨娘林桃也跟着震惊了。 她不是应该死在那个山头了嘛!怎么回来了:“你们到底怎么做的事,居然留了她一条命。”事关重大林桃也不敢声张,只能扯着姬湘的衣袖轻声询问。 “我们见她已经要断气了便走了,谁知道这贱人命那么大!”虽然两人都陷入无尽的震惊中,但林桃很快反应过来,不就是个不受宠的废物吗,我让你有命回来没命活着。 要不都说最毒妇人心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姬宓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不然怎么会这么盼着姬宓死。 “游夜,她们为什么总盼着我死。”游夜是原主母亲留下来的暗卫,和姬宓年龄相仿,可以说是被原主母亲看着长大的。 现在,身边能信任的也只有他一个了。 姬宓有了这一世的记忆后觉得这相府一家真不是东西,父不慈子不孝,家兄家姊更是视原主为眼中钉肉中刺。 见姬宓眼中悲凉更甚,游夜没有像以前一样劝慰她,而是让姬宓莫再心软:“小姐一再退让,她们却得寸进尺,昨日若不是让她们钻了空子,小姐也不会受这般欺辱,还请小姐责罚游夜。” 说着便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姬宓人前,姬宓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她16岁便进了部队,军中战友彼此友爱,从来没出现过勾心斗角的情况。 “与你无关,是我低估了她们想害死我的决心,我原以为我不争不抢她们便会放过我,谁知道我都做到这份上了她们还是想要我的命,你且起来吧……”姬宓的叹息在游夜听来像是妥协之后的惋惜,主子……似乎不一样了…… 变得不再似从前那般软弱,变得,浑身充满了杀气,而这种杀气就像是从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身上释放出来的一般。 “谁?!”只一瞬间姬宓便来到门口打开了房门,就在游夜震惊之余姬宓将还没来得及逃跑的秋叶拎起来重摔进了房里。 这得是什么样的洞察力和臂力啊…我跟了小姐这么久也没见她会这些啊。 见一旁的游夜还楞在原地,姬宓意识到是自己突然的变化吓着他了:“怎么说我以前也是北月的天才。” 对啊!小姐貌若天仙,而且曾经还是北月的天才少女,是无数贵公子求娶的对象啊,就算现在修为尽失那也是有些身手在的,嗯,这么一想游夜觉得合理多了。 看见游夜不再纠结,姬宓知道自己这套说辞将他糊弄过去了,便不再担心被他看穿什么,现下让她觉得有趣的事眼前这个丫鬟秋叶,居然一点都不怕自己,看来原主真是个没半点威严的人啊。 “见我为何不跪?”听姬宓冰冷的声音秋叶还是觉得有点害怕的,但想到有二姨娘撑腰便不再有什么顾虑,左右不过是个没用的废物。 姬宓见她不仅不向自己反而把腰板挺直好像她才是主子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上去对着秋叶的小脸就是一掌:“以下犯上的后果你承受不起。” 秋叶被打得嘴角渗血,可想而知姬宓这一掌有多用力,见姬宓还欲动手,秋叶也不磨蹭,赶快在姬宓脚边跪了下来:“四小姐奴婢错了,求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会以下犯上了。” 呵—— 姬宓玉指轻挑起眼前人的下巴:“说,来我水宛干嘛?”其实不用猜也知道秋叶来的目的,无非是林桃叫来看看她到底死没死的走狗。 真是…阴魂不散! 一旁的游夜秋叶都没注意到姬宓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 只觉得房间里好像温度突然下降了不少。 贰 逛街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二…二姨娘叫奴婢来给小姐送些补汤…毕……毕竟小姐昨夜一夜未归……怕是……”秋叶还未将话说完游夜从背后一记手刀将她劈晕了过去。 呸,肮脏。 见游夜这般维护自己的模样姬宓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四面楚歌的境地还有人真心为自己着想,想来原主这些年有游夜的保护过得也还算可以,难怪能活这么久。 姬宓一直盯着游夜让这个杀人如麻的暗卫有些不自在,别扭的别过头不再看她。 噗——哈哈哈——真是有意思这个小暗卫。 “出去逛逛吧,一直待在屋里真怕自己憋坏了。”姬宓是真想到处活动活动了,虽然浑身都是伤但也不妨碍她逛街啊,按捺不住躁动的心,她一定要出去看看这个古代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游夜自出门后便一直寸步不离的跟在姬宓后面,生怕再发生昨天那种事,要再让小姐受那种罪,只怕将来他死了都无颜面对厚待自己的夫人。 一路上姬宓看见什么都觉得新奇,待在部队的时间长了,脑子里已经没有小女儿家那一套东西了,如果不是这次奇遇,她可能都会忘了自己原来是个女孩子。 就在姬宓发呆之际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长空。 女声,12点钟方向,由于职业习惯,姬宓一声便听出了声音从那个方向发出。 姬宓循着音源直直过去,入眼是一群男子正撕扯着一女子的头发,惨叫声还在继续,只是周围没人上前阻止。 “哎真是造孽啊,这陈家公子前些天刚收了个小妾,今天又来祸害人家清白姑娘。”到现在姬宓才算是搞明白了,这姑娘在这里卖身葬父,陈世楚见她好看想收入后房,人家姑娘死活不答应,这东西还是不依不饶的。 咻————啪——— “哎哟我的眼睛……”陈世楚被一块不知道从那飞来的石子打到了眼睛,当下就蹲在地上哭爹喊娘的。 见状一旁的群众都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得太明显,可是也有人不顾这些,笑得大声又放肆。 猜也知道了。姬宓不顾形象的仰面大笑,众人见一个姑娘都笑得那么没脸没皮,他们也不憋了,一个个的也跟着大笑:“我说你怎么那么没用啊,大老爷们儿哭得跟孩子似得,哈哈哈可笑死我了。” 姬宓不管陈世楚脸色有多难看,笑声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也是个穷人,身上没银子,我把这个簪子拿去当了,你拿钱买口棺材将你爹爹好生安葬了吧。”笑够了自然要办正事,只是游夜听见小姐要将那簪子当了说什么都不同意,那可是夫人留给小姐唯一的念想了,不能当,绝对不能当! “我是当又不是卖,等以后有银子了还能赎回来,你看你那样。”不管游夜的阻止,姬宓直催促着游夜去当铺。 游夜拗不过姬宓,只能不情愿的朝着当铺走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拿着好些银子回来了。 从刚才就一直蜷缩在一旁的女子见姬宓这般,直哭着道谢,谁知道姬宓来了句她一辈子都不会忘的话:“无需多言,你且放心用就是了。” “姑娘大恩永世难忘,芽儿愿为姑娘做牛做马报姑娘恩德!”芽儿不停给姬宓磕头,姬宓最受不得这种,连忙将人从地上拉起来。 只是这刚拉起来,又有麻烦事找上门了:“小贱人我今天就要把你收了,你从是不从!” 这人是傻子吗,人家刚才不就是不从才招来一顿毒打吗?现在又问,有意思没意思。 “不好意思,她卖身葬父,从一定意义上来说我已经是她的主子了,你想收我的丫头当小妾,不得问问我吗?”陈世楚转头看到说话的是个美人,色、心大起,当即牵起姬宓的手准备一吻芳泽。 谁知道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嗯……可能是骨折的声音吧。 反正周围的人只听见陈世楚的惨叫了,也没深究一开始的清脆响声是哪来的。 “趁我现在心情差不错赶紧滚!不然我怕我一会儿会做出什么让我自己都后悔的事。”周围的人都惊着了,这是哪里来的侠女连陈家的公子都敢打啊,还把人家手掰折了。 陈世楚见自己打不过姬宓,嘴里骂骂咧咧的就撒丫子跑了,还不忘留几句狠话,可是我们的姬宓大小姐,完全不在意。 三人将芽儿父亲葬在了城外的一片树林里,那人少,想来也不会有人打扰到他。 “小姐这是我的文碟,日后芽儿便跟在小姐身边服侍小姐。”芽儿拿出了自己的身份文碟给姬宓,姬宓也没推辞,反正她也差一个丫头,只希望这个丫头忠心罢了。 似看出了姬宓的心事,芽儿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小姐救芽儿于危难,还让父亲尸骨得以有容身之处,此等恩情大如江海芽儿岂会做翻脸不认人的小人,还请小姐收留芽儿吧。” 我又没赶你走。 姬宓将芽儿拉了起来,她最不喜欢别人给她跪下磕头了,搞得她好像死了一样。 “你日后便叫长安吧。”说罢一手拉着长安走了,游夜也隐去身形跟在她们之后。 长安没见过这么不拘小节的小姐,只能连声道谢:“多谢小姐赐名。” 姬宓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刚进相府姬宓就感觉到一股威压,想来又是那个修仙老爹在作威作福了。 “四小姐,老爷命你赶快去前厅。”来报的小厮也和那日的秋叶一样,根本不把姬宓放眼里。 姬宓见状也懒得计较,反正日后收拾你们的机会还不是一抓一大把。 进了前厅姬宓发现人都到齐了啊,她爹大夫人二姨娘三姨娘都在,只是她爹是咬牙切齿的看着她,其他三个人是幸灾乐祸的看着她。 “姬宓你可知你犯了何事!”见姬宓已到姬武阳也不和她啰嗦进入了主题。 看来是要开批斗会啊,姬宓心下好笑:“女儿犯了何事。” “你当街殴打陈家大公子还折断了人家一只手腕,你说你犯了何事!”桌子被姬武阳拍得直作响,纵是见惯了姬武阳发脾气的几位夫人姨娘也不禁心颤。 “呵——他当街调戏人家姑娘,还欲强行纳为后室,我不过是为民除害罢了。”听见姬宓一番话姬武阳气得直骂她畜生。 “那陈家是北月大家!陈世楚他姐姐是皇上宠妃!她要是给皇上吹吹枕边风你说相府怎么办。”说来说去他姬武阳就是为了相府,从来没考虑过姬宓的感受,血脉相连的女儿居然比不上一个外人。 还不等姬宓说话,门房通报说神使大人有要事找丞相商议,姬武阳可不敢怠慢这位神使大人,整个五灵大陆谁敢不敬他几分,忙命人将神使大人请去书房议事。 “你且在这里跪着,我一会儿再过来收拾你!”跪着?您怕是在做梦哟老匹夫。 姬宓等他走了后自己也回水宛了,白痴才跪着等你啊。 叁 神使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呵——真有趣。 “神使大人不知有何要事啊?”姬武阳向神使行了礼便迫不及待的想了解他口中的要事。 千代沐嗓音温润,只是对于谁来说,都没有任何温度:“陛下听闻宁妃家弟今日午时在绣兰长街被人折断了手腕,正是相府千金所为,所以命我来处理。” 说完姬武阳心道不好,皇帝这是叫神使来兴师问罪了啊,这宁妃受宠程度可见一斑啊,居然让神使亲自登门。 “这…关保!快去叫四小姐过来!”姬武阳气得牙痒痒,不过如果能用姬宓一人换相府平安,那这个不孝女不要也罢,给他捅这么大篓子。 姬宓前脚刚进水宛,后脚又跟来个家仆说是叫她去书房,不是和神使议事吗又叫我去书房干嘛,烦不烦啊。 到了碧海轩也没等小厮通报姬宓一脚就进去了。 “没规矩!” “是啊是啊,没规矩的女儿也是你养出来的。”姬武阳没想到姬宓会顶嘴,以往不都是安静的受着吗,这女儿今天吃错什么东西了莫非。 呵—— 千代沐轻笑出声,他还从未见过如此不守规矩的家族小姐。 是这笑声在姬武阳听来就像是催命符一样,生怕神使大人生了气拿他们一家开刀,他还没活够啊,随即开口训斥姬宓:“快给神使大人问安啊!都是你惹出来的好事让神使大人辛苦跑这一趟!” 这下轮到姬宓笑了,我说爹您脸呢,还要不要了,这马屁,啊不对,神屁拍得是啪啪响啊。 “左右逢源。” “神使大人万安,姬宓有礼了。”姬宓吐槽完亲爹才向千代沐行了一个虚礼,看得一旁的姬武阳心惊肉跳,这要是神使怪罪,他们一家还不得死无葬身之地啊。 姬武阳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千代沐的神色,见他面上没有半点不悦便放心了许多。 此时的姬宓也在观察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姬宓感慨这个男人真是他见过的所有男人里面最好看的,即使她所在的现世也有很多好看的小鲜肉,但都没我们的神使大人好看。 眉目如画,姿容胜雪。 清俊秀逸,湛然若神。 “神使大人……”千代沐没料到一直盯着他看的姬宓会突然出声叫他,当下觉得又惊又喜。 惊是惊在第一次有女子见他后眼中没有爱慕之情,喜是喜在已经好久没人如此轻松的和他说话了。 “嗯?”哇!声音也这么好听啊,这是哪里来的神仙啊! 我们的姬宓小姐已经阵亡在神使大人的绝美容颜里了。 醒醒啊喂!你前世学的东西去哪了!你可是出自特种部队中的特种部队的精英啊!你的刚毅呢!你的节操呢! 姬宓表示,食色性也啊。神使大人美色如此,谁都会忍不住的嘛,再说了,我现在也不是狞猫了,稍稍的沉沦不会影响我的判断力。 只听姬宓嘿嘿一笑,往千代沐身边凑了凑:“有没有人说过,神使大人你长得很好看啊。” 姬武阳可以说是想立马和她划清界限了,现在只希望神使大人不会生气了。见神使大人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姬武阳只能屏气安静的站在一旁。 半晌 千代沐才悠悠开口道:“经常有人这么说。” 这个回答…… 姬武阳凌乱了,神使大人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吗?怎么会在这里和姬宓开玩笑。 “神使大人我叫姬宓,我们可以做朋友吗?”千代沐听见姬宓要和自己做朋友,心中有些不一样的情愫。 姬阳心道不好,这姑娘如此放肆,说话如此直白,一会儿冲撞了神使大人可就不好了,连忙出声制止:“神使大人何等尊贵,怎么会和你做朋友,如今叫你来是关于怎么责罚你打残陈公子的事的,你少在这避重就轻。” 听见老匹夫这么说姬宓大大翻了个白眼,我交朋友关你屁事用得着你在这里颐指气使。 “千代沐,有心结交宓小姐,不料宓小姐先了千代一步,甚好。”千代沐向姬宓揖了一礼,承认了她这个朋友。 姬宓含笑回了一礼。礼成!送入洞……呸呸呸,错了错了。 见姬宓笑得开怀,千代沐不知怎么也跟着笑了,这一笑把姬宓惊住了。 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用来形容眼前之人再合适不过了吧,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啊,难怪能当神使。 喂!你清醒一点!神使不是好看就能当的! 一旁站着的姬武阳觉得世界真奇妙,自己不上心的女儿居然成了神使大人的朋友。这天下之大,能和千代沐成朋友的,也没几个吧。而且一年脸上难得有一次表情的神使大人居然笑了,奇哉奇哉。 “如此的话,想来我也该回去了,本座的朋友怎么会是不分青红便出手伤人的人,应该是陈公子犯了什么事惹恼了宓小姐。”说罢朝姬宓道了别便出了去,丝毫没有在意从刚才就一直处于惊讶之中的姬武阳。 姬武阳听神使这话,像是要护着姬宓了。 看来以后得对着姬宓好一点了,万一她在神使面前说漏了嘴,说些什么相府对她不好怎么怎么的,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姬宓看了一眼身旁的老匹夫,切,什么人啊,我和神使交好便琢磨着对我好一点,真是利益至上的父亲啊。 这种父亲,拿来不知有何用。 正准备回水宛,姬武阳的话让姬宓打心眼里看不起:“阿宓啊,如今和神使大人做了朋友,可不能忘了家里人,你看,以前祖母最疼你,现在祖母昏迷不醒,若是日后她醒了知道我们家阿宓和高高在上的神使大人成了好友,肯定会欢喜的,你可得好好在神使大人面前替咱美言几句啊。”语罢便出了房门去后花园赏花去了,留下姬宓一个在书房里。 呵——美言几句?做梦吧你,你们怎么对我的我日后不三倍奉还都算对得起你了,还美言,怕你是喝了黄粱酒没醒呢吧。 祖母疼?疼个屁,原主母亲在时她就不喜,母亲故了她更是变本加厉的责罚原主,睁眼说瞎话也不知道羞。 我呸。 不过转念一想,当务之急是赶快把身体调理好,若是在这样一个国家不能使用玄力,那真的是废物了。 姬宓决定让自己的身体素质回到现世那般,至于玄力也是日程上的事了,得抓紧。 肆 为她烹茶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接下来的几天姬宓都在自己的小院子做各种强身健体的运动,完了还要出去跑几圈,游夜和长安不清楚她的意图,但也随着姬宓一起。 “废物就是废物,再怎么练都没用的~”入耳是一阵娇媚的声音,不用猜姬宓都知道是谁。 原本在地上做俯卧撑的姬宓也不做了,起身做到院子中间的石凳上:“四妹说的是,若非我成了废物,这相府岂有你们的容身之地!” 你! 姬湘甩袖出了水宛,她一定要去父亲面前好好告这个贱人一状! “游夜,我想去找千代沐玩儿,他是住皇宫里还是住外面啊?”姬宓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从千代沐走了她便日日想去找他,得到千代沐住在宫外的消息后姬宓想也不想就出门要去找他。 只是没想到人刚到相府门口便撞上了千代沐:“宓小姐如此匆忙可是有要事?” 姬宓也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他身上是什么香味啊,这么好闻。 “是松木香,我素爱此香,若是宓小姐喜欢,改日我命人送些来。”姬宓知道千代沐怎么看穿她心中所想的,但闻此连声说好,只是以为千代沐是来找姬武阳的,所以让房门去里头通报了一声。 “神使大人前来有失远迎,恕罪了。” “神使大人万安,小女子姬湘见礼了。” 姬武阳听见千代沐来了赶紧从书房出来迎接,就连姬湘也跟着出来了。神使啊,那个高于一切的男人,不仅有倾城的容颜,玄力也是深不可测,是五国无数女子的梦中夫婿啊,有这样的机会,不见的才是傻子。 千代沐轻瞥了一眼还弓着身子行礼的姬武阳姬湘,没了刚才和姬宓说话时的温和,又回到了原来冰冷疏离的样子:“叨扰了,本座此番其实是来找宓小姐的。” 什么?! 原地站着的两人相视一眼,两人眼里都充满了不可置信。 姬湘更是嫉妒得快要发狂,这姬宓怎么勾搭上了神使大人!不是说神使大人不近女色的吗?! 姬武阳看出了姬湘眼中的妒意,连忙将她拉到自己身后,他能看见,千代沐会看不见? “宓小姐……”还不等千代沐说完,姬宓便打断了他,什么宓小姐宓小姐的,听着怪别扭。 “你若真当我是朋友便不要这么客气,宓小姐我听着不喜。”千代沐惊于姬宓的直爽,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原样。 嘴角轻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阿宓日后唤我小字子珣便可,也无需行那些虚礼了。” 姬宓要的就是这样啊,不然这腰弯来弯去的哪天指不定就废了,便应下了。 “今日带了些雪顶尖,不知阿宓院内可有茶具配香,子珣可以为阿宓烹茶。”卧槽……仙人要给我烹茶喝?这下又轮到姬宓傻眼了,果然老天厚待我啊!!! 可是……姬宓那穷旮沓小破院哪会有茶具啊配香什么的哦。 看姬宓一脸为难,千代沐心中了然,还不等他开口,姬湘便插嘴了:“神使大人,小女院内有顶好的茶具,请神使大人移步长春阁。” “姑娘是?”千代沐一脸疑惑的看着姬湘,一旁的姬宓快被他这句话笑死了,人家眉目含情的望着你,你就这反应。 姬湘在千代沐说那句话时,脸色就不怎么好,现在看到姬宓憋笑憋到脸红的样子就更觉得恼怒。 可是在神使面前得保持形象,不能被那个贱人干预了,从刚才就一言不发的姬武阳看不下去了,出声帮姬湘解围:“神使大人,这是本相的五女儿姬湘。” 千代沐没有立马回应,而是转向姬宓:“阿宓可愿去我府上品品这雪顶尖?” 他的声音温润,如涓涓细流流入姬宓的心底。姬宓心底有一个疑惑,为何神使大人待我于其他人来说这么不同。 “喝一口神使大人的茶会要延年益寿吗?”姬宓打趣道,笑靥如花的样子让姬武阳觉得这些年似乎是忽视了这个丫头,原来她已经出落得这般明艳动人了。 呵呵—— 千代沐见眼前之人如此有趣也笑出了声,用同样打趣的语气接下了姬宓的玩笑:“也说不定啊~” 噗哈哈哈—— 两人相视而笑,一同出了相府,丝毫没管被晾在原地的父女两。 见两人走远姬武阳也想回去了,正准备走就被姬湘拉住了衣袖。 “爹!为何姬宓会和千代大人如此亲密?!”因为有些着急所以姬湘语气听起来不是很好,姬武阳本就一肚子气,见姬湘这番,想也没想就朝她吼了去。 “你问我!我问谁啊!”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朝着书房去,留下一脸阴狠的姬湘。 姬宓,不除掉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因为姬湘的情绪有些激动,周围的花草被她玄力碾碎的不少。 这边姬宓已经到了千代沐府上,左看看右看看觉得他府上的装饰可顺眼多了。 古香古色的楼阁参差掩藏在葱郁的竹林之中,石阶上的青苔并没有刻意清理,由着它自生自灭,池塘上的小水车悠悠转着,塘中鱼儿也不知躲到那处去了,薄雾下一副空蒙之景。 姬宓感叹,这仙人的审美就是不一样啊,哪像自己住的那个丞相府,看起来是不错,但就是没有这般清幽雅致。 “阿宓喜欢吗?”千代沐见姬宓已经完全沉溺在了府中景象之中,也不忍打破,只是见她越来越向往的眼神不免觉得有些诧异。 很喜欢。 姬宓眉宇间有些失落之色,自己在丞相府不受宠,喜欢又有什么用,父亲根本不会出钱修缮。 千代沐不是个流连儿女情长的人,只是他觉得眼前之人和其他女子不同,她有她们没有的洒脱,同时又有一种不能言语的柔情,让他忍不住想亲近。 每个人都有两面,姬宓的一面直爽洒脱,那另一面呢,千代沐好奇,想一探究竟。 “喜欢便住下吧……” 咳……意识到自己逾矩了,千代沐面上有些不自在,怎么会这样…… 幸而姬宓并没有听到他的这句话,不然一定觉得自己走了大运能得神使如此。 姬宓看着水车出神,不知过了多久周围茶香四溢,她才回过神来,此番是来品茶的不是来看风景的。 满脸歉意的看着千代沐,千代沐也不纠结这些,含笑望着她,只觉得她出神的样子甚美。 姬宓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别过头不再看眼前的男人,只是脸上爬起的红晕出卖了她。 “想了便过来吧。”真的可以随时过来吗?姬宓有些不相信的望着千代沐,想在他的神情中找到答案。 男人轻轻点头,表示她随时都可以过来,只要她想。 “我会吩咐下去,即使我不在府中你也可以过来,他们不会阻拦。”得到首肯姬宓要乐疯了,这里除了千代沐就只有丫鬟侍卫了,可比在相府轻松多了,而且这里景致这么好看,陶冶情操,甚好甚好。 见姬宓高兴的样子,千代沐觉得这是他做得最正确的决定。 只是千代沐的暗卫不懂了,主子怎么这么在乎这个姑娘,不就长得好看了点吗,身材也一般,莫非主子喜欢这种。 不过……主子脸上终于有表情了。 伍 逾矩了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傍晚千代沐亲自送姬宓回府,还让姬宓有点不好意思。 “子珣与我进去?”马车停在相府门口,姬宓下了马车转头问千代沐要不要去府上小坐。千代沐以不喜人多为由拒绝了,只不过他是拒绝相府,不是拒绝姬宓。 姬宓也一脸我懂你的表情,看得千代沐直笑。 再说了相府本来也就人多,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门房认识千代沐的马车,还以为神使大人又来了,赶紧进去通知姬武阳。只是姬武阳出门迎接的时候只剩下了姬宓,马车再走了。 “你为何不留下千代大人!”姬武阳气得头疼,没见过这么蠢的人。 姬宓没理他,自己进府回了自己的水宛。心想着如果你们的目的不要那么明显的写在脸上,人家或许会看在我的面子上进来喝杯茶再走,只是千代沐清楚你们在想什么,和你们为伍只会让他觉得恶心而已,当然就不会来了。 一整晚姬宓都在想着千代沐,是不是自己穿越了真的变了,以前的自己也算是阅人无数了,丑的美的什么样的没见过,怎么就对他这么上心。 今日在千代府她不是没听见千代沐的话,只是不知道怎么回应,也不想两人尴尬,只能装作是出神的样子。 “不能对任何人上心,他们会成为我的软肋……”一夜无眠,所以第二天的姬宓是顶着大黑眼圈起床的。 不过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种病态美。对没错,就是病态美。所以说长得好看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四姐姐,妹妹能否进去?”姬湘在姬宓房门外规矩的守着,好像真的是个贤妹一样。 进来吧。 长安将姬湘请了进来,只见姬湘虚情假意的向姬宓行了个都不算礼的礼便自己坐下来。 姬宓懒得计较这些,只想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妹妹来是有什么事?” “昨日四姐姐真的去了神使大人府上吗?”提到千代沐,姬湘有点兴奋,想问的也全都写在了脸上。 嗯。姬宓随便的看了一眼姬湘,她真的不想和这女人在这扯,只希望她赶紧问完赶紧滚。 “那…神使大人都和四姐姐说了些什么?”姬湘还是一脸娇羞的样子,好像觉得千代沐一定会提到她一样。 姬宓挑眉,真是个异想天开的家伙啊:“也没说什么,就让我以后想去便去。” 她也没说谎,千代沐本来就随意她去串门。 只是姬湘觉得不得了了,死活要让姬宓带她去一趟千代府,她一定会让千代沐将她牢牢记住。 料谁也没想到的是姬宓居然同意了。得到姬宓的承诺姬湘美美的回自己的长春阁挑衣裙去了。 “小姐,你为什么要带她去啊。”长安气鼓鼓的样子让姬宓都想上手捏捏她的小脸了。 “因为…你家小姐我,很想带她去啊。”说完对着长安做了个鬼脸便进房换衣服去了,留下一脸嫌弃的长安。 小姐这话说得没水平,说了就和没说一样。其实是姬宓想来留点悬念,太早知道事情的结局就没意思了。 出门姬宓才看到姬湘今日的样子,哦哟那小模样,是个男人见了都不免会心动,可今天只能让你丢脸了我的好妹妹。 “姐姐我们快走吧。”看了眼假惺惺挽着自己手的妹妹,一想到今后要和这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觉得心烦。 “宓小姐来了啊,快请进快请进。”千代府的管家见到姬宓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一府的下人也是对姬宓毕恭毕敬的。 姬湘见样直在背后骂姬宓贱人,才一天就熟络成这样,鬼才信,以前肯定偷偷和千代大人认识! 正当姬湘要踏进千代府的时候被门外的侍卫拦住了:“小姐留步,再向前在下只有得罪了。” 说罢门外的侍卫摆上了架势,一副你敢靠近我们就灭了你的样子。 “那她为什么能进?!”她就知道!这个贱人肯定没那么好心!姬湘心里正骂着姬宓,只见侍卫们齐齐跪下,而耳边也传来了她朝思暮想的男人的声音。 “阿宓。”千代沐没有理跪在地上的姬湘,直朝着姬宓去。 让地上的人觉得自己脸都丢光了。看着姬宓和千代沐的背影,姬湘觉得刺眼,恨不能让姬宓马上去死! 随千代沐进去时姬宓侧脸轻瞥了一眼地上的姬湘,嘴角的弧度毫不留情的嘲笑着她。 “阿宓调皮了…”进了书房姬宓便听见千代沐无可奈何的话,姬宓内心萌生了逗逗我们的神使大人的想法。 姬宓慢慢靠近,食指轻轻挑起千代沐的下巴,两人鼻尖相对,热气徐徐洒在他的脸上,气氛暧昧,一瞬间蒙了千代沐的心:“阿宓…逾矩了……” 说完便不再看姬宓,两人这种极其暧昧的姿势被进来奉茶的丫头看见了…… 然后……丫头就脚底抹油似的溜了出。这下轮到姬宓害羞了,本来只想逗千代的,现在被外人看到了算怎么回事,到时候人家怎么想。 千代沐看见了姬宓脸上升起的红晕,不觉有些好笑,刚刚还像个登徒子,现在就蔫了。 想着手就不自觉的攀上了姬宓的腰肢,将眼前小女人往自己怀中带了点:“宓儿如此逗弄本座可觉得欢喜?” 姬宓没料到千代沐会来这么一出,当下有些手足无措。 眼前之人吐气如兰,她身上有茉莉的香味…千代沐有些失神,痴痴看着姬宓,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感觉到姬宓越来越僵硬的身体,千代沐终于回过神来:“子珣失礼了…阿宓…忘了刚才的事罢……” 向姬宓拘了一礼便赶紧出去了,再不出去他怕他做出什么更加逾矩的事。 留下一脸茫然的姬宓,刚才好像是自己被调戏了吧……不说我调戏他吗?怎么反过来了? 可他刚才…… 宓儿…… 姬宓自嘲的笑笑,不会是自己所想的那样。一个废物,何德何能让神使垂青。 一直隐暗处的夜真摇头,希望你能看清楚自己的心和主子的心,宓小姐。 千代沐要是知道自己的暗卫管得这么多可能会气死。 “子珣,我回去了……”一个人觉得无聊,又不想看到千代沐尴尬,姬宓提出回府。可是千代沐这次怎么也不坐马车,也不要其他人跟着,就和姬宓并肩而行,步行回相府。 一路上两人没说几句话,姬宓更是不敢看千代沐。一双黑眼珠子滴溜溜转着,手上小动作不断,看得千代沐都觉得她不是姬宓,而是一个小孩子。 “阿宓……”千代沐欲言又止,让姬宓更紧张了,大哥你要说什么就直说啊,别这样我害怕…… “和我在一起你开心吗?” “很开心,也很放松。” “……” 陆 不想擦肩而过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相府今日乱糟糟的,想也知道是姬湘在闹了,还有就是姬月回府了。 姬月坐在姬武阳旁边,白裙楚楚,面上挂着的假笑让人觉得和善可亲。 姬宓对这个姐姐没有任何印象,只知道她很小就跟着一位大师去了五灵学院,是五灵学院内最优秀的学员。 “四妹妹愈发的漂亮了。”乍一听是在夸姬宓,但其中有多少夸赞或许只有姬宓和姬月知道了。 因为一直待在国外的缘故,姬宓不会中国式自谦,只道了声谢谢便坐下了。 姬月面子上很过不去,但又不能破坏自己的慈悲脸,只能浅浅一笑坐回到位置上。 “妹妹这么晚才回来,去了哪里?”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啊八婆,心里是这么想着,可姬宓表面功夫做得很好。 “去朋友家小坐了一会儿。”见姬宓不愿与自己多说,姬月也不讨没趣,和姬武阳道了声就回自己的院子了。 人都走了姬宓也懒得留着看自己这个惺惺作态的父亲,后脚跟着出了正厅。 今日在千代沐的话还言犹在耳,让姬宓心烦意乱的。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喜欢自己吗?不可能吧,开玩笑的吧,他是高高在上的神使而我现在只是一个废物,他怎么可能喜欢我…… 接下来的时间里,姬宓都在心猿意马,根本按捺不住自己躁动的心。 所以,她决定晚上等大家都睡了偷偷去找千代沐问清楚! 深夜,姬宓靠着自己多年当兵的经验悄悄潜入了千代府。 可是到了千代府她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千代沐住的院子在哪里,只能悄咪咪的像只猫儿一样蹑手蹑脚的到处看。 暗处的夜真从始至终都将姬宓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不过他得到主子授意,不得伤了宓小姐,要不然,凭千代府的防卫力,早拿下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姬宓终于摸到了千代沐的住处,见千代府房里的蜡烛还燃着,将房间照得通亮。 姬宓一直站在门外犹豫要不要进去,进去吧,不合适,不进去吧,来都来了…… “阿宓进来吧。”正当姬宓纠结之际,男人低沉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 姬宓一脸羞愧的推门进去了,进来时只看到千代沐穿了件象牙色寝衣,衣襟半敞露出精壮的胸膛。 不似平日间将长发束起,只随意的披垂至腰腹,白璧无瑕的脸在墨发的映衬下显得更为白皙。 楞在原地的姬宓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下,试试有没有可疑液体流出。 幸好没有。 从美、色中回过神来的姬宓一脸严肃的望着千代沐,只是脸上的桃红出卖了她:“你今日说的话,可有什么特殊意思?” 面前的男人轻笑,将自己的寝衣扣好后徐徐开口:“并无特殊意思,阿宓听到什么,便是什么,子珣从不打诳语。” 感受着千代沐的温度,姬宓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不是自己了。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为什么会这样…… 姬宓慢慢转过身回忆起这些天的一点一滴,她和千代沐交集不多,为什么,为什么…… 突然,千代沐用双臂从背后轻轻环住了她,头搭在她的肩头。 突如其来的身体接触让姬宓感到不适应,她僵在了原地。 “宓儿,本座不想与你擦肩而过。”语罢将头埋进了她的颈窝,良久不语。 两人就这个姿势保持了很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静得只有蜡烛噼啪燃烧的声音。 “为什么是我…”听到姬宓终于说话了,千代沐觉得自己好像有了希望。 “缘分妙不可言。”嗯……不得不说这个理由虽然有些牵强,但也很有说服力。姬宓笑了,这一笑,是挥别过去,这一笑,是迎接崭新的自己。 随即转身抱住了千代沐,她矮了千代沐很多,而千代沐正好能把下巴抵在她的头上。 千代沐主动加深了这个拥抱,仿佛要把姬宓揉进自己的身体,揉进自己的骨血。 松木香和茉莉香缠绕在一起,是只属于他们的味道。 “我走了,明天来找你玩。”姬宓依依不舍的离开千代沐的怀抱,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所以很喜欢这种感觉。 千代沐伸手揉了揉姬宓的头,缠过几屡秀发把玩了一会儿才悠悠开口:“我送你。” 说罢抱着姬宓,咻得一下变不见了。 姬宓有些懵……这……不是神使是神仙啊!!!会瞬移啊!!! “明日来我府上,我给你疏通筋脉,待日后我给你调理好身体便将我毕生所学都传授给宓儿可好。”千代沐一番话说得姬宓内流满面啊,她终于不用再当废物了! “待我功成之时,便是虐你之日!”听见姬宓的豪言壮语,千代沐觉得自己的小女人可爱极了,捏着她的小脸直说好。 “好,本座等你来虐。”说完又咻得变不见了,留下姬宓在原地愤愤道:“会瞬移了不起啊!” 游夜在暗中看到了这一幕,他很放心千代沐的人品,只是……那些对千代沐趋之若鹜的女人知道后,不知又会怎么算计那个蠢女人了…… 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姬宓的房间,又隐在了黑暗之中。 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另一个暗卫现了身。 也是一样的望着姬宓的房间,只是,眼睛里带了探究和疑惑。 一夜好眠。 第二天姬宓早早的就去了千代府,毕竟打通筋脉刻不容缓。一代兵王,天之骄子,居然被放在一个废物的身体里,太难过了太难过了。 想她前世一米七五的个子,肤白貌美前凸后翘,现在居然成了个一米六几胸部扁平的废物。除了脸好看一无是处,连她自己都嫌弃她自己了。 不过好像原主以前也是这个大陆的天才啊,怎么会一夜之间变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废物呢?得查,一定得查。 “大人早朝还没回来呢,宓小姐不如去后花园赏花品茶,现下正是紫藤萝开的时候,后花园东北角有一个凉亭,上面挂满了紫藤萝,那可是异域移植过来的特殊品种,皇宫里都看不见,咱们神使府独一份呢。”管家将姬宓带到了后花园的凉亭,起初姬宓还不信,看到了才是真的见识了什么叫有钱任性。 有钱人真是奢侈,池塘都修那么大,不知道的以为是修的游泳池呢。不过好像这个时代的人也不知道啥是游泳池。 可姬宓并不喜欢喝茶,也闲不下来,所幸就在后花园练起了许久没碰的IKM。看得下人们一阵阵心惊。 姑奶奶,您能别在湖边练吗?一会儿摔下去怎么办。 姑奶奶,您能注意下裙子吗?把裙摆整个缠在腰上算怎么回事,还露俩腿在外面。 “宓小姐那是大人亲手种的榆钱树!不可!不可啊!”还不等管家跑过来制止,姬宓一脚就踢在了榆树上,好在榆树枝干粗壮,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可姬宓就郁闷了,照理说这么粗点树应该一脚能踢歪啊,怎么就才掉了几片叶子。 正纳闷呢,就听见某男那蛊惑人心的声音了:“愈发没规矩了。” 看着姬宓不整的衣裙和满头的树叶,千代沐都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笑,只能认命的拉着姬宓将她的裙摆整理好了放下,又把她头上的树叶渣子都掸掉。 哎。千代沐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心想着真是败给她了。 柒 天才之名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姬宓很会察言观色,她知道千代沐根本没生气,笑呵呵的看着千代沐。 “犯了错还好意思笑。”千代沐看姬宓一脸献媚的样子把自己都气笑了,怎么这个姑娘总能带动别人的情绪。 只一会儿的功夫又变成了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一脸正经的对着姬宓道:“疏通筋络不是一日之功,七日你都要住在千代府,可想好了?” 他其实是希望姬宓天天在他身边的,可是他们没有成亲,总要照顾她的名节。 “想好了,不管是天才还是废物,都太寂寞了,与其苟活,我更喜欢高处不胜寒的感觉。”此时的姬宓没了方才的调皮模样,也是一脸严肃的样子。 好一句高处不胜寒,真是小瞧这丫头了。千代沐心里正想着,却听到了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话。 “毕竟,只有强者才配与你并肩。”千代沐没想到姬宓会这么说,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作答。两人都没有说话,姬宓只是呆呆的看着池塘不知在想什么,而千代沐则是痴迷的看着姬宓。 傻宓儿,你可知,与我并肩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没有爱上你,你只做你的相府小姐,我只做我的神使,背负天下,遗世独立。 “如果再给我一次从头开始的机会,我希望自己能早点喜欢上你。”她没有再看着池塘,而是转头看着千代沐。 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脸好像有点点烫,摸了摸才发现自己又被这个坏人的美貌给迷惑住了。 呵~ 千代沐就在一旁看着姬宓的样子轻轻笑着。她在闹,他在笑。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的下人们都觉得千代府终于有温度了,而大人,也终于有心了。 “你希望与我并肩,而我,只希望你能快乐。”千代沐看着姬宓,脸上的认真之色让姬宓心里有些别样的情愫。 他还在继续说着,完全没有理会姬宓越来越红的脸:“宓儿笑起来很好看,总能到带给我无限希望。” 听到千代沐的话,姬宓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不再看他。听说神使大人是个禁欲的人,没想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宓儿走吧,随我去内阁。”这一去就是六个日夜。第七日拂晓,姬宓全身的筋脉被打通,随着经络的解封,无数的金缕涌进姬宓的身体。 强烈的冲击让姬宓苦不堪言,一直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叫出声,而一旁的千代沐见姬宓这样也是一脸的心疼。 玄灵双修? 双修者本是百年难得一见,这丫头若不是当年被奸人下了药,如今……只怕是五灵大陆的强者了,真不负天才之名。 千代沐为姬宓源源不断的输送内力,他真怕姬宓扛不住这样的痛苦。 可咱们姬宓大小姐是谁啊,那可是特种兵王啊,这点疼痛都撑不过去那还怎么有脸说自己的精英。 终于撑过了痛苦的进阶阶段,千代沐又惊讶了。 高阶玄力第四级——上玄。 中阶灵力第五级——灵固。 看来姬宓这些年一直没有停止突破自己,就算灵脉被封印了还是在不停地修炼。 有的人十几年也突破不了中阶五级,她可倒好,不仅是玄灵双修,而且等级都还不低,这以后要是让那些成心想害她的人知道还不得气疯了。 千代沐为姬宓感到欣慰,但同时也倍感无奈。如此出色的宓儿,日后必是旁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但愿没我的时候,你也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来人,为宓小姐沐浴更衣。”姬宓因为进阶出了很多汗,整个人也虚脱了,可千代沐又是男身,不然他都想亲自给姬宓沐浴了。 复杂的看了一眼昏迷在自己怀中的姬宓,似乎在做一个决定,可那对于姬宓来说太残忍。 罢了……我一世护着你便是了。 五灵大陆无论是谁穷其一生也没见过他们尊贵的神使妥协。 若是姬宓知道,想必也会觉得自己是走了狗屎运了,不然能有这么帅的大哥喜欢上自己? 姬宓醒来是两日后。期间她也迷迷糊糊的醒来过,不过都是渴了要喝水,喝完后倒头又睡下了,一度让千代沐觉得自己以后好像要娶一只猪。 “我睡了多久了啊……”虽然醒了但并没有起床意思的姬宓小姐此时正吊着一只腿在床边晃晃悠悠的。 千代沐完全不想再说她了……毕竟见识了她的各种睡姿,真是……嗯……身体柔软。 “没有规矩,快起床用膳了。”嘴上这么说,其实言语中根本没有怪罪之意,反而是满满的宠溺。床榻上的姬宓对着千代沐做了个鬼脸就穿着睡衣起床吃饭了。 连脸都没有洗,看得千代沐一阵无奈好笑。 好在现在房里没有下人,不然他们也要笑了。 可姬宓根本不管那些规矩,边吃边嘟囔着:“啊我家沐沐端的饭菜就是好吃。” 听见姬宓这么叫自己,千代沐心里还有点高兴,虽然不好听,但毕竟是个爱称啊对吧。认命的在一旁给姬宓擦她油光锃亮的嘴。 一顿饭姬宓吃得十分舒心,毕竟能享受到咱们神使大人的贴心服务,而且千代府的饭菜是真的精致啊,和这里比起来以前自己吃的简直就是猪食,虽然本来也没差多少。 “饱了吗?还饿的话我让厨房给你做点心吃。”千代沐给姬宓擦完嘴角命人将盘子收了下去,见她一副没怎么饱的样子,轻声询问着。 “你吃了没,刚才你光看我吃了。”确实,姬宓吃的时候千代沐除了给她布菜擦嘴,就光盯着她看了。 只是接下来,千代沐的话让姬宓觉得自己和他不是一个级别的人:“我已经辟谷了。”千代沐说得理所当然,好像就跟平常事一样。 其实在五灵大陆要想达到辟谷还是很困难的。 “是嘛……”姬宓有点失望,她不喜欢一个人吃饭,总觉得要两个人一起饭才香。 千代沐自然也看出了她的失望,摸着姬宓的头缓缓道:“宓儿若是喜欢我便陪你。” 他的声音洋洋盈耳,姬宓只觉得这是世上最动听的声音。 “大人……”管家轻轻拍着房门,声音有些颤抖,不知该如何向千代沐交代。 即使是在千代沐面前,也是犹豫着怎么说才不会使眼前这个权势滔天的人动怒。 “大人您看…这个……”随后从袖中取出一叠告示,告示的内容都一样。 即是相府四小姐姬宓于几日前深夜离家至今未归,如有找到姬宓者赏银百两。告示是知府贴出的,上面还有知府官印。 看完后姬宓又好气又好笑,气在相府那一家子想出来的好告示,这不明摆着说自己清白不在了么。笑在他们的愚蠢。 “宓儿认为?”其实他是确实生气的,就是没表现出来而已。可粉碎的告示表明一切。 “回府。” 捌 众人皆知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在姬宓一睡不醒的时候,千代沐特地问了给姬宓沐浴的丫鬟她的身形尺寸,特意去流苏阁给她订做了很多衣裙。 所以,姬宓回相府的时候身上穿的是天宝国的国宝流光锦制成的广袖裙。 可姬宓她自己不知道是这么名贵的流光锦啊,只觉得好看就决定穿这件了,而且千代沐也说不是什么名贵东西,普通衣裙而已。 “哟,四姐姐这是攀上了那家公子啊穿得如此华贵。”姬宓刚进门就听见一个讨人厌的声音,而且自己这一身那里华贵了。 姬湘只顾着嘲讽姬宓,没注意到她后面跟着的人。 姬武阳听说姬宓回来了,也正准备训斥她一番,可看到姬宓身后的人后却变了一副脸孔。 “神使大人万安,臣该死,没有出门迎接大人!”啧啧啧,这样子简直了,姬宓在一旁鄙视的看着自己这所谓的父亲,好一副狗腿子模样。 然而此时千代沐心情很不好,略一颔首,并没有理会姬武阳。 在主位坐正后千代沐开始逐一打量着跪在地上的一家老小,个个都是虚伪面孔,难怪想出这种龌龊法子对付宓儿。 “起来吧。”声音冰冷若霜没有一点感情,姬武阳几个人无一不为之颤抖。 他们不知道自己犯了何事惹得一向温和的神使如此恼怒,要知道了还好,还有心理准备。 一时间正堂安静得像城外乱葬岗的夜,还是大夫人最先开口:“不知神使大人,为何事前来啊?” 姬宓听见噗的一声笑出来,你的相公都还没说话,你先开口了,不是给自己找不愉快吗? 姬武阳自然也意识到姬宓在笑些什么,脸上挂不住,高声呵斥姬宓:“把嘴闭上!” “右相大人可给本座解释一下?”说罢便将今日管家摘的告示丢在了姬武阳面前,是丢,不是让下人递。 这一丢让姬武阳有些不明所以,这告示和神使有啥关系,用得着这么生气。 “自然是有关系的,宓小姐是本座挚友,如今被右相大人弄得无脸见人。”姬武阳心里那点小九九千代沐想要看透还不容易,当下打了他的脸。 “呵,怎么说宓小姐也是相府小姐右相至亲,如此编排自己女儿的丞相本座也是第一次见。”字字诛心,句句要命啊真是,姬武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感觉自己身上全是冷汗。 他们都忘了,忘了姬宓背后的靠山是千代沐。 见姬武阳一直不说话,千代沐也不想理他,在座位上悠闲地喝起了茶,反正时间很多,而且又有姬宓在旁,丝毫不觉得无趣。 “神使大人您不知道,是姬宓那贱人她没有女德,几日未归,我们不过是担心她想尽快找到她而已。”言下之意就是姬宓几天几夜不回家,谁知道是不是被怎么了。 姬湘的话在相府上上下下听来只像是催命符一样。每人都悄悄的抬头看千代沐,果然,面色比刚才还冷。 见状姬武阳赶紧捂上了她这个蠢女儿的嘴,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人家刚才亲口说了姬宓是挚友,现在是来兴师问罪了,还在这嚼舌根。 “放手,让她说。”主位之上的人一声震退了姬武阳,原本还洋洋得意的姬湘现在只剩惊恐,她都说了什么…… “说!本座没心情和你磨时间。”千代沐突然提高的音量让相府一众都心惊胆战,要是可以,那些下人现在就想走了,不然真有可能死在神使大人的怒火下。 姬湘被吓得后退了几步,躲在二姨娘身后:“臣女只是实事求是…不希望神使大人被她蒙骗了……” 还敢说,连姬宓都佩服她的勇气了。突然想起前世几年前流行的一句话,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你们可知,宓小姐这几日一直在本座府上静养?”什么?!千代沐这话一出,姬家上上下下都震惊了,难怪人家会亲自上门问罪。 “臣…臣知罪……”要不说是官场上出来的呢,姬武阳马上就跪在了地上认错。 千代沐无心与他们纠缠,但又觉得不能太轻易放过他们:“何罪?” “罪…罪在臣没有弄清事情原委就冤枉了自己的女儿。”本以为自己如此诚恳会得到千代沐的谅解,没想到千代沐一声冷笑就没了言语。 半晌。 “所有人跪到明日上朝。宓小姐我带走了,她还需要静养,显然这座相府不适合。”说完便带着姬宓大步出了相府。留着一家子跪在地上面面相觑。 他们想起不敢起来,毕竟,整个五灵大陆到处都是千代沐的眼线暗卫,他说跪一整夜,谁敢跪半夜就起来。 出了门姬宓实在憋不住了,插着腰就笑了起来,虽然已经出了府但由于笑得太大声,里面的人全都听见了。 “还笑得出来,都那般诋毁你了。”千代沐轻轻弹了下姬宓的额头,跟着她一起笑了起来。 两人的笑声听得府内跪着的人个个怒火中烧,就因为姬宓,他们全要在这里跪着,奇耻大辱! “明日带你去见几个朋友。”听见千代沐要介绍他的朋友给自己,这不就意味着他真的很在乎自己嘛!姬宓高兴得直接跳到了千代沐背上去。 意识到自己有点激动了,正准备下来,没想到千代沐不仅不放,还把她往上颠了点。 姬宓也不扭捏,既然他不嫌弃,自己也挺喜欢这种感觉的,那就背着吧。 便伸手轻轻环在了千代沐的颈上,头偏着靠在他的肩背上。 嗯,千代沐也很喜欢这种感觉。 所以本来是要坐马车回千代府的,就变成了千代沐走路,姬宓,趴在他背上啥也不用做。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的,也不介意别人看去。夜晚路上行人少,但也不是没有,所以第二天,北月八卦头条就是,他们清心寡欲,神力无边的神使大人,恋爱了。 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最淡定的只有两个当事人,一个在睡觉,一个在厨房准备还在睡觉的那个懒人的吃食, 虽然五灵大陆没有君子远庖厨这句话,但下厨做饭在他们看来就应该是女人的事。可千代沐根本不管那些,他喜欢这种亲手为爱人做饭的感觉。 做好饭送到房里时姬宓早已经穿戴整齐也洗漱好了,不再像上次一样邋邋遢遢的。 “来吃饭。”姬宓看见碗筷都是准备的两副,知道是他迁就自己,感觉甜死啦。 不得不说千代沐熬粥的手艺还是相当不错的,姬宓吃得津津有味还添了第二碗粥,要说粥能有啥味,不就加多了水的饭。 还真没啥不一样,只是放了点肉丁而已,但就是好吃,不服憋着。 “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姬宓狼吞虎咽的样子了,但还是觉得很心疼,肯定是相府平日里不给他的宓儿吃好东西。 心里小九九挺多但也没影响他手上动作,给姬宓剥了个鸡蛋便又继续盯着他的小可爱看了。 玖 脸红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老看我干嘛……”姬宓自然是注意到了千代沐不加掩饰的眼神,虽然觉得他喜欢盯着自己看是好事,但也不能一直看啊…… “宓儿美啊。”……神使大人您冷静一点,不要这么直接。 姬宓傻傻的望着千代沐没有说话,回过神发现这男人还在看自己! “我去上早朝,回来带你去玩,乖。”说完捏了下姬宓的小脸便走了。 哼,还禁欲,禁屁。 偌大的千代府姬宓一个人闲着无聊,便找了个地方自己悄悄的练功。 说起来也打通筋脉了,怎么还是这幅软样子。 随即一掌向前劈去,好嘛,千代沐得重新修墙了。 没想到自己一掌会有那么大威力,姬宓随便回想了一下原主以前是怎么修炼怎么攻击的,学得还有模有样的。 一早上下来姬宓对现在的自己很满意,可又没事做了,就坐在石凳上想长安。 说来也好笑,这天下之大,能让自己牵挂的居然只有千代沐一人,能让自己想念的只有长安游夜和……千代沐三人。 呵,真是讽刺啊。三个人都与我无血缘之亲。 正在姬宓神游之时,一道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主人~” 什么人!姬宓立马从石凳上跳起,什么人在她耳边说话,虽然是个小孩儿声音但还是小心为上。 “主人你拿镜子照照你的眉间。”小声音还在继续,只是姬宓凌乱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说罢回房拿镜子照了照,看见自己眉心处多出的雪白印记后有点茫然。 “你到底是谁!” “主人我是被封印在你身体里的仙兽。” “那里出来给我看看。” 咻—— 瞬间,姬宓眼前白光晃眼。待白光散去,姬宓才真正看清这个所谓的“仙兽”的模样。 一只……小白兔? 还……有点可爱? “你说你被封印在我身体里?没骗我吧。”姬宓将信将疑的样子让小白兔有点不高兴。有的人一辈子没见过仙兽,你居然怀疑我。 小白兔生气地将屁股扭朝姬宓,屁股上毛茸茸的一团小尾巴看得姬宓手痒。 “啊!”嗯……姬宓手痒,没忍住扯了一下,手感忒好。 “你说你是仙兽,怎么证明?我怎么看你都是一只白兔。”姬宓挑眉看着兔子,没想到这兔子是个沉不住气的,立马就跳脚了。 “哼!我证明给你看!”白兔声音刚落,姬宓就看见自己从那个地下室醒来,一切还是那个样子,腐臭的味道充斥着鼻腔。 “睡够了精神了,今天你还是不说?”男人手里的针管中装着一种新型毒品,一针下去,姬宓的所有感知将会放大,到时候折磨她,她能体会到数倍的痛苦。 白兔见姬宓越来越白的脸,知道她看到了可怕的东西,马上停止了致幻。 姬宓只知道,针头马上要刺进自己血管的时候,她又回到了这里。 跌坐回石凳的姬宓此刻还是在不停的冒汗,只要她活着,就不会忘记那痛苦又耻辱的三天。 三天里她尝尽了各种可以说是变态至极的折磨,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能永远忘记那段记忆。 白兔看姬宓这个样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的能力会挖出人心深处最美好的记忆或是最痛苦的记忆。她的样子……是经历过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吗…… 从刚才开始,一直到千代沐早朝回来姬宓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只是趴在石桌上静静回想着一切开心的事情,企图忘掉刚才她所看到的。 但都没用,越回忆开心的事,痛苦就会越被放大。 以至于千代沐都走到她身旁了她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宓儿?”千代沐没看见姬宓的脸,只以为这小鬼精灵累了就随便找个地方睡了。 谁知看到的是姬宓空洞的一双眼睛和布满泪痕的脸。 似乎感受到了千代沐的温度,姬宓一下子钻进了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的不松手。 “他们给我注射致幻剂,生不如死……”姬宓整个人都在颤抖,身体里流的冷汗将衣裙浸湿不少。 冷汗越来越多,姬宓嘴里的话一直没停过,但谁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岑之然我给你半柱香的时间到我府上。 千代沐见姬宓情况越来越糟糕马上传音给了五灵大陆的第一神医,岑之然。 半柱香不到。 内厢房门突然被一个风尘仆仆的俊秀男子推开:“我说你要死了啊,那么着急把我叫来干嘛。” “哦哟哟~哦哟哟哟~这床上躺着的小美人是谁啊,我们的神使大人居然金屋藏娇。”好不容易逮着打趣这个高高在上的神使大人的机会,他才不会轻易放过。 千代沐没心情和他开玩笑,一把将人提过来:“给我看,怎么了。” 见平时温文尔雅的人这番着急模样,岑之然也不敢再胡闹了,认真给姬宓把脉。 “不可能啊,据我所知,幻术如今不可能出现在五灵大陆。”事情的严重性远超千代沐的想象,他知道幻术,可幻术并不是应该出现在这个大陆的东西。 “她被幻术伤了心神了,除非找到施幻的人清除残留在她身体里的幻气,否则……”这一番话说得千代沐周身冷气是越来越冷越来越重。 “都是我的错……”正当两人一筹莫展之时白兔跳了出来,卷成一小团睡在姬宓脸旁边。 “主人……我不是故意勾起你不好的回忆的……我这就把你治好。”千代沐两人还没来得及出手,白兔就一整个趴在姬宓的脸上,化作一道白光钻进姬宓体内。 半晌。 白兔化作的白光从姬宓体内出来时,还带着星星点点的黑色,想必那就是让姬宓陷入记忆不可自拔的罪魁祸首了。 床上,姬宓慢慢转醒。刚睁开眼睛就看到千代沐放大了无数倍的脸。 啧,这家伙皮肤怎么比女人还好啊。想着伸手就掐了一下。 以为他会又说自己没规矩呢,谁知道突然就将她从床上拉起来抱上了。 “干嘛呢。”姬宓有些慌神,是怎么了怎么他一脸担心的样子。 “宓儿……” “嗯我在……”正欲说话,千代沐突然吻上了她的唇。 冰冰凉凉的,这就是他的吻吗…… 还没弄清状况的姬宓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千代沐,这男人今天怎么了啊,上个早朝回来都不认识他了。 只是…… 千代沐加深了这个吻,姬宓也终于不再抗拒,轻轻回应着他。 绵长的吻终于结束。 嗯……还红着脸的姬宓在看到岑之然的一瞬间,钻进了被子里。 拾 他的朋友们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千代沐见姬宓这幅小女人模样心里直笑,只是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峻。 “宓儿出来吧,别捂坏了。”说着转脸看向岑之然,原本一直盯着他俩的岑之然在和千代沐对视的一瞬间将脑袋别了过去。 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出。 姬宓还是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她不要见人了,居然在外人面前被强吻了。 无可奈何之下千代沐只能让岑之然先出去,他知道,有人在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出来的。 岑之然一脸“我懂你”的表情悠哉悠哉的走了出去。 “好了宓儿,他走了,出来吧。”语罢慢慢把蒙在姬宓脸上的被子扯了下来,这次姬宓没有再抗拒,很听话的露了颗头出来。 红着脸瞪了一会儿千代沐,觉得眼睛有些酸了又继续蒙着头,就是不理千代沐。 一时间房间里静得只有呼吸声,终于还是姬宓憋不住了:“干嘛亲我……” 知不知道……初吻啊大哥,很害羞的啊! “宓儿可相信我?”千代沐认真的神色让姬宓有些意外,怎么……突然这样。 自然是信的。 听到姬宓的回答,千代沐轻松了不少,替她理了理碎发,面上挂着的淡笑看得姬宓直发愣,哎,此人只应天上有啊,真是好看。 “既信我,宓儿只管活出自己的样子便好,任何事都有我。”哈?这是…啥意思?姬宓不解,却也没开口询问。他是个值得相信的人。 嗯…… 姬宓刚想说话,被千代沐打断了,不过想了下,这件事搁置一下也没什么:“宓儿随我出去。” “好,等我换身衣裳。”男人轻轻点头便出去了,房间里只剩姬宓一个人。 今日姬宓选了一件云纹千水裙,还特地配了一条藕色的绫纱。 眉如远山含黛,肤若桃花含笑。只略施粉黛的面容娇艳惊人,让人挪不开眼睛。 “宓儿嫣然一笑的样子甚美。”千代沐向来清心少欲,只是今日得见姬宓如此美好的一面,他竟有些把持不住。 “就你说话好听。”听见千代沐的夸赞姬宓觉得也不枉自己费尽心思打扮一番。 看起来只是随随便便的样子,其实要用这些古时候的“化妆品”化出伪素颜的样子是真不怎么容易。 衣裙也是特意挑配的,只一眼,必定眼前一亮。 千代沐都难以自持何况岑之然这个浪荡游医,他见过的美女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 可惜啊,跟了千代沐,自己没机会了。 “嗨嫂子,我是岑之然。”姬宓也终于得正眼看眼前的人,果然帅哥的朋友也都是帅哥,这个岑之然虽然没有千代沐那么好看,但也够好看了。 等到了约好见面的长宁楼姬宓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就是,人以类聚啊。千代沐的朋友各个都是人中龙凤。 “嫂子我是潘长宁。” “柳子清,宓小姐若是不介意唤子清便好。” “宓小姐果然如传言般倾城绝色,在下温孤越。” “嫂子我是胥然,我爹可是你爹的死对头呢~”胥然一番话说得姬宓好笑。 “那我可得好好感谢左相大人了。”确实,姬武阳的对头就是她姬宓的朋友。 一圈下来姬宓都对这几个人了解了不少,可最让她感兴趣的是温孤越,这个长涞送来的质子。 若非有过人之处,也不会顶着质子身份还和千代沐交好。 认识也认识了,千代沐可不想再耽误时间了,他媳妇儿还没吃饭呢,当下开口询问姬宓:“想吃什么?” 一旁看着的几人无一不是惊讶之色,他们印象中的千代沐温文尔雅,是个淡然的人,没想到也会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他们惊讶姬宓不惊讶,反正都习惯了他的照顾:“嗯…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点完还不忘把菜谱拿给其他送叫他们一起点,几个人随便点了一点又和姬宓聊开了。 “再叫我宓小姐就不和你们说话了,唤阿宓便可。”她真的很不喜欢别人叫她宓小姐,听着别扭。 他们也不是约束之人,既然人家都那么说了,以后就不叫了,阿宓叫着还亲切一点,不显生分。 “早就听闻相府的四小姐生得是花容月貌,天姿国色,今日得见,才知所言非虚。”温孤越夸得姬宓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其他几个人都觉得事实就是这样,并不是刻意的奉承,要知道想让温孤越夸几句那真比登天还难。 “阿宓你和子珣两情相悦我也没啥表示的,这个送你了,以后,只要你来的是我潘家的产业,分文不取!”说完拿出一个令牌给姬宓,这幅财大气粗的样子逗得一旁的胥然快笑抽过去。 这孩子是真傻啊:“呆子,你觉得嫂子缺这个?子珣他一年赚的那些钱够嫂子挥霍几辈子了。”说完又毫不留情的笑话潘长宁,惹得潘长宁翻了好几个白眼。 “子珣很有钱?”姬宓自然知道千代沐有钱,但胥然刚才说的话…… 嗯。 千代沐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但眼中柔情不减。 “那是相当有钱啊!别人都是富可敌国,子珣是富可敌五国了。”听完胥然的话姬宓有点晕,难道,她以后,都要,在数钱中度过了吗?!那也太美好了吧! 正说着呢小二端菜上来了,姬宓口味一向比较清淡,点的都是些素菜,反观岑之然他们几个,食肉动物。 “阿宓你千万别有负担,我告诉你,子珣他怎么都不会垮的,你就是天天买奇珍异宝都不会有缺钱的那一天。”抬头只看见胥然鼓着两个腮帮子,嘴里还在呱呱得说个不停,惹得旁边的温孤越一脸嫌弃。 只是姬宓很喜欢胥然的健谈,觉得他这个人很有意思:“我都不喜欢花钱的。” “还有不喜欢花钱的小姐?”潘长宁和岑之然异口同声地说着,怎么他们都不会相信居然会有不喜欢买买买的富家小姐。 他们知道的那些个小姐一个个不是买首饰就是买胭脂水粉要不就是做衣服做鞋子的。 “他们都不给我钱用的。”听见这话时千代沐给姬宓夹菜的手明显顿了一下。 谁都听得出是玩笑语气,可姬宓满脸的无奈听得几个人竟有些心酸。 知道相府老小都对姬宓不好,没想到差到这种地步。 “来,宓儿吃鱼。”千代沐将自己菜碟中已经剔好刺的鱼夹给姬宓,似乎不想继续关于相府的任何话题。 这幅画面看得几人感慨万分,尤其是温孤越,他和千代沐性格最像,所以关系也最好,他知道千代沐有多讨厌与人相处,只是如今他也有了心爱之人了,想必日后漫长的夜他再也不会孤独了。 其他人是感慨千代沐的温柔,不过不是姬宓,他们怎么也不会相信千代沐居然会有这么柔情的一面,居然亲自剔鱼刺夹菜。 “慢点吃……”细心的给姬宓擦了嘴角后千代沐又剔鱼刺去了,宓儿好像喜欢这鱼。 拾壹 只有你一人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阿宓尝尝这个,我惯爱吃的一道菜,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们的姬宓小姐已经成了团宠了,六个人谁都宠着她。 “嗯!这个好好次!这是森莫!”因为嘴里吃的太多所以姬宓说话都不利索了,听得几人一阵笑啊,连千代沐都没有幸免。 此时温孤越换上了淡雅的笑容,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这是胭脂藕,这么多菜见阿宓独爱糖醋鱼,猜阿宓可能喜吃甜口。” 姬宓眉眼弯弯朝温孤越俏皮地笑了,她确实喜欢吃甜食,心中佩服温孤越的心思细腻。 “宓儿一会儿吃完喝点汤。”千代沐盛了一碗汤凉在旁边,等姬宓吃完了汤也温了,刚好可以喝。 胥然见千代沐如此,又那副不正经的模样了:“老大我也要和你两情相悦惺惺相惜。”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老大是个这么体贴入微的人,这样的千代沐放在哪里都是抢手货吧。 “你可以问问宓儿同不同意我纳妾,若是她同意我就勉为其难把你收了。”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千代沐也会有开玩笑的时候,在坐的都觉得稀奇,除了姬宓。 等等……这话的意思…… 潘长宁岑之然和胥然三人暗中交换着眼神,只有一旁的柳子清和温孤越两人一副了然模样,显然,这种时候,有些人智商明显不够用。 喂!说你呢!那个还在胡吃海喝的姑娘! 突然姬宓觉得静得有点不正常,不再自顾自的吃东西,抬头看着其他几个人。 “老大,藏得够深啊,都打算成亲了才把嫂子带出来见见。”成亲?什么成亲?姬宓一脸懵逼的看着胥然。 “哎呀阿宓你傻啊!子珣意思是要娶你啊!”潘长宁看不下去了,怎么这个嫂子有点迟钝啊,千代沐都这么明显了她还吃! 咳……姬宓咳了下掩饰自己的尴尬。 不过过了一会儿又一脸严肃的说:“我不会和任何人分享我的夫君。” “男子三妻四妾难道不是正常的吗,你这女子好生无礼,居然不让自己丈夫纳妾。”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子,一脸义愤填膺的模样。 姬宓不认识她不代表其他人不认识:“滚出去!”在场没一个不讨厌她的,尤其是胥然。 “神使哥哥……”呕……还神使哥哥,美女你专程来恶心人的吧。 姬宓见身旁的千代沐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心中有数,不再看那女子,专心喝自己的汤。 “让你滚啊!还在这里!”姬宓不知道胥然为什么会这么激动,或许是这女子真的很讨人厌吧,居然没一个人对她好言相待。 见女子还不走,千代沐让暗卫把她扔了出去。 外头的人看见走廊上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女子时也不觉得意外,她被丢出来的包间是神使专用的包间,想来又是一个大胆表露心迹的女子。 女子被扔出去后包间里的气氛才有所缓和,胥然也不再似刚才那般。 还是柳子清最先开口给姬宓解释为什么胥然会那么激动,听完以后姬宓觉得,他脾气真的不错了:“她把胥然的妹妹害死了。” 刚才的女子的女子名叫叶琳瑢,是太子太师的嫡亲孙女。当年左相府为胥然举行加冠礼,她作为胥然妹妹胥玥的好友也被邀请观礼,谁知胥玥不小心撞破她与太子的私情被推下了后湖。 当年这事闹得很大,左相胥令华动用一切关系要让叶琳瑢偿命,却都被太子太师挡了回去,这件事也这么不了了之,北月的百姓也都不敢提起这件事,毕竟,他们还想活命。 听完柳子清的话,姬宓觉得这个太子太师真是让人不敢轻视啊,明明是个没有实权的官居然有这么大手段。 “当年胥然和子珣还未相识,不然胥玥也不会死得如此冤枉。”看得出来,几人都惋惜胥玥的死,想来这是个不错的女子。 眼瞅着气氛又僵下去了,姬宓好似无意的提到刚才的事:“那个叶琳瑢喜欢你?” 千代沐没有说话,只是点头算是承认了这个事实。 “好啊!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姬宓佯作生气模样拍了下千代沐的大腿,娇俏无比。 胥然几人见姬宓这幅样子都笑了,他俩在一起真合适,一个静如止水,一个动若脱兔。 “对对对嫂子别放过子珣!他外面的莺莺燕燕可多了!”胥然不是个纠结于过去的人,大家都为他担心他也于心不忍,这下有台阶下他再不下就是傻子了。 “真的假的。”原本只是开玩笑的姬宓听到胥然这么说有点不高兴,她相信千代沐不是那种人,但有那么多女人惦记自己男人她真的高兴不起来。 眼看姬宓真的要生气了,温孤越出来打圆场:“阿宓应该相信子珣的,喜欢他的女子众多,可他从来没有驻足过。” “这还差不多~”姬宓转过头不再看他们,一副傲娇模样。 “宓儿只需记住,我千代沐此生定不负你。”其实姬宓从来没怀疑过他,但女孩子嘛,在外再怎么强势,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都会变成小鸟依人的模样,喜欢撒娇喜欢吃醋。 听这话,姬宓是真的像吃了蜜一样甜,但还是要装装样子:“那么多女子喜欢你,谁知道我们神使大人那天会不会纳个七八房的来给我添堵。” 姬宓,你这话是把自己算计进去了啊。 “千代府日后自然只有夫人,毕竟,本座心悦的只有宓儿一人而已。”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几个人都快爱上千代沐了,这都哪儿学的话啊,对女人杀伤力太大了。 姬宓转眼看着千代沐,突然就憋不住笑了。她相信千代沐,他说的每个字她的都信。 见丫头不再别扭,千代沐吻上了姬宓的额头,冰凉的感觉却没有浇灭姬宓心中的火,走大运了,得这么一个男人。 “咳,子珣你们两个收敛一点。”纵是淡然如温孤越也看不下去了,他们都还没有心悦的女子啊,不要在他们面前恩恩爱爱的,晃眼! “没有喜欢的姑娘的人不懂这种情不自禁。”老大你腹黑了。这是柳子清他们对现在的千代沐的一致评价。 他们都怀疑是姬宓带坏的,虽然以前千代沐也会和他们开开玩笑,但不至于这么腹黑。 不过,你们幸福就好。 拾贰 找寻已久的幸福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吃完饭一行人出了长宁楼。 姬宓脚刚迈出去,人还没出去呢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一阵掌风朝着她就去了。 她自然是感觉到了杀气,正要发力将掌风挡回就被一旁的千代沐拉住了,示意她不要轻易展现自己的实力。 千代沐随意一甩衣袖便将掌风化解,心下不屑这种阴暗小人。 “宓儿从未得罪于你,若再如此冥顽不灵,本座绝不客气!”千代沐不知是在和谁说话,只盯着一处阴暗地方,但想想刚才的事,大家也都能猜出来是谁,不过是个小角色而已,也没放在心上。 说完拉着姬宓头也不回的走了。 当天,原本一直处在不确定中的北月姑娘们今天算是彻底梦碎了。 姬宓停在一个路边首饰摊子前,左挑右选看中了一支很普通的簪子:“子珣你看好不好看~” 说着还把簪子插在自己的发髻里在千代沐前面晃来晃去的让他评价。 “好看。”看着眼前娇俏的人儿千代沐嘴角的笑意就没消泯过,嗯,也包括眼睛里的爱意。 嘿嘿~ 一路上都是姬宓在买买买,千代沐则负责帮她付钱。 倒是像极了现代的这些普通情侣。 现在的丞相府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那个贱人!”月亮楼内姬月打翻了下人送来的衣料,那本是她为了百花盛会特意托师傅找的上好软烟缎,现在也算是毁了。 北月的人皆知她姬月是北月皇帝内定的神女,现在被那个贱人横插一脚,这不是拂她的脸吗?! 我定不饶你! 半道上胥然突然想起什么,不分你我的就拉着姬宓说悄悄话:“这会子阿宓你家想必都乱成一团了。” “为何?”姬宓一脸不解的看着胥然,为啥她家现在会乱成一团。 看着自己小女人肩上的爪子千代沐很不高兴,要不是交情在那里,真想提甩丢出去。 “和本座在一起,自然要乱成一团了。”千代沐说的理所当然,好像全大陆的女子都想围着他转一样。 姬宓嗔笑着捏了把千代沐的腰,而千代沐则是笑着把她的手紧紧握住。 小小的动作让姬宓愣了好一会儿,已经很久……没有人牵她的手了。她无父无母,没有体会过亲情。进了部队后,大家也只有在做训练或是任务的时候才会偶尔牵着手,但性质完全不一样。 抬眼正对上千代沐明净的眸子,眼底是任谁都能看见的爱意。 两人就这样用无声的语言诉说着彼此的感情。看得一旁几个人心里直冒酸水,太肉麻了太肉麻了啊受不了。 不得不说这俩人站一起就是一副让人赏心悦目的画卷。 “找到了!四小姐!”突然冲出几个相府家丁正准备拉着姬宓回府,见千代沐在场都杵在原地不敢造次。 只一瞬间千代沐又恢复了以往的神情,虽不冷不热,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因为被人打扰了和姬宓卿卿我我,所以言语中总有刻意压制的怒火:“真是碍眼,相府真是事多。” “宓儿先去,我晚些去接你。正好眼下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对姬宓的语气态度完全不一样,看得旁边的温孤越几人咂舌。 * 没多时姬宓便被几个家丁带回了相府,刚进门呢就听到里面人的呵斥声。 “你到底有没有把这个家放在眼里!出去几天几夜不回来!知不知道全家上下多担心你!”姬武阳动手要打姬宓,却被姬宓接下来的话震住了。 放在以前,姬宓肯定会被姬武阳现在的样子吓个半死,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姬宓不是从前的那个姬宓:“呵,担心?父亲,这十几年,女儿可曾得到过您的一点喜爱?要打我是吗?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掌打下去,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姬武阳没料到如今的她变得这么伶牙俐齿,纵是姬宓刚才淡淡的一个眼神也让他升起些凉意。 “父亲是不是一国之相当久了有些飘飘然,全然忘记了这个天下不是皇帝的更不是你我的!”姬宓的话逼得姬武阳没有退路,一掌扣在了她的脸颊。霎时,姬宓脸上一大片火红。 姬武阳力气之大,即使是姬宓也被打得有些头晕眼花。待站稳,姬宓直直盯着眼前的姬武阳,想说些什么,又觉得没了什么必要。 听到争吵声不休,府里的女眷全部赶到了正堂。 姬宓脸上鲜红的印子昭示着姬武阳刚才的愤怒:“住口逆女!这天下不是皇上的还是谁的!” “阿宓你也别气你父亲了,怎么会说那种混账话,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夫人了解了事情的原委,赶紧上前劝阻姬武阳,轻轻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大夫人假惺惺的模样姬宓早就厌烦了,所以也没给她什么好脸色,冷着声学她刚才的话:“母亲真是心大。这种混账话都说得出来。” 听见姬宓的话姬武阳愣是没忍住心中的怒气,拿起手中的茶盏就往她的头上摔。 姬宓闪身躲了过去,茶盏啪得一声摔碎在地上,温热的茶水洒得到处都是,也正好溅了一些在姬月鞋上。 “妹妹怎么又惹父亲不快了。”姬月还是那张假慈悲的菩萨脸,好像除了这幅表情就没其他的伪装似的。 姬宓冷眼瞧了瞧,没出声理她。姬月自然是不在意这些的,走到姬宓身边朝坐上的姬武阳盈盈一拜后便坐在了大夫人身旁。 见姬宓丝毫没有悔改的样子姬武阳叫下人去取他的家法鞭子:“去拿我的恶鳞鞭来!这逆女今日不好好教训一番,出去还不靠这张嘴把相府推向死地!” 众人看姬武阳这样子是要动真格了,也不敢出言相劝,只有最小的姬娅愿意挡在姬宓面前:“求求爹爹不要打宓姐姐!姐姐长得这般好看,打坏了神使大人要生气的!” 听到姬娅的话姬武阳像是瞬间被抽走了灵魂,颓然坐回主位上。 是啊……他刚才怎么那么冲动,千代沐不来还好,来的话看到她脸上的红印,我这仕途怕是到头了。 三姨娘将姬娅拉走,在一旁训斥着她的鲁莽。 不等姬武阳发话,姬宓独自走出了正堂。姬娅是吗…谢谢了。 姬武阳看着姬宓的背影陷入了沉思,是什么时候,这个女儿变得让他不认识了。 水宛许久没人在,却还是收拾得很规整。走过石门姬宓就看见了坐在石桌前无所事事的长安。 “长安……”轻轻唤了声,长安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游夜第一个冲到姬宓面前。 小姐回来了啊…只是…脸上是怎么回事? 像是看出了游夜心思,姬宓捂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没事,老匹夫打了我一巴掌。” “小姐疼吧…都肿了…我去给小姐拿膏药。”长安红着眼睛跑去拿消肿化瘀的药膏,只留下姬宓和游夜。 看着姬宓高高隆起的脸颊,游夜觉得心中有异样的情绪在游走,冲撞,想发泄出去。 姬宓佯做无所谓的样子拍了下游夜的肩:“没事的,又不是不会好。” “他们太过分了……”游夜低着头,细小的声音悠悠传进姬宓耳中。说完便又消失不见了。 长安一边上药一边哭啊,她家小姐这么好看的脸就被打成这个样子了:“真不是人!” 嘴里愤愤念着,逗得姬宓好笑,连药都上不好。 “小姐还笑!不回来还好!一回来就被打成这个样子!”涂完药后自己找个地方抹眼泪去了。 真好,有你们在我一点都不觉得孤单。 姬宓心里正感慨呢,就听见游夜传来的消息:“姑爷来了,在正堂发火,因为姬武阳不让他来看小姐。” 什么?!这么刺激!那我可得慢慢的去,让小沐沐多发发火。嘴里却不忘道,“什么姑爷,别乱叫,小心我掌你的嘴。”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很得意的,看她脸上表情就知道了。 红肿的脸配上嘚瑟的表情,别提多滑稽了这个样子,就连游夜这种冷冰冰的暗卫都忍不住想笑。 这边正堂里的老老小小都跪在地上一声不敢吭,更没人敢抬头看这位器宇不凡的神使大人。 豆粒大的冷汗从姬武阳的额上滴落在地上,他可没勇气和千代沐一直耗在这里,待会儿没被打死都被吓死了。 “右相想必是这官做久了,竟连本座的命令都置之不理。我没耐心和你们耗在这里,若再不让宓儿出来,本座不介意血洗相府。”神使大人,您那么厉害可以自己闯进去啊,干嘛非在这里等着。可以说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其实千代沐也想冲进去找姬宓,只是这男女之间的距离还是在那里,他要是不顾姬宓的颜面闯进去,会被落下口舌,流言蜚语害死人,他不希望姬宓承受这些。 正想着姬宓呢她就来了,老远就听到了这个丫头放肆的话:“是哪个美人找小爷啊!” 千代沐扶额,哎…如此没有规矩。不过嘛,太规矩那就不是宓儿了。 人还是那个俏皮的人,只是……这个脸是怎么回事! 砰!千代沐手边的上好红檀木桌子轻易就被震碎了。姬武阳看见他脚下的地面已经在慢慢裂开,心道不好,连忙问道:“阿宓你这个脸是怎么回事!” 哟,糟老头子你是想演戏?不过抱歉了本小姐不奉陪。 “宓儿过来……”闻声姬宓乖巧的走到千代沐身边,千代沐也不管了,拉着姬宓坐到自己腿上,大手覆在姬宓脸上,慢慢的隆起的地方就消下去了,也不见红红的手印,也没有灼热的感觉了。 感觉到自己脸颊痛感消失,姬宓不可思议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点都不痛了!好神奇啊!” “改日教你。”千代沐贴在姬宓耳边,温热的气息挠得姬宓耳朵直痒。 “一言为定!可不许耍赖啊!”千代沐笑着应下,但他现在的表情不代表他的心情。 姬武阳眼瞅着姬宓脸好了,又不要脸起来:“阿宓你也是!脸成了这个样子也不给家里说!神使大人误会了怎么办?!” 姬宓和千代沐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跪在地上的姬武阳,倒打一耙够快啊:“父亲在说什么,明明就是父亲打的啊……” 说罢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靠在千代沐的身上。 见自己女儿完全不给自己面子,姬武阳找不到话说,结结巴巴的看着千代沐不知如何是好:“你……我……” “妹妹…父亲打了你我想父亲也是很内疚的,那也是因为父亲担心妹妹啊……毕竟妹妹几日都没有回府了。”这时候冒出来个姬月,一番话说得动情,好像真的就是一个为自家妹妹着想的大姐一样。 嗯,等级还比较高,不过也是渣渣。这是姬宓对她的评价。 千代沐也有心想逗逗姬宓,便沉着脸挑眉问她:“宓儿几日未归是去了何处?” “和情郎私会去了呢~”姬宓的话让所有人狂飙冷汗,这……说这话就不怕神使大人降罪吗?可别连累我们啊! 空气突然安静了,正当所有人颤颤惊惊的时候千代沐抱着姬宓笑了,话不好听但至少证明姬宓心里是有他的,毕竟情郎嘛不是。 “调皮。”说着用手刮了下姬宓的鼻子,将她拥得更紧了。 哼~ 傲娇如姬宓,她才不调皮,明明是小沐沐你开始的。 就连姬月都看呆了…这根本不是神使,她在各种宴会上见过他无数次了,他从来不会笑得这么开心,有这么多话。 “百花盛宴,宓儿想去吗?”千代沐拉着姬宓的一双小手摩擦着,脸上的平静好像刚才发火的不是他。 姬宓不是很喜欢这种人多的场合,见她犹豫不决,千代沐悠悠开口道:“宓儿不想去便不去,左不过是些庸脂俗粉,你去了也闹心。” 整个北月敢这么说话的也就千代沐了,这不是在说那些小姐公主全是俗人吗。 抬眼看见还跪在地上的一家子人,千代沐不耐烦得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站起来了:“起来吧,看着就心烦。” 得到特赦令的一家人如释重负,看来神使大人是不生气了,正当姬武阳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千代沐的话又让他的心落入了冰冻的深渊:“其他人全部退下,本座需要和丞相大人单独谈谈。宓儿也一同出去。” “父亲大人,您自求多福咯。”姬宓掩面笑着出了正堂。让你们欺负我,我对象来帮我报仇咯~ 等人全部出了正堂,姬武阳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千代沐的面前:“臣......有罪。“千代沐半晌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姬武阳。 “丞相罪在何处?“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不过千代沐就是要姬武阳自己承认,这样才能达到一会儿想要的效果。 可姬武阳并不想这样认罪,还想替自己辩解一番,可对上千代沐那双眼睛时他又孬了。而主位上的人只是在品茶而已,姬武阳大半天不说话,千代沐等得不耐烦了:“本座念丞相是北月的肱股之臣,不予惩戒。但一定的代价还是要付出的,丞相就着人重新修缮水宛,宓儿的吃穿用度必须回到嫡女标准。姬武阳,你别以为本座不知道你苛待嫡子女的事情,本座念你是宓儿生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也别太过分了。“ 说完重重撂下茶盏大步离开了,留下依然跪在正堂的姬武阳。 刚才......他的威压,几乎将他的心脉震碎。这就是这片大陆的王者的实力吗...... 姬武阳不知道的是,他心中的实力,千代沐都没发挥到三成。 千代沐直奔水宛,原本等在门外想借机和他套近乎的姬湘又一次被忽视了。千代沐啊千代沐,你无形中又给你家小宝贝树敌了啊。不过......姬宓的敌人还少吗。 水宛中,姬宓坐在树下晒太阳。突然左右肩膀被一双大手各自捏住了。 “舒服吗?”千代沐按摩得姬宓很舒服,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水宛的破败反而衬得二人格外明亮。 姬宓享受地嗯了一声:“很舒服,看不出啊,神使大人还有这项技能。” “宓儿喜欢就好。“说罢手上结束了动作。坐在姬宓身边和她一起享受阳光。 二人都没有说话,还是千代沐最先开的口:“宓儿记住,你比所有人都高贵。在我心里,你比天下苍生重要。我就是你的资本。“ “我的资本是长得好看实力又强~”姬宓噘着嘴高傲的样子惹得千代沐好笑,不过确实是这样的。可姬宓下面的话让他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幸福过。 你不是资本,是幸福。 “宓儿也是本座的幸福,是本座找寻已久的幸福,是本座曾经不屑一顾的幸福。”千代沐看着姬宓的时候,是从不为人所知的温柔。 看着这样的千代沐,姬宓觉得自己一定是撞了大运,但她不知道的是,命运中的二人,是专属对方的存在。即使她阴差阳错的出生在现世,也还是会回到他身边。 拾叁 嫂子今天很生气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这几日比较忙,宓儿且在相府忍耐下。百花盛宴前我再来,宓儿准备几日,百花宴那天头彩是五灵学院的免试入学机会。“千代沐慢慢理着姬宓的碎发,他只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没有嘈杂,只有彼此相爱的两个人。两人又说了一会子话千代沐便离开了,又留下姬宓一人在院子里。 “小姐,娅小姐想见见您。”让她进来吧。得到姬宓的首肯长安把姬娅迎了进来。 姬娅一进来就拉着姬宓问她好不好,让姬宓有点不知所措,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家里还有关心她的人,所以很勉强的应了几声:“谢谢你了小妹。” 她拉过姬宓,往姬宓手里塞了一包碎银子:“给你姐姐,刚才我看母亲悄悄和账房说了什么,我想大概是又要克扣你的用度了......”毕竟这事以前经常发生,她可不相信大娘。 姬宓看着手里的一包碎银子,想必是姬娅自己存下来的私房钱吧:“不用了,你留着用吧。”她现在一点都不缺钱啊。 “姐姐就拿着吧,以防万一。“硬把银子塞进了姬宓怀里后转身跑了,似乎是害怕被人看见她来这里,若是被有心之人看见,又要去给大夫人告状了,那姨娘肯定又没有好日子过了。 看着姬娅渐远的背影,姬宓心中涌上一股暖流,原来除了长安他们,还是有人打心底里关心她的。 反正闲着也没事,还不如去街上买点做衣服用的布料呢。姬宓心里想着,脚上已经有所动作了,带着长安和游夜去集市。 姬宓的名头响遍北月,所以人们看到姬宓时内心的情感很复杂,有鄙视的有惋惜的。当时姬宓还是北月的天才少女,是北月人民心中最佳的神女人选,可不知从多久开始,姬宓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有传言说姬宓变成了废物,不久后传言成真,从那时起,姬宓再也没有出过门,整日郁郁寡欢。 “全北月最好的衣铺就在这条街上,小姐我带你去。“长安兴奋的拉着姬宓往前冲,完全不等后面的游夜。游夜无奈的看着前面两个娇小的身影叹气,鲁莽得让人生气。 不久姬宓被拉到了一个叫裳品的成衣铺前,进店便见琳琅满目的布料和成衣。 掌柜见来人衣着普通,并没有热情招待的意思,随便让个伙计陪着姬宓三人一起看便去楼上招待贵客了。看老板这个样子长安愤愤的啐了一口。 姬宓看老板那个势利的样子心里也不舒服,可想想,在现世也有不少狗眼看人低的老板店员,心里也就没那不舒服了。 挑来挑去也没见着没什么好的布料,姬宓有点不耐烦了,她能忍耐不代表她可以无条件的好脾气:“掌柜的你过来!“ 掌柜自知姬宓因为什么生气,却像是没瞧见姬宓生气的样子似的,随意的说了句:“恕小人直言,本店的上品衣料价格不在小姐的承受范围之内,小姐还是看看这些吧。有事再叫小人。“说罢手随便一拱便准备走人。 “喂!你这掌柜是什么态度!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你怎么知道我们买不起!“长安红着脸和掌柜争辩,那样子好像不争个结果来不罢休。 周围的人看这里在吵架也全部都聚集过来了,还有人在暗地里笑话姬宓她们。 这时候潘长宁从外面走了进来,见人都围在一楼心里有点不悦:“干什么干什么,全围在这里干什么!“人群散去就看见站在人中央的姬宓。 “阿宓你怎么在这里?“来成衣铺肯定是买衣料或者成衣咯,这还用问。姬宓朝潘长宁翻了个白眼道:“明知故问。“ 潘长宁摸着头嘿嘿一笑,献媚的样子弄得姬宓又翻了几个白眼:“怎么了这么生气啊~谁惹我嫂子了,嫂子我帮你修理他~” 站在一旁的掌柜听见潘长宁这么称呼姬宓浑身一抖,不敢相信的看着姬宓。他怎么忘了啊!这姬宓已经成了神使的心肝宝贝,自己如今这般冷落人家,神使大人会不会…… “哼。走了长安。”说完姬宓拉着长安快步走出了裳品,什么破店啊,再也不回来了!潘长宁追着出去,不解的拉着姬宓游夜询问刚才发生的事。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后立马给掌柜开了银子后撵出了店。还吩咐下去,所有潘家的店铺不准再要这个人。 姬宓回想着刚才那人说的话,什么叫穷酸不配去裳品,这么看不起人!越想越气又倒了回去,回到店里时已经换了另一个掌柜的,丝毫没有刚才那个掌柜的踪影。 姬宓拉住一个伙计询问:“冯掌柜因为刚才的事情被我们当家的开了。” “你们当家的是谁啊?”“就是刚才叫小姐嫂子的那个人,潘长宁。”伙计也奇怪,居然还有人不知道裳品是潘家开的店。 好啊是你的人啊。你个死阿宁!招的什么掌柜,这么势利。 正想着怎么找潘长宁算账,潘长宁就从楼上下来了:“嫂子你回来啦,来来来你上来,我给你找了几匹上等的布料。都是柳子从其他国家带来的珍品。”姬宓跟他来到三楼,发现格局完全和一楼不一样,完全就是专门招待有钱人的地方。 “我可穷酸得很,买不起。”头一歪嘴一撇,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搞得潘长宁头疼,嫂子您咋这么记仇啊。 潘长宁跟在姬宓身边赔笑:“嫂子,那是他对您不敬啊又不是我,您可别生我的气哟,还有啊,拜托了嫂子,千万别把这事儿告诉老大,我惹不起他啊……”姬宓不想理他,自顾自的挑选衣料。 好不容易找到自己喜欢的衣料了,正准备拿走就被另一个姑娘抽走了。 “这是我家小姐看中的衣料。”丫头趾高气昂的样子让人生气,姬宓也懒得发作了,随便撇了一眼丫头后面的小姐,下楼再一次出了裳品。 潘长宁见姬宓这样,心道不好,这次是真的把这祖宗给得罪了。 转头看向那个女子:“对不起,请你出去,本店不会再做尚家的生意了。” 女子听潘长宁这么说,气不过摔衣料走人了。还第一次有人敢拒绝她。 心情欠佳的姬宓直接回了相府,逛的什么街啊,尽是些奇葩!进了房间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人一生闷气就会越来越气,这不,姬宓气得恨不能把裳品一把火烧了。 下午潘长宁几人一起吃饭时提到姬宓,和柳子清大倒苦水:“你说嫂子,那真不是我的错啊,你说我一个大当家的我也不管招人这种事吧,招进一个害虫也不怪我啊,我怎么那么命苦。” 说着还牵着柳子清的袖口擦擦眼泪,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搞得柳子清以后都不想再穿这件衣服了。 “阿宓是在怪你目力低下识人不佳。想必是管理出了问题,你得好好查查。”温孤越的话让潘长宁清醒不少,是得好好清清这些店铺的管理人了。 想着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几人也结束了这个话题,专心的吃着饭,顺便聊点人事。 今天的饭还没有送过来,姬宓正想找长安问问,就见长安匆匆忙忙的跑来:“小姐,厨房说今日没有我们的饭食。” 什么!还有这么欺负人的!姬宓气不过亲自去厨房质问:“都说宅门深似水,今日我算是见识了,一群下人都敢欺负起我这个主子来了。” 姬宓的话让厨房一众的下人有点懵,这不是他们平时小姐啊,以前的小姐不都是唯唯诺诺的吗。 但他们可不怕这个没用的小姐:“大夫人吩咐的,小姐想吃饭自己做不就行了。”语气中尽是轻蔑。 听下人这么说,姬宓也不纠缠,直接出了厨房,带着游夜长安三人一起去了长宁楼。掌柜见来人是姬宓赶紧带着上了二楼雅间。 “这家人这是越来越过分了。”原本喝着茶的游夜冷不丁的冒出句话,不过姬宓和长安都点头同意他说的,这家人就是越来越过分了。 菜终于上齐了,三人香香的吃着,姬宓觉得,还是在外面舒服点,虽然有时候会遇到一些不可理喻的人,但也不必面对那些丑恶的嘴脸。 吃完饭去结账的时候姬宓遇到了同样来吃饭的姬湘,身旁还跟着个不认识的男人。 姬湘见到姬宓也来这里吃饭,讽刺的说了句:“哟是宓姐姐啊,姐姐吃得起这里的饭菜吗?” 姬宓拉住了正想发火的长安,笑着回道:“不劳妹妹费心。” 可是刚想走又被姬湘拉住了,姬湘嘴角挂着的笑让姬宓很不舒服:“姐姐,别急着走啊。你还没结账呢。”姬湘认定了姬宓没银子结账,准备看她的笑话。 “你真的很烦。”甩开姬湘的手后姬宓离开了,姬湘看着还没结账就走了的姬宓,也没人拦她,真是奇怪事。 “宓小姐在我们这里吃饭,是用不着付账的。”不知道掌柜的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话生生传进姬湘的耳朵,真是......刺耳呢。 走半道上遇到了千代府的管家,见到姬宓赶忙上前招呼:“宓小姐。给你宓小姐。那我就先走了,府里还有事呢就不打扰小姐了。” 管家弄得姬宓一头雾水的,看着长安手里的精贵盒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去再看,走吧。” 长安打开盒子的时候被盒子内的东西晃花了眼,是一套精美无比的白玉头面,白玉触手生温没有杂质,是上好的白玉:“小姐!这套头面没有一百万两银子可买不下来啊!” 游夜也同意长安的话,在一旁附和着说:“她说的没错,这是顶级的月光白玉,宫妃想要一块月光白玉都很难,何况是一整套头面。” 听到价格姬宓也有点震惊,她没有什么价格观念,但看他俩的样子,真的很贵啊...... “柳公子里边请。”门外传来小厮的声音,看样子是柳子清来了。 姬宓赶紧出去迎他:“子清怎么来了?莫非是呆子请你来当说客?” “阿宓今天脾气真的很大啊。好了啊,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可是专门替咱们的千代大人跑腿的呢。”说罢拿出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几匹华贵的绸缎。柳子清看着姬宓面上明显的变化,掩口轻笑道:“这是子珣专门为阿宓寻来的云纱和水粼缎,北月可是没有的。” 摸着光滑的缎子,姬宓内心泛起涟漪,他特意为我寻来的....心里想着面上也不再似刚才那般,柳子清看见姬宓已经不再郁闷放心不少。 想到子珣交代他时身上洋溢着的暖意,真是让人羡慕,不禁开口道:“真羡慕你们两个啊。”完后再不说话,便坐在树下品茶去了。不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道:“阿宓如今也十七了吧。再过一年就成年了。”真想看你俩成亲,一定是盛况空前吧。 说来也怪,这五灵大陆居然和现世一样,十八岁才算成人,不过在现世十八岁还不能嫁人,五灵大陆的话,十八岁便可嫁人了。 “嗯。”姬宓点头:“怎么了?”怎么突然问我这个,成年了又怎么样,不就十八岁了嘛。 “十八就可以许人了啊,阿宓成人礼那天子珣肯定会带着丰厚的聘礼上门。”柳子清不徐不疾的喝着茶:“等到了成亲之日,阿宓定是全大陆最幸福的新娘子呢。”再抬头看姬宓时,只见她脸上红晕一片,并没开口的意思。 意识到自己好像多嘴了,柳子清讪讪道:“对不起阿宓,子清失礼了。”怎么能这么直白的和女孩子讨论这些呢。 姬宓却不以为然:“我脑子里没那些条条框框的。但,你刚才说的那些......真的有可能吗?”姬宓很在意柳子清的话。 “自然,子珣没经历过感情,但我肯定他是很痴情专一的人。”柳子清不是说好话给姬宓听,在他眼里,千代沐就是这样一个人,想了想又劝慰道:“阿宓,你能陪在子珣身边,我们都很高兴。我们也都拿你当嫂子当弟妹,希望你不要辜负子珣也不要辜负我们。” “柳子,你真的很有当男闺蜜的潜质啊。”姬宓笑着拍拍柳子清。可柳子清却不懂他在说什么:“男,闺蜜?”看着柳子清茫然的样子,姬宓想到,他不是现世人,不懂现世的词语。 姬宓给他解释:“闺蜜就是无话不说的最好的朋友的意思,差不多吧。”这么说柳子清就明白了:“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两人有说有笑吃了些点心后柳子清就离开了。姬宓一人在原处想着他刚才的话,辜负......不会的。 除了相府的苛待,几日都是风平浪静,姬宓也闲着没事做,只能天天在水宛倒腾她的花花草草,势必要把水宛弄成千代府那样。 “妹妹真是闲雅啊,在种花吗?”姬月挂着淡笑的脸虽然虚伪可姬宓总不能赶人家走,只能走到她身旁坐下,倒了杯茶开始牛饮,可累死她了,没想到那个花盆那么重。 喝完茶就看见姬月身边的丫头一脸鄙视的看着她:“宓小姐当真豪爽。”如此不修边幅。 姬月听丫头的话掩面笑着:“看上去妹妹这里好像只有长安一个丫头呢,难怪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 “乐得清闲,一群丫头下人,聒噪得很。”姬宓无心和她纠缠,态度也很一般:“姐姐来我水宛有什么事?” 姬月自然也清楚姬宓不待见她,可是不得不笑脸相待:“姐姐今日听说妹妹得到了几匹水粼缎,特来向妹妹......”没说出来的话很明显了吧,就是想要呗。 姬宓一翻白眼,就知道没好事情,原来是醉翁之意,继续刨她的土:“姐姐拿什么来和我换呢。总得有代价的。”看姬月一脸为难的样子,姬宓露出了几分狡黠笑:“姐姐莫不是想伸手白要吧。” “自然不会。这个,给妹妹。”遂将自己腕上的玉手镯摘下准备给姬宓。姬宓看了眼姬月递来的镯子,笑道:“姐姐想用虾换鲷?”到底该说你精明呢还是该说你愚蠢呢。 姬月一张脸涨得通红,感觉受到了姬宓的羞辱样,一旁的丫头看不下去了,出声斥责姬宓:“你什么意思,我家小姐将如此贵重的玉镯和你交换,你就这般态度。不久几匹破布吗,有什么好神气的。”姬月听到自己丫头说的这话,恨不得把她的嘴缝上。 “呵,破布呢。那请姐姐回去吧,妹妹不好意思把破布给姐姐。”姬宓下了逐客令,姬月也不好意思再呆在水宛,只能悻悻离开。 等离开后,在没人注意的阴暗地方,姬月一巴掌打在了那个丫头的脸上:“原本我再赔点笑脸说点好话她或许就会同意给我,就被你搅黄了!”那么罕见的水粼缎,连见都没见到就这么错过了。 烦人的人走了,姬宓又可以安心的栽她的花了,回想刚才姬月递给她的镯子,不禁笑出了声,天才竟如此愚钝,真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吗。 拾肆 群魔乱舞的盛宴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百花宴前一晚。 “宓儿这几日都在种花吗?”千代沐看见姬宓蹲在院子里刨来刨去的,一小个背影显得很可爱。 姬宓见是千代沐来了很高兴,立马放下手中铲子跑到他的身边:“是啊,子珣终于来看我了。一个人呆着很无聊。闲着没事就摆弄摆弄花草。”然后拉着千代沐去看她前些日子种的花:“你看,在茁壮成长呢。” 千代沐跟着姬宓看了很多她种的花草,每一株都长得很好,没想到这丫头还有这方面的爱好,下次要不要给她弄些稀有品种来呢,千代沐心里打着小算盘。 “前些日子送来的水粼缎宓儿可喜欢?”一想到阿宓穿上水粼缎的模样就兴奋,肯定特别好看。 只是姬宓却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道:“喜欢,可是太珍贵了,总有人觊觎。”那可不,也不知道谁走漏的风声,全相府都知道她有水粼缎了,除了姬月,姬湘也想要,还不止一次来找她讨要。就连大夫人和两个姨娘都想要。 “宓儿,这几日相府待你还是如从前一样吗?”想到他前段时间和姬武阳的对话,不过看来好像情况并没有改善,反而变本加厉了。甚至连他送的东西都有人敢窥伺。 “不过没事,我可没那么好欺负!”姬宓笑道,千代沐见她这个坚强的样子有些心酸,这么从前就没注意到这个美好的姑娘呢。 千代沐带着姬宓回了千代府,他可不想他的宓儿再住在这种地方。等过几日着人来修缮水宛后再让宓儿住进来。 望着姬宓的侧脸,千代沐只叹自己的幸运,没有错过她。姬宓注意到了千代沐一直盯着自己,不好意思的把头偏向一边说:“不给你看了。”然后快快的走离开了他的身边。 过了一会儿姬宓又走回来主动拉上千代沐的手,朝着千代沐温柔一笑。清冷的月光倾洒二人身上,显得格外柔和,二人相视而笑,继续朝前。 “啊~还是子珣这里舒服~”姬宓大口吸着空气,心情格外得好,乐呵呵的逗着池塘里的鱼。 长安和游夜第一次来千代府,也被千代府的优雅景致吸引了,大如相府都没法和千代府相提并论。 千代沐站在姬宓后面看着她逗弄池中的鱼儿,想着日后她搬进千代府的情景,甚好,不知不觉笑了起来。 “宓儿这是给你的。”千代沐从袖中拿出一个花纹奇特的镂空手镯,给姬宓戴好后笑道:“这个镯子是我早前炼制的,和我这个是一对,可以当随身空间使用。” 姬宓看着手上泛着银光的手镯,心中泛起暖意:“真好看。” “是啊,真好看。”姬宓以为千代沐是在说手镯,可发现他是在说自己,羞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 次日清晨。 “小姐起床了,千代大人已经在等你吃早饭了。”一会儿小姐看到千代大人肯定会吃惊的。 等姬宓洗漱去吃早饭时看到已经在等着的千代沐,真是吃惊了:“哇!子珣你今天穿得真好看啊!穿素色都那么好看,简直是老天的宠儿啊。”一旁的游夜长安听不下去了,小姐你光看到千代大人好看,怎么不注意人家穿的衣服。 长安对着姬宓挤眉弄眼,姬宓才注意到千代沐的衣服料子、样式、颜色都是和自己的一样的,就连发冠上镶的还有束发的簪子都是和自己一样的月光白玉。啊......啊啊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情侣装?! 啊......好害羞啊,姬宓心里都快开心炸了,而脸上的绯红也出卖了她。 “宓儿来吃饭吧,吃完我带你去找子清他们几个,然后我们一起去百花宴。”话语间拉着姬宓到了桌前,给姬宓布好粥菜:“早晨吃清淡点好,来,这是青笋丝,尝尝。” “嗯!”姬宓将菜碟递过去,盘子里一撮撮青色莴笋,姬宓尝了一口,口感清脆,满足的模样在千代沐看来很可爱。 吃完早饭姬宓和千代沐一同去长宁楼找柳子清他们,坐在马车上姬宓感叹啊,有钱人就是不一样,马车里还有软垫子,角上挂着小小的熏香,原以为是千代沐早就布置下的,可没想到千代沐开口说道:“专门为宓儿添置的,喜欢吗?”原来都是为了我啊...... “嗯!非常喜欢!谢谢子珣了!”姬宓点头如捣蒜,脸上的酒窝一直没消失过。“你我不必说谢,你喜欢就好。”千代沐慢条斯理的替姬宓整理裙摆,在姬宓面前,他从来都不是高高在上的神使大人,只是个一心一意只为了自己心爱姑娘的普通人。 “你们俩还真是高调啊~”几人都这么想,纷纷点头同意潘长宁的话,姬宓羞涩一笑便找个座位坐下了,却没料到听到了让她更加难为情的话:“本座心爱之人又何须藏着。”千代沐说得理所当然,丝毫不见拘束。 几人不约而同的笑了,只有姬宓,坐在一旁觉得羞涩难当,这种事......不要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啊。 * 北月的女子自然都是认识千代沐的马车的,在看到千代沐的马车后都激动地盼着能看到盛装的神使大人。只是下来的不止有千代沐,还有个......华丽绝美的女子...... 千代沐将姬宓从马车上扶下来,只是这么一个动作,却引来了几乎所有女子的嫉妒。 “千代大人不是不近女色吗?!” “肯定是这狐媚子勾引千代大人的!真是不要脸!” 胥然一记凌厉眼刀让那些女子闭了嘴,他嫂子多好的人,才不准这些女人诋毁。 一路上姬宓都很受关注,可都是些让人不愉快的关注,不是嫉妒就是怨恨。虽然不舒服依旧不怯懦,轩昂自若。 千代沐感受到姬宓的情绪变化,将她拉得更紧了:“有我呢,宓儿做自己便好。”说着便朝姬宓额上吻去,姬宓红了脸,身旁的人红了眼。 暗处,一女子攥紧了拳头。 神曌殿内,舞姬们婆娑起舞,千代沐和姬宓入席时已是觥筹交错之景。 长明帝在见千代沐后连忙从龙椅上下来亲自请他入座,看到皇帝的模样,姬宓心中感叹,就连皇帝都要给他赔笑脸啊,看来我可是赚到了。 终于注意到一旁的姬宓,长明帝笑着问:“这位是神使大人的......” “心上人。本座便不坐皇帝旁边了,得陪着宓儿。”说完点额离开了,牵着姬宓做到了温孤越几人旁边。 姬宓是个坐不住的人,宴会刚开始没多久就浑身不自在了,耷拉着头。千代沐知道姬宓时待不住了,附在她耳边道:“宓儿这就坐不住了啊,到晚上还有宫宴呢。”这话可把姬宓惊住了,差点就忍不住大声嚷嚷了:“居然还有!” “好啦好啦,觉得无聊就吃东西,一会儿我带你去看大锦鲤。乖~”说完还摸摸姬宓的头,搞得姬宓哭笑不得的:“你在给我顺毛吗?”“对啊,顺毛。”姬宓佯装生气,转头不再看千代沐,直到千代沐给她夹了好多好吃的才罢休。 “真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哼,我才不理你呢,我吃东西不代表我就不生气了。千代沐看着孩子气的姬宓,抿着酒宠溺的笑着,塞得鼓鼓的腮帮子,真是可爱啊。 “咳!咳咳咳!”姬宓突然剧烈的咳嗽,可怕旁边的几个人都吓着了,千代沐也手忙脚乱地给她顺背,一遍顺一遍叹着气说:“再好吃也要慢慢吃啊,没人和你抢。”说着递了一杯茶给姬宓,看她好不容易停止了咳嗽才安下心来。 “如此粗鄙的女子,真的是千代大人的意中人?”声音的主人是个十七左右面容精致的娇俏少女,虽然长得好看,但说话真是不怎么好听,别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这个女子,希望她能停住言语,却不想她反而更多话了:“上辈子是饿死鬼投胎吗?” 千代沐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在观察姬宓的脸色,见比刚才红润了才真正放下心。待坐正后才开口道:“皇帝是否考虑换个御史呢?” 一听这话大家都清楚,有人的仕途要完了。 “不!神使大人您不能这么做!”千代沐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刚才那个女子也跪在地上大声嚷嚷,丝毫不见刚才盛气凌人的模样。 “哦?是吗?”这个问题难倒女子了,跪在地上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是啊,为什么不能呢,他可是神使大人啊,做什么都不需要有理由。 其实千代沐早就想换掉这个无能的御史了,只不过皇帝喜欢,他也无所谓了。 女子颓废的跪在地上不再言语,御史大人怎么都没想到,他只是规规矩矩的呆在自己府中,会被自己最宠爱的女儿害得丢了官职。 长明帝很重视现在的这个御史,便开口想试探下有没有回旋的余地:“神使...这......”话还没说完,看见千代沐的眼神就闭嘴了。他北月能成五国之首全靠的千代沐,比起千代沐,一个御史又算得了什么。 “子珣算了吧。”她可不想让千代沐背上贪恋美色的罪名。不过刚才那个女生的话真的很让人不爽啊姬宓心里想着。 姬宓话音刚落胥然就不干了,指着地上的女子愤愤道:“嫂子你真要放过她?”眼神里的不甘心很明显,可决定权在姬宓啊,如果她说放一马那肯定就会放一马。 “自然。”姬宓点头肯定,言语中的不容置疑让胥然闭了嘴。 “依宓儿。”看在姬宓的面子上,千代沐饶过了御史一家。直到这一刻大家才了解到姬宓在千代沐心里的重要性,一向说一不二的神使也有言听计从的时候。 此刻,纵使千代沐面容再俊美,也没人敢直视他。忽然千代沐没征兆的笑了起来,笑容明朗十分好看。笑容的朝向是同样挂着淡笑的姬宓。 “还请皇上恕罪,臣妾来晚了。”来人是当朝皇后容月。皇后盈盈一拜后便坐到了长明帝身边。见姬宓面生,轻声询问:“神使大人身旁的女子有些面生呢。” 听见皇后说的是自己,姬宓躬身向皇后行礼:“臣女姬宓,家父姬武阳。”简单的介绍后姬宓不等皇后开口就坐下了,容月皇后第一次见到不将皇权放在眼里的女子,当下有些生气,正欲开口指责便被皇帝拉住了。皇后以为皇帝只是让她不要发火,没想其他的。 “原来是曾经的北月天才姬宓啊。今日是和月儿一起来的吗?”皇后口中的月儿自然是姬月,她可是很喜欢姬月。姬宓听出了皇后的奚落之意,掩口咯咯笑着道:“臣女和子珣一起来的呢,姐姐并没有和臣女一路。”一旁的皇帝看不下去了,赶紧制止皇后:“你给朕闭嘴!” 宫宴后才是赏花宴,姬宓没懂宴会的顺序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不过转念想想,人家怎么开心怎么安排咯。 不知道大锦鲤要去那里看呢,正想着,姬宓的手腕就被拉住了,转过头发现是千代沐:“子珣啊......”见姬宓有点不开心,千代沐以为是姬宓那里不舒服,担心的问道:“宓儿可是不舒服?” 姬宓摇摇头轻声道:“没有,就是觉得这种宴会很没意思。”“走,我们去看鱼。”千代沐牵着姬宓正欲往御花园的莲池走,却被姬湘撞了个满怀。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姬湘故意撞上去的。 “啊...真对不起神使大人。”姬湘躬身向千代沐道歉,只是这个角度刚好能让眼前之人清楚的看到那对双峰。姬宓看着已经完全不要尊严的姬湘,面上嘲讽之意更浓了。 原以为自己的美好会让千代沐倾倒,却没想到一千代沐的眼睛就没她身上停留过。千代沐轻轻拍着自己刚才被撞到的地方,就好像有脏东西停留过一样,半晌叹气道:“擦不干净啊,怎么办宓儿,你受得了这难闻的味道吗?”姬宓很配合得摇摇头轻叹着说:“难以忍受,不过也没办法了......” “委屈宓儿了,待回去我便将这衣服扔了。”其他女子看着这对越走越远的璧人,不禁心生妒意,见二人走远,许多女子捏着手中的绢帕,直瞪着前方道:“妖女!” 离开人群姬宓终于重新活过来了,那些个香味儿啊真是要把她熏死过去了。她无意与人争斗,可那些女子都将她视作敌人,想到这里姬宓有点失落道:“都没人愿意和我交朋友......”没有朋友,这对于姬宓来说是挺大的打击。 “美好都不容易被发掘。”千代沐出言安慰姬宓,他也当真心疼姬宓,因为自己自私的情感不能做个正常人:“宓儿,你考虑好了吗,与我在一起,需要背负的太多。” 姬宓没想到他会说这些,这不就是变相赶她走吗,有些生气,背过身不再看千代沐:“天下苍生而已,你担得,我同样担得。”这句话着实把千代沐惊着了,他从没想过会有女子如此不羁。 由于姬宓是背过身的,看不见她的表情,千代沐也只好慢慢走到她前面去,正视道:“我知道宓儿抱负远大不是笼中鸟儿,可你是我的责任,我并不希望任何意外发生在你的身上,天高地远,只要在我看得到的地方,你大可纵情欢乐。但也有我触及不到的阴暗面,这个大陆看似太平,实则不然。苍生再重也不及你半分,你平安我才有心顾这天下。” 姬宓被千代沐说蒙了,我又没说是要去闯江湖,用得着这么语重心长的嘛,再说了...“天下苍生若听到他们敬仰的神使大人说的这番话,岂不人人吐血。”她可不想背上祸国妖女的罪名啊,千代沐没有思考:“神使,不过虚名。” 子珣他......好像不愿意做这个神使啊。 两人慢慢悠悠终于走到了锦鲤池,池中鱼儿好似有灵性般跟着姬宓,她往那边走鱼就往那边游,姬宓也觉得好玩,试了好多次,千代沐就和以往一样,坐在旁边看着姬宓淡笑,不时出言提醒:“当心掉下去了。”姬宓也总一边答应一边又再池边疯跑,直到跑累了才愿意坐下来喝口茶。 姬宓粗惯了,没什么小姐心性,自然也不会多在乎那些古代女子的礼仪,见桌上有茶,也不管什么就往下灌,这幅样子就像男人抬着大碗喝酒那样,又豪迈又......让人看呆了,千代沐觉得他的宓儿实在有趣,怎么会这么不拘小节。 看到千代沐在看自己,姬宓嘿嘿一笑放下了手中的茶碗:“习惯了习惯了......”语罢低着头不再看千代沐,生怕他会嫌弃自己,不料千代沐又给她倒了一杯递到她面前:“无需在乎那么多,知道宓儿自在惯了不喜欢那些礼节约束着。”姬宓这次没有再牛饮,就慢慢嘬着,眼睛滴溜溜转,这可爱样子也就在千代沐面前才会表露出来了。 “噗呵呵~宓儿总这般可爱。”那是你没见过我现世的模样,那和可爱挨得着边啊,姬宓心里想着,面上却不露神色。 一阵嬉笑声忽然传来,姬宓认命似得趴在石桌上:“真是阴魂不散啊,都怪你,长那么好看干嘛!”说罢便不再看千代沐,轻哼一声转过头佯装生气。 “宓儿未免太不讲道理了,长得好看又不是本座的错。”说着一摊手,可怜兮兮的样子差点将姬宓骗过去,姬宓才不管,噘着嘴道:“就怪你,哼。”“好好好怪我~”千代沐轻轻给姬宓顺毛,这时候感觉自己养了一只爱炸毛的小猫,时不时就要咬他一口。 拾伍 群魔乱舞的盛宴(2)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神使大人~”来人一个个走到千代沐面前行礼,企图能从他的眼睛里探寻到不一样的神情。千代沐没心思回应她们的爱慕,这些姬宓也都看在眼里。 “千代如今也有了心上人,日后再添几房妾室,神使府就热闹了。”皇后喋喋不休的样子惹人心烦。众人垂着头不敢再看千代沐,生怕牵连到自己,果然,“本座似乎没有和皇后熟到你可以干涉本座的生活。”话音刚落皇后的脸明显变了,原本嘴角挂着的笑也逐渐落下。 没人敢为一脸尴尬的皇后解围,人人都看着一脸惬意喝茶的姬宓,她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纳妾这种事情。姬宓自然是感觉到了大家的目光,坐直了身子道:“千代沐。” 听到姬宓直呼神使姓名,大家都觉得姬宓肯定是疯了,却没想到千代沐丝毫不生气,反而凑近姬宓献媚似得道:“怎么了宓儿?”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千代沐,姬宓也不管这些人到底在想什么现在,冷着脸道:“若我日后真嫁进神使府,纳妾,决不允许。” 姬宓的话让不少人偷笑,女子干预丈夫纳妾,为善妒,是男人都不会喜欢善妒的女人。可姬宓是现代人,她不能接受和别人共享自己的丈夫。大家都以为千代沐会因此而生气,没想到千代沐却说:“有你足矣。” “娘娘,要开始了。”太监出声提醒皇后,神曌殿那边快要开始展示才艺了。头彩需要帝后共同认可才能给,所以少了皇后可不行。“知道了。”见皇后都走了,一众小姐也都跟着走了,都想着分一杯羹,不能得头彩也至少要捞一点好处。 姬宓菜想起来她这次来百花宴就是冲着头彩的,然后就拉着千代沐往神曌殿狂奔。一路上千代沐都在让姬宓慢一点,“宓儿不必着急,我不在场是不会开始的。”听千代沐这么说姬宓果然慢了下来,不早说。 果真,等千代沐坐好后皇帝才宣布开始,姬宓看了一眼道:“你面子真大。”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想好要展示什么啊......唱歌跳舞太普通了,何况她也不会。 不过...自己是个狙击手,拉弓射箭应该没什么难的吧,决定了!就表演射箭了! “宓儿可想好要展示什么了?”姬宓连连点头,千代沐举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淡淡道:“其实拿不到头彩也无妨,以宓儿现在的实力,进五灵学院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待放下酒樽后又牵着姬宓的手反复摩擦着:“我让你取得头彩,不过是不想让你太早将自己暴露在人前,你要知道,五灵学院的招生考试很残酷,你或许会被孤立被排斥被针对,免试对宓儿来说,是最安全的法子。” 说完也依旧没把手放开,姬宓看着拉着自己的一双大手,忽然觉得是那么有力温暖,心中感慨:“我不是温室中的花朵,你将我护得太好,日后没你我可怎么办。”千代沐笑而不语。 龙椅上,长明帝见千代沐已到场,大声道:“神使到场,开始吧。” * 第一个上场的是枢密使陈长令的嫡二女陈元夕,北月小有名气的才女,性情温顺。开始之前便抱着一把瑶琴安静得等在一边。琴音安静悠远,缥缈多变,一曲下来,在座宾客多有意犹未尽之感。 姬宓不是很懂音乐,但听了陈元夕的曲子确实让人静下心来不少。只是下一个上场的让姬宓提不起兴趣。 姬月,五灵学院的天才。今日一袭白裙像是刚刚绽放的水仙,干净,让人赏心悦目。可只有姬宓才清楚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善妒狠辣。 她表演的不是普通的那些,而是利用自己擅长的召唤术,将皇帝龙椅上的两条金龙召唤了来,上演了一出二龙戏珠,逗得长明帝直乐。而且,表演结束后两条金龙都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按理说召唤术召唤来的任何东西,结束后都是直接报废,这也体现了姬月于召唤术的造诣之高。 今日姬家四姐妹都在,只不过三人都是来为姬月当绿叶的,姬湘纵是再不服气,也不敢怎样,姬娅对这些不感兴趣,也不乐意参与,早早跑其他地方多清闲去了。而姬宓呢,自从灵力玄力尽废以后就一直都是姬月的陪衬,所以大家也不在意她,只是因为千代沐的关系才多看几眼。 正轮到姬宓,却不知这个小妮子跑到哪里去了。好多人以为是她没脸上台,自动弃权了,都出言嘲讽:“知难而退了啊,算她有自知之明。”说话的叫林蓉儿,是姬湘的闺中密友,听她这么说旁边一个女子也发言支持她:“蓉儿姐姐说得没错,她那种人,也好意思上台?还是当着皇上皇后的面。”另外几人都是姬湘的小团体,都赞同这女子的话。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姬宓走过几人身旁时还白了她们一眼,气得那几个。“皇上,臣女的表演只能去殿外看,请皇上移驾。” 长明帝好奇姬宓到底要表演啥,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可皇后不愿意,但也要听皇帝的。 “姬宓你要表演什么?怎么还不开始啊?”出了殿外姬宓又跑走不知道干嘛去了,长明帝等得不耐烦,对着姬宓的背影大声嚷道。 姬宓也不在意,回来时手上拿了一把会发光的弓箭:“皇上,臣女要表演,射箭。”却不料长明帝大笑道:“射箭?哈哈哈哈!朕倒是要看看你这个箭怎么稀奇了。” 哼,瞧好了。 姬宓手上的箭看似平平无奇,只是她射出去的时候,箭穿过云层却散出了耀眼的青光,当箭再次落下的时候,箭上多了两只不知名的小东西。 “这是何物?”长明帝看着姬宓手中的两只不知道是啥的小可爱,好奇心愈发强了,又是异物又是会发光的箭。 姬宓咯咯笑道:“这是云团小精灵啊,平时都呆在云层里,看不见也摸不着,喜欢月光。今日臣女在御花园一偏僻处闲逛,发现了月光草,便将月光草碾碎出汁,将汁液涂抹在箭上,箭矢穿过云层见到月光,就散发出了我们在底下也能见到的耀眼光芒。这些小精灵啊,就喜欢月光,见到这箭发出的光还以为是月光,就跟着来了。”说着摊开手,两只小东西立马跳在了姬宓手心里。 长明帝第一次见到这么奇异的东西,以往从来没见过。皇帝都没见过,何况其他人,便有人质疑:“什么云团小精灵啊,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就连皇上都没见过的东西,别是你胡诌出来的吧。” “就是啊,我在北月,呵,别说北月了,这五国我都没有听说过这东西。”听见有人这么说,姬宓也不恼,“你们孤陋寡闻自是没听说过云团小精灵,皇上是天子,天下奇珍异宝皇上什么没见过,不过是一个小精灵,你们没见过可别带上皇上。”此话一出,长明帝脸上果然变了样子,冷着眼看向刚才说话的两个人。 两人见皇上这番模样噤了声。见两人不再聒噪,姬宓得意道:“这云团小精灵啊,传说是月亮神周围的仙气凝聚成的,百年难得一见,这次一来就来两只,想必是因为皇上福泽无限。” 这话长明帝爱听:“嗯,挺好。”没再言语。 姬宓之后又有几个表演了些歌舞什么的,还有题字的作诗的。但长明帝都提不起兴趣,心心念念就想着姬宓弄来的两只云团小精灵,他第一次见这小东西,难免好奇心过盛。 皇后看皇上这样子,就知道他的心思全在姬宓的小精灵上面去了,随即道:“皇上,都完了,该您选头彩得主了。”大家都清楚皇上魂不守舍是为了什么,许多人心中不由得记恨起姬宓来。 “朕觉得都甚好,皇后做主便是了。”咦?皇上居然评判不出来?如果是皇后的话,头彩肯定是姬月的了。可是姬月已经是五灵学院的学生了,想必会换成其他的物件。 果不其然,“本宫觉得月儿的舞甚美,翩然若鸿,本宫很喜欢。可是月儿已经是五灵学院的天才了,月儿,你想要什么?”皇后恬淡的笑容像是另一个人,只有面对姬月和长公主,皇后才会露出这么和蔼的笑容。 “臣女多谢皇后娘娘抬爱,臣女家境优渥,无需那些身外之物。可是...臣女尚未找到合适的夫婿,希望皇后娘娘...为月儿做主。”皇后盈盈一笑,“原来月儿是想让本宫替你择婿。好,本宫给你一个承诺,月儿若有心仪的男子,本宫便赐婚。”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 “臣女心仪之人就在殿上,希望皇上皇后娘娘做主赐婚。”说完便朝千代沐走去,“神使大人...”姬月话音刚落,全场一片哗然。 大家都清楚,姬月是长明帝心中最佳的神女人选,没想到她这么大胆,竟然这么主动。完了完了,我们没希望了!在场的女子每个人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千代沐自顾自的吃着自己面前的葡萄,姿态优雅,置身事外,姬月见千代沐不说话,以为他是默认了这场亲事,心中不由雀跃,正欲开口,却听见,“月姐姐,这是妹妹未来的夫婿,你如此大胆,不妥吧。”人们转头就看见姬宓倚在大殿门边,满脸笑容,眼底的幽深却让人仿佛置身冰雪中。 “这...”姬月表现得窘迫,眼神中的慌乱让皇后不悦,“月儿,你的事,本宫做主了。” 皇后话音刚落便听见一直没说话的千代沐开了口:“皇后,你要管姬月的事与我无关,但别牵扯上本座。”千代沐只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喝着酒,眼都没抬一下,气势却逼得皇后不得不低头。 “姐姐,妹妹无意与你为敌,可千代大人是妹妹心悦之人,妹妹只求姐姐,不要...”姬宓可怜兮兮的模样,加之本就不俗的容貌,在座的男子无一不为其动容。“这殿上都是酒味,我才跑出去透气,没想到一回来...” 座上的千代沐默默放下手中的酒杯,拿着一串葡萄朝姬宓走去。路上还用内力将酒气散去不少,“来,吃葡萄。他们没胆子干涉我的事,宓儿放心。”姬宓撇头不肯吃,“我才不理你,哼~” 姬月看着两人,心中好不凄凉,跪坐在地上抹眼泪:“宓妹妹,姐姐一直呆在学院,也不知道哪里得罪妹妹了,如果姐姐让妹妹不高兴了,只求妹妹不要与姐姐计较。”楚楚可怜的模样连女子看了都会心疼,可惜,姬宓就是姬宓,那么容易就心软,她还怎么狙杀敌人。 “姬宓你别太过分了,你看你哪里配得上神使大人,怎么那么不要脸呢,还往上贴。” “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货色,人家姬月是五灵学院的天才,母亲又是家中主母,就这嫡女身份都比她个庶女高贵不少,她还好意思和姬月抢人。” 姬宓懒得辩驳,边吃葡萄便淡淡道:“呵,家中主母?当年的事就连我这个足不出户的人都知晓。”几句话堵得她们说不出话。 北月的人都知道,曾经,长恒部落一直侵扰北月边疆,先皇发兵攻打长恒。三军暴骨,长恒部落族长为了长远考虑,只得向北月求和。而为了体现长恒的诚意,他们献上了族长的小公主,辛坦璎,姬月的生母,现在的相府夫人。先皇的皇子们都看不上十九岁的辛坦璎,先皇只能将她赐给当时的天才状元姬武阳。可那时候姬武阳已和姬宓的生母定了终身,考取状元之前两人就结了亲,所以辛坦璎只能当个妾室。后姬宓的生母生下姬宓就撒手人寰了,辛坦璎就成了夫人。 因为姬月的关系,没人再敢提这段往事,辛坦璎也一直将这段过往视为耻辱。姬宓话中有话,姬月那么聪明肯定是听得出来,也不再说什么。 只是这时候姬湘又跳出来了,“宓姐姐向来强势,可是苦了月儿姐姐了。”听姬湘这么说姬宓不乐意了,冷着脸道:“不强势,在那个会吃人的家,我早就活不下去了。”话语间姬宓吃完最后一颗葡萄,想快步离开。 “放肆!皇上和本宫还在这里,怎么那么没有规矩,真不敢相信你和月儿是一个家出来的姑娘!”皇后拍着面前的桌子大声吼道,“没有规矩!本宫不想再看见你,来人啊,给我把这个女人丢出去!这辈子都别想再进皇宫!” 其他人听皇后这么说一个个交头接耳,几乎全是幸灾乐祸的声音。 姬宓却满不在乎,可还是表现得很害怕,立马跑到千代沐身后躲着,只露出一双狡黠的眼睛,“怎么办子珣,他们要抓我,好怕怕哦...”千代沐沉声道:“你躲在我身后,他们该怕你还差不多。”说着伸手捏姬宓的脸,肉乎乎的,手感真好。 “神使大人不愿意娶月儿吗?”姬月泪眼婆娑看着千代沐,男人没思考,脱口而出,“不愿意。”听到千代沐的话,姬月彻底崩溃了,她自知自己是神女的最佳人选,可若是千代沐不愿娶她,皇上内定的又怎么样。在他眼里,皇上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摆设。 “妹妹你到底给神使灌了什么迷魂药!他明明是不喜欢你的!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姬月朝着姬宓大吼,完全没有刚才的白莲花模样,活脱脱一个泼妇。姬宓一脸无辜,“我什么也没做啊,个人魅力太强大,我也没办法。”说完摊摊手,茫然得看着姬月。 姬月无法忍受这个废物妹妹一而再再而三的抢她的风头,抢全本属于她的东西,正要开口,龙椅上的皇帝却呵住了:“够了!退下!皇后你把朕放在哪里?” “皇上!”皇后不服气,拉着长明帝的衣袖不肯放手。长明帝厌烦得甩开衣袖冷冷道:“你还没看清楚吗?”姬宓只是个小女子,可她身后有千代沐,就等于有了一切。 姬宓自然清楚其中门道,躲在千代沐小声道:“多谢皇上。”这话一出千代沐不乐意了,突然转身拉着姬宓道:“宓儿谢皇帝还不如谢我,说吧,打算怎么报答我。” 男人手轻轻捏着姬宓的腰肢,痒得姬宓想笑,可只能憋着,“无以为报。”千代沐很自然得接话,“那便以身相许吧。” 敢在大殿上公然打情骂俏的估计只有这两个了。姬宓好不容易挣脱千代沐的束缚,刚站正身子却被一道黑光打中了小腿,事出突然,而且黑光速度极快,就连千代沐都没有反应过来。 黑光没有消失,而是融如了姬宓的身体,待融尽,姬宓的腿上出现一大块黑斑,难看至极。温孤越和千代沐相视无言,仔细检查后温孤越皱着眉头道:“这毒我从未见过...注意子珣,好像有转移的倾向。” 千代沐也没有头绪,他从来没见过这种会转移的毒,居然会动。 “夜月,一天之内,花君若必须出现在我面前。”花君若是毒花谷谷主,常人若想请他,得从毒花谷外三步一跪九步一叩首方能进入谷中,就算进去了花君若也不一定见。千代沐能这么说,想来是与这花君若交好,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阿越,你去找岑之然。”说完千代沐抱着姬宓飞出了神曌殿。无视众人。连皇帝都看呆了,他知道千代沐随心所欲,但从不知道他居然能狂妄到这种地步。 赶回千代府路上的时候姬宓已经昏迷了,千代沐心疼地看着姬宓疼得皱成一团的眉头,额上渗出的汗珠无一不是在告诉他,他的女人现在很痛苦。 前脚刚到府中,后脚温孤越就带着岑之然来了,岑之然很无语,但看几个人都急得直在院子里打转,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担心得问道:“阿宓怎么了...我从来没见过子珣这么.....”话还没说话千代沐就冲出来拉着他进去了,“啊!千代沐你轻点啊!”疼得岑之然直叫唤。 “这...这是什么,阿宓怎么会这样了。”情况糟糕到岑之然这种见识颇广的医者都无计可施。看到姬宓的时候,她身上的黑色毒素已经布满她的整条腿。 千代沐也说不清楚,只能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姬宓出神,过了会才说话,“只能等君若来了...”说着不停用手指企图抚平她皱着的眉头。眉眼中满是心疼。 其他人都没有回准备好的房间,全部守在千代沐的院子里,时不时问问姬宓情况怎么样,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答案,不好。 翌日正午,花君若才风尘仆仆的赶到千代府。 拾陆 中毒的猪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君若你总算来了,快来看看阿宓到底怎么了。”温孤越拉着花君若就往千代沐的房间走,一刻都不让他休息。花君若不敢怠慢,他在路上就听夜月说了千代沐和姬宓之间的事情,知道他宝贝她。 千代沐一夜没睡,就靠在床框上守着姬宓。见花君若到了,着急得带他到床边,“快看,到底是怎么了,阿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撩开盖在姬宓腿上的薄纱,花君若清楚得看到她腿上的毒素已经开始往上半身蔓延,这种毒....他在古书上见过,一直以为是假的没想到真的存在。千代沐见他愁眉不展,焦急道,“到底怎么了?你说。”花君若为难道:“据我所知,与这个症状一致的只有雪渊特有的黑雪毒,这种毒素只能渗入到皮肤里面,起初会引发皮肤刺痛,身体冰冷的症状,但不会持续很久,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但等毒素遍布全身,就再也不能去除。对于女孩子来说,这是一种很残忍的毒。” “现在她身上的毒素已经布满下半身,开始朝上满身蔓延,这种毒我没有遇到过,配置解药也需要时间...”千代沐听花君若的话立马就怒了,阴着脸朝面前的人道:“意思是我的宓儿一辈子都要这样了?” “如果能找到解百毒的药神树叶,或许还有希望...可这东西不好找,只有去猎杀妖兽,才有可能从他们的藏宝洞中找到...目前来看,上半身蔓延的速度稍慢,应该还有两天半的时间。”猎杀妖兽对千代沐来说轻而易举,但要赶在毒素蔓延至全身之前猎杀众多妖兽不是易事。 千代沐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夜月,召集你手下所有玄力灵力已到上人阶段的人,大面积猎杀高等级妖兽,你们最多只有两天时间。只要找到药神树叶,所有人重赏!” 夜月正要领命出去,就听温孤越说也要跟着去。千代沐现在没时间管这些事,爱去就去吧,只要能找到他要的东西。 他坐在床头拉着姬宓的手反复揉搓,只希望她能早点醒过来,不是没有实质性伤害吗,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醒...... “别担心子珣,他们会找到的。”花君若温言安慰千代沐,这么脆弱的千代沐他第一次见。 自从姬宓昏迷,千代沐就没合过眼,好在实力超强,没什么影响,只有眼中的光芒在一点点黯淡,最后半天还是没有任何消息。眼看着黑色毒素一点点朝姬宓的小指延伸,所有人都心如刀绞。 “尊上!尊上!药神树叶找到了!”夜月手中紧紧攥着那片仅有的树叶,尽管跑得飞快,却不敢有一点闪失。这可以说是这两天来唯一的好消息了,一向面无表情的千代沐也展露了笑颜,“快!君若快去配解药!”交代好花君若,千代沐发现少了一个人,这才意识到,“阿越呢?” “树叶是温孤公子杀了一只天人妖兽得到的....”什么?!他自己刚升到地人阶段,为了宓儿不惜越级去杀天人阶段的妖兽,看着被抬进来全身是伤的温孤越,千代沐嘴角扬起一点弧度,“阿越,谢谢了。”这辈子只要你有求,我千代沐万死不辞。 没多久花君若将解药配置了出来,其实就是将树叶烘干磨成粉混进温水里而已。千代沐刚喂姬宓喝下,就见她身上的黑色奇迹般的逐渐消失了。 但姬宓还是没有转醒的迹象,千代沐刚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了,但花君若却让他放宽心,“黑色褪去就说明已经好了,没事的,最多几个时辰她就醒了。”听了花君若的话千代沐才真正放心,他知道花君若不会骗他。 果然,才过了两个时辰姬宓就醒了。醒来时看到千代沐满是红血丝的眼睛,轮到姬宓心疼了:“这几天的事我都知道,但我醒不过来...好好去睡一觉吧。”姬宓抚摸着千代沐的眼周,动作轻缓。 千代沐一把将姬宓拥进怀中,眼角的泪光没有人看到,“我真害怕你醒不过来,好在我的宓儿醒了。”他的声音在颤抖,姬宓听出来了。欣喜的眼泪滴滴落在千代沐的心口。 “大人,这是花公子吩咐的参鸡汤。”管家端着一碗鸡汤进来,放下后又快步出去了。千代沐一勺一勺的吹凉才送进姬宓嘴里还不忘道,“此事我会彻查,此外,还要离开北月几日,宓儿就在府中好好养身子,待我回来再陪宓儿好好玩。” “我才刚醒你就要走啊...好吧好吧,注意安全。”姬宓有些不舍的拉着千代沐的衣服不肯撒手,仔细想想后又交代了几句才让放手让千代沐离开。 等千代沐出了府又下床准备去温孤越的房间看看他,毕竟他为了自己险些失了一条命。可管家,夜月全都不准她出去,说是千代沐吩咐过了,要让她卧床几个时辰才能下床走动。 姬宓才不管这些,叫着喊着要去看温孤越,管家和夜月是在拦不住只能放她走了。姬宓去时温孤越正靠着喝药,接过丫鬟手中的药,姬宓耐心的给温孤越喂药,“阿越...你让我都没脸见你了...”温孤越淡笑道:“以后我可以和子珣一样唤你宓儿吗?算是你给我的谢礼吧,好不好。” “好啊~别说宓儿了,你想叫我什么都可以。”眼见着汤药喝完了,姬宓放下手中的碗,替他掖了掖被子准备出去,“你好好养伤,子珣说他回来带我出去玩,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便笑着出了房间。 姬宓好动,成天就想着出去玩,可没有千代沐的吩咐谁都不敢放她出去。所以姬宓只能在千代府自己找乐子,好在千代府超大,姬宓也不会很无聊。 “宓小姐,府外有个自称是您妹妹的人,叫姬娅,想见您。”丫鬟恭敬地站在姬宓身边通报。姬宓本想拒绝,但听见是姬娅就改变了想法,毕竟这个小姑娘还挺好的,就让人将她带进来了。 “宓姐姐。”姬娅向姬宓行礼后拉着姬宓的手话起了家常,像是亲姐妹般亲密无间,姬宓也不反感她,就任由她拉着了。 “姐姐身体看起来已无大碍了,妹妹也放心了。”甜甜的笑容让姬宓不敢相信,这是相府出来的姑娘,简单没有心计,好感又提升不少。见姐姐一直盯着自己,姬娅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小声道:“姐姐...父亲让你回府...”果不其然,一提到相府,姬宓的脸马上就黑了。 姬宓也不掩饰,她知道姬娅也不喜欢那个相府。姬宓没说话,管家见状将话头接了过去,拱手道:“姬娅小姐,我家大人交代了,让宓小姐在神使府好好养身子,不可外出。”说完规规矩矩得站在一旁不再看姬娅。 “那妹妹便给父亲说是神使大人交代不让姐姐出府了。”姬娅是个聪明人,待在神使府总比相府好,有神使在这里放着姬武阳也不会为难她。姬宓摆摆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去吧,有时间来玩啊。” * 回到相府姬娅鼓踏进正堂,对上姬武阳的眼睛,还是有些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细声道:“管家说,神使大人出去前吩咐了,要让姐姐在神使府好好养身子,不让出府。”越到后面越小声,她感觉到了父亲身上的怒气,但姬娅不懂,为什么父亲那么生气。 “果真是没有规矩!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住在男子家中成何体统!”姬武阳气得吹胡子瞪眼,样子吓得周围的人大气不敢出。大夫人将茶碗端给姬武阳,让他不要动怒,“老爷不要生气,要不妾身去试试。看能不能将阿宓带回来。”姬武阳觉得可行,便让大夫人立马动身。 这边姬宓刚清闲没多会儿呢又听见丫鬟来说相府大夫人来了,姬宓白眼翻个不停,“还没完了啊。”这次她没让丫鬟将人带进来而是在大堂见的大夫人。刚进去就听见大夫人尖声尖气得道:“阿宓如今能耐了啊~”姬宓像是在自己家一样很自然的就坐在主位上道:“多谢母亲夸奖。母亲别客气,坐吧。” 大夫人心想她有什么好客气的,反正以后她女儿做了神女,这神使府上上下下还不得尊她为上宾,想着便也理所当然的坐下了,“随我回去,老爷找你有事。” 不料姬宓一点面子不给,冷声道:“不回,若母亲来是为了这件事,还是请回吧!” 大夫人用力一拍边上的桌子站起来吼道:“没有半点规矩!这就是你对待母亲的态度?!”不仅没有任何作用,还引来神使府上下的侧目。 姬宓揉揉耳朵,委屈得看着大夫人说:“母亲您可小声一点,我聋了不要紧,您别把嗓子吼劈了。”站在姬宓身旁奉茶的丫鬟听见这话憋笑憋得难受,姬宓假装生气得说了她几句,“没规矩,小心我给管家说。”丫鬟知道姬宓心好又没架子,才敢在姬宓面前肆无忌惮的。 主仆两人的对话气得大夫人直发抖,只能愤愤离开,心里还想着姬宓总有回到相府的时候,到时候再收拾这丫头。看着大夫人离去的背影,姬宓还不忘用声音送她,“母亲慢走啊!” 今日的相府注定又是不安生的一天,自从姬月从百花宴回来,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去,问姬娅,一问三不知。问姬湘,添油加醋的说些有的没有,听得大夫人和姬武阳心烦。 这时小厮进来通报,说是姬涟回来了,可把二姨娘和姬湘高兴坏了。立马起身去迎他,出去就看见一个清瘦的身影朝着正堂狂奔,“姨娘!妹妹!” “阿涟如何回来得这么早啊?”姬武阳奇怪,姬涟应该在凉州求学啊,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如今还不是书院放假的时候吧。“院长给我们大伙儿放假,让我们赶紧回家探亲,接下来一两年都回不来了。”姬涟笑着禀告姬武阳,倒像模像样的,姬武阳满意的点点头。 “对了,我听说月妹妹也回来了,怎么不见她人?”比起姬湘,姬涟更喜欢姬月,因为人家好看啊。提到姬月全家人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姬湘冷声道:“月姐姐被气得都不愿意出房门了!” 好嘛,又要怪到姬宓头上去了,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姬涟一听不乐意了,连忙问:“月儿怎么就被气得不愿意出房了?”脸上的关切刺激到了姬湘,明明是他的哥哥,却不见关心下自己,心心念念只有姬月,便不悦得道:“宓姐姐啊,还有谁。” “那个废物?”刚说完姬涟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下意识抬头看姬武阳的反应,见他好像也认同自己的话便更加大胆,“不过是个废物,怎么就把月儿气着了?”那边姬宓连着打了三个喷嚏,心想肯定是有人在背后说自己坏话。 姬武阳听着小辈嚼舌没有说话,一心一意想着怎么把姬宓弄回来,可是那姑娘现在躲在神使府,他是想动也动不得。见姬武阳半晌没有出言,姬涟正要叫他,大夫人就回来了。 刚进门就哭着喊着说她不要活了:“不要活了我不要活了啊!亏我还是相府夫人,没成想今日竟被一个小辈羞辱!真是造孽啊!”声音之大,要不是有家丁守着,相府外面肯定有好多趴墙的人。 “母亲你怎么了啊...”姬涟从没见过这么失礼的母亲,听她刚才的话想必是有缘由的。大夫人牵着姬涟的手哭诉:“没什么,阿宓看不上我我理解,可...母亲方才去寻她回府,没想到她当着一众下人的面羞辱母亲啊!”说完又继续坐在地上嚎啕,声声震天,姬宓要是在都想给她颁个小金人了。 这姬宓...姬涟手中越握越紧,势必要让她付出代价。 相府闹得鸡犬不宁的,而姬宓那边还是岁月静好的样子。几天下来她闲着没事就种花赏鱼,是在闲得慌了就找个没人的地方练她的军体拳,要不就是找人和她比试,到别说,灵力没啥长进,但是玄力进阶飞快。 “呵!”嘭的一声,原本平静的水面水花四溅,不少锦鲤跟着水花一同被溅到了地上,元凶还得意洋洋的,“嘿,我自创的气团越来越厉害了啊,还能把鱼炸出来了。” 管家听到巨响闻声而来,来时只见到地上一片狼藉,还有不少鱼还在那里摆来摆去的,拼命想挣扎进水里,捂脸叫天:“我的祖宗啊,这几日鱼都被你炸飞不少了,这些鱼是今日才放进去的,您又给它们炸飞了。” 姬宓挠着脑袋嘿嘿的笑着:“我练功呢,你走走走,别打扰我。”管家拿她没办法,只好离开,等一会儿姬宓不再搞破坏了再来清理。 管家转身时看见千代沐正笑着站在他们后面,正想行礼却被千代沐示意退下了。管家退下后姬宓还是没有感觉到背后站了个人,或许是太放松了,完全放松了军人应有的警惕。 只见她退退退,退得离池塘有一段距离后立马又使出了她自创的气团,这次没鱼被炸出来,却炸出了她日思夜想的人。 “宓儿是想拆了我的神使府吗?”千代沐从身后环住她,胸口有力的起伏让姬宓乱了心神,“回来啦...”千代沐轻轻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两人以这个姿势在池塘边站了很久,没有人打扰他们。 咕咕咕~~~没过多久姬宓的肚子响得欢,千代沐轻笑,“走吧宓儿,叫上阿越我们去长宁楼吃点东西。”饿了许久的姬宓自然是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亲密得挽着千代沐的手朝温孤越的房间走。 两人一路上都在打情骂俏,但大伙都见怪不怪了,反正自家大人见了姬宓就走不动道也不是啥怪事。“阿越你在吗?”姬宓重重拍着房门,天知道她现在有多高兴。 千代沐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不知轻重的小女人,伸手拉住姬宓的手:“拍那么重,你不心疼我都心疼了。” “你们两个啊...”温孤越开门就看见这温情一幕,不由瞥眼,真是的,在他这种孤家寡人面前秀恩爱,讨厌。姬宓却不管那么多,“走走走,我快饿死了。”大力拉着千代沐就往外面冲,险些拉千代沐一个踉跄。 温孤越默默跟在后面,尽量不打扰两人的小世界,每次姬宓转头都发现温孤越挂着姨夫笑在看着他俩。 长宁楼内姬宓狼吞虎咽,惹得温孤越咂舌:“阿宓...你...怎么饿成这样...”不知为何,温孤越那声宓儿始终说不出口,可能是觉得太暧昧了。 千代沐也从没见过饿成这样的姬宓,不停往菜碟中给她夹菜,但姬宓像个无底洞一样就是吃不饱。眼看盘子都叠成一小摞了才停下嘴道:“饱了饱了。”她是吃饱了,千代沐和温孤越一直都在看她吃,等她吃完了才动筷。 她有个小毛病,容易犯食困。没多久就在座位上小鸡啄米了,看得千代沐和温孤越好笑不敢笑,就怕吵醒她。千代沐将姬宓带进自己怀中,让她尽量睡得舒服一点。自己却不再吃东西,专心看她睡觉。 纤长的睫毛轻颤,不时砸吧砸吧嘴,样子可爱至极。千代沐却无奈道:“你是有多累啊...” “再来三只麻鸭!啊姆啊姆……”千代沐好笑的替她擦干净嘴角的口水,在一旁叹气道,“本座的猪啊...” 姬宓没睡多久就被吵醒了,掌柜进来通报说太子找神使大人有事。千代沐明显不高兴,面上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太子何事?” “神使大....”人字还没有出来,太子注意到了千代沐身后的姬宓,姬宓被太子盯得浑身不舒服,下意识拉住千代沐的一只衣袖。千代沐注意到了太子的异样,太子眼中是猎人看见猎物的那种占有欲。 “太子若无事便让开。”听见千代沐冷如冰窖的声音太子才回过神来,立马给千代沐赔不是,“让神使大人见笑了,不知神使大人身后的姑娘是....”太子自然是认识姬宓的,可他想确定外头那些传闻都是真的。 是个男的都看得出太子明显不怀好意,温孤越将姬宓带入他们几个人的小圈中,挡住太子那可以说是赤裸裸的视线。见美人被挡住了白言书有些不悦,但在千代沐面前他也不敢表现出来,打哈哈道:“是本宫逾矩了。是这样的,本宫想要神使大人如意堂的那尊青玉麒麟,可掌柜的说什么也不卖,只能来寻神使大人了。” “太子手中有多少金子?”言下之意就是有钱就卖给你,看千代沐是松口了,白言书立马高兴道:“二十万两金子,神使大人看可以吗?”听见白言书的报价其余几人都笑了,姬宓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就连千代沐嘴角都挂着一丝嘲讽。 “二十万两,太子您买个青玉镯子可以,麒麟就算了吧。”潘长宁讥笑道,二十万两就想要子珣那尊青玉麒麟,梦还没醒吧。 拾柒 丧心病狂的哥哥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太子被潘长宁讽刺一通肯定不会多高兴,但想着眼前这个人和千代沐有些关系,也不敢妄动。笑着道:“神使大人觉得多少合适?”千代沐不假思索,“五千万两金子。” 价钱让太子吓了一跳,不就一尊破麒麟,这么贵,明摆着骗钱,冷眼看着千代沐,“神使大人别太过分了。”千代沐不怒反笑,“本座也没有逼太子买这尊麒麟,太子若是银两不够大可以不买,本座向来不强买强卖。而且啊,你有钱买,我也不一定卖啊。” 噗嗤——身后的姬宓憋笑憋得难受,没想到这个高冷男人还有这么腹黑有趣的一面。千代沐转头看了一眼姬宓,宠溺的笑了。 哼!太子气得拂袖而去,心想定不会放这所谓神使有好日子过。 “这太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也不看看阿宓是谁,就敢动歪心思。”潘长宁阴着脸的样子有些吓人,姬宓也是第一次看见他生气,平时都是嘻嘻哈哈的模样。 胥然附和道,“可不是嘛,二十万两就想买子珣的镇店之宝了,白日梦做得挺美。”瞧着这俩大男人在这碎嘴,姬宓觉得挺好笑,“你俩这一唱一和的还挺有意思啊。”胥然咯咯一笑,“一般一般,习惯了。” “不过这麒麟这么值钱啊,太子都买不起。”姬宓表示不大相信,听了子珣报的价钱,她这个不懂钱的都吓了一跳。却不料潘长宁道:“那可不,这麒麟还真值这价,别说太子了,你让皇上拿他的私银买,都买不起。”一脸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唬人,姬宓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姬宓突然挽住千代沐的手臂:“子珣,我也想开家店。”千代沐不假思索的答应了,“你开吧,不过你想卖什么?”嗯...姬宓捏着下巴想了下:“卖盆栽。” 噗——“盆栽?”潘长宁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姬宓,“嫂子你没毛病吧,卖盆栽能赚几个钱。”不料姬宓道:“我卖的是你情我愿,愿意买就买,不愿意买就不买呗,我图个高兴,怎么,不行啊?”得,您牛,潘长宁朝姬宓竖了竖大拇指 “依你,这条街上空的店铺尽管选。”耶!姬宓激动得直接跳到了千代沐身上,“你最好了,哎,抓住你就等于抓住了金饭碗啊!”说完还往千代沐脸上香了两口。 一旁看着的潘长宁几个被姬宓惊得合不拢嘴,怎么还有这么豪放的女子,竟然当众亲吻男人。不过转念一想,反正姬宓也不是第一次了。“你们别拿看普通女子的眼光看我,我不一样。”温孤越赞同的点头,“确实不一样。” “对了啊,到时候我开店,每个人必须捧场啊,该给的礼金不能少知道吧。”几人齐齐点头,您是祖宗,我们明白。只有千代沐笑着摸了摸姬宓的头,“你开店的银子从哪儿来啊想过没有?”确实,开店是姬宓一时冲动的想法,她还真没想过哪里来钱。 看着姬宓左右为难的样子,千代沐笑道:“好了,不是还有我?”原以为姬宓会很高兴,没想到却并不是这样,“不行,我哪儿能老用你的银子啊,这样,你先借我,等我富裕了我一定还给你。”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胥然在一旁打趣道,“子珣的不就是你的,你别和他客气嫂子,使劲花!”“不行不行,亲兄弟明算账,不能因为我和子珣的关系就只花他的钱,他能赚我也能赚啊,不行,这借条我打定了。”胥然摆摆手,“我说不过你。” 其他人都笑胥然傻,人家子珣都没说不,他凑上去做大头。 千代沐沉思了会儿道:“不如弄成茶馆吧,馆中放些珍稀玩意,有人看上便卖出去,没人买就放在店中做装饰。”听完千代沐的话嫉妒心笑道,“嗯……子珣这办法可行,真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自然。”话倒是接得很快。 呸呸呸,臭不要脸。姬宓白眼一翻自己走出了长宁楼。 “你这个废物!”姬宓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勒住了脖子,眼前之人她有印象,是原主那不成器的二哥,“姬涟你疯了...放我下来....”姬宓也想反抗,可不知姬涟使了什么卑鄙手段让她全身柔软不能动弹。看着姬宓慢慢变得乌青的嘴唇,姬涟得意的勾起嘴角。 算着千代沐几人快出来了,姬宓也干脆不反抗了,任由他掐着,只是涨红的脸触目惊心,周围的人见这般阵仗也不敢上前,纷纷避让,有的人甚至躲在角落幸灾乐祸。不是说姬宓很受神使大人喜爱吗?怎么没见神使呢,看来不过也就是曾经的那个废物而已。 事实证明她们想错了。 啊!!!!! 姬涟的尖叫声惊飞了路旁树枝上的鸟儿,也把周围巡查的衙役唤了过来。“怎么回事怎么回......参见神使大人!”巡查衙役见着千代沐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连忙跪下问安。 此时的千代沐没工夫理会这些,只专心的给姬宓疗伤。刚出长宁楼就看见姬宓被人掐得喘不过气,脾气能好才怪了,眼瞧着姬宓颈上的痕迹慢慢褪去才放下心来,“舒服吗?”千代沐将姬宓安置妥当转身掐住了还在地上哀嚎的姬涟的脖子,只是这次姬涟是双脚悬空,一张脸上什么颜色都有。 “本座一双手从未干净过,如今再多你一人的血也不算什么。”姬涟已经没有力气再反抗,只能任由千代沐处置,人人都以为姬涟死定了,姬宓却拦住了千代沐,这次她意外的大度,“子珣放他下来吧,你既已废了他一只手,也算是得到教训了,指不定回去还要给我说说好话呢。”现在姬宓已经没有事了,气息也平稳了下来,只是千代沐并不同意她的论调,“宓儿你最清楚他是个怎样的人。放他回去,谁知道他日后还会不会找你的麻烦。”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千代沐因为姬宓的行为很不高兴。姬宓也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放在现世就是傻白甜呗,不过姬涟她留着确实有用,有啥用现在不好说,以后就知道了。 好不容易被放了下来,姬涟弓腰大口呼吸着。空气里都是香甜的气味。他从未觉得活着,是这么美好的事情。嘴上却恶狠狠朝着姬宓吼道:“姬宓你等着。”姬宓不怒反笑,“脑子有病吧。” 这蠢物还是不肯妥协,恶狠狠道:“我不会放过你。” “我等你。” 姬宓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一脸怒意的姬涟在原地发狠。 千代沐一路不语,其他人也不敢开口,气氛冰得可怕。 “我说过,留下他我有用。”转脸看到姬宓目视远方的模样,眼睛里的坚定不容置疑。没有过多情绪,姬宓沉声继续道:“不要质疑我的任何一个决定。”千代沐继续不语,只淡笑着看着姬宓,随后叹了一口气,“罢了。” 所有人都为他俩松了一口气,不过通过这件事其余几人也看清了一些事情。那就是,姬宓不能惹,就算她那样对千代沐说话,千代沐也绝对不会怪她。 姬宓转过身一人走在前面,面上阴沉。最后停在了相府府门前。看门的小厮见姬宓面色不佳,不敢多说,忙不迭跑进去通报。姬武阳自然已经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在堂中来回踱步企图能想出个万全之策。还没想到法子姬宓就带着千代沐温孤越一行人走进了正堂。 “我以为你够聪明。”姬宓察觉到了躲在暗处的姬涟,这句话也是说给他听的。座上之人心不在焉的抠弄自己的指甲,却没有停下话语,“二姨娘哥哥,别躲了出来吧。”二姨娘颤颤巍巍得带着姬涟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刚到家姬武阳便教训过了姬涟,以至于他现在走路有点瘸。 没等姬宓开口,二姨娘立马跪在了地上拽着姬宓的裙角哭喊,“宓小姐你饶过你哥哥吧,他只是爱妹心切才犯下了大错......”听到这里姬宓一声笑了出来,居高而下的看着二姨娘,“爱妹心切,难道我就不是他的妹妹吗?我生母是原配夫人,我是嫡女,我亲兄更是嫡长子,他到好,想将自己的妹妹置于死地,姨娘,你说,为什么我姬宓在这个家中就得不到一点宠爱,好处全让你们占尽了。” “满嘴胡言乱语!相府嫡女是月儿妹妹,你不过是个没用的废物,在这家里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你说话的地吗?”姬涟恶狠狠看着姬宓,他才不承认这个废物是他的妹妹。一直在一旁没有插手的姬武阳打了姬涟一个耳光,他不希望相府毁在这对母子手里,一个比一个的蠢。 姬宓不怒反笑,“当初我做天才的时候,你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个半拉子废物。”这话羞得姬涟无地自容,说得是啊,当初姬宓还不是废物的时候,他在她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话锋一转。 “你看不上我这个妹妹我自然是无所谓,但我从神使手中救下了你,若不是我开口求情,你现在恐怕已经在奈何桥旁喝孟婆汤了!所以你的命掌握在我手里,我想多久取都可以,而你,还不能有一点怨言。”姬宓面无表情,她就是在威胁姬涟,这种人,给三分颜色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他却还是不死心,“五灵大陆杀人是重罪。” 这姬宓还真是不知道,但也没表现出来,“可……要杀你的是神使啊。我并不想与你们争什么,是你们步步紧逼,逼得我没有退路了,我也顾不得家人情分了。”她至始至终都不想与这些兄弟姐妹争什么,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可为什么,自己再退让,也软化不了他们的心。 在场的人都明白,若不是姬宓加以阻拦,姬涟今天不死也残。 “说出去真是天大的笑话,亲哥哥居然要置自己的妹妹于死地。”姬宓连着叹了三口气,面上尽是悲怆之情。 面对自家妹妹的悲伤,姬涟不以为然,甚至觉得姬宓是在做戏给他们大伙看,“别和我来这一套,我一直想做的不过就是杀了你这个妨碍月儿的东西。一开始,你是天才,我想杀了你为月儿扫清障碍,现在你是废物,却抢走了月儿的夫君,没了你,谁都高兴。” 说完姬涟意识到刚才的话会要了他的命,偷偷瞟了一眼千代沐的方向,见千代沐他们只是在喝茶没有动作,便松了一口气。 左不过是个废物,我还以为神使多宝贝你,没想到也不过如此,想到这里姬涟直了直腰板,“你若有本事,便杀一个试试吧。” 姬宓还真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还不知作何反应。 “本座倒是头一次见你这般奋力求死之人,那我便成全了你,也免得你在日后的生活中提心吊胆,毕竟,死人是不会害怕的。”话语间千代沐一只手已经掐住了姬涟的脖子,所有人都相信,只要姬宓一句话,姬涟便活不过今日。 看着眼前的一幕姬宓心中翻了无数个白眼,大神,你以为我愿意留他啊,要不是他能为我所用,我才不乐意留着他。而且……大神你别为了他犯罪好嘛, 眼瞅着自家儿子就要喘不过气,二姨娘跪倒在姬宓面前,“宓小姐,涟儿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啊,求求宓小姐开恩,帮你哥哥给大人求个情吧!宓小姐!” 二姨娘不停地给姬宓磕头,脑门开始渗血。姬宓是真不愿意救他,但转念一想还是开了口,“子珣放手,为了他犯下重罪不值当。” 没有太多话,千代沐与姬宓对视一眼便撒了手。 理理衣袖又坐回到位置上。 “多谢小姐开恩多谢神使大人开恩。”二姨娘连忙将姬涟从地上扶到一旁坐着。 终于能够喘气,姬涟这次可不再敢多嘴,只安安静静的歇在一旁。 “子珣走吧,我想他短时间内不会再寻死了。” “你!”姬涟咬牙切齿的模样好笑。 眼看姬宓走远,姬武阳生生踹了一脚在姬涟的腿肚子上,”逆子!那神使若是发了怒,全家都得给你陪葬!” “神使神使神使!神使有最高裁决者大吗?杀人重罪!他敢犯吗?!”一句话说得姬武阳闭了嘴,他在心里衡量,这五灵大陆,到底是最高裁决者的,还是千代沐的。但心里的天平还是有一点偏向了最高裁决者。 刚从相府出来,姬宓转过身停了下来,伸手要千代沐抱,千代沐也很自然的将她抱在怀中。姬宓很委屈,”他们到底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为什么就想置我于死地,为什么千方百计的就想把我赶出这个家门,为什么...就不能待我如家人... 温孤越他们是见惯了家宅争斗的人,没有哪个大家是干净的,想要在这片土地长久立足,必定会有见不得人的一面。 千代沐没有说话,轻轻抚着姬宓的背,待她稳定下来才开口,”嫉妒。”仔细想想,如果姬宓不优秀,对她们就没有威胁,这些个哥哥姐姐就没必要针对她了,只因为她曾经足够优秀,人人皆妒,等她成了废物后,便人人皆踩。 “他们只是单纯的厌恶我罢了,以至于即使有你在我身后,他们都不会给我好脸色。”千代沐轻笑,”谁厌恶宓儿,我便厌恶谁。” 呕,不要脸啊不要脸,潘长宁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这块大冰山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故意在千代沐边上做了个呕吐的样子。 他这样子被姬宓看到了,姬宓跳起来就是一拳头,”吐给谁看呢,打死你,上次在你那儿买布的事情咱俩还没完呢!” “姑奶奶我错了,您可别再纠结这件事了,招人这种小事真不归我管啊,你说我一个当家的,这些芝麻大的事都是我手下在操办啊。” “你还顶嘴,招人怎么能是小事,万一招到个手脚不干净的在账目上做手脚怎么办?万一招到了敌国来的奸细怎么办。”原本千代沐是不知道姬宓在裳品买布受气这事的,现在可好了,千代沐和温孤越都知道这事儿了,这两人,一个把姬宓供心尖尖上,一个把姬宓视为一生的知己。 这下好了,潘长宁摊上大事了,”潘小胖,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温孤越咬着牙问潘长宁的样子一下就把姬宓逗笑了,得嘞!目的达到了,我溜咯,然后牵着千代沐就跑路了。留下在风中凌乱的潘长宁。 “嫂子!!!别丢下我啊!阿越哥哥我错了我错了!别打脸啊!”后面发生的事姬宓都没看见,错过了一出好戏。 一路上千代沐都牵着姬宓的手有说有笑的,好像之前闹别扭的不是他们两个一样。那些还不相信神使已有心上人的人这次也不得不信了。 “待我日后强大起来,我定要这些欺压我,视我为玩物的人付出代价!”眼底的阴厉,姬宓真的很认真。 拾捌 五灵开试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你们快看,那不是咱们的神使大人吗?” “看来传言是真的,隔壁二妞给我说神使大人有了心上人了,我还不信呢,今天这一幕算是把我心都碾碎了,粉末的那种。” 一路上几乎都是这样的对话,无非就是神使有了心上人,姬宓配不上千代沐,神使瞎了眼这一类的。 反正五灵大陆每个心悦千代沐的妙龄少女都是没机会了的。 “说!你是不是有缝的鸡蛋!”姬宓噘着嘴一副特别不高兴的小模样,千代沐觉得好笑,却也应她,“宓儿敲我一下我就是有缝的鸡蛋了。” 听千代沐这么说,姬宓也不示弱,真的敲了千代沐一下,“变成有缝鸡蛋没有?” “宓儿力气真小,看来这辈子我都当不成有缝鸡蛋了。”这两人的对话听了就想乐,可在一些人眼里,这是最刺耳的对话。 还没走几步,就撞见了姬月。 姬月显然是特意出现在这里的,明明眼前是两个人,姬月却视姬宓为旁物理都不理,“神使大人。”朝着千代沐盈盈一拜,面容姣好,似下凡的翩翩仙子。 “平身。”千代沐这句话没什么意思,对每个给他行礼的人都这么说,但在姬月心里就不单纯了,也不知道这个女人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一句简单的话理解得复杂。 起身往千代沐身前凑了凑,姬宓玩味的看着自己这个白莲花姐姐,看她能搞些什么幺蛾子。 “大人真是好兴致啊,逛街吗?”噗—姐姐您脑子里装的豆腐渣吗?你们神使大人什么时候一个人逛过街啊。 千代沐往后退了一步道:“陪心爱的女子逛街。“说完又牵着姬宓的手走了,独留姬月一人。 旁人对着姬月指指点点,“神使大人都不理她,还往上贴呢呵呵。”听旁边的姑娘这么说姬月恶狠狠的瞪了姑娘一眼,丝毫没有平时的温婉模样。 “姬月现在估计气得躲在哪里诅咒我呢,你太坏了,你倒是潇洒了,坏人全让我做了。”这次姬宓说真的有点不高兴了,照这势头下去,她往后都不知道得对付多少情敌了,想想就麻烦。 而千代沐却不以为然,“儿女情长也只有对宓儿了。” 千代沐曾一度以为自己不需要爱情,等姬宓出现的时候,他才发现曾经的自己失算了。 姬宓则在一旁小声嘟囔:“谁要跟你儿女情长啊~哼!”好巧不巧的被千代沐听到了,千代沐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姬宓。 “我都听到了。”姬宓都没在怕的,对着千代沐俏皮的做了个鬼脸便跑开了。 眼瞧着姬宓的背影越来越远,千代沐无奈的摇摇头跟了上去。 真是个小姑娘。 距离五灵学院开学试炼还有半个月。 这段时间姬宓的小日子过得还不错,没人叨扰她。天天闲呆在千代府,没事就去外面喝茶斗蛐蛐,但也没耽误修炼。 每当姬宓修炼的时候小白兔都会出来,但因为上次的事情小白兔和姬宓相处的时候都谨慎了很多,生怕再勾起她不好的回忆。 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姬宓也了解到小白兔名唤白耳,是一只幻术高强的仙兽,被封印在她体内,世间难寻。 但一兔一人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被封印在她体内,白耳也记不得自己从何而来。 “小兔子,幻术,很难学吗?”姬宓低垂着头问道。 白耳也不避讳,“当然难学了,不仅难学,这五灵大陆就没几个会幻术的。” 原来是这样。 姬宓正准备再问点什么,白耳突然就回到了姬宓的身体里,搞得姬宓不明所以。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姬宓瞬间明白白耳为什么突然消失了。他害怕千代沐。 “跑得倒是快。”千代沐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知道白耳害惨了姬宓,却也知道若不是有它,姬宓估计命不久矣。 姬宓轻笑:“你别总吓它,我还得让它教我幻术的。” 眼前人笑着应她:“知道了。”像是想起什么又道:“差点忘了。来宓儿,快到开学的日子了,这是一些必备品,还有五灵学院的院服。” 姬宓打开眼前的华贵盒子,一件雪白的立领长袍映入眼帘。 千代沐解释到:“院服都是学院给样式,学员自己去成衣铺子定制的。上个月才着人定制,没想到这长宁倒是快。” “领子上有宓儿的名字,还有一只兔子。”千代沐眉眼含笑,看着姬宓的样子像极了渴求夸奖的孩子。 姬宓会心一笑:“我很喜欢,子珣有心了。”转眼看向另一个盒子问到:“这里面是什么呢?” 千代沐随姬宓眼光看过去:“这里面都是日用品,有熏香澡豆,还有发簪木梳,全是宓儿用得上的。” 姬宓呆呆盯着盒中的东西,心里五味杂陈。他居然为了她的一句话……做到这种地步。 一个月前。 姬宓正坐在池塘边晒太阳,千代沐也坐在了她身边。她回想着来到五灵大陆的日子,突然问:“子珣,五灵大陆有澡豆这种东西吗?” “澡豆?”千代沐听都没听说过,姬宓也是随口一问,曾经她看古装电视剧,上面有提到王公贵族会用澡豆洗身子。她一直很好奇澡豆长什么样子,才有这一问。 “对啊澡豆,听说是用来洗身上的,像豆子一样大小,看来五灵大陆没有。”千代沐没有言语,却没想到他将这么一件小事记了这么久。姬宓自己都忘记了。 见姬宓一直盯着盒子中的澡豆,千代沐笑着解释道:“这是我让花君若配的,放沉香、丁香、零陵香、陈皮各三两,又加入用蜜水浸泡过的雨打梨花和白瓣桃花,再加以珍珠粉大豆末反复研磨制出来的,用以洗面沐浴有奇香,天下独宓儿一分。” 听到这里姬宓抬头看着千代沐:“从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千代沐抱过姬宓:“如今有了。” 姬宓安心的在千代沐怀里睡去,醒来时已是午夜时分。 她躺在床上回想千代沐对她的好,一点一滴。 即使在现世,也没有人会这么在乎她。 她没有父母,是个孤儿。军营给了她很多,却从没有给过她爱情。 如今有个人相伴,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永远也不要…再孤单……姬宓又沉沉睡去。 今晚月色很美,遇见的爱情,也很美。 * 今天便是五灵学院开试的日子。听说这五灵学院开学试炼极为严苛,也不知会出些什么难题。姬宓痴痴想着,全然忘记了身旁的千代沐。 像是看出了姬宓的担心:“宓儿如此努力修炼过了,定能过关斩将。”严肃的样子姬宓看了心里暖暖的。 “嗯!” 出府姬宓没有见到马车,刚想开口,就见天边飞来的庞然大物。 待停稳姬宓才看清是什么,鹰头马身,一对鹰翅硕大无朋。虽有三个头,却只有中间的那个头有一对眼睛,姬宓与其对视,都能感觉到眼中的寒意。姬宓嘴角都在抽搐。这长得也太丑了吧…… “这是三头马,日飞千里也不会觉得疲累。坐这个要快一点。”说着先上了后面的马车,姬宓虽然有些怕怕的,但还是把手伸给了千代沐。既然是千代沐的小宠物,总不会伤害她的吧。 姬宓刚坐稳,三只三头马立马就拉着身后的四方车起飞了。 速度虽然快,但是很平稳,姬宓不禁对三头马这种生物有了些许好感。 姬宓他们到时人还不是很多,所有人在看天上飞着的九头马时眼睛都绿了,恨不得坐在车里的是自己。要知道这三头马是活在书籍中的生物,桀骜不驯极难捕捉,有生之年能见到这种存在在梦里的生物也算是奇迹了。 人们都在猜测是谁这么大手笔,用三只三头马来拉车,在看清下来的人后全都明了。 原来是神使大人。 “哎不对啊,这神使大人向来是不出席五灵开试的,怎么今儿的……”终于有人发现了不对劲,但当姬宓下车时又全都了然于心了。 这神使大人是陪着自家心肝来的。 见过姬宓的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没见过姬宓的只想好好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将神使收入囊中。 今日的姬宓并未刻意打扮,一身白色长袍,以一条绣了祥云的腰带束腰,外面则简单的披了一件藏青色的大氅,墨发高高束起,发带随风飘逸,洒脱中带着不可言喻的英气。但……有人不这么认为,“我还以为是什么天仙下凡,原来这么普通。” 女子身旁一个看起来痴长她几岁的男子不停拉拽她的衣袖想让女子住嘴,可人家完全不理,依旧自顾自的说着:“你们大伙儿快看啊,这女人身上穿的是些什么?烂布一堆也好意思进五灵学院。” 她蠢不代表周围的人也个个都是蠢物,一个二个不敢接嘴,也不敢抬眼看她,看地的看地,望天的望天,没有一个人敢接她的话茬。上次的百花盛宴大家可都是见识过姬宓的手段的,把神使收拾得服服帖帖不带一点假的。 “怎么都不说话?难道我说错了吗?”女子不解的看着周围人,正欲开口却听到一阵洪亮的嗓音。 “安静。”说话之人是五灵学院的院长郭永清,年已过百的郭院长看起来不过四十左右的容貌,一对三白眼更是让他不怒自威,但其实院长人很温柔也很开明,了解他的都知道。 郭院长盯了刚才那个女子一会儿才开口:“相信大家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参加本学院的开试,今年的开试比较特殊。会有五处不同的试炼地,你们会随机进入其中一处。但难都是一样的难,所以请你们不要抱有侥幸心理,也不要为了胜利而故意伤害其他人,你们所做的一切我们都能看到……”郭院长只是随便往人群中看了一眼,便一眼瞧到了站在姬宓身旁的千代沐。 “神使大人……”郭院长立即跳下石台跪倒在千代沐面前,“大人万安,神使大人亲临,郭某人不胜荣幸。”又瞥了一眼千代沐身旁的姬宓道,“这位想必就是宓小姐了吧,宓小姐你母亲与我是故交,眉眼和你母亲真像,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美人。” “院长谬赞了。”姬宓害羞地挠挠头,红了的耳尖还是出卖了她。 千代沐很享受别人夸赞姬宓,所以面上和善不少,“院长请起,凭你我二人的交情不必如此客气。”郭院长从地上起来后欲拉着千代沐走上石台,却被千代沐拒绝了,郭院长了然千代沐来五灵学院的目的,也不强求他,自己回到原处上继续讲话了。 下面姬宓戳了一下千代沐的腰,“这院长和子珣很熟?”听刚才的话是觉得他们挺熟的,但不确定。 “是啊,这院长刚中有柔,不拘小节还不计较得失。本身实力也很强,我很少佩服谁,他就算一个。”千代沐轻轻刮了下姬宓的鼻子继续道:“进了学院你可得好好听他的话啊,郭院长在幻术方面的造诣之高,定能助你。” 哦~原来如此。 转过头一想姬宓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可院长不授课啊,我总不能每天去找院长吧,传出去影响多不好。” 噗——“无事,待开学你就知道了。”千代沐这声笑里夹杂了很多东西,他居然忘记告诉宓儿这件事情了。 姬宓有些不明所以,这人是笑啥,笑她傻吗? 台上的院长终于说完了,台下的多有不耐烦。随着院长和副院长演讲结束,开试也正式拉开了序幕。 所有参加试炼的人随着一阵白光全都从原地消失不见了,院长老师们也都相视一笑消失了。 * 姬宓不知自己经历了什么,只知道自己醒来时躺在一处山涧旁的青苔上。说起来姬宓就气,起身时差点踩滑摔进了身旁的水沟里。 她掉进去的界面是五处之中最大的一处,所以人也多,刚出了山谷没几步就碰上了人。那行人由花家嫡女花弄影带队。 花弄影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长袍下摆已经全部湿透,后面还有些许星星点点的脏污,便拉过姬宓在她耳边轻言:“姑娘你的日子来了…你自己没有感觉吗?” 经她这么一说姬宓才知道自己刚才那股子不对劲是在哪里了,她现世的日子不是这时候,也怪她还想当然的以为异世的日子也是一样的。 “这……”姬宓的窘迫花弄影看在眼里,抿嘴笑了一下从随身空间中取出一条月事带一套衣裙和一条小裤,还有水囊和许多棉布:“这些给你,快找个地方换了扔吧,我们给你看着,不会让人瞧见你在做什么的。” 姬宓看着怀里的一大堆东西,突然觉得这个地方来值了,还会遇到这么好心的人。道谢后找了个特别隐蔽的地方换上了花弄影给的衣裙。 只是这个月事带是什么鬼啊!里面塞的什么东西啊!虽然这羊毛软软的,袋子也很紧密不会有羊毛出来,但是!用不习惯啊!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再穿越回去拿些必须品啊姬宓心中怒吼。 “她这件事情不许透露给其他人知道吗?要让我知道有谁嘴巴漏了风,别怪我花家不待见他。”回来时姬宓正听到花弄影给其他人打预防针,心中突然多了一点东西,友谊。 “好心姑娘……”花弄影转身看到穿着自己衣裙的姬宓,本是普通样式普通衣料,穿在她身上却特别好看,“什么好心姑娘啊,我叫花弄影,不介意的话跟我一路吧,有什么事还可以互相照应。” 姬宓当然答应了,她没啥大本事,但是看人还是很准的,她知道眼前这人是真的照顾她,没把她特殊化。 两人相见恨晚,一路上有说有笑的。两人聊到千代沐,姬宓话多了不少,“他也是个普通人,是百姓们太高抬他了,子珣其实也很累的。” 这话花弄影表示赞成,“说得没错啊,很多人把强者捧上天,殊不知人家可能根本不想当所谓的强者、保护者,只想安静的做个普通人,平淡的过完一生。”说这番话时花弄影的神情很恍惚,目光也很缥缈。 可能她也承受了许多自己不愿承担的事吧,姬宓心里这样想着。面前的花弄影却突然变了脸,“姐妹好福气啊,你和神使大人在一起其实可般配了,就是有些妒妇聒噪,你别忘心里去。” “嗯,自然不往心里去。不过说实话,你是第一个愿意和我做朋友的。我很高兴。”花弄影笑得肆意,一手揽着姬宓朝前行进。 一行人来到一处阴暗的山谷,进了山谷每个人都变得有些奇怪,只有花弄影和姬宓没什么两样。 “这山谷有古怪,阿宓小心!” “嗯,好像会扰乱人的心智。” “小心!”花弄影大叫道把姬宓推开,两人身后的一处山壁被炸出一个大洞。其他的几个人也开始变得不正常,全体围攻这两人。 花弄影面对接二连三的攻击应接不暇,姬宓这边却游刃有余,她心下好笑,外面的人还说姬宓是个废物,这哪是废物,明明还是曾经的那个天才。 “不要恋战,快将他们打晕了拖出山谷。” 四目相视,二人同时发力,每人一记手刀,全部撂倒了。 看着昏迷不醒的几人,姬宓和花弄影双双叹气,这得背到什么时候。 拾玖 五灵开试(2)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好不容易将所有小伙伴都背离了山谷,姐妹二人累得直接瘫坐在地上,也顾不得什么小姐礼仪了。 “你说,我找这几个小伙伴是为了照顾我,现在倒好,成我照顾他们了。什么事儿啊这叫。”花弄影都快累疯了,连骂他们的力气都没有了。一手指 着地上躺着的几人,嘴角不停抽搐,想骂些什么,但实在太累,又只能作罢。 姬宓一脸贱笑得看着花弄影,“你说你好歹也是个灵玄双修的天才,怎么力气小得跟只老母鸡似的。” 听她这么说,花弄影可不乐意了,“你不累,你不累你喘什么,哎呀别坐了别坐了,你这个老耕牛反正也不累的。”伸手就赶旁边的姬宓,又因为太累被姬宓躲了过去,直接侧躺在地上了,样子真不是一般好笑。 “嘎嘎嘎嘎嘎——你看你这鬼样子,多丑啊。”看着赖在地上不愿起来的花弄影,姬宓笑出了鸭子叫声。 “嘎嘎嘎嘎,你听你笑得多难听,还好意思说我。”花弄影一边模仿姬宓的小声一边还摇头晃脑的做鬼脸,逗得姬宓笑得直拍泥地,“你现在活像个瘪嘴老太太,哈哈哈哈哈!” 二人这边闹得正欢,另外一行人也循着笑声找了过来。 “原来是我们的花大小姐,您怎么和这个废物搅和在一起了?”说话的是个娃娃脸姑娘,用现世的话说就是……萝莉吧,姬宓这样想着。 花弄影没打算理她们,拉着姬宓坐到了另一边,“阿宓别在意,她就是个蠢货。”可那女子没打算就这样算了,“花姐姐怎么不说话?” 见花弄影一副隐忍模样,姬宓好奇,莫非这两人有什么过节? 看她这样子,花弄影想她定是猜到了什么,朝姬宓解释道:“没什么过节,就是不待见她,这姑娘一肚子坏水,你可小心她,她喜欢神使。”最后一句话花弄影是伏在姬宓耳边悄悄说的。 姬宓全身上下的打量了那女子一番,发现她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花花叫提防,她也就防着吧。 “喂!我说你俩嘀咕什么呢?”娃娃脸姑娘一脸不善得拽过姬宓的胳膊,突然的使劲让姬宓吃疼,没好脸的看着她啐了一口:“哪家女子这般无礼,对待陌生人都这样粗鲁。” 说罢用力甩开娃娃脸,女子被姬宓扯了个趔趄,阴狠的盯着姬宓嘴里吐出几个字,“废物你可知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你拽疼我了,我还不能甩开你吗?你自己没站稳也怪不得我。”女子眼瞧姬宓完全没有道歉之意,眼底的阴狠更甚刚才,“放肆!” 女子再次一把拉住姬宓,“废物凭你也配站在神使身边?”吼,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啊,姬宓这下算明白了,情敌碰头。 姬宓随意朝前走了几步,“不管配不配,都是我,纵使你配,神使也没选择你不是吗?” “你!”那女子气得脸色发红,她可从来不知道这姬宓这般伶牙俐齿。 将娃娃脸那快戳到自己的手指放下,“我我我,我什么我,没本事就回家绣花吧废物枕头。”姬宓又继续羞辱道:“别丢人了,宝贝快回家吧。” 娃娃脸在嘴上占不到丝毫优势,只能将矛头转向另一个方向:“本来打算放过你们,现在看来也用不着了,你们给我上,把她们的空间法宝抢了!”说完退到了跟着她一起的那群人身后。 姬宓看着眼前一群人虎视眈眈的模样,噗嗤一声就笑了出了,“你们……真的想与我为敌吗?”想了想又说,“你们的神使大人不会高兴的。” 一群少男少女显然被姬宓这句话吓到了,他们可不想招惹到那个冷血的男人,心里权衡一番都决定站在原地不动。 “很好。”姬宓随手摆弄着头发,“帮我扛他们吧。”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对面的一群人不敢拒绝,只能自认倒霉,遇到谁不好,偏偏遇到这个灾星。 娃娃脸看着眼前这群废物,想了下刚才姬宓的话,也下定决心不再说什么,就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 姬宓知道这群人各怀鬼胎,却没心思猜他们的那点小九九,现在她只想赶紧出了这个山谷,这个地方无处不透着诡异。 另一边。 千代沐跟着院长他们在潜修室内观察着学生们的一举一动。潜修室内没有任何装饰,只有正中央有一块灰黑丑陋的石头,石头被劈成两半,石缝间透出的光照在墙上,投影出了参加试炼的所有人。 每个学生的观察时间不会太久,千代沐只是晃眼看了一眼姬宓和花弄影嬉闹画面便转向了另一个学生。 有花弄影在姬宓身边,千代沐很放心。 郭院长清楚的看到画面映出姬宓时千代沐嘴角不自觉流露的笑,“宓小姐的内心很复杂,时而像一个历经沧桑的老妪,时而如天真纯洁的稚童。想必是经历了很多事情。”院长看了眼身后的千代沐,“这次你来五灵学院任教,想必也是为了她吧。” 千代沐楞了一下,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嗯,不放心她。” “你这样会为她带来更多的仇视。”院长叹气,“这学院里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千代沐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了潜修室。 院长尴尬的揉揉鼻子,这个千代沐怎么有了小娇妻还这么冷。 “我说你们快点啊,不都是各家各族出来的精英吗?怎么背个人都半死不活的。”后面人走得实在太慢了,花弄影性子又急,可等不得他们。 她肯定就是忘了刚才自己驼人的时候累的那样子,比身后这些人也好不到那里去。 姬宓一把搂住花弄影,“就是啊,我们花大小姐可等不急了啊,可别惹她生气啊,你们这些小菜芽可经受不住她的怒火。” 花弄影也学着姬宓的口吻说:“我们的千代夫人也等不急了啊,你们可别惹她生气啊,当心神使大人拿你们是问。” 嘿,你这死花烂花小臭花,又调侃我是不是。姬宓伸出双手势必要挠得花弄影求饶不可。看姬宓这架势,花弄影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了,赶紧手一拱腰一弯,“大姐头对不起,小的知错了,别挠我痒痒。” 姬宓眯着眼居高临下的看着花弄影,歪嘴一笑,“晚了!”说完一把扑在了花弄影身上。 身后一群人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两个再一次玩疯的女子,所有人心里都翻了无数个白眼。 五灵学院顶空上看着这一幕的千代沐也跟着她们笑了,放眼望去,也就这两个天才能玩得这么开心,其他人哪有这么轻松。因为她二人,连带着 娃娃脸他们也都轻松不少,背人总比和其他人斗法强轻松吧。 实在没力气疯了,姬宓看着自己身旁已经笑瘫的花花得意道:“知道我的厉害了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拿我寻开心。” “不敢了不敢了。”花弄影被姬宓挠得快笑死了,现在说话也还是上气不接下气,休息了一会儿开始叹气,“你说我们俩这样疯玩,还怎么出去。” “还早着呢,担心啥。”姬宓无所谓的说到,一旁的娃娃脸听她这么说,心里道了声废物,但面上依旧无波无澜。 虽然心里说姬宓废物,可也不妨碍她跟着她们啊,单说这花弄影是花家的嫡长女,天资过人,又是五灵大陆上少有的灵玄双修的天才,她也愿意跟着,能混就混。 被放在地上的人纷纷转醒,这些背他们的人可谢天谢地了,不用再背着他们了。 第一个醒来的女子本来想问问这是哪里,却被花弄影看得不敢开口。 “你想说什么?”花弄影开口问。 “没……没什么……”被问的那女子看见花弄影心里就发怵,低眉顺眼的样子看得花弄影心烦。 姬宓闲得无聊,坐在地上摆弄千代沐送自己的镯子,不小心摸到花纹上的一颗水晶,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她进到了空间里,环视周围,姬宓嘴角不停抽搐,“这……是我的镯子……里面?这里太大了吧……” 空间内应有尽有,姬宓落在了一处厢房内,房内的装饰和千代沐的睡房一模一样,只是空间内的厢房中还放了不少的仙丹灵药、金银珠宝。 怎么出去啊,姬宓心里想着。在房中摸索,看到一尊青玉麒麟觉得特别好看,便伸手去摸,刚摸到头她又回到了原地。 “阿宓你哪儿去了啊,怎么突然消失了?”花弄影样子特别着急,姬宓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只有你我二人时我再和你说。” 她知道空间法宝的用处,花弄影在她面前用过,只能伸手进去,人是进不去的,所以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姬宓眼神示意花弄影,这姑娘明白得眨了下眼睛,“那我们继续往前吧,出了界面才算试炼过关。” 走了一段路姬宓突然想到,“他们也都醒了,你们还跟着我做什么?”她的话让后面跟着的娃娃脸他们脸上好一阵难看,娃娃脸还嘴硬,“路又不是你家开的,还不准我们也走这里?” 姬宓随意笑了一下,不再多说什么,这个姑娘虽然嘴巴臭,但是心肠不坏,没必要和她计较那么多。 “你叫什么名字?”路上姬宓突然问娃娃脸,娃娃脸也很惊讶,她难道不应该讨厌她吗?这当中莫非有诈? 纠结了半天,“江长宝。” “青冥皇室的小公主。”花弄影悄悄跟姬宓介绍这个她。听她的话,姬宓才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个娃娃脸这么的任性骄纵,原来是青冥皇室最受宠的 小公主。 看了眼身旁的江长宝,“我挺喜欢你的。”姬宓这话把所有人都雷得外焦里嫩,尤其是江长宝,“你认真的?”看着江长宝一脸懵的模样,姬宓笑着说,“认真的啊,你娇纵,但是看得出是个好孩子。” 江长宝白了一眼姬宓,“你就比我大两岁。”见姬宓没有言语,又一脸傲娇的冷哼一声,“不过既然你想和本公主做朋友,本公主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吧。” 花弄影和姬宓对视一眼,傲娇小公主,两人心里同时这样想着。 一大群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找寻出去的路,空间里放的吃食根本不够,所以她们饿了就吃野果子山鸡野兔,渴了就喝山泉河水,所有人都一样,就连娇生惯养的江长宝也不例外。 几天相处下来,江长宝不得不佩服姬宓的智慧和实力。表面上看着就是个喜欢把神使放在嘴边吓人的废物,其实是大智若愚,用神使打掩护,不让自己真正的实力随意展现。 江长宝不清楚姬宓是不是因为在本家吃了太多苦,在这山间老林,她都能坦然自若的享受清风明月。 “宓姐姐,你在相府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江长宝无心刺探,但是她真的很好奇,这么一个伪装在废物名下的奇女子,是怎么生活的。 姬宓知道她没有恶意,“什么生活啊,病了无人念,饿了无人问的生活吧。什么都得靠自己,下人都敢踩在我头上的生活。”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说,“哥哥也被送走,在相府中孤立无援,有时候真的很绝望。” 江长宝不明白,“可姐姐你分明那么厉害啊。” 姬宓无奈的扯着嘴角笑笑,“不瞒宝儿,我的经脉本是被人下毒封了的,认识子珣后,他帮我解开了。” 原来是这样……就连火爆脾气的花弄影这回也是安安静静的听着。 “在哪个家中,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我一人,所以做什么都要小心,都要谨慎,这种日子真的很不好过,所以我很羡慕你,有父皇母后宠爱,有那么多哥哥关心你疼你。”江长宝十分赞同姬宓,“姐姐说的是,本来我还很任性,如今听到姐姐的经历,想来宝儿也要懂事点了。” 姬宓笑着摸了摸江长宝的头,“好好对待那些爱你的人。” “嗯!”江长宝郑重的点头答应姬宓,日后她一定会对那些爱自己的人好的。 吼————嗷—— 原处传来一阵怒吼声,江长宝立马跳到姬宓后面,“这是烈焰长牙狮的吼叫声!”她十分怕长牙狮,小时候她跟随父皇外出打猎,趁所有人不注意跑进了父皇不让进的黑林,便遇到了这烈焰长牙狮,若不是二哥哥搭救及时,她就死在了长牙狮的利爪下。 花弄影显然也是被这个狮子弄出过阴影的,大声对着身后的同伴说:“烈焰狮不好对付,你们所有人都小心些,别快到终点反而死了。” 后面的人都是知道烈焰长牙狮的,但是姬宓不知道啊,她听都没听说过,不过看花弄影和江长宝的样子,也不敢掉以轻心。 “要不绕路吧姐姐……”江长宝轻轻拽着姬宓的衣摆,姬宓有些为难,“但这是唯一一条路。” 江长宝看看周围,嗯……姐姐说得没错。 “看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花花!有没有信心去薅这狮子的毛!”突然被问到,花弄影一脸不可置信,“我不敢啊大姐头……”姬宓眼神一变,“我敢我敢……”花弄影太绝望了,她对这个姬宓一点办法都没有,总不能让人家一个人上吧。 花弄影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和姬宓朝树林深处走去。 吼——吼吼—— 树林中再一次传来烈焰狮的吼叫,姬宓越听越不对劲,这不像是生气的叫声啊,反倒像难受痛苦的叫声。 “花花你呆在这别动,我去看看。”姬宓将花弄影的手拿开,花弄影不干,“我怎么能让你自己去!多危险!我也要去!” “你!”花弄影一脸坚定不给姬宓留一点余地,姬宓也无可奈何,“那就随你吧。” 很接近叫声了,姬宓终于看清眼前这一幕。 一名粉裙女子为首的一群人正试图撬开烈焰狮的嘴。 花弄影很清楚这女子想干什么,“她想夺烈焰狮的内丹!太残忍了吧,居然这样。”花弄影说残忍一点不为过。 那女子丝毫没有手下留情,一只脚踩在烈焰狮的眼睛上,一双手拿着自己的武具使劲敲打烈焰兽的牙齿,企图敲断烈焰狮的牙齿撬开它的嘴。烈焰狮的哀嚎响彻山林。 “住手!”实在看不下去的花弄影跳出草丛,“万物皆有灵,你们这也太过分了吧!快住手!” 女子跳下地,“少多管闲事,滚。” 花弄影怒火中烧,“这闲事我管定了!你们给我滚!” “哈哈哈哈哈哈!小小村妇不知天高地厚。”女子仰面大笑,身旁的人也陪着笑,显然一群小人。 “本小姐家父是青冥左相,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放肆。当心本小姐扯了你的舌头去喂狗。” 又是个青冥的,花弄影正想发火,江长宝从另一个草丛中跳了出来。 “既然你是青冥国的,那你可识得本公主?”宝儿这小姑娘翘着下巴斜眼看眼前的女子,一副小大人模样。 “公主殿下……臣女自然识得。”先前还不可一世的女子瞬间焉了。 江长宝难得的严肃,“既然识得,还敢对我江长宝的花姐姐不敬?给我滚。”那女子虽然不服气,但还是带着一群人退了。 与花弄影擦肩而过时,阴狠的样子让花弄影非常不舒服。 贰拾 五灵开试(3)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讨厌的人走了,江长宝对着花弄影一挑眉,“花姐姐你应该上去就踹她一脚的,肖凛这个人很烦的,喜欢仗势欺人,以为自己是个左相嫡女就很了不起了,殊不知人外有人。”然后走到姬宓身旁将她身上的树叶掸掉,“姐姐我们走吧。” “嗯走吧。”跟上来的人先后抬脚出了树林,等到花弄影要走的时候,原本睡在地上躺尸的烈焰狮缩小成了一只三个月大的小狮子,用爪子勾住花弄影的裙摆。 泪汪汪的一双大眼睛把花弄影的心都融化了。“好吧,就让你跟着我们,以后你就叫烈烈好不好?”小狮子眨巴眨巴大眼睛,表示很喜欢这个名字,花弄影将烈烈从地上抱起跟上大部队。 姬宓瞥眼瞧见花弄影怀中的小狮子,“真可爱。”烈烈听得懂她在说什么,一双小爪子朝着姬宓扑腾,花弄影嗤笑一声,“真会巴结人。” 所有人都到达了终点等待传送阵出现,姬宓坐在石头上无聊抠手,却不料又有人找她的麻烦。 “今年的试炼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过了,就连你这个废物都能走出来。”女子一把将埋头抠手的姬宓推到在地上,江长宝气不过准备上前教训这女子却被花弄影拦住了。 花弄影对着江长宝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插手,姬宓总要在这些人面前露两手,不然她会一直是个人人可欺的废物。 “可是……”江长宝急死了,可见花弄影也不着急便也不多说什么了。花姐姐是最关心宓姐姐的,她都不着急,看来是心有成足。 姬宓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衣裙后面,等将泥土全部拍掉了,“现在谁是废物?”姬宓以极快的速度将面前的女子掐住了脖子抵在一颗四人围在一起才能抱住的大树上,女子双脚悬空,双手抓住姬宓的手拼命挣扎着,但她越挣扎姬宓的手掐得越紧。 “算了。”姬宓突然一松手,女子瞬间摔坐在地上,经过这一番,原本也想跟着奚落下姬宓的人都怯了,全猫在后面不敢出声。 姬宓随意整理着衣裙,一边整理一边对眼前所有人道:“人善被人欺,我能隐忍,不代表我善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我一个大活人。”环视了下周围的人,姬宓带着花弄影他们率先进了传送阵。 一阵白光,所有人都回到了原先消失的地方。 “宓儿。”呆在界面的这几天,姬宓对千代沐的思念超越了一切,现在听到这声轻唤,姬宓毫不犹豫的扑进了身后那个男人的怀抱。 千代沐一手环着姬宓,一手替她整理碎发,“这么多人呢……”姬宓不管那些,她喜欢一个人她就愿意亲他抱他把他展现在所有人面前,“嗯~我才不管他们呢,我想你了。” “我始终都在注视着宓儿的。”他没撒谎,出潜修室后他就一直呆在天上看着界面中的姬宓,当然,那些欺负她的人他也看见了。不过宓儿安全出来就好,那些人都是后话。 其余的人传送回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虐狗的一幕,不少女孩子羡慕姬宓能有这样宠爱她的男人,也有不少人嫉妒姬宓,恨不得她早点死。 “不错,今年比去年多了不少人,看这样子大概也有五百个了。不过留下来的你们也别得意太早,我们今年只招一百个学生。”郭院长穿巡在人群间,偶尔看到几个不顺眼的学生也给剔除了。 郭院长想了下,“试炼有变,原本每年的主峰试炼,从归一主峰换为明月峰。” 听到院长的话学生们大都不相信。 五灵学院分为六个部分,前五个为天山、灵起、青阳、南门和夙沙,是学生们主要修炼的地方,第六个部分是归一群山,群山中有五座山峰,每座山峰凶险程度不一,其中归一主峰资源较少危险程度较低,通常拿来给学生们试炼;锁神峰资源较多且品质较高,但凶险无比,就连院长自己都不常单独前往,所以只有得到正副院长批准的人才能进入。 这次院长改变的试炼之地为资源中等的明月峰,是一个弱者止步,强者轻松的地方。 也难怪大家都说今年的试炼是有史以来最难的一次了。 “可……”一名男子停顿了下,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郭院长问到:“可什么?” 男子纠结了会儿,“那里面有妖兽……” 郭院长淡笑看着眼前的男子,“可不止妖兽。” “好了,你们有一天的准备时间,这一天的时间里,往自己的空间里多放点食物和水还有一切必需用品。运气好的话,进入明月峰后你们会看到只存在于古籍中的灵兽魔兽,运气不好的话……一切皆有可能。”说完郭院长瞬间消失在原地,剩下的学生们面面相觑,他们这时候应该干嘛…… 没多久就出现了许多学生穿着的人将他们带向休息的地方。 可到了地方所有人又呆了,除了一间间的破烂屋子,其余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准备空间,吃什么喝什么。 “哎师……”江长宝刚想叫住一位小师兄问问,那些带他们来的人又全都消失了。“五灵学院的人都喜欢瞬移是嘛。” 花弄影点点头,“看样子是的。” 姬宓叹了口气带着二人走进其中一间小破屋,屋里没有任何装饰,只有简单的一套桌椅,一张摇摇欲坠的看起来随时都可能塌了的木制床。 江长宝毕竟是皇室蜜罐中泡大的,初试时荒郊野岭她忍了,但这会儿,她不能忍受这种居住条件,两只手紧紧攥着床上单薄的被子道:“拿什么让我们准备,这床硬得跟石头一样的被子吗?” 花弄影也这样觉得,院长让他们好生准备,可现在这样子,分明是戏耍他们参加试炼的公子小姐。 只有姬宓很淡定的坐在桌边倒了一杯淡如白水的茶慢慢嘬饮,“连茶水都是用茶沫泡的,这五灵学院真是为了考验学生花样百出。”喝完一个人拿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外两个人也坐在一旁,思考到底该怎样度过接下来的日子,毕竟,就算是五峰中排名第三的明月峰也不可小视,“听说里面还有成群的妖猴。”花弄影一个人自言自语,却听得坐在她旁边的宝儿一阵阵心惊。 妖猴…… 三人就这样沉默着过了一个时辰,外面不知多久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小屋门前泥路坑坑洼洼积了不少水,屋檐上的雨滴落在水坑中的滴答声将三人的思绪拉回小屋。 “下雨了…想必明天的明月峰,不好过。”姬宓看着窗外呆呆道,不知想起了什么,眼底竟有些悲凉。 门外传来敲门声,宝儿不紧不慢走到门前将门打开了一个小缝,见眼前人是神使连忙将门大开,“原来是神使大人。”宝儿喜欢千代沐,在场除了千代沐本人不知道,其他三人都心知肚明,但姬宓并没有危机感,她清楚宝儿不会做出什么越矩之事。 宝儿一直红着脸不敢看千代沐,但男人的眼神从进门那刻起就一直在姬宓身上,“宓儿,戴我的空间手镯去,你的镯子给我,我暂时帮你保管着,等试炼结束了再给你。”、 姬宓不解,“为何?” 千代沐好声解释道:“我一个镯子里的东西够你们三个人用了,不用宓儿再准备了。”说完褪下右手上的镯子递给姬宓。 姬宓看着千代沐掌心里安静躺着的镯子,光泽如新,图纹中央一颗红宝石十分好看,和自己的是一模一样的,“谢……” “你我无需言谢。”千代沐打断姬宓,他真的很不愿意听姬宓向自己道谢,给个吻不是更好? 幸亏姬宓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不然姬宓一定会掐着他的腰一边道流氓一边红着脸娇笑。 姬宓回过神时千代沐已到了门前,一手拿起还在滴水的油纸伞,“院长那边有些事,我先走了,待闲下来再来找宓儿。” 还没来得及道别千代沐便隐去了身形,姬宓有些落寞,他这些天真的好忙啊…… 花弄影看出姬宓的心思,走上前安慰她,“他是神使。” 是啊,他是神使,身负天下,总会很忙的。经她这么一说,姬宓一下想通了,也不纠结千代沐忙不忙的事了,将镯子小心的戴在手上,伸手在二人面前晃晃,“这下我们都不用担心了。” 宝儿和花弄影同时点头,对对对,抱了个大腿真好。 突然外面一声惊雷,三人能听到其他的小木屋中有的女孩子被突如其来的雷声吓出的尖叫声 原本坐在桌边悠闲自得的花弄影像是意识到了将要发生什么坏事一样,“坏了,明月峰虽只排得上第三,但却是五峰中路途最险的一峰。现在天降暴雨,不知道……” 江长宝也觉得不对劲,“好好的天,说下雨就下雨,说打雷就打雷,不正常啊。” “我也觉得有蹊跷。”外面的雷声一道接一道,姬宓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 怎么好像她来到五灵学院,什么事都变得很不顺一样。 叩叩叩—— 门外又是一阵敲门声。 “这回又是谁。”宝儿有些不满的走去开门。 门前是个身着五灵学院练功服的清秀小哥,小哥端着一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三位小师妹去柜子中拿三副碗筷出来吧,这是今日的吃食。” 三人直直盯着眼前的这盆…吃的,眼神中流露出的不可置信让这位清秀小哥很满意,就是要杀杀你们这些公子小姐的锐气,不然进来都要翻了天了。 宝儿嘴角不停抽搐,“你确定这是我们今天的晚饭?”得到的是小哥肯定的回答,江长宝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是疯了。 她是来学习修炼的,不是来吃猪食的!这盆子里的东西,还是给这小哥面子才勉强称其为吃的,不然直接说的外头路上打来的泥巴浆浆还准确些。 清秀小哥走后三人盯着桌上的三碗泥土色的黏稠物,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直犯恶心。花弄影捏着手帕捂住自己的鼻口闷声说:“从未见过如此恶心的…食物。”中间停顿的那一下显然是在措辞,但怎样都不能形容这碗“泥浆”。 看小哥走远宝儿立马把三碗泥浆全部倒了出去,“和地上的泥巴简直就是亲兄弟,一点没差的那种。”江长宝一脸嫌弃。 不少人也都把那所谓的食物倒掉了。反正饿一顿也不会死,倒了就倒了,难不成还要逼着我们吃下去吗。 直至晚上姬宓她们要入睡时窗外的雷雨声还是没有停歇,江长宝有些担心,“明日要还是继续下雨,可就真的难了。”说完她便沉沉睡去,花弄影也随之睡下。 只有姬宓还在想着这场大雨,一夜不眠。 翌日拂晓。 姬宓三人是最早到集合地点的一组。因为部队习惯,她很有时间观念,定好的时间一定不会迟到。 但是却苦了宝儿和花花这两个懒虫了,要不是打不过姬宓,她们两个肯定在被姬宓强势叫醒的时候给她几个爱的巴掌。 有几个队是快到了出发时间才堪堪赶到,郭院长最不喜欢不守时的学生,当即就取消了那些人入学的资格。 看到这些人的下场宝儿她俩才感谢姬宓的好习惯,因为她俩真的是超级大懒虫,能赖在床上很久都不起床的那种,若不是姬宓,只怕这些人里面也会有她俩了。 姬宓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怒气冲天的模样,“哼,刚才你俩还想打我呢,现在又巴巴的来讨好我了。” “哎呀姐姐,我和花姐姐知道错了嘛,原谅我们嘛。”江长宝噘嘴拉着姬宓的衣袖撒娇,她可不想惹恼这个姐姐。 连平时有些冷漠的花弄影都顾不得大小姐的傲娇讨好姬宓,“宓宓我们真的知道错了,下次你再早叫,我们都不会有一点抱怨的。”也学着宝儿牵着姬宓的手撒娇。 姬宓被两人搞得没办法,只好妥协,“哼,下次?才不敢叫你们了。你们自己好自为之吧。”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见姬宓不再生气,两人轻松不少,她们接下来几天的生计可就全指望姬宓了。当然她们也不是为了能通过试炼才和姬宓做朋友的。 而姬宓也根本不会因为一件芝麻大的事和她们生气,不过装一下让她们知道守时的重要性。 在场只剩下了差不多四百七十个人左右,几乎每个人都人心惶惶。雷雨是卯时才停的,现在山路多半泥泞,明月峰山高路险,妖兽奇多,心智不坚定的人刚入山脚便会遭受幻象折磨。妖兽基本都集中在山腰,有成群的妖猴、一蛰便能要人性命的毒蜂、具有腐蚀性的花妖花粉……数不尽的艰难险阻,去之有十,归之一二。 今天院长和千代沐都没有露面,不知道这两人又在商量什么了。时间到了大家都是自行准备下就进去了。 学生们在的地方离明月峰有一段距离,中间一道直直的青石板路,路两旁是姬宓不知道的木材制成的柱子,通体血红,血红中好似有蛟龙盘绕。路的尽头是一座偌大的月亮门,红色的门面上画了两条金龙,两条龙栩栩如生,尤其一对龙眼仿若真龙。 “这龙看着怎么有股子凉意。”其中一名男子颤抖着声音说到。 带路的小师兄讥笑说:“两条龙就给你吓退了?你还进什么明月峰,来人啊!带走。” 都快进明月峰了还能被带走,其他人不得不感叹,祸从口出啊真是。 以后在五灵学院说话都要小心为上,以免隔墙有耳。 刚才的小师兄瞬间换了副面孔,面色和善,眯眯眼笑着把参加试炼的学生们送了进去。最后一个人进去后,月亮门再度合上,属于他们的战斗正式开始。 好玩的是,每个人踏入月亮门的那一刻,就和同伴断了联系,每个人的进入点都不一样,姬宓进入的是一片阴森黑暗的树林,树林深处时不时会传来啸叫,但姬宓不知道是什么,只觉得听起来全身起鸡皮疙瘩。 江长宝就比较好过了,进到一个满是荧光的山洞,洞中无数剔透的水晶闪着耀眼的光,但江长宝是青冥最受宠的小公主,从小锦衣玉食,所以她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 比较倒霉的要属花弄影了,落入一片坟地,墓碑上却没有任何文字,只是一块空碑。但花弄影清楚,每块碑下都绝对有一副尸骨。因为她落下来就刚好趴在了一只完整的头骨旁边。 许是摔得太重了,花弄影起身都很勉强,拖着疼痛的身体找出去的路,但这个地方……好像方圆几里都是坟地,“我这到底是在哪儿啊……”花弄影想不通,为什么好好的一座山上会有这么一大片坟地,而且大多数头骨全部露在了泥土外、 姬宓的周围一片黑暗,她摸不清路,无计可施之时,前方一点点光亮好像在指引她,不过她越走越觉得周围寂静黑暗,好像在一个巨大的黑色空盒里。 贰拾壹 五灵开试(4)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应该是走到了尽头,亮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双泛着猩红的细长眼睛。 姬宓心道不好,知道自己肯定是进到妖兽的巢穴了。希望遇到的不是花弄影昨天说的妖猴,猴群不好对付。 她能感觉到兽群越来越暴躁,远的地方更是有无数的妖兽在朝她靠近。 对了,子珣的镯子里肯定有什么能制住它们的东西。姬宓立马摸上红宝石,瞬间进入了空间。 “我去,他的空间居然还能观察外面的情况。”姬宓在空间里翻翻找找,嘴上还是闲不住吐槽。 无意间摸到一个圆盘状的东西,姬宓皱着眉头用力将圆盘扯出,“这是什么东西……”姬宓带着疑问将圆盘拿在手上仔细研究,摆弄半天,“啊!实在不会用!”随手将圆盘放回原处又继续在空间中寻找能派上用场的东西了。 另一头的江长宝还是在迷宫般的水晶隧道中穿行,找寻出隧道的路。一路上虽没遇上什么妖物,却累得筋疲力尽。 她和花弄影以为三人是可以掉落在一处地方的,所以自己都没准备什么食物和水,想着能靠姬宓,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自己空间里的储备也所剩不多,得尽快找到出路。想到这一层江长宝立马起身继续找路。 “骨头骨头全是骨头。”花弄影已经能够动身,一手拿着一截小臂骨缓慢行进,一路上抱怨不断。 不远处好像有一位佝偻老妇,花弄影只觉得奇怪,这荒山野岭怎么会有老妇人,但还是鼓起勇气上前拍了拍妇人的肩膀,“奶奶……” 叫了好几声都不见人应,花弄影走到妇人前面蹲下身来企图看得清楚些。 不看还好,一看花弄影胃都快吐出来了。 那老妇脸上全是烂肉,眼球不知去向只剩两个漆黑的洞,甚至还有白色的蛆虫从洞中爬出。细看花弄影才觉得恶心,老妇人全身都已腐烂,皮肤上还有黑色的尸水渗出。 老妇人的一对手脚各被一对银质镣铐铐住,手腕粗的铁链将银铐牵住,铁链的另一端深深嵌在地上,花弄影再怎么使劲都不能拔出。 不死心的花弄影想要烈烈变大跟着她一起拔,烈烈刚变回正常大小,嘴里咬着铁链正要用力便被叫住了,“你们拔不出铁链的。” 说话的是个俊秀男人,身形有些清瘦,一袭雪白长衫,苍白的皮肤显得有些病态。 男人确认了一眼老妇手上的银铐继续道:“这妖妇万年前被神帝禁锢于此,银铐是神帝亲手所铸,铁链上的神咒只有神帝能解开。” 花弄影半信半疑,“那她为何被禁锢在此?” 男人坐到妇人身旁,低垂着眉眼回忆,“万年前,有一艳惊三界的美人,名唤朔月。她本是名普通的市井女子,却因为绝美的容貌引得神帝近臣无相的注意……”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会,又继续说,“这无相本无面孔,看上了谁的样貌便施法复个一样的装在自己脸上。那日朔月站在山头吹奏竹笛,无相原是被笛声吸引,却在看到朔月足以倾倒三界的容颜后爱上了她。可神和人是不能相恋的,神帝喜爱无相,为他开了先例,赐朔月神力,让她拥有无尽的寿命。” 说到这里男人似乎不想再继续,可还是说了下去,“可朔月的野心超过了无相的想象,他以为她在得到神力后便会安分守己,和自己厮守。但她想要的不止这些,朔月暗中勾结魔界企图与魔王一起联手攻破上云间坐上神帝的位置。”男人咧嘴笑得心酸,“她的计划全在神帝的掌握中,还没等联合魔界攻至上云间,她就被神帝判了死刑,无相以死相求神帝才网开一面只判了流放。每过五百年,无相就会来到这个地方,看她是否还觊觎帝位。神帝答应他,只要朔月诚心悔过,可以网开一面放了她,但每次都是徒劳,朔月从未悔改过。” 男人看着身旁的朔月叹了一口气,“这个地方光靠你自己是走不出去的,我送你出去。”男人正要施法却被花弄影拦住,“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男人笑笑,念咒将花弄影送了出去,花弄影回过神来时,自己坐在一颗大树底下,耳边响起男人的声音,“在下名唤,无相。” 将花弄影送走后,原本全身腐烂的老妇人变成一美艳绝伦的女子,同样低垂着眉眼,眼眶中似有泪水在打转。 无相起身替她梳理秀发,看着爱人被锁在这里,他亦心疼不已,“万年了,你还执着于帝位吗?” “从未淡过。”听到朔月的回答,无相双手的动作明显顿了下,“何必执着于此。” “……”朔月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闭上了双眼不再和无相说话。 唉…… 你到底多久才能放下这些执念。 这一次花弄影很轻松便通过了,而姬宓这边…… 姬宓在空间手镯中找到一颗夜明珠,心想这东西肯定能照亮,便拿出来当手电筒使。 可照亮了才发现刚才的自己蠢爆了,那些眼睛哪里是眼睛,是一种会发光的大树叶,黑暗中就像是某种妖兽的眼睛一样。 看来刚才跟着亮光走没错。 姬宓就在夜明珠的帮助下一步步朝前,要不是她知道自己是在山中,不然还以为自己是在现世的热带丛林里,各种神奇的小生物和她见都没见过的植物。 “这什么东西?”姬宓伸手戳了戳眼前蜷作一团的毛茸茸小东西。小东西立马竖起一对短短圆圆的耳朵,转过头和姬宓对视。 看见这毛茸茸的小可爱姬宓瞬间就被俘虏了,“这是什么啊!也太可爱了吧!”小东西歪头看着她,不懂她在说什么。 戳这小东西的时候见它没怎么反抗,姬宓直接把它放自己手心了,还不停拿手指逗弄小东西,“咦真可爱真可爱~~~”玩够了突然想到宝儿她们,“得赶紧出去找宝儿和花花,不然她俩饿死咋办。” “你肯定知道这里的路怎么走,你带我走出去,我给你东西吃好不好啊小团子~~”为了找到出路姬宓决定利诱手掌里的这一小只白色小汤圆。 小团子突然从姬宓手中跳到地上,一蹦一跳的在前面带路,还时不时回头看看确定姬宓是不是好好跟着它了。 姬宓脸上始终浮着笑意,这么可爱的小团子试问谁会不喜欢啊,心都化了。 好不容易走出了黑暗,小团子掉头准备回到林中,姬宓问道:“你不和我走吗?” 小团子摇摇头,从旁边的草丛中跳出几只和它差不多大小的团子,这下姬宓明白了,“原来是家人啊,那你要好好的啊小团子。” 几只小团子在姬宓的目送下一蹦一跳的又回去了。 真可惜,这团子明明这么可爱,想要拥有。 “也不知道宝儿怎么样了,这个小妮子一点野外生存的能力都没有。”姬宓担心宝儿,花弄影虽然也是娇贵的小姐,但好在家族训练把她折磨得差不多了,不会像宝儿一样。 * 江长宝依旧没有找到出洞的路,有几次甚至绕好几圈还是回到原点,气急败坏的在隧道中搞破坏,“再不让我出去我砸了你这个隧道!” 轰隆隆—— 江长宝本是随手一拳捶在隧道壁上,却不想捶出了一个小口。她长得娇小,很轻松就钻过了小口,入眼是一片葱绿,江长宝知道她终于出来了。 但她也注意到了自己头上飞着的一群毒蜂,那是一大个蜂巢,无数的兵蜂绕着蜂巢巡视,志在保护蜂巢不受伤害。 江长宝心中一紧,“这可怎么办……”兵蜂原本没注意到她,但她这一句话可惊动了它们。瞬间,蜂巢中涌出无数毒蜂,江长宝吓得立马就跑。 她耐力很差,所以没跑多会儿就觉得口干舌燥胸闷气短,此时眼前出现一条深浅正合适的平静小河。她没有犹豫就栽了进去,毒蜂只能绕着水面飞,不敢碰到水面。 绕着飞了几圈后发现拿这个小姑娘没办法,全部都飞走了。江长宝憋气憋得都快直接沉在水底了,好歹最后实在憋不住的时候它们飞走了。 江长宝一下子从水中起来,现在好了……衣服全湿了,好在空间戒指里有一套备用的衣裙,不然今晚铁定生病不可。她找到一处隐蔽的林子将衣裙换好,觉得身上暖和不少。 啊!!! 一声惊呼,树上鸣啼的鸟儿纷纷扑腾着翅膀四散。 “你谁啊!”出来时正对上一个男子的眼睛,江长宝一激动一巴掌打在了男人的脸上。也不知是宝儿力气太大还是这男人是颗豆芽菜,很容易就扇到地上坐着了。 那男人还想掩饰,“我是在这里欣赏风景的,明明是姑娘突然跳出来吓了在下一跳。”男人倒打一耙,可把宝儿气死了,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猥琐小人。 但宝儿没时间和他纠缠,阴着脸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江楚生,天宝江家的嫡二子。”介绍自己时男人有些得意,可江长宝觉得自己肯定是遇到了脑残,不然他也不会靠着个区区嫡二子就敢如此肆意妄为。 “我记住了。”纵身一跃江长宝跳上一颗大树,然后消失在了树叶间。 姬宓知道自己离江长宝很近,那声尖叫一定是宝儿的!但那声尖叫太过短暂,她不确定她找过去时宝儿还在原来的地方。 但巧的是,两人都走向相同方向,但离遇见还有一段时间。 一路上两人像是心有灵犀般,没多久就撞在了一起,姬宓连忙询问刚才的那一声尖叫,“宝儿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刚才我听到你尖叫了,就连忙往这边赶。” 宝儿有些感动,“被一个小人偷窥了,不过我记住他了,等我回国,他没好日子过。”姬宓好奇问:“谁啊?” “叫江楚生,听说是什么天宝江家的嫡二子。”姬宓表示……不认识。一个家族的嫡二子都能这样下流无耻,可想而知这个家族有多失败。 宝儿肚子饿得咕咕叫,迫不及待拉着姬宓要吃的,“姐姐我们吃东西吧,宝儿都快饿死了。你都不知道我进的地方有多变态,全是黑漆漆的隧道,怎么绕都出不来。” “那你怎么出来的?”她也很饿,从空间里抱出好多吃的,宝儿嘴里塞得满满当当,鼓着嘴道:“我一拳把隧道捶开了。” 我去……一拳少女啊这是。 两人坐在一处大树下休息了很久,“不知道花花在干嘛现在。”姬宓很担心她,毕竟她也没准备多少东西。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 “别放走她!把她的空间戒指抢了!”远远可见一群男男女女正朝她们这个方向跑来,而这群人在追的那个就是花弄影。 花弄影自然也看到了前面的姬宓,立刻跑躲到姬宓后面,“宓宓快救我!他们想抢我的戒指!” “你的实力不可能打不过这群人,你怎么回事?” “一会儿再给你解释,他们来了。” 果不其然,为首的男人在看到姬宓她们后更高兴了,“把你们的空间法器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男子看见宝儿身后的一大堆吃食更兴奋了,瞬间冲到姬宓面前,“听到没有,快交给我。” “大哥你嘴很臭,请不要对着我吐气好吗?”姬宓一手捏着鼻子,另一只手还不停扇风,样子看得身后的宝儿和花花都笑了。 听见姬宓说自己口臭,男人额头上青筋暴起,“看你是姑娘,主动交出我要的东西就不和你计较了,不然……”男人将指关节压得嘎吱作响,但这些并不能吓到姬宓。 “我不交呢?”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姬宓不屑的一声轻笑,“别说你们一群了,你们这样的就算再来两群我都无所谓。” 男人觉得姬宓疯了,“哈哈哈,好大的口气。那就来试试吧。” 怎么办呢……不是很想打架。啊对了! 姬宓突然想到一个可以一招制敌的办法,“小兔子!” 霎时姬宓眉间浮现出一个白色印记,众人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兔子从她的眉间出来。 “阿宓叫我?”白耳跳到姬宓的肩上,姬宓在他耳边小声言语,“致幻。” “得嘞!看我的!”语罢花弄影二人只见前面的一群男女突然像失去了方向,双瞳涣散在原地打转。 宝儿在姬宓的催促下收拾好东西,牵着姬宓的手边走边问,“姐姐这小兔子是什么兽兽啊,还会说话。” “仙兽,是封印在我体内的,我都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宝儿听姬宓这么一说满眼都是小星星,这兔子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兔子模样,但雪白的毛皮像是会发光一样,总闪着细小微弱的光。 “那是幻术啊,姬宓你这只小白兔真不简单。” “可不是嘛,差点还把我搞废了。”说到这里白耳羞愧得钻进了姬宓眉间,姬宓知道他纠结这件事,也就没说了。 话锋一转,“话说你怎么会被这些人缠上,你实力那么高不应该啊。” 说到这个花弄影就生气,她落到那片大坟地时崴伤了脚不说,被无相传回来时又被草丛里不知名的小虫子蛰了一口,接着全身无力,根本提不起精神。要不是她实力较高,估计还跑不到这里来。 姬宓了解了事情的原委,用空间里的药给花弄影简单处理了被蛰的伤口后肿起来的脚踝后和宝儿一人一边搀扶花弄影。 “我比较好奇那个无相和所谓的神帝。”她可不相信这些,即使是在这个神秘玄幻的世界。 花弄影却觉得姬宓太天真了,“一次我进家族禁地历练的时候了解到了一点五灵大陆的历史。据说五灵大陆外有另一大陆名曰五神大陆,那是一个由神掌管的地方。所以我对于无相的故事深信不疑,神帝真实存在,神界也真实存在,只不过我们的实力都达不到窥探神界而已。” 姬宓挥挥手,“今日不说明日事,你回去后需要好好养着,伤筋动骨一百天。”花弄影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我没那么脆弱。” “也是,你比汉子厉害多了。”对于她的话姬宓表示赞同,花弄影确实很厉害,厉害得不像女子,姬宓也很佩服她。 花弄影知道姬宓是在打趣她,“你别抬举我了,还厉害,厉害什么啊。”全是家族让她这样的,家族让她做什么人她就做什么人。 “塑造出来的形象是给外人看的,但我连自己真实的模样都不记得了。”这番话说得伤感,宝儿不理解,但姬宓理解,有时候身不由己必须以另一种面目示人,可面具戴久了,再摘下面具,脸也就成了面具。 两人对视,同病相怜的笑了。 而宝儿小公主在一旁看不懂她俩在干啥。她在宠爱下长大,根本无需在意他人,所以从某些方面说她比很多人都轻松。也比很多人都更有压力,公主,不能是废物。 贰拾贰 五灵开试(5)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三人重新聚在一起,上山的路途也轻松了许多。宝儿活泼,姬宓和花花总是被她偶尔的豪言壮语逗得捧腹。 只是这明月峰实在太过高险,三天时间也没到达山顶。 进入明月峰后的第四日清晨,晨阳温暖耀眼,宝儿无意摔进一处灌木丛中,起身时发现眼前是一片波光粼粼的小湖泊,阳光温柔铺在水面上,岸上则是一大片翠绿草地,偶尔一两对蝴蝶戏耍在花丛间。 宝儿沉醉在景色中,却不忘叫另外二人,“姐姐你们快来看啊!”姬宓二人闻声前去,同样被这里的景致吸引, 三人选了一块挨近湖边的平地席地而坐,正是吃早餐的时候,姬宓觉得今天的早餐是这几天来吃得最轻松愉悦的一次,没有人打搅,而且风景很棒。 比较煞风景的是,早餐时间快结束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我能加入三位妹妹吗?”来人名叫夏来衣,金麟大家夏家的独女。人长得非常漂亮,但花弄影似乎很不待见她。 花弄影慢悠悠喝着水囊里的水,过了半会才肯开口,“我们半天没理你,你怎么还不走?”顺势翻了个白眼,“真是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 夏来衣也不恼,反而和颜悦色的坐在花弄影身旁的小石头上,慢条斯理的整理裙摆,“妹妹还在记恨姐姐吗?那件事是误会,当初我们两家的长辈已经解开了不是吗?” 当年花弄影本和金麟风氏一族的嫡长子风清睿订下婚约,等花弄影十八生辰那天便举办二人的成亲仪式。花弄影很喜欢风清睿,也任父母安排,但去年她与父母前往金麟拜访风家时却看到风清睿和夏来衣……花弄影父亲大怒,当即取消了婚约,更发誓再也不和风氏一族有任何往来。 花弄影冷哼,“我可不记得有什么误会解开过,我父亲明明是立誓不与夏风两家来往。”她起身离开夏来衣身边,“何来误会解开一说。” 姬宓和宝儿对视一眼,心中了然,原来这两人之间还有这一层关系。 “姐姐与清睿是两情相悦,妹妹为什么不放下心中怨念祝福我们呢?”姬宓挑眉,还有这种人? 花弄影冷笑,“但风清睿最后娶的是陈家的三小姐啊不是吗?他成亲时你们的两情相悦在哪里呢?”花弄影单手托着下巴状似思考,“啊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个陈三小姐的爷爷是太上皇的宠臣,爹爹是手握兵权的元帅,两个哥哥一个是先锋官,一个是太子伴读。听说他们可不允许自己的妹夫立侧和纳妾啊,看来你是没机会了。” 果然,话说到这个份上,原本满不在乎的夏来衣双拳紧紧攥着下裙努力不让自己失态。 花弄影又继续说,“当初你和风清睿在屋子里做那档子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今后的下场呢?” 姬宓二人在旁边听得连连点头,现在毕竟是在古代,人们重视女人的贞洁,一个婚前就与男人苟合的女人今后几乎是没有人家会要的。 花弄影的话让夏来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觉得自己真的是愚蠢至极才会主动来找花弄影受辱。 不过还是不肯认输,“妹妹真是巧舌如簧,这样一张巧嘴居然没哄得订了婚约的男人宠爱,真是让姐姐惊讶啊。” “我的身世和实力用不着哄别人开心,排着队想哄我的男人多了,我犯不着为了一个流连女色的废物伤心,所以你也不用来看笑话,我好得很,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花弄影一手挽住姬宓,一手拉住宝儿想走,却被夏来衣拦住了去路。 “珍惜你暂时好过的日子吧花弄影。”女人终于露出她可恶的嘴脸,花弄影强忍怒气,“神经病。” 花弄影撞开面前的夏来衣,三人离开了这个风景如画的地方。 “好不容易找到个好地方,全被这疯女人毁了。”宝儿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身后,“真扫兴。”其他两人都认同她的话。 尤其是花弄影,“真是个疯女人。自己被甩了来找我的麻烦,我和风清睿婚约早就解除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姬宓好难得才开口,“你也别太在意,这种女人就是这样的,到处找假想敌。” 夏来衣带来的麻烦终于在三人的脑海中消散,紧接着又是姬宓的麻烦。 “姬宓。”听见有人叫自己,姬宓转身找寻声音的主人。是个精致的女子,看起来比她们痴长几岁。 可姬宓并不认识她,“你是?” 女子移步到姬宓身旁,牵过她的手,“真是一双如凝脂般光滑白皙的手啊,可惜了。” 语罢女子手上不知多久起多了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顺势就要切断姬宓的一只手。幸亏烈烈及时咬住了女子拿着匕首的手。 “肮脏的畜生!给我把你的嘴放开!”从女子手中挣脱的姬宓神色凝重的揉着自己的手腕。在确认自己的手没事后,走到女子面前。 “你到底是谁?”她真的不认识这个女人,但她隐约能感觉到这事和千代沐十有八九有关联。 “哈哈哈哈哈!”女子状似癫狂,“凭什么他对你那么好!甚至连贴身的法宝都送给了你!” 果不其然。 姬宓轻轻笑下,“感情之事本无从说起,你若问我,我也只能回你缘分二字。”都是些痴情的傻女子,若是能不动用武力感化她们,那就没必要大动干戈了。 女子像是被抽去了魂魄一样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烈烈还叼着她的一只手,她就这样,一只手吊着,一只手覆在地上,轻叹了一口气,道:“我追求了神使大人很久,不论是任何场合,只要我能出席,势必是打扮精致的出现在他眼前,可他看向我的时候,总像在看一个布偶,眼神中没有任何感情。” 原本低垂着头的女子突然抬头望向姬宓,“可他对你不一样,你在他身边时他从始至终都注视着你,眼底是从未出现过的颜色。我嫉妒你姬宓,你是个废物,却能得到他。”女子再次低下了头,“罢了,既然被你抓住,要杀要剐你随意。” 说实话姬宓内心有一小点纠结,她既不想放过要剁了自己一只手的这个女子,又心软想放了她。 “唉。”姬宓示意烈烈松开嘴,“你走吧,今日之事我只当没发生过,赶紧走吧,趁我现在清醒,我怕再过一会儿我会反悔。” 女子不相信,“你怎么……” 姬宓从空间中拿出一包药粉给女子的伤口上药,“你喜欢子珣,说明你眼光很好。但感情之事向来没有什么道理可循,不要为了一点情爱做出日后让自己后悔之事。”见伤口的红肿逐渐消下,姬宓抿嘴笑着道:“好了,快走吧,别让用心不良之人看到你手上的伤,不然你可上不了山顶了。” 女子放下袖子起身跟三人道谢后迅速离开了,宝儿佩服的对着姬宓道:“姐姐你心可真大。” “她本无意,只是被自己一厢情愿的爱情冲昏了头脑,不是坏人,就和你一样。”突然提到自己,宝儿脸上一红,原来姐姐知道自己也喜欢神使大人,那她为什么不…… “行了,都是过去之事,我们继续赶路吧。” 傍晚三人来到一座小木屋前,宝儿首先开口,“这山里还有木屋?肯定有蹊跷。”这次她可学聪明了,一路上因为她的鲁莽,三人时常陷入窘境,这次她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了。 “自然。”姬宓应到,“先凑近窗边看看里面的情况再说。” 三人轻手轻脚靠近小木屋,姬宓一人屏气凑近窗口,屋中一片黑暗,但她似乎能感受到一点热流。 姬宓将二人拉走,轻声道:“这屋中没有一点光亮,却有不寻常的热气,我们先在那边的小石山后观察段时间,这里是上山的必经之路,肯定还会有人来的,看他们怎么做。” 二人点头,三人又蹑手蹑脚躲到小石山后面,静静等待观察着。 不出姬宓所料,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有两男两女发现了这座小木屋。四人互相壮着胆子依次进入小屋,屋中依然没有任何光亮,四人也再没有出来过。 “奇怪了,他们进去后就再没有出来,难不成这小屋真有古怪?”宝儿最害怕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现在出了一座会吃人的小屋,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何况现在天色渐暗。 姬宓决定只身试险,“你们二人在这,我去探探这小屋的底。”说完将手镯褪下交给花弄影,“花花,如果我没出来,你就带着宝儿前往山顶。” “可你怎么办?”花弄影说什么也不同意她只身前去,拉着姬宓不让她走,“不行,这小屋太诡异了,我不同意你去,我们绕开走不就好了。” 宝儿附和道:“对啊姐姐,说不定那群人故意不出来,想躲在暗处偷袭进屋的人呢,我们绕开走,你不要进去了。” 姬宓放下宝儿拉着自己的手,轻言,“放心,子珣不会让我出事的。” 这话像是给二人打了一针强心剂,二人果真不再阻拦,只盼着姬宓能平安出来。 姬宓不相信这些妖魔鬼怪,封建迷信要不得。刚踏入小屋她便踩空了急速下落,不知过了多久她落到了花弄影提到过的那片坟地。 想着花弄影的话,姬宓顺利找到了那个全身腐烂的老妇。不过她见到的是原样的朔月。 “你身上有熟悉的气息。”朔月率先开口。 姬宓坐在她边上,小声问道:“什么气息?” 朔月望向姬宓笑着回答:“强大又孤独的气息。” 话落朔月变成腐烂老妇的模样,姬宓则漫无边际的游荡在坟地,她也找不到出口。走了一段路只好倒回去找朔月,“你能想办法把我送出去吗?” 朔月再次变回原样,“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说完还扯扯自己的铁链让姬宓清楚的看见,姬宓挑眉,自己也真是蠢,这人都被囚禁在这里这么久了,哪还能帮自己脱身。 “那你的老相好无相呢?他应该能把我从出去吧。” “你怎么知道无相?”朔月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一对狭长凤眼盯着姬宓。 姬宓却不以为然,“无相上次送出去的那个姑娘是我的好朋友,你们的事她都跟我说了。” “原来如此。”朔月脸色缓和,“他不在这里了。” 姬宓大翻白眼,真就没有出路了吗?自己就想出去怎么那么难。 朔月突然想到,“既然你和你的好朋友已经相遇,说明你已经过了第一关了,怎么还会回到这里?” 姬宓如实回答,“进了一个诡异的小木屋,就到这里了。” 朔月听完就笑了,“原来是那座小木屋在捣鬼,我知道了。你往前走一百步,会见到一个黑色的头骨,你拿手重重敲三下,便能回到小木屋了。” 听她这么一说姬宓立马起身,往前跑了几步想到自己还没道谢,转过头来说了句谢谢便又匆匆寻找那个头骨了。 朔月说的果真没错,黑色头骨藏在一堆红色的头骨中间,姬宓握紧拳头重重朝头骨上敲击了三下,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小木屋,但这次她在小木屋中却没有再掉下去了。 守在石山后面的两人见木屋的门被推开,心想是不是姬宓回来了,但迟迟不见人。宝儿觉得后背一凉,转头看到一张放大的姬宓的脸,差点吓晕过去。 “姐姐你又欺负我!”宝儿鼓着两个腮包气鼓鼓的对着姬宓发气,姬宓笑着戳戳她的腮包道歉,“对不起啦,姐姐错了。” “宓宓你快给我说说里面是什么?”花弄影只好奇里面是怎样的奇特景象,姬宓将一切如实告诉她。可花弄影只关注这个诡异的木屋。 紧皱着眉头,“这么说你刚进去便落入了我先前在的坟地?”接着又问道,“你有看见那个朔月吗?” “看到了,只不过我看到的是美女样的朔月。我能回来全靠她。”上次花弄影只见到了幻化成腐烂模样的朔月,所以一脸八卦的问姬宓,“真的那么好看?” “真的那么好看。”姬宓重重点头,说实话,这个叫朔月的女人真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女人,比自恃北月第一美人的姬月还美上几十倍,“真是惊  为天人,难怪身为神的无相都要倾心于她。” 听姬宓这么说花弄影越来越好奇,可她现在无心朔月,一心只想赶紧上到山顶出了这诡异的山峰。 这座山里各个地方的风景都不相同,可能这里是青山绿水,下一步就到了荒山野岭;可能这里是春天,下一步就进入了寒冬;这边下大雨,另一边可能还干旱。 姬宓回来已是入夜,三人只能找个地方将就着睡下。宝儿依旧睡到二人中间,在经过姬宓那一吓,她更害怕了,一晚上都没有合眼。 第二天一大早,姬宓和花弄影起床洗漱,宝儿顶着两大个黑眼圈阴森森的站在二人后面幽怨的说:“都怪姐姐昨天吓我,害我一晚上都没睡。说吧,姐姐你怎么补偿我!” “哈哈哈,好啦~等出去以后我请宝儿吃好多好吃的好不好啊?”宝儿想了一下,“这还差不多。” 姬宓就知道宝儿最好哄了,见宝儿不再怨气冲天的,赶紧将她推到前面来,“我的好妹妹,赶紧洗洗脸吧,你看脸上都好多黑黑的脏东西了。” “真的吗?”宝儿最爱美,立马摸着自己的脸问姬宓,“真的很黑吗?” “不信去问花花。” “不问了不问了,姐姐你拿着水囊,我打湿帕子赶紧抹把脸吧,可不能这么脏兮兮的,让仇人看到还以为我江长宝落魄了呢。”姬宓拿着水囊给宝儿倒水打湿帕子,宝儿用力揉搓着自己的脸,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不是她的脸呢。 一切就绪,三人若是脚程快点可能傍晚就到山顶了。说来她们这一路太简单了,简单得有点不正常。 这明月峰其实本就不难,最难过的就是坟地那一关,许多人落到哪里就因为心志不够坚定或者胆小被吓得六神无主所以过不了。 曾经就有个历练的学生进入坟地看到中央锁着的朔月直接吓得失禁了。 明月峰就是个弱者止步,强者怎么走怎么简单轻松的的地方。 姬宓和花弄影两人都是双修者,宝儿虽然实力不如两人,但好在玄力惊人,也不曾觉得困难,只是她胆子比较小,行事又比较鲁莽。但毕竟是小姑娘,胆小也是正常的。 三人已经把这次试炼当成徒步了,一路上有说有笑,千代沐还在空间里准备了不少点心,所以基本上就是一人抓着一块小点心,边聊天边上山。 大多数人想刁难姬宓,但是看见花弄影和宝儿与姬宓如此要好都打消了念头。北月花家是五大家族实力最为强大的一家,权倾朝野;而江长宝又是青冥皇帝的掌中宝,上头四个哥哥全都及其宠溺这个小妹妹,所以五国内没有一个皇子公主愿意招惹这个小公主。 “我们现在的速度估计晚上就能到了,慢慢来吧,不急。”姬宓手上抓着一块桂花酥不紧不慢的吃着,完全不在意什么试炼。 贰拾叁 凶兽九浊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三人戌时才登上山顶,负责传送的导师再就在指定地点等待他们了。见三人不疾不徐的样子导师心中不满,没好气道:“你们倒是悠闲。” 姬宓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导师火气这么大,不就是慢了点吗?又没规定非要多久到这里才算数。 导师站在传送阵中催促道:“还愣在那里干什么?”三人在导师的冷眼中走进传送阵,瞬间回到了开始的地方。 院长已在等待,“你们是最后一组到的。”紧接着补充道:“不过还有很多人中途弃权了。” 三个姑娘找地方站好,等待院长安排下一步的试炼。 被学生围在中间的郭院长沉声说,“经过这几天几夜,只剩下你们这一百七十九人了,最后一关,是去禁地待上一晚,仅此而已。” “这也太简单了吧。”有个女子小声对着身旁的同伴说,但被院长听到了,院长没有生气,而是面色和善的对着女孩道:“那你第一个进去吧。” 宽袖一挥女子便消失了,没有人知道这个禁地在哪里,里面有什么。 院长冷眼扫视一圈,“这个禁地里没有什么,只有一只上古凶兽而已,我相信你们这些各家各族的骄子精英们可以应付。”说完又是一挥手,所有人都被送进了所谓的禁地。 其实这禁地不过是院长导师们造出的幻象,禁地中所谓的凶兽也是幻象,目的是考验学生们的勇气和智谋。 幻象造出假的禁地,但这个禁地的原型是真实存在的,那便是锁神峰中的锁神窟。洞窟中封印着一只活了三万余年的凶兽。这凶兽每五十年苏醒一次,五灵学院要集结这个大陆几乎所有的强者才能暂时压制住他,但第二日凶兽又会陷入沉睡。 五灵学院不可能拿学生的性命开玩笑,幻象造出的凶兽实力也与真的凶兽相差甚远,但也足矣吓吓这些学生了。 学生们被送进同一个地方,但由于院长做了些手脚,所以每个人都看不到彼此听不到彼此,更感受不到。 每个人看到的都一样,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圆形空房间,周围墙壁上是点燃的烛火,房间的中央是一只被巨链拴住手脚的巨兽,巨兽的眼睛被蒙上,嘴里不时冒出一点烟雾,偶尔一声闷哼让不少学生直接吓得腿软跪倒在地上。 就连姬宓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大场面,但白耳跟她说了这是幻术,她才安心的在巨兽旁边盘腿潜修。 可她打坐了一段时间后白耳突然在她耳边尖叫,姬宓看着眼睛瞪圆了的白耳紧张问道:“怎么了?你突然叫什么?” 白耳颤抖着爪子往姬宓背后指去,“阿…阿阿阿…阿宓……” 姬宓顺着他的爪子看去,蒙着巨兽双眼的黑布不知怎么松了一头,巨兽一只眼珠死死盯着姬宓,巨兽眨眼时姬宓还能看见他白色的眼睑。 “你不是说这是幻术?”姬宓转头咬牙切齿的问白耳,“你能给我解释下只是怎么回事?” 吼——吼—— 巨兽在地上挣扎着要起来,身前一对利爪与她近在咫尺…… 与此同时,郭院长也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院长思考之时跑进一个小师弟慌忙对着院长道:“院长!不好了!锁神峰出事了!九浊提前苏醒了!” “什么?!”郭院长手上的茶杯霎时间化为粉末,没来得及多想,郭院长带着一众导师前往锁神峰。 嗷—吼吼—— 幻象中的凶兽发了狂的样子吓得许多学生在空房中到处寻找出处,他们可是一刻都不想在这待着了。试想一下,一只沉睡的大怪兽突然睁开眼睛滴着口水盯着你,谁不害怕。说不害怕那都是假的。 就连花弄影这种等级的天才都被吓呆在原地不敢乱动,生怕自己挪动一步,眼前的凶兽会突然冲到自己面前讲自己生吞了。 一众导师长老赶到锁神窟时,洞窟外已经被石头封住了路,“可能是九浊的动静太大让石洞坍塌了。”所有人一齐发力施法移开了挡路的石头。 进到洞窟中时,原本应该还在沉睡期的凶兽仿佛充满了生命力,对着自己面前的一群人不停咆哮怒吼,四颗獠牙上附着着恶心的黏液。 院长当机立断,“快!通知五灵大陆所有大族的长老,优先通知北月的,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我们只能在他们赶到前暂时支撑一会儿。”跟着院长赶到洞窟的小师弟早就被眼前这景象吓傻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看他这样子院长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其他长老们进来洞窟的一刻就开始施法牵制九浊,但效果甚微。 幻象中的学生们不知道这外面发生了什么,但他们也不好过。 “这凶兽是真实存在的,肯定是这只凶兽发生了什么,所以幻象的这只凶兽也醒了。”白耳敏锐的察觉到事情不简单,但现在他们困在这个房间里什么都做不了。 牵制凶兽的长老们过半都负了重伤,有的七窍都在流血还坚持不肯撤下,其中一位长老实在支撑不住了,“院长!神使大人现身处何处啊?!只有他有办法能对付这畜生了!” “我……也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他走时只和我说要闭关一段时间,没交代去哪里了!”院长嘴角开始渗血,他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 好在这时北月各大家族的长老们纷纷赶到,顶替了重伤的长老们的位置继续牵制这只凶兽,但所有人都有所疑问,“九浊为何突然苏醒了?算下来应该还有二十年的时间他才会再次苏醒啊!” 院长答不上来,只能坚持着配合各大长老牵制九浊,长老们看院长的模样也不多问什么了,这九浊凶兽本就强悍,这次突然苏醒想必其中有着院长都不得而知的原因。 接近亥时,离五灵学院最近的青冥国的各大家族长老们也风尘仆仆的赶到了锁神窟,刚来的长老们见眼前这一幕幕心下也同样恐惧,在场许多长老已经经历过很多次封印九浊了,但每次还是和第一次一样,心中是无限的凉意与恐惧。 “他要是出了锁神峰五灵就永无天日了!各位坚持住啊!等天亮他就没力气了!”院长大叫着鼓励所有人,即使他不说,其他人也清楚,凶兽显世会发生什么。 另一边的姬宓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凶兽幻象发狂,她现在只想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只凶兽幻象看起来正遭受着某种……嗯……虐待? 姬宓正在沉思时突然一位导师将他们所有人撤出了幻象禁地,学生们又回到刚才的地方。 导师故作镇静,“学院出了一点问题,我现在要求你们,所有人全部进到灵泉大殿中不许出来,谁要是敢违抗,这辈子别想进五灵学院了。”导师快步离开,留下一群面带惊恐的学生。 所有人在幻象中时都意识到出事了,现在看来是真的。 刚才那导师虽然面无表情的看起来挺平静,但他们能感受到导师内心那种说不出的紧张和害怕。 不少学生都在讨论凶兽,“我认识这只凶兽,我爷爷跟我提到过,他说这凶兽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一个男子正和周围的同伴说得愉快,突然大殿外的空中传来一声尖锐细长的啸叫声。 啊—— 大部分的人都被这声啸叫吓到了,认识的都抱做一团互相鼓励对方,“这可是灵泉大殿啊,所有院长老师长老施过保护法的,邪祟进不来的。”嘴上这么说,女子身体还是很诚实的,抱着头蜷在角落里。 灵泉大殿的殿门被打开一个小缝,从外面跑进来一个穿潜修服的男子,男子躲到立柱后,额头上全是汗水,没人上前询问他外面发生了什么,现在他们一点都不想听到坏消息。 众人好不容易捱到丑时,外面不再是一阵一阵的啸叫与咆哮,所有导师长老连带着两位正副院长,浑身是血,院袍上无数被利爪划破的痕迹,不少长老连发冠都散乱不堪。 “院长,到底发生了什么?”宝儿扶住郭院长关切问到,院长移开她的手臂,跌跌撞撞的走上高台,“昨夜之事与你们无关,你们只管做好自己分内的事。现在五灵安全了,都散了吧。禁地试炼的一百名学生明日便会公布。”院长声音沙哑,眼睛里布满红血丝,讲完便在年长些的学生的搀扶下离开了。 听完院长的话大家一哄而散,全都离开了灵泉大殿。 回到小木屋,姬宓和宝儿两人谈起这件事,却得知大家看到的都不一样,只有姬宓看到了凶兽睁眼,其他人看到的只是发狂的凶兽。 “我要不要把这件事给院长说?”姬宓认真询问花弄影的意见,花弄影却摇头不让她声张,“等神使回来你给他说吧,这件事就此打住,不要再深究下去了。” 姬宓点点头,经过这几天几夜的试炼她都没好好睡过一觉,现在终于有机会能好好补个觉了,还不抓住那简直是脑子出问题了,但真正的问题也随之而来,只有这一小间床,她去哪睡。 然后白耳就被可怜兮兮的放到小木屋中了,他和姬宓有精神联系,姬宓即使去空间中睡觉,白耳在空间外叫她她也能听到。 因为院长和大半导师重伤,所以这群学生们都难得的清闲,姬宓睡了一天一夜才觉得精力充沛,好像生活又美好了。 姬宓起来时正是吃早饭的时间,花弄影从师长哪里领来今日的饭食,还不错,清炒青菜和肉包白粥,不够吃的话还有蒸红苕。 看见这早餐姬宓眼睛都放光了,“好久没吃到红薯了,可想死我了。”顺手掰开一个红薯,里面金黄喷香,尝了一口,“真甜~~” 随手递给花弄影和宝儿一人一个,宝儿不常吃这种平民百姓吃的粗粮,学着姬宓大口咬了一口,觉得嘴里面面的都是甜味,惊呼:“真的很好吃哎,甜甜的又不腻人。” 就连一向高要求的花弄影都连连点头称赞,“我可是很久没吃到这么甜软的红薯了。”两手抱着红薯一脸满足的样子让姬宓不禁笑出了声。 三人吃得正香,一位小师兄来给他们送今年的入学学员的单子了,三人的名字齐齐在列,宝儿将最后一截红薯塞进嘴里,嘟囔道:“耶!父皇肯定很高兴!”说完看着姬宓和花弄影,“姐姐们,能将这个单子给我吗?我想带回去给父皇看。” “这事就用不着问了吧,你开心就好。”姬宓应下,宝儿听姬宓这么说,高兴得一下从凳子上弹起来,对着姬宓又亲又抱。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小师兄来给她们送消息,“院长大伤未愈,所以特意给所有学生放了一个月的假,现在快收拾东西回家吧。” “真的啊?!”宝儿一把冲到小师兄面前,牵着人家的手连连道谢,“谢谢师兄谢谢师兄,我们这就走!” 小师兄被宝儿弄得有些害羞,红着脸去通知下一屋了。 宝儿和花花都因为可以回家显得特别兴奋,只有姬宓从听到这个消息开始脸上就没有一点表情。 “怎么了姐姐?”宝儿坐到姬宓旁边,“能回家你不高兴吗?” 花弄影用手轻轻捅了下宝儿,宝儿突然想到什么,“对不起姐姐……” “道什么歉啊,你又没说错什么。”姬宓坐在桌边慢条斯理的收好自己的东西,她厌恶那个家,一点都不想回去,她宁愿游荡在市井小巷都不愿意回去。 花弄影牵起姬宓的手,“宓宓你去我家玩吧,我这个人很冷漠的,爹娘要是看到我交到了朋友肯定很高兴!”姬宓对上花弄影清澈的眸子,居然有些感动…… “哎呀!不要想了,就这么决定了!这一个月就住在我家了。”花弄影不给姬宓拒绝的机会,挽住她的胳膊,“好啦好啦,我们赶紧走吧~~回家咯~” 三人就这样互相挽着出了五灵学院,宝儿的坐骑是一只有些普通的大雁,看起来除了大毫无特点,但是速度奇快,“姐姐们要想我啊!我们下个月见!”话落宝儿便消失在云层中。 花弄影的坐骑是一只耀阳天马,因额间如同太阳的印记得名,耀阳天马温柔纯洁,是许多大家小姐的心头好,但捕捉和驯服难度不亚于千代沐的三头马。 “相府的所作所为我也有所耳闻。”天马缓慢飞在云层之上,花弄影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温柔不少,她想好好和宓宓聊聊。 姬宓自嘲一笑,“相府不需要我这个女儿,在他们眼里,我就是姬月的绊脚石。” “姬武阳真是没眼光,姬月我和她交过手,实力也就那样吧。”她这是实话,姬月整个人平平无奇,只有脸比较吸引人。 “有没有眼光都与我无关了,那个相府只有小妹妹姬娅关心我,其他人都只会冷眼旁观。甚至还把我的亲哥哥送到鸟不生蛋的地方求学,可笑。”姬宓冷漠补充到,“曾经他们的荣我享不到,今后他们的辱我也视而不见。” 花弄影点头,“对没错,就这样,不要原谅这一家子。” 姬宓笑着把手搭在花弄影肩上,长叹一口气,“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我去你家你怎么招待我啊~~~”姬宓伸手想挠花弄影,花弄影最怕的就是这个了,连连求饶,“别别别,别挠我,我带你吃好吃的,超级好吃的!” “真的假的?”姬宓挑挑眉,“有多好吃?” “我至今为止吃过的最好吃的一家。”花弄影伸出手发誓,那真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荷花酥。 两人盯着对方看了很久,最终相视一笑。 天马脚程很快,辰时便到了都城。 花弄影前脚刚踏入花府,“爹!娘!花花回来啦!”这一嗓子嚎得姬宓懵了圈,这是她认识的花弄影?她认识的花弄影难道不是不苟言笑的高冷美人?莫非她幻觉了? 连带着府中的下人都一样的激动,“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守门的小厮一路小跑进前厅禀报,脸上的笑容不是装出来的,看来花弄影平时很善待下人。 “弄影!”第一个出来迎接的是花弄影的母亲,花夫人包养得当,一点不显老态,白皙的肌肤和精致的五官,姬宓算是知道花弄影这颜值是哪里来的了。 “娘可盼着女儿回来了,听说前些日子凶兽提前苏醒了,家中长老回来时身上尽是血痕,为娘的快担心死了。”说完看见花弄影身后的姬宓,“这位是?” 花弄影一拍额头,“都忘了介绍了。娘,这是我在学院认识的小姐妹姬宓,她和我玩得可好了。”将姬宓推上前,花夫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姬宓,笑得合不拢嘴,“真是个好姑娘,长得多水灵啊,快请进快请进。” 前往前厅的路上花夫人拉着姬宓的手,像看自己的女儿弄影一样,“弄影平时比较冷淡,有不对的地方阿宓多多包涵啊。” 姬宓看着花夫人的一双手,自己的母亲要是也在多好啊…… “爹呢?”花弄影没看到自家父亲,有些失望的问花夫人。 “他啊,又和你三叔出城钓鱼去了,等他回来娘亲自下厨给你们做鱼吃。”花夫人这么一说花弄影眼睛是真的亮了,“真的?”不可置信的问花夫人。 又越过自家娘亲和姬宓说到:“我娘炖的鱼汤可鲜了,晚上你一定要多喝几碗!” “好,我一定多喝。”姬宓笑着应到,花夫人一手挽着一个,脸上的笑一直未消失。 贰拾肆 羡慕你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花夫人拉着姬宓话家常,了解到姬宓的遭遇,心疼的叹气,“这么好一个姑娘,怎么姬丞相就视而不见呢。”还欲往下说,门房快步跑来前厅通报,“夫人,老爷回来了。” 花家主回来已是下午,花夫人就等着花家主的鱼炖汤。 “是吗?”花夫人起身朝门外走去,“老爷回来了,累了吧?翠环快去把我炖的银耳羹抬来,现在应该温了。”花夫人接过花家主的鱼篮,交给身旁的丫鬟后拿起手帕给花家主擦汗。 花家主没看注意到暗处躲着的花弄影和姬宓,坐稳后见四下没人,握住花夫人的手,“夫人辛苦了,还给我炖银耳羹喝。” 花夫人脸上的绯红蔓延至耳尖,抽出手不好意思道:“老爷,你看谁回来了。”花家主朝她指的地方望去,才看见隐藏在黑暗中的花弄影。 “我们家花花回来了啊!”花家主起身朝花弄影方向走去,拉住她的手回到主位上坐着,“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放假了?” 花弄影挑挑眉,“爹你怎么知道是放假了,万一是我被刷下来了呢?” 花家主却一脸不相信的挥手,“不可能,我家花花这么厉害还能被刷下来,那五灵学院就别招学生了。” “切,爹爹就会拿女儿说笑。”花弄影拉过一旁的姬宓,“爹爹这是我的好朋友姬宓。” 经她这么一介绍花家主才把眼睛从花弄影身上移开,“原来是相府的宓小姐,你的事我听过不少。” 花家主这番话可能因为太过客气,弄得花弄影不高兴,“爹,你这什么态度啊,这是我好朋友,你也不和善点,一会儿人家还以为你有什么意见呢。” 花家主最受不了自家女儿这样,立马变脸,“哎呀,爹爹不是这个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为父在第一次见面的人面前就这样子。” “那我不管,姬宓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你再板着一张脸我不理你了。”花弄影转过身,负手背对着花家主,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花家主还就吃这一套,赶紧起身安慰花弄影,将她安置在自己的位置上,讨好说:“爹知道了知道了,我的乖女儿别生气了啊,对身体不好。” 父女二人的闹剧结束,花家主对着姬宓问道:“宓小姐这一次开试成绩怎么样?”姬宓还没来得及说话,话茬都被花弄影接过去了,“特别好,阿宓也是双修者,实力在同辈中简直变态。” 听花弄影说话时花家主不时打量姬宓,“你在我家花花身边我放心,看起来就是一个踏实的孩子。” “谢谢花家主夸奖,花花人很好,和她在一起我们都很轻松。”果然花家主听到姬宓夸赞花弄影,笑得嘴都合不拢。 起身牵着花夫人,“夫人给为夫炖鱼吃吧,饿了。” 身后的二人捂嘴笑着,“你爹娘感情真好。”姬宓有些羡慕道。 听姬宓这么说,花弄影骄傲的笑道:“对的,虽然我奶奶早年盯着我父亲找了二房小妾为花家传宗接代,但我父亲也只当是个任务,所以这我们花家小一辈的特别少,我就两个妹妹,都是不同小妾生的。我奶奶过世后我爹也没碰过这二房小妾。” 回想下自己家中那鸡飞狗跳的样子,姬宓当真羡慕花弄影,“你命好,你要是在我家待上几日,耳朵都能给你吵坏了。” “下次我去相府玩玩,我还不信了有我在这群人敢欺负你。”花弄影翘着嘴看向身旁的姬宓,姬宓也配合她,“行!到时候你帮我报仇!好好整整那些主子丫鬟的。” 两人手牵手跟在花家主二人身后,一路上姬宓看到不少这对夫妻甜蜜的小瞬间,花夫人喜欢紫阳花,花家主就在花府中种满的紫阳花;花夫人喜欢听小曲,花家主就在花府中专门搭了一个戏台子供花夫人看戏听曲。 花弄影看着自己的爹娘,有些欣慰,“他们两个很少吵架,爹爹总是让着我娘。”看得出花弄影说自己爹娘时一身的温柔气息。 她不说姬宓也能想到这一对夫妻的相处模式了。看着眼前的他们,再想到家中那对貌合神离的父亲母亲姬宓就觉得恶心。 “真希望我母亲还活着,这样我就算在相府过得再不如意,至少还有母亲护着我。”姬宓的样子让花弄影心疼,姬宓身上总笼罩着一股子悲伤。 四人不多时来到偏厅,花夫人到厨房去忙鱼汤。 花家主最先打破沉默,“阿宓如今也快成人,可许了人家了?” 花弄影听不下去,“哪有刚见面就问人家有没有许人的啊?爹你给我闭嘴。” 花家主却不顾花弄影的阻拦继续和姬宓说:“花花的三叔啊,家里有个小儿子和阿宓你年纪相仿,阿宓若是还未许人,伯父可以给你们牵牵线啊。” “伯父美意姬宓心领了,只是……”姬宓欲言又止,花弄影看出她的处境尴尬,附在花家主耳边说:“爹你别乱点鸳鸯谱,当心神使大人找你麻烦。” 花家主被花弄影的话惊得愣了半晌,歪着头凑在花弄影耳边,“你的意思是说……” 花弄影皱着眉微微点头,花家主赔笑道:“阿宓你就当没听过伯父刚才的话。” “无事无事,伯父也是为姬宓着想。” 二人又聊了点其他事情,花家主不由得对姬宓另眼相看,他只知姬宓是丞相的女儿,却不知姬宓这些年过的悲惨,“呵,姬武阳那老匹夫能养出这么出类拔萃的女儿,真是个奇迹。” 爹你终于正常了,花弄影内心感叹。 “老爷快上座,开饭了。阿宓花花你们也快坐着,娘去端鱼汤出来。”花夫人笑着招呼阿宓,转身要往厨房时被花家主制住了,“端菜那都是下人的事,夫人来坐着,还端鱼汤,也不怕烫着。” 花夫人抿嘴害羞的笑着,姬宓也在一旁打边鼓,“对啊伯母,您快歇着吧。”花夫人在两个姑娘的搀扶下坐在花家主旁边的位置上。 菜上齐了,花夫人忙着给花家主布菜,“老爷今日钓来的鱼可真大,鱼头我拿来炖汤了,鱼身子做了糖醋鱼,也不知道甜口的阿宓爱不爱吃。”花夫人一边给三人的碗里盛汤一边说到。 “阿宓就喜欢甜口。”姬宓夹了块鱼进碗里,花夫人听到她这么说别提多高兴了,“那阿宓一定要多吃点啊。”说着还不停给姬宓夹菜,姬宓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花弄影没见到两个妹妹,心中好大一个疑问,“爹,怎么不见两位妹妹?”听花弄影提到这两个女儿,花家主脸色阴沉下来,“别跟我提她们两个,丢人现眼,两个没出息的东西。” 花夫人放下手中的碗筷,为难的说:“你两个妹妹开始第一轮便被刷了下来,可她们被刷下来后有一个不知所踪,另外一个和东门王家的小儿子在外郊的那个湖中亭……被你爹撞见了。” 原本吃得正香的花弄影听到这里也没心思胃口再吃下去了,重重将手中的筷子一把拍在桌上,“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还嫌给家里丢的脸还不够多吗?!”说罢要去后院找那个和男人厮混的妹妹。 姬宓拦住花弄影,“你现在去也无济于事,先把饭吃了,我再和你去。” 花弄影气得失去理智,“宓宓你不知道,我爹娘为了这两个庶出的女儿操心操得够多了,我娘更是把她们视为己出,没想到她们能做出这种事!” 说完带着一身怒气冲出偏厅。 “花花!”姬宓跟在她后面不停劝说,“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你不要那么冲动。”花弄影这时候什么都听不进去,一心要找那个让花家蒙羞的妹妹麻烦。 自己的劝说一点用都没有,姬宓只好和跟在花弄影的后面不说话,到时候再看吧,要是花花做出什么过激的事就拦着。 花弄影到花弄清的院落时,守门的丫鬟却守着院外,花弄影伸头看去,房中被烛光映得通明,但房门紧闭,姬宓意识到一会儿应该会有大事发生,连忙上前拉住花弄影。 “花花!”姬宓小声喊住花弄影,“不要进去了,明日再议吧。” 花弄影在这件事上异常固执,甩开姬宓的手冲去房前一脚踹开房门,眼前之景差点让她两手撕了花弄清。 啪——啪——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花弄影踹开房门时看到的是搂抱在一起的两人,男人坐在床沿边,花弄清一脸娇羞的依偎在男人怀里。 后面赶到的花家主也被气得不轻,差点当场昏厥过去,咬牙指着花弄清的鼻子怒骂,“贱女!” 花弄清大步上前跪倒在花家主面前,“爹!女儿…女儿知错了,爹别气坏了身子!” 花家主抬脚踹向花弄清的胸口,踉跄走到主位上坐着,“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不知羞耻的女儿!” 床上坐着的男人就是花夫人口中的东门王家的小儿子,姬宓打量了他许久,很普通的一个男子,贼眉鼠眼,见到花弄影的时候眼睛都在放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知道这个花弄清看上他什么。 “来人啊,给我把王大财叫来,我倒要看看,他家要不要这个儿媳妇!”地上的花弄清不能相信父亲的话,眼泪像两串珠子啪嗒啪嗒的往地下掉,“父亲要将女儿嫁出去?” 花家主瞪大了眼,“你不是喜欢他?不是愿意把自己身子许他?” 花弄清红着脸对花家主大吼:“女儿不喜欢他啊!女儿没和他做男女之事!” 可花家主不管那么多,一拍桌子吓退了许多下人丫鬟,“现在喜不喜欢由不得你!自己不洁身自好现在谁会愿意要你!你就将就跟他过吧,我花家以后只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呵…只当没有我这个女儿,这个家里只有花弄影是你的女儿!我和弄浅根本就是多余的!”花弄清被愤怒冲昏了头,不管不顾的对着花家主吼叫。 花家主却清清嗓子大声道:“对!”满意的看了一眼床边的花弄影,“你说的没错,我是偏爱你们大姐,但我也没有少疼爱你们一点!就连你们的母亲都一样,视你们如己出,弄影有的你们两个哪样少了?” 花家主行气不顺,花夫人在一旁不停给他顺着后背,“老爷今日天色也不早了,待明日再说吧。” 花家主示意她不要插嘴,又继续道:“你们小的这两个,一个好玩,一个喜欢诗词。我哪样不依着你们?这个家迟早是弄影做主,我现在对她的严格教导,是为了日后她当上家主有能力庇佑你们这两个小的,不是因为我偏爱她。可你呢?今日在这房中做这些苟且之事,你对得起谁?” 二姨娘听丫鬟禀告,急急忙忙赶到花弄清的清灵院,进门看见端坐在主位上的花敬贤正在训斥自己的宝儿女儿,刚才她在门外还听到要讲弄清嫁给不学无术的王千,这她可不答应。 跌撞着进到房内,抱着地上的花弄清嚎啕大哭,“老爷!妾身求求你!别让弄清嫁给王家这小子啊!”二姨娘恶狠狠瞪向已从床上下来跪在一旁的王千。 王千是个混子,靠着家里有几个臭钱成天鬼混,本身没什么实力,灵力低下,因为姬宓一直在一旁给他暗戳戳的施压,所以他想跑脚都是软的。 “这是你女儿自己选的,如今没有退的余地。”花家主平静很多,喝了口茶冷冷回答。 二姨娘依旧不甘心,甚至威胁花家主,“妾身……绝不同意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混混!” “家中儿女嫁娶只有家主和主母能做主,你只是个妾室,无权过问我的决定。”小厮进来传话,王千的父亲王大财已在前厅等待,花家主带着花夫人离开清灵院,王千则由小厮们架走。 “花家主。”王大财见到花家主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待看到自己被架着上身拖在地上进来的儿子时,王大财沉声问道:“花家主是否太过分了?” 花家主没回答,在主位上坐直了身子才开口,“我不和你多说,准备他二人的婚礼吧。” 花家主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但求他已经没用了,花弄清只好跪倒在花夫人的裙下求她,“母亲!母亲你帮我求求父亲啊!别让我嫁给王千!女儿不想嫁给他!” “这……”花夫人为难的看向花弄影,“花花…你去给你妹妹求个情吧。” “我才不管。”花弄影负手站在一旁,她没捏死这个妹妹已经算她手下留情了,居然还想要她求情。 花夫人知道花弄影犟,只能无奈的看着花弄清摇头。 花弄清看事情不成,又转了风向抱着二姨娘哭,“娘!我真的不想嫁给他!” 这话让花弄影不高兴,直勾勾盯着她,“这个家里,娘只能叫主母,你亲娘只是个姨娘,担不起。” “你!”花弄清和二姨娘同时开口,但又没了下一句,背地里怎么说坏话怎么叫都可以,但现在是当着花敬贤的面。 两个女人就这样坐地上抱在一起痛哭,这时门房小厮又进来通报,“老爷,神使大人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最高兴的要属姬宓,好几日没见着这个帅得惨绝人寰的妖孽了,还真的想他。 所有人齐齐跪在地上等待神使驾临,姬宓则在门边张望,“子珣!” 见到千代沐,姬宓是小跑着过去的,一把就钻进千代沐的怀里,紧紧环着他的腰,“你都去哪里了?我从明月峰出来从禁地出来都没见到你。” “闭关几天突破。让宓儿担心了。”千代沐同样环抱着姬宓,脑袋就搭在她的肩头,有一股好闻的香味,“宓儿真香。” “讨厌!我才没担心你。”这种时候姬宓还使小性子,她才不要承认自己想死面前这个男人了呢,免得他又得意忘形。 千代沐揉揉姬宓的小脑袋,“好了进去吧,夜里凉。” “神使大人万安。”一屋子的人齐齐跪拜,姬宓沾他的光,也享受了一下居高临下的感觉,嗯,不是很喜欢。 “免礼。”从地上起来的只有花家主花夫人和花弄影,其他人还是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千代沐也懒得问那么多。 花家主上前,“神使大人造访想必是为了阿宓吧。”即使是在千代沐面前,花家主也是称呼姬宓为阿宓,一点都没有生疏,也没有刻意讨好之意,姬宓对花家的好感更高了。 “嗯。”千代沐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也不光是为了她。令媛在五灵学院一直照顾宓儿,给了她不少帮助,所以本座此行最大的目的是来表示谢意的。” 说完让夜月带人抬着两个大箱子进来了,“这里面是大人的一点心意,花家主可以打开看看。”夜月对着花家主道。 “这……”花家主上前打开两个大箱子,看完后一把跪下了,“这太贵重了,万万使不得。”花家主抹着脸上的汗,他花家家底丰厚,却也没见过这么大手笔的啊。 “伯父就收下吧,这是子珣的一点心意。”姬宓在一旁劝说花家主,见状花家主也不好再推辞,命人将箱子搬进库房。 “花花快过来给神使道谢啊!”花家主把花弄影拉过来,正想下跪被姬宓拦住了,“你们这就见外了吧,不许跪,谁跪我跟谁翻脸了。” 千代沐终于注意到花弄清,“花家主在处理家事?” “是啊,一个逆女。” “那本座便不打扰了,花小姐,你的好姐妹本座明日再还给你。” 说完带着姬宓离开了花府。 千代沐离开后,花家主激动地拉着花弄影道,“花花,一会儿爹带你和你娘去库房看,你出嫁的嫁妆。” 花弄影想不明白,自家这个见惯了大世面的父亲,怎么也有被金银财宝迷了眼的时候。 贰拾伍 月桂兰香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你这人真坏,我是去人家家里做客的,你把我又拉出来,多不礼貌啊。”千代沐和姬宓二人沐浴着月光并肩走在清冷的街道上,听着姬宓可爱的抱怨,千代沐无奈的叹气道:“知道你想和你的小姐妹玩,明日就把你送回去好了吧。” “哼!”姬宓噘着嘴背身而立,“这还差不多。” 千代沐宠溺一笑将姬宓搂进怀里,“好啦,别闹别扭了,我好不容易回来,你不高兴?” 姬宓妥协,丧着脸说:“也高兴,也不高兴。”接着突然一拳捶在千代沐的左肩,“消失这么久!也不提前跟我说干什么!下次再这样就别出现在我眼前了!” “好好好,错了。”千代沐的笑容始终没有消失过,从见到姬宓开始,他的眼里就都是星星。 就连夜月这个不苟言笑的暗卫也经常被两人的互动逗笑,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千代沐察觉到偷笑的夜月,“你是不是太闲了?”夜月立马闭嘴,不过他知道主子没有真的生气,要真生气就不会说话了,直接上手。 前往五灵学院的这段时间里,千代沐着人在千代府新建了一处院落,名曰悠悠境,千代沐将姬宓带到院落外,“宓儿喜欢吗?” 放眼悠悠境,种满了姬宓喜爱的紫藤萝,姬宓惊奇的看着眼前的一片紫色瀑布,“这不是刚种的吗?怎么就开花了?” 千代沐很满意她现在的反应,“我施了一点小法力。”姬宓看着眼前这个在她眼前捏着手指头比划的男人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子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啊,还做这种表情。” “我刚才的表情很幼稚吗?”千代沐瞬间变严肃反问自己身后的夜月。夜月立马离他八丈远道:“真的很幼稚!”然后快速跑离现场。 “你!”千代沐捏着拳头作势要追,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跟在姬宓旁边给她介绍悠悠境。 千代沐牵着姬宓走在悠悠境里,“想给宓儿一个惊喜,所以没有问你喜欢什么格局,我就照着我院落的格局来了,不大,宓儿若是不满意就命人翻修。” “我很喜欢啊,小小的很有安全感,我就不喜欢空落落的院子,一个人的时候显得很孤单。”门前站着两个锦服丫鬟,姬宓转头疑惑的看着千代沐。 “这是月桂和兰香,专门挑出来照顾你的。”从袖口中拿出两人的卖身契递给姬宓,“收好。” 月桂兰香上前问安,“二位主子。” 却不想,“从今往后,她是你们的主子,一切听她安排。”千代沐看向身旁的姬宓。 “是。”二人异口同声再次给姬宓问安,“主子。” 这声主子叫得姬宓全身发麻,浑身不舒服,“叫小姐吧,主子太难听了受不了。”抱着自己颤抖的样子特别可怜也可别可爱。 四人一同进入屋内,夜月在门外守候。 “好啦,姬宓今日早些休息吧,明日我们叫上阿越他们出城去玩。”姬宓听他这么一说,拉住千代沐的手激动问道:“真的啊?出城去玩?我能叫上花花吗?” “你开心叫谁都可以。”待千代沐离开,月桂准备打水给姬宓洗漱歇息了,姬宓却叫住二人,“月桂兰香,你们过来。” 二人不明,“小姐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吩咐啦,就是想跟你们聊聊心。”月桂和兰香互看一眼,放下手中的事情,“小姐想和我们聊什么?” 姬宓甜笑着拉她们坐在自己身边,“我都看出来了,你们两个实力不低。”她不傻,月桂和兰香虽然极力隐瞒自身实力,但她还是看出来了。 二人没有否认,反而坦然回答:“是的小姐,主子让我们来保护小姐的安全,顺带照顾小姐的起居生活。” 姬宓一手托腮愤愤叹气,“这个人!又搞这些,就不怕把我照顾得太好,我就变成废物了吗?明天一定要好好找他麻烦。”她一个人伏在桌上碎碎念,身边的月桂兰香抿嘴笑她,“小姐,这是主子爱你啊,但他不能时时在你身边保护你,所以只能命我们来了啊。” 听她俩这么一说,姬宓心里还真挺好受,“你们两个不是丫鬟吧,我猜,你们肯定和夜月一样都是暗卫。” 这个小姐真的冰雪聪明,兰香站出来解释:“我是负责收集情报的暗刃,月桂是负责保护的暗卫,我们的分工是不同的哦小姐。” “哦~~~”姬宓点点头,“原来如此。”又想到,“那暗刃和暗卫肯定不止这些吧,怎么就挑了你们两个呢?” 这次换成月桂回答姬宓,“主子觉得我们两个和小姐你肯定能相处得来,所以就选我们啦。”姬宓相信她的话,满意的道:“你们两个确实很对我胃口,好啦,现在开始我们不仅是主仆,更多的是朋友、姐妹和家人,好不好?” “这……”二人很为难,这样不会惹得主子生气吗? 姬宓看出二人的小心思,有些生气道:“刚才千代沐说的话都忘了?” “不敢。”月桂兰香瞬时低下头认错,姬宓见状也不为难她们,“不敢就好,好啦,我剩下的洗漱事情我自己做,你们都出去吧。” 二人出了房门长舒一口气,这个宓小姐真不简单,随便一横眼就能让她们一个暗卫一个暗刃吓到。 另外千代沐还指派了两名暗卫随时看守悠悠境,一个是经常跟在千代沐左右的夜书,一个是姬宓从未见过的夜凉。 月桂兰香刚离开主屋,夜书就显形在二人身旁嘲笑说:“你们两个真是的,主子让你们全听宓小姐的,你们呢?连主子都要顺着她,宓小姐脸色一有变化主子就要哄着,你们以后注意点。她说什么你们照做就是了,不要再像今天这样。”说完又隐身回到自己的位置监视风吹草动了。 经夜书这么一说,月桂兰香算是了解了。反正以后不要惹这个小姐就行了,很可怕,惹了的话,后果很严重。 翌日大早。 “小姐,起床用膳了。”月桂打好水抬进房间,见姬宓还在床上睡着,掀开被子的一角,“小姐~~~~~起~床~用~膳~了~”每一声都拖得很长,姬宓认输,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来。 洗漱好到偏厅时千代沐已经在等待了,千代府的早膳一直很清淡,今日的就是馒头和几道清爽的凉菜还有糙米粥,姬宓的菜碟中躺着一颗已经剥好的鸡蛋。 “又喝粥啊,人家想吃肉包,好大好大的肉包。”埋怨的坐到位置上,姬宓嘟着嘴看着眼前的馒头和粥,虽然小菜很精致,但她不爱吃这些啊,她是肉食动物啊!哪方面都一样。 千代沐好声哄姬宓,“明日好不好,明日。” 姬宓不干,“明日我要在花花家玩,我不在这。” 旁边的千代沐扶额,“好好好,明日我命人做一堆好吃的送到花府,好不好?”这样一说姬宓才肯罢休,“这还差不多,我要喝粥,兰香给我盛粥吧。” 夜月抢过兰香手里的碗交给千代沐,眼神示意兰香退后。 “我给宓儿盛好不好?”千代沐讨好道:“我盛的要好吃一点。” 姬宓没说话,安静等待着千代沐的粥。 “这还差不多,明天早上我要吃长宁楼的萝卜糕,三块!”姬宓伸着自己细长的三颗手指在千代沐的眼睛面前晃。 千代沐无奈的捏住姬宓的小手,“这么瘦,是应该多吃点。” 姬宓羞涩的抽回自己的手,安静吃着碗中的粥和小菜。 “大人,温孤公子来了。”管家前来禀报,姬宓一听到温孤两个字马上跳了起来,“阿越!想死你了!这么久没见到你了!”伸手想拥抱一下温孤越,但他本人好像不是很愿意,有些窘迫的看了眼位置上的千代沐。 千代沐没有表现出什么,姬宓不管那么多,轻轻抱了一下眼前的温孤越,“想不想我!” “自然。”温孤越还是一样的淡笑,但这笑容和看其他人时不一样,其中夹杂了很多情感。但是这份情感很纯粹,他把她当这辈子的知己,再无其他。 “备碗筷,阿越也来吃。”千代沐出言邀请,温孤越也不拒绝,坐在了千代沐的身旁。 姬宓看着这个位置,“我们好像他的两大护法哦。” “咳——咳咳咳”本来好好喝粥的千代沐突然咳嗽起来,“宓儿,好好吃饭。” “略~”姬宓对着千代沐做了个鬼脸,又继续扫荡桌上的饭菜了。 温孤越看着一桌子快完了的小菜,“你们就拿馒头和粥招待我?” “那不然嘞?”姬宓反问,“你还想吃啥?” 身后的一众丫鬟下人全都被这三人的对话弄得想笑,但又不敢笑,只能在后面努力憋着,超难受的。 终于月桂忍不住了,“小姐!你好好吃饭吧,不要再逗我们笑了!憋笑很痛苦的!”连话少的兰香都努力沉住气道:“就是啊小姐,好好吃饭吧算我们求你了,你这样,真的一点身为主子的威严都没有。” “好啦我知道啦,真啰嗦你们。”姬宓一甩头不理身后的两个讨厌鬼,就知道约束她。 看姬宓这样子,月桂兰香对视一眼,“小姐真幼稚!”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到,然后迅速跑到一旁不让姬宓打到。 “和主子一样幼稚!”谁都没想到夜月会突然插这么一句,但回过神来时夜月也已经和月桂兰香她们一起跑了。 千代沐看着三人跑后浮在空中的尘土,“欠收拾。”姬宓白眼,大哥,你要真想收拾他们也不会等到现在了吧。 但姬宓清楚,他们也是因为自己才变得这么有趣的,有她在,千代沐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的。 “吃饱了我可以去找花花了吧。”姬宓迫不及待想去花府,但这边的花府却还在上演着闹剧。 * 王千和花弄清的事一晚上都没有解决,花府的人也越来越多,王家的人,和花家一大家子人都聚在一起。 主位上坐着花弄影的爹和爷爷,花老太爷用自己的龙头拐杖重重杵着地板,“你们王家虽是皇商,我花家也不是小门小户。我率领千军万马驰骋疆场的时候,你们王家,还不知道在哪里种地呢。” “我这孙女和你儿子惹出来的丑闻,想掩盖,只能是这一个办法,说起来,你家儿子能娶到花弄清,也是你们高攀了。”老太爷当了一辈子的武将,即使现在年事已高,还是威风凛凛的模样。 他离开花府一段时间去找老朋友叙旧,却在昨天也里收到快马来报,说花府出事了让赶紧回到都城。 座下跪着的花弄清,他也没少疼,怎么就这么不成器,老太爷不停的用拐杖杵着地板恨铁不成钢的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地上的花弄清哭了一夜已经没有力气再闹了,死了心等待父亲的发落,要嫁也好,要断绝关系也好,她都已经无所谓了。 “爷爷。”花弄影幽幽开口,“妹妹的嫁妆我们还出吗?” 这可问倒了老太爷,“出是肯定要出的,只是这数量要比从前预想的低了。” 花弄清不服的抬起头,“我的嫁妆!为何要少!” “你还有脸问!”老太爷胡子因为生气炸开了一点,“丢脸的东西!”花家主在旁边一言不发,虽然这个女儿让他蒙了羞,可也还是他的女儿,看着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女儿,花家主还是于心不忍。 敏锐如花弄影,自然看出了父亲的不舍和纠结,但她并不打算放过这个妹妹,从小就坏,还给她使绊子,早就想收拾她了,可惜,母亲总劝她,所以一直没机会,今天,她不会再放过花弄清了。 眼一低,“爹,妹妹就算嫁去了王家,可也还是我们花家出去的女儿啊,想必王公子,不会亏待她的,何况,他们如此相爱。”花弄清心里已经设想了一百种让花弄影死掉的方式,可她……根本动摇不了这个女人在家族的地位,爷爷宠她,堂兄姊们宠她,谁都宠着她!仿佛全天下的人都宠着她一样! “为什么……人人都宠着你护着你。”花弄清不自觉就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花弄影不能理解花弄清的问题,只能给一个自己心里觉得的答案,“命。”花弄影的回答,对也不全对,她生下来就是花家的嫡女,这是她无法选择的命,因为是嫡女,所以受到的来自家人的关注就会更多,自然关爱也会更多。 “命?呵,果然是花弄影。”花弄清转过头对着主位上的花家主道:“父亲你们不要再讨论了,我嫁。嫁去王家后,我与花家两清,各不相欠。” 其他在场的小辈听到花弄清这么一说,觉得她一定是急疯了,不然,与花家两清这种话都说得出来,此时的花弄浅已被找回来,她和花弄清感情甚好,疯了似的扑向花弄清,“你在说什么?!你疯了?!” 花弄清一把推开她,“弄浅你看清楚,你以后的下场和我一样,只要有花弄影在,你的下场和我一样!”花家主冲下主位一掌打在了花弄清的脸上,“荒唐!” “荒唐啊!你怎么到现在都看不明白?是你们要与她为敌!不是她要与你们为敌。说难听一点,弄影干嘛要在乎你们两个庶出的妹妹?她一个嫡女要家世有家世要实力有实力,样貌更是不差,她这一辈子就是荣华富贵的一辈子,她图你们什么?和你们争什么?蠢材!蠢物!”花家主拂袖而去,老太爷也被气得不轻,一头倒在靠背上喘大气。 花弄影则是蹲在花弄清面前,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妹妹,爹说得一点没错。你们两个如果做个好妹妹,凭我一个人可以保你们一辈子,可你们,这辈子,都得活在我的阴影里。” “娘,我们一起把爷爷扶回房间吧,爷爷一晚上没睡了。”花弄影挽着花夫人走到老太爷身边将他扶回了房间。 一路上老太爷拉着花弄影说了很多窝心话,大致就是不要把两个妹妹的话放心里,她们只是急糊涂了吧啦吧啦吧啦~~~之类的。 花弄影甜甜笑着,“爷爷,两个妹妹虽然是两位姨娘生的,但她们也是父亲的女儿啊,所以花花不会计较的。”老太爷很满意她的回答,直说自己这个孙女最懂事最省心。 爷孙两高兴,花夫人也笑着向老太爷说:“爹,您别再为清清的事烦心了,您知道吗小花在五灵开试中取得了很不错的成绩。” “真的啊?”老太爷欣慰的看向花弄影,“我孙女果然给老花家争气,不错不错。以后要多帮助浅浅,别再让她犯和清清一样的错误了。” “知道了爷爷。弄清的事我也有责任,都是我这个长姐没有看好她…才让她…”花弄影欲言又止,眼中的泪水似断线的风筝不停落下,心疼得老太爷连连安慰道:“那也不全是我们小花的错啊对不对,好了好了,不哭了啊,爷爷心疼。” “嗯……”花弄影一边抹眼泪一边应到,见孙女不再难过,老太爷也放心了。 贰拾陆 城外竹院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花花!出去玩!”姬宓一人进到花府,千代沐他们在马车内等候。 花弄影可是服了她了,“你说你,不就你家神使回来了吗这么高兴,前段时间一天半死不活的。”姬宓伴着花弄影的白眼坐下喝茶,“快把自己打理打理啊,马车里一堆帅哥呢,想不想要?给你牵线啊!”姬宓拿手肘拐着花弄影的小臂,一边还挤眉弄眼的暗示她。 “别了!”花弄影手一挡,“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些,来我房里等我把,一夜没睡我打扮一下。”花弄影将姬宓招呼进自己的睡房,姬宓就等在一旁看她梳妆打扮。 哎,美女就是美女啊,略施粉黛都这么好看。 花弄影从铜镜中看到背后的姬宓一直在做鬼脸,转身对着她白白嫩嫩的小脸上一呼,“一边去!” “好绝情啊好绝情。”姬宓夸张的倒在一旁的桌上,一脸柔弱的望着花弄影,“小娘子真是无情,竟将我……”说完掩面装哭。 看着眼前这个戏超多的好姐妹,花弄影白眼一翻出去了,走前还不忘留下一句,“再不走天黑了啊。” 听她这么一说,姬宓一个箭步冲出了房间,“马车上等你!”留下原地无语的花弄影。 上了马车花弄影算是见识了,都城里有名的帅哥几乎都在这车上,而且车内的空间宝石让原本小小的车厢显得很大一点都不拥挤。 “各位公子,花弄影有礼了。”花弄影一颔首,算是问候了马车中的公子们。 抬头时花弄影正对上胥然,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与陌生男子这样近还是有诸多不舒服,“不好意思啊,胥公子。”身子往后挪了挪,离姬宓更近了些。 胥然对她很感兴趣,姬宓也嗅到了一点别样的气息,用暧昧的目光不断在两人身上游走。 “你说他俩……”姬宓还没说完,“会不会成啊?” 千代沐两指轻轻一弹姬宓额头,“感情之事,不要插手。”说完牵起姬宓往外走,“带你出去骑马。” “好啊!花花也一起来啊!我们两个赛马!”花弄影一听心中也有些澎湃了,她骑术可不输男子。 说来就来,两人各自选了一匹马,由温孤越做裁判。 “开始!”话音刚落,身旁两人像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潘长宁一只手抓着苹果不停往嘴里塞,含糊道:“我还不知道嫂子会骑马呢。”一脸崇拜的样子让胥然无语。 赛马的两人并肩而驰,“我都不知道你会赛马!”花弄影惊讶于姬宓娴熟的骑术,姬宓也道:“你也不赖啊!花花!你还藏了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两个姑娘越赛越疯,甚至回来时都还意犹未尽,姬宓大喘粗气,“你就是个女魔头,我还从没遇到过跑马这么厉害的女子,花弄影,我姬宓这辈子有你这么一个朋友,此生无憾。” 花弄影一抹脖子上的汗珠,“你更可怕好吗,整个五灵大陆骑术在我之上的女子就你一个了。”潘长宁适时拿出水囊,“两位姑奶奶,你们都是女魔头好了吧。” 然后我们的潘小贱迎来了一顿捶。 “自作自受。”潘长宁正想和千代沐告状,刚挨近呢,千代沐就来了这么一句。 温孤越也附和道:“自作自受。” 连胥然柳子清和岑之然都赞同两人的话,指着潘长宁道:“自作自受。” 这下潘长宁不干了,“嫂子!他们都欺负我,你们都虐待我!”哭丧个脸拿头贴在胥然的胸上,“然然连你也欺负我。” “走开。”胥然一脸嫌弃的推开赖在自己身上不走的潘长宁,“我这刚做的衣服。”完了还拍拍刚才被他靠过的地方。 接下来的时间姬宓都呆在马上不愿下来,她在N国的时候唯一的爱好就是骑马,经常去郊外的马场跑马,现在能再次碰触自己喜爱的事物,她要多享受一下。 花弄影也喜欢骑马,而且马车里都是她不认识的男人,她自然还是愿意和姬宓呆在马背上聊天。 只是…… “哟~这是哪儿来的小美人啊~~”为首的山匪对着马上二人不停吹着口哨,一脸淫邪,看得姬宓想吐。 但现世经历了那么多次狙杀任务的姬宓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当即,“不想死就把路让开。”声音冰冷像是寒窟中传来的幽响。 “小娘子,来叫声相公听听~~”山匪头子捏指一捋脸边的长发,“小美人随我回去做我的压寨夫人吧?” 姬宓被他的样子恶心得一呕,幸好花弄影扶了她一把。 马车内柳子清看了一眼正中央的千代沐,“子珣,阿宓好像被…调戏了…”他的话很小心,原本闭目养神的千代沐额上的青筋明显跳了一下。 几人互相看了几眼,“要不要我去……”胥然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千代沐。 “不用,她们能搞定。不过……”剩下的话是千代沐小声对着胥然说的,几人都好奇他们两个说了什么。 马车外两个美女还在和山匪周旋,“给你们三秒,走不走开?”花弄影不耐烦了,威胁到。 “小妞性子还挺烈,我喜欢。”那个山匪头子本来还没有注意到她,“刚才怎么没看见你呢,这样吧,你们两个都跟我走?” 姬宓不想动手,转脸瞅了一眼身后的马车,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行吧,“你们信不信,一会儿,马车打开,你们会后悔现在说的话?” 噗———咳咳咳咳咳—— 岑之然拇指一伸,“嫂子狐假虎威越来越厉害了。”千代沐没说话,但脸上还是带着笑,阿然说的没错,她真的越来越会了。 山匪头子还不信,走到马车旁用手上的大刀挑开车帐,“小爷倒是要看看。” 刚挑开的一瞬间,山匪头子原本挂着贱笑得脸立马垮了下来,他们虽然只是山匪,可神使他们不会不认得啊。 山匪头子僵着脸一步一步退到原位,他们二当家的还奇怪这人是看到了什么吓成这样,“老大?老大?”二当家伸手戳了戳山匪头子,人还是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千代沐他们从车上下来,二当家的还是关注山匪头子,没注意到,可眼看身后的小弟全部一脸惊恐的不停往后退,向他们看的方向看去,整个面部都在颤抖,手中的刀也“啪”一声掉到地上。 “看清楚了吗?”千代沐问到,原地的山匪头子闻声赶紧点头,“清楚了清楚了…” 千代沐抬脚朝他走去,土匪头子以为他要对自己做什么,连连跪在地上一步一步往后退,“神…神使大人…不要…” 土匪头子见这招不管用,带着一帮小弟在地上磕头认错,额头上都是磕红也没停下来。姬宓瞧这群人,油腻的脸上带血,血里还夹杂着地上的尘土脏污,恶心得不行。 赶忙催促千代沐,“子珣我们快走吧,他们真的…”姬宓强忍胃里翻腾看了一眼地上,“太恶心了。” 她说走千代沐当然应了,只不过,这群山匪后来被夜月他们一锅端了送去官府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坐回车里的姬宓随着马车的颠簸,胃里越来越不舒服,“唔——呕—”一想到那群人的脸上的表情和油腻的头发,黑污的衣服她就难受。 “停车。”千代沐将姬宓扶下车带到一处偏僻的草丛,远远守着。 看千代沐站得挺远的,姬宓转身就吐了。 吐完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虚脱了好吗,走前还扯了草草掩盖自己的那滩……呕吐物。 “宓儿。”千代沐给她递上一块方帕,“别用袖子擦。” 姬宓却不愿意要,“不要,一会儿给你弄脏了。” 哎。千代沐无奈的亲自拿着手中的手帕给她擦了擦嘴角,“在我面前,就不要拘谨了。宓儿任何一面,我都想看到,即使,是出糗。” 姬宓呆了,这男人,不要这么撩啊! 回到马车内。 “宓宓,好点了吗?”花弄影哭丧个脸仔细观察着她,在确认她没有问题后放心了。 靠在软垫上的姬宓点点头,“吐出来好多了。” 花弄影担心完了,开始嘲笑姬宓了,“哈哈哈哈你说你,怎么说也算是堂堂一个侠女,居然看几个土匪看吐了。” “真的很恶心好吗?还没凑近都能闻到他们脑袋上的头油味儿。”这么一说,花弄影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况,她也有点不舒服了。 “你看吧!”姬宓坐直了身子指着花弄影,“还说我呢,你看看你自己。” 花弄影心里骂了姬宓几千几万遍了,“还不都怪你!说什么头油味!” 温孤越好不容易在中间调和好了,两个丫头也不拌嘴了,又浩浩荡荡的朝着预定地点去了。 一路上马车一颠一颠的,把姬宓的睡虫都颠出来了,半道上姬宓就睡着了。醒来时已是黄昏,“快到了。”千代沐轻轻捏了一把姬宓的脸。 “唔……”姬宓伸手揉揉眼睛,“我睡了多久了啊。” 千代沐笑着将她的手放下,“两个时辰,别用手揉眼睛乖。”姬宓迷迷糊糊的靠在他怀里,“可是有点不舒服嘛。” “来我看看。”千代沐轻轻将姬宓脸板正,“有点红,一会儿到了我让阿然给你配点药敷眼睛。” “哎呀不用~~”姬宓看着眼前一脸担心的这个男人,“就是有点干干的,我一会儿拿温帕子敷一下就好了。” 千代沐盯着她的眼睛反复确认了几遍,“敷完还不舒服一定要叫阿然看看知道吗?” 姬宓噗嗤一声笑了,“子珣你把我保护得太好了。” “我乐意。” 千代沐的样子就是,我就乐意宠着我爱的人。旁边的几个人对这种情况都见惯不惯了,只有花弄影好奇,扒在姬宓身上盯着千代沐问道:“大神你…像一个妻控。” 这话是姬宓教的,但当然不是这两个字啊。花弄影特别喜欢猫猫,每次姬宓看见都要说她的猫控,就连张牙舞爪的妖猫她都怜惜。后来姬宓跟她说,一个人如果对某件事物特别执着喜爱就可以说是某某控,然后就有了今天这妻控一说。 “妻…控?”千代沐没听说过这个词语,自然疑惑,花弄影刚要开口解释,原本趴在千代沐肩上的姬宓立马捂住了她的嘴,“不许说!” 花弄影唔唔唔的一段话说得含糊不清,千代沐没听大明白,但知道也不是什么不好的意思,就过去了。 看着姬宓一脸绯红娇羞的模样,花弄影想捉弄她一下,悄悄对着身旁的胥然道:“小然然,你撞我一下。” “啊?”胥然小声问道:“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让你撞你就撞嘛。”姬宓看着两人窃窃私语的样子,心想,明明就很配嘛,得撮合一下。 然后趁姬宓不注意,被胥然“撞”到的花弄影一把倒向了姬宓,还推了她一把,然后我们的宓小姐又成功的回到了神使大人的怀抱中。 姬宓瞪眼看着身旁的花弄影,这坏蛋居然还在哪里嘚瑟的做鬼脸,太不要脸了! “我记住了,你个死花弄影。”花弄影完全不在乎她的威胁,依然在一旁做自己的鬼脸,“略略略,你能把我怎么样啊,死阿宓,明明很享受,还不感谢我。” “你……”姬宓被她堵得话都说不出来,虽然她确实很享受大神的怀抱,但也不要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吧!很害羞的哎! 花弄影自然看出了她心里在想什么,但她替这俩着急啊,发展这么慢,连抱抱都要害羞,他们这些围观群众的着急了啊,花弄影俏皮的对着姬宓吐了下舌头下车了。 “到了。”姬宓这下知道为啥花弄影要下车了。刚才还以为她内急呢。 下车映入眼帘的是一大座木头……建筑。据了解呢,这大座房子全是竹子搭成的,就连里面的家具,很多都是主子制成的。 进去里面还有温泉,泉眼咕嘟咕嘟的冒泡,要不是千代沐拦着,姬宓恨不得立马脱了衣服就下去泡。 这处竹子屋是千代沐早年着人修建的,用的是一种北月特有的竹子——响竹。这竹子用途很广,可以用来做筏子、桌子凳子,造房子也可以。而且响竹有一种特殊香味避虫,不易遭虫子啃食、韧性十足不易折断所以收购的商人很多。 但有一年时兴青冥来的一种纹竹,北月的响竹就无人问津了,无人收购,靠种响竹为生的百姓入不敷出,千代沐就到处收购响竹建了这座竹院。 竹院雅致,四处清幽,响竹特有的香味沁人心脾。 竹院中,可抚琴题诗,看游鱼戏水,赏落花随意。“你这是天堂啊。”姬宓心中感慨,千代沐太会享受了。 千代沐没有回话,带着姬宓来到特意为她准备的房间。 “这他喵的…吊床?”还是那种室内吊床,姬宓完全没有料到千代沐会有这种情调,她在现世都没睡过这种吊床,只睡过那种室外吊床,吊两颗树上的那种。 “对啊,这个房间是新开出来的,特意为宓儿准备的。”姬宓瞪大了眼看千代沐反问,“给我的?” 千代沐不明所以的点头,“不然给谁呢。” 语罢姬宓冲到床前,一个起跳,一把扑进了床,“啊!这也太舒服了吧!软软的绵绵的!还会晃还会晃啊!” 花弄影从没见过姬宓这样子,心中对她的鄙视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不过她也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床,一大张床四角用绳子吊在墙上,居然还不会掉下来。 “看你就是没享受过好日子。”话说如此,但她还是羡慕姬宓的,五灵大陆谁不知道千代沐冷如冰霜丝毫不近女色,任谁都想不到这个男人背地里是这样一个货色!宠妻!毫无底线的宠妻!旁若无人的宠妻!肆无忌惮的宠妻!虽然现在姬宓还没嫁给他,但早晚有那天的不是吗? 花弄影一想到这里,就不自觉的笑起来,姬宓凑近,“死笑话,你又在笑话我!”说完伸手就要用小拳拳捶她,还好花弄影躲得快。 “我才没笑话你呢,我是笑话你们两个!略!”说完做了个鬼脸赶快就跑出了房间,气得姬宓在房间里直跺脚,她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个女人这么坏!一肚子坏水! 两人相处愉快,千代沐很是欣慰,“你看,这就是朋友。” 姬宓瞬间安静下来,看着花弄影逃跑的地方,“嗯,很好的朋友。”突然想到宝儿,“我还有一个朋友!叫江长宝,虽然她一开始和我们有不愉快,但现在也是很好的朋友。” “嗯我知道,上次看到你们住在一个小木屋。”姬宓和千代沐并肩而行,二人皆没有说话,但不时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短短一个月,千代沐带两个姑娘玩了很多地方,即使中途有些时候他要赶回皇宫处理事情,但姬宓还是玩得很开心,可能是因为,好朋友就在不远处,爱人就在身边。 她没有再觉得孤单过。 终于到了五灵学院正式开学的日子,他们入选的这一百个学生面临的是选择院派。当然,院派的导师们也选择学生。 贰拾柒 夙沙三姐妹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相信大家都很熟悉这几位导师,那我就不一一介绍了。经过对你们试炼的观察,我里的这份名单记录了你们的各项指数,念到名字的走上前来把手放在这块玉石上面,给你们分院派。”郭院长扯着手里长长的名单大声点名,“郁葵葵。” 女子将手放到玉石上后,玉石发出耀眼的白光,郭院长满意道:“不错不错。下一个,白郡霆……” 郭院长在前面照着名单喊人,花弄影在后面给姬宓接受这块玉石的作用,“这块叫探灵玉,会根据每个人的玄灵武三种能力做出判断,刚才那个郁葵葵是白色的光,对应的院派是灵起,而且她的白光耀眼,说明她的灵力纯粹,最适合进灵起。” “嗷这样啊。”姬宓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问,“那还有什么颜色?” “灵起是白色,天山为金色,青阳好像是鹅黄色吧,南门是绿色的,夙沙是蓝色的。光越亮说明能力越强。”这次姬宓全懂了,老实站在原地等待郭院长念她的名字,她等不急要看看自己是什么颜色了。 三个姑娘刚好是挨在一起的,宝儿是三人中第一个被叫到的。 宝儿今日有些紧张,她想去夙沙,因为夙沙的院导风无尘长得好看不说,而且夙沙主教阵法,是她喜欢的。 带着忐忑的心走到郭院长旁边,郭院长看出了她的紧张,笑脸安慰道:“没事,五个院派同样优秀,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宝儿长舒一口气,将手放在了探灵玉上。等待了几秒探灵玉发出一阵纯粹的蓝色光芒,光芒之耀眼让一旁的院长不停鼓掌,“好啊好啊,夙沙好几年没出过拥有这样纯粹光芒的学生了吧,无尘你偷着乐吧” 郭院长一眼望向站离他几个人远的风无尘。 风无尘虽然是院导,但其实很年轻,也是从五灵学院出来的天才,毕业后就留院当院导了。今年不过二十五岁。 年纪轻轻的男人啊,最招姑娘喜欢,所以每年有许多女学生想进夙沙,可惜夙沙的招生条件严苛,要风无尘亲自挑选,认可了才准进。 曾经有人疑问,不是探灵玉做主?不不不,只有夙沙例外,即使学生被探灵玉分到了夙沙,过不了风无尘的考核,说不让进就不让进,谁爱要谁要。 宝儿也不例外,他倾慕风无尘,不只因为他的外表,还因为他过人的智慧和手段。 看着眼前这个负手而立的俊美男子,宝儿下定决心,她不知要进夙沙,还要做风无尘的入室弟子! 好像感受到了江长宝灼热的视线,风无尘低头看向她。二人对视不过一秒,宝儿红着脸低下头等在一旁,按惯例,所有学生都分好院派了才轮到风无尘亲自挑选学生。 花弄影成功进到天山,除了夙沙,其余四个院派都很想抢这个双修天才,可白清雅说什么都不让,好不容易来个双修。 轮到姬宓时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姬宓玉石前还尴尬的环视了一下四周,怎么这些人都这么不正常。 轻轻将手搭上玉石,玉石慢慢散出金色的光芒,一点一点,越来越亮,最后直晃得大家睁不开眼,好一会儿强光才淡直至消失。 白清雅自然明白这阵光说明了什么,但姬月是她的弟子,她没少从她哪里听到关于姬宓的负面的评价,姬月也总有意无意的提起她这个妹妹,让白清雅对姬宓的印象很不好。 “对不起院长,我不同意她进天山。”全场哗然,不少人窃窃私语,“这回看她怎么办。” 姬宓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这位院导,站在原地不吭声,现场气氛紧张,郭院长连忙出来打圆场,“没事没事,姬宓,你看你能力这么强,要不去灵起?”姬宓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想了一会儿笑着点点头,“我去哪里都可以的,没关系。” 花弄影听姬宓这么说,也不愿意待在天山了,“那我也要去灵起!”花弄影伸出一只手示意院长到。 灵起的院导张无期自然欢迎她们啊,他不管那么多,只要是有实力的学生他都欢迎,就算实力不强,只要够努力他也欢迎,看两个双修都要来他的灵起,笑得合不拢嘴,“太好了啊!学院都不常遇到双修者,今天我灵起一来就来两个,谢谢了啊白清雅。” 五灵学院里的院导都喜欢一个比一个的,白清雅懒得理他,白眼一翻回到位置上,反正她的天山有姬月,她还不信这个姬宓会比姬月更厉害。 “她们三个。”一向不干涉几个院导抢学生的风无尘开口:“我夙沙要了。” “什么?”台下的所有学生和台上的众多导师全部心有灵犀的开口,夙沙一次收三个学生他们可从来没见过,虽然夙沙主攻阵法,但风无尘当初同样也是个双修的天才,经常给学生们开小课,其他院导能教的,他也能教,还一点都差。 最重要的一个是,他人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但其实对学生很好也很温柔,只是平时话少了一点而已,学生们都很愿意和他相处。 花弄影和姬宓还因为他的话呆在原地,宝儿却像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住了一样在原地高兴得转圈圈欢呼,“我进夙沙啦!我进夙沙啦!啊!我太高兴了,姐姐!我们三个在一起啊!可以天天一起上课了!” 宝儿一手拉着一个,本想拉着她们一起跳的,但是这么多人看着她也稍微收敛一点了。 这下张无期不干了,来到风无尘面前讨要说法,“你说你,平时闷不吭声的,干嘛跟我抢啊!” 风无尘却理所当然的说到:“看她们三个有慧根,想收在夙沙门下有什么不对。”张无期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好不容易捱到他得双修学生了,又被这个杀千刀的风无尘抢去了! 额……郭院长尴尬的看着二人,拦在二人中间生怕他们打起来,“那花弄影姬宓,你们愿意去夙沙吗?江长宝我就不问了,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了。” 郭院长瞥了一眼还在撒欢的江长宝,台上二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得到一个讯息,“我们很愿意去。” 张无期的愿望算是彻底落空了,身旁的风无尘对着他一挑眉,“没办法。”又沉着脸说道:“今年就招这三个学生了,其他的你们随意吧。” 语罢走到三人面前,“跟我走吧。”风无尘亲自带她们来到夙沙的修习地。位置较其他院派偏了一点,清幽宁静,正中央是用来打坐修习的一大片空地,空地旁是大家的休息室,顺着休息室后的石阶上去便是夙沙学生们的寝舍。 因为风无尘严格的择生标准,所以夙沙的人不是很多,但姬宓她们相信,这里面的学生肯定都是非常优秀的。 “三个人一间,你们自己挑一处住吧,好生准备下,明日就要开始学习了。新生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一会儿我让你们的师兄给你们说。”风无尘交代完后向着一处四角房子走去。 “那是院导的修行室。”三人目送风无尘离开,丝毫没有察觉身后多了一个人。 江长宝吓了一跳,没好气道:“你走路怎么不出声啊!”那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对不起啊,我是你们的师兄,比你们早一年进来的,我叫孟业行,你们可以叫我,孟师兄。” 孟业行孟业行,宝儿突然想到,“嗷我知道你!你就是院导唯一一个入室弟子。”孟业行没想到居然有人认识他,有些害羞的抠抠脸,“就是我就是我。嘿嘿,没想到居然有小师妹认得我。” “肯定认得啊!因为我也想做无尘院导的入室弟子。”孟业行一点不意外,“想做师父弟子的人多了,你也不是第一个。” 宝儿毫不示弱,“我真的想做他的徒弟!我一定会努力的!”她可是一个有雄心壮志的姑娘,她一定要做最厉害的导师的最厉害的弟子! 孟业行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走吧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夙沙。”三人跟在他后面,认真听他介绍。 “夙沙呢,是学院中成立较早的一个院派,一开始因为只传授阵法,所以愿意来的人不多。后来因为师父才慢慢开始有了人气。我们院派人少,所以同窗之间不会出现倾轧与伤害。我们还很团结,如果有其他派系的学生敢欺负你们,一定要给我说哦~~”最后一下挑眉三人看了都觉得好贱贱…… 孟业行不在意这些继续侃侃,“我们呢,虽然对外声称的是只传授阵法,但其实我们也传授其他东西的,只是我们低调我们不说。” 这点姬宓她们认同,夙沙确实很低调,一路上走来,姬宓她们跟在风无尘身边,遇到的夙沙学生都很谦卑有礼。不像一些其他派系的学生,眼高于顶的。 原以为他说完了,没想到还要继续,“明天早上你们第一堂课,是白院导的召唤课,千万别迟到了,她人,特别特别凶。”不知不觉几人走到一处门前,孟业行看了一下,“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快进屋准备吧,好好睡一觉明天开始学院生活了。” 夙沙的寝舍修缮得很清雅,每一间寝舍后边都带有一个小庭院,明朗开阔,配有打坐的石台、石桌石凳,空空的可以由学生们自由发挥。不仅这样,每间寝舍都有矮墙隔开,大家互不打扰,秩序井然的,姬宓表示很喜欢这样的地方。 “听说其他院派的寝舍都是一样的样式,只有夙沙不一样。据说是风院导要求的,说是要尊重学生的审美和保持每位学生的个性,所以寝舍的装饰可以由住一间屋子的学生商量着来。”宝儿说这番话的时候似乎很骄傲,不过她也确实很骄傲。谁都知道夙沙的学生是所有院派中最有个性的,想来这也是院导风无尘的功劳。 花弄影在寝舍里转悠,因为是三个人住,修得还挺大的,三个房间、一个厕房、还有接待客人的小厅和练功房。值得一提的是,厕房也特别大,用墙隔成了两半,一半用来解决内急,一半放了浴桶用来沐浴。 “夙沙挺大手笔的。”姬宓赞叹到,花弄影却见怪不怪,“我家每年都拨金子给夙沙,能不大手笔吗?” 哦~~~原来是这样啊,姬宓觉得自己傍上了富婆,却不料宝儿也来了一句,“我家也有啊。”姬宓大惊,“你家也有?!” 宝儿点头如捣蒜,“我父皇和风院导是好朋友。”还有这一层关系呢,姬宓扶额,好嘛,现在这里就自己穷得啥也没有,本来说想开的店也还没开,千代沐也不知道跑哪里潇洒去了,现在是人财两空空啊。 但其实,有一个任谁都不知道的大惊喜在等待着她。 翌日清晨。 天刚亮,宝儿激动的将二人从各自的床上叫醒,“起床啦起床啊!今天是白清雅的课啊!你们忘了嘛?” 果然,在听到白清雅这三个字后二人立马从床上弹起来,花弄影着急忙慌的换好院服,“你怎么不早点叫我们啊。” 宝儿可是委屈死了,“我都叫你们好久了,你们理我嘛!又赖我!”姬宓看她这小模样实在可怜,没多说什么,也赶紧洗漱好出发了。 半道上碰到风无尘,见三人火急火燎的模样,风无尘想批评几句,想了想又算了,“赶紧吧,不然白院导要骂人了。”他的声音很低却很温柔,想不到风院导看起来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没想到对自己的学生这么温柔。 “风院导好。”三人一齐问好,风无尘轻轻嗯了一声离开了。 眼瞧着快迟到了,三人一路飞奔到召唤室,刚进到没多久白清雅后脚就到了,“不错,第一天没迟到的,以后上我的课都不许迟到。” “召唤是一门比较浅显易懂的学问,有一定玄灵基础的都能做到。但召唤出来的,都是低阶的灵体,等学到了一定程度,就可以召唤高阶灵体。你们需要记住的是,召唤出的灵体用过就会报废,不复存在。”白清雅走到一旁,“给你们展示一下。” 遂伸出掌心对着空气,一道白色旋涡逐渐汇集在她的掌心,白清雅轻轻将手往前一推,空气中多了一只半透明的四耳灵狐。灵狐在空气中上下窜着,“防御。”白清雅一道指令,半透明的灵狐在她身体周围化作一道半透明的保护罩。 过了一会儿白清雅将保护罩收掉了,白清雅继续教到,“这个灵体存在的时间,和召唤者本身的实力有关系,召唤出来的灵体呢,也是由召唤者的实力决定的,如果你心里想着召唤一只老虎,但实力太低的话,就召唤不出来。所以今天我们先学习召唤最简单的——兔子。先让你们找找感觉,召唤不出来也没关系,有的人对召唤就是没什么天分的。” 召唤室里的学生们从位置上起来,四人一组,“伸出手掌,慢慢让自己的玄力或是灵力汇聚在掌心,感受一股热流从身体到四肢再到你们的指尖,心里想着自己要召唤的灵体,慢慢…往前推手,缓慢的让这股力量从你的掌心离开。”白清雅游走在学生中间,每个人都尽力的指导。 到姬宓这里时,虽多有不乐意,但还是尽心尽力的教导,“手一定要慢慢的把力量推出去,不能太快了。”白清雅伸出自己的手,“看好啊,要慢,尽可能的慢。”一开始姬宓没有成功,在白清雅耐心的指导下最后一次成功了。 “很不错,我看到大家都成功了,现在你们跟我跟我做,将手捏住,等待三秒后再打开,灵体就会消失了。”这一步很简单,所有人都是一次成功的。 白清雅回到前面,“那下面呢,我教你们驭灵。现在你们再把灵体召唤出来。”看所有人召唤出灵体,“在给灵体下达指令之前手不能乱动,现在跟着我,集中精神,心里脑袋里想你要下达的指令——防御,然后大声的有感情的说出来。”灵体再次变为保护罩附在白清雅身上。 学生们一次次尝试,有的人一次就成功,有的人却总失败,白清雅还是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做给学生们看。 在教导学生这件事情上,她确实是个好导师。姬宓心里想着。 一堂课时间不长,而且学的内容很有趣,所以时间过得很快,“有礼了。”五灵学院授课结束后导师和学生会互道一声有礼了,表示这堂课结束。 结束了白清雅还是忍不住啰嗦一句,“这堂课没有完全领悟的学员,可以来天山找我。”作为导师,她很负责任,但姬宓还是没理解为什么昨天她不肯收自己。 后来她了解到白清雅是姬月的师父,就知道了她肯定和白清雅说了什么,但她不介意,以后用表现来证明自己就好了。 陆陆续续又有学生进到召唤室,姬宓赶紧收拾好东西和其他人前往下一个授课地点了。 下一堂是操控课,姬宓很期待,因为听说是控制对手的法术。 不过等着她的……她一定不知道。 贰拾捌 竟然是他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操控室设在夙沙,姬宓她们一上午就在这两头跑。 “这些课就不能统一设一个地点吗?”宝儿累得气喘,本来这两地就离得远,平时娇生惯养的她受不了跑来跑去的。 姬宓笑着在一旁鼓励她,夙沙三姐妹一路上有说有笑的也不到觉得有多辛苦。 进到教室时,到时间了本该早就到的导师却迟迟没来,不久学生们开始讨论,谁都不知道这次的操控导师是谁,每次的都不一样。基本是谁有时间谁就来。 学生们还顾着讲话时一位白衣翩翩的男子从外面进来,待站稳抬起头时姬宓被这个男人的容貌再一次惊艳到的同时还有点惊讶有点生气。 靠!不带这样的!连上个学都要跟着来!粘皮糖啊!跟屁虫啊! 旁边位置上的花弄影和江长宝一脸暧昧的看着姬宓,其他学生的视线也在二人身上不停来回。 “坐下吧。”千代沐慵懒开口,淡淡扫了一眼姬宓,嘴角挑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姬宓愤愤坐在位置上,来五灵当导师也不提前给自己说,虽然她是很想他啦,但是这样的突然袭击让她措手不及的很尴尬哎。 后座几个姑娘一脸荡漾的在讨论千代沐,千代沐眼都没抬,“安静。”几人立刻闭嘴,没人敢挑战他的权威。 可…… “宓宓你最开始知道他要来吗?”花弄影小声问姬宓,姬宓当然不知道了!不然她刚才一脸茫然和震惊是怎么来的。 江长宝笑她,“花姐姐我看你是学傻了,你没见宓姐姐刚才的表情啊,怎么可能提前知道。” 两人肆无忌惮的交头接耳,姬宓一脸嫌弃的撑着头看二人斗嘴。三人都坐在第一排,声音虽然小但千代沐肯定能听见,但他只是随意的看了三人一眼,没说什么。 其他人大汗,这是红果果的双标啊!后面的人说得那么小声你要管,她们两个一直在叭叭叭你居然不管?! “现在跟我来室外。”学生们跟着千代沐来到室外,外面多了很多人形傀儡。千代沐指着那些傀儡,“每个傀儡面前站一个人,一人一个。” 学生和傀儡呈两排站着,千代沐站在第一排傀儡前,单单伸出一只手,一排的傀儡便跟着他的指尖在动,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用一只手操控这么多傀儡的,平常人用两只手才能堪堪操控一个人或是一个傀儡。 在场的人无一不流露出对他的崇拜,就连一些慕名而来的导师都一样。 “操控,靠的是精神力,你的精神力高于敌人,你就可以轻易的将对方为自己所用,比如……”千代沐话还没说完,一手操控傀儡,一手伸向后排的一个学生。 那人在千代沐的手朝向他的一瞬间双眼空洞,黑得像是一个被掏去眼珠的布偶。那学生就这样被当做玩偶任千代沐操控。 “操控术讲求高度集中,要在自己的五个指尖注入力量,要让自己的力量交织成五条线。每条线对应一个指尖,每个指尖对应对方的四肢和头颅。”千代沐让自己的玄力有色化,学生们可以清楚的看见他指尖出来的五条金色的像蛛丝一般的丝线。也清楚的看到每一条丝线都由无数的细丝拧成一股。 千代沐退到学生后面,“你们试一下,让自己的力量从身体出来,流到指尖。” “然后感受这些力量在离开你们的指尖,用精神力将它们缠绕在一起,成为一条自己才能感受到的线。”所有人按照他的话在面前的傀儡上试练,却没有一个成功。 但这也怪不得千代沐,操控术本身属于高等法术,而且受精神力的影响,有的意志薄弱的人怎么都学不会操控术。 千代沐倒也是个负责人的人,在每个人身边亲身教导,但很多女孩子根本不是学操控,而是呆呆垂涎眼前这个导师。 千代沐被看得不耐烦,“看够了吗?”他的声音尽可能的平静,但在一些人听来,这是温柔,还是有不少人羡慕这个女子。 女子也以为自己是幸运的,还没开口,就被千代沐扔出了教室,“你不适合操控术,以后不用来了。” 他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女子灼热的目光,不是因为她们的无礼,而是因为刚才那个人确实一点不适合学习操控,这种容易任人摆布的女孩子,即使操控成功,也可能因为精神力不敌对方而被反噬,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她好。 “还有人想被扔出去大可以盯着看。上课不好好做自己分内的事,总盯着导师看有什么用,能学会法术吗?”他的声音没有温度,但在走到姬宓身边时还是升温不少,“不是你这样的…怎么那么笨…” 姬宓有些生气,当下就使小性子,“反正我就是笨啊。” 千代沐无奈,“来,感受自己的力量离开身体。”他双手各放在姬宓的双臂上,跟随姬宓的玄灵二力慢慢游至手掌,“用精神力控制它们,让它们成为一股凝结的力量。” 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姬宓的力量也变成了金色,姬宓能看到自己的力量因为自己在指尖开始凝结,然后缓慢的变成一股。 “现在控制它们,缠绕上傀儡的四肢和头颅。”金色丝线慢慢向着傀儡延伸,在接近傀儡后迅速缠绕上傀儡。见状,千代沐温柔道:“现在可以试着在大脑里下达指令了,再动动手指。” 照着千代沐的话,姬宓想了一下现世的队友打军体拳的模样,然后轻轻动了动自己的五只手指,眼前的傀儡果然把她脑海里想的东西全部呈现出来了。 姬宓兴奋的扭头看着千代沐,“好神奇啊!”千代沐见她这样是不生刚才说她笨的气了,也放心许多,接着去教其他学生了,虽然不像教她时那么亲密,但还是很尽责的。 刚才教姬宓时,一旁的花弄影和宝儿一直在旁边看着,认真听他说的每句话,紧跟着也成功了。一堂课下来成功的学生过半,但还是有人从头到尾都没成功过,那几人被千代沐劝退了,他们真的不适合学习操控,没有强大的精神力,只能成为对方的傀儡。 归一峰顶的古钟被撞响,千代沐闻声,“今天就到这里。”说完看了一眼姬宓快步离开了。 呼~~~~被神使大人亲自指导还真的有点紧张。所有人都这么觉得,除了前排那三个。 今天她们已经没有课了,三人在操控室呆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我们明天没课,去找院导说说明日下山吧,我们去买点装饰什么的好好布置布置寝舍啊。”宝儿这个提议不错,花弄影很赞同,但想了想,“院导能同意吗?” 江长宝拉起二人,“能啦能啦,别看院导冰冰的,其实最好说话了。”这话一出姬宓二人没有过多疑虑了,一同出发风院导的修行室。 “院导!”宝儿可能是太激动,规矩都忘了,门还没敲就闯进了风无尘的修行室。 风无尘也不恼,只是无奈的说到:“下次注意先敲门。”宝儿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来到风无尘身旁,“院导我们想下山买点寝舍的装饰品。” “去吧,酉时之前回来。晚上给你们开小课。”没想到这么轻松就同意了,江长宝还打算如果他不同意就撒撒娇的呢,当即大喜,“谢谢院导!” 三人走在街上也算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了,不少男人赤裸裸的打量她们,最终还是会停在姬宓的脸上和花弄影的胸前。至于江长宝,小萝莉一个,还没长开呢,没什么人肖想。 花弄影最烦这些注重美色的人,“真想把他们的眼珠子挖出来。” 其余二人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暴力的,宝儿连忙给她顺气,“别这样花姐姐,五灵杀人可是犯法的。” 她当然知道五灵大陆的最高律例,可还是不舒服那些男人明目张胆的打量,好似女子就是供他们享乐的工具一样,以为每个女的都是玩物吗? 姬宓已经对这些东西免疫了,她收到的不尊重的目光多之又多。只有学着不在乎才能快乐生活,这是她悟到的道理。 “前面有条花鸟市集,我们去看看呗。”宝儿指着前面一条街,姬宓望过去,似乎和现世的花鸟市场差不多,就同意去看看。 进去才发现这里要比现世的花鸟市场有韵味多了,“你们想把寝舍弄成什么风格的?” 三人统一喜欢古香古色的淡雅,这些好弄多了嘛,意见统一,就好办了。 “这盆君子兰不错,可以放在小厅的窗边……” “这幅画不错,可以挂在练功房里面……” 一路下来这也不错那也不错买了不少东西。 大包小包的抱着回到学院,孟业行来接她们时不得不感叹女孩子强大的购买力…… “快把东西放好来院导的修行室。”孟业行接过三人手里的东西,让她们赶紧去找风无尘,毕竟他师傅难得开小课。通常只给新生开。 三个姑娘着急跑到院导的修行室,风无尘见到三人,“不错,很准时。”夸了一句带三人来都修行室后面的一片幽静竹林。 竹林中央是一大片石雕空地,地上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夙沙。 姬宓有些好奇,为啥这北月人人都喜欢竹子,她在北月这些日子看到不少竹子了,就连前千代沐还有一个竹子盖的房子。 “叫你们过来是想教你们一点实战的小技巧,因为不久后就是五灵学院的收徒大会了,想找到好的师父,首先你们就得有实力有资本,这样别人才看得上你们。”风无尘负手站在三人前面,脸上很平静没有一点表情,但温柔的声音又让三个人感觉很舒服。 风无尘的小课大概只持续了半个时辰,但三人都觉得受益匪浅,确实很有用,而且可以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打个措手不及。 回寝舍的时候还在讨论,“院导真的很厉害,难道这么年轻就当院导了。”花弄影很少崇拜一个人,风无尘就算一个。 回到寝舍时看到孟业行已经将她们买的东西安全送到了,但没一个人想动手收拾的,“明天再说吧,今天太累了。”宝儿晃晃悠悠进到厕房开始洗漱,上午上课,下午逛街,回来又继续上课,可把她累惨了,她才不要再累自己了,现在只想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的然后回到柔软的床铺上好好睡上一觉。 看她这懒样子花弄影嫌弃道:“就你这样子还想拜院导为师呢?” 这么一说宝儿可不乐意了,冲出厕房来到花弄影面前踮着脚尖拿脸贴在她的脸上,“肯定能如我所愿的!哼!”说完赌气回到房间不理花弄影。 花弄影看了一眼身旁的姬宓,无奈的耸耸肩,这姑娘脾气还是一往如常的冲。 二人不算愉快的度过了一晚,第二天宝儿还是依然叫两人起床,她生气不过夜的,睡一觉什么事都没有了。 今天没课,三人着手布置寝舍,势要让寝舍摇身变成一处古香古色的淡雅小居。 可忙活了大半天,怎么样三人都不满意,姬宓只好请出自己的必胜法宝——千代沐! 千代沐的修行室也在夙沙,所以离她们不远,很快就把千代沐带回来了。千代沐在寝舍里看了一圈,坐在小厅喝茶,看着三人按照他的想法布置。 “果然好看了很多啊,就是我想要的效果。”姬宓看着她们的寝舍,不由得又对千代沐多了一些佩服。 怎么这个人什么都会啊,不仅实力强,还长得帅,就好像没有他做不到的事一样。不过姬宓不知道的事,千代沐也有弱点,就是不谙水性,还有就是厨艺糟糕,不过因为他早已辟谷,所以厨艺好不好都无所谓了。 后来他厨艺长进也是因为姬宓,贪吃又手残。 帮她们布置好寝舍,千代沐有点事先走了,走前还不忘撒狗粮,“中午记得吃饭,花猫。” 花猫?姬宓迷惑的看着身后两人,“我哪里像花猫了?”直到宝儿搬出自己的铜镜摆在姬宓脸前,姬宓才看清,哪里来的灰啊!好死不死的就落在她鼻子上! 姬宓赶紧把手帕擦干净脸,丢死人了,在花花和宝儿面前丢人就算了,丢人还丢到他的面前了。 五灵学院有大家一起吃饭的地方,姬宓看了一下,就和现世的食堂差不多,只不过菜式很正常,不像以前上学时,总有些雷人的菜,啥子香肠炒香蕉食堂大妈也是能做出来,当时看完以后愣是让她好几天不敢去吃食堂。 盛饭的也有区别,现世都是不锈钢的餐盘,五灵学院的是一个两格的木制餐盘,一格盛饭一格盛菜。经过抛光的餐盘看起来像涂了层胶一样很有光泽。 打完菜饭,三人找到一处位置坐下,但原本坐着的几个女孩子全部抬着餐盘远离她们,好像在躲避瘟疫一样。 她们可不在乎这些,花弄影和宝儿挨在一起坐朝一个方向,姬宓单独坐一个位置。吃得正香呢姬宓身边坐下一个人,是千代沐。 她对于他的突然出现也见怪不怪了,刚才明明没看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你不是喝露水就能活下去的神仙嘛。”姬宓打趣他,千代沐夹了一口白饭,“怕你没我吃饭不香,所以特意来陪你。” 姬宓喝了口汤,朝他翻了个白眼,“自恋。” 千代沐把自己盘里的肉肉都挑给她了,“多吃点。”一脸的宠溺看得对坐的花弄影不停白眼,能不能不要在她们这种没有方向的女孩子面前这么明目张胆的恩爱啊,打击很大唉好不好,看得自己都想找个人嫁了。 不过找谁呢? 花弄影脑海里突然出现一张贱贱却俊秀的脸,脸一沉,挥挥手将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挥散了。 怎么会想到他啊,不可能不可能,自己绝对不会喜欢上他的。花弄影捂着脸摇头,把好好吃饭的宝儿给弄懵了,“姐姐你晃什么呢?” 意识到自己又被那个讨厌的家伙牵着走了,花弄影否认,“没想什么,吃饭吧。” 看到姬宓和千代沐时,宝儿瞬间想到的是……风无尘,不行不行,他是院导啊!现在又轮到宝儿捂脸了,花弄影看着宝儿羞红的脸,知道她肯定也是想到了某个倾慕的男子,看破不说破,哎不对,她为什么要用也? 因为千代沐的出现,大食厅不久时间就聚满了人,无数妹子想接近千代沐,但一点机会都没有,一边是花弄影如狼似虎的凶狠眼神,一边是因为千代沐时不时流露的阴狠。 最先吃完的宝儿坐在位置上四处找寻自己期望的那个身影,果然,在一个远离人群的小角落里,她找到了。 “两位姐姐,还有姐夫~~~~我有事先走了。”故意拖长的一声姐夫,千代沐很受用,温柔的对着她笑了下。 姬宓和花弄影眼睛一直跟着宝儿,果不其然,她是去找院导的。 宝儿坐在风无尘对面,“院导……” 风无尘停下手中的筷子,用手帕擦擦嘴,“怎么了?”他的声音依然温柔,像一股温暖的风。 “没什么,看院导一个人吃饭挺孤单的,来陪陪院导。”宝儿不敢直视风无尘,说完仔细想了想自己的话,这都说的什么啊,哎呀笨死了笨死了。 风无尘看着眼前懊恼的宝儿,眯着眼笑道:“有心了。” 什么?宝儿不可思议的盯着风无尘,“院导…你说什么?” “你有心了。”他不厌其烦的再重复一遍,这个江长宝真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但宝儿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红着脸站起,愣了一会儿跑回了姬宓那一桌。看着女孩逃离的背影,风无尘不由自主的笑了,可爱的学生。 贰拾玖 师徒之名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姬宓一定看出了什么,眼见宝儿跑回来却什么也没说,安心喝着碗里的汤。宝儿脸上的绯红出卖了她,花弄影凑上前想说些什么,姬宓却用桌底的脚绊了一下花弄影。 话到嘴边生生憋了回去,这里人多眼杂,姬宓不希望一些事情被小人知晓了去,这样对谁都不利。 “姐姐……”宝儿想和姬宓说些什么,但吞吞吐吐的半天说不出话。 姬宓眼神告诉她自己明白她想说什么,“回去再议。”宝儿点头,安静坐着等待她们吃饭。 宝儿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回寝舍的一路上觉得浑身不舒服,脑子里全是刚才院导的那两句话,怎么都抑制不住自己。 “宝儿是不是喜欢上院导了?”回到住处姬宓首先开口,她怎么可能会看不出宝儿心中所想,只是她不懂为什么是他。 坐在桌边,宝儿不停地倒水喝,“嗯…我很早以前就见过院导…” 宝儿开始回忆,“我初见他时,才十岁,那年是他受邀到皇宫参加我的生辰宴。当时我只觉得他是个亲切的哥哥,之后他每年都会来参加父皇为我举办的生辰宴,我意识到自己对他有别样情感是在十三岁那年。我还记得当时的他穿了一袭绛紫广袖长袍,因为是冬天,外边还披了一件相同颜色的白貂毛边斗篷,墨发用香木簪子高高束起,浑身上下的装扮都很普通,但他在人群中还是非常显眼,我总是第一眼就认出他。”说到这里宝儿痴痴的笑了,眼里全是柔情。 “宴会过后父皇召集几位院导到梅园赏梅,我悄悄的躲在一旁想看看他在不在,我当时就躲在一座假山后面,石上全是积雪,我不小心踩滑,快要摔倒的时候是他及时拉住了我。”宝儿放下手中的茶杯,“我还记得他当时对我说,天气寒凉,公主要多穿些。说完还把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了我身上。” 说完宝儿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可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不记得我了,明明我每年生辰宴他都来的啊……”宝儿双手托住自己的头,一脸委屈的盯着前面的墙壁没再开口。 姬宓和花弄影对视一眼,心想果然有些渊源在里头,可感情之事任谁也无能为力啊…何况他们现在还是师生关系,难啊难啊。 眼看着宓姐姐一直叹气摇头,宝儿着急的抓住姬宓的胳膊,“姐姐你是不是也不看好我?” 姬宓愧疚的放下宝儿的手,“宝儿,这种事情姐姐们帮不了你,你要真的喜欢院导,就自己争取,我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 说完她带着花弄影离开了寝舍,走远了花弄影才开口说:“你觉得……” “帮不了。”姬宓无奈的摇摇头,“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不然……” 花弄影闷声应道:“嗯。”可她还是替宝儿担心,虽然宝儿今年也十五了,但毕竟只是个生活在皇宫温室的娇花,她的父皇又将她保护得那样好,她根本不知道江湖险恶,也从没正经了解过男人,万一被骗了怎么办。 她这不是在怀疑风无尘的为人啊,只是在为宝儿担心,她和姬宓都是真心拿她当妹妹的。 这一天三人都陷入了问题,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人适应了五灵学院的生活,收徒大会也如期而至。 * “宓儿今日可有信心?”姬宓没看身旁的男人,认真在底下听郭院长讲话,不过还是不忘回答他,“我一点都不想拜师啊。” 千代沐用大手摸摸她的头,“别任性,院长很厉害的。”姬宓打开他的手,那么多人呢,别卿卿我我的。 收徒大会正式开始,今年不像往年,要进行比赛,刚才郭院长也在台上说了,今年用简单一点的方式,所有导师和院导排开,成绩优异的前二十名学生将写有自己名字的纸条丢进导师和院导们前面的纸篓中,随后会有人将名字列在一张纸上,导师们看上谁,就收了谁。 “今年怎么这么简单啊?”一群女学生遮着嘴在台底下私语,“据说是因为魔界最近频繁侵扰北月边疆,所以今年很多大型仪式都从简了。” 这群女学生没说错,近些日子,群龙无首的魔界又蠢蠢欲动了,不断派出小股势力侵扰北月边境,北月皇帝为国事忧愁,常常召集郭院长去商量对策,所以今年学院很多大型的集会仪式全都从简了。 不多时几位师兄师姐统计好拜师表,一百个学生啊,只有前二十名能拜师,可五灵学院的导师多了去了,所以这二十个人基本都是五位院导的了,他们是没希望的。 不出大家所料,今年依然是想入白清雅和风无尘座下的学生最多,有几个弃票了,其中就有花弄影和姬宓,花弄影有师父了,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不可能再拜其他人为师,姬宓是因为被院长内定了,所以也就不用参加了。 “今年想拜无尘为师的依然很多啊,无尘你来看看。”院长将学生统计的名字递给风无尘,男人只是拿起来随意扫了一眼,想着找个借口就打发了,他不想收徒,但在看到一个名字后,心中一动他改变了主意,不过认真想想还是算了。风无尘将拜师表递还给院长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再收徒了,院长轻叹口气,“就你眼光高。” 随后又将其他的拜师表给几位院导看,白清雅眼光也很高没有收下一个徒弟,灵起的张无期和青阳的左天下各挑了几个有眼缘的收入门下。 剩下十一个学生没有院导再要了,全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面上尴尬之色尽显,可每年都有这样的,院长在台上大声对着旁边的导师们道:“你们有没有看上的?先到先得,慢了就被别的导师抢了。” 原本充当陪衬的导师们听到这里全都一哄而上,有的导师甚至为了抢一个徒弟大打出手,现场混乱不堪,但学生们也都看到了希望,至少自己不是一无是处的,总会有人发现自己的闪光点的,许多沮丧的学生也因为眼前这群导师感到轻松不少。 看抢得差不多了,院长站出来对所有人宣布道:“今年我也要破格收一个弟子,那就是姬宓。” 听他这么说,本来混乱的台下静了几秒,随之而来的是激烈的讨论声,“院长从来没收过徒弟啊,呵,果然这个姬宓不简单。” 但多半都是诋毁她的,有的还故意把一些污秽的话说给千代沐听,千代沐只当没听见了,为人师表还是要淡定一点的。 姬宓乖巧走到院长身边站着,郭院长满意的看了她一眼继续道:“我郭永清就这一个徒弟了。”场下更是一片哗然,所有人都无一例外的觉得姬宓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 可院长是个香饽饽,在姬宓这就未必,她一点不想拜师,如果说一定要拜师的话,还是千代沐好一点。 这场收徒大会最紧张的就是江长宝了,宝儿想拜到风无尘座下,但和她有一样想法的女子太多了,她不确定自己会在这么多人中脱颖,更何况……刚才风无尘的样子明显就是不想收徒,她肯定没希望了。 风无尘将拜师表给院长后,就时不时看向宝儿,见她坐立不安的样子,便知道是在紧张自己能不能成功拜师,偶尔用余光瞥到她望向自己的目光,风无尘不清楚自己的决定到底会不会害了她。 他没有忘记雪天那个一身红袄的姑娘,红色很衬她,将她的小脸衬得白皙如剥了壳的鸡蛋。可是…… 风无尘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许久,宝儿自然也察觉到了,但她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只以为自己应该离定下的目标不远了,似乎…可以成为他的徒弟。 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姬宓身上,没人注意到这一对,不然又会有多事的人要制造话题了。 回去夙沙的路上。 “宝儿你高兴吗?”现在最开心的应该是姬宓,但谁都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还要火上浇油问这么一句。 一路上宝儿都一言不发,她以为…会是自己的…… 姬宓看出她的难过心结,可这样的结果难道不是对谁都好吗?继续低着头对矮了自己一截的宝儿道:“师徒,是不伦。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爱上自己的师父,为世人所不齿。” 风无尘做出的这个决定让她替宝儿庆幸,这样她才可以努力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和爱的人。 仔细思考姬宓的话,宝儿觉得挺有道理,但她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啊,为什么自己这么优秀还不肯收自己,她一定不知道的是,风无尘的想法竟然和姬宓一样。 “反正他谁也没收,说明不是看不上啊,可能是不想收徒了,你看孟业行多麻烦一个人,风院导肯定是觉得再多一个徒弟太麻烦了。”花弄影和姬宓像左右护法似的轮流安慰宝儿,终于宝儿被两个人逗笑了,心情不错,也不再纠结他不收自己为徒这件事了,相反,她觉得姬宓说得很对,不做师徒还比较好。 不过宝儿还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大早顶着大个黑眼圈去上阵法课,风无尘路上遇见了还特意关心了几句,“江长宝,你怎么…没睡好吗?” “额…”宝儿不知该怎么回答,“做噩梦了…哈哈…”只能打哈哈想糊弄过去,但风无尘哪儿是那么好骗的人,看她不想说,自己也不问了。嘱咐道:“我哪里有安神香,一会儿下课了来取些用吧。” 此时的宝儿已经完全沉浸在风无尘的温柔话语间了,哪儿还顾得什么其他。 有些人感觉到两人之间应该不简单,但公主和院导他们都惹不起,就都默契的不做声。 其实风无尘对待宝儿没什么,只是出于对学生的关心而已,这安神香他也给其他睡不好觉的学生用过。 不过这件事情还是在学生间传开了,中午吃饭时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宝儿,她从小就是父亲的掌上明珠,哪儿受得了这些气啊,当即就找到了几个离自己近的女子。 “你们嘴巴能不能放干净点?”宝儿大怒,一手掀翻了一个女子的餐盘,“什么叫做我和风院导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你们很开心吗?” 可那女子也不是善茬,“怎么你有脸做没脸承认?不然风院导干嘛就给你安神香?那可是他自己调配的,白院导有次想求都没得到。”女子咄咄逼人的模样让宝儿忍不住打了她一巴掌。 耳光声回荡在整个大食厅,也因为这一巴掌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被打的那个女子瞪大了眼睛捂着自己的右脸,“你敢打我?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你就敢打我?” “我管你爹是谁!我江长宝脾气来了我连北月的公主都敢打,我还在乎你是谁?”北月作为五国之首,实力势力之大不用说,在场也有人不认识江长宝,但听她这番豪言壮语也都纷纷猜测她是谁。 其中有个还不算笨的开口了,“江长…莫非是…青冥国君的小女儿?”姓江,脾气又这么冲的除了传说中那个青冥国君最宠爱的小女儿江长宝还有谁,在听到这人说青冥国君的小女儿后,不少想和宝儿争论的全部退后。 这青冥本身实力不弱,国民又好斗,要不是北月有千代沐,这五国之首还说不定是不是青冥的呢。 况且这青冥国君江书云,膝下就五个孩子,头四个还都是秃小子,只有最后这个是个小公主,哎哟,是宝贝得不得了啊,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妥妥一个女儿奴。 江长宝的母后手段也了得,独占圣宠三十余载,江书云四个皇子一个公主全是她所生,后宫就算嫔妃众多,也没人能抢了她的宠爱。 坊间传闻江长宝的生母张皇后善妒,这后宫没有一个嫔妃生下一子半女全是因为遭了她的毒手,不过真正的原因谁知道呢,传闻始终是传闻。 听到旁人的话刚才还在叫嚣的女子像霜打了的茄子,捂着脸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可就算她现在低眉顺眼,宝儿也没打算放过她。 “你刚才说你爹是谁?”那女子刚才根本没说她爹是谁,但是宝儿记仇,得罪她就是得罪青冥。 “家…家…家父…”女子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江长宝没耐心等下去,大声呵斥,“谁?!快点!” 女子被她突然拔高的声音吓得一哆嗦,往后退了一步继续道:“家父…北月左相胥令华…”说完便不再做声。 她以为这个本可以震慑一下江长宝,却不料被旁边窜出来的姬宓揭穿了,“不可能,胥然只有一个妹妹,早年便香消玉殒了,你到底是谁?” 见自己谎言被拆穿,女子这回终于老实了,“家父是…北月左相的弟弟胥令亭…”原来是胥然的堂妹,姬宓心里想着,面上却还是不悦。 “胥令亭?我听都没听说过。”江长宝没听说过是正常的,不过是个商人而已,这女子也是靠着自己三伯是左相才敢这么放肆。 谁知道遇见个青冥的公主,真是时运不济。今天算她倒霉,反正打了就打了,她还敢把自己怎么样,敢动她就告到裁决所去。 想到裁决所女子底气足了不少,但她似乎忘了,一个皇族想要整治她们这种普通百姓太简单了,江长宝哎呀一声,“哎呀?你这样子,是不服气?” 闹剧没完没了,风无尘也受不了了,“长宝,得饶人处且饶人。” “可她……”宝儿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风无尘目光凛冽,宝儿便噤了声。 “今日放你一马,别让我再看到你。”与女子擦肩而过时江长宝还不忘瞪她一眼,在那女子看来样子凶狠无比,但在姬宓她们看来,不仅不可怕,还很可爱。 想想,一个不高的小可爱在人家耳边放狠话,画面怎么都凶狠不起来啊,反而有种反差萌,姬宓越想越好玩,最后干脆直接咬着筷子笑了出来。 千代沐见样佯装生气的轻轻拿筷子敲了敲碗,“好好吃饭。” “略~~啰嗦老太婆~”姬宓朝千代沐做了个鬼脸继续吃饭,却被千代沐一把捏住了脸,“啰嗦…老太婆?”他的手不停向上,姬宓也只能跟着他的手慢慢从位置上站起来,“错了错了,我好好吃饭。” 见她真的乖了千代沐才肯松手,“敬酒不吃。”这回姬宓学聪明了,不敢当面顶嘴了,只能默默在心底里暗诽。 这场不大的闹剧结束后江长宝被叫到张无期的修行室,进去时胥氏不知在跟他说些什么,反正张无期面色不善,“江长宝,你自己说说因为什么事打胥裴?” “她嘴贱。”三个字,江长宝就概括了整件事情的起因和她动手的原因,但张无期不吃这套,他料定就是江长宝无理取闹,“放肆!院导面前你也敢出言不逊!” 江长宝才不怕这些,反而不屑理张无期,这种不分青红的院导,幸亏当时自己没进灵起,要不然还不得后悔一辈子。 见江长宝这幅不屑一顾的表情,张无期气得直拍桌子,“你给我打扫灵起大殿七日!算是对你出手伤人的一点惩罚!” 江长宝欲和他论个高下,这时张无期修行室的门突然打开,风无尘不顾他要吃人的眼神坐在了他旁边,坐稳后整理了一下衣袍才开口,“你要惩罚我院派的弟子,问过我吗?”言下之意就是,她是我夙沙的人,你要惩罚她,得问问他这个院导同不同意。 “她出手伤害同窗,我对她施以一点小小惩罚,有什么错?” “你无权处置她,她是我夙沙的弟子,该由我这个院导来决断。”语罢风无尘拉住江长宝的手腕走出了张无期的修行室,回夙沙的路上,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太生气,一直忘了松开自己的手。 江长宝就那样看着自己手腕上骨节分明的手,冰冷,苍白,这就是院导的温度吗? 叁拾 隐卫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一直到夙沙风无尘都没有松开宝儿的手,将她带回自己的修行室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多无礼。风无尘看着他和宝儿的连接处,愣了一下将手松开了,“捏疼你了,不好意思。” 最近他不知道是怎么了,越来越容易失控,就好像大脑不受自己控制一样,今天也是。宝儿的手还悬在半空中,红着脸将手放下,“没有,今天的事,都是我不好,我不是故意要打她的,但我……”宝儿抬头看了一眼风无尘,“但我不能接受她们那样说我尊敬的人。” 你最…尊敬的人。风无尘噗嗤一声笑了,“别这么紧张,我不吃人,今日之事你也有不对的地方,但情有可原,快回寝舍休息吧,下午还有课。” “嗯。”宝儿应声出了他的修行室,走到门外,她摸向自己的胸脯,“干嘛跳这么快啊!很丢脸哎!”自言自语的样子还把后来的弟子吓到了。 宝儿没有回寝舍,而是独自来到夙沙后山。一个个边走边踹石道上的小石子,鞋底摩擦石板的声音不停回荡在她耳边。 “江长宝,你怎么那么笨,为什么那么笨,院导不过是关心夙沙的弟子而已啊,你干嘛想那么多。”想到风无尘,宝儿脸上又是一阵红,“不要再红了啊!什么心思都藏不住。”宝儿双手捂着脸不停的在原地跺脚,幸好这后山平时没人,不然肯定有人会把她当疯子的。 只是她越抑制脸越红,宝儿放下手长叹一口气,为什么喜欢一个人总是藏不住呢,不会被他发现了吧……她就这样,找了一个路边的石凳坐下,不顾山中冷风,一直坐在哪里,脑海里,心里,都是那个男人。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宝儿听到山脚下传来姬宓的大声呼唤,“怎么啦,这么着急。”宝儿赶紧跑下山,正好撞上了想上山寻找的姬宓。 “你去山上干什么?”姬宓拉着宝儿左看右看,确认她没事才放心。 宝儿一对黑亮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姬宓看出不对劲,“你哭了?怎么了?” 可宝儿却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自己明明没有哭啊,只是在山中想事情不小心睡着了而已。此时匆匆跑过来的花弄影也说:“谁欺负你了?给我说,揍他。”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宝儿挣脱两人的手,“我没有哭啊,我只是想事情困了就睡了一觉。”可她眼睛明明就是哭过的样子啊,红红的又润润的,姬宓看了一眼身旁的花弄影,换上笑脸对宝儿说到:“没哭就好,我们看错了,原来是睡觉啊。” 花弄影也一瞬间换了张脸,“嗯嗯对,上课了走吧走吧。” 宝儿就这样被两人搞得一头雾水的,进到课室后才觉得今天真是倒霉啊,偏偏就遇到自己不想遇到的人,还就坐在她旁边。 胥裴也不愿意坐她旁边,可现在走气势不是输一半?她才不走。 这节是张无期的治愈课。宝儿对这个张无期已经到了厌恶的地步,再说了,她一点也不喜欢治愈术。虽然治愈术在团队中很有用,但她不需要。 “把麻书打开到治愈术。”原本面带微笑的张无期在看到前排的江长宝以后脸立马垮了下来。这变脸变得也太快了吧,所有学生心里这样想着,手上还是翻着自己的麻书。 这里值得提一下的就是五灵大陆的麻书,用的是一种叫绿麻的爬墙植物,绿麻的藤枝很细富有韧性,人们发现后将它的藤枝分成细细的藤丝,再编成线,线又交织成树叶。上面还刷上了绿麻才会产出的特有胶质物,墨写在上面可以维持很长的时间不会淡。 姬宓觉得五灵大陆真的很神奇,虽然看起来很古老什么都很落后,但有的地方又很先进很神奇。 可宝儿眼都没抬一下,专心做着自己的事,张无期见样用戒尺敲打着宝儿的桌案,“你的羊皮卷怎么还不翻开?” “因为不想啊,我不喜欢,没有独立思考能力和正常判断力的院导教我。”依旧是眼皮都不舍得抬一下,低着头专心致志看着阵法那一篇。 张无期手中的戒尺被他生生掰断,“出去。”将段成两截的戒尺丢在宝儿的桌案上后张无期还不忘记叫她离开自己的治愈术课。 双手拍上桌案,宝儿从位置上站起来,头也没回的离开了法术室。 走没多远,好巧不巧的就撞上了来给张无期送卷宗的风无尘。 风无尘思考道:“我记得你下午是治愈课啊,怎么…”怎么不去上课在这里游荡啊,风无尘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只是在心里说说。 此时的宝儿满脸的无所谓,“因为不想听课,所以被张院导撵出来啦。”说完故意摊手,一脸无辜的样子。 “走吧,带你回去。”可宝儿不想回去上他的课,听他要带她回去,立马拱手卖萌,“不要嘛,我一点都不喜欢治愈术啦。” 风无尘脸一沉,“不行,回去。”宝儿得到肯定不行的回答后,仰天长叹!老天啊!为什么我要怕这个男人啊! 就这样像只小狗狗似得跟在他后面,到时张无期已经开始教学,风无尘敲门声打断了他,“不好意思张院导,这是院长托我给你送来的卷宗,还有一个……” 宝儿就这样被风无尘拎住修行服的衣领从他身后提了出来,“院导你这样我很为难哎,姿势很难看哎,你也考虑下我嘛,我要面子的哎。”宝儿拍拍院服,站直了身体。 “好好学。”交代完风无尘离开法术室,宝儿也听他的话老老实实的回到位置上不再搞幺蛾子。 一堂课也算平安无事,只是这张无期的治愈课真的很无聊,连姬宓这种认真专注的人都听得想睡觉了,更何况其他的人。 而且一堂课的时间完全没有教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不是东拉西扯的就是自恋的在吹嘘自己有多么多么厉害。 一个四十岁的大叔了哎,四十不惑了,还这么幼稚这么小心眼,现在连姬宓和花弄影都看不起他了。 要说最有意思的还是白清雅的召唤课,一节课不仅可以讲很多知识点,有时候还会和弟子们互动,偶尔还会用有趣的方法教学。 三人一起回到寝舍,姬宓看到桌上有一封信,花弄影在旁边挤眉弄眼的,“这该不会…是哪个不长眼的送的…” 姬宓拿起信敲在花弄影头上,“放屁啦!小心千代沐给你加作业。”花弄影举手投降退到一边,惹不起她躲得起。 “我奶奶醒了,我爹让我…回去,尽孝???”纳尼?她的生死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啊,当初她怎么欺负原主的,又怎么对待原主母亲的,尽孝轮得到她吗?这个所谓的奶奶不是只喜欢姬月和姬涟吗? 姬宓一脸吃了屎的表情,花弄影也不解,“你爹这封信到底有什么目的啊?” “呵,有什么目的,我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一把撕掉手中的信,姬宓收拾好东西去找千代沐。 这男人又跑哪里去了,每次要给他说事情他都不在,不过这样也好,我就让你尝尝找不到心爱之人的滋味,哼!一赌气,姬宓骑着花弄影的耀阳天马就离开了五灵学院。 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对着下面的宝儿大喊道:“宝儿!记得帮我给院导说啊!” “我知道了姐姐!”宝儿也在下面很配合的向着她挥手,“他们敢欺负你就来信啊!我和花姐姐去帮你揍他们!” 噗嗤——后面那句话就不用啦!姬宓听到宝儿说完这话差点从马上摔下来,怎么现在这个宝儿开口越来越雷人了,难道是受自己这个现代人的影响? 不久天马停在相府上空,“依旧是股子奢靡味道,真是不想回来,奶奶?呵。” 天马将姬宓安全送到相府门前,用头蹭了蹭她的手道别,挥动翅膀往五灵学院的方向再度飞去。 “宓小姐,你回来了,老太太已经在前厅等了。”呵,听看门小厮的这番话姬宓心中不禁好笑,等我?都不知道我多久回来,还特意等我,无非就是派个人守在门口,看我回来了又偷偷去禀报,装出一副等我很久的样子而已,笑话。 这次相府的下人对姬宓尊重多了,不再视她如旁物了。 “奶奶。”进到前厅就看见端坐在主位上的老太太和姬武阳。 老太太在她醒来后,姬武阳就给她说了姬宓和千代沐的事情。当时老太太就让所有人收好自己真正的嘴脸,就算再讨厌姬宓,表面也要顺着她。 “阿宓啊,快来给奶奶看看。”姬宓应声跪坐在老太太脚边,老太太一脸慈祥的用手拍着这个孙女的肩膀,“真不错,奶奶昏迷这久,人变漂亮了。” 夸她漂亮倒是真心的,但姬宓不受用。她脑子里能清楚的看到这些年他们一家人对原主做了什么。 原主就像一个任人宰割的小羔羊,若不是有裁决所的律例摆在人前,姬家人说不定真能把原主剁了放到市场上称斤论两的卖了。 可样子还是得装装的,姬宓扯出一个还算不错的笑脸,“奶奶终于醒了,昏迷的这些时日可让阿宓担心了。现在奶奶醒了,阿宓一桩心愿也了了。” 老太太活了这么久,真话假话她能听不出来?但现在她有千代沐做靠山,不能拿她怎么样,还会配合着她演戏,“哈哈哈,好好好啊,真是我的乖孙女。如今在五灵学院怎么样?可还习惯?” 姬宓亲昵的上前挽住老太太,挤开了坐在旁边的姬武阳,“好得不得了呢,还认识了两个好朋友。” “是吗?”老太太故作惊讶,“谁啊?” “一个叫花弄影,另一个是青冥国君的小公主江长宝。”姬宓是故意把她们两个说出来的,“她们对我可好了,我们三个现在已经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了。”花花和宝儿身份都不简单,再加上一个子珣,我看你们谁敢搞小动作。 光一个千代沐都够呛,现在又多出两个。姬武阳心里早就气得捶胸顿足了,可表面还是面无表情的。 就连老太太听到她这么说都不由得一惊,她这个孙女到底是有什么魔力,可以让周围的人通通心甘情愿的为她所用,果然是妖女。 想到妖女,老太太脸色一变,连着看向姬宓的眼神都变了,但老太太立马又恢复到了原本慈祥和蔼的模样,其他人都没有看出来,但这对于姬宓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这次回来就是要看看这群人到底想怎么样。 此时的姬武阳只感觉脊背一凉,好像有鬼在他背后吹气一样,冷得他一哆嗦。 老太太终于肯放姬宓离开,姬宓回到自己的水宛时,原本以为会受到长安和游夜的热情欢迎,但后来才想起来,他们已经被自己送到千代府了,也不知道他们好不好,有没有想自己。 自打进了水宛,她就老觉得不对劲,好像……有人监视自己。 呵,姬武阳,你们到底在耍什么花招,派人监视我,好歹也选些身手不错的吧,这区区几个杂碎也想监视我姬宓,看你是好日子过久了,脑子里都长猪膘了。 自己这么一走,院里的花花草草都死了不少,毕竟根本没人关心她,也没人在乎她走了水宛会不会没人打理。 “宓小姐,老太太念小姐一路奔波劳累身体又不好,这是她命厨房做的参鸡汤。”丫鬟将托盘中的汤盅放下,不多说什么便转头离开了。 姬宓打开盅盖,凑近闻了闻,没什么怪味道,这家人现在看来也不会想不开给我下毒,那索性就喝了呗。喝就喝了,姬宓还做给那些监视的人看,心想着你们快去报信吧。 不出姬宓所料,其中有个人果然去给老太太报信了,一旁仔细怕听漏什么的姬武阳在人走后问老太太,“娘,这招管用吗?” “毕竟还是个小丫头,有人对她好点她就会感恩戴德的,呵。”此刻的老太太没了刚才看姬宓时那装模作样的慈祥,反而多了几分阴厉毒辣。 姬武阳却不敢认同母亲的这番话,姬宓明显和原来不一样了,眼神里的凌厉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老太太每次看他犹豫不决的样子就心烦,“废物。”自己一个人拄着拐杖到后院赏花去了。 看着母亲蹒跚的背影,姬武阳人生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不应该听从她的话。自己那个女儿,明明变了,为什么,没人愿意承认。 这时从黑暗中出来一个蒙面暗卫,“老爷……”剩下的话暗卫是附在姬武阳耳边说的,但看姬武阳的表情,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姬宓被软禁在水宛中,刚才跟门房说自己想出去玩都不行。我看你们能软禁我到什么时候,不过刚才她听见路过的丫鬟说,老太太是有意这样的,不过目的是什么,谁都不得而知。 “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软禁我到什么时候。”她故意说给离自己不愿的暗卫听,那暗卫肯定知道姬宓是发现他们的存在了,不过他们的任务还是要继续啊。 接下来一段时间姬宓都被软禁在相府中哪里都不能去,今天她是实在忍不住了。用千代沐给的镯子联系到了千代府的暗卫。 她用手指对着镯子上的宝石敲击了三下,神使府那边的所有暗卫脑海中都会收到镯子传来的指令,这是千代沐刻意弄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的暗卫时时刻刻保护姬宓,只要她需要,就会有人。 “主子。”来的不是暗卫是隐卫,突然出现在姬宓面前时还吓了姬宓一跳。 姬宓指示到:“我被软禁在这里了,想办法把我弄出去。我要光明正大的出去。”言下之意就是,不许把她偷摸弄出去又偷摸弄回来,她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堂堂正正挺着胸脯的走出去玩。 “是。”隐卫应声隐去。 一群人来到前厅,此时老太太和姬武阳正在喝茶,被这群莫名其妙的黑衣人吓住了,姬武阳大声呵斥,“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相府!赶紧滚!” 领头的隐卫正是刚才姬宓身旁的那个,只见这隐卫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姬武阳噗通一声立马跪倒在地,身边的下人见状也纷纷跟着跪下,只有老太太还在主位上探头观望着。 隐卫不在意这些,面具下传来一阵犹如鬼魅的冰冷嗓音,“宓小姐想做什么,都不得你们这群渣滓干涉。”他这番话不是对着姬武阳说的,而是对着他的暗卫说的,就是那些监视姬宓的人。区区相府暗卫,也妄想在他们神使府的隐卫面前动手。 说完一群隐卫就消失在原地,此时姬宓身旁又是那个鬼面具的隐卫首领,“主子可以了。”不等姬宓应声,所有隐卫再度消失。 姬武阳没从地上起来,直接坐在了地上,老太太没见过这阵仗,叫旁边丫鬟搀扶着到姬武阳身旁,“他们是谁?”虽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做什么的,但一群人带着鬼面具,来时前厅冷得犹如冰窖,还叫姬宓为宓小姐,老太太大致也猜到他们是千代沐的人了,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千代沐手底下的什么人。 “那群人,是千代沐的隐卫。千代沐手下分暗卫和隐卫。他的隐卫,只负责保护千代沐的安全,随便一个,顷刻间就能让一个大族覆灭,他们手里拿的令牌,见令牌如见神使本尊,违者杀无赦。”姬武阳自嘲一笑,“呵,我这个好女儿,手段竟高明到这个地步,能让一队隐卫出来为她卖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姬武阳凄厉的笑声回荡在相府每个角落,就连老太太,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决断。 叁拾壹 断绝关系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果然还是千代沐手下的人有用,这次姬宓还想出府没人敢再拦她了,不过姬武阳的暗卫还是悄咪咪的跟着她,这种被监视的感觉姬宓很反感,撇过头对着身后的空气道:“再跟着我,就杀了你们。” 这几个暗卫可不认为她有实力杀了他们这几个人,姬宓看自己的威胁不起作用,心想,行,你们非要逼我是吧,随后又对着手镯敲击了三下。 “主子有什么吩咐?”鬼面领头恭敬的站在姬宓身后。 姬宓看了一眼自己身后,发现姬武阳那些暗卫已经不见了,心中冷笑,以为能跑吗? “给我把刚才那几个暗卫杀了,再把尸体挂在姬武阳的卧房中。”隐卫们逐渐淡出姬宓的视线。姬宓看了一眼他们离开的方向,呵,姬武阳,等着给你的眼线收尸吧。 当晚姬武阳回到卧房准备睡觉,刚到门前就隐约闻到一股子血腥味,等开门,那股浓重的刺鼻味道扑面而来,可房中却没有血迹,姬武阳随着味道找去,发现自己的暗卫全部被吊在自己的床边。 姬武阳不过是个文臣,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脚底一软身体整个倒在了地上。闻声赶到的丫鬟也全部被吓得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好不容易有个胆大的小厮,跌跌撞撞跑到老太太的院里禀报。 大夫人搀着老太太急匆匆从青松院赶到姬武阳在的七阳斋。还没进到里面就闻到一大股铁锈的味道,大夫人皱眉,“什么味道这么难闻。” “血的味道,什么味道,刚才没听那下人说?五具尸体,味道能不大吗?”这种时候老太太又显得过于淡定了,她一把甩开了一旁的大夫人快步来到姬武阳房里。 姬武阳一直保持一个姿势,老太太一脸不悦的用拐杖打了打他,“没出息的东西!快给我起来!” 这真的不怪姬武阳没出息了,谁见到这种场面不害怕,五具尸体齐齐挂在自己的床边,死不瞑目的样子恐怕是胆小的看了连命都吓没了。 这边收到消息的姬宓装出一脸的震惊模样来凑热闹,“天呐?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些是什么人啊?” 听是姬宓的声音,姬武阳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揪着他亲女儿的头发发狠,“是你干的对吧?”他再也装不下去了,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 姬宓被他扯得生疼,“再不放手,我包你会后悔。”老太太知道她这孙女绝对不是说着玩的,操起手中的拐杖打在姬武阳的胳膊肘上,姬武阳吃疼一把松开了姬宓的头发。 好不容易撒手,姬宓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揉着自己的脑袋,本来头发就不多,再给扯掉了就完了。 “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姬宓咬牙认真的看着自己这个所谓的亲生父亲,眼底是无尽的杀意和冰冷。 姬武阳两眼一瞪,“我是你爹!这就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他从没见过这么不懂规矩的女儿,今日居然杀了他的暗卫,还把这些暗卫尸体挂在他的房里。这让他以后怎么安心睡觉? 男人的话让姬宓的脸由阴沉变成狂笑,“哈哈哈哈哈哈!你是我爹?谁家的爹会无凭无据的就抓着自己女儿的头发质问?谁家的爹会对正室生的儿女不管不顾?”姬宓越说越激动,但她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可不知为何,所有人都不觉得她在笑,只觉得她这个笑容像是要杀人的前兆。 暗卫的事老太太也知道,甚至是她提议的让暗卫监视姬宓,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这个丫头发现了,老太太心虚,声音都是抖的,“阿宓,你也别怪你父亲,他是太激动了。”姬武阳闻言正要反驳,却被老太太一眼瞪回去了,她怎么会生了个这么没脑子的儿子,要是怪在姬宓身上,不就是主动承认是他们吩咐的暗卫? 可不管他们承不承认,姬宓都知道是他们做的了,这次的暗卫尸体不过是给他们一个警告,要是再敢搞小动作,就不止这些了。 可眼前的问题已经不再是尸体了,而是刚才姬武阳手贱扯姬宓头发。他这一出把姬宓都惊着了,她只知道女人打架喜欢扯头发,还不知道男人生气也会扯头发呢。不过她想一下,这北月的男人头发都那么长,打起架来揪头发多方便啊。 越想越觉得好笑,姬宓不顾众人,噗一声笑了。 姬武阳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看着她,“你就告诉我是不是你做的。”老太太现在想用拐杖打死这个逆子了,刚才不是还示意他不要追究了?还问? 她不管了,老太太手一甩走到外面去,坐到主位上闭目养神,眼不见为净。 “对,是我。”姬宓大大方方承认了,她要看看,就算是自己做的,姬武阳能把自己怎么样。 姬武阳料到姬宓会这么说,“来人啊!通知裁决所,就说北月右相姬武阳逆女姬宓犯杀人重罪。” 听到这话,老太太一把睁开眼睛,对啊,她怎么没想到这一茬,五灵大陆杀人是重罪,裁决所出面,想扳倒她还不容易。 裁决所?姬宓听都没听说过这玩意儿,原主记忆力也从来没出现过这地方,不过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姬宓心里盘算着,但表情在姬武阳看来就是害怕了,姬武阳冷笑,“只要你给神使大人说,让他娶月儿为正妻,你甘愿为妾……” 这老头怎么这么恶心,都是她的女儿,居然只偏爱姬月一个,姬宓皱着眉头一脸吃了屎的表情,她现在恨不得自己就是个大魔王,绝对一把灭了这个老匹夫。 “你真觉得我会害怕区区一个裁决所?”姬武阳觉得不可思议,他这个女儿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五灵裁决所是凌驾皇权的存在,她现在居然还敢口出狂言说自己不害怕裁决所。 大夫人现在已经激动得不能自已了,碎嘴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不管你怕不怕,只要你消失了,神女之位便是我月儿的了。” 事到如今相府上下也不再隐瞒,所有人都是一张幸灾乐祸的脸,就连外面坐着的老太太也装作没听到。 姬宓环视了一下,“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冷眼看着姬武阳继续道:“裁决所来了,我也不会把我心爱的男人让给别人的!” 隐卫一直在暗处监视着这一家人的一举一动,他们这些冷血杀手也算是见识了,居然有人比他们这些暗卫隐卫还冷血还无情。 唉,也不知道主子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宓小姐竟然被这般羞辱,亲爹居然让她把主子让给姬月。 别看这些个隐卫一个个看起来挺威风冷酷的,其实八卦的嘞。 不久一群黑袍加身的人将姬宓架着出了相府,鬼面领头¬示意所有隐卫,隐身跟着那群人保护姬宓。 经过一段路程,姬宓被带到一座威严肃穆的殿堂前。殿堂外面修饰得非常华丽,内里却不像外边似的。 “殿下所跪可是姬宓?”坐在大殿中央的黑袍男子开口,声音沙哑听不出任何感情。姬宓好奇的是为什么他不坐在正中央的那个位置上,四个人反而要坐在主位两边。 “正是逆女姬宓。”姬武阳献媚道:“逆女犯了杀人重罪,所以……”他没再继续说下去。裁决所里的五位裁决者什么没见过,不说他们也知道。今日最高裁决者没有出面,所以只有四位,但处理这种小事也够了。 刚才出声的哪位裁决者翻看着手里一大本古籍,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殿中除了这几个人没有再多的人和装饰,可那人突然关上手中的古籍,嘭的一声吓坏了姬武阳,“看来今天的客人不止这两位,后面的出来吧。” 天月带着他的隐卫们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哟,蔡麻子你这次眼神倒是不错。” 殿下跪着的姬武阳皱眉看着天月,“你们…认识?” 天月点头,来到蔡麻子身边拿过他手里的那厚本古籍随手翻着,“别看了,这是我家主子的心上人。” “你家…主子?”姬武阳糊涂了,这人到底是谁,不过想到他后面的那句心上人他瞬间明白了,原来是千代沐的手下。 完了,这次脚踢到铁板上了,怎么办怎么办,姬武阳汗如雨下,心里不停想着一会儿的应对之策。 天月是个人精,“傻了吧,裁决所管不到神使大人。”听他这么说,姬武阳心中的恐惧更甚了,他怎么可能知道,千代沐的手段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皇权束缚不了他,裁决所也奈何不了他。 此时蔡麻子开口,“神使一切可好?”顺便示意天月把古籍还给他。 天月丢过古籍,夸张道:“一切都好,只是不知道他心爱之人被架到裁决所来,他会不会不开心。”说完还不忘看向姬武阳,眼神和姬宓生气时的一模一样,满是杀意。 蔡麻子跪倒在天月面前,“别…告诉神使…” 啧,“北月之事主子无所不知。”天月将姬宓从地上扶起,“小姐可受委屈了?” “你们一直围着我转,我哪会受什么委屈。”姬宓半蹲着揉揉膝盖,这裁决所气温这么低,地上又这么冰,冻得她的小膝盖哟。 没想到他们的隐身术这么容易就被姬宓看出来了,天月在佩服姬宓的同时还不忘不好意思的看着她笑。 这样的女子配他们的主子,当之无愧,长得好看,实力也不差。 姬宓和姬武阳回到相府时,大夫人还不敢相信的看着她,怎么她还可以大摇大摆的回来?杀人重罪难道裁决所就不管吗? 就连老太太都没料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阿…阿宓…”看着老太太不敢相信的眼神,姬宓微笑着靠近她。 只是这次老太太不再伪装,满脸惊恐不敢要她碰触,姬宓也不恼,拿起丫鬟给大夫人泡好的菊花茶咕嘟灌了一口,“人不是我杀的,我自然不用负什么责任。” “不是你还会有谁?”大夫人指着她叫道:“妖女!妖女!和你娘一样!妖女!” 姬宓放下手中的茶,冷冷看着大夫人,“骂我可以,别提我娘。”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娘。 相府上下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姬宓不开口,就没人敢说话。 或许是觉得太安静了些,姬宓首先开口,“爹,为什么让那些暗卫监视我?” 姬武阳没有回答,他根本连看都没看姬宓,害怕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不知道怎么回答,生怕自己的回答惹怒了她。 一家人就这样坐在前厅里,尴尬的氛围无限蔓延,直到她的出现。 “母亲,月儿回来了。”姬宓心想你们这家人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一出完了又来一出,累不累啊。 姬月依旧恬静娴雅,“奶奶您终于醒了,月儿时时刻刻都在挂念着奶奶。”老太太是真心喜欢姬月,听她这么说心里很受用,不由得又拿她和姬宓比较了一番。 同样是姬家的小辈,怎么差距就这么大。一个像是泼妇,一个却这么懂事乖巧。老太太眼里对姬宓的嫌弃愈发明显,姬宓只当没看见,反正她也不喜欢这家人。 姬月回来,最开心的莫过于姬武阳了,“月儿果然是小辈中最懂事了,收到为父的信这么快就回来了。”这话听得姬宓白眼连连,好像最先回来的是我吧,说话打打草稿好不好啊。 唉,千代沐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你不来接我他们绝对是不会让我回五灵学院的。就算有隐卫也不好使啊,姬月不回去,他们这一家子狐狸肯定是想尽办法阻拦姬宓回去。 “宓妹妹,怎么没见神使大人?”姬月像是故意这么问的,但眼神期待却又不像是装的。伸手不打笑脸人,姬宓只能憋着气道:“他忙。” “忙到都没有时间陪你吗?”姬月咄咄逼人,“看来…神大人对妹妹,也不过如此啊。” 姬宓喝茶的动作明显有个停顿,姬月以为是戳到她痛处了,没想到,“他太喜欢粘着我了,给赶走了行不行。” “呵,妹妹真会说笑。”这真是她听过最大的笑话了,姬月掩面而笑,却不想门前出现了一个男人。 男人慵懒的声音传进姬宓耳朵里,“都这么久了,宓儿还是不愿意让我天天跟着你吗?”千代沐思索了一下,“难道我真的很粘人吗?” 一脸无辜的样子,姬宓却越看越生气,“你走!” 千代沐一把抓住姬宓胡乱在他身上拍打的小手,“好了好了别闹了,我这不是赶回来了。”从江长宝哪里知道她回来的消息后他连忙就赶回来了。 听自己那些隐卫说,这个相府越来越过分了,甚至提出让姬宓离开自己的要求,一想到这里千代沐气,冷脸看向姬武阳。 光是一个眼神,姬武阳又重重跪倒在了地上,“神使大人。” “我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你为什么就记不住?”好歹也是个一国右相,怎么脑子里跟装了浆糊似的啥也不知道。 姬武阳没有狡辩,只希望姬宓能帮他求求情。 没想到出来的却是姬月,“神使大人。”姬月朝千代沐盈盈一拜,“父亲什么也不知道啊……”她脸上的两抹绯红让整个人显得有些娇憨,却又不失女人味。 千代沐皱眉,“本座和右相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余地。”和看姬宓时的欢欣不同,千代沐看着姬月的时候,姬月觉得这就是个从地府出来的索命鬼。 不再敢说话,老太太见状不好,从主位上跌跪在地上,“神使大人…这个家要是没了,阿宓……”果然又要把我搬出来当救星了吗?姬宓心想。 “阿宓…也就没有娘家了啊!”老太太以为把姬宓搬出来可以压压他,谁知道这个男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这样的娘家还要来干什么,还不如让宓儿自立门。” 哎!可以哎!姬宓眼前一亮,“我觉得可以。”反正这个家里没人在乎她也没人爱她,这样的娘家还不如自己单独出去立个门户。 “这样吧,你们跟我到官府,把宓儿和她哥哥的户籍调出姬府,从此以后,她跟你们没有关系,我也饶你们不死。”用姬宓一个人换相府上下姓名,这听起来是个不错的提议,但姬武阳会同意吗?所有人都在等他做决定。 姬武阳半晌开口,“召集家族长老和赵大人。”姬武阳决定了,这个女儿,不要也罢,反正姬月定能保相府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我母亲的牌位,我也要请走。但她的尸骨就葬在族坟里吧,我不想让她去世了还不得安宁。”姬宓插了一句,她绝对不可能把母亲的牌位孤孤单单的留在这里,反正也没人会给她的牌位磕头,还不如自己请走了好生供奉着。 姬武阳沉声道:“如你所愿。”他的淡定让人觉得姬宓就不像他的女儿一样。 但此时姬宓很高兴,日后她再也不用回到这个充满勾心斗角的家里了。 而大夫人却在一旁出言嘲讽,“你住哪儿?总不能赖在神使府吧,别忘了你们还没成亲。”大夫人料定姬宓身无分文无处可去。 但她似乎忘记了姬宓还有千代沐。 千代沐意味不明的笑了,宓儿这么聪明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家人。 叁拾贰 断绝关系(2)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姬宓无语,“你怎么蠢得这么清新脱俗。”她心烦的拍拍自己额头,突然想到一件事,“日后你们相府若是有难,别找我,知道吗?” 姬武阳只觉得她的话是莫大的笑话,一捋胡子转身道:“绝不找你。”有月儿在,他何须这个废物女儿。现在不够是仗着神使才能挺直腰板,日后神使有了其他女人,我看你还怎么得意。 三日后姬氏一族的长老和族长们全员到齐,一众人来到知府。 “今日请青天大老爷做个见证,我姬宓与姬武阳断绝父女关系,从此再无瓜葛。”族长主持将姬宓的名字从族谱上抹去,姬宓却瞥见…… 呵,族谱上居然没有我母亲,“我娘是姬武阳明媒正娶的妻子,怎么会不在这族谱之上,辛坦氏?当初我娘在的时候她不过是个部落进献的公主,姬武阳好心才收她为妾室,为何我母亲不在上面?” 姬宓提到大夫人的痛处了,大夫人紧握着手中的帕子,满脸凶狠的骂道:“姬宓你别以为有神使给你撑腰你就可以目空一切,你还在族谱上呢,我依旧是你的母亲,这就是你对母亲的态度?” “荒谬!”姬宓对着大夫人呸一声,“我是嫡女,论起来你不过是个最低等的妾室,姬武阳后来不就是把你抬为平妻了吗?我娘要是在,你也不过就是个被父亲为了保全部落而抛弃的棋子。” 大夫人被姬宓怼得说不话,她可从来不知道这姬宓这么能言善辩。姬宓字字诛心,大夫人气不过,倒在椅子上扶着桌子喘粗气。 姬月见状连忙上前替自己的母亲顺背,“宓妹妹!你看不上母亲我知道,可你也不能这样诋毁她啊!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母亲!”说着眼泪一滴一滴滚落在地,姬宓看了也不得不佩服她演技精湛。 其他人没有功夫和这一家人耗在这里,族长首先站出来阻止,“够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有什么好吵的。”说完略有深意的看向姬宓,呵,妖女所出的孩子。 因为是家事,所以知府这里也全是姬家的人,没有其余的闲杂人等。知府也是左右为难,姬武阳是右相,随便参他一本他也吃不消啊,这个姬宓更不得了,是神使大人的心爱女子啊,日后两人要是成亲了,她随便一口枕头风他全家老小不保啊! 权衡之下李太守还是决定不得罪姬宓了,毕竟右相在神使面前随什么东西。 “宓小姐所言不错,当年虞氏才是姬相正妻,也在我们知府上过案了。这未上族谱一事,确是姬氏不对。”姬宓心笑,这知府脑袋还不错,知道怎么站队才是正确的,虽然也是个口碑一般的官,但好歹能为她所用。 知府都帮着姬宓,姬武阳不得不拿出做右相的威严了,“李太守可是觉得我堂堂朝廷重臣,一国右相会做此等宠妾灭妻之事?” 李太守什么场面没见过,眼一横,“我可没这么说过,是姬相自己说的。” “你……”姬武阳算是看明白了,这个李太守和姬宓沆瀣一气!他连插嘴的余地都没有。 可说来说去族长还是不愿意把虞氏写入族谱,至于理由是什么,怎么问他都不肯说,大夫人见状冷笑,“呵,上不得族谱的脏东西。”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生生落在大夫人脸上,“再说我把你嘴撕了你信不信。”大夫人不敢再说话,捂着脸退到姬武阳身后,她可不敢怀疑姬宓的话。 “畜生!畜生啊!”族长一脸悔恨得看着姬宓,“竟然敢对当家主母如此不敬!”、 姬宓才不承认她是什么当家主母,“就算她现在被抬为正妻了,也改变不了当初她只是个妾室的事实。”姬宓又道:“再说了,今日一过,我就和你们不是一家的了。” “可你还是姓姬!”族长用拐杖指着姬宓骂道:“你还是姬家的种!” 这一点姬宓无可否认,即使脱离了姬武阳,她还是信姬,“这我不否认,但天下又不是只有你们姓姬。今日一过,你们是你们,我是我。” 只要脱离了相府,她就能过自己的快活日子了,自己和哥哥,再也不用受他们的侮辱。再说了,日后收拾起相府上上下下,也更好动手不是吗?本来也没有许些亲情,断了就断了。 可我就这样走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是不是得从他们手里敲点什么来?我一直想开店,不如……“当初我母亲嫁给姬武阳,虽然背后没有家族撑腰,但陪嫁也丰厚。绣兰长街上两个铺子都是我母亲的吧。” 想抢铺子?这下大夫人说什么也不干了,“那两间铺子已入中馈,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 “可北月律例,正妻去世或是与丈夫何离,陪嫁全部归女方或是其亲生子女所有。”姬宓走到大夫人面前一挑眉,“难道你也想去裁决所一趟?” 果然,一提到裁决所,本想反驳的人全部闭了嘴。裁决所那五位裁决者的手段太多了,曾经就有一个犯律的被折磨得疯疯癫癫,最后被丢在蛇窟中被毒蛇分食而亡。 大夫人还想说什么,却被姬月及时拉住了,她不懂母亲为什么非要和她掰扯这区区两间铺子,难道身外之物要比全家人的性命还重要吗? 可大夫人没有想到深的地方,只知道自己手里掌握的财产绝对不能进了其他女人的手里,“我可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一条!”姬宓这回真的没有办法再保全自己这个母亲了,为什么为了一点钱财可以这么愚蠢!她到底为什么摊上这么一个母亲! 姬武阳也绝望得不再说话,要不是有姬月在,他早就废了她了!姬宓不过是要两间铺子,就给她了啊,如今搞得这么大,若是裁决所真的来人那可怎么办啊! “好了我不和你们多说。”姬宓脸一沉,“到底把不把我母亲的陪嫁交出来?”见大夫人还是冥顽不灵,姬宓知道今天注定不会太平了,对着空气大声说到:“天月!给我去裁决所找几个人,架着大夫人走。” 可裁决所的人迟迟不到,大夫人庆幸之余还不忘嘲讽一把姬宓,“看来,你的话也没多大作用。” 姬宓见她这得意模样,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你看你刚才怕的那个样子啊,我吓吓你们,哈哈哈哈哈!” “你!”大夫人没想到姬宓会目中无人到这种地步,竟将所有人都骗了去,“姬宓你真是太放肆了!竟然敢骗我们!” 姬宓不以为然,不就是骗你们吗?那又怎么样,你们还敢打我不成,贱兮兮的朝大夫人做鬼脸,“略~~你能把我怎么样啊~”说完躲到了千代沐身后。 男人也是刚来,刚进来就听见姬宓放肆的笑声,叹了口气问身旁的李太守,“怎么这么点小事还没办好?” 李太守瞬间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凉水,“这……”还没说下去话茬就被姬宓接了过去,“都是她在这里胡搅蛮缠不肯把我娘的陪嫁还个我~哼!” 此时小女子娇俏模样的姬宓和刚才完全不同。千代沐还就吃这一套,斜眼看向大夫人,“哦是吗?” 大夫人被他这一盯,瞬间就虚了,“没…没有…”怕千代沐不信又继续补充到:“我怎么可能会觊觎她母亲的东西呢。” 姬宓冷笑,变脸你倒是变得挺快,非要我把大杀器放出来你们才会乖乖听话,我多可爱多好,非要让千代沐吓吓你们才行是不是。 可光母亲的陪嫁怎么够,我还要多敲一点,免得你们生活太好了一天就会勾心斗角的。长辈不像长辈,小辈不像小辈的。 姬宓灵光一动,不如……就要姬月的那个东西吧。 遂道:“月姐姐的那枚上好的琉璃簪子可以给我吗?算是你们对我的一点精神损失费吧。”这个地方哪有人知道什么精神损失费,只知道姬宓是得寸进尺,仗着有神使便无法无天。 姬宓口中的琉璃簪子是姬月的宝贝,不常见她戴,百花宴这种盛大的宴会上她才会宝贝得取出来戴上。 “要那东西做什么,不过是枚琉璃簪子,宓儿若是喜欢这些东西,我便买来给你扔着玩啊。”他是真不明白姬宓要枚姬宓戴过的破旧簪子做什么,不过是琉璃而已,也没什么珍贵的。 这你就不懂了,姬宓悄悄说道:“对于我来说琉璃簪子不算什么,但那个是太子送给姬月的定情信物,她宝贝得不得了。”千代沐看着一脸奸笑的姬宓,女子太狠了。 不出姬宓所料,姬月说什么也不肯把这枚琉璃簪子给姬宓,“这是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给你?” “嗯……”姬宓想了一下,“都说了是精神损失费,我现在只是跟你要枚簪子,你不给也可以,那,姬武阳,我的精神损失费……”突然想到自己是吓不到她的,姬宓换了个语气威胁他,“神使未婚妻子的精神损失费…你觉得,多少合适呢?” 千代沐站在她身后挑眉,这小妮子,他俩还没定亲呢就知道用自己做挡箭牌了啊,姬宓戳了戳他,“别揭穿我啊,借你的威严用一用。”千代沐认命点头,绝对不戳穿你…… 都把千代沐搬出来了,姬武阳不得不屈服,走到姬月身边为难的说:“月儿,不就是枚簪子吗?你就给她吧,琉璃而已,爹爹以后给你找更好的。” “可是……”姬月没再继续说下去,要是继续说,那她和太子的私情不久曝露在众人面前了,太子妃更不是什么善茬,要是让她知道自己教唆着让白言书废了她,那她还不得活劈了自己…… 姬宓见姬月这样子就知道她在权衡利弊,十四岁那年原主便撞见十五岁的姬月和太子白言书在后房做见不得人的事,但好在原主机灵,没有声张,一直把这件事埋藏在心底从不和人提起,如今被她窥探到,也算是你姬月运气不好了。 思量了半天姬月终于妥协,伸手摸进自己项链的空间中取出簪子,不甘心的递到姬宓手中。 姬宓拿起簪子打量了半天,忽得发出啧啧啧的声音,“我还以为姐姐这么宝贝的东西能有多好,原来这么普通。”说罢交给身旁的千代沐。 确实,这枚琉璃簪子的质量算不得上乘,甚至很一般,也连连摇头,“确实很一般。宓儿若是喜欢琉璃,我可以让子清去天宝时给你带一方天宝的国宝金叶琉璃回来。”说完将手中的簪子碾碎成粉。 “你!”姬月看见自己的宝贝簪子就这样化成粉末,还被千代沐一把扬在了风中。姬宓心中冷笑,终于要忍不住了吗? 可姬宓还是小看了姬月,没多久姬宓便整理好思绪和感情,眨眼间又变成了那个恬静优雅的姬月,仿佛刚才那个做出吃人表情的不是她一样。 对于她在演戏方面过人的能力,姬宓心中还是给她拍手叫好的,这样一个善于伪装的人如果是自己的队友就好了,可惜啊,站错了队。 姬月朝姬宓颔首,“姐姐眼拙,居然把破烂当宝贝,今日多亏妹妹帮姐姐清了眼目。”她肯定知道那琉璃簪子是上好的佳品,可千代沐都帮着姬宓这个贱人说那是一般的琉璃,她又能说什么,不还得顺着她吗? 日后我做了皇后,第一个杀的绝对是你,姬宓。你给我等着。心中这么多龌龊想法,可姬月面上依旧甜笑,就好像是个真心感谢妹妹的知心大姐一样。只有姬宓能看穿她的所有伪装,一个为了自身利益不择手段的狠毒女人。 “姬宓!”姬武阳上前隔开她和姬月,“你要的赔偿和你娘的陪嫁我们也都给你了,从今以后,你就不是我姬武阳的女儿,我姬家的安富尊荣都与你无关!” 就你们还能有安富尊荣?日后别来求我就好老匹夫,姬宓应声,“自然。日后我姬宓的一丝荣华,你们都别妄想沾指。” “我倒要看看日后如果神使抛弃了你,你还有什么荣华。”姬武阳只是小声的凑近姬宓说话,却没想到被千代沐听到了。 千代沐挑眉邪笑,“姬相觉得我千代沐是那种抛妻弃子的废物吗?”抛妻弃子,说的不就是姬武阳吗?姬武阳能明显感觉到千代沐说这句话时打量他的那种鄙夷的眼神,浑身不自在,也不敢接话。 “本座问话,你听不见?”沉默有时候并不好使,千代沐沉声问到,眼光也一直在姬武阳身上。 姬武阳抬袖擦擦额头的汗,“不…不敢…神使大人自然不能与那些喜新厌旧之人相提并论。相信日后姬宓嫁给神使,你们二人定能长长久久,恩爱依旧。”人在官场飘啊,那个不挨刀啊,不想挨刀就要学会审时度势。 千代沐自然知道姬武阳这番话有多少真心在里面,不过他好歹也是一国之相百官之长,相位若是动了,国不宁。所以暂时还不想动他。 看姬宓身后的男人面色和善了一点,姬武阳才松了一口气,这个男人,真的随便一个眼神就能要人姓名。 姬武阳和姬宓在知府画了押摁了指印,李太守扣上自己的官印,族长扣上自己的私印表示从此姬宓被划出族谱自立门户。 “终于和你们一家子划清了界限,晚些时候会有人去相府搬我的东西,我娘的陪嫁最好一点都别少,不然到时候我清查出来了,你们脸上恐怕会无光。” 在相府待了那么久,她太清楚大夫人的为人了,只要自己不亲自差点,她绝对会搜刮一点私藏着,丑话就说到这里,姬宓带着千代沐离开了知府。 一路上别提姬宓的心情有多好了,终于摆脱了姬武阳,终于可以不用有所隐藏的过日子了!不过,到底为什么母亲不在族谱之上,莫非当年有什么隐情?看来只能等哥哥回来再做打算了…… “宓儿可曾听说过传说之国雪渊?”雪渊?姬宓没听说过啊,“没有,雪渊…从来没听说过。”子珣最懂我,他突然提到雪渊…莫不是…姬宓心中满是疑问,探究的看向千代沐。 千代沐笑笑没说话,带着姬宓来到相府门前,“带我来这里干嘛,我看到相府就来气。”姬宓撒开千代沐的手,一脸不悦的看向他。 “不是这里,看看旁边。”千代沐指向相府旁边的另一处宅子。 不过是一处空宅,有什么好看的,姬宓走到宅子中,“这里真不错,外面看来不起眼,但是这里面的格局是真的很不错啊。”原以为只是一处普通的宅邸,没想到进去后姬宓就爱上了这里。 “送你的。”千代沐补充道:“昨日我便买下来了,想给宓儿一个惊喜,宓儿可喜欢?” 姬宓惊喜的看向千代沐,“真的…是送给我的…”千代沐含笑点头,姬宓一瞬间不知如何是好,“这太贵重了…“ “反正宓儿日后也要嫁给我的,就算是投资吧。”嫁给你…姬宓一把推开千代沐,“谁答应要嫁给你了…”小女子的娇俏尽显,千代沐见她这样决定逗逗她,“刚才是谁说的自己是神使的未婚妻子啊。” 千代沐沉思一会儿,“这五灵大陆,还有别的神使?”姬宓说不过她,假装生气冲出了宅中,出来时正碰上回家的姬武阳几人。 叁拾叁 大夫人的卑劣手段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怎么?不是都断绝关系了你还回来干什么?”姬武阳出言嘲讽,却不想姬宓呛道:“呵,你觉得我会回来,我是来看房子的,看见没,旁边这里以后就是姬府了,不过和你这位姬相一点关系都没有哦~” 什么?姬宓居然买下了这里,他相府地处黄金,当年自己高中状元时圣上钦赐宝地,旁边这里怎么说也要五十万两黄金才能买下来吧,姬宓一个未出世的小丫头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满嘴胡言!你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买得起这处宅子!” “不是我买的,子珣送我的。”子珣?谁是子珣?千代沐的小字只有与他交好的几人和姬宓知道,姬武阳这些外人从来没听说过,所以以为她又是在瞎编。 不等姬武阳开口,大夫人首先抢道:“子珣又是谁?果然是个小浪蹄子,就会到处勾引男人。”此时的姬月恨不能把她嘴捂上,这大庭广众的,非要让所有人知道相府的大夫人是个粗鄙泼妇她才满意吗? 姬月不停拽扯母亲的衣袖,“母亲你别说了…你看这么多人都看过来了。”可大夫人话到嘴边,全然不顾周围越来越多的人,“怎么?她四处勾汉子还不允许我这么母亲说了?从未见过如此浪荡的女子!” 周围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大夫人还不顾身份叫骂,姬宓实在忍不住了,“如此泼妇属实难见,我姬宓虽然只活了十七载,却从未见过在大街上泼声浪气的大家夫人!” 姬宓话一出,周围原本看热闹的群众也对着大夫人指指点点,别说姬宓没见过了,平常百姓家的妻子也没见过如此泼辣的,竟然当街叫骂。 姬月听到百姓指责的话语,从脖子羞红到耳尖,到底为什么,要给她一个这样的母亲啊。她小时候见过几面姬宓的生母,那女人当真是个文雅端庄的女子,一举一动都优雅从容,一颦一笑都流露着大家风范,再看看自己的母亲,呵,简直天差地别,到底只是个部落出来的蛮人。心中对大夫人的鄙夷更甚。 大夫人要是知道自己在她女儿心中就是这么个形象,可能真得一头撞死在树上了。不过姬月一点错都没有,当年的虞夫人就是一位仪态万千的美人,可惜早逝,不然如今也轮不到大夫人在这里作威作福。 “再说了,我勾什么汉子?我有子珣一个就够了。”姬宓看出来了,他们谁都不知道子珣就是千代沐,决心逗逗他们。 千代沐现在还在宅中没有出来,就听着自家的小阿宓捉弄他们。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感慨,为什么宓儿总是这么古灵精怪的。 大夫人就好像抓住了姬宓的把柄,大声吆喝,“哈哈哈哈!你们快来看啊,姬宓这女人,一边吊着神使大人,一边又和别人男人纠缠不清,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浪荡女子。”这时候的人群中不单单只有平民百姓了,还有被人群吸引过来的柳子清潘长宁二人。 二人自是知道千代沐的小字的,只把这个大夫人当笑话看,眼见姬宓忽悠他们,二人便也不插手了,反正千代沐那人是绝对不会让姬宓吃亏的,他明明就在旁边,还躲着不出来,定是有他们的道理。 这旁人感觉不到千代沐,但柳子清潘长宁一来就察觉到了他的气息,就躲在门后面看戏呢这个千代沐。 人群中也不乏千代沐的爱慕者,听姬宓这话她们以为自己有了攀上神使的筹码,其实不过是痴人说梦而已。 千代沐推开门从里面走出来配合姬宓演这出戏,“姬宓你过来,子珣…是谁?”不明白其中真相的人看热闹,明白其中道道的人在看好戏。 “姬宓?你叫谁呢?”姬宓挥拳,“我拿小拳拳捶你哦!”千代沐握住姬宓挥在半空的小拳头,“别别别,我皮糙肉厚的不怕打,当心手疼啊。” 啊???还有这种操作,所有人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了,他们这神使还是个妻管严?怎么有点贱兮兮的… “神使大人!她偷汉子你也不管?!”大夫人不可思议的看着千代沐。 可千代沐不吃这一套,“蠢物!”两个字就叫大夫人没了脾气,大夫人一跺脚,愤愤得回到相府中了。 为什么?明明千代沐都听到她说了,有子珣一个就够了,还不生气。莫非……大夫人终于聪明了一回,只是她聪明得太晚了。 “母亲下次,不要再这样了。”后脚进来的姬月没给大夫人好脸色看,本身她母亲的身世就是耻辱,如今又发生这样的事,她只希望自己这个碍手碍脚的母亲死了,以免阻碍了她以后的道路。 最毒妇人心,大夫人一定不会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希望自己早点死。 姬武阳进来便给了大夫人一耳光,“你这个悍妇!还嫌自己不丢人吗?”说罢一甩衣袖大步离开,大夫人愣了会儿坐在地上嚎啕,以往姬月肯定会上前安抚她,但这次,连姬月都不想再理她了。 哭了一会儿大夫人觉得没劲,自己从地上起来啜泣着回到房内,“姬宓,我一定要除掉你!我要你死得,比你娘还要惨!” 傍晚姬宓亲自来到相府,“进去,给我搬。”姬宓叉腰站在前厅指使隐卫们给帮她搬家。大夫人看着大箱小箱的东西从相府搬进姬府,脸上的肉都在抖。 幸好这次姬月拉住她了,大夫人一直在原地咬牙却一声不吭。 听到隐卫们说都搬完了,姬宓的脸一下子就垮下来了,“不对,还有一个箱子。当初我母亲嫁妆里有个四角镶金的镂空金丝楠木箱子,到哪儿去了?”大夫人气得发抖,这个疯丫头!明明很小的时候她娘就死了,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事!就连虞嫦姌那个贱人有多少陪嫁她都一清二楚。 别的东西还好,可是那个四角镶金的镂空金丝楠木箱子她是真的想了好久了,虞嫦姌死后她就迫不及待的据为己有,说什么她都不可能交出来的,当即反驳,“哪儿有什么金丝楠木的箱子!你别胡说!你娘一个没有家世的女人怎么可能有这么珍贵的东西!” 这个女人,真是贪得无厌,姬宓看清了她的贪婪嘴脸,不想再和她多费唇舌,“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如果再不还给我,我就请裁决所的人来评断。” 时间越来越近,大夫人还是不肯交出姬宓母亲的箱子,姬宓忍不住将手中的茶盏握碎了,“好,我自己找。”转头阴沉着脸对隐卫们交代道:“给我搜。”阴恻一笑继续说:“若有人阻拦,怎么办?” “杀无赦。”一队隐卫恭敬应到。 “很好,去搜吧。”交代下去后姬宓重新换了个茶盏继续悠闲的喝茶,好长时间不见有隐卫前来禀报,姬宓觉得事有蹊跷,看了一眼旁边的大夫人。见她满脸得意的样子便知道是她做手脚把箱子藏起来了。 你藏吧,好歹也是神使府的隐卫,要是连个箱子都找不到,还当什么隐卫。 “主子。”天月带着自己的隐卫们从花园方向走过来,“主子,这箱子是在花园中的一处假山内找到的。” 假山?可以啊你这老女人,居然把假山掏空了把箱子藏在里面,“做得好。” 天月想了一下还是决定给姬宓说,“主子这里面的东西……”天月打开箱子,里面藏了不少大夫人这些年积攒下来的珠宝,因为是双层的,箱子只有外层是镂空的,里面还是四方的箱子,所以不打开还真不知道里面有这么多东西。 “不错,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姬宓合上箱子,“抬走,现在,归我了。” 大夫人冲到隐卫们的面前双手拦住,“不行!你们不能搬走我的东西啊!”姬宓走上前推开拦路的大夫人,“这是我娘的东西,至于里面的这些珠宝,在我娘的箱子里,那肯定也是我娘的啦,抬走抬走。” 这歪理说出来谁都不信,不过姬宓是打定了主要要敲大夫人的竹杠,刚才让她主动交出箱子她不肯,现在再来要啊,晚了,东西全是她的了。日后留给姬娅做嫁妆也好,还是给哥哥做聘礼也好,反正现在这一箱子的金银珠宝都是她的了! “不行!你们这分明就是强抢!快!翠环快去报官快去报官啊!” “报官可以,但别挡着我的路,让开。”姬宓带头走在前面,因为门就跟在她屁股后面,把最后一箱子的东西抬进了隔壁姬府。 千代沐看着这大箱小箱的,还有最后这个精美无比的箱子,“岳母大人肯定不是等闲之辈,你看这镂空之精致,又是用的上等的金丝楠木,平常人家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手笔。” 姬府靠在墙上仔细思量着千代沐的话,她亲娘到底是什么身份。陪嫁的东西虽然少,但都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莫非,这姬武阳曾经就是靠着我娘的身家才走到右相这一步的? 越想越不对劲,现在她只希望哥哥能快点回来,好一起联手找出母亲死亡的真相,所有的事情都在告诉她,母亲绝对不是个平凡的女子,但如果是官家小姐,五灵大陆上不会有人不识得她娘啊,只说明……子珣所说的雪渊,到底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雪渊在何地方,那是传说中的国度。相传那里的人不畏严寒,肤白如雪,而且人多半长寿,衰老也很缓慢。不过那只是传说,没人真的去过。”姬宓心想这男人怎么连她在想什么都知道啊,莫非是妖怪? 千代沐不满的敲了一下姬宓的额头,“居然敢说我是妖怪。”姬宓现在觉得他肯定是妖怪,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你就是妖怪!我在想什么你都知道!”姬宓负手冲气,独自走向前厅。 千代沐望着她纤细的背影摇头淡笑,因为你什么都写在脸上啊,傻宓儿。 可并不是姬宓什么都写在脸上,是千代沐太了解她了。 叩叩叩—— 姬府门前响起一阵叩门声,捕快在门外大声吆喝,“开门开门!” 月桂一路小跑去开门,“你们有什么事?” 两名捕快嗓音粗狂,“告诉你家主人,把相府大夫人的珠宝箱子交出来,不然就拿她送官严办。”月桂听懂了,原来是刚才天月他们搬回来的那个大箱子惹的祸。 “请两位官爷进来吧。”姬宓对月桂说到,这个大夫人,真是见钱眼开,为了点钱财就不怕我和她们撕破脸吗? 不过到底为什么大夫人这么贪财谁都不得而知。月桂板着个脸将捕快请进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小姐让他们进来肯定是有她的目的。 “快给二位官爷看茶。”兰香应声退下,给二人端茶。两个捕快见姬宓这样还以为是她怕了,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别以为你这样我们就会放过你。一会儿该走还得走的。” “你们要带谁走?”千代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坐在下座上悠闲品茶。 捕快们耳朵尖,转头看到声音来源后从位置上跌在地上,茶水都打翻了一地,姬宓心疼看着打翻的茶盏:“我…新铺的地毯…” 二人就这样坐在地上话都忘记怎么说了,半晌其中一个捕快赶忙给千代沐行礼,“神使大人万安神使大人万安……”二人的声音此起彼伏。 千代沐却没有要应的意思,姬宓却受不了了,“停下停下,你们刚才说,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啊?” “不敢不敢,无事无事,我二人找错人了,应该是去相府的。”二人心中咒骂大夫人,真是到了八辈子霉了,遇到谁不好,偏偏遇到神使。 哦~原来是要去相府啊,姬宓挑眉问道:“那我送你们去?”这俩捕快那敢让她送啊,连连挥手拒绝,“怎敢劳烦小姐,我们自己走自己走。” 从头到尾千代沐一言不发,这外面到底是怎么传他的啊,怎么谁看见他都跟看见了鬼一样,从前他是杀过几个奸诈小人,可也不是见谁就要谁的命啊。 想着,千代沐脸色越来越差,两个捕快就像是时日将近样了,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姬府。 姬府拍了一把千代沐,“你就不能和善点,又把人吓跑了。”千代沐也没办法啊,他什么也没做啊,不就问了一句要带谁走嘛,至于这样吗? “快走啊~天色不早了我要睡了。”姬宓开始赶人,赶的还是千代沐。 千代沐两手扒拉住门框,“宓儿真要敢我走?总有一间空房给我住吧。”眼里星星点点的像是要哭了一样,姬宓沉住气,缓缓道:“我这里还没收拾好,等收拾好了,你想来住多久就住多久好不好?” “真的?”千代沐激动握住姬宓的手。 见姬宓真的答应了,千代沐满脸春风的离开了。 呼~~终于送走了这个粘皮糖,姬宓瘫坐在椅子上,这个狗*的大夫人,居然在她刚才喝的茶里下药,若是刚才没有千代沐在,那两个捕快来了,恐怕明天的热点就是——姬宓一次偷两个汉子了。 姬宓面色潮红,“月桂兰香,今日之事绝对不能和子珣提听见没有,待我好了我再一点一滴的还给她。” 不用她说月桂兰香也不会对千代沐提半个字的。姬宓回到卧房,两人忙不迭的用冷帕子给姬宓擦身子。 “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药,我如今实力都这样高了还抵不住!”月桂心疼的替姬宓擦拭汗水,“我还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媚药如此之烈啊。” 姬宓难受得说不出话,身体在床上扭动的媚样估计是个男的看了都会把持不住,不敢想象刚才若是没有千代沐在,会出什么事。 “你们两个出去!”姬宓从床上起来,把月桂兰香粗暴的推出了卧房,“不管听见什么都不许进来!” 两人前脚刚踏出房门,就听见里头的姬宓痛苦的惨叫声。 “怎么办啊?”兰香着急的看着月桂,又不能和主子说,她们也没办法替小姐受罪。 二人就这样守了一晚,一整晚了,姬宓还没有将药效全部化解,今日强撑着身体对门外两人说到:“你们快去,找子珣。”她以为一个晚上过去,药效可以化解,没想到这药这里厉害,到今早也不过只去了三分之二。 千代沐赶到时姬宓已经昏迷在了门后,一手还扒着门框,白皙的脸上两片红云看得千代沐有些口干舌燥。 不过还是理智战胜了身体本能,千代沐将姬宓抱到床上躺好,“月桂,快去给宓儿煮碗醋来,她现在已经好多了,但药效还是残留了一些,不过没事了你们别担心了。”月桂应声飞奔到厨房给姬宓煮醋。 醋好时姬宓也从床上悠悠转醒,千代沐见她醒了心里的大石头也放下了,却还是压低声音说到:“昨晚怎么不立刻叫月桂来找我?非要熬到今日!你真是气死我了!” 姬宓从未见过如此生气的千代沐,单手撑着床榻,一手拉住千代沐的袖子,气若游丝,“别生气了…我不想…不想你担心…” 说完又一把倒在了床上,千代沐立刻上前查探,发现是这个小妮子一晚没睡,困意来了,“吓死我了。哎…” 叹了一口气将被褥给她盖好,离开了姬宓的卧房,“宓儿睡下了,醋不用了。你二人自行去天月那里领罚吧。” “是。” 叁拾肆 大夫人遭殃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醒来时姬宓看见身边的月桂似乎非常难受的样子,拉过她的手问道:“月桂兰香你们这是怎么了?”刚才她晃眼看见月桂手上有不少的鞭伤。 月桂遮住手后退,“没什么,小姐你看错了。”都怪自己没捂好让小姐看到了,“真的没什么小姐…” 可她越缩姬宓越觉得有猫腻,不顾月桂反抗拽过她的手掀开袖子,“这…这是谁干的…”月桂直直摇头,不肯说话,但她不说姬宓也知道。 这世上除了千代沐和她,谁还能让她们心甘情愿的认命。 用午膳时姬宓冷着脸上桌没有说话,千代沐大概也猜到了,开口哄她,“宓儿…宓儿~~~”小心翼翼的牵着姬宓的手,可姬宓还是不愿意理他。 “我担心你,所以才让她们去天月那里领罚的。”千代沐向她解释到,可姬宓依旧一言不发。期间千代沐怎么哄都没用,姬宓就是咬紧牙关一个字都不肯说。 月桂实在看不下去了,打算帮千代沐说几句话,“小姐…”还没说完姬宓打断她道:“你做得没错,不用说了。” 姬宓端起兰香替她泡好的茶润润嗓子,“你自己也说过了,从她们跟我的那天起我是她们的主子,我让她们不告诉你,她们听从我的吩咐,有什么问题?” “可…”千代沐没机会说下去,姬宓的声音压过了他,“不觉得打脸吗?” 这次千代沐真拿她没辙,他不知道会因为自己的担心造成她那么强烈的反应。 “小姐…您别怪大人,是我和兰香甘愿领罚的,昨晚听见小姐那般痛苦的叫声,我和兰香却没有能力为小姐承受痛苦,我们二人真的自责极了,所以才……”说话时月桂不时用手轻轻碰触自己的伤痕。 姬宓心疼的牵过二人的手,“这不是你们的错。但记住,从今以后,除了我,没人能让你们受罚,就算是你们自愿的也不行。”月桂兰香自责点头。 “好了吃饭吧。”姬宓拿起筷子敲敲千代沐面前的碗,“别看了,吃饭。” 千代沐嘿嘿脸凑上前,“宓儿不生气了?” “嗯。”姬宓别别扭扭的嗯了一声,千代沐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是真的不生气了,才放下心来。 宓儿虽然平时很大条,但是遇到原则问题真的从不不让,千代沐这次算是了解了,她超级护短,不能动她的人,即使他是千代沐也不行。 姬宓不知千代沐心中所想,只是若有所思的吃着碗里的饭菜。刚才她是不是太严肃认真了?她可从没见过他那样小心的坐在一旁不敢说话。 在外面面前,千代沐不仅是神使,还是一个掌握了所有人生杀大权的死神,可到了姬宓的这里,他会害怕她离开她生气,会担心她担心得发疯。可这就是爱啊,没什么道理可讲。 姬宓昏迷这小段时间,千代沐已经命人将姬府收拾妥当了。姬宓看了特别满意,“真好看,就知道子珣的眼光准没错。”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激烈的捶门声传来,开门进来一群姬宓面生的人,“你们是谁?”姬宓皱着眉头不悦得问到。 “哼!姬宓你别以为自己脱离了姬氏一族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说话的男人长得凶神恶煞,脸上一条足有五厘米长的刀疤,线缝合的痕迹就像是一条蜈蚣爬在脸上一样。走路上都能吓到不少路人,可姬宓不怕,只觉得这人色厉内荏。 “你在放什么屁。你谁啊你。”男人听见姬宓的问题立马笑起来,“哈哈哈哈!无知小儿!我是你舅父!” 舅父?哦~~~姬宓突然意识到这男人到底是谁了,原来是大夫人的哥哥啊,“你来做什么,这是姬府,不是相府,你是不是走错了?” 男人见姬宓不过是个十六七左右的小姑娘,不当回事,企图用手中明晃晃的大刀吓吓她。 可姬宓是谁啊,什么场面她没见过,现世执行了多少狙杀任务,见惯了多少血腥场面,会被这一把刀刃都钝了的刀吓到?可笑。 “跟我到相府说个清楚。”男人拽住姬宓的手腕,欲强行拽出姬府,完全无视还在用膳的千代沐。 千代沐也没管,反正宓儿能解决的,他一会儿还有事。 “宓儿我朝中还有事,先去处理。一会儿再来,相府的人要是敢欺负你,就跟我说啊。”千代沐离开了姬府,见她的大靠山走了,男人更加肆无忌惮了。 仗着满身的蛮力将姬宓拖到相府,“跪下!”男人将姬宓丢在地上,对着她吼了一声。 “跪下?哈!真是天大的笑话!我姬宓跪天跪地跪父母,他们是谁,居然想让我跪下!”姬宓不跪,什么东西就敢叫她跪下,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男人听这番,准备一脚踹上她的腘窝,却被跟着姬宓来到相府的月桂单手摔在了地上,“敢动小姐一根汗毛,我二人便让你们碎尸万段。” 毕竟是千代沐手下出来的暗卫,眼疾手快哪是普通人能比的,“再敢出言不逊,我就拔了你这个莽汉的舌头喂狗!” 姬宓心里默默给月桂竖了个大拇指,不错不错。可她没心情再与这家人斗了,只想赶快回到姬府打坐修习,声音也变得没有感情,“这大中午的又把我叫来干什么?”她冷眼问主位上的大夫人。 大夫人怒拍一下桌子,“你不知羞耻你!昨夜与男人苟合,今日还这般猖狂!”姬宓这下真的生气了,昨天你给我下药的事要没找你算账你敢来兴师问罪?什么叫和男人苟合,姬宓反呛道:“我看你是狗吃王八找不了头了吧!造谣造到姑奶奶我身上?” 没了家庭的约束姬宓也不再给谁好脸色了,既然你们想和我闹,那我就奉陪到底。 被她这一骂大夫人懵在了位置上,男人见自己妹妹被一个丫头骂成这样,从地上起来准备动手打姬宓,手刚伸向她,便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 “我说过,敢动小手我就把你碎尸万段,现在折断你的一只手是给你个警告,不服你可以再试试,说到做到。”男人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只是两个小丫鬟,怎么眼神中的阴厉让他浑身恶寒。 可不服气有什么用,一动手他就知道自己打不赢对方,小小一个丫鬟身手竟如此敏捷,根本不是丫鬟!分明是安排在姬宓身边保护她的高手。 月桂受不了男人肆无忌惮的打量,“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说着还伸指头吓了吓男人,没想到一个大男人竟然真的怕这个,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姬武阳一大早就被大夫人叫起来,上完朝还不肯放过他,说是姬宓昨晚私会男子,是个绝佳的把柄,有了这个把柄就有了制衡姬宓的筹码,云云。 别说,他真的心动了,能扳倒姬宓他比谁都高兴。所以一上完朝就听大夫人的话让她的弟弟辛坦郞去姬府把姬宓抓到这里来了。 “够了,姬宓,你虽然与我相府脱离了关系,但始终是我姬武阳的女儿,怎么能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此话一出姬宓可快笑死了。 立马反驳,“从昨天开始我就不是你女儿了,别对我用好父亲的那一套。再说了,昨日月桂兰香一直在我门外,从未见过什么男子来过。”除了你女人安排的那两个所谓捕快。 现在想来,昨天的两个男人到底是不是捕快还不知道呢,说不定就是路上随便拉来的男人。 “你!唉!”姬武阳对着门外大声嚷道:“给我把人带上来!” 话落两个男人跟着小厮走进前厅,即使今日穿的不是昨日衣,姬宓还是认出了二人,这不就是昨天晚上那两个“捕快”嘛。 姬武阳指着二人道:“你们如实招来!” 二人磕了两个响头,“昨晚宓小姐招我们如姬府,又带我们入了后房…然后…”话虽然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我招你们进府?姬宓心中笑大夫人,你怎么就不能聪明一点。 姬宓俯身凑到二人脸前,“你们确定是我?”言语中尽是威胁之意,给你们一个机会,若是老实就放你们一条生路,若是…呵,便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可二人咬死了说就是姬宓招的他们二人,听完姬宓被气笑了,“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们两个人照照镜子,你,长得跟只癞蛤蟆似的满脸疙瘩,你,黑得跟块碳似的,离你这么远我就闻到你身上的臭味了。我招你们?麻烦你们用脑子想想好不好,我就算要招,也是招才形俱佳的娈童啊,怎么会找你们?” 话是这么说,可这番话在其他人耳里听来就别有一番味道。 “你这意思是你承认自己和男人苟合了?”大夫人在位置上笑看着姬宓。 “最没脑子的就是你!我说什么你都听不懂,你到底怎么做上夫人的。”姬宓上前指着大夫人的鼻子就骂,大夫人呆呆盯着她指着自己鼻头的手指,眼对成了斗鸡眼,月桂兰香看了在下面捂着嘴笑。 她家小姐骂人真的不留情面啊,那当初怎么还被相府上下欺负得那么惨。 她们不知道的是,此姬宓非彼姬宓。 “就是你,我还记得你大腿根有块淡红色的圆形胎记。”他们说的没错,姬宓确实大腿根有块胎记,但那位置私密,出了姬宓谁都不应该知道啊。 姬宓皱眉没说话,忽得眉头舒展开来,“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得知的,我大概也能猜到…”瞟了一眼大夫人的方向,“但我给你们机会,安守本分,不要收没良心的钱财,否则,吃苦的是你们。” 她的威胁真的有用,其中一名男子认真的思考了她的话,但另外一个还是咬紧牙关赖到底,“就是你!你不要威胁我们!” “是啊,姬宓你不要威胁他们说违心话。”姬武阳帮腔到,姬宓转过身随意的找个位置坐下,“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很好。” “兰香,给我打,打到他们老实交代为止。”兰香笑着应下,撸了撸袖子走到二人面前,二人抬头看着这个女子,以为自己来到了阴曹地府。 敢污蔑我家小姐,看我不给你们扒层皮,兰香一拳一拳重重的砸在二人脸上,周围的人想拦却被姬宓的话吓在了原地,“月桂你就在旁边好好看着,谁要是敢拦,任你处置。” 话就放在这里了,没人敢再上前一步,全都呆在原地看着快被兰香打死的二人。 有一个终于受不了了,伏在地上求兰香不要再打了,“小的知错了知错了!不要再打了啊!是她!是她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让我冤枉你家小姐的!”那人一手指着大夫人,一手不停的想要拦住兰香的拳头。 见他终于松口,兰香也不再对他动手,但另一边真的像个蚌精一样怎么都不开口,兰香打得满手是他的鲜血也不见停。 “算了,月桂你去,兰香你回来吧。”姬宓拿帕子给兰香擦手上的血,兰香擦完后便丢在了地上,真是污了她的手和小姐的手帕,那可是水粼缎的帕子。 月桂和兰香不同,她原是暗卫,接受过专业的训练,通常一招致命,但对于这种鼠辈,让他马上见阎王无非是对他的仁慈。 她的拳头比兰香重多了,而且不止打脸,浑身上下的每个地方她都有照顾到。 这个嘴硬的男人也终于在她的拳头之下屈服了,“是她…她给了我三百两银子让我诬陷小姐,我孩子还在她的人的手上,我真的不敢说啊……” 原来是挟持了人家的孩子,没想到你这个老女人这么狠毒,姬宓将他从地上扶起来,“你是为了钱?” “不是的。她原本开到五百两我都没有答应,可她拿我的女儿威胁我…我才不得不…而且我女儿有严重的咳疾,整日卧床不起。她答应我,只要事情办成了,给我五百两银子不说,还找顶好的大夫为我儿治病。”男人老实交代,不敢再撒谎。 大夫人见事情瞒不住了,示意辛坦郞把两人杀了。 可辛坦郞毕竟才断了一只手臂,又不敌月桂,还没动手就被月桂制服了,“老实点。” 姬宓没抬眼,专心的弄着自己的指甲,“你好狠的心啊。”说着抬头看向大夫人,“想置我于死地不说,还用一个老百姓的孩子做筹码要挟别人为你做事。” “我!我哪有啊!”大夫人还想狡辩,“是他们利欲熏心!”男人听大夫人弃他们不顾,大声咒骂到:“你这个黑心婆娘!不是你抓了我女儿,我怎么会为你做这等污人清白的事!” “你为什么要害我啊!我跟你无冤无仇!”大夫人还在垂死挣扎,姬宓笑着摇头,“你们到底要怎样才会安静的过自己的日子。” “我都这般容忍你们了还不够吗?!”这一句姬宓用了十足的声音吼出来,她的心慈手软够了。当初也曾看在同住一个屋檐下不曾对她们做过什么过分的事,不想今日居然…… 姬宓招招手,“给我把她,带去姬府。”月桂兰香闻声上前架起主位上的大夫人就往外走,姬武阳还想阻拦却被姬宓一个阴狠的眼神吓回去了,“再敢有什么动作,下一个就是你。” 正想走,姬宓扶起地上的那个男人,“我给你找大夫疗伤,再帮你要回你的女儿,你放心把。” 男人感动得想给她跪下,但无奈伤势太重,有心却无力。 姬宓知道他要干什么,安慰道:“养好身子再谢我吧。我府里正缺人手,不介意的话等你女儿好了让她来给我做贴身丫鬟。” 男人听姬宓的话愣了,自己这般污蔑她,她还能以德报怨,世间哪有这样善良的女子啊…… 将人带回姬府,大夫人被月桂和兰香扔在地上,披头散发的模样就像个鬼。 姬宓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走上主位时还踩了一脚大夫人的手,“哎呀对不起,我眼睛不是很好,别介意啊。” 大夫人能看见她嘴角的笑意,“你就是故意的!” 可姬宓又踩了她一脚,“我就是故意的又怎么样,我现在不是你女儿了,我只要不搞死你,就凭千代沐,裁决所和皇帝又能拿我怎么样?” 姬宓坐端正后又道:“你怎么就不能聪明点,不要再惹我?” 大夫人料定这次是不能完好无损的走出这姬府了,绝望的坐在地上,眼睛死死盯住姬宓,“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做人都斗不过我,做鬼又能怎么样?还有啊,你觉得我会让你死吗?不不不,我要折磨你,折磨到你失心疯为止。”话虽这么说,但她可真不想这样,自己事情一大堆,才没心情把时间全耗在她的身上。 不过……小小的惩戒还是需要的,不然你们不长记性。 姬宓一斜眼,月桂领命将大夫人带到一处漆黑的房中。 “白耳,给我致幻。”姬宓小声的不让大夫人听到,白耳从姬宓阴恻恻的笑中感受到了…寒意。 叁拾伍 联手吧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皇上!老臣!有事禀报啊皇上!”隔天大夫人还没有回到相府,姬武阳等不下去了便一大早上朝时来给皇帝老儿告状。 姬武阳一脸悲壮跪在殿下,像做好了赴死的决心样,可又没人逼他上战场。 “姬爱卿有何要事啊?如此慌张。”长明帝关切问到,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浑身围绕着愁云惨雾。姬武阳抬眼看到皇帝的表情就知道有戏,演得更加卖力,甚至到了抬起衣袖擦拭眼角的地步。 长明帝就不明白了,“有什么事姬爱卿直说。”磨磨蹭蹭的耽误他下朝会美人。 “老臣那不孝的女儿,将我那可怜的夫人,绑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的是受害者呢,可他这事着实让皇帝为难。 “这…”殿下的臣子纷纷议论,“昨日听说宓小姐和姬相不是脱离了关系吗?怎么今日……”这些当官的平时没什么事也喜欢八卦,尤其是左右相这种大官的八卦。所以姬宓和姬武阳断绝关系的事全北月人人皆知。 姬武阳不顾这些声音朝长明帝重重一叩首,“求皇上为老臣做主啊!”现在问题抛给皇帝,让他左右为难。一边是右相一边又是姬宓,这姬宓要只是个普通女子还好,可偏偏又是神使的心上人。他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神使啊,要是他一不高兴跑去青冥当神使,那他北月在这五灵大陆上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好你个姬武阳,居然把难题抛到我这里。皇帝心里把姬武阳骂了千千万万遍了,可表面上还得做戏,“姬相你这是家事,朕也不好管啊。你还是先去找姬宓沟通,她若还是自行其是朕再插手也不迟。”皇帝脸上和蔼的笑容隐藏了很多东西,姬武阳知道他不敢插手是因为什么,但觉得还是有必要再争取一下。 他不停的用头撞向地面,额头都渗血了还不肯停下,“求求皇上为臣做主,老臣实在是拿这个女儿没有办法。昨日她母亲教育她几句,谁知她执迷不悟不说,还将她母亲带回姬府说要处置她,也不知我那夫人现在怎么样了。”好不容易停下不再磕头,姬武阳又继续惺惺作态的用袖口擦拭眼泪。 身为一国之相不会演戏怎么行,要让姬宓看到了肯定以为他是刘备呢,就会哭。可人家刘备哭能笼络人心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哭有什么用啊。 皇帝本身就因为他抛出的问题心烦意乱了,现在他又一直哭哭啼啼的像个女子一样,更烦了,现场气氛明显有些紧张了,“清官难断家务事,此事还是姬相自己下去先试着解决吧,实在不行再来找朕也不迟。”皇帝实在坐不住了,太监知道他的心事,照着他的表情早早喊了下朝,文武百官行礼后也结对离开神曌殿。 不少人唾弃姬武阳刚才的行为,可他们求皇帝的时候不也是这副德行,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姬宓都不愿意和这些不为民做主的官员打交道,即使他们费了老大劲想要讨好她。 下了朝皇帝直冲辛坦辛月的寝宫,这女人和辛坦璎算是表姐妹,也是部落献给皇帝的求和工具。 进宫却没见到自己不思早朝心心念念的美人,皇帝将所有人差出去,一个人还偌大的寝宫中寻找,“美人?美人在哪儿?朕来找你了,和朕玩捉迷藏是吧,别让朕找到你~”要说北月能成为五国之首靠的肯定不是这个荒淫无道的皇帝,这也是百姓官员全都拥护千代沐的一个原因。 “皇帝近日纵情酒色不理国事,百姓怨声载道。皇帝,你这样我很难做啊。”美人倒是找到了,可找到时她正跪在一旁,千代沐漫不经心的在喝茶,“这茶不错。太后也来跟我说,皇帝一直宠幸这个进献来的女子,皇后那里也不常去了,你可知这样后宫中妒心四起,后宫不宁前朝不宁。” 辛坦辛月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还没来时阿巴就和她说,北月最大的不是皇帝而是神使千代沐,她原不以为然,今日见到他才知道阿巴所言句句属实,皇宫里没有人不害怕他,婢女奴才们听到这个名字全都惶恐不安。 皇帝原以为是美人和他玩游戏,找她的过程中衣带全都褪了一地,来到千代沐面前时只剩下一条亵裤了。 见千代沐越来越阴沉的脸色,皇帝强装镇定,“这是朕的事,与你无关。” “是吗?”呵——千代沐轻声嗤笑,“可你的北月是本座守下的,你的事与我无关,可北月百姓的安乐是我的责任,所以皇帝我提醒你,勿贪酒恋色,否则你的这个美人,我只能送她去见阎王了。”话已至此千代沐不再多说,留下皇帝和他的美人离开了寝宫。 辛坦辛月早就支撑不住了,可实在不敢惹怒神使只能强撑下来,如今他一走,辛坦辛月瞬间倒进了皇帝的怀里。 皇帝看着她这张娇艳欲滴的姣好面容,那张半开半合的红唇,身体又是一阵反应,可想到千代沐刚才的话,只能忍下冲动推开她,匆忙捡起地上的衣衫穿好鬼催命似得连滚带爬离开。 自己刚被送来没几天就遭到了冷落,辛坦辛月不甘这样的命运,可那又能怎么样啊,自己不过是个被部落放弃的女子,不过是他们送来供皇帝玩乐的女人,没有势力没有人脉,她什么也做不了。 近日边关几股小游牧势力又开始动作,千代沐为了这事已经烦心不已,没想到这皇帝还有心情在这玩美人。 这边姬武阳因为皇帝的无动于衷也愁得头疼,虽然对于辛坦璎他已经没有过多的感情了,可那毕竟是月儿的生母,没了她月儿日后嫁人也会落人口舌。 叩叩叩——姬月的贴身丫鬟青枫有礼的用门把轻轻叩门,姬府的门房给二人开门后毕恭毕敬的将二人请了进去。 “姐姐来有什么事?”姬宓明知故问,姬月此行就是希望她卖自己一个面子放了她母亲,所以放低了自己的姿态求姬宓,“妹妹把母亲放了吧…母亲虽有不对之处,但毕竟是长辈。” “免谈。”姬宓听她想要回大夫人,话都不想再和她多说一句,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这次来姬月抱了十足的把握要请回母亲,可姬宓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实在不好对付。 姬月面色一变,没了刚才的满脸堆笑,淡然疏远的浅笑又挂上了,“妹妹这样不好吧,要实在不放人,姐姐也只好和妹妹撕破脸皮了。” 哟哟哟,我怕你啊,有本事你来和我撕破脸皮啊,我巴不得呢,姬宓心中想着脸上一脸不屑,“那便让我看看你怎样和我撕破脸皮吧。” 这女人真是冥顽不灵,话不投机,姬月负气离开。姬宓看着她的背影,和我撕破脸?靠着你那个没用的废物太子也想和我撕破脸,呵,你凭什么啊,真是蠢得升天。 一脚踏出姬府青枫就开始替自家小姐打抱不平,“什么东西啊!不就仗着神使吗?没了神使她姬宓又算个什么!”不知道的以为是青枫在姬府受了气呢,火气这么大,嘴里念念叨叨的都是咒骂的话。 姬月嫌她聒噪打发她回相府,自己则易容掩人耳目的来到一个看起来只有达官贵人去得起的酒楼。 推开三楼天字二号的厢房又变回原本的样子,坐在了一男人腿上,“太子哥哥~”姬月声音能将人骨头都酥化了,太子显然就吃这套,捏起她的下巴吻上了她的香唇。 半晌姬月红着脸推开太子的脸,“太子哥哥不要啦,月儿今日是来和哥哥商量正事的。”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白言书大手慢慢游走到她的腰肢,解开衣带。 “太子哥哥……”姬月半推半就的样子在白言书看来就是撩人的勾引。 门外守着的两个暗卫听见房内不时传来的娇滴呻吟都习惯了,反正这二人时不时就会出来私会。 清纯美人姬月,呵,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放浪形骸的女人。 春光持续不长,姬月枕着白言书的手,满眼情欲,食指轻轻点着男人的嘴唇,“太子哥哥现在可以听月儿说话了吧。刚才都不听说话~” “哪有时间听啊。”白言书欺身而上,姬月瞬时用手勾住他,“讨厌~~太子哥哥,你说那姬宓到底怎么办嘛,月儿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听到姬宓这个名字白言书一下就软了,躺好身子满面愁容,“她有那可恶的千代沐护着我拿她也没办法啊。” 白言书话一出姬月瞬间就变了脸,可想了下她还需要白言书便又恢复了往日面容,“帮月儿想想办法嘛~~好哥哥~”白言书被她缠得没有办法,连连说好,可一点思绪都没有。 “不然…这样?”他在姬月耳边低语着,可姬月并不满意,反而一脸嫌弃的道:“这方法没用,我母亲就这样的,没想到对她一点用不说,我母亲还让她绑了去。” 白言书挑眉,还有这种操作?自家娘都被绑了还有心情和他在这里私会。 两人就这样躺在床上商量了一下午的办法,一个都不行。 “主子快走!夫人来了!”暗卫一句话两人着急忙慌的穿衣服,完了完了,那个恶婆娘要是来了,两个人都跑不了!不死也要扒层皮! “滚开!不知道我是谁吗?!”贾温尤踹开挡门的小二,一脚踢坏了厢房的门,里面却一个人都没有。奇怪了,她明明收到消息,说白言书和那个贱蹄子在此处私会! 把风声放给贾温尤的就是月桂,姬月从姬府出来后她就受命一直监视着她,没想到这个姬月真的胆大妄为到在这样一处宾客如云的地方和男子私会。 早就听闻白言书和自己的太子妃相处不和谐,但无奈正室家世太厉害了,又不敢得罪,只能偷偷摸摸的会美女。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贾温尤平静下来,“算你们运气好,让我逮到,哼。”她知道白言书的姘头是谁,但姐姐一直劝她不要轻举妄动,毕竟对方是右相之女,这层窗户纸捅破了谁都不好看。 跑得太匆忙姬月头发都是披散着的,但她易容了所以没人认出她。刚要到相府的小后门居然遇到了姬宓,她不确定姬宓看不看得穿她的易容。 “真可怜,给你一锭银子拿去买吃的吧。”身后的兰香给了伪装成乞丐的姬月一锭银子,姬月想发作,但这样一来自己的伪装就会被自己给拆穿,还是忍了下去。 姬宓哪能看不出她的易容啊,就连兰香都可以轻松看穿,可主子让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咯,要不然,哼! 走到街上姬宓突然停住对身后的兰香轻声道:“你去太子府上拜访一下太子妃,就说我请她来姬府喝茶。” “是小姐。”两人相视一笑,兰香领命前往太子府。接下来姬宓要做的,就是让贾温尤收拾姬月。都用不着她出手,就能让这个女人身败名裂。 她此次出来就是看一下母亲的两间陪嫁铺子,地段都很不错人流挺大的,而且两间都挨在一起,可以打通了做成一间大铺子。 一个人闲逛了很久,姬宓还是对母亲的死耿耿于怀,她想查出母亲的死因却一点头绪都没有,甚至从哪里下手都不知道。 “小姐要不要买些什么?”游夜和长安已经被她接回了姬府,所以这次出来游夜也跟着了。姬宓还有点不习惯呢,“我们去前面哪里看看茶点,再买点茶叶,好招待太子妃。” 这条街上大的铺子基本都是潘家开的,所以姬宓今天买东西一点银子都没花出去。游夜尽心尽力的跟在她后面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快去泡茶长安,泡好了兰香也差不多回来了。”游夜将手里的东西交给长安,姬宓回到房里换了一套比较得体的衣裙,怎么说对方也是太子妃,要想拉拢第一印象还是很重要的。 不出她所料,贾温尤在兰香后面到了。 “太子妃。”姬宓首先向她行了一礼,太子妃回了一礼坐到位置上,“不知宓小姐叫我来有什么事?”开门见山?很好,我喜欢,姬宓欣赏她的直率。 贾温尤可对姬家的人没什么好印象,全都要怪姬月。 可姬宓今天打定了主意要把贾温尤拉到自己的阵营,“想必太子妃也知道姬月和太子的关系吧。”不提还好,一提起这对狗男女贾温尤脸色明显变了,咬着下唇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无意中撞见的。不过他们不知道我知道。”贾温尤都不隐瞒她也懒得拐弯抹角的,“你恨姬月,我也恨姬月,不如我们联手吧。” 她不相信姬宓,直打量姬宓,“我为什么和你联手?”她自己只要撞见了这对狗男女的事情,就可以一手毁了姬月,可每次都撞不到,真的气死她了。 “就因为我们两个都想除掉姬月。”这话够直白了,姬宓眼里的真诚和一脸的认真,贾温尤甚至没懂眼前这个女人,明明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怎么一股子阴狠劲。 两人都没再说话,安静得吃着盘子里的精致茶点,贾温尤在考虑要不要答应她,姬宓在等她考虑,相对无言,可都从对方的眼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讯息——联手除掉姬月,从此再无交集。 相视一笑的默契在两个女子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宓儿今日心情看起来不错。”千代沐来时看见两人聊得开心,知道姬宓心情很不错,坐到了她旁边陪她一起喝茶。 贾温尤起身行礼却被千代沐拦下了,“喝茶喝茶,不用行礼。”他对姬宓的朋友向来很宽和,即使他能感觉到这两人不是真的朋友只是有利用关系而已,但样子也要装装的。 太子和姬月的事情他清楚得很,今天看两人在这里表面和谐,实则各有心事,就知道是因为姬月的事了,两个都想铲除姬月的狠女子联手,啧啧啧,竟然有点有趣。 太子妃直到晚饭后才回到太子府,见到白言书时一点好脸色都没给他,“又去哪里鬼混了,小心给我染一身病回来!”话说得这么难听白言书还是不敢生气,闷头做自己手上的事,贾温尤只觉这样的日子了无生趣,今日见了神使姬宓二人的相处方式,那才是生活啊,有趣的生活,她向往的生活。 又看了一眼要死不得活的白言书,“窝囊废,敢做不敢认。”憋着一股子气回自己的卧房了,她现在看一眼白言书都觉得恶心,更别说和他同住一个房间,早早就分房睡了。 回到房里贾温尤始终心烦,为什么自己命那么苦,起初白言书对她还算是上心,可慢慢的就变了,姐姐常劝自己要忍耐要温柔,可她哪里懂自己的痛苦,她的夫君对她那样体贴,儿女双全,再看看自己,不过是个挣扎在棋盘里的小小棋子。 今日得见神使二人,才知道居然还有这样相处的。神使事事都顺着姬宓,竟然亲自喂食到她嘴边还没有怨言,自己何日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啊。 都是姬月那个贱人!贾温尤手中的茶碗碎了不知多少个,门外丫鬟听到房内一阵破碎声就知道又要换新的了。 叁拾陆 找上门来理论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一日一日过去,姬宓依然没有放了大夫人的意思。每日大夫人就这样在漆黑的地下密室内被白耳折磨得像个疯子,可她并没有受到实质的伤害,姬宓可不想为了这样一个人背上骂名。 姬武阳倒是不怎么担心他的夫人,可还是在筹划着怎么才能让姬宓放人。 “月桂,你说…要不要放了她。”姬宓倚在墙上看着半死不活的大夫人,认真考虑到底要不要把她放走。 之前相府是怎么对待姬宓的月桂也略有耳闻,她可不希望小姐把这个巫婆放了,“小姐切莫放虎归山啊。” “噗——”姬宓原本送进嘴里的一口苹果全喷了出来,“放虎归山?”她邋遢的扯着袖子擦擦嘴继续道:“兔子差不多,还老虎。她女儿啊,可比她厉害多了。”她的话不假,姬月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比大夫人强了不少,手腕智慧,一点不像是亲生母女。 “算了算了放了吧,她在这里我还要管饭管水,浪费我银子。”这大夫人看着挺正常的,胃口大得跟饿了多久的猪一样的,顿顿要吃三大碗,姬宓比较羡慕的是她怎么吃都不胖。 月桂笑着让白耳停下,大夫人这几天真的要被折磨疯了,一会儿她回到了部落,转眼又看到了在相府挣扎的她,入睡了还会梦见虞嫦姌那个贱人。 这会子给她回到现实,却也怀疑这是假的。 姬宓走到白耳旁边敲了一下他的兔子头,“你给我把她玩疯了。”还在跟白耳说话呢,大夫人一下就跑到姬宓面前伸手要掐她。 呵,都疯了还这么恨我……可惜了,姬宓一闪身大夫人扑空还被她绊了一跤,脸朝地摔了个狗吃屎。 把她送回去之前姬宓还命人给她梳洗打扮,安安全全稳稳当当的把她送到了相府门口。 叩叩叩——月桂上前敲门,“你们的大夫人还给你们,我家小姐说了,她太能吃了,像只老母猪,姬府都要被她吃垮了。”她一字不差的把姬宓教给她的话传给了相府门房。 门房搀过大夫人一脸蒙圈的看着离开的月桂,这话…能不能照实跟老爷说呢…门房纠结了好半天决定还是照实说吧,反正遭殃的又不是他。 大夫人回到相府好几天都是迷迷糊糊的,要比她清醒的时候可爱不少,不会乱说话也不会发疯乱咬人。 “大夫我夫人到底能不能好?”第五日姬武阳实在受不了自家这个半疯不傻的夫人,找了大夫来给她看脑子。 大夫叹着气摇头,“夫人的头没有受到过伤害的痕迹,这应该是某种法术造成的疯癫现象,在下实在是无能为力。”姬武阳摁住大夫准备提医箱的那只手,塞给大夫一锭银元宝,“此事切不可让人知道。”要是人人都知道了他姬武阳的妻子是个疯癫之人,那他难免落人口舌。 大夫掂了掂手里的元宝,“大人放心。”姬武阳这才放心的让他离开,不过是个大夫,要是敢透露半个字,就让自己的暗卫杀了不就好了,没人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姬武阳决定鼓起勇气到隔壁找姬宓要个说法。他在姬府门外不小的捶门声招来了一批围观百姓。 “姬宓你出来!”边捶边大声嚷嚷,周围的百姓可高兴了,又可以看戏了。捶门声吵得姬宓心烦,“这老匹夫又来干嘛。” “给她开门去。”姬宓吩咐月桂看门,她慢慢悠悠的跟在后面,门刚开呢姬武阳就闯进来了。 指着姬宓鼻子就骂,“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居然把你母亲搞得疯疯癫癫的!”哎哟我说你们烦不烦啊姬宓心里骂到,都脱离关系了还左一个母亲右一个母亲的。 姬宓搓了搓自己的脸,声音疲惫,“到底有完没完啊,我不把她送回去你不来找我事儿,我给你把她完完整整的送回去了你倒要来找麻烦了,我说你是不是找抽啊?皮痒了是不是没有痒痒挠非要让我来修理你?”一传十十传百,不少小摊贩生意都不做了搬个小凳子坐到姬府门口看戏,有的还特意去炒货铺买了瓜子糖炒栗子什么的吃着看他们吵架。就连月桂,平时这么认真的人也坐在人群中看她家小姐是怎么修理姬武阳的。 围观的人却来越多,姬武阳底气足了不少,他就认定姬宓没有理,想到这里还挺了挺胸脯,把姬宓都看笑了。 姬武阳叭叭不停,姬宓可一点听的心思都没有,半句话没听进去不说,思绪也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去了,姬武阳气不过推了她一把,正巧被来找姬宓的温孤越看到了。 “姬相大人来次有何事?”疏离冷漠的语气简直就是千代沐第二,虽然只是个质子,但还是让姬武阳怕了几分。 不过一想到他不过是个质子,腰杆挺直了昂头对着温孤越道:“本相做什么还需要跟你报备?”温孤越淡笑着应到:“自然不需要,但如果姬相在别人府上还这么无礼,我实在难以相信这样的人可以成为右相。” “什么别人?!这是我女儿!”瞪大着一双眼睛像是要把温孤越生吞活剥了一样,可他才不吃这一套,“可我听说阿宓已与姬相断绝关系。” 他能知道也不足为奇,现在北月基本人人都知道了。可姬武阳没搞懂这对男女之间的关系,只能凭着自己的臆想,“你二人不会……”话他只说了一半,但言下之意已经非常明显,不就是在说姬宓和温孤越有不一般的关系嘛。 他这话一出温孤越原本还算和善的脸完全变了,“请姬相不要凭白毁人清白,阿越是男子无所谓,但阿宓是女儿家,再说了,这话若是让神使听见了,对姬相怕是不利。”千代沐可不是一个能容忍别人诋毁姬宓的人,要真让他知道了,姬武阳恐怕要早点买棺材了。 两人四目相对没有言语,百姓们都等不及了,精彩啊!别停啊!我们还没看够呢! 姬宓一直没有说话,和姬武阳站累了,想喝口茶,从前厅里提了个茶壶随便找个地方坐着就对嘴灌了。 “不修边幅!没有礼教!”姬武阳真不想承认这是自己的女儿,怎么会这般没有教养,她母亲也不是这样的人啊。 姬宓喝饱了放下手中的茶壶,“你跑到我的地盘来,说我没礼教。到底是谁没礼教?反正人我是给你完好无损的送回去了的,你要没什么事就离开,在我还没有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今天她真的很耐心了,要放在往常,姬武阳脑袋都能被她骂得冒烟,外面的百姓没有一个不佩服姬宓的,这气势! “不行!你要是不给我把她弄好,我就告到裁决所那里去!”姬武阳似乎忘记了一些事情,姬宓随意一挥手,“你告去吧。”反正裁决所拿她没办法。 被赶出门姬武阳才想起来,上次他还不是把姬宓告上了裁决所,可人家一点事都没有,这北月,哪里都有千代沐的触手。 有些人觉得没意思也都撤了,但还是有些百姓坐在姬府门外话家常。 “阿宓把大夫人怎么了?”温孤越好奇,姬武阳这次这样气急败坏的样子,想必又是阿宓做了些什么。可姬宓一脸无辜的摊手,“我什么也没做啊,不过让小兔子用了点点幻术嘛,就一点点。”怕温孤越不信,姬宓还用手比划给他看。 噗,温孤越别过脸笑了,这丫头怎么这么鬼,还一点点,一点点能让大夫人疯疯癫癫的,一点点能让姬武阳脸面都不要了上门问罪。 不过一想到姬武阳那张不讲道理的老脸,温孤越又觉得姬宓这么做也是正确的。有的人,总要给点教训才会长记性。 “对了,你干嘛来了啊。”温孤越笑着走进前厅,“自然是来恭喜你的,终于脱离了苦海。喏,给你带的小礼物,知道你爱吃酥香斋的点心,特意给你买的。”不说他都忘了,姬宓看着他手里一盒精致的糕点甜甜一笑,“谢谢啦~正好我得了一些好茶,我让长安再泡壶茶我们一起吃啊。” 温孤越没有拒绝,两人聊了一下午,晚膳姬宓还将温孤越留了下来跟他们一起,“子珣一会儿就回来了,我们三个可以小酌一杯啊~~~”一提到喝酒温孤越如临大敌,有一次他和千代沐喝酒,那家伙喝多少都不醉的,自己还吐了那家伙一身。 “怎么~不敢?”一张挂着阴笑的小白脸凑近,温孤越无奈,“子珣也不一定让你喝啊。” “这你就不用担心啦,他超宠我的。”宠你是一回事,不让你喝酒是一回事,不冲突的啊,温孤越心里想着,脸上却不动声色,阿宓脾气太爆,他惹不起啊。 让他没想到的事千代沐居然真的同意姬宓喝酒,“没想到你竟这么宠她,喝酒伤身体,以后可不要再让阿宓喝了。温孤越因为酒精红了脸,痴痴看着姬宓,一面再跟千代沐说话。 “偶尔无事,只是宓儿这酒量……”不过二两酒,就倒了。温孤越也笑着看她,红着一张笑脸趴在桌子上睡觉,不吵不闹的样子,和平时很不一样。 千代沐给温孤越倒了一杯酒,二人碰杯一饮而尽,“阿越也喜欢宓儿吧。”他不是在问他,而是在和他陈述一个事实。 “这样的女子,谁会不喜欢呢…”可即使喜欢,他也不会有任何的逾矩,朋友妻不可戏,何况千代沐还是他那么好的兄弟。 千代沐替姬宓擦拭完嘴角的口水,叹了一口气道,“是啊,如果不是我先出现,或许宓儿现在喜欢的就不是我了。” 可温孤越不认同他的话,“喜欢一个人,与谁先谁后无关。阿宓天生就该和你在一起的。”千代沐认真的看着他,温孤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子珣我敬你,好好保护阿宓!兄弟我祝福你们,我会保护你和阿宓的,尽我温孤越一切所能。” 将姬宓抱回卧房,二人又喝了一夜,两人因为同样的爱好和性情走到一起,喜欢上同一个女子,可兄弟没有阋墙,反而关系更加紧密了。这晚上发生的事姬宓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一大早姬宓头疼得不行,千代沐像是知道她多久会醒一样,端着一碗醒酒汤在门外等她。 “下次可别再逞强了。”姬宓一边喝汤一边听着千代沐训话,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千代沐见她这样就知道又当耳旁风了,用手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别当耳旁风,慢点喝,喝完头就不疼了。”别说这解救的汤药还真不错,味道也还行,姬宓喝完竟然还想喝。 可这毕竟是解酒的药,哪能喝了又喝啊,千代沐不同意姬宓也只能作罢。 “宓儿今日准备做什么?”还能做什么啊,无所事事,姬宓心里想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玩自己的头发。 千代沐带她坐到妆台前,拿起木梳替她梳发,“回学院吧,现在与相府脱离了关系,也不用顾他们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姬宓手一拍妆台站了起来,把自己头发给扯了,吃疼又坐回凳上。 “你说你啊,性子怎么这么急。来我给揉揉,不疼了啊乖~”姬宓瘪着张嘴不说话,等不疼了才肯开口,“都怪你!没摁住我!” “好好好,怪我怪我。”千代沐对她的脾气真的无奈,不过她喜欢撒娇,自己就顺着算了,反正自己甘愿受的。 * 姬宓走了,姬府就空着了,月桂兰香她们又不能跟着去五灵学院,只能好好的打理姬府等小姐回来。 “宓宓你终于回来了!想死我了!”来接姬宓的花弄影和宝儿高兴得抱住姬宓就不撒手,姬宓好不容易挣脱了二人的怀抱,“谋杀啊!想勒死我是不是你们两个。” 宝儿把姬宓手中的东西抢来自己拎着,“姐姐我替你拿,怎么样?家中的事处理好了吗?”她最关心的还是相府一家子有没有欺负她的宓姐姐,“他们有没有欺负姐姐?” “他们也要有那个本事啊~”姬宓扬着下巴一脸傲娇,宝儿见她这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没吃亏的,咧嘴笑着跟着姬宓。 “啊!终于回来了!”回到寝舍姬宓立马栽倒进床铺中打了几个滚,抱着自己的枕头重重嗅着这里的味道。 北月虽然大,可是没人陪她玩啊,潘长宁他们也都有各自的生活,就连千代沐回去了也要忙朝中的事,来时还跟她说这次他就不来了,朝中的事情太多无暇顾及这边,抽时间才能来看她。 “对了姐姐,院长让你来了就去找他呢,你快去吧。”突然想到院长交代她的事,宝儿慌忙从她的房间跑到姬宓这里来。 看她这着急样子,姬宓轻笑,“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宝儿啦~”理了理自己的妆发,一路来到院长在的修行室。 叩叩叩——“院长您找我?”姬宓从门外探进一个头,“有啥事儿?” 郭院长用手挡着脸笑了会儿把她放进来,“进来坐吧,子珣托我好好照顾你,说你一天到晚古灵精怪的总闯祸。”呸,你个破子珣又戳我,还托院长照顾我,我是用得着照顾的人吗?死子珣臭子珣。 啊嘁!在府上处理公务的千代沐突然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还以为自己生病了,可想了下,肯定是宓儿这个调皮鬼在骂自己便又一笑而过了。 “你也别埋怨子珣,他担心你。听说你有一只仙兽叫白耳?”千代沐给他说了很多姬宓的事,这学生确实很对他胃口,何况还有一只懂得幻术的仙兽,他确是想看一看。 姬宓也不隐瞒,“对啊,小兔子你出来,给院长看看。”额间一阵白光晃得郭院长睁不开眼睛,待睁眼时便看见姬宓抱着一只兔子。 “就是他?”姬宓点头,将白耳递给郭院长,院长抱着这胖兔子左看右看,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啊,出了毛会发光,是白兔,但眼睛却是金黄色的,双耳耳尖有红色的印记,其他没什么特别的。 姬宓看出他心中所想,对着白耳道:“兔子,院长不喜欢你这个造型,换一个。”闻声一变,白耳亮出自己的真实样子,浑身泛着金光,一对黄金瞳,眼睛上还有红色的眼线。耳尖和没变之前一样,有红色的印记,额间多了一个图案。 哎,这才是仙兽该有的样子嘛,刚才那个怎么看都是一只普通的兔子,好胖嘟嘟的,像是只吃不运动一样的。 这院长果然不简单,白耳尝尝以各种形态示人,但看出来的不多,院长却一眼就能看出来,姬宓心中对他的敬重又多了一分。 郭院长一手抓住白耳的耳朵,“不错不错,长得倒是仙兽模样,就是不知道幻术怎么样。”没说完,院长就进入了白耳制造的幻境,“嗯不错,看来你倒是聪明,竟能听懂我说的话。”刚想伸手摸摸白耳,白耳开口把他吓到了,“我当然能听懂,我还能说呢。” 姬宓看来是得了一只不得了的兽兽啊,郭院长从幻境出来后坐到位置上擦汗,“这只兔子很厉害。” 幻术太厉害了,他都有些吃不消。 叁拾柒 在一起在一起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自从拜了郭院长为师,姬宓每天都去院长的修行室找他。一些居心叵测之人又开始散布谣言,五灵学院中许多人对姬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姐姐!这些人嘴这么臭你都不生气!”她江长宝反正是忍不下去了,就心疼她这个笨姐姐一天到晚的忍气吞声,要是自己早就收拾了那些造谣的人。 “你还不了解我?”姬宓敲了下宝儿,“我哪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啊,不过不想理他们罢了。”为了把话题引开,姬宓问道:“这几日都不见风院导啊。” 果然一提到风无尘,宝儿脸都红了,搓着手小声回道:“院导进锁神峰历练修炼了。” 哦锁神峰?哪里不是不准随意进出吗?宝儿一脸担忧,“你说他会不会遇到危险啊……”原来是在担心他啊,姬宓掩面轻笑。 可风院导清楚宝儿的心意吗?宝儿情路似乎坎坷啊。 “姐姐你想什么呢?”宝儿拿手在姬宓眼前晃晃,“姐姐!”她一声叫喊将姬宓飞远的思绪收了回来。 “啊?”宝儿有些生气,又不听她说话,走了! 宝儿气冲冲的走了,留下原地发呆的姬宓,她干了啥? 抬脚正要走,远处慌慌忙忙跑来找郭院长,“院…院长你去看看吧…风院导走火入魔,邪气被凶兽吸收,现在…现在…”这弟子喘了半天就是说不出来一个字,郭院长大手一抬,重重拍在了他后脑勺上。 “后面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凶兽又醒了!”什么?郭院长大为震惊,这可怎么办啊,凶兽频频苏醒,到底预示了什么…… 待众人来到锁神峰找到风无尘时,他正挣扎在锁神窟外面,面目狰狞看上去痛苦极了。这地方本不准弟子来的,可姬宓说什么都要来看看,宝儿又从她口中得知了消息也跟着一同来了,看见地上的风无尘立马上前抱住了他,“院导!院导你醒醒啊院导!” “额——啊——啊啊啊——”风无尘嘴角不停有白沫吐出,眼眶里只剩下了一对白色的眼珠,宝儿不听劝阻一定要守在风无尘身边。 过了一会儿风无尘不再抽搐,也没有再吐白沫,只是眼睛依旧可怖,他推开宝儿,两眼死死盯住郭院长,“呵,你们以为自己能困住我吗?” 他被附身了!院长一把拉过他旁边的宝儿,“快走啊!他被凶兽附身了!” 可宝儿还是死死抱住风无尘,“我不走我不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揪着所有人的心,姬宓上前一步,“宝儿…快离开,院长他们一定有办法救院导的。” 现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只肯待在风无尘身边。 吼——天边传来一声啸叫,风无尘疑惑抬头,“长明?”可跟着他的眼神看去并没有什么所谓的长明,这里姬宓就很奇怪了,长明不是皇帝吗?莫非这凶兽还认识皇帝? “皇帝?呵,你别侮辱了长明。”姬宓眯着眼看向风无尘,你这凶兽还会读心。没想到风无尘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我可是凶兽。” “堂堂凶兽居然附身在一个院导身上,唉,可悲啊。”凶兽九浊可不吃这一套,换了个姿势坐好,“激将对我没用小女娃。” 切,我才不是要激将你呢,自作多情,姬宓知道他能读心,特意在心里骂他,就是要他听到。 可这样不是个办法,姬宓还是决定试一试,“能放了风院导?你附在我身上吧。”可九浊嫌弃得要死,“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娃,我不要。” 你都落魄得这样还挑三拣四的,姬宓走到他旁边抄起块石头敲在了他脑门上,“我手无缚鸡之力,还说不说还说不说?”就算他是凶兽,可毕竟附身在凡人身上,肉身会疼。 “好了好了!再打我吃了你!”原以为这样会唬住姬宓,可她狡黠一笑,凑到他耳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凡人肉身中根本不能施展法力。”说完看了眼九浊,他眼神明显变了,姬宓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看刚才他和师父说话的样子,就知道两人之间有深仇大恨,可他没有立马杀了他们这些人,反而是平心静气的和他们坐着说话,再看他这虚弱的样子,就知道凶兽附身在凡人,兽力会被束缚。 九浊心想这小女娃看着不咋聪明的样子,没想到这么机灵,一眼就能看穿他的薄弱之处,可他还是逞强用只有他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对着姬宓道:“那又怎么样,我就是不出来。” 不出来是不是?姬宓指着九浊,“行算你狠,等着,我找千代沐。” “哈哈哈千代沐,不过有神使虚名,在本尊眼里你们全是奶娃子。”没想到千代沐也吓不住你,姬宓退到院长身边问他,“他就没什么弱点?” 院长为难道:“有是有,只是如果用这个弱点,大陆百姓恐会有伤亡。”姬宓从院长嘴里得知,这九浊有一宿敌名唤长明,是一只圣兽,他们俩的存在就是为了相互制衡,以免有一方为祸人间。 “就算这样也要试试啊…”郭院长没有答应,主要是他也不知道这长明现在何处,更别说找他了。 姬宓知道他有难处,可现在谁都拿这个九浊没办法,这时九浊开口,“这样吧,你们把我放了,我就抽身离开。” 这怎么可能,放了你就让你出去为祸人间,郭院长说什么也不答应,“不可能!放了你,你就会四处作乱为祸人间,绝对不可能。” “我没兴趣。”九浊继续,“我要找我的主人。”他主人万年前陨落之时在他体内打下了烙印,他一直在等待命中的契约主人出现,现在这个烙印日渐灼热,说明他命中的契约主人已经来到了这片大陆,他要去找。 “你能保证出来了不祸害人间?”姬宓将信将疑,但现在救出风院导才是要紧事。好说歹说院长终于愿意放了他,洞窟中的封印法阵瞬间消失,九浊变成一只大黄狗的模样飞出了锁神峰。 风无尘也逐渐醒来,睁开眼时看见的是宝儿那张绵软可爱的脸,他不敢有任何动作。 见他醒了,宝儿别提多高兴了,“院导你醒啦!” 风无尘强撑着从地上起来,“嗯,弟子不可以来锁神峰,你快出去。”用仅有的力气推开宝儿,可宝儿还是倔强得回到他身边扶起他,“锁神峰如今不再危险了。” “为何?”莫非…风无尘连忙问院长,“可是那孽畜跑了?” 郭院长背对着他淡淡点头,风无尘只觉头一阵晕眩,向后连连退了几步,“都怪我…练功走火入魔让那孽畜有机可趁。” 说到走火入魔,宝儿还是不相信他会走火入魔,“院导你怎么会走火入魔了呢,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扰乱了院导思绪?” 风无尘看着宝儿一张一合的樱桃小嘴,回想自己走火入魔前到底想了什么,脑中的思绪越来越乱,可待清晰了才发现,竟然是他…扰乱了自己。 二人间情愫渐生,气氛开始有些暧昧,院长察觉到这对之间的小泡泡,撵着其他人走了。 其他都人都走了,风无尘身体还是有些虚弱,宝儿一路扶着他,可谁都没说话。 “院导…宝儿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风无尘嗯了一声,宝儿松了一口气道:“院导你有喜欢的人吗?” …… 男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宝儿意识到是自己鲁莽了,刚想道歉却听见他说:“有啊,我喜欢的那个女子啊,生得不算是绝世倾城,但她明艳动人,天真活泼,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 是嘛……刚刚才松下的一口气立马提了起来,原来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啊…… 又是一路无言,忽得宝儿道:“院导想不想知道我喜欢的男子是什么样的?” “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的话。”宝儿将他放在一块石头上坐着,自己坐在草地上回想风无尘和她之间的互动,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他呢,看起来凛不可犯,但其实对谁都很温柔,他的声音很好听,清朗悦耳。我很敬佩他,可对他更多的还是男女之情,只可惜他不属于我。” 风无尘倏得笑了,“喜欢要去争取啊。”宝儿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在装作不明白,不敢直视他,咬着下唇低声道:“可他是我的院导啊,争取了又有什么用……” “不争取怎么知道呢?”她的声音虽然小声,但他听到了,宝儿不可思议的看着风无尘问,“那…”不行,她说不出,想了下还是不要说了,宝儿用手拍拍脸。 唉,既然你不争取,那我争取吧,风无尘坐到宝儿面前,认真问:“你不问问我喜欢的是谁吗?” 还要我问?宝儿心中难过,院导你也太过分了,不喜欢我还要来讽刺我…… 看她的样子风无尘知道她又想多了,板过她的脸正视道:“江长宝,谢谢你喜欢我。”原来你知道我喜欢你…宝儿更失望了。 “可我们在一起有悖常理…”这下宝儿是绝望不是失望了,风无尘故意顿了一会儿,想说话却被宝儿捂住了嘴,“你不要说了!不喜欢就不喜欢吧,不要再伤害我了…”她不能接受绝望后再来的打击了。 风无尘拿下她的手,“可我想和你一起违背一次常理。”本身摇着头不愿意听的宝儿听到他这么说愣了好半会儿才缓过来,“你…说的是真的?” “嗯。”风无尘笑着点头,“不骗你。” “可你刚刚明明说你有喜欢的人了…”原来是纠结这件事啊,风无尘无奈,“刚刚叫你问,你又不问。” 这么说…宝儿大惊,“是我?!”风无尘再次点头,宝儿今天过得大起大落的,现在还需要缓一缓。 她扒拉开风无尘,独自找了处地方坐下。 他喜欢的是我。 他喜欢的是我。 他喜欢的是我。 这句话在她的脑海里出现了无数次,宝儿终于接受了事实,他喜欢的是我!为什么这么久了我都没看出来啊! 这也不怪她,风无尘隐藏得太好,要不是这次他可能会一直隐藏下去,隐藏到宝儿离开学院为止。 他原本打算是等宝儿学成离开五灵学院,自己也辞去院导之职,却没想到感情这么不受自己控制,头脑一热就把心里话说出去了。 可这一切为什么这么不真实……风无尘来到她身边,“可是为了保护你,我们在学院里不要声张好不好,日后你学业完成,我便辞去院导一职和你在一起。” 他的话宝儿答应了,因为这样不仅可以保护自己,还可以保护他。风无尘对着宝儿温柔一笑,宝儿对他的笑习以为常了,但她不知道的是,这般温暖的笑容,风无尘只对她一人有过。 “走吧。”风无尘伸出一只手在宝儿面前,宝儿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手一眼,幸福的把手交到了风无尘的手里。 今天真的是她的幸运日,她一辈子都会记得今天。 这是院导第二次拉她的手,只是这次比上次温柔了很多,他的手也温暖了很多。 这一路很短,但两人走得很慢,快接近了出口,风无尘有些不舍的松开自己的手,“好了,出了这里我们又成了院导和弟子了,你先出去吧,我在后面看着。”他没有什么浪漫的情节,但如果真的喜欢上了,只能默默看着他也很开心。 宝儿一路小跑回到寝舍,她已经等不急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两位姐姐了! “姐姐!我跟你们说……”看她激动的样子花弄影和姬宓也替她高兴。花弄影给她倒了一杯茶,“少说点吧,来喝口水。” 宝儿仰脖一饮而尽,她终于等到这天了! 这速度快到姬宓都有些猝不及防,“看院导一天天闷闷的,没想到你俩是互相爱慕啊。” “我自己都没想到!”宝儿还想说话被姬宓捂住了嘴,“嘘。”她确信外面有人在偷听,但一打开门又什么都没有。 呵,跑得还挺快。 姬宓将宝儿带到自己房间,“宝儿你要小心,刚才的话肯定有人听到了。”听到了宝儿也不怕,她就要和风无尘在一起,谁拦都没用。 姬宓知道她谁都不怕,但人言可畏,宝儿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不知道人心险恶到什么程度,她和花弄影对视皆在对方眼中看到担忧。 果然第二天满院风雨,全在传宝儿和风无尘的事。 郭院长来到风无尘的修行室,“无尘你可想过后果?” “想过。”他认真看着院长,不卑不亢,“可我没办法违背自己的心。” 郭院长拍拍他的肩膀出去,风无尘一人在位置上想对策。他受再多的非议都无所谓,但宝儿是个姑娘啊…… 唉真是头疼,要是让他知道是谁在背后中伤宝儿,定让那人后悔自己的决定。 宝儿一把推开修行室的门跑到他身边,“我没事,我不怕。” 短短六个字表明了她的决心,她这辈子都要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 风无尘关好室门,“怎么还是怎样鲁莽,脚崴了吧。”刚才看她一瘸一瘸的,就知道肯定是路上跑快了崴脚了。 风无尘把宝儿安置在座位上,单膝跪在她面前,脱下她的鞋袜,轻柔得给她按摩,“肿这么高了,下次不许再跑这么快了。” “嘶——”宝儿疼得轻哼一声。风无尘也无能为力,自己不是神仙,不能立马替她消肿止疼,只能一下一下轻轻的给她按摩,“好多了吧,来吧,我送你去寝舍。” 他背朝宝儿蹲下,宝儿想了一下还是伏上他的背,“谢谢院导。” “不一定要叫院导的,你叫什么都可以。”宝儿反问,“可……” “左右已经人尽皆知了。”风无尘不想再委屈宝儿,与其偷偷摸摸的不让人知道,还不如光明正大的用行动告诉所有人,自己喜欢的就是这个天真可爱的女子。 夙沙没有其他院派的弟子,他们这些夙沙弟子又团结,所以根本不在乎外面传的那些,风无尘还是他们的院导,这就够了,其他的不在他们需要考虑的范围之内。 安分守己就好了。 “谢谢院导把宝儿送回来。”姬宓了解了一下宝儿脚腕的情况,见问题不大也放心了。风无尘交代几句离开寝舍。 姬宓立马对她们的寝舍布下结界这次不会再有人偷听了。 “那个偷听的我知道是谁了。”花弄影一听立马问,“是谁?”她倒要看看是谁这么胆大妄为敢动她花弄影的人。 “一个姓袁的女子,你们两个不要管这件事,我来解决。”正好她这段时间心情也一般,有人撞枪口上她当然要动手了。 虽然她脸上笑靥如花,但另外两人还是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不管什么时候看,生气的姬宓真的很可怕。 当天夜里那个姓袁的女子就被姬宓骗到了夙沙后面的山上,“多好看的姑娘,可惜了。”那晚上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家知道的只有一件事。 那女子晚上跑到山上和男人私会,第二天一早被夙沙打扫的弟子发现她衣不蔽体的躺在落叶中。 大家都以为她是睡懵了,可只有姬宓才知道真相。 昨晚她根本没和男人做那档子事,而是自己敲昏了她以后给她灌了点药,会让她昏昏沉沉浑身酸疼,仿佛自己做过剧烈运动一样。 而那个女子的相好后来也和她断绝了往来,原因是他以为她背着自己和其他男人…… 叁拾捌 盛典将至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因为院长的压制,这件事也不了了之。 这回姬宓手段确实有些过了,宝儿和花弄影都不能接受。 但姬宓现在没空顾这些,她现在全身心的投入在幻术中,可进步只有那么慢了,有时候甚至气得想放弃了。 白耳一度还嘲笑她,说她没有学习幻术的天赋。可姬宓是个不服输的人,别人越说她不行,她就偏要弄出一番成绩来。 今日姬宓在院长的密室中和白耳练习,可怎么都失败了,姬宓一脸挫败,“为什么我怎么做都不对啊,明明都是按你说的来的。”她练得头疼,一只手撑着额头叹气。 白耳也不清楚问题出在哪里,他试过姬宓,对于幻术的天赋确实一般,但也不至于练习这么久还不成功。 她今天不想再练了,收回白耳只身离开密室。郭院长看她的憔悴样子就知道是练习不顺,走上前拍着肩头安慰她,“急不得,慢慢来。” 姬宓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回到寝舍中后才觉得浑身轻松了,在这学院中的每一天她都绷着一根弦,每天都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在各个厢室来回。 “千代沐啊千代沐,虽然说你忙,但你好歹抽空来看看我吧…”她一个人承受相思之苦,还不知道这个坏人在哪儿快活呢。姬宓一个人在房中自言自语,忽然感觉周围的温度上升了不少,背后像是多了一个人。 千代沐展开双臂环住了这个不停碎碎念的小可爱,“这不是来了吗?原来我不在的时候宓儿这么想我。”千代沐拉着姬宓的手坐在床上,几天没见,怎么他的宝贝这么憔悴了。 “瘦了。”千代沐用手揉揉她的脸,“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这个白耳是怎么照顾她的,不是和他交代过要好好保护宓儿吗。 姬宓叹气,拿下千代沐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没什么,就是幻术怎么都学不好,感觉自己好笨啊。” 唉——千代沐无奈叹了口气,“你怎么总给自己那么多压力,慢慢来,幻术绝对急不得。”怎么和师父说的一样啊,姬宓嘴里嘟囔着背过身。 “好了,日后我就陪着宓儿在学院好不好?”姬宓不信他的话,傲娇着不肯看他,“那你怎么处理公务?” 她真的不喜欢自己在乎的人出现几天又消失几天,让她很没有安全感,至少要让她知道,他身处何处,会不会有危险,过得好不好。不然她真的没法放心。 “会有人把要处理的折子送给我的,宓儿不要担心了,今后只要不是非我不可的大事,我都好好陪在你身边哪儿都不去。”听他这么说姬宓才肯罢休,一面为他的贴心感动,一面为自己的粘人不齿。 如他所说,千代沐平日里就在学院里教学,每天夜里都在处理公务,一日三餐都和姬宓她们一起吃,连花弄影都不时嘲笑千代沐是姬宓的跟屁虫。 可每次千代沐都是一脸和悦的笑着对她们说自己放心不下姬宓。 身边的人都是成双成对的,就连宝儿和风院导也一样。虽然两人平时交集少得不能再少了,但还是能从一些小互动里面看出二人间的小甜蜜。 花弄影有些羡慕姬宓和宝儿,她什么时候才能遇到一个这样爱自己,什么都不图的人啊。 “宓儿你别光吃肉。”千代沐夹了一片白灼油白菜在姬宓碗里,每次都要叮嘱她多吃蔬菜不能光吃肉,可这丫头总听不进去。 姬宓是肉食动物,可不愿意碰蔬菜了,在千代沐的注视下一脸嫌弃的咽下菜叶子,“还是肉好吃。”说着筷子又伸向红烧肉,“肉肉~~” 千代沐眼疾手快,端走了姬宓眼前的一盘红烧肉放到远处,“不能光吃肉。”怎么说都不听,千代沐只能严肃的看着姬宓。 果然她就吃这套,看千代沐生气了手中的筷子又转方向伸向了地三鲜,就着这盘地三鲜含泪吃下了三碗饭,最终,她成功的吃撑了。 “嗝——”过了一会儿,“嗝——”姬宓揉着肚子不停打嗝,“早知道嗝——不吃那么多了嗝——”千代沐真不知道拿她怎么办了,只要自己待在她身边,她就会变得无比的任性。可那又有什么办法,自己愿意宠…… 姬宓这饭量,幸好她们每天都要动着,不然铁定胖成小猪。 连她自己都觉得怪,平时她饭量没有这么大啊,怎么就这几天这么想吃东西,不会…… “宓宓!我听院导说,再不久就是五国盛典了!”啥?五国盛典是啥玩意儿?花弄影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从来没听说过,给她解释道:“五国盛典可是五年一次的大陆盛事!各国的精英相聚我们北月进行的一次高端法术交流,只有达官贵人以及他们的子女才会受邀的。”想了想花弄影又补充,“不过一般的权贵还不可以,还必须是家族显赫的,在大陆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才行。” 上流人的集会,姬宓了然,却还是有一事不懂,“为什么只有显赫名门才能受邀?” “我也是第一次参加,年龄不够是不能来的。满十二岁了才有机会收到邀请。所以很多事我也是听我母亲说的。”姬宓对这所谓盛典并不感兴趣,反正最后性质还是一样,变相的相亲。 花弄影歪头看姬宓,“宓宓你似乎不激动啊。”不过想想也没啥可激动的,宓宓现在也算是神使的半个未婚妻了,她想不想去都肯定能受到邀请,只不过去不去就是她的事了。花弄影挽着姬宓的胳膊别提多兴奋了,没准还能见到他呢~ 呸!怎么又想到那个衰人了啊,不过脸上还是抑制不住的泛起了红晕。 时间过得很快,不久就到了盛典开始的前一天。 花弄影料想得一点没错,姬宓现在自立门户,本不在受邀范围内,但她是神使相好,自然是有优待的。相府那边的人就没这么好命了,姬氏在北月立足不久,无权参与,但姬月因为是白清雅的首徒,也有特权。 “宓小姐……”门房闻声开门,入眼见到的便是那个与相府脱离了关系的小姐。可想到千代沐这一层关系,他们也都是恭恭敬敬的把姬宓请了进去。 去时一家人正坐在一起喝茶,“哟,这不是宓姐姐吗?今日怎么有空来啊?”首先开口的是姬湘,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那股子讨厌劲还没过去。 反倒是姬娅起身将姬宓迎向自己的位置上坐着,还命人重新泡了茶水,“宓姐姐今日怎么得闲啊?不是要为盛典做准备吗?”毕竟是五年一次的超级盛宴,说不想去那是假的,提到盛典时她和姬湘无一例外的眼睛亮了,可很快又熄灭了。相府立足北月不久,姬武阳和姬月能去已是莫大荣幸了,她们这些庶出的女儿是不能去的。 姬宓握住姬湘的手,拉她坐在自己身边,“今日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她示意月桂拿出东西,待看清,姬娅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 “这…这是…这是盛典请柬?”姬娅捏住请柬的手都在抖,连带着声音都是抖的,她不敢相信的打开请柬,上面赫然写着她的名字。 听到她的话就连大夫人和姬湘都觉得不可思议,两人眼馋看着她手中的请柬。 姬宓看她开心的样子满意笑道:“开心吧,姐姐再告诉你一个更好的消息好不好?” 姬娅连连点头,她现在已经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用肢体告诉姬宓她有多兴奋。 “姐姐还命人给你做好了明日穿的衣裙,准备了整套的粉水晶头面。”要说刚才姬湘和大夫人是不可思议,现在在场所有人都开始嫉妒姬娅了,连姬月都不例外。 整套的水晶头面啊,若是再配上手上功夫了得的水晶匠人,那整套的价值可就不得了了。 原本够震惊了,没想到姬宓话还没说完,“还有这个,是给三姨娘的。”兰香将手中一直捧着的精致锦盒交到三姨娘手中。 三姨娘揣着一颗忐忑的心打开盒子,“这…这太贵重了,宓小姐这可…使不得啊。”看到盒子里的东西后,大夫人眼珠子都快掉了去了,你不要我要啊! 就连平时心如止水的三姨娘都激动得前言不搭后语,姬月也好奇里面是什么,可惜自己坐的位置看不见。 “宓姐姐这真的太贵重了,光是一小块羊脂白玉都值不少银子呢,更别说这里面,两只手镯,一颗坠饰还有一对耳环,真的太贵重了姐姐,我和姨娘不能收。”姬娅关上盒子欲交还给姬宓。 却听月桂道:“娅小姐的头面衣裙是小姐准备的。但这盒子里的玉饰是我们大人给您的谢礼。”她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懵了。 她们都知道月桂是神使手下的人,那她嘴里的大人不就是千代沐了?千代沐有什么好感谢三姨娘的。 “没错。这是子珣让我带来的。”姬宓笑着对三姨娘道:“子珣感谢您这些年对我的照顾,曾经很多时候阿宓在相府中过得艰难,是妹妹和姨娘照顾才有阿宓今日的,所以我和子珣想好好谢谢你们这些年来的照顾。”说着姬宓带着月桂兰香对着三姨娘深深鞠了一躬。 她不会忘记原主艰难时候三姨娘一包私银给她解了燃眉之急。三姐妹选衣服料子没有原主的份,是姬娅分出自己的衣料给她做了一件外穿的上杉。 这些事情可能她们记不住,但姬宓一定会代替原主好好对待这两个善良的家人。 “宓小姐可别这样,折煞我了。”三姨娘被她这一鞠躬给整吓住了,上前赶紧扶起姬宓,“没想到宓小姐还记得。”当初姬宓法力散尽后整日郁郁寡欢,大夫人又叫下人苛待她,她作为女人,作为一个也养育过孩子的母亲实在于心不忍,才让娅儿多多照顾着她这个可怜的姐姐。没想到她一直记在心里…… 姬宓温柔牵过三姨娘和姬娅的手,“我当然记得。姨娘,阿宓向您保证,今后都会保护妹妹,阿宓有的,妹妹也不会少。等妹妹到了适婚年龄,阿宓还会亲自给她找一位良人,许她十里红妆,让她风光大嫁。我姬宓的妹妹,决不允许成为别人的妾室。” 姬宓知道,三姨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这个女儿,姬娅性子太软,她就怕自己将来不在人世了,不能照顾到她。 听姬宓这么说,三姨娘真的比收到羊脂白玉还高兴。 庶女的命运多半都一样,她最怕的就是将来娅儿做了姬月的陪嫁,成了媵妾。到时再斗不过姬月,那她女儿这辈子就算完了。 今日听姬宓的保证,就算娅儿嫁不到大门大户,凭着姬宓,也不会有人敢欺负她,她心中这口气啊,算是舒了。 连带着松口气的还有姬娅。她们这些官家庶女,最后肯定是因为利益被送出去,姬宓这话让她看到了美好的前景。 三人坐在一起叙旧,月桂无意瞟到大夫人贪婪的眼光,走到三姨娘旁边大声道:“三姨娘,我家大人说了,这些东西您一定要收好,别让某些贪婪小人肖想了去。”姬宓瞬间读懂了她的意思,“对啊姨娘,一定要收好,将来还要到妹妹手里的呢。谁要是敢觊觎,我绝不饶她。” 说完还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大夫人和姬月姬湘。别以为你们三个人在想什么我不知道,这是阿娅娘俩的东西,敢动试试。 “三姨娘不如今日也到我哪里用膳吧,阿宓还有好多话想和你还有娅妹妹说呢。”姬娅一听期待的看着三姨娘,希望她也能一起去。 这提议好是好,可是…三姨娘为难的看向大夫人,“可是这…” 大夫人感受到她的目光瞬间坐直了身子,呵,最后还不得她同意才行。 姬宓明白她想说什么,问大夫人,“大夫人,三姨娘能去我府上小住几日吗?”平日里妾室想出门都困难,更别说去别的府里住几天了,大夫人当然不同意。 行吧,既然不同意那我只好勉为其难的在这里吃了,姬宓索性坐下,“那好吧,月桂你去跟子珣说,三姨娘没办法去了,只好在她的院子里叙了,去把子珣请来。” 三姨娘为难拦住月桂,“使不得啊宓小姐,神使大人尊贵之躯怎么能去我那小破院子,可使不得。” 大夫人一听要把千代沐请来,赶紧放人了,她不想惹到那尊杀神。 色厉内荏的纸老虎。她一松口,姬宓二话没说带着三姨娘和姬娅就走了。 路上还在回味大夫人刚才一听千代沐名字那吃屎样了的表情,“哈哈哈太好玩了,阿娅你看没看见她刚才大夫人的表情。” 怎么会没看见呢,姬娅跟着一起大笑,“当然看见啦!太好玩了她,还是姐姐有办法。” 姬宓的转变太大,三姨娘笑着看着两姐妹嬉闹,想到了自己还没进府前的日子,虽然也不如意,但好在自由。她只求姬娅日后不要被婚姻束缚了手脚。 “二位小姐回来啦~”脚刚踏入姬府,长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吓到了姬娅。 “三姨娘也来啦,真好真热闹,大人在等呢,快进去吧小姐。”长安在后面不停催着姬宓,姬宓被她吵得烦了,作势要打她。 长安捂着头给姬宓做个鬼脸赶紧跑了。 姬府内上下其乐融融,气氛特别好,和相府简直天差地别,姬娅都羡慕,“姐姐你这比相府自在多了,所有人脸上都挂着笑,不像相府死气沉沉的一点生气都没有。”谁说不是呢,三姨娘也不喜欢那个相府,大是大,可惜没有人气。 “喜欢就常来,大门永远为你开着。”姬宓一手拉着一个,到时饭菜已经全部摆放好了,千代沐也坐在上座等待。 见姬宓进来立刻起身替她拉开椅子,“宓儿坐。钟夫人和妹妹你们也坐,菜齐了我们边吃边聊。” 两人惊讶于千代沐对姬宓的宠爱,只知他宠她,可从来不知道宠到这种程度。三姨娘对新的称呼有些不适应,不好意思道:“大人您别抬举我了,我那是什么夫人啊。” “钟夫人对宓儿这般照顾,子珣尊重你是应该的。这里是姬府不是相府,各论各的。叫我子珣就可以了。”千代沐姿态放得极低,他从宓儿嘴里听了不少这对母女的事,真心感谢她们的帮助。 姬娅听见千代沐叫自己妹妹,不由得脱口而出,“姐夫…”说完意识到自己鲁莽了,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捂住嘴巴,三姨娘见样笑了。姬宓也放下筷子一手拍在了姬娅的手上,“什么姐夫啊!” “我倒觉得这个称呼不错。”千代沐很享受这声姐夫,脸上的笑容至始至终没有消失过,一顿饭吃得充满欢声笑语,姬娅和三姨娘更喜欢姬府了。 吃完后姬宓带着母女二人在后花园中消食,这花园是她亲自打理的,她爱好不多,花草就算一个。 逛完她带姬娅来到自己亲自设计的浴房,“好好泡一个澡,明日我们要神采奕奕的出现在盛典上。” 姬娅在下人的簇拥下褪去衣衫泡在了早就准备好的浴盆里,进去后才发现。 “这是…牛乳啊?”姬娅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盆雪白的液体。 丫鬟轻笑着给她擦身子,“对啊娅小姐,这牛乳是刚送来的,煮得滚烫后放凉一些就给您倒进来了。” 姬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虽然用牛乳沐浴在官家小姐中不算出奇,但直接拿牛乳洗的还真第一次见,其他的都是用一桶牛乳兑水,这里几大桶牛乳直接倒啊,太奢侈了吧。 “小姐说了,让要您的肌肤白白嫩嫩的。等泡完了我们再拿玫瑰花瓣水给您清身子,保准让您香香滑滑的。”姬娅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任由她们摆布,姐姐太奢侈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姬宓平日里洗澡也只是用清水而已,是为了她才搞出这些的。不得不说姬娅的命因为她的善良变得出奇的好。 叁拾玖 盛典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嗯,我妹妹真好看。”姬宓这绝对是实话,她们四姐妹继承了姬武阳的特点,又结合了自己母亲的优点,全都长得很不错。只是因为姬月太过优秀,盖过了妹妹们。 姬娅被她夸得不好意思,她不敢相信自己能有机会穿上水粼缎制成的衣裙。这水粼缎是金麟国的国宝啊…宫中的娘娘都不一定能得一匹。 小心翼翼的生怕把裙子扯了,姬宓却不觉得这东西多珍贵,“不过是衣料而已,日后还有更多好东西。” 姬娅鼻子发酸,她上辈子到底积了什么德能摊上这么一个好姐姐啊。姬宓可不许她哭,“待会儿妆花了,好了马车来了,上去吧。” 姬氏姐妹和千代沐同坐一辆马车,对于姬宓大家好像都习以为常了,反正只要有神使在的地方,她通常也会在。 可今日多了一个姬娅,不少瞧不上她的官家小姐因为她这一身水粼缎纷纷凑上来对她嘘寒问暖,但今时不同往日,姬娅已经看清了她们的真面目,跟在姬宓身后不屑于和这些官家小姐说话。 “哼,拽什么啊,不就是靠着姬宓吗。”几个女子碎了几句嘴扭着屁股走了。 今日这场盛典比起百花宴要盛大得多,来的都是各个国家有头有脸的人物,听说这次盛典还有几位是传说之国雪渊的人。不过姬宓不期待,一切与她无关。 “神使大人您来啦!快快快,小胜子快带神使大人去那边。”闵公公捏着嗓子给千代沐问安,让小太监带他们三人走了不用排队的特殊通道。 一路上姬宓遇到不少浓妆艳抹的女子想接近千代沐看有没有能说话的机会,但都被千代沐这张冰块脸吓退了。 姬宓难得端庄一会,亲昵的挽着千代沐陪他给机要大臣们打招呼。也有不少的大臣想通过姬宓跟千代沐攀上关系,可惜姬宓对于这种有目的的人是爱答不理的。 长明帝端坐在龙椅上,其余四位皇帝甘居下座。见到千代沐进殿纷纷站起来问候,“神使最近意气风发,想必就是身旁这位姑娘的功劳吧。” 长安的司徒皇帝恭维千代沐,连带着把姬宓都恭维进去了。恭维的话千代沐听得多了,但还是因为姬宓的原因举杯与司徒皇帝同饮。 一圈问候下来姬宓都熟悉得差不多了,但她只对一群人感兴趣,就是坐在他们对面的传说的雪渊人。 “这是我们大帝献给北月皇帝和神使的礼物。”噤声那人两手各出现一只小巧的盒子,两名侍女打开盒子,里面躺着的几乎是所有医者梦寐以求的东西,“这是我们雪渊的宝物雪兔耳,长在边南的无顶雪山上,三百年才出一颗。” 这雪兔耳和雪渊一样,都是只存在于传说里的东西,许多家族好几辈子都在寻找却是徒劳,相传雪兔耳有一奇效,能给濒死之人续命,还能和长涞的花藻根制成活死人的药。 不少人眼睛都绿了,好多人没见过的东西,他们来一趟北月就见到了。 可没人见过雪兔耳,也有不少人怀疑这东西的真假和这群人的真实身份。许是看出北月皇帝的疑虑,男人关上其中一个盒子,“既然皇帝怀疑,那就只给神使一个人吧。” 千代沐没有推辞,将盒子关上把东西收回了自己的空间镯子里,“本座很喜欢,代我感谢冰雪大帝。” 见千代沐收下,其他人也不怀疑这东西的真实性了,就连北月皇帝都后悔了,他刚才怎么就不淡定一点,满脸的疑虑人家自然是看出来了,现在不给他他也不好说什么。 而且他不清楚雪渊的实力,只能善待这些人,万一雪渊比北月强大,那自己不是要亲手葬送北月的五国之首的位置。 原以为男人会退回位置上,却没想到他又让人抬出了一个长方的盒子,“这个是献给神女的礼物。” 神女?那不就是姬宓吗,所有人都伸着头好奇里面是什么。 男人神秘一笑,亲手打开了盒子,“这是我们雪渊的宝物——寒月石。”在场五位皇帝全都倒吸一口凉气,其他人不知道这石头的用处,他们是知道的啊。 “寒月石若是用于手镯坠饰佩戴,于女子来说,有养颜滋阴、调身养气的功效。若是做成武器,寒光伤人,寒气护体。是近身战斗的利器。”男人捧着一盒子石头走进姬宓,向她恭敬一跪后把东西交到了姬宓手中。 姬宓摸了一些寒月石,触手生凉,简直可以把人手指头都冻下来。 男人转头时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只有千代沐看见了。 看来他猜对了,这些人贸然前来的目的不简单,现在看来,跟姬宓有很大关系。 寒月石凉意太盛,把白耳都冻了出来,“好冷啊!宓宓快把它盖上,这样一直敞开,寒月石的寒气会伤了在场的人的。” 这些皇帝和神使,居然还有人认识寒月石,男人转过身看见一只上蹦下跳的兔子,眉头一皱又转身坐回位置上喝酒. 姬宓听劝赶紧把寒月石的盒子合上了,好像出了她、千代沐还有白耳,其他人都冻得不轻啊,这石头真有这么厉害吗,姬宓喝着桌案上的果酒,嗯~味道还不错。 一杯接着一杯,姬宓有些微醺,两颊悄悄然泛起两片粉红。千代沐见状拿过她手里的酒壶和酒樽,“宓儿别喝了,唉。” 晚宴开始姬宓才慢慢清醒,“一点果酒怎么那么醉人啊。”把她头都喝疼了,晕死了。 千代沐和她唱反调,“明明是宓儿你太贪杯了,不许再这么喝了。不然把你的花花草草全搬出去丢了。” 这么一来姬宓可不干了,瞪着俩眼珠子威胁千代沐,“你要敢丢我的花花草草,我就…我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好好好……”千代沐认输,他可受不了她不理自己,“你敢丢不敢丢,但宓儿还是要少喝点。”刮了一下姬宓的鼻子。 眼前的舞姬穿得暴露,身上叮铃当啷的挂了不少东西。 酒劲还没完全消,姬宓看着这些舞姬曼妙的身子一点不觉得赏心悦目,反而觉得她们一直这样来回晃,眼都给她晃花了,胃里特别不舒服。 “呕——”一下没忍住姬宓吐在了桌案上,殿上丝竹管弦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向姬宓。 “她怎么这样啊…太不知礼数了。”不少人对她议论纷纷,“就是啊…这么大的宴会居然公然…太恶心了。” 千代沐不管脏污,用袖口给姬宓擦拭嘴角,姬宓抓住千代沐的手,“子珣…酒有问题…”她身体软似烂泥,但脑子非常清醒,看来这下药之人,就是要让她看着自己出丑是吧。 千代沐拾起桌案上还盛着果酒的酒樽在鼻子前嗅了一下,“我倒是要看看…”话还没说完,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周围温度降低。 “谁那么大胆。”酒樽被杂碎的一瞬间,就连几位实力非凡的皇帝都被他的威压吓退了几步。 大殿上静悄悄,有人发出一点动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此时雪渊那男子上前,“这药可解神女药劲。”太监将他手中的药丸呈给千代沐,千代沐没有任何怀疑让姬宓服下了药丸。 不出三刻姬宓浑身的软劲全然不见,人看起来更精神了。千代沐扶她坐在干净的桌案边,“多谢。”他一边观察姬宓一边对着身后的男子道谢。 在场无一不恨那个给姬宓下药的人,本来好好的宴会,非要搞她,现在神使生气了,他们还有什么胆子和精神再继续宴会。 “宓儿已好,你们继续。”宴会又回到了刚才觥筹交错的景象,只是这般后姬宓不再像刚才那么开心了。 今日宴会一过,所有人都要留在宫中,北月皇帝也给所有人安排了住处。千代沐单独住锦明宫,姬宓和姬娅姬月一起住在鸾秀宫。 “明日参加法典的衣裙娅妹妹准备好了吗?”姬月假情假意的样子让姬宓作呕,不等姬娅回她,姬宓首先道:“不劳姐姐费心,妹妹都给准备好了。” 呵—— 姬月轻笑着走进自己的住处,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自己这个油盐不进的妹妹,当初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自己怎么高贵怎么努力,在她面前就好像不存在一样,不仅气不了她,甚至连让她的内心掀起一点波澜都不可能。 姬宓一晚上都在思考,为什么那些雪渊的人会对自己示好,又是送东西又给解药的。 盛典第二日是五国法典。 “又要见到这些小辈们惊为天人的实力了啊。”法典就是一次变相的比武招亲,姬宓提不起兴趣,自然不会参加,不过她会替姬娅留意着,要是真有合适的,那也要先下手为强啊。 “宓宓!宓宓!”花弄影大声叫姬宓,引来不少人侧目,但能参加盛典的那个不是厉害人物,人们也都识相的不主动惹事。 好巧不巧的,花弄影刚到姬宓这边,胥然他们也都从四面八方向千代沐这边聚拢。 胥然一上来就给了千代沐一拳,“找你好久了。”千代沐拍拍背他碰过的地方,“脏手洗了吗?” 他这一套可是宓儿亲自设计的,弄脏了怎么办。 看他这样子胥然就知道肯定有猫腻,“哟哟哟~别是嫂子给你做的吧?” 千代沐没理他,姬宓回了胥然一拳,“怎么我就不能心灵手巧?不是我做的,是我设计的行了吧。” “切~”花弄影看着胥然不知不觉就红了脸,姬宓当然看见了,在一旁小声打趣道:“花花你不会……” 花弄影立马捂住了她的嘴,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别说!”她也是刚刚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喜欢上了胥然的,这个人,看起来不靠谱,但其实内里是个正人君子。 姬宓小心的放下她的手,一脸我懂的~~的样子看着花弄影。 花弄影被她看的不好意思,干脆一个人坐回到位置上不再理她了,这个姑娘太坏了!一肚子坏水。 法典上各家小姐公子可谓是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就为了能有大家族的家长看上自己。 可姬宓却一个也看不上,都是些什么啊花拳绣腿的。想给阿娅留意一个优秀的男子却一个都没有,她百无聊赖的在位置上吃水果,一心想着多久结束啊,她肚子好饿。 “宓小姐。”雪渊那男人端着一杯酒坐到姬宓身边一饮而尽。姬宓起身回了一礼,“雪渊使者有何事?” 使者拿起一串葡萄一粒一粒,慢悠悠的放进嘴里,却没有告诉姬宓他有什么事。 看他这样姬宓也不问了,万一人家没事,只是来她这边坐坐的呢,想着拿起果盘里的橘子。正准备剥呢就被男人拿过去了。 “给,宓小姐。”一颗剥好的橘子安静的躺在男人手里,姬宓接过也没多想就吃了。 嘴里小声道:“我母亲…是不是和雪渊有关系。” 男人欣赏她的聪慧,“不错,你母亲是我们雪渊之人,至于是什么身份,恕我不能说。” 姬宓不在乎这些,吃完手里的橘子擦了擦手,“无事,我也不在乎。”她母亲不管什么身份都是她的母亲,就是是个平民也还是她的母亲。 “你母亲有我们大帝想要的东西,不知……”原来是要东西的,姬宓摇头,“没有,我母亲什么都没留给我。”男人知道她这是实话,也不多问,又拿起一串葡萄走了。 嘿,走就走吧,拐我两串葡萄。水果里姬宓最喜欢的就是葡萄,自己留着最后吃的,居然被这人弄走两串。 这法典实在无聊,姬宓闲得睡着了,再醒来时居然还没有结束,她不满的看着千代沐道:“到底还要多久啊,我肚子都饿瘪了。” 咕——咕咕—— 姬宓的肚子适时的闹了两声动静,千代沐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盘喷香精致的糕点,“先填填肚子吧,离结束还早呢。” 花弄影和姬宓两人,一手捏着一块点心,不停往嘴里塞,胥然看她们这样子嫌弃得不行,但姬宓她惹不起,所以,“你看你,像个大家闺秀嘛啧啧啧。” 谁他都不能欺负,只能欺负一下这个话不多的花弄影了。 放平时花弄影对这种人肯定是理都不理的,但今天不知她是怎么,上去就凶道:“关你什么事儿啊!吃的又不是你的!” 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去呢,说起话来还往外面喷沫子,胥然手里直接拿上一块点心塞她嘴里,“吃吃吃,吃成猪你吃!” “嘿我就吃了怎么样!”花弄影不停吃,连姬宓都惊着了,这人今天怎么这么反常,胃口这么大,话这么多。 “咳——咳咳——咳——”吃得太多太急,花弄影突然咳嗽起来。 胥然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倒了杯茶放在花弄影手边,“吃那么急,呛着了吧,真是只猪。” 喝完茶,哽在喉咙的点心好不容易下去了,花弄影却不敢再吃了。 胥然见状,和千代沐一样,不知从哪里就变出了一盘点心,手一推,把盘子推到了花弄影手边,眼睛却看向别处,“不是饿嘛…这个好吃,给你们。” 不知怎么得突然又跑了,姬宓清楚的看见他脸上那片红云。再看看盘子里的点心,全是刚才花弄影喜欢吃的。 这两个人啊,什么时候才会开窍,也用不着自己这么费劲了。 回来时胥然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姬宓看见的绯红,又挂上了他那张招牌欠扁脸,拿起盘子对花弄影道:“这么快就吃完了啊?你还真是猪啊?” 这次花弄影没理他,反而是看了看他身后。胥然朝她看的方向看去,原来是分给姬娅吃了。 算了算了,给她吃的,她爱给谁吃给谁吃。 “神使大人。”太子白言书早就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看千代沐心情不错才敢靠近这边。 千代沐眼都没抬,“何事?” 白言书有些无措,搓着手一脸为难的样子,“还是上次那尊麒麟……” 几人坐好看戏,尤其是胥然,一脸兴冲冲的样子抓着一把瓜子边磕边看。 “上次和太子说过了,拿得出银子就卖。”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太子私银实在没有那么多,“就不能打个商量吗?真的太贵了。” 千代沐哪会和他打商量,话茬都不想接了,单手撑在桌上小憩。 白言书气不过但又不敢怎么样,只能哭丧着一张脸走了,胥然嫌弃一摆手,“还以为会有好戏呢,没想到这么快。” 姬宓一直注意着白言书,没有回到自己的位置,反而朝后宫的方向走去,此时的姬月也不见踪影。 这两人…不会… “月桂。”月桂凑近姬宓,两人交头接耳了好一会儿月桂最后笑着应道:“好的小姐。” 小姐叫她跟踪白言书,自己虽然是暗卫,但隐身术也不赖,轻轻松松就骗过了一路上的守卫跟在他后面。 “太子哥哥~”姬月羞赧,左右看看没人便挽住了白言书的手,“太子哥哥,今日盛典,人这么多…” 白言书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就因为人多,所以才没人注意到我们啊,来我们进去吧。” 月桂偷笑,没人注意到你们?我不是人?哼,现在你们笑,一会儿就让你们哭着出来。 肆拾 交出你的铺子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果然不出姬宓所料,两人进去后原本跟着的暗卫不多时就出来了,全都隐去身形守在不远处。 可月桂是谁啊,是千代沐精挑细选出来保护姬宓的暗卫,隐身术那会比这些半吊子暗卫差。 月桂打晕两个暗卫,悄无声息的进到殿中。 虽然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但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在听到阵阵嗯啊时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看清楚里面的人,确定是姬月和太子后月桂赶忙向姬宓禀报。 “小姐。”与姬宓耳语了几句,姬宓笑得开怀。 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白言书也真实蝌蚪上脑,居然敢在她面前晃一圈以后带着姬月消失,这不是摆明了让她捉奸吗。 “你把这事告诉太子妃,让她按我们上次说的做。” 月桂领命来到太子妃这里,把刚才自己看到的情况一并告诉了她。 贾温尤听她的话,气得快发疯了,她清楚白言书是个什么人,但她不敢相信他居然和那个贱人在宫中…… 可计划还是要进行,月桂走后太子妃叫上几个玩得好的小姐妹一同去太子宫中,理由是自己准备献给父皇的宝物忘记叫下人拿来了,刚好看在大家都专心看法典没人注意她们。 要姬宓说她这个理由找得也是够蹩脚的,可只要目的达到了就行。 “姐姐你听里面是什么声音…”有个姑娘耳尖,在殿外就听见了里面断断续续的声音,“这是…”她红着脸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却正中贾温尤下怀,她心中冷笑,姬月,我今天就要你身败名裂,嘴上却说:“定是不知羞耻的小宫女在与男人私会,真是放肆!敢在本宫的宫中做这些不齿之事!” 毕竟是经过人事的女人,贾温尤不想其他几个女子一样羞在后面不敢上前,命人打开殿门快步冲了进去。 几个人也跟在她后面,眼睛却不敢看向前方,直直的盯着地下。 “姬月?你怎么在……”她的声音这次出奇的大,后面的人听见姬月的名字也顾不得害羞了,所有人抬眼看着还在床榻上衣不蔽体的姬月。 众人再看看姬月后面躲着的同样一丝不挂的白言书,瞬间明白了。 有个聪明的见气氛紧张马上安慰太子妃,“姐姐你别难过,我们去找皇上。”说完想带领大家离开,但没有一个人跟着走。 好几双眼睛就这样看着床上的两人,贾温尤眼睛鼻头泛红,眼泪一串接着一串。 她哭着跑出殿内,一路来到青冥太子和她姐姐这里,“姐姐!姐夫!你们要给我做主啊!” 贾温然最疼她这个妹妹,见她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一边替她抹泪一边问道:“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啊,别哭别哭…”她不停擦,可贾温尤的眼泪还是在不停的掉。 好不容易止住不哭了,抽抽涕涕的揪着自己胸前的衣服道:“她…她…”手指着姬宓。 这是她们两个合计好的,今天以后,姬月在北月的形象就不复存在了。 “宓小姐?她怎么了啊?”贾温然急得跺脚,“到底怎么了啊?” “她姐姐!勾引言书!”话终于说完了,北月皇帝愣在龙椅上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个消息。白言书好色他是知道,可,怎么会荒唐到这种程度! 贾家是青冥的第一大皇商,贾温然这个青冥太子妃在皇室中又吃香,这言书怎么给他摊上这么一个大问题啊,北月皇帝坐在椅子上快气晕过去了。 此时白言书二人也已经穿戴好衣服。 贾温然看到白言书上去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畜生!”要不是青冥太子江长白拉住她,她可能还会踹上几脚。 “你要纳妾也好,抬侧妃也好。我们无所谓,但你居然做这种龌龊事!你让我妹妹脸往哪放?!”所有人惊讶于这个青冥太子妃的胆大妄为,白言书再怎么说也是一国太子吧,就这样一巴掌招呼上去还不算,还骂得这么难听。 有趣的是白言书也跪在下面任凭她骂。 外人不知道的是,白言书能混到今天多是靠了贾家的支持,不然以其他皇子的实力和手段,他哪能这么轻松的稳坐太子之位。 “夫人小心别动了胎气啊。”江长白拿这个暴脾气的妻子没办法,只能在一旁不停护着她,生怕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 贾温尤抹干净眼泪,摸了一下她姐姐的肚子,“姐姐你又给我添外甥了啊。”贾温然不理她,把她推开后死盯着同样跪着的姬月。 “就是这个贱蹄子是不是?”她指着姬月问贾温尤,贾温尤不想看她,只微微的点头。 贾温然放下手又看向姬月,江长白见状不好,眼疾手快拦住了正欲出手的自家夫人,又耐心的把她安置在椅子上,“我的祖宗啊,你好好休息好不好,这事我替妹妹解决?” 他没有指责二人,而是询问北月皇帝的意见,“皇上觉得呢?”但这样子在北月皇帝看来就是非要找一个说法,今天必须有人付出代价 北月皇帝半天不出声,江长白也懒得再等他了,直接找神使不是方便的多,转头问千代沐,“神使意下如何?” 但到了这里千代沐又把问题抛给了姬宓,“宓儿…你姐姐…”听他这么说,姬月觉得自己肯定没救了,姬宓有多恨相府的人,北月人尽皆知,她才不会帮自己。 这方面姬月还是挺聪明的,姬宓也确实没打算帮她。 再说了,今日局面就是她和太子妃一手策划的,怎么可能会替她求情。 果然,“我和相府不是一家的,她不是我姐姐。”姬宓不打算管,自顾自的吃着手上的葡萄。 她都这么说了,千代沐也没有什么问题了,提议,“不如,让姬月嫁给太子?” “不行,我贾家绝不和这种不知羞耻的人沾上关系,她若是进了太子府,我妹妹一辈子都得被世人耻笑。”江长白在一旁点头同意妻子的话,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白言书都和她有过那种事了。 几人都拿不定主意,千代沐也不屑管这些脏事。 好好一场五国法典就被这二人搅黄了,姬武阳被传召入宫。 来到这边就见到自己跪在地上的宝贝女儿,都还没和皇帝行礼呢就直奔姬月而去,姬宓心中一阵凄凉,呵,她在你心中就这样重要。 也正因为姬武阳的这番行为,让姬宓对相府那一点点因为血脉而存在的感情也断了。 在场那么多人,姬武阳硬是死死咬住姬宓不放,“就是你这个妖女祸害你姐姐的!” 姬月就这样跪在地上掩面哭泣,姬武阳与她说了几句话,转头就咬定姬宓不放口,确定是姬宓害她的。 “苍天明鉴啊,我在这好好的吃水果我可没招她。”虽然这事确实和她有关,但她又不傻,怎么可能会承认。 而且啊,要不是姬月陷害原主欺负原主,又给她使绊子,她犯得着搞她吗。 “姬爱卿不要扯到姬宓身上,这件事你看怎么办吧。”皇帝甩手不管了,把大大的问题一并丢到姬武阳身上。 他如果处理不得当,皇帝会怀疑他的能力。但如果要做出所有人都满意的决断,那势必会牺牲自己这个女儿。 哪一个他都不能容忍。 看向姬宓心生一计,“你如果为你姐姐求情,我便告诉你,有关你母亲的事情。” 姬宓沉脸,居然拿她死去的母亲做要挟?那就更不可能原谅了,“我不需要。看见没有,那几个人。”姬宓指向雪渊一行人,“他们来自雪渊。” 言下之意就是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母亲来自雪渊,如果要调查,她可以亲自前往雪渊,不需要经老匹夫的嘴。 唯一的筹码也赌失败了,姬武阳挫败坐在姬月身边,但此时姬宓又开口,“不过,如果你能把你名下所有的铺子都交给我,我就帮姬月求个情。” 姬武阳名下所有的铺子,狮子大开口啊这是。 纵使姬武阳再疼姬月,听到这个条件时还是迟疑了,姬月和铺子,到底哪个重要。 而且给了姬宓,他就不可能再要回去了。 姬月瞬间有种自己要被抛弃的感觉,噙着眼泪可怜看着姬武阳。 他好好在心里权衡了一番,自己总有办法把姬月洗清的,凭她的美貌,纵使身子不干净了,还是会有一大把的男人趋之若鹜。 思量之下姬武阳一咬牙答应姬宓,“行,帮月儿求情,我回去就带上所有店契到官府改你的名字备案。” “你先改好了名字,我确定了以后,我才帮忙。”本是两父女,现在成了两仇人,但贾温尤佩服姬宓的手段。 不仅让姬月身败名裂,自己还得到了姬相所有的店铺,血赚。 这屈辱的一天姬月绝对不可能忘却,她日后翻身了一定要让姬宓付出几十倍的代价。 在这种情况下姬武阳没有和姬宓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能照她的话做,回到相府取店契。 过了不久姬武阳带着一摞店契和一张太守的私印备案回来,姬宓确认无误以后有点犹豫了,“唉真不想帮你,但谁让我是个财迷呢,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将店契叠好放回随身空间后姬宓正视姬月道:“快回相府吧。” 就这样?姬武阳不干了,“你这哪叫求情!” “不信你带她走啊。”真是好玩,不相信她还让她求什么情。 姬武阳带着姬月一路走下去都不见人出声阻拦。心里对于姬宓的恐惧又上升了一个点,但又在琢磨自己是不是真的看错人了。 姬宓这一决定让贾温然很不满,可她妹妹都拦住她不让说,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了,抓起一个苹果生气的一大口咬下去,颇有意味的看向白言书,“我们都忘了这还有一个呢。她有宓小姐求情,你有谁啊?” “我…”白言书不想就这样倒下去,想到刚才姬宓说的她是个财迷,突然跪朝姬宓磕头,“宓小姐您帮帮我!我有银子,我都给您!” 噗——姬宓一口茶喷出来,擦干净嘴像看智障一样看着白言书,“你不要银子。我要的是会升值的东西,地契、店契、田地、钱庄布庄这种懂了吗?” 白言书实在走投无路了,“我把我的太子府给你!我求求你了,替我给父皇求求情,求求情啊!”一个一个的响头磕在地上,气氛本就安静,再这样磕下去,大家都觉得一会儿肯定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可即使他这样苦苦哀求,姬宓还是不打算管,毕竟自己收拾了姬月,这个男人,是贾温尤的。 两个女子暗中交换了眼神后,姬宓对着白言书冰冷道:“可我刚得了十几间铺子,我不稀罕了~” 听到这话白言书差点气得吐血,阴狠盯着姬宓,却被千代沐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敢瞪他的宓儿,活得不耐烦了吧。 “好了好了。”北月皇帝这今天这一出闹得头疼,“言书所有财产一并转到温尤名下,就这样吧。” 他这个决定让白言书猝不及防,但贾温尤却很满意,虽然他那点钱在她贾家面前算不了什么,但如果地契店契都握在她的手里,日后白言书这个空壳太子也硬气不起来了。 可贾温然觉得还不够,“我还要求我妹妹永久享受太子妃的待遇和权利。”她已经看到了白言书的未来,但她要为她这个唯一的妹妹着想,毕竟她只身一人在北月,没有家人照拂。 日后如果白言书不是太子了,她也要保证自己的妹妹能不被人欺负。 这个要求虽然不合理,但北月皇帝能接受,不多说就应下了。 白言书一辈子的命运就被这二人敲定了。 经过这一出,北月皇帝已经考虑换个太子了,还是不得不说贾温然的远见。 * 相府。 “月儿你说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姬武阳生气,动手想打她,但看着姬月这张楚楚可怜的脸又下不去手了。 老太太已经知道了宫中刚才发生的事,和着姬武阳一起指责姬月,但拿她还是束手无策。 “月儿是怎么回来了?”提到这里姬武阳气就不打一出来,沉声一哼坐到主位上。 老太太活了几十年了,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自己儿子的表情,知道出了事,拄着拐杖走到他旁边,“到底怎么了你说啊!” “这…哎!”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姬武阳凝声道:“姬宓给她求的情。” 这话说出来,老太太肯定不信啊,垮着脸看姬武阳,姬武阳受不了她这么一直盯着,才承认道:“她要我把所有店契交给她。” 就知道。老太太早料到姬宓肯定会开出一个很大的条件。 但这次她没有抄起拐杖打骂姬武阳,同样颓废的坐回位置上,这相府真是被一个小小女子搅得天翻地覆。 “父亲我…”她该怎么办啊,这件事明日便会闹得满城风雨,她还怎么见人啊。姬月一想到这里又开始哭了起来。 老太太最受不了她这样,连忙叫丫鬟把人从地下搀起来坐到自己旁边,“月儿先不要慌,明日让你爹把你送回学院,那离这远,不会有人知道的,待风头过了再商议。”老太太不停安慰姬月。 姬月这回学乖了,眼下出了这个办法还有什么办法,可想到姬宓,姬月又自顾自的抹眼泪,“可宓妹妹那边……” “她不是你妹妹!”姬武阳大声斥骂她。 老太太瞪了他一眼,轻轻拍着姬月的手背示意她安心,“姬宓虽然和我们过不去,但她不是个碎嘴之人。”又吩咐人把姬月带回房,“去洗个澡休息下,明日一早就出发。” 早上人少,不会引人注目。 一晚上姬武阳和老太太都没有睡着,全在为这个相府的宝贝忧虑。 而且今后相府没了那些店铺,光靠着姬武阳那点俸禄,肯定不好过了。 姬武阳不相信自己一个活了四十多年的人斗不过一个小丫头,差了一个暗卫交代他偷偷潜入隔壁姬府。 游夜和夜月就在暗处观察着这个暗卫的一举一动,夜月好笑,“就这实力还当暗卫呢。”游夜也难得发笑,“唉,不知那老匹夫让他来干嘛,走吧跟着。” 一前一后三个暗卫就这样来到了姬宓的卧房,在她枕下放了一个东西后就走了。 那人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回去后还跟姬武阳讽刺姬府的防卫。可姬武阳还是忧心忡忡,会不会有点太容易了,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 “姬武阳的手段能不能再高级一点。”夜月从枕头中拿出一个写着北月皇帝名字的布娃娃,上面还插着几根针,撕开后里面还有一张黄纸,里面包着一根头发,还用血写了几个字。 游夜拿不准主意,“要不要给小姐说?”夜月肯定道:“肯定要说啊,咱们就看看小姐怎么对付这群人。” 夜月拿着神使府的令牌顺利进入皇宫,找到姬宓后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给她说了。 姬宓有些疑惑,他把东西放在自己府中,可她确信她的姬府里不会出奸细,那姬武阳怎么引出这个问题呢姬宓好奇。 和千代沐商量了一番姬宓决定,按兵不动,先看看这老匹夫要干什么。 她叫兰香缝好布娃娃,又叫夜月带回了姬府好生压在枕头底下,他们只当不知道这回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呵,姬武阳,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扳倒姑奶奶。 肆拾壹 有本事斩我啊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这一回老太太想错了。 五灵学院虽然离北月远,但学院里还是有人参加了法典。 姬月原以为学院中不会有人知道此事,但她没想到,不少人都亲眼目睹了那天的闹剧,就连白清雅对她的态度都改变了。 曾经本来很宠爱她的,现在却时时躲着她。 因为什么姬月心知肚明,如今的她就像一只老鼠,走到哪里都要小心翼翼的提防着,她只盼着大陆出一点大事,好让大家对她的关注转移到其他事情上去。 法典结束。 姬宓打算让宝儿和花花在姬府上住几日,到时候大家再一起回学院。 “小姐,门外来个名女子讨救济。”自打自立门户,姬宓就经常在府门外给穷苦百姓和乞丐施粥发馒头。 所以许多活不下去的乞丐都会到姬府讨救济。今天来的这个姬宓以为和别的穷苦百姓没差别,挥手打发兰香,“这事你们看着办吧,我不管。” 可兰香为难道:“可她说什么也要见小姐一面。”姬宓合上手中的法籍,什么人啊,非要见她一面。心里虽颇多疑惑,但还是跟着兰香到府门外见到了这位姑娘。 这姑娘生得水灵,姬宓一见就喜欢,笑着上前问,“找我有何事?” 谁知道姑娘一下就跪倒在了姬宓面前,姬宓赶紧扶她,“可是有难处?” 姑娘抹着眼泪低头小声说:“我母亲生我是难产走了,和父亲相依为命,谁知天有不测风云,父亲患了重疾,前不久也去了…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求求小姐您让我跟着您吧,我会烧饭洗衣,我什么都愿意做!” 她说话的时候姬宓一直在观察着她,明显不是一个穷苦人家出来的女子,可她为什么要装作无路可走的孤女呢。 这姑娘也一直在观察着姬宓,知道她心中大有疑问,摇摆不定,哭得更加卖力,“小姐您就收留我吧!”她不停给姬宓磕头。 姬宓没办法了把她留在了府里,却没有让她贴身服侍,叫月桂打发她做了烧火丫头。 “兰香,你看她,肤色苍白,是长期隐于黑暗的特征;还有,她的手,出了大拇指,其他四根手指都有老茧,而且食指中骨节那地方的茧最厚,小指侧边也有老茧。” 兰香不明白,有老茧也不能说明什么啊,很多百姓手上都有老茧,可姬宓不这么认为,她提醒兰香,“你好好想想,夜月的手,是不是也这样。” 经她这么一说,兰香和月桂还真意识到了什么,两人异口同声问姬宓,“小姐你是说…这不是普通女子,是…”姬宓适时捂住她二人的嘴,微一点头。 月桂兰香二人对视,又问,“那小姐刚才怎么不回绝她?” 姬宓狡猾一笑,“迷惑对手不是更好玩吗?”她现在敢肯定,这个所谓的弱女子就是姬武阳安排在自己身边的奸细,来这里的目的肯定也和那个巫毒娃娃有关。 而且她还觉得,姬武阳安排这么一个人在自己身边,不仅仅是为了嫁祸自己,还是为了除掉自己,不然也没必要搞这么一个女人来。 几天下来烧火丫头经常出现在姬宓眼前晃悠,月桂兰香心里对她不爽,但也不表现出来,反而表现得很喜欢她很欣赏她。 时时在姬宓面前夸奖这个烧火丫头,姬宓也顺理成章的把她调到了自己身边做贴身丫鬟。不然,好戏怎么继续啊。 这丫头做了姬宓的近身丫鬟没多久,皇上就召姬宓进宫了。 “终于要来了是吗?”姬宓不紧不慢的整理好衣服,月桂在一旁给她倒了杯水,“小姐要小心啊,这姬武阳是个文臣,心计颇重。”她自然知道姬武阳的为人,不过既然她没做过的事,那假的就是假的,没什么好担心的。 没宣姬宓之前,北月皇帝下了朝在玄阳殿批阅奏折,姬武阳面色凝重跪在殿外,“陛下!老臣该死啊!” 长明帝现在真的可以说是烦死姬武阳了,但他没犯什么错就这样跪在外边,日后大臣免不了议论,还是叫人宣他进来了,长明帝不悦问,“姬爱卿又有何事?” “老臣养出了一个不孝女啊。虽然姬宓已和臣脱离了父女关系,但她始终是自己的女儿,她犯的错,老臣替她受过。”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个慈父呢,就算女儿和自己脱离了关系还为女儿着想。 可现在连长明帝都已经看穿了他的真面目。 一听他这话就知道这老东西又要给姬宓上眼药了,长明帝干脆左耳进右耳出。 可听到这老家伙说姬宓在暗地里诅咒自己,长明帝还是难免动摇,“姬相话可当真?”姬武阳拍着胸脯给皇帝保证自己说的绝对是真的,才有了姬宓进宫一事。 姬宓来时正好看见皇帝和姬武阳聊得正欢,她直接无视姬武阳向皇帝行礼,“皇上召民女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长明帝居高临下的看着姬宓,原本到嘴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好言问她,“姬相说你藏了一个写有朕名字的巫毒娃娃,可有此事?” 皇帝不想拐弯抹角,姬宓也不和他周旋,直言没有。 这些气氛有点尴尬了,姬武阳一口咬定说有,姬宓一口回绝说没有,他不知道该信谁。 这时姬武阳叫上他安排的那个丫头,“就是她告诉臣的。” 做戏做全套,这个丫头见到皇帝心里本没有什么感觉,但为了表现出第一次面见圣上的恐惧,声音抖得像真的一样,“那日奴婢为小姐整理床铺,就发现了写有圣上您名字的娃娃,臣女好奇打开看,就发现娃娃里面不仅有写有您名字的纸条,还有一根用抹了血的黄符包着的头发……”她怕皇帝不信,还信誓旦旦的补充道:“您不信的话可以派人去小姐府上查看,我没有拿走的,现在肯定还在枕头底下。” 姬宓有心吓吓她,“我好心收留你,你居然做这种事。呵。” 丫头没理姬宓,反而坚定的看向皇帝,“奴婢生是北月的人,圣上您就是我们老百姓的天,圣上若有不测,我们这些百姓也不好过,所以我不能帮小姐您隐瞒。” 还真别说,这女子演技真的不错,索性姬宓是知道事情所有的细节的,不然她也还真以为这女子是一个忠心耿耿一心为帝的人呢。 姬宓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无所谓有没有人去搜姬府,找个地方坐下等待来人禀报。 没多久皇帝的贴身暗卫捧着一个娃娃回到殿上,皇帝赫然而怒,“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次姬武阳专门找了千代沐不在的日子,他要看看,没了千代沐的姬宓,还能不能化险为夷。 可姬宓坦然一笑,捡起地上的娃娃,“这娃娃做工精细,可皇上你要知道,姬宓是不擅长女红的。” 姬武阳反驳,“你也可以让别人做啊。” “这种东西我让别人做?姬武阳你长脑子了吗?”姬宓轻蔑看着姬武阳,这种出门脑子不带的人到底是怎么做上右相的,姬宓又开始怀疑北月皇帝的眼光了。 白言书那种色厉内荏的废物做太子,姬武阳这种说话做事不经大脑的做右相,皇帝本人也荒淫无度,事情都交给千代沐。 姬宓开始鄙视这个皇帝,这种无能的皇帝也是运气好,光靠着千代沐就稳坐皇位,要不是她的男人在帮衬辅佐,你个狗皇帝还能享福吗。 “放肆!”长明帝怒喝,“朕在这里都敢这般无礼!看你不像是相府出去的女儿,倒像是个乡野丫头。”他做了这么久皇帝,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夺权篡位,现在证据确凿,他绝对不会放过姬宓。 没想到姬宓一点没在怕,反而越笑越大声,“皇上,我姬宓一介女流,为何要图你的天下,再说了,我对这天下根本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可不想做武则天。 皇帝有什么好当的,做个快乐的皇帝要被后人诟病,做个勤勤恳恳为民着想的皇帝,自己又一辈子活在条条框框里累得慌,还是做个衣食无忧的普通人最舒服了,过好自己的生活,其他都与自己无关。 可她以为的不是皇帝认为的,皇帝一心肯定她做这个娃娃就是为了诅咒他早死,然后好谋权篡位,可姬宓却说:“再说了皇上,我根本就用不着觊觎你的皇位吧,我有千代沐就够了,做他的心上人,绝对比做皇帝逍遥快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可皇帝还是不信他,他不露声色的向姬宓释放威压,但殿下之人就像个没事人似的,依旧悠闲的喝着茶。 皇帝皱眉,这不对啊,自己怎么说也是个皇帝,实力肯定不会在这么个丫头片子之下,可为什么自己的威压对她一点作用都没有。 他不知道的是姬宓身边隐着的月桂和夜月在替她扛下了威压,虽然他们肯定这点威压不会伤着自家小姐,但为了保险还是扛下来吧 “皇上若是没事姬宓便走了。”她本想让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可姬武阳不打算放她离开。 叫了自己的暗卫拦在姬宓面前,“你这么走了不合适。” 姬宓示意隐身的两人不要动手,自己慢悠悠的又回到座位上,“你们到底想要干嘛?” “你诅咒天子,按律当斩。”姬武阳给皇帝提议,皇帝心里明显动了,可一想到千代沐他又打消了念头,只是,如果不处置这个女人,他身为皇帝的威严何在,放过她这一次,日后她就会骑到自己头上了。 姬宓无奈的看着姬武阳,再一次说,“我没有诅咒皇上,那个娃娃也不是我的。就算那个东西是在我枕头底下发现的,那万一是有人要陷害我呢。”说到陷害,姬宓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姬武阳。 就这一眼淡扫,姬武阳只觉凉意从脚指头升到了头顶。但不可能的,她再怎么聪明也不会猜到是自己做的,毕竟这女人树敌那么多,想陷害她的多了。 可为什么他心里越来越不安,好像姬宓已经知道了他的全部计划。 这次皇帝不会看在千代沐的面上饶过姬宓了,他下旨明日午时一刻就斩首姬宓。 斩我?姬宓轻蔑看着皇帝,“你好好的龙椅是不是坐太舒坦了?”就算没有千代沐,就凭着这一个娃娃就下旨要砍她的头,这个皇帝真是昏庸得不像话啊。 “大胆!就凭你现在这话!朕就可以立马废了你!”皇帝气在头上,他知道姬宓有千代沐护着,但光凭这诅咒君王这一点,千代沐应该也无话可说。 “好啊!那你斩啊!现在就放消息出去,说你要斩了我姬宓!我看看你斩不斩得了!”姬宓不再端着,这么想弄死她就来啊,这回她倒要看看是谁丢丑。 姬武阳脸上那得意和不加掩饰的心满意足让姬宓倒进胃口,这男人真的可以称之为老不死的蠢货了,真以为自己这点小伎俩能扳倒自己? 天真,蠢物! 因为皇帝下旨要砍了姬宓,所以她一晚上都是在皇宫过的。 第二天午时由皇帝亲自监斩,眼见自己的手段马上就要成功,姬武阳已经懒得伪装了,他就是要看着姬宓死他才满意。 “皇帝。”一听这慵懒声音,还这么放肆得直喊皇帝,姬宓不用想就知道是千代沐来了,笑着看向得意的姬武阳。 他脸上的笑立马消失不见了,原本有褶子的地方也都平平整整,这千代沐不是要三日后才回来吗,怎么今日就回来了! 皇帝也是因为千代沐要离开好几日才敢下旨要斩姬宓,想着带时候他回来姬宓已经死了,再怎么生气他也总不能杀了自己吧,自己好歹也是皇帝。 可在千代沐眼里,皇帝比不上姬宓,姬宓只要受到一点伤害,即使是皇帝,他也绝不手软。 皇帝笑着从龙椅上下来,“哈哈哈,神使怎么今日就回来了?” “我回来你很失望?”千代沐周身寒气四放,“看来是想趁我不在好除掉宓儿?” 你们演戏,我也会啊。 姬宓手上戴着镣铐,她故意弄出响声,一面受了天大委屈似的掉眼泪珠子,一面小跑到千代沐身边,“子珣…他们…”姬宓用手指着姬武阳和皇帝,“皇上无缘无故把我传到宫中,姬武阳又诬陷我做巫毒娃娃诅咒皇上,可我真的没有啊!皇上听从姬武阳,还不调查就要把我斩首。” 她一下扑进千代沐的怀里,嘶声力竭哭喊,“子珣我好怕啊!他们要砍我脖子!” 千代沐还能不知道姬宓这小妖精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会怕这些,但她要演戏,自己也就配合吧。 “没事宓儿。”千代沐低头安慰着自己怀中的可怜丫头,转头冷声对着皇帝道:“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千代沐的女人。” 霎时所有人都感受到一阵强烈粗暴的威压,连皇帝都不例外,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千代沐不过用了五成功力,要十成放出来,估计一屋子都得死在这里。 可皇帝毕竟也是个高手,虽然不敌千代沐,但还是硬扛下来,千代沐见他这样,朝他一人又多施加了一成功力。 这回皇帝可没那么幸运能硬扛下来了,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他的心脉差点都要被震碎了,若不是千代沐及时收手,他今日估计也就见他父皇了。 “你连本座六成威压都扛不住,还妄想动我的人?”皇帝已被太医们围住,虚弱的靠在龙椅上,气若游丝,好像随时都会翘脚一样。 可千代沐下手他有分寸,这皇帝也真是会装,现在他没心情再和这群人耗下去,大声喝道:“还不松绑?!手脚镣铐是用来锁神女的吗?!” 他从没有这么生气过,众人也根本没见过他这番怒不可遏的模样。千代沐也从没有用这样高的声音和人说过话,这些刽子手啊围观的群臣都被他这声怒斥吓跪在了地上。 “宓儿什么都没做,他们竟然这样对我,昨晚我说饿了,他们还不给我东西吃。死刑犯在行刑前还有一顿美餐呢,我居然都没这待遇,宓儿从昨晚到现在滴水未进,根本就不把我当人。”姬宓越说越来劲,说到后面又哭了起来,但这回她不是装的,她是真被饿哭了。在相府时虽然吃得不好,但也不至于饿着吧,在皇宫里居然饿到现在。 所有人都心里求着姬宓别再说了,皇上不好过他们这些臣子还会受到皇帝怒气的牵连,惨的就是他们了。 有的人已经开始后悔,没事来看什么热闹,现在好了,被困在这皇宫里出不去,更可怕的是千代沐也在皇宫里。 皇帝听见姬宓的话以后干脆直接装死,太医们可都精明着呢,知道皇上是为了逃避千代沐的怒气才想出这一招,所有人跪在地上哭天喊地,“皇上你怎么了啊!圣上!圣上!” “神使大人,圣上伤了内腑,如今昏迷不醒,臣恳求您让我们把圣上抬回寝宫中。”有个机灵的甚至主动跟千代沐打哈哈,千代沐不管他们要怎么做,宓儿说他饿了,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带他的乖宓儿去吃饭。 这尊神好不容易走了,皇上也如愿被抬回寝宫。 那日寝宫中多数东西都被摔碎,皇帝恨啊,他拿这个千代沐没法,又要靠着他才能巩固北月的地位。 该如何是好啊。 肆拾贰 兄妹相见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千代沐带着姬宓到了长宁楼吃东西。 吃完姬宓想去拜访一下隔壁住着的那个老匹夫,但心想现在他肯定还没回去,不如…就到他府上等着吧,姬宓快快吃完碗盘里的食物。 “宓儿慢一点跑,一会儿摔了。”千代沐小心的牵着她,生怕她跑急了崴脚。 他俩速度够快,到相府时姬武阳还没有回来。 姬宓不等门房通报直直走进了前厅坐着等待。老太太不知发生了什么,听丫鬟和她说姬宓闯入了前厅,急忙来到她面前准备训斥几句,但看到千代沐后又把所有的话自己好生揣着了。 老太太平稳坐好,“阿宓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你爹找皇上议事去了。”虽然不满这一家人,但姬宓还是好声好气的说:“他已经不是我爹了,他做的事也不是身为一个爹能做出来的。今天找他自然是有事,不过我可不必和老太太你禀报。” 热脸贴了冷屁股,老太太没了好脸,三人就这样坐着等待姬武阳回府。 老太太左盼右盼就是不见自家儿子回来,“阿宓还要等吗?他今日可能晚些时候才能回来了。”她实在坐不住了,想委婉的把姬宓撵走。 姬宓没理她,喝着手中的茶水,不出一刻时间夜月将人丢在了她面前,姬宓放下茶碗,“这不就来了吗。” 老太太拿拐杖打了姬武阳一下子,“你怎么会……”怎么会被她的暗卫抓着丢了进来,要再重一点,牙齿都给磕掉了。 这种事哪能直接告诉她,姬武阳有心隐瞒,“快到门口遇见她的暗卫,就被抓进来了。”姬宓清楚事情的过程,但现在她并不想深究他的话。 她刚才看见房门匆匆忙忙跑到外面,就大概猜到他们会干什么,所以特意让夜月出去守着,如果看见姬武阳,不用手软,直接抓了丢进来。 夜月刚领命出去呢,就看到了找个小角落猫着的姬武阳,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拎小鸡似的就扔到前厅了。 “不知道的以为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不然也不会这般想置我于死地。”姬宓漫不经心的话在姬武阳听来就是催命的鬼唤。 他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哼,关我什么事?” 关你什么事?姬宓忽得一声讥笑,紧接着是一句连一句的质问,“那个娃娃不是你命人放到我枕头下的?那个孤女不是你安排在我府上的?今天在玄阳殿污蔑我的不是你?”姬宓冷笑着靠到椅背上,“姬武阳,是不是非要我把你的相府连根拔起你才会老实?” 自己安安稳稳的过生活没有得罪他们,姬武阳就非要招惹自己。自己这到底是个什么体质,就这么招人恨? 姬月确实是她设计的没错,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是姬月自己作,怎么可能到今日这种地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姬武阳矢口否认,千代沐在这里啊,他真傻才会承认是他一手策划的一切。 啪——啪啪—— 姬宓突然鼓起了掌,“很好很好,姬武阳你看看身后。”姬武阳照着她的话看向自己身后,老太太也一并看去。 “啊!”一声惊呼老太太晕了过去,姬武阳也重新摔在地上不敢起身。 那是他那天派去姬府放娃娃的暗卫,姬宓走到他面前,“这就是那个人吧。” 夜月把暗卫还在滴血的头甩到姬武阳的怀里,姬武阳吓得立马把头丢了出去,连滚带爬到了另一边。 “其实那天发生的一切我的暗卫都看到了,是我让他们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蛇,你以为你能赢我,其实你从一开始就失败了。”姬宓蹲下,那张几近完美的脸凑向姬武阳,可在他看来,那不是人的脸,是鬼魅的真面孔。 “刚才,功败垂成的感觉,不错吧?”突然想到还有一个人,姬宓对身后的夜月道:“还有一个呢?” 从暗处冒出来的月桂手里多了一个人头,同样甩到了姬武阳的面前。 姬武阳看清了容貌,是他派去相府做丫鬟的那名暗卫…… 他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精彩得不得了,姬宓起身再次坐回位置上,“她刚来我府上求助我就知道了她是做什么的。她没有血色的皮肤和两只手上的茧子说明她是一个长期隐于暗处,习惯用獠牙暗杀的暗卫。你把她安插在我身边,除了告发我,还是在找机会杀了我。可你没想到我身边的月桂兰香竟然是千代沐手下的高手,所以只好让她放弃了杀我转而找机会到皇帝面前指证,告发我。” 姬宓一字一句,不疾不徐把姬武阳的真实想法全部说了出来。 她虽然是个穿越到这里的现代人,但她了解过暗卫们喜欢用的几种武器,其中最受暗卫欢迎的就是獠牙,轻巧方便携带,有的暗卫还会在上面淬毒以保证任务的万无一失。 夜月可以说是獠牙的忠实粉丝了,而那个丫头手上茧子的位置和夜月的是一模一样。只有长期握獠牙暗杀的暗卫才能有那样的老茧,所以姬武阳还不够聪明。 “那你为什么刚才不直接说出来?”既然姬宓已经知道了他的全部计划,可为什么她刚才在皇上面前不把他的计谋全部告诉皇上。 可姬宓却笑他没脑子,“皇帝和你一样都想除掉我。”姬武阳还是不明白,姬宓干脆把话挑明了,“皇帝已经老了,但他享受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的感觉,所以他现在开始想方设法除掉一切企图谋篡他皇位和手握重权的人。” 但你没有手握重权啊。 姬武阳问到点子上了,姬宓没有手握重权,那为什么皇帝要除掉她。 “因为千代沐喜欢我。”仅此而已。 皇帝已经看出千代沐对姬宓的惟命是从,千代沐辅佐了他很长一段时间,他不怀疑千代沐的忠诚。 但姬宓不一样,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神使对她太过在乎。皇帝害怕姬宓撺掇他夺了皇位,在皇帝的眼中,皇权是所有人都渴求的东西,所以他理所当然的以为姬宓也想要这天下。 可他错了,姬宓对皇位、权利根本没有兴趣,她只想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生活,如果可以,她希望平静而又有趣的过完这一生。 千代沐的存在是为了调和五国之间的关系,从而保护这些百姓们不受战乱之苦,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宠爱会对姬宓造成这样大的影响,就连一国之君都想要除掉她。 “姬武阳,如果你老老实实的,让你那些儿子女儿不要招惹我,我可以看在血缘上多多帮衬兄弟姊妹。但如果你还是要这样教唆你的孩子们与我作对,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你们。再敢搞小动作,我保证你这座相府里的所有人,会过得很惨。” 因为血脉相连,姬宓虽然会对姐姐妹妹们小施惩戒,但还不至于过分。她话已经放在这里了,只要不搞小动作陷害自己,看在血缘亲情上姬宓日后会帮助自家的兄弟姐妹得到他们应该得到的,将来在这片大陆上也定会有所成就,日后甚至还会照拂他们的子女。 但如果,不听劝告,不顾阻拦还是要和她作对,她觉得不会看在血缘的关系上心慈手软。 姬宓走后姬武阳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看着两颗死相狰狞的头颅,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结局。不禁升起阵阵凉意,姬宓说,如果自己不与她作对,就会帮助这几个孩子。 那是不是……可以为了这些孩子而与她握手言和。 但一想到姬宓对他做的那些事,姬武阳瞬间就抑制住了心里缓缓升起的念头。 可他不知道的事,姬月母女背地里对原主做过的事,就算姬宓让她们死十次都不够。 外面的下人没有一个敢进前厅,尤其是看到那两颗头以后,恨不能马上就从相府跑出去不再回来。 “来人!”姬武阳大声对外面叫到,虽有人应,但没人敢进来。 “进来!”有个胆子大的硬着头皮进到前厅听后姬武阳差遣,“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姬武阳凑近下人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下人满脸震惊不敢答应。 可姬武阳威胁他,他不照办的话自己就要遭殃,想了想决定晚上悄悄到姬府一趟。 入夜。 姬府正准备睡下,就听门外兰香敲门,“小姐,相府来了个下人找。” 她又只能重新穿戴好衣服,去到前厅时那名下人已经跪在地上等候了,见姬宓进来,连连向她磕了几个头,“宓小姐,小人有事要向您禀报。” “什么事你说吧。”既然是相府的下人,那想必和姬武阳脱不了干系,姬宓就知道,这个男人永远不会满足,既然他非要与自己为敌,那就做敌人吧。 那人头也不敢抬,一直盯着地面,“您和神使走后,老爷叫我在花楼出高价雇两名花刃…找到大公子,打残了手脚带回相府。” 什么?姬宓手中稳稳握住的桌角被她捏碎了,“当真?” “小人所言千真万确不敢欺骗宓小姐。老爷告诉我后,小人觉得……自身的性命最重要,所以还是打算告诉小姐。”这人倒是老实,他怕死但比姬武阳聪明,他知道姬宓不能得罪,所以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姬宓。 姬宓赏了他一百两银子,让他就装作已经去过花楼了的样子,到时候自己再派两个眼生的暗卫装成花楼出来的花刃到姬武阳面前好让他交差,也为了不引起姬武阳的怀疑。 那名下人偷偷摸摸回到相府,第二天他带着姬武阳给他的五百两黄金去到隐于闹事青楼中的花楼。 花楼是五灵大陆最有名的杀手组织,只要价钱合理,她们可以为主顾做任何事,包括裤裆里的事。 花刃则是花楼中最顶级的一类杀手,只做人头交易。 姬武阳不惜花大价钱就为了打残一个姬珩?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他要用姬珩威胁姬宓,毕竟姬珩才是她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亲兄妹。 那下人没有真的进到花楼,而是在花楼前面转了好几转又走了。找条没人的小道去往姬府,把金子交到了她手里。 “这金子没必要给我,你自己留着吧。”姬宓不要,她不是这种人,让人家给她办事还要敲人家得来的金子。 可那人拜托姬宓,“小人把金子放在小姐您这里,等这件事成了,还麻烦小姐帮我弄到我的卖身契,让小人好回到家乡去。” “那这金子怎么办?”男人也拿这么多金子没办法,“小姐您随意吧。这么多金子我一个粗人拿着肯定显眼,有小姐赏赐的那一百两,小人回到乡下已经够我讨媳妇生活了,还可以再做点小买卖。” 没想到这人这么务实,行吧,那就放在他这里,到时候事情办成了再赏赐给他吧。 姬宓答应了他的要求,男人揣着放心又躲躲藏藏的离开了姬府。 回答相府他第一时间就找姬武阳禀报,“老爷,您交代的事下人办成了,可对方说晚上再派人来相府。还有,他们说五百两只是定金,还需要再多一千两。一名花刃五百两。” 这个数字大得让姬武阳吐血,怎么这么贵的,够装它个十几箱了吧一千两。那五百两还是他省吃俭用存下的私房钱,现在开口就要一千两,他上哪儿弄着一千两。 以前名下有那么多铺子还可以卖了铺子还钱,现在全被姬宓索了去,他这真是…… “对方还说了,如果没钱,五百两可以派两个普通的花剑来。小人同他商量了,如果您有足够的金子,那我再带去,如果没有,他们晚上还没见到我,就派两名花剑过来。”这话让姬武阳放了心。 虽然花剑不如花刃,但毕竟是花楼出来的,总比他那些个废物暗卫强多了,再说了,姬珩出去求学想必也没工夫修炼,打残一个读书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大半夜,姬宓找了两个从没在外人面前露过面的女暗卫去到相府。 “姬老爷。”两人毕恭毕敬向姬武阳行了一礼,姬武阳见这架势就满意,五百两没白花。 和她们交代了任务,两人唰一下不见了。姬武阳看着屁都没有的空气连连点头,“这花楼就是不一样啊。” 只要姬珩受俘,姬宓势必会答应他的条件,只要自己的条件已达成,那日后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想想就美。 两个女子听到姬武阳交到的任务,闪身回到姬府后就和姬宓全部说了出来。 呵,竟然想用我远在外边求学的哥哥威胁我,姬武阳,你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非要这么糟蹋自己。 妄想欺负她身边的人,绝对不可以。 “你们两个去找到我哥,好好保护他回来。之后的事你们回来后我们再作商议。”两人领命再度隐去。 千代沐的暗卫都有专门的坐骑,人手一只四翅傲鹰,速度极快不说,还凶恶无比,关键时刻可以保护主人。 可路途遥远,去到时也是第二天一早了。 姬珩打开门就瞧见门口直直站着的两名身形妖娆的蒙面女子。 “你们是谁。”姬珩警惕看着二人。二人扯下蒙面,“少爷。在下名唤夜莺,她名唤夜啼。我们奉命保护少爷回北月。” 姬珩还是不相信她们,严肃问,“奉命,奉谁的命?” “宓小姐。” “妹妹?”不对不对,这不对,宓儿在相府过得一点都不好,怎么可能会有自己的暗卫,越想越不对劲,姬珩眼神变得不对。 夜莺见状赶紧给他解释了这段时间发生在姬宓身上的事情,姬珩还是不敢相信。 他妹妹,他最清楚了,软软糯糯的,不争不抢。 她们嘴里说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妹妹。 可还是老实跟着她们走了。三人就这样飞在天上,鹰如果累了会降慢速度。姬珩就会趁着这点时间问他妹妹的事情。 他能得知的就是,姬宓已经完全变了,不再唯唯诺诺,已经成了一个会给自己争取幸福的大姑娘了。 他很满意,他离开时妹妹还小。他还记得走的那天姬宓抓着自己衣袖不放手,是姬武阳亲手拆散了他们。 妹妹小小年纪就没了娘亲,又离开了唯一保护她的哥哥,任谁都能想到她在相府的生活会何等不容易,自己也时长打探北月的消息。 可路途遥远,车马很慢,一封书信要很久才会到自己手上。 现在一听说姬宓变了,最高兴的就是这个男人了。 他只希望自己的妹妹变成一个对所有伤害自己的人都心狠手辣的女子,不再受欺辱,不再被喊废物。 “小姐,大公子回来了。”姬宓本在打坐,兰香进来通报后她兔子似的从垫子上蹦了起来。 “哥!”他们有多长时间没见了,哥哥瘦削的脸让姬宓心里很不好受。 但姬宓天翻地覆的变化的却让姬珩很是惊喜,“宓儿越长越好看了,哥哥都快认不出来了。” 姬宓却不认同他的话,“我们是亲兄妹,宓儿再变哥哥肯定也能认出来。” 许久不见,二人千言万语都汇成一个拥抱。 这下她身边又多了一个真正爱护她的人了,还是家人,这种感觉,比什么都好。 肆拾叁 大舅哥身世之谜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哥,娘的事你还记得吗?”娘的死因绝对不能再耽搁了,姬宓隐隐能察觉到娘的死不只是宅内争斗,各室妻妾互相算计这么简单。 尤其是在那个雪渊男人和她说的那番话,娘身上有什么大帝想要得到的东西…那,会不会母亲就是因为这个东西而死。 他们的母亲去世时姬珩才七岁,对母亲的记忆颇深,姬珩坐到凳子上回忆,“母亲生得好看,经常遭到各位姨娘们的妒忌。我还记得她的肤色常年雪白,特别畏炎热,夏天的时候总是在屋中放置大大的冰盒消暑,身体的温度也总是冰冷。母亲同我说她生下来就是这样的,不用我担心,我也是后面才知道母亲是雪渊人的。其他的我也所知甚少。” 这话让姬宓看不到眼前的路,如果想查明母亲的死因,那势必得前往雪渊,可根本没人去过那个地方,他们也不知道路线怎么走。 对了,那行人。 姬宓连忙扯过哥哥,“五国法典上来了一行雪渊人,他们向我打探母亲,说母亲有他们需要的东西,哥你看……” 姬珩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和他们一同前往雪渊?”旁边的小人看着他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她就是这个意思。 但姬珩不同意她的计划,“不行,雪渊是传说中的国度,相传那里四季严寒,你去了肯定受不了的不行。” 他答应母亲要好好保护妹妹,现在她居然想前往雪渊去查找母亲的死因,万一就…那里了怎么办。 “哎呀!”姬宓生气一甩手,“哥你就不想知道母亲是怎么去世的吗?你绝对就像我们猜的那样那么简单?”在相府,虞嫦姌的死是个人人都知晓的秘密,所有人都认为是大夫人害了原夫人。 可因为姬月的关系谁都不敢声张,只能将这个秘密揣在心里。 姬珩无奈走到姬宓面前解释,“宓儿,娘要是知道她也不会高兴的。”母亲在世的时候很疼爱妹妹,总说妹妹和她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天天就抱着妹妹逗弄不愿意撒手。 母亲和他说过,她最爱的就是他们兄妹二人,如果将来她出事了,也不要试图找到真相,对他们无利。 想到这里姬珩突然意识到,将来她出事…难道母亲早就看到了自己的命运吗… 说这话姬珩突然就呆呆的看着前面,姬宓伸手在他面前挥挥,“哥。”见他不理自己,凑近姬珩耳边大声喊,“哥!” “怎么了?”姬珩突然回神,姬宓不满的看着他,“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是不是觉得母亲的死很蹊跷?” 不可否认,母亲的死的确很蹊跷。母亲虽然看淡一切不争不抢,但手段和实力绝对不是辛坦璎这个蠢货能比的,她只是个用来掩盖真相的替罪羊罢了。 他脑子在飞快的转着,姬宓一看就知道有希望了,如果他们兄妹二人一同去雪渊,那找到真相的概率就会高一点。 脑子里打了好一会儿的仗,终于妥协,“好,不过去到雪渊以后,你要时刻跟在我身边不许乱跑知道吗?” 姬宓调皮朝他吐了下舌头,“哥哥排后面吧,他肯定第一个不准我乱跑。”说着头微微一仰,姬珩就看见了从外面回来的千代沐。 他听两个暗卫说了,现在一想还真是。但他身为兄长,要好好考察一下他这个准妹夫。 “珩公子。”千代沐向姬珩尊敬行了一礼,虽然姬珩比他小了一岁,身份地位又不如他,但怎么说也是未来的准大舅子,还是恭敬一点好,礼多人不怪。 “嗯。千代沐你要好好待我妹妹知道吗?”姬珩负手一副长辈模样,千代沐则乖乖站在一旁听他教育。 姬宓看不下去出来打了他一下,“哥你别欺负我男人。” 这话一出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欢喜的自然是千代沐,姬宓这么维护他,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忧的就是大舅哥了,自家这朵青翠欲滴的大白菜就被只长得还算不错的猪拱了。 “宓儿!”姬珩拉过姬宓小声在她耳边说:“你这么维护他,是助长他的火焰,日后就不听你的话了。”这两兄妹凑在一起小声讨论的模样,谁看起来都知道是兄妹了,简直就是两只妖精。 千代沐在一旁听他们说话,面上都快绷不住了,可他要维护在大舅子面前的形象,淡定淡定,而且要是笑了他们就知道自己在偷听了。 但也不能说他偷听吧,两人声音并不是很小,他一个修炼之人,耳朵眼睛本就要比常人的灵敏一些。 可他还是听到了让自己满意的话。 “反正你别为难他,敢的话,哼哼。”姬宓攥起小拳头在姬珩面前晃晃,一点威慑力没有不说,还可爱得紧。 三人一顿饭下来,姬珩对千代沐别提多满意了,方方面面都照顾着妹妹,没有男尊女卑的思想不说,还以妹妹的想法为先,事事顺着惯着,这种人真是打着灯笼都不好找哦。 “妹夫,你家中可有田地啊?”姬宓白眼大翻,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俗。姬珩却让她不要管。 千代沐想了想摇头,“没有。” “那房产呢?”千代沐又好好想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说:“我能准确数出来的有六套。” 噗——姬宓一口茶喷出来,“六套?”她怎么不知道千代沐有这么多房产,他也从来没提过。 “嗯不错不错。”姬珩又继续问,“那身家多少呢?”姬宓想让他不要再问了,生怕千代沐轻看了他们二人,可千代沐却示意她不要多想,大舅子为妹妹考察下妹夫也是正常的。 “富可敌国。”这沉甸甸的四个字就被千代沐这么轻飘飘的说出来了,姬珩看他认真的模样就知道这人没说谎,心中对千代沐的认可又多了几分。 有一定的财力做基础,妹妹嫁过去了不会委屈,女孩子嘛,如果能力允许,就应该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再说了,妹妹是母亲小心锁好,放在心中最柔软角落里的宝贝,可不能随便嫁个男人,到时候委屈了宓儿。 大舅子盘问过后满意点头认准了这个妹夫,二人郎才女貌很般配,千代沐实力又强得变态,他日后也可以放心的把妹妹交给他了。 三人其乐融融已经成为了一家人,而相府这边却惨淡得很。 老太太被那颗断头吓得卧床不起连饭都吃不进,一声声的哼哼着,姬武阳一直等待自己出金子买的花剑回来交差,人没等回来不说,交代去办事的那个下人也不知所踪。 “坏了!这狗奴才是不是把金子私吞了。”可仔细想想也不是啊,昨夜他真真的看见了两个花剑到他府上来啊,那问题是出在哪里。 门房匆匆跑到他面前,“老爷,珩公子回来了。”姬武阳以为是两个花剑回来交差了,脸上喜色渐渐浮现。 可这回又要让他失望了。 姬珩好手好脚的和姬宓一起走进相府,姬武阳呆若木鸡,两人坐定了他才看着姬珩开口,“你不是应该……” 差点说漏了嘴,姬宓抓住话柄,“应该什么?是不是应该已经被打得断手断脚了?” 她一次又一次的提醒姬武阳,可这个老男人就是不听劝,非要和她作对,甚至想伤害她的亲哥哥。 千代沐后脚到了相府,走上主位坐着,一言不发,但就这气场也够姬武阳喝两壶的了。 “我昨天刚和你说,安分守己,不要搞小动作。你不听就算了,我一走就喊下人去花楼找高手想弄残我哥哥。”她越想越气,说完后瞬间出现在了姬武阳面前,把他吓得往后退了好断距离。 “姬武阳!”姬宓丢掉了所有理智,“你是不是真的想死?”在姬珩的劝说下姬宓放下了手中从夜月那里借来用的獠牙。 将獠牙还给夜月,姬宓拍拍手,“你不用抖得这么厉害,我不会杀你,杀父弑母在五灵可是重罪。”转身要坐下的时候姬宓突然想到,“啊我忘了,你已经,不是我的父亲了,所以我杀了你…应该可以吧。” 这句话又把姬武阳放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姬宓肯定是故意的,先让他放松下来再一个杀手锏把他从希望推向绝望。 可这是他自找的,姬珩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亲生儿子,居然把对姬宓的恨转移到他的身上。 姬武阳像只被抽掉脊骨的老狗瘫在地上,要是刚才没有姬珩拦住姬宓,就凭她刚刚的火气,说不定真会失手杀了他。 这次他不为自己辩驳,姬宓也有心放他一马,不过是有代价的,“关于我母亲,你知道多少?” “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把我知道的悉数告诉你。”姬宓一听,哟呵,还和想我谈条件。 一个杯子摔在了姬武阳脚边,“你现在没有给我谈条件的资格。” 姬武阳不这么认为,他有姬宓想要的消息,这就是筹码,他不屑的看了一眼姬宓,“呵,是吗?” 这下姬宓真的火大了,但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笑盈盈的来到他身边,“哦~这样啊~听说你的月儿宝贝在学院过得不是很如意啊,你信不信,只要我出马,她会像一个带了瘟疫的将死之人一样,不仅在学院混不下去,在大陆上,也别想好过。” “你!”姬武阳想到了她可以拿来威胁他的一切东西,却没想到会是姬月,这女人就像个恶魔一样,他都怀疑姬宓投错胎了,她应该生在魔界。 姬武阳的反应姬宓看了很满意,不是不告诉她吗,现在看你说不说。 “你母亲就是个妖女,她嫁给我之后,我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她会招来杀身之祸,是个不祥之人。”姬武阳自知斗不过姬宓,只能认命的把自己知道的桩桩件件全告诉她。 可他一开口就说虞嫦姌是妖女,姬珩自然不愿意,“你放屁!我母亲和善娴静,你这不过是为自己的花心找的理由!” 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如翩翩仙女一般的母亲会是妖女,现在他就恨不得手刃了姬武阳。从小到大他没感受到过姬武阳一丝一毫的父爱,对他连基本的感情都没有,别说父子之情。 姬武阳没有在乎他,而是自顾自的又说:“认识她时我就应该猜到她不是普通人,可年少无知,还是被她迷了心智成了亲生下你。她就像一具尸体,浑身冰冷,畏惧炎热,根本不是正常人,她还对着空气碎碎念,就是个疯子!” “我杀了你!”姬珩抢过夜月手里的獠牙抵在姬武阳的脖子上。 可姬武阳这次到没有害怕了,反而疯癫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你们永远别想知道你们母亲的秘密。” 姬宓拽过姬珩抢下他手里的獠牙,让夜月好好收着别再拿出来。 “你们娘根本没爱过我,我不知她出于什么原因要和我结成夫妻,但我敢肯定,她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后来一天夜里我起夜发现她不在床上,我悄悄出去,发现她在和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说着什么。那个男人浑身冒着寒气,一双眼睛就像是湛蓝的玻璃珠子散着寒冷的幽光,那是个怪物。”姬武阳想到那天看到的东西,现在还会不寒而栗,“那怪物身形魁梧,长相凶恶,却听命于你们的母亲。” 接下来的话让姬宓和姬珩两人怒气同样升到了极点。 姬武阳怀疑的看着二人,“我甚至怀疑你们根本不是我的孩子。”他这心病不是一两天了,姬宓越长越像虞嫦姌,但姬珩只有一半像他母亲,另一半根本不像他,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他们是父子。 而且姬珩是个早产儿,离产期还有一个月就出世了,明明是早产儿却像足月婴儿一样强壮。他那时就开始怀疑虞嫦姌迫不及待要嫁给他就是为了这个孩子。 “你!你……”姬珩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姬武阳的手指也颤抖着,嘴里一句话也说不出,要不是姬宓拦着,他绝对杀了他。 说母亲是妖女,还污蔑她偷人,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丈夫和父亲。 姬宓看着自己怒发冲冠的哥哥,“哥你不要这么生气,他为了突破我们内心的防线不择手段的,不要被他骗了。” 姬珩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不想再听这个男人再多说一句,拂袖而去。 又听他添油加醋的说了些有的没的,姬宓头疼,带着人也离开了。 走在路上姬宓思量说的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老匹夫真是狡猾,真的里面掺些假的,就为了让我们心生疑虑。” “嗯宓儿聪明,他的话,三分真七分假,听听罢了,真想了解内幕还得你们自己去雪渊调查。”谁说不是呢,可从没人去过那里。 千代沐最了解姬宓,看她这一脸为难就知道心里是在为怎么去发愁,冷不丁的冒出一句,“雪渊我去过。” 姬宓仿佛抓住了希望,要是子珣去过的话,那他们就不用愁了啊,一路上都有他照顾。 “可去雪渊要准备很多东西。哪里不像这边的冬天,再冷也不过那样,明日我叫几个人去打几只巨绒貂剥了皮做成长袄,我再出去准备些东西。宓儿明日就和大舅子在府上准备好必需品。”姬宓一口应下,哎,好像有什么不对。 姬宓意识到了千代沐在占自己便宜,“我哥才不是你大舅子。”手肘拐了千代沐一下,千代沐才不怕这些,“大舅子大舅子。” 两人一前一后,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一路打闹着到了府上。 “好了好了宓儿,乖啊,我先去准备了,你们也快点准备。多准备点。”此去雪渊艰险重重,若是不好好准备,指不定就死在那里了。 待千代沐走后姬宓才进去安慰哥哥,“哥,连子珣都说了刚才他的话三分真七分假,你别往心里去。” 姬珩怎能不放在心上,自己以为的爹,居然说怀疑他和妹妹不是他的亲生孩子,放在谁身上都不可能接受吧,何况姬珩这种心思细腻的人,因为早早离了父母亲,难免会养成想得多的习惯。 “好啦哥,子珣让我们快些准备,等他准备好了就出发雪渊。”一切等去了雪渊查明了真相才能知晓,现在这样胡思乱想只会自乱阵脚让姬武阳得逞,他就是看不惯他们兄妹二人好。 姬珩虽然嘴上应下了不乱猜不乱想,可心里还是接受不了姬武阳的话,他不停告诉自己他说的不是真的,是为了打击他兄妹二人。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我和宓儿的父亲又是谁…”他越来越混乱了,就连练功的时候都放不下这件事。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夜莺心道不好,这样肯定会走火入魔的,赶紧施了个结界在他周围,不久姬珩沉沉睡去,夜莺一直在他身边照顾着他。 “我这睡了多久?”姬珩起来是头疼得不行,他只知道他原本在练功行气,然后头就开始昏昏沉沉的,接下来的事他就记不了了。 夜莺拧了一张帕子给他,“珩公子你睡了一天了,东西夜莺已经给您准备妥当了,您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夜莺给您去取来。”姬珩看了一下夜莺替他收拾的东西,整齐摆放在桌上。 笑着回了句,“没有了,一会儿我就把东西收进空间里,谢谢了…夜莺。”夜莺看他已无大碍,微笑着又隐在了暗处。 不用谢,公子。 肆拾肆 初入雪渊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还没进到雪渊的地界,寒风已是刺骨。 风中夹杂着不小的冰渣,一并打在他们的脸上,姬宓只觉得脸被这风吹得生疼,就像无数锐利的小刀在一点一点拨开她的皮肉。 她将身上的大袄又紧了紧,坐在巨型苍鹰上冻得直发抖。 “宓儿靠我近一点,待进了雪渊就好转了。这地方是专门考验企图进入雪渊的人的。”千代沐替她哈气暖暖手,又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了一点。 没过多久开始下起暴风雪,苍鹰不再向前,三人找了一个小山洞休息。 千代沐正布好结界,姬珩突然跑来,“妹夫,你快去看看宓儿…”千代沐意识到出了大事,话都没来得及应就跑回洞中。 回去时姬宓正蜷缩着浑身颤抖,嘴唇发紫,身体冰冷僵硬像一尊蜡制的人像。 幸好只是被冻晕了,千代沐源源不断的向她体内输送内力,姬宓身体逐渐暖和,沉沉睡去。 男人脱下自己的大氅和长袄披在姬宓身上,又从空间里取出一床双层的兔绒被替她盖上,“这么怕冷还硬是要来…真是胡闹。” 许是有爱人在身旁,姬宓睡得香甜,嘴角还流了些口水出来,千代沐替她拭去后掖了掖被角专心守在她身旁害怕她再出什么事。 “我二人母亲是雪渊人,照理说不应该会出现畏寒的情况。”姬珩在火边自言自语,但又像是在询问千代沐。 千代沐不同意他的话,目不离姬宓跟他解释,“这地方于血脉纯正的雪渊人来说都不好过,何况你俩父亲并不是雪渊人。这个地方对外面的人来说就是地狱,想要通过是不可能的,但对雪渊人来说就是一次考验,过了就能成为真正的雪渊人。” 原来是这样,姬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转头又一心扑在自己的烤兔上了,夜莺替他装了很多吃的,不仅有干粮,还有冷藏在一个超大冰桶里的已经拔好毛剔除内脏洗白净了的兔子鸡鸭。 不得不说夜莺虽然是暗卫,但心细如发,比很多丫鬟都要心思细腻。 洞穴不大,姬珩手里烤着的三只烤兔已经焦熟,香味充满了洞穴,原本睡得好好的姬宓闻见这味道立马清醒了,“烤兔子!” 姬珩和千代沐同时看向这个眼睛还没睁开却闻味过来的女子,狗鼻子吧,睡着了还能闻见。 兔子外皮被烤得焦黄,悦耳的滋滋声现在姬宓听来是最动听的声音了,她忽然觉得这个小山洞也不那么凄惨了。 姬宓捏起一直兔腿轻松扯了下来,扯下的一瞬间那股子温热的喷香简直让她这个小吃货陶醉,撒上一点粗盐,姬宓蹲在地上大快朵颐,吃相虽然不雅,但胜在可爱。 她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迅速消灭完自己手中的兔腿,又转移目标到了兔头上,粗暴的掰下兔子的脑壳,可千代沐却不让她吃。 “兔头都是骨头,没什么好吃的。”姬宓不听,非要尝一下。嗯,确实不咋地,毕竟没有一点配料,又没多少肉,吃着没意思,兔头还是要麻辣的吃着才爽,就是要嗦那口子味道。 姬宓的胃里像装了个黑洞,一整只兔子吃了还不够,又从自家哥哥和对象那里各抢了一只兔腿才堪饱。 吃完一抹脏嘴背靠洞壁眯着眼睛满足的摸着自己有些鼓鼓的小肚子,“饱饱啦~~”样子滑稽可爱,这般严酷的环境下还能这么放松,姬珩也真是佩服自己这个妹妹了。 千代沐倒是见怪不怪了,看多了就习惯了。 暴风雪一直没停,千代沐本是实力强悍,对于这点温度也还能接受,但姬宓毕竟是姑娘家,女孩子本身畏寒,一直蜷在暖和的被子里不愿意出来。 第二天雪才停下,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一阵的寒风,可风总比暴风雪好多了吧。至少还能赶路。 “还有多久才能到啊…”几天下来姬宓已经受够了,漫无边际的白,夜里冷得就像是有人剖开她的皮肉,把冰扎进她的骨头里再用锤子使劲敲进来。 每天吃的也都是兔子和鸡,吃得都快吐了,她生平第一次想念蔬菜瓜果。 千代沐当然知道她已经厌烦了,所幸的是已经快到了,“我们现在的脚程,估计明天一早就到了。” 几天下来这是姬宓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雀跃在鹰背上一蹦跶,差点摔了下去,幸好千代沐手快拉住了她。 “当心乐极生悲。”经刚才那么一闹姬宓也不敢再乱动了,安稳坐好。 就像千代沐所说,他们又找了一处山洞将就了一晚,第二天一早穿过一处白茫茫的雾,如愿到达了传说中的国家——雪渊。 这里其实和其他地方没有差别,只是因为常年寒冷,冰雪覆盖,大多建筑都是厚实的冰砖建造而成,太阳出来时整座城都在闪闪发光。 雪渊人有一种特殊的法术,可以将一切东西覆上一层细小紧密的冰晶,被冰晶覆盖的蔬菜能长时间保持原有的鲜艳色彩,想吃的时候拿出来溶掉冰晶,就像新鲜采摘来的一样。 而被冰晶覆盖保存的肉类能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发臭腐烂。 一进到雪渊姬宓就觉得奇怪,所有的百姓都穿得很单薄,她还在想他们难道不会冷吗,但没一会儿她就开始浑身燥热,不多久就已经汗流浃背了。 “这时候算是雪渊的夏季,通过了那片寒域你们两个已经获得了认可,成为雪渊人了。”既然已经成了雪渊人,那么这点温度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所以姬宓才会觉得炎热出汗。 身上的大氅大袄被姬宓悉数脱掉,进到空间换了件轻薄透气的长裙出来,姬宓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凉爽啊~舒适啊~ 脱掉了碍手碍脚的厚衣服人们才没有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 三人找了一间客栈住下。雪渊人都很热情,掌柜知道他们是从外面来的不仅没有冷眼相待反而热情得很,脸上堆笑都快堆出褶子了。 “我们这里已经好久没来过外面的人了,你们给我讲讲呗,漂亮姑娘你是从哪里来的啊?”掌柜的看着姬宓和自家闺女差不多大,长得又水灵,对她很有好感。 姬宓也喜欢这种热情的店家,笑着坐下和掌柜聊天,“我们是从北月来的。” “北月?”掌柜只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秒,就知道了。 “原来是北月的姑娘啊,你们皇帝还好不?” 这就有点不对头了,姬宓好奇问他,“掌柜的你知道我们皇帝?” 掌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突然笑了一下,“你们皇帝派人来寻找我们学院,可惜连寒域都没过来哦~” “原来是这样啊。”姬宓看向千代沐,但他摇摇头,表示皇帝派的不是自己,就连他也是第一次听见这个消息。 掌柜端详了一下姬宓的脸,“姑娘你身体里有雪渊血脉吧。” 姬宓觉得不可思议,“掌柜你怎么看出来的?”应该不明显吧,她不就和平时长得一样吗。怎么掌柜的一看就看出来了。 “我们雪渊人认自家人绝对不会错的,而且不是雪渊人肯定过不来寒域,除非是实力强到一定境地的高手,但我能察觉到你身上的气息并不强。”这掌柜的看来不简单啊,还能看出姬宓的实力。 可掌柜看到姬珩和千代沐的时候有点为难道:“这二位公子的实力我竟然看不清。”可他也不纠结,手一挥说:“算了算了,人外有人。正常。”说完忙着去招呼客人了。 初到雪渊姬宓很兴奋,东西刚放下就拉着千代沐和姬珩要出去逛逛。 “姑娘!姑娘姑娘!”半道上姬宓被一中年女人拦住。 那女人长得很好看,只是有点微胖,不过还会不影响她精致的五官。 姬宓疑惑转头,“你在叫我吗?” “对对对!”女人激动牵过姬宓的手,“哎哟这姑娘长得真俊啊,别国来的吧。”怎么好像人人都知道他们三个是外面来的人一样,难道这雪渊人有特殊法力能看穿一切? “有什么事吗姐姐。”姬宓这嘴甜,把女人叫得合不拢嘴,“哎哟这丫头嘴真甜,都五十有一的老婆子了,还被叫姐姐。” 五十一?姬宓嘴里现在能塞下个灯泡了,这哪是五十一的样貌啊,明明就是三十几岁的样子,千代沐在她耳边和她说:“雪渊人常年生活在冰雪中,大多人长寿,容颜也老得很慢。” 姬宓这下明白了,他们这是奥义•冻龄! “这样的丫头,我见你这长相就喜欢,送你根萝卜~”哈?萝卜?姬宓看着手里多出来的一根,白白壮壮,缨子翠绿的萝卜,怎么这雪渊人一言不合就送东西夸人啊,也太热情了吧,热情得有点不正常。 妇人又回到她的菜摊前吆喝,姬宓就抱着这根大得出奇的萝卜走在人头攒动的集市上,“今天是雪渊的什么日子啊,怎么这么多人。” “赶集,一个月就这一天,许多人家都把自己家里的东西拿出来卖。”哎哟这萝卜真沉啊,姬宓走一段路要颠一次,姬珩看不下去,把她手里的萝卜装进了自己的空间里,回去让掌柜的炖个萝卜汤。 没了这大根萝卜姬宓手里轻松多了,雪渊的街头小吃都是北月没有的。 “哇!这个胡萝卜怎么这么大啊!”她嘴里的胡萝卜大到需要姬宓仰望,千代沐扶额无奈,“这是人家的招牌……” 哦招牌啊,姬宓一囧,难怪刚才自己说话的时候那么多人笑着看自己,原来是块招牌,那这做的也太像真的了吧。 又往前逛了一会儿,姬宓瞧见一大个雪球,“哇!这雪球还能吃啊!”几个孩子扑在雪球上把脸埋进一大个白净的雪球里,千代沐觉得自己带了个傻姑娘,“他们在玩游戏,看谁经得住冻,谁憋气憋得久。” “嗷这样啊,雪渊孩子的乐趣我也很喜欢,我去试试。”千代沐一个不注意姬宓已经把脸埋进雪球里了,“唔唔唔——唔唔唔唔唔——”说着还向千代沐做了个点赞的手势,可千代沐没明白,又没听清楚她说啥,还以为是她拔不出头了,两手捏住她的腰肢一把将她从雪球里扯了出来。 姬宓生气叉腰,“干嘛把我扯出来啊!我本来要赢的!”千代沐刚才还真以为她是求救呢,原来是自己理解错了,得得得,他受罚,买了碗冰冰豆腐才哄好她。 在雪渊姬宓就像回到了自己真正的家一样,都有点乐不思蜀了,她觉得这样轻松欢乐的氛围才适合她,百姓脸上都是笑脸,是打心眼里的高兴。 “我要吃那个!”千代沐向她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只用签子穿着的晶莹剔透的冰苹果。 姬宓从没见过透明的苹果,透过苹果还能看见对面的千代沐呢,“嘿嘿真好玩。” 一路上吃吃喝喝,后边的姬珩手里抱了一大堆她买的吃的,还不敢放空间里,万一一会儿她要吃,发现没有了,那还不得闹个天翻地覆,吃货啊,惹不起。 来到一处戏法小摊前,一美女正在表演步步冰莲,女子每走一步脚下踩过的地方就会出现一朵剔透闪耀的冰莲花,好看得紧。 看到这幕步步生莲姬宓就想到了一代妖妃潘玉奴,不过如今亲眼得见,倒是能想象得到她迈着那双三寸小脚为萧宝卷起舞的景象了。 赏了一锭银子,班主连连感激姬宓,“小姐您可真是好心啊,谢谢,谢谢了!”姬宓轻笑离开了。 回到客栈姬宓累倒在床上,早知道就不逛这么久了,哎脚都痛死了。 脱下鞋袜,姬宓脚底都起了小小的水泡,听见千代沐敲门姬宓连忙把脚伸进被子里。 “别藏了都看到了,来,我给你把水泡挑了,擦点药明日就好了。”他小心的捧起姬宓的脚。 小心翼翼的用针给她挑破那几小个水泡,再亲手把水挤了出来,等擦干净了轻柔的给她涂上药膏。 “冰冰凉凉的,真舒服。”千代沐放下手中的东西,替她扇了扇,“当然凉了,你看你,刚才怎么叫都不听,脚都走热乎了,这点药膏怎么会不冰凉。” 姬宓看他的样子就不是生气的样子,突然搂住千代沐,男人一顿,笑着问她,“干嘛啊,突然撒娇。” “没干嘛~就想和子珣亲热亲热。”姬宓温热的气息扑在千代沐鼻尖,他原本打算离开的,却也坐在床边抱住姬宓。 “宓儿…”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向她开口,“如果你母亲,并不是你们想的那么好,你怎么办?” 姬宓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没多想,“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母亲,虽然我对她的记忆不多,但从哥哥能看出来,母亲很疼爱我们两个,这就够了。”哥哥总说母亲最疼爱妹妹,有时候他都会吃醋,所以不管怎么样,作为母亲,她做到了该做的一切。 千代沐的话颇有深意,但姬宓并不想想那么多,自从来到这个大陆,让她头疼的事是愈发多了,她现在只想查明母亲死因,然后回到北月做她的生意赚钱。 可现在母亲的身世疑雾重重,死因更是无从下手。 母亲,让女儿帮帮你吧,给我一点提示吧…好不好… 当天夜里,姬宓梦见自己来到一片漆黑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只听得见一阵温柔如平静潭水的声音,那道声音只说了两个字,快走。 快走…我不走!母亲我不走!你为什么不让我帮你! 这不是你能掌握的事!快走!那道声音突然拔高,尖锐得像一把利刃刺进姬宓的胸口。 姬宓从梦中惊醒,额上汗水打湿了枕头,面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听见千代沐敲门,立刻用手揉搓着自己的脸,照照铜镜发现红润多了才放心出去。 可千代沐还是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宓儿什么事都应该告诉我的。”他有点生气,为什么到了现在还是对他有所隐瞒,明明什么都可以告诉他的。 “一会儿再说吧…”哥哥来了,她不想两个人都为她担心。姬珩倒没看出什么,一顿饭吃得还算平静,无事发生。 但姬宓始终都在想着夜里的梦,为什么,那个梦那么真实,就像是声音就是从她耳边传来的一样,为什么不让我插手,难道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吗…… 早膳用完千代沐带着姬宓回到房内,“好了,宓儿给我说说吧。” “昨晚我做了个梦,梦里很黑,但有一道女声叫我不要插手我母亲的事,说那是我不能干涉的事情。”只要一想到那个梦,姬宓就觉得那道声音一直在自己耳边响起,一遍又一遍。 “宓儿以为呢?”千代沐问姬宓,这种事情她得自己拿主意,她要追查自己就帮着,若是不想再继续了,就护她回去。 “我绝不会让我母亲死得不明不白。”她查定了,就算要付出所有,她也要让自己问心无愧,不然日后她一想到母亲什么记忆都没有,只有她的死。 她受不了这样,就算这个母亲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但现在自己占了这具身体,那就是她的生母。 母亲的委屈,她不会坐视不管。 接下来,她要做的,是查明母亲的真实身份,并找到母亲死亡的真相。 千代沐本想开口,但想想还是算了,有的事情,还是她自己去弄清楚最好,经了旁人的嘴,总会变些味道。 她正迈入一个巨大的黑洞,这片世界天大的阴谋,本与她无关的,为什么,要涉入这片黑暗。 可对于姬宓来说,母亲才是最重要的,即使前路凶险,她也绝不回头。 “看来我们要在这里长住了。”她有预感,母亲的死复杂得像房梁上被风吹乱的蜘蛛网,牵扯了太多东西。 但既然已经决定,她就没有回头路了。 肆拾伍 她是公主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事与愿违。 三人到雪渊也有一段时间了,可就是一点进展也没有,姬宓甚至连头绪都没有。她找人打听虞嫦姌这个名字,可所有人都支支吾吾拒绝回答。 这也证实了姬宓的猜想没错,她母亲在雪渊名头肯定很大,不然也不会所有人听见这个名字都眼神逃避闪烁其词。 正一筹莫展的时候掌柜出来和她说,“姑娘,这几天我看你一直在打听这虞嫦姌,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很重要的亲人。”姬宓说完话,掌柜明显打量她,脸上尽是为难。 脑中思绪或是争斗了很久,掌柜才拉她坐下,认真道:“虞氏在雪渊是皇姓,虞嫦姌这名字我没听说过,但如果你想找到这个人,应该要从皇室入手。” 从皇室入手…这又谈何容易啊,不说他们普通人能接触皇室已是困难,更别说他们这三个还不是雪渊人。 姬宓谢过掌柜,不让姬珩和千代沐跟着,一个人思考他的话。 如果真像掌柜所说,母亲是皇室中人,可为什么他没听过这个名字,这是不是说明母亲只是旁支。 “让路了!”一辆用三匹冰马拉车的马车从姬宓身边疾驰而过,车帘被风吹起一个角,姬宓看清里面坐着的男人不禁喃喃自语,“哥哥?” 不对,哥哥现在在客栈中,而且那个男人比哥哥瘦削,棱角分明,气质清冷,有一种不可言喻的贵气。 “姐姐,我问一下啊,刚才过去的马车中坐着的是谁啊?” 姬宓叫住从身边走过的妇人,那妇人看了眼她笑着回答:“姑娘你一看就是外边来的吧,那是我们宗西王虞月瑾,雪渊的二皇子。” “谢谢啊。”女人笑呵呵的走了,姬宓站在原地回想刚才那个男人的侧脸,比哥哥更有男人味一点,可为什么…那么像。 虞氏……母亲到底和皇室有什么关系,要想调查母亲的死因,看来要进到皇亲贵胄中间了。 可到底…怎么样才能和他们攀上关系呢。 回到客栈,姬宓把刚才看到的那个男人告诉了千代沐。 千代沐和她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先不把这件事告诉姬珩,他爱多想,要是通过他的身份和姬武阳的话再和这个男人联想在一起,不敢想象。 “我刚才听掌柜说,下月有一次大型的宫宴,我们可以以北月使者的身份去?”这办法好,姬宓直夸千代沐给力,刚在想怎么才能进到皇宫呢,他就来雪中送炭了。 她高兴千代沐也开心,男人带着兄妹二人去热闹市集里挑选宫宴要穿的衣服衣料和献礼。 雪渊的成衣铺和北月有很大不一样,这里不存在什么有钱人去的二楼包间,如果看不上铺子里的衣料,可以找掌柜的,描述自己需要的料子颜色花样,但通常只有有钱家的人才会找掌柜提要求。 掌柜的会在约定时间之内交出顾客需要的东西。 “子珣想穿什么颜色的?”千代沐习惯性的捏了下她的脸,“宓儿帮我选吧。” 姬宓一脸得令的表情,担起了替千代沐挑衣料的重任,挑来挑去还是觉得纯白最好,但又觉得太单调了,看了一圈配上了霜色。 他们三人的衣服都是姬宓亲自设计了,图纸交给掌柜后还特意交代他自己领口周围一定要用薄如蝉翼的衣料,不然就达不到她想要的效果了。 千代沐的她加入了一点现代元素,整体看起来简洁干练却又不失美感。 三人靠着北月使者的名头顺利进入宫宴。 “今日我们迎来了三位远从北月而来的贵客!”大帝举杯敬他们,三人也同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大帝的眼神久久停留在兄妹二人身上。 姬宓也在寻找那天看到的那个男人,发现他就坐在大帝右下边,“真的太像了…”千代沐眼神同样在二人之间来回,真的很像,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从侧面看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到了这里姬珩自然也是发现了自己和那男人之间的相像之处,可仅仅是侧脸而已,正脸看去两人之间差别还是有的,但说他二人是父子都有人信。 虞月瑾和大帝一同盯着姬宓,“父君…你是不是也看到了?”虞月瑾问旁边的父亲,大帝则眼神悲凉,好像从姬宓身上看见了什么。 他不舍的移开眼睛和其他宾客寒暄,眼中又恢复神采,仿佛刚才那个满眼悲怆的不是他。 二人的目光并不炙热,姬宓也没发觉二人时不时就瞟向她的眼神。 “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男子嘴里嘟囔这什么向姬宓走去,被虞月瑾拉住,“月之,那是北月来的使者,不得无礼。” 这名叫月之的男人向姬宓抱歉行了一礼,坐到虞月瑾旁边,“哥!你刚才…”虞月瑾知道他接下来要问什么,立即出声制止了他,“回去再说。” 原来是兄弟。姬宓最烦参加这种宫宴,但为了自己的目的还是耐着性子一直安坐在位。 “宓小姐一会儿能来本帝的议事厅一趟吗?”大帝诚心邀请姬宓,想找她问些事情,姬宓也大概猜到了,应该就是他需要的那件东西吧。 “好。”她应下,这大帝看起来和善,自己就算没有他想要的东西应该也不会为难自己。 雪渊的宫宴结束得比北月早,跟随宫女来到议事厅时,姬宓看见刚才宫宴上的虞月瑾和虞月之也在现场。 “宓小姐。”大帝邀请她坐下,不好意思道:“真是不好意思,突然把你叫到这来。” 姬宓不在意,直入话题,“大帝您需要的东西我没有。” 大帝坦然一笑,给自己和姬宓倒了一杯酒,“不不不我找你来不是为了那件事的,我是想了解一下,宓小姐你的身世。” 见姬宓充满怀疑的目光,大帝拉出自己的儿子,“我这儿子啊对宓小姐很有兴趣,自己不敢问,就托我这个当父亲的来问了。” 可姬宓不相信他的这套说辞,说这段话的时候眼神飘忽,明显是在撒谎,姬宓冷下脸色,“大帝我不喜欢别人欺骗我,您如果想知道我的身世背景,大可以直接问。” 没想到她一下就看出来了,三人互相传递了一个眼神,这姑娘不简单啊,小小年纪没想到这么老辣,看人的眼光这么毒。 “既然你都看穿了,那我也不隐瞒了。”大帝不再和她隐瞒什么,“我就是想了解了解你。” “您想了解什么?” “所有。” 所有?这还真的不好说,姬宓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我在家中,父亲不疼,母亲不爱。母亲早亡,现在的母亲是我父亲后来抬的妻子。”其他的没说,姬宓一直在围绕自己的母亲转。 但三人似乎都对她的母亲很感兴趣,姬宓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既然你们那么想了解我的母亲,那我就告诉你们啊,正好可以看看你们是不是认识她。 “我母亲,也是雪渊人。”话音刚落,三个男人瞬间全身紧绷了起来,眼神里是对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的期待。 大帝将手中的酒杯随便一扔,满眼期待的看着她问:“你母亲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很好,事情的发展正是姬宓期望的那样,她故作玄虚的想了下,“叫虞…虞…”听到这个虞字,三人灼热的模样简直能把姬宓身上烫个洞出来。 最为激动的还是要属虞月之,他一听到虞字就一把上前抓住了姬宓的手,“虞什么?虞什么你说啊!” 姬宓被他抓晃得脑袋生疼,身体都快散架了,虞月瑾连忙把自己这个疯弟弟拉走,姬宓才能有一丝喘息机会。 待站稳,脑袋不再眩晕,姬宓故意拔高的声音,“我母亲叫,虞嫦姌。” 虞嫦姌三个字重重落在三人的心上,大帝也开始变得急躁,抓住姬宓问她:“你父亲叫什么?” 提到这个老匹夫姬宓就生气,没好气道:“姬武阳。”眼里的不屑与厌恶让三个大男人很诧异,但一想到她刚才说的话,姬武阳对她不好,也难怪姬宓恨他。 大帝只觉自己浑身无力,脚步虚浮,软瘫在龙椅上,“没想到,没想到啊!” 见到姬宓的第一眼他就认定了自己心里的这个想法,一想到虞嫦姌他只觉恍如隔世,原来已经那么久了。 三个男人都被她的话惊着了,竟没有一个人说话,姬宓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看来这样子是认识母亲了。 她错了,他们三人不仅仅是认识虞嫦姌,是熟悉。 “长姐!”虞月之一把冲上前抱住姬宓,脑袋就埋在她的颈间。 长……长姐?什么玩意儿? 姬宓推开虞月之,略显嫌弃的擦擦自己的脖子,全是眼泪好烦啊,本来她就不喜欢陌生人触碰自己,这人倒好,直接趴她肩上哭了。 “什么长姐啊?”检查好自己的左肩,发现已经没有了泪水的痕迹,姬宓问他们,“你可比我大多了,我不是你姐。” 相比之下虞月瑾就淡定多了,他牵过姬宓的手,“难道不觉得我和你哥哥,长得很像吗?” 不会吧…姬宓扁着嘴,脸快拧成一堆了,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难道我哥真不是姬武阳亲儿子?莫非是这个男人的…… “你不会是我哥亲爹?”原本还算和善的虞月瑾突然一变脸,一手轻拍在了姬宓的额头上,“胡闹,我怎么可能会是你们的父亲。” 那你们是啥玩意儿啊,我真不是你们长姐,姬宓满脸无奈,还夹杂着些害怕,自己不会遇到怪人了吧。 在椅子上缓了好一会儿的大帝终于冷静下来,“冰神开眼啊!十五年过去了,又把女儿送回我身边了!” 哈?女儿,姬宓连连摆手,“我不是你女儿,大帝恕我直言,您这年纪都够做我爷爷了,我真不是您女儿。” 大帝却满脸堆笑着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卷轴给姬宓,姬宓将卷轴缓缓打开,“这是…我?” 转念一想,不可能,自己都没穿过这条裙子,绝对不是她,那这是谁。 虞月瑾指向画卷一处,姬宓喃喃,“虞嫦姌,十八岁…”这是母亲,十八岁成人礼那天的画像…… 姬宓看看画,又看看三人,满眼的不敢相信,她是…公主的女儿?可为什么姬武阳没有给她说过。 虞月之看出了她的心思,鄙视着说:“姬武阳那废物,怎么可能会知道长姐是这样尊贵,还以为她是妖女。” 长姐还未故去前,总给父君和他们这些弟弟书信,有一回长姐向他们送来了一封红色的信笺。长姐告诉他们,她已平安诞下一女,和自己长得很像,如今事事很好,不用担心她。 可三年后他们再没有收到过长姐的书信,后来派人出去打听,才得知长姐已经去世了。 得知长姐去世的消息,母亲成日以泪洗面,眼睛都哭瞎了,最后思念成疾,也随着长姐去了。 父君短时间连失至亲,憔悴了很多,今日没想到还能见到自己的外甥女,虞月之心里别提多激动了,就如父君所说,冰神有眼,把长姐还给他们了。 “若不是当年母后拦着,我兄弟三人绝对要灭了姬武阳这个混蛋,长姐尊贵之躯下嫁他,他不怜惜也就算了,长姐故后还散播谣言,说长姐是妖女。”提到虞嫦姌,虞月之眼睛鼻子红了一圈,可还是倔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 姬宓还是不肯相信,她原本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就因为母亲的雪渊人而变得特殊了,现在告诉她,她的母亲是公主。 “那你们为什么不来找我。”如果母亲是受宠的公主,如果他的这些舅舅们真的这么喜欢母亲,那为什么不来接她。 她在那座深院中打滚,受尽白眼和欺辱,这些年所受的苦全都化作一声怒吼,“为什么不来找我!” 虞月瑾回想曾经悲痛万分,声音沙哑,“我们何尝不想去找你兄妹二人,可不行…” 这一句不行就能化解这些年她所受的苦吗,姬宓将母亲的画卷好好收进空间中,头也不回,一路逃跑回到客栈。 千代沐已在等候,他早时就料想到了姬宓和雪渊会是这种关系,但他没想到的是他们会这么心急,就把这件事告诉她了。 显然,姬宓并不能接受,她还需要一点时间消化。 二人都默契的不打扰她,下午姬宓没有同他们一起用膳,自己一个人坐在房间里,一遍一遍倒放议事厅中三人说的那些话。 那么问题来了,姬武阳这种人是怎么样才能攀上母亲这种身份高贵的人的? 要说母亲堂堂的一国公主,见过的王公子弟肯定已经车载斗量了,怎么偏偏看上了姬武阳呢,姬宓思绪开始飞远,越想越远。 不想那么多了,姬宓干脆又回到宫里找到虞月瑾,面色不善的问他:“那你告诉我,我母亲是怎么死的?” 问到虞嫦姌的死因,虞月瑾也很为难,这么久了,他们甚至没有追查到,虞月瑾不想欺骗姬宓,老实同她说:“这么久了我们也没查到,但肯定与那行使者找你要的东西有关。” “到底是什么东西?”姬宓真不信,什么东西有这么大魅力可以让人趋之若鹜甚至不惜杀人,虞月瑾却笑她天真。 他将姬宓带到一个隐秘的地方,随后又叫上的大帝和虞月之,四人就面面相觑一个看一个,终于虞月瑾开口,“白月剑图谱。” 白月剑图谱?听都没听说过,什么玩意儿。 看她的样子虞月瑾心中肯定她是真的不知情,点燃四人中间的一堆白泥,瞬间轰起蓝色的火光,火光逐渐变成一个个影像。 “长姐成人礼那天,父君将镇国之宝白月剑图谱传给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阿宓。”虞月瑾打心眼里喜欢姬宓这个外甥女,觉得叫宓小姐生分得很,一点不像一家人,干脆就叫阿宓了。 姬宓清楚,“女帝。”没错,虞月瑾欣赏姬宓的聪慧过人,“不错,白月剑是一代帝祖传下来的,只传给下位帝王。这本图谱看起来就是本破书,但它内里蕴含巨大能量,我们雪渊子民靠着它的能量,修炼,事半功倍。自从图谱失踪,雪渊灾害不断,百姓修炼速度降低。” 这本图谱这么重要吗,姬宓不明白,既然只是一本兵器的图谱,怎么会存在这么大的能量,竟然还能加速雪渊人的修炼速度。 “阿宓你好好想想,你母亲从来都没有给你或是你哥哥提过吗?”姬宓仔细回想了一下,奈何母亲去世时她还小,根本记不起什么,甚至连母亲的脸都没记住,再怎么费劲都是徒劳,只能摇头作罢。 三人原本升起的希望又坠入谷底,大帝心中疑问颇多,他的女儿他最清楚了,姌姌深知自己的责任和图谱的重要,她莫名的离开雪渊他已经想不通,现在图谱下落不明,雪渊岌岌可危,若是不找到图谱,怕是他雪渊就要灭亡。 “没事,现在你回来了,我们可以一起去找。”虞月瑾郑重其事的看着姬宓,“阿宓,你是雪渊人,你一定要帮助我们,找到图谱,不然雪渊就会真的变成传说。” 可再怎么想帮,姬宓也在北月生活了十几年,对雪渊的事所知甚少,那她要怎么才能帮助他们… 虞月瑾何等敏锐,他当然看出来了姬宓在想什么,却没直接说出来。 傻丫头,你是姐姐的女儿,按理说雪渊应该是你的,雪渊的王和图谱,是有连接的。 肆拾陆 一拳到肉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入夜三人受邀住进了泠凉宫,姬宓在自己睡的殿中环视了一圈,月凉城内宫殿全是冰砖砌成,阳光出来时远远望去一片金光,但感觉还是冰冷了些,没有人气。 虞月瑾和大帝商量后觉得还是应该让姬宓知道一些事情,差人将她兄妹二人和千代沐一同带到一处密址。 “阿宓你看,这是你母亲十八岁成人礼那天你外祖父亲自为她戴上冠冕所画。”姬宓走上前,指尖滑过冰冷的墙壁,心中悲戚。为什么…活了两世她还是没有母亲。 现世自己是个孤儿,这一世母亲又早逝,不论什么时候,她都没体会过母亲香软的怀抱。 千代沐牵过姬宓一直停在壁画上的手,“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虞月瑾心中又对这个准外甥女婿肯定了几分。 姬珩比起姬宓就显得平静很多,或许是已经习惯了母亲的离世,不愿意把情绪表现出来。 每次虞月之看到姬宓都感叹她和长姐真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眉眼间全是长姐年少时的模样,就连些许清冷的气质都被姬宓复制了下来。 听到他说自己像母亲,姬宓每次都笑而不语,但只有她心里知道自己是高兴的。 “好了,说起白月剑图谱,不知千代公子可有耳闻?”这本图谱千代沐自然是听过的,而且自己也是寻找图谱的其中一员。 他坦然看向虞月瑾,没有丝毫隐瞒,“实不相瞒,本座也在寻找这本图谱。” 虞月瑾好似已经提前知道了他的回答,波澜不惊的脸上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走到一个冰匣前指着里面道:“据我们所知,图谱已被毁成两半,这便是那其中一半。” 姬宓好奇凑上前,盒子里躺着的和她想象中的图谱大相径庭,这种破书要是丢在集市里卖她都不会看一眼,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重要的东西,千代沐也在寻找。 那一半图谱就安静的贴合着匣底,看起来破旧不堪,纸页已经泛黄,上面已经长了不少霉点,姬宓捏起图谱一角,“这里气温这么低居然还会发霉。” 霉味窜进她的鼻子,姬宓赶忙放下手中的图谱出去透气,明明就一小沓纸竟然能散发出这么刺鼻了味道,当真怪事。 “呵呵~”虞月瑾笑着从里面出来,从怀中掏出一块绣了小朵冰莲的手帕递给他,姬宓感激看了他一眼,用帕子擦了擦手。 仔细看,这块帕子上的刺绣针脚细致,针针整齐,想来应该是舅母亲自绣的。 其他人也一个接一个从里面出来,这段时间姬珩想了很多,他还是决定把心中真实的想法告诉妹妹。 终于鼓起勇气走到她面前,“宓儿,我这段时间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拖你的后腿了,哥哥只想做个普通人,并不想参与那么多的秘密。”以他的实力,和姬宓在一起只会给自己这个妹妹造成麻烦。 如果装作没有他这个哥哥,姬宓日后做事也能放开手脚,一个身后没有亲人的女子,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而不用担心家人受到拖累。 姬宓本想拒绝,但对上姬珩的眸子,又咽了回去,“好,哥哥若是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妹妹替你高兴。”她真的替他高兴,做人啊,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了,能坚持自己的想法,真的难能可贵。 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一路上姬珩脚步轻快,眉眼含笑是他长久没有出现过的表情了,如今他也是孤家寡人一身轻,可以过自己期待的生活了。 “阿宓为什么要答应?”兄妹分离,也算是大悲了吧。虞月之不明白自己这个外甥女一天脑子里在想什么,但总和常人想的不一样,天马行空的。 姬宓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虞月瑾也打断他们,“好了,家事日后再说,我们先在先想想图谱的事。” “嗯。”姬宓对此已经提不起兴趣了,蹲在地上默默听他们说。 “如今我们对另一半图谱的下落毫无着手之地,所以要靠你,阿宓。”靠我?姬宓一手指着自己,“怎么靠我?”她就是个从外边来的小姑娘,怎么什么事都跟她有关啊。 所有眼睛都盯着她,这让姬宓很不舒服,虞月瑾虽然很不想告诉她真相,但为了图谱想了想还是给她说吧,“我们雪渊的图谱,会与国主有一种奇妙的联系。” “它会似有似无的传递一些重要信息给国主,如果图谱下落不明,国主就可以靠着这一丝一缕的联系找到图谱。”姬宓现在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有关她的母亲。 见她这幅心不在焉的模样虞月瑾有些生气,“和你母亲一样爱走神。”一个脑崩弹在她的手上,姬宓疼得捂住自己的额头阴郁的看着弹她额头的男人。 “你难道不想找出你母亲的死因?”这句话对她的吸引力比较大,果然听到这里姬宓脸色都变了,没了刚才的散漫,眼里满是认真。 现在她已经是竖起耳朵了,就希望虞月瑾能告诉她一点点方向,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 可惜的是虞月瑾并不知道,他何曾不想找到姐姐的死因,可每每他有这个念头的时候,脑子里就会出现一道声音,让他不要触及这个深渊。 “我们猜想,或许你母亲的死,与各族之间的图谱争斗有关。”各族之间?姬宓反问他,“还有其他种族在寻找图谱?” 虞月瑾肯定一点头,“自然。”图谱一现世,他敢保证,所有寻找图谱的都会为之疯狂,现在外界传言的图谱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故事,都有大把的人魔趋之若鹜,难以想象图谱若是真的出现在了这片大陆上,会引起多大的争斗。 “行,我帮你们。”姬宓的这个决定不光是为了帮助雪渊和自己的亲人,也是为了自己死去的母亲,如果真的可以找到她死去的真相,她必当全力以赴。 可大帝却不让他们早早动身,一定要让姬宓多住几日再走。 每次看到姬宓,大帝都觉得自己的女儿又回来了,更年轻,更有活力,是条鲜活的生命。可一想到自己女儿已经去世,他又会变得更加憔悴苍老。 每每看到他由明亮转为黯淡的目光,姬宓都觉得很心痛,这是什么样的父女亲情才会让外公十五年来对母亲的思念一点都没有减少,反而日渐增加。 “外祖……”今日又瞧见外公在独自抹眼泪,姬宓不想再视而不见了,走到大帝身边将他扶着坐下,亲自为他泡了一杯热茶,放下手中的茶杯姬宓坐在大帝脚边,两手轻轻替他捏腿。 “外祖不要再沉浸母亲早亡的悲愁中了……”大帝慈爱拍了拍她的头,苦笑着说:“你母亲是我最喜欢的孩子。” 姬宓当然知道母亲是外公最疼爱的女儿,可他日日这样,自己身为外孙女的也看不下去。 一边按摩,姬宓一边安慰大帝,“母亲看到您这样会担心的。”又按摩了一会儿,大帝不让她在坐在脚边了,把她牵到自己手边,什么话都不说。 看向前方的目光,深邃充满悲痛。 姬宓就这样沉默着陪在他身边,如果自己能帮助外公走出现在这种境地,那也算是她替母亲尽孝了。 两人无言坐了一会儿,大帝起身独自走回自己的寝宫。姬宓望向他的背影,不见老态却充满凄然。 “唉……”姬宓细微的叹了一口气,千代沐从一旁出来,手搭在她的肩上试图给她些鼓励,“总会释怀的,慢慢来。” 十五年了,已经够慢了,但白发人送黑发人,姬宓也能理解他,这种悲痛非常人能承受,身为一国之君的他有太多无奈,外公已经做得很好了。 “快来人!来人!”几人本坐在一起品茶,却听大帝寝宫那个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 虞月瑾第一个起身跑向寝宫,“糟了!父君出事了!”虞月之在后面追得上气不接下气,摆手示意他慢一点,“哥你跑慢一点。” 赶到寝宫时,入眼是满地狼藉,有激烈打斗的痕迹。大帝正背靠墙壁用手护住心脉运功,虞氏两兄弟赶忙上前帮助父亲一同运功,姬宓也没闲着,找湿帕子将大帝嘴角的鲜血擦拭干净。 “父君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伤了你?”这雪渊中竟然有人能伤了父亲,虞月瑾心中担忧,要是此人造反,那他雪渊岂不危险。 大帝闭目养神,嘴里淡淡吐出几个字,“快去看…图谱…”图谱…坏了!虞月瑾交代虞月之好生照顾父亲,自己赶到密址时暗卫已全数被杀,匣中的图谱也不知所踪。 晚些时候一群人围坐在一起商讨计策,虞月瑾在密址中找寻踪迹时发现了角落的一小朵五瓣樱花图形。 千代沐冷笑,“呵,花楼。”花楼一直与他争夺图谱,没想到已经跟到了这里。 花楼。虞月瑾虽然是雪渊人,长久不接触其他国家,但也听过这个地方。 “樱居然把手伸到我这里,看她真的活腻了。”不仅偷窃图谱,还打伤父亲,虞月瑾已经想好了抓到她后处置她的一百种方法。 这件事后虞月瑾决定不再等待立刻动身,通知小弟虞月霄照顾父亲后,启程离开了雪渊。 姬宓还真不想回北月,可实在是没办法。她已经习惯了雪渊的气候,可虞月瑾他们却对北月炎热的天气感到疲惫无力。 “你们这也太热了……”好不容易出了雪渊踏上这片依然存在姐姐灵魂与气味的土地,虞月之哀悼长姊的同时,也不忘记那个把姐姐带如谷底的姬武阳。 虞月之揽过姬宓,“小阿宓,告诉我,姬武阳在哪里。”他也好去拜访拜访这个姐夫啊。一直未见,也不是他是哪里优秀能得姐姐倾心。 姬宓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她最喜欢找姬武阳麻烦了,一路激动将他们带到自己的姬府,“我们先进去歇歇,你看瑾舅父都热成这样了,你难道不热吗?”月桂兰香早就得到消息,早早准备好了冰袋等候在门口。 拿了一个冰袋放在脖子边,另一个递给了虞月瑾,姬府打趣月之,“之舅父~想不想要?” 虞月之仰面大笑,这个丫头可太鬼灵精了,“快给我吧。”他一下抢走姬宓手里的冰袋,姬宓又嘲笑了他几句,把二人迎进了姬府。 酒足饭饱本应该脚下软,但虞月之还是活跃得很,一直想去找姬武阳。 这回虞月瑾也懒得拦了,刚才是因为这里天气太过炎热他不得不停下来休息,现在吃饱喝足,天色也暗了下来,晚风怡人,没什么理由再拦着弟弟了,索性和姬宓三人一起去到隔壁相府。 守门见到姬宓已经绝望了,反正她每次来都不会发生什么好事,如暴风过境,大肆破坏一番后留下一地狼藉拍拍屁股就潇洒走人,最后苦的也是他们这群当下人的。 这回她带来的两个男子,看着倒是气宇轩昂的,明明脸上挂笑,但怎么看起来凉飕飕的,一股子逼人的寒意不知从何而来,尤其是站在左边的这个,笑里藏刀,皮笑肉不笑,简直就是男版的姬宓。 他可不敢得罪,差人跑去通报,但虞月之等不急了,一脚踹开府门进去,“本王来这等小门小户还用得着通报,可笑。” 虞月之曾带兵抵抗进犯的魔界,立下赫赫战功,虽然人有些无赖不正经,但军功是实打实的,功勋卓绝被大帝封了世袭罔替的镇边王,日后子嗣永享荣光。 进去通报的小厮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出来虞月之就已经创了进去,姬武阳不认识他,只当是个泼皮无赖,怒斥道:“什么人啊?!这是相府!容不得你放肆!” 他没看见后面的姬宓,小厮只嫌他嘴快,还不等自己话出口就骂了出来,他踌躇着还要不要禀报,算了,心一横,“老爷,这是……隔壁宓小姐来带的人。” 一听姬宓大名姬武阳差点心脏一抽栽倒过去,这小祖宗怎么又来了啊,虽然这次带的不是千代沐,但这两个男的看着也不是泛泛之辈,能和这个女人结为朋友,想必也是有一定实力和势力的。 虞月之见他一听到姬宓名字就害怕的模样,鄙薄一勾唇角,“没想到竟是这般胆小如鼠之辈。”他还以为是怎样超群绝伦的男人呢,能把姐姐娶到手,今日一看,真替姐姐感到委屈,竟然下嫁这样一个无能之人。 “你!”姬武阳想骂回去,但看二人鹰瞵鹗视的模样,想想还是算了,骂就骂吧,反正他受姬宓的气也不少了。 连基本的反驳都做不到,虞月之对这个姐夫的鄙视更甚了。 姬宓脚慢,晚了二人一会儿才到,进来跟主人似的向丫鬟吩咐,“看着干嘛,奉茶啊。” 那丫鬟被她吓得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那么多人,怎么偏偏选她啊,光是她刚才一句话都让她寒毛都立起来。 看她愣着不动,姬宓不想发脾气,干脆吩咐另一个丫鬟。 姬武阳看她一副理所当然把这里当自己家的样子,心中怒火翻腾,“你又来干什么?” 听着语气,姬宓赏了他一记白眼,“你以为我想来啊。”姬武阳心中怒吼,你不想来你还来干嘛! “我二人让她带我们来的,怎么,不欢迎?”虞月之咄咄逼人,姬武阳在他一双漆黑眸子的注视下变得局促不安,但一想到自己是家中主人,他硬闯已是无礼,又重拾勇气,“哼,与三个男子同时来往,不知羞耻。” 他着实不敢得罪眼前这两个男人,只能又把矛头指向姬宓,姬宓知道他一贯脑抽不同他计较,但虞月之听到他这般侮辱姬宓可不乐意,“身为父亲,不但不爱妻爱子,还这般侮辱自己的亲生女儿,真是个不识人性为何物的畜生。” 姬宓悄咪咪给虞月之点了个赞,厉害厉害,自己同姬武阳说话是夹枪带棍,但她这个舅舅不一样,直言不讳,这么说大实话让他这老畜生情何以堪。 “月之,不得无礼。”虞月瑾虽然心里生气,但始终是哥哥,要比弟弟沉稳不少。 这两兄弟模样生得相差不多,姬武阳仔细回想,自己怎么好像见过这张脸…… 突然一道记忆闪过脑海,姬武阳迅速抓住,“我想起来了,你二人就是她娘找的姘头!”姬武阳一手指着姬宓叫骂二人,言语之难听,根本不是一国右相该有的语言。 姬武阳这么说是因为他曾经看到虞嫦姌小心翼翼的将两卷画像收进空间,每次他问及此事虞嫦姌都敷衍过去,他心中起疑,找机会偷来了她的空间戒指,没想到画卷上竟是两个潇洒帅气的男子,姬武阳气得与她大吵一架,虞嫦姌从此对他冷心冷面。 他之所以没有把事情闹大,是因为虞嫦姌是当时北月的大善人,救济了不少贫苦百姓,人心颇高,而姬武阳那时候还只是个刚入翰林院的六品小官,若是将此事闹大必定影响日后仕途,所以等到现在。 今日一看见姬宓和他们长得如此相像,再想到姬珩的那张脸,心中已经认定虞嫦姌给他带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一时口不择言。 虞月之一拳砸在他的脸上,“畜生!我姐姐对你一往情深,你竟然如此污辱她!”这一拳之用力,打出了他十几年的怒气,姬武阳被一拳放翻在地,捂着自己的左脸,呸一口吐出两颗牙齿。 “姐姐?”虞嫦姌这贱人还有弟弟?他怎么一点都不信。 相府闹剧又起,这回姬宓只管看戏。 肆拾柒 给你画只大王八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虞月之不管那么多,骑在姬武阳身上重拳如雨点落下,姬武阳虽是个文臣,但也是玄修者。怎么可能就这样任由他打骂。 可即使再怎么挣脱,暗卫再怎么出手阻拦都挡不住打红眼的虞月之,又过了一会儿虞月瑾出手他才肯停下来。 “算你运气好,不然我今天就打死你在这里。”他重新束好冠发,又理理自己因为动作幅度较大而褶皱的袖口。 姬武阳被他打得那叫一个惨啊,鼻青脸肿,每一拳都招呼在他的脸上,姬宓伸脚踹踹,“死了没?”地上躺着的人尚有口气,捂着自己的脸在地上痛苦呻吟着。 一看他这窝囊废的模样姬宓就解气,以前一直让着忍着没有真的动过手,今天竟然亲眼目睹了高高在上的右相大人被打成这熊样,可别提多有趣了。 回到姬府,姬宓担心自己这个舅舅,“他要是明日上报皇帝,看你怎么办。”可他才不在乎呢,喝完茶长舒一口气起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还真就不信了,一个丞相能把他雪渊的王爷怎么样。 他都这么说了姬宓也不再多嘴,几人随便聊了几句一下午算是过去了。 不过第二天姬宓打听了一下,姬武阳抱病没去上朝,接下来几天也一样。 不知是不是花楼老板心虚,每次几人点名找她,都不在。 “就说本座亲自来了。”这一次千代沐也加入了他们,这一次守卫没有再多说老板不见,反而恭敬将他们迎如花楼后面的一间雅室。 真是别有洞天。花楼表面看起来就是十足的烟花之地,歌舞升平香烟缭绕的。但这后面的雅室却风雅幽静,丝毫没有前面那种浮华之气。 “千代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樱跪坐在桌案后,亲自为千代沐点茶点茶。 这气氛怎么有点不对劲呢?姬宓一直观察着这个女人,确实好看,尤其一双迷离的桃花眼,会勾人。看向姬宓时克制的杀意让她不明所以,咋了呀这是,她还和这女人结过仇?自己怎么不记得了。 “雪渊两位王爷大驾,樱真是荣幸。”一点不提图谱的事,虞月之是个急脾气,看她这妖娆扭捏的样子就烦,不悦掀翻她面前的桌案,与樱鼻尖对着鼻尖,“把图谱交出来,不然你和你的部下们都活不了。” 原本风情万种的樱立马变成了杀伐果决的顶级杀手,“别在我这里放肆。”两人暗暗较量,霎时樱又平静下来,婀娜请他们进入内室。 “我没有派人偷图谱,说实话,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寻找图谱的下落,不想竟然又回到你们雪渊了。”她又不傻,想要前往雪渊,那必定得是身边最得力的部下,再说了,雪渊前面那一片幻阵,她们这些心思不纯的人是绝对过不了的。 虞月瑾将那天在密址的发现告诉樱,可被她笑了一阵,“堂堂宗西王,居然被这等小伎俩骗过去了。” 她的部下绝对不可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都说是偷了,那肯定是悄无声息的不为人所察觉,这样大动干戈,又是打伤了冰雪大帝,又是留下图形,那肯定不会是花楼的人。 女人笑声如珠落玉盘,可惜在场的三个男人都对她不感兴趣,反倒是姬宓一个女子对她兴趣盎然的。 “不过既然我也想得到图谱……”樱欣赏着自己刚做的指甲和前面的人提条件,“我可以帮助你们,但如果图谱找到了,我们各凭本事。” 笑话。虞月之不答应,轻蔑看着她,“本就是我们雪渊的东西,你算什么东西,再说了,小小花楼,也妄图和雪渊挣东西吗?” “哈哈哈哈~王爷可是伤透奴家的心了~”女人妖娆如水蛇扭到虞月之身旁,轻靠在他左肩上喘气,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胸前起伏肆意曝露在虞月之眼中。 被虞月之嫌弃推开,樱干脆就斜倚在虞月瑾背后,“你们雪渊再厉害,不也被偷了去吗?”咯咯咯咯~~樱的笑声娇媚,却抵得虞月之无话可说。 两拨人算是达成共识,樱关注到了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姬宓,“这位小姐,想必就是最近名声大噪的姬宓吧。” “正是本小姐。”同样是女人,姬宓怎么可能看不出这个女人看向千代沐时不加掩饰的爱慕和崇拜,呵,想抢我的男人,门都没有。 呵,樱扭着屁股朝千代沐走去,正要贴在他身上却被千代沐嫌弃推开了,“自重。” 在我面前卖弄身材是吧?行,姬宓学着樱的模样扭扭捏捏迈着小碎步逐渐接近千代沐。 姬宓停在不远的地方,男人双手打开,“过来。”姬宓扑进他怀里,“你到底要我多累啊,怎么那么多啊。” “宓儿放心,上次不是说过了吗,我是没缝的鸡蛋。”原本还在抱怨的姬宓一听他这话表情立马就不一样了,娇俏着捏了他一下,“油嘴滑舌。” 两人打情骂俏刺激到了一旁的樱,但她依然保持自己的风度,不露任何声色。表面虽然这样,心里其实已经把姬宓剐了一万遍了。 回到姬府时院内一名拿着圣旨的太监已经等候多时,见姬宓进来,礼也没行就宣读圣旨,“宣示朕旨,加恩赐令自尽。”短短一句话却听得姬宓云里雾里,咋她就被赐死了? “宓小姐,领旨谢恩吧。”太监尖声刺得姬宓耳朵疼,她抢过太监手里的圣旨,太监想抓却落了手,“放肆!这可是圣旨!” 姬宓不管这些,就这几个字就想赐她的死,不可能,原因也不写清楚,还妄想自己领旨,做梦把你。 她把手里的圣旨丢进旁边的花坛里,“帮我带话给皇帝老儿,赐姑奶奶我的死,他还早得很呢!”月桂兰香看她眼色,直接把太监轰了出去。 “小姐,皇帝是什么意思?”姬宓神秘揽过月桂,“他这是等我进宫呢,你以为他真敢赐死我?不过是想把我骗进宫好治我的罪,现在子珣不再,他还不得找个好机会啊?姑奶奶不上这当。” 千代沐在的时候屁都不敢放一个,他一走就想方设法的要折腾她。 几天下来姬宓就在府里捣鼓她的花草呢,听门外一阵敲门声,撸起的袖子还没放下来,灰头土脸的就亲自去开门了。 “阿宓你这……”也太贴地气,太…不修边幅了。后面的话温孤越没有讲出来,姬宓眼睛全在他手里抱的一盆花上。 “啊,这是我特意替你找的,喜欢吗?”接过小盆花,姬宓眼睛都亮了,这我在古籍上看到过,是百年前的稀有品种了,你在哪儿给我找的啊。 温孤越看她一脸欢喜,自己也会心笑了,“你喜欢就好。”话说阿越怎么有功夫来啊,姬宓打趣他,“你来肯定不只是为了这件事吧。” “聪明。”温孤越直言,“我是特意来看看的,听胥然说皇帝下了道赐死圣旨,怕你被他忽悠了。”害,她还以为什么事呢。 不过现在看来,温孤越也放心了,姬宓果然是个聪明人,不会被这些小伎俩蒙骗。 “阿宓出去走走吗?”温孤越主动邀请,姬宓哪有拒绝的道理,两人并肩走在大街上,坦坦荡荡却还是被有心之人歪想了去。 第二天北月便将二人逛街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什么版本的都有,这个说两人关系不一般,自己还见过他们夜里手牵手逛夜市呢。 那个又说自己不是第一次见了,见怪不怪了。反正谣言是越传越离谱,就连虞月之都忍不住亲自来问姬宓,“宓儿你和那日的公子……” 别人不相信自己也就算了,怎么这个舅舅也这样啊,姬宓明显不高兴,脸上一垮,冷声明确的告诉他自己和温孤越就是个相交甚好的朋友,根本不是外面传言的那样。 虞月瑾进来看到姬宓已经生气,把虞月之带走,路上教育这个心直口快的弟弟,“你说说你,那宓儿是什么人啊,前几日在雪渊和千代公子你侬我侬的模样,她怎么可能会和其他男人有外边传言的关系。” 他这人就这样,虞月之后悔,一手拍在自己嘴上,“都怪这张嘴。”” “你说你啊…”虞月瑾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又说了他几句,“看你多久改掉这个毛病。” 好好的一天又被这群满嘴胡言的人搅和了,姬宓心里烦闷提不起劲,子珣和花楼一同调查图谱的下落,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这刚分开不过一天呢姬宓又在思念他了,这要是让千代沐知道,肯定又会得意好久了。 “小姐小姐!”月桂从外面跑进来,顾不得喘气歇脚,“听说大夫人醒了,姬月今日就要回来。”总算有一个好消息了!姬宓好久没欺负这对母女了,手正痒痒呢。 可姬月回来时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自家父亲脸上的伤。姬武阳添油加醋的和她说了一堆,姬宓怎么怎么带人欺负他,那两个男人怎么怎么不留情。 姬月经过这段时间在学院受到的白眼变得沉稳不少,听到父亲说的这些她信也不全信,她深知家中父母是什么德行,这些诋毁姬宓的话听一半就行,不然受罪的还是她姬月。 姬武阳正说得起劲的时候,看门的小厮又来通报,他现在一听姬宓二字,浑身寒毛都立起来了,只好让门房告诉她自己不在。 遭到拒绝姬宓也不气恼,这不就说明自己的强势是有用的吗,这不,姬武阳现在一听到她的名字就头疼,但她要的不只是这样,她还要姬武阳一听到她的名字就浑身发毛害怕。 现在大夫人那个瓜皮脑壳也醒了,老太太什么时候醒啊,姬宓站在相府门外沉思,被外人看去,又传出新版本的谣言了——姬宓企图回到相府被右相严词拒绝赶出门外,独站寒风中抹泪不语。 姬宓自从成为千代沐的心尖人,就独占北月头版头条,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这些人夸大成姬宓听了都咂舌的谣言。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深夜。 姬宓身着一身夜行服潜入相府,自从姬武阳暗卫被砍断头,他就加大了相府的防卫,就连姬宓也要偷摸着才能进去。 “哼,看你明天怎么出去见人。”你不是慈悲得很的北月菩萨吗,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菩萨明天怎么出去施粥。 “啊!”翌日清晨一声尖叫惊醒了相府上下。 姬月今早一起来照镜子就看见自己脸上爬这一只用黑墨画的王八,而且怎么搓洗都洗不掉,这让她怎么见人啊! “小姐!您这是……”进来的丫鬟看见姬月这副模样,手上的水盆一下打翻在地,赶紧想办法给她弄掉,可无论用什么,墨水的痕迹一点都没褪色。 姬月看着自己这张脸,美是美,只是这大王八算怎么回事啊!她今天还要到城外的庙里施粥呢,现在好了,别说施粥了,她连府门都出不去,要让她知道是谁干的…绝不留情。 “怎么样?”姬宓拉住从外边打探消息回来的月桂,“她出去了吗?” 月桂憋笑憋得难受,干脆先笑够了才回答姬宓,“怎么可能会出去啊,小姐你可太坏了,在她脸上画那么大只王八,现在相府为这件事乱成一锅粥呢。”月桂还在笑,服侍小姐也有些日子了,她可从没见过姬月这么狼狈不堪气急败坏的样子。 相府那边正如她所说已经乱成一锅稀粥了,大夫人和姬武阳想尽了法子都没办法让姬月脸上的王八消失。 “爹娘!你们说我怎么办啊!”她记得在原地打转,她今天还得去城外施粥,要这画得小一点还可以戴条面纱挡挡,现在画得满脸都是大王八,下人见了都会笑,她还妄想出去。 姬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本来第一次她是想画在姬月背上的,但想了一下这样容易惊了她又起不了什么效果,还是画在脸上最直接有效。 月桂兰香一整天都趴在墙头偷看隔壁的姬月是如何急躁的,“小姐下手真狠嗨,居然直接画在脸上。”月桂倒是觉得没多恨,板着脸一本正经的和兰香说:“我觉得小姐算仁慈了,就该好好整治整治这个女人,谁让她以前老联合辛坦璎欺负我们小姐。” 这么说兰香倒也认同,虽然以前主子和小姐没什么交集,更谈不上朋友,但坊间还是时常传出右相苛待嫡女的传言。 “滚啊!都给我滚!”姬月的怒吼又把二人的视线和耳朵牵了过去,“快听快听,还狂躁呢。”兰香可是看得津津有味,就恨身边没有瓜子花生了,不然她能趴到明天。 月桂没她那么幼稚,看了一会儿没意思就回去了。 刚离开不久兰香跳下墙头又把她拽了回去,“月桂!好戏!好戏啊!” “什么好戏?”看她一脸兴致冲冲的模样,月桂也有点心动了,嘴上说着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跟着就去了。 看完两人笑着跑回去向姬宓禀报,“小姐小姐!太子去相府找姬月了!” 姬宓本来在吃糕点看书呢,这话一出,什么都顾不上了,带着月桂兰香就直奔隔壁。 半道上想了想,让月桂从库房里挑了点千代沐送她养颜的金丝燕窝一同带去,礼多人不怪也适用送礼,手上拿的东西多了有分量了,主人也不好赶人吧。 姬宓走前面昂首阔步等不急想看姬月出丑,月桂兰香二人各捧着一盒燕窝和人参跟在后面。 门房把她来送礼的事情告诉姬武阳,姬武阳却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哎,这回他还真聪明了一回,姬宓还真就没安什么好心,但她不是黄鼠狼。 还没等门房回来通传,姬宓带着自己的两个丫鬟已经进到了前厅,太子正坐在主位上品茶,姬宓装没看见,把东西交给姬武阳以后问,“姐姐怎么没在啊?昨日就听说她回来了。” 这问题也是太子想问的,他附和姬宓问姬武阳,“说的不错,姬相怎么还不把月小姐请出来。” 姬武阳汗如雨下,急得脸色发白,“月儿她生病了,正休养呢,病体未愈,不好见太子殿下。” 姬宓惊呼,“啊——”继而又关心道:“真的吗?那我去看看吧,正好子珣给我寻了好多奇药在我府上备着怕我有个万一,如今月姐姐病了也用得着。” “嗯…”白言书难得看姬宓顺眼,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宓小姐说得不错,我们去看看,若是大病,宓小姐哪里也有药可医治啊。” 姬武阳还想拒绝,可白言书不给他机会,“姬相不必多言,带路。”小厮应声看了一眼姬武阳,走在白言书前面给他们带路,姬武阳也不知所措的跟在一旁,待会儿要是太子见到了月儿那副模样,可怎么办。 后院里姬月正想计策怎么应付太子呢,他人就从月亮门进来了,看见姬月太子还有点生气,“月小姐你怎么还在这吹风,快进去吧。” 姬月是见他们进来,一下子就转过身,还没来得及跑就被叫住了,现在是背对着太子的。 太子看她一直不转身,还以为怎么了,就自己跑到前面去,姬月一抬头着实把他吓着了,“你这……” 都被他看见了,姬月认命抬头楚楚可怜的看着太子,“太子殿下…让您见到月儿这幅窘样真是失礼,可月儿昨夜睡觉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姬月委屈哭了,红着的脸被双手挡住。 太子纵使再喜欢她,今日看到她这样子,也有点倒胃口。 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反倒是姬宓还留在后院看着姬月。 她有自己的打算,如果姬月从今往后能做自己,那么她也可以网开一面原谅她以前的过错。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行了。 肆拾捌 茶小居开业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你怎么来了。”姬月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哭闹,看着平时对自己那么殷勤的太子就这样转头离开,她面子里子都丢尽了,既然姬宓想羞辱她,那便来吧。 姬宓找个好位置坐下,把她叫到自己身边坐着,“你累不累?”她的问题模棱两可,姬月听不明白。 “这样一直和我作对,你累不累。”她替姬月也倒了一杯茶,姬月莞尔一笑坐下了。 两姐妹第一次这样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没有勾心斗角,只有岁月静好。两个都是美人,即使姬月现在脸上一只大王八安静老实的爬在那,也挡不住她的仙姿佚貌。 “何尝不累。”抿一口茶放下手中的茶杯,捏起帕子擦擦嘴角又继续道:“没想到太子也是个注重皮囊的草包。”她心中不好受啊,白言书刚才一看到她脸上的画,脸色立马就变了,从那一刻起她就把太子划出了自己的心。 可她没办法,自己已经是他的人了。姬宓放下往日的恩怨由衷劝她,“做我姐姐难道不比做皇后威风吗?” 姬月刚想回她一句做你妹妹有什么可威风的,但一想到仙姿玉骨的千代沐,她出口的话变成了,“已经到这步了,我没有退路了。” 女人叹了一口气,茶碗中的茶已慢慢见底,姬宓给她和自己添了点水,两人不再说话就这样对坐了半个时辰,最后姬宓还是放弃了让她与自己化干戈为玉帛。 “姐姐保重。”姬宓走到院门口时转过头对姬月说了这么一句,姬月低头看向茶水时,发现自己脸上的王八已经不见了。 谢谢了,可是我不能与你和好,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好几日都没有千代沐的消息,姬宓日渐担心,不会出什么事吧,万一樱暗地里使些阴损手段,那子珣岂不危险。 唉这不行,她一闲着就爱胡思乱想,也不知道哪儿养成的臭毛病。 “要不就趁着这几日把我的小茶馆开业了?”姬宓心里琢磨着,脚上也行动起来直奔潘府,做生意啊,自然得请教前辈了。 好久不见姬宓,潘长宁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嫂子你怎么来了,我哥又忙公务了?”图谱之事姬宓不确定千代沐是不是已经给他们这几人说过了,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想还是算了,就没提他去找图谱的事,说是政务繁忙就敷衍过去了。 生意人往往最敏锐,姬宓眼神不对潘长宁一早就看出来了,但她不愿意多说自己也不多问,但潘长宁没往其他地方想,还以为是小两口闹别扭了。 “我说我要开个茶馆你还记得吧。”姬宓大小姐的话他潘长宁当然记得,不但记得还狗腿子的蹭到姬宓身边,“嫂子你放心交给我,你说,想要什么风格的,我立马着人置办。” 姬宓喜欢淡雅闲静,潘长宁就照着她说的话开始命人装修。 有潘长宁亲自督促着,姬宓放心得很,好几天下来潘长宁就带着图纸和工人来到她面前,“嫂子都给你弄好了,随我去看看?” “行啊,走看看去吧。”茶馆不大,因为是两间铺子打通的,里面显得宽敞透亮,潘长宁又怕她生意太好给修了二楼。 一一跟在她旁边介绍,“你看,这是普通座,那边是雅间。”姬宓瞧着他指的方向,嗬~连门都不是一个档次的呢,而且雅间的门旁还挂着一块小木牌,天字一号天字二号是他特意留出来给他们这些个好朋友谈事躲清闲的。 茶馆的事情解决了,姬宓现在要考虑的是茶馆里的点心师傅和烹茶师傅从哪里找,至于看店的掌柜,她府里倒是有善于经商的老实人这到不麻烦,可要把这里打造成北月最好的茶馆,两位师傅不仅手艺要好,还要有追随者。 要不把长宁楼的师傅挖过来?不行,那儿的师傅要价可不低啊,她这个茶馆是面向大众的,要是用长宁楼的师傅,那价格肯定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她要走的是亲民路线,只要她想,赔本赚吆喝也不是不可能的,唉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总能找到手艺人的。 “嫂子打算多久开业?”姬宓给了这人一个大白眼,师傅她都还没找到,开什么业,她亲自当跑堂和后厨吗? 额…潘长宁还真没想到这一茬,“要不我给嫂子找?” 姬宓不要他的人,装修都已经靠他了,其它的她要自己来,尤其是用人这么大的事,潘长宁就是前车之鉴,她可不想自己的手下和上次那个店里的掌柜一样势力没风度。 匾额她自己设计了,现在只要找人制作就可以了,她命人取下已经挂好了的匾额,待过几天她找了好木匠做好后再挂,名字就叫——茶小居!一眼就能看出是干什么的,而且没那么华丽,普通人一看都知道自己能消费得起。 “这边要用朴素点的颜色,还有,你看这片叶子,颜色太鲜亮了,不对不对,给我改改。”木匠在姬宓的指挥下一遍遍修改匾额,这真是他这辈子接过的最麻烦的活儿了。 木匠憋着一肚子的气听着姬宓训斥,不是姬宓想找他麻烦,而是这个木匠的活儿做的是真差,和自己设计的图纸完全不一样不说,而且极其敷衍,第一次做好的匾额她看见后就是粗制滥造的样子。 她这个人追求极致的细致,一直认定慢工出细活。昨天听见木匠一口答应一天就能交工的时候她就应该能想到。 可这木匠傲慢得很,他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从没听见有人说他活干得不好,今天算是栽在这个女人的手上了,但拿人家那么多银子,总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吧。 此时一个白头老翁拄着拐杖进来,“咳咳咳…顺子,你脸怎么回事,这么不开心还怎么接待客人。”他一进来就看见了木匠顺子旁边不停提出要求的姬宓,“这位小姐,是我这个小徒弟出了什么差错?” 姬宓把手中设计的图纸交给老师傅看,“老爷爷您看,我要的是这种效果,你看看他给我做的。” 老翁瞧了一眼还没完全刨完的匾额,低叹了一口气转过身,俯身给姬宓道歉,“真是对不起小姐。”转过头把图纸砸在徒弟脸上大声呵斥他,“你看看!人家的要求,再看看你做的这匾,一样吗?” 顺子被师父的怒斥声吓得一激灵,捡起地上的图纸上前赶紧和姬宓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小姐,我立马就给您改。”但诚意还是只有那么一点,老翁正色看着他这个不成器的徒弟,一屁股挤开他,“我的招牌都要被你毁完了!” 老师傅亲自操起刨子,刨出的木片轻透如薄纱,却一点不断,姬宓看他这架势,心中认可,这才是真正有实力的老木匠啊。 “要不是我儿子不爱木匠这行,哪儿轮得上你啊!”说来他真的失望,祖传了几代的木匠手艺,要不是到这他儿子这辈完全不感兴趣,也不至于传授绝技给外人。 姬宓对他很感兴趣,搬了个凳子坐到老木匠旁边,“老师傅,您儿子是做什么的啊?” 提到自己这个儿子,老木匠是又恼又无奈,“他啊,从小就好吃,喜欢研究糕点和各类菜式,本想培养他,但瞧着他真不喜木匠这行,就不逼他了,就是不知道我死了后能不能有脸见列祖列宗。”话虽然这样,但老木匠提到自己儿子时周身的慈祥柔和之气还是不曾减退,他虽不喜欢儿子干厨子这行,但还是尊重他。 这在这个地方很难见。姬宓一听,这不就是她要的吗?!一个喜欢钻研厨道的糕点师傅,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被木匠顺子得罪的一肚子气现在也都烟消云散了。 可万一人家已经在为别的饭家工作了呢,那自己不就冤枉落空了,不管那么多了!只要实力够强,挖墙脚就挖墙角! “老师傅您儿子如今在哪里做事啊?”她问得小心翼翼,就怕从老木匠嘴里蹦出来一句会吓着她的话。 可要不是说姬宓运气好呢,老木匠听到这里,干脆木也不刨了,放下手头的工具扯来一个椅子坐着和姬宓聊开,“那个臭小子,一提他我就来气。”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活生生一个傲娇可爱的小老头。 “嗬~老师傅不妨说说吧。” “他固执。坚持要用最好的原料,因为这事经常和店家闹翻,现在就整日窝在家中倒腾他的盘子碗,事儿也不出去找,他说了,他要找一个拿百姓生命当要是的掌柜。”可现在这世道,想找一家这样的店谈何容易,店家也要做生意,往往为了赚钱忽略了很多东西。 这也太凑巧了,姬宓心想,自己要什么偏偏就来什么,她兴奋抓住老木匠的手一个劲谢他,老木匠被她突如其来的异常弄得无措。 姬宓向他解释道:“我新店正差个有责任心的糕点师傅呢,老师傅,我店就在绣兰长街上,一会儿我带您去看看,然后您让您老的儿子为我做事怎么样?” 好是好,可老木匠不敢保证自己那个固执的儿子会同意啊,他也不敢就这样随便答应她。 可姬宓一定要让他答应自己,老木匠为难,“好吧,我试试。”他只能试着劝自己那个儿子,他什么都没继承,光从自己身上继承了固执和认死理这点,为此得罪不少人。 老木匠能应下,对姬宓来说就是最大的好消息,她还是坐在一边等待自己的匾额改好,这次那个木匠顺子不再偷工减料,专心给她做着,而老木匠得闲就和她一起喝茶。 隔天老木匠带了个精壮结实的小伙子来到她府上,“宓小姐。”姬宓笑着迎进两人,还直说老木匠客气了,什么宓小姐,叫阿宓就好了。 姬宓和小伙子互相打量着,这男人倒是一副老实模样,长得也不算差,而且身强力壮的看着到不像厨子像拳脚师傅。 “这是犬子德林。”他已经告诉过姬宓自己姓陈,姬宓满意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很好很好,陈师傅你可是为我解决了大问题啊,实不相瞒,我店里什么都不缺了,就却一个烹茶师傅和点心师傅,现在我就差烹茶师傅了。” 言语中已经把陈德林定为自己茶小居的糕点师傅了,可陈德林却出声,“等等等等,在那之前我还要问你几个问题。” 老木匠一拐杖敲在他的膝盖上,“放肆。小姐给你机会,你什么态度。”姬宓笑着说没关系,这种直来直往的人她很欣赏,可能话不好听但句句属实,总比那些阿谀奉承的小人强了不少。 陈德林不屈服,一拐杖打下去也没见他膝盖弯一点,“我有我的原则。你若是那种为了赚钱不顾百姓身体的店家,那我就恕难从命了。” “很好。”姬宓坐到他们旁边,没有选择上座,“我向你保证,我姬宓的店,绝对不允许出现偷工减料欺瞒顾客的事,我追求宾至如归,用最低的价格带给所有人高品质的享受。”她敢保证,只要自己的茶小居一出现,绝对是全北月价格最低质量最高的茶馆。 不仅如此,姬宓还道:“我还会在我的茶馆旁开一家施粥坊,帮助各路的乞丐穷人。”陈德林同样欣赏姬宓,她说话时眼里闪光,他能感觉到这个女子没有欺骗他。 二人很快达成共识,姬宓愿意用比酥香斋高出五成的工钱聘请他,但前提是他要做几道糕点给她先尝尝,自己出那么高的价钱,总不能找一个其实没那么厉害的师傅来吧。 比酥香斋还高出五成啊?老木匠眨眨眼,那酥香斋的师傅,一个月最低工钱也是四十两,要是首席师傅那还真就不一定了,姬宓居然愿意用高出五成的价钱聘用他儿子,这是何等的荣幸啊。 很快陈德林端出一盘枣泥糕和豌豆黄放在姬宓面前,虽然是很平常的点心,但是枣泥酥他加过了改良,还混进了一点玫瑰酱,不仅有枣泥的香味,还有玫瑰的芳香,酥皮层层分明,一口咬下去唇齿留香,姬宓吃了一块,又分给月桂兰香还有长安一块,老先生也吃到了自家儿子做的点心,这是他第一次吃他做的点心,不得不说自己这个儿子果然可以,当初他放手让他选自己喜欢的还是对的。 豌豆黄入口即化香甜爽口,还在上面点缀了豆苗菜的绿叶,看起来可爱又清爽。姬宓佩服他的手艺,吃完就敲定了这个人,“就你了,做的糕点太好吃了。”本来她就喜欢甜食,现在多了这么一个师傅,可能茶小居一天下来一半的营业都是她姬宓贡献的。 “你手艺这么好,这样吧,我们现在就签业契,一个月我给你开一百两的工钱。但你可能会辛苦一点,因为师傅就你这么一位,但我会给你找几个下手。”一百两啊!老木匠干了一辈子的木匠,挣的不过也就是杯水车薪,如今听到儿子一个月就是一百两,怎能不激动。 陈德林却比他镇定不少,随意一点头表示自己同意她。 这样一来糕点师傅找到了,还差一位烹茶的师傅,这不好找啊,这北月,有的就爱喝茶碗盖好的那种用茶叶冲泡的茶水,可有的要求多得很,不愿意喝这种冲泡的茶,要喝那种用釜烧的水来点茶,追求完美。 但这种一般人喝不起,所以姬宓是为那些有钱的达官贵人在寻这个煮茶的师傅。 可哪有那么容易,但现在糕点师傅有了,店也能先开了,至于茶先用茶叶泡吧,其他的以后再说。 姬宓是个急性子了解她的人都知道,找到了陈德林后隔天她就把茶小居开业了,“欢迎各位聚到茶小居门前,不是我姬宓自满,我这里有全北月最好的糕点师傅,不亚于酥香斋的顶级师傅,但现在由于我还没有找到点茶师傅,所以现在只有现用茶叶冲泡的茶水。今日开业,欢迎各位来品尝我们店里提供的免费点心。” 要想打出口碑,必须先让人家尝尝吧,好吃了才能常来。一听到免费二字,原本犹豫不决要不要进去的人全部挤了进去,其中不乏一些纨绔子弟,姬宓看着人性在免费面前如此脆弱,对这些富家子弟的鄙视更甚。 明明腰缠万贯还要和一些普通百姓抢吃的,可不就是丢人吗。 “另外,我还会在旁边开一家施粥坊,专门用来帮助乞丐穷人。大家多多支持,家中如果有富余东西可以捐出来帮助需要的人,普通百姓捐赠一样东西便可获取一张我姬宓亲笔的信函,日后需要帮助就拿着信函到我姬府,我姬宓尽我所能帮助大家。” 她没提到官宦之家若是捐赠了东西会获得什么好处,她也不敢开口说只要你捐了东西就能获得自己的一次帮助,万一要是什么升官进爵、搭救大狱亲戚这种,她就算能办到也不会许诺,这不是败坏千代沐辛苦经营的口碑吗。 就算姬宓开口说今日点心茶水免费,但外面还是聚集了许多口袋羞涩不敢入内的百姓。 姬宓瞧见连忙让小二将他们迎进去,“我说了,今日免费,全部算在我姬宓头上。好吃好喝喜欢就再来,不喜欢我也不强求。”陈德林出来看见自己做的点心得到这么多人的赞赏,几年来怀才不遇的抑郁全部消散。 就如姬宓所说,她追求食材新鲜干净,来源绝对要有源可溯,不然一概不用,这正附和他的要求,他乐意在这里做工。 肆拾玖 茶小居开业(2)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店里多是满意之声,大家吃得高兴,许多百姓又坐在一桌讨论刚才姬宓说的话,“你们说宓小姐说的那事是不是真的?” “你是说捐物换信函?”男人认真给其他人分析,“我看啊,是宓小姐在为神使和自己挣我们的口碑,肯定不会有假的,而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宓小姐心肠好,经常在城门外给无家可归的人施粥,肯定是真的。”大家听他这么说,心里也都纷纷对姬宓抱起了好感。 她的善举也是响遍北月,乞丐叫花子就没有不认识姬宓的,而且她没有架子,见到小孩还会抱起来逗逗给些糖酥或者其他小点心,不像一些其他小姐,虽然是施粥,但高傲着呢,瞧不起穷人。 开店第一天姬宓收获好评无数,但还是有人不愿意承认她的成功,“还说比酥香斋的师傅厉害呢,吃起来也觉得一般。果然普通人就是普通人,随便一点东西就打发了。”旁边几个富家子弟纷纷附和着说话的男子,姬宓懒得理他们,但周围坐着的大多普通百姓,听这话心里不高兴又不敢发火,万一得罪了什么官家子弟,那不是给自己找罪受。 “阿宓!嫂子!”胥然捧着一个大盒子出现在店外,“我们来给你捧场啦,这是我们一起送的。”姬宓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让兰香赶紧把他们请了进来,“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上次给你们说的都是玩笑话。” 温孤越却认真说:“你开店我们哪有空手而来的道理,打开看看吧,你应该会喜欢的。”姬宓打开盒子,里面是两幅已经装裱好了的梅兰两种花的画卷,“这是?” “这可是大师的作品。”姬宓在画卷左下角找到署名,王千秋。她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名字,啊对了!子珣书房里有一副画下面也是这个名字,既然子珣都收藏他的字画,那想必这个人肯定是不可多得的奇才。 “谢谢啊,你们知道我喜欢花还特意给我找来大师的梅兰佳作。”人们原以为她会把画好生挂在家中,谁知道姬宓直接就把画挂在店里了,挂完还不忘谢谢送礼的几人。 胥然是空着肚子来的,就为了吃上一口姬宓赞不绝口的点心,“嫂子别客气啦,快给我上点心吧,我要吃吃看到底是什么味道才能让你心心念念成天挂在嘴上。” 几人就像普通人一样,找了一楼的一张桌子围坐在一起,没有丝毫架子,周围的人见状又对姬宓刮目相看了。 桌上五盘点心,胥然第一口吃的是姬宓鼎力推荐的豌豆黄,“我的个天啊…你是哪里找到的点心师傅?这么好吃?”吃完第一口他再也停不下来,桌上几盘点心瞬间被他一扫而空,其他人一口都没吃到。 姬宓惊讶于他猪一般的胃口,又命人端了更多上来,旁边一直注视他们的百姓见身为左相嫡子的胥然都这么赞赏,不仅打脸了刚才那些人,也说明他们虽然是普通人,但舌头没错,好吃就是好吃。 柳子清一向不爱吃甜食,但捏下一块豌豆黄放进嘴里,心满意足的表情让姬宓很受用,“不错,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口味清凉,佳品。”几人对陈德林的手艺大加夸赞,都夸得陈德林不好意思了,这不也说明姬宓开一百两银子他受之无愧吗。 “刚才我可听到有人说不好吃,也不知道谁长了张狗嘴吃啥都没味道。”潘长宁耳朵尖,自然听到了那群富家子弟的谈话,现在可算给姬宓出了一口气了。 “听说宓儿还要在旁边开施粥坊?”温孤越吃着问她,姬宓嗯一声,“没错,北月的穷苦人太多了,这施粥坊不止对乞丐开放,也对那些无家可归无饭可吃的人开放。你们几个有钱人,给我踊跃的捐钱捐物听见没。” 听到啦~几个人异口同声,她姬宓大小姐金口能不答应吗。 噗——哈哈哈,“你们真是的。” 一群公子小姐有说有笑,茶小居里是许多店中没有的热闹景象。 这时温孤越给姬宓提议,“阿宁在郊外不是有几处没用的庄子吗?我看有的小孩子得不到教育,有了上顿没了下顿的,这样不行,阿宓还不如专门开处庄子救济那些无家可归的小孩,也好培养得力的手下。” 这提议…她怎么就没想到啊,还是温孤越心思缜密连这一层都能想得到,如果有身世干净的人,多多培养不久可以成为自己的手下了,可以帮助她收集情报或者干些其他事情啊,姬宓替温孤越添茶水,“不愧是阿越。” 另一头胥然还在狼吞虎咽,姬宓嫌弃,“他是多久没吃东西了……”潘长宁是几人中最爱吃的,他也从来没见过胥然这幅模样,“刚从家族禁地出来,可能真饿坏了。” 大家族的子弟都知道,家族禁地,那真是地狱般的存在,在里面食不果腹都是小问题,最重要的是生命威胁可大,能进入禁地的都是整个家族中的佼佼者。 那一天北月好多人都知道姬宓的茶小居正式开业了,一传十十传百,都听说她那里的味道好,就算是到了第二天店中也是人头攒动,宾客络绎不绝。 可让姬宓苦恼的就是这个煮茶师傅她还是没找到。 “这什么破店啊!”姬宓正在内间做事呢,就听见外面有人吵嚷,出来见是个穿着还算富裕的女子,但又到不了有钱小姐的地步,原来是个小丫鬟,姬宓心中好笑,却还是出言问:“怎么了吗?可是我的伙计出了纰漏?” “凭什么他们买点心比我便宜那么多?”小丫头指着几个妇女孩子,姬宓看她们衣服上不少补丁,小孩子显然被她吓着了,抱过孩子逗她,“这小姑娘长得真好看,有点心吃不开心吗?来给姐姐笑一个好不好~笑一个~” 小孩敏感,知道姬宓是个好心的姐姐,露出两颗小虎牙笑得甭提多甜了,姬宓见她面上没了害怕之色,转头对那丫头说,“价格确实分两种,手头宽裕的,是正常的价格。生活拮据的,我交代给店里的掌柜了,一律看情况来,算是给百姓的一点福利。”她店里的东西本就物美价廉,对于穷苦一点的百姓价格会更低,相当于白送。 “做生意应该不二价,童叟无欺。哪有做生意两种价格的。”小丫头嗓门大中气足,把不少外面的人都引了进来。 姬宓不害怕人们指责,高声道:“我们做生意的确实应该口不二价。但对于买得起的来说我确实是一个价钱,对于穷苦人来说就是另一种价钱,如果是乞讨者,我甚至可以白送,这是对于底层人的特殊照顾,我有钱,我开的店,我爱怎么定怎么定,大不了你别买,和穷苦百姓抢福利,你好意思吗?脸会不会红?” 其实一开始她没这个决定的,但开店才一天她就发现,会有年纪比较小的乞讨者站在她店门口眼巴巴的看着,大人能管住嘴,但小孩子很多天生就爱吃甜食,看他们就这样守着姬宓心软就定下了这个规矩。 说来也好玩,就算是姬宓定下了这个规矩,不少饥不择食的乞丐都不会伸手找她要东西,每天来开店的时候姬宓还会发现门口堆着乞讨者们送来的他们能拿得出手的好东西。 “你自己都说口不二价,两套标准,你才应该脸红。”姬宓和她说不通,干脆不做她生意了,拿过她手里已经包好的点心,“林掌柜,把银子退给她,这生意不做了。” 掌柜的命人把小丫头请了出去,丫头回到府上被自家的小姐训斥了一通,这小姐自从开店那天吃了一口茶小居的一口酥,那是根本忘不掉了,没想到今天就派个守门丫鬟去买就出事了,“没用的废物,我们是缺银子的小门小户吗?” 就为了点小钱和人家闹掰了,还好姬宓不认识她,算了再重新派个得力的丫鬟去买好了。 “小姐……”姬宓正帮着伙计收拾桌椅,就听见外面有人叫自己。 女人衣衫褴褛,怀中还抱着一个瘦弱的小婴儿,女人见姬宓出来一下子就跪在她面前,“小姐我听人说您心肠好,经常帮助我们这种无家可归的人,我求求您了小姐,帮帮我吧,我几天没吃东西了,又没有奶 水…我孩子都快饿死了…”女人掀开挡着婴儿的裹布,姬宓问了她几句,才知道这本该是个三个月大的孩子,正是见胖的时候,却瘦得根颗豆芽菜似的。 “快进来吧。”姬宓让人把她带都茶小居后面伙计住的地方,“你先在这里等一下,一会儿有人给你送吃的来。” 女人哄着孩子等在后面,不一会儿长安进来给她送羊奶和吃食,“羊奶我们小姐交代煮沸过了,现在温热给孩子喝正好,但她说了,三个月的孩子还太小,没发育好,羊奶喝多了不好,所以我们给你准备了下奶的鲫鱼汤,喝完还有的,那我先走了。”这种事本不该她来做,毕竟是姬宓身边的大丫鬟,是专门照顾姬宓的,但姬宓想到怎么说人家也是个带着孩子的母亲,用男子不合适,长安办事姬宓放心,就让她来了。 “谢谢,谢谢好心的小姐姑娘。”女人又想跪下,却被长安拦住,“别谢了,先喝汤吧,饿了这么久连孩子都吃不饱。”后来长安又给女人送来了清炖的猪蹄膀和一大碗白饭两个馒头。 孩子喝过羊奶安心睡在床铺上,女人不用抱着孩子,吃得狼吞虎咽,一看就饿了很久,“宓小姐真是北月难得的活菩萨,我在城外都快活不下去了,就听其他人说实在困难可以来找宓小姐,她不会不管的,我原本只是试一试,没想到宓小姐真是个活菩萨啊!”鲫鱼汤猪蹄膀,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怎么你们过得这么艰难,皇上拨来救济穷人的银子你们都没领到吗?”长安问她,但女人听到立刻就塞进了最后一口馒头,惊讶的看着她,“皇上还拨银子给我们?我们可从来不知道。” 从来不知道,长安明明听见小姐说的,皇上每年都会拨一批银子用来救济穷人,没想到竟然一点都没到人手里,长安了然,把汤往前推了推,“别光吃干馒头,喝点汤,鲫鱼汤,我们小姐专门吩咐厨房做来给你下奶的。” “哎!”她这就喝,女人吃完东西帮着长安一起把碗筷放回厨房。长安让她自己转转,不想转的话就去陪孩子,她去找小姐复命。 “呵,果不其然,我就好奇,怎么这北月灾民穷人这么多,原来是官官相护,贪污了救济银。”她要看看,是哪些人这么黑心,连穷人的银子都贪。 去年北月以北下大雨,淹了不少的村庄,这些百姓本来就是靠着种田吃饭,被水这么一冲,田没了,房子都冲垮了,就成了无家可归的人,有的家里有壮男的还可以做些打杂背米的粗活过活,有的就是两个老人相依为命,谁都不收,只能等死。 他们也不是没听说过皇上要发银子救灾,但等了许久银子都不下来,不少百姓渐渐的就对皇上和这些官员失了信心。 “小姐,他来送东西。”兰香小声在姬宓耳边说,“这人是文国公府的小儿子。”哎哟怎么这么烦啊,自从姬宓说了那些话以后,不少王公子弟都来她眼前混眼熟,就想着能在姬宓面前讨个好脸,日后求人可以求到神使跟前去。 可越是这种她姬宓就越不待见,趋炎附势多小人。 可人都来了,还是绷着笑脸吧,“原来是文国公府的小公子啊,好心有好报,姬宓记下了。”他要的就是这么一句话啊,姬宓都说她记下了,那就没什么再好说的了,两人寒暄了几句男人就走了。 累了一天,姬宓好不容易回内间歇着了,刚迷瞪一会儿又听见外面争吵声四起。 “你说话能不能小点声?!这是茶馆,不是酒楼,你在这划什么拳啊!” “店又不是你家开的,人大掌柜的都没管,关你屁事,我告诉你小犊子别多管闲事,小心老子找人揍你。” 姬宓脑子都快炸开了,两个大男人吵得不可开交,她上前阻拦差点还被推了一跟斗。 “吵什么?!都闭嘴!”姬宓用了成功力,声音洪亮不少,“再吵都别来了。”两人惹不起姬宓,只能悻悻坐下。 姬宓也真是服了这些人,人家平时咋咋呼呼的劳动百姓都不吵嚷,就他们这些混迹烟花的喜欢粗声大气的讲话,以为这是哪里。 现在她只想回府上好好的睡一觉,把店里的事情交给月桂兰香,一个人回到姬府中好好睡了一整天。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姬宓没去店里,带着长安游夜到郊外看潘长宁着人打理的农庄,“不错挺大的啊,这样游夜,你帮我注意着点,要是有得力的妇女一定要带到这里来住,然后这里以后就收些孤儿、没人管的小乞丐,懂了吗?如果地方不够住再给我说,我再另外找房子。” “是小姐。”游夜领命,姬宓又想到什么把他叫了出来,“再找两个先生,教他们读书写字,还有两个绣娘,教教女孩子女红。平日里让他们种些蔬菜自给自足,吃不完的就拿出去卖。女红好的没事可以绣些小荷包香囊什么的,妇人的话纳纳鞋底,给孩子们做些衣服。” 其他的她也想不到,就暂时这些吧。 到时候再放些鸡,再拖两只小猪过来,鸡可以下蛋,猪养肥了杀来吃也可以,牵去卖也可以,反正他们高兴怎么都可以。 “阿宓姐姐!”妇人们带着一群小孩子刚从河边洗好衣服回来,孩子们一看见姬宓疯了似的全扑她身上了。 “哈哈哈哈你们别挠姐姐痒,怎么样,住得舒服吗?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姐姐下次给你们带来。”孩子们把她带进里面,亲自给她倒茶,“姐姐喝茶。” 姬宓看着这群孩子,虽然过得不如大户人家的孩子,但胜在纯真善良,是孩子该有的模样。现在大户人家的孩子个个都和小大人样的,没了本身年纪该有的纯洁。 小虎子费力挤到她身边,牵起姬宓的手亲热,“阿宓姐姐最近不常来,小虎子可想姐姐了。” “哈哈哈,你是最调皮的,有没有听各位婶娘的话?” 其中一位妇人摸下小虎子的头,“他现在可乖了,有吃的还让给小的先吃。” “是嘛,那看你们这么乖,我下次来给你带好吃的好玩的好不好?”姬宓每个孩子都抱抱,全重了不少,脸色看起来也不发黄了,都像正常孩子健康。 “好!”一屋子欢声笑语连冬日寒冰都能融化开,其实在现世姬宓也经常捐款到各种公益平台,有时候甚至会跟着公益队伍一起到山村里和孩子们玩耍,对于她来说,若有余力,帮助他人,是自己存在在这个世界上能做到的最有价值的事。 她也希望,多多有人关注到这些无父无母,无家可归的孩子,他们没有选择出生的余地,但他们渴望像平常孩子一样有人关爱有温暖的家。 伍拾 手段极其残忍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姬宓善举经过人们的口口相传已经响遍北月,但姬宓却不为此感到开心,近些日子来求救济的人是越来越多,姬宓深知北月灾民不少,可怎么会多到这种程度。 现在每天账目上出的银子比进的银子都多,她纵使钱多,照这个速度下去也迟早玩完。 “小姐你发现没有…”姬宓眼都没抬,手上翻看账本的速度也没有减慢,只听兰香道:“我发现每日来领救济的,有许多面孔都很熟悉,像是天天都来。” 姬宓以为是什么事,原来就这样,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揉揉太阳穴,“有的人疲懒,不去找工,有的是老人干不了活,只能每日来我这里了。” 可兰香却不这么认为,照她所看,有的人八成就是来骗救济的,姬宓挑眉,“有这等事?” “没错小姐。我观察了几日,发现有一群人,总是结伴行动,我看他们不像真的乞丐,虽然浑身上下破烂流丢,但皮肤寸土不沾,衣服上也没有灰尘,倒像是干净的旧布,照理说要真是乞丐可不能这样。”这些人一来就要打两大碗稠粥,人手两个大馒头,咸菜也要两碟,但每次她跟过去,都发现会有剩的,甚至直接倒掉。 那这问题是出在哪里,莫非有人故意装乞丐,可谁会那么无聊呢,姬宓不解,兰香在一旁替她着急,怎么这个小姐看了几日账本人就变迟钝了啊,“小姐!你怎么还没看懂,明摆着有人指使他们做的,为的就是砸了小姐的招牌。” 要这么说还真难办了,北月仇视她姬宓的多了,她怎么知道是谁为了整垮她使出这等卑劣手段。 兰香认真观察了好几日,真的乞丐就算日日来讨粥,也不会白吃白拿,今天不知道从哪里拔来萝卜会送到施粥坊当做谢礼,明日送来的可能就不是萝卜而是其他东西。但更多的是实在饿了才会来讨粥,绝不会日日都来,问他们,他们只说是把吃饱的机会留给其他人,自己饱一顿就已是感激小姐的恩德。 “你明日多注意着,要那些人再来,你先悄悄请一个来我问问再说。” 依姬宓吩咐,兰香第二日大早,施粥坊刚开门就发现了那群人,兰香就等他们打完粥后悄无声息的跟在他们后面,果然,又把粥倒进河里。兰香气不打一出来,自己小姐好心用自己的银子救济乞丐,就被这些人给搅了。 生气归生气,小姐交代的事不能忘记。倒完以后都清理好现场了兰香又等了一会儿才从旁边出来,和善的笑脸到像是真的,“各位兄弟都吃得怎么样?” 那群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一个应话,终于有一个,应该算是他们中的头站出来,“吃得好吃得好,自从宓小姐开了施粥坊,我兄弟几人就再没饿过肚子。” “是嘛~”兰香浅笑着上前一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家小姐看几位每日都来打粥,想可能你们遇到了大的难处,派我来请你们间一位代表去,她了解下情况,也好帮衬你们一把。” 最先开口的那个男人像是察觉到什么,不作答就站原地打量兰香,但后面另外一个男的却迫不及待想和她回去,“我去我去!” 刚上前一步便被前面的男人拦住,“如此我代兄弟们谢过宓小姐了,可我们没有多大的难处,只是每日消耗大了饿得慌,所以才日日讨粥,烦劳姑娘回禀你家小姐,就说她的好意我等兄弟心领了。” 他拦后面的小弟时在兰香看不到的地方掐了他一下,那小弟不敢坏事,只能又退回到原地听大哥接下来的指示。 来都来了,哪有空手而归的道理,兰香坚持要一个人跟她回去,王大壮见来人不好惹,虽然看起来只是个普通丫鬟,但身形气质哪像是个普通的下人,也不再和她推诿,亲自前去。 “小姐人来了。”兰香关好门出去,房中就姬宓和王大壮二人。 姬宓开门见山,“谁指使你们来的。”她从开业那天就料定会有人动手脚,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王大壮是个聪明人,他能感觉到自己周围最少有两个隐身的高手,既然打不过,那就装傻,“小人不知道宓小姐在说什么,方才听那姑娘说是小姐要向小人打听什么事情我才来的,指使一说,从何谈起啊……” 现在的他活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如果放在别人或许会看他这样子憨厚可怜放了他,但姬宓没打算做好人。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负手站在王大壮面前,居高临下压得王大壮喘不过气,“你不说,我大概也了解了。”姬宓微不可查的一勾嘴角,转转自己左手中指的白玉戒指,那是千代沐送她的。 王大壮原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但抬头发现姬宓又坐回到椅子上翻看自己的账本,仿佛他从未出现在自己眼前,空气静得可怕。 房间里只有纸页翻开落下的沙沙声,明明姬宓什么也没有干,可王大壮就觉得怎么都不对,冷汗逐渐打湿他的衣衫。 他始终注视着姬宓的一举一动,心中感叹这真是个内心强大又气质清冷的女人,面对一个比她高壮不少实力还未可查的男人不仅没有心虚,反而镇定自若,有条不紊处理手中的事情。 终于,姬宓好像批阅完了最后一页账单,落笔瞬间王大壮眼前一黑,醒来时自己身处一个潮湿黑暗的地方。 漆黑的洞里没有照明,只有两把燃烧的火把紧紧贴在他身后的墙上。 王大壮想挣脱,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已被镣铐铐住,自己被锁成一个大字型。 “别挣扎了,我知道你实力不在我之下,这是我命人特制的镣铐,喜欢吗?”入耳是少女清脆的干净嗓音,但姬宓站在他面前时,王大壮后悔自己接下了这一笔生意,看着倒是为入世的少女,但眼中的漠然凌厉分明就是个手染鲜血的杀手。 事到如今他再怎么隐瞒也没有用了,干脆朝姬宓呸了一口,“呸,你个小女娃倒是凶狠,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没发现你,猜的。现在你不打自招了,我也轻松不少。”王大壮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情绪又被姬宓带动起来,“臭娘们!呸!要杀要剐我都随你!使这些阴招你不得好死!”镣铐被他弄得铮铮作响,还想继续叫骂被姬宓身边的游夜抽了几鞭子老实了。 皮鞭上沾了盐水,打在身上本就要了老命,抽完见这男人还不老实,游夜干脆抬起旁边泡鞭子的盐水一盆倒在他身上。 “啊!”姬宓好久没听见敌人这么悦耳的惨叫声了,偶尔一听还有点兴奋。 她也不嫌手脏,伸出右手拇指轻轻划过被鞭抽开的皮肉中,“好久没闻到这样新鲜的血腥味了~”动作不大,但她没动一下,王大壮的身体就要跟着抽搐一下。 “你难道…在害怕吗?”姬宓拇指轻轻用力,“嘶——”就这不大的力气,王大壮快疼晕过去。 姬宓又换了一处地方继续用自己的手指按压他周围还完好的肉,“啊,不小心失手了~”就她的一个不小心,王大壮被她这根纤细白皙的手指折磨得咬紧牙根生怕自己叫出声来。 好不容易姬宓抽离自己的手中,觉得有趣,五指在男人鞭痕上游走。 王大壮的抽搐是对姬宓最好的回应,“哈哈哈哈~~原来你们这些拿钱替人卖命的人也会害怕啊。我原以为……”姬宓五指逐渐用力,男人脸已疼得变形,“你们,不会害怕呢~” 她笑靥如花的样子配上尖锐刺耳的笑声,在王大壮看来就是一个刚从地府爬上来勾魂索命的女鬼。 “既然害怕为什么要来惹我呢。”姬宓如他所愿拿开自己按在他已皮开肉绽的前胸上的手,在桌上摆着的清水里洗干净血污,姬宓把擦手的帕子扔在他脸上后又从旁边搬来一个凳子,椅背被她摆在了前面,她就将头歪放在椅背上看着王大壮。 半天没人说话,姬宓干脆起身一脚踹开凳子,“既然盐水还不够,那我们玩点有趣的,难得遇到个和我实力相当的人,我会好好招待你。” 姬宓在游夜耳边交代姬宓,游夜领命出去,进来时手上又多了一盆清澈的液体。 爱喝酒的男人对于酒精鼻子都很灵,王大壮已经知道了盆里是什么,脸色又开始变得惨白。 “别害怕别害怕,我用来消毒的~”看到王大壮逐渐狰狞的面孔姬宓赶紧用手抚摸他的脸,虽然是笑着的,但王大壮能清楚感觉到她笑脸底下藏着的厉鬼面具。 可姬宓一直没有动作,王大壮还以为她想开了今天就放自己一马等明日再继续,可他想错了。 姬宓是在等后来的月桂,“小姐。”被镣铐固定在刑架上的男人强忍着浑身的疼痛抻着脑壳看她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剪刀一卷金丝一个小碗还有一小瓶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有什么用。 放下手中的托盘月桂恭敬和游夜兰香站在一旁,长安由于胆子小没有和她们一起到这来。 相比王大壮,姬宓显得轻松自然得多,拉直金丝的时候甚至哼起了小曲。待金丝弄好,姬宓把瓶子里的液体倒进小碗中,又往里面加了些水,随便找了个东西搅搅将金丝泡在里面。 全部都准备好后姬宓满意看着,心想这样才像样嘛。 这次姬宓轻柔多了,拿起棉布沾湿酒,轻轻擦在男人伤口上和周围,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王大壮总觉得在擦肉时会有股似有似无的暗劲,痛是痛,但他还是忍了下来。 “毒消好了,我给你缝伤口。”姬宓命兰香端好小碗,自己则用一把黄金打制的宝镊小心夹起金丝一头。 尖锐的金丝穿过王大壮皮肉时,他只觉皮肤像是被开水烫开了一样灼痛难耐,待低头看去时发现自己被金丝穿过的地方已经有了焦痂。 每缝一下他就要再感受一遍那种生无可恋的痛感,王大壮不停扭板自己的身体,“你到底用的什么东西!” 姬宓没理他,专心替他缝合伤口,王大壮还是在不停扭动,姬宓心想你既然愿意动,那我就让你吃吃苦头,手一抖金丝穿进了他绽开的红粉肉肉里。 啊! 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姬宓却委屈的叹口气,“唉,都怪你动来动去,我本来就不熟练,你还乱动,刚才那下插进肉里了。” 声音听着委屈自责,但脸上却没有半点愧疚之色,姬宓重新把尖端拔出来,原本的灼痛变成肉被撕扯的疼痛,但一闪而过,王大壮还能忍受。 可遇到后面,这种皮肉被撕扯的疼痛越来越频繁,再低头时王大壮发现这哪是缝合,自己本就惨不忍睹的伤口变得更加触目惊心。 焦痂因为撕扯裂开,无数的洞.眼里渗出血水,无论他怎么哀求姬宓都像没听到一般,专心做着自己的手上的缝合工作。 等终于缝好了第一条鞭痕,姬宓又觉得不甚满意,重新把金丝拆开再穿洞.眼缝合。 “我求求你了…我都交代,你放了我…”王大壮还是坚持不住,愿意用主顾换自己一命,但现在姬宓不吃这套,眼皮不抬一下,声音冰冷好似鬼魅,“晚了,我缝上瘾了。不过既然你这么有诚意,缝好以后我就放你走。” 听到她说要放自己走,王大壮没有丝毫欣喜之意,能不能活着被她缝完还是个问题,还奢望被放走?那真是做梦了。 不知过了多久,姬宓终于缝好最后一点,从远处看,像无数金黄的蜈蚣爬在他的身上,只是蜈蚣的脚上沾满了鲜血。 “不过…你这种废物能配金丝吗?”姬宓眉眼一弯,用手中的一根木筷粗暴挑开了一圈一圈犹如金环的金丝。 啊!王大壮此起彼伏的叫声不断刺激着姬宓。就连姬宓自己都觉得自己真的有点变态了,在听到敌人痛不欲生的叫声时居然会浑身发毛再变成血液沸腾,从骨子里都在为此兴奋。 “哈哈哈~这才是真的像样。”王大壮的伤口血流不止,本就不能直视的伤口现在被那么一扯,多了无数锯齿状的尖角皮肉,原本开始结痂的地方又再度变得流血不止。 一大盆清澈浓香的美酒不再是姬宓口中的消毒水,而是泼在王大壮身上,像是要活剥了他一层皮的催命水。 “行了,现在告诉我谁指使你的,不然我还有更多的手段等着你,你如果嫌自己命太长可以试试。”她本身也很忙的,没时间和他耗在这里,告诉她她想要的讯息,自己就大发慈悲。 此时的王大壮已再没过多的气力,声音也不再似刚才那般有生命力,细微的喘息声混杂着说话声,“是…是…是大学士高羌。” 大学士高羌,姬宓仔细回想,自己也没与他有什么过节啊。 兰香提醒她,“小姐,高羌也设得有施粥坊,但因为水多米少,又是没人收被虫蛀了的烂米,所以没人去吃了。” 姬宓一听立马笑了出来,帮助百姓,还和自己较上劲了?莫非以为是我抢了他门前的乞丐? 可即使是这样也不至于派这等高手天天来蹭我的稀饭吃吧,姬宓还是觉得不对劲,再想问时王大壮已经晕了过去。 “小姐这人怎么办?”游夜已经把他手脚上的镣铐解开,整个人像只血肉模糊的死猪瘫在地上,手脚还时不时抽搐。 看着地上的人姬宓想了下,“从哪儿来的送回哪儿去。”由他领头的这群人全部都是被收买的高手,一不做二不休,“顺便带话给他们,只要本小姐想,他们会害怕活着。”说完姬宓带着月桂兰香离开,留下游夜一人收拾残局。 你到是潇洒了,脏活累活都是我来干。游夜耷拉着脸将王大壮装进麻布袋子里,血液立马渗透,血迹斑斑让游夜看上去就是个倒卖死猪的屠夫。 嘭——王大壮被丢下那些人在的小壕沟,几人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正想质问是谁那么不识好歹,发现是经常跟在姬宓身边保护她的暗卫,又都噤了声。 那天想跟着兰香走的小弟解开麻布袋子,“这…这是大壮哥。”其他人纷纷上前查看,几人合力把他从袋子里拖了出来。 “小姐已经知道你们的身份。就此收手,不然她说了,会让你们从此以后恐惧活着。”有人不信邪想上前与游夜辩驳几句,但被拉住后一看脚边的王大壮,便没人再有胆子上前一步。 “话已至此,执迷不悟下场会比他还要惨。”游夜咻消失在空气中,那群人探查一番发现他是真的走了才敢放声说话。 “你们说…” “别…别说了,这银子我不要了!”其中一小弟出言打断,把身上揣着的银子丢在泥土中撒腿就跑,王大壮是他们中实力最高的,连他都被折磨成这样了,那他们还坚持什么,赶紧走了免得惹祸上身吧。 不过眨眼间,所有人都跑了,但不像第一个那么窝囊,他们好歹是揣着银子跑的,不要白不要是不是。 前些日子还威风凛凛的王大壮就这样因为无人管他,伤口感染死在了壕沟里。 据第一个发现他的男子说,死相极惨,发现的时候还有口气在,但身上已经爬满了蛆虫,大片腐烂的肉已经被成群的乌鸦啄得只剩白骨,眼珠子都被啄吊在眼眶边了。 那场面,听说发现王大壮的男人回家后一连病了好几天,吃啥吐啥,直接瘦成了皮包骨。 伍拾壹 这里也有奇门遁甲?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高羌大学士~”本来下了朝歇在府中美美喝茶的高羌一口热茶喷了出来。 这个声音他太熟了,可她怎么会来了,不会……这么快…… 他正想着应对之策,却见一抹粉嫩进来,高羌连忙起身,“宓小姐怎么来了?” 姬宓福身算是回他一礼,嘴角挂笑却不见丝毫喜悦,“没什么,听闻高大学士也是北月数一数二的大善人,特来讨教。” “吼…是嘛是嘛,宓小姐快请坐。”丫鬟为姬宓端上一杯茶水,只是这茶水怎么尽是茶叶渣滓啊,和他杯里脆嫩的茶尖可不一样,颜色灰黑不说,茶香没有反而一股霉味。 姬宓用茶碗盖抚开飘在水面的茶沫子,尝了一口便认证了自己心中的疑问,这大学士高羌果然如外界所传抠抠搜搜的,但对自己可是下得本钱。 “高大学士杯中我看着像雪顶尖,怎么,不愿意用好茶招待姬宓吗?”高羌心中满是不情愿,但还是硬着头皮让丫鬟泡了一杯雪顶尖换上。 下座的女子满意的看着自己杯中的茶叶,“不错,这才是大学士该拿出的茶叶。”拿茶叶渣滓招待客人,寒酸不说,丝毫不见礼数。 上面坐着的高羌不断喝茶润口,看似喝茶,其实是靠着小茶杯隐藏自己的面目表情打量姬宓,见姬宓没任何反应,全以为她还不知道自己买人捣乱的事情,只是他听说姬宓在相府活得凄惨,怎么又能一眼看出杯中不是好茶,“宓小姐如何得知雪顶尖?” 姬宓放下茶碗,“我府上多得很啊,我爱喝这茶,所以千代沐给我寻了很多在府上放着。”要知道这雪顶尖只生长在青冥白脊山脉极北的地方,但那地方终年严寒,加上这雪顶尖极难采摘,相当不便宜,在北月属于有市无价。 “只是,高大学士的雪顶尖是去年的老茶了吧,我那里有今年新掐的嫩尖儿,一会儿我让人送点过来。”这话可把高羌乐坏了,没想到这小娘们什么不知道不说,还专门给他送好茶来了,他平日里没什么爱好,就好喝茶,尤其是这雪顶尖,可惜太贵了,纵使他堂堂大学士,也只能夹缝里抠钱才能买上一两。 脸上的贪婪逐渐显现,姬宓真实表情掩藏在茶碗和袅袅茶雾之后,让人不摸清她到底想干什么。 “对了,我听闻高大学士也经常布施米粥,如今我这施粥坊人都快开不下去了,不知大学士有没有什么妙招可为姬宓解围?”就算姬宓抛出了雪顶尖,但高羌也不是姬武阳那种愚笨之人,随便编了几句瞎话糊弄糊弄这黄毛丫头。 可姬宓那是这般好愚弄之人,上座男人话落,她手中的茶碗不重放下,“不对吧。”不大的响动在高羌听来却有点别的意思,姬宓随便一个动作都牵动着他的心。 “我可是听说大学士管理施粥坊很有一套才来讨教的,大学士就这般糊弄我?”这丫头不简单啊,高羌在心中暗骂谁把这事捅出去了,脸上却还是笑呵呵的一副好好先生模样,“宓小姐哪里听说的,传话之人真是满嘴胡言。施粥坊本就是造福百姓所设,不亏本就不说了,哪有什么妙招,我也是贴私银才堪堪维持下来的。” 老狐狸,姬宓心里同样在骂他,脸上的表情可要比他难看多了,“既然如此,姬宓便不打扰了。”抬脚就要走,高羌作势挽留,其实心里就巴不得她赶紧走。 从前厅去往府门的路上姬宓发现了一张熟面孔,“你不是那日在我门前讨粥的乞丐吗,怎么会在这里。”被她拉住的男人低头不承认,脚上一用力想跑,却被姬宓带了个大趔趄。 高羌听到外面的交谈声赶着出来,果然看到姬宓逮到了这个人,他今天本来是传他来打听消息的,这人前脚才到,姬宓后脚就来了,把他赶忙撵走,却不想又被姬宓抓住了。 “大学士认识这人?”姬宓明知故问,高羌却矢口否认,脸一歪头一撇,脚底抹油了似的就进去了,地上的男人原本想着大学士还能救救自己,却没想到他就这样把自己拱手交给了姬宓,那自己还能活命吗? “既然不认识那我带走啦!”姬宓一手拎着地上的男人生怕他跑了,一边高声对大学士喊到,高羌不知所然的摆摆手,算是把此人划清了与自己的界线。 既然这样,那就带走吧。 游夜和天月一人压着一边,把男人带回了那个关王大壮的潮湿黑洞。 “知道这是哪里吗?”姬宓环视周围,突然上前,“这是我用来折磨人的地方,你是第二个进来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姬宓问了男人几个问题,但他倔得很,死活不开口,姬宓无奈一叹气,靠在椅背上,“高羌都不要你了,你还替他隐瞒什么。” 却不想男人别有深意一笑,“你以为那个蠢货有本事能指使得动我?”别开玩笑了,他们这群人里,随便一个人动动手指就能要高羌死无葬身之地,就算是实力最低的自己,捏死他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可如果不是高羌,那又是谁,姬宓的心思被男人看穿。男人诡异发笑,“王大壮也是个草包,别把我和他们混为一谈。” “那你到底是谁。”说到这里姬宓有点好奇,高羌实力也不算弱,既然这男人说他的蠢货,那是不是说明他本身实力是很强的?确实,她摸不清这人的实力,但男人这回又老实了一把,“你身边的那个男人实力太强了我不是对手,不然就凭你也想抓我。” 男人看向的是天月。姬宓转过头看他的时候,这个傻子还得意呢,原地哼曲算了,撅着张嘴算怎么回事。 这男人的意志超乎姬宓的想象,接下来几天她用遍所有手段都没办法从他嘴里套出一点有价值的信息,正当她都快绝望了的时候,男人却主动求和,“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 姬宓没有回答他,男人也不管她有没有回答,玩味开口道:“高羌手里,有一件对于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但他放东西的地方有一个结界,我一点没办法接近,你把东西拿来给我,我告诉你一个有价值的信息。” 这个交易听起来不错,但…“我凭什么相信你?”对啊,凭什么相信他,万一这人是个信口雌黄的小人那自己不就亏了。 “那这样,我们之间可以签订一个契约,我把消息先告诉你,但你得答应我一定要为我拿到我想要的东西,违背者不得好死。”几天的折磨一点没有磨灭男人眼中的希望,当提到他所谓的东西时,眼里的光亮更甚,姬宓都好奇是什么了能让这大男人这么在乎。 “不用了,我相信你,告诉我东西是什么长什么样子放在什么地方,明天我就给你拿回来。”男人就喜欢姬宓这直来直往的性子,“爽快,在学士府后花园的荷花池底下,有一个机关,把机关按下去后里面会游出一条鱼,跟着鱼一直走会到达东面的一处六角石亭,石亭顶端有一颗被泥浆封住的夜明珠,夜里你在石亭中央取出已经没有蒙尘的夜明珠,它的光与月光交汇,会在石亭中央形成一圈法阵,你站在坎宫结印念诀,便可进入法阵中。”说完男人长叹一口气又继续说:“可惜这法阵对我们这种人就像是死牢,有去无回,我不能进去,你进去后找到一只绛紫鎏金葫芦,取来给我便是。” 你这意思是,你自己都没进去过,这下姬宓不干了,“你自己都没进去过,而且还说有去无回,我万一死里边了怎么办,我又没有保险。” 男人不懂保险的意思,还以为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你进去绝对保险,那葫芦对我真的很重要,我希望你帮我。”他看向姬宓的眼神夹杂着渴求和期望,姬宓最受不了这种可怜巴巴的眼神,心一横就答应了,反正自己要是被困在里面,大不了叫天月告诉千代沐来救自己呗。 夜里姬宓穿上天月的夜行服偷偷潜入学士府,天月身形高大,姬宓矮戳戳的一个,嘴里不忘吐槽,“没事长那么高干什么!干什么!”对着空气又是一阵手打脚踢,姬宓听见有声音朝自己这边来,立马屏气躲好。 高羌小气,府里只有丫鬟下人,没有暗卫,毕竟养暗卫可是要花很多钱的,那个铁公鸡根本不会把钱花在这上面。 姬宓脑里回想着男人的话,蹑手蹑脚来到他嘴里所说的后花园荷花池,“我去你奶奶个熊,这么大,机关在哪里啊,夜里这么凉,我就这样下去摸不得冻死,而且下面都是淤泥,人都撑不住,果然,这人的话不可信。” 她刚想抬腿走人,却发现有一处荷花开得特别茂盛,颜色也和周围的不大一样,池里多是粉色的荷花,只有这处的粉白相间的。 可当她摸过去,又发现不是这里,手薅得满手淤泥。刚要起身又听见一阵脚步声,姬宓一把把身子栽进池中。 学士府的一队丫鬟打着灯笼过来,一直听见这边窸窸窣窣的,却就是不久人,有个胆小的游说着其他人赶紧走了,再也没回来过。 摸了一圈,姬宓就是没发现男人说的机关,本想直接去他说的石亭,但他说了,如不跟着小鱼过去,根本看不见石亭,姬宓不信邪,过去一看果然没发现什么石亭。 她心里又琢磨着是不是这小子欺骗自己,但忽然发现天上的云全部散去,清冷的一束月光照在其中一朵荷花上,那荷花本因为焉巴没引起姬宓的注意,但那月光照在它上面没多久,花苞起死回生了般慢慢抬头,缓慢打开花叶,直至整朵绽开。 “哈,看来就是这里了。”姬宓过去摸底,手伸进去发现和其他荷花周围一样,也全是黑黑的淤泥,但这次姬宓手伸得长了些,原以为又会失望却不想很快就碰到了底。 她对着凸出的一块地方轻轻一按,就感觉一条滑溜溜的东西贴着她的手臂钻出。一条红色的小鲤鱼摆着鱼尾欢快游着,姬宓立马飞上地面一路跟着小鱼再度来到刚才的那处地方。 这回姬宓亲眼看见原本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东西的地面升起一座六角石亭,每个角上都镶嵌着一颗宝石,唯独中心的尖顶上只有一颗圆形的灰球,和周围的一比差远了。 姬宓飞身而上,“哼~拿到了。”只是…这东西怎么弄干净,这是水泥吗?!这么难开!干脆往地上一砸,原本坚硬的表面裂开一条细缝,姬宓应着这条细缝轻轻一掰,里面光润耀眼的夜明珠完全显现在她眼前。 这大学士真奢侈,这么大颗好看的夜明珠她还是第一次见呢,算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事不宜迟,姬宓捧着夜明珠站在石亭中央,刚站上去月亮就被云挡住了,“他奶奶的!”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石亭等了多久周围的云才散开,就如同那男人所说,月光与夜明珠交汇的一刹那姬宓脚下出现一个法阵,可她也不懂啊这玩意儿,那么多字,坎宫是什么嘛…… 姬宓在法阵看了一圈,“坎宫…死门…”这他喵的是奇门遁甲啊,这什么时候什么朝代啊居然还有奇门遁甲。 吐槽归吐槽,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姬宓还是乖巧的站在了对应的方位,两脚刚踏上去她就被送到了一个黑黑的地方。 幸好手里捧着颗夜明珠,姬宓用夜明珠的光照亮前路,哪有什么路,周围什么都没有,时不时过耳的风声,姬宓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有来无回有来无回有来无回有来无回……”不多时姬宓耳边出现一道凄厉的女声不停重复着有来无回四个字,切,她姬宓才不是神鬼论者,不怕这些,“谁啊!装神弄鬼的,出来!” 后花园中高羌站在楼台上清楚的看到了一切,他嘴角挂上一抹阴狠的笑,“呵,蠢女人。” 原本守着男人的天月发现他面目突然免得狰狞可憎,“哈哈哈哈哈哈!那蠢女人进去了,就等着化为一滩尸水吧!我的任务完成了!” 姬宓化没化水天月不知道,反正这男人倒是化成水了,直到这一刻天月他们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坏了!小姐出事了!可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主子!怎么办!” 游夜脑子里立马想到一个人,“越公子!”月桂皱眉,“对啊,阿越公子一定有办法能联系到主子,我们把这茬忘了!快走啊还等什么!” 温孤越正打算睡下,却听见门外一整嘈杂声,“深更半夜,可是有要事?”他已经知道门外是谁,没多问,只问他们来有何事。 天月抓住他就往学士府走,一路上温孤越从他们嘴里才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你们…为什么不拦住她!” 难得见温孤越发脾气,几人周围的气温低得可怕,他们只知道千代沐发火可怕,还真不知道这位阿越公子发起火来也是这般的让人承受不住。 事到如今再怎么责备都没用,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救出姬宓。 大晚上的,他们无凭无据,不好直接砸门要求大学士交出姬宓,万一不是人家做的手脚呢,这不仅没用还会连累姬府上下。 温孤越不要他们跟在后面,按照天月说的路线顺利找到那座石亭,站在石亭外他就感觉到这个地方的不对劲,一股腥败之气,也不知下面埋了多少人。 “阿宓…阿宓你听得到我吗?我是阿越啊…”被困在法阵中的姬宓听到熟悉的声音,她肯定那是阿越的声音,他和自己说话时言语间的温柔是装不出来的。 “阿越,我这里好黑。”此时的姬宓冷静得不像女子,温孤越安慰道:“阿宓别急,我这就想办法救你出来。”话这么说,但他现在也拿这个法阵没办法。 要不然试试强行打破? 可他现在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万一伤到了阿宓怎么办…… 哎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救出阿宓要紧,后面的事再想办法。 温孤越眼帘慢慢放下,双手结印,“开——”法阵纹丝不动,“难道是我法力退步了吗?怎么一点拿这法阵没有办法。” 又尝试了几次全是徒劳,现在连温孤越都束手无策,那还有谁能救姬宓。 趁着夜里,温孤越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潘柳胥岑四人全数到齐,“现在我们合力看能不能打破这法阵。”可也于事无补,法阵中姬宓咳嗽几声让所有人都捏紧了心。 “嫂子你没事吧!”胥然小声问到,姬宓强撑身体,抱着夜明珠找了个地方坐下,“我没事,腿有点软。” “天月给我说,法阵中若是待久了会变成尸水,如今…”温孤越为难的看着其他几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要是子珣在肯定有办法打破这法阵救出阿宓,可如今他又为了寻找图谱不知所踪。 时间嘀嗒嘀嗒流逝得特别快,姬宓只觉得自己身体发软,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来,每每想撑着站起身,又会脚下一软重重摔下去。 “子珣你在哪儿啊…子珣…”不久姬宓意识开始模糊,她抱着夜明珠睡在黑暗中,嘴中不停喃喃,虚弱中看到镯上的宝石发出了微弱的光,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实在没撑住晕了过去。 伍拾贰 断头男尸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你总是不拿自己的安危当回事……”本在青冥追查图谱下落的千代沐发现空间手镯上的宝石一阵一阵的泛起幽光,就知道是姬宓出事了。 这对镯子由他亲手炼制,相生相辅,其中一只镯子的主人若是出现危险,另一只镯子就会收到感应,会通过各种方式提醒主人。 千代沐没有出现在其他人面前,而是直接撕裂了空间跨入姬宓所在的法阵,发现她时她已陷入昏迷,一脸痛苦的躺在地上。 生气还是生气,但更多的是心疼,千代沐抱着姬宓出来时温孤越几个人还在原地打转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大你牛啊!”最先看到二人的是潘长宁,刚才他正急得直用手拍头呢,就看见前面多了一个人影,抬头发现是老大,心中悬着的一颗大石头终于落下。 幸好千代沐及时赶到姬宓身边,她没有在法阵中受到过大的伤害,只是骨头还需要一些时间愈合,现在的她还是不能独自起身,需要月桂兰香二人搀扶才能起来。 堂堂一个顶级特种兵,居然像一滩稀烂的软泥一样需要人扶着才能站起身,这算怎么回事,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话是这么说,但姬宓还是很惜命的,腿不能动就干脆好好在府上歇着,有子珣陪着反正也不会无聊,“哎呀怎么又喝参鸡汤啊,我都要补过了,不想再喝了……”天天喝鸡汤,现在千代沐一端进来她一闻就能知道里面是什么了,可她实在是不想喝了,把手中的书盖在脸上装死。 千代沐拿开她脸上的书,“宓儿别任性,还想不想下地了。”可人家都说吃哪儿不哪儿,天天喝鸡汤,跟下地有什么关系,自己都快变成老母鸡了,天天蹲在窝里抱蛋。 可男人给的解释很强,“这是走地鸡,走地鸡。”得得得,走地鸡行了吧,我喝行了吧。姬宓嫌弃的看着碗里澄黄的鸡汤,一股子人参的味道,捏紧鼻子向喉咙灌了进去。 本来还想亲自喂她的,但看她这么不喜欢喝鸡汤的样子,千代沐想了下,下次还是命人做她爱吃的吧,毕竟这些日子她吃的都是自己不爱吃的药膳,偶尔改善一下伙食也挺好。 “主子,这是外面一些百姓让我送来给小姐的……”这几日天天有百姓往姬府门前放东西,有时候是鸡,有时候是鸭,有时候是一篮子的青菜萝卜。虽然只是些平常东西,但千代沐还是让手下的仔细检查过才拿进来,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在这件事后。 看了一眼觉得没什么问题,“嗯。”拿进去吧。月桂把东西带向厨房,今天里面有小姐爱吃的黄牛肉,可以让厨房剁成黄牛肉酱给小姐下面吃,不错,想着乐呵呵的提着东西就往厨房走去。 脚不能动弹对好动的姬宓来说是最煎熬的事情,天天坐在床上看书,眼睛都快看瞎了,“抱我。”千代沐在一旁处理公务,见姬宓伸手要抱,放下手头的事就朝床边走去,抱起姬宓后轻柔问她:“走吧,抱我家宓儿出去晒晒太阳。” 来到园中时只有长安一人在打扫落叶,发现二位主子正向这边来,长安识趣的退下,只留姬宓和千代沐在花园中。 “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眼前这个丫头了,行事莽撞,这次要不是他及时,万一真的如他们所说化作尸水永远留在了学士府怎么办。 说到学士府,高羌实力没有多高,怎么会布下这么玄乎的法阵。 姬宓不满他一直唠唠叨叨的,“不许说我了…给我捏肩…”千代沐想再说些什么,但又觉得晚些说也没什么,如今抚慰好她才是正事,起身来到她背后,轻轻给她捏着肩膀。 被他这么一捏姬宓特别舒服,几天来的憋屈郁闷都没有了,看着和煦的阳光也觉得顺眼了很多而不是一开始的刺眼了。 “给我说说图谱的事吧。”姬宓第一次主动询问图谱,其实她根本不在乎这个东西,但既然子珣想要,她也关注点吧。 提到图谱千代沐也是难得的头疼,“我们从北月一路追查到青冥,但图谱行踪一直不定,好似不止我们所知的这几个队伍在寻找,应该有更厉害的人在寻找中。” “这图谱到底有什么魅力?”这图谱的魅力大了,但对于千代沐来说没有任何价值,他想做的只是找到图谱然后永远的销毁,这东西留在世上只会引起战争。 “图谱本没有魅力,是白月剑的魅力。”不知从什么方向传来一阵浑厚的男声,姬宓发现自己头顶的阳光被挡住,不悦抬头,却看见九浊正侧躺在一片云上玩味的看着她。 姬宓一挑眉,用石子打了他的头一下,九浊捂着脑袋委屈的乘着云飘下来,“你也太过分了,我好歹也是凶兽,你尊重下我啊。”千代沐不奇怪姬宓会和九浊认识,九浊本来封印在五灵学院,对于这些有些奇怪的事来说,发生在姬宓身上,总会有合理的解释。 可姬宓才不同意他说的话,“你好好的凶兽,不去寻你主人,来我这里干嘛?”说到寻主人九浊立马把头耷下来了,大耳朵往后一倒脸上写满了委屈,“每次捕捉到主人的一点点气息,寻过去又消失不见了。” 这么说来你还挺可怜啊,姬宓撞了一下他,九浊变得更小只,坐在姬宓面前的石桌上和她对视了一眼,有侧过头不看她,“也不知道长明怎么样了。” “啧啧啧,相爱相杀,明明是仇人,不见了还想得很。”九浊才不在乎姬宓的吐槽呢,见桌上放着几盘点心,呼呼啦啦就开始往嘴里倒,连盘子都不放过,像吃脆饼一样的咔咔几口就给干没了。 哎哟我去,这是凶兽还是猪啊,姬宓嫌弃的表情让九浊很不高兴,“我放下身段尝尝你们这些凡人的食物,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荣幸荣幸,对了,你吃的那几盘,三两银子,记得付钱给我。”九浊没钱,赶紧擦干净嘴耍无赖,“我没银子,要钱没有,要命,你也拿不去。”反正他是凶兽谁怕谁,随便现个真身不知道要吓死多少人。 可别人怕他姬宓不怕他,一听他不付钱,大手一拍他脑门把他撵下桌,“没银子就滚蛋!”他现在无路可去,可怜巴巴的用两只小爪子抱住姬宓的裙角,“收留收留我嘛,我找到主人就走。” “来这个给你。”九浊从尾巴上扯下一块鳞片,“我要你片破鳞片有什么用?”姬宓本想把鳞片丢开,却被千代沐给拦住了,千代沐把鳞片放回她手里,“好好收着。” 九浊哎了一声,总算有个识货的,他九浊的鳞片是随随便便就送人的吗,要不是看在这小姑娘对自己有恩,就凭她对自己的态度,不一巴掌拍死就差不多了,还送鳞片。 他这个凶兽鳞片可以入药,也可以融进铠甲中,入药能活死人肉白骨,融入铠甲,穿上后便刀枪不入,一般人还不知道,只有一些老奸巨猾的老不死才知道。 千代沐都让她收着了,想必是什么好东西,一想到九浊凶兽的这层身份,姬宓也不客气的把鳞片收进空间中放好,“行吧,就算你一个月的伙食费了。” 九浊的兽脸都在抽搐,他堂堂灭世凶兽的尾鳞就值一个月的饭?太不给面子了,姬宓看出他在想什么,脸上明写着呢,他••不•服•气四个大字,“不服气滚蛋。”又听姬宓要撵他走,这下九浊老实了,“哎别,大姐,您老大。” 要不是他讲义气,真的想一口吃了这个女人,顺便把她的头扯下来当尿壶。 嗙! 九浊脑袋上被捶了个大包,“别想那些没用的。”这一拳是千代沐捶的,九浊这点小心思他能轻易看穿,敢对宓儿不敬,这就下场咯。 小滴滴个的九浊抱着脑袋走到一边蜷着掉眼泪,爪子还不忘在桌上画圈圈诅咒他俩,“你们都欺负我,我现在法力只有一点,要不然哪能让你们欺负了。” 要不是主人不见,他的法力流失了那么那么那么~~~多,他堂堂一只凶兽,什么狗屁神使,才不放在眼里。 嗙—— 又被打了一拳,“让你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这下九浊彻底郁闷了,干脆躲到房内不理这两个大魔王,太欺负兽了。 从后面看见他屁股一扭一扭的小模样,姬宓不受控制笑出了声,“你也太厉害了,好歹是凶兽,你都敢随便打,他要记仇怎么办。” “不会,我俩老朋友了,了解他。”合着早就认识了啊你们,姬宓挑眉看着身后的千代沐。 千代沐含笑低头,同她说了声就进去处理政务了,姬宓一人在园中晒太阳,不停揉搓捶打着自己的膝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啊,也不知道店里怎么样了。” 她今天浑身都觉得不舒服,老感觉有什么事会发生。 “谁!”天月感觉到周围窜进一个黑影,立马叫上游夜和月桂兰香他们保护在姬宓身边。 咻——啪—啪—— 月桂抽出腰间的软剑,“敢来姬府找麻烦,活得不耐烦了。”但很快园中便没了动静,天月放下架势,“应该是来刺探的暗卫,没想到主子会在,现在跑了。” 以他所想,那个人可能是被派来打探姬宓消息的,没想到千沐会在房内,进来后一感受到千代沐的气息很快又出去了。 可月桂觉得不是这么回事,“不可能,主子日日都在府上照顾小姐,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身为暗卫不可能不加以打探就盲目行动,肯定还有其他目的。” 其实他们都没猜对,那人是五灵大陆的第一采花贼,经常游荡在天宝附近,听闻北月曾经的天才姬宓生得花容月貌,当然想来一睹芳容,只是刚进来就察觉到一股不祥之气,这股气息让他不寒而栗,而且看到那女人身边围着几个高手,脚一滑赶紧溜了。 “呼——要不是老子轻功好,今天就折在那儿了。”可他还是小看了姬府里面的人。 嘭——采花贼摘下面罩隐身于一条小巷中正打算离开,却被一个长着怪角双眼猩红的男人拧着衣领重重摔在了墙上。 红眼男人面上挂着嗜血的笑容,邪魅又致命,“你潜入姬府想干什么?” 采花贼被他这一双只有红色的眼睛吓得够呛,挣扎着饶命,“大大大…大哥你放了我吧…我就是听说这姬府的小姐生得好看…想来看看能不能,吃块豆腐什么的。” 不说还好,这一说男人的眼睛由刚才的淡淡猩红变为了深暗的血红色,两颗獠牙逐渐变长,“你去地府吃豆腐吧。”采花贼挣扎间脑袋就被男人咬了下来,男人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呸,难吃。”夹杂着丝丝红色的唾液被他一口吐在采花贼身上。 采花贼的尸体两天后一场大雨下下才被过路的人发现,这时采花贼身上的脏污都已经被大雨冲刷干净,只是腐败后刺鼻的气味和白胖的蛆虫还是让人犯恶心。 又莫名其妙的死一个人,北月皇帝对这些日子频繁发生的死亡事件很重视,今日在宫中召集众大臣讨论此事。 “最近不大太平啊,怎么也不听京兆尹上报,朕还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现任京兆尹陈平闻声赶紧出来跪在大殿上,“在城外壕沟发现的尸体发现是腐烂严重,无法查明正身,臣以为,不该用此事烦劳陛下。所以才…没有上折子禀报。” “哼!”长明帝冷哼一声,陈平立马俯身贴地浑身发抖。 “而这人死相极惨,又是在你管辖的范围内,出这么大的事你给我说不用烦劳?!”长明帝把今早收到的折子丢在他面前,陈平捡起地上的折子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戳他,看清字迹名字后转头时正发现上折子的那人在后面阴恻恻的看着他,奸笑碍眼。 为这件事陈平被罚,长明帝派刑部尚书段琅尽全力彻查此事。 “天子脚下犯案,要是被裁决所知道,那我们这些也逃脱不了干系。”段琅下了朝和左侍郎在路上交流此事,现在最要紧的是阻止此类事件再次发生,要真的闹大了,估计连皇帝都吃不了兜着走,裁决所放在那里也不是玩的。 刑部没有证据,也找不到证人,两个死者一个都烂得脸样貌都看不出来,另一个断头的没有家人,江湖上的朋友更不敢来认尸,万一惹祸上身,那岂不是把自己也打进去了,就这样,采花贼就成了一具无名尸体。 段琅无从下手,但圣旨已经下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先找仵作来验尸再做打算。 “段大人,这具尸体死前遭受过虐待。”虐待?段琅掀开盖着的白布,王大壮的身体已经被清理干净,但也好不到哪去,反正都烂了。 他堂堂正二品尚书,见过的大场面也算是车载斗量了,不过今天他也是第一次看到伤口这么怪异的尸体。 仵作见他反胃,把尸体盖上,将段琅带到一旁,边走边和他说,“大人,这具尸体。生前遭到过鞭刑,而且行刑的应该是个实力不低的男人。身上的鞭痕要是再打力点,都能深得见骨了。”仵作的话着实让段琅一惊,这得多大力气。 “还有啊。”仵作继续道:“鞭痕周围有被缝合的痕迹,但缝合的口子太大,不像是一般用的针,而且上面每个洞 眼都有焦痂。以我所见,缝合的工具被绿矾油泡过。”这个仵作很有经验,除此之外他还提醒段琅,“这些伤口是被仔细缝合过的,但缝合好了以后,又被人粗暴的挑开了,所以皮肉才会看起来有尖刺和撕扯的痕迹。” 这什么人啊这么残忍,段琅越听心越凉,因为有裁决所制定的杀人重罪例律,所以五灵大陆很少会出现凶案,如今这一出,到底是什么人,眼中无视条律,更无视裁决所。 哎呀,其实姬宓做这些的时候完全忘记了裁决所的存在,要那时候能想起来,姬宓也不会把他扔在壕沟里自生自灭了。 “这一具尸体就要比刚才那个好多了。”仵作把段琅带到采花贼这边,掀开白布后,头还因为拉扯滚动了一圈,“这个的头是被生生扯掉的,从他不平整的伤口边缘来看,被扯断之前,他的脖子被咬去了一大口。”至于周围的皮肉已经被大雨刷掉了,他们没找到。 段琅做了很久的礼部尚书了,第一次听说头颅还会被生生扯掉的。 他差人离开,左侍郎从另一个地方出来,“你意下如何?”左侍郎辛夷是个有主意的人,通常段琅断不了的案就由他来出谋划策,可现在,两具尸体都无人认领,“按北月例律,无人认领的尸体可以做销毁处理,但现在皇上让我们查明此事,难办啊难办。” 他如今也是束手无策,摇着头走到一旁想计策,“不如…求一下千代大人?”要想这件事悄无声息的过去,只能求千代沐,他在北月最有话语权,要是他出面,这件事不就好办了。 可千代沐是谁,怎么可能管这种小事,再说了,王大壮说穿了是姬宓杀的,他这人护短,总不能把自己的未婚妻子扭送过去就地正法吧。 再说了,王大壮是自讨苦吃。至于采花贼,跟他们完全没关系,不管。 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也没有了,刑部上下都为了这两具尸体混乱不堪。 伍拾叁 八卦不是病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正当段琅为难时,收到了匿名信,上面清楚写着王大壮死前亲眼见到他进了姬府,进去了就没见到出来。 “辛夷,你看这个……”读完信辛夷也凌乱了,现在难办了,只要牵扯到姬宓这个女人,千代大人势必不讲理护着她。 “有没有见到是谁送来的这封信?”段琅一拍大腿,对啊,先找到这个目击者,才能挖到深处,“来人!立马给我找,给我把送信的找到。”段琅吩咐下去,可怎么可能会找到,送信的是个暗卫,这封信在有的人看来就是凭空出现的。 线索又断了,段琅实在没办法,命人买了些补品带着,乘马车去往姬府。 被带入后院时正看见千代沐在为姬宓捶腿,段琅心想,绝对不能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镇定,镇定,不想死就闭嘴。 他和辛夷对视一眼,面上堆笑命人将补品献上,“神使大人。”千代沐点头轻声应下,段辛二人又恭敬向姬宓拱手行礼,“宓小姐腿还没好啊,这是百年的雪参,给宓小姐补身子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姬宓叫长安收下东西,又命兰香看茶,“不知二位大人前来,有何事?”听说最近北月皇帝命刑部彻查这两次的凶杀案,想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但为什么会找到她姬府呢,姬宓笑得意味不明,让两人心惊胆战,“没没没,只是今日我们刑部收到了一封匿名信……”段琅将信从衣袖中取出来呈到千代沐面前。 千代沐拆开信看了两秒往石桌上一扔,“这北月如今也有人敢造我家宓儿的谣了。”姬宓有些好奇的拿起被他丢开的信,看完又笑得明媚,“这明显是有人诬陷啊,怎么?二位大人就为了这一封信前来吗?” “我二人,只是例行公事,自然知道不知宓小姐所为,今日前来也算是知会小姐一声,提防小人。”辛夷这话说得漂亮,姬宓心中都不禁为他鼓掌,脸上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那姬宓谢谢二位大人提醒了,日后定当好生提防着,不让人有机可趁。” 二人各怀心思的喝着手中的茶,姬宓有些担心的问他们,“这北月是不是出现了什么连环杀人魔之类的啊,我们要不要加大一下防卫力度?” 段琅暗诽,你这府上住着个千代沐,谁敢来啊,可面上还是笑容灿烂的回到:“这两具尸体都无人认领,也找不到家人朋友,我们现在真是毫无头绪也抓不到凶手,但神使大人实力强悍,想来姬府是不需要的。” 呵。姬宓心中冷哼,你们这些当官的,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二位大人过誉了,既然现在北月这么不太平,我们姬府还是要做点准备的。” “是是是……”二人点头如捣蒜,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别得罪别得罪。 “二位大人还有什么事吗?”姬宓显然不怎么欢迎这两个不速之客,现在下了逐客令了他们也不好再呆在姬府了。 两人出了姬府才敢喘大气,“你看见那个姬宓的眼神多恐怖了吗,看着倒是单纯无辜的,但就是吓人。”辛夷认同他的话,刚才他直接不敢和姬宓对视,这小小女子一个眼神的杀伤力也太大了,和皇上大臣打交道都没这么可怕。 “神使显然是护着姬宓的,我们就算有证据也拿她没办法,更何况现在靠着一张掐头去尾的纸,根本难以服众。”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辛夷把段琅拉到一个无人的小巷,“那就拖着,皇上问我们,就说案子太复杂。”他二人都是朝廷重臣,总不能因为断案太慢就把他二人斩首了吧。 这事就这么定下了,两人全然没有察觉到身后墙上蹲着的红眼男人。 二人离开后男人从墙上跳下来,“聪明人活得长,哼。”一声冷笑男人消失在巷子中。 “宓儿,有消息出来,图谱在天宝出现了,我过几天可能要去一趟。”姬宓已经习以为常了,嘱咐了他几句有些伤感道:“你总是这般忙,都没时间陪我。”每天忙政务,忙图谱,虽然每天都在自己身边,可呆了没一会儿又会被其他事情叫走。 我二人为什么就不能拥有平凡一点的生活。 在府上待着无聊,姬宓每天都派人打听外面的消息。今天她又让月桂出去打探消息,却听见府上的几个小丫鬟在窃窃私语,“现在外面到处都在传小姐是杀人凶手,你们说,要是被裁决所知道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会不会被牵连啊?” “喂!你们在那儿嚼什么舌根!都退下!”长安听见几人说的话马上招手将几个小丫头都骂走,姬宓现在脚已经勉强能动了,但还是需要人扶着,她被长安搀扶着绕了一圈花园,想到刚才她们说的话,侧过脸问长安,“她们说的是真的吗?” 长安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小姐说,“这个……” 姬宓看出她的纠结,“长安你跟了我那么久,说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你也不用顾忌我的想法,有话直说。” 长安心一沉,把自己在外面听到的传言说了出来,“从昨日开始就有人在外面传,说小姐就是杀害壕沟烂尸的凶手,刑部因为有神使大人横在中间不敢找你的麻烦,所以你现在才能高枕无忧的在府中享福。” 享福?她做了一段时间半身不遂的废物,享什么屁的福,现在的人只见别人人前显贵,看不见别人人后受罪。 长安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说到:“甚至还有人说,小姐这段时间躲在府中不出,就是因为这件事情……” 对于这些谣言,姬宓也拿不出好的应对之策,嘴长别人脸上,他要说你也没办法。 不过自从长安说完这些后姬宓更加卖力的活动了,一天下来非要走到自己坚持不住了才停,等她好了再出去收拾这些人。 现在能走了,姬宓当然不会闲着。一定要去茶小居看看,长安拿她没办法,只能一步一步跟在她旁边扶好她。 “你们看,那不是宓小姐吗?”街边乞讨的乞丐一眼就认出了姬宓,手上的家伙什都不要一个箭步就冲到姬宓面前,“宓小姐!”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姬宓还真有点被吓到了,但还是面带微笑问他,“你有什么事吗?” 男人憨厚笑笑,用手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吓着小姐了哈…您腿终于好了,我们大伙都想您了?” 大伙?长安提醒姬宓看向茶小居外面,顺着她说的看过去,姬宓发现自己的店外聚满了人。 “宓小姐身体痊愈,我们也就放心了。”领头的一个老乞丐给姬宓跪下,身后的乞丐们也都跟随他一起跪下。 姬宓被他们这一跪惊着了,自己没做什么啊,怎么好像施了他们多大的恩德一样…… “就因为宓小姐的善心,我们这些人才能有吃饱的机会,以往吃了上顿没下顿,如今可是好多了。”而且姬宓告诉手下的人,百姓送来的东西不能动,如果是蔬菜就加到粥里,每个月还会有五次往粥里加肉丁。 现在姬宓光靠着茶小居每日的收入就能养好旁边的施粥坊,而且有月桂兰香两个得力的助手,也不用操心什么事。 但在她眼里这都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把为首的老者扶起,又让长安扶起后面的人,姬宓开口说:“不足挂齿,这些日子大家吃得可还好?我店里的手下有没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没有没有!好得很,宓小姐的手下的姑娘小哥都热情得很,也没瞧不起我们这些要饭的叫花子。”那就好,姬宓强撑着站了许久,长安看她两腿已经开始发抖,立马跑到她身边扶好她。 “宓小姐身子不爽?”长安把事情小声告诉他们,有几个妇女自告奋勇上前打算扶姬宓,“来宓小姐,我们扶您,我们力气有的是。”可手刚搭上去,几人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又低着头离开了姬宓身边。 “只是我们身上脏,不知道宓小姐嫌不嫌弃。”说话时几人脸上明显的往后退了几步,想用手盖好身上脏的地方,可怎么都挡不住。 姬宓不嫌弃这些,但也没让她们扶,甩开长安的手忍着疼痛独自进到了茶小居的后房。 好不容易能坐下,姬宓把人都关在外面,用手好生揉着自己的腿,“才走了多久,就这么疼…” “小姐,这是两位位小姐托我送来的。”长安敲开门,把东西放在姬宓面前的桌子上,自己认识这盒子上面的标志,这是青冥的图形啊… “扶我出去。”见她终于不再别扭,长安笑着应了一声,上前扶好姬宓。 出去后长安把人指给姬宓看,姬宓笑了声坐到那小姐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宝儿兴奋的扑在姬宓怀里,“姐姐!宝儿想死你了!听说姐姐被困在法阵中差点丧命,刚收到消息我们就过来了。” 姬宓就任由她这样抱着,又牵住一旁花弄影的手,“你们的消息不灵通啊,我都快好了你们才回来。” 谁说不是呢,花弄影握着姬宓的手又紧了紧,“你说了,还是这么鲁莽,要不是千代沐及时,你就没了!”说最后一句话时花弄影眼里都是泪水,却还是倔强得很,不肯让眼泪掉下来,红着眼睛看着姬宓的样子又凶又可爱。 “下次不这样了,你们别担心了,我都好了。”怕她俩不信,姬宓还特意站起来转了一圈才坐下。 期间长安一直好生的护在她周围,这小小的举动花弄影已经发现了,但现在人这么多,为了不让阿宓难堪,还是回去以后再说吧。 刚才她二人尝过了姬宓店里的招牌点心,味道真是没得说,“你说你,悄无声息的就把店开张了,我们二人一点都不知道,你可太不够意思了。” 姬宓被她这么一说,不好意思的低头一笑,三个姑娘在茶小居里就围着一壶茶有说有笑的。 “学院里怎么样?”姬宓唯一遗憾的就是没和她们一起度过学院的日子。 别提了,一提到学院这两个人就来气,“哼,那群女人,整日像雀儿一样啾啾,聒噪得很。”首当其冲就是宝儿,一提到学院就一肚子的火。 姬宓好奇,这是怎么了啊,原来不是挺愿意待在学院的吗,怎么现在一提到就这幅苦大仇深的模样。 “不知道是谁把她和院导的事情全捅出去了,现在学院里都因为这件事沸沸扬扬的。”原来如此,姬宓安慰宝儿,让她不要在意这些人,等日后出了学院就都好了。 讲到这件事花弄影故作玄虚的轻轻撞了下姬宓,“哎宓宓,想不想知道一些劲爆消息?” “什么什么?快说来听听!”可花弄影才不打算就这么告诉她呢,不拿点东西来换就想从自己嘴里套话,没那么简单。 姬宓就知道会是这样,答应她以后她来店里吃点心都不要前,花弄影这才肯把事情告诉她,“我给你说,上次我回寝舍,发现……”唔唔唔——精彩的地方刚要出口宝儿就马上捂住了她的嘴,“不许说不许说!” 噢哟,看这架势有奸情啊~姬宓内心八卦的烈火在熊熊燃烧,把花弄影从宝儿手里解救出来,催促花弄影赶紧说:“快说快说!” “长安你拦住宝儿!”逃离了宝儿的魔掌,花弄影迫不及待就把一切告诉姬宓了,“上次我回寝舍,看见她和院导!抱在一起了!后面还!哎呀你懂的!就么么么么~”姬宓从她形象的表演看出来他俩绝对是亲上了。 和着花弄影一起起哄,两人搂在一起左摇右摇,宝儿恨不得现在就掐死花弄影这个大嘴巴。 “花姐姐!”宝儿又羞又臊的坐回到位置上,花弄影也坐回去,“哎呀,这事有什么害羞的嘛,你和院导能修成正果,我们开心还来不及呢。”她这是实话,能看到宝儿找到自己的幸福,她们这些做姐姐的打心底祝福她。 宝儿破涕为笑,自己这两个姐姐啊,就是嘴硬心软,对她总是这般宠爱,“花姐姐最坏了!” “对没错,她最坏了!”姬宓帮腔,却不想也被宝儿怼了,“宓姐姐也坏!” 三姐妹今天都住在姬府,三个人蒙在被子里说悄悄话,待了解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宝儿突然抱向姬宓,“姐姐真不容易,本就好动,现在腿又这样了,这要让我知道是谁害姐姐,头盖骨都给他掀开!” “哼,头盖骨?让要我抓到,头给他敲开,一勺热油泼进去,让他知道什么叫心狠手辣。”说话时花弄影眼神阴毒,大陆盛传,花家的嫡小姐花弄影冷漠无情,对于仇人,绝对不会手软,如今看来,传言没错。 但宝儿觉得这样还不过瘾,补充了句:“泼完热油再用勺子把脑子挖出来,一点一点的,折磨他。” 哇……要不要这么狠啊姬宓心想,不过,说的没错,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好啦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了,快告诉我,你和院导的点点滴滴~”最好是把所有细节都描述出来。 怎么又把话茬转到自己这里来了啊,宝儿扯着被子蒙头上,“姐姐们就别拿我打趣了~话说宓姐姐和姐夫怎么样了啊?” 得得得,话茬又传到姬宓这里来了,可姬宓现在一提到千代沐就眉眼含笑的,一点没有羞涩,“他啊,整天忙,现在去找图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 “唉,神使哪里都好,就是太忙了,你看,宝儿就好多了,和院导天天都能见到。”花弄影机智的又把宝儿的话题带起来了。 姬宓和她在空中一拍手,“棒!”宝儿这次认命了,怎么样这两个人都能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干脆全说了,“也就那样吧,在学院里也不能干出什么事情来,你们别好奇了。” “哟~”姬宓奸笑着推了她一下,“甜蜜死了。”看那一脸的春意盎然,啧啧啧,少女的春天啊,真好,又美又干净。 “今年大假,我打算带他回青冥见父皇母后。”这就要见父母了?花弄影也是第一次听她提起,装作生气的样子不理她,哼,对自己还有所隐瞒。 姬宓笑着看二人你推我我推你的打闹,突然花弄影从床上跳下来,“谁!”她感受到一股阴邪之气接近。 “没事,是九浊。”姬宓忘记了,九浊是凶兽,果然,看二人的时候,表情都变了。 “九浊?!”我的姐姐哎,这是凶兽啊,你怎么养在家里。宝儿往后移了一点,躲在二人的身后。 九浊进来后一声不吭睡在了床底下,他刚才看见有个人偷偷摸摸的进了姬府,特意交代天月几人不要急,先看看那人是来做什么的,但害怕这几个女孩子这边出事,干脆睡到这里来了。 一直以来他都是自己睡在另一个房间的,怎么今天突然就过来了,姬宓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但也不多问,一会儿先不睡,看看会发生什么。 伍拾肆 放虎归山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呲——短暂的声音被姬宓敏锐的捕捉到。 哼,倒要看你想怎么样。刚才她蒙在被子里的时候就悄悄和花花和宝儿说了,一会儿说不定这房间里会有动静,没想到她们烛火才灭了没多久呢就按奈不住了。 吱呀——她们房间的窗户被轻轻推开,从外面进来一个蒙面的黑衣人。 黑衣人蹑手蹑脚,猫着身子悄无声息的走到姬宓床边。 他慢慢掀开蒙着的被子,却发现床上躺了三个女孩子,中间的姬宓和旁边的花弄影姿容如花娇美艳丽,黑衣人看着三人,喉结上下轻动,三人都能听到他咽口水的声音。 可有任务在身,黑衣人努力压制住心中欲 火,准备钻进床底放好主人交给他的东西。 黑衣人趴在地上,小心的掀开床裙,里面漆黑一片,但他却感觉到有东西在喘气,气息扑在他脸上凝成小水珠从他脸上滴落。 可伸手摸去却又什么都没有…… “啊!”黑衣人立马把手从黑暗中抽出去,整条小臂被齐齐咬断,鲜血不断涌出,弄脏了地板。 天月和月桂从外面破门而进,“小姐这人怎么办?”姬宓她们的衣服都是穿好的,直接穿好鞋下了床,她床边的一小块地早被黑衣人的鲜血染红。 入眼的血红让宝儿很不自在,躲在花弄影身后不看地上那一滩。 姬宓来到黑衣人身边蹲下身,扯下他蒙面的黑布,“这人我认识。”花弄影看清他的脸立马转头和姬宓说,“这是高大学士的贴身暗卫,我和父亲去拜访的时候见过他。” 高羌的人吗?姬宓正准备让人把他带下去,男人清楚王大壮的遭遇,像条待宰的鱼一样不停挣扎。她新买的地毯全被男人弄脏了,姬宓生气一脚踢在了他的断手上,“别乱动,血搞得到处都是,处理起来很麻烦的。” 屋子里一股血腥味,月桂有点担心这人一会儿还没被关起来就流血身亡了,问姬宓要不要帮他做下包扎。 姬宓离开男人身边,走时还翻了个白眼,“他也配。” 今晚她们这个房间算是睡不成了,姬宓把二人带到偏厢将就了一晚,第二天三人去地牢看男人时,发现他倒是没受到什么伤害,被吊在柱子上还能睡着,也是佩服他了。 “起来起来。”看守的下人也在睡觉,姬宓在他旁边站了好一会儿他在醒过来,一醒来看清眼前的人后马上跳起来用铁棍敲打着柱子叫醒了男人。 昨晚的黑衣人睁眼就看见姬宓笑着在看他,一激动扯到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姬宓知道自己现在凶名在外,她又不是不知道外面都在传她姬宓对于仇敌手段毒辣,叫人把他从高挂着的地方放了下来,“其实你没必要害怕。”姬宓走到他面前擦干净他额头上的汗水,“我不是豺狼虎豹更不是凶神恶煞。” 男人全当她在放屁,主子和人打听王大壮的死相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听着,这女人狠得不像女人。 看他表情,姬宓也不强求他听自己说话了,由宝儿扶着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月桂为三人上了一壶茶和一碟茶点,花弄影司空见惯了,宝儿实在待不下去,出去找长安玩了,就留下姬宓和花弄影。 “王大壮的事情闹得有点大,我也不想为难你。告诉我高羌让你来干什么,我就毫发无伤的放了你,好不好?”花弄影看她现在就像个拿着蜜枣诓骗小孩的人贩子,希望这个男人能吃敬酒咯~告诉了宓宓她想要的信息,自己不就能好手好脚的出了姬府了,啊不对,好手现在是办不到了。 九浊从外面进来,嘴里叼着昨晚那个男人准备放在姬宓床下的东西,“呸——”上面还沾了不少他的口说,“不知道是什么,你自己看看。” 咦……好恶心,姬宓翘起小指,轻轻把东西从地上两只头捏了起来,“这是什么啊……”姬宓把东西甩在男人脸上。 “这是什么?”男人歪头不语,要杀要剐随便吧,反正都是一个死,死在谁手里他已经无所谓了。 “我答应你,只要你把高羌的计划告诉我,我肯定放了你,还会给你一笔银子,让你远走高飞,凭你的身手,躲避他的追杀应该很容易。”只是下半辈子都要活在逃亡中了。 对比之下,王大壮就太惨了。死得惨不说,生前还受到了折磨。姬宓开出的条件很诱人,可男人才不吃这套,不信她的话,“说得倒是让人心动,谁知道你会不会反悔。”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啊,姬宓失笑,转而严肃的看着男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男人还是半信半疑,姬宓也不强迫他,给他时间慢慢想,“我给你时间想清楚,如果你不想像王大壮一样惨死郊外,就学聪明一点。”条件已经开出了,再来点威胁效果岂不是更好。 可这男人的脑子明显和别人不一样,“哼,你敢杀了我,我主子就会把你杀害王大壮的事公之于众,凭他堂堂大学士,皇上亲信,拉你下水还不是轻而易举。” “哟~”姬宓哑然失笑,“你真的觉得你主人会为了一个小小暗卫和我姬宓为敌吗?”姬宓的话让男人恍然大悟,对啊,主子会为了他和姬宓为敌吗?和姬宓为敌,不就意味着和手握重权的千代沐为敌吗,主子怎么可能那么傻。 所以如果出了事,他将是第一个被抛弃的。 自己的话起作用了,姬宓又勾起唇角得意道:“和我玩手腕,你算什么东西。我给你开的条件很诱人,只要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我就放了你,顺便给你三万两黄金做路费,从此后你就自由了,对外我会放出消息,姬府进了刺客,被我的暗卫当场格杀了。还会利用关系找一具和你身形差不多的死刑犯尸体来代替你。” 无后顾之忧,这可以说是姬宓最仁慈的一次了,要是再冥顽不灵,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但这次男人似乎想通了,“你能保证?” “自然。”姬宓神情严肃,男人抱着赌一把的心情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她。 “我还有一个要求。”姬宓没想就答应他了,“你说吧。” 男人没为难她,提了一个很简单的要求,“找人给我打一截假肢。” 姬宓还以为是什么事,北月能工巧匠有的是,点头应下了,明日她就找人来给他打造。 见她答应了男人放心道:“昨晚我打算放你床下的是主子特意从苗疆寻来的蛊枕。有一种特殊的味道,但不仔细凑近闻是闻不出来。时间久了习惯了这个味道,就会产生幻觉,整日疯癫。有一种蛊虫就喜欢这个味道,若是引来蛊虫进了脑子,蛊虫就会日日啃噬宿主,直至成为一具空壳,若是找到蛊师,就可操纵蛊虫,到那时,宿主就会变成行尸走肉。” 即使这件事情疑点重重,姬宓倒不是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而是怀疑这个暗卫的忠诚,高羌能一手策划把自己关在法阵中,就说明这个人不是等闲之辈,脑子肯定还是有的。 这样一个人不可能会养出这般容易就投敌的手下,所以只有一个情况,他在撒谎。 可他为什么要故意把高羌的计划说出来呢,难道这不是他们原有的计划?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要不然就将计就计吧,姬宓莞尔一笑,吩咐游夜将他给放了,又着人出去找工匠给他打造断手。 男人以为一切都会照原有的步骤一步一步来,却不想姬宓一点都没有相信他。 姬府又回到往日的平静,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男人待在姬府的这段时间,收集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只等断手造好,他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他自以为自己搞的小动作没人能看见,其实全被天月看在眼里,天月每天都给姬宓禀报这个男人的行踪。 姬宓了然于心,“果然有问题,好好给我看着他。”接下来他回去以后的计划,她还要和花花商量一下。 “你是说这人目的不单单只是他说的那样?”花弄影不明白,既然怀疑,干脆直接杀了算了。 姬宓把她和宝儿带到房间中小声和她们说:“这次我拿不准主意了,你们帮我想想怎么办。”花弄影还是坚持她的想法,直接杀了就好了,省时省力。 姬宓娇嗔:“什么时候了你还和我开玩笑。”这下花弄影才老实,独自走到一旁给她想办法。 三人都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天月突然冒出来说了一句:“小姐,主子认识一个蛊师,我们可以让他给这个男人下蛊,然后控制他啊。” 认识蛊师不早说,姬宓装作要踹他的样子,天月立马跳到一旁,“我忘了嘛。”姬宓让他立刻动身去找这位所谓的蛊师,她亲自去找工匠给他们说进度慢一点,好拖住他。 “苗狼。”天月面前站着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人,男人大半边脸都被金色的面具遮住,一双深幽冰冷的眼睛透露着寒光点点。 “主子有吩咐?”无事不登三宝殿,苗狼太清楚天月这个贼狐狸了。 天月亲昵的揽过他的肩,“不是主子,但也是我们的主子。是主子的心上人。” 那关我什么事。苗狼不屑的甩开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天月不罢休再次上前,“我告诉你,这事儿你得上心啊,咱主子对她可是千依百顺的,你要惹了她咱俩都不好过。” 切。苗狼还是不相信自家这个清心寡欲的主子会有喜欢上别人的时候,可看天月这样认真的表情,再一想到他堂堂一个隐卫首领做了那个女人的贴身隐卫,就知道了这个女人在主子眼里的重要性。 可嘴还是像厕所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身体还是任由天月拉着走。 “这不就对了,哎呀,主子眼光很好的,那个姑娘很不错的,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他不说苗狼也知道,主子的眼光,能差到哪里去。 要让姬宓知道,肯定又鄙视的看着这个苗狼说一句:主吹 了。专吹主子,什么都好。 苗狼和天月到姬府的时候正巧碰见姬宓出门。 天月单膝跪下,“小姐。” 姬宓把他叫起来后注意到旁边的苗狼,“这位就是?” “啊对对对,忘了介绍了,小姐,苗狼也是主子的手下。”哦~姬宓恍然大悟的样子,苗狼却不像天月那般恭敬,他对于这个所谓的宓小姐还抱着不看好的心情。 姬宓不在意他的不屑,以后有的是机会让这个人了解自己,现在主要的是让他控蛊。 回来路上天月已经把此行的目的告诉了苗狼,可到了后苗狼说他要准备一下。 姬宓没有怀疑,让天月全力协助他,需要什么就供给什么。 可天月心里很清楚,他并不需要准备什么,以他对于蛊毒方面的造化,对于那种等级的暗卫来说,控蛊不过轻而易举,但天月也不戳穿他,到了没人的地方才把他摁在墙上问道:“你想做什么?” 苗狼冷笑着把他甩在一边,“我不想帮她。” “她是主子!”苗狼取下自己的面具小心的擦拭着,嘴里却没闲下,“我的主子只有一个,她算什么东西。” 这段日子和姬宓相处下来,天月对她越来越服气,苗狼现在的话让他异常生气,没忍住一圈打在了他的左脸上,“你这个想法会害死你自己。主子对她的喜爱已经到了没有原则的地步。” 这是他最后一次警告,他们当手下的,没有权利指责和怀疑主子的任何一个决定,现在苗狼对姬宓的轻视和无礼就算出于不了解,也不可原谅。 “我看你才是对她已经没有原则了!”苗狼的话让天月一惊,拳头正要砸在他的另一边脸上姬宓却出面叫住了他。 姬宓倒回来想拿点东西,听见这边有声音过来看看,却不想见到这两兄弟在这里吵架,“住手。这是干什么?我姬府里绝对不允许发生兄弟阋墙这种事情。要是太闲了给我去后花园倒立一个时辰。” 天月收回拳头,向姬宓恭敬行了一礼自己前往花园倒立去了。 苗狼嘴角流血站在原地有些愤懑的看着姬宓。姬宓上前掏出自己的手帕给他,却被他一手打掉,“别假惺惺了。” 嘿,这苗狼今天是干什么。月桂气得上前一步想教训他学会尊敬主子,姬宓伸手拦住了她,“你是子珣的手下,我不为难你。” 她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后月桂还站在那里,两人相顾无言,最后月桂也不想见他,留下一句好自为之以后跟随姬宓的脚步离开。 苗狼顺着刚才天月的路线找到后花园,正看见他在池塘边倒立,上前蹲在他面前,两个大男人脸对着脸,看起来亲密至极,“干嘛这么听她的话,你喜欢她?” “呸。”天月朝他呸一口,“她是主子的女人,我跟着主子的时间最长,他心爱的人我自然要好好保护。”天月不能忍受苗狼刚才的话,他喜欢的明明是…… 即使这样,苗狼还是看不上姬宓,就觉得她配不上主子,除了长得还不错,身材也不行,实力更是不得而知,不过料想也好不到哪儿去,还需要那么多暗卫保护,连月桂兰香和夜书都调到她身边了。 一个时辰不长不短,对于天月来说这样的惩罚不疼不痒丝毫没有感觉。这期间苗狼就一直在他周围鼓捣他的小蛊虫。 一只毒蝎顺着那男人的气味找到他,一下蛰在了他的脚踝处,毒蝎随之消失。 男人感到疼痛一下转头,却发现什么也没有,还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但过了一会儿他开始胸闷发热,头昏脑涨。可怪事是,又过了一会儿竟然什么事都没有了,这一系列怪状让他产生怀疑,可想了下,这些日子他待在姬府,每天好吃好喝的没出过什么事,今日看来应该也和姬宓没关系。 男人的假肢已经做好,他戴上穿好衣服时,发现就和真的差不多,感叹工匠手艺精湛的同时也赞赏姬宓的信守承诺。 那天他悄摸回到大学士府,天月一直在后面跟着他,只是这个男人太垃圾,天月好几次故意露出声响他都察觉不到,就这样还当暗卫呢天月在他背后轻蔑笑着。 “大人。”发现是自己的贴身暗卫回来,高羌把其他的下人全部差了出去,偌大的房间里就他二人,“怎么样了?”高羌开口问他。 男人阴毒一笑,“呵,正如大人所想,不过是个没有主意的小女子。”没错,高羌满意笑着,负手走到窗前眺望远处的风景,这个女人就是个蠢货,要不是上次千代沐把她救了,早就死在他的学士府了。 可自从这次后,他这个暗卫就变得非常奇怪。高羌也注意到了他时不时冒冷汗浑身抽搐,可过了一会儿又自己好了,以为是姬宓给他下了什么毒,没有在意。 姬府的地牢中苗狼正在控制着自己的蛊蝎,蛊蝎摆着自己的毒尾在纸上写三个大字,苗狼掀翻了身前的桌子。 至于那上面写的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伍拾伍 对不起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小姐!”姬宓正在院里看书,长安慌慌忙忙的跑进来,眉梢带喜,不像是坏消息,姬宓停住她无奈的问:“什么事这么匆忙?” “姑爷回来啦!还给小姐——”话未出口游夜赶紧把她嘴生生捂上,这丫头就会坏事,差点把姑爷准备的惊喜给抖出来了。 一听是千代沐回来了,姬宓瞬时放下手中的书朝前厅小跑,“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是遇到了难事?”她的腿还未完全康复,路上险些摔倒,还好千代沐及时上前扶住了她。 “还是这般鲁莽。”言语中没有指责之意,外人听了反而觉得牙齿酸酸的。 千代沐将姬宓小心扶出府外,出去之前还让姬宓闭好眼睛不准偷看,姬宓一想到刚才长安的话,就知道肯定是给自己带回来了什么。 “宓儿可以睁开了。”这是……一只还未睁眼的小豹子?千代沐点点头把豹子放进姬宓手里,“这叫花斑豹,很凶猛的。但我想如果从小喂养的话将来应该很亲人,就抱来给宓儿了。” 可是这么小的豹子不应该待在母豹身边吗?怎么来的。 这只小豹子是千代沐在山林间捡到的,母豹和其他的崽子都死了,就剩这一只,就为了送给姬宓,一路上让人好生照看着,喝的是新鲜的羊奶,过得比有的人都好。 “真可爱……”姬宓很喜欢,眉眼弯弯的样子任谁看了都忍不住怜惜,千代沐更是不意外了,见她这般高兴做的这一切都值了。 姬宓抱着豹子爱不释手,可没办法这豹子还小,她就这样一直不撒手只会害了它,将它小心交给下人让他们不许苛待。 只是今天的子珣有点不寻常,总觉得眉目间多是疲惫,姬宓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哪成想府门刚合上千代沐便一头倒在了她脚边。 “子珣!子珣你怎么了啊!还愣着干什么!”一旁的下人早就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晕厥吓在原地不敢动弹,被姬宓这一声大吼才清醒过来。 天月听到姬宓的哭声飞身过来,苗狼紧随其后发现地上躺着的是千代沐,二话没说挤开旁人,把他背回了厢房。 “我要你马上把岑之然还有花君若找来,你俩分头去,天月去找花君若,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如果带不回花君若,你也不用回来了!”天月领命赶紧前往毒花谷,姬宓转头对夜书着急道:“你去找岑之然,一炷香的时间。” 噗通——刚才起就一言不发的隐卫天玄重重跪倒在姬宓面前,“对不起小姐,是属下失职。” “你的事等子珣醒了再说,告诉我,你们一路上遭遇了什么?”天玄低垂着头咬牙说:“我们进到金麟地界时遭到了一伙人袭击,那伙人实力之高,我不敌其首领,主子本不会受伤,都是为了救我……”天玄欲言又止,抬头对上姬宓平静如死水的眸子又低头继续:“主子为了救我生生挨了那人一掌。” “行了我看你也伤得不轻,下去疗伤吧。”半晌姬宓也没听见脚步声,她转过头发现天玄还在地上跪着。 天玄用力咬着自己的下唇,虽然低着头,但眼角的晶莹还是被姬宓看了个一清二楚,“自责归自责,不要耽误疗伤。想报答子珣,也得有命活着才行。” 他既选择了救你,就不要浪费他的一片苦心。 再抬头时姬宓已经离开坐到了床边,握着千代沐的一双手白皙却冰冷,只有她自己知道,刚才千代沐倒下去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 天玄满怀内疚离开房间,回到住处时发现兰香正拿着一堆的药瓶纱布在等他,“看什么看,过来坐下。”兰香粗暴的放下手中的瓶瓶罐罐,把天玄用力一带,把他按在了椅子上。 从箱子里找出木片,取了一点药膏轻轻撕开他的衣服给他涂抹,“你说你,小姐正难过呢你杵在那里干什么,一看到你小姐不就想起了主子是怎么受伤的吗?” 药膏触感冰凉,原本灼热的伤口很快就没有了痛感,可天玄又感觉到背上突然出现的温热之感,转过身才知道兰香拿着药盒看着他的这些伤口哭了。 天玄心里一紧,不自觉伸手替她擦拭脸上的泪水,“好了别哭了…小伤而已,主子伤得比我重多了。” “主子有小姐心疼,你有谁疼!”兰香气在头上捶了他一下,天玄立马疼得嘶一声,兰香才知道自己刚才力气大了,又小心的替他揉揉。 “我这不是有你疼吗?”天玄嬉皮笑脸,兰香被他逗笑,这次再落在他后背的是一个冰凉柔软的吻。 天玄身子瞬间僵硬,愣愣的像块木头,“兰香……” 兰香将人转正,红着脸害羞道:“保护好自己。”天玄惭愧,他身为隐卫,本该是他保护主子,却让主子替自己挨了一掌救了自己一命,这叫什么事。 这两人之间的这层窗户纸终于捅破了,本来天月是要来给天玄送药的,谁知道被兰香这丫头抢先了一步,现在好了,他也有人关心了,那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她会知道吗? “干嘛要强撑着给我惊喜啊…就为了我能开心吗…你怎么那么傻啊!”说到后面姬宓声音哽咽,千代沐被她握着的那只手早已被她的泪水打湿,岑之然赶到时正看见姬宓红着的眼眶和鼻头。 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姬宓赶紧把位置腾出来给岑之然,“快给我看!” 岑之然不敢耽误,立马给千代沐把起了脉,脉象虚弱,情况不大好…可是,再看看一旁焦急的姬宓,要不要给嫂子说…万一她一下子承受不住也倒了怎么办,那老大到时候醒来不得拿他开刀? “嫂子,子珣情况不乐观,我一个人不行,只能等君若来,我先运功给他护住心脉。”看着两人周围缓缓运起的金色光罩,姬宓还是撑住了没有倒下去,她要是也晕了,谁来照顾子珣。 岑之然让姬宓先出去,姬宓出了房门下小石阶时眼前一黑脚下一软差点倒在了门外,“嫂子!”柳子清大步接住她,姬宓不要他扶,推开他自己走向外面的石凳上抱腿坐着。 望向前往的眼睛空洞没有生气,往日光彩全无。 外面风起云涌看似要下暴雨了。 温孤越到时正发现她在外面抹眼泪,沉默着面无表情,可眼泪就是止不住的流,任谁劝都停不下来。 外面丫鬟下人跪了一地,姬宓还是不肯回屋歇着,就连月桂兰香都跪在她前面求她进屋,“小姐你快进屋吧!一会儿要下雨了!” 坐着的人没有任何反应,温孤越抬头看看布云的天,走上前一把抱起姬宓。 姬宓拼命得挣扎着要下来,任她打骂温孤越就是不放下,待回到屋内才把姬宓放在地上,她撒腿就想夺门而出,门却被后来的月桂兰香用力关上了,“开门!”月桂兰香死摇着头说什么也不肯开,姬宓将五成功力汇在掌心向她们攻去,眼看正要打在二人身上,温孤越一甩衣袖挡住了她的攻击。 “你们是不是连我的命令也不听了?!”现在的姬宓几近癫狂,门前二人却还是死死护住房门不退半步,“小姐!你要是也倒下了!那主子怎么办?!”这是兰香第一次大声说话,为什么平日里沉静的小姐一遇到主子的事就没了主意和理智。 “阿宓,你看着,我是阿越啊。”温孤越上前挡在她和月桂兰香之间,轻声劝她坐下,“阿宓,你想不想见子珣?” “想。”她当然想去看子珣,可温孤越觉得她现在并不适合去看他,“可你现在这样子,去了只会给阿然他们添麻烦,你信我好不好,我绝对不会害子珣的,我和你一样想让他赶紧醒过来。”说来奇怪,姬宓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只单单听得进温孤越的,可能是因为千代沐和他最要好吧,姬宓愿意相信他。 眼见姬宓平静下来,温孤越让月桂二人好好看着她,自己则出去给她泡了一杯菊花茶进来,“来阿宓,喝下去静静心。”依着温孤越的话姬宓喝下这杯菊花茶,心中焦虑去了很多,终于重拾理智的姬宓关心的看着月桂兰香,“刚才没伤着你们吧?” 二人摇摇头,“没有小姐。”幸好刚才温孤越挡了下来,不然现在真就不一定了。 安静下来的房间里,姬宓坐在位置上不再说话,房间里静得有些可怕,姬宓没了昔日充满希望的眼神,取而代之的是犹如一潭死水的绝望。 她还是想去守着千代沐,这次温孤越没有拦她,月桂兰香见越公子都没有阻拦,也都让开了门。 又回到了有千代沐的院子,自己还是坐在那个位置上,一言不发,宛如行尸。不久大雨倾盆,姬宓像感受不到雨点一般,还是痴痴的坐在石凳上等着里面能传来一个好消息,哪怕只有一个也好,至少要让她有点希望。 柳子清看不下去想过去劝回姬宓,温孤越却拦住了他,“给她撑伞就好,不要打扰她。”把手中的伞交给柳子清,温孤越推门进了房内。 吱呀的开门声姬宓还以为是岑之然有消息了,转头发现什么都没有又失望的转回头。 大雨下了一天一夜,姬宓不吃不喝,柳子清也像棵大树似的站在她身后撑着伞一动不动。 这点雨对她来说算什么,当初在部队,要模拟各种环境作战,雨林、沙漠、冰天雪地她都过来了,这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姬宓倔强,她一定要等到有好消息的那一刻为止,要等到她能进去的那一刻为止。 “换我来吧,你去吃点东西填肚子。”潘长宁接过柳子清手中的纸伞,柳子清走得很不放心,但有阿宁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嫂子。”潘长宁主动开口,姬宓这段时间下来一直没有说话,应他时的声音沙哑好比枯叶划在地上,“嗯。” 千代沐对他们这几个兄弟不薄,所以潘长宁很心疼这样的姬宓,“你若是生病了,子珣怕是连活下去的意志都没了。” 姬宓的心为之一动,这么久潘长宁终于看到她的眉眼动了,眼见有效又补充着道:“他要是醒来发现你病了,你说他会多自责,到时他不是伤上加伤?” 可只一会儿,姬宓又变回了绝望的样子,不让她进去,她什么也看不见,第一次,姬宓感觉自己这么没用,什么忙都帮不上。 “宓宓!”她和宝儿本来已经在回学院的路上了,一听到这个消息又马上赶了回来。 坐着的姬宓根本不是她们认识的那个姬宓,原本明媚如骄阳的女子怎么这一副颓废模样,姬宓不听花弄影劝告,死要守在外面,花弄影一时没忍住一耳光扇在了她的右脸上,“姬宓你清醒点!你男人正在里面跟死神搏斗,你在这外面半死不活的算什么?!” 她认识的那个姬宓应该是什么事都打不垮的奇女子,现在这个要死要活的样子真让她瞧不上。 温孤越他们听到这边的声响赶紧跑来,却见她嘴里振振有词的怒骂着姬宓,姬宓捂着脸安静的听她说着,好像明白了什么,眼里的光点终于一点点浮现。 “对不起。”这一声对不起是对所有人,为她这小段日子的任性道歉。 “对不起……”姬宓声音哽咽,肩膀随着她的哭声颤抖,回想从她身边擦身的每个人,她都觉得抱歉,温孤越、柳子清、潘长宁……月桂兰香她们。 “真的……对不起!”最后一声对不起姬宓是沙着嗓子吼出来的,吼完后她蹲在地上抱着自己,把头埋进怀里痛哭。 一直以来没有什么能击垮她,所有人都在为她担心,为千代沐担心,她却任性的不吃不喝,让所有人操心千代沐的同时还要分心照顾她。 呜咽声响彻姬府每个角落。 “不要哭了,你担心子珣我们都知道,但你也要照顾好你自己。”温孤越从厢房中取出一块小毛毯替她披上,“进去换身衣服吧,君若说他已经没事了,可以进去看了。” 真的吗?姬宓布满泪痕的脸让温孤越心中一疼,好像有人捏了一下他的心脏,可还是温和笑着将她带到了门边,姬宓伸头看了看,周围的人脸上全是轻松神色,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在花弄影的陪伴下回房洗好了头发和脸,又换了身衣服才来到千代沐在的厢房。 因为心急还被门阑绊了一下,。 嘶——好疼啊,姬宓看着红起的一片,抹了点口水就跑到千代沐床边坐着看他,一动不动。 温孤越让房里的人都出去,就留下二人在里面。 “笨猪……笨猪!”嘴里虽然骂着还昏睡着的男人,但眼角的泪光早就出卖了她。 姬宓趴在床边,“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啊…你害我流了多少眼泪…”她的眼泪好像怎么都流不干似的,说到痛处又低声抽咽了起来。 千代沐本身自愈能力很强,再加上岑之然他们给他往体内输送内力,现在虽然虚弱,但是起来说话还是可以的。 睡着的时候就感受到手上一片滑滑的冰凉,睁眼看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宓儿趴在床前哭了。 千代沐缓缓伸出手放在姬宓头上,姬宓的哭声戛然而止,“宓儿不哭了…本座很心疼…”熟悉的声音在姬宓耳边响起,愣了一秒她立马扑在千代沐身上,“你让我担心死了!” “对不起,让我的宓儿担心了。”千代沐心疼的摸摸她的头,现在还提不起什么力气,但依然撑着安慰姬宓,“不哭了…不会再让宓儿担心了…” 姬宓哭声不止,千代沐有些慌了,可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阻止不了她的哭泣,那就任由她抱着哭吧。 可能是真的累了吧,嚎啕了一会儿姬宓趴在千代沐的身上睡着了。千代沐强打着精神把她抱上自己身旁,替她盖好了被子两人就这样睡下了。 第二天清晨姬宓醒来时睁眼便看见一张放大的俊脸,身子立马往后退了一点,知道感觉自己背部紧贴着墙,才停下。 千代沐向来浅眠,被姬宓这动作吵醒了,发现她正噘着嘴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千代沐温柔一笑又把她抱了过来,“给我抱抱吧,不会对宓儿做什么的。” 姬宓虽然很想逃脱他的怀抱,可……身子很老实,就是不动,任由他抱着。手不受脑子控制的环上他的腰,“我真的担心你。” “我知道…宓儿以后不要哭了,即使为了我,也不要哭。”他真的很心疼,可感情哪是姬宓能控制的,情到伤心处,就自然哭了出来。 一早上千代沐在她耳边说了很多话,纵使有时听着有点疲惫无力,但嗓音温润还是很好听。 姬宓又在他的温香怀抱里沉沉睡去,千代沐却只顾着欣赏她的睡颜无心其他。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千代沐用手指挑开她遮挡了眼睛的一撮墨发,又将她抱得紧了紧。 不会,再让你哭了。 伍拾陆 颜儿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阿嚏—— 原本在暖和被子里睡得香甜的姬宓突然打了个喷嚏,睡梦中又把被子裹得更紧了些。 千代沐疑惑的看着这一幕,用手试了试她的额头。 “不是很烫。”试了下没有发热,但还是不放心,起身披了件大氅在门口把夜月叫来,“让厨房给小姐煮碗姜汤,备点蜜饯,她不喜姜汤的味道。” 看见温孤越他们都在外面,千代沐进去穿好衣服又出来了。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宠着她。”醒了不先关心关心自己,反倒是让厨房给姬宓被姜汤,等一下,姜汤。 柳子清问他:“阿宓生病了?” “没有发热,只是有点咳嗽。”听他这么说其他人也放心了,要说姬宓身体还真好,淋了那么久的雨居然只是咳嗽。 要换做其他的小姐什么的早就病倒了吧。 但他们还是高估了姬宓。 “宓儿醒了啊……”千代沐端起姜汤走到床前,“来吧姜汤喝了。” 姬宓最讨厌生姜了,现在让她喝姜汤,还不如一剑杀了她,“我不喝,没事的,就咳嗽而已。”抗拒的把脸前的姜汤推开,姬宓下床穿好衣服洗漱好赶紧跑了出去,跑时还不忘回头看看,生怕千代沐端着姜汤追出来。 千代沐确实追出去了,可是并没有端着碗,姬宓见他手里没拿东西,停下脚步慢悠悠的走着。 阿——阿阿阿—阿嚏!打喷嚏的声音惊吓着了周围埋头做事的下人,姬宓不好意思的揉揉鼻子。 “不要任性,快,把姜汤喝了。”果然还是逃不掉,姬宓一仰头,姜汤进嘴却不咽下去,千代沐眼一冷,端着碗的小姑娘立马就咽下了。 男人不知从哪里变出一盘蜜饯,红的白的,摆放整齐,一个个安静得等着姬宓把他们放进嘴里。 蜜饯进嘴,甜蜜的味道在姬宓嘴里化开,皱着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千代沐拿过夜月送来的上袄给姬宓披上,“本来着凉了,还不多穿点。” 连续几日,千代沐告假在府。姬宓的腿脚已经好利索,闲不住的时候就去茶小居看看,生意依旧红火。翻看账本发现进账可观让姬宓眼睛都亮了,“子珣你快看,生意特别好!” 千代沐认真翻阅着她递来的账本,“不错。”账目清晰没有半点纰漏,他的宓儿真是御下有方。 只是不错?姬宓看似生气的瞪了他一眼。 千代沐长眉一挑,敢瞪我?随后一下揽过姬宓的腰肢欺身而上,将她压在了木桌上,一腿抵在她双腿间,“宓儿总这样瞪本座,不乖哦。” “你放我下来!”只是她双手被千代沐重重摁在了桌上,怎么反抗挣扎都没用,越是扭捏千代沐越感觉自己身下有些……冲动。 “你放……” “唔……”姬宓一张小嘴被千代沐堵上,一吻结束姬宓面色有些潮红,浑身酥软得使不上劲,这哪是什么禁欲男神啊,分明就是残暴凶兽。 千代沐起身将她放了下来,要是再继续,接下来的画面可能就会有点……咳。月桂这时正巧进来给姬宓送东西,一只脚刚踏入就感觉到两人间的粉红情愫,把东西赶紧放下跑了出去。 “都怪你!”月桂肯定是看出什么了,其实……根本一眼就看出来了好吗,月桂出去后好一段时间都无法忘记姬宓红肿的嘴唇和……脖子上的……咳咳,点点朱砂。 姬宓不想再和这个男人待在一个地方了,准备出去时又被千代沐拉进了怀里,“宓儿确定要出去?” 怀里的小女子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直到千代沐把铜镜放在她眼前。 这都什么啊!姬宓赶紧捂住自己的脖子,“你!你!我……你!”姬宓指指他,又看看铜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认命的坐回到椅子上,现在好了,怎么出去嘛,一会儿还有事呢。 噗嗬——千代沐坐到她身旁,“吸得不用力,一会儿就消了的,乖。”我出去给你端碟点心来,说完千代沐离开内厢。 姬宓一人拿着铜镜左看右看,刚才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他的嘴好像没离开过自己的…嘴啊…什么时候种上去的。 这男人撩妹和接吻的功夫到还真不像个禁欲的男人。可她错了,封印太久的野兽才会,欲求不满啊。 月桂把刚才进去看到的全都告诉了兰香,两人正八卦呢,偏撞见了从厨房出来的千代沐,“聒噪。”千代沐并没有责怪二人。 他离开后兰香激动着说:“月桂你看见没,主子耳朵都红了,脸上还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那可不。 自从跟着姬宓以后,这两人越来越八卦,连带着天月他们也越来越八卦了。 “我的宓儿什么时候才十八啊……”他都等不及了。千代沐悄悄进到内厢后把点心放好,从后面环抱着正在照镜的姬宓。 “快了。”姬宓温柔回到。 快了,是多久。他真的等不及了,恨不能现在就把她娶进门当妻子。 “主子!”天月得到一条宫里的消息,要赶紧告诉千代沐,可又不能就这样进去,打断了主子的好事,那他不得……被活剐了啊。 “什么事?”千代沐从里面出来,接过天月手里的信,“皇帝又想玩什么把戏。” 姬宓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的,阴冷笑道:“什么把戏,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皇帝也不知安的什么心,千代沐揉碎手中之信,跟在姬宓后面一同出去。 “你跟着我干嘛?我出来买些要用的东西。”干嘛一直跟着她,讨厌。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她也没有真的要千代沐走开。男人淡笑着一路走在她身后,北月的百姓对这一对已是见怪不怪了,抓狂也没有,看样子神使就是认定她了,那就咬牙切齿勉为其难的接受吧。 “神使您来啦!快快,往里面请!”姬宓大翻白眼,掌柜的你看不见我吗?你看他冷冰冰的像是要买东西的样子吗? 见姬宓嘴角抽动,掌柜心道不好,赶紧笑脸迎姬宓,“宓小姐您今日可真好看,看这一身长裙,就是为您度身定做的嘛。” 掌柜嘴甜硬是把有些生气的姬宓哄了回来,掌柜的见她已没了刚才愠怒神情也放下心来,亲自将二人迎上二楼,“宓小姐您看看,这都是为您留的药材。” 千代沐细看一会儿,发现里面都是些平常药材,宓儿要这些来有什么用。 问她她也不说,千代沐只能作罢,既然难以启齿,那就回去以后再细细问。 走前姬宓还嘱咐掌柜千万不能把她买这些药材之事说出去,不然要他好看。 “是是是,宓小姐放心,我嘴最严了。”掌柜连连点头,献媚的模样倒是有些讨喜。 出了这家店姬宓又进了对面的一家胭脂水粉铺,她最近一直在鼓捣底妆,可是这北月的水粉跟白墙腻子一样的刷脸上,难看死了,但化妆品啥的,她也不会做啊,只能想办法让这些胭脂水粉更轻透一点。 这家店是北月唯一一家她瞧得上的,卖的粉虽然遮盖不了脸上的瑕疵,但胜在自然,对于她来说,提亮肤色,只要稍微白一点就好了。 “哟!宓小姐您来啦!”老板娘赶紧放下手中的茶水从椅子上起来迎姬宓,“快请进快请进,神使大人万安。”这有些白胖的妇人倒是对千代沐不像上一位掌柜似的那么殷勤,反倒是对姬宓鞍前马后的。 这也不奇怪,姬宓手底下多是女子,她买胭脂水粉的时候经常会带很多给府上的丫鬟们,对于月桂她们三个还要买更多。 她一进店老板娘就知道是金元宝长腿来照顾她生意了,当然殷勤。对于千代沐嘛,反正她看懂了现在的形式,只要服侍好这位貌美的姑娘,神使就不会找她麻烦。 “宓小姐您看看,这可是咱们店里新到的迎蝶粉,整个北月独一家呢,我家那口子就带了五盒回来。”老板娘打开盒盖,抹了一些在姬宓的手背上。 姬宓一看,不错啊,不仅不显白,而且很服帖自然,淡淡花香甜却不腻人,姬宓大气道:“五盒我全要了。” “哎哟!”老板娘还以为会卖不出去呢,没想到姬宓一拍手就要五盒,那她以后就可以放心的让她男人进货了,“宓小姐您真是好眼光啊。芳子!快来给宓小姐包上!” 店里其他人看老板娘对姬宓这么殷勤,心里多有不高兴,但一想,人家有钱啊,身后还跟这个免费的劳动力千代沐,老板娘当然殷勤了。 一名女子拿起老板娘放在桌上的迎蝶粉,“嗯不错,你这还有吗?我也想要一盒。”老板娘为难回她:“对不起啊小姐,这迎蝶粉我家也是第一次进,怕不好卖就拿了五盒,要不您等下次?” 那女子不高兴了,将手中的迎蝶粉摔在地上,原本白胖圆滚的迎蝶粉被摔得四分五裂,地上白了一片,“我说要就要!” 老板娘被她这一摔,本想赶紧弄干净地上的粉末,但想了想又直起身子道:“哟,这哪儿来的姑娘啊这般无礼。都说了今日五盒都卖给了宓小姐,让你下次来,不是不卖给你,是没有了,做事得讲个先来后到吧。” “你知道我们公主是谁吗?她可是金麟的六公主肖画!”女子身旁的丫鬟喧嚷着说到。 老板娘一听更乐了,命人来处理地上的迎蝶粉,自己冷嘲道:“我当是谁呢这么大火气,原来是金麟送来给太子做妾的六公主啊。不过,我们的太子妃手段可厉害啊,娘家不许太子纳妾啊,不知您能进太子府吗?” “你知道你在跟谁抢东西吗?这可是我们北月未来的神女,你一个被金麟抛弃的小小公主,哪来的脸在此叫嚣。实话告诉你,我们太子啊,沾染的风流多了,要是太子妃同意他纳妾,你在太子府估计都排不上号。” 太子白言书的风流韵事向来是北月百姓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谁不知道白言书风流成性,今儿个送青楼娘子一块玉牌,明儿个又送谁家的姑娘一颗宝珠。 “你!”再怎么说对方也是一位公主,今日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市井妇人这般羞辱自是不会轻易罢休。 刚才的芳子为姬宓千代沐二人沏了一壶茶,两人就坐在旁边一边品茶一边看戏。 别说哈,这老板娘嘴还真厉害,说话不饶人,还不留余地。姬宓倒是看得起劲,只是千代沐是在不喜欢女人聒噪,但为了陪着自家的小女子,还是忍着吧。 “不过是一个靠着用龌龊手段上位的女人罢了,有什么了不起。”嗯?姬宓挑眉,怎么又人身攻击她,她只是在悠闲的喝茶啊,不能因为她往前站了点就把矛头指向她吧。 老板娘冷笑一声,向姬宓行了一礼继续道:“宓小姐光明正大的和神使在一起,二人缱绻羡爱鹣鲽情深,是天生一对。可不像有的女人,爱而不得就随意诋毁旁人,难怪没男人看上只能做妾室。” 鹣鲽情深。不错,千代沐很喜欢老板娘嘴里的这句话,他和宓儿就是天生一对。 “什么鹣鲽情深,他俩还不是夫妻呢,以后的事谁知道!”肖画的丫鬟不甘示弱,干脆直接撸袖子和老板娘吵了起来,“真是不知羞耻,还没成为神女就和神使当街拉拉扯扯的,哪有一点大家闺秀之风范,简直就是街边妓院出来的风尘女子!一身骚气闻见我都想吐!” “你这小姑娘年纪轻轻懂得倒是不少,想来经过不少调教吧,可惜,就算你这么个小浪蹄子在肖画身边指导,她也只是个没人要的公主!”哇……姬宓可从来不知道老板娘嘴上功夫这样了得啊。 本来因为老板娘缱绻羡爱而心情大好的千代沐在听到丫鬟说的风尘女子之后心情一下跌到谷底,原想动手杀了这个满嘴胡言的女人,但姬宓拦着他勉强再忍一会儿。 这丫鬟不知道是不是被戳到痛处了,脸色唰一变,整张脸难看得就跟田边新鲜的牛粪一样,“你!你这婆子!” 老板娘也不是好惹的那种女人,这条街上出去打听打听,还没人敢在她的店里撒野。 两人这是要打架的架势啊,周围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 公主和她的丫鬟涨红的脸引得不少人发笑,虽然他们有时候也看不惯姬宓,但她怎么说也是北月的人,神使栽在北月人手里总比被其他国家的女人抢了去要好,这种时候就要一致对外。 “好了都闭嘴。”姬宓终于出声,她虽然还想看下去,但有事在身也不得不叫停了,“大娘你把剩下四盒给我吧,日后再进的话每月都帮我留五盒。” 千代沐提好东西跟着姬宓出了铺子,老板娘见二人走远,脸色忽得一变,又和那个丫鬟吵了起来。 买好东西,姬宓待上千代沐,二人乘马车来到郊外。 “宓姐姐!”孩子们一听到车马声就知道是姬宓来了,全都跑出庄子接她,“宓姐姐有段日子没来了。今日怎么多了个哥哥?” 多数孩子都外向活泼,姬宓抱起一个,“快叫子珣哥哥。” “子珣哥哥!”纵使是千代沐,也挡不住这么多孩子甜笑着叫他哥哥,脸上柔和不少,但他注意的却是角落里蹲着的一个梳着双花苞头的小姑娘。 千代沐走过去温柔牵过她,“怎么了吗?为什么躲在这里。”姬宓看到说,“那是颜儿,比较内向胆小,可能是第一次见你,熟了就好了的。” 原来是这样。千代沐蹲下身子,将颜儿往自己前面带了一点,“不喜欢哥哥吗?” 颜儿摇摇头,笑脸肉嘟嘟的可爱极了。她不是不喜欢这个哥哥,只是……就是有点害怕,怕哥哥不喜欢自己。 “那给哥哥抱抱?”千代沐伸出手,颜儿见他亲切,同样伸出手扑进了他的怀里,双手勾住千代沐的脖子。 “颜儿喜欢吃糖吗?”怀中的软甜小姑娘笑着点头,千代沐把她抱到马车这边,姬宓也带着一群孩子来到马车边上,“里面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高不高兴?” “高兴!”孩子的笑脸不会骗人,姬宓忙着给他们发东西,千代沐却只顾抱着颜儿,看样子千代沐很喜欢她。 颜儿和千代沐很快就熟了,对小孩子,千代沐有强大的亲和力,整日面对着的那些大臣虚伪的笑脸,每日的虚与委蛇早就让他厌烦至极。 但颜儿的话还是很少,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总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就算是得到喜欢的东西,也好像不在乎一般。 千代沐抱着她就没放下过,姬宓甚至有点…吃醋。但想了想,自己也真是幼稚,和小孩子吃什么醋。 回府路上,千代沐主动问姬宓,“宓儿知道我为何这么喜欢颜儿吗?” 千代沐靠近她,将姬宓按倒在座位上。 突如其来的吻又打得姬宓措手不及,这个男人怎么总是这样,说亲就亲,她连个准备都没有,而且每次亲完都像没事人似的,过分! 伍拾柒 瓜皮妹妹哟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绵长的吻终于结束,千代沐舔了舔红润的嘴角,这动作……姬宓又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鼻子,对她的杀伤力太大了。 “她长得像我和宓儿未来的女儿。”靠!心脏暴击!大哥,说话别这么苏好不好我求你了,姬宓娇嗔,“谁要给你生女儿啊!” “哈哈哈哈——”千代沐爽朗的笑声充满车厢,他抱过姬宓继续索取着她嘴里的香甜。 最终以姬宓推开他结束,“你想憋死我啊!”姬宓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的嘴都快麻木了,这是个什么男人啊,洪水猛兽啊分明。 行吧,就不亲了呗。马车有些颠簸,千代沐小心将姬宓护在怀里。 姬宓抬头看看这个眼里心里都是自己的男人,觉得,给他生个女儿也没什么不好的。 回到姬府已是入夜,回去时正看见隔壁相府大箱小箱的抬进府里,姬宓拉着一个男人问道:“大哥我问下,相府今日怎么大箱小箱的往里抬啊?可是出了什么事?” 男人自然认得姬宓,放下手中的东西恭敬行礼回到:“这是我家少爷给姬湘小姐下的聘礼。” 聘礼?给姬湘?姬宓看向男人的眼里满是不相信,男人被她看得有些发怵,找了个借口赶紧走了,他可受不了这女人一直盯着他,心里发毛。 姬湘今年才十六岁啊,怎么就许人了?这两年的时间有太多的不确定,不行,她得去看看。 可千代沐却不让她管这件事,“宓儿,感情之事不是你能操控的,不去了她不会感激了,很有可能会怪你多管闲事。” “谁说我要管了,我去凑凑热闹。”她才不管呢,自从断绝关系的那一刻起,这个相府中唯一和她有关系的只有姬娅和姨娘二人。 有些日子没去相府凑热闹了,门房禀报时姬武阳瞬间变脸,原本看见大箱大箱聘礼而堆满笑的脸一秒变黑,这女人怎么又来了,不会是看到…… 正如他所想,姬宓就是看见这些聘礼才来的。 “姬相大人近来可好?”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姬宓笑着问候他,姬武阳也不好再表现得不欢迎她,更何况后面还跟着一个千代沐,“一切都好。” 姬宓找位置坐下,正好做坐在姬湘对面,本来进来的时候还在想要不要帮帮姬湘,万一遇人不淑呢,现在看到她这张昂然的脸,又觉得自己一片好心于她来说,不值得。 “这大箱小箱的,姬相要搬家?”姬武阳心中暗骂姬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聘礼,谁家搬家箱子上还有红绸大花。 姬武阳坐到主位上,“这是给姬湘的聘礼。” “原来是聘礼啊。”姬宓装作惊讶状,“可不是年满十八才能嫁人吗?”姬湘嗤笑出声,“嫁人是嫁人,许人是许人。怎么?宓小姐眼红?” 眼红?不存在的,姬宓一挑眉打开其中一个箱子,“普普通通,配不上妹妹,想来也不是真心想娶你,换个人吧。” 她刚才已经打听清楚了,男人是太医院院使华知言的独子华年。五品小官攀上右相,这姬湘还乐呵得很,真以为人家是喜欢你吗? 这华年嘴会哄人得很,把姬湘是锁得牢牢的,一听姬宓这话姬湘立马从椅子上起来骂道:“你就是眼红我这些聘礼!华公子哪里不好了让你这般编排他!” “妹妹。”姬宓安抚她坐下,“你被这个男人冲昏了头脑,你了解他吗?他不过是个区区五品小官的儿子,值得你下嫁吗?”姬宓一说,姬武阳也缓过神来,还真是这么个道理,他右相的女儿,就算是庶女,也不至于只嫁给一个五品院使的儿子吧。 府上的人这么一听都觉得是这个理,但姬湘死活听不进去,“你是看我嫁得好嫉妒吧。” “哈哈哈哈!”这真是她姬宓今天听到的最好玩的笑话了,“我用不着嫉妒你,华年这种男人送我我都看不上,更别说往上贴了。” 姬宓把箱子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丢在地上,“看看,箱子都没装满,不过几箱金银,你堂堂右相的女儿只值这点聘礼?”二姨娘看不下去,蹲身把地上的东西全都捡起来小心的放进箱子里,“您看不上我们可瞧得上。” 姬宓瞧见这个姨娘就心烦,好好的女儿给教成什么样子了,没好气回怼道:“不是我看不起你,楼中出来的女子,见过什么好东西,眼界自然低。” 往事又被翻出,二姨娘气不打一出来,姬湘见她这样羞辱自己的母亲,上前推了姬宓一下,“这是相府!轮不到你说话!” 姬湘虽然愚钝,但还是有些功夫傍身的,姬宓没注意还真被她推了个趔趄,千代沐起身赶快扶住,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不听他的吧,吃瘪了吧。 “据我所知,你二人才认识不到一个月,这么快就谈婚论嫁,姬相,你该好好想想,一个五品的太医配不配得上你这个女儿。”言尽于此,姬宓也不再停留,转身带着千代沐离开相府。 回去的路上姬宓越想越觉得姬湘是个蠢货,“她怎么能嫁给还不熟悉的人?”要这么说来,她自己还不是和千代沐一眼定终身的。 但华年哪能和千代沐比,人品差远了。 “你操心姬娅就可以了。”说的是,姬娅日后的婚事她肯定要上心,别让什么歪瓜裂枣就把她这个好妹妹拐了去,就算不是大富大贵,至少要衣食无忧,人品过硬才行。 “依我看啊,不出三个月,华年就能让姬湘好好的长长记性。”千代沐让她不要再想这件事了,都不是一家人了,想怎么都虽他们去吧。 第二天大早,姬宓随着千代沐一同上殿早朝。 千代沐对着皇帝略一颔首,姬宓则是微微福身不愿下跪。 “见朕为何不跪?”千代沐无视他说得过去,但姬宓对他这个一国之君不行跪拜之礼他不能忍受。 “宓儿身子不爽,皇帝见谅。”千代沐率先开口,言语间却没有抱歉之意。 算了,有千代沐护着他拿她也没办法,干脆不看姬宓,眼不见心不烦。 “朕今日宣各位爱卿前来,是为了高羌大学士府中一事。”姬宓恻笑,明显是想让她难看,还说得冠冕堂皇的。 众臣也不知道高羌府上是发生了什么事,等着皇帝开口。 不出姬宓所想,皇帝一开口矛头就直指她姬宓,“姬宓,你可知,朕叫你来有什么事啊?” 姬宓嫣然一笑,“不知道啊。” “既然不知道……”皇帝故意停顿,在场几位大臣头上汗都出来了,“那朕就与你说道说道。高羌大学士同我说,最近发生的一起凶案与你有关。” 又提那件事,真以为这件事就能把她姬宓拖下水吗?姬宓揉揉眼睛委屈道:“此事刑部二位大人已怀疑过我了,今日怎么又怀疑我,我有什么理由要去杀人。” 是啊,她有什么理由要去杀人,殿上大臣多半倒向姬宓,她要什么有什么,犯不着为了一个不明身份的男人背上杀人的罪行。 “说不定他和你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啊。”言下之意就是姬宓和他有一腿,怕人发现就杀人灭口。有些人又觉得这男人说的也不是没可能,心中摇摆不定。 可姬宓却一改刚才的委屈笑了,“子珣日日都在我府上,我和这素不相识的男人能有什么秘密?大人是质疑我的人品,还是怀疑子珣的魅力?” 两头堵死,看你怎么圆场。果然,刚才说话的大臣看向千代沐时,他眼里的漆黑让他捉摸不透,可面无表情的脸又昭示了他的下场。 殿上瞬间冷下来,没人再敢说话,姬宓最先打破安静,“我不知道我是有什么地方招惹到大学士了,我与他明明无冤无仇,上次去他府上拜访还送了他顶好的茶。如今阿宓也真是寒心。” 话语凄凉,加上这张脸,许多大臣纷纷倒戈,皇帝见场面情况完全被姬宓几滴眼泪扭转,心中气愤却不敢说。大手霸气一挥,让姬宓先回去,自己和千代沐还有其他大臣还有要是商议。 深长的石道,偌大的皇宫人影都没有。这一路走得姬宓心烦,她总觉得这皇宫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忽然感觉自己身后一阵凉意,转头却又什么也没有,姬宓一耸肩,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吧。 总之最后安全无恙的回到姬府,回来时正见月桂在喂小豹子,姬宓接过她手里的奶瓶,“长得真快,才多久啊,长了一截了。” “是啊,可能吃了。”喝饱奶小豹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呼呼睡着,逗得姬宓几人一笑,不像豹子倒像猪,吃饱了就睡。 可月桂却感谢它睡了,“平日里吃饱了还要玩上一会儿才睡,今日竟然这会儿就睡下了。”丫鬟将姬宓手里的小豹子抱进专门为它做的小舍中,里面样样齐全,还有专门的软垫睡窝。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响起,姬宓让下人去开门,进来却是一个她从没见过的男人。 男人走上前,命人将礼物给姬宓呈上,“在下华年,宓小姐应该听过我。” 哦原来是你啊,姬宓看了一眼呈上来的东西,瞧不上眼,更何况自己一点也不想和这个男人扯上关系,把礼物还了回去,“华公子有事找我吗?这个就不必了。” 月桂把盒子还给刚才的下人,华年面上尴尬之色浓重,但还是强咧着嘴笑着说道:“只是在下听闻,宓小姐不甚支持我与舍妹的婚事。所以……” “对。”姬宓不否认,甚至很直接,“因为我看不上你,我觉得你配不上我妹妹。”他的父亲华知言在朝廷风评很不错,但她的夫人十分宠溺华年,教子无方。对于这个华年,她听到的花边新闻可太多了,好好一个美好年华的女孩子,可不能毁在这样一个人手上。 姬宓的直接打乱了华年的思路,他本想着当着自己的面她或许也会留点脸面,没想到这么不近人情,“宓小姐真的只是看不上我吗?还是因为我家……” “单纯看不上你,千代沐与我提过你父亲,是个不错的人,只可惜你母亲太过宠惯儿子。”华年气上心头,余光看见千代沐进来又憋了回去。 “神使大人万安。”巴结之意明显。 可惜千代沐没心情招呼他,直奔姬宓而去,“宓儿这是什么?”姬宓看了一眼,“他送我的东西,我不想收,他的下人也不敢收回,就只能放在桌子上了。” 千代沐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支精雕细琢的镂空玉瓶,只可惜玉中杂质太多,可惜了这雕工,“华公子有事相求?” 华年见和千代沐说得上话,赶快跪下,“华年此番前来也只是希望宓小姐不要阻碍我与姬湘的婚事。” “我没有阻碍你们啊。”姬宓好笑道:“我只是看不上你,不妨碍你娶她。” 相府中姬湘听丫鬟报说看见华年进了隔壁姬府,气得赶紧来到府门前敲开大门,进去后发现自己的心上人正跪在姬宓脚边,“姬宓!” 好家伙,这一声不知道的以为是谁家的烧火婆娘来抓丈夫了,“你居然让年哥哥给你跪着?!” 怎么又怪在她头上啊,姬宓真的已经无力吐槽,他明明跪的是千代沐好吧,而且又不是她让他跪的,姬宓嫌她聒噪,堵住耳朵道:“不是我让他跪的,他自己要跪。” 姬湘没打算就这样算了,扶起地上的华年,“不是你是谁!只有你才会这么坏!” “他在跪我。”千代沐声音传进耳朵,姬湘才看见旁边的这个男人,大大的惊恐瞬间挂上脸,姬宓凑近看了看,“你别吓她,你看,脸都白了,哈哈哈。” 千代沐哪有心思和这两人纠缠,和姬宓说了一声后入了后院批公文去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姬湘声音震得华年头疼,都是姐妹,怎么差别这么大,看看位置上举手投足都无比优雅的姬宓,再看看身旁的宛如泼妇的姬湘,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可华年还是忍着心中的嫌弃温柔回道,“我就是来求姐姐不要阻止我二人的婚事。” “求她?”姬湘一记眼刀抛向喝茶的姬宓,“她有什么本事能左右我的婚事?” 还年总算看明白这两姐妹势如水火,要想利用姬湘和姬宓的关系达到自己的目的应该是不可能了,他突然甩手,姬湘被他硬生生甩了出去,“年哥哥,你居然……” “都是你干的对不对!”怎么又怪在我头上啊,姬宓真是服了自己这个蠢笨如猪的妹妹了,事事都干她的事,姬湘上前准备揪姬宓的衣领被月桂拦下,“放尊重点,否则对你不客气。” 姬宓出手拦在二人只见,“月桂退下。”她站起身长叹一口气才说道:“我干了什么?他根本不爱你,是你自己蠢,别事事都怪在我的头上。” 华年听到姬宓的话吓得手一缩,这女人真不简单,和自己身旁这个蠢得升天的姬湘果然不一样,那双眼睛能把他层层拨开一样,自己在想什么她好像都知道。 可姬湘听都不要听的,认定了姬宓就是破坏她感情的罪魁祸首,“就是你勾引年哥哥的!你真不要脸,我好歹也做过你的妹妹!勾引我的夫君,贱人!” “说话放尊重一点。”姬宓来到她身旁,挑起一捋长发,在姬湘耳边吹了一口气,本来应该是十分撩人的动作,却把姬湘吓着了,“你喜欢子珣是吧。我也喜欢他,所以你觉得我看得上你身边的这个男人吗?” 也不看看,同样是男人,千代沐做得多成功,这个华年做得多失败,这么大年纪了据她所知,还是个妈宝呢,长不大的男人一辈子都不能要,怎么这个瓜皮就是看不明白。 提到千代沐,姬湘果然红了脸却又很快平静下去,但姬宓却是看得真真的,“子珣~”一声娇呼千代沐快步来到前厅,“怎么了宓儿?是不是……”见千代沐急眼姬宓赶紧拦住了他,“没有,就是想你了。” 千代沐无奈的宠溺一笑,“这才离开多久。”千代沐怀里的姬宓挑眉看了一眼姬湘,妹妹你懂了吗?你都已经要嫁人了,就不要惦记我的男人了。 姬湘肯定懂她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嫉妒眼前这个女人,凭什么什么好事都被她占尽了,再看看自己身旁的华年,忽然觉得自己多可笑,跑到姬府来受辱。 “来宓儿。”长安端着一个盅进来,隐隐能闻到里面清香的气味。千代沐接过她手里的汤盅,“早上都没见你怎么吃东西,把这个喝了,补补元气。”打开盖子那一刻,喷香四溢,不大的前厅里全是香味。 一直站着没动的姬湘是真的受刺激了,还亲自喂她,华年嘴上说着多爱她,却从没有过这般亲昵甜蜜的举动,干脆掉头走了,也不管同样尴尬站着的华年。 “你还不走吗?”千代沐亲自下逐客令,华年脚底抹油呲溜就跑了。 伍拾捌 黄土一盖管你多帅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姬湘正在必经之路上等着华年,“你来求她做什么?她和相府已经没有关系了!”华年厌烦着甩开她的手,郁闷的走在大道上,到底是哪一步出错了,对,就怪这个女人,就怪这个女人! 将姬湘抛在后面不管的男人突然停下,姬湘还以为他是特意等自己的,小跑上去挽住华年,“就知道你会等我的。”可这一次,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已经换上了另一副面孔。 哼。回去再收拾你。华年挂上他招牌的温暖笑脸,又把姬湘晃得找不着东南西北,直愣愣的任由他带回了华府。 眼见自己被带回了华年的房间,姬湘还以为……娇羞道:“青天白日的…不好吧年哥哥…”谁知华年关上房门,解开自己的衣带用力抽在了姬湘脸上。 “啊!年哥哥你在做什么!你竟然打我!”姬湘小心捂着自己的脸不可思议的望向华年,这男人此刻完全展露他的恶心面目,阴沉着脸再次用力抽在姬湘身上,“你以为我真会喜欢你这蠢物?” 衣带打在身上的啪啪声音夹杂着姬湘的嚎啕,华府上下只当没有听见,华年手上青筋暴起,揪住姬湘的头狠狠撞在墙上,“我要不是为了接近姬宓,就你这种货色我会看得上?!现在你坏了我的好事,你说怎么办!” 要说这华年真是个变态,姬宓本就无意结交,他自己事办不成却怪在姬湘身上,北月应该人人都知道姬宓与相府中人相处不来,所以才独立出来。 姬湘看着身上一条条血肉模糊的伤口,今天她才真正看清楚这个男人的真面目,“你打吧,最好把我打死,不然我回到相府,一定让我爹爹上奏,屠你满门!”华年想到姬湘的身份,确实害怕了,不过只要自己想办法隐瞒,再把这女人软禁在华府,不就万事大吉了? 想到这层华年下手更重,华夫人实在听不下去,推门进来拦住华年,“年儿!不要再打了!怎么说她也是右相之女!她若死在我们府上,姬相不定怎么对付我们!”可现在的华年已经打疯了,哪儿是一个妇人能拦住的。 华年推开母亲,抓着姬湘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提起,右手不停扇在她的脸上,下人们在外面看着姬湘肿得人猪不分的脸,大气不敢喘一个,生怕连累自己。 “今日之辱,全怪我姬湘看走了眼。华年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华年本来就气得几近疯狂,听姬湘还在嘴硬,干脆把她扛过肩重重摔在了地下。 这一摔,姬湘觉得自己的脊背都被他摔断了,躺在地上不能动弹,“你看你能完好的走出华府吗?告诉你,得罪了我,你别想好过。” 泪水和血液混在一起,流进嘴中的液体姬湘已经尝不出是咸味还是腥甜。 “少爷,少爷!别打……”进来通报的小厮还没说完话就被华年打了出去,华夫人看着被打得不成人形的姬湘,眼中尽是绝望,跟着她一起哭了起来,刚回府的华知言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跑向后院中。 发现大门敞开,走进看里面却是正在挥拳打人的华年,“逆子住手!”跟在华知言身边的就是上次一同去姬府的辛夷,俩人今日本想在华府小酌几杯,却没想到见到这样的场面。 趁着华知言去拉华年的功夫,辛夷马上让自己的暗卫去姬府报信,这不正是接触姬宓的好机会吗?只要有了这个人情,日后求到姬宓身上她也不好拒绝,可连辛夷都不确定姬宓是怎么想的,这个女人的心思太难琢磨。 “小姐,外面有个不认识的人来报信,说是辛夷的部下,有要事找小姐。”辛夷这个名字姬宓有印象,让人将那暗卫迎进了前厅,“宓小姐。”暗卫也不磨叽,上来就直奔主题,“您的妹妹姬湘,正在华府遭受非人能承受的毒打。” 姬宓手中端着的茶碗一下便被摔成了碎片,“华年在打姬湘?”可你又是怎么看到的呢,姬宓问他。 “我家大人今日本想和华院使小酌几杯,没成想进去就看见了。”虽然姬湘这孩子真的没有脑子,但本性实在不坏,算了。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见姬宓带着人出现在了华府。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来报的小厮把姬宓的事情告诉华院使,男人差点晕厥过去,地上只剩一口气吊着的姬湘好似看见了希望。 “快把人给我藏起来!”华年赶紧让下人替他掩盖罪行,却还是逃不过姬宓的眼睛。 天月嗖一声,极快的速度旁人只见得一点黑影,“小姐他要怎么处理?”不过半秒的时间,獠牙已经紧紧贴在了华年的喉管处,只要他轻轻一划,鲜血四溅,如盛放的红牡丹,那场面肯定很好看。 姬宓没管华年,让月桂她们赶紧把姬湘抬上床,“华院使,我不为难你,你在此为我妹妹医治,若是医得好了,令郎或许还有救,若是有丝毫怠慢,你儿子绝对见不到今晚的月亮。”话她就撂在这了,华夫人一听,抱着姬宓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她放过华年。姬宓一脚踢开华夫人,这种女人她看见就恶心,惯儿子惯到这种程度,都是自己作的,还有脸和她哭。 华年被带到前厅,天月獠牙太过锋利,不过是轻轻的碰了他脖子一下,上面竟就有了一条清晰可见的血线。 他现在脚软得不行,丝毫没有刚才殴打姬湘时那暴戾模样。 “很好,我姬宓的妹妹你都敢动。”虽然她已与相府脱离关系,但再怎么说骨子里她和这几个姐妹依旧流着一样的血,必要时候自然要帮着她们一些。 看她脸上没有半点怒色,华年以为她只是来讨要个说法,不会把他怎么样,松了一口气,可仅仅是这一点细微的变化,看得姬宓一脚将他踢在了前厅外,起身后华年觉得胸腔中一阵疼痛,噗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地上的石板。 “啊!哎呀!我的乖儿啊!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狠心!”竟然将他儿子一脚踢出了内伤,现在血流不断,万一死了可怎么办!华夫人抱着华年痛苦,嘴中还在不停咒骂姬宓,要她不得好死之类的。 月桂气不过,一记耳光坚实有力的落在华夫人脸上,“再敢胡言乱语的咒骂,小心我一把火烧了你华府!”这话一出华夫人果然安静闭嘴,不敢再有半点不敬。 “我狠心?”姬宓出去又一脚踹翻了跪在地上的华年,一只脚踩在他的肚子上,“我能有他狠心?对一个喜欢他的女子都能下如此狠手,今天我不卸掉他一条胳膊我的名字倒过来写。” “天月!”姬宓对自己身后吼道:“给我把他右手分截剁下来喂狗!”看着步步逼近的天月,华年满怀恐惧的用脚一点一点往后挪动,只是姬宓脚他用力,他是怎么都动不了。 可要是他现在就被剁了,痛晕过去了不就不好玩了,想了想姬宓又摆手说:“算了。”本以为是姬宓良心发现,自己有了一线生机,可姬宓又阴恻恻的继续说到:“一会儿再剁。 一想到姬湘那张肿得不成人形的脸,姬宓一半觉得她活该,谁让她不听自己的非要找这么一个黑心肝的;一半又觉得心疼,再怎么说也是好好的姑娘,万一日后恢复不好,那她一辈子不就毁了。 收到消息的姬武阳也匆匆赶来,进来时正瞧见一脚还踩在华年身上的姬宓,着急问她:“你妹妹呢?”他不是心疼姬湘,他是怕这件事传出去,日后再朝廷中颜面全无,威严全无啊! 姬宓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才悠悠开口道:“在里面呢,华院使正在诊治。” 在下人的带路下姬武阳来到了姬湘所在的房间,床上躺着的那个真是他女儿?怎么被打成了这样,脸上身上连块好地方都没有,不是红的就是紫的。 姬武阳再怎么薄情,这还是他女儿,也是他宠过疼过的女儿,他悄然来到前厅,姬宓已经坐上了位置,华夫人陪着华年跪在下面。 看着这一幕姬武阳从空间中取出自己封尘了好久的龙筋软鞭。 啪——鞭子猝不及防的打在华年身上,男人立马疼得脸色都变了,在地上打滚。 啪——啪——啪——啪—— 又连着抽了四鞭姬武阳才停下,此时还在地上翻来覆去打滚的华年身上已全是血痕,鞭鞭用力无一落空。 华夫人见状心疼得不行,上去要和姬武阳拼命,却被姬武阳一鞭子抽老实了,“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打你!和我女儿比起来,你儿子受得算轻了!我现在就去启禀皇上,让华年不得好死!” 姬武阳终于硬气了一回,一向瞧不上他的姬宓这次也在心中为他点赞,这才是父亲该有的样子,为了不惜与人翻脸。 “姬相留步!”姬武阳不明白为什么姬宓要拦着自己,还以为她是要帮华年说话,没好气问:“干什么?” “姬相可否启禀皇上,让我姬宓来处理这男人。”她阴险的表情让姬武阳心中发怵,不过这都是华年应得的,而且姬宓现在是在帮他,他自然答应。 天月贱兮兮的笑着来到华年身边,‘脚滑’踩到了他的鞭痕,“不好意思哦~脚滑了。不过你落到我们小姐手里,自求多福吧,下辈子啊,别打女人。” 这怎么就下辈子了?姬宓还没想好怎么折磨华年呢,就在这扯下辈子,姬宓一脚踢开挡路的天月,“起开。” 姬宓蹲在他旁边,仔细在脑海中想着要怎么折磨这个男人才痛快,“这样吧,你来打我,打赢了我,我就放过你。” 打你?华年虽然很想一口答应,可现在自己身上浑身都在疼,用什么打?见他这不服气的模样姬宓也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不如这样吧,你肯定有朋友啊,你让他们代你和我打。” “行!说话算话,这么多人听着的。”天月佩服这个小子的智商,就算真的有人答应帮你打,看见对的是姬宓,谁会自寻死路啊。 “爽快,那就快吩咐你的下人去找人吧,我只给一个时辰。”华夫人的命令下,华府中的下人四散,到处找华年昔日的好友。 可在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清楚后,没有一个人愿意替他出头。 华年傻他们又不傻,这姬宓是什么人啊,身边高手环绕,好友全是北月不能惹的人物,光是一个潘长宁动动手指,北月多少商铺就要进入寒冬了,别说其他的什么花弄影柳子清了。肯定不能去。 大半个时辰过去还是没有一个人来,华年内心越来越焦急,最后半柱香的时间,有个得力的下人终于连哄带骗的诓来一个。 那人一进门就瞧见了主位上悠闲喝茶的姬宓和伤痕累累在地上跪着的华年,一看就明白肯定是这小子惹到姬宓了,刚进门转头一溜烟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你看你交的是些什么朋友啊,兄弟有难,转头就跑了。”谁不说是呢,可华年却不以为然的说到:“酒肉朋友都是这样的,你以为你的那些朋友真是因为真心才和你做朋友吗?还不都是因为千代沐?” 姬宓放下手中的茶碗,正视道:“我和你不一样,我的朋友也不是你那些能比的。” “呵。”华年忘记身上的疼痛,冷笑一声道:“证明给我看?” 证明给你看?姬宓皱着眉看向这孩子,不会是脑子不好吧,大难临头不好好想想怎么办,反倒趾高气昂的和她说话,她才没工夫陪着脑子不好的在这玩。 看她这样子华年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怎么?我说对了?” 说对?说对什么,姬宓只当他是个傻X,也懒得再多说什么,跟这种人,说什么都是废的,只等华院使那边出来,她再依情况处置这个男人。 可华年还是不依不饶,“呵,姬宓大小姐,您刚才提到自己的朋友不还是洋洋得意的吗?怎么现在就萎了?” 行,你非要看是吧,姬宓与天月耳语几句,天月会心一笑领命离开。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和千代沐玩在一起的温孤越几人全数到齐,胥然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是谁啊!敢动我嫂子!出来!”路上踹翻一个花盆,这架势倒还真像是地痞流氓,姬宓知道胥然就是故意的。 “阿宓没事吧?一听到消息马上就来了,有没有哪里受伤?”温孤越上前关心了几句,见姬宓面色红润有光泽,不像是被欺负的样子,再看看地上跪着的一男一女两人,倒像是欺负人的。 天月私下里把事情原委都告诉了几人,哦原来这样啊,这华年不是自找苦吃吗,非要见识一下,现在好了,可以见识个够了。 “就是你是不是?让我们大老远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原来是你耍我们?”华年连连摆手,不是他啊,明明是姬宓让他们过来的,跟自己没关系啊。 可胥然认准了就是这个男人,威胁他,“华年,我知道你啊,纨绔圈子里鼎鼎大名的华公子嘛。这张脸倒是白白净净的,不知道靠这张小白脸祸害了多少姑娘呢,天月,你的獠牙借我用用?” 天月递獠牙给胥然的时候还特意嘱咐一句:“小心点啊,别给我弄坏了。” 獠牙刚放在华年脸上,冰凉的刃尖一点一点,挑动着华年的心,他可最宝贝他这张脸,毁了的话他真的活不下去了。 要让姬宓知道他在想什么,肯定不留余地的嘲笑,快都快死的人了,还要什么脸,管你多帅,黄土一盖全部歇菜。 “哎哟对不起,我…我我我,我手滑了。我打它!”胥然把了也丢给天月,假模假式的打着自己的右手,一边打嘴里还一边道歉,好像真的是手滑一样。 被割开的地方逐渐渗出血液,到后面越来越多,过了会儿又停了。 胥然觉得没意思,在空间里找了一把小匕首,一刀一刀划在华年的脸上,“刚才是手滑,接下来可不是哦~”划就划了,胥然还让人搬来一面镜子,就放在华年眼前,让他目不转睛的一直盯着。 看着铜镜里已经被鲜血模糊了的脸,华年后悔刚才对姬湘动手,看她两姐妹势如水火,他还以为,姬宓不会管这些事,是他失算了。 可现在后悔有什么用,落在姬宓手里,不死也是个残废,那还真不如死了算了。 华年突然起身扑向天月企图抢走他手里的獠牙划了喉咙自尽,可由于速度太慢被天月一脚踹在了地上,“老实点,小姐没让你死,你就怎么都得痛苦的活着。” 这下华年真的绝望,只求爹爹能尽全力医好姬湘,不然他真的就死无全尸了。 这段时间对华年来说真是痛苦不堪,遭受胥然的折磨不说,还一点都没有姬湘的消息,情况……似乎不妙啊。 “宓小姐。”华知言终于从后院出来,手上满是鲜血,刚进来他便一下跪在地上,“姬湘小姐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她身上的一些疤痕,我也不确定日后能不能消除。” 父亲的话宛如五雷轰顶,华年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姬宓命人带走华年,却被华知言拦下,“宓小姐!求您!开恩啊!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护子心切姬宓可以理解,但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么一个男人,“开恩?他打我妹妹的时候想没想过开恩?” 不用回答了,肯定没想过啊,华年但凡有点良知,就不会把姬湘打成那样,放过他饶过他?绝对不可能! 伍拾玖 今天就来捞金鱼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华院使,子珣对你评价很高,希望你不要为了你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葬送自己的仕途。”华知言悲恸看着自己身旁已被折磨得有些疯癫的儿子,缓慢闭上双眼,眼角的泪水滴落打湿了脸颊,他这辈子没求过人,“宓小姐!华知言求您,放了我这个儿子吧!” 华知言伴随着悲恸绝望的哀求声给姬宓跪下,姬宓暗中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华年若是能剜下自己一块心头肉,那便放他。” 剜下一块心头肉,这不就等于拿刀往自己心头上刺吗?华夫人跪着来到姬宓面前,“可不行啊!这等于要了我儿的命啊!” 这都不行?姬宓看在华知言的面上,又退让了一步,“自断一指。”姬宓命人拿来匕首丢在华年眼前,这个地步了,华知言低头不语,对他们来说,姬宓确实已经格外开恩了,再不知好歹,那他儿子真就没命了。 可华夫人说什么都拦住华年不许他切掉自己的手指,“姬宓!你好好一个姑娘!怎么那么狠心?!” 我狠心?姬宓慢慢从主位上站起身来到她面前,“我狠心?呵,我这还是看在华院使的面子上才饶他一命,若你还是这般不辨是非袒护你这黑心的儿子,那就怨不得我了。”她都让到这个地步了还说她狠心? “你快闭嘴!”华知言拉住自家夫人,生怕从她嘴里再说出什么话来冲撞了姬宓。可华夫人不依不饶的就是不准华年断指,那姬宓没办法了,“天月。” 天月应声,华年一根小指整齐断下,“行了,华院使你好好为你儿子止血疗伤吧。走。”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离开,刚出府门姬宓想到姬湘还在他们那里呢,要不要叫人把她带回相府?但想想还是算了,反正现在华年已经没胆子再对姬湘做什么了,就好生在华府躺着吧。 “呕—呕——噗——”姬宓出来后没多久突然开始干呕,而后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人也虚弱的倒在月桂怀中,“小姐!小姐!” 事发突然,但温孤越还是第一个反应过来,背上姬宓运起轻功很快就到了姬府。 来到姬宓门前时,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看千代沐,从这男人走来的那一刻,空气中无处不散着寒气,千代沐阴沉着脸问天月,“怎么回事?” 天月将发生在华府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千代沐,但就是不知道姬宓为什么会突然口吐鲜血晕倒过去。 所有和姬宓一同去华府的人说的大致都和天月差不多,就不明白了,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吐血了。 太医从房内出来千代沐着急的上前询问姬宓情况,大夫却让他不要着急,“宓小姐没有大碍,旧疾复发,臣给宓小姐开几剂方子,吃了就好了。” 旧疾复发,莫不是说的是宓儿被奸人毒害经脉封印那事?可都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会突然发作,千代沐心中疑问重重,但听太医说姬宓没事他也算是放心了。 “既然阿宓没有大事,那我们先走了子珣,日后再来看她。”温孤越带着几人离开姬府,但他心里和千代沐一样满是疑问,姬宓想来身体强健,怎么就吐血了。 千代沐进入房间,姬宓正在酣睡,看来是真的没什么大事,竟然睡得这么香,千代沐坐到床边,“宓儿真是不让本座省心。”总是受伤总是让他担心。 好像感受到千代沐在说自己坏话似的,姬宓手指突然动一下,周围慢慢聚集起金色的光点,“这是……”千代沐看着躺在床上的这个女人,比他还变态啊。 吐口血就突破了?这不是意味着宓儿只要完成进阶,玄力不就达到了高阶第五级?那灵力呢……千代沐安静守在姬宓身边,看着金色和白色的光点不断融进她的体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光点全部都进到了姬宓体内,随之而来的是姬宓转醒。 这一觉姬宓睡得很安稳,睁眼便是千代沐,她心中多是温暖,“子珣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 担心?千代沐笑着将姬宓带到室外,“宓儿汇集全身的力量,打我一掌。” 哈?姬宓被他整得懵逼,她刚醒来就找她打架,平时不应该是好好护着啥都不准干嘛,怎么这次这么反常。 但还是应着千代沐的话,静心汇聚全身的力量像千代沐攻去。 嘭——那日北月的百姓都听见天空中一声巨响,抬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姬宓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掌,这是自己的力量?比以前强了不知道多少,“宓儿若是没经历过那些事,只怕这北月第一的位置,早已是宓儿的了。” 什么意思?千代沐向她说明刚才她睡觉时发生的事情,“这么说……我是天才?!”姬宓一张欠扁的脸大大贴在千代沐面前,“嗯宓儿是天才。”算了还是恭维她一下吧,反正自己的女人。 “那我现在是什么等级?”姬宓托腮问千代沐。 男人老实和她说:“玄力是高阶第五级天玄,灵力刚刚步入高阶第一级灵动。”这么说进步不大?原本还高高兴兴吆喝自己是天才的姬宓一下就焉了,玄力只进了一级,灵力也一样,堪堪一级。 看穿了姬宓心事,千代沐却不认同她心中所想,“宓儿已经很厉害了啊,双修不说还同时进阶。” 姬宓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嘟嘴问千代沐,“那你什么阶段?” 嗯……千代沐在心中权衡要不要告诉姬宓,但看她期待的小眼神,还是给她点甜头尝尝吧,“高到宓儿无法想象。” 五灵大陆最高也就不过神人七十级,这阶段在他手里真的就和牙牙学语的孩子一样。 切,说了等于没说,姬宓朝他翻了个白眼不理千代沐。 可千代沐还是厚脸皮的抱起她,“宓儿生气也是可爱。” “干嘛啊!放我下来!”不放~不放~千代沐抱着姬宓在院子里转圈,最后姬宓实在头晕他才将怀里的宝贝放下来,“你,你你……” 不行,晕得厉害,站都站不稳,千代沐把人扶好坐着,“你,你你,就是个坏蛋。” 二人动不动的打情骂俏姬府的下人们都已经习惯了,只是这一对怎么看都看不腻,郎才女模很般配。 “主子……”夜月在千代沐耳边低声言语几句,但看表情姬宓就知道是什么事了,这次她不打算再让千代沐自己一人去冒险了,“我也要去。” ??? 夜月心想我真的这么大声吗?怎么小姐听到了…… 千代沐让他先下去,牵过姬宓的手走向后花园,“宓儿别任性,寻找图谱势力众多,你去了会受伤的。”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姬宓语气近乎乞求,“你就带我去吧……”她真的害怕上次那件事再一次发生,她接受不了一贯强大的千代沐突然倒在他的面前。 “我可以照顾自己!”面对着千代沐的时候姬宓多是嘻嘻哈哈的模样,但这次她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认真看着千代沐,眼神中的坚定不容置疑。 两人暗暗较劲,千代沐终于认输,“行吧,出了北月地界,一步也不许离开我。”见男人终于松口,姬宓一个大熊抱就像考拉似的挂在了千代沐身上。 本来还有些生闷气的千代沐被这一抱软化得什么脾气都没有了,两手将她拥得更紧了一些。 入夜。 “小姐为什么不带长安去。”长安正在替姬宓收拾东西,准备了好多她爱吃的,但还是纠结为什么小姐不肯带她一同出去。 长安是个平常人,没有功夫傍身,也不是修行者,去了对她没什么好处,姬宓安慰说:“你要是一起去了,谁来给我看着姬府啊,还有我的茶小居和小豹子呢,谁来照顾,你啊,就安安心心和游夜留在这里,他保护你,你保护本小姐在乎的东西。” 姬宓这么一说长安心里才舒坦一点,游夜是个暗卫,姬宓说什么他都会执行,所以这次让他留在北月,虽然心中颇有不满,但还是照着姬宓的话做。 第二天便要出发,所以今晚姬宓睡得很早。 可睡梦中她又梦到了那个女人,让她不要踏入黑暗统治的领域。这女人,到底是谁。 大早,天刚亮,千代沐来敲姬宓的房门,“宓儿起床了。”刚敲一下里面就开了门,穿戴好的姬宓给了千代沐清晨的第一个拥抱,迈着小碎步去用早膳了。 留下有些凌乱的千代沐,这真是他的宓儿?今日不睡懒觉?怎么……一点都不真实。 长安今天让厨房准备的都是姬宓爱吃的东西,“小姐多吃一点。”站在一旁不停给姬宓碗里夹菜,她真舍不得小姐走,这一去也不知道要多久。万一不回来了怎么办,越想越难过长安干脆把筷子递给月桂,自己跑出去了。 姬宓看见了她眼角的泪珠,本想追着出去,可被千代沐拦下来,再看时,发现身边有个人也不见了,又回到位置上安心用膳。 “躲在这里哭干什么?小姐一会儿就走了,不多去看几眼?”游夜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给长安擦去眼泪,“这不是还有我。” 长安哭红的眼睛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白兔,游夜将她牵起来,“走吧,一会儿小姐用完膳出发看不见你心里肯定会难过的。” 说的是啊,长安把手中的帕子还给游夜,抹干净眼泪赶紧回去了,留下游夜一个人在她后面呆呆的看着她,真是,好哄啊。 “照顾好我的小豹子啊长安……” “放心吧小姐,你回来的时候看小豹子肯定是胖嘟嘟的。”长安亲自把姬宓扶上三头马拉的马车,姬宓坐稳后给了长安一样东西,让她回府后再打开。 长安听她的话等进了姬府才打开手中的东西,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游夜不错。 身后听见游夜的声音长安立马把手合上了,“什么东西啊?”这么神秘,还不给他看。 但长安为什么脸红了,游夜不明,好奇的看向她手心,“到底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来给我看看~” 长安一把推开游夜自己跑向了睡房,小姐也真是的,要都要走了还拿她取笑。 可姬宓才没有要逗她的意思嘞,游夜人真的不错,这两人要是能凑一块,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据报,一半图谱落到了金麟某个势力的手里,我怀疑就是上次偷袭我们的那伙人。”提到这伙人姬宓心中怒火燃烧不停,别让她逮到,不然有这些人好看。 “他们实力不弱,但比起主子差远了,就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那一掌竟然能伤了主子。”天玄和姬宓同样气愤,可他这么久了还是没搞懂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才能一掌打伤主子的。 千代沐满不在乎的合上眼养神,“那人的出招路数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应该和他们不是一起的,但出于某种目的才……” 这一分析,天玄瞬间明白,“您的意思是那人是那伙人请来的高手?” 养神之人一点头,天玄恍然大悟,一个势力要是没个高手坐镇,那就等于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可那群人为什么要从外面请一个高手来,难道就是为了图谱? “如果我猜得不错,打伤我的男人也是为了图谱,但他是孤身一人,和成群结队的各大势力抢图谱不明智,就选择加入其中一个,等找到了,再杀人夺图谱。”天玄还是不明白,既然那人实力那么强,为什么还甘居人下,帮他们做事。 “你笨啊,掩人耳目呗。”姬宓出声将天玄思绪拖了回来,天玄愣了一下,对啊!要是一个实力不低的人争夺图谱,必定是不少势力的眼中钉,肯定会被针对,藏在人群中,适时的出手,又不会引起注意,又能达到目的。 “查出来了吗?哪个势力?”天玄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没有。” 千代沐再也没开口,姬宓突然想到什么,在雪渊的时候舅舅们不是说过吗?她和图谱之间存在某种联系,那是不是意味着如果自己想的话,可以和图谱沟通。 她闭上双眼静下心来试了一下,果然!完全没用。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能找到图谱,雪渊就会恢复以往的繁荣,这是她想看到的。 到达金麟已是第二天入夜,街道上热闹非凡,千代沐一落地就不少女子围在他周围,“这不是神使大人吗?怎么来金麟了,可能是要国事要与皇上商议吧。” 千代沐不是第一次出现在这些地方了,再说了,五国谁不识他千代沐,只是后面下来的姬宓让很多女子不能接受,“这女人又是谁!” “这你都不知道啊,姬宓。神使大人的心上人。”那人小声说着,可姬宓还是听见了,但人家也没恶意,爱说就去说吧。 “宓儿这边。”千代沐在五国都有房产这点姬宓是知道的,但,也太大了吧,这得多少银子。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点没见过世面,但真的太大了吧!和北月的千代府也不相上下啊!这家伙到底是多有钱才能这么挥霍,“你到底是多……”有钱啊。后面的话姬宓没有说出来,不过千代沐也懂,“宓儿怎么花都可以,全是你的。” 噗——杀伤力太大,让我缓缓。姬宓扶着月桂,“我…我也花不完。” “那就留给孩子们花,日后生一堆。”现在话是这么说,等到了姬宓真有球的时候,他又改口了。 千代沐来金麟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金麟皇帝的耳中,他为千代沐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接风宴,邀请姬宓一同出席。 “哎真不想去。”她现在可烦这些宫宴了,无非就是吃吃喝喝听听曲看看舞之类无聊的内容。 “宓儿不想去便不去了,金麟市集里有趣的小玩意很多,姬宓可以去看看。”千代沐嘱咐天月他们,“保护好小姐,知道吗?” 不过他不用说天月也会尽全力保护好姬宓的,天月的忠诚属实难见,这是千代沐信任他的一个原因之一。 这话对姬宓来说是个好消息,不用盛装到宫殿上,束手束脚的,逛街多好玩,想吃啥吃啥,想买啥买啥。 第二天,千代沐自己进宫。姬宓则带着月桂兰香还有天月一起去逛街了。 身上备足了银子,底气十足,姬宓走路都有点飘。 姬宓停在一个摊子前,这里居然有捞金鱼……姬宓不认识这鱼也不奇怪,这是金麟一种独有的小法术,可以把树叶花朵变成各式各样的小鱼,是长辈用来哄小孩的戏法。 “小姐要试试吗?”摊主已经把薄浆纸做的网递给了姬宓,她当然要试试了,捞金鱼本来就是起源中国的,后来传到日本,她还从来没玩过呢,主要是她在的那个地方也没这些东西可玩。 因为不知道技巧,一只都没捞到,姬宓不服输,势要捞到一条小鱼才肯走,摊主见她应该不是金麟国人,蹲下身教她该怎么捞才能又准又快的捞到金鱼。 好不容易捞到一条姬宓喜欢的,这条鱼和其他的不一样,通体宝蓝,鱼肚的地方还有些鳞片是淡蓝色的,阳光下闪闪发光,游在水中时尾巴张开像淡蓝薄纱制成的玉兰花,游弋水中十分好看。 陆拾 金麟市集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一路上姬宓都拎着装在透明泡泡里的小鱼,放在阳光下看时,鱼鳞上粼粼闪光,爱不释手。 “啊——”一心玩鱼的姬宓不小心撞在了一男子身上,“对不起。”因为是自己的贪玩导致撞到别人的,所以姬宓诚心向被她撞到的男人鞠躬道歉。 那男人是个纨绔,本就没想着就这么算了,看到姬宓生得精致心中便有了其他的念头,快步拦住正要离去的姬宓,“小姐就这样走了不好吧?” 姬宓以为是自己撞伤他了,可是仔细看看他好得很啊,“对不起不小心撞到您了,如果公子身子有什么不妥我们现在就去医馆。”少tmad的碰瓷我。 “我看小姐生得甚美,不如,就以肉所偿吧~”姬宓挑眉‘呵’一声笑出,朗朗乾坤居然还有这种人?地痞流氓都没这么直白吧。 “嘴巴放干净点。”天月显形将姬宓护在身后,“不想活了?”天月比那男人高出了一大截,居高临下看着男人,纨绔只觉喘不过气。 但还是挺直背恶心道:“这小姐撞了我,我不要她赔偿就不错了,你谁啊?她相公?”纨绔话音刚落天月一拳就砸在了他的脸上,“我们小姐何等尊贵,岂能容你放肆!” 被天月一拳就捶躺在了地上的纨绔一听何等尊贵四个字,就知道自己可能惹上了什么皇亲贵胄了,可仔细想想,他从未在金麟见过姬宓,只当她们是在吓唬自己,单手撑着地艰难站起身,用手一擦自己嘴角,“呵,知道我是谁吗?今天你一拳将我打出了血,我要你好看。” 纨绔也算是个半吊子的修行者吧,念诀运起一手光球像天月砸去,可还没挨近天月就被他简单化解了,“你这水平也敢试图轻薄我家小姐?” 说的是啊,这水平姬宓现在的实力一只手就捏死了吧,还敢污言秽语调戏她。 天月不屑与他动手,又揍了一拳护着姬宓离开了。纨绔睡在地上装死,听他们已经走远才站起来躲到一条巷子中,也没人知道他在干嘛。 “姑娘买个香囊吧。”姬宓拿起一个香囊凑近鼻子闻了闻,她从没闻过的味道,看摊的妇人笑眯了眼和她解释,“这里面是我们金麟独有的白岩石花晒干了磨成的香粉。” 白岩石花,姬宓没听说过,觉得好闻就买了几个,分给月桂兰香一人一个,自己留了一个,还给长安留了一个,也不知道等回去了这香囊会不会就没味道了。 没打算给天月他们,香囊这种东西,不能随便送给男子的,还剩最后一个到时候送给子珣。 一想到千代沐,姬宓又开始发呆,他现在在干什么呢……有没有想我呢…… “神使大人此次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此时的金麟皇宫大殿内是一派的糜烂之景,金麟皇帝肖商向来沉迷美色,这次为千代沐准备的接风宴也多是衣着暴露的美女,个个扭着水蛇细腰在千代沐眼前翩翩而舞。 金麟皇帝左拥右抱,身旁的美女不停的给他灌酒。殿下的臣子们也一样,一手搂着一位美女,君臣都喝得满面通红脚步虚浮,整座大殿上淫 声浪 语,要不是有千代沐在,只怕活春宫就上演了。 乌烟瘴气得闹得千代沐心烦,这样一个金麟能依旧繁荣,全靠三皇子肖夜和四皇子肖禾撑着,不然早被其他国家生吞活剥了。 “这到底是本座的接风宴,还是你的极乐宴?”千代沐对姬宓以外的人自称本座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生气了。 千代沐此话一出殿上突然安静,金麟皇帝还没说话却听一醉酒的官员将自己身旁的美女撵到千代沐身边,“哈哈哈~神使别生气,来,我的给你玩玩。” 上位的皇帝两眼一闭,他这个臣子的命运就到这里了。 “神使大人~”要说美女倒也的确是美女。娇红的脸上一对温柔滴水的眸子,捏着婉转细嗓靠近千代沐,“大人也来和奴家玩嘛~~” 酒樽正递近男人面前,还没来得及说最后一句话就被天玄扭断了脖子,“给那位大人醒醒酒。” 把美女遣到千代沐身边的那个大人早被吓得醒了神,一听千代沐要让手下给自己醒酒,连滚带爬到千代沐桌案前,“神使大人臣知道错了,您,饶过我吧。” 那大臣还想再靠近一点,就被天玄一脚踢得吐血昏了过去。 殿上阵阵娇呼,千代沐一抬眼又全都闭了嘴,“肖商,本座不是沉迷女色的男人,你这种伎俩留着对付北月皇帝吧。”就算沉迷女色,他这辈子也只会沉沦在姬宓的温柔里。 说来有趣的是,刚才被天玄踢晕的那个大臣就是街上调戏姬宓的那个纨绔的亲爹。 “就是她!”原本逛得好好的姬宓突然被一群衣着华丽的男人团团围住,“你们要干什么。”感受到这群人实力都不高,姬宓轻松下来,戏谑问到。 “干什么?干你!”带头的就是刚才被天月打趴下的那纨绔,想来,这是他搬的救兵呗,一群纨绔,废物。 三两下的一群人又全部倒在了姬宓脚边,“啧啧啧,我好好的逛街,你们干嘛老打搅我的兴致啊。”姬宓踩住的其中一个撑着一口气放狠话,“知道我爹是谁吗你?!” 嘁,放狠话除了拼爹还有啥,姬宓调皮一笑,学着脚下男人的语气说:“知道我男人是谁吗你?!”放狠话谁不会啊,不就狐假虎威吗?她姬宓可是行家,只要千代沐名字能解决的事情,那就没必要动手。 那男人也是傻得可以,抬头一脸痴呆的问她:“谁啊?” 谁啊~谁啊~姬宓抬脚,弯下腰凑近了一些,“我不告诉你~你能把我怎么样啊?”男人觉得自己这一刻就是一头蠢驴,明显就是被这个女人耍了。 一旁有围观的百姓认出了他,“这不是年大将军的小儿子年和熙吗?”年和熙?粘合剂差不吧还年和熙,大将军又怎么样,他们先来招惹的。 一开始调戏姬宓的那个纨绔也有人认出来了,“快看啊,这是吏部尚书赵匡的二儿子赵满平。”嚯,原来都是官家子弟啊,姬宓现在明白他们为什么气焰这么高了。 问了一圈,几个倒在地上的纨绔全都是叫得上名字的官员的孩子。 “哼,怕了吧。”嘴角都被打流血了还不老实,天月又补了一脚。 姬宓也是闲的可以,装作很害怕的逗他们玩,“原来各位公子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啊,小女子有眼不识人,天月!快回来!”天月没好气的收回自己的拳头,小姐真是无聊得很,和他们这些小人有什么好玩的。 几个纨绔又重新站起来齐齐围住姬宓,其中一个伸手玩弄姬宓的头发,“小美人和我们走,就既往不咎。” “是吗?”姬宓眉眼逐渐冷下来,侧目看向玩弄自己头发的那只手,再抬眼看向那人时,发现男人正用一种满是欲 望的眼神看着自己,“可是,我不想和你们去呢~” 男人发狠,用力扯住姬宓的头发,“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我们这几个人随便和上头说句话,你在牢里会吃很多苦的小美人,还不如就跟我们哥几个玩玩。” 天月听他们这样轻佻,实在忍不住,每次想动手又被月桂拦住,你上的话小姐不尽兴的,咱家小姐你又不是不了解,那是能吃亏的主吗? 姬宓最恨有人扯她头发,自己宝贝的要命的头发就是你们这些咸猪手能碰的吗,“放开我的头发,不然你绝对会后悔。” “吼吼吼~小美人可别说大话哦~”不信是吧,姬宓捏住男人的手腕,“怎么?很痛吗?我不就轻轻捏了一下?” 外人看来确实只是轻轻的捏住的,只是姬宓现在的实力,这一点力气用在他们这些半吊子身上也够他们喝一壶了,“你信不信,我只要一用力,你的手就会和你道别?” 男人能感受到自己手腕的骨头一点点碎掉,没了刚才的气势赶紧跪下和她求饶,“姑奶奶我错了,您放放手好吧。”逐渐扭曲的脸让其他人退后了几步,姬宓也不想这么快就树敌,手一张男人仿佛得到了解脱。 “宓儿。”姬宓一抬头便看到远远走过来的千代沐,男人高挑的身材和不凡的气质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出来了,“在干嘛呢?” 姬宓走上前挽住千代沐,歪头甜甜一笑回到:“没什么,给他们表演一下单手捏爆你,对吧公子们?”姬宓笑容甜美,但在他们看来是挺恐怖的。 千代沐眼神也随着姬宓看过去,没了刚才的温柔,看向一地的纨绔时略带杀气,一地的男人见到千代沐赶紧点头,“对……对对。” 不错挺听话的,姬宓收回威胁他们的眼神,把自己今天捞到的鱼给千代沐看,“子珣你看,我今天捞到的哦,是不是很好看?” “嗯好看,宓儿还想逛吗?”千代沐轻声问她,姬宓把手中的鱼又交给月桂,“当然要逛,话说子珣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宫宴不都是又臭又长的吗?” 两人挽在一起渐行渐远,后面的纨绔全在想一个问题,如果刚才那女人把他们调戏她的话告诉了千代沐,那自己会不会死得很惨,他们不认识姬宓不代表同样不认识千代沐。 “淫 乱宫宴,不参加也罢。”淫 乱二字他一点都没夸张,姬宓相信千代沐的为人,也不问他具体的,就挽着他的胳膊,两人甜蜜走在大街上。 “那件事我们要从哪里下手?”姬宓说的那件事就是图谱,不可能一直被动,这样他们很吃亏,千代沐却让她不要太操心,“已经让夜月去查了,且等几日。” 姬宓是个吃货,一看到好吃的就走不动道的那种,“这是什么啊?”千代沐和她解释到:“这叫碗儿香,外面像碗一样的这个是用面皮烤的,刚烤上色的壳里面放上配菜,再烤一次,金黄了就可以吃了。”碗儿香,这名字姬宓喜欢,而且闻着确实飘香,千代沐也不问她,就让摊主包了一个给她。 有的人吃碗儿香就喜欢吃里面的配菜,有的喜欢用外面的面壳掰开一小块来舀着配菜一起吃,摊主不知道她喜欢怎么吃就给了姬宓两个小木勺。 吃一半又看见别的好吃的,把手里的碗儿香给千代沐抬着,自己凑近小摊前又问:“那这又是什么?” “这是水饼。用金麟特有的水晶面粉加了果汁做的。”要什么口味的都有,颜色好看,但评价极端化,喜欢的就特别喜欢吃,不喜欢的就极度厌恶。 至于为什么叫水饼千代沐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像清澈的水一样剔透吧。 姬宓不听劝买了一个尝尝,嗯……味道好难吃啊,她买的是葡萄味的,紫色看起来也好看,但一入嘴就感觉自己在啃墙,墙灰的味道和葡萄味道交织在一起,差点吃吐了她。 到后面她在吃什么之前都要问问千代沐,他说不好吃不建议吃的,一律不买。 说到吃,姬宓突然想到自己在现世最喜欢吃的零食——薯片!可是土豆好像明朝才传入中国吧,这些地方也不知道有没有土豆这东西,不过北月又有红苕,这就让姬宓有点搞不明白了。 但是姬宓细想了下,这五国又不存在于真的历史上,那么较真干什么,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呗,这么一想她心里舒服多了,也不纠结土豆和红薯的问题了。 “肉包子嘞!皮薄馅大的肉包子嘞!”听见肉包子三个字,姬宓立马放下手中的食物奔向了她心爱的肉包,果然,什么食物都比不过热乎柔软的肉包! “小姐你可真能吃……”一路过来他们买了不少吃的了,基本上好吃的姬宓都吃得一干二净,不好吃没吃完的也不浪费,先让月桂她们拿着,能自己一会儿饿了又继续吃。 现在手里又抓了一个肉包和一个菜包,天月也忍不住吐槽她,“真的很能吃。”但狂吃不胖就让人很羡慕了。可姬宓并不是那种狂吃不胖的体质,她不长胖是因为,好动。 千代沐不满意他们说自己的小宝贝,沉声说了句:“聒噪。”他媳妇儿只能宠着,不许说她。 天月一个人在后面比手画脚了一会儿又隐去身形,他这个主子,就会宠小姐。 “宓儿也少吃一点…一会儿积食了。”说真的他也看不下去,吃得确实有点多,但不让她吃也是为了姬宓好,积食不好受的啊。 好吧,姬宓吃完手里的两个包子就再没有吃东西了,但金麟有趣的小玩意实在太多,她买了好多放在自己的空间里,回去的时候带给家里的长安和游夜。 “神使大人……”一女子叫住千代沐,眉目含羞的递了一盒据说是她亲手做的点心给千代沐。 姬宓在一旁看着,脸上没表现出多不高兴。但是个人都能感觉到从姬宓身上慢慢浮现的戾气。 “谢谢。”主子居然没拒绝?!月桂三人下巴张得快脱臼了,但反转的一幕出现了。 “宓儿不是爱吃甜食吗?”说着将手中的食盒递给姬宓,可姬宓不领情,“切,人家做给你吃的,我怎么能吃呢。”小嘴噘得可以挂二两猪肉了,千代沐捏了一下她的脸,“我的不就是你的。” 这才把姬宓哄好,刚才送点心的那个女子却红着眼角退出了人群中。 姬宓尝了一口,这是个什么东西……这么难吃,腻得要死,现在她相信这真是那女子亲手做的了,齁得慌。 千代沐见她表情不对,捏起一块尝了一口,“咳,她家可能糖不要银子吧。”千代沐拿过她手中的盒子,“将这些分给乞丐吃。”月桂领命抱着食盒离开,没拿丢就真的挺对得起那女子了。 “小姐!你看那不是神使吗?”粉裙女子旁边的丫鬟突然拉住她家主子的手指给女子看。 女子定睛一看,真是神使,激动得整理下衣裙朝千代沐方向走去,“神使大人?”这是第几个了,姬宓这回真生气了,出来逛个街,无数女的抛媚眼,现在这第二个叫千代沐了,而且声音捏得难听,放下千代沐的手自己走了。 “宓儿……”千代沐也是可怜,又不是他叫这些女人靠近来的,千代沐一边唤着宓儿一边追了上去,留下那个女子不知如何是好。 好不容易追上姬宓,“宓儿……”千代沐重新牵好她的手,“宓儿~又不是我让她们贴上来的对吧。”干嘛生他的气。 姬宓生的不是千代沐的气,而是那些女人的气,把她当空气是吗?一个二个视她如旁物,看都不看一眼就往千代沐身上贴。 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看见无数的女子往自己男人身上贴都不会高兴的好吧,何况姬宓,爱吃醋又不讲道理。 千代沐自然是知道她就是这样的人啊,“好了宓儿,你看我都不理会的对不对?”这倒是,千代沐从来不会理这些女人,所以姬宓才放心他啊。 终于想通的姬宓重新挽回千代沐,“只许爱我一个人。” “只爱宓儿一人。” 陆拾壹 财大气粗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来到金麟几天,千代沐每日陪着姬宓游山玩水,仿佛已经忘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怎么了宓儿?”姬宓突然停下脚步,向后不停张望,却怎么也找不到刚才与她擦身而过的那个人,刚才从她身边走过的那个男人,两人肩膀触碰到的一瞬间姬宓感觉浑身不对劲,说不上哪儿不对,就是很不舒服。 再看向千代沐时发现男人眼里多是担心之色,姬宓笑着拍了他一下,“没事,干嘛那么担心啊。” 没事就好。 可越想姬宓越觉得奇怪,为什么单单是碰到那个男人,她就会浑身不舒服。 而且刚才那个男人与她擦肩的一瞬间,自己的灵魂都仿佛要被带走,全身一阵冰凉。 “主子。”夜月没有显形,隐身在千代沐耳边叫了一声,千代沐立马带着姬宓回到了府上。 “你说吧。”千代府戒备森严,不会有人想不开跟到这里来偷听,但担心隔墙有耳,夜月还是说得很小声,“查到了,那伙人的头是金麟黑市的老板杜康。他的手下大多实力高强,但我偷着调查发现最强的也不过地人三十级,和天玄差远了。” 也就是说,正如他们所猜想的那样,打伤千代沐的绝对不是这位杜老板的手下,而是他请来的高手。 千代沐嗯一声,夜月应声消失,姬宓心中还是颇多疑问,“可那人这么强,杜康不是养虎为患?” 从天玄嘴里得知三日后黑市要举行一场大型的拍卖,据说这次拍卖杜康也会到场,千代沐嘴角一勾,“去看看。”姬宓从他的笑里感觉到一丝丝杀气,希望拍卖会上不要出事才好。 三日后金麟地下黑市。 “人可真多啊。”但每个参加的人都披着黑袍带着面具,根本看不清性别或是长相。天玄丢给带路的一千两的大额金票,“要个视野最好的包间。” 有钱能使鬼推磨,带路的那人虽然看不清脸,但见钱眼开的贪婪模样还是很让姬宓恶心。 进到包间姬宓才感叹有钱还真是不一样啊,不仅大,而且是用特殊法术处理过的房间,从里面可以看清外面,但外面看里面只是黑漆漆的。 “欢迎各位来参加我们这次的拍卖会,今天最后一件拍品将会由我们的东家亲自拍卖。”大家都好奇最后一件拍卖品是什么,竟然能让黑市的主人杜康亲自执槌。 妖艳女子话音落下,幕后就走出一同样身披黑袍的男子,手上端着的托盘上躺着一支精雕细琢的玉扳指。 扳指上面阳刻精美细致,只是成色次了些,起拍价不过五百两白银。 “这枚扳指具有奇效,以血养玉的话,可在危机关头或是受到致命一击的时候保主人一命。”台上女子的介绍让不少人心动,何况这么便宜。 “六百两!” “一千两!” “一千五百两!” …… 台下的人一次次加价,最终这枚玉扳指以五千四百两落槌。 “嚯,这枚破扳指就能卖这么多,百年之后我用过的尿壶可能比这个还值钱。”姬宓话一出天月和天玄两兄弟憋笑憋得难受,干脆隐去身形,不出声的笑了,反正姬宓看不见。 月桂兰香两人也是笑红了脖子,就连平时正经严肃的千代沐都跟着她们一起笑了出来,见千代沐都笑了天玄天月也不藏着掖着了,干脆放声大笑,惹得姬宓不满,“怎么嘛,我又没说错。” 得了得了都别笑了,好好看拍卖。姬宓捶了千代沐一拳几人才停下。 “接下来这件拍品据说是五灵裁决所初代最高裁决者的贴身武具——寒玄弯刀”这柄弯刀姬宓还有点喜欢,刀柄上的雕刻是镂空的,里面装着两颗银铃铛铛作响十分好听。 “寒玄弯刀的刀柄是寒月石所铸,坚硬无比触感冰凉,建议体质不好或是实力底下的不要轻易出价啊。”不光这样,这柄弯刀的刀刃冒着寒气,刀光逼人,崭新如初不像是旧物。 “天玄。”姬宓看这把弯刀的时候眼睛都发光,恨不能立马拿在手上耍耍,千代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既然喜欢,那就拍下来给她玩咯。 “起价一百万两白银。”哇,第二件就玩这么大,后面的还怎么玩,许多人听到这个价钱就怂了,还是捂紧荷包留着吧,万一下一件更好呢。 不过还是有财大气粗的豪掷千金只为这一柄弯刀,“二百万两。” 声音出自姬宓他们隔壁的包间,下面有人似乎和这个杠上了,“三百万两!” “五百万两。”两个声音都有势在必得的架势,“一千万两!”不就一把刀吗至于吗? 这确实只是一把弯刀,但如果找到真正的主人的话,这刀用在战斗中就如同死神收割一样,所到之处必见血。 “一千万两……”姬宓包间外的小灯笼突然亮起,着实给了姬宓个措手不及,“哎哎哎???我们也要拍吗?” “宓儿不是喜欢。”喜欢就拍,不差钱。 台上的女子为难说:“刚才那位已经出了一千万两了。” 是嘛?天玄挠挠脑袋,自己刚才没认真听,“黄金。”天玄补充到。 黄金???你家黄金是不是流水来的不要钱?台下所有人听到这个拍价倒吸一口凉气,哪儿来的大户这么财大气粗的,就为了这一把小弯刀而已。 价钱一出,刚才两人不咋说话了,这柄小弯刀成功进了姬宓的空间,不过现在还不是她的,要等全部拍品拍完了,统一付完钱才是她的,不过也可以提前付提前得。 接下去几件拍品都平平无奇,姬宓提不起兴趣其他的人同样提不起兴趣,有的人甚至可惜,错过了刚才的那柄弯刀,但一想到价格又缩了回去。 “下面这一件相信大家一定会有兴趣,这是一只妖兽,刚刚能化形。”能化形的妖兽,所有人都在想这杜康到底是怎样恐怖的人物,竟然连已经学会化形的妖兽都能抓到,可是这东西拍来有什么用,能化形的妖兽魔兽段位都很高,性子高傲难以驯服,买来还不被吃了? “我想大家都知道可以化作人形的妖兽都十分难以驯服,不服管教,这只妖兽刚到地人十级。”地人十级是什么概念,上了地人阶段,少一级就能轻易被踩死,十级啊,比现场多少人的实力高出不知道多少了,谁敢轻易拍下。 最后等待这只小妖兽的不例外的话就是流拍。 “子珣,这些流拍的东西最后会送到哪里啊?下一次再拿出来拍卖吗?”姬宓好奇的问旁边的千代沐,千代沐摇摇头说到:“销毁。” 销毁?“那个妖兽也要被销毁吗?” 得来的是千代沐肯定的答复,对付这些拍卖场来说,流拍的都是没用的垃圾,一律销毁。 这话说得姬宓心中一疼,那妖兽又没做错什么,鲜活的生命为什么就这样不值一提,卖不出去就要销毁,“宓儿想要?”千代沐看她一脸复杂神色,以为是她想要。 可姬宓不想要妖兽,她只是觉得这个地方,对待生命就如同对待草芥,轻易就能置于死地。 “五百万两白银。”他亲自开口,姬宓原本有些悲凉的脸上一抹喜色,他难道是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吗? 等级高没关系,反正有他在,一只刚入地人阶段的妖兽能起什么风浪,不服管教再说吧。 “接下来就是最后一件拍品了,主子。”杜康带着面具走上台,台上的妖艳美女恭敬给他让位。 杜康话没说一句,叫人抬上了最后一件拍品。 东西被红布盖住,从外面看只能依稀看个形状,姬宓看来的话,是个圆柱形的东西,里面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像还再滴水。 不少人已经凑上前想看个仔细了,场上的打手维护好现场的秩序,杜康才揭开红布露出那东西的真面目。 偌大的圆柱冰棺里是一个巨大的冰锥,冰锥里面冻着……这是…… 这是……美人鱼吗?姬宓皱着眉头仔细看了看。 现场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但这东西出来的时候明显千代沐也惊了一下。 “这是一只蛟人,它们只能化成这半蛟半人的模样。生活在魔界之海,大家都知道,能化人的蛟龙少之又少,我们也是偶然找到这具尸体。传说蛟人的尾上的鳞片可以做成铠甲融入肉身,坚不可摧。而蛟人的肉可炼成灵丹,吃了便可连连突破。脊骨、软筋可做成武器防身。起拍价五千万两黄金。” 姬宓看着这具尸体,哪里是尸体啊,皮肤依旧分红,看上去富有活力。话说蛟人都长得这么好看吗?这男尸银发长至尾骨,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精壮的胸膛和……姬宓越往下看越不得了,八块腹肌啊我的天…… “本座也有,宓儿日后大可欣赏我的。”千代沐捂住她的眼睛往自己怀里一带,干嘛老盯着那冷冰冰的身体看,他好好一个大活人不就在这,想看想摸就在这。 “那你有没有八块啊?”姬宓打趣千代沐。 千代沐慢慢凑近,鼻尖对上姬宓,“宓儿伸手摸摸?”说完姬宓一下子推开了他,“流氓。” 只是这蛟人真是美,就算是死了,也可以放着做做装饰对不对。用死物所装饰,也就她这个脑袋能想出来。 只是五千万两实在太高,好多人望而生畏,喊价的也寥寥无几,场上没有一人敢出声,“六千万两。”叫价的男子早就知道最后一件拍品是什么了,他也料定不会有人和他抢,这是他最后的家当,一定要得到这具蛟尸。 “六千五百万两。”千代沐跟价,不过多了五百万两而已,第一口叫价的男人却着实跟不起了,只能忍痛将这宝贝拱手让人,他怎么就不是个富人! 要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肯定拿鸡蛋砸他,大哥,您一出口就是六千万两,这还不是个富人?那怎样才算富?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十号包间,无一不在猜测里面到底是什么人,不过拍下了两件东西,却是一整场拍卖会要价最高的两样东西。 最后杜康亲自接待了千代沐和姬宓,他也真像看看是谁那么大手笔。 “图谱交出来。”姬宓现在真是黑人问号脸,天玄大哥您老能不能委婉一点,哪有一进来就问人要图谱的,怕不是失了智? 杜康却装傻,“什么图谱?”天玄见千代沐没有阻拦,干脆揪起杜康的衣服,“别和我装傻,白月剑图谱,交出来。” 房间内无数黑衣人从各个角落冒出,姬宓被他们这突然出现吓得赶紧躲在千代沐身后,“干嘛啊,都这么凶。”而且每个人的实力都比她高。 “哼,那要看你们有没有命来拿了,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可是千代沐并没有动手,只是一阵威压就让所有的黑衣人倒在了地上,只留下杜康身边的两个还在痛苦的坚持着。 话刚说完就被打了脸,杜康心中暗骂今天也真实倒霉了,遇到个这么凶的,打开密室进去找了半天,出来时脸上却尽是惊恐。 “图谱……图谱被盗了。”大哥你不想给也不至于编这么个站不住脚的谎吧,姬宓无语,“大叔,你撒谎好歹有点技术吧。” 图谱被盗了,被谁盗了?千代沐一时没忍住威压又多了一成功力,在场黑衣人心脉全被震碎,吐血身亡,“被谁偷了?”这不就是问题吗,杜康心中反复琢磨,到底是谁偷了图谱,他这间密室就算是眼前这个实力超凡的男人亲自来开都不可能打开,那到底是什么人偷了图谱……莫非是,那个男人? 千代沐心烦,干脆连杜康一起杀了。 姬宓在心里为这个杜老板感到可惜,出场才几分钟就被做掉了。 “把他所有手下都问一遍,找不到图谱,全部格杀。”这么残忍的吗? 刚才开始就守在杜康身边的黑衣男人害怕自己也被杀掉,提供了一点有价值的信息,“仲…仲……”种种,种什么啊?!种地啊! 姬宓记得火烧眉毛了,这人怎么说话这么费劲啊我的天。 “左耳,刀伤……”前言不搭后语,但也算是有点用处,刚说完男人一下没撑住随着他的主子就去了。 仲、左耳刀伤。这简单五个字能有什么用?光靠着这两条线索,在金麟找人分明就是海底捞针。 “嘶——”又是那股感觉,又是那股凉意,可这感觉不过一闪而过,姬宓还奇怪,自己是不是病了,怎么今天会突然发冷。 怎么感觉像是有人在盯着自己,姬宓朝感觉的方向看去,只是一处空空的天窗,什么都没有,可刚刚那股奇怪的寒意和总有人盯着自己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幻觉吗…… 本来千代沐他们拍下的那两样东西是要一起付钱给杜康的,但现在他死了,东西和金子,都是他们的了。 “怎么感觉我们有点像是土匪……”把有点像三个字去了,就是土匪。把人杀了不说还白得两件宝贝。 可谁知道他们等级那么低啊,还没真正用实力呢就全部都倒了,那这样的千代沐到底有多强,姬宓充满怀疑的眼光看着千代沐让他浑身不舒服,“和宓儿说了,强到你想不到。” 啧,自恋,抱着自己心爱的小弯刀姬宓离开房间,出门正撞在刚才台上的妖艳女人胸上。 “emmm……感觉真棒,还挺软乎。”女人看向姬宓身后,遍地尸体,其中包括了自己的主人杜康,手正要扣上姬宓脖子却被天玄一刀了结了性命,“什么东西。” 连你主人都能杀,还怕你吗,有没有点眼力劲。 回到千代府,蛟尸被抬放在冰窖中,千代沐则在考虑怎么处理这个东西,全身都有价值,就连银白如雪的头发都可以用来做成衣料,但宓儿肯定不会干的,想想,整天穿着死人头发做成的衣服,心里不膈应才怪了。 那就用软筋给宓儿做成鞭子,可以缠在身上做腰带用,需要的时候就取下来防身。嗯,鳞片给宓儿做身软甲,施法融进身体中肉眼看不见,但能保护她。 姬宓没心情管这些事情,他怎么样都可以,自己则是拿着弯刀晃来晃去的练手,“这弯刀拿在手中也不像那个女人说的一样冰凉啊,我觉很舒服。”姬宓拿着弯刀给千代沐看,千代沐也只能陪着她嬉闹。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刀柄中间的银铃声是姬宓喜欢这柄弯刀的重要原因,不自觉的就唱起来了,看着院子中哼唱的俏皮女子,千代沐只觉岁月静好,要是时间能一直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他的宓儿,这辈子就这样无邪欢乐便好,自己也会一直保护她不受伤害。 歌声戛然而止,姬宓又感觉到了那股凉意,可每次望向周围,却又什么都没有,她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千代沐,“子珣,从今日出门开始我便觉得有人在盯着我,每次一有这种感觉我就会浑身发凉,就像是有人往我头上浇了一盆冰水一样。” 听她这么说千代沐也觉得奇怪,“宓儿……二位舅舅的话……” 舅舅?的话? 莫不是…… 陆拾贰 不如孤狗是九浊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这几天都没有那种感觉了,会不会那人已经离开了金麟?”如果说她时不时的发冷是因为感应的话,那照现在的样子看来,那人肯定已经带着图谱离开了金麟啊。 那晚的梦中,姬宓来到一扇两开的红色圆门前,带着探究的心姬宓推开红门,入眼是不见五指的黑暗,“宓儿……” “是谁?”女声缥缈悠远,时而深长,但姬宓又总觉得就在自己耳畔,“到底是谁?!”为什么,每次都要出现在她的梦中。 黑暗中突然出现一束光,光下站着一身姿婀娜的女子,一头如墨长发披散着垂至腰间,衣着华丽。眉眼带笑,慢慢靠近姬宓,“真可惜,娘和宓儿相处的时间那么短暂。” 娘?姬宓望着女子丝毫没有血色的脸庞,回想在雪渊看到的那副画像,再仔细看看女人的长相,和自己相差无几,“为什么我时长梦到你?” 虞嫦姌走上前手指轻轻指向姬宓的心脏,“因为我一直在这里。” “那你在梦里和我说的那些话,又是为何?”姬宓继续问到:“就是让我不要接近黑暗深渊什么的那些。” 虞嫦姌放下手,又牵过姬宓带她走向黑暗深处,走了一段后停在一个地方,衣袖一挥,眼前本是无尽漆黑的地方变成了一座座楼宇,“当年我带着图谱孤身来到北月,而那些觊觎图谱的人,也随着我到了这里。” 画面一转,眼前楼宇消失不见,眼前是虞嫦姌被一群带着面具的黑衣人追赶的画面,“我因图谱而死,我不希望你也如此。” “寻找图谱的绝不是一般人,许多来自我们都不曾触及的地方,不要执迷,放手吧宓儿……”虞嫦姌的声音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原处楼宇间,声音停止的刹那姬宓眼前又变成了一片黑暗。 她也随之转醒,醒来时枕头上已全被汗水打湿,“子珣…子珣!”姬宓从床上跌落到地上,来不及穿鞋就跑了出去。 千代沐闻声赶到,姬宓见他就激动的拉着他的手说:“我梦到的那个女人,是我娘!” 这一点千代沐其实早些时候就猜到了,可是还不确定,“宓儿昨夜又梦见母亲了吗?” “嗯。” “那她说了什么?”提到这里姬宓眼中瞬间黯淡下来,“她只是给我看了当年她身怀图谱被追杀的画面……还让我不要插手这件事,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姬宓反复在脑海里回放她看到的场面,一遍又一遍,好像在翻找什么东西,“那个人!” 什么人?千代沐赶紧坐下听她分析,“我就说怎么有点奇怪,昨夜梦里,画面中出现了一个领头的男人,他被我母亲掷出的暗器击中伤了左耳,身上挂着的一块玉佩,上面写着一个仲字!” 这不就和死在黑市里的那人说的对上了吗?左耳的伤和仲。 “所以是他杀了我娘?”姬宓现在有点被冲昏了头,连最基本的判断都没有了。 千代沐安抚她坐下,“照你描述的画面,当时追杀母亲的那么多,也不一定就是他,但这个人我们已经确定了和图谱有莫大的关联,所以一定要找到他。” 等一下,姬宓摆手,“那是我母亲,你叫什么母亲啊!轮到你叫了吗?” 千代沐霸道拽过她,“待宓儿和本座成了亲,不就是我母亲了吗?” 说起来姬宓还从没听到千代沐说自己的双亲呢,“子珣的父母亲肯定很骄傲吧,有你这么个孩子。” “我没有父母。”千代沐表面上云淡风轻,其实心里也同样不在乎,“自我记事起,我身边就只有师父。我是被一位高人收做徒弟的,今日有命活在这世上,也多亏了师父。” 姬宓自责低下头,自己怎么这么笨,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千代沐看她自责得一直在抠手,握住姬宓双手,“师父待我如亲子,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师父,我十六岁那年他便说要云游四方,让我去到北月,并让我承诺一定坐到万人之上的位置上,今日神使之名,便是师父一手策划。”一个人能操这么一大盘棋?姬宓打心里佩服这位高人了,他徒弟都这么厉害,也不知道这位高人得厉害到什么程度。 他真的不在乎有没有父母,与其遇上一对黑心的父母,还不如当个孤儿来得自在,可姬宓却是心疼得不得了,“从没听你提起过。”没想到子珣还有这样的身世,可为什么外界也没有传言。 “自然没有了,谁能挖到我的底啊。”姬宓的心思再一次被他看穿了,姬宓只叹这人是会读心术吗?自己想什么他都知道。 “不过好在我现在有宓儿了……”这话说得有些凄凉,姬宓本来心就挺软的,这么一说更受不住了,直接抱住千代沐哭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哭声让千代沐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一下一下的给她顺背,“不是说了吗?就算是为了我,宓儿也不要哭。”怎么动不动就哭啊这丫头。 这突然的放声大哭其实也不全是因为千代沐,姬宓也在为自己哭,昨晚梦里的母亲,和她长得如此相像,两人对视就像在照镜子,可是母亲眼里的温柔和怜惜让她真的……好想扑进她的怀里,可是不行,母亲已逝,自己也算是个半拉孤儿了 再想想那个远在北月,却只关心姐姐的父亲,让姬宓心中更加悲凉,明明自己一点也不比姬月差,为什么,就不肯把父爱分给她一点。可是一想到姬武阳是怎么看待自己母亲的,姬宓心中一冷,将她从自己的脑海里挥散了,那种父亲不要也罢。 “好了宓儿别再哭了,哭肿眼睛该不好受了。”眼泪虽然止住,可姬宓眼眶里含着的一汪眼泪还是让千代沐心软得一塌糊涂,“好了好了,小哭包。” 千代沐将姬宓好生抱在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松木清香姬宓觉得时间都静止了,一切都是那么宁静美好。 原本一开始在外守门的几人在听到姬宓的哭声后也都识相的退出了院子,偌大的院子空无一人,只有房中一对相拥而笑。 “你们两个能不能别这么肉麻?”岁月静好全被外面这个傻子打断了,姬宓没好气的一脚把九浊踹出了几米远。 “我说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啊?我是凶兽啊!凶兽!会吃人的那种很凶很凶的凶兽啊!”九浊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只要一接近姬宓,自己的能力就会削弱大半,靠近千代沐的话更是不得了,那种压迫感哟,他堂堂凶兽都受不了。 姬宓才不管他是啥子东西,从背后抄起一把笤帚,叉腰的样子活像个母夜叉,“来干嘛!有话快说,没事滚蛋!” 九浊又委屈的缩成球,想他堂堂一只活了数万年的凶兽,当年一声吼叫也是能震惊八方的那种,怎么今日会被这一个小丫头片子欺负成这样。 本来还委屈冒眼泪花子,看见姬宓越来越黑的脸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了自己的目的,“我想让你们帮我找找长明……”他和长明服侍共同的主人,可到现在他一点线索都没有,别说人了,就连衣服角都没见着,只有和长明一起唤醒体内的封印才能找到主人…… 可是当年他被封印后长明也跟着被封印了,一别就是万年,他记忆已经模糊了,长明被封印在哪里,他根本就不知道啊。 既然这两人这么神通广大的,应该能帮到自己,索性就找到了姬宓二人。 “你们一定要帮帮我啊!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上次去姬府里蹭吃蹭喝,现在还追到这里来,姬宓真是服了这个凶兽了,好好一只凶手怎么混成现在这鸟样。 哭就哭吧,还想扯姬宓的裙角擦鼻涕,九浊再一次被踹飞了。 “长明在北月皇宫里好好的呢,别烦我。”姬宓一说北月皇帝长明,九浊就马上把脸垮了下来,“都说了那废物不是长明,长明是高洁的圣兽,当初随神帝征战四方,剿灭了无数魔族,怎么能是那个老匹夫能比的,他就是占用我家明明的名头好让别人信服他。”还明明呢,呕,姬宓作势就要吐。 可她嘛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嘴上嫌弃九浊,但还是把他留在了自己身边,还承诺一路上帮他找找长明。 唉说来也烦,又要找图谱,又要找长明,他们哪有那么多精力啊,光是一本图谱就把他们折磨得够呛。 “你们在说白月剑图谱?”姬宓转过身挑眉看着九浊,“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哎,神帝当年手持白月剑杀敌的身姿还时常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只可惜我时隔太久我已经记不住他的面容了。” 神帝神帝,到底是谁,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神的存在吗,姬宓问九浊,“这世界真的有神?” 九浊点头,“那是自然。”转身跳上石阶坐在上面后又继续说:“神帝是这天地间的主宰,轻易就能覆灭一个位面,可惜万年前神魔大战,神帝重伤,与白月剑一起不知所踪了,魔君倒还活着,可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可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不是被封印了吗?” “那是神魔大战以后我才被封印的好吗?”而且说起来憋屈,封印还不知道是谁封印的,反正他有一天突然就昏死了,醒来后就已经在了锁神窟中。 姬宓又问他,“那你能感知图谱在何处吗?” 九浊看傻子似的看了眼姬宓,又重重叹了口气,“我连我的羁绊圣兽都感知不到了,你说我能感知图谱吗?但如果长明和我合力,我们两个就能感知图谱的下落,甚至还能找到失踪的白月剑。” 失踪的白月剑几个字对千代沐的诱惑很大,他承认他动心了。当年时间就让他一定要找到图谱,如果能找到白月剑那更好。可传说白月剑已经在神魔大战神帝陨落之时落入了生死河旁的魂花花丛中,可那地方,本就是传说中的地方。 他不可能为了两个传说去冒险。 “可我们不能跟着你到处找吧。”九浊就知道她会这么说,扯过姬宓的一角让她和千代沐坐好,自己跳上石桌和二人说:“我现在正在一点一点恢复记忆和能力,或许再过些日子我就能想起长明是被封印在哪里的了。” “那既然这样你就慢慢想吧。”姬宓正要带千代沐离开又被九浊拽住了裙角,“给我弄点吃的吧……”他都饿了好久没吃饭了。 姬宓打开他的爪子,皱着眉头嫌弃道:“你到底是凶兽还是菜鸡啊?外面随便找只狗觅食能力都比你强吧。”真是的,还要她养。 虽然话不好听,但姬宓还是让厨房给九浊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全是肉类。九浊吃得饱饱的在椅子上揉肚子,狗就狗吧,反正在找到长明之前他不会被饿死就好。 也不知道那个不仅冷冰冰而且凶巴巴,还总爱扯他角角的长明现在好不好,是不是和他一起提早苏醒了呢。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姬宓这个臭女人的准相公这么厉害,肯定能帮他找到长明的,先出去耍耍消消食吧。 摇身一变,那次姬府墙头头长怪角双眼猩红的男人出现,“哎呀不对不对,这样出去会吓着人的。”再转一圈变成了翩翩公子的模样。 九浊满意的在水塘边照照,“这才像样嘛。”自恋的捋捋阳光照射下有些暗红的头发,器宇轩昂的向着闹市走去。 九浊人形也是帅气,和千代沐如玉般的清朗俊秀不一样,九浊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痞气,无时无刻不挂在嘴角的笑容充满了邪气,让人第一眼看了有些怕怕的,但越看越喜欢那种男人。 “哇你看……”走在大街上多有女子向他抛媚眼,要不就是拉上身边的小姐妹一起欣赏九浊。 可九浊才看不上这些凡人呢,他啊~心里早就有钟意的了。那就是他的小明……呸呸呸扯远了。 这是个什么地方啊? 九浊停在青楼前,伸长了脖子向里面望着,怎么进去的都是男人啊,那他也要进去看看。 “这位爷~”老鸨见九浊气质不凡,还以为是个有钱的主,赶紧把九浊请上了二楼的雅间,跟随老鸨脚步进来的还有几个婀娜妖娆的女子,“好生陪着这位爷啊!” 九浊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他就进来看看,怎么那么多女人围着他,“小姐们麻烦让我出去。” “出去干嘛啊~”其中一位美女解开包身的外披,露出大片白嫩肌肤,上身的贴身小衣上面坠了不少银铃,每走一步银铃声就跟着响起。 女人攀上九浊,“公子~”酥胸紧紧贴在九浊的右臂上。 哎,九浊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进了鸡窝了,面色一沉,身边白烟缭绕,待消散了几个美女才看清烟中的人,一对怪角,满目猩红,獠牙还滴着血。 全吓得花容失色纷纷跑了出去,九浊不紧不慢又变回翩翩公子的模样,“切,才变个半人身吓吓你们,这么快就跑完了。” 老鸨觉得是这几个小妞拿自己寻开心,不听劝告势要看看是什么怪物,推开雅间的门看见的还是进来时那个气度不凡的公子,“不用再叫女人来了,看不上。”九浊没离开青楼,而是让老鸨上了几个好菜和一壶好酒。 自己倒是吃得开心了,全然忘记自己根本没带银子。 不过他九浊是谁啊,吃霸王餐,吃完就跑呗,还能有人抓得住他? 到付账时九浊才想起来自己出门没让姬宓给他银子,“这下完了……” 青楼里面的都是行家,见他刚才摸摸搜搜的样子就知道肯定又是个吃白食的,“来人啊!这有个吃霸王餐的!” 一群小喽啰四面八方的围向九浊。 “我是忘记带了,下次一起拿给你们不行吗?”哪有来青楼还赊账的,挡路的男人不干,抄起身边的棍子就对准了九浊,“不付账别想走!” 老鸨从楼上下来,她也真是花了眼,居然会认为他有钱,叉腰骂九浊,“没银子,没银子来什么青楼?我们这就是玩乐的地方,付不起就给我狠狠的打!” 要打自己?九浊一听不干了,没了刚才赖皮的模样,可是正经起来眉眼间还是散着痞气。 拿棍的男人不管那么多,上去就打算给九浊一闷棍,谁料还没靠近就被九浊吓了个半死。 九浊右手变成了爪子模样,长长的指甲已经嵌入男人皮下,男人能感觉到有只手在捏着自己的心脏玩弄自己的心脏,“你说我要是稍微用力一点,你的心会不会爆掉。” 说就说吧,还特意噗一声,模仿心脏炸掉的声音给男人听。 九浊可没打算放过他,用力一扯,将男人的一整颗心脏扯了出来,男人眼口不闭直直倒下,九浊随手将心脏丢在男人身旁,“这世上还没人敢对我有一点不敬。”那个臭女人除外!不仅踹他!还把他和狗相比。 “接下来……扯出谁的心呢?”血红的嘴唇勾起一个邪魅的笑,九浊慢慢悠悠来到刚才那个宽衣解带的女子旁边,“黄泉路上记得多脱几件,说不定有色鬼看上你了能照应你点。” 不过眨眼的功夫又有一人倒下,九浊将女子心脏凑近了闻闻,“嗯这个闻着不错。”之后一口吞掉了女子的心脏,吞食的瞬间兽头显现,吓晕了一片人。 “切,我又不是谁都吃。”九浊拿过另一位美女的手帕仔细擦擦手上的血污,擦完好生还给了女子,“谢谢哦~” 消失在灯火间。 陆拾叁 夜闯千代府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九浊!”姬宓把一份通缉令丢在九浊面前,指着上面的画像道:“这个角你自己看!就是你!别以为你化成人形我就不认得你!” 上面画的那只爪子和角分明就是九浊的,一开始月桂给她看的时候她还不相信,仔细对比一下才发现自己错了,自己太相信这只凶兽了。 “哎呀,不就杀两个凡人吗?再说了我又没都吃掉,男的我还是给留了全尸的吧,他心脏最后仵作不是小心的给他放回去了吗。”九浊毫不在乎这张通缉令,他可以变成任何见过的人的模样,就连千代沐他都能变。 不过他不敢,他才不承认呢。 姬宓被这话气得脑袋发蒙,“你别给我找事做行不行?现在官府到处抓人。”搜到他们这里来她可不帮忙兜着哦,而且又不是没给他肉吃,有必要去掏妓 女的心出来吃吗? 九浊让她放宽心,官府是不敢进千代府的,好歹也有个神使坐镇,九浊心虚的看看后面正喝茶看书的千代沐,发现他人没发火,还好还好。 又继续拿着指甲锉子矬自己的尖尖爪子了。想象一下,一只缩小版的凶兽一只爪子拿着矬子给自己修指甲,多喜感的画面,就连原本还是一脸严肃的姬宓都笑了,“走开走开,我要坐。” 气死她了,听月桂说,这通缉令贴得满城都是,金麟皇帝听到这件事恼羞成怒,认为是有人在挑衅天威,只是两位皇子不认为事情只有这么简单。 “皇兄你看,这半兽人的兽头就和古本上的凶兽一样。”四皇子肖禾把古本上的画像拿给他的皇兄三皇子肖夜对比,果真是相差无几。 那这是不是意味着金麟已经不再安全,“皇兄你说……要不要告诉神使大人?”肖禾平日里主意比较多,但基本上都是听三皇子的。 肖夜认真思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听取肖禾的意见,“那我们去千代府一趟?”不过去之前还是要准备点什么礼物吧,空着手去求人办事,于理不合。 “二位皇兄?”肖画从外边进来,“二位皇兄是要去千代府吗?”她刚才在外面都听见了,这次她也要跟着去,上次从北月回来后心里还是憋着一口气,今天非要去出了才行。 可肖禾不想带这个妹妹去,主要是太莽撞,经常闯祸,万一冲撞了神使怎么办,肖画看出他的心事,上前挽住肖禾撒娇道:“皇兄就带我去嘛~” 二人拗不过这个妹妹,只能带着去了,身后跟着一众宫婢奴才。 “小姐主子,金麟三皇子四皇子来拜访了。”还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看就是礼物啥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姬宓让月桂把人带入前厅,自己和千代沐小段时间才从后院走到前厅去。 去时三人正坐着喝茶,姬宓瞟了一眼,哟,这怎么还有副熟面孔,“这不是肖画公主吗?怎么,今天不趾高气昂了?” 完了…… 肖夜肖禾同时扶额,就知道不该带这爱惹是生非的妹妹来,回来时就听说她在北月惹了什么大人物,谁能想到是姬宓。 肖画也被姬宓的主动进攻打得措手不及,当下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千代沐牵着姬宓走上主位,“宓儿当心,有个小台阶。” “二位皇子有何要事吗?”肖夜没有直接说凶兽的事,而是让身后的宫婢将礼物奉上,“这是献给神使大人的……” 宫婢们一列排开,太监将她们手上端着的锦盒一一打开,里面是些精美的玉如意珊瑚串之类的,还有这个,肖夜来到一个宫婢面前,“这是特意挑出来送给宓小姐。” 姬宓看向盒子,“二位皇子,这尊观音现在送我不合适吧?” 什么观音?肖禾赶紧上去检查盒子里的东西,“这是谁干的!”肖夜紧皱着眉头不说话,捧着锦盒的宫婢立刻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我问谁干的!”这盒子里放的本来是一颗千年蚌精的宝珠内丹,怎么就成了一尊送子观音。 “奴婢……真的不知啊。”宫婢惊慌的样子看起来是真的不知道是谁干的,肖禾肖夜没有多想,两兄弟齐齐跪下,“对不起神使大人,是我兄弟二人的过错,还请神使大人原谅。” 一旁的肖画却不像自己的两个哥哥一样神色慌张,反而淡定得有点不正常。 千代沐走到捧着观音的宫婢面前,亲自合上盒子后让二人起身,“本座就当你们这是提前送的新婚礼物了,好了说正事吧。” 他其实挺欣赏这两兄弟,肖夜善骑射,是个有勇有谋的哥哥,肖禾则不争不抢,淡逸如墨,同样是个很有主意的人,今日这两兄弟齐齐到访,想来是真有什么难事了。 幸好千代沐没怪罪,两兄弟从地上起来后心中还多是歉疚之情,“这个…不知神使大人看过了没有?”肖禾递上九浊的通缉令。 千代沐认真看了一遍,又和姬宓对视了一眼,姬宓心虚的把视线挪向别处,正巧看见在人群后面偷窥的九浊,心火有点上来了,面色不是很和悦。 “宓小姐……”肖禾叫了她一声,姬宓懵着应到:“啊?” 样子又呆又萌,和平时的姬宓很不一样。 “凶兽刚逃离锁神峰,现在应该正虚弱,恐怕不会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在大陆上杀生。”嗯,肖夜点头,神使说得也有道理,可现在到底该怎么做? 千代沐回答得模糊,像是答应了又像是没答应,“行了我知道了,有消息会派人通知二位。” 临走前姬宓叫住肖夜,“你说你叫肖夜?”肖夜,怎么会有这样的名字啊,姬宓突然钻进千代沐怀里笑起来,“哈哈哈哈!肖夜,宵夜!”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就连千代沐也觉得奇怪。 “宓儿笑什么?”姬宓凑近他的耳边,“宵夜。”宵夜千代沐就知道了啊,两个字转换一下位置再一想到肖夜的名字,“宓儿不得无礼。”名字不可以随便嘲笑。 对姬宓,千代沐也是难得严肃,姬宓也正经起来不再取笑肖夜的名字,后面又想想,也确实搞不懂自己笑点为什么那么低。 “若无事我兄妹便先走了,告辞神使大人。” 三兄妹走后九浊从屏风后面出来,“你们这些凡人,真是无聊,不就掏颗心脏出来解解馋,干嘛把我说得那么恐怖。”九浊现在化成了半兽人的模样,一双脚随意的搭在用来放果盘茶碗的小桌上晃荡。 姬宓下来没好气的把他脚打下去,“放下去,一天就会给我们惹麻烦,你干脆打包打包今晚就去远航吧,最好别回来了!” 一听赶他走,九浊立马变成了可爱的小兽球,抱住姬宓的大腿不让她走,“姐姐!我求求您了!好心收留收留我吧!我真的不吃人了!不解馋了!我吃牛心肺可以了吧!” 相同的套路,差不多的台词,姬宓已经听厌了不管用了,“滚滚滚,爱吃什么吃什么,不管你,别来我家。” “大姐!我求求你了!别赶我走啊!”也不知道九浊现在满脸的眼泪是不是真的,“我真的不乱杀人了,我错了姐。” 大哥你谁叫姐呢,我现在年纪连你的零头都不到吧,姬宓又嫌弃的踹开他。 九浊只能委屈兮兮的来到千代沐这里,“姐夫你跟我老姐说说吧,让她别赶我走。” 靠,不带这样的,姬宓赶紧上去想揪过九浊,被千代沐半道上拦下了,这一声姐夫别说还真叫得他挺舒服,再说了,九浊到时候只要想起了长明是被封印在哪里的,他们两个就能找到图谱的准确位置,“宓儿,为了大局考虑。” 所谓大局就是白月剑图谱了,更别说了,还有可能找到白月剑。 “行吧,下次再敢出去找人心来解馋,我就把你的心挖出来。”这话当然只是吓吓九浊,可这委屈兽兽还是很配合的捂好自己的小心脏,“绝对不会绝对不会。” 姬宓没理这一人一兽,一个人回到后院种花去了,留下这两个互相看着对方发愣。 “阿画,那尊送子观音是你干的吧。”肖夜何等敏锐,从刚才肖画和姬宓之间那点小摩擦就能看出来了,这两人早在北月就结下梁子,他这个妹妹对千代沐又不感兴趣,那么目标只有一个,除了当街羞辱她的姬宓还能有谁。 肖画起先还不承认,“妹妹不知道哥哥在说什么。”眼神飘忽不敢直视两位哥哥,肖禾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知不知道,刚才只要宓小姐稍有一点脾气,我们皇室就要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 幸亏姬宓看见送子观音的时候只是脸红一笑,没有其他的想法和脾气,要不然以她在千代沐面前的得宠程度,后果想想都后怕。 这个主意是上次和老板娘吵起来的丫鬟出的,肖画本身愚昧,是个容易受人摆布的主,听丫鬟和她出的这个主意,还以为是个好办法呢,不仅羞辱了姬宓,还能一雪前耻,可谁知道一点作用的都没有。 “多大的事你敢调换了里面的东西!”肖禾用力一甩手,肖画的手腕被撒开,上面还有些淡红的印子昭示了肖禾的愤怒。 “禾哥哥……”肖禾一般来说不生气,总是平易近人,但这次他是真被气着了,怎么老爹生的这两个女儿一点气都不争,就会给皇室拖后腿。 但一想到自己那个贪恋酒色的父皇,肖禾也算想明白了。 “算了阿禾,姬宓也确实过分,阿画好歹也是一国公主,她竟然大庭广众下羞辱她。” 肖禾冷笑,“哥你信?” 姬宓虽然嚣张,但绝不是不讲理之人,此前北月之事他早已打听清楚,“我原原本本的把事情告诉你。当时宓小姐选中了水粉铺的五盒迎蝶粉,阿画也看上了,可事有先来后到,阿画非要和姬宓抢这一盒迎蝶粉,是她身边的大丫鬟碧萝和老板娘吵了起来,宓小姐一点嘴都没有插的。” 哥哥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肖画见事情隐瞒不住了,哼着哭腔道:“姬宓明明是外人,为什么哥哥要帮她说话!” 这妹妹真是不可理喻啊,肖禾头疼,“是你这件事就做得不对,老板娘都和你说了让你下次来,这次的已经全部卖给姬宓了。但你不依不饶,最后自取其辱。今日又在献给神使和宓小姐的礼物上做手脚,我真的……”真的不能理解这个女人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 肖夜倒是第一次听说,他从宫中的人听到的是姬宓当街羞辱六公主。现在一来看向肖画的眼神都变了。 “给我感触最深的还是宓小姐和神使大人的感情。”真的就如传闻所说,千代沐事事让着顺着,就连上主位坐着都要提醒她脚边有可能绊脚的小台阶。 “嗯确实是。”肖禾同样感叹,“真是一对神仙眷侣。神使看向宓小姐的眼神都是怜爱宠溺。也难怪宓小姐平日做派有些嚣张了。” 对于他们一致的嚣张评价,其实姬宓是拒绝的,自己嚣张吗?明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好吗?她很低调的好吗? 此次千代沐来金麟没有明确表示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所以很多金麟人都很好奇,“皇兄你说,神使大人此番前来,是为了什么?” “我猜应该是……”话未说完,肖夜注意到了一旁伸长了脑袋偷听的肖画,“皇妹能容我兄弟二人说几句话?”明显就是要说悄悄话了,不想让她听到呗。 肖画还不乐意离开,但见二人态度坚决,一跺脚愤愤而去。 可肖夜还是降低了音量,毕竟肖画有偷听的先例,“应该是为了父皇说的图谱而来。”肖禾这下明白了,早就从父皇哪里听到传闻,说是图谱进到了他们金麟地界,没想到是真的,神使都追过来了。 可父皇并不知道图谱到底有什么用,也根本不在乎国事,就没多过问,现在这形式看来还真有一点好奇,这传说中的图谱有什么用。 “阿禾有没有感觉到神使府有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很强大,但被刻意压制了。”肖禾还以为皇兄没注意到这股气息,没想到他竟然注意到了。 肖禾提到这股气息神色都有点不对劲,“而且这股气息很邪恶。”像是从死人堆里出来的一样,一股子死气。 他们还是太低估肖画了,这女人想尽了办法偷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最后阴笑着离开。 当夜肖画带着自己的两名暗卫悄悄来到千代府外面,三人实力都不低,只是一举一动都被天玄天月和千代府所有的暗卫尽收眼底,天玄想出手拿下三人,但天月拦住他,“先看看这个小公主想干什么。” 行吧。 天玄收回手中的寒镖,带着夜月和夜书跟在三人后面,看他们要做什么。 “公主,要不然我们回去吧……”其中一个暗卫提议到,另外一个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们自打一进千代府,就感觉有无数眼睛在盯着他们,但回头又什么都没有。 话说他们真的没想过千代府怎么可能一点戒备都没有,是脑子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 吼——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沉吼声,还有大物喘粗气的喘息声。 三人僵硬着转过头,正对上九浊没有其他杂色的猩红眼睛,“啊!”三个人同时叫出声,惊醒了整个千代府。 一瞬间三人被全府的暗卫围在中间,“六公主深夜造访,可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办?”姬宓一袭睡袍,微睁的双目中浸着一些眼泪,红红的眼睛像只兔子,眉目间全是怒意,样子看起来就是有很大起床气的人被吵醒了很不高兴的样子。 三人被带到前厅,千代沐衣着整齐坐在上位,姬宓就靠在他身上,强忍着睡意,用那一点点意念支撑着自己不睡着。 “怎么办?哈……”姬宓这一小会儿的时间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哈欠了,千代沐看她实在是困,想让她进去睡觉自己来处理,可姬宓怎么都不干,非要守着。 这不是开玩笑的,万一千代沐脾气一上来把三个都杀了怎么办,两个暗卫也不说啥了,有一个怎么说也是个公主。 金麟皇帝生生被太监从床上唤醒,自己正做美梦呢,就听见太监说肖画夜潜千代府被抓住了。 来的一个皇帝,一对兄弟,三人脸上困意深重,一看就是被硬生生从被子里拽起来的。 “二位说怎么办吧。”姬宓现在比刚才清醒了一点,问肖禾肖夜两兄弟,不管皇帝,这个皇帝没有主意的,问了也白问。 这事千代沐想怎么处理都可以,夜闯府宅是可以当做刺客直接杀掉的,千代沐没让手下的隐卫杀了这三人已是格外留情。 “神使大人看在我兄弟面上饶了阿画吧……”至于为什么饶她,肖夜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千代沐因为姬宓一脸的倦意很不高兴,声音比平日里更深沉冰冷,“宓儿做主吧,本座不想管。” 肖画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一遍遍的念叨着怪物怪物,天月给姬宓说她看见九浊了,姬宓心领神会。 只是一时间还真想不出处理的办法。 陆拾肆 羞辱公主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你到千代府来有什么目的?”姬宓实在困倦,语气和心情一样已经差到了极点。 肖画跪地不语,姬宓单手撑着头,美目紧闭着没有看他们,“不说话?” 即便现场气氛降至冰点,肖画还是不懂审时度势,“我已经知道你们此行的目的了,和我撕破脸,别以为你能好过。” 目的?什么目的,姬宓不明白她的意思,“我们能有什么目的?你的意思是说,子珣非要有所目的才会来金麟咯?这五灵大陆哪里他去不得?” 这话把肖画逼近了一个小角落,窘迫之际她的贴身丫鬟碧萝站出来护着她,“宓小姐您别太过分了,我家公主可从未这样说过。” “主子说话,有你一个下人什么事?”姬宓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向着碧萝方向一挥手,月桂便冷着脸上前了,“在下替小姐管教奴才,公主不会介意吧?” 话是这么说,但月桂丝毫没有询问她的意思,甚至在肖画面前自称在下而不是奴婢。不等肖画同意,巴掌啪啪打得响亮,“主子说话,下人只能听着不能插嘴,给我记住了。”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几个外人都瞠目结舌。 “小姐,月桂看公主似乎不是很服气,要不要月桂一道教训了?”商量的语气,和姬宓像是朋友,没有主仆之间的距离。 而姬宓好像很赞同她的提议,微微点头,没有作声。 “得罪了,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四字月桂讲得很重,肖画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月桂打懵了,她维持了十几年的高傲公主形象,一夕之间崩塌得只剩点点残骸。 讽刺的是在场三位皇室,她的两位哥哥和父皇,竟没有一个人肯帮她。 这件事他们本就理亏在先,打几巴掌又不是什么大事。 如果能因此平息姬宓的怒火,那就打吧。 可月桂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肖画两颊开始红肿,嘴角也已经渗血,“停下吧。”或许是她的叫声太过刺耳,姬宓终于出声让月桂停下。 月桂规矩回到姬宓身后站着,姬宓瞌睡虫已经被肖画的叫声吓跑了,现在清醒着呢,“六公主还是要这般无礼吗?”那她还是可以继续让月桂动手。 肖画这下学老实,摆着手往后缩,“不不不……” “那现在告诉我,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的目的?”姬宓双手托腮,似乎很感兴趣她刚才的话。 肖夜怕肖画再度口无遮拦冲撞了姬宓,上前拦住,“宓小姐,她不过就那么一说,宓小姐也就那么一听,过去了吧。” 过去了?天底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祸从口出,三皇子不知道吗?” 就因为知道祸从口出,他才这么尽力的阻拦着啊,肖夜心里想着,手上还是捂好肖画的嘴巴不让她再多嘴,“宓小姐,放过她吧。” 肖夜第一次这样低声下气的求人,还是求一个女人,姬宓却一点不想就这样算了,“不行,她夜闯千代府,没有让我的暗卫当场格杀已经很给你们金麟面子了。” “你府上有怪物!”肖画突然拿下肖夜的手吼起来。 姬宓没有立刻否认,毕竟她府上真的有一只凶兽住着,“何来怪物?”但还是要给九浊打掩护。 九浊也不是坏心,他正准备睡下了,就听到外面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男人细小的低语声。就想变个原形吓吓,本以为是贼人,谁知道是公主。 听见肖画的话,皇帝仿佛抓住了姬宓把柄,“宓小姐,按金麟例律,家中私藏高度危险的兽类可是不行的。不知道方不方便让我的暗卫搜查一下?” 想搜家?也得有这个本事,姬宓突然变脸,“不方便,你女儿夜闯神使府的事情还没算清楚账,你怎么就想着下一茬了。” 天月手握獠牙从黑暗中走出来,威风凛凛,光是一个眼神都让人胆战心惊。 金麟皇帝也是个修行高手了,凡是站在他面前的人,只看一眼就知道是不是高手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天月,他的暗卫打不过。 “呵……”千代沐打了一个哈欠,撑开眼满脸不悦,“你们要不然在这好好想下该怎么办?”他不睡觉可以,但是他家小宓儿黑眼圈都快拖到地上了,可不能累着。 “好生招待二位皇子,至于另外两个……”千代沐欲言又止挥挥手,“无所谓了。”说完带着姬宓回到她的房间,看到她好好睡下才又来到前厅。 一群人就看着千代沐走了又回来,皇帝不自觉问了句:“你不是走了吗?”讲完才发现自己的大意,刚才的语气怎么像很不希望千代沐回来似的。 “皇帝似乎很不高兴我回来?”果然……他听出来了。 没人再敢说话,事情似乎朝着死角发展。 “你们是为了图谱吧?”千代沐闻言皱眉,这女人怎么会知道图谱之事。而肖夜和肖禾二人则是后知后觉的拍了一下额头,他们那日说的话又被这妹妹偷听了去。 别人怕千代沐,肖画可不怕他,“哼,神使大人,别以为你是神使,就可以无视我金麟例律,你府上,确实有怪物,乖乖交出,否则,别怪我金麟皇室不客气。” 这女娃娃倒是有些胆量,已经多久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千代沐心中度量。 没想到皇帝比他这个女儿还要蠢,“不错,画儿从不说假话,神使大人,如果您府上真有猛兽,就必须交出来处死。” 千代沐揉了揉太阳穴,慵懒道:“必须?是吗?”话音落下,皇帝就感觉到自己脖子上一阵冰凉,再看时天玄已经将寒镖紧密贴合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人是多久到他身后的,怎么悄无声息一点响动的都没有,皇帝浑身发抖,“神…神使大人……” 千代沐没有让天玄收手的意思,肖夜迫于无奈还是跪下求千代沐开恩,“神使大人,弑君可是裁决所第一重罪。” “裁决所?”呵,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但千代沐还是让天玄回来了。 天玄不情愿的收好手中的寒镖,“主子何须这么便宜了他。”竟然敢对主子不敬,死不足惜。 “你们在找我?”这个声音……千代沐向门后看去。 门慢慢打开,半兽人模样的九浊从门后走出来,和通缉令上一模一样,“你刚才看到的就是我。” 皇帝被九浊吓得连连后退躲到兄弟二人身后,前面两个男人要比他平静得多,但心中还是多有震惊,“这是……” “宓儿无聊圈养的一只小宠物,上次让他跑了,已经教训过了。”圈养的……小宠物?算了算了,打不过他,好好听着吧,九浊变成一小只兽形,亲近的蹭着千代沐的小腿。 “神使大人……这不是……”凶兽九浊吗?肖夜太多的疑惑都得不到解答,肖画突然跑上去揪九浊的脸。 这女人脑子有毛病吧,姬宓躲在后面看,九浊虽然不着边际,但好歹也是凶兽,就这样捏他的脸真的没事吗,不要当众吃人啊,她可不想惹这么多麻烦。 “宓儿过来。”千代沐早就注意到了门后的姑娘,想看看她干嘛所以一直没出声,见她真这么好奇,干脆叫过来算了,“不是困嘛,还来此凑热闹。”姬宓嘟着嘴坐上主位靠在千代沐肩上,“好奇嘛。” 千代沐宠溺的吻了一下姬宓的额头,“你啊……”真是让人不省心。 九浊见到姬宓,表现得更亲热了,不停用头拱着姬宓,嘴里还发出享受的呼噜声,姬宓在想自己养的这是猫还是凶兽。 可肖画揪着九浊的脸还是没有收手,虽然小了,但和刚才看到的那个大怪物完全一样,“这就是那个怪物!” 一番确认,肖画终于跑回皇帝身边拽着他的衣袖放声大哭,“父皇要为皇儿做主啊!姬宓养只如此可怖的怪物在府中,还放他出来吃人吓人。” 众人看看肖画再看看姬宓脚边的九浊,明明还挺亲切可爱的啊,不像是公主嘴里所说的可怖怪物。 但再想想那一对被挖心而死的男女,嗯……确实挺恐怖的。 “公主这话的意思是我姬宓故意放凶物出去伤人吗?你若不是夜闯千代府,也不至于被他吓到啊。”我家九浊明明是看家护院,理应嘉奖才对呢。 “你!”这话倒也是,肖画想不出还能反驳什么,确实是她有错在先,但她就是咬住九浊吃人不放,“可你养的这个畜生吃人!乃穷凶极恶之物,按律当诛!” 皇帝应着肖画的话向外大呼,“来人啊!”一群持刀禁卫军从千代府外冲了进来。 “呵。”姬宓和千代沐一同冷笑,“敢在我千代府动手,都不想活了?”千代沐一声冷呵吓退了一众禁卫军。 姬宓让月桂给自己上了壶茶,又让厨房现做了盘点心,她今天就要看看,这个金麟皇帝想干什么。 前有千代沐,后有皇上,进退两难,都是死,全都硬着头皮向九浊逼近。 九浊突然从主位上跳下来,对着皇帝奶声奶气啸叫了几声,小模样看着可爱极了,哪像是吃人的凶兽啊。 “回来。”九浊耷拉着耳朵回到姬宓身边,可怜兮兮的蜷在她手边,“你看你,贪嘴给我惹来多大的麻烦,要不是我们护着你,我看你还有命活在这里。”姬宓指着九浊的鼻子教育他,九浊其实真的很想显现真身吓吓这些凡人,但想到这样会给姬宓带来大麻烦,还是算了。 “这畜生吃人,是我姬宓管教不当,若要责罚,便罚我这个主人吧。”她可不希望他们惹怒了九浊,让这个东西大开杀戒,那可就不妙了。 “这……”提到责罚,肖画眼神又充满了光亮,但是皇帝和那两兄弟可为难了,千代沐在上面坐着,这吃人的畜生有姬宓护着,他们是怎么也动不得啊。 千代沐释然淡笑,“本座不会因爱偏袒宓儿。”这话鬼才信呢,不偏袒也是在轻微的责罚之下,要是罚重了,会不生气?反正他们是不信。 肖画斜眼看着姬宓,嘴中提议到:“到不用宓小姐做什么,杀了他便是了。” 九浊一听这婆娘要杀自己,可不乐意了,准备发火,对上姬宓的眼睛又焉了,这女人明显就是在威胁他,要是敢有任何动作,就让他尝尝厉害味道。 “你别得寸进尺。”月桂和兰香同时上前一步,肖画一想到刚才月桂的手劲之大,赶紧躲在了肖禾身后,“是她自己说的!” 姬宓是说代九浊受过,但没说要代他受死啊,“我有个提议,十鞭,此事一笔勾销。”十鞭?几人瞧姬宓这小身板,能扛得住十鞭吗? 身边丫鬟怎么都劝不动姬宓,皇帝暗卫手上的鞭子抽在地上啪啪作响,都要打上去了,但千代沐看起来还很淡定。 暗卫嘴角带笑,阴险无比,鞭子正要打上去,便被九浊拽住了,“不准对我家小姐无礼。”此时的九浊变成了翩翩人形,相貌英俊,只是双目依旧猩红可怖,“我家小姐尊贵之躯,你们也配。” 这就是千代沐不为所动的原因,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了解九浊,这凶兽虽然玩世不恭,但是重情义,对他和宓儿毕恭毕敬。 人形的九浊看起来就是个纨绔公子,但在场没有一个人敢小瞧他,只有妖兽和魔兽修炼到一定境界才可以化为人形,今日见九浊,他们就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煞气。 “人是我吃的,若想杀我,那就免了吧,这世上除了神帝和魔君,还没人能动我。十鞭子,我不要她代。” 敢作敢当,他吃的人,为何要让一个小姑娘替他受过。 暗卫下手已是最重,但打在九浊身上就像挠痒痒一样,九浊咯咯一笑,“小姐随便踹我一脚都比你这个疼,没用。行了,你们罚也罚了,该说说夜闯千代府的事了吧。”九浊抖抖身子,身上的鞭痕悉数消失,皮肤又变回了白皙滑溜的样子。 终是要面对的…… 肖夜上前行礼,“要打要罚,肖夜代妹妹受罚,还请宓小姐不要怪她,图谱之事还是怪物之事,我们只当不知道。”知道也没什么姬宓心想,现在许多势力都在寻找图谱,你们金麟皇室肯定是知道的,至于找不找就是你们的事了。 “她?一会儿再说吧,现在先处理她身边的两个暗卫。”缩在角落里的暗卫听到姬宓提到他们,两人一起跪着来到姬宓面前求饶。 姬宓可不想听这些,对着九浊道:“你有口福了。” 真的吗?九浊一听眼睛亮了不止一点点,眼里全是小星星,“真的……可以?”不是不让他吃人吗?这下怎么又开恩了? 当然可以了,姬宓点点头,“算是对你忠心的一点奖励。”九浊现在在姬宓心里的形象又拔高了。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九浊变身半兽慢慢靠近两个男人,不过眨眼瞬间,两个男人左胸一个大大的血窟窿。 九浊享受的舔舔爪子上的鲜血,“真不错……”吃完满足一叹气,又变回小兽球球蜷在了姬宓脚边。 肖画吓晕了过去,姬宓也不知道她是真晕还是假晕,叫月桂打了盆凉水来,“给我泼醒。” 叫月桂泼,兰香还不高兴呢,“小姐,这么好玩的事也不交给兰香做,哼。”姬宓无奈笑笑,现在她身边的这三个啊,脾气是日益见长,还敢怪上她这个主子了,“那我交给你一个?” 兰香赶紧上前,“小姐尽管吩咐!” “把她头发剃了。”兰香一听,这个好啊。 月桂又泼了一盆水,见肖画还没醒过来,兰香拿着剃刀上前蹲下,“看来是真晕了,不知道你醒来后见自己满头秀发都没了,是什么感觉。”想想都好笑。 可肖夜赶紧抢过兰香的剃刀,“宓小姐万万不可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在金麟,女子剃发,一为国丧,二为夫丧。可万万使不得啊!”肖夜神情激动,跪在地上给姬宓磕头。 肖禾看不下去,一甩下摆重重跪在地上,“求宓小姐看在我兄弟二人面上宽恕妹妹,剃头之罚,实在太重了。” “那……”她也想不到要怎么办了啊,千代沐见她无法,接过话茬,“城门前跪上两个时辰。”这是他们最后的让步了。 这……肖夜和肖禾对视一眼,好像也只能这样了,总比剃头要好吧。 这个惩罚对于肖画来说真的太残忍了,让她在人前受辱,简直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可除此之外,他们又能怎么样呢,在这片强者为尊的土地上,实力才是说话的底气和本钱。 肖画被月桂想办法弄醒,醒后便听到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向皇帝哭闹着说自己不要去城门前跪着。 皇帝也无奈,他一生就这几个孩子,每一个都同样宠爱,如今要他最怜惜的女儿去城门前跪着受辱,他心也痛啊。 可那又能怎么办,皇帝悲愤合上双眼,不再插手此事。 天刚亮,大早晨肖画就被月桂兰香带到城门前,由两人在左右侧看住她,整整跪了两个时辰,最后可以起身了,肖画膝盖已经麻木,疼得直不起来,起了好几下都摔在了地上。 陆拾伍 骗入宫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今日早些时候。 “你们看,那不是咱们的六公主吗?”大早上几乎都是卖菜的摊贩,太早了没人,一群妇人聚在一起嚼舌头。 其中一个身着灰色麻布衣服的卖菜妇人上前一步,“哎哟!真是六公主呢!公主!你怎么在此处跪着啊!” 她这是在讽刺肖画。 肖画平日里仗着自己是公主,横行霸道,瞧不起市井小民,前些日子肖画刚叫人教训过这个麻衣妇人,没想到今日就被她看个正着羞辱去了。 “月桂兰香二位姑娘,你们怎么在这里啊?”再看向身边的月桂兰香时,妇人尊重了不少,半弯着腰向二人行礼,“你二人不是宓小姐的近侍吗?” 不在姬宓身边,可以吗? 月桂让她不用行礼拘束,“公主殿下昨日夜闯千代府,被神使大人在城门前罚跪一个时辰。” 哦~原来如此啊,妇人不顾劝阻又向二人行礼退下,回到人堆中宣传肖画的刺客行迹去了。 “我可打听清楚了,六公主啊!是夜、闯、千、代、府被抓住的!”妇人声音高亢洪亮,肖画听了面上羞红,把头一直低着不愿示人。 人群中一位卖馄饨的妇人故意踮起脚尖看了一眼肖画,“神使大人可真厉害啊!能让我们高高在上的六公主跪在城门前!” “她自己犯的错!还怕受罚吗?!”妇人们拿出平日里叫卖的声音,现在街上人也越来越多了,不少百姓因为她们的声音赶着过来。 还有一些离得远的听见六公主被千代沐罚跪的消息特意跑来看戏,其中不少被肖画欺负过的百姓在边上拍手称赞,“终于有人能治治她了。” “可不是嘛,这些皇子中就她最嚣张得意,看她日后怎么抬得起头。”无数的讥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肖画只觉头晕目眩,噗通一声重重倒在了地上。 肖画的昏迷让不少百姓赶紧离开了现场,万一是跪死了,可不是要怪他们这些老百姓了? 月桂从旁边卖鱼的老板那里买来几桶鱼。 哗啦——一桶水倾泻而下,“还不醒?” 兰香又提起另外一桶满满的水浇了下去。 “咳咳咳咳——”呵,这不就醒了吗,月桂将她拽起来,“给我好好跪着!”别以为晕了就没法子治你。 就这样,肖画在清晨的凉风中湿着身子跪了一个时辰。 跪到了时辰月桂兰香一并离开,肖画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膝盖已经麻木,脚趾都冻得僵硬,跟本站不起身。 想找人帮忙,可身边站的全是自己曾经羞辱过的百姓,没有一个人帮她不说,还全在看她的笑话,“哈哈哈哈,公主,怎么不起来啊?啊?还跪着呢。” 在地上坐着揉了一会儿脚和膝盖,过了好久肖画才堪堪站起身来,“我记住你们了。”肖画阴狠盯着周围围观的百姓,一些人被她这一看吓到了,一些却还是嘲笑。 “六公主原来这般厉害啊。”姬宓身后跟着刚才就已经离开了的月桂和兰香,“你记住谁了?” 姬宓冷脸来到肖画面前,“身为一国公主,非但不爱乡爱民,反而威胁百姓鱼肉乡民,你这公主做得当真是好啊!”她刚从千代府出来,一路上听到了不少关于肖画的“光荣事迹”。 肖画不甘示弱,不肯服软,“这是金麟,你个北月人,少来这里逞强!” 看你这样子是不服气啊,姬宓微微挑眉,“我个北月人今日便要替金麟百姓教训教训你这个目中无人的公主。”话还说着,姬宓一耳光便打向肖画。 好!这一耳光让围观的百姓纷纷拍手叫好,“太好了太好了!” 正要再次上手,姬宓却被身后的月桂拦住,“小姐,你看。” 月桂给姬宓指明方向,只见一群蒙面的黑衣人向着他们的方向过来,驱散了人群,“都走都走!” “公主殿下,皇后请您回宫。” 肖画被人扶稳站好,“给我把她带到母后面前发落!”黑衣人领命要上前捆住姬宓,可刚动一步呢就被天月威吓在了原地,“你多大的威风,敢动神使的心上人。” “不过是个还没有成亲的女子罢了,我一国之母还不能要她吗?”皇后的凤辇从后面被太监抬着出来。 姬宓心中讥讽,这皇后真是好大的威风,乘着凤辇就出来了。 “来人给我带走!”皇后一声令下,一直隐身跟在她身后的金丝绣蒙面的暗卫瞬发将姬宓她们团团围住,“宓小姐,不想受到伤害,就乖乖跟我走吧。” 敢动她的女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今日便要这嚣张跋扈的小丫头吃点苦头。 天月三人想出手打死那些暗卫,被姬宓暗中拦住,“勿动,我去看看她们要干嘛,你们三人回千代府告诉子珣我这边的情况。” 姬宓站直身子,“光抓我一人可好?她们三人是无辜的。” 皇后轻呵,“好,便成全你。” 可皇后身边的一个嬷嬷凑上前劝阻皇后,“皇后不可,万一他三人去神使府报信,可不好了。” 说的也是,皇后权衡一番,决定还是谁都不放过。姬宓冷言嘲讽皇后,“哼,当真言而无信。” “你!”皇后一手紧握住凤辇,嬷嬷在一旁轻声提醒她,“皇后。” 这一切姬宓都看在眼里,这个皇后……为什么事事都听那个老嬷嬷的。 老嬷嬷眼中精光闪闪,不像是普通的老妇人,姬宓愈发好奇了,干脆放松戒备跟着他们进了皇宫。 路上肖画和皇后哭惨,“母后,这女人可把皇儿害惨了。” 皇后看看后面跟着的姬宓,面露凶光,“皇儿莫哭,母后帮你报仇。” 可她根本不是为了给肖画报仇,肖画还以为她是一心为自己呢,感激的看着皇后。 其实皇后打听到姬宓一行人在寻找图谱下落,她早就知道图谱进入了金麟地界,却一直不得知到底在哪里。 做了这么些年皇后,她对于那个昏庸无能的皇帝早就厌倦了,凭她的本事,只要得到了那一半图谱,便可夺下金麟,成为一代女帝。 “主子。”夜书回到千代府,第一时间来到千代沐前面,“小姐被皇后带走了。” “那算她造化低,无妨,且看吧,皇宫都能被宓儿拆了。”夜书一想到自家这个鬼灵精怪的小姐,确实,谁惹了她,才是真的造化低。 怎么说也是千代沐的心上人,虽然有皇后和肖画的意思,但那些宫女奴才也不敢真的苛待姬宓,好吃好喝的被软禁在宫中,只是没有自由,其他的别提多舒服了。 “嘿,小阿宓!”这是九浊的声音啊,姬宓低下头,发现这厮缩成跳蚤大小,正爬在她的肩膀上呢,“你怎么在这里?” “你出门的时候我不放心,缩小了一只跟着你呢。别担心,有我在,她们敢有小动作,我就吃了他们。”这话虽然有点血腥,但也把姬宓感动了,“行九浊,我姬宓包你一辈子的饭菜。” 一辈子?他九浊的一辈子有多长啊,姬宓这个小丫头的一辈子在他眼里不过一粒细小的尘埃,九浊心中失落。 “有人来了,我先钻进你的耳朵。”不多时肖画从外面推门而进,“姬宓,没想到你也有今日。” 她今日在城门所受之辱,一定要加倍还给这个女人! 肖画身后跟着两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正色眯眯的盯着她上下打量。 而女人手中则拿着不少银白泛光的丝线和一条黑鞭,“哼,我们再来十鞭子怎么样?”肖画咯咯笑着,阴险的看着姬宓,样貌有些变态。 “十鞭子?一百鞭子我都不怕。”千代沐早就炼好了蛟人软甲,已经融进了她的体内,除了天兵神器,世间凡物,休想伤她分毫,也正因如此,千代沐放心姬宓独自出来。 “好,那我们便来试试!”肖画发狠,鞭鞭结实落在姬宓身上,可见她一声不吭,肖画觉得奇怪,命人上前去撕开她的衣裙。 月桂和兰香挡在姬宓身前,“别以为我们怕你。”要不是小姐竭力阻拦,她和兰香早就手撕了这个蠢货公主了。 她二人实力不低,宫女们都不敢上前,肖画只能亲自动手。 手刚接近姬宓,就被月桂捏碎了一截指骨,“是不是不听劝?我二人若想杀你,真是太容易了。” 姬宓洋洋得意的看着肖画,“公主还有什么手段?” 还真有。 肖画往姬宓三人面前丢了一颗孢子,孢子瞬间炸开,粉末满殿飞。 “咳咳咳咳咳,你这是什么的东西。”兰香只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沉,头重脚轻,和月桂一同倒下,姬宓也不例外,倒在了肖画脚下。 “哼,这可是我们金麟特有的迷情孢,常人闻一下便昏死,闻两下已如死人,你们三个还不算差。”肖画和身后的两个男人交代了几句离开了大殿。 出去她便将什么东西掏出来丢了,“还好备了解药。”不然她也折在大殿上了。 两个莽汉相视嘿嘿淫 笑,“今日可有福气了,三个这般美貌的姑娘。”说的可不就是嘛。 男人正要抓起姬宓的手,便感觉后颈有热气喷洒,待转过头看见九浊,一眼便吓掉了魂,“怪……怪怪怪……怪……”不等男人叫出声九浊就一口咬掉了他的头。 至于另外一个,已经吓得尿了裤子,跪在地上可劲求着九浊放过他,由于这男人的自身情况太过恶劣,一身尿骚 味,九浊下不去口,扯掉了他的头。 再看倒在地上的姬宓。 九浊变身为人,抱起姬宓向内殿走去,“仗着子珣就这么胡闹。”将姬宓安置好,替她盖好被子,又出去抱另外两个姑娘进寝殿。 好不容易安置好她们三人,自己变回巨大的兽形盘水守在大殿,生怕再有贼人陷害姬宓。 刚才这一幕,皇后的暗卫全部看见了,九浊也知道有人在偷窥,可姬宓她们最重要,那些小杂碎,日后再收拾也不迟。 “皇后娘娘,姬宓身边有一巨兽,凶悍无比。”暗卫如实禀报,皇后细问,“什么模样?” 暗卫仔细回想,“四足如虎,大至一脚便可踏裂土地;双目血红好似血蚌宝珠;头长怪角,一口可吞山河。” 这个描述……凶兽九浊的画卷立马跳进皇后大脑,“九浊……”姬宓怎么可能收服凶兽。 自天地初开,凶兽圣兽相克而生,相传凶兽九浊凶残暴虐;圣兽高傲圣洁。 按理说,九浊骨子里应该是嗜血冷漠的,怎么可能为人所用,还是个凡人,皇后更加不解,“皇后,万不可再找她麻烦,九浊虽然身边少了长明,可依然是凶兽。”老嬷嬷看穿皇后心事,提醒她不要和姬宓作对。 九浊和长明本是相生相克的一对,二者凑到一起,有毁天灭地的能力,可体内某种封印牵制着他们,若是心怀不轨,则灰飞烟灭。 “可图谱……”皇后不想就这样放手。 林嬷嬷握住皇后的手,“勿吃眼前亏啊皇后。”所谓图谱,皇后一开始也不知道它的用途,是后来的林嬷嬷无意向她提起,她才决心要找到图谱,得到金麟,可现在又是她让自己不要轻举妄动,皇后越发不解,这老太婆到底要干什么。 而真正想找到图谱的,就是林嬷嬷。 她杀了原本的这个老太婆,伪装成嬷嬷继续潜伏在皇后身边,就是为了能找到传言中已经被带来金麟的图谱,谁知这个女人的蠢物女儿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坏了她的大计划。 她现在恨不能杀了肖画解气,可一想到图谱,又不得不继续为这个没脑子的皇后颐指气使。 “母后!”现在林嬷嬷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这个六公主,蠢笨得还不如猪。 肖画把迷情孢子的话告诉了皇后,让林嬷嬷差点惊了个趔趄。 皇后听完突然甩了肖画一巴掌,“蠢货!” “你以为这让姬宓栽了跟头,要是让千代沐知道,你脖颈上这个草包脑袋还要不要!”更别说她的暗卫刚刚在殿内看到的那一幕,再联想接下来大致会发生的事,皇后只觉天昏地暗。 幸而林嬷嬷眼疾手快在一旁扶住了快要晕倒的皇后,“皇后快歇好。” 她也恨这个总爱坏事的公主,可还是装作慈眉善目的好心嬷嬷安慰肖画,“公主别太忧心,总会有办法的。” 经皇后这么一说,肖画才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有多愚蠢,万一千代沐来了,她要怎么才能为自己开罪呢,怎么才能让他们不怪到自己身上呢。 林嬷嬷听见了肖画的心声,心下冷笑,真是个自私自利的蠢货,这种时候能想到的也只有嫁祸他人洗脱自身嫌疑,想不到应对的办法。 “你这蠢物,本宫这么些年真是养了一只满脑子浆糊的猪。”噗——林嬷嬷差点笑出来,可还是憋住了。 这时皇帝来到凤仪殿,“皇后你们在说什么啊?怎么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皇帝自然的坐到上位,见肖画满眼通红,心疼的牵过她,“画儿这是怎么了?”肖画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皇帝。 皇帝虽然没有立刻变脸,可还是慢慢放下了她的手,林嬷嬷眼看到这一幕,心中对金麟皇室的鄙视更重了,果然,有什么样的爹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肖画就和皇帝一样自私,和皇后一样愚蠢,哎。 “这事没人知道。”肖画突然出声,“我做这件事的时候,没有宫女奴才,至于那两个男人,派人杀了便是了。” 龙位上的皇帝皱眉,可眼下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派出自己身边最得力的暗卫去往姬宓她们所在的清威殿。 奴才刚推开殿门,只见正在酣睡的九浊,肖画想叫又怕惊醒了他,拼命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可推门时九浊就已经醒了,懒得睁眼算了,看看他们要做什么再说。 “我就说她养了个怪物!”肖画指着一地的血污和尸体道:“妖女!” 居然敢说小阿宓是妖女,九浊一忍再忍,眼见他们向着姬宓所睡的内殿走去,不忍了,一声咆哮挡在了人前,“今日敢动一步,本尊便让你们尸骨无存!” 宫女们已经被吓跑,现在只剩下林嬷嬷帝后和肖画四人,可这区区四人有什么用,站在九浊面前还不够他塞牙缝的,皇帝丢下脸面率先跪下,“求尊上放我们一马!我们只是想看看宓小姐身体有无异样啊!” 皇帝一番话说得悲恸,旁人不知道他的真面目可能还真会被他骗了去,可九浊不吃这一套,“小姐中你这个好女儿的迷情毒物,本该杀了她的。但小姐会不高兴,赶紧滚,别让本尊后悔没杀你们。”九浊嘴里的低吼声直接吓哭了皇后。 皇后悄无声息的落泪,让另外三人都猝不及防,“母后你怎么哭了?”肖画拿出自己的手帕替皇后抹泪,伸长脖子企图看一眼姬宓。 “唔——”九浊拼命忍耐自己想吃人的心,“还不滚?那本尊便不客气了。” 九浊一步一步逼近肖画,丝牙咧嘴,模样可怕,四人命都不要的转头就跑。 陆拾陆 整治金麟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你也真是会给我找麻烦。”刚才他们的交谈姬宓全都听见,这个九浊,也真是狂妄得可以。 不过想想也是,一个活了几万年能上天入地,凡间几乎没有敌手的凶兽,怎么可能不狂妄,人家也有狂妄的资本啊。 九浊回到原位上闭眼继续养神,“敢张扬就吃了他们。”不过一群凡人,吃了不就吃了嘛。 姬宓上前重重一拍他的脑门,“他们不是普通的凡人,一个是皇后、一个是皇帝,还有一个是公主,你要敢把她们吃了,我看你就别想在五灵大陆立足了。” “不待就不待,谁稀罕啊,外面可有更大的世界。”更大的世界是什么意思,姬宓问九浊:“你说外面有更大的世界,莫非,不止五灵大陆?” “聪明。”九浊化为人形坐到姬宓身旁,“五灵大陆外有一片大陆名为五神大陆,那里可比这里大得多了,那里的修行者实力比五灵大陆的高了不止一个等级。” 听他这么说,姬宓可是越来越好奇了,凑近了些又问:“那你在五神大陆算什么东西啊?”姬宓有意捉弄九浊。 没想到这个家伙这么不禁激,“什么什么东西!本尊就算是在高手如云的五神大陆,也是至高无上的万兽之王。” 姬宓却不这么认为,笑着摆摆手嘲笑九浊,“我才不信嘞,要五神大陆真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去那里,要在我们这个小地方待着。” “你以为我想啊。”姬宓的话让九浊有些难过,“我被封印在五灵大陆时间太长,现在虽然成功逃离了锁神窟,但封印还没有完全解开,五神大陆和五灵大陆也被极强的封印隔开了,我现在……” 九浊眼中幽黯,“也回不去。”姬宓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很向往五神大陆,轻声问到:“长明会不会被封印在了五神大陆?” “不会的,我俩如果分隔被封印两块大陆,我们之间的制约关系就会解除,那你们现在看到的就会是暴虐的九浊了。”他现在这样有人的思想不会大开杀戒,就是因为和长明体内的封印相互制约。 如果没有了封印,那长明……比他还要可怕。 所以他敢肯定,长明一定在五灵大陆的某个地方沉睡着,只要能找到他,他九浊又能回到曾经逍遥快活的日子了。 “那如果是子珣呢?”这个问题九浊没有回答,千代沐的实力他也看不透,不过,能让他一只活了万年的凶兽都看不穿,想来也是不低的。 五神大陆啊……真想去看看呢。 可是九浊说两块大陆被封印隔开了,那五神大陆的人,会不会也是不知道我们的存在的呢…… 算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这三个姓肖的,居然还敢对她有恶毒的想法,那便不再放过你们了。 “不……不好了娘娘,姬宓来了!” “啊?”皇后回到凤仪殿后让林嬷嬷泡了杯安神茶给她,这刚喝上呢姬宓怎么这么快就行了,按以往来说,中了迷情孢的人,往往要如死尸般昏死上一整天才行。 皇后正想让人关上凤仪殿的殿门,却见姬宓已经带着月桂和兰香来了,“皇后娘娘是不欢迎阿宓吗?怎么听见我来就叫人把殿门关上了。” 月桂兰香一齐推开殿门,姬宓站在中间负手而立,“我看你们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本想着肖画跪了这一个时辰后此事就这么算了,以后大家各走各的独木桥各不相干,没想到啊没想到,她们这对母女竟然还是这样冥顽不灵。 “放肆!本宫是东宫之首!这是你和本宫说话的态度吗?!”皇后心中也怵姬宓,可还是不得不强装镇定。 “放肆?呵皇后啊皇后,我现在终于知道肖画为何如此愚钝了,原来是因为有你这样的母亲。”皇后气急败坏,可有月桂和兰香在,她的手下根本动不了姬宓,这可如何是好。 林嬷嬷从一旁站出来道:“宓小姐,皇后娘娘贵为一国之母,纵使有错,您也不该如此无礼啊。”这老嬷嬷说话还算中听,姬宓态度也软和下来。 “你这嬷嬷还算不错,那我就来和你说说。”姬宓一桩一件把肖画做的那些事细数出来,“肖画夜闯千代府,我和子珣不过是让她罚跪一个时辰,但你身边的这位皇后娘娘,纵容她女儿用些下流手段迷晕我,要不是有九浊,哼,今日你们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皇后脸色急得煞白,她虽然也想过要处置姬宓,可迷情孢那是肖画自己的想法,和她可没什么干系啊。 林嬷嬷和姬宓解释,“宓小姐误会了,迷情孢一事,娘娘是不知情的,知道后还打了公主……”嬷嬷对着皇后从容淡笑,让她放宽心。 可这话在姬宓这里可不好使,“那她知道后,第一时间不是让人来救我三人,而是四个人来看我的好戏,呵,嬷嬷,你忠心护主,真是条好狗。” 话说不到一块,林嬷嬷有些委屈,自己不过帮皇后说了几句话,就被她这样骂去。 月桂手中已经拿起了她的贴身武具十方伞,“小姐,杀吗?” “勿动。”姬宓可不想为自己招惹上一身骚,“你贵为皇后,我也不能动你,但惩罚还是要有的吧。” “罚我?哈哈哈哈!姬宓你真是痴心妄想,你都说了,本宫贵为皇后,岂是你说责罚就能责罚的人物。”毕竟做了那么长时间的皇后啊,皇后此时虽然心中害怕,但面上依旧无波无澜没有表情。 皇后见三人不说话,又得意笑道:“呵,你仗着千代沐,今日怎么不见他来救你?”往常不都是你一有危险他就来了吗?怎么,失宠了吗? 却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皇后如今势力大了,都敢直呼本座姓名了是吗?”千代沐来到姬宓身边,揽过她,“宓儿可受惊了?” 姬宓笑着摇摇头,依偎在千代沐怀里,“一个老太婆怎么能吓着我。” 老……老太婆?要是眼神能杀人,姬宓现在指定被皇后的眼神千刀万剐了。皇后脸皱得只剩褶子。 林嬷嬷赶紧提醒皇后给千代沐问安,皇后才发现自己还端坐在上座,千代沐正冷眼看着自己。 “神使大人。”皇后连连问安。 “呵,本座本名千代沐,皇后大可不必这样。”千代沐也是记仇,姬宓在一旁捂嘴淡笑。 不敢不敢…… 千代沐牵着姬宓走上上位坐下,皇后则恭敬的让出位置,来到殿下跪好了给千代沐问安,“神使大人万安。” 男人一上来就直奔主题,“本座听到消息,说宓儿被肖画迷晕了,清威殿地上现在还有两具尸体,想必,就是迷昏了宓儿以后……”后面的话不言而喻,迷情孢这东西在金麟以外的地方就是采花贼用来采花的。 皇后虚汗如豆,林嬷嬷出面拦在皇后面前,“神使大人……皇后娘娘乃东宫之首,统领后宫,还跪着呢……” 好一个忠心护主的老嬷嬷,姬宓心中冷笑。 “本座说话……哪有你说话的余地!”凤仪宫嘭一声巨响,林嬷嬷跪的地方现在已无活人,只有一具焦尸和一个大洞。 “子珣……”姬宓本想拦住千代沐,可他不让自己插手,那自己也就装看不见吧。 后宫的守卫听到凤仪殿有巨响,从四面八方赶到凤仪殿,“神使大人万安!”见千代沐正抱着姬宓坐在凤位上赶紧跪拜。 再看看地上林嬷嬷的尸体,心中就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想来是这个老太婆惹怒了神使大人,被神使亲手解决了。 林嬷嬷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处心积虑隐藏在金麟皇宫几年,没想到今日图谱没见得一边角不说,就被千代沐一掌雷电烧死了。 “你……你……”林嬷嬷本是皇后的乳娘,一直跟在皇后身边侍奉,前些年皇后重病痊愈后发现林嬷嬷像变了个人似的,却又看不出端倪。 今日林嬷嬷就这样死在自己眼前,皇后心中恨啊,却又无计可施,只能坐在地上大哭,“她不过是个年事已高的嬷嬷,神使大人竟然也下得去手!” 这番话让那些守卫看向千代沐的眼神有些变了,姬宓娇笑一声便又继续说到:“皇后娘娘,这宫中不听话的嬷嬷宫女被后妃处死的还少吗?子珣不过要了一个以下犯上的老奴性命,你还舍不得?” 这么一说,那些守卫又都释然了。他们这些为皇室卖命的人,性命全掌握在主子手里,主子哪天一个不高兴,什么理由都没有就把他们杀了,旁人也不敢有一句怨言。 更何况上面的是千代沐,他要一个老嬷嬷的性命,还需要理由吗? “就算如此!也不能不分皂白就要了林嬷嬷的命!若人人都像神使,那还要裁决所做什么,还要王法做什么!”皇后咄咄逼人面目可憎,皇帝和几位皇子都纷纷赶来。 路上皇帝就知道是什么事了,进来看见皇后正在质问千代沐,从背后一脚踢在了她的脊柱上,耳朵离得近的都能听到骨折的声音。 皇后就这样面朝地的倒了下去,眼神却还是不甘心,嘴角不断冒血也要诅咒姬宓。 肖画见母后这般,哭着上前,跪在地上扯住皇帝的龙袍下摆,“父皇!您怎么能如此对待母后啊!她可是一国之母啊!” 肖画哭着叫人抱起皇后 进内殿,千代沐和皇帝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让所有人打了个冷颤。 这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看千代沐,姬宓在一旁不停安抚千代沐,希望他不要一生气就杀了在场所有人。 “堂堂神使,竟然沉迷美色,受这妖女诱惑,是非不分,好坏不辨。”哈?又怪我咯,姬宓懵逼,不想千代沐慢慢从主位上走到皇帝面前,一剑刺在了皇帝膝上。 皇帝吃疼,单膝跪在千代沐面前,眼中满是不甘,“神使养个妖女,妖女又养只怪物,五灵大陆有你这样的神使,迟早灭亡!” 还不甘心,还要胡言乱语的咒骂是吗?千代沐又一剑刺在他完好的那只膝盖上,“是非不分,好坏不辨?”千代沐眯眼冷笑,“皇后集结大量兵马,意图翻了你的江山夺了你的皇位!” 这都看不出来,终日纵情酒色,皇后在打听图谱的下落一事他早就得到消息,她纠集魔族企图篡位他更知道,没想到,这皇帝竟然这般昏庸! “你胡说!”皇后……皇后怎么会……皇帝不相信。 “我胡说?你问问你两个儿子再说本座是胡说吧。” 皇帝探究的看向肖禾和肖夜,两兄弟齐齐点头,瞬间,刚才还神气无比的皇帝瘫软坐下。 皇后意图谋反这件事他兄弟二人也是最近才掌握到证据,可只靠这点证据就想扳倒皇后不现实,所以一直隐忍不说,“父皇……皇后已经意图谋反很久了,只是我二人一直找不到能够直接扳倒她的证据,才一直没有告诉父皇。” 一瞬间皇帝感觉自己被所有人背叛了,来忍痛从地上站起,靠暗卫扶着来到内殿,正看见肖画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床上的皇后,太医们也跟着他的脚步进来。 刚想诊治皇后,就被皇帝呵住,“朕看谁敢救她!” 几十年的夫妻情分,全在今日化为乌有,“你这个毒妇!竟然敢谋篡皇位!” 皇帝掐住皇后的脖子将她从床上重摔在地上,肖画赶忙上前拦住皇帝,“父皇!画儿求求你!” 看着肖画那张与自己有些相似的脸,皇帝心软,再看向皇后时,这个女人早已没了曾经的风华,如今看来,只让他觉得恶心。 皇帝甩开肖画,一脚重重踢在皇后的肚子上,“来人啊!给我把这毒妇带下去!等候发落!” 肖画拦住侍卫,“父皇!您就看在画儿的面子上饶了母后吧!画儿求求父皇了!父皇!”肖画抱着地上的皇后哭得撕心裂肺,任谁听了都会怜惜。 可皇帝一点都不想放过皇后,叫宫女搀开肖画,皇后如同烂泥被人架着拖往死牢。 “父皇……”肖禾指指一旁黑脸的千代沐。 皇帝知道肖禾的意思,低头跪下,“神使大人,还请您高抬贵手,宽恕我刚才的失言。” 侍卫们跟着皇帝一起跪下,肖禾肖夜也跪在殿下求千代沐,“还请神使大人饶恕父皇。” “皇帝。”听见千代沐叫自己,皇帝又上前一步跪下。 “你与北月皇帝一样,酒肉池林,荒淫糜烂。你可知,若不是你这两个儿子,你肖氏江山早已易主。”百姓怨言,朝中一些真正为金麟着想的大臣也怨声载。 皇帝沉默着听千代沐教训,“你的福气就到此为止。明日你便下旨,让肖夜做金麟的摄政王,你,就享受下清闲的时光吧。” 这不是要架空他这个皇帝吗?皇帝颇多不满,但一对上千代沐的双眼,又只能连连点头说是。 突如其来的责任让肖夜有些无力,“神使大人,肖夜何德何能坐上这摄政王位……” 肖氏的江山是他和弟弟一起守下的,今日只册他一人,于阿禾来说不公。 千代沐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肖禾志不在皇位。”肖禾认真看着肖夜点头,他不想做王更不想做皇,如今江山交到哥哥手中,他也可以舒舒服服的云游四方,做他的逍遥游子了。 五日后黄道吉日,肖夜的册封大典由千代沐亲自主持。 听到这个消息的百姓,没有一个不打心眼里高兴的,他们金麟表面看似富饶好像什么都不缺的样子,但其实内里已经腐烂不堪,他们只盼着肖夜能早日坐上皇位成为皇帝,没想到千代沐这一来,虽然没实现他们的愿望,但也相差无几。 那些个成日里和皇帝沉湎淫逸的奸臣被刚上位的肖夜收拾得差不多了,留下一些真心为国的老臣又提拔了诸多才德兼备的臣子。 “摄政王,神使大人和宓小姐来了。”姬宓手上拎着送给肖夜的贺礼,“真不错啊,你一坐上王位,光是市井街头的光景都不能同日而语了,这宫中也没了漫天酒气。” 以前到金麟皇宫里来,经常都能撞见皇帝大臣们和歌舞姬的……现在皇宫里不再乌烟瘴气了,是真好啊,空气闻着都清新了。 “宓小姐抬举了,多亏了神使大人,不然……我金麟气数也要尽了。”谁说不是呢,肖夜邀请姬宓二人一同坐下,亲自为千代沐斟酒,“神使大人是如何得知皇后在暗中纠结兵马意图谋反的?” “这五灵大陆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呵,好大的口气,姬宓抿嘴笑着,千代沐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宓儿不认同?” “我什么时候说了嘛!讨厌!”当着人肖夜的面敲她脑门,姬宓气不过,一下揪在了千代沐大腿肉上。 二人打情骂俏刺激了肖夜,如今一国重担全在他一人身上,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娶上自己的心上人了。 哎,肖夜一个人喝闷酒。 姬宓知道他心中有事,找个借口拉着千代沐先走了。 陆拾柒 九浊长明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主上,这些日子金麟的变化太大,已经不适合再在这里停留了。”一蒙面男子单膝跪在地上,恭敬给上位的男人汇报近期发生的事情。 男人轻应了一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蒙面男子隐身退下。 上位的男人嘴角弯起一点弧度,“呵,千代沐,图谱,我就带走了。”男人合上手边看起来有些破旧的盒子,而盒子中躺着的,就是那半本图谱。 图谱早就在他的手里了,之所以一直没有离开金麟,就是想像猫捉老鼠似的把千代沐他们玩弄在股掌之中。 千代府中,千代沐的书房内—— “主子,商仲似乎没有离开金麟的打算。”天玄刚从商府回来,听到商仲和他手下的谈话后便立刻回来向千代沐禀报了。 想把我玩弄于股掌?千代沐勾唇淡笑,“那便和他玩玩。” 商仲由五神大陆而来,他现在的目的不止图谱,还有五神大陆…… “子珣!”姬宓推门进来,天玄闻声隐去。 “子珣你快看啊!”千代沐被姬宓拉出屋内,“烟花哎!” 原来……今日是宓儿最看重的烟花大会,他竟然忘了…… 千代沐眉目温柔看着姬宓,“出去走走?” 正合她意!姬宓嘴角噙着笑意挽上千代沐出了府。 大街上人头攒动,姬宓戴着小摊前买来的面具兴奋的在前面带路,“子珣你快看啊!又有捞金鱼的,上次我捞来的那条缺个伴!” 千代沐甜蜜笑着,他这个宓儿啊……平日里总是鲁莽,可有时候又很细腻,“宓儿慢一点。”当心摔了…… 心里正想着呢,前面的姬宓被人一挤差点摔在了金鱼池里,“唉,都让宓儿慢点的嘛,这里人多,当心挤着了。”千代沐箭步上前抱住姬宓。 人群看清了面具下的姬宓,立马离她几米远,“妖女!妖女!” 什么? “妖女……是在叫我吗?”姬宓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百姓全都退得差不多了,不少人指着她叫妖女。 姬宓暗中拉住千代沐,她能感受到千代沐心中已经动怒,她要慢一点,眼前指着她叫妖女的那些人估计已经死了。 “我不是妖女。”姬宓沉声,最先出声的百姓更加张狂,“怎么不是你!你圈养凶兽怎么不是妖女。” “五灵大陆人人皆知凶兽九浊生性残暴以人肉为食,能让凶兽俯首臣称,不是妖女是什么。”那人的话让绝大多数百姓全都站在了他的那一头。 姬宓面对这样的场面束手无策,这时候九浊从小虫子变成公子,手执折扇轻轻替姬宓扇风,“本座确实以人为食,可我吃人也分的。” 男人被他吓得退后几步,感受到周围百姓的支持,又挺起胸膛上前,“你吃人,就是怪物!没错!” 九浊折扇一合,“哼,本座是凶兽。可若不是本座和长明守护五灵万年,凭你们这些三脚猫的功夫,能抵挡魔族的入侵吗?”九浊痛心疾首的继续说:“北月皇帝为什么奉长明为大陆的守护神?你们又为何奉长明为国家的守护兽?” 都说得这样明白了难道你们心里还没数吗?可男人狡辩道:“再多功绩也是圣兽的,与你一只凶兽何干?!” “既然你明白我是凶兽,还敢这样与我讲话?若不是我与长明相互制衡,你们以为他就不吃人吗。”长明吃人他们这些凡人还真是第一次听到,全都在说九浊故意抹黑长明。 “诸位。”千代沐上前说和。 “本座为五国子民殚精竭虑不假吧?”百姓倒头站在千代沐这边,他的手段有目共睹,他为五灵大陆做的贡献也不可否认。 千代沐欣慰笑道:“既然信本座,那便信本座的眼光,宓儿不是大家所想的那样。九浊确是凶兽,却从不伤害无辜。” 那日青楼发生的事九浊已经和他还有宓儿说明了,那女人假意上前讨好男子,实则是在为身后的姐妹打掩护偷取客人的钱财。而那男人呢,他确实是没忍住才失手杀了他,毕竟从没有人敢那样同他说话。 “你们好好想想,九浊到了金麟多长时间,可发生过凶案?古籍上写,凶兽九浊日食三担,算下来,一天也要吃三四个人。”这般说来……确实,出了青楼那一男一女,和千代府的两具暗卫尸体,再没出过凶案。 千代沐这样讲,身边的百姓才放下心来,也没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九浊了。 不少人跪下给姬宓磕头,“方才是我等失礼了,还望宓小姐不要怪罪。”这种时候姬宓哪还有什么闲心怪罪,闷闷回到千代府不再愿意出去。 “宓儿……”管他千代沐怎么好言相劝,姬宓就是不理他们,“宓儿……他们也是不明白这其中原因,才这般如此。” 姬宓寒心,这些人,永远只听谣言,把屎盆子扣在她头上,“哼,九浊吃了他们才好呢!” “气话。”千代沐从厨房端来姬宓最喜欢的蜜藕,“中午就让厨房做的,宓儿尝尝?” “蜜藕啊……”有好吃的,姬宓面上可是缓和了许多,捏起一块放进嘴里,入口香甜清脆,回味无穷,“嗯……好吃。” 九浊悄悄咪咪上前偷走了一小块蜜藕,“嗯唔——好吃好吃,再来块。”说着手又悄悄伸了过去。 姬宓筷子一抽打在了九浊手上,“有你什么事啊,你不吃吃肉的吗!”别和她抢蜜藕。 “切,吃多了肉,偶尔吃点素的也挺好吃的,真香。” 二人打打闹闹的吃完了一整盘蜜藕,也不见给千代沐留一点,“嗯……还想吃。”姬宓端着盘子可怜巴巴的看着千代沐。 哎——千代沐无奈叹气,摇着头向厨房走去,回来时后上又多了两盘蜜藕。 两人呼哧呼哧得又消灭了两盘蜜藕,九浊连盘子都要舔舔,“真是好吃,以后干脆不吃荤了,改吃素吧。” “那感情好啊。”姬宓可愿意了,“你一天要吃三四百斤的肉,你倒是享受了,我们可苦了啊。” 九浊不以为然,切,这点点肉还能苦了你这个活祖宗,千代沐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你,绫罗绸缎任你用,整日里锦衣玉食的,会少这几斤肉的钱? 千代沐像是看出他在想什么,一盘子轻敲在了他头上,“今日起就给我吃素,剩下的银子给宓儿分配。” 虽然是让他吃素,但其实荤素搭配挺好的,九浊自那日起也化作人形和他们一起上桌吃饭,吃惯了凡人的饭菜,他还真吃不下那些血腥的东西了。 “子珣这几日有图谱的消息吗?”姬宓问到重点了,千代沐放下碗筷,“正要和宓儿说呢,前些日子我们找到了一个叫商仲的男人,经天玄不少时日的调查,图谱就在那男人手上。” 姬宓不解,“那为何还不下手?” 千代沐轻笑着从袖口中取出一样东西,“宓儿看看。” 什么啊这是。姬宓打开,里面是一张……地图吗这是?千代沐点点头收回地图,“这是五灵五神两块大陆的地图,下面小的那一块便是我们的五灵大陆。” 五灵大陆就这么一点点?比起五神大陆来说可小了不止一点吧…… “那商仲便来自五神大陆,留下他,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知道图谱存在并且有能力抢夺的绝非普通势力。”姬宓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怎么,有些不认识子珣了呢…… 千代沐一笑而过,“我的最终目的是白月剑,宓儿信我便好。”对他不要有任何怀疑。 嗷——吼吼——千代府上方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声。 九浊啪一下放下手中的碗筷化作兽形飞身上天,“长明!我没去找你呢!你个老东西自己来讨打了!” 一白一黑两只巨兽在天上打得不可开交,底下许多百姓都看见了,最后还是九浊不敌长明败下阵来才结束了这场争斗。 “哼,没想到这么久了,你的实力还是一点没有退步。”想必被封印的时候也偷偷躲着修炼的吧,哪像他,几十年才能苏醒一次,身手都退步了。 “你这厮,贪图享乐,不来寻我就算了,我主动来找你,你还敢打我。”哎?长明是母,哦不对呸,女的? 九浊化为人形讨好的来到长明身边,“我这不是不知道你在哪里吗?你说你用得着下这么重的手吗?你看,脸都给我打花了。”还让他怎么出去见人啊。 别说啊,九浊脸上现在一块红一块紫的还挺喜感,却不见长明哄他,一屁股坐到他的位置上,“这不正好,给你打花了脸,省得你一天变成人形出去勾引貌美女子。” 长明已经化成人形,姬宓定睛一看,惊为天人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人。 当真是双瞳剪水面若桃花。 举步轻摇,举手投足都散发着高贵的女人味,眼中秋波婉转,一个眼神足以勾魂。啧啧啧啧啧,最让姬宓乐道的还是长明的身材啊,前凸后翘,盈盈一握的雪白腰肢,丰韵娉婷摄人心魄。 “都让你别穿这件裙子了啊,你看,腰全露了,你给谁看啊!”这身腰部镂空香纱裙是他命三十位巧手绣娘做的,没想到当着这么多人她还穿了出来。 姬宓笑看着这两人拌嘴,“你管我穿什么。”长明冷言冷语,又白了九浊一眼。姬宓抿嘴憋着笑,人家长明特意穿来给你看的,你这笨兽居然还想不明白。 “来来来来来,挡上挡上,只能我一人看,怎能叫旁人看了去。”九浊脱下自己的披风给长明遮上。 这长明看起来高冷,但细微的小表情是骗不了姬宓的,刚才九浊训斥她的时候,她虽然嘴上不乐意,但嘴角细小的弧度还是被姬宓捕捉到了,九浊替她披上披风的时候,粉红的耳尖也被姬宓看了个正着。姬宓心想,这两个是郎情妾意啊,难怪九浊看不上青楼那些俗物。 “主人。”长明披好披风,突然跪在姬宓面前。九浊不解,“她不是我们的主人啊……”就连姬宓也不解,她才是个活了十七年的小姑娘啊。 可长明不愿意起来,反正她体内的封印一遇到姬宓就会烧个不停,好生难在,这女子肯定就是她和九浊的主人。 自从长明来了千代府,九浊也觉得自己体内的封印一直灼热,他还以为是和长明的羁绊封印有了反应,全然没想到是万年前神帝还未陨落时亲自为他们种下的那道拜主封印。 “主人请第一滴血在我二人眉心。”姬宓依着长明的话,刺破自己的中指,滴了一滴鲜血在长明和九浊的眉心。 二人体内的灼烧之感没了,九浊才相信姬宓真是他们的主子,“主人。”九浊没了往日的油嘴滑舌,尊敬跪下。 他还从不知道,原来主子日日就在自己眼前晃悠呢。可事有蹊跷,怎么认主就这么简单……他原以为会有很难呢。 “主人,我想出去走走,不知……”姬宓了解,小两口难得相见,想亲热亲热,“去吧去吧。”对了,“日后别叫主人,就叫小姐,主人听着别扭。” 长明淡然一笑,转头又变了副模样,“呆子!陪我出去走走!” “哎大小姐,您慢着点,来来来,我扶着啊~”九浊那张献媚的脸啊,姬宓看了却觉得欢喜,见他们远去,和千代沐道:“有情人还是能成眷属的。” 金麟百姓大都知道九浊了,却不知他今日身旁的貌美女子是谁,怎么平日里不近女色的九浊这么殷勤献媚。 “夫人,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啊?”刚才九浊忘记和姬宓他们说了,万年前他和长明便在神帝的见证下完婚了,他们可是正正经经的一对,已经做了几万年的夫妻了。 长明没好脸的挽着他,“我一直都在暗中保护你们呢,前些日子小姐是不是常常身子寒凉?”见九浊点头,长明继续解释,“那便是我离得近了,谁知你这呆子竟全然感觉不到我的存在,还逛什么青楼!” 哎哟,提到这事他冤啊,九浊连忙喊冤,“那是外面的老鸨使劲拽我进去的,我想着我就进去吃点好吃的再出来,谁知道她给我安排些风尘俗物。”他可真是冤枉啊。 长明不听他解释,甩开他的胳膊独自朝前,“哟小美人,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啊~”金麟流氓怎么这么多,姬宓刚来时便遇到了,今日长明一来也能遇到。 长明冷着脸轻飘飘从嘴里吐出一个字,“滚。” 那伙人更兴奋了,“还是个小辣椒呢~” “你们在做什么?”九浊从后面赶来,红着双目紧盯着眼前几个男人,“夫人,他们可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 “原来是您的夫人啊!小的们有眼不识人,放我们一马吧九浊大人……”此时的九浊化成了半兽人模样,是个人都知道他要吃人了,所有人纷纷退后。 长明不想给姬宓添麻烦,上前拦住九浊,“算了。” “可是…他们…”九浊脸变得快,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转脸看向长明时又变得温柔。 “哎。”长明叹了一口气,重新牵好九浊,“夫君…算了吧…你这样,小姐会为难的。” 夫君……那几个登徒子趁着九浊恍惚的功夫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影,九浊激动得握住长明的手,“许久没听见你唤我了,每次苏醒,我想的都是你,沉睡时,梦中也总是出现夫人倩影。” 他这一番话说得长明感动,红着眼眶就差哭了出来,九浊取出帕子给她,“别哭。” 谁哭啊,长明揪着手帕打了九浊一下,“才没哭呢!” 这么久了,还是这样别扭啊,九浊牵好长明。 一对佳偶这样走在大街上,难免有人羡慕,再来九浊样貌俊秀,不少小姑娘动了心思,可又不敢上前。 “本尊被封印万年,你估计早就忘了我吧。”什么时候了还倔,九浊眼中容不下旁人,心中只有长明,“夫人说的什么话,我对你什么心思,你还不知道吗?” “什么心思啊?”长明装不知道,九浊上前轻轻撞了一下她,“哎呀,不就……夫人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小崽子耍耍?” 长明佯作恼怒,“你!色坯子!”可心中还是无限甜蜜,他们才成亲没多久就分隔两地被封印了,算下来,还真没和九浊好好过上日子。 如今,想来也是顾不上儿女情长了,“如今神帝陨落,魔界又群龙无首,大陆动荡,待日后一切归于平静,再为夫君添个一儿半女……” 说的也是啊,九浊不是不顾大局之人,“就依夫人的。”二人甜甜蜜蜜在外面逛了好一会儿,回到千代府时姬宓已为他们布置好了房间。 “长明如果不想和九浊住一间的话,就单独住一间,给我说,我让人给你腾出来。” 长明红着脸上前盈盈一拜,“小姐,长明与九浊早在万年前就已结为夫妻……刚才我二人忘记说了。” “这样啊,那你们早日给添个乖儿啊~” 拉着千代沐出去了,留下房中二人,也不知含情脉脉在说些什么。 陆拾捌 三姐妹齐聚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几日下来商仲都没有动作。 你们两个是在比谁先坐不住吗姬宓心中有些想笑,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还是不动,这难道就是千代沐的计划? “宓儿坐不住了?”姬宓在府中终日如坐针毡心中还不快活,千代沐是看得出来的,只是现在正是关键时刻,随便一步都有可能打草惊蛇,万事都得提着一颗心。 “姐姐!”熟悉的清脆声音响起,“宝儿?”姬宓出门便看见三个熟悉的身影,“花花!宝儿!” 五灵学院中最近发生了弟子离奇死亡的事件,院长觉得五灵学院必是进了邪祟,早早就给弟子们放了大假。 三姐妹许久不见,讲了许多知心话,姬宓也了解到她和千代沐不在北月这些日子发生的一些怪事。 人们像是忘记了姬月做的龌龊事,重新敬她为神女;北月皇帝突然病重,膝下皇子无一人掌权,反而是已经年老的太后握住了北月命脉。 一桩一件都蹊跷离奇,姬宓皱眉低声言语,“北月怕是要变天了……”还不忘提醒花弄影,“花花,让伯父伯母离开北月,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二老带上我的小妹妹姬娅。” “父亲也察觉了北月异样,可我们花家扎根北月,父亲应该是不会同意离开的……”姬宓懂这种不愿抛弃故乡的情感,但还是摆脱花弄影送信给花家主,“那麻烦花花托伯父照顾下我那妹妹和三姨娘。” 花弄影不喜欢姬宓这样客气,“害!你和我什么样的关系,用得着这样客气,还麻烦,麻烦什么啊,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我们家多照顾些也是应该的。” 宝儿是青冥人,不了解北月的事,“不久前的家书上,父皇让我赶紧回国不要再待在学院了。” 这样吗……就连青冥皇帝都意识到五灵大陆即将变天了。 不过话说,“宝儿,看起来你的小日子很滋润啊~”姬宓还是不忘调侃宝儿,风无尘这次竟然也跟着来了。 “哎呀怎么又说到我身上了啊!”宝儿娇羞的样子惹得一旁二人好笑,“风院导想来也是不放心你~” 哎呀哎呀不要再说啦!宝儿羞得直跺脚,姬宓见好就收不再逗她。 “三个不大的姑娘话可真不少。”风无尘和千代沐在一旁喝茶,旁边不时传来三个女子的娇笑声,“女孩嘛,总有说不完的话题,无尘兄如何与长宝在一起?” 提到江长宝,风无尘腼腆一笑,抿了一口清茶道:“不知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总之在他还没察觉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 “都很美好。”千代沐对姬宓的朋友总是客气,相处久了也真的欣赏这个率真直爽的江长宝,在五灵学院的时候和风无尘交集不多,但他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心中也替这个妹妹高兴。 九浊听到前院的嬉笑声,带着长明从后院出来,“去打个招呼?” “小姐。”自从认证了姬宓是他俩的命中的主人后,九浊规矩多了,平时都是叫小阿宓的,现在已经改口叫小姐了。 宝儿和花花都没见过人形的九浊,“这二位是?”姬宓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他们,反倒是长明先开了口,“在下长明。”说完用手戳了戳九浊,“我是九浊。” 凶圣二兽?宝儿是知道九浊的,上次他还附身风无尘威胁五灵学院的人放了他,怎么和宓姐姐扯到一起去了。 “我知道你!”宝儿突然起身指着九浊就过去了,“就是你附身院导的!” 九浊有些惊喜,“你竟然还记得我啊小姑娘。”他原以为她已经忘了呢,没想到这个小女娃这么记仇,到现在还记得他做过的事,不过他也没伤害那个男人对吧。 “晚上再给你们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两人间气氛逐渐冷下去,姬宓赶紧调和,“长明,这些日子,住得还好吗?” 姬宓话中有话,长明当即羞红了脸,“劳小姐挂怀了,长明住得很好。”九浊虽然迟钝,但还是知道姬宓在说什么的,人也变得有些不自然,拉着长明往后退了几步,就不该来,这阿宓简直就是个隐藏的小坏蛋。 “夫人我想去和子珣说几句话,你和小姐她们先玩着哈~”他能看出长明其实很想融入姬宓她们,自己一个大男人杵在这里她们也不痛快,干脆找个借口离开了。 “来来来长明快坐下。”长明和姬宓认识的时间不长,面对她还总是拘谨不自然。 花弄影给长明让出地方,让她坐在自己身边,“你真是圣兽长明啊?” “嗯。”其实第一次见长明的时候姬宓就觉得她很高冷,如今看来应该只是有点慢热。 不过……长明本身就很高冷,只是对于姬宓和她亲近的人才比较亲切。 千代沐见九浊走过来,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放在嘴边吹吹道:“九浊你可认得风院导?” 怎么谁都提这件事啊,九浊无语了,抓起一颗蜜饯塞进自己嘴里不说话,风无尘好奇的眼神在两人间游走,“九浊?莫非你就是那个附身于我的凶兽九浊?” 靠被认出来了,九浊现在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从此再也不出来。 赔着笑装傻,嘿嘿道:“哈哈哈……好茶好茶,风公子再来点?”九浊端起茶壶准备给风无尘倒茶,却被千代沐打断,“不错,他就是那日附在你身的凶兽。” 艹……你不拆我台会死啊千代沐!九浊在桌底下用力一踩,千代沐虽面无表情,但和他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两人在桌底暗暗较量,风无尘不是平庸之辈,自然是知道其中道道的,一声不吭的加入了欺负九浊的行列。 “今日我便要报锁神峰之仇。”附在他身上不要紧,要紧的是让宝儿担心了,醒来时见到这丫头眼睛都快肿了,心疼得不得了。 “姐姐你看他们在干什么啊……”桌布断了一截,宝儿清楚的见到平日里正经严肃的风无尘在和千代沐一起踩九浊的脚。 这不是他的作风啊…… 姬宓她们一起看过去,发现三个大男人玩得不亦乐乎,就连千代沐也是,他脸上鲜少出现现在这样忘乎所以的表情。 算了算了不管他们了,宝儿又重新回到刚才她们聊的话题中,“长明姐姐,你再和我说说你同九浊的事吧。” 不光是她,姬宓花弄影都很想知道他们是怎么就成了夫妻的。 说到往事,长明还有些不好意思,垂头娇羞道:“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他心中所属,是有日他突然抓了一只天龙放到我洞府前,我才清楚他的心意……不久九浊便同神帝请旨成婚。” 天龙…… 宝儿不由分说抓住长明的手,“你说的是那个古籍中记载,很厉害很厉害的天龙吗?” “正是。”长明松开她的手,在手中变出一把匕首,“这便是九浊抓来送我的那只天龙的龙牙所制。” 獠牙被打磨得光滑洁白,在阳光下微微闪光,像是抹了珍珠粉一般,“真好看啊~”宝儿接过龙牙匕首对着空气晃了晃,嗖—咻——宝儿突然对着一方石凳劈去。 石凳瞬间被削成两半,“好锋利…我不敢玩了,还给你长明姐姐。”长明笑着将匕首收好,看着匕首的目光柔情似水,姬宓笑着打趣她,“又想起了和九浊的甜蜜往事吧~” 长明没有否认,她确实是想起了与九浊的往事。不过刚才她脑海中想的是什么却不能告诉她们,她方才回忆的……是与九浊的新婚之夜。 “来者何人,进了府门还不与主人问好,未免太不懂规矩。”长明朝正厅的正脊丢出手中的茶碗。 砰——茶碗还没挨近正脊便碎在了半空。 九浊飞身而上,“擅闯千代府,死——” 暗卫啐了一口,今日也真是倒霉,受主人之命来打探刚来的这三人,好死不死的撞上两个高手! “要杀便杀!我不会说一个字的!”暗卫被九浊从屋顶砸了下来,暗卫重摔在地吐了一大口血。 “对外人还是要客气点的。”姬宓这话听着是指责九浊粗暴,但她心里可是开心得紧,“你也知道,落在我手里,活着比死了更痛苦是吗?来人,带下去。”暗卫被夜书和夜月架着带向地牢,路上暗卫嘴里还不干净不停咒骂,天玄烦他,从厨房挑来一个萝卜把他嘴堵上了。 人已被带下,姬宓转向长明,“麻烦你了。” 长明懂她的意思,折磨犯人,她可是太擅长了,“小姐放心。”一定会让他……非常难忘在千代府的日子的。 “唔——唔唔唔——唔!”那暗卫路上啃了不少萝卜,眼看就要能说话了,嘴里的萝卜被人抽走。 是刚才那个用茶碗攻击他的女人,“哼,被你们抓住,是我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我也认了!” “谁说要杀你啊。”不杀我,难道是要折磨我不成?暗卫太清楚地牢里为了口供而折磨人的那一套了。 可再怎么说他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暗卫,怎么可能屈服在一个女子手中,这日后要传出去,可不被兄弟们笑死。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宝儿她们也清楚了一部分,可问姬宓刚才那人是谁,她也不说,只把她们带到一阁暗间,里面只有一块冰柱样的石头挂在天花板上。 “你们看。”姬宓给石头施法,墙上映出的东西让宝儿惊讶,居然能观察到地牢里的景象,真是神奇啊,改日和姐姐也要一块。 地牢中只剩长明和暗卫,长明什么也没做,偌大的黑暗地牢静得可怕,只听得见二人的呼吸声。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地牢中出了呼吸声,又多了另外的声音,“你在害怕?”长明清楚的听到了暗卫剧烈的心跳声。 暗卫也不知道,明明她什么也没做,为什么自己越来越心焦,冷汗不断,“你太美了我想到了些好玩的事,血脉偾张心跳加速也不行?” 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敢调戏长明?姬宓在暗间和宝儿二人说:“这男人还真是不怕死。”宝儿不明白长明的手段,没多放在心上。 “你信不信,我一出手,你这颗心,就永远都跳不了了?”暗卫闻言不留余地的嘲笑长明,“有本事你就把我放了,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女人能把我怎么样!” “行,那便放了你。”长明一挥手,暗卫手脚上的镣铐全部解开。 暗卫揉揉自己的手腕阴狠笑道:“哼,四处无人,你的死期到了!” 刚欲出手便被长明制服,“太慢了。就凭你,还想伤我?”长明松开他,面无表情看着暗卫。 这暗卫也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欺辱,自己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已被制服,这女人,到底是什么东西。 “咦啊!我杀了你!”暗卫被长明轻蔑的眼神看得心中发怒,变出自己的贴身武具向长明攻去。 只是这刚接近长明呢,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了。暗卫还不甘心,接连攻了几次,全以自己弹开为终。 长明不想再逗下去了,来到暗卫面前,“告诉我,谁派你来的,有什么目的。” 暗卫“呸”一口啐在长明脸上。长明额上青筋跳起,“很好。”长明闭眼瞬间,脸上的唾液全部不见,脸又变回了白净。 “九浊我知道你在外面,进来吧。”九浊搓手笑着走进来,“嘿嘿,我来看看夫人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本来是没事的,但长明忽然想到刚才的事,“你多久来的?” “他啐你的时候。”九浊看向暗卫的眼神满是杀意,狠毒邪恶。 原来是那个时候啊……长明坐到旁边,九浊连忙献媚的上去给她捏腿,“这男人满脑子的脏东西,可是恶心得紧,妾身看都不想看到他!” 长明也是个记仇的,刚才这男人说的话她可是一句没忘。九浊听这话的意思,莫非是这小暗卫对自家夫人说了些什么荤话?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劝你最好是老实交代,否则……”否则怎样?暗卫看好戏的看着长明,谁知长明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就化了原形。 一旁的九浊也被她这番举动惊着了,怎么突然就变身了,不过妇唱夫随嘛,夫人变了,那自己也变咯,能把这暗卫吓着,套出他们想要的消息,那变变又何妨。 这个暗卫也算是个有见识的,知道自己眼前两只巨兽是什么身份,主子可从来没与他说过……千代府有一凶一圣两只古兽。 “看清了吗?”九浊长明又一同变为人身,“圣兽的手段你应该从古籍上看到过,但我告诉你,我的能力,不止书上写的那么一点。” 还是不肯说?那行吧,作为手下,这男人确也是忠心耿耿没有二心,长明下手向来没有轻重,爪尖一勾便挑断了他的手脚筋。 暗卫忍着剧痛一声不吭,长明本身不喜欢做这些事情,“你直接告诉我不就不会受这些苦了吗?”暗卫坚定摇头。 还是不说吗?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夫君你来吧,妾身累了。” 累了就去歇歇,我来我来。九浊将长明扶过去坐好,转头爽朗一笑,“你也真是不知好歹,非要让本尊招呼你才行是吗?” 啊?不看九浊手上的动作的话,还真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在笑,可若是将他现在做的事和他的笑容想在一起,那可真是太吓人了这笑。 先从脚开始吧。 九浊找到一个黑黑的虫罐子,夹了两只细细长虫各放在他的左右脚背上。 不过眨眼的时间,暗卫的脚背上就剩了两个黑窟窿,顺着窟窿往上看,两腿上缠了不少黑细的东西,仔细一看,是一开始两条虫子的尸体分裂开的分支。 没过多久,裂得越来越多,黑丝已经遍布暗卫全身,据姬宓所说,这虫是苗狼留下来的,为的就是折磨这种硬骨头。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手段,没想到不够如此嘛。”暗卫还在说大话,九浊也不恼,只让他等着看。 不出三刻,暗卫就觉得有无数虫蚁啃噬自己的皮肉,“这些虫啊,吃饱了就睡,睡好了又吃,你长得这样壮实,应该够他们吃一阵子了。” 钻心蚀骨的疼痛让暗卫承受不住,可他还是不愿意说出受谁指使来千代府刺探,“好一个忠心护主的暗卫,其实是谁派你来的,我们心中也有数了。” 暗卫不可置信的看向九浊,“是商仲吧。”见他眼神一变,九浊心中已然明了。 果然是那个男人,怎么聪聪明明的男人手段也不高明些,竟派这样一个废物枕头来千代府。 “是又如何!反正只要我死了!你们就别想知道主子叫我来干什么!”还威胁我?九浊最恨人威胁他,在他脚背上的黑窟窿上滴了一滴透明的液体,暗卫只感受到自己体内的虫子开始乱窜,浑身瘙痒难忍,疼痛不堪。 过了一会儿见他还不松口,九浊觉得无聊,干脆拿来放虫的那个罐子,施了个咒把虫又全都收了回来,再看时,又只有两条黑细长虫了。 “今日乏了,明日再来招呼你。” “给我仔细着,别让他死了。” 陆拾玖 你这是喜脉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九浊长明二人回来时正赶上用晚膳。 “怎么样了?还是嘴硬什么都不肯说吗?”姬宓夹了块红烧肉放进千代沐碗里,样子看上去漫不经心,但她在想什么在座的可能没一个知道。 说到那暗卫九浊还有些挫败,他可从未见过这样嘴硬的暗卫,跟了商仲那个老狐狸真是可惜了。 九浊本想趁长明不注意悄悄的也夹块肉出,却被长明打掉了手中的筷子,“你别光吃肉啊,你看你现在肚子上全是膘!再不给我减下去以后别挨着我睡!”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她怎么一下没忍住把心里想的后半句话也说出来了啊,长明羞涩低头,九浊则忍痛割爱的把碗中的肉肉夹给了她,“那夫人吃夫人吃,我吃菜。”我吃菜叶子总行了吧。 餐桌上所有人都是成双成对的,就花弄影一个人默默吃着碗里的菜,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会不会明白我的心思呢……花弄影正想着,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猴精猴精的泼皮,立刻闭眼将脑子里的人影挥散了去,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他那个无赖啊,不可能不可能。 用过晚膳后千代沐揽着姬宓在院中赏花,忽然阴风四起,姬宓侧过身看着今日那男人被擒的屋脊上嗤笑看去,“今日来送死的人,还真多。” 这次这个可不一样了,脚下功夫了得,轻功出神入化,姬宓正想追上去却又不见人影,“身手不差啊,我竟然都追不上。” 可惜身手再好最后还是败在长明手下。 “嘿!你兄弟来看你了!”夜书把人带到地牢中,冲着里面吆喝了一声。 今日早些时候被抓的那个暗卫看清眼前之人,挣扎着想上前,“你怎么来了!” 哟,看着样子不仅认识,还亲得很?眼中的焦急可不是装出来的,那是真的担心。 “哼。还不是为了救你。”连主子的命令都不顾了,来千代府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但要在救出他之后才能死。 可现在呢,没救出人不说,还把自己搭了进去。落到千代沐手里,想想还真是可怕。 夜书才不想听两人叙旧,着人把刚才抓住的男人押了进去,“有什么话留着当遗言吧。”这年头怎么还有人上赶着来送死呢真是奇了个怪了。 “来了一个又一个。”姬宓这些日子总觉得浑身疲乏,没什么精力再管这两人了,“看着办吧,他们来的目的我也不想知道了。”这意思是……杀了? 长明照着姬宓的意思去办,地牢中两个男人在算着自己还有多少活头,没想到死亡来得这样快。 另一边,某处密阁内。 “这个婆娘!竟将我手下两个死士折了去!”商仲掀翻身前的桌案,阿左阿右是他手边最得力的死士,就是怕此次去千代府凶多吉少,所以才派阿右去,没想到这阿左,竟然为了兄弟违抗自己的命令,不顾阻拦非要去救阿右,现在好了,两个人都没了! 这样不听话的死士他还是第一次见,折了便折了,可阿右实在可惜,难得一遇的忠心。 商仲身边的暗卫自告奋勇,“不如让属下去吧!”凭他的身手,一定可以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 上位青筋暴起的商仲冷嘲道:“你?呵,那女人身边可有九浊长明两大古兽,你去顶什么用?!” 这五灵大陆灵气稀薄,不易修炼。这里的人也多是些废物,可九浊和长明那可是存在已久的古兽啊……即使在他们五神大陆,也是尊他们为战神和守护兽的,如今看来,可是动那女人不得了。 不过还好,他们还不知道图谱在自己手上,既然奈何不了她,还不如……带着图谱悄悄回到五神大陆修炼。 可来五灵大陆容易,想出去,就没那么简单了。 往后一段时间即使商仲再怎么费力想要打破封印回到五神大陆,都是徒劳。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宓宓,怎么感觉你好没精神啊,不像以前一样活泼了。”说的就是啊,连姬宓自己都觉得奇怪,近来她总感觉浑身酸疼无力,还嗜睡。 眼瞅着大夫的脸越来越沉,宝儿还以为姬宓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一对黑圆大眼水汪汪的就差哭出来了,却不想听见了她这辈子最大的笑话,“宓小姐…脉象…” 大夫半天说不出话,姬宓见他为难,也以为自己是得了什么重病,“大夫但说无妨。” “宓小姐这是…喜脉…” 喜脉?在场的人异口同声叫了出来,千代沐脸上喜怒不明,没人知道他现在在想些什么。 怎么可能啊,她和子珣没做过那些事啊…怎么就有了喜脉?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大夫诊错了!姬宓重新搭好丝帕:“大夫你诊错了,我还是…处子之身呢…” 后面的话姬宓说得极小声,花弄影她们也不相信姬宓是随便之人,还未与神使完婚便……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就是啊!你是什么大夫啊!我姐姐还是冰清玉洁的姑娘呢!”你到底会不会诊脉的!不会就换人!什么大夫啊这是,信口胡说! 宝儿激动得就要挥拳打上大夫的头,风无尘赶紧拦下,“这事我们男子不好参与…宝儿你好好陪着阿宓,我出去和九浊他们说说话。” 说完带着天月他们几个大男人都离开了。 “宓儿……”千代沐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姬宓慌了,赶紧和他解释,“子珣我没有啊!我每日都和你在一起,怎么可能会……” 千代沐上前抱好已经委屈得开始掉泪颤抖的姬宓,言语间是极尽的温柔,“宓儿是什么样的人我能不知道吗?我们都是信宓儿的。” 姬宓抬头看看周围的花花和宝儿,两人坚定点头,她们相信姬宓。 她从来没有今天这般委屈过,自己好好一个未经人事的姑娘,怎么就被诊出了喜脉,千代沐转脸阴沉着对大夫道:“今日之事你若敢宣扬出去……” 不等千代沐说完,大夫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不敢不敢,神使大人您放心,老夫绝不会透露半个字。” 接下来为姬宓诊脉的好几个大夫都说姬宓是喜脉,有两个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还恭喜千代沐,全然没注意到千代沐越来越黑的脸,可男人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发火,给了高额的诊金打发他们走了。 “我到底……”大夫们接二连三的说她是喜脉已经让姬宓承受不住,待大夫们全部离开,姬宓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怒火与委屈,房间里的东西被她摔了大半。 “造了什么孽啊要这么对我!”她不过是与自己心爱的男子在一起,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怀孕都能造假,那是不是再过几个月,还要给她弄个假的孩子出来! 这种事情,就算她和子珣他们心里清楚自己没做过,可只要传出去,就会像跗骨之蛆一样永远缠着她甩不掉。 长明从九浊哪里听来了一些,进房时姬宓刚刚平静了一点,“小姐不必担心,不过是假孕脉,很容易解的。” 她被封印的山洞里有无数的奇珍古籍,小姐被人下的这假孕脉她正好在书上见过,当时觉得有趣,便记下了破解的法子,没想到今日居然还正被她碰上了。 “小姐不必担心,这咒啊,其实和幻术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都是假象,晚些时候我为小姐去买些清心的草叶来煎了服下便好了。” 竟然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啊,长明让姬宓放宽心,等她办完手上的事就去给她买药。 顺便找个没人的地方……探探是谁下的咒,这咒虽然对人没什么伤害,但也足以毁掉一个女子了,真是恶毒。 下咒之人居心叵测,一定要揪出来大卸八块才解气。 来到仙草居,长明听见正有人在讨论此事。 “我听人说啊,宓小姐,有了!” “有什么了?” “害!还能有什么,当然是孩子了!” 另外的人不信,“怎么可能啊,她和神使还没成亲呢怎么会有孩子。” “别说了别说了……”有个人惶恐的向长明看去,其他人跟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在一旁付账的长明。 临走前长明留下一句话,“谁再敢嚼舌根,本尊便吃了他的舌头。” 这还是圣兽吗?怎么吃人之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比九浊还要让人怕上三分。 长明拎着草叶来到一处偏僻的小巷,“我来看看是谁要害我主人。”长明合上眼双手结印,嘴中念诀,精魄游到姬宓小腹前,“这个气息…”她不认识这个下咒害姬宓的人,这可如何是好。 难道就这样让那贼人逍遥法外吗,“罢了,子珣总有办法找到那人的。” 在长明的调理下姬宓很快便恢复了,人也变得和以前一样有精神活力,“可算是好了,你整日茶饭不思的可吓坏我和宝儿了。”花弄影端了最后一碗药在姬宓面前看着她喝下去,照长明的话,这最后一碗药尽了姬宓才算是真的痊愈。 “嗯……宓小姐的脉象平稳,身体康健,胎气已是解了。”早就等在一旁的大夫等姬宓喝下了最后一碗药上前替她把脉,最后这个结果大家听了全都欢喜。 “主子。”天玄从外面进来,屋内的人几乎都出去了,只留下长明和姬宓,“商仲最近又在封印之井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还能搞什么,他是想带着图谱离开五灵大陆。”可他还没那个本事,两块大陆的封印若是那么轻易就能解开,那还不乱了套了,当初他能来到五灵大陆也是钻了个日月同升的空子。 天玄突然想到一事,“主子,摄政王邀请主子和宓小姐一同参加三日后的选妃大典。” 什么选妃大典啊,姬宓皱眉不是很想去,这几日她成天就待在屋里不愿出去见人,千代沐怕她闷坏了,自作主张替姬宓应下了,“告诉摄政王,本座与宓儿一定到。” “是。”天玄退下后姬宓不乐意的打了千代沐一下,“可我不想去。” “小姐去吧,终日待在千代府会闷坏的。”一向不参与这些事的长明也出言劝姬宓参加选妃大典。 可她是真不想去啊,选妃大典,现在金麟皇室未婚的就只有七皇子,莫非是给他选的?可是这小老七喜游山玩水无拘无束啊,这次怎么又会同意回金麟选妃。 唉算了,子珣说让去,那便去吧。 三日后选妃大典。 姬宓带了九浊长明二人一同去,今日给月桂兰香两个姑娘放假。 四人盛装皆是惊为天人,长明一袭翩翩白裙飘逸之姿恍若上云间的神女下凡。 “那姑娘是谁啊?可从来没见过。”在场多为男子,有些贪色的口水都快流成河了。 切,一群老色鬼。九浊心中不快,他夫人再好看也是他的夫人,让这些好色男人看了去,心中岂能痛快。 长明生得美貌,也怪不得有些男人见之不忘。 “这你都不知道!”另外一个抬着酒樽的男子和那人介绍,“这就是圣兽长明!” 四人来到大殿上,摄政王肖夜甘居龙椅之下,皇帝还是那个老皇帝,可样子看上去却憔悴年老了许多,“摄政王,皇帝。”千代沐略微颔首,姬宓带着九浊和长明恭敬行礼,“摄政王,皇上。” “这位想来就是民间所说的圣兽长明了。”长明出世的消息从坊间传出,皇宫里消息虽然灵通,但也不敢全信,今日得见,当是应了传闻。 “正是本尊。”长明存在了万年,骨子里的清高傲气半点不减,刚才对着他二人行礼也是跟着主人做,如今他单独提到自己,不过小辈,当是他们来向自己行礼问安才对。 肖夜也明白强者的高傲,主动上前拘礼,“二位尊者驾临不胜荣幸,快请入座享用些美酒好菜吧。” 四人入座大典正式开始,皇帝在龙位上说到:“大家也知道,朕的皇儿肖璟顽劣,不思国事整日游山玩水。如今他也到了娶妻的年纪,今日才有这一场选妃大典。” 皇帝身旁的大太监对着殿外高呼,不少妙龄女子从殿外走进来。 太监挨个介绍家世,其中也不乏美人示好,可肖璟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趣,他心有所属,这些女人,不过是父皇为了将他拴在金麟的借口罢了。 见肖璟不言语,皇帝只当他是不喜欢这一批,挥手这群女子便全部退下,又换上了另一批。 可换了好几批肖璟还是不满意,坐在位置上喝闷酒一声不吭,皇帝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一天是在想什么,刚才有几个生得那叫一个标志,他看了都有些心动,“皇儿不想选,那朕可就提你选了。” 选吧选吧,反正是侧王妃,他的妻子,只能是她……肖璟醉了,他的眼前不是热舞的歌舞姬,而是那一袭粉白长裙,杏眼柳眉的乖巧少女。 她总是跟在他身后软糯的叫着肖璟哥哥,那日桃林一别,竟没想到再不可相见…… “沫沫……”沫沫?在场正好有一个叫柳墨墨的,皇帝以为肖璟是在叫她,还以为是他终于开窍,龙颜大悦,柳墨墨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抬进了逍遥王府成了侧王妃。 长明本在好好喝酒,也不关注所谓大典,却因一个女子从她面前走过,察觉到一些异样,“你,站住。” 女子被她突然叫停,显得有些惊惶无措,“不知长明尊者有何吩咐?” 吩咐,那倒没有,只是,你这气息怎么有些熟悉,“你是哪宫的宫女?” “奴婢是秀惠宫的……”秀惠宫?秀惠宫,是什么宫,里面住的何人? “秀惠宫只住了六公主一人。”六公主,嗷原来就是那个肖画啊,真是个大笑话,做事不干净利落,反倒让她抓了把柄。 长明借口离开大殿来到后宫中,一路上遇到许多宫女都不认识她,还以为是擅闯的贼人,全被长明迷晕在地。 那个小宫女说肖画今日称病没有参加大典,肯定是憋着什么坏水准备使阴招呢,就让她看看,这女人想做什么。 来到秀惠宫前,长明缩成了蚂蚁大小,一路向着正殿过去,殿内不见一人,宫女奴才全都在外面守着。 “你什么时候再来?”这声音她认得,不就是肖画的声音吗?可怎么这么酥软,莫非…… 果然如长明所想,床上正坐着一个男人在穿衣,肖画身上只披了一件月白单纱,身体若隐若现,双手环在了男人身上,“人家舍不得你走嘛。” 啧,这公主怎么这么不知羞耻,和她爹一样,好色之人。 男人穿好衣服冷笑,“公主每日不知要会多少个男人,又怎会舍不得我。”当真是提上裤子不认人啊,长明仿佛姬宓附体,八卦得很。 “你这死鬼说的什么话,来吧~”肖画将男人刚系好的衣带解开,两人再赴云雨。 周围的宫婢好像已经习惯了,殿内怎么淫.声浪.语也不为所动,也没人偷看偷听。 想来是日日会男人,一宫的奴才全都习惯了,才不为所动吧。 柒拾 大典闹剧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长明化作的虫子实在太小,费力的爬进殿内想探探是谁的气息。 果然是这个女人,哼,竟然敢害我家小姐。长明找了个角落变换成人形,朝着二人方向吹了一口气,眼见二人都倒下,才满意的离开,“这般恶毒,便给你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长明嘴里念念有词走向肖画,完事后还用手探探她的脉象,“呵。”今日你们就此结束便罢了,如果一会儿醒来还是继续,那公主殿下,你也会亲尝怀孕的滋味。 回到大典,长明不敢有所隐瞒,讲自己刚才在后宫做的事全部告诉了姬宓。 “那公主当真如此淫.乱?”姬宓相信长明的话,可这肖画平日里看上去人模人样的,没想到竟做出这等秽乱宫闱之事,再一看龙椅上色眯眯盯着底下舞姬的皇帝,倒也清楚了为什么公主这般大胆。 “小姐等过段时间,我们再看。”她也是第一次用这个咒语,还不知道管不管用,过段时间再看看吧,如果到时不管用,她们也没什么损失。 姬宓揽过长明低声问她,“那个男人的模样,你瞧见了吗?” 长明细细回想刚才的事,无奈的摇摇头,“没有,不过他的气息我记下来了,若是日后遇到,肯定等认出来。” 这样啊。姬宓也不怪长明,听完刚才她说那些宫婢视若无睹,便知道这肖画肯定日日都招男人进宫供她玩乐,这一次的说不定也是哪家红楼出来的娈童呢。 可姬宓想错了,哪家的娈童,敢对金主说“不知公主每日要会多少男人”这样的话呢。 千代沐在一旁也听到了二人的交谈,女人的事他也不想插手了,再说那肖画确实过分,姬宓一直未找她麻烦,她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也活该被戏弄。 “皇上,殿外有一女子求见,她说自己是长安的六公主。”太监进来禀报,肖璟在听到长安六公主几字后眼睛都亮了,是她…… 皇帝脸上却和肖璟是截然相反的模样,“长安的人来我金麟作甚。”原来金麟和长安因为交界地方一处矿山关系一直搞得很僵,听见长安国的人来此,皇帝自然不高兴,可人家好歹也是一国公主,总不能怠慢了,只能叫太监快将人请进来,以礼相待。 “皇上金安,本宫是长安国六公主司徒沫,出宫游玩听闻贵国要为七皇子肖璟举办选妃大典,贸然拜会,还请皇上见谅。”这公主说到选妃大典时明显一顿,虽然很快就恢复了原样,但姬宓还是捕捉到了。 司徒沫,柳墨墨。莫非,七皇子的心上人就是这个姑娘?看上去倒是明媚乖巧,不像是爱作妖的女子。 司徒沫命身后的婢女献上贺礼,“此乃我国至宝月光白玉,时间仓促,还未来得及打磨雕刻,献给逍遥王妃。”她打开婢女手中的盒子,里面的月光白玉虽然还未经过打磨,但切面整齐,色泽均匀光泽柔和,纹理又细腻,在稀有的月光白玉中也称得上是上品,看得出送礼的人是花了很多心思的。 柳墨墨听到月光白玉四个字眼珠子都快掉进盒子里去了,恨不能现在就找个能工巧匠将玉刻好了送到她手中。 哼,尘世俗物。肖璟看都不屑看这柳墨墨一眼,“多谢……”过了好一会儿才再开口,“公主殿下。” 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真是人生三苦啊,这一对明明是天作的有情人,怎么就凑不到一起呢,姬宓看穿了二人的心思,也为他们可惜。 司徒沫表现得那样满不在乎,其实心里心如刀割吧,捧着厚礼来祝福自己心爱之人觅得佳人。 司徒沫是突然进殿参加大典的,宴请名单上没她,所以也没有多余的位置给她坐,姬宓有心结交这个公主,出手招呼道:“司徒公主若是不嫌弃,就和阿宓挤挤吧。” 姬宓如此热情的招呼人这种情况还真是少见,司徒沫眉眼弯弯乖巧笑着应她,“那便多谢宓小姐了。” 两人挨在一起很快熟络起来,“公主,阿宓没猜错的话,你喜欢肖璟吧。” 姬宓的声音特别低,这话只有她二人能听见。司徒沫闻言忧愁叹气,“喜欢又如何,又得不到。” 怎么会得不到呢,莫非这其中有什么不为旁人所知的隐情,“我长安与金麟向来不对头,父皇是不可能将我许嫁金麟的。”说到伤心处司徒沫眼中泛起泪花,不巧被肖璟看见。 他此时的心情又有谁能知道、体会,想必沫沫此时心中,和他是一样的难舍吧…… 姬宓不同意司徒沫的话,她认为爱一个人就要努力争取,伤春悲秋起不到任何作用,“也不是没争取过,但只要我提到与金麟结亲,母妃便要死要活的,我母妃是父皇宠妃,她如果不松口,就算我去求父皇,父皇也不可能答应。”姬宓替司徒沫挡了挡视线,免得被人看见她抹眼泪。 怎么这长安皇帝,还怕妃子啊,姬宓想不明白。转脸却见司徒沫哀伤看着肖璟处,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被柳墨墨看了个正着,“真是不知羞耻。”柳墨墨低骂一声,被肖璟听去差点没忍住在大殿上就动手了。 “你若安分,本王许你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若是不老实,随时可以废了你。”肖璟这话说得小声,柳墨墨确实被他吓到了。 旁人嘴中,肖璟是所有皇子中最潇洒的一位,品性才行样样都好,怎么今日一见,与传闻一点不挨边。 罢了,她能坐上侧王妃已是万幸。日后等在王府地位稳固了再考虑其他事也不迟。 司徒沫收回眼睛,她怕自己再看下去,明日金麟上下都会知道,她心中所藏之人是肖璟。 大典结束,御花园中。 皇帝邀请司徒沫在金麟多玩几日。毕竟人家送了那么贵重的东西,总不能收了就不管吧,免得日后落下他们金麟不懂礼数招待不周的口舌。 司徒沫一人漫无目的的在莲花池边散步,回想今日大典。 也不知道是巧还是什么,就偏偏撞见她现下最不想见的人,“司徒公主,做人可要光明磊落啊。” 什么话!司徒沫本想转身就离开,却听柳墨墨这样说她,“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行得正坐得端,敢摸着良心说从未做过居心不良之事。 “大殿上你与王爷眉目传情,我可是瞧见了。” 是吗?王爷和她本是情投意合的一对,这个女人不过是借着墨墨二字才坐上侧王妃之位,凭什么趾高气昂的,司徒沫坦荡看着柳墨墨,“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若无事,先行离开了。” 柳墨墨拉住转身便要离开的司徒沫,“我警告你,别对肖璟有任何非分的想法,不然我绝不放过你!” 你这女人是有毛病吧,自己什么都没做是她主动来挑衅,怎么还是个蠢笨之人呢,“给本宫撒开你的脏手。”司徒沫甩开女人的手,用婢女递来的手帕擦了擦刚才被她拉过的地方,却不想自己刚想说话,柳墨墨自己就撅进了莲花池里。 “来人啊!来人啊!逍遥王妃落水了!”柳墨墨的丫鬟大声呼救,司徒沫愣在原地看着这出闹剧,自己没动她啊…… 她擦手的时候这柳墨墨不是还好好的站着,怎么自己擦完手她就摔进水池里了。 听见有人呼救周围的侍卫赶紧过来救起柳墨墨,“王妃无事吧。” 柳墨墨装着受惊的模样拉着自己的丫鬟就叫,“快!快去找王爷!这女人要害我!” 我为什么要害你啊!刚才这里就她和柳墨墨,还有各自一个婢女,总共就四个人在场,她现在真是有口却无法为自己辩解,所有赶来的人都怀疑的看着她。 “你胡说!本宫为什么要害你!”司徒沫慌了,她从没遇到过这种事,当下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没想到柳墨墨就顺着她的话哭喊着问她,“我还想问你呢!你为什么要害我!”丫鬟匆匆忙忙跑来,“王妃,四处不见王爷啊!” 周围的宫婢太监聚得越来越多,柳墨墨哭声也一声高过一声,最后肖璟没找到,反倒把皇帝吵来了,“身为逍遥王的侧王妃,你纵使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该如此啊。”像现在这样坐在地上哭得眼泪不是眼泪,鼻涕不是鼻涕的,让旁人看了像什么样子,不是给肖璟脸上抹黑吗? 皇帝都这样说了,柳墨墨总算止住了哭声,“是她!她要害臣媳!就是她将臣妾推下莲池的!” “荒谬!本宫一与你不识,二与你无仇,为何要害你!”司徒沫虽然委屈,情绪也有些激动,但还是保持着皇家风范,与地上满身淤泥的泼贱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 柳墨墨就是知道刚才莲池周围无人,她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陷害司徒沫。 呵,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加害逍遥王妃,就算你是个公主,也足以治你的罪了,柳墨墨这女人也真是虎狼心肠,司徒沫不过多看了肖璟几眼,她就这样容不得人。 “够了够了,什么事大殿上说!你也去换身衣服,现在这样成何体统!还不如个乡野村妇!”皇帝看见柳墨墨就烦,刚才在大殿上的时候她还不是这般咄咄逼人的泼妇模样,怎么大典结束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幸好她和璟儿还未成婚,不然还得了。 柳墨墨被人带下去换了一身肖画的衣裙,来到大殿上时正看见司徒沫站在殿下,“真是不知礼数。”柳墨墨与她擦肩时故意说了这么一句,却不知真正不懂礼数的是她。 司徒沫是长安的公主,面对别国的国君,跪不跪都没人会说什么,五灵大陆上没有见皇帝就跪的规矩。当然,金麟的皇子们去到长安也不必非要下跪。 “臣媳见过父皇!”刚才她在御花园时在皇帝面前就已经自称臣媳,如今又是这样,真是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太高了,原以为皇帝会高兴,却不料皇帝反驳道:“你如今还为与皇儿成亲,何来臣媳一说啊。” 呵,司徒沫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笑容中满是嘲讽之意。 殿上聚了不少刚才参加完大典还没来得及走的朝臣贵胄,姬宓也在其中。 柳墨墨添油加醋的把刚才的事说出来,姬宓有些可怜这个柳墨墨的猪脑子,还没嫁进王府呢,这么善妒,肖璟怎么可能再要她,活生生把自己作死的女人。 皇帝了解了事情前因后果,面色凝重问司徒沫,“确有此事?”现下他问的是司徒沫与肖璟眉目传情之事。 “不错。本宫倾慕王爷已久,可从未做过逾矩之事,今日殿上得见王爷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王爷全然不知本宫心意。”司徒沫竟然把事情全揽在自己身上,姬宓有些看不懂这个女子,柔柔弱弱的模样下到底藏了一颗怎样的心。 殿后隐蔽处肖璟心中炽热,沫沫竟然……这般维护他。 柳墨墨却得意的看着皇帝,好像在说,我说的没错吧,她就是喜欢王爷。 “那你有没有推柳墨墨下水呢?”皇帝又继续问。 这是她司徒沫没做过,绝对不会承认的,“本宫敢对天发毒誓,本宫绝对没有推柳墨墨下水,如若不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可柳墨墨却笑着嘲讽道:“呵,发毒誓有什么用?天底下每天发毒誓的人多了去了,可不见天天电闪雷鸣啊。”说完一脸悲愤的跪下,“皇上要为臣女做主啊!” 哟这回又改了啊,不称臣媳称臣女了。 姬宓没想到来参加个大典还有这么精彩的戏码给她看,还好来了,不然听别人说的话她肯定后悔死。 虽然今日才认识司徒沫,但她打心底相信这个公主,不骄纵更不会目空一切,反而是这个柳墨墨,看不上看不上,脑壳里装了一堆干草,真真就是个草包。 “既然你一口咬定是我加害于你,那请柳姑娘告诉本宫,本宫因何要害你?” 柳墨墨白眼一翻,尖酸说:“刚才不都说过了吗?你嫉妒我被选为了侧王妃。” “呵。”司徒沫冷笑着转过头不看她,“我为何要嫉妒你,我若是嫉妒你,还会送来贵重的月光白玉?难道本宫带如此重礼进宫就是为了害未来的逍遥王妃?那代价会不会太大了,你的命有本宫的玉值钱吗?” 这话仔细想想也不假,她吃饱了撑的抱着一大块玉不远万里来到金麟难道就是为了害逍遥王妃?还是用这么没格调的手段,推池塘,老套路了好不好,“本宫手下暗卫无数,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大内高手,出刀见血一击毙命,本宫若真想杀了你,你现在早就下了阴曹地府了,还能好好站在这和我说话?!” 本来文静温柔的公主突然变得狠厉,所有人都来不及接受却又听司徒沫继续说着:“你这个女人,已经得到了王爷,我不与你争便是了,你还想要怎样?本宫还献上我长安国宝月光白玉,你竟然这般狠毒,就因为我多看了王爷几眼便要除之后快。” “这金麟心悦王爷的女子这样多,你是不是个个都要陷害?!”柳墨墨被司徒沫堵得说不出话,又不想败下阵来,还是强撑着一口咬定就是司徒沫要害自己,“当时四下无人,公主自然可以说你没有害我,你是一国公主,高高在上,我不过五品小官的女儿,有什么能力。” 司徒沫快被这个女人气死了,姬宓则快被这个女人笑死了,她自己都知道当时没人,那司徒沫不是也可以说正是因为当时莲池四周无人,这柳墨墨是故意要陷害自己的。 “你!”说不过就拿身世来装可怜,司徒沫气急攻心,眼前突然一黑,脚软着就要摔倒,被肖璟接住,“沫沫。” 你怎么来了……司徒沫被人扶到姬宓身旁休息,姬宓替她倒了一杯茶水,还亲自给她扇风,“你怎得这般不禁激。”直接说就因为没人所以柳墨墨故意陷害不就好了,竟然差点晕倒,幸亏肖璟接住,不然还不摔个头破血流。 柳墨墨见肖璟出来,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跪倒抓住肖璟的下摆哭泣,“王爷可要为墨墨做主啊!” 肖璟一把甩开她的手,扯过自己的衣袍,“本王大典上多喝了几杯,心有佳人不由自主就唤了声沫沫,不想被你这女人钻了空子。”别以为他不知道,报名字的时候柳墨墨故意加重了墨墨二字,让皇帝误以为自己说的就是这个女人。 可事已至此肖璟也懒得再闹不愉快,婚后不碰这个女人不就行了,只要她安分守己,自己便好好的照顾她后半生不会亏待她,没想到,这样善妒阴狠。 “她就是个恶毒的女人,见我被选上,心怀不满便要加害臣女啊!”柳墨墨还在说是司徒沫心怀妒忌要害她,可她不知道的是,刚才莲池发生的事,肖璟看得一清二楚。 还不知悔改吗?那好,本王也不为你留什么脸面了,“方才本王想去御花园吹笛散心,经过莲池听见有女子的争吵声,本不想管,可本王听见是司徒公主的声音,便忍不住过去看看。不想一过去便见你自己摔进了莲池,公主只顾着擦手碰都不曾碰你怎么又说是公主害你?” 他竟然都看到了吗…… 柒拾壹 商仲邀请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他竟然看到了! 难道逍遥王和这司徒公主真有一段情缘?关注的点错了啊,现在不应该是关注柳墨墨陷害司徒沫的事吗? “不……不你怎么可能看到,明明是没有人的。”明明是没有人的啊!柳墨墨不愿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她不是叫丫鬟仔细探查过了吗,莲池周围根本没有人! “你觉得你的丫鬟是怕你还是怕本王?”柳墨墨的丫鬟确实发现了肖璟,可肖璟位居逍遥王位,不过是小小威胁了几句,这丫鬟便将柳墨墨的计划全盘托出了。 肖璟就让这丫鬟只当没见过自己,向柳墨墨禀报。 那丫鬟见此情形,赶紧跪下,“小姐,婢女…婢女…”丫鬟急得说不出话,柳墨墨两眼一红,一掌将丫鬟打飞出了好几米远。 没胆量的东西!一个人就坏了她的大计! “敢陷害公主,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来人啊!给我带回长安!”司徒沫的贴身婢女指着柳墨墨大吼,她刚才就在莲池边,眼见公主被陷害却无计可施,自己一个侍女,任谁都不会信自己的话,就算说出的是真相,柳墨墨只要反驳说她是护主那自己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小小宫婢,竟然敢在大殿上这样放肆,皇帝心中不快,“放肆!柳墨墨纵使有罪,也是我金麟之人,岂能就这样让你们带走?!” 司徒沫上前护住自己的近侍,“皇上也别恼怒,本宫长姐同在金麟,此事便交给姐姐处理。银绮,你去客栈将长公主请来。” 世人皆知长安的长公主司徒沁心慈手软,请她来有什么用,柳墨墨以为自己就要得救,却不想这位长公主才是她的噩梦。 长公主担心司徒沫,很快便进了金麟皇宫,“小妹。” 好一个目中无人的长公主,见了圣面不先问安,倒是径直朝司徒沫走去,着急得拉着她左右看看,确定了这小妹无事才放下心和皇帝行礼,“皇上。” “这便是那个用歹毒伎俩陷害我小妹的女子吗?”司徒沁走到柳墨墨身边打量了一圈,“面由心生,当真是个心思恶毒之人。” “皇上。”司徒沁再次上前,“此事事关长安颜面,还望皇上恩准让我们带走此人。” 怎么又跟长安的颜面扯上关系了,皇帝为难,金麟的人做了这样的事来污蔑长安公主,若是交给她们吧,金麟颜面也会扫地,可若是不交,那两国关系不是更僵了,于社稷无益啊。 皇帝半天不开口,司徒沁可等不下去了,“本宫这妹妹,向来乖巧,不曾出过什么岔子。”外人只知道长公主心善,却不知她最是宠爱这些弟弟妹妹,面对他们的事情,是护短又不讲道理,“怎么今日来参加选妃大典,就出了这样的事呢?” 有了大姐司徒沫可是清闲了,拿起一截香蕉只管自己吃,反正大姐都会帮她搞定的。 这小妹喜欢肖璟她当大姐的怎么会不知道,没想到,她的心意竟会成了别人害她的原因,“此事一出,这女人想必也是做不成王妃了。那本宫不过是向皇上要一个五品官的女儿,您也会舍不得?” 这不是舍不舍得的问题。 柳墨墨一听自己这王妃做不成了,像只疯狗一般扑向司徒沫,“都是你害的!”肖璟拦在了她之前,“你怎还不知悔改。” 是那个男人的气息! 长明看闹剧的同时一直在注意现场的人,突然嗅到刚才在后宫闻到的那个味道,“小姐,就是那个男人!” 那个黑衣蒙面的?这扮相怎么和大典格格不入,想想,金碧辉煌的大殿上无非是身着绫罗绸缎的达官贵人,怎么会有一个穿得黑漆漆的男人。 而且周围的人好像都看不见他。 男人发现了他们在看自己,对着姬宓一举杯,仰头而尽就化作黑烟消失了。 “人看不见,就连化作的烟雾都看不见吗。这男人到底什么来头。”姬宓不认识这个男人倒没什么,千代沐可认识他。 “主子……商仲怎么会在宫中?”天玄小声问千代沐,什么?这男人就是传说中的商仲?他居然和肖画有一腿。 世界真奇妙,真真是奇妙,“不知道他的,这男人可不简单,小心为上。”连千代沐都觉得棘手的人,想必是真有本是,日后还是小心点吧,这来去无踪的男人,还真成了一块石头压在了姬宓心头。 哎,既然商仲和肖画有那种关系,那是不是可以从她这里下手。可千代沐摇摇头道:“不过是个泄.欲的工具罢了,她不会知道的。” 图谱事关重大,商仲如此谨慎的人不会把这事告诉肖画的。 肖画以为她是商仲的主人,其实自己一直被他玩弄指尖,成了工具。 当姬宓回过神时殿上依旧僵持不下,双方都不退让,长公主一定要带走柳墨墨,皇帝又一定要留下她让金麟处置。 “罢了。便让他们处置吧长姐。”两国皇室在大殿上吵吵嚷嚷让人看了笑话,若非不肯将人交给她们,那她到想看看这个金麟皇帝会怎么处置这女人了。 司徒沫都开口了,长公主也不多说什么,“就依着小妹吧。皇上,人我们不要了,但我们决不罢休,这女人若不得到应有的惩罚,到时还请让我们把人带走。”胆敢设计陷害皇室之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自然让你们满意。”皇帝坐回原位仔细盘问柳墨墨,姬宓觉得无聊,拉着长明离开了大殿。 刚出殿,便听右耳边传来男人磁性的声音,“姬宓小姐。”转过头看见是刚才在殿上消失的那个男人——商仲。 长明先一步挡在二者之间,警惕看着商仲,“你想干什么?”商仲是个会拿捏尺度的人,他自知不是长明对手,“尊者莫要紧张,在下不过想请姬宓小姐去御花园聊聊。” 聊聊?我和你有什么好聊的,姬宓将信将疑,“我同你可没什么好聊的,我出来太久,子珣该寻我了,告辞。” “姬宓小姐难道不想要图谱吗?”听到图谱姬宓果然心动了,这男人看起来还挺坦荡的样子,可眼睛不会骗人,这个商仲啊,一看就是杀伐决断的人,姬宓才不上他当。 商仲搬出图谱都不好使,干脆抬出姬宓最在乎的那件事,“图谱对你没有吸引力,那虞嫦姌呢?” 提到母亲,姬宓老实跟着商仲来到后花园。 天玄将此事禀告千代沐,他却不担心,“有长明陪着她,无事。不过你还是让天月注意着点,这男人诡计多端。”就怕他明的不行来阴的。 “你把我骗到此处,想来不是真想和我聊我母亲吧?”姬宓敏锐的察觉到周围有最少六个暗卫分散在各个角落。 “姬宓小姐错了,在下是真想好好和你聊聊。”三人来到御花园中心的湖心亭,商仲亲自为姬宓长明倒茶。 见二人不喝,商仲微微一笑道:“我没有下药。” 长明讽刺回他,“本尊想你也不会蠢到在我面前动手脚。” 男人接连喝了两杯茶水才沉思开口,“杀你母亲,也是我失手造成。她本不会那么快就死的。” 姬宓袖中握紧了拳头,面上却还是若无其事的听着他说话,商仲佩服她的忍耐力,坐在自己的杀母仇人面前还能如此镇定,“姬宓小姐听我一句劝,你若不想比你母亲死得还年轻,便离图谱远一点。” “不牢阁下费心。肖画可是个疯女人,你还是多管管自己吧。” 商仲茶杯举在半空,“姬宓小姐如何得知我与肖画的事?” 如何得知的会告诉你?姬宓表示不想和这个男人说话。商仲也不恼,恢复淡然模样喝下了手中的那杯茶水,“她不知道图谱的事。” “料想你也不会告诉她。”姬宓实在渴,喝下了一开始商仲倒给她的那碗茶,长明一直没动,万一有什么事,如果连她都倒下了,那小姐怎么办,得留一个人好好的看着这个男人, 说起肖画,商仲好像很不高兴,姬宓见他这幅衰样忍不住讽刺,“怎么,床事不和谐?” 咳—— 商仲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这个姑娘,怎么这般不知羞,这种事都能脸不红的说出来,额等一下,她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我与肖画…”是这种互帮互助的关系? 哦~不小心说漏嘴了,姬宓开始装傻,“吼,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别问我。” 话说是不是扯远了,不是说她母亲的吗,怎么就扯到这档子事儿了。 “你监视我?”商仲眼中狠劲吓不到姬宓,这女人怕不是鬼,能让他的暗卫都察觉不到就知道他在做什么了,可姬宓很无辜的回应,“我可没监视你啊,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哎,其实饮食男女人之大欲,我倒是不会歧视你的。只是你眼光有够差的。”连肖画那种女人都看得上,也不知道一天召见不少男人的六公主,会不会有什么隐疾。 商仲却反驳她说:“你懂什么。”姬宓才不想懂嘞,“别扯话题,你杀了我母亲,按理说我应该很想将你大卸八块。可惜的是我知道自己打不过你。”不然你早就死了!还会有机会坐在这里喝茶?! 姬宓真的恨不能现在就杀了商仲,可听子珣说这个男人虽然爱好玩弄对手,但其实身手也十分了得,不似常人。 眼前这个姑娘太容易看透她在想什么了,商仲心中暗暗发笑,“可惜你出生在五灵大陆,你若生在五神,那可就完美了。”这样一个有根骨的女子,要是在五神,想必很快就能修成。 “主人,六公主往这边过来了。”商仲的暗卫提醒他,不要让这个刁蛮的公主看到他与姬宓在一起喝茶,否则指不定又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可商仲却置若罔闻,只顾喝自己的茶,姬宓不想惹上这个疯女人,起身要走,偏又撞见此刻最不想见的人,“你在这里做什么?!” 还有你!肖画毫不犹豫的就将怒火倾泻在商仲身上,“你是本宫的人!竟敢与别的女子私会!” “瞎吗?你见过私会还带人的?”商仲指指边上的长明。 可此时的肖画就像是母夜叉附身一样,不依不饶的,商仲不是那种有耐心的男人,“够了。”轻松从肖画手里扯出自己的衣服,商仲厌恶看着她道:“不过是个被玩烂了的女人,注意你的言辞。” 商仲紧紧捏着肖画的下巴,眼神狠厉不像刚才那样随和,“你这个畜生!”肖画尖叫着咬向商仲。 男人吃疼,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牙印,强忍着满肚子的怒气抬头,“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要是不滚,我就亲自杀了你。” 肖画看得出他没在开玩笑,跌跌撞撞离开了湖心亭。 “真是个自命不凡的憨货。”商仲被她吵得头疼,一壶茶基本都是他喝完的,“有缘再见吧宓小姐,我先走了。”说完又一次化作黑烟消失在空气中。 姬宓坐下叹了口气,这男人怎么跟个精神分裂似的,一会儿很随和淡然,一会儿又变得那么暴戾凶恶。 不对啊……明明说好的是来和我说母亲的死的,怎么变成了这样的。 “主人,你为何不直接动手?”商仲回到住处,他的贴身暗卫才开口询问他。 商仲脱下被肖画弄脏的衣服,换上墨绿的敞胸长袍,腰间一条暗金腰带随意系着,麦色的肌肉若隐若现,“长明在场。九浊也一直躲在暗处保护她,我可惹不起这两尊祖宗。” 若是把长明惹毛了,下场会比惹上九浊还要惨。五灵大陆的人只知九浊是凶兽,所以敬畏他,却不只在五神大陆,长明是要比九浊恐怖得多的存在。 “那肖画呢?她那样无礼主人也能忍受?”说到肖画啊,商仲又是眉头一皱,暗卫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连忙跪下认罪。 商仲将人叫起,走到窗边坐下,“玩完了会扔的,让她在得意几日吧。” 主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啊,暗卫心中发冷,为肖画感到悲哀,要是她嘴再甜一点,性子再好一点,说不定主子还真会因为她那张脸怜惜她。 “聊什么了?”千代沐带着天玄一路来到湖心亭,见姬宓正一个人在那里看风景,从后面环住她,还慵懒的将头放在姬宓肩膀上,压得她还有些累,“肖画。” “肖画?”你二人见面什么都不聊,光聊肖画了?千代沐意识到姬宓是被耍了,“我的傻宓儿啊…被他骗了吧。” 嗯。 身前之人望着远方的月亮轻应了一声,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好累啊,比在现世整日训练演习,时不时出任务还累。好在身边总有人陪着她,不然这陌生的世界,她该如何度过疲乏的日日夜夜。 千代沐同样看着清冷的一弯明月,“宓儿也快成人了。” 很快……他便可以真正拥有她了,想想就觉喜悦。 宫女太监们都识相的绕着走,尽量不打扰二人,远处一颗月桂树下,九浊看着前面恩爱的两人,甜蜜揽过身旁站着的长明,“金麟入夜总是寒冷,夫人日后多穿几件。”说完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替长明披上。 长明笑着握住九浊的手,“可我们是不怕冷的啊。” 我晕……好端端的气氛就被长明这一句话破坏了,九浊就差被她耿直的性格气死了。 “嗬~”见九浊气呼呼的样子长明就想笑,娇俏笑着说到:“夫君就是妾身的太阳,有你在身边,总不觉寒冷。” 咦~这两个说起情话来也太肉麻了,要是让姬宓听到,肯定又要拿来嘲笑他二人了。 “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姬宓突然想到柳墨墨那件事。想赶紧回去看,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最精彩的地方。 可千代沐一盆凉水给她浇了个透心凉,“早完了。”谁让你只顾着和商仲喝茶,都不管殿内之事的,提起姬宓和商仲喝茶,千代沐还有点不高兴,哼,也亏宓儿心大,敢与这种人谈笑风生的喝茶。 这就完了啊?她也没出来多久啊,姬宓心想,可还是忍不住问千代沐,“谁赢了啊?”这话说得,好像是打仗似的,千代沐好笑摸了一下姬宓的小脑袋,“自然是司徒公主。” 那就好那就好,可不能让柳墨墨这种女人得意,“那最后怎么判的啊?”大姐,你以为是坐庭审案呢?还怎么判。 千代沐真是拿这个丫头没辙了,牵起姬宓的手走向殿内,一路上姬宓一直在关注柳墨墨到底怎么样了,“二位公主心善,柳墨墨的父亲降官,她自己则是此生不得入皇室。”也就是说,只要是有皇亲的都嫁不了?一点点都不行? “一点点都不行~”嗨呀!怎么这么轻!这皇室分支就算再大,能大到哪儿去,真是便宜了这个女人,竟然这么轻松就过关了。 姬宓替司徒沫感到不值,“那…那块玉最后怎么样了?”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弄得千代沐应接不暇,怎么她关注的点和旁人一点不一样啊,真是,“我估计是进了王府宝库了。”等日后逍遥王娶她的时候就会取出来用了。 柒拾贰 封印被破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选妃大典结束那晚,为姬宓一生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和悲痛。 “主子…”入夜寒凉,天玄突然从黑暗中现出身形跪在千代沐背后。 刚刚一个被安插到雪渊的隐卫传来消息,他不知道该怎样告诉千代沐…以怎样的情感… 千代沐最烦自己的手下欲语还休,“可是有图谱消息?” 跟图谱也挨得上边,天玄埋着头不敢看在一旁为千代沐研墨的姬宓,“是不是不方便啊?那我先出去,你们说。” 待姬宓脚步渐远,天玄才和千代沐说:“雪渊那边传来消息,图谱被夺,虞氏一族……” “说下去。”千代沐紧皱着眉头,似乎已经知道他接下来的话。 “被灭。”所有虞氏都,死了?这个消息对于千代沐来说不算什么,可宓儿那里,他又该如何告诉她,如今她真的没有母族了…… 天玄接下来的话让千代沐更加确定五灵大陆已经来了一批不属于这里的人,“就连我们留在雪渊的三十名隐卫,只活下了一个,传完消息后重伤昏迷至今未醒。” 雪渊也是存在了许久的国家,如今举国上下皆被屠杀,到底是什么怎样的人才有实力做到这样。 啪嚓——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碎裂声,千代沐过去打开门,发现是姬宓站在门外,“宓儿……” 看这样子就知道她听到了刚才他们在房内的谈话。 姬宓不是有意偷听,走半路上正撞见来为千代沐送茶的月桂,她就想着,反正离得还有些距离,自己过去了他们应该也说完了,没想到刚走到门口便听见雪渊举国被灭,一时恍惚才摔碎了茶碗。 如果不是自己听到,千代沐会不会瞒着自己?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虞氏被灭是什么意思?她的舅舅们,她的外祖,她的兄弟,全部都不存在了吗?姬宓还是不愿相信她听见的这个消息,“子珣,我求求,你告诉我…告诉我,我刚才听到的都不是真的!” “宓儿,你先坐下好不好?”这事棘手,千代沐一时也拿不出个主意。 姬宓没有大吵大闹,反而出奇的安静,可这样的安静才让千代沐害怕,他到希望姬宓能哭出来喊出来,“宓儿……” 就在千代沐抱住姬宓的那一刻,怀中的女子终于再也忍不住,悲泣响彻千代府,也击碎了所有人的心。 花弄影和宝儿不知该如何安慰姬宓,现在这种情况,她们就算说再多话也不能救活死去的人,只能默默陪着姬宓,哪怕只能有一点点的作用,她们也要陪着她。 “姐姐怎么这般苦。”宝儿回去的路上都替姬宓委屈,“母亲在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现在母族举国上下竟然都……” 一旁的花弄影赶紧撞了一下宝儿的手,现在走得还不远,修行的人眼睛耳朵本就比普通人要敏锐,再让姬宓听见了。 那夜就连凉风刮过的声音听着都像姬宓怎么也止不住的悲痛哭声。 第二天清晨,姬宓正坐在千代沐的门口回想自己在雪渊的一幕幕,三位对她疼爱怜惜的舅舅、慈祥和蔼的外祖、充满烟火气的市井街道……美好历历在目,就好似昨日美好就在眼前。 可为什么,这美好犹如只绚丽一绽的烟花,消失得那样快。 “小姐…”月桂和兰香两人一个端着热汤一个抱着毛毯跪在姬宓面前,“你一夜没睡了,喝点热汤暖暖身子吧。” 可石阶上坐着的人还是无动于衷,她还在想着那个传说中的冰雪之国,民风淳朴,国民看得出来都是打心底里的快乐,到底是谁,就为了一本还不知是不是真的有用的图谱屠杀了整个国家的人。 千代沐无声向着跪着的两个丫头挥挥手示意她们下去,“宓儿。” “子珣…”现在姬宓理的也只有千代沐了。 男人坐在她身旁,姬宓立马把头靠进了他的胸膛,“宓儿,想为雪渊报仇吗?” 听到报仇姬宓来劲了,“想。”可想又能怎么样,她连是谁都不知道,更别说报仇了。 这时长明跑过来,姬宓从没见她如此着急过,“子珣,封印之井的分界封印,被打破了。”封印被打破,就证明五神大陆的人可以无所畏惧的来到五灵大陆,如果两个大陆的人能相处愉快最好不过,就怕有喜欢找事的,仗着修为高拿五灵大陆的人不当回事大开杀戒。 什么?! 这真是近期他听过最坏的消息了,千代沐二人立刻站起召集五灵大陆所有高手赶向接近魔族边界的封印之井。 商仲也在这些人中,这么久了,他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到五神大陆了! “怎么可能……”三天时间五国所有高手都赶到了这里,看着封印之地周边的惨状,郭院长觉得不可思议,“这不是你们魔族所为?!” 因为事关重大,魔族也放下了与各国之间的嫌隙,“我们魔族不做这种事。”封印之井边全是死相极惨的人和兽。 封印之井上空飘着一个巨大的椭圆空间,只要五神大陆的人想,他们随时都能从这个空间里来到五灵大陆,当然,五灵大陆的人想去五神大陆也同样可以。 “你们魔族也有被杀的。”郭院长指指远处躺着的一具尸体,紫色的血,是魔族才会有的。 魔族群龙无首,内部争斗不断,目前最有话语权的是一个叫权相的高等魔人,“哼,分明是在挑衅!” 打开封印之井根本不需要祭品,这群从五神大陆来的人离开前杀了这么多人和兽,无非就是耀武扬威,这就是赤裸裸的蔑视和挑衅! 当务之急是要先想出暂时封印的办法,不然五神大陆的人来到五灵大陆可就麻烦了,“长明,你在五神大陆最受世人尊崇,你暂且守在这里,免得有人想来五灵大陆作恶。”办法是郭永清想出来的,可他提出来的时候长明理都不理他。 她是姬宓的契约兽,又不是这个男人的,不听他差使,不好使,“嗯,长明,要辛苦你了。” 姬宓开口长明果断化作兽形镇守在封印之井旁,来一个吃一个。她现在好多了,在大是大非面前,有的事情需要放一放,反正现在封印也解开了,等有了线索,想找到那个杀她母族的还不容易吗。 大陆封印解开这件事还只有他们这一群人知道,可五神大陆那边似乎不少大势力的人都知道了,一股脑的都想往五灵大陆钻,也不知是为了找什么,估计全是为了图谱。 好在有长明守在封印之井,许多五神大陆来的刚探个头便看见守在空间下面的长明,怂着又回去了,可还是有不怕死的硬要来,所以说长明这几天都吃得挺好的。 “主人。空间外有圣兽守着,我们出不去啊。”一出去还不就被吃了?五神大陆上一片幽森的杉树林内,一个浑身鸦黑的男人正给前面的人说着什么。 “那就不出去了,反正时间到了,他们自然会进来的。”黑暗上空回荡着好听的女声,那是个身材火爆的绝色美人。 簌簌——簌簌——“什么人?”女人手中扔出一支红如烈火的毒镖,被不远处一个手执双扇的女人轻松躲过了,“血扇楼血羽。速速消失,否则杀无赦。” 同样是女人的声音,后面这一道听起来却是刺骨的凉,好像只要敢对她说一个不字,马上就会见阎王。 身材火爆的那个女人娇艳笑了,踩着轻盈猫步来到血羽面前,“原来是血羽大人,告辞了。”血羽看着那人消失的地方,再看看不远的那口井,“守好这里。主人平安回来前,谁敢接近,杀。” “遵命。”离开前血羽再次看向封印之井,冰冷的脸上,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几天下来长明还奇怪了,前段时间天天都有不怕死的太送人头,怎么这几天反倒没有了?难道是知道她在这里守着,都不敢来了? 不可能啊,就算有她守着,每天来的也是很多的,真是奇怪吼。 五神大陆这边,不少人想通过空间进入五灵大陆,在听到血扇楼的名字后又都乖乖回去了。五神大陆上最不能招惹的四个势力,血扇楼排第一。 既然血扇楼不让他们过,那就有血扇楼的道理,反正别招惹他们这群不要命的就行了。 “你可认得本尊?”长明忽然对着空气咧嘴说话,却不见有人。 突然血羽出现在她面前,本来还想试试能不能隐身过去,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长明尊者,让我过去吧。”任谁也想不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血羽竟然也有低声哀求的时候。她只想找到主人,没有任何不利五灵大陆的想法。 长明认识血羽手上的血扇楼印记,所以已经留够了情面,换了别人,她都是一口吃了才不会这么多废话,“血扇楼的人?你到五灵大陆有什么目的?” “寻主。” 寻主?就这么简单?长明满脸写着我不相信,“五灵大陆最近不太平。我不能让你过。” “你认识我?”长明怎么知道她是血扇楼的人,再看看长明看的方向,原来是自己的血契印记。 她血羽也是活了千年的人,可从未见过血扇楼真正的主人。强者为尊的五神大陆,血扇楼能屹立不倒,就是因为这位充满神秘色彩的主人。只有第一代的血契灵者才知道主人是谁,她们现在也不过是靠着传承的血契寻找罢了,如同大海捞针。 这个问题她也考虑过,如果说主人是第一代血契灵者见过的存在,那是不是说明这个主人已经活了万年,就和眼前的这只庞大圣兽一样,那这么久了,会不会已经修炼成了神? 她这次也是冒个险,也没多大希望让长明放她过去,“血扇楼的人的话,本尊只当没见过你。快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可为什么,长明对血扇楼的人这么客气,血羽老实回到空间中,走前还是问了长明,“为什么你识得血扇楼?” “血扇楼创立不久才神魔大战,本尊自然知道。”说起来,血扇楼和五灵裁决所差不多,都是为了稳定大陆秩序而存在的。 行吧。这次血羽真的离开了,长明没了说话的人,重新趴下,自己在这里好无聊啊,可九浊要保护小姐,也没办法了。 “你怎么还不走?”长明听到空间里又有声响,还以为是血羽又搞出什么花样想过来,抬头一看却发现不是血羽。 是那晚,那个身材火爆的女人,“听说有圣兽守在这里,我还不信呢,没想到真的有。”圣兽啊,可是只在画上见过的东西,见过长明的人,现在说不定都死绝了吧,除非已经修炼成了仙成了神。 长明不搭理她,可这女人得寸进尺,还不赶紧走,反而还一直往前缩,“赶紧滚。”行呗,滚就滚呗,反正她来就是看看传说中的圣兽,女人长发一甩,扭着屁股就走了。 如今的千代府。 五灵大陆上叫得出名号的高手也就那几个,全部聚在千代府也不觉得拥挤。 “如今可如何是好?总不能让长明一直守在那里吧。”每次先开口的都是郭院长,但好在他从不说废话。 在场有五国的掌权者,让姬宓好笑的是,北月如今的第一掌权者竟然是个保养得当的太后。在北月的时候她没见过太后,不知这把年纪了还风韵犹存。 姬宓坐了半天没听见一个合适的建议,还不如去问那个人,“子珣,我有些事想去问问湖心亭的那个男人。天月,走了。” 湖心亭的那个男人,指的不就是商仲吗?商仲毕竟来自五神大陆,千代沐想也没想便让她去了,嘴里还不让提醒,“路上小心,宓儿总是莽撞。” 她陪千代沐深夜读书的时候听到过天玄说商府在哪里,轻易便找到了,“姬宓小姐请吧,主子已经在等小姐了。” 准是刚才就看见我来了,姬宓被暗卫带到商府的后院,商仲正在喂鸡。 姬宓没看错,他就是在喂鸡,怀里捧着盆鸡食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让小鸡们不要抢都有吃的。 “商仲,我们聊聊吧。” 商仲放下手中的鸡食,拍拍衣服和手,身上干净了才坐到姬宓身边,“上次我请姬宓小姐喝茶谈心,没想到宓小姐这么快就来找商某了。” 啧。姬宓实在不想和自己这个杀母仇人说话,尽量早说完早回家吧,“雪渊被屠国一事你可知?” 还有这种事?商仲一瞬间茫然的表情不是装出来的,姬宓料定了他不知道,“不知。姬宓小姐怎么想的?” “五神大陆谁有这种能力可以做到很快的屠完一城的人?”商仲想都没想便笑道:“四个。” 四个?这么多? 姬宓不是很信他的话,继续听商仲说着,“五神大陆有四个势力。血扇楼、北宫、天狗一派和蛰居。”事已至此,商仲觉得没必要隐瞒她了,反正早晚她都会进入五神的,“血扇楼是最高势力,里面的人做事有原则,能下屠国任务的只能是最高领导人,可他们的主人听说已经失踪很久了,所以不可能是血扇楼。” 商仲见姬宓兴致颇高,倒了杯茶润润桑又继续了,“蛰居的大首领是个魔族,这个女人听说还是魔君近臣,活了几万岁的老妖精了,一人便可杀尽雪渊人,可她清高得很,不屑龌龊手段,更不会为了半本图谱就屠城。”说到北宫,商仲脸色都变了,“而北宫啊,他们的主子也是个女人。这女人做事随心所欲,更没有章法可言。长得美,可心太凉。天狗一派的话……” 说到这里商仲卡住了,天狗一派的主子他不知道是谁,二当家的也行踪不定,“天狗一派大当家和二当家的都是行踪不定的人,我可不知道他们是谁,只知道天狗一派大当家连蛰居的万年老女人都敬他三分。” 那这样说来是不是只有血扇楼和蛰居被排除掉,“北宫和天狗一派也没有屠城的理由啊。” “怎么没有?”说了一大段话商仲渴得不行,灌了好大一口茶,“你别忘了,雪渊有半本图谱,这四个势力就血扇楼对这东西不感兴趣,他们一心只想找到主子。而蛰居呢,也是一心想找到魔君,重新统领魔界回到巅峰。” 姬宓还是云里雾里的,“就算是为了图谱,以你说的他们的实力,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能偷到,为什么要杀了雪渊所有人?” 哎!这就说到点子上了,“有的势力杀人就是不要理由的,为所欲为。”为所欲为?那现在不是指向了北宫? “你再给我说一点北宫的事。” “北宫的主子——北宫霁,这可是五神大陆常年霸占最不能惹的十个女人第二的疯女人。”第二?姬宓被他说得好奇了,“那第一是谁?” 你关注的点真是好玩,商仲心里嫌弃姬宓,“血扇楼目前的领头人——血羽。可怕的女人啊,北宫霁见了她都得毕恭毕敬叫一声大人。” 柒拾叁 机灵如我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你再给我说一点这三个女性首领的事情。”有些事不能只道听途说,还是要从她们处事的一些细节才能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商仲被她烦得不行,却还是耐心的给她说这几个女人的故事,“蛰居那个女人我了解不多。但要说到北宫霁,说上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他叫人备了一大壶茶,看样子是准备和姬宓彻夜长谈,“北宫霁这女人特别讨厌一样东西,你猜是什么?” “是什么?”姬宓被他话挠得心里痒痒,就不能直接给她说不要让她猜了啊,商仲发现自己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姑娘了,他指指自己,姬宓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商仲同她解释到,“男人。” “没错,北宫霁最讨厌男人。也没人知道她的经历,反正她对男人可是格外的残忍。北宫便是她一手创立的,里面不管是打杂的男人还是侍奉的女子,却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每个人的实力绝不会低于天神五十级。” 等等等等,天神又是什么东西啊?商仲见姬宓一脸疑惑,知道她不懂五神大陆的等级划分,开口便道:“五神大陆只有三个阶段,地神、天神和尊神。地神拢共就一百级,天神共有二百级。而尊神阶段则有三百级。随随便便一个刚入地神的人便能捏死你个小姑娘。” 这么厉害的嘛?我也不差啊,姬宓扬着下巴的样子可爱又娇俏,“那我问你,子珣的实力你可能看出来?”姬宓是知道他很厉害啦,但实力在五灵大陆没人能看出来,既然这个商仲是来自五神大陆的,实力肯定不低,心想说不定他知道呢,便问问呗,反正也没坏处。 “看不穿。我本身实力也已经到了天神五十三级了,可是看不穿你男人什么实力。可能也就比我高一点,也有可能比我厉害很多。”商仲好多次都可以杀了姬宓,可就因为看不穿千代沐实力,所以不敢轻举妄动,生怕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天神五十三啊……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这样厉害,要不试试?想着姬宓便突然朝商仲杀去,周围暗卫本想围上前却被商仲拦下,“退下。小丫头……”是想试试自己身手吗?自己难道就那么不可信任? 没想到商仲轻而易举便化解了姬宓的攻势,“小丫头不要造次,我动动手指你可就只能到阎王殿哭了。” 啧,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真的这么厉害,身手敏捷不说,好像自己的动作在他眼里都是慢放一样,每一点细节都能被他精准的捕捉到。 “切,总有超你的那一天的。”商仲挑眉,小姑娘这么倔强,“我等你来超我。下面我给你说说北宫霁做的一些事。” 商仲想到一个他听过比较残忍的,“北宫下面有不少产业,这事就发生在其中一家供男人玩乐的青楼。那日北宫霁作为大东家去青楼巡查,被其中一个醉酒的客人调戏了几句,那男人第二天满门被灭,男人自己,也被剥了皮挂在他家府门外。” 最重要是,皮被剥得完好。人发现时,尸体还在滴血,“这事当时还震惊了我们的皇帝,一听是北宫干的又只能作罢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哦~就是个心狠手辣还心理扭曲的女人呗,姬宓不想再听这个北宫霁的故事了,“给我说点血羽的。” “血羽啊……”商仲想想,“她还没传过什么不好的事。这女人暗杀手段太高明了,只要她想,就没有她杀不掉的人。其实说实话啊,血羽长相也不差,身材更不比北宫霁差。她人很有原则,做什么不做什么,脑子里有计划,不会盲目行动,更不会像北宫霁一样随心所欲随性而来。” 这么一听反倒觉得这个女人很普通,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了,而商仲不同意姬宓这想法,“我觉得这才是血羽最有魅力的地方,北宫霁这样癫狂残忍的女人有魅力,而血羽这种冰冷得没有一点情感的更能引人遐想吧。” 无数的夜晚,他脑子里出现的都是这个女人。就算只见过一次,可就那一次,他便无法忘怀。只可惜了血羽脑子里没有儿女情长,更不会有感情这种东西。 她和北宫霁就是两个极端,一个极端暴力极端疯狂,另一个呢,极端冷静极端果决。在血羽这里,她只杀该杀之人,绝不会牵连旁人,但北宫霁,她想杀谁便杀了,根本不需要理由,也没人敢和她要理由。 “血羽比你厉害吗?”比我厉害吗?比我厉害吗!商仲瞪着自己闪亮亮的大眼凑近姬宓,“厉害了不止一点,蛰居的蛰姬就算活了万年也不过是她的手下败将,这个女人就是修炼的天才!变态!” 这么厉害啊?是不是真的啊,姬宓信也不敢全信,但能让一个大陆都为之颤抖的女人,可能不只是有美色,没有手段和实力,谁信服她。 “好了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告辞。”商仲让人好好送姬宓离开,自己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发现,五灵大陆还是有可爱的人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该死。 可他现在只想回五神啊,有长明在那里守着,他还怎么回去?不过……图谱在他手里,回到五神大陆若是被北宫和天狗一派的知道了,肯定会下杀手来抢他的图谱,既然这样,还不如就踏踏实实待在五灵大陆,有长明守着封印之井,应该也没人敢冒险前来。 看着远处踏风而来的暗卫,商仲问:“怎么样?”这些日子,还有没有那么多来送死的? “刚才属下看见了血羽和北宫霁……”血羽和北宫霁?她们来干什么,商仲又问暗卫,“她们来做什么?” 暗卫为难道:“听不清,长明在周围设了屏障,以属下的实力,走进了便灰飞烟灭。那里面,只能出不能进。” 是嘛。这长明九浊被封印了那么久,从未显过世,他们还以为这两货是瞎编的呢,没想到自己这么幸运,竟然能亲眼看到传说中的凶圣二兽。 现在看来是谁都不能踏足那个地方了。 雪渊被屠国,让他想想,会是谁呢,大陆的封印,又是谁打开的呢,一串串的问题摆在他前面,商仲意识到,就算自己来自五神大陆,也不安全了,所有身揣图谱的,都不会安全。 “北宫霁。”商仲想了想又摇摇头否决了自己的想法。这个女人虽然厉害,但她绝对不可能同时打开两块大陆的封印。血羽呢,她忙着找主子,可没时间研究这些。 剩下蛰姬和天狗一派的那个男人……封印是神帝创世时所下,魔族的人,接近了非死即伤,更别说打破了,那就只剩下那男人了……果然是活了万年的老畜生,那么厉害,竟连神帝亲下的封印都能打破。 回到千代府,所有人都期待能从姬宓口里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我问商仲了,他说,五神大陆有能力屠国的有四个势力,血扇楼、天狗一派、北宫和蛰居。” 结果也没让在场的人失望。确实是很有用处的消息,只是他们知道五神大陆的存在,却不知道五神大陆还有这么厉害的势力,光一个势力便能将雪渊屠国了吗? 姬宓把自己在商仲哪里知道的所有都告诉了在场来自各家各国的高手。不少的平时没少养尊处优的长老都忧心忡忡,“若是这四个势力联手,还有我们五灵活路吗?” 联手?不可能,姬宓回答得斩钉截铁,“不可能。九浊,你一会去换长明,我听听她这几天有什么发现没有。”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长老被这么一个小姑娘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就知道不可能。 “因为血扇楼和蛰居的目标不是图谱,他们也不屑图谱。北宫和天狗一派既然都想得到图谱,那势必会争得头破血流,从商仲嘴里,我认为这个北宫霁绝不是会妥协的女人。”姬宓的话也不无道理,可人心难料,万一他们联手了呢。 可联手又有什么用,雪渊已经被灭,图谱也不知下落,他们要找也断不会再来五灵找了,现在想来五灵的,不过都是些想搞事的傻子算了。那些真正的高手,可没见一个接一个的送。 虽然这么说,郭院长还是诸多的担心,“如今封印已破,五灵大陆,难道就要成为案板上的肉了吗?” “长明九浊封印被解我也不见你们这么紧张啊。”郭永清毕竟也是姬宓的师父,对他说话是要客气一点,但郭院长还是被怼得没面子,赤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才说一句话,“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就是不一样啊,九浊长明听你的话你当然不担心,他们又没多的圣兽凶兽来保护。 有一位长老讲出了郭院长的心声,“你什么有千代沐,有两只古兽,你自然不担心了,我们可什么都没有。” 却听姬宓怒斥那长老道:“我和千代沐不是五灵的一份子吗?五灵有难我们会放任不管吗?长明九浊听我的没错,要不是有他们,你们还能坐在这里悠闲的喝茶?” 几个人低眼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茶碗,全都放下了手中的茶水,别一杆子打死所有人啊大小姐,“你们就是过得太舒服了,已经没有了危机感。井底之蛙,坐井观天。有点成绩就得意,得意什么?我刚才才知道血扇楼的血羽是修炼了几千年的人,蛰居的蛰姬是活了几万年的魔族,魔王还在和神帝争天下的时候她就存在了,我们这些人在她们面前算什么?” 她看见这些长老个个都是我最牛逼的那张脸就想一拳头给打扁,“现在最主要的事,是想出怎么对付北宫和天狗一派的人夺回图谱,邪恶之辈要是得到了这个东西,锻造出白月剑,那才是五灵真正的末日。” “九浊!九浊!”姬宓忘记了九浊已经被她派去换长明了,没人应她,空气突然安静……突然尴尬。 咳咳。姬宓咳嗽了两声为自己缓解下尴尬。长明很快便从封印之井回来了。 让她回来是什么事九浊已经和她说了,进门也不磨叽,“小姐。封印之井来过一个血扇楼的人,还有另外一个我不认识但是看得出身手很高的女人。血扇楼那个来说是为了寻主,不知道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寻主?”对,就是寻主。 姬宓想到问长明,“你可知道五神大陆曾经的一些事?”虽然被封印了万年,但那也是神魔大战之后才被封印的,肯定有许多事是长明他们知道却一直没说的。 姬宓又把商仲告诉她的事全部说给长明听。 都到了现在这个时候,长明也不和姬宓兜圈子,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血扇楼我是知道的,但我并不认识血羽。血扇楼是在神魔大战前创立的,也就是我被封印之前。”她只记得,神帝让她和九浊二人不要为难血扇楼。 “那蛰居呢?天狗一派和北宫你又知道多少?” 长明认真回想,所有人都在等她开口,“小姐你说的那个蛰姬我知道,但蛰居想来应该是神魔大战后创立的,我不记得有这个势力,至于天狗一派和北宫我更是不知道了。” 知道一个算一个,“那你和我们说说你认识的这个蛰姬。” 长明又陷入回忆中,“蛰姬曾经是魔君最得力的近臣,文可出谋划策,武可带兵杀敌。商仲说的应该不假,她应该是为了寻找魔君才创立了蛰居。以前就听说她对魔君一往情深,除了辅佐魔君,其他的一概不管也不在乎。” “但这个女人不好惹,对于其他的事她也正常,只要和魔君沾边的,她都有种疯狂的执念,当年不少对魔君有反叛之心的都被她处理掉了。”这么厉害啊……姬宓又问,“那长明依你之见,魔君失踪和神帝有关吗?” 要细说,长明也说不清这二人的关系,尤其是魔君对神帝,就感觉很不正常,曾经长明怀疑过魔君是不是喜欢神帝……不过后来神魔大战全面开启,她就打消了这种念头,毕竟若不是魔君一鞭刺进了神帝胸膛,神帝也不会陨落人间,嗯,但如果她来说的话,“长明认为,魔君是为了神帝,失踪的。” 你也这么认为对吧,姬宓小眉毛嘚瑟看着长明,“和我想到一处去了。”按她听到的版本,怎么听都是神帝伤得比较重,那这魔君好好的王位不坐,突然闹失踪?真的是失踪吗? “子珣,阿宓。”温孤越?姬宓转头看见平日里和千代沐要好的几个兄弟都来了,“阿越怎么来了?” 胥然见到一旁的花弄影脸红着不看她,率先跑上来抱了一下姬宓,“嫂子啊!好想你啊!”抱哪儿呢?!这是我媳妇儿!千代沐一脸不悦将胥然从姬宓身上扒了下来,“规矩。” 是是是,规矩规矩,换了花弄影呢,胥然确实规矩多了,只象征性的握了下手就分开了,“听说封印之井的封印破了,想着我们身手都还不差,而且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子珣肯定忙,也帮着他来照顾你,你总是莽莽撞撞的。”对温孤越,千代沐可是客气多了,“哎有你我不在她身边也安心了。走吧,快吃饭了,进去吧,喝两杯。” 谁都忽视了潘长宁,就连柳子清都有姬宓关心,谁都不关心他,潘长宁不干了,在后面闹,“你们都看不见我!” 他也是个帅哥好吧!虽然没有千代沐他们那么好看!至于无视他吗?! “你在这闹个什么劲,进去。”对付潘长宁,还得柳子清上场,谁都没他管用。 哼。潘长宁垮这个脸跟进去,一见到姬宓又乐呵呵的上前巴结,“嘿嘿嘿嫂子,我给你带了。” 什么东西?只见潘长宁从空间中取出一大支荷花。 这是个什么东西啊,哪有人送礼送荷花的,周围不少长老笑潘长宁,可潘长宁却反讽他们不懂他的心意,“我们来时遇到一片天然的荷花塘,那可真是世间绝景。我不能把荷花塘搬过来,但我想带朵荷花也让嫂子感受下自然的鬼斧神工。”荷花是他在旁边一家专门卖莲藕的小贩那里买来的,摊主早晨刚采的就被他遇到了,他又让阿越施了点法术,让这朵花可以保持美丽不变。 姬宓接过潘长宁手中的荷花,别说,她还真的感动了,没想到这呆子也能有这样细腻的时候,看到一片荷花塘都能想到她这个当嫂子的,“有心了,我很喜欢。看到这朵荷花,仿佛也和你们一同欣赏了大自然的绝美之处。” 她是真的很喜欢,脸上的小酒窝是最好的证明,千代沐见她开心了也打趣潘长宁,“就你机灵。”宓儿自从听到那个消息后,就变得很安静,总是望着一处发呆,也不爱说话。这个礼物看来是送到宓儿心坎里去了。 柒拾肆 一桌八卦之魂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席上有一道白炖鲻鱼。 “花花你知道吗?每次我吃炖鱼啊,我就想到花伯母的那一手好菜。”太好吃的怎么都忘不掉。 花弄影就喜欢别人夸自己的父母,笑着替姬宓夹了一块鱼。 刚进碗里就被姬宓旁边的千代沐夹进自己的菜碟里了,“宓儿吃东西着急,我给她把鱼刺剔了再给她吃。” 姬宓享受着千代沐的专属服务,几个大男人是见识过千代沐的宠妻功夫的,江长宝和花弄影可从没见过,“哇,大神,你要不要这么贴心啊!” 两个人当下就酸起来了,牙都快酸掉了。 餐桌上的那些个长老院长啥的也从来没见过千代沐这样小心翼翼的爱一个人,看猴似的看着姬宓。 “看哪里?”虽然都是一群糟老头子,但一直盯着他媳妇儿看算怎么回事?他媳妇儿就算再好看再美,也只准看一小会儿! 见千代沐面色不悦,盯着姬宓不放的几个人赶紧又把注意力转到了自己的饭碗里。 “对了花花,你妹现在怎么样了?”花弄清的事宝儿也已经知道了,当下也嚼着嘴里的饭期待的看着花弄影,也不知道她这个当姐姐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提到花弄清啊,花弄影重重长叹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筷子,没好气的就对姬宓说:“太闹心了。” 她这个妹妹,嫁过去以后,不幸福啊,那王千是三天两头的往青楼跑,她刚进门不久就又接了个青楼的舞姬进府,“还怎么样,就那样呗。我母亲差信给我说,这个王千,混小子一个,我这妹妹现在动不动就往娘家跑。我看着都心烦。” 母亲总让她与这两个妹妹为善,就算弄清嫁进了王府也要多照顾她,可她自己说的与花家桥归桥路归路,自她出嫁的那天,自己也只当没这个妹妹了,“好在现在弄浅让人省心了很多,我以后打算好好培养她。” “咱俩都是小妹妹懂事哈,我们娅娅也是懂事,打算好好培养她,等时机到了,再给她物色一个合适的夫婿。”江长宝不能这两个姐姐的操心,她是青冥皇室最小的公主,许多事都不用她操心,现在也插不上嘴,只能乖乖的吃自己的鱼眼睛。 潘长宁他们是从北月过来的,还给姬宓带了一个特别好的消息,“我告诉你嫂子,你那个茶小居啊,现在可红火嘞,本来一个茶馆现在外面排的人比长宁楼的还多。” “真的啊?”姬宓最激动的莫过于她第一次经商,成功了,“那施粥坊怎么样?有没有提意见的。” 怎么可能,众人见潘长宁这架子就知道他又要开始叭叭了,“好着呢,我是佩服你了嫂子,请的那个掌柜的太厉害了,经营得有声有色的,就算你不坐镇,施粥坊的食材用料都是最好的,一点不含糊。” 这样她就放心了,她最担心的就是用上有问题的人,“我就怕我这间小店出什么问题,现在倒好了,有这么一个掌柜的我可以高枕无忧啦~” “哎哟您这还小店啊嫂子!绣兰长街最好的位置就你这间了,租金要比别的高一倍呢,就是老大疼你,给你留着。现在你一天的入账就够了吧。” 哎呀怎么又提到千代沐啊,姬宓害羞的低下头,突然想到自己以前说过的一句话。 回想她还没开店之前,信誓旦旦的说过,开店的资金算是和千代沐借的,有钱了一定会还给他的,“子珣,等回北月了我就有银子还你了。” “你们俩还分什么你的我的啊,你就算还他,到时候还不是成了聘礼归你了?”潘长宁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岑之然借题发挥,“嫂子也快…成人了吧,那这成人礼是要大操大办呢,还是要从简啊?” 一直没说话的千代沐听姬宓成年这四个字像受了多大刺激,“自然大办,本座那天可是要下聘的。” 说到聘礼……他身家都在北月,不过也不急,到时候让三头马拉,肯定很快的,赶得上。 “下…下下下…下聘?”姬宓现在已经激动得说话都不利索了,能不能不要当着她的面说这些啊!真的很害羞啊! 千代沐看她脸红得可爱,想逗一下自家的小可爱,嘴角挂着一抹邪魅的笑慢慢靠近姬宓,“对啊,下聘。等宓儿出嫁的那天,红妆十里,满城双喜。” 姬宓眼中浸着泪水,被他这短短的一句话感动得捂着嘴,生怕自己尖叫出声。 喔!周围全是祝福和尖叫的声音,尤其是花弄影,平时看起来冷冷淡淡的她,今天把姬宓的那一份也叫了出了,她太高兴了,宓宓年纪不大,吃的苦却不少,能找到真命天子,她肯定高兴。 “你有没有点大家闺秀的仪态举止啊。”胥然在一旁咂嘴,“人还不激动呢,你激动什么。” “你不激动!你不激动你刚才欢呼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花弄影只要一对上胥然,别说大家闺秀的礼仪了,不变夜叉就不错了,小孩子心性完全就暴露了。 果然,在爱的人面前,平日里伪装得多像的人都会不自觉的流露真情。 可……“阿宓该从哪里出嫁?”岑之然这话一出花弄影和江长宝立马翻脸了,连姬宓都佩服她俩的翻脸速度之快,“怎么的!从我家出嫁!” “不行!从我们青冥出嫁!姐姐!去青冥!” “不行!去花府!从北月出嫁!” “去青冥!” “去花府!” …… 两人你来我往争了好长时间,谁都不让,宝儿说她想和姬宓还有花弄影拜过黄天厚土结为姐妹,那既然是她江长宝的好姐姐了,一定是要从青冥皇室,从她的大金阳宫出嫁的! 可花弄影也不同意,她说了,既然结拜了,那姬宓也是她的好姐妹,一定要让她从花府嫁出去。 这两人就吵吵了大半天,姑娘家嘴又厉害,叭叭得没人拦能说上好几天,“好了好了!二位姑奶奶!就别闹了!眼下大陆封印被破,图谱下落不明,还不知道要在金麟待多久呢,你们就在这吵着从哪里出嫁了。” 岑之然从中间劝和,他就不该多嘴多舌的说那么一句,吵得他脑瓜子都疼了。 可他说的也有道理,眼下一堆的事摆在眼前,顾全大局的同时还要大操大办,不能两全啊,“那就日后再说吧,都别吵了,快吃饭吧,菜都快凉了。” 千代沐注意到说这些话的时候姬宓神色都黯淡了,“宓儿。”我一定会给你最完美的婚礼的,满足你对爱情的所有幻想,千代沐伸出一只手握紧姬宓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俩秀恩爱就是这样的,突如其来,让人的小心脏,一下子就收到万点的暴击。 * 第二天中午,姬宓正读完书,准备找花花她们出去逛逛街买点东西。 却看见天玄着急忙慌的走进千代沐的房间。 怎么回事,天玄平时最沉稳了,今天这么着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姬宓跟着天玄的脚步一同进到千代沐的书房。 “主子,昨日属下去巡查封印之井,发现有个女子一直徘徊在封印之井周围,九浊却不动手。”那个女人的特征,挺像姬宓提到过的血羽。 “血羽不会做什么的,她和长明好好聊过,她和九浊二人但凡遇到血扇楼的人都格外的开恩,只要不涉及大问题,能放过就放过。不会有事的。” 那既然姬宓都这么说了,天玄也不好再说什么,隐身退下了。 “来宓儿。”千代沐牵过姬宓软乎的小手,拉她坐到自己身上,放了一封密函在姬宓面前。 姬宓不解的看着这封有些潦草的信,“这是?”再仔细看看上面的内容,“这是…弹劾太后?” “嗯。”男人似乎很累的揉揉眉心,将姬宓好好抱在怀里,“这太后有问题,但目前我这边又抽不开身。”上次太后来过后没多久又回北月了,他如果来来回回两边跑,封印之井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 现在正焦头烂额呢,他本事再大也就一个脑袋一双手,怎么管得过来那么多事情,“让我去吧。” “你去?” 姬宓认真的点点头,“嗯,我去。反正有长明,也不怕会遇到什么危险。”这倒是,长明沉稳,跟在宓儿身边他也放心,但还是不忘嘱咐几句,“那宓儿回北月以后要自己乖乖的啊,你做事总莽撞得很,让人担心得紧。这一次,这么大的事让你一个人去处理我还真有点不放心。” 听他这么说姬宓不满意得抱住他的脖子啃了千代沐的脸一口,“不许小看我!我这叫不拘小节。”你懂什么吖,说着哼一声,傲娇的甩头不理他。 “好好好,不拘小节。天月和夜月也要跟着你去。” 每次都这样,把我当小孩子,可看他一脸关心的模样姬宓又心软了,“知道啦~” 姬宓总觉得今天被千代沐抱着有那么一点不舒服,“你今天戴玉牌了吗?什么东西咯着我了。” 咯…着…你…了… 千代沐脸噌一下就红了,姬宓还不明白,“怎么了?你起来,让我看看,是荷包还是玉牌啊,咯得慌,放下去点。” “不是……”千代沐压低了声音,他现在很不舒服,姬宓也看得出来,“宓儿…你别乱动…”他身下……该死的! 可她确实不舒服啊,千代沐又死死抱住她不让她乱动了,“宓儿别再动了……我怕我会……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忍不住?哦!现在轮到姬宓脸红了,她刚才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这可怎么办,那玩意儿现在还在下面顶着呢,她被咯着难受但又不能动,只能红着脸把头埋进千代沐的颈窝了。 过一会儿千代沐反应下去,再看姬宓时发现这小妮子居然已经睡着了,他在这忍得辛苦,这姑娘,竟然,就睡着了? 难道是他…尺寸不够? 千代沐苦恼得不断用手摩擦下巴,“挺大的啊……”他自己是很满意的啊。 哎算了,自家的小可爱,他不宠着谁宠着,“认命吧~”小心翼翼的将姬宓抱好走向自己的卧房。 路上遇见几个围观的八卦群众,“哟!头你这是把小嫂子往哪儿搬呢?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啊?”岑之然果然是嘴嘴贱的那个,昨天就把江长宝和花弄影给说干仗了,今天又敢来掺和。 “滚。”千代沐难得爆一次粗口,对岑之然这种小贱贱,这都算轻的了。 “怎么这么轻啊,这么轻风一吹不就倒了啊。”不行,以后得给他小媳妇儿好好补补,这太轻了,全是骨头了肉都没几两,到时候身体再差那可不行。 千代沐把姬宓安置好在自己床上,自己轻慢的坐在床边替姬宓整理头发,哎,这么乖的孩子,多久才能娶回家啊。 都是这一堆堆的烂事,让他想放松一下自己,和宓儿在一起的时间都没有。 想着这段日子和姬宓在一起的一幕幕,千代沐嘴角抑制不住的向上,终于,一个轻柔的吻缓缓落在姬宓嘴上,“好梦。我一辈子的小宝贝。” 岑之然八卦,千代沐前脚进去,他后脚就趴窗口偷听,见千代沐出来,一脸贱兮兮的打趣道:“哟哟哟~小宝贝~”真肉麻,肉麻死了,让他们这一个个的孤家寡人情何以堪。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就连最小的胥然都有喜欢的人了,他这个老人家还没人要,哎,悲剧啊悲剧啊。 “胥然!你把我的烈烈还给我!”这不,又开始闹了。 胥然趁花弄影转头不注意一把抱走了她的小烈烈,害得花弄影一路追一路喘,“去那边。宓儿在睡觉。”别吵着我媳妇儿了。千代沐严肃的给胥然指指另外一边,只要不吵到姬宓,想怎么玩怎么玩,他不管。 看着胥然身后精彩秀发的花弄影,真好真羡慕啊,胥然这小子也不知道是烧了几辈子的高香还是族坟葬得好,得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儿。 “子珣啊!子珣!我想哭!”岑之然大声嚷嚷着找千代沐,“闭嘴。滚外边喊去。”然后呢,岑之然就被千代沐无情的丢出了院子,理由是,声音太大,扰人清梦。 可怜的岑之然只能跑去找温孤越安慰他,不过半道上想想,阿越也是护着阿宓的啊,不能找他不能找他,要找就找潘长宁~连柳子清都不能找,不然肯定被他说。 他今天郁闷得很,大中午的就拉着潘长宁陪他喝酒,“你说阿宁,哥长这么好看,怎么就没…嗝!怎么就没人看上我呢!”岑之然喝得脸红脖子粗的,最没正经的胥然,有人要了。最不冷漠的千代沐,有人要了。留下他们这几个又老实、又诚恳的好男人没人要。 “我苦啊!阿宁!”随后就是杀猪般的哀嚎声,好在是在外面的,不然肯定把姬宓吵醒了,然后千代沐联合温孤越一起对付他。 等姬宓醒来时已是下午,都快用晚膳了,这一觉不知道为什么,她睡得格外香甜,梦里还有千代沐和她么么哒~ “醒了?来洗脸吧。”千代沐打着一盆温热的清水进来,自己就看着姬宓洗脸,拿着木梳在一旁等着替她梳头。 姬宓已经完全被千代沐宠成小废物了……只要有他在身边,真的就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头发也不用自己梳了,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描眉,现在她连画眉毛都省了,奈斯。 她的头发很柔顺,黑亮黑亮的特别好看,今天千代沐手痒给她梳了一个垂挂髻,亲自挑选了玉钿替她别上,“宓儿自己去挑一条裙子吧,我在外面等你。” 千代沐出去后姬宓在铜镜前左照照,右照照,没想到这大男人手还真巧,这发髻梳得一点不比月桂和兰香差啊。 晚膳时间。 “哎哟!我怎么觉得嫂子今天格外好看啊!”胥然围着姬宓转,千代沐嫌弃的把他支开,“看就看,别离那么近。”也不怕花弄影吃醋,真是的。 不就看看嘛,还不给仔细看,小气~哼,胥然受打击了,抱抱柳子清去。 “那肯定的啊,子珣给我梳的发型,好看吧~”每次提到千代沐,姬宓就特别骄傲,她男人,除了生孩子不会,好像就没他搞不定的了。 咦咦咦~在场所有人都酸了,“好了我们现在说点正事。宓儿过些日子要动身去北月,阿越、弄影长宝、无尘兄,麻烦你们照顾她了。还有天月夜月,小姐出什么事,拿你们试问,最后,长明尊者,务必要保护好宓儿的安全,北月现在不太平,有你在她身边我才放心。”天呐,又不是生离死别,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姬宓都不想看千代沐了,太爱操心了,就把她当小孩子一样,生怕一不小心摔一跟头,时时刻刻都护着爱着。 “子珣,你不像夫君,你像父上。”姬宓就随口说了这么一句,没想到其他几个还起上哄了,“夫君!夫君!夫君!”都叫夫君了!你们两个发展也太快了! 柒拾伍 真假太后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时间很急,姬宓第二日便收拾好东西带着几人回到了北月。 回到北月第一时间她是先去查看她的茶小居近状是不是像潘长宁说的那么好。 “你是不是宓小姐?”一个布衣女人拉住姬宓,待看仔细后笑着叫到:“真是宓小姐啊!您回来了!” 一听到姬宓回来了,稀稀拉拉围上来许多人,“真的是宓小姐啊,您回来啦!您和神使大人成亲没有?”他们可是着急吃喜糖呢。 姬宓抿着嘴娇羞笑道:“哪有那么快的,大妈你真会说笑。阿宓今年才十七呢。”看着百姓们和善的笑脸,姬宓对自己找的那个掌柜心中更肯定了。 “那您此番如何回来了?可是有什么要事?”大妈又扯着姬宓问着,四处瞧瞧发现没有官兵后小声的对姬宓说:“宓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如今皇帝已是傀儡,我们真是苦不堪言。” 真那么苦?怎么看起来还是热闹非凡的繁荣景象,姬宓将几位百姓请到姬宓准备仔细问问这件事的前后。 来到姬府,几人才放开了手脚,和姬宓坦言,“不瞒小姐,太后已经变了。已经成了一个专权的疯女人。”为了皇权,她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不仅斩杀了几位前朝便辅佐的忠臣,还给诸多官员扣帽子,找借口抄了他们的家。”男的为奴女的为妓,府上的财宝也不知是进了国库还是进了太后的私库。 “当真如此荒唐?”姬宓听着几人哭诉,头有些胀痛,不停揉着太阳穴。 兰香见状取出一支安神香点上,屋中香烟袅袅,姬宓头疼之症慢慢才缓解过来。 “而且这太后还招了不少娈童入宫为宠,与那狗皇帝没一处不同,整日就是流连床榻应因饮酒作乐。也不知神使何时才回,再晚些,北月真就要灭亡了。”男人痛心疾首的模样,他是真的心疼这个开国太祖打下的江山,被弄成这满目疮痍。 听过他们的请求,姬宓先将几人请了回去,表示自己知道了他们的心愿,会书信告诉千代沐,让他有时间就回北月一趟,“我回来了就不会让太后再这样,你们且宽心些。” 这太后分明是想搞垮北月,又让百姓们装出繁荣的模样迷惑外人,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午时,姬宓穿好朝服入宫面见太后。 “太后。”对这种人,姬宓能主动叫一声都算是看得起她,更别说什么行礼了。 太后头一次见人不跪,面色不善,“殿下何人,见本宫为何不跪?” 姬宓反而直直身子,高昂着头看着太后冷漠说:“臣女姬宓,奉神使大人之命回北月看看。”看看是不是真像信里说的那样,太后掌权,北月大限。 千代沐?太后听到这个名字眼神闪烁,但很快又恢复暗沉,“回北月看看?不知神使大人让你来看什么?”美名其曰看,实际是监视吧,生怕她做什么让北月灭亡的事。 “这些是什么人?”姬宓厌恶的看着太后脚下正替她按摩的几个肤色苍白的妖艳男子。有的时不时还要与太后交下舌,看得她打恶心。 太后一样看看自己的脚下,嘴角突然上扬,“都是本宫的男宠,怎么?宓小姐也想来一个吗?” 其中一个男宠按照太后的眼神慢慢接近姬宓,眼见就要靠近,就被姬宓一脚踹飞了,“臣女已和神使定亲,太后这么做不合适。” 月桂兰香一同上前将姬宓护在身后,“大人知道会不高兴的,各位自重。” 那男宠是个娇软性子,可容不得人这样威吓,眼角闪烁着晶莹泪花向太后跑去,扎进男人堆就开始哭,哭得哪叫一个我见犹怜梨花带雨,真是比女子还让人怜惜。 可姬宓把千代沐搬了出来,她又能说什么呢,眉毛一横男宠便停止了哭泣,和姬宓说话时太后又变回和蔼,“宓小姐还有什么事吗?无事的话就回去吧。” “我那小府门住惯了还有些无聊,不如就在皇宫住些日子,想来这皇宫这么大太后也不会拒绝吧?”拒绝?她是真想拒绝!太后右手捏着的一个男宠的手已经变形,可男宠表面还是轻快笑着,丝毫不见痛苦。 等姬宓走了,男宠才有机会看看自己可怜的手。 皇宫住了几日,几日下来全都一无所获,心烦便想着游游御花园。 “那人是谁?”从后面看是个身材婀娜的女子,但身材又太高了应该不是女人。月桂将人来到姬宓面前,“宓小姐。” 原来是太后的男宠,这男人倒是长得相当俊俏啊,她见了都喜欢,“你站在池塘边哭什么?”她刚才看见这男人拿着手帕站在池塘边抹眼泪,看着像是要投河一样,只可惜这只是个浅浅的小池塘。 男人眼角挂泪,抿着嘴不说话光摇头,“被排挤了?”姬宓问他,男宠还是摇头,“被太后嫌弃了?”姬宓再问,这次男宠没有摇头。 原来是被嫌弃了啊,那有什么啊,被她嫌弃自己也可以过清静日子不用日日想法子讨好她了啊,可男人不这么认为,“被太后嫌弃,就会被整个皇宫排挤。” 这样一来日子更不会好过了,怎么还说是清静日子,分明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男宠越想越觉得委屈,干脆直接当着姬宓的面哭了起来,姬宓见过小婴儿哭的,小姑娘哭的,就没见过这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男人哭的。 算了,反正就是个供太后玩乐的男宠,管那么多干嘛,阴着脸吼他,“吵死了。再不闭嘴让我的丫鬟杀了你。” 本想游个御花园好散散心,没想到让她碰见了这样烦心的事,哭哭哭,哭得她心子都烦躁了,刚开始赏花得来的好心情又全被这男宠眼泪淹没了。 眼见姬宓越走越远,男人止住哭声,藏在手帕下的眼睛透露着阴厉,这女人竟然没上当,难道是他长得不好看? 要说好不好看这个问题,姬宓还真是有发言权,毕竟她身边那么多帅哥美女,刚才那个男宠确实长得好看,是个妖娆公子的形象,但和千代沐温孤越他们比起来就差远了,光是骨子里的男人味他就没有。 接下来姬宓在皇宫住着也是一无所获,她一来太后像是改了性子,乖得不得了,每日垂帘听政,深夜还批阅奏折,勤奋得很。 可惺惺作态就是假的,怎么也成不了真。 那晚太后宫中又传来欢愉之声,姬宓派隐身术最好的天月悄悄潜入她的宫内,看能不能找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来。 只是天月去了出了活春宫以外什么都没有了,好不容易捱到他们搞完,太后正是睡觉的时候,却不见她梳妆洗漱,只见太后来到一处由花瓶机关操控的密室,进去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出来时还是那个人那张脸,但看起来好像精致了不少。 出了那个密室,就没其他什么异常了,天月赶回去给姬宓报信,可姬宓觉得问题肯定就在这间密室里,“许多家族中都有密室,皇宫内有密室也不足为奇吧小姐。”兰香的话月桂也认同。 就连千代府都有不少的密室,北月皇宫一个偌大的金碧辉煌的宫殿,怎么可能会没有几间密室存在。 “天月,等明日我找个借口拖住太后,你就趁机去那个密室里看看。”姬宓还是坚持己见,那间密室肯定有问题,不过至于是什么问题,要等天月从里面出来后才能知道了。 第二天,姬宓以请太后赏花品茶为由,拖她在御花园赏了整整一下午的花,最后太后实在烦了,没个好脸色对姬宓自己离开了。 等她离开后天月出现在太后刚才坐过的位置上,“什么都没有,只找到了这个。”说着甩上一张猪肉皮一样的东西在石桌上。 这是什么东西,猪皮吗?姬宓问天月,“这是人皮?” “准确的说是人皮 面具。”多亏昨天姬宓坚持一定要让他见天去查查这个太后的密室,没想到这一查还真查出问题了。 天月心中已经肯定了,这个太后必然是个假太后,真太后也不知被她弄到什么地方去了,她每日就两张脸皮换来换去的。 可姬宓不解,“那为何她不用易容术?”易容术相比较人皮 面具,不是更真实,更省力吗? 天月笑着与姬宓解释,“易容术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而且如果遇到比自己等级高的,被识破是肯定的,这女人挺聪明,不会冒这个险。” 那她又为何要来北月装太后呢?有什么目的? 周围不时有宫女太监路过,姬宓在周围布下了结界,结界外的人是听不见她们在聊些什么的,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放声说话。 “勿动,再看看吧。今后你可有事做了天月。”天月就喜欢有事做,闲着他浑身发痒不痛快,更何况这么有意思的事,人皮 面具,这手艺已经失传了吧,没想到还会出现在北月。 几天的观察下来,天月更确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想,这个太后铁定就是假的,“小姐,要行动吗?”这些天太后终日醉酒,昏昏沉沉的,是动手的最佳时机,“今晚,等她像平日一样喝了酒,就动手。” 不出姬宓所想,今日的太后果然还是和往常一样,玩完了男宠又叫着另一批男宠和她一起喝酒,喝得满脸红云,眼前模模糊糊出现一群黑衣人,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带走了。 太后醒来时发现自己真被随意的丢弃在自己那间密室的地上,想动又浑身无力,想喊喉咙也沙哑叫不出声,“别费劲了,我给你喂了药,如今真是药效发作的时候。”天月将怀中抱着的一堆刑具丢下。 “我主人不会放过你们的!”太后沙哑着放狠话,天月却笑了,这是不打自招了?蹲下一手扣住太后下巴,“那就告诉我你的主子是谁,让我去找他,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对我不客气的。” 此时的太后已经被卸下了面具,原本的相貌说不上多出尘,但胜在清秀,只是嘴里污言秽语的让天月好生烦。 密室一间铁门被打开,姬宓从外面走进来,“你把太后藏哪儿了?” “藏哪儿了?呵!告诉你,她已经被我亲自送去阎王殿了!有本事,你去那里找啊!”都被抓住了还这么嘴硬。 不过姬宓真的奇怪为什么这些事情总是那么容易就解决了,莫不是有神人相助? 可这次她失算了,这个女人的出现就是为了把她引入圈套,这女人的主子就是要让姬宓主动送上门来送死。 姬宓从空间里搬出个凳子坐在女人旁边,“你看看,这么多刑具,就你这小身板怎么受得住,还不如直接告诉我你主子是谁。” 女人有她主人的命令,一定要清清楚楚说出他人是谁,身在何处,“我主子可是天狗一派的首领——梅沢。”说完女人自嘲笑笑,“主子也真是的,你们五灵大陆一群废物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大名。” 天狗一派?呵,居然又和五神大陆有关系,“你掌权时封印还未打开,你又是怎么过来的?”居然有知道大陆封印的人?女人扬着下巴讽刺姬宓,“你不是神通广大吗?这你都不知道?我主人自有他的法子,与你何干。” “行吧,既然你是五神大陆的人,应该认识她吧。”长明本是人形,听见姬宓的话后化作原形从她身后走出。 圣兽长明?姬宓看女人的表情就知道这女人肯定认识长明,“你运气不错,能成为长明的腹中食物。”话落长明一口咬掉了女人的头,这女人,还没来得及叫就已经命丧黄泉。 “通知白言隽,让他准备做皇帝吧。”出门前子珣特意交代了,如果事情解决了,一定要扶白言隽为帝,“再把这卷神旨一同给他。”说着姬宓在空间里翻翻找找,终于找到了临行前子珣交给她的东西。 都交代完姬宓起身拍拍身上的灰,看了一眼地上的无头尸体,“原来你爱吃头啊。”改日买点鱼头啥的给她改善改善伙食。 明王府内。 “明王爷。”天月从怀中掏出令牌,白言隽立刻跪下,“神使大人万安。” “神使大人让我通知你,尽快登基,免得夜长梦多。”丢下手中的神旨,隐身离去。他只是奉命传递消息和东西,又不是非要恭恭敬敬的。 白言隽一脸茫然的打开手中的卷轴,是千代沐亲提的字,他,要当皇帝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在家中坐,皇位天上来? 再说了,太子不是白言书吗?要当皇帝也是白言书当啊,跟他有什么关系? 可神旨上又写得清清楚楚,要昭告天下,登基为王。 那就……照做? 不出三日,新帝登基,普天同庆。 姬宓也带着一群人回到金麟,“子珣。” “这么快就回来了?”他还以为会要很久呢,都做好了长相思的准备了。 姬宓低垂着眼眉坐到他怀中,看样子像是受了什么委屈,“怎么了宓儿?”千代沐很担心她,可她不愿开口自己也不多问,就抱着她。 过了很久姬宓突然开口说:“感觉我们五灵在五神面前好渺小。”一个势力的首领就能随意送自己的下属来回于两个大陆,这是何等的手段和实力。 千代沐被姬宓突然而来的感慨给搞混乱了,“宓儿,五神大陆就算平均的实力比五灵要高出很多,但成神的还很少。”不成仙成神那就还是人,是人就有弱点,有软肋。抓住了就等于抓住了给对方致命一击的机会。 可姬宓担心的是五灵大陆的人如果去了五神大陆,还不等找到对方弱点就已经被杀了。 “还有我,我会保护宓儿,也会保护宓儿所在乎的一切,包括五灵。”姬宓是个重情义的人,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任何势力伤害她。 “不要担心我,就突然很难过,抱着我就好。”好……那就抱着,千代沐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落在姬宓额头,舒了口气抱着姬宓不再言语。 门外的丫鬟们也都识相的不打扰这二人,突然…… “千代沐出来玩!”听说姬宓回来了,岑之然迫不及待就想带着她和千代沐出去逛街,听说金麟这边又新出了许多新奇玩意。 这一声狮吼惊醒了已经睡着千代沐,却没唤动沉沉睡去的姬宓,“还好……”姬宓睡得不安生,千代沐不停给她顺背,还好没吵醒她。 这段时间看样子有点累吧,黑眼圈那么重。 千代沐轻手轻脚的关好门,对着岑之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等拉着他出了院落才道:“你一天惊乍乍的干什么,有什么事?” “哎呀我这不是听阿宓回来了兴奋嘛,想带她出去玩玩。既然她在睡觉,那不如你和我去?”两个大老爷们逛什么街啊,千代沐嫌弃的看着岑之然,最后还是没挡住他的诱惑。 两个美男子并肩走在街道上,真是道亮丽的风景线。 柒拾陆 俩大男人逛街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岑之然一只胳膊绕过千代沐的脖子挂在他的肩膀上,“我说你,对小嫂子太宠爱了吧,我就小声的说句话你都要把我撵出院子。”他声音本就不大,这么一弄,好像他是个天生的大嗓门一样。 “不是你要出来逛街的吗?”千代沐挑眉看着岑之然,旁边的男人立马变了张脸,“我这不是怕她被你宠坏了日后变成和那些公主一样的娇蛮了吗?” 千代沐打下他的手,愠怒看着他,“关你什么事,闲得慌。” 得得得说不过你,我闲得慌行了吧,岑之然不说话,重新把手搭回他的肩膀,“好了不说了,喝酒去?” 没想到平日里挺爱喝酒的千代沐这次居然拒绝了,“不去,她不喜欢酒味。” 我没听错吧大哥?我不记着你是我们这几个人里面最爱喝酒的嘛,“大哥我没听错吧!我记着你以前可是终日不离酒的啊。” “戒了。”他的宓儿既然不喜欢酒的气味,那他以后就都不喝了,“反正现在有她了,也就不需要酒了。” 岑之然对他竖了个大拇指,厉害兄弟,喝了这么就的酒,说戒酒戒了,妻奴啊妻奴,那也不能就这样闲逛吧,他们周围的人可是越来越多了,“那去喝茶?” 喝茶?这个可以。 两个大男人勾肩搭背找到一处小茶摊,没架子的就坐着了,“哟!这不是神使大人吗!我今天是走了什么运了!”茶摊摊主兴奋得就差上去拜拜千代沐了。 旁边的岑之然憋笑,被千代沐白了一眼后又老实了,“咳咳老板来壶茶。” “您要什么茶啊?” “嗯就最贵的吧,请神使喝茶总不能喝便宜的。”这就是个小摊子,再好的茶放到他们这些享受惯了的有钱人面前也成了普普通通。 原以为千代沐会喝不习惯,没想到人家一点架子都没有,“我说你,几个人里面,胥然最喜欢玩,你最不正经,认识的女子那么多,也没见你正经的看上一个。” 岑之然最受不了和他说女孩子的事,赶紧给千代沐倒茶,“来来来喝喝喝,别说了,我娘啊,一有时间就催我,现在连你也这样,柳子还没有目标呢,阿越也没有啊,你干嘛就说我一个。” “你以为我愿意说你。再不抓点紧,你肯定就是我们中最后一个成婚的。”柳子清家里已经给他在安排了,阿越这人重感情,他心中有人,自己也不逼他。阿宁那个呢,一心一意的就有生意谁说都不听,胥然现在有喜欢的人了,说起来没心理负担的就岑之然一个。 茶摊主真觉得自己今天是走了大运了,能听见神使替别人开导感情,自己还能凑那么近听,“你偷听什么呢?”可是没多久就被岑之然发现了,摊主笑着收拾上一桌客人留下的茶杯,没回话。 有千代沐的地方就有女人,这不,两人刚出来没一会儿,好像金麟的女子都知道千代沐出街了似的全部跑来街上围观二人了。 连岑之然也不例外的受到了超高的瞩目。 “怎么不走了?”岑之然被后面的男人突然拉住,转头看见千代沐正停在一个包子摊前。哎,原来是要给小娇妻买肉包了,“真是服了你了,出来玩都能想到阿宓。”岑之然叹了口气,在一旁等他。 走了没多久,千代沐又停了下来,岑之然快被他逼疯了,“大哥我说你能不能少买一点。”买就买吧,反正也不是他付钱,但是,能不能别让他当苦工拎东西? 这一次男人停在了一个卖奇珍异草的小贩面前,“这盆,怎么卖?” 小贩帽檐下露出一张有些难看恶心的脸,“好眼力。这盆可是雪渊来的雪球花。”雪渊……算了不要了,千代沐想到姬宓不久前才经历了丧国之痛,买这盆花回去肯定会勾起她的伤心事,起身打算离开。 小贩还以为是自己的脸吓着了千代沐,又重新扯下帽檐挡住了一部分脸,“哎哎哎!您别走啊!这真是雪渊来的稀奇花。” 花是好花,开出来像是两颗小小又洁白圆润的雪球挨在一起,要不要就买回去……但不告诉她是雪渊来的?千代沐心中挣扎了好一会儿,岑之然看不下去干脆自己掏钱买下来了,“你就别告诉她是雪渊来的不就好了啊,反正这种花不常见,阿宓也不见得会认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万一被她发现了呢?千代沐还是觉得不可取,把花还了回去,“不要了,钱我们付了,谁要是买这盆花,你就送谁算了。” 岑之然简直拿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没办法了,拿钱买个寂寞是吗? 千代府这边姬宓已经醒了,醒来没见千代沐她还有些担心,“月桂,子珣呢?” “主子和然公子去街上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小姐别担心。”反正现在姬宓一起床肯定就是先找千代沐,她和兰香都习惯了。 哦这样啊…… 出去玩也不叫她,姬宓还有点小脾气了。 街上围观千代沐的人是越来越多,后面干脆直接堵前面,他们都过不去了,“怎么这么多人?”千代沐还没意识到是自己才造成现在的场面的。 我说大哥你还有脸问呢,不就因为你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吗,岑之然心里是这么想,但不敢当千代沐的面把话说出来,只能敷衍道:“谁知道呢。” 穿过人群,岑之然远远看到一个女子正站在街的尽头看着自己身旁的千代沐,可眨眼那女人又不见了……是他的幻觉吗?怎么感觉那个女人看着千代沐的眼神有些……奇怪。但又察觉不到杀气。 “哎…子…”转头要和千代沐说发现这个男人不见了。再看一路跟随的人群全部围在一家首饰铺子前面,“这个男人又去给他女人买东西了……”能不能放过他!他手上的东西还不够多吗! 可是自己又打不过千代沐,哎苦工就苦工呗,大不了到了必要的时候敲他一把。 “掌柜的,这个给我包起来吧。”岑之然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玛瑙的项链坠子啊,您老人家说买就买,不再看看?千代沐还提醒掌柜的,“包好看一点,送人的。” 大开张啊,掌柜的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跟在千代沐屁股后边笑着恭维他。 “这个。” “这个也包上。” “还有这个……” 掌柜就差跪着抱千代沐大腿了,他看着觉得合适的全都叫人包着了。平时见宓儿身上就那些首饰,有时候干脆不戴,千代沐虽然没提过,但还是趁着这次和岑之然逛街帮她买了一大堆。 但千代沐出了铺子还是两手空空的,拎东西的免费苦力苦不堪言的就跟在他身后。 回到府中,手上的东西终于被接走了,岑之然才感受到空空荡荡的美好,可怜兮兮的揉揉自己酸疼的手,“我以后再也不会和你出去了!” 幽怨的眼神让姬宓感受到一丝凉意。这两人是干什么了啊,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 “来宓儿。”千代沐牵她到前厅,打开了每样东西的包装,“喜欢吗?” 入眼是明晃晃的头饰项链什么的,姬宓看得眼花缭乱的,“都是给我的啊?”可她首饰很多……已经不需要了啊,“特别喜欢!子珣出去就给我买了东西吗?自己有没有买点什么?” “我用不上。还有这个。”千代沐从怀里掏出两个肉包,还是热乎的,递到姬宓手里,“还是热的,睡醒了肚子容易饿吧,来快吃吧。” 这人……居然把肉包放在自己胸口捂着,那衣服上不都有味儿了啊,姬宓笑着说他,“下次别再给我买这么多东西了啊,你送我的太多了,我每天换花样都戴不过来。”她这可是实话,千代沐有事没事就送她一些好看的首饰,她首饰盒里都已经放不下了,只是有的太过华丽,平日里用不上,她就没有戴。 “买的确实有点多……”千代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你分些给两位妹妹吧,你们小女生不都喜欢这些东西。”说这话的时候花弄影和宝儿刚好从后面出来,听到这话,两人都快感动了。 没想到在外人面前叱咤风云的男人竟然还会想到姬宓的好朋友,还叫妹妹……这是把她们都当自己人了吗?一点都不生分。 姬宓看着后边表情不断变化的二人,“快来挑吧。”宝儿爱美,听姬宓这么一说,小跑着就上去了,花弄影不在乎这些东西,等宝儿选完了她才选。 两个人瓜分了不少,给姬宓留下的都是看上去好看又贵重的,那这个又是什么啊,姬宓走到一个大盒子前,打开盒子,“衣料?” “嗯。你们三个的我都买了,宓儿分吧,我去书房了。”手上还有些事情没处理。 千代沐离开,前厅立马欢腾起来,有他在花花和宝儿还是不甚习惯,总感觉低气压笼罩着她们,“姐姐啊!姐夫居然还有这样一面!我以前在宴会上见过他,太冷漠了太高高在上了,我死都想不到他还会有这样害羞宠溺的一面!” 以后说出去,她江长宝的姐夫是千代沐,那可比青冥公主体面多了吧! 就连花弄影也不敢想,这样的千代沐有一天会出现在她面前。她也不是没幻想过这个男人,但因为太过神圣,总觉得他不可玷污,千代沐宠姬宓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可她从没想到千代沐宠爱姬宓到这种地步,平时高高在上的神使居然会因为她们和姬宓玩的好,买礼物的时候顺带连她们的也一起买了。 “你们也别把他想得太可怕了,他这人只是不善表达很慢热,其实熟悉了就知道他对谁都很不错……”那是你这么说咯,要让千代沐对女孩子好,除了和姬宓有关系的,其他的想都别想了。花花和宝儿都是这么想的。 看着一桌子的公务,千代沐都觉得头疼,“主子,刚才九浊和我说,他放血羽过来了。” “放就放了吧,他有把握。”宓儿也相信这个血羽不会有其他想法,那就没必要再为了这人浪费精力了,“但你还是多留心些。”不能乱防也不能不防,小心点也没错。 天玄出去后千代沐独自在房间里批阅手上的折子,“来都来了,何必躲在外面。” 果然不一样,血羽门都没开就出现在了千代沐的房间中,“你好,五灵神使。” “你好。”千代沐眼都没抬一下,显然不在意眼前这个女人,血羽觉得自己受到了人生上最大的羞辱,“你不好奇我的谁吗?”平时一天都吐不出几个字的人完整的说上了一句话。 千代沐还是没抬头,不停翻看着手上的东西,“不好奇。”过了半天不见人说话,千代沐终于抬头,发现原地早就没了刚才的人。 这血羽还真是好玩,来了就问上这么一句,又消失不见了,这倒是勾起了千代沐的兴趣。 亲自来到封印之井,“九浊。”走到九浊旁边坐下,给了他一壶酒,自己却拿出一个苹果咬了下去,“给我说说血羽。” 血羽?这女人有什么好说的,他也不认识啊。千代沐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血扇楼。” 要说血扇楼的话九浊话就多了,咕嘟嘟灌了一大口酒道:“血扇楼是神帝一手创立的,存在的目的是为了平衡大陆各个势力。血羽应该是血扇楼最新的首领,听她和我聊吧,是为了寻找主人,可神帝已经陨落了,怕是无望了。” 这说了和没说一样,他早就知道了,千代沐将果核丢掉,独自来到井边。 望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黑暗深井,千代沐神情凝重,若不是有长明和九浊,只靠他,能守下这五灵大陆吗? “真是个俊俏的小哥啊~”一声娇哼传入千代沐和九浊的耳朵,向上看去,是那日与血羽说话的火辣身材女人,“不如跟我回五神?做我的玩物?” 女人话很直白,眼睛也直勾勾的盯着千代沐不放,九浊低吼了一声,“你怎么又来了,是不是真不怕死?” “呵呵~”女人笑咯咯来到九浊身旁,“你也不舍得杀我啊~”不然那么多次,他都有机会杀掉自己,怎么都不动手。 九浊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上次和血羽聊过,这女人就是北宫霁,手上有不少血扇楼想要的消息,杀了她就什么都得不到了,看在神帝和血扇楼的关系上,也要留她一命。 北宫霁轻踩着步伐来到千代沐身旁,“怎么样小哥?和我走吧?”手说着就伸进了千代沐的衣领中,九浊在一旁看好戏,想着千代沐会怎么处置这个女人。 没想到千代沐,你竟然是这种人!九浊眼睁得大大看着千代沐已经抓上了北宫霁的手,没想到下一秒,北宫霁直接被甩了出去,“脏女人。”千代沐头也没回直接走掉了。 北宫霁愤恨的抓起地上的石头就丢了出去,刚好砸在血羽的脚边,“放肆。”差点砸到她了。 来到女人身边,血羽居高临下看着她,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她一对听挺立傲人的双峰,“别再来五灵。”二者实力悬殊,差距太大了,北宫霁是个懂得进退的女人,不甘得应了一声进入空间。 “可找到神帝了?”九浊这明显就是在嘲笑她,都给她说了神帝已经陨落,世间再无神帝,她还不信非要去找。 血羽淡笑着夺来九浊手上的酒壶,“我觉得我已经找到了。”一口酒下去,眼神却看着千代沐离开的方向。 九浊抢回自己的酒壶,一口喝完了里面剩下的一点,“子珣?不可能吧。”血羽却反问他,“这么久了,你还记得神帝的样子吗?”九浊心虚的摇摇头,自从被封印以后,他的记忆就大不如前,出了记得长明是他妻子,记得一些杂碎的事,其他很多重要的都记不住了。 “可我知道主人长什么样。”血羽从自己的空间戒指中取出一卷画轴,“这是……”九浊呆呆看着画卷上的男人,金玉圣洁,衣冠楚楚。曾经的记忆一点点从大脑深处苏醒,“主人……” 他和长明本是神帝的守护兽,左右臂膀,神帝坠入人间的时候将封印打在他和长明体内,让他们寻找在尘世间的主人,那如果千代沐是神帝,姬宓又是谁?万年前的神帝身边可是没有女人的啊…… “他身边的女人是谁?”不知道是错觉还是自己看错了,九浊总觉得问道姬宓时血羽眸中有些别样的情愫,“姬宓,我和长明的主人。” 原来如此……临走前血羽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千代沐离开的地方,进入了结界中。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前主子和现主子在一起了?不可能吧,据他了解,神帝明明万年前一场什么大战就已经陨落人间……莫非是投胎转世? 那也不可能吧……陨落了这么久才投胎?说不过来啊。九浊觉得肯定是血羽搞错了,又安心的回到自己搭的小窝中睡觉了。 柒拾柒 血羽的邀请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不知是不是千代沐想错了,他觉得自己最近好像被人监视了…… “血羽,你能不能别老出现在我的房里。宓儿会误会的。”通常千代沐对于女人,总不会这么耐心,但对这个血羽却是出奇的耐心,让天玄有些看不明白自己这个主子在想什么,自己不是有宓小姐了吗? 等血羽走后,天玄满脸不自在来到千代沐面前,扭捏说:“主子…我觉得你这么做不对。” “什么?” “宓小姐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和…血羽…”此时的天玄一改往日形象,没有高冷,甚至有些呆萌。 千代沐起先听到他的话心火中烧,但又有点想笑,“想哪儿去了,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天玄不肯放弃,今天他一定要为宓小姐讨个公道。 正执笔写着什么的千代沐突然从椅子上来到天玄面前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不信我?”看来他的宓儿还真是有一套,自己的贴身隐卫都敢为她打抱不平和他这个主子这样说话了。 他这么说天玄能怎么办,撇嘴隐去找天月了,“你说主子怎么想的?宓小姐哪里不好?他至于对那个血羽那么多好脸色吗?” 说起来你们这些暗卫隐卫的也是喜欢瞎操心,天月安慰天玄道:“主子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肯定有他的道理。”再说了,“你见他俩做什么了吗?” 天玄想想摇头,“这不就对了,主子爱我们小姐着呢。”就别操心了!天月大力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差点把正在喝茶的天玄呛死。 “子珣?”深夜,姬宓亲自端了碗鸡汤给千代沐,“别写了,来喝点鸡汤,总熬夜不好。”不过……以千代沐的实力,熬夜真的不好吗?姬宓仔细看看男人的脸,似乎没什么不好的,皮肤很好,黑眼圈都没有。她也要赶快修炼!达到千代沐这个程度,熬夜都不怕变胖长痘黑眼圈了! 看到姬宓,千代沐就想到刚才天玄那小子和他说的那番话,接过姬宓手中的鸡汤放下,将柔软的小女子抱进自己怀中,“你啊,撬走我多少手下,现在连天玄那小子都快成你的隐卫了。” 他隐卫多倒是无所谓,但他吃醋,对没错,连自己手下的醋都吃。 “你做了什么!说!”他刚才就是话里有话,姬宓立马意识到,两只小手揪住千代沐的脸颊把他当面团揉。 千代沐哭笑不得,把她的小手握好才说:“最近血羽来找我勤了,那家伙不高兴,给你打抱不平。” 血羽又来了吗?姬宓听他提过,没想到这血羽竟然又来了,嘴上说着没事,其实心里多烦只有她自己知道。千代沐看她情绪不对劲就知道这个丫头又钻牛角尖了,“宓儿啊,本座爱的只有你一个,血羽是让我多注意北宫霁的动向,最近这女人蠢蠢欲动,血扇楼的命令都不听了。” 其实这个血羽也是暗中在保护千代府上下。话虽如此,但姬宓一想到每天这个血羽都会来找她的男人,她就相当不高兴。 闷闷不乐的样子在千代沐看来还有些可爱,将怀中之人抱得更紧,头也搭在了她的肩上,“宓儿,我最近很累,不要生气了,你若是不喜欢,日后便不让她来了。” 男人的声音很轻很轻,最后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姬宓知道是他睡着了。千代沐浅眠,她尽量让自己不乱动,就这样给他搭着头睡觉。 时间久了肩膀都酸了,千代沐也才醒,醒来看到姬宓居然还在这里,也是一开始他们就保持的那个姿势,赶紧替她捏肩,“怎么不叫醒我。” “你太累了,睡一觉不容易,不忍心叫你。”而且,从她的这个角度歪头就能看到千代沐完美的侧颜,鼻梁高挺,她要是小小的人儿,肯定都可以在上面滑滑梯了;睫毛黑长浓密,比很多女孩子的都要好,反正就比她自己的好看。 每次看到千代沐,她就会想自己到底是烧了几辈子的高香,能得这么一个男人。 “你看,给你端的鸡汤都凉了你都没喝上一口。”姬宓叫人把鸡汤撤了下去,月桂进来时两人正以一种很暧昧的姿势抱在一起,红着脸小跑出去的。 三日后。 姬宓带着花弄影和宝儿出门做衣服,上次千代沐买给她们的是衣料,还要去店里量了尺寸才能做成衣服。 路上走三人前面的一个女人故意落下一块手帕,“小姐,你的手绢掉了。”花弄影捡起来还给那个女子。 女子转头三人无一不惊叹她的容貌……怎么这么丑……脸都凹的,然后满脸的麻子,又是个地包天,皮肤黝黑,甚至比种田的菜农还要黑上许多。 这女人不会是黑种人吧……姬宓心想。但只是还个手帕,也没什么,三个人还完东西想赶快走,却被那个女子拦了下来,“三…三…三位小姐……” 竟然还是个结巴。宝儿看着眼前的女人,怎么会有这么惨的女人啊,长得丑就算了还是个结巴,心中甚至开始同情她,刚才的厌恶也少了不少。 “多谢…三三三位小姐…平…日…日里都…没人…敢和和和…和我…说…话的。”三个人心中同时替她揪心,想听她说完一句话真是不容易,没想到她还要说,“和…和我到我家…家家…去喝杯茶吧。” 姬宓答应下了,她怕自己再听她讲话会吃不消。 可女子并不像她说的把姬宓带回了自己家,而是把她们带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小巷中。三人都察觉到不对劲,月桂把三人护在身后,“你想干什么,这里就是你家?” 女子咯咯咯笑起来,脸都笑得扭曲了,“没想到你实力竟然真这么低,这么容易就骗过去了。” 这女人到底是谁啊!几个人亲眼目的她从满脸麻子的丑妇变成了一个身材玲珑有致长腿大眼的美女,“北宫霁。”从这个身材和长明说的来判断,她们眼前这个女人应该就是北宫霁无疑了。 北宫霁娇笑着走到姬宓面前,“你认得我?” “你的目标难道不就是我吗?”没想到北宫霁一口就否决了姬宓的话,“妹妹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我的目的是五灵大陆。但我偶然知道你男人是这片大陆的领导者,所以,你在我手里,他会不会心疼你呢?” 要说这女人虽是笑着的,但每一个眼神都流露出阴狠,还不等月桂说话,她们身边所有暗卫都被处理掉了,“怎么样?跟我走吗?你跟我走的话,他们还有命活哦~~若是不然,就让你眼睁睁看着你的手下死去。” 姬宓咬牙上前一步,她不能忍受每日陪伴自己的人全都死在这个女人的手下,北宫霁揽过她笑着在她耳边吹风,“这才对嘛。” “那这两个怎么办?”北宫霁的手下问到,可这女人却头都不回的就想让人杀掉宝儿和花花。 “你说过我和你走就放过她们的!”姬宓忍不下去了,眼见北宫霁的人一步步逼近花弄影她们,姬宓对着北宫霁大叫到。 女人不耐烦的揉揉耳朵,“妹妹,我可没这么说。做掉吧。” 身后半天没有声响,北宫霁皱着眉回头正想训斥自己这几个废物手下,转眼却见地上横尸一片,“这…怎么!” 北宫霁不可置信的看看宝儿和花弄影,二人却默契的耸耸肩表示不是她们干的,然后指指自己头上。 她们指向的屋角上站了一个身材高挑的黑衣女人,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血羽!” 这就是传说中的血羽?姬宓赶紧抬头看看,黑衣黑裙的还蒙面,根本看不出啥样来。 “北宫现在连血扇楼的命令都不听了?”她似乎已经通知过五神所有大小势力,不准到五灵来,怎么偏偏就北宫敢违抗,“放了。” 血羽也懒得和她说了,要求北宫霁放了姬宓,可女人却磨磨唧唧的不肯放手,“放了。”这是她最后一遍警告,北宫霁见高处的人眼神越来越冰,不甘心的放了姬宓。 “滚。再敢违抗本座的命令,死的不会只有你的手下了。”连你都会一起和她们下地狱。 统领血扇楼这么久了,大的小的势力也见过不少,善的恶的也看多了,就没见过像北宫霁这个女人一样这么肆意妄为的,居然连她下的命令都敢违抗。 北宫霁走后,底下三个姑娘齐齐看向血羽。血羽留下一句“后会有期”也离开了。 “这两人是怎么回事?感觉她们苦大仇深的。”宝儿先开口问,姬宓笑了笑没说话,一心照顾还没醒来的月桂她们。 被衣袖挡住的手捏紧了拳头,这个仇,她日后一定要报。 回到府上,千代沐正在前厅等着她们。姬宓心道不好,心虚的看了看身后的月桂他们,要是被千代沐知道了刚才的事情,那这几个暗卫是不是都要受罚了。 先下手为强!姬宓为了不让自己的这些个手下受罚变脸之快,一路小跑着扑进千代沐的怀里笑呵呵的和他撒娇,“宓儿今日都去哪里了?” 哎,这话听着还挺正常的是吧,但只有姬宓知道千代沐总是话里有话,不敢和他撒谎,笔记自己撒谎许多次……都被他暗戳戳的拆穿了,“遇到北宫霁了。” 嗯~还不错啊,今天他的小宓儿主动坦白了,都不用他问了,挑眉看着姬宓,示意她继续说。姬宓小心翼翼的把他扶坐好,“哎呀,子珣别怪他们了,我们也不知道北宫霁回来啊。大家都打不过她,那我们有什么办法嘛。” 见怎样都不行,姬宓干脆加强了撒娇攻势,反正自己每次撒撒娇哄哄他许多事都过去了的,不出意外的这次千代沐也妥协了,“以后出去一定要带上长明,不过最好还是不要出去了,就留在我身边。” 一旁站着的月桂夜月几个在姬宓的示意下赶紧退下了,一会儿主子又不高兴了那他们肯定要遭殃了,“我那么可怕么?”千代沐委屈的看着姬宓,怎么这些手下一个个看他跟看见了阎王似的。 “不可怕啊,我家子珣最温柔最好看最疼我了!”这番恭维说得千代沐都羞涩了,抱住姬宓问:“你家,子珣?” 没想到姬宓紧紧抱住千代沐的腰肢抬头望着他,“不是我家的是谁家的?” “宓儿啊…”说着一个吻落在她的额上,姬宓脸噌就红了,跑着离开前厅,留下千代沐抿抿自己的嘴。 回到房间的姬宓一直想着她和千代沐刚才的互动,怎么那么甜啊!啊老天啊!天天的恋爱终于轮到她了! 再一想到她和千代沐的身高差,啊老天啊!反差萌终于轮到她了!千代沐一米八八的大高个,要是在现世给他拍照的话,都装不下这双腿吧,可她就只有一米六左右的个子,站在他,面前一小只就像个小朋友。 吻她的时候腰都要弯断了吧,想到这里姬宓就好笑,自己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男人了,一天比一天爱他,时时刻刻都想和他在一起,怎么还不快点成人礼! 此时的五神大陆。 “什么事啊?怎么了?”不少百姓正往王宫大殿赶,一路上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听说血扇楼召集五神大陆所有势力,至于干什么我们能知道吗?” 那倒也是,他们不过是小老百姓。 血羽换上了正装,只是暗红色加黑色的搭配和辉煌耀眼的大殿怎么都有点不配,“本座前些日子是不是告诉过你们不要去五灵大陆?” “是…是是是。”在座大都是糟老头子,只有蛰居和北宫几乎都是女人,天狗一派的呢清一水的美男子,看了就叫人赏心悦目。 “是?那我怎么还看到有势力在结界外虎视眈眈的?北宫这回更好,连本座的命令都敢违抗!”血羽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落在人的心头,重重敲击着他们,再看上面的血羽,睥睨众生的眼神,似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北宫的人听到血羽点名她们北宫,纷纷把头低了下去,北宫霁也不例外的眼中全是惊恐之色。虽然她和血羽是很多年的对手了,但她直到上一次才知道自己和血羽的差距有多大,竟然在顷刻间杀了她带去五灵的所有手下,站在屋角上时给她释放的威压,她根本抵挡不住,只能死撑不让自己输得太难看。 血羽来到北宫霁面前,“你们最好都安分点,我若出手,只怕你们承受不起。”简单的会,开得所有人心慌。 回到血扇楼血羽坐在自己的修炼室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为什么北宫迫不及待的要去到五灵,为什么那个男人长得和画像上的主子一模一样,可他不是啊……还有为什么长明九浊要认那个女人为主,一切都说不过去。 这时血羽的师父来找她,“师父。”血羽结束沉思赶紧拉过凳子扶自己面前的一个看上去还精神焕发的白头老翁坐下,“徒儿在想些什么?可是主子的事?” 血羽无奈的点点头,老翁慈爱的笑着牵过她,“你不是找到了吗?” “可那个不是,听长老们说的,那人和神帝一点都不像。”血羽少见的低着头难过的样子,在外她总是装得什么都不在乎,其实身为血扇楼的首领,她要在乎的太多了。 老翁指指血羽的胸口,“是人都会变,何况已经过了万年。”经过几世的投胎转世,总会不一样,可听血羽和他说的那些事情来看,这个男人似乎也没怎么变过,一样的冷漠不善言谈;一样的强大只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老翁,血羽意识到什么,跑前还不忘和师父打声招呼,“我先走了啊师父!照顾好自己啊!” 冲出房间血羽又变成了在外的模样,睥睨果决,杀伐决断,不会有一丝拖泥带水,就连眼中也不会出现一丝一毫的情感。 “千代沐。”听这个声音千代沐就知道又是那个女人来了,“你又来干什么?”呵,还是一样的冷淡呢,明明她已经来了这么多次了,还不见和这个男人熟络起来。 “和我去五神大陆吗?”得来的却是千代沐的拒绝,不去。 血羽不明白,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必须去五神才能查明,为什么不去?莫非是担心她,“可以带上你的女人,她在那里会修炼得很快。”五神大陆灵气充沛,不是五灵能比的,姬宓在那里肯定能突飞猛进。 千代沐不确定自己去了五神大陆能不能保护好姬宓,他的实力就算在那片土地也是不低的,可五神潜在的威胁太多,他不可能拿自己女人的性命去冒险,深思熟虑一番还是拒绝了血羽。 可血羽还是不肯就这样算了,继续开条件,“血扇楼会保护你们。”所有和千代沐一起去五神大陆的人。 直到这句话千代沐才肯正视血羽,不得不说他心动了,五神大陆有他想要的东西,但一直考虑到姬宓所以才没动身,她既然能开出这样的条件说明血羽是有诚意的。 但是…… 柒拾捌 五神大陆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去吧。”姬宓不知多久出现在门外,“我知道五神有子珣想要的东西。”他去哪里,自己都会陪着他。 更何况,出去见见大世面不是更好吗? 血羽见她答应了,笑着替二人关好房门离开了。 屋内千代沐揉着太阳穴问姬宓:“想去?” 她不想去,谁都知道,五神并不是个太平的地方,但她想自己弄清一些模糊的事情,“那为什么还要去?因为我,还是母亲?” “都有。”不否认她确实很想查清楚母亲的死,但比较多的还是希望自己能时时刻刻陪着千代沐吧……想到这里姬宓面颊微红,耳尖也慢慢升起粉红。 千代沐看着眼前这个不知什么原因就脸红的姑娘,心中欢喜,满目柔情,“谢谢你一直陪着我。”忍受我的怪脾气,转身就能看见你在我身后支持我,即使我没有世人说的那么完美,你也一直守护我。 “子珣!”两人脑袋才刚刚挨在一起,马上上大戏了又被岑之然这个家伙打断了。岑之然突然推门进来就看见这两个人迅速分开了,就知道刚才快发生什么,只不过被自己打扰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叫你来也没叫你来得这么不是时候啊!千代沐强忍着心中怒火把人赶了出去,重新凑近姬宓。 姬宓还以为他要亲自己,眼睛都闭上了,可发现某人一点行动都没有。睁眼瞧见千代沐正一脸玩味的看着自己坏笑,“回来再继续。”现在他先去处理一下那个总是打断他办事的岑之然。 出去时岑之然正在院子里等他,“干嘛?” 干嘛?大哥你搞错没有?是你找我来的啊,你现在问我干嘛,我还想问你嘞,岑之然垮着脸看千代沐。 千代沐也想起来是自己让他来的,干咳了两声缓解下尴尬,“找你来是给你说说,一会儿你通知下柳子他们几个,做好去五神的准备。阿越那里就不用了,我会和他说。” 知道了知道了,你俩关系好行了吧。说完岑之然还不想走,拉着千代沐想八卦一下刚才的事,“你俩……”按照他神形具备的比划看,千代沐已经知道他接下来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想问他们刚才是不是准备亲亲呗。 脸都不红一下,“不然?”不然?还这么理直气壮?都不害羞的?岑之然又比划了一个你厉害的手势就走了,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玻璃心了。 重新回到房内,千代沐发现姬宓正在练字,墨水还弄得自己一脸。 姬宓来到五灵还没正经写过毛笔字呢,现世用的是圆珠笔啊水性笔这些,用毛笔写字她手虽然抖得不厉害,但还是有些歪扭,让这个完美主义的姑娘很不高兴,势要写出工整的毛笔字。 “宓儿握笔姿势不对,来。”千代沐握上姬宓执笔的手,一撇一竖在纸上写着,“宓儿其他不差,怎得这毛笔字写得这样费力?”当然费力了!也不看看她是哪里来的!在现世的时候本来就没机会接触毛笔,还想她写得怎样啊!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姬宓还是有很认真的在听千代沐讲解,包括坐姿、握笔的力度、要握笔的哪个地方……姬宓小心的侧过头,他好像……更完美了呢…… 学习的过程苦不堪言,但姬宓还是乐得很,还让千代沐以后每天都要抽出一点时间陪她练字。即使千代沐没有时间的时候,姬宓也不会懈怠。 * 时间如离弦的箭,不久便是和五灵说再见的时候了。 别说姬宓还真挺舍不得这个地方的,小是小了点,灵气少是少了点,但山河秀丽是天赐的礼物。 离开的前一夜他们还在讨论一些重要的事情,比如……两位尊者到底该带谁。 总得有一个留守吧,万一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魔界入侵或者五神的人悄悄进入五灵呢?未知因素太多,就算不能面面俱到也要有应对之策。 二人谁也离不开谁,先前长明被派去守封印之井,九浊见天就跑去和她一起守。九浊去守的时候呢,虽然姬宓嘴上不说,但她其实是知道长明经常带好吃的去看九浊的。 “二位尊者。”似乎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血羽的突然出现。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发现她是真的没有恶意,不仅没有恶意,接触久了还会发现她挺有意思。 长明九浊同时起身,“什么事?” “其实二位已经不用再守封印之井,血扇楼的人守在结界旁,不会有人敢过来。”潘长宁可不同意她的话,切了一声道:“上次可不是让北宫霁过来了?” 血羽惭愧的低下头,那件事是她们血扇楼一时大意了才让北宫霁有机可趁。姬宓不喜欢潘长宁的态度,从后面打了他一下,“就你话多。这次应该不会再像上次一样了吧?”可为了大陆的安危,姬宓也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一次血羽很快便点头,胸有成竹的样子,姬宓放心不少,“既然如此,那就依你所说的吧。”两个都带走留在自己身边,封印之井上空的结界由血扇楼的人来看守。 “不过……”血羽欲言又止,姬宓追问道:“不过什么?” “血扇楼一批人要进入五灵,这也是为了五灵的安危。”要让血扇楼的人进到五灵?这不好吧……实力悬殊太大了,人们心中总是会有情绪的,但眼下好像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哈。 姬宓答应血羽,她的人可以进入五灵大陆并且有人身自由。但血扇楼的人只准保护大陆,不能伤害百姓。 关乎两片大陆的大事就被这么简单的敲定了。岑之然还想问问一旁千代沐的意见,看他一直闭着眼睛休息也就不问了,他肯定是知道的,没问题才没开口,那就信阿宓一回吧,这小丫头片子还总能带给他们惊喜。 他们是夜里出发的,主要是怕第二天走的话有多事的又要用此时大做文章。 血羽将一大帮子人全都安排在了血扇楼。 姬宓来到血扇楼心中佩服这个女人,把血扇楼管理得井然有序,那么多的手下,只做自己手上的事,两耳不闻其他事。 睡了一夜,再醒来时已是下午,姬宓就是个坐不住的人,这点是人人都知道的,刚来没多久她就吵着要出去玩,可千代沐怎么都不放人,姬宓就算说让他一起去他也不答应,这是千代沐第一次这样不留余地的拒绝姬宓。 “等再过段日子,我带宓儿去。”等他们先安稳下来,让他看看这个大陆的虚实再说。 姬宓红着眼睛抬头,“真的?”水汪汪的一对大眼委屈的看着千代沐。男人只好无奈应下,“真的。” 这还差不多。姬宓抹掉自己的眼泪,奔着厨房去了,她饿了…… 哎。千代沐摇着头跟在她身后,看看她到底想搞什么鬼,没想到竟是饿了,才走得这么匆忙,连声招呼都不打。 让姬宓更难过的是厨房里竟然什么吃的都没有。只能找找自己的空间里了,可任凭她怎么翻找,都没有一样是可以吃的,不是用的就是玩的。 找了半天没找到,姬宓离开空间回到厨房的凳子上老老实实坐着,不再搞什么小动作了,突然身边一阵的香气飘进姬宓的鼻子,“哇卤猪脚!”你从哪里变出来的啊!姬宓把千代沐带给她的能吃的都塞进了嘴里,嘴巴鼓鼓囊囊的像个装不完的小口袋。 一个穿着仙仙裙子的姑娘就这样撸 着袖子丝毫没有形象的啃着大猪蹄子,“唔唔唔唔,唔唔唔……”千代沐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姬宓又再说了一遍,“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不过你不是。” 为什么要把男人比作大猪蹄子?千代沐好奇心被姬宓成功勾引起来,但让姬宓解释她也解释不出来,就说了个大概,“就说你们男人大都朝三暮四喜新厌旧吧。”那这个和猪脚有什么关系?猪脚多好吃。 千代沐还是不明白,但宓儿又不是说他是大猪蹄子,他也不计较那么多,确实现在不少男人都是朝三暮四的。 “吃得满嘴满手都是油,宓儿也不嫌弃自己。”姬宓猛一抬头把千代沐吓着了,“你嫌弃我?!” 说着又眼泪汪汪的了,她的子珣竟然嫌弃她!千代沐笑着摸摸她的头安抚她,又拿出手帕给姬宓擦嘴,“不嫌弃不嫌弃,嫌弃谁都不可能嫌弃宓儿。”好不容易哄好自己的小宝贝,千代沐在一旁坐着静静等待姬宓吃完,不时替她擦拭油嘴。 怎么总像个小孩子似的。可能是因为姬宓和他待久了,连姬宓都会那么一点点的读心术了,哈开玩笑啦根本没有读心术这种东西,是姬宓从他眼神里看出来的,“不都是你惯的,反正你把我惯成这样,以后我没人要了都怪你。” “我就愿意惯着我的宓儿啊,而且,谁说没人要?我不是人吗?”姬宓哼一声撇头,才不要理这个腹黑的坏蛋,总是给她下套,“好了吃完了去外面散个步?” 外面有什么好散的,反正还是在血扇楼的管辖范围之内,姬宓不想去,千代沐却硬拉着她出去了。 姬宓吃完已是入夜,千代沐是特意带她去看风景的,他们刚到这里的时候发现的绝妙风光。 “宓儿抬头看看?”天上有什么好看的啊?不过就一个月亮和稀疏的星星吧。但这一次姬宓的脸被打得啪啪响。 今夜的夜空万里无云满天繁星,高挂着的一弯明月肆意倾洒着自己幽冷的月光,照得天地一片荧光十分耀眼,“哇……”刚才不还是下午吗?怎么她啃个猪蹄儿的时间就晚上了啊,而且这么多的星星,她还是第一次见。 两人的声音吵醒了古树上正在休息的血羽。 她经常在这颗参天的树上思考、睡觉。倚靠着树枝,听着虫鸣鸟语,风划过树叶的沙沙声,远处瀑布倾泻的声音,都能让她平静下来。在这里,她时常思考一些不容易想通的问题,没想到今天,自己的秘密宝地竟然被发现了。 “上来看看吗?”血羽主动邀请,姬宓听到声音就知道是在自己头顶,毕竟是特种部队出来了的,这点能力都没有她还有什么用。 底下二人纵身一跃便来到血羽身旁,“你这里风景真好。”远远望去,还有一泻千里的瀑布和无数的珍奇树木,繁花朵朵如同仙境。 当初她听到血扇楼这个名字的时候,还以为是一座高耸的比较黑暗的建筑呢,没想到来到这里才发现以前都想错了,这里简直就是存在于画里的仙境,翩翩谪仙住的地方才对。 “我也觉得很不错,所以经常在这里思考一些平日里想不通的问题。”听着远处传来的水声,清凉的风扑在脸上,姬宓闭着眼享受道:“确实很适合思考问题。”尤其是一个人想静静的时候。 血羽突然纵身跳下去,转过身对着树上二人挥挥手,“留给你们两个了,好好交流交流感情。”好好交流感情是什么鬼?连千代沐都被她气笑了,但人家好心把自己的小天地交给他二人谈情说爱,还是要谢谢的。 正要揽过姬宓,千代沐忽然察觉到自己体内有些不对劲,痛苦的对着姬宓说:“宓儿,我要…突破了……”姬宓也经受过突破的那种痛苦,知道千代沐现在不好受,一脸担心的守在他身边。 可是这个男人为什么突破和自己好像有点不一样,她还记得她突破的时候虽然是昏着的,但体内烧着烧着的痛啊。 千代沐出了表情有些痛苦,根本看不出哪里不好,哼都不哼一声,这让她更不知道怎么办了。 只能默默蹲在他身边,一遍遍的替他把紧皱着的眉头舒开,“真的很痛苦把,额头上汗那么多。”慢慢的千代沐被金色的光笼罩着,过了半夜光才慢慢消散,千代沐也沉沉睡在姬宓腿上。 二人就在树上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所有人都找不到这两人,急得跟什么似的,天玄天月他们就差跟血扇楼的人打起来了,“你们把我家二位主子搞到哪里去了!?” 得亏血羽及时制止了自己的手下,否则……血扇楼惨案。 “我去找找,你们不要着急。”血羽来到古树下,飞身而上,脚尖轻轻点到树干,看见二人正相拥熟睡,轻笑一声没有打扰。 “且睡着呢,不用担心。”真的在睡觉?天玄怀疑的看着血羽,他怎么有点不相信呢,说着就不顾阻拦要亲自去看看,天月却是信她的,朝天玄的脑袋上来了一下,“你是不是傻!一会儿把小姐吵醒了你看主子怎么罚你!” 都这么多次了天玄这小子还是学不聪明,上次他有急事找主子禀报,但宓小姐正在睡觉,他粗暴的一推门进去把小姐吓得直接从床上跳起来,被罚挑了三百担的水,当时装了多少个大缸子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上上次,宓小姐在后花园的石桌上趴着睡着了,主子在旁边安静的看书,天玄也是突然跳出来,一大声把小姐吓得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当天就被罚倒立了大半天。 还有更多就不说了,全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这次要是再敢去打扰他们二人的恩爱世界,指不定被罚什么呢。 听天月的话,天玄老老实实的回忆了下自己被罚的这些经历,还真不能冒冒失失的就去找他二人,毕竟有时候又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打扰了不好过的还是自己。 “你们在说什么呢?”姬宓面色红润,天玄僵硬的转过头。他这不是还没去打扰吗?!怎么小姐就醒了,再看一旁的主子,神采飞逸,昨晚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在二人之间? 潘长宁和岑之然的八卦之魂在燃烧,“大哥,你俩昨晚不会……今天怎么看起来很不一样啊?”两人交换眼神,被姬宓瞧见了,脸都红了一大块。 “滚。”这种玩笑随便开的吗,“突破而已。”不是把老大,刚来就突破,还让不让人活了,潘长宁贼眉鼠眼的上前一步,“哪个等级了?” 却被千代沐捶了一拳在肚子上,“关你屁事,滚。”好像自从有了小嫂子之后,他们这位神使大人似乎也变得暴力和粗鲁起来了哎…… 但为什么遭殃的总是他这个可爱又惹人疼爱的小潘潘啊~潘长宁仰天长啸,老天不公!把他生成这好欺负的样子,谁都欺负他。 其实姬宓也想问的,千代沐到底哪个境界了,但……他说了自己也不知道,索性就不问了,“肚子饿了。”拉着千代沐噘着嘴委屈撒娇。 千代沐就吃她这一套,命人赶紧准备早膳。 餐桌上,最好玩的一幕发生了,昨晚千代沐刚突破完,今天又轮到温孤越和柳子清了。 姬宓学着潘长宁刚才,仰天长啸,“不公啊!为什么我还不突破!” 再看看一旁老实巴交的潘长宁,吃吃吃就知道吃,自己兄弟已经突破两个了,还一点都不着急。 柒拾玖 终于自由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吃得正香呢,潘长宁注意到姬宓一直在盯着他看,“嫂子您行行好,让我好好吃个饭行吗?”他虽然看着不着急,其实还是很着急的好吗?就他和岑之然的进度最慢,况且身边又有三个实力突飞猛进的大怪物,压力真的好大的。 “谁看你了,无聊。”姬宓说着对他翻了个白眼。还不稀罕看呢,哪儿有她家子珣好看,差远了。 在血扇楼,每日都会有专人来禀报五神大陆最新的消息,大到其他势力有没有什么动向,小如街边卖菜的阿婆又算错账了什么的。 呆了几天千代沐已经慢慢摸清了五神大陆人的平均实力,确实比五灵大陆高出了不少,但在他眼里也是不够看的。 “你就是我徒弟常提到的千代沐吧。”血羽的师父从房间里出来准备去散步,正好碰见一样要出去的千代沐,拉着他聊开了。 只是千代沐不认识这个白头老翁,人显得很谨慎,“老先生的徒弟是哪位?”老翁看起来年纪大了,但是耳聪目明的,精神也很抖擞,叫上千代沐一起出去了,“血羽。跟我出去走走?” 好。 老翁带着千代沐来到瀑布边的一片花田,“千代公子见这片花田,有什么感触吗?” 千代沐望着老翁腼腆一笑,感触谈不上,但刚来的一瞬间,自己心头确实涌上一股别样的情绪,淡淡笑着摇头。 没有?老翁带着千代沐随意坐在花丛间,往前望去一望无际是缤纷的花海,偶尔两只蝴蝶扑扇着翅膀飞舞在五颜六色之中,阳光正好暖风徐徐,千代沐越来越喜欢这个地方。老翁见他心情好了很多,才缓缓开口道:“神帝以前最爱在这个地方躺着晒太阳了。” 所以他才问千代沐来到这个地方有没有什么感触。千代沐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到神帝,那与自己又有何干系呢,万年前的事,他一点不想染指。 他一直没说话,老翁却不觉得尴尬,还在自己说着:“也只有那个男人能找到这样一片人间仙境了。”这血扇楼所有的景象都是真的,不是法术变幻而来。 “老先生直说吧。”拐弯抹角的他听多了不耐烦,怕自己一会儿脾气上来了冲撞了这位老先生,一看就是德高望重的老人了,对他还是要尊敬些的。 他这么一说,老翁反倒不说话了。站起身朝着溪边走去,一朵金黄的小野菊被他放入水中向远处游去,“你终究还是没达到那个境界。不过也不怪你。”毕竟已经过了万年了。 老翁说得千代沐一头雾水,他还没达到什么境界。老翁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等你的小丫头睡了以后,来我的修行室一趟吧。”说完化作一道白烟散去。 留下千代沐一人站在水边,仔细凝望水中的倒影,这张脸……怎么让他自己有些不认识了。手轻缓的抚上自己的面颊,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脸也占了不少的功劳吧。 今日姬宓睡得比平日要晚很多,足足撑到了丑时才睡下。也怪千代沐平时太宠她,惯出一堆的毛病。现在非要有千代沐守在身边才能睡安稳,“这可怎么办啊…”老先生找他肯定是有什么事要说,但宓儿睡梦间发现他不在的话,肯定会醒。 哎要不这样?千代沐脱下自己身上正穿着的长衫,又从柜子里新拿了一个枕头,用长衫套住,小心放在姬宓怀里。衣服上有他的气息,宓儿怀里又抱着枕头,应该不会有问题了。 将房门缓慢关上,千代沐如约来到老翁的修行室,叩叩叩——“老先生您在吗?” “进来吧。”怎么感觉老先生的声音比上午要低哑了一些,“老先生找子珣来是有何要事吗?” 他这人不爱兜圈子,老翁见他直白开口便笑着说到:“性子还是没变。”万年过去了还是这般。 行吧,那他也不兜兜转转的说不到正题上了,“这个给你。”老翁手上变出一块纯白如雪的圆形玉佩,上面雕花精致,还有刻字。 这是?千代沐不解,“为何要给我?”老翁摇摇头道:“本来就是你的。”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这话让他更不明白了,什么叫本来就是他的,“沐?”拿在手上千代沐才看清上面的刻字,沐不是他的名吗?难道这真是他的?不可能,他可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块玉佩。 脑中风暴持续了好久,老翁像是看穿了他一样的,有些眷恋的摸了一下玉佩下面吊着的缨子,“好了千代公子,去陪你的小阿宓吧,她估计快醒了。” 他又是怎么知道宓儿快醒了的?快醒了……不好!千代沐大步回到房间里,发现姬宓睡得不安稳,皱着眉头随时会醒的样子。扔掉她手中的枕头千代沐斜靠在床背上抱好了姬宓,“怎么现在睡觉都这般不安稳。”是水土不服吗…… 像是感受到千代沐的气息和温度,姬宓抱着千代沐,一只脚搭在他的大腿上,往上又蹭了一点。 看着自家宓儿腿搭的地方,千代沐抹了一把脸痛苦的笑了。搭哪里不好,偏偏离那个位置那么近,这不是折磨他是什么。 姬宓这回沉沉睡了,就是一只抱着千代沐不撒手。千代沐一手揽着她,一手取出刚才老翁交给他的玉佩。 拇指缓慢的划过玉佩每一处细节,玉质细腻,通体雪白没有一点杂质,虽然不知道这玉是什么名种,但肯定也是价值不菲之物,只是为什么老先生要将这样贵重的东西交给他,还说着本来就是他的。 再次摸上那个沐字,千代沐脑海中突然闪现出刚才那片花田,但脑海中出现的是夜晚的花田,无数萤火虫飞在空中,仿佛九天上的星星散落人间。花田中央睡着一个男人,不知道在想什么,也看不清男人的脸。 一闪而过的景象让千代沐来不及抓住,接下来无论他怎么触摸,都再没有出现过了。算了今日也睡下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议。 第二日天刚亮,姬宓醒来时还累得不得了,她发现千代沐竟然没有褪装就睡下了,衣衫都是昨日穿的,发冠也没有放下来,“这个男人怎么睡着了都这么好看啊……”姬宓的手指慢慢滑过千代沐的眉毛、鼻尖,到嘴唇的时候她的手腕突然被还闭着眼睡着的人抓住。 “宓儿别闹。”他昨夜睡得不是很安稳,时醒时睡,一晚都梦见夜晚花田中的那个男人,就是怎么也看不见男人的脸,但身形看起来又和他自己很像。 哼~姬宓娇俏着轻哼一声,靠回千代沐的身上再一次睡去。她再醒来时,千代沐已经洗漱好在等她用膳了,“醒了?来洗脸,刚打的水,可能有些烫,小心着点。” 有千代沐在身边,她已经不需要月桂兰香了,照顾得比她们还细致。 姬宓伸开手,每天醒来的习惯性动作了。千代沐无奈的上前将她抱好,姬宓就像个树袋熊似的缠在他身上,两只腿盘在男人腰间,“不错,胖了。”刚才抱她的时候千代沐特意颠了颠,比在五灵的时候重了一点,血扇楼的山水还挺养人。 听到这句话姬宓立马清醒。什么!她胖了?!男人和女人在面对体重这个问题时有太多的差异,千代沐是说她终于长了肉,不再只是骨头了,姬宓理解的却是她胖了,“胖了多少?丑不丑?” 说着还不停用手掐自己脸上的肉肉,千代沐就直勾勾的看着自家的小孩子把自己脸都掐红了还不松手,赶紧阻止她,“别掐了,红红的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好了~抱好了,可以下来洗漱了吧?” 姬宓不情愿的磨叽着从他身上下来,又磨叽着来到脸盆前,大好的清晨时光被她过得磨磨唧唧懒懒散散的,“好好吃饭。”千代沐真觉得自己是养了个小孩子,一天就追在她的屁股后面护着担心着,现在连吃个饭都要他提醒了。 “太油了…”姬宓委屈的像只可爱的狗狗,血扇楼的伙食对于她来说过于油腻了,尤其大早晨的,想吃些清淡的东西。 千代沐自然知道她不爱吃油腻的,血羽先他一步开口道:“一会儿我就去吩咐厨房做清淡点,今天的早膳先将就吧宓小姐。” 血扇楼的人很不满意血羽谦恭的态度,明明只是个实力低下的小丫头片子,凭什么让血羽低声下气的讨好。 几天来血羽对她的态度一直很好,让姬宓还有点受宠若惊,“你不用这样的…”咋那么客气呢,她记着血羽原来不是这样的啊…怎么今天突然就这样了。 师父已经和她说过了,她现在百分百肯定千代沐就是她要找的人,只不过师父还说他现在是没到达那个境界,所以记忆已经全部消失了,往后就好了的。 “宓小姐想出去玩吗?一直待在血扇楼也厌烦了吧。”真的可以出去了吗?!血羽虽然说可以,但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千代沐手上,姬宓期待的看着千代沐,男人好笑的点点头。姬宓高兴得差点直接跳起来抱着千代沐亲上一口了。 其实千代沐就是想要她这样,只是众目睽睽的多半还是会害羞的。 本来姬宓是想着吃完东西就出去的,但血羽告诉她,这么早外面街上还没开店,人也没有,就算有人也大多都是采买的各大府门的下人或者买卖的百姓,让她中午吃过了午膳再去。 好不容易捱到了中午,出去时血羽交代自己身边的两个得力助手跟着她们一起去,还交给姬宓一块令牌,“有人找麻烦的话,就拿出此令牌。”血羽的两个助手瞟见她给姬宓的令牌,两人全在心底不爽,那可是血龙令牌,能直接代表血羽本人的令牌,血扇楼最高等的令牌。他们这些也都是在出大任务的时候才偶尔能得一次。 出门的人不多,三个姑娘,两个血扇楼的人,一共才五个。三个姑娘走在路上不显眼,比较显眼的还是跟在后面的二人,身着黑色交织暗红的衣袍,每件上都纹着一条双目猩红面目狰狞的黑龙,腰间挂着血扇楼独有的扇形玉佩,每块玉佩上刻的字都不相同,花纹也不相同。 街上的人都好奇,这三位姑娘是什么来头,竟然能让血扇楼这样的高手当保镖。 如果想一眼就分清血扇楼的地位的话,只需看衣袍上图案和玉佩的颜色就可以了。在血扇楼中,地位最高的血羽,专属的血扇楼袍是九爪的红眼黑龙。她派给姬宓的两个手下是她的近卫,衣袍上的图案也是黑龙,只不过爪子比血羽的少了一点。依次下去就是虎、狼和鹰。但这些无一例外的双目都被绣成了血红的颜色。 玉佩的话,地位最高的颜色会比较深,地位低的就要鲜艳一点。 今天被特意差来保护姬宓的二人是血麟和血镜,血羽最得力的两名助手,经常和她出大任务的小首领。 高傲的两个人在血扇楼出了修炼和出任务,其他什么事都用不着他们做,今天居然被派来保护三个丫头片子,能开心才怪了。 有这两个在,姬宓她们走在路上行人纷纷避让,“我觉得和五灵也差不多嘛。”姬宓她这是真心话,差不多的大姐,连百姓穿得也差不多,只是能感受到的灵气确实比五灵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你们看,这三个姑娘看着眼生啊,从没见过。”一些天天大早晨就来摆摊的商贩拉帮结伙的讨论着,姬宓三人牵着手东跑西窜的,弄得后面两个血卫很不耐烦。 “实力又低还不知道低调,一会儿冲撞了贵人就好玩了。”血麟没好气的和血镜吐槽三个姑娘,脸上满是不屑。他就是不服气这个女人,要手段没手段,要实力没实力,不知道血羽大人干嘛对她那么殷勤。 三人走得不远,血镜害怕被姬宓听到,要知道这可不是个省心的主,赶紧捂上血麟的嘴,“你不想活了?被她听到了,不告诉血羽大人还好,要是让大人知道了,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话是这么说,但血麟还是没好气,他就是看不惯这个自我认知不清晰的女人。啥本事没有,一天嘚吧嘚吧话还挺多,教训起人来一套套的。 姬宓向二人走过了,血镜赶紧扯了一下血麟,姬宓走到他们面前时两人表情一变,“给你们两个买的,吃吗?”姬宓递给二人一人一支莲蓬。 她刚才看见有卖荷花的,她就想起来以前经常吃的莲子,上去问老板有没有莲蓬卖,没想到还真有。 “这怎么吃啊……”血麟他们没吃过莲蓬,嫌弃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莲蓬。 “莲子你们没吃过啊?就是剥了吃莲子啊,来我教你们。”她自己手中的已经吃完了,只能拿起血麟的莲蓬来教,“看啊,先把莲子都掏出来,现在还不能吃,要把外面包着的皮给剥了,再把莲心取出来,不然会苦嘴巴的。” 姬宓剥完的拿给了血麟,“尝尝看。”血麟虽不情愿,但看在血羽的面子上还是勉为其难的吞了一颗,嗯,入口清香还挺好吃的,血镜看他表情微妙,照着姬宓的手法剥了一颗放进嘴里,只是他忘记取莲心了,自身又不爱吃苦,表情还挺好玩。 没一会儿就吃完了,两人还想买,姬宓却让他们不要贪嘴,“莲子不能多吃的,吃这几颗就够了。” 二人意犹未尽,咂咂嘴丢掉手中已经空了的莲蓬又继续护在了三人身后。 她们逛的这条街很长,街边又有很多有趣的东西,只要是没见过的,姬宓都要停留一会儿,买了不少没用的东西,“有卖画的哎。” 跑过去时上一位客人的画像刚画好,姬宓她们又等了一会儿才轮到自己,“宝儿你先你先。”姬宓和花弄影联手将宝儿推到凳子上坐着,等待画师作画。 画师见这三个姑娘样貌都各有千秋,干脆把三人都画了下来,拿到画时姬宓才发现这男人竟然悄悄的观察她和花花,画有神韵,值这一幅画一两银子的价钱。 起身时宝儿不小心用屁股撞到了过路的一个男子,“公子对不起,不小心撞到你了。”男人是个混混,常年混迹在这条街上,也算个名头还算响的街角老大了,“无事无事,小娘子肯定也不知道故意的是吧?”混子头看看自己身后的兄弟,后面几个男人对着宝儿下流的吹了几声口哨。 姬宓上前将宝儿拉走,“真是抱歉。”临走前还不忘再道一次歉,语气还算客气,“小娘子别走!” 不是吧,又来?这是第几次了,在金麟也被流氓调戏过,来五神了还这样?玩她呢?姬宓咬牙没说话,尽力忍着自己快要爆发的怒火。 也不知道是他们瞎还是真没看到三人身后的两个血卫。血镜面无表情出现在两批人中间时混子头还被吓愣了一下,“血扇楼的……”和后面的兄弟一打商量,脚一滑就溜了。 ??? 怎么没看懂这个操作呢?姬宓黑人问号脸。 捌拾 不听话的北宫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正午太阳最是晒人,姬宓三人走在街上被热得满头大汗,“这五神怎么这么热啊。”花弄影手上没有东西,只能用手给自己扇风,企图能解解暑气。 说的是啊,连喜欢夏天阳光的姬宓都被热得不行,但血麟和血镜二人没什么感觉,许是待在五神的时间久了,已经适应了这里炎热的气候。 “三位姑娘,热了来喝完酸梅汤吧,我这可是独门手艺,传了三代了。”真的假的?传了三代的酸梅汤?不过是碗普通的酸梅汤嘛,能有什么奇特之处? 正好奇呢,血镜开口道:“三位小姐去喝一碗吧,李婆婆的酸梅汤确实是这条街上最好的。”训练辛苦的时候血羽大人还总是买许多来给他们喝了解乏。 既然血镜都这么说了,那确实应该尝尝。 姬宓要了五碗,邀请血麟二人一同坐下饮用。酸梅汤入口才知道血镜所言不假,入口有乌梅陈皮和山楂酸酸的爽口味道,一尝就知道乌梅是用烟熏过的,还有淡淡的烟熏味。 碗中还有一小片清脆的乌梅叶子飘着,看起来竟然还有些可爱,喝完这一碗酸梅汤,姬宓觉得神清气爽,炎热的热气全部消散,只是酸梅汤不能喝多了,适量就好。 “三位不像本地人啊?”姬宓旁边一桌的女子主动和她搭话,见姬宓没有拒绝之意,干脆把自己的碗抬到了她们这一桌,“我叫苏素,能和三位小姐交个朋友吗?” 面对陌生人的主动示好姬宓总有防备,苏素心知戒心重是正常的,收敛了一些笑容,“小姐不用担心,我见各位气质非凡,有心结交,没有恶意的。” 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是吧,姬宓礼貌却又疏离的和她介绍自己还有花花宝儿,“我叫姬宓,这是江长宝,这是花弄影。” 至于血麟和血镜,姬宓没有介绍,因为他二人看起来就很排斥苏素的感觉,眉目中全是不乐意。 苏素挨个问好,又和三人聊了几句,喝完碗中的酸梅汤先离开了,“有缘再见三位小姐。” 她走后姬宓问血镜,为什么刚才他们两个看起来好大的不乐意。 “没什么不乐意的,只是觉得她目的不单纯。”平常人见他们血扇楼的人,无非就是躲得远远的生怕冲撞,可她不仅不躲还主动送上门来,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而且仔细看她,眼神中丝毫不见胆怯之色,就算是壮着胆子来搭话的,眼神总不会骗人吧,这个女人明显就是有目的的。 姬宓没做声,她也相信血镜的分析,但还是一笑而过,五神之大,想必和那个女人日后不会相见了的,所以没必要抓着不放。 “北宫的人,三位小姐走到我身后来。”血镜主动上前把三个姑娘保护在了身后,血麟则在后面保护她们,二人一前一后像是护食的猛兽一样小心的盯着前面的北宫几个人。 身为血羽的贴身血卫,最亲密的任务伙伴,血麟和血镜在五神大陆也是身份很高的存在,看样子应该是北宫的一个小首领吧,主动上前问安,“血镜大人。” 恭顺的模样在血镜看来却是虚伪,世人皆知北宫的人最阴险,指不定什么时候都给你一刀的那种,所以面对北宫他可没什么好脾气,“嗯。” 见他们还不让路,血镜面色更冷,“还不让开?” “血镜大人身后这三位姑娘,是谁啊,让您这么紧张。”血镜上前一步,个子比前面的那个北宫首领高了一截,低头看着他,气势逼人,“血羽大人贵客,血扇楼贵客。” 话外音就是,这三位姑娘是血羽大人的贵客,受整个血扇楼保护,不要动歪心思,不然…… 旁边的百姓见这两个势力剑拔弩张的样子,纷纷退让,生怕自己遭殃。 北宫的那个小首领迫于血镜的气势,低着头往后退了一步,“血麟大人竟然也在?” 血麟的脾气可没血镜那么好了,“没事就滚远点行吗?” 那小首领竟然也不恼,依然腆着笑脸和这二人有一茬没一茬的搭话,“只是想问问这三位姑娘从哪儿来的,二位大人别激动。” “我记着,北宫霁刚死了几个得力的手下是吧,啊对了,无视我们大人命令,所以被血羽大人杀了啊。”提到这件事所有北宫的人都面露凶光,那小首领上前一步死死盯着血麟,看样子是想打架啊。 最后还是被身后的手下拦住了,“大人,这二人可是血羽的血亲卫。”血亲卫象征绝对的实力和地位,皇帝见了也要奉承赔笑,如今被派来保护三个女人,想来这三个女人的身份也不一般,还是吃眼前亏吧。 心中再多的不服气都被血亲卫三个字打败,血羽的血亲卫,遇到如见血羽本人,自己打不过不说,贸然动手还会让自己惹祸上身,算了,“不打扰二位大人了,我们走。” 他们走后姬宓的眼神一直追随着他们,昨日之仇,咱们来日再报,连宝儿也不例外,眼中少有凶光,紧紧盯着离开的北宫一群人。 “血麟!大人召我们赶紧回去!”血扇楼独有的秘术传音,听得出大人在那边很着急。 那还不快走? 五人回到血扇楼,血麟和血镜径直跑向血羽的修行室,姬宓看这二人着急忙慌的,想必是出了什么大事。 “这个北宫!”自血镜加入血扇楼成为血亲卫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血羽大人这么生气过。 桌上的密函上清楚写着北宫最近在封印之井动的手脚,他们这是要所有人都前往五灵大陆,然后毁掉封印之井? 血镜探究的看向血羽,桌案后的人点点头,“你们二人和我去北宫走一趟。”次次提醒都不听,这次她绝对不会手软。 北宫的位置比较偏,风水也不养人,一来就能闻到刺鼻的味道,还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血羽大人,您怎么来了。”最低等的北宫满脸堆笑着迎血羽三人,却不见血羽停下脚步,直直走了进去。 那女人在血羽走后面露凶狠,怎么会有这样没有礼教的女人,主动上前问好视而不见,耍什么威风。 血羽就这样光明正大的走在北宫的地盘,还没人敢对她做什么,“北宫霁。” 这女人怎么又来了啊,北宫霁都快被折磨疯了,上次才让她损失了几员精兵良将,今日又想来做什么,但她没表现出来,“血羽大人怎么来了。”带着所有手下将血羽迎到上座。 “北宫霁你现在翅膀硬了?我的命令你违抗几次了?”说着将那封密函丢在她脚下,北宫霁心道不好,她不是让手下的小心着别被血羽知道了吗?怎么她还能知道,而且这封密函之精确仔细,好像她的每一次动作都在血羽的眼皮子底下。 这一次血羽不再听她解释,自己两把扇子飞出去便取下了大殿内所有北宫的性命,除却北宫霁,“事不过三,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要是再敢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我一定杀了你。” 北宫霁被她吓得脚软,这才是她的真正实力?不过简单的丢出了自己的扇子,却要了她手下所有人的命。 离开北宫,血羽带着麟镜二人来到封印之井,为了避免再次发生北宫的这种事,血羽将两人派在这里守好封印之井,“若有半点差池,你二人的亲卫也不用当了。” “遵命。” * 姬宓也找到了那天老翁带千代沐去的那片花田。 去时正是夜里,月光照耀着不断倾泻的瀑布,水面上闪耀银光,清冷晃眼,水声悦耳。姬宓躺在花丛间欣赏今日的月亮,来到五神之后,她日日无所事事,找不到玩的,也不能出去,总觉得生命都被浪费了。今日还未逛完街就匆忙回来了,毫无意思。 “宓儿,在想什么。”千代沐刚才发现姬宓不见了,着急得很,问人说她往这个方向过来了,没想到真的在这里,“冷吗?” 姬宓笑着摇头,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坐好,自己靠在他的肩上望着不断落下的瀑布,“我想外祖和舅舅们。”还有自己的那些哥哥,竟然一夜之间都不存在了。 男人没说话,他知道姬宓已经忍不住在低低啜泣了,不停抚摸着他的头,最后姬宓从啜泣变为嚎啕,去到雪渊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亲情,被舅舅们宠着爱着关心着,她怀念这种短暂又温暖的感情。 那夜姬宓哭了很久,眼睛肿成核桃那么大,最后二人都睡在了万花之间。第二天天玄天月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二人,“主子。” “嘘。”千代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指另一头,示意他们有什么事过去说。 “血羽让我们做好准备,天狗一派的人以接风洗尘的名义让这里的皇帝开个宫宴,准备邀请我们去。”天狗一派的人…… 天玄和天月严肃的神色突然一变,眼中带着几分玩味的看着千代沐身后。千代沐还没来得及转头便被姬宓从身后抱住了,“干嘛不叫醒我?” 二人不做电灯泡了,坏笑着看了千代沐一眼离开了他的视线。 “想让你多睡一会儿。”怎么宓儿的手这么烫啊,因为天气热,所以这段时间他都穿得很少,现在宓儿的头靠在他背后,温度好像有点高了吧,千代沐赶紧转过身摸上她的额头。 坏了……再看姬宓小脸,原本应该是光滑白皙的现在变得像只西红柿。千代沐抱起姬宓就往血扇楼的方向跑。 月桂兰香跟在千代沐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第一次见他这样慌忙,“主子别担心,小姐没事的。”这血扇楼的专用大夫可是五神大陆有名的神医,还有岑之然呢,不用太担心的。 可他怎能不担心,都烧成那样了,都怪昨天他们直接就睡在了瀑布边,本就寒凉,如今宓儿体质也不是特别好,不生病才怪了,千代沐自责,要生病就让他来生病好了,别折磨他的小宓儿好不好…… 大夫神色不好的从里面走出来,“千代公子,宓小姐并非只是发热那么简单,她心中有事,抑郁成疾,加之昨夜受寒,才会烧得这么厉害。” 心中有事抑郁成疾?大夫又问千代沐:“宓小姐可是经历过什么人生大悲?” 那就只有…雪渊之殇了。 天玄把大夫带出去将导致她心病的原因说了出来,大夫也很为难,竟然一夜之间失了那么多亲人还有在乎的地方,“这可不好办了,听你说来,她的经历太过痛苦。” “现在重要的是先把宓小姐的高热退了,然后再想让她消除心病的办法。”行行行,大夫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千代沐为了不让一群人耽误她治疗,把所有人都遣了出去,只留了月桂兰香在房间里照顾,自己也守在姬宓身边。 要说这大夫真是妙手,用了自己的独家秘方姬宓的高热很快便退了下去,千代沐整夜守在她的床边,只是要怎么才能让她重新快乐起来呢…… “白耳。”他轻声将白耳唤了出来,这小兔子现在还是怕他,有他千代沐的地方,就没有白耳,他总是挑千代沐不在的时候出来和姬宓说话。 “怎…怎么了。”白耳蜷着自己的毛毛身体,看样子是怕极了千代沐。 千代沐这回表情可是舒缓多了,让他不要那么怕,发什么抖啊,“宓儿现在因为雪渊的事造成了心病,再这样她的身体会越来越差的,你想个办法。” 白耳左思右想,“你的意思是让我造一个幻象?”对,千代沐就是这个意思,他觉得,姬宓只有亲自报了大仇才会慢慢释怀这件事,但她的实力,怎么可能,现在如果能造出一个幻境,让姬宓知道她的亲人在另一边过得很好,那她是不是会开心一点。 经历了这些事情,白耳和姬宓的契约让他能知道姬宓真的很不开心,虽然嘴上不说,但他知道,她真的很在意这件事。 “我试试吧。”说完白耳催动自身内力,进入了姬宓的梦境。 怎么,她没有做梦吗?一片漆黑的,白耳在姬宓的梦里探寻了半天,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哭成泪人,蜷成了一小团蹲在一个小角落里,看上去别提多可怜了。 梦中,姬宓面对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耳边还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她觉得自己都要崩溃了,虽然没看见雪渊那天的景象,但耳边的声音就像是在提醒她永远不要忘记雪渊发生过的灾难。 “阿宓。”瑾舅舅?回过头,姬宓看见虞月瑾正站在自己的身后,心疼的望着她,“阿宓不要难过了……”她能感受到舅舅的体温,姬宓立马抓住虞月瑾的手,“舅舅…舅舅……” 虞月瑾指了指远处,姬宓看过去时,无尽的黑暗变成了繁荣的雪渊,路的尽头正站着母亲外祖和另外两位舅舅,还有她的舅母和哥哥们。 “我们从未离开。答应舅舅,不要再为此难过了好吗?”雪渊的亡国不是她的错,这也是意料之外的事,姬宓一直这样郁郁寡欢,总有一天会把自己折磨死的,如果她都没了,那这些年他们这些做舅舅的找她和她母亲还有什么意义。 “带着我们对你的期望好好活下去。”说完所有景象化为乌有,姬宓想伸手抓,却怎么也抓不住,“娘!舅舅!”你们回来啊!回来啊…… 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们……身边没有亲人的日子,真的好寂寞,好无助。 曾经她至少知道舅舅们在雪渊过得很好,即使不容易见面,但只要他们平安快乐,那她就有了可以挂念的,如今他们已经成了不复存在的虚幻缥缈,那她到底为了什么活下去,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千代沐,又或是为了那些帮助她关心她的朋友? “为了所有爱你的人,宓儿。”母亲的声音…母亲的温度。姬宓感觉自己正被环抱在一个温香的怀抱中,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她情愿一辈子都活在梦里。 可不久,温暖又消失了,留给她的又是空荡的黑暗和无尽的落寞。 千代沐不知她在梦中看见了什么,只知白耳进入她的梦境后姬宓的眼泪就没停止过,他这个决定到底有用没用。 白耳睁开眼睛,“希望有用。”这么说刚才宓儿哭就是因为你的幻境了?千代沐看向白耳,白耳担心着姬宓点头,如果有用的话,他一番努力也没有白费。 其实那晚的梦境中,雪渊和舅舅们都是幻象,只有姬宓的母亲是真的……这个母亲一定很担心自己的女儿吧,所以才时长出现在她的梦中。 第二天,姬宓迷迷糊糊醒来,发现千代沐趴在床边睡着了,都睡着了眉头还是紧紧锁着,在担心她吗? 姬宓取来一件短被替他盖上,自己则换了个姿势趴在床边欣赏千代沐的睡颜,一边又想着昨晚的梦,是因为放不下雪渊那件事,她这段时间才总是觉得身心无力的吗…… 可是要怎么,她才能为雪渊报仇。 捌拾壹 传说禁地不让你去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眼前的男人缓缓睁开眼,姬宓赶紧往后退了一点,生怕他发现自己偷看他睡觉。 “宓儿躲什么,喜欢看就看着吧,我喜欢你看我。”晚上姬宓睡踏实后,千代沐也缓缓进入了梦乡,梦中还是那片迷人眼的花田。 花田中躺着一个身穿雪白长袍的男人,走近看发现那男人竟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场景诡异又绝美,他拼命想从梦中醒过来,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梦中的时间仿佛静止了,若不是微风吹过花丛时朵朵娇艳的花随风摇摆,他真以为眼前是一副画。 刚从睡梦中醒来,血羽的师父又将他叫了去。 “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吗?”玉佩戴在身上的话,现在也应该能想起点什么了吧,可千代沐摇摇头,自己什么都没想起来,却把昨夜的梦告诉了他。 这个梦证明,玉佩还是有用的,老翁笑着拍拍他,“不急,慢慢来。” 五神灵气充沛,从五灵过来的人纷纷突破,姬宓也不例外。 千代沐去老翁的修行室后她就觉得身体一阵的燥热,心烦意乱的。这种感觉她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是要突破的前兆。但自己明明来这里以后都没顾上修炼,只想着玩了,怎么还会那么快突破,而且距离上一次的突破时间并不长。 血羽完成了一夜的修炼,从修行室里出来时正看见姬宓一个人坐在围栏边一脸郁闷的样子,听见她自言自语的觉得好笑,上前陪着她一起坐着说话,“因为五神灵气充沛,也说明你在五灵的时候并没有荒废修炼,所以才会进阶那么快。” “你和千代公子,怎么认识的?”姬宓看得出她没有恶意,只是好奇的问一下,便开始回忆自己和千代沐相识的那一天,“我有天得罪了一个有势力的纨绔,北月皇帝派他来府上调查,就这样认识了。” “一见钟情吗?” “我对他是一见钟情,他我就不知道了。”姬宓羞红了脸埋下头,血羽活了几千年了,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但千代沐这样令人心生畏惧的还是第一个,不过人家万年前是神帝嘛,与生俱来的贵气和威严,可以理解。 千代沐本想悄悄吓吓这小傻瓜,但听见她们在聊以前的事,就听了一会儿,“自然也是一见钟情的。”血羽识趣的把空间留给二人。 有这两人的地方,永远就会有粉红泡泡,她还是先撤吧,可别刺激到她这个几千年没有心爱之人的老人家。 “这是什么?”姬宓注意到千代沐腰间挂了一块新的玉佩,准备拿在手里把玩一下,刚入手整个人便倒进了千代沐的怀里。 她不知自己是来到了哪里,见门便进,有路便走。 最后她来到一处像电视剧里的天宫一样神圣高洁雕栏玉砌的地方,周围不知是云还是雾,袅袅升起恍若仙境。 前面一处拱门,中间是淡蓝色的液态结界,石门上镶嵌了无数璀璨的水晶,金光四射,美轮美奂。 进入结界,姬宓来到了这座天宫的正殿,而殿上之人,那张脸,是她永不会忘却的,“子珣…” “神帝…魔君纠集了大批妖兽魔兽,神魔大战,看样子是无可避免了。”神魔大战?这不是九浊常提的吗?姬宓觉得她现在应该是在某个记忆中,在场的人都看不见她。 唯独这个男人,路过她身时,朝她的位置看了一眼,“神帝?您在看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奇怪。”走到这个位置的时候,总觉得有人的气息,但用灵力探查一番又什么都没有。 这个男人就是神帝?可为什么长得和子珣一模一样,难不成……子珣万年前是神帝? 眼前的景象瞬息万变,一会儿,姬宓又来到了一处山林间。 突逢大雨,姬宓想找个地方避雨,四处寻找时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个山洞,想也不想就躲了进去。 “这不是我吗?”姬宓望着眼前一幕,只觉得不可思议。 山洞里一男一女两人,坐得远远得隔了好几个人的位置,“天呐…这是子珣?”怎么穿成这样?刚才他不还是神帝吗?怎么突然间变成了山中劈柴的小樵夫模样了?但脸还是那张脸,笑容明朗温暖,看了让人觉得很舒服。 转眼间眼前一幕再度消失,这一次,她站在了一座桥旁,看着那个进都赶考的少年。 他遇见了一个女子,那女子捡起他掉落在地上的手帕还给他,却一字不说,二人微微颔首,女子离开了他的身边。 女子朝姬宓这边走过来,她才看清,原来那个人,是自己…… 画面再次翻转,她站在床边,看着床榻上的将死之人。 “进都赶考的路上,我遇到了一位明艳绝世的女子,那女子生得俊俏,明眸皓齿笑靥如花。女子捡起我掉落在身后的手帕递还给我时,我便觉得自己是世间最幸运的男人。后来,我考取了功名,做了大官,身边美女无数,可我依旧时常想起那个挂着浅笑的女子。想替她整理鬓角的碎发,想给她描眉点唇,可那终究只是我自己的幻想。”一番话说得姬宓动容,这些难道都是子珣的前世吗? 可为什么,他每一世,都和自己相遇,又错过。 最后她看见了千代沐作为神使的前些年,他是个孤儿,被师父抱养成为了神使,“千代沐的师父,好眼熟。”对了,这不是…… 她又回到了在部队汗水混着血水的日子,泥泞和汗水已经成为了她的生活。姬宓害怕画面会回到她被关在地下室的日子,可并没有,她看到了穿越来北月的那夜,天上的星星很美,那晚清风徐徐抚过她的脸庞,她的人生才真正回到正轨。 与他的缘分,虽不是开始,却也是开始。 姬宓突然晕倒把千代沐吓得心脏差些骤停,可大夫和岑之然给她把脉诊治,又什么事都没有。 焦急中姬宓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的床头又再次聚满了人,无外乎那张焦急的脸,她知道,是自己又给大家添麻烦了。 “你们能先出去一下吗?我想和子珣,说几句话。”她想把刚才自己看到的一切告诉他。 最重要的是,千代沐看样子急得都快哭了,总不能在人前让他难堪吧,等人没了再哄哄他就好了。 而千代沐则以为姬宓身体出了什么状况,手里拿个软枕就要给她靠在背后,“我没事,你看你,担心得眉毛一直皱着,真不好看。”姬宓替他舒展眉头,握住千代沐的手。 不知刚才的是梦还是回忆,但感觉好真实,就像是鲜活的生命正和她交融在一起。 “我刚才摸了你的玉佩,看见了一些事情。” 一些,连九浊他们都不知道的事情。 将看到的一切告诉千代沐后,男人对自己的身世,又模糊了,他到底是谁,是千代沐?还是她梦里的那些人。 宓儿突然晕倒,看到的那些景象,和他在梦里看见的,是想通的吗?千代沐又问了,她看见的那个神帝穿成什么样子。 姬宓的描述,和他梦里的那个男人重叠在一起。 那自己……就是……千代沐若有所思的摸上那块玉佩,半晌,向着老翁的修行室跑去。 “子珣来了,坐。”老翁正在喝茶,好像猜到他要说什么,“你现在不是要找图谱,而是要找白月剑。” 神帝重伤投入轮回之井前将毕生的修为全部封印在了白月剑内,所以天狗一派的那个老妖怪才会一心找白月剑而不关心图谱的事,他想得到的,是神帝的修为,而不是再造出一把白月剑。即使铸出来了,也不是神帝用过的那一把,相差万八千里。 “可是我们找图谱,不就是为了重新锻造一把白月剑吗?白月剑万年不见踪迹,或许已经毁坏了。” 老翁却不这么认为,“北宫一心想找到图谱,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血扇楼和天狗一派却不着急?”蛰居就不用说了,蛰姬心中只有魔君,从不问俗事。 这么说来,千代沐才想通,为什么血扇楼对图谱不上心,天狗一派更是神秘,“白月剑是江无颜江无黛两兄弟为了神帝特意锻造的,能与神帝完美契合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没了神帝的白月剑,与普通长剑并无不同。”这把被神化的剑,只有在神帝的手里才能发挥它巨大的左右。 那如今白月剑在哪里呢?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图谱都没一点下落,更别说白月剑了,他们只知道,一般的图谱已经落入北宫手中,另一半在商仲手中,可自从来到五神以后,这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白月剑谁都找不到。”老翁这话说得,找不到还有什么找的意思啊,可他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但你,能找到。” “如何能找到。” 老翁故弄玄虚的捋了下自己灰白的胡子,“实力达到尊神便能感应白月剑的封印找到白月剑。” 实力达到尊神?那需要多久,他如今再强也不过刚入地神阶段啊,要知道,地神阶段一共一百级,一级进阶二级就需要一百个精神之火,每次在原本的基础上多增加二十个,有的人一辈子都达不到地神,别说尊神了。 他得修炼多久才能得到拿把白月剑啊…… 还不如再造一把算了,反正他如果是神帝的话,那再造一把白月剑还不是能发挥威力。 “你的目标不是白月剑,而应该是白月剑内被封印的修为。”要知道当年的神帝有万夫莫敌之勇,若不过亲信背叛,魔君怎可能伤到他。 “可我暂时还达不到那个境界”怕是要辜负你的期望了。 老翁摆摆手,抿了口茶叹气道:“现在有两个选择,当年神帝亲自创造了一片禁地,目的是为了从血扇楼中找出优秀的年轻一辈,但凶险无比,从没人进去过,据说,只要能从这片禁地出来,便能一步登天。另一条路,就是吸收旁人的修为,这无异于杀人,要付出非常惨痛的代价。” 老翁说的那个禁地,是神帝亲手创造,能根据进入者的实力自动调整难度,越是厉害的人进去就越难。 禁地只有四关,第一关,试炼实力。里面是万年前巅峰时期的长明和九浊,只有同时打败这二人,才能过关。如果只是其中一个死亡,另外一个会复活死亡的那个。 后面三关,依次是贪婪、邪淫和本心。 老翁没进去过,要让他说,他还真说不清楚,千代沐毫不犹豫选择了前者,参加禁地试炼。为了找到白月剑,完成师父的愿望,他会竭尽全力。 回到房间时,姬宓坐在床边看风景,她的这间房是血羽特意准备的,能看到花田和瀑布,又设下了结界听不到水声。 “宓儿,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千代沐不知怎么开口,心中酝酿着。 离开一段时间是什么意思?不打算带上自己吗?姬宓没有立马答应,让她在想想吧…… “宓儿的梦,都是真的。如今我离开,也是为了证实梦中的自己。”是不是真的,曾睥睨天下过。 姬宓鲜少闷声不吭的难过,要哭,她会放声的哭出来。 她将自己的耳朵牢牢捂住,不想再听任何一句,“离开,是要去哪里?”回到五灵,还是去更危险的地方? “不过是去禁地修炼,宓儿可以不用担心的。” “哪里的禁地。” “血扇楼。” 血扇楼的是吗?那不是意味着九死一生,她相信千代沐有手段也有实力能够躲避一切威胁,可万一呢?万一他再也回不来了,那自己是不是要等到地老天荒。 姬宓不想再说话,什么事都容她缓缓吧,不管是那个梦还是现在面对的这个现实。 接下来的五天时间,姬宓再没有和千代沐说过话。无论千代沐如何示好,她都不为所动。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感情出现了问题,只有温孤越能看清楚,阿宓不是生气,是在担心,每每有人在她耳边提到子珣,她总会装作不经意的路过,然后竖着耳朵偷听。 那晚温孤越在瀑布边找到姬宓,她正把自己的脚放进水中,人却呆呆的不只在想些什么。 温孤越同样脱掉鞋袜将脚伸进水里,“难怪阿宓喜欢往这边跑,这水真舒服。” 嗯。姬宓轻轻嗯了一声,没再言语。 “阿宓,这些日子为何不理子珣?”姬宓低头看向清澈的水,水中的脚看上去已经变形,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姬宓还是盯着自己的脚,不肯说话。 温孤越叹了口气把她从水里抱了起来,“你要再生病,子珣非疯了不可,快自己穿好鞋袜不准再泡了。”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倔。 还是不肯说话?温孤越特意挑了躲花别在姬宓的头上,“娇花配美人。” 任凭他再怎么,姬宓还是不温不火的样子,温孤越可没对付过女子,拿他真没办法,只能把千代沐今天和他说的话告诉姬宓,“阿宓是因为子珣要去禁地所以不开心吧?” 默认了。 “阿宓该多多体恤子珣才是啊,他一路走来,就是为了完成自己和师父的心愿,我想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宁愿和你平淡一生厮守一生,可神使是他未完成的路啊,白月剑于他来说,太重要了。”姬宓白了一眼温孤越,说什么大道理,这些她都懂。 她那天以后去和血羽了解过血扇楼的禁地,什么禁地啊,明明就是炼狱,万年了,没一个人能过的,就算是血羽也不敢轻易进入那个地方,万一千代沐一去不回了怎么办。 “子珣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一去不回呢?”姬宓的心思太容易被看穿了,温孤越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个还在冒热气的肉包,刚才姬宓吃得少,抱她起来的时候还听见了她肚子叫的声音。 和什么过不去都不能和美食还有钱过不去,姬宓就是这样一个人。 可能是吃饱了心情变好的缘故吧,她终于愿意开口说话,“我不是信不过他,我是放心不下。一想到他在禁地中就有可能受伤,我真有切肤之痛啊。” 就如同她生病的时候,千代沐的焦急担忧,她会有啊,更别说是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我与他认识的时间可比阿宓你长多了,他受伤,我感同身受,我们给他一个机会好吗?你就放他去吧。” 姬宓再次翻了一个白眼,她和千代沐可是三世的情缘了,可比你长多了。温孤越是不知道她现在在想些什么,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说他与千代沐早在……不可言不可言,这俩好基友。 但她也认真琢磨温孤越的话了,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自私了,他有未尽的梦想,是不是不应该用自己所谓的爱约束他。 那夜姬宓在瀑布边,一个人想了很久,第二日清晨她悄悄来到房间,把千代沐的空间镯子给偷了。 既然是要去禁地,要多带点东西,什么创伤药啊吃的啊,被子什么的。 睡梦中千代沐就感觉到有人在摆弄自己的手,悄悄睁眼发现是姬宓,也就由她去了,她不生气比什么都重要。 捌拾贰 师父有人打我!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转眼,千代沐进入禁地,已半月有余。 姬宓一日比一日担心,望着门口阴森的一对龙头,子珣他,到底要多久才能从里面出来…… “血羽,我想出去走走。”血羽正忙着手里的事,没太在意,嗯一声叫她拿好血扇楼的令牌。 她今天就想自己出去走走,姬宓没和天月他们说自己要出去。 一个人走在热闹的集市上,耳边是高亮的叫卖声,拥挤的人群将她撞来撞去,姬宓从未觉得这般无趣过。 难道她就没有自己的生活吗?自己到底是担心,还是已经丧失了自娱自乐的心。 “你不是血扇楼的贵客吗?怎么?今日血麟血镜没陪你出来?”又是上次的那个女人。 姬宓不想与她争辩,直接无视了她。 不想对方抓住了姬宓的胳膊,“别走啊,也来我们北宫做做客吧。” “对不起,没兴趣。”姬宓企图甩开对方的手,却被另外两个人钳制住了,“你们想干什么?!”意识到事情不妙,姬宓又打不过这些北宫,只能束手就请。 干什么?你跟我们走就知道了。 姬宓被带到北宫的一个漆黑的地牢中,人被绑在了木架上。这一幕怎么似曾相识…她低头看着自己脖子上的颈枷,还有手上、脚上的镣铐。 自己真是无论到哪个地方哪个世界都逃不掉被囚禁的命运。 可是为什么…那么头晕啊…姬宓最终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她是被水泼醒的,刺骨的水从不远的地方泼过来,打在身上,疼痛与冰冷交织在一起。 睁眼。是刚才那个女人,“以多欺少,真是不要脸。” 没想到那女人却癫狂的笑了,“以多欺少?哈哈哈哈哈哈!我该说你蠢还是说你傻呢?我们北宫,向来就不是要脸的地方,我们只在乎能不能达到目的。”为了目的,能不择手段。 “那你们抓我来有什么目的?北宫霁示意的?”女人一掌扇在姬宓的脸上,姬宓白皙滑 嫩的脸上红红的掌印,不多会就高高隆起,可想她的力道有多大,“大人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呵。女人看不清眼前这个嘴角已经渗血的女人,是被打傻了吗?怎么还笑了,“嗬~忒!” 姬宓将嘴里含着的一口鲜血吐在女人脸上,“不把我放了,我让我的契约兽踏平你们北宫。” 契约兽的实力和主人的实力是一样的,这小女娃这么差,她的契约兽能厉害到哪里去?女人不以为然,擦干净自己脸上的血渍,交代了一声离开了地牢。 女人来到北宫霁的修行室。 这个光搔首弄姿就能让男人控制不住的女人,正在研究那半本图谱。 “我刚才听到你的几个手下在吵吵闹闹的,在干什么?”北宫霁没有抬眼便知道进来的是谁。 女人来到她身边,想了半天才开口,“我们…抓了姬宓。” 北宫霁翻动图谱的手突然停住,慢慢转过头看着身边站着的宫凛,“你在和我开玩笑?” 她期待宫凛能说她是在开玩笑,可这个女人摇摇头表示自己很认真,非常认真。 嘭——北宫霁手下的桌子被她一掌拍坏了,“你再说一遍?”宫凛步步退后,北宫霁步步接近,门外听见她这里面的声响纷纷进来几个人。 宫凛是北宫霁的心腹了,在北宫的声望等同于血麟和血镜二人。她们也是第一次看见宫凛被打。 鲜红的掌印一边一个,宫凛捂着脸不服气道:“她让我们损失了那么多人!我抓她回来教训教训怎么了?!” 啪——又是一耳光,北宫霁最后这一下下手之重,直接将宫凛打翻在了地上,“你是不是嫌我的事太少了?!非要给我找点麻烦才行?!找麻烦找到血扇楼去,都不想活了?!” 后面进来的那几个就是个宫凛一起绑姬宓的,几人跪在北宫霁脚边替她求情。 “给我去把人放了。”北宫霁声音开始虚浮,听起来有气无力,鬼知道她刚才是怎么忍住没杀宫凛的。 可宫凛不愿意,“大人!她在我们手里就有了和血扇楼抗衡的筹码!”怎么您就看不懂啊! 北宫霁哪是这么肤浅的人,蹲下身来捏住宫凛的脸,“如果,血扇楼和圣凶二兽一同攻入我们北宫,你们觉得,你们能活过半柱香的时间吗?” 更别说血扇楼与许多家族势力交好,血羽一声令下,她的北宫顷刻化为齑粉。宫凛哪想到这些,“还不去放了她?” 可是不等宫凛去放了姬宓,血羽便带人找上了门来。 “大人不好了!血羽来要人了!”北宫霁绝望的揪住自己的头发蹲在地上,自己到底为什么要重用这个脑子不带的女人。 姬宓被抓,血羽也有责任。姬宓早些时候和她说要出去的时候,她没在意,还以为会带上天月他们的,没想到一问,谁都不知道她已经出去了。到街上问又才知道姬宓被北宫的人抓走了。 “北宫霁,宓小姐呢?交出来。”交出来说不定还能给你们机会,要是敢有半点违抗,北宫给你拆得屁都不剩。 低低的吼声从血羽身后传来,她都不知道这两个悄悄跟着来了…… 长明和九浊皆是兽形原身,一左一右,一黑一白从血羽身后出来,龇牙咧嘴的模样吓坏了不少北宫人。 “是……是凶兽九浊和圣兽长明啊!我……我……”其中一个还没说完话就被吓晕了,九浊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冲上前就将晕的那人撕扯开,一口咬掉了头颅,最后将身子也吞进了肚。 在场凡看到这一幕的人不知道自己是该叫还是该哭,全都不敢发出声响,万一一个动静惊扰了九浊,那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被世人称为圣兽的长明也没见多圣洁,凶恶吼道:“把主人还给我们,不然,所有北宫皆下肚。”自家主人都被绑走了,谁还顾得上圣洁高贵,本来她就和九浊一样是爱吃人的,只不过她有善心疼惜凡人,不乐意杀人罢了,可别把她想得多纯洁。 北宫霁赶紧叫宫凛把人从地牢带了出来,长明几番确认姬宓没事后才收敛了凶相化作人形步步跟在她身边,“你们把我主人抓来干什么?” 这个问题…北宫霁还真回答不上来,抓人的主谋也已经被吓呆了不会说话,“谁抓的?”长明又问。 宫凛被她的手下推了出来,这时候,她才知成天跟在她屁股后面献殷勤的不过都是些虚伪小人罢了。 原来是你啊。长明不多说什么,手慢慢伸向宫凛的心脏,“你将为此付出代价。”而代价就是,心脏被长明嚼碎吞进肚子里。 “可我听说抓我家小姐的不止一个啊。”长明的话让在场几个女人互相推搡叫骂,这个说她没在现场不关她的事,那个说她不是宫凛的手下和她没关系。总之就是互相推卸责任。 长明看得明白,干脆把扯头发吵架的这几个都吃了,嘴角的鲜血也不忘舔干净,“嗝~” “你也不给我留一点…”长明许久没沾人肉了,难得一吃还有点停不下来,当然想不到九浊了,“反正你有事没事就出去找坏人的,不差这几个。”九浊虽然吃人,但还算是个明辨是非的,不会人人都吃,十恶不赦的坏人最和他的胃口。 北宫霁是个修行的天才,可活的时间不久,没见过这般凶悍的两只古兽。血羽活了几千年,可也没赶上长明九浊的巅峰时期,也没亲眼见过他们吃人的模样,今日得见还真不适应。 阿嚏—— 可能是刚才那一盆凉水的作用吧,姬宓觉得头晕晕的鼻子塞塞的,“小姐你不会受寒了吧?”肯定着凉了啊,衣服穿得少不说,还被凉水泼过了。 “罢了,今日先放过你们。”这件事还没结束的,若不是小姐身体有恙,她今日绝不会放过这群卑鄙小人,竟然特意挑他们不在的时候掳走小姐。 血羽从空间里找出一条毯子给姬宓披上,带着人走了。 回到血扇楼天月正着急的等在殿里,见他们回来赶紧把姬宓抱上往房间里走,都是他这个隐卫没有尽职尽责,让小姐一个人出去,还被北宫的小人抓走了。 可自从从北宫回来,姬宓就一病不起,由普通的小病发展成了高烧不退,热度好不容易下来了,又迷迷糊糊的成天要往外面跑。 谁叫都不听,像个好动的小朋友一样。 “阿宓…你不要再往外面跑了,要不然刚好的病,又得着凉了。”温孤越抬着药碗进来时发现姬宓又打算光着脚溜出去,他一手端着碗一手将人拎上床。 找来软垫给她靠着,又掖好被角,“来把药喝了。” 我不喝。姬宓把头歪开,几天了,喝了几天的药了都不见好,足以证明这个药没用了,不用再送了。 温孤越脾气好,这几天忍受她的小脾气,像千代沐一样惯着她,可姬宓从没把他当成过千代沐,子珣就是子珣,无人可替,“把药放下你出去吧。” 第一次,她对自己那么冷淡。温孤越放下手中的勺子,把药放好就出去了。可人还是守在门外一步没动,就怕她又像上次一样偷偷跑到禁地去睡觉。 房间里姬宓想办法要出去,可现在每个人都像防贼一样防着她,哪里都不准她去,更不许她踏入禁地一步。上一次她不就是偷偷去睡了一晚上吗?又没出什么事,为什么就是不让她去。 外面有花弄影的声音,她和宝儿来看看姬宓,没想被温孤越拦在了屋外,“和她说点开心的。” 二人进去后看见姬宓闷闷不乐的坐在床上看瀑布,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但能看出她很不开心,“宓宓,你最爱吃的小点心,快来吃点吧?” 她还记得姬宓说过,人在不开心的时候多吃甜食就不会那么难受了,今天她也很想念千代沐吧,可怜的小阿宓。 “你和宝儿吃吧,我不想吃。”宝儿和花弄影对视一眼,果然又是这样,“姐姐你还没辟谷,再不吃东西会生病的。”宝儿试图劝说她吃点东西,得来的却是沉默。 花弄影脱了鞋坐在她身旁,“难怪宓宓这么喜欢坐在这里看瀑布,景色真美。”姬宓还是没说话,原本这三人在一起时总有说不完的话,现在却尴尬得让人想逃离。 他现在好不好呢…姬宓现在满脑子都是千代沐,根本听不见别人说的话,也难怪会生病了,连大夫都说了,她本身没有大病,是心事太重才造成了今天这幅病恹恹的样子。 * 另一头的血扇楼禁地中。 千代沐总感觉他这几日身体怪怪的,提不起精神,胸口还时不时的绞痛。 “你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的本心吗?”眼前这个容颜不老的男人,是千代沐的师父,他第一眼看见师父的时候,还以为是禁地造出的幻象,没想到真的是师父。 …… 其实千代沐来的第七天便到达了这里,可就在本心的这一关卡了很久,无论他怎么回答,都不是正确的答案,那到底本心是什么? 男人不再问他本心为何,“那个小女娃,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说宓儿吗?千代沐想到姬宓不自觉嘴角上扬,“是个…长成了我所爱的模样的人。” “你所爱的,是什么模样?” “所有模样。”千代沐眼中的光自从提到姬宓后就再没熄灭过,仿佛世界都不存在,只有他二人。 即使她并不完美,自己也甘之如饮。 师父不再开口了,两人静坐在一眼望不到边的荷花从中。 世人的本心,到底是什么呢?是不是所有人都已经遗忘了自己的初心,更丢失了本心。 禁地外面,姬宓已经很久没说话了,花弄影第一次觉得她恐怖,居然能沉默这么久,要是自己,肯定要不了多久就忍不住说话了。 宝儿实在坐不住,离开姬宓的房间找风无尘去了。出门却看见温孤越还是守在门外,“阿越哥哥你怎么还在这里啊,姐姐不会跑的,你快回去休息吧。” 温孤越应了一声,却不见脚上有动作,他放心不下姬宓。宝儿见他这模样也懒得再劝说了,怎么一个比一个倔,这个哥哥更是,明知和姐姐不会有结果,还是心甘情愿的守护着她。 “花花你回去吧,我去找血羽。”要一件东西。花弄影可不敢让她一个人去,非要跟着她一同去,万一路上跑去禁地了,她又得被温孤越说了,这男人说话虽然温温柔柔的,但每句话都有机锋。 亲自把她送到血羽的修行室外,见她进去了才放心离开。血羽见姬宓来了,放下手中的事过来陪她聊天,“阿宓怎么来了?”称呼已经从宓小姐变成阿宓了,二人关系也近了一步。 “你有没有神帝的画像?”原来是来找她要画像的啊,血羽让她等等,自己在空间里翻翻找找,自己放哪儿去了? 说起来这阿宓对千代沐用情真是太深了,男人才离开多久啊,看她这一天天魂不守舍的样子,以她看啊,千代沐那么厉害的人,肯定不会有事的,啊!在这里。 “给你。”姬宓打开手中的卷轴,这就是万年前的子珣啊…和现在也一般无二啊,一样威风凛凛,眉星剑目的,煞是好看。 原来她家子珣穿金色也这么好看啊,真贵气。姬宓生病后难得笑一次,血羽见她开心了,心中轻松很多,要是千代沐回来看见阿宓生病了还瘦了,她血扇楼的这一点手下,会不会死无葬身之地啊。 “我拿走了,谢谢。”小心将画卷放进自己的空间里,姬宓笑着离开了她的修行室。 笑容虽然不大,但是几天来唯一一次了,路上遇到的人看见姬宓笑了,没有一个心中不松一口气的,他们真怕这女人要是再那般倔强,会把自己折磨死。 拿去自己心心念念的画卷回到房间,姬宓迫不及待就拿出来欣赏了,平铺在桌上,撑着头欣赏千代沐的容颜,怎么会有人这么好看啊,看这美貌,看这眼睛,再看这身材,简直就是天神下凡嘛。 哦不对,人家本来就是神了。那子珣是神的话,是不是证明他已经与天齐寿,自己还没有达到他的境界,日后若是变老了变不好看了,他会不会就不喜欢自己了? 后来她把这话告诉千代沐的时候,千代沐笑了她很久,还说姬宓小脑袋瓜想得太多了。日后姬宓回忆起自己说的这些话的时候,也是无地自容,自己以前怎么会那么傻。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让你不赶快回来!打你打你!”姬宓假模假式的往画卷上的神帝扇了几巴掌。 禁地那一头,“师父,有人在打我。”第一次千代沐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后面又接着来了几下,他是真的能感觉到有人在打他。 千代沐的师父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天空,“有人在打你?”看来是有个调皮鬼在打画上的你咯…… 男人捋捋胡子没理千代沐。 捌拾叁 还没成亲就被催生?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清早。 熬了一夜的姬宓趴在桌案上睡着了,睡梦中不小心碰倒了油灯,画卷上瞬间燃起大火。 “别别烧啊!”姬宓一时间没想到柜子旁放着的水壶,光用手想扑灭火焰,转头看见满壶的水的时候才赶紧拎过来救火。 画卷中千代沐正在打坐,突然烈火焚身,火势久久不见消退,男人见状不好,拉着千代沐的手一把飞出了画卷。 刚飞出来千代沐身上的火焰就消失不见了,画卷上的火也随之熄灭。 哐当——姬宓手里的水壶摔在地上发出的声响惊动了千代沐和他的师父,“千代沐!”平时姬宓都是温柔得叫着子珣子珣,今天她不温柔,却也温柔。 “宓儿,我回来了。”拍拍身上,千代沐外衣又恢复了还没被烧坏的样子,整洁如新。 千代沐的师父眼光在二人身上流转,这姑娘原来就是神帝的心上人啊,嗯,脸好看,可是身材太平平无奇了。 “你还敢回来!”姬宓拳头用力的向千代沐胸口打去,男人也不躲,就任由她发泄,“你干嘛不躲…” 千代沐闷声揉揉胸口,小模样下手还挺重,“让你担心了,想发泄便发泄吧。”房间里的气氛好尴尬哟,师父不知道是该待在这里,还是默默退出去,可他也不知道退到哪里去啊。 这位是?姬宓注意到千代沐后侧站着的男人,“您是子珣的师父吧,我叫姬宓。”姬宓向男人盈盈行了一礼,“阿宓叫我长空就好了。” 直呼姓名吗?有些不礼貌吧,姬宓腼腆一笑拒绝了,“这样不好,我和子珣一样称呼您为师父吧,子珣的师父也是我的师父。” 好好好,长空本人不计较这些,不过是个让人叫的称呼罢了,叫什么都一样。 “那…我出去走走?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什么小两口啊…姬宓被长空一句话弄得羞红了脸,千代沐让她先等一下,他找天玄带师父出去逛逛。 知道千代沐回来,所有人都很高兴,也都识相的不打扰这一对眷侣。 “宓儿瘦了。”他一回来就发现了,瘦了,憔悴了,更让人心疼了。千代沐大手慢慢抚向她的脸,姬宓小手握住他的大手,贪恋他的温度,“你终于回来了。” 若是他只是和以往一样,因为公事离开很长一段时间,她会思念会担心,但绝不会像这段日子一样无助又担忧,害怕他有一点危险。 千代沐突然将姬宓抱起,“好不容易养胖的姑娘,又瘦成这一点骨头了。”抱在怀里重量都没有,轻飘飘的,当真是风一吹就走了。 “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千代沐放下姬宓,又将她环在怀里。姬宓手抱住男人的腰,“好好吃饭的。” 希望月桂兰香他们几个不要拆穿她就好,但不等他们拆穿,千代沐就知道她在说谎,“好好吃饭了会这般憔悴?是不是生病了?” 虽然姬宓不断忍着不让自己咳出声来,但他还是发现了这丫头时不时会背着他掩着嘴低低干咳,“忍得很辛苦吧?好了,不说你,难受就咳出来吧。” 真的不说我?姬宓见他真的不说自己,才敢放声咳出来,刚才嗓子痒得难受,但一想到自己如果被发现了一定会被子珣说的,怎么都不敢当着他的面出声,没想到自己隐藏得那么好还是被他发现了。 看她一脸倦意,千代沐知道姬宓肯定是没睡好,抱着她睡到了中午。 “主子,小姐醒了吗?血羽提议我们中午去酒楼吃饭,庆祝你从禁地出来。”这回天玄可学聪明了,轻轻的叩叩门,小声问里面。 千代沐已经醒了姬宓还没醒。天玄这小子在他去禁地历练的这段时间居然学聪明了,千代沐欣慰啊,“嗯,一会儿就来,你们先准备着吧。” “嗯~~~怎么啦?”姬宓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舒展了身体又重新窝回千代沐的怀抱,“再抱下…”睡眼迷离的模样别提有多可爱了。 在千代沐的怀里她总是特别能睡,什么都不用担心,只安安心心做他的怀中猫便好。 “带你去吃好吃的。”真的?一提到好吃的姬宓立马就来了精神,噌一下从他怀里起来赶紧洗漱换衣。 要不要这样啊……好吃的难道比自己更有吸引力?千代沐看看铜镜中的自己,再看看一旁忙碌的姬宓,不啊,好像从禁地出来以后更好看了吧,怎么一点没能吸引这个丫头呢。 酒楼中。 血羽豪气得包下了第三层和第四层,所有血扇楼的人都在场,平日和姬宓关系好的一大群在第三层天字一号的包间。 位置安排比较有意思,重口的和清淡的。爱吃辣的味道重的做一边,吃不了辣的,喜欢吃清淡的坐另一边。 “千代公子,我现在是不是也要叫你主子了?”能从禁地出来,说明已经达到师父说的那种境界了,那不就和曾经的神帝一样拥有至高无上权利了?血扇楼的第一代主人,不就是她的主子吗? 千代沐想了一下道:“按理说是,但不用,血扇楼的人依旧叫我公子就行了。”他现在找回了部分记忆,但还有一部分记忆连同神力修为一同封印在了白月剑内,找到白月剑,找回那部分记忆,他才是完整的神帝,如今来说,他还是千代沐。 姬宓一直注意着千代沐的这个师父长空,他不就是她和千代沐共同的记忆中的那个,站在神帝身边的男人吗?怎么成了他的师父? “阿越,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宓儿发生了什么?”完了完了完了,说到我了,姬宓想找个借口离席一下,却被千代沐揪回来了,“好好坐着,听完再走也不迟。” 身旁,姬宓一直搞小动作求温孤越不要把她的事说出来,可温孤越视若无睹,把千代沐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 包括姬宓不听话,生病了还光着脚瞎溜达这种事也一并告诉了他,“若不是我和你相交甚好可以管着她点,这丫头可真就翻了天了,子珣你得好好管管。” “是嘛?是得好好管管了。”姬宓咬着筷子不敢看千代沐的眼睛,“宓儿不是说听话的吗?怎么阿越说的和你说的,却完全不同呢?” 我,我我我……阿越他记错了。姬宓装疯卖傻又把问题抛向温孤越,记错了?温孤越一挑眉,夹了块鱼进她碗里,“阿宓要开脱也不必说我记错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子珣最清楚了。” 说的是啊,温孤越和千代沐做了多久的朋友,他什么样千代沐会不知道?两人默契一笑,都不再提这件事了。但千代沐可没打算放过姬宓,回去以后再好好收拾她。 重口味那边岑之然已经喝醉了,举着酒杯对千代沐吆喝,“千代沐!”岑之然还是第一次这样直呼千代沐的名字,“我告诉你!你别…别怪我们小阿宓!她那是担心你,你去的这段时间,我们谁不担心你啊!”杳无音信,就像死在了禁地一样,也难怪姬宓想他想得快发疯。 姬宓感谢突然冒出来为她说话的岑之然,还想着日后要不要对他再好一点,比如不打击他没姑娘要这一类的了。岑之然端着酒杯歪歪扭扭得来到姬宓身边,“嫂子,不是我说你!你看你!在外边一点都不知道宣示主权!难怪一堆女人想撬你墙角!” 虽然感谢他为自己说话,但这么说姬宓就不服气了,“我怎么没有宣示主权了?”她每次和千代沐出去都会亲亲抱抱的好不好,如果这都不叫宣示主权那什么才是? 仔细一想还真是,姬宓一出门就喜欢要子珣抱要子珣背的,这也算宣示主权的一种啊,岑之然又摇头想了想,“你这还不够厉害,最厉害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所有人都好奇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是孩子!”岑之然一身的酒气,千代沐将他往旁边赶了赶,别熏着我家宝贝了。 孩子?她才十七啊,哪儿还的孩子!岑之然你能不能靠谱一点! 虽然他是喝醉了,但岑之然看得出姬宓想打人的脸,“嫂子!嫂子嫂子你别激动,你听我给你分析啊!你要是和老大成亲了,来年给老大添个小丫头或者小儿子,一家三口走在路上,我就不信还有人敢挖你的墙角!” 姬宓也不和他计较了,岑之然是真的醉了,可千代沐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啊,反正都是要成亲了,第二年最好能添个小丫头,长得和宓儿一样可爱,那他不是双份的快乐?岂不美哉? “你的意见,等我成亲了我会考虑的,潘长宁!他醉了,扶他过去。”一身的酒气还往他们这边凑,难闻死了。 可岑之然还不罢休,硬要拉着姬宓哭哭啼啼说开了,“嫂子我给你说!我苦啊!这么大个人了,也没个相好,你给我介绍一个呗。”介绍一个?这有点难处,她身边就宝儿和花花两个好姐妹,花花是胥然的,宝儿有风无尘,谁都不能动啊。 岑之然抱着潘长宁的大腿那个哭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完抱着酒坛子不撒手,非说酒坛子是他媳妇儿。 要是这个时候有照相机手机,姬宓一定录下来作为岑之然的黑料。 “子珣今日怎么不和他们喝酒?”姬宓问一旁的千代沐。 “戒了。”戒了?我以前可是记着你挺好这一口的啊,怎么就戒了,姬宓心想。 本是和岑之然没多大关系的,没想到他又来瞎掺和了,“还不都是为了你!上次叫他去喝酒,都不和我喝,我怎么那么可怜啊!连找个喝酒的人都没有!”说着说着又哭上了,包间里全是岑之然的哭声。 直到潘长宁不知道从哪儿薅来一个萝卜堵在了岑之然的嘴上,“烦死人了!”之后岑之然再也没说过话也没哭过,安安静静的睡在了潘长宁脚边,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挑潘长宁脚边睡着了。 闹剧还没结束,宝儿被血羽诓着喝了几杯酒,说来也不多,不过五杯果酒,能有多大劲,偏偏这小丫头不胜酒力,也喝大了,不顾风无尘的劝阻把她目光能及的所有酒都下了肚,最终步入岑之然的后尘,成为第二个话痨。 “风无尘!你为什么不收我做徒弟!”宝儿大胆的两手揪住风无尘的衣襟,一把将他往自己脸前带,就差那么一点点就亲上了,可惜最后还是没亲上,可惜啊!姬宓本想看好戏的,没想到风无尘停住了。 “宝儿你喝醉了,去房间里睡会儿好不好?走的时候我叫你。”他们的包间旁边就是客房,就是为了防止今天这样的醉鬼而设计的。 宝儿不要,一直追问他为什么不肯收自己做徒弟,风无尘被她弄得没办法,人小小的力气可是大大的,拽着他衣襟的手说什么也松不开,“不想让你做我徒弟。” “为什么?我哪里不好?”宝儿撅着小嘴快要哭出来了,风无尘眼含爱意看着她,认真说到:“因为你做我妻子就够了。” 噗——姬宓一口茶喷出来,你们这些撩妹的手段都是批发来的吧?怎么说起情话来杀伤力都那么大。 这个答案让江长宝满意了,在风无尘的怀里沉沉睡去。最后姬宓让人在旁边开了一间客房,风无尘也没心思在喝酒吃饭,陪她宝儿睡觉去了。 一桌子人,就喝醉了这两个,胥然呢,不知道是想酒壮怂人胆还是怎么样,看上去是醉了,但千代沐悄悄告诉姬宓,这小子其实酒量是他们几个里面最好的,真正的千杯不醉,估计是想趁着人多跟花弄影表个白什么的,了解他的几人也不戳穿他。 “弄影。” 或许是意识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花弄影害羞得将碎发别向耳朵后面,顺便还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还好不是很烫,应该没有红吧。 “那个…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哎哟胥然!你终于把话说出来了!多久了!我们都替你憋得慌!没想到这桌饭还能凑成一对啊,看来是吃对了。 姬宓替千代沐倒了一杯酒,“有情人终成眷属,支持你啊胥然!”虽然她不喜欢酒,但为了胥然,破例,自己喝一杯,也让千代沐喝一杯。 “得嘞嫂子!我一定会对花花好的!你就放心吧!”胥然没了刚才的迷糊样子,看上去清醒得很,还和姬宓碰杯。 哎?你不是醉了吗?花弄影一脸的疑惑看着胥然,胥然也知道自己穿帮了,赶紧瘫软到椅子上,“哎哟我醉了我醉了,我不行了~额~” 行了知道你是装的了,花弄影揪住胥然的耳朵,“敢骗我?你能耐了啊胥然,不过看在你…跟我表白的份上,就饶了你了。”跟我表白四字花弄影说得很轻,但还是被胥然听见了。 胥然从椅子上起来抱着她在人前转了一圈,在场所有人都为他们高兴,这两个一直别别扭扭的,喜欢对方但都不承认,终于啊,正式在一起了。 “宓小姐。”血麟站起来,端着酒杯对着姬宓,“以前多有得罪之处,还请您见谅。”当初他和血镜被血羽大人派给她做保护者,他心有不甘,觉得自己不应该为这样无能的女人弯腰,但时间久了他开始欣赏这个女子了。 姬宓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同样敬了他一杯酒,“叫我阿宓就好,都这么熟了。”以前,多有得罪之处,是什么意思?千代沐看着姬宓,姬宓懂他的默契,“回去告诉你。” 一顿饭的时间,不少人的心结都已经解开了,只有血镜,看上去没有平常那么精明严肃了,看着血羽的眼神,让姬宓瞬间就知道了他的心思。 这些血亲卫里面啊,她最看不懂的就是血镜了,这个男人,就像是没有生命的机器一样,没有感情,即使有,也不会流露出来。 “血羽,你在世上活了这么久了,有没有遇见过动心的人啊?”她决定帮一帮血镜,毕竟自己当初在血扇楼尴尬的时候,他总帮自己解围,他对自己的服从,让血扇楼许多人都不再怀疑她,更尊重她。 血羽没想到姬宓会这么问,“动心的人啊…”她该怎么说?有还是没有,如果说没有,那不是对姬宓撒谎吗?但如果说有,势必会被追问是谁。 从她的犹豫姬宓已经看出来了,血羽有过让自己心动的人,“你不愿意说就不说了,我不是那种八卦的人。” 你就是那种八卦的人。 “血麟血镜你们两个呢?有没有遇到过见之不忘的女子啊?”血麟立马摇头,“没有。” 那血镜呢?姬宓认真等待着他的回答,他可比血羽坦然多了,“有。” 谁啊?!血麟比姬宓还八卦,他和血镜做兄弟那么久!从来不知道他会有喜欢的人啊!隐藏得太好了吧。 再问时血镜低头不语,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余光所及之地,全是她。 “有喜欢的人就要向对方大胆说出来,不然她不知你的心意,很多时候都会错过的。”里面,电视剧里面,男主和女主就是因为谁都不愿意表露心迹,都要做那个闷葫芦,所以才那么多误会嘛。 血镜苦笑着摇摇头,“顺其自然吧。” 哎,我倒是想看看你们两个顺其自然,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在一起。 捌拾肆 神秘的天狗一派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从酒楼回到血扇楼后已是黄昏,千代沐和姬宓说了一声,带着师父先去找了血羽的师父——惊雷。 “老先生,我带我师父来了。”长空从千代沐后面迈开一步,缓缓出来。 “老家伙你还没死啊。”惊雷没想到,千代沐的师父竟然是长空这个老家伙,一见到还有点不相信。 千代沐更是不知道,自己的师父居然和血羽的师父认识,那也难怪惊雷师父知道那么多以前的事了,原来和师父是旧识。 但惊雷一开始就知道千代沐是长空的徒弟,“白月剑?有感应了吗?” 正要说白月剑呢,千代沐拉过一个椅子扶师父坐好,“在亡灵之地,生死河旁的魂花花丛中。”千代沐的话让两个活了万年的老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要知道,亡灵之地,是神界和魔界都管不到的地方,那里存活着黑暗生物。活人去了那个地方,会被拖入万丈的深渊,只有死人才能平安通过。亡灵之地里几乎全是生前罪大恶极的人、兽、魔,凶恶之地。 更别说生死河旁的魂花,能够吸魂夺魄的罪恶之花,以亡灵之血和世间邪念为养料,要想从这个地方取得白月剑,难啊。 “亡灵之地如今对你来说应该不太危险,只是,你能确定自己和白月剑的感应稳固吗?”长空担心的不是以千代沐的能力能不能顺利通过亡灵之地,而是担心他能不能找到白月剑。 亡灵之地对于亡灵来说,有别样的风采,可于活人来说,只有无尽的幽暗和哀嚎。如果,在亡灵之地中千代沐和白月剑的感应断了,那他就会永远迷失在亡灵之地再也回不来。 “很强烈,应该不成问题。但我现在气息还不是很稳定,需要休息一段日子才能进入亡灵之地取来白月剑。”三人在房间里打着商量,殊不知另一伙人也找到了白月剑的下落,盯上了白月剑。 天狗一派坐落在巨大的龟背上,由大首领操控巨龟的航向,多数时候巨龟都是绕着五神大陆在漫无目的的随波游荡。 “大人,白月剑有消息了?”被称为大人的男人原本正睡在屋顶上欣赏风景,听手下带来的这个消息,立刻飞到了他身边,“说。” “神灵大人已和白月剑建立联系,如今的白月剑,正完好的躺在生死河旁的魂花花丛之中。”魂花花丛中?男人听了也觉得脊背发凉,魂花…… 那手下本想问他要不要行动,男人却摆手,“亡灵之地不是一般的地方,容我再想想,你去将神灵请来。”他要和神灵好好商量下未来该怎么办,看有没有办法能够简单的把白月剑从里面取出来。 * 白月剑的事情和师父他们商量完了,是时候该好好处理一下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小宓儿创下的祸事了。 回来的路上他还听说,这宓儿有段时间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天天跑到瀑布下去泡凉水,幸好只是泡脚。 姬宓正在房间中整理衣柜,有段时间没管了,她在的这个地方有点潮湿,有点衣服都有霉味了,“回来了?知道白月剑在什么地方了吗?”姬宓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先不说这个,宓儿,是不是该好好给我说下,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到底干了什么?”坦白从宽,给你个机会,要是敢有些许隐瞒,那就……那就什么呢?听完再决定吧。 完了又来问这个了,姬宓本想打个哈哈把事情就这样掀过去,没想到千代沐不吃这一套,今天怎么都要听她自己说。 “我也没怎么啊,就是,这段时间任性了些,反正该知道的你都已经知道了嘛~子珣不生气啊。”不生气才怪,趁着他不在就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怎能不生气。 千代沐一把将姬宓抱上床压制住她,“生气,该怎么办?”两人凑得很近,鼻尖都快挨在一起了,姬宓脸慢慢爬上红晕。 羞涩着想推开千代沐却怎么也推不开这个男人,只能认命的被他就这样压着,“那你要怎么样嘛…”姬宓现在的声音几近乞求,“就放过我呗。” 千代沐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下,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给我亲一下。” 就这么简单?这个子珣不会是假的吧,姬宓不可置信的盯着千代沐看,还未开口就被男人紧紧含住了嘴。 “唔!”她还没说开始呢!犯规啊! 很长一段时间没见了,千代沐贪恋她嘴里的每一寸香甜,霸道的吸吮着姬宓的丁香小舌,手慢慢滑向姬宓后腰。 用劲将她转为上位,坐在了自己身上,“宓儿可咬痛本座了。” “你活该!”姬宓又用了一点劲,一个没注意咬破了千代沐的嘴唇。男人吃疼又将她压在身下,“不乖的宝贝是会被惩罚的。” 姬宓眼中秋波婉转,千代沐知道他再不停下会做出让自己十分后悔的事情,克制住了冲动的心把姬宓抱在怀里,亲亲低下头吻上她的额头,“宓儿,我好爱好爱你。”这辈子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姬宓甜蜜一点头,“我也很爱子珣。”心中的那股火终于消下去,千代沐从床上坐起来,“宓儿和我出去走走吗?” 陪你逛街本应该是我要做的事,却总是让你一个人,现在他回来了,也能有一点的空闲时间了。 大街上还是那副模样,比五灵人多了点,也比五灵热闹了点,但姬宓还是呆不习惯,仍然觉得五灵比较适合她,尤其是金麟那个有许多好吃的好玩的地方。 走路上发现街边一个地方围聚了很多人,姬宓爱凑热闹,牵着千代沐跑上前去看。 五神竟然还有皇帝?姬宓看向千代沐,男人点点头。这丫头来五神大陆也有段时间了吧,竟然连五神大陆有皇帝这事都不知道。 那皇帝发这张告示是什么意思?要斩首谁?这画上的是谁?为什么也没个名字什么的,就一个人头像。 “姑娘你是外乡来的吧,这是五神的大贪官,听说搜他家发现,白银如山堆积啊,皇上气得下令明日就要斩首示众。”大贪官?是有多贪才会把皇帝气成这样。 姬宓和那百姓道谢后牵着千代沐的手离开人群小声问:“他到底是谁啊?”虽然是从五灵来的,但千代沐已经摸透了五神大陆。 “就和那人说的一样,大贪官,收的贿银够普通百姓用一辈子了,仗着官高做了不少龌龊事,最近才被发现的,听说这官以前一直是北宫的人,所以皇帝也不敢动他。” 那为什么现在敢动了呢?姬宓又问,千代沐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还不是因为你,你上次被绑去北宫,九浊和长明趁机整治了一下北宫,北宫如今自身难保,哪还有功夫管这些人。” 五神的皇帝可不像北月皇帝金麟皇帝那么脓包,抓住机会绝对不会放过。 嗯!很久没和子珣一起出来逛街了,这样牵着子珣的手,感受他的气息和他的声音,能一直这样就好了,“子珣,你不在的时候,我觉得人生都无趣了。” “宓儿不用这样,即使有一天我不在了,再也回不来了,你的人生还要继续,千万不能因为我寻短见知道吗?”千代沐这番话说得有些悲凉,让姬宓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你又要离开我吗?” 在这些事情上,姬宓总是过度的敏感。千代沐见她情绪已经起了变化,赶紧把人搂进怀里安慰,“不离开不离开,只是告诉宓儿,就算没有我,自己也要活得漂漂亮亮的,你可是我千代沐这辈子最宝贝的女人。” 什么最宝贝的女人啊,油嘴滑舌。姬宓娇嗔着掐了一下千代沐的腰。 “额——”姬宓走路没看见,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姑娘,“对不起对不起啊,有没有撞坏你啊?要不我陪你去前面的诊堂看一看吧?” 女子让她不要紧张,“无碍,小姐要小心点,这条街上流氓很多的,撞到他们就不好了。”说完向姬宓和千代沐微微行了一礼走了,身后跟着一个清俊秀逸的青衫男子。 天月有消息要告诉千代沐,在人群中看了一眼就瞧见了,“主子,血羽说晚上皇宫里会有一个烟火大会,让你和小姐回去准备一下。” 烟火大会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啊?天月也不知道,血羽没仔细交代,只是让他赶紧找到两人回血扇楼商议。 血羽早在修行室等着二人了。 “最近天狗一派有动作,皇帝这次搞烟火大会,应该是得到了天狗一派的授意。”怎么又扯到天狗一派上了,姬宓脑子都快被五神大陆的这几个势力搞混乱了。 “那为什么要我和宓儿去?” “这才是我担心的。”血羽叹了一口气,天狗一派的那个老怪物据说也是活了万年的男人了,和神帝是同一时期的。 至于他为什么要创立天狗一派,为什么要找到白月剑,他们不得而知,但血羽敢保证,天狗一派的那个男人不怀好意,找到白月剑肯定是为了据为己有。 也不知道现在的千代沐,是不是他的对手了……血羽忧心的看向千代沐和姬宓二人。梅沢那个男人,不好惹啊。 受邀是意料之外的事,姬宓没有合适的衣裙,就随便穿了一身平日里会穿的裙子,反正她也不重视这场宴会,鸿门宴嘛看看戏就可以了,不能认真。 五神的宫宴办得要比五灵华贵很多,姬宓这朴素的一身与周围人群格格不入,不少丫鬟下人都穿得比她体面华丽。 “你们看那是谁啊,真是一股子寒酸味。”站在姬宓身边的一个女子故意很大声的让她听到她们说话,姬宓也不恼怒,五神多的是以貌取人的蠢货。 纷扰的人群让姬宓很不舒服,她和子珣本是最先到的,可子珣有事被血羽的师父叫走了,陪在她身边的只有一个天月。 “小姐!小姐!”血麟费力的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姬宓这里,“小姐我找了你好久啊,大人说了,人多不安全,让我来保护小姐。”自从酒楼后,血麟对待姬宓的态度就像变了一个人,完全暴露了他的本性,是个嘴毒的逗比。 血麟身为血羽的血亲卫,自然是一路的优待,可他说什么都不走,好好的保护在姬宓周围,“那不是血麟大人吗?怎么会跟着个乡巴佬?”说话的还是刚才嘲讽姬宓的那名女子。 声音不大,刚好被血麟听见。姬宓连忙拉住人,“别多事,她爱说便说吧,左不过是个空心草包。” 噗——空心草包。说就说吧声音还那么大,这不是故意讲给刚才那女人听的吗?只见那女子满目的怒火,想发泄,看见自己身边的血麟又不敢有所动作了。 “小姐~”血麟讨好的模样让姬宓有些吃惊,“你能不能让九浊尊者当我师父啊?”就这事儿啊?看不出来你居然对九浊那么痴迷啊。 姬宓没有立马答应,她还需要问问九浊的意见,“我帮你问问他,虽然我是他主子,但还是要尊重他的意见的。” 好好好,能问就很棒了。他一直很崇拜九浊尊者,但又一直不敢和他搭话,只能拖宓小姐帮忙问问了,要是能成为九浊尊者的徒弟啊再好不过了,就算不行,也没什么遗憾的。 也不知前门出了什么事,人群吵吵嚷嚷的,推来挤去乱成一片。 人群中好像有一个熟面孔,“嘿!”是早些时候被姬宓撞到的那个温柔小姐,“你也在这啊?” 月无心转头发现是刚才街上的那个姑娘,淡笑着和姬宓问好:“小姐,我无权无势,没资格受邀的,陪我家公子来的。”公子? 姬宓看向她身后的男人,原来是他啊,还以为他俩是一对呢,没想到是主仆,但也不对啊,哪儿有下人站在主子前面的? 心中疑惑但姬宓也不多管闲事,“你叫什么名字啊?” “在下月无心,这是我家公子,白鹤予。”白鹤予白鹤予,名字还挺好听的啊,姬宓含笑颔首,男人拱手谦恭回了姬宓一礼。 月无心问道:“不知小姐芳名?” “我是姬宓,很高兴认识你。”姬宓难得主动示好,她挺喜欢这个温柔淡雅的女子的,自然而然的表露出对她的欣赏。 宫宴许久未开始,外面的人开始乱作一团,有的在讨论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放人进去,有的在议论后宫里的那些风流事。 只有姬宓,没人和她说话,自己一个人无聊,好在身边有天月陪着,时不时和他搭几句话,倒不会显得孤单。 眼前莫名让出一条道来,姬宓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所有人都幸灾乐祸的看着姬宓和她身后。 她后面是有什么东西吗?怎么一直用这种眼神盯着看啊? 姬宓回过头,发现原来是血羽到了,“你吓死我了!” “谁能吓到你啊,走,进去吧。”血羽对姬宓亲昵的模样看傻了周围所有人,所有人心里庆幸,还好还好,还好没惹到她。 刚才看血麟对她恭敬的模样就知道这个女子不简单,没想到是血羽大人的交好,还好啊! 至于刚才嘲讽姬宓的那个女子,早不知道躲在哪里去了,逃跑的样子虽然狼狈,但只要能保命也顾不得狼狈了。 血羽进入宫门后,太监们也纷纷看邀请函放行。至于千代沐嘛,早就已经在宫里等着姬宓了,“你怎么会这么早就进来了啊?刚才没看见你啊。” “我和血羽还有两位师父先进来了,我们进来了她才出去接你的。商量点事。”商量什么事还不能让她听啊,这不是把她当外人嘛。 姬宓心里不愉快,脸上却没表现出来,但和她待一起久了,千代沐已经能熟练的解读她的任何小动作了,“回去再和宓儿解释,乖,进去吧。” 说着主动将姬宓的手挽上自己的手臂,这两人,穿得普通,显然不重视这场宴会,偏偏又和血羽有交情,谁都不敢多说一个字。 “血羽大人。”北宫霁主动端着酒杯上前,企图和血羽套套近乎,化解上次那一场矛盾带来的不愉快。 要说她也是可怜,明明不是她的错,偏偏那人又是她的心腹,人家自然怪在她头上。好在长明和九浊吃了几个人就算了,没有大开杀戒。 但是……血羽显然并不想理她,侧过头和姬宓说话,“子珣刚回来,阿宓的脸色都变好了,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像前段时间,整个人蔫了巴的。 北宫霁尴尬的立在原地,心怀恨意将酒吞进了肚子里,手中的酒樽顷刻化成粉末。 “你就别拿这个打趣我了,就你们一人一句的,我被他说了好久。”姬宓瘪着小嘴,一脸的不高兴,心中满是委屈,怎么人人都在千代沐面前告她的状啊。 血羽笑着弹了一下姬宓的额头,“不想被说以后就乖乖的啊,让我们全都为你担心,你活该被说。” 认输认输,不说了,言多必失,姬宓做了一个拉紧嘴巴的动作,专心吃东西。 捌拾伍 再见已是万年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今日朕这面子可真大啊,不仅北宫的北宫大人到了,连天狗一派的梅沢大人和血扇楼的血羽大人都一并到场了。”皇帝这话说得很假,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但五神皇帝有天狗一派做靠山,也没人敢说什么,只能共同举起酒杯附和着皇帝的话。 “陛下近来可好?”梅沢给足了皇帝面子,姬宓认真打量了这个男人一番,当真是如血羽他们所说的一样。 长身而立不多言语便天地俱静,眉宇间的肆意狷狂与他轻如羽毛的温柔话语声很不相衬。 梅沢感受到身侧的热烈目光,斜眼看向了姬宓,眉眼弯弯向她走来,“宓小姐。” “你怎么认识我?”姬宓问。 梅沢往酒樽中倒酒,与姬宓桌案前从未拿起过的酒樽碰杯,然后仰头而尽。随意用丝带绑住的发丝墨黑、飘逸,姬宓不小心触碰到时都能感受到他头发的柔软细滑。 这可真是个不可多见的美男,只是眼神中偶然闪过的孤寂与落寞将他与这个喧闹的场合隔绝开来。 杯中酒尽,梅沢才回答姬宓的问题,“宓小姐谁人不知。” 男人感受到就在离他很近的地方传来的不善的警告,侧目望去,手中的酒樽刹那被他捏碎。梅沢扬了手中由金黄酒樽化来的金粉。金粉的细小微光片刻消失,梅沢望着千代沐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万年了,你居然还能出现在我的眼前。” 他现在狂笑不止的样子像一个精神扭曲的疯子,千代沐整理下衣衫站起来,“真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在千代沐有限的神帝记忆中,梅沢曾是神帝近臣,为了得到神帝的位置背叛了神帝,联手魔界,在神魔大战最关键的时候背叛了他跟随许久的神帝。 “白月剑终将是我的,到手那刻便是你的死期。”这句话是千代沐贴近了梅沢的耳朵悄悄和他说的,只用了两人能听见的声音。 梅沢再一次癫狂大笑,“蛰姬如果知道你还活在这个世上的话,她会很高兴亲手灭了你的。” 二人间气氛剑拔弩张,随时都能打起来的样子。 梅沢以为他的话能让千代沐有一点点的危机感,却不想千代沐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反而用手拍拍他的肩膀,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那便来试试。”语气中嘲讽之意明显,从禁地出来后的他,别说蛰姬梅沢了,就算这二人联手,他都不在乎。 在受到千代沐的嘲讽后,梅沢反而清醒了许多,不再与之争辩,气得一拂袖离开了宴会。 皇帝虽然知道今日之宴就是梅沢为了见见千代沐找的借口,却不知这二人之间有什么恩怨,厉害的是这个被传得邪乎的千代沐,能把梅沢大人气走,也是个厉害人物了。 千代沐没想到这梅沢这么玻璃心这么不经说啊,他都没说什么,就被气跑了,能怪他吗? 深夜的烟火很绚丽,在黑暗的夜空中绽放的一瞬间,姬宓想到了一些人的一生,像烟花一样绚丽,转瞬即逝,却在黑暗中带来了短暂的光明和美好。 “你今日请我来,最好如你的手下传的话一样,有神帝的消息。”说话的女人正是蛰居的主人蛰姬。 一身暗紫色的紧身长裙,裙摆开衩直到大腿根部,露出纤细雪白的大腿。这是个不怕暴露的女人,背后大片的白皙全部裸露在外,淡紫色的雪纱广袖随风飘曳,不看浓厚的妆面的话,确有些冰肌玉骨云中仙的感觉。 头上也不知装饰了些什么东西,依稀能看出个蛇形,小小的舌头上点缀了绿翡翠作为眼珠,两条蛇的嘴中各含着一颗深红色的铃铛,尖锐的毒牙看上去阴森可怖。 蛰姬的身上也多是一些银饰,远处望去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叮叮当当的走在路上也不嫌吵。 她对梅沢说话很不客气,显然不怕这个人人敬畏的大人,“呵,我也真是气昏了头才会来你这儿,神帝都死了万年。” “他没死,我才刚见到他。”那张脸,还是一样的讨厌。没有一点表情仿佛看破世间一切一样,假清高。 蛰姬依然不信,反而心中愠怒,“是吗?那你为什么没有当场杀了他?”以你现在的能力,完全有实力杀了他。 可梅沢挫败坐回到位置上,手指不停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难道要他告诉眼前这个视他为敌的女人,刚才千代沐对他的威压已经超过了他能接受的范围,自己甚至还不知道对方用了几成功力。 难道要他承认自己意识到自己完全不是那个男人的对手?曾经不是,现在也不是。 不!他不想再一次败在他的手里,成为他呼来喝去的奴隶。 神帝近臣,听起来好像很威风,但只有登上了那个万界主宰的位置才能体会到那种睥睨苍生的快乐。 所以他一定要把神帝之位抢到手,现在万事俱备只差那把白月剑了,只要他能先找到白月剑,无上的神力就在他梅沢一人手中谁也抢不走了,神权若是在手,这世间的生杀予夺便也只在他一人的手中了。这是何等的快乐,一般人根本理解不了。 在上云间的日子太寂寞了,虽然偶尔开辟一个界面,做万物敬仰的神很不错,但他还是想当真正的主宰。 “我想,你或许更有办法折磨他。”梅沢挑眉,挑起蛰姬的下巴,作势要吻上她的唇。 蛰姬一下推开这个男人,“呵,你是想让我打头阵吧,你这种自愚的小聪明还是收收吧。”语气还是很不屑,她可不看不上梅沢。 梅沢虽然喜欢蛰姬身上特有的香味和肌肤的触感,但他也不会自讨没趣,和她就见了这么几次面,没想到这女人对自己还是这么抗拒,果真是魔君调教出来的女人,为了他能守身如玉这么久。 “主人,这封密信,要不要看一下?”蛰姬的亲信从外面赶来,递给了她一封信。 真的是他吗?越往下看,蛰姬的眉头锁得越紧,最后干脆一把焚毁了手中的信,晃身消失在梅沢的修行室内。 这是又得到了什么消息,这个女人居然还是这样风风火火的一点没变。梅沢坐在原位自嘲的笑笑,这么久了,你难道还是不懂我的心吗?这么久了,你心里的那个人还是他。 蛰居的位置在一片无名冢下,偌大的地宫潮湿黑暗,巨大的毒虫肆意穿行在地宫之中,而蛰居的人也已经习以为常了,反正养的小宠物,人家时不时出来散散步怎么了。 “你要知道,与本尊开玩笑的下场。”蛰姬仔细打量了她修行室中背着她站立着的男人。 男人眼睛正盯着她养的千足蜈蚣,好似很有兴趣的模样,蛰姬见他不语,手中已经拿出了自己的武具,男人却突然开口:“时间不过弹指一挥间,连本君的背影都认不出了吗?” 是……是主人的声音。这个声音是蛰姬脑海中、记忆中最脆弱的回忆。晶莹的泪珠滑落,她不敢相信居然有这么一天,主人会主动找到她…… 双臂缓缓缠上男人的腰,蛰姬能感受到主人有力的起伏,“主人怎会知道阿念在这里的…” 男人转过身将蛰姬抱在怀中,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只要我想,便能找到你。” 曾经,魔君爱上自己的近臣虫女,赐她与自己相同的姓氏,还为虫女赐名为念,是他一生的惦念。 “万年来,辛苦你等着我了,肯定很委屈吧。”蛰姬在他怀里拼命摇头,“不辛苦,也不委屈,阿念心甘情愿等着主人。” 泪花早已打湿男人的衣衫,胸前的温热让他迫不及待想弥补在她生命中的缺失,“我记得,你答应要嫁给我了。怎么过了万年你我反而生分了?”主人?不是你对我该有的称呼。 蛰姬眼泪如乱了线的珠子不停落下,“夫君……” “这才乖,别哭了,本尊看着心疼。”男人声音温柔,小心的用袖子擦拭掉她还挂在脸上不肯滴落的泪珠与看了便让人难过的泪痕,“你本不喜阴冷潮湿之地,为何这般委屈自己?遥想当年,我的念念可是住在魔界昂阳之山山巅的美人啊。” 昂阳之山,魔界不可侵犯的圣地,历代魔君都住在山巅的寝宫。那里能看到不同的风景,也是修炼的上乘之地,一辈子再努力都没用,那是只有魔君才能进入的地方。 蛰姬能住在昂阳之山的山巅,也足以证明魔君对她的喜爱和重视。事实也正是这样,当年魔君不顾大臣的反对要在自己的寝宫旁为蛰姬建一座只属于她的宫殿,要让她时时刻刻陪伴着自己,也正因为这样过分的、不顾祖训的宠爱,蛰姬成了许多人的眼中钉。 “夫君失踪后,阿念在魔界也待不下去了,受到大臣们的针对,一气之下就离开了魔界,可追杀我的人太多了,只能选择改名换姓住在这样一处地方。”蛰姬说着环视了一眼现在他们在的这个地方,一点都不符合魔君的气质,他是要站在光下的男人。 男人低低叹气,“没想到我对你的宠爱,反倒害了你。”他深知蛰姬为什么受到所有魔族的排挤,就是因为他年轻时不顾一切对她的爱。 “念念,乖乖在地宫中等我回来,不要插手五神大陆的任何事好吗?” “可是……”男人用手指抵住她的嘴巴,“我知道神帝已经归来,不要为我担心不要插手此事,听我的话。” 蛰姬无可奈何的答应了,他的要求,她总会答应的。 地宫中的人,没有一个能看清这男人的真面目。男人施了法,只有蛰姬能看到他的脸,其他人看到的都是一团黑气。 那天以后,蛰姬卸掉了厚重的面具,做回了曾经那个天生丽质、清秀恬淡的女子,他回来了,她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躲藏在厚厚的妆容下了。 * “阿越你最近看起来心情似乎很好啊?”姬宓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开心了,脸上时常都挂着笑脸。 没想到温孤越却拿她打趣,“还不是因为你的笑容多了?”千代沐回来后,姬宓几乎天天都是把小酒窝挂在脸上的,她高兴了他当然也高兴。 姬宓小小的推了温孤越一把,撞上了悄悄走近的千代沐,“和我家小丫头聊什么了两个人这么开心?”千代沐一手揽着兄弟一手环着宝贝问温孤越。 “聊你聊你,行了不打扰你们两个了,我找子清去了。”还挺会来事儿,千代沐感谢他的离开,让自己能和姬宓多一点独处的机会。 来到五神后已经很久没有姑娘主动来献殷勤了,这让姬宓很舒服。俗话说啊,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光明正大的来抢她怂都不怂的,但就怕有小心在背后耍阴招。 可怕啥来啥,远远有一个白衣楚楚的女子向二人的位置走来,“千代公子。” 此时的姬宓表情可怕,但女子依然不退缩,硬着头皮将手中的东西塞进千代沐的手里,“这个,给公子。”说完小跑着很快离开了两人的视线。 女子离开后姬宓立马就抢过千代沐手里的东西,“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当着我的面给你递情书!” 千代沐不插手,就由着她的小性子来,默默看着自家的小媳妇儿,真是太乖了,吃醋都吃得这么可爱。 “见之不忘?还念卿若狂?这都写的什么啊,肉麻!肉麻!太肉麻!”连着说了三个肉麻后姬宓把手中的信丢还给千代沐,什么玩意儿啊。 拿到手千代沐看都没看,信就在他的手中化成了灰烬,“宓儿何必为了一封信生气,我都没看,可不能冤枉我。” 又不是他让那女人送的,人家自己要送,他想拦也拦不住啊。 “好啦~别生了嘛,今晚夜色这么美,别为了不相干的人破坏了自己的心情。”两人相拥着沐浴在月光和各色的烟火之下,宫殿中又喧喧闹闹得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算正式结束烟火大会。 走到宫门要出去时,还有宫女太监在发带回去的小礼物。 “搞得还挺好。”姬宓得的是一个精致的点心,上面有只栩栩如生的仙鹤,让人还有点舍不得吃。 千代沐得到了一个小巧、做工精细的酒杯,冰裂纹的,姬宓想拿自己的点心和他还。千代沐一眼就看出了姬宓的小心思,“想换啊?” 嗯嗯嗯嗯,姬宓点头如捣蒜。 “不给~”姬宓的脸立刻就变了,周围围观的要属岑之然和胥然笑得最丧心病狂,“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老大威武! 连柳子清也忍不住笑了,没想到子珣还有这么有趣幼稚的一面,托了阿宓的福啊,子珣现在过得很快乐很充足。 两人一路掐到了血扇楼,姬宓就念着他那个小酒杯呢,你说你也不喝酒,要个酒杯有什么用?可姬宓不同意,她可以喝茶啊喝水啊摆着看啊。 夜里,血扇楼大多窗户都黑了,今夜大家都睡得比较早。 “宓儿,我觉得你越来越幼稚了。”吹灭了油灯,两人躺在床上聊天。 这便是传说中的,盖着棉被,纯聊天。 姬宓不解:“我怎么幼稚了?” “自己想想?”就刚才,乱吃醋、抢杯子,再往以前说,任性不听劝,说话言行,很多时候都像个任性的小孩子,又幼稚得让人怜惜,又调皮得让人生气。 可姬宓才不承认呢,把自己裹成个毛毛虫,在床上滚来滚去的,“你看,现在就很幼稚。”千代沐戳了一下她圆鼓鼓的脸。 …… 一夜过去,第二天千代沐醒来时,姬宓还裹着她的被子,像个蝉蛹,裹得严严实实,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没闷死在里面的。 千代沐轻手替她把遮挡住了脸的被子往下掖了掖,“说你幼稚,你还真不大。” 这几日他都和两位老人忙着白月剑的事,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白月剑从亡灵之地取出来,不能被天狗一派的那帮人捷足先登了。 姬宓醒来已是中午,千代沐和他师父出去办事了。今日好像是血羽带着所有人外出修炼吧,留她还有花花宝儿在血扇楼,也不知道那几个男的去哪里了,就连温孤越天玄他们也不见踪影。 就连平日里一步不离江长宝的风无尘也被他们拐跑了,嘿,这群人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个个开溜。 “难得只有我们三姐妹不好吗?我看你啊,就是离不开神使了。”花花不怀好意的笑看着姬宓。 姬宓从她的笑里,隐约看出什么,你们这群人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啊,姬宓企图从花花和宝儿的脸上找到些不一样的情绪,但她失败了,两个人和她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反正今早起来的时候就不见自家的男人了。 肯定是千代沐拐跑的,这几个最听千代沐的话,出了千代沐,还有谁能喊得动他们。 三个女子不知道的是,一场惊天的大……咳,佛曰不可言不可言。 捌拾陆 今天不搞别的就谈恋爱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几天下来,千代沐几个成了连体婴似的,天天待在一起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也拒绝三个姑娘的询问。 第四天一大清早,姬宓被瀑布巨大的砸落声吵醒。 她抓过一旁的枕头蒙在自己的头上,“子珣!结界是不是该加强了!吵死了!”姬宓闭着眼睛大喊,不管有没有人听见,反正千代沐一定能听见。 过了很长时间都没听见回应,水声也丝毫不减弱,姬宓喊得更加大声,“千代沐!”这一次连名带姓,也依然没人理她。 姬宓抓狂,从床上坐起,揉揉眼睛发现这男人就在她床边啊,一晚上都没睡好,加上一大早这吵人的声音,姬宓气红了眼。 她决定不理千代沐一天。 又重新将枕头盖在头上,一头钻进被子里。千代沐有点意外她居然不理自己,按自己对她的了解,不应该起床骂他的吗?然后他就可以献出自己的礼物,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 “宓儿好好睡吧。”千代沐挥手,将结界重新布下。 房间中终于安静,可姬宓也没有一点睡觉的心思了,他今天在搞什么鬼,这么反常。 不行我得去看看,姬宓穿衣洗漱出门,可血扇楼内已经没有了千代沐的身影。 难道是自己刚才脾气太冲,他被自己气跑了?应该不会吧,子珣最宠她了,找了一圈血扇楼,竟然还是只有宝儿和花花。 “也不知道这些人又去哪里了,这几天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姬宓抱怨道。 宝儿也是一脸苦样,“院导也被他们带着去不知道干嘛了,每天都是深夜才回来,吵我睡觉不说,问他什么他都不说,奇奇怪怪的。” 宝儿又想到什么,继续说到:“姐姐,你们说……这几个大男人,会不会,去…寻欢作乐了?” 姬宓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这姑娘年纪不大想得不少,但见她满面愁容,姬宓还是忍不住安慰道:“别多想,就算岑之然那个没正经的想去,阿越和子珣你还不放心吗?何况还有个风院导,他是多正派的人啊。” 你就别乱想啦~ 连平时心大的宝儿都察觉到不对劲了,更何况花花和姬宓这两个呢。但问那几个男人,一问三不知,谁都不说,她们总不能逼供吧。 这群男人今天更过分,夜里才回来。 不过他们回来的时候,却让这三个女人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今夜是八个男人唱大戏,连天玄天月都没有幸免,个个反串成了美人在台上唱戏,逗得下面三个女孩子眉开眼笑。 “你们这是在干嘛啊?”戏唱完后姬宓笑着跑上台,围着千代沐他们转了一圈,心中再多的不快在这一刻也都烟消云散。 难不成这几个大男人这些日子玩突然消失就是为了反串当女人?姬宓不信,肯定还有更大的惊喜在后面等着她们。 不出她所料,几个男人排成一排挡在三个女孩子前面,明亮的大厅灯火慢慢熄灭,黑暗中一束暖光照射在以三个姑娘为原型的皮影上。 皮影故事持续了很长时间,从她们三人的相遇相识再到变成好姐妹。 胥然和一位皮影师傅演绎了他与花弄影的故事,两人相识于前往城郊竹院的马车中,那一刻他便注意到了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子,为她倾倒为她变成了茶饭不思的“傻子”。 原来他早就喜欢上了我,就和我一样……花弄影不是个轻易便掉眼泪的女人,但今天看着墙上的一幕幕,她想到了自己因为他日思夜想的日子。 尽管胥然的操作称不上完美,可以说是很笨拙,但他还是尽力完成了这一场专属于花弄影的皮影故事。 画面又慢慢转变,变成了宝儿在雪地里的假山背后偷偷寻找风无尘身影的那天。红色的棉袄将宝儿有些婴儿肥的小脸衬托得更加白皙,稚嫩的脸上写满了对眼前这个男人的钦慕。 男人原以为她只会是个可爱的妹妹,没想到,那天以后,他便久久不能忘怀雪中的那一幕。那张还带有孩子稚嫩的面庞不管他如何想要挥散,还是会反复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天气寒凉,公主要多穿些。”平静却温柔的嗓音从幕后传来,那是他第一次对她说的话。宝儿还记得,他也还记得。 宝儿还记得那天他替自己披上的大氅,上面有淡淡的檀香味,本不喜欢檀香的她,突然觉得这个味道很好闻。 她也还记得那天他束发的簪子,香木的,没有任何雕刻和花哨的装饰,只是个普通的簪子,但那天之后她就叫人制了一把一模一样的出来,小心的收藏在自己的宝贝盒子里。 …… 最后才是姬宓和千代沐的故事。 他们的初见,是在相府。 一开始演姬宓就忍不住笑了,竟然把姬武阳的形象制作得这么有意思,真是服了子珣了,为了逗她开心也是花了心思了。 这二人的故事,有许多细节是这些人不知道的,千代沐挑了两个,他最喜欢的、最无法忘记的一幕作为皮影的主题。 第一个是她第一次进到自己的房间,大胆调戏他这个大男人,却被自己反客为主。那天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想试试宓儿心中是不是也有他的位置,他成功了。 第二个是那晚偷心的小贼蹑手蹑脚的来到他房门前,他其实没料到她会来,刚沐浴完穿了一件出浴长袍便听见门外有人,想到应该是她便把人放了进来。 也是那一晚他们的关系更进了一步,毕竟……她是第一个看过自己身子的女人。 “哇哦~~”在场一片呼声,原来这两人的故事这么劲爆啊。 天玄天月都没想到,自家主子居然会搞色 诱这一套,半敞的衣衫配上紧致完美的肌肉,高手高手,得学得学。 姬宓和千代沐的故事结束,女性皮影退场,以风无尘和胥然为原型的皮影重新上场,和千代沐的皮影紧靠在一起。 幕后缓缓升起几个字:感谢出现,一生至宝。 台下三个姑娘,有两个已经哭湿了衣袖,姬宓却很平静,上台拥抱了蹲在底下操纵皮影的千代沐,“感谢出现,一生之幸。” “你真的是我花光了所有运气才得到的幸运。”姬宓是个倔强的人,千代沐明白这一点,他感受到了自己肩上有些温柔,知道这丫头不好意思在别人面前哭。 两人保持蹲姿拥抱了很久,姬宓终于止住不哭,才松开千代沐,“给惊喜也不能吵我睡觉!” 还记仇呢?那都早上的事了,千代沐欲哭无泪,“好好好,下次一定不会再吵宓儿了。”他举手投降。 暗中示意了天月一个眼神,玄月两兄弟神秘的笑着退下,悄悄带着一个特大的方形盒子出现在姬宓身后。 千代沐用双手蒙上了她的眼睛,再睁眼时,眼前又变成了一片黑暗。 什么都没有。 远处,渐渐亮起一片萤光,“你怎么做到的?”无数的萤火虫排列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画,画上正是她。 阴影的部分萤火虫屁股上的光要弱一点,“秘密~”千代沐又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他很喜欢这样。 其实这些萤火虫是一种叫布灵兽的灵兽,他偶然召唤得来的,没什么战斗力,但屁股上的萤光可以长明不灭,那几天他也正在考虑五神大陆一年一度的情缘节要送什么给宓儿,就想到了自己召唤来的这一批布灵兽,好在契约兽与主人有心灵沟通,不用训练,他们都很配合。 一群布灵兽按照千代沐教的路线向姬宓闪着萤光飞来,姬宓喜欢这个不实用,但很有心意的礼物。 布灵兽就是由萤火虫修炼来的,也和萤火虫一样,屁股上会为了求偶而亮光,一生只为一只雌性布灵兽亮光,这也是千代沐对姬宓隐晦的表达爱意。 最后的礼物藏在一只布灵兽的身上,一只戒指,一只玉的戒指。不是普通的。 一种叫深海之眼的石头,只产在极北深海冰眼巨兽的洞窟中,说是玉,其实是石头,因为质地和玉相似所以被叫做玉,真正的名字就叫做深海之眼。 据说凝望深海之眼的时候,会看到里面有一只眼睛同样在凝望着你。有传言深海之眼是能看到黑暗海沟的眼睛,可以看到那些不为人知的阴暗地方正在发生什么样的事,不过没人看到过,因为这东西太少了,没人敢轻易冒险去极北苦寒之地,更没人敢下那里的海,有人说进去后如千万根粗针在扎你的骨头,跳进去就如同跳进地狱。 …… 这下三个姑娘总算明白这些人有事没事就往外面跑是因为什么了,就为了给她们准备情缘节的惊喜。 她们刚来到五神,这里许多习俗都和五灵不一样,情缘节,要不是今天这一出,她们肯定都不会知道还有情缘节这节日呢。 深夜。 “快告诉我你的萤火虫是怎么训练的嘛,改天我也练一批来。”姬宓在千代沐的身边撒娇,非要让他告诉自己那群萤火虫是怎么教出来的。 可千代沐只说他没有特意去练,让姬宓别再问了,那些不是普通的萤火虫,是自己的召唤灵兽所以它们才这么听话的。 姬宓生气,一下掀开被子坐到了千代沐身上,“快告诉我!不然我就不下来了!” 千代沐知道她是故意的,现在这小妮子动不动就撩拨一下她,简直已经欲罢不能了。 “宓儿下去。”千代沐大手扶着她的腰,想把身上这个粘人精弄下去,可她怎么都压着自己。 “我不下我不下~你能把我……啊!”千代沐趁她放松的一瞬间把姬宓压在了身下,现在,他是主了。 两人挨得很近,姬宓能感受到千代沐胸膛的起伏,为什么…心跳得这么快啊,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可从没今天这样……剧烈。 千代沐又往下低了低头,“宓儿乖一点吧…真的不想在成亲之前动你。”但如果她在撩拨自己,那可就保不定做出什么了,毕竟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身下的人羞红了脸咬着下唇,小模样还真能挑起些不知名的火,千代沐不再看她,吹熄了油灯背过身睡了。 鬼知道他刚才有多想……办了这丫头。 身旁的人呼吸逐渐均匀,姬宓知道他已经睡了。半撑着身子看着千代沐,“谢谢你。”没让她陷入为难的境地。 有时候她都没意识到自己有的行为会让千代沐很为难,以后在他身边时,她会小心不挑起他心中那股无名之火。 “睡觉。”千代沐转过身抱住姬宓,气息挠得姬宓脖子痒痒。 还以为你睡着了呢,没想到。 现在的千代沐有一个习惯,只要姬宓在身边,他都会比她晚睡,就是为了防止她踢被子,小丫头睡觉不老实,得多照顾着。 每日千代沐都起得比姬宓早,如今他也是乐得清闲,白月剑的事交给了二位有能力的前辈处理,他可以好好享受这点时间。 为什么宓儿睡觉都这么可爱,千代沐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脸。姬宓抬手就拍开了他的两根手指,“子珣别闹,我吃东西呢。” 还以为是她醒了,没想到是做梦了,为什么每次做梦都梦到在吃东西,是不是在相府的时候饿得太厉害了,以至于时时刻刻都想着吃。 不过宓儿的梦里有自己,这就够了。 “唔…么…”姬宓嘟着个嘴,千代沐想凑近听听她又会说什么梦话,“嘛!”刚凑近,姬宓一口亲在了千代沐的脸上,然后翻个身又继续睡了,还在做着她满汉全席的大梦。 千代沐被她亲了一口便没了动作,愣在床上捂着自己刚才被姬宓亲过的地方,一时不知她是在做梦还是又耍新花样,看样子……应该是做梦了。 现在的他无比甜蜜,一想到自己现在有人惦念了,就感觉心中无限的暖流流向身体的每个角落,异常温暖。 身旁的小丫头突然把脚搭在了他的腰上,姬宓整个像一只树袋熊,抱着千代沐这颗大树,想松开她的手还不容易,抱得死死得,一拿开就哼哼,“宓儿乖,我给你买吃回来好不好?你最爱吃的我都给你买回来。” 千代沐只能这样说,才有可能被放开。 嗯……果然还是吃的最管用,姬宓迅速收回自己的手脚,冲着千代沐伸出两根手指头,“要……两个肉包。” 好不容易得到自由的男人扶额,真没见过这么爱吃的姑娘,睡迷糊了还想着吃。 行行行,就给你买肉包,整天吃肉不吃蔬菜,是不是得给她改善一下每天的菜单?不摄入蔬菜的话身体会不健康的,千代沐琢磨着自己的打算。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肉包啊!”吃早饭的时候姬宓看到自己面前放了两个白胖圆滚的大包子,眼睛都在发亮,还是她最爱的那家徐婆婆包子铺买的。 能不知道吗?专门提醒他,要买两个肉包,千代沐没把姬宓说梦话的事告诉她,“我是谁啊,你的子珣啊,你的事我都知道。” 呕——餐桌旁的所有人都做了一个干呕的动作,这两个还是依然晃眼,闪瞎眼的恩爱,偏偏人家两个又是难得的真爱,酸归酸,祝福还是要祝福的。 “两个够吗?还要不要吃点?”千代沐不停往姬宓碗里夹菜。众人都觉得奇怪,怎么感觉这两个人的关系更好了,虽然以前也很好,但就感觉现在已经甜过头了……一起吃蜂蜜了莫非? 不光他俩,胥然和花弄影,风无尘和江长宝。这三对,每一对都甜得跟什么似的,果然啊,偶尔的小浪漫才是感情的助燃剂。 血镜突然拍桌站起,“血羽大人,你能……和我出来一下吗?我有话对你说。” 以为是有什么秘密消息,血羽放下手中的筷子跟着血镜离开了人群,“怎么了?是不是其他势力又搞小动作了?” 血镜恍惚摇头,终于鼓起勇气道:“大人…我…喜欢你。”终于鼓起勇气把这句话说出来了,血镜竟然觉得轻松了许多。 好像压在心里的大石头突然消失了一般,连呼吸都顺畅了。 他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结果也正如他所想的一样,“你是我的心腹,我只当没听见。” 说完血羽平静从他身旁擦肩离开,好像真的没有听到一般。 或许,这只是她不在乎吧。血镜这样想着,虽然已经猜到了自己表白的结局,但他还是想如宓小姐所说的一样,人生在世,什么都要藏着掖着的话,太累了,还不如为了自己所爱冲动一把,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血羽回到餐桌上,回想着血镜刚才的那句话,喜欢她吗?为什么?喜欢她的什么?血镜年纪虽然不小了,但在她面前也犹如一个刚会走路的孩子,值得吗?为了她这样的人。 她肩上的责任注定了这辈子都不会有喜欢的人,软肋对于人来说,是致命的。 所以,只能对不起。 捌拾柒 我只想保护他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但血镜的话确实撼动了血羽始终如一坚定的心,自己也是个活了个千年的妖怪了,从一开始修炼就没有想过自己感情上的事。 如果不是血镜突然的表明心意,她也许再过不久,就会忘记自己还是个女人。 可女人一定需要男人来照顾吗?血羽不认为,她有能力让自己在活着的时候衣食无忧。可她也厌倦了杀人如麻已经对血腥味道麻木了的日子,或许……是不是该考虑一下真正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可她喜欢的人,又是谁呢?喜欢,又是什么呢?她的标准,又是怎样的呢?她不知道,至少现在,她不知道。 “大人,这是你要的书。”血羽最近正在找寻能够让千代沐去到亡灵之地拿到白月剑的办法。 没日没夜的看古籍秘籍,血镜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大人一直这样拼命,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不过好在她早就已经进入了仙人的境界,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也不会影响她的健康。 此时的天狗一派。 梅沢同样在寻找能够进入亡灵之地的方法,“梅沢大人,蛰姬大人让您去一趟蛰居,说是有重要的事情找您谈。”梅沢的心腹推门进入,将蛰姬亲笔信交给梅沢。 她找我,能有什么事。但他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他承认,他喜欢蛰姬。他从不掩饰自己的情感,所以五神大陆的人都知道,天狗一派的大人,喜欢生活在阴寒黑洞中的蛰姬大人。 蛰姬就是他的软肋,曾经有许多人想通过蛰姬来达到操控梅沢的目的,但无一例外的都被蛰姬亲手杀了,她向来不需要男人的保护,从今日的信上看来,她应该是遇上了什么难事,梅沢不会置之不理。 …… 唉…为什么非要住在这种地方,又黑又潮的。梅沢受不了蛰居地宫的味道,但还是强忍着地道中散发的腐臭味跟随蛰姬的心腹继续前进。 “你不用住在这样的地方。”蛰姬正坐在铜镜前描眉,阴暗的环境也没影响到她,梅沢走近了一步调戏道:“难道是为了我才打扮的吗?” 蛰姬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还是细心的勾勒自己的眉毛,最后用细软的唇刷沾了些口脂涂在自己的唇上,待检查完妆容才悠悠道:“呵,别自作多情了,你知道我不会喜欢你的。” “没事啊,反正等了你那么久,我不介意再多等两千年,我时间很多。”他们这种活了万年的人,时间在他们眼里是很微不足道的东西,可以随意的浪费。 梅沢喜欢蛰姬说话时的样子,半微半启的红唇、摄人心魄的眼睛和时不时流露的轻蔑笑容,“不要再等了,我喜欢的人已经回来了。” 还以为梅沢听到她这么说会放手,没想到这男人不假思索的就笑出了声,“魔君失踪了那么久,可见他心里根本没有你,何必执着呢?” 梅沢怎么也没料到,蛰姬会因为他这一句话祭出了自己多年未出鞘的宝剑——尾针。 “你没资格说主人。”她不允许任何人,说魔君的不好,他是比神帝还要完美的男人,神帝没有凡心,不动感情。但他不一样,他很温柔,没有魔君,就没她蛰姬。 蛰姬的剑就抵在梅沢的脖子上,“你要杀我吗?好,来吧,死在你手上,也算无憾了。”梅沢往前走了一步,剑离他的脖子更近了。 可这时的蛰姬却收回手中的长剑,“你曾是神帝的近臣,谁能杀得了你啊,我这尾针再厉害,也比不上白月剑不是吗?”再说了,尾针是主人送给她的宝物,犯不着沾上这个男人的血,脏了她的宝剑。 万年了,魔君失踪万年了,她竟然还是张口闭口主人、魔君,梅沢悲从中来,脸上挂了一丝阴郁,“我等了你两千年,难道就不如那个将你抛弃在这阴沟里的男人吗?” 你根本比不上他。 蛰姬说得决绝,梅沢觉得这些年,他所有的深情,都寄托在了一块没有感情的石头上,“你今日找我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吧?” 他相信蛰姬不会那么无聊。 “今天不是我找你,是他找你。”蛰姬指了指梅沢的身后。 梅沢还好奇,是谁那么大胆,敢通过念儿找他,转身后才发现,原来,自己又被她耍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老样子,怎么都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还是戴着那个奇丑无比的面具。 可就这么个丑面具,也依然挡不住眼前这个男人的王者之姿,不愧那么那么久的魔君,天上地下,除了神帝能与他争个高下,还有谁能做他的对手。 “倒是你,都变了。除了对念念的感情,我感激你在我不在的这些年里照顾她。”魔君做了个请的姿势,二人面对面坐下。 梅沢和他很熟了,也不拐弯抹角的,上来就问:“找我来干什么?” “我要你,放弃白月剑。我会亲自找到那个东西,也会亲自打败神帝,到时候,你直接就坐享其成。”梅沢从不怀疑魔君的野心,他是真的想干掉神帝坐上天地共主的地位。 但是……要他放弃白月剑,这个代价太大了,他不可能答应,梅沢侧过头阴笑一下说:“凭什么?就凭你说你是魔君?” 他对面戴着面具的这个男人,虽然整张脸都隐藏在面具下,但梅沢有直觉,这个人现在应该很生气,但声音依旧平静得没有任何波澜,一点情感都没有,“凭我曾经动动手指就能杀了你,更凭我现在,杀你依然容易。” “你要神帝之位,我要白月剑,你能成为超越曾经那个男人的存在。你需要臣服于我,我保证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这对你来说是笔很合算的交易。”何乐而不为呢?魔君笑着向他伸出了右手。 梅沢这个人,他不能说完全了解,但他知道他想要什么,无非就是神帝之位和念念。神帝的位置他不稀罕,没有魔君之位来得逍遥自在,念念他这辈子都不会放手的,这个女人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她会是他的命中注定。 “还要我干什么?”梅沢挣扎了许久终于妥协,将自己的手伸向魔君,握住了对面这个男人的手,冰冷,和他的人一样。 还要你干什么……魔君摸着下巴,让他想想,如今,他也在找进入亡灵之地的方法,“就帮我找进入亡灵之地的方法就行了。对了,别动神帝,他是本君的,我要亲手杀了他。” “行吧行吧,就让给你了。我会好好替您看着他,不让他被别人杀了。”梅沢走后,蛰姬坐到魔君身旁。 魔君摘下他的面具,他从不以面具示念念。 “你不想杀神帝,你想保护他。”蛰姬曾经是他的枕边人,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她啊。 魔君笑着点头,夸她聪明,“没错,我想保护他。我消失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找到他,如今他终于出现了,我怎么可能会杀了他。” “梅沢说得一点没错,你一点都没变。当年的事,你很内疚吧。”蛰姬说到了魔君的痛处。 她说得一点没错,他还是很内疚。 当年,魔界、神界的人都以为他与神帝不合,其实他二人早在私下约战的时候就产生了相见恨晚的那种微妙情感。 但那时神魔两界战事不断,冲突连连,谁也看不惯谁。每当他和神帝想调停的时候,就会有多事的人跳出来阻止。 一边是兄弟情谊,一边是自己的子民。他和神帝都很为难,只能减少在一起喝酒吟诗的次数,装作二人是不共戴天的仇敌的样子。 可是神帝当时最器重的心腹——郁莱,发现了这一点,并且利用这一点,联合他父亲的老臣,以他本人魔君的名义发动了神魔大战。 也是他,在神魔大战中偷袭了神帝,造成了他的陨落,让这样一个男人不得不将自己毕生的修为封印在白月剑中,投入轮回之井,经历人生苦楚。 可别人不知道啊,连神帝都以为,他的示好,他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回忆,都是他伪造出来的,就是为了在神魔大战中偷袭自己。 身为魔君,他有很多的无奈,被自己的子民奉成魔界的英雄,被神界的人民恨之入骨。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连神帝,都以为这一切的一切是他做的一场戏,一场为了得到神力、神帝之位而精心策划了多年的戏。 神帝有致命的弱点,他轻易相信身边的人,郁莱才是那个,为了得到一切策划了多年大骗局的人。 他发誓,一定要亲自杀了郁莱,不仅为神帝,也为自己。 * “大人,魔君是什么意思?”说话的,是梅沢的心腹,就是刚才送信给他的那个男人。 “你懂什么,魔君恨毒了神帝,他是这天地间唯一一个有能力能和神帝正面较量的男人,既然他许我神帝之位,我为什么还要费力气。”梅沢回答到。 心腹有些好奇他知道一些事情,“既然魔君有能力杀了神帝,那为什么当年他要偷袭?” “你懂什么。你是没见过曾经的神帝啊,意气风发,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根本不把魔君放在眼里,那时候的魔君和神帝打的话,可讨不了什么好处。” 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梅沢的这个心腹没经历过那场大战,许多事都是从书上和梅沢口中得知的,肯定不会知道细节,但他一直都津津乐道神魔大战的事。 另一头的血扇楼内,见惯了大场面的长空和惊雷两位老人被白月剑的事搞得焦头烂额,不过好在有消息送来,亡灵之地短期内是进不去了,这几天他们找到唯一有用的消息就是,亡灵之地每三十年开放一次,只要找到入口,轻松就能进去,如今,最接近的时间也要等到一年以后了。 趁现在有时间,长空最想做的事,是杀了郁莱那个叛徒。当年他看到了,魔君想保护神帝,被郁莱钻了空子,从他的角度用魔君的武具偷袭了神帝。 害得神帝身亡,也害得两兄弟间误会重重。他之所以不把这些事情告诉千代沐,是因为他现在还没完全找回记忆,想不起他这个老臣,更想不起与魔君的种种过往。 魔君,这个孩子,他可是记着的,曾经偶然看到过他面具下的侧脸,与神帝平分秋色,两人爱好个性也差不多,难怪能成为朋友。 可惜神界魔界多是一些老不死的顽固派,觉得神界与魔界永远不会成为朋友。 “子珣,亡灵之地,为师了解到了一些,下一次的开放时间,是在一年以后,但如果找不到通往亡灵之地的通道,一切都是徒劳,所以现在我们不要再把注意力放在白月剑上,派你的人,找,有一朵血红人脸永生花的地方,就是通往亡灵之路的通道。”长空找到千代沐,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血红人脸永生花?千代沐听都没听说过这个东西,问道:“有这种花吗?那五灵要不要也找找?” “找,据说这花只开在阴冷的地方,着重找找极南、极北。那里常年没有太阳,比较符合。血扇楼的人,也要一并跟着找,你准备一下,我们共同的敌人,应该就快要到了。”白月剑的消息很快会传遍五神大陆每个角落,他一直要找的郁莱,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共同的敌人?还有什么敌人?”千代沐问。 长空拍拍他的肩,毕竟不是神帝,还是太嫩了,“来了你就会懂的。一年的时间,好好陪陪你阿宓吧,她不是快十八了吗?我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是啊,宓儿,也快十八岁了,得着手准备,让天玄他们回一趟北月,把宓儿的聘礼给抬来了。 “子珣!你和师父在说什么呢?!”姬宓突然从千代沐的背后出现,然后一下子跳到了千代沐的背上要他背着。 千代沐用头轻轻撞了一下姬宓的头,“别胡闹,师父在呢。” “还能说什么,我问他,什么时候才能让你生个小徒孙给我玩玩。”怎么又催生啊,还没成亲呢,先上车后补票可不提倡,姬宓不会这么做的,但脸还是一直红着知道师父离开才有点好转。 长空真的离开后姬宓从千代沐背上下来,“你怎么什么都往外面说啊,什么徒孙啊,讨厌。”说着掐了一下千代沐的屁股,立马逃走了。 嘿!这小丫头,现在敢捏他屁股了!看他怎么收拾她! 追到手的媳妇儿哪有放了的道理,任凭姬宓挣扎,千代沐就是不放手,把她扛在自己肩上,“以后还敢不敢捏本座的……了?” “你的,你的什么?说出来啊~”姬宓在肩上逗着千代沐,别看这男人在外面叱咤风云的,在她面前,都得歇菜。 她最有办法治千代沐了。 “我的这个啊!”千代沐跟着姬宓在一起久了也学坏了,以牙还牙,轻轻抬手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吓得姬宓惊呼连连,“你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后面有人来了!” 谁啊?千代沐扛着姬宓转身看看,不就是天月嘛,他什么没见过,小问题,没事儿。 姬宓本想着有人来他能收敛一点,没想到这个天月啊,跟了她那么段时间,一天小姐长小姐短的,没想到啊,居然装看不见! 装看不见就算了!还故意把脸偏朝一边,快步走开了!好啊!看她以后怎么整他这个臭小子! “好了,现在没人了,我可以放你下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千代沐提议,姬宓决定听听 “什么啊?”她隐约感觉到这个男人,会提很过分的要求。 但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千代沐放她下来,让她亲自己一口。 就这么简单。 不就亲一口嘛,这个要求不过分,姬宓答应了。 本想蜻蜓点水的亲一下他的嘴唇,可自己的嘴唇刚贴上,千代沐就一手按住她的后脑,一手环住姬宓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这条路是进入血扇楼的必经之路,来来往往都是人,这两个就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不顾别人死活不管别人瞎不瞎眼的就秀恩爱。 天月悄悄咪咪的带了几个人躲在暗处围观,血羽则是正大光明的凑热闹。或许是太用情了吧,姬宓闭着眼享受这个香甜的吻,竟然没注意到身边有一群围观群众。 两人好不容易松开,姬宓才发现,周围一圈明的暗的都是人!都是人!就连血羽都看得津津有味的! “看什么看!都散了!”一声河东狮吼,震退了所有围观群众。 姬宓也气得不再理千代沐,她确定这男人就是故意的。 而千代沐因为这个吻心情很好,不在乎这一时姬宓不理他,反正这丫头忘性大,很快就忘记现在的事了,然后又乐呵呵的找他玩。 不出千代沐所料,晚饭时间,姬宓已经完全忘记了上午发生过的事,找他聊天找他撒娇。 果然啊,他家的丫头,他最了解了。 可爱的小宓儿,让我一辈子宠着你吧。 捌拾捌 回到北月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不好了主子,北月出事了!”天玄刚从北月打探消息回来。 如今的北月可是大不一样了。 长明帝驾崩,太子白言书登上皇位。 年号鸿源,帝号天赐。 “他都能当皇帝?”姬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肯定是这个男人用了什么手段吧,要不然就他那胸无点墨的人,没有文采韬略,修为更是低下,还想当皇帝。 话术长明帝好好的怎么就驾崩了呢? 姬宓觉得事情不对劲,“先帝身体一向不错,就算整日花天酒地也不至于才这个年岁就去了。” 这么一来长明帝的死因确实有蹊跷,可这已经不关他们的事了,姬宓担心的是娅娅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天玄为难的看看面前的姬宓,“白言书看上姬娅了,姬武阳正准备国丧之后,新帝登基选妃大典的时候将姬娅送进宫去。” 嘭——姬宓手边的桌子碎成黑色的粉末,“他敢!” 姬娅这么善良纯真的女孩子,送进宫去还不得被那些妒妇生吞活剥了!姬宓想到贾温尤,这么说来,她现在是皇后了?他们家不是不允许白言书纳妾抬侧妃吗? “今时不同往日,白言书成了皇帝,如果贾家还是不让他选妃,那贾温尤的罪名可就大了,国丧之后,肯定会有大臣上折子让白言书选妃为皇室开枝散叶。身为皇后,她要做出一番牺牲。”千代沐的话如醍醐灌顶,姬宓一下子就清楚了。 就算贾温尤曾经与她联手过,可谁知道她现在和自己还有没有那种默契,姬娅绝对不能当宫墙中的女人,她属于更广阔的天地。 “那现在……小姐想怎么办?”天玄问到。 怎么办?怎么办,“回五灵,回北月。”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千代沐都能陪着姬宓,现在听到她要回五灵,自己哪有不随侍左右的道理啊。 血扇楼距离封印之井还是有段距离,但好在三头马脚程快,一个时辰都不到就来到了封印之井上空的结界旁,血扇楼的人随时守在那里,不眠不休。 又是这片熟悉的天空和气味,不知是不是姬宓的错觉,她总觉得五灵大陆的天要比五神大陆的更蓝一点,空气更清新一点。 封印之井接近金麟,他们要日夜兼程从金麟赶到北月。 到达时已接近正午,大家休息的时间。 “小…小姐!”长安手中端着满满一盆水的盆子乓一声摔在了地上,游夜听到声音以为有人上门找事,从偏厢赶紧跑过来。 看清门口站着的人,游夜也湿润了眼眶,“小姐你总算回来了。” 当初的小豹子现在都长好大了,可凶猛了。 二人给姬宓千代沐说了好多他们不在时北月发生的事,包括姬武阳要将姬娅送入宫的消息,在北月现在也是人尽皆知了。 刚开始,三姨娘还来找过长安游夜,希望他们能送消息给姬宓,让她帮帮自己的妹妹,三姨娘不想自己的女儿进宫为妃,那她这辈子就完了。 伴君如伴虎,最是无情帝王家,白言书现在说喜欢姬娅,要给她封妃,要许她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日后呢,还会有无数的美人被抬进宫,她女儿最美好的年华不应该在高高的宫墙中消磨殆尽。 “三姨娘就因为来求我们,还被隔壁的老太太施了家法。”呵?那老东西醒了?姬宓冷笑,没想到她还挺命硬。 在五神,她有些记忆越来越清晰,她甚至能看见很小的时候的记忆,以旁观者的角度。老太太那张假慈悲的嘴脸,无数次出现在她幼年时期的记忆中。 欺负母亲,欺负哥哥,欺负她这个嫡女。每当看到这些记忆的时候,她就恨不能一脚踹飞这个老不死的。 “行我知道了,我去看看姬娅。”听游夜说,他去相府查探过,姬娅好像被软禁在了房间里,三姨娘好像被关在了柴房到现在都没有放出来。 真是一刻都闲不下来。 许久不见,相府的大门似乎崭新了一些,是不是新上了漆。 姬宓能来,相府上上下下都没料到,门房可以说是被姬宓吓得连滚带爬进的姬武阳房里。 姬武阳和门房差不多,听到姬宓二字腿都被吓软了,得有人扶着才能勉强站稳。 “许久不见,姬相精神了些。”看来没我在的日子,你们过得很滋润啊,姬宓心想。 老太太听到消息也被惊着了,丫鬟扶着她从后院出来,“阿宓啊,奶奶这些日子可想你啊。” 你会想我?姬宓冷静的脸上突然出现一抹微笑,老太太和姬武阳都捉摸不透是什么意思。 姬宓丝毫不给面子反驳老太太道:“少套近乎,你不是我奶奶。” 拄着拐杖的老人只能尴尬在原地,姬武阳也不再说她不知尊敬长辈。 他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你来干嘛?”你不应该去金麟了吗?又回来做什么。姬武阳闷哼一声,显然不高兴她的到来。姬宓开门见山了,“把姬娅和三姨娘交出来。”懒得跟你废话。 “放肆!”姬武阳如今对姬宓是越来越不客气了,他有新帝撑腰,再不会怕这个小小女子了,虽然刚才他的出场很狼狈,但现在,他站起来了,“姬娅是我的女儿,你凭什么让我交出她?”姬武阳断定她已经知道了新帝要招姬娅为妃的事了。 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不能再让这个女人坏了他的好事。 在五灵的时候,姬宓经历了几次突破,两指朝空中轻轻一捏,姬武阳手边的茶杯就爆掉了,“再敢像刚才一样和我说话,信不信你的头会和这个茶杯一样?”爆得很好看。 姬武阳不敢再有丝毫不敬,姬宓满意的拍拍手,“这才对嘛,识时务者为俊杰,把娅娅和三姨娘交出来好吗?” 乍一听姬宓的语气像是在商量,仔细听却带有一点威胁的意味,不对,不是一点,是很多。 虽然打心底怵她,但姬武阳态度还是很强硬,说什么也不肯把姬娅交出来,那姬宓只好派人搜了,“血镜血麟还有天月,辛苦你们了。”这次回来,血羽让她把这两兄弟都带上,以防万一。 没想到还真用得上,相府大,光靠天月一个想快速搜完整个相府是不可能的,有血麟和血镜,她就放心多了,目前这个大陆上的人,还没有人能打得赢这二人。 这三人做事她放心,只等他们带上姬娅和三姨娘了。 姬宓长长叹了一口气,对着老太太道:“我母亲有一对儿女镯,你藏哪儿去了?”这对镯子,本来是母亲要给哥哥和她的,不知道这老太太用了什么手段拐去了,今天她要要回来。 “什…什么儿女镯,我不知道。”老太太眼神飘忽,不敢直视姬宓,说话也口齿不清,姬宓认定她在撒谎。 不承认没关系。姬宓盯着自己的手,有节奏的打着响指,没一声都落在老太太的心头,让她心慌意乱。 响指声突然停住,“我的东西,你也敢藏着吗?”老太太最宝贝的名贵拐杖应声而断,她差点就一头栽在地上了,好在姬武阳赶紧扶住了她。 “你!你!”老太太指着姬宓说不出话来,身旁的丫鬟不停顺着她的背,就怕她一下子上不来气翘脚了。 “你如果不把那对镯子给我,你失去的会更多。”姬宓威胁道:“让我想想,床下有个暗格,里面藏了不少金元宝吧,还有红珊瑚的摆件、两颗特大的东珠、一扇玉雕的屏风……多得数不过来了,你最好现在就把镯子给我,不然一会儿,我打一个响指,你就失去一件。” 老太太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她有这些东西的,许多就连姬武阳都不知道,是那些官员送来贿赂她的,没想到这丫头居然什么都知道。 她还没反应过来,姬宓打了一个响指,“哦~玉雕的屏风碎成渣渣咯~”老太太被她的话吓得,赶紧叫人去看。 下人回来时手中捧着不少碎玉,老太太现在的心就如同那一捧碎玉,一片一片、一块一块,这都是她多年攒下的心血啊。 “怎么样?”姬宓打响指的动作就在眼前,稍稍用力,老太太又会损失一件宝贝,她只得叫人从她的宝库中将那一对镯子取来。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镯子,通体冰蓝就像一块剔透的冰,寒气逼人,她以前只是轻轻用手碰了一下,手瞬间就麻木了,但她知道,这肯定是一件宝贝。 盒子中躺着两只精雕细琢的镯子,姬宓拿起其中一只看看。 这是凤镯,本就是属于她的东西。老太太觉得不可思议,这些年,任谁想动着两只镯子,双手都会被冻得麻木,更严重的直接就丧失了手臂,她居然会一点事的没有。 果然就和儿子说的一样,那女人和她的一双儿女,都是怪物。 “你学聪明了,没有骗我。算算时间,三姨娘应该找到了,姬武阳,姬娅的婚事你不能做主,她是我姬宓认定的妹妹,你要敢把她当成谋权的工具,我一定会让你的后半生很悲惨。” 献出姬娅,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姬武阳未免太天真了些。 姬宓他们离开后,姬武阳马上进宫面圣,将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了白言书,如今的天赐帝。 “她竟让这样目无法纪!”白言书狠狠拍了下桌子,千代沐他们离开的这些日子,他实力大增,就算是面对千代沐,他也无所畏惧了,更别说一个女人,“准备一下,我们去拜访拜访这位宓小姐。” 曾经的耻辱,他今日一定也要让这女人感受一下,在他脚边摇尾乞怜的感觉。 姬宓在逗她的豹子,虽然这豹子还是个小崽崽的时候她就已经离开了,但他居然记得姬宓的气味,一开始有些警惕,后面确定了是小时候抱她的女人之后变得亲昵无比,倒像是狗不像猫科动物,没有他们的高冷。 “小姐,白言书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实力大增,你可得小心一点啊。”游夜提醒姬宓要小心如今的白言书,他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废物了。 可姬宓却不在意这些,“下次我们回去,游夜你也跟着回去,五神确实适合修炼。你去的话,要不了多久你就比白言书厉害不知道多少了。” 她这次回来,除了带走姬娅和三姨娘,还准备把长安游夜也带走,然后其他下人依旧用银子养着,让他们好好打理姬府。 说曹操,曹操到。姬宓听到外面熙熙攘攘,料想肯定是白言书来了,这姬武阳,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小气,不就威胁了他几句嘛,这么快就去告状了。 “来了?喝茶吗?”姬宓连身子都没动一点。白言书对她的态度很不高兴,坐下后骂道:“你说你个小贱人不好好待在金麟,又回到北月做什么?” “小贱人骂谁?” “小贱人骂你!” “自己知道自己是什么就好。”姬宓强忍着笑意喝下一口茶。 白言书小声骂了自己一声,居然被这么一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见到朕,也不知道行礼,你的规矩学到哪去了?” 姬宓啪一声放下手中的茶杯,“说你装蒜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白言书企图用威压让姬宓妥协,可就算他用尽全力,也丝毫伤不了姬宓。 他不知道的是,千代沐站在稍远一点的屋顶上正看着这一幕。白言书的手下无数次想提醒他注意身后,都被他骂回去了。 正准备再使用威压的时候,白言书却突然觉得胸口一阵燥热,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乱跳,毫无规律的乱跳,全身的血像是在找寻出口一样乱窜,再这样下去,他会爆体而亡。 “你应该聪明一点的,本座想杀你,连手都不用动。”白言书现在的实力在他面前,简直不值一天,连当他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千代沐从屋檐上跳下来,坐在姬宓身边,“宓儿现在也很厉害啊,怎么不给他点颜色瞧瞧。” “我这不是等你出手嘛。”这两人一唱一和,白言书在一旁想杀了他们,他现在真的很想一头撞死,身体难受得不行。 姬宓摇了摇千代沐的手,“好了放过他吧,他要死在我府上,宓儿真是有口难辩了。” 这小丫头,鬼灵精的,还跟他玩这一套,不过看在姬宓撒娇的份上,千代沐就咬牙切齿的放过白言书了。 要知道刚才他用的威压,用了十成的功力,若不是宓儿现在本身实力强悍,还真可能吃不消。 终于得到一个喘气的机会,白言书惊恐的看着眼前二人,“你,你根本不是人!” 他现在已经达到了巅峰实力——地人阶段。 要知道,在五灵大陆,地人阶段已经是能够站在顶峰的存在了。 他不知道的是,五灵大陆最高的等级是神人阶段,突破神人阶段进入地神阶段。 但五灵大陆只能达到神人阶段,再不可能突破了,只有进入五神大陆,那些沉积多年的实力才会突然爆发从而进阶。 这也是五灵的悲剧,五灵所有苍生的悲剧。 所以姬宓希望千代沐有朝一日能够完全打破封印,让五灵的人也有机会走上更高的道路。姬宓还是忍不住嘲讽一下白言书:“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现在就凭我都能轻易捏死你,更别说千代沐了,好好做人,别做畜生,更别打我妹妹的注意,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不得不说,白言书被千代沐吓到了,他以为自己可以与他匹敌了,但这个男人就真的像个怪物一样,实力强大到让所有人都看不清。 说来真是可笑,自己努力现在全部白费,“她是姬武阳的女儿,你和姬武阳已经脱离了关系,她不是你妹妹,你更管不着他。” “姬武阳的女儿又怎么样?只要我想,你也是说死就死的,别说姬武阳了。”她就喜欢威胁白言书,每每看到他变化的脸就觉得特别好笑,一会儿黑一会儿白的,真是比川剧变脸还有意思。 “弑君、弑父,你真的想承担这样的后果吗?”白言书的话让姬宓笑了,“你自己也说了,我和姬武阳脱离了关系,而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屁。” 这话霸气,丝毫不把白言书身为皇帝的威严放在眼里。 可在这片大陆,本身就是强者为尊,就算他是皇帝怎么样,实力不如人,他也就是案板上的肉,姬宓什么时候想吃,就什么时候剁了。 白言书被这伶牙俐齿的丫头气得说不出话,“你!”真是不可理喻,从未见过如此嚣张跋扈之人。 从姬府出来后,姬武阳还指望他能带点什么好消息给自己,没想到,女儿要不出来,小妾要不出来,就连皇帝还对着他发火,他怎么就这么惨啊。 “谢谢姐姐…让我免于苦难。”姬娅从后面走到前厅坐着,在她知道白言书点名要她后,她觉得自己的人生都已经灰暗了。 从未如此无力过,日日盼着姐姐能够回来,现在好了,姐姐回来了,她和娘亲的苦日子也到头了。 刚才她去房间看过母亲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相府真是个吃人的地方,姬武阳,就是那个生她、毁他的魔鬼。 捌拾玖 一心求死的人还真少见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第二天,姬宓回来的消息满城皆知。 还有另一个消息,也被传得风风雨雨。 不少地方都贴上了关于姬宓的一些告示。上面的内容无一例外都是姬宓强行带走姬娅和三姨娘云云…… 真是把她描绘成了一个蛮不讲理、嚣张跋扈又穷凶极恶的孽障。这种东西,了解姬宓的人看看就过去了,只当个笑话。 姬武阳为了搞垮姬宓也是下了大手笔,雇了不少人到处传姬宓是个冷血无情的人,自己脱离了相府还不够,还要带上他的爱妾和女儿。 然后北月都城就成了这样一幅景象:支持姬宓的人,多半是乞丐和贫苦百姓。抹黑姬宓的人,一大半是姬武阳花钱雇的,也有一部分是本身就很讨厌姬宓的。支持派和反对派,刚刚就爆发了一场巨大的冲突。 面对这种情况,姬宓也无能为力,她就算再厉害再有手段,也难堵悠悠之口,嘴上别人身上,她管不着。更何况她也不是那种特别有手段的人,现在除了头疼还是头疼,没其他办法。 而且那群人应该是收了姬武阳很多银子,每一个嘴都很硬,要死姬宓不放。 “小姐……现在怎么办?”长安为姬宓泡了一杯安神茶,她发现小姐最近的精神好像有些不好,眼睛总是半眯着,就像慵懒的猫咪一样。 姬宓虽然心烦,却也不怎么在乎外面的闲言闲语,她始终相信谣言止于智者。 但她的妥协并没有换来那些人的停止,反而愈演愈烈,最后那群人干脆直接举着自己做的牌子、布条站在姬府门前叫喊,让她滚出北月,嘴里还念着北月不需要她这样的垃圾。 姬娅和三姨娘觉得很对不起姬宓,要不是姬宓强硬的把她们从相府接出来,也不会让姬武阳抓到把柄,如果她们没有来,这群叫嚣的人也就不存在了。 她的一再忍让,得来的竟然是这样的结果。姬宓现在很为难,她在为难,要用什么样的手段好好招待一下姬武阳,“敬酒不吃。” “接下来怎么做你们知道了?”姬宓放下手中的茶碗,稍一转头血镜血麟二人便消失不见。 再看时,二人站在了姬府的门前,正对着那群手中拿着家伙什叫嚣的人。两人相视一笑微微点头。 下面的人不明所以,但见二人脸上笑容消失,他们其中有些人的命也到头了。 人群中尖叫声不断,但也有一些要钱不要命的鼓起胆子道:“姬宓杀人啦!姬宓杀人啦!”就这样不断叫着喊着,完全忽视了从里面出来的姬宓。 姬宓微笑着站在二人中间,看着底下那个吼得最大声的说道:“你什么时候见我杀人了?”乱说话,可是要为此付出代价的。 那人挺挺身子,拍着胸脯理直气壮道:“我们在场的人都看见了,你的手下杀了人,你别得意,一会儿裁决所的人就到。” 又拿裁决所来压她,姬宓现在真的很烦动不动有人就在她面前提裁决所三个字,“他们不是我的手下,他们来自五神大陆,你觉得,裁决所管得到五神大陆吗?” 反正现在人人都知道封印之井已经打开了,也无所谓在他们这些普通人面前提了。 刚才这人还理直气壮的模样,现在倒是成了霜打的茄子,不见慢点生色,“就…就算是五神大陆来的,也是你的手下。”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话是不是正确的,但还是要争一争。 姬宓可被他整笑了,“他们真不是我的手下,不过是奉命来保护我的。”事实也的确是这样,血镜和血麟也确实不是她的手下。 临走的时候血羽非要让他们来保护自己的,说是肯定派得上用场,没想到还真被她说对了。 这次的事情确实闹得有点大,裁决所也派了人来,姬宓的麻烦也随之而来。 “怎么回事?!”来的确是裁决所的人,但却不是姬宓认识的。 呵,难怪敢这么张狂,原来是五灵裁决所换人了,也不知道这白言书多大的能力,连五灵裁决所他都有插手的余地,甚至,还不小。 这个人姬宓见过,但也只是一面之缘,“阁下是?”她问道。 “这位是裁决所现任最高裁决者——裘万金。”求万金?还求万银呢,姬宓暗地里笑着这个男人的名字,他父母怕不是想让他当富甲一方的城主之类的吧。 最高裁决者? 千代沐耳尖听到他们说的话,上前立在裘万金与姬宓中间,因为身高的原因,低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裘万金道:“本座却不知这裁决所也换了人,白言书真是厉害,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连裁决所他都有办法染指。” 最高裁决者。 真是个笑话,只怕原本的那些裁决者们已经被白言书想办法弄死了,但想坐上最高裁决者这个位置,也要看看有没有这个资格! 千代沐突然出手吓坏了裘万金的手下,“你在干什么!这可是最高裁决者!你是想死吗?!”其中一个人尖叫着道。 裘万金被千代沐掐得喘不过气,手不停扒拉千代沐的手臂,“放……放开我!” 可他面前这个男人被触犯到了,想让千代沐放手,异想天开。 旁人看不出来,但裘万金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一点一滴的离开自己体内,再过不久,他就会被千代沐掐死,而他竟然无力抵抗,明明已经吃过仙丹了,怎么还是打不过这男人!莫不是白言书在骗他! 关键时刻千代沐松开自己的手,“本座便是五灵裁决所的最高裁决者,我还没死呢,你们就想着夺我的位了?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能力。” 想必裘万金是知道千代沐的身份的,他仗着那颗丹药,杀死了所有裁决者,然后趁千代沐不在自己坐上了最高裁决所之位。 现在自己送上门,也不能怪千代沐想杀了他,早知道,就不冒这个险了,现在他该入伙脱身。 不仅要脱身,还要漂亮的、丝毫不损的脱身才行。 但事情哪有这么容易。 “最高裁决者…真是天大的笑话,这么迫不及待。”白言书啊白言书,我该怎么做呢,是杀了你,还是找出你突然变强的原因呢。千代沐考虑着接下来的事。 “天玄,去宫里,把白言书带到我面前来。至于下面这些人,血镜血麟,全部控制,一会儿我有事要问他们。”他决定拔起白言书这个潜在的隐患。 在天玄去往皇宫找白言书的时候,长安摆了一张小桌子,还有两把椅子在外面,请千代沐和姬宓坐下。 又往桌上摆上了刚泡好的热茶和一小份点心。两人悠闲自在,裘万金他们却战战兢兢的。应该是在害怕什么,但姬宓不清楚,想问千代沐,又觉得没有必要,反正一会儿一切都会揭晓。 是谁想偷天换日,是白言书,还是魔界。 很快,天玄便将白言书带到,重重摔在千代沐脚前,巨大的声响让人怀疑他有没有被摔坏,有的人还依稀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白言书死狗一样跪在千代沐的面前,披头散发低头不语,显然刚才已经被天玄教训过了,千代沐视而不见,默默认可天玄的这种做法,有的人,是要给点颜色瞧瞧才知道世界不是只有他想的那么大。 “白言书。裘万金。告诉我,是谁在暗中帮你们?是谁想让五灵大陆彻底变天?!”沉闷的人群被千代沐最后一声怒吼吓得更安静了。 所有人挨在一起,低着头不敢直视那个坐着的男人,就怕他一个不顺气,怒火就被发泄在自己身上。 地上跪着的两人依旧不语,千代沐舒展眉头,脸上挂了一个有些……诡异的笑容,“是魔界的谁?” 他怎么会知道魔界的事?!白言书心中大惊,紧皱着眉头快速偷瞄了一眼千代沐,就是这个小动作,千代沐料定了北月发生的这些事情和魔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可两人还是默契得谁都不开口,谁都不说话。 “不说是吗?”千代沐朝血麟和血镜抛了一个眼神。 身旁的男人立马明白的点点头。慢慢走向裘万金和白言书。跪着的两人看见地上一点一点出现的影子,心里和后背同时一凉。 伴随着凄厉的惨叫,血麟血镜同时用自己的武具瞬间划开了二人的衣服,紧接着是脊椎最外面的那层皮,两个人都能感受到尖锐的钩子划过自己脊柱的那种钻心剜骨的疼痛,不,比钻心剜骨还要疼。 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二人是怎么做到的,能一下就划开他们一层一层的皮肉脂肪。 有的人笑他们傻,为什么不站起来反抗,就算是逃跑也比这样跪着受凌虐要好吧。不是他二人不想,千代沐用自己强悍的实力压制住了他们,仿佛一座隐形的大山压在他们的身上,想跑,根本站不起身。 划开了他们的后背还没完,不知天玄从哪里搞到的一根烧红的铁棍递到血镜的手里。白言书和裘万金绝望的紧盯着这根铁棍,不知自己是否能见到明日的太阳。 但血镜只是用铁棍抽在他们身上而已,一下一上,简单的动作间两人身上多了不少触目惊心的伤痕。 “呵,这些手段,我是不会说的。”白言书,将死的鸭子,还嘴硬。姬宓心中为他默哀,要是自己是尼姑的话,肯定为他念一段往生咒,也辛苦他来这世上一趟了。 可惜她不会,所以白言书注定是要下地狱的。 “你们二人可是血羽的血亲卫啊,就这点手段,怎么待在她身边?”千代沐鲜少露出这样狡黠卑鄙的表情,姬宓都看呆了。 二人感觉自己的整个人生都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但他们心中清楚千代沐是在开玩笑,目的是要他们更狠一点。 台下已经有人看不下去了,白言书和裘万金背对着他们。他们在底下能清楚看见他们背上那条从脖子贯通尾骨的伤痕。 如果这二人是一块从草不生的荒地的话,那他们背上的那条长长的伤就是大地的裂痕,直通地底,甚至可以看见深埋在地壳中岩浆。 要是这两个叫血镜血麟的再下手重一点的话,他们肯定,白言书和裘万金的脊柱会被从中劈成两半,他们心中没有一点怀疑,这二人能做到这一点,别人或许不行,肯定不行,但他们一定行。 血麟收回自己的月牙弯勾,在空间中翻找一通,最后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罐罐。 姬宓以为是虫子这一类的小东西,有些想笑,都是她玩剩下的了。 但事实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知道了黑罐中是什么东西后,姬宓觉得是自己的脑子想得太简单了。 “别害怕别害怕,我这个小宝贝没那么可怕的。”血麟瞧他二人身子抖成这样子,连忙安慰道。 只有血镜知道他手里的是什么,没想到血麟竟然设得把自己的宝贝用在这二人身上,简直不可思议。 他手里这个罐子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可以说是破烂。但……里面的东西可是血麟找寻了多年的,一种叫“噬暗”的神秘液体。 无色亦无味,但只要滴一滴在人的伤口上,液体会变成刀片一样的形状,人能清楚的看见它在体内肆意冲撞的样子,最后噬暗会吞噬掉血液,代替血液。这时的人体内五脏六腑全部坏死,然后皮肤表面开始不停的渗出黑色的血,没有痛感,浑身奇痒无比,最后黑血被放完,人也就死了。 其实不残忍。许多人在血液流尽之前就因为止不住的痒把自己活生生挠死了。 血麟其实还在考虑,这两人值不值得他这么宝贵的一滴,最后还是滴在了裘万金身上。他和白言书看样子是串好了的,白言书知道的一定比他知道的多,裘万金,已经没用了。 “噬暗”如常发挥着它奇特的作用,一开始裘万金不把这小罐东西放在眼里,直到他浑身痒得停不下来,他才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身上许多地方已经被他抓烂了,指甲缝里不仅有鲜血,还有藕色的皮肉。原本身后不停流出的血红鲜血也都渐渐变成了黑色,最后他实在忍不下去了,一边抠着自己,一边痛苦的叫着。 白言书看见他身上逐渐增加的一条条血肉不辨的血痕,不敢再听下去,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可任凭他怎么捂都能听见那个声音,那个充满了绝望的嘶叫。 “考虑一下哦~只要一滴,你也会和他一样痛苦。”血麟的语气很轻松,甚至有些调皮,但白言书听了却觉得阴森无比,像是从地府传来的幽鸣。 他是个懦弱的人,经过裘万金这一出,白言书很快就交代了:“不久前,有个自称是魔君近臣的魔族找到我,让我和他合作,我能得到五灵大陆,他也能得到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什么?”姬宓问。 白言书将头埋得更深了,“我不知道,他给了我一粒丹药,也给了裘万金一粒丹药,所以他能打败原先的裁决者,而我也有能力威胁那些不听话的人臣服于我。”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白言书的神情几近扭曲。 所有人都拥护白言隽,想让他做皇帝,放着他这个太子当摆设,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的皇位,落到那个人的手里。 所以他与那个魔族达成了合作,靠着魔族的手段,顺利坐上了皇位,成了皇帝,没想到,他这皇帝竟这样短命,才做了没多久,千代沐就回来了。 “还有呢?”姬宓又继续问他:“你想召我妹妹入宫,不简单吧。” 白言书承认,自己召姬娅入宫,是想通过这个女人制衡姬宓,“不都说你宠爱你那个小妹妹吗?我就是想把她囚禁在皇宫里,然后让你屈服。” 啪——姬宓扬手给了他一巴掌,“卑鄙,你可能不了解我,动我身边的人,比动我,下场还要惨。”她就是这样护短又不讲道理。 “呵呵呵,姬武阳还以为我是真喜欢她呢。其实我真正想的,是让她怀上我的孩子,再用这个孩子,威胁她,要挟你。”姬宓的眉头重新拧在一起,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男人。 “这些事你不告诉我,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但你现在告诉了我,我只能……”白言书现在求死,他说这些话就是为了让姬宓一气之下解决了自己。 没想到,姬宓不上当。 你想有个痛快是吧,我偏不。姬宓叫血麟带走白言书。 拖走的路上,白言书身上突然飘起一阵一阵的骚 味儿,他尿了。 一想到刚才裘万金的样子,再联想到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白言书第一次清楚认识到自己的愚蠢。 为什么,要去惹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回想一下,只要是死在她手里的人,哪一个不是死相奇惨。 他希望自己能在受刑的过程中因为受不了那样的虐待一口气就过去了,但姬宓是谁啊,永远不会如他所愿的。 白言书也成了姬宓残忍虐待史上,活得最久的一个。 玖拾 利用之爱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三天后的姬府地牢。 白言书靠着血扇楼折磨犯人的迷药撑了下去,每次他虚弱,快要嗝屁的时候,姬宓就塞一颗迷药在他的嘴里。 如果说得玄乎一点,这药就是能帮人续命的仙丹。但毕竟不是仙丹啊,这个药吃多了以后,会爆体而亡,算下来,白言书也吃了有五六颗了,再吃个五六颗,他也就能完成他目前的心愿了。 “姐姐……我不敢去……”姬宓正欲拉着姬娅去地牢里看看白言书现在的模样,心中也出一口恶气。 但姬娅心善,也胆小,到了地牢口又犹豫了,拽着姬宓的袖子不敢再往前踏一步。姬宓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没事,我叫人给他清理过了,身上没有血迹,你也看不见伤口。” 这么一说,姬娅才稍稍放心一点,紧紧跟在姬宓的身后 进去。 她不敢相信,木架上绑着的那个人会是前不久才去相府给她送绫罗绸缎金银布匹的天赐帝,他看上去好虚弱,没有了意气风发的精神头,嘴巴死白干裂,脸上好像糊了一层白 粉一样,灰灰白白,没有一点血色。原本一对狡黠,不时透露出精光的双目也变得黯淡无光,他是真的绝望了吧。 姬娅不清楚自己内心那种奇怪的情感,她可怜白言书的遭遇,又可怜现在的自己。她偷偷听到过他和姬武阳的谈话,她活生生的一个人,一个有思想有血肉的人,像一只已经被宰杀了的猪,屠夫和收肉客在讨价还价,那个时候姬娅才真正看清自己的父亲,他眼里心里全是姬月,没有她们其他三姐妹的位置。 姬湘现在听说过得很不好,被姬武阳说过以后,有苦也不敢往相府跑了。她又为自己感到庆幸,被姐姐保护了起来,连带着娘亲,本是小妾,也被姐姐保护了起来,生活似乎朝着光明。 “呵,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啊。”像一只风干猪一样被挂在木架上的白言书咧起嘴笑笑,他要是再稍微用点力,或许他的嘴巴会被自己撕烂。 刚才白言书听见有人进来,还以为是今天的折磨又送到他面前了。但脚步声停在他前面后,不再有动作,也没有声音。 本就漆黑寂静的地牢,因为戛然而止的脚步声变得更诡异了一些。久久没听见声音,白言书睁开自己的眼睛,发现是她正看着自己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能是在心里笑他吧,所以才问出了刚句话。 姬娅同他对视了很久,没有说话,最后伸手将他额边挂着的一捋长发别在了耳后。姬宓知道她有话要跟白言书单独说,叫上所有人都出去了。 “何必气姐姐,你心中真正想的,和上次你在府门前说的,根本不一样。”白言书骗了姐姐,丫头传话的时候她心中一痛,为什么要说这种自讨苦吃的话。 白言书本就难看的苦笑更大了一些,干裂的嘴唇被大幅度的撕扯,裂缝间渗出星星点点的血,“总不能让你姐姐知道啊……你未来还要嫁人,我配不上你。” 如果让姬宓知道了他对姬娅已经产生了感情,姬宓会怎么想她啊,当时那么多人,万一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她往后要怎么在五灵生存下去。 说这个女人,是勾结魔族的天赐帝的心上人?一张嘴,就是一把要命的刀,真难想象,那么多张嘴,如果都刺在她的身上,她能不能活下去。 他前几天在姬府门前说的那些话,是他一开始的想法,但随着去相府的次数增多,他也逐渐了解这个有些呆呆的姑娘。 她很好,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即使是恶人在她眼里,也有闪光的地方。他慢慢对姬娅着迷,他白言书也算是阅女无数了,什么样的女人他没玩过,但这样善良纯洁的女子他也是第一次见。 她就像一朵飘零在大千世界的蒲公英,被风吹走,被风送回,看遍了世态,却依然保持最初那颗想要扎根泥土的心。 “我去求姐姐,我去求姐姐,我去求姐姐让她放了你……”姬娅对于白言书,有恨,恨他将自己当做棋子,但在接触中,他发现了白言书只是一个缺少关爱的顽劣的孩子。 他很卑鄙,但也有可爱的地方;他很浪荡,但……她就是控制不住的去想他。她逐渐明白,为什么姬月会倾心这个男人,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有如何卑劣的手段如何无耻的思想,只要发现他内心的柔软,他就会是一个普通人,一个用色厉内荏花天酒地将自己牢牢包裹住的人。 如果告诉姐姐,她或许会嘲笑自己的愚蠢,但她还是想试一试,不顾白言书嘶声力竭的阻拦,姬娅用尽所有力气拉开了地牢沉重的石门,冲出去时,姬宓正在外面等着她。 她不怀疑姐姐在偷听,姬宓也用不着偷听。姬娅很简单,所有的想法都写在脸上,前几天她和姬娅聊天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这个丫头对白言书有种别样的情愫。 看见姬娅遍布泪痕的脸,姬宓已经猜到了他们在里面说了些什么。姬宓很冷静,声音平淡道:“他配不上你。你有更好的选择。” 平淡得没有感情,姬娅宁愿姐姐骂自己,这样冰冷,让她更害怕,“姐姐,放过他吧……”姬娅“噗通”一声跪在了姬宓的面前,她第一次鼓起勇气,居然是为了里面那个荒唐的男人。 “不说其他的,他勾结魔族,这就足够他死了,别说他谋篡皇位,间接害死几位裁决者。”天月将所有人撤出地牢门口,守在最外面,留下足够的空间给这两姐妹。 人都走完了,姬宓将姬娅从地上拽起来,摇着她问:“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他是白言书啊,五灵谁看得惯他?” “我看得惯!”姬娅的态度把姬宓给整迷瞪了,“姐姐我求求你了,你放了他吧!妹妹从未求过你什么,但这次妹妹求你了,你放了他吧。” 姬宓现在对这个妹妹失望透顶,一手甩开了她,冷着脸不管她,自己出去。 回到房间,姬宓气得砸门。摔门的声音把千代沐从书房引来,被关在门外的长安,问她,她也不知道小姐怎么了,只知道带娅小姐去了一趟地牢回来就这样了。 千代沐挥挥手让他们先下去,“给小姐泡杯安神茶送来,快去。”长安临走前还特意给她交代了一下。 姬宓现在的院子中静悄悄,没有一个人。千代沐推门走进,姬宓将自己的头埋进枕头里,一点缝隙都没有,“宓儿,怎么了?给我说说?” 她现在气得说不出话,从身体下扯出一个枕头砸向千代沐,“滚!” 这到底是谁不长眼惹得他家宓儿生大气了啊,想到长安的话,莫非,“妹妹怎么招惹你了?”他一开始想会不会是白言书,不对,宓儿对待敌人,可从来不会生气的,还说和他们置气是长他们的威风。 所以肯定只有姬娅了。提到姬娅,姬宓更生气了,干脆从旁边扯起被子,整个人都钻进了被窝里,鼓鼓囊囊的像一座小山丘,“让我一个人静静吧子珣,我现在头都快炸了。” “好,那宓儿好好睡一觉,醒了来书房找我吧。”千代沐不粘人,而且他尊重姬宓的所有决定,她想休息,那就先让她休息吧,反正时间有的是,他们在北月还要待上一阵呢。 下午吃饭的时候,餐桌上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两姐妹间的不对劲,不是火药味,而是冷,很冷,平时吃饭姬娅和姬宓都有说不完的话,但几天……两个人谁都不开口。 千代沐不爱说话,今天又加上黑脸的姬宓,天月他们有点后悔和这两位主子一起上桌吃饭了。 本来是姬宓喜欢热闹,只有三个人吃饭太冷清了,让他和天玄,还有游夜长安也一起吃,没想到啊,不仅没热闹起来,反而尴尬。 “说说你怎么想的吧。”姬宓主动开口和姬娅说话,姬娅还是那句话:“放了他。” 她的话让千代沐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他怎么也没想到,姬娅居然会爱上了白言书,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娅小姐,你不会是想放了白言书吧?他可是白言书啊!利用你的白言书!”天月把姬娅当成自己的亲妹妹,对她也总是包容和尽可能的关爱,听到她要放了白言书,他比姬宓还要激动。 此时的姬娅像变了一个人,“主子说话,有你什么事?!”她的话,让天月咬牙低下了头。 “天月是我的手下,为我和千代沐出生入死,我见他都要尊敬三分,你这是什么话!”姬宓少有的在饭桌上发脾气,木质的餐桌被她拍出巨大声响。 “娅娅,你是不是犯糊涂啊,怎么可以放过他。”三姨娘愈发看不懂她这个女儿了,她和白言书虽然见过几次面,但都是在姬武阳的眼皮底下啊,不可能会产生感情的。 姬娅现在虽然激动不理智,但还是听得进三姨娘和姬宓的话。 谁都不理解她,越想越觉得憋屈,姬娅干脆一砸手中的碗筷小跑离开。 三姨娘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口气,连忙给姬宓道歉:“阿宓,你妹妹她是被白言书整迷糊了,你别往心里去啊,一会儿我去说说她。” 转头又一脸歉疚的对着天月道:“天月公子你也别往心里去,明日我就让她来和你赔不是。”天月摇摇头让她别放在心上,他不在乎这些。 夜里,千代沐睡在床上看书,姬宓则坐在桌边不停的叹气。 唉…… 唉…… 唉…… 一连三叹,千代沐听了都忍不住合上书页,坐到她身旁安慰姬宓,“好了,你们女孩子的心思就是这样难琢磨,你这个妹妹,也不让人省心。但她毕竟是你妹妹,我们废了白言书毕生修为,放了吧。” 他对这个妹妹,充满了不忍。 “连你也觉得我应该放了他?”姬宓扬起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千代沐笑着捏捏她的脸,“放了吧。” “天月你去把血麟招来。”他一天到晚的收集宝贝,肯定有她想要的东西。 那天夜里,姬宓去了姬娅的厢房。 她告诉姬娅。 自己可以放了白言书并且找人给他医治,但他会丧失自己的修为,会忘记所有事情。她也可以把白言书带到五神,让他在那里重新开始。而这一切,她应该感谢千代沐。因为她一点都不想放过白言书,是千代沐站出来为姬娅和白言书求情,她才退让一步。 那晚之后,五灵再没有白言书这个人。 姬娅因为白言书,和三姨娘的关系降至冰点,母女两相顾无言,所有人看在眼里,都为这二人担心。 姬宓本想把白言书送去五神,先托血扇楼照顾着,等他们回去了,再妥当安置他。 但姬娅不让,求姬宓同意她把白言书先留在这里,让他熟悉一下这个对于他来说全新的环境,也让她照顾他。 事已至此,姬宓也尊重姬娅的意见,留下了白言书。 但三姨娘见不惯自己的女儿对白言书这样好,心里的那个坎还是过不去,日复一日的,情感堆积在一起,最终形成了这样的境地。 母女俩不再无话不谈了,有时三姨娘看着白言书身边的姬娅,躲在暗处默默流泪,几次都被天月看见。 “娘,你真的要这样吗?”姬娅忍不住了,她不想再这样下去。她知道自己这段日子的行为伤害了娘亲,但……她别无选择。 三姨娘别过脸不看姬娅,“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不用在乎娘。”她痛心,曾经那个乖巧孝顺的女儿已经一去不复回了,永远的消失了。 “娘,他已经失去了一切,你就让我跟他在一起吧……我喜欢他,即使他现在记不得我,记不得与我有关的一切,我也全心全意的爱他。”姬娅的话,让三姨娘稍稍有一些动容,但她还是不能接受这样一个男人。 三姨娘冷哼道:“娘可从不知道,女儿已经这般伶牙俐齿了。” 此时传来一阵敲门声,白言书端着给姬娅的安神茶等在门外,“姬娅小姐,我给你泡了杯,安神茶,喝了早些休息吧。” 他的声音中气十足,看样子已经完全痊愈了,血扇楼的灵丹妙药还真多,苟延残喘的人也能重新获得生命。 “你放在门外吧,我一会儿就喝。”白言书应声放下手中的托盘。 姬娅把茶端到了三姨娘的面前,“娘,喝一口吧。”她不想失去娘亲,但她也不想失去白言书。 可三姨娘砸了茶碗,一声不言语离开了姬娅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内,三姨娘才敢放声哭出来,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懦弱的女儿,连自己的敌人都会爱上,白言书和姬武阳当初的打算她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何必呢,钟姨。”三姨娘原名叫钟月清,如今她脱离了相府,总不能用相府的称呼。 姬宓推门进来,“已成定局,还不如就放宽心接受吧。”白言书原来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但如今他已经有了新的生命,何不以宽容的心看看他日后的路呢。 说不定,他和姬娅确实是天作的一对,只要他对姬娅好,以后再也不为非作歹,那接受他,也没什么关系。 但钟月清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自己辛苦生下的女儿,被姬武阳像送物件一样送给了白言书。她不蠢,知道白言书一开始的目的是想用姬娅和她对付姬宓,所以她现在更不可能接受这样一个有心计的男人做女儿的丈夫,男人都是一个样,喜新厌旧,就算现在对她好,谁能保证以后他还是始终如一的爱姬娅。 “其实钟姨你心里和我一样,已经接受了白言书,也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但你就是不承认。”不承认自己乖巧善良的女儿跟了这样一个男人。 她一开始也接受不了,也不愿承认,但看着姬娅对白言书悉心的照料,再看白言书从一开始的冷漠变成现在这样的,愿意为姬娅端茶递水的人,她觉得,其实只要两人相爱,以前的事,可以适当的放下。 白言书已经不是曾经的白言书了,他没有了记忆,没有了修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姬娅,姬宓想,他人生尽头的最后一眼,肯定也只有姬娅。 三姨娘有些松动,嘴上却还倔强:“阿宓你让我想想吧。” 那天以后,三姨娘虽然还是时不时的戳白言书一下,但对他和姬娅的态度已经转变了很多,也不再张口闭口提曾经的事。 白言书对姬娅的好,她是看得见的,或许白言书如果不是因为走了歪路的话,现在也是很优秀的一个孩子,“钟姨,这是厨房为您准备的补汤,快喝了吧,宓小姐说您身子有些弱,特地为您炖的。” 接过他手里的汤,二人四目相交的一瞬间,三姨娘看清了一些东西,他眼中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浑浊与污秽,清明透亮,他可能真的是一个全新的人了吧。 那么,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 玖拾壹 有情人终成过客?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姬宓对外宣布,白言书已经死了。 从今往后,五灵大陆不再有白言书这个人。 这个叫白言书的男人,终日待在姬府中,不能离开半步。他的生活只有这么大,他多渴望能去外面看看,但姬娅小姐不让他出去,那他就不出去。 “入夜了,小姐该多穿些才是。”白言书将小臂上搭着的毯子披在姬娅身上,又嘱咐道:“五灵昼夜温差大,小心别着凉了。” 说完正要走,姬娅转过身子叫住了他:“白言书!” 男子诧异的转过头:“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当真一点不记得我了吗?”姬娅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悲痛,泪珠连成一串不停的滑落。每当她看见白言书这样脸,她就会想到他们曾经在一起相处的日子,他的声音无时无刻不在牵动着她的心。 但他什么也想不起来,在他现有的记忆里,她是小姐,他是个身世堪怜的孤儿。 白言书不知道她在问什么,只是茫然的看着姬娅。姬娅冲上前,一把抓住他的双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脸上,“我是娅娅啊……”是你的娅娅啊……是那个被你许江山为聘的娅娅啊。 “小姐就是小姐,言书不敢逾越。”白言书僵直着身体抽出自己的手,离开了她的面庞,掌心的温度骤降。姬娅哭着跑开,白言书愣愣看着自己方才触摸到她脸颊的一双手,心间好似有不一样的情愫缓缓流动,“小姐……” 姬宓和姬娅的房间离得很近,她能听到房里的哭声,但她无能为力。她选择放过白言书,那么他和姬娅都必须要做出牺牲。 两人若是有缘,自然能走到一起,只看是不是有缘无分了。 叩叩叩——门外响起敲门的声音,姬娅以为是白言书。 “娅小姐,你怎么了?”是天月的声音。姬娅不打算开门了,任凭他在外面如何叫门都不应他。姬娅已经无颜面对天月了,上次她生气对天月说的那番话,虽然他不放在心上,可她自己的内心却充满了愧疚,那明明不是她的语言,她不知道自己当时是着了什么魔,脱口而出这样伤人的话。 见里面半天无人言语,更没人开门,天月只好放弃了。四处寻找白言书,希望他能起到点作用。 找到他时,男人正坐在塘边,望着自己水中的倒影。 他到底是谁,他的家乡何处,家中有什么亲人……他一点都不记得了。但从刚才小姐和他说话的态度来看,想来他与小姐是认识的,可为什么,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难道是自己缺失的记忆,才让小姐难过的吗? 天月转身离开,没有打扰他的沉思。这两人肯定出了什么问题,不然一个躲房间里哭,另一个魂不守舍的盯着自己水中的倒影看。 他对姬娅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不掺杂其他情感,既然是她自己的感情之事,那他也用不着插手了,走着看吧。 不到半个时辰,姬娅又听见一阵急促短暂的敲门声。 原以为又是天月,姬娅不说话,也不开门,直到听见他的声音,急得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出来给他开门了。 白言书的注意力逐渐转移到她冻得赤红的脚上,打横将人抱起,“小姐当好好照顾自己才是。” 光着脚跑出来,不是明智的决定。 放好姬娅后,白言书取来她的鞋袜亲自给她穿上:“再慌也要穿好鞋袜才能下地知道吗?”这句话……她好像听过他说。 有日他到府上来玩,自己因为太激动踩在花园池塘边的青苔上险些摔了进去,幸而他在旁边及时抓住了她。 那时候他说的是:再激动也要小心走路知道了吗? 姬娅无比怀念那种感觉,只记得他那天的声音格外清朗,洋洋盈耳,久久不绝于耳。想到曾经的那些事情,姬娅看向白言书的眼神更加深情。 她的眼神让白言书有些无措,“小姐请别在用这种眼神看我了。”也别用这样的眼神看任何一个男人,这种充满了深情与爱慕的眼神,会让人误会。 “我要你一句实话。”姬娅收起深情突然严肃起来,一板正经的模样让白言书有些慌乱。 “你喜欢我吗?”她问道。 白言书愣了,他没料到小姐会这样想,回答时声音有些颤抖:“小姐是主子,我不过是个孤身来到这世上的普通人,不值得小姐垂青。”你有更广阔的天地,没必要把满腔的热情都倾洒在我身上。 她不再说什么,他已经做出了回答,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姬娅转过脸不看他道:“给我拿壶酒来吧。” “小姐,夜深了,该歇息了。”白言书不愿意去给她拿酒,大晚上的喝什么酒啊。 姬娅不甘示弱,扬起小脸倔强的看着他道:“你都说了,我是主子,主子做事哪轮得到你插嘴。快去给我拿酒。” 既然你不愿意喜欢我,那我就喝了酒,在梦里见原来那个白言书行不行。姬娅快要哭了,白言书拗不过,只能给她去温了壶酒。 明明给她又备了几个小菜,可姬娅光喝酒不吃菜,没一会儿就喝得七倒八歪的了,“白言书……你…你就是……是个…畜畜生!” “忘了……忘了谁都不能……” …… 白言书乖巧得站在一旁给她倒酒,听她骂自己,但半天了不见她说话,见她趴在桌子上,以为是睡了,刚碰到,姬娅突然伸出一只手指戳进了他的鼻孔里。 “我让你失忆我让你失忆!”然后开始肆无忌惮的把白言书的脸当面团一样蹂躏,“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牺牲了多少啊!你个畜生!” 她的哭声惊扰了已经睡下的姬宓。 姬宓靠起身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这丫头酒品一般啊。”喝完酒大吵大闹的,另一个人格是觉醒了吗,姬宓很无奈,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睡个好觉了。 被喝醉酒的小姑娘肆意发泄的白言书心里酸酸的,他越来越意识到自己和姬娅有说不清的纠缠关系,但那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她又为自己牺牲了什么。 借着酒劲,姬娅哭出了自己所有的委屈,从小到大的没有人关心的、没有人在乎的,她也哭白言书,话说得多好听,可说忘就忘了,而且刚才还拒绝了自己。 “小姐别哭了。”白言书没有办法,只能学着千代沐安慰姬宓的样子安慰她。 姬娅打开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我不是你的小姐!你走啊!” 她不接受这样的结局。 她不接受自己心爱的人天天跟在自己身边,却一点不记得与自己的点点滴滴,她接受不了她接受不了! 趴在桌上痛哭的姬娅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跪下,跪在自己的面前,牵着她的袖子让她不要赶走他,“小姐,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就是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他的声音,由最初的朗脆变成了细微的哀求。 “要你怎样都可以?”姬娅抓住这句话,又问:“如果我让你现在就要了我呢?”她丢掉了所有骄傲,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白言书。 男人没有犹豫道:“我走……”他不能趁人之危,她现在醉醺醺的,怎么可以答应她这样无理的要求,这对她不负责,他要真做了,还会一辈子瞧不起自己。 姬娅嘴角突然扬起一抹笑来,不知是戏谑还是自嘲,“果然,这才是你最初的样子。”那个花天酒地金天银地的白言书,是长明帝日积月累下的一个可怜虫。 这样正直认真的,才应该是白言书。 “就待在我身边哪也不要去。”她怎么可能赶他走,就算他不喜欢自己,现在能看着他的脸,听见他的声音,那也是一种恩赐了。 那晚,两人都睡得很不安稳。 几天后的姬府内。 “你喜欢我妹妹?”姬宓看着男人身后用红绸子金缎子装饰的精致箱子,竟然就这样来下聘了。 男人的长相非常有特点,淡棕色的瞳孔在阳光下颜色更浅了些,高挺的鼻梁和山根,配上深邃的眼窝,恰到好处的薄唇,瘦削的脸上五官精致。放在现代妥妥就是混血儿的五官。姬宓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看着这男人,她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还真是第一次见这样像混血的人。 应该是边疆地区,游牧民族的后代吧她想。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都不认识姬娅,怎么就想着来提亲了,这其中怕不是有诈,“你认识我妹妹吗?就来提亲了。而且到现在,你也没有正式介绍你自己。” 这无疑是种很不礼貌的行为。 “真是失礼了。吾名薛织……”接下来他的自我介绍姬宓都没有听进去,她的注意力全在白言书和姬娅身上。 男人介绍完自己,姬宓笑着将姬娅叫来,“你的婚事,还是交给你娘做主比较好。不过还是要看你自己。” 她瞧着这个薛织,哪里都挺好的,就是这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看起来不诚实也不正经。但姬娅心里想的未必和她一样,先看看,实在不行她在加以阻拦。 姬娅今天难得的沉稳,她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让薛织三日后再来,她需要考虑考虑,三日后,她会给他答复。 夜里。 “你觉得那人怎么样?”姬宓替姬娅卸下妆发,轻声问到。 姬娅为难道:“姐姐觉得呢?” “我当然是希望你能找个好男人嫁了的,但那人我可看不上,一双眼睛四处乱看,一看就心术不正。”这是姬宓的建议。 但姬娅摇摇头不同意她的看法,“可我看着蛮好的啊,姐姐总是这样不相信别人。”有千代沐天天在你面前晃,多好的男人到了你嘴里都是一般的。 姬宓没说话,冷着脸出了姬娅的房间。 离开房间后,看到守在门外的白言书,轻叹口气说道:“好好劝劝她。”现在也只有这张脸能让姬娅回心转意了。 白言书从厨房端来一盘点心,“小姐吃点吧,看你下午没怎么吃饭。”说着将托盘稳稳的放在桌上,等着妆台前的人过来。 “你注意到啦,谢谢啊。” 她在桌边一边翻看书页,一边吃着盘子里的东西,见白言书一直不走,开口问他:“怎么了?有事?”她现在一心都是薛织下聘的事,可没心思关心他。 更不想和他回忆什么了,薛织的出现,意味着她可以脱离现状,过上不再有白言书的生活,但他老看着自己干嘛啊。 姬娅累了,放下手中的点心准备坐到床上看书。 刚与男人擦肩,白言书握住了她的手腕:“不要答应。” “什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不要答应什么? 哦,那个啊。姬娅反应过来,抽出了自己的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权过问我的事吗?”她冷漠的看着白言书,这个眼神让男人感觉疏离,好像世界把他二人分开了。 白言书手上的青筋突然暴起,他又重新抓住了姬娅的手,红着眼眶,咬着牙齿发出低沉的声音,“你的事我就有权管!” 这段时间,白言书一直以温柔和善的模样出现在姬娅面前,像一朵与世无争的独自开在夜晚的白昙,今夜的反常,更说明了姬娅在他心里的地位是那样的与众不同,“不要答应……” 他的声音与神色变幻了几次,最终姬娅记在心中的,是他眼中闪烁的泪花和低微的哀求,“不要答应他……” 姬宓一直隐在暗处听里面的动静,没想到这招还真管用。现在这两人应该不会那么别扭了吧,要不要再加大点力度?让白言书的危机感再高些,得好好琢磨一下接下来的计划了。 “那你倒是告诉我,你以什么权来管。”姬娅的话让白言书陷入沉思,他答不上来。 姬娅冷笑着正欲开口,红润香软的嘴却被白言书堵上。 此时的房间里气氛暧昧,深情拥吻中的二人脸上皆爬上了好看的粉红色 一吻结束,姬娅用手指轻轻碰了下自己的嘴角,“你放肆!”居然! 白言书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勾勾右嘴角戏谑道:“小姐不是喜欢我吗?如今我用行动回复小姐,小姐怎么还生气呢?” 他坏心的用食指轻轻摁住姬娅的唇,谐谑问她:“还想要吗?” 短短四个字让姬娅的脸又噌一下红到了耳尖。她打开白言书的手,“放肆!把那个温柔恭顺的白言书还给我!” 现在这样动不动就邪笑的白言书她可吃不消。 “亲我一口,就还给你。”白言书上前一步,离姬娅更近了些,他甚至可以听见姬娅疯狂的心跳声。 姬娅久久没有动作,白言书又近了一点,现在两人的身子就快贴在一起了,他歪着头看姬娅,等她做出反应。 啾—— 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他的嘴角,因为身高的问题,姬娅刚才还特意踮了脚尖,小模样可爱又娇羞。 答应她的,只要她亲自己一下,就把谦恭有礼的白言书还给她。 “小姐如今明白我的心意了吧。”虽然是变回了那个温柔的白言书,但嘴角勾起的笑容还是带着邪魅,看上去,是个浪荡公子了,但他现在已经不是原来了,他变了,从今往后他的身边、心里,只有姬娅一个人,不会再有旁的位置给旁的人。 今晚过后,姬娅的心事解开了,心结没有了,心病也跟着好了,又变回了从前那个活泼乖巧的小开心果。 白言书似乎更粘着她了,天天寸步不离的照顾他,还是以主仆的名义,但谁都看得出来,这两人已经修成正果了经过下聘之事。 前不久。 “娅娅,姐姐给你出个主意,到时候我……” …… 让薛织下聘是姬宓的主意,她看得出白言书是个有强烈占有欲的男人,所以她就是利用他的这个占有欲,来看看他是不是喜欢姬娅。 薛织其实是血扇楼的人,薛织血织,她托血羽帮忙,送来一个看起来帅气得让人没有安全感的男人。 没想到这白言书这么经不住,一激就上当了,现在好了,两人一天腻腻歪歪的倒是碍了她的眼。 不过还好白言书经不住激啊,要是那种闷葫芦,这一招不仅不会管用,还会起反作用,姬宓正是看中了他爱吃醋这一点,才出此计的。 虽然不高明,但只要她们的目的达到了不就对了。 两人在餐桌上交换了一个胜利的眼神,白言书没看到,现在也不在乎他是不是看见了,反正…… 又凑成了一对。接下来,长安和游夜是不是也要她操操心了。 面对姬宓突然投过来的目光,长安和游夜复制粘贴般的懵逼。 话说…… 她现在怎么跟个开婚姻介绍所的婆娘似的,一天操心别人的事,要不是姬宓知道自己的前世是什么样的,她肯定以为自己上辈子是女版月老了。 不过要千代沐说,她这就是多、管、闲、事。 千代沐每次让她不要插手别人感情之事,不然到时候别人感情不幸福,锅都让姬宓背。可姬宓不干,偏好这一口,又八卦又好管闲事,她也不嫌累。 玖拾贰 终有悔悟之日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有消息了吗?” 说话的是个锦冠华服的俊美男人。 男人不停用手指滑过身旁双翅黑鸦的羽毛。他身前躬身站着的男子显然很害怕他,颤抖着嗓音道:“回…回主人,没有。” 话音刚落,男子面目惊恐的倒在了地上,他死得没有一点痛苦。男人低垂着眼眉转了转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废物。” 侧脸对着一旁的黑鸦道:“去找。” 这只黑鸦浑身没有一点杂色,黑曜石一般的眼睛能洞察一切,是郁莱特意养来收集情报的。透过一颗特殊的珠子,他可以看到黑鸦看到的事物。 “主人,梅沢似乎已经找到了通往亡灵之地的方法。”郁莱眼中的寒光一闪而过,他看着自己的手下没有说话。 站在下面的人同样没有出声,她不敢出声,她能猜到主人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将头埋得更低了。 “一群废物。”郁莱跨过女子的尸身,他离开后,一条足有三丈长的盲蟒吞下了女子的尸体,随后又钻进一旁的黑洞中。 * 千代沐人在北月却也心系白月剑,好在现在谁都进不去亡灵之地,他有足够的时间找通道。可现在北月也让他头疼,裁决者们一夜间全数被杀,裘万金虽然已死,但裁决所也已经乱了。 连带着北月的秩序,也被打乱了。 不过白言隽有治国之才,上位没多久,很快就平定了边疆战乱。 可他不懂得如何恢复裁决所往日的井然有序,裁决者的选人方式他也不了解。 今日白言隽来到姬府求助千代沐,“神使大人要帮我想想办法。”他现在治国哪哪儿都好,就是裁决所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神使大人,确实应该帮他想想办法。”血羽突然出现在书房中。 姬宓将她牵来自己这边坐着,“你怎么来了?血扇楼你不用管?” “有二位老人坐镇没什么需要我操心的,怎么?五灵裁决所出什么事了?”她只知道裁决者们都被杀了,不知道细节。 她很感兴趣。 面对突然出现的女人,白言隽心有防备,警惕问姬宓:“这位小姐……是?” 姬宓笑着和白言隽介绍血羽:“这是我们的朋友,没事你说你的吧,她不会说出去的。”她根本也就不关心五灵大陆的事。 她今天来,估计也是在五神大陆无聊,到这边换换心情。 即使姬宓这样说,白言隽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还是多有防备,将千代沐带得更远了一些才说出他想让千代沐帮忙的事。 血羽还是第一次这么不受欢迎,皱着鼻子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她那么像坏人吗?怎么还躲着她呢。 要是真对五灵大陆有什么想法,她早就从封印之井杀过来了,用得着特意出现在千代沐面前好让他来收拾自己嘛。不得不说,刚才白言隽机警的眼神让她对这个男人已经产生了浓浓的兴趣。 一来二去的,血羽就在姬府住下了,姬宓有时间就带着她出去逛逛,带她领略领略北月的风土人情。 今天她本想带血羽去尝尝长宁楼的东西,半路上看见了姬湘和华年。 姬湘本来是不愿再嫁给华年了的,但不知这男人用了什么手段,硬是让姬湘住进了华府,听说姬湘现在的生活不如意,也不知是怎么个不如意法,只知她以前有事没事就往相府跑,可回了相府又会被赶出来。 看她这装扮,现在似乎已经成了两家都不愿意要的悲惨女人了。血羽见姬宓一直盯着那女人,询问道:“怎么?认识啊?” “嗯。”姬宓点头回道:“我妹妹,我们悄悄跟上去看看。” 只见这华年和姬湘买完东西左拐右拐的进了个小巷,按理说华年他爹虽然在朝廷中官职不高,但怎么说也是个五品官,要说家中没有随行侍候的丫头是不可能的,但为什么他们两人买东西,拎着大包小包的不是丫头而是姬湘。 看来长安说得没错,姬湘现在过得是很惨。 听长安说,姬湘自从进了华府以后,经常看见她手上有淤青,但脸上又完好无损,有时候她一两个把月不出来,一出来,看人就十分憔悴,像是大病了一场。 估计是被虐待的吧,姬宓心想。 悄无声息的隐在角落中,走进小巷,华年见四下无人,一掌将姬湘扇到在地,“我和我兄弟多说几句你在旁边吵吵什么?!让我在兄弟们面前多没面子!回去再收拾你!” 血羽最见不惯男人欺负女人,准备上去教训教训这狗男人,却被姬宓拉住了,“一会儿再教训不迟。” 走前姬宓看见了姬湘脸上掌印,阴笑着与血羽一同隐在黑暗中,一路跟着他们。 回到华府,不出姬宓所料,华年果然又对姬湘动了拳脚。华府上下都充满了姬湘悲泣的声音,但没有一个人阻止,就连当初那个忠厚的华知言华院使,也变得冷漠,对姬湘的遭遇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不行,我得去管,我最见不得男人打女人!”血羽说着就撸袖子准备冲上去打那个臭不要脸的华年了。 没成想又被姬宓拦下来了,“我们光明正大的进去。” 姬宓将血羽的衣服整理好,把她撸起来的袖子重新放下,“走,我们去前门。” 华府没人不认识姬宓,门房肯定也认识姬宓。这祖宗怎么这时候来啊,门房心惊胆战的上前行礼:“宓小姐您……怎么来啦?” “我来看看我妹妹都不行?狗奴才别挡道,滚。”姬宓绕过门房带着血羽直直进去。 她们进去也没听见姬湘的声音变小,姬宓和血羽确信,华府上下都能听到她的声音,但没人管管姬湘。 走进了前厅,姬宓看见华知言正在喝茶,“华院使。”她的声音轻柔缓慢,可华知言听到却摔了手中的茶碗,整个人无可置信的抬起头看向姬宓。 完了,她肯定听见姬湘的声音了,现在该怎么办。 华知言身边的下人在看到姬宓后跑去华年的房间找人,虽然是偷偷跑的,但姬宓还是看到了,不出一会儿,姬湘的声音就停下了。 可才停没多久,又传来了姬湘撕心裂肺的呼救声,她在后院不停的喊着姬宓的名字跑出来,好好的姑娘现在披头散发,浑身是血,但脸还是那张精致的笑脸,但惨白得没有血色。 姬宓就算曾经在讨厌姬湘,但她始终是她的妹妹,姬湘被虐待这事传出去,虽然脸上难看的是相府,但她姬宓心里也不会好受。 血羽看见姬湘身后准备冲上来拽住她的华年,晃眼便出现在华年眼前,贴身的匕首就贴在华年的脖子上,“我最看不惯打女人的男人,你是畜生吗?” 把这姑娘打成什么样子了!脸上没有伤,可身上全是鲜血,甚至还有不少还未消失的旧伤疤,天知道这姑娘在这家受了多少凌虐。 姬湘看有人把华年拦住了,赶紧跑到姬宓脚边给姬宓磕头,“姐姐!妹妹知道错了!妹妹真的知道错了,以前都是妹妹不对,你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她知道现在只有姬宓能救她了。 她那个爹的绝情她已经见识了,这段时间她也在回想自己曾对姬宓做的那些事,她真的知道错了,现在只求姬宓能够救救她,她现在只想赶紧脱离苦海,其余什么坏心眼都没有了。 “我曾给你说过,你就是不听,现在知道哭了?”姬宓脸上是嫌弃,声音里有责备,有同情,更多的是叹惋。 现在正伏在她脚边的这个女子不应该是这样的下场,她没有一个好娘来教导,又不受姬武阳的重视,久而久之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姬宓语重心长的问她:“真的知道错了?” 好在姬湘以前只是坏心眼多了一点,没有做出什么十恶不赦,不能原谅的事,和华年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就算是对她的惩罚了,只要这次她诚心认错诚心悔改,姬宓可以原谅她。 “真的知道错了,以前都是我不对……求求姐姐救我。” 姬湘把他在相府和华府受到的侮辱全部告诉了姬宓。血羽被她说的这些事气得差点当场就剁了华年。 更别说姬武阳那个老鬼。还是个人吗?还是人父吗?居然想要铲除自己所有的女儿只留下姬月,他是中了蛊了吗? “好我知道了。”姬湘强忍着浑身的疼痛说完。姬宓已经知道了她想要知道的,华年此时正跪在下面,她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她相信,血羽也会很乐意。 姬宓施了一个小法术,用几条无形的铁链将华年禁锢在空中,从空间中找了一个趁手的小刀丢给姬湘。 想报仇,就自己报。 手中闪着银光的刀刃锋利得好似可以轻松削掉华年的脑壳,姬湘就这样把小刀拿在手中,想着自己应该从哪里下手。 华年却以为是她犹豫了,不要脸的重新说出那些甜言蜜语,企图再次迷惑姬湘。 但这一次,她不会再受他的骗了。拿起刀的一瞬间,姬湘觉得自己那些新旧伤痕都已经不痛了,她充满了力量。 一刀一刀的刺向华年,一次比一次更用劲,伤口也一次比一次深。 华知言和华夫人想尽办法拦她,都被血羽威吓回去。直到得到消息的千代沐赶来时,华年已经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吊着。 “还不够,还不够!”姬湘疯了似的叫到。 这点伤和她受到的虐待比起来,要少多了。还不够,她还没有玩够,“还不够!你不准死!”血羽拿出随身的丹药塞进华年的嘴里。 就是给白言书吃的那种。华年又充满了生命力,他的感知也被放大了,原本已经不怎么疼的伤口现在疼得厉害,更别说那些本就疼痛的伤口了,疼痛感简直要了他的命。 很好,姬湘拿着刀站起,脸上身上都有华年被刺时飙出的血滴。 她将刀尖慢慢往下划,划过了华年的腹腔,划过了他的腹肌,划到了他裤头的位置。 挑开他缠身的腰带,姬湘笑着继续将刀尖往下游走,到了那个地方……姬湘抬头看了一眼华年,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笑着道:“和它说再见吧。” 随着一声惨叫,姬湘手起刀落,华年的命 根 子就这样和他的身子永远告别了。那东西落在地上后姬湘还狠狠踩了一脚,看它瘪下去才看满意足的对着华年继续说:“接下来,你还会失去两个东西。” 你猜猜,是什么。 刀尖还是对着那个鲜血直流的地方,华年已经心如死灰了,男人最重要的宝贝都没了,还在乎那两颗圆咕噜球吗。 可他还是低估了姬湘对他的恨。 将那两东西割下来后,姬湘也不嫌恶心,一颗硬塞进了华年的嘴里逼他吞下去,另一颗细心的分成两半给了华院使和华夫人。 两人含泪看着姬宓和千代沐,期待他们能够开恩。 但他们没有。 今日发生的一切,都是你们这家人自己作的。 华年身上已经没有值得取下来的东西了,姬湘意犹未尽,她还没报复够,造成今日局面的,就有那个人面兽心的华知言,还有他那个唯利是图的妻子华夫人。 她拿着姬宓给她的那把小刀来到二人面前,“你们为什么不帮我,为什么就任由你们的儿子凌辱我!”她恨啊,尤其是华知言这个老东西,仗着千代沐对他的赏识,在姐姐面前装得多老实多慈蔼的模样,私底下却纵容他的儿子对自己又打又骂。 曾经她也对华知言抱有幻想,希望他能管管自己的儿子,但他没有,今日局面,是四个人造成了,这两个老不死的东西、华年,还有她自己。 后悔当初没听姐姐的话,死心塌地的对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换不来一点怜惜,得到的不是谩骂就是殴打。 她发誓,就算赔上自己的命,也要让华府上下不得好死。 姬湘速度极快,挖出了华年父母一人一只眼睛,又转过身挖走了华年的一对眼珠子丢给了门外的大黄,然后,把他父母的眼珠装在了他的眼眶里。 流不尽的鲜血也不能洗净她内心的仇恨,回荡在耳边的尖叫盖不掉华年打她时,她发出的哭声。 哭声永远跟随着她,在她的脑海里一遍一遍的反复。 窜进大脑每一处角落,耳朵每一寸地方。 “你打我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求你放过我的。但你怎么说的你记得吗?你说‘白日做梦’。今天我把这句话还给你,白日做梦,不将你千刀万剐难解我心头之恨。”说这段话的时候,姬湘止不住的流泪,一想到自己在华府的黑暗日子就要到头,喜从悲中来,哭着哭着她又笑了。 今天,是你的黑暗了。 “你想死吗?”姬湘突然问华年。 身上千疮百孔的男人还不犹豫的点头。姬湘再次把这句话还给了他:“白日做梦。” 她受到的虐待,她一定要全部还给华年和他的双亲,只有这样她才解气。 华府的事情不知为什么传了出去,惊动了白言隽。 白言隽带着自己的暗卫从皇宫连忙赶到华府,进去后里面的场景只能用血腥来形容。入面而来的血腥味让他忍不住干呕,“这是怎么了?!谁能给朕解释一下!” “神使大人,宓小姐,你们怎么也在这里?”有人通报说华府出了特大血案,他才忙不迭的赶来,可到了发现千代沐和姬宓就坐在前厅看着华年和华院使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千代沐没说话,姬宓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白言隽。 可男人却不赞同他们的做法,即使华氏有错,也不应该动用死刑,这是县衙的事情,还轮不到姬宓她们来插手吧。 “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吗?”自打在五神连续突破进阶后,姬宓整个人的气质已经全然不一样,周身自带王者光环,说的话做的事不容人质疑,一瞥一笑都透露着上位者的气质。 “朕是皇帝,这种事,本就应该县衙来管!”这不是质疑,这是施压。白言隽试图用皇帝的身份来压制姬宓。 可姬宓不是那种他可以威胁的人,“刚做几天皇帝就这样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能捧你,也能杀你。”姬宓虽然比白言隽矮了一大个头,但气势不知高出了他多少。 白言隽不得不后退一步,低着头等待姬宓说话。 “我欣赏你的才能,但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懂吗?” 男人迫于威压,再次后退,这一次他的身子也听话的躬了下去,弯着腰向姬宓道歉:“是朕失礼了。” 强者为尊的法则是谁也不能打破的,千代沐无意做王成帝,姬宓同样不想,但她的任何决定,出了比她有能力的人能够质疑能够否定,其他人,都没有插嘴的资格。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残忍,只有你够强,你说话才有人听。只有你够强,才有资格评论、批判。 弱者不论在五神大陆还是五灵大陆,都没有说话的资格,若是不小心插了某些人的嘴,只能成为齑粉。 玖拾叁 又多一个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五灵因为有千代沐,逐渐接近太平。 可千代沐看不见的地方,还是暗潮涌动。 “主人,魔君……前来拜访。”梅沢丢掉手中的血灵果,你们相信魔君只是单纯的来拜访吗?也不等人通传,魔君就从殿门进来了。 挽着婀娜妖娆的蛰姬。 大清早的就不让人愉快是吗?梅沢起身让魔君坐上自己的位置,“你不是专程来耀武扬威的吧?” 就因为蛰姬选择了你?来他这里找存在感吗? 魔君让蛰姬坐在自己的腿上,手里把玩着她一捋长发,“别那么气急败坏,蛰姬最近发现双翅黑鸦出现在五神的次数越发多了,在想是不是你们的情报出了问题。” 郁莱是不是还没有死,反而躲在了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养精蓄锐,等到了时机成熟之时,好抢夺白月剑,坐上帝位。 而殿下的梅沢愁眉不展,不可置信的看着魔君吼道:“怎么可能!他中了我的本命武具,不可能还有活路的!” 既然是这样,那只怕,有人在操更大的棋局了,这天地间能够逆天改命的,出了他和神帝,确实还有一个人,但那个人……应该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才对。 “罢了,最近怎么样?”魔君抿了一口酒,甘香入喉,忍不住赞叹,“好酒。” 神魔大战他也身负重伤,经过万年的调息,身子如今已痊愈,修为也已回到巅峰。他现在要做的,是扫除一切阻碍千代沐的垃圾,让他顺利的重新登上帝位。 而郁莱的出现,让他开始担心。这个本该死了的男人,是如何再次操控他那只黑鸦,监视五神的。 梅沢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拿起酒杯晃晃里面澄澈的液体,漫不经心的说到:“还能怎么样,终日无聊,赏花逗鸟呗,哪像你啊,美人在怀好生痛快。” 他的眼里有羡慕有惋惜,羡慕给他们,惋惜留给自己。阿念是他见过最长情的人了,万年来,对魔君的爱意不曾有一点改变,为了他,甚至可以抛下一切,委身阴冷潮湿的地宫。 看着这样的梅沢,魔君的心中升起同情,“你又何尝不是个长情之人呢。”说罢,带着蛰居离开了天狗一派的大殿。 望着远去的二人,梅沢颓废的重新坐回上位,“他配得上你。”我便也放心了。 * 郁莱最近正在找寻前往亡灵之地的方法,但都无果。 “你的手下,简直是一群废物。我开始怀疑你的能力,救活你,会不会是我的失策。”上位的男人不知使了什么法术,脸上一片黑色,看不见五官与表情。 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迫不及待的想找到白月剑,只要有了神帝的修为,他就可以一统三界,成为万人敬仰的神,但他更想做的,还是魔君,逍遥自在,无拘无束。 面对这个曾经救过他无数次的男人,郁莱升不起反抗之一,这个男人太强了,一手翻云,一手覆雨,转眼便能取人性命,他无力抵抗,只能俯首听命。 “郁莱会尽力找到大人想要的东西。” 尽力?男人一把掐住了身旁扇风丫头的脖子,“那本尊便看看你如何尽力!”而后将丫头扔出去,女子的头撞在墙上的时候一瞬间如同烟火一样爆开,血花四溅。 * 亡灵之地。 “那把剑自从落入我们这儿,周围百里寸草不生,就连魂花也不能开在它旁边,这到底是谁的剑啊。”小妖眼馋这把银光粼粼,白玉护手的剑很久了,从这把剑插在这片地的那一刻起,他就想要了。 可这里重兵把守,平常人还来不得此处,他也是用无数的财宝巴结上了把守兵的首领才能这么近看一眼这把剑的。 这柄剑铸得实在是太完美,只看一眼便再也无法忘记。 这剑长约二尺三寸左右,剑柄纯白如雪,上面刻有几朵莲花和一轮圆月,白玉护手。剑身银白寒光森冷,刻有白月二字。剑穗不知是用什么丝线做成的流苏坠子,一块小小的圆玉镂空了被固定在不掺杂其他色彩的雪白流苏上方,系在剑首。 如此长穗,定是个武功绝顶的人才能掌握。 小妖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手才能雕得成这样的玉,更不知那里能找到能将玉石打磨得这样圆润光滑。 就是这样一柄剑告诉他,这把剑的主人一定不是等闲之辈,真想看看这把剑的主人是怎样的绝世无双。 “你怎么还往前走?”首领将小妖往后拽了一点,教训道:“可别接近这柄宝剑,我们大人说了,这柄剑至圣至洁,我们亡灵之地这些肮脏血腥之辈若是靠近了些,都会感觉身子不适,别说想拿在手里了。” 首领揪住小妖的耳朵继续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看看就行了,再往前走,死的可是你。” 那小妖表面上打哈哈,到了夜里,却又偷偷跑到白月剑附近。 虽然这里有重兵把守,但他已经找到了漏洞了,早些时候首领说的那些话都是唬人的,他靠近了那么多也没见身子有个不适,今日偷得此剑,他就可以在亡灵之地为王了,这剑周围灵玄二立他还是认得的,如此充裕,想必是原主人的缘故。 他一定要偷得此剑! 小妖用法绕过了看守的亡灵兵,宝剑触手可得,手伸向宝剑时,却颤抖了。小妖用左手拼命压制右手,可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首领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叫唤,“喂!你干什么!快回来!你会死的!” 笑话,他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再死一次,不顾远处泥埂上嘶声力竭的首领,小妖忍着剧痛将手伸向白月剑,“是我的了!” 正想将白月剑从地里拔起来,却被白月剑的剑气所伤,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双眼即将合上的那一刻,他看见天上驾云而来一个长着怪角的男人,用一条长鞭将他索走。 小妖再也没有醒过来。 在亡灵之地的统治者忘忧赶到前他已经被剑气伤得严重,最后一眼能看到忘忧,他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白月剑已经蠢蠢欲动,神帝快到了,亡灵之地,要变天了。”忘忧心事重重的抬头望了望天,血红的雾霭已经染红了半边天,剩下这半边天,就是他们亡灵之地的尽头了吗。 神帝觉醒,意味着魔君还有他手下的月华无双、神帝身边的郁莱梅沢全都已经现世,他又该以何手段,保护这小小的亡灵之地。 本想着可以将白月剑奉上,乞求神帝庇护亡灵之地,可现在白月剑的无形剑气顷刻便能要人性命,根本近不得一步,他该如何是好。 再说,亡灵之地的通道还未到打开的时候,他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那场传说中的神魔大战,真的要在亡灵之地发生第二次了吗? 看向身后远处的灯火,忘忧觉得无助。 虽然这里是亡灵之地,罪大恶极的死灵才会来的地方,可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身为他们的守护者,亡灵之地的保护者,他深知自己没有能力再保护这里了,只求,别让一切发生得太快,毁掉这里的繁荣。 * 就在刚才,千代沐周身感觉舒畅,不知是何缘故。 他一直在研究怎么才能尽快的打开通道,却都一无所获。这是个好消息,他都找不到提前打开通道的方法,那些觊觎白月剑的人也别想找到。 最近他的能力越来越强,无形之中给人的压迫让不少百姓都喘不过气。 一切似乎都归于平静,但最近一直有只黑漆漆的乌鸦从他头上掠过,他还和黑鸦对视过,总觉得能从黑鸦的眼里看到什么,但再想深究,黑鸦又以极快的速度飞走了。 “千代沐,神帝,真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郁莱从一颗透明的珠子里看见了黑鸦出去所看到的一切,其中就包括千代沐。 他很想亲手杀了这个男人,但以前他没有能力,如今,看来也没机会了。但只要找到白月剑,他不仅能杀了千代沐,还能除掉那个对他呼来喝去的男人,他要比他们,更先找到白月剑才行。 姬宓最近闭关了,眼下已经到了可以进阶的时刻,但怎么都没有突破的预兆,她只能选择一个人待着修炼,只要能突破现在的境界,她就能离千代沐更进一步了,说什么也要努力。 “主子,小侯爷赵飞元请您去侯府做客。”天玄送来一张请帖。 小侯爷赵飞元是谁,一点印象都没有,千代沐果断拒绝了,也没看天玄手上的请帖。 天玄领命将请帖撕了,可他手里的请帖刚撕完,门房就来通报说有一位自称是小侯爷家仆的男人来求见神使大人。 这位小侯爷到底有什么目的,怎么三番两次的来请他。千代沐心中不悦,克制着满腔怒火带天玄前往侯府。 来到赵飞元的住处。 侯府中只有小侯爷赵飞元和他的妹妹赵飞颜两位主人,其余都是下人。府上没有当家的主母,侯爷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神使大人能来,赵某真是三生有幸啊。”男人满脸堆笑将千代沐迎进前厅。赵飞颜就在一旁侍候。 要说这女子生得也美,秀鼻挺翘,一张半微着的粉红小口红润而有光泽,表面也没有太多的纹路,应该是很注意保养自己红唇的姑娘。 肌肤是健康的暖白,浮在脸蛋上的两抹红云为姑娘增添了几分羞涩的甜美。纤长的睫毛如同蝴蝶扇动的羽翅,忽闪间是一双淡茶色的清澈瞳孔,眼角下方一颗泪痣平添柔媚。 从前没在北月任何场合见过这位姑娘,虽生得貌美,千代沐却不过多在意。美人他见得多了,再美也没宓儿美。 赵飞元见千代沐打量了他这个妹妹一会儿,还以为事情可以进行,留下千代沐扯些有的没的,又借着有事要和千代沐单独商议的借口把人带向了他的书房。 他离开后,赵飞颜端着一壶温酒进到书房中,“哥哥让我先给神使大人温壶酒喝着,他一会儿就到。” 女子换了一身装束,方才她还是素白长裙,现在变成了一袭水蓝色的露背紧身长裙。衣裙紧紧贴着她的肌肤,包裹出玲珑有致的曲线,白而细长的小腿裸露在外。胸前布料是有些透明的软白纱,大片的美好就暴露在千代沐的眼前。 呵,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千代沐勾唇笑笑,在赵飞颜的眼中,他这个笑意味明确,是拜倒在她姿色下的笑。 既然想玩,那就陪你们玩玩。最近姬宓闭关,千代沐难得有兴致,看看这对兄妹想干什么,这壶酒肯定有问题,他没打算喝。 这两兄妹就好像知道他不喝酒似的,又上了些小菜和一壶茶。赵飞颜脸上挂着完美无缺的笑颜,“神使大人,我敬您。” 千代沐以茶代酒,在赵飞颜的眼睛下喝下了那杯茶水,没有任何问题,那猫腻是不是就是在这几盘菜里面了。 不多时赵飞元进入书房,手上多了几壶酒,大有和千代沐彻夜长谈的架势。 赵飞颜随侍左右,替他们斟茶倒酒,替千代沐夹菜,见两人聊热了还拿把扇子站在千代沐的身旁替他扇风。 几盘菜下去,算着药效也应该发作了,两兄妹交换了一个眼神,正巧被千代沐看见,他刚才从那盘鸡丁中吃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想来,下了药的就是那盘了。 只见千代沐催动内力,脸上多了一层绯红,赵飞元知道药效开始发作了,替二人关上门就出去了。 今夜之后,他会是五灵大陆一人之下的存在。 赵飞颜见桌旁已经迷迷糊糊的千代沐,褪下了最外层披着的薄纱外衫,双手揽过千代沐的脖子,“神使大人……你就快属于我了。” 她的声音变了,不像刚才那么温柔似水,带上了一些迫不及待与娇媚。赵飞颜低下头,嫣红如花的嘴唇正要贴上千代沐的嘴唇,就被这男人掐住了脖子。 女子不停挣扎着企图逃脱他的控制,可越动,男人的手就掐得越紧,“不想活了吗?居然敢用媚药迷本座?” 这两兄妹算盘未免打得太好了,只可惜太蠢。 千代沐本和他们不相识,更谈不上有瓜葛,赵飞元身为小侯爷,不可能有朝廷之事要找他商谈,却拼命的将他留在侯府,又安排一个这样的女人在他身边伺候,不明摆着有诈吗?他又不蠢,怎么可能连这么漏洞百出的计谋都看不出来。 “身为女子,居然使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简直不知羞耻。”千代沐掐住赵飞颜的脖子,高高举起。 女人的脚已经离地,再过不久她就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神……神使大人饶命啊!”她的双手不停扒拉着千代沐掐着她脖子的那只手。 “不可饶恕。”千代沐没有给她再活一次的机会,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他手下留情。 门外的天玄知道房内发生的一切,隐去身形,在卧房内找到赵飞元。 这厮是高兴过了头,赤裸着躺在够睡几人的超大床铺上,三个同样赤裸的女人正分在不同的方向侍候着他。 门内传来娇笑连连,天玄只当他们是尸体了,等主子收拾完那边,这边的人也活不长了。 果不其然,不出一会儿千代沐踹开了赵飞元卧房的门,指节被他按得啪啪作响,“既然活腻了,本座就成全你。” 话落,卧房内三女一男无一人存活。 看来他是真的被气着了,本想和这对兄妹玩玩,但到了紧要关头又觉得太恶心,干脆直接杀了比较痛快。 第二天兄妹俩的尸体被下人发现,报官后所有线索都指向千代沐。 调查官上门询问时千代沐毫不犹豫的告诉他们,人就是自己杀的,但所有人都拿他没办法,因为赵家兄妹给他的饭菜里下药。 经过查验,也确认了千代沐昨日吃的辣子鸡丁里有大量的媚药,他们的死是自己作出来的,千代沐就算杀了他们也不会受到任何责罚,随便给这二人安上一个用药谋害神使的罪名,就已经够他们死好几次了。 所以这件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你可真是清心寡欲。”那么一个美女放在眼前都不为所动,侯府的事情血羽知道得一清二楚,因为她当时也在现场,不过天玄没发现她,至于千代沐有没有发现她那就不好说了。 千代沐专注手上的事情,没有抬眼回道:“你和宓儿关系好,但这样监视我是不是不太好。” “我这不是怕您犯错误嘛,再说了,阿宓是我妹子,我当人得给她管好她的心上人了。”以前她一直以为男人都是一样的,只要女人够美,他们就不可能坐怀不乱,但亲眼目睹千代沐的做法后她算是相信了,真有这样一心一意心无旁骛只爱一个人的男人。 她要是能找到这样一个男人就好了,血镜那小子……不是也挺闷的吗?要不要……找个机会去逗弄逗弄他? 玖拾肆 总来送死就很烦了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姬宓一连闭关十几天都没有出来,千代沐觉得一个人无聊,也闭关修炼去了。现在姬府看家的就剩下血扇楼的三个还有玄月两兄弟和游夜长安。 “血镜,跟我来一下。”血羽决定搞清楚自己内心那股莫名其妙的情感是什么。 她只要一看到血镜,再一想到血镜和她说过的那些话,就会不自觉的心跳加速,并且伴随着智商降低等不确定因素。 至于怎么个智商降低呢。 上次,血镜从她身旁经过,血羽就想到那日在酒楼血镜和她说过的话,然后就开始面部微微发红,心跳加速,最终一个箭步冲上去问血镜,他的鞋是在哪里买的,还挺好看。 这件事让她之后都尽量躲着血镜,但她发现,自己好像越不想看见谁,谁在她面前出现的次数就越多。 自己在塘边打坐时,他就在杉树下练功;自己在院中看书喝茶时,他就在旁边的石桌上学习棋谱。 命运似乎把她和血镜捆绑在了一起,所以,她要搞清楚自己的心,如果自己对血镜真的有一点点喜欢,那是不是该主动发起进攻! 血羽是个果断的人,在战场上她可以手起刀落杀伐果断,在情场上,只要自己喜欢,她也绝不会怯懦。 血镜跟着血羽来到姬府后院的紫藤萝花架下,血羽的气势太盛,还要盖过血镜一大头,虽然个头没血镜那么高大,但一米七七的大高个配上自身散发出的气质与气势,总是让人不经意间就低下了头。 “大人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她没有说话,看了血镜差不多一秒钟的样子,然后揪住血镜的衣襟朝他的嘴亲了上去。亲的时候放一只手在自己左胸上。 心跳加速,绝对加速了。 面对大人的这一诡异举动,血镜竟有些舍不得从她唇上离开,但还是稍微退了一点,“大……大人你在做什么?”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我在确认,我是不是也喜欢你。”她很坦诚,没必要说谎,一个人能直面自己的心,是好事。 血镜知道自己只有一半的机会,但他还是无比期待大人的回答,“那大人……喜欢血镜吗?”他现在的心也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喜欢。”血羽甚至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样的,她听阿宓说过,喜欢,会让一个人心跳加速,看到对方就移不开眼睛,那照她说的,自己就是喜欢血镜的。 再说了,她觉得血镜人很不错,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既然他喜欢自己,自己也喜欢她,还不如就这样发展看看。 血羽的回答让血镜大胆起来,身体慢慢向她靠近,最后抱住了眼前这个不比自己矮多少的女人,他也曾幻想过有一天他能抱着大人,一直抱着,原来当一切都来临的时候,会那么不真实,奇妙得像一场永远不愿醒来的梦。 就算是梦,也让他沉睡着吧。 有大人的地方,就是属于他的极乐。 两人拥抱着一只站在紫藤萝花架下。微风徐徐拂过他们的面庞,血羽感觉她终于找到了空缺了千年的那种情感。 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相信也不会结束。 *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调息,姬湘的身体日渐痊愈。 在姬府的这些日子她想了很多,姬娅也和她说了许多。她说得没错,姬武阳不需要其他的孩子,他只要姬月就够了。 她想不通,明明都是一家的女儿,为什么待遇差别这么大,姬月从小锦衣玉食,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她呢?姬宓呢?姬娅呢?三个人一个月的伙食费加起来还不如姬月一个人多。 “你也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休养才是,姐姐会照顾好我们的。”至于你娘……她就不敢保证了,毕竟二姨娘在相府的时候没少挤兑宓姐姐,也不知她记不记仇。 姬宓很记仇,非常记仇。对于姬湘,她是出于对妹妹的同情,姬湘只是蠢了点,容易受人教唆,还不至于弃她于不顾,但二姨娘不一样,有点小伎俩就用她姬宓身上了,她怎么可能饶过她,更别说救她了。 一段时间下来,姬湘和姬娅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倒也像是要好的姐妹了,钟月清看在眼里,心里也很高兴,加之这几天白言书对姬娅越发殷勤谄媚,日日离不开她,想来是真的一心扑在了娅娅的身上,可能十多二十年之后她即使入了黄土也能安心了。 “小姐,这是湘小姐的药,已经温了,要赶紧喝。不然一会儿就凉了。”白言书放下药后贴心的将房门带上,默默守在门外不让人打搅她们。 姬湘和三姨娘一样,将白言书对姬娅的爱都看在了眼里,打趣道:“妹妹如今也有人疼了,当真羡慕啊……” 那个真心爱她的人,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呢,她拖着这幅残破的身体,不想奢求,也不敢奢求。没人会看得上她,倒不如孑然一身来得悠闲自在。 “你是什么人!敢擅闯姬府!”白言书试图阻拦黑衣男子,却被他一掌打翻在地。如今的他不再整日纵情酒色,精神头好了不少,人也白胖了些,那男子并没有认出他是白言书,虽第一眼觉得奇怪,但一想到姬宓和白言书的深仇大恨,又觉得白言书肯定不会活着出现在姬府内,想必是个差不多样貌的仆人。 在姬府中,玄月二人教了姬娅不少防身技巧,如今正好用得上,“放肆!这是姬府!”姬娅一掌打在男人的肩上,却一点效果都没有。 男人笑笑,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就凭这点实力也想伤我?可笑!”他的目标不是姬娅,而是她身后的姬湘,但若是敢拦他,主人说了,所有人格杀勿论。 这人是华年母亲韩梦君韩氏的暗卫,韩老爷子气不过自己的女儿就这样被活活折磨死,派来他手下身手最好的暗卫掳走姬湘,让姬宓也尝尝至亲被折磨的痛苦。 姬湘已经被折磨过了,姬宓没有多大的痛苦,只是觉得痛心,当初明明说了,让她不要那么着急,先看看华年这个人怎么样再说,可姬湘不听,最终才有这样痛苦的结果,说真的,姬宓内心充满了心疼与不忍,心疼姬湘的遭遇,不忍让她承受这样的苦难。 “也不看看姬府是什么地方,容不得你这狗东西放肆。”天玄天月齐齐出现在姬湘和姬娅身前,老母鸡护崽似的保护着二位姑娘。 那暗卫一直生活在天宝国,哪知道千代沐手下的隐卫,只当他们也是来送死的小喽啰,“速速滚开,否则连你们一起杀了!” 凶狠的表情像要吃了他二人似的,可天月却毫无顾忌的大笑了起来,连平时很严肃的天玄也忍不住笑意,“可笑,你这种的,来一百个我和我兄弟也照样轻松撂倒。” 黑衣男子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笑得比他们两个还大声,笑声中夹带着不少嘲讽的味道,“真是不知羞,那便来试试吧!” “呀!!!”暗卫双手操着两把明晃晃的小刀朝天玄冲过去,还没靠近就被一脚踹出了房间。 “就你这功夫还擅闯姬府呢?带下去,等小姐出关了再发落。”天玄上去封住了他的穴道,暗卫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姬府的下人把他丢到了地牢中用铁链拴着。 漆黑的地牢中,暗卫止不住叹气声。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当初为什么要自告奋勇的来姬府啊,知道他们连个看门的暗卫都这么厉害,他就不来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关在这里了。 要说刚才那人还真是厉害,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差点把他心肺都踢坏了,他要再使点劲,可能现在肚子上一个大血窟窿他就被丢乱坟岗了。 至于刚才他说的,等小姐出关了再发落,这么说来,只要姬宓不出关,他就还有活命的时间咯,那是不是要趁着这点时间想想出去的办法,他就不信了,姬宓上上下下都能这么厉害?厉害的应该只有刚才那两个吧。 听说抓了个刺客,血麟闲得无聊,来地牢里溜达溜达,看能不能试试自己新找到的毒药。 合着是把人当小白鼠了。 听见有声音,暗卫竖直了耳朵听外面的声音,不多久,脚步声逐渐接近,他身前站了个身形魁梧高大的男人。 真正的倒三角身材,小麦色的皮肤,那胸肌那拳头,一看就是就是个不好惹的硬汉。 暗卫倒吸一口冷气,不会是来折磨自己的吧…… 血麟有意逗着他玩玩,装作有点呆傻的样子说到:“天玄大人……让我来……看着你!”语气神情,活脱脱一个智力低下的人。 暗卫松了一口气道:“原来是个傻子。”又继续道:“喂傻子,给我送口水来!” 我去你奶 奶 个 熊,竟敢吩咐小爷给你倒水,要知道他血麟在五神那可是皇上都要巴结的人物,竟然叫他倒水。 呸—— “我让你给我送口水!你怎么吐我一脸的口水啊!”暗卫气急败坏,只是无奈现在手脚都被绑住了,不然一定要这傻子好看! “你……你自己要…要口水。”见血麟这痴痴傻傻的模样,心里的气噌一下又上来了,但自己总不能跟个傻子计较吧,暗卫忍着杀人的心情,不再开口说话。 血麟决心糊弄谁,还没有失败过的。 你不说话是吧,我也不说话,我就装傻,看看你接下来会干啥。 那暗卫沉不住气,观察了一阵发现血麟是真傻,放松了警惕,和血麟家长里短的聊了好一会儿,最后哄着血麟给自己松绑。 反正他逃不出姬府的,松绑就松绑吧,血麟拿钥匙打开了他的手脚镣铐。 转过身时暗卫一记手刀劈在他的后颈上,血麟立马就倒在了地上。 “哼,傻子,走咯~回天宝咯~”暗卫不停转圈甩着手指上的那一串钥匙,哼着歌向牢门走去。刚到门口,正要用钥匙打开门,突然感觉自己身后怎么一阵凉意…… 暗卫慢慢转过身,发现自己眼前站着刚才的那个傻子,差点吓得厥过去,“啊,逗你玩玩儿,还真以为我傻呢?” 血麟凑近暗卫的耳朵边,吹了一口气道:“我可比刚才那两个,凶残多了。”他下手有分寸,不会要了暗卫小命的,只是这暗卫也被他折磨得够呛。 他发誓,要是能活着出去,今生今世绝对不会再接近北月半步! 但生活哪儿有他想的那么美,当天姬宓就突破出关了。被血麟折磨完,现在又来个女娃娃。 这女娃娃倒是长得挺好看,粉红小嘴小翘鼻,一双大眼睛水灵得真是要了他老命了,只是总感觉这丫头笑起来时特别不怀好意,莫非就是那个无拘无束嚣张跋扈的姬宓? “姬宓?”不知怎地就突然说出来了。 姬宓挑眉,原来认得她,那怎么还敢来姬府闹事,“既然知道是我,还敢来?姬府两个字是不认识吗?需要我教你吗?” 这小丫头,人不大,气焰可是大大的,暗卫看不起的笑她,“一个小女娃,能让大人害怕成这样,我真是搞不懂了。” 小女娃,姬宓抿着嘴点点头,小女娃小女娃,绕了一圈最后一拳打在暗卫的脸上,牙齿都给他打掉两颗,出拳速度之快,身旁几人都没看清,“就是这个小女娃,你不仅打不过她,她弄死你就像猫儿弄死一只小虫那么简单。” 暗卫吐出自己两个白牙,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身材可以说是单薄的小女娃,她是怎么能爆发出那么大的力量的,简直不可思议。 “好了,现在告诉我谁派你来的,我就给你一条活路,不说的话,就让你尝我姬府地牢的滋味。”她懒得废话,开门见山,有什么说什么,磨磨唧唧的就直接杀了。 他虽然远在天宝,但姬宓折磨人的手段他还是有所耳闻的,但如果自己说了,回到韩氏他也不可能活命,不说……姬宓这边还不知道会怎么对付他。 暗卫在心里纠结权衡了一番,弱弱问:“如果我说了,你能放我走吗?” “能,我姬宓可不是出尔反尔之人。不仅可以放你走,只要你提供的情报足够准确详细,我或许还会考虑给你一笔钱,但你必须咬紧牙关,要是让我知道你透露了一点风声,我会让你的后半生都东躲西藏活在恐惧之中。” 这个暗卫的忠诚姬宓大致已经摸清楚了,“派你来我姬府企图掳走我的妹妹,对方已经是个死人了,你又何必这样呢,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一切,你就可以拿钱走人,何乐而不为?” 姬宓的实力绝不是韩氏那帮乌合之众能够抵挡的,再加上她身后这几个高深莫测的人,最可怕的是她身边那个身形高挑的女子,眼神和气势一看就是看惯了生死,手上有很多鲜血的人,根本看不穿实力。 还不如就把她想知道的告诉她,保自己一命,拿了钱,他也可以远走高飞,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小姐您前些日子不是灭了华府满门吗?我便是华夫人韩梦君父亲的暗卫。韩氏在天宝颇有声望,也算名门望族,韩老爷子咽不下这口气,让我来掳走姬湘,好让你屈服。”他说的姬宓料想是真的。 和她自己想的也相差无几,姬宓问到:“为什么只派了你一个人来?”她姬宓的名字在五灵应该响彻了啊,怎么这个韩老头就派一个暗卫来,是看不起她吗? “天宝离北月太远,一个在北一个在南。而且我们皇帝是个清心寡欲的人,连带着许多百姓都不问外边的事,所以天宝对小姐所知甚少,韩氏以为你只是个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所以就派了我一个人来。”姬宓料想他这一大段也是实话,天宝皇帝孙长运她是知道的,人到晚年,越来越清心寡欲,听说一天到晚就练字看书,还真是个服输的老人。 “备车,我马上去一趟天宝,天月血麟你们二人和我一同去,血羽血镜还有天玄,照顾好姬府上下,尤其是我两个妹妹。”忽然想到,还有这个人的酬劳没给,“准备三百两黄金,拿了东西快滚,别让我看见你,记住了,敢透露一点口风出去,你会死得很惨。” 三百两黄金不是个小数目,暗卫怎么想也没想到她会一下给这么多,而自己不过就是说了一点无足轻重的消息而已,她居然这么大手笔,他还以为顶多就给他一百两白银呢。 看来外界传闻不错,姬宓财大气粗,金银元宝都是丢着玩的。 不过……三百两黄金,他的空间里应该还有地方可以放下的吧。早知道就买个好点的空间宝石了! 将金子全部装进了空间,暗卫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望着他踩着轻功而去的背影,姬宓侧脸对着身旁的天月道:“派个人跟着他,看他是不是回天宝报信。” 应该不可能吧,那边不是通往天宝的方向啊,但天月还是叫了个轻功好的暗卫跟上去了。 姬宓不相信这个人,在审问他的过程中,他眼神闪烁不敢盯着她的眼睛看,拿钱了还想跑回去报信?真是忠心呢。 玖拾伍 踏云而来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天月的手下一路跟着那暗卫来到一处偏僻的坟地中央,里面有座孤冢,手下亲眼看见暗卫下到坟墓中再没有出来。 将事情前后禀报给姬宓,姬宓磨 搓着自己的下巴,“莫非是什么结界之类的?” 天宝与北月相隔甚远,华府灭门的消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传过去已是奇迹,而那暗卫竟然这般快就来到北月。 姬宓把这件事情赶紧告诉了血羽,她肯定知道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果然不出她所料,“不错,这里曾布下过结界,我可以再在这里布一个结界,好让你过去。但我并不知道结界那头通向哪里。”血羽忧心道。 姬宓却不把这事放心里,反正只要通天宝就行了,她还不信自己现在的实力还会怕那些人,再不济,也还有天月和血麟吗。血麟来自五神大陆的人,实力本就在五灵大人的人之上,有他在,大可放心,而天月呢,现在实力也已经很强悍了,完全不用担心会有危险。 开辟结界通道对于血羽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三人很快便穿过结界来到一个……额……这他妈是哪里啊! 怎么黑漆漆的!姬宓不喜欢待在黑暗的地方,瞬间有点心慌,这种时候她总是依赖千代沐,要是他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小姐你看。”天月指指他们上方,是天……原来他们只是在一口枯井里,姬宓还以为她来错地方了。 三人踩着轻功飞出枯井,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在一座华丽建筑的背后,紧靠着青翠的山丘。不等身后两人,姬宓飞进华丽建筑内。 恰好碰见打扫的家丁,“小哥请问这是哪里?” 血麟和天月白眼翻出天际,大姐,这就是您的方式吗……要问能不能从前门问啊!前面肯定会有牌匾啊!直接看上边不就可以啦! 一会儿再被家丁当做小偷刺客之类的抓起来! “你是谁!竟敢私闯韩府!”原来这就是韩府啊,姬宓打量了一番,连连点头,得来全不费工夫,都不用她费劲找了。 身后两人就差一口血吐出来,居然还可以这样,会不会太强了一点,随便翻进来就是韩府了。 不过仔细想一下,那个暗卫是韩府最得力的暗卫,自然不会开辟离韩府很远的通道,这结界还不知道是不是他布下的呢,天月心想,应该不是,那小子的身手那么差,肯定还不能达到开辟通道结界的地步。 应该是韩家的人开辟的。 “韩府?你们的当家老爷是哪位?你们府上可是有一位叫韩梦君的?”姓韩的人那么多,她还是先问问清楚比较好,以免错杀无辜。 家丁放下手中的扫帚,见姬宓漂亮便和她攀谈起来,“韩梦君是我家老爷的大女儿,你怎么会知道?” 他分明记得大小姐已经嫁入了北月华府做华夫人了,那自己前面的这个女子来找她又是为了什么事。 现在确定了,韩梦君就是这韩府的人,那她也没必要再问什么了,姬宓接近家丁身边,“去把你家老爷找来,就说姑奶奶在此等他。” “姑奶奶?”家丁面带讥讽,“就你?你谁啊?” “北月姬宓。”姬宓坐在石桌旁,血麟和天月站在她的身后,就等着家丁去禀报了。 家丁踉跄跑到前厅去通知韩老爷,韩赫在听到姬宓这个名字后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这白枫办的什么事!不是已经关掉了结界吗?!怎么她还是跟着来了! 去往后院的路上,韩赫在心中盘算要如何才能应对接下来即将面对的事,没想多久就到了后院,他当然也没找出个适合的方法来。 看着正坐在石桌旁与身侧男人聊天的姬宓,世间少有的可人,只是身子太单薄了,胸脯没个二两肉。 正不敢相信这样的女子会有翻云覆雨的能力,搅得大陆不得安宁。 “阁下可是姬宓小姐?” 废话。 这男人明知故问,姬宓不介意,皮笑肉不笑,“正是,我今日抓到一个暗卫,是你府上的人,跟着他进了结界,就到了韩府了。” 她可没时间陪这老头子兜圈子,赶紧办完事她想回去睡觉了,一直闭关,身体和精神双重劳累。 “放肆!你个小小女子,哪儿来这么大口气!”韩老爷气得瞪圆了眼睛,使出十成的功力向姬宓释放威压。 “韩老爷,劝你还是不要自讨苦吃,交出那个暗卫,我就考虑一下,不折磨你们韩氏的人,给你们一个痛快的死法。”这样的威压对姬宓来说是不疼不痒,她微低着头只顾自己指甲,不把韩老爷放在眼里。 而那个暗卫,拿了她的金子,不仅不遵守约定,还回来通风报信。要不是她们跟着很快就来了,怕不是从北月再过来的这段时间韩氏早已准备好了天罗地网就等她了。 面对背叛自己的人,姬宓通常会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见自己的威压半点不起作用,韩老爷以为是姬宓身后的两个人在作怪,尤其是那个黢黑的大个子,一看就不好惹,肯定是他在暗中帮姬宓化解威压,不然以这个小丫头根本扛不住他十成功力的威压。 活了几十年了,还是太天真了。 “别白费力气了韩老爷,我不想也灭你满门,毕竟你府上还有小孩子,但你若是执迷不悟,也怪不得我了,你的暗卫拿了我的钱财,还妄想背叛我,姬宓没多大手段,但也绝不容许这种事发生!” 什么? 白枫居然拿了她的钱财?这事他可不知道啊,他只说,姬宓让白枫回来告诉他,不久后她就会亲自拜访韩府。 韩老爷的表情充分说明了他并不知道还有这等事,姬宓已经没有耐心了,“快一点。”她最近头疼得厉害,真的很想赶紧回去倒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觉。 “休得无礼!”韩老爷突然拉开架势,手持自己的武具朝着姬宓刺来。 好剑。 宝剑向姬宓眼睛直直刺去,离她左边眼珠不过一寸的距离,被人拦了下来,不是天月不是血麟,而是……韩府的人? 他是韩家的人吗? 离姬宓三尺的地方,站着一身着孔雀绿镶金丝金边的公子,发冠上贴着一些孔雀羽毛,阳光下熠熠生辉。 “韩大人这样对待一个弱女子未免太过分了些。”男子义正言辞的指责韩老爷。 等一下,弱女子,是在说她吗?姬宓站在后面,黑人问号脸,她……不弱好吧。 男子转过头,仔细看了下姬宓,轻声询问道:“小姐可受惊吓了?” 这人难道不是韩家的人吗?怎么对她那么……关心。 姬宓呆呆的看着男子,他以为是姬宓受到了惊吓,按住姬宓的肩膀抚慰她:“小姐不必担心,江某会照顾你的。” 此人居心不良,不可以深交。姬宓本还有点温度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不着痕迹的拿开男人的手,“男女授受不亲,公子请自重,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公子请让开。” 天月和血麟一同上前阻隔在二人之间。 气势让江水夜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随后站到一旁去,观察着这个女人。他今天还真是运气好,能见到这样绝色的女子。 这一趟也来值了。 “就算他回来过,听到你来的消息,现在也早不知跑哪儿去了。”他确实不知道白枫现在在何处。 姬宓料想他说的是实话,不为难他,重新做回到石凳上,“那,我妹妹那件事呢?韩老爷打算怎么解决?” 要人事小,如今才是她重视的大事。 江水夜在一旁老实听着,这个姑娘似乎和韩家有什么仇?她妹妹……和韩家又怎么了吗? 如今的韩老爷冷汗不断,不停扯着袖子擦拭自己的额头,却答不上来她的问题,要怎么解决,他就算说出来,姬宓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一家啊,还怎么解决,简直在废话。 他半天不做反应,许是太无聊,又或是太困,姬宓撑着脑袋在石桌上睡着了,睡颜安静美好,天月和血麟不知这种情况是该让小姐继续睡还是该叫醒她。 远处天边忽得飘来一抹干净的白色轻声落在他们面前,向二人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要吵醒姬宓。 从空间里取来一块白貂皮替姬宓披上。 二人见状退到姬宓后面,他来了还有他们什么事,安心看戏吧。 竟然是……千代沐! 江水夜在后面看到千代沐时心脏都停止了一下,如果是千代沐的话,那那个女人,不就是姬宓了?他刚才都干了什么?不停回想自己刚才同姬宓说的话,似乎没有很露骨的地方,江水夜松了一口气。 “神使大人。”虽然很不情愿,但韩老爷子还是老实的弯下了他的老腰。姬宓可以随便些,但对这尊杀神的礼数可万万不能少。 千代沐坐到姬宓身旁,欣赏她的睡颜,今天居然没有做梦流口水,但嘴巴一张一合的是在喃喃些什么呢?千代沐很好奇,将头又往前伸了伸,“子珣……子珣……子……” 竟然梦到他了吗?千代沐现在的心情别提多好,面对外人也笑得灿烂,都能看见健康的粉红牙龈。 应该是闻到了千代沐身上惯有松木香味,姬宓居然往千代沐的方向挪动了一点,紧紧贴着他的鼻尖睡得香甜。 都这样了竟然还睡得着,心真大。千代沐亲了一下小丫头的额头,冰冷的嘴唇让姬宓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真凉啊。 姬宓睡觉的时候,所有人连呼吸都很小心,生怕吵醒了这位姑奶奶,“嗯?我睡了多久?”迷糊醒过来,“子珣?!” 她都多久没有看到他了,好像自从她入关以后吧! 刚才做梦还梦到他呢,没想到一睁眼就看到心心念念的男人了,姬宓怎能不开心,抱住千代沐就不愿意撒开,“多久来的?”在北月的时候,还告诉她说子珣入关了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 其实他哪儿是闭关修炼啊,就是没了宓儿,他一天到晚的无聊,又不想管那些烦心事,干脆就把自己关着了,现在宓儿出关了,他哪还有关在黑漆漆的石洞里的道理。 “宓儿刚睡下就来了吧,算来现在也没多久,这么困怎么不过些日子再来?”应该好好睡觉才是,这种小事就该交给他。 千代沐提议,“要不宓儿回去睡觉,我来处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瞟了一眼韩老爷子的方向。 淡淡一眼神就差点要了韩老头的命,可千万不能让他来处理啊!要是姬宓的话兴许事情还有转机,但若是千代沐处理,韩府上下可就惨了! 他现在只想姬宓能清醒过来亲自处理这件事,千万不要千代沐,千万不要! 姬宓一眼就能看出他在想什么,眯着眼道:“不用了,子珣在旁边协助我就好啦~这种事还是我自己来最好了。” “好~依你。”都说神使对姬宓宠爱非常,今日得见,传言有时候还是可靠的,韩老头放心不少,如果是姬宓的话,手段应该没有千代沐那么残忍。 他错了。 比起千代沐,姬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千代沐更喜欢直截了当的干掉对方,姬宓则喜欢追求一种极致的折磨。 韩老头将几人全都请进前厅,那里正坐着他的夫人小妾还有两个女儿喝茶。两个女儿生得也不差,算是小家碧玉的美人,看见千代沐进来无一不是又惊又喜,但男人眼都没抬,小心扶着姬宓坐好。 “也不知韩府上有什么茶叶,我家宓儿平素最爱雪顶尖,还要是初雪后第一次采摘的茶尖嫩叶,没有的话萃淡香也可以,如果都没有,那雪花盖顶总有吧?”这些茶叶对环境和湿度温度的要求都特别,雪顶尖只长在极北雪山山巅上,初雪后会发新芽,每年只产一批,产量极少,而且极北条件苛刻,乃是茶中之最。 萃淡香也不好得,千代沐的这三种茶叶中,就它对环境要求最高,只生长在气候温暖、土壤肥沃的北月凌空峰半山腰上,还定期需要灵泉的灌溉。因为采摘困难,又极难生长,这茶向来是北月皇室独用的,偶尔产量多些会拿到其他国家卖,向来都是有市无价。 至于这雪花盖顶,也是只长在极南的稀罕物。而且它比雪顶尖还过分的是,要极北雪山山巅的雪水用梨花木柴文火慢煮,沸腾后再等水温降低,温水泡茶等茶叶慢慢开,这样泡来才好喝,对于水的温度要求很高,低一点高一点都会影响口感。茶叶在水中绽开就像一片一片的雪花,所以才有雪花盖顶这个名字。 听到千代沐的话,在场所有人,出了天月和血麟还有姬宓,都吐槽他壕无人性。这三样东西是随随便便的人家能得的吗?他们韩家就算家财无数,也不会有这么好的茶叶啊! “神使大人就别为难在下,实在是没有啊。”韩老头说的是事情。 千代沐好像料到他们不会有一样,不紧不慢的从空间中取出一套月光白玉的茶具,还有今年刚上供给皇室的萃淡香,姬宓喜欢雪顶尖的回味甘甜,对萃淡香的清香也抵抗不了,今天看来能好好喝一杯了。 就是不知道韩府会不会有荷露了,荷露泡茶,简直一绝好吗。 尤其是天还没有完全亮的时候,荷花塘里凉风习习,那时候收集的露水清凉,如嗓后回甜。没有荷露的话,天然泉水也很不错。 最了解她的果然还是千代沐,“不知府上可有荷露?”千代沐问韩老头。 日出后收集荷露不容易,太阳一升起来,就全部升天了,韩家怎么可能有闲心去收集荷露。姬宓有点失望。 “不过后山有一处泉眼,出来的泉水清甜无比。” “那就有劳韩家主了。” 很快家丁去后山取来泉水,千代沐将手中的茶叶交给家丁,还命他为在场几位都泡一杯。 姬宓的到来也不全是坏事,好歹他们喝上了萃淡香不是吗?听说那可是只供北月皇室的茶叶,其他地方想要还得等茶叶产量多了,北月才会分一点出来卖给别国。 他们天宝从来没人进过萃淡香来卖,他们也自然都不会尝过。 不久茶端上来,就算茶碗上有盖子盖住,还是挡不住阵阵清香,正间大厅充满了萃淡香的香气,这就是姬宓喜欢这茶的原因,还没喝,光是闻着味道都觉得愉快。 小小一口下去,淡淡的苦涩在嘴中散开,而后变成浓醇的清香,萃淡香就属于那种,第一口下去不是很喜欢的,但只要回味上来,就欲罢不能的茶水。 前厅中两位小姐,一位妇人还有那个小妾,无一例外全是惊喜的表情,她们从未喝过这样甘醇鲜爽的茶水,真庆幸刚才她们坐在这里聊天。 “这是谁泡的茶?”姬宓尝了一口后突然开口问,千代沐还没喝,见姬宓表情不对,问道:“怎么了宓儿?” 姬宓摔了手中的茶碗,“这根本不是子珣带来的萃淡香!”萃淡香的味道她太熟悉了,天天喝着的怎么可能尝不出来。 是有人偷换了,虽然第一口的味道差不多,但回味起来,隐隐有股酸涩之味,与萃淡香出名的浓厚可是一点不一样,分明有人是想鱼目混珠,用这假的还了他们真的。 千代沐尝了一口,面色阴沉放下手中的茶碗。 请假条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今天有其他事情耽误码字,请假一天。感谢支持谅解,感谢支持!《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玖拾陆 夜下江水流不尽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韩府上下没有喝过萃淡香的,只知手中这碗茶香气醇厚,应该也算是茶中上品,给他们几个胆子他们都不敢在神使的眼皮子底下干这种事啊。 “几位一直在前厅中,想来是没时间交代下人做手脚的,应该是某个贪心的家伙换了。”姬宓主动为前厅坐着的几位开脱。 有她的话,几人感激不尽,姬宓说完话后千代沐神色变得柔和了些,“不过是些茶叶,偷了也就偷了,但此人手脚未免太不干净,本座理应为韩府清理门户。” 是是是。 韩家主脸色变了又变,要是查出来是谁干的,他也铁定不会放过那人,这小偷小摸的没准就要了他一家老小的性命。 只是他实在心疼已经摔碎在地上的月光白玉的茶碗,那一只茶碗都是价值连城了,就这么四分五裂了。 在场四个女人也都在打茶碗的主意,一会儿姬宓走了的话,那茶碗都已经摔碎了,以她的个性肯定不会要了,虽然碎了,但打磨好了可以做成吊坠或者耳坠,小归小,不碍事,有的人连这小小一块都没有呢。 “将看水煮茶的全部带上来!”韩家主大呵一声,从后面哆哆嗦嗦来了不少家仆,有烧火的、看水的、在水房做杂活的,反正出事时在水房的全部都带上来了。 黑压压的人头紧贴在地上不敢有一丝松懈,所有人都生怕自己说错一个字就被要了小命。现在的姬宓已经成了喜欢教唆千代沐杀人的红颜祸水了。 姬宓望着几乎是全部匍匐着的家仆,凝声问:“神使大人带来的萃淡香,被调换了,提供有价值信息的,重赏。” 即使听到重赏很多人心动,都说神使大人家财万贯,府中的金银珠宝多到让人不敢想象的地步,那姬宓所说的重赏,肯定也不会寒酸了去。 但就算这样,还是没人抬头说出姬宓想要的信息,他们真的不知道,就算像老天爷借来了好几个豹子胆安自己身上,他们也不敢调换神使大人的东西啊,这要是被发现了,可是杀头的祸事啊。 “没人说?”姬宓现在生气前都有一个征兆,就是玩弄自己右手食指上的指甲,“如果让我的手下去找的话,我怕到时候会有伤亡哦。” 红果果的威胁这个是。 姬宓淡淡看了一眼身侧的天月。男人高大的身躯出现在家仆们面前,加上血麟,两个大男人带来的压迫感简直不要太吓人。 可他们是真的不知道啊,就算把他们杀了,他们也说不出姬宓想要的信息。有个家仆突然站起身来,两手紧紧握着自己干净的围裙,像是有要说的,但又不敢说的模样。 姬宓察觉到他的异样,叫天月把那家仆带到自己面前,“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家仆跟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用细小的声音道:“可……可是我害怕。”他不知道自己的信息是不是有价值的,对姬宓是不是有用的,得罪了这个女子比得罪千代沐还要可怕。 “有什么说什么,你是不是怕得罪什么人?”姬宓的话正中家仆下怀,家仆拼了命的点头,姬宓笑着道:“尽管说。” 有她在怕什么,她还不信,在五灵地界还有人敢把她欺负了。 “是这样的……”家仆声音尽可能的小,他害怕那个人还没走,在暗处观察着他们,“我在水房是管打扫的杂役,刚才水房的其他人都在为大人泡茶,我没事做只能闲待在一边,水房的烧火伙计走后,水还在烧,我看见……” 家仆下定了很大决心似的,“我看见江公子以特别快的速度调换了茶叶,他动手的地方看水的丫头和烧火的伙计都看不见,但我在他身后侧能很清楚的看见。” 江公子……是谁,江水夜出来的时候千代沐还没来,但姬宓是知道他的。果然就和她想的一样,这个男人不怀好意, 江水夜第一次接触她的时候她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再看他的眼睛更不想和这男人接触了。 “如果真是他,恐怕现在都跑了吧。”因为江水夜的事,姬宓看起来好像已经忘记了来韩府的目的。 但她并没有忘哦,韩家的人也不敢轻易放松警惕。 姬宓有些为难,江水夜这男人现在肯定都已经跑了。 不过……不是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吗?姬宓慢悠悠走到韩家主的身边问:“韩家主,带我去江府可好?” 江府?韩家主捋着胡子大笑道:“哈哈哈哈!老夫劝小姐还是不要追究了,这江水夜善用毒且心思缜密,若是冒然前去的话,只怕是两败俱伤。” 他这也是善意的提醒,韩家主本身不愿意和江水夜有来往,但这男人动不动就往韩府跑,为了他的大女儿,但他怎么都不可能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一个城府极深的男人的。 “这就不劳韩家主费心了,带我去便好。”姬宓又走到千代沐的背后,环住男人的脖子,将头放在他肩头,“子珣会保护我的,对吧~” 说完歪头看着千代沐问,语气轻快俏皮。 千代沐一如往常捏了捏她的脸,“自然,韩家主带路吧。” 行吧,既然有神使大人,那他老头也不好说什么了,叫下人备马车,亲自带路和姬宓他们来到江府。 从外面看上去,高墙森严,让人不自觉就窒息的感觉。大门紧闭,没有半点缝隙,门把上不是神兽的头,而是……这是蛇还是泥鳅,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进去再看,里面灰色和深绿色的搭配,雾气蒙蒙,让人仿佛置身于一片能要命的沼泽地。 咻——咻咻—— 无数箭矢从四面八方射来,全被天月和血麟挡住了。姬宓心中冷笑,还以为是多厉害的男人,没想到就会这些不入流的东西。 啪啪啪—— 响亮缓慢的鼓掌声从正前方传来,江水夜还是那身骚 气的孔雀绿长袍,上挑的凤眼下一颗细小的朱砂痣,邪笑中带着几分该死的妖媚,“不过是调换了一点茶叶而已,这么劳师动众的,连神使大人都来了。” 不知是不是姬宓的错觉,江水夜看千代沐的眼神好露骨……眼里的占有欲表露无疑,这男人该不会是断袖吧,姬宓心中升起捉弄他的想法。 坏笑着贴近千代沐的怀里,“子珣~” “宓儿怎么了?”千代沐语气有些着急,还以为是姬宓身子哪里不爽。 姬宓双手抱住男人的腰,侧着头,将半边脸紧紧的贴在千代沐的胸膛上,“别着急,人家只是想抱抱子珣,子珣腰真细。” “是吗?”千代沐低下头看着姬宓,坏笑着道:“虽然细,但很有力哦~”本想着调戏一下千代沐的,没想到最后害的还是自己,姬宓脸红到脖子根,这都说的是些什么啊,这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果然,站在对面的江水夜看到眼前这两人亲亲我我,甚至开那种玩笑……气得捏紧手中的手帕,指甲也快陷进肉里了,“几位请进吧。” 现在只要是个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听出他话里的酸味,看向姬宓的眼神也更带敌意了。 虽然他这个小地方可以说是蜗居了,但不论家具还是品位,都不难看出主人是个有想法的有钱人。 江水夜不是个差钱的主,但他为什么要调换那点茶叶。 难道只是为了见到千代沐吗?但要想看千代沐的话,不用调换他也可以随心所欲的看个够啊,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段。 给几人泡的茶,正是他从水房里调换来的原属于姬宓的萃淡香,“知道我为什么要调换你的茶吗?” 他倒是很诚实,姬宓抿了一口茶水,擦擦嘴道:“想见子珣吧。” “你很聪明。”江水夜似笑非笑,“但还不够聪明。” 刚才的茶水里他加了几片有毒的茶叶,是他精心炼制的,知道姬宓素爱萃淡香,他等的就是这一天,但因为总是找不到萃淡香的货源,再精心准备,少了这一点茶叶还是无法进行。 他今日也是偶然看见姬宓来到了韩府,本不想多生事端,但谁知道,千代沐追随着她来了。江水夜不能容易自己心爱的人,寸步不离的,死心塌地的对待一个配不上他的女人。 “不就几片有毒的茶叶吗,有什么稀奇的。”姬宓好像无所谓一样,知道有毒还继续喝着茶碗里的茶水。 他只在她的茶里掺杂了有毒的茶叶,但韩家主也不敢动自己的茶了,还好他没送进嘴里。 江水夜却不敢相信,这个女人是当他废物吗?知道有毒还要喝,难道不应该是和他想的一样,求着他给她解药吗? 是哪一步出了差错。 姬宓眼尖的挑出那几片毒茶,“每一步都出了差错,但最大的错,是太想当然。你知道我爱喝萃淡香,所以费尽心思的把毒茶弄成萃淡香茶叶的模样,就因为我喜爱喝萃淡香,所以这个茶的味道我已经铭记于心了,就连在不同水温下的味道我都记住了。喝第一口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这碗茶水里,加了料。” 而且,她现在到达了一定程度,江水夜这种等级的毒药还毒不死她。 “你这女人!”江水夜有些气急败坏了,千代沐的茶里没有任何东西,他尝了一口姬宓的茶。江水夜还想出手拦他,却被打翻在地。 果真是加了东西的茶,味道虽然改变不大,但仔细品品还是能尝出来。茶碗被千代沐摔碎,飞溅的茶水沾到江水夜的下摆上,弹起来的碎片在他小指上划了一道口子,“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当初就不该救他! “恩公你听我解释啊!” 恩……恩恩恩……恩公?这又是什么鬼?!姬宓觉得世界又奇妙了。 连韩老头也是一脸八卦的样子。 江水夜哭着跪下,抓住千代沐的下摆不撒手,却还是被千代沐一脚踹飞出去,“我好心救你,你居然想毒死我的爱人!” “这就是你报答我的方式吗?!” 他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千代沐本是一个看淡一切的人,但他不能接受自己曾经舍命相救的人害宓儿。 他寒心,无比寒心。 姬宓干脆不管了,坐椅子上等着看接下来的发展。 被千代沐踹了一脚,江水夜没有直接见阎王说明千代沐已经留情了,但他还是吐了几口鲜血,虚弱道:“恩公真的不懂我的心吗?” 早在瘴气枯井下的那一眼,他便将心都交给眼前这个男人了啊。 几年前,千代沐刚二十岁,被北月皇帝派到边疆去处理魔族留下来的一些有害屏障。路过一个村庄时听见当地的一口枯井里有呼救声传来。 那就是他和江水夜的初遇。 当时他的身上已经被瘴气侵蚀得不成人形,千代沐那时候能力也没现在这么高,能够免疫很多伤害。 那瘴气对他来说也是足以致死的,可千代沐还是咬牙,亲自下井将人救了上来,还找人给他治疗身上的皮肤病。 替他调理好身体以后又给了他一大笔安家费,让他重新开始生活。 没想到几年后的相遇竟然是这样的讽刺,自己舍身相救的人,成了下毒害自己爱人的敌人。 任何企图伤害姬宓的,都是他千代沐的敌人,就算是自己曾经就过的人也一样。 他的语气冰冷,没有一点温度,眼神里是对江水夜的厌恶,“我不懂你的心,不想懂。如果我懂的话,我会厌恶我自己。” 他说得很决绝,江水夜没有预兆的疯笑起来,“她有什么好的!不过就是靠着你!在外面招摇撞骗,就是个妖女!” 啪—— 悠长的声音在江府上下回荡,天知道千代沐用了多大的力气,鲜红的印子扣在江水夜的脸上,“放肆!看在宓儿没有受到伤害,我又曾经救过你的份上,你滚吧,我不追究你。” 这已经是他能够忍受的底线了,要是再不知好歹,他就知道夺走曾经自己给他的生命了。 “哈哈哈哈哈哈!放肆,追究。千代沐,你别以为你救过我,就能操控我的生死了。”姬宓不明白他话的意思。 千代沐不能操控,那谁能操控?他自己吗? 没想到江水夜从兜里掏出几片看起来有些发黑的干茶叶,捏在手里威胁千代沐道:“我今日死在你面前,你会记住我吗恩公?” 他的声音又回到了一开始和千代沐说话时的细微温柔。 千代沐别过脸不看他,冷言:“不会记住,会把你忘得干干净净,你想死便快一点,本座不想与你纠缠。” 当真绝情。 江水夜绝望的坐在地上,抱着双膝,泪水不停从他的眼眶里流出来,打湿了衣领、衣襟,也打湿了他抱着的幻象。 爱上千代沐,或许是他做过的最愚蠢的事,这个男人是没有心的。哦不,不能这么说,他有心,他的心就是姬宓,她每一点动作都牵扯着他的神经。 可他不蠢,如果他死了,那姬宓不也就如愿以偿了吗?他要活着,至少要等姬宓死后,他才能死。 江水夜拿着干茶叶跑到姬宓的身边,企图粗暴的塞进她的嘴里,还没挨到人,就被天月打飞在地,“离我家小姐原点,不然你还没自杀,我就把你解决了。” 这是条忠心护主的狗,江水夜越发觉得嫉妒了,他嫉妒姬宓现在拥有的一切。 千代沐把自己能给的最好的都给了他,不论是自己的贴身隐卫还是他的爱。 江府上空忽然黑云凝聚,一道惊雷劈开江水夜头上的房顶,黑云一股脑的从缺口处钻进他的身体中。 那根本不是什么黑云。 是冤魂! 江水夜强烈的怨念召集了周围几十里的所有冤魂,他们都想抢夺着一具身体,全部冲进他的身体中。 再这样下去,他会因为承受不住爆体而亡。 冤魂们因为争抢躯体内讧。 但又过了不久,所有冤魂都停了下来。姬宓亲眼看到,江水夜的魂魄,手上牵着一条几多粗的铁链,铁链的尽头分成了很多不同的小铁链,铁圈上是刚才那些冤魂。 没想到,他的怨念这么强,竟然能够奴役所有的冤魂,这对她有多恨啊,姬宓突然周身升起一阵阵凉意,gay吃起醋来比女人还要可怕啊真是。 千代沐没把这东西放在眼里,不过就是个靠怨念变强的废物而已,但宓儿没见过这种场面。紧贴在姬宓身边,不让江水夜伤害到她。 男人疯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了。 “姬宓,你是要自己死,还是我帮你?”鬼魅一般的声音传进姬宓的耳朵里。 姬宓笑了,“荒谬,就靠这点冤魂就想要我姬宓的命,做梦也不可能这么美啊兄弟。”她现在虽然还是没有追上千代沐的脚步,但收拾一个靠吃冤魂为生的垃圾还是可以的。 千代沐没想到她一点都不怕,放心的拍了拍姬宓的头,“那就交给夫人了。” “等着吧!看我不收拾他的!” 等一下……姬宓回过神来时千代沐已经退到后面去了,算了,要打他什么时候不行,不急于一时。 她现在专注在江水夜身上。 玖拾柒 江水尽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我今日就要你知难而退。”江水夜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眼神凶狠的盯着姬宓。 就像一只紧盯着猎物的灰狼。 什么是知难而退,能打倒她姬宓的困难,根本就不存在。 素衣薄衫的女子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那便试试吧。” 可江水夜太经不住打,姬宓不过用了三成功力打在他的肚子上,就被打吐了血,可即使这样还是不服气,嘴里依然骂骂咧咧的。 一次又一次的朝着姬宓冲过去,每一次姬宓的功力就加一点点,最后江水夜实在没力气再打了,姬宓却还是那副轻松的模样。 素色的长裙上不沾一点污垢,恍如天仙下凡,翩翩跹跹,“如果世间所有的困难都如你一样可以轻松解决,那真是太美好了。” 这句嘲讽让本就伤心又伤身的江水夜更绝望了。他如今的身体内有无数的灵魂,这些冤魂的怨念加上自己的实力竟然都不是这女人的对手。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女人确实配得上千代沐,可他嫉妒啊,明明是他先遇到千代沐的,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眼里没有他! 反而让这个后来的女人待在他的身边,体贴她、宠爱她。 江水夜心有不甘,仰天一声怒吼,墨黑的长发只在眨眼的瞬间就变成了灰白色,他样子也变得苍老很多。 但姬宓感觉得到,虽然身体老了,他的实力却也提升了,但这是由于什么原因,她不明白。千代沐却看穿了他的小把戏,“他不是江水夜,只是个怨念更为深重的怨鬼束了他的魂。” 所以现在他们看到的,其实是那个怨鬼的样貌。 难怪呢,她说怎么这人一下子变得这么丑,气质也不好,一只眼睛还紧紧闭着,或许那个怨鬼有一只眼睛是瞎的吧,姬宓心想。 不敢松懈。 可这怨鬼实力也没多里,依然三成的功力,不出三个回合就被踹飞在了江府中的一块石碑上,石碑从中间断裂,快要落下砸到江水夜的时候,姬宓施了个小法术把那半块石碑挡下来了。 他虽然心理扭曲又可恶,但对千代沐的感情倒是真的,说来也算是个可怜人吧,为了得不到的人竟然不惜让冤魂住进自己的身体。 江水夜的活路,也快到头了。 他被姬宓重伤,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控制那些冤魂,那些冤魂会在他的体内争夺这具身体,最后他的结局就是因为支撑不住这么多冤魂的能量爆体而亡。 江水夜绝望的趴在地上等死,花白的头发披散在地上。走前,千代沐回过头看了他一样,二人对视,但从千代沐的眼睛里看不见曾经的同情,只有无尽的厌恶。 解决完这个小插曲,最终轮到的是韩府了。 姬宓的眼神让韩家主打了个冷颤,该来的最终都会来的。 韩府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大小姐眼里全是爱心,就这样不避讳的一直看着千代沐。姬宓心烦,威胁道:“再盯着我男人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睛挖了。” 她还在这里的好嘛?知道千代沐好看,但当着她这个原配的面好歹收敛一点行不行,以为是暗送秋波,其实全被她看见了。 韩大小姐知道自己惹不起姬宓,也知道她脾气爆,收回自己的目光,改为时不时的偷瞄一眼,姬宓见她收敛,也就不管了。 “接下来,该算算韩府派人去我姬府掳姬娅的事情了。” 还是来了。 刚才因为一壶茶,韩府上下得到喘息的机会。现在已经没有了其他烦心的事情,姬宓当然会为自己的妹妹讨个说法了。 韩家能屹立在天宝国不倒,也是因为韩家主是个有眼力见的人。 这不,他打听到姬宓喜欢一些有升值价值的东西,赶忙叫人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抬出来,“宓小姐,老夫知道你喜欢有价值的宝物,所以,韩某想用这尊佛像,求一个和解。” 求一个和解?听听,说得多诚恳。 姬宓确实喜欢价值连城的宝物,上前看着那尊半人高的赤金佛像,“不过是黄金而已,我有很多。” 北月黄金的价钱容易浮动,而且黄金而已,她要多少有多少,还真不稀罕。 但韩家主却笑她不懂,“黄金不过是表象而已,这尊佛像里面,有一颗佛骨舍利。” 佛骨舍利?这个姬宓倒是很感兴趣,韩家主见她脸色已经变了,脸上充满了兴趣,故弄玄虚道:“据说这颗舍利出自弘远寺圣尹大师。有辟邪驱鬼的作用。” 辟邪驱鬼姬宓不信,但不得不说她确实心动了。 但韩家未免太不把她放在眼里,连她的姬府都敢叫暗卫去,不给点教训怎么行,遂道:“和解也不是不可以,但一尊佛像就想让我放过你未免太便宜你们了。” 这个意思是有商量的余地咯? “既然这样……”韩家主下了多大的决心似的,忍痛道:“我韩氏在天宝有一处水涧,若是宓小姐不嫌弃,一并拿去,地契马上就可以给小姐。” 水涧?未免太财大气粗了吧,连水涧都有。 千代沐看她这样子,知道她定是心动了,不过一处水涧而已,千代沐无所谓道:“不过一处小小水涧,宓儿若真喜欢,本座可以为你在五国都买下山谷水涧,只要你喜欢。” 可姬宓才不是因为喜欢水涧呢,而是,“子珣,这你就不懂了,我喜欢的不是水涧,而是不要钱的水涧。” 如果有这一处水涧,可以做很多事呢,还可以开发成避暑的地方啊,反正不要钱,不要白不要。 听完千代沐的话,在场的韩家人都觉得他才是真的财大气粗,水涧山谷是能说买就买的嘛,不过……如果是千代沐的话,那还真就是说买就买。 “韩老头!韩老头!”门外传来呼声,听声音,应该是个身形魁梧的男子,粗犷且中气十足,听着便让人不寒而栗。 哎!又是他! 来人叫程寺,是附近最大一家赌场老板的心腹,上次韩家主在赌场赌输了银子,先记账上,可最近天宝的生意不好做,他也无力偿还那么多银子,今日是最后的期限了,因为姬宓的到来,这么一闹,他都忘记了。 程寺推开拦路的家丁,冲着前厅大吼道:“老东西!今天再不还钱,我家主子可就不给面子了!当心我叫人卸了你的胳膊和腿!” 那尊据说最中心位置藏着一颗舍利子的佛像落入程寺的眼帘,“不是说没钱吗?!这是什么?!” 说着便叫身后的人准备把佛像搬走,韩家主不敢多说,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却被姬宓拦住,“慢着,这是我的东西。” 韩家主刚才就已经把这尊佛像和水涧给她了,现在想抢她姬宓的东西,有没有问过天王老子。 “哪儿来的臭丫头!”程寺撩起自己的衣袖,露出黑壮的手臂吓唬姬宓,“再不滚开当心我连你一起收拾!” 姬宓瞧他是个粗人,不多在意。但这男人的蛮力是真的大,将姬宓推了个踉跄,脚步三拐五拐倒进千代沐的怀里。 火气瞬时上来,抽出那男人腰间的大刀砍落程寺手下的一只胳膊,“我说了,这东西是我的,想要从老虎嘴里拔牙,也要看看是不是只病猫才行。” 鲜血四溅在地,程寺也被姬宓这一弄搞懵了,这女人和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眼里的狠厉是普通女人绝不会有的。 “什么人!你知道我们是谁吗?!”程寺准备搬出自家主子来吓吓姬宓。 却被她的话堵了嘴,“我管你是谁,我只知道,这尊佛像是我的东西,敢动我东西的人,通常都没有好下场。” 好一个丫头,伶牙俐齿,说起话来都不带停的,程寺没工夫和她掰扯,从姬宓手里夺过自己的大刀在她面前挥舞,“我告诉你啊,小姑娘别多管闲事,不然把你卖到楼子里去,到时候我先尝尝你这个雏儿的味道。” 姬宓毕竟是个姑娘,被这样羞辱,心中气急,攥紧的拳头被千代沐松开。 男人牵起姬宓的手让她不要动怒,但他自己内心早已酝起了滔天的怒火,“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程寺仰着头笑了,露出两排黑黄的牙齿,可把姬宓恶心坏了。程寺不再开口,他身边的手下一脸猥琐的打量着姬宓道:“我老大说了,要是再多管闲事,就把这小丫头卖进青楼,供男人们享乐。” 眼前这女人身材说不上好,但那张小脸可太有韵味了,一想到这女人扭着腰肢在他身上喘息欢浪的声音,就兴奋激动,越想越着迷,程寺这个手下脸已经红了。 “天月,你还愣着干什么?”觊觎他千代沐的女人,死不足惜。 话落男人的头和身体就分了家,这才是天月擅长的事情,顷刻间要人性命。许久不用的獠牙似乎也很喜欢新鲜血液的味道,闪烁着幽暗的光。 所有人都被他的出手吓到了,包括程寺。男人带着自己的手下拼命跑回赌场,嘴里还叫嚣着一定会再回来的,让姬宓有种别跑。 哼,不跑就不跑,我倒要看看你能玩什么花样,姬宓心中不屑。 男人走后,韩家主为了感谢姬宓刚才的出手相救,又送了她一颗上等的东珠,可这些东西已经多得可以当球耍了,虽不是很喜欢,但还是表现出感谢的样子。 在韩府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那个程寺。姬宓以为是他被吓走了,正想收东西离开,听见外面吵吵嚷嚷,往外看去,韩府门口聚集了穿着粗布衣服,手提菜刀或扛着大刀,有的赤手空拳,却带着自己的契约兽。 阵仗还挺大,姬宓主动上前。程寺立刻就认出了她,指着姬宓对身旁的男人道:“大哥就是他。” 大哥?这个娘里娘气,还梳着大有头的男人就是那赌场老板?也太没气质了吧,姬宓嫌弃说:“你这大哥未免长得太丑,简直不堪入目,脏了你老祖宗我的眼睛。” “小丫头好大的口气!”竟然说他不堪入目,真是岂有此理!简直气死他了,男人召唤出自己的契约兽。 一只威猛的巨型黑豹对着姬宓怒吼,口水黏液都喷在了姬宓身上。 “你叫没关系,但你他娘的能不能别对着我叫!你看我身上!这可是我新做的衣服!脏了你赔钱是不是!” 黑豹也被姬宓整懵了,居然还有人敢对着他叫唤,区区弱小人类,不知天高地厚,今天就让爷来收拾收拾你。 见黑豹的样子,姬宓知道这是猫科动物统一的捕猎姿势,叹气,瞧不起的道:“契约兽是吗?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契约兽。” 一群长得黢黑难看的男人就看眼前这明艳女人结印念诀,她身前出现一个召唤阵。 阵里一男一女,一黑一白,身着白裙高挑妩媚的女子亲昵的挽着身旁的黑衣男子。 男子冷酷俊美,自身带着王者降临的气质。 油腻大哥只知道一些高等级的魔兽和妖兽是可以化成人形的,却看不出这两人是个什么品种,把他的契约兽吓得腿软,站都站不起来来,埋头趴在地上,不敢抬眼看这二人。 “小姐召唤我二人来有何吩咐。”九浊长明整齐划一单膝跪在姬宓面前问到。 不光油腻大哥的契约兽,在场所有人的契约兽都被吓得不敢起身,有的甚至抱头躲在自家主人的身后。 姬宓一脸得意,看着油腻男人道:“没什么大事,让你二人来和他们的契约兽比试比试。” 长明扫眼过去,所有兽都惊恐的看着她和九浊,这还用得着比试吗,但长明为了给姬宓长脸,还是目空一切道:“一些杂碎也妄想动本尊的主人,怕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些兽虽然不会直接开口说话,但他们低声的呜咽就是语言,所有兽都趴在地上求饶,他们各自的主人因为血契的关系都能听懂,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小姐,要不要我帮你把在场所有人都清理了?包括那些兽,我可是很久没有开荤了。”九浊委屈的摸摸自己瘪下去的肚子。 自从姬宓走了还不带他们,就闲得无聊,每次想在大街上抓个人来吃,又怕小姐回来了不高兴,只能吃些弄好的猪牛羊,这些东西在他九浊眼里都是素得不能再素的素材,人肉人心才是大荤。 他的话让所有人和兽都为之一颤,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头,竟然会有这般厉害的契约兽。 “算了算了,你看他们,怕得跟什么似的,真是一群胆小鬼,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呢,看得姑奶奶我可是怕得很啊!”你会怕?有这两只不知实力的契约兽你还会怕?那些男人全都在心里骂程寺,就不应该来帮他。 现在好了,碰上硬茬子了,可怎么才能脱身啊。 “都退下。”一道好听的男声传入姬宓的耳朵,这声音如缓慢流动的清泉,清清冷冷,仿佛能洗涤人的心灵。 程寺上前恭敬喊了一声:“主人。” 来人是赌场的老板,他戴着一张镀金的面具,只留下两个孔露出一对眼睛,面具下应该是一张很英俊的脸吧,姬宓这样想。 他看起来很苍白,没有束发,漂亮的银发随意的披散着长至大腿根,薄薄的一层白色单衣,露出精壮、线条又完美的胸肌,看肤色,他就是一位病恹恹随时可能倒下的公子,但看身材,却又是那样的健康有活力。 “宓小姐、神使大人,方才是我的手下鲁莽了,还望二位不要介意。至于长明九浊二位尊者,大可不必如此有敌意的看着我。” 长明九浊,是长明九浊啊!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圣凶二兽吗?赌场老板的手下全都慌了神,幸亏他们没出手,不然还有他们什么活路啊。 姬宓淡然问:“你认得我们?” “神使千代沐在大陆上又是谁人不识呢,至于宓小姐,您的芳名早就已经传遍了五国,在下当然是知晓的。”男人说几个字就要咳嗽一声,姬宓都替他累,也真实可惜了这样一个俏人儿,竟然就和她想的一样是个病秧子。 她不再说话,可又觉得这样放过这群人心里堵得慌,“你怎么教育的手下,如此无礼不说,还这样邋遢,简直污了本小姐的眼睛。” “污了宓小姐的眼睛,确实该死。”话落,男人抽出自己的佩剑刺进了油腻男的心脏,油腻男眼睛睁得大大,他或许都没想到自己最后居然是这样的死法,被自己最信任的主人,杀了。 在场不再有一点声音,连姬宓也沉默了,这男人竟然对自己的下属这样残忍,真是没看出来,“既然他死了,那我便不再追究了。” 姬宓大度道。 男人躬身向姬宓和千代沐行了一礼,带着自己这帮不成器的手下走了。 离韩府远后,才转过身阴冷的道:“谁以后再敢给我惹事,程庙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听见了没有!” 或许是情绪太激动,男人又剧烈咳嗽起来,最后手中的洁白帕子上多了一处血污。 玖拾捌 世界真奇妙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多谢宓小姐救命之恩!”韩家主现在感激得就差给姬宓跪下了。 但姬宓却拂了他的面子道:“别谢我,我只是不想到手的东西被别人抢去了。”她姬宓最不喜欢的就是被别人抢走了自己心爱的东西。 话虽如此,但姬宓让韩府上上下下免于一场祸事,韩家主还是很开心,邀请姬宓他们到月牙高阁作乐。 在北月的时候就听说过天宝国的月牙高阁,是达官显赫才消费得起的地方,没想到这韩家主这么大气,一邀请就带他们去一舞无价的月牙高阁。 这一舞无价啊,是因为月牙高阁的头牌传出来的。 据说这位头牌啊,架子那是大得不得了,平常的商人官家想请他出来见一面比登天还难,虽然是男人身,但听说有比女子还要柔美的五官样貌。 见过他跳舞的人都说,这位头牌不管歌喉还是舞技,在五灵大陆都无人可及,千金难买他一笑,一舞便让神倾倒,所以才有了一舞无价这一说。 既然有机会去见识见识,姬宓当然不会拒绝,跟着韩家主的脚步来到月牙高阁。 不论这地方在外人的嘴里是多么的迷人眼睛,在姬宓的眼中,就和普通的烟花之地并无不同,不少男人倒在女人的怀里,不知嘴里在抽些什么东西,烟雾缭绕,呛得她不舒服,“这是草叶烟,宓小姐若是不喜欢这味道便将鼻子遮挡住就好了。” 可即使捏住了鼻子,烟雾蒙蒙的景象还是让姬宓心里不爽,她知道自己的故乡曾经遭受过巨大的打击,就是因为和这类似的东西,男人女人们躺在床上,手里执着烟枪,瘦骨嶙峋,肩耸项缩,形同枯槁,在欲望与痛苦中苦苦挣扎。 只希望这草叶烟和普通的烟丝、水烟差不多,不会像那东西一样,让人被欲望所控制,慢慢蚕食人的意志与生命,最终成为病夫。 走了一段路,姬宓冷笑,“不就是达官贵人们纸醉金迷金天银地的地方吗,我以为多高贵呢,还限制进来的人。” 真是讽刺,难以想象,若是国难当头,这些醉倒在温柔乡的官员们能不能拿出手段与魄力。 韩家主带着一群人来到四楼的,这里的老妈妈是认识韩家主的,特意叫来了他平日里爱点的姑娘,见有女子,又叫上一排婀娜旖旎宛如女子的面首上来供姬宓和长明挑选。 可这两姑娘,一个已经嫁人了,一个也已经有心爱的男子了,可见不得这些阴柔貌美的男人,“通通给我撤下去!”姬宓深皱着眼眉挥手。 对于她的回应,千代沐很满意,搂过姬宓挑逗道:“怎么不选一个呢?宓儿不就喜欢好看的男子吗?” “千、代、沐!”姬宓又羞又气,用力掐了一下他腰上的肉,这男人却故作柔弱,顺势倒进她的怀里,“哎哟~小娘子好生粗鲁,都捏疼人家了~”挤眉弄眼,娇羞无比,搞得姬宓不知如何是好。 老妈妈原以为是姬宓看不上这几个男人,不想原来是已经带了个男宠来了,哪儿有逛月牙高阁还自己带的啊,真是滑稽。 世界真奇妙。 一本正经的神使也会有这样耍无赖的时候,长明和九浊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韩家主也不例外。 那老妈妈再进来时,身后又跟着一排女子,每一个都穿得暴露,不是露腰,就是露胸露腿的,大片大片的雪白就曝露在五个男人面前,韩家主忍不住得吸了下口水,眼睛都快掉进女人的一对酥胸里了。 天月和血麟很不自在,找了个借口赶紧逃离了这片是非之地。九浊面无表情,转过头盯着长明,不看前面的女人。 只有姬宓,又不按常理出牌,“相公你坏~怎么有了奴家还要啊~是奴家不够貌美不能栓住相公的心吗?” 这一声娇哼千代沐骨头都快酥化了,奴家长奴家短,他早就该知道的,小宓儿就是这样记仇,但千代沐将计就计,搂过姬宓,凑近她的耳朵舔了一下邪魅笑道:“小娘子莫急,本座自然会好好疼爱你的。” 疼爱两个字千代沐说得很有深意,纵是已经经历过夫妻之事的长明和九浊都忍不住脸红,韩家主不敢觊觎这二位女子,虽然很想尝尝姬宓的味道,但还是收敛住了内心的冲动和脸上的表情。 老妈妈做了那么久的妈妈,肯定会识人,一看韩家主的表情就知道这老色 鬼是起了邪心了,把姑娘们往他面前凑;“韩老爷,这是云香,刚来我们月牙高阁,还是个雏呢,不知韩大人有没有兴趣……” 接下来的话她就不好明说了,反正韩家主三不五时就来月牙高阁玩,已经熟门熟套了。 韩家主自然知道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大气道:“一夜多少银子?” “您可真识货,不多,五百两白银。”五百两白银,买一个姑娘的第一次?姬宓有些看不懂这些为财卖身的女子了,难道在她们眼里,自己的身子就这么廉价吗? 甘心被当成货物买卖。 可只有她们才知道,叫价五百两,她们顶多可以得二百两银子,在月牙高阁这个地方,只有头牌云霓、花魁云雾和红牌云烟可以提条件,她们这些不过是最无足轻重的小妓。 若是运气好,服侍个有钱有势的大官,一晚上能得不少打赏,甚至可以被抬进府门做妾,但若是运气不好,摊上一个小气的抠门鬼,那可真是憋屈了。 “嗯。”韩家主没多做反应,但就这嗯一声老妈妈就知道他是要下了,韩家主接着问,“那她呢?” 不是吧。 一晚上这么多女人,你忙得过来吗?姬宓就好奇了,但别人的私事她也不过多打听。 老妈妈看着韩家主指的地方,脸上堆笑,颧骨上的一颗长毛的黑痣被推得老高,“这是云花,韩老爷您眼光可真好,云花可是目前我们月牙高阁最受宠爱的姑娘呢,不少老爷都爱点她。” 韩家主不加掩饰的贪婪表情让姬宓作呕。‘不少老爷都爱点她’,这不就说明这姑娘被玩的次数多吗? 可就是要这种经常服侍着人的才好呢,月牙高阁出来侍候的都是有头有脸又有钱的主,在此之前会受到严格的调教,而这种经常在男人堆里打滚的女人,才最有味道。 拢共三个女子,韩家主选定了以后笑呵呵的拿钱给老妈妈,又单独开了一间有大床的大床房,带着他的美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姬宓他们这里。 一下子出了三个,老妈妈早就笑得合不拢嘴,转头又问姬宓他们,“几位真的不想要几个玩玩?” 这一问姬宓来了兴趣,“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兴趣了。” 有兴趣了好啊,老妈妈笑得更大了,千代沐却阴沉下脸,不行不行,不能吃醋,他的宓儿他最了解了,她不是那样的人,她有自己就够了,肯定又是什么恶作剧。 “让云霓来。” 云霓?!老妈妈数银票的手突然停下,似笑非笑的看着姬宓,“小姐,恕我直言,您没那个财力请动云霓。” 他这男人本就阴晴不定脾气古怪,上一次有个朝中手握重权的大臣,想用一万两黄金买他一夜,云霓叫人进房后泼了人家一身的酒,钱还照收不误。 “你这老妈妈好生无礼,你都不知道我是谁,怎么又知道我又没有财力呢?”这倒也是,老妈妈心在打鼓,天宝国有头有脸的她见多了,识人的本事也不小,这小丫头,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普通。 但她手上戴的一只戒指,上面是蛟龙人的眼泪,右手的镯子是上等的月光白玉,虽然很低调,但能看见她里面的内衬是水粼缎的料子。 一看就知道不是个普通人,老妈妈有些犹豫了,万一这真是个有钱的主呢,总不能耽误了这一单大生意吧,“小姐若是能拿出什么值钱的东西,待我交予云霓,再看他愿不愿意见小姐了。” 行。 姬宓埋下头在空间里翻找,好像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吧,千代沐拿出一朵淡蓝色的花放在桌上,“这个拿去。” 这是什么,姬宓拿起花翻过来转过去的看了一遍,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但既然子珣说好,那就是好,“好,你把这个拿给云霓。” 老妈妈拾起花朵,嘲讽笑道:“呵,小姑娘,你这是在戏弄老身呢?一朵破花就想请动我们月牙高阁的头牌,会不会想得太美了?” “嘿,我看你这老东西不识抬举吧,我家子珣给的东西,你们这些肉眼凡胎的能认识吗?既然那云霓那么高贵,自然也是见惯了好东西的,总不能连这花都不认识吧?耽误了他赚钱,恐怕明日云霓就去了别家咯~” 话虽如此,但姬宓也不知道这朵花是什么来头,但又不好直接在老妈妈面前露怯,等她拿着花走后才问千代沐,“子珣这花有什么来头啊?” 没想到啊,这男人忒坏了,“没什么来头,一朵花而已,没想到还真唬住那老女人了。” 虽然他不承认,但姬宓还是觉得其中大有蹊跷。但他不说,自己便也不再问,反正最后他都会告诉自己的。 不过多时,老妈妈走进来,好像有天大的喜事似的,笑得脸上皱纹更多了。身后跟着的便是云霓。 外衫松垮,右肩上的衣衫滑落在手肘处,如瀑般的墨黑长发上系了一个简单的结,披在左边的肩上,发尾垂至腰线。惺忪迷蒙的眼神正看着姬宓,“小姐公子们,云霓有礼了。” 说话声音慵懒,尾声都拖得很长,但让人听了却又很舒服。 这五灵大陆帅哥未免太多了吧,哎呀!要不是她已经有了,可能她姬宓早就成为了电视里的那种宠爱男宠,日日忘忧的女人了。 “听闻月牙高阁的头牌云霓,舞技精湛,舞姿迷人,不知我们在座这几位,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够一睹呢?”姬宓真的好奇这男人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能在女人堆里,抢走那些女人的生意,无数高官显贵掷千金只为见他一眼。 云霓平淡一笑,似乎对外界予他的这种评价很不屑,“几位小姐公子谈吐不俗气质高贵,想必找云霓来,不光是为了一舞吧。” 嗯……他还真想多了,姬宓叫他来就是为了看他跳舞,“你错了,我找你来,还真就是为了看你跳一曲。” “云霓今日还真没那个兴致,不如自罚几杯也当赔罪了,小姐愿意与云霓碰杯吗?”说着他已经自顾自的倒好了酒,连同姬宓的也倒好了,举杯对着姬宓,面色是期待的。 要让外面的人知道,高高在上的云霓竟然求着别人与他喝酒,可能眼珠子都会掉出来。 行吧,那我们就喝酒。 酒逢知己千杯少,正应了现在这个情况。 姬宓与云霓相谈甚欢,已经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劝阻了,抱着桌上的酒壶不撒手,一杯一杯的往胃里灌,千代沐在一旁又气又恼。 可每次看到她红扑扑的脸蛋和水汪汪的大眼睛,加上可怜的乞求声,千代沐又心软了,难得出来玩,就让她喝个痛快吧,反正自己在这里,能出什么事。 “小姐你醉了,今日我们便到此结束吧,有缘终会重逢,不必贪一时之快。”云霓主动提出来,见姬宓是真醉了,与几人道别后离开了包厢。 姬宓也醉倒在桌上,慢慢进入梦乡。 回到自己的房间,云霓拿出那朵淡蓝色的小花,那老女人眼拙不认识这东西,他可是认识的,这是水玉梅花鹿角上开出的花,有奇效,只有雄鹿才会开花,雌鹿是开不出花的。 这小小一朵,在懂行的人眼里就是无价之宝,今日能得一朵,就算喝再多酒也值得了。 哎,那女人酒量不错,他现在胃里还是灼烧着的,若不是打不过在场几个男人,真想直接打晕她。 姬宓再醒来时,睁眼见到的却是自己不认识的房间。 身边没有认识的人,她有点着急,光着脚跑出去,“子珣!子珣!” “又光脚跑出来,着凉了怎么办?怎么总是这样鲁莽,真拿你没办法。”千代沐将姬宓大横抱起,走里屋里放在床上,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昨晚你喝多了,不能回北月,现在我们在韩府呢。” 哦~原来是在韩府啊,怪不得外面看起来有点眼熟。 他们都回来了,是不是韩家主也回来了?姬宓问千代沐。 但男人摇摇头道:“跟我们没关系,宓儿饿不饿?我去给你端饭来?” “不饿~就是头和胃都好痛啊。” 千代沐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佯作生气道:“当然疼啦,昨日喝那么多,怎么拉都拉不住,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 姬宓不好意思的挠头笑笑,钻进千代沐的怀里撒娇,“不要说宓宓了嘛~人家饿了~你听,肚子都咕咕咕叫了。” 真拿你没办法。 不涉及原则问题,千代沐就总是纵容姬宓,“好,我给你去拿吃的,乖乖的啊,把衣服鞋子穿好,可不能生病了。” 千代沐去厨房时正巧碰上在厨房打水准备煮面的长明,便问:“长明你怎么在这里?这是要煮面给谁吃啊?” “给小姐吃,我刚才看了下,韩府的饭菜都太油腻了,小姐昨日喝了那么多酒,今日这胃啊肯定不舒服,我就想着做点清淡的阳春面给小姐吃,不会增添胃的负担。”长明嘴里回答千代沐,手上却没有停止动作。 利索的烧水下面,千代沐在一旁等待她煮好面条自己好端走,不忘夸一句:“还是你们姑娘想得周到。” 他刚才本来是想端走厨房为姬宓准备的饭菜的,听长明这一说,觉得颇有道理,就等在一旁了。 长明听他这一夸还有点不好意思,“那是什么想得周到啊,只是和小姐在一起久了,已经熟悉了小姐的一些习惯罢了。”小姐每次喝完酒胃都会不舒服她是知道的。 “不过,小姐胃疾似乎有些严重,大人也要注意些,拖的时间长了,可就越来越严重了。”长明严肃的看着千代沐。 这确实是个问题,等回了五灵让阿然和血扇楼的大夫专门给宓儿看看,不能留下什么病根,尤其是这胃疾,平时没什么,一严重就遭罪了。 煮好面条,长明又打了一小碗面汤放在托盘上,嘱咐道:“麻烦大人告诉小姐,面条可以少吃些,这碗面汤一定要喝。” 可千代沐却觉得她是多此一举,面条碗里已经有汤了,怎么还单独打碗汤啊,不过这只是他在心里想的,没有直接说出来。 端着面条回到房里,姬宓已经捯饬好了自己,又变回了那个清秀的姑娘,仿佛昨天撒酒疯的酒鬼不是她。 正吃着面条,却听外面吵闹声一声盖过一声,那是韩夫人的声音。 姬宓迅速吃完剩下的面条喝完面汤跑到前厅去。 发现韩夫人正对着韩家主又摔花瓶又摔茶碗的,搞得韩家主脸上无光还很尴尬。 玖拾玖 长涞入都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你上次不是说不再去那种地方了吗?!怎么又去!”赶到前厅时,韩夫人正摔打着前厅里的东西。 包括椅子凳子花瓶茶碗什么的,能摔的全都一股脑往韩家主的身上砸。让韩家主是又难堪又气恼。 韩府上下都被惊动了,但姬宓看韩氏家眷的反应,她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每个人都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对夫妻。 “够了够了!还有外人看着呢!”韩家主实在受不了她这样子,出声讨饶。 但韩夫人显然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抄起鸡毛掸子抽在韩家主的身上,“你还知道有外人,你昨日找三个小狐狸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有外人?!” “你怎么就没得病死在外面啊!” 姬宓真是头回见这样的稀奇,夫人打老爷,这韩家主看起来也是经常被教训着的,你看这走位,铁定是被韩夫人教训出来的。 二人在前厅中你追我赶,险些撞倒一旁观战的姬宓,幸亏千代沐正站在她旁边扶住了她。 他的声音中多是不耐烦,“够了,你们的家事本座本不应该管,但现在这样,成什么体统,当着我们一群外人的面。” 其实他倒不是在乎韩家人有没有体统,是这夫人一直摔砸东西,有些时候差点砸到宓儿,就摔在她脚边,为了她的安全,也为了他们这群人的耳朵根子,还是出面来管管比较好。 但这韩夫人就是不依不饶的抓着韩家主不放,跪在千代沐面前要他做主,“神使大人可要为我评评理啊,这老鬼,隔三差五就往月牙高阁跑,没事还出去赌,偌大的家业就快被他被败光了。” 看昨天韩家主花钱大手大脚那样,姬宓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这韩夫人这么不顾及夫君的面子,想来应该是娘家撑腰,韩府能有如今光景,应该全都仰仗韩夫人的娘家。 “真有此事?”千代沐看向跪在地上的韩家主问。 地上所跪之人捂着自己刚才被鸡毛掸子打伤的地方点头,“可那都是我自己赚的钱啊!我为什么不能用!这女人就是善妒,不喜欢我和我的朋友们出去喝酒。” 这话说得有些无耻。 韩夫人一改刚才哭哭啼啼的态度,冷眼看着韩家主道:“你赚的钱?若是没有我娘家支持,你现在都不知道死在哪条阴沟里了,还你赚的钱。” 也怪她当初瞎了眼,不听从父母亲的劝诫,一心一意要嫁给他,呵,如今想来,还真是莫大的讽刺。 这个曾经说要一世对她好的男人,靠着她娘家的帮衬,终于有了一番作为,但也疏远了她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左右一个个妾室的抬进门,十天个把月不来她的院子里坐坐说话。 韩家主也很委屈,“你们说,男人三妻四妾是不是正常的,我不过去外面喝点花酒,纳了几房妾室,她就这般怨妇模样,我哪能容得下她?” 他说这话时姬宓真想叫人搬块镜子来照照他这张恶心的嘴脸,世上男人多薄情,看来真是一点不假,她开口反驳道:“我可一点不觉得男人三妻四妾就是正常的,把女人当做玩乐和传宗接代的工具,那你与畜生又有何区别?” “你!”韩家主见她态度强硬不与之争辩,转过脸问千代沐,“神使大人难道不认为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经地义的吗?” 这种事情为什么要带上我……千代沐心中这么想,转过头看了眼姬宓,“得一真心相爱之人陪伴左右,乃人生大幸大喜之事,三妻四妾倒不必了,一厅二人三餐四季才是本座梦寐以求的生活。” 姬宓满意的看着他点点头,还不错,再接再厉,下次再有人问,还这样回答。 韩家女眷对半对千代沐眼冒爱心,怎么会有这种痴情的男人啊……姬宓的运气也真是好,她们要是能得到一个这样优秀的男人表白,真的会乐开花的。 见神使大人这条路也走不通,韩家主干脆气闷的坐回椅子上喝茶,韩夫人依旧是那悲戚的样子,似乎已经对他失了所以感情了。 可能是真的太失望了吧,姬宓看到韩夫人的表情也为之动容,那种心如死灰的样子,或许是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却得不到丈夫的真心相待;又或许是对韩家主用情至深,没想到自己会落到如今地步。 “我现在就入宫面圣,请旨……和离。” 什么?! 五小姐打翻了自己手中的茶碗,跪倒在韩夫人的面前,“母亲,母亲不要啊母亲!”她从没想过,对待下人、子女一向温和的母亲也会有这样强硬的一天。 韩夫人的眼神不容质疑与反驳,今日的她,一定要求来那道恩准和离的圣旨。 她已经对这个家失望透顶,如今最舍不得的,还是自己这一双儿女,还有操持了大半辈子的家业,呵,没有了她,看这韩府还能风光多久。 所有人听到她的话都怔在了原地,其中包括韩家主,快要送到嘴边的茶碗还是离了嘴,用碗盖撇去茶叶渣,“你我二人一同入宫请旨吧。” 下定决心了,这女人走后,再没人可以约束他了,多大的快乐啊到时会是。 府中下人主子跪了一片,都没能挽回韩夫人和离的心。 有的事说得太多,自己都厌倦了吧。姬宓心想,不多管这家人的事,自己也只当看了一出戏。 圣旨不久后下来,韩夫人那时已经收拾好了她所有的嫁妆,那可真是一笔丰厚的嫁妆啊,即使未来没有夫家可以仰仗,也能够吃穿不愁的过上一辈子了。 “韩氏夫妇和离一事尘埃落定,我们也该回北月了。”姬宓叹了一口气,还是觉得很可惜。但她又想到北月那个充满了她的回忆的地方。 她和子珣的相识、相知、相爱都是在那里,北月于她来说有特别的意义,如果可以的话……不久后大婚,她希望能在北月办一场婚礼。 算起来,成人礼,已经没有多久了吧……不知道他……记不记得呢。 姬宓看着千代沐出了神,千代沐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脸不放,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一直看着本座做什么?” “在想你多久抬着聘礼来下聘啊……”鬼使神差的说了这么一句,姬宓都惊了,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巴摇头,我我我我……我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没听见! 但已经晚了,千代沐已经听见了,还挺得很清楚。 “可是我已经听见了……宓儿……”千代沐轻轻握住姬宓的一双手,“总不能,让我装不知道吧。”此时的姬宓已经羞得无地自容了,千代沐还有心思笑话她,这男人真是太坏了! 看以后成亲了不收拾他!还可以名正言顺的收拾他了! 哼! 千代沐抱住姬宓,无声的表达自己的情感,半晌后才道:“宓儿肯定是全大陆最美的新娘,往后余生,我来护你。” 手抬起又放下,姬宓最终不再犹豫,环上千代沐的腰:“往后余生,我来伴你。” 回到北月后。 姬宓每天数着日子,眼看自己的成人礼越来越近,她的心,连带着的也越来越慌。 从未如此心慌过。 她总感觉不对,总觉得自己成人礼那天会发生什么事,以至于夜不能寐,整日茶饭不思都在想着成人礼的事。 才几天而已,人已经憔悴了,眼下的黑眼圈让人看着心疼。 可任凭所有人都磨破了嘴皮子,姬宓就是不见好转,千代沐无奈只能要太医给她开一点安神的药。 每晚睡前都要喝上一小碗,等人躺在床上后,长安又会进去点上安神香。 效果很明显,姬宓已经可以一睡一整夜了。 但安神药的副作用也很明显,姬宓开始依赖药物,没有那碗安神药,她就无法入眠,时常烦躁,脾气越发阴晴不定。 有时候千代沐和她说话,她听不进去就会突然一大声吼过去,这让千代沐很郁闷。 “宓儿如今的情况,太医可有什么好的法子?”当初给姬宓开安神药的就是这位太医,他也曾和千代沐说过这药对人体会造成一定的损害。 目前宓小姐的狂躁之症就是这药的副作用。 太医很为难,要是治不好宓小姐,他性命不保,但现在宓小姐已经靠着安神药没有了不眠之症,他还是保不住这可脑袋,“办法也不是没有……” 只是,他也不确定有用。 而且要付出的代价太大。 “相传,有一种名叫入梦莲的植物,叶来煎药,花来晒。晒干的花瓣就捣碎成粉,做成香囊,放进枕头里。特有的幽香会让人很快入梦,但这花只有配合它的叶子熬成的药汤才有用。”这本就是早些时候传下来的医术,他也不保证是不是真的有用。 更别提这入梦莲了,有没有这种东西他还不知道呢,别说去找了。 但千代沐为了姬宓,宁可信其有,马上就派人到五神大陆通知血扇楼的温孤越他们,还叫血羽命她的人一起找,只要找到的,便许一个不违背原则、不破坏自然规律的条件。 他的宓儿还是那个宓儿,但她的性情已经变了,变得让千代沐捉摸不透,上一秒还在笑着,下一秒就可能一大句朝他吼过来。 他可以无限的包容,但若换了旁人呢,是不是也能宽容。 看着正在院子里放风筝的姬宓,千代沐很担心。 “这风筝!真是气死我了!”风筝线断了,好不容易放飞的风筝也摇摇坠坠,知道落进姬宓看不见的地方。 姬宓气得摔坏了手中的线轴,千代沐上前安慰她:“好了宓儿……我让人再给你买一个。”这时候的她,只能这样小声的哄着。 但姬宓并不领情,恨了一眼千代沐,头也不回的离开后院,独自到街上买风筝。 卖风筝的摊位比较靠近过道,姬宓正站在摊前选风筝,一辆疾行而来的马车险些撞到她。 好在千代沐不放心她,一路跟着,在马车撞上姬宓之前抱起她跳到一旁,才避免了一场祸事,不是姬宓的祸事,是那马车上的人的……祸事。 他相信以宓儿现在的身手,可以轻松躲过马车。但她现在偏执又暴躁,什么都听不进去,马车若是惊扰了她,宓儿势必会上前讨要说法,只怕……到时会有伤亡。 “子珣?”这是这段时间来,姬宓第一次开口叫他小字,望着她的眼睛,仿佛那个熟悉的宓儿又回来了,千代沐舍不得撒手。 可才过了一会儿,马车上的人下来找他二人,姬宓的眼神一变再变,最后又回到那阴郁的样子。 “你这丫头不长眼啊!要是惊扰了我家主子!你担待的起吗?!”下来找茬的是个小丫头,泼辣得很,声音吵得姬宓心中烦躁。 北月无人不识神使与姬宓,全都一离几丈远,生怕到时候神使发飙牵连到他们。 可让他们觉得奇怪的是,平时爱当和事老的姬宓竟然没说一句话就生气了。 冲上去给了那小丫头一脚,这一脚可不轻啊,直接把人踹出几米远,最后要不是有个包子摊挡住,或许还要更远,再看那丫头的时候,胸前全是鲜血,刚刚才吐了。 姬宓听不进千代沐的劝阻,抱手而立,站在下面等着马车上能出来个人,“在北月,皇帝来了都要看姑奶奶的脸色!你算什么东西!我今日倒要看看,你家主子又是什么东西,能养出个如此不知礼数的狗奴才!” 许是说话太难听,马车里的人没忍住。一个蒙着米白面纱的女子踩着马凳下来,走到姬宓面前。 服侍她的另一个丫头在查验了刚才被姬宓踹飞的那个丫头的伤势后,对着面纱女子摇摇头。 女子了然,高傲的仰着头,用鼻孔对着姬宓,“本公主是长涞的五公主金玉莲。” 金玉莲,这名字也真够难听的。长涞,那这公主为什么不和温孤越是一个姓,姬宓疑惑道:“温孤越是你什么人?” “温孤越?”那公主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原来是那个出身低贱的质子啊,一个贱婢生的孩子,怎么配用国姓。” 公主高傲的样子让人讨厌。 啪——这公主原本端正的头被打得扭转了一个很大的弧度,想也知道姬宓用了多大的力气,“他是我的朋友,容不得你在此碎言碎语诋毁了去,若再让我听到你说他有何不好,我就撕烂你的嘴!” 不得不说……性情大变的姬宓真是很刚。 “你这女人简直无礼!我家主子可是来和亲的公主!待我禀明圣上,将你满门抄斩!”金玉莲的丫头聒噪个不停。 姬宓目光移到她身上,还没行动呢,丫头便已经认输了,“去告吧。北月皇帝若是敢动我半分,这龙椅他也不用坐了!” 和亲队伍一路进入城门,使臣们献上长涞的宝物,宴席间也提到了早些时候,路边那个顶撞他们公主的女人。 提到早些时候那事,金玉莲脸色变得苍白,一双眼睛噙着泪水,红得让人可怜。 见到这样的女子,白言隽难免心动,怜惜问:“是谁如此大胆啊?敢冲撞长涞车队。你们,可听见那人叫什么名字?” 使臣摇头,“没有。那女子只说,若是皇帝敢动她,那龙椅也不用坐了。”使臣的目的就是挑起白言隽的怒火,也为自己这个小妹妹报个仇。 白言隽本想发火,却听那使臣说:“那女子身边,跟着个长相俊美,气度非凡的男人。逼人的气势让人不敢靠近。” 这北月,长相俊美,还气度非凡的,说来说去也就这几个吧,翩翩公子柳子清、温润如玉千代沐、风流倜傥岑之然。还有,水月观音温孤越。 可据他所知,这四个人里面,只有千代沐身在北月,莫不是她? 她倒真有这胆量,可阿宓一向与他交好,不至于说这种话吧,为了求证自己的想法,白言隽让人到姬府,请来了姬宓。 “叫我来,有什么事吗?”大殿上,姬宓连膝盖都不弯一下,千代沐让她乖巧一点,毕竟是皇帝,姬宓又怕他不停念叨自己,象征性的行了一礼。 哎。 千代沐看着完全变了一个人的宓儿叹口气,颔首道:“不知皇帝召宓儿来,可是有要事?”他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样子还是要装装。 坐在一旁的使臣拍桌子大呵:“你少他娘的装蒜!就是你女人搞的!今天皇上不给我们个说法,就别怪我们长涞不客气!” 不客气? “本座倒是好奇,怎么个不客气法?”千代沐站直了身子,将姬宓拉到身后护着,“先是你们的马车差点撞到宓儿,而后你们的丫鬟又下来咄咄逼人,我家宓儿不过替了她一脚,谁知她这么娇弱。” 长涞使臣不服,对着姬宓呸了一口口水,“我妹妹是公主,被这么一个小女子羞辱了,这就是北月的待客之道吗?” “你妹妹是公主?”姬宓笑了,慢慢走到使臣身前,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可把使臣看得心里发毛。 壹佰 长涞入都(2)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我姬宓府上的丫鬟都比这个公主高贵。” 姬宓咄咄逼人,“不过是个战败国送来和亲的礼物罢了,有什么可得意的?”千代沐现在是哭笑不得真的,自从那安神药副作用显现以后,宓儿现在说话冲、脾气爆,像炮仗似的一点就炸。 “你!我再怎么不济也是公主!你不过一介平民,也敢跟我叫板?!”来之前,也怪长涞皇室没有好好了解过北月目前的政治环境。 这公主算盘打得好,如今送她来和亲,目的是为了皇后之位吧,但可惜了,如果是家世高贵的有涵养有学识的大家闺秀,说不定还真成了北月的皇后,但她毕竟是长涞的公主,这辈子都别想坐到一人之下的位置上去。 姬宓手里运起一个火球向金玉莲的脚下咋过去,火球落下的瞬间,地上被砸出一个大洞,黑烟从洞中升起来,“没错,我姬宓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但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我轻易就可以将你们碾成渣滓,你信吗?” 是个人都看得出听得出她没在开玩笑,千代沐见事情的发展越来越不受控制,赶紧拉住姬宓,“好了宓儿,出门的时候不是答应要乖的吗?!” 他对姬宓难得严厉。 说来也怪,就算姬宓现在性情大变,对千代沐也大声吼他,但内心对他的尊重与敬仰还是没变,很听他的话。 听他这么一开口,人也不像刚才那么火气旺盛了,好好坐下来听他们说。 可那地上的大洞始终不能视而不见,金玉莲看着足够埋几十个人的深坑,心想,若不是姬宓刚才只是吓她,可能她现在已经和那些可怜的地砖死在一起了。 “皇帝也见到了,宓儿如今性情大变,做事难免失了分寸,还望皇帝看在本座的面子上,不要同她计较,回去后本座会好生管教她。”千代沐自称本座只有两种情况,可他现在并没有生气,那唯一的目的就是提醒皇帝,记得他是谁,北月的江山,又是谁守下来的。 他千代沐,是高于皇权的存在,而他千代沐所怜惜的人或物,都不由任何人做主,也没人能做得了这个主。 “可这事情不能就这样算了!”使臣还是咽不下心中的这口气,说什么也要白言隽给他们长涞一个说法。 白言隽现在夹在中间很难做,千代沐不想他为难,主动上前,“你要说法,是吗?” 使臣郑重点头,眼中掠过一丝阴谋。 好,那本座便给你说法。 今天,就来慢慢缕缕,这件事该怎么办。 为了防止姬宓再一下子火气上来拆了这座大殿,端了好几盘无籽葡萄放在她的桌案上,她要是忙着吃自己喜欢的葡萄,就没功夫在搭理其他事了。 “本座,是北月的神使,被百姓们称为北月的守护神,享最高待遇,凌驾于皇权之上。她是本座的未婚妻子,将来是北月的神女。”白言隽一抹额头上的汗珠,凌驾于皇权之上这一句真的不用说了。 搞得他很没面子啊。 千代沐转身捏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本座没记错的话,长涞早几年便战败我北月,送上质子温孤越和无数奇珍异宝只为求两国不再战,并承诺年年进贡。想想的话,长涞的公主,也会有我北月神使千代沐的女人高贵吗?” 他已经坐到了万人之上的地位,所以很少通过自己的身份来威吓,但今日,不提醒提醒这长涞的使臣,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义子,金玉莲是个公主,就能够在北月作威作福。 可那使臣不信,只言北月皇帝才是他们长涞尊敬的对象,从未听说过北月神使这号人物。 千代沐笑他无知,“你当然不认识本座,毕竟当年,本座不过是派了个暗卫去你们长涞,你们的王上就投降了不是吗?” 这事……他怎么会知道。当时的长涞尸横遍野,去之一百归之一二,突然有一天早上他们的王就递交了投降书。这事只有军机大臣才知晓其中缘由,这男人…… 使臣探究的看向白言隽。 白言隽现在不想说话,只想自己静静,惹上千代沐,你们自求多福吧,别看他。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对千代沐的畏惧与崇拜,使臣虽然妥协于他的身份,但还是不肯就这样罢休,“但你的女人踢伤我长涞人是事实,她就不该为此事付出代价吗?” 大哥啊,你别再揪着姬宓不放了好不好,白言隽替他捏把汗,千代沐有多护短他是见识过的,你现在不是自寻死路吗,聪明一点,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 说不定就这样盖过去了,千代沐还会给你们一点补偿,要一直这样追究下去,对谁都没好处,一会儿千代沐发起火来,他可是拦不住的啊。 “宓儿不过是教训一个口无遮拦的下人,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你们长涞,奴才顶撞了主子,都是这么宽容的吗?”对啊,姬宓虽然脱离了相府后只是个普通的女子,但千代沐爱她,愿意把一切都给她,有千代沐护着的人,连教训奴才的资格都没有? 那可真是笑话了。 千代沐看了眼还在吃葡萄的姬宓继续道:“若是真想追究,本座也不好一味的袒护她,要不我把葡萄端走,你们和宓儿亲自说?”他作势就要去端姬宓的葡萄。 经过刚才的火球事件,在场每一个人敢轻易惊扰姬宓了,使臣赶紧拦下千代沐,头上的汗珠昭示了他现在的心虚。 白言隽实在是受不了现在的气氛了,出来打圆场:“好了都坐下吧,你也别再咬着不放了。阿宓是有些过分了,但她毕竟是未来的神女,你们那丫头也确实眼力低下,不过看在她伤势严重的份上,一会儿我命人送些金银,算是体恤长涞了。” 在场长涞的人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强者为尊。 “不过一个仗着神使的女人,还真把自己当凤凰了。”金玉莲身边的大丫鬟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 场上原本已经逐渐回暖的气氛再一次降至冰点,专心吃葡萄的姬宓,好像也听到了她的话,停下手中送葡萄进嘴的动作,看着那个丫鬟。 见所有人都盯着她看,丫鬟又嘴贱道:“怎么我说错了吗?她不就是个靠着男人上位的女人吗?” 她的话,不少长涞人都同意,但他们不像她一样没脑子,直接就说出来了,现在的情况还没看出来吗?这女人有这个神使护着,连北月皇帝都畏惧这神使,他们就算不服气又怎么样,作为战败国,他们没有说话的余地。 “能靠男人上位也是本事,你会死得很惨小宝贝。”神曌大殿上,姬宓不顾任何人阻拦,手中逐渐运起一个燃烧的火球,“你连交代遗言的机会都没有!” 火球向着那丫鬟飞去,刚碰到,丫鬟就整个变成了活人,惨叫着在大殿上求救,听着她的叫声,姬宓很平静,但其他人却觉得恶心极了。 因为那丫鬟有点胖,燃烧时身上的油脂飞溅,长涞人试图救她,但那火怎么都扑不灭。姬宓重新坐回位置上,吃了颗葡萄后眯着眼睛阴狠道:“别费劲了,除非实力比我高,不然,谁都别想救她今天。” 千代沐是在场唯一一个比姬宓厉害的,但他选择视而不见,顶撞主子的奴才,死了又怎么样。 “谁还有问题啊?不要烦我老公,都丢给我,我来替你们解答。” 老公?老公又是个什么东西? 其他人不知道,千代沐知道的,宓儿和他说过,老公是丈夫的意思,老婆就是妻子的意思。被姬宓这么一说,他还有点不好意思呢。 耳尖红了一点点,忍住嘴角想要上扬的笑。 这女人分明比这神使可怕多了,有些不懂的人开始可怜千代沐,多好的男人,怎么就找这么一个狠毒又泼辣的女人啊,可惜了可惜了。 狠毒那是对于敌人的,对于自己人,姬宓向来很好,如今不过是被药物影响了,各种情绪都被放大了,生气的时候很生气,难过的时候又很难过,怎么都停不下来的那种。 “看你今天,就胡闹。早知道就不应该带你出来。”千代沐敲了一下姬宓的额头。女子捂着脑门噘嘴,“明明是她先说我的!” 还狡辩,千代沐又捏了捏她的脸,“那也不该烧了她,回去罚抄一遍静心经。” 姬宓挥舞着小拳头无声的抗议,一点没有刚才那副要吃人的模样。 “既然无事,本座便带着宓儿回去了。”好狂妄的人,礼都不行直接就带着女人离开了。 金玉莲看着眼前一幕,好像,父王说得百般好的北月皇帝,在这个男人面前也黯然失色了,她乱跳的心告诉她,她爱上这个男人了,她想要的人,一定会是她的。 太过自信只会遭到灭顶之灾。 金玉莲喜欢千代沐,本不是什么大错,但她错就错在,光明正大的和姬宓抢千代沐。 现在的姬宓,像一只护食的老虎,碰不得,看不得,而且金玉莲觊觎的是她最珍视的人,这绝对不能容忍。 长涞住的官驿离姬府还是有段距离的,但姬宓就搞不明白了,这个女人怎么天天都来她的府上。 她们很熟吗?也没有吧。 相反的,姬宓对金玉莲的第一印象很不好,直接就不想看见她。 “你怎么又来了?我家小姐说了,不欢迎你,请你赶紧离开这里。”今日金玉莲又像失忆了似的来姬府,都不用猜,又被长安拦在了府门外。 但今天情况有变,姬宓亲自开口放她进来了。 前厅。 姬宓正在喝茶,金玉莲左摇右晃的不知道在找些什么,姬宓凝声,平静的道:“你天天来我府上,是干什么?” 子珣叫她不要暴躁,不管面对什么人,什么事,都要保持平静,她正在积极努力的做到他所要求的,但这个女人,天天都来,她觉得自己快忍不下去了。 “没干什么啊,就来看看,不行吗?”金玉莲回答得理所应当,好像这里是她的家一样。 “当然不行!也不看看这是哪儿!这是姬府,哪能你说来就来!”长安沉不住气,但她说的却也是姬宓想说的。 不料金玉莲反呛,“看来宓小姐,也不是很会调教下人嘛。” 姬宓很怕她在一开口,自己会忍不住冲上去拧下她的头,干脆喝茶不说话,姬府的下人有姬宓的示意,也都闭嘴不说话,也没个人为金玉莲上杯茶。 大门突然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白衣翩翩的身影,是他!金玉莲激动得从椅子上站起来。 但男人看都没看她一眼,直直走向姬宓的方向,“宓儿今日有没有发脾气啊?” 他的声音很温柔,和在皇宫大殿上完全不一样;他的眉眼含笑,和大殿上那副冷漠不容靠近的模样也不一样。 她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够见到这样的千代沐。 “没有哦~你看,讨厌的人来了,我都没生气。”姬宓伸出双手,“今日的奖励是什么?” 乖巧可爱的模样,金玉莲怀疑她和大殿上那个一言不合就放火烧人的女子也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两人是会变脸吗? 姬宓不说,千代沐都没注意到府上来人了,看到是那位长涞公主,脸又变了,带上了几分厌恶,“晚些时候再给宓儿奖励,想不想买新衣服?” “想!”成日待在府里她都快发霉了,现在的衣服都快有霉味了,快带她出去吧! 恩爱的两人身后就跟着长安和游夜,玄月两兄弟看家去了。终于能够跟着小姐出来了,长安心里都舒畅了许多,连带着游夜表情都好看了一些。 但他们后面一直跟着金玉莲和她的丫鬟,真的……很讨人厌! 千代沐带着姬宓进了一家卖首饰的铺子,“宓儿该多买点首饰才是,家里那些太少了,等过几日我叫人去寻些上好的宝石水晶,再叫匠人设计,做只属于宓儿的首饰。” 好~ 甜腻腻的气氛在首饰铺子蔓延开来,有了这二人,掌柜的直接就懒得管其他顾客了,先招呼好他们才是正经的,“宓小姐,您看看,您喜欢什么样式的?喜欢什么材质?我们这有很多选择的。” 琳琅满目的宝石首饰,把金玉莲的眼睛都晃花了,她也不知不觉的逛了起来。 最后和姬宓一起看中了一支珠钗,姬宓很大气的让给她了,“没事,掌柜的带我去二楼看看,你们最近有没有什么别国的稀奇玩意儿?” “哎哟!还是宓小姐懂啊!我们今日刚从青冥进来了几对夜光耳环,来看看吗?”夜光耳环?夜里会发光,有意思,姬宓和千代沐跟着掌柜上去,长安游夜在下面喝茶等着。 这让金玉莲有点不平衡,刚才姬宓进来时,那掌柜的笑得嘴角咧到耳朵根了,还招呼给两个下人倒茶倒水,反倒她堂堂一国公主,却遭了冷落。 长安聪明了一回,看出她在想什么,“我说公主,我们知道你的心思,不就看中了我家姑爷吗,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她的声音很小,只容她二人听见。 “哼,一个奴才,还管起主子的事来了。”金玉莲今日反常,不大呼小叫的惹人注意,但长安还是要激一激她。 摩擦了一下手中的茶碗,长安面带笑容凑近金玉莲,“你在长涞是公主,但到了北月,不过是条被长涞抛弃了的狗,还不如我们这些下人来得有身份呢。这就是为什么,我和他有茶喝,你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你!”果真是个小公主,这么经不得激将,金玉莲突然起身撞到了长安手中的茶碗,游夜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站起来。 滚烫的水洒在长安的手上,烫红了一大片。 游夜推开金玉莲,“你干什么?长安怎么样?我去给你找点冰水来,你先坐着不要动。” 听见楼下有东西摔碎的声音,姬宓从上面下来,正看见长安在吹自己的手,仔细一看,上面全红了,好像还起了一些小水泡,“这是怎么了长安?怎么那么不小心?” “小姐……”长安低下头看着自己红肿的手,泪眼汪汪看向金玉莲,“不知为什么……公主就突然打翻我手里的茶碗。长安想,应该是她看不惯小姐,也看不惯掌柜的只给我和游夜喝茶吧。” 金玉莲听她说的话,气得差点厥过去,指着她道:“你,你,好一个血口喷人的奴才!明明是你自己打翻的!” 这时游夜提着一桶清水回来,这是他刚才在鱼摊前买的,“快把手放进来冰冰,回府了我就给你找大夫。” “游夜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长安的手是怎么烫伤的。” 游夜把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切说出来,长安和金玉莲耳语的时候他正在店内看首饰,并没有注意到,刚转过身,就见金玉莲打翻了长安手里的茶碗。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姬宓的怒气已经到达了极点,千代沐能听出来,说话时她的声音在发抖,隐忍得发抖。 壹佰壹 又是和亲队伍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千代沐心中大道不妙,看这样子,小丫头已经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得赶紧想个办法把她哄好,不然……未来神女怒杀长涞公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宓儿……”以往的千代沐总有办法将姬宓安慰好,但今天,姬宓已经不听他的了,一把打开他放在肩头的手,怒视着他道:“走开。” 天知道姬宓这一句简单的‘走开’蕴含了多大了力量与怒火,看着双目血红的姬宓,金玉莲感觉自己脊梁骨凉透了,也感觉她自己快要凉透了。 “给长安道歉。”这是她第一次警告,也是最后一次。 给长安道歉,只要能做到,此事一笔勾销,若是不按她的意思办,那就不好说了。 金玉莲身为公主,从小养尊处优,有她的倔强,如今让她给一个小丫头道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金玉莲不肯,将头偏开不看姬宓和长安。 很好。 不道歉是吧,那一会儿就打得你想道无处道。 “宓儿是不是不想听我的话了?”千代沐面色有些阴郁,凄楚的盯着她,“我原以为,宓儿会听我的话的,没想到……” 他的样子很可怜,姬宓从未见过他这模样,心中一软,看向金玉莲的眼神也缓和了些,不再似刚才那般凌厉。 这男人总是她的软肋,让她无法违背。 “今日放过你,若是敢有下次,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她不是在开玩笑,金玉莲自小便见惯了各型各色的人,她心里清楚,姬宓不只是吓吓她。 相反的,她很认真,认真得,让她为之一颤。 那夜金玉莲做了噩梦,她梦见自己站在御花园的莲池旁赏莲,却被后面到的姬宓推了下去。 那莲池水不深,但脚下软软滑滑的淤泥却抱住她的腿不让她上岸,好像有股无形的力量把她往深处拖,她拼命挣扎,却只是徒劳。 这个梦让她害怕极了,自那次后,她每次看见姬宓,脚底下和脊梁后都会不自觉的发寒。这女人看来不只是靠着神使大人才有今天的地步,更多的是她的疯癫吧…… 但她不知道,姬宓如今的疯疯癫癫,不过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而已。 那个为她开药诊治的太医,现在已经找不到了,而那传说中的入梦莲,让千代沐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看着愈发阴晴不定的姬宓,千代沐很担心,若是一直这样……他的宓儿或许真的会变成一个变态的杀人犯。 毕竟,现在她的一些想法,已经让他心里很震惊而且害怕了。 每每提到金玉莲,姬宓都会想到那天在首饰铺子她对长安做的事,一想到这件事,表情就会变得很扭曲,若是在大晚上露出这个表情,手里再拿着一把刀,肯定被人当做女鬼。 三日后。 “宓儿今日感觉如何?”千代沐耐心用湿帕子为她擦拭手上黏糊糊的汗,轻柔的询问着今天不在府上时她做了什么,有没有控制不住脾气打骂下人,有没有随意摔打府上的物件。 但姬宓告诉他,今天她很乖,什么都没有做。 她的症状越来越令人害怕,就在前几天,长安不过犯了一点小错,她没忍住就很用力的打了长安一巴掌,直接打得她吐血。 虽然大家都知道她那是无奈之举,但现在府中上上下下都十分小心,就连玄月镜麟他们都很小心,生怕触动到她某一个脆弱的点,就招来皮肉之苦。 “今日上朝时皇帝给了我一样东西,想着宓儿应该喜欢,就带回来了,随我去看看?”千代沐放下手中的帕子,牵起姬宓的手往屋外走。 院子中挂着一个鸟笼,笼中是一只白白胖胖的肥啾,红色的喙,红小豆一般大小的眼睛,漆黑有神,小模样很讨人喜欢,姬宓一看见就喜欢上了。 见姬宓喜笑颜开,千代沐悬着的心暂时放下,她能高兴一时就是一时吧,指不定下一秒就又暴躁了。 姬宓喜欢这肥啾,想给它喂食,但肥啾来之前就已经有过太监喂它吃饲料了,姬宓怎么都不能让它吃一口东西,拿着木片的手上青筋已经暴起,“不吃算了!” 她打翻了鸟儿食盆和鸟笼,抓出肥啾猛的把鸟丢出去,千代沐为肥啾松了一口气,好歹是飞走了,总比在这受罪好。 男人抱着一颗挨骂的心上前抱住姬宓,“好了宓儿,不要生气了,下次我再给宓儿找只听话的鸟儿来好吗?” 他对姬宓的包容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怎么会有这么好脾气的男人。 但千代沐的好脾气,只对姬宓一人而已,对于外人,他更多的都是疏离与淡漠。 千代沐今日不仅带来了鸟儿,还给姬宓带来了一个消息,算是喜事吧。 他说,最近来和亲的还真多,不过这一次,是一个边疆部落为了求和而来。 他们送上自己最尊贵的公主,指名二皇子白言麓。 这可为他们惹上了大麻烦,要说这白言麓,并不是所有皇子中最出众的,但却是最儒雅秀气的一位,平日就好抚琴吟诗,脾气温和,待人有礼。 不得不提的是,他还是六公主白言玉的心上人。白言玉爱慕了白言麓很久,但她知道,他对二哥的爱是不光彩的,虽然北月皇室的人都心知肚明,但谁都不戳破这一层窗户纸,反正对谁都没有好处。 “我不同意,一群蛮人,就算是最尊贵的公主不也是个蛮人吗?二哥如此淡雅如尘的人,怎能娶边疆的公主。”平日里不问世事的六公主知道这个消息以后,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 白氏这群兄弟姐妹,谁不知道她的心思,都知道阿玉是舍不得自己心爱的人离自己太远,但……这并由不得她。 一切还要看白言麓。 “二哥你觉得呢?”白言隽坐在龙椅上,如坐针毡,早知道就不当这个皇帝了,还不如当他的王爷来得自在逍遥。 白言麓没有说话,只是端着自己的酒杯沉思了很久,他深知阿玉对他那种情感,有时候连他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对阿玉,到底是单纯的兄妹之情,还是那不伦之情。 那杯温酒,随着时间已经变凉了。 他终于做出了人生中最难的一个决定,“我同意。” 他吐出这三个字的短短一刻,白言玉的世界天崩地裂,“为什么?!二哥明明不喜欢他的!为什么要娶那个什么公主!我们北月才是掌控话语权的一方!你可以拒绝的!” 明明可以拒绝的啊……为什么……要答应。 此时的白言麓,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的复杂,但他知道自己也在心疼,或许,比阿玉还要痛,但他必须做出这个决定走出这一步,不然,阿玉这辈子都被他耽误了。 作为他最爱的妹妹,白言麓不允许因为自己而让她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不久后那群边疆部族的使臣进宫,白言玉,就在宫门口看着他们牵着牛羊马屁,拉着盖好了兽皮的大车小车,一辆辆驶入宫门。 那位公主穿得一身火红,浓重的妆容很扎眼,飘忽不定的眼神让白言玉很瞧不起她,果然是个小部落出来的公主,半点见识都没有。 虽心有不甘,但她依然无法阻止自己的哥哥娶这样一个女人,婚期很快便定下,正在下月初二。 用得着这么着急吗?白言玉心中打翻了醋坛,但那个人从始至终就不属于她。 前面是谁? 白言玉百无聊赖时正瞧见凉亭中的二人,好一副郎情妾意,好生碍眼,她得去破坏一下。 “六公主殿下。”宫女太监们纷纷行礼,唯独坐着的两人。 白言玉坐到白言麓的身旁,颇有深意的瞟了一眼边疆公主麦琳娜,“见了本公主,为何不行礼?” 当真是蛮人,一点规矩都没有。 高傲的扬着下巴,白言玉不喜欢用自己的公主身份压人,但她就是看不惯这个公主,怎么看怎么碍眼,她就是要来破坏这二人的好事。 麦琳娜初到北月,不好与人交恶,单膝跪下,双手平放在胸前,左手压住右手,这是她们部落的大礼,“公主殿下。” 嗯,还算不错。即使这样,白言玉还是没打算放过她,半天不理人。 她不叫起,麦琳娜也不敢乱动,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很久,直到膝盖支撑不住,白言麓开口,“她不久后便是我的妻子,阿玉不要这样为难她。” 白言麓亲自将麦琳娜从地上扶起来,“快坐下揉揉。”眼中尽是关切,让一旁的白言玉咬牙切齿。 哥哥明明只为她一人揉过膝盖,如今! “我不许你为她揉!”白言玉没控制住自己,拉开白言麓,不满的朝他吼到。 而白言麓也只是平淡的看了他一眼,两人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麦琳娜从中叫和,“没事二皇子殿下,琳娜自己来就好,你和公主好好说说,别让她生气了。” 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子,被迫和亲,她与挚爱分离,可以看出白言玉是因为什么不高兴,她多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但这又可能吗,兄妹之间,注定是不可能的。 下半身又麻又痛,但麦琳娜还是努力离开这周围,给他们空间。 “二哥!你不喜欢她的!”白言玉焦急的站在白言麓面前,企图能挽回他。 但白言麓像是这辈子就认定了麦琳娜一样,“这还轮不到你来管,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她会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 第一次。 这么决绝的和她说话,白言玉还是不肯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独自跑回自己的寝殿,哭了很久。 那天夜里,她的眼睛已经苦衷,肚子也饿得不行。 麦琳娜端着一盘她们边疆特有的肉干和奶酒进来,“公主殿下,琳娜可以和您聊聊吗?” 我们两个有什么好聊的。 她不想理麦琳娜,但是抵不住飘香的奶酒和肉干的味道。 “其实,和亲非我所意。”麦琳娜放下银质托盘,与白言玉一同大口嚼着肉干,“公主殿下的心情我能理解,痛失挚爱,不是常人所能忍的痛苦。” 但是为了他们家族生生世世管理、守护的部落,她不得不忍下这痛,同意和亲,是她这小半辈子做过最令人心碎的决定。 “我能理解公主为什么对我抱有敌意……”她,不是很想再说话了,望着外面的月亮独自倒上一杯奶酒送进嘴里,落寞的背影独自倚着栏杆,纤细瘦弱的背影让白言玉有点心疼。 她在承受与挚爱分离的痛苦吗,白言玉端起酒杯走上前,“敬渐行渐远的爱。” “敬渐行渐远的爱。” 那晚后,白言玉的心结好像打开。 但她还是舍不得白言麓娶别的女人。 * 与此同时,入梦莲真的有了一些眉目,但希望还是很缥缈,想找到,就如大海捞针。 整日面对情绪越来越不稳定的姬宓,下人们,都提心吊胆,长安还好,自从姬宓那次打过她之后,对她已经很小心了。 千代沐总感觉,姬宓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就是控制不住,就好像被人绑在了刑架上,眼睁睁的看着所发生的一切,却无能为力。 有时,她睡梦中会流泪,会叫救她,会叫所有人都远离她。 这不是他的宓儿……他的宓儿被困在了内心的牢笼中,如何,才能救你啊…… 此时的五神大陆,所有人都知道,血扇楼在找一种叫入梦莲的东西,凡是找到的人,赏黄金万两,珍宝无数。 魔界,也在暗中寻找。 “魔君,属下听闻入梦莲长在极北冰洞中,要不要……” “找。”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入梦莲,那个女人就是他的一切,如今的神帝,肯定很难受,整日都生活在心惊胆战中,他有责任,为他找来他想要的,只要能帮助到他。 蛰姬就看着疯了似的魔君,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他还是放不下自己那个兄弟,只要是神帝想要的,他尽一切也要为他找到。 还真是……和曾经一模一样呢,这样认真又重情义的他,谁会不爱呢。 “夫君也该好好休息几日,找入梦莲,便交给他们吧。”蛰姬心疼的抱着魔君有些清瘦的身子,他瘦了很多,想必她不在身边陪伴的这些时日,他过得很苦吧。 魔君转过身抱住她,“你知道的,他想要的,我都会努力得到,献给他。” 我知道我知道,正因为我知道,才更加担心啊,蛰姬一滴泪挂在眼角,她有的时候,真的很羡慕神帝。 入梦莲,她知道,但并不知道这花到底生长在什么地方。 古籍上有提到过,这花可以生长在任何环境任何地方,紫色的花瓣,黄色的花蕊,花身周围环绕着黑色的光,花瓣制成香枕,叶子用来煎药服下,会在睡梦中找回遗失的自己,甚至有可能,找到本心,飞升。 但入梦莲本就极少出现,知道它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别说在睡梦中找到本心了,若是世事都这般容易,那就不会存在那么多为了成仙耗尽了一生的可怜人了。 “你在想什么?”魔君太了解她了,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里。 蛰姬抚上他的手道:“入梦莲,我曾在古籍上看到过关于它的介绍,但很少,因为能找到入梦莲的人寥寥无几,从古至今一根手指头都能数出来,夫君,我们真的能找到入梦莲吗?” 能,他是神帝,他想要的东西,还没有找不到的。 “可他现在并不是神帝,不能号令天地。”蛰姬的话提醒了魔君。 是啊,他现在还不是神帝,不能号令天地为他做事,那他呢?以他魔君之名,应该也能够让不少妖兽魔兽行动起来的吧…… 不行,他现在还不能被那些人发现,若是发现了……不仅他,就连蛰姬,也逃不过他们的追杀…… 想到这里,魔君沉默了,那天,他没再说一句话。曾经的神魔二主,已经沦落到如此地步了吗。 手执白月剑号令天地苍生的神帝,为了一朵入梦莲,身怀至尊魔力掌管群魔的魔君,为了他的入梦莲,竟然都无能为力。 只能这样找了,与其说大海捞针,不如说,是在大海的沉沙里,找那一粒,唯一一粒对的沉沙。 多难。多可叹。 蛰居想到一个应该可行的办法,“魔君,不如……让妾身试试吧,虽然我不如魔君,但这些年我也结交了四面八方的朋友,应该可以帮倒忙,我想,如果我出面,那些妖兽魔兽不会不给面子。” 这倒是个好办法,蛰姬已经离开魔界,只要他不再出现,蛰姬就不会有危险…… 魔君思量了半天……觉得这是确实是个可行的主意,狠下心道:“那就全靠念儿了……” 一定要,找到入梦莲啊。 另一边。 姬宓开始出现了其他症状,比如梦游。 梦游时会做些奇怪的事情,姬宓就在房间里转悠,看动作,就是在漆黑的环境中找到出口,一路摸瞎,最后摸到床边,又回到床上睡着。 每次都这样。 壹佰贰 她好像回来了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为什么你们总不能达到我的要求!”震天的咆哮声从姬府中传出来,路边不论摊贩还是行人都已经习惯了。 不知宓小姐是怎么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变成这样。 他们不知道的是,现在姬府中有多处废墟,都是姬宓控制不住生气时砸出来的。 “好了你们下去吧。”千代沐从自己的书房赶紧跑到姬宓的院落中,挥挥手遣散了正在受责备的下人们。 现在府中的情况已经转变,下人们从害怕千代沐变成了害怕姬宓。现在的千代大人很温柔,总在他们有需要的时间出现,然后安慰小姐,让她的怒火渐渐熄灭。 千代沐揽着姬宓坐在石凳上,为她抚平额头的褶皱,“宓儿今日是怎么了?我离开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他前脚才刚进书房,下一秒就又听到姬宓的吼声了。 也不知这入梦莲,到底何时才能找到。 姬宓拿开他的手,很不耐烦的说到:“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在犯同一个错误,我说过了,我不想看见院子里有一点落叶,这么简单的事他们还是做不到。” 早上的时候她好像就说过吧,要把她的院子里打扫得一尘不染,到了中午,还是这个模样,这不是故意讨骂吗? 以为她费那么多口舌就为了骂他们吗? 哎……男人动作轻缓的揉了揉姬宓的头,“皇帝邀请你我去北月皇室的避暑行宫玩玩,宓儿想不想去?” 避暑行宫啊……最近确实太炎热了,姬宓点头同意下来。 她确实需要放松一下了,每天都觉得头随时会炸掉,再不出去玩玩,她肯定会自闭。 但千代沐要她约法三章,“第一,不可以随便乱发脾气;第二,不能对皇帝无礼;第三,一定不可以自己乱跑。能答应吗?”他现在真的太担心宓儿会乱发脾气了,她若是真的生气,那怒火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 至于不可对皇帝无礼是因为,她现在心性变了,仗着自己的实力便目中无人,而这次长涞的使臣和边疆部落的使臣会一起去行宫中休整一段时间,若是宓儿对皇帝无礼的话,会让他们觉得北月皇帝没有威信,连个女子都镇不住。而这对于维护五大国与其他小国小部落之间的和平是非常不利的。 最后一条……是因为千代沐真的担心姬宓这小丫头,虽然许多性格都变了,但喜欢自由自在不受拘束这一点没变,没事就跑出去玩。 避暑行宫建在一只超级大龟的龟背上,环着五国漂游,每天都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而行宫的建造也非常大手笔,像麦琳娜这种小部落出来的公主,见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黄金、水晶…… 本来千代沐不是很想去的,但姬宓说要去,他也只能随侍在侧,生怕她出一点岔子,“宓儿小心点,想去钓鱼吗?” 现在大龟正停着休息,可以钓海里的鱼,钓到一些好看的鱼的话,想必宓儿肯定也会很高兴的吧。 可惜的是姬宓并不想…… 她对这整个行宫都提不起兴趣。千代沐只能让宫女为她做一碗冰镇银耳羹来,给她解解暑气,“来吧宓儿,我喂你。” 喂姬宓喝汤、喝药、吃饭已经是他常做的事情了,千代沐信手拈来,也享受其中,但有人就是看不过她这样享福。 金玉莲从他们二人的右手边走来,说话便说话吧,总一股子酸味儿,“宓小姐真是好有福气啊,竟然让神使大人给你喂银耳羹。” 是手断了吗? 千代沐生怕姬宓听不惯生气了。看见坐着的小丫头动了一下,心提到嗓子眼,手中拿着调羹喂食的动作也停下来。 虽然听着辣耳朵,但姬宓还是忍下去了,不跟这女人一般见识,换了个位置,不看金玉莲,继续喝银耳羹,“子珣这个不太甜……不喜欢吃。” 声音温柔缓慢,像是故意撒娇给金玉莲听的,千代沐放下碗,拿起手帕替姬宓擦嘴,“我再吩咐他们做一碗,宓儿自己在这玩着,乖啊~”说罢抬手捏捏她脸上的肉。 还是肉嘟嘟的,手感真好。 他去的时候,并不知道金玉莲和宓儿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回来时……金玉莲被姬宓打趴在了石桌上不能动弹,全身剩下哪哪儿都好,就是脸……鼻青脸肿的样子难看极了。 金玉莲跑去和皇帝告状。好不容易出来放松一下,又被搅和了,白言隽快烦死了,听着殿下的金玉莲哭哭啼啼的说着。 姬宓也在一旁,情绪比金玉莲还激动,嘴里叫嚷着:“我刚才怎么就没把你这贱人的嘴撕了!让你再胡言乱语!” 此时只有千代沐能够制服姬宓,从身后环抱着她,不让她伤害金玉莲。 “皇上您听啊,她还威胁我。”金玉莲惨兮兮的抹着眼泪,哭得楚楚可怜,只有姬宓不为她的眼泪所动。 刚才千代沐走远后,这女人竟然说她是祸国殃民的妖女,还让神使给她端水喂食,说她死了比活着有价值。 金玉莲不敢直视姬宓,她那一双血红的眼睛就随便瞟一眼都害怕,别说盯着看了。 “好了好了,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你说说,刚才你和宓小姐说了什么,她怎么情绪会突然这么激动呢?”金玉莲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总不可能说刚才她挑衅姬宓吧,那样的话肯定所有人都觉得她活该被打,挑衅谁不好去挑衅姬宓。 千代沐已经和白言隽说过了,最近的姬宓有点不正常,叫他不要和姬宓计较,没想到这长涞的公主喜欢主动去招惹情绪极其不稳定的母老虎,哪能怪谁,还不是怪她自己咯。 见她半天不说话,白言隽没办法,不可能让他去问姬宓吧。这时千代沐轻声问身旁的姬宓:“宓儿告诉我,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这时的姬宓明显要比金玉莲理智清醒得多,老实回答道:“她说我是祸国殃民的妖女,还让我去死。” 她丝毫没有添油加醋,都是刚才金玉莲确实说过的话,但金玉莲不承认,反咬姬宓一口,说是她先挑衅自己才会说那些话的。 这下可真把姬宓给激着了,“你再说一遍?!”她已经失去了刚才仅有的那点理智,掰开千代沐固定她的双臂,冲到金玉莲面前往她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脚。 要说金玉莲也是有修为傍身的人,但在姬宓面前,她竟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你……”现在的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姬宓还是不肯放过这个满口谎言的女人,每一脚都落在她最脆弱的地方,任谁都拦不住,最后还是千代沐才将她二人分开。 这一闹,长涞的使臣们算是炸开了锅,全都要姬宓给金玉莲道歉。虽然金玉莲现在身负重伤,但能得到姬宓一句低声下气的对不起,她也算值得了。 可姬宓说什么也不干,不是她先惹事的,凭什么要她道歉,“我不!是她先骂我的!”不就踹了几脚嘛,又没有死,现在不还好好的喘气吗?她说什么都不会给这个女人道歉的。 两边僵持不下,千代沐问长涞的使臣们:“是不是宓儿道歉了,你们就不再追究?” 听这话是有希望啊,使臣点头,“没错,只要她肯对我们公主道歉,那此事就这么算了。”昂着的头颅怎么看都太高傲,让姬宓不舒服。 要不是千代沐拦着,她就上去一脚踢飞这男人的脑壳了。 “宓儿,道歉。”男人的声音很平淡,看着金玉莲一脸得意的表情,姬宓所有情绪一并上来,找不到宣泄的口只能化作泪水,“为什么……明明是她……” 还不等她说完话,千代沐又说:“道歉。” …… …… …… 沉默了半晌,姬宓终于在千代沐的眼神下妥协,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看着金玉莲喜笑颜开的表情,姬宓只想撕烂她。 原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但千代沐抱过姬宓对着长涞的使臣又道:“现在,是不是该说说,你们的公主,辱骂本座宓儿的问题了?” 原来是这样的…… 姬宓刚才所有的不甘与委屈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露出两颗小虎牙对着千代沐笑道:“还以为你真不喜欢我了呢~” “怎么会呢~本座可是最喜欢我的小宓儿了。”他好像已经习惯了捏姬宓的脸蛋,动不动就要上手掐一掐。 这下轮到长涞的人说不出话了,但千代沐不像对待姬宓一样,会给时间,给温柔,见他们不说话,一大句吼去:“刚才不是咄咄逼人吗?不是能说得很吗?怎么现在都哑巴了?!” 最后一声他故意提高了音调,吓得所有宫女太监纷纷跪在地上,千代沐长袖一挥,“起来,跟你们没关系。” “本座一向护短,这点大家应该都是有目共睹的,你趁我不在故意激怒宓儿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千代沐走到金玉莲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厌恶。 就在刚才,他进厨房没多久,天玄就找到他,说金玉莲对着宓儿说了许多大不敬的话,宓儿忍不住便动手打了她。 一切都被天玄看在了眼里,千代沐特意让他不要声张,他自有办法好好整治一下这个女人,也给长涞提个醒,战败国永远只能对北月,俯首臣称。 “想来本座也应该给你们提个醒的,侮辱未来的神女,与侮辱北月、北月皇室是同等罪行,现在说说吧,想怎么办?” 长涞使臣提议让金玉莲给姬宓道歉,但别说姬宓不同意了,千代沐更不会同意的。他现在的原则就是姬宓,侮辱他可以,侮辱宓儿,绝对不行。 千代沐低头看看自己怀中的娇小人儿,面色冷峻,“世间之事如果都能用道歉来解决的话,也就不需要本座,更不会需要裁决所了。” 说得有道理。 龙椅上的白言隽点点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殿下的长涞人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是选择和平,还是选择他们的公主呢。 千代沐看得出来,他们的心摇摆不定,想与北月决裂,但又没有那种实力与气魄,牺牲总要有的,只看他们怎么选择了。 “那……千代大人想如何?”长涞使臣在心中思量了半天,觉得还是不要与北月为敌比较好,毕竟……到现在他们都没有摸清这位神使大人的真实实力,贸然决裂,吃亏的很有可能是他们长涞。 不错,还不是很傻嘛,千代沐对这位使臣另眼相看了,想了想道:“换一位公主来吧,本座一想到她进了我们北月,就会恶心。另外,再送上你们长涞的国宝,紫叶香。” 竟然想要我们的国宝紫叶香。那长涞使臣能够接受换一位公主和亲,但这紫叶香向来都是皇室才能用的香薰,这位神使大人还真会要。 但他有拒绝的余地吗?好像没有,只能恭敬的向他行礼应下,并且答应一回到都城就差信长涞,还会把金玉莲一道送回去。 这个答复千代沐还算满意,但姬宓觉得不行,冷眼看向金玉莲道:“与北月交好的国家,她都不许嫁。” 这无疑是让她永生待在长涞那个小地方,金玉莲本就难看的脸变得更加丑陋,“你这女人好生恶毒!” 这五灵大陆,几乎所有国家部落都与北月交好,这不是让她嫁不出去吗?! 可姬宓却会心一笑道:“不然怎么对得起你给我的那个祸国殃民的妖女称号呢。”既然说她是妖女,那这才像是妖女的作风啊。 说完姬宓攀上千代沐的手臂,“子珣说好不好?” “这……”千代沐有些犹豫,但想想,她也不是没有退路的,等日后五神大陆与五灵大陆之间的封印完全解除,他也有能力掌管两块大陆后,还是可以通婚的啊,而且长涞优秀的男子也很多,也不算太残忍,最终还是答应了。 可他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会害了金玉莲的一生,就连姬宓……本来只是想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可最后后悔的,却是她自己。 行吧,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被打得凄惨的金玉莲无力反抗,只能任由自己的臣子将自己抬回寝殿,最后在殿中思考她的后半生。 其实做完这个决定后姬宓也在想,这样做对于一个女子来说会不会太残忍了,好像自己真的变了,可是那里变了呢?每晚出现的漆黑梦境,又到底想要告诉她什么呢? “宓儿。”千代沐的情绪看起来很低落,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是声音听起来都有气无力的。抱住姬宓后,千代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到底何时才能找到入梦莲,眼前这个女子,他越来越不熟悉了,已经不是他认识的宓儿了。 而那个伪装成太医的人,又是怎么混入宫中的。 这个太医他每次身体出问题都会找他,可为什么偏偏就是这次出了问题,他难道是被杀人灭口了吗?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这难道不是太蹊跷了吗? 望着眼前这双依旧闪亮有神的大眼,千代沐却看不穿姬宓,“宓儿先休息吧,我出去一下。把小姐送回寝殿。”千代沐吩咐到。 他现在开始怀疑,宓儿的问题不只是性情大变,他怀疑,很快……灵魂就会被吞噬掉,住进身体里的,则是另外一个灵魂。 可到底是谁,在操这么大的盘,又是谁,敢对他千代沐的人动用这种阴险的手段,要是让他查到,绝对将那人粉身碎骨。 “小姐,姑爷说了不让你乱跑……”长安望着自家小姐飞奔出去的背影,觉得身心俱疲,好无奈…… 这根本就不是小姐,到底是谁…… 姬宓一路跑到行宫最边缘处,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她好想跳进去,“该死!又被那女人控制了!” 她用力的摇晃自己的脑袋,企图消灭掉脑海里的念头,可还是一步步的接近木制的围栏,很快便要翻过去,很快便要……掉入海里。 这时天月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将她拉住,“小姐你不要命了?那可是海!不是御花园里的莲池!”掉进去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怎么那么不小心! 刚才就见小姐魔怔了似的往围栏边去,没想到他一眨眼的功夫就翻过去了,还好他轻功好,踩着轻功过去一把捞起马上坠落的姬宓。 放下姬宓,天月替她拍了拍裙摆的灰,“小姐不要再做这些危险动作了,刚才可是吓死我了,小姐要有个三长两短,我的小命也不保。” 可姬宓像变了个人似的,“天月你怎么在这里?这又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子珣呢?”一连几个问题把天月问得完全摸不着头脑。 不会吧……不就跳个海吗?怎么还失忆了呢? 紧接着姬宓痛苦的抱着头蹲下来,好像头部受了重创一样,不停的尖叫,把千代沐叫了回来,“宓儿宓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撞到头了?” 抬起头发现是千代沐,姬宓觉得自己找到了救星,一把扑进他的怀里。 壹零叁 她真的回来了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她……她终于走出来了吗?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黑暗中游走,但那黑暗就像无边无际一样,无论她怎么走,都走不出去,耳边没有任何声音,就像……有一股力量在刻意压制着她。 今日她坐下打坐,努力让自己的意识飞出这片黑暗,没想到真的出来了…… 但……这头晕目眩的感觉,是……怎么了…… 姬宓晕倒在千代沐的怀里,双眼闭下的那一刻她又回到了那个漆黑又荒凉的世界。 千代沐抱起姬宓往她寝殿的方向走去,可还没走几步,怀中的女子便醒过来,有些惊慌的看着周围,就像一只受惊的鸟儿,依偎在千代沐的怀里。 “子珣……你要带我去哪里?”姬宓眨着大眼问到,但千代沐没有回答,只静静的抱着她走路,姬宓不明所以,但觉得有些寒意在渐渐升起。 他本来还不确定,但经过刚才那么一闹,千代沐确定了,这具身体是宓儿的,但身体内的灵魂已经不知道被禁锢在了哪里,宓儿刚才能回来,或许只是下局的人的一时疏忽,让她有机可趁。 回到寝殿后,千代沐让玄月兄弟,还有镜麟二人守在四个方向,游夜守着寝殿的大门。 将怀中的人一把丢入床上,姬宓揉着腰缓缓起身,“子珣你干嘛啊……” 男人一只手扣在女子的玉颈上,眼神阴厉,“你把姬宓的灵魂怎么了?” 床上的女人好像变了一个人,由刚才的呆萌讨喜换成了另一幅面孔,五指搭在腰间,另一只手支撑着头,戏谑道:“她的灵魂已经不存在了。” 听她的回答,千代沐放下心里的大石头,这女人显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宓儿的灵魂刚才回来过了。 “反正还是那副皮囊,你可以把我当成姬宓啊,我不介意。”只要让我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 但千代沐粗暴的推开了她,正因为这女人的灵魂霸占着宓儿的身体,他才觉得恶心,“我爱宓儿,不只是爱她的皮囊。我爱她在池塘边和鱼儿嬉戏时的纯真;爱她在庭院中种花除草时的认真;更爱她在我身边时为我带来的舒适感与安全感,而这些都是你所不能带给我的。或许你觉得你骗过了我们所有人,但你以为我察觉不出来吗?你尽力变成宓儿那样,可一些小细节,你永远模仿不了她,更代替不了她。” 女人不相信,“不可能!我已经做得和她一模一样了!”千代沐肯定是骗她的,一定是!她咬着下唇,眼睛如毒舌一样紧紧盯着千代沐,就像盯着自己志在必得的猎物。 “的确有的地方,连我都分辨不出来,但你错就错在,说那碗银耳羹不够甜。”那碗银耳羹是他亲自在厨房监督的,也是他亲自放的糖,宓儿虽然好甜口,但太甜的反而觉得腻,银耳羹放一勺半的糖是她最喜欢的,但这女人,可能是太喜欢吃甜的了吧,让他起了疑心。 再慢慢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就觉得这女人为了模仿宓儿下了很大的功夫,只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有时候模仿得太像,却又有些别扭了。 “呵。”女人自嘲似的笑笑,又道:“你对她还真是观察入微,连她吃银耳羹要放多少糖都一清二楚,但千代沐,你失算了,她已经回不来了,如果我的灵魂也离开了这具身体,那这只是一副空壳。” 怎么想,她都觉得自己不亏。 千代沐,第一次被人威胁了。但目前最要紧的还是稳住这个女人,谁都不知道她会不会真的一冲动就离开了宓儿的身体,要先找到宓儿的灵魂,才能想办法将她赶出宓儿的身体。 可这事情,他没遇到过,也从未听说过,不知道师父,会不会有办法,那天后千代沐让天玄回到尽快回到五神大陆找师父打听这件事情。 占据姬宓身体的女人双手攀上千代沐的脖子,柔声道:“在人前一定要配合我做恩爱戏哦~不然我一定让你的宓儿,身败名裂。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伤害她身体的事情哦~” 真是个狠毒的女人,用姬宓的身体作为要挟的筹码。 那日后,好像一切回归正常,姬宓不再三不五时的大吵大闹,但好像一切又有那么一点不对劲,所有人都发现了,神使大人在面对宓小姐的时候,虽然极力掩藏,但眼神中的厌恶还是会有那么一点藏不住,被人发现。 不过因为是在行宫的关系,这件事还没被大肆宣扬出去,只是行宫中的丫鬟太监在传。 但那女人听了还是心里不舒服,每晚非要找找千代沐的麻烦才肯罢休,有时甚至做些出格的行为,让千代沐杀了她的心都有,但每每看到那双属于宓儿的水灵眼睛,他又下不去手。 五神大陆。 “师尊!师尊!”长空伸个懒腰从卧房里出来,面带倦意,“什么事啊?怎么吵吵嚷嚷的。” 他昨晚和惊雷那老家伙喝酒喝到半夜,今天还没睡够呢就被这臭小子吵醒了,正想抬脚踹天玄一脚,但一听是千代沐出了急事,立刻醒神。 现在可好,他比天玄还要着急了。 神帝可不能出事啊!要出事了他真就无颜面对那些还被封印着的老伙计了。 天玄将事情的经过以最精炼的语言告诉师尊。长空听完面色轻松下来,“不就是个狐狸精嘛,你告诉子珣,让他想办法找到一只最起码修炼了三百年的狼妖,让狼妖画一张符,贴在姬宓身上就可以逼出那骚 狐狸了。” 居然就这么简单?天玄心中疑惑很多,但长空师尊可是主子的师父,总不会害他的,而且师尊见多识广,又活了这么长的时间,什么怪人怪事没见过。天玄领命踩着轻功离开,跳上空中时飞来一只大雕托住了他。 大雕的速度极快,天玄很快便带着办法回到了避暑行宫。 去时千代沐正用手掐住女人的脖子将她提到半空中,双目中不满血红,“本座不杀你,不是怕你,而是怜惜宓儿的身体你懂吗?” 女人霸占着姬宓的身体,越来越过分,今日他实在忍无可忍了。 但女人不仅不怕,反而任由他掐着自己,笑咯咯的道:“这就是你说的怜惜吗?” 千代沐松手后,女人特意露出那块被他掐红的地方,“看来神使大人也不是很怜惜她嘛,竟然连这样细长白皙的脖子都舍得下手。” “咳……”天玄在门口咳嗽一声,等女人出去后,才将长空师尊的方法告诉千代沐。 既然是狐狸精,那天敌肯定很多,豺狼虎豹都算,但师父为什么点明要修炼了三百年的狼妖呢。 算了,现在已经有办法了,三百年的狼妖还不好找,千代沐即刻吩咐下去,只要找到三百年的狼妖,要得宝符的,赏,重重赏。 那狐狸精还不知道她的快活日子还有生命就快到头了呢,依然在避暑行宫内作威作福的。 黑暗中,姬宓隐约听到一阵娇笑声,那声音时远时近,但至始至终都萦绕在她的耳畔:“我就要成功了~” “我就要代替你了~” “他接受我了,他爱的是我。” “从今以后,我就是姬宓,而你只是一缕没有身体的魂魄。” 这样的话语声就回荡在姬宓的耳边,不停循环,即使姬宓捂住耳朵,也不能隔绝这些声音,“不要!” 突然尖叫着醒来,姬宓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非常华贵精致的大床上,这床大得够容纳很多人同时睡下了。 粉红色的帐幔交叠拉在一起,外面的宫女听见姬宓的声音赶紧跑进来为她擦汗,“宓小姐您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她们昨天夜里便被吩咐过来守在寝殿外面,夜里一点声响都没有,刚才姬宓突然叫一声还让她们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哪里?”陌生的幻境,陌生的面孔让姬宓很不安,拉住宫女的手稍微用了一点力气,将那宫女捏得吃疼。 宫女往后退了几步跪下颤抖着声音道:“这是避暑行宫啊,宓小姐您怎么了?不记得了吗?这是您的寝殿。” 避暑行宫,寝殿,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姬宓对于这个地方一点印象都没有,只知道好像前不久她才在一个看起来很奈斯的地方,难道她是在做梦吗? 为什么子珣不在这里? 宫女像是看出了姬宓在四处寻找什么,忍着笑意说:“神使大人正在和皇上商议朝中之事,一会儿就回来了,宓小姐不用担心。” 哦……既然子珣在的话那她就没必要担心了。 姬宓浑身酸疼,她觉得自己睡了很长一觉,做了一个很简单,却又让她记忆犹新的梦,在梦里,她就是一个瞎子,看不见一点光亮,心慌的时候也听不到一点声音,但只要想到子珣,她就有勇气走下去了,她要离开这个黑暗的地方,回到她的身边,现在她回来了。 吱呀—— 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二位宫女相视一笑道:“神使大人来了,奴婢们告退。” 真的是千代沐,望着眼前的男人,姬宓觉得自己很久没看见他了,人看上去好像憔悴了一些,但眼中闪着炯炯的光。 久违的熟悉气味,是他身上的松木香味,“子珣,这些日子,我是怎么了……”姬宓抱住千代沐,轻声询问他。 “以后再说好吗?现在只当宓儿是睡了很长一觉,让我好好抱抱……”两人的相拥让整个寝殿都充满了爱意,甜蜜的气息连守在门外的游夜他们都察觉到了。 醒来后的姬宓发现自己好像有点跟不上节奏了…… 在避暑行宫中很多人来给她打招呼行礼,但那些人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她根本不觉得自己认识他们,但那些人就像和她很熟一样的聊天问候。 “宓小姐今日心情可好些了?”一位身着异域服装的男人问。 姬宓微微侧着头看他,自己认识他吗?什么时候认识的?因为什么认识的?她昨天心情难道不好吗? 看姬宓秀眉紧皱,男人赶紧找了个借口退下了,万一自己正撞上去,那可就不妙了,眼见男人飞一样的跑开,姬宓更迷惑了,自己那么恐怖吗? 另一位手中捧着一个白银托盘的蒙面纱女子上前行礼道:“宓小姐要的部落牛角杯我们已经送了两只在小姐的寝殿中了。” 哈?她什么时候又和这丫鬟要过牛角杯?而且,这些人她怎么都没见过啊,看这装束,虎皮的小裙子……怕不是个孙悟空。 但那丫鬟却像看怪人一样的看了一眼姬宓就走了,没有多做停留。 今日的宓小姐更加怪异了,可不能招惹了她。 姬宓醒来后的第二日。 看见自己的床上多了一块狐狸皮,千代沐送给她,让她用来做什么都可以,不论是围脖、帽子还是什么,只要她高兴,丢了都没问题。 姬宓还是第一次看见粉红色的狐狸皮毛,光滑而柔软,手放在上面久了温暖的感觉让人就像是身处美丽的南国。 “阿宓今日身子可好些了?”白言隽关切问。 “额……”姬宓犹豫的看了看身旁的千代沐,她身体一直很好啊,没病没灾的,这白言隽为什么要这么问。 但千代沐却挑眉转过脸不看她,没打算拉姬宓一把。 姬宓如实回答:“很好,多谢皇上费心了。” 哎哟?今日的姬宓竟然这么有礼? 周围人看她就像看什么珍禽猛兽一样,眼里满是不相信,姬宓不懂他们为什么这样盯着自己看,只能报以微笑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喝上一杯凉茶,再吃几颗冰镇过的葡萄。 “宓小姐今日看起来很不一样。”正吃着葡萄呢,一个长涞的使臣突然插话。 话语间还望向另一旁的千代沐,却被千代沐冰冷的眼光刺了回来。 总感觉他话里有话,但姬宓没证据,只是听他继续说,“昨日宓小姐在殿上还聒噪不停,着实叫人耳根子烦。” 呵? 敢怼老 子? 再说她这几天一直浑浑噩噩的在梦里面,谁有心情吵他耳朵根子,你谁啊,凭你也配。 姬宓放下手中的一粒葡萄,定睛望向那长涞使臣,悠哉道:“说话夹枪带棍,我听了可不喜欢,有什么话直说不好吗?” 这男人叫金玉尤,是金玉莲的哥哥,也算是使臣吧,特意送金玉莲来北月的,对于他妹妹的遭遇,还有这个目中无人的姬宓,一开始妹妹有难他都没露过面,现在是需要他的时候了。 看来长涞的人还是没有普及到位,对于这位未来神女的可怕之处。 “宓小姐不觉得自己做的那个决定太过分了吗?” 什么决定?姬宓看向千代沐,男人小声在她耳边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姬宓头都大了,这叫什么事,原来她混蛋的这几天这么给力啊,罚公主怼使臣的,奈斯,她喜欢。 她潇洒一甩头,霸气说道:“你也配质疑姑奶奶我做的决定?”丝毫不给面子,男人的脸都被姬宓气绿了。 “你!” 你你你,一有什么事就指着她的鼻子你你你的,姬宓是真烦他们这样,就没高级一点的手段吗? 歪头朝金玉尤可爱一笑,“我,我怎么啦?”就喜欢你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嘿嘿,呸。 男人一拂袖,“你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这话,千代沐就不喜欢听了。找麻烦可以,但真没必要鼓起勇气当他的面说他的女人不好吧,千代沐冷下声音:“本座的女人似乎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就是就是,姬宓小跑钻进千代沐的怀疑,一副胜利者的得意模样,看得金玉尤是又气又恼,但就拿她没办法。 “我看你才不可理喻呢,前几天的事你拿到今天来说,你要不服你当时就给我说了啊,偏偏放到现在,我看你是饭吃多了,没事多出去跑跑跳跳,别一天闲着净在家里憋屎。”脑子瓦特了。 重获光明与自由的姬宓很兴奋,要放在平时她可能会因为金玉尤的一句不可理喻变得真正的不可理喻。 她又在千代沐的怀里七拱八扭的,弄得千代沐身下很不舒服,但又只能耐着她的性子来,“子珣子珣,你能不能让你的三头马把我驮上天啊,我想看看这只乌龟到底有多大。” 能在龟背上建造一处这么大的行宫,那这乌龟肯定小不了啊,但千代沐泼了她一盆冷水,“这时候是看不见的,乌龟的头和四足都在水中,要等他抬头换气的时候才能看。” 那这乌龟多久换一次气呢? 答案,千代沐也不知道,他一天那么忙,怎么会注意这个大乌龟多久憋气多久换气。 行吧。 姬宓有些失落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啃葡萄。 到了傍晚夕阳西下的时候,千代沐将姬宓抱在身前,两人骑上一匹三头马,飞在云层下,看着这只乌龟渐渐浮上来,看看他到底有多大。 原来,这是另外一个小世界。 壹零肆 新店又开张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五神大陆,蛰居。 “什么?她好了?”不用入梦莲都好了?还有这种奇事? 魔君虽然不相信这样的事,但还是感叹姬宓真是个神奇的女人,世间一切在她面前都变得简单了好像。 既然好了,那也就不用他们这样苦苦寻找了。 魔君抱过一旁的蛰姬,脸凑近她的脖颈间,轻嗅道:“念儿抹的什么香,为夫很喜欢。”细软的腰肢被他的大手捏住。 拥吻后魔君不得不告诉蛰姬一个坏消息:“为夫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念儿自己要保重。” 他二人能够在一起的时间本就不长,现在又要离开,蛰姬心中伤感,却也故作坚强的露出一张完美的笑脸,“不用担心念儿,夫君也要保重,要小心魔界那些人。” 也不知魔君这一走,她多久才能见到自己心爱的人了,无尽的黑夜,她该如何度过。 * “神使大人,这是我们王上特意为宓小姐准备的礼物。”部落的使臣呈上一个雕花精致的红木盒子,里面不知是何物,使臣也没多说话。 经过前几次的事件之后,千代沐对任何接近姬宓的人都特别小心,如今将她好好护在怀里,使臣还想上前,千代沐却做了个禁止的手势,“就在那里,天玄。” 玄月兄弟亲自检查了盒子很多遍,在确认没有危险后交给了千代沐。 里面是一颗有姬宓拳头那么大的像猫眼一样的石头,姬宓拿起来端详了一会儿,“这是何物?” 又有什么用处呢?不过就这样看的话,当个装饰也很不错,很好看。 “只是一颗萤珠而已,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当房间的装饰很不错。”这使臣面对千代沐和姬宓时说话很轻松,这反倒让姬宓提起了戒备心。 她不相信边疆部落的王上会不远万里就为她带来一颗没任何用处的珠子,但姬宓没有表现出来,淡笑着将盒子合上收进了自己的空间里,看着使臣颇有兴趣的笑了一下。 就这笑的一下,被千代沐看到了,身后环抱着她的男人将姬宓的脸扳过,霸道的说:“宓儿只准对我这样笑。” 对着其他男人笑得这样春风灿烂的会被误会的,姬宓投降,真是个占有欲超强的男人,不过她就喜欢千代沐这样的占有欲,至少证明自己在他心里是很重要的。 边疆的使臣退下后,长涞的一队人捧着大盒小盒走进正殿,为首的是金玉尤,那个敢呛姬宓的男人,也是金玉莲的哥哥。 只是他今天没有上次那副愤慨的模样,谦卑恭敬,向姬宓行了一个他们长涞的大礼,“今日前来,也是为了妹妹,还望宓小姐收回自己上次提出的要求,那对女孩子而言实在是太残忍了。” 妹妹不应该只待在长涞那样一个小地方,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也是为了妹妹,他才会这样低声下气的来讨好姬宓,现在只希望她不是个记仇的人了。 对于那个决定,姬宓没多大印象,但千代沐给她说过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她也有心收回那个要求,但是碍于面子,又没有台阶下,所以…… 现在台阶主动送上门来,她哪里有不下的道理,“你倒是爱妹心切,不过我要看看你的诚意。” 言下之意就是看看你送的东西都是啥,有没有她能看得上的。 都说姬宓视财如命,果真不假,金玉尤心中鄙夷,但脸上还是和颜悦色的叫下人们把宝物呈上前来给姬宓挑选。 姬宓有心逗逗这个男人,左挑右选都不满意,一会儿这颗夜明珠太小了,她府上比这个大多的都被她丢着玩。 一会儿又是这布料太差了,子珣送她的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一会儿又是这翡翠颜色不好,声音也不悦耳;一会儿这样那样的,挑挑拣拣就是选不出个心仪的来。 金玉尤被她气着了,虽然这里面许多东西都是王公贵族府中常见的宝物,但也不至于被她说得那么不堪吧,许多都是玉莲的宝物呢,就被她这样当成白菜萝卜一样的挑来挑去。 但有千代沐在旁边宠溺的看着姬宓,又怕她一生气突然改主意,金玉尤还是忍着心中的怒火为姬宓慢慢介绍。 但姬宓听不下去,还反呛金玉尤,“这些东西本就是次品,你看这对翡翠镯子,里面杂质你眼睛看不见吗?声音多闷你听听?” 金玉尤现在的内心话是:我看你就是故意找茬。 没错,姬宓就是故意的,她就是要看看这个爱妹心切的哥哥是如何为了自己的妹妹付出一切的,目前来说还不错,被姬宓诋毁成这样还能保持冷静和淡定。 “宓儿,府中多是些稀世珍宝,你看不上这些东西也正常,太过分了啊。”千代沐看出了姬宓的小心思,点点她的鼻尖教训到。 但又拿起其中一只翡翠镯子在光下晃了晃,“不过……这翡翠镯子确实太差了,收回去吧,这样的东西配不上本座的女人。” 神使都发话了,金玉尤还能怎么办,只能叫下人把翡翠镯子撤了下去,看着无数的珠宝,金玉尤有些肉痛,这讨好姬宓的代价未免太高了。 不过仔细想想,她的高眼光不也正说明了神使对她的宠爱吗? 身为北月不久后的神女,又如此讨神使欢心,她想要什么,这些在他们眼里是宝贝的东西说不定人家在府上就是多得丢着玩的,同样是女人,为什么这个女人的运气这么好,而他妹妹却要遭受那样的对待。 如果就这样把妹妹带回长涞,不仅妹妹会遭人白眼,他在父皇眼中也会变得没用……不管是为了妹妹还是他自己,今天都要让姬宓回心转意。 “罢了,这么多的东西我也看见了你为了自己妹妹的诚意,我收回上次的决定,只要你妹妹不作怪,她想嫁谁都跟我没关系。” 她现在的决定大都是看在温孤越的份上,温孤越来自长涞,虽然这些皇子公主都看不上他,但温孤越的面子,她姬宓肯定给,所以又补充了一句,“别谢我,阿越是我的好朋友,若不是看在他的份上,定不会轻饶金玉莲那丫头。”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金玉尤今日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管她说什么都只管点头附和就好,对于这个阴晴不定的人还是小心的伺候着吧…… 金玉尤和他的人全离开后,姬宓离开千代沐怀抱,更细致的查看金玉尤送来的东西,好东西倒是好东西,但她都不需要,姬府中有很多了,再说了,她要是想要珠宝,明日千代沐就可以搞来几大车,但这些装饰的东西,多了少了都一样,她几套头面,随便拆一对耳坠来挂着都是壕气的。 “把这些东西,换成银子以后全部充入施粥坊的账内。再拿一部分银子送去郊外的那些庄子,给小孩们买些必需品,什么衣服褥子啊,都换新的。”她可从没忘记过自己在茶小居旁边开的施粥坊,和收养的那些孩子。 如今茶小居生意稳定,施粥坊也越开越大,一些年纪不大有力气的乞丐或者穷人她就招进施粥坊做工,平时搬搬米、抬抬重物之类的,妇女呢她要不就安排到庄子里去照顾小孩子,要不就让她们在施粥坊做馒头熬粥,还有买菜这类似的活,总之不让他们闲着,靠自己的双手吃饭。 不止北月,她想在五国都开上施粥坊,有多余的钱还想建多些学堂,小孩子没有学上是很悲惨的事,不读书不识字,让他们从一开始就要落后一步,如果能大兴教育,以后五灵大陆的发展可能会更全面更好一些。 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千代沐,这是个好想法,千代沐无条件的支持她,但他也提醒姬宓,这是一笔非常大的开销,要想让所有穷孩子都有书读,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这姬宓也不是没想过,但是……能不能就像她的世界一样,义务教育……国库中出钱,学子的衣食住行都在她的承担范围内,至少不能让他们大字不识。 或者,如果可以的话,朝中大臣们的俸禄减少一点,用减少的那点银子来资助一个孩子上学堂…… 算了,现在计划还不成熟,等她先计划清楚了再说,反正不能让这么多孩子没有书读,知识才是伴随一生的东西。 “我还想再开一家店。”千代沐就知道宓儿突然攀上他的脖子是有目的的。 认命吧,“什么店呢?”他好脾气的抱住姬宓的腰问到,反正他现在有的钱财几辈子都挥霍不完,那宓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咯,开店而已,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是这一次姬宓的想法很特别,她想开一家,舞厅,千代沐一开始还不知道舞厅是什么,姬宓给他说,就是男人们饮酒作乐的地方,他就清楚了。 然后,严词拒绝了。 “不行,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小姑娘开什么店不行非要开这种店,尤其是听到姬宓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后,千代沐更不答应了,说什么都不同意她开。 姬宓的想法是什么呢? 为什么千代沐不答应呢? 其实姬宓的想法很简单,这舞厅不是普通的舞厅,而是现世中的那种……Strip club 知道嘛……很赚钱很赚钱的那种。主要是她发现,在青楼里,穿着越有神秘感和异域风情的舞姬就越受欢迎,尤其是跳那种激烈热情的西域舞的舞姬,更是千金难求一舞,所以她就产生了这种想法。 可是千代沐又不准。这回她怎么撒娇都没用,千代沐还是拒绝了她,最后姬宓没办法,只能说了另一个她一直想开的店。 “那我开家冰粥店可以了吧。” 千代沐从未听说过冰粥这种东西,眼中闪着星星点点的光亮看着她,姬宓同他解释:“一种夏日里吃了清凉解暑的甜品。” 她想做的这种冰粥就是夏天大街小巷都会有卖的那种冰块加上奶油啊水果什么的那种,北月气候多炎热,夏季又长,她想应该会很受欢迎的。 这个想法,千代沐同意了,着人去找合适的店铺,也给了姬宓足够的资金,说起来……开茶小居的钱姬宓还没还给他呢,现在再拿还有点不好意思,“嗯……太多了……”她真怕到时候换不起。 但千代沐推开她的手,凑近姬宓的耳朵低声戏谑道:“以后在床上……慢慢还。” 然后我们完美近似神明的神使大人结结实实的挨了姬宓一掌,就这一掌打得他气都差点上不来,捂着刚才被打的位置道:“宓儿手劲可是越来越大了……为夫日后的床第生活或许不好过啊……” 开玩笑的口吻在姬宓听来就是红果果的调戏,不出意外的千代沐又被打了一巴掌,现在他是老实了,宓儿的手劲是真的大,要是那种瘦弱的小身板,可能她反手就能把人抽在地上睡着…… 这一次的店铺装修,是姬宓亲自设计亲自把关的,连个门把手她都要亲自监工。 姬宓给店铺取名“雪国”,店铺内是白色简约的风格,而且姬宓豪气的把冰窖中的那尊蛟龙人搬出来作为镇店之宝,可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因为这尊蛟龙人的缘故,店中温度比外面低了很多,凉快又清新。 最主要的还是冰粥的原材料,都是姬宓亲自联系的供货商,水果要保证是当天采摘的,冰块也是用的自然的山泉水,回味甘甜,而且她让千代沐想办法去除了水中的杂质,让冰块晶莹剔透,没有奶油,她就用牛乳,有不喜欢牛乳的还有各种果汁,都是保证鲜榨的,而且里面不止卖冰粥,还卖果汁、手工做的冰棍和她在现世最爱的一道甜品——双皮奶。 但没人会做这东西,姬宓也是靠着自己曾经在网上学来的记忆做的,只是北月水牛奶产量较少,而且她做得还不熟练,所以是头三日,每日供应五份,先到先得,等以后她做好了,再教给师傅们做,然后就能够大批量的做了。 而且北月人好多都对水牛乳有误会,认为母水牛的奶没有黑白牛牛的好,姬宓每次都要解释,正宗的双皮奶就是要用水牛乳做的,很多人都保持怀疑态度,但听说好吃以后又求着姬宓多做一点,这让姬宓很苦恼。 她的冰粥很快传到皇室中,很快传到其他国家,有的人不远万里就为了吃上一口她这个冰粥,因为原先没出现过这样的甜品,所以姬宓是赚得盆满钵满,但过了不久,她发现绣兰长街上,街头和街尾各开了一家冰粥店,卖得和她是一样的冰粥。 还叫嚣原材料都是最好的,但价格要比雪国实惠不少,这可把姬宓气着了,但气归气,姬宓就是不为所动,做自己的生意,教自己的师傅们做双皮奶,心情一天比一天好。 连天月都替她着急,“小姐,他们明显就是和我们作对嘛,开就开吧,还说他们的原材料也是最好的,和我们玩价格,哼。” 跟着姬宓久了,天月小性子也越来越多,连姬宓标准的哼哼声都学会了,但姬宓告诉他,“做生意嘛,有点摩擦也很正常,那也是一种招客的手段,我们只要做好我们的生意就可以了,没必要和那些人计较。” 这个店姬宓是拿来盈利,然后养茶小居的,所以原材料最好,就意味着成本高,而且她请的师傅都是不亚于宫中御厨的级别,人工费也很高,所以几乎来雪国的都是达官贵人有钱人。 那些店想别她,可以啊,就看他们以最低的价格卖最好的东西,能支撑多久,不是赔本赚吆喝吗这个,她姬宓不傻,既要做有钱人的生意,也要做普通人的生意。 所以她的店里,有三种套餐,一种是奢华套餐,里面的水果有一部分是其他国家的特产,北月没有的,那想吃到这种,就要提前预定,因为她好派人采摘送来北月,有钱人嘛,许多都是一个样子的,为了彰显自己有钱专门点这种。 第二种是水牛乳套餐,因为水牛乳产量低,营养价值高,一直都是有钱人间的抢手货,所以价格比普通牛乳高,这种就要比普通的贵一点。 第三种就是普通的套餐了,普通的牛乳配上当日采摘的水果,山泉水冻成的冰块,还有一些其他的配料。姬宓把这一种的价格压到自己不会亏本的状态,只要不是很穷的都能吃得起。 他们那些店能学她的技术,能学她的理念,那能不能学她的财大气粗呢?她要是做亏本生意,再怎么做都不会破产,其他人就不一定了,所以姬宓一点都不担心,等过段时间,他们坚持不下去了就会把价格提上去的。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安心心的研究她的双皮奶,还有多找些可以加进冰粥里的配料。 不知道鲜奶炖燕窝、冰镇樱桃银耳羹这些会不会有人吃,下次可以试一试。 额……说好的冰粥店,好像又被她搞得乱七八糟的了。 壹零伍 哎,被打砸的可怜小雪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现在雪国的生意红火,加上姬宓又新推出了用上好燕窝做的鲜奶炖燕窝和莲子百合炖燕窝,不少爱美的贵妇每日都在姬宓的雪国里预定炖燕窝。 她现在是赚得盆满钵满了,那些效仿姬宓做生意的,也只能停留在冰粥的阶段。 因为姬宓卖的炖燕窝有两种不同的套餐,第一种就是上品白燕窝,适合那些兜里有钱的人;第二种是上品血燕,有钱也要提前预订,不然买不到。 其实姬宓第一次听说北月也有燕窝的时候是震惊的,因为燕窝这种东西,在现世的历史上的话,应该是明清时期才开始普及市场的。 所以,或许这燕窝也是穿越了的吧,不过魂穿这种事都能发生在她身上,还有什么事是奇怪的,见怪不怪了。 白燕窝的来源不少,但血燕是专供皇室的,姬宓也是托了千代沐的福才能每个月搞来那么一些,所以,其他商家就算眼红她的生意也没办法。 但姬宓是对燕窝这种东西不感冒的,营养价值一般,不过为了赚钱嘛,还是要随大流的,既然五灵的有钱人那么喜欢吃燕窝,那她就卖燕窝。 * 某官员府内。 “还是没有订到吗?”一貌美的夫人正坐在前厅喝茶,看见丫鬟回来,兴致不高的问了这么一句。 丫鬟面色平静道:“订是订到了……但宓小姐说要等到一年以后了,因为今年的血燕都已经订完了,雪国如今暂停了炖血燕的接单。她还说,如果夫人等不急的话,可以买白燕窝,也是上品。” 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碗,普通的白燕窝和血燕又怎么能比,血燕一向只供给皇室,如今他们这些平放官员的家眷都有机会买到,她怎能不眼红,但眼红有什么用,不还是没订到吗。 罢了,“一年后就一年后吧,这是订金,你去拿给宓小姐。”夫人推出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里面是排列整齐的金元宝。 丫鬟带着订金回到雪国,因为是血燕生意,姬宓亲自接待。 金灿灿的元宝好生躺在托盘里,姬宓掀开看了一下,又数了数,确定数量没问题后收下了这些订金,在账本上勾画了几笔,开了一张单据给那丫鬟,“明年这个时候,带着单据来取吧。” 血燕的问世搞得她好几天都没休息好,现在只能暂停再接生意了,要再这么无休止的预订下去,可能好几年都有人等,她也是真搞不懂这些有钱女人了,拿这钱买点水果啊牛羊肉吃吃不好吗,非要吃燕窝,不过能赚钱,她还是乐得很,很快她就能把银子全都还给千代沐了。 “小姐,还剩了几盏血燕,你自己不留点吃吗?”天月问,这血燕本就难得,小姐怎么不为自己想想呢。 姬宓看了一眼装血燕的盒子伸了个懒腰道:“不过鸟儿的口水罢了,我可没兴趣。”古代条件有限,这燕窝很多里面都还有杂质没有清理干净,她才不想吃呢。 “宓儿今日的生意怎么样?”下了朝,千代沐直奔店里,现在想见她一面只能在雪国了,这丫头自从有了新的生意以后,就日日不着家,吃睡都在店里。 看见是千代沐来了,天月识趣的退出去。男人熟练的抱起姬宓坐在自己的腿上,翻看着雪国的账本,嘴中还不忘夸她,“很不错嘛,才刚开张几日就有这么多的进账了。” 那可不是,姬宓得意洋洋的扬起头,她的眼光就是这么独到,她发现啊,现世的东西在北月真的很好卖很赚钱啊。 这几天真的太累了,姬宓瘫软的倒在千代沐身上,手中把玩着他一缕长发,把千代沐的头发弄乱了还不死心,手慢慢移向他的脸,揪起千代沐脸上的肉就问他:“你为什么长得这么好看!” “宓儿也很好看啊。”千代沐无奈的放下她的手,握在掌心摩擦,“手这么冰,刚才我没来的时候,是不是又偷偷吃冰块了?” 姬宓有个可爱的小癖好,天气热的时候,喜欢端出一大盆碎冰块,放在身旁,然后就拿起来嚼,她特别喜欢冰块碎裂的声音。 就算到了北月,她也不能改掉这个习惯,“嘿嘿,被你猜到了~”她知道千代沐是不会骂她的,但会因为她的不听话而自己生闷气,所以现在只能启用撒娇模式了,把子珣哄好才是最重要的。 千代沐拿她没办法,捏了捏姬宓肉肉的脸蛋,“你啊,不许再吃冰块了,对身子没好处的。” 知道啦~ 姬宓喜欢千代沐宠溺自己的样子,整个人像个树袋熊一样抱着千代沐,“今晚吃什么?” “宓儿想吃什么?” 嗯……让她想想,吃什么呢~ “想吃酱肘子。”想到酱肘子,姬宓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好久没吃了。 男人捏了下她的鼻尖,“好,就吃酱肘子,一会儿我们去长宁楼。” 两人正亲亲我我的时候,外面传来很大的喧闹声和打砸的声音。 姬宓迅速离开千代沐的怀抱冲出去,没了美人在怀的千代沐很是恼火,本来因为姬宓的原因笑容满面的脸上也变得阴厉让人不敢直视。 外面,一个看上去保养得当,衣着富贵的女人正指挥着一大群男子打砸姬宓的店,姬宓释放威压让所有打砸店铺的人都跪在原地不能动弹,负手上前问那女子,“何故砸我的店?” 女人轻哼一声道:“你卖的什么燕窝,我吃了以后泻 了好几天的肚子!” 拉肚子?姬宓硬是服了这些人了,能导致拉肚子的原因多了,偏偏怪在她燕窝的头上来了,看她这样子,应该不是本地人,不然肯定不敢直接来找她的麻烦。 “可以导致拉肚子的原因很多,你那天还吃了什么东西?不如说来我听听,给你分析分析。”姬宓释放的威压一直没有收回,甚至对这个女人也释放了威压,不过不厉害,只是让她有些站不稳的程度而已。 那女人听说姬宓只是个小丫头,还以为很好对付,没想到释放的威压能让她的人全部瘫倒在地,连她都站不住脚,“就是你的燕窝。” “行吧行吧,就算是我的燕窝吧,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多久买的燕窝。”姬宓拿过店里专门记燕窝账的账本。 女人把名字、买的日期都告诉姬宓,姬宓在账本上翻找着,“我账本上记录的是,你是直接从我们店里买的白燕,没有经过加工的。我卖给你的是干燕窝,拿回去后你自己做的,说不定是你做燕窝、吃燕窝的时候没注意好禁忌呢?” 就算姬宓这么说,那女人还是一口咬定就是姬宓的燕窝有问题,“你当我是吃不起燕窝的小门小户啊?我是让我家厨房做的,肯定不会有问题,那问题只能是出在你的燕窝里了啊!” “你这是什么逻辑啊,说不定你蛋白质过敏呢?”古代人哪里知道什么叫蛋白质过敏,还当是姬宓随便说来哄骗她的。 女人这么一闹,差不多把整个北月都城的人都招来了,姬宓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想拉女人进后面她办公的地方去说,没想到这泼妇更厉害了,坐在地上就说姬宓打她,后面来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劲的指责姬宓,好歹有一直围观的群众替姬宓说话。 “我说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啊?你说我燕窝有问题,你就去找懂的人查验啊,我比你有钱多了,我至于骗你点燕窝的钱吗?而且我店里的燕窝来源是透明公开的,我不怕你诬陷我,但你最好已经做好了来找我麻烦的准备。” 姬宓的话让所有围观的百姓都一边倒的支持她,说得没错啊,从茶小居到雪国,但凡是吃过、喝过她开的店面里卖出的东西的人都知道,姬宓绝对不可能在材料上动手脚,如果起的时间够早,还可以看见每天凌晨会有许多的车马停在店面门口送货,一切都是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的,没有一点掺假。 还有那些受过施粥坊帮助的穷人插话道:“就是,我们宓小姐人好心善,就连给我们这些穷人吃的东西都是用的好材料,施粥坊里连油和盐都是宓小姐亲自去比对过的,你这么造谣不怕烂嘴巴吗?” 因为一家施粥坊,姬宓在北月普通百姓的心中积攒了许多的好感,有的百姓种菜来卖,全凭天老爷吃饭,有时候菜卖不出去,姬宓就会自己买回施粥坊里,既帮助了那些吃不起饭的穷人,又帮助了因为菜卖不出去而焦急的菜农们。 许多官员表面上看也在学姬宓办施粥坊,但里面不管是煮粥煮饭的米还是做菜用的调料和菜都不像姬宓这么实在,她是在用茶小居赚来的钱在帮助苦难的人,本来茶小居价格就低,姬宓很多时候还要自己贴钱进施粥坊。 想到姬宓在北月的善行,百姓们更加不相信姬宓会做出那女人口中说的事了。 “你们!她是你们北月未来的神女,我有必要拿自己的性命造谣吗?”言下之意就是在说姬宓后台大,有千代沐撑腰了不得。 但她的话,姬宓自己想想,也是,五国内不会没人不知道她和千代沐的关系,难道真的是燕窝的问题吗?姬宓紧皱着眉头,“把你买的燕窝拿来给我。” 她亲自找人检验可以了吧,先去找宫里的御医看看是不是燕窝真的出了问题。女人将没吃的燕窝都拿来给她。 还剩了很多,看来只吃了一次就没动过了。 姬宓很重视这个问题,马上叫天月进宫请来了最有权威的太医当场查验,但太医验出的结果就是,燕窝没有任何问题,是上品燕窝,连里面的细毛都全挑出来了,杂质很少。 “夫人是第一次吃燕窝吗?”太医给女人把脉,口中问了一句。 女人点点头,这是她第一次吃燕窝。 太医点着头捋捋自己的白胡子,“您或许是对燕窝中某些成分或者是金丝燕的绒毛有不适之症,我给您开几贴药,吃了就好了,对了,夫人,您是不是遇见鸟类就会打喷嚏?” 女人回想了一下,再次点头道:“说得没错,所以我府上都没有鸟毛制成的东西。” “这就对了,燕窝中,多多少少会有一些金丝燕的绒毛,您腹泻很大的原因就是吃进了没处理干净的绒毛。”太医收拾好自己的药箱,把药方给了女人后向着千代沐和姬宓行了一礼离开了店内。 姬宓怕女人以为这太医是自己请来的托,给了她一个承诺:“如果你吃了这贴药还是不好,再来找我的麻烦不迟,长安,去,把燕窝收回来,退给她买燕窝的银子。” 这件事算是结束了,姬宓也没有追究她把自己店铺砸坏的责任,但这店暂时是开不了了,要再把店铺装修回原样,也不知道要花多久了,还好蛟龙人的冰柱没有损坏,损失也不算大。 “真是对不起了在座的各位客人。今天的所有费用都由我承担,没有吃完的来前面打包吧,雪国重新开张的时候,还望各位也来捧场啊。” 店铺暂时关门后,姬宓又回到了无所事事的日子,整日翻看账本,眼睛都快看花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重新修好啊……当时就不应该放走那个女人的,好歹先把打砸我店损失的东西给赔了啊,虽然就是些椅子凳子啊,但也很值钱啊。” 她一个人翻着账本在碎碎念,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站着的男人。 男人突然出声吓到了姬宓,“宓儿怎么又在看账本,放下,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千代沐拉住姬宓的手就往屋外走。 将她带到了一处山谷中,瀑布落下的声音震耳欲聋,但没有影响姬宓的好心情。 姬宓脱掉鞋袜,把脚放进水中,“啊~~~苏糊~~”冰凉清澈的水包裹着姬宓的小脚丫子。姬宓闭着眼睛享受着。 再睁眼时,发现水中竟然开着花,她觉得这个世界还真是神奇,居然有这么美丽的花,但为什么要开在水中呢。 “这就是入梦莲”千代沐望着水中暗紫色的花道。 这个竟然就是入梦莲?姬宓听入梦莲还以为是莲花呢,没想到不是莲花,但为什么,这花会开在水里呢。 千代沐同她说到:“我找错方向了,被古籍迷惑了眼睛,这入梦莲也是我在这山谷休息时无意发现的,宓儿觉得,是等它开在这里,还是摘回去呢?” “当然是等它开着啊,现在我们也用不到了,入梦莲对我们的价值也不大,还是好好的等它在水中绽放着吧,子珣快下来,我们一起泡脚。” 经不住她的邀请,千代沐褪去鞋袜,坐在姬宓的身边,把脚放进水中。姬宓闭着眼睛靠在他的肩膀上,这样的宁静悠闲,不就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吗。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周围响起了蟋蟀的声音,姬宓从未觉得这样舒服过,好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伴随着瀑布与虫鸣,姬宓靠在千代沐的肩头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千代沐宠溺又无奈的笑了笑,脱下自己的上衫披在姬宓的身上,抱着她进入马车回去了。 把姬宓放在卧房的床上后,千代沐怜惜的看着睡梦中的姬宓,手不自觉的抚上她的脸,嘴中喃喃:“宓儿,时间一天一天的近了,我终于能如愿以偿的将你据为己有了,你是我的,这辈子,下辈子,都只能是我的。” 这就是姬宓喜欢他的地方,柔情又霸道。 第二天一早,阳光照进姬宓的卧房,“哈啊~~~”从床上起来的姬宓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伸完懒腰侧过头看了看铜镜,怎么这么丑…… 话说昨天,她是怎么睡着的?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正想着,千代沐端着早膳推门进来,“宓儿来用早膳了,你看。” 还有一杯荷露茶,是他亲自为姬宓泡的,谁能知道呢,叱咤风云的神使大人将自己满腔的热情和一身的柔情都给了床上这个蓬头垢面的女子。 那些女人又怎能不嫉妒姬宓呢。 “宓儿,皇帝邀请我们中午去宫里和皇后一同用膳。”这个皇后也是不得已的,大臣们都上折子要白言隽赶紧找一个能相配的皇后,好开枝散叶,白言隽百般挣扎推脱都没有用,只能选了一个他不那么讨厌的,还有现在的太后,也就是曾经的淑妃娘娘,听说皇后是太后娘家的亲戚吧…… 姬宓不想去,喝了口茶涮涮嘴道:“不想去,每次去皇宫都不会发生好事,干脆不去了。”这倒也是。 但白言隽要她一定要去,听说是皇后要求的,姬宓听了鄙夷的说:“我和她认识吗?她谁啊,叫我去我就去,不就是个皇后吗?” 不是……这丫头今日的火气怎么那么大呢,千代沐让她多喝几口差消消火,姬宓没好气的一口就喝光了茶碗中的荷露茶,放下茶碗离开房间。 也不知她要去干什么。 壹零陆 给你安排两个侧室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虽然不情愿,但姬宓还是和千代沐一同出现在了皇宫里,她倒也想看看这个皇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白言隽一上午都很警惕他这个皇后——沈佳箐。 他也没弄懂为什么沈佳箐突然邀请姬宓来金鸾殿共进午膳,但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应该没按什么好心,就走一步看一步,若是出言冒犯了姬宓和千代沐,那自己在场,也可以打个圆场。 今日的姬宓因为本就不愿意来,所以没有刻意的打扮,一袭双蝶戏花白玉兰长裙是千代沐专门为她设计的,两只翩翩飞在白玉兰间的蝴蝶象征他们的爱情,纯白的丝绸上隐隐有光泽流动,广袖宛若蝴蝶的双翅。 略施粉黛的精致面容,细若弯月的黛眉下一双灵动干净的眸子似有幽光流转,小巧的嫣红小嘴不点而红,纤细柔软的墨发只随意用一根白色的飘带绑着,几缕拂面的发丝将姬宓本就白皙精致的脸衬得更有韵味。 美得如白玉般无瑕,这是一个让女人见了会嫉妒的女子。 沈佳箐能成为皇后,除了家世背景与自身的学识,更重要的也是她骄人的样貌,只是这样的皇后放在姬宓面前,也显得黯然失色。 “这是放了多久的茶啊。”姬宓抿了一口身前茶碗中的清茶,都有股子霉味了还拿出来招待人,也不知这皇后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呢。 听她的话,白言隽和千代沐一同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白言隽脸上很不好看,阴郁之色尽显。而千代沐则是面无表情的放下了手中的茶,“反正好茶府上多的是,宓儿也不必和皇后计较了,沈皇后节俭之名,北月也是人尽皆知的。” 可是节俭归节俭,那已经发霉的茶水招待客人未免太过份了些,姬宓虽然没有发脾气,但脸上已经很难看了,是谁都看得出她在压制着自己一肚子的怒气。 “神使大人说得没错,后宫能省下一点便是一点,本宫没有什么本事,只能以身作则,带领众嫔妃们养成节俭的习惯了。”皇后这话说得倒是漂亮。 菜终于都上齐了,千代沐夹头一筷,只是两只筷子间那坨光泽诱人香味扑鼻的红烧肉没有进他的碗里,而是进了一旁姬宓的碗中,“宓儿不是爱吃红烧肉嘛,多吃点。” 姬宓已经习惯了他的照顾,没多想,就着米饭吃完了那块红烧肉,只是,她不爱吃肥肉,将上面的瘦肉吃完后把肥肉夹回给了千代沐。 这一举动让白言隽和沈佳箐都很不舒服,两人不约而同的皱了眉,但也都没多说什么。再看千代沐,自然的把肥肉送入嘴里,好像……他们之间这样的举动是很平凡正常的了。 “来,炒虾仁儿。”姬宓向来喜爱吃虾,在姬府和千代府中隔三差五都会有不一样的虾送到她面前,她最喜欢清蒸虾,去了虾头剥了虾壳之后蘸着酱料吃,入口就是虾的鲜味,自然又好吃。 有千代沐在,姬宓基本已经不用自己夹菜了,反正就吃盘子里的菜就好了。 沈皇后放下手中碗筷,看着千代沐一脸认真的道:“神使大人是否有考虑过婚后多纳几房妾室呢?毕竟也要开枝散叶的对吧?或者,再娶两位侧妻?本宫这里倒是有两位不错的人选……” 她还没说完话,白言隽“啪”的一声砸下手中的筷子,示意她闭嘴,但姬宓却饶有兴致的看着沈皇后,“让她继续说。” 她还想听听下面皇后会说些什么呢。 虽然还欲直接捂住皇后的嘴,但有姬宓发话,白言隽只能长叹了一口气吃自己的饭不再管眼前之事。 “一位是本宫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沈佳笭,恬静温婉知书达理;另一位是本宫娘家的一位小表妹,名叫周一宴,性子有些火爆,但是心地善良,神使大人考虑考虑?”本应该食不言寝不语的嘴在吧啦吧啦的说个不停。 姬宓认真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嘴,突然笑了出来,“皇后娘娘是当我不存在吗?” “等宓小姐嫁给了神使大人,总不能一人独占吧,这样于理不合呀。我这两个妹妹只是当侧妻罢了,正妻之位依然是宓小姐的,若是神使大人与宓小姐当真恩爱,就算多两个人,也不过是多两个摆设而已,宓小姐不必激动。” 你现在是在教育我要当个心胸宽阔的正妻咯?话外音是只要她和子珣恩爱,就没人能插足咯?那你安排这些人来干什么?给她添堵吗? 姬宓明艳一笑,晃花了沈皇后的脸,没人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什么来堵皇后的嘴,“好啊,你就送进来吧,送来一个我就叫千代沐休一个。” 她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只要是她姬宓的男人,她都绝不会放手给其他女人。 在场所有听到她这句话的人都为之一惊,怎么还有这般不可理喻的女子,竟然企图左右男人纳侧室,这不是善妒吗? “宓小姐,你这样霸占着神使大人,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男子婚后不论纳妾还是如何,都不是我们女子能管的,我们要做的,就是相夫教子,管理好家业。”皇后企图用自己的滔滔大论堵住姬宓的嘴。 但姬宓毕竟是现代人,绝对不可能认同这种男尊女卑的思想,头一扬反驳道:“那是懦弱的、没有思想的女人才做的事,皇后娘娘,你也是女人,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难道不也是在贬低自己吗?对不起,男尊女卑这一套,我姬宓不认同,你要想给千代沐纳妾还是怎么都是你的事,但我话就放在这里,你送来一个我就让他休一个,看到时候是谁难堪。” 周围服侍的宫女嬷嬷们快被她这一套给弄懵了,难不成这个宓小姐还想和男人平起平坐吗? 皇后问出了她们的疑惑,“宓小姐难不成想和男人平起平坐?” “不然呢?”她理所应当的回答到,没成想,对面坐着的沈皇后却笑得有些失态。 “宓小姐,三从四德你知道吗?我们女人,能做的只有辅佐丈夫、管理家业,还有就是,为家族开枝散叶。” 但姬宓却笑得比她还要大声还要失态,“难道你们这种女人存在的价值就是当个生育的工具吗?那真是很抱歉,姑奶奶我可不是那种任由男人操控的女人,说实话,我为你感到悲哀,竟然深受男尊女卑思想的荼毒这么久。” 两个女人没完没了,一个大肆宣扬男尊女卑思想,另一个提倡男女平等,沈皇后要吵架肯定不是姬宓的对手,只能求助白言隽,但白言隽完全不想理她,再用眼神暗示千代沐,千代沐也当做视而不见。 她没办法,只能自己硬着头皮又上了,“宓小姐歪理真是不少,本宫可从未听说过男女平等这种说法,梅儿,去把本宫那本女德拿来,宓小姐抄完一遍以后再送到本宫的金鸾殿里来吧。” 姬宓只听说有女则、女诫这两本书,女德还出书了?宫女拿上来后姬宓翻看了几页,无非就是教女人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想让她抄书?做梦吧。姬宓霸气的将女德从中撕成两半,扔在了皇后的面前,“皇后娘娘还是自己抄吧,今早把自己抄成在男人面前卑躬屈膝的女人,啊对了,你知道什么女人最喜欢跪倒在男人面前吗?哈哈哈,妓 女!” 竟然敢把一国之后拿去和妓 女比较,在场的宫女们都佩服姬宓这勇气,沈皇后气不打一出来,头顶都快冒烟了。 一直在安静吃饭的千代沐终于放下手中碗筷,用手帕擦了擦嘴后看着皇后沉声道:“先皇后都无权过问本座的婚事,你又算什么东西?你不能掌管我的婚事,但我能左右你的命运?” “皇帝,你这皇后是谁为你挑选的,这般聒噪,要在你枕边吹吹风,岂不误了国事?”他的话掷地有声,沈佳箐慌了,连忙离开凳子跪倒在千代沐的脚边,“还请神使大人开恩,神使大人开恩。” 她刚坐上后位没多久,如果就这样被神使亲自干预废后了,她的脸面往哪儿放?从今往后,父亲在朝中的脸面又往哪儿放?家族的颜面,又往哪儿放啊。 千代沐没有出声,沈佳箐又转向姬宓的这里,不停的给她磕头,“宓小姐,刚才是本宫有口无心,您快求求神使大人啊,快求求神使大人啊!” 见姬宓也没有帮她的意思,沈佳箐只能抓住白言隽这根救命稻草,毕竟也是成了亲拜了堂有过肌肤之亲的妻子,白言隽自然不忍她就这样的下场。 出言求千代沐开恩,“神使大人,请您看在我与您交情不错的份上,就……饶了皇后吧。朕以后一定会管教好这个皇后的。”他知道千代沐是个重情义的男人,他出面的话,至少还有五成的机会。 罢了。 白言隽赌对了,千代沐就是这样一个很重情义的男人,看在白言隽的面子上,他放过了皇后,但这是他最后一次卖面子了白言隽了,从今往后,他再有什么情况求他,就要看他的心情了。 “那如果我说要给你纳妾呢?我要是想干预神使大人的婚事呢?神使大人怎么办?”姬宓故意的,调皮的眨眨眼睛望着千代沐,眼中闪闪发光,再一次把千代沐弄得哭笑不得。 千代沐竟然还配合她,仔细的想了想,“嗯……如果宓儿非让本座纳妾的话,那本座也只好却之不恭了~” 这还是她所认识的神使大人吗?沈佳箐看着二人的互动,竟然很羡慕,他在人前是那样的威严,是那样的冷静不苟言笑,但在人后,面对自己心爱的人时,又是这样的温柔与耐心,竟然还会这般调皮的开玩笑,果然,爱是会改变一个人的。 “我看你敢!”姬宓挥起自己的小拳头在千代沐的脸前晃荡,“只许娶我一个!府上只能有我一个女主人!” 对于自己心爱的人,姬宓的霸道一点不少于千代沐。 千代沐含笑握住姬宓的小拳头,“当然只有宓儿一个女主人,此生有你便足矣,其他人不过行之匆匆的过客罢了。弱水三千,本座,只取一瓢饮。” 原本沈佳箐成了皇后,想试试可不可以把自己两个妹妹送进千代府中,她不相信男人会永远不变心,只要千代沐和姬宓在一起久了,势必会觉得厌倦,那时候再看她两个美若天仙的妹妹,会觉得新鲜,那之后的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但她没想到,千代沐对姬宓的感情会这般深厚,连一根针都插不进去,别说插 人了,她原以为,最好的爱情是相敬如宾,但看了眼前这二人的相处模式之后,才明白,最好的爱情应该是她在闹,而他,在笑。 “今日这顿午膳,我吃得很不错,尤其是那道水晶肘子,不知皇后娘娘是让金鸾殿专门的厨子做的,还会外面请来的厨子?又或者,是御厨们做的?”姬宓一贯爱吃猪肘子,今日的水晶肘子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一定要把这厨子挖到自己府上! “是本宫从娘家带来的厨子做的,宓小姐若是喜欢,只命人传话来,本宫便让他做了送去。” 原来是娘家带来的厨子啊,那没办法了,姬宓看起来很失落,千代沐最不爱见她这样悻悻模样,抚着她的后背宽慰道:“阿宁家有个厨子,最擅长做各种肘子,我找他要过来?” 真的?姬宓眼睛又亮起来了,既然这样那还羡慕皇后的厨子干嘛,直接把潘长宁的厨子请过来不就好了啊,姬宓让千代沐尽快,“那子珣要赶快一点哦~下次我想吃脆皮肘子~” “好,就吃脆皮肘子。”两指捏住姬宓脸上的肉肉,这丫头最近是不是胖了啊,脸蛋的弹性未免太好了吧,捏起来好像也厚实了一些。 一顿饭的不愉快,因为一个肘子都烟消云散。 回到姬府,姬宓还是在回味那道水晶肘子,到底是加了些什么料,怎么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肘子会那么好吃呢,想着姬宓就砸吧砸吧嘴,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看着这样馋嘴的宓儿,千代沐感到温馨又无奈,望着姬宓摇摇头回到书房处理公务。 最近崎县暴雨不断,发了打水,让他头疼得很,好在如今北月没有什么事发生,他可以专心的处理崎县的事情,说不定再过不了多久,他就要亲自去一趟崎县了。 “小姐在想什么?”长安突然出现在姬宓的背后,怕她生气,乖巧的替姬宓捶肩。 姬宓一个人也是闲着,还不是在想她的店什么时候才能重新装修好嘛,成天闲着,她的想法就越来越多了。 有时候去施粥坊,看见门口那些身着破烂的穷人,有的人生活条件差,身上都是补丁,但衣服非常干净,都说笑脏不笑破,姬宓还是欣赏这种,生活艰难,却还是注重生活细节的人。 她在想,可不可以,开一家二手店,就像国外那样,以最低的价格卖东西给穷人,再用这些钱来救济更穷的人。两全其美嘛这不是。 但想法归想法,要想实行也不简单,这些二手的东西,可以是衣服鞋子,但需要有人无偿的捐赠才行啊,谁知道五国内这些官僚会不会愿意呢。 “我在想有什么地方是可以再帮助到那些穷人的。”民间的疾苦,姬宓没有体验过,但她知道,若有余力帮助他人,她的心情就会变得很好。 长安不明白为什么小姐热衷造福穷苦百姓,“小姐,五国内有很多穷人,即使我们家大业大,也会有败光的一天。您知道吗?有的乞丐,身强力壮的不去找活做,天天在施粥坊接救济,有的人穷,是因为懒。” 还有这种事?姬宓倒是没考虑到这些好吃懒做的人,“明日我们早些去看看,若真有这样的人,我是得想个办法了。” 她最恨那些有手有脚的不知道找事情做,若真是这样,这种人一定要想办法好好治治,她的施粥坊是开给那些实在为什么所迫的人的,不是开给这些蛀虫的。 一大清早。 姬宓和长安来到施粥坊对面的酒楼二层找了个雅间坐着,窗户正好对着,低头就能看见。 在施粥坊接救济的,大多都是佝偻的老人和一些缺胳膊少腿的乞丐,模样看着确实凄惨,但姬宓也注意到,一些好手好脚,看起来年轻力壮的男人也混杂在其中,甚至推搡那些站不稳的老妇人。 姬宓踩着轻功从二楼飞身下去,“怎么能对老人家这样呢?!”没看清是姬宓之前,那几个男人还准备挥拳。 但转身看清楚是姬宓后,又都全部跪在地上讨饶,“宓小姐宓小姐!” 听见姬宓的名字,所有乞丐转过身给她跪下,一些老人抹着眼泪朝她哭诉:“宓小姐!您可得管管这几个男人啊,宓小姐怜惜我们这些贱命,给男人女人都找了活路,女人在施粥坊和庄子里干活,男人就帮着干些女人不容易干的粗活,可他们,有手有脚的还要来和我们这些老东西抢啊!” 壹零柒 崎县贪官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姬宓这一吼把几个男人都吓得够呛。 哆嗦着继续磕头没有说话,姬宓问他们:“为什么不到施粥坊里找事情做?我看你们也没有缺胳膊少腿啊,有手有脚的,怎么还白吃白喝呢?不觉得臊得慌吗?” 这些人平时就懒惯了,怎么会觉得害臊呢。 姬宓交代给施粥坊,从今往后不许再给这几个男人救济,还让他们以后也看清楚,要是再遇到这种好吃懒做的人,直接撵走,不用找她汇报。 这段时间以来,北月的乞丐明显少了很多,姬宓尽自己的能力帮助他们,但不知这北月都城这边是怎么搞的,日日暴晒,土地都干裂了,平时靠卖菜为生的百姓,许多都闲在家里没事情做。 但听说崎县那个地方却发了洪灾,这老天爷是不是搞乱了啊,暴晒的暴晒,暴雨的暴雨,子珣为了这件事伤透了脑筋,有些百姓又固执,不愿意搬离原先住的地方,就算房子被冲垮了还是要守在那里。 回到府中后,姬宓亲笔写了好几张告示,命人贴在北月最醒目的地方。 那张告示,上面写的就是让这些达官贵人,捐出自己府上多余的衣服布料,最好是下人穿的那些布衣,不要锦缎。没有的可以捐米捐菜,捐什么都行,到时候姬宓会让人整理好分类出来。 姬宓没在告示中有任何承诺,只希望他们这些养尊处优的有钱人们能发发善心,依崎县那边的情况,到时候朝廷一定会让千代沐亲自去,现在先把这些东西收集起来,到时候千代沐出发,也好一同拉着去。 若是所有开支都从国库中出,不管是灾后重建还是抚慰灾民,又或是物资支援,势必都是一大笔钱,那北月都城这边万一再出点什么事,资金跟不上来的话……都城,是绝对不可以乱的。 告示的事情传到白言隽的耳朵里,连皇帝都号召大家踊跃的捐钱捐物,哪里还有推脱的道理,不少官员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银子,有的府中实在拮据的干脆叫夫人小妾们把自己的首饰卖了换成银子捐出去,只要能在姬宓面前露个脸,不过是些银子,又有什么。 有的做生意的,承诺只要神使和姬宓有需要,就亲自去其他国家采买,但这毕竟只是小规模的天灾,他们的承诺在姬宓看来,还不如银子来得实在。 七日后。 不出姬宓所料,朝廷派出了一支队伍,其中包括五十个擅长治愈之术的男女、十个擅长阵法之术的男子、三十个暗杀的精英,还有十个医术精湛的大夫,由千代沐带队前往崎县。 治愈术,能够为人恢复体力治愈伤口,但不能够治病,所以要有大夫随行才可以。 启程的前一晚,姬宓对照着清单,打点完所有捐赠来的物资,装上马车,明日只要由三头马拉车,便很快就能到达崎县所在的白梁城。 但千代沐并不希望她跟着去,“宓儿就好生待在都城,那边虽然只是洪灾,但也危险,你同去我反而要分心照顾你。” 什么叫我同去反而要分心照顾我啊,我又不是小孩子,姬宓鼓着气无声的抗议,但没有明着反抗千代沐。 千代沐还奇怪,怎么这丫头今日这么听话,他说不准去,还真就乖乖的回房睡觉了,不反驳,他竟然还有点不习惯呢。 凌晨,鸡刚打鸣。 姬宓悄悄摸摸的穿好衣服从床上起来,又蹑手蹑脚的藏到外面停好的马车车厢内的内格里,“哼,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啦,我偏要去。” 因为太困,姬宓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悠悠转醒,听见脑袋上有说话的声音,是个女人。 不对啊!子珣的马车里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姬宓决定先不出去,还是听听再说。 “神使大人这回怎么没带宓小姐出来呢……”女人的声音宛若黄莺婉转十分好听,姬宓期待千代沐的回答,可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听见有人说话。 那女子又再次开口,“莫不是与宓小姐吵架了吧……往日神使大人在哪儿,宓小姐也会在哪儿的。” 姬宓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但她怎么觉得这个女人说这句话时的语调明显和刚才不一样呢,略微的上扬,好像……很期待她和千代沐吵架似的。 “宓儿好动,怕她去了遇到什么不测,就干脆不让她一同去了。”说完,千代沐好像很反感车内的人,闭着眼睛装睡,不再说些什么。 与他一同坐在马车内的都是几个带小队的首领,不算千代沐的话,两男两女,说话的女子是带治愈队伍的。 一早上没吃东西,姬宓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的,一没注意,它又叫了……而且那声音……好大,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有没有听见。 答案是,肯定听见了,不过他们都以为是自己幻听了没太注意,每个人也都不说话,只有千代沐神情有些变化,紧皱着眉头,不会……真如他所想的那样吧,今早想和宓儿辞行,但长安那丫头说她还没睡醒,为了不吵醒宓儿,就转身走了。 “出来。”坐在中间位置的男人突然开口,把所有人都搞得云里雾里的,神使大人是在叫谁出来。 姬宓当然知道是在叫自己了……居然在到之前就被他发现了,会不会半路把她放下,再叫人护送她回去啊…… 正在她纠结的时候千代沐又说了一声“出来”。姬宓只好用手顶顶脑袋上的木板,治愈队伍的领头女子感受到屁股下面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似的,赶紧拉着旁边的暗杀队伍的领头女子起身让开。 只见一个蓬乱的小脑袋从里面慢慢出来,姬宓不会梳那些花里胡哨的发型,有长安在也都是她梳啊,今天的计划她谁都没告诉,就怕泄露出去,所以只梳了一个简单的马尾,没想到,睡觉姿势太难看,头发都散了。 看着姬宓,千代沐一时间竟不知是哭是笑,牵过她的手坐到自己身边,“不是不让你来吗?怎么还来?简直胡闹!” 面对眼前的小丫头,他也是难得的严肃,但姬宓埋着头不说话,忽得委屈起来,“我还不是担心你!听说那边河水都涨来淹了房子了,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那我怎么办!你还凶我!” 居然凶她,姬宓不顾旁人的目光自顾自的哭了起来,一滴滴的泪珠落在千代沐的手上,也击碎了他的心脏,现在先想办法哄好她才是主要的,“好了好了,我也是担心宓儿啊,看来我们两个是互相担心,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千代沐一下一下的轻轻拍着姬宓的背,声音温柔的安慰她,“好了好啦,不哭了,宓儿是饿了吧,我空间里可是有很多好吃的,都是宓儿昨日为我准备的,要不要吃点?” 一说到吃的,姬宓立马止住了眼泪,可还是止不住抽抽,小模样可爱得要死,把千代沐的心都给暖化了。 好吃的糕点就放在姬宓面前,丫头一手抓着一个大快朵颐起来,丝毫不在意周围四人有些吃惊的目光。 千代沐则从空间中找出一把木梳和一支簪子,轻缓的为姬宓梳理秀发,“宓儿怎么头发乱糟糟的,是不是没梳就出来了?” “才没有呢!我梳了,只不过睡乱了!”说话时,姬宓嘴里还塞着两块糕点,鼓鼓的腮帮子看起来就像藏食的松鼠。 哦~原来是睡乱了,千代沐挑眉看了姬宓笑笑,没多说话,继续帮她梳发。千代沐一个单身了那么多年的大男人能帮她梳头发就已经很有心了,姬宓也不在意他的手艺了。 但梳好了以后,千代沐从空间里拿出镜子给她看时,竟然出奇的好看啊,一支白玉的簪子简单清新,姬宓很心水。 “吃饱了没有?” “嗯~”饱啦饱啦~有点犯困了。 姬宓属于那种,一睡下就什么声音都听不到的,所以昨晚她一直没睡,在马车内也只睡了很短的时间。 看她这半睁半眯的样子千代沐就懂了,把丫头的头放在自己肩上,手揽着她的肩膀道:“那就睡下吧,到了叫你。” 嗯……那就睡一会儿吧,就算是瞌睡来,姬宓还不忘去崎县的事,“不许……不许送我…回去……”说完倒头就睡着了。 哎。千代沐叹了口气,找出一小条毯子给姬宓披上,“好,不送宓儿回去。” 马车上的人也是第一次见到妥协的神使,更别说这样温柔,还替心爱的女子梳发的景象了。千代沐不时给姬宓顺顺背,这丫头是梦到了什么,怎么睡得这样不踏实。 快到的时候姬宓就已经醒过来,不顾形象的打哈欠伸懒腰,迷蒙的双眼因为打哈欠的缘故还蒙上了一层水雾,氤氲多姿,“到哪里啦~” 姬宓整个人已经挂在千代沐的身上了,千代沐含笑吻了一下姬宓的额头道:“快到了,一会儿到了打点水洗洗脸吧,小花猫。”睡觉还流口水,不知是不是梦到好吃的了。 “你给我洗~”一睡醒就撒娇,和在府中一样,姬宓不介意被别人看到她和千代沐的恩爱,千代沐更不介意了,巴不得人人都知道他有一个可爱又漂亮的小宝贝。 “好,真拿你没办法。”习惯性的捏捏姬宓的脸蛋。 到达白梁城已是中午时分,三头马落在城外时,姬宓便看见在城门外亲自迎接,“神使大人。” “嗯,先给这几位安排好住处,后面的那些如果没地方住就带他们住客栈,账就记在本座的头上。你带本座去办公的衙门看看,还有这几年的税收账本和大小案记事。” 姬宓太守是认识的,神使大人的女眷王太守哪里敢怠慢啊,把姬宓安排住在自己的府衙上,吩咐下人,一切从优,不可怠慢。 白梁城中许多地方也都被大暴雨弄得凄凄惨惨,只是还没到崎县那种地步而已,但已经有不少的百姓流离失所了,只能住在王太守安排的比较简陋,但能够遮风避雨的地方。 翻看了几页,千代沐眼都没抬道:“这地方税收不少,怎么会没有银子为灾民重建家园呢?” 王太守搓着手踌躇着说:“以前的税银大都上交国库了,只留了一小部分用来建设城镇。前段时间,日日暴晒,庄稼都活不成,好不容易盼来一场雨,却又久下不停,百姓们没有收入,更别说交税了,天灾面前,人人的生意都不好做啊,剩下的银子都买米买菜救助灾民了,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了……逼不得已,只能向朝廷求助了。” 千代沐料想这个太守说的是实话,账本上每一笔收入支出都记载得很详细,问太守的话,说的和日期都能对上。 “明日我们去几个受灾严重的地方看看,然后本座再做决定。对了,外面那些马车上装的都是北月的官员百姓们捐给受灾百姓的,王太守看着分给灾民吧。”合上税收账本,千代沐疲惫的揉揉太阳穴。 这里的太守是没问题,但千代沐怀疑太守下面的知县可能有些问题,一会儿他自己先去崎县打听一下牛知县的风评如何,明日再和太守一起去。 和姬宓一起用过午膳,千代沐让她自己在白梁城中转转,听听百姓对这位太守的评价,他则是一人动身去了崎县。 他穿得很低调,一身普通读书人的打扮,尽量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只是颜值上过于优秀,走在路上还是有不少人侧目。 “好心公子,给点吃的吧,我孩子几日都没好好吃过饭了,她才三岁啊……”一个麻布衣服的妇人抱着一个小女孩突然跪倒在千代沐的面前,仔细看去,小女孩瘦得不成人形,面色很差,嘴唇发白,像是饿了很久,病了很久一样。 只是小女孩的五官很精致,就算一脸的病态却也惹人怜爱,千代沐从空间里拿出几块米饼,打算再给妇人几两银子,但那妇人只谢着手下米饼,没有要银子,“好心的公子啊,在我们这个地方,有钱已经不抵用了,手里有再多的银子都买不到吃的啊!” 千代沐知道这几年收成不好,但也不至于这样吧,抱着小女孩,随妇人来到她们落脚的地方,是个不大的庄子,虽然不华贵,但也够遮风避雨了,看样子这妇人也算是能够自给自足的,但为何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千代沐不明白。 “公子,你有所不知,这几年,天气越来越炎热,我和我男人本来就是种菜种稻谷去卖的,可天老爷有意与我们崎县过不去,收成一年比一年差,本就不多的粮食还被牛知县全部抢了去。连我孩子她爹,也在抵抗的时候被活活打死了……”说到伤心处,妇人忍不住落下泪来,小女孩见娘亲哭了,把手中的米饼递到妇人面前,“娘吃……不哭……” 还有这种事?!千代沐握紧手中的折扇,强忍着心头怒火,“夏嫂你再说得清楚一些,这知县是如何抢你们的粮食,又是如何打死你的丈夫的?” 见千代沐真是个好人,妇人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了他,“我们,也是租地主的田地来种地,每年要向地主缴纳租地的银子,牛知县就是联合我们当地的地主,无端涨税银,交不出的,就把我们种的粮食拿去抵债。可低了债后,又来抢,把家里仅剩的口粮全都抢光了,我们没有被水淹死,倒是被饿死了,几里有男人在的时候还好一点,就算不种地,也可以去地主家里做工,但现在我男人死了,我又拖着一个还不能独自生活的孩子,谁会要我这样一个妇人,只能去街边乞讨,今日也是我运气好,能遇见你这样一个好心的公子。” 她说的是实话,一路走来,千代沐看到有很多要粮食不要银子的,没想到啊,上面的官员再怎么清正廉明,还是抵不住下面的人搞小动作。 而且百姓不能越级上报,这也让这些普通的老百姓活得更加艰难了。 “据我所知,明日就会有朝廷下来的官员到崎县了,且再忍忍吧,等朝廷来的官来了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和他说。” 没想到那妇人笑着摆手,“我已经不乞求什么了,他们这些贪官沆瀣一气蛇鼠一窝,官官相护,哎。” 离开庄子,千代沐又晃悠着来到县衙前,不过是个县衙,却修得比太守的知府还要华丽上几分,真不知这知县是多大的架子,后面又是什么人在罩着他。 “你是什么人?!没事不要挡着县衙门口!没看见我们县太爷来了吗?!”县太爷?不好意思,他还真没看到。 千代沐站在一旁等着知县从轿子上下来,没想到还跟了一个女人在旁边,知县一手搂住女人的腰走进县衙,等人已经消失不见后,千代沐打晕了门外看守的衙役,独自进去。 只是一路上,出了门外守着的两个人,其他衙役都看不见影子,再听大堂中传来的淫 声浪 语,千代沐算是知道为什么这里没人了。 壹零捌 霸气宓宓又管闲事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千代沐不顾其他,直直进去。 被牛知县压在身下的女人看见有人进来,尖叫连连,赶紧扯过衣服给自己披上,牛知县也连忙抓过自己的官服穿好,“来人啊!” 他的叫喊声唤来了那些刚才没看见的衙役。衙役们从四面八方出来,团团围住千代沐,只要牛知县发话,这个小白脸就会被他们拿下。 “牛知县的声誉本座也有所耳闻了,但没想到你竟如此荒淫,公堂之上,应该是为百姓服务的地方,你却在明镜高悬的牌匾下做这档子狗走狐淫之事!”他只是跟进来看看,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这样一幕,简直让他痛心。 这也是他作为神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失败,没注意到这种小地方的土皇帝。 牛知县没有说话,反而是他的衙役朝着千代沐吼道:“你算什么东西!我们县太爷也容你评断?!” 一纸折扇扇飞了说话的衙役,“你难道不知道?朝廷派了命官前来?”就算装,也要装出一个清官的样子吧,虽然到最后都会被他拆穿。 可这牛知县却仰着头听了天大的笑话似的笑起来,“哈哈哈哈!朝廷来的?我朝廷里的好友多得很,就连太守都要听我的。神使大人你知道吧,我和他可是故交!所以你觉得我会怕谁?” 哦?千代沐怎么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位故交啊,大腹便便,油光满面的,活像野猪成了精,“是吗?明日朝廷命官便会和王太守一同前来,做好准备吧,牛知县。” 还王太守呢,牛知县一点不把他的话放在心里,转眼间便见男人踩着轻功离开他的县衙,把衙役都遣走后,又继续和女人做刚才还未完的事。 回到王太守的府衙,千代沐还是不能释怀,姬宓见他愤愤不平的模样便问:“怎么了?去一趟崎县还把子珣给气着了?可是那崎县真有什么问题?” 千代沐把刚才他看到的听到的一并告诉姬宓,现在可好,两个人一起生气了,待明日,她也要跟着去崎县,她倒是要看看这位官威不小的牛大人。 第二天中午,崎县不少的受灾百姓还是盼着昨日那位白衣执扇公子所说的朝廷命官来呢,就连牛知县也装模作样的到街上迎接。 可是……为什么下来的是个女人? 崎县的百姓已经习惯从知县大人的轿子和马车上下来女人了,但这来的命官怎么也这样,还未见到真人,他们已经对这位官员失望了。 牛知县却不一样,看着眼前这位貌美的小姐,他庆幸,原来来的朝廷命官竟然和他一样,都是个爱女色的人,那不就有共同话题了?到时候再带这位大官去怡红院里乐呵乐呵,那他不就有一位能够帮助到他的朝廷伙伴了? 但,要让他失望了,姬宓从马车上下来后,后面跟着的男子在众人看清后,竟然全都欢呼起来,这不是昨天那位给他们东西吃,告诉他们一定要坚持住的好心公子吗?没想到被朝廷派来的命官就是他。 在看到千代沐的一瞬间后,牛知县的脸色立马就变了,怎么会是他啊!那昨天的事,他不就全都看见了?他不就没得否认了? “这位就是崎县的知县,牛郡,牛知县,这位是朝廷派来的神使大人,千代沐。”什么?他就是……传说中的那位神使? 那他昨天说过的话…… 千代沐见他这一副畏首畏尾的模样,面上挂着和蔼的微笑问到:“怎么?牛知县不记得本座了?昨日不还说你和神使是故交吗?怎么就没认出来本座就是神使呢?” 别再说了,只有牛郡自己心里清楚他现在有多想找个地方躲好了再也不出来,但再抬头看向姬宓的时候,他又多了一些别的想法。 是男人肯定都爱美色,这女人肯定是他带在身边泄 欲的,牛知县又错了,把每个男人都想得和他一样龌龊。 “这位……也是朝廷派来的吗?还是…神使大人也有和下官一样的癖好?”他已经不要脸了,破罐子破摔,反正昨天的事情全被他看见了,说不定这样说还能威胁到他呢。 “放肆。这是与本座订了婚约的宓小姐,哪能由你这般诋毁!”千代沐的话让所有百姓都安了心,原来是和神使定下姻亲的小姐啊,第一眼看到他们还以为这神使大人就和牛知县一样色令智昏呢。 王太守并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听得脑袋大,什么叫神使大人和他有一样的癖好,神使大人又为何突然生气。 但他只神使大人生气起来不是开玩笑的,赶快拉过牛知县向千代沐赔不是,“神使大人别动怒,我们这消息不灵通,不知者无罪不知者无罪……” 哼。 千代沐冷冷瞟了一眼牛知县,转向姬宓时脸上又堆满了笑,“宓儿当心脚下,都是些稀泥,小心踩滑了。” 因为天气的缘故,姬宓今日没有穿那些绫罗绸缎,只和千代沐一样,着的都是普通衣服,衣裙的边也特意改高了些,脚上蹬着一双她特质的黑色靴子,外面涂了一层光滑的从树里提取出来的液体,涂在靴子表面可以形成一层保护膜,隔绝水分和细小的粉尘,也方便走路,就算踩进泥里也没有关系。 “好心公子…哦不不不,神使大人,这是你未婚的娘子啊,长得可真俊啊,多水灵啊,一看就是有福气的姑娘~”昨天那位妇人用一条带子背着自己的孩子站在人群间,千代沐走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她。 妇人首先拉住姬宓左右看了看,然后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把姬宓夸得都不好意思了,脸都红了……姬宓知道这位妇人,子珣昨日特意和她提起过,“大嫂,孩子好些了吗?” “好多了,还要多亏神使大人好心,给我儿吃的,又出银子带她去看病。”妇人听到姬宓问话还有些吃惊,这等小事神使大人回去后竟然还特意和这位姑娘提起过了,看来这姑娘真的很得大人宠爱啊。 姬宓走到妇人的身后,看了一眼孩子,确定她身体没有大碍后才又继续说:“孩子没事便好,大嫂不用这么客气的,我家子珣啊,就是喜欢孩子,心又好。” 说罢眼光闪闪看向一旁的千代沐,眼底的爱慕羡煞旁人,没想到妇人借着她这个话茬和姬宓开玩笑,“那日后小姐可得多给大人生几个胖娃娃啊~”说就说吧,还眼睛还意味深长的在二人间转转。 “哎呀大嫂你说什么呢……”姬宓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娇羞笑着道:“亲还没成呢……” 周围来和妇人一道来迎接大人的百姓们都笑了,看着这样一个亲近百姓,又没有架子的姑娘,就知道这位连牛知县都不敢得罪的神使大人不会差,至少,也不像牛知县一样欺压百姓鱼肉乡民。 来到崎县,千代沐可以说是还没休息好就投身到了各个村落的巡视中,并命姬宓在一旁记录要重建的农舍农庄,牛知县本自告奋勇的要亲自去巡视,但千代沐怎么可能让他去,他自己倒无所谓,倒是劳累了宓儿了。 “子珣你快看,前面是在干什么?”现在本就下着雨,雨雾蒙蒙的看不清前路,姬宓也只是看个依稀,好像是几个男人脚下在踹着什么。 仔细听去,好像是男人们的叫骂声,和一个微弱的呼救声,“住手!”姬宓顾不得身旁的千代沐,急匆匆跑上去将几个人分开。 走近了才看清,这几个大男人竟然在殴打一个瘦弱的男孩子,这小男孩全身瘦得可以说只剩下皮包骨头了,面黄肌瘦的,看着就叫人难过,如今国泰民安,却还是不少的穷人啊,姬宓感慨。 “哪儿来的多管闲事的,给我滚啊!不然连你一起打!”男人们推搡姬宓,差点害她踩滑摔个跟头,因为头上戴着黑纱的帷帽缘故,男人们不曾看清楚姬宓的真实样貌,只当是个多管闲事的矮子罢了。 有个体型彪悍的大胡子见她好欺负,挥着拳头吓姬宓,没想到拳头刚挥起来就被姬宓一脚踹得跪在了地上,泥泞溅在姬宓的下摆上,泥点子醒目又难看。 同伴被这小矮个一脚踹跪着了,其他男人作势要一起动手修理姬宓,却被小矮子身后一道声音呵住,“住手。今日不给点教训,你们就不知道自己在太岁头上动土。天玄,把他们全都给本座绑了。” 一群人也不是天玄一个人的对手啊,只能被绑住手脚,像一只肥虫一样的被丢在姬宓面前。 刚才在泥地里被暴打的男孩也捂着手上的伤进到房里。 雨实在太大,姬宓他们暂时找了个农舍落脚,先盘问清楚为什么要一群大男人打一个小男孩再说。 “他欠我们银子不还!”被叫来回答的男人说得理直气壮,好像他们一点错都没有一样,叫人看了就生气,就想给他一巴掌。 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姬宓没帮着男孩说话,只道:“即使欠了你们银子,也不该这样拳打脚踢的逼人还债。” 她手上拿给男孩借钱时的画押,看着浑身是伤的男孩道:“你借去的银子,都干什么了?” “埋葬我父亲了……父亲一直重病,家中积蓄也都用在了买药看病上,父亲撒手而亡,我身上没有安葬的银子,只好去找李财主借了些……”借完后,他安葬了父亲,想尽一切办法,在地主家做工,卖了家中所有值钱的积蓄,好不容易凑够了本金,却还不上利金了。 利金越来越多,他实在没有办法了,直到今天,他们又来要账,自己浑身上下什么都没有,他们就对他拳打脚踢的。 姬宓仔细看了一下那张欠条,利息确实太多了,也不合理,揪起一个男人的耳朵问:“李财主是谁?你们又在为谁做事?” 力气之大,耳朵都给人揪红了,姬宓还是没放手,直到男人用恶狠狠的语气说他们主子可是牛知县的好友,又怎么怎么样,听到牛知县好友这几个字以后姬宓就没心思再继续往下听了,一把将人摔在地上,踩住男人的手道:“带路!姑奶奶要去会会这位李财主!” 外面一副民不聊生的凄惨模样,这李财主还真是大手脚,就连外面的一堆石狮子,都镶了金,外面的守门也和其他的不一样,一个个五大三粗冷眉鼓眼的,看了就叫人心生畏惧。 “哪儿来的女子!给我滚!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看门的大声呵斥住姬宓,抬手推开了她。 这李财主的手下都是怎么回事,全都这么没礼貌,张口闭口就叫人滚啊滚啊。 姬宓亮出手中一把别致精巧的剑,这是白言隽提前的大婚赠礼,御赐宝剑,专门为姬宓锻造的,剑柄上刻有姬宓二字。按法诛奸佞,先斩后奏,皇权特许,是白言隽对姬宓的肯定与特殊对待,也算是感谢千代沐为北月做的一切。 这柄剑也能在千代沐不在姬宓身边时好好代替千代沐保护她,所以千代沐才允许姬宓收下,如今,又欠了白言隽一个人情。 “当今圣上御赐宝剑,你这奴才若是再敢挡路,别怪我一剑斩杀了你!”剑身萦绕的寒光便可伤人,加之姬宓冷若冰霜的脸,让看守不敢怀疑她说的一个字。 但如果就这样放她进去了,他的小命也不保,谁知这丫头手里拿的是不是真的御赐宝剑,不就是个小丫头了,杀了的话老爷应该不会说什么的,看守的眼神越来越阴暗,姬宓已经猜到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抢在两个看守动手之前把剑架在了其中一个人的脖子上,另一个被她一掌掌风拍飞在大门上重重摔下,“别挑战姑奶奶的耐心,现在是对你们客气的,不然你们两个都活不成,最后再说一遍,开门!” 现在两人都不敢造次了,老老实实推开华丽威严的府门放姬宓他们进去,两个男女进去后他们才发现,后面一个男人竟然拿绳子绑住了老爷派出去的打手,看来,是那个小男孩带人上门找事了。 “你是什么人?!”说话尖声尖气的是个肥胖的老女人,嘴边一大颗长了毛的痣,穿红戴绿的模样简直恶心至极,油腻腻的脸上虽然涂了不少粉,但还是遮不住黢黑的脸,看她的样子,肯定不会是当家的主母了,就不知道是何身份了。 女人举手投足间,身体都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劣质香味,姬宓实在忍不住用手掩住了口鼻,厌弃的哼了一声,“Oh my Jesus!” 面对姬宓时不时说出一句他听不懂的语言,千代沐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这种也只在她非常生气或者某种极端情况下才会说出,不经常听见,但宓儿和他解释过,就是我的老天爷的意思。 那胖女人扭着肥大的屁股走到椅子处坐好,拉住上茶的丫鬟问,“你们老爷了,我今日我可专门来为小少爷做媒的啊~” 她的声音让人听了也是胃中翻腾,细捏着嗓子叫人听了就浑身鸡皮疙瘩,姬宓快待不下去了,好在千代沐用法术给她隔开了外界,开辟了一个小结界,让她不用忍受那股泔水混杂着劣质香膏的味道。 “老爷正在和少爷商量事情呢,一会儿就来了。”本来看着还挺一般的丫鬟在这媒人面前简直就是天仙下凡了。 几个人都保持沉默没有说话,直到李财主和他的小儿子从后面出来,媒人一屁股离开椅子冲上去抓住小少爷的手说:“小少爷啊,隔壁村刘财主家的姑娘可是样样都好,要不要……看看?” 这是正经说媒吗?姬宓紧皱着眉头望着那满脸堆笑,褶子能够夹死一只苍蝇的媒婆,深深怀疑这个世界了。 小少爷的注意力从出来就在姬宓的身上,丝毫没听见媒婆的话,还以为姬宓就是媒婆给他找的媳妇儿呢。 呆呆来到姬宓面前,“小…小姐可是媒人婆子说的刘家小姐?” 想多了吧少年,一看就是流连烟花之地的小少爷,一副肾 亏的模样,姬宓嘴都气歪了,“我叫姬宓,是来找李老爷的。” 原来是这样啊……小少爷还不死心,想抓住姬宓的手再说些话,被千代沐挡在了外面,小少爷以为这个男人是她的暗卫什么的,就隔着千代沐大声道:“不知小姐愿不愿意……与我……” “撬墙角也看人吧,当本座的面也敢?”千代沐低头看着这个弓着身子的病恹少爷,“过去,别打本座女人的注意。” 李财主实在是没弄清楚现在的情况,他也以为姬宓是媒人婆子带来的呢,没想到不是,又说是来找他的,莫非是有什么事情? 这时门外刚才那个守门的走进前厅凑在李财主的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李财主表情立马垮下来,委婉的先请走了媒人婆,端着茶水坐在主位上。 “不知小姐来我李府,打伤我下人,是为了何事啊?”看着姬宓身旁的小男孩,他也猜到了。 壹零玖 人间至苦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为了一点小钱,找那么多男人对付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子,你还要不要点脸?”姬宓懒得绕弯子,拉过小男孩的小细胳膊,看向男孩的眼神满是心疼,但转向李财主时又变成了厌烦。 没想到这年纪不大的小丫头气场那么强,李财主险些被姬宓的眼神吓退,“他既然找我借银子,就得遵守我的规矩,这是不容置疑的。再说,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姬宓拿出放在袖子里替小男孩保管的借条,害怕自己刚才眼睛花了,重新又仔细的看了一遍,“就借你们十两白银,你的利金,比本金不知多了多少倍,简直可恶!” 连同借条一起拍在桌上,李财主被她这一掌拍得差点吓出病来,但想想自己又不理亏有什么好怕的,站直了身子继续说到:“不知小姐是他的什么人?这事又与小姐有什么关系呢?” “我是他的长姐,长姐如母,你说这事与我有什么关系?”姬宓不甘示弱,但她和小男孩无论是衣着还是样貌气质,都完全不像姐弟,说出去任谁都不会相信的。 李财主自然也没有愚蠢到那种地步,他们这种人,最精了,他捋下胡子,眼中闪现出狐狸一般的精光,“小姐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相信吧。” “认的不行?相逢便是有缘,我与这孩子缘分更深,我看着他也欢喜,就收做义弟了,这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姬宓就是这样的性子,嘴巴不饶人。 行,说不过你,李财主才不在乎这些,他只在乎自己的银子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他的口袋里。 看姬宓和旁边坐着的男人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是不差钱的人,本以为姬宓会直接给钱了事,但姬宓偏不,她没想到古代还有放高利贷的。 “我不和你瞎扯,利金我们就按正常的来,算下来他只需要再还你四十六两就可以了,这是利金,多出来的四两算姑奶奶赏给你的。”她从空间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布袋子摔在桌上,靛蓝的布袋里是五十两白银 这无疑已经打破了李财主的底线,无数蒙面的黑衣人从四面八方跳进来,团团围住娇小的姬宓,“小姐这么做怕是不妥。”李财主将钱收好,贪婪的看着姬宓道,“知道我怎么对待你这种姑娘吗?不知道小姐,知不知道白梁城里有个香花楼……” 他这意思,是想把她卖去楼子里?姬宓将小男孩交给千代沐,手指骨节被她按得咔咔作响,“那来试试吧。” 轰——一个红色的火球从天而降砸在地上,那群蒙面的黑衣人全都倒下了,脸被轰得黢黑像抹了煤炭,不过就是一招而已,姬宓还没开始发力呢就全部倒下了,真没意思,姬宓抠抠指甲平静的说到:“真没意思,姑奶奶才用了两成功力罢了。” 这又是个什么级别的怪物,李财主像见了鬼一样,不敢再有一点不敬,跪在地上求姬宓快走,自己以后再也不会贪财,欺压百姓了,只求她快走。 结果怎么说,姬宓还算满意,离开李府后,姬宓从空间里取出一把她亲自设计的小巧弯刀和三百两银票塞进小男孩的兜里,“这银票你拿好了,离开白梁城,到其他地方去,以后若是有困难,就拿着弯刀来北月都城找姐姐知道吗?” “可……我想跟随姐姐……”这个姐姐是他遇到过最好的人,人不仅长得漂亮,而且心地也很善良,他现在举目无亲,孤身一人,只想跟在这个姐 姐的后面,就算做个打杂的伙计,只要能跟着姐姐……怎么都可以。 姬宓不知该怎么办,她身边不缺下人了,她一个人有一大群人伺候,虽然多他一个不会多花多少钱,但是……算了,她跟这个孩子也是有缘,看他机灵,干脆先带回都城养在庄子里一段时间再说,姬宓笑着摸了摸孩子的头,“行吧,那给你的银票和弯刀你就自己收着,尤其是弯刀,切不可让有心之人盗了去知道吗?” 孩子紧紧抱着弯刀点头,他一定好好收好,不会让弯刀丢失的。 就这样,姬宓身边又多了一个需要照顾的人,孩子身体经大夫诊断很差,饱一顿饿一顿的日子让他有了这般与同龄孩子相差甚远的体型。 “慢慢调养吧,多谢黎大夫了,一会儿还要辛苦各位了,如今崎县情况实在超乎了我们的想象,大家就辛苦一点,趁现在雨小了,我们赶快先挨家挨户的去看看。”姬宓对待这些跟随千代沐一起来的小队很客气,尽可能的满足他们一切需求。 说完姬宓转头又对着千代沐道:“子珣先叫人在安全的地方把帐篷支起来,我带着几个人先去看看情况,尽快让人把道路清理干净,一直封着路,我们可以骑着坐骑飞进去,但里面的人就不一定全部都能接受,还有……分两个区域,有的灾民或许会因为这场大雨害了病,要隔离起来。” 不等千代沐做出反应,姬宓带上两个大夫两个治愈队的女子,又叫上了四个暗杀 精英保护她们。 最严重的就是崎县里面一个叫王家村的村子,大雨引发的泥石流封住了进村的路,姬宓她们必须坐在三头马上才能飞进去。这个村子四面环山,加之地势低洼,这样的大暴雨就是在往一个盆里泼水,水只进不出,村子里的房子全被冲垮,没被大水冲走的村民们都聚集在一个比较高的平地上,等待救助的样子真是狠戳姬宓的心脏。 好在这王家村人不多,姬宓在出发前准备了许多嵌有空间宝石的马车,这点人一个马车就能搞定。 隔离了外界,这些村民根本不知道朝廷派了治水的大人来,绝望无助的他们在看到以姬宓为首的救援人员时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简直就像见到了现世的菩萨一样。 两位大夫守在马车两边,姬宓来时就想过办法了,把马车内部隔成了两半,生病的在一边,健康的在另一边,这种时候根本马虎不得,要是有些人患有隐疾,交叉感染了那可就是大问题了。 四个负责保卫和暗杀的男人就分发吃的给大家,先补充体力,小孩和老人可以多得一点,小孩的会多出一份小点心,老人会多出一个鸡蛋。 让姬宓很欣慰的是,这种时候,大家都很谦让,男人们把自己那份吃的都让给家里人,年轻人们也都叫姬宓他们多发些给老人孩子和女人,他们少吃一点无所谓。 谁说这世间不存在真爱的,这不就是大爱吗,姬宓记住了主动让出自己那份食物的男人,一直关注他们。 发现他们这几个大男人啊,做什么事之前都会想到其他人,还悉心照顾那些没有家人的孤寡老人和父母双双丧生在洪水中的孩子。 “你们四个,过来一下。”姬宓直指人群中的四人,他们四人对视了一眼,放下手中的事情跟随姬宓来到马车后面。 姬宓仔细打量四个人,眉眼中有相似之处,莫非是兄弟嘛,“我见你们四个吃得少,话也少,还帮着我们做事,能给我说说为什么吗?” 她很想知道是什么让这几个男人有这样无私的大爱,能够处处想着他人,其中一个黑黑的男人说:“俺们刚来从子里的时候,村民们都很照顾俺们几个,人不能忘恩是不……现在村民们有难,俺们没啥可以做的,只能做到现在这样了。”男人不大的眼睛中闪着闪亮诚实的光。 男人笑的时候右边嘴角有一个小小的酒窝,洁白的尖尖虎牙与他本人的黝黑粗犷的形象怎么看怎么违和。 “说的是啊。”另外一个稍微矮些白些的男人接过话茬,神情有些黯然的道:“就像村长一家,俺们四兄弟刚来的时候最照顾我们了,可惜啊,这样一家好人却不得善报,儿子儿媳去查看堤坝的时候,堤坝突然垮了,大水把夫妻二人都冲走了,连个尸身都找不到,留下村长和一个小孙孙,造孽很。” 听他的话姬宓也有些难过,心中很不好受,从这四个男人的行为看,这村子里的村民们没少帮助他们兄弟四人,可惜,天灾总是无法阻挡的。姬宓拍拍他的肩膀,“去吧,我们去下个村子的时候可能也要你们四人 帮忙了。” “姑娘有什么事叫俺们就行了,俺们四个壮得跟那村口的大牛似的,啥没有,就有力气,对了姑娘,这是俺大哥陈一,俺是老三,就叫陈三,这是俺二哥,这是小弟。”陈三指着自家的兄弟逐一介绍,姬宓点头记下了,让他们帮忙去了。 真是热心的兄弟伙,不怕脏不嫌累的,有腿脚不方便的老人还背着上马车,姬宓在后面越看越欢喜,想着要不干脆收了在北月给他们谋个差事做做? 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突然黎大夫的声音传来,“宓小姐快来看看!” 在北月非常有权威的马大夫都十分头疼的样子,“这是怎么了?”姬宓急忙拨开人群,地上躺着的老人气息微弱,好像随时都可能去了。 “老人家体温一直很高,而且你看,身上的瘀斑,用小锤敲击关节处还会有疼痛。我和黎大夫仔细查找了许多医书都没有找到一处与之相同的病症。”马大夫把姬宓带到老人的面前,撩开衣服把老人家大片的肌肤暴露在姬宓的眼前。 大块大块紫色的瘀斑让姬宓头皮发麻,不会是血液病吧……当初她们俘获的一个大毒枭就是有血液病,身上就是这样的瘀斑,但姬宓不是医生,她不敢确定,只能询问老人还有什么症状。 马大夫同她说:“没什么其他的,就是发热。宓小姐,在下觉得,或许是……感染所致。”马大夫把姬宓带到远离人群的地方小声又说到:“老人身上又一个很大的伤口,已经有了发脓,只怕……命不久矣,现在看来还没有传人的现象这点倒是可以放心。” 什么?竟然有一大个发脓的伤口,刚才怎么不说! 姬宓跑回到老人身边,老人身体的一系列症状让姬宓想起了一个于上了年纪的人来说致死率很高的病。 如果真是这病,这老人家怕是也活不长了…… 瘀斑、伤口发脓感染、高热不退……姬宓猜测,或许是,金葡菌败血症,在这种医疗资源与技术极其匮乏的地方,怎么可能能够治好这老人。 那他不就要等死了吗?姬宓有些不忍,但她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没有抗生素的年代,厉害点的病就只能等死了。 但马大夫提出一个药方,一定能够治好这样的病,但代价太大,他欲言又止,“宓小姐,药神树叶……一定能够治好。” 对了吼,在五灵大陆,药神树叶就是能够治愈一切病痛的神奇药材,但这东西怎么可能说有就有,姬宓无奈的摇摇头,“药神树叶,这东西多难得……怎么可能啊。” 说得也是啊,这东西的珍稀程度已经到了,这些百姓根本没有听说过的地步,老人自知自己活不久了,不舍的牵过自家孙女的小手,“小姐大夫们不用麻烦了,老头子知道时间不多,只可怜我这孙女和儿媳,没了爹爹没了丈夫,现在我这个老拖油瓶走了,她们也能好过点了……” 儿媳跪在老人的身边呜咽,小姑娘还不知爷爷发生了什么,只跟着母亲一同哭泣,小小的白净瓷娃娃哭成了泪人,姬宓最见不得这种了,从怀里掏出手帕给老人的儿媳,又掏出一块糖给小姑娘。 老人还有些活日,但他坚持不要进马车,不论儿媳怎么跪在地上求他,他都不肯和她们一同乘上马车,反而趁儿媳和孙女不注意的时候头也不回的跳下了平台。 所有人都被老人的举动吓在原地,儿媳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小小的地方,抱着女儿跪在崖边哭泣,“他爹走的时候我答应他要照顾好公公的,如今……这让我又以何颜面面对我那早亡的丈夫啊!” 小姑娘也知道了爷爷不在了,稚嫩的哭喊着爷爷,母女两抱在一起哭泣,场景见了真叫人心都碎了,要不是人拦着,姬宓怀疑老人这儿媳就要冲出去拉她公公了。 “老天爷!你好狠的心啊!我丈夫病死,公公跳崖,唯一的女儿又是个聋儿,孤儿寡母,叫我们如何活啊!老天爷你睁开眼睛看看啊!我造了什么孽啊!造了什么孽啊!”女人说她女儿是个聋儿…… 这家人怎么这么凄惨,这样可爱的姑娘,居然……是个聋儿吗? 她爷爷没走的时候,看小姑娘与老人的互动,如此活泼好动,完全不像一个残缺的人,造化弄人啊。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姬宓今日算是见识了,她们这些人,有时候感叹自己生活得怎么怎么的累,怎么怎么的辛苦,在来到崎县后,姬宓才真正明白命运是多么的不公平。 “为了孩子总要好好活下去……”姬宓走上前,将手放在女人的肩头安慰她道:“我在北月的庄子正好缺人手,等我们回北月,你就跟着我走吧,我庄子里有教书先生,回去了,我再想办法让小姑娘也学到东西,和平常的孩子一样。” 姬宓的话让女人看到了希望曙光,女人抹干眼泪,抱起自己的女儿向着姬宓深深鞠了一躬,“小姐大恩大德,我母女二人永世难报…只是,能不能求小姐一件事?” “你说吧。” 姬宓还是太心软了。 那女人抱着孩子来到崖边,眼里含着热泪向下张望,“求求小姐把我公公的尸身找回来!”丈夫走后,公公年纪那么大还出去背米,就为了多给家里添一份收入,对她的女儿也是百般疼爱,有钱人赏些什么好东西都拿回来给自己的孙女,公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丈夫的尸身已不知被大水冲到哪里去了,公公的尸身,她总要找回来好生安葬祭拜的,如果公公在阴间遇到丈夫,至少还能把自己的思念带给他…… “准,天月,马上办。”没想到姬宓想都不想就答应了,女人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在确定姬宓不是与她说笑后连连磕头,“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这个村子里有很多寡妇,丈夫都是在治水的时候死掉的,还有一些女人的丈夫,说是出去挣钱,但再也没有回来过,丢下一家老小艰难度日,简直让人不齿。 马车都然给村民们坐了,姬宓他们就骑着三头马在前面开路,在安全把所有村民送到后,又赶紧骑上三头马离开。 第一批跟着姬宓出去的大夫和那些擅长治愈的女子全都换了人,因为他们是最了解这一批灾民情况的,而且,这样换人的话大家都有休息的时间,不会劳累过度。 她离开后,不少村民围坐在一起谈起这位好心的小姐。 其中就有千代沐第一次来时帮助的那个妇人,“我给你们说,这位小姐的夫君啊,也是个大善人,可和那些狗官不一样!” 至于是怎么个不一样,还要听她慢慢说来。 壹壹零 都是我买的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大嫂在聊些什么呢?”千代沐注意到了他们这几个围坐在一起的,好像聊得很开心,他特意过来听听。 大嫂笑着给他让位,一点也不生分,反而是不熟悉千代沐的百姓,心里对他有些发怵,“还能聊什么,不就聊大人呗~” 哦是吗?他有什么好聊的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大嫂眉眼弯弯的开玩笑道:“聊聊你和宓小姐多久成亲啊,会生几个娃娃啊,这些。” 一向清寡的千代沐此刻也被大嫂说得脸红起来,“离宓儿成人礼还有些时日呢,记不得。”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原本还忧心忡忡的几个人见千代沐这么好说话,也都放开了,全都学着大嫂跟千代沐开玩笑,“大人办酒的时候可一定要请我们啊,也让我们,沾沾恩爱人的喜气是吧!” “大人成婚请的一定都是达官贵人,哪儿轮得到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这话乍一听不是很中听,但理却是这个理,哪家的大人成亲会请普通百姓的。 千代沐笑着没有说话,回到他的指挥帐篷中等待姬宓和其他隐卫接来下一批的灾民。 第二个姬宓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叫做青桐镇的小镇,受灾也非常严重,又是镇子的关系,所以灾民比王家村的那一村多了不知多少倍。 刚进入青桐镇,破败之景却也挡不住姬宓看出这里原先的繁华,家家户户的房子虽然倒塌,但也依稀能看出没有被冲垮前是怎样的建筑,说不上精致,但都是崭新的瓦片砖头,看上去都像刚翻修过的。 “你们看,我们在的这个位置还算是偏远,这些房子都有翻修过的痕迹,可惜了,被大水就这样冲垮了。”姬宓拾起一小块破碎的瓦片放在阳光底下看了看,最后又丢回到它原先在的地方。 大水已经过了,但也能看出被大水冲刷的痕迹,只有青桐镇中心已有了上百年历史的大树巍然屹立,其余的小树不是被连根拔起,就是被折断。 小镇的镇长带领着无数的百姓就等在古树下迎接姬宓他们,一眼望过去黑压压的一片,“宓小姐你们可算是来了!” 镇长激动的给姬宓跪下,后面的百姓也都纷纷跟着跪下。姬宓不爱这些跪来跪去的,赶紧上前将人扶起来,“快请起,眼下时间耽误不得,老先生是这里的镇长吧,给我说一下镇子里目前的情况可好?我也好叫人做准备。” 好好好!终于盼来一个会做事实的官了。镇长不是个拖泥带水之人,简明扼要的给姬宓讲述了一下镇中的情况。 青桐镇原先有三千二百多号人,除去外出务工的还有二千八百人,被大水冲走的至今下落不明的就有八百余人,现在剩下的大都是腿脚利索,大水来时还能跑动的年轻人,许多老人都因为来不及跑跟着房子一同被大水冲走了。 确实,姬宓放眼望去,多是妇孺,这种时候也能看出一个母亲为了孩子的付出了。姬宓现在最关心的就是,有没有人患病的,所有患病的必须强制隔离起来。 镇长一听姬宓问起,神色显得有些紧绷,担心道:“有一个,已经被我们隔开了,现在就在那间屋子里。” 朝他指的方向,姬宓看见一个不大的小屋子,窗户都是打开的,四面通风,“是什么病?找大夫看过吗?” “看过了,麻风病。”镇长的样子看起来很痛苦,连连叹气惹得姬宓有所察觉,“这里面莫非是镇长的家人吗?” “哎,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原来是这样,也难怪镇长这么伤心欲绝的模样了。 麻风病,是应该隔离起来,不知在这个地方有没有治麻风病的特效药啊……不会又要药神树叶吧。 “张大夫以为呢?”既然是她无法插手的方面,还是听大夫的为好。 张大夫站在窗前往里面望了一会儿,在看清男人的情况以后向姬宓说道:“麻风病治疗过程复杂,但老夫也接诊过许多麻风患者……” 意思就是有希望,但他不敢保证。 这点姬宓也不怪他,在这种啥都缺就是不缺怪事的地方,麻风病也是很严重的病了。但是……大家也没必要这么紧张吧。 他都已经被隔离起来了,而且麻风病对于自身免疫力高的人,感染的几率是很小的,没和患者有过直接接触的人感染的几率更小了,麻风杆菌的生命力在体外还是比较弱的。 但姬宓还是叫人全副武装把他抬进了单独的马车中率先运回去了,还咐口信,此人要单独隔离,切不可与其他患者一同安排在一起。 生病了免疫力本就下降,身体又弱,和其他生病的在一起,到时候再传染了那就不妙了。 没了这个患麻风病的男人,大家果然安心了许多,一个个排好队等待大夫们检查有没有问题,没有问题的就上马车,有问题的,几个大夫一起商量解决的办法。 身上有伤口的就让治愈队的姑娘们治愈好,其实姬宓觉得伤口是最马虎不得的,小小的伤口也有可能会感染上致命的病毒。 “等一下,你这肚子是怎么回事?”姬宓指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问。 那女人温柔的低下头抚上自己的肚子,“我和我丈夫本是路过这青桐镇的,没想到,就遇上这样一场祸事,他也被水冲走了,只留下我和腹中的孩子。”女人的眼角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取出手帕抹眼泪,不少寡妇也跟着流泪。 乍一听确实凄惨,但姬宓注意到这个女人肚子这么一大个了,体态看上去却十分纤细,脚步也轻快,一点没有孕妇的笨重感,但这也不是唯一判断,毕竟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有的人怀了孕就是不发胖不难受,但……肚子这般大还这么健步如飞,让姬宓不得不提起一点的怀疑了。 “嫂子的肚子看起来,应该有八个月了吧。” 女子习惯性的摸了摸肚子,笑着回答:“小姐慧眼。” “既然这样,就让大夫们给你做个检查吧,我这里有一位大夫是都城的妇科圣手,毕竟这种时候马虎不得,待会儿我们是要飞在天上的,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也难辞其咎。”姬宓示意白大夫过去。 但那个女子就好像很害怕一样的捂住自己的肚子,“不劳小姐与大夫费心了,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很好……不需要做任何检查。” 姬宓看穿了她的小把戏,今天一定要让她做这个检查,装作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大嫂你也别难为我了,这上马车每个人都要检查是神使大人定的规矩,你又是快临产的,更马虎不得了,就让我这大夫给你做个检查,检查无恙我们再乘上马车也不迟啊。” “再说了,我这也是为大嫂你着想啊,这可是你丈夫的遗腹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在阴间都不能安心的投胎了。”姬宓的话让许多灾民都认同。 就连镇长也劝说她赶紧和大夫去做个检查,见得耽误了大家上车,也耽误她自己的身体。 女人抗拒了一会儿,实在禁不住大家的劝说,和白大夫一同去了姬宓才刚叫人准备出的房间中,去时姬宓特意在白大夫耳边交代了几句,白大夫心领神会。 大家原以为会要很久,但白大夫没过一会儿就提着医箱走了出来,向着姬宓微微一颔首。姬宓就知道是她想的那样。女人从后面慢慢走出来,众人惊奇的是,她这肚子怎么瘪下去了?她孩子呢? 镇长好像知道了什么似的,惊讶的看了一眼姬宓,姬宓点点头让他不要说话,等这个女人先说话。 “还……还请宓小姐……饶命啊。”女人的头重重磕在地上,额头上的稀泥在她红润的脸上显得更加难看了。 “你不应该和我说,应该和这些善良的帮助过你的乡民们说。”姬宓转过头不再说话,女人赶紧也转方向,跪在地上乞求大家的原谅,“对不起!这段时间来欺骗了大家……其实我……根本没有怀孕。” 什么?没有怀孕?百姓们不看她,反而看向中间一个经常替女人养胎的婆子,那婆子心道不好,也和女人一同跪下。 她见钱眼开,被女人收买了。 这假孕的女人其实就是个骗子,她口中的丈夫其实根本不存在,她在青桐镇待这么久的原因就是因为这里的生活富足,百姓手中也有钱财,装作孕妇也是因为,孕妇是最不容易受怀疑的对象,谁会去因为一件盗窃案怀疑一个大腹便便行动不便的孕妇呢? 她与婆子商量好,只要她配合着自己演好这场戏,每次她得手都分出两成给那婆子。 “你们!”有个老婆婆终于忍不住了,上去对女人拳打脚踢的,但她年岁大了,能使出的力气有多大也可想而知,就是在给她们挠痒痒而已。 这婆婆气啊,她就是看在这女人死了丈夫,怀着孕一个人不容易的份上对她百般的好,家中的老母鸡都被她杀了炖汤给这个女人喝,没想到这女人是骗他们的,她又怎能不气。 老婆婆动手后,也有不少的寡妇跟着一起动手,对着假孕的女人是又抓头发又踢屁股的,吵吵闹闹的不像话,姬宓实在忍不住呵了一声,大家才堪堪住手。 “这事回去再说吧,别耽误时间,排好队上来给大夫检查。” 但是女人和她的帮手婆子进到马车后很不受人待见,两人靠在一起坐在角落中不敢出声,围坐在她们身边的一群女人都用凶狠的眼神盯着她二人。 没想到啊,这边刚结束,那边又出问题了,不过这次不是女人的问题,是孩子的问题,刚才一妇顾着看戏,没注意,小孩才离手没多久,跑到草丛边就被蛇咬了。 人们注意到时蛇早就跑了,咬他的是一种叫三环白蝮蛇的毒蛇,毒性极强,这么小的孩子如果不立马救治,不出一炷香的时间绝对一命呜呼。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姬宓捏住小男孩的手,撕下自己的裙摆一角绑在伤口上方一点点的地方,又从怀里掏出小刀在咬痕的地方划了小孩子一刀。 划得不重,但足以让血流出来,小男孩疼得大哭大叫,但姬宓全当听不见,专心处理他被蛇咬伤的伤口,男孩的母亲发了疯似的扑向姬宓,被天月拦在原地,“他还是个孩子!你怎么可以用刀划他啊!你这女人怎么这么恨的心啊!” 此时她的声音传进所有人的耳朵里,有在山上砍柴经验或者经常进入潮湿丛林的乡民知道姬宓要干什么,都拦着妇人不让她打搅了姬宓。 小男孩的伤口的出血量逐渐减少,“给我拿个火罐来,我要把他伤口里还没有出来的毒血吸出来。” 手下人的动作很快,吸出一点点血后,姬宓叫人打来清水先给他洗干净伤口,然后命人过半柱香的时间就把她缠的带子扯下来,过一会儿再绑上,不然她担心小孩的手会被绑得坏死。 “赶紧送到千代沐的哪里,找大夫看看能用什么药。”短短时间内姬宓掌控全局的能力尽显,就连原本不服姬宓这个小丫头带队的老头子们也都佩服她的沉着冷静。 但那个男孩的母亲还是不领情,一直纠结于姬宓划了她孩子一刀的事,被人松开后一个箭步冲到姬宓的面前揪住她的衣襟,“没想到你个小丫头这么狠毒,那么小的孩子你都下得去手!” 天月原以为这个女人在看完小姐一番行云流水的操作后会心怀感激,没想到啊,他再一次拦住女人,“放肆!我家小姐是在救你的孩子!你这妇人怎么还不领情!” “哪有这样救人的!把我孩子的手划伤了!”女人不依不饶的烦死了姬宓,她懒得解释了,找了一处石头坐下休息。 一个有经验的樵夫与她解释道:“陈姐你冤枉小姐了,用刀把咬痕划开一点会让血流出来,当然也包括有毒的血了,这位小姐对于毒蛇咬伤的处理是正确的,你不要怪罪人家,这样一个小小的伤口根本不能损害你孩子的性命,但如果毒液不赶紧处理,你孩子可就活不长了。” 樵夫的话让一些经常行走于蛇类出没地方的男人都很同意,女子在他们的劝说下也明白了姬宓的不容易,明明是在救她的孩子,却不被她这个做母亲的理解。 女人本想上前与姬宓道歉的,但天月再一次将她拦下,“道歉就不用了,你护子心切,我家小姐不会怪你的,小姐乏了,让她一个人待一会儿吧。” 他说的是真的,绝不是在打发女人,身为母亲,孩子受到伤害,心中肯定是万般的痛苦,姬宓能理解她们这种因为孩子而丧失理智的女人,也不会计较,她知道自己错怪了,那就够了,不需要道歉。 她今天真的很累,不止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这么多人,随时都可能会出问题,她作为带队的人,必须冲在最前面,来了北月以后,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放在现世她在外执行任务时,多累都可以坚持下来,但有了千代沐以后,好像一切都变得轻松,不需要她亲力亲为。 她才坐下没一会儿,又有人叫她了…… 姬宓认命的站起身来拍干净身上的脏东西,“什么事?” “宓小姐,这男人找事!”告状的是一个叫百合的治愈队的小少女,样貌干净像是出水芙蓉一样。 “怎么回事?” 百合眼中噙着眼泪,哭腔道:“他轻薄我……”百合的声音很小,委屈的靠在姬宓身上哭了起来,刚才的侮辱让她怎么见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来给人完整的给她解释一下。 另外一位治愈队叫水仙的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姬宓。姬宓抚着额头叹了口气,极不耐烦的对着男人道:“你出来。刚才她们说的事可是真的?” 大庭广众下摸人家的屁股,还要点脸吗?姬宓在现世最讨厌这种咸猪手,没想到在五灵还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可男人不承认,嬉皮笑脸的说是百合没注意自己撞到他的手上的,话语间都在侮辱百合。 姬宓才不管那些,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我姬宓带的人你都敢动手,还想不想要你的这只手?” 她这一举动要多霸气有多霸气,小百合都快爱上眼前这个女子了,“告诉你们,她们都是朝廷精挑细选出来的治愈术方面的天才、精英,给我放尊重点!” 这话不是说给所有人听的,是说给那些和这个男人一样有下流思想的男人们听的,“要是我再听到有这样的事传出来,别怪我不客气。” 一些贼眉鼠脸的人把头躲着,害怕与姬宓对视。 被踹的那个男人揉着前胸贱兮兮的说:“哪有你这种女人的!居然这样对待一个灾民!” “那你是怎么对待我带来的人的?我告诉你,你刚才吃的鸡蛋,喝的牛奶,都是我出银子买的!给你看病的大夫是我拉下脸求来的!你风寒用的药也是我出银子买来的!吃我的用我的你还好意思欺负我的人?我看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她说的一点不掺假,鸡蛋和牛奶都是她出银子买的,是用雪国赚来的银子。 壹壹壹 身心俱疲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所以我劝你们有些人给我放老实点,我有这么大的权力不光因为我是神使的心上人,还因为我有这个实力,有这个财力。”话落姬宓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刚才那个被她踹了一脚心窝的男人。 男人听完话自己找个小地方窝着了,不再敢有什么动作。 此时天边飞来一只鹏鸟,双翅展开遮住了半个天,鹏鸟上坐的是天玄,姬宓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了,“小姐,主子让你马上回去看看。” 好像是送来的那些衣物出现了问题,姬宓立马踩着轻功飞上了鹏鸟的羽翅上,人刚坐稳鹏鸟就原路返回了,极快的速度让人还没看清就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 路上天玄把事情告诉了姬宓,那批送来的衣服灾民穿上后浑身起疹子,大片大片的看起来特别渗人。 但这不可能啊,捐来的东西姬宓都叫人亲自检查过,确认没有问题了才装箱送过来,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 这件问题疑点重重,路上短短的时间也根本就说不清楚,姬宓只让鹏鸟再快些,待他们赶到时,已经有大批的灾民住进了隔离帐篷。 更让千代沐担忧的事这些疹子还有传染的倾向。见姬宓他们回来了,千代沐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来一点点,“宓儿快来看看吧。” 他看到的场面真的太触目惊心了,而且发病之快打得人措手不及。 姬宓就站在隔离帐篷外看着这些身上起了红疹的百姓,心中狠厉上来,到底是谁,敢对捐赠给灾民的东西动手,真的是,完全不想活了,别让她找到,找到了,就绝不会心慈手软。 “大夫可诊出是何病症了?”姬宓问身旁的千代沐,但男人紧皱着眉头摇摇头。 幸好只是其中一个箱子里的衣服出现了问题,要所有箱子都出现问题,那他们简直手忙脚乱了现在,姬宓让人把那个箱子抬到她的帐篷里去,她要细细研究。 但任她怎么研究都研究不透,这些莫名其妙的红疹子没有任何的征兆,更不可能有什么特效药,大夫们只能用对付平常疹子的药方先控制住不让红疹严重。 这种奇闻杂事还是要找长明来,姬宓在心中念诀,手上慢慢结印,脚下出现一个圆形的靛蓝色法阵,长明和九浊从法阵中一道走出来,见姬宓这心急如焚的模样,他们就猜肯定又出了什么让她都觉得棘手的问题。 “小姐怎么了?可是有人造反?!”九浊警惕的东张西望,样子把焦灼的姬宓都逗笑了。 姬宓笑着打了一下九浊的,遂严肃着看着他二人道:“还记得我让那些达官贵人捐的衣服吗?” 记得啊,怎么会不记得,那场面多大,不少官员和有钱人都争先抢着捐呢,就为了在姬宓面前露个脸。 “有一箱衣服出了问题,凡是穿上的人,身上就会以奇快的速度生大片大片的红疹,丝毫不给我们准备的机会,长明你爱看书,让你们来就是为了给你看看,看你知不知道这种病症。” 那还等什么,长明比姬宓还忙,检查过箱子以后又叫姬宓赶紧带她去看看那些生病的灾民。 帐篷前聚集了所有的大夫,他们隔着帐篷讨论这到底是什么病,但谁都不同意谁,直接在帐篷面前打起来了。 “就是癞病!”一个大夫揪着另一个的衣襟,脸凑得老近,看上去像是要接吻。 被他揪着的那个大夫不服气,扯着他的头发说:“这哪儿是癞病!我看你就是个庸医!不知道你是怎么被选上来的!” 大家吵得不可开交,姬宓冷着脸从他们中间穿过,“都吵什么?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专门安置患病灾民的地方,他们需要休息,你们在这吵什么?谁再敢吵我把他载到天上再丢下去!” 姬宓的气势果然不一样,她一来,所有大夫都停止了争吵,姬宓叫长明和九浊一同进去看看。 但一位姓包的大夫觉得不妥,拦住了他们,“宓小姐,现在还不清楚这些红疹的传染性,不可让他们进去啊。而且现在病人们的身体极弱,若是这二位身上再带了什么病,对他们来说可不是好事。” 其他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这位包大夫,竟然敢拦姬宓的人,这不是皮痒吗,但姬宓没有如他们所想的一样生气、训诫大夫,反而有耐心的和他解释,“这二位便是长明九浊尊者,不会有事的,让他们去看看吧。” 既然这么说,包大夫也不拦了,让开路恭敬的请长明和九浊进去。 姬宓喜欢这种认理敢于提出自己想法和意见的人,至少证明这位大夫有一颗悬壶济世的心,会考虑到外界对于患者的因素,姬宓对他的好感上升了几分,后面有很多重要的事都交给这位包大夫做。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 长明和九浊终于从帐篷里走出来,姬宓关切的问到:“怎么样?可有头绪?是何病症?” 二人脸色皆是阴沉,姬宓不用他们说便知道情况很不好了,直到长明说话,“小姐,这不是病,这是人为的瘴毒。” 瘴毒? “对,瘴毒。”长明忧心的点头,和在场的人解释什么是瘴毒,“在西南一带,有一种虫子唤三目尸虫,长时间生活在瘴气环绕的沼泽地里,自身已经可以抵抗瘴气侵体。但由于这种虫子以腐肉为食,加之又长时间生活在瘴气中,已经成为了一种毒物。这个动手脚的人应该是找了那种活了很久的肥硕三目尸虫,晒干碾成细细的粉末撒进这些衣物中,起红疹只是初期的症状,时间一长,这些灾民受瘴气侵害,意识会逐渐模糊,然后出现流口水、暴力和精神错乱的症状……” 她都还没说完,在场的人听了都觉得脊背发凉,怎么会有如此阴险的人,这些灾民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伤害。 长明顿了顿又继续说:“还会有失眠的症状,最后因为食欲不振加之失眠变得形同枯槁,等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就会对腐败的肉产生极大的渴求。” 这tmad的不就是腐肉版的丧失吗?!姬宓气得不能自已,紧握着手,尖长的指甲陷入肉里,再张开手时,掌心全是星星点点的血迹。 她实在想不通,有人与她为敌,看她不爽就算了,来搞她啊,为什么要祸害这些无辜的百姓,他们的家园被毁已经很可怜了,如今还要为不是他们的错来承担代价。 人们头顶风云突变,刚才乌云蔽日,此时风起云涌,姬宓强作镇定,“长明九浊,你们有没有办法?” “有!”长明的回答很坚定,让姬宓放心下来,只要能够治好他们,付出什么都可以。 “那就是找到同样是生活在西南一带的三目白鸡虫,把它们晒干了磨成粉给这些患者喝下去,便可解开瘴毒。但……”长明是个直性子,很少像这样欲言又止。 姬宓问,“但是什么?继续说。” “但这三目白鸡虫不好找,首先就是因为它们会伪装自己,再一个就是……如今西南那一带天气炎热,它们不会出来活动……”这确实是个问题,但姬宓不能就这样看着这些无辜的人因为她带来的衣服变成行尸走肉吧。 这是她绝不允许发生的。 可长明说的话必须在考虑范围内,姬宓为难的问:“可有办法暂时抑制住?” 不能立马找到,那如果暂时抑制瘴毒的扩散呢?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去找,应该还是有希望的吧,只要有一只三目白鸡虫,这些人就有救了。 长明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出办法,最后是九浊想出来的,因为这种虫子他们以前也遇到过,他见过那些人以前就是用这个办法暂时控制住的,不知道现在会不会有用。 “需要找一处汇聚天地灵气的地方,用清晨的露水加上陈年的糯米黄酒完全浸泡他们……头也不能露出来。”九浊小心的注意着姬宓的表情,她现在就算是一个不经意的挑眉都代表了心情。 汇聚天地灵气的地方到不难找,但,这么多人,露水,不是在和她开玩笑吧,陈年的糯米黄酒她也有办法能在最快的时间找到,但是这个露水真的不是在和她开玩笑吗???哪儿来那么多露水! 姬宓烦躁时九浊还加了一句,“露水收集来以后,还必须过滤掉里面的杂质,一点肉眼可见的杂质都不能有。”这个倒是不难办,但现在让姬宓最头疼的就是这露水该怎么收集…… 要不然,让子珣的人和血扇楼的人一起收集?俗话说人多力量大嘛,这么多人天天收,总会够的对吧。 这么一想姬宓心里好受了许多,“子珣……”转过头正想和千代沐说她的想法呢,但刚开口千代沐便道:“我懂的。天玄,传令下去,凡是血扇楼和飘雪阁的人,全部放下手中的事,收集清晨的露水。” 姬宓从不知道千代沐的势力原来叫飘雪阁,真好听……听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专门培养暗卫隐卫的地方。 现在好了,千代沐手下众多,收集来的露水肯定也不会少,那现在解决了一个问题,还有一个,“长明九浊,我相信你们而已,召集所有飞鸟走兽,给我找三目白鸡虫。” 二人一刻都不耽误,立刻动身前往西南一带寻找三目白鸡虫了。 “游夜,你立刻回到北月把这件事上报给皇上,叫他下一道圣旨,北月所有陈年糯米黄酒都送到我们这里来。账就记在我的头上,不用国库出,圣旨下及各州府。对了,还得劳你和天月亲自跑一趟其他四国了,游夜你去长安、天宝,天月去青冥和金麟。告诉他们,买黄酒出的银子全算在我姬宓头上。”五国的糯米黄酒,都要送到这个地方。 事不宜迟,两人不敢耽误,都来不及与姬宓他们道别便乘着千代沐的鹏鸟离开了,有这只鹏鸟在,五个国家,应该两天时间就够了。 所有人都惊叹于姬宓的果断,但他们更佩服的是姬宓出手阔绰和鼓鼓的腰包,竟然口气大到所有账都算到她的头上,这要如何的财力才敢说出这样的话啊。 不过也对,人家有千代沐这尊大佛,金银财宝还能少吗? “这些事都交给他们去做了,现在手下也没有人,所以找汇聚天地灵气之地只能交给我亲自来了。”姬宓长长叹了一口气,真的累啊,忙得跟个陀螺似的一直转,停都停不下来。 千代沐不放心她一个人,“我和你去。” 想跟在姬宓身边却被她拒绝了,“你去了,这里怎么办,还需要一个坐镇的人啊,没关系的,我带着两个暗杀队的和一个治愈队的就可以了。” 这样她的安全有保障了,千代沐也可以放心,如果受了伤,才这么点人,一个治愈队的姑娘就可以搞定了。 对于这样的办法千代沐确实放心许多,但还是随时提着一颗心看着她们离开。 汇聚天地灵气的地方,也不是那么好找的,临走前千代沐告诉姬宓,找不到时,就把空间里那块寒月石拿出来,就是曾经雪渊使者送给她的那块寒月石。 寒月石本就是吸天地之灵气而形成的,在遇到有强大灵气的地方或人时会有强烈的感应,但这块石头散发出的冷气实在太过寒凉,其他三个人根本受不了。 但姬宓却觉得很舒服,尤其这里夜晚闷热,蛇虫又多,有这块寒月石在身边,不仅凉快,还能驱虫呢,考虑到另外几人的感受,姬宓只在需要的时候把寒月石拿出来。 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实在没有办法了,大夫们只好用百年的人参这类稀有药材给患者吊着命,其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在是姬宓亲下的指令,五国的皇帝们都很快的寻来了他们需要的陈年黄酒,一车一车的黄酒被各国皇帝们各式各样的兽兽拖着来,有天上飞的,有地上跑的。 黄酒准备得差不多,现在只差天地灵气之地和露水了,以九浊的话,露水不仅要干净,还要保持每天都换,但这也难不倒血扇楼的大姐大血羽。 血羽知道他们要露水干什么后,命令北宫帮助他们血扇楼一起收集露水,蛰居的蛰姬知道这事后询问了魔君的意见,也展开了收集露水的行动,见蛰姬都有动作了,梅沢怎么也要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一下自己,虽然不知道念念要露水干什么,但天狗一派也在梅沢的带领下到处收集露水。 最后五神大陆的情况就是,北宫收集露水送到血扇楼、天狗一派收集露水送到蛰居、蛰居再把从天狗一派那里收来的露水和他们自己收集来的露水一同送到血扇楼。 人多力量大一点都不是说着玩玩的,四个势力逐渐产生默契,一个势力负责一片区域,一天下来能收集很多。 现在就等姬宓她们找到天地灵气之地了,但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千代沐越来越担心,眼看着这些患者日渐严重,他的心直接提到嗓子眼。 第七天黄昏时,姬宓终于带着她三个人回来,一脸的脏污,脸上身上全是泥浆,衣服也都被划破,人看着瘦了不少,也不知道他们这几天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弄成这幅模样。 千代沐心疼的抱下姬宓,“怎么弄得这般…惨烈。” “我们找到了,那个地方特别远,快把他们装车,我们现在就去,那些黄酒啊露水啊也全都拉着走,走走走快走。”姬宓像给听到千代沐的问题一样,拉着千代沐就往帐篷的地方去。 也顾不得身上脏兮兮的了,所有患者都安稳放在马车里后,姬宓骑着三头马在前面带路,晚风拂过她的脸,看起来很久没洗的头发在风中飘散,但不管是千代沐还是其他人,都觉得她很美,美在心灵。 姬宓她们找到的地方确实远,所有人也明白为什么他们这么久才回来了,低头看下去时,一大片的树都不知所踪,下面一个巨大的坑映着月亮反光,上面涂了一层姬宓她们穿的雨靴上都会涂的东西,这样水就不会渗入泥土里。 “快把露水和黄酒都倒进去吧,九浊说肌肤每一寸都要浸入水中,所以我们又找到了芦苇,到时候这些人整个身体都在水下,就靠着芦苇吸点空气了。” 也不知道可不可行……但总要试试吧。姬宓是怕这些芦苇太细了,吸一次的气还不够呼的,但不能用避水诀,她们也没其他办法了。 所有患者在清醒的时候都已经知道了他们接下来要经历的,所有人无一例外的都同意姬宓门的做法,只要能活命,这点罪又算得了什么。 不管男女,都脱光了进到水中,一支支的芦苇从水中伸出来,往下看去,姬宓只能看见黑漆漆的头。 “希望长明和九浊他们能够快点找到了。”她现在别无所求,跟着千代沐和其他人一起在周围很大一片范围布下结界。 姬宓率先离开了。 壹壹贰 打死你们几个泼皮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她实在撑不下去了,这几天他们不是在天上飞着就是在地上跑着,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多少,现在只想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好好的睡上一觉,最好是睡到天昏地暗都不会醒的那种。 千代沐和大家一起回到营地的时候,姬宓正躺在简易床上呼呼大睡呢,这几天看起来是真把他的小宓儿给累着了,雷打不动。 “主子……”天玄在外面很小声的叫千代沐出去一趟,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 外面,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大夫们忙着为患者诊病,治愈队的女孩们也在忙着为伤着们疗伤,就连妇人们都在忙着一起准备大家的伙食。 “怎么了?”看天玄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一定又不简单,千代沐现在只希望是好解决的事情,现在手上的事已经够多了,再多来一些棘手的,只能把床上的丫头给拉起来……他才不想这样。 天玄从怀里掏出一张写满了的纸,“主子你看看这个……” 上面是粮草押运官亲笔所写。 看着歪歪扭扭的字迹,千代沐心中一紧,粮草出现了问题,粮草出了什么问题?在北月的地界还有人敢劫他千代沐需要的粮草? 但上面清清楚楚就是这么写了,千代沐手上一堆事走不开,让天玄去处理一下,再带上几个暗杀队的人,若真是有人劫粮草,那就杀无赦。 说实话,他也很累,但现在这么多人需要他亲自照顾着,还有几个村镇都没有去,因为那批感染了瘴毒的灾民,人手根本不够,许多事要他监督着,总不能让他亲自去接灾民吧,所以……只能狠下心来,把丫头从床上叫起来了,但……算了,还是让她再睡会儿吧,至少也要到明天。 被人从床上拽起来时,姬宓睁开眼睛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扭曲的,眼前还有两个千代沐……她的脑袋好像才刚沾上枕头吧,为什么这么快的又把她从床上叫起来啊…… 别人硬生生从床上拖起来,还指望她有什么坏脾气,姬宓起床气有多大千代沐是知道的,但他没办法,“乖,起来了宓儿,还有事要交给宓儿办呢……” “可我才刚睡下啊……”刚从床上坐起来的姬宓慢悠悠的又倒了下去,一沾枕头人立马就睡着了,是多困才能这样。 她真的觉得自己才刚睡下就被叫了起来,脑袋稍微一晃就特别疼,但耐不住千代沐磨,只能认栽,谁叫现在营区里最闲的就是她呢…… 别人都有自己的事做,就她在睡大觉。起来是姬宓在镜子前梳妆,看着镜中的自己不可思议的扒拉了下自己的脸,“这个黑眼圈……” 真是要了她的病了,顶着这么大的黑眼圈,她还怎么见人啊!姬宓试图用有限的古代化妆品遮住自己因为几天几夜没好好休息而日益加重的黑眼圈。 可这都是徒劳,别说黑眼圈了,抹了一层厚厚的粉上去,没遮住黑眼圈不说,倒像是往眼睛下面涂了灰一样,灰扑扑的难看死了,还不如就将就顶着这个黑眼圈去吧。 姬宓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睡了那么久……一直睡到中午千代沐才舍得叫她起床,但还是觉得好困好困,那种感觉就像地球的引力变小,走路都是飘的,就像世界都离她而去,耳朵里听不见任何声音,眼睛里容不下任何人……明明身边都是人间烟火气,但她就是觉得孤寂又冷清。 她的大脑还需要重启,能够重启的唯一方式就是好好睡一觉,但现在哪儿有时间睡觉啊!真是B了个狗了! 骑在三头马上时,姬宓趴在马背上睡着了,口水流到三头马的鬓毛上,自己擦擦嘴巴又继续睡,幸亏后面的人都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才如此嗜睡,不然真的会想歪。 他们这次来的小镇叫飞鸟镇,名字听上去很小清新哈,但是姬宓了解过后最不愿意来的地方,因为资料上说,这个小镇啊,就是外来人口聚集地,人多眼杂,流氓混子无数,这些人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往往他们才是最难搞的。 与其他镇子不同,这座镇子里的灾民,许多看起来都是年纪轻轻的男子,而其他镇子里多是妇孺老人,有力气的男人们都在治水时不幸身亡了。 “老人孩子多发一个鸡蛋,其他的就照常,有身体弱的也多发一个。”姬宓困得没有力气说话,也不像在前几个镇子一样,会笑着和灾民们拉拉家常,冷淡的模样叫人看了便不会靠近,以至于白鸟镇的灾民对她多是敬畏和疏远。 一个痞子模样的男人走上前,他刚才在原处打量了一会儿来的这位女子,应该是头头,但这目中无人的样子实在让讨厌。 姬宓听到有脚步声,睁开眼睛问:“有事吗?” 强撑着精神站起来,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男人声音有些沙哑,奉承说:“小姐可是他们的头?” “嗯。”姬宓已经没力气说话了,只随便应了一声。 只刚应完,男人就赶紧退回到了人群中和另外几个男人说些什么,姬宓没兴趣听也不想听,重新回到位置上坐好再眯一会儿。 发完吃的,大夫们就要给他们每个人做检查然后登记,记录必须清楚,姬宓也会亲自核验,有半点虚假,做记录的人要遭罪,所有有关联的也一并遭罪。 姬宓这刚眯一会儿呢,就听见人群中窸窸窣窣的声音,细小杂碎的声音吵得她脑仁儿疼,“都安静些,吃好东西就配合他们做检查,没问题了咱们就可以早点回去,我还有下一个村子要去。” 人在极致疲累的情况下会有不同的表现,姬宓的表现就是烦躁易怒,像个不稳定的炮仗,一点就着。 识相的百姓看这姑娘不好惹,都闭紧了自己的嘴巴,但一群人里总会有一颗老鼠屎,或者是一堆老鼠屎,这不正好让姬宓碰上了吗? 带头的就是刚才主动和姬宓说话的那个男人,他藏在人群中说姬宓的坏话,还以为姬宓听不见呢,随着他说得越来越离谱,人群也开始有些躁动。 那个男人用一种很无赖的语气对着身旁的男人道:“刚才我去和那小姐说话啊,发现她声音又细小,样子看上去又憔悴,一看就是昨儿个夜里被朝廷派来治水的大官玩坏了的。” 我艹你乃乃个腿!姬宓就不该竖起耳朵听他在说什么,听完整个人火气都上来了,几天几夜没睡好的情绪也都一股脑的冲上来。 准确找到人群中那个男人,姬宓拎着他的衣襟把人拽到前面来丢在大伙面前,“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命令的口气强硬得让男人有些害怕。 但他还是鼓起“勇气”把刚才的话又大声、缓慢的重复了一遍,这回所有人都听见了,连同刚才那些没听到他说什么的都听到了。 “我去你mad!”姬宓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了这个男人的身上,虽然对他拳打脚踢,但下手还是很有轻重,不至于让男人伤得太严重,但教训还是给他了。 这男人不过是个街头混混,那见过这种场面,他刚才还以为姬宓就是个普通的丫头,没想到她那么厉害,一出手就把他打趴下了。 男人一只眼睛都被打青了,趁姬宓还没下死手之前他赶紧跪好求饶,“小姐饶命小姐饶命,我们哥儿几个就是说着玩玩的……” 说着玩玩?行啊,“那我也不过是打着玩玩。”姬宓收手,转身本想离开但越想越气,干脆又在男人快要起身的时候给了他一个飞踢,“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三人成虎!” 有的人总觉得谣言不可怕,谣言确实不可怕,怕就怕在有的人轻信谣言。最后谣言终于变成事实,被泼脏水的人一辈子都洗不干净。 她寒心。 自己为了这群受灾的百姓付出的已经够多了吧,不仅亲自掏腰包,还牺牲自己的时间,他们可以不领情,但也没必要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来恶心她吧。 姬宓这一脚吓到了不少的灾民,其中也包括小孩子,胆子大的被吓懵在原地,胆子小的就直接哭了出来,姬宓偏了一下头,示意她们拿点糖酥逗逗那些孩子。 被踹的男人怕她,但也有胆子大的,什么都不怕,更不会怕这样一个看起来瘦弱好像豆芽的女子了。 站出来的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男人的老大,但看他关切的模样姬宓猜想这两个男人一定是认识的。 新站出来的男人叫王山虎,是当地有名的地痞头头,“我这兄弟不过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小姐也没必要这样吧,还是说……畏惧他刚才说的话。” “呵,真是天大的笑话,也难怪,你这种井底之蛙懂什么,你要是以后有幸去一趟北月都城,在城中打听打听,我姬宓畏惧过什么。再说,他那是自己的想法,还是恶意中伤?”那是想法吗?那明明是不加判断没有思考说出来的谎言,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以为她不知道吗? 姬宓只知道在现世要想散播谣言都多轻松,你只需要一部手机或是一个电脑就可以了,一个自媒体公众号配上几张模糊不堪的图,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就能造成一个人事业的走向,舆论的走向。 “难道他说的不对吗?你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凭什么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你自己心里难道没有一点数吗?”王山虎气势逼人,但逼不到姬宓这里。 他口中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仔细想了一下他的问题,她凭什么坐到现在这个位置,“我凭什么坐到现在这个位置,凭我有这个能力。” 赈灾的银子大半都是她和子珣捐的,她凭什么,凭她前几天,日日不敢合眼,一闭上眼睛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尽快找到汇聚天地灵气的地方安置好那些中了瘴毒的人。凭她还没睡够久从床上爬起来,坚持着来接这群误会她的灾民。 但王山虎却嘲讽似的一笑,“呵,你有这个能力,你的能力就是殴打普通的百姓吗?” 嘿我嘞个乖乖,凭什么不能打啊,姬宓走到王山虎的面前,虽然人比他矮小了很多,但气势一点都不输给他,“今天他运气好,我身边既没有跟着隐卫,也没有跟着那位治水的大人,不然他才不是鼻青脸肿这么简单。北月律例,肆意侮辱朝廷官员可是要被掌嘴的。而且要掌到板子断裂,被罚的人最后脸上都是血肉模糊的,你应该替你的兄弟感到庆幸才对。” 姬宓拍了拍王山虎的肩头,“看什么看,都快点,别磨蹭,让老人和带着小孩的女人先上!” 人们原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但王山虎和他一帮小仔正窝成一堆商量着要怎么搞臭这个女人,但他们怎么说也都是没有半点权利的普通人,不能硬碰硬,等到了那边的大营以后,再好好散散这女人的谣言也不迟。 但姬宓是那种怕谣言的人吗?肯定不是,王山虎他们的计划也注定行不通,就因为,大营里几乎全是姬宓帮助过的人。 王山虎也不是那种没有头脑的人,他先让自己的小仔们安安稳稳的待上一会儿,然后开始和大营里的男人们套近乎,男人之间爱聊的无非就是女人嘛。他相中了一个看起来体型和他有得一拼,长得黢黑的男人。 被他相中的正是陈三。 “嘿兄弟!”王山虎突然拍在陈三的肩膀上,把正在帮忙做事的陈三吓了一跳,“你是刚来的吧?有什么需要俺帮你的吗?” 王山虎笑着露出自己两排已经黑黄而且一点跟整齐二字挨不上边的牙齿,“不是,就看你特别像我多年前失散的大哥,想和你说说话。” 这样啊,陈三也是个热情话多的人,放下自己手中正在忙碌的事坐到王山虎他们一群人中。 此时姬宓正从千代沐的帐篷里出来,然后转头带着人又奔向下一个村庄了,没有注意到王山虎他们这几个爱找事的。 “你看这小姐,长得好看吧。”王山虎挑眉问陈三。 陈三心中敬佩姬宓,不敢对她有丝毫的不敬,点着头道:“好看。” 然后便没了话,王山虎看这样子不行啊,得套点话出来,就又问陈三,“这帐篷里,住的是谁啊。” 望着王山虎指的地方,陈三坦然笑着回到:“那是神使大人的帐篷,就是这次朝廷派来治水的大人。” 反正大营里谁都知道宓小姐和神使大人的关系了,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所以陈三也没注意到王山虎和他兄弟们那副让人唾弃的嘴脸。 这下可抓住你的把柄了吧,还敢说自己有能力,我看是有能力爬男人的床吧,王山虎心中雀跃。 他没理陈三,转过头对着一旁的兄弟们道:“我就说这女人是靠着睡男人的吧,她还有脸说自己凭能力。” 王山虎的话让陈三先是一愣,而后有点不敢相信,这大营中就没有说宓小姐不好的啊,怎么这群人骂宓小姐骂得这样难听。王山虎拦住陈三还准备继续说,但却被陈三一把推倒在地上。 站起身后,陈三立马把自己其他三兄弟叫来,靠在陈一的身边指着王山虎骂:“这东西对宓小姐出言不逊!说宓小姐是靠着睡男人才爬到现在这个地步的!哥你说怎么办?!”他话语之激动让王山虎都愣了神,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啊! 还能怎么办?揍他啊!宓小姐多好的人,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陈家四兄弟和王山虎的小仔们厮打在一起,后来的灾民了解了情况以后也加入了围殴王山虎他们,“敢说宓小姐是靠睡男人!我看你像被男人睡的!”有的人一边打一边骂,王山虎再厉害也架不住这么多人打他啊。 最后是千代沐出来才制止了这场斗殴,“住手,都怎么回事?这种时候了还打架,伤着小孩和老人怎么办?” 陈三迅速脱离人群跑到千代沐的身边把刚才的事情都告诉了他,包括王山虎刚才和他弟兄们说的话,“行了,都住手,带他们几个先进去疗伤吧。” 虽然千代沐也希望打死他们几个,但怎么说也是灾民,先疗伤,疗完了伤再说也不迟,反正这周围都是看守,他们纵使想跑也跑不掉。 “让你嘴贱!”王山虎被拖着经过陈三身旁的时候,陈三还呸了他一口口水,故意踩了他一脚。 周围的人帮腔道:“就是,让你嘴贱!再敢胡言乱语的咒骂宓小姐,就把你丢出去!什么人啊真是!” 其实帮着陈家四兄弟围殴王山虎的许多灾民一开始都不相信这个瘦弱的小姑娘,但看她是真有手段,又为灾民着想,渐渐了解了这位嘴硬心软的宓小姐。 这么好又没有架子的小姐哪能让这群泼皮无赖羞辱了去,陈家四兄弟不会允许不说,他们也决不答应,“宓小姐为了我们这些灾民,一天到晚的在外面跑,你还说这样的话,打死你算了。” 壹壹叁 累得想睡死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治愈队的姑娘们都是个顶个的精英,很快就将几个男人身上的伤治好了。 千代沐特意交代,他们的伤治好了就把那个领头的带到他的帐篷里,他要问话。走在路上的时候还有人笑王山虎呢,“这下好了吧,得罪了神使大人,看你吃不了兜着走。” 但王山虎也满不在意,是个大人又能咋样,他啥错没犯总不能把他杀了吧,传出去也不怕落人口舌。 “你说的话,我也从陈三那里知道了。”千代沐端着茶碗目不转睛的看着手上的资料,王山虎进来时他眼都没抬一下便只进来的人是谁。 “是我说的又怎么样?”他还真就不信了,这看起来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小白脸能把他怎么样,不就是个治水的官吗,能有多大,别人怕,他王山虎可一点都不怕。 坐上之人半天不说一句话,王山虎一个人站着还有点不自在,眼睛乱瞟,“哟,这什么啊~” 他在帐篷内的床上看到了女人的衣裙,不用想就知道是那个什么小姐的了,王山虎也不管位上坐的是怎样可怕的人,走到床前,两只捻起粉裙一角,“啧啧啧,想必就是那个小浪蹄子的吧……” 说是不怕千代沐,可打心底还是怵的,王山虎这话说得很小声,他也不知道千代沐是怎么听到的,这知道周围空气在一瞬间就凝固了,他喘不上气来,但看向千代沐,又发现他根本什么都没做,还是在看着自己手中的资料。 就在王山虎快要窒息而亡的前一刻,千代沐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对王山虎的威压也收了起来,“这裙子是宓儿最喜欢的……如今被你碰了,她应该也不会再想要了。” 穿的话,就更不会了,可惜了。 眼前的这个被王山虎私底下叫做小白脸的男人,只在乎那条被他摸脏了的裙子,仿佛刚才施威压的不是他。 王山虎不敢再有一点的不敬,现在的千代沐正头疼要紧事呢没时间打理他,这一点点下马威就算是给他的教训了,要是以后再敢胡言乱语的散布谣言,别怪他不客气。 人离开帐篷后,千代沐看着床上那条浅粉色的轻透裙子,那本是他设计来,准备新婚之夜送给宓儿穿的,已经给宓儿看过了,她确实喜欢,也试过了,很合她的身形,现在又要重新找料子找花样设计了……他心里憋屈啊。 另一头的姬宓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姬宓揉揉鼻子心里想是不是有人在骂她啊……别说千代沐头疼,她也头疼。 这个村子的村民就像商量好了一样,谁都不走,谁都要守在村子里,好赖话都不听,偏偏要待在这个大部分房子都被冲垮了的村子里。 姬宓也告诉他们了,只是暂时撤离他们,等暴雨过了,水退下去,就找人重建村子,还会给每个百姓一笔安家费,让他们开始新的生活。 但即使姬宓的条件已经开得很丰厚了,这些百姓就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似的说什么也不走,姬宓那他们没办法,总不能全打晕了带走,要真能这样她还要轻松一点呢。 “哎,那个小丫头她怎么一个人啊,她爹娘呢?”姬宓指着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娃娃问村长,指的地方正有个可爱的小姑娘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画。 村长一看她指的那个方向就说这小姑娘的父母双亲早年就去世了,这小姑娘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今天在这家睡,明天在那家过的,不过好在这小姑娘性子乖巧,大伙都喜欢她,也都把她当自己的孩子养着。 姬宓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小姑娘,村长见姬宓喜欢,就把丫头叫过来了,“染染快过来,宓姐姐想和你说说话。” 丫头一路小跑着过来,两根不长的黑亮小辫在后面一甩一甩的,“村长爷爷你找染染有什么事吗?” “是这个姐姐找你。” 染染看向自己身前这位身形不算高挑的姐姐,高不可攀的气势让她往后退了半步,但姐姐轻柔悦耳的声音和暖如骄阳的笑容还是让她痴痴的向前几步,“姐姐……” 她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姬宓竟然有点受宠若惊,牵过她的小手道:“染染今年多大啦?” “染染今年已经有五岁了。”五岁啊……真可怜啊,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娘,姬宓看着她的眼神中带了一抹悲戚之色。 小孩嘛,都敏感,更别说这种早早就离开了父母的孩子,对别人的一言一行都会很在意,染染看出姬宓心中的悲伤,甜甜的笑着从兜里掏出刚才那个漂亮姐姐给她的糖,“姐姐在难过什么?吃块糖就都好了的……” 单纯的目光反而让姬宓更加难过了,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让她能这么乐观的接受这一切呢,也不知道这小姑娘知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已经离开了。 “谢谢,姐姐不爱吃糖……所以我这里还有几块糖都没吃,给染染吧。”姬宓又从兜里拿出了几块糖出来放到小姑娘的手里,然后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这个村子的人真难弄,她舌头都快说得冒烟了,他们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姬宓早在心中把那些顽固骂了几千几万遍了,可面上还是要笑呵呵的和村民们解释为什么要先撤离他们。 而且姬宓已经观察过了,这个村子的位置很不好,下点不痛不痒的小雨还好,要是再下个一两场大暴雨,周围的山就会出现山体滑坡的现象,到时候山石滚落到村子,房子不是被水冲垮就是被山石压垮。 几个老顽固还怼姬宓,“我们不走,走了就什么都没了,就算被水冲了,等水下去,房子又会回到我们自己的手里面,谁知道你们这些当官的说的是不是真的,而且你这么一个小丫头,你有权利吗?” 这样的问题,姬宓一路上听多了,这些百姓啊,总觉得她是个小姑娘,没本事,也没权利,不相信她,但最后自己总能让他们心服口服。 “我知道,你们大家伙啊,看我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觉得我没本事,更没有多大的权利,但你们错了,我的本事呢,我自己也不好说,但要论权利,我的权利可一点都不小。”虽然大部分都是托了子珣的福,但她确实是北月最有权利的女人了。 即便她再怎么说,百姓都不信她的话,就觉得姬宓是个替人跑腿的小角色,甚至有人提出了要见一面千代沐的要求,被姬宓给回绝了,“要想见神使大人还不简单,你们跟我回去就能见到他了。” “你自己也说了,我们看你就是小丫头,我们凭什么信你,恐怕等我们走了,不仅房子不是我们自己的了,土地和村子恐怕都不是我们的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轻蔑的说,他活了这么大年纪,曾经也被那些官员欺负过,他们说得天花乱坠,其实就是一群吸血的蚂蟥,专门压榨他们这些老百姓。 姬宓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村子里的人这么反感朝廷的官员,但想来应该也和这些官员平时的作风脱不开关系,“罢了,红莲麻烦你尽快去一趟大营,把牛知县给我找来。” 鉴于这些百姓不相信她,那她就只好让牛知县亲自来一趟,也好借此证明一下自己的权利了。 百姓们听到姬宓叫人去把牛知县叫来,人心惶惶,他们可不想看见那个昏天黑地的牛知县,为官不仁,仗势欺人,简直就是贪官的代名词,牛知县的名字听了都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 两地之间的距离不算远,三头马很快就把牛知县带到了姬宓在的村子,人们看着从天而降的牛知县,白眼都快翻出天际了,更有几个平日里见风使舵的一上去就巴结牛知县,和对待姬宓时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宓小姐唤下官来有何事啊?”牛知县谄媚的跟在姬宓屁股后面问。 哈? 了解牛知县的百姓都知道,这个狗官最会仗势欺人了,现在居然对一个黄毛丫头这么恭敬,打死他们,都没人会信啊。 姬宓困得打了个哈欠,“你在崎县的风评一向不好,今天就是找你来和他们对峙一下的。”对峙?对峙什么?牛知县被姬宓说得云里雾里的,这么着急忙慌的把他叫过来,居然一点正事都没有? 他还不敢有一点怨言,只能小心的问姬宓是哪里做错了什么。 “你做错的地方太多了,现在我找村长来问问,你对他们这个小村子都做过些什么。” 说罢姬宓招手将村长叫了过来,问了一些她一直想问的问题,比如:“村长,这个牛知县,都做过那些荒唐事啊?让你们这么不相信官吏?”她问得很直白,但村长就显得很为难了。 如果把牛知县做过的事都告诉这小丫头的话,牛知县会不会秋后算账啊……姬宓看出他这点心思,只道:“村长不用有顾虑,说就是了,皇上这次叫我们来,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清理清理害虫的。” 噗嗤——害虫。有的百姓捂嘴憋笑,这形容得真是贴切。 “既然小姐这么说……那我这个老东西也不藏着掖着了。”村长把牛知县在他们村子里干过的坏事全都抖了出来,“前几年,牛知县结识了一位来我们这边视察的大官,也是朝廷派下来的。可是那大官和他简直就是狼狈为奸,牛知县仗着有这么一个靠山,逼死了我们当地的地主,抢占人家的土地,又挨家挨户的搜查我们这些村民的家,只要找到好看的姑娘就强行纳为小妾,姑娘若是不从,就给人一家上下随便按一个罪名。” 前面说的姬宓已经不觉得奇怪了,北月好多地方上的官,总会找各种借口逼死原来的地主,然后霸占人家的财产,但第二个,这简直就是土匪嘛,简直连土匪都不如啊。 姬宓觉得光村长说的这些就已经够治他的罪了,没想到村长都还没说完呢,“这些都不算什么,去年,牛知县,逼着我们把自己的地以最低的价钱卖给他……还威胁我们,若有半点违抗就要了我们的命,他还强 奸妇女……就因为背后的靠山大,所以这么久了,他不但一点事没有,反而越来越享福。” 他们已经不相信这些所谓的官员了,还不如地痞流氓的官员,来了只是折磨他们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普通人。 “你……你不要乱说啊!本官好歹也是得过得过功名的人,怎么会强 奸妇女逼死地主!简直是一派胡言!”牛知县转过头献媚的对着姬宓道:“宓小姐可千万别被小人蒙骗了。” 看这幅样子,百姓们都不抱任何希望了,原本看这小姐连牛知县都会害怕,还有点期待的呢,但现在……算了吧,官官相护,就算是个女人,也肯定和那些狗官一样。 姬宓很累似的靠在椅背上徐徐叹气,“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难怪他们对我们这些朝廷来的人这么抵触,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可恶的狗官。强抢民女欺压乡民,这就是为人父母官所做出来的事吗?” “宓小姐,怎么说我也是本县的知县,你一个没有官职的女子,这么说我也不妥吧。”百姓们的眼神就在二人间来回转,原来这个小姐只是一个没有头衔的女子,那她为什么敢这么大胆的说自己是朝廷派来的人呢,他们越发好奇接下来会怎么进行了。 “看来牛知县还是不够了解我,我不需要任何官职,任何头衔,我的名字,在北月都城和皇宫中就代表了绝对的权利。”姬宓已经不屑再看这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了,闭上眼睛,脑海中全是睡觉睡觉睡觉二字,再无其他想法。 但不行啊,她还有许多事要做,只求长明和九浊他们快点找到三目白鸡虫了,只要能找到了这种虫子,她就可以把手上的事交给他们二人来做,自己也不会那么累了。 现在没有千代沐了,牛知县可不怕这么一个黄毛丫头,邪恶的嘴脸全部暴露了出来,“呵,宓小姐,靠男人,可嚣张不长。”不就是那个小白脸的心上人吗,离开了神使,不还是一个女人,能有什么本事。 牛知县只顾耍嘴皮子,没注意到脚下一根麻绳慢悠悠的朝他行进,来到牛知县的脚下时,麻绳自动绕成一个圈,打了个活结,缓缓的爬上牛知县的背,然后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待到牛知县察觉时,绳圈已经套住了他的脖子,他手动一点,绳子就紧一点,“现在你说我是靠什么啊?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不敢了不敢了,宓小姐快把我放了吧,我再也不敢说些大不敬的话了!”连连摆动的手把姬宓眼睛都晃花了,但她并不是很想就这样放了牛知县。 所以和他开玩笑:“可能是你的诚意不够吧,我竟然收不回这绳子,不如你跪在地上给我磕几个头?” 磕头?牛知县眼轱辘乱转,在心中权衡了半天,磕头就磕头,丢脸总比丢命强。可他连着给姬宓磕了几个头都不见绳子离开他的脖子,“诚意还不够,磕响一点,再响一点。” 姬宓觉得逗弄这个愚蠢的牛知县是真心好玩,但他头都磕破了,暂时放过他吧,牛知县做的那些事情死几次都够了,等她一会儿回去了再和子珣说,现在重要的还是把这些百姓劝到大营里去。 “行了行了,你起来吧,一会儿回去我让千代沐处置你。我现在累得很,我也不想和你们多说了,反正你们现在的选择就两个,一,继续待在这里,住破破烂烂的房子,过提心吊胆的生活,随时担心着天降大雨把你们都淹了。二,老老实实的和我们走,等把损坏的堤坝重新修起来,规划好乡镇,就给你们建新的房子,该得的一点都不会少给你们。好了你们选吧,我眯一会儿,我希望我醒来的时候你们都已经在这些单子上签好字了。” 她现在真的是说睡就睡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人们还准备问些什么,但听见姬宓均匀的呼吸声又都默契的小声说话尽量不吵到她。 村长带着村民们商量了很久,姬宓被人叫醒时看见桌上平铺着的约定书时放心了,现在就剩最后一个村子没去了,只要去了那最后一个村子把人接出来,他们就可以带人评估这次灾害带来的损失,然后为大家重建村子了,当然,在重建的这段时间他们都要待在大营里不能出去。 “很好,看来大家都是明事理的人,谁愿意住破破烂烂的房子啊对吧,你看,你们跟我走又不损失什么,有房子的呢反而会得到一间新的房子和安身费,没有房子的呢,也会得到一笔安家费,何乐而不为呢对吧。”这回大家都想清楚了,也很配合,接下来的疏散工作没有一点阻碍,这让姬宓也轻松许多。 壹壹肆 有气不过一晚上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这一批灾民还算好的,除了一开始固执一点不愿意撤离,其他没什么毛病,大夫们很快检查完所有人就乘上三头马拉的马车回大营。 将灾民安全带到答应,姬宓一刻都不敢停,带着人又赶紧前往下一个村落,千代沐都没来得及和她说上一句话。 但现在的姬宓哪儿顾得上说话啊,恨不能马上飞到下个村落,简单粗暴的把灾民们接来以后扑进床里睡上他个几天几夜的。 好在也是睡了一会儿的,总比一个小时都没睡要好。 来到最后一个村子,姬宓傻了眼,整个村子的人……全都害了病,而且她肯定这病是会传染的,不然怎么村子会全都害上同一种病。 姬宓让所有人穿好她吩咐特制的“防护服”,大夫们的面色无一不凝重,治愈队的百合告诉姬宓,“宓小姐,检查了这么多人,只见一个人身上有伤,其他人都是完好无损的,或许……这病就是从有伤的那个人身上传来的。” 她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但也不能说她说的就是正确的,一切还要等大夫们检查完才能下结论。 “宓小姐。说得没错,这整个村子都是因为那个人才变成这样的。”大夫小心的瞟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和人唠嗑的一个男人,小心的尽量不让他发现。 “可知是何病?”现在说啥都为时已晚,重要的是查出是什么病,找出治疗的方法。但天不遂人愿,大夫们知道他们得的是什么病,倒是不致命,只是这种病只要一得上就一辈子都别想摆脱,它就如跗骨之蛆一样,永远都治愈不好,只能用珍贵的药物抑制,减少身体的痛苦。 大夫都这么说了,姬宓也不是神仙,只能先把灾民们送进马车中,然后回到大营后由她亲自安排住处,减少他们与外界的接触,听说这病传染性挺强,姬宓不敢有一点松懈,万一因为她导致整个营地的人都感染了,那她怕是一辈子都要生活在愧疚之中了。 处理好这最后一个村子的事情,也安排好了他们的吃住问题,姬宓终于可以好好倒在床上睡一觉了。 进到帐篷中时千代沐正在处理从宫中送来的折子,看得出北月被白言隽管理得好,千代沐面上是轻松之色,姬宓身上的衣带一解,双脚一蹬,外衫和鞋子都被她甩得老远,长舒了一口气姬宓终于扑进了床的怀抱,“子珣……” 本想和千代沐再说几句话的,还不等话说出来,姬宓就沉沉的睡下了,沉重的呼吸声均匀有力的传进千代沐的耳朵。 手中还拿着折子的千代沐望着床上呼呼大睡的小丫头会心一笑,整理好一堆的东西搬到另一个帐篷处理公务,并吩咐手下的人没事不要去那个帐篷吵姬宓,有什么要紧事都先给他说,他处理不了的再想办法。 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他的丫头好好睡上一觉。 “天玄,可查清楚粮草的位置了?”千代沐刚坐下就听见有人进来,抬眼一看是自己派出去查粮草的天玄。 这点事要说也是好办,天玄查清楚了赶着就回来了,“属下到的时候,发现粮草押运官他们的营地有过厮杀的痕迹,问徐德龙他说是遇上山匪被劫走了。” 被山匪劫走了,哪有这么巧的事,前几批粮草押运官运的粮草都没事,怎么一到他这就出了问题,他怎么一点都不相信呢。 “你相信这地界还有人敢动我的东西吗?”他问天玄。 “不信。”天玄的回答简单明了,说出去谁会相信,有人敢动神使的东西,那真是不想活了,何况还是救命的赈灾粮。 千代沐放下手中的事情,正视着天玄道:“去找。找到那群山匪后,想办法让他们说出真相。” “是。”天玄领命退下,形如鬼魅般隐去。 姬宓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醒来时腰酸背痛,连脖子都疼得厉害,可能是真的太困了吧,睡觉的时候她都保持着一个姿势,虽然是木板床,却也让她的背受了一番的苦。 她穿好千代沐为她在床边备好的衣裙出去,时晚膳的时间了,大家都在忙碌着,不能干活的老人和小孩就分成两边坐着,小孩们在一边,老人们在一边,小孩们在玩着自己用草木树叶做的玩物,老人们则在聊家常,场面看起来温馨,也让人鼻头一酸。 如果不是这场灾祸,他们现在本应该坐在家中的饭桌边,等着孩子们归来,儿孙绕膝,好不热闹,但现在,许多老人经历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离别之苦,一些孩子,甚至连一句再见也来不及给父母们说。 “宓儿醒了,入夜了凉,怎么不多披件外衫。”男人从另一个帐篷出来时顺手将早就准备好的外衫拿出来给她披上。 姬宓看着眼前的场景,鼻头一酸,说不出话来。千代沐看出她的落寞,无声揽过她的肩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我真为他们感到难过,若不是这场久下不停的大雨,他们也不会与至亲离散,与挚爱离散。”满天的繁星,姬宓曾以为很漂亮,但现在抬头望着能容纳整个世界的夜空,她觉得万里星河才是最让人难过的事,每一颗星星,都住着一个孤独的灵魂,与亲人失散的灵魂,与爱人相隔生死的灵魂,在天上看着凡尘的灵魂,悲凉的灵魂,被时间遗忘的灵魂…… 人们注意到了帐篷前面一同站着仰望星空的一对璧人,“宓小姐站着干嘛!快来吃肉啊!这是陈家四兄弟今天上山打到的兔子!” 一个男人吆喝姬宓和千代沐过去同他们一同吃烤兔肉。 兔子。 这个词又让姬宓陷入了回忆里,当时在雪渊外的幻阵中,她和千代沐还有哥哥,就是穿着厚厚的夹袄,在一个洞窟中吃着烤兔肉。 难道是因为她变了吗?现在手中拿着的一只烤兔腿竟然吃不出当时的味道了……想到雪渊,她就想到舅舅们对她的疼爱,好像要把对母亲的所有遗憾都补到她的身上,连外公也一样,她从来没感受过那样的亲情。 好怀念啊……可惜现在,她没有亲人了,姬宓吃着兔腿,吃着吃着就流下眼泪来,把围着篝火的人全部吓着了。 “宓小姐您哭什么啊?是不是这烤得不好吃,要不然我们给您烤鱼吃?还有打来的鸟呢,您要吃啥?您别哭啊……”说话的就是刚才邀请姬宓二人一同坐下吃肉的那个男人,看见姬宓哭了,大男人吓得手中的肉都丢了不顾,还以为是自己烤得不好把姬宓难吃哭了。 可自己越说姬宓哭得越大声越来劲,睡过一觉后,她隐藏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只兔腿面前忍不住了,抱着双膝,把头埋在前胸与双膝的缝隙之间,久久都不能平息。 千代沐见周围的人聚集得越来越多,大家都被姬宓的哭声吸引了过来,他轻叹道:“都回去吧,宓小姐只是思乡情切,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吧。” 神使大人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好再看下去。后面来的人全都散光了,刚才那个男人开口安慰依然还在哭泣的姬宓,“宓小姐也别太难过了,您看,一场大水,把我的村子冲毁了,把我的孩子和媳妇儿都一并冲走了。” 人生在世,谁没个深埋在心底,一想到就难过的事啊。 姬宓听完他的话慢慢抬起头,哭红肿的眼睛像两个核桃似的就挂在她的脸上,刚落下还未干的泪水正挂在脸颊上。 “宓儿……或许,舅舅们,还没有死……”这个消息,他本不想太快告诉宓儿的,可见她每每想起雪渊就悲痛欲绝的样子,千代沐觉得时候也到了,她可以知道了。 这怎么可能……姬宓一直视千代沐为自己的偶像,是自己一生追随的目标,可,他刚才说的每一个字她都不敢相信,“你在说什么?舅舅们明明已经……” 她打住了接下来要说的话,看了一眼围坐在篝火旁的灾民,安慰她的那男人看眼色把人们都叫起来,“哎呀,我们就别在这看啦,宓小姐刚哭过一场,肯定有好多窝心话要给神使大人说呢,我们就别妨碍人家交流感情啦~” 男人带着灾民们离开了以后,姬宓才敢把自己所有的疑惑全都问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意识到,千代沐瞒着她,下了很大的一盘棋局,甚至把她的家人们,都算计了进去。 但事实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千代沐确实用手段造成了一些让姬宓心痛不已的事情,但那都是和冰雪大帝,也就是姬宓的外祖商量过的,之所以瞒着姬宓,就是为了增加整件事的真实性,让那个人,放下所有戒心。 “其实……雪渊被屠国,都是我与外祖舅舅们商量过的一场幻境。”被屠掉的雪渊,是他们联手制造出来的一个幻境,还原了雪渊的真实场景,连幻境中的冰雪大帝千代沐也很下心思,虽然只是个幻境,但实力拿出去也是五灵大陆的强者。 以至于那个人还以为他真的为了一本图谱屠杀了整个雪渊,千代沐很担心姬宓知道这件事后对他的态度,所以一直都不敢说,没想到她今日看见一只兔腿都能联想到雪渊哭得那样伤心,千代沐实在心软,就想把这件事告诉她了。 呵……原来,这么久,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个人,是她,姬宓自嘲笑着站起身,不要千代沐的搀扶,独自一人回到帐篷中,落寞的背影,她真的受了很大的打击。 躺在床上,姬宓一时间不知是该生气还是高兴,她气他们将所有事情都瞒着她,高兴,是高兴她的亲人们都还在,她母亲生长的那片土地还是干净的,没有被鲜血染红。 这时候,好像高兴要多过愤怒,但姬宓还是决定有一段时间不理千代沐,谁叫他联合起舅舅们欺骗她,就连外公也是一样的,难道不知道他们的这个谎言有多严重吗,万一她一时接受不了自杀了呢。 如果真的是那样,千代沐一定会拦着她,然后把一切都告诉她,计划什么的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 “千代沐你就是个混蛋!”姬宓的一声怒吼所有人都听见了,包括千代沐,但这男人心中竟然还有一丝窃喜,能这样不加掩饰的骂他,至少说明宓儿虽然是真的生气,但也是能原谅他的。 他倒乐意宓儿多骂他几句呢,最好当着面,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可以姬宓的脾气注定他的愿望会落空。 几天下来,姬宓不仅不和千代沐说一句话,也不去他的帐篷里睡觉了,一个人每天跑到山顶上去唱歌,唱的歌词千代沐一句都听不懂,虽然听不懂,但调子好听,也就随她唱了。 “主子一点都不担心吗?”姬宓的性格已经被他们这些当下人的摸清了,生气不过一夜,睡一觉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哪儿像这次,这么些天了,竟然一点好转都没有,反而越来越冷淡,他一个隐卫都替主子担心。 自从有了姬宓,不管是天月还是天玄,都变得越来越八卦,现在连他的事都敢管了,千代沐白了他一眼,天玄立马闭嘴。 这主子真是的,不识好人心,他这不是担心主子二人破裂吗,干嘛要瞪他。 而且最近他发现啊,有一个小书生对小姐是越来越殷勤了,他不相信主子那么敏锐的人会没发现,整天跟在小姐的屁股后面鞍前马后的,要多殷勤有多殷勤了。 嘿,这人还正不经念叨,说来就来了,沈秀才端着一碗茶正等在姬宓下山的必经之路上,见人下来了马上把茶点上去献殷勤,“宓小姐,又去山上唱歌啊……声音真好听。” “是嘛,谢谢啊。”姬宓也不避嫌,就接过他的茶水大口喝了起来,回到帐篷中拿起帕子浸入水中,拧好然后抹了一帕脸。 沈秀才就一直等在帐篷外面,不停往里面张望,被千代沐看了去脑袋都快气糊涂了,但还好是保持住了,只是天玄不乐意了,离千代沐更近了一点,小声的道:“主子要不要……” 还没说完,千代沐冲进姬宓的帐篷中。 姬宓正在描眉,被他这突然进来吓得手抖了一下眉毛画歪了,没好气的骂道:“神经病啊!看我眉毛都被你吓歪了!” 明明是你自己手抖……还说是被吓歪的,而且就算是吓的,也是吓得画歪了好不好…… 千代沐才不管这些,将姬宓整个人抱向床的方向,狠狠摔在床上,整个人欺身而上将她禁锢在身下,姬宓吃软不吃硬,越是这样她越动,“你干什么!放我起来!” 她的声音很小,尽量不让外面的人听到,但毕竟是帐篷嘛,总归会有声音的,沈秀才就端着一碗茶在外面伸长了耳朵,天玄上前守在门外,挡住了他与帐篷之间,隔开了一段距离,“主子与小姐有要事商议,沈公子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他离开,否则……哼哼。 “不许……对我以外的男人温柔……”这说的什么屁话没头没脑的,姬宓正想开口,双唇却被身上的男人紧紧封住,任凭她如何使劲都推不开身上压着的大男人。 嘿嘿,其实是不想推开吧~ 一吻结束姬宓还是懵逼状态,这男人今天是怎么了,姬宓瞪圆了眼睛看着千代沐,“快放开我。” “和好,本座就放开宓儿。”他再也忍受不下去了,他一定要和宓儿和好。 和好?门都没有,她气还没消呢。 姬宓七扭八扭的,弄得千代沐很不舒服,头又往下低了一点,两人鼻尖相对,靠得更近了,“宓儿……不要再乱动了……” 他现在已经在极限了,再动下去,只好做一些事后假装后悔的事情了。 果然,千代沐一说完姬宓就老实了,不敢乱动,眨巴着一对装了星河般闪耀的大眼盯着他看。 千代沐忍不住轻吻在了她的右眼上,“宓儿的眼睛真美,宓儿整个人都很美……”呼气吹到姬宓的睫毛上,弄得她痒痒,但还是不改口,绝对不和好,除非她想。 “快放开我,一会儿有人进来了。”即使这么说,千代沐还是不肯离开她,双手紧紧钳制住姬宓,整个人就压着姬宓,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反正现在他们的关系全天下都知道,进来几个人又怕什么,他知道的,天玄一定在外面守着,谁都进不来。 千代沐坏笑着将头埋进姬宓的颈窝,“那宓儿与我和好不呢?我刚在外面听说,陈三他们有些事要来找宓儿汇报呢。” 陈三他们有事要来找她?姬宓在脑中回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哎呀,那这更不得了了,万一他们进来看见了怎么办,这个男人真会挑时间,什么时候不行偏偏在她有事的时候搞这一套,姬宓可是怕了他了,忍气吞声的道:“若再有下次,我便再也不理你了!” 其实她的气早就消了,只是苦于没有台阶下,今天千代沐主动送来台阶,她哪儿有不下的道理。 壹壹伍 受受又咬人了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那件事后两人感情迅速升温,要是说前段日子他们的温度已经达到了可以燎原的地步,那现在他们就是可焚毁整片大地了。 两人无时无刻不在秀恩爱,把营地中所有人的眼睛都给闪瞎了。但在秀恩爱的同时姬宓和千代沐也在注意着整个大陆的动向,他们都不在都城,这时候要是有人搞事那可就麻烦了,一点都马虎不得。 “我找的这些大夫啊真是厉害,隔离帐篷里许多灾民都好了。”吃饭时姬宓只是随口提了这么一句,却被千代沐记在心里。 不久后,跟着他们一同到崎县救治灾民的所有大夫都得到了嘉奖,这也是千代沐含蓄表达对姬宓爱意的一种方式吧…… 但现在情况就摆在这里,姬宓怎么也提不起精神,九浊长明那边没有一点消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五神大陆上下和五灵大陆上下都在收集露水,陈年的黄酒就算再多也经不住这么造啊,她的心一天跳得比一天乱,每天都盼着一睁眼就能看见长明和九浊。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她们在找三目白鸡虫的事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魔君的耳朵里,他的收藏中正好有一条这晒干了的三目白鸡虫,但他已经离开了蛰居,该怎么把这东西送到姬宓她们的手里还是一个问题。 嗯……他怎么说也是个魔君啊,这点小问题还能拦住他的脚步吗,在日落前魔君还是想办法把东西送到了千代沐的手中,用一只他的魔宠,脚上绑好了三目白鸡虫和一小卷字条。魔宠的出现一开始还让千代沐有些警惕,在看清字条后千代沐持着怀疑态度把虫子取下来送到姬宓面前。 并让她赶紧召回长明或者九浊来认认这是不是真的三目白鸡虫,如果真是的话,他们的心愿也算了了。 “这……小姐是在哪里得来的?”长明看着手中已经干瘪了的虫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和九浊倾全力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的虫子,就被小姐这么简单的找到了。 可姬宓耸耸肩表示,这并不是她找到的,而是一只黑雀儿送来的,还附上了一张字条,纸条上的字写得苍劲有力,笔锋潇洒,也正因为这一手好字让千代沐是怀疑和相信的情绪各半夹杂在一起。 长明毫不避讳的白了姬宓一眼,这俩口子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要啥有啥,这种程度的稀有虫子都能有人送上门来,让她这个圣兽都惭愧啊! “行吧,那我便将九浊召回来了,这些日子我们可是一点不敢松懈,整个人都是绷着的,终于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小姐求求你别来吵我!”真的,求你了,我给您跪下了,千万别闲着没事来吵我睡觉。 虽说嘴上是吵着要睡觉,但长明还是等着九浊回来以后,两夫妻变化成小小的兽形蜷曲着紧紧靠在一起,一开始姿势还挺文雅的,越到最后越不忍直视,但谁也不在乎,两只毛茸茸的东西抱在一起睡本就是很治愈的事情,再说现在他们小小的软软的,任谁看了都想上去摸一把,可惜他们没那个胆子。 据采访了解,长明尊者的起床气一点不比姬宓的小,谁都不敢去挑战一只暴走了随时都可以把人头扯下来的圣兽。 更别说,这个姑奶奶不高兴了,九浊尊者也不可能高兴,他俩不高兴,惹恼了这二人的人就会被混合双打,虽然谁都没被他们混合双打过嘛,但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也是不想开这个先例的,所以在长明九浊睡觉的时候灾民们都是绕着走的。 他们这一觉可比姬宓睡得长得多得多得多了~最后还是长明饿了,闻着烤肉的味道就起床了,不然还不知道他们会睡到什么时候呢。 “夫君起床~”长明略施小法将还在睡着的九浊变成人形,整个人就压在他的身上叫他起床,最后九浊醒过来呢,是因为被压得喘不过气了,不然他还能睡。 夫妻二人终于是从昼夜不停寻找的辛苦中缓过神来了,长明整理好自己的仪容率先出去,阳光还不错,只是太过潮湿,她可一点不爱下雨天,相反的还很讨厌,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九浊正好从帐篷里出来,趁势从长明的身后双手环住她的腰,脑袋耷拉在她的肩窝上,“夫人好香~” 说完头也不回的朝肉肉跑去,坐在男人堆中与灾民们喝着酒相谈甚欢。 长明则挨到姬宓的身边坐着,毫不客气的拿过烤好的鸡腿,一连吃了好几个不见停,她的食量再一次在姬宓的心目中刷新了……这也太能吃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这个做主人的苛待他们呢。 “长明……你怎么出去了一段时间,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啊。”姬宓这可是真心话,要有镜子真想给她照照她吃东西那样,好家伙,可太吓人了,嘴就挨着鸡腿一唆唆鸡腿就只剩下骨头架架了,她这个吃的速度让他们来都来不及烤新的。 一手拿着一只鸡腿的长明不在乎众人的眼光,油嘴擦在自己的衣袖上,“小姐你不知道,为了这一只小小虫子啊,我和九浊睡觉都只能说是眯眼,没休息多久又起来继续找,我们和子珣不一样,他啥也不吃没事,我们必须要吃肉的……一顿不出就饿得慌,不仅慌,还虚弱。” 我听你瞎掰,不就是给自己的狼吞虎咽找个借口吗?不就是给自己光吃肉不吃菜找几口吗?姬宓才不信她的这番说辞呢,说他们累,她信,说他们一顿不吃饿得慌,她说什么也不会信的。 她太了解长明九浊了,他们已经达到了不吃东西都饿不死的境界,现在一天到晚的吃吃吃就是因为嘴馋,不因为其他的,当初给九浊提的时候,是怕他一天光吃不动,到时候再吃成个大胖子,九浊直接回怼她说:“这世间的美食,不多吃太可惜了,你不懂。” 回答的和她说的完全对不上好,姬宓说东他说西,姬宓讲南他扯北,后来姬宓就干脆懒得说他了,就等他以后吃成了胖子再嘲笑他。 “哈喽哈喽啊~”九浊拱到长明的身边坐着,手上拿了一条烤鱼递到长明的嘴边,“来媳妇儿吃一口~可香了。” 呸,他们回来了我看谁再说我和子珣秀恩爱,这两个简直肉麻得让人浑身鸡皮疙瘩掉干净了,姬宓心想。 然后……刚处理完公务的千代沐也从后面突然冒了出来,“宓儿怎么不吃?不是说想吃鸡腿吗?” 待往篝火出看去,哪儿还有啥子鸡腿哦,有个没吃的鸡屁股都要感谢长明今天的胃口格外的小。 “嗯……天玄方才端给我的,宓儿吃吧,本座不喜欢吃这些油腻的东西。”他这是在找借口,这上面就是一些鸡皮滋出的油,一点都不油,姬宓明白他就是让着自己。 她端过盘子的时候,长明和九浊的眼睛都在放光,就像夜里的猫一样,千代沐冷淡了瞟了他二人一眼,又都老老实实啃骨头了。 问为什么啃骨头? 因为他们吃得太快了,肉还没烤好,只能啃骨头。 造孽啊!他堂堂凶兽居然啃骨头!九浊愤愤的将鸡骨头咬碎吞了下去,呜呜呜……虽然扎喉咙,但比起小姐的无情,可是好多咯~有吃的竟然都不分给他和长明。 这姬宓可就冤枉了,以前她有啥好吃的好玩的都是和长明九浊一起的,可今天他们吃得也太多了,自己也累了一天,啥都没吃着,好不容易子珣惦记着她爱吃,给她留着了,不然她不定得饿到什么时候才能吃得上一口热乎的呢,他们二人居然还想抢。 “小姐,那些灾民你都给他们安置好了吗?”长明问的就是那些中了瘴毒,还被泡在坑里的可怜人们。 姬宓咬着鸡翅白了她一眼,“早就办好了,要等你想起来啊,他们早死了。”这话说得不假,他们两个这一觉睡得连路都不认得往哪儿走了,也得亏她还记得住那些中了瘴毒的灾民。 “小姐你这说的什么话啊,我们还不是为了他们才这么累的。”九浊看不惯姬宓怼他的小宝贝,帮着长明说话。 还真不怕姬宓一个烧火棍给他闷过去,“我要不看在你们辛苦了的份上,想吃我这么多鸡肉,门都没有。” 这无情的小姐啊……他们也算是领教了,九浊见姬宓真要用烧火棍打他,赶紧躲在长明的身后寻求保护,“媳妇儿救救我,小姐要打死我这只可爱的小兽兽!” 还小兽兽呢,小受受差不多,一天到晚光会在自家媳妇儿后面躲着,有没有点出息,姬宓都不稀罕理他了,丢掉烧火棍又开吃自己的肉肉。 这边正美美的吃着喝着,那边好像有一群男人闹了起来,姬宓不放在心上,应该是喝多了吧,好几次都是这样的。 只是……发酒疯别撒到他们这里啊喂! 一个装酒的葫芦飞朝长明的后脑,丢葫芦的人应该也是有修为的,葫芦飞得是又快又准,直直就朝她们这边来了。 长明虽然听到了,但很无所谓,身边有九浊在,她怕啥。 果然,葫芦离她只有一点距离了的时候,九浊把葫芦接了下来,“撒酒疯,别往本尊夫人的这里丢东西。” 他的声音尽量平静,他也不想吓到那些无辜的人,毕竟人家好好的吃肉喝酒啥都没做呢,但这个是什么意思,丢完一个不算还要继续丢,是在挑战他的底线吗?九浊觉得自己可能忍不了了,关键时刻还是长明拽住了他,走上前一步道:“不知你对本尊是有什么意见,这葫芦、石头都朝本尊这里扔,不想活了吗?!” 手中捡起的时候瞬时化为齑粉,长明的眼睛掩藏在墨黑的发下,没人知道她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但是个人都能感受到她周身的杀气吧。 九浊心道不好,还叫他别激动呢,最后还不是她先生气了。 “大家先回去吧……听到任何声音都别出来。”姬宓率先疏散了人群,在周围布下结界,以免一会儿伤到无辜的人。 人们刚离开,姬宓的表情瞬间就变了,刚才还笑呵呵的和老人们说道别呢,转脸就变得又阴沉又黑暗,既然来者不善,那她也没必要伪装。 “我闭关出来,听说你这畜生跑了,害得老夫找得好辛苦。”说话的人声音听起来年纪不大,但自称老夫,应该……是个高手? 这只是姬宓自己心里的想法,是不是高手还不一定呢,口气这么狂妄,真是讨厌。 没想长明瞬间娇艳的笑了,“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脓包,又不是你封印的我,你厉害什么?” 哦?看来认识? 莫非,这个老东西,就是看守还被封印时的长明的人? 老男人就像受到了天大的耻辱一般,用剑指着长明粗声喝道:“畜生快快随我回去,否则老夫今日便宰了你!” 姬宓注意到九浊紧握的拳头骨节那些地方已经泛白,看来他也忍到了极限啊……嗯,还是为这个老男人念一念往生咒吧。 “宰了我?呵,我怎么记得,你的师父,好像就是不自量力,企图在我苏醒的时候压制我,然后被我一口吞进了肚子里呢?”长明的话激着了老男人,他最大的心结就是自己视为圣人的师父被一个畜生吃掉了,自从那以后,他在门派中的地位是一天不如一天,否则,也不会随便找了个借口闭关那么长时间不出来,为的不就是在禁地潜心修炼,日后出来可以一统门派吗。 没想到,他出来后第一个听到的消息是这畜生跑了,老男人气不打一出来,一股子的把自己所有的怒火全都集中在了喉咙里,然后对着长明骂了出来,最后还是以一句畜生结尾,这让在一旁忍了半天的九浊,很不爽。 “我说你啊……畜生畜生的,是在叫谁?”抬头看向老男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冰冷的语气让老男人后颈一凉。 “你和这畜生莫非是一伙的?我告诉……”老男人话还没说话,项上人头就不知所踪,只留着一具无头的尸身立在原地,立马便倒了下去,而那个人头,应该已经进了九浊的肚子了吧。 敢叫他媳妇儿畜生,呵,不杀了留着过年吗? 姬宓看着倒在地上,脖子还在不停流血的尸体,啧啧了半天,怎么就这么不知道进退呢,看不出刚才九浊已经生气了吗? 难道这个老男人是个傻子吗?看他样子应该也是修行之人,怎么跟个二愣子似的见到实力这么强的几个人还往上贴呢? 姬宓又看了一眼尸体,嗯,二愣子。心中确定下来。 可是……这滩血迹没人打理很麻烦的吧,但姬宓又觉得犯恶心不想打理,现在手边又没人,只能委屈咱们的小可爱天玄了。 堂堂的一个隐卫首领,竟然被派来打扫血迹,这也太暴殄天物了吧,当然这是天玄自己内心里的小九九,但身为下属,主子吩咐什么就只能照做咯,总不能违抗主子的命令吧,那肯定不行的。 “我说你啊,下手也太狠了吧,而且那老男人长得那么丑,你也吃得下去。”姬宓坐在篝火边吐槽九浊。 九浊却满不在乎的抹了一下嘴,“反正吃进肚子里最后都会变成屎,美丑无所谓了,只是好看的人吃起来心情会比较好一点罢了。 美丑直接影响他进食的心情。 啧,颜控。 九浊现在只要一想到这个老男人刚才一口一口畜生的叫长明,他就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哎,刚才怎么那么冲动一口就咬掉的他的头,应该做成人肉沙袋给他练练手的啊,鲁莽了鲁莽了,下次一定不会再这样了。 他心里的小算盘姬宓已经不想再去猜了,反正他每次露出这样的表情,不是有人会倒霉,就是在打坏主意,这九浊啊,其实心里蔫儿坏的,如果运气好惹了他的话,顶多就是一死吧,如果运气不好,九浊可是有许多招数等着那些招惹他的人呢。 “子珣今日怎么一言不发的?可是身体不舒服?”姬宓注意到千代沐的沉默,关心问到。 但千代沐让她别多想,“只是有点累,宓儿我先进去休息了,早点睡知道吗……” 不对不对,他今天的话少得有点过分了,虽然平时千代沐的话也很少,但对姬宓的话,他总能找到有趣的话题。 姬宓觉得奇怪,在千代沐进了帐篷一段时间后也跟着进去。 男人只穿了一件长长的单衣睡在床榻上,发冠和簪子都摆在了一旁的小桌上,如瀑的墨发肆意的披散着紧贴在他的脸颊上,额上的汗珠让姬宓感到有点诧异,这么热吗?不会是发烧了吧…… 她担心的用手试了试千代沐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可能真的就是热吧,姬宓替千代沐掖好被角,坐在他的身旁,一直看着千代沐睡觉。 壹壹陆 所谓贵客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本来是准备守着千代沐的,可姬宓自己倒是睡下了,还睡得呼呼的,把原本已经睡沉了的千代沐都给吵醒了。 呼噜声就从千代沐的耳朵边传来,千代沐轻轻侧过头看了一眼,难怪他听到的呼噜声这么大呢,宓儿的头就埋在他的后颈,半边身子都压在他的身上。 重是有点重,但千代沐就喜欢看姬宓连睡觉都粘着他的模样,有时候说梦话嘴里都在喃喃念叨着他的名字,这说明自己在宓儿心中是怎样重要的位置,就算是梦,也都是他。 他小心的侧过身,尽量不动到姬宓,难得睡得这么踏实,可现在能看到宓儿的睡颜,好像也挺不错的哈,千代沐伸出一只手指从小丫头的山根慢慢滑到鼻尖,再从鼻尖游移到唇珠上,“本座的小宓儿啊……” “嗯唔……子珣你别弄我……”姬宓紧闭着眼睛小声的嘟囔着打开他的手,千代沐还以为是自己把她给吵醒了,嗯……并没有,睡得香着呢。 其实他很好奇,为什么姬宓能睡那么久,他睡三个时辰就够了,宓儿一天最少也得睡上四个时辰,还不加上午睡的时间,午睡加不加进去也无所谓,左不过也就半个时辰左右。 但他好像记着,宓儿以前和他说过的,保持四个时辰的高质量睡眠,第二天精力充沛,身体也会健康很多。不过这也要根据个人情况来的,有的人睡眠时间不长,一天睡个三个时辰就够了。 千代沐将姬宓的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另一只手也紧紧搂过她,难得这么清闲,许多事情都迎刃而解,可得好好和他的小丫头温存温存。 抱住了就不愿意撒手,就算没多久姬宓就醒了,千代沐还是紧紧的抱着她不愿意撒开,“子珣干嘛啊……快把我放开吖,一会儿有人来了看见多不好。” 即使这么说,男人还是不撒手,姬宓的头贴在他的胸口,柔软的发丝间散发着茉莉的香味,千代沐就喜欢她身上的茉莉香味,好像比任何安神香都好用,只要闻到这股味道,心自然而然的就静了下来。 两人抱在一起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最后还是天玄实在是有事要报才把黏在一起的二人从床上给叫起来的。 “说。”最好是要重要的事,不然他非撕了这天玄不可,一天到晚坏他的美事。姬宓在椅子后面给千代沐捏肩,见天玄脸色不好,便问: “不会是都城出了什么事吧?” 哎你倒是赶紧说啊!看把她和子珣给急得。 天玄让她二人稍安勿躁,不是什么大事,不是什么大事着急忙慌的把他们叫起来干啥,千代沐心里憋着一股子气等着他把话说完。天玄就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交给姬宓。 那是虞月瑾早先写好的信,没交给千代沐,反而给了天玄,并嘱咐他,只能等到一切都告诉了小姐以后才能交给她看,放在千代沐的哪里吧,他怕有一天被姬宓看到了。 现在,也是时候了。 信中写的就是些舅舅和外公对她的歉意,还有为什么要对她隐瞒此事,又给她说了些姬宓走后雪渊发生的事,以及图谱的线索之类的,姬宓看得兴致缺缺,但心中的火气降了大半,信的最后,是月瑾舅舅的问候,字里行间能感受到舅舅们对她的重视,她很开心,也很欣慰。 “我还以为什么要紧的大事,着急忙慌的把我和子珣从床上加起来,没想到就是一封信。”话虽如此,但两个男人还是能看出姬宓嘴角眉梢都流露出的喜悦,她对这封信很重视,看她视如珍宝般的放入宝匣中存进空间里就知道了。 好了现在没事了可以出去了吧?千代沐再看了一眼天玄,示意他有事快说,没事滚蛋,他还准备再回床上窝一会儿的呢。 天玄磨叽了一下,又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是北月皇帝白言隽的,这回是交到千代沐的手里,然后丢下一句:皇上说,北月即将迎来贵客,需要主子回去一趟。 哟,是什么样的贵客啊,还要千代沐亲自回去一趟,他回去了这边这么办呢? 白言隽也考虑到这边的情况,信中说了,今日便会派出胥然的父亲,胥令华过来。胥令华身为一朝的左相,威望极高,而且功夫和修为也不是普通官员能够比拟的,也足以证明皇上对崎县这一场灾害的重视。 得嘛,这刚安稳扎根呢,又被召回去了,哎对了,不是说今天就来吗,怎么到现在都没个信儿呢? 姬宓看天玄还杵在原地,问他还有什么事,天玄发誓自己是最后一句话了,“左相大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什么?! 嘿我说你个天玄,说话怎么还大喘气呢!有事不能一通全说完了,一会儿冒出一句一会儿冒出一句的,可烦死人了!姬宓照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还好起来的时候就打扮过了,现在还是美美的。 “胥伯父~”姬宓走出帐篷便看见正坐在另一个帐篷,正对着他们这边的胥令华,眼睛都笑眯了,甜甜的叫着胥令华,声音软糯,这一声胥伯父喊得胥令华心都化了,因为胥然和千代沐的关系,他是认识姬宓的,但一直没有机会可以好好的坐下来聊聊,现在可好了。 胥令华同样笑着,抬手将姬宓招过来,“来来来,阿宓快过来。” 一脸慈父的模样和他平时在朝堂上的严肃完全不一样,简直像变了一个人。姬宓坐下后他还亲自为姬宓倒茶,“伯父听说,阿宓最近很辛苦啊……” 她的事情,千代沐的事情,整个队伍的事情,早就在朝中传遍了,他受姬宓一声伯父,心里还挺为这丫头高兴的,胥然那小子跟着她和神使啊,走不了歪路,这才是他最安心的。 “都是为了百姓,有什么辛苦的。其实,看着他们流离失所,与至亲至爱分离的模样,阿宓心里挺难过的,我不能让他们死去的亲人死而复生,只能尽力做到我该做的事。”胥令华肯定的看了一眼姬宓,她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悲伤,想来也真是在为那些苦命人感到难过吧。 胥令华慈父一般的摸了摸姬宓的头安慰说到:“阿宓是个心系天下的姑娘,神使大人身边有你啊,简直就是如虎添翼,你也别太难过了,这世上苦命的人千千万,每家都有每家的不幸,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维护大陆的和平和秩序。” 他的话让姬宓认同,两人坐着聊了好一会儿的天,千代沐才从自己的帐篷中出来,刚才在里面有些回去后的事情要记下来,还有一些特殊灾民的情况,他也列了单子,只要胥相对照着单子,许多事情都会轻松很多。 千代沐拉开一把椅子坐下,“胥相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看上去春风满面的。”千代沐的口气很随意,就像是在和亲密的朋友在聊天一样,没有一点架子。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胥相低头一笑,说:“我那小子,前几天给我来了封信,说是找到了一个想携手一生的姑娘,想安定下来了,这对我来说啊,可真是天大的好事了。”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一天东逛西戳的,风流韵事吧,虽然不多,但也都让那些百姓津津乐道,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姑娘把他制服了,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阿宓你们和阿然玩得好,你们知道他喜欢的那个姑娘是谁吗?”胥令华眼瞅着姬宓问她。 哎哟,不仅知道是谁,简直不要太熟了,“伯父您就放心吧,阿然喜欢的那个姑娘啊,可是我最要好的两个姐妹里的其中之一,家世也好,样貌才情也是样样都好,配阿然有过之而无不及。” “真有这么好?” “就是这么好,伯父肯定知道北月花家吧,他喜欢的那姑娘就是花家的嫡长女花弄影。”姬宓这么一说胥令华想起来了,原来是她啊……五国法典的时候他远远的看过这丫头一眼,模样确实是俊俏,一看就讨人喜欢。 不说是花弄影还好,一说是花弄影,胥相还有点怀疑了,“北月花家我是知道的,听说花家的嫡女学识修为都是同辈中的翘楚,这么优秀的一个丫头,怎么就看上我家那个傻儿子了呢?” 噗——姬宓一口茶差点没咽下去,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不过胥令华表示,反正是自己的儿子,只要不过分,怎么说都没事。 “感情这种事,谁说得准,伯父目前来看对我这个好姐妹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当然满意了,这就是门当户对啊,那花家在北月的几大家族中,是唯一一个凌驾于皇权之上的,家族在北月有久远的历史,根基以深,再说了,这花家的大小姐在北月是有口皆碑的,好像除了脾气有点差以外,没什么缺点。 哎算了,只要这胥然好好的成个家,再立业,妻子不是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女人,他都能接受,对于这个儿子啊,他还是狠不下心,也难怪外面的人说他把孩子惯坏了。 但要姬宓看来,胥然不仅没被惯坏,还被胥相教育得很好,大智若愚,以退为进,虽然油嘴滑舌吧,但他就凭着自己这张嘴啊,吃香哦。 “我听说那些贵客很快就到北月了,阿宓神使你们不要因为我耽误了,快些上路吧,这群贵客要是真有实力,将来若是发展成了我们北月的友好国,那对我们的帮助可是太大了。”毕竟他可从来没看过那个国家的口气那么大,指名要神使和未来的神女亲自迎接,架子这么大,或许真有些厉害的地方吧。 对对对,伯父说得对,姬宓赶紧跑回自己的帐篷里收拾衣服,除了衣裳还真没啥好收拾的了,反正空间里该有的都有,啥都不缺。 二人说走就走,灾民们都还没反应过来,一大群孩子舍不得姬宓,全都跑上去围住姬宓不让她走,有的跑大腿,有的直接跳到姬宓的背上,双手抱住姬宓的脖子都快把她弄得喘不过气来了,“好了好了,姐姐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们乖啊,乖的话姐姐说不定早早的就回来了。” “真的吗?”一个孩子抱着姬宓的小腿坐在地上抬着头问。 姬宓被他们弄得浑身酸疼,这些孩子在大夫们的调养下都长肉了,不再是以前瘦骨嶙峋的模样了,“当然是真的了,就看你们乖不乖了,像现在抓着姐姐不放姐姐走,就不乖哦~” 好吧……孩子们听她这么说念念不舍的撒开手,人还没离开呢,就盼望着她早点回来了。 灾民们不舍的与二人道别,看着热情的百姓,姬宓眼眶都湿润了,他们都是发自内心的在与自己道别,也不知道那所谓的贵客到底是什么人,要她去也就算了,还口气不小,让子珣也跟着去。 现在的姬宓与千代沐的三头马可以说是老相识了,她也已经习惯了三头马的脾气,遇到天气问题说什么也不肯走,好在这几天都是阳光明媚的,无风无雨,三头马心情好了脚程也快了不少。 他们很快便到了北月,回到姬宓,千代沐安置好三头马,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领着姬宓入宫。 到的时候,那些所谓的贵客还没来,也不知是不是今天到,但快马来报的信上说就是今天,遇到情况的话就会推迟一些日子。 事情来得也突然,白言隽什么都没准备,他倒希望他们来得慢一些,他可以好好的准备下,到时也好体现北月身为大国的风范。 “今天肯定是来不了了。”姬宓用过晚膳,仰着头望着灿烂的星河,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但她也没说错啊,这么晚了,今天肯定是来不了了,再怎么说也要等到明天去了。 …… 第二天中午。 皇宫里紧锣密鼓的筹备着迎接这些贵客,姬宓则在姬府中悠悠哉哉的种花,好久都没倒腾她的这些花花草草了,好在府上一直有下人打理,看不见一根杂草。 千代沐知道姬宓喜欢紫藤萝和茉莉,在花园中种满了稀有的紫藤萝品种还有白净如雪香飘十里的茉莉花。 好在北月的气候特别舒适,许多花的花期都长,再加上姬宓种了好多的花,所以姬宓的院子里四季都充满着香味,到了冬天,红梅傲立风雪中,萧寂的院子显得更风味了。 “宓儿,快去洗个澡,你看你这一身的泥。”千代沐故作嫌弃的将她往旁边推开了一点,姬宓立马用手中的小铲子威胁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好了好了,投降,千代沐双手举过头顶做投降状,但嘴上还是不忘提醒她快去洗个澡,而他呢,就去里屋帮小丫头挑裙子,得找一件和他这一身相匹配的,外人一看就能看出来他俩是一对的,他记得好像是有的吧,宓儿专门设计的,就是用来出席各种盛大宴会的。 他有他的道理,姬宓刚梳妆打扮完,就接到宫里的消息,说是那群贵客已经到了,专门为他们准备的接风宴也已经安排妥当,可以进宫参加宴会了。 这次的宴会,许多身份地位颇高的朝中大臣和他们的家眷也参加了,白言隽对他们这些未知数还真是重视。 …… “皇帝。” “皇上。” 二人双双向白言隽行礼,只是千代沐的礼行得很简单,只是微微颔首,姬宓不是他,礼数自然是要多一点的,但身为未来的神女,她也是无需下跪的。 所有朝臣坐稳,那些贵客终于现身,走进殿门的时候在场的人只觉得浑身冷气直冒,鸡皮疙瘩都被冻起来,只有姬宓和千代沐一点事都没有。 “这不是……”姬宓紧紧扭着自己的眉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都是真的吗?她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 为首的男人年纪看上去只有四十出头的样子,身后跟着三位气质非凡的男人,每一个都有不同的气质,第一位清冷孤傲,第二位阴郁略有些病态,第三位则儒雅大气,每一位都像是天之骄子一般,相貌英俊,惹得周围的一些小姐都尖叫连连,礼数规矩全忘了。 在他们的后面还跟着几位贵妇打扮的女人,最后面跟着一大群衣着清凉的婢女,手上捧着一个接着一个的锦盒,大敞开的锦盒里面有金银,有常见的珠宝,还有许多见都没有见过的宝物。 “北月国君,这几个都是我的儿子儿媳,快给北月国君行礼啊,没规矩。”为首的男人轻呵了一声,但言语中并听不出任何责怪之意。 男人的三个儿子、儿媳站成一排给白言隽和千代沐行礼,转向千代沐的时候明显要更恭敬一些,眼神也都放在了千代沐身旁的姬宓身上,“这位……想必就是宓小姐了。” 舅舅们是在干什么啊!姬宓快疯掉了!和她做戏吗?还是在和白言隽、北月上下做戏,到底是想咋滴啊! 壹壹柒 调皮的舅舅们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接风宴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在场的女子注意力基本就在虞月瑾他们的身上,即使他们三人身边坐着的都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女子们还是明目张胆的目送秋波。 姬宓对今天这一出很不高兴,觉得又是他们几个联合起来捉弄她,但问千代沐,他说他也不知道舅舅们在搞些什么,看他一脸认真,信誓旦旦的模样,继续选择了暂且信他。 “朕总觉得阿宓你和瑾公子长得很像,尤其一双眼睛。”姬宓确实有一双虞氏标准桃花眼,时常水雾氤氲,迷蒙中带着一点锐利。 这白言隽眼睛够尖的啊,姬宓心中暗悱。 放眼看过去的话,虞氏几兄弟包括冰雪大帝都是一双迷情的桃花眼,只不过每个人气质不同,眼神也不相同,要看的话,还是姬宓的三舅舅虞月霄看起来要温和许多,老二虞月之的眼神太过有杀伤力,老大的虞月瑾的呢,看起来又太冰冷了,拒人千里的感觉。 一场宴会把姬宓弄得是云里雾里的,这几个舅舅到底是想怎么样,连带着外公都……算了算了,他们要演戏就陪着演下去吧,反正是自己的舅舅,还能怎么办。 但……就在姬宓已经妥协了的时候,三个大男人开始作妖了。虞月之端起自己的酒杯向着姬宓的方向举起,像是要和她碰杯一般,“宓小姐与神使大人感情如何?” 什么?还有一上来就问人家感情状况的,别说姬宓了,现在场上的其他人都被他这一句给搞混乱了,怎么感觉他们这几个人和姬宓很熟似的。 “很好,就等着十八岁成人礼成亲了。”姬宓虽然撅着个嘴几多的不乐意样,但她不傻,知道舅舅是在关心自己。 哈?现在又是什么情况?一般这种时候姬宓不应该是一大句顶回去,简单点就说句关你什么事,今天怎么这么淡定,莫非心情好过头了?围观的吃瓜群众们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 这时候虞月瑾又在他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原有基础上加了一把火,从空间里拿出一支看起来平平无奇没什么特点的簪子,伸出手招姬宓来他这边,“阿宓过来。” 阿宓?在场所有人都是统一的黑人问号脸,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真的是老熟人了?阿宓阿宓的叫得这么自然。 最重要的是,听见虞月瑾这么一叫,姬宓果然很乖巧的往他的方向挪动着,坐到虞月瑾身边的时候姬宓抬头翻了一个白眼,快来人把她这群不正常的舅舅收了吧,“怎么了嘛……”她的语气乍一听有些冲,但仔细听甚至还能听出撒娇来。 “这是外婆送给你母亲的簪子,她还没来北月的时候日日都戴着,走的时候却没有拿上,舅舅整理她的房间的时候无意翻找出来的,现在是你的了。”虞月瑾把那支通体翠绿翡翠簪子放在姬宓的手心中,疼惜的摸了一下姬宓的头。 我……母亲的?姬宓没有什么母亲的贴身物品,从相府收回的只是些陪嫁而已,对她最有意义的还要属那只镂空的金丝楠木箱子,现在,又多了一件了,她一定会小心的保存起来的,或许……成人礼的那天可以戴上,那时就像母亲陪在她身边一样了。 姬宓娇嗔着叫了一声舅舅,虞月瑾立马绽出笑颜,他可是从进殿就没笑过的,“去找他俩,他们也有东西要给宓儿。” 算是提前的成人礼物,他们商量好的,找出一些可以代表姬宓母亲的礼物,他的就是这支翡翠簪子,虞月之和虞月霄的礼物他还真不知道,他们之间没通过气的,只知道大家都准备了礼物,连父君都不例外。 “二舅舅~我的礼物呢~”姬宓捧着双手放在虞月之的面前。姬宓的母亲,他的长姐去世后,阴云就一直环绕着这个男人从未消散过,但一见到姬宓,笑得比虞月瑾还要开怀。 多亏了姬宓,冰雪大帝已经忘了自己的这个儿子笑起来是这样的温暖好看了,自从姌姌离开后,三个儿子的脸越来越冰冷,老大和老三看见他还会笑笑,这老二是完全不懂得笑了,多亏了姬宓,他又能见到自家儿子的笑容了。 虞月之有意逗姬宓,磨磨唧唧的在空间里翻找了一段时间,终于从空间里取出一只香囊。 香囊上刺绣的针脚看起来不是很整齐,看样应该是一位初学女红或者完全不懂女红的女子所绣的,如果姬宓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她母亲绣的,绣给三位舅舅的。 她还真没猜错,虞月之和她说明了这只香囊的来历,“这是长姐刚掌握好刺绣的针法时绣给我们三个弟弟的,给我的这只上面是我最爱的黑猫,里面放的香料也是舅舅最爱的。”虞月之叹了口气,看着姬宓意味深长的继续说着:“舅舅觉得,这只香囊倾注了你母亲的心血,于宓儿来说,它会像护身符一样,所以舅舅送宓儿这个,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她,她很爱你们兄妹二人。” 嗯,姬宓轻应了一声,没有将香囊放进空间里,而是就这样挂在了自己的腰间,这么多年过去了,香囊中的香味还是没有散尽,淡淡的清甜香味让姬宓身心都放松下来。 轮到虞月霄了,姬宓抿嘴笑着靠近他,就像刚才在虞月之身前讨要礼物一样,双手抬在虞月霄的面前,礼物呢~舅舅~ “惯会撒娇~”虞月霄轻轻刮了下姬宓的鼻子,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自己为姬宓准备的礼物:一个小巧精致的瓷人。 姬宓看出这只瓷人是照着母亲的样子捏的,她在梦中和画像中见过母亲无数次了,她不会认错的。虞月霄看向瓷人的眼神中是对长姐的怀念,回忆般的和姬宓说到:“这只瓷人,是我照着姐姐的模样捏的,我还记得,为了烧出我想要的成色,我在瓷窑守了一晚上,我送给你母亲后,她很喜欢,小心的放进了自己珍藏有纪念意义礼物的小宝库中,上次我们一同打扫她的房间时,找到一处机关,机关打开了一间密室,那密室真是我见过最小最不讲究的密室了,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但在正中间,一个大箱子中,就装着我送她的这只瓷人。” 每一件礼物都是独一无二的,都充满了舅舅们与母亲的回忆,姬宓被他们三个人弄得泪水都模糊了眼睛,“你们是商量好了故意来让我掉眼泪的吧!”姬宓撇嘴抹了一把脸,转身扑进她的外公虞寒光的怀中。 “外公肯定不像舅舅们这样讨厌对吧……”姬宓的模样可是让虞寒光心疼了,不停的抚着她的小脑袋让她不要再哭了,但是一想,他的礼物或许会让她哭得更难过了。 当着所有人的面,虞寒光从自己的空间里取出了一套耀眼华丽的礼服,是个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套礼服是出席特别盛大的宴会或者盛典的时候才会穿的,上面用的不是普通的金银丝线,而是水玉白马的尾毛搓成的丝线,阳光下看上去闪着微微的银光,上面的花纹图样,北月的人从来都没见过,他们当然不可能会见过了,那都是雪渊的皇室才能用的图样。 因为虞寒光对虞嫦姌的宠爱,他还特许绣娘们将雪渊的护国神兽——九爪冰晶龙绣在上面,这是只允许出现在国君的衣服上的。这一套礼服花了一百位绣娘半年的时间,每一针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每一线都是金闪闪的金子,无数人的心血就倾洒在这套礼服上,不同晃眼的大红大金,这套礼服按照雪渊的传统,是以白色为主,淡蓝色为辅,在雪渊,也只有正统皇室的人才能够使用白蓝色这样的搭配。 姬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套礼服是她见过的所有礼服中最好看的,只是……等等,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套礼服她看见过!就在那幅画像上!是母亲成人礼的时候穿的,看她的表情,虞寒光心里有数,这丫头聪明,肯定是想起来了那幅画,没错,这就是姌姌成人礼时穿的礼服,她只穿过一次,他一直珍藏着,想念女儿的时候,就看看这套礼服,就仿佛乖巧懂事的女儿还在他的身边。 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最大的错事,就是让姌姌独自前往陌生的土地,这也就算了,还让她在异国他乡成了亲……身边没个娘家人照顾、撑腰,想必独自一人的日子很难过吧,他猜也是,给姌姌白月剑图谱,是对她的肯定与期望,没想到却置她于死地。 北月特意为他们准备的接风宴就好像成了姬宓一家的回忆大会,姬宓窝在虞寒光的怀里哭成了小小一个泪人。他怎么都哄不好自己的这个外孙女,只能交给千代沐来了。 千代沐从虞寒光的手中接过小丫头,似笑非笑的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一下一下的轻抚在她的细发上,“好了宓儿,舅舅们借着礼物告诉你一些关于母亲的回忆,一直哭的话,母亲在天之灵肯定也会因为她给宓儿带来了不好的情绪难过的吧。” 果然还是千代沐最有办法,在他的怀里姬宓很快止住了啜泣,坐回到位置上后从空间中取出舅舅们给她的礼物,簪子和瓷人,香囊就在她身上挂着,所以用不着在空间里找。 “没想到……没想到阿宓还有一半的雪渊血统。”白言隽是真没想到,姬宓居然会有一半的雪渊血脉,这也难怪了,总感觉她不习惯北月的气候,每次和千代沐进宫用膳,即使身边有宫女扇风都还是觉得太热,一大盆的冰块放在殿内她还是觉得热。 大殿上的人窃窃私语,包括男人们,要不是今日这一出,他们怎么会知道姬宓还是个半拉子雪渊人,都说雪渊人长寿,而且不显老,许多女人都想去试试呢,不过就是痴人说梦。 姬宓哭累了,安静的睡在千代沐的怀中,男人贴心的从空间里找出一条毯子为她披上,打横抱起睡得呼呼的小丫头,“皇帝,宓儿睡下了,本座就先行离开了。两位舅舅知道宓儿的住处的,子珣先走了。” 男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抱着姬宓离开了大殿,姬宓在他的怀里眼睛都没睁开过,她每次哭久了或者用力了,事后都会觉得想睡觉,其实不是身体的疲累,更多的是心理上的。 他们二人离开后没多久虞月瑾几人也找借口离开了,白言隽没什么理由可以留下人家,就随着他们去了。 呜呜泱泱的一大群人,其中也包括随行的宫女和太监,姬府小,实在住不下这么多人,所以这些随行的下人就住在了驿馆,而外公和三位舅舅,还有三位舅母就住在姬府中。 回去时千代沐正坐在前厅的主位上喝茶看一封没有写名字的信,被发现塞在姬府的门下的,下人们见是千代沐的,就送到了他的书房中,千代沐也是刚刚去书房的时候才发现书桌上有这么一封信。 信上说北月有一个大贪官,背景之厉害,满篇都在指责那位大贪官的所作所为,千代沐对这封信只抱一半的信任,因为据他所听到的,那位官员平日的作风还不错,而且应该也不会有谁胆子这么大在天子脚下犯戒。 但耳听毕竟为虚啊,千代沐会找出一个时间亲自去了解一下这位官员。 外公带领着舅舅和舅母们从外面进来,千代沐起身迎接,这要说出去谁信的,但再大的权利,他日后都是要叫他们外公舅舅的,不能让他们对自己的产生不好的印象。 “宓儿睡沉了?”虞月瑾上来先问姬宓,千代沐点点头表示她睡沉的时候雷打不动,可以商量他们的计划了。 这就放心了,以虞月瑾为首的几人叹气,三位夫人被下人安排着去各自的房间了,前厅里现在就五个男人,冰雪大帝、虞氏三兄弟和千代沐。 虞月之率先开口,“那半本图谱到现在还是没有下落吗?”白月剑图谱对他们雪渊来说真的太重要了,是支撑雪渊的国宝,如今只剩下一半,他们的修炼速度变慢,变慢意味着什么?变慢就意味着一定会被超越,然后就会被其他国家踩在脚下。 图谱的事情不光他们头疼,千代沐也头疼,只是师父让他转风向,放弃图谱,直接找白月剑,但舅舅们拜托的事,他总不好推辞不办吧,而且图谱还不像白月剑一样是存在于传说,它真的出现过了,只是另一本被商仲弄走了,而商仲这个人现在也不知道身在何处,死还是活。 “你想的这个办法还真好。”虞月瑾对着虞月之竖起了大拇指,雪渊屠国就是他想出来的,再配上不知真相悲痛欲绝的姬宓,一切都水到渠成简单了许多。 现在他们的问题只剩下一个,就是找到图谱的另一半,带回雪渊,幸好有这么一个神通广大的人在身边帮助,不然他们真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到处乱窜。 只是…… 几人还没聊几句,姬宓就拖着一个枕头光脚出现在前厅里,揉着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道:“这么晚了你们不睡觉在干嘛……” 说话的声音把她都吵醒了,她能理解千代沐与舅舅们一见如故,多说几句也无可厚非,但一直说就有点吵人了,她起床气本身也很大的事情,所以现在被吵醒了心情很不好,碍于面子才没有发作。 千代沐眼睛看到她没穿鞋的时候可以说是瞬间冲到姬宓的面前抱起了姬宓重新坐回椅子上,“不是说不能再光脚了?怎么不听话呢?” 唔……姬宓不停的揉着眼睛,打了一个哈欠眼泪又从眼眶里出来了,看起来就像是姬宓把她惹哭了一样,“下次会记住穿鞋的……子珣不要说我……” 她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快要哭了,千代沐顺顺姬宓的背安慰着说到:“好好好,宓儿不哭我就不说宓儿了。” 现在他真的是太怕姬宓哭了,哭起来梨花带雨的模样,简直让人受不了。说不哭就不哭,怀中的小人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重新靠好,又眯着眼睛开始打瞌睡了。 “不是说她睡沉了吗?”这回虞月之可学乖了,小声的问千代沐是怎么回事,千代沐摇着头摊手,他也不知道啊,明明抱紧房间的时候宓儿是睡得很沉的,他也不知道他们前厅的说话声是怎么传到她的耳朵里的。 他可没时间没完没了的纠结这些,就当是宓儿有神奇的体质吧,她想睡的时候能不出一口茶的功夫就睡着,不想睡的时候又可以昼夜不分的连续精神好几天,这事一直是他脑子里最大的疑惑,但始终没有说出口。 这一次确认她真的睡下后,千代沐蹑手蹑脚的走进前厅里,小声合上所有的门,“行了,她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壹壹捌 执子之手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商仲如今下落不明,找不到他,想找到图谱,简直比登天都难。”而且千代沐还怀疑,图谱已经不在商仲的手中了,那个男人的实力虽然强,但放在五神大陆也确实算不得什么。 他的话让另外几个男人纷纷点头,可商仲身上又没施追踪的法术,他们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千代沐想到一个人或许可以找到他,那就是,血羽。 血羽已经统领了血扇楼千年,那商仲又是五神大陆之人,自然懂得血扇楼的命令代表了什么,只要血羽出面,就不怕找不到他。 千代沐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舅舅们,虞月瑾觉得可行,“依子珣所言,只要是五神大陆的子民就要听令血扇楼,那他肯定会出现。” 这件事就暂时这么定了,他们也都累了一天了,想早点歇息,千代沐招呼下人服侍几人,自己走到后院中推开了姬宓的房门。 丫头睡得正香,只是又把被子踢开了,紧抱着枕头不撒手,上面全是她的口水。千代沐企图松开她死死环住枕头的双臂,但这丫头不仅不放吧,还把他一脚踹下了床。 还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被她踹这一脚虽然疼,但千代沐心里高兴着呢,一点都不生气。 “你是要抱着枕头睡,还是抱着子珣睡?”千代沐把玩着姬宓的头发问她,丫头迷迷糊糊的回答到:“子珣……” 噗——他的小丫头还真是可爱,就连睡觉也想抱着他,千代沐再一次扯姬宓手里的枕头,这一次姬宓一点不反抗,任由他把枕头弄走了,“好了……现在宓儿可以抱着你最喜欢的子珣睡了。”千代沐斜靠着将姬宓抱在怀中。 只有在半梦半醒的时候,宓儿才是最可爱的,他问什么就乖乖的回答什么,不会像平时一样因为害羞而支支吾吾的。 夜里千代沐没有睡着,他喜欢看姬宓睡觉时恬静的模样,只要看到她,就觉得世间的一切事物都变得黯淡了,她或许不是这人世间最完美的女子,但独一无二,无可替代。 她睡觉的时候很安静,也不爱动,可能很长时间才会换一个姿势,所以姬宓睡醒以后第二天就很容易浑身酸疼,就是夜里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太久了。 “子珣……”姬宓细声细气的唤了一声,“想喝水……”这也是姬宓一个比较矫情的习惯,经常睡到半夜就口渴要喝水,所以入夜的时候月桂兰香她们就会准备一壶凉白开放在姬宓的床头柜上,伸手就能碰到。 要放平时姬宓都是自己爬起来喝,现在这不是有千代沐嘛,就麻烦他了。 千代沐笑着叹了口气,捏了一下她的下巴,起身给她倒水,“宓儿起来喝水吧。”他的声音很轻,就像夜里的微风似的,沁人心脾,让人清醒。 * 时间一天一天的接近姬宓的成人礼,事情都放在一边,所有人都在准备姬宓的成人礼,也包括姬宓自己,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吃好喝的养好身体养足精神,然后成人礼的那天漂漂亮亮的出现在人前。 千代沐把自己的那些个老朋友接回了北月,原本送到五神大陆的聘礼什么的也都加急着重新送回北月。 几天下来姬宓看起来确实精神了很多,不知是不是喜事将近的缘故,整个人神采奕奕的,眼睛里整日都闪着好看的光亮,那是她对新生活的期许。 时间慢慢推移,好日子越来越近,姬宓整天提心吊胆,生怕当天出点什么事情,怕什么来什么,她怎么总觉得最近这心慌慌的呢。 天安一年九月二十九日,举办了北月历史长河中最盛大的一场婚礼。 那天姬府上下被装饰成了喜庆的大红色,姬宓在房内被无数的宫女丫鬟们围簇在梳妆台前,还有她的月桂兰香和长安也在一旁帮忙。姬宓的好姐妹们就站在她的身后,盯着铜镜中的她笑眯了眼睛,姬娅的母亲钟月清是在场唯一一位长辈,由她为姬宓开面。在北月没有那么多的条框,开面不一定非由全福妇女才能操作,街上甚至还有专门为人开面的小铺子。 “姐姐可真美啊……”姬娅和宝儿望着镜子中的姬宓同时开口赞叹,姬娅跑到姬宓一会儿要戴的凤冠旁,眼睛里都映出了金光,“姐姐的命可真好啊。” 她羡慕着姬宓,脑海中幻想未来自己出嫁的场景,虽然比不上姐姐的,但一定也是很喜庆,很美好的吧。 这凤冠是舅舅们商量着早前就命匠人打造的,头天晚上刚送过来,姬宓打开盒子的时候眼睛都快被闪瞎了,金灿灿的黄金凤冠上缀着数不清的宝石,凤凰的头上一颗圆润的东珠惹人注目,上面的金线比普通的金线看上去要细一点,但光下闪耀的光却丝毫不逊色。 姬宓的命,前十几年根本说不上好,可以说是很差,就像苟且偷生的蝼蚁,自从她在绣兰长街掰折那个男人的手腕后,她的命运才开始改变。 看看这一套喜服,就连内穿的红绢衫的料子都是她们一辈子都不敢想象的,更别说外面穿的绣花红长袍了,与普通的红袍不同,姬宓的红袍上是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橙红的火焰包裹着一只羽翼丰满的红眼金凤凰,这是她特意要求的,虽然北月有北月的习俗,但她毕竟不是北月的人,思想也开放,她就要一场独一无二的婚礼,不要那么多的规矩,更不要那么多的拘束。 梳妆台上铺满了满满一妆台的金首饰,但要让姬宓在所有东西里挑一件她最喜欢的,那肯定是钟夫人亲自绣的红盖头,紧密的细纱上绣着颜色艳丽盛开的鲜花,这是钟夫人的心意,姬宓感激她。 一切准备就绪后,姬宓在月桂兰香的搀扶下来到前厅,红光满面的虞寒光正堆着笑脸等着她呢。 姬宓跪下给外公和几位舅舅分别磕头,“宓儿从小失去母亲,又不得父亲喜爱,本心灰意冷,觉得这辈子都不会再享受亲情的时候,是外公与诸位舅舅重新带给了宓儿温暖,外公的慈祥和蔼,舅舅们的宠爱怜惜……宓儿会一辈子放在心底珍藏。” 看着马上就要出嫁的姬宓,虞寒光又想起了临走前的姌姌,那天她也是跪在地上感激父母将她带到这个世上,让她有机会看到春日万物初生、夏日鸟语蝉鸣、秋日金风玉露和冬日朔风凛冽。 心中一阵悲凉,但今天是宓儿的大喜之日,他可千万不能叹气,不吉利。 起身后,宝儿、姬娅、花弄影和姬湘各捻起盖头的一角,为她盖上红色的盖头。盖头正安稳落下,外面就传来新郎官前来迎亲的声音了,吵嚷的欢笑声立马淹没了几个姑娘的声音。 千代沐来后,姬宓带着他再一次跪下给外公磕头,今日过后,她不单单只是姬宓了,她还是千代沐的妻子,是名正言顺的北月神女。 两人一人牵着一头红线,中间大红的绸花叫人看了就觉得喜庆高兴。牵着红线走在后面的姬宓一脚刚踏出姬府的大门,头上的盖头便被一阵风吹上了天,人们看见没有了红盖头遮挡住的姬宓,娇红的脸上挂着害羞腼腆的淡笑,嘴角的酒窝不深不浅刚刚好,看上去乖巧又可爱,与平日里见到的她很不一样,就连千代沐都为之一愣。 月桂和兰香作势就要去追红盖头,姬宓叫住了她们,“好了,如此便是天意,今日过后我与你们一同去找。”那毕竟也是姬娅娘亲的心意啊,总不能白白就被吹丢了。 姬宓都发话了,月桂兰香也不再去追,回到姬宓的身边将她扶上轿子,临走前钟夫人塞了一个苹果在姬宓的手里,嘱咐她一定要握紧了苹果,千万不能掉。 千代沐跨上披满了红绸绣花的骏马,意气风发,整个人周身的气质都柔和了下来,没想平时那般凌厉不可亲近,今天的他也和平时很不一样,姬宓还悄悄的偷看了几眼。 正是她偷看千代沐的这个动作被舅舅们发现了,他们心中真是为姬宓高兴,这个男人够优秀,他们放心。 不仅被舅舅们看到了,还被一个专门为人画像的街头艺人看见了,姬宓偷看成功后嘴角那抹窃喜的笑看上去娇羞俏丽,这可是他今天看到的最美风景了。 最让人震惊的还是花轿后,跟着的雪渊人,这些人穿的都是红色,只是布料很少看上去很清凉很……暴露,不过也无所谓啦,都是些男人,没少好看的。 男人们抬着的全是外公和舅舅们为姬宓准备的嫁妆,比起早上千代沐送来的聘礼真是一点都不逊色,抬礼的队伍就像永远都走不完似的,为了姬宓出嫁,虞寒光可以说是把全天下能找到的奇珍异宝都塞进了箱子里,什么水粼缎云纱这些东西和箱子里的东西比起连简直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东西了。 “你们看啊,这才是门当户对的婚礼,我听说,宓小姐可是雪渊的皇室,是冰雪大帝已故长公主的女儿!今日一过,宓小姐便是我们的神女了,我们这些老百姓的好日子可真是要到了!”一个妇人拎着菜篮子在人群中吆喝到。 另一位妇人应她到:“是啊!你看今早,神使大人带来的那些聘礼,我可是看见人一箱一箱的往里抬,抬了足足有一个多时辰呢,我看得有几百箱,恐怕还不止!我在外面听唱礼,唱礼的人嗓子都哑了到后面,光是唱礼的人都换了十几个。现在看这二位真是门当户对,宓小姐的嫁妆跟神使大人的聘礼比起来,我看也差不多了。” 好不容易队伍走完了,最末尾的人手上提着大大的篮子,上面系着红色的绸缎,绑成花的形状,篮子里是红色绸面上面绣着金色囍字与彩色鸳鸯的荷包,里面装了许多东西,有装喜糖的、有装喜帕的,反正就是各式各样的东西,但是每一个荷包里面都会有一锭金元宝和两锭银元宝,要是不接好了砸在头上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光着这一截队伍都走了好长时间,几乎所有的百姓都抢到了,这里面的一锭银元宝如果花得阔气一点都够花个两三年了,要是节约的家庭还不定得花到什么时候呢。 千代府和姬府离得也不算远,为了让队伍走完……千代沐他们早早就设计好了路线,绕一圈后回到千代府,队伍刚好能走完。 花轿终于停在了千代府的门口,按照北月旧俗,新娘入门前要站在花轿前,新郎要往花轿上射一箭,是给新娘子的下马威,提醒她进了这个门要遵守妇德,相夫教子,不论曾经是何等身份,都要依丈夫为首。 但千代沐不想这样,他拿着绑满了红绸的弓箭走到姬宓面前,“宓儿与我一同射箭吧,我们来个,夫妻同放。”说着摆开架势,姬宓被他环抱在身前,两人拉开弓瞄准了太阳,三支箭矢同时以极快的速度飞了出去,知道最后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一箭望我夫妻二人同心同德,二箭盼我夫妻二人多子多孙,三箭求我北月国运昌隆。这最后一箭,驱除邪祟,佑我五灵苍生!”千代沐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一人射出了这最后一箭,希望所有困难都会过去。 “好!”几秒后叫好声如雷贯耳,“天作之合!白头偕老!”百姓们就像商量好了似的,每个人都扯着嗓子吼出后面的八个字,可把姬宓感动得一塌糊涂活不出话来。 射箭后下一步要跨火盆,寓意是去除一切不好的东西,将来日子红火,需要夫妻二人牵着红线一起跨过火盆,但千代沐偏不,哎,人家就抱着姬宓过去,“所有苦难都有我来扛,宓儿只管生活红火便好。” 跨过火盆后,接下来是跨马鞍,寓意平平安安,最后是走红毯,红毯一直铺到千代府的前厅,前厅的主位上正坐着千代沐的师父长空在等着,千代沐无父无母,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便是他的父亲,一生的父亲。 “一拜天地!”司仪高亮的声音响彻千代府上上下下每个角落,望着自己这个唯一的徒弟,长空心里皆是欢喜,身边总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了,他现在只希望这二人能早些生个小徒孙给他玩玩儿。 “二拜高堂!”姬宓千代沐两人攥紧了手上的红线,转向长空,二人皆是恭敬的弯下了自己笔直的腰杆子,低下了高贵的头颅,长空师父,受之无愧,把千代沐养育成人,他付出了很多,值得这一鞠躬。 长空是典型的嘴硬心软,哪儿受得了这个啊,眼睛里都湿润了,还倔强得很,转过头不看他们,其实是在偷偷抹眼泪。 终于啊,神帝找到了自己的爱人,他这个活了这么久的老头子终于可以放心了。长空高兴,打心眼里高兴。 “夫妻对拜!”因为姬宓的盖头被风吹跑了,所以夫妻对拜的时候她特别害羞,白净的脸上两片娇羞的红云将小丫头衬托得明艳动人,她不敢直视千代沐的眼睛,只看着手上的红线,千代沐就爱看她这可爱的模样。 “礼成!送入洞房!” 最后一声,偌大的前厅躁动起来,以温孤越为首的几人闹得最欢,尤其是岑之然和胥然这两个,一大群人簇拥着姬宓回到洞房,又拉着千代沐叫他到宴席上喝酒,几个人还想灌醉人家呢,没想到人家千杯不醉,胥然自己倒是喝糊涂了,估计是闹不了洞房咯~ 确实他也没闹成,因为喝得太多,吐完直接睡地上了,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别提有多后悔了。 姬宓一人坐上床上等候他们喝完吃完,许久没来千代府了,怪想念的,姬宓在屋里转了一圈,听到屋外有声音立马老老实实的坐回到床上了,刚坐着整理好衣裙,岑之然他们就把千代沐推进房来了,后面跟着她的好姐妹和千代沐的好兄弟。 “大家看!这是什么?!”岑之然手里捧着四样东西: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他自己跑到外面去不知道鼓捣什么呢,没多久拎着一串东西走进上,一条线上从上至下绑好了“早生贵子”。 岑之然踩着板凳把这串早生贵子放到新婚夫妻的中间,“来,一人吃一半,早生贵子!”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狐狸一般的狡黠,坏笑着看着千代沐说到。 “哎!这个好!快吃快吃!”就连花弄影都坏心的伙同岑之然一起闹腾,把姬宓弄得又羞又恼。 这红枣还好,但花生和莲子……花生被岑之然剥了壳,就一颗花生米在那里吊着,这不就是让他们俩当众亲嘴嘛!太害羞了吧!虽然她来自21世纪!受到了高等教育,但她还是做不到大庭广众下就么么哒! “哎呀快点别害羞!”岑之然往前推了一下姬宓,让她和千代沐挨得更近了。 好吧!豁出去了!反正今天她新婚!玩就玩!闹就闹! 壹壹玖 与子偕老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快快快,别磨叽快吃!”岑之然等不及了,把千代沐往姬宓的面前一推,两人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下抱着了。 姬宓的脸现在真红成猴屁股了,两人一人咬了一半红枣,到最后的莲子的时候,千代沐一嘴吻上了她的红唇不愿放开,“哟~~~”在场的几个人一窝蜂的起哄,一吻结束,姬宓害羞的低着头不敢再看他们。 原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但岑之然是谁啊,哪儿会让他们那么轻松就过关啊,咳咳,他轻咳了一声道:“接下来,叫“鸾凤和鸣”,简单点说呀,就是唱歌,声音越大,日子越美!不过我们北月有点不一样的是,要新娘子唱,新郎官你别笑,后面还有等着你的呢!” 这又是哪儿来的习俗啊,姬宓瞪了他一眼,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喜事的关系,不像平时,一点杀伤力都没有,“那你要我们唱什么啊?”姬宓知道自己和千代沐今天是逃不了岑之然的手掌心了,反正大婚嘛,大家都图个高兴,而且这鸾凤和鸣的寓意多美满啊,也好。 “想什么唱什么!只要你高兴,你唱山歌都没问题!”他这话成功把姬宓逗乐了,但她总不能真的唱山歌吧。 唱歌没问题,姬宓张嘴就来,她要唱的,是她在现世最喜欢的一位女歌手的歌。 …… 姬宓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扒拉开众人,站在光亮下: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也真, 我的爱也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 婉转的声音悠悠回荡在房间中,唱歌时姬宓一直望着千代沐,眉目含情嘴角含笑,邓丽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从她的嘴中也唱出了别样的韵味。 房间里的众人虽然没听过这种调子的歌,但词他们是听得懂的,很符合姬宓的性格,爱就直接说出来了,不藏着掖着,凳子上端坐着的千代沐已经完全被这样的姬宓吸引了,他只希望这闹洞房马上就结束,他现在就想占有她。 一曲终了,姬宓的脸蛋从进了洞房开始就一直红到现在,不知道的以为扑了什么粉呢,就连她照镜子都以为自己扑了一层厚厚的腮红,可并没有,上妆的时候长安只给她上了淡淡的一层,现在这时候胭脂也已经脱得差不多了,这就是她脸蛋的自然红。 “好!”岑之然是最先反应过来姬宓唱完的那一个,也是最先拍手叫好的那一个,“好啦!接下来,轮到我们的神使大人啦!我想想,嗷对了!接下来,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千代沐一个眼神吓得没了声。 他真的,再也……忍不住了,尤其是在看到唱歌时的宓儿羞红着脸含情脉脉的望向他时,他的脑海中不再有一点旁的声音,只有他夫妻二人。 男人最懂男人,岑之然自然知道千代沐为了什么才瞪他一眼,刚想上前说话柳子清拉住了他,淡笑着将所有人都轰出去,房间内只剩下这夫妻二人,走前还祝愿他们早生贵子。 刚合上房门,柳子清暴脾气一上来给了岑之然一脚,踹得他屁股直疼,“你傻啊你!小闹就够了,误了吉时你看子珣不剥了你的皮!” 柳子清挑明岑之然才回过神来,对啊,刚才他们在酒桌上只顾着给子珣灌酒了,根本没时间闹洞房的,还好子清把他拉了出来,要是耽误了那祖宗的好事,他可能真的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想到这里岑之然倒吸一口凉气,跟在柳子清的后面屁颠屁颠的讨好他。 终于都走了……姬宓长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终于都走啦~清净咯~”但过后她才发现,好像……整天黏在一起的两个人,到了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好像……还挺尴尬的吼。 “夜深了,宓儿一定累了吧,要不……咱们睡下吧?”平日里叱咤风云的神使大人也有今天这副模样,脸红得像猴屁股似的还一板正经的看着姬宓问。 可不能就这么睡了,姬宓拉住千代沐的衣袖,“那个……合卺…酒…” 嗷对对对!千代沐拍了下脑门,他怎么忘了最重要的合卺酒了呢,“一急就忘了……宓儿别怪我啊。” 合卺酒早就备好在桌子一对龙凤烛下面,二人拿起酒杯绕过对方的手腕,四目相对喝下了这两杯象征夫妻二人合二为一的酒。 现在可以睡下了吧? 姬宓也是大闺女啊,头一次做这种事,替千代沐褪去衣裳她倒是熟能生巧了,只是这两人躺上了床吧,两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也不说话,怎么看都别扭。 最后还是千代沐鼓起了勇气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宓儿今日可真美……”真的很美,宓儿穿着大红喜服,头戴金铸凤冠,娇羞的脸上一颦一笑都像是完美的画,他会一辈子珍藏在记忆中。 这话把姬宓逗开心了,小话匣子彻底打开了,“我知道,子珣今日眼睛就没离开过我,我还挺有成就感的呢~” 娇俏可爱的酒窝又把千代沐的眼睛给晃花了,“宓儿别说话……”温柔的一个吻落在她的双唇上。 姬宓勾住千代沐的脖子,主动贴近他,加深这一吻,屋内气氛暧昧火热,"子珣……那个,要不咱们把帐幔放下来吧……"现在这样她还怪不好意思的。 或许是大婚的日子太过高兴了吧,千代沐和姬宓二人竟然都没有发现听墙角的岑之然,也不知道第二天……他会是什么下场了。 芙蓉帐暖度春宵,此生缱绻尘外翛。 第二日。 姬宓还在床上睡着,千代沐已经起来了,他的千代府上没有长辈,没那么多规矩,更用不着宓儿给公婆敬茶请安,师父在的话还可以给师父敬上一碗清茶,但师父昨晚就回五神大陆了,现在这府中,主人只有两个,他还有宓儿。 只是……这几个人是怎么回事啊。难道他们一夜都在千代府吗? 前厅坐着几个优哉游哉喝茶的人,男女都有,反正就那几个和他夫妻二人玩得好的,阿越阿然他们啊,宝儿花花她们啊…… 在就在吧,他新婚大喜,不计较,但这一脸欠扁的盯着他看是想怎么样,千代沐跟随他们的眼神低头看了自己一眼,“看我干什么?”他身上有金子啊,这么明目张胆的盯着看,把他都看毛了。 “啧啧啧,咱神使大人身体真好,昨晚那么激烈今早走路竟然一点都不虚。”他岑之然是谁啊,游弋在花海中的神医美男啊,哎,以专业的角度来说子珣的身子是真好。 咳咳咳——千代沐茶碗刚放嘴边就被吓得手抖差点掉地上了,“你们……” 哎不关我们的事啊,温孤越撇过头去不看千代沐,柳子清潘长宁他们也跟着别过头,这事可跟他们没关系啊,他们真没看,几个姑娘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就更不可能看了,也就岑之然这个尝尽女色的说得出来这样的话。 不过……岑之然的话还是成功勾起了几个男人的好奇心,花弄影觉得几个妹妹现在听这些不好,干脆带着她们出后院赏花了,前厅现在只剩下几个大老爷们儿。 女孩子们出去了千代沐当着几个大男人也就放得开了,撸起袖子朝岑之然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嘴里还威胁道:“好啊你!听墙角是吧!看我今天不把你皮扒了!” “我又没说错!干嘛打我!昨晚是很激烈嘛!不然阿宓现在还不起!”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他居然还敢说,连温孤越都佩服岑之然这种不怕死的精神了,暗戳戳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岑之然受到了鼓励当然更得意了,跑到潘长宁的后边问他,“阿宁你说是不是!就是激烈!累着人家阿宓了!” 潘长宁可不像他这么胆子大,不敢接他的话,只看着千代沐摆手,“哎哎哎不关我的事啊你别拖上我,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什么啊?”姬宓刚起床,看见花花她们在后面赏花,把几个姑娘都带回了前厅,激烈不激烈这个问题也就草草结束了。 北月没那么多讲究,不会规定女子出嫁了的穿着,所以姬宓还是和以前一样,穿得粉粉嫩嫩的,看上去还是那个明眸皓齿的小丫头。 她一进来千代沐立马就变脸,迎上前扶过姬宓,“宓儿怎么不多睡会?”虽然岑之然听墙角让他很不爽超级不爽,但他倒是说对了一点,昨晚他……确实有点不知节制,可是软玉在怀,他承认自己在心爱的女子面前没什么自制力。 “肚子饿啦~”姬宓扑进千代沐的怀里环住他的腰,这男人的腰到底什么做的啊,是不会累不会痛的吗?一想到昨晚,姬宓脸不自觉又红了起来。 千代沐抿嘴笑着捏了一下姬宓的小脸蛋,“哦~原来是本座的小狐狸出来觅食了~”这光,这恩爱之光,快把在场的人眼睛都闪瞎了。 这时千代府的大门突然被人踹开,“岑之然!你给我死出来!”胥然蓬头垢面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岑之然见状不好赶紧躲到柳子清的身后。 昨天本来他们的目的是灌醉千代沐的,没想到啊,子珣没嘴他们先醉了,岑之然这狗东西居然还把他扔在桃红楼里面!这要让花花知道了还不得扒了他的皮啊! “哎哎哎!是你自己喝醉的不怪我啊!”岑之然做了个停的手势,胥然才不吃这一套,上去就是一顿爆捶,捶得岑之然抱着头缩在地上求饶,“祖宗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是故意把你丢到桃红楼去的!花花!你救救我吧!” 花弄影才不理他呢,白眼一翻和姬宓一起走去吃饭了,大家都走了,就他还在被胥然揍着呢,前厅杀猪一样的猪叫声也打扰不了他们的兴致。 这对新婚小夫妻还得在都城待上几天,一来是因为虞寒光他们还在姬府上住着,也算姬宓的娘家人了,得回门,二来呢,是千代沐还想享受享受夫妻独处的时光。 时间转瞬即逝,姬宓回门两天后就出发往白梁城了,其实他们回到都城也没几天,没想到就在短短的时间里面,自己就嫁人了,摇身一变成了人妻了。 刚下马车的时候,大家伙看到她都觉得不一样了,直到姬宓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告诉他们才知道,他们的宓小姐在都城,几天的时间就把亲给结了,“恭喜恭喜啊宓小姐!” “不对不对!现在可不是宓小姐了,是千代夫人了!”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打心眼里祝福新婚的小两口。 姬宓害羞的笑着把成亲那天发给百姓的荷包也发给他们,里面的东西还是那些,一锭金元宝两锭银元宝和其他的一些小玩意儿。 分量之足让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的百姓们眼睛都瞪圆了,“宓小姐也太大手笔了吧!你看我们这每个人都有……得多少金子银子啊。” 是啊,一个村子少说也有百十来号人,这里镇子村子的百姓一大堆,光是成亲用出去的钱都花了无数了,还在乎这一点,反正姬宓身后是雪渊,现在又有子珣,不差钱,再说了她自己还开店呢,现在雪渊一天的进账比一天多,她这辈子都不会愁钱的问题了。 回到白梁城的第一件事,姬宓就问那些还泡在露水里的百姓是不是好了,长明和九浊也是刚吃完喜酒回来啊,还要亲自去看看才知道。 路途遥遥,来到大坑上,姬宓看着底下冒泡的水,心中突然有些惆怅,长明下去查验一番后喜笑颜开的给姬宓说可以了,百姓们的瘴毒都解了,可以不用再泡着了,只是每天还要再吃点她配的药才行,巩固巩固身子。 “好,真好啊,这也是喜事,我们大家的喜事。”一来就能听到好消息,姬宓脸笑得都快开花了,“等这些百姓上来,把荷包也分他们,记住了啊。”天月和姬宓一样,脸上都笑出褶子了,主子成亲了,这些百姓又痊愈了,他能不开心吗,还记得前段时间为了给他们找来黄酒东奔西跑的日子,不好过啊。 可能是双喜临门吧,晚上姬宓还多吃了一碗饭,睡觉的时候也放松了许多。 啊呜——一声狼嚎让姬宓从梦中惊醒,因为实力的提升,她现在身体的各个感官都很敏锐,这不是普通的狼嚎,绝对不是! 千代沐和她有一样的想法,这是魔狼的叫声,“宓儿你把百姓们聚集在一起,我去看看,让长明九浊他们两个立马大范围施法布结界。” 好! 两人麻溜儿的从床上穿好衣服起来,姬宓叫上玄月二人,还有月桂兰香,通知大伙聚集在一起不要单独行动,嘱咐男人们照顾好妇孺老人。 “怎么样?是你说的那个吗?”看见千代沐回来,姬宓连忙上前问他。男人紧皱着眉头点头,“不瞒各位,我们大营附近出现了魔种群狼,这些魔物以人肉人血为食,所以,我希望大家不要走出长明九浊布下的结界。” 这也是为了他们好,千代沐想不明白,怎么还有魔物敢进入五灵地界,距离亡灵之地再一次开启通道还有一段时间,魔物们蠢蠢欲动。 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回到帐篷后姬宓还不高兴呢,干嘛给他们说啊,可千代沐觉得这样对他们要利大于弊啊,“人得有危机意识才行,宓儿,我好好观察过了,现在有的百姓啊,是生活得太好,都忘乎所以了,把自己村子受灾的事情全然抛到脑后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警醒他们,危机可能潜伏在任何角落,而且我提前告诉他们,他们就不会独自乱跑了,安全多了吧,虽然现在人心惶惶,但他们只要知道有我们这些人在,那群魔物就进不来,两天就又会回到原样的,放心吧。宓儿你先睡吧,为夫处理一些事情。”千代沐又习惯性的伸出手捏了捏姬宓的脸。 行吧,夫唱妇随,就暂时信你一会,姬宓回到床上安稳睡觉,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醒来时千代沐刚洗漱完,月桂也把饭给他们端进来了。 “小姐这是……”月桂还没说完,看见千代沐冷漠的眼神吓得把话都收回去了,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改口,“夫人,这是主子特意吩咐厨房做的益气补血汤。”说完赶紧放下跑出了帐篷。 千代沐望着姬宓一笑,“这还差不多,整天小姐小姐的,不是小姐了,是夫人了,是本座的夫人。” 可姬宓不乐意了啊,噘着嘴反驳到:“夫人夫人的都把我叫老了,哼~”话虽如此,但心中可是甜蜜着呢,嘴角的笑容藏都藏不住,越细想就越开心。 “看把你美得。”新婚的夫妻啊,怎么看都甜,周身的粉红小泡泡戳都戳不完,有千代沐的地方就有姬宓,两人整天腻歪在一起,月桂的益气补血汤也是隔几天就送隔几天就送,到最后姬宓干脆不让她送了。 没几天就送,让人看了像什么话啊,这传出去还不得说千代沐是个色中饿鬼啊。虽然确实是这样,但不能让外人知道啊。 壹贰零 阳春白雪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魔种的事情是千代沐亲口告诉灾民们的,所以大家最近几天都是提心吊胆,但在发现好像那些东西不敢进入两位尊者布下的结界以后又都放宽了心,该吃吃该喝喝,原来的生活啥样现在还是啥样。 好在这些灾民都听嘱咐,现在大家去哪里都是三五成群的不会独自行动,更不会出现擅自离开大营的事,这样姬宓一直悬着的心也彻底放下来。 雨水渐渐少了,被大水破坏掉的堤坝也都加紧重建好,原本那些被水冲垮的房子,千代沐也已经派人加紧在建设了,好像一切都在步入正轨的时候,现实又给了大家当头一棒。 就在最后一座水坝快要建成的时候,天上又毫无征兆的下起了倾盆大雨,接连又是几天几夜的大雨。涨起来的水把还未完全修好的大坝全都冲垮,不过幸好没有伤亡,只是大家辛辛苦苦的成果全没了。 “虽然我们这里地势高,但是风太大了,刚才还有帐篷被吹跑……”姬宓担心,大风会破坏掉帐篷,主要是现在外面雷电交加的吓坏了不少孩子,雨声里还夹杂着无数的哭喊声,姬宓都快被搞得神经衰弱了。 好在那晚只有那一顶帐篷被吹跑,其他的都完好无损的立在原地,姬宓一大早就开始一顶一顶的检查,为了安慰昨晚的那些小孩子,她还叫人从白梁城白来了好多的点心,“豆豆昨天夜里被雷声吓哭了没有啊告诉姐姐。” “没有!”名叫豆豆的孩子毫不犹豫的摇摇头,姬宓从篮子里拿出一块桃酥放到他的手里,“豆豆真勇敢,来,这是奖励给豆豆的,因为豆豆夜里没有被吓哭,很勇敢,是大家的榜样。”说完笑着摸摸孩子的头,接着又朝下一个孩子走去,眉眼弯弯的看着妇人怀中的小娃娃,“那二丫呢?有没有哭啊?” 小女孩含着眼泪犹豫的点了点头,姬宓揉了一下姑娘的小脸,白白滑滑的,她可是喜欢得紧,牵起小姑娘的手道:“没事,来,二丫吃点心,答应姐姐,如果有下次,要像豆豆哥哥一样勇敢好不好?有姐姐保护二丫的对不对?” 在大营的孩子就没一个不喜欢姬宓的,小朋友们都觉得这个姐姐又温柔,笑起来又好看,关键是对他们还好,和他们说话从来不会急,也愿意和他们玩儿。 “你啊,就是个孩子王,整个大营的孩子都以你为首。”回到帐篷姬宓就被躲在一旁的千代沐给抱上了床压在身下蜻蜓点水的亲了一口,“夫人辛苦了。” 姬宓就任由他抱着,摆弄着自己的胳膊,给自己按摩,“这次完了啊,我可要好好的休息上一段时间,什么都不想,哎子珣,我听说神启有一条特别好玩的街,到时候我们去玩玩呗。”她嘴里说的这条街叫神龙街,位于是整个五神大陆最繁华的地方。 要说五神大陆也好玩,只有一个国家,便是神启,皇帝金光璘,也是个活了一千多年的老东西了。 “嗯……叫声好听的为夫就答应~”又来?看着千代沐戏谑的神情,姬宓埋下头低低的唤了一声夫君,这一声加上她那娇羞的小模样把千代沐的骨头都给酥化了,“乖,依你。” 得到千代沐的首肯,姬宓勾住他的脖子往下一带,亲在了他的唇上,“夫君最好了!”说让像泥鳅似的就钻出了他的怀里溜出去了。 望着使了坏便落荒而逃的小人,千代沐笑着摸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真是个小坏蛋,让他上火又不给他灭火,哎,自己花了那么多功夫才娶到手的小媳妇儿,除了宠着还能怎么样。 “小姐,你和主子,多久才能生个小娃娃啊,我和兰香现在可闲了,就盼着二位主子赶紧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我们就有事可做了。”现在她们这些手下达成了共识,在外面就叫夫人,私底下就叫小姐,这也是经过了姬宓同意的。而且这月桂现在是越来越敢说了,居然还敢问姬宓多久准备生孩子了。 姬宓敲了一下她的头,“就算再快也要九个月才能把孩子生下来吧,你倒挺着急,我都不急,去去去,忙你的事儿去。”月桂朝她嘿嘿一笑就跑走了,姬宓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该死,怎么就烫成这样,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洗个澡。 她几天前发现一个好地方,山脚下有一条特别清澈的小河,水位也不深,现在大营里只出不进,她在山脚下洗澡也不会有人发现,所以隔一两天就去泡个澡。后来被子珣看到了,她被狠狠地批了一顿,但是子珣也没有限制她不能去洗澡,只告诉她要小心。 不过每次她去都感觉身后有人在跟着她,不过不管啦,反正已经跟子珣报备过了,她太长时间不回去子珣一定会寻她的,不会有事的。 来到河边姬宓褪去外裳放在地上,慢慢伸出脚下河,“嘶,怎么今日的河水格外的冰啊。”姬宓就一点一点的把身子浸泡在水里,河水确实清澈,从上面都能看见她在水中雪白的肌肤。 虽然洗干净了身上浑身舒服,可姬宓还是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尤其是在现在这种特殊时期,一点的风吹草动她都能察觉得到。 “夫人洗澡时好歹也警惕一点吧,万一被别人看去了呢?”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不放心姬宓一人来山下洗澡,就跟着来了,躲在树上看好一会儿了,没想到这丫头一点警觉性都没有,都快被他看光了。 虽然他在床上的时候就已经看得差不多了,但这青天白日的,万一这里突然冒出个陌生男人来,那他的宓儿不就被别人看了啊,这可要不得。 姬宓被突然出声的千代沐吓得一激灵,看清楚人后才放松下来,佯作生气的道:“吓死我了你做鳏夫你高兴啊!讨厌!干嘛突然出来吓人家一跳。”千代沐让她别再生气了,以后不会再突然蹦出来吓她了,走到河边千代沐褪去鞋袜把脚放在河水里泡着,“难怪宓儿总往这边跑,这河水确实清凉。” 看他来了本还想再泡泡的姬宓就想起身擦干净身子穿衣服了,可千代沐就像看出了她在想什么一样,叫她就在水里玩自己的,多泡一会儿再起来,他就在旁边看着,不用理他。 姬宓嘿嘿一笑游到千代沐的身边,双手撑在岸上眨巴着闪亮的大眼望着他,“那可不行,怎么能把夫君晾在一旁呢,让妾身为您洗脚吧?夫君大人~” 面对婚后这样的她千代沐已经见怪不怪了,时不时就搞这么一出,不过他就喜欢这样的宓儿,宓儿的每一面,每一个表情他都喜欢,而且甘之如饮。 享受着姬宓的独家温柔,千代沐会心一笑,一把将她从水中带出,湿漉漉的姬宓就这样趴在了他的身上,“干嘛啊……” “不干嘛,就想抱一抱夫人。”要抱不会回去抱啊,非要把她从水里拉起来,湿漉漉的弄得他自己身上也全是水,真是的,讨厌。姬宓心里想着就白了他一眼,站起身乖乖穿好衣服跟着千代沐回去了。 刚回去,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见月桂着急忙慌的穿着粗气跑过来,“小姐主子不好了,有个小孩,双亲都没了的,只有一些妇人在帮着照料,一时没看住,她自己跑到魔狼的领地里去了!” “什么?!”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能出这种事,姬宓火了,一掌拍在桌子上外面都能听见,“我安排那么多人守在结界的交界处,干什么吃的?!这么一个小孩子都能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跑出去,我该说是这娃娃太厉害,还是你们太无能了?” 她本不应该冲着月桂发火,但月桂作为她的心腹,也是这群守卫的领头人,这小孩要有半点损伤,她也罪责难逃。 月桂自己也自责,都是她管理不当,要那小孩子真的……她肯定得内疚自责一辈子,“行了行了,回来再说你们,先跟我去看看吧,在哪个方向?”姬宓在月桂的带领下来到一个偏僻的小树林里,她都还没注意过这里,树枝纠集在一起,上面还有许多的刺,划破了姬宓的衣服,一路上不是荆棘就是树杈子的,姬宓都不知道这个小孩子是怎么过去的。 不对。 不对不对,姬宓立马叫人往回走,“事情不对,赶紧回去。”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怎么可能能够忍受被刺扎被树枝戳的疼痛一路爬过去呢,但他们又是亲眼看见那小孩子往这边走了。 “转回去,我们被骗了。”虽然姬宓不知道这些魔物是怎么做到的,但她肯定,她们被骗了,可等她知道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周围传来魔狼的低吼声,她们就被围在荆棘之间,不敢乱动,一点点的血腥味都可能让这些魔狼发狂,何况她们现在有的人身上已经有了伤口。 为首的魔狼是一只高阶的魔兽,可以幻化成人形,也懂人语,这真是一个勾魂夺魄的美女,前凸后翘的玲珑有致身形,雪白的及腰长发中夹杂了一缕艳红色的头发,一双狭长的凤眼下小巧的一颗黑痣,看起来妖艳至极。 她半弯下腰凑近姬宓的脸,“阿红你不记得我了吗?”她的眼神很纯洁,好像是对待多年相遇的故友,没有半分敌意。 这就让姬宓很懵逼了,哈?我们认识吗?阿红?阿红又是谁?二人对视了很久,终于是那魔狼的首领忍不住先开了口,“阿红是我啊!我是白雪啊!江白雪啊!你还说我毛发里有一缕红毛与你有缘,因为你就叫红。” 不记得了吗?江白雪一瞬间看上去沧桑了许多,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般,“罢了。我们走。”江白雪扭过头变幻成狼形,雪白的毛发间一缕红色的毛发,就和她人形时的头发一样。 她今日用法将姬宓骗出来,就是为了看看这张已经消失了许久的脸,她分明就是阿红,可为什么不识得自己。 来之匆匆,去也匆匆,不仅姬宓,所有人都懵了,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刚才他们一瞬间还以为会有一场大战了呢,可这狼头头怎么这么轻易就退兵了,这没道理啊,说出去都没人信吧。 * 江白雪离开后,狼群都不知道为什么首领突然就要求他们撤退,明明只要进攻就一定能够美餐一顿了。 只知道撤退了之后,谁敢问一句,首领就会不高兴,然后那只狼就会遭殃,所以大家也就闭口不说话了。 “咕啾,你说,她为何会不记得我了?”江白雪嘴中的咕啾是她身边飞着的一只成了精的麻雀,一只高阶妖兽,也能幻化成人形,通人语。 麻雀语重心长的和她说:“少主,您遇见阿红已是百年之前的事了,这么多的时间过去,刚才那个,或许只是她的转世,更或许,只是一个长得相似的人。” 可江白雪并不这么认为,阿红的气息她太熟悉了,刚才那个人就是阿红,可能真就如咕啾所说,是转世吧,毕竟,普通人是不可能活得这么长的。 狼族,有仇必报,有恩也必报,当年若不是阿红,她可能早就冻死在山林中了,若不是被那可恶的虎妖伤了元神,她也不会一直保持原形不能幻化成人,幸好有阿红的悉心照料,她最终还是活蹦乱跳的回到了狼族,只是再回去找阿红时,她已经不在原来的那处小屋了,这些年她找寻遍了人间,可怎么都找不到她,如今她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视线中,怎么可能再弄丢了她。 只是……嘁,那结界真是麻烦,若不是求得几位长老帮忙他,她还不能施法骗出她呢,而且就算是狼族最德高望重的几位长老同时联手,也只能做到穿过结界施一道幻身术,丝毫动不得结界半分,简直可恶,也不知道是谁施的这么厉害。 回到狼族的领地,月无心一下就睡到了自己的“窝”里,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引得狼王关注,“怎么了我的好闺女?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 “爹!有谁能欺负得了我啊,是那山上的结界惹了我!”让她不能进去找恩人报恩,简直就是可恶至极。江白雪操起手中的枕头蒙在头上,脚不停的扑腾差点就踢到狼王的脑袋。 狼王抓住自家女儿的脚,严肃的对着江白雪道:“我告诉你,别去招惹山上那群人,尤其是那个叫千代沐的,你知道那山头上坐镇的是谁吗?” “是谁啊?”说到这江白雪来了极大的兴趣,催促了这家老爹赶紧说,别卖关子,“坐镇的可是凶兽九浊和圣兽长明,这两尊神其中一只发怒都够我们整个狼族喝一壶的了,你可别没事找事,对了,我都忘记问了,你刚才去哪里了?” 江白雪支支吾吾半天,“去玩了!”然后一溜烟跑没了影,留下个一脸老态的狼王在原地满面愁容。 希望她没招惹到山上的那三尊大神,千代沐,可是比凶圣二兽还要可怕许多的存在。 心事重重的江白雪跑到自己的秘密基地坐着吃果子,一口下去又甜又脆,本来还有些沮丧的心情立马就没有了,她知道阿红是普通人,没有修为更不可能长生,那要如何才能唤回她的记忆呢,如果按照咕啾说的,她是阿红的转世的话,那她前世的记忆肯定是存在的,只是被遗忘了。 可唤回记忆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更何况是前世的记忆,这简直比他们这些魔物成仙成神还难。江白雪的想法不过是梦,一场不会有结果的梦罢了。 另一边,姬宓她们已经回到了大营。 “早知道便不让宓儿去了,弄得浑身都脏了,连衣服也破了,宓儿都经历了些什么啊?”千代沐带她回到帐篷中换掉了已经被完全挂坏的衣服,扭好帕子给她擦干净脸,摁她在椅子上坐好了不许乱动,给姬宓检查有没有手上。 结果是,完全没有受伤,就算有也只是无意中让树枝划到的,“子珣,刚才,那些狼的首领和我说话了,居然还叫我阿红。” 这样的事千代沐看得太多也听得太多了,既然那个魔种没有恶意,初步可以判断她应该是来报恩的,不会做出伤害宓儿的事情,那他大可放心,但就怕万一,万一那个魔种心怀鬼胎,是故意接近姬宓呢? “或许是把宓儿认成了相识的故人,或许认得宓儿的前世也说不定呢。”反正在这样的世界,怎样都不足为奇,稀奇古怪的事一大堆,要都纠结,那人们可得忙死了。 姬宓认同他这个说法,“说不定她真是认得我的前世呢,只要她不伤害这些无辜的百姓,她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哎呀爬了一天的树林我累了,子珣我先睡一会儿,午膳不用叫我了,子珣用过了午膳再叫我吧。” 壹贰壹 沧浪里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亡灵之地。 守卫在白月剑周围的阴兵们愈发不安了,他们都能感觉到白月剑日益强大的能量,一旦这股能量爆发,那对于亡灵之地的伤害是巨大的。 现在整个亡灵之地的重点就是白月剑,这柄剑的躁动就说明他们亡灵之地的末日就要来了,神人魔三界都会来到这里争夺此剑,亡灵之地到那时势必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那他们这些小阴兵到时候还有活路吗? 而且真到了那种时候,他们应该帮谁?帮谁对他们都没有一点好处,目前能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亡灵之地通道的开启,可那只有大主人才能做到,但是大主人早几年前就消失了,现在去哪里能找到可以阻止通道开放的人呢? * 经过上次江白雪的事情后,魔狼退出了大营的周边,但长明和九浊还是不敢松懈,依旧日日加固结界。 “小姐,大雨造成的山石封路我们已经处理好了,宫里的钦天监传来消息说我们可以撤回去了,已经不会再有大暴雨了。”月桂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笑得合不拢嘴,她可太想回去了,如今钦天监都传来消息,那准错不了。 可姬宓却不这么认为啊,现在雨是小了,可每日淅淅沥沥的还是要下上那么几滴,在树林里的时候她发现有的动物来不及跑路都被大水淹死,现在尸骨正暴露在各个角落,北月的天气本就炎热,这样一来……容易引发瘟疫。 她决定还是要在白梁城多待上一段时日,等这边完全稳定了以后再回去也不迟,“那些灾民的房子重建好了吗?”姬宓翻阅这手上的账本,一本是近期茶小居和雪国的收支,一本是这次洪灾的支出,看得她好一阵头疼。 “大部分的灾民都已经安顿好了,还有一些住的位置实在太偏,还在加紧修建。”月桂将规划的图纸平铺指给姬宓看,姬宓轻轻应了一声便叫她下去了。 现在大营已经看不见太多的灾民了,不再下大暴雨后大家的生活好像都回归原来的平静,在最后一批灾民回到自己的新房那天,姬宓他们也撤出了大营住到了崎县去。 牛县长已经被革职查办,千代沐下了死命令,证据确凿便抄家问斩,这么大一个县不可能没有一个县长坐镇,可他们还在物色合适的人选,在找到合适的县长之前,姬宓就先暂时的成了那里的临时县长。 好在她被百姓们拥护,民心也高,有她在大家都放心。不过确实也是,有姬宓坐镇,崎县一天下来抓到的小偷啊色狼啊什么的也少了,其实主要还是崎县民风淳朴,大家也都勤劳,偷拐抢骗的事鲜少发生,姬宓一天也无事可做,还顺便管管整个白梁城的事。 她自从做了神使夫人啊,脾气见长,遇到看不顺眼的事就一定要管,倒不像个临时县长,像个保安队长。 “小姐,我听说,好像相府出了一点事情。”这回不是月桂了,是兰香,她前些日子一直忙着安置灾民的事情,许久没在姬宓的面前露面了,今儿这一见,姬宓觉得她好像变漂亮了是怎么回事。 但还是她嘴里的这件事比较重要,姬宓兴致勃勃的问相府发生了什么事情,兰香起初还有些犹豫,在看到姬宓八卦的模样后干脆把自己在外面听到的全部都说了出来,“听说,姬武阳在醉花楼喝醉了就……买了一个妓 女做妾,带回相府后,第二天相府就被砸了个稀巴烂。” 哈哈哈还有这种事?姬宓听得浑身都来劲了,放下手中的事一会儿再做,专心的听兰香的话,生怕漏了一点。兰香继续和她说到:“他带回去的那个妓 女啊,据说是沈家大公子看上的,只是碍于他娘不许他抬一个妓 女进门,所以一直养在楼子里没接回家去,这沈家大公子知道后,就带着自己的弟兄趁姬武阳上朝的时候把相府砸了。” 原来是这样。 姬宓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就是个烟花女子搞出来的事,这事要说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姬宓只当兰香是说来给她听着玩的,但兰香接下来的话却让姬宓的心火直接窜到了脑门,“小姐,姬武阳打着你的旗号,说等你从崎县救灾回去后就要找沈家的公子算账,还说给他沈家三天的时间考虑,如若不然,就等你回去砸了他们的沈府。” 嗨这老不死的!这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啊,她不是早就和姬武阳那老东西断绝关系了吗?现在整个相府上下唯一和她有关系的也就是娅娅一个人,她都已经不是他的女儿了,还敢打着她的名号狐假虎威的是吧。 “那沈家是什么反应?”要说沈家什么反应啊,说来也真就搞笑了,兰香捂嘴笑了一会儿才说到:“沈家可就更有意思了,说小姐和他们家有些交情,还让姬武阳三日之内登门道歉呢。” 我的个妈呀,感情她现在成了香饽饽了谁家都抢着要是吧,“我与那沈家有过交情吗?”北月那么多大门大户的,她哪儿记得清楚和谁家有过交情,除非是关系很要好的那种,所以才有此一问。 兰香连连摇头,“有哪门子的交情啊,小姐认都不认识沈家,这沈家的家主啊以前也是朝廷重臣,在朝中颇有能量,可自从新帝登基吼,他就赋闲在家了。而且主子看不起沈家的做派,所以对他们也很冷淡。说来,这沈家纵使是高门大户,可放在咱千代府面前,那也是天差地别,也难怪他们想和小姐攀关系了。”可攀关系还是得讲缘分吧,小姐都没见过他们家的人,有什么交情啊,简直就是居心不良乱攀关系。 听这么一说,姬宓对兰香口中的这个沈家可就更没好感了,子珣不喜欢,那她就不喜欢,夫唱妇随嘛,而且她相信子珣的眼光不会错,“那沈家是什么做派啊?” 嗯……兰香想了想,以前服侍主子的时候听主子和胥然公子提起过,“我记得以前主子和胥然公子说过,说现在沈家的这个老爷啊,原本不是我们北月的,是金麟某个犄角旮旯里出来的穷小子,到北月说是认亲戚,然后就找到了沈府原来的老家主,老家主不想收留他们的,但他两个儿子早亡,膝下无儿无女,就想着现在的沈家主和他夫人在自己晚年的时候能够照顾自己。” “可没想到啊,他们夫妻二人才刚住进去一年半的时间,原本还身子硬朗的老家主突然就病逝了,也没个交代,就留下一封遗书,说是把自己的财产啊,都留给现在的这个家主。”兰香后面还说,这两夫妻在外人面前做得哪叫一个好啊,对老家主百依百顺的,可知道这段事情的都说,他们那就是做给外人看的,其实私底下对老家主很不好,有时候还不给他吃饱饭。 现在姬宓知道为什么子珣不待见这一家子,原来这么不是东西,走亲戚走亲戚,合着把亲戚送走了,他们独占了老家主的财产,简直就连畜生都不如嘛。 既然这样,敢打她的名号,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姬宓想了个办法可以小整一下沈家那些人,她示意兰香把耳朵凑过来,悄悄的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叫兰香送封信给还在都城的游夜,叫他带上点人去沈府一趟。 负责送信的鸟叫翁头隼,属灵兽,飞行速度极快,崎县到都城的距离不过几个时辰便送到了。 信送到游夜手中的时候天色还早着呢,算起来也就用过午膳没多久的时间,大家应该都在歇着,看了信中的内容,游夜道了声活该,自然是对沈家。 姬武阳和沈沧浪两人打着小姐名号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虽然心里总不是滋味吧,但也不能就这样去修理人家一顿啊,不仅给小姐添麻烦还不说,可能还会把小姐辛苦经营的口碑给砸了,现在好了,有了尚方宝剑了,那他可不得好好收拾收拾沈家的人啊。 啊对吧,是沈家的人吧,游夜又仔细的看了一遍信上的内容,小姐只说沈家的人可以随意处置,没说相府的,那他今天就去沈府会会那个沈沧浪。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不多久沈府门外便响起了沉重的敲门声,门房打开一看是姬宓的心腹游夜,赶紧把人请了进去,但这……这后面为什么带着这么多的人啊,看起来有点,嗯……来者不善,但怎么说人家在姬宓的面前也能说让话啊,不能怠慢了的。 沈沧浪一听姬府来人,亲自出门迎接,嘴里还不忘奉承几句,“早就听说宓小姐手下的游夜公子武艺高强一表人才,今日得见,真是气度非凡啊。” 这几句还真把沈沧浪在游夜心里的好感又拉低了几分,本就瞧不上他的,今日一见当真就和外面说的一样,油腔滑调,肚子里不知道多少花花肠子,肯定一肚子的坏水。游夜瞥了他一眼,点头哈腰的没有半分气度,“嗯,小姐在崎县听说了都城这几天的一些事,特地叫我来一趟的。” 还没进入前厅沈沧浪就忙这忙那的,一会儿叫下人沏茶了,一会儿又给他介绍家里的古玩了,像只苍蝇一样就嗡嗡嗡的一直飞在游夜的耳朵边,可是让他烦死了。 “沈家主不必麻烦,游夜今日前来,也是为了传达小姐的意思。”游夜是个耿直性子,也懒得和他废话了,就开门见山的说了,沈沧浪在一旁弓腰点头,一副狗腿子模样。 游夜咳嗽一声清清嗓子,然后便道:“我家小姐听说了近日沈家主的大公子与姬相发生的一些矛盾,也从心腹那里听到了一些沈夫人的言语,就写信来拖游夜来问问,她何时与你们沈家有交情了?敢打着她的名号对付她曾经的父亲。虽说小姐早于相府断绝了关系,也已于姬相断绝了关系,可她的两个妹妹还是相府的女儿,日后要从相府出嫁的,现在弄成这样,我们小姐觉得脸上无光,小姐不高兴了,神使大人自然也是不高兴的,所以特来问问沈夫人是何意思。说来,怎么不见沈夫人?” 原以为他来可以和姬宓攀上点关系,可现在完全没有希望了,说不定自己一个不小心还会为沈府上上下下带来杀身之祸,沈沧浪小心的挪了几步,“贱内身子抱恙,不适合见人。” 但游夜哪是他能骗得了的人啊,“事情是昨天发生的,没想到沈夫人身子这么孱弱,与人争执了几句便病倒了,待我回禀小姐,我家小姐认识许多妙手神医,相信定能够治好沈夫人的病。” “万万使不得。”他的话让沈沧浪惊出一身冷汗,连忙阻止。游夜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一下,笑着问到:“沈家主不是说沈夫人抱恙了吗?那得找大夫看呀,不然耽误了病情,只怕沈夫人那孱弱身子命不久矣。” “放屁!你一个狗奴才也敢说我命不久矣?都说姬宓御下有方,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个东西!看来外界的传言真是一点都不可信!”说话的正是沈沧浪口中抱恙的贱内,听她的声音可是中气十足一点没有生病的意思。 沈沧浪现在就希望天上掉下块大石头砸死他这个不分轻重的夫人,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这游夜是谁啊,是一直跟在姬宓身边的心腹,是心腹!现在她的一个字只要由游夜的嘴里传到了姬宓的耳朵里,他家还有什么活路? 游夜却没沈沧浪想得那么多,只说:“看来是沈家主与游夜开了个玩笑,我会和小姐如实禀报的,不用送了。” 说完带着自己的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沈府,刚出去就听沈沧浪在里面教训他的这个夫人,“你这是做什么?!我那么说不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一点气都沉不住,我不说你生病了姬宓会善罢甘休吗?你看你给我惹出的这些祸来,我不给你擦屁股了!你刚才说的话要是被姬宓知道了,你就自己挖个坟把自己活埋了吧!省得家里还要出银子给你买墓地办丧事!” 不就是个妓 女吗?儿子一天要爬的床多了,他会真在乎那么一个妓 女?不就是自己喜欢的东西被抢了不高兴嘛,他那点心思他这个当爹的还会不知道,也就他娘是个蠢货,听了儿子的几句话就去找相府的麻烦,还把姬宓搬出来了,真是蠢得出奇。 想攀关系也不急在这一时啊,“我看那个小子是看上姬宓了才对,不然会让那蠢妇找相府的不自在?” 想着沈沧浪就走到了他不成器的儿子的房门前,里面传来的娇呼声把他气得,一脚踹开了房门这两人正在桌子上颠鸾 倒凤不知羞耻为何物,简直要气死他! “马上滚出去!你!给我穿好衣服了来我的书房!”沈归海虽然是个不着调的混子,但心里是真的怕他爹,沈沧浪一吼他马上就从桌子上下来穿好衣服乖乖的跟着他爹到书房里去了。 站在书桌前,父子俩对视了好一会儿,房间里静得可怕,“爹,你叫儿子来有什么事啊……”一般情况下,爹是不会管他把青楼里的女人带到家里来玩的啊,怎么今日这么反常。 “我问你,你撺掇你娘和姬宓攀关系,心里打的什么小算盘?” “看您说的,我能打什么算盘啊,还不都是为了沈府上下好嘛,只要与姬宓攀上了关系,那我们家还不是飞黄腾达。”要不是沈沧浪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还就真信了他儿子的话了。 沈沧浪重重一拍桌,吓得沈归海差点就坐地上去了,“混账!到这种时候了你还不说真话!你以为你那点心思我不知道?我看你八成就是看上姬宓的脸了,说是为了沈府好,其实是为了自己吧,我告诉你,姬宓已为人妇,少动你的歪脑筋!你以为那千代沐是谁啊,他动动小手指咱家就得从五灵大陆消失!” 怎么说也是从官场摸爬滚打出来的,千代沐的铁腕沈沧浪是见识过的,但沈归海只是个不着调的混子头啊,他哪儿知道千代沐多恐怖,“不就是个神使吗?还不都是老百姓瞎吹的,爹你看你,有什么好害怕的,而且我还就不信了,一个刚刚十八的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手段,我就算强上了她她估计也只会哭吧。” 你!你!沈沧浪满目猩红,额头上暴起的青筋真把沈归海给吓着了,还没反应过来沈沧浪就结结实实的给了他一个巴掌,“混账!今儿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那姬宓,不是你随便就能肖想的女人,今天的话就我爷俩知道,你那点心思,要是半点让千代沐知道,你就等着到阴曹地府等你爹吧!” 不仅打了一巴掌,最后沈沧浪还给了他儿子一脚,这一脚就把他踹花盆底下睡着了。沈归海实在想不明白,这千代沐到底有什么厉害的,他常听起这个名字,可就想不懂一个小白脸有什么值得佩服的。 壹贰贰 惨被催生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从简陋的帐篷转到舒适的府邸,姬宓一时竟有些不习惯呢,牛知县的宅子只是暂时给他们住的,等姬宓一行人离开了,这套宅子就会充入公家。 今日姬宓闲着没有事情做,坐在院子中看着渐黄的树叶一片片从树的枝丫上落下,落到冰冷的青石地砖,落到干裂的泥地上,如果不清扫的话,或许它们都会成为这棵树的养料,最终腐烂在泥土里,化作养分报答这棵生养了它们的大树。 不知悲从何起,可能是季节的原因吧,姬宓总喜欢看着枯黄飘落的树叶感伤,望着最后一片因劲风而被吹落的黄叶,姬宓轻叹了口气低低道:“生命循环,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小姐今日为何这般伤感?”一旁的月桂听了姬宓的话不甚明白,只是一片树叶而已,来年春天这棵大树肯定能再发许多的嫩芽,长出更多的绿叶来,比现在这些枯黄的破碎的要好看上不知多少倍,有什么好感伤的呢。 月桂的话真的问着姬宓了,是啊,她在伤感些什么,如今她的生活可比在现世的时候还要舒坦,有爱她包容她的丈夫,还有一群可以畅聊天地的挚友,甚至多了从未有过的家人,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伤春悲秋,向来都是文人骚客们爱干的事,和她真是不相匹配。 “没什么,对了,余下的那些灾民都安置妥当了吗?”她岔开了伤春悲秋的这个话题,把话茬转到灾民安置问题上,月桂当然听得出来小姐是在故意转移话题了,也不直接戳穿姬宓,从广袖里掏出登记表给姬宓看。 嗯,所有灾民都已安置妥当,这是不是说明她很快就可以回到北月了,回到自己舒适的小窝了? 不对……姬府现在住着舅舅们,算是她的半个娘家了,不能随便回去的,要住还是得住在千代府上,啊~~真想念自己亲手种下的那些花花草草啊~姬宓望着天长长的叹了一大口气。 不等了不等了,反正白言隽交给她的所有任务她都已经完成了,现在是时候收拾行囊,回到自己的安乐窝了,反正子珣总会顺着她的意思来的。 她回北月的时候,百姓们自发的在城门口迎接姬宓,所有人都是打心底里高兴她回来。姬宓还记得那天的阳光明媚,柔和的倾洒在所有百姓的脸上,隐隐的光泽似在流动着,看着这样盛大的迎接场面,她心底里也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好像,这才是她应该在的地方,她就属于这里。这片土地上,存在着许多关于她的谣言,但她依旧热爱这里,因为她的故事从这里开始,这片神奇的土地让她有机会遇见往后所有的美好,不管是花花还是千代沐,不论是雪国还是茶小居。 “舅舅!”姬宓还没进门就在外面嚷嚷,这一声洪亮的舅舅把三个男人都引了出来,而且都异口同声的哎了一声。 最后三人站在门前面面相觑,你不服我我也不服你,最后是虞月瑾开口才平息了这场暗戳戳的较量,“我们三个都是舅舅,有点长辈样子,宓儿终于回来了,你们两个也不用成天在我耳根子边念叨了。” “嘿还我们念叨呢,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去后花园里给花浇水,一浇就是一个时辰,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在对着花说话,还问花宓儿多久才会回来。”虞月之把他当着姬宓的面给戳穿了,虞月瑾红了一张脸叫下人们去沏茶,忙不迭的把姬宓招呼进去。 哎,今日这丫头身边怎么少了一个人?虞月瑾没看到千代沐,心里有些不高兴,回来了怎么说也要先和宓儿一起来见见他们这些长辈吧,怎么能让宓儿独自前来呢。 姬宓明白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替千代沐说话道:“不是子珣不陪我来,是他来了得先去宫里把近期的情况都禀报皇上,舅舅们就别生子珣的气了,对了,外公呢?”她就是想转移话题,而且是明目张胆的转移话题。 要说虞寒光还真是不经念叨,姬宓刚问到他,他就从厅外走进来了,身子依旧健朗,没有半点老态,慈眉善目的模样总能轻易的迷惑住外人,可只有了解虞寒光的才知道,这是个杀伐决断的男人,面对敌人是绝不会心慈手软的。 虞寒光牵着姬宓的手走到主位上坐着,“宓儿怎么才回来了,外公都想你了。”每天在府中就数日子,想着自己这个外孙女早些回来,嘿嘿,还真是把小丫头给盼回来了,怎么看起来有些瘦了啊……虞寒光心疼的捏了一下姬宓的胳膊,“丫头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啊,瘦这么多。” 他还记得宓儿去时穿的也是这身衣服,那时候看正合适,怎么回来就大了这么多。姬宓也承认自己这段日子是瘦了,耷拉着眼皮委屈巴巴的样子,“可不是嘛,一天操心这样那样的事,饭都没好好吃饭,外公要是真心疼宓儿,今晚可得好好设宴款待。” “好好好!就这么定了,晚上叫上我那外孙女婿和玄月夜这些个你的手下全来吃,他们也都辛苦了,把我的宓儿保护得这么好。”本来话题还是正常的,但虞寒光声音顿了一下,没有微锁看着姬宓的肚子。 姬宓就知道自己也逃不过这个坎,果然,还不等她撒丫子跑开,老头子就发话了,“宓儿回来后是要安定下来吗?还是准备在五神重新安家啊?” 那当然是在五灵住了,她闲着没事啊,这边有家还要跑到五神那个地方去安家,姬宓毫不犹豫的就说自己肯定是要住在五灵,和舅舅外公们在一起的,可把老头子高兴坏了。 激动得手都不利索了,指着姬宓的手指哆哆嗦嗦的,“那……好孙女,你这肚子……是不是得,考虑起来了?” 她就知道,姬宓看几个舅舅也是眼冒青光的盯着她,噘着嘴有些不高兴的道:“外公!这事着什么急啊,宓儿还年轻,有的是时间生孩子,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啊!” “这说哪儿的话,你看现在外公身子还硬朗,你早点要孩子,外公还能替你带着不是,等过几年……外公身子也大不如前了,可能都没力气帮宓儿带孩子了。”老头子心酸的抹了抹眼角,好像真的飙泪了一样。 姬宓知道这是他的惯用伎俩了,怎么人越老越幼稚啊,跟个老顽童似的,动不动就装可怜,比她还会装呢,哎呀!不和你们说了!姬宓冲气离开了前厅,她才多大啊,就催生,而且刚成亲呢,以后日子有的是,干嘛非着急现在。 回到房间后姬宓一直开始反思自己,刚才的样子是不是太凶了,外公会不会难过……要不过去和外公说说话,或者道个歉? 敲开虞寒光的房门,姬宓看见外公把雪渊的景致都搬到了这个半大不小的房间里,走进去后就仿佛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四处可见雪白,连床都是一大块老冰凿成的冰床,外公说在上面修炼打坐都不容易走火入魔,还可以平心静气。 合上房门,姬宓坐在了外公的身旁,攀上他的手臂靠在了虞寒光的肩上,“对不起外公,宓儿不该那样的。” 明明外公也没说什么,只是希望能早点抱上重孙子,自己却是那样的态度,是谁心里都会不好受的吧,何况是将她视若珍宝的外公。 虞寒光拍拍姬宓的手笑着道:“没事,外公不怪你,是外公太操之过急了,你们小两口的事,我确实也不该多管。”他是真的希望在自己有生之年能够看见宓儿的孩子在他面前跑跑跳跳,叫他一声曾祖父,即使是已经飞升成仙了也会有大限,何况他还没有达到成仙的境界。 “外公干嘛这么想要个曾孙啊,反正宓儿还年轻啊,以后有的是时间不是吗?”而且女孩子最佳的生育年龄应该是二十五岁,但她肯定,千代沐是等不到那个时候的,但十八岁也太早了,怎么说也要二十岁的时候才能怀孩子吧。 “说的是啊,走吧,陪外公出去走走,整日在府上都快憋出毛病了。”现在的虞寒光就像个老小孩,心中不放事,刚才还愁云惨雾环绕着他,现在又都消失不见了,拉着姬宓往街上走。 好巧不巧的,刚出门便碰上了回府的千代沐,“外公,宓儿,出去逛街吗?”千代沐叫天玄先退下,走到虞寒光的身边与姬宓一左一右的搀扶着老头子。 这可把虞寒光给美坏了,直夸没白疼这外孙女婿,有孝心,还说什么以后姬宓有了他,自己这把老骨头也就放心了,“外公说这话可见外了。想去哪里逛逛呢外公?” 刚要把他扶下台阶,虞寒光又不干了,直说自己累得慌,得回去歇歇,把姬宓交到千代沐的手中麻溜就转身离开了,一点都不像上了年纪的人,原来那才那样子是做给她看的啊,姬宓好笑的望着外公快步离去的背影。 “外公走了,那宓儿陪为夫逛逛?”千代沐挎起自己的胳膊,姬宓很自然的便挽了上去,“妾身的荣幸,夫君想去哪里走走?” 嗯……宓儿今日怎么说话酸溜溜的,不过他喜欢,千代沐清咳了一声,“难得小娘子今日这般可爱,那便去成衣铺吧,给宓儿买几套衣裳。” 耶!又买衣裳咯!试问有多少女孩子会不喜欢漂亮的衣裳啊,姬宓自然也不例外,听到千代沐又要带她去疯狂花钱了,心里自然是乐开花了,但面上却没过多的表现出来。 看见神使夫妇上街,旁边的店家们还不得可劲的招揽生意啊,只要能得宓小姐青睐,那他们一年的业绩就有指望了,想想都美得像是做梦啊~ 姬宓最喜欢的便是绣兰长街上的一家胭脂铺,他家的老板娘实在,就是上次讽刺公主的那个老板娘。 老板娘一见是姬宓,眼睛都笑眯成一条缝了,放下手中的事光接待姬宓了,其他的小姐们都由铺子里的下人接待,“千代夫人!新婚大喜啊千代夫人千代大人!嫁给神使大人后生活肯定滋润吧,眉梢都带着笑呢~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呢!” 要不说人家生意好呢,嘴多甜啊,一声一声的千代夫人叫得姬宓都不好意思了,也让千代沐满意了,就连脸上的神情也温柔了许多,“去吧,我在这等你。”千代沐独自坐下喝茶,由着老板娘带姬宓试妆,眼神一直追随着姬宓,眉目温柔,只一眼便能让人倾倒。 “夫君看这个颜色好看吗?”姬宓小脸蛋上被老板娘扑上了一层淡淡的浅粉色的胭脂,颜色自然得就像是姬宓害羞时脸红的模样,他看了很是欢喜,又是习惯性的捏了一下她的脸道:“好看,买了吧,夫人眼光真好。” 姬宓乐呵呵的叫老板娘把这个包了,又跑到台前去挑去了,一盏茶的功夫她便买了不少,但对于千代沐来说这也就小钱,付完账吩咐老板娘直接将东西送到千代府后两人便又朝下一家店铺前进了。 本想去一家衣料铺子看看有没有好看的衣料的,最后姬宓却停在了一家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小店上,不大的店门半敞着,从里面飘出来一阵诱人的香味,这里什么时候有一家这样朴素的小店啊,她怎么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过。 进入店铺后,是一对老夫妻正在制作中秋节时要卖的月饼,可为什么要这么早就开始做,姬宓就不是很明白了,今天是秋分,虽然离中秋已经很近了,但是还是没必要这么早就制作月饼了吧,会坏的。 老妇人佝偻的身躯丝毫不影响她慈蔼的面容,看得出,年轻时候也是个精致的美人,她拿起一个月饼给姬宓,却没有说话。 姬宓望着刚好一个掌心这么大的月饼,一口咬下去,“哇馅料好足啊!”而且这是桂花的味道吧,甜而不腻,真的好吃啊,比起现世她吃过的那些满是甜味剂的月饼味道,这个月饼看起来虽不起眼,但能感受到老师傅的用心。 “欧师傅以前是在宫中供职的,手艺可是很好的,正因为手艺好,所以买的人很多,很早便有人预定了,所以要早点做了送去。”北月的大户人家中有一种法术,可以延长食物的新鲜期不让它坏,所以完全不用担心这些月饼还不到中秋就坏了的问题。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不早点说,姬宓瞪了一眼千代沐,在店中转悠了一圈买了很多点心,月饼都那么好吃,其他的肯定也差不了。 走前欧师傅特意和千代沐说了几句话,最后千代沐拿着一小袋可爱包装的点心出来了,“欧师傅让我转交给宓儿的,他的妻子不会说话,很少主动与人示好,今天竟然亲手给了宓儿一个月饼,想来是你二人有缘吧。” 这份点心,就算是欧师傅和欧婶送给姬宓的见面礼。 “宓小姐!宓小姐宓小姐!我们店里进了一批新的料子!很适合您的!来看看吧!”姬宓走在路上突然就被拉住了,那个掌柜的见姬宓路过他的店门前,马上就放下面前的客人不管去拦姬宓了。 “是佟掌柜啊,你店里上新料子了?那拿来我看看吧。”面对一如既往还是这么热情的佟掌柜,姬宓还是拒绝不了,跟着他来到店里,被掌柜冷淡了的那个富家小姐本还不高兴呢,一看是姬宓又闭了嘴,只是在店里装模作样的选衣料不愿离开,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因为千代沐在一旁的缘故。 料子确实都还不错,可姬宓挑了半天就是没见她喜欢的花样和颜色,大红大紫的平常穿的话就太俗气了,只有大的场合才能穿,可是她出席大场合的衣服都是提前定制的,像这种衣料不上不下的,确实有些尴尬。 她不好说得太直白,只说自己不是很喜欢这些鲜艳的颜色,佟掌柜为难的道:“倒是有几匹素雅的颜色,只是已经被这位小姐先买走了。”掌柜的指指一旁的那个女子,就是刚才被他冷落了的那个女子。 “既然这样,我也不好夺人所爱啊,下次佟掌柜店里有我喜欢的花样和颜色的衣料时再通知我吧。” 另一家的衣料铺规模没有佟掌柜的这里这么大,但是里面倒也是些不错的料子,可能是颜色太素了吧,似乎光顾的人并不多,掌柜也很佛系的感觉,“是神使夫人来了啊,快请进,随便看看吧,有需要再叫我。” 相比起其他店铺的掌柜紧跟在屁股后面吹嘘自己的东西有多好,姬宓更喜欢这个掌柜的平淡,不会嘚吧嘚吧的说个不停,与她说话时也不卑不亢,没有一点的奉承,这让姬宓感受到久违的人与人之间的平等。 姬宓看上了不少的衣料,可以平时穿,她也不会心疼,像水粼缎那种,虽然不缺钱买吧,但毕竟是稀有的东西,不是说有就有的,平时挂坏了啥的他还是会心疼的。 壹贰叁 憨憨御史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宓小姐来店里看看吗?刚刚到货的一批首饰,送货的都还在外面没走呢。”首饰铺子的掌柜的指着外面还在装车的伙计说,姬宓看了一眼走进了他的铺子里。 她没有过这家店铺的印象,心想自己应该是第一次来了,摆在一楼的都是些平常货色,对于平日里戴的都是月光白玉的姬宓来说,已经完全入不得她的眼了。 要说她也不是很缺首饰,买来的这些通常被她打赏下人了,但耐不住掌柜的软磨硬泡,姬宓买了一些回去。 走路上拎着首饰铺的包裹,姬宓觉得今天好像买得太多了,小到朴素的点心,大到昂贵的衣料,全都被她安排着送到千代府了,现在只等回姬府用过家宴后就可以回去清点她到底买了些什么东西了。姬宓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这一次肯定又买了许多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买来了又用不上。 晚膳的饭桌上坐了许多人,其中还包括月桂兰香她们这下做暗卫隐卫的,桌上大半都是平时保护姬宓的一众手下,如天月夜月他们。 “宓儿对这桌菜可还满意啊?”满意满意,姬宓对着外公连连点头,桌上都是她喜欢吃的菜式,有长宁楼的酱肘子、如意居的清炒双笋、飘香楼的糖醋桂鱼……看得姬宓口水都流了,但饭桌上长辈夹头三筷,姬宓还是放下手中的筷子乖乖等着外公和舅舅他们先夹菜。 轮到他们时千代沐的第一筷夹了块鱼到自己的碟子里,专心的给姬宓挑好刺才夹到姬宓的碗里,“虽然挑过刺了但宓儿还是要小心啊。” 他还记得有一次宓儿吃鱼太着急被鱼刺卡住了的事,当时可是卡了很久,最后是鱼刺自己下去了才算完,从那次以后他给姬宓吃鱼都很谨慎,生怕再发生一次那样的事。 “来吃片青菜,宓儿最近上火还是少吃点油腻的为好。”夹完青菜千代沐又盛了一碗汤放在旁边凉着,舅舅们看在眼里,心就妥妥的放下了,他们知道千代沐对宓儿好,却不想他这么无微不至,而且看宓儿的表情动作就知道应该平时就是这样,不是故意装的,用碗接菜的时候动作自然,神情也没有怪异之处。 一家人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姬宓在饭桌上大家都有说有笑,就连天玄天月他们这些做属下的都不例外,饭桌上不分主仆只有一家人。 用过晚膳以后姬宓想和千代沐散着步回千代府,没有乘马车,两人牵着手并肩走在幽冷的月光下,月光仿佛在二人的身上镀了一层银,银光流动。鸟儿唤着同伴归巢,正是万物俱静的时候,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已经很久没有与子珣这样一起并肩走散步了。”上一次,好像是很远以前的事情了吧,是他们刚认识没多久的时候,那晚好像是子珣送她回相府,没想到时间变迁之快,再一齐走在这条路上时竟然是一起归家的景象了。 千代沐戛然停下脚步,望着当空高悬的月亮回忆似的道:“是啊,那晚的月亮也是这般明亮清冷。”他自然还记得那天晚上的场景,也不知是多久倾心于宓儿的,或许是那晚,或许是更早,自从她第一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宓儿周身就像有无穷的吸引力,不断吸引着他,让他忍不住接近,忍不住想要了解。 如今他终于如愿娶到了自己此生最爱的人,人生已如此圆满,他还有何遗憾呢,千代沐低下头望着姬宓,二人相视一笑又继续往回府的路上走,“宓小姐,哦不,现在应该是神后了。” 在五灵大陆除却外公他们,根本不会有人知道千代沐的真实身份,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黑衣男人,千代沐揽过姬宓躲在自己的身后,警惕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男人噗嗤笑了出来,“神帝别紧张,我只是来问候一下神后的,没有别的意思。”他这话说出来真是鬼才信,千代沐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生怕对方有机可趁。 姬宓却觉得此人不足为惧,这人身上的气息根本强不过血羽,那还有何需要害怕的,她挽住千代沐将她拦在身后的手,皮笑肉不笑,“不知阁下深夜突然出现,有何指教?” 话音刚落,那个男人的身影化作一道黑色的烟雾消失在他们的面前,姬宓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头也不用会便知道他人在哪里,“躲躲藏藏,非君子所为。”果然,刚说完,男人就又从烟雾中走出现在了姬宓二人的身后。 随后再次化作一道黑烟消失在了阴森的夜色中,姬宓和千代沐都没感受到他的气息,应该已经是离开了。 这男人不是傻子,在姬宓能轻易找到他隐藏的位置之后,自己就已经是他的手下败将了,本想抓住姬宓威胁千代沐交出亡灵之地的通道图,没想到这二人就跟天生就是一对似的,很少见他们分开的时候,而且经过刚才那一下,男人也不敢再来找姬宓的麻烦了,实力已经高下立见了,再来自找没趣可就没意思了。 “子珣比我强那么多,肯定能察觉出他的实力不是很强,为什么那么紧张。”对此姬宓表示很不理解。 可千代沐却还是依然警惕,直到确定那人真的已经了以后才放松下来道:“那人既然知道我的身份,第一声却叫宓儿,说明他清楚自己的实力在我之下,也说明了他的目标其实是宓儿,宓儿日后出去也要小心一点,知道了吗?”千代沐将手搭在姬宓的头上胡乱的揉了揉,直到揉乱了她的头发才肯收手。 知道啦~姬宓认真的撒娇让千代沐哭笑不得,“乖。” 他们走得很慢,回到千代府时食已经消得差不多啦,而且时间正好,进了房门就可以洗漱睡觉了,但那晚姬宓却没有睡着,她一闭眼脑子里就自动出现外公说的话。 转过头看了一眼千代沐后,姬宓的身体朝他靠了靠,没想到千代沐也没有睡着,双手抱过她轻声问:“宓儿在想什么?” 额……这让她怎么回答,在想什么时候生孩子?怎么有一丝猥琐呢,她说不出来啊……但千代沐就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将头耷在姬宓的颈窝上,懒洋洋的道:“宓儿若不想这么早要孩子,那便晚一些吧。” 他是知道姑娘家早早生孩子对身体不是很好的,反正往后余生时间还多,他不介意等到宓儿身体条件最佳的时期要宝宝。 “为什么?子珣不喜欢孩子吗?”姬宓有点惊讶,上次他看到颜儿明明抱着就不愿意撒手,很喜欢孩子的模样,怎么今日说出这样的话。 实不相瞒……他确实不喜欢孩子,“不喜欢孩子,但如果是与宓儿的,那自然是不同的。只是宓儿现在确实还小,自己还是孩子呢,晚几年也无妨。好了,乖乖睡吧,别想那么多。”千代沐更加用力的抱紧了姬宓,轻嗅着她身上的香味,听见姬宓呼吸沉重平稳下来,才渐渐睡去。 他当然很想早些要孩子,但千代沐更希望姬宓有个健康的身体,而且他二人现在正值大好时光,往后时间有的是啊,不急一时,待养养这丫头的身子再说,平日里看起来还好,但来月事的时候宓儿的小腹总是坠痛,他常见每个月的那几天月桂兰香日日给宓儿端红糖姜茶。 “宓儿……”千代沐睡意袭来,嘴中却还念叨着宓儿,不肖外人听见看见,他真的很爱她啊。 虽然睡得比姬宓晚,但千代沐每次都是最先起床的那一个,待洗漱后用过早膳千代沐便去上朝了,嘱咐月桂不要太早叫醒姬宓,让她再多睡会儿,按照以往的惯例,他下了朝宓儿也该醒了。 本以为又是和平常一样的平静早朝,不时有大臣们意见不同争执几句,却不知今日最大的事情便是御史大人参了千代沐一本。 要知道这可是千代沐在北月做神使来的头一遭,而参千代沐的理由也很简单,便是他过度宠爱姬宓,甚至在外面街上也对她百依百顺,传出去于北月威严无益,于他这个神使的威严更是无益,他国的臣子皇帝更会轻视他们北月。 白言隽抬头望天,表示不想参与这件事,千代沐宠爱姬宓他知道,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因为这个参千代沐一本,而且言辞激烈,一句句的全是歪理。 千代沐在朝堂上向来以德服人,只是眼神还是太过凌厉,不过淡淡扫了御史一眼,他身后支持他的几个大臣们便纷纷往后退了几步不敢再出言支持他。 “本座不过宠爱疼惜我这刚过门的妻子,也值得御史大人参这一本?”千代沐的话也在理,人家两口子毕竟新婚,正是甜蜜恩爱不愿分离的时候,过多的疼爱一下又怎么了,怎么就说到于国家威严无益了。 御史大人可不同意这样的说法,指着千代沐激烈的驳斥道:“荒唐,女子应该贤淑乖巧的待在家里,整日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要想姬宓成天待在家里那简直是要了她的命,她就是闲不住,一天没事要不就在府上种花种草,要不就是出府到处游玩找寻新鲜事物。 “本座的妻子肩负两铺店面,还有一家施粥坊,许多事情都要她亲自打点,这样精力旺盛的她正是本座最爱的地方之一,御史大人对别人的妻子可未免管得太宽了些。而且,本座的妻子,本座乐意宠着。可不像某些大人,今日纳个陪嫁丫鬟,明日招个青楼小妾的。” 他这说的不就是御史大人本人嘛,北月人人都知道,这位御史大人头一天才要了自家夫人的陪嫁丫头做填房,第二天又去青楼里买了个姑娘当小妾,年纪不老小了,成天花天酒地的还好意思面参别人,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这事儿也算是御史大人的痛处了,在朝堂上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大臣他也不是第一个了,可千代沐还没说完呢,“别总盯着本座的女人不放。”虽然不知道今天他的目的何在,但肯定居心不良,千代沐还是早点提醒为好,免得日后某些人犯错误。 回到府上千代沐没有刻意把这件事告诉姬宓,反正北月消息传得这么快,要不了多久宓儿就会知道的,“宓儿这是在做什么?”千代沐看着脸上脏兮兮的姬宓和一桌子的泥巴,又见她加水不停的搅和搅和,大概猜到她想做什么了。 可能是在做泥人吧。 现在所有知道白月剑的人都在等着亡灵之地的通道开启,姬宓如今也算个富太太了,不愁吃不愁喝的,每天打打坐练练功,没事就跑到店里看看账本和运营情况,富余的时间大把大把的,所以她想发展一点其他的爱好。 但……这塑泥人好像不适合她,水和泥的比例总是控制不好,不是太稀了就是太干了,一会儿软塌了,一会儿又干裂了,这一大早上就愁死她了。 千代沐喜欢看她认真的模样,也不打扰他,只叫月桂端了碗茶水上来,自己坐在一旁看着姬宓专心致志的捏泥人,真好奇最后会捏出个怎么样的泥人来。 可能是期望太高了,又或许是姬宓真没这方面的天赋,小半天过去了也没见她拿出什么像样的作品出来,最后姬宓只好宣布放弃捏泥人这个爱好了,她还是比较适合种种花草啥的,当然不包括那些娇贵的花,比如月季啥的,这些花太还真没信心能养好,只能保证不会养死罢了。 “宓儿过来擦脸吧。”千代沐早就拧好了帕子在一旁等着了,好不容易等她空下来给她擦擦脸上的脏污,“小花猫。”还不忘嘲笑她,眉眼含笑的样子真让人生不起气来,好像被他吐槽也是幸福的。 那天早朝的事情在姬宓出发往施粥坊的时候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姬宓听了觉得这御史真是头一次见,别的不观察,光盯着她的生活了是吧。 自己多买点东西都要管,怕不是个憨憨? “小姐你看。”前面有个穿着华丽妖娆的女子,姬宓却不认得她,还是月桂提醒,这就是御史大人前不久新纳的小妾,叫丽香,为人尖酸刻薄,更是仗着点勾引人的手段整日挤兑御史的其他妾室,有时候就连大夫人她都不放在眼里,但在御史的面前又表现得很乖巧。 丽香正在前面走着,姬宓带着月桂兰香从后面跟上,故意撞了上去,将丽香身上搭着的一条披帛也垂落在地上,姬宓就是故意的,她看见丽香才买的这条披帛,很喜欢的样子,就重重的撞了一下她的后肩,又施了点小法术把披帛弄飞在地上。 “喂你等等!不长眼睛啊!这可是御史大人的女眷!撞坏了你赔得起吗?!”汪汪叫的是丽香身边的贴身丫鬟,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长得倒是招人喜爱的小模样,只是嘴巴实在太脏。 月桂不让半步,上前抬手就是两巴掌,丫鬟的左右脸颊上都红了,捂着脸说不出话,眼泪吧嗒吧嗒直掉,“嘴巴放干净点,千代夫人也是你能随意辱骂的人物?” 整个五灵姓千代的除了千代沐还有谁,那丫鬟虽然是穷上僻壤买来的倒也不至于连这些都不知道,跪下与姬宓道歉。 但丽香却似乎不怕姬宓,挺直了身子便道:“纵使是神使大人的家眷也不能这般无礼吧,你撞了我却不道歉,还纵容你的下人打人,这说不过去吧宓小姐。” “真是不好意思呢,不知你是御史的哪位妾室?我可见你面生得很,刚被抬进府的吧,就嚣张几日吧,反正御史有新的美娇娘就把你忘了。”姬宓的话可把丽香气得是杏眼圆睁,恨不得把姬宓身上烙两个窟窿出来。 “走吧月桂。”她本想就这么过了,但这丽香像是脑子不好使一样,偏要抓着姬宓不放,月桂兰香已经拉开了架势要揍人了,被姬宓给拦下来了。 这女人真是死缠烂打,早知道就不故意撞她了,“你一个御史的妾室,抓着神使的正室,你的礼教呢?”神使在整个五灵就是凌驾皇权之上的,是个人都知道神使的正室代表着什么,这是身份,是地位,更是权威。 听姬宓这么说丽香才肯撒开手,姬宓揉着自己已经被握红了的手腕,神色不明的又道:“过一会儿我会亲自去拜访御史大人,届时还请你在府上好好等着我吧。” 说完姬宓头都不回的离开,留下一群看戏的百姓和丽香以及那个跪坐在地上抽泣的丫鬟,被月桂打着两巴掌可不得了,看把她委屈得,自己为什么被打心里没点数吗?不就是她多嘴多舌的不知轻重吗? 而且……她刚才说要去府上拜访,这可怎么好,如果让老爷知道了是她招回去的,还不得扒了她一层皮啊!丽香花容失色,显然,她还不知道是御史主动招惹的姬宓。 壹贰肆 拜访御史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丽香回到府上还在反复琢磨这件事情该怎么给老爷交代,就听外面敲门声响起,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 姬宓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有胜似姐妹的月桂兰香,暗处还有她的专属暗卫。 “怎么是你……”门房不知道姬宓为何会突然过来,心中隐隐觉得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老爷在朝堂上面参神使大人的事就算是他们这些最无足轻重的下人都知道了,所以,她此次前来会不会就是因为那件事。 踏过门槛姬宓才清楚的看见御史府的内景,真不符合他现在的官职,太过华丽了,第一眼姬宓还以为自己回到了相府,这里比起相府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依白言隽的性子,他到底是怎么继续存活在朝堂上的。 “怎么是你。”韩御史的反应和门房一模一样,他知道自己会有麻烦了,但……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是这个女人。 因为早朝上的事,韩御史很谨慎的将姬宓迎进了前厅没有说话,叫下人上了几碗茶便沉默着一言不发光喝茶了,姬宓可对他的态度还有这碗茶很不满意,撇干净浮着的茶沫尝了一口,真是难以入口,“韩御史就拿这种茶招待我们夫人吗?”月桂对此也感到非常气愤,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说小姐现在也是神使夫人了,这韩御史竟敢这样怠慢。 可是韩御史却理直气壮的说:“小门小户,喝不起雪顶尖,宓小姐将就下吧。”就算喝不起雪顶尖,但好一点的茶总是有的吧,这分明就是怠慢小姐!月桂不受控制的攥紧拳头上前一步,被姬宓拦了下来,“无妨。也不差他这一碗茶,姬宓今日在街上不小心撞到了韩御史最近新抬的小妾,为表歉意特意前来。” 原来如此,他还以为是因为朝堂上的事呢,韩御史不应该这么容易便放松的,因为姬宓话还没有说完,“当然,此行也是为了与韩御史聊一聊,今日早朝之事姬宓也有所耳闻了。” 竟敢在朝堂上弹劾子珣,而且弹劾的理由竟然是她,真是奇葩,刚听说的时候她还以为月桂在和她开玩笑。 不对不对,韩御史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丽香怎么会和她有瓜葛?莫非她今日来这一趟就是丽香招惹来的?不会啊,丽香是他所有妾室中最恭顺和善的,怎么会招惹上这个泼妇呢。 丽香被下人从后面带到前厅,见到正在与月桂说话的姬宓时气都不顺了,脚下发软差点就倒了下去,“妾身见过神使夫人。”不过还好有丫鬟扶着她,倒也不至于在人前失礼,而扶着她的那丫鬟便是街上被月桂打了两巴掌的那个多嘴多舌的丫鬟。 “哟,脸还肿着呢~”月桂故意与她开了句玩笑,但那丫鬟就像耗子见了猫了一样一下就躲在了丽香的身后不敢答话,畏缩的样子叫月桂倒进胃口,一开始那盛气凌人的模样呢,那张嘴巴不是能说会道的吗,现在怎么焉了。 丽香半弓着腰弯着膝盖给姬宓行礼,不知姬宓是故意的还是和月桂兰香太过投入完全忽视了她的存在,她不发话丽香哪敢就这样起来,只能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哦你还在这啊,免礼。”姬宓转过头一脸惊讶的看着她,现在所有人都确定了,她就是故意的。 下马威也给了,姬宓干脆不和他们再磨蹭绕弯子了,无视在场的所有人,言辞锋利的问韩御史到:“韩御史这般爱管别人的家事,想来很闲吧,我的茶小居正缺一个打杂的伙计,如果韩御史真的很闲的话,不如去我哪里做几天?工钱可比俸禄高哦。” 这不是明目张胆的羞辱韩御史吗?依照韩御史作威作福的暴脾气,怎么可能容忍她这样羞辱自己,但不忍能怎么样?骂回去?吼回去还是羞辱回去?他敢吗?他不敢,这女人背后的靠山可是千代沐,护短的千代沐。 “宓小姐说笑了,下官怎么可能对别人的家事感兴趣,只不过是为国考虑而已,神使大人是我们北月的门面,让他整日跟在你的身后做这做那确实有失男人威严。” 有失男人威严?哈!这真是她今天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她自己的丈夫帮她拎点东西,宠爱了她点怎么就有失威严了?姬宓哈一声尖笑,笑声后隐藏了大大的疑问,“难道非要女人三从四德才能体现你们这群男人的威严?我家子珣就算对我言听计从,可在朝堂上也没有因此耽误政事啊,五灵大陆人人见了他不还是毕恭毕敬卑躬屈膝的?好像连御史大人也不例外吧。” 一个男人做不到尊重女性那真是这个男人此生最大的失败,更何况她是千代沐的妻子,难道丈夫疼爱妻子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了吗?怎么这一点还会成为韩御史面参子珣的理由,虽然自古以来英雄都难过美人关,但子珣不是那种人,这是北月上下所有眼睛都能看见的,怎么这个御史睁眼说瞎话呢?这难道不是做御史最忌讳的事吗? “我听说,御史大人为了青楼出身的丽香还和自己的母亲闹僵了呢,如此不孝,难道就是你所说的威严吗?如果这就是威严的话,那我家子珣不要这种威严也罢。”她的话直戳韩御史的心窝,他最恨的就是有人提起丽香的出身,虽然他用足了力气,但还是难堵悠悠众口。 她的话也是丽香的伤痛之处,丽香也不喜欢有事没事就拿她在青楼的经历说话,姬宓左一句右一句都把她讽刺了进去,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就因为自己的丫鬟对她说了几句不敬的话? 不可能,她可是听出来了,好像神使大人和老爷在朝堂上有了一些摩擦,不然姬宓也不会这么咄咄逼人的。 前厅的气氛如此冰冷,下人们都不敢出声,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眼前这位看起来年轻活力,但眼神如鹰般锐利的神使夫人。 门外又传来敲门声,门房在打开门后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神使大人……”他的声音惊着了前厅里的众人。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等待神使说出那句解放他们的“免礼”,但并没有如他们所愿,千代沐朝着姬宓径直走去,直接忽视了地上跪着的一众人,“宓儿出来时间太长了,有点担心。”韩御史与千代沐也算老相识了,但他从未见过这样满目柔情的千代沐,声音就像寂静夜里的一声莺啼,如此动听。 “没有很长吧,半个时辰都没有,说老实话,是不是想我了?”姬宓希望听到千代沐说他想她了,也正如她所愿,千代沐抱住她轻声在她耳边喃喃自己有多想她。 “你们还跪着呢,起来吧,真是碍眼。”这两夫妻腹黑的性格简直一模一样,刚才姬宓也是这么给丽香下马威的,没想到千代沐更厉害,一给就给一群人下马威,就算如此他们还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他想带着宓儿回家了,这个御史府真是了无生气,像给死人住的地方一样,处处都透露着灰色、毫无人气,但看现在的样子,宓儿好像还没做完她想做的事呢,那自己就当个观众吧,她开心就好。 坐在姬宓的身边,千代沐端起她用过的茶碗,动作自然流畅,但茶水刚入口他便皱了眉,随后那只茶碗便被千代沐摔在了地上,他的双目中酝起怒火,“这便是你拿来招待本座妻子的茶水?” 入嘴那股子酸涩之味,他要不来还不知道韩御史的府上竟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呢。 下人们跪了一地,韩御史倒是一副坦然模样,仿佛整件事都和他没有关系一样,还不都是他指使的吗?要不是他的示意,那些下人怎么敢用此等茶来招待神使夫人啊。 “韩御史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吧。”千代沐指指地上的那滩茶水,碎裂的茶杯还躺在地上没人来收拾。韩御史却装作不知道,以为能蒙混过关,但千代沐就抓住这件事不放了,找了煮茶的下人来问,下人怕自己性命不保就把一切都说出去了,“是老爷指使我这么做的……小人只是个煮茶烧火的下人,怎么敢做出这等掉脑袋的事啊!” 一旁坐着的韩御史脸色都变了,刚才还怡然自得,瞬间就垮下来了,和那下人吵了起来,姬宓最烦有人在她耳朵边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更不要说吵架了,她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表示自己对此无声的抗议,千代沐了解她,这也是宓儿发火的一个前兆,许多时候她发怒前都会揉揉自己的太阳穴。 千代沐抱过姬宓,对着众人冰冷的道:“罢了,今日此事便作罢,韩御史以后只管好自己的事便好,要再敢多嘴多舌,当心本座扯掉你的舌头去喂狗。” 他很少说出这样直白威胁人的话,眼神的杀伤力十足,确实把韩御史吓着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点头直道是是,不会再关注别人的家事了等等。 出了御史府姬宓的表情明显好了很多,要再刚才那样的情况下待下去,她保证会气得掀桌,她真的不能忍受有人在她的耳朵边吵闹,尤其是她不想听的事,继续揉了揉太阳穴姬宓觉得心情好多了,因为身边有千代沐。 “子珣背我……”她今天就想撒撒娇,而且让男朋友或者老公当着众人的面背她回家一直都是她藏在心底的小小愿望,不知道今日能不能够实现。 千代沐也不磨叽,自然迅速的将姬宓背上,脸上的表情满是幸福,也不会啰啰嗦嗦的找借口不愿意背她,或者是觉得有失威严啥的,他爱这个女人,就愿意为她做她提出的一切要求。 宽大的背让姬宓很有安全感,她安心的趴在千代沐的背上,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百姓们看着夫妻二人,无一例外的都是祝福,打心底里的祝福他们。 回到家时姬宓已经在千代沐的背上睡着了,小心的将她放好在床上,千代沐在床边坐了好一阵,什么都没干,只是看着她睡觉而已,他的内心获得了久违的平静安详,这就是宓儿的魔力,只要在她的身边,再大的事好像都能一笑而过。 就算再不想他还是要离开床边,麻溜的前往书房处理他手上的事情,白言隽治理下的北月变得更加生机勃勃了,许多事情都不需要他亲自处理,白言隽自己就会处理得很好,而且由于他现在新婚的关系,白言隽尽量只在遇到自己所不能处理的棘手事情的时候才会麻烦千代沐,为此千代沐很满意,他不希望任何人打扰了他和宓儿的生活。 中午时分姬宓已经醒来,发现千代沐正专心的处理着手上的事情,不好打扰他,在院子里倒腾她的花草,子珣给她找了好多的稀有品种,其中的一些她听都没听说过,但其中有一株叫精灵铃兰,是姬宓的最爱,这株花的香味让她想起了自己小蜗居床头的那盆风铃草。 这株铃兰她会精心照料的,不仅是因为它让自己想起了曾经的生活,还因为……子珣说这花娇贵得很,对土质的要求极高,要不是北月的气候适合种植,都不会特意为她寻来。 一如既往的,只要在泥土和花草面前忙活,姬宓的脸不出一会儿就会变得脏兮兮的,“小姐,脸上又都是黑泥了……”月桂掏出手帕替姬宓擦干净她脸上的脏污和额头上的汗水,又在一旁和姬宓忙着种花了。 说实话对种花她不是很在行,姬宓有时候直接把她吼一边去看着了,因为上次她撬死了姬宓种来吃的一株水果小番茄,这小番茄也是千代沐花了老大劲从异域寻来的,就这样凭她一己之力弄死了一株,当时可把姬宓心疼坏了,但事情都过去了,姬宓还是很乐意她帮自己的,因为一个人搞不知道要搞到多久。 “月桂你有什么爱好吗?”姬宓手里忙着,嘴上也不闲着,要说爱好啊……月桂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我喜欢冰雕,但是北月的气候太炎热了,几乎是不可能的。” 她的神情看起来很落寞,姬宓也觉得有点可惜,要想找到自己热爱的事情是非常不容易的,何况是冰雕这么有意思的爱好,“有时间我们可以去雪渊,那里多是冬季,你可以尽情发挥自己冰雕才能。” “真的吗?那月桂先谢谢小姐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可能是激动的吧,她也只是小时候才接触过冰雕,但只一次她便深深的爱上了,然后大点便被父亲卖去了青楼,在逃跑的路上时主子救了她,还给她吃住,教她习武修行,让她的人生从起变了个样子。 想到父亲,月桂有些难过,她小时候本以为父亲便是她的天,可以包容她,没想到,父亲只是把她养到了年纪,就为了一点银子卖了她。 姬宓注意到了她的低落,“怎么了?提到冰雕想到了一些伤心事吗?”可月桂却摇摇头让她别担心,自己只是想到了一点自己小时候的回忆,那可真不是什么好回忆啊。 她不愿意说,姬宓也就不问了,只道:“童年幸运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则用一生治愈童年。你是个全新的人了,应该放下曾经,子珣如果知道你还沉浸在曾经的悲伤中会不高兴的。” 千代沐给他们的第一个要求就是,不论曾经是什么身份,什么人,有过什么经历,都需要放下,自他们有新名字的那天,他们便不再是曾经的他们了,是全新的人。 “小姐说得是,月桂以后不会了。小姐除了种花还有什么爱好吗?”她自己主动转移了话题,其实她也不是很想再回忆自己不幸的曾经了。 姬宓想都没想便告诉了她,“我还喜欢猫。”她在现世的时候养过一只猫,那是一只毛色漂亮的田园猫。这只猫本是一只小流浪,被她捡到了,原本是打算送人的,但联系好的那个人嫌弃是只田园猫,本来约定好拿猫的那天临时反悔了,还找借口说是因为家里人不准养,姬宓知道真相以后把那人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自己就养了那只猫。 有的人会拿猫和狗对比,说狗是忠臣,猫是奸臣,猫养不熟,不懂感恩。但姬宓不同意这样的说法,宠物,不管是什么都会知道谁对他好,就连蛇这样的冷血动物都会记住主人的气味,何况是猫这样聪明的动物。 那只小猫很粘人,不用教都会自己用猫砂盆,是个爱干净的毛孩子。 “这点我看出来了的,小姐对小豹子就爱不释手呢。”只是现在小豹子长大了,姬宓已经抱不动了,要不然肯定天天抱着撸。月桂抱着膝盖一脸笑意,姬宓被她盯得有点不舒服,操着小铁锹把人赶走了。 壹贰伍 阿哈卜尔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自姬宓他们回到北月,一切都是风平浪静,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原以为今天又是风和日丽无所事事的一天,但姬宓却发现今日的北月上空似乎很不寻常,厚重的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而且这些乌云飘动的速度与普通的云完全不一样,所有乌云聚拢在一起,在天空中形成了一个运动的漩涡。 那漩涡就像一只长在天空的眼睛,死死盯着北月的一举一动,让姬宓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北月的百姓也像是感觉到灾难即将降临一样,妇人们抱着孩子躲进自家的屋中,老人们也收起了树下的板凳结束了闲聊回到家中避难。 所有人都在等待他们心中的神明出来解救他们。 “子珣这云来得诡异,怕不会……那些暗中的势力有所行动?”这段日子姬宓了解了大大小小的暗中势力,这些势力无一不在监视着她和子珣的一举一动,这些都没有关系,但如果想要伤害北月的百姓,她绝不姑息! 只短短的时间,漩涡增大了几多倍,大得仿佛一只贪婪的嘴想吞噬偌大的北月,姬宓看见许多的长着七个头十个角怪模怪样不知是啥的东西绕着漩涡飞着,凄厉渗人的叫声响彻整个天际,孩子们撕心裂肺的哭泣与那些叫声此起彼伏,一声高过一声。 等到漩涡终于不再扩大,漩涡眼中缓缓降下一个男人踮着右脚的脚尖站在皇宫神曌殿顶上的那颗镇恶明珠上。 男人一头雪白的长发随风飘散着,玄服上绣着一条没有眼珠的银龙,姬宓注意到他的右手臂上一直延伸到中指指尖的像现世纹身一样的印记,上面不仅有图还有许多她看不懂的字,千代沐也注意到了,“魔界的文字。” 这人是魔族。 千代沐看着他额间的印记,脑海中记忆不断呈碎片闪现,只一闪而过他也抓住了这眉心印记的主人,淡金色的残月印记,“哼,月华无双。”没有猜错的话,他现在应该是魔界地位最高的魔族,领导者所有魔类。 “难为高高在上,视众生为蝼蚁的神帝尊上记得我这个小小魔族。”月华无双的口气似在嘲讽,又似在回忆往事,他这次搞这么大的动静,是为了什么? 千代沐显然不想和他有过多的交集,祭出了自己的贴身剑,无情冷漠的望着月华无双问到:“你想做什么?本尊想你很清楚,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哈?打不赢子珣?姬宓看他这架势还以为是多厉害的人物呢,没想到又是个送死的,但月华无双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他的实力确实在千代沐之下,曾经是,现在也是如此,即使过了万年他还是被这个男人压得死死的,别说他了,就连魔君来了也不一定就占上风。 但他今日来也不是为了打架的,而是,谈条件。 月华无双无辜的举起两只手,“神帝尊上应该很清楚,如果你此时发力,五灵会因为承受不住这样的能力封印全数被破,看到外面飞着的那些怪物了吗?只要封印没有了,他们就会马上冲进来蚕食你视为生命的北月百姓。” 这男人一会儿说子珣是视众生为蝼蚁,一会儿又说他视北月百姓为生命,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其实他说的也不错,曾经身为神帝的千代沐确实视这些平凡的生命为草木、蝼蚁,根本不足以入他的眼,但他身为神帝却尽自己的能力守护着他们,维护这个世界的杀戮与平衡,他唯一在乎的,或许只有天上地下配与他一战的魔君了。 月华无双的话确实让千代沐有了一秒钟的迟疑,他在权衡,也在猜测这个嗜血为命的男人接下来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月华无双见他慢慢收起手中的剑,心里竟然松了一口气,玩味的看着姬宓邪魅的笑了一下道:“我要她。” 什么?姬宓的嘴巴大得能塞下个拳头了,开什么玩笑,这男人脑子有病吧。听完他的条件,千代沐周身的空气都凝聚了,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问:“想死吗?” 没了魔君之后,魔界唯月华无双独尊,纵使是这样实力强悍的一个人也被千代沐的一个眼神吓退了,他摆摆手认怂,“我可没胆子觊觎神后,我的条件白月剑。若是不答应,哼。”月华无双的手里运起一个黑烟笼罩着暗红火焰的黑球,只要他把这个黑球往天空上一丢,在施法把它弄爆,五灵的结界就会不复存在,千代沐所担心的一切也会如期而至。 可千代沐却并没有像他预想的一样妥协,反而难得的在外人面前笑出了声,他对着月华无双的位置捏起两指指尖揉了揉,月华无双手里的黑球就消失不见了,“万年了,本尊原以为你会有所长进,没想到还是这般愚蠢,不知本尊的近臣郁莱你用着还顺手吗?你的所有行踪都在本宗的掌控之中,今日你所策划的一切我也早就得知了,回来后我便加固了五灵大陆的封印,现在整个五灵大陆固若金汤,你怕是攻不进来了。” 姬宓在一旁真的是听得云里雾里的,这都叫什么事啊?虽然子珣和她提到过月华无双最近在搞小动作,但她从来不知道子珣已经有了对策啊,哎……不过原来当时子珣回来便叫她一起加固了五灵的封印,原来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一遭,是为了保护五灵大陆啊…… 月华无双表情可就没姬宓还有千代沐的那么好看了,一脸吃了屎一样的表情,原本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白发看起来好像也失了光泽没有那么好看了,“呵,尊上果然如从前一样运筹帷幄,将别人玩弄于股掌。” 今日是他冲动了失策了,他没想到,失去了神力的千代沐还是这样的强大,强大到,好像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没有秘密,一切的一切早都被他算计了进去,“撤。”月华无双对着漩涡边的怪物们低吼了一声,可千代沐怎么可能就让他这样全身而退啊。 不知他多久飞到月华无双身后,白发男人转头被他吓退了几步,低着头暗中打量着千代沐,还是这样不敢让人直视啊,即使过去了这么久。 “臣服本尊难道不是个好的选择吗?你们的魔君都是本尊的好友,你又为何对我这么多的敌意。” 哈哈哈哈哈哈!月华无双失心疯般的癫狂大笑起来,“那是魔君没有看清你的真面目!你们神仙都一样,自以为掌控一切,其实都是一群自恃清高的废物!” 千代沐听见他的话却不生气,反而将手顺势搭在月华无双的肩上,两人头挨着头凑得很近,千代沐小声的对他道:“你对魔君做的事足够死几次了,别再暗里找蛰姬的麻烦,否则本尊一定亲手杀了你。” 蛰姬作为魔君唯一的妻子,他又是魔君的挚友,总不可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蛰姬被月华无双折磨,心灵上的折磨要比身体上的折磨更残忍,而且……为什么他能想起自己与魔君的过往,却想不起他的脸,那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呵,没本事保护他,想着来保护他的妻子吗?”月华无双的态度让千代沐很不爽,所以千代沐也小小的惩罚了一下他,“别对本尊这么无礼,要知道在本尊面前你什么都不是。”他的宝剑在没人看得见的地方灼伤了月华无双的皮肤,神力对于魔族是致命的,可为什么他们还是要飞蛾扑火一般的寻找白月剑。 要知道,那把剑里封印的是神帝毕生的神力,足以摧毁掉整个魔界。此时的月华无双像只瘟猫乖顺的低着自己的头,表示自己日后再也不会找蛰姬的麻烦,也不会号令魔界屠杀蛰姬的手下了。 这是千代沐想要的答案,这次就放过他一马,料这个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月华无双走后,北月的天空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百姓们从自己家里的窗户探头看见神使大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弄走了那些怪物,北月百姓对他的崇拜之情前所未有的高涨起来。 “感谢神使大人!感谢神使大人!”百姓们自发的离开家门来到街上,朝着千代沐所在的方向跪拜磕头。 千代沐没看一眼,离开了神曌殿上空,回到府中的书房,召集来长明九浊,还有血羽,商讨接下来一步的对策,这段时间他想起了很多事,也都和宓儿说过了,宓儿当时就担心这个叫月华无双的会搞事情,没想到一切都来得这么快。 他和她的担心都得到应验,还有那些怪物……不知道月华无双是怎么创造出来的,他记得魔界是没有这种生物的,七个头……十个角,这真的是真实存在的吗?叫声怪物也都轻了吧,而且现在北月大多数的百姓都对这些怪物心生畏惧,不仅是因为它们的模样丑陋,更因为它们那张血盆大口上无数尖锐的獠牙,这样的怪物要想撕扯下他们的头颅简直不费吹灰之力,而且月华无双也说了,它们嗜血成命。 更让姬宓担心的是长明九浊他们接下来说的话,“我们刚才在暗中往这些怪物身上施加上古兽力,它们不但不害怕,反而……更加兴奋了。”更加兴奋?怎么可能还有这种事情发生? 既然长明和九浊都不能压制住它们,那就说明这些怪物不是自然生长的,是被创造出来的,是人为的,说不定,就是月华无双一手策划的。 “那些叫阿哈卜尔,古老的魔族名字,意思是暴食的杀人羊。”蛰姬不知从多久开始观察今天发生的这一切,但她提供的信息无疑是非常有用的。 蛰姬她施法听见了千代沐和月华无双的话,如果月华无双真的能停止屠戮她的手下,那对她来说真是再好不过的了,她感谢千代沐,所以出现在了这里。 阿哈卜尔,这个名字千代沐好像有点印象,他的记忆中,魔君与神帝说过自己的担心,就是这种叫阿哈卜尔的生物,魔君说月华无双最近在研究一种十分古老的残暴生物,但这种生物也是只存在于他们魔界的传说中的……千代沐只记得住这里,其他的他丝毫没有印象了。 蛰姬知道他是想起了某些事情,坐在窗棂边吃完了一个桃子才开口说:“对付阿哈卜尔的方法很简单,就是用一点点纯种魔族的心头血加上一个贪婪之果。魔界中一本古老的秘籍上记载到,阿哈卜尔最初只是一直侍奉在初代魔君身边的五谷羔羊,掌管农桑,因为偷吃了初代魔君用来修炼的贪婪之果,被魔君诅咒,阿哈卜尔的子孙永生永世,以七头十角的丑陋之面示人,贪婪成性、暴食成瘾。所以阿哈卜尔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初代魔君还诅咒阿哈卜尔的子孙,被贪婪之果所操控,这在魔界是很残忍的,因为贪婪之果在高等魔族眼里就相当于人类的普通水果一样。但由于阿哈卜尔很在便消失了,所以许多魔族都不知道它们的存在,只当它们是一个传说一个故事。我猜月华无双也是利用了这一点,以为你们不知道。”但没想到的是,这万年的寂寞时光,蛰姬读了许多古籍、秘籍甚至是魔族的禁书,阿哈卜尔,她也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 “他没想到的多了,最没想到的可能是你和我们联手。”姬宓主动向她抛出橄榄枝,蛰姬被她的主动搭话、伸手示好给搞得有些受宠若惊,“神后尊上……”姬宓可不喜欢这样唯唯诺诺的蛰姬,她影响里的蛰姬应该是风情万种睥睨苍生的。 “我可真是不喜欢这个称呼啊,你叫我阿宓、宓宓或者直接叫姬宓也可以,就是别叫什么神后尊上,我听着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了。”两个年龄相差了这么多的女子在这一刻因为一个男人成为了朋友,姬宓还得感谢月华无双,让她们多了这么一个强有力的盟友。 蛰姬博古通今,知道的秘闻可多,对他们大有帮助,姬宓甚至小窃喜的问她,“那你知不知道有什么生物能克制阿哈卜尔啊?” “听是听说过,但那个真的是存在于传说的,叫逹可倽,古意为太阳给予的礼物,用现在人族的语言来说是天子。”禁书中写,逹可倽以阿哈卜尔为食,是唯一能克制阿哈卜尔的生物,但没人见过,也没有史书记载它们曾经出现过。 本来姬宓也没抱多大希望,但听她这么说,姬宓倒是对魔族的这些未知生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自那天以后,她就成天和蛰姬黏在一起,要她说更多的神秘生物的故事给她听,弄得千代沐都吃醋了还不敢说啥。 有天夜里,蛰姬与姬宓同睡在一张床上,蛰姬告诉了姬宓一个自己都很感兴趣的故事,那就是阿哈卜尔和初代魔君的秘事,“我的家族历代都服侍魔君,我曾经翻到过一本老祖宗写的记事,里面是古老的魔族文字,我查了很多文献,学习了很久才能用现在的魔族语言写出来,还不一定是准确的。” “上面记载了初代魔君的一些事情,当时有传言,初代魔君与阿哈卜尔的关系非同一般,初代魔君每晚都召阿哈卜尔进他的寝殿。”她的话让姬宓有些不明白,“阿哈卜尔不是男的吗?” 蛰姬一笑而过,用食指点了一下姬宓的额头,“阿哈卜尔可男可女,为男时是英俊的少年郎,为女时是极具魅惑的美娇娘。” 那不就是现代宗教意义上的恶魔吗?可男可女,还会变化,姬宓能想象出阿哈卜尔没被诅咒之前是怎样的权倾朝野了。 “那为什么初代魔君还舍得诅咒这样一个臣子呢?按你的描述,魔君难道不应该喜欢他吗?”这也是蛰姬纠结的地方,为什么这样一个能夜夜侍奉初代魔君的魔类会被下这样恶毒的诅咒,“或许这就是你们人类常说的,伴君如伴虎。” 但姬宓却并不认为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她其实也挺替阿哈卜尔感到可惜的,依蛰姬找到的那本记事上可以看出阿哈卜尔是个极其爱护自己美貌的魔族,喜欢变成女人模样坐在黑湖边梳理自己黑长的秀发,而且蛰姬也说了,贪婪之果在高等魔类的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为什么初代魔君会为了一个烂果果施下这么一个恶毒的诅咒。 或许……可不可以,找到另一个途径,接触初代魔君的诅咒,让这些阿哈卜尔能够回到他们原来的日子,那种可以随意变幻,自由出入世界的日子,毕竟,有一个那样的祖先,他们本应该也是优秀的后代啊…… “有没有办法能够破除诅咒呢……”蛰姬有时候搞不懂姬宓的脑回路,为什么要解救这些怪物。 但她没想明白的是,他们本应该不是怪物的,只因为祖先犯了一个小小的,不足为道的错。 壹贰陆 不听话的无双大人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时间久了姬宓发现蛰姬这个女人很对她的胃口,平时闷不吭声的像个闷葫芦,只要开口必定语出惊人,而且姬宓也喜欢在她身边听她说魔族的那些有趣的事情。 “平日里就见你在这里刨土,怎么,上辈子是只鼹鼠吗?”蛰姬经常拿这件事笑话姬宓,因为每次她来都见这小丫头在后花园里刨土,真的就像一只鼹鼠一样,而姬宓通常也就和她打打闹闹笑笑就过去了。 这次不一样,她决定不再忍让了!她要反击,姬宓埋着头,手放在土里不知道在摸摸索索的干啥,蛰姬见她不理自己,上前准备拍一下她的肩膀,刚靠近就被姬宓撒了一抔土在身上,黑红色的泥土就顺着蛰姬的头上滚落在地上,蛰姬嘴里也吃了一嘴的土。 两人在后花园里因为这一抔土打开了,外面的百姓们都能看见千代府上空在快速的变化着,一会儿是红色的一会儿又是其他颜色,最后以蛰姬失败告终,因为姬宓不要脸的叫上了长明一起对付她。 “叫帮手是吧!你这丫头太精了!”蛰姬喘着粗气指指坐在一旁悠闲喝茶像没事发生过一样的姬宓,得想个办法治治她,不然这丫头也太狂了。 姬宓并不满意蛰姬这样叫她,虽然心里清楚蛰姬是外貌看着年轻,其实真实年龄已经上万岁了,嘴里逞强着说到:“你才丫头呢,比我看起来年轻不了几岁,哼!” 噗——蛰姬忽得笑起来,明媚娇俏,活在阳光下的感觉真好,不用时时担心着那些受了月华无双命令的魔族来找她的麻烦,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大口的呼吸人间的空气了,真想回魔界看看啊……蛰姬有些许失落,但很快又变现得很自然了,虽然只是一闪而过的瞬间,也被姬宓准确的抓住了。 两人相顾无言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是姬宓提出要带蛰姬出去看看北月的繁华才打破了尴尬。 这两个女子走在大街上,真是绣兰长街最耀眼的风景的了,二人气质完全不相同,姬宓由内而外散发的自信让她变得整个人闪闪发光,蛰姬不一样,她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美人气息,傲人的曲线总让男人们忍不住驻足。 “看啊,那家是我经常去的胭脂铺,老板娘可会说话了,每次去都把我夸得找不着北。”她这可是实话啊,就连子珣那样自持的人都被老板娘说得笑声连连,何况她这个一吹就炸的,每次都是走进她的店里,然后飘着出来的。 蛰姬却不像姬宓那般兴奋,好像对这些已经司空见惯了,她挽过姬宓的手,小声在耳边提醒她后面有人在跟着她们。 那是个魔种,虽然极力隐藏自己的气息,但还是被她察觉到了,虽然不知道那个人出于什么目的…… 而且因为对方是魔种的关系,身为人类的姬宓是察觉不到她的气息的。两人走进一条隐蔽的巷子里,人迹罕至, 尾随她俩的那个女子为了不被她们发现,走到巷子口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又为了不跟丢这二人,还傻帽兮兮的探头看看里面的情况,却发现巷子中根本不见二人身影。 女子跑进巷子里四处寻找二人的踪迹,肩膀却被身后之人突然拍了一下,“宝贝在找我们吗?”转头看见她跟踪的二人正笑眯眯的站在她身后盯着她,两人虽是笑靥如花的模样,眼中的寒意却让她不寒而栗。 “呵……我,我就一路人甲……”女子颤抖着声音,整个人显得很紧张。额……早知道就不接这个活了,鬼知道蛰姬这婆娘实力这么强悍,一下就发现了她隐藏着的魔族气息。女子心中苦闷,暗自吐槽到。 姬宓危险的眯起眼睛,“看你不像本地人,迷路了吧,要不要我们带你出去?”她看起来是满怀好意的模样,但女子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脸上的表情和肢体都在抗拒和她们一同离开。 “你从哪里来的?你要去哪里?”姬宓拷问式的语气显然吓到了女子,她不停拽着自己的袖口揉搓着,嘴里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姬宓被她这磨叽劲给弄得不耐烦了,“问你话呢!” 女子最终在姬宓强大的气势之下随口编出了几句,“我……我家在崎县,那里水灾泛滥,不得已来投奔亲戚的,没成想却迷路了……” 哈?!一旁的蛰姬可是被她这一番谎话逗笑了,姬宓和千代沐刚从崎县治水回来,这女的要编之前好歹也打听一下吧,怎么还张口就来呢。 姬宓自然知道她是在说谎,但也不拆穿她,且看她接下来要怎么样吧。随心软似的同情问到:“那你亲戚家在哪里呢?我们可以送你去啊,都城我最熟了。” 女子还以为是自己精湛的演技骗过了姬宓,却不想她的小九九都在两人的掌控之中。她假模假式的抹了一下眼角生生憋出来的泪花,楚楚可怜的道:“就在城郊那小片农庄里,具体哪一家我也不知道,还得能见了我那亲戚才敢确定。” “那就走吧。”姬宓和蛰姬也不耽误,转身就带着女子走去她说的那个城郊,只等到了那地方再看她还怎么说。 却不想两人刚转过身子姬宓就被女子一手锁住喉咙,那只手看起来像某种枯树枝缠绕在一起,上满还泛着淡淡的黑气,与刚才还白嫩纤细的人手完全不一样。 “看来是忍不住暴露真身了呢~”蛰姬掩面而笑,眼中的戏谑与玩味让女子摸不着头脑。 该说你是笨呢还是傻呢,抓谁不好,非要抓这个丫头……要知道她可是连月华无双都怕的人物啊,蛰姬心中暗诽,无声的嘲笑着这个憨憨女子,她只知道低等的魔族智商不怎么高,还第一次见到高等魔族还这么傻的。 虽不明白蛰姬刚才那一笑代表了什么,但那女子只以为自己钳制住了姬宓,就威胁到了蛰姬,不想姬宓一点没在怕的,反而淡定的掰开了女子的那只如同枯槁般的手,“妹妹啊,你到底是在跟踪她还是跟踪我呢?不得不说你这技术还有待提升啊。” “不可能啊……一个人类怎么会……”女子低头看着自己的爪子喃喃自语,也不管已经脱离了她控制的姬宓,意识到大事不好,转过身,瞬时间如同出弓的箭开溜。 跑了一段距离,女子转过头看看那两人还在不在身后,只见两人笑眯了眼负手站在原地望着她,女子心中得意,以为她们知道追不上就放弃了,没想再一转头时两人就突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干嘛要跑呢?前面是个死胡同啊~”姬宓让开身子叫那女子看了个清楚,她们身后是一面高大的墙。 但以女子的身手是可以轻而易举的翻过高墙的,却翻不过面前堵着的这两座大山。 “我错了……放过我吧!我只是奉命行事啊!”女子深知自己今日如果不求饶必定死在这两人其中一个的手上,穷途末路了,只好跪地求饶。 姬宓很苦恼似的想了良久,最终答应放她一马,但条件是要女子交代她们想知道的一切,“你奉谁的命?在跟踪我们二人中的谁?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一连三个问题让女子很为难,但最后她还是鼓足了勇气把姬宓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她,反正左右都是一个死,眼前这个女人竟然这么强悍,那还不如在她身上赌一把,说不定她愿意保护她呢,“是……无双大人,她要我找机会杀了她。” 女子颤巍巍的伸出食指指向一旁站着的蛰姬。 “又是月华无双那个老东西,言而无信!看我不叫子珣活剥了他的皮!”姬宓的话让女子浑身发凉,无双大人那样强大的魔类她居然也敢说出这样的话。 怕归怕,她也不耽误自己,小心的询问姬宓是否可以放了她。 姬宓点点头,但在女子转身就要离开的时候又下了个定身咒,“回去告诉月华无双,洗干净他的身子等着,姑奶奶要剥下他的皮做新地毯。”语气之嚣张前所未见,女子全身上下只有眼睛能动,她不停的眨动着眼睛表示自己知道了。 女子被放了之后看见两个女人渐行渐远,才敢放心的回到魔界复命,但她在权衡,要不要把刚才姬宓说的话如实转达给无双大人,万一无双大人盛怒之下拿她开了刀怎么办,可不说的话无双大人到最后也会知道,啊!又是一道生死选择题,算了!早死晚死都是死,早说早解脱。 回到魔界,前往无极宫的一路上女子都在组织语言,要怎么说才能让大人的怒气小一点,自己活命的几率大一点,但无论怎么组织,她都觉得自己逃不过一死。 来到无极宫,女子恭敬的跪在殿下向月华无双一五一十的禀报了刚才的事,包括姬宓说的那段话…… 可与她想象不一样的是,大人不仅没有发怒,反而很平静,只叫她退下,无极宫殿门关上的一瞬间女子听见了殿内传来的破碎声。 月华无双是多么高傲的魔,居然会被这一个凡人女子的话吓到,但她能说就肯定可以办到,就算不是她自己,但她毕竟是千代沐最爱的女人,她如果想要剥下自己的皮做地毯,那千代沐肯定会竭力办到吧。 他第一次感到害怕是怎样一种情绪,呵,这感觉可真是不怎么样啊。 绣兰长街上,姬宓和蛰姬在说着刚才的事,“没想到这月华无双是这样言而无信之人,他要再敢派人来跟踪你企图不轨,我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姬宓这可不是说着玩玩,要是月华无双真的再敢有什么动作,她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很惨痛的代价。 蛰姬知道姬宓是有实力对付月华无双的,但她并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姬宓好一会儿才收回眼神主动挽上她的胳膊,“不要想了,嘿!你都不给我买点安慰礼物吗?看我刚才差点就被杀了,还好我警觉发现了她在跟踪我们。” “你会被杀?别开玩笑了吧,你捏死她还不是和切大白菜一样的容易啊。”姬宓没好气的一句话便怼了回去,搞得两人皆在大街上开怀笑了起来。 不过礼物还是必不可少了,蛰姬来北月也有几天了,姬宓还真没给过她什么像样的礼物呢,她带着人进来平时最喜欢去的成衣铺,大气一挥招来了店铺里的伙计和掌柜,“为这位小姐量身,用最好的料子做几套衣裙,账就记在千代府下。” 要按平时这家成衣铺是不允许记账的,就算是再有钱的达官贵人都不行,但姬宓就有特权,掌柜的知道,千代府两个人都是不差钱的主。 一听姬宓的话掌柜的激动的搓着手亲自带路给蛰姬介绍衣料,那模样真是要多狗腿就有多狗腿,这家的掌柜虽不势利眼,但谁都没见过他这般狗腿的模样,即使对待公主们也都是平淡的模样,就好似见的是平常人一样。 蛰姬还在魔界的时候也是个不愁吃喝不差钱的主,但自从脱离了魔界后她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像现在这样大笔的消费应该是万年前的事情了,她回想到了在魔界时魔君带着她穿巡在大街小巷,就为了买一碗她最爱吃的猪血粥,鼻中泛酸,眼眶也逐渐红了起来。 罢了,那些事都过去了,按照现在的情况看,再过不了多久,神帝尊上取得白月剑后,她也可以跟随魔君恢复到原本的生活,不用再躲躲藏藏的生活在潮湿的地下洞穴了,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尽全力保证是神帝得到白月剑。 “好啦,现在也量好了,衣料你也挑好了,等衣服做好他们便会送到千代府的,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姬宓对自己认定的朋友花钱从不手软,她早就把蛰姬当做是自己此生的朋友了,所以更不会小气了。 面对这样不加掩饰对她好的姬宓,蛰姬都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表现自己现在的心情,不论多少句谢谢都不能表达她的内心,“请我吃碗猪血粥吧。”她没有直接展现出来,只揽过姬宓的肩头,叫她请自己吃一碗猪血粥。 这个要求……未免也太简单了吧,姬宓不清楚她现在到底在想什么,但她如果想吃自己也奉陪。 两人找了很久,终于在街尾一家看起来十分朴素的小店里找到了猪血粥。 热气腾腾的猪血粥被老板端上桌子时,蛰姬差点没忍住哭了出来,就是这股香味,她已经多久没有闻到了,到底是多久,千年?还是…… 一勺热粥入喉,蛰姬心中隐藏了许久的情绪突然就爆发出来,飞快吃完一碗她又再要了一碗,姬宓虽不知她为何对猪血粥情有独钟但还是感觉到一丝丝的不同。 “你慢点啊,又没人和你抢,吃完了还有的,你也不怕烫着。”姬宓看着对面的蛰姬一勺一勺的快速送进自己嘴里,都不吹凉了,她担心再这么吃下去蛰姬会得食管癌…… 吃着吃着蛰姬就看着已经空了的碗哭了起来,“我还记得他当初牵着我的手,走遍了大街小巷,就为了给我买一碗我爱吃的猪血粥,本来平静的生活却被那个男人打破了……” 她嘴中的那个男人就是一手策划了神魔大战的郁莱,还让所有神族以为是魔君杀了神帝,从那一战后神族与魔界势不两立,见到魔族也大多是屠杀他们,这万年姬宓不知道蛰姬是怎么生活的,要躲避月华无双的追杀,还要躲避神族的追杀。 因为两个人的贪婪,造成了神魔不两立的景象,这难道就是他们想见的场景吗?姬宓觉得人类盲目的追随神的脚步有些唏嘘,有的神坏起来甚至比人还要坏上许多倍,但也正因为是神,他们也才敢肆无忌惮不是吗? 被欲望支配,不论是人、是神还是魔,都无比可悲,姬宓甚至有些可怜郁莱和月华无双,他们早已丧失了本心,只沉迷在权利中,甘愿成为欲望的仆人,一辈子活在痛苦中。 “好了你也别这样了,只要子珣取得白月剑,重新获得神力,那你的生活也会回到以前啊,魔君还是像以前一般爱你呵护你,还有什么好难过的啊,他从未离开过你,只是有时候你看不见他了而已。”其实姬宓不是很懂如何安慰人,只能用最粗糙的语言让她少一点点难过,但看起来……用处似乎并不是很大。 蛰姬眼中的悲伤不减半分,只是已经不再独自捂脸啜泣,“我只想……毁了月华无双。”她对月华无双的恨意和对魔君的爱支撑着她继续活在这个世上,若是没了这两人,她或许早就不再这世上了。 如果将来某一天她可以亲手杀了月华无双,那她才不枉孤独寂寞的苟且活了万年。 “他迟早会死在我的手上。” 壹贰柒 生日宴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主上……”月华无双的一个手下一脸不悦的站在他的边上,这人身手不错,做事也机敏,就是有时候脑子总转不过弯,死脑筋。 上一次月华无双突袭北月都城他也在场,只是当时隐在暗处没人注意到他。当时的他和月华无双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千代沐和月华无双说了些什么,让主上这么害怕,他也不清楚。 只知道一向说一不二残暴嗜血的主上面对这个叫千代沐的男人,开始变得畏首畏尾,这也就算了,为什么刚才那个女人回来禀报,嘴里说出那样的话,他竟然只是生气而不敢有任何行动。 “要不要属下去杀了那个叫姬宓的?”他以为自己的主动会赢得大人的赏识、刮目相看,但主上并没有,反而显得更加生气。 月华无双一只手便大飞了身旁这个聒噪的手下,红着双目道:“凭你也能动那女人分毫?只怕是你还没出手就已经死了,你以为她如此嚣张目中无人是因为千代沐吗?凭她现在的实力弄死你就跟玩儿似的。” 还敢大言不惭的说去杀了姬宓,真是笑死人了,也难怪,他们都没真正的面对过那对夫妻,不知道他们的恐怖之处在哪里。 罢了。 最近这段时间还是收敛一点,不要再去找蛰居人的麻烦,也不要再出现在姬宓他们的面前。亡灵之地的通道就要打开,想来他们是没工夫搭理自己的。 * 另一头姬宓正在加紧修炼,自今日起她便要再次闭关,下一次出关,一定会在亡灵之地通道开启之前,但准确的时日,她还真不知道,这一次是大突破,她必须得集中所有的精神和精力,这回突破后,她便也能晋升仙道与天同寿了。 没有了姬宓的千代府显得空旷又安静,这让千代沐和蛰姬都很不习惯。 小阿宓都闭关去了,那她也没有待在这里的必要了,蛰姬同千代沐道过别以后就回到了五神大陆,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来呢,那要能到小阿宓出关再说了。 没有了姬宓的千代府中,千代沐整日和九浊大眼瞪小眼,日子愈发无趣的时候,白言隽的皇后沈佳箐又搞幺蛾子了。 死乞白赖的要求千代沐去参加她妹妹的生日宴,千代沐心里头清楚她想怎么样,不过趁着宓儿不在也未免太过卑鄙了。 他虽然不想去,但九浊和长明想啊,他们也想见识见识这皇后是何方神圣,也想瞅瞅她的妹妹是啥玩意儿,是美若天仙了,还是才艺双馨啦,这么不要脸的就想塞进别人的府里,哼,主子不在,他们作为契约兽也该替主人分分忧。 千代沐禁不住两人软磨硬泡,最终还是答应了参加,但对于他来说那只是普通的吃顿饭,皇后若是敢有任何的不当之举或是叫他听不惯的言辞,那也别怪他翻脸不认人。 他要参加的消息很快便传进了皇后的耳朵里,沈氏姐妹都以为自己的计划要成功了,千代沐能参加,这便是大大的一步,沈佳箐还就不信了,千代沐看见她这个如花似玉的妹妹还能不动心?尤其是在喝醉了酒以后,呵,千代沐,就算你千杯不醉,也不可能抵抗得住她手里的这包药粉啊。 且看三天后的生日宴结束后,北月神女的位置便会落到他们沈家女人的头上了,到那时,看你姬宓还怎么嚣张。白言隽从不知道自己这个皇后会有这么多狠毒的心思。 三日后便是沈佳箐的妹妹沈佳笭的生辰了,生日宴是在皇宫内举行的,算是白言隽对他这个皇后特别的包容吧,自然也尽量满足沈佳箐提出的要求,在宫内举办,也不过分,就一口答应了,他现在还不知道,正是因为自己的这个决定,差点为自己带来了灭顶之灾。 依照惯例,只要是神使大人答应出席的宴会,他不到场,是不允许开席的,这象征着千代沐在这片大陆的绝对地位。 “你们快看啊,是长明和九浊二位尊者,哎对了,你们听说了吗?宓小姐前几日闭关了,有传言说宓小姐此次若是顺利出关,那可就步入仙人之列了。”千代沐在一旁听笑了,现在坊间的闲言碎语,真实度竟然还出奇的高。 他们说得没错,宓儿此次若是顺利出关了,那便步入仙道,以她的聪明才智,去五神修行个几年,或许早早便能够成为上仙了。 宴会开始还是那些已经让人听厌倦了的客套话,千代沐兴致不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兴致缺缺的喝着果汁,没了宓儿的日子可真是无聊透了,在场的人也各自怀着自己的小心思,哼,官场啊,向来都是他最不愿意踏足的地方。 他正想着宓儿呢,就见沈佳笭在沈佳箐的催促下端着一杯酒走到他面前,红着脸向他敬酒,“神使大人……能来,佳笭受宠若惊……” 这样一个害羞的美人放在眼前,许多男人应该都会忍不住想入非非,但千代沐注定了不会是那个对他一见倾心的男人了,很不给面子的沉声道:“本座的妻子不喜欢本座喝酒。” 只这样简单的一句后千代沐便撇过脸不再说话,沈佳笭的脸上很不好看,羞愤的低下头咬住自己的嘴唇不只该如何是好,还是沈佳箐打圆场才稍稍挽回了她的面子。 这一幕过后大家都明白了,原来皇后为自己的妹妹举办这场生日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目的是把自己的妹妹送进千代府。 沈佳箐的优点是坚持不懈,缺点是太过坚持不懈了,即便是撞了南墙她还是不愿意回头,非要一条路走到死。 第一次失败不要紧,至少她沈佳箐觉得不要紧,生日宴还有很长的时间,她和妹妹有的是机会。 大家都喝得有点飘飘然的时候沈佳笭换好一身较为暴露的一身衣服热舞了一曲,在场的男人没有一个不是身下发热的,唯独千代沐和九浊,两个都已有妻室了,何况这样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甚至连尊严都不要了的女人怎么可能和他们心目中的白月光相比,一点反应没有不说,心中还无比厌恶。 沈佳箐还笑吟吟的问千代沐觉得她妹妹这一舞怎么样,千代沐直接懒得回话了,自顾自的吃着水果完全不理皇后,还是九浊接过皇后的话让她不至于特别尴尬,但说完后,沈佳箐觉得他还不如不说。 “据本座所了解,皇后也是出自书香门第,家教甚严,怎么令妹在众目睽睽之下跳如此伤风败俗的舞蹈还不会脸红呢?身为大家闺秀的尊严何在?”他的话可以说是毫不留情,当着众人的面把沈氏姐妹的脸皮活生生的撕扯下来,反正她们也不想要,那自己也不必留面子了。 说话的可是凶兽九浊啊,皇后再怎么身份尊贵也不敢得罪他啊,只能白着一张脸做在后位上说不出话来,这时候长明也开口了:“呵,想必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目的吧,现在有的女人啊,为了抢别人的男人,脸都不要了,但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人家原配又是怎样的人,高下立见 啊。” 如果说九浊的话是把沈氏姐妹的脸皮撕扯下来的话,那长明的话就是把她们已经被撕下来的脸皮扔在地上还踏上一只脚使劲的践踏。 长明的话让在场的大臣们、富家夫人小姐们都在心里比较了一番,对比的二人自然是姬宓和沈佳笭了。 大多数人都慢慢了解了姬宓,心中的天平也偏向她,但还是有许多看不惯姬宓的,认为沈佳笭这样温婉贤淑的女子才配得上神使大人。 支持沈佳笭的这些人虽然心里是希望沈佳笭能够被抬进千代府杀杀姬宓的锐气的,但谁都不敢吭声,在场两尊大神外加一个神使全是姬宓的忠实支持者,不想活的才说话呢。 现场气氛尴尬得让人浑身不自在,谁都不敢做出头鸟,你看我我看你的,用眼神交流着内心的想法,是千代沐,主动打破了沉寂,“本座已经,脱离了可以用药迷倒的境界了。”他手上端的那杯果汁,不论是颜色还是香味都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刚入嘴时微甜的果香中夹杂了淡淡的苦涩,他立马就感觉出来了。 再看时刚才为他倒果汁的宫婢已经不知所踪,但细想也知道是有人吩咐了她动手脚,至于是谁,也不用再多说了,大家都心知肚明。 人们虽然一开始有些不理解神使在说什么,但大家都是从家族里摸爬滚打起来的,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这下更没有人敢说话了,万一一个不小心就被怀疑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但……以神使大人的洞察力,应该不会随便怀疑人的吧,他们心里都是这样想的,脸上看起来却很淡定。 “怎么?皇后,敢做不敢承认吗?对神使下药之前,你有没有想过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九浊阴狠的看着沈佳箐,等了半晌也不见沈佳箐有开口的意思,九浊越来越没有耐心了,怎么会有这样的皇后,简直就是北月的耻辱。 “你心里的打算,来之前我们便知道了,这么急不可耐,你是有多怕你的妹妹嫁不出去?趁着本座主人闭关修炼,打神使大人的主意,该说你们是胆大呢,还是愚蠢呢?”要是让小姐知道皇后趁她闭关做的这些事情,小姐可能会掀了她的天灵盖吧,虽然她很想看这一幕,但她却不会让这一幕发生。 皇后被九浊长明堵得说不出话,沈佳笭也像霜打的茄子,苟在一旁不敢插嘴。千代沐放下了手中的琉璃杯,沉沉叹了口气才道:“本座已经给过皇帝面子了,这一次,你打算怎么求我?” 言下之意就是,他已经想好了怎么处置这位皇后,他倒要看看,已经人情透支的皇帝白言隽该如何求他。 白言隽是无辜的,他以为这只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生日宴,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这个皇后竟然又给他搞出这么大一个幺蛾子来让他为难,他不想再为沈佳箐求情了,这样一个不懂规矩的皇后,没了也就没了,留在身边日后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呢,早点废了也好。 打着这样的主意白言隽就假意的求了几句情,完全不走心。沈佳箐感觉到皇帝就要抛弃自己了,完全失了身为皇后该有的自持分寸,“皇上!一日夫妻百日恩!求求您救救臣妾吧!” 发髻已经被她磕散了,额头上鲜红的血迹染红了殿下的地毯,白言隽没有救她的意思,沈佳箐又只好把身子转向千代沐,嘴里还是那一套,就是希望千代沐饶她一次,下一次再也不敢了叭叭叭之类的。 千代沐不是那种给第二次机会的人,但她还是一国之母,要考虑到北月的颜面,这也是最让他头疼的一个问题,要不然……就交给宓儿出关后处理吧…… “此事先放放吧,等宓儿出关了再说。”这才是她最害怕的!沈佳箐听到姬宓的名字时浑身都在发抖,“求求你了!不要折磨我了!现在就杀了我吧!” 哦~原来你也知道直接死了比让姬宓折磨要轻松许多是吗?长明嘴角勾笑,摇头叹气的看着地上磕头的沈佳箐。 人们也替她捏了一把汗,落在姬宓的手里,别的不说,就光这一件事都够她喝一壶了,而且姬宓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皇后不死也要掉一层皮吧。 一直在旁边隐忍不发的沈佳笭总算是说话了,她要维护自己的姐姐,不得已才鼓起勇气说出下面这一番话:“神使大人,姐姐确实做错了,但她也是爱妹心切,您难道就不能理解吗?” “不能。”千代沐近乎无情的两个字将沈佳笭压得喘不过气。 “您宠爱宓小姐,那是理所应当的,但您将她宠成了目无法纪、趾高气昂的人,这就是您想要的吗?我哪里比不过她?姐姐又做错了什么?” 小妹妹你怕是失了智?敢当着千代沐的面说姬宓目无法纪趾高气昂?长明期待着千代沐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如她所猜想的那样,但动手的是九浊,“你再说一遍?”九浊一只兽爪紧紧捏住了沈佳笭的喉咙,他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小姐。 沈佳笭挣扎着想要摆脱九浊爪子,“你……放开我!”她的气息越来越虚弱了,千代沐当没看见,所有人都装作没看见,只有沈佳箐在为她不停的求情,场上的气氛紧绷,九浊只要再用一丝力,手上的沈佳笭就会立刻去见阎王。 “九浊放下她,交给小姐处理吧。”长明一句话也将沈佳笭打入了死牢,交给姬宓,那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但如果是九浊要她活着交给姬宓的话,那她在姬宓出关前就一定不会死,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九浊都有办法把人救回来。 一场生日宴办成这样,谁还有心情再待下去,所有人都找借口回去了,人全散尽后,白言隽落魄的看着还在地上跪着的沈佳箐,“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如今事情弄成这样,他也保不住这个皇后了,一夜夫妻百夜恩是不错,但这样的妻子,于江山无益,一会儿太后就会听到宴会上的事情,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前往太后的寝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太后。 他想,太后也会同意他废后的。 沈佳箐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白言隽也失望的离开了,她现在孤立无援,被困在皇宫中,受到千代沐暗卫的监视,说来这也是她应得的结果,一意孤行的结果总不会太好的。 “都是姐姐害了你。”沈佳箐没有脸面再面对沈佳笭了,捂着脸痛哭起来,眼泪连成串从她的指缝间流出来。 沈佳笭抱住了自己的姐姐,现在的姿势看起来她才像姐姐,怀中的沈佳箐倒像是妹妹了,“这不是姐姐的错……都是那个女人的错!”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冰冷,沈佳箐从未听过妹妹这样说话,好像从一开始,她就小瞧了自己的这个妹妹。她的脊背不自觉的寒凉起来,身子哆嗦着,沈佳笭全然不知是自己的声音吓到了姐姐,还以为是姬宓的名字。 回去的路上长明直呼爽啊!终于有机会整治一下这个肖想他们主子男人的皇后了,尤其是刚才九浊那霸气的一掐,简直掐出了主子的威严,以后北月上下都没有敢得罪小姐的了吧,想想就来劲,“你今天还真是威武啊,护主的模样简直太潇洒了!” 长明难得这样不加掩饰的夸奖九浊,还让九浊怪不好意思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自己会那样做,身体的条件反射一般,听见那女人说小姐不好,自然而然就冲出去了,现在想想还真是冲动啊,万一一爪子掐死了那女人不是给小姐添麻烦嘛。 “你做得对。”千代沐也同意九浊的话,敢对宓儿出言不逊的人,这种才是正确的做法。 壹贰捌 白月剑魄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姬宓此次闭关要比千代沐他们预想的还要久。 就连姬宓自己都被这所谓闭关室搞懵了,她刚进来的时候的的确确是个普通的闭关室,除了一块软垫再没有过多的装饰。 让她想不明白的事就发生在她闭关第三天,本在潜心打坐的她听见自己耳边嘈杂,还以为是自己华幻听了,但很长时间耳边的声音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越发清晰大声。 睁开眼睛时她正看见自己坐在一片暗红色的花丛中,这些花每一朵都闪着幽光,汇聚在一起晃得她都睁不开眼睛。 待站起身仔细观察过周围,姬宓彻底懵了,这到底是哪儿啊!怎么这些人都长得奇奇怪怪的,每个人的眼下都好大的黑眼圈啊,皮肤还是没有生气的死灰色,说他们是鬼也有人信吧。 而且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在说些啥呢,还对着她指指点点的,最后是远处的天边飞来一片火烧云才将这些人驱散开了。 “大首领……这女人看样子不像我们的人。”火烧云上伫立着一个体格健硕的男人,古铜色的皮肤上光泽流动,长眉入鬓,眼神桀骜,是个很有男人味的人呢。而说话的应该是他的贴身守卫啥的吧。 不管他们说什么,姬宓只想搞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在哪儿。 被称之为大首领的男人踏着步子从火上云下缓缓走下来,他的脚每一步快要落下时就会飞来一片小的云彩接住。男人稳健的步子每一步都踏在姬宓的心跳上,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惊慌的感觉了。 气势逼人的人她也见过不少了,只是像这个男人这样周身都是王者之气的人还是不多见。但姬宓也不怯懦,平静的与之对视,“有神的气息。”那男人就这样捏住姬宓的下巴,眼中带了几分深意。 “神的气息?!”刚才说话的那个守卫听男人这样说,被吓得哟,眼睛睁得老大,“这可不得了,神族的人周身环绕的圣洁之气对我们来说是致命的。”他的话成功引起了在场所有不人不鬼的‘人’的恐慌。 男人半举起手握拳,做了个禁的手势,大家又都揣着对姬宓的敌意安静下来,“只是说她有神的气息,但她并不是神族,而是人类,对吧?”他颇有意味的看着姬宓打量了一会儿,然后得出这个结论,最后一句对吧也不像是在询问姬宓,反正姬宓是不觉得他在问自己。 “人类就更不可能了啊……现在通道还未开启,他们是进不来的。”通道?这个小守卫总是能成功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这一次就连姬宓都注意到了他的话,略有些呆呆的问了一句:“这是亡灵之地?”如果这真是亡灵之地的话,那她是怎么进来的?一切都不会太蹊跷了吗?不过这也就说得通为什么周围围观的这些人看上去这么丑了。 那她现在进来了……要不然……找个机会开溜,去找找传说中的那柄白月剑?但现在围观的半人这么多,前面还有一个,应该是头头的大boss在这里杵着,她哪里溜得出去啊…… 守卫提议把姬宓就地解决了,免得后患无穷,一听要杀了自己,姬宓可就不乐意了,站起来狠厉的望着那个守卫道:“把我就地解决了?好大的口气。”虽然她现在摸不清楚眼前这个黑男人的实力,但气势上至少不能输,只要一怂他们就有底气了。 大首领也在考虑要不要将这女人现在就杀了,但他不敢贸然动手。这女人身上神族的气息如此浓烈,就算不是神族想必也与某个神族走得极近,万一那个神族正好是上云间的呢,那不是给亡灵之地招来祸事吗,所以他决定还是先把姬宓关着,等等再看。 他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了,这里离那剑太近,再待下去他可能又要很久才能缓过来了,黑男人本想命人将姬宓架走,可是他这么也没想到这女人实力这么高,竟然把他最得力的两个手下都打伤了。 但再想动手时姬宓却觉得心头骤得一绞,就像有人用力的捏了一下她的心脏一般,一股神秘的力量不断牵引着她来到另一片花田,看着她走的路线,黑男人心道不好,想跑去阻止时却已近晚了,她踏入了那个禁圈,他们亡灵之地的人是不能够进入的。 姬宓来到的那个地方与刚才不同,这里都是些看上去像已经枯萎了的花,但她能感受到这些花鲜活的生命力。从不远处折射过来的光照在她脸上,姬宓拿手挡了一下,发现那不正是她们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东西吗? 走到近处姬宓才看清楚白月剑的真身,目测二尺三寸左右长的剑身银白的寒光森冷,围绕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待雾气散去姬宓看清剑身上刻有白月二字。纯白如雪的剑柄上面则刻了几朵莲花与一轮高悬在莲花之上的圆月,剑首还系挂着一条长长的流苏坠子。 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白月剑了,难道自己能来到这里全靠的就是这把剑吗?但,这又是为什么?她的闭关室难道就是通往亡灵之路的通道?哈不可能,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天下确实没有这么巧的事情,姬宓能够来到亡灵之地全靠的是白月剑中经过万年修炼已经有了自身意识的剑魄,剑魄感受到主人的气息,只以为是主人回来了,却不想招来的却是一个女人。 让它奇怪的是这女人身上确实有主人的气息,而且非常的浓厚,莫非主人转世成了女人了?剑魄有自己的小九九,忍不住便传音想试试这女人听不听得见。 没想到啊,她居然还真听得见。 姬宓刚靠近白月剑的时候,脑海里就出现了一道磁性的声音,“你身上有主人的气息。” 既然是白月剑,那主人不用说也知道是谁啦,姬宓用同样的办法传音过去,虽不知传到了哪里,但她肯定剑魄是听得到的,“那是自然,子珣现在是我夫君,我与他朝夕相处,怎会没有他的气息。” 啊!这就说得通了!姬宓分明感觉到剑魄的雀跃,剑魄恭敬唤了一声女主人后问:“那你能带我出去吗?我在这整日看着这些不人不鬼的东西从我身边过去,又从另一头回来,真是无聊死了。” “那要看你有没有办法把我送回去了。”这一人一剑瞬间达成共识,白月剑不能靠自己离开亡灵之地,它可以把姬宓搞进来,自然就有办法把人送出去,只要施法时姬宓牢牢的抓住它就没问题了。 周围聚集的半人就见姬宓一人在那神神叨叨的半天,然后突然就很兴奋似的抓住白月剑,咻一下就不见了,连带着白月剑也不见了! 白月剑消失的一瞬间,那片魂花花丛变回了往日生机,鲜红似血的花瓣在风中纷飞,亡灵之地自出现白月剑后的压迫感也全然消失不见了,就好像身上的大石头突然就卸下了。 望着血红褪尽的天空,黑男人一直紧绷的脸竟然有一瞬间变得很轻松,他们神魔两界的事永远扯不清楚,现在白月剑被一个人类取走,那只要放消息出去,他们亡灵之地也就安全了。 画面一转姬宓很快便回到自己的闭关室,手上还紧紧握着白月剑,“哈,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别磨蹭,快带我去见主人。”这剑魄性情还有点捉摸不透,不过确实应该快点拿去给子珣收好,白月剑一到手,子珣就可以想起从前的那些事了! 她一刻都不敢耽搁,抱着白月剑冲出自己的闭关室,嘭一声巨响!她被门槛跘倒,纵身摔了个华丽丽的狗吃屎。 月桂兰香她们闻声赶过来,看见是姬宓正坐在地上揉脚赶紧上前将她扶了起来,还不等她们说话呢,姬宓就又抱着白月剑跑了。 因为刚才摔那么一跤的缘故她现在跑起来都一瘸一拐的,但一点不影响她跑得飞快,闯进千代沐书房的时候千代沐正在研究着手上的一本古籍,想找到提前打开亡灵之地的办法,见门外是姬宓满心欢喜,激动的上前将她抱起。 注意到姬宓脸上的灰尘后千代沐宠溺的笑着替她搽拭干净,姬宓把他拉到书房中又警惕的将房门关上,才亮出怀中用破布包裹着的剑。 白月剑刚展现在千代沐眼前时,骤然一道白光将两人眼睛晃得睁不开,待姬宓睁开时,她身前的千代沐却已换了身装束。 额间也多了一道金色的敕令印记,瞳孔的颜色变得有些淡了,除此之外到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原本冷淡的气质变得更加不容靠近了。这便是君临天下的王者之气吧,姬宓心想,她有些担心,变回神帝的子珣还承认她吗? “怎么了?夫人不识得为夫了?”好嘛,听他这么说姬宓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只要他还是子珣,任何身份都无所谓了。 姬宓很好奇得到白月剑的千代沐想起了什么,跟在屁股后面追问他,千代沐被她缠得没有办法,无奈的揉揉她的头道:“就想起了身为神帝时的那些事,没想到为夫曾经的眼睛竟然是淡金色的呢,不过我还是更喜欢现在淡淡的琥珀色。” 他的话轻描淡写,姬宓不停幻象万年前千代沐的模样,话题就这样被千代沐轻松的岔开了。白月剑到手后他身为神帝的记忆全部都回来了,包括与魔君的种种过往,只是没想到,魔君竟然会是他……当然还有他身边的叛徒们,他也都全数记起来了,还有师父长空和血羽的师父惊雷,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他身边最得力的两位臣子。 包括血扇楼,他全都记起来了。至于能力……再来十个月华无双也都能轻松解决掉。 万年前神魔大战的场景历历在目,千代沐只觉得心绞痛了一下,那种被亲近之人背叛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受。 他走到铜镜前照了照自己额间的印记,这是他记忆唯一模糊的地方,为什么,会是敕令二字。罢了,一切都会水落石出,既然现在神力和白月剑都回来了,那他也可高枕无忧了,千代沐用法力隐去了印记,一切都还和平常一样。 但这只是他以为的,千代府的人都感觉大人今天很不一样,好像身子更伟岸了,气质更加冷郁了,只要一接近大人,那种不自觉而来的压迫感简直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但长明和九浊没有这种感受,听到下人们的议论,他们大致猜到了千代沐这股子威严之气从何而来了,只是,离亡灵之地的通道开启不是还有一段时间吗? 此时正在血扇楼中对着万神钟冥想的血羽突然惊起,万神钟如此躁动不安,“神帝尊上回来了。”最高兴的应该就是她了,神帝归来,意味着存在了万年的明争暗斗终于可以结束了。 千代沐现在的实力再加上无尽的神力,一切都只在覆手之间,何况他现在身边有了一个如此得力的女子,简直如虎添翼啊……她期盼了千年的日子,总算要到来了。 现在除了姬宓、血羽还有长明九浊,没有其他人知道千代沐已经获得白月剑的事情,两片大陆现在都出奇的和平,这反倒让姬宓更担心了。 话说生日宴是多久前的事情了?总之姬宓一坐下月桂就把生日宴的事情告诉了姬宓,按照姬宓的性格,当然会进宫问候一下这两姐妹。 她只带了天月和月桂入宫,闭关虽然得到了白月剑,但她没有升仙成功,现在心里是为千代沐高兴的,但肚子里也有一肚子的火没出发,要恭喜沈氏姐妹了,因为她们中奖了。 姬宓进宫找沈氏姐妹的事情千代沐是知道的,不过他没管,她们该有此劫,活该。 “皇上,宓小姐来了……”太监们还是习惯叫姬宓做宓小姐。听到太监来传,白言隽心都停跳了一拍,但当着大臣们的面还是要保持风度的。 只是他没想到,这些个滔滔不绝的大臣比他还怂,一听到姬宓的名字,额头上紧张得只冒汗。 姬宓还是那个目中无人的姬宓,随便向白言隽行了一礼,话都不说直接就去后宫找皇后,宫女和沈佳箐了姬宓进宫的事,这女人的反应和那些大臣们也差不多,害怕得直搓手拿不出个办法来,倒是沈佳笭比她镇定多了。 以至于后面姬宓进殿后看到的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景,沈佳箐在她刚踏入正殿时便跑出来跪倒在了她的脚边,沈佳笭却视而不见,偶尔瞟向姬宓的眼神中也充满了蔑视。 “想必你就是沈佳笭了。”姬宓直接无视了地上的沈佳箐,朝着沈佳笭走去,看向她的眼神中同样是瞧不起,用这种下三滥手段勾引人的女人,还期望她用什么眼神? 沈佳笭倒是不卑不亢,扬着头颅快速的轻扫了一眼姬宓道:“不错,想必你就是那个妒妇了。” 至于为什么快速的轻扫,那是因为……姬宓的眼神太具攻击性了,她根本不敢与之对视,但为了不落下风只能像现在这样。 只是她这样才看了一眼便很快移开眼睛在姬宓看来就是认输的表现了,心中不禁好笑,还以为是个什么厉害角色,没想到也是个色厉内荏的纸老虎。 “何出妒妇此言呢?”姬宓自己都不知道,她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外号呢,妒妇,听起来可不大好听,她也是讨厌得很啊。 沈佳笭忽得笑起来,看朝姬宓的表情就像看见了疯子,“何出此言,你难道自己心里没有一点数吗?” 她本还想继续说话,却被姬宓无情打断了,“得得得,姑奶奶没工夫跟你在这嘚吧嘚吧,天月,辛苦你了哦~”她的话让两姐妹都还没反应过来,然后她们就眼前一黑脚底一软晕倒了,还是天月亲自将她们带回去的呢。 两人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装潢十分别致的房间中,屋内无人,全都守在外面了。要姬宓说啊,她们两个还挺棘手的,算了,算她们运气好,小施惩戒,至于怎么小施惩戒还要等她想想,所以在她想的这几天还要沈氏姐妹委屈在这里几天了。 倒也是好吃好喝的,哪里都没亏待她们,也不知道沈家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不依不饶的就要姬宓交出他们沈家的两个女儿哦。 每天都换一批人在千代府的门前守着,还说不还人就天天都来这里坐着等到姬宓交出人为止。 但有个好玩的地方是,千代沐如果进出的话他们屁都不敢放一个,相反如果是姬宓进出,恨不得扒了她的皮,可惜的是他们并没有那个胆量。 “你们有没有发现,千代沐最近的气势相比以前好像更足了啊。”说话的只是个沈家的家丁,他都不敢直视。 以前的话只是他身份和实力让他们不得不低头,但现在,只要一靠近千代沐,就不自觉的臣服了。 壹贰玖 沈氏姐妹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还我们的皇后娘娘!还我们的皇后娘娘!”好几天了,千代府门口坐的喊的还是那几个人,整天像只知了一样叫个不停,把姬宓都整成心火旺了。 而且正是秋老虎最厉害的时候,姬宓本就不喜炎热,每天就听他们在外面不间歇的聒噪,她的脾气也日渐暴躁起来。 就算他们再怎么闹,姬宓都没有放人的打算,实在烦的时候干脆施个法布置下一个结界,把那些声音直接隔绝了。那些沈家来的家丁一看这样不行啊,他们回去没法交代啊,一咬牙就把千代府的情况都告诉沈家现在的家主沈听文了。 这个沈听文,是沈佳箐她们的大哥,他们的父亲现在重病卧床,母亲又是个软弱没有主意的女人,府中没有长辈,只能由沈听文暂代家主位置。不过他也很争气,将沈府上下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沈家就这三个孩子,沈听文从小就宠着自己这两个妹妹,听说姬宓把二人都绑了,心一乱就想出了这么个点子。 原来的家主,也就是沈听文他们的父亲,在朝廷中就只是个说不上话的半大不小的官,沈府也是因为沈佳箐才平步青云的。 千代沐下了朝回到府中找不见姬宓,在府中转了一圈终于在厨房里找到他的宝贝了。千代沐轻脚走到姬宓的身后突然抱住了她,“宓儿在做什么呢?” “吓我一跳,我在做豆腐脑。”姬宓不停用手给自己顺气,待情绪平静下来又说:“府里的厨子啊,总是做不出我想要的味道,所以我就自己动手做试试了。” 她出生在西南地区的一个平凡小城市,家乡豆腐脑的味道是酸辣的,因为要放醋和油辣椒,后来长大了她就去了N国,再没有回过祖国也没有回过家乡了,来到北月后发现这里也有豆腐脑,但却是甜口的,她可吃不惯,而且豆腐脑也不够滑 嫩,就想着自己动手做了。 “要不咱换个厨子?”不知道是不是姬宓的错觉,她老是觉得千代沐好像自从恢复神力和记忆后,越来越爱粘着她了,能不撒手就不撒手的那种,就因为这样,姬宓每天也都是腰酸背疼的…… 千代沐的声音很轻,姬宓觉得肩头逐渐便得沉重,侧过脸才发现子珣竟然站着睡着了,这得是多累啊。姬宓心疼的伸出手摸了一下千代沐的脸,真冰啊…… 她正出神呢,就听见外面一阵一阵的吵闹声,月桂去门外看过后回来禀报说是沈家的人来要沈佳箐了,听说这次来的还是个大人物呢。 呵,还大人物呢,姬宓就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到了千代府门前还敢自称是个大人物。千代沐也被外头的吵闹声吵醒,沉着头揉了一下眼睛,不耐烦的就听着外面的那些声音,脸色很不好。 来人正是沈听文,连个芝麻官都没捡着的,还敢自称是个人物了,叫别人听了真是笑掉大牙。要说他长得倒也周正,不能说是英俊吧,但就是耐看的那种,女孩子越看越喜欢,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事,性格这么自大。 进了前厅,沈听文不管周围的人,自己一屁股就坐到了主位上,姬宓一看,呵,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啊。 他正要说话时千代沐换下了朝服从外面走进来,虽是气度不凡的翩翩君子模样,但叫人看了就心生畏惧,沈听文也不例外,看着千代沐都看呆了,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见千代沐朝自己的位置走过来,沈听白赶紧站起身来把主位让给了千代沐,自己则找了下面的位置坐上了,也没有一开始那股子自命不凡的气息了。 “哟,有种坐,就有种别让啊,看你吓得,我家子珣很可怕吗?”姬宓抿了一口雪顶尖,看向沈听文的眼神中带了些嘲笑的意思。 她家子珣明明很帅吧,怎么谁见到都怕呢。 傻子都能听出她话里的嘲讽之意,何况姬宓已经嘲讽得明显呢,沈听白就是那种脸皮子薄的人,一听姬宓这么说他,心里几千几万个不愿意了,当下就气得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姬宓的鼻子骂到:“就是你这个妖女教唆神使的,呵,使了些见不得人的媚术妖术勾引神使大人,真有你的啊,不过你的好日子是到头了,我今日可是带了捉妖师来的!” 哟哟哟!还捉妖师呢!姬宓装出一副好害怕的样子,眼里浸着泪水,梨花带雨的小模样真叫人怜惜,就连那个所谓的捉妖师也禁不住姬宓这个样子啊,闭着眼睛低下了头,嘴里恶毒的咒骂,“妖女休想使用你的媚术再迷惑我等!” 然后嘴里就开始振振有词的念叨些经文啥的,又往姬宓身上丢了一捆绳子,绳子上挂了几个铃铛,叮叮当当的吵得慌。 千代沐的表情冰冷更甚以往,“都当本座不存在吗?”前厅瞬间安静下来,现场的气氛直接一下子降到冰点,冷得可怕,静得可怕。 沈听文不敢直视千代沐的眼睛,那个被他拽来的捉妖师就更不敢了,千代沐的声音一出,他直接吓得手里的令牌都拿不住了。 被套在绳子里的姬宓委屈的皱着脸钻进千代沐的怀里,哼唧的哭着说:“子珣!你看他们啊!我不就请皇后和她妹妹来做客吗?天天派人到门外吵我就不说了,今天更过分,直接说我是妖女,还拿这么粗的绳子套我!是想勒死我吗你们?!”她哭得嘶声力竭,怒骂的时候口水估计都喷捉妖师脸上了。 但就算这样,捉妖师也不敢放一个屁啊,本身千代沐的表情已经很难看了,加之姬宓在这添油加醋的,那张脸就更不用说了,遇上胆子小的估计都能吓尿了。 姬宓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你们不是说我妖女吗?我就妖女给你们看了,哎,她还就当着大家伙的面用用媚术了,她倒要看看了,是捉妖师厉害,还是狐狸精厉害。 “跑到本座府上,骂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妖女,活得不耐烦了吗?”姬宓都没看清他是怎样一下子来到捉妖师前面的,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捉妖师已经被千代沐施法悬在了空中。千代沐似乎没有要直接杀了他的意思,沈听文被这突然的一下给整迷瞪了,愣在椅子上一动不敢动。 恢复记忆以后,除了眉间的印记,还有一件事一直困扰着他,最近也是被这件事闹得睡不好觉,今天正烦着呢,这两个人就送上门来了。放下捉妖师后,大家都以为捉妖师没事了,没想到刚把人一放下来,那人就被抹了脖子。 白月剑上一道显眼的长长血痕,却不见捉妖师脖子下有一点血迹,他倒下后人们才看见鲜血慢慢从脖子里流淌出来,一剑封喉。 “该你了。”千代沐从袖子里取出手帕将白月剑擦干净了,提拎着剑朝着沈听文缓缓走去,剑穗上的流苏摇晃着缠绕在一起。 姬宓没见过这般冷漠的千代沐,跑上前拦在了他和沈听文的中间,“子珣,子珣!他能交给我吗?”这话让沈听文是彻底绝望了,他还以为姬宓是想帮他一把,没想到是要自己动手,完了,这回完了吧,沈家要灭在这个疯女人手里了。 行。千代沐收回了手中的白月剑,捏了一下姬宓的脸离开了前厅,“那为夫先去书房了,宓儿自己玩着吧。”不管什么时候,能镇住千代沐的只有姬宓,她撒个娇、笑一笑或者是扮扮可怜,千代沐的心就会融化掉,对她什么都言听计从。 还好姬宓不是那种别人嘴里的妖女,不然不定得撺掇着千代沐做出什么事儿呢。 来人将沈听白带下来了,不是在地牢里,而是把他丢到了沈氏姐妹的房间里,三兄妹在里面算是正式的见上了。 沈听文将自己为何会到这里来全部告诉了她们姐妹二人,事后再回想起来发现自己真是蠢死了,连一向佩服哥哥的沈佳笭都指着他的鼻子骂到:“哥你怎么这么傻啊!来就来吧,自称什么大人物?带什么捉妖师?还骂姬宓是妖女!我看你简直就是现在的日子好了,你过傻了!你再是什 么大人物,来到了千代府,不都是要唯唯诺诺的吗?何况你还不是大人物呢!” 不就靠着姐姐这个皇后吗?在外面招摇过市的,说自己是皇帝的小舅子,就仗着这一点到处潇洒,一会儿这家赊点账了,明天又那家占点小便宜啦,整个一俗不可耐的市井小民。一点一点的磨掉了她对哥哥的崇拜。 沈听文和她们关在一个房间后,不停的问着这段时间姬宓有没有对她们做什么过分的事,这两姐妹虽然追求千代沐的手段有些下三滥,但好在实话实说,“她除了不让我们出去,倒也是客客气气的,吃穿都是按最好的来,就是没自由,其他也没什么。”沈佳笭的话让沈听文的心是完全放下了。 不过听完以后他有点搞不明白这个姬宓了,把她们关着,也不打也不骂的,还叫下人们以贵客的待遇照顾着,除了没有自由其他啥都挺好的。不仅是他搞不懂,就连这两姐妹也都不懂这姬宓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三个人说这话就中午了,下人们端着今日的饭菜进来,色香味俱全的,吃饭的时候还有人在一旁服侍着,倒还真和两人说得那样,一切都是高规格的。 吃完饭沈听文想出去走几步消消食,可沈佳笭叫他别白费功夫了,“外面守着暗卫的,你别费这精神了。” 可沈听文却不把她的话放心上,不过是些暗卫,有什么可怕的,再怎么说他也是修行之人啊,是有灵力的。 然后刚出去,和暗卫争执了几句便被丢进来了,沈佳笭已经习惯了,“他们可都是千代沐手下的暗卫,哪一个是怂包,你就别白费功夫了,要出恭都会有人跟着的。”一开始她也很不满意这一点,还和暗卫动起手来了,后来姬宓觉得她们两个女的去方便,后面跟着两个大男人确实不妥,就换了女暗卫。 “在外面就听见你吵吵闹闹的,怎么,对我的暗卫有什么不满意的?”姬宓推门进去,沈听文一下就从椅子上弹起来,狗腿的笑着说没有,现在的他真叫人瞧不起,就连一向崇拜他的沈佳笭都觉得是自己瞎了眼。 以前的哥哥不是这样的,他是个很优秀的大哥,好像什么都懂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姐姐嫁进了皇室他就变成现在这样了,自大又狂妄,就希望全世界都要围着他转。 姬宓搬过一个凳子坐在她们的对面,认真的看着沈佳笭说出了她的心里话,“其实你不喜欢子珣吧,你喜欢的人,只能藏在心里。所以我对你们兄妹都很宽恕了,刚才沈听文在前面骂我是妖女,我不也拦住子珣了吗?关你们这一遭啊,也是给你们个小小的惩罚。也让你看清自己的心,别再做家里的乖乖女了,释放你的本心纵情享乐不好吗?” 这几天她算是看明白沈佳笭了,内心叛逆,热爱自由,而且胆大,愿意接受新新事物,但就一点不好,她无法面对自己的心,她对喜欢的人言听计从,就连喜欢的人叫她勾引男人她都愿意接受。 姬宓不好说她这是爱得太多,还是爱得太傻。她变成了自己最不想成为的人,那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要问问沈佳箐了。 “你和我们不一样,你脱离了家族,现在又是神使夫人,什么都不缺什么都可以不放在心上,我们不可以,就算是为了平安的在家族中待下去,也不可能回归自己的本心。”想在这样的大家族中生存,就必须学会伪装自己,展露自己的本心,那无疑是致命的,现在父亲卧床,有多少旁支想吞掉他们啊。 “我还挺欣赏你的,罢了,你们回去吧,趁早换个家主,否则沈府一定会垮,而且会垮得很彻底。”她敢打包票,如果再让沈听文管理沈府,她说的不过就是时间问题而已。 沈佳笭在乎的根本就不是他们能不能回去,而是姐姐的事,姬宓看出她的焦虑,“我会和皇上说的,以后少闹幺蛾子吧,我真的很不喜欢你。”姬宓说这话的时候,沈佳箐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放过她和沈听文,也都是看在沈佳笭的面子上,她原谅她跳热舞、下药企图勾引千代沐的事了,又是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傻姑娘啊,只是这个冲昏了她头脑的,竟然会是如此亲近的人。 沈佳箐担心姬宓言而无信,没想到她竟然和自己一同入了宫面圣。白言隽对待她的态度和以前差别太大了,但有姬宓在,沈佳箐也没丢了皇后之位,只是现在她这位皇后已经形同虚设了。 “后宫里的那些龌龊手段我大概也知道些,话我就放在这里了白言隽,皇后的吃穿用度必须按照标准来,不可怠慢了。”虽不明白她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沈佳箐此刻是真的从心里感谢姬宓这一举动。 这是姬宓对沈佳笭的承诺,来皇宫前沈佳笭求姬宓,至少要保证姐姐日后在皇宫里吃穿不愁,还是享皇后的待遇。她是知道的,在这后宫中,失了势的嫔妃不如皇帝身边一个得宠的下人,此次再入宫,姐姐想来也回不到从前了,有没有皇帝的宠爱她不能左右,但至少让她最后再为姐姐做一点事。 沈氏姐妹的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现在姬宓比较担心的还是子珣,他的性情和以往完全不一样,对待她倒没啥区别,就是对待这种有敌意的人,完全不留情面更谈不上手下留情了。 就像刚才的那个捉妖师一样,就那样干脆利落的抹了人的脖子,这种冷漠,对生命的蔑视,是姬宓最近才从他身上感觉到的。 她每晚都会想起月华无双说的话,他说神帝视众生为蝼蚁,难道指的就是这个吗?指的就是他对生命的蔑视吗? 重新获得神力的子珣变了。而且姬宓总感觉子珣有事瞒着她,大事。 千代沐确实有事瞒着她,这件事是关于魔君的,他想起了魔君的容貌,却不知竟然是那个人…… 那个人,可以说是这世界上另一个自己,不过这样也说得通了,为什么接近他的时候总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是在梦里,飘飘然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神魔二尊,一个掌管天地,一个手握魔界重权,原来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数一般。原来,他和宓儿,每一世都只是一面之缘,匆匆过客,获得了神力,不仅连身为神帝时的记忆回来了,就连陨落后转世投胎的每一世记忆都回来了。 果然,他还是喜欢这一世的千代沐啊,因为和宓儿不再错过了,终成眷属了,也就因为这一层关系,他更爱粘着宓儿了。 宓儿,终于抓住了。 壹叁零 城门悬尸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上次姬宓因为白月剑的缘故,没有成功进阶。为了能够顺利步入仙道,她发誓,这次闭关,什么事都不能阻拦她修炼了,除非天塌下来。 “不是说阿宓出关了吗?我这才来怎么又进去了。”蛰姬光着脚走进千代沐的书房,半晌觉得无趣又甩着一身的铃铛离开了。 魔君如今也不知去了哪里,她一个人在蛰居也是无聊得紧,本想着阿宓出关了来找她玩玩的,没想到这刚出来没几天又进去了。 她一人在大街上晃悠着,街边无论男女老少,眼睛都紧盯着她,也难怪,她穿着一身这么暴露的紫裙,男人们当然要多看两眼。妇女们都指指点点的在骂她,言语中无非是这女人怎么穿成样啊,成何体统啊之类的。蛰姬一个魔族,无拘无束的自在惯了,而且她这一身在魔族是很常见的装扮,她个人没觉得有多不妥。 蛰姬正一边走着一边欣赏街边风景呢,没想到从巷子里突然窜出来几个长得贼眉鼠眼的男人。 为首的男人伸出自己一只油爪子撩了一下蛰姬的头发,“小美人怎么一个人,要不要和哥哥们去玩玩儿?” 玩玩?蛰姬看了一眼他正捏着自己头发的那只手,缓慢抬起头盯着他,几个男人被她这眼神看得心里发毛,但一想到主子吩咐的事情又都鼓足勇气上前,反正就是个女人嘛,再怎么厉害,他们这里可有好几个男人呢,人数上是占了上风的。 蛰姬正欲动手,又从另一个地方跳出来一个男人。第二次出来的这个男人,表面上看上去是个正人君子,身手也不错,三下五除二就把几个登徒子放翻在地。男人转过头确认蛰姬无事后道:“小姐一个人出来,别穿得这样暴露,会被流氓盯上的。” 说话的时候他一直正视着蛰姬的眼睛,面不红心不跳的。蛰姬抿唇一笑,“多谢公子了。”说罢抬脚便想离开,男人却拉住了她的胳膊。 “小姐可否告知芳名?”眼神之真切差点就打动了蛰姬,可她毕竟是活了万年的魔族了,这点雕虫小技她见过不少了。 但蛰姬也想知道这个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便红着脸装作羞涩的轻声回答他,“阿……阿念。不知公子……”这娇滴滴的小模样再配上这声音,男人只觉得自己体内不知名的火正在到处冲撞,想要发泄出去。 只见男人拱手一笑道:“在下韦名。今日能从地痞中解救小姐也算我二人有缘,不知小姐可愿与韦某到前面酒馆小酌几杯?”韦名的眼神很真诚,是真心实意的在邀请蛰姬。 蛰姬笑着犹豫了下,却也不推辞,与韦名一同前往他所指的那间酒馆,只是到了酒馆后韦名并没有进去,而是带她去了后面更为隐蔽的一家饭庄。 饭庄外面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岁了,破旧的木板墙上有不少时间留下来的印记,只是进去后却完全不是外面这副模样了,整体的装饰看起来就十分昂贵,倒不像是酒馆饭庄,像男人们消遣之地。 蛰姬走在韦名的前面上了二楼,上楼时韦名看着眼前这曼妙的身子,身体莫名的冲动起来,口干舌燥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小二对于韦名经常带不同的女子来这个地方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今日带的这个女子与以往的完全不一样,看上去应该是个有头脑的精明女子,怎么就摊上韦名这人了呢。心中虽然诸多疑问,但也不耽误他上菜上酒。 “这是他们店的一大特色,念小姐尝尝?”韦名用筷子指着自己前面的一道菜为蛰姬介绍,“石斑鱼的面颊,非常鲜嫩的。”说着替蛰姬倒了一杯酒,夹了一片鱼进她的碟子里。 蛰姬不推辞,将鱼送进嘴里后夸赞道:“真的很鲜嫩啊,韦公子经常外出平常各地的,美食吗?” 说到这里可不得了了,韦名的话匣子算是完全打开了,给蛰姬吹嘘他都去过哪里,吹就吹吧,还故作神秘的问蛰姬知不知道靠着金麟的封印之井,然后又说自己通过封印之井去过五神大陆了,蛰姬问他去五神大陆后都吃到了哪些好吃的,见到了什么人,那边的风土人情怎么样,韦名倒是全都回答了,只是这对不对就不细说了。 两人聊了半天,韦名一看时机到了,劝着蛰姬喝下了刚才他倒的那杯酒,就和往常一样,喝了他特制的酒的女人全都很快倒在了饭桌上。 小二在门外随时注意着里面的动静,一听见熟悉的声音立马推开了门进去。韦名随手甩了一袋银子给他,“拿去,一会儿听见什么声音都别进来,下次还会有你的好处的。” 这事小二已经干了很长时间了,知道韦名的规矩,揣好银子后出去还将房门给他带上。 望着已经被迷在桌上晕着的蛰姬,韦名很小心的来到她身后,大片大片的白皙就暴露在这个衣冠禽兽的眼前,他再也忍不住了,玩了那么多的女人,还是这个最有味道,身材也是从前那些女人所不能及的。 他扛着蛰姬动作轻缓的将她放在床上,正要动手解开她裙子时就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在喘着粗气,还有粘稠的液体滴在他的肩膀上。 韦名向后望去,只看到一双翠绿的大眼珠在死死的盯着他,刚才滴在他身上的液体就是这绿眼珠的东西滴下来的口说。 一条几丈长的魔化蟒正盘踞在偌大的房间里,两颗尖长的毒牙上还附着着许多血液,前往北月前蛰姬就专门喂过它了,这是蛰姬养的小宠物,平时就在蛰居地宫里来回转悠,算半条看门蛇,性格挺讨她喜欢的。 发现大蟒蛇的眼珠子动了一下,韦名紧张的转过身子,原本应该是安安静静躺在床上任他玩弄的女人正坐在床边,像看猎物一样的看着他,“不知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骗了多少好姑娘,不过能进本尊宠物的肚子,你也不亏。” 天知道这男人联合那些流氓还有这家饭庄的小二害了多少无知的女子,死几次都不够的,这个韦名死了以后,还有不少男人要等着她处理呢,比如那个,帮助下药的小二,还有那几个与韦名演戏的流氓,小二应该还在饭庄里,莽莽缩小了身躯肆意穿行在饭庄里帮助主人找寻那个小二。 最后小二是被莽莽咬死在厨房的,死前他正挂着一张猥琐贪婪的笑脸数着口袋里的银子,还未来得及看清莽莽的长相,他便惨死在了厨房中。 离开饭庄,要找的自然是刚才那几个演地痞流氓的男人了,因为需要在外面找人,所以莽莽缩得更小了,在每个角落里快速的穿巡着。 “你们说这次小少爷能给咱们多少银子啊?”刚才撩蛰姬头发的男人正和自己的兄弟们在一个避人的小巷子里讨论着。 另一个看起来比较瘦小的笑咯咯的道:“那女人身材模样都那么撩人,每次小少爷玩高兴了不都大方吗,我看这次我们的报酬啊,肯定不少。别说啊,我都想玩玩那小娘们儿,光看大腿和腰就知道是个骚狐狸。”他眼中流露出的淫邪叫人看了就犯恶心。 因为是在讨论自己的,所以蛰姬特意躲着听了一下,没想到居然听见了这么叫人不开心的话。她纵身跳下,优雅的站在几个男人眼前,“骚狐狸,是在说我吗?” 几个男人可受不了这种穿着暴露的女人,甚至有一两个想动手抱住蛰姬,只是几人上空忽然暗了下来,转头时他们看见的和韦名看见的一模一样,都是一对绿绿的大眼珠子,骇人的獠牙上滴着口水,还不等尖叫逃跑,几人便死在了巷子里。 莽莽有玩弄食物的癖好,他已经吃饱了,再吃不下了,所以这几人就成了他的玩具,肠子肚子都被掏出来了,手啊脚啊都折断了,死相真的难看。 最后还是蛰姬叫他别玩了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的。 一路上蛰姬越想越气,这韦名死得倒是轻巧,一口就被莽莽吞了,但那些被他欺骗过的女子呢,有的可能还怀着怨恨、耻辱活在这个世上,但现在韦名死了,她有心帮女子们一把,也找不到门路啊,要不然向千代沐打听打听认不认识这个韦名? 不过应该不会吧,韦名这种心术不正的肯定是不敢出现在千代沐的面前,那要不去刚才的饭庄找找线索? 回到饭庄时小二的尸体已经被人看到了,饭庄的老板为了生意,很随便的就叫人埋了小二,还封锁了整个饭庄的消息。 蛰姬给了饭庄的老板一笔银子,要他把自己所知道的有关韦名的一切都告诉她。老板就是个爱赚钱的奸商,但他确实不知道韦名的详细底细,“我不认识他,但我记得他经常来我们这里,而且每次带的都是不同的女人,为他上菜上酒的也都是同一个小二,他也指定只要那个小二。” 这说了跟没说还不是一样,蛰姬很伤脑筋的来到刚才那个包间,忽然发现地上一块遗落的玉佩,上面除了口水以外还有一点血迹,应该是莽莽不小心吃了然后吐出来的。 玉佩上刻着一个尚字,应该,是他的吧……但是他不是姓韦吗?韦名……蛰姬突然反应过来,韦名伪名,这从头到尾都是这个男人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做的一场戏,就连名字都是假的,那这块玉佩应该就是关键所在了。 蛰姬不耽误一点时间回到千代沐,叫天玄给她找出都城所有姓尚的名门,天玄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小姐和她玩得那么要好,也就按照她的意思来了。 得到名单后蛰姬发现,都城里有名望的尚氏竟然只有三家,那这找起来不就太容易了吗,她就随便编个理由,说自己在酒馆里捡到了一块玉佩,本想交给官府,但官府的说着玉材质上等,是大家才会有的东西,就叫她一家一家的来问。 谁要是承认了这玉佩是他家的,谁家就得付出代价。 前两家都说不是,不认识这玉佩,那只剩下第三家了,蛰姬自己研究了一下名单上的这最后一家,尚德,独子,曾是长明帝的师父,受长明帝重视,只可惜后来长明帝去世后家道中落,现在在吃老本。 如果是独子的话就说得通了,而且这上面还说尚德是老来得子,对自己的二字宠惯得不得了,蛰姬隐隐感觉这就是她要找的人了。 来到尚府门前,蛰姬就感觉到这里与众不同的地方,匾额上的尚府二字还是御笔亲题呢,光是大门看起来就好生气派。 “你是谁啊?来找谁啊?”门房探出个脑袋警惕的问到。 蛰姬和蔼的一笑道:“小女子在酒馆中捡到了一个刻有尚字的玉佩,官府老爷叫我来这边问问是不是府上的少爷掉的。”为了装出良家少女的模样,蛰姬还特地换了一身裙子,身上丁铃当啷的那些东西也都拿掉了,给人的感觉就是清新干净。 门房看了一眼玉佩,叫她现在门外等着,自己进去通报了。 很快,门房回来替她开了门,将蛰姬放了进去,还叫她直走,老爷就在前厅等着的。门房望着蛰姬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凡是进了这个尚府的女人,有谁能完整的走出去啊……只可惜这清秀可人的女子了。 进到里面,蛰姬发现,这老东西就和他儿子一路货嘛,不对不对,应该是他儿子和他是一路货,一桌子看上去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边上坐着一个还算有气势的中年男人,想来那便是尚德了,蛰姬心想。 “小姐快请进快请进,我这儿子啊,一天到晚的就丢三落四的,这可是我们家祖传的玉佩,还要多谢小姐特意送过来了。”如果拿尚家这对父子比较的话,蛰姬还比较看得上韦名这人,因为他就算装也装得是个正人君子,尤其是眼神伪装得极其好,从他的眼里根本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但这个尚德就不一样的,不加掩饰的神情就这样从头到脚的打量着蛰姬,最后停留在蛰姬的前凸和后翘上。 尚德与韦名一样的套路,先是殷勤的给蛰姬夹菜,让她品尝品尝自己府上厨子的手艺,然后就开始诓蛰姬喝酒了。 只不过这次蛰姬不再像刚才那样,还晕给韦名看,她就一直喝,知道最后把一壶酒都喝完了还要叫下人们继续上酒。 尚德就不可思议的看着前面一桌子酒壶,不可能啊,老张跟了他那么久,不会出现这么低级的错误啊,不可能没放药吧,心里虽然杂七杂八的想了一大堆,但他脸上还是保持着平静,既然你这么能喝酒,那就多喝一点吧,醉了的话,也行。 可蛰姬是谁啊,人类的这点小酒能醉倒她?喝起来一点不得劲,就跟喝白水一样的,眼见尚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蛰姬也不想喝了,把一切都说了出来,“尚老爷知道三界吗?” “自然是知道的,人界、魔界和神界。” “不错,那尚老爷知道三界有何不同吗?人神魔有什么不同?”蛰姬又问,这让尚德觉得很无趣,吃不到嘴的肉,就没必要给好脸色了吧。 他轻哼了一声才道:“没什么大的区别,只是魔族的生灵都有两个心脏。”对对对,蛰姬为他鼓掌,然后便突然将手伸向自己的左胸上,掏出了一颗还在跳动的心给尚德看。 这可把尚德吓得不轻,但这还没完呢,蛰姬将掏出来的心好生塞了回去,又把左手放在了右胸上,掏出了她的另一颗心,遂道:“你觉得用你们人类的这点小伎俩,能迷倒我吗?”她往前凑了一点,尚德一屁股吓得坐在了地上,“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丧尽天良,教子无方,自然会有人收了你,不过今天你不走运,被一个魔族盯上了。” 尚德刚有逃跑的念头,便被蛰姬一下扯掉了脑袋,她不想找其他人的麻烦,所以拎着尚德的头颅离开后没再出现在尚府里过。 第二天清早,起早的摊贩们从城郊进城摆摊,远远就见城门外吊着个什么东西,走进一看才看清楚是颗死人头,下面还挂着一匹白布,上面用朱砂写上了:长明皇帝恩师尚德,丧尽天良教子无方,纵容儿子诱 奸少女,此等恶行该遭天谴。故,将身体与头颅分开挂在南北两个城门外,不得好死不入轮回。七日后,可放下供恶犬分食。 看到这些,有的百姓拍手叫好,有的百姓则觉得将尚德分尸的人太过残忍,而那些被韦名欺骗失身的女子,则觉得这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他做的那些事情,就该有此一劫。 这件事最后惊动了白言隽。尚德父子恶行他也是有所耳闻,只是找不到证据,所以一直耽搁到现在,没想到有人替他除掉了这两个祸害,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壹叁壹 重见姬月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姬宓这次闭关,一进去就是将近两个月不出来,最后出关时脸上没有一块干净地方,谁都不知道这段日子她经历了些什么。 而且自打出来了以后,整日不思茶饭,一个劲就想睡觉,人看上去也萎靡了不少,还是有日钟姨带着姬娅来拜访才看出了些端倪。 午膳时钟姨见姬宓似乎很不喜欢油腻的菜式,连她平日爱吃的猪肘子都吃不下去了,玩笑似的问了一句,“阿宓不会,有身孕了吧?” 她的话让饭桌上所有人都一惊,停下手中的筷子,询问似得看着姬宓,别说他们了,就连姬宓都一顿动作,面上显得有些紧张,声音也有一点点打颤,“应该……不会吧。” “我听长安说阿宓这几日不思茶饭,而且嗜睡,今日又见你闻不得油腻味,与钟姨当初怀娅娅的时候一样。”钟姨面上多了几分轻松愉悦之色,但姬宓却截然不同,还好现在子珣正在宫中与皇上商议国家大事呢,要不然他肯定特别紧张的请太医来把脉了。 没想到的是钟姨比她还紧张,赶紧叫天月拿上姬宓的牌子去宫里请妇科圣手黄院判来,临走前姬宓嘱咐天月叫他一定不要告诉千代沐,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定,就不要让他紧张了。 可宫中小太监小宫女无数啊,天月再怎么掩人耳目,还是被一个正当值的小太监看见了,小太监快步来到白言隽的神威殿,千代沐正在与之讨论最近边界魔族动作频频的事情,一听天月请了妇科圣手去千代府,没管一旁的白言隽,抬脚就离开了神威殿。 回到府中时,黄院判正在姬宓的房间里替她把脉,整个房间静悄悄的听不见一点声音,但姬宓却能清楚的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半晌,姬宓看见黄院判欢喜的神情就知道这事儿是十拿九稳了。黄院判收回自己把脉的手,来到千代沐面前恭喜道:“恭喜神使大人,贺喜神使大人,夫人已有两个半月的身孕了,而且脉象平稳,夫人身体也十分健康。一会儿我替夫人开些安胎的方子,头三个月要特别注意。” “好,那便有劳黄院判了,天玄,送黄院判出去。”能让千代沐身边的天玄亲自送客,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待遇,而且走前天玄还给了黄院判两锭金元宝。光这两锭元宝就够黄院判一家老小吃穿不愁好长一段时间了。 屋内大家都识相的退下,只留美人榻上的姬宓和一旁站着的千代沐,他很想隐藏自己此刻的情绪,但怎么都不行,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是装不出来的,“宓儿……我们就要做父母了。” 而且刚才黄院判不是说了吗,宓儿的脉象平稳,身子康健,这真是怎么都求不来的福气啊,他当然高兴了。见他高兴得像个孩子,姬宓也接受了自己怀孕的这个事实,握住千代沐的手一脸幸福的说:“现在我可是千代府上下重点保护的对象了啊……真是托这个孩子的福。” “怎么能说是托孩子的福呢,是咱们的宝宝有福气,能托生到千代府,还能有这么一个才貌双全的娘亲。”听完千代沐的话姬宓噗一声笑了出来,娇笑着捏着拳头轻轻打了他一下,“惯会讨我开心,越发油嘴滑舌了。” 真的,她从没现在这么幸福过,甚至比大婚那天还要幸福。姬宓舒口气动作轻柔的抚上自己的小腹,千代沐也将自己的手放在她摸着小腹的那只手背上,“委屈宓儿了……”明明说好等她长大些,过几年再要孩子的,没想到……她抱着白月剑出关那几天,没什么节制,还忘记那几日正是宓儿说的什么…危险期了。 姬宓怀孕的事情并没有声张,只有千代府的人还有姬宓的外公和几位舅舅知道,就连花弄影胥然他们都还在五神不知道这件事,姬宓也没打算说……按照北月的说法,怀孕头三个月是不能对外说的。 自打姬宓有了身孕,什么事都跟她不沾边了,想自己动手给花草松松土都不行,为此姬宓还不满了好久,每天都给千代沐科普,孕期运动是非常重要的,不然等到分娩的时候会造成身体的负担,而且她也不是要做重活啊,只是说种种花,喂喂鱼而已,还是千代沐太紧张过度了,反而让她觉得现在每一天的生活都非常累,心累。 三日后大夫来为姬宓诊脉,太特意提到了这件事,“夫人要多出去走动走动,总在屋里闷着对胎儿的发育也不好,神使大人也别太担心了,夫人现在胎像平稳,平日里种种花或者出去逛逛街都是没有问题的。只要不太劳累,不受惊吓就可以了。” 有了大夫的话千代沐总算是放松了一点,还在后院架了秋千,姬宓累了或者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的时候就可以坐在秋千上休息。 她现在最想做的是出门逛逛,闭关那么久,加上怀孕了子珣哪儿都不让她去,在家真的快闷出病了,现在迫切需要到外面走走看看,再去她的茶小居吃上一口招牌豌豆黄。 “行吧,但宓儿要带上玄月还有月桂和兰香四人才行,不可以往人多的地方钻,当心来往的行人和马车,好吗?”要不是他手上有事他还真就要跟着一起去了,这可是他和宓儿的第一个孩子,初为人父的感觉真是很奇妙,每一寸神经都被姬宓牵扯着。 姬宓应下他的所有要求,也答应身边多带些人保护她,但出门前千代沐还是嘱咐了好久才放人。 好久没有走在都城的大街上了,姬宓放松下来,大口的呼吸着外头的空气,“终于出来了,我在府里真的快闷出病来了。”伸了个懒腰,姬宓带着后面的四个人来到茶小居里点了一碟豌豆黄,吃完又快快的离开去了人最多的绣兰长街中心街。 “小姐慢一点,主子不让你去人多的地方,当心撞着了!”看着姬宓不断交替的脚步天月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摔倒,而且这里人这么多,磕着碰着了怎么办啊,四人交换了个眼神赶紧追上去,围在姬宓的周围,将她和人群隔离开来。 平日里的姬宓都是很亲切的,周围的百姓们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两男两女把宓小姐包围在了他们用身体组成的小圈子里,看神色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刚走几步,姬宓听见脑袋上传来一阵娇媚的声音,“你家那口子还真是紧张你。”蛰姬今日没再穿那么暴露的衣裙,但搁平时她现在这身也没人敢传出来,胸前还是一大片空白,没有任何不料,傲人的事业线长得叫姬宓见了都羡慕。 蛰姬凑近姬宓挽住她的手臂,在她耳边说:“怎么,这么快就又有好消息了?”好像这二人才成亲不是很长时间吧,千代沐还真是神速,照这速度下去,阿宓得生多少个啊。 “你怎么知道?”她怀孕的消息好像还没有传到五神去吧?那蛰姬是怎么知道的,姬宓挑眉望着她。蛰姬本不想说的,但被她这模样盯得没办法,只好老实交代了。 怀孕的女子看起来和普通的女子是不一样的,像姬宓这种不怎么明显,但还是能看出她这几天挺憔悴的,应该是孕吐比较严重的哪一种,再加上她这一脸没睡醒的模样,又见这四人这么紧张,不让她跑不让她跳的,猜也能猜出一点来。 听完蛰姬的分析,姬宓白了她一眼,说了跟没说也没什么区别。蛰姬一笑带过了这个话题,挽好姬宓慢慢走着,“还没恭喜你呢,孩子出世我可要做干娘,到时候再送大礼吧。” 还做干娘呢,不知道花弄影宝儿血羽她们知道了以后是什么反应,估计这四个女人得抢着做干娘吧,不过要蛰姬做干娘也挺不错的哦,这样的话她宝宝干爹就是魔君了,父亲又是神帝,走出去身份都得吓死不少人吧……想想就搞笑。 “你慢一点啊,这儿这么多人,别再摔咯!”现在又多了一个过度紧张的,蛰姬把姬宓当做自己的好姐妹,怎么能不紧张,都说怀孕头三个月是最重要的,这丫头一点不自觉,乱冲乱撞的,真是气死她了! “哎!月桂兰香!你们看前面是不是姬月和姬武阳?”几人同时望过去,还真是,这父女俩干什么呢,挽着手这么亲密的样子,而且看姬月笑得那么开心,应该也是有什么喜事吧。姬宓拉好蛰姬,带着月桂他们走了上去。 刚要靠近时姬月和姬武阳转身进了一家成衣铺,这家成衣铺是姬月她娘开的,里面的掌柜的见钱眼开,又买卖假货,所以姬宓从来不光顾。 跟着进去后不见姬月的身影,姬宓猜想应该是上了二楼了,毕竟北月许多店铺都是这个规矩,好东西放在二楼,有钱你才能上去。掌柜的一见来人是姬宓,脸色变了好几次,最终还是腆着笑脸将她迎上了二楼。 刚踏上楼梯,就见姬武阳和姬月一同下来了,姬月手上还抱着一匹正红色的布料,看上去倒也是佳品,但以姬月的眼光和尿性,这样的料子她应该还是看不上眼的吧,怎么现在她看起来却是心满意足的模样呢。 姬宓拦住二人的去路,捏起布料的一角仔细摩挲了下,笑着问:“姐姐有什么喜事啊?竟选这般喜庆的布料。”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姬宓这笑得乖巧还没有恶意的模样,姬月也不好说些什么,只道是宴会要用的,自然得喜庆正式一点。 她这番说辞也就骗骗她自己了,姬宓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只惊讶的问月桂,“月桂啊,最近北月有什么大型宴会吗?怎么都不邀请我?” 月桂仔细想的时候姬武阳插嘴不屑的说到:“你是谁啊?用得着什么宴会都邀请你吗?”他这话可是让姬宓乐呵了一会儿,这北月有什么大的宴会还敢不请她?放眼整个五灵,敢得罪她的人都没几个吧。 “就是一个天宝国大家族的私人宴会,妹妹不经常走动天宝,应该是不会受邀的。”姬月真的不想再纠缠下去了,她现在真的好害怕面对姬宓,抢走了原应该属于她的一切,还让自己无颜在北月生存下去,现在她只想逃离这个地方。 说完姬宓麻利的让开一条路来让姬月过去了,她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行了,天宝的大家族私人宴会,哼~她现在闲得无聊,到还特别想去掺和掺和呢。 没心思逛街的姬宓一回到千代府就抓住千代沐问知不知道天宝最近有一个大家族要开宴会,还是大型的那种私人宴会,只有受邀才能进的那种。 千代沐仔细回想了一下,“宓儿说的是天宝段家老二小儿子的周岁宴吧。”他是听说了,也收到了请帖,连带宓儿的也有,本想带着宓儿去天宝散散心的,但现在宓儿的身体还是不要乱走动比较好,就回绝了。 “我想去~”姬宓噘着嘴坐到千代沐的身旁挽着他的手撒娇到。千代沐不知道她是从哪儿得到这个消息的,只问:“宓儿为何想去?” “哎呀就是想去嘛,听说天宝好吃的好玩的特别多,子珣就带我去嘛~~~”姬宓不停摇晃着千代沐的手臂,娇软的声音真是酥得一塌糊涂,千代沐只能从了她,反正他也会在的,宓儿出去散散心也好。 千代沐叹了一口气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三日后他带着姬宓,姬宓带着蛰姬还有天月他们一同来到了天宝的段家。 光是个府门都十分气派,不少第一次见的倒抽了一口气,姬宓见了却觉得这些都是小儿科,不过心里对这段家的第一印象也打了折扣,想必是家子爱炫耀的,不过她这次来主要是为了给姬武阳还有姬月添堵的,其他的跟她可没什么关系。 原本是回绝的千代沐出现在段府门前,让在外迎客的段家老二段玉卿喜出望外,心想自己面子原来这么大,竟然连神使大人都请得动,但知道真相的只笑他傻,人家神使大人是为了配阿宓才出来的,不然这种小门小户怎么请得动千代沐,有时候就连皇室都不一定能请得动他吧。 段玉卿认得千代夫妻二人,却不认识后面的蛰姬,还以为她是想蒙混进府的,一开始对她说话很不客气,但姬宓说那是她的好朋友时段玉卿瞬间变脸,叫人惊叹,“原来是宓小姐的好友啊,快请进快请进,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小姐不要与我计较。” 现在倒是一口一个小姐叫得多甜啊,刚才那副看不起人的丑恶嘴脸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蛰姬咧嘴笑了笑没理,仰着头扭着屁股进去了,就让这男人在她身后吃尘吧。 进去后姬宓第一件事情就是在人群里找寻姬月的身影,但大半天了没见到姬月,姬武阳她倒是看见几次了,没道理啊,姬月说要来的宴会她就一定会来的,但怎么都快开席了还不见人。 周岁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姬月才穿着那身红得有点妖艳的拖尾长裙出来,而在身边牵着姬月的正是段家老三段玉琛。 看来这两个人有猫腻啊,姬宓心中暗讽到,就这样的男人,姬月也甘心下嫁?这眼神跨度可真够大的,从千代沐到白言书再到这个段家老三,就长着歪瓜裂枣的样,姬宓心里都替姬月委屈。但这姑娘好像还挺得意的是怎么回事?莫非看上人家钱了?应该不会吧,姬月怎么说也是北月的第一美人,她爹又是曾经的右相,虽然现在赋闲在家,但怎么说也不至于落魄到现在要巴结这种小门小户的地步吧。 正如姬宓所想的那样,姬月穿这一身出来,就是为了段玉琛宣布他二人定亲特意准备的。段玉琛刚宣布完,姬宓就很煞风景的说了一句:“你眼光跳得还真是大。” 白言书虽然以前混账,但现在是个老实的好男人了,唯姬娅的命是从,样貌也长得俊秀,走路上姑娘都喜欢看他,就算找不到白言书和千代沐这样的,至少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啊,姬宓啧啧啧的望着段玉琛摇头,可惜姬月这北月第一美人了。 被姬宓这么一呛的段玉琛显得很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继续刚才还未说完的话,姬宓也不再打岔了,反正是姬月的事,跟她没多大关系,这上面的要是姬湘和姬娅她倒乐意管了呢。 “啥时候成亲通知我啊,给你送份大礼。”说完姬宓提着裙子离开了宴会厅,一个人来到外面透气,那里面酒气熏天的让她受不了,而且现在还怀着孩子呢,在那种环境下,多待一分钟都让她提心吊胆。 蛰姬也跟着她出来,小心的挽住了姬宓的手,“你怎么还是这样,得多注意点了。说起来姬月的眼光怎么一下子降成这样了。”相府的秘辛她也知道得差不多了,她和姬宓的态度一样,觉得白瞎了姬月这么好看一人。 壹叁贰 一盆金桔引发的惨案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姬宓决定在天宝多待上几天,感受一下这边的风土人情。 宫里知道千代沐和姬宓一同前来天宝了后,三番两次派人邀请二人入宫,还说要为他们准备一场盛大的宴会,然后,就被千代沐一口回绝了。 这几天宓儿害喜愈发厉害了,时时都要准备一个小盆或者痰盂备在身旁,哪儿还有工夫参加什么宴会啊,胡闹。 第一次怀孕,姬宓和千代沐一样是手忙脚乱的,这几天吐得她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本想着好好游玩一下天宝,没想到孕吐又赶趟了。 “别看你嘴上嫌弃,其实心里甜的吧。”蛰姬端着小盆在一旁打趣姬宓。 现在姬宓可没力气理她,只待自己吐完了再说后话,“子珣,我想吃葡萄。”怀孕了的姬宓口味变得与以前大不一样,不爱吃油腻的东西,好清淡口味,唯独对葡萄的喜爱不减分毫,日日吵着要吃葡萄,还要吃那种薄皮肉大的无籽葡萄。 天宝不产这种无籽葡萄,普通的葡萄姬宓也不想吃。千代沐只能从天宝皇室里寻来给她吃,她爱吃的这种是只长在北月的,每年供给其他国家的都有数量,自打姬宓来了天宝,皇室所剩不多的葡萄差不多就被她给吃完了。 “这个怎么那么酸啊……”刚将剥好的葡萄放进嘴里,姬宓的脸就皱成了一团,这真是她这辈子吃过最酸的葡萄了,而且还涩嘴,与她平日里吃的同一个品种的葡萄一点都不一样,怕不是这天宝皇室没了她想吃的葡萄,随便找了一种长得差不多的糊弄她吧。 蛰姬摘下一颗尝了一口,表情就和姬宓的一模一样,“真的好酸啊,不过你再吃点吧,酸儿辣女不是吗?” 她才不想吃了呢,姬宓推开蛰姬递上剥皮葡萄的手,嫌弃的看着那一盘葡萄道:“我想要女儿。”有了女儿啊,就可以给她做好多好多漂亮的小裙子,买好多可爱的小头饰,每天都穿得不一样,给她打扮得比公主还公主。 要说蛰姬还有点羡慕姬宓,与爱人相守,现在又有了孩子,也不知多久,她才能像姬宓这般活在大好的阳光之下啊,何时,才能有属于她和魔君的孩子啊……如果是他的话,应该也想要女儿吧。 “主子,宫里送来一张请帖,想起主子和小姐参加五日后的国庆日。”他们运气还真好,刚来天宝就赶上了五年一次的国庆日,据说是盛况空前,就连千代沐也是第一次撞上,但现在这种情况宓儿能去吗? 他手下了请帖但意味不明,去还是不去,决定权在姬宓的手里,她如果想去看看的话,千代沐自然不会阻拦。 姬宓撇这眼瞧了一下千代沐手中的请帖,小嘴一噘哼一声道:“我才不去呢,每次参加宫宴都没有好事发生。” 这话倒也不假,每次只要有姬宓参加的宫宴,大大小小都会发生一点不愉快的事情。蛰姬一听姬宓不去,那她也不去了,“阿宓不去我也不去,我就在这好好看着她,子珣你自己去吧。” 天宝的国庆日是举国上下的第一等大事,千代沐手中的这张邀请帖分量很重啊,既然都来到了天宝,在人家的地界上受邀参加这样的大型宫宴,别的可以不去,但这个不去的话却不合适了,他身为神使,责任是保护五灵苍生,维持各国间的平衡,不去的话,恐怕天宝皇室会心生不满,心怀芥蒂啊。 千代沐应下了国庆日的邀请,那天他只带了天玄一人,天月和蛰姬就留在姬宓身边保护着她,别让她出什么岔子。 * 宫宴开始前,按旧年惯例,需要皇帝的所有子女朝天射箭,箭飞得越远,寓意就越好,代表国运昌隆。 只是那日天生异象,皇子们射箭时忽得狂风大作,待到公主们射箭时,皇宫中心一颗由开国皇帝种下的银杏突然冒起了熊熊的紫色火焰,虽很快便熄灭,但这一切妖异之兆,搞得皇室上下都人心惶惶,好在百姓们不知道宫中开国古树起火的事,否则定又流言四起,叫人终日不得安宁。 “神使大人,以为这是何征兆呢?”大家都以为这是老天爷给的一点征兆,预示着未来不久可能有大事要降临天宝,但千代沐心中却认为这只是一些人用的见不得人的龌龊手段,目的就是扰乱各国平衡,叫所有人都生活在恐惧中。当然,千代沐并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让天宝皇帝放宽心,有他在,无论是何魑魅魍魉都休想危害到五灵生灵。 千代沐的话给了所有人吃了颗定心丸,宴会照常举行,无论是宫里还是宫外,都是一片欢声笑语,尤其是宫外,要比皇宫里热闹很多,百姓们头上戴着自己做的花环,手上挎着一个精致小巧的花篮,里面装满了各色的鲜花花瓣,逢人就撒上一把,寓意生活幸福美满。 姬宓虽没有参加宫宴,但却戴着天月蛰姬一同来到外面的大街上和这些百姓一起狂欢,街边还有不少的百姓戴着狐狸的面具,据说是当时一只狐仙来到天宝躲避天雷,正碰上了在开国银杏下歇息的祖皇帝,祖皇帝布下结界保护了狐仙免受了最后一道天雷,不久后天宝受到妖界攻击,是狐仙出面保护了整个天宝。 那次后,祖皇帝圣旨,在城郊建一座狐仙庙,直至今日那座狐仙庙的香火都没断过,也就是那次以后,每逢国庆日,姑娘妇人们都会簪上银杏叶发簪,男子们则戴上狐仙面具,渐渐的这也成了一种习俗。 “阿宓你看这发簪做得还真精致啊,要不要我给你簪上?”蛰姬拿起小摊上的一支银杏叶发簪在姬宓眼前晃晃,金黄的银杏叶在阳光下还会发光,姬宓当然说好,二人一人买了一支簪在发髻上,就连天月也被姬宓磨着戴上了狐仙面具。 “你们说这狐仙的传说是真的吗?”姬宓看着街上不少的狐狸头,突然开口问到,天月不假思索的说他听过这个传说,也觉得是真的,因为城郊真的有一座狐仙庙,三个字还是天宝祖皇帝御笔亲题的,上面还有祖皇帝私印。 有个更不靠谱的传言,说现在有一部分天宝正统皇室,都是狐仙的血脉,说是祖皇帝与狐仙有过一段情缘。 不过这个也就大家说着乐呵乐呵罢了,也就这么随便一听,没人放在心上。 大街上人来人往,已经有不少撞到姬宓了,蛰姬实在不放心她这样在外面走着,提议找个能看见下面大街的二楼客栈小包间坐着喝壶花茶,吃块点心。 很快三人便找到了合适的客栈,打开他们包间的窗子便能看见下面穿行的人群还有游街的花车与随行伴舞的男女。 姬宓没吃点心,只是品了口花茶,继续倚在窗棂边低垂着眉眼望着下边的行人,“蛰姬你看,下面还真有一只狐狸呢。” 虽然那狐狸已经化为人形,姬宓还是看见了他用法术隐去的耳朵和尾巴,五条尾巴毛茸茸的看上去手感超级好,姬宓想这狐狸的修为应该还没到能够修成九尾的地步吧,不过五条尾巴,应该也不是普通的小狐狸了,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狐仙。 端详狐狸的时候,那狐狸好像发现了有人在盯着他看,抬头便和姬宓对视了一眼,细长的凤眼,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阳光下的竖瞳看起来还挺有味道。 然后狐狸便消失在了她们的视线中,不久后她们包间的门便被推开,是刚才那只与姬宓对视的狐狸,他摘下了面具,很自然的坐在她们身边,“是三人实力都很强,难怪能看到我的真身。” 他的语气很自然平淡,就像面对多年的故友,“这么久了才回来看看,没想到已经有了这么大变化了。”狐狸端起茶杯站在窗户边,他的话让三个人都肯定了,这就是当初那只被祖皇帝所救的小狐狸,只是当时说他是狐仙也太过抬举了吧。 狐狸看向远方的眼神带着深深的眷恋了,其实他不愿再踏上这片土地,因为那个人已经长眠在了冰冷的陵墓中,与没有温度的瓷器宝物在一起,埋在那黑黑的地方。 说完,狐狸化作一缕白眼消失在了窗前,姬宓只看见白眼飘向了皇宫的地方,应该,是去看看那颗银杏树是否还安好吧。 宫中的宴会还是老一套,这样的宴会千代沐参加的太多了,已经到了厌烦疲倦的地步。 只是这原本应该枯燥的宴会却因为一盆金桔变得有趣起来,这盆金桔本是二皇子孙长琤千辛万苦找寻来的“神桔”,据说吃一个便可修为大增,是他专门找来送给皇帝的礼物,没想到,红绸一掀开,什么金桔啊,上面啥都没有,只剩一堆的叶子了。 要说这天宝皇室,兄弟姐妹们向来和谐,没出过什么差错,不知今日是谁要专门整一下孙长琤了。 天宝皇帝大怒,誓要彻查此事,原本气氛轻松的一场宴会被搞得紧张兮兮的,千代沐单手撑着头靠在椅子上,“不过一盆金桔,皇帝也未免太过紧张了,难得一场国庆宴,何必大动干戈,二皇子还跪着呢,起来吧,你有心找来这珍贵的桔子,想来也宝贵着的。” 有千代沐的话放在这里,孙长琤大大松了口气,站起身揉揉膝盖,想着千代沐深深鞠了一躬表示谢意,他真不敢挑战父皇的脾气,喜怒不定,太吓人了。皇帝不好当着千代沐的面再说些什么,只是脸上的怒意还是让下面的人心惊肉跳,天宝的人都知道他们这个皇帝性格太过阴晴不定。 “行了,垮着一张脸叫本座见了心烦,继续。”千代沐威压一放,皇帝果然老实多了,脸色也由刚才的阴狠转变成了尴尬。 有这个男人在,他们五国皇帝这是一点威严都没有,还不如就找个机会,大家一起商量着弄死他算了。孙长运的算盘打得啪啪响,其实他有这个想法也不是一两天了,只是苦于没有盟友,而且现在北月又换了皇帝,老臣们也大多洗盘了,看光看来只能放在别的国家了。 别人或许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但千代沐一眼就知道这老家伙心里在打小算盘了,有异心的皇帝,他到底该不该留呢,现在好像天宝皇室中也没有可以胜任这个位置的人了,那便暂且留他一留吧。 “多谢刚才神使大人出言相助了……”孙长琤举着酒杯来到千代沐的桌案前敬了一杯酒,然后便随手扯来一个软垫坐在了千代沐的旁边。千代沐不排斥这个二皇子,他有野心,他的实力也配得上他的野心,整个天宝皇室中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做太子,只可惜这老家伙霸占着皇帝之位,想来不是到了实在走不动的年纪是不会交出皇位的。 千代沐以茶代酒回敬了他一杯,“你这桔子在哪里找来的?”他有点想弄一盆给宓儿玩玩,她应该会很喜欢这东西的。 “偶然从一个异域商人手里买来的,现在五灵内应该找不出第二株了。”千代沐料想他说的是实话,那这还挺可惜的了,不能给宓儿买一盆回去种着玩了。 两人坐在一起说了很多话,孙长运看在眼里,恨在心里。他从不在乎其他人,即使是这些孩子,他也只认为是自己在床上留下的种而已,时刻提醒着他在随着时间衰老,日后便会取代他的地位。孙长运只在乎他自己,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他的专横让天宝上下都活在紧张中,不过好在他确实有帝王之才,将天宝管理得很好。 “对了,今日怎么不见宓小姐?现在是千代夫人了,这个……本来是想成亲那日送给千代夫人的,但临时有事就没去成。”孙长琤手里是一把银光熠熠的长命锁,“现在送应该也不晚,祝神使大人与夫人早生贵子。” 他的礼物送在了千代沐的心坎上,本还有些严肃的千代沐在收下了长命锁后与孙长琤的话更多了些,脸色也和善许多,“多谢,到时候孩子满月酒可一定要来啊。”能让千代沐亲口邀请的人在整个五灵还没几个呢,孙长琤受宠若惊,也从千代沐的话里提取到了总要信息,瞪圆了眼睛惊喜的看着他,眼前的男人笑着微微点头,孙长琤觉得自己这个礼物送得可真是时候。 “今日宓小姐为何没来啊?”孙长运再也忍不住了,他看着自己这个二儿子和千代沐相聊胜欢,心中对他的猜忌越来越重,出言打断了他二人的聊天。 千代沐清楚他的心思,瞬间冷下脸来道:“宓儿她这几日身子不爽,本座就没让她来。” 身子不爽?孙长运冷笑一声继续道:“刚才朕还听说她在大街上游逛呢,身子不爽还上街玩?” 孙长运的语气不知因为什么变得这么冲,所有人都捏了一把冷汗,祈祷神使大人千万别生气。 可惜的是祈祷失败了,千代沐冰冷的言语更甚刚才,“本座的夫人去街上看看游行散散心,有何不妥?” “哼,我看她是成心不想来,拂朕的面子!”话音刚落千代沐面前的桌案便嘭一声断成了两半。 这一声巨响总算让孙长运清醒了过来,可现在再道歉已经没有了,千代沐能够容忍许多事情,唯独姬宓的事情他一步不让,谁敢说宓儿不好,那便是犯了他的大忌,“你有多大的面子?请动了本座,还想再请动神使夫人?今日纵使拂了你的面子又如何。” 千代沐的口气源于他强悍的实力,整个人身为神帝的气势一放出来,孙长运差点就直接跪下了,好在千代沐还给他留了一点面子。 转过身子面对孙长琤的时候,千代沐的脸色已经转变回了正常模样,没有刚才面对皇帝时的狠厉,“最近几日我都在天宝,有事便到想来客栈找我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大殿,直到千代沐走远,宴会上的人才喘过气来,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实力才能释放出这种让人活不下去的威压。 众目睽睽下的天宝皇帝孙长运脸色很不好,所有人都趁他还没有发疯之前赶紧找个借口先离开了,就连他的那些儿女妃嫔也都不例外。 “真是晦气,皇上的到底怎么想的,竟然用那种语气和神使大人说话,而且说的还是神使大人不爱听的。”走在路上,一个男人向旁边的男人宣泄自己心中的不满,刚才的气氛有多紧绷啊,真希望自己手上有把小刀,一刀隔断这紧绷的气氛。 他身旁的男人也还没从那气氛中缓过来,“你小声点,隔墙有耳。不过你说得也没错,真不知道皇上是哪根筋搭错了,说什么不好,非说宓小姐的不是,这神使大人平日里对宓小姐言听计从的,宠成那模样,哪儿容得下旁人说她一句不好。” 哎。 两人一同叹气,还好他们跑得快,不然现在遭殃的肯定有他二人。 壹叁叁 念念美女的小心思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国庆日宫宴那晚,天宝皇帝疯了似的召幸了好几位妃子,即使这样,孙长运还是觉得自己一肚子的怒气没地儿发,就算回到了寝殿还一连摔了他平日里宝贝得不行的好几件古物。 “把这个送给青冥国君。”总算平复下来后,孙长运坐在书案前亲笔写了一份密函,交给自己的心腹让他跑一趟青冥转交给青冥的国君,也就是江长宝的父亲江书云。 还特别允许心腹骑上自己的坐骑——烈焰驹,乘马车本需要一个月的路程,暗卫只用了七天便达到了青冥地界,但要前往都城还是需要一天时间的。 将信安全送到江书云的手中,暗卫便在宫外找了个客栈住下了,还要等江书云的消息呢,他们没想到的是,原本与天宝同气连枝的青冥,早已因为江长宝改变了方向。 江书云收到信后叫他先别急让自己考虑考虑,稳住了天宝,自己再想办法通知神使他们。皇后从桌上拿过孙长运的信独自坐下看了起来,“他为什么那么肯定我们就会和他站在同一个战线上?” “或许是昏了头吧,对了,最近宝儿有来信吗?是不是和宓小姐她们在一起?”宝儿已经好久没回青冥了,江书云想她,她的哥哥们也很想念她,时不时就要像江书云打听一下她的消息。 皇后叹了口气一摇头,“这丫头,信倒是准时送来,只是性子太野了,到处疯玩,最近听说又跑到金麟去了。”其实她哪儿是在什么金麟啊,在五神好好的玩着呢,怕父皇母后担心才说自己在金麟的。 听完皇后的话,江书云也是一样的叹气,拿这个女儿没有办法,从小就闲不住,不是上树掏鸟蛋就是下河抓鱼捞虾,长大了就更不得了了,现在这么久都不见回宫一次了。听说还遇上了心仪的男子,不知道是怎样的男人,家世无所谓,只要对他的宝贝女儿好就行了,房子土地还是金银财宝,他们拥有得已经够多了,不过是些身外之物。 说来也奇怪,姬宓也不只从哪儿知道了前段时间宫宴上的事情,正气得头大呢,在屋内嚷嚷,“不就是个皇帝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千代沐跟在她的屁股后面哄了好一阵才把人安抚下来,“好了好了,宓儿别再生气了,对孩子不好,而且女孩子总发脾气对身体也不好啊,乖~摸摸头~”或许是怀孕的缘故吧,姬宓最近情绪起伏很大,时而低沉失落不与人交流,时而又兴奋好动让人弄不清她接下来有什么天马行空的想法。 “再说都过去这么久了,宓儿犯不着生气啊对吧,一会儿为夫出去给你买你爱吃的糕点好不好?”有好吃的诱惑她,姬宓当然很快就平静下来了,嘟囔着说要买多一点。 千代沐宠溺的笑着捏了一把姬宓的脸,“好~买多多的,但宓儿也要适量啊。” 两人皆是一笑,只见天玄面色凝重的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拿了一封信,是青冥皇帝差自己最亲近的手下送来的,可想而知这封信的内容有多重要,“孙长运啊,又搞小动作,这些年他总是不服气我手握五灵重权。”千代沐说罢将信交给姬宓。 怎么回事?姬宓一开始不知道信的内容,还奇怪呢,明明是青冥送来的信怎么又牵扯到天宝皇帝了。待看过之后才明白过来,“哼,他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姬宓比千代沐还要生气,刚缓过来的心情又糟糕透了,而且皆是因为同一个人。 千代沐一见姬宓手里摩挲着孙长琤送的长命锁,就知道这丫头心里肯定有自己的小心思了,自从他把长命锁交给宓儿,她就整日攥在手里,有事没事的就用手指摩挲一下,然后就变成了,只要有心事,就摸长命锁。 “宓儿别着急,这件事就交给为夫好不好?安心养胎吧小宓儿。”千代沐握住了姬宓的双手,深情的望着姬宓的眼睛,希望能得到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案,在确定姬宓不会插手以后,才放心。 可姬宓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啊,即使答应子珣不插手这件事好好养身体,但她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势必要在天宝的皇宫里搞点事来堵堵孙长运的心。 正好,今夜子珣有事要与二皇子孙长琤商议,不如……就今晚?蛰姬一眼便看穿了姬宓的小心思,立马出言打住她胡思乱想,“我告诉你啊,你可别给我惹事,看不住你,神帝可得扒了我的皮,我猜你是在想,趁今夜神帝与二皇子商议事情,潜入皇宫捉弄天宝皇帝吧?” 和姬宓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她的那点小心思,蛰姬怎么会不明白呢,她刚才说的啊,就和姬宓心中想的一模一样,她就是想趁着子珣出去然后去宫里捣乱,没想到蛰姬一下就猜出来了,真没劲。 “你就和我一起去嘛,子珣不会知道的,就算他知道了,有我在他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姬宓伸出三个手指并拢了指着天发誓,但蛰姬全当听不见,走到一旁看花。 姬宓见自己撒娇已经没用了,干脆强硬起来,叉着腰问:“你是不是我的好姐妹了?!” 哎呀!蛰姬皱着眉头无奈的看向姬宓,“怎么又提到这茬了,我当然是你的好姐妹了,但这件事我不能听你的,更不能帮你的忙,何况你现在还怀着孕呢,你不为自己想你也为腹中的孩子想想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就哭去吧。” 两个女孩子就因为这件事互不说话,姬宓一气之下带着天月离开了客栈上街上逛去了,走在路上嘴里还絮絮叨叨的,她实在想不通了,怎么自己怀个孕,蛰姬比她还紧张,连自己的请求也不管了。 一路上她都避开人群,走在人少的地方踢石头发泄心里的火气,她一个修行之人,有功夫傍身,自然脚上的力度也大了点,这不,踢到人家姑娘脑袋上了,也不知道砸没砸个包出来。 姬宓赶紧上前查看,“真是对不起啊!我没注意到有人,要不要紧啊?有没有流血?要不我带你去前面医馆看看吧?”女子见她模样诚恳,也没太计较,只是手一直捂着脑袋,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但她身边的丫鬟可就不得了了,要死要活的大声嚷嚷说自家小姐脑袋被人用石头踢破了,都说什么样的主子交出什么样的奴才,姬宓就好奇了,怎么这么温文尔雅的小姐有这么一个贴身丫头。 “桃花,本宫无事,别再大声叫唤了,叫人听了厌烦。”本宫?姬宓听了她的自称,看着模样,年纪轻轻的,而且能在宫外自由走动,应该是个公主吧,姬宓认真想了一下,天宝皇室的公主,除了三公主,好像其他的在外风评都不错。 姬宓把她扶到一旁的馄饨摊上坐着歇息,抽出自己的手帕给她,“听你刚才自称本宫,应该是公主吧?” 女子笑笑没有说话,却也接过姬宓的手帕礼貌的道谢了才用上,旁边叫桃花的丫鬟扬着头高傲的看着姬宓道:“这可是我天宝的六公主,今日算你运气好,我们公主不与你计较。” 六公主实在人不下去了,放下手中的帕子,扬了点声调道:“闭嘴。小姐别计较,我这丫头就是这性子,多有冒犯,不好意思啊……” “原来是六公主啊,该说不好意思的是我,刚才也没看到人就乱踢石头,你要是头被砸破了一定要给我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姬宓是知道这位六公主的,叫孙长瑶,听说她本人心如止水的,没想到今日一见还真是这样,谦顺的态度在公主中可太少见了。 不过她还是看不惯六公主身边的这个丫鬟,一看就知道是个势利眼,她不过是个丫鬟,看上去比她主子还要威风呢,狐假虎威的,简直一小人。而且她刚才听见姬宓说原来是六公主的时候,那脸上的表情啊,看了真叫人讨厌。 孙长瑶将姬宓的手帕手进了自己的空间中,想着等明日再买一块新的还给她,只叫姬宓别担心,她没事,“对了,还不知小姐叫什么呢?看上去与我年岁差不多,是来天宝游玩的吗?” “我叫姬宓,公主叫我阿宓就行了,我和我夫君就来这边散散心。”姬宓这个名字在五灵意味着什么不会有人不知道,许多人没见过姬宓本人,但她的名字早已响彻了整个五灵大陆,桃花听到姬宓报上自己的名字,吓得为六公主揉头的手一哆嗦,孙长瑶也感觉到了,不带感情的看了她一眼,身边能跟着这样一个实力高深得让人摸不清楚的暗卫,身份肯定不简单,呵,桃花啊,要不是皇后安插在她身边,她又怎会要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 六公主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赶紧站起身来向姬宓行礼,“原来是神使夫人,刚才本宫的丫鬟多有得罪,还望夫人见谅。”虽然话听起来是求情吧,但公主的姿态不卑不亢,也不会像别人一样低眉顺眼的巴结姬宓,这让姬宓真的喜欢这公主,多好的公主啊,怎么就有那么一个爹。 “哎说的叫什么话啊,你脑袋真的没事吧?” “真的没事,不信你摸摸,刚才还有点疼,现在已经好多了,没出血没起包,夫人若是有要事的话就赶紧去吧,别耽误了,我这也要回宫的。”六公主伸着头给姬宓,表示自己真的没有大碍,让她别担心了。 这样姬宓还真就放心了,朝着刚才的方向离开了,六公主和桃花依旧坐在从馄饨摊老板那里借来的木凳子上。 见她的背影远去,孙长瑶才冷漠的对着桃花说到:“看见了吧,你以为本宫的身份是公主,高人一等了,却不知人外有人,在宓小姐的面前,我这个公主又有什么分量,日后可别再这样了,当心本宫找皇后娘娘说明,将你换下去。” 桃花嘴上是恭恭敬敬的答应了,其实心里在咒骂着孙长瑶,她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孙长瑶心里清楚得很,但却没心思管这丫鬟,咒骂就咒骂吧,要是真有用,她都死了几百次了,还少这一次吗。 另一个方向的姬宓还是挺愧疚的,至少要带着公主去看看大夫吧,万一有什么后遗症可怎么办。天月的声音却将她的思绪给拉了回来,“那丫鬟也太目中无人了,小姐都没见她刚才听见你名字那样,真是太好笑了。” 脸刷的一下子就白了。 谁说不是呢,就连姬宓看了都觉得好笑,“宫里许多宫女都这样的,习惯了就好。”姬宓感觉好像遇到了孙长瑶以后,刚才在客栈的那点气居然都没了,尤其是在看见那丫鬟好笑的脸时,顿时就没气了,伸了个懒腰,揉揉脖子,又倒回客栈了。 经过刚才那一下啊,她算是一下子想明白了,也不纠结去皇宫里捣乱了,老老实实的回到客栈里休息了,这几天啊,蛰姬陪着她玩遍了天宝的都城,感觉和北月的也没啥区别,看来要想真正领略到天宝的有趣之处,还得在乡野村间找找。 “这么快就回来啦~”这可不是阿宓的风格啊,蛰姬玩笑似的问她,平日里这丫头赌气出去,起码要逛遍了整个都城才回得来,怎么今天这么快就回来了。 一开始她和千代沐还挺紧张的,但发现阿宓有分寸,不会做出格的事,就让天月好好跟着她,爱去哪里去哪里,反正最后都会回来的,而且蛰姬还悄悄在姬宓的身上下了一个定位法术,她有危险的话,自己就能知道阿宓所处的位置了。 “嘁,在路上踢石子,踢到人家公主的头上去了,就回来了呗。”蛰姬没听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关系,都扯不到一块去啊,但她还是注意到了姬宓的话,“那你有没有事?那公主没找你麻烦吧?” 姬宓挥挥手大气道:“没有,那公主还挺文雅的,只是她身边的贴身宫女太讨厌了,差点就没忍住给她一个大嘴巴子了。” 那还好,蛰姬知道姬宓的脾气,她是个不肯吃亏的人,就怕遇到硬茬子找她麻烦,既然无事那她也就放心了。 “好了,刚才我去下面的点心铺给你买了点你最爱吃的豌豆黄,来吃吧。”蛰姬就像姬宓的亲姐姐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这也是为什么千代沐放心把姬宓交给蛰姬的原因,她是打心眼里喜欢姬宓,为她好。 吃完点心,姬宓有点犯困,刚才走在路上的时候她就有点瞌睡了,现在一吃完东西,瞌睡虫立马就上来了,蛰姬让她先睡着,自己就在另一间房,有事叫她就行了。 但姬宓睡得很不安稳,刚躺下就要睡着的时候,那股子难受的劲又上来了,赶紧叫蛰姬找个盆来给她,“哎,你这反应也太大了,难受吧,天月去给阿宓倒杯水来漱漱口。”蛰姬一边顺着姬宓的背一边吩咐天月倒水,“算了,我也甭过去了,就在这边守着你吧,阿宓你睡吧。” 替姬宓掖好被子,蛰姬坐在桌边从空间里找了一本书出来看着,等姬宓睡沉了才离开房间里,走路轻轻的,就怕吵着她。 这一切天月都看在眼里,他不明白,为什么蛰姬对姬宓这样无微不至,怎么说她也是魔后啊,向来都是别人伺候她的。天月当然不会明白了,蛰姬做这一切,除了把姬宓当妹妹,还因为魔君。 千代沐从外面回来时,给她二人带了许多好吃的,刚到门外蛰姬便叫他小声一点,“阿宓正在睡觉呢,先把东西放在我的屋里吧。”蛰姬主动接过千代沐手里的大包小包,这里的客栈房间都不隔音,她就尽量的小声一点,只为了让姬宓睡一个安稳觉。 “宓儿怎么样?没和你商量什么事吧?”他也太清楚姬宓的心思了,只要他不同意做的事,这小丫头一定会和蛰姬商量着来,不过他放心蛰姬,这女人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对姬宓不好的事她一定不会同意的。 蛰姬找了块糖含在嘴里,“赌气去外面绕了一圈回来就没什么事了,不过今天阿宓吐得太厉害了,我看着都难受。” 她看上去很担心姬宓的身体,如果一直这么吐的话,还不等孩子出世呢,阿宓的身子就垮了,她怎能不担心啊。 千代沐却不像她,很轻松的让她放宽心,“大夫说了,过段时间就会好的,再看看吧,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本座再想办法。”他心里其实比蛰姬还要担心姬宓,不过也正因为清楚姬宓的身体,才敢这么放心。 “念念美女你能过来一下吗~~~~”说着说着就听姬宓在那边叫唤蛰姬了,她有是相求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叫念念美女,现在蛰姬也都习惯了,瞥了一眼千代沐,走向姬宓的房间。 刚开门便看见…… 壹叁肆 皆是惊讶模样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姬宓正搭着一只脚在床沿边,一晃一晃的,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身上的衣服也没有穿好,肚脐还露在外面。蛰姬赶紧跑过去将她的脚放好,衣服穿好,“我的祖宗啊你是在干什么啊?!”她就知道一刻都不能放心。 “热啊……我就是想让你找点冰块放屋里,实在太热了。”姬宓不管蛰姬手忙脚乱的帮她理好衣服,一脚又踢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 蛰姬见状不得不搬出大神来吓吓她了,沉声道:“我告诉你,千代沐可回来了,要让他看到你这幅样子,你看他不说你才怪了。” 没成想姬宓一点没在怕的,翘着张嘴无所谓的说:“子珣若是回来了,定是先来我房里。”但现在环顾一下四周,根本不见他人的身影啊。所以姬宓是认定了蛰姬在用子珣吓唬她。 可她话音刚落,方才被蛰姬带上的房门便从外面推开了。千代沐挑眉从外面走了进来,坐到姬宓身边时没说一句话,但那严肃冰冷的模样却看得姬宓心惊胆战的。 “夫…夫君…你回来啦……”姬宓弱弱的唤了一声夫君,企图能让千代沐气消下去一点,有用是有用,但千代沐依旧沉默不语,他在等姬宓解释。 姬宓紧张得小动作不断,她知道,虽然子珣不会对她做什么,也不会大声吼她,但他如果真的生气的话,会一直不说话,这对于话多的姬宓来说无疑是致命的。姬宓朝蛰姬抛去求救的眼神,可蛰姬鼻子一哼,看都没再多看她一眼便出去了。 房间里就剩下两个人,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姬宓刚想开口说话又被千代沐一个眼神吓得缩了回去。 过了半晌,千代沐强忍着满肚子的怒火低声道:“宓儿长进了啊。”睡觉便好好睡觉吧,踢被子他也就不说了,这不是宓儿能控制的,但都醒了还不听话,要把肚子露在外面,着凉了怎么办?而且刚才蛰姬和她说,她不仅不信,还将重新盖好的被子掀开了。 “没…没有,就…太热了嘛……”丫头的声音依旧是细细弱弱的,不时抬眼看千代沐表情的小模样差点就把千代沐逗笑了。 哎罢了,他最受不了这样的宓儿。 千代沐只无奈的笑笑摸了一下她的头,便又重新将被子给她盖好了,“宓儿该让我们少操点心的,要在天宝多玩几天吗?还是明日收拾收拾咱们回五神一趟?”丫头怀孕也有一段日子了,该回五神了,那几个知道了的话估计比他还要高兴呢。而且五神那边不管是环境还是灵气,都适合宓儿安胎,现在他只希望宓儿好好的生下这个孩子。 “好啊,那我们明日就回去吧,正好我也想花花她们了,而且也不能一直不告诉他们不是~正好,明日我们就走。”姬宓一听回五神,立马来精神了,噌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兴奋的盯着千代沐。不过她还是有一点担心的,这一趟回去,她肯定要成所有人的重点保护对象了,再加上一个血羽……估计到时候她走哪儿都有血扇楼的人跟着了。 心中虽然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但姬宓只要一想到明日便可回五神了还是乐得很,也不赖在床上不起了,麻溜的起来收拾东西。 * “姐姐你回来啦!”宝儿一觉睡醒看见在花园中喂鱼的姬宓,那真的激动得,尖叫的声音全血扇楼都听见了,那些本不知道姬宓回来的人也都纷纷朝宝儿她们的方向围去。 宝儿一把就要扑向姬宓,刚有动作还没上去便被千代沐制止了,“现在不能扑了小宝儿~去,抱抱就行了,别撞着你宓姐姐。”宝儿跑到姬宓身后去朝千代沐做了个鬼脸,“姐夫小气鬼,连扑一下姐姐都不想。” 就连花弄影都站在宝儿的这边,说千代沐太宝贝他这位夫人了,明明她们几个都是好姐妹,现在却连大熊抱都不能有一个,“你现在当神使夫人了,可是越来越娇气了哈,怎么?还怕撞坏你了?”花弄影撞了一下姬宓的肩膀撇着嘴打趣道。 “他是怕你撞坏小小沐了。”姬宓将她想说的话用一种特别轻松俏皮的语气说了出来,刚说完她便觉得全身心的轻松下来,回来的时候一直绷着情绪就是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方式告诉大家这件事,现在好了~轻松了!没心理负担了! 周围的人皆是一愣,还是宝儿最先反应过来,“什么?!姐姐你怀孕啦?!”她的样子看上去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总之那张嘴大得能塞下个拳头了,眼睛也是瞪得又圆又大,像两颗水晶珠子。 “是真的吗宓宓?”花弄影牵过姬宓的手,欣喜的问到,只见姬宓红着脸神情甜蜜的一点头,虽不像宝儿那么激动吧,但花弄影也是很惊喜的望着她只说好,眼里噙着泪水快哭出来了。 花了点时间平复好了自己的情绪,花弄影握住姬宓的双手不停地说:“真好,宓宓都当母亲了……我得快点回去告诉胥然他们。” 说着就要走,刚迈出一步便被姬宓拉住了,姬宓还不让她说出去,也嘱咐在场的人暂时都不要说出去,她想今晚再告诉他们。花弄影她们虽不明白为什么姬宓非要等到晚膳时,但还是依照着她的心思,谁都没有说出去。 但说实话,知道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一直憋着不说是很难受的一件事,所以那天不知情的人都见宝儿她们满脸兴奋,问她们什么事又全都说没事,可那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啊。 姬宓还没喂完鱼,花弄影和宝儿一刻也不愿意离开她,就围在她身边问东问西的,什么时候怀上的啊,有没有取名啊这一类的。姬宓也都很耐心的回答她们每一个问题,大家也都是关心她嘛,就算被问得不耐烦了还是耐着性子。 “阿宓你回来啦,怎么样,什么贵客啊?有没有找你们麻烦?”血羽没问宝儿她俩一直围在这里做什么,反正两个人只要有姬宓在的地方她们肯定是在的,已经习惯了。 她不说姬宓都忘了她和子珣回北月是因为贵客们指名要她二人接待,姬宓想到这事便想笑,“是外公和舅舅们同我和子珣开了个玩笑。” 血羽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是家人啊,“那确实是贵客了,怎么样?这次就长住五神?”姬宓一天就五灵五神的来回跑,她看着都累得慌。 “姐姐这次回来肯定是长住的,至少也要住半年了。”不等姬宓说话,宝儿迫不及待的插了一句嘴,血羽没懂她的意思,但也感觉到这三个小丫头有事瞒着她,不过专注点还是在姬宓要住半年以上。 可惜还有事不能长聊,“我还有事没处理,等闲下来了我们好好聊聊啊。”血羽刚转身便遇到了来寻姬宓的蛰姬。 “血羽妹妹,近来可好?”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没有恶意,但血羽还是警惕的护在姬宓身前,问她来这里做什么。 见她们三个都是这般紧张兮兮的模样,蛰姬有点想笑,又觉得她们对姬宓是真的好,自己不在的时候也能放心了。姬宓站出来替她说话,叫挡在身前的三人别这么紧张,“这段时间子珣不在都是蛰姬在保护我的,你们不要这么紧张,她没有恶意的,我和她也成了好姐妹了。” 血羽疑心的让开身子,让姬宓能够清楚的看见蛰姬,“你不是回蛰居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不放心你啊,你现在又带着身子,我得保护好你吧,不过现在看来你好像不需要我保护咯~”听她说这话,三个不明真相的女子都没懂,但宝儿和花花却是听出来了,原来蛰姬是知道姬宓怀孕的,而且听她和姬宓的话,一直在五灵保护着姬宓吗?但,这又是为什么,三人更想不明白了。 不明白归不明白,血羽算是知道了,“有身孕了还瞒着我,真不够意思,算了算了,我现在有要紧事,等我无事了再来找你问清楚。”血羽她虽然不放心蛰姬这样一个根本摸不清心里在想什么的女人,但她放心千代沐,既然千代沐都允许蛰姬出现在姬宓的身边,那说明这女人就没有任何问题,反而是真心实意的想保护姬宓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血扇楼的人对蛰姬可没什么好面色,每个见到她的无一不是嫌弃与厌恶,但蛰姬就像看不到一样,搀着姬宓走她自己的路,就让别人白眼去吧~一路上姬宓把自己和蛰姬的事情,还有千代沐的事情全都告诉了花花和宝儿,两人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姬宓去了一趟北月就和蛰居的主子这么亲近了,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呢。 下午,血扇楼的厨房开始忙活姬宓要吃的饭菜,千代沐特意交代他们尽量做得清淡一点,宓儿还是和开始一样的,闻到油腥味儿就恶心,而且反应特别大,他可不想冒这个险,所以吃饭时,姬宓面前的菜都是以清淡味小为主的,油腻的东西都尽可能的离她远了一点。 “阿宓,你说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还好你有良心,成亲的时候把我们接了过去,否则我一定和你没完。”说话归说话,岑之然一点不耽误吃,夹了块肉放嘴里。 柳子清同意岑之然的话,附和道:“是啊,阿宓这次去确实有点久了,大家都想你们了。”你一句我一句的,每个人都要说说自己的心里话,姬宓根本插不进嘴,每次要说正事的时候都被岑之然打断,气得花弄影差点活劈了他。 最后还是宝儿和花花两个人拦住他们不让他们说话,姬宓才有机会开口把自己怀孕的事告诉他们。 就连跟饿了好久一样呼哧呼哧扒拉饭菜的岑之然都包着一口饭,惊讶的看着姬宓,“嫂子你你没骗我们吧?” “我骗你们干嘛啊,再说了有拿这种事骗人的吗?”姬宓沉着脸打了一下岑之然,佯装生气,鼓着腮帮子转过头不理他了。 岑之然见状赶紧上去哄她,“哎哟嫂子我错了,你看我这嘴就是不会说话,原谅我呗,犯不着跟我生气啊对不对,再气坏了小千代沐。” 没想到他一哄,姬宓更不高兴了,横着眼凶他,“什么小千代沐啊,我可是想要小姬宓的,你这嘴要是把我女儿念叨成了儿子,我一定不放过你!”挥着拳头的警告他,这一回就连看着他们玩闹的千代沐也说话了:“不错,你要是把小姬宓念叨成了小千代沐,本座一定不饶你。” 现在的岑之然是两边受击,两头都不讨好。 他干脆死了算了,怎么人人都针对他啊,一个个成双成对的,就他个孤家寡人,多可怜啊,还欺负他……岑之然努着嘴一脸委屈的模样,却没一个人安慰他。 这样大的事,阿宓怎么可能会开玩笑,还不是他自己嘴巴不把门,话不经过脑子就说出来了。 见没人理自己,岑之然也懒得努嘴了,埋头继续扒拉自己的饭。 “我说怎么今日见阿宓嘴角眉梢都带笑的,那甜蜜的模样真是谁见了都羡慕,原来是有这么大的喜事。”风无尘抿唇笑着敬了姬宓和千代沐一杯酒,姬宓以水代酒,现在这时候喝茶也不好,只能暂时喝点水了。 这个消息刚一说完,桌上的一人都互相对视的一眼,然后又都红着脸低下了头,姬宓是看在眼里,满意在心里啊,就连血羽都有血镜了。 吃完饭姬宓独自来到瀑布边的花田里,躺着仰望天空,看星河万里。自从有了孩子,她虽每天都活在蜜罐里,生活已经甜得让她失了方向,但她内心总隐隐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总是惴惴不安的让姬宓有时候都睡不好觉,今夜之所以没让任何人跟着,就是为了自己一个人静静,“你知道这是血扇楼吧,不怕被发现吗?” 姬宓躺在地上,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应声,北宫霁和梅沢一同从黑暗中跳了出来,两人都能感觉到这个女人如今强大的实力,都不敢轻举妄动,一下子也懂了为什么她会这么狂妄的就叫他们出来。 “我的手下说见到你入城了,没想到是真的。姬宓,你是千代沐的枕边人,我想你应该知道白月剑在哪里吧?告诉我们,亡灵之地的通道在哪里?”梅沢没有说话,只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北宫霁说。 姬宓依旧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慵懒的张口问:“你怎么就确定我知道亡灵之地的通道在哪里?就算我知道,又凭什么告诉你。”除了血羽,北宫霁还没见过敢在她面前这么狂妄的女人,不怕她就算了,居然还躺地上,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 北宫霁想动手却被一旁的梅沢拦住了,“别忘了我们此行是来干嘛的?”若是伤了姬宓,恐怕血羽不会放过天狗一派还有北宫的。 但北宫霁根本不受他控制,一手将他拉住自己胳膊的手打掉,“放不放过她我们都不会好过,还不如将她绑走,既有可能问出通道的下落,还能要挟血羽他们。”梅沢觉得这个女人肯定是疯了,姬宓现在只要一叫,整个血扇楼的人都会将他们死死包围,到时候再想出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北宫霁,你现在胆子已经大到了敢大摇大摆的来血扇楼了吗?”说话的人是蛰姬,女人踩着妖娆的步伐一步步接近二人,与她并肩的是出来找寻姬宓的血羽。 看到两个女人的时候北宫霁直直往后退了好几步,她身边的梅沢看起来要比她镇定很多。蛰姬血羽二人一同上前查看姬宓是否安好,在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才松口气,“来血扇楼有何指教?” 血羽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她虽然很想一手掐死眼前这两个人,但阿宓现在有了身孕,不宜见血,要不然就凭他们私闯血扇楼,死好几回了。 “我们不过来拜访一下。”虽然心里害怕,但北宫霁还是强装镇定和血羽说话,她自己才知道为了说出这句话,她鼓了多大的勇气。 “来血扇楼拜访,需备提前递名帖,经过本座同意了后,还要带上花红酒礼才能进血扇楼,你们两个,是递了名帖还是备了花红酒礼?而且不是说来拜访吗?来这里骚扰宓小姐做什么?”她的声音越说越冰冷,到最后直接吓得北宫霁往后连连退了好几步,最后只能躲在梅沢的身后,让他做自己的人肉盾牌。 梅沢和她一样,被血羽的气势逼退了好多,“还望血羽大人饶我二人一命。”他从来都不服血羽的,自己活了这么久,居然没这个只活了千年的小姑娘厉害。梅沢说来也是悲哀的,一个活了万年的人,被血羽压在手下这么长的时间,是谁都不甘心的吧。 为了活命,梅沢是第一次低声下气的求血羽,还第一次开口叫了血羽大人,平时都只是叫血羽的,但面对血羽致命的威压,还是命最重要。 壹叁伍 黑龙虚影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放了你们?饶了你们?那是不可能的事。”血羽上去扶起地上的姬宓,三个女子刚消失在花田中,便有一群血扇楼的人将北宫霁、梅沢团团围住。 她们回到血扇楼主楼不久,私闯的两人便被带了回来,五花大绑的像像只螃蟹,姬宓见了却也是咧嘴一笑,“不好好的待在自己的地盘,跑来这里做什么啊真是的,现在被抓了你们开心了吧。” 这里还不是审判的地方,再往里走,会进入一条通道,通道的那头连接了一栋全封闭的高楼。圆柱形的楼里中心是空的,无数铁锁链条就挂在旁边的护栏上,中间的一层姬宓看见有个人正被链子绑住了手脚悬空吊在楼中心,顶楼上一条黑龙虚影在盘旋着,气势十足,看上去倒也有几分压抑。 这才是血扇楼关犯人的地方,看上去与别的楼宇并无不同,但笼罩的结界解开了才能看清这里面,姬宓也是第一次走进来看到这样的景象,整栋楼关了不少的人,正在受刑的也有不少,但却听不见一点声音,除了被悬吊着的那个男人身上不时因为动作发出来的链条撞击摩擦的铮铮声。 “我不喜欢吵闹,所以干脆就施法在这栋楼,隔绝了那些讨人厌的声音。只有走进没个房间才能听见,在外面是听不见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带着姬宓参观血扇楼禁地呢,语气和神情都这么轻松,纵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北宫霁和梅沢也被这栋楼里安静得近乎诡异的氛围吓到了。 姬宓却很喜欢血羽口中说的这个法术,“挺好的啊,到时候教给我,我就可以安心睡觉不怕人吵了。”她站在中间,左边挽着血羽,右边揽着蛰姬,开着玩笑对二人道:“五神大陆的美女可都是我的了,左拥右抱好不快活啊~” “你现在是我们的头号保护目标,谁敢吵你睡觉啊,都不用你生气,千代沐一把就提溜出去了。” 嗯,说的也是。三个女子真的就像是在参观旅游景点一样,一会儿说说楼中的装饰,一会儿又提提自己的看法,当然了,又不是她们遭罪,她们当然不担心了,只是苦了后面这两人,被押在后面听得是心惊肉跳的,就像拿把小刀扎一样的。 三人正在前面聊得开心,却听后面没有了响动,再转头时发现后边应该跟着的人全都不见了,血羽的几个手下也被打晕在地,“呵,进了血扇楼,还妄想这么轻易就出去吗?” 血羽合上双目,念诀催动了血扇楼的最终结界,就是她们顶上那条黑龙虚影。待血羽催动了结界姬宓才发现,原来虚影是假的,是障眼法,这条龙是真的!黑龙血红的双目怒视着前方,变大了身形整个包裹住了血扇楼,就像一道屏障,但北宫霁她们却看不见。 “他们当然看不见,只有受我承认的人才看得见,黑龙一出,血扇楼的所有手下都会出动,围住血扇楼周边,想跑,也不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这时候的血羽又回到了从前那杀人不眨眼的无情冷酷。 蛰姬心中庆幸自己没惹上这个女人,那梅沢怎么说也是个上云间的神,就这样被一个几千岁的小丫头比下去了,不过……自己好像也打不过她吧。 血扇楼本身的防御结界,再加上这条龙身结界,还有血扇楼的围剿。哎,凶多吉少啊,姬宓还真替那两人捏把汗,乖乖的跟着走不就好了,非要搞些小动作惹血羽生气,血羽生气,后果很严重,代价大大的~~~ 打晕血羽手下逃跑的两人发现他们来到边界就出不去了,知道是有结界,但那层结界不是已经被他们打碎了一小个洞吗,能进来不能出去?没这种事吧,两人都察觉到不对劲,梅沢第一个提出来:“是不是血羽把结界加固了?” “这么大的血扇楼,加固也需要时间,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内就立马加固上……那边有人来了,快走!”刚要跑,北宫霁转身一抬眼便看见了本应该在禁楼内的血羽三人。 三人神情一致,皆是戏谑玩味的看着二人,“跑啊,怎么不跑了?”姬宓第一个开口嘲笑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公共厕所吗?” 啥玩意儿?在场除了姬宓,没第二个人知道公共厕所是什么东西,姬宓啧一声,同他们解释到:“就是茅房。” 这么一说他们才明白,原来公共厕所就是茅房啊,哎,别说,还挺贴切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们不是把这里当茅房是当什么了。 北宫霁见血羽的表情慢慢冷了下来,赶紧反驳姬宓,“你别乱说,我可没说血扇楼是茅房啊,是你说的。” 这一次血羽再懒得听他们废话了,统统抓了带走,她要亲自审问这两人来血扇楼是干什么的,是不是意图不轨,等问完话了再决定给予什么惩罚。 两人在血扇楼被捕的事很快便在五神传开了,五神唯一的一个皇帝还亲自上血扇楼询问发生了什么,当然,他来这里也需要提前三日向血羽递名帖,备花红酒礼。 “血羽尊上,不知……北宫尊上和梅沢尊上犯了何事被您抓到血扇楼来?”皇帝的姿态放得极低,跪在地上轻声的问到。 血羽却不给他面子,“本座不需要向你交代吧,我抓他们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只管做好你的皇帝便可以了,用不着管那么多,知道太多的皇帝,通常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就这样一段话,将皇帝从哪儿来的打回哪儿去了,那么多的礼物也白白送给了血扇楼,自己还什么消息都没打探出来。 “算你两个运气好,最近这段时日血扇楼不宜见血,我会在你们身上下一道追踪咒,你们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得见,所以最好别搞什么幺蛾子,否则我一定在外面杀了你们两个,知道吗?”血羽叫人解开他们身上的铁锁链条,刚一解开,北宫霁都不等自己的小伙伴呲溜就跑额,梅沢他们甚至都能看见这女人因为跑得太快身后扬起的灰尘。 梅沢刚道完谢正要离开,却被血羽抓住了胳膊,“刚才我忘记说了,麻烦你提醒一下北宫霁,别试图清除身上的这道追踪咒,吃苦头的是你们。”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梅沢听来却觉得心头一凉。 回到自己的地盘,北宫霁就开始发了疯似的找办法企图清楚身上的这个追踪咒,她一点都不怀疑血羽的话,追踪咒这种东西就是她的风格,但每每一有想法或是行动,北宫霁就会感觉自己心在用火烧一样的灼痛,最后只能放弃了,“血羽,我北宫霁此生与你不共戴天!” “血羽,我出去走走,你要不要买什么?我给你带回来!”姬宓扯着嗓子在自己的房间里朝外面喊,好像血羽能听到似的。 还真别说,血羽确实听到了她无比豪迈的声音,“我说你别这么咋呼,要出去吗?蛰姬你跟不跟着她去?” 只见蛰姬摇摇头道:“我的近侍来消息说让我回蛰居一趟,可能接下来几天都不能陪阿宓了,你找几个得力的手下跟着她吧。” “行,了解了,那还是老规矩,血麟血镜,我再给你配个血芙,多个女孩子,你有什么不好对男生说的事就告诉她好了。”血羽就这么决定下来,但姬宓不干了啊,她哪儿敢叫血镜跟着啊,人家可能再过不久就是血扇楼的二把手了,要不起要不起。 但血羽执意要血镜跟着她,“别和我叽叽歪歪的啊,血麟血镜都了解你,最适合陪着你出去闲逛,而且我最信得过的就是他们。” 姬宓拗不过她,那行吧,血镜就血镜吧,她也相信血麟血镜这二人,而且现在血镜和血羽还有那一层关系,她就更放心了。 上街上时,姬宓的身边除了血扇楼的这三个,还有一个天月隐在暗处,宝儿知道她要出来玩,死活也要跟着一同出来,气质不凡的几个人一同走在街上,怎么看都挺扎眼的,更别说血扇楼这三个人都是血羽的血卫,身上穿着的是特制的黑龙袍,腰间挂的是象征权利与身份的血扇玉佩。 凡是见了他们的人自觉的就往后退几步,惹谁都不敢惹血扇楼的人啊,血羽身为五神大陆真正的掌权者,皇帝在她眼里不过也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摆设而已。 “刚才血羽叫我给她带什么?龙须酥是吗?还有荷叶糕,没想到她居然也喜欢吃甜的啊。”几个人走在一起根本没有什么主仆只分,姬宓拿他们当朋友当家人,他们也用真心对姬宓。 这段时间,姬宓看起来也有一点点的小肚子了,但还没有完全显怀,看起来有点像胖了,但胖的只有那一丢丢小腹,其他地方还是纤细的,“姐姐你有什么想买的吗?” “我啊,我想买的可多了,你们几个人就算帮我拿估计都拿不完。”她说的是真的,而且女孩子嘛,很多都喜欢买买买的,姬宓也不例外啊,而且她有的是钱,买再多她也负担得起。 “要不给姐夫买个礼物吧?”宝儿这丫头有什么心思都直接写在脸上,姬宓一眼就看了出来,弹了她一脑瓜斜嘴笑着道:“我看你是想给院导买礼物,然后自己一个人不好意思,才拉着我的吧。” 宝儿害羞的低下头不说话,姬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就知道是这样,哎,这个妹妹啊,真是什么都藏不住。 那就买吧,反正她也正好想送子珣一个东西了,只是,到底送什么呢……好伤脑筋啊,姬宓一想要一条街一条街的找,脑袋都快炸了,就转身对后面的三人道:“这样吧,咱们分开找,找到有趣小礼物的,我就请他吃杨记的花粥。” “可是你一个人能行吗?万一出事了怎么办?”血镜有些担心的问到,姬宓却说自己没问题的,身边还有宝儿和天月呢,不会出什么事的,而且她哪里会这么倒霉啊,每次都遇到麻烦。血镜一想,有天月在,那确实不会出什么问题,也就放心的去找了。 他往东大街,血麟往西大街,血芙往南大街,姬宓她们三人就在这条主街上找寻心仪的礼物。 “今天心情好,你们想买什么想吃什么,我请客。”然后一会儿再带些点心啊好吃的东西和小礼物回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姬宓今天的心情就是特别好,可能是最近都没怎么吐的关系了吧,食欲和睡眠质量都上去了,心情自然就好了。 听她这话宝儿立马像是疯了一样的到处窜,一会儿买这儿一会儿买那的,姬宓就喜欢她的无限活力,对所有事物都充满好奇感,就算是见过的东西,宝儿也会用不一样的眼光再去看一遍,这种热爱生命和生活的精神,是很多人都在慢慢缺失的,而宝儿身为皇家子女,又是皇室最受宠爱的孩子,能保持这样的天性,与父母和她的哥哥们肯定都脱不了关系。 姬宓跟在她后面不时嘱咐几句,“你慢点,摔坏了我回去可是要被风院导说的呀!”眼前的宝儿绊到一块石头,姬宓见她快摔了急忙跑上去想拉住她,可自己没站稳身子一歪就要倒下去。 “小姐!”幸亏天月及时出手扶住了姬宓,要不然这一屁股摔下去还真不知道后果会怎样,“小姐你可别吓我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信不信主子真能活劈了我。”刚才姬宓身子一歪就要倒下去的时候天月是真的,心脏都停拍了,要不是反应及时,他可能回去以后就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姬宓知道是自己冒失了,挠着头不好意思的向天月道歉,“真不好意思啊,多亏你拉住了我。” 前面的宝儿也马上跑过来检查姬宓有没有事,“姐姐都怪我,你明明叫我不要乱跑的,都是我害姐姐担心了……天月哥哥对不起啊,也让你担心了。” 委屈的一张小脸看了就叫人忍不住怜惜,姬宓也不例外啊。揉了揉宝儿的头让她别再这么莽撞了。接下来逛街宝儿虽然看到新奇玩意还是很兴奋,但也收敛了很多,姬宓叫她停她就停了,不会再给周围的人添麻烦,而姬宓自己呢,也稳重了不少,一步一步的都走得特别稳当,只有她自己知道,刚才那一下她心里有多害怕,不是害怕摔跤,而是害怕肚子里的孩子经不住摔。 “这件事回去可千万不能提啊,不然子珣又要叨叨叨个没完了。”姬宓提醒两人别走漏了风声。 不说不说当然不说,他们又不傻,那宝儿还好,主子会找风无尘说,但自己可就麻烦了,势必又是各种恐怖的惩罚,天月一想到千代沐的眼神,那个心就凉了一半了。 “话说咱们从街头走到街尾,都没见一个合适的礼物,也不知道他们那边有没有什么好的。”姬宓拿着从街边买的甜水刚喝一口,前面走来一队人撞翻了瓶子,水倒了姬宓一脸,顺着脖子流进内衣里去,搞得她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宝儿赶紧拿手帕给姬宓擦干净身上的甜水,“真是没有教养,撞到人了连句对不起都不会说,姐姐妆都花了。”宝儿就是这样一个直言不讳的性格,不大的声音被那群人听了个正着,已经走了有段距离的又倒回来。 看着她问:“你在说谁没教养?” “说你们没教养啊,听不见吗?撞到我姐姐了,你看,水撒了一身,连句对不起都不会说,不是没教养是什么啊?”宝儿只顾手上的事,嘴上却是不饶人的骂着。 为首的男人见她是个小丫头,以为好欺负了,晃着拳头在宝儿面前威胁到:“小姑娘嘴挺厉害啊,是不是不知道我们老大是谁?” 没想到宝儿不屑的轻哼了一声,“我管你们老大是谁,总之撞了人就要道歉,看你们这不讲道理的样子,我猜你们老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真就被她说对了,眼前这几个男人是五神一个小帮派的小首领,他们的老大叫王川一,一个不折不扣的土匪头子,目不识丁,为人蛮横不讲道理,专门在城郊拦路抢劫路过的人,官府讨伐几次无果,也就懒得管了,所以才造成了他们现在敢在城中心这样肆无忌惮的模样。 别人怕他们,宝儿可不怕,“赶紧给我姐姐道歉,兴许还能放过你们。” “还道歉呢,老子就是不道歉,要想我道歉,跪地上求我啊,小丫头片子别横啊,小心老子一脚踢死你。”说着作势就要替上去,刚抬脚便被姬宓踹了个趔趄。 姬宓总算是擦干净脸上和脖子上的水水了,只是衣服里面的,当着这么多人实在不好伸手进去擦,只能将就着了,“赶紧滚吧赶紧滚吧,我也不需要你们道歉了。” 趁血镜他们还没回来,这些人早走早好。 壹叁陆 姬月出现在五神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可天偏不遂人愿,几人还在争吵的时候,血芙正好从南大街回来了。天月身材高挑,而且气质出众,她只一眼便看见了人群中的天月。 “宓小姐,可是出什么事了?”血芙快步上前拨开人群,正见宝儿和一个男人在激烈的争吵着,谁也不让谁,料定是出事了。 但姬宓并不想在此拖延,只说没什么事便想拉着宝儿赶紧走,可宝儿却一定要那人给姬宓道歉,还把事情的经过全部告诉了血芙。 这真的是姬宓最不想看到的,现在她怀有身孕,所有知道的人都紧张兮兮的,今日之事若是让子珣他们知道了,还不知道这群男人会怎么样,更何况还有血羽、蛰姬她们……想想都头疼。 那群男人好像不认识血扇楼的标志,只当是来了个无足轻重的女人,依旧挥着拳头想吓宝儿她们。 大刀刚亮出来的时候,也是他们运气差,好巧不巧的被东西大街回来的血麟血镜看见了,两人冲上前去一把拉开为首挥着大刀的男人,“你想干什么?把你的大刀给我收起来!” 血麟转过身紧张的问姬宓,“阿宓你没事吧?这群人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姬宓说自己没事他还有点不咋信,在听完宝儿说的后确信姬宓没事才稍稍放心。 这群男人的运气真的是差到极点了,巡街的捕快们就路过,看他们这边围着一大群人,上前正要问怎么回事呢,就看见了血镜他们,“血扇楼三位大人怎么会在这里?”带头的捕快跪下给三人问安。 然后呢……那群男人就被带回了衙门。 再然后呢……就是血羽带人亲自“拜访”了。 这件事点名要京兆尹来办,可京兆尹虽然是朝廷命官,执掌都城大小事务,却也是没见过这么大阵仗的,血扇楼的血羽大人,蛰居的蛰姬大人纷纷出动要为这不知名的小女子讨个说法。 要说这芝麻大点的小事能有什么说法,顶多就道个歉就完事儿了。面对过度紧张的一群人,姬宓不知自己这孕怀得到底是对是错,好像全世界都在围着她转,她不喜欢这样,她就想平平静静的,像今日这样吵闹反而让她觉得心烦意乱。 府衙上吵闹声一片,多是宝儿与刚才那首领的声音,姬宓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脑子都快炸掉了,“够了!”猛地一下站起来拍桌吼了一声吼姬宓便再也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 人眼前一黑就往后倒了下去,事后她甚至不敢想象若是真的栽倒下去会发生什么,想想都觉得后怕。 “这位夫人胎气不是很稳,最近是否是出了什么让她心烦焦躁的事?”大夫为姬宓把过脉后问身边的人。 千代沐简明扼要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大夫点头捋着胡子心中有数似的道:“女子刚怀孕时,胎气尚不平稳,会因为许多原因造成滑胎,您的夫人今日是气急了,心火一时上来,才突然晕厥过去,老夫开几贴安胎的药,一日两次,文火慢煎。需要注意的事别再让她像今日一样,这么大火气了,给孕妇保持一个安静平和的环境有利于腹中胎儿。” 道过谢后,有血扇楼的人亲自送大夫出去,给的酬金不少,足以见他们对姬宓的重视了。那大夫回去后还与人说刚才出诊到血扇楼,都不知道他心里有多忐忑,生怕一个纰漏就被咔嚓了。 姬宓床边围的人不少,皆是担心的看着仍然昏睡不醒的姬宓,“都出去吧,宓儿醒来再看她也不迟。” 床边坐着的男人声音显然很不高兴,千代沐当然生气,他不陪在身边,宓儿就出了这么大的岔子,万一这孩子有点什么事,不知道往后宓儿还高不高兴得起来。 他就坐在床边看书,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姬宓醒来时见他一脸的倦意,心疼的抱着千代沐道:“夫君……” “怎么了宓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千代沐握住姬宓的手声音轻柔的问到。 姬宓摇摇头说不是的,“我好害怕……要是真的摔下去了,我该怎么办……”这可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如果真的有半点差池,她往后余生势必都要会在这段记忆里无法自拔。 “不会的,周围那么多人,每一个都是身手敏捷的高手,他们的反应不会让宓儿摔下去的,日后宓儿去哪儿都要为夫陪着我好不好?”男人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温柔,好像要将人融化在他的一字一句里。 姬宓当然觉得好了,她简直是求之不得呢,笑眯眯的钻进千代沐的怀里撒娇,刚才还战战兢兢的人好像不是她一样。 晚膳时宝儿在饭桌上一字不说,都是她……非要纠结什么道歉不道歉的,吵得姐姐心烦不说,还差点出了大事。 一顿饭大家都吃得是小心翼翼的,这样的气氛不仅没有改善姬宓的情况,反而让她觉得压抑了,平日里她最期待的就是吃饭时间,因为大家都和乐融融的,桌上有说有笑,男人们可能会倒上一杯美酒小酌,女孩们就说说自己听说的八卦或者好玩的事情。 像现在这样,姬宓知道肯定是昏迷的时候大夫说过什么了,她放下手中的碗筷不满的道:“你们这都是在干什么啊?吃顿饭死气沉沉的。” 可不是嘛,一顿饭出了筷子碰到碗盘的声音,几乎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声音了,不仅姬宓受不了,大家都受不了,“大夫只说不要有太多让宓儿烦心的事,又没说从今以后大家都不说话比较好,你们这样反而会让宓儿心中产生压力与自责。”千代沐同样放下手中的东西,严肃认真的看着桌上的人道。 那顿饭吃得沉闷没有生气,往后一段时间,姬宓发现,他们依然在意她的身体与情绪,但好像每个人都有意的离她远点或者……在她身边的时候小心翼翼的。 这让姬宓感到无比郁闷,但她每每都和自己说,那是因为小伙伴们太在乎她了,被上次的那件事吓到了,不是故意疏远她的。更何况,在她有需要有危险的时候,大家还是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些话一开始还有些用处,到最后甚至骗不了姬宓自己了,日渐觉得生活了无生趣宛若一口枯井,前段时间的事才刚发生不久,姬宓再度病倒。 床榻上的姬宓气若游丝,嘴唇发白,憔悴得可怕。来诊的还是上次的那个大夫,替姬宓把完脉后他激动得脸和脖子都红了,“上次来我就说过了,不要给她造成什么负担!怎么今日更严重了?!你们都对她做了什么?!” “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啊,就是怕再发生上回的事,我们与姐姐相处都很小心……尽量不给姐姐添麻烦。”宝儿焦急的看着床上的姬宓,眼中满是担心。 大夫真的快被这群人气死了,“我是让你们不要用平凡琐事烦她,谁让你们与她小心相处了?病人又不是傻子,她能感觉不到你们那种小心翼翼的与她接触吗?你们有意的疏远,让她心病就渐渐郁结起来,孕期的女子是最脆弱敏感的。她心情不好,有心病,就一定会影响到腹中的胎儿。看你们真是在屋里待久了脑子有病!” 这大夫是个医痴,认死理还爱较劲,能让他破口大骂的也只有今日这种事了,就连血羽蛰姬两个统领一方的人都被他骂了进去,这样的大夫反而让千代沐更放心了,敢于说出自己心里话的大夫,才是他想要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一旁的宝儿急得都快哭了,她们真的不是有意躲着姐姐的啊,只是担心会给姐姐添麻烦…… “还能怎么办?!等她醒了以后,和她谈谈心,让生活慢慢回到从前的状态,你们为病人的身体和情绪担心我知道,但也不能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这反而会给病人的心理造成一些不可磨灭的伤害,想想,她每日都在这种他们为什么不理我了的想法下,心情能好吗?身体能好吗?”大夫的话给了所有人当头一棒。 是啊,回想一下这段时间,他们都做了些什么,为了不烦到姬宓,刻意躲着她,姬宓又不傻,她心里得多难过啊,有心事的时候想找个诉苦的人都没有……他们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第二天,姬宓一觉醒来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宝儿依旧絮絮叨叨在她耳朵根子边说个不停,花花也还和以前一样挽着她的手去赏花看鱼,岑之然每天扑在医书上寻找副作用最小的安胎药,胥然还是和一起啊一样没皮没脸的和她们开玩笑。 “姐姐,先前的事,是我们极端了,不仅没给你减轻负担,还让你不开心甚至都到了生病的地步……都是我们的错,你想怎么打我们骂我们都可以!宝儿绝对没有一点怨言。”平日里嚣张惯了的宝儿鲜少有这样唯唯诺诺的时候。 姬宓见了心里虽是觉得好笑得紧,但脸上还是绷住了,沉着声严肃的问,“真的?怎么都可以?”宝儿一听,有希望,连连点头说怎么都可以,不会有半点怨言。 “行吧,那你和花花,学做一道菜给我吃吧,前段时间心里难过,都没好好吃东西。”姬宓知道下厨是这两人最头疼的事,看她们一脸丧气就觉得好笑,谁让你们故意躲着我,这次可得好好捉弄捉弄你们。 这还不算,姬宓又补充了一句,“要做到我满意为止啊。”这一句简直是要了她二人的命了,光做还不够,还要她满意?! 要知道这位姐姐可是府中养着长宁楼厨子的主啊!比御厨们都难请的长宁楼厨师,嘴都养叼了!她们这种从来没下过厨房的富家小姐怎么可能做出她满意的味道啊!!! 不止她们,就连血羽都被姬宓下了任务,要她给自己绣一块手帕出来,不用多的,就在最下角绣朵小梅花就行了,这对于许多女子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但对于血羽来说,还不如直接掰断她的手。 舞刀弄剑她在行,这绣花针……她估计轻轻一用力,绣花针就断了,怎么绣花啊。 最轻松的要属蛰姬,因为这段时间就她还和以前一样,该咋咋地,有时候还开导姬宓,甚至和宝儿她们说过,让她们不要这样,姬宓一直找不到人真心的交流,会憋出毛病的。 “当初让你们听我的,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她现在是幸灾乐祸的看着宝儿她们在厨房里忙活,说真的,厨房都快被这两人给炸了,不是把盐当成糖,就是把醋当成酱油。 整个厨房没有一处好地方,现在只要厨房有黑烟冒出,大家就都知道,是宝儿和花花又在做菜了。 本来两人是准备做简单的给姬宓吃的,但姬宓刁钻啊,非要吃红烧肉,这两人,猪 毛都不知道怎么去,更别说完整的做出一道红烧肉了。 宝儿看着一旁窃笑的蛰姬,嘴里嘟囔着,“哼,以前说你老你不高兴,现在自己承认自己老了吧。” 怎么不老,都几万岁的女人了,比起他们这些才十几岁的小丫头可不就是个老老老老老老老……年人了吗? “切,小丫头,找阿宓玩儿去咯~~” 推开姬宓的房门,她正依靠着窗阑在看书,旁边巨大的瀑布响声都没有惊扰到她,“阿念你来啦,快进来坐吧,那两个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死活做不出一道红烧肉,还在哪儿狂躁呢。蛰姬的话让姬宓低头莞尔一笑,“就该这样,叫她们不理我,让我伤心。不过……我真的是感受到了,你对我之用心,就像亲姐姐一样,日后你可就是我腹中孩子的姨母了啊~” 姬宓的话听了让人感慨,蛰姬也不例外,她抓住姬宓的手欣慰的道:“你母子平安是我的愿望,其实姨母还是干娘都无所谓,只要是你的孩子,那我也会当我的孩子一样保护他爱护他的,阿宓,你的日子还很长,你是神后了,日后只要勤奋修炼,早早便可成神,也不知,你能否耐得住这漫漫时光的寂寞啊。” “有你们在,我还有什么寂寞啊,阿念……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吧。”原以为,只有子珣能让她安心,但现在发现,不止千代沐,还有蛰姬,她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满满的安全感,就好像她们二人的命运是连在一起的,她二人注定了会成为这样要好的姐妹。 蛰姬难得露出这样温柔似水的笑脸,“等那些别有居心的人都死了,这神帝执掌的天下便会太平,那时候,神族和魔族不再势如水火,我们还是最好的姐妹。” “谢谢你,对了,我还不知你夫君长什么样呢,他叫什么名字啊?”姬宓好奇蛰姬的夫君不是一天两天的,听到她的问题,蛰姬明显一愣,夫君可是交代过她的,不让她说出自己的任何信息,尤其是名字。 “我夫君长得可不比神帝差,那模样,是许多魔族小姑娘的心头爱呢,他叫什么名字……这已经不重要了……我只希望他赶紧回到我的身边,没有他在的这数万年里,真的,太难熬了,许多时候都想放弃了,可我坚信他只是失踪了,他那么强大,可不是平常人能打败的。幸好,他回来了,只是现在,还不能日日陪伴着我,但我只要知道他安好便放心了。”蛰姬的情绪变得有些低落,姬宓也不再问了,只握住她的双手给她无声的安慰。 也不知是怎样优秀的男子,才配得上这样超凡脱俗的女子啊……虽还是十分好奇,但面对蛰姬,姬宓再也没有提到过魔君了,每每提到魔君,蛰姬都会很难受。 “小姐,蛰居来消息说,在蛰居周边来了个女人,那女人说是小姐的姐姐。”姬宓和蛰姬正在聊天,天月从外面传来消息,手里还拿了一封信。 蛰姬拿过信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再交给姬宓,“姬月,她怎么会在这里,又是谁送她过来的,而且……怎么会转悠到我蛰居那里去了。” 说的就是啊,就连姬宓都摸不清她这套路,而且,她怎么就肯定,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报上她姬宓的名字会有用。 “找个人先把她接回来,待问问再说吧。”蛰姬的这个办法也只是暂时的,先弄清楚姬月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才行。 姬月自从来到五神,才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的实力在这个大陆上,真的不值一提,就连那个阴暗潮湿的洞府里的下人都比她厉害了许多。 她心中自嘲,这样的姬宓,她还妄想超过吗?真是笑话,天大的笑话。 来到血扇楼,更不得了了,姬月直接被这里的气氛搞得心有畏惧,见到姬宓之后才稍稍放心,她清楚姬宓,对于姐妹们,姬宓总是会手软一些的,“妹妹。”姬月虽惊讶于五神的灵气充沛,人们的实力高深莫测,但她依然保持着身为五灵天才的姿态。 “姐姐千里迢迢来到五神,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壹叁柒 迟来的两声对不起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自然是有重要的事的,不然也不会不远万里从五灵来到五神了。”姬宓听了她的话咂咂嘴,还不远万里呢,天宝就在金麟边边上,离五神也是很近的好吧,有必要说得这么夸张吗,顶多也就千里。 姬月看上去似乎清瘦了许多,姬宓心中虽有些动摇心软,但嘴上还是尖酸不饶人,“姐姐所谓重要的事,恐怕我这个无用的妹妹帮不上什么忙。”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嘴上不饶人,其实心里还是软和的。姬月就是摸清了姬宓这样的性格,才敢主动来找她,只要自己好好认个错,或许……她真的能够帮到自己。 “还希望妹妹能够帮帮我……姐姐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能够让如此高傲的姬月底下头颅,可能真的是有什么十分重要的事吧。 姬宓心中一番争斗,终于还是勉为其难的决定帮她一把,她总是不希望姐妹同室操戈的,姬月一见有希望,赶紧把自己的难事说了出来:“父亲……不知道这段日子是怎么了,宠幸新来的妾室,整日花天酒地,我好言劝他,他不仅不听,还……还给了我一顿鞭子,说婚前便没了清白的我不配做他的女儿。” 这话让姬宓好一番惊讶,姬武阳平生最爱的便是他这拥有倾城之貌的女儿,平日里都不舍得大声说她一句,又怎会动鞭子打她。 心中虽有怀疑,但在看见姬月身上还未完全消失的鞭痕后,姬宓打消了心中的疑虑,“他多久又抬的一房小妾?你娘为什么不阻止他?” “母亲一开始也阻止过,可父亲毕竟是男人,还是曾经的一国之相,母亲纵使心中不悦,也不敢当面与父亲说什么。自从那女人来府后,我与母亲便再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就连奶奶也……受尽那女人羞辱,可父亲充耳不闻。一次夜里我无意中听见有声音,便去后院寻找,发现那女人竟是妖精所化,我目前实力还那她无法……她那样高深的道行,肯定是五神出来的,所以我就想……来求你帮帮我,除了那妖孽,还我们一个清静。”说到悲伤之处,姬月扯出手帕擦擦眼角的泪滴。 听她这么说了一大段都不带喘气的,姬宓心中是想帮姬月的,但她始终过不去那道坎,而且脱离关系的时候她就说过,从今往后,她姬宓的荣华富贵,相府享不到,相府上下的生死,也与她无关。考虑的半晌,姬宓还是决定随姬月走一趟相府,“罢了,看在姬娅姬湘还是相府一份子的面上,我和你去一趟吧。” “阿宓你真的要去吗?你这身子刚好点……别太累了吧。”蛰姬在一旁担心的看着姬宓,这丫头身子才刚好不久,又要多管闲事了,她都与那相府脱离了关系,还管那么多做什么。 姬宓笑着起身拍拍她的肩头,叫她不要担心,“日后姬娅和姬湘还是要从那里出嫁的,我总不能让她们没有了娘家。” “妹妹身子怎么了吗?不要太勉强啊……实在不行,我再想别的办法。”姬月是拉下面子来求姬宓的,所以一听到姬宓身子不爽,她脸色都变了,这件事好像只有姬宓能帮她了吧。姬月从空间里取出自己珍藏着的一颗人参递交给姬宓,“这是我一直舍不得吃的人参……妹妹拿去吧。” 人参的确是好人参,而且包装得十分精致,可想而知姬月有多宝贝这棵人参。姬宓拒绝了她,“我现在还不缺这些东西。姬月,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人,你好像也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归属,那我只希望你能做个合格的长姐。今日之后,你若感激我,我二人还是姐妹,但你若还如从前那般,你我只能渐行渐远。” 她的这番话已经很明确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吧?这次帮她,是看在姐妹情分上,姬宓给姬月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她可以原谅这些姐姐妹妹曾经犯过的错,可是如果还有一点点从前那种小心思,也别怪她姬宓翻脸不认人。 姬月没再说什么,可能是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吧,姬宓便拉起了她的手叫她赶紧走了,莫非等那妖怪吸干了姬武阳的精气再去吗,到那时后晚了。 * 这才刚回到五神没几天,又要回北月了,说实话,别人看着累,姬宓自己更累,一天到晚的跑来跑去的,所幸有千代沐和蛰姬天月陪着,她的安全至少有保障,也不用担心去了以后除不掉那个妖怪了。 …… “你还回来做什么?!”刚一进府,便听见姬武阳高亮如洪钟般的声音,以前,他说这话肯定是对姬宓的,但今时不同往日,姬月受到的这种待遇,让她明白了姬宓曾经还生活在这座相府时的苦楚。 说来好笑,现在北月都城里两座姬府,却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 姬宓将姬月护在身后,刚一进门她便感受到了这府中不同寻常的气息,看来真如姬月所说,这府里有一只妖精,“哪儿来那么大火气,她可是你最喜欢的孩子啊姬武阳。” 她的声音,府中上下都太熟悉了,老太太在听到姬宓的瞬间,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早就听月儿说她要找人来帮忙解决掉府中的这个妖精,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姬宓了吧,既然是姬宓,那这件事想必已经十拿九稳,可万一她解决掉妖精,还要来找他们的麻烦怎么办? 那妖精显然也已经听说过姬宓了,本是端着补药准备给姬武阳喝的,看到姬宓她们进来时手中的汤盅都打翻了,瓷器摔在地上清脆的响声惊动了姬宓几人,四人抬眼过去,只一眼便看着出了这只妖精的真实面目。 “原来是只耗子精。”难怪白天不醒,晚上不睡的,还发出怪声吵人。耗子的习性嘛,喜欢夜里出来偷东西,搞得窸窸窣窣的。 蛰姬见这耗子精身上还带着五神大陆的封印气息,猜她是刚来五灵不久的,问过姬月后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姬宓以女主人的姿态坐上了主位,千代沐都甘居下座。那耗子精见了姬宓,真就如同见了猫似的,浑身发抖,面色惨白。 “出来勾引人之前也不打听打听,这相府是什么地方?是姑奶奶我两个妹妹一个姐姐的娘家,你是不是活腻歪了?要我给你松松皮吗?”姬宓开门见山之直言不讳,当然她有这个资本,光是她现在的实力想捏死这么一只耗子精不跟玩儿似的,还用得着拐弯抹角的给她留面子吗? 耗子精知道自己真身已经暴露在了他们的面前,赶紧跪下给姬宓磕头求饶,说自己一时也是鬼迷了心窍才从五神大陆出来害人的。 出来之前她专门打听过了,姬武阳与二女儿不和,早就脱离了父女关系,但她忘记了姬月这一茬,毕竟是血浓于水的姐妹啊,姬宓就算对相府上下心怀怨恨,只要一心软,还是会帮自己的姐妹们一把,看姬湘就知道了。 “你这小妖,不好好在五神待着,来五灵干什么?”蛰姬走上前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耗子精更害怕了。 整个五神要说有谁不认识蛰姬?根本就没有不认识她的,她不知道蛰居的大人是如何与姬宓搅和到一起的,但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与其在这低声下气还得不到全尸,不如搏一搏。 只可惜还没动手就被蛰姬一脚将她正欲结印的两只手踩在了脚下,“干什么?都这般田地了还不老实,不如你求求主位上这姑娘,她要是高兴了说不定还能放你一马。” “你当真有这么大权力?”耗子精将信将疑的看向姬宓,她不怀疑蛰姬的话,但她怀疑这两人在合伙骗她。 姬宓认真的仰着头想了一下,嗯……她好像没这么大权力吧,不过要杀这个小耗子精的话她还确实是有权力的,只要一声,小耗子就会灰飞烟灭,元神都会被打碎,从此在这天地间不复存在。 “我可没这么大权力哦,不过你也休想我放过你,你到底对姬武阳做了什么?让他对你言听计从。” 她的话并没有威胁到耗子精,反而让她开始肆无忌惮,“呵,不放过我,你也休想知道我对姬武阳做了什么,告诉你,只要你杀了我,他也会随着我一起死。” “你当真觉得我会在乎一个从小便视我为无物的男人吗?我在乎的不过是这座府里的姐妹们,还威胁我。”这耗子精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姬宓一挑眉,她的心也跟着跳了一下。 这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杀气。 “这样吧,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他了,我便饶你一条生路,你若是帮他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我就放了你。”她这个条件够诱惑了吧,只要恢复姬武阳,就放过她,饶一条生路嘛,意思只是不玩死,但还是有很多方法折磨她的,所以最后一条很划算啊,捡了命不说还能跑。 确实很诱人,耗子精为了活命也告诉了姬宓为什么姬武阳会变成现在这样,只是自己施展的一点鼠族小秘术而已,在她施法消除秘术后,姬武阳眼睛都澄明了不少,看着姬宓就跟如临大敌似的,指着她骂道:“你这妖女怎么在这里?!赶紧滚?!” 呵,还有心思骂她,看来是真恢复了,一醒过来就对她破口大骂,是姬武阳的作风,姬宓拍了拍姬月的肩头,“行了,他恢复了,成亲时记得给五神血扇楼来张帖子。” 姬月抿着嘴唇笑着道好,自从有了心之所属后,她好像就不再计较曾经的那些事情了,对姬宓也不会和以前一样嫉妒她,恨不得她早点死了。 “月儿你在干什么?!怎么能叫那妖女来府里!” “妹妹若是不来,父亲想必过不了多久便会被那妖精吸干精气了,父亲,妹妹也是你的女儿啊,为什么……你会讨厌她?我曾经对她做过那么多过分的事,我都不相信她会来救你,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她的娘亲,不就是雪渊的人吗?何来妖女一说?父亲,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醒醒吧!”这些话如果放在从前,老太太都会合着姬武阳一同训斥姬月,但今日她没有做声,只不停的叹气摇头。 这么多年了,她错看姬宓了,那丫头,嘴硬心软,但她对自己这个儿子的怨念太深了,根本不可能原谅姬武阳,但于这些姐妹,她还是心有不忍,这便也足够了,他们这些老一辈的入土后,至少几个姐妹能互相照顾着。 一老一少都想通了,但姬武阳始终想不通,嘴里还在骂着,说姬宓给她的宝贝女儿下了咒,让她女儿变得神志不清了。 姬月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姬宓在与姬武阳断绝关系这件事上从不后悔,也不回心转意,呵,这样的父亲,想必真的伤透她的心了吧。 第一次,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姬月开始厌恶这座相府,“父亲,女儿先告退了。”妹妹们一个个离开了相府,姬月有点可怜姬武阳,但又觉得他不值得可怜。 听说现在姬湘也过得很滋润。 姬月下定了决心,来到隔壁的姬府找她们几人,进去便看见几个人和两位相貌俊美的男人正在喝茶,有说有笑,其乐融融的样子叫她真的很羡慕。 “姐姐你来啦,这是我两位舅舅,我外公还有另一位舅舅出去了,你也来坐下喝一杯吧。”姬宓的神情与刚才简直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就连对她的态度也是一样的。 姬月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坐到了姬宓的身边,手边也多了一个茶碗,袅袅茶香萦绕着她,竟觉放松不少。 “这是我的大舅舅,虞月瑾,这是二舅舅虞月之。”这二人都是认识姬月的,姬宓也不多做介绍了,只听姬月声音婉转的同二人道好:“二位舅舅好……” 虽然还不了解姬宓在想什么,但虞月瑾和虞月之见她对姬月的态度很好,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两人皆是和蔼的笑着,“好好,你就是姬月吧,真如外面说的一样,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虞月瑾的话让姬月低下头腼腆一笑,很快姬月便转向姬宓道:“阿宓,谢谢你不计前嫌。姐姐以前做了很多错事,现在我和你道歉,这是你应得的,对不起……” 在座没有人怀疑她说的话,因为他们都感受到了姬月真挚的歉意,姬宓不是个拘泥于过去的人,她拉起姬月的手认真的与之对视道:“我接受你的道歉了,你我还是姐妹,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姐妹们,我就是狠不下心来。” 可能这就是没出息吧。 “来吧,喝茶,这可是今年新采的雪顶尖,不喝可是要后悔的啊~”姬月用最短的时间,很好的融入了他们。 接触下来,她向往姬宓的生活,她羡慕姬宓,有这样的生活。 大舅舅温文儒雅,二舅舅踌躇满志,只从这样的两个人,便大致能猜想到姬宓的母亲是怎样的女子了。她曾以为自己才是唯一一个能配得上神使的人,但她现在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追求他的女子,千代沐选择了姬宓。 姬宓或许不是最优秀的吧,但她有自己的思想,不为人左右。有自己的生活,是个非常独立的人,虽然千代沐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根本谈不上独立,可以说是个残废,但离了千代沐,相信她自己也可以活得很精彩。她还有许多女子没有的魄力,自身独特的魅力,就算埋在人群里,她也在闪闪发光。 “我也要和姐姐说对不起,做了许多让你受到伤害的事。”比如……联合贾温尤把姬月与白言书的事公之于众。 “都过去了……生活总要向前看的嘛,真可惜我到现在才懂这个道理。”姬月自嘲一笑,众人皆是一惊,看来她真的改变了。 姬宓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望着姬月甜甜的笑着露出两个酒窝道:“你放下了我就放心了,我最希望的就是我的这几个姐妹都幸福。” 她伸手准备再提起茶壶倒杯茶,然后就被千代沐打回去了,“本来都不许你喝的,只准一杯,都有孕在身了还不知节制。” 怀?怀孕了?正端起茶杯喝茶的虞月瑾手上一顿,不可思议的看着姬宓问:“宓儿你真的……有了?” 虞月之没他那么淡定,嘴张得老大,“太好了啊!我要做……舅公啦?!”这真是他来到北月后听到的最好的一个消息了。 “阿宓怀孕了啊,真好,那我就是大姨母了。”姬月与他们一样,先是觉得不可思议,然后又不自觉欣喜起来,她是真的为姬宓高兴,刚成亲,这么快就要为人母了。 可是……会不会太早了,也不知道阿宓身体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姬月又为她担心起来,但得知消息后的兴奋还是多于担心的,有千代沐在,他一定不会让姬宓有一点闪失的。 “略~暴 政,不许我喝茶,舅舅们快看他啊!哼!”姬宓和两位舅舅撒娇,但他们无一例外的站在了千代沐的这边。 壹叁捌 云开见月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姬武阳一家的事办完,姬宓很快便又回到了五神,启程前姬月给了她一个香囊,说是送给小外甥的礼物。 姬宓现在虽与她解了心结,但不论是什么东西,是谁送的,只要是香啊膏啊这一类的,都需要交给专门的人检查看有没有异常,没有异常姬宓才能使用或佩戴。 “子珣用不着如此紧张,还没有人敢害我俩的孩儿吧……”话虽如此,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况且现在时局动荡,月华无双他们这些人,每一个都是虎视眈眈的,根本是一刻都不能松懈。 男人一如往常,笑着捏捏姬宓的脸,“就怕那种不要命都想毁掉我们生活的人。” 他的担心也不是不可能的,但,姬宓还是不相信会有人敢动她的孩子,子珣对这个孩子的重视已经超过了一切,她相信,敢动她娘俩的人,一定会死得非常惨。 与此同时,五神遥远的阴暗面,一处极为隐蔽的洞穴中一男子正在给身前的男人报告最近五灵和五神所发生的事情。 “主人,姬宓……怀孕了。”月华无双听到这个消息时手中握着的一条小细黑蛇都落在了地上。黑蛇重新钻进他的衣袍了,但月华无双已经再没有心思玩弄这条蛇了。 现在姬宓怀孕,正是虚弱的时候,只要他使些小计不就可以让她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了吗?月华无双幽深的黑眸子闪着奕奕的光彩。 手下的退下之后,月华无双就在谋划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外面的手下还没走远,听见里面自家主人失心疯了似的念叨和不时发出的尖声狂笑,心中真替他捏把汗。 那千代沐是什么人,是曾经的神帝。第一次当人父的他,肯定是千万个小心仔细,主人哪里会有得手的机会,除非是从姬宓身边的人下手,可她那几个朋友,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啊……听说最近姬宓和蛰居的蛰姬还成了无话不说的挚友,左边血羽右边蛰姬,这谁敢搞,也就自家主人胆子大,加上脑子有点不好使。 月华无双的阴谋没人知道,但他也并没有尽快动手。 很长一段时间,都非常平静,姬宓也安全的度过了最危险的头三个月,可每每站在窗边围栏遥望那高悬的瀑布时,山间的溪水、拂面的微风给她带来消息,接下来,会是一段不平静的日子。 “阿念,这几日我总觉得小腹有些坠痛,但叫大夫看,又没有什么异常,今日……痛得更加厉害了。”姬宓眉头紧皱着用手捂住小腹,嘴唇轻微发白,看上去实在痛苦。 蛰姬可不敢耽搁这件事,赶紧叫人去请大夫,来的大夫就是每隔一段时间替姬宓诊脉的医痴宫大夫。 今日替姬宓诊过脉,虽在她面前没有表现出来,可背过身后,却一脸愁容的看向千代沐。两人离开了房间,到外头说话,尽量不让里面的人听到,“真是奇怪,宓小姐脉象平稳,但她每一条症状,都指向小产之兆,老夫先为小姐开贴安胎的老方子,待我回去翻翻古籍医书。” 宫大夫医术高明,千代沐自然是信他的,担忧的点头叫人送大夫出去了,而他并没有回房中,只是一个人去了后花园,走遍了花园的每一个角落,是人都看得出来他很焦虑,“阿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血羽又是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还没有,不过我觉得也不远了。”刚才宫大夫那一脸的为难,千代沐猜想他已经说得非常委婉了,他可以接受许多事情,但他害怕的……还是宓儿日后每每回忆起现在,都充满了悲伤。 血羽是个聪明人,阿宓在血扇楼内每天吃好喝好出不了什么事,但她也日渐感觉到姬宓的虚弱,沉着头拍拍千代沐的肩头,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却一点也不比他的好看。 待千代沐回到房中时,蛰姬正在给姬宓喂药,深褐色的药汤散发着难闻的味道,从姬宓皱成一团的小脸也能知道,这汤药并不好喝。 蛰姬知道这两人一定有许多的话要说,将药碗交给千代沐后,小声的关门离去。 千代沐不知道该怎么给姬宓说他从大夫那里听到的话,一边转着手中的白玉勺子,一边盯着汤药出神,“宓儿……” 终于想好怎么开口,却被姬宓打断,“子珣不必这样……”姬宓将背倚靠在床头,看着天花板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一开始怀上这个孩子的时候,心中虽然满是欢喜,但我也隐隐觉得我与这孩子无缘。” 这几日,她每晚都做噩梦,梦的内容是一只大鸟叼走了一个包袱,那包袱里有一只粉嫩的小手,每当想去牵小手,想抢包袱的时候,她就会惊醒,“命啊,就是爱同人们开玩笑,让我满心期待着,却又推我下万丈深渊。” “无事的宓儿……孩子还会有的,重要的是你的身体不是吗?咱们都还年轻,再说了,你现在实力如此高强,步入神道只是时间问题,等入了神道,与天同寿,时间会变得很快,眨眼便是万年,还有许多机会的。”千代沐心疼的将姬宓揽入怀中,他此生最爱的人正在心痛啊,可他……一点也不比她少。 那天的雨下得很大,也很突然,瓢泼的雨盖住了姬宓如用刀剜骨般撕心裂肺疼痛的哭声,此时,只有天和千代沐知道她心中的悲伤,那天,她是哭晕过去的。 不过小半月的时间,那孩子就如大夫说的,早早来到这个世上,又匆匆离开了这个还未见过的世界。 自此姬宓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更别说一点笑脸了,每日坐在花园的凉亭中望着天边叹气,性情变得冷淡,不爱与人交流了,外边的天都是蓝色的,唯独姬宓的天,是灰色的。 她的身子尚未恢复过来,没有血色的脸白得可怕,以前,她的脸是红润的,白里透着好看的粉红,那时候的她,也是快乐的。 “阿宓,你都坐了大半日了,你看乌云都聚在一起,待会儿要下雨了,快回去吧,别着凉了……”蛰姬从空间里取出一块超大的异形花样图案的毯子给她披上,那是她出嫁时的嫁妆之一,魔族求子图的毯子,是娘家对她的期望。 蛰姬陪她坐在凉亭中,姬宓突然站起身望着天边一片云道:“阿念你看见了吗?那是我的孩子,有缘无分的孩子,还未成型的孩子……” 说着发了疯似的撒腿就跑,蛰姬刚在看她说的那片云,没看出个什么道道来,看起来倒像个蘑菇,蓬蓬的是伞,伸出来一小节是把。转眼再看姬宓时,她已经跑了好远,还使上了瞬移之术。 等蛰姬叫上人找到姬宓时,她正蹲在一个乞丐的面前,那女人奄奄一息,怀里还紧紧的抱着一个包袱。 站稳了脚,蛰姬再抬头看时,那朵云已经慢慢的散去,没有了刚才的形状。 “姑……姑娘……我……孩子……”话都没说上半句,那女人便撒手而去,包袱里这时伸出来一只小手,粉粉嫩嫩的,只是有些瘦小了。 包袱里是一个白净的小娃娃,那女人虽是乞丐,却将孩子打理得很干净,脸上也没有脏污,两只黑亮的眼睛像盛满了夜空的星星。 孩子咿咿呀呀的挥舞着自己的小手,姬宓将他连同包袱一同从地上抱了起来,“娘亲的好孩子……”姬宓的脸紧贴着孩子稚嫩的小脸,那孩子就像同她有缘一样,伸手摸向姬宓的脸,对着她咧嘴笑了。 姬宓的泪水早已打湿了孩子的脸。她的心里早已认定了,这就是她的孩子,只是这孩子以另一种方式回到了她的身边,不论是这孩子的手,还是包袱的花样,都与梦里一模一样,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姬宓不能自已,当着众人的面抱着孩子蹲下就大哭了起来。 “好了阿宓,我们先回去吧,再不久估计就要下雨了,淋到孩子他会生病的。”这话好使,姬宓立马就听话的抱着孩子走了。 回到血扇楼,大家都不知道姬宓是从哪里抱来的孩子,就连千代沐也一样,“宓儿这是……” 蛰姬将他拉到一旁,把刚才的事都告诉了他。千代沐恍然大悟,上前摸了下姬宓的头道:“宓儿,先叫大夫来给孩子检查一下好不好?万一有个什么不好的地方,还能早些诊治呢?” 现在的姬宓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只听得进有关孩子的话,虽是答应了让大夫来给孩子检查,但她不愿意撒手,千代沐好声劝了好久,她才念念不舍的把孩子交给下人。 幸运的是,虽然这孩子是从乞丐窝里抱回来的,但身体健康,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营养不良,好好补补就是了。 “宓儿打算,给咱们的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呢?”千代沐是最惯着姬宓的,见她视这孩子为己出,那便养着吧,至少让她有个心灵的寄托。 姬宓抱着孩子甜甜的笑着,旁边的人看了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松了下来,她已经多久没有露出这样的笑脸了啊。 抱着孩子晃了半晌,姬宓才开口道:“就叫云儿吧,姬云儿也可以,千代云也可以,不论叫什么,他都是我的孩子。”为什么叫云儿,也多亏了那朵云,不然姬宓,怎么可能会得到这样一个孩子呢。 “好,那就叫云儿,千代云,好听。”千代沐无条件的宠溺真的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但他也确实喜欢这个孩子,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到还有几分像宓儿的,缘分这种东西,真的是不能言喻的。 有了云儿之后,姬宓的生活慢慢回到了从前那般,只是多了一样,每天都要看一眼云儿才能放心做事,或许是失去了第一个孩子的原因,姬宓将自己全部的母爱都倾注在了云儿的身上。 “阿宓,你看咱们云儿现在长得多好啊,白白胖胖的,哟你看这眼睛,跟两颗水晶珠子似的,云儿啊~我是干娘,干娘~~”蛰姬抱着云儿坐在凉亭里,不停的用自己的流苏簪子逗弄着他。 姬宓听了她的话噗嗤一笑,“他还小呢,可不知道干娘是什么意思。”说来这云儿也是好玩,除了姬宓和千代沐,谁抱都不行,一抱就哭,唯独蛰姬,还有温孤越,一见到这两人就笑,每次都笑得眯着眼睛露出右嘴角边上的小梨涡。 缘分啊,真的是无比奇妙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它存在于每个人身上,等遇到了对的人,缘分就拧成一股线,将两人缠绕在一起。 “嘁,咱们云儿聪明,肯定知道的,不然他怎么一见到我就笑啊~对吧云儿~”怀中的孩子咯咯的笑着挥手就好像听懂了她说的话一样,把蛰姬萌得一塌糊涂根本移不开眼睛。 千代沐到花园里来寻姬宓,正巧瞧见蛰姬在逗着小云儿,一把便抢过她怀里的孩子,警惕的看着蛰姬,对着云儿道:“孩儿莫理那女人,她就是来抢咱云儿的。来云儿,叫爹,爹爹。” 就连平日里沉稳严肃的千代沐都和蛰姬一样,对着孩子就是一通的叫爹,好像孩子真的学得会似的,把姬宓逗笑了,一个大男人对着小孩子叫爹,还叫得那叫一个开心,可不就好笑吗。 蛰姬一时间好像明白刚才姬宓那噗嗤一声是因为什么了,对着还不会说话的孩子叫这样那样的称呼,看起来确实太蠢了。 “你们两个,都够了吧,乳娘把云儿抱下去喂奶吧。”姬宓招手叫乳娘将云儿抱了下去,这两人抢孩子的斗争才结束。 现在整个血扇楼的团宠又多了一个,那就是云儿,谁都宠着他,也没有人提他的出生,姬宓把他视若己出,所有人也都把他当成姬宓的亲孩子对待。 回想两人的相遇,不知是云儿的幸运还是姬宓的幸运,那天,他失去了生母,可能会饿死,可能会冻死,但出现了姬宓,从此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那天,是她失去孩子后普通的、没有任何生趣的平凡的一天,但她遇到了云儿,他就像一盏灯,点亮了姬宓逐渐黯淡的生活。 又过了一个月,云儿已经长大了许多,姬宓决定带着他回一趟五灵,让舅舅们看一看,还有姬月也是。 …… “原来如此…哎,可怜我们宓儿了……”大舅母郁清含泪握住了姬宓的手,身旁的虞月瑾他们也听得动容,不过短短时间,宓儿竟遭受了这样的变故,哎。 可有了云儿之后,姬宓就看开了许多,虽然也时常想起那个还未出生便离开这个世界的孩子,但她没有从前那么伤心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云儿与我越长越像。” “是像,你看这对眼睛,多像啊。”郁清说着还比了比,她可没在开玩笑,每一句都很认真,这孩子的眼睛长得与姬宓确有相似。 赶后才来的姬月在了解了姬宓身上所发生的事情后,与大舅母郁清是一个反应,都觉得她可怜,为她感到难过,最后还要姬宓来安慰她们。 千代沐成了孩子奴,抱着自家儿子不愿放手,是虞月瑾说要抱,他才有些不情愿的交到虞月瑾的手中。 抱着云儿,虞月瑾又变回了曾经自己刚得儿子时的老父亲模样,“云儿真乖啊,笑起来还有小梨涡呢,夫人你快看。咱们崎儿小时候也是这般爱笑。”一边逗着,一边还叫郁清同他一起看,脸上都笑开了花了。 “是啊,现在孩子们都长大了没小时候有意思了。你说崎儿啊,也不赶紧找个媳妇,让我们也抱上孙子。哎,爹去哪儿了啊,还不回来,成天和三弟去钓鱼,一钓就忘了时间了。” 正说着呢,虞寒光和虞月霄就拎着今日收获从外面回来了,刚踏入府门就是一股子鱼腥味,还混杂着一些稀泥土的味道,大家闻了都纷纷遮住鼻口。 一见到姬宓,虞寒光立马就将手里提着的鱼丢给一旁的虞月霄了,“宓儿啊!不是说在五神吗?这么快就回来了啊!外公可想你了!” 那激动的模样,说话时眉飞色舞的,还比上一堆动作,大家都说他是越活越年轻了。注意到姬宓身后抱着云儿的虞月瑾,虞寒光问:“这是……” 不是刚怀孕没多长时日吗,怎么这么快就搞了个娃娃出来…… 等听完事情的经过后,虞寒光难受的看着姬宓,“哎,我的苦命孩儿啊,心里肯定难受了好一阵吧,我看云儿就是与你有缘,知识投胎投错了地方。” 他的话就与姬宓当时抱得云儿时想的一样,这孩子生下来就注定了要成为她的孩子,只是,现在想到那个失去的孩子,还是心如刀绞啊。 “这次回来,就多住段日子吧,我与你舅舅们啊,都想你,就盼着你常回来看看,但你忙啊……” 虞寒光的脸在这一瞬间看起来苍老了许多,姬宓见状,便想也不想的就应下了。 壹叁玖 天宝一天就闹事儿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主人……姬宓,身边多了一个孩子。”手下的话让月华无双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男子,好像受到了巨大了惊吓,“你确定?她不是刚怀上没多久吗?这么快就生了?” 月华无双怀疑自己这些个手下是编了几句谎话来糊弄他,但那手下的却很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道:“属下打听过了,姬宓小产,腹中孩子已经没有了……现在这个听说是她从乞丐窝里抱回来养的。” 那天的事许多五神百姓都看到了,只要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但挺说姬宓对这个孩子极为重视,也不允许旁人用这孩子的出生做文章。” 如果是小产……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月华无双叫他下去,自己斜倚着扶手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孩子早早就没了,姬宓就捡一个来,当成自己的孩子养,算是一个情感寄托…… 这段时间月华无双一直在收集有关姬宓她们的信息,为此他身边许多得力的属下劝说过他,要吃眼前亏,不要明目张胆的在千代沐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但月华无双听都不听的,铁了心的要让千代沐和姬宓为了上次的事付出代价。 可现在的千代沐,已经无所谓这些人是否怀依旧对他们怀着不轨之心了,得到白月剑后重获神力的他,实力要比曾经那个已经逝去的神帝还要强悍、恐怖。 “宓儿近几日可还像以往那般容易累?”千代沐很担心她的身体,自从那件事过后,宓儿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回想全段时间,她天天以泪洗面,要不是有岑之然那些灵丹妙药吊着,想来身子早就垮了。 姬宓一下抱住了他,将头紧紧的贴在千代沐的胸前,“已经好多了,夫君不必担心,我现在觉得自己的身体渐好,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能回到从前那般精力充沛体魄强健的状态了。” “如此便好,若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同我说知道吗?”他同样拥紧了怀中的丫头,幸好……云儿出现了,不然他根本不知道,那样绝望没有一点生命力的她,该拿她怎么办。 两人在庭院中相拥许久,谁都没有说话,景色别致的小院子里静得只有二人的呼吸声。最后是下人来报,他俩才不舍的分开。 下人说,今日午时,会有一支天宝的队伍进都,目的不明。 但清楚的都知道他们没憋什么好屁,上次天宝皇帝传密信给青冥国君的事情还没完呢,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迫不及待就要来送死,那,他也就却之不恭了。 不过,天宝来的人不过就是些小人物,根本不配让千代沐亲自迎接,千代沐能送他们一个小果盘已经是他们莫大的荣幸的,但这群人还不知足,直言道:“为何不见神使大人?” 白言隽爽朗一笑,假装自己听不出他们话里有话,“都说是神使大人了,他的行程也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我们如此大阵仗,也不见来迎接,真把自己当万人敬仰的神了吗?”听听这话,多酸啊,酸溜溜的不知道和千代沐多大恩怨呢。 “你这话说得,神使大人为保五灵做了多大贡献,说他是五灵大陆的守护神也不为过啊,在北月说话,还是要注意些分寸。”白言隽身为五灵的皇帝,自然不允许有外人对千代沐出言不逊,五成的威压一放,天宝的人都喘不过气来。 话语间,姬宓带着蛰姬从殿外走了进来,文武百官纷纷起身向她行礼,姬宓目不斜视的先走上前向白言隽行了一礼,“吾皇万岁。我还要代子珣多谢皇上呢,皇上话说得不错,在北月,始终是要注意些分寸的。”说完还看似无意的瞟了一眼天宝使臣的方向,眼神中多带了些威胁的意味。 见来人是姬宓,几人默契的闭了嘴。要知道,姬宓只要是脾气一上来了,才不管对方是谁,照怼不误,就算是皇帝,她不爽了也要说几句。 “刚才不还和外面树枝上停着的鸟儿似的叫个不停吗?怎么这会儿就孬了?”姬宓似笑非笑的看着那群天宝人。 那群人还真不是吃素的,一听姬宓话不好听,立马就拍桌子起来怼回去了,“我们敬你是神使夫人,但你也别太给脸不要了,你说谁是聒噪的鸟儿?” 他们不是吃素的,姬宓就更不是吃素的啦,冷脸道:“就凭你说的这几句话,就够你们死几次了,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们再怎么也不过是天宝来的使臣,我是神使明媒正娶的妻子,享神使有的一切权利,见我如见千代沐。我可以原谅你们这些粗鄙之人没有礼教,你们也可以不向我行礼,但别把我对你们的客气当你们放纵的资本。”别人说一句话,她就十句话怼回去,在她面前摆谱,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两重。 “你!”其中一个人怒气冲冲的拍着桌子,可又拿她没什么办法,小打小闹千代沐无所谓,但如果上升到了真的动手的程度,那他们谁都不敢保证千代沐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千代沐对姬宓的宠爱,全五灵有目共睹,没人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你姑奶奶我就在这儿呢,别再汪汪了。”有本事,你冲上来咬我啊。哼,她能来已经够给天宝面子了,还妄想子珣也一起来,痴人说梦吧,没醒就再多睡会儿。 大殿上姬宓和天宝使臣们剑拔弩张的气氛让其他大臣都待不下去,可皇上没有发话,他们又怎么能提前退席,只能硬着头皮只当看一出旦角劈了嗓子的戏了。 觥筹交错之间,一位天宝使臣乍然一笑,对着姬宓道:“听说宓小姐已有身孕,不知几个月了?我等也好献上厚礼啊。” 此人的脸上满是嘲讽,姬宓看得出来,也听得出来他们是故意的,自己小产的消息想必已经传到了天宝皇帝的耳朵中,但他是如何得知的,姬宓就不知道了。她放下手中的葡萄,悲戚的望着大殿顶上的画,“那孩子与我无缘。不过我也很好奇啊,你们是怎么知道我怀孕了的?” 殿上箜篌琴音戛然而止,大臣都很紧张的望着那群天宝使臣,你们可千万别说错话啊,你们死了没关系,别到时候牵连到他们啊! 只听刚才那使臣不以为然的道:“这宓小姐就不用管了,不过,宓小姐刚才那话的意思,莫非孩子已经……”说完还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捂着嘴不敢相信的望着姬宓。 “宓小姐切莫伤心,您还年轻,孩子总会再有的。”一次又一次的戳姬宓的痛处,这人如果不是真的胆子大,那就是真的蠢。 姬宓瞬间来到他的身边,一手搭在了那人的肩上,笑眯眯的望着他说到:“你说的没错,孩子总会有的。” 她话还没说完,“但你,有没有第二条命呢?”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很小,脸上的神情是大家从来没看到过的,那般阴狠,一字一句,都冰冷得扎人骨头。 是个人都能感觉到姬宓浑身逐渐阴冷下来的气息,刚才还咄咄逼人的使臣不再说话,这件事就这样匆匆翻篇,没人再敢提此事一句。 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姬宓始终憋着一股气,可是有气没处撒,只能自己憋着了,她周围的空气,就没再升过温,本想和她搭话的朝中大臣们一见这样,也都识相的不去打扰。 那群天宝的使臣,竟然还都得意洋洋的看着姬宓。让她目中无人,呵,随便戳一下痛处便这幅模样了,女人始终就是女人。几位使臣,每个人都是这么想的。 “神使大人万安。”突然间殿上的大臣们纷纷起身向着殿门外行礼,那几个使臣才知道是千代沐来了,他心情看上去很不错的样子,脚步轻快。 但所有人都祈求姬宓的表情能够好看一点,她现在这个样子,一眼就能让人知道刚才肯定发生过什么事啊,何况千代沐这么精明敏锐的人。 “宓儿这是怎么了?”见姬宓不回话,千代沐只好把头转向蛰姬。 在得知刚才发生的事后,原本就因为姬宓生气而变得冰冷的气氛更加让人受不了了,如果说刚才是低气温,现在直接就是冰库了,冻得人从头发丝到骨髓都是冰冰凉的那种。 姬宓本还不是这样的,一见到千代沐,心里憋着的那点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想到刚才那使臣时候的那番话,再一想到她还未出世的孩子,鼻头一酸,含着一汪眼泪更不想说话了,脑海里闪现的全是她怀孕时的笑脸,那时候的她真的是最幸福的时候。 千代沐抱过她,轻声安慰到:“好了好了,宓儿与一群人话都不会说的畜生有什么好生气的。” 这话成功的叫姬宓噗一声笑了出来,在场的大臣们也都和她一个反应,就连龙椅上的白言隽也是噗嗤一下捂着嘴笑了出来。 “神使大人,你欺人太甚了!”那群使臣激愤的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千代沐。 呵,“欺人太甚?”千代沐身后升起寒光凛凛的白月剑,一剑刺穿了那人的胸膛,白月剑有意识似的,不需要人控制,自己便抽了出来,男人倒地鲜血直流,最终在众目睽睽下断了气,“这才是欺人,但还没到太甚的地步,想看看吗?” 剩下的几个使臣手忙脚乱的往后退,“能被本座的剑刺死,是他的荣幸。”千代沐眼都不斜,继续哄着他怀里的姬宓了。 那可不,神帝的白月剑,斩落过无数妖邪的头颅,今日能被传说中的白月剑,五神大陆上下都在争夺的白月剑刺死,是这个人此生最大的荣幸。 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挺适合刚才那个人的,惹谁不好,偏偏惹了姬宓和千代沐,自讨苦吃,说他们是自作孽不可活都不为过。 殿上的宴会结束时,天宝的使臣们随着白言隽去了后殿,看样子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私下商议。千代沐不想听,更没兴趣听,带着姬宓正想离开,又被天宝使臣阴阳怪气的说了一通,“神使大人不一起来听听吗?与您有关哦。” 刚才的教训看来给得还不够厉害,居然还敢这么和千代沐姬宓他们说话。 后殿,是下了朝后专门开辟出来给大臣们提意见或是吐槽的地方,千代沐还是第一次来这里面。 一进去,天宝的使臣还是拿腔拿调的说了一大堆,千代沐根本无心听他们叨叨,揉揉耳朵相当不耐烦。 “我们皇上认为,这天下,应该是五国的天下,由神使大人一人独大,似乎不妥。”刚才有的没的说了一大堆,原来是为了铺垫这一句啊,比起千代沐,姬宓更加的不耐烦。 挥挥手厌恶的看着天宝人说到:“你们要是有本事,有你们做大,没本事就闭嘴,叭叭叭的说了一通,不就觉得我们子珣权利太大了吗?何必绕这么多弯子。” “既然宓小姐也是爽快之人,那我们也不用藏着掖着了,不错,这天下一分为五,而他一人却凌驾五国皇权之上,恕在下直言,他何德何能。” 呵哈哈哈哈,这话真是把姬宓给逗笑了,“他何德何能?光是前段时间,魔族首领月华无双带魔族进犯,是他以一己之力抵挡了他们这一条就够了,敢问这位使臣,你能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抵御那么多的魔族吗?如果不能,就给你爹闭嘴,一天到晚吃那么多饭不是让你闲着没事做的时候喷饭的。” 千代沐他们皆是噗嗤一声,让那使臣很没面子,有姬宓在,白言隽都放心许多,这丫头怼起人来可是一点情面都不留的,就算只是她一人,这些天宝人也别想讨到一点好。 “真是气煞我也!不管,皇上的意思我们带到了,他还说,若是不改变现状,就别怪他举兵进攻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年长的使臣开始耍赖。 姬宓才不吃他这一套,反呛道:“那就让那糟老头子来啊!看谁怕谁啊!到时候谁吃苦头开不知道呢!他若是不为天宝的百姓着想,那就来吧!以我北月现在的兵力,还怕你们一个天宝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还妄想和千代沐平起平坐,什么东西啊。”她指着使臣们一通乱骂,虽看起来像个泼妇,但也是无奈之举,毕竟是这群天宝人先开始的。 “你一个妇人,我不与你计较,你做不得北月的主,我就要皇上的答复。我们天宝已经集结了大量兵马,只要不同意的消息一传回北月,那些士兵便会向着北月进发。” 他们当着千代沐的面,威胁白言隽,势要他一个说法,依姬宓看啊,肯定是脑袋被驴踢了,就连天宝皇帝的脑袋也是被驴踢过的,不然怎么这么不好使,这种事,悄悄咪咪的也就算了,还跑到千代沐的面前大肆宣扬。 白言隽是个仁爱开明的皇帝,鲜少以国君之威胁迫威逼群臣,但他今天却拿出了不同以往的态度,“朕以为,你们皇上,一定是中了什么蛊,才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神使大人于我们五灵来说,是不可或缺的保护神,有了他,五灵才得以不受魔界、妖界的侵扰,他的功德,配得上现在的权利,你们今日所言,朕与神使只当玩笑,回去禀报你们陛下,若是再敢有不轨之心,北月一定拿出五国之首的态度。北月威严,不容任何人挑衅,神使威严,更不容挑衅。” 说完,白言隽以自己乏了为由借口离开了后殿,殿中现在只剩下千代沐、姬宓、蛰姬还有那一群天宝使臣。 蛰姬拿出了自己的态度,挽着姬宓的手看似无意的说:“阿宓,若真有别国造反那天,可一定要同我与血羽说啊,血扇楼和蛰居虽没有百万大军,但也不是吃素的。我们五神,自然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好大的口气,她一人便代表整个五神了,但她说的确也是实情,血羽令下,整个五神不就得听令吗? 这边五神的都搬出来了,那边的使臣们却还是以为她在说笑,“真是笑话,五神与五灵隔着封印之井,有重兵把守,你个小女子,过不过得去都是回事,还五神站你们这边呢,天大的笑话。” “是吗?目光短浅的井底之蛙,你知道本尊是谁吗?就敢说这样的话。”蛰姬将自己的脸和右手变幻成了魔族的原型,凶恶的目光吓得几个使臣坐在地上哭爹叫娘的。 很快她又变成了正常的人形,“你,你是魔族!你夫妻二人竟然与魔族勾结!罪该当诛!待我禀报裁决所!”那些使臣不可置信的指着千代沐叫到。 对哈,五灵还有个裁决所呢,他不说姬宓都快忘干净了,但这裁决所的存在感实在太低了,对她也没多大的威胁,她才不怕呢,又不是没去过,还不是完完整整的回来了。 不过这魔界和人族的战争……是时候该停了。 壹肆零 徒劳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不错,我是魔族,可我的心要比你们干净得多。”蛰姬非常嫌弃的看着使臣们。 那群人皆是一副吃了屎的表情,心中想的也大多是那些。他们害怕蛰姬,更害怕魔族,在人类的认知中,魔族生物是非常可怕的,他们嗜血成性,茹毛饮血,殊不知其实有智慧的魔族就和人类一样,吃熟食,以猪牛肉为主,有爱吃饭的,也有爱吃面的。 误解,毁掉了两个本可以和平共处的世界,许多魔族也认为人类是十恶不赦的,他们贪婪,为了金钱和地位不惜手足相残。在魔族的眼里,人类是集懦弱、狠毒、懒惰为一体的生命,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魔族厌恨人类的原因。 天宝的使臣们对蛰姬的话甚至不敢反驳,怯懦的样子让人心生厌恶,姬宓对他们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不耐烦的看着几人道:“再不滚,就别怪我丢你们出去了。” 她的话可不是开玩笑的,她说丢,那是真的能丢,几人撒丫子赶紧跑出后殿,只留下千代沐姬宓和蛰姬三人。 待那些人走了后,姬宓的心情才平复下来,只要看见那几人,便想到刚才那个被杀的男人说的那番话,竟敢拿她小产的孩子做文章,真是……不可饶恕。 “好了阿宓,你也别太在意那人说的。况且我觉得他有一句没说错,你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你看我活了这么久了都没个孩子,我才是最可怜的好嘛,我夫君现在生死未卜,整日为他担心,至少,子珣还在你身边啊,无数个漫长的黑夜,你还怕日后没有孩子吗?”蛰姬的话让姬宓心里好受的那么一点点,但细想,越想越不对劲是怎么回事。 那日回去后,姬宓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中,只有面对云儿的时候才会露出一点点笑颜,但转瞬即逝,她总坐在后院自己种下的那排绣球花边望着池塘出神,有时落下几滴晶莹的泪水,但抹掉以后又面无表情。 下人们路过她的身边,总忍不住叹上一口气,心地这么善良的小姐,为何要承受这样的痛苦呢……老天真是不公,恶人逍遥,善人却得忍受这世间诸多悲痛。 “宓儿,你看那边……”千代沐从背后抱住姬宓,指着另一处叫她望去。如瀑一般的紫藤萝给死气沉沉的后院带来了生机。 这是千代沐送给姬宓的礼物,一点小法术,如果能让她开心的话,那也值得了。姬宓最喜欢的就是花开时如梦似幻的紫藤萝,“是紫藤萝……子珣有心了,我很喜欢……”她是很喜欢,但表情却不是那么回事。 千代沐扳过姬宓的脸让她直视着自己,“宓儿,孩子,还会有的,你初为人母,你难过我能理解,但我也是初为人父,我就不难过吗?不要再颓废下去了好不好?至少,要对云儿负责任。” “我只是……还放不下,那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她的悲伤其他人无法理解,但千代沐能够理解,那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但这种时候,总需要一个人坚强,千代沐将人紧紧揽在怀中,“可我们现在还有云儿不是吗?不是宓儿说的吗?他以另一种方式继续陪伴在我们身边。” 对……对,还有云儿,姬宓忽然缓过神来,说实话她变脸挺快的,立马转为笑脸对着千代沐道:“子珣说得没错,叫乳娘将云儿抱给我。”兰香领命下去带来了乳娘。 “几日没抱云儿了,怎么轻了些,而且这面色看起来也不是很好,香姐,最近小少爷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只抱了一下,姬宓便感觉到孩子比之前轻了,再见那乳娘目光闪躲闪烁其词,姬宓就知道这里面应该有些问题。 她不允许任何人拿她的孩子开玩笑,原本看着孩子是身为母亲的柔情,在看向乳娘时却犹如一个杀伐决断,轻易便能取人性命的魔鬼,“我问你话呢,哑巴了?” 现在整个姬宓上下都对这个孩子很重视,听到姬宓的声音自然也都到后院里来了,大舅母郁清抱起姬宓怀里的云儿,端详了一会儿道:“前段时间,我还同阿宓说云儿是我见过最乖的孩子,夜里不吵不闹,但今日仔细一看,再回想这段日子的事,确实觉得有些奇怪。” 如何奇怪了?姬宓紧张的问。 “要说这不大的孩子,夜里饿了是最爱哭的,但我们却从未听见云儿夜里哭过,而且云儿总是嗜睡,没什么精神,乳娘说是他夜里闹动静,白天才没精神,但这所谓的动静,我们可从未听过……”说着神情严厉的看向乳娘。 所有人都看着乳娘,但她还是矢口否认,说自己是照常照顾小少爷的,不知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差错,姬宓冷笑一声,“行,最后一次机会你也浪费掉了,一会儿若是大夫诊断出了什么问题,你这乳娘,难辞其咎!来人,去请妙春堂的齐大夫来!” 妙春堂的齐大夫几个字,将乳娘吓得浑身一抖,要知道,妙春堂的大夫各个都是妙手神医,齐大夫更是孩童病症方便的权威,姬宓这是真的生气了……她到底该不该招认。 算了,咬紧牙关赖到底,她总不能没有证据就把自己杀了吧。要说乳娘还是不够了解姬宓,触碰了她的底线,根本不需要任何证据,她想杀,便杀了。 很快,齐大夫拎着医箱出现在了姬宓,见到人们还来不及行礼便给姬宓带到了云儿这里,“这……宓小姐,请问这孩子平日里是你在喂养,还是请了专门的乳娘喂养?” “乳娘,可是孩子身子出了什么问题大夫?”齐大夫见惯了父母们急得满头大汗的模样,但他也是第一次见姬宓这样,摆手叫她先不要慌张,自己还要进一步检查才能确定孩子是什么问题。 “老夫问你,这孩子,你是不是喂他吃了什么镇定安眠的药物?”齐大夫不可能会诊断错误,听到他的话,在场的人皆是一惊。 天月最宝贝这孩子,有时间就抱在手里都不愿意撒开,一听齐大夫说乳娘对云儿下了药,第一个跳出来指着她的鼻子骂到:“好一个狠毒的妇人!我家主子小姐这般厚待你,你却做出这种事来伤害云儿!看我今日不斩杀了你个毒妇!” “慢着。”要不是姬宓出声制止,乳娘现在可能已经是一具无头的尸体了,“先听她把话说完,我倒是要听听,她为何要下毒害一个年幼的孩子。” 乳娘支吾半天,才开口说:“这孩子夜里闹得慌,我一心烦,就喂了他一点点安神丸化的水……但只是一点点!”怕姬宓她们不信,乳娘还比划了一下她所说的一点点是多大的一点点。 不料齐大夫鼻子里发出哼一声,严肃的收拾着药箱道:“一点点,一点点孩子能睡成这样?老夫再问你,你平日里吃的是些什么东西?是不是常食用油腻,孩子吃了你的奶腹泻,食欲不振,才有今日面黄体瘦的情况出现。” 见姬宓一群人的脸一点一点的沉下去,齐大夫也叫他们放宽心,“不过是可以慢慢调养过来的,神使大人宓小姐不必太担心,只是这以后请乳娘啊,还是要小心些。现在正是孩子各个器官发育的时候,如果营养各方面跟不上,孩子某些地方可能会有缺陷,也容易落下病症。”说着别有深意的看了一样乳娘的方向,看了一帖方子后拎着医箱又匆匆赶到下一户人家了。 乳娘现在的处境,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姬宓狠厉如虎狼的望着乳娘,哑着嗓子道:“我夫妻二人厚待你,就是希望你能用心照顾云儿,却不想引狼入室,你到底想干什么?!”姬宓身后的假山应声而裂,乳娘被吓得跌坐在地上。 “宓小姐请你相信我啊!我真的只喂了一点点!”都到这个时候了,乳娘还在狡辩,所有人为她捏把汗,但都不同情她,今日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哪儿有喂这么小的孩子吃安神丸的啊,这药人吃多了都不好,会给身体造成负担,何况是云儿这么一个小孩儿。 现在事情坐实了,天月又跳出来想一剑斩了这个狠毒的妇人,这次没有人叫天月停下,更不会有人去拦他了,乳娘就这样被天月抹了脖子,细长的伤口中不断流出鲜血。 最近不顺心的事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先是天宝的事,又是乳娘给云儿喂安神丸的事,就不能让她消停一会儿吗?姬宓头快疼炸了,不停用手按着太阳穴。 上次乳娘的事过去后,姬宓又重新挑选乳娘,这一次她亲自来挑,还不信就找不到个好的了。 但一连看了好几个,都不符合她的要求,只有最后一个,但年纪好像有些大了,不过……这事也不能等,先用着再说吧,等不合适在多给点银子打发了便是。 却不想这女子当真是个负责人的乳娘,一切要进自己最的东西她都很严格,还时常教给姬宓一些实用的带孩小技巧。 “小姐你看啊,要这样轻轻的拍他的背部,将嗝打出来就好了。”乳娘在了解到这个孩子是姬宓捡来的,她自己并没有生养经验以后,夸赞姬宓心好的同时,对整个姬府的好感也上升了不少。 可这平静日子在过了不久,外面就有风言风语,说姬宓未成亲先有孕,才成亲没多久,孩子都好大了。总是有不清楚事实真相的,你一言我一句的,越传越离谱,流言的传播速度飞快,没多久便是都城皆知了。 这件事被当成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不论是街边小摊还是路边小馆,没有一个不是在说的。 这就让姬宓很不爽了,传就传吧,她身正不怕影子斜,根本不在乎这些,可有的人说的话实在太恶毒,传到她耳里的时候就是不堪入耳,所以,姬宓决定找那几个人谈谈心。 既然看上去不过是普通的市井小民,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大能量能把事情说得这么绘声绘色这么离谱,不见见他们都对不起这几个“奇才”。 “你们最近在大街小巷里传的那些事,我也有所耳闻了,只是不知我与你们几个有什么仇什么怨要这么诋毁我。”姬宓现在的态度还是很好的,只是过一会儿她就不敢肯定了。 为首的男人哼一声撇过脸去,不屑的道:“你与我们没什么仇也没什么怨,但我们就是看不惯你的做派。” 一个小小女子,把他们这些男人都比了下去,一点脸面都没有,“再说了,我们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姬宓笑着转转手里的茶碗,漫不经心的看着那一碗茶里漂浮着的一片茶叶,“有事实,但更多的却是故事。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她现在越来越没有耐心,只想赶紧知道是谁这么大胆,敢在背后搞小动作。 其中一个男子白了一眼姬宓转过脸去不再看他,姬宓上去一下扭断了他的头,“既然想扭,那弧度不如大一点。” 另外几个被突然这一出吓坏了,一个个颤抖着身体说不出话来,姬宓很困很乏,心情也很差,“最后一遍,谁指使的你们?” 若是再不说,那她就只好把其他这几个人的人头也收了。 有一个实在受不了这样鲜血淋淋的场景,立马就招了,“是……是个戴面具的男人,他没露脸,只给了我们很多银子,让我们激起舆论,我记得他身边有一只长相奇怪的乌鸦。” 长相奇怪的乌鸦,“行了,你走吧。”姬宓挥挥手叫人将他带了出去,还剩下三个,说的也和她差不多,姬宓能从他们的眼里看出他们没有说谎,也就都放了。 长相奇怪的乌鸦,到底是怎么长相奇怪的乌鸦,那群人皆说自己不敢抬头看,因为那面具人的气势很强,只晃眼瞟了一下,没看清细节。 “到底是谁在监视着我们,月华无双吗?”姬宓一个人坐在位置上自言自语,殊不知刚才外面就掠过一只双翅黑鸦,那是郁莱养的,隐藏在黑暗中监视着姬宓她们的一举一动。 但它却不敢飞到千代沐的身旁,因为……无所遁形,以千代沐现在的实力,轻易便能察觉到周围空气的波动,何况双翅黑鸦身上会散发一种独特的气味,平常人闻不到,实力不达到一定高度也闻不到,上次已经被千代沐弄死了一只了,这次可不能再折一只了。 乌鸦飞回郁莱肩上,从眼前的石头里,郁莱已经看到了刚才在姬府发生的事,“果然不应该相信这些人,轻易便把一切都抖露出去了。”手里的杯子被捏得稀碎,郁莱也不在乎自己满手的渣子,亲自前往北月找到了那几个男人。 本还庆幸活着从姬府出来的几个男人,却没活着逃出郁莱的手掌心,其实在收下这些银子的时候,不论成功与否,他们都不可能活命,这就是郁莱的作风。 “一群废物。果然低等人族都是废物。”重新戴上面具,郁莱消失在阴暗的小巷中。 至于那几个男人,是几天后腐臭味从箱子里散发出来才被人发现的。 就这样,他们的死,又被归在了姬宓的身上,因为几天前有人亲眼看到这几个人进了姬府后再也没有出来。 接二连三的事情已经搞得姬宓焦头烂额,她原以为自己会喜欢五灵多一点,但这个有秀丽风景的地方并不适合她。 太强或者太弱,都总被误解。 “我想回五神了,不想再回来了。不知道外公舅舅他们,愿不愿意和我们一同去。”她为北月的百姓,做了也不少了,但大家,总会被一点点风吹草动惊起,然后她就变成了群起而攻之的对象。 千代沐知道她这只是气话,对于这片土地,她是怎么都不可能从心头抹去的,遂问道:“宓儿想清楚了吗?舍得吗?” “嗯……”她似乎给了答案,又似乎没给答案,模棱两可的一声嗯,完美的表达出了她内心的不舍。 是真的被气到了吧,不然她不会这么说的。千代沐淡笑着,摸了摸姬宓的头,又捏捏她的脸,就如往常,“我知道,宓儿是在气这些不知真相的百姓,不论你为他们做了多少,他们都质疑你,可这里有我二人的回忆,是十分珍贵的地方,我想宓儿也是不愿意离开的吧。” “嗯……”这才是她真实所想,但这又有什么用呢,无论她做得再好,都有人不理解、诋毁,那她做这么多还有什么用? 千代沐抱她坐在自己腿上,“懂的自然懂,不懂的也强求不了,宓儿做自己便好,爱你的人会一直爱你。”姬宓已经习惯他时不时给自己撒点鸡汤了,但这种适时的鸡汤总让她觉得很棒。 至少喝下去了之后,心里是暖暖的。 她庆幸,自己能拥有一个,专属于她的,让人无比温暖的太阳。 壹肆壹 瑞香公主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云儿这几日看上去已经恢复了,多亏潘姐你照顾得仔细。”姬宓将云儿抱在怀里已经感受到了沉甸甸的重量,和上一个乳娘在的时候区别可是太大了。 这位叫潘姐的乳娘笑着挥了挥手,嘴里说姬宓见外了,“云儿这孩子乖巧,除了饿了尿了,别的时候都不怎么爱哭的,而且见到小姐和神使大人就笑,跟朵花儿似得,也不知上一个乳娘怎么能做出那种事来。” 她说的就是被天月盛怒之下斩杀了的那个叫做春香的乳娘。姬宓淡然笑道:“谁知道呢,或许真的是狠心之人吧。”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姬宓便听见门外有敲门声,怀中抱着云儿,着下人去开门。 门敞开后见到外面的人,姬宓大翻白眼,还不如不开呢。长安不认识他们,只问来人是谁,却见那群人推开长安径直走进了前厅。 “我问你们话呢!怎么听不见吗?这里是姬府,可不是你们能乱闯的地方。”长安上前阻拦,眼见正要被人群中一个魁梧大汉打中的时候,姬宓丢出手中的茶碗盖子正好砸在了对方的手腕上。 大汉吃疼,猛地缩回手倒抽一口气。姬宓却像个没事人继续喝着里面的茶水,抿了一口后抬头目视着那人道:“这是姬府,容不得你们放肆。” 外面这群人应该是天宝使臣请来的打手,乌泱泱的围了一大圈,最里面姬宓却看得不是很清楚,好像是一个蛮娇小的人,衣饰华贵,若不是达官贵人的话,想来就是天宝皇室了。 但都不是,里面的人是天宝太后抱养的公主,父亲戍边战死,母亲伤心过度生了重病也去世了,就留下她,被太后抱回宫中当成公主抚养,虽只是一个挂名的公主,却深得太后喜爱,养成了目中无人的性格,这次跟着使臣们一同入北月。 姬宓好好回忆了一下,在宴会上并没有看到这个公主啊,她今天来,又有什么目的,“你们不好好在驿馆待着,来我府中做什么。” “是我找宓小姐有事要议。”公主面前的人群慢慢散开,姬宓这才得以见到她的真实容貌,说不上倾国倾城吧,但也算小家碧玉了,属于长相很干净,让人一眼见了便觉得清新耐看的那种。 逗弄着怀中的云儿,姬宓眼都没抬一下便道:“何事?”云儿就同他母亲一样,看都不看旁的人,只专心姬宓手上的猫咪玩偶。 公主像受到了巨大的侮辱一样,仰着一张脸居高临下的看着姬宓,“本公主亲临姬府,你身为主人,都不请本公主坐下喝杯茶吗?” 她说完这话,姬宓干脆直接不说话了,只醉心于云儿,看到云儿的笑脸,就算是这烦人的公主,好像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厅里只有姬宓和云儿的笑声,所有下人的注意力也都在姬宓母子身上,半晌无人说话,就这样晾了公主一群人大半天,终于还是公主忍不住,愤愤坐下,“都说北月的神使夫人目中无人,今日也算是见识了。我怎么说也是天宝的公主,不要求你拜我,但也不能这么无礼吧。” 今日若不是这公主非要来“拜访拜访”姬宓,使臣们是根本不愿意到这条街上来的,更不可能来姬府了,但太后最喜爱的公主执意要来,他们有什么办法。 看公主的样子就知道她还有话没有说完,一个使臣赶紧上前阻止,“公主,慎言啊……”他的声音小得只有他们这个圈子里听得见。但公主却在众人前不留颜面的狠狠骂了他一声废物。 使臣吃瘪,也不再阻止,反正他们摸清姬宓的脾气了,谁惹的她她就找谁,其他无关的人她是不会牵连的。 “我目中无人也是分人来的,有的人想让我放眼里,也得先想清楚自己是不是人才行。”姬宓的话让公主还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公主回过神来,大吼道:“你这意思是说本公主不是人?!” 姬宓看着她忽得潋滟一笑,“哟,你居然听出来啦?”周围的下人们纷纷低下头嗤笑。 这么明显的意味,一听就能听出来吧,姬宓这不是嘲讽公主的智商低吗,也难怪公主气急败坏了。 可就算她再怎么气都没用,姬宓依旧逗着孩子不为所动。公主见她手中的孩子,把心思打到了孩子身上,一位使臣见公主盯着姬宓怀中的孩子眼神不明,就知道她心中肯定憋着什么坏招,赶紧出言制止她犯错,“公主不可!不可啊!” 你对姬宓不敬,她若是心情好了这事儿也就简单过去了,但要把主意打到这孩子身上,几层皮都不够她扒的啊。。 公主是他们说了就会听的人吗?显然不是,公主甩开使臣的手,神情轻蔑的望着姬宓怀中的孩子说:“这孩子长得可真丑,与神使大人一点都不像啊,宓小姐,你不会……啊我忘了,这不是你的亲生孩子。” 使臣们听到她的话,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底,姬府的下人们低着头不敢看姬宓的表情,却还是小心翼翼的用余光关注着,是个人都能看出姬宓的头顶上逐渐凝聚的阴云。 她怀中的云儿就像知道公主在说自己的坏话一样,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姬宓心疼得不得了,连忙哄着逗着,根本顾不上身边的公主,只等一会儿,再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在外面都听见云儿的哭声了,宓儿……”刚进门,两手都提着东西的虞月瑾和虞月之愣住了,这什么情况啊,家里这么多人…… 前厅里姬宓还在抱着云儿不停的轻声哄着,虞月瑾两兄弟将手中买的东西交给下人,走进前厅接过了姬宓手中的孩子,“哦哟哟~咱们云儿这是怎么啦~来,大舅公抱啊,不哭不哭。” 姬宓都哄不好,虞月瑾就更哄不好了,只能交给对付孩子比较有一套的虞月之了。没了沉沉的孩子抱在手中,姬宓就像卸掉了一个大石头,甩甩两只胳膊放松,“好了,现在我可以好好和你扯了。” 啪—— 响亮的巴掌结实落在公主的脸上,立马火烧的疼痛,公主捂着脸大叫道:“你竟然敢打我!”在天宝,谁不是将她捧上了天,今日竟受这般侮辱! “这一巴掌,是教训你出言不逊,你给我记住了,我姬宓的人,就算是个下人,也比你个捡来养的公主高贵,我敬你父亲是戍边的英雄,但你别拿我孩子说事。”再说了,“我外面捡只狗来都比你眼睛好使。”云儿丑?她丑还差不多。 这两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个没完,虞月瑾脑袋都大了,但也听出一点来,应该就是这公主拿孩子说事,姬宓生气了吧。 能让姬宓话不多说一句就在府里打人,除了犯了她的大忌,别的就没什么了。 “你罪该当死,竟然敢这么无礼的同本公主说话!”她平时最忌讳的就是有人提她的出生,所以在天宝,从没人敢多说一句闲话。 今天被姬宓摆在台面上讲,公主脸都快丢尽了,她觉得自己的出生,是最大的污点。 可她错了,别人敬她,不是因为她是个公主,而是因为她的父亲,是为了保卫天宝而死,是天宝的英雄,血洒疆场马革裹尸,没想到这公主竟然以她的父亲为耻。 幸亏姬宓不知道她真实的想法,不然一定再打上几个耳光,打到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放肆!宓儿出身雪渊正统皇室,是正经的公主,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云儿已经在虞月之的怀里睡熟了,所以虞月之的声音放低了很多,但也听得出言语间那种难以抑制的愤怒。 公主虽然对姬宓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可并不知道她是雪渊公主的这件事啊,紧皱着眉显然是在思考虞月之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再看另一边的虞月之和虞月瑾,两人样貌有几分相似,皆是不怒自威,确有天生皇室的气魄。她从小在皇室中摸爬滚打,有身份的人能一眼看出,往往是因为他们的气质,她敢肯定,眼前这两个男人,就算不是出身皇室,但也是贵族之人。 她又重新审视了一遍姬宓,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少身份,传言中,姬宓确有一半的雪渊血脉,但她还是不愿认输,只咬着下唇凶狠道:“哼,雪渊那地方谁都没去过,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不过是真是假都没关系了,在你面前的,是真真切切的天宝公主!与我为敌,就是与天宝为敌。” “好大的口气啊,你真觉得你们皇帝会蠢到为了一个公主和北月开战吗?”别开玩笑了,虽然天宝国君真的不怎么聪明,但他绝不会为了一个公主与北月开战,就算要开战,也需要是一个更合理的理由,让百姓们幸福的理由。 公主当然清楚她说的话,但她依然不愿意认输。姬宓不想和她在掰扯了,抱过虞月之怀里的云儿,孩子恬静的睡颜让她内心平静了下来。 外边站着的公主刚要说话,正好碰上千代沐回来了,她自己觉得自己是挺幸运的,但旁的人觉得她指定是有啥问题,那一脸花痴的模样看着千代沐,可人家看都没看她,径直就朝着姬宓走去。 千代沐刚抱上,云儿便醒了,不哭也不闹,只是眯着眼睛笑着看千代沐,“云儿真乖,见到爹爹就笑。”千代沐笑着看云儿都合不拢嘴了,完全没注意到院子里多出来的人。 “宓儿总抱着孩子不累吗,自己也要知道休息啊,身子刚好才没多久,快坐下吧,云儿我抱着。”这两人经常撒狗粮,姬府里的人是已经习惯了,但那天宝公主不习惯啊。 一见千代沐对姬宓这样体贴,哎哟可不得了了,哭丧着一张脸便问千代沐是不是不记得她了,以前在宴会上见过的……什么什么的就之类的。 姬宓没说话,挑眉看着千代沐,手上在逗着小云儿,千代沐想都没想,神情与姬宓一开始如出一辙,眼都没抬便问,“本座不记得见过你。云儿今日饮食健康吗?好点没有?” 全心全意都是怀中的孩子,公主吃了个大瘪,暂时没有说话了,尴尬的看着周围的人。 “好着呢,潘姐照顾得可好了,你看咱们云儿都胖了,白里透红的多好看啊,像个小桃子似得。”姬宓满脸堆笑,嘴角边的小酒窝与云儿嘴角边的小梨涡一样可爱。 是嘛,千代沐脸上轻松了下来,“赏白银三百两。” ??? 三百两白银说给就给??? 请问神使大人您府上还却乳娘吗?乳爹行不行??? 公主身后的使臣们听到这个数字,比他们一年的俸禄都高了,这到底是多有钱? 可是乳娘却并没有太大的波澜,她已经习惯了,自从来了姬府以后,她时常得到赏赐,有时候是些稀奇的小玩意儿,有时是珍稀药材或者食材,但大多时候都是银两。 “再把我那盒燕窝一起给潘姐,最后一盒了,等下次的送来了再拿些给你。”在姬宓身边当差,只要做得好,忠心,好处是很多的,所以不论是千代府还是姬府,下人们都愿意好好干。 这俩主,只要一开心,或者逢年过节,那红包的分量可是不低的。 姬府一家子说得正高兴呢,公主又出来横插一脚,拉住千代沐的衣袖问他:“神使大人您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天宝的瑞香公主啊!” “本座不记得,也没必要记得。”千代沐用力一拽,公主被她拽了个趔趄。 不甘心的看着姬宓,瑞香嘴里恶狠狠的说到:“都是你抢走了他!” 说着便冲上前要掐姬宓的脖子,可姬宓脚下灵巧一闪便躲过了公主的爪子,公主一把扑在了姬宓身后的桌案上,转眼如同豺狼盯着猎物一样的瞪着姬宓。 “你今日到我府上来不会就是为了这些事情吧?”吵架、撒泼、瞪人。这公主除了这三样,还会什么? 姬宓耐心一点一点被她消磨掉,现在濒临爆发,这公主要是再说不到正事,她就只好送客了。 这么一提,公主算是想起了自己是来干嘛的了。 从空间中甩出一封信函,上面写了什么东西,姬宓不想看,转交给了身旁的兰香。 兰香拆开看了后,又硬着头皮交给了姬宓,“小姐你看……” “呵。”看完后姬宓一声冷笑。 原来是这样。 姬宓用法术烧掉了手中的信,公主想救却没来得及,“你是在通知我吗?” 大家都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姬宓的脸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就连千代沐都有点好奇。 “不错,再过不久,千代府又会多一位女主人,那便是本公主。”瑞香高傲的扬起头,仿佛她是王上,姬宓是贱民一样。 兰香冲上前一步就要抓住公主的领子,“你再说一遍?!千代夫人面前那容你这般放肆!”本想给这公主一点教训,但又被姬宓拦下了。 “就算你能进千代府吧,但你别忘了,我是他以天下奇珍为聘娶进门的嫡妻,你就算进了门,也不过是个侧室,我依然在你之上。再说了,你觉得你自己能嫁进千代府吗?天大的笑话,妹妹,梦是让你夜里睡着了做的,不是大白天睁着眼做的。” 姬宓把公主讽刺了一通后,将手里的孩子交给千代沐,自己则挽住了他的臂弯,仰头楚楚可怜的望着千代沐道:“夫君当初不是说了只娶宓儿一人的吗?” 虞寒光从他们身后走来,沉声批评千代沐,“子珣啊,你说你,一天给宓儿惹多少麻烦,以后外公我可不想在家里见到这些不三不四,放不上台面的女人。” “是,外公。是子珣考虑不周了,竟放了这些人进来。”管他是万人之上的神使,在虞寒光的面前,就是一个权势滔天的外孙女婿罢了,该说就说。 他坐在主位上后,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直视着瑞香,明明没有任何情感,让人看了却心生畏惧,“在后面我都听到了,你说你是天宝的公主,不错,你身份是高贵,但姬宓也不是普普通通的女子,她母亲是雪渊的长公主,若还在世,将来是要继承帝位的,宓儿也是我们雪渊正统的公主,出身,可比你高贵了不少。”毕竟……他刚才也听到宓儿说的了,这公主是捡来养的,是天宝的皇室抱养的。 再说了,“子珣,是绝不会喜欢除宓儿以外的女子的,公主请回吧。给你们皇帝带句话,他若想与北月开战,我雪渊,也不是吃素的。” 虞寒光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现在雪渊和五神都已经站到了北月这边,那天宝还有什么胜算? 洗洗睡吧,别闹了。 虞寒光他都下逐客令了,瑞香公主也不好再厚着脸皮待下去了,只狠狠的望着姬宓说了句山水有相逢便离开了姬府。 那群和她一起来的使臣、请来的打手们,也都纷纷退出了姬府。 壹肆贰 下你喵的失魂散,遭殃了吧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瑞香公主回到驿站后,日日出不了这口气,每日就在房间里打砸东西,不过人家是公主咯,有的是钱,砸就砸了也没人会说什么,到时候直接拿账单出来就可以了。 “不好好出了这口气,简直难解我心头之恨!”今日她又砸了一套刚送来的茶具。 丫鬟们跪了一地,生怕她有一个不顺心的就把气撒在了她们身上。 但有一个不怕死的,抬起头来对着瑞香说:“公主,奴婢有一法子,可让您顺顺当当的出了这口气。” “什么办法?速速说来,若是真可行,本公主自然重赏。但若是……哼!”这丫鬟名叫朝颜,是个心思狠毒之人,听了她的办法,瑞香与朝颜相视一笑,眼中的寒意让还跪在地上的丫鬟们不禁冷颤。 两个都是蠢笨之人,自然是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来,朝颜所谓的可以让瑞香顺当出气的办法也不过是在云儿的身上做文章。 哎!也不知这两人,寿命究竟如何了。 几日后,朝颜摸清楚了云儿的乳娘潘姐的作息,知道她每天下午都会独自在绣兰长街上散散步,偶尔趁着这个时候买些东西送到家里。朝颜连乳娘的身世都调查清楚了,家中有两个弟弟,最小的那个弟弟还在上学堂。 瑞香吩咐自己的暗卫,趁她没有防备的时候将人掳来,却不知瑞娘身边同样跟着暗卫。姬宓派了四个暗卫保护云儿,乳娘每日都会带上一个暗卫出门,确保自己的安全,尤其是在瑞香上次去姬府大闹了一通后,所有人都觉得非常有必要。 没成想啊,这回瑞香是自己主动撞上来了。 暗卫隐身跟在乳娘身后不远处,见旁边的巷子里出现了两个同样是暗卫装扮的人时立马传音给了姬府中的其他暗卫,但没让他们马上动手。 自己先是跟在了乳娘一行人的后面,在他们出了城来到城郊的一座小破庙的时候,那一直保护着乳娘的暗卫也跟着进去了。 这是一间荒废了很久的破庙,有时候还会有闹鬼的传闻传出,瑞香之所以选择这处地方,也正是因为这间破庙“恶名昭著”,很早便没了信徒来朝拜,不论是什么时候,都不会有人出现在这个地方,更不会有人打断她。 乳娘是个精明的人,从前从未有过人绑架她,现在她是云儿的乳娘,身份也算特殊了,多多少少也知道些姬宓她们的府中事,大致也猜到这些人为了什么绑架她了。 果然,瑞香披着带帽斗篷出来的时候,虽是用黑色面罩严严实实的捂住了脸,只剩下一双眼睛,可乳娘还是听出了她的声音,从举止也看出了这就是前不久到姬府闹事的瑞香公主。 她不断挣扎着,可还是无法阻止那些人用绳子绑上了她的手脚,“你们到底要干什么?!瑞香公主,这样做事,可不光明磊落啊!你就不怕被人知道吗?!” 瑞香身边的朝颜上前给了乳娘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不大的破庙被清脆的声音充斥着,“在你身前的是当今天宝的瑞香公主,说话给我仔细着,否则割了你的舌头!” 在姬宓的身边待久了,乳娘见惯的大场面多了,什么话没听过,见这小丫头还稚嫩,也不同她计较,只冷哼一声,“呵,好大的架子,说吧,把我绑来到底要干什么!” “你倒也是个机敏之人,今日叫你来啊,不为了别的,只让你把这东西,下在那孩子每日的吃食里,一个月事成之后,有你想不到的好处,若是不听,你那还在上私塾的弟弟,我们可就不敢保证他的安全了。”朝颜拿出一包白色的粉末在乳娘的面前晃晃。 真是好卑鄙的手段,竟然用她的弟弟来威胁她,可这乳娘与姬宓情谊深厚,也是个懂得感恩有血性的人,口水呸了朝颜一脸,“呸,你一个公主竟然做出这般下作之事,神使一家待我不薄,收起你们的雕虫小技,我潘昔不吃你们这一套!” 那暗卫就隐了身在外面看着,庙中却没一个人察觉到他,这暗卫边看边点头,果然由小姐亲自挑选的人不会错,骨子里竟然这般倔强有血性。 “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你帮我们做了事,荣华富贵就都有了,还用得着苦巴巴的做一个乳娘吗?”威逼利诱,是最常见的手段,瑞香就和一般的富贵人家一样,能用钱买到的东西,她不想动手。 但这乳娘未免是块太难啃的硬骨头了吧,好说歹说她都不听,反而反过来讽刺瑞香,“呵,荣华富贵?我不缺,上次你没听见吗?神使大人随口一赏便是白银三百两,我这个苦巴巴的乳娘可比你这公主活得自在多了,要杀要剐你来吧,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 她这赴死的决心倒是让瑞香不敢动了,她死了,就没人帮她们办事了,那她的计划不就都落空了吗?所以她决定换一种方式威胁,“去,给我把她弟弟带上来。” 不多时,瑞香的手下将一个用黑布包蒙着头的男子带上来,无论是身上穿的衣服,还是身形,都与自己的弟弟无异,尤其是腰间的荷包,那是潘昔亲自为他绣的,一针一线都是心血,她怎么会认不出……这个出自自己手的荷包。 瑞香看她紧绷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赌对了,她最小的弟弟就是她的软肋。用力扯下面罩,潘昔得以看清楚自己的弟弟,脸上全是鞭痕,全部都还在渗血,男孩眼中含着的泪水让潘昔一下就崩溃了。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她知道自己的嘶吼根本无济于事,可……万一有希望呢。 干什么?瑞香勾起唇角,“你说呢?” 潘昔的弟弟被丢到她脚边,手下们纷纷围住这对姐弟,操起一旁早就备好的木棍,正要敲下去时却听见外面的门被砸开了。 以姬宓为首的一群黑衣人出现在破庙中,姬宓看了一眼潘昔,确认无碍后才抬眼对着瑞香道:“你就是不知道珍惜性命是吗?” 瑞香被姬宓掐住了脖子,一点一点往后倒退,直至抵墙姬宓才停住。兰香把捆绑着潘昔的绳子给解开,只见潘昔给姬宓磕了个头后赶紧查看自己弟弟脸上的伤势,但…… 这根本就不是她的弟弟!难怪脸上那么多伤痕,就是为了迷惑她! “你们把我弟弟弄到哪里去了?!”潘昔发了疯似的抓住朝颜的衣襟,不停的用力摇晃着她,晃得朝颜眼前模糊,胃中翻腾。 兰香揪住朝颜的领子问:“弄哪儿去了?” 朝颜哪儿见过这种场面啊,吓得当下就说出了潘昔弟弟的下落,其实就在后面,被打晕了躺地上呢,因为那两个去绑他的不知轻重,加上她弟弟反抗,一下手就敲晕了,所以她们不得不找个身形相似的,然后扒了他的衣服和荷包假装成乳娘的弟弟。 可她弟弟的情况也不乐观,鲜血流了一地,姬宓赶紧叫人将他先送回姬府去治疗。 稳定住情绪的潘昔将落在地上的那包药粉给了姬宓,并将刚才的事一字不落的告诉了她,姬宓两指捏住那袋粉末摇了摇,“这群人全部带回去。兰香,你手里抓着的那个,也带回去,押进地牢,我要亲自审问她。” “宫院判可查清这是什么药了?”姬宓冷着一张脸,发生了这种事情,大家也不指望她有什么好脸色了,没发脾气都算好的了。 “这叫失魂散,是一种成瘾性极高的药物,通常用于安眠镇定。因为超高的成瘾性,所以不在市井里流通,只有皇宫的御药房中会备有少量的这种药,每次使用都需要将这个量把握得特别精确,人吃多了以后,会精神涣散、集中不了注意力、产生幻觉、日渐消瘦、胡思乱想,还会有暴力倾向。” 听完宫院判的话,所有人都觉得后怕,如果乳娘没有这样誓死不从的决心,真的听了瑞香公主的话,每日将这东西放进云儿的饮食,会怎么样?这孩子现在也不是光吃奶,也能吃别的东西了,想想都觉得后颈一凉。 而姬宓听了,并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宫院判手中的东西,又看了一眼瑞香公主,然后便在嘴角扯出了一个极其生硬的弧度。 听完宫院判一番话,姬宓心想这不就是现世的毒 品吗?这不大的小女子竟然也有这般狠毒的心思了,那她,到底该怎么办呢? 是杀了吗?还是……不如…… 没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但所有人都知道,瑞香公主的大限已至,今日便是她的死期,就算不死,她也不会有活着走出姬府的一天。 姬宓拿过宫院判手中的失魂散问到:“这东西如果上瘾了,却得不到摄入,那上瘾的人会怎么样?” 宫院判没有丝毫的隐瞒,朗声道:“精神错乱。开头几天会高度亢奋,亢奋结束后就会变为乏力、慵懒提不起精神,直至最后精神错乱。”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姬宓的问题时,瑞香公主只觉背后阴风阵阵,再对上姬宓的眼睛的时候,她知道这股阴风从何而来了。 姬宓拿着那包失魂散对着她笑道:“待我审完了地牢中的那丫头,便让你试试,生不如死的滋味,就用这东西。”说就说吧,还摇了摇手中的失魂散,吓得瑞香花容失色。 地牢中是一如往常的阴冷黑暗,朝颜被绑吊在了空中,沾满盐水的皮鞭往她身上抽打,可姬宓还不觉得满意,嘴中仍然含着重重的打。 朝颜不过是个心思狠毒的丫头,没经受过这样的严刑拷打,很快便把一切都说了出来,但她并没有说出主意是自己出的,她又还没傻到那种程度,要是说主意是她出的,她敢保证,眼前的这个女子不是一下拧掉她的头,便是将她折磨到死。 “我料想你说的是真的,但你漏掉了一点,这个主意,是你出的。所以,你会和你的主子一样,尝尝着传说中的失魂散到底是什么滋味。”说完,姬宓凑近了一步,贴在朝颜的耳朵边继续道:“我会看着你们,痛苦而死。” 她是怎么知道的?朝颜蛮确定她没给姬宓或者其他人提过啊。但她忘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那就是瑞香公主,公主为了保命,早她一步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包括每一步的细节,就连潘昔也给姬宓说过,在破庙的时候,瑞香公主一切都听朝颜的,她就知道这法子不会是瑞香出的。 离开时,身后再度传来哭喊的声音,只要不给她玩死,姬宓不会管的。 回到前厅,瑞香和参与此次计划的所有手下都还跪在不大的前院里,“宓小姐你放过我们吧!这事跟我们真的没关系!我们都是听命行事的啊!” 姬宓当然知道他们都是听命行事的暗卫,但今天在场的,一个都别想跑。姬宓靠着椅背,将双手搭在扶手上,心里在想该怎么处理这些手下,不能太残忍,但也不能太便宜了他们。 面对这时不时就来一次的闹剧,虞月瑾他们好像都已经习惯了,在看到府里又是这么多人后,还是跪着的,不说话,放下手中的东西与姬宓通了口气就回自己的院子了。 还好还好,不是神使大人。跪着的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天知道刚才他们听见推门声的时候心里有多害怕,要是千代沐的话,他们一个都别想活命。 “你们好像很害怕开门的声音?”姬宓阖着双目养神,玩味的问到。 瑞香的手下们不说话,只在心里祈祷着千代沐千万不要回来,但怕什么来什么,他们的祈祷并没有任何用处,千代沐下了朝回到府中时,一推开门发现府中又跪满了人,就知道肯定又出事了。 大步来到姬宓面前,见她似乎心力交瘁的模样,便问:“宓儿,这是又发生什么事了?他们,都是什么人?” 在看见为首的瑞香公主时,他瞬间明白了,原来又是这个女人来搞事情了。姬宓并不想说话,只丢了那包失魂散在他面前。 “失魂散?”这东西不应该在北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吗?怎么又出现了,“宓儿是从哪里得来的?”他又紧张的问到。 看来子珣是知道这个东西的严重性的,知道了更好,她不用再让宫院判把话重复一遍了。姬宓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瑞香道:“你问她啊。” 夫妻俩的表情出奇的一致,皆是面无表情却又目带杀气的看着瑞香,这让瑞香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很不自在。 “她想给你儿子喂这个,还好潘姐誓死不从。”她真的一点都不敢想象,如果不是有一个暗卫在潘昔身边,如果潘昔不是一个正直的人,那接下来事情会让她发疯。 姬宓话音刚落,白月剑便幻化成了无数把,剑尖直指瑞香,只要千代沐一个动作,瑞香就会被刺成筛子。 这一幕让姬宓都目瞪口呆了,他再生气,也没有这般动怒的时候啊,这么多闪着寒光,环绕着寒气的剑,这场面真是,又壮观又……让人害怕。 “收回来吧子珣,我自有办法对付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难道不是个好办法吗?也让她尝尝,失魂散是怎样恐怖的药物不好吗? 瑞香被这一幕幕吓得浑身发抖,“我是天宝的公主,你们不能这么对我!”都到了这种时候了,她还在纠结着自己是天宝公主的这件事,是公主又怎么样,不是公主又怎么样?龙有逆鳞,触者必死;凤有虚颈,犯者必亡。 触及到了姬宓的底线,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要与之拼个一二,何况一个小小的公主,都还不是正统皇族血脉,就敢这么嚣张,这要是嫡亲的公主还不得翻了天了。 “我是北月的神使夫人,我就能这么对你。”姬宓的指节被她捏得直作响。 瑞香却还是不甘心,大叫着来人,她要给太后写信,要给皇上写信。但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主意打到云儿的身上。 “对了潘姐你去看看云儿吧,这么久不见你,他该找你了。”姬宓提醒潘昔。 对对对!这么长时间了,云儿醒来该找她了,潘昔赶紧跑向后院方向,在她走后,姬宓叫兰香凑近,用不大的声音道:“将她最小的弟弟接到都城来,在都城给姐弟二人买一处宅子,最好就在这条街上,潘姐的月给翻倍,逢大小节庆再加一倍。她弟弟念书的所有费用我们出。” 兰香领命下去。那些听到她话的瑞香手下们说羡慕都是谦虚的了,直接就是嫉妒,为什么他们就摊不上这么一个大方的主子,反而跟了这样一个没主意的主子,自己遭殃不说,还连累了他们。 姬宓开出的月给,够普通人家生活很久了,别说翻倍了,但潘昔值得。只是,姬宓怎么也没想到,她对潘昔的好,会成为下一件事情的导火索…… 壹肆叁 见识了!奇葩一家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兰香在姬宓所有属下中办事是出了名的快,不过两天的时间便在姬府所在的那一条街上给潘昔姐弟二人找到了一处合适的宅子。 “你便在此安心住下,我家小姐说了,你念书的费用都由她出。”兰香着人摆好最后的一张椅子,对潘昔的弟弟潘时说完就离开了。 潘昔一路小跑追上了兰香,不好意思的搓着手道:“代我谢谢宓小姐……能在弟弟身边照顾着他,我也放心了不少。” 她一直过得挺苦的,尤其是有一对重男轻女的父母,她身为长姐,要照顾两个弟弟,其中一个还终日无所事事,只会伸手要钱,幸好,最小的这个弟弟知道用功,读完书后出来也不会像二弟一样,成为一个无用的人。 “潘姐你自己和小姐道谢吧,相信小姐会非常高兴的。”语罢微一点头快步朝姬府的方向走去。 回到姬府,兰香交代完事情后去做自己的事了,潘昔随后赶到,真诚的和姬宓道了谢,眼中不时闪着泪光,“多谢小姐,从未有人……这样厚待我与弟弟。” “别这样说,在破庙里,你充分的表现了对我的忠诚,是我该谢谢你。”姬宓上前扶起乳娘,两人又说了些话,潘昔就去照顾云儿了。 只是,姬宓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对潘昔的好会成为她苦恼的根源。 * 三日后。 姬宓给潘昔放了一天的假,让她可以有时间会家和自己的弟弟见面,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做的。 没想到姐弟二人刚坐在一起说了没多久的话,就听见外面沉重的敲门声响起。潘昔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们姐弟二人都是外乡人,在都城认识的人很少,而且这是刚买的宅子,应该不会有很多人知道。 开门后看清人,才发现门前站的便是她这一生都无法抹去的噩梦。 “大丫头你在都城有了这么好的住处都不给我们说!”说话的是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妇人,身上穿红戴绿的,不知道是怎么的大喜事,穿得这么隆重。 妇人身后站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另一个男人模样年轻,身强力壮,只是看上去流里流气,一副小混混的样子。 穿红戴绿的妇人不顾门前站着的潘昔,挤进了里面去,四处张望着嘴中不停的大声嚷嚷,“这可真不错啊!三小子也在这儿呢!我听隔壁村的菜花婶子说你在都城发了财,我还不信呢,没想到是真的。”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来的这三个人,是她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三个人,没想到都来到这么远的地方了,他们来能找来。 潘昔家中一共就只有三个孩子,她是最大的,老二就是刚才门外那个混子模样的男人,老三是现在住在府中在都城念书的这个。小时候她每天要下地干活,还要照顾两个弟弟,有什么好东西也紧着弟弟们来,加之父母重男轻女,她从来过过一天清闲日子,还在家中的时候,父亲嫌弃她嫁不出去,不同她商量便卖给了当地的一个有权有势有田地的丑地主。 可她并不甘心人生如此,被卖进地主家一年后,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逃出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有了身孕,只是这孩子刚出生便是个畸形,不久便夭折了……听说都城经常有大户人家招乳娘去养育孩子,她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了,没想到一次便被姬宓瞧中,从此也衣食无忧,要什么有什么了。 父母除了带给她生命,其余的都不肯施舍给她,如果可以,潘昔到宁愿自己从来没有来过人世,现在听说她有钱了,倒来巴结她了。 “我是听菜花婶子她大女婿说的,他们一家不是都在都城干活吗,就来托人捎信,说你现在有本事了!住大房子,有好多好多银子呢!”潘昔脸上虽没有表现出厌恶,但心里已经开始记恨菜花婶子一家人了,多嘴多舌,出了名的长舌妇真不是白来的。 这时候姬宓抱着云儿一脸焦急的跑进潘府中,“潘姐你快来给我看看云儿这是怎么了啊,一直不停的打嗝,拍她的背也没用。” “小姐不用担心,只是力度小了,稍微重一点,拍出来就行了的。”刚上手拍了一下云儿很快就止住了打嗝,姬宓一脸惊奇的看着潘昔,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然后才注意到潘府中多出来的三个人,她没说话,倒是潘昔她娘自来熟的就堆着笑脸拱着屁股上前了,还挤开了一旁的潘昔,“你就是姬宓,宓小姐吧!我是潘昔她娘!” 姬宓面对这种自来熟的人接受无能,尴尬笑着对潘昔说现在云儿无事了那她便也先走了。 刚走就听见里面的那个老娘们嘴里骂骂咧咧的道:“多大架子啊,和她问好理都不理,难怪孩子都保不住。” 她的声音不大,但姬宓和兰香她们却是听得真真切切的,姬宓额头上青筋跳起,兰香想进去找她理论,却听见潘昔率先说了她娘:“娘,这不是我们那小村子,宓小姐待我与三弟不薄,你这么说话太过分了,宓小姐小产也并非她所愿,这是身为母亲的无奈与不幸,你也是做娘的,怎么就不能理解她的痛苦反而说出这样的话。行了,你们今日来是做什么的?” “哟,女儿进城了,嘴巴也厉害了,连我这个当老娘的也敢教训了。”潘昔最不喜欢听的就是她娘整天阴阳怪气的酸话,在村子里的时候也是,整日除了怨天尤人什么也不会。 见潘昔不说话,又酸溜溜的继续说:“女儿生活好了,我们这当爹娘的来投靠投靠都不行啊?你的不就是我们的,这次来除了是来都城扎根啊,也是让你给你大弟在姬府找个活路做。” “你以为姬府是我的啊,我说安排就安排,说找就找,要想进去,得凭他自己的本事,若真有这意思啊,明日我便带他到宓小姐面前去。”听潘昔这么一说,她不干了。 又阴阳怪气的尖声说到:“不说你在那女人面前吃香吗?怎么给你弟弟找个活路都找不到,要你来有什么用?这是个没出息的东西!反正我不管,你明天就去和她说,让她给我儿子一个活做,最好是每个月月给有几两银子的那种。实在不行我和她说!” 目光不长,口气倒是大得很啊这妇人,姬宓在门外听笑了,带着人走了。可府门中的闹剧却还没有结束。 潘昔被她娘这一闹吵得脑仁都疼了,“你不管?你说?你以为你是谁啊,咱们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老百姓,宓小姐人家那是神使夫人,凌驾皇权之上,皇上见了都要礼让的人物,你多大权利啊?还是觉得你女儿我有多大权利啊?反正想进姬府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有真本事,姬府不养闲人。” “好啊你,长本事了!”连她这个当娘的话都不听了,林三华直接就揪住了潘昔的头发,要将她的头往墙上撞,被出来的潘时赶紧拦住了。 潘时最爱护她这个姐姐,怎么可能容忍母亲这样对待潘昔,一手握住书卷,另一只手指着林三华大声吼到:“天下哪儿有你这样狠心的娘!竟然抓住女儿的头往墙上撞!” 可林三华就像是疯狗一样,全然不管眼前是谁,大声的叫嚷着:“别忘了,再狠心我也是你们的娘!你们就得听我的!” 刚经历了乔迁之喜没多久,又来这样的事情,搁谁身上,谁都不舒服。潘昔的大弟潘年出来稳住林三华,指责她姐弟二人,“看你们把娘气得!还不快去找间房给娘歇下!” “外面有客栈,城外有农舍,你们爱住哪儿都可以,就是别住在这。”她不能忍受再和这样的父母住在一起了,况且这处宅子在她的名下,她有权利决定谁去谁留。 一听她毫不留情面的话,林三华泼得更大声了,本来们就是大开着的,外面好多人都探头进来,看里面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吵闹声,一见有人,林三华更不得了了,大声嚷嚷说女儿不孝,要赶她走啊,又是嫌弃她老了,又是怎么怎么的,反正怎么能带动周围人的情绪她就怎么说,根本没有一点做母亲的样子。 一会儿是滚地,一会儿又是躺在地上扯着袖子哭。潘昔他们都知道这是母亲的老手段了,潘时和她都无动于衷,只有潘年配合林三华演戏。 同样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所有人哭诉着潘昔是个多么不孝的女儿,是个多么不仁慈的姐姐,抛下父母弟弟,跑到都城来,现在发财了,也不想着家里人,只知道自己享福。 可都城们的百姓也都不是吃素长大的,见过的事情多了,只一眼便看出了这母子二人是在演戏,觉得没意思都各自散了,可即使没了观众,他们还是卖力的演着。 他们不觉得丢脸,潘昔觉得脸都丢尽了,关上了府门后她要好好和地上的母亲掰扯掰扯了。 “你们说我不孝,我怎么不孝了?你们把我卖给地主以后,每次找我要银子,我没给你们吗?我在地主府里过得多艰难,没有娘家依靠不说,你们就像个喂不饱的怪物一样,过一段时间就找我要钱,过一段时间就找我要钱。你说我不仁,呵,从小到大,你摸着良心说,我这个当姐姐的是不是把好东西都让给你和小弟?你不下地做农活,都是我给你做的,小弟爱念书,我一个人做三个人的,你说我不仁,笑话,真的是笑话。” 无论她说什么,林三华和潘年都想得到话来反驳,潘昔真的觉得很累了,她不想再说了,面对的毕竟是给了自己生命的父母,又是血浓于水的弟弟,总不能看他们流落街头,就这样,三人在潘府里住下了。 可这一住,出了更大的问题。 好吃懒做不说,还打着姬宓的名字招摇过市。 要不是今日姬宓出府逛街,还不知道自己在外面欠了这么多的钱呢。 “宓小姐您来啦,这一排都是我们店里新上的首饰。对了宓小姐……这个账,要不您先付了吧……”掌柜的话让姬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直到他拿出了账本。 上面清楚的记着自己的名字,“我们小姐买东西从不赊账,你这是哪里来的?” 掌柜的也老实,“是前段时间,有个妇人来赊的,她说自己是宓小姐的远房亲戚,店里的伙计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赊了,按理说我们都是不允许赊账的,只是宓小姐身份特殊,又是守信之人,才……” 远房亲戚?她哪里来的什么远房亲戚,就算有,也都是不差钱的主,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打着她的名号招摇撞骗,“兰香,拿钱。掌柜可能告诉我那人长什么模样?” 掌柜想了想当日伙计描述的样貌,道:“伙计的说,那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穿红戴绿的,说话酸溜溜的不好听,模样长得也一般,没有什么特点,下巴上有一颗大黑痣,上面还长了一根毛。” 这描述……可真够准确的,姬宓一下就想到了潘昔的母亲,上次在背后说她坏话的那个女人。 这不逛街真的不知道啊,一逛街,一条街上,从街头,到街尾,她赊了好多的账,是把她当信用卡了吗?随便刷? “小姐,这婆娘真是不像话!竟然敢打你的名号!”兰香愤愤说到,全然没有注意到姬宓逐渐扭曲的表情。 确实太过分了,不提醒一下,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 没逛街的兴致了,姬宓带着人往潘府走去,顺便叫人去姬府里叫上了潘昔一起。 路上,兰香已经给她讲过她母亲做的那些事了,潘昔一路上都在和姬宓道歉,满脸的歉意,还说自己会补上那些银子的,希望姬宓一会儿不要太厉害,她母亲虽然犯了错,但终归还是她的母亲。 来到潘府门前,天月推开了大门,闪身让姬宓走在前头进去了。 “嘿嘿嘿!你往哪儿走呢!看不见这外面写的字啊,你是不是走错了啊!”姬宓今日只是换了身衣服,怀中没有抱着孩子了而已,林三华就认不得她了。 兰香拦在姬宓身前,鄙夷的看着林三华,“神使夫人岂容你造次,退下!”只一声便呵退了林三华,这都算客气的了,要不是看在潘昔的面子上,这种婆娘她早就一脚踹飞了。 “嚯!原来是神使夫人啊!快请进快请进!害,我都没打扫呢……”搞得像是她家一样了,鸠占鹊巢这种事她做起来真是得心应手。 姬宓看都没看她,径直走进前厅坐在了主位上,啪一声将从各个店铺得到的账单拍在了桌上,“麻烦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么一个远房亲戚了?” 潘年和他们的爹潘老二闻声敢来,潘老二倒是没多大反应,只是潘年却畏畏缩缩的,因为里面多半都是他赊的……虽然母亲也赊得有。 还有一点他们都不知道的是,潘年在赌场和青楼里竟然都赊得有账,而且用的还是姬宓的名字,北月的人都知道,姬宓是绝对不会进入这些场所的,除非是有特别重要的事,就连手下的人也严格管控,不允许进。 但赌场和青楼的人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姬宓的亲戚啊,只能赊了。 林三华拿过桌上的账单一张一张的翻着,嘴上还敢笑着说到:“这确实是我们赊的,你不是和我家大丫头好吗?我们就借用借用你的名字呗,又不是什么大事,你那么有钱还在乎这一点吗?” ??? 姬宓当时的表情真的就是现世的黑人问号脸了。 什么东西?说的什么话?人言否? “我再多钱也是我辛苦赚的,我不和你扯这些,把银子还给我。”姬宓伸出一只手摊在她面前。 没想到林三华又开始耍赖,还说姬宓怎么这么小气,然后眼巴巴的望着潘昔,最后是潘昔出来说他们赊的账她来还。 但姬宓不同意这个做法,“谁赊的就谁还,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在北月敢打着我名号到处赊账的你还是头一个,若是不把这钱还上,你们会付出同等的代价。” 谁的钱都不是白来的,她姬宓虽然不差这点钱,但绝对不可能白白送给这两个为老不尊的东西,还有这个长得五大三粗却不知道劳动的男人。 她想帮助潘昔脱离现在的情况,那就要从她的家人这里下手。 林三华只是个田间地头的妇人,哪儿见过这样气势高傲的小姐,吓得躲在了自家儿子后面,弱弱的问该怎么办。 他们可看出来了,这姬宓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善茬子。 “你说你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姐计较那么多干嘛,大不了你从我姐月给扣呗。”对对对,从她月给里扣,林三华连连点头称赞自己的儿子。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一家到底是什么奇葩东西。 壹肆肆 最后一根稻草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小姐,就从我的月给里扣吧……怎么说他们也是我的父母兄弟。”姬宓总算知道,为什么她深陷这样的境地不能自拔了,是她自己不愿意出来。 姬宓并不同意她这样做,“你用我给你的银子还欠我的债,潘昔,你到底还想不想真正脱离这样的处境了?” 她的话语中多少夹杂了怒气,潘昔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低下头沉思了片刻,才缓缓抬起头来,直视姬宓的眼睛,沉声道:“我想。” “那便退下,一切都交给我来。”林三华他们很不想看到潘昔站到姬宓身后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但有姬宓这尊大神挡在他们面前,他们又敢多说什么。 潘昔在那之后便不再开口,任由他们说,这次自己再也不会心软了,她要为自己活一次,而不是天天围着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弟弟转。 自己眼前的三个人,看上去都很紧张的样子,应该是在外欠了不少银子,姬宓叫兰香又把那张账单拿了过来,看着上面一共加起来为数不少的账目,细眉一挑,“看你们的样子,应该还有欠的是我没统计上去的吧。” 说完这句话,姬宓仔细观察了三个人的眼睛,潘老二看上去倒是没那么害怕,应该是有些银子欠着的,但没有许多,林三华呢,和潘年一样的神情,姬宓就知道,自己肯定是算漏了,毕竟她今天逛的店也不算多,就收回来这么多账单,列了这么大一张纸出来。 “主动说出来,我还可以放你们一马,要是让我的手下查了出来,连本带利的还哦。”一听这话,三人皆是一惊。 潘老二不敢耽搁,赶紧要来了姬宓手中的账单,细细看着上面列出来的每一条细则,然后补充到:“我还在赌场里欠了五十两白银……其他的就没了。” 姬宓轻嗯了一声,示意他退下,眼神再转向母子二人,却见他们没有任何反应,姬宓就知道他们是不打算如实相告了。 但过了一会儿林三华也拿起那张账单,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然将账单揉成了团直接吞了下去,成功后还得意洋洋的说:“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够吗?不够我这还有,实在不够在官府还有备份呢,去大牢里吃怎么样?”兰香笑着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沓账单来,每张都一样。 就怕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所以姬宓叫人抄了很多份,反正她府里下人多,大家闲着也是闲着,就每个人都抄一份呗,吃完这么多,林三华再喝口水就能好几天不吃饭了。 没想到这小丫头看着年纪不大,想得这么远,林三华一副吃了屎的表情,姬宓从那沓账单中随意挑出了一张,看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后,加上了潘老二说的那五十两银子,又道:“收起你的小心思吧,老老实实的把在外面欠的银子说清楚,我说不定还能饶了你们。” 好说歹说也都说了一大堆了,可林三华和潘年就一口咬定了除了账单上那些,再没有别的了,姬宓总不能严刑拷打吧,只叹了口气为他们感到可惜,白白浪费了说实话的机会,“你们不愿意说,我也就不逼你们了。天月,带上人,给我一家店一家店的问,兰香,准备笔墨。” 这是要干啥啊这是?还真打算叫自己的手下去找啊,林三华心中都快笑傻了,这都城这么大,一家一家的问得问到什么时候啊,还有这小丫头片子现在是在干什么? 只见姬宓提笔亲写了一张告示,又从空间中取出自己的私印盖了上去,“去,贴在城中心,再大肆的宣扬。”她还就不信自己找不出那些没被发现的店家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这期间,潘府保持着可怕的安静,直到半个时辰后,天月手里拿着一沓欠条就回来了,那数量看上去可不小啊,姬宓远远的看着,心里也有个数了,只是她没想到真到记录的时候,有几张真是闪瞎了她的眼睛。 街边小菜也要赊,首饰店铺赊了好几家,衣料店铺赊了好几家,怎么就连祭祀用品店他们也赊???是打算买纸钱提前给自己烧吗? 还有最后这几张,姬宓拿在手里气得手抖,“能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吗?”姬宓把这几张一并丢给了潘年。 林三华虽然野蛮无礼,但也识字,拿起来看了一下,然后连都不害臊的就把所有事情揽在自己身上了,“这是我去的。” “你去的?”姬宓真的,对这个女人已经到了厌恶至极的地步了,“青楼那种地方你去干什么?就算当老鸨你也不合适啊。” 姬宓的话的确很冒犯人,但她也并不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值得她尊重。林三华想发脾气,但一看到姬宓身边站着的天月和月桂兰香,又缩了回去。 “青楼,你赊了五百两,你拿干嘛了?天天去也用不了这么多吧,还有额外的三百两,一共是八百两,你人没啥本事,但这花钱还大手大脚的哎。”而且这额外的,老鸨只说是服务费,但姬宓想应该是赎了某个女的吧。 跪在地上的潘年不敢说话,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警惕的看着姬宓他们。 当娘的,她不疼儿子谁疼,所以林三华又站了出来,挡在潘年身前道:“那就是我用的,你要算就算我的吧。” 行,那就算你的。姬宓点点头,又拿起了另一份账单,“那这一张呢?人家老板可是清楚的写了,赊账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请问你,年轻和男人你占了那一条?” 这一张是赌场的,而且是北月最大的一家赌场,背后支撑的实力跟朝中大臣有关,能开欠条也是看在姬宓的面子上,这个潘年居然想都想清楚的,连赌场的人都敢招惹,还因为出老千差点摊上大事,要不是搬出姬宓,他肯定是不可能完整的走出赌场的。 潘年自知事情已经瞒不下去,终于承认那些都是他欠的,但他只承认了赌场的,青楼的还是林三华给他背着的。 “六色赌场,一千两,一千两,你知道,如果你要靠正常手段谋生,你得还多久才能还清这一千两吗?还是人家赌场大当家杜老板亲自开的欠条,上面还有杜老板私印,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姬宓把那张盖有杜老板私印的条 子丢在他脸上,林三华才看清了上面的数字。 一……一千两,这是什么概念啊,年儿到底,为什么会欠这么多的银子? 姬宓快被这母子两人气疯了,这些银子在她眼里都是小数字,但这件事带来的负面影响,她要怎么才能平息消除? “不,不就一千两银子吗,看你那小气的样。”林三华说这不要脸的话的时候脸都不红一点的,也对,她都不要脸了,怎么还会有脸来红。 姬宓好笑的看着她,“对,不过一千两而已,一年赏给下人的银子都不止这些,那好吧,这一千两马上还给我。”姬宓对着林三华摊开了手。 这一摊手,林三华立马又变成了撒泼的泼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喊着,大声的说着姬宓是怎么怎么欺负她一个妇道人家的。 外面围了一大群人,姬宓见状,吼了她一句,“你要喊是不是?天月你去,把她赊账的那些店掌柜都找来,今天我姬宓就要让他们评评理!” 不一会儿,不少店掌柜就被天月带到了潘府中,“宓小姐。”众人向姬宓行过礼后,站到了一旁等待姬宓说话。 “各位,今日叫你们来啊,不为别的,就想让各位认认,赊账的是不是这三人。”姬宓指指前面的林三华三人道,里面大多数掌柜都是认得她的,说就是,还有的呢只认识潘老二,杜老板和青楼的老鸨却将潘年记得清楚得很,肯定不会错。 有个大胆的掌柜上前一步问:“宓小姐,他三人,真是您的远房亲戚?”敬终慎始的模样。 “不是。”姬宓一口便否认了,而且本来这三人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是三个寄生虫罢了,她姬宓可没有这样的亲戚。 可谁知她刚一说完,掌柜们就都跪了下来,“是我们失察了,竟还真的以为他们是宓小姐您的亲戚。” 姬宓赶紧叫人扶起了地上的这些掌柜的,语气却没有多好,“不错,你们是失察了,但责任也不全在你们,毕竟像他们这样的有心之人,若成心想骗,而且是打着我的名号,你们也是为难。” “宓小姐体恤。”然后掌柜的们便都不再说话了。 打了个哈欠,姬宓慵懒的从座位上起来,“现在,是我欺负你吗?说吧,这些银子你们想怎么还?”她累了,整日和这样的一家子纠缠在一起,拉低她的格调。 可那林三华是认准了姬宓不敢拿她怎么样,直在地上打滚说她没有钱,要杀要剐就一条命,惹得身旁众人唏嘘,怎么还有这样没脸没皮的女人。 “兰香报官,我不想再和这一家子费时间了。”不久后捕快们就将三人丢进了大牢,潘昔心里紧张啊,脸上也表现了出来。 姬宓却让她不要担心,自己就是给他们一个教训,会提醒牢里的狱卒们善待她的家人的,这么一说潘昔才放心,但也还是每天都去牢里看他们。 这件事惊动了都城上下,上到百岁老人,下到三岁稚童,还有说书的在桥头把这件事分成好几个故事来讲,当然,这件事也成了都城家家户户茶余饭后的谈资。 “宓儿想拿那一家子怎么办?”千代沐正替她捏着肩膀,想到这几天的事情,觉得好笑,竟有人敢打宓儿的名号到处招摇撞骗,滑天下之大稽。 姬宓还没想好,暂且就将他们关着罢了,“没想好,不过先关他们些时日。”而且千代沐不知道的是,姬宓特别坏,交代官府的人把重刑犯和他们关在一起,每日就让三人亲眼看着那些重刑犯被拷打。 有一次林三华嘴贱问其中一个重刑犯他犯了什么事被关进来,重刑犯说自己把邻居打死了,然后重刑犯反过来问他们一家为什么被关进来了,林三华老实说是因为打着姬宓的名号在外头到处骗人说她是自己的亲戚,以此牟利。 谁知那重刑犯听后连连点头,嘴里还不停念叨,惹谁不好偏偏惹上了姬宓,然后就正式的给这三个人讲了姬宓的一些事情,还告诉他们,这五灵大陆现在的第一条规矩是,招惹谁,都不能招惹了千代府里的那位夫人,否则很有可能小命不保。 姬宓说完这事自己都笑了,“我都能猜到他们当时的脸。”千代沐也同样笑着,手里的力道稍微重了一点掐了一下姬宓的肉,“坏透了。” 两人皆为此事笑了,不过倒也没什么错,惹谁都不能惹千代府里的这位夫人,轻则日子不好过,重则就一命呜呼了。 又过了几天,林三华他们已经看够了各式各样的刑具和各种死法,就是不知道他们自己会轮到那种,今天便是定刑之日了,接下来一切,便看造化吧。 “宓小姐您来啦,来来来,坐坐,快上茶!”天子脚下的官那个不是眼高于顶的,这一来也证明了姬宓在北月的地位。 茶刚上来,就听外面一声“神使大人到”,刚才还在姬宓跟前献媚的李大人赶紧跑出去迎接了,“神使大人亲临,您上座上座!” “不了,就坐本座夫人的旁边,李大人还是赶紧审案吧。”今天他只是陪衬,就好好看着就行了。 李大人闻言连连点头,大手一挥,嘴里说到:“将犯人带上来。” 背后站着潘昔不自觉捏紧了拳头,紧张的张望着,在看到父母和弟弟都无碍后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看来宓小姐确是那信守承诺之人,说了嘱咐狱卒善待她的家人,今日得见,才知所言不假。 三人身上没有一处伤疤,也不见清瘦,只是可能日日夜夜担心,看上去才有一些憔悴罢了,没什么大事。 在牢中,林三华他们都想了很多,多是后悔,但还是没正经想出些什么,依然觉得自己的女儿是个无用的女儿,还怪她不在姬宓面前为他们说情。 “一个个来,本官先问潘年,你前几日在青楼中,都消费了什么啊?怎么会用去八百两白银呢?!”李大人手中的惊堂木下去直吓得潘年差点从地上跳起来。 他颤抖着声音老实道:“就是多找了几个女人,没干什么……另外的三百两是给一个妓 女赎身了。”姬宓就知道,这老鸨也不老实,还服务费呢,亏她编的出来。 李大人又问,“那一千两,是怎么回事?全是赌输的?”一千两啊,他听得都脚软了说实话,他一年的俸禄都不及手里账单的一个零头。 “对……都是输的。”能赌输一千两,也算他有本事了,只可惜不是什么用在正道上的本事。 接下来李大人又问了林三华和潘老二,然后又问了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姬宓和潘昔两人都以为,都这样了,林三华怎么都会有些悔悟,她确实有,但一到了公堂之上,又都喂了狗了。 林三华还是那副泼皮模样,翘着嘴斜着眼无所谓的道:“我女儿可在她手底下奶孩子呢,随随便便就是三百两白银赏赐,大人真以为我们掏不出这银子吗?” 果然,只有到了这种时候,林三华才会想到自己的女儿潘昔,但那些银子是姬宓赏给潘昔的功劳的,又不是赏给他们的,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我前些日子都说过了,想用女儿的银子来填你们捅出来的窟窿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现在潘昔所有的赏赐加起来,也没有你们在外面欠的这些银子多,她拿什么还?” 姬宓的话无疑给了林三华一记响亮的巴掌,但这女人还是不肯死心,可怜兮兮的看着潘昔,嘴里忏悔,“娘和弟弟都知道错了,昔儿你就帮我们这一回吧,娘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她的嘴脸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呸一口口水,姬宓在一旁冷笑,只等潘昔做出反应,“娘,从小到大,我都是弟弟们的垫脚石,我想脱离你的掌控,所以我从地主家跑出来了,女儿不孝,不会,再信娘了。” 是娘,一次一次的伤害了她的心,一点一点磨掉了她对母亲所有的信任,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没有这个母亲,潘昔清楚,这样的想法是大逆不道,但……她真的不想再做母亲嘴里的那个潘昔了。 姬宓很满意她给出的这个答案,“行了,她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你们说,怎么还这个钱。” 林三华阴狠的瞪着潘昔,嘴中不甘心的说了一句:“我能不能去小姐府上做工?小姐要我当牛做马都可以,就是不要让我儿子有一点损伤啊,牢狱真的不是他能待的地方。” 这就是压垮潘昔的最后一根稻草。 壹肆伍 妈宝的废物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林三华张口闭口都是她的儿子,即使提到了潘昔,也不过是说些恶心人的话罢了,这真的让姬宓想不明白了,为什么她的眼里只有儿子? 就因为儿子能够给她养老送终吗?不过看潘年现在的样子,再过他个二十年,应该也是个没有出息的人,还养老送终?快别逗了。 “小姐,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了……”潘昔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她不想再听见母亲嘴里说出的那些话,一个字都不想再听到了。 可人刚站起身来刚要走,就被林三华拉住了手,“你不能走!”她的面目可憎,真是把她那张讨人厌的嘴脸发挥到了极致。 潘昔身心俱疲,母亲想让她留下来,不就是为了能替他们在宓小姐面前求求情吗,她太了解自己的母亲了,这辈子全心全意的只为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还好,小弟是个心如明镜的人,他同样不喜欢那个家里的氛围,所以早早就出来,跟在姐姐身边念书,只希望有一天能够考取功名,让姐姐过上好日子。 正欲说话,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孩子的哭声,是长安抱着小云儿来找姬宓了,“小姐,云儿直哭呢,任谁都哄不好,只能抱过来了。” 长安抱着云儿急得满头是汗,府里一个能哄好他的都没有,潘昔姐又和小姐在一块,她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抱着孩子就来了。 “来啊云儿,娘亲抱,不哭啊……”姬宓将云儿小心的抱在怀中轻轻摇晃哄着,不久云儿止住了哭声,抓住姬宓的头发自己玩了起来,也不管旁边那么多不认识的人,何况还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 云儿自顾自的玩着,但府衙中的一切都还没有结束呢,姬宓没有了耐心,没个好气的催促他们道:“快点啊,这银子你们到底想怎么还。至于你刚才说的,来我府上做工,你能干什么啊?而且我府上已经不缺人手了。” 林三华看不见姬宓的表情,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再看姬宓,低着头只顾自己怀中的孩子,哪儿还有心思理他们啊,林三华心生一计,“宓小姐,我带孩子可有一手,不如就让我去您府上教导孩子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竟然一点也不红,“我可不敢让你教导我的孩子,万一给我教出个潘年那样的儿子,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在城门上算了。”姬宓小表情不断,但不论是什么样的表情,眼底都是对他们一家,三个人,无尽的厌恶。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这不,姬宓随随便便一激,这女人就原形毕露了,还妄想跑到姬府里赚钱还债呢,不知道是天真还是蠢。 不过说实话,姬宓也不是不想帮他们一把,毕竟怎么说也和潘昔是血亲,“罢了,我让你们在姬府做工,但你们只能做最低等的下人,月给五两,大小节日有红包,做得好有赏赐,你们三人的话,包住不包吃,也就是说你们还要找另外的事情做才能活下去。然后呢,做到你们的月给能够还债的那天。” 在姬府,是包吃包住的,但姬宓执意要给林三华几人一点教训,能给他们一个住的地方,出了考虑到潘昔的小弟弟潘时要念书,还想让他们在府里好好受点刺激。 这件事就这样简单的定了,姬宓和林三华、潘老二还有潘年三人,各签了工约,上面盖了李大人的私印,本以为林三华三人就会老老实实的这样在姬府里做工了,却没想到这女人一天到晚的闹幺蛾子。 刚进府的第一天,一切都很正常,姬府上下有条不紊,事情发生在中午。 林三华和潘昔一起照顾云儿,在云儿的房间用午膳的时候,潘昔有点忙,就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她先暂时照看着云儿,自己去一下厨房催催孩子的米糊,就是这一离开,就出事了。 她前脚刚走,林三华就开始作妖了,把自己嚼过的肉喂在孩子嘴里不说,还在云儿的奶瓶里掺了水,这坏心的婆娘啊……是真的愚蠢,记恨姬宓,将气撒在孩子身上。 “你在干什么?”她还蠢的一个地方就是,不知道云儿的附近总是会围绕着许多暗卫。 今日当班的是一个叫夜珏的暗卫,他对云儿的喜欢也不少于天月他们。夜珏显形,明明什么都没有的地方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可把林三华吓着了。 夜珏拿起那瓶奶,在阳光下摇晃了下,“这么稀,你是想饿死小少爷吗?你这女人到底安的什么心?待我现在就去禀报小姐,叫她将你逐出府门。” 说罢抱起云儿往前厅走去,姬宓平日里没事喜欢在那里看书喝茶,因为阳光最好。 然后不大的姬府就出现了这样一幕,夜珏抱着孩子在前面怒气冲冲的大步走着,林三华抱着他的脚不让他走,还哭喊着说自己知道错了什么的…… 但大家也都猜得差不多了,应该是林三华犯了什么错正巧被夜珏撞见了,再看夜珏手里的孩子,他们只祈祷这女人犯的错和他怀中的云儿扯不上关系,否则……在面对云儿的事的时候,小姐一向是没什么理智的。 “小姐。”夜珏后面跟了许多下人,都是来看戏的,你一句我一句的挺吵,吵得姬宓有点不耐烦了。 她放下手中的书卷不耐烦的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慵懒着斜靠在椅背上,阖着双目养神,“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像什么话。” 吵闹声中却又听见一道稚嫩的声音,云儿嘴里正咿咿呀呀的,手上挥舞着小拳头,要姬宓抱。现在的姬宓对云儿的声音最为敏感,听到他的声音,睁开眼迫不及待的接过了夜珏手里的孩子。 脸上已经没有了方才的不耐烦,充满着笑意,“到底怎么了?你一向不是这种欲言又止的性格。” “属下刚才看见,这女人夹了一块自己嚼过的肉给小少爷吃。”还不如不说…… 他的话音刚落,姬宓本还堆笑脸立马垮了下来,“你说什么?”她的眼神阴鸷,吓退了一众下人。 下人们一见姬宓的脸色变了,都不敢再凑这热闹,尤其是听见事关云儿,就更不敢凑上前了,万一牵连到他们就不好了……虽然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今天才是第一天,你就按捺不住了是吗?”她无条件的相信夜珏,姬宓现在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但额间和脖子上跳起的青筋无一不在说明她在极力的忍耐着。 大夫说她不易动气,容易伤身,这点她当然知道了,只是这林三华一次次的挑战她的底线,怎能让她不气。 林三华一路跪着来到姬宓的跟前,重重的磕了一记响头道:“宓小姐你相信我啊!我真的没有做啊!” “这种时候了你还狡辩,夜珏有什么理由骗我?”姬宓一想到林三华的口水进了云儿的嘴里,就觉得无比恶心,胃中直翻腾。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林三华也不敢再有所隐瞒,但她竟然昂起头再一次用她那副无所谓的脸道:“我们老家都是这么喂的,喂了多少辈了,再说了我也是喜欢云儿,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听到她的话,夜珏禁不住笑出了声,“你喜欢云儿?你要真喜欢云儿,会往他的奶瓶里加水吗?这么稀,他还在长身子,吃得饱吗?你这婆娘心肠真是太歹毒了!”说着夜珏掏出了那个被兑进了水的奶瓶给姬宓看,确实,吃全奶的孩子,兑这么多的水,无疑是想饿死他啊。 姬宓拿着奶瓶叹了一口气,“还要狡辩吗?”说着晃了晃奶瓶中不知是奶是水的液体。 林三华被这么一问再不敢说什么了,跪在地上等待自己的最后宣判。 “给你一次机会,你下去若再敢做这些事情,哼。小少爷睡着了,来把他抱给潘昔吧,注意啊……”姬宓正将手里孩子交给夜珏的时候,千代沐从门外走来,姬宓赶紧叫地上的人起来,还嘱咐他们别将今日的事吐露了出去。 经过这次事后,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林三华都老老实实的了,不再去姬宓眼皮子跟前晃悠了,踏实的做自己分内的事,潘老二一直勤恳,话也不多,好像除了重男轻女,就没什么了。 只有这个潘年,什么活都交给父母干,姬宓每每见到他,心中总不是滋味,她羡慕他有父母疼着爱着,但也鄙视他,一个大男人没有自食其力的能力。 “给潘年多安排点事做,传令下去不许人帮他,谁敢帮他,就自己卷铺盖走人。”姬宓小声的交代兰香,领命下去后,兰香通知了府中所有下人,谁要是敢帮潘年,就不必继续待在姬府了,另谋出路。 此令一出,就连林三华和潘老二,都不敢明着帮潘年了,但私底下还是将活全部揽在自己的身上。 姬宓干脆就把潘年调到了自己的院子里打杂,看谁还敢来帮。倒也不是什么重活,就是洒水、扫地、养养花松松土这些,随便一个丫鬟都能做的事。 但要他做,他那一副不开心的脸,搬一个花盆还没走几步就喊累,姬宓真的都好奇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这么没用。 “你在干什么啊?!”兰香一声惊呼,惹得姬宓院子里的丫鬟下人们纷纷围了上去。 姬宓走过去时看见潘年正窘迫的站在中间,兰香抓着他的手,便问:“怎么了?” “小姐……你看……”兰香慢慢走到一旁,身后的景象让姬宓眼睛都快掉进去了。 她亲自种下的那些紫阳花,看起来像被大雨打过了似的,花瓣掉了不少,看起来也没有精神,地上还散落着几朵花球。 这些都是她的宝贝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谁干的?”周围的下人们全部低下头,把头深深的埋着。 兰香皱着眉头手指着一旁的潘年道:“我刚才看见他在这边鬼鬼祟祟的,以为是在浇水,过来看,竟然是在剪花!” 潘年一看便知道不是那种爱花懂花之人,那他剪这些花去干什么,兰香话说完后,院子里便是长久的沉默,谁都在等着潘年主动认错。 最终潘年还是承受不住大家哀怨的眼神,跪下认错,“对不起宓小姐……我只是见这花好看,想剪下几朵来装饰在大家的寝舍里。” 他的话,姬宓是一个字都不信,说话的时候眼睛不敢直视他,还闪烁,肯定就是在撒谎。而潘年他也确实是撒谎,他看上了隔壁姬武阳府上的一个低等小丫头,听那小丫头说想看一眼绣球花,为了博佳人一笑,也就铤而走险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些紫阳花是姬宓的宝贝,这片紫阳花是姬府的禁地,有专门的花匠照顾这些花,现在被糟蹋了这么多,姬宓心都在滴血。 “还望小姐饶我一命!”他的声音引来了不远处的林三华。 见自家的宝贝儿子脑袋那么重的磕在地上,林三华赶紧跑上来一同跪下,替他给姬宓磕头,姬宓真的服了这个女人了,把孩子宠成了现在这废物模样,她不自知就算了,竟然还到了这种程度。 更好玩的是,磕了几下头后林三华突然拉自己的儿子站起来,指着姬宓的鼻子问她:“我儿子做错了什么?” “你儿子将小姐精心栽种的紫阳花毁成了这般,你说他做错了什么?”林三华跟随兰香来到那些紫阳花旁。 捡起地上的一朵紫阳花冷笑道:“不就几朵花吗?看你们那小气的样。”她白眼都快翻出天际了,姬宓看了就觉得烦。 “就几朵花?这花比你都金贵!这可是主子花了诸多功夫寻来的,有专门的花匠照料,又是宓小姐亲手松土种下的,这几朵花够你一家子几年的生活费了!”长安也不喜欢林三华这耍无赖的态度,与她争辩起来。 院子里的吵闹声不绝于耳,姬宓揉着太阳穴,耳朵里全是嗡嗡声,脚下一软险些摔倒,突然眼前一黑,虽转瞬即逝,姬宓还是觉得十分不对劲,赶紧找了地方坐下。 千代沐闻声赶来时,就见长安与林三华吵得不可开交难舍难分,而姬宓则是一脸痛苦的坐在石凳上揉着太阳穴,兰香正在替她捏肩,“都吵什么?本座说过什么?小姐身子不好,不要惊扰了,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果然还是他说话好使,千代沐一出声,院子里的声音瞬间就没有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注意到了那些姬宓宝贝的紫阳花,平日里,无论是在雨中还是阳光下,花都开得艳丽灿烂,今日却成了这一地的狼藉。 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以后,千代沐命人打扫了这里,坐在姬宓的身边安慰她,“过几日我再寻几株回来,宓儿也不必太生气了,气大伤身,大夫说过不让宓儿情绪波动太大。” 看了千代沐的态度,林三华和潘年才意识到这些花有多宝贝,姬宓闻言却摆摆手,“不是花的问题,我这庙太小了,容不下这两尊大佛,你们走吧,我给你们时间还债。” 一听姬宓要赶他们走,林三华又装作可怜模样跪在她的脚边恳请姬宓不要赶他母子二人离开,还说以后不会再做这些让姬宓不高兴的事了。 可她嘴里这所谓的让姬宓不高兴的事,并不是姬宓赶走他们的唯一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们没有劳动的意愿,每天做自己分内的事也是草草了事。 姬宓看在潘昔的面子上已经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格外开恩了,不然就她和潘年这能力,哪儿能留在人才济济的姬府啊…… 就和那些下人说的一样,他们就是吃干饭的,活干不好,手脚还不干净,姬宓发现自己总有一些小首饰消失不见,但毕竟不是什么名贵之物,也就懒得计较了,听看见的暗卫们说,是潘年拿去隔壁送给隔壁的丫鬟了。 潘年已经没救了,她这里只是普通的府宅,不是养闲人的地方,就算她养得起闲人,也不想养这种让她感到恶心的闲人。 “潘年,我接下来的问题,你若都能诚实回答,我便留下你与你母亲。我问你,我这几日总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一些小首饰,耳坠啊,项链什么的,是不是你拿了?”姬宓的表情没有波澜,语气也十分平淡。 地上跪着的人认真想了一下,最终还是摇头否认了,“不,不是我拿的。” 话落姬宓挥手,“行了,你走吧,我姬府不需要你,你另谋出路吧。”姬宓不想再与他多说什么了。 见姬宓认真了,潘年又开始磕头,承认那些不见的首饰都是自己拿的,但他已经没有机会了,姬宓走进了房间中,交代兰香,最多半个时辰,潘年和林三华必须从姬府内消失。 然后她便召来了潘昔,和她说清楚了这事情的前因后果,潘昔也表示理解她,但,“小姐……那些银子,你还是从我的月给里面扣吧……” 壹肆陆 童年的伤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永远都脱离不了这样的困境?就因为你心太软了。”姬宓手里摆弄着自己的事,嘴里的话却一直是和潘昔有关的。 潘昔当然知道她话的意思,沉默着低下了头,半晌嘴里才道:“可他们毕竟是给了我生命的人,我不能对他们不孝……” 在亲情这件事的面前,姬宓和潘昔真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潘昔她太想脱离这样的父母了,但她的内心不让她这么做,这就导致了现在她在做和父母有关的决定的时候,总是犹豫不决。 “这事还是在你,或许你可以给他们定个规矩,他们,出去做工挣钱还债,你每个月给他们一点银子,让他们能够满足生活所需,但用完就没了,怎么用的你也不要过问,只能等下个月。而且潘年的债必须由他自己还,过段时间我会派人打听他在为谁干活。”姬宓是打定了主意要让潘年活得像个有手有脚的男人。 说实话,别人的家事,她本不该管,但这一家子的出现已经严重打扰了潘昔的生活,就算是为了云儿,她也要这三个好吃懒做的人付出些代价才行。 只待潘昔离开了房间,姬宓忽然觉得头隐隐作痛,“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头怎么会这么疼痛。”声音越来越虚弱……她想叫人,可不知喉咙是怎么了,发不出声音来。 最后姬宓倒在了房内,是兰香叫她用膳时才发现她已经昏迷了,“来人啊!快来人啊!小姐晕倒了!” 府中几乎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了姬宓这并不算大的院子,千代沐打横将她抱上了床,“快去叫大夫,宓儿……宓儿?” 可此时的姬宓并不能听见他说话了,依旧是紧闭着双眼,神情痛苦的睡在床上,一切,都要等大夫诊过以后才知道。 “哎,老夫上次来时便嘱咐过,不要让夫人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今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夫样子看起来很严肃,就这表情让大家都觉得很不好。 毕竟是家事,兰香只挑了重点的将,听完后大夫点着头,似早知有此一出,“夫人只是有些劳累,加之为她所说的这件事忧心,老夫开贴药吃了就好了,大人不必太担心,只是以后千万要注意,不可再让夫人为这些琐碎小事烦心了。” 若问确切的病症,大夫也说不出个完整,毕竟古代医疗手段有限。 但姬宓醒后,听大家对她说的那些,总感觉自己好像得了特别矫情的病,每日睡在床上喝着那些苦汤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不行了兰香,我日日在床上躺着快憋坏了,咱们出去走走吧。” “好小姐~不过主子说了,出去的话,不光要带上天月了,还要将我与月桂长安,还有夜月和游夜也时时带上。”这是什么情况?姬宓听了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她不过是出去逛街,为什么要这么多人跟着。 可兰香却觉得很有必要,有了他们在,出去就是生人勿近的架势,也没人敢不长眼的主动挑事了,这样一来,小姐不就可以安安心心的逛街了吗? 走在大街上,姬宓被他们几个人包围在中间,气势之大,别说靠近了,许多百姓看都不敢多看一眼,街道因为他们这几个人没了往日的喧嚣热闹,姬宓也觉得更加烦闷了,赶紧出言制止他们几个,“你们别这样,我反而觉得心里不好受了,要逛街就好好的逛街。” 听她的话,几人都收敛了一点,不再是那副“靠近者杀无赦”的表情了,和往常一样,街上很快便恢复了以往的人声鼎沸,人头攒动着,过路的人互相拥挤着,“宓小姐逛街啊,脸色看起来不大好啊,凡事别太操劳了,都是神使夫人了,有什么事就交给下人去办吧。” 路上正遇见买菜的胭脂铺的老板娘,两人已经是朋友了,遇见了都是要打个招呼聊几句的,“这么明显啊,最近身子不太好,有劳惦记了。店里可上了什么新玩意儿?” “还没呢,要是有我第一个通知宓小姐,那我先去买菜去了,家里那口子还等着我做饭呢。”老板娘笑眯了眼睛弯弯腰行礼,朝菜市场的方向走去。 姬宓在这条街上的老熟人大多是店家和街边的乞丐,不过她自从开了施粥坊以后,乞丐们现在的脸色可比她要好看得多了。 “你们看,是宓小姐啊。”有个在路边闲着没事做用树枝练字的乞丐指着姬宓对后面的人大喊。 乞丐们纷纷围上姬宓,“宓小姐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操心的事太多了?” “难得见一次宓小姐,这是要去买什么东西吗?” 大家你一嘴,我一句,七嘴八舌的,但姬宓却不觉得吵闹,反而有种很温情的感觉,但是……她的脸色真的很难看吗? 应该是很难看吧,毕竟谁都看出来了。 姬宓笑着回应他们,“在府里待久了,出来逛逛,最近施粥坊的伙食还好吗?那些伙计还用心吗?” 要想知道店里的情况,问他们是最容易的,也容易得出真实的答案。 “好,好着呢。在施粥坊啊,施粥的那些伙计们脸上都带着笑呢,别家施粥脸上几多嫌弃咱们,是吧?”周围的乞丐都点着头同意他的话,听他们这样说,姬宓就放心了,和他们又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接着逛了。 一路上看到都都是已经司空见惯的那些,一样的卖菜贩,一样的糖人摊,一切都没有变过。姬宓想着忽得一个趔趄,幸好有兰香扶住了她,“小姐没事吧?不然我们先回去吧?” 望着兰香担心的眼神,姬宓觉得自己好没用,只是逛个街而已,为什么会突然眼前一黑差点就晕倒啊……莫不是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然后这些人全都瞒着她??? 好嘛~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其实就是低血糖而已,但大夫们病不知道这种病,也就说不出来,只当是她忧思过度,想得太多,气急攻心了,所以才时常晕倒。 这时身边走过一个老妇人,老妇人慈祥的笑着从兜里拿出一块糖给姬宓,“丫头吃块糖吧,我婆子我以前也是经常突然就眼前一黑,后来发现吃块糖就会好多了。” 吃了糖,姬宓好多了,脑子好像也突然灵光了一点…… 等一下,突然眼前发黑,经常会晕倒,吃点糖就会有缓解……低血糖!!!就是这东西! 她现世的时候身体好得很,一到了这里就变得娇娇弱弱的,原来大夫们一直没有说出准确的病症是因为不知道这个病。 “好些了吗?”老妇人的神情很和蔼,让姬宓想到在N国时,她的长官,特种作战的指挥官,手段高明,可只要一笑起来,就会给人亲切的感觉。 姬宓很感谢老妇人及时伸出了援手,“我好多了,谢谢您老婆婆。我不常在绣兰长街见您,您来办事的吗?我可以帮您啊~” 她的模样很乖巧,是个年长的人见了都会喜欢,那老妇人也不例外,“我是来找我的儿子的,这点小事就不麻烦姑娘了。” 老人的腿脚不好,就连站起来,老妇人也废了一番劲,“那婆婆你是要去哪里找啊?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 “他好赌,应该是在赌场的……”说这番话的时候,老妇人的脸上明显很不好看,姬宓心中冷哼,原来又是个没用的败家子。 绣兰长街上的赌场大大小小有许多,最大的就是杜老板的六色赌场,最小的在很多地方的小角落里都能看得见。 “那我们帮您找吧,您儿子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今天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姬宓的问题让老婆婆很尴尬…… 因为……她的儿子已经离家好长一段时间了,除了儿子的性命,他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穿的是哪一件衣服,她根本就不知道。 但姬宓是谁啊,光是知道名字就足够了。 “吩咐下去,都城大大小小的赌场,找到这个叫何原易的男人。”老婆婆一开始只觉得姬宓是个身子不好的小姑娘,没想到气场这么强大,而且看她的那些手下,一个个都器宇不凡,想必这小姑娘不是普通人。 千代沐的手下众多,而且都能力出众,所以很快便在千元赌场找到了老婆婆的儿子,何原易。 找到他时,他还沉迷在赌桌上不能自拔呢,老婆婆在夜月他们的保护下蹒跚的走进了赌场。男人已经赌得眼睛里只有骰子了,老娘在他眼里还没一两银子重要。 “原易……咱们回家吧……”老婆婆抓着何原易的胳膊,乞求他和自己回去,可何原易根本都没看她,就粗暴的将自己的手扯回来了。 赌场里的声音震耳欲聋,有男人压大小时的喧嚣声,还有骰子在骰盅内翻滚落下的声音,老婆婆的声音显得很细弱,听起来甚至有些可怜。 姬宓在一边看着这样令人唏嘘的一幕,摇了摇头叹气。 婆婆还在不停的摇晃着男人的手,男人突然暴躁,用力的甩手,将老婆婆一把摔在了地上,嘴里还在咒骂着:“我说你个老东西不好好在家待着,来这干什么,告诉你啊,赶紧滚,别烦我!” 这…… 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姬宓上前将老婆婆扶起来,给她拍了拍身上的灰,“把他给我带出来。” 姬宓搀扶着婆婆离开赌场,何原易也随后被姬宓的两个手下架了出来。 他是认得姬宓的啊,在看清眼前人的一瞬间便普通跪倒在地,“宓小姐。不知草民什么地方得罪了宓小姐,要将我从里面架出来。” 刚才那股子狠劲呢?不是厉害得很吗?姬宓冷笑,问:“这人你可认识?” 何原易点点头,“认识。”自己的娘,他怎么可能会不认识。 “那你刚才那是什么态度?差点把你娘摔坏了,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姬宓的话却没让男人的内心有一点点的动摇。 他反而神情冷漠的看着远处道:“她活该。”他虽然好赌,但他不是个无情的人,曾经许多时候他也在左右为难,到底要不要因为母亲的改变而忘记从前的那些事,但他发现,他根本无法忘却。 “她是生养你的母亲啊,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何况老婆婆都这么年迈了还出来寻你,你怎么这般没有良心。”兰香实在忍不下去了,指着男人的鼻子训斥到。 可是何原易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无话可说,“是,她生养了我。可我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们知道吗?小时候她动辄打骂,不给我饭吃,还拿火钳烫我,那块疤到现在都没有消失,我也不希望它消失,因为这块疤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从前我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她还与人通 奸,被我发现后,为了不让我告诉我爹,拿烧红的铁棍威胁我,说要是我敢说出去,就拿铁 棍插进我的嘴里,让我一辈子都不能说话。在人前,她是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和母亲,在人后,她恨不能亲手杀了我。” 难以想象何原易能够这样平静的说出自己曾经遭受的这些苦难,他又继续道:“我真后悔当初帮她瞒着那么多事,我就应该告诉父亲,可惜,父亲在被她气死之前才知道,她与别的男人通 奸多年。父亲虽然怀疑我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但还是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我,你们以为她来找我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父亲的那笔钱,我就算全部输光,也不会给她一分的。” 对此姬宓倒是觉得他做得没错了……像姬武阳那样的,她就断绝了父女关系。 听完何原易的诉说,所有人看向老婆婆的眼神都变了,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得到外表慈祥和蔼的老妇人,居然是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的。 兰香不好意思的看着何原易,她竟都不知道他会有这么的遭遇,“童年留下的伤害,往往是最难治愈的,老婆婆,你真的伤他很深啊。”用火钳烫,用烧红的铁棍威胁,谁能想象,外表这样凶悍的男人竟然经历过这样悲惨的事。 “娘知道错了……你就跟娘回去吧。”老婆婆内疚的看着何原易,可何原易说什么都不愿意回去,他宁愿在外流浪。 何原易扯开了自己的上衫,露出了那块疤,事情过去了二十五年,可疤痕看上去依然触目惊心,姬宓惊讶得捂住了嘴,紧紧皱着眉头,“我现在对待你,比起曾经你对我做的那些事,不及十分之一。” 这到底是怎么烫上去的啊,火钳就一个夹子,那么细,可这上面的疤痕,这么大一块,想必是烫了很多下的,现在姬宓明白何原易对她的恨意了。 人老了,到头回想自己曾做的那些事情,悔不当初,可能怎么办呢,老婆婆无论如何乞求原谅,何原易都假装听不见。 “小姐……咱们在外面太久了,主子会担心的,我们回去吧。”兰香的话赶紧拉回了姬宓的心思,她立马应到:“是啊,咱们回去吧,老婆婆,你和你儿子好好聊着吧,我们得先走了,府里还有事呢。” …… 离开了母子二人,姬宓长舒一口气,“哎,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看事情真的不能只看表面啊……” 真的,看着何原易的时候,谁能想得到他小时候受了那么多、那么大的创伤,他伪装得很好,看起来很乐观坚强,但又有谁知道他心里的痛苦呢。 回到府里,千代沐正在喝茶,与舅舅们聊天,见到姬宓赶紧拉她过去坐下,“宓儿脸色看起来不错,果然出去走走还是对的。” “是啊,刚才出去的时候脸色都还有点差,现在已经好多了,都红润了。”虞月瑾递上一块点心,姬宓吃了以后,感觉身体更舒服了些。 对了她想起来了,低血糖,“子珣,以后与我出去的话身上都带些糖块吧,或者给我准备一个荷包,我装些糖。” “好,宓儿喜欢吃什么糖?而且,为什么突然要带糖在身上啊?”他很不明白,不过听完姬宓的话后,他倒是明白了些。 “我有低血糖,就是会突然眼前发黑突然晕倒,身上备些糖块的话,就不会那么危险了……”低血糖……虽然千代沐他们听都没听说过,但既然姬宓要的话就有他的道理,他照办就是了,不需要问太多。 姬宓搞清楚自己有低血糖之后,就很注意带些甜食在身上,只要一感觉身体不对劲就吃上一块,所以她突然晕倒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但是有时候没注意的话还是会脚软。 身体日益回到了从前的状态,千代沐他们见了也很高兴,所以姬府里现在最多的都是各式各样的糖,姬宓不喜欢的,或是吃不完的,就送给外面的乞丐吃,倒也不会特别浪费。 “哎……这样的身体,真是不喜欢啊。”姬宓剥了块糖放进嘴里,嗯,真甜。 壹肆柒 一天到晚到处飞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很长时间,姬宓每每想到那对母子,都夜不能寐,再一想到那个男人儿时的遭遇,她也心如刀绞。 这天下之大,什么稀奇事都有,见多了、听多了,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了,可姬宓始终无法理解,什么会有人不爱自己的孩子。 “在北月待了这么久的时间了,倒也想早点回五神去,也不知道舅舅他们,愿不愿意与我们一同去。”姬宓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千代沐就倚在软枕上宠溺的看着她。 姬宓与他在一起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了,但千代沐看着她的眼神中,那不加丝毫掩饰的爱意却从未少过一点,“明日醒了再问吧,早点睡对身体好……来睡下吧宓儿。”千代沐将被子往上扯了一点,睡下后从背后环住姬宓的腰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第二天,姬宓在用早膳的时候问过虞月瑾他们,舅舅们都表示愿意去五神玩上一段时间,但长住之事还要再考虑考虑,姬宓自然也尊重他们的想法,只道:“那我们今日就出发吧,舅舅们若还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下人们准备就好了,兰香,你再去找个软枕,路上的时候给外公用。” 三头马拉车虽快,但也怕老人会有不适应,姬宓还是想尽量准备得周全一点,上路的时候,她空间里已经塞了很多东西了。 “外公脸色看上去不好啊……喝点水吧外公。”喝过水后,虞寒光的脸色看起来好了许多,额头上的汗在擦拭过之后也不再出了,最后在轻微的摇晃中睡着了,睡得还挺香。 路程遥远,姬宓也禁不住,睡下了。在梦中,她又见到了母亲,母亲坐在湖边一块大石上,看着一个小女孩在草地中扑蝴蝶,那个小女孩……是她吗?和她好像啊。 不知怎么的,姬宓总感觉,母亲在以另一种方式守护着她,只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那这个梦,又说明了什么?难道,又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那一梦,让本睡得香甜的姬宓变得很不安稳,紧皱着的眉头任凭千代沐如何想要抚平,都根本没用。 下了马车,虞月霄看着高耸入云的血扇楼主楼,鲜红的建筑很刺眼球,戏珠的双龙平添许多威严,“第一次来五神,还是托了宓儿的福。” 姬宓甜甜笑道:“外公舅舅们快进来吧,大家都在这里呢,我的那些好姐妹也都在这里。血羽!我回来啦!” 几人眼瞅着姬宓小跑着越行越远,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他们都觉得,宓儿在这里过得更快乐……也许五神真的更适合她吧。 “这么久才回来,上次不还是说才去几天嘛,来我抱抱小云儿,都长这么大了啊!”血羽见到云儿时眼里的惊喜要比见到姬宓还要多,这让姬宓还有点吃醋呢。 不例外的是蛰姬,看到姬宓后第一想到的就是云儿,还和血羽展开了云儿争夺战,这个也要抱,那个也要抱,最后姬宓没办法,只好谁都不给抱了,这两人才消停下来。 “给你们介绍一下啊,这是我外公虞寒光,这是大舅舅虞月瑾,这个呢是二舅舅虞月之,这个是三舅舅虞月霄,三人身后站的三位是舅母们。”姬宓一一介绍,血羽和蛰姬二人虽为五神的一方统领,但在见到他们的时候依然恭敬的行礼,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们是姬宓的家人。 而且姬宓也不止一次的和她们提到过自己的外公舅舅们,可想而知她对这份亲情的珍视。 说来,她回来都还没看到宝儿和花花她们呢,“宝儿和花花都去哪里了?”姬宓张望着四周问到。 “出去逛街了,整天在血扇楼闲着没事做,除了修炼就只能出去走走看看了,好在五神够大,她们就算天天出去也逛不完。”血羽好不容易从姬宓的怀里拐来了小云儿,根本无心其他的事情,只顾逗着自己怀里的孩子。 血镜就站在她身旁,低着头微笑看着血羽,这两人的关系在姬宓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突飞猛进,可能过不了多久,大家都要张罗她二人的婚礼了。 有的人啊,就是经不住念叨,姬宓她们这边刚好提到,宝儿她们就从外面逛回来了,“姐姐!” 一见到姬宓,宝儿就和以往一样疯了似的扑进了姬宓的怀里,也不管这个样子看起来雅不雅观,“是啊回来了,还是这么莽撞。”姬宓用从前千代沐教育她的口气教育着宝儿,不论是手势还是语气,都越来越像千代沐了。 大家也是这么觉得的。 “宝儿长得真快啊,都长这么大了,不过也说明了你这一去可是太久了啊宓宓。”花花随后也抱了一下姬宓,不过可比宝儿文雅多了。 刚回来的几个人都和血羽他们是一样的,眼里都是云儿,姬宓真的快吃醋了,明明以前大家都是比较关注她的嘛……不过,天底下谁家的母亲会吃孩子的醋啊。 母亲吃不吃孩子的醋姬宓不知道,但她知道父亲肯定会吃孩子的醋。只要自己抱着云儿久了,千代沐嘴里一定碎碎念,还装可怜,说姬宓有了孩子忘了夫君,都不爱他了啥啥啥的…… “好了好了,都别说那么多了,快进去吧,起风了,一会儿再吹着咱们的小云儿了,是不是啊云儿~”血羽依然抱着云儿不愿意撒手,蛰姬就差和她翻脸了,都抱了这么长时间了,她还没得抱呢。 见蛰姬面色不好,姬宓从血羽的手里抱过云儿,嘴里哄道:“来云儿,去念念干娘的哪里好不好?念念干娘最喜欢的就是云儿了~” 这一来,蛰姬的脸色就好多了,从抱上云儿的那一刻起,刚才的郁闷就全都消失了,抱着孩子这里亲亲,那里贴贴的。 “切~看你刚才那小媳妇的样子,哼,一会儿就该我抱了听见没有。”血羽撞了下蛰姬的肩膀,走上前挽着血镜不再惦记着她怀里的孩子了,不过她一会儿还是要抱的,只不过现在大发慈悲的让给她罢了。 走在后面的姬宓看见主动挽住血镜胳膊的血羽,有点缓不过来,宝儿一把揽住了姬宓的脖子道:“他俩现在也经常秀恩爱,我们都习惯了,姐姐也要习惯哦~” 这有什么好习惯的,她和子珣也经常秀恩爱啊,都是正常操作,再说了,“你和风院导还不是经常的秀恩爱,话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带他回去见你父皇母后啊?”终身大事,还是要有父母的祝福才行的。 宝儿掰着指头算了算日子,嘴里念念有词,“好像是挺久没回去了的……要不然……”她歪过头看了看一旁的姬宓,撒娇道:“要不姐姐你陪我回去吧,我一个人回去的话肯定要被父王说的,姐姐和我一同去的话还能帮我说说话呢,有姐姐在,父王肯定不会骂我的。” 宝儿这主意倒是打得好啊,可是她才刚回来,不会又要和宝儿一起离开吧……很累的哎。 但看着宝儿水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可怜兮兮的乞求着,姬宓不忍心拒绝,只好答应了下来,今天刚来,再过不了几天就要走,太难了。 还在五神的这几天,宝儿往青冥送了一封信,内容就是自己要回去了,还会带上自己的心上人一起回去。青冥国君在看了信后激动得不能自已,他每天都在算日子,就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早点回去,现在终于把人给盼回来了。 “你说说,我才刚回五神没多久,就要陪你回青冥,就连花花都被你给拐来了,没有盛宴款待,我们可是要不高兴的啊。”话虽是这么说,但姬宓才不喜欢参加宴会呢,只不过是跟宝儿开玩笑的。 但宝儿却一脸正经的说:“那当然了,排场肯定是国宴级别的。”更何况这些人里面还跟着千代沐呢,就算不用她说,父皇也是设最顶级的宴会。 三头马路程虽快,可五神离青冥路程实在太过遥远,还是飞了一天一夜才到达青冥,到达时还是露水深重的凌晨,秋风瑟瑟,吹得人都清醒不少。 都已经回到自己的地盘了,可他们还是依然要在城外找一家农舍先住着,毕竟现在城门都还没有开,他们进不去,更何况,宝儿她们几个女孩子也不想这样蓬头垢面的出现在皇宫里。 城门卯时才开,几个姑娘先洗好了身子,换上了干净衣服,男子们都让着她们几个,自己身上都还是脏兮兮的。农舍毕竟条件简陋,进了城后找了家客栈,几人才有机会打理自己。 洗完澡后的五个男人,神清气爽,看上去都帅多了。你问为什么是五个,千代沐、胥然、风无尘加上玄月两兄弟,不是五个是几个? 要说宝儿在青冥的受宠程度还真是不一般,试问哪个公主能有皇上带着一众大臣亲自迎接的待遇,还不就是她独一个。 “皇儿看上去瘦了些,却精神了许多。”青冥的国君与其他的国君不一样,他眼里先看见的是自己的女儿,而后才是千代沐他们。 江书云又转向千代沐,看了看身后的其他人,满意的道:“宝儿的朋友都是人中龙凤啊,神使大人,请。”已经设宴,只等他们回来了,现在人也来了,有什么话就留到宴席上再说吧。 他并没有看到后面的风无尘,等到了宴席上,大家都坐在自己心仪的位置上时,江书云才看到了一直没注意到的风无尘。 “五灵学院的风院导也来了啊。”但是……他对风无尘的态度好像和其他人不同,脸色也明显不悦。 江长宝就坐在风无尘的身边,突然挽住了风无尘的手宣布,“父皇,这便是女儿的心上人。”她的情况,江书云早就派人去五灵学院打听清楚了。 当下重重的冷哼一声,不愿看宝儿的脸,“你还好意思说。”哪儿有弟子和院导在一起的,这不是不伦之恋吗?为人所不齿。 “请皇上不要怪宝儿……是我,喜欢她。”风无尘宠溺的看向宝儿,转而又坚定的看向江书云,但他的话并没有得到江书云的认同。 反而更生气了,“朕教育自己的女儿,风院导也要插手吗?你比宝儿大了多少,你自己不知道吗?你和她从前是什么关系,你难道也不清楚吗?” 咄咄逼人的气势也没让风无尘有丝毫的退让,他依然挺着胸膛坦然的说:“师生,也无不可,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我二人毕竟不是血亲关系。” 师生恋就算放在现世也有许多人不能接受,姬宓还挺佩服风无尘的坦然诚实的。 与他说不通,江书云干脆不再理这二人,喝着自己的闷酒,一场好好的盛宴气氛异常的尴尬与冰冷。 “对了宝儿,明日还会有一场宴会,你记得可要穿漂亮点。”江书云突然来这一句让大家都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但姬宓和千代沐,好像能猜到那么一点,风无尘……也不例外,所以,脸色很不好,比江书云的还差。 第二天。 宝儿以为父皇是要接待什么贵宾,所以依着他的话将自己打扮得很不错,可一上了宴会才明白这其中的道道。 原来,这就是一场变相的相亲。姬宓证实了自己内心的猜想。 宴会上虽都是皇亲贵胄,但不论是气质还是样貌,比起风无尘来都差了许多,宝儿眼光之高,是绝不会看上他们的。 “这便是朕的宝贝女儿了,宝儿快来。”宝儿无视江书云招手,端着一盘精致的水果拼盘来到风无尘的身边坐下,亲自为他布菜,还夹了送进他的嘴里。 望向他的眼神中,全是崇拜与爱意,风无尘并不希望他们父女俩势如水火,没有说话,可他眼神中对宝儿的爱意也是无法隐藏的。 江书云从没见过这样的宝儿,她从小生活在蜜罐里,养成了娇纵任性的性格,对谁会这般的有耐心,果然是个傻孩子啊……认定了的人,是谁就是谁,付出自己的全部也在所不惜。 可她的做法却让江书云很下不来台,在场的那些男子们也都是认识风无尘这个传奇人物了,更不可能去得罪他了,所以今天的一场宴会,姬宓她们吃得比昨天还安静、尴尬。 可是啊! 每场宴会都会有一个,或是几个不怕死的。 这不,又来一个,“公主殿下,在下敬你一杯。”他的父亲是个三品官,外表看上去是一个温和儒雅的公子,但其实内里是个浪荡的人。 男人刚举起酒杯准备敬酒,宝儿虽不乐意,但也不想拂了他的面子,自己刚想举杯的时候,手里的就被便被一旁的风无尘抢去了,“公主不胜酒力,这杯我代她喝。” 语罢将杯中的美酒一仰而尽。 身旁的宝儿那甜蜜模样,叫人看了都觉得齁死了,姬宓掩嘴轻笑,就连千代沐都不禁淡笑,然后专心致志的为姬宓剥虾。 那个男人放下酒杯后一脸不悦的看着风无尘,“日后也不知谁敢把自家女儿送进五灵学院啊。” 这其中意味,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吧。 “放肆。”宝儿只是随便一拍桌子,便吓得对面一群大男人差点飞奔离开大殿内,“五灵学院乃五灵大陆圣院,再敢乱说本宫便叫人将你的嘴巴缝起来。”说完后,那男人果真很识相的闭了嘴。 这句话听起来是威胁,可宝儿是说缝就会缝的那种性格,说一不二,所以在青冥她的名字很有威慑力。 好好一场宴会,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大家都低头闷着不说话,也没人敢主动说话。 “无尘兄,宓儿阵法还是有点生疏,还要劳烦你抽个时间教教她了,总麻烦你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我二人关系之亲密,不必说这些话。”风无尘与千代沐相视一笑,在场的那些来和宝儿相亲的男子都在暗地里打量着他二人。 什么时候,风无尘和千代沐的关系这么要好了?莫非是因为姬宓和江长宝的关系吗?对风无尘也更尊敬了一分。 一场宴会吃得姬宓头都大了,为什么,为什么皇室的宴会总不会有好事发生。宝儿都后悔回来了,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待在五神呢,至少眼前没这些破事。 宴会结束后,江书云心平气和的找宝儿恳谈了一次,宝儿虽然任性,但不是个听不进去长辈意见的孩子,但对风无尘,她就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要和他在一起。 江书云当然知道风无尘是个好男人,但好男人,和能成亲的好男人不是一回事,虽然风无尘对宝儿的呵护他们都看得见,但难免他日后会厌倦宝儿…… 毕竟宝儿骄纵,他身为父亲,要为自己的女儿找个能够包容她任性的男人。 “父皇,我真的很喜欢风无尘,他也对我很好……还望父皇,成全我二人。”她的语气第一次这么柔软,她在恳求。 哎,女儿大了。江书云摸了下宝儿的头,没有说话,率先离开了,等走了几步,才悠悠道:“给父皇一些时间。” 让他好好考虑下吧。 壹肆捌 鸾凤和鸣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那晚,江书云与风无尘约了一盘棋局。 “你可知,你比宝儿大了多少?”江书云落下一子,面不改色的问对坐之人。 风无尘举棋,眼睛专注在棋盘上,嘴中道:“十岁,并不应该成为我与她之间的阻碍。” 他的回答,江书云还算满意,“还有两年的时间,你能向我保证,此生只爱宝儿一人,绝无二心吗?” 男人是最了解男人的,面对美女与权势,男人往往是最不靠谱的,江书云原以为风无尘会思考一下再回答他,可没想到,自己话音刚落,那盘棋局,他便输了。 “无尘之心天地可鉴。皇上,我原以为,自己是一个无情的人,可在遇见宝儿后,才知道,世事没有绝对。” 这盘棋局,到底是谁输了呢? 江书云脸色稍微好了一点,在自己的空间里找了半天,终于是拿出了一个已经落灰的盒子,在风无尘面前打开。 盒子里是两块通透的玉,触感不似别的玉石般温软,反而是刺骨的冰凉,“这块是鸾玉,这块叫凤玉,合称鸾凤玉,儿子成亲,我都没舍得给,便宜你小子了,可得对我的宝儿好点啊,不然朕就算倾青冥之力也要叫你付出代价。” 说完,江书云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露水离开了,只留下风无尘一人,左右手上各握着一块精雕细琢的玉出神。 自己……好像因为这一盘棋局,被准岳父大人承认了呢…… 他的手不自觉的抚上面颊,自己,在笑啊……真好啊宝儿,我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青冥皇宫内了,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五灵的每一寸土地上了。 仅仅只是一盘棋局,为什么江书云就能把自己的女儿放心的交给风无尘呢? 他了解他,风无尘也是五灵大陆众多修行者中的佼佼者了,年纪轻轻便当了院导,这正说明了他的能力。 说起来,这小子也算是他看大的了,风无尘是什么人,他心里清楚得很,这孩子啊,很难遇到动心的,没想到竟然和自己的宝贝女儿互相爱慕着,还真是好眼光,两个人都是好眼光。 第二天风无尘将这件事告诉了宝儿以后,青冥皇室的天都晴朗了,云开雾散的感觉真好,大摇大摆的走在自己的地盘的感觉真好,那天宝儿领着风无尘逛遍了整个皇宫,她恨不得告诉所有人,这个优秀的男人属于她,只属于她。 “院导你看啊,这是我小时候一拳打烂的洞,父皇特意留下的。”说是为了纪念,可纪念什么,就连江书云自己都说不清楚。 风无尘甜蜜的跟在宝儿的身后,随时随刻都温柔的笑着看着她,其实了解风无尘的都知道,他并不是经常露出笑容的,就算是对弟子们,也都是带着距离感的,疏远的礼貌性微笑。 “慢点跑,别摔了……”这刚说话,宝儿一脚踩滑,眼见就要摔进旁边花丛里的泥巴里了,还好风无尘在一旁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 替她拍干净裙摆的泥,风无尘点了一下她的小脑袋瓜,“不许再疯跑了,好好走。” 江书云的妃嫔不少,都是江书云在太后还未去世前软磨硬泡下召进宫的。虽然嫔妃众多,但无一人能够怀上龙种,所以江长宝和哥哥们都是一个母亲所生,皆为青冥皇后的子女。 两人手牵着手在皇宫内的御花园小道上散着步,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的宫妃。虽是皇上的女人,但她们的身份地位和在江书云眼里的重要程度是远远不及宝儿的,所以,她们遇到了宝儿,要主动让出路来,可以不行礼,但不能视而不见。 不巧的是,今天逛御花园,江长宝遇到了她最不喜欢的一个宫妃,这个妃子曾经仗着自己年轻貌美,用不正经的手段魅惑父皇,幸好被她及时发现了,要不是母后求情,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更有趣的是,这女人在事发之后不仅不好好反思,反而更加放肆了,每日打扮得花枝招展出现在父皇的面前,完全不将母后放在眼里,根本就是欺负母后心地善良。 “站住。”那妃子装看不见宝儿,想以最快的速度从她身边擦身而过,在看到宝儿的时候还故意埋下了头,但宝儿还是闻到了她身上那一股子狐媚味道。 湘嫔骤然停住了脚步,急促的喘着气,不敢直视宝儿的眼睛,“公主殿下,臣妾宫中还有事情,就先离开了……” 刚迈出脚,宝儿便严厉的呵斥住了她,“放肆,本宫还未说话,你就敢轻举妄动?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宝儿真的太讨厌这个女人了,尤其是她身上的味道,这到底是什么味道?为什么她问别的人,是男人都说好闻,可女人闻了又觉得恶心。 “不敢……不敢……”湘嫔的头埋得更深了,不是说江长宝这个小魔头最近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本想来御花园赏赏花的那些宫妃一看到江长宝在教训湘嫔,赶紧躲得老远,只有那种没犯过什么事的妃子才敢坦然的在一旁围观。 要说也是湘嫔有这一劫,偏偏被江长宝这个暴脾气盯上了,可这也没办法,谁让她要去勾引江书云呢,说穿了还是她活该。 周围没有一个人替她感到不平,反而都觉得是该有人好好整治整治这个女人。 宝儿松开了风无尘的手,这让男人心里很不爽,就连脸色都冷了几分。 她上前一步,凑近了些,但苦于身高还是矮了湘嫔一点,可气势却是十足,“你见到本公主该有的规矩呢?视而不见,你该当何罪?” 要说皇室里这些小辈,谁的口气最大,那江长宝称第二,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但她也有资本啊,皇上那么宠爱她,哥哥们也是那么的宠爱她,又与姬宓交好,是千代沐的半个妹妹,她有的是资本狂妄。 湘嫔并不愚笨,她赶紧跪下,废话不多说,只道自己知道错了,“是臣妾错了,还望公主给臣妾留些颜面,毕竟……”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这么多人,要是自己受到责罚的模样被她们看了去,那自己还有什么脸再待在后宫。 “你这脸早在下药的那次就已经丢了个干净了。”当初湘嫔给皇上下媚 药的事情可是闹得沸沸扬扬,整个皇宫人尽皆知,不过时隔这么久,大家都淡忘了。 只是每次她们就要忘记的时候,江长宝就会突然跳出来又提醒大家这件事,这也是这么长时间湘嫔一直害怕江长宝的原因。 她不仅嘴巴毒,在某些事情上,心肠也很毒。 “公主殿下,那件事已经过了很久了,没必要再拿出来说一遍了吧……”湘嫔的声音依然很细小,她就怕有人听见有人关注。 周围也有些人好奇到底为什么江长宝一直提到这件事的,但江长宝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但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不得不透露一点点当年她的心之所想,“因为,我不喜欢贱 人。” 这理由真是…… 简单霸气,完全就是江长宝的风格嘛。 “你……”湘嫔鼻子都气歪了,但就是不敢多说一句江长宝不好。 旁边有个和她玩得好的小姐妹看不下去了,上前揽过颤抖着肩膀啜泣的湘嫔,“你不就是个公主吗?有什么好厉害的?你别太过分了,怎么说她也是皇上的嫔妃,也算你的半个长辈。” 天呐。 居然有人敢和江长宝提这一茬。 长辈、嫔妃,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吗? 宝儿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个不知道从哪儿突然冒出来的女人,重新挽住风无尘的胳膊,挑眉对着前面的人道:“见你面生,不会是前几年一直待在冷宫的阿昭吧,怎么,终于出来了?在我面前撒欢,你算什么东西?” 就这女人,还不如湘嫔呢,但她当初是这么进冷宫的?宝儿完全不记得了。 阿昭被宝儿好生羞辱了一番,红着脸大气都不敢喘,真后悔刚才一冲动出来帮湘嫔姐姐了……阿昭心中小九九不断。 “宝儿,你在干什么?”身后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光听声,不用看,都知道来者是谁。 明皇后带着宫女们本想出来透透气的,见这边吵嚷,就移步到这里来了,没想到看到了她日思夜想的小女儿。 宝儿同样很思念母亲,一把便扑进了明皇后的怀里,“母后,宝儿回来啦,母后身子可好些了?” 她的声音是难得的软糯,这样的景象真好看啊,依偎在母亲怀里的女孩,风无尘看着明皇后,郑重的向她行了一礼,“皇后娘娘金安。” “免礼。”明皇后赶紧叫她起来,“你与宝儿的事,皇上都与本宫说了,可要好好待我们宝儿啊,不然,她的那些哥哥们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一旁的宫女宫妃们纷纷半跪行礼,明皇后只随意瞟了一眼,道了声免礼,大家才如释重负的起身。 这个皇后娘娘虽然看起来温柔,但你要说她一点手段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不然也可以在这个吃人的后宫中屹立东宫不倒这么长时间。 明皇后似乎并不想在人堆里待太久,拉住宝儿的手挽住自己,“宝儿陪母后走走吧,宝儿可是好长时间都没与母后一同散步了。” 母女俩走在前面,风无尘老实的跟在她们的身后,甘当她们的“保镖”。 青冥皇宫的御花园特别大,里面种满了许多珍奇的花草,有许多是姬宓都没见过的,就连她也是一有时间就往御花园跑,更别说这闲不住的宝儿了。 但她在皇后身边时,却是异常的乖巧。 “宝儿,告诉母后,你是不是,又找湘嫔的麻烦了?”不用说她也知道,刚才那剑拔弩张的气氛,她老远都感受到了。 宝儿磨叽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承认自己刚才做的那些事情。皇后摸了摸她的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哎,那件事都过去了,你父皇都没把她怎么样,你也别时时找她麻烦了。” “那是她咎由自取。”哼。宝儿斜着眼冷哼了一声,她就是看不起这种企图用龌龊手段上位的女人。 居然敢在皇宫里用那些脏东西,不可原谅。 皇后淡笑,也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握住了宝儿的手问:“宝儿和风院导,发展到哪一步了?”眉眼含笑的八卦模样真是让江长宝都吃了一惊。 她没想到母后也会有这么八卦的时候。 “什么什么哪一步啊,就正常的一步……”她害羞的低下头,风无尘在后面听笑了,真是个傻姑娘啊…… 这个回答跟没回答有什么区别啊。 看着自家的小女儿这样娇羞的一幕,皇后也觉得很吃惊,看来是真的遇上了喜欢的人了,一直以来活泼性子的宝儿竟然还会有这样的时候,“无尘是个好孩子,宝儿也要珍惜他,在皇宫里,还有父皇母后和那么多的哥哥宠着你让着你,但在处理感情的时候,可千万不能娇纵任性了知道吗?” 她是真的满意风无尘,而且明皇后也不在乎那些个条条框框的,她只求她的孩子们幸福,这也是天下诸多母亲的心愿,只要孩子幸福了,她们做母亲的,便也就满足了。 母女俩在路上聊了很多,最后皇后拉过风无尘,将宝儿的手,郑重其事的交到了风无尘的手中,看着两人连接的地方,皇后安心满足的笑了,“嗯,天生一对,宝儿,记住母后的话。” 说着皇后又替宝儿整理了一下碎发,“母后先回宫了,今日来母后宫中用膳,就叫上你的那些朋友,母后叫人准备宝儿爱吃的。” 明皇后离开后,风无尘又重新将宝儿的手挽好,御花园他们才走了不过四分之一,就已经觉得脚下疲累了。 找了个小凉亭歇下,风无尘褪下自己的披风给宝儿披上,“风有些大了,别着凉。”他的披风上有专属于他的味道,是一种令宝儿安心的味道。 “对了,昨夜,皇上给了我这个。”风无尘从空间里取出那两块玉佩,他还专门找了个鸾凤和鸣的盒子装起来的。 正好合适不说,还特别相配。 这是…… 宝儿在看清盒子里的东西时愣了,这是……这是鸾凤玉啊。 这块玉佩可是父皇最重视的东西了,这可是父皇与母后成亲大典时,先皇亲自传到夫妻二人手里的,据说是开国皇帝与皇后的信物。 “父皇……”宝儿心里暖暖的,父皇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但总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江长宝就是他的宝贝,是他最爱的女儿,他愿意一辈子无条件的宠着她。 哥哥成亲的时候,父皇都没舍得把鸾凤玉给哥哥和嫂嫂,没想到……自己还没成亲,只是把心上人带回来给父皇看了一眼,父皇便将这么珍视的东西送给风院导了。 风无尘也知道这对玉佩的重要性,他分开了两块玉佩,将其中的凤玉交到了宝儿的手中,“你我可不能辜负了皇上皇后的心意啊……” 这么重要的玉佩,竟然就一盘棋的功夫交到了他的手中,这还不足以说明他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吗? 看来……准岳父大人是将他看得与宝儿一样重了,想到这里,风无尘的心里突然有一股暖流涌动,全身都变得暖暖的。 宝儿紧紧握住了凤玉,认真的点头道:“嗯!你我二人,一定不能辜负了父皇母后的一番心意!” 她的笑容,比以往还要甜美,风无尘看在眼里,却将这一幕,永远记在了心里。 时间转眼而过。 到了下午用膳的时间,宝儿如约带着姬宓她们这些人一同走进了皇后的金凰宝殿,一大桌子的菜,而且还没有闲杂人等。 这一顿饭吃得姬宓那叫一个舒服,饭菜可口,饭桌上大家有说有笑的,没有身份的约束,天月酒劲上来了,还和江书云开起了玩笑。 而且姬宓发现了,天月喝醉以后就是个话痨,叨叨叨个不停的,一会儿说东,一会儿扯西的,把一桌子的人都逗笑了。 不过难得嘛,大家高兴,话痨就话痨了,有的话虽然不好听,但也让在座的每个人都反省了一下自己。 “原以为神使大人身边的手下们都是不苟言笑的,没想到还有这般可爱有趣的一幕。”皇后被天月逗得不停的捂着嘴笑。 江书云附和道:“是啊,不过天月应该是随了阿宓,无拘无束啊,你们看。”他指向姬宓,正见姬宓在那里拉着宝儿唱歌跳舞呢,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开心,或许是为了宝儿吧。 女孩子在一起就比较有话说,姬宓和宝儿她们几个女孩子围成了一圈玩自己的,而且今天高兴,姬宓还特准千代沐可以喝酒,这可让本就热闹的晚膳更加有意思了。 天月不停的拎着酒壶灌酒,千代沐一个劲的阻拦,这俩人红着脸站一块,别说还挺配。 壹肆玖 别再跟踪了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那晚,所有人都睡了一个好觉,就连姬宓也一样,她还做了一个梦,梦到,她爱的人,最终都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第二天一大早,宝儿来到姬宓住的殿中找她出去玩,说是要带她体会体会青冥的风土人情。 一路上宝儿都在给姬宓介绍青冥的新奇玩意儿,有许多都是姬宓从来没有见过的。 “姐姐们看,前面是我最喜欢的一家店,他家店里的猫耳酥可好吃了~”甜而不腻,酥脆可口,真的是她的心头好了。宝儿激动的拉着两人跑进店里。 整个青冥上下有谁不认识江长宝这个小公主啊,大家纷纷避让,生怕冲撞了她。 三人皆是不可方物的美人儿,且是三种不同气质的美人,大家虽都忌惮宝儿,却还是无可自控的将眼光一直跟随着她们。 “齐老板上一碟猫耳酥!”走到店里,宝儿一挥手招来了店小二,这家店不管是掌柜还是伙计都已经很熟悉江长宝这个人了。 毕竟经常来店里吃东西……不熟也不行啊。 三人很快便将桌子上的几盘小点心一扫而光,宝儿还摸着肚子有些意犹未尽,可花弄影却不让她再吃了,“少吃点吧,宝儿你都有小肚子了。” 姬宓在一旁看着两人笑,吃下了最后一块猫耳酥。 完后她们又逛了很多店,三个姑娘在路上说说笑笑,丝毫没注意到后面跟着的几个男人。 这些男人一路都跟着他们,也不知是图财还是图色,反正她们停他们也停,姬宓她们走,这几个男人也都悄咪咪的跟在后面。 可能是玩得太高兴,三人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她们已经被跟踪了很久了,直到最后姬宓无意中转头才看到有几个人偷偷摸摸的跟在她们后面。 “有几个男的跟在咱们后面,也不知道是想怎么样,要不要……”和他们玩玩儿? 姬宓狡猾的一挑眉,面前的两人也和她露出了一样的表情,这可是他们自己送上门来的,跟踪她们……想好自己的棺材要在哪家店定做了吗? 可是,要怎么和他们玩呢?宝儿天真无邪的望着姬宓问,没人知道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群人,她也不是不知道,以前就在在郊外遇到过,没想到今日冤家路窄,又遇到了,宝儿还挺确定的,这群人的目标应该是她。 姬宓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个好主意来,他们也没做什么,只是跟在后面,要是直接伤害了他们的话,难免落人口舌,可如果不给他们一点教训,这群人太未免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她突然转过身子,走到那群男人的身边,男人们还以为她们没发现自己,装模作样的看着旁边摊子上卖的小首饰。 “看首饰啊,好看吗?”姬宓将脸凑近了那堆首饰一些,听上去只是很普通的问问,但在那些男人的耳朵里却不是这个意思了。 他们的目标是江长宝,根本不认识姬宓是谁,就算听说这个名字,也是从别人的嘴里听说的,连姬宓的面都没见过,怎么会知道,他们旁边站的这个女人会是大名鼎鼎的姬宓啊。 有个男人反应快,为了不露馅赶紧回答到:“是啊是啊……”可他言语神情中的慌张还是出卖了他,而且……哪儿有人会为了旁人随口一问就这么快回答的啊,不是摆明了心里有鬼吗。 “那……跟踪我们,好玩吗?”姬宓这句话说得很小声,只有她和身边的那个男人能听到,男人在听到她说这句话时手不禁的抖动了一下,手中的小坠饰落下发出叮当声。 姬宓骤然一笑,认真的盯着自己手中的挂坠,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很娇俏的冲着那群男人笑道:“跟我们走一趟吧,没有回绝的余地哦,因为……”她凑近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个男人的耳畔,用一种极为轻佻的语气说:“我的暗卫,会杀了你们的。” 男人又是一惊,瞪圆了眼睛看着姬宓,姬宓却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笑着离开了,过了不久,那群男人竟真的老实跟在她们的后面。 三个女孩子一路来到了城外,她们的身边也根本没有跟着姬宓嘴中所说的暗卫,今天她只想和花花还有宝儿出来逛街,所以就给天月和月桂兰香他们放了假,没让他们跟着一起来。 千代沐想她现在实力已经很强,便也没说什么就答应了,千代沐都答应了,风无尘和胥然他们也没什么理由不答应了,也就都由着她们了。 一路来到城外,那群男人很默契的围上了姬宓她们,其中一个嘴里还威胁姬宓和花花,“这事本和你俩小丫头无关,但你们要插进来我哥几个也没办法了。” “呵,上一个对我放狠话的,已经死了。”姬宓都想不起来上一个对她放狠话的是谁了,不过现在这样能吓吓他们的话也好,否则真不知道自己面前站的是什么人了,说话这么不经过大脑的。 那男人还仰天大笑了三声,最后啐了一口,“小丫头片子不知好歹,你可知我哥几个是谁?” 哟?这是想吓唬她啊?姬宓反呛了回去,语气比男人还要嚣张,“我看是你们几个莽汉不知好歹,你们可知姑奶奶我是谁?” 管你是谁啊,啊男人将自己的眼睛瞪得老大,后面看上去还比较瘦弱的男人提醒他,“大哥要不咱问一下?不然冲撞了什么大人物……咱们可担当不起啊。” 这么一想的话,还真是,万一真的如他所言,冲撞了什么他们惹不起的人物,那他们不就玩完了? 刚才说话的便是这群人的首领,男人极不情愿的站定了身子问:“且报上你的姓名给爷听听,再考虑要不要放了你。” 姬宓的当时的表情,真的是……难以言喻,明摆着就是怕得罪了惹不起的人,还把话说成这样,怕不是个傻子吧,真逗。 “姑奶奶怕说出来吓死你啊。”姬宓朝着他们几个男人丢去一个不屑的眼神,可是把那老大气坏了,嚷嚷着叫她说出自己是谁,否则今日绝不放过姬宓。 耐不住大家这般想知道她的名字,姬宓站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姬宓。你们可认识啊?想来应该是听过的。” 岂止是听过啊,简直太熟悉了这个名字,茶余饭后或者空闲的时候,只要上街上听听,有不少姬宓和神使的事情呢,他们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个名字。 听说姬宓与青冥最小的公主江长宝交好,看在看来也不假了,而且……就和外面传说的一样,她们的关系特别要好,好得跟亲姐妹似的。 对面站着的一群大男人诚惶诚恐的跪下,他们今日想来是踢到铁板了,竟然遇到了姬宓本人……这要是刚才大哥真的不问姓名就动手,那他们现在应该也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了吧? 对此,姬宓表示,他们想得太多了。 “说吧,你们一直跟着宝儿,想做什么?”花弄影不耐烦的抛去几个白眼,她可不想将大好的时光全部浪费在这群糙男人的身上。 能和江长宝还有姬宓玩在一起的,肯定不是一般人,想必也不是百姓子女,那群男人一边打量着花弄影,一边这样想着,全然忘记了自己的眼神有多无礼。 这可成功把花弄影的炮长脾气给点炸了,对着前面的人吼了一声,“都看什么呢?本小姐问话,你们是哑了吗?!” 她的气势十足,纵使身边围着的都是身形彪悍的大汉,可这一声,依然是把他们吓成了小猫咪,几个男人就被这一声吼退了几步。 但身为老大,不能在自己的小弟面前失了面子,老大还是站出来,沉着声音道:“二位小姐,此事与你们无关,请速速离开吧,我们这要江长宝。” 姬宓就搞不明白了,这宝儿到底和他们是有什么恩怨?这群人都被吓成这样了也要她留在这里。 可宝儿却用摇头耸肩回复了她们,说实话她也不知道啊,当时不过就是在城外的时候遇见了这几个男人在调戏一个姑娘,江长宝就让自己的暗卫给了他们一点教训,没想到这群人竟然记到现在,是不是有点太……记仇了啊。 但显然这群男人冲着她来并不是因为上次的那件事,应该是还有什么严重的事在之后发生了,不然他们不会像狗啃骨头一样咬着不放。 “我最烦人答非所问,废话连篇,最后问你们一次,为什么要跟着她?”说话的声音伴随着嘎巴嘎巴的声音,姬宓将自己的指节按得作响。 这也让那群人更加害怕了,每人都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不敢出声,出头鸟总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他们也都是懂得这个道理的。 大半天没人说话,花弄影实在被他们弄得不耐烦了,见她脸色已经差成现在这样了,老大也不敢再磨叽,把一切都告诉了她们,“想必当初我们与江长宝结仇的那件事,二位小姐也已经知道了,那我就不再重复,说说之后的事吧,在那后面,我们接连死了好多兄弟,而且死的都是与那件事情有关的,所有证据都指向江长宝,可她毕竟是皇室里的公主,整日在皇宫里出不来,我们也进不去,所以只要有她出宫的消息,我们都会跟在后面,找机会动手,可都这么久了,她身边时时刻刻都围绕着一大群暗卫,我们根本近不得身,更别说为兄弟们报仇了,今日好不容易得了机会,没想到你又是近日名声大噪的姬宓,我们可是一点都不敢动你的。” 废话,谁敢动啊,千代沐还不活劈了他。 “你自己都说了,宝儿是生活在皇宫里的公主,许久都不能出宫游玩的,你怎么就确定凶手就是她了?”姬宓抓住了他们话里的漏洞。 可老大的话却让她有了新的想法,“正因为她的公主,手边的暗卫无数,随便一个都能灭了我和我的这些兄弟们,而且,有一次我还在死者手里捡到了这个。”他从空间里拿出了一块带血的手帕,上面用血写出了一个宝字,这也更让老大肯定了他自己的想法。 宝儿虽然性格偶尔有些顽劣,但她是个诚实的人,根本不会和姬宓说假话,但她拿起手帕仔细看了看,会不会……是有嫁祸,可那又是谁呢? “姐姐,这真的不是我谢的。”一想到这么多年来,自己竟然出宫都被监视着,真不敢想象,以前要是有一次没带暗卫,她会不会死得很快。 她有点委屈,这种感觉,明明不是自己错,可这些人还是要这样误会她。 那个老大抢回姬宓手里的帕子,好像很紧张的说到:“一…一定不会错的,就是她,这上面就是她的宝字。”不依不饶的样子像极了早晨街边巷旁那些讨价还价的买菜人。 “拜托你用脑子想一想好不好,这是宝儿的行事风格吗?整个青冥没人不知道她生性娇蛮,说一不二,要打就明着打的性格吗?”姬宓的话让他们都好好回想了一下宝儿平时的作风,确实和她说的一样。 说什么就是什么,说一不二,做什么事都是摆在明面上来,绝不会搞些背地里伤人的坏事。 那这样一来所有的线索又断了,到底是谁杀了他那么多人…… 老大的思绪是越来越混乱了,姬宓让他自己好好想想,不要再无缘无故的就跟在人家后面了,这么明目张胆的,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不怀好意吧,不遇到那种嫉恶如仇的正义之士就不错了。 姬宓都不知道是她的嘴巴太厉害,还是怎么了,自己刚说完嫉恶如仇的正义之士,就从脑袋顶上缓缓飘下来一个白袍仙气的男子。 男子手中扇着空白,无字亦无画的折扇,脸上戴着只能遮住一半脸的金色面具,“你们这么多人,竟然欺负人家三个小姑娘,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除了你们。” 手中的折扇刚要攻过去,便被姬宓化解了攻势,“多谢公子好意,但我们不需要。” 男子能感觉到,自己眼前的这个女子实力要比他强悍许多,原来,人家是有把握能打得过的,是他自作多情了。 收起手中的扇子,男子抱歉的看着姬宓豪爽一笑,“是在下自作多情了,姑娘,后会有期。”说完一抱拳,人又踩着轻功以极快的速度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这个男人带来的压迫感也不小,那群混混还以为自己要被收拾一顿了,没想到这么快就通关了,还是托了姬宓的福了。 “算了算了,今天我们心情好,你们走吧,记住,别再不靠谱的跟踪宝儿了,她没杀你们的人,要是敢擅闯我们的地方,就将你们,咔擦,懂吗?”姬宓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所有人都感觉到脖间一寒,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就连刚才满脸不屑一顾的老大也不敢多说一个一个字,姬宓的话,显然要比所有人的话都要管用。 “想来以前都是我们误会了公主殿下,还望公主殿下不要与我们计较。从今往后,我们也不会再暗戳戳的找公主麻烦了……”身为老大,说法还是要有的,而且他的态度还不错,姬宓也算是满意,就带着宝儿花花离开了。 三人走后,留下那一群男人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他们运气也太差了,好不容易找到个江长宝身边没有暗卫的时候,没想到有个更大的人物在旁边护着她。 姬宓,这女人,试问现在整个五灵,还有谁敢招惹她啊……那不是,自讨苦吃嘛。 老大叹了一口气,“此事确实多有蹊跷,也是我身为老大的责任,刚才还差点害得兄弟们得罪了姬宓,哎……”他的口气好像是在乞求大家的原谅,这是个聪明的人,以退为进。 “我觉得刚才他说的事也太奇怪了,他们怎么会守着一块帕子恨了宝儿这么久,宓宓你不觉得太蹊跷了吗?”花弄影问出了姬宓心中的疑惑。 她们能确定,宝儿是没有做过那些事的,那到底是谁,会留下这些意味不明的线索,让他们把矛头指向宝儿…… 若不是这群男人不太聪明,想来宝儿许多时候也真实凶多吉少…… 姬宓让宝儿好好的回想一下,自己有没有与什么身份比较显贵的人结过仇,可宝儿无论怎么回忆都想不起来啊…… 毕竟,她在青冥,明里暗里得罪过的人还挺多的,许多人都有充分的理由找机会弄她,这也让另外两个女子陷入了矛盾中。 这件事怎么都说不过去,大家还是要小心为上,姬宓特意嘱咐了宝儿,“以后出去一定要带暗卫,多带些,不怕他们来挑事,就怕他们一直惦记着。” 姬宓敢保证,那群男人绝对没有罢休,只是今日碍于她在场,在有了那么一番说辞,哼……事情,可是越来越多了,也越来越有意思了啊。 壹伍零 百目千面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那群男人回到自己的地盘后又在商量到底该怎么报了这一仇,那被姬宓名字吓破了胆的老大正在人堆里谋划着,就从外面进来了一个用黑纱将自己的脸严严实实挡住的女人。 女人径直走上那老大的位置,冷眼瞧了他一眼,老大便老实的将自己坐的位置让了出来,“大姐您来了……” 虽是叫大姐,但女人的模样看起来半点没有老态,很年轻,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成熟女性的魅力。没人见过她真实的样貌,每次她都是戴着一层面纱,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浑身也裹得严实,甚至连脚踝的看不到,但从那双眼睛也不难看出,这是个成熟貌美的女人。 “还没有杀了江长宝吗?”女人的声音十足的冰冷,没有半点情感。 大家都不明白为什么她一心一意都想杀了江长宝,但老大听她的,他们这些做手下的自然也是不敢违抗的。 半弓着腰站在一旁的老大急得搓手,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是直说,还是尽量说得好听一点?算了……大姐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识破不了他的谎言,还是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吧,“江长宝身边有姬宓在,还有另外一个女人,我们不知道她叫什么……” 他相信,光是姬宓这一个名字,大姐也不会怪罪他们的,因为他分明就清楚的看到了大姐在听到姬宓两个字的时候眼睛眯了一点。 女人依然不带丝毫情绪的注视着为首的男人道:“那还真是为难你了,竟然遇到了那个棘手的女人。”不错,她心中是对姬宓这个人有畏惧,但毕竟只是个小丫头片子,还不足以成为她的对手。 她将人全部差了下去,只留下自己的心腹在一旁侍候,现在问题变得复杂了,如果要除掉江长宝,那势必也要想办法将姬宓一同除掉,至于那个没有姓名的女人……同样留不得,“你去侧面打听一下,姬宓的实力已经到了什么程度。” 充分了解自己的对手,才有赢的可能,从不打无准备之仗,知己知彼,才是她会做的事。 心腹领命去打听姬宓了,可让她没想到的事,这一打听还真出了事。 “姬宓。”暗卫们总是有无数的办法能够寻到自己想要的踪迹,女人的心腹也不例外,他很快便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 可是他的方法太过愚蠢,女人是叫他侧面打听,而不是这样大张旗鼓的站在皇宫的一角,用面巾包住脸,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姬宓的面前。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姬宓疑惑的转过头,却怎么也找不到人,最后还是在天月的提醒下才抬起头看到了正负手站在宫殿瓦片上的千面。 “找我何事?”千面惊讶于姬宓的淡定,她的镇定超乎了他的想象,这要是普通的女孩子,估计已经被吓晕过去了吧,毕竟自己没了一只眼睛,看起来空空洞洞什么也没有。 很快千面整理好思绪,居高临下不屑的看着姬宓,“无事,不过来瞻仰瞻仰传说中的神使夫人,如今得见,实在是平平无奇毫无特点。” 平平无奇,毫无特点?姬宓额角的青筋都起来了,长眉微挑,洒脱的笑道:“我看你左边那只眼睛也只是摆设吧?” 言下之意是在说他另一只好的眼睛也是瞎的。 千面最讨厌有人拿他的眼睛说事,没想到眼前这丫头嘴巴还真如传闻所说般不饶人。他并不是个合格的暗卫,所以他得付出应有的代价。 姬宓无所谓的掏了掏耳朵,催促着他有事快说,自己还要忙别的事,没工夫和他在这耗着。 “哼!”千面重重的冷哼一声,没有理她,隐去身形,准备纵身跃到另一个地方去,正要起步,便被天月抓了个后领,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 姬宓并不想知道他是怎么进到皇宫里,又是用什么手段找到她的,她只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 青冥皇宫不是她的姬府,会有专门的地牢,这里的黑牢是要经过皇帝特批才允许进入的,更别说丢一个男人进去了,但姬宓凭着自己的个人魅力,还是让江书云给了她一道圣旨。现在她自由的出入黑牢,也不敢有人再多说一个不字了。 被锁在黑牢里的千面每每想要挣脱,都被身边另一个囚犯提醒着,“这里是跑不出去的,你死了心吧,说来你是犯了什么罪?” 千面是多自负的人,怎么瞧得起这里面的罪犯,不屑的嘁了一声,转过头不理那人。 沉重的石门被打开,光亮瞬间涌入黑牢,照亮了整个黑牢,但对于那些罪犯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这说明有人要被严刑拷打或者赐死了。 大家都乞求走进来的不是管理自己的那个狱卒,只见一个穿着低调的小丫头走了进来,所有人都没搞明白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姬宓朝着千面径直走去,最终停在了离他不远的地方。 石门被重新关上,黑牢里又恢复了阴暗,千面和姬宓对视了很久,最终还是姬宓揉揉眼睛先开口:“瞎么瞎,瞪人还厉害得很,知道我为什么把你绑到这里吗?”说着姬宓环顾了一下四周,了解了一下这里的环境。 千面没好气的呸一声,而后又瞪圆了一双眼睛恶狠狠的说:“要杀要剐我都不怕你,小丫头片子,和我斗你还嫩了点!” 他的话刚一说话就有罪犯低沉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坐到草席上,真没见过这样不会审时度势的人。 站在他面前的外表看起来是个柔弱的女子,但哪家柔弱的女子看到黑牢中的这一幕幕会眉头都不皱一下的,这足以说明这个矮小的丫头不是个普通人,至少,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不然断不会有这样的气势。 “我不杀你也不剐你,我只是想知道是谁指使你来的。”这么大个活人出现在她头上,还满脸不屑的看着她,想必主人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今天她心情很好,所以并不希望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只要这男人乖乖说出自己想要的信息,姬宓也会放他一命。 可千面还是倔强得很,咬紧了牙关就是不说出他背后的人,他不说,姬宓暂时也没有办法,不过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嘛,总会有办法的。 姬宓走后,黑牢里的罪犯们都聊开了,“你们说刚刚那个是不是姬宓啊?”新进来的几个罪犯还不敢确认,一直在这里面呆了很久的罪犯却从没听见过这个名字,不停问着关于姬宓的问题。 听完了她的故事,大家都默契的咽了一口口水,就连刚才还倔强得很的千面都开始害怕起来,这个女人……如果真如他所说的这么恐怖,那他还有什么活路?还不如刚才就把一切都告诉她算了,也好放自己一条生路。 “我在外面的时候可是听说了的,神使大人对他这位夫人是言听计从,哎哟,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我还听说她亲娘是雪渊的公主呢,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关于姬宓的八卦越来越多,说的说得来劲,听的也听得起劲,大家都忘记了,他们还身在黑牢,自己也是戴罪之身。 听到一半的时候千面就不敢再听下去了,他满脑子都是他们说的外界传闻姬宓对付敌人的手段,那叫一个残忍啊……万一一会儿姬宓把这些手段都用在他的身上,那就算不死也是个残废啊! 聊着聊着石门又重新打开了,走进来的还是姬宓,不过这一次不止是她一个了,还跟着月桂兰香,还有天月。 四个人整齐的来到千面面前,就这样一直看着他,最后月桂不想再看了,揉揉已经干涩发红的眼睛,嘴中不满的道:“小姐,都这种时候了,直接用刑不就好了吗?这男人一看就是个禁不住严刑拷打的弱鸡,一打就招了的,有什么好看的。” “我看也是。”兰香也支持月桂的主意,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是合格的暗卫,一定会出卖主子的,直接严刑拷打还来得简单一点。 千面听着他们的对话欲哭无泪,不要在他的面前说好吧?就算要说,也找个他听不到的角落好不好,听完了以后他很怕啊好不好。 “我看也行。”姬宓负手站在一边,一边点头一边打量着,然后从刑具架上找了一件比较衬手的刑具。 很简单的一个刑具,姬宓不喜欢它原来的名字,给它重新取了一个很接地气的名字“菊花爆满牢”好不好听~~~ 名字都直白到这个份上了,就不多说了,姬宓一手拿着刑具,在千面的面前晃了几下,装作不会用的样子到处戳戳点点,有意触发机关,然后莲花花苞形状的刑具突然就炸开了,成了一朵盛开的金色莲花。 姬宓满意的点点头,“原来是这么用的,那就让你来享受享受吧……” 看着她手里金灿灿的莲花花苞,千面死命摇头,希望她能放过自己,最终也忍不住求饶到:“宓小姐你放过我吧,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这才对嘛,早这样不就好了?我也就不用绑你了啊。”姬宓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没个轻重的拍了拍千面的脸,吓得千面一激灵。 被吓老实的千面跪在地上,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姬宓,“我的主人,是好几个匪寨的大姐头,他们害怕她不因为别的,就因为这个女人是个厉害角色,一串九连环使得出神入化,变大缩小随心所欲,而且她实力也强悍,将许多匪寨的老大都收做了自己的手下。” 他看了看姬宓,发现她表情还算正常,才敢继续往下说:“她是个没有心的人,没有情感,无论是拥有了再久的东西也是说扔就扔……” 还不等她说完,姬宓就已经听得瞌睡了,她出言打断千面,“就直接告诉我们她是谁叫什么名字就可以了。”其他的她不需要知道,也不想知道。 “方芷如。” 这个名字,姬宓从来没有听到过,她点头,记下了这个名字,又和月桂他们使了一个眼色,几人走在一起离开了黑牢,离开后就没有再回来过了,这才让千面放心的被吊在刑架上睡着了。 回到自己的寝殿,姬宓在翻找着自己所有的记忆找寻着这个叫方芷如的人,但全都是无疾而终。 宝儿在这时跑进了姬宓的寝殿,“姐姐你在干什么啊?发呆吗?” “宝儿你认识一个叫方芷如的女人吗?”姬宓没办法,只能从宝儿这里想办法了,企图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而宝儿的回答出乎了她所料,“我知道啊。” 知道?!知道就好办了啊! 姬宓激动的握住宝儿的手,“是谁?你与她有仇吗?” “没有。”宝儿仔细想了下,“她是郭金星的亲娘。”等等等等,郭金星又是谁啊?姬宓看着宝儿一脸迷惑,怎么又出来一个郭金星。 宝儿坐下,吃了一块桌上的糕点才慢慢道来一些不为人所知的事,“我以前身上有娃娃亲,娃娃亲的对象就是郭金星喜欢的一个男子,叫薛琦,就因为这件事,郭金星一直把我当眼中钉肉中刺,可她娘挺好的,很照顾我……” 听到这里姬宓就没再听下去了,只有宝儿还和花花在不停的聊着八卦。 既然宝儿说方芷如对她很照顾,那这个女人又为什么要做出伤害宝儿的事?今天的天色已晚,姬宓没有再去那个黑牢中找千面的麻烦了。 但第二天她还是出现在了绝望来的千面面前,“我问你,你主人为什么非要杀了宝儿?” 为什么非要杀了她?他还想知道嘞!千面的心态都崩了,这个问题他也问过主子了,但不是不在一个频道上,就是完全无视他的问题。 “主人做事,我一个下人,哪儿会有权力过问啊。”千面的话也不错,姬宓也相信他的话,沉着头想了想就出去了。 不久后千面就被放出了黑牢,他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回去向方芷如禀报。 但得来的并不是她的夸奖,而是一顿责罚,黑长沾满了盐水的鞭子狠狠抽在千面的背上,一条又一条的鞭痕昭示着方芷如的愤怒。 边打她嘴里还边道:“我让你侧面打听,谁让你去招惹她了?要是暴露了,怎么办?真是没用的蠢物,亏我还把你视为我的心腹!” 千面在地上咬着牙挨着鞭子,心中暗诽,心腹,你不过是把我当做一条狗而已,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高兴了给块肉,不高兴了就给顿鞭子。 可即使是这样,千面也没生过离开她的心思,上次告诉姬宓的那些信息,也不过是些无足轻重的信息,在外面随便问问都能收集来的。 方芷如知道这件事后真的事快气得发疯了,她从没见过这么蠢的人,不停命令,还暴露了自己,让姬宓知道了他们的存在。 姬宓知道后,一定会着手做准备,那她还怎么对江长宝下手?真是个蠢货!毁了一切的蠢货! “滚!给我滚得远远的!我不想再看见你!”这话方芷如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千面也已经听习惯了,带着一身的伤离开了她的身边,自己找个地方给伤口上药去了,只是这次的鞭痕是在背后,他很不好上药,看也看不见,够也够不着,只能凭着感觉给那些能触碰到的伤口上药。 嘶—— 他倒抽了一口凉气缩回了自己的手,真是太疼了……而且这一次的伤口比以往都要深很多,有的地方甚至可以看到更深一层的组织。 “她又打你了吗?”一个身型纤细的女子接过了千面手中的药膏,轻轻的为他的伤口上药。 千面没有说话,只是不时发出的哼声让女子绷紧了自己的神经。 她叫百目,在外人看来她是方芷如的心腹,但她从来都没有真心归顺过她,只不过是因为千面的关系,她才肯对这个愚蠢的女人手下留情,否则……就凭她对千面做的那些事,就够在百目的手里死几百遍了。 “你也不知道躲……”百目的表情很受伤,打在千面的身上,疼的是她的心……以至于到最后她是一边看着前面的伤痕流泪,一边替他上药的。 可背对着他的千面即使听到了哭声,也还是无动于衷。 无论怎么样,有的事是不能强求的,就像百目对他一样,只要陪着就好,不论以何种身份…… 但在百目的心中,她已经把方芷如送上了第一仇人的位置,不为别的,就为她经常的打骂千面。 她本该与千面是一对,都是方芷如的出现,在他们二人中横插一脚,才有了今日局面,以前她纵使恨她,也不会有什么行动,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对方芷如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她相信,若再有下次,她一定会爆发,一定会,杀了方芷如。 “百目,不要想那些不该想的事。”千面太了解她了,甚至多过了解自己。 壹伍壹 炸炸果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姬宓不知道为什么五灵大陆总是发生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她们才刚来到青冥没有多久,五灵学院那边又传出来有事了。 才回来不久的她们又要加紧赶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真的快累死了,真被血羽说中了,一天到晚就飞过来飞过去的。”路上姬宓倚在千代沐的肩上抱怨到。 五灵学院里面有的人没给她留下什么好印象,何况她才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所以对学院没有多深的情感,可那始终是她在这里上的第一所学院,也勉强能称之为母校了吧……出事了她当然要去看看。 再说了,五灵学院确实为五灵大陆培养了许多人才,她也要为五灵大陆想想的。 赶到五灵学院的时候,入眼的景象真的可以用惨烈来形容,灵泉大殿被破坏得完全看不出原先的宏伟的样子。 纵使是千代沐也被惊住了,怎么会弄成这样…… 看到千代沐和姬宓,那些弟子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眼里充满了渴求,郭永清抄着扫帚从一片废墟里钻了出来,顶着一头的灰尘来到几人面前,“神使大人你终于来了,今日灵泉大殿突然发生了爆炸,许多在此处打坐修炼的弟子都受了重伤,我们守护了近千年的灵泉大殿也成了这般模样。” 看他痛心疾首的模样,几人只觉心头一紧,姬宓更是如此,再看向那些无辜受伤的弟子……到底是谁竟然做出这样的事! 郭永清看出了姬宓心头的疑问,摇着头叹气道:“找不到凶手,一点痕迹都没有。而且这段时间我们学院没进来过什么人。” 没进来过什么人?姬宓眼睛眯成一条线,大拇指摩擦着下巴,“会不会是某个混进来的弟子?” 从目前仅有的这些线索来看,也只有这一个可能了,有心之人混入了五灵学院,找到了合适的时候,就引爆了灵泉大殿。 “我当时猜想也是这个,但……根本做得滴水不漏,多余的线索是一点都找不到。”短短的时间郭永清不知叹了多少口气了,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的痛心自责。 姬宓不相信有人做事是滴水不漏的,一定会有破绽,只不过……是个不容易察觉的破绽罢了,她和郭院长一同坐下,又问:“有没有找出是什么东西产生的爆炸?” 这个的话郭永清倒是搞清楚了,只是在提到这东西时面色变得很差,刚才只是自责内疚,现在的表情却是凶狠,“不知道那凶手是怎么搞来的炸炸果,这玩意儿虽然小个,但极不稳定,轻易触碰便有可能产生威力巨大的爆炸,而且因为炸炸果的危险性,这个东西是不允许在北月流通的,产量极少,有专人看管,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弄到这么多的炸炸果的。” 这东西姬宓真的是闻所未闻,风无尘博览群书,是在书里见过这玩意儿的,只有一个普通苹果的大小,可威力却是一个修行者释放的空气重球的五倍还要多,整个五灵存在的炸炸果树不超过三株,且有实力高强的修行者把守,到底是怎么来到灵泉大殿的。 据千代沐的现场讲解,现存的三株炸炸果被结界保护着,平常的风要是大了,把它们吹动了都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要想摘下这炸炸果并且带出来倒是不难,难的是那个凶手竟然会一个不炸的把它们埋在灵泉大殿的周围。 院长说那人好像只埋了三个炸炸果,因为找到的炸炸果残骸也只有那么多,幸好只有三个,要是再多一点,五灵学院可能都要被炸去一半。 “这件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姬宓紧皱着眉头,这样的人存在于这个大陆实在太危险了,而且真是好手段啊,能一点痕迹不露的得到炸炸果,然后再埋在灵泉大殿的周围,还能控制炸炸果多久爆炸,这倒是有点像现世的遥控炸弹了。 对了……遥控炸弹。 姬宓好像发现了重大问题似的,激动的问郭永清,“院长,我记得学院中有一门课程是用空气包裹住物体,能让物体避免碰撞的,是叫什么去了?” “这是新生课程,你竟然这么快就还给我了。”事关紧急,但郭永清还是忍不住敲了一下姬宓的头,然后才道:“包裹术,你是说,那人是用包裹术将炸炸果带进来了?” “不错。”姬宓点头,同他们分析到,“包裹术是新生入学便会教的法术,简单实用,有的人甚至自己在家就已经学会了,但我们学的都是皮毛,平常也就用来包包行李避免路上撞坏了,包重物也总是失败。书上写,如果将包裹术使得出神入化,那便可以轻松的携带许多的危险品,比如,炸炸果。子珣,负责摘取炸炸果的修行者是不是都是在包裹术方面有极高的造诣?” 千代沐是负责每年为炸炸果树施结界的人,他当然很清楚这里面的所有细节,当下点头说是。 这就没错了。姬宓又亲自试了一遍包裹术,用地上的一片碎瓦,“你们看,凡是被包裹术包裹住的物品,都会与外面的那层光晕薄膜有一定的距离,这样我们拿着的时候无论怎么摇动,瓦片都是在中间,可若是想把这个包裹术中间的距离压缩到最小,而又保证需要携带的物品不会撞破最外层的光晕薄膜呢?这就需要技术了。” 而且这炸炸果本就与苹果无异,就是更红了一点,这要是有心之人将炸炸果用法术包裹住以后,混在水果里带进来,那是不容易看出来的。 上次因为学院离奇死了几个弟子,所以郭永清闭院了一段日子,重新开院使弟子们重新回来,总归是有些行李的,他怎么可能知道谁带了水果……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凶手是怎么在这些炸炸果还被包裹术包裹着的时候引爆这些炸炸果的了。 “红锈粉……”宝儿突然注意到地上的一滩暗红色的粉末,上前摸了摸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才确定这是红锈粉。 然后便将这一点红锈粉撒在了姬宓刚才用包裹术包裹的那个瓦片上,这一小点红锈粉便很快便将空气球外面的一层光晕薄膜侵蚀掉了,“姐姐,我们都知道,这包裹术使得越精湛之人,那空气球外面的那一层光晕薄膜强度是十分难以打破的。而这红锈粉可以慢速的侵蚀掉那层薄膜,会不会是……那个凶手自知自己的空气球坚硬,然后在外面抹了一层不多的红锈粉,少量的红锈粉想要侵蚀掉高强度的光晕薄膜是需要时间的。” 等时间,侵蚀完了薄膜,在光晕薄膜消失的一瞬间,炸炸果触碰到地面,由于其不稳定性就爆炸了。 宝儿的猜想有其合理性,但姬宓和郭院长还是不敢肯定这就是那个凶手的作案手法。只能暂时猜想事情就是这样的,那现在范围就有了,包裹术使得好的弟子。 包裹术没有攻击性,对人体也没有防御性,所以刻意钻研修炼的人并不会很多,最后院长在学院里找了一圈,也只找到五个人。 这五个人在弟子里都是平平无奇的那种,虽然是同一时期入的五灵学院,但姬宓对他们一点印象都没有。 郭永清没有轻举妄动,只是暂时将目标锁定在了这五个人,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把灵泉大殿重新建设起来。 中午姬宓打完饭坐在了以前和宝儿花花三个人最喜欢坐的位置,好像除了多一个胥然,其他的都没怎么变,许多弟子都太讨论着灵泉大殿突如其来的大爆炸,看得出,就算是这些经历了诸多考验的优秀男女们,也都被吓着了。 “你哪位?”面对突然就坐在她们旁边的女子,宝儿显得很排斥,没好气的问。 女子又往里面挤了挤,目光缱绻的望着不远处的千代沐,“这位小姐你能让让吗?我想离神使大人再近一点。” ??? 在场所有人,包括千代沐和风无尘这两个遇事处变不惊的男人,全都是一副“你怕不是得了失心疯”的黑人问号脸。 这位失心疯少女叫元宵,从小与爷爷隐居山林,不闻外事,但在她爷爷带回来的画像上看过千代沐一次,从此就爱上了咱们的神使大人。因为是隐居山林的原因,所以也根本不知道她含情脉脉看着的这个男人其实已为人夫。而且她也是最近几天才到的五灵学院,好多事她都不知道。 “小姐你哪位啊?”姬宓心里的一团火直接烧了起来,但却没有直接表现出来,目前来看,她还是很理智很礼貌的。 千代沐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啊,往旁边移了一点,姬宓也跟着他移过去,元宵只当她也是个心悦神使的普通女人,面色很不友善,“听不懂话吗?我叫你让开。” 这和刚才那一句完全是天差地别的吧,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姬宓被她这一吼给弄懵了,转头问:“夫君她是在叫我让开吗?” 这一声夫君让元宵炸了,掀翻了自己的餐盘站起来就朝姬宓吼到:“你这女人怎么回事啊?!居然叫神使大人夫君,你要不要脸啊?!” 这下整个食堂的人全部转过来看着她了,元宵还挺得意,想着应该会有人帮她,但大家都用一种非常同情的表情看着她,这让元宵很是不解。 “宓儿你慢慢吃,为夫吃饱了,找院长还有点事呢,乖~”千代沐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然后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他居然……成亲了,爷爷明明说过神使还未成婚的。”可元宵也不想想,她爷爷是多早说的这句话了。 元宵收回望着千代沐的目光,猛的转过头直勾勾的盯着姬宓,“你凭什么能嫁给他!” ??? 姬宓被她搞得晕头转向,这货到底什么逻辑啊,凭什么她就不能嫁给千代沐?她已经不屑和眼前这个女人计较了,只吃完了最后一口饭,收拾了一下自己丢的垃圾,一边道:“妹妹啊,世间之事,哪有什么凭什么,他爱我,我爱他,合理合法。” 说完轻拍了一下元宵的肩头,先走了,只留下原地流泪的元宵和还在吃饭的花花宝儿。 千代沐并没有去找郭院长,而是站在外面的树下等着姬宓出来。 “你又给我搞事。”姬宓笑着捶了一下他的腰。 哎。 两人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千代沐摇摇头无奈的道:“为夫也不想的啊……夫人可要相信我。” 信信信,当然信了,姬宓挽上他的手,另一只手有节奏的揉着自己的小肚子,“吃撑了,菜还是这么好吃,你说现在这些女孩子怎么想的,这么直接。” 就拿刚才的那个女孩子来说吧,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坐挨得那么近,还互相夹菜,这一看就知道关系不一般啊,女孩子上来就叫她让开,这真的让姬宓无法理解,她当然也很生气,只是这事和千代沐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她不应该对千代沐发火,所以就有了现在的淡定一幕。 更何况,子珣和她已经成亲了,她是子珣明媒正娶的妻子,子珣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五灵大陆最近发生了好多的变故啊……子珣,你累吗?”她望着远方的山问,不知为什么,总感觉这一切都好不真实。 刚到北月的时候,她无数次幻想过自己只是在做一场真实的梦,无数次幻想过自己又回到了现世,回到了那次任务之前,回到爆炸之前。 现在,她不想回去了,她从前只是喜欢这个地方,而现在,她热爱这里,在这里,她才感觉自己真正活了一次,有爱人,有家人,有朋友,有她珍惜的一切。 她眺望着远方,千代沐望着她,“累,但如果能给你一个安定的天下,累一时也无所谓。” 等这一切都真正的过去了,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可以随心所以的做任何想做的事,不论是天涯海角,只要她想,他就会没有怨言的陪着。 “我爱你胜过一切……宓儿,初到北月时,我什么都没有,是师父给了我住处给了我吃食,可那并不是全部。这世间美景,也不及你莞尔一笑。看见了吗?我们头上的星星,那是神倾洒人间的爱,而你,是神独赐予我的星星。” 他说情话时,不论是声音还是神态,都很完美,姬宓喜欢听他说这些,但还是忍不住破坏气氛道:“噗——我家夫君不就是神吗?” 害,真够可以的,他这说得正煽情呢,这丫头突然就来一句这个,但千代沐肯定不会生气的啦,只是佯装生气的揉了揉姬宓的头,“做神帝不如做宓儿的夫君来得痛快。” “神使大人!”两人正情深满满的坐在树下聊天呢,就见刚才那个女孩子追了出来,嘴里大声的叫着神使大人,把千代沐搞得很头疼。 姬宓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裙拦住了她,“你到底要干什么?”刚才还温柔似水的模样全然不见,面色也变得极其不悦。 “我要跟神使大人说话!你让开!”元宵企图推开她,可她实力始终是没有姬宓那般强悍。 好烦。姬宓仰着头长叹一口气,“妹妹啊,他已经有妻子了,就是我。你还是另寻良人吧好吗?” 谁知元宵竟然冒出来一句她不介意做侧室,这把姬宓敏感的小神经激着了,“他此生只会有我一个女人,懂了吗?谢谢你喜欢子珣,他很优秀,我知道,但他不喜欢你,更不可能娶你啊。”别说不喜欢了,千代沐直接不认识她,现在是直接看都不想看到元宵这个人。 刚才在吃饭的时候也是一样的,她一出现,宓儿那个脸马上就黑了,刚才也是,速度那叫一个快,打扰他和夫人说知心话,当真烦人。 “本座的府上有一位夫人便足够了,多谢小姐美意,但我已有妻室,就如夫人说的那样,小姐另寻良人吧。”千代沐这次竟然出奇的冷静,这让姬宓有点好奇,他平时对于这些主动献殷勤的女人,不是这个态度吧,怎么有种怪怪的感觉。 说完千代沐又随便想了个理由离开了,但这次他是走远了,回到了自己的修行室,再待在这外面,他恐怕就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了,刚才宓儿的表情,真是……可怕。 元宵想追上去,还没迈开步子就被姬宓抓住了,“刚才不是才和你说过吗?怎么就听不懂呢,妹妹啊,姐姐我孩子都有一个了,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可姬宓好说歹说,都无法唤回这个已经被单相思冲昏了头脑的姑娘,只能翻个白眼朝千代沐的方向走去,现在她只希望这个女人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了,否则她可能真的会忍不住骂上几句。 姬宓走后,宝儿和花花从后面走过来,遇上了还在原地打转的元宵,擦肩而过时,宝儿故意说了一句,激到了元宵。 壹伍贰 元宵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姐夫愈发宠惯姐姐了。” 不过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就彻底让元宵心碎了,她当然知道刚才擦肩而过的女子说的姐夫和姐姐是谁了,看她望着的方向便知道了,这几个人,原来是一起的,一个接着一个的来刺激她。 几人接下来需要在五灵学院住一段时间直到灵泉大殿重新修建起来。 千代沐和风无尘闲着也是闲着,就又暂时当起了导师,姬宓每天也是闲着无聊没事做,出了修炼的时间,平时拉着宝儿花花去听听课。 大家都是同一批的,自然谁都人是谁,但其他人都很有默契的和姬宓她们保持了距离。 “你们知道吗,姬宓小产了,她现在的孩子都是抱回来养的。”几个女子坐在最后面咬耳朵,以最前面三个人的实力,很容易就能听到她们说话的内容。 宝儿也是无意中看到她们在瞟这边,有点好奇就竖着耳朵听了下去,在听到她们的谈话内容后,整个人僵直的坐着。 一旁的姬宓察觉到她的异常,问怎么了,宝儿连忙摇头说没什么,但她还是记住了那几个交头接耳的女子,真是长舌妇,一天到晚的在背后嚼舌根。 她们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千代沐的课上是不允许有人开小差的,当即敲敲桌子提醒后面的几个人,“都会了是吗?” 几人立马低下头不说话了,但……台上之人可没打算放过她们,“来吧,上来给大家演示一遍。” 演示一遍?拜托,她们连演示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演示,几人就一直这样埋着头不说话,耽误大家的时间不说,还让千代沐等得不耐烦。 “再交头接耳,就出去。”这堂课才开始不久,千代沐就给大家来了个下马威,没人再敢多说一句话,一堂课也就这样平安无事的过去了。 可是,下课的时候,她们可没闲着,几张嘴就嘚吧嘚吧的到处说到处讲,最后风无尘进来了她们都没反应过来,刚才说的那些话被风无尘尽数听去。 和千代沐一模一样的动作,两只指节有力的敲击着桌面,在后面围成一团的弟子们才反应过来导师已经来了。 “坐在前面的三位弟子呢?有谁看见了?”宝儿几个手拉手出去溜达了,再回来时已经有一炷香的时间了。 不过她们现在的实力,上不上都无所谓了。风无尘叫她们进来赶紧坐下,一见到姬宓后面的人又开始叨逼叨了。 是花花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要是知道了,肯定不管不顾的上前就一把掀翻她们的桌案拎出去修理一顿了,宝儿依然竖着耳朵在听,不露声色的,但她没注意到的是,姬宓这一次竟然也听到了她们的话。 虽然表面上是保持着平静的,但掩藏在衣袖下的拳头慢慢握住,攥起了手边的裙子。姬宓是个隐藏情绪的高手,但通常她不喜欢隐藏自己的情绪,“无尘导师。”她突然举起手来叫到。 “怎么了吗阿宓?”风无尘放下手中的书卷,认真的望向台下的姬宓。 台下之人缓缓站起身,半弯着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然后便朝着那群女子的位置走去,“你们,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完了。 宝儿也不觉得有什么惊讶的,上前拉住了姬宓,“姐姐……”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让姬宓息怒,刚才那群女的又把姬宓小产的事拿出来说了一遍,可谓是绘声绘色。 小产这件事绝对是姬宓此生最大的痛,不听到还好,但她听到了,就不可能放过她们。 姬宓的阴厉凶狠的眼神让几个女子不寒而栗,几人纷纷往后靠了一点,“我叫你们再说一遍,聋了吗?”她一步步逼近她们,让几个女孩子没有一点退路。 其中一个胆子比较大的突然挺着胸昂着头上前一小步,“我们什么都没说,宓小姐别血口喷人。” 看她这架势,姬宓还以为她是要怎么呢,没想到看起来高傲的女孩子竟然只是一只纸老虎,色厉内荏。 啪—— 一道声音清脆的耳光落在站出来的这个女子脸上,现世有句话叫枪打出头鸟,她,正巧就是那只鸟。 “撒谎。把你们刚才说的那些话大声的说出来,敢说你为什么不敢认呢?”姬宓脸上的神情越来越阴沉。 都挨了一巴掌,那女子还是不老实,依然说她们什么都没有说,是姬宓在冤枉她们,还让姬宓拿出证据来。 啪——啪—— 不同刚才,这次是左右脸两个巴掌,“撒谎,你继续撒谎,今日便看看是你的脸先肿,还是我的手先麻。” 女孩子都爱美,被打了三个耳光,而且姬宓又用力,那女子脸嘴角都扯不上去了,脸已经逐渐肿起来了,她捂着脸不敢相信姬宓竟然这样霸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掌她的脸。 “仗着神使宠爱的狐媚子,活该小产。”女子捂着脸把她们刚才私底下说的话大声的说了出来,风无尘和花弄影皆是猛一皱眉。 不错,这次老实了,和刚才她听到的一模一样。 姬宓还没动作,就见花弄影冲上去给了那个女人重重的一掌,这一耳光直接将她拍得歪倒在了身旁的桌案上,就算是这样花花还不罢手,和她一起嚼舌根的几个女子也全都被她赏了耳光,“嘴巴不干净是吗?” 她扯着为首的那个女子的头发,将人拽到了外面的喷泉边,狠狠的将她的头按在水里,“嘴巴不干净就好好的洗洗。”然后把头从水里拎起来,又按回去,就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十几次,直到那个女子喝饱了水花弄影才把她丢在一旁,可她还是觉得不够。 回到术法室,花弄影每走一步,其余的那几个女子就后退一步,“还有谁?自己站出来,要是让我找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果然……轮到她们了。 不过谁会主动站出来讨罚呢,大家都默不作声,她们就料定了花弄影不知道还有谁,毕竟刚才她连头都没有转一下。没想到啊,正在所有人都沉默着,连花弄影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宝儿站了出来。 “她们几个都说了。”而且还把她第一次听到的全告诉了姬宓和花弄影,那群女子恨不能现在就堵上她的嘴,怎么有这么多事的人啊! 行。花弄影抱着手点头记下了,“你们,是不是太闲了?”如果不是太闲了,怎么会揪着别人的隐私不放?很有意思吗? 这堂课结束后,院长找那几个女子谈了两堂课时间的话,本想小施惩戒,但姬宓不同意,如果真只是这样不痛不痒的惩罚的话,那以后谁都敢信口开河,拿别人的隐私当谈资了。 人言可畏的道理,她们就永远不会明白。 这件事情甚至惊动了几个女子的家族,纷纷派出家族里最得力的长老或是长辈来处理这件事情,但这些老头老太太见了姬宓和千代沐无一不是恭敬奉承。 “宓小姐,小女年幼,说了几句话冒犯到了宓小姐,还望宓小姐不要与个孩子计较。”听听,多不要脸的话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姬宓斤斤计较真和一个小朋友计较呢。 姬宓才不吃这一套,他只是个孩子这一套对她来说没用,更何况,这他妈的是孩子?姬宓冷笑了一下便讽刺说到:“你家孩子长这么大?她和我是同期的,按理说就算比我小也小不到哪里去,这么说来,我也是孩子?” 在北月十八岁便是大人了,姬宓已经成了亲,已经是成年人了,她眼前站着的这个女子,就算比她小,也不会差多少,怎么还能说是孩子呢。 女子的父亲紧张的擦擦额头上的汗不再多说什么。姬宓将脸转向另一个女子,她身后站着的,这么老……应该是爷爷辈的了吧,姬宓猜想应该是家族的长老。 果不其然,这老者还不是普通的家族长老,出自名门,在北月也算个德高望重的老人了,一开始企图用老资历挫挫姬宓的锐气,没想到姬宓一句话就把他掘了回去,“少倚老卖老,对你这种人我可不搞尊老爱幼那一套。” 一共五个人,五个家族的年长者硬是没在姬宓这里讨得一点便宜。 就在来院长室之前,千代沐已经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姬宓是他的软肋,她的情绪牵动着他每一寸神经,所以,院长室冰冷的气氛多半是因为他散发的冷气。 “神使大人……”那个倚老卖老的长老和千代沐有点交情,本还想和千代沐套套近乎希望他为自己说说话的,没想到千代沐看都不屑于看他,玩着姬宓的小手冷着脸不说一句话。 现在这种情况,谁还敢再说啥啊,大家都一言不发的看着千代沐,但这男人显然没有想要插手的意思,这件事……最后还得看姬宓的心情了。 姬宓也不想做得太绝,但她们受到的惩罚也不可能太轻,这样她在人前威严全无,“我也不想为难你们,这样吧,让她们五个人,在灵泉大殿前罚跪两个时辰吧,就这样吧,乏了,告辞。” 太狂妄了。在场的都是姬宓长辈,而且都是来自五灵大陆各个地方有头有脸的人物,可姬宓却一点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但这又怎样呢。 “实在是太狂妄了!”说话的人因为太生气,完全忘记了千代沐还没有离开的,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千代沐正冷漠的看着他。 “项家小姐,多加一个时辰。”说完快步追上姬宓的脚步一同离开了院长的修行室。 一路上,千代沐都没有说话,他有些自责,是自己,给姬宓带来了这样不平静的生活,她所受到的非议,远比现在能听见的还要多。 好的是,姬宓这一次并没有因为再次想起伤心事而郁郁寡欢,但她还是很生气居然有人拿这件事来做文章,还大肆宣扬,现在五灵学院大半的弟子都知道姬宓小产的事情了。 弟子们离她的距离更远了,只要有姬宓在的地方,出了宝儿花花她们,五米之内都见不到别的人。 路上又碰见了元宵,姬宓已经没有精力再搭理她了,就当她的空气,走过她身边的时候连个眼神都没舍得给她一个。 元宵是个不服输的人,她还是不肯承认姬宓,她就是不服气姬宓站在千代沐的身边,转身叫住了姬宓,“等等,我听说,你小产了,那你还说你都有孩子了?” 这不是摆明了骗她吗? 姬宓额上的青筋微不可查的跳了一下,但她还是微笑着耐心回答她的问题,“没错,我是小产了,但我也有孩子。”云儿就是她的孩子啊,就算不是亲生骨肉,但她视云儿如己出,怎么不是她的孩子。 “都小产了哪儿来的孩子。”元宵说这句话的时候,姬宓分明看到了她扬起的嘴角,呵,讽刺她是吗? 可姬宓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千代沐沉着声冷脸望着她道:“放肆,站在你面前的是神使夫人,也就是五灵神女,注意你说话的态度,再有下次,本座一定不轻饶了你。” 说完牵起姬宓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元宵的视线,元宵站在原地,咬牙切齿的看着远去的一对璧人,手中的手帕已经被她扯得变了形,但元宵还是没有丝毫察觉。 千代沐把她先送到了寝舍休息,自己则是回到了院长室与郭院长商议事情。 过了一会儿宝儿和花花手里拎着不少好吃的来到姬宓房门前,“姐姐,我们能进来吗?”宝儿敲敲门,乖巧的站在门外问到。 进来吧…… “姐姐,你看我们买了好多你爱吃的东西,快下来尝尝吧,这个豌豆黄可好吃了,虽然比不上茶小居的,但也不差哦~还有这个,这个~”宝儿将大包小包的放在姬宓面前,像献宝一样。 姬宓不明白她俩这是怎么了,还没张口问便听见花弄影安慰道:“那些人说的话,宓宓你别放在心上,我刚才又修理了她们一遍。” 看着眼前小心翼翼的两人,姬宓有点感动,花花为自己出头,宝儿为自己买来爱吃的点心,都是为了安慰她,“谢谢……我没放在心上。”姬宓没在说笑,这样的话她已经听得太多了,怎么说呢……已经有了免疫力了。 而且,如果每次别人只要提到这个,她就变成以前那个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姬宓,那她还怎么配站在千代沐的身边,那个孩子,应该成为她的铠甲,而不是软肋。 “你这么说我和宝儿就放心了,哎,你心真是太软了,要是我,定将那几个的舌头拔了下来喂狗。”花花微一叹气。 宝儿也同意她的意见,“是啊,姐姐太心软了,还是花姐姐说得对,就应该拔了她们的舌头,这样的舌头反正留着也只会搬弄是非,迟早闯下大祸,咱们先给她们拔了,说不定将来还能救她们和她们的家族一命呢。” 姬宓并不否认她的话,有一定的道理,这样的嘴若是放任不管确实会惹下大祸,但方法还是太过残忍了,“不过是些爱逞口舌之快的姑娘罢了,我今天心情好,就放她们一马吧~”说着姬宓还娇俏的一甩头发,三人在寝舍里玩开了,根本忘记了自己还是在学院里。 然后,她们成功的被警告了,太大声吵到别人修炼了……夙沙的弟子都认死理,而且性格都直,不喜欢拐弯抹角的,就算面对的人是姬宓,吵到了他们修炼,该说还是得说,语气态度一点都不怂的那种。 “你们说,姬宓是不是太嚣张了,连我们都不放在眼里。”各回各家的路上,五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也在嚼舌根,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些姑娘会那么嘴贱了,原来上梁不正下梁歪。 可不是嘛,真是嚣张又狂妄,好歹他们在五灵大陆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被这么一个小丫头给说得抬不起头来,换谁都不会高兴的吧。 其中一个本想再说些啥,但一想到千代沐那张脸,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哎!她仗着千代沐啊,能怎么办,除非千代沐从此消失,不然她能继续狂妄下去。” 他的话刚一出口,就被几人捂住了嘴巴,“此话可万万不能乱讲,被人听见了,传到千代沐的耳朵里,株连九族都是轻的了!” 那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多危险,还好现在四周都没人,要真被听见了,他就算有十条命都不够霍霍的。 可那也只是他们自己以为的,其实天玄一直就隐在他们上空跟着他们。这五个人说的话也被他一五一十的传给了千代沐,但男人并不生气,不过是些图一时嘴快的老顽固罢了,没必要和他们一般计较。 “随他们去吧,没那个胆子的,对了天玄,你最近留心一下元宵这个人,我怀疑,她跟灵泉大殿的爆炸脱不了关系。”千代沐嘱咐天玄,因为刚才与宓儿同她擦肩而过时,闻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味,那气味,是炸炸果。 壹伍叁 一身都是月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炸炸果有种独特的香味,但并不容易闻出来,千代沐第一次第二次都没有闻到,是第三次元宵故意靠他近近的,他与之擦肩的时候才闻到的。 这么说,如果真是元宵设法炸的灵泉大殿,那会被千代沐发现也是她自作孽了。 第二天元宵就被叫到了院长的修行室,她刚一推门进去,就有一大帮人眼神狠厉的围住她。元宵缩着头走到院长面前,小声的问:“院长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哈哈,不急不急,你爷爷一会儿就来了,等他来了我们再说。”元宵一听爷爷要来,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 但她不敢表现出来啊……姬宓他们就坐在前面喝茶,而且还有几位面生的老人家,不过从其中一个白发青衫的不难看出,他们应该就是五灵学院三位不常露面的长老了。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保护五灵学院。 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啊……到现在元宵还是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让他们那么严肃,居然连爷爷都请出山了。 元宵的爷爷住得离学院还是挺远的,所以郭永清一早就通知了他,他也算过了,应该今天中午或者下午就能赶到学院。 众人沉默着坐在修行室差不多两个时辰,元宵的爷爷才匆忙赶到学院,一路上多有颠簸,老人的头发也散了几根出来,看上去虽有些疲惫,但略微整理了一下后便又变得精神矍铄了。 刚一进修行室老人家几步就冲到了元宵的面前,看得出他很宠爱自己的这个孙女,“宵宵啊,是怎么了啊?你可别吓爷爷啊。” 老人在五灵大陆也是叫得上名号的人,只不过后来年纪大了,淡泊名利,便隐居山林了,说来元宵也是个可怜的女子,双亲早亡,从小便与爷爷相依为命,老爷子十分宠爱她,也悉心教导,这也是为什么元宵可以半路进入五灵学院的原因。 “宵宵也不知道啊……院长突然就把我叫到这里来了,但什么都没说,就叫我和着一起等爷爷呢……”元宵看起来很委屈的一副小模样,挽住老爷子的臂弯趴在他肩头哭诉着。 她是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这群人都好凶的样子,怎么说元宵也只是个没经历过风雨的小姑娘,被这架势吓得不轻。 老爷子一边抚摸着元宵的头,一边安慰他,待元宵平静下来,才问到:“院长此次如此着急的把老夫叫来,所谓何事啊?” 在面对郭永清千代沐这些人的时候,老爷子显然并不畏惧,很坦然的看着面前一大群人,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元靖这辈子行得正坐得直,没什么会被诟病的。 郭永清只淡笑着没有说话,叫人提上来一个蒙着黑布的笼子,还未揭开黑色的罩子,就听见笼子里一阵一阵的尖细怪声传出来,里面的东西还不停在撞击着笼子。 元宵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躲在老爷子的身后。 “相信元老知道这是什么吧。”揭开黑罩后,笼子的东西得以见光,但刚一见到光便变得十分暴躁,还到处想找地方躲藏,显然这东西很不爱光。 “自然。”老爷子蹙着浓眉,疑惑的问:“可这和院长你叫我来有什么关系?” 既然认识这是什么,那就好办了。 笼子里的东西,叫炸炸蜥,听名字就知道这东西和炸炸果有很大的关系,没错,炸炸蜥对炸炸果散发的气味十分敏感,闻到后就会不自觉的贴上去。但这会让它们付出巨大的代价,就是被炸死,不过炸炸蜥对炸炸果的喜爱就像飞蛾扑火一样。 这只是验证方法之一,不能作为正式的结果,却能提供很大的帮助。 郭永清让人打开了笼子,炸炸蜥刚一出笼,便一心朝着元宵扑了过去,“前段时间灵泉大殿突然爆炸,我们发现是有人在大殿周围埋下了炸炸果,而我们现在怀疑,弟子元宵,便是携带炸炸果进入学院,并且埋下的人。” 他这话说得很直白了,也正因为这样的直白惹怒了元靖老爷子,“胡说八道!”老爷子一大句给他吼过去,好歹是修炼了几十年的人啊,中气十足,还带着巨大的威力。 但郭永清身为五灵学院的院长,也不是吃素的啊,能坐到今天的位置,与他强大的实力还是有关联的,他也毫不示弱的将威压以一己之力顶了回去,清清嗓子严肃的看着元宵道:“元宵,你要是主动承认,那我们也就宽大处理,但,你要是执迷不悟,或者撒谎的话,那院长可要对不起你了。” 五灵学院有院规,凡是破坏学院的弟子,按情节轻重处罚,如果元宵真的是炸毁灵泉大殿的人,那她将会受到什么惩罚,那就不一定了。 可元宵却坚称自己没有埋过什么炸炸果,一边说一边哭,那小模样真是看了都叫人心疼。她这样子郭永清也没办法,只好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香囊,香囊里装着一块玉牌,玉牌上清楚的刻着一个元字。 老爷子是认得这个香囊和玉牌的,香囊是老婆子在世的时候亲手给笑笑绣的,玉牌也是他给宵宵的,肯定假不了。郭永清把香囊交到老爷子的手里,“这是两天前,一个弟子在打扫废墟的时候,无意中找到的。” “这是……这是我在灵泉大殿打坐修炼的时候弄掉的。”郭院长本还想再说的,但被元宵开口给打断了。 她说的这种情况是经常出现的,但郭永清却神秘一笑负手走到她的身后,问:“那你是多久掉的呢?” 元宵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就半个月前,小考之后。”时间清晰,现在应该是没跑了吧,但她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个细节她自己却不知道。 “你确定吗?”郭院长打算给她一个改口的机会,元宵还是坚持说就是那天。 说完,院长摇着头无奈的笑了,连带着那些长老们也一同叹气摇头,元宵被他们都给整懵了,难道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吗?还没反应过来,院长便说:“小考之后我们放了三天的假,我记得你当时也是高高兴兴的收拾行李离开学院的,走到院门的时候还遇到了我,你忘了吗?所以……你的这个香囊,到底是多久掉的。” 这么一说,元宵彻底没话了,深深的埋着头不敢看爷爷,因为她知道,爷爷现在一定对她很失望,从小到大,爷爷就告诉她,做人可以没有成就,可以碌碌无为,草草了此一生,但得正直。 事实上,老爷子确实对她很失望,但那毕竟是自己最疼爱的孙女,就算再失望,他也还是会继续宠爱她,“宵宵,你告诉爷爷,这不是你做的……”他的模样看上去瞬间老了十岁,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沙哑了。 老爷子多希望,元宵可以像刚才回答郭院长一样,不假思索的就说不是她做的,但看她这副模样,从小便将元宵养在身旁的元靖怎么可能会看不清事实呢。 他明白炸毁灵泉大殿的严重性,老爷子垂下头哀痛的叹了一口气,就在众人都沉默着不知接下来会如何发展的时候,老爷子突然做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的动作,他突然就撩起下摆,跪在了千代沐的面前。 “神使大人,还求你看在老夫的面子上,从轻处置我这唯一的孙女吧……”老爷子眼里闪着泪光。 老爷子忘记了他上一次下跪是多久了,好像……是拜谢父母生养之恩吧。他的为人,千代沐十分清楚,就连他都惊讶于元老会为了自己的孙女给他下跪。 “元老快请起请起。”千代沐赶紧上前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还命人重新泡了一盏茶,“元老,你要知道,炸毁灵泉大殿是多么严重的事,这件事,不可能是我一个人做主。” 所有的五灵弟子都将灵泉大殿奉为圣殿,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现在竟然被五灵学院的弟子炸毁了,他们会怎么想,院长和长老们又该如何给世人一个交代。 元宵还愣在原地,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她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掉,老爷子平日里最疼这个孙女,哪儿受得了这个啊,想上去安慰,可手刚伸出去,又放了下来,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寸步不让。 可没想到,就是老爷子这一跪,让元宵最后的一道心理防线垮了,爷爷宠爱她,她也不是个娇蛮不懂事的孙女,知道爷爷这辈子的骄傲和坚持的东西,如今这一跪,爷爷得放下面子,只为了她。 “我真的不知道那个是炸炸果,我还以为只是普通的修炼果……”她抹着眼角的泪水,一字一句的把事情的经过全交代了,“那是放假的时候我在闹市逛街的时候问一个神秘人买的,他说这个果子成熟了之后吃下,修炼的速度会是普通修炼果实的两倍……让我埋在大殿的三个角,等果树长成就会形成一个三角形的法阵,在法阵中心修炼就,灵气可以成倍的吸收。” 她也是受害者啊……她从来都没听说过炸炸果,也根本没有见过炸炸果。那个神秘人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把炸炸果伪装成修炼果实送给她。 在五灵,会有专门卖修炼果实的小贩,只要把修炼果实在灵气充沛之地,再悉心浇灌,很快便能长成一株矮小的果实树,上面会结五到十个不等的修炼果实,只要吃一个,便能加快修炼的速度,所以这种果实很受欢迎,学院也认可这种做法,同意弟子们将果实树种在灵泉大殿的周围。 没想到,这却给了奸人作恶的机会。 郭院长内心是相信元宵的话的,所以很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问,她说的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元宵同样坚定认真的直视着院长的眼睛,伸出三个手指朝天发誓,“弟子元宵今日所言,若有半句虚假,终生痛苦,无后而终。” 一听元宵这样说,老爷子又站起身来向千代沐深深鞠了一躬,恳求道:“还望神使大人查明真相,不要冤枉了小女啊!”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说,还那副模样?”郭院长出言问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没错啊,如果事实真是这样,那元宵刚才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而要等到老爷子跪下了才肯说出实情? 支支吾吾半天,元宵搓着衣角不情愿的道:“因为……在我种下果子之后,有个蒙面的人来找过我,他拿走了我很重要的东西,还威胁我,不许将这个超级果子的事告诉别的人,不然他就把那件东西公之于众。”那个东西……对她真的很重要。 在那蒙面人警告了她之后,她便清楚了那些果子绝不是普通的果子,日日怀着忐忑的心悉心浇灌,挺长时间过去也不见那些果子有什么问题,她便也放了心,没想到,突然有一天,灵泉大殿就炸了。 姬宓听着她说的这些,虽然前言不搭后语,但也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私心,如果她在被威胁之后就直接找到院长说明此事,那今天他们就不会这么一大群人陪她在这里磨叽了。 就因为害怕自己的秘密被泄露出去,牺牲了同窗,还毁掉了几代人的心血,不得不说,姬宓打心眼里鄙视元宵,可又觉得这姑娘挺可悲的,就这样被人牵着鼻子走。 “罢了。”千代沐期间一直注意着老爷子的表情,这件事虽然与元宵也脱不了关系,但她毕竟还是错在无知与自私,现在灵泉大殿也快修好了,就当是他看在元老的面子上,“虽然灵泉大殿被炸毁你也有错,但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也诚实认罪。还有元老的面子上,院长,从轻处罚吧,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切勿宣扬。本座还有些事折子要看,先告辞了。” 语罢千代沐牵起一旁姬宓的手,穿过人群离开了院长的修行室。 刚一出来,便如释重负的仰天长舒了一口气,就算是他,也真的被刚才元家老爷子那猛然一跪给惊着了。 元老是多么骄傲的人啊,也曾为了五灵的安危东奔西走收集情报,给各个国家的皇帝出谋划策,今天竟然为了自己的孙女一下子跪在自己的面前,说实话,他于心不忍。 今天姬宓的话尤其少,此时她正望着千代沐出神,半晌嘴里才道:“谁没有年少无知的时候,知错能改才是最重要的,子珣给了元宵一个机会,或许正是这个机会,拯救了她的一生。” 炸毁灵泉大殿的惩罚,她一个女孩子,承受不来,就算有命活下来,也必定会受人唾弃,这会是一辈子的污点。 姬宓并不能想象她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但无论是什么,子珣都无疑是救了她的未来,那句“切勿宣扬”也让元老一辈子对他感恩戴德。 “宓儿是有什么心事吗?今日的话这么少。”千代沐与姬宓朝夕相处,自然是能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的。 紧蹙的秀眉暴露了姬宓此时的心情,她揉揉太阳穴担心的道:“不日便是亡灵之地通道打开的日子了,我担心……月华无双那家伙不老实。” 加之郁莱和梅沢虎视眈眈,听说这两人在神界的时候就一直不对头,但难保他们不会和月华无双联手来对付子珣,万一真有那么一天,以她的实力,能够在保护自己的同时,还帮上子珣吗?别到时候成了个累赘。 原来是在担心这个啊……千代沐好似轻松了下来,微微勾起嘴角,揽过了一旁正心猿意马的姬宓吻在了她的额上,柔声道:“夫人不必担忧,一切为夫自会安排妥当,就算到时候他们三人联手,也不会是我与魔君的对手。” 魔君? 姬宓艰难的把头伸出来,瞪着大眼望着千代沐。 “魔君失踪了万年,这一次,他不会不到的。”千代沐也是恢复了神帝的记忆后才知道,原来这万年来,魔君都在以自己的方式保护着他。 说来也是可笑,那么多人,为了他,甘愿隐姓埋名,只是为了保护他,而他却在这世间浑噩了这么久,想想还挺对不起以前的那群老伙计的。 姬宓含笑不说话,与其说是不说话,倒不如说是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万年前的那些事情她所知甚少,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好在千代沐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揽着她的腰朝着锁神峰走去。 锁神峰一开始是因为九浊被封印在那里的缘故,所以一直没人敢轻易前往,但姬宓最近才发现,那里的景色是真的不错。 登上山顶后,好像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王,睥睨苍生,一切都变得渺小了。 他们登上时正是黄昏,日落时分,夕阳逐渐在彩霞中落下,天然的色彩与之相交辉映,形成了一副无与伦比的落日景象。偶尔吹过一阵晚风,让姬宓清醒不少,树叶就在耳边沙沙作响,她想一直坐在这里,头顶上是闪耀的群星,自己则披着月光,成为别人眼里的一幅画。 壹伍肆 竟然是他出手相救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亡灵之地通道重启的日子渐渐接近,姬宓日日只觉心中有块大石压得她喘不过气。她的第六感向来很准,这一次,应该也不会错,虽然子珣胸有成竹,但姬宓总觉得应该做些什么,防范于未然。 “月桂,你过来。”姬宓抬手招来了一旁正在换被套的月桂,凑近她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 月桂的表情逐渐凝固起来,深蹙着眉头不知该如何回应姬宓,“小姐……这……”若是被主子知道了,会被责罚的吧…… 可姬宓却拍拍胸脯保证不会露出破绽,眼前之人毕竟是自己在上的小姐,月桂也不敢违背姬宓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孤身前往五神大陆。 平日里大多时候她都十分佩服小姐的智谋,但这一次,小姐做出的这个决定让她不敢苟同,可既然小姐说没事,那就试试吧,若是真的成功了,也是了去了主子的一个心病。 那天,姬宓交代月桂,叫她亲自跑一趟五神大陆,去天狗一派打听郁莱的下落,如果找到了郁莱,就告诉他,三日之后,她姬宓会在五神大陆都城中心以北三十里幽幽仙山的山顶凉亭处等他。 奇怪的是一向心思缜密、处事小心的郁莱竟然一口便答应了。 三日后,他先到达了那个凉亭,在环山四周都埋伏了自己的人,郁莱料定,姬宓只是个见了些世面的小丫头,还不足为惧,但,毕竟是神帝的女人,说她完全无用也不可,还是小心为上。 他在山上等了半个时辰,姬宓还是没有到,郁莱的心腹皱着眉一脸不悦的望着山脚下,“她不会是在耍我们吧。” 不会。姬宓或许不了解郁莱是个什么样的人,但郁莱却十分的清楚她是什么人,她可能会迟到,但一定不会不来。 郁莱望着山脚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心腹也不知道为何主人会这么斩钉截铁,但主人都说了,他一个做下人的,等着便是了,其他的无需多说,也免得惹主人不快。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姬宓终于姗姗来迟,那悠闲的小模样哪有半分赶路的样子,心腹认定了姬宓是在戏耍他们,刚一上前便被郁莱呵斥退后。 “真是抱歉,路上耽误了会儿,相信郁莱大人是不会介意的对吧?”姬宓说这话的时候,郁莱脸上的肌肉都在乱跳,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此刻,他有多么想一掌拍死眼前这个女人,但神帝还没有死,他就不敢轻举妄动。 郁莱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又亲自为姬宓面前的小茶杯中添上了茶水,“不知宓小姐找本座前来是为了何事?” 说完,他放下手中的茶壶,耐心的等待姬宓回答他,但姬宓却只顾自己喝茶,完全没有要理他的意思。郁莱嘴角忍不住的抽动起来,姬宓刚一抬头他立马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平复下了自己的心。 不知是为什么,自己怎么说也是个活了上万年的神了,今日怎么总是被眼前这个活了不过区区十几载的小丫头给乱了心智,当真可笑。 他都还未说话,一旁的心腹便等不急的一拍石桌,凶神恶煞的盯着姬宓,“我们主人问你话呢!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姬宓就不明白了,他主子都还没说话,哪儿轮得上他一个下人来插嘴,便头也不抬的吩咐天月到:“给我打烂他的嘴,看他在聒噪,主子说话,哪儿有你一个下人插嘴的份儿。” 可郁莱始终是和那些普通人不一样的,他伸出手将自己的手下护在了宽袖后面,剑眉轻挑,似笑非笑的看着姬宓道:“宓小姐,这是本座的手下,就不用你的人代劳了,待回去后本座自会责罚他,倒是宓小姐,不如说说今日找本座来,到底所谓何事。” 从语气中可以听出郁莱已经不耐烦了,但还在极力的忍耐,姬宓并无意激怒他,这样反而会让自己的计划落空,她当即叫回了天月,场面才逐渐稳定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想问……郁莱尊者对白月剑感兴趣吗?” 废话。 提到白月剑,郁莱明显来了兴趣,半眯起双眼看着眼前这个小丫头,怎么,还有点看不透了呢,“宓小姐是在说笑吗?” “不。”姬宓猛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深邃的眼眸好似蕴含着一股能量,可以洞察人心,“我很认真。其实我和神帝一直知道,你在用双翅黑鸦监视着我们的生活,也知道你上面的人是月华无双,但你好好想过没有,神界的东西,落到了魔族的手里,就算到时候你们是胜者,可你还是要为他所用不是吗?郁莱尊者,你甘心万年之后,再做别人的垫脚石吗?” 她的话让郁莱心头猛然一紧,不自觉握紧了藏在袖中的拳头,就算是细微的动作也被姬宓捕捉到了,姬宓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就是不知道这男人心里头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如果事情往好的预期发展的话,那郁莱就会清楚,自己不过是月华无双的一颗比较重要的棋子,等他夺得了白月剑,自己就会被抛弃成为一颗废子。 可这世间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啊,仅凭她一张嘴就能改变。 郁莱虽然刚才有过一小段时间的思考,但很快便恢复到了似笑非笑的无所谓模样,只见他站起身靠在了凉亭一角的柱子上,望着天边掠过的孤雁深沉的说到:“宓小姐还是年轻了,本座是心甘情愿的辅佐月华无双,待他成为天地新主,我便也能安心的做我的神帝。” 既然这样的话……那……她只好执行第二个计划了。 姬宓走到了男人的身边,与他一同欣赏天边的风景,趁郁莱和他的心腹不注意,放松警惕的时候,姬宓立马将藏在衣袖里的短匕首亮了出来。 她的第二个计划就是找机会杀了郁莱,可她连郁莱的衣服都没碰到便被郁莱捏住了手腕,而且她丝毫提不起反抗的力气,只能任由她拿捏着自己的手腕。 “本座说过,你还太年轻了,就算再不济,也是个活了万年的神,能斗不过你这个小丫头吗?”一早他就发现姬宓袖子里藏的小匕首了,但没说出来。 心想着这丫头要是没动作,那就放过她,自己只当没看见,但没想到,神帝调教出来的小宝贝竟然这般没有眼力见,居然妄想能杀了他这个修炼了几万年的神。 姬宓和她的手下们全被绑了,包括隐藏在暗处的那些隐卫暗卫,说起来还是姬宓高估了自己,真以为在五灵没人敢招惹,实力就能强得过郁莱了。 这家伙虽然不是千代沐的对手,但对付一个小姬宓,就又太简单了。 本想带着姬宓和她的这一帮手下回去的,等不久亡灵之地通道开了,就用姬宓威胁千代沐,可郁莱怎么也没想到,那个碍事的家伙又出来了。 他们一行人刚要离开,只见原本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逐渐被黑云笼罩,云层中时不时闪过一道白色的光,四周狂风大作,郁莱的手下们全被吹得东倒西歪,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睁开眼睛,眼前站的却是郁莱怎么也不想见的人。 男人是背着他们的,负手而立站在凉亭顶上的模样仿若一朵遗世独立只为自己而绽放的莲花,孤傲高洁,半垂着的眼眸中可见明亮的光点,“郁莱你可知她是谁?千代沐之妻,不日便是这天地间唯一的神后,放了。” 姬宓并不能看清男人的脸,但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只见那对深邃的眸子,想来应该也是一位品貌非凡之人。 “神族之事,魔君是否管得太宽了些?”郁莱打心底里怵这个魔君,只要是同一个时期的人神魔都知,这位魔君虽平日里优雅从容,但若是有人犯了他的忌讳,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万年前许多不服气他,生性残暴的魔族试图挑战他的威严,结果都死得很惨。 管得太宽了些?魔君阖上双目,讽刺的勾起嘴角,再睁开眼睛时,望向郁莱的眼神却没有了刚才的从容,倒是多了几分凌厉与决绝,“你也活了几万年了,还不知道吗?只要是神帝的事,本君就管得着。” 咦~姬宓现在虽然被五花大绑着,但她总觉得这位了不得的魔君好像和子珣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奸~~~情~~~ 以至于她都忘记自己还被绑着了,专心的吃瓜,真是个不错的大瓜啊。 虽不想就这样放过这个可以威胁到千代沐的机会,但郁莱自知不是魔君的对手,不甘心的命自己的心腹给他们松绑。 “主人!放她如放虎归山啊!我们好不容易抓到千代沐的命脉!”心腹拦住了手下人的动作,大声的冲着郁莱喊到。 话音刚落不过顷刻间,郁莱这个心腹便化作了一滩尸水,“聒噪。”魔君将手心伸向姬宓。 姬宓并没有直接把手交到魔君的手里,而是握住了他的手腕,被魔君一带,她也上了凉亭顶上去,“宓小姐可以自己回去吗?还是需要我送你和你的这些手下们?”他看了一眼下面的人,嗯,一个个都被松绑了,甚是满意。 “多谢魔君,接下来的路姬宓可以自己走,便不劳魔君费心了,待回去后定会向子珣提及尊驾今日出手搭救之恩。若有机会,定报答魔君。”姬宓道完谢便带着人匆匆离开了这座仙山,可以说是头也没回一下的。 魔君也一直看到她下山才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凉亭顶上,只剩下郁莱和他的一群手下,再看着地上那滩黑色的液体,竟才惊觉,这万年的时光,魔君也没有闲着,如今功力日益见长也不知道到了何种地步。 真是,让人时时提心吊胆啊…… * 赶着路回到了五灵学院,出来之前已经和千代沐说过自己去一趟五灵,但没说是为了什么要回去,子珣也没多问,这反倒让姬宓有了一点负罪感。 回来时看见他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明亮的柔光覆在千代沐纤长的睫毛上,专注认真的眼神让姬宓有一霎的失身,回过神来,姬宓甜甜的笑着来到千代沐的背后抱住他,“子珣我回来啦~” “这么早就回来啦,今日都去什么地方了?”他的声音很温柔,可姬宓听了却总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咋她有点心虚嘞。 而且子珣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一样,一炷香的时间后,千代沐见姬宓没有要说的意思,那他就主动问了,关上书,千代沐坐直了身子,“宓儿为何要瞒着我去找郁莱?” 要知道那是一个怎么样的人,面上虽是笑呵呵的模样,但其实心机深重,杀人于无形,要不是有魔君在……他真害怕宓儿会出什么事。 姬宓低着头玩着手上绢帕不敢接话,静静等待着千代沐的训斥,可过了好一会儿,却还是没有听到男人如往常一般的严厉训斥,抬头只见他目光如水的看着自己,“宓儿,真的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你只乖乖的躲在我的身后,我会为了扛下一切,许你今生无忧无虑,知道了吗?” 他伸出温暖厚实的大手覆在姬宓的头上,姬宓沉默着,最后点点头,妥协道:“我只是想帮你,但没想到给子珣无形中添了这么多的麻烦,今后我行事会小心的。” 这是千代沐想要听到的,坐到姬宓的身边后,千代沐将她揽进了自己怀里,轻缓的顺着她的后背,直至将她哄睡在自己怀里。 将人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以后,千代沐蜻蜓点水般的落下一个吻在姬宓的额头上,还不忘刮刮她的鼻子,“这下为夫又欠他一个人情了。” 这里说的他,当然就是说的魔君了,要不是他,可能现在姬宓就在郁莱的地盘上吃着苦头了。 姬宓这一觉睡得不踏实,睡梦中还是紧皱着眉头,千代沐好几次想抚平,可刚刚下去,过不了多久又会重新皱起来。而且姬宓还哼哼唧唧的,像是做了很难醒过来的噩梦一样,额头上全是汗水,千代沐没有办法,为了让她安稳的睡上一觉,只能先放下手中的事情,褪去了鞋袜半倚在床头,将姬宓的头放在自己的手上枕着睡。 许是离得近了,能够闻见千代沐身上的气味,姬宓一翻身便将腿整条搭在了千代沐的腰上,揪住他的衣襟使劲往上蹭,找了个自己舒服的位置才安安心心的睡下了。 后半觉睡得甚好,直到晚膳才醒了过来,她才不会说自己是因为菜饭的香味醒的。 主要是子珣将那些看起来就好吃的饭菜端进了她的房间里,她这种吃货,怎么可能放着好吃的不吃而睡觉呢,那真是暴殄天物好吧。 “姐姐你吃完了吗?我们可以进来吗?”宝儿在外面敲着门扯着嗓子喊,今天一天都没见到姐姐,她可是想得紧呢。 姬宓吃完最后一口擦干净了嘴,扬声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宝儿就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她身边坐下了,花花跟在后面也进来了,千代沐将盘子碗都放进托盘内端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三个姑娘。 看着千代沐消失的背影,花弄影最先开口问:“你今天是不是去了什么地方让他生气了啊,你都不知道,下午的时候千代沐表情有多难看,根本没人敢来打搅他,就连院长找他有事都被他那张冷脸给吓回去了。” 额……姬宓一听她的话,心虚的低下头,然后又可怜兮兮的看着二人点点头,宝儿张大了嘴巴问:“那姐姐你去哪里了?会让姐夫这么生气。” “我擅自去找郁莱了……”两人眼里皆闪过惊讶之色,但很快便恢复原样。 原来是这样,那也难怪千代沐会那么生气了,居然不经同意自己就带着人去找郁莱那个男人了,不知道他现在和月华无双并称为最危险的两个男人吗? “活该。”多危险的事情啊,现在她理解千代沐了,生气也是正常的,没把眼前这个蠢女人丢出去都算他爱她。 姬宓噘着嘴不说话,她知道错了嘛,那谁知道她现在实力都这么牛掰了还是打不过郁莱那个老神仙啊。 甚至连姬宓一时间都分不清,到底是她轻敌了,还是她太高估自己了。 哎,修炼的道路真是一眼望不到尽头啊,就在她自觉得自己很牛逼的时候,总会有人出来给她当头一棒,不管是郁莱,还是魔君。 在他们这些人面前,她还真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 三个女孩子在一起说了很多话,宝儿和花花也问了很多关于郁莱实力的事,最终三人一直认为,这个人是个大问题,早一点除掉会比较好,但看样子现在只有魔君和神帝有能力杀了他,哎,道阻且长啊。 “不过我倒是很敢兴趣那个魔君,听说他可是蛰姬的夫君啊,听你所言,那一定是个极为优秀的男人,不光是样貌端正,能坐到魔君的位置,想必就连身手都和神使难分伯仲,要不然万年前的神帝也不会视他为自己的挚友了。”毕竟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嘛。 壹伍伍 寒澈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今日便是灵泉大殿的揭幕仪式了,因为千代沐还砸了些银子的缘故,新建起来的这座灵泉大殿要比从前的看上去更加宏伟壮观。 站在它的面前,所有人都变得渺小了。 今天原本应该是高兴的日子,可却因为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而变得十分不愉快。 来人自称是神秘国度的公主,想成为五灵学院的弟子,但并不愿意参加个人试炼,惹得在场弟子不满,纷纷放言要求院长将她轰出去。 姬宓对其他的不感兴趣,倒是对女子说的神秘国度很感兴趣,上前一步问她:“那你来自哪个神秘的国家呢?” 问归问,但姬宓是蛮确定不会有什么新的神秘国度出现了的,在子珣拥有的上万年记忆里,能被叫做神秘国度的也只有雪渊而已,长涞的话,因为五灵大陆的人很少接触,也勉强能算得上是神秘吧,至于周边的其他小国,断不可称为神秘之地的。 没想到那女子说哪里不好,就算随便编一个,也总比说自己是雪渊来的要强吧。女子刚一说完自己是雪渊人,众人便齐刷刷的看向姬宓,只见姬宓听完低着头笑而不语。 “姑娘,你若真有心进学院,那不论你是哪里人,只要通过了试炼,就证明你有能力,那我郭永清是欢迎的,可你真的是来自雪渊的吗?”郭院长问最后一句的时候,眼神也顺便瞟了一下姬宓的方向,见她还是那副嘲讽的模样,心中便也有数了。 女子捏起绢帕的一角掩住嘴轻咳了几声,“我的确来自雪渊,院长别介意,雪渊与五灵温差极大,我也是不小心受凉了,断不会传染给旁人的。”说着又捂着嘴咳嗽起来。 脖子都红了,演得倒是挺卖力的,但……这姑娘不会是个傻子吧,只要稍微了解一点雪渊的,就知道那里的气温寒冷,来到五灵这样的地方,就算学院靠近的是气温在五国中还算低的金麟,但也不一来就受凉啊,要知道雪渊可比这里的温度低多了,姬宓去了一趟雪渊呆了一段日子,到现在都还没适应五灵的气候呢。 “原来是雪渊人啊……”姬宓走上前一步,握住了女子紧捏着绢帕的手,柔声的询问到:“我与你们大帝可是故交呢,不知他一切可好啊?” 姬宓刚一说完大家就都明白了,默契的没有开口,只等着姬宓戏弄一番这个骗子。 女子装作惊讶状,杏目睁圆了看着姬宓,“小姐竟然与爷爷是故交,寒澈真是失礼了……大帝一切都好。” 嗷,一切都好是吧,姬宓看着寒澈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但寒澈觉得她的笑容里夹杂了许多她看不懂的情绪,“那镇南王还好吗?上次他还说要请我喝酒呢。” 说到镇南王的时候,姬宓感觉到女子的手一抖,但她装作没察觉的样子,笑眼弯弯,依旧用一种近乎和蔼的表情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寒澈的大脑在飞快的旋转,可就算转得再快她都没有一点关于这位镇南王的印象。 她当然没印象了,本来也就是姬宓信口胡说的,雪渊只有一个王爷,那就是她的大舅舅,哪里跑出来的镇南王。 寒澈想了很久还是想不起来这个人,但她还是强装自己认识这位不存在的镇南王,恬静的笑着答到:“自然,镇南王一切都好,本宫出雪渊还是他送的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姬宓憋笑憋的难受,“公主竟然能得镇南王亲自相送,那可真是有福气呢。” 现在所有人都肯定了,这位所谓的雪渊公主,不过是个冒牌货罢了,她肯定不知道,她眼前站着的那位似笑非笑的小姐才是真正的雪渊公主,正统的王族血脉。 寒澈还以为姬宓实在奉承她,骄傲的一仰头扭着屁股来到院长的面前,“郭院长,你就让我进学院吧,我爷爷是雪渊的皇上,多少银子我都出得起的。” 啥啥啥?还皇上? 据姬宓了解,雪渊就没出过皇上吧,只有大帝,刚才她不是都说出来了吗? “恐怕不行,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撒谎。”当着他们的面说谎也就算了,反正他们也不了解雪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但……来之前还是应该先了解一下姬宓的,备受宠爱的雪渊帝位继承人。 寒澈深深地簇紧了眉头,“本宫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什么撒谎?”人在心虚的时候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小表情和小动作,她就算是个伪装高手也能找到破绽,何况眼前这个女人根本称不上是会伪装的人。 紧张的表情在院长和姬宓看来是已经承认了她自己在撒谎,寒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了这么久的骗局竟然这么快就被识破了。 院长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只摆摆手让她离开学院,五灵学院不欢迎她这种人。 可寒澈不死心,抓住郭院长的手质问他问什么不让自己进入学院,她明明打听过了,这里面有一个叫元宵的就是半路进来的,凭什么她可以进自己不可以进。 “我告诉你,我爷爷可是雪渊的皇上,我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可以铲平你这个小破学院!”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底气,或许觉得大家都和她一样愚蠢吧。 姬宓看着她就像一个成年人在看十一二岁的小朋友吹牛逼,想拆穿她,但又觉得难得有这种人供大家消遣,就让她在装一段时间咯。 而且。 这个姑娘啊,别看年纪不大,个头不大,口气可不小,竟然说她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可以铲平学院。 郭院长也不是个软弱之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讽刺道:“就你?既然是小破学院,那就更容不下公主殿下这尊大佛啦,算我求你了,快走吧,别丢人现眼了。” 这一句含有讽刺意味的公主殿下,没想到寒澈还很受用,依旧高昂着下巴用鼻孔看人,“不错,你这就是个小破学院,但整个五灵大陆也只有这里才能勉强配得上本公主。” 我去…… 姬宓真的是憋笑憋得痛苦,最后干脆不笑了,和宝儿花花三个人捧着肚子直接笑得蹲在了地上。 怎么会遇见这种女子啊,说瞎话都不打草稿的。 这五灵学院里面的弟子都是些什么人啊?不是达官贵人子女,就是皇亲贵胄的亲戚,要不然就是些隐士高人的弟子啊,孙子孙女啥的,哪一个不是身份显贵,光是公主,这五灵学院一抓就一大把呢,还有一些边疆的部落公主。 “你们在笑什么?”寒澈知道她们是在笑话自己,又羞又恼,侧着脸对身后的几个男人道:“敢笑话本宫,上去给我掌她们的嘴!” 几个男人怕不是村口杀猪的吧,肥头大耳的不说,一身的猪膘味儿,还未挨近一步,便被月桂兰香二人拦在了一边,“放肆,瞎了你们的狗眼,也不看看眼前站的是谁,北月神女青冥公主,还有花氏嫡女也是你们说教训就能教训的?” 这三个人的身份,放在五灵谁敢不敬,姬宓和宝儿不说,光说花弄影,花氏一族在北月根基已深,族中长老,花府的老家主,花弄影的父亲花府的现任家主,哪一位不是在大陆上能够呼风唤雨的人物。 果然,月桂的话让那几个胖男人有所忌惮,可寒澈却不管这些,执意要打她们三人。几个大男人被月桂兰香二人的眼神吓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可给他们发银子的金主就在后面呢,只能听命而行了。 刚一上前便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这些都是姬宓身边的隐卫和暗卫,平日里都隐身,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出来,今日他们竟然齐齐围住几个身手一般的男人,想来也是为了给那个公主一点点教训吧。 “三位小姐尊贵之躯,退后,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几个胖男人被围在人墙内,迫于威压只能步步后退,刚退到寒澈面前,离她进的那个男人就被她从后面狠狠踹了一脚。 姬宓三人看着这一幕还在肆无忌惮的笑着,旁边看戏的三个男人眼见自己家的宝贝都快笑岔气了,也是互相看了一眼,无奈的摇着头叹气笑笑。 “行,你们不上,那就本宫自己来!”寒澈从背后拿出自己的长鞭,眼见就要甩到一个隐卫的脸上。 只差那么一点点距离的时候却被姬宓扯住,“我的人,只能我教训,见你说大话还有点意思便不与你计较,若还是这般不懂规矩不识进退,那就别怪姑奶奶我不客气!”说罢猛的一放手,寒澈急速往后面退了几步,然后结结实实的摔了个屁股墩。 她这狼狈样子又逗笑了不少人,就连平时严肃的白清雅见了都捂着嘴轻笑,可见这个寒澈是多么的夺人眼球了,这不也是她的目的吗,现在目的达到了,所有人多觉得,见好就收,可以滚了。 受了气,哪儿有灰溜溜滚蛋的啊,寒澈怎么说也要出了这口气才肯罢休,“你!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哟哟哟,小丫头片子还来拼爹了?来来来,大声的告诉你祖宗,你爹是谁? 寒澈鼓了十成十的劲,大声的朝着姬宓吼出一句:我爹可是宗西王! ???WTF??? 小姐妹你铁定是在开玩笑,她舅舅是生过女儿,但那孩子刚出生没多久就不幸夭折了,现在只剩下一个儿子,别告诉她,眼前这个胡言乱语的疯女人是她的表姐妹。 姬宓是肯定舅舅没有女儿的,那既然她要玩,就陪她玩玩咯,“哟,原来你爹是宗西王啊,那镇南王又是你的谁啊?”姬宓坏笑着问她。 谁知道这人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瞠目结舌。寒澈挺起胸膛骄傲的看着姬宓道:“那是我大伯!” 真是无语眼前这女人了,姬宓听了以后又连连点头不说话,回到人群中却再度爆发了一声还比一声高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你们听见没!她说镇南王是她大伯!!!”姬宓真的快笑岔气了,笑了一会儿手捂着肚子说:“不笑了不笑了,再笑就缺氧了。” 哎哟这真是她今天听过最好玩的笑话了,不对,是这对时间听过的最好玩的笑话了,千代沐一向不爱取笑别人,但听了寒澈的话也是哭笑不得,不知是该为笑,还是该为她感到悲哀,说这种大话说到宓儿的面前来,算她倒霉吧。 最终还是宝儿实在听不下去了,纠正她,“你可拉到吧,宗西王哪里有什么兄长,只有一位长姐,在你面前的这位就是如假包换的雪渊公主,知道刚才我们为什么笑你笑得那么厉害了吧?”宝儿指着一旁的姬宓给她介绍。 寒澈先是一愣,而后眉头一紧,她自己心里清楚自己是假的,但没想到这里居然有一个真的,当初选择雪渊公主这个身份出来行骗也是因为大多数人不了解雪渊,没想到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撞上了一群还真懂的人。 “哼,谁知道你是真的假的。”寒澈噘着嘴不承认姬宓的这个身份。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这个道理你难道还不懂吗?”姬宓的话让周围的人纷纷点头赞同。 说得没错,真的假不了,何况姬宓的雪渊公主身份大家都是知道的,不可能有假,而且雪渊的冰雪大帝和他的三个儿子正住在姬府上,怎么可能会有假。 姬宓绕着寒澈走了一圈,最终停在她的身后,一只手轻飘飘的搭在了她的肩上,可在寒澈这里,却觉得这只手十分得有重量,好像再重一点就会把她压垮了一样,“你用雪渊公主这个身份出来行骗,无非是看中了五灵大陆的人都不了解雪渊罢了,但你太蠢了,行骗居然行到了五灵学院里来,这里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势力在身上,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为什么我笑得这么放肆,说话这么肆意妄为还没人阻止我吗?因为,我是真的啊。” 姬宓不清楚这个女人仗着这点小伎俩骗了多少人,但她的的确确是做出了损害雪渊清誉的事,这点就决不能姑息。 可这丫头编瞎话又有点好玩,还真提不起惩罚她的心,“算了算了,我今天心情好,你就将这学院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吧,以后若再敢以雪渊公主这个假身份来行骗,被我知道了的话,你看我怎么处置你。” 姬宓有一个让人特别害怕的地方就是,她认真起来时那双眼睛,就好像能够看穿人埋在心底最深的东西,让人丝毫不敢怀疑她说的话。 沉默了一段时间,寒澈颤抖着声音给姬宓认错,“多……多谢小姐开恩,寒澈下次不敢了……” 嗯,不敢就好。姬宓叫月桂拿来了一把扫帚塞进寒澈的手里,“那就好好打扫吧,扫完了赶紧走吧,别再让我看到你。” 这件事也就算这么结束了,可让姬宓不能理解的是,这女人打扫完了也不愿意走,宁愿天天在学院里打扫,也要留在这里。 那天姬宓找到她问了一下她为什么不走,寒澈放下手中的扫帚,看着正在灵泉大殿内打坐修炼的弟子们出神,嘴中喃喃道:“就算只做个扫地的,出去了,说自己是五灵学院的一份子,别人也会敬我一分,而且,我很羡慕你们能够在这样的地方修炼学习,我就没有这样的额福气了。”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破破烂烂的鞋子,“就拿你和我说吧。我的母亲是个烟花女子,我甚至都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我的亲戚们又在哪里。母亲也不在乎我,在她眼里,我只是个让她不能享受与别的男人交 欢的累赘。而你呢,你的母亲是雪渊的公主,从前的父亲是北月的右相,你的丈夫是能威慑整个大陆的神使,两个好姐妹,一个是公主,一个是世家嫡女。别说,我还真羡慕你。” 这段时间你还了解了挺多啊,姬宓咧着嘴笑笑,“那你为什么一心想上五灵学院?” “我一直想成为一个阵法师。可你也说了,五灵学院的弟子,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家世的,而我什么都没有,只能通过这种方式留在五灵学院,就算能远远的看看也好啊不是吗?许多人想进都进不来呢,其实有时候死皮赖脸挺好的。”姬宓现在才发现,原来这个女孩子不说大话的时候,笑容还是挺干净挺好看的,真难想象她是在烟花之地出生的。 但这也不是她的错,若是能选择出生的话,谁不想投个好人家呢。 姬宓拍拍她的肩膀没有说话,两人又在一起坐了一会儿姬宓才离开。 离开后的她没有回寝舍,而是去找院长谈了谈,虽然没有直接让寒澈入学,但也准许她在学院里四处走动,准许进入灵泉大殿修炼,弟子们上课的时候她也能旁观,一切都要等过段时间,看她是否具备正式进入学院的资格才能定夺。 壹伍陆 两个斗草的铁憨憨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明日便是亡灵之地通道重新开启之日了,你,速去将玄极道君请来。”每次做大决定之前,月华无双总要请这位法力高深的道君算一卦才算满意。 其实每次玄极道君来,说的都是差不多的话,但他还是想要一个不同的答案。 道君的手上拿着一把自己做的五行尺,叹了口气便低沉的声音说:“大人,人有三庭之分,脖子到肚脐为上庭,他上庭属水,而大人你上庭属火;脐至膝为中庭,他中庭属土,大人中庭属水;最后,膝至足为下庭,他下庭属金,而你却是属木。” 他已经把这几句话告诉身前这位大人许多次了,可他依然不妥协,每次叫他来卜卦,都要再听一遍才肯罢休,玄极道君摇了摇头收起了手中的五行尺,“无双大人,他五行全都克着你。” 而且……玄极道君有些为难,不知接下来的话当讲不当讲。 月华无双看穿了他的心思,让他放心的讲,玄极道君这才把自己真正想说的话给全部吐露了出来,“无双大人……明日便是亡灵之地通道重启之日,可贫道算过,通道开启的年、月、日甚至是时辰,都与大人你的生辰八字刚好是相反的,乃大运阴阳倒转,为大凶、极恶之运。而且,大人是生活在阳间,而那亡灵之地又是阴人所在之地,听贫道一句劝……明日便老实待在这大殿内,哪儿都不要去,否则,轻则伤身,重则要命。” 他的话虽是不中听,但月华无双全都听了进去也记在了心里,叫人将玄极道君送走后,月华无双独自坐在殿中,想着明日之事。 前面的那些他早已听过很多遍了,但玄极道君后面所说的那些他倒是第一次听,虽是个活了万年的魔族了,却也还是被吓着了,极恶之运……可,那是有白月剑在的地方啊,他等了万年就为了得到白月剑,难道真就要这样放弃了吗? * 千代沐这边倒不像月华无双一样紧张害怕,反而悠闲自在的喝茶看书,眼睛乏了就倚着栏杆看看远处的山水听听林间的虫鸣。 反观姬宓却又不是这样了,“明日便是通道开启之日了,他们若是知道白月剑早就被取走了,会不会大开杀戒?那里面的那些鬼啊魂啊的,是不是就不能投胎转世了?” 原来担心了这么久,是担心的这个,千代沐还以为她是担心他们那群神啊魔啊的找上门来呢。 “宓儿便放心吧,为夫已安排妥当。”明日亡灵之地的通道根本不会打开。 什么?这男人又瞒着她做了什么决定? 见面前的美娇娘神情不悦,千代沐赶紧将人搂进怀中解释道:“前些日子为夫用白月剑劈开了通道,这样亡灵通道就算是提前开启了,明日的话……只怕月华无双他们要空欢喜一场了。而且为夫与亡灵之地的大首领商议完事后出来时还特意用白月剑的剑气加固了封印,就算月华无双加上梅沢郁莱,都休想打开通道。”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让我白白担心这么久!”姬宓头一歪,不再看千代沐,赌气的那小模样看着要多俊有多俊,粉红的嘴唇嘟得高高的,能挂二两猪肉的那种。 千代沐拿这样的姬宓是最没办法的,连忙抚着她的背,柔声的安慰着姬宓,“好好,为夫知错了,下次一定先和夫人商量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 第二天一早,郁莱早早的便来到了月华无双的宫殿,他们一定要做第一个到达亡灵之地的人,他已经等不及了,已经等不及要成为这上云间新的神帝了! 可是,到了之后才发现月华无双恹恹的提不起精神的模样。 也不知是不是昨天那个老道的话应验了,今天的日子就是与他八字不合,一大早月华无双便觉得自己的心口堵得慌,干什么都提不起劲,整个人焉了吧唧的。 “无双大人,您怎么看起来……好像好几天都没休息好似的?”郁莱皱紧了眉头,不安的看着月华无双,心中忐忑,生怕自己的话冲撞了身前之人。 是吗?真的有那般憔悴?月华无双将信将疑的叫人取来铜镜,直到看清了铜镜中的人才摸着自己的脸低声喃喃道:“莫非真应了玄极说的那番话?” 那今天他如果也去了亡灵之地的话,岂不是凶多吉少? 俗话说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果他死在了千代沐的手下,那不是真的就没机会了?活着的话,至少将来还可能会有机会。 但……千代沐如果重获白月剑,那他第一个杀的肯定就是自己啊。月华无双心中和郁莱是一样的忐忑,但他忐忑的是千代沐,郁莱忐忑的则是他发脾气。 “郁莱,你相信阴阳八卦之术吗?”月华无双郑重其事的样子让郁莱心中一颤。 想了一会儿反问到:“大人为何要问这个?”他知道,能让月华无双露出这样严肃的表情,那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莫非,与白月剑有关? “昨日玄极道君替本座算了一卦,大运阴阳倒转格,千代沐五行皆是克我。”月华无双清楚郁莱不会做出背叛他的事,所以也就直言不讳了,把昨天那道君的话全告诉了他。 虽然郁莱是不相信这东西的,但见月华无双煞有其事的模样,便也乖乖收回了原本想说的话,看着男人的双眼认真的问:“那无双大人的意思是?” 月华无双对着他一招手,郁莱谨慎的走上前将自己的耳朵伸了过去。 …… 也不知他们嘀咕了些什么,只是最后郁莱那抹阴险的笑让人毛骨悚然。 他们这边在忙活着,梅沢也没有闲着,昨日他收到了蛰姬的一封信,信中的内容大致就是劝他不要掺和今日之事。 蛰姬虽然是他唯一动了真心的人,但他又怎么会甘心自己心心念念了万年的东西进了别人的手中,所以他烧掉了那封信,只当自己从未收到过。 今天,血羽和蛰姬都齐聚在五灵学院。 不为别的,就是与姬宓喝茶,顺便猜想一下那些人一到亡灵之地却发现进不去是个怎样的心情。 “子珣可为本君也准备了一杯热茶?”熟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血羽握着茶杯抿嘴一笑,姬宓也是暧昧的看着蛰姬。 神魔二尊本是关系极好的挚友,却也因那次神魔大战产生了万年都不得解开的误会,如今一切明了,他自然也要来见见自己的知己。 千代沐爽朗笑着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本空无一人的石凳上瞬间出现了挂着慵懒浅笑的魔君。 竟还是这般觉得似曾相识。姬宓感到很奇怪,自己与魔君不过是第二次见面,可为什么总觉得与他同样是很好的朋友,而且他的声音,与大家都认识的一个人好像…… “许久不见君上,看上去竟是清瘦了些。”蛰姬现在虽然很想一头就栽进魔君的怀里撒娇,可当着这么多的人,她还是要保持着自己的高冷形象的。 在场几人都憋着笑不看他二人,现在想也知道魔君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分离了挺长时间,自家的娇妻竟然说出这样生分的话,可不得好好惩罚一下吗~ 不顾在场的几人,魔君握住蛰姬的手一把将她带入怀里,伸出修长的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许久不见娘子,竟是更调皮了些。” 魔君学着蛰姬的语气打趣她,弄得怀中的人儿红着脸娇嗔,“愈发坏了。” 噗嗤——姬宓实在忍不住笑了一下,她见过许多时候的蛰姬了,但也还是头一次见她这云娇雨怯的模样。 蛰姬抬起头来羞愤的瞪了一下姬宓,姬宓立马识相的捂上了自己的嘴,不笑就不笑嘛,干嘛凶凶的看着她~ 不过说来也奇怪了,魔君为何每次都以黑雾遮脸示人,只看得见一双眼睛,其他的都被一团黑色的雾气给挡住了,不过或许人家这样是有什么隐情呢,姬宓从不好奇朋友不愿意说的秘密。 几人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另一头匆忙赶到亡灵之地的郁莱和梅沢却不是这般好心情了,刚到外面就遇到了对方,这两人当初在上云间就互看对方不顺眼,过了这么久也还是瞧不上对方。 虽是万年的劲敌,但眼前的情况还是让两人暂时摒弃前嫌,“现在就是通道开启的时候了,可为什么一点动静的没有?而且,月华无双怎么没来?你一个人搞得过千代沐嘛?”对此梅沢表示怀疑。 废话,他要是一个人就能搞得赢千代沐,那他还用投奔月华无双? 不过也是奇怪哈,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正是千代沐现身的时候了吗?怎么那对嚣张夫妻到现在这个时候了还不出来? “再等等吧,可能这通道有自己的想法不想现在开也说不定嘞。”郁莱白了他一眼,你这话就留着安慰自己吧,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了,而且还与那千代沐有关,否则他不可能不出现,通道也不会这么异常。 两人就带着各自的手下在通道前等啊等,一直等到入夜都不见这通道有一丝丝要开的意思,梅沢实在等不下去了,干脆就带着自己的人先走了。 郁莱又等了一会儿,最后是收到了月华无双的命令才撤走的。 三人都清楚通道一定是被人动了什么手脚,可又是多久动的手脚呢?根本无从得知,只能靠猜测,“你身上怎么会有千代沐的气息?”月华无双眯着眼睛问郁莱。 什么?他身上有千代沐的气息?不可能吧,郁莱连忙甩着手否认,“不可能啊,今日千代沐根本就没有出现,我身上怎么可能沾上他的气息。” 是吗?月华无双警惕的看着眼前的郁莱,渐渐与他离得远了些。 月华无双给他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郁莱才突然意识到一个连他都没意识到的问题,他们根本不清楚千代沐如今的实力,万一是他提前以一己之力开辟了通道,取出了白月剑,再靠着神力封印了亡灵之地呢? 没想到,一向不咋聪明的郁莱这一次竟然还猜对了,大致就和他猜想的差不多。 回到天狗一派的梅沢比他们两个都要懵,因为没人给他分析,两个心腹也是蠢笨之人,只知道打架,根本不能出谋划策。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只是隐约觉得此事和姬千代沐有关罢了,但脑子还是转不过弯了,一直在纠结同一个问题,那就是,千代沐为什么没去。就一直在这个问题里死循环出不去,脑子都快想炸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了,最后梅沢干脆就不想了,蒙上被子准备睡到天昏地暗。 “我让九浊隐了气息去查看的时候,发现他们竟然蹲在角落里玩斗草,你们说好笑不好笑?”姬宓和另外几个人哈哈的笑着,真可惜没亲眼看到那幅场景,否则她肯定当场就笑出声来了。也幸亏九浊在这种大事上还是个十分有定力的人,不然只要稍微一乱了气息就会被发现。 本还想再说点好玩的事情给他们听的,但姬宓发现,好像有人在偷听啊~ 她抿了一口手中端着的茶,面无表情的唤了一声,“来都来了,不如就坐下来与我们喝杯茶吧?” 千代沐和魔君也是发现了躲在草假山后面的人的,气息太重,刚来便察觉了,只是那人实力低下,不想计较罢了。 姬宓的话音刚落,假山后面就慢悠悠的走出来一个面目丑陋的女子,看身上的着装与梳的发髻,应该是某位小姐的丫鬟,“还望宓小姐恕罪,我只是走迷了路……” 走迷了路?姬宓冷笑着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到那女子的身边,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才道:“你若是乖乖交代我可能还放你一马,但你偏偏要撒谎,看你这身,应该是某位小姐的门外丫鬟啊,你若是走迷了路,看到神使还不行礼,躲在那假山后面做什么?” “我……我只是个普通的丫鬟,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贵人,自然是不敢冒然上前的,以免冲撞了小姐公子们……还望宓小姐不要生气。”她这理由说得又太顺了吧。 虽然确实有这种情况,但姬宓看着她的闪烁的眼睛却是怎么也不相信她这一番说辞的。 姬宓轻笑一声坐下,反倒是宝儿起身开始打量眼前的小丫鬟了,“分明是在偷听,还说什么迷路了,哼,学院里到处都有小书童,还有指路牌,再不老实交代,本宫就叫人掌你的嘴!” 有时候还是威胁好使啊,宝儿刚一说完那丫鬟就噗通跪下了,“公主饶命啊!公主饶命啊!我都说!” 这还差不多,刚才就老老实实的交代不好嘛,非要等她威胁。 “是,是我家小姐叫我来的……就是想打听一下来的这二位小姐是什么人,来干什么的……”看她的样子,这次应该是说的实话了。 宝儿又问:“你家小姐是谁?叫什么名字?” “王以蕊。” 这个名字,从来都没听说过,宝儿瞪了那丫鬟一下,她又补充了一句,“是……天宝原提督大人王从仁的小女儿。” 哦原来是他啊。 王从仁这个名字可是响亮得很啊,当初天宝的皇帝有叛心,这个人就是部分支持者的其中一个,在姬宓后面得到的名单中,这个名字可是排在第一位的,不知道为天宝皇帝提供了多少帮助,不论是金钱上还是人力上的。 这天宝啊,一天到晚就搞这些有的没的,不过也不奇怪,有什么样的皇帝有什么样的奸臣,也真是可惜了那些真正一心向正的忠臣了,摊上这么个一天到晚搞事情的皇帝。 “劳烦你告诉你家小姐,想知道什么,自己来看便是了,用不着差自己的丫头来听墙角。”说完宝儿叫自己的手下撵走了那个丫鬟。 走在回去的路上丫鬟嘴里一直在咒骂着她的主子王以蕊,叫她干什么不好,非叫她去听墙角,现在好了,被发现了不说,还被暗戳戳的警告了。 她只顾着自己骂舒服了,全然没有发现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王以蕊。 “贱东西,当初要不是我留下你,你早就不知道被卖到哪里去饿死了,今日不过叫你办件事,板着张脸不说,还敢背后咒我,看我不打死你这个贱奴才!”骂完,丫鬟就被王以蕊的暗卫带了下去,没人知道她会发生些什么。 没有损在姬宓的手上,倒是死在了自己尽心侍奉了许久的主子的手里…… 当天下午,姬宓和宝儿花花一起去找了那个叫王以蕊的女子,生得一副尖酸刻薄像,想来不是随了爹就是随了娘了。 “蕊小姐留步。”听到这个声音时,王以蕊抖了一下,姬宓的声音谁会听不出来啊,要不说做贼心虚呢,王以蕊刚一转过脸来,姬宓就知道她肯定是有什么别的目的是她们不知道的,但一定是冲着她来的。 壹伍柒 反将一军呢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不知宓小姐有何事?”王以蕊笑得很好看,可她对面的姬宓笑得更好看,还是那种鲜少露出的笑容,也不知其有何意味。 但身旁两人都已经很了解姬宓了,反正她只要露出这样的笑脸,就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恐怕这位小姐就要倒大霉咯。 姬宓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的望着王以蕊不知该如何处置这个女人,今天在后面和大家喝茶聊天,都有些乏了,不如就明日再议? 本想转身离开的,可想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行,但她又实在困,便摆了摆手,“无事无事,你走吧。” 哈~~~ 又是一个大大的哈欠,姬宓实在是撑不住了,太困了,赶紧回寝舍洗把脸泡了个脚,换了一身干净的寝衣睡下了,留下两个原地懵逼的女子。 怎么还有这种操作?刚才不还是气势冲冲的看样子是要去吵架的吗?怎么转眼就蒙着被子睡觉了? …… 因为昨天睡得太早的缘故,姬宓第二天一早就醒了,而且比平时还要精神,想来也应该是亡灵之地通道一事尘埃落定的缘故,就连做的梦都是美好的。 用完早膳,整个人就更来劲了,夜里养足了精神,现在又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姬宓心情特别好,连带着脸上都是堆满了笑容的。 “花花宝儿,一会儿我们就去找王以蕊,亡灵之地现在也不用操心了,我整天闲待着也是闲待着,收拾不了郁莱他们几个,那就替子珣先清理了五灵的那些烦心事。”她说的烦心事,自然就是天宝皇帝的反叛之心。 好。 二人点头应下,不疾不徐的喝完了碗中的稠粥。宝儿放下手中的调羹,王以蕊的噩梦,也随之降临。 今天是休息日,用功的那些弟子早早就去灵泉大殿打坐修炼了,爱玩的呢也都自己找好地方玩去了,像王以蕊这种人缘不怎么好的,只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数自己有几个手指头了。 丫鬟站在王以蕊的身边随时侍奉着,却也被房间内的气氛弄得打瞌睡,这样死气沉沉,大家都出去玩了,光留她一人在这里。 三个女人一台戏,明显的,王以蕊寝舍的这一出戏,是她被孤立在外了,只能自己唱独角戏。 “小姐,姬宓她们来了。在露天修行殿等您呢。”丫鬟站在们外小心的通报,谁让她倒霉呢,每次坏消息都是她来说的,然后小姐一不高兴了就拿她出气。可她的卖身契在小姐手里,小姐就算是杀了她,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呵,这就是死契奴仆的悲哀啊,命运从卖身契递出手的那一刻就不被自己掌握了。 王以蕊刚听见姬宓二字便神态慌张,这女人怎得这么惹人厌烦,昨日不是刚来找过她吗?怎么今日又来?!是拿她好耍吗? 心中虽是百般诅咒,可王以蕊也不敢耽搁了时间,着丫鬟整理了妆发便匆匆赶到外面去。去时姬宓正与江长宝和花弄影坐在树下的石凳上,嘴里不知在聊些什么,王以蕊很想知道,但还是保持着自己应有的风度。 来到跟前,王以蕊朝姬宓盈盈一拜,低垂眼眸,嘴角掠起一丝虚假的淡笑,“宓小姐,不知今日来此,又有何事?” 花弄影在一旁危险的眯起了双眼,她是最见不得这些面善心坏之人,如今一见这王以蕊的嘴脸,更是冷哼一声白了一眼便转头不再看她。 姬宓却觉得司空见惯了,这大陆上,多少人见了她不是这副模样,不过比起那些心里、面上都藏不住事和表情的,姬宓倒也还真是喜欢不上她们这些做派。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王小姐不必紧张,只是……”姬宓故作为难,紧皱着眉头嘴里啧了一声,好似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这还提起了王以蕊的兴趣,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可眼底的算计也更明显了,看得花弄影直咂嘴,但她还是没说什么。 见自己这招管用,“昨日,王小姐一个丫鬟跑到我们喝茶的地方躲在假山后面偷听我们说话,被抓到了呢,也说是王小姐你授意的,不知……”姬宓这里故意停顿,要的就是王以蕊先她一嘴说自己没有做过。 没想到这蠢货还真上钩,见缝就插针,立马否认,“宓小姐可不能听信一个贱婢的话呀,阿蕊可从来没有打听别人秘密的爱好。” 哦是吗?姬宓意味深长了抿着嘴笑了一下,王以蕊怕她不信,伸出手指头对着天发誓:“我王以蕊若是做过半点宓小姐所言之事,便不得好死。” 要不是那个丫鬟早就招了,姬宓看她这模样说不定还真就怀疑不到她头上呢,但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揭穿啊对吧,就按她的话接茬呗,“嗯不错,王小姐在学院的评价我也是略有耳闻,自然相信王小姐不会是那样的人,现在这些奴才啊,可真得好好的管教,竟然连自己的主子都敢污蔑,若不是姬宓相信王小姐是个襟怀坦白之人,还真被那小丫鬟给骗了呢,既然如此,那便不打扰了。” 姬宓略一颔首,转身带着宝儿和花花离开了。王以蕊在后面伸长脖子看她们三人走远才长舒一口气,哼,都说姬宓精明厉害,没想到也不过如此嘛,不过是发了个誓就相信了?呵,这天下啊,每天赌咒发誓的人那么多,要都应验了,恐怕这五灵的人根本就不够死吧。 她冲着姬宓几人远去的背影嘲讽似的勾勾一边嘴角,扭着屁股重新回到了寝舍。 “姐姐你干嘛要放过她啊,她差人偷听我们说话,明显的不怀好意,就应该把她抓起来拷打一番逼问出她的目的。”姬宓只是笑了笑,心中并不认同宝儿的想法。 有时候看事态朝未知的方向发展,也是一种乐趣不是吗? 接下来的几天,王以蕊总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出现在姬宓三人中间,大家都知道姬宓江长宝和花弄影三人是要好的姐妹,日日都挽手走在一起的有说有笑的那种,根本容不得多的人插进去,但这王以蕊又是怎么回事呢?奇怪的事,姬宓好像还并不排斥她。然后就有流言说王以蕊已经是姬宓的好朋友了之类的。 正因为这不着边际的流言,曾经那些排斥王以蕊的人又腆着脸贴了上去,“阿蕊啊,你最近怎么和姬宓走得那么近啊?莫非真如外面的传言一般?” 说话的原是寝舍里第一个带头孤立王以蕊的人,现在却谄媚的笑着靠近王以蕊,语气极其讨好。 “也不是啦,就是聊得来而已……不像传言那样亲近……但,阿宓好像还挺喜欢我的……”她这欲言又止的模样就是想让寝舍里这几个女子误会,她也达到了她的目的。 还是刚才那个女子,又满脸堆笑的往她身边靠了靠,“我前几日还见你和姬宓她们三人在一起喝茶呢~要知道她们三个人那小团体别人根本靠近的机会都没有,没想到你还能和她们一同坐下饮茶谈笑。” 王以蕊以为她操控了姬宓,却不想,事情的发展完全是在姬宓的掌控之中,那些流言也是她安排传出去的,就连宝儿和花花那边,也是她放话让她们对王以蕊的态度好一点,还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她们。要不然一切怎么可能那么顺利和谐。 正是姬宓她们的计划,让王以蕊这段时间在五灵学院内大出风头,许多人都不明白,一向眼高的姬宓是怎么看上王以蕊的,还有花弄影,她可清高啊,就不屑为伍的就是王以蕊她们这些官家子女,如今竟然和姬宓一同成了她的朋友。 从前的三人组变成了四人组,多出来的那人怎么看都像是硬插进来的别扭得很。走路上,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个男人手上捧着花站在了她们面前,然后放下花就立马跑开了。 王以蕊惊喜的同时无意中看到了走近的另一个男人,待千代沐走近后竟然惊讶的望着姬宓好像十分羡慕的闪着星星眼道:“哇阿宓,竟然有这么多的男子给你送东西,今日又是一位送花的,不像我……都没人送给我……” 哈?这什么操作? 宝儿和花花在一旁听得是心里窝火,这女人什么情况?刚才那送花的男人明明是眉眼含笑的看着她,这花分明就是送给王以蕊的,怎么扯到宓宓的头上来了? 王以蕊的话“正巧”被千代沐给听见了,男人捡起地上的花,眉宇间皆是笑意的看着姬宓道:“宓儿魅力无穷,又有爱慕者了啊,这一捧花还挺多,可未免太难看了,配不上我家宓儿的美貌。天玄,拿去扔掉。”千代沐对着空气凝声唤了一声,男人瞬间出现在他身旁,然后就风风火火的把花扔了。 “这位就是神使大人了吧,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啊……”王以蕊含羞带笑的看着千代沐,盼着千代沐能够看她一眼。 但男人闻声却眼都没抬,反而是有些像哥哥疼爱妹妹般的转过脸对着宝儿道:“我昨日去了一趟青冥,你大哥还向我问到你的近况如何,托我给你捎来了你最爱吃的点心,一会儿你们三个回寝舍了我叫人装盘送去。” 宝儿一听到她最爱吃的糕点这几个字的时候眼珠子看着千代沐都快掉出来了,“真的姐夫?!我正念着这口呢没想到大哥就托姐夫给我送来了!” 姬宓在一旁好笑的白了她一眼,吃吃吃就知道吃。 同时被几人无视的王以蕊也不气馁,顺了顺心中的气便又重新换上了一张笑脸硬生生插进姬宓和千代沐之间。 这冒死的举动不仅让千代沐十分不爽,连带着姬宓、宝儿和花花都一样,可这四人早就通过气了,千代沐虽然气,但也只是冷面不说话,不会做出破坏极坏的事。 王以蕊插进来以后亲昵的挽住了姬宓的胳膊,眨着眼睛无辜的问:“姐姐,刚才那个送花的男子是谁啊?我看你们平时就走得很近的样子呢……可因为是姐姐的男性好朋友,阿蕊都不好直接去问……姐姐有事可从来不瞒着阿蕊的,怎么这次不阿蕊说了呢?不会是因为……”说着她还假装无意的瞟了一眼千代沐。但她和姬宓她们几人都确信,自己这个“无意”瞟过去的眼神,千代沐是肯定看见了的。 嗷~懂了,太懂了。不就是个绿茶婊贝吗?姬宓在现世可是见得太多了,段位比她高的也见识了不少。 “我什么时候和他走得近了?你乱说什么?”为了把戏演活,姬宓也是影后上身,脸红筋暴的看着王以蕊质问到。 这丫头反应也快,立马用手捂着嘴说错了似的望着千代沐摇头,“我说错了,姐姐没有和那个男子走得很近……神使大人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我敲你奈奈个腿?花弄影和宝儿听得简直气死了,还好千代沐是个通透的人,知道这女人的小心思,万一是个不明事理不分青红皂白的,那她们家宓宓不是永远洗不干净了? 幸而有姬宓在一边拦着她们,要不然这两个人一定会一个揪头发一个扇巴掌。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王以蕊又突然冒出来一句:“可是每日在姐姐身旁的男子那么多,阿蕊搞混了也是正常的,姐姐可不要生妹妹的气啊……”她以为姬宓和千代沐没看到她用绢帕遮住嘴时绢帕下阴笑的淡笑,实际上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这四人的眼中。 千代沐想逗逗姬宓,闻言便挑眉望着矮了自己一个头的姬宓,声色俱厉的问:“她说的可是实话?” 宝儿还以为姐夫是真的生气了,连忙上去想要替姬宓解释,但狡猾的花花早已看穿了一切,及时拉住了宝儿。 好啊~你个千代沐敢这么严厉的和我说话,还敢逗我是吧?姬宓也丝毫不示弱,咬着下唇沉默了一会儿,猛地抬起头来,红着双眼看着千代沐,“你那么大声干什么?!” 噗—— 天玄和天月、宝儿和花花,四人嘴里同时发出了噗的一声,厉害,太厉害了,真得学着点,还有这种操作的。 刚才还装作严厉的千代沐被这一搞可给整着急了,赶紧将姬宓抱如怀中,轻轻抚着她的头企图能安慰下来。 可姬宓也玩开了,挣扎着推开千代沐,指着眼前的男人怅然若失,“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千代沐!你居然怀疑我!还敢吼我!” 不是要演戏吗?那她这爆发不错吧,姬宓小心的朝着花花和宝儿投去一个得意的眼神,千代沐看到了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这是被反将了一军。 心中松了口气,还好,她这些都是装的,这丫头肯定也是知道自己是在逗她的,不然不会是这样的,何况,丫头现在和平时生气完全不一样,她生气从来不会这样狂躁,都是自己坐在一个地方望着远处发呆,然后就钻牛角尖。 “我错了我错了……夫人便饶了为夫这一次吧好不好?而且……我那不是吼宓儿,就是声音大了一点……”做戏做全套,他就和宓儿一起把戏演下去吧。 现在发生的这一切都是王以蕊想要看到的,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在讨论为什么姬宓会和千代沐吵架,以前不都是很亲密的吗? 而且从目前的情况看来……好像是姬宓主动挑事吧?这些都是后来的,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的弟子的猜想,那些一开始就在的把前因后果都讲出来了,他们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千代沐上前还想抱姬宓,又被她给推了回来,要说这夫妻俩还真是天生一对的戏精,一个比一个戏多,千代沐一想这样不是回事,干脆甩脸子不干了,突然用手指着姬宓吼到:“对!本座就是烦你了!从今往后本座都不想看到你!回北月本座就写和离书!” 说完以王以蕊看不到的角度对着姬宓眨了眨眼,然后大步离开了现场,姬宓则像发了疯似的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但这哭戏耗体力啊,更别说她根本哭不出来了,反而特别想笑,还好脑袋是埋着的,颤抖的肩膀和哭笑不辨的声音让大家都以为她是在哭泣,听起来那么真,宝儿都差点相信了。 实在是哭不动了,姬宓还未抬头便扯过衣袖假装擦了擦脸,王以蕊趁势赶紧上前扶起姬宓,嘴里还安慰着道:“姐姐也别太难过……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哟,你还知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呢,姬宓心中冷笑,脸上却对她感激涕零的,还直说没白交王以蕊这个朋友。 花花在一边憋笑憋得肚子都痛了,她才应该感激啊,居然交上了这么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挚友,这辈子都不会无趣了。 “姐姐快擦擦吧,红着眼睛也不好看,不就是和神使大人吵架了吗?说不定他一会儿就好了的。别难过了。”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出来,这女人还挺有心思的。 壹伍捌 反将一军(下)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王以蕊说话的时候,说到和神使吵架这一句,声音明显提高了不止一个音量,有的最后才来吃瓜的,本来是不知道姬宓和千代沐吵架的,经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了。 真是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出来这个女人这么恶毒。 本来是宝儿生气花花在一边憋笑的,现在连带花弄影都被搞得心情很差了,得亏她们清楚千代沐的为人,这女人还真是不简单啊,可惜就是太蠢了,蠢到这一切都是一场戏她的没看出来。 回到了寝舍,花弄影走在最后,重重的带上了寝舍的大门,砰的一大声把外面路过的夙沙弟子吓得不轻,“我本来还被你夫妻俩这出戏搞得挺高兴的,没想到这王以蕊这么犯贱!要不是为了不破坏你的计划,我真想在她脸上扇几巴掌,再缝上她的嘴!” 这话平时都是宝儿先说的,花花一直充当的都是劝她息怒的角色,没想到今天她也这样说了,看来真是气得不轻。 连带着宝儿都在一旁帮腔,“对啊!就是啊!这种女人就应该缝上她的嘴,看她以后还怎么多嘴多舌的聒噪!” 两人相视而笑着点头,鼻子里发出沉闷的“嗯”声。 姬宓也不比她们好多少,“这女人,当绿茶当到我这里来了,真是瞎了她的狗眼。” 对!没错!就是瞎了狗眼!一旁的二人给她鼓掌叫好。 灵起那边的寝舍也是这般热闹,好多人围在王以蕊的房间外问她刚才发生的事,王以蕊许多话都说得模棱两可,给那些八卦的人留够了想象的空间。 有的讨厌姬宓的甚至在幸灾乐祸,“叫她平时那么跋扈,现在好了,看她以后还怎么嚣张。”在很多喜欢千代沐的女子眼里,没了神使的姬宓,就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你们也别这么说……姐姐不像你们说的那样……”王以蕊垂眸低颔,看似要反驳她们的话,但却并没有做出什么实际行动,那些女人还在你一句我一句的骂着姬宓。 在场有一大半的女子都在暗自窃喜,姬宓如果出局了,她们不就有机会了?想来外面传言神使大人对他的夫人百依百顺,也不过只是传言罢了,要不都说传言不可信呢。 只可惜了,姬宓就算真的出局了,她们这些女人还是不会有机会,因为她们连入场的机会都没有。 围着的人被王以蕊同一寝舍的另外三个人遣散,整个房间中又变回了往日的安静。三人中最有话语权的又换上了那副谄媚讨好的嘴脸坐在王以蕊的身旁,不仅如此,还恭敬的为她添了一杯茶。 “阿蕊啊……姐姐以前做了不少为难你的事,你别放在心上啊~”女子的模样着实叫另外两人反胃,但这是明智之举。 现在王以蕊与姬宓交好,就算千代沐不久之后会抛弃掉那个女人,但姬宓如今结交的好友,也能帮衬到自己的家族,那既然这样,还不如就稍稍低个头说点好话讨好一下王以蕊,也好保将来自己万事无忧啊。 闻言,王以蕊悠悠抬头,抬眸对面前人笑着道:“妹妹自然是不会与姐姐计较的,还望三位姐姐日后多多照拂了。”她的话让对面两个人心里都有了数,这么容易拿捏的女子,日后还不是对她们唯命是从。 而那个为首的女子心中想的却是怎么通过王以蕊结交到姬宓这个女人,好达成她自己的目的,毕竟,能与一个蠢货成为朋友的人,想来也不怎么聪明。 三个人各怀鬼胎,但王以蕊可没心思理她们,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千代沐就后抛弃掉姬宓那个蠢女人了,那她就可以找机会成为他的枕边人了,只要这段时间她在这夫妻二人身边多吹吹风,以姬宓那蠢笨的脑子,自然是会经常惹怒神使大人的……这时候,她再主动上前展示自己柔情娇俏的一面,那神使还不就是她的了~ 不得不说她这算盘打得也太好了,也不真正了解一下千代沐是什么样的男人,姬宓又是怎样的女人,就妄想用这点卑劣的手段离间他夫妻二人,简直可笑。 又过了几天,王以蕊在这期间内观察着姬宓和千代沐二人,觉得是时候走下一步了,很快,神使大人就只属于她一人了! 五灵学院内的导师们都有自己休息的殿宇,不像弟子们需要住在划分出来的寝舍。千代沐喜静,就选了一处挨着风无尘的殿宇,两人没事喝喝茶或者博弈一盘,在五灵学院的小日子倒也过得悠闲自得。 “神使大人……”王以蕊来时二人正在下棋。 千代沐正在想下一步该怎么走,听见这女人令人作呕的声音,手一抖,白子便落下了。败局已定,千代沐主动认输便也不再下了,只问到:“何事?” 为了计划,他不得不表现得亲切一点,但奈何怎么做都无法做到对居心不良的女子温柔和善,这能做到现在这样也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知道其中计划的风无尘见千代沐眼神一动,便知自己在这里阻碍了计划进行了,放下手中的茶碗识相的离开。 王以蕊见碍事的人走了,更大胆了些,脚下故意一滑,娇软的身子跌进千代沐的怀里,她肆意贪婪的闻着千代沐身上的松木香味,这个味道她很熟悉,因为姬宓的身上也有,每每想到她在他身下承欢,便不能自己,可再一想到过不久自己就是千代沐的枕边人,也就不纠结了。 她的头是低着的,所以并看不到千代沐厌恶至极的表情,脸上的五官都快皱到一块了,千代沐一把推开了怀中的女子,剑眉紧蹙,侧目而视道:“本座已有家室,王小姐自重。” 说完一转头,研究刚才那盘棋,要不是这女人打搅,他现在说不定已经解开了,真是……让人厌恶至极的女人。 可王以蕊不甘心,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抬手便掀翻了棋盘,棋子哗哗落地的声音惊扰了屋檐上抱团取暖的鸟儿,“神使大人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姐姐根本不爱你!”然后从袖中取出了一封信丢在千代沐的面前。 见千代沐逐渐阴冷的脸,她才意识到刚才是自己冲动了,立马跪下道歉,局促的望着眼前之人,声音低沉细小,身子不停颤抖,好像千代沐会吃了她一样,“阿蕊也是气不过姐姐这般欺瞒糊弄神使大人,才一时……急了……” 千代沐拿过那封信打开看了看,嗯不错,字倒是模仿得挺像的,可惜写得始终是太小家子气了些,不如宓儿那般大气刚劲。 “说下去。” 有希望?王以蕊一听,有戏!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狐疑般的精光虽是一闪而过却也被千代沐看了去。她清了清自己的嗓子,眸中之色黯淡了些,声音中夹杂着几分苦涩无奈说:“姐姐……早就背叛了大人,三日前,我为姐姐送去她爱吃的点心,不想在门外听见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悄悄打开门一看,只见姐姐正与一男子……” 她咬了咬唇,没再言语,千代沐听着别人这样编故事污蔑自己的媳妇儿,心里脸上的不悦根本不需要装,低吼一声还真吓着王以蕊了,“说下去!”他倒要听听,这女人会怎么说他媳妇儿的坏话。 “只见姐姐与一男子在行……云雨之事,姐姐香肩就露在外面,那肚兜上的金丝针脚细致,上面还绣着一对彩色的鸳鸯……”她还想说下去,只听啪的一声,千代沐将手中的茶碗摔在了地上,月光白玉制成的茶碗就在瞬间四分五裂,温热的茶水甚至还溅了一些在王以蕊的手上。 他一点都不想再听下去了,这女人再说下去还不知道会编出怎样的故事,“天玄,去,将夫人请来,让她与这女人当面对质。”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姬宓带着花花和宝儿二人姗姗来迟,路上他也听天玄说了,没想到这王以蕊这么沉不住气,才几天啊就迫不及待的要拆散她和子珣了。 姬宓走路一向是风风火火,今天难得妖娆了一回,扭着纤细的腰肢走到千代沐身前,然后就在王以蕊的注视下柔弱无骨的倒进了千代沐的怀中,娇媚多情的半阖双眼,勾起男人的下巴红唇轻动吻了上去,“夫君还有什么要问妾身的吗?” 这……这他哪儿受得了啊!!!千代沐身下的巨兽在咆哮,但面上依旧从容自若,“劳夫人走这一趟了,这温香一吻,为夫可是没有半点要说的了,全听夫人的。” 好嘛~千代沐活生生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为了美人万事皆可抛的穿花蛱蝶之人了。 “这还差不多~”姬宓抿着薄唇浅笑,语气轻快,“来的路上天玄都与我说了,阿蕊妹妹,好手段啊。” 如今境地,王以蕊也没有任何退路了,干脆抛下一切,就算自己死,也要拉上姬宓,“姐姐在说什么?妹妹根本不懂啊……” 王以蕊撇着嘴角,眼中满含委屈,闪着无数剔透的泪水,“妹妹只是不想再见姐姐这般沉沦下去了,姐姐就认罪吧,以神使大人对姐姐的宠爱,一定会宽恕姐姐的!” 好一个靠眼泪买人心的女人啊,姬宓心中怒火就快把她的理智给生吞了,但没当要爆发的时候千代沐就会稍稍加重握着她手的力度以提醒。 “呵,王以蕊,我待你也不错吧,这般诬陷我,是不是……”姬宓顿了一下,看了千代沐一眼又道:“是不是想代替我坐上神女之位啊?那我今日就清清楚楚的告诉你,不可能,你不配。” 说完,地上跪着的女子攥紧了拳头,而后跪着爬到千代沐的脚下拽着他长袍的下摆哑着嗓子哭诉:“神使大人要相信我啊,姐姐有件金丝走线的彩色鸳鸯肚兜那是不争的事实啊!这样羞于启齿的东西我都看见了,还会有假吗?” 姬宓听着她在这瞎掰真是头大,她哪里来的什么鸳鸯肚兜?哎……她好像还真有一件,不过那件是…… 嗷~原来是这女人听见了她和花花她们说的那件事啊……难怪呢。 这金丝走线的鸳鸯肚兜千代沐是知道的,但这件肚兜现在应该收在姬府的红樟木柜子中,宓儿只穿了一次便不再动了,如今她也就是穿些素色的肚兜,那这女人到底从哪儿听来的鸳鸯肚兜呢? “呵,你听话只听了一半,想来是上次我和花花宝儿二人关着门讨论的时候被你偷听了去的吧?可你没听完啊,听得断断续续的就随意拼凑在一起,我猜,你只听见我说,我、有件、喜欢、金丝走线、鸳鸯肚兜这几个词吧,然后就串了串,成了污蔑我的话!是不是?!” 王以蕊猛然抬头,有些心虚的看着姬宓大声回到:“不是!我就是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她能这么有底气的说出这句话还不是因为上次在门外听见了姬宓说她最喜欢这件肚兜,那既然是最喜欢,肯定经常穿吧。 但她错了,姬宓的确最喜欢这鸳鸯肚兜,可她并不常穿,千代沐故作思考的摩擦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这肚兜不是收在了府中的那个红樟木箱子里吗?为夫还记得新婚那夜宓儿穿的就是这件肚兜,第二天便叫下人洗干净了收进了箱子里再没有拿出来了呢。” 千代沐的话对王以蕊来说简直就是五雷轰顶。 可有人难受就有人欢喜啊,这欢喜的便是姬宓了,她瞪圆了眼睛惊讶的看着千代沐一笑,而又娇羞的靠在他的肩上,“子珣竟然还记得啊……” 她之所以喜欢那件肚兜,不只是因为那件肚兜是千代沐命人做好了连同喜服一同送到她府上的,还因为……嘻嘻,不可言不可言。 “说不定是姐姐悄悄带来了啊!神使大人,阿蕊真真切切看到的啊!你可要相信我!”到了这个地步,王以蕊还在狡辩,不仅拉不下来姬宓,自己那颗丑陋的心都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小姑娘啊,编故事也不编得有理有据一点,说什么肚兜不好,偏偏说她新婚之夜穿的那件肚兜,那肚兜先在还被收在箱子里,只穿了一次,而且时间也对不上啊,她现在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前天一整天都是和子珣待在一起的呢,见过的男人除了风无尘,就是郭院长,哪儿来的野男人与她行那羞耻之事。 这不,千代沐又说话了: “为夫记得前日宓儿整日都与为夫待在一起,王小姐这时间,怕是不对吧。”说话时眼神都没多舍得给她一个,只顾着摆弄姬宓柔软粉嫩的手。 看着座上这对夫妻,花弄影都不想说这王以蕊什么了,神使大人就连看姬宓的掌心都是充满着爱意的,他爱她每一寸肌肤,爱她每一个表情,甚至是她每一声叹息,这种到头发丝都喜欢的感情,又怎能容人插足其中呢。 千代沐这么一说,王以蕊真是没办法了,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帮着姬宓反驳,王以蕊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姬宓算计了,而她的算计,也是姬宓算计中的一部分,自己走的每一步,都毫无保留的展示在她的眼前。 她环顾了四周,再看看这些人,肯定每个人都知道计划,所以江长宝和花弄影那么排外的两个人会对她示以笑脸,所以刚才姬宓才能那般风情万种的扑进千代沐的怀里,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那她这一番设计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 姬宓听闻王从仁十分疼爱他这个小女儿,去年王以蕊的生辰还重金为她造了府邸,只等她出嫁那天,作为嫁妆。所以她们,想用王以蕊,换取王从仁手里的另外一份名单,子珣手里现在已经有了一份名单了,但那上面只是名字,而王从仁知道这些人里面,为天宝皇帝提供了多少帮助,名下又有多少产业。 千代沐要的是把这些人连根拔起,再将一个干净的天宝交到新皇手里。至于那些人的财产吧……他还真要想想怎么办呢,或许可以用来先试一试宓儿说的那个,义务教育?还是什么的反正。 “天月,先把她带下去吧,好吃好喝的啊照顾着啊,她还有大用处呢。”可这王以蕊实在是叫唤得太大声了,脚蹬手抓的,天月没办法,只好在姬宓的同意下打晕了带走。 确实也没苛待她,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有的甚至高于她平日的标准。 安排妥当王以蕊后,姬宓亲自写了一封信,盖上了自己的私印交到天月手中,“又要麻烦你跑一趟了,告诉王从仁,要想他最爱的小女儿平安无事,就老老实实的来五灵见我,你告诉他,敢有一点小动作,我就把她女儿最爱惜的那张脸给划破,让她一辈子都活在黑暗里。”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姬宓早就了解好了王以蕊,知道她爱护自己那张脸得很,长颗痘都见不得的那种,如果真让她破了相的话,这姑娘可能还真就不会活在这世上了,也不知道这王从仁,会不会来呢。 呵,会的。 壹伍玖 可恨之人,可怜之处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事情就如姬宓预期的一样,王从仁在看了她的亲笔信后立马收拾东西和天月从天宝国启程赶往五灵学院。 在路上他都想好了见到姬宓该怎么说了,可在看到自己这精神焕发的女儿后,心中产生了一个疑问:额……姬宓这是闹的哪一出?信中字里行间都表现得要把蕊蕊吃了一样,可见到了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王大人舟车劳顿,可需要歇息几日?”刚一下马车姬宓就迎了上去,嘴里颇有意味的吐出这么一句话来,王大人三个字更是搞得王从仁很不是滋味。 王从仁赶紧拘礼,弓着腰身眼睛直直的看着地面,“不敢不敢,不知宓小姐因何缘故带走了我家蕊蕊啊?可是她有什么不敬之处?” 他这句话里是带了几分威胁的,但不仔细听却还真是听不出那个味儿来。 可姬宓也不是泛泛之辈,自然是懂得这其中深意的,微一低眸,却不叫他起来。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旁的月桂,让她接下面的话。月桂也是个明白人,一看姬宓的眼神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扶上姬宓的手转身走了一步道:“自然是有大不敬之处的,否则也不会让王大人千里迢迢的赶来了。” 一个主子两个丫鬟,三人走远了天月才叫王从仁不用再弯着腰了小姐都走远了。话是这么说,可弯了这大半会儿,哪是说伸直就能伸直的,再说了,王从仁年纪也不小了,加之平时好逸恶劳缺乏锻炼,这腰背就更不行了。 一位堂堂的正四品典仪,他王从仁在皇帝面前多吃香,文武百官见了都要以礼相待,今日却被这小小的毛丫头给整治了一番,哼,要不是自己女儿在她手中,哪儿轮得上她这小女娃这么嚣张! 这只是王从仁心中所想,可就算王以蕊不在姬宓的手上,他见了姬宓也跟耗子见了猫似的,躲都来不及。 走在五灵学院中,王从仁丝毫感受不到外界所言这里的灵力充沛,只觉得这一路漫长无比,他想了很多,也在考虑真的到了与姬宓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候,他该怎么办,自己是绝不可能在明面上与千代沐为敌的,但女儿也是他的不可割舍的心头肉。 “王大人请喝茶,一会儿小姐便会来给你细说王小姐都做了些什么让她心中不悦的事情。”兰香亲自为王从仁倒茶,要知道这个待遇是许多人都没有的,也算是抬举他的。 只是这茶水全都满出来了,兰香面露难色直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可就算是故意的又能怎么样,王从仁又不能说她一句,姬宓很护短,她的人,只能她说。 而且这本来就是姬宓示意的,滚烫的茶水沿着茶杯溢出来,王从仁两指刚一捏上便觉得指腹灼热无比,刚一来,姬宓便给了他一个下马威,可以啊。 月桂在一旁催促着,“王大人怎么不喝茶呢?是这茶不合心意吗?我们神使大人与小姐可最爱着雪顶尖了,这还是小姐特意取出来的今年的新茶呢。” 她的话简直是要了王从仁的命了,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喝吧,烫嘴,嘴巴肯定得起个大泡,不喝吧,人家都说了,这可是千代沐和姬宓最爱喝的茶,还是姬宓特意拿出来招待他的,不喝就是不识抬举,惹得姬宓不高兴是小事,姬宓不高兴,千代沐就不高兴,那可就是大事了。 犹豫了几秒,王从仁还是硬着头皮嘬了一小口,月桂和兰香这才憋着笑满意的站在主位两边等待姬宓换好衣裳重新出来,刚才回来的路上不小心踩进泥坑里了,裙摆上全是泥点子。 可左等右等,姬宓都还是没有出来,王从仁越来越坐不住了,这茶都快凉了还不见人影,分明就是故意的。 每每想问,都被兰香一个眼神给吓回来,又只好重新坐在椅子上干等。 “让王大人就等了,刚才在后面与子珣商量事情耽搁了,想必王大人不会介意的吧?”姬宓挑眉,笑容明媚,可细看她的眼神,却带着让人不可抗拒的气势。 王从仁哪儿敢说什么啊,只得站起身来行礼僵着一张笑脸说:“无妨无妨,神使大人为何没有出来呢?下官还想与大人打声招呼呢。”他以为自己心里的小九九不会知道,但眼神已经出卖了他。 “子珣有北月要事。” 抿了一口茶水,姬宓捏起绢帕轻轻的擦拭了一下嘴角,淡笑着叫下人把王以蕊从里面给请了出来。 原本已经想好了在看到女儿后要如何质问姬宓的王从仁,在看到王以蕊的那一刻都懵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分明就是他的女儿啊,但为什么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落魄凄惨,反而被养得肤色红润体态轻盈,就连身上穿的这身流光裙的料子都是他从未见过的,阳光下还带着微微细闪。 王从仁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的看了一遍,他这女儿不论是气质还是外貌上都有了变化,难道……姬宓这里的风水这么养人?王从仁又面带疑惑的环视了一圈。 刚一见到自己的父亲,王以蕊便红了眼眶扑进她爹的怀里,“爹爹,女儿好想你……” 不知道的看到这一幕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呢。她在姬宓这里,别说委屈了,天天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有时候还大胆的给姬宓提要求,几回被姬宓给白眼回去了也不甘心,一会儿要这一会儿要那的。 “蕊蕊可受了什么委屈?与爹爹说说?” 这一问可不得了了,王以蕊就像几百年的哑巴学会开口似的,叭叭叭的就扯着哭嗓乱吼,“嗯……宓姐姐她每顿都不让女儿吃饱,还时常打骂侮辱……” 我呸! 没让你吃饱吗?那一顿你不是吃得比猪还多?什么时候打你骂你侮辱你了?兰香实在听不下去,正要上前叫她尝尝厉害,便又被姬宓拽住,姬宓示意他们不要有动作,先听听再说。不过不得不说这小姐编瞎话的本事真不是盖的,上次在千代沐面前编瞎话,现在又当着她的面编瞎话,而且连脸都不会红一下的。 听了她接下来的话,姬宓后悔拦住了兰香,刚才就应该让她上去好好扇她几巴掌的。 只见王以蕊靠在王从仁的肩上,捏起绢帕的一角抹了抹强行挤出来的一滴眼泪,撇着嘴委屈的说:“女儿不过是与神使大人说了几句心里话,宓姐姐就发了疯样的,好像要吃了女儿一样,蕊蕊真是怕极了……” 这说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姬宓越听越气,手中茶碗的盖子最终重重的盖回茶碗上,清脆的声响拉回了正抱在一起痛哭的父女二人。 姬宓闭上眼不看她,她真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上去掌掴王以蕊,好不容易平复下自己的情绪,姬宓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冷眼望着父女二人,“编,你继续编。别的都不说了,你看看你身上这身裙子,是什么料子做的?敢说我亏待你?” 闻言,王以蕊和王从仁一同低下头看她身上的这身裙子,确实,光看衣料就知道价值不菲,别说这上面精致的刺绣。但王以蕊依旧一口咬定姬宓就是苛待了她,姬宓又问:“那你身上的伤呢?你不是说我打骂你吗?” 装可怜的女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最快说出了根本不存在的事实,她脑子飞快的转着,想出了一个自己觉得无比完美的谎言,“那还不是宓姐姐听说父亲快到了,才让人加紧做了这身衣裳,又用灵药替我医治……若不是爹爹尽快赶到,女儿恐怕就再也见不到爹爹了……” 每一声爹爹王以蕊都叫得无比柔弱可怜,真像是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可怜女子。 姬宓不想再陪她玩了,放下手中的茶碗,负手走到王以蕊面前,她与王以蕊一样高,但气势为姬宓加分不少,直直逼得王以蕊后退了几步。待站稳了身子,姬宓才冷漠的望着她道: “你以为你爹来了你就能自由了吗?我告诉你,不可能,来人,给我把王小姐请下去,前几日的标准全部撤掉,一切从简。” 她的话让王以蕊心跟着颤了一下,在王从仁看不见的方向咬牙切齿的看着逐渐远去的姬宓,等姬宓走得完全看不见人了,下人们才围在她的身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王从仁想要阻拦,被兰香警告了一通后老实不少。 “王大人,我家小姐可没说要放王小姐走,所以还得请她在这多待几日了,我家小姐说了,你多久拿出她想要的东西,王小姐就多久离开。放心,我们不会动她一根汗毛,但我家小姐的耐心也是有限的,还请大人早做决断。”说完月桂兰香头都没低一下的也没行礼就转身离开了。 只留下在心中权衡利弊的王从仁。 到底是女儿重要,还是将来的荣华富贵重要。皇帝已经许他了,只要事成,从今往后,天宝上下任他选,奇珍异宝任他挑。 走之前王以蕊听到了兰香对她爹说的话,姬宓想要的是什么东西?自回到房间以后,王以蕊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东西?能重要到要用她来交换? 这一次王从仁倒是很利索,姬宓前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脚便有下人来报,王从仁求见。 让他进来吧。 姬宓理了理衣裙坐到后花园中的凉亭里等他。 “宓小姐,您……想要什么?” 老头子你和我在这明知故问是吧?姬宓心中不悦,却也没有为难他,耐心的重复了一遍她写上的内容,“我要一份名单,上面要清楚的写着,帮助天宝皇帝孙长运的人员名字,还需要有他们所提供的是什么帮助,以及大概的资金。” 王从仁眯起双眼,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眼前的这个小女娃了,看上去明明就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怎么眼神中不时流露出的精明,还有自身的气势,都像一个老谋深算的人,这不应该啊。 见他半天都不回话,还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姬宓浑身不舒服。兰香看出她的窘迫,干咳了一声以提示王从仁。 “宓小姐,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又开始装傻了是不? 姬宓真的没工夫一天到晚的跟这父女俩耗着,她好忙的。但姬宓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明亮的双眼泛起一层水雾,“哈~~我今日也乏了,不如王大人再好好想想我的问题,慢走不送。” 说乏是装的,她的目的是想多给王从仁一点时间,毕竟能够和平解决的事情,就没必要兵戈相向是吧。 主人都已经下了逐客令了,王从仁自然是不好再待着的,站定了身子像姬宓深深拘了一礼,便目光深邃的望着她沉声叹气道:“宓小姐太聪明了,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话音刚落,四面八方围上来一群手里拿着武具的暗卫,以天月为首的,他的獠牙紧紧贴在王从仁的脖子上,冰冷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王从仁一动不敢动,手心里全是冷汗。 “哦是吗?那依王大人之见,我这些暗卫能不能保我平安无事呢?”姬宓似笑非笑的抬起头来,眼角的泪痣加之邪性的淡笑为她的脸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阳光下,姬宓白皙的面庞或许是因为角度的问题,竟带着一丝异域风情,王从仁从未见过让他感觉如此惊艳的女子,全心投入到她的绝美容颜中,甚至忘记了颈间还严密贴着的獠牙。 天月很不爽他的眼神,这种眼神是男人想要占有一个女人时才会流露出来的眼神,天月稍微靠得离他近了一点,贴在他的耳边轻声威胁:“信不信你再看下去,我会挖了你的眼睛交给神使大人?” 经他这么一说,王从仁才急忙收回了自己的眼神,还好还好,要是被千代沐看到了,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谁料,他刚收回自己的目光,千代沐就从后面出来了,与王从仁擦肩时稍微停下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是在提醒他,也是在警告他,这一点王从仁还是看得出来的。 “神使大人。”千代沐都出来好久了,只不过他一直不知道而已,刚才天月的那句话,他听到了,而且听得很清楚,所以对于王从仁现在的殷勤,千代沐表现得很不感冒。 男人抱起右手边的小娇妻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坐好,习惯性的刮了刮姬宓的鼻子后靠在了她的肩上,“宓儿刚才不是说乏了吗?去睡睡吧,昨夜累了吧……” 咳咳……姬宓红着脸咳嗽了两声,这男人还是这么坏…… 不过确实挺累的,姬宓换了个姿势靠在千代沐的怀里,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后合上了双眼。千代沐见她是真累了,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发丝,又在姬宓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才正眼看着王从仁小声道:“王大人刚才是在威胁本座的女人吗?” 就是那句太聪明了会招来杀身之祸。 他在后面听了很久,他从前还不知道,这王从仁竟然这么厉害了,连他千代沐的女人都敢威胁了。 “不敢不敢……下官只是在提醒宓小姐……” 千代沐低下头,怀中的小人呼吸均匀,看样子是睡沉了,“去为夫人取件薄毯来。”王从仁以为他没听见自己的话,刚想再开口,却听千代沐近乎无情的声音响起:“本座的女人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四品典仪来提醒了?” 王从仁惊慌跪下认错,许是太过害怕了,声音大了些,千代沐怀中的姬宓皱着眉头动了动,不悦的轻轻哼了一声,然后王从仁就被千代沐的眼神警告了。 “神使大人……名单给了您,我也不会有好下场,如今您都知道了,那下官也毫无怨言,可我的女儿是无辜的,还请您手下留情不要为难我的妻子孩子们……”王从仁虽然有不轨之心,但他对妻子和儿女的喜爱是大家公认的,这一点千代沐确实也欣赏他。 王府中的那位夫人,正是他还是个穷秀才的时候娶进门的。十年寒窗苦读啊,陪他一同走过了多少风风雨雨,虽是面容老去不如从前,更比不上外头那些娇艳的花儿,可王从仁对她依然是爱护有加,现在府上也只有这一位夫人。 想到王从仁的妻儿们,千代沐并不想为难他,只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惋惜道:“你也并不是那种贪图荣华之人,可为何要做出此等糊涂之事。如今本座给你一个悔改的机会,把名单给我,本座便放过你与你的家人,从前的事,也既往不咎。” 千代沐已经够宽恕了,他开出的条件对王从仁来说也十分具有诱惑力,只要能保妻儿平安,不过是一份名册,给了他又如何。 一盏茶的功夫王从仁便想明白了,从空间里拿出了自己小心藏好的名册郑重的交到千代沐的手里,“还望神使大人,说到做到。” 话落,他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背影看上去佝偻了些,苍老了些。 壹陆零 叶氏姐妹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名册一到手,姬宓也按照约定很快的放了王以蕊,比一开始要瘦了些,不过那也是她自找的,但总的来说身体健康,不缺胳膊不缺腿已经是姬宓莫大的宽恕了,如果这样王从仁都还敢有半句怨言的话,那就是他不识抬举了。 “眼见就要入冬,还得出去逛逛看有没有好的衣料,得加紧赶制冬衣出来了。”姬宓坐在院子里与两个好姐妹喝茶,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来,大家才意识到,日子竟过去了这么久,这么快,便又要到寒冷的季节了。 五灵的冬天向来都是残酷的,往年一到冬季,五国内街边冻死的乞丐无数,不知今年,会不会因为姬宓的出现而有所改变。 花花和宝儿两人想到了一处去,皆对姬宓抛去意味不明的眼神,将姬宓弄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喝口茶压压,润润喉咙后轻蹙娥眉问二人:“你们为何要这样看着我?” 二人相视而笑,花花握住姬宓的手,有些担心的告诉她:“宓宓,你可想过,如何帮助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度过严冬?北月的气候温暖,冬季也来得比其他四国要晚,可青冥与天宝,每年冻死饿死的乞丐就不计其数,我们也不是没想过伸以援手,但所有的家族都只为利益考虑,从不将底层百姓的生死放在心上。” “是啊……”花弄影说完后,宝儿面色悲痛的低下了头,半垂眸子,眼中不见半点生机,“父王拨了许多的救济银,可结果都不甚理想,官官相护就像大树的根基复杂盘绕,父王并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动一人,便会对国运造成无可逆转的后果。” 她们的话也让姬宓陷入了沉思,如今北月被大洗盘,白言隽这皇帝之位坐得也稳当舒坦,可在看不见的地方,还是有受苦的民众。 可她一人,并做不到太多,“以我一己之力,也救助不了那么多人啊……我听子珣说,每到冬季国库都会拨银子救济穷苦百姓,这一次,我们便盯紧一点吧,北月有白言隽我倒是不担心,宝儿,这一次,你要亲自盯,我对青冥不熟悉,有任何消息尽快通知我。金麟的皇帝刚被架空实权,现在有肖夜做摄政王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长安和天宝了。” 姬宓越想越头疼,最终紧皱着眉头面色难看的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花花和宝儿知道她肯定又钻牛角尖和自己做斗争了,心疼的劝到:“姐姐你也别太难为自己了,这本就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总让自己这么累可不好。” 嗯。姬宓嘴上虽答应了,可脑子里还是她俩刚才说的一番话。 心里正为了那些流浪汉的事情烦着呢,却听外面一阵更比一阵高的喧闹声。嘈杂的人声让姬宓更难以静下心来,月桂见状快步出去看了看。 只见外面三个衣饰华丽的女子带着各自的丫鬟在为难一个衣着朴素的姑娘。这姑娘从气质看,十分沉静温柔,典型的小家碧玉,说话轻声细语,与对面的三个女子截然不同,这样恬静的姑娘也轻易便能激起周围人的保护欲。 就算是月桂也不例外,她冷眼上前一步大声呵斥到:“你们三个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竟敢在此喧哗,打扰了神使大人与神女清修,拿你们是问!” 月桂兰香经常出入五灵学院,学院上下无人不识,那三个女子本想看下是谁这么不识好歹,居然敢对她们如此无礼,刚一抬眼看清是月桂后又都怂了,三人默契的退后几步,只留下那温柔的姑娘站在前面面对着月桂。 不像这三人,姑娘主动上前,微微行了一礼后略带歉意的望着月桂道:“还请月桂姑娘莫要怪罪,我四人只是因为一点小摩擦才声音大了点,不知神使大人与神使夫人正在修炼,我们这就离开……” 姑娘的声音空灵婉转,语速不疾不徐,面上挂着从容恬淡的微笑,大方得体,让月桂对她很有好感,“你倒是个懂规矩的。” 刚想让她离开,就见姬宓从后面的石拱门出来,抬手招呼月桂面前这一袭月白长裙的优雅姑娘,转头离开前顺便叫月桂带上那三个女的,她倒是要问问,她们四个人是因为什么竟然吵到了她的门前来了。 一进石拱门,便看见花弄影和江长宝在悠闲的喝茶,要知道这两个人平时想攀都攀不上的,三个女的各有自己的小心思,一个个整理了一下表情赶紧上前巴结。 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和皇室出来的公主,怎么会不知道她们此时心里在想些什么,两人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高傲模样,眼神都不曾多给一个。 只等三人都悻悻退下,那月白长裙的姑娘才上前行礼,“叶洛见过三位小姐。”面上依旧是那恬淡的微笑,不卑不亢,不光是月桂,就连石桌边的三人都对她很有好感。 现在很少能见到这种气质澹然的女子了,宁谧的气息笼罩着她,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这个女子。 “嗯,不介意的话叶小姐便坐下喝杯茶吧。”能让花弄影主动邀请,这真的比登天还难, 另外三个女子皆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叶洛坐在姬宓三人旁,本想一同落座,可人家跟本没那个意思,只好尴尬的站着。 姬宓见桌上的盘子已经空了,着人准备了新的糕点,并且主动将碟子送到了叶洛的面前,满面笑容,“叶小姐尝尝吧,光喝茶也没意思。” “多谢……”叶洛依然表现得很拘谨,她非常不习惯这样的场合,而且这三位小姐都是她高攀不上的大人物,平时能说上一句话都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没想到今日竟然能和这三个人坐在一起喝茶说话。 还站着的三个女的看到这一幕别提多嫉妒了,心中早已把她诅咒了千千万万遍了。 原来还站着三个啊…… 刚才姬宓的注意力全在叶洛的身上,全然忘记了还站在一旁等候的三人,她自嘲的笑笑,“都忘了你们还站着呢,不如说说,为何要在我的院子前吵嚷?”与叶洛说话时的随和完全不同,姬宓也学会了千代沐的瞬间变脸,马上就变成了不屑一顾的模样。 好像和她们多说一句话都是对自己的侮辱一般。 想起刚才那件事,叶洛放在膝上的手捏紧成了拳头,片尘不染的长裙被捏出了许多褶皱,但她脸上依然闲澹,不见分毫怒色。 三人中为首的女子做了自我介绍,姬宓这才知道,原来这三个与叶洛都是一家的,江长宝在知道叶洛竟然是青冥之人后竟然有些惊讶,大大小小的宴会她出席了无数次,可记忆中完全没出现过这位从容不迫的叶洛小姐。 “既然是一家人,那你们刚才又在吵些什么?”姬宓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这三人一直答非所问浪费她的时间。 言语间姬宓侧过脸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叶洛,发现她竟然还是那副毫不在意的表情,这女子真是厉害啊……相比之下,面前站着的这三个女子,简直就是绣花枕头嘛,没有半点内涵,甚至连她们心里在想些什么都可以一眼看出来,而叶洛就不同了,她的淡定超乎常人。 姬宓原以为这是她的伪装,却没想到,在知道了她的经历后,才发现她只是不在乎。 为首的女子名叫叶浅,是青冥大家叶氏的嫡次女,另外两个都是妾室所出的庶女,因为巴结叶浅,所以在叶府的生活要过得比叶洛舒服很多。 “她偷了我的东西!”叶浅神情高傲的指着叶洛。 遇到这种事情,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激动的与之争辩吧,可叶洛没有,她只是凝视着叶浅,一字一句的严肃道:“我没有。” 这对姐妹真是截然不同的性格,一个沉稳如一汪平静的潭水,一个急躁似一点就炸的炮仗。不知为什么,叶洛只简单的三个字,姬宓便相信她没有做,或许,这就是好感吧。 可叶浅最见不得的就是叶洛这副与世无争的淡然模样,她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她那个病恹恹的亲娘。 “什么东西,用得着这么对你的妹妹大吼大叫?”姬宓出言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这不是当着别人,在她们面前坐着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这样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原以为自己的话能让叶浅稍微收敛一点,没想到她竟然傲睨自若的大声道:“那是一支月光白玉打造的发簪,上面还镶了一颗罕见的宝石。” 叶浅的话就是想让在场的人嫉妒的,她的目的在另外两个妹妹那里的确达到了,每提到一次这发簪,她们眼里流露出的羡慕总让叶浅感到无比满足。 可那对面坐的四人却不是这表情了,叶洛就不用说了,那张死鱼脸看了就叫人心烦,另外三个听了她的话反而轻蔑的撇了一眼。 宝儿甚至出言讽刺道:“还以为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没想到不过是支月光白玉的簪子,好歹也是叶家的女儿,未免太过小气,为了一支发簪竟在公众场合大呼小叫的,真是有失大家风范,本宫见了父王可要提一提,叶家还有没有出席皇家宴会的资格。” 她的话让三人皆是一惊,立马跪下认错,但宝儿还是瞧不起这三个女子,只让她们跪着,不想叫她们起来。没有宝儿发话,三人也不敢起身,只能忍着浑身的酸疼老实的跪着。 “叶小姐没什么想说的吗?”姬宓歪着头问一旁的叶洛。 只见少女恬淡的笑着摇摇头,“清者自清,叶洛并不想与长姐争执什么。” 刚才在院子外面也一样,大声嚷嚷的是三位姐姐,她只是在听着,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就被请进了院子里喝茶。 这姑娘真是太淡定了,宝儿和花花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的点头,都很欣赏这位与世无争的姑娘。 跪着的三人不是感觉不出来姬宓她们对叶洛的好感,一心想着在她们三人面前贬低叶洛,却都不知如何开口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还不惹姬宓厌烦。 一直没说话叶池愤恨的看着叶洛开口道:“你还真是会装可怜啊,在府中你也是这样,没想到到了宓小姐面前你还敢撒谎,分明就是你拿的!” “那你们拿证据出来啊。”叶洛面无表情的反驳戳中了姬宓的小心脏,妈呀,她太爱这个女子了,骨子里的淡漠是装不出来的,可姬宓也好奇,是怎样的养成了她这样的性格。 叶洛左边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终于有了不一样的表情,讽刺的对她们三人道:“你们三人冤枉我偷东西,可又拿不出证据来让大家心服口服,是谁在撒谎,她自己心里清楚,我无意与你们为敌,只想过好我自己的平静生活,让我娘安心养病,其他的,我根本不想争。” 后来姬宓了解到,原来叶家主宠爱叶洛的母亲,对她这个女儿也是百般疼爱,可叶洛的母亲后面被冤枉残害其他妾室腹中的孩子,便被叶家主冷落了,连带着她这个女儿也受到了忽视,所以叶浅她们才会变本加厉的欺负她,叶家主心知肚明她们做的那些事,却从来没有制止过,心中也默认她们的这种做法。 “你偷了东西,谁知道你藏哪里了,哼我们又不是神仙。”叶池的声音听起来很强硬,但姬宓还是听出了几分心虚,尤其是她的眼神。 现在这些女子大多不会很好的隐藏自己的情绪,她在现世本就需要学习一定的心理知识,以分析敌人的心理活动更好的投入到任务中,而这三个女子,轻易的便将自己的情绪暴露,很多时候,她们在想些什么,姬宓看眼睛就知道了。 叶洛不屑再多说什么,轻飘飘的投去一个眼神便不再多说一个字。 “那你说说,你的簪子是在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知道你簪子在哪里的人又有谁?” 语罢,叶浅真就很认真的回想了一下,喃喃回到:“这个簪子我很少戴的,一直都收在一个小盒子里好生的放着,她从我房里离开后,我的簪子就找不到了。” 说实话,她的话让姬宓觉得很搞笑,这逻辑也太错误了吧,她东西不见了,那正巧从房里出去就一定是偷了吗? 姬宓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用手指弹了弹茶碗,漫不经心的说:“你自己也说了,你很少戴,那想必很珍视这簪子吧,还说自己是收在小盒子里好生放着的,以你对叶洛的态度,会告诉她你藏宝物的地方在哪里吗?你不觉得自己的这个谎话漏洞百出吗?” 她的话让叶浅下意识尴尬的咬咬嘴唇,姬宓对着三人一挥手,“起来吧,看见你们心烦,月桂,随便挑一支月光白玉的簪子给她,上面最好是镶嵌了些宝石啊珠子啊什么的。” 这语气就像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在打发叫花子似的,叶浅还想发作问姬宓是什么意思,但在看清了月桂手里拿来的东西后,又硬生生的把到嘴边的话给憋了回去。 另外两个女子的眼珠子都快掉在那取来的簪子上了。 月桂先是给姬宓看看了,确认这件可以后才近距离的亮在三人面前,嘴里讽刺问:“叶浅小姐看这簪子可还行?” 什么叫可还行啊,这成色这质地,这做工,哪一点不比她那个要好,而且……她的那支簪子本来就没丢,她只不过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想找找叶洛的麻烦,让她在五灵学院里无法立足而已,要知道,偷东西的人可不受待见啊,大家都像躲瘟神一样躲着偷东西的人。 三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月桂手里的东西一刻都不曾移开,看得石桌旁坐着的四人心中鄙视,叶洛更是为自己这个姐姐感到可悲,不过是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俗物,就这般移不开自己的眼睛了。 “行行行……太行了!宓小姐……真是太大方了。”这一支簪子让叶浅想要结交姬宓的想法更严重了。 但姬宓一见她这殷勤谄媚的模样直接不想和她说话,挥挥手赶紧招呼走了三个人,她生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吐出来。 真不敢相信叶洛会和这三人是姐妹关系,差别也太大了真的,难怪说人和人的区别往往比人和猪的区别都大呢。 本来还想多和姬宓说几句的叶浅就这么被轰了出来,前脚出了石拱门,月桂离开后叶浅就开始伸长了脖子巴巴往里面看了,她是真想听听叶洛和姬宓她们在说什么,可无奈自己并不受待见。 “姐姐……”叶池有些魔怔的盯着那枚簪子,恨不能现在就据为己有,叶浅警惕的看着她,小心的将簪子收进了自己的空间。 另外两个人才收回嫉妒的目光,刚才她们两个那种占有的表情,叶浅太熟悉了,要不是自己赶紧收回了空间,这两人一定乱哄带骗的要摸摸啊要看看啊什么的。 壹陆壹 贪婪成性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两个小的自然也有她们的心思,上午那么闪的一支簪子就从她们的眼底下一闪而过,两人晚上睡在一个房间里商量了一晚上,到底怎么才能得到和那个一样的簪子。 最后她们决定——故技重施。 第二天,姬宓中午才起床,刚洗漱好便听见自己的窗户外面又是一阵熟悉的吵闹声。千代沐早上才得以合眼,这才睡下没多久,见他眉头紧皱,姬宓知道是声音太大吵着他的,赶紧关上窗户,尽量减少了一点外面传来的声音,可对于浅眠的千代沐来说,依然是很大声。 姬宓气不打一出来,叫兰香出去看看,自己则在月桂的服侍下穿衣。 “你们又在这里吵什么?”一看是昨天那几个姐妹,兰香才没什么好脸色给她们,何况主子现在睡觉。 叶洛都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刚用完午膳就被叶池和叶洋两人死乞白赖的给拽到了这里。 两人见姬宓的近侍出来,眼睛立马亮了,叶池一下抓住叶洛的手大声吼道:“你可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昨日刚被长姐抓住你偷东西,今日又来偷我的项链!” 听她们这么一说兰香算是明白了,而且立马便想清楚她们来此的目的是什么,看着二人冷哼了一声,“神使大人正在休息,你二人若是不想死的话,要么离开,要么就闭嘴。洛小姐快进来吧,今日风挺大的。” 和月桂她们一样,兰香也很喜欢这位温婉的女子,就连和她说话的时候,周身的温度都提高了不少。 她缓和的态度让另外两人很不高兴,叶洋干脆直接问她:“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对她一个小偷态度就那么好,对我们就板着张脸。” 不顾叶池的拉车,叶洋越说越起劲,眼睛像瞎了一样看不见兰香越来越黑的脸。 她嘴里的唾沫星子还不停的往外溅的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道清脆的声音。 啪—— 兰香高扬着下巴轻蔑冷酷的看着她,“叫你小声点你是聋了吗?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给你好脸色看?” 你! 叶洋指着兰香的鼻子正要再说些什么,被叶池生生往后拽住,她们通过这次的事情才意识到,原来姬宓和千代沐身边的一个下人都这么不可一世。 “走吧洛小姐,别让小姐等急了。” 没想到刚踏入院子,叶氏三姐妹全被眼前一幕给惊在了原地。 千代沐已经醒了,衣裳都已经穿戴好了,只有头发还没来得及梳,姬宓正握着木梳一下一下的给他梳头。 见有人进来,千代沐轻瞟了一眼没在意,只接过姬宓手里的梳子进了房间,他可不想掺和在这么多女孩子中间,每次都没什么好结果。 姬宓对于叶洛她们的态度就如月桂兰香如出一辙,看到叶洛眉开眼笑的,换了叶浅叶池她们就变得爱答不理,甚至有些轻视。 “宓小姐……”本想问好的叶洛才刚刚弯了一下膝盖就被姬宓扶了起来,“不必如此拘束,来坐吧,用过午膳了吗?” 叶洛淡笑着轻轻点头,姬宓这才满意的把头转向另外两姐妹,问:“你们又来我这里吵什么?” 不等二人说话,兰香把她们来的目的告诉了姬宓,听完兰香的话姬宓无奈摇头,抿嘴轻笑。 原来是为了她的珠宝首饰来的啊,为了一些身外之物甚至不惜冤枉自己的姐妹,这让姬宓想到了自己原先在相府时的日子,但这两个人相比较姬月来说还是差了,怎么说人家姬月也有北月第一美人的头衔的,再看这两人,长得跟鲶鱼似的。 “我知道你们的目的不过是想在我这里捞点东西,但你们以为我是谁啊?是你们想骗就能骗的吗?如此低劣下作的手段也敢用来哄骗我?你们是有几条命?就不怕我生气吗?”她这次说什么都不会再拿一件东西出来了,有一个就有第二个,但没想到这第二个第三个来得这么快。 叶洛为自己给姬宓带来的麻烦感到很愧疚,趁姬宓一不注意噗通跪在了她的面前认错,“宓小姐……让你看笑话了……” 真的是天大的笑话,自己的两个妹妹竟然为了一些珠宝首饰到姬宓面前冤枉她,企图能从姬宓的手里捞一点油水出来,真的是,太可笑了。 姬宓亲自把人从地上扶了起来,替她拍拍膝盖上的泥土,又理了理她的衣服才温柔的笑着说到:“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啊,要跪也是她二人跪。哎,我可真是喜欢你,这样吧,要不你先去房间里找宝儿她们玩玩?”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自己想单独和叶池二人聊聊,叶洛在这里的话,不方便。可叶洛也实在担心两位妹妹会冲撞了姬宓,面露难色。 哎算了,在这就在这儿吧,姬宓拍拍她的肩头让她不要为难了,就好好坐在着听着看着吧。姐妹两人一瞬间竟然觉得叶洛的身姿有些伟岸,有她在的话,就算她们说错了什么,凭叶洛的面子,姬宓也不会为难她们。 “你们既然说她偷了你们的东西,那是些什么东西啊?”姬宓昨天睡得晚,今天又起得有点早了,没怎么睡够,所以刚问完便打了个哈欠,眼神中的不悦也更多了些。 两人跪在地上掰着手指头数啊,恨不能把房间里的瓶瓶罐罐都说不见了,姬宓没什么感觉,只是越来越烦躁,最后出言打断了她们二人,“够了没?别得寸进尺啊,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说这么多,她干脆把自己所有的首饰全给她们算了吧?贪得无厌这些人真是,而且自己也没打算给她们啊,只是问问而已,这么激动干什么? 有姬宓的提醒两人才意识到刚才确实是激动了,但一想到姬宓拥有的那些东西,她们真的……太想拥有了。 而且听说姬宓大婚的那天,神使大人可以说是把整个大陆的奇珍异宝都搬空了作为聘礼,她们也注意到了,姬宓不爱戴花里胡哨的首饰,几乎都是一对简单的耳坠或是看似普通的项链,别的再没有多余的戴在身上了。 但只要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些看似简单无华的东西才是真正的宝物,就比如今日,姬宓全身上下除了一对耳环、一个镯子,头上别着的珠花,还有颈间戴着的项链就没有什么过多的装饰了。 耳环是白水晶的,而且看成色就是精品,玲珑剔透;镯子是月光白玉的,珠花上最大的一颗珠子是泛着淡粉的珍珠,圆润光滑,项链看样式应该与镯子是一套,都是月光白玉的,光是这小小的几件就已经价值不菲了,更别说姬宓身上的披肩是她们青冥的国宝云纱制成的,云纱向来只供皇室,可想而知的珍贵。 这样幸运的女人,她们怎么可能会不嫉妒呢?既然她那么喜欢叶洛,那自然是要通过叶洛在她这里搞点甜头尝尝的。 “刚才宓小姐不是让我们说她偷了什么东西吗?”她们是在说啊,为什么要打断她们?二人些许轻蔑的眼神让姬宓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她站起身后拉着叶洛往寝舍里走去,才不想管这俩女的了,什么东西啊,简直就是得寸进尺,既然给脸不要,那就无需再给她们什么脸面了。 走了没多久就听叶洋扬声道:“呵,果然啊,有姬宓的包庇,叶洛现在做什么都没人敢说一个不字了, 果然是傍上了金饭碗啊。” 她二人怎么也没想到姬宓的耳朵会这么好使,走了那么长一段路了还能听见,居然倒了回来。 “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姬宓的眼神就像猛兽发怒时的样子。 这吓得叶洋赶紧闭上了自己的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了。但不管她说不说姬宓就已经听见了,好巧不巧的,宝儿和花花正好用完膳从里面出来。 一见到这两人可没什么好脸色,宝儿更是在她与叶池擦肩而过的时候直接白了她一眼,“怎么又来了啊,到底想干嘛?我猜猜,不会是,你们的东西也被偷了,来找姐姐要赔偿的吧?” 厉害啊! 姬宓眼睛都亮了,当着众人的面给她竖起了大拇指,果然还是这两个人的目的太明显了,一眼就能看出来。 “反正我们的东西就是被她偷了,赔不赔吧!”都现在这样了,叶洋干脆也就破罐子破摔了,摆出一副不要脸的架势来。 把姬宓她们的看呆了,叶洛也一样,她可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妹妹竟然已经不要脸到这种程度了,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我是不是给你们脸了?既然你们说她偷了你们的东西,把时间、地点、丢的什么东西、价值多少钱,一一给我列在单子上,不写完不许走,刚才你们说的那些,我的丫鬟和暗卫都听见了,他们也已经记下来了,数数应该也有五十件左右了,你们就在这慢慢写吧,夜月夜书,她们多久写完,多久放她们走。” 额…… 这……可如何是好啊…… 这得写到猴年马月去啊,而且以姬宓的敏锐,只要有一个地方出错,就后暴露她们的谎言,叶池并不愿意写,但颇为夜月夜书二人强烈的气场,只能拿起毛笔一字一句的写下来。 该死…… 刚才她说的都有些什么?好多都是她临时编出来的,跟本就想不起来了……姬宓看着她纠结为难的小表情对着叶洛挑眉一笑。 都是一个爹的女儿,看看这差距,啧啧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哎,这两人也不知写了多久,反正姬宓她们闲得很,有的是时间,倒是这二人为了写出来还错过了自己选的课。 姬宓她们四个就悠闲得多了,四人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直到千代沐回来她们都还坐在一起说话。 “宓儿在聊些什么啊这么开心,为夫能听听吗?”千代沐笑着坐在姬宓的身旁。姬宓娇羞一笑,软软的道:“当然可以听啦,子珣,给你介绍下啊,这是叶洛,我新交的朋友。” 她的话让叶洛受宠若惊的一抬头,看见姬宓真诚的眼睛,叶洛低下头小声给千代沐问好。 与她想象中的神使大人不一样,千代沐随和一笑,“既然是宓儿的朋友那就常来走动,也好陪她说说话,也免得宓儿整天闲着无聊到处乱跑。” 刚说完姬宓便照着他的腰上来了一下,咬着下唇娇嗔,“千代沐!不许戳我!”她哪里整天闲着无聊乱跑了,明明很安生的待在学院里的好不好。 叶洛噗嗤笑了出来,姬宓这才注意到原来这女孩笑的时候是这么明媚动人,她的眉宇间总带着点点忧伤,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忧郁气质,这气质与她很相配,显得整个人高不可攀。但她刚才这一笑,姬宓都有半秒失神,没有忧伤的她,是个如花娇艳的女子呢。 “这两个呢?”千代沐注意到一边奋笔疾书的两人,但看她们时的表情可不像对叶洛那么和善了,就是这两个人,吵他睡觉。 这两个啊,不足挂齿,姬宓都懒得看她们,只说:“谁也不是,子珣不必知道。”一看姬宓这表情就知道这两个肯定是得罪了她了,千代沐明白一点头,不再问什么。 他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先回自己的修行室了,院子里又只剩四个女子在喝茶了,千代沐走了姬宓心里还有点小失落呢,就知道忙他的公务,都不知道多陪陪她。 黄昏,两人好不容易把自己上午说的那些全写出来了,可刚一送到姬宓的面前,她就发现了错的地方,就在叶池的那一张里面。 她明明清楚的记得是一枚红豆发簪,怎么成了相思楠发簪了?她不会记错的,叶池说了那么多,她记得就只提到了一个发簪的名字。 刚一提出来叶池的表情就变得很僵硬,果然,这个女人的记忆力也太好了,刚才她们那么快说的东西她到现在都记得。 “从这张单子就知道你的话并不可信,罢了,你们二人的单子先留在我这里,今晚我会好好考虑该如何处理的,你们先回去吧。” 这对她们来说可以说是特赦了,但叶洋明显很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了,心有不甘的瞪了一眼姬宓。 姬宓邪笑一挑眉,敢瞪她? “你瞪我也没用,趁我现在心情好赶紧滚,不然我一会儿就让你想走也走不了。”经她这么一威胁两人才夹着尾巴赶紧离开了院子。 见她们走远,叶洛再一次跪在姬宓的面前,“多谢宓小姐出手相助,很抱歉,没有教导好两位妹妹,让她们做出这样出格丢脸的事。” “你快起来吧,我们都是朋友了,哪有朋友之间跪来跪去的啊。”姬宓无奈,伸手扶她起来。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动不动就跪啊。 她不知道叶洛的遭遇,所以对于姬宓的好,叶洛真的很感动,她坐上石凳后回忆着从前,那一幕幕就不停的闪现在她脑海中,“我母亲本是父亲的爱妾,三年前,她被冤枉孩子了另一个小妾腹中的孩子,便被父亲冷落,去年,一向身体健康的母亲不知因何缘故突然一病不起,母亲缠绵病榻这段时间,我看透了很多,原先嫉妒我的,开始用各种手段欺负我,而那些下人,我本待他们不错,可他们竟也变着法的克扣我与母亲的吃穿用度。父亲视而不见,他们也就更加肆无忌惮了,愈发变本加厉。原以为进了五灵学院情况会有所改善,但没想到她们还是以欺负羞辱我为乐趣。也因为她们三人,我在学院里也交不到朋友,大家像躲瘟神一样躲着我,却没想到,宓小姐你们竟然对我这么好……” 她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法子肺腑,绝无半句虚假。姬宓听完后同病相怜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从前原主也是这样过来的,后来也都有了改善,姬湘和姬月也诚实认错诚心悔改,毕竟是血脉相连的姐妹,她不想做那么绝。 就算是对姬武阳,她也不想走到这一步的,可无论怎么做,姬武阳都不会回头,眼里心里只有姬月,视她和母亲为妖魔鬼怪,避之不及。 哎,大家都是饱受冷眼的女子啊。 “宓小姐……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姬宓猜想她是要为自己两个妹妹求情,她也猜对了。 叶洛下定决心似的叹了口气,然后很认真的看着姬宓恳求道:“还望宓小姐不要为难我那两个妹妹,她们任性,却没做过什么坏事,只是一时被那些身外之物蒙蔽了双眼,我代她们向宓小姐道歉。” “嗯……”姬宓她认真的想了一想,便摇着头道:“不行。” 她的回答让叶洛很失望,可姬宓却又一瞬间给了她希望,“因为你到现在都还在叫我宓小姐,根本不拿我当朋友,既然你不是我的朋友,那你的面子在我这里就一文不值咯~”姬宓嘟囔着摊摊手耸肩。 叶洛还以为……没想到是这样的……她轻松一笑,唤了一声,“阿宓。” 自此,她与姬宓她们的故事也正式开始了。 壹陆贰 奇怪的霍小姐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亡灵之地的事到了现在算是尘埃落定,月华无双他们也没有任何动作。 也可能是在暗中筹备着什么吧,但现在姬宓什么都不担心,神帝魔君联手,还有什么是需要畏惧的。 她现在唯一的牵挂就是小云儿,好久没抱他了,也不知道在血扇楼好不好,不过有那么多人保护着,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姐姐!院长说学院需要注入些新鲜血液,所以过几日会再办一次试炼大会!”那场面想想都很热闹吧!宝儿激动的跑向姬宓,风无尘则在她后面无奈的提醒着。可怎么提醒也没用,宝儿总是改不掉她这个冒失冲动的个性。 作为学院的“老人”了,当初她们是抱着进入五灵学院的心参加试炼,如今也该换她们看看那些新生们出丑了! 宝儿现在总算是懂得那些老鸟欺负菜鸟的乐趣了~ 可姬宓却笑着给她泼了一盆冷水,“可只有导师们可以观看啊……我们作为弟子是看不了的。”她的话真是给宝儿浇了个透心凉。 说的是啊……不过……宝儿见千代沐从远处走来,撒开步子跑到千代沐的面前满眼星星的撒娇到:“姐夫姐夫!帮个忙嘛~我和姐姐想看几日后的新生试炼大会~拜托拜托~”她特意加重了姐姐二字,表明是姬宓想看,她不过是陪姬宓而已。 千代沐听到是他家的小娇妻想看,那自然是说好了,答应下来后宝儿欢天喜地的牵着风无尘的手赶紧跑开了,可不能打扰姐姐和姐夫卿卿我我。 但是……宝儿却没意识到风无尘僵下来的脸,明明他也可以办到的事为什么要撒着娇去求千代沐啊,不高兴,吃醋,哼! “无尘你怎么了啊……”终于注意到了,要说宝儿还真是迟钝啊,都快走了一大半的路了才注意到风无尘冷下来的脸。 男人撇过头不看她,宝儿懵着脸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两人半晌没有说话,风无尘等不住她想了,这才开口:“我也能让宝儿去看试炼大会的啊,宝儿为什么不来对我撒娇要去求千代沐。” 一向冷静温和的风无尘此刻像变了一个人,孩子似的生闷气。宝儿见他这样噗的一笑,踮起脚来安慰似的摸了摸风无尘的头,“好啦~人家不知道嘛,院导大人不生气嘛~宝儿饿了想吃香芋酥,给不给买啊~~” 哎,真是输给你了。 “买……”风无尘看着宝儿奔向远处的背影,甜蜜的摇着头笑了,拿这孩子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就连假装生气都做不到啊…… 爱惨了她呢。 来到卖点心的地方,宝儿指着香芋酥甜笑着对窗口中的人道:“姐姐我要这个~” 那窗口中的人哪儿是什么姐姐啊,直夸宝儿的嘴甜,“小姑娘真会说话,运气真好,最后一份了,剩下的都包给你啊,小姑娘等着。” 宝儿伸手刚要接过包好的香芋酥的时候不料竟被旁边不知从来冒出来的女子抢了去,卖香芋酥的大婶尴尬的看着空手的宝儿,面上为难,宝儿也知这不是她的错跟她没关系,笑着叫她别担心。 “喂,你哪儿冒出来的,竟敢抢我的东西?”宝儿拿出身为公主的气势,叫住了那个快步想要离开的女子。 谁知那女子也不是吃素的,转过身来一脸得意的看着她道:“你的东西?你谁啊?你知道我爷爷是谁吗你就在此对我大呼小叫的?” 宝儿笑着将双手环于胸前,“我管你爷爷是谁,你手上拿的那是我付了银子买的点心,还给我。” 周围人不多,但都认识江长宝,大家都是心里有数的人了,一见这场面就知道肯定又有好戏看了,本来买好东西要走的也都留下来等着看戏。 女子看着宝儿不可思议的笑了笑,竟然还有人不认识她?江长宝才见不得她这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一把抢过了女子手中抱着的香芋酥,完后还嘲讽笑着道:“敢抢我的东西算你瞎了眼,但现在的五灵学院是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人都能进来了,就连这种半点实力都没有的女人都进得来。” 刚才她抢东西的时候还故意试了试这女子的水平,在精英云集的五灵学院真的是很一般,相当一般。 宝儿凑近仔细看了看女子,“看你眼生得很,这几天才进学院的吧。果然,走后门进来的与我们这些靠试炼进来的实力就是不一样,弱得跟只小母鸡似的你也配抢我的东西。” 你!女子也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气得都不知道该反驳些什么,是她对自己的无礼还是她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嘲讽她是靠走后门进来的,虽然这的确是事实。 “你知不知道我是哪个家族出来的?!竟敢对我这么无礼!”宝儿听着女子的话翻了个白眼,我说大姐你能不能张口闭口就提你家族你爷爷什么的,靠自己不好吗? 哦也对,她没什么实力,不靠家族谁会怕她啊。宝儿无所谓的用小拇指掏掏耳朵,“说来我听听?看值不值得假装怕一怕。” 真是好大的口气!周围的人都有点羡慕江长宝了,人家这口气再大也不为过啊,她的父皇青冥国君在五灵大陆本就有很高的威望,而且上面几位哥哥也都是个中好手,作为皇室最受宠的小公主,江长宝狂妄的资本也不只有这一点。 她在修炼方面也比别人付出的努力要多得多,加之有风无尘、姬宓、花弄影还有千代沐的帮助,现在她的实力也是一日千里,同龄人中还真难找出能够超过她的。 “我告诉你!我可是长安霍家的嫡次女!我爷爷是霍卜元!”女子在提到她爷爷的时候满脸都是骄傲。 嗷,原来是霍老头的孙女啊。在座的不会有人没听过霍卜元这个名字,但这个百岁老人在五灵大陆的风评并不好,还曾经陷入以幼儿之血为食永葆青春的丑闻中,没想到这样的爷爷她都会觉得骄傲? 这个霍卜元啊,原本是五灵学院五大长老之一,只不过出了那个丑闻后就被抹去了名字,至于这丑闻的真实性,也就不用多说了吧? 宝儿捂着嘴噗嗤一笑,最后也不管那女子越来越红的脸,直接笑出了声,整个堂里的人都听得见,她也不是笑其他的,只是每次一听到霍卜元的名字就想笑,霍卜元活不远,到底是怎么取的名字啊!天啊太好笑了,宝儿直接是笑得停不下来。 “原来是长安霍家的嫡次女啊,失敬失敬,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不一样,提到自家那个深陷丑闻的爷爷还能那么骄傲,你知不知道霍卜元那老东西都快被五灵大陆除名了?你还自当是个宝不得了呢。”真是逗死了,宝儿笑得越来越大声,风无尘在一旁都阻止不了她。 女子听见她提到自家爷爷的丑闻,恨不能现在就上去撕了她的嘴,这件事族中长辈们都给她说是假的,可为什么这群人还要提这件事。 但这事分明就是她自己提出来的嘛,她不说也没人会知道她是霍卜元的孙女啊,她这是自作自受,所以没人同情她。 笑也笑累了,宝儿挽上风无尘的胳膊正想离开,走一半风无尘却突然不走了站在原地不动,宝儿诧异的看着他。 只见风无尘同样为难的看着宝儿,他的袖子被那个霍卜元的孙女给拽住了,想走还走不了。 女子看着她二人笑里藏刀的道:“无尘院导我可是认得你的,院导与弟子……呵,真是不知羞耻。” “不伦之恋啊。”女子看着宝儿得意洋洋的笑着,顺便偷瞄了一下周围人的表情,可却没有她想要的效果,大家反而面面相觑,有的甚至快步离开了。 这样的好戏不看也罢,一会儿江长宝生气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宝儿刚上前一步,被风无尘及时拉住,他一把甩开了女子扯住他袖子的手,“我已经不是院导了,如今回来也不过是带几节课而已,宝儿我们走吧。” 可那女子就像抓住了天大的把柄一样,怎么可能就让他们这样走了,快步跑到两人的面前伸长了手不让二人离开。 风无尘一直关注着宝儿的表情,别看她现在这样平静,这可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但那女子还是不知好歹的继续说:“你和院导相恋,你父母知道吗?” 怎么?这是威胁她?宝儿抽出了自己被风无尘紧紧牵住的手上前一步,挑了挑眉好笑的望着那女子,“不劳你费心,本宫的父皇和母后都知道,而且他们对风无尘很满意。” 还好还好,只是表情恐怖了一点,没有动手,风无尘真是谢天谢地了,重新牵住她的手想赶紧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那位霍小姐就是不让,反而变本加厉的说了些更难听的话。 宝儿两只手都紧了紧,这女人一直在她的底线上蹦来蹦去,真是不怕摔下去是吗?行,那她就不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留什么面子了,“小门小户的女子就是没有教养,本想放你一马了,你自己又巴巴的送上来,你是不是犯贱?皮子痒你自己找棵树蹭蹭行吗?别在我这里跟只疯狗似的乱叫好不好?你抢了我的东西我不与你计较便是了,但你也不要仗着自己是个傻子就为所欲为。” 噗——周围好多人听着宝儿一句接一句的骂声笑了,别看她人不大嘴巴可是厉害啊,骂得那霍小姐连还嘴的余地都没有。 反正自己的香芋酥也到手了,宝儿不想再和这个人多纠缠,牵着风无尘走了,她保证,这次这个女的要是再敢跑上来拦住她,她一定不会在留什么情面了,不把她打得她爹娘都不认识她的江长宝三个字倒着写。 霍小姐还是那么不识抬举的上前重新拦住了她,刚一伸出手就被江长宝给打了下来,霍小姐吃疼缩回自己的手,“你竟然敢打我?!” “你什么东西?本公主要走你三番五次的阻拦,不打你打谁?狗都知道不挡道,你怎么就不会学学?脑子不好就回炉重造一下行吗?给我滚,不然我一定打得你大白天的见星星。”有的人真是佩服江长宝这张嘴了,姬宓是得理不饶人,她是什么都不管的骂。 见江长宝脾气真的上来了,开始动真格的了,那霍家小姐倒还真不敢再挑战她的耐心了,只愤愤的留下一声你等着就离开了。 回到寝舍,宝儿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花花和姬宓,两人吃着香芋酥都有点不相信,竟然还有人不认识江长宝? 不够倒也不是很奇怪啊,青冥和长安一直不怎么来往,长安的人不认识江长宝也没什么,但这霍小姐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三番五次的拦宝儿的去路,得亏风无尘在一旁拉着,不然还指不定发生什么呢。 霍家的那位小姐回到了自己的寝舍也把刚才的事告诉了她的朋友们,但人人惊呼她的鲁莽,“你竟然敢对她大呼小叫的,你知不知道她是谁啊?” “她是谁啊?”在场的另外三个人也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无名之辈,但她们提到刚才风无尘身边的那个女子的时候看起来是打心底里的害怕,这就让她很好奇了。 其中一个女子坐下后与她道:“她可是江长宝,青冥国君最宠的小女儿,上面几位哥哥对她也是百依百顺的。而且……她还和姬宓是好朋友……”说完要说的话,那女子赶紧离霍家小姐几米远,生怕和她沾上边,得罪了江长宝,不就得罪了姬宓花弄影吗? 可霍小姐不知道啊,她还以为只是某个地方出来的女子而已,却不知她有这样强大的背景,对了,刚才她好像是自称本宫……还是父皇母后对风无尘很满意…… 她不知道江长宝,但姬宓她可是太清楚了,完了完了,要是得罪了姬宓,那不就得罪了千代沐?往后北月和长安的贸易会不会因为她出现什么问题? 霍小姐还是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姬宓才不会关心她这种小门户里出来的小姐呢,再说了,长安地广物博,怎么可能会为了她这么一个傻子似的小姐放弃和长安的贸易。 不行,她要把这件事告诉爷爷,当晚霍家小姐写了一封信托自己的暗卫带给了霍卜元,写完信后,女子竟然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又吸食了那么多小孩的血,终于有用武之地了,姬宓,聪明人可不会得罪月话无双大人啊……哈哈哈哈哈! 姬宓她们怎么也不会想到,霍卜元竟然会和月华无双有勾结,话说月华无双不是最看不起五灵大陆的这些凡人吗?怎么会养这么一个变态在大陆上? 有的时候,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就算是讨厌的人,也会成为朋友。这很符合月华无双为了自身利益而不择手段的风格。 “宝儿,你说那个霍卜元为什么要吸食孩童的血啊?”姬宓对别的不关心,倒是对这件事出奇的上心,现在千代沐与月华无双的关系紧绷,大战一触即发,她要随时注意着五灵大陆的一切动向。 毕竟子珣和她说过了,月华无双这个人,一定会安插一些怪人在五灵大陆,说不定这个霍卜元就是其中之一。 宝儿不假思索,“外界传言是因为他想永葆青春长生不死,但……我不相信这个说话,以他的实力,再修炼几十年就可以达到仙人境界,到了那时,他便可以以自己喜欢的面目示人,用不着吸食孩童之血。” 她和姬宓想到一起去了,三个女子觉得这个叫霍卜元的男人一定是至关重要的一个人,“我会叫人多关注着这个霍卜元,希望他和那些脏事没关系,否则。” 否则,他这一生也就到头了。 第二天,三个女子在相同的地方遇到了那个霍家小姐,今日那小姐明显绕着她们走,宝儿也不想主动找什么麻烦,只白了她一眼就坐下了。 相反是姬宓很大声的问宝儿:“她就是昨天那个人吗?” 她的声音足以让那小个范围的人听到,自然那霍小姐也是在范围内的,在听到姬宓的声音后她全身上下的寒毛都立了起来,千万不要找她麻烦啊拜托了拜托了…… 她在心里求着姬宓能够放过她,在抬头与姬宓对视的一刹那,她感觉到了姬宓眼里的杀意…… 可她并没有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啊,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她。 姬宓的眼神一直在这个女子的身上,这哪儿是什么普通女子啊,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也不知道这人千方百计的进入了五灵学院,是为了什么,说不定,昨天都是这人刻意安排的,呵……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霍小姐不敢再看姬宓的眼神,她总觉得这个女人一眼就看穿了她……在探究她内心深处的东西,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壹陆叁 温孤越的真实身份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子珣你知道霍卜元吗?”今夜姬宓睡在千代沐的修行室,她望着灰白的墙一直在回想着今天上午看见的那个“霍小姐”。 千代沐睡在外侧映着烛光看书,在听见姬宓的问题后放下了手中的书卷疑惑的看着她,“宓儿怎么会问霍卜元?可是有人与宓儿说了些什么?” 看他这个反应就知道子珣肯定知道这个人,姬宓撑起身子趴在千代沐的怀里,给他说了上午的事情。 “宓儿是说……那个霍小姐其实就是霍卜元?”这倒是怪事了,他来五灵学院是有什么目的? 不错,上午的那个霍小姐不是别人,正是霍卜元伪装的,靠的就是吸食幼 童鲜血练成的禁书,没想到他的速度这么快,想来月华无双明里暗里的帮助了不少。 这件事还需要时间调查清楚,千代沐倒不将此人放在心上。反而是怀里的小娇妻,让他现在无名之火焚身。 男人挑起姬宓的下巴,吻在了她的唇上,眼中满含欲望的道:“宓儿好不容易来为夫这里一次,是不是……”说着手挑开了姬宓的肩带。 …… 终于一次性吃到饱的千代沐第二天别提心情多好,姬宓就不一样了,累得都直不起腰,趴在床上愤愤的看着正在穿衣的男人,嘟着嘴暗暗骂了一声。 千代沐最喜欢的就是这样娇羞可爱的姬宓,替她盖好了被子轻轻吻在了姬宓的额头上,“好好睡一觉吧,午膳时再叫宓儿起床。”说完贴心的拉下了帐幔,交代好门外的月桂兰香二人才匆匆离开。 他今天有很多事情要做,头等的大事就是亲眼去见见那个伪装成少女的霍卜元,如果真的是他,这样的人已经不能够再留在大陆上了,早除掉早好,五灵大陆偷习禁术的人要处以死刑,霍卜元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他祖上积了德,但此人不知悔改,手段愈发变态,已经容不得他了。 叩叩叩—— 站在门外的千代沐敲了敲霍小姐所在的术法堂的门,冷眼撇了下在场的人,“霍芝心在吗?”这是那个霍小姐的本名,也不知这位小姐遭遇了什么,希望他没有沦为自己这个爷爷的血袋。 堂里的人议论纷纷,大家都在谈论神使大人找霍芝心有什么事,有的人甚至开始编起了千代沐移情别恋的八卦。 “神使大人您找我?”霍芝心羞红着脸站在千代沐的身后,含喜微笑,不得不说她的戏演得还真不错。 只是千代沐能看穿他的伪装,想象一下,一个白发苍颜的老男人,欲语含羞的看着自己,是谁都会毛骨悚然的吧,还好千代沐也是见惯了大世面的人,没被这样的场面吓着,只是身上的鸡皮疙瘩也是掉了一地。 他轻咳了一声,移开眼睛不再看霍芝心的脸,“跟我去修行室一趟,本座有事要问你。”其实问不问都一样了,眼见为实,他现在完全确认,霍卜元一定是偷习了禁术。 这禁术名为欢颜。欢颜换颜,别听名字好听,其实手段极其残忍,需吸食九十九个不满三岁的男童的鲜血,再吸食一位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命中带煞的女童鲜血方能练成此功,因为其残忍恶毒所以被列为禁术,而且在练功的过程中只一步出错便会走火入魔,所以霍卜元可以说是第一个练此禁术还活着的人。 只可惜了,他这天赋不用在正道上,反在这些旁门左道上大放异彩。 一进千代沐的修行室,霍芝心就感觉到不对劲,每往前走一步,她都觉得自己的心火在烧,耳边响起了无数稚童痛哭的声音,她清楚的记得这每一道声音,是她在吸食那些孩童之血时,他们因剧痛发出来的哭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听见这些声音…… 刚走到修行室的中央,四周暗了下来,霍芝心的脚下出现一个暗红色的法阵,她想施法逃走却只觉手脚无力,再仔细一看法阵,竟是用鲜血画成。 “纯阳之人的血!千代沐……你竟然……识破了我!”八字纯阳之人的血,而且,这应该还是个元阳未泄法力极高的男人的血,这世间唯有纯阳之人的血才能克制欢颜之术。 千代沐用纯阳之血浸泡过的绳子捆住了已经露出真容的霍卜元,“只怪你太傻,竟然敢出现在本座女人的面前。” 要知道宓儿现在的实力已经接近成仙,这点把戏足以看穿。风无尘上次应该也是看出来了,所以才没让宝儿和这个人发生正面冲突。 被五花大绑的霍卜元越来越虚弱,直到嘴唇没有一点血色,气息奄奄,五灵学院的四大长老才和千代沐一同发功准备了结了这个老男人的命。 五人正要发力,只听嘭一声,千代沐布在修行室外面的结界被炸出了一个洞,月华无双带着他的人涌入不算大的修行室。 月华无双是魔界之人,他拿纯阳之血浸泡的绳子也没办法,只能先把霍卜元晾在一边不管,“神帝尊上没想到吧,我又回来了。” 那些守在封印之井上方的血扇楼部下们,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对手,在换人之前,血羽不会发现他已经离开了五神大陆。 “你若是能接住本帝三招,便算你赢。” 月华无双不是傻子,他自知自己不是千代沐的对手,诡异一笑后,他的手下从后面带上来了一个小孩子。 孩子包裹在襁褓里,不知是不是月华无双喂了孩子安神的药,竟不哭不闹,安稳的睡着。折下来的襁褓一角掀上去后露出孩子白皙稚嫩的脸,千代沐握住白月剑的手紧了紧。 这人竟卑鄙到这种程度,用一个稚童作为要挟的筹码。月华无双很满意千代沐现在的表情,也不枉费他花了这么多心思把千代云从血扇楼里弄出来。 他抱着孩子奸笑一声道:“听说神后尊上视这个孩子为心头肉,爱得不得了,不知道,若是神后尊上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事情真是越来越好玩了,他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神帝这样紧张的表情,这表情是在紧张姬宓,而不是孩子。 “你敢。”千代沐声音几近冰冷,若是眼神能够杀人的话,那月华无双现在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白月剑像是感觉到了主人的愤怒,不停抖动着发出铮铮声,剑身四周的剑气与千代沐的眼神语气一样冰冷,只一声令下,它便能要了月华无双的命,但这男人无耻到用孩子做盾牌。 宓儿现在正在睡觉,他希望宓儿能够一辈子都不知道今日之事。月华无双手中虽握着姬宓的命脉,可这个孩子毕竟不是千代沐亲生的,他看得出来千代沐还是在乎姬宓比较多。月华无双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一点一点试着千代沐的底线。 修行室里安静得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只是千代沐眼神忽然一变,月华无双只猛地一转头看见魔君正处理了他带来的最后一个手下。 手下的头顷刻间便离开了身体,在无头的尸体倒下的一瞬间,魔君脸上的那团黑雾也消失不见。 男人的脸上溅了不少黑红的血渍,那些黑血证明了月华无双的手下都是一群歪门邪道之辈,茹毛饮血修习了不少禁术才会有这样的黑血。 魔君阖上了双眼悠悠叹了一口气,舌头舔着刀尖的黑血勾起嘴角邪笑道:“本君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手下,万年前还聪明些,把孩子给我,否则本君就捏爆你的头。” “温孤越,万年了,你心里竟然还放不下他?”月华无双此生最恨的就是身为魔君的温孤越竟然甘居千代沐之下,明明,那次神魔大战就是最好的机会,可魔君为了救下千代沐竟然挡下了郁莱的致命一击。 温孤越一改往常温和的模样,嘴角的鲜血配着邪性的淡笑反倒为他平添了几分邪魅,“棋逢对手酒遇知音,如此优秀的人才配做本君的朋友,月华无双,你万年前费尽心机布下局引神帝与本君上钩,只为了一个魔君之位,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等到本君和神帝元气恢复才动手。” 本有那么多的机会,非要等到这一世身为神使的千代沐出现,非要等到他恢复了所有元气找回了所有魔君之力才动手,“快把云儿给我,我猜你不想承受神魔二尊的怒火吧?不如这样,把云儿交出来,本君与神帝就放你一条生路。” 月华无双没想到温孤越会突然跑出来,是他失策了,现在,他面对着神帝与魔君,外面可能还会有其他的人,他的手下无一生还,既然魔君答应放他一条生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罢了,下一次,他一定会计划好了再来的,“我还会回来的。” 他愤恨的看了一眼在场的人,向千代沐扔出云儿后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了。 青烟完全消失后,温孤越与千代沐相视一笑,千代沐更是向他投去一个感谢的目光,一切尽在不言中。 半梦半醒间姬宓听见有咿咿呀呀的声音,睁眼一看发现竟是云儿躺在自己的一侧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她,“云儿……云儿!”姬宓惊喜的抱起孩子用脸亲热的贴了贴,这是她日思夜想的云儿啊…… “子珣,云儿怎么会在这里啊?!”她的嘴角都快笑得咧到耳根了,千代沐与下面的人已经通过气了,谁要是敢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宓儿,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千代沐坐到床边眉眼含笑的看着母子二人,“阿越抱来的,说是云儿整天哼唧,应该是想娘亲了,就抱来了。” 当然云儿也是很想娘亲的,一见到姬宓立马就眉开眼笑的,嘴边的小梨涡别提多可爱了,谁看了都欢喜。 对了,千代沐给姬宓说霍卜元已经被送往裁决所了,一定会给那些孩子的双亲一个满意的交代,但他发现也有许多孩子是被父母亲卖给霍卜元的,哎……说来也是一阵唏嘘。 既然霍卜元都死了,那姬宓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抱着云儿不停的亲,真是想死她了。 只是云儿的出现让许多弟子都无法接受,甚至有人说自己是第一次看见带孩子上法术课的,姬宓再一次成为了众矢之的。 “这就是云儿吧,一直听宝儿说,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呢,阿宓可以给我抱抱吗?”叶洛一见到云儿眼睛都亮了,看得出她很喜欢小孩子,尤其是云儿这种长得乖巧可爱的小孩子。 她才不管别人什么眼光,再说阿宓和神使大人是合理合法的一对,人家情到深处有了孩子不是很正常的吗? 叶洛知道云儿不是姬宓亲生的,也为姬宓的经历感到难过,所以抱着云儿在看向姬宓的时候眼神里含着惋惜,“阿宓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他们就是嫉妒你,有神使大人的宠爱,还有这么一个乖巧的孩儿,这真是旁人羡慕不来的福气呢。” 这时候千代沐从远处走来,叶洛丢给姬宓一个眼神,“瞧,孩子他爹来了。” “云儿来给爹爹抱~”刚一到,千代沐便满目柔情的抱着云儿坐到了姬宓身旁,“明日阿越要回去了,云儿也得跟着回去了……”其实他并不想把这个坏消息告诉姬宓的。 果然姬宓在听到姬宓的话后委屈的望着他问:“为什么?”云儿昨日才来啊,她都还没抱够呢,为什么这么快就要把云儿送回血扇楼。 经过月华无双的那件事,千代沐现在也不是很放心把云儿送回血扇楼了,再一见姬宓这泪眼婆娑的模样他就更不忍心了,想了一会儿便道:“那宓儿可有得忙咯,宓儿的奶娘还在血扇楼,一会儿我着人把她接来。” “嗯!子珣最好了!”云儿重新回到她的身边后,姬宓明显的精气神好了许多,整个人就像是自带小太阳一样,走到哪里都闪着耀眼的光。 不过人群中总会有一点不同的声音,有人觉得姬宓带着孩子无所谓,有的人却不这么认同,也有弟子向院长提出疑问,五灵学院到底是他们修行的地方,还是姬宓养娃的地方,郭永清给出的回应也很强硬:爱待不待,不待就滚,少逼逼赖赖的。 然后学院里质疑的声音就少了很多,但还是免不了有的人就是堵不上自己这张嘴。 “我听说这孩子不是她的……”那天午膳姬宓把云儿交给了奶娘,好不容易得闲和姐妹们聊聊天却听见有人在议论她。 四个女子竖着耳朵听那群人在说什么,前面还好,说的确实是事实,姬宓听了情绪也没什么波动,她早就习惯了,只是越听后面,姬宓她们的脸色就越差。 对面的女人竟然还编出了全新的版本,说姬宓是孕期与人行不轨之事才导致小产的。那女人话音刚落,就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什么东西勒住了,可仔细看又什么都没有,坐在她对面的另外几个女子也是什么都没看见,可她脖子上被血痕却清晰可见。 女子的脸憋成了红色,她感觉自己的脖子就要被勒断了,正要断气的时候郭永清正好进来了,赶紧施法斩断了那根勒住女子脖子无形的线。 “咳咳咳咳……多谢院长……出手相救……”女子猛吸了一大口气。 郭永清环视了一下周围,为本围观的弟子们都低下了自己的头不敢看他,只有姬宓无所谓的还在与宝儿说着什么,郭永清就知道此时与这丫头定脱不了干系。 但这丫头不是个不讲道理之人,应该是眼前这女子做了什么让姬宓不高兴的事她这才使了些小手段的,“最近,有的弟子太闲了,揪着别人的事不放,至于传出来的那些流言,我也有所耳闻了,告诉你们,都安分守己一点,别盯着别人不放,下次再惹祸上身,我可不会管了。” 说完郭永清略有深意的瞟了一眼刚才被勒脖的女子。女子对于刚才的事心知肚明,心虚的低下头。 在院长离开后,大家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那女子也松了口气坐下,却不想自己面前的杯子竟炸成了几块,滚烫的茶水溅到她的身上,烫得她直叫唤。 姬宓不加掩饰的嗤笑出声,惹得女子不满,“你笑什么?!是不是你做的?!” “那么多人,我为什么就盯上你了呢?”姬宓承认这是她做的,神态轻松的看着女子反问到。女子再一想到刚才自己背地里说的那些话,不敢再与姬宓争辩什么,用绢帕擦拭了一下身上的水渍后愤然坐下。 有的弟子聪明,看得出这两个女子间的那些事,只觉得那背地里嚼舌根的女子活该,肯定是她惹怒了姬宓,不然姬宓也不会光作弄她啊。 没想到原本好好在桌子上的碎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到了她的屁股下面,女子刚一坐下便大声叫着疼得跳起来,“姬宓!” “你姑奶奶就在这里,有何贵干?”噗——宝儿和花花掩嘴笑了下,在场还有不少人也跟着笑了起来,那女子脸更红了。 壹陆肆 新的试炼大会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终于盼到了试炼大会,姬宓她们因为千代沐的关系也都能与导师们一同观看。 好啦!现在终于轮到他们这些苦巴巴的老鸟来嘲笑菜鸟了!宝儿在观察室里摩拳擦掌期待着。 锁神峰现在已经没有九浊了,但郭院长为了提升难度还是请姬宓把九浊和长明安排在了锁神峰,毕竟上一批弟子的质量就因为难度太低而大打折扣。 “今年很荣幸,能够请到我们的神使大人千代沐与其夫人姬宓一同观摩这次的试炼大会。锁神峰一行可不简单啊,里面藏了有的人穷其一生都无法见到的宝藏,好好把握机会吧年轻人们。” 这一次来的多半都是修行世家的子弟,一个个可高傲得很,看不上千代沐,更看不上姬宓,觉得这男人不过是徒有虚名,女人也只不过是仗着千代沐的名头才有如今的地步。 姬宓自然是看得出他们眼里的不屑的,咧了咧嘴对身边的月桂兰香二人道:“看来这一次的都不简单啊,竟然连子珣都不放在眼里。” 听见自己的名字千代沐侧过脸去看了一眼姬宓,脸上泛起不知其深意的淡笑,“希望他们的实力配得上他们的高傲。” 一个人如果心比天高,却没有相应的实力,那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有好戏看了。”姬宓微微一笑向着观察室的位置走去。 她的话当然是先看前往锁神峰的那一批弟子了,长明和九浊毕竟是她的心头肉,万一有弟子真的实力高强伤了他们,那可就不好办了,不过……她也不相信有人能伤了他们两个,但事有万一对吧。 进锁神峰的就是那群不屑千代沐的弟子,听说是世家子弟呢,也不知道实力怎么样,姬宓半倚在美人榻上,嘴中进着部落进贡北月的葡萄,千代沐专门带来给她尝尝的。 “九浊来帮我捏捏肩,我昨夜好像睡落枕了……”长明扭了扭脖子,觉得脖子到肩膀这一块酸疼得厉害。 左右现在没有人来,九浊想也没想的就用爪子搭上了长明的肩,在观察室这一边亲眼目睹的姬宓捂着眼不想再看他俩了,交给他们的可是大任务,没想到这两人居然比她还悠闲,只见长明舒服的趴下,九浊就跪在一旁任劳任怨的给她捶腰捏肩,不时还问一句:“夫人力度够不够啊?要不要为夫再用力一点?” 说话时的神情和语气,简直就是翻版的千代沐嘛,姬宓更不敢看了,她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眼神都在注意着她,包括千代沐。 没想到正在她尴尬之时,那面却传来长明的声音,“你这是跟主子学的吧。”她现在有时叫千代沐子珣,有时候叫他主子,反正自己怎么高兴怎么来了,千代沐也不在意这些虚的。 长明的话让姬宓更加尴尬了,得,现在整个观察室的人都知道她一天到晚的指使千代沐做这做那了…… “啊……耳濡目染得多了不自觉的就会了。”九浊的声音也从画面里传来,姬宓现在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很少见她脸红,现在连耳朵根子都红透了。 千代沐站累了一屁股坐在她身旁,眼睛明明没有看她,可姬宓总觉得浑身不自在,但想想又觉得,反正自己已经和子珣是夫妻了,夫妻之间的小情趣外人是不会懂的。 观察室里充满了暧昧的气氛,大家都眼神暧昧的看着这对小夫妻,知道画面里传来了一道尖锐的女声,“呀!你们是谁啊?!” 很多人都没见过圣凶二兽的人身,这个女子说话冲了一点,但没有恶意,长明也就对她客气了点,“若想从此去,留下买路财~” 女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掏了下耳朵,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看错了,眼前分明就是一个眉目如画的美人,怎么说出来的话这么痞气的,而且……她竟然一点都不反感,只呆呆的从空间里取出了自己的钱袋交给长明。 她的举动倒是让长明楞了一下,倏然一笑后打开了她伸上前的手,“算了算了,你走吧,到了前面岔路口记得走右边的路哦~” 感觉欺负这样一个呆萌的小可爱有点于心不忍,索性就放走了算了,反正到后面还有惊喜等着他们呢,是小姐特意交代的。 观察室里的几位导师觉得长明和九浊会不会太儿戏了,就这样便让她顺利的过关了,但他们也不敢直接问姬宓,这位姑奶奶要是一不高兴,遭殃的就是他们了。 女子走后不久又有一群男女来到了长明和九浊在的地方,这一次的几个人相比上一个女子可就没那么可爱了,光是态度就让人不爽。 为首的是个长相帅气,可气质却不尽人意,含胸驼背的总感觉有些猥琐,长明貌美,而且身材确实火爆过了头,即使穿着保守,也同样引人遐想。 男子眼珠子都绿了,迫不及待的上前一步想试试能不能占点便宜什么的,却被九浊拦住了,“现在的年轻人都不错,只是太没眼力见。” 这突然冒出来的冷峻男人挡住了自己一窥美人芳容,男子心生怒意冷冷哼了一声道:“哪里冒出来的男人,竟敢阻碍本少爷的好事,给我打!”他大声命令身后的几个男女,但几人都不敢乱动。 能在锁神峰还这样淡定自若的人一定不是泛泛之辈,还是不要招惹为好……事实证明他们的疑虑是正确的,知己知彼才能有胜利,面对摸不清底细的敌人还是小心为上。 但男子应该是从小对下人呼来喝去习惯了,对他的这些伙伴也是如此,此人的狂妄让长明看不下去。 眼见美人一步步的从后面走出来,长明每一步都牵动着男子的心,叫他小心肝直颤。 可从长明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让他彻底失望,“夫君~都是一群年轻人,下手可要轻一点哦~”今天的长明很反常,说话总是娇声娇气的,让九浊有些吃不消,但他就爱她这娇媚的模样。 原来这个男人是她的夫君,呵,也难怪刚才自己一上前他那么紧张了,男子心里想法挺多,但不敢直接讲出来,只阴险一笑后方对着长明道:“本少爷便要让你看看,你的好相公是如何跪着求饶的。” 男子的话让长明火气一下就上来了,攥紧了拳头却没有任何动作,仔细一看的话是九浊在暗中拽住了她。 “罢了,夫君别伤了其他小弟子,至于这个男人,哼~”长明白了男子一眼后便找了个草地坐下,手里凭空变出一只诱人的鸡腿独自啃了起来。 香味飘进几人的鼻子中馋得他们口水直流,他们学习的法术也不少了,但可都不知道这能凭空变出鸡腿的法术叫什么,他们带的也都是些干粮,这烧鸡……闻着可真是太香了。 原以为会是一场精彩的好戏,没想到九浊还没出手,那男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开始倒在地上抽出翻白眼,姬宓在观察室里都快看笑了,这要用她的话说就是抽鸡爪疯。 长明和九浊也不是他这种小把戏就能骗到的人,倒是一旁的另外几个弟子被这一幕吓得不轻,纷纷上前查看男子是否安好。 男子自知骗不过他们了,干脆笑着从地上自己爬起来,“哈哈哈哈!看你们一个个吓得!哈哈哈哈!好傻啊!”他的朋友们刚才是真的担心他,没想到却被当成傻子一样笑话了。 在场的几人除了装抽疯的这个男子,其余的每个人表情都很微妙,尤其是关系与他比较亲近的另外一个男子。 他为男子拍了拍下摆的灰,而后转向长明,一脸歉意的道:“夫人,刚才是我朋友有眼不识人,还望夫人不要与他计较,放我们过去吧……这次试炼对我们来说真的很重要。” 长明打量了他一下,掩面轻笑,“不错,你倒是个懂规矩的年轻人,你们都可以过去,只有他不行。” 她是打定了主意不让装抽疯的这个男人过去了,她觉得,只有人品和实力都达到她的标准的人才有资格进五灵学院,眼前的这个男人或许实力完全配进入学院,但他的人品会为学院抹黑,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绝对不允许这种人过去。 观察室这边,郭永清一边笑一边认可的点头,不错不错,这个长明很合他的胃口,在她手里挑出来的弟子应该也不会差,对于锁神峰这边,他倒是可以放心了。 另一边。 刚才被长明放过去的那个女子来到了她嘴里的岔路口,回想起长明的话,女子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右边的道路。 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可怕的事,相反的,景致宜人十分养眼,只是在翠绿中出现的幽暗森林怎么都有些突兀,但女子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了进去。 这一片地方是蛰姬施法做的,一比一还原的蛰居前面的一片幽林,常人见了避之唯恐不及,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只身一人就进来了,蛰姬隐藏在繁密的叶子之间,对女子的勇气给予了肯定。 “那姐姐的话一定不会错的……我能走下去的……”女子在一片荆棘林前面停住了脚步,为自己鼓劲加油,然后嘴中念诀召唤出了一只血红的狐狸,“防御……” 声音落下,红狐狸化作一道淡红色的透明屏障笼罩在了女子的身上,靠着保护罩,女子顺利的通过了那一片荆棘林,出了荆棘林终于看见了光亮,再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有一个小木屋。 女子轻敲了一会儿门却不见有人开门,便想抬脚离开,刚转过身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柔媚的女声,“果然能从长明手底下过来的人都不差,小妹妹你过来……” 蛰姬对着女子招手,女子应声而来,朝着蛰姬盈盈一拜,“姐姐好……不知姐姐可否告诉妹妹前面的路该怎么走?” 她的声音不似蛰姬那般娇柔妩媚,也不似一些女子拿腔捏调,只是干净温润的嗓音,就好像一股清澈的泉水,悠悠流进人的心底。 “前面没有路了,进屋里坐坐喝杯茶吧?”面对蛰姬诚心的邀请女子也没有拒绝,左右也走了挺久,喉咙也干渴了,进去喝杯茶也没什么不妥的。 只是女子刚灌下第一口茶,便昏倒在了木屋里,再一醒来时,人已不知身在何处。 蛰姬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前面本来也没有路了,对于不同的人,在昏迷后会被送到不同的地方,这个女子被送到的地方就比较轻松了,而且宝物也多,算是蛰姬对她温和有礼的奖励吧。 第二批人都已经离开了,只有那个装抽疯的男人还卡在长明九浊的这里过不去,眼见自己的同伴一个个都走了,眼前这两人还是没有放他过去的意思,干脆搬出了自己用来吓唬人的背景。 “你俩到底是谁啊?知不知道我是谁啊?”男人翘着鼻子不可一世的样子。 自己的话通常都是能吓到人的,没想到这一次却不管用了,男人再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事实证明他就是惹上了自己不该惹的人。 长明可没力气再和他耗了,拍拍九浊的肩头把这件事交给他了。可九浊一个活了几万年的凶兽了,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也不想和这种幼稚的小孩子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好烦啊……”还要变身,确实是挺烦的。说完九浊摇身一变,变回了兽形。 男人也是从残酷的家族历练中出来的,只当九浊是什么他不知道的妖兽或者魔兽罢了,本还一脸不屑,直到长明变出了一本书丢在他的面前。 他发现书卷上的那只兽和眼前这只很像便捡起来仔细看了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这…… 面前这庞然大物便是传说中的凶兽九浊?那旁边的女子是谁?莫不就是传说中与凶兽形影不离的圣兽长明? 就在此时九浊吼了一声,林中的鸟儿被惊飞,石岩也随之震动,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 男人不顾脸面突然跪倒在九浊和长明的面前,“二位尊者!二位尊者我错了!若有冒犯之处还望二位尊者大人不记小人过!”男人不住的给二人磕头认错,脸上的惊恐之色不减,直到头上都出血了还在不停的磕头。 “夫人看……这怎么办?”九浊还是觉得先征求长明的意见比较好,毕竟这些大事做主的都是她。 哎呀算了算了,长明摆手让他停了,“过去以后走左边,你要是不听我的话走右边也可以,只是我猜你是过不了的。”以蛰姬的性格,不好好捉弄捉弄这男人是不可能的。 男人得知自己可以离开后马上撒丫子跑了,连句谢谢都没有说,这让长明有些后悔放他走了,不过也没事。 如果他真的按照自己的话走了左边的话,血羽一定不会轻放了他的……说起来,竟然还有些想要跟去看看呢,毕竟以血羽的性格,接下来的场面一定会很有意思。 血羽等了半天才两个人从她这里过去,哎正是无聊啊,刚才蛰姬还传音给她,说自己遇见了很懂礼貌的小朋友,可开心了,早知道就不接着差事了,在血扇楼舒舒服服的晒太阳不好吗?非要来这里受罪。 好不容易等到人来,却发现竟是个气质有些猥琐的男人,血羽更没什么好脸色了,只冷这一张脸问他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男人见又是一个美女,色心又起,但有了刚才那教训,男人环顾了一下四周,血羽都不知道他在看啥,跟着他一同看了起来,嘴里问到:“你在看什么呢?” 许是靠得有些近了,男人都能闻到血羽身上的香味儿,本还想再靠近一点,顺便看看能不能找机会一吻芳泽什么的,没想到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男人打开了他的脸。 这一次男人学聪明了,不敢再像刚才那样趾高气昂,唯唯诺诺的搓着手问血镜是谁。 血镜都不乐意搭理他,只将刚打来的水送到了血羽的手里,“喝点吧,这泉水可甜了。”血镜亲自给血羽喂水,这一举动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两人是什么关系了吧? “嗯确实好甜啊,没想到这锁神峰的山水还挺养人的。”血羽喝了一半,剩下的重新递到了血镜的面前,“你也喝点吧,刚才一直都是你在忙,休息会儿吧。” 两人这恩爱秀得连在观察室的姬宓都看不下去了,更别说被强塞一把狗粮的那个抽疯男了,他抽搐的脸充分说明了他现在的内心波动。 “那个……二位大人能不能关注一下我?”他在这里站了半天了啊,但由于刚才的事,所以血镜对他也没什么好脸,只和血羽一样问,他是从哪儿来的,要到哪里去。 男人头都快被问大了,把刚才在长明九浊哪里的事告诉了他们。还说了许多重伤长明与九浊的话,他全然不知血羽越听越想笑,这男的估计以为他们互相不认识吧。 壹陆伍 新的试炼大会(2)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还圣兽凶兽呢,我看就是酒囊饭袋,尤其是那个长明,除了长得好看点一无是处。”男子还在扯着嗓子呱呱的说个不停。 还以为自己的话会引得血羽二人有同感呢,没想到两人似笑非笑的看着男人的身后,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男人不知他们在看什么,转过头去发现长明正抱着手挑眉邪笑紧盯着他。男人真的觉得今天就是他的倒霉日,说什么来什么,刚才的话……她应该没有听到吧…… 长明熟练的拿过了血镜手里的水袋自顾自的喝了起来,那动作自然得就像经常做着的一样。 眼前这三人,怎么看都是关系十分亲密的朋友……难怪刚才自己在说那些话的血羽她二人脸上总是挂着意味不明的淡笑。 “没事没事,你继续说,我什么都没听见。”长明对着他随意的摆摆手,表示自己真的什么都没听见,继而又转向血羽道:“那边一直都没人过来,挺无聊的,就来找你们玩玩,怎么样?给你送来的都挺有意思吧~” 有个屁的意思,全是些绣花枕头,血羽从空间里取出一块坐垫丢给长明,语气轻松的说:“早知道我就去蛰姬那边了,这边真是无聊,就比如说这个吧,看他挺厉害的样子,其实都是用丹药补上来的,我敢肯定啊,出拳都是软绵绵的,始终没有那些脚踏实地的孩子厉害。” 男人就站着听他们这样肆无忌惮的谈论自己,重要的是自己居然连个屁都不敢放。直到长明拍拍裙子站起来离开了他才敢有一点点松懈。 血羽特别喜欢这个小朋友现在的表情,眼里的那股不服气,加上那么一点点小恐惧,配上浑身发抖的动作,别提多喜感了。 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那个坐垫,也就是长明刚才坐过的那个位置,认真的看着男人的双眼邀请他坐下。 坐下后男人抱着膝盖不敢多说一个字,只等自己身边的这两人先开口。 “你觉得如果你刚才的话不是长明听到,而是九浊听到,你会怎么样?”她是在很严肃的问身边的男人,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成分的。 男人依旧不发一言,血镜替他回答了,“九浊太爱长明了,还好刚才是长明听见了。”真的,九浊对长明的爱不低于千代沐对姬宓的爱,而且他们已经做了万年的夫妻了,一日夫妻百日恩。 血镜的话音刚落,男人就昏了过去,他可没蛰姬遇到的第一个女子那么好运了,他掉进的地方是个漆黑的洞穴,洞穴 里沉睡着一只外表吓人的魔兽,是蛰姬圈养的小宠物,经常在蛰居的地宫里穿行的一条巨型蜈蚣。 只希望,这个男人有点智慧了,毕竟那条小蜈蚣还挺可爱的,当然,前提是不怕他。 “这是什么地方啊……”男人抱着自己的手臂一点一点的弓着身子往前挪动着,石岩墙上散发着难闻的腥味,还不时有黑色的不明液体滴下,有时候滴在男子的身上会把他吓一跳。 越往里面走,男人就越觉得浑身发凉,石墙里隐约传来不明生物的吼声,直接吓得男子不敢再往前走一步,蹲在墙角瑟瑟发抖。 偶尔还能听见有重物摩擦地面的声音,这声音他很熟悉,在家族的禁地试炼的时候他听到过很相似的,那是一条几人抱大树那么粗的巨蟒,那这一次的……是什么…… 再仔细听,男人又觉得这声音和巨蟒摩擦着地面的声音有些不一样,像坚硬的甲壳轻轻敲击地面的声音,那应该是某种比较大的虫子吧,如果是虫子的话还好,他不是特别害怕了,若是巨蟒的话……那可就不一样了。 心里虽然害怕,但还是要一直往里面走,他肯定自己的身后是没有路的,每走一步,身后的路就会暗一点,再想倒回去,那就是不可能的了。 男人一只手撑着右边的墙壁,另一只手在前面乱挥乱舞,“什么鬼地方啊……怎么连个人都遇不到……” 他不知道的是,前方正有更好玩的事在等着他。 前方隐约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男子愈发感到害怕,再一次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召唤出一只威风凛凛的老鹰化作一道保护罩笼罩在自己周围,手里早已握好了从空间取出来的临走之前爷爷交给他的宝物,据说可以斩杀一切妖魔。 他一步一步,艰难的挪动着,感觉前面好像有东西在动……可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男人又从空间里翻翻找找,找出了照明的萤光灯。 刚一照到……男人就被眼前所见之物吓得不敢出声连连后退,他捂着嘴让自己尽量不发出声音来吵到前面的庞然大物。 “一、二、三、四、五……好多的脚……”男人小声的数着前面这条巨大的蜈蚣的腿,多得他都数不过来。 这得是多长多大的蜈蚣啊……这么多步足,莫非刚才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就是这玩意儿发出来的? 不可能吧……是骗人的吧…… 什么时候五灵学院的试炼这么刺激了,这种高等魔物都找得出来? 巨型蜈蚣知道自己后面有人,但不稀罕搭理他,要不是主人叫他跟着来帮忙,他才不乐意来吓唬这些弱小的凡人呢,一点本事都没有,若他认真起来,以后面那小子的实力,就算有十条命都不够送的吧。 这蜈蚣叫松松,是蛰姬早年养的一只小宠物,没想到如今都长这么大了。他只轻轻的动了动身子,就把男人吓得六神无主,真不知道这样胆小的男人是怎么有资格进锁神峰的,难道是九浊和长明大人对他太仁慈了吗?否则……二位尊者的真身更能让人畏惧吧。 想到这里,松松突然萌生了逗逗这个男人的想法,花了些力气转过身子用脸对着男人,细长的触角与男人的脸仅有几公分的距离,一对红黑的大颚上挂着几滴气味难闻的液体。 男人可从未见过这样巨大的蜈蚣,当场被吓得昏了过去,松松用头拱拱男人,发现还有气息,才知竟是被自己吓晕了过去,心中的鄙视更甚。 这个男子的锁神峰之旅也到此结束了,郭永清在观察室那面恨铁不成钢的摇头叹气,命人进去将他接了出来,这个男子也丧失了进入五灵学院的资格,如此胆小如鼠之辈,怎能够进这样的圣地,那岂不是侮辱了五灵学院。 “哎,松松性格那么可爱都被吓成这样,这要是蛰姬养的那条蠕虫还得了。”姬宓看着还昏迷不醒的男子,一边摇头叹气,一边道。 主要是那条蠕虫梅梅性格比较高冷,不乐意来帮忙,只想在泥巴里睡觉,就……只能找性格比较呆萌的松松了,还有一只叫竹竹的蝎子,那个脾气太爆了,不适合,免得到时候控制不住场面。 “算了算了,别管他了,继续看吧。”郭永清指着前面道。 这一次观察的是从蛰姬的小木屋里喝茶晕倒的那个女子。 她醒来的地方是按照血扇楼后面的大片花田和瀑布还原的,这是姬宓要求的,因为她真的太喜欢这片花田了,就当做是给这些小可爱的奖励。 当然这里面也是有惊喜的。 至于惊喜嘛…… 嘿嘿,那可就是血扇楼的镇楼之宝了,平时不咋出来露脸,姬宓这一次也是第一次见到她,是血羽特意找过来的。 …… 锁神峰内,被送到花田的女子有些累了,刚巧来到瀑布的旁边,见水质清澈,找来一片肥厚的树叶的围成了小碗的形状舀了一瓢水喝,“嗯……真凉啊,再喝一点。” 正要舀第二瓢水的时候,看见水里瞪着一对翠绿的大眼珠子,女子啊一声尖叫着连连往后爬了几步,摇了摇头觉得会不会是自己的幻觉,又强打着勇气伸头过去看了一下。 “呼……我就说是幻觉嘛……”要说这女子胆子也是大,看见那么大的一对眼珠子竟然还敢重新伸头过去看看。 女子在自己的空间里找了一下,终于找到一个落满了灰的水袋,放进水里洗干净后装了满满一袋的水,然后就褪去鞋袜将一对玉足伸进了水里。 刚泡了没多久,女子恍惚见又见到了那一对翠绿的大眼,“幻觉……幻觉……”女子合上眼睛给自己顺气,再一睁开果然水里的大眼睛没有了。 可身旁却多了一个身着白裙,披着长长白发的女子,那女子的眼睛正是如水里那大眼一样的通透翠绿。 “小姑娘你胆子还挺大的啊,看见水里有眼睛还敢伸头再来看。”白裙女子说完话后吐了吐暗红的信子,可把对面的女子吓得不轻。 但……一路上遇到的美女对她都挺客气的,这个也应该不会有多差吧,女子鼓起勇气,从空间里取出一把木梳,半跪着来到白蛇的身后为她绾发,“姐姐你的头发可真漂亮,和这支簪子很相配呢。” 那簪子样式并不新奇,但胜在精致,而且上面嵌着一颗如白蛇双眼般翠绿的宝石,女子只为白蛇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但插上簪子以后,宝石与一对漂亮的眸子相得益彰。 白蛇收起了信子,决定不再吓唬这个小姑娘了,能来到她的这个地方,说明长明大人与蛰姬大人都认可了她,难怪啊,这般沉稳优秀的女子,或许实力不够出众,但她的善良与稳重真不是常人能有的。 “姐姐的眼睛很漂亮,见之不忘呢……”只是突然冒出来一对大眼珠子确实挺吓人的,也难怪她刚才会被吓到嘛,如今再想想,不过是一对眼睛而已,能有多恐怖呢,最主要的是这双眼睛的主人长得这般貌美。 白蛇被她夸得都不好意思了,脸上微微一红,抿嘴轻笑着邀请她坐在自己在花田边支的小棚子里,还亲自为她倒上了自己泡的茶,正是用那瀑布接来的水泡的,茶香四溢,回味无穷。 “你一开始遇到的是个身材曼妙的美人与一位冷峻的邪魅男子吧?”女子想都没想便点头,正想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只听白蛇又继续道:“能得到他二人的认可,你不简单啊,能来到这个地方,也正说明你身上有他们看中的某种品质。我不知道他们看上了你什么,但我欣赏你的沉静,好像世间一切在你眼里都是值得的。” “本就是值得的,不论是山涧中甘甜的泉水,还是山林里掠过的鸟儿,都是恩赐,我们不应该只以一种角度去看待这些事物,而应该以轻松和悦的心态,会发现万事万物都有可爱的一面,甚至是地上的一只甲虫。”白蛇听着她的话满意的点着头,不错不错。 然后拿出了一颗珠子给她,“这是定风珠,对你会有用的,好好收着吧,否则你下一关可过不去。” 语罢,白蛇化身原形,向着瀑布悠悠爬去,她得继续在水里待着了,万一一会儿又有人来了呢,这可是主子交代的任务,得完成好了。 “谢谢你白蛇姐姐!”女子的声音重新响起,这一句谢谢更加让白蛇肯定了她内心某种高尚的品格。 手里握着的定风珠沉甸甸的很有分量,女子赶紧依照白蛇的话小心的放进空间里,既然白蛇姐姐都说了这个是重要的东西,那一定不能弄掉了。 在女子走后,又来了一个与之年纪相仿的女子,只是这个女子一见到瀑布便脱掉了衣裙在水里沐浴了起来,甚至跑到瀑布底下冲头,玩得不亦乐乎,丝毫没有注意到水里时隐时现的一对大眼珠子。 白蛇觉得挺没成就感的,可自己不出现吧,就没办法给这个女子定风珠,没有定风珠,这女子就过不了下一关,算了,且看看再说吧。 女子刚在水里泡得没一会儿来了两个男子,两人注意到了她,可女子却没注意到两个男人,依旧自顾自的玩水。 那两个男人的眼睛都快飞到她身上了女子也丝毫没有察觉,白蛇在一旁看得无奈,悄无声息的来到两个男人的脚下。 站在左边的男人想躬下身子往前面悄悄的摸近一点,没想到手刚一放下去就摸到了黏糊糊的东西,他人眼睛往下一看,吓得立马就叫出了声来。 瀑布边的女子听见有男人的叫声赶紧穿好的衣裙跑过来查看这边的情况,只见两个男人翻着白眼叠在一起昏睡着,已经不省人事了。 这女子精通的就是治疗术,可治疗术并不能将昏迷的人救醒啊……女子只能先把他们安置在了旁边的小棚子里,装来一点水,洒了一点在两人的脸上,见二人还是没有好转,只能在这里看着他们了,万一夜里这里有野兽出没可怎么办,要是进了学院,大家就是同窗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而且入夜了天凉,这两人要是冻死了就更糟了。 她的善良出乎白蛇的意料,白蛇变化成人形,发髻间翠绿的宝石簪子十分显眼,轻声来到女子的身旁,白蛇温柔看着女子道:“他们偷看你洗澡,你为什么要救他们?” 白蛇的出现并没有吓到女子,她早就知道这瀑布下面有白蛇里,因为在洗澡的时候,她捡到了她的蛇鳞,“既然大家日后都是同窗,又何必计较那么多,更何况,他们在的地方也看不清楚我这边啊……” 女子转过脸对着白蛇恬静的笑笑,正戳中了白蛇的心脏,怎么来的都是小可爱啊,都让她有点不忍心捉弄她们了,算了算了,就把定风珠直接给她吧,但白蛇交代女子若是这两个男子醒了不要告诉他们定风珠的事情,这两个男人还需要再考察考察。 两个男子直到第二天拂晓才醒过来,他们不知道是谁安置了他们,更不知道这夜里他们经历了什么,只知道……他们看见了一条超级大白蛇!超级超级粗的那种! 翠绿的一对眼睛直击他们的心脏,只看见了一眼就昏了过去,然后便什么事都不记得了。 其中一个男子听见有女子哼歌的声音,还以为是昨天那个在瀑布边沐浴的女子,顺着歌声过去,却见一个白裙白发的女子正坐在石块上映着水面梳着自己如雪的长发。 雪白的衣裙让他们想到了昨天的那条白蛇,这个不会就是…… 白蛇想逗弄逗弄他们,故意露出了自己的尾巴,可那歌声让男子毫无招架之力,沉醉在歌声中,悠悠来到白蛇的身边,“姑娘为何一人在此啊?” 姑娘?白蛇心中冷笑,我是你姑奶奶的娘亲你祖宗,还姑娘,色心不死,看来这个男子是不能够入下一关了。 她依然哼着自己的歌,另一个男子捡起了地上的发簪送到白蛇的眼前,“小姐你的发簪掉了……” 男人看见了白蛇的尾巴,可心中已经没有昨天那么害怕了,想来她昨天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脚边也是为了惩罚他们偷看那女子沐浴吧…… 这也是他们应得的。 壹陆陆 新的试炼大会(3)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这新的试炼大会在姬宓看来是挺无聊的,但无奈花花和宝儿却觉得十分精彩,她本不想再继续待在观察室里了,可想想如果自己离开了的话,就更无聊了,还是老老实实的看着吧。 可今天与前两日不同……这一点,姬宓她们还不知道。 今天几人也不再一直盯着锁神峰的公子小姐们不放了,而是把视线转向了景秀峰的小可爱们,这些都是实力比较低的,所以把他们分配在了危险较少的景秀峰。 “你们说,姬宓是怎么搞定咱们神使大人的啊?”刚一把画面转向景秀峰,姬宓就听见有人扯着嗓子在议论她了。 她倒是很好奇,他们这几个弟子会怎么继续这个话题。其中一个看上去比较精明的女子不屑的看向远方嘴里说到:“还能怎么搞定啊,不就靠她那狐媚功夫嘛,咱们五灵比她美的女子不多了去了,你们说神使怎么偏偏就看上她呢真是搞不懂了。” “你刚才不都说了吗,狐媚功夫啊。”另外一个女子笑着指指对面的女子,自己刚说过的话那么快就忘了。 在观察室这边的姬宓到希望自己有她们嘴里说的那个狐媚功夫呢,可惜啊,自己还真没有。天生的狐狸精还是很少见的,看刚才那女子说话的样子,那应该是个半吊子的狐狸精呢。 几人又围坐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只听远处传来巨大的啸叫声,几人赶紧收拾好东西,姬宓以为他们是要一起去寻找声音的源头,没想到他们是赶紧跑开当前在的位置,应该是怕有什么生物来找他们吧,胆子太小了,连景秀峰这种地方都会感觉恐惧,要把他们放在锁神峰,肯定得疯这几个人。 他们刚走了没多久便遇上了另一支队伍的五位男女。这两队人马气质上比起来就天差地别,刚才还说姬宓坏话的那两个女孩子面对着另一边的三个女孩子,对比马上就出来了。 “哟哟哟,这不是我们的王大小姐吗?”说话的名叫何香香,她可是少有的支持姬宓和千代沐在一起的路人,尤其是在得知姬宓的一些事迹后,简直就把姬宓当成了自己的偶像,对她的崇拜不比对千代沐的少。 而她嘴里的这位王大小姐与她正相反,她不认为姬宓配站在千代沐的身边,觉得她就是个累赘,所以何香香与她很不对头。 王琳琅实力比何香香高了那么一点,但她的家世根本比不上何香香,所以在同眼前之人说话的时候,王琳琅还是拿捏着分寸,“香香姐啊……你也被分到景秀峰了啊?” 嘲讽的意味明了,但她忘记了自己也是被分到景秀峰的弟子。 听了她的话何香香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心平气和的轻笑后道:“是呀,人要有自知之明,我什么实力我自己还是清楚的,只是王大小姐的实力竟然也被分到了景秀峰,难道不觉得憋屈吗?会不会有种被轻视了的感觉啊?” 还真被何香香说中了,一开始得知自己被分配到景秀峰后,王琳琅真就有一种被轻视了的感觉。看她这表情,何香香就知道自己戳到她的痛处了,娇笑了一声后继续朝前走去。 王琳琅则带着自己的队伍跟在他们的后面,一路上嘴皮子嘚吧嘚吧的又说了不少,多数是围绕着姬宓的。 观察室里所有人都时刻注意着姬宓的表情,但这些话挺多了姬宓已经免疫了,这王琳琅的话相比起一些更伤人的话来说简直就是不痛不痒。 “我说你能不能闭上你那张臭嘴?”何香香在前面真是听不下去了,自己什么德行自己心里不清楚吗?还要和宓小姐去比? 宓小姐是靠着狐媚功夫才赢得神使大人欢心的,她这话真的让人听不出是在贬低姬宓还是在贬低神使大人,这五灵大陆上的狐狸精多了,也没见神使大人倾心过谁啊。 王琳琅的话被她打断了,心中气甚,“关你什么事啊,说什么是我的自由,你管好你自己吧。” 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冷,两队人赶紧把两个妙龄姑娘给拉开了,生怕她们在这样看下去,不是亲嘴就是打架,这两个结果他们这些旁观者都不能接受。 两个姑娘分开后就彻底沉默了,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愿意做出头鸟,出头鸟基本上都没什么好下场,他们才不想成为集火的对象呢。 何香香带着自己的队伍朝着刚才那一大声啸叫的源头走去,但王琳琅可没这个胆子,在岔路口就要与何香香他们分道扬镳了,“你不会连声吼叫都怕吧?真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何香香用手给自己扇扇风嘲讽到。 她这话一出,现场气氛又瞬间降温了,与她同行的几人都希望她能少说两句,真要打起来,何香香还真不是王琳琅的对手啊。 可何香香就是看准了王琳琅不敢对她动手,毕竟自己的爹爹可是王琳琅她爹的上头人呢,官大一级都压死人,更何况她爹比王琳琅她爹可高了不止一个官职。 “我怕什么?!去就去!”王琳琅最经不住激将,何香香就稍微这么一激她就上钩了,可把何香香给逗乐了。 一行人找了大半天都找不到声音的源头是从哪里出来的,只见一大片圆形的空地,从草不生,与景秀峰的秀丽山水很不相衬。 走近一点才看清这空地上是怎么回事,只见空地的中心睡着一只雪白的小兔子,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可萌化了这群人的心了,尤其是几个女孩子。 白耳被姬宓安排在这里,只等有缘人,没想到自己的这点小伎俩骗来了这么多的人,他还挺有成就感呢。 他现在就是一只普通兔子的模样,所有人都认为这就是一只普通的兔子,却没想到的是这只兔子竟是传说中的仙兽,还是一只懂得幻术的仙兽。 有两个人想靠近白耳抱他,可刚一走进,距离白耳不到一步的距离,就见这两人眼神变得空洞没有生机,行动迟缓没有一点章法。 在外面看着的人都觉得奇怪,但大家很快就意识到这只兔子不简单了,毕竟也是见过一点世面的,否则就一只普通的兔子怎么可能造成这样的效果。 “别过去!”见有人想上前拉回那两个失了智一样的同伴,何香香赶紧制止,“这是幻术,离……离那兔子远一点……刚才就是他用幻术将我们骗过来的。” 白耳耳朵都竖了起来,哟,还不差嘛,没想到景秀峰也有这样聪明的年轻人,不错不错,不过他们还是太小看他了,只要他想,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得身处甜蜜的幻境之中,以为只离他远一点就可以免受幻境了吗?太天真了。 “小兔子,我知道你,你是宓小姐的仙兽吧。”何香香蹲下身子来面带笑容的与兔子交流,大家都以为她疯了,她才是受到幻术毒害的那个。 她的话成功引起了白耳的注意,这女孩子竟然知道这么多?莫非……挺关注阿宓的? 看着白耳竖起来的耳朵,又见他鼻子一耸一耸的,何香香觉得自己应该没有猜测,早就听说过姬宓有一只懂得幻术的仙兽,平日里化身普通的小白兔模样,其实真身罕见,让人过目不忘。 白耳跳着离她近了一点,传音到何香香的脑子里问她:“你与我主人是好友吗?”不然怎么会知道他的事情? 何香香同样使用传音术将自己想说的话传到白耳的耳朵里,“不是朋友,但很想与宓小姐成为朋友。” 嗷这样哦……白耳想了想,让开道路,把何香香放过去了,可剩下的那些人,却都心慌意乱的等在原地,何香香也不可能丢下自己的同伴不管,只问可不可以把他们也放过来,但白耳却不答应。 “有几个人心思不纯,不能过去。你走吧,他们并不是值得结交的人。”白耳催促到,何香香为难的独自往前走,渐行渐远,离开了…… 被她带来的那些同伴全都愤恨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在确定她走远后开始诅咒何香香过不了这次的试炼,而他们的话,无一落下,全都传进了何香香的耳朵里。 她或许还要感谢白耳呢,不是他的话,她都不知道这些人其实是这样想她的,原来,只是为了能够平安无事的度过此次试炼才与她成为朋友的啊,原来,他们不是真心欣赏姬宓的啊…… 呵,还真是讽刺呢,也罢,如此同伴,丢了也就丢了。 在那之后,何香香都只有一个人,远远见着其他队伍一群人有说有笑的,她心中有羡慕,但同时又觉得,如果不是真心的朋友,那她宁愿一个人,多个朋友多条路的这个道理在她这里,是行不通的。 “你们快看,那有个小美人~”何香香听见身后有男人的声音传来,转过头看见几个眼神露骨的男人真急速向她的方向走来。 何香香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敌过他们,应该没什么胜算吧……怎么说那都是四个身材健硕的男人。 为首的正是刚才那个说话的男人,见何香香撒腿想跑,男人立马拦在了她的身前,“小美人别跑啊,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景秀峰不都是组队的吗?” 说话就说话,男人正要把自己的脏手抚在何香香的脸上,被何香香一巴掌拍开了,男人吃疼的看着她,“还是个烈性子,小爷喜欢,你们几个给我上啊,把她给我绑咯!” 后面的另外三个男人一听他的话摩拳擦掌的准备绑了何香香,遥遥可见远处踩着轻功过来的一个人,距离太远了还看不清是男是女,何香香还在奋力抗拒,试图推开他们,但那都是徒劳。 “住手!你们已经严重违反试炼大会的规矩,此刻我宣布你们已无权再参加试炼大会,很快就会有人来丢你们出去。”来人正是夜月,姬宓派了二十多个暗卫在各个山峰维持应有的秩序,只要出现违规的情况他们就会出现。 如今这四个男人已经严重违反了原定的规则,夜月的出现也很及时,至少何香香没有受到比较大的伤害。 “你谁啊你!我可不知道五灵学院有你这号人?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我爹可是……”为首的男人话还没说话就被夜月踹出几米远。 只见夜月一脸嫌弃的对着他们道:“离我远一点,我不管你爹是谁,违反了规则你就得滚。”何况这四个人色心太重,万一伤害到了景秀峰的某个女子,那就是五灵学院的过错了,他们既然接受了这个任务,那就得执行好小姐的交代的任务。 那男人捂着胸口吐了一口血后从地上吃力的爬了起来,指着夜月道:“行,你给我等着!”刚一转过头想跑就见出现的几个身着学院院服的弟子。 这些人他就认得了,是专门维护学院规则平衡的督查小队,完了,被他们抓住的话,自己这调戏同窗的帽子就永远摘不下来了,那他就一辈子都别想进五灵学院了…… 不行不行,如果就这样回去的话他会被同族的兄弟姐妹们笑话死的,男人撒丫子想跑,跑得没几步就被压制住了,四个男人齐齐消失在偌大的树林中。 随着他们的消失,何香香也放下了自己悬着的心,本想给及时出现的夜月道谢,刚要开口就见他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了。 哇,真是太有型了……简直就是她的梦中情人好嘛。 算了算了不想这些了,正试炼呢,可别因为这些影响了自己的情绪。还是得抓紧赶路要紧,否则就赶不上了。 她的那几个同伴可没她这么好运了,还被白耳堵在原地动都没动一点。几个人只能在原地啃着自己的干粮,喝水看着那只可恶的兔子。 明明看上去就是一只可爱的小兔子,怎么就这么厉害,把那两人折磨得半死不活的不说,实力也强得可怕,想硬闯是根本不可能的。 “这兔子,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没想到这么黑心,放都不放我们过去,畜生就是畜生,太没人情味了。”王琳琅就是这张嘴啊,太惹人厌了。 白耳一听有人在骂他,那他可不干了,抖抖自己的耳朵,给他们所有人设下了只属于他们的幻境,在男人的幻境中,他变成了一个有着婀娜身姿的美艳少女,在场的男子看着这么火爆香艳的一幕,口水都快流成河了。 而在女子的幻境,是她们内心最渴望的东西,没想到啊,这个嘴贱姑娘的梦中人竟然是千代沐,白耳眼见这女人的幻境中出现了千代沐,就明白事情是怎么一回事了,难怪刚才一直在说阿宓的坏话,看我怎么捉弄你。 王琳琅的眼前出现她梦寐以求的神使大人,幻境中的她不知道为什么身材与样貌都发生了改变,都是她想要的模样,既然她已经变得优秀了,那当然就可以去追求神使大人啦…… 她刚上前一步,只见千代沐牵过了一个女人的手,再望过去,竟然是……姬宓。王琳琅咬牙切齿的看着夫妻二人恩爱如漆,手中的绢帕已经被她捏得变了形。气不过姬宓的插足,王琳琅一把推开了姬宓,没想到姬宓刚一倒在地上,千代沐便着急的上前询问,在确定姬宓没有大碍后站起身来呵斥她。 完后又愤怒的抱着受伤的姬宓离开了,王琳琅的神女梦也就这么碎了。好不容易从幻境中醒来,王琳琅一见小白兔嘚瑟的小表情就知道肯定是他在作弄她,想要发作,但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和白耳抗衡的能力,奄奄的自嘲一笑,抚了抚还算满意的脸,再一想到刚才姬宓的脸,呵……自己拿什么和她比啊。 哼,敢说阿宓的坏话,今天绝对不让你过去。白耳有自己的小私心,他可记住了刚才在说姬宓坏话的那几个,这几个啊,全部不让他们过。反正他是仙兽他任性,除了姬宓和千代沐,还没人敢拿他怎么样呢。 这边幻境闹剧正在上演的时候,后面又来了一队男女,几人一看见眼前这一幕就捧腹笑着道:“真像耍猴的,要不咱们留下来看看?” 王琳琅没打算提醒他们,好嘛,就是这一留,把自己留在这了,这一次,所有山峰里面,就只有景秀峰出来的最少,要不是郭院长清楚的了解了景秀峰发生的这一切,也会感到诧异。 …… 直到入夜。 “都是你!非要留下来,现在好了,我们都过不去了!”而且刚才有几个人也发生那些人耍猴的一幕,就如同行尸,没有自主的意识。 想也知道是眼前这只兔子的缘故,这里一眼望去都看不到多余的人,就只有这一只兔子最可疑,凡是靠近这只兔子的,都不会有啥好下场。 “别说话了行吗?你以为我不后悔啊?”男人大吼了一声后刚才那个人闭了嘴,几人就这样一直干坐到了天亮。 壹陆柒 神之殇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又过了几天,新的试炼大会才正式结束,今日便又到了熟悉的分院派时刻了。 一想到这个地方,姬宓便只觉心头一紧,当初她在这里站着的记忆可不怎么美好也并不值得回忆。 “宝儿你还记得这里吗?当初你相好就是在这里收留我们三个的。”姬宓的这个收留说得像是玩笑,但这却真是她内心所想。 还记得那日的她就像一个没有人要的小狗,是风无尘一同收下了她们三个人。现在回想,大约是看在宝儿的面子上吧,毕竟这家伙也是爱惨了宝儿。 郭院长站在台上,神采奕奕,“今天我们学院又要注入血多新鲜血液了,大家排好队,一个个的来。” 虽然又多了许多的弟子,但这一次总的来说都是平平无奇,没有一个有资格进入白清雅的天山,许是觉得无聊透顶,白清雅早早就离开回到了自己的修行室,反正她现在也没心情再教别的学生了。 众多的弟子中姬宓只注意到一个人,那人的脸她没有半点印象,在观察室中也没有看到过她,姬宓觉得是自己多虑了,万一只是恰好错过了呢,但她不喜欢这个人的眼睛,像是藏了很多秘密,而且都是阴险的秘密。 正望着那女子出神,女子像是知道有人在看她一样,瞬间转过脸来对着姬宓温和的笑着,看不出什么情绪,但那笑容也让姬宓觉得这个人带着太多的秘密,不适合深交。 姬宓回以一个同样和善的笑容,但只是皮笑肉不笑的程度,女子却觉得这好像是她的示好,跳下来直直立在姬宓的面前向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宓小姐你好,我叫娄济年,刚才在台上见宓小姐对我笑了一下,很有好感,不知道宓小姐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她的表情看起来纯真无害,姬宓低着头看着娄济年主动伸出的右手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抿嘴淡笑着拒绝了她的示好,“你好,我是姬宓。” 旁人不知道姬宓为什么要在娄济年知道她是姬宓的情况下再重复一遍自己的名字,但娄济年知道,她已经拒绝了自己。 模样有些失落的回到自己的队伍中,娄济年看了下自己白皙的手,似乎没什么问题啊,但宓小姐为什么不接受自己。 “那人是谁啊?宓宓你认识?”花弄影望着娄济年的背影问到。 刚才就见这个女子在和宓宓说话,她怎么不知道宓宓还有这么一个朋友。 姬宓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心不在焉的说:“只是个想攀关系的新生弟子罢了,不足挂齿。”她们都不知道的是,这个看似普普通通的少女,在不久的将来会做出怎样残忍的事。 之后几天姬宓满脑子都是上次主动示好的娄济年,对她示好的人太多了,上到王公大臣,下到贫民百姓,但只有她,能让自己印象如此深刻。 到底是她独特的气质,还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不知为何,姬宓只要一想到她,就浑身不自在。 * 时间不偏不倚正好一个月,那天学院里发生了十分恐怖的事。 有个弟子在学院后山的泉眼边发现了一具干枯如柴的干尸,那死法是姬宓见过最惨的,她在现世见过几个因爆炸而死的人,焦黑的尸骨都没眼前这一具这么荡魂摄魄。 五灵学院一时间因为这件事变得人心惶惶,很快这个弟子的死因被查了出来,消息一出,大家就更恐惧了,每天都活在提心吊胆之中。 他是被吸干了精魄而死,而且那吸食这弟子精魄的那东西邪恶至极,将此人榨得一滴不剩。 自此过后,每隔十五天,学院里就会有一名男弟子被吸干精魄而死,死相恐怖,让人过目不忘。 “这几日,学院发生的事情想必让在座的各位都惶恐不已,今天我要说的是,即日起,每位弟子到了休息时间,就立刻返回寝舍不得在外游荡,这段特殊时期,大家要结伴而行,万不可独自一人,尤其是在夜里。” 这些死去的弟子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男的,而且人缘一般,性格也比较内向,平时都不爱说话也不张扬,不受女孩子喜欢。 想必那施行这样手段的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说不定是化身成貌美的女子引诱他们呢……至少姬宓是这么想的,至于其他人,她就不知道了。 半个月后,姬宓算到这个时间应该是那怪物出来活动的时间了,披上自己的斗篷独自前往后山的那处泉眼,死的那几个男人都是在这里发现的,她想,这一次应该会有一点收获。 但一直等到半夜都不见有人,姬宓开始犯困,马上就要睡着的时候听见泉眼那边有男人的声音。 姬宓透过树叶望向泉眼方向,看见一个男人正在用那泉眼里流出来的水洗脸,这是哪个倒霉孩子,这么大晚上不在寝舍睡觉竟然跑到这里来洗脸,姬宓心里想着,不自觉的往前走了一步。 就这一步正好踩在了枯树枝上,清脆的咔嚓声引起了男人的注意。 姬宓心道不好,抬脚便想往后退,却又听见了另外一道声音,那是娇媚的女声,直柔得姬宓骨头都酥了,难怪那些男的一个个都被榨干了精魄。 原来就是这个妖精……姬宓生怕被听见,不敢再动了,只蹲在半人高的草丛边静静观察着眼前这一男一女。 男人像是没有见过女人一样,刚一对上便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猪手搭在了女子的臀上,揉捏的动作伴随着女子柔缓的喘息声。姬宓都要听不下去了,正想着怎么离开了,就见天边飞来一道黑影。 这黑影还有点人形,但姬宓看不清楚正对着的脸,只见男人还与女人云雨不知天地为何物之时,黑影悄无声息的飞到他面前,只待男人睁开眼睛之时,黑影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钻进了男人的嘴里,霎时间男人便变成了一具干枯的尸体。 女人穿好自己的衣服从地上站了起来,恭敬的对着那黑影行礼道:“主人还需要几个这样的男子?” “还差得多,你继续吧。”他们说话的时候姬宓没控制好自己的呼吸,在二面面前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黑影在空中晃悠着发出惊喜的声音,“看来今天要加餐了……”姬宓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发现了,干脆也不躲藏了,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一道黑影和那女人的面前。 刚站稳脚步抬起头来,姬宓便诧异的望着眼前的女子,“是你?”没想到,这些日子以来,诱惑那些男人来到这后山的就是你啊。 原来自己那些不舒服的感觉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准确的第六感,黑影没想到来的人会是她,就算姬宓看不到黑影的脸,但也明显感觉到他的煎熬。 “看你的反应应该是知道我,那算你今天倒霉了,当然,还有你。”她转过头神情凝固的看着娄济年。 在两个女人的注视下,黑影以缓慢的速度变幻成一个身姿高大的男人。姬宓一见黑影真身,呵,原来都是老熟人了,那还讲究什么?干他不就完了? 眼前这个由黑影变化的男人正是月华无双麾下的大将郁莱啊,啊忘了,他曾经是千代沐的近臣,后来叛变了。郁莱一双鹰眼紧紧的盯着姬宓,似乎很害怕,“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话该我问你吧?你这样肆无忌惮的以这种残忍的方式杀害学院的弟子,不怕院长下令追杀你吗?” 追杀? 姬宓的话音刚落郁莱便肆无忌惮的大笑了起来,“你认为他有那本事追杀我吗?” 确实,郭永清虽然是五灵学院的院长,但他的实力并不足以和郁莱抗衡,甚至用不了三个回合,就会被郁莱打趴下,但姬宓显然也不在乎这些,上前一步与郁莱面对面,矮小的身材气势却不输给这个做了几万年神仙的男人,“那你觉得子珣会放任不管吗?你的行为已经引起了整个五灵大陆的注意,我也是五灵大陆的人,你觉得我会不管吗?别忘了,我手下可有长明和九浊,就连血羽和蛰姬都是站在我这边的。让我想想,你除了月华无双还有谁……嗯……谁都没有!” 她的话成功激怒了郁莱,这个男人第一次这么愤怒,不为别的,只因为姬宓说的话每一句都是事实,万年前他比不过千代沐,万年后他居然连千代沐的女人都比不过! 男人一只手掐得姬宓喘不过气,但姬宓认定了这个男人根本没有胆量杀了她,虽是涨红了脸,说话的中气却也十足,“给我撒开你的脏手。你听,好像有人来找我了,啊这个声音,是蛰姬的……你说……子珣会不会已经知道了?” 姬宓的眼神飘向另一个地方,娄济年望着周围逐渐围上来的人,想提醒主人赶紧离开,却已经来不及了。 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娄济年想跑,刚张嘴念诀便被血羽一扇子割断了喉咙,鲜血直流的场面让人有些反胃。 周围的声音终于引起了郁莱的注意,但是他发现得太晚了,血羽擦干净扇子上残留的鲜血,踩着轻快的步伐走上前打开了他始终捏住姬宓脖子的手。 好不容易得以喘息的姬宓激烈的咳嗽了几下后脸色终于正常下来,她艰难的用手替自己顺气,过了半会儿才缓下来。 “郁莱,本座本想放过你,但你这一次并不值得本座手下留情了。”千代沐掌心向上,正上方是萦绕着森冷白光的白月剑。 白月剑……郁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抛下自己所有的骄傲与脸面跪在千代沐的面前恳请他放自己一马,但一切都太迟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千代沐居高临下睥睨着他,“恣睢之人,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必要了。”他的话音刚落,白月剑银亮的剑身便没入郁莱体内,再出来时,却不见半点血色,但郁莱已经死在了白月剑下,至死不能瞑目。 姬宓现在什么都不关心,她只关心月华无双在得知郁莱已死的消息后是怎样的表情。 另一边,郁莱死在白月剑下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月华无双的耳中。 “千代沐!” 这个男人已经让他损失了很多大将了!现在就连唯一一个能帮上忙的郁莱都死在了他的手下!现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怎么展开自己计划中的决战! 现在他的所有计划都功亏一篑了,又要重新再着手,“千代沐,我要你死得比上一次大战还要惨。”那一夜,月华无双失了眠,他不敢睡下,梦中全是千代沐那张惹人厌的脸,为什么,这么久了,这个男人还是站在巅峰俯视着他们,视他们为蝼蚁,为尘泥! 他恨啊!明明一开始只差一点魔君之位就是他的了,是这个男人横插一脚,让他只能做温孤越身边一个苟且偷生的近臣,近臣?可笑!近臣不过是近侍好听一点的说法,这二人从未将他们这些近臣放在眼里过,肆意践踏,就如那些低贱的草! “主人……”近侍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月华无双杀了。 “滚!滚!都给我滚!”现在的月华无双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疯魔似的四处打砸自己珍爱的收藏,所有手下都被他撵出了大殿。 一个人,孤寂的睡在冰冷的大殿地砖上,仰望着荣华闪耀的大殿,这是神帝陨落魔君失踪后他为自己建造的,期待着将来某一天,他打败了所有碍事的人,堂堂正正的,以天地之主的身份坐上这把双龙戏珠的金椅,如今看来……一切都落空了。 空荡的大殿中飘来一缕灰黑的烟,从月华无双的太阳穴钻进了他的脑子里,烟与月华无双灵魂融为一体后,他的眼睛起了大变化,就连眉宇间的气质都不一样的了,周身的气息邪恶,充满了杀戮的血腥。 千代沐,你的死期,不远了。 * 那些死去的弟子的家族常来找学院的麻烦,虽然已经安抚好了一部分,但任然有一小部分不知足,希望得到更多的补偿,对此郭永清虽是无奈,但也尽可能满足他们一切要求。 “还我儿命来!”今天又是那家人在这里吵闹了,郭永清在得知后憔悴的合上眼睛用手不停的按揉自己的脑袋。 到底要怎么你们才会满意。 推开修行室的大门,就看见那弟子的双亲拉着自制的旗子站在自己的门前叫嚣。 郭永清试图用最温和的笑容融化这对父母的心,可惜失败了,两人带来的人死死围住了他,为首的男人要他换自己小外甥的命来。 没记错的话,这些人已经得到了许多补偿了,无数的金银财宝,甚至还有一个承诺,他们还想要什么,难道觉得可以一直这样肆无忌惮下去吗? “真是老虎不发威,把我当病猫了。”郭永清不知用了什么法术,竟让那些围住他的人齐齐退后了好几步。 这些人让开道,他才看清带领他们的那一对夫妻,正是死去的那个弟子的父母,郭永清眉心紧锁,不知该与这二人说些什么好。 就这几天,他们已经来了无数次了。 还是其中的丈夫先开口: “你还我儿子的命来!他才刚来你们学院就发生了这种事!你们这学院不干净!”男人的声音雄厚略带一丝沙哑,听上去别有一番味道,但这也不能掩盖他是个猥琐男的事实。 郭永清不想再与这对夫妻纠缠,干脆直接关上门不再理会外面这些烂事。可过了一会儿,这些声音却自己停下来了,再一打开门看,那些人早已散去,只留下空荡荡的大路和挂着淡笑的姬宓。 “院长你该硬气一点的。”姬宓推开门自己进去,郭永清本是她的幻术师父,如今她幻术达成,自然应该拜访一下这位功不可没的师父。 没想到刚过来就看见一大群人围着院长的修行室大喊大叫还儿子命来还儿子命来,只听一遍她便觉得厌烦不已,都不知院长是如何坚持下去还不发怒的。 可郭永清的回答却让姬宓陷入了一番沉思,“我也不屑与这种拿儿子做工具的夫妻说话,那只会脏了我的嘴。” 嗯……是有些道理,惨死了儿子不知道做法事超度,反而想着怎么从学院这里捞好处,与他们争辩还当真是脏了自己的嘴呢,难怪院长能避则避呢,这种恶心的人还是少见为好,以免拉低自己的格调。 “说说吧,小阿宓你来找我做什么。”院长长袖一挥潇洒的坐在了看起来非常舒服的摇椅上。 姬宓头一回见院长这老顽童模样,憋住了心中的笑意只道:“没什么,只是徒弟如今幻术大成,特来感谢师父的悉心教导。”语罢十分恭敬的向院长弓下了腰行了深深一礼。 咦……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没想到就这小事,刚才看姬宓严肃的神情连他都紧张起来了,院长洒脱一笑摆着手道: “你是个聪明孩子,未来的路还很长,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好好修炼,为师相信你干出一番大事业。” …… 谁说不是呢。 壹陆捌 致命美人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今天天气不错,姬宓抱着云儿在她们寝舍的小花园里赏花,学院里许多树的叶子都已经枯黄了,秋风扫过时通常会带走一些,这样的景象在姬宓看来倒是有些伤感。 “再过不久就要入冬了,不如今日下山逛逛吧,也好买些冬天用的东西。”她将怀中的孩子交给了潘昔照顾,挽着花花和宝儿请示过院长后下山去玩了。 只留下千代沐他们三个大男人大眼瞪小眼的无聊。 山脚下不远处便是集市,与以往不同,今日集市上少见行人,街边有的店铺也没开门,没记错的话,上一次她们来这里,这人可是不少的啊,怎么今天大街上来往的行人这么少,走好几步才看得见一个。 姬宓找准机会出言叫住了一位脚步匆匆的老者,“老先生,怎么今日这集市这般冷清啊?”算日子下来,今天是赶集日啊,应该是摩肩接踵的才对啊。 那老先生认出了姬宓身上的五灵学院院服,想了一下决定还是先放下手中的事与她们这三个女娃说说清楚这里的情况,只见老先生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细长的烟杆,草叶烟浓重的焦味刺激着周围人的鼻子,老先生从嘴里缓缓吐出一个烟圈,才道: “你们难道不知道吗?天宝国丧,我们这虽然不受五国管辖,但始终是挨着一点天宝的,这不,不许摆摊,天宝的皇帝让我们用悲伤来悼念他死去的皇后。” 这集市上不允许摆摊,那怎么可能还会有来买东西逛街的人,自然是空空荡荡了。 让姬宓感到奇怪的是,据她所知,这天宝的皇帝孙长运与自己的皇后关系并不融洽啊,怎么可能搞这种大动静。 老先生见姬宓她们还是一脸疑惑,只拉过姬宓的袖子让她坐在路边的小摊板凳上,自己慢慢的与她道来:“咱们这有传闻说皇后是被天宝皇帝害死的……” 他瞪圆了眼睛,生怕姬宓三人不相信他的话,但他这话确实让姬宓与花花宝儿很难接受,孙长运没有动机啊,他有什么理由杀害自己同床共枕了几十年的皇后? 老先生烟杆中冒出来的烟从未断过,他似乎很关心孙长运的皇后?这老人给姬宓的感觉太奇怪了,但不知为何,姬宓总觉得这老先生的话是能够相信的。 好似猜出了三个女子脑子里的疑虑,老先生故作深沉的压低了声音继续道:“我还听说孙长运在养什么军队,他的皇后娘家可是个根基雄厚的家族。” 姬宓的秀眉紧蹙,瞳孔的收缩并不能说明什么,但老人的话无疑让他开始怀疑起孙长运暗中的动作。 若真如此……那孙长运养这个什么军队的目的是什么?难道还没有放弃自己那可笑的想法吗?还要执意与子珣作对吗? 旋即,姬宓又奇怪的笑着摇头,还是自己想得太多了,这些坊间传言自然不可全信,听过就听过了,从另一只耳朵里出去就好了,若要真当真了那还真就是自己愚蠢了。想明白后姬宓与老先生道谢,带着宝儿与花花转身离开集市。 她们并没有因此放弃逛街,而是去了另一个平时人比较少的集市,出人意料的是,这里的百姓要比刚才那个集市多了许多。 毕竟是在五灵学院的脚底下,天宝皇帝他就算手伸得再长也不敢管到五灵学院的地界来啊,那她们就在这逛逛吧。 这里与往常无异,路上你来我往的百姓们嘴里有说有笑,孩童牵着风筝在地上肆意的乱跑,小摊里坐着的妇人给年轻的姑娘们传授生活的经验,赌坊里也传来了男人们下注赌钱的喧嚣声。 这才是姬宓所熟悉的集市,刚才那个,真像是幻术制造出来的假象,所有百姓面色蜡黄色气沉沉…… 不对,面色蜡黄,死气沉沉?她们刚才真的没有走错了吗?她怎么记得,两个集市之间的距离是十分长的呢?难道又是自己记错了? 越想越不对劲,姬宓赶紧找来一个年纪看上去比较大的妇人紧张的抓住人家的手问:“你好啊婶子,这过去不远处是不是还有一个集市啊?” 妇人听她的话赶紧摆手,“可没什么集市啊,那边出去不远处就是一片乱葬岗,所有那个门大家通常都不走,姑娘你是不是记错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妇人看向姬宓的眼神还是带了一些怀疑,早就听闻那个乱葬岗有不干净的东西,莫非这姑娘……就是从那里过来的?否则也不会问这样一个问题啊…… 这种事不能细想,妇人害怕,连忙甩开了姬宓的手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直至走远了才提着小心的回头望望姬宓,在确认她们没有跟着自己后拎着手中的篮子赶紧回家了。 三人听了妇人的话皆是一惊,不可能啊,她们刚才明明看见的就是一个集市,莫非……见鬼了?宝儿胆子最小,想到此处不由得啊一声尖叫,吓坏了周围路过的百姓,全意为这丫头是失心疯了。 为了验证刚才那妇人的话,三个姑娘赶紧加快了步伐来到刚才她们眼中所见的集市,可到了后才看清眼前之景,哪有什么集市,分明是个人迹罕至的乱葬岗,数不清的白骨,有的尸体还未完全腐烂。 宝儿怕极了,只和姬宓与花花道自己要到另一边缓一缓情绪,毕竟眼前一幕实在太触目惊心。 姬宓虽然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但同时也想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尸体? 她扯下自己裙子的一角蒙在脸上,试图挡住这些尸体散发出来的刺鼻气味,上前检查一番后发现果然事有蹊跷。 正思考呢,就见远处一个小坟包后面升起了一缕白烟,这光天化日的她才不相信什么鬼不鬼的,叫花花在此处好生待着,自己一会儿就回来。 只等过去后才发现,刚才集市上遇到的那个老先生嘴里正叼着烟杆,悠闲的坐在墓碑前面吃着盘子里的供奉。 姬宓心有不明,这老先生为何如此大胆,竟然在这乱葬岗吃死人的供奉,“老先生你怎么在这儿啊?还有啊,这刚才分明就是集市,怎么成了乱葬岗?” 而且这个老先生的行为很不正常,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能给她解释一下? 抽完了最后一点烟丝,老先生这回总算是收起了自己的黑烟杆,带领着姬宓来到一个小山丘上,手指着下面让她看。 姬宓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下去,心头一震,她从未见过如此景象,白骨成山,苍蝇与食腐肉的乌鸦就到处乱飞。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等姬宓开口,老先生主动告诉了她实情,“皇后啊,不过是众多白骨里的一具罢了。孙长运正在做一些非常可怕的事,姑娘,我相信你能制止他。” 说完,姬宓耳边便不再有一点声音,她觉得奇怪,转头却发现老先生人不见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姬宓头一回觉得脊背发凉,不管是谁看到这么多的尸骨都会觉得头皮发麻吧。 还是觉得不对劲,姬宓来到刚才那个坟包前,再一回想到那个老先生睡在这里,手上拿着个已经斑驳了的黑烟杆,嘴里不时吹出一股白烟,便觉得奇怪,一切都太奇怪了。 而且刚才老先生说的话…… 事虽有蹊跷,但还是有查的必要。 姬宓没有心思再逛街了,拉上花花和宝儿的手赶紧回到学院中把这件事告诉了千代沐。 去时正碰上三个男人在喝茶,刚一听完姬宓的话,胥然只觉得反胃,找个地方吐去了,风无尘与千代沐倒还镇定,始终是见惯了大场面的男人,在这方面承受能力还是要比从小养尊处优的少爷胥然好上许多。 “这真是一桩怪事。”连风无尘都觉得不可思议,姬宓所说的那个老先生应该只是个普通人,并不懂得幻术,那刚才那集市与乱葬岗的切换又是怎么做到的? 白耳也闻过,姬宓身上并没有幻术的气息。 或许……千代沐有他的看法,它认为,那个老先生,就不是阳间之人。 这些怪事发生在五灵大陆姬宓觉得并不奇怪,一个连神都真实存在的世界,有个鬼好像也没什么,但怪就怪在这个老先生知道姬宓的身份,他还知道,只有姬宓几人才有能力办到。 老先生消失之前,说的那一句:皇后不过是众多白骨中的一具罢了。又包含了怎样的深意?这一切现在都无从下手,但所有人心中都清楚,此事,与孙长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一切,就要从天宝国开始下手了。 当天,姬宓又带着花花和宝儿两人在街道集市中四处打听那个乱葬岗的消息,得到的有用信息很少。她整理了一下,列出了一些能够有帮助的。 譬如: 这个乱葬岗是某个夜雨出现的,第二天有上山砍柴的樵夫路过那个地方,本是一片荒地没想一夜之间就成了乱葬岗,自此之后那个地方就没人再敢去。这是个很有用的信息,从这里姬宓她们得知,乱葬岗被人发现的前一晚就多出了许多尸体,到第二天才被人发现。 一夜间出现这么多的尸体,是怎么做到的?或许,是有人早就在那荒地中埋下了这么多的尸体,但谁能料那夜雨太大,泥土因为被铲开过本就松散,暴雨将沙石泥土全部冲走,那些尸体也就得以重见天日。 还有就是,经过仵作验尸之后,这里面所有的人都死于钝器所伤,皆是头骨中心的位置被敲裂。 姬宓看过一具才死没多久的尸体,死法……很像现世某种吃法残忍的餐桌野味。 猴脑……人脑…… 应该不会是她所想的那样惨无人道吧?但那具尸体是她亲眼所见,死者头上的毛发被刮了个干净,颅中心的位置被敲开一个小洞,里面已经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一堆的蛆虫和无数的苍蝇。 在看过那具尸体后,她便无法阻止自己不忘那方面想,因为真的太像了……她以前曾亲眼看到过那些有钱人吃猴脑的场面……对里面的每一个步骤,该怎么吃,都记忆犹新,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掉。 但什么样的人会灭绝人性到这样的地步啊,她尽量控制自己不忘坏处想,但不行,没用,根本一点用都没有。她一定要抓住这个凶手,为这些惨死的亡魂讨回一个公道。 从仵作哪里回到学院,姬宓一路上想了很多,她的耳边无数次响起老先生的那句话,皇后只是其中一具罢了……只是,其中一具罢了。 如果孙长运的皇后也在那些尸骨里面,那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孙长运又有什么样的惊天大秘密,在瞒着他们? 她一分钟也等不下去了,回到学院后姬宓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今日她便要到天宝开始调查这件事,虽不一定能够成功,但她知道,这件事与孙长运是脱不开关系了。 千代沐风无尘他们一开始也对这种死法感到颇为奇怪,但听了姬宓关于猴脑的解释后,他们也认为应该立马感到天宝调查这件事,但……总得找个借口,否则风风火火的去了只会打草惊蛇。 有天宝皇后大丧这件事在这里,还愁到不到由头吗?姬宓他们到达天宝地界后换上了素色的衣裙,兵分两路,姬宓和千代沐进宫见孙长运,宝儿她们则在坊间听听有没有关于孙长运的传言。 与从前来的每一次都不同,姬宓这次一踏进天宝的皇宫,便觉得上方的天空笼罩着一层阴云,让人看不清猜不透,不会错的……她的第六感向来很准确,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神使大人您怎么来了?”侍卫的语气听上去很惊讶,很抗拒,他的表情也是如此,这一点让姬宓起了疑心。 她微舒长眉,“你好像很不愿意我们来?” 那侍卫见千代沐面色不悦,赶紧否决,“不不不,还请神使大人在此等候片刻,容我进去通报。” 大殿中的孙长运显然还不清楚自己即将迎来的是什么,龙椅下方或跪或坐,围了一群妖娆多姿的女人,这也不奇怪了,哪次来他不是这样。 被打断了好事的孙长运面色也不和善,垮着一张皱纹横生的老脸问:“你来做什么?朕不是说过没有允许不得入内吗?!” 侍卫急忙跪下道:“是……是神使大人来了……” 千代沐? 孙长运一听到他吓得浑身发软,险些站不住脚摔倒在殿下,皇后殁了的消息刚刚传出去,如果让千代沐看到自己与这么一堆美人在饮酒作乐,那真是要了命了,他赶紧遣散了那些还娇软瘫在他脚下的女子,把自己捯饬了一番后才让人宣千代沐进殿。 “皇帝让本座好等,虽然将那些女人都一个个的藏了起来,但这大殿里的劣质脂粉的味道还是久久不能散去。”千代沐说着伸出手扇扇风,姬宓在一旁抿着嘴坏笑。 不等孙长运开口,千代沐又凝声道: “听闻康贤皇后殁了,本座特意来看看。要知道康贤皇后在五国内颇具美名,问人温柔平和,品行高洁如沅芷澧兰,如此贤后去了,皇帝还有心思在此饮酒作乐?”千代沐略有些低哑的嗓音击穿了整个大殿,宫女太监们纷纷低下头,以免牵连到自己。 而龙椅上原本端坐着的孙长运也被吓得跌坐在地,“神使大人又是……如何得见?” 他笃定刚才千代沐是没有看见这些美人的,既然没有看见,那他的这个帽子也就扣不到头上来。 但千代沐要责罚谁,向来不需要什么确切的理由,他心里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就够了。 男人的话再一次堵得孙长运哑口无言,他只能沉默不语,心想反正自己是皇帝,千代沐就算再生气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姬宓从见到皇帝开始,就怀疑是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怎么他感觉这个孙长运才短短时间未见就苍老了许多啊,莫不是纵 欲过度? 不……应该不是……她还觉得孙长运有点神志不清,说话也含糊不明,与上一次见到可是大相径庭,这样的人,真的是那个一手造成了那么多冤魂的人吗? 不是……姬宓觉得不是,她一开始也以为是孙长运在搞鬼,但现在见了这一面后她改变了自己的想法,这个皇帝,已经是个傀儡了…… 至于谁是操控这个傀儡的人,她以为……就和那些所谓的美人,脱不了干系。 姬宓以一己之力致幻了在场除千代沐以外的所有人,不论是主还是仆都沉浸在自己虚幻的梦里无可自拔的时候,姬宓带着千代沐顺着那股异香找到了那些“美人”。 若不是亲眼目睹,姬宓怎么也想不到世间还能有如此之事……这些所谓的美人们啊,皮相到确实是美人,只是真身实在让人倒进胃口,还好姬宓来之前没吃什么东西,不然光看眼前这景象就一定会吐出来。 壹陆玖 朱砂泪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那后面躲着的哪是些什么美人啊,一群缺胳膊少腿的邪祟,最让姬宓呆愣的是站在前面,离她比较近的那个……怎么说,无头……怪物。 看见姬宓进来,她们也都惊了,躲藏的躲藏,化为人形的化为人形,只是那个无头的妖怪还没来得及反应,姬宓刚掀开帘子看进来的时候,她的头还在到处乱飞…… 那个场景,知道有多震撼吗?纵使是对怪事司空见惯了的姬宓也被吓了个趔趄,飞着的那颗不是一颗普通的头,是一颗丑陋至极的头,这真是姬宓到目前为止看到过的最恶心的东西了。 断头上左半边眼睛那一块的肉全是过度腐烂了的,空洞的眼眶里还有蛆虫往外面爬,姬宓只要一想到孙长运抱着这些“美女”又亲又咬的就是一阵反胃。 憋了许久,最终还是没忍住找个地方就差把自己的苦胆都给吐出来了。 待姬宓将胃中的陈年剩饭都吐干净后再看她们,已经是中规中矩的人样了,确也是美女,只是一想到这些美女的真面目姬宓胃中还是翻腾不已。 “魅惑君主,你们胆子倒是不小。”男人忽得开口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千代沐刚才一心只专注在姬宓的身上,见她无碍才悠闲自在的转过头,一脸轻松的看着这些女人道。 刚才她们怎么没有看见这个耀眼的男人,几个妖女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喜色。 只是这张脸实在太过冷峻了些,但……就没有她们暖不了的冰块。外面那些男人嘴里不也念念有词的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吗?等进了温柔乡啊,便再也出不来了。 可惜的是她们遇上的是千代沐。对这些为祸人间的妖魔邪祟,千代沐的心一向都是石头做的。 “公子干嘛这么冷漠啊~来和姐妹们玩吧~”说话的女子踩着娇媚的步伐来到了千代沐的身旁,纤长的白皙玉手正搭在男人的肩上。 要说这妖女变化成了正常的人形还真是不错,狭长的凤眼下一颗淡淡的朱砂痣,睫扇卷翘,未有遮掩那双带着妖异色彩的眸子,小巧的血色红唇噙着淡笑,细看唇珠上还有金色的细闪,不知她是如何做到的。 即使是姬宓,也不免有几分心动,尤其是她那盈盈一握的软细腰肢,肚脐里嵌进了一颗熔岩红色的宝珠,灯光下耀眼夺目。 能修炼到如今的地步,她们也属实不易,但若是不走正道,再心动,也只能除掉她们了。姬宓收回自己垂涎的眼神,站定身子望着她们几个女子,眼神呆滞,只用了很短的时间便成功的致幻了这群妖女。 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姬宓扬声叫外面的宫女进来,吩咐她们给自己端些果盘点心之类的进来,她需要一点时间,搞清楚这群妖女来天宝的目的。 本还婀娜摇曳的几个妖女不知是被幻境中什么东西吓着了,瞬间变为原形,得嘛,姬宓觉得是自己自作自受了,正吃东西呢就看见几个妖女身上的蛆啊肉啊的,不过这一次她可没有再吐了,而是淡定的吃完了手里掐着的一块点心。 千代沐转脸看她又呆呆定住不动,料想这丫头肯定是进幻境欺负这些妖女去了,略微吹凉了杯中的茶,小抿了一口,这孙长运虽然人不怎么样,但舌头还不错,这茶竟如此清香,回味无穷。 来到第一个妖女的幻境,烟花巷柳,好生热闹。只是不知这妖女此时正在幻境的何处。姬宓用自己的灵识探查了一番,原来这妖女原本就是烟花之地出来的小花妖,但……她又发生了什么会变成现在这番模样呢,她怀着好奇走进妖女所在的一处低等妓 院。 脚刚一踏进去,身子还在外面呢,姬宓便被台上唱曲之人的婉转细嗓给勾去了魂儿,她的嗓音清澈自然,空灵得与这地方很不相衬,或许是个为生活所迫的姑娘吧……姬宓对台上的女子多了几分同情。 “到底在哪儿呢……应该出现了吧,气息明明就是在这里啊,而且离得还不远。”正当姬宓喃喃自语的时候,原在台上唱曲的女子换了人,激烈欢快的鼓声传入姬宓的耳朵中,只见新上来的女子身姿曼妙,四肢上穿着的银铃串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舞姿摇曳,她好似跳到了忘情。 姬宓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原来你在这儿。 她十分确定眼前这个正在忘情热舞的女子就是所见的第一个妖女,眼角的朱砂痣很美,为她本就惊艳的脸更添了几分妖艳之色。 原来这本就是她的模样,这样貌美的女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落到现如今那满面腐肉的地步。 一舞终了。 姬宓跟着女子来到后面,老鸨正抓着她的手一个劲的夸奖她刚才舞跳得如何如何好,客人们如何如何高兴。 本是轻松的话题,只听老鸨话锋一转,“夭夭啊,你来我们这里也有段日子了啊,可不能总卖艺不卖身啊,我们这毕竟不是青楼,只是普通的妓 院。你看,有位客人挺喜欢你的,愿意……” 话未说完,只见女子不耐烦的翻了一个白眼,擦干净额上的汗后方平稳下气息与老鸨说: “来之前我们就说好的,只卖艺不卖身,我在这里每天只跳两场舞,对不起了三姑,夭夭还有事先走了。” 她走了以后,姬宓看那老鸨好像贼心不死似的,叫来两个人跟随着夭夭一路往她的房间走。 这两个男人一看就不是好对付的,或许这老女人原就知道夭夭不是凡人,所以才不惜动用修行者来对付一个女子。 幻境里的人是看不见姬宓的,她大摇大摆的就跟在两个男人的后面想看看他们到底想对花妖干嘛,没成想,女人前脚刚一踏入自己的房门,两个男人后脚就冲了进去,房间里只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再看时夭夭已经被捆在了麻袋里被两人扛着出来了。 打手绑人在妓 院里是常有的事了,大家都已经习惯,见怪不怪了,只当是哪个新来的小姑娘不懂不规矩不听话被三姑责罚了。 两个男人扛着夭夭一路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小黑屋里,这屋子一眼看过去,出了灰黑的墙壁和干枯的茅草,其他什么都没有。 没有半分的怜香惜玉,两人将袋子里的姑娘重重的丢在了地上扬起了灰尘,眼睛边有小块疤的男人在空间里取出了自己的武具,一根足有五尺长的漆黑铁棍,上面缠绕着暗金色的荆棘。 男人眼神凶狠的望着夭夭,“当自己是什么啊?被龙爷看上那是你的福气,你竟然敢不从?”话语间的狠厉吓得窝在茅草上的夭夭发抖,她被这不知名的法器捆住了手脚,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除了任眼前二人宰割,别无他法。 话音刚落,男人操着黑棍不留余力的往女子的身上打去,嘴里还闷闷道:“知道你是花妖,凡物伤不了你,可我们哥俩也不是普通人。” 在接下来的对话中,姬宓算是搞清楚这两个人了的身份了,他们两人正是嘴里时常提到的那个龙爷的手下,她就说啊,一个低等的妓 院怎么可能会有修行者,而且还用来对付一个舞姬。 画面开始飞速的转换,可最终还是这个不大的小黑屋子。 女子受尽了折磨蜷曲在已经沾满了血污与排泄物的茅草上,没有了在台上跳舞时的耀丽风采,面色蜡黄形同枯槁。 但这是她想要的,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清楚,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也再不用受到那些非人的折磨了。 绝望中带着希望,死,正是她最后的希望。夭夭期待这一刻能够快点到来,但一切都没有她所期望的这么简单。 依旧是那两个高大魁梧的男人,但这一次他们手里拿着的不是各自的武具,而是各拿了一个纯黑的杯子。 这两人拿杯子做什么……姬宓正奇怪,瞟见被子上冒出来的热气,她心中震惊,这里面该不会是热水吧? 再一联想到这女人刚才原形的模样,姬宓惊讶的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女子还是蜷曲着,她不知道接下来自己会迎来怎样的虐待,但……只要能让她死,只要是人生中的最后一次,那,她便能欣然接受。 不等姬宓回过神来,那两杯水已经泼在了夭夭的脸上,女子本就干裂的嘴唇因为大声尖叫的缘故而被剧烈撕扯了开,鲜血缓慢的从唇下冒了出来,这是这几天她脸上、唇上出现的唯一一点血色。 她不过只是个修炼了十几年的花妖,两杯加了毒的热水,自然能要了她的命。 忽然一阵强风刮过,小黑屋的门被冲撞开,剧烈的声响没有让那两个男人有半点分心,在确认这个女人死后,两人便心满意足的离开了黑屋,走前还在交流刚才的水是不是不够烫。 原本貌似天仙的夭夭就这样死在了冰冷黑暗的小屋里,没有棺椁,没有墓碑,甚至连卷尸的草席都没有,只有一堆沾满脏污的茅草。 随着画面的推移,女子的尸体开始腐烂,耗子们都从她身上分得了冬天的存粮。 姬宓就站在小黑屋里,满怀悲痛的看着尸骨,姬宓感觉,她还没走。 确实,往后几十年里,这个妓 院经历了无数次的拆建,唯有这一间不大的小黑屋,没人来动。 画面又一转,姬宓来到了大街上,陌生的环境,她却听着熟悉的故事,街边有一苍白瘦小的男子正讨论着那间黑屋,他疑神疑鬼的与身边同伴道:“听说前面那间黑屋又出事了,有人晚上透过那扇小窗户看见里面有个女人在跳舞,还伴着叮叮当当的声音呢!” 与他同行的几人都被吓着,赶紧捂住男人的嘴叫他不要再说下去了,另一个胆子大一点的插了一句,“我也听说了,他们说那里面几十年前死了一个舞姬,她怨念深重久久不散,所以一直不愿离去。” “行了行了别说了,快走吧,今天就是那女人的忌日,有人说她每到自己死的这天就会一晚上的跳舞,跳到第二天鸡叫,快走吧快走吧,天就要黑了。”不是这人的提醒,其他几人都注意不到天就快要黑了,赶紧头也不回的相伴离去。 入夜,凉风习习,白天本还热闹非凡的街上竟一个人都没有,晚风吹遍了街道的每一个角落,别家店铺上挂着的纸灯笼也被吹滚在地。 熟悉的银铃声响起,乘着月光,姬宓来到那间阴冷的黑屋前。银白的月光穿过白纸糊成的窗户,并不明亮却很柔和。 风轻轻的推开了门,姬宓就站在门外,看着黑屋里迎着月光翩翩起舞的夭夭,她的肤色有些泛灰,白得没有一点生气,那件未来得及褪去的红色霓裳,成为了她生前穿过的最后一件衣裙。 熔岩红色的宝珠依然嵌在她的脐上,可却没了光泽。 银铃还是那般悦耳,却听不出从前的清脆了。 月光下的朱砂痣淡了。 姬宓不知她这一舞要到何时,但看着这个女子,她竟觉得心痛。 “你不怕我吗?”她的舞步并没有停下,姬宓自知她并不是在说自己,因为她是看不见自己的。 转头,见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正站在门外,他手上拄着一把白银龙头的拐杖,声音沙哑苍老,“我每年这个时候都来这里看你跳舞,又怎会怕。你本可以离开,这么多年了,为何还是不走?” 男人与他说话时的神态就像是面对一个交情颇深的故友。夭夭没有回应,只深情的望了他一眼,又继续起舞。 “停下吧,明日太阳升起,你便再也见不到我了……坐下来,与我说说话吧……”他的语气中带了乞求。 刚坐到那堆茅草上,女子便停下了舞蹈,面无表情的坐在了他的身边,半晌才望着门外问男人,“你要去哪里?” “很远的地方,我走后,便无人再与你说话,欣赏你的舞姿了,放下心中的怨恨,投胎去吧……” 女子不知在想什么,抱住自己的膝盖微一摇头,消失在了空气中。 那男人又坐了一会儿,拄着拐杖艰难的从茅草堆上站了起来,侧过脸来对着什么都没有的空气笑了一下道:“再见了,夭夭。” 他和她都知道,不会再见了。 男人慢悠悠的离开了黑屋后,女子又重新出现在了那个茅草堆上,月光下,姬宓看到了她朱砂痣旁的泪痕。 画面一转再转,这一次,竟是停留在了刑场前。 姬宓不懂,这刑场上的男人是谁?仔细观察了四周,姬宓恍然大悟,这是昨天那个男人!他的家眷们手中拿着他的白银龙头拐杖,面有悲色却没有哭声。 一个女人牵着的小孩突然大哭了出来,监斩官赶紧呵斥住他,“还不管好你这孩儿!皇上有旨,犯人罪大恶极,不许有哭声,能让你们送行见最后一面已是天子隆恩了,竟还不管好这小儿!” 女人在极力忍耐自己的悲痛了,经监斩官这么一吼,捂住了手边孩儿的嘴不让他哭出声来。 时辰到了,男人被送上了绞刑台,姬宓一直在关注着他,他的眼睛一直看着一处,那方向,是那间破烂的小黑屋。 “说不定,还能遇到……” 这是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了。男人死后,天地间忽得黑风四起,不论是树叶还是街边的车篮被吹散到四处,姬宓看到了夭夭,在一颗几抱粗的槐树下。 还是那张绝美无双的脸,没有半点表情,却泪如雨下。 这黑风,估计就是她弄出来的吧。 男人错了,他死前想到的是夭夭为他而舞,虽为绞刑而死,却是幸福与满足。 夜里,姬宓又来到了那间黑屋的门前,从外面望进去,女子正抱膝坐在茅草堆上,听不清在喃喃自语些什么,再走近些,姬宓又见那张布满泪痕的脸, “自从遇见你后,我心中已无怨恨,不是不愿投胎,而是与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得到了所有满足,到最后,竟是舍不得离开,此此误了吉时错过投胎……之与,你不该是这样的下场……” 听了半天,这之于应该是那个死去的男人了,不过姬宓还是迷瞪的,这男的又是因为什么而死,不过光有名字也足够了,可以让子珣去找找。 那晚,夭夭重新消失在了空气中,再没有出现过,熟悉的银铃声,也再没有传出来过。 姬宓离开了她的幻境,并且清除了下在她身上的幻术,只叫人将夭夭押往了大牢。 人走远后,姬宓拉过千代沐的手问到:“子珣能帮我个忙,找一个叫之与的人,被判绞刑。应该就是天宝国的人。” 姬宓猜测他是天宝国的人是因为,天宝的坊间传闻,几百年前一间诡异的黑屋被拆除了,但那个地方至今还是无人敢去。 而且,刚才在幻境中,地形地貌还有一些建筑,与天宝很相似,其中有一家黎记糕点铺,天宝也有,而且挂的招牌上写着,百年老字号。 这段时间,五灵大陆发生的事,比五神都有趣了。 壹柒零 黄纸信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放过了花妖,姬宓重新进入了她们的幻境中,想必起夭夭的故事,这其他女人的故事便也显得苍白了。 她们的幻境因为属实无趣而被姬宓宣判了死刑,以肮脏手段魅惑国君的,是要被酷刑折磨的,姬宓心还算软的,只叫手下将她们送到了裁决所,并嘱咐斩首就可以了,不用折磨她们。 她并不关心这些妖怪因为什么原因来的,也不想知道她们背后的主谋是谁。她现在的生活很有意思,不想为过多的事情分过多的精力出去,只要再稍微努力一点,她就能突破了,眼下月华无双元气大伤应该不会有什么小动作了,也能消停一段时间过平静的日子了。 “她怎么样?还好吗?” 天宝的地牢结构复杂,里面潮湿阴冷,姬宓担心这妖怪别再待不下去死这里面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她还等着接下来的故事呢。 天玄微微叹气,随即摇头道:“情况不容乐观,要不要……给她吃点药吊着?” 怎么会这样呢……这里不过是个普通的地牢啊,而且这些天天玄和天月轮流看守,不会出什么问题,她是修炼了百年的花妖,应该不会这么脆弱的吧…… 偌大的囚笼中只有她,身上的裙子已经残破,夭夭虚弱的趴在囚笼之中,食指在地上不停的画着些什么。 “我知道你的故事,告诉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姬宓抚裙蹲下,笼中的女子眼下的朱砂痣总能抓住她的眼睛。 就好像有魔力,凡是看见的人,都会被吸引。 女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洁白如雪的细长手指还在地上画着,姬宓注意了一下,这个比划和形状……好像是两个字啊,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还是忘不掉那么男人吗? 之与。她已经找到了所有有关这个人的还存在的文字记载,知道了他的遭遇,也难怪夭夭要做出现在这些事了。 但她还是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见她还是不愿开口,姬宓主动坐在囚笼旁,看着眼前还在滴水的石柱,声音充满了同情,“之与,这个名字真好听。我能理解你想为他报仇的心理,但我并不认同你这样的行为。” 听见之与二字,女子果然提起了精神,双手强撑着自己羸弱的身体,仰头看着姬宓,希望她再继续说下去。 姬宓看见了,之与二字刚脱口而出时,她的眼睛里便闪过了一道名为爱的光,“天宝国高祖皇帝的亲兄弟,落得那般下场,确实凄惨。” 在她所知的文字记载中,并没有记录他因何而死,只轻描淡写的一句因病薨逝。史料里记载他是一位手段高明的亲王,城府深却不害人,一生平定了无数的叛乱。 按理说这样传奇的一位亲王,史料中不应该只有寥寥几笔,这其中必定关乎天宝皇室密辛,她不想知道太多,却对他们二人的故事很着迷,想知道更多。 “他是见我的,最温柔的人。人们都说我那间小破屋子是不祥之地,只有他,即使见到了我的真面目,从未退缩过。”她人看上去虽十分憔悴不堪,但说到孙之与时,眼里是光亮,是希望,连带的说话的声音也充满了中气。 姬宓命人打开了关着她的囚笼,独自走了进去随意找个地方坐下后便望着重新趴回地上的女子问:“他遭遇了什么?” 以至于受到那样的刑法…… 她的问题,也是夭夭的疑问,她从未离开过小黑屋,除了行刑那一天,就算是坐在一起聊天,他也从未细说过自己的事,他不愿说,她便不问,人与妖之间,竟是因为一间破旧的屋子产生了超越世俗的纯美爱情。 “这么些年我一直在调查这件事,他刚离开不久,我在民间听到传闻说他是因为谋夺皇位失败而被处死的。呵……天大的笑话,身为皇帝,行这不义不悌之事,自然是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的。与他做了那么久的朋友,他的话语间充满了对这个世间俗事的厌倦,怎么可能觊觎一个会剥脱了他自由的皇位。”夭夭说得有些来劲了,竟从地上起来坐到了姬宓的身旁。 耳边是她幽幽的叹气声,满含悲痛与思念。 “与他初遇时,他还是一副俊俏的小生模样,后来边关吃紧,魔族频扰天宝疆土,原该在学堂里念书的他竟披上了暗金铠甲上阵与魔族厮杀,回来时,那个俊俏的美男子不见了,长了胡须,有了血性,但还是与从前一样温柔,会专心的看我踏着月光而舞,会在初春,送我一枝刚折的梨花。含苞待放的花能保存很久,等花苞绽开时,小破屋里满是清香,我总告诉他我喜欢的是雪滴花,但他也总是一遍遍的,不厌其烦的与我道,那纯白的梨花象征了我们的爱情……” 她的声音几度哽咽,渐红的眼眶为这女子平添了几分超尘之美。 最终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襟,连带着姬宓都被感染,心中一度难过不已。 之与还在的时候,从未与她说过什么甜蜜动听的话,但他用实际行动表情自己的心意,夭夭看在眼里,甜在心里。 可心有多甜,命便有多苦。她是一只妖,何况,还是一只已经离开了人世,只靠着一点怨念存在的妖,之与和她在一起,不仅仅是折损阳寿这么简单,她曾一度以为,他被判绞刑,是自己带来的厄运。 时间于她来说已是可有可无,她不过是一缕残缺的魂魄拖着破败的身体游荡在这凡世间,没有了孙之与的日子,变得难熬,他死后,自己也再不想舞了。 半晌姬宓都没个动静,夭夭以为她觉得无趣,没想到姬宓竟然是听入迷了,她都结束了自己还在回味。 难得遇见一个投缘的,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愿意听她诉说的,夭夭自然是要抓住这个大好的机会了,伸手在姬宓的面前晃了晃,入迷的人才回过神来。 见她已经回神了,夭夭才捏着婉转的声音继续道:“之与他……很喜欢我手脚上的银铃,所以我总是戴着它们为他跳舞,他离开后,我跟着送灵的队伍到了他的坟前,将两对银铃串藏在了一个十分隐蔽的小地方,只有他和我找得到……不久之后,我折了他最爱的梨花带到墓前,耳边传来了我的银铃声,转眼发现竟然是一只小狐狸将银铃串叼了出来,但从那只狐狸的眼里……我看见了他的影子。狐狸本不是亲人之物,可那只狐狸,竟然陪我待了一整天,那晚,我戴上银铃,为他跳了最后一舞,狐狸跑远了……再没见过了。” 姬宓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怎么说也是女孩子,总归会有一点浪漫情节的,听了夭夭的话,心中对她愈发的有好感了,但,还是不能表现出来。 最后女子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阴厉,“是他们害死了我的爱人,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只要我在这世上一天,天宝的皇室就别想安宁,如果你是来劝我放下的,那大可不必。” 嗯……这妖精还有点道行啊,自己在想什么她都知道,这可是遇上对手了,姬宓思量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将那封虽保存完好,却已经泛黄的信交给她。 这封信,只有一句话,却让姬宓很感动。 你是凛冬夜里落在我肩头的一颗星,长明我路,照耀我心。 在这封信的背后,写了许多个夭夭,随着时间的流逝,墨迹已经淡去,可笔墨间的爱意,却永远存在了这一页薄薄的纸上。 “这是……他的?”女子不可置信的接过了姬宓手里的信,颤抖着的悲泣声填满了空洞了地牢,滚烫的泪水沾湿了纸页,姬宓叫所有人都离开了地牢,只剩她们二人。 夭夭不知哭了多久,直到最后已经哭不出声,眼泪也流尽了,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姬宓心中竟对她升起了怜爱之情。 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句话里,其实包含了太多的无奈。 这封信是一个已经老得只吊着一口气的爷爷给她的,那爷爷说,这是他的爷爷传给他的东西,说是老祖宗留下的,要他务必保管好。 只可惜,孙之与子嗣单薄,现在已经没有太多的后人了,姬宓看现在时机正好,便柔声劝慰夭夭,“何必纠结于先人留下来的仇恨呢,他们毕竟是无辜的啊,你这样做,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丫头啊,你还是太年轻了,天谴于我来说算什么啊,没了他,这生活啊,了无生趣,我等了几百年,只为了等到他的转世,可这么久过去了,希望渺茫,我对生活,也没什么盼头了,天谴便天谴吧,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她的态度还是很强硬,姬宓也不想再多费口舌了,两人又坐了一会儿,女子竟然主动问姬宓:“你……怎么会知道他的?” 现在才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所在,我说你这个死了几百年的妖怪会不会太迟钝了些,姬宓赏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后遂道:“你前些日子在殿中看到的回忆,正是我制造出来的,本想唤起你心底最深的执念,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充满了悲情的故事。” “是你制造出来的?”姬宓不懂她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激动的抓住她的两条胳膊,但……她现在的样子真的太可怕了。 夭夭不住的晃着姬宓的身子,惊喜的看着姬宓问:“那你可以再让我见到他吗?前几天那个感觉太真实了,我真的……还想再见她一次,这一次,我……只想说一句再见。” 她的要求不过分,姬宓也满足了她,但完事后女子竟好抓着姬宓的胳膊不放,要求她再让自己看看,不要那么快就收回法力。 这一次姬宓不能答应她了,幻术对身体是有损伤的,不论是施法者还是被施法者,都会有一定的损害,而且,有二就有三,沉迷在幻境里可不是什么好事,姬宓果断的拒绝了她的请求。 眼见这女子逐渐变得狂躁不安,姬宓瞅准时机赶紧退出了囚笼中,用咒术锁链赶紧锁上了囚笼,刚一锁死,夭夭便发了疯似的朝她扑过来,幸有结界挡住,否则姬宓离得这么近可真要遭她毒手了。 离开时,里面还传来嘶吼声,姬宓听不下去,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赶紧逃开了,面对这个女人,她真的会心软。 难道这人当妈了就会母爱泛滥吗?那她这是不是泛滥得太严重了些啊……得改一改,心软可成不了大事。 * “哎……” 回到府上的姬宓整天唉声叹气的,整个千代府上下都充满着她忧郁的叹息声,给府中蒙上了一层阴霾。 这几日子珣忙于天宝的政事,前段时间那些妖精已经把孙长运的气数耗得差不多了,整日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太医们虽支支吾吾,但千代沐还是知道,天宝该易主了。 说实话他很想脱离现状,并不多插手天宝的国事,还是等他们内部自己来吧。 “哎……” 短短的时间,姬宓看着池塘里的小锦鲤已经叹了两口气了,就是不见她有任何动作,目不转睛的看着吃食的鱼儿,月桂不忍心看到这样的小姐,为她披上了一件衣裳,“小姐,深秋了,外面凉,你身子单薄,进去吧,那里面不是也有鱼儿吗?你忘啦,主子特意着人在房间里为你修的一个小水池啊。” “池大池小,都是囚牢,不自在。” 她的话含糊不清,月桂也不明白她的是什么意思,只能为难的看向兰香求助,但兰香耸耸肩,表示她也没有办法,现在只能等主子回来了。 又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姬宓才回过神来,自己竟然不知不觉撒了这么多鱼食了?这还不把它们撑死啊! 可不行啊,这些小锦鲤都是她找了好久才搞来的稀有品种,撑死了好难找的! 然后全府的下人就看着姬宓趴在鱼池边捞里面的鱼食,景象有趣,引人发笑。 她今天一整天满脑子想的都是夭夭和孙之与的事,“月桂兰香,你们两个,相信爱情吗?” 虽不明白小姐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么一个问题,但月桂和兰香还是很认真的思考了她的问题,然后兰香先开口回答:“相信。” 主子和小姐不正是这两个字的缩影吗? 姬宓笑了笑,离开了院子,回到自己的小花园里施肥,一边施肥一边铲土,她就一边想啊,孙之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就忍不住的想啊……一刻都停不下来,但那时间太久远了,史料里没记载,和他同一个时期的早就入土了,只剩下一个夭夭,但她也不清楚事情的真相。 要不……再去找子珣让他想想办法? 现在有事就找千代沐已经成了姬宓的新习惯了,反正只要千代沐在府上,有事没事就是一声子珣,叫得千代沐是浑身发软。 “姐姐!”过了这么几天,宝儿她们才有了些乱葬岗弃尸的线索。 这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啊。 宝儿气喘如牛的跑到姬宓的面前,咕嘟灌了两大口茶才喘着粗气道:“有内部消息称,这个孙长运在练一种阴功,听说可以永葆青春长生不死。” 哈?永葆青春?还长生不死?这又是哪个江湖骗子传出来的,而且就现在孙长运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状态看,这和长生不死好像完全不搭边吧? “孙长运已经快不行了,你确定你们的消息准吗?”姬宓看着眼前的两人,心中多了疑惑,但见二人认真严肃的眼神,又打消了疑虑。 这阴功…… 又是个什么东西。 只见宝儿又一脸恶心的对着姬宓道:“这阴功我们也查清楚了,就是一个邪恶至极的法术,据说要吃人脑。”她当时听到的时候,表情比现在难看多了。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还有这么恶毒的法术,竟然要食用人的脑子。 而宝儿的话证实了姬宓一开始的猜想,果然,那些头骨上的洞就和现世的食用猴脑一样……残忍血腥,不是人干得出来的事。 这孙长运真是扭曲了,失心疯了。好好一个皇帝,已经坐拥江山美人和天下珍宝了,竟然做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他真的不怕遭报应吗? 啊不对,现在已经遭报应了,年纪不大,其他和他一个年纪的皇帝好硬朗着了,就连金麟的前一任皇帝还生龙活虎的,就他半死不活的,这不是报应是什么,一想到他吃那东西的画面,姬宓就提不起对他的同情,现在这样想必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现世报。 “难怪那些尸骨的头骨上都有一个洞,他竟然丧心病狂到了这种地步,看来,这一次我们是来对了,这样一个皇帝要是再让他当下去,那这天宝的百姓还要不要活了,必须得换一个了。” 她一边说话一边摇头叹气,一想到那些惨死的人就心痛不已,他们不过是普通人,有的甚至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人,竟然还要遭这样的罪,也不知道午夜梦回的时候,会不会有人找孙长运索命。 壹柒壹 还算平静的百日宴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天宝国君食脑这件事还未过去,姬宓日日为此头疼,这样一个皇帝,不知子珣会想出怎样的计策来应对这件事呢。 昨夜与他提的时候,子珣叫她放宽心,好好的吃好好的玩,不要管这些脏事,她只用享福就行了,剩下的都交给他来做。弄得姬宓心中甜蜜得不行,现在子珣完全把她当小孩子了,什么都不让她动手,她甚至都怀疑,如果再这样的话,自己应该过不了多久就四肢退化了。 “姐姐你现在可真是幸福啊,姐夫在路上看见好吃的都想着你还给你带回来。”宝儿手里捏着造型精致的仙鹤糕点,嘴里塞得也满满当当,声音听不大清楚,但还是依稀能听到她想说的话。 她的话就连花花都认同,她们现在吃的这一盒点心都是千代沐特意买回来给宓宓的,她不就是幸福吗?哪儿像她的那个胥然,只知道自己吃,都快吃成猪了。 然后……胥然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被花花打了,自己最近没惹她吧,有吗?没有吧,一整天他都在疑神疑鬼中度过。 悠闲的时光于他们这些有头有脸的人来说,总是很短暂的。 这不,几人才刚坐下在一起喝茶,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就来了一个红色消息:白言隽嫡长子的百岁宴。 这个孩子在白言隽的心里占据着十分重要的位置,这是他第一个孩子,更是他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还是与中宫皇后所生。这孩子,如果以后走了正路前途不可估量,那简直就是出生就已经终点线上了啊,但如果不走正道,那就算他是天王老子的第一个儿子都没有救得了他。 花花、宝儿和姬宓,每个人都有,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白言隽已经搞清楚了她们之间的关系,连胥然和风无尘都有,千代沐就不用说了,大大小小的宴会,只要事关皇家的,就没人敢把他忘了,不过他去不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只是最近天宝动荡,子珣应该没有办法和她一起出席了吧……姬宓心中有些失落,每次参加宴会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希望这一次不会和从前一样。 这几张请帖,原本是送到五灵学院的,但到了学院,发现她们已经离开了,才辗转送到了天宝,现在只离宴会没有几天了,天宝到北月的距离挺远,她们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出发,而且到了以后,还要加紧定做参加宴会需要的衣裙,时间很赶,还要筹备贺礼啊,哎哟,这越想脑子越疼。 * 和她自己猜测的不错,子珣真的因为太忙了不能陪她一起来,但把天玄放在了她的身边保护姬宓母子俩,走前还嘱咐姬宓,有事就把他搬出来,反正丈夫就是拿来遮风挡雨用的。 时间过得特别快,转眼云儿就一大个了,现在姬宓抱在手里都觉得挺沉,不过自己的孩子嘛,再沉她心里都是开心的。 这个时候,走在宫里的都是来自各个地方的达官贵人,他们认识千代沐,却不熟悉姬宓,见她这么一个小姑娘抱着孩子,知道她是神使夫人的会主动上前关心一下怀里的孩子,不知道的就酸几句。 不过这些她现在都觉得没有关系了,能够平和的接受了。和子珣在一起这么久,她早就习惯了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生活不是过给他们看的,是过给自己看的,是好是坏,是苦还是甜,外人也只能嘴上过过干瘾,参与不进来。 “哎哟!阿宓!阿宓!”听见有人叫自己,姬宓转脸发现花伯母正小跑着往她来。 姬宓赶紧叫月桂去扶住了花伯母,乖巧的问好,“伯母您可小心一点啊,这是卵石步道,可别摔了。” 可花伯母现在哪儿顾得上这些啊,满心满眼的全是姬宓怀里的小嫩孩子,迫不及待的接过她手里的云儿,花伯母脸上都笑成一朵花了,“早就听说你与子珣有了孩子,一直到今天才见到呢,多可爱啊,白白嫩嫩的宝宝哟~叫什么啊?” “千代云,平时都是叫云儿的,不过伯母是长辈,给他取个小字也好的。”取小字,在北月通常都是由家中父母或者家族中有威望的长辈来的,姬宓将这样的权利交到花花母亲的手中,这是对和她的友谊的看重。 正因为这样,一旁的宝儿还有点吃醋呢,不满意的摇着姬宓的手撒娇道:“姐姐你坏!我不理你了!”说完鼓着腮帮子气冲冲的走了,只留下姬宓她们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发笑。 真是个孩子啊,哎。 姬宓让花伯母帮忙抱着云儿,自己和花花追了上去,从后面一把挽住宝儿的手将她带到了自己的身边,三人并肩走在皇宫的卵石步道上,姬宓率先开口:“这样好不好,以后你要是生女儿,我让她做我儿媳妇儿,如果是儿子呢,我就认他做儿子,云儿和他就是一辈子的好兄弟,这样你满意了吗?再不行,等我有了第二个孩子,小字就放权给你好不好?”她有耐心的哄着手边的宝儿,直到看见她重新绽开了笑颜才放下心来。 这三个姑娘,不论谁和谁说话,都不会冷落了旁边的那一个,从来没有隔夜仇,走在后面的花伯母看在眼里,对花花的未来,也放心了。 这条狭窄的卵石步道出乎意料的长,姬宓一路上看见了许多熟面孔,但都不愿意打招呼,不过是些趋炎附势的小人罢了,她不放在眼里,更不会放在心上。 这不,才刚走没几步,遇到了同样受邀出席的姬月。 自从上次的事过后,姬月的气质与从前大不相同了,柔和了不少,也没有从前假惺惺的笑容了,这一次,她看见姬宓,是真心的发自内心的笑,“好难得才见到你一次啊,哎?我家云儿小宝贝呢?你没一起带来吗?” 这姨母啊,通常都是最宠爱自己的外甥外甥女的,姬月现在完全变了,当然也心心念念着她唯一的这个外甥。姬宓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这么真实,这么明媚,这才是一个北月第一美人该有的样子嘛,她朝后面偏了偏头,姬月这才看见后来的花伯父和花伯母。 “花伯父花伯母,最近还好吗?自从上次在北月宫门外见过一次后,可是再没见过了呢。”她的主动示好让花伯父和花伯母都有些惊讶,要知道平时这姑娘可是不会这么亲切的与他们问好的,总是眼高于顶,不过也不奇怪嘛,白清雅的得意门徒,皇帝见了都得礼让三分呢,何况是他们了。 花伯母观察人,喜欢看人的眼睛,从前她看着姬月的眼睛,里面是算计,但今日不同,很纯粹,没有复杂的东西,花伯母抱着云儿上前一步,和蔼的笑着道:“哎一切都好,来云儿,去姨母那里啊~” 小宝贝终于到她的手里了,姬月笑容潋滟,温柔和暖,看着怀中扑腾着小手的云儿,她羡慕姬宓的生活,不知道……她的幸福在哪里啊,多久才会来到啊。 姬月在北月那是响当当的人物啊,今天大家看到她手里多出来的一个孩子,别提多奇怪了,但再一看旁边的姬宓就明白了,原来是她的孩子,但大家也都好奇这两人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的。 …… “哎你看,姬宓今天身边怎么没跟着千代沐。”果不其然,姬宓一进到宴会大殿,全场的焦点话题全都在她和千代沐的身上,这一次子珣没来,那她当然就吸引了所有的火力与眼球咯。 那对女子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小,至少姬宓几个站在一起的女孩子是听得到的,姬月曾经也和她们一样,背地里给姬宓编排一些莫须有的罪名,现在听着她们聊天,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真可笑。 好在现在她和阿宓都放下了,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姬月艰难的微微扯了扯自己的嘴角自嘲一笑。 随她们说去吧,姬宓现在全当听不见了,要放在以前啊,自己肯定会上去和她们争辩一番,现在,随你们说去吧,婚后的幸福啊,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神使夫人气色真不错啊,这么不见神使大人?”男子见姬宓身边终于没人了,端着酒樽来到她面前询问千代沐,一脸的谄媚,看得姬宓好感全无。 她挂着最标准的假笑回答道:“子珣有事要忙,这次不能出席,不过我也能代表他,谁来都一样。” 见自己在姬宓面前不得脸,男人灰溜溜的埋着头走了,连酒樽里的酒都忘记喝了,本还想敬姬宓一杯的,没想到这话刚说一句就被她吓回来了。 “姐姐可别理这个人,在青冥声誉可差呢。”男人走后宝儿突然端着一盘水果从旁边冒了出来,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提醒了一下姬宓。 不用她说,姬宓也不会搭理这种男人的,她让宝儿放宽心,拍着她的肩来了一句,“放心吧~” 明明还是个正值妙龄的小姑娘,操心的事儿倒是不少。 宴会在白言隽落座后正式开始,还是老流程了,反正就是跳跳舞弹弹琴,男人们兴致来了就吟诗作对,女子们兴致来了呢,有志气的呢就坐一起谈天说地,格局比较小的呢,话题总是围绕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 但这样模式化的宴会对姬宓来说真的太无趣了,她只盼着能赶紧结束,好回家好好的睡上一觉,自打这次回了五灵,她为了这个宴会忙前忙后的,又是裙子又是贺礼的,跑得脚都快断了,特别缺觉。 宴会上白言隽和臣子们聊的话题,姬宓并不敢兴趣,但无奈有人要和姬宓搭话,那也没办法,说话的人姬宓并没有在北月见过,想来应该是别国的使臣这一类的吧。 那人趾高气昂与姬宓说话的样子倒是让姬宓提起了兴趣,要知道,五国之内敢这样明目张胆的用这种态度和她说话的人还真是少见。 男人的模样十分具有侵略性,就是那种,女人看了会一眼爱上,男人看了会嫉妒的模样,妖而不娘,而且声音富有磁性,“第一次见宓小姐,总觉得与传言不符啊,分明,没有那么美啊。”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大家都为这个男人接下来的命运感到担忧,但姬宓却显得很轻松的与他道:“与阁下相比,确实少了那么一点。” 两人间的话到此结束,男人举起酒杯敬了她一杯,姬宓以茶代酒,回敬了她。 接下来的宴会,没有人再把话题引到姬宓的身上来,这倒让她有点放松了,每次参加宴会都要绷着全部的神经应对接下来会发生的各种事情,很累,也让她厌烦至极。 但她,也被一双眼睛盯得不舒服,就是刚才那个千娇百媚的男子,自从他们俩说完话后,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自己,姬宓只能装作不知道,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样的眼神让她有多不舒服。 “皇上,我身子有些不舒服,不知道可不可以……先行离开去休息一下?”姬宓突然提出要离开,无数双眼睛都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白言隽自然说好,派宫女将姬宓带到了专门为别国使臣准备的殿内休息,天玄和天月守在殿门外,月桂兰香两人则守在姬宓的床边,一刻都不放松警惕。姬宓看着二人紧张的模样还觉得有些好笑,但……总归不是个太平的大陆啊,紧张一点也是对的,高枕无忧的日子还没到呢。 躺在床上,姬宓在反复想同一个问题,那个男人对她说的话虽不中听,但没有敌意,真是奇怪……算了不想了,好好睡一觉吧,实在太困了。 姬宓离开后,殿内的女子们大都在讨论她为什么中途就离开了,而且刚才和皇上说话的样子,就好像在和皇宫是她家一样,那么随意。 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妒忌别人的人,别人过得不好才是他们想要的,“姬宓就这样的,不合群,你没看她都没几个朋友吗?” 嘿,这说的什么话?一旁的宝儿和花花听她们聊天,别的也就不说了,什么叫姬宓没几个朋友? 宝儿率先站在她们几个人的面前,叉腰气势足足的质问到:“你说谁没朋友?我们不是人吗?”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说话的这个女子,然后便嘲弄的与一旁的花花道:“我看她才是没朋友的吧,生活一定很苦,否则也说不出这些话来。” 随后她便玩味一笑,趾高气昂的看着眼前的几个女子。她们不可能不认识江长宝,知道这位公主她们惹不起,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几人相携离开不敢与之争辩。 嘁,没意思,才说了这么两句都躲开了,这种承受能力还敢在背后嚼舌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嚼舌根就嚼舌根吧,居然还敢对着她和花姐姐那么大声的说,自讨苦吃。 有这两位护着姬宓,其他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大殿上的气氛逐渐升温,不少男人都喝高兴了,红着脖子在殿上大喊大叫的,现在宝儿总算是知道姬宓为什么要提前离席了,但这只是原因之一,姬宓也真是因为太累了,现在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呢。 睡梦中,姬宓再次见到了自己的母亲,母亲坐在一大丛紫阳花中间的秋千上,看上去娴雅沉静,就像壁画里走出来的仙子。姬宓一句不言语,来到母亲的身边,伏在母亲的膝上。 母女俩谁都没有说话,但姬宓很喜欢这个梦,从前她对母亲的记忆只停留在只言片语上,最多不过也是一些年久泛黄的画作,这样真实的梦境,怎能让她不留恋呢。 但……梦毕竟是梦不是吗,人不可能一直活在虚幻之中,这一点姬宓是明白的。 不多久,她便从梦中醒了过来,起床后神清气爽,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回来了,姬宓又变成了那个元气满满的丫头,“月桂,打盆水来,我洗把脸。” 她没想到,自己都一觉醒来了,这宴会居然还没结束,酒都不知道上了几轮了,看见姬宓进来,白言隽亲自起身迎接,这可是除了重臣和千代沐,其他谁也没有的待遇,也足以说明千代沐对姬宓的重要了。 姬宓并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功绩,现在大家给她的尊重也不过是因为千代沐的关系而已,其实这让她觉得听挫败的,在现世她从来不靠男人,她有指挥作战的头脑,有完成重大任务的实力,但到了北月,她发现自己真的做什么都觉得力不从心了,不独立,这不是她想看到的自己。 “还没结束啊……”姬宓她心里虽想得特别多,但面对白言隽这样抬举的动作,姬宓还是抱以平和的微笑,再怎么说,她也不是子珣,白言隽是君,她是臣,该有的礼仪礼节还是要有的。 白言隽爽朗的笑着坐下了,大手一挥着人为姬宓面前的桌案上放上了别国贡奉的新鲜瓜果和美酒,但这一大盘水果里面并没有姬宓喜欢的葡萄。 所以她也只是象征性地吃了一点,再没有动过了。 壹柒贰 西域王子的示好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百日宴结束的第二天,姬宓闲待在家里实在无聊,拉上月桂兰香二人去城郊的庄子看看,好久没去了,也不知道那些孩子长大了多少。 到时,孩子们正与夫子一起讨论今日还未学会的知识。 这个地方鲜少有人来,所以当听到马儿有力的嘶叫声时,他们就知道肯定是宓姐姐来看望他们了。 看孩子的四位妇人只有两位在庄子里,另外两个到河边清刚洗好的衣服去了,姬宓一见到孩子们,就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抱起最小的女孩儿问道:“花花想不想姐姐啊?” 孩子扬起纯真的笑来,“宓姐姐这么久才来一次,自然是十分想念的。” 姬宓一眼望过去,刚来时面黄肌瘦的孩子们看上去都已经很健康了,想来也有那几位妇人的功劳,要带这么一大帮孩子可不是什么易事。 “去找月桂兰香两位姐姐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吧,我和夫子说几句话。”姬宓指着月桂兰香二人笑道,这群精力过剩的孩子又去折磨这两人了。 两人现在真是想杀了姬宓的心都有了,一群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叽叽喳喳比早上扰人清梦的鸟儿还聒噪,但姬宓是她们的小姐,她们只能一脸怨气的看着她啥都不敢说。 “宓小姐里边请。”夫子先行一礼,邀请姬宓进入舍中。 这里面打扫得一尘不染,姬宓觉得自己当时的决定是正确的,刚得到这个庄子时,蛛网遍结,没有那一处是干净的,现在,庄子也干净了,无家可归的孩子们也有了住处,一举两得,不是很好嘛。 夫子领着姬宓到了后面他们念书的地方,这里是他负责的,与前面不同,这给小学堂被他装饰得很有韵味,里面还点着一支香,整间学堂萦绕着清爽的香味,能在这里学习,可是一种享受啊。 姬宓对此很满意,坐到了第一排望着夫子身后的勤字问:“这是夫子写的吗?”苍劲有力,好字啊。 这位夫子并不是她请的,听庄子中负责照料孩子们的妇人说是他自己来的,这倒是让姬宓产生了一些疑惑,有这样品位,这样一手好字,而且学识渊博气质儒雅的夫子,不愁找不到好学堂,得到的酬劳自然也不会少,但为什么他要来这样一个小庄子,教这些出不起钱的孩子,还是在他并不知道她的情况下。 “是我所写。我认为,天分固然重要,但远没有勤奋更重要,一个人天赋极高,但如果懒惰倦怠,那也是成不了大器。相反,如果一个人资质平平,但肯努力,脚踏实地,那他就有很大的可能会在某一方面有大作为。当然这都是我之浅见,宓小姐只随意一听便好。” 他这一番言论姬宓认同,“我觉得夫子说得很对,天道酬勤,勤奋的人总能后来居上。”这种事就像龟兔赛跑,输赢只在一念之间,这世上不缺勤奋之人,那懒惰懈怠的人只会被取代被超越。 与夫子聊的时间不长,但姬宓却觉得有醍醐灌顶的感觉,这位夫子许多思想要比她这个来自现世的人更超前更大胆,这种思想不被老祖宗的规矩所束缚的人,不管在五灵还是五神,都是非常少见的。 而且他不拘小节大而化之,这个倒是很合姬宓胃口。刚才她问夫子为什么分文不要的来教这些孩子,夫子笑着没有说话,沉默着在纸上写下了四个大字。 有教无类。 姬宓大惊,有教无类并不是这个世界的理念,也根本不可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但为什么夫子会有这样的想法,他的思想,真的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高度了…… 在五灵大陆,大家都认为,只有富人的孩子才配得到教育,但刚才与夫子探讨这个问题时,夫子告诉她,一个人出生的高低贵贱并非出生之人能决定的,而念书识字,正是为了让他们在未来道路上有选择的权利。 是啊,更高的学识意味着更多的选择,正因为夫子的这句话,姬宓对他的印象又提高了。难怪他愿意分文不要的来教这些孩子,这位夫子,可是少见的仁者爱人啊。 与孩子们一别,姬宓又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能来了,所以每次她来都会留下庄子里用得上的东西,这一次她带来了不少的衣料,还有入冬要用的东西。 孩子们都知道,今年的冬天,他们不用再担心自己会被冻死了。 北月都城的大街向来都是五国之内最热闹繁华的地方,姬宓一走在这条街道上便能感觉到浓厚的烟火气。 “月桂兰香,你们有没有感觉,北月好像更繁华了啊。”她就算不说,想必大家都能感受到不同。 这或许是因为宴会之上那个妖媚男人带来的使臣与车队的缘故吧,直到今日,姬宓都还不知道他们来自哪个国家,但白言隽若是心里有数,她也不便说些什么。 宽阔的街道上人头攒动,叫卖声不绝于耳,不论是小摊贩还是店铺的掌柜,只要一看到姬宓便铆足了劲的吆喝,就希望姬宓能对他们的货感兴趣,只要是姬宓光顾过的店,那保准是开张管三年的,就连气数将尽的小摊小店,都能够起死回生,所以,他们最乐意见的就是姬宓了,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 但姬宓并没有需要买的东西了,虽是走走停停看了半天,但还是没有心仪的,能够抓住她眼球的东西,直到耳边传来了几句并不流畅的话语与银铃之声。 走过去发现一群异域打扮的男女正在吆喝眼前的货物,银铃声正来自几位女子手中的铃鼓,他们自称是与那妖媚男子一同入都的西域之人,卖的都是五国找不到的稀奇玩意。 但姬宓看了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这难道就是初代香水的原型?但这花花绿绿的颜色,涂到身上真的没有问题吗?她还不如拿香膏涂在身上呢,这个不实用。 再看其他的,姬宓倒是提起些兴趣了,他们卖的许多东西都和现世的有相同之处,就比如这个膏状的东西,不论是颜色还是香气都让她香气了自己爱敷的面膜,还有这个像砖块一样的东西,听说是汤,每次要喝就切一小块下来丢进水里煮。嗯……这个现世也有啊,姬宓对他们更感兴趣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国度,竟然有这么多于这个世界来说这么稀奇的东西。 “小姐!一看你就是有钱的小姐,我们这膏很好用的,不如买点回去吧!”卖货的一眼就看中了站在人群中并不显眼姬宓。 这可是他们卖货郎的基本要求啊,就是要找寻那种,人傻钱多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就选了姬宓的,姬宓看上去也并不傻吧…… 姬宓被他拉着到了前面站着,月桂兰香想拦却被姬宓叫住,她清楚这卖货郎没有恶意,只是认为她兜里有钱,对于没有恶意的人,姬宓也不会抱有恶意。 “小姐一看您就是个爱美之人,不如试试我们这个香膏吧,用来洁面还是沐浴都很不错的,用后身上还会有奇香。”卖货郎不停的在说着他们的东西有多好多好,但姬宓听了却觉得更不能相信了…… 就感觉他不老实,在故意夸大东西的功效,事实也是这样。 姬宓和善的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需要这些东西,但卖货郎就像缠上了姬宓一样,死活不让她走,姬宓每每一抬脚,他都拿出另外一样东西跟姬宓介绍,姬宓并不是那种耐心好的人,卖货郎声音本就大而刺耳,姬宓听得耳朵都在痛。 月桂兰香见她这模样就知道是不耐烦了,赶紧上前拦住卖货郎道:“你的东西我家夫人真用不上,你还是卖给其他人吧。” 说完正想护着姬宓离开,可不想那卖货郎身边的人团团围住了三个姑娘,卖货郎手里把玩着已经被他盘得圆润的玉珠,说什么都不让姬宓离开。 三人性子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刚想发火却听见身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小王便你们口中那西域带使臣与货物来的王子,可,小王怎么从未见过你们呢?” 姬宓猜错了,这些人的装束并不是那个妖媚男子的手下,而身后这位为她出言的男子她并未见过,但见这打扮,确实是为王公贵族。 见行迹败露,卖货郎带着自己的货物和人赶紧灰溜溜的离开了,围观的人见每个好戏看,只觉无聊,便也都纷纷散去。 姬宓并不想与这位王子有任何牵连,只道了一句多谢后转身快步离开。 王子的侍卫用他们的语言不知与他说了些什么,王子只面带笑意的看着姬宓的背影,笑容中别有一番意味。 三日后,皇宫中还有一场宴会,一共需要开三场,开完三日后的这一场,还有一场,弄得姬宓是怨声载道,这白言隽也真是的,开一场不就够了,何必开这么多场,浪费国库不说,还有一大堆的破事。 * 不久便是第二场宴会,这一次比第一场的人还要多,而且身份似乎也都更显贵了,。 还是那条熟悉的卵石步道,姬宓遇见了上一次在卖货郎那里为自己解围的西域王子,今日的他衣着不似上次那么随性,华冠丽服,气宇非凡,看上去倒还比上次更英俊了几分。 他一见到姬宓这熟面孔便迫不及待的上前打招呼,但姬宓并不是很想理他……可人家主动示好,总不能视而不见吧,还是强挤出笑容与之寒暄到:“原来是你啊,上次你穿的不似今日这番华贵,还真没认出来呢,我还有些事,便先走了,告辞。” 草草几句,姬宓头也不回的朝着宴会大殿走去,西域王子没什么反应,倒是他旁边的侍卫冷哼一声说姬宓不识抬举,王子没有说话,转过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侍卫赶紧闭嘴,生怕惹怒了王子。 姬宓到时,大殿上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不知在说些什么,大多数人见到姬宓便恭恭敬敬的与之行礼,这到让跟在姬宓身后 进来的西域王子震惊了,他原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官家小姐,没想到大殿上这些颇有威望的老臣也要敬她几分。 “宓小姐是喜静之人,想来还是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场合吧。”北月新上任的吏部尚书与千代沐是朝中好友,姬宓对他自然是有礼相待的。 用绢帕掩着嘴轻笑了一下,姬宓双目明亮的看着吏部尚书道:“自然是有些不习惯的,但子珣不能出席,这样的大事我们千代府也不能不放在心上啊,只能由我来了,没见您夫人,她近来一切可好啊?” “都好都好,只是府中有事,这才耽搁了,劳宓小姐挂心了。” 虽然只是一些客套话,但能让姬宓说客套话,说明这人还是不错的,至少是这夫妻俩欣赏的人。 在那之后,殿上之人对这位吏部尚书的态度全然不同了,刚才不屑与他说话的官职更高的大臣纷纷上来巴结他。 自打进了宴会大殿,那西域王子的眼神就一直在姬宓的身上,姬宓肯定能感觉得到,但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能说什么,只当自己不知道吧。 今日之宴还算平静,大家的注意力也少有的从姬宓身上移开了,只有这王子,真的是从头盯到尾,姬宓不满他这么明目张胆的看着自己,但无奈不能发脾气,只能找个借口离席,带着月桂兰香还有玄月四人到御花园中散心。 没想到她都出来了,那西域王子还是要跟着,姬宓实在忍不下去,转过头警惕愤怒的看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刚才来大殿的路上就一直跟着我,到了大殿又一直盯着我,现在你还跟着。” “没什么啊,只是见小姐在殿上人脉颇广,有心结交罢了。”西域王子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姬宓更不可能相信。 她转过身不再看男人,不悦的道:“我无心与你结交,请回吧,别打扰了本小姐欣赏风景。”姬宓的话已经够说明自己现在的态度了。 没成想王子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她旁边的石凳上,朝姬宓眼神所望的方向看去,戏谑道:“小王陪小姐一起看。” 如此美人,就算陪着她一起浪费时间又怎么了。可美人在侧,大多男人都会心猿意马,他也不例外,竟就遐想起了与姬宓在一起的日子,这倒是让他自己都惊住了,他是个流连花丛的人,却未对哪个女子这么伤心过,眼前这女人,是第一个。 可他刚坐上没多久,姬宓又找借口回到了大殿中,至少在大殿中,这个发 情的男人不会肆无忌惮的坐到她旁边来。 西域王子头疼的看着姬宓离开的方向,自己真就这么不受待见吗?是自己太丑了还是自己身份地位太低了?不应该啊,自己全身上下不论是家世相貌,都没一点配不上这个女人吧,为什么她就是不正眼看他。 重新回到席上的姬宓受到了很多关注,与她进来的西域王子同样受到了关注,大家心中有疑问,为什么姬宓出去,这位王子也出去,姬宓回来,这王子跟着回来,而且刚才那段时间,他们干了什么…… 人们脑中的猜想越来越多,有的甚至编出了相当狗血的故事,但他们都不敢说出来,只能自己在心里反复品味。 “皇帝陛下……”终于还是王子忍不住了,起身向着白言隽行礼后道:“皇帝陛下,前几日小王在街上遇到了一位女子,女子生得貌美深得小王之心,不知皇帝陛下可否下道旨意,让她成为小王的王子妃。虽是侧妃,但小王一定待她如珍宝,定不会负了她。”说完,他举起酒杯,看似饮酒,实则是用酒杯遮挡自己的表情,玩味的看了一眼姬宓所在的方向。 西域之人,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就一定要说出来。 他的话让白言隽很好奇啊,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这位西域王子这么看重,甚至不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请旨,他俊朗的笑着问:“是哪家的女子啊?可在这大殿上?” “正在大殿之上。” 刚一说完,姬宓想趁所有人不注意溜走,没想到被西域王子看了个正着,指着姬宓大声对所有人道:“就是她。” 虽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后可怜的看着他,但西域王子还是就认定姬宓了。 要是其他人还好办了,只是个姬宓……白言隽为难的看着西域王子不敢发一言,月桂皱着眉头一脸吃了脏东西的表情看着他道:“我家夫人已经成亲了,你说话给我注意点!” 成亲了?知道这消息后王子换了个表情,但很快便舒展了紧蹙的眉头望着姬宓深情款款的说到:“是什么样的男子能得到你?难道比小王还优秀?” 全场的人,看不上这位王子的通通鄙夷的看着他,看得上这位王子的,拿他和千代沐做了一番比较后,也都鄙夷的看着他。 白言隽本想开口,但看见殿外之人,突然噤声不动。 壹柒叁 臭不要脸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姬宓所站的位置与白言隽一样,能看到殿外的情况,大殿上有的人也注意到了外面站着的那个男人,皇上都不说话,那他们也别插嘴找不愉快了。剩下的一些只专注在姬宓和这个王子的事上,没看见殿外所站之人。 看见外面站着的男人,姬宓萌生了一种逗逗他的冲动,毕竟子珣经常捉弄自己,今天就报复回去好啦~ “你竟然喜欢我,那以什么为聘呢?而且这侧妃之位,我还真看不上。”姬宓抱手坐下,坦然的看着面前站着的西域王子。 千代沐在外面听了蹙眉一笑,这丫头,愈发调皮了,刚才分明看见他了,现在却说这些,是想气他吗?可惜了啊,丫头还是太低估他了,不仅不生气,千代沐反而心情愉悦,小娇妻开的这些玩笑,不痛不痒,竟还让他心中有几分甜蜜。 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这么快就答应了,西域王子眼中闪过惊喜之色,“这么说你答应了?!”或许是太高兴了吧,王子说话的语气都是雀跃的,想来应该是挺喜欢姬宓的,但还没到那种特别喜欢的地步。 姬宓微微点头,娇羞的看着西域王子,虽然知道是假的,但看在眼里的千代沐还是有些吃醋,却没任何动作,静静等待着这位西域王子的接下来的话。 “以什么为聘……这……你想要的都可以给你。”他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笨嘴拙舌的人,可不知为什么到了这女人的面前,就变得这么不会说话。 什么都可以给我?呵,王子啊,你口气真是有点大啊,姬宓娇俏笑道:“怕我想要的,王子给不起啊……” 在座的人听见姬宓的话没觉得她贪得无厌,反倒是觉得这位王子还真就给不起姬宓想要的,当初她大婚的时候,千代沐真是搬空了五灵所有的奇珍异宝许她为聘吧,这一个小小的西域王子,哪儿能和千代沐比呢。 “不如说说看。”他还不相信了,一个女人能说出什么东西是他给不起的。 没想到姬宓的口气大到让他吃惊的地步,姬宓讽刺的笑了一下,抿着茶杯中的清茶,不徐不疾的说:“西域江山。” 四个字不长不短,却吓呆了西域王子,手只稍微抖了一点,酒樽便直直落下,一瞬间,他便知道自己被耍了,愤恨看着姬宓咬着牙道:“小姐并非真心想嫁与小王吧?” 小王八? 姬宓噗嗤笑出了声,在场的人本还不知道她因何而笑,细品了那王子的话后也跟着她一同笑了出来,但西域王子始终不知道他们因为什么发笑,只以为他们是嗤笑他被戏弄了,霎时脸红到了脖子。 “我当然不是真心的,我已经嫁人了,而且我夫君不知道比你优秀多少,我说以江山为聘时,他可不会吓成你这样。恕我冒犯,你这小王子待的小王国,整个国家的财宝算下来可能都没我大婚时的聘礼多,你说我为什么要嫁给你?还只是个侧妃?你们王后之位我都看不上,别说一个王子侧妃了。” 好生大的口气,姬宓虽然狂妄,但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并非是因为自大,而是因为人家确实有这个底气,千代沐对她的宠爱,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多。 她的口气大到王子根本不相信姬宓刚才吐出的一个字,正欲反驳却听身后传来男人爽朗清亮的笑声。 “那宓儿想要他们那西域江山吗?”千代沐与西域王子擦肩而过时给了他一个颇有意味的眼神。 本还想问问这男人是谁,口气居然比这个女人还大,可千代沐刚一踏入大殿,在场就连白言隽都站起来与他行礼,王子就明白了,这个男人自己惹不起。 他刚一坐下姬宓连表情都变了,乖巧明媚,眼中的爱意足以说明她对千代沐的感情,女子娇憨的笑容让王子短暂的失了神,在回过神来时,他好好的打量了千代沐一番。 这男人的样子……他怎么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嗯……到底是在哪里看过去了?可想了良久他还是没想起来自己是在哪里看到的,实在想不起来他干脆就不想了。 还好他及时收回了自己的快要落在千代沐身上的眼睛,否则姬宓一定怀疑他是断袖,而且还觊觎她的男人。 “我才不想要那什么西域江山呢,我只要夫君待在我身边我便开心了,对了,怎么这么久才来嘛……”姬宓有些不开心,来之前子珣说会在宴会开始那天赶到的,没想到这都第二场宴会了才到。 千代沐知道自家的小丫头不开心了,赶紧揽进怀里柔声哄道:“为夫知错了。虽是加紧忙完了手头的事,但还是晚了,宓儿想怎么罚为夫都可以,不生气啊乖。” 听他这么说姬宓才满意,笑着捏了一下千代沐的脸后蜻蜓点水般的啄在了他的唇上,“你能来赶来我就很高兴了,才不舍得罚你。” 这两夫妻真的快闪瞎在场所有人的眼睛了,更别说那个西域王子,他听到姬宓成亲的时候虽然有些震惊,但转念一想,他一个王子难道还比不上这个女人的丈夫吗,便很快释怀,没想到千代沐一出来直接就将他比了下去,本还光华耀眼的王子瞬间没了气势。 “啊王子你怎么还在这里站着啊?要我给你介绍一下吗?这位是我的夫君,千代沐。” 千代沐……千代沐…… 想起来了,原来这男人他看上去这么熟悉是因为,自己见过他的画像,他这一次来的目的就是看能不能结亲,而结亲对象就是眼前这位清冷疏离的男子和自己那个妹妹。 没想到哦,自己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已经被拒绝了,原来他都有夫人了……那这个女人,不就是五灵大陆的神女了吗?王子现在才意识到问题的关键,直在心中咒骂着自己的愚蠢。 那他回去以后该怎么与父王说……妹妹是他们种最受宠也是最娇蛮的,被她知道了,不知道会惹出怎样的事端,他心中开始害怕,自己带这样的消息回去,会被父王责怪…… 王子笑得牵强,终于离开了姬宓的视线范围,一直到宴会结束,姬宓都没见过他的身影。 直到几天以后,又有一队西域使臣入宫,这一次来的,也有一位王族跟着,那便是这王子的妹妹,欲与千代沐结亲的那一位。 她入都的阵仗和那王子完全不一样,想来在西域是受尽宠爱的,但这位公主做的那些事情啊,却让姬宓生了大气。 * 第三场宫宴上,西域的这位公主身着他们西域特有的服装热舞了一曲,曼妙的身姿却勾不起千代沐半点兴趣,见他面无表情的模样公主心中只觉挫败,舞蹈的动作弧度更大了些,配着暴露的衣裙,简直让人失了心智。 姬宓对其他的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公主您能别离我老公那么近吗?姬宓不悦之色尽显,可公主还没察觉,在千代沐的面前跳得愈发卖力,最后直接躺在了千代沐身前的桌案上,躺就躺吧,还一脸得逞后得意的表情看向姬宓,这让姬宓简直不能忍。 随着姬宓手中茶杯碎裂,大殿上丝竹之音瞬间停了下来,无数的眼睛就看着姬宓脸上的表情,千代沐亦是心惊胆战的看着她,千万不要生气的…… 可无论再怎么都没用了,姬宓已经生气了,千代沐见她越来越冷的脸赶紧离开自己的桌案来到她的这边,安分坐下,表情平静看不出丝毫破绽。 “神使大人……我们都要成亲了,你为什么还躲着我?”公主委屈的看着正淡定饮茶的千代沐,不满的对姬宓道:“你为什么要打断我跳舞?” 你还有理了?姬宓回瞪她一下后调整好情绪,还算正常的说:“你和他成亲?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谁啊?” 原来不知道,那也不奇怪了,敢用这种趾高气昂的语气质问她。但一想也不对啊,刚才这公主看她的表情分明就是在炫耀,不可能不认识她,所以姬宓认定她在撒谎。 只见姬宓勾起嘴角,身体直直倒下去,被千代沐接入了怀里,更加得意的望着公主娇俏的说到:“我是他的夫人啊,公主既然要与子珣成亲,那日后便是侧妻了,一切都要以我为尊哦。” 怎么说她也是西域的公主,在西域谁不是对她毕恭毕敬的,这女人竟然说要以她为尊,做梦吧,公主嗤笑一声道:“你不会是没睡醒吧,我是西域的公主,当是你以我为尊才对。” 还不等姬宓说话,千代沐愠怒看着姬宓不满的哼了一声道:“宓儿都不问问为夫的意思吗?为夫可从未说过要纳妾啊。” 刚才姬宓说的是侧妻,现在千代沐说的是妾,这公主在她眼里算什么显而易见了。 本以为丫头会哄哄他的,没想到姬宓却更加生气的转过脸去不看他,“人家送上门来的,你能不要吗?” “自然是不要了,有宓儿一个不就够了,成亲时为夫可是发过誓的,府上只能有宓儿一位女主人,再不会多些妖艳东西来气宓儿的。” 这还差不多,嘟着嘴的姬宓忽得笑了,笑容娇俏好看,甜到千代沐的心里去了,眼里那还容得下其他女人,满心满眼的都是自己的小娇妻。 知道自己被无视了,西域公主中气十足的喂了一声,却依然没能引起眼前这对夫妻的注意。气急败坏的她抓起手边的酒樽向姬宓砸过去,酒樽还未飞过去,只听见利剑出鞘的声音,酒樽便一分为二。 人们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见那西域公主已经被姬宓掐住了脖子,死死抵在盘绕着一条金龙的朱砂红柱上。 平时这种时候,姬宓会对着对面的人小声的在耳边低语,但这一次,她的声音就如平常,整个大殿的人都能听见,“离我的男人远一点,你勾引他我不介意,但我在旁边的时候你最好掌握好尺度,姑奶奶我小气得很,眼里容不下沙子。” 姬宓周身充满了杀气,所有人都能清楚的看见公主被放下后脖子上红色的印子,这个印子不仅在提醒这位公主,也是在提醒此次在大殿上的所有西域人,别想打千代沐和北月的主意。 以为送上这么一个衣着暴露会跳热舞的公主,千代沐就会一头栽进温柔乡里吗?然后他们好一手掌控五灵大陆?太天真了吧。 “宓小姐,您这样做,会不会有失风度?”说话的是这一次跟着公主来的谋臣,虽是谋臣,却十分年轻,看上去大不了这位公主多少。 对于他,姬宓也没有什么好脸,“有失风度?你们公主穿成这样大跳热舞勾引有妇之夫难道就有风度了?不是我说,难道你们西域之人都是这样求 爱的吗?” 穿什么样,跳什么舞,姬宓都无权多说,但这衣裙就算是她这么个现代人都受不了吧,更别说那个舞步,搔首弄姿,故弄风骚的,什么东西,要跳西域那种热情激烈的舞,就好好跳,她也乐意看,别搞这种虚头巴脑的,恶心。 姬宓的话堵得那谋臣说不出话来,确实,一开始他是反对公主这样做的,但……他不过是个臣子,就算再极力反对,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王上手中。 “好好的宫宴弄得我心里犯恶心,走了。”姬宓丢下手中从侍卫那里拔来的剑,高昂着头不顾四周走了出去,月桂与兰香赶紧跟上,千代沐也在与白言隽行礼后小跑了出去追他媳妇儿,宫宴怎么可能会有自家媳妇儿重要,别再走丢了。 一路上姬宓都不知道踢飞了多少石子,虽然生闷气,但对千代沐的态度还是很好,毕竟这事也不是他的错,没必要与他生气。 每次只要牵着子珣的手,她就觉得世间没有什么能阻止她爱这个男人,但这样的生活让她厌倦了,那些飞蛾扑火的女人,她真的挡倦了。 揉揉太阳穴,姬宓找了块大石头坐下,靠在千代沐的肩上,不发一言,两人不知在一起坐了多久,姬宓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这一段想了多少事情,但她知道都是关于千代沐的。 “日后一切宫廷宴会都拒绝掉,不要让我看见。”姬宓对一旁的兰香说,她再也不想参加宫宴了,无论是谁的,无论是关于什么的,都不要让她看见。 只要是宴会,她就不会有好心情,一个不会让自己开心的活动,那就没有再参加的必要。 千代沐知道她现在心情不好,只温柔的摩擦着她的手掌,不多说什么,陪着她就好了,感情世界中,语言是最苍白无用的。 又坐了一会儿,宫中宴会终于是散了,听着人群的脚步声,千代沐牵起姬宓的手,“走吧宓儿,回家了。” 姬宓站起来时,看着千代沐的眼睛装着星星,千代沐被她看得不好意思,红着脸啄了一口她的脸颊,赶紧移开了视线,牵着她的手走在已经被磨得光滑的石砖上,小心的生怕她踩滑。 两人缓缓行走在夜色之中,千代沐侧过脸看她素净如莲的脸庞,心中升起一丝歉意,“宓儿本可以活得洒脱自在些的……本不用应付这么多事。” “我自己选的,我从未后悔。与子珣在一起很自在,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姬宓没有看他,但千代沐好像能从她的话中看见她的脸,平静、自然。 世人都说是你高攀了,但其实我不过是个累赘,拖累了你本应该自由无拘束的生活。 有时候千代沐想找一处小山庄,隐姓埋名,不参政事,只与宓儿相携到老,但这又谈何容易,五神那边无数的人虎视眈眈,五灵还需要他。 微凉月色下,二人之间的气氛微妙不可言喻。 那些西域使臣回到驿馆后,正如他们所想,公主摔了所有能摔的东西,骂退了一众下人,只留下刚才殿上那位替她说话的谋臣。 男人看向公主的眼神中有怜惜,公主以为她是西域最尊贵受宠的公主,其实她才是最可悲的,身为棋子却不自知。他微微叹气,只希望公主回去后,不会成为王上手中的弃子。 想到刚才姬宓咄咄逼人的脸,男人心中升起厌恶,若不是她,公主本可以顺顺利利的嫁入神使府,享受荣华富贵。 什么事都怪在姬宓的身上,他们从未想过,就算姬宓从来没有出现过,更没有与千代沐相好过,这位气焰嚣张的公主也不可能成为千代沐的妻子,不为其他,就因为他们不是一路人,缘分这种东西,是强求不来的。 “都是那个姬宓。”公主快将自己的手心抠烂了,但她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用的力气那么大,只不停的咒骂着姬宓。 害得姬宓在府里还打了好几个喷嚏,让千代沐以为她是吹风吹出病了。 要不是有姬宓,就凭她刚才那样奋力的热舞,千代沐怎么可能会不心动!再一次,新换上的茶具被掀翻在地,碎成一堆尖锐的碎片。 壹柒肆 西域王入都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最近的北月都城不甚太平,偷盗比从前多了不少。大街小巷里多了好多外族人晃来晃去的,居民治安得不到保障,但这些并不是最让千代沐头疼的问题,最令他头疼的是某一天都城城门上突然多出来的一具经仵作验尸去世已久,却并未腐化的尸体。 尸体的皮肤充满了弹性,毛发和指甲也还在生长,但他的心脏已经不再跳动,身体冰冷却没有尸斑,且散发着一股子幽异的香味。虽是被绞住了脖子吊在城门上,放下后却犹如睡着一般,姣好的面容平静祥和。 洁白如雪的裙上几只血红蝴蝶绣得鲜活灵动,翩然起舞与裙上;发髻上做工精细以红宝石为主的蜻蜓步摇在风中摇曳……从头到脚,华贵的服饰都表明了这具尸体的身份并不简单。 姬宓是在城头上看见这具女尸的,当时尸体被抬走时,她发间的蜻蜓步摇一步一颤,脚踝上有用红线系着的金铃随着摇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不用多言语,这位香消玉殒的女子生前定是位灵动多姿的美人,只可惜不知因何缘故,早早去了黄泉,还未体会世间之美好,这一生便匆匆结束了。 “是不是有消息了?”姬宓见天月气喘吁吁的跑进院子,便知道应该是有眉目的,神色焦急的问到。 这件事虽然千代沐和皇宫里都在查,但姬宓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子珣查着,她也查着,在保证不添乱的前提下说不定还能收集一些有用的消息帮子珣的忙呢。 天月知道她着急,不敢耽搁,还没来得及歇下来喘口气便将自己得到的情报交给了姬宓。她翻看了这厚厚一沓情报,看得她头昏眼花,一大堆不认识的字在她眼睛面前乱飞,这可不是她所熟知的任何一种语言文字,还是等晚些时候子珣回来了交给子珣看吧…… 遂便将这一沓情报交给了月桂,让她放在了千代沐书房的桌上,好让他一进书房便能看到,也不知道这上面会不会有子珣所需要的。 姬宓注意了一下天月的表情,知道他还有话没说完,示意他有说出来,让大伙分析分析。小姐都开口了,天月不敢有所隐瞒,为难的开口:“这件事不简单……宫中有传言流出,说那具女尸是西域的皇族,身份显贵,与上次那宴会上的公主应该是姐妹。此事搅得宫中大乱,听说西域王已经快来了,今日……估计就能达到都城。” 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姬宓的表情,见她没有太明显的不悦,虽是轻松了许多,但还是提着一颗心不敢轻易放下,想了一下,天月补充道:“小姐要不要进宫去看看,主子好像被那公主缠住了。” 又是她。 话音刚落,姬宓手中刚从树上剪下准备插入花瓶的花枝被她粗暴的折断,咔吧一声虽并不算大,院子中的人却都听了个真切,大家都知道小姐生气了,所有人赶紧低下头不敢直视姬宓坐在的位置,一个眼神都不敢有。 姬宓也意识到刚才自己的确是情不自禁了,回过神来丢掉那支被她折断的花枝,无所谓的继续手上的动作,“子珣不会理她的。” 话是这么说,但姬宓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只要一提到那位公主,她的情绪就会有很大的波动。 此时皇宫中,白言隽的书房里坐了不少的大臣,都是在朝中说得上话的,大家都在担心,这西域从前未出现在五灵,如今这样大张旗鼓的来北月,想必是有什么目的的,因为是突然冒出来的国家,没人知道他们这个国度的国力已经到达了哪个程度,以及会对北月造成什么影响。 这一切都是需要考虑的,就当所有人心急如焚时,千代沐却展现出了异常的淡定,以他现在的实力,五神与五灵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确实不需要为了这等小事担心,但那些不清楚他真正实力的大臣却嘲笑他的自大狂妄,当然这些都是在心里的,没人敢表现出来。 殿外太监捏着尖而细的嗓音低声道:“皇上,神使夫人入宫了。前方传来急件,不出一个时辰,西域王也要入都了。” 姬宓怎么会来了?所有人眼中都存着疑惑看向千代沐。 女人不可参政,难道…… 不会如他们所想的那样吧,千代沐竟然让姬宓参与朝政,这可不行,其中一位为人正直,但太迂腐的大臣起身与千代沐恭敬道:“神使大人,如今我们可是在商议朝政,此事有关我北月命运,且不可让女人参与。” 一旁的另外几位大臣惊叹于他的直言不讳,也都同意他的话,大家都点着头支持他,身为皇帝的白言隽却是一言不发时刻注意着千代沐的表情。 男人只微一挑眉,除此之外脸上再没有任何表情,千代沐目光深邃的看着眼前站起身来与他提出抗议的朝臣,光是这一个没有什么意思的眼神就看得那大臣心中发凉,没想到千代沐竟然洒脱一勾唇角,爽朗的笑了起来,而后才道: “齐大人大可放心,本座的夫人并无心参政,想来是有什么急事才入宫来找本座的。”他的丫头他最了解了,宓儿这么热爱自由的人,怎么可能会醉心朝政,宓儿通常只是在他感到为难时才会为他出谋划策。 他虽然已经撇清了姬宓和朝政的关系,但是还是有诸多大臣心中不满千代沐如此宠爱一个小女子,在他们的观念里,就应该是男尊女卑,千代沐这样,只会给他们男人抹黑。他们认为的并不是千代沐认为的,千代沐认为,丈夫尊敬妻子的意见,宠爱妻子,不仅不是一件羞耻的事,反而是值得所有男人学习的事,但有的思想太根深蒂固了,不是他一人能够撼动的。 “夫人请进,可当心着脚下啊,有门槛。”太监,是宫中最会审时度势的一类人,他们能够看清什么样的主子是值得巴结的,现在的姬宓,正是他们需要巴结的对象。 所以在面对姬宓时,身为大太监却还是低声下气的讨好着姬宓,这倒是让里面的某些大臣心中不爽了,要知道,他们有时要用银子、用珠宝才能让这个太监有一点点好脸,没想到对姬宓,竟然是这般的谄媚殷勤。 进入到书房中,姬宓发现无数只眼睛正瞪着自己,她坦然走上前向白言隽后,坐在了千代沐的身旁,拿出天月收集来的那一沓情报。 在知道西域王也要入都后,姬宓察觉到此事一定不简单,再过不了多久西域王就会进入都城,说不定那个时候子珣还未回来,她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在来宫的路上,她翻看了一下这些情报,大多数字虽看不懂,也不知道是何意思,但还是能从某一些字里面拼凑出个大概,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意思了。 这一厚摞是什么东西?所有人的眼睛都从姬宓的身上移到了千代沐手中的纸页上,大家都好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够让姬宓这么着急的入宫来找千代沐。 “这些文字我也无能为力,不如大家一同来看看?”千代沐脸上难得的出现为难的表情,他都搞不懂的东西,其他人应该也不会懂,但说不定呢,事有例外,就连白言隽也仔细查阅了一下上面的内容,但也还是于事无补。 在场没有一个人能够看懂上面的文字,千代沐也只好先将这厚厚一摞目前看来没啥用处的纸收进了空间里,先迎接完西域王再商议此事吧。所有人从书房里散去,大家在皇宫里等着,也不知道那位西域王,是个怎样的人。 不知是不是这位西域王故意的,他明明已经到达了北月都城,却还要在城外逗留一会儿,派人送来消息可能会晚一些到,不论是朝臣还是皇族亲信,都觉得他们被耍了,这西域王分明就是故意为之,让他们等在秋风中,年轻的还好,老胳膊老腿的再吹吹就得病了。 还没等到这个西域王进宫,大家对他的印象就跌入到了谷底,这么不懂得礼仪礼节的王,能将一个国家带领到什么程度,让人怀疑。 又过了一个时辰,这位西域王才姗姗来迟,他手边挽着的不知是王后还是宠妃,前凸后翘妖艳无比,身后跟着一群王子公子和奴才侍卫,金光闪闪的座驾让姬宓联想到了一个词:暴发户。 只是这暴发户的手笔也忒小了,迟来的百日宴贺礼竟然只是一尊金佛,送得不得人心就罢了,还这么小气,一小尊金佛做工一点不细致。 西域王身边的那位妖艳女子注意到了千代沐身后神情清冷高傲的姬宓,长眉一蹙,笑里藏刀的与西域王道:“王~那位女子刚才可未行礼呢。” 她这么一说,西域王眼睛看向姬宓,原想从姬宓的眼里探究出什么,却不想刚对上就被千代沐瞪回去了,白言隽在一旁凝视着那位女子严肃的与西域王解释:“这位是我们北月的神女,无上尊贵,说来,也当是你们向她行礼才对。” 白言隽说完,周围的人见西域王与那女子表情实在不好看,窃喜一阵后便听那女子不屑的看着姬宓阴阳怪气的说:“原来是神女大人,是妾身失礼了。” “无妨,只是我们北月的乡野村妇见了我都会规矩行礼……但念你第一次来北月这样的地方,不懂我们的规矩,我不怪你,下次见了我,可不能像今天这样宛如一个没有礼教的野人。” 大臣们听了白言隽的话是窃笑,听了姬宓的话后差点就直接笑喷出来了,原来听她暗暗嘲讽旁人竟然这么爽。 没想到啊,看起来这么年轻的一个小丫头这么的伶牙俐齿,这不是讽刺他们是乡下来的不懂规矩吗?西域王表情逐渐凝固,眼神阴厉的盯着姬宓,出了阴狠,再看不出别的意味来。 “还没介绍,这位是五灵的神使大人——千代沐。神女便是他的夫人。”千代沐与西域王的较量全在眼神中,最终还是西域王率先移开了自己的视线,这无声一战,是他输了,但以后,就不一定了。 这行西域人来后需要给他们开接风宴,一切按照国宴的标准来布置。 但在进入了宴会大殿后,西域王和他的宠妃刚坐下便开始挑剔这个挑剔那个,一会儿说大殿看上去太简单了,一会儿又说餐盘杯子什么的太廉价了。 虽然每个大臣都是面和心不和的,但对于外邦来的使臣什么的,他们向来都是一致对外的,关键时刻很团结,所以西域王在讽刺了北月一通后,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样的。 大家都希望皇上可以说些什么,但他没开口,反倒是姬宓,拿起他们桌案前的杯子打量一番后丢了出去,“西域王看不上这些杯子盘子的话,就自备吧。我们皇上一向以民为本,不搞那些花里胡哨铺张浪费的东西,北月国库虽是充盈,却也是要留着有大用处的,比如养兵防灾救济穷人。听说你们那里多风沙啊,而且几年难见一滴雨,百姓饮水都是问题,不知西域王用的那些华贵金饰中,会自己冒水出来吗?有这功夫挑剔这哪儿的,不如把你们用的那些金杯银杯琉璃杯的卖出去,发展发展水利呢。” 在座的有不少人都是被姬宓嘲讽过的,但他们这一次竟然全部站在姬宓这边,希望她再多说些,说得这西域王灰溜溜滚蛋最好,什么东西,装样子装到他们北月来了。 姬宓这番话确实戳到了西域人的痛处,西域王虽恼怒与她的话,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做些什么,在没有摸清一个国家的实力之前,贸然行动只会招来灾祸。 但他那宠妃与他想的可不是一样了,起身来到姬宓面前,对比之下,这女人的身材要比姬宓好了不止一个等级,但骨子里妖艳贱 货的气质还是与姬宓她们这些大家小姐、夫人的尊贵之气无法比拟,“王与你们的皇帝在说话,可没有你这个小女子插嘴的权利。” 话语间伸手要打在姬宓脸上,大臣们忙拍桌起身叫住她,“放肆!五灵神女岂是你一个小国王妃能打的!” 但那女人就装听不见,眼见姬宓就要结识挨到这一掌了,却见她躲都没有躲闪,那宠妃的手僵直悬停在空中,她现在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灼烧,强忍着眼泪看着姬宓问:“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让你知道冒犯我的下场而已,这还算轻的,再敢对我大呼小叫的,我保证你不能活着走出这个宫殿。”今日姬宓在大殿上这一番举动可是好好给那群西域人一个下马威了,平日里对姬宓有诸多不满的朝臣今日也都在心里为她叫好。 也正因为姬宓在殿上这一系列举动,终于打消了那自高自傲的西域王一身的气焰,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女子,竟然都有那样的手段,北月,还真是卧虎藏龙啊,看来要想吞掉这个国家,还需要一点时间。 夜里,西域王想了一堆的计划,也废了一堆的计划,最终还是郁闷的睡下,睡下就好了,梦里什么都有,就连他成为北月的皇帝这种荒谬的事都有,也算满足一下他了。 但他的宠妃可就失了眠,在西域,就连王后都不敢对她那么说话,今日居然被一个小丫头威胁了,这让她以后还怎么在西域做人。 要说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竟然还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姬宓动手,今天的天上还好是姬宓动手,要是千代沐,她可能连手都没了。 不过……也要怪西域王平日里太宠她了,这两人全然忘记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这一次来北月,是西域王此生做过的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千代府中,姬宓在铺床,千代沐在整理自己的书桌,整理完后望着身姿轻盈的姬宓,千代沐情不自禁的从后面环住了姬宓的腰,“好了宓儿不要理了,反正一会儿都会乱的……” 姬宓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红着脸的她已经被丢在了床上。 第二天清晨。 从床上醒来时姬宓第一时间就是寻找不见了的千代沐,心里正着急呢,发现男人正喝着茶坐在书桌旁研究她给的那一沓情报。 姬宓挠挠头去水盆边洗漱好了后扑进了千代沐的怀中,“你不在我都睡不好,干嘛起那么早啊,这东西交给血羽她们去查查不就好了。”她打了一个哈欠,眼睛眯成一条缝困得不行,最后还是倒在千代沐的怀里睡着了,弄得千代沐抱她起来也不是,坐在这里也不是,抱她的话可能会吵醒了她,就这样坐着的话,他腿有点麻…… 罢了,就这样吧,还是小娇妻比较重要,美人在怀,千代沐抱着姬宓竟然也有些困了,放下手中的情报沉沉睡去。 夫妻俩就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睡了良久。 壹柒伍 被记恨了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自从上次被姬宓好一通教育以后,那群西域人这些天老实了不少,但还不乏一些没事找事的。 好在最近姬宓忙着帮千代沐处理那具女尸,没工夫搭理这些小鱼小虾,只叫夜月他们多注意点,不要让那群西域人欺辱了咱们自家的百姓。 “西域王,这具尸体是突然出现在我们北月城墙头的,你们能说是我们杀的呢?”这简直没道理啊,姬宓愠怒看着眼前完全不讲道理的西域王,心中充满了对这男人的鄙视。 他的行为毫无章法可言,说话没有逻辑。她说东,这位西域王扯西,她说上天,这男人说下地,弄得姬宓连和他待在同一个地方都觉得恶心。 再看他这漫不经心的模样,更让姬宓火大,明明对这具尸体根本一点都不在乎,却又咬着完全没有逻辑的事情不放。 男人不紧不慢的仰脖饮尽夜光杯中的香醇美酒,用一种几近邪魅的声音与姬宓道:“她是本王最疼爱的公主,如今死在了你们北月,当是你们北月该给本王一个交代,怎么宓小姐这般凶神恶煞的?” 这话可真把姬宓给逗笑了,她凶神恶煞?她刚才不是在好好的讲道理,嘿,她算是见识了,这个西域王颠倒黑白的能力是天生的吧,否则怎么这么厉害? “你还没见过我真正凶神恶煞的时候,身为一国之主,蛮不讲理,更无逻辑章法可言,今日便到此结束吧,告辞。”说完姬宓牵上千代沐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驿馆。 本是想心平气和的解决掉这件事的,毕竟此事在北月动静挺大的,甚至都惊动了其他国家的几位皇帝,谁都不想看这件事恶化下去,但经过这几天的交涉姬宓算看明白了,这个西域王来此的目的不简单,根本就不是为了他口中这位最疼爱的公主。 如果按照这个逻辑猜想,那便说得通了,西域王需要一个入都的理由,还有什么理由是比备受宠爱的公主被杀,来此讨要说法这样的理由更简单有效的呢? 回去的路上姬宓撞见几个西域打扮的外族人正在馄饨摊里坐着吃馄饨,可能是因为从来没吃过,一边吃还一边夸赞摊主手艺好味道很棒这类的,直直将摊主夸得笑得合不拢嘴。 最近发生了三桩外族人打伤北月百姓的案件,因为是外族人,所以对他们只是小施惩戒,正因为这些外族人的胡搅蛮缠,也让姬宓对他们厌烦至极,可现在看来,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她想的那么坏,是自己狭隘了。 但刚转变想法还没有一分钟的时间呢,瓷碗里被他们吸溜得连一滴汤水都没有剩下,两人站起身来手用衣袖抹了抹嘴巴,心满意足的拍拍圆滚的肚皮,摊主就站在一旁搓着手赔笑等着二人付钱,没想到,这俩人居然抬脚就走了。 摊主见状赶紧追上去拦住了其中一个,指着两个还剩了些葱花的瓷碗弱声道:“二位客官,还没给付账呢……” 刚才还夸赞老板手艺好的两个外族人立马翻脸,不耐烦的扯过自己的袖子嘴里叽里呱啦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看样子是惯犯了,姬宓与千代沐所站的位置那摊主与两人都看不见,姬宓并不打算立马插手,先静观其变,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边正吵得激烈,远处走来一队与这两个外族人一样衣饰的大汉,看到是自己的人和北月人吵起来了,那队人加快脚步来到馄饨摊前。看他们这嚣张跋扈的样子姬宓也不指望他们能讲些道理了,果不其然,一队人开始打砸馄饨摊,就连里面吃馄饨的百姓都给人家撵走了,完事后不仅没有一点忏悔,然而是高抬着下巴,一脸得意的看着不知所措的馄饨摊主。 这时候姬宓又见另一边走来了他们自己的官兵,希望这群官兵不会让她失望了。 “干什么干什么?!为什么要砸老先生的摊子?!”领头的官爷看上去年纪并不大,左不过二十岁的样子,面对这些西域人手里的弯刀,丝毫没有怯懦,声音高亢,引来了不少百姓围观。 对面那群西域人为首的上前一步推开了这个小首领,目中无人的继续打砸馄饨摊子,姬宓看这小官爷的样子,心想他是不是害怕了,没想到自己刚要上前阻止的时候,那人竟用自己的锃亮银刀的刀背打伤了推他的西域人。 围观的都是北月百姓,平日里受够了这些蛮横的西域人,今日可算是有人帮他们出口气了,姬宓在后面看得十分满意,不知道这男人是哪位大人的手下,可以提点几句。 自家老大被人打了,他们也不能干站着啊,那群西域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决定大家一起上,仗着人多把北月的官兵围在了中间,周围的百姓生怕祸及自己,赶紧给他们让开位置。 “想打架是吧?你们西域王在皇宫里白吃白喝这么些日子,你们这些人居然敢这般欺负我北月的百姓,真当我北月无男儿了是吧?!行,我今天就要让你们付出代价。”男人提起自己的大刀正要与前面的人拼个一二,刚起势就被叫住了。 有的百姓看得正起劲,经这么一叫兴致全无,愤懑的四处张望,企图找出声音的源头。 月桂兰香拨开前面挡着路的人,千代沐携着姬宓从后面缓缓走了出来。姬宓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小首领,嘴角勾起一个满意的弧度,弄得所有人都疑惑重重。 那群西域人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来到姬宓的面前指责刚才用刀背打人的小首领,那义正言辞的模样,要不是姬宓将事情的经过都看了个仔细,还真会相信他们的话。 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就连这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的能力都一个样,姬宓不想再听他们添油加醋的讲下去,出言打断了唾沫星子乱飞的那个西域小头头,“知道了,我会秉公处理的。” 而后姬宓转过脸对一旁的千代沐温声道:“子珣先回去吧,我来处理。”千代沐心里清楚这丫头一定不会吃亏,嘱咐了几句便也放心的把这里交给了姬宓。 “那你呢?有没有什么想说的?”目送千代沐离开后,姬宓神情严肃的问一旁的北月小首领,这表情倒是让那群西域人有了些胜利的希望,但姬宓向来喜欢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小首领将刀收回了刀鞘之中,看着那群西域人满脸鄙夷的道:“他们欺负我们的百姓,属下身为巡治官不能不管,再说我不过是用刀背轻轻拍了一下那人的后背,他便哭天喊地的,不像个男人。” 这倒是,刚才这个西域首领的哭喊的样子确实不像一个男人,姬宓看向巡治官的眼神中充满了欣赏,作为一个巡治官,他不仅够格,而且做得非常好。 巡治官存在的价值正是为了维护都城的治安,如果别人都欺负到家门口来了还不作为,那可真不配再待在北月了。 他刚一说完,那西域的首领便怒视着他尖声叫喊,“胡说八道!分明是那老头的馄饨脏,我的人吃坏肚了,要我说这就是你们的错!” 此人一概不提打砸馄饨摊的事,只说老先生的馄饨让他两个手下吃坏了肚子。他们想的就是,反正他们是外邦人,姬宓根本不敢拿他们怎么样,只要有动作,他们便随便找个理由告到王那里去,让王来收拾这群刁民。 姬宓在一旁听得发笑,眼光流转,月桂心领神会,上前二话不说踹了为首的那个西域男人一脚,这一脚力道可不小,将那身高足有六尺的莽汉踹在地上跪着。 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姬宓主仆三人,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女人给踹翻了,这仇要是不报以后他还怎么在部落里混。男人猛一站起来,还没完全站稳又被月桂踹到在了地上,踹完还嘲讽了他一句,“哎呀,我就这么随便一踢,没想到大哥你骨头这么软啊。” 围观的百姓纷纷笑出声,就连在外严肃冷漠的天月也不例外。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男儿膝下有黄金的道理他们虽为外邦人却还是知道的,没想到他堂堂几尺高的男人竟然在这三个丫头手里受辱,不可忍受! 男人犹豫着要不要起身,却听月桂再一次开口:“怎么?跪着就不想起来了?”短短一句话让他脸上本就不善的脸色更加难看,因长期风吹日晒而变得黢黑干燥的脸上竟能看出一抹淡淡的红色。 好不容易起身,男人指着姬宓势要给她一点颜色瞧瞧,可还未上前,天月拦在了二人之间,虽然比他矮了半个头,但天月胜在气势,直将男人逼退几步,又不能收拾姬宓,可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男人咬牙切齿的想了一会儿,终于是搬出了他们的西域王,“你们都给我等着,回去后我便将此事告知你们的皇帝和我们的王,看他们怎么处置你这个小姑娘。” 姬宓听完他的话后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你告去吧,看你们王敢把我怎么样。再说,你以为你手下刚才做的那些事我没看到吗?现在给你两条路,一,赔钱道歉;二,我现在就扭送你们几人去皇上面前,让皇上来评评理。不过你相信我,你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见周围人对姬宓的尊敬程度,男人知道这并不是一个等闲之辈,一个女子能让在场这么多人敬畏,若不是有一番手段,想必也是势力庞大之人,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不要与这样的人结仇比较好,免得到时候他们这几人真没有什么好下场。 他带领着自己的手下想离开这个地方,可现在已经晚了,天月抓住男人的袖子不放走他,姬宓再一次问他赔钱还是面圣。 “见你是个小姑娘不与你计较,你要再这般紧逼不退,休怪我对你不客气!”男人语气突然变得强硬起来,这倒是让姬宓提起些兴趣了。 好啊,那便让我看看,你怎么对我不客气吧,姬宓唤回天月,自己上前,凛然站在男人的面前,因为对方比自己高出许多,姬宓不得不使劲仰着头才能看到对方的下巴,“赔钱,还是进宫?” 这一下男人彻底怒了,抽出自己腰间的弯刀,弯刀上镶嵌不了不少看样子价值不菲的宝石,看来,这男人不简单啊,姬宓愈发觉得有趣了。 他刚一拔出刀的瞬间,那位从刚才起就一直站在旁边不做声的巡治官赶紧将姬宓护在了自己身后,沉声与那群西域人道:“宓小姐身份无比尊贵,若是损伤半点,连带着你们西域王的性命都不保!” 但现在谁听他的,就算听到了也当他是在开玩笑而已,一个小女子,身份再高能高到哪里去,一群西域人纷纷拔出自己的武器朝着姬宓步步逼近,若是换了旁人,见这阵势一定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 姬宓不同,她只觉得眼前这些西域人还挺搞笑的,在北月,竟还敢这般目中无人,看来,那位西域王暴发户的外表下藏着很大的秘密啊。 “宓小姐,你快走!这里我们哥几个先给你挡着,你快去找神使大人!”姬宓玩味的看着眼前母鸡护崽似的护住自己的巡治官,年纪不大,但很有正义感,将来应该会是个不错的武将,要不要……和子珣提一提,给这巡治官升升官职什么的? “退下吧,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的。”别看这些男人一个比一个凶,但握着弯刀的手明显都是抖的,显然他们知道姬宓的身份,姬宓也料定了他们畏惧自己的身份,现在做的这一切不过都是虚张声势罢了。 心中虽有疑惑与诸多劝告的话,但巡治官还是依姬宓的话往后退了几步,站在姬宓的身后,时刻注意着对面那群野蛮人的动作,只要敢动手,那他绝对不会手软,誓死也要保护好宓小姐的安危。 对面紧握着宝石弯刀的首领望着姬宓轻松的脸怒气越发高涨,竟不顾其他朝着姬宓冲撞过去,“是吗?那来试试吧!”可他人还没挨到姬宓呢,就被天月一脚踹飞了几米远,天月的脚劲可要比月桂大得多了,单是这一脚就直接将那男人踹吐血。 “啧啧啧,可怜啊,你说你赔钱不就好了,搞这么一出,多丢脸。”姬宓走到男人的旁边后蹲下身子笑里藏刀的看着他,听话就没这么多事了,可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装聋的人。 被踹这么几下,这群西域人算是知道自己和对方的差距了,一个个拿着弯刀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姬宓换下了伪装了笑脸,阴沉着脸发出最后的警告:赔钱,还是入宫。 看清形势的首领不敢再造次,值得叫上几个手下凑好银子赔给了那个摊主,走前还不忘凶狠的瞪一眼姬宓,留下一句我还会回来的便匆匆离开,最终消失在人群之中。 馄饨摊主向姬宓道谢后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回家了,这个馄饨摊子估计有好几天都不能开了,得准备的东西还挺多。 围观的百姓逐渐散去,那巡治官也准备与姬宓行礼离开,却被姬宓留住了,两人走在宽阔的大道上,姬宓闪烁着眼光看着他问:“你刚才为什么要一直护着我?” 姬宓能感觉到,这个男子对她真的是一种老母鸡护崽的关切爱护,并非是男女之情。她猜不出答案是什么,没想到男子的答案却出乎她的意料。 男人似乎回想起什么,憨厚的笑着揉了揉湿润的眼睛,“崎县洪灾,宓小姐救了我们全家,或许您不记得我们了,但我们可是半分不敢忘却小姐恩德。” 没想到那么以前的事情了,竟然在北月遇到了崎县的人,姬宓有些惊讶,释然笑道:“职责所在,你不用这样,为什么想到来当巡治官?” “一开始只是个衙门里的小捕快罢了,后来大人见我办事利索,认死理胆子大,就派我做了巡治使,后来做得好了,大人便又将我升到巡治官了。”男人不好意思的挠头,憨厚老实的脸上多了一片红晕。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姬宓点头笑着没有说话,两人走了一段路,姬宓忽得开口问他:“愿意来我府上吗?转眼我孩子也到了学步的时候了,正需要一个人帮忙照看,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你知道,我在五灵结仇甚多,不少人虎视眈眈,你若能来帮我保护云儿的话,那我可要轻松许多。” 她身边其实根本不缺能人,但让他来,姬宓也是有打算的,主要看中了他踏实肯干。 姬宓的话让男人有一会儿的分神,到宓小姐的府上做工,这可是梦里才会有的吧……今天难道就是他转运的日子?一会儿是不是要去烧香感谢神明? 没有半点犹豫,男人二话不说的便答应了。 壹柒陆 阿越的坦白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城门悬尸案一直没个了结,因为西域王的满不在乎,这具女尸也只能一直停在城外花氏的修建的义庄中。 “西域王好兴致,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死那么久了您还有心思来此喝花酒。”本是上街置办些东西的姬宓,刚买好东西转过身便看见正歪斜着身子从桃红楼出来的西域王,忍不住冷嘲热讽了一番。 都知道姬宓背后的靠山是千代沐,西域王不好直接与她撕破脸皮,可被她说了这么一句,现在的表情也不好看,一直以来隐忍的情绪最终还是借着这一点酒劲全部发泄了出来。 他也就是趁着姬宓身边没了那些碍事的下人,加之他喝了酒的缘故,胆子更大了,对姬宓不论是言行还是举止动作都能轻佻放肆起来。 姬宓是看惯了帅哥美女的人,这西域王虽说长得还算是标志,但布满褶子的脸告诉所有人这是一个上了岁数的男人,这一张老脸泛着荡漾的表情怼在姬宓的面前,再怎么淡定的人也会不淡定吧。 姬宓将西域王推开,嫌弃的看着自己被他触碰过的地方,好似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似的不停擦拭着,嘴里不停的念叨,“注意你的措辞西域王,这是北月,不是你们西域。若按北月规矩,你当是该像我行礼并且恭恭敬敬的称呼我一生神女大人,若再这般胡言乱语,小心我 抽了你的舌头让你往后都不能再说话。” 话落,眼前的男人果然收敛了许多,不再似刚才那般污言秽语,老老实实的躬身与姬宓行礼,但他的眼神始终离不开某个地方,让姬宓无比恼怒。 但很快这个猥琐的男人便转移了视线朝姬宓的身后看去,眼神之中的侵占与欲望不加掩饰,让姬宓有些摸不着头脑,莫非是看见什么了? 她随着西域王的眼神转过身子,却发现身后站的竟是许久不见的血羽与蛰姬,姬宓一看到二人眼睛都亮了,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高了好几个度,“血羽念念!你们怎么来啦!” 这北月的美人虽然多,但和西域的女子比起来,多了柔少了媚,不是他所喜欢的类型,今日好不容易得见两个身材曼妙,衣着也符合他胃口的女人,没想到,这姬宓竟然认识?西域王忽然发现这个世界很小,小到几乎所有的人都认识姬宓。 “当然是想你和云儿啦,我家宝贝呢?”血羽刚来最关心的不是姬宓,而是她的宝贝云儿,蛰姬也不例外的和她一起询问云儿的近况,搞得姬宓都有一点吃醋了。 姬宓夹进二人中间,一边挽一个,白皙的脸蛋上因为激动而覆上了一层淡淡粉红,“想我是假,想云儿才是真吧,你们两个啊,尤其是你血羽,既然爱得死去活来的,那还不如赶紧把事情给办了。”说着姬宓往后面瞟了一眼,跟在三个姑娘身后的血镜难得的红了脸颊,低着头不敢对上姬宓的视线。 是不是忘记什么了?姬宓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没有吧……不想了,虽然好朋友没有到齐,但今天血羽和蛰姬一同入都,她高兴,晚膳要去长宁楼大吃特吃! 离她们越来越远的西域王望天长叹,还好是把他忘了,但……那两个女人的身材真是太火爆了……心动啊。 几个女孩子坐在种满了各种花卉的院子里笑得不亦乐乎,姬宓听见一阵轻缓的脚步声,抬头发现竟是温孤越来了,他怎么会来了,子清他们没有跟着一起吗?对于温孤越,姬宓亦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无关乎男女之情,就像是心与心之间的默契。 “阿越你怎么也来了啊?阿宁子清他们没有跟着你一起回来吗?”说着姬宓还不停向他的身后张望着,期待着能看到那几抹熟悉的身影。 来之前,因为事关重大,温孤越特意与千代沐商量过了,在两人的一致决定下,温孤越还是决定把自己一直以来最大的秘密告诉阿宓。 男人看向姬宓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柔情,他从前也用这种眼神看过姬宓,但自那夜与子珣长谈后,再没有过了,“阿宓,其实……我便是魔君,万年前我为了寻找子珣,走遍了五神与五灵的每个角落,这也是我失踪的原因。”他的语气有些犹豫,他不确定阿宓是否能接受这个事实。 可没想到姬宓居然坦然一笑,拉他坐到了蛰姬的旁边,伸了个懒腰后才悠悠开口:“其实我早就知道了,还记得我们在学院里,你以念念夫君的身份与我们一同品茶,从那时我就知道阿越你便是传说中的魔君了。” 细节永远是决定成败的关键,这件事虽无关成败,但魔君喝茶时的每一个动作,就连起身、行礼、入座这些动作,都让她联想到阿越,但她一直在等,等一个确切的答案,很高兴,他终于愿意说出来了。 “温孤越,温孤念。你们两个才是天作的一对啊,如今一直以来你们夫妻二人竭力隐藏的真相已经摆在了我眼前,你们也大可不必藏着掖着了,大家成双成对了,我见了也欢喜,什么时候,也生个宝贝给我耍耍,免得你来老抢我家云儿。” 听完她的话温孤越觉得自己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原来她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有说而已。 几人聊了很长时间,话题基本上都很轻松,偶尔姬宓会把自己觉得棘手的问题抛给这几个聪明人,很快能得到解决,这就是有朋友多的好处,有麻烦的时候,一人出一个主意,取最好的最合适的主意,自己就不会觉得孤立无援。 直到一个不速之客出现在千代府里,姬宓几人的茶话时间才被迫结束,来人是姬宓近期最不想见到的人,不用猜,一闻这冲鼻子的香味就知道是那位老妖男西域王了。 血羽几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位西域王,还以为是姬宓的朋友,一开始对他的态度还是很和善的,直到两个美女都注意到这位西域王明显的不怀好意,态度开始急转直下变得疏离,甚至不愿多给对方一个眼神。 “宓小姐,本王想了一下,那件事情还是应该尽早解决的。”自始至终,西域王说话时眼神就一直没有离开过蛰姬,至于盯的是哪里……反正是会让温孤越这样温文尔雅的人不爽的地方就对了。 姬宓的眼神在二人之前来回流转,最终挡在了蛰姬的前面,阻隔了他赤 裸裸的视线,神情不悦的看着西域王没什么好气的道:“这件事不适合在宫外说,西域王若真有心解决此事那再好不过,不如约在三日后,我们入宫再聊,现在我与我的朋友们有要事相谈,不送。” 逐客令都下得这么明显了,是个正常人都会离开了吧,但西域王就不,偏不走,哎,人家赖在千代府了,把这里当成自己的西域了,大声的吆喝着下人给他来杯茶。 千代府里的下人都是有眼力见的,知道听谁的话,夫人对这男人态度这么冷淡,摆明了就是不待见他啊,自然不会去理会他。 行吧,愿意待在这里是不是?行,那你就好好待着吧,姬宓准备带着血羽几人上街上走走逛逛,没想到她们到哪儿,西域王就到哪儿,姬宓每每转头看到他那张不怀好意的笑脸,就觉得无比恶心,但她还没办法,说的话,人家说这大路朝天,他爱走哪里走哪里。 “夫君帮我理下裙摆吧,这条裙子好像有点长了……”蛰姬蹙着眉头手上摆弄着自己的裙摆。 面对蛰姬的时候,温孤越无论是脸上还是眼底,都是姬宓从未见过的柔情蜜意,看得出来,他很爱自己的妻子。 蛰姬这番话是故意说给一直跟在她屁股后面的西域王听的,在听到她的话后西域王也确实有一会儿的失神,但很快便恢复过来,这世上就没有他想要却得不到的女人,就算是有夫之妇也不例外。 幸好姬宓她们不知道此时西域王满脑子的龌龊想法,否则一定敲开他的头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脑子,怎么会有这么多脏东西。 温孤越细心的为蛰姬整理好了裙摆,上前重新挽好她的手,眼含笑意的看着蛰姬道:“这条裙子念儿竟然还留着。”这是他们大婚后不久,他送给她的礼物,没想到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这条裙子还像新的一样,甚至看不出时光匆匆流过的痕迹。 “是啊,平时都不舍得穿,今天一早也不知怎么的,就不由自主的打开了珍藏着这条裙子的柜子,将它从里面取了出来穿上,现在想来,这或许就是你我二人的默契吧,你簪上了我亲手为你做的簪子,我穿上了你送给我的裙子。” 这二人腻歪起来也不比姬宓千代沐好多少,直腻歪得血羽鸡皮疙瘩直掉,被蛰姬看见后还好一通嘲弄了一番,“你看你那样,你和血镜腻腻歪歪的时候我不也没怎么嘛?” 她这话姬宓同意,别看血羽平时冷冰冰像块不可能融化的冰块一样,其实私底下与血镜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可放得开了,要不是姬宓上次撞见他们在瀑布边激情热吻,她还真不相信血羽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你怎么还跟着我?你到底想干什么?”又走了一段路,西域王还是一路跟着蛰姬,这让蛰姬彻底怒了,她见过不要脸的男人,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好歹也是一国之主,怎么跟个痴汉似的一路跟着他,到底想干什么啊?!蛰姬脸色黑到了极点,那西域王却分不出个好赖来,腆着一张老脸上前搭讪,“嘿嘿小姐,本王是西域的王,初次见面,敢问小姐芳名?” 他现在的表现就像是刚才尾随的不是他,但蛰姬几人已经看清楚了这个家伙的猥琐面目,谁都没给他好脸,蛰姬掉头就加快脚步拉着温孤越走了,这样的男人只看一眼就让她觉得恶心,才不会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他。 但西域王明显是看上蛰姬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冲上前伸出双臂拦住了两人的去路,堆笑堆得脸上全是褶子,再使点劲都可以夹死蚊子的那种褶子。 现在的蛰姬可没什么好脾气,冷脸不悦的道:“再不滚开我让你提前住王陵。”她没在开玩笑。 西域王身边的侍卫们一听这话,可了不得,全部拔出自己的刀来指向蛰姬,周围无辜的百姓们都被这些凶神恶煞的侍卫吓个半死。 “她是我的好朋友,放下你们手中的刀,否则你们的手今天全部留在这条街上。”姬宓开口,没人再敢造次,在姬宓的强势的威胁下收回了自己的弯刀,但还是警惕的时刻注意着蛰姬的每一个动作。 但西域王就好这一口啊,小辣椒,脾气爆,他喜欢,恨不能现在就抱到怀中好好蹂躏一番。真的,这个男人是姬宓自从的到了北月之后见过的最猥琐的一个男人了,色眯眯的眼神随时随地都在蛰姬的身上,好在阿越平和,若是换成了子珣,这西域王眼珠子可能就被挖去喂鱼了。 见蛰姬这边讨不到好脸,问不出自己想要的信息,西域王只好把风向转到姬宓这边,谄媚的上前问:“宓小姐可否告诉我你这位朋友的名字啊?” 告诉你?姬宓瞥了他一眼,这个无药可救的男人啊,自求多福吧,白了西域王一眼后挽着血羽的手离开了,只留下蛰姬、温孤越与西域王三个人。 温孤越在一旁忍了半天,不打算再忍了,将蛰姬轻轻一带,环在了自己的身前,面色不善的望着对面的西域王,“本君的女人你也敢肖想?” 此时的他与平时完全不同,若说平时的温孤越是温和儒雅的谦谦君子,那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温孤越,这才是当年意气风发,桀骜不驯的魔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充满了邪气。 西域王觉得这个男人要比千代沐还恐怖一些,不为别的,就因为他的那一双似乎能够洞察人心的眼睛,被温孤越这么一蹬,西域王不敢再有什么明目张胆的言行,只是……趁温孤越不注意的时候还是时不时的就看上一眼。 “现在赶快滚,否则本君真的对你不客气了。”其实温孤越是个很霸道的人,当然他的霸道只对蛰姬,他爱她,爱了她万年,即使中途有过迷失方向的时候,但蛰姬在他心里的位置依旧是任何人都不能撼动的。 这下西域王算是真的滚了,夫妻二人携手追赶上姬宓她们的脚步,见身后终于被了猥琐男,姬宓长舒一口气,“我真的怀疑,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当上一国之主的,一想到我和他呼吸的空气都是一样的,我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真的,经过刚才了事之后,即使是血羽这种与西域王不相熟的人都恶心他了,大庭广众之下,那么多眼睛看着呢,他都敢做到这种地步来,可想而知私底下有多淫 乱。 “我现在日渐怀疑这公主死因不简单,说不定……就是他所为呢。”姬宓的猜测很大胆,但她和子珣讨论过,子珣也觉得不对劲。 拿宝儿来说吧,她是青冥最受宠的小公主,青冥国君平时对她什么样子?磕了碰了都着急得不行,但这位西域王呢,自己女儿都死了,竟然还有心思在烟花之地饮酒作乐,来了不关心公主的死因,也不在乎她的尸体在哪里停着,是否已经安葬,只顾自己玩乐,一点都不像为人父亲。 还在千代府的时候姬宓已经把城门悬尸的事情给血羽几人说过了,经过刚才那么一闹,他们也觉得事有蹊跷,这西域王的表现未免太奇怪了些,女儿死了连头七都没过,还有那脏心思玩尾随。 血羽搭上姬宓的手给她鼓励,“别想那么多了,这么一个草包也能让你担心?好了,快带我们好好逛逛吧,来了好几次了,却从未仔细逛过,听说绣兰长街的新奇玩意儿多,不如我们去哪儿吧。”血羽不论是眼里还是心里,都不把西域王当回事,阿宓身边这么多得力的人,就算西域王有异心,还怕斗不过一个草包废物吗? 能坐上王位的人,一定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至少姬宓是这么想的,别看这西域王纸老虎一个,但万一他有出其不意的二手准备呢。 还是要小心提防着才好。 但再怎么提防都是后话了,现在眼前的事还是将这两位大佬招呼好,好歹要尽尽地主之谊吧,所以当天血羽和蛰姬买东西花的银子,全是姬宓的,不过都是些小钱,姬宓倒也不心疼,对待朋友,她向来都是很大方的。 “哎月桂你看,那是不是西域的公主?就是那个想嫁子珣的那个。” 哟这可是大新闻啊,又有一个想嫁千代沐的,血羽和蛰姬赶紧伸长了脖子往姬宓手指的方向看着,嘴里还不停的问:“在哪儿呢?哪儿呢?是谁啊?是不是那个穿粉红裙子梳个双螺髻的?” 此时,那边的女子也看到了她们。 壹柒柒 豪掷千金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对上姬宓的眼神,公主不屑的扭头便走,似乎一秒都不想多看姬宓一眼,原以为两人就这样错过了,但很快公主便将脸重新转了回来。 不为别的,只为了多看温孤越和血镜这两人几眼。 她看这俩男人尤其是温孤越时的眼神,就和她爹看蛰姬一样,毫不掩饰。而蛰姬也是一个占有欲非常强的人,眼见这小妖精眼珠子丢快掉她夫君身上了,能无动于衷吗?答案显然是不能的。 蛰姬将身旁的温孤越挽得更紧了些,娇媚的笑着与男人撒娇道:“夫君一会儿给念儿买好吃的嘛~饿了……还有啊,念儿柜子里的衣裙都有股子霉味儿了,夫君也要与念儿多买些衣料啊。” 或许是蛰姬女强人的形象已经深深刻入了姬宓的脑海,她总认为蛰姬是一个不需要男人来照顾的女子,今日得见她这般娇羞乖巧的模样,一时间竟还有些不适应。 “好,都买。”温孤越温和的笑着抚上蛰姬的脸,抬手整理了她额前的几缕碎发,又重新牵好蛰姬的手。 这两人真的很配啊,姬宓在不远处一脸慈母笑的看着二人之间温馨的互动,从前阿越对她的好感,想来是因为自己与念念有一些相似之处吧,阿越的内心深处,念念是谁都无法取代的。 对面那头的公主紧握住手中的绢帕,为什么,为什么她所喜欢的男人都已经有了家室,不过……旁边那个也不差啊,虽不像另外一个那么儒雅,却很有男子气概,是她所喜欢的类型。 血镜自是注意到了那位公主抛过来的眉眼,只觉恶心浑身起鸡皮疙瘩,他赶紧跑到一旁的摊子上挑了一个血羽应该会喜欢的簪子,二话不说的讨银子买下来,献宝似的捧到血羽的面前,“送给大人……也不知合不合大人心意。” 血羽只看到他跑向另一处,不知他竟是在买簪子想送给自己,她红着脸接过血镜手里的簪子后羞涩的小声说到:“都说了别再叫我大人了……你看别人,又是宓儿又是念儿的,你就知道叫大人,木头。” 这话听上去像是责怪,但血羽此刻满足甜蜜的表情与她丝毫没有责怪之意的语气出卖了她。姬宓今天算是见识了,她自认为的两个女强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竟然也是这般的小鸟依人。 不过,她不也是这样吗。姬宓自认现在的自己与女强人根本挂不上边,但也算是独立自主,可每当子珣在的时候,她就觉得一切都可以交给他去办,自己完全不用操心,或许是她现在太过于依赖子珣了。 姬宓快步走上前截住了想要抬步离开的公主,挑衅的看向她,语气轻快的问:“公主也出来买东西啊,这家店掌柜我很熟的,要不要一起进去看看?” 掌柜的一见外面站的是姬宓,放下手中的东西赶紧出来笑脸相迎,弓背哈腰的招呼姬宓进去,公主站在外面朝里面张望了一会儿,刚才她是想进去看看的来着,但这家店的装潢给她的感觉就是她买不起里面的东西,父王也没有给她多少银子…… 但……既是当着姬宓的面就不能丢了面子,公主想到这里,没有犹豫的进到了店内,掌柜见她也像是个有钱的主,忙叫来手下的招呼她,自己还是亲自跟在姬宓的身后,殷勤的与她介绍店里新上的货。 这家店在历史悠久的绣兰长街上开得并没有多少时间,但由于姬宓财大气粗所以很快便和店家搞熟了,这里卖的都是为加工过的各种原石,都是切割过的,所以不会存在以低价买到好原石这种情况。 这种没经过加工的原石拿在手上要请能工巧匠,又是一笔额外的费用,荷包底气不足的还真不敢随便进来,所以平日里也没几个顾客,属于三年不开张,开张管三年的店,而姬宓,就是让他们管三年的顾客,自然是需要好生伺候着的。 “看着确实不错,行吧你都给我包起来送到千代府吧,对了掌柜的,上次你给我介绍的那位玉匠还不错,可他排期已经满了,有没有什么好的推荐啊?”说话时姬宓的眼睛没离开过新上的这一批原石,很快她便注意到了透明展柜里的宝石。 一小块浓郁鲜艳的红宝石正在展柜中释放着它特有的光芒,掌柜看到姬宓一心只在这块宝石上,便知道他开店一来最大的一笔生意来了。 谁知另一旁的公主也注意到了这块并不算大的红宝石,掌柜在二人之间为难,他看得出两人都是真心喜欢这块宝石,但……如果到时候真的要卖,卖给谁呢? “宓小姐,您眼光真好,这可是前几日刚到的鸽子血,您看这颜色,正宗的鸽血红,您再看看这光泽度,您再看这切工和纯度,一点杂质都没有,几十年都难得一见。” 平常人听了掌柜的话只觉得他是夸大其词了。但懂的人就知道掌柜一点都没有夸张,这块宝石不论是从哪个角度看,在光下折射出的六射星光让人看了都是那么着迷。 姬宓显然是对这块红宝石已经着迷了,低声喃喃:“色泽鲜艳,没有半分杂质,确实难见,我要了,掌柜的你开个价吧。” 对于她的大手笔在场除了公主其他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她说完后公主也冒出来插了一句嘴,“对啊,掌柜你开个价,我也想要。” 这块红宝石因为其特殊性掌柜的都不指望它能这么快卖出去,只想当镇店之宝展示出来罢了,没想到刚到没几天就有人要买了,而且一次就来两个。 掌柜的在心中估量了一番,最终开口敲定的价格差点惊得公主下巴脱臼,“三千六百万两。” “这么贵?!三千六百万两白银,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吧!”公主身旁的侍女指着掌柜的破口大骂,说他是破坏市场,坐地起价,还到人家店铺外面大声嚷嚷。 可这位掌柜的走南闯北,是见惯了大世面的人,根本不在意她的无礼,反而不屑的看着那位公主语气轻蔑的道:“谁说是白银了,我说的是三千六百万两——黄金。” 本就被这三千六百万的天价惊掉下巴的公主在听到掌柜的说出黄金二字时差点一头厥过去。 这么高的价格,谁出得起?不玩了不玩了,她可出不去,她全身上下加起来不过也就五百两黄金,这三千六百两在她眼里简直就是天价。 “挺合适的,掌柜的我多给你一千五百两,你帮我找个巧手的做成宝石项链送到千代府。”多亏了公主的那个侍女在店门外把人都嚷嚷到了外面围观,要不然北月的百姓都不知道姬宓竟然这般有钱。 从空间里取出自己的私印按在了店铺两张单据的其中一张单据上,掌柜的也按上了自己的私印,这下只需要掌柜拿着单据到钱庄去核对提款就行了。 这块红宝石无论是色泽还是纯度,都是对得起这几千两黄金的,而且,这要比上次在拍卖会上买的那具蛟尸便宜多了吧,敲定了这块红宝石后姬宓又在店里转悠了一圈才想起来公主。 她背着手晃晃悠悠的来到公主的身边,见她大半天不做声,心中好笑,捏着细嗓怪气说:“公主转了这大半天就没有看得上的吗?要不,我把这红宝石让与公主吧。” 这公主不傻,知道姬宓是故意这么说的,目的就是为了讽刺她,即使自己买不起,但面对姬宓的挑衅,公主还是撒了个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这种程度的红宝石本公主还看不上,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子,连这种货色都觉得是宝贝,要知道,我们西域什么样的宝石没有,就这种,司空见惯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姬宓没有回话,只轻轻的勾起嘴角的笑容,明媚美好,“也是,几千万两黄金在公主眼里都是小意思,是姬宓俗了。” 两人这般你来我往好生没意思,但,是人都看得出来这位公主在硬撑着不让自己最后一点脸面掉下,最重要的是,在姬宓面前掉下。 “本公主想起来还有些事没有处理,先走了。”公主带着自己已经被众人看破的真面目,离开了绣兰长街。 走在路上,公主与自己的侍女抱怨姬宓刚才在店铺的所作所为,“她分明就是故意的,好让本公主在众人面前丢脸!” 她还真错了,姬宓虽然一开始确实没安好心,但后面看到那块红宝石的时候谁还记得她这个公主,全心全意都在红宝石上,豪掷千金也不过是因为自己真的喜欢罢了。 那侍女在一旁阴阳怪气的煽风点火,“公主说得一点都没错,说不定她就是在和掌柜联合装样子呢,否则干嘛就选中了那一家。”这丫鬟就是靠着自己这一张嘴才成为公主的近侍的,这公主还真可悲,身边亲近的奴才竟然是这样一个油嘴滑舌之人。 “哼,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她一个女人,兜里能有多少钱,更何况是那么多,我就不相信神使大人放心将自己所有的财产都交由她管理。”公主听了自己丫鬟的话释怀了些,但依然气姬宓刚才在店里对她说的那些话,摆明了就是故意气她。 不过她还真错了,千代沐就是放心把自己所有的钱都交到姬宓的手里,他知道丫头不会乱花,再说,自己的女人花点小钱又怎么了,他又不缺。 买完红宝石后姬宓她们来到了茶小居,上了一壶绿茶,姬宓点了一盘自己最爱的豌豆黄,其他的就交给血羽几人依她们的喜好来点。 茶小居的生意依然火爆,旁边施粥坊因为天气逐渐转凉的原因围的人也更多了些,姬宓看着这群无家可归的人出神,心里在想,该怎么样,才能让他们平安的度过冬天。 喵~喵~~ 正想得出神,姬宓听见有小猫的叫声,向下看去竟是一只毛色纯黑的猫,模样很好看,只是毛没有光泽,而且也很瘦弱。黑猫不停蹭着姬宓的脚踝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要说姬宓对什么最没有抵抗力,除了美食就是猫科动物。 “你也和他们一样无家可归吧。”姬宓将猫抱到腿上,替他整理着杂乱干枯的毛,养好了应该会很好看吧。 那黑猫应该是把姬宓当成主人了,一边享受着姬宓的服务,一边找好了位置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这样睡在了姬宓的腿上,蛰姬抿了一口茶笑着想摸一摸黑猫,原以为这样的野猫都会很怕人,没想到他完全不介意,甚至发出享受的呼噜声。 这或许就是缘分吧,姬宓被黑猫一双金黄的眼睛吸引,与他对视中,得出一个结论,这不是一只普通的猫,不过,既然察觉不到恶意,那便抱回去自己养了又如何。 再回到府上时,千代沐已经等他们有一段时间了,见阿越和血镜的手上提着不少东西,就知道姬宓又出去逛街了,但她本人手中却抱着一只黑猫,难道这也是买回来的? 黑猫先是警惕的看着远处的千代沐,待他接近后却转变了自己的态度,主动从姬宓手中跳下,还是刚才那献媚的动作,不停蹭着千代沐的脚踝,期待他能抱抱自己。 姬宓不明白,这只猫的一些动作告诉他们,他就是一只从小出生在外面的野猫,一般人养的猫都不可能这么亲人,更何况是野猫,但这只猫对人的态度真是有些让她匪夷所思了,也太亲人了吧……而且怎么摆弄他他都不生气,只是会瞪着一对大眼睛看着你。 “在茶小居喝茶的时候捡来的,反正府里又不少他一口,可以养的吧?”姬宓美眸闪烁,千代沐自然是同意的。 从此,这只名为芝麻的黑猫走上了喵生巅峰,要啥有啥,不愁吃喝,活得比一些人都好。 在千代府的时候,芝麻对所有人的态度都很好,会主动接近围着人喵喵叫着要摸要抱,所有人都很喜欢他,直到有一日西域王再次拜访,姬宓才知道芝麻的与众不同之处在哪里。 所有人都知道,这位西域王只要一来就没好事,没人待见他,蛰姬甚至一见到他就独自进到房间里,不愿意看到这个恶心的男人。 平日里一向温和的芝麻自从见到西域王就龇牙咧嘴的要咬他,“我这猫就是这样的,不乐意见生人,西域王别介意。”她都这么说了,西域王敢介意吗?就算介意也不敢直接说出来吧。 都让下人抱走芝麻了,可还不算完,下人刚一撒手,芝麻就冲过来对着西域王炸毛不断的发出沉闷的呜声。 “好啦好啦,芝麻你别再对着西域王叫了,快去后面找小花玩吧。”小花是千代沐捡来的那只豹子。 但也是从这一次,姬宓猜想,芝麻有特殊的能力,可以感知每个人的意图,念念阿越他们是自己的朋友,也没有什么坏的想法,芝麻对待他们要和善,也愿意亲近,但这西域王,显然是个心术不正的人,芝麻就不待见。 当然这一切都是她个人的猜想,并没有得到证实的,一切还是要等往后再看。 “宓小姐,明日本王准备在长宁楼办一场宴会,还希望你能赏光。”就知道他来不会有好事情,而且这种事情一般都是请帖到,他倒好,明知道自己不受待见还屁颠屁颠的来了。 姬宓没接他手里递来的请帖,只眼神示意他放在桌子上,“请帖我收到了,西域王还有什么事吗?无事的话请回吧。” 她真的,一刻也不愿意与这个人多待。 既然请帖已经送到了,他也不好再一直赖着不走了,走时西域王不忘嘱咐姬宓,说可以多带些朋友,意味很明显了吧。 男人走后蛰姬从房间里出来,眼神不善的看着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看来得多派些人守着了,否则这男人就像泥鳅似的,无孔不入。” 不过……他说的宴会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既然人家都说了可以多带些朋友过去,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到了第二天,长宁楼内聚满了姬宓的朋友,大多是些在施粥坊接救济的贫苦人,还有城外农庄的孩子妇人们,今天非要把这个心术不正的老色鬼吃到破产为止,你不是大气吗?不是带多少朋友都可以吗?那就满足你。 宴会开始后,西域王见不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美人,反而是一些衣衫褴褛的老东西,还有一些稚嫩的小孩儿,气得头顶都冒烟了,但知道这些都是姬宓请来的,又只能默默承受着这一切,只求他们好吃一点,毕竟……是他自己对姬宓说的,叫她多带一些朋友来,现在姬宓说这些就是他的朋友,丝毫不给他反驳的余地。 宴会从头到尾西域王就没效果,独自喝着闷酒,连身旁一群妖艳的美女都不顾了,只凶恶的盯着姬宓,恨不能往她身上瞪出一个洞来。 壹柒捌 惨死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最近那西域王可有动作?”姬宓靠在软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芝麻已经养得光滑黑亮的毛。 月桂放下了手中准备点燃的香,略一颔首,“奇了,宫里传来消息,说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出过大殿里,也不让外面的人进去,看样子应该是安生的。” 是吗? 这不像他的风格啊,姬宓总觉得有些奇怪,但既然宫里消息说他是安生的,那她也不便再去打听了,“如此更好,叫宫里盯紧点,这西域王有古怪,别让他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天气逐渐冷了,可姬宓依旧觉得闷热,许是因为身体里那一半雪渊血脉的缘故,姬宓竟很盼望严冬早些到来,但……这样的话,外面是不是就会如宝儿她们所言,有许多饿死冻死的人。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生活在底层的人,何况,现在五灵不管哪个国家,制度都不完善,那些以乞讨为生的人,大多都会在冬天死去。 “小姐不好了!”兰香跌撞着从外面跑进来,她一向沉稳,今日如此这般,定是出了大事。 姬宓紧张的等待着兰香继续接下来的话,只看兰香脸红脖子粗,气没来得及喘上几口便着急道:“西域王死在皇上为他安排的寝宫内了,小姐你快入宫看看吧!” 什么?姬宓拍桌而起,“消息确切?!” 兰香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她也是亲自去确认过尸体才敢来告诉小姐的。 那还等什么快走啊,姬宓整理了一下仪容,带着月桂兰香还有天月三人便匆匆赶往皇宫。 到时,西域王尸体所在的宫殿外已经聚满了人,有来凑热闹的嫔妃,有最先发现尸体的太监,还有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宫女太监,大臣们如今与白言隽在议事大殿商议接下来的事宜。 虽然西域王平素里是个奸诈猥琐的人,但他的死可并不是什么好事,前不久北月城门上才挂了一个西域公主,如今又搭上了一个西域王,如果西域以此为借口向北月开战,那……最终受苦的还是平民百姓。 “神女大人万安,请往这边走,皇上已经在等您了。”小太监引领着姬宓来到皇宫中最为隐秘的一个地方,这里通常只有军机要臣才能进入,看来,这一次西域王死的动静可不小。 毫无疑问的,千代沐是所有大臣的主心骨,这件事令他都十分头疼,别说一些平日里没什么主意光会吃干饭的大臣了,姬宓坐在千代沐的身边后没有绕弯子,直接便问:“找人来验了吗?他是怎么死的?” “所有来查验尸身的都说西域王是自缢,可……宓儿相信他会自缢吗?”千代沐眼神有些黯淡,他和姬宓担心的一样,都担心战争会对北月来到不小的损失。 姬宓听完千代沐的话一惊,端着茶碗的手顿了一下,有些迟疑的看着千代沐,“自缢?以我对他并不算多的了解,他可不是那种会自缢的人啊。” 当然了,在场所有人,都不相信西域王是自缢的,但最资深权威的验尸官都说他是自缢而死,那…… “伪装手段有很多。既然在座各位都不相信他是自缢的,那我们大家不妨来猜测一下,或许……他是被人用东西勒死又或是被掐死以后,伪装成上吊的呢?” 她的猜测大家都同意,但并不认可,其中一位大臣起身反驳,“如果说西域王是被勒死的,那么在死前他应该会有激烈的反抗,但经过多方查验,大殿内并无可疑之处,若是掐死的话,那要用的力度可是很大的,脖子上怎么会一点痕迹都没有呢?再说,就算是被勒死的,脖子上也同样会有痕迹吧。” 这位大臣说的话有他的道理,是姬宓忽略了一点,西域王的尸体发现时已经死亡有几天了,太监闻到殿内有腐臭之味才进去,发现西域王被一条红白交错的长绫吊死在了正殿中心,死状极惨,觉把那小太监吓得不行,听说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眼珠子都掉了一颗。 “他是什么人我们都有些了解了,整日出入烟花之地,是个贪图享乐的人,怎么可能会自缢,现在你推翻了宓小姐的猜测,所有线索又断了。”另一位年纪稍微年轻一点的大臣和反驳姬宓的这位吵了起来。 要说姬宓还挺欣赏那个反驳他的,人家说的有道理,也不知是有什么好吵的。千代沐小嘬了一口茶后放下茶碗盖子的声音有些重,两人纷纷转过脸来看着千代沐脸上的表情不再争吵。 算了,她屁股也坐痛了。姬宓干脆离开殿内,带领着月桂兰香还有天月三人一同来到了西域王尸体所在的大殿。 刚要抬脚她入殿内,却被一旁看守的老太监给拦住,“宓小姐万万不可,您玉体尊贵,当心邪气冲撞了您,再说,场面可不好看。”老太监这是肺腑之言,刚才不小心从窗户外面偷瞄了一眼,他胃里陈年的剩饭都要吐完了。 姬宓没接受老太监的建议,反而是让他把周围聚集的人都给叫开。 刚一推开殿门,场面正是触目惊心,尸体还在那吊着呢,推开的一刹那,狂风卷入殿内,将西域王的尸体吹得挂在殿里晃悠,尸体什么的,姬宓已经司空见惯了,只是,大家似乎都没有闻到殿内腐臭之味下的淡淡异香,一种她从未闻过的香味。 就如她听说的那样,西域王有一只眼珠子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只剩下一个黑咕隆咚的洞,里面好像有东西,但并看不清是什么。 姬宓刚一走不去,也不知是何缘故,那条红白相间的长绫自己断了,尸体压在姬宓的身上,害她最喜欢的一件常服就这样报废了,可即使这样了姬宓还不肯罢休,势要找出些什么线索才肯离开,只是被这西域王的尸体砸到了实在是晦气,好在姬宓并不是神鬼论者。 尸体上出了脖子有一条痕迹,其他什么都找不出来,但姬宓不相信他会就这么草草的死了,刚准备给西域王的尸体翻身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只听头上传来了小孩子的声音,奇了怪了,这大殿里怎么可能会有小孩子,还是在头顶上。 姬宓一抬头,看见一个头长怪角的小男孩手里正把玩着一颗珠子,另一只手用铁链牵着一只……那是什么?小鬼吗?正邪恶的笑看俯视着她们。 细看那男孩的手里,正是西域王的眼珠子,“你们想找出什么?我告诉……啊!” 男孩话还没说完,就被姬宓用红白长绫给打下来了,这么小一个孩子,身上却有这么邪恶的气息,既然不是人,那也用不着客气了,“小鬼,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否则我也用铁链拴着你。”姬宓领着他的衣襟,认真的模样不禁让男孩打了一个寒颤。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小鬼泪眼汪汪的望着姬宓,一脸诚挚。 戏倒是演得挺好,可惜找错人了。再说了,要演也把手上的眼珠子收好了再演好不好,这样她很难办啊。 姬宓揪住了小鬼的耳朵,拎着他在半空中一甩一甩的,“不说是不是?行,我让你长长见识,否则你都不知道姑奶奶我是谁,敢在我面前玩猫腻。” 说着姬宓便将手中的小鬼 交给了一旁的兰香,自己结印念诀将远在五神的长明和九浊给召唤了过来,望着突然出现了两个庞然大物,小鬼觉得这个世界真奇妙,自己竟然能够见到传说中的圣凶二兽。 他是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的,所以一看到长明和九浊后便把一切都交代了,“是主人让我这么做的!”小鬼抱着头嚷嚷着叫九浊不要吃了他。 主人?什么主人?姬宓不耐烦的打了一下他的头,呵斥到:“你一口气给我说清楚了。” 小鬼觉得自己真的倒了霉了,以前都好好的,偏偏这一次遇上了长明和九浊,为了保命,他也顾不得自家主人的命令了,将一切都和盘托出,“我家主人……就是他的十三弟……”小鬼指了指地上的西域王,又继续道: “主人与王并无血缘关系,是先王挚友的孩子,因挚友早亡,先王便抱养了主人。主人在西域靠着自己的智谋一步步走到了万民敬仰拥护的地位,虽有滔天的权利,却从未想过谋篡王位,直到有一次,他看见自己心爱的女子……正被王……时,主人改变了主意,后来主人知道了这些年,王一直在……占有主人所在的女子。可主人并没有想杀掉王,只是想架空他的权利,让他安度晚年,毕竟这些年,先王疼爱主人要超过疼爱其他孩子。但王触碰到了主人的底线,这才招来杀身之祸。” 小鬼的话说得断断续续,其中一些可能会比较露骨的地方也算委婉,只是这西域王到底是占有了什么样的女子,竟让这小鬼的主人这般狠下杀手,还是这么残忍的方式。 “是怎样的女子?得你主人这般青睐?”姬宓真的好奇,一个也称得上是风云人物的男人,会为了怎样的女子大开杀戒。 姬宓的问题让小鬼有了一些为难之意,他在思考要不要把事情告诉姬宓,或许……告诉了她还能保住主人一条性命,这女人可是有圣凶二兽的契约的……主人惹不起。 “是……王的三公主。” 哈?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得张大了嘴巴,包括姬宓。 这其中关系也太复杂了一点吧…… 等一下,如果照小鬼所言,西域王是因为动了他主人的女子才惹祸上身,这三公主又是西域王的女儿,那不就是小鬼主人的侄女????那这西域王又……哈?!!!! 想到最深的那一层,所有人无一例外的震惊了,姬宓紧蹙着长眉有些犯恶心的问小鬼,“三公主是……自愿的吗?” “当然不是自愿的!”小鬼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冒犯,声音都提到了不少,“三公主心悦的是我家主人,他们二人在一起传出去虽不好听,但毕竟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也未尝不可,谁知……”说完他愤恨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在场所有人此刻的表情都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没想到这西域王竟是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东西,姬宓放下了手中的小鬼,“你们三公主是怎样的人?” “城门悬尸便是三公主……”他的话再一次让姬宓和月桂兰香三人震惊了,长明九浊不知道事情的起因经过,所以没什么大反应。 回想起那具女尸,姬宓确也为她着迷,可惜了,她短暂的一生竟然这样惨。 “西域王的死,不会就是因为三公主的死吧?”姬宓想到刚才小鬼说的话,西域王触碰到了他主人的底线,所以才招来杀身之祸。 小鬼略微一点头,声音有些凄凉的说到:“和亲的是四公主,三公主之所以一起来,便是想待在北月,逃离她的父亲,没想到那个老不死的东西竟然悄悄跟着三公主来了。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是三公主的一块心病,她害怕被人知道,所以只能任由那老家伙胡来。至于她的死……是因为我们西域一种药性极强的秘药,王希望自己雄风不倒,所以一直在服用,三公主的死也和他的过量服用有关系。直到后面你们都知道了,他害死了三公主,用自己有特殊能力的小鬼清理了三公主身上的所有痕迹,大家都以为她是被人害死后吊在城门上的,三公主确实是被害死的,但是是那样惨无人道的方式。看见这小鬼了吗?这便是那个老家伙用来胡作非为的小鬼,九浊尊者想吃吗?” 他将链子递给九浊,那被铁链拴住的小鬼全身都在抗拒,可还是无法改变被吃掉的命运。这一整个故事狗血得姬宓根本不敢相信……但仔细想想,这好像确实是西域王能敢出来的事。 此时此刻,看着地上的尸体,姬宓恨不能将这个男人从阎王殿里拉出来折磨一番再让他痛苦的死去,但一切都晚了,那个连死去后都那般美丽明艳的姑娘,再也不可能回来,“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尸体你带走吧,别脏了我北月的地,至于三公主的尸身,如今好好停在城外花氏修建的义庄,需要你主子来了才能带走,告诉他,三公主在这里等着他。” 姬宓的老辣出乎小鬼的想象,他使了点小法术,将西域王变成了一个纸人,放进了自己的衣兜里,摇摇身子消失不见,那股异香也随之消失。 也不知道西域王的那位十三弟是个怎样的人,呵,竟然有些好奇呢。 待姬宓离开大殿后,众人再看,里面哪还有什么西域王的尸体,只剩那条红白相间的长绫。 离开后她找到千代沐将此事全部告诉了他,命人打理了大殿,这件事也算是在姬宓的大胆下过去了,只等那小鬼的主人来北月领走公主的尸身就好。 只希望中间不出什么岔子才好…… 想到小鬼今日在大殿上所说的那一番话,姬宓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叹惋声直将本就浅眠的千代沐都吵醒了,男人起身披上一件薄薄的单衣,斜靠着慵懒的半眯着眼睛问:“怎么了宓儿?这么晚了还不睡,叹什么气啊?” 对于吵醒他,姬宓还挺内疚的,子珣最近都没休息好,好不容易能合眼了还被自己的叹气声音给吵醒了,“没什么,就是想到西域王对他女儿做的那些事,真是禽兽不如,好啦你快睡吧,明天一大早还得上朝呢。” 姬宓是倚靠着床头坐在床上的,所以千代沐也就顺势枕在了她的腿上,呼吸逐渐均匀平稳下来,姬宓知道他睡着了,不敢有大的动作,只轻轻将男人的头重新放到枕头上,自己则穿上衣服来到院子里吹风。 本就清醒的她被秋风拍得阵阵发凉,天上什么都没有,只是一望无际的深蓝,偶尔能看见几颗明亮的星星,它们从不消失。 三公主的遭遇堪怜,让她有些意难平,真的,若不是西域王已经死在了他十三弟的手下,相信如果是她知道了这些密辛,一定会让西域王付出十分惨痛的代价。 可惜没能在三公主还在世的时候见她一面,她的死就像是沉睡了一般,难以想象若她还是鲜活灵动,该是怎样的绝世倾城。 啊!真是越想越气!上午为什么要把尸体交给小鬼!明明可以鞭尸的!要不投江里喂鱼也好,不知道小鬼的主人会怎么对待那具冰冷的尸体……姬宓觉得自己现在一定是疯了,她居然希望小鬼的主人在西域王的尸体上撒撒气,比如剁成肉酱什么的……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她就要疯了,姬宓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脸,“真冷,还是回去睡觉吧。” 壹柒玖 燕尘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七日后,一对声势浩大的西域队伍入都,姬宓知道,是他们的新王来了,来带走他的小公主了。 由于对宫宴的印象实在不好,姬宓并没有参加这一次为他们准备的接风宴,而是在接风宴过后请新登基的西域王——燕尘到长宁楼商议三公主尸身之事。 “感谢宓小姐将如画的尸身保存得如此完好,如此大恩燕某没齿难忘。”燕尘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姬宓不爱酒气,所以只能以茶代酒回敬了他一杯。 放下手中的茶杯,姬宓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位刚登基不久的西域王,本该是意气风发的时候,看起来却十分憔悴,想来也是因为三公主的事才如此颓废吧。 燕尘与他兄长很不一样,看来那小鬼说的都是真的,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燕尘的长相带着一些攻击性,让人看了会产生嫉妒,但死去的西域王没有,他也算是相貌堂堂了,但与他这十三弟比起来,还是要相差千里。 “西域王言重了,三公主是位命运堪怜的女子,如此遭遇当真可叹。”只要一想到上一任西域王对他亲生女儿做出的那些事,姬宓就气得浑身发抖,现在也是如此,手中握着的茶杯突然就爆掉了。 但燕尘显然很理解她此刻的心情,毕竟,刚得知如画惨死的消息时他要比姬宓更愤怒,恨不能立刻就冲到北月杀了他这位禽兽不如的兄长。 回想起曾经与如画在一起的一幕幕,燕尘不禁潸然泪下,他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和眼泪,可越克制越难受,最后直接不顾一切的趴在桌上痛哭起来。 千代沐与姬宓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这种事情,对他造成的悲痛,是怎么都无法化解的吧……两人无言相识一眼,皆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无奈与苦涩。 得是多爱三公主才能这般不顾在场之人大哭啊,姬宓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将在三公主身上找到的东西交给燕尘,只希望他看到这个东西,能够想到一些快乐的事。 那是一个小巧精致的荷包,里面什么都没有,只躺着一枚碧玉的戒指,上面没有过多的雕饰,只有如画二字。 手中的这枚戒指……是他亲手所制送给如画的,看着手里的碧玉戒指,燕尘心中悲伤的情绪又上来了,眼见眼泪又要决堤,姬宓同情的望着他的眼睛道:“你若往后余生能平安顺遂,想必公主九泉之下也放心了吧,再多眼泪也换不回她,何不带着她对生活的向往与希冀好好走下去呢?” 听了姬宓的话,燕尘算是暂时止住了眼泪,可他眼中现在除了一片灰黑,再看不见一点对生活的希望,“我从不想做什么王,我想背负的,不过是她的一生罢了。没了她,再高的位置也觉得孤单寂寞……”燕尘的声音逐渐变得细微,最后竟又成了低低的呜咽,他一边抹泪一边与千代沐夫妻二人道: “我很少见她笑,不过也是,有这样的遭遇,谁还能笑得出来。我送她碧玉戒指的时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那么灿烂的笑容,她的人生本不该这样匆匆结束……”话还未说话,燕尘从自己的空间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他珍藏着的一幅画卷。 画卷上是收到碧玉戒指时的燕如画。 原来她的眼睛这么好看,姬宓看得入了迷,画卷中那个戴着碧玉戒指笑得开怀灿烂的女子,在和煦的阳光下翩然起舞,万花丛中竟是将所有斗艳的花儿都比了下去,只是那双没有半点神采的眸子……看了真叫人遗憾。 “如画很胆小,她甚至害怕与我相处,并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一个干净的女子了,可我根本不在乎这些,每每看见她坐在树下黯然神伤,我便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但我不能背叛父王,是他养育了如同孤儿一般的我,我承诺会帮助西域走上顶峰,是我食言了。如今,我却后悔没有早些将她救出那苦海,现才惊觉,她已经永远离我而去了。” 说着说着燕尘又独自抹起泪来,姬宓与千代沐在一旁看得无奈,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怎么才能说出口,最后也只能心酸的望着他。 时间就在燕尘的哭声中悄悄流逝,再抬头已是几近黄昏的时候了,夫妻二人就在长宁楼听他哭了一下午,却也不觉得烦躁,心中只有无限的感叹。 姬宓想到一个,或许能让他稍微开心一点的主意,也不知能不能行,“公主应该很喜欢花吧,我知道一个地方,依山傍水繁花盛开,而且远离西域,不如……将公主安置在那里吧?” 她说的这个地方就是血扇楼后面的那片大花田,那么大,总能给这个命运悲惨的公主找到个安身的好地方。 果然,听到姬宓的话燕尘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点喜色,惊喜的问:“真的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这个王也不要当了,往后余生只守着他的如画便好。 终于是好一点了,姬宓认真的回应他,“只是,那个地方并不在这片大陆,你若想看她,路程可是很长的。” 没想到燕尘毅然决然的道:“王位于我不过形同虚设,我已经失去如画一次了,不能再失去她第二次,这王,不做也罢。” 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姬宓略有些悲戚的看着燕尘,点头应下了,不日后,便将公主安葬在血扇楼后面的那片花田。 还在北月的日子里,燕尘每天都要去义庄里与燕如画说上几句话,再呆呆的坐在她的棺柩旁,望着外面那棵粗壮的老槐树,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一晚,他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如画还未离去。她就站在那棵槐树下,望着独自流泪的自己,面带满足,脸上有他从未见过的笑容,是幸福,亦是解脱,也有担忧…… 自从醒来后,他便一直望着那颗槐树,幻想着她会出现,幻想着这一切都是他的一场梦,若是梦醒,他便带着如画远走高飞,天地之大,还怕找不到他二人的栖身之处吗? 可幻想始终是幻想,梦醒后,她的尸身依旧躺在冰冷的棺柩里,而他,不知多久被泪水打湿了衣襟。 血扇楼后面那片花田都是属于血扇楼的,旁人是进不得,很大,燕尘挑了一个僻静、不会被打扰的地方亲手为她立了碑,上面只刻有生母,不见生父,那样一个父亲,不配。 从今往后便待在这里,哪儿也不去了。 看着完全被悲伤吞噬了的燕尘,姬宓摇头叹息,与千代沐相携离去,只希望,他能早些走出悲伤。 这件事就算这么完了,姬宓她们也留在了五神没有回五灵。 姬宓时不时会悄悄的到花田中看看燕尘,他现在的清贫日子肯定是无法相比从前的,但姬宓看得出,他很满足,每日精心的用清水擦拭燕如画的墓碑,再放上一束亲手采摘的鲜花,一有心事便提着一壶酒坐在墓碑旁,平静的与之诉说。 姬宓偶尔会施一点点幻术,让他重新回到与如画的欢乐时光,燕尘再醒来时,只会觉得自己做了一个美好的梦。 爱我们的人从未离开,他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守护我们。 “燕尘可真是痴情啊……你看他,每天都要细心的擦拭一遍公主的墓碑,有雨的时候还会支起小棚子,不让雨水淋到公主的坟墓。” 虽是痴情,可这更是燕尘可怜的地方,如果他一辈子都走不出公主离世的悲痛…… 自从她们离开北月后,西域时常传来消息,多半是些内部争斗的消息,姬宓很多次都想拿给燕尘看,可他刚一得知是西域的消息,便头也不回的回到自己的小木屋里,一声不吭。 他一点都不关心西域的那些事情,他甚至厌恶这个地方,姬宓能够理解他,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得让他振作起来。 无计可施之时,姬宓想到了自己的幻术,她现在已经能够熟练运用了,想来应该是没有问题,只要为他制造一个与三公主重逢的画面,那不就一切都明了了吗?三公主也是不愿意看见他这般自暴自弃的吧。 还是在这个不大的小木屋,他正准备打上水给如画擦拭墓碑,出门时却见如画正坐在墓旁的一片苜宿花中温柔笑着望着自己,燕尘不敢相信自己还会再见到如画,丢在手上所有的东西飞奔到她的身边,不可思议的碰了一下如画的脸,是真的……是真的,他没做梦! “十三王叔……你憔悴了……”燕如画悲戚的伸出手抚上燕尘的脸。 燕尘觉得这肯定是梦,如画已经死了……不可能再回来了,但他还是不舍这份温情消失,紧紧握住燕如画的手不让她溜走,“如画,你真的回来了……” “不放王叔……所以回来看看,没想到皇叔真就这般为我难过到放弃了与王祖父的誓言,如画知道王叔志向远大,可为什么……不去追求呢?王叔不是坐上王位了吗?为什么又要拱手让人?” 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失落,燕尘不忍心看到这样的如画,干脆转过身不再看她的眼睛,颤抖的身子是他感情决堤前最后的倔强。燕如画从后面环住他的腰,就像从前一样,将脸紧紧贴在他的后背,“王叔……回到西域吧,如画在这里很好,不要再让我担心了好吗?”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好像只是一片孤独的云,随风而来,又随风而去。 话落,燕尘感觉自己的身后空了一大片,便知道,她这一次,真的离开了。 那一夜小木屋的烛光未灭过,燕尘想了一晚上,自己辜负了父王,也辜负了如画……这样躲在小木屋里,与鼠辈小人有什么区别,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为公主伤心难过,其实不过是想逃离西域那个地方罢了…… 第二天一早,姬宓想趁燕尘还在睡给她制造一个幻境,没想到刚到地方就看见燕尘精神抖擞的收拾这收拾那,姬宓还奇怪呢,自己都还没施幻术呢,怎么就起作用了?但在他身上又没有半点幻术的气息,那这能说明啥?说明燕尘自己想通了?得,她算是白跑这一趟了。 看到姬宓,燕尘不像往常一样闭门不见了,笑着露出两排白亮的牙齿,“阿宓来啦,昨夜如画给我托梦了。” 他嘴上虽说是梦,但却无比真实,他始终都觉得如画是真的回来了,只是回来看一眼,为了不让她在九泉之下还为自己忧心,日后要好好活出个模样了。 “是嘛?是个怎样的梦啊?”说实话姬宓还真有些好奇,毕竟今天她来就是为了给燕尘制造个幻境让他走出现如今的境地的,没想到如画竟然会和母亲用一样的方式。 回忆着昨夜的梦,燕尘忽得笑起来,那笑容,干净明朗,这才是符合他这个年纪的笑容啊,他虽然是三公主的十三王叔,可年纪并没有比燕如画大很多,也就相差了七八岁的样子,但两个人看起来是一个赛一个的憔悴。 “她在梦里对我说了一些话,还抱了我……那感觉真的太真实了,我觉得那不是梦,就是如画来找我了,她担心我的现况,来提醒我。” 这一点他倒是很明白啊,姬宓淡笑没有做声,这样很好,至少,他终于清醒了,不会在沉浸在悲痛中了。 两人坐着又说了一会儿的话,姬宓想带着燕尘参观一下血扇楼,他也欣然答应,一路上遇到不少人和姬宓打招呼,顺便会问候一下一旁的燕尘。 燕尘不是个坐井观天的人,他一直知道在五灵大陆外面还有更大的世界,但在见识到血扇楼的壮观后还是难免惊叹于创造者的厉害。 远处长明与九浊正化身兽形打闹,燕尘第一次见这么庞大的兽兽,一时还分不清是妖兽还是魔兽,只能询问姬宓,“那两只是魔兽吗?”那只暗红的看起来倒像是魔兽,旁边白色的就不像了,就感觉好圣洁,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膜拜。 “那是我的契约兽,白色的是长明,玄色的那只是九浊,不是妖兽也不是魔兽。”姬宓与他解释到。 提到长明九浊,燕尘就明白了,这是圣凶二兽,没想到他这辈子还能亲眼得见圣凶二兽,当初小鬼和他说的时候他还不相信,如今亲眼得见,他整颗心都是颤抖的,这样的震撼,这种压迫感,直让他喘不上气来。 见到姬宓,长明与九浊化为人形来到姬宓的面前,“阿宓,长明说我胖了,你看我是不是胖了啊?”九浊转了个圈给姬宓看。 胖没胖姬宓没看出来,但姬宓闻到了恩爱的酸臭味,摇着头打趣道:“你看你这一层层肥膘,还好意思转。” 九浊对自己的身材是很满意的,知道姬宓在开玩笑,轻哼一声,头一甩便不再理她。 “介绍下,这位是燕尘,九浊!过来打招呼!少给你装样子,再装小心你晚饭没有鸡腿也没有兔头。”姬宓双手叉腰命令九浊过来。 还在生闷气的九浊一听要克扣他的伙食,这可不行啊,赶紧过来给燕尘打招呼,“你好你好,我是九浊,你长得真好看!”说完献媚的看着姬宓,希望她不要克扣自己的鸡腿和兔头。 长明在一旁冷静的看着二人,没有太多言语,只与燕尘道了一句幸会后便拉着九浊离开,自家这个夫君太丢人现眼了,还需要再调教调教。 二人离开后燕尘长舒一口气,别看九浊不着调的模样,但压迫感要比长明强多了,而长明呢,那种与生俱来的尊贵,让人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姬宓见他这模样调笑道:“他俩就是这样的,相处一段时间就好了,五神大陆不比五灵,在这里你要好好修炼,否则是会被碾压的,你别以为我在开玩笑,我很认真的,以你现在的实力,血扇楼一个扫地的都能一扫帚拍死你。” 姐姐要不要这打击人啊,燕尘欲哭无泪的笑笑,继续跟在姬宓的后面听她介绍血扇楼,“吃饭你可以来找我们吃,也可以去大家一起吃饭的大食厅,告诉你啊,别去惹腰上挂着牌子的人,小心他们一掌拍死你,不过你是我的朋友的话,血扇楼的人还是要对你客气点的。” 说到这里姬宓有点翘尾巴了,得意得很,毕竟现在她手里的宝贝云儿可是血羽最心心念念的了,要是敢惹毛了她,就不给血羽孩子玩,不过说来,血羽最讨厌的就是每次都把云儿逗哭了丢给她,让她头疼不已,想到这里姬宓皱了皱自己的鼻子,弄得燕尘有些不明所以。 “血扇楼没什么禁地,不要去打扰其他人修炼就可以了,我相信你的,努力修炼,回到西域面对那些从前欺负过如画的,才有底气。”燕尘如今的实力放在五灵大陆并不算差,放到五神的话连个太差都混不上,姬宓这么给他说也是为了他好。 壹捌零 苦命鸳鸯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血扇楼的日子并不轻松,燕尘在这里享受不到在西域一般的待遇,大家虽然会看在姬宓的面子上收敛一点,可这始终是个看实力的世界,甚至要比五灵更看重人的实力,燕尘本就是个外来者,有的人看不惯他也是正常的。 “在这里生活得怎么样?”姬宓提着一壶酒给燕尘,褪去鞋袜后将脚放在了水里,悠闲的问燕尘。 男人大口喝了一口葫芦里的酒,放下酒葫芦后,颇有些无奈的与姬宓道:“从未受到过白眼,如今却习惯了。” “习惯就好了,他们都是人中龙凤,难免傲气了些,你很有根骨,加紧修炼,是能超越他们的。” 燕尘知道姬宓这话是在安慰他,但却听得他心里暖暖的,这个女子,真是有种能够抓住人心的魔力啊。 赏着美景,两人坐在一起说了很多,但大多时候都是燕尘在回忆着自己与如画的过往,姬宓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偶尔与他说一点自己和子珣之间发生的好玩的事,两人就这样度过了一个短暂又充满回忆的下午。 夜里,姬宓与千代沐说了他们今天下午的事,千代沐听了,脸色有些难看不说,一直闷声不吭,他觉得,事情似乎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但现在,他暂时还没有把柄。姬宓见他实在反常,以为子珣是吃醋了,调笑着钻进了他的怀里,撒娇的道:“夫君吃醋啦?我就随便和他聊了几句……” 见姬宓双目泛红,千代沐赶紧安慰,“没有不悦,只是刚才为夫在想事情,有些入迷了,宓儿别哭……乖……” “在想什么?”姬宓抹了一下自己满满溢出的眼泪,嗡声问千代沐在想什么事。 千代沐告诉她,他在想燕尘,已经想了一整天了,他觉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真的太让感到疑惑了,且不说他是怎么知道三公主被前西域王害死的,就说他这几天的表现……轻浮,完全不像一个痴情、为情所困的男人。 这么一说,姬宓回想了下他这几天的表现,的确太轻松了,与他刚到北月时那悲痛的模样相差甚远,可没道理啊……他当时的悲伤并不像是装出来的,但他如果真的爱惨了公主,又怎么可能这么快释怀呢。 “再看看吧……好了宓儿快睡吧。”千代沐为姬宓盖好被子,正要收回手时被姬宓抱住了,“夫君哄我睡~” 男人宠溺的笑着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柔声答应,“好~睡吧。” 不多时,姬宓呼吸声变得平稳,千代沐知道她睡沉了,只披上一件单衣,走到了门外,一跃而上屋顶,站在屋脊上面色阴冷的对着空气呵了一声:“出来。” 他早就发现了悄悄跳上他们屋顶的人,只是不确定是谁,但闻到这空气中的异香后他确定了,不出他所料,燕尘就是有问题,想必他也已经偷听到了刚才他和宓儿所说的那些话。 眼见黑暗中走出黑衣蒙面的燕尘,知道千代沐早已识破了他,燕尘也不再遮掩,将蒙面的黑布随意一扯,露出俊俏瘦削的脸,眼前这个男人完全变了,没了和姬宓谈心时的忧郁,眼中闪着得意。 “不愧是神使大人,真是异于常人的敏锐啊。”他声音有些轻佻,微微上翘的唇角带着一些不屑。 燕尘低估了千代沐,他始终都是五灵的人,并不了解千代沐于五神的过往经历,至于想尽办法来到五神,也不过是为了能够加快自己修炼的速度而已,顺便看看到时能不能顺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你还不够聪明,况且,你真以为血扇楼的人那么好对付?”千代沐手中已经拎上了自己的白月剑,随时准备将眼前这个利用宓儿善良的男人送进阎罗殿。 他的话让燕尘不禁笑了出来,“好不好对付我都骗过你们所有人了。” 是吗?千代沐眼睛闪了闪,颇有意味的看向燕尘的身后,燕尘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转头一同看去,只见以血羽为首的不少人都在后面看傻子似的看着他。 燕尘冷汗直冒,这么多人,他可没把握能够打赢这所有的人啊。千代沐手中握着散着凛凛幽光的的白月剑,离他越来越近,燕尘步步后退,直至没有退路,他惊于千代沐眼中的杀伐之意,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噗通跪倒在了千代沐的面前,绝望的道: “神使大人……求求您……放过我吧……” 千代沐往后稍微退了一步,冰冷的声音穿透了燕尘的全身,“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放过一个利用本座妻子的人?” 怎么想的,他利用宓儿的善良如愿以偿来到了五神,现在却要他放过他?呵,利用宓儿的人,不可原谅。 燕尘现在四面楚歌,根本找不到能够逃跑的空隙,血镜蹲下来看着跪在屋顶上可怜兮兮,像一只狗样摇尾乞怜的燕尘,有些同情的看着他,“你说你惹谁不好,惹他?” 这个男人啊,能容忍很多事,唯独和阿宓挂钩的,寸步不让。 几人说着话,却见慢慢爬到千代沐脚边的一条白蛇,吐着暗红的信子眼中闪过凶光,“你是不是拿了我的东西?” 这条白蛇通常不会随意的在外面行动,血镜有些为难的蹙着长眉看向燕尘,你这家伙胆子这么大?居然还敢惹血扇楼的保护神? 跪着的男人现在真是死的心都有了,怎么谁都找上来了啊,明明他取这颗宝珠的时候这条蛇分明是在沉睡啊,燕尘颤巍巍的翻找自己的空间,好不容易找到那颗偷来的宝珠交给白蛇。 白蛇确认了一眼重新扭着身躯离开了,在场又只剩下刚才的那一群人,本还想继续求千代沐放了自己,可根本没机会再开口,燕尘就被丢进了血扇楼的死牢。 血扇楼死牢的结构与普通的牢房大不相同,圆筒形的死牢中燕尘被吊在了正中半空,下面是一群饿了许久没吃东西的凶狠老虎,而吊着燕尘的只有一根细细的麻绳,被吊得再不舒服他都不敢动,生怕一动绳子就断了,掉下去会被摔个半死不说,不出三刻便被分食而尽了。 “昨天夜里是发生什么了吗?”姬宓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狼狈的燕尘,但,这个男人利用了她的同情,确实不值得自己可怜,被吊着就吊着吧,千代沐和她说了昨夜发生的事后,更觉得他活该了。 被吊在死牢里,不能吃不能喝,就连排泄都得不到解决,只能拉在裤子里,所以很快的,他身边就围上了苍蝇,姬宓每天都会来看他,偶尔问看守几句,看样子,血镜他们是想就这样一直吊着他,直到他饿死、风干。 想到画里的那个女孩,姬宓又有些心软了,怀揣着一堆的疑问来到了死牢里,看着奄奄一息的燕尘,她犹豫了,“你与我夫妻二人刚见面时,我相信你的悲伤是发自内心的,可你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三公主,到底是怎么死的?” 男人已经没有许多力气说话了,只扯着沙哑的嗓子道:“她的死,我并不清楚,我爱她,但我更爱她死后能带给我的这一切,所以很快我便从她离开的悲伤中走出来了。” 他的话打消了姬宓对他仅有的一点点怜悯,这男人,根本就是一个无情的人,竟然利用自己心爱之人的死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看似有情却无情。 “就吊着吧,这绳子再割细一点,我倒是很想看看他被老虎分食的场面。”姬宓倚在栏杆边,眼神阴狠的看着燕尘,自己真是谈恋爱谈傻了,竟然会被这样的男人蒙蔽,看着他一个大男人趴在桌上痛哭,心里甚至都没有一点怀疑的就相信了他。 人啊,有时候还是不能太心软,尤其是在这种尔虞我诈的世界。 这整件事情给姬宓带来了不小的打击,她明明只是为燕尘与如画的事情感到同情与难过,为什么会得到这样的结果,所以她看向燕尘的眼神里出了阴狠,还多了毒辣。 “白蛇你怎么来了?”姬宓看都没看,就知道白蛇在她身旁幻化为了人形,因为经常泡在水里的缘故,白蛇身上会有一股水的味道,而且因为没有体温,一靠近人就会感觉到冰冰凉的感觉。 白蛇与姬宓一样的姿势倚靠在栏杆边,看着被吊在正中心的燕尘,她弯了弯自己的嘴角,嘴里吐出暗红色的信子,“你知道我不爱掺和这些事,但他竟然敢偷我的东西,那就是他自讨苦吃了,你,放些绿头蝇蛉进去。” 她所说的这个绿头蝇蛉,就喜欢往着臭的地方飞,何况燕尘现在身上沾满了自己的排泄物,这些绿头蝇蛉,肯定能让他好好享受一番了。 场面太过恶心,姬宓不想再看下去,与白蛇打了一声招呼自己便先行离开了,身后传来燕尘的惨叫声,其中偶尔夹杂几句他乞求赶紧杀了他的话语,姬宓庆幸自己还好走得快,否则就又要乱心软一通了。 不知道为什么,对着个男人,她总是心软,或许……是因为那位命运坎坷的公主吧。 睡梦中,姬宓做了一个梦,梦里,公主坐在秋千上,呆呆的一直望着一个方向,姬宓随着她的眼神看过去,是燕尘,他手中捏着玉笛,站在柳树下,为她一人吹奏着,可很快,画面破碎,玉笛从中间断裂,如画也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断断续续的梦境让姬宓脑袋快炸了,从梦中惊醒,她坐在床上喘着粗气,再看枕头,已经被汗水打湿,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明明画面没有冲击,可就觉得后怕,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公主真正的死因又是什么…… 姬宓的疑问越来越多,这件事与她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可既然她梦到了,总要搞明白这其中的一些问题。 但……等她再去看燕尘的时候,他已经死了,那支从他怀里掉出来的玉笛,虽已经被修好,可再无法发出从前还完好时的那种声音。 男人还被吊在死牢中,安静、干枯,没有半点生气,姬宓不明白自己到底对那位公主抱的是怎样的情感,但看见燕尘的尸体,她有一瞬间的难过,虽只是短短一瞬,可也被她自己精确捕捉到,她命人将燕尘的尸体安葬到了如画的坟边,两人不能同生,不能共死,死后也不能同穴……只坟墓靠近一些,也算是在一起了吧…… 在燕尘死后,姬宓天天坐在瀑布边,看着水里的自己,在想自己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他是真的爱她的,但为什么要利用她的死,来五神,那他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一连串的问题从姬宓脑海中闪过,她不想再想下去了,可没有办法……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那幅画,那对人。 千代沐远远的看着在水边沉思的姬宓,有些心疼的拿着披风轻踩着步伐上前,“注意身子,别着凉了。”男人温暖的打手覆在姬宓的脸上,掌心的温度让姬宓无比舒服。 两人相拥坐在清凉的瀑布边,也不知道在耳语什么,只让人觉得美好,血羽路过花田,望着湖边一对璧人,真想听听这二人在聊些什么,真想知道千代沐说了什么,姬宓脸上才会有这样幸福的表情。 “子珣……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想到那西域公主的事,我就觉得心里好难过……女孩子长得漂亮难道是错吗?为什么她要遭遇哪些事……”每每想到小鬼与她说的公主和她父亲之间的事,姬宓就觉得这世界太黑暗了…… 虽然在现世,这种事也层出不穷,这些人,真的是人吗?他们披着人的外衣,行着恶魔都会唾弃之事……那样美好的姑娘……她的人生应该很精彩才对,为什么…… 想到伤心处,姬宓忽得望着水中的倒影哭了起来,泪水沾湿了千代沐的手,男人不停为她抹泪,紧紧把人抱在怀里安慰着,“哎哟我家的小宓儿啊,这段时间怎么老是哭呀,心肠真是太软了……为夫知道你为公主不平,有那样的遭遇,死才是最好的解脱啊……斯人已逝,莫再难过了好不好?乖乖乖……” 血羽在后面看着,搞不清楚姬宓为啥突然就哭了,哭声还不小,但看样子应该不是千代沐惹的,本还想上去为姬宓抱不平的血羽干脆加快脚步离开了,要是被发现自己在偷窥,可能会被千代沐揪着修理一顿…… 姬宓有个小习惯,就是哭累了会睡上一觉,这一次她又是窝在千代沐的怀里睡着的,男人身上的松木香味总能让她感觉无比安心,睡梦中依然揪着千代沐的衣襟不愿撒手,千代沐无奈又宠溺的环抱着自家的小可爱笑笑,在周围布下了结界,不让外界干扰了宓儿的美梦。 睡醒时姬宓发现自己在床上,想来应该是子珣不嫌麻烦的将她抱回来的,哎真是……为什么每次一哭完就撑不住睡觉呢…… “啊……我夫君真好看……”姬宓单手撑着头看着还在睡觉的千代沐,不禁发出这么一句感慨,她的手忍不住在千代沐的脸上……身上……游走…… 直到她的手游移到千代沐人鱼线位置的时候,被男人抓住了,“宓儿别闹……”男人的声音极尽隐忍,看着他憋红的脸,姬宓骑到了他身上,俯下身轻轻一吻,“早安我的夫君。” 两人大早上便沉浸在了暧昧的气氛中,姬宓最后面红耳赤的斥道:“坏人!” “还不是宓儿非要挑逗为夫。”千代沐整理好衣衫,凑近姬宓温柔一啄,“再睡一会儿,为夫一会儿来叫宓儿。” 这个男人啊……想着倦意上来,姬宓再一次沉沉睡去,这一觉就睡到了大中午,血羽看到姬宓面色红润,忍不住不怀好意的问到:“哟小阿宓气色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 姬宓听她的话想到……一大早时……不禁面红耳赤,推开血羽,“哎呀能有什么好事,你走开啦!” 看她这样子血羽就知道自己一定是猜对了,心领神会的挑挑长眉,坐到凳子上等着上菜用午膳了,姬宓不见千代沐人影,出言问道:“子珣呢?” “他有点事,让不用等他了,小姐快吃吧,早上不是没起床吃饭吗?”九浊为姬宓天了一碗饭后催着她赶紧吃饭,大早上的挺耗费体力的吧……一定饿了。 血羽就这样看着不停给姬宓碗里夹菜的长明九浊,一股子酸味,“阿宓你好命啊,平时有子珣宠,他不在的时候又有长明和九浊这么关心,羡慕你啊……”说就说吧,还一脸羡慕的看着血镜。 男人一下子便明白了,给血羽碗里夹了一块肉肉,“来来来,吃肉啊,不羡慕她。”姬宓看着这一幕不禁好笑,血羽改变了不少,从一开始的冷冰冰,到现在的有人情味了。 请假条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今天有其他事情耽误码字,请假一天。感谢支持谅解,感谢支持!《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壹捌壹 五神宫宴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又是宴会?不去。”姬宓嫌弃一丢手里的请帖,上面印着金灿灿的一个宫字。 她现在连普通的家庭宴会都不想去了,更别说宫宴了,以她有限的参加宴会的经验来看,宫宴总不会发生什么好事,不去不去。 眼见小姐这般全身都在拒绝的模样,月桂不好再说什么,但是这个宫宴不去应该不好吧……毕竟是五神皇帝的万寿宴,就连血羽他们都答应要去了,小姐这样公然搞特殊化,会不会树敌。 月桂小声的劝着她,“去吧小姐……血羽姐姐都要去的,既然有血羽和蛰姬在,就不会出什么事的吧,再说了,小姐刚到五神,还未立稳脚跟,这样拂皇帝的面子,会被记恨的。” 姬宓认真思考了月桂的话,觉得不无道理,这样公然与皇室为敌不好,但她实在是不想去啊……可又没有别的路可以选。认命的往桌子上一趴,姬宓重新接过了兰香从地上捡起的请帖,吹干净了上面的细小灰尘。 参加宫宴要准备的东西很多,不过好在她还有很多从未穿过的裙子,从里面挑出一套比较符合万寿宴的就行了,姬宓决定这一次,不低调了,上次她买的那一颗鸽子血,正好在这次的宴会上亮亮相。 宴会那日,姬宓与血羽同乘血扇楼专属的马车,在五神大陆,除了皇室,只有血扇楼能用龙的图形,赤色的马车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马车四角都挂着一种声音略有些怪异的铃铛,大家只要一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是血扇楼的马车,会自觉的让出路来。 所以即使是在拥挤的马车道上,姬宓他们乘坐的血扇楼马车也是畅通无阻。很快来到宫门前,血羽首先从马车上下来,因为其身份的尊贵,无需在太监那里停留核对,人们一见到血羽,立马让出位置,担心自己冲撞了这位贵人。 大家都以为血镜会与往常一样,下了马车之后跟在血羽的身边,他们都没想到血镜在离开了马车之后会将手伸向马车,马车里缓慢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搭在血镜的小臂上,鲜红如血的蔻丹将那手衬得白皙。 姬宓踩着马凳在血羽的搀扶下优雅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在场众人都没见过姬宓,自然不清楚她的身份,但大家都知道,能让血镜这般恭敬的一定不是小角色,血亲卫,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都放在眼里的。 但让大家在意的并不是姬宓的神秘,而是她脖子上挂着的鸽子血,一开始姬宓还纠结是要做成头饰还是项链,最后还是选择了后者,毕竟这样一打眼就能看见。 现场多是些官家夫人与小姐,看到姬宓脖子上这块鸽子蛋那么大的红宝石,眼睛要比宝石本身还要红了,但再眼红都只有看看的命,这么大的鸽子血,不知道得卖到什么天价呢。也正因为这块鸽子血,大家对姬宓的身份更好奇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突然传来阵阵银铃声,姬宓看到所有人都让开了通道,便知道定是什么大人物又到了,她伸着头看了看,银铃紫蛇,不用猜就知道是蛰姬了,所以姬宓没有像他们一样让开道路,只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蛰姬下来。 “阿宓,上次不是说要来我蛰居玩吗?我画都等谢了还盼不到你来。”蛰姬有些生气的看着姬宓道,但言语之中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有些撒娇的意味。 姬宓上前挽上了紫裙美人的手,再朝血羽走去,朝对面的冰山美人投去一个表情,“要怪就怪她,都是她不放我走。” 听了她的话血羽白了姬宓一眼,又赖在她身上了,明明是你自己懒得动好吧,血羽心中暗诽,亲昵的走上姬宓另一边挽上了她的手,颇有些无奈的道:“你可别怪我身上,明明是你嫌路太远,不愿意动。” 三个女子就这样挽着手越行越远,身后的人看着姬宓,心中泛起一阵酸意,要知道平时他们无论怎么巴结血羽蛰姬她们都是视而不见的,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小女子居然和她二人是好朋友。 哎不对啊,蛰姬大人和血羽大人怎么搅和到一块儿去了?所有人心中都升起疑问,这两人,不是没什么交集的吗? 祯元皇帝是五神唯一的皇帝,因为五神的特殊,并不需要太多的领导者,而且这个皇帝也没什么用,真真就是个摆设罢了,话语权还是掌握在四大势力的手里。 宴会要到正午才会开始,这时候在皇宫里的人要么就四处转转,要么就在特意准备的宫殿中坐着大家一起喝茶聊天,不过聊的内容几乎就是那些,夫人小姐们在一起就比比身上的首饰,男人们不是聊政治就是聊女人。 若在平时参加宫宴血羽和蛰姬是不喜欢到殿里与她们这些俗气的女人坐着喝茶的,只觉掉价,但今日情况特殊,宫中四处都有人,姬宓又觉得疲累,为了照顾她,也只能忍着心中的难受勉为其难的与这些夫人小姐们在一个宫殿中了。 好在皇帝会为了血羽蛰姬他们这些势力的首领准备单独的小殿,倒也不必非要与她们在一起,只是刚进到殿里的时候,所有眼睛都在姬宓的身上,难免让她觉得尴尬。 殿中脂粉味浓郁,姬宓蹙着没用绢帕掩住了自己的鼻子,赶紧掉头离开,她还不如在御花园中呢,虽然人也不少,但至少还有新鲜的空气可以呼吸,她要是在这里,指不定一会儿就被熏死了。 “真是熏死人了。”走在路上姬宓还不停的用手在自己鼻子前扇着风,蛰姬也在一旁抿嘴笑着附和道:“是啊,要不就去御花园吧,虽然人也不少,但我知道一处偏僻的荷花亭是没人的。” 那不早说,姬宓欣喜的看着蛰姬,美人莞尔一笑,带着她们朝她嘴里的荷花亭走去。 绕过人群,走入一条偏僻的卵石小道,拨开柳枝后姬宓竟被眼前景色惊住了,偌大的一片荷花开得正盛,按理说如今是深秋眼见就要入冬,荷花应该已经枯黄了才对,蛰姬见姬宓这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与她解释:“皇帝酷爱荷花,这里的荷花都是他命人种植的,施一点小法术便能保持荷花盛开的模样。” 但这样不就感觉不到花开花谢,时间流逝了吗?但姬宓转念一想,蛰姬和血羽,都是已经感受不到时间的存在了的,无论是神还是魔都有大限之日,但那一天真的太远了。 祯元皇帝是个文雅的人,平日里喜欢到这里来听风抚琴,若是盛夏实在炎热的时候,夜里还会到这里来歇息。 这里除了祯元皇帝和蛰姬应该不会有其他人来,远远便听见悠扬的琴声,蛰姬还以为是祯元皇帝又在这里偷懒了,但再走进一些发现并不是祯元皇帝,而是一群男女在此饮酒作乐,抚琴的是宫里的琴师,清瘦俊朗,让人眼前一亮。 只是这琴师表情严肃,似乎很不愿意为这几人抚琴,蛰姬上前,看见一个正跪在地上的女子,那不是祯元皇帝不受宠的小女儿吗?一向文静内敛,看着样子似乎与这琴师还有一些关系…… 琴师见到蛰姬血羽后停下了抚弦的手,神情落寞的看了一眼公主后站起身来,还未来得及与蛰姬血羽二人行礼,便被为首的女子拦下,“你怎么回事?怎么停了?是不是想让我们再收拾收拾她?” 女子发狠的望着右手边跪着的小公主,一旁男男女女女嗤笑着抬头,望见远处站着的蛰姬血羽,二人神情出奇一致的冰冷无情,几人赶紧跪下与之行礼,“蛰姬大人,血羽大人。” 蛰姬与这小公主有过往来,喜欢她的文静,与世无争的性格在这个大陆很难得,也就格外的关注她。上前将公主从地上扶起来,蛰姬眼中含着一些怒意的淡扫了一眼为首的那个女子,声音清冷的问到:“你们在干什么?” “蛰姬大人……我们只是和她玩玩而已。”女子有些窘迫,硬着头皮回答了蛰姬的问题。 玩玩?蛰姬长眉微挑,淡淡冷哼,“玩玩而已?你来说说?”她转脸问一旁的琴师。 琴师没有抬眼,声音没有一点温度,“她们要我为她们抚琴助兴,我不从,便借口找来了公主。公主性子软弱,我又……”琴师停了一下,后悔似的一咬唇,又继续道:“公主性子软弱,她们便百般羞辱,要挟我,若我不从,她们便再继续欺辱公主。” 从这几句话,想必所有人都听出来琴师对公主的好感了,难怪刚才的眼神有些落寞,原来是这样的。 琴师刚一说完话,那为首的女子便凶恶的瞪了他一眼,正巧被姬宓看见了,“你瞪谁呢?”别以为你侧着脸就看不见你那些小表情了。 女子虽然心里不服气,但嘴上不敢说什么,能和血羽还有蛰姬混到一起的人,肯定都不是简单的角色,这点她还是知道的。 蛰姬要比他们这些人的祖爷爷都要活得久,在她面前,这些都是小辈,她自然的牵过公主的手,温柔的笑看着她问:“月奴,来你告诉我,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苏月奴说话时还小心往蛰姬身边移了一点,显然很害怕这群男女。 她委屈的模样让蛰姬心疼,难得有一个喜欢的小辈,可不能被这群人给欺负了去,“既然只是玩玩,那本座也不好计较那么多……”苏月奴听了蛰姬的话已经死心了,蛰姬一走,她又会被这群人折磨。 可蛰姬的话还未说完,“你跪在这里,本座什么时候高兴了玩够了,你便什么时候起,我会叫人看着你,你若没我的命令敢动,本座便折了你的双腿,让你一辈子也起不来。”她的话让为首那女子绝望,至于其他人,蛰姬只淡淡的扫了一眼,吓得他们赶紧跪下,磕头认错。 “一群色厉内荏的东西。本座会好好找你们的长辈谈谈的,现在都滚吧,让她一个人在这跪着。”所有人如释重负,丝毫不管刚才还一起饮酒作乐的好友了,赶紧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望着那群离开的人,苏月奴与蛰姬行了一个大礼,蛰姬赶紧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还亲切的与她道:“你性子温软,可别让有心之人利用了,日后有什么事到蛰居来找我知道吗?”说着伸出手捏了一下苏月奴的脸颊,叫上血羽姬宓也离开了。 她刚才的话就是要说着地上跪着的这个女子听的,她朋友一看就不少,日后,想必这群人不敢再欺负月奴了,一个不受宠的公主,还真是过得连条御前受宠的狗都不如,任人宰割。 眼见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下羞辱月奴的女人,琴师无视她走到苏月奴的身旁,蹲下身子看着她已经脏了的裙子,动作轻缓的为她拍掉了上面的灰,轻声问:“跪久了一定疼吧,皇上的寿宴,还去吗?” “不去了……我这么没有存在感,父皇不会注意到的。”苏月奴弯下腰揉了揉自己的膝盖,跪了那么久,肯定是疼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淤血。 琴师一个动作将人背到背上,“那我送你回去,叫宫女好好处理一下,万不能马虎了知道吗?”他的声音很好听,清朗,干净。苏月奴在他背上甜蜜的红了脸,她的宫殿偏僻,就算是这样被他背着,也不会有人看到。 只是那还在地上跪着的女子,眼神狠厉的望着他们走远后依然不敢有一点动作,她能感觉到,自己身边是有人的,想必那就是蛰姬派来监视她的人,她现在只求蛰姬一会儿能够想到她,不要让她一直跪在这里。 回到自己宫里的苏月奴总算能放下心了,这里虽然没有别的宫那么华丽,但只要到了这里,就没人敢来找她的麻烦了……不为别的,就因为在这里,母妃惨死,从此传出了闹鬼的消息,便成了冷宫,再无人敢接近了,她宫里只有五名宫女,其中还有三个跟她不是一条心的,所以许多事她虽身为公主却还是要亲力亲为。 “月琴公子你来了……公主这是怎么了?”上前关切问话的是苏月奴的心腹,性子刚烈,为苏月奴挨了不少打,是个十分忠心的宫女。 “一会儿再说,快把殿门打开,我抱月奴上床歇息。”苏月奴轻笑,怎么还是这么容易紧张,自己本来没什么事,这么一搞她都有些觉得自己出问题了。 放下苏月奴后,月琴在宫里忙前忙后,脸上焦急的模样让苏月奴心里很不舒服,都怪她……让月琴这么清高的人都受到了侮辱,可每次提到这里,月琴又会冷着脸让她不要再说了。 月琴喜欢了月奴很久,也熟悉了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看到她此时的表情,便也知道她心中所想了,月琴眼都没有抬,只用湿冷的帕子为她轻轻按摩着膝盖,“不要想那些,我爱你,便愿意为你做一切。” 他的话让苏月奴感动不已,但……她如今的处境与他的身份,未来不过是两个字眼,不过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罢了,这样美好的时光,会有多短暂,又会在什么时候结束呢……她真害怕。 正午的宫宴正式开始了,富人们只和富人们玩,假清高的官员也只自命不凡的官员虚与委蛇。 血羽和蛰姬进入到正殿的时候,在场的包括皇帝,一并站起与血羽行礼,而后才给蛰姬行礼,至于姬宓,虽然大家都被她的鸽子血闪瞎,但还是被无视了。 “这位是?”祯元皇帝注意到了血羽身后一点的姬宓,出言问到。 血羽微微侧了侧眼,往后退了一步,换到了姬宓身后的位置,“这是本座挚友,亦是本座主子的夫人,若真要论的话,本座还需要叫一声主夫人的。” “你埋汰我是不?”姬宓也跟着后退,站在了血羽身旁用胳膊肘撞了她一下,说的是个什么话,她怎么听着怪别扭的。 身为神族的梅沢自然是知道她这句主人意味着什么,不过,要真说起来的话,千代沐也是他的主人的。 这也是血羽第一次在正式场合提到她的主人,虽并未提到名字,但血羽这番话也是让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血羽大人竟然还有主人……他们真是第一次知道。 姬宓真正的身份,也以为血羽的这番话变得更加神秘起来,除了与她相识的,没人敢随意与她搭话。 这一点姬宓倒是不讨厌,反正自己正好清闲呢,要是所有人都因为她的身份来和她说话,来巴结她的话,那她真是要累死了,现在好啊,她就吃她的,谁也不要注意到她才好。 一开始还有些人怀疑姬宓颈间的鸽子血是不是真的,她们其实都知道是真的,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现在好了,没人质疑了。 壹捌贰 五神宫宴(下)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听了血羽的话,祯元皇帝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皇后在一旁掩嘴轻咳一声,才将他的神给唤了回来。 祯元略显尴尬的朝姬宓举起酒杯,“朕不知这位夫人身份这般尊贵,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夫人见谅。”话音刚落,便将那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姬宓并不喜欢喝酒,便以茶代酒回敬了祯元一杯,期间却一言不发。 “你看她,好大的架子。”有些夫人看不惯姬宓目中无人的做派,用绢帕掩住了嘴型,歪着头与身旁的人耳语。 有人同意她的话,有人只当自己没听见,身子却很老实的坐得离她们这群嚼舌根的女人远了一点,那女子衣饰华贵,身份又如此尊贵,连皇上都要站起身来敬酒,这样的人可不是人人都惹得起的,若是祸及自己可就不好了。 浅绿色长裙的夫人附和着刚才那位夫人的话,“是啊,瞧她那轻狂样,竟是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 她的声音要比其他人的大一点,尤其是她说瞧她那轻狂样的时候,声音更是尖锐,耳朵稍微好一点的都能听见,更何况是姬宓,本就与她们坐得不远,却不想这几位夫人这么不知道收敛。 姬宓神态自若的朝她们几人的方向投去了目光,可那浅绿长裙的夫人与一开始说话的墨绿裙夫人没发现姬宓的目光,倒是身旁一直没有参与话题讨论的淡粉开衫的小姐注意到了姬宓,眼瞧着姬宓表情虽是没有太大变化,但她眼底几分冰冷还是能看见的,小姐赶紧撞了一下两人的手,提醒她们。 没想到二人丝毫没察觉到异样,还以为是那小姐不小心碰到了她们,小姐眼见这不是办法,只能拍了拍两人的肩,轻轻咳嗽了一声,眼神瞟向了姬宓的方向,二位夫人这才发现到姬宓一直在看着她们这个地方。 二人相视尴尬笑笑,姬宓朝她们举起了茶杯,随后将茶水饮尽,茶杯放下的声音稍微响了一点,引得大殿上所有人注目,祯元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谨慎的观察着姬宓的神情,小心翼翼的问:“夫人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没拿稳。”姬宓装作擦拭茶水的模样随意用绢帕在桌案上比划了几下,人们这才肯移开自己的目光。 话虽是这么说,但那两个夫人可是再不敢嚼口舌了,战战兢兢的一直僵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就连自家女儿说话她们也听不见,时不时偷瞄一下姬宓在干什么,然而她们也并不是一个好的偷瞄者,被姬宓正眼对上了好几次。 这宴会不知到要开到什么时候,那二人也不知在嘀咕些什么,只是眼神闪烁,不敢与姬宓对视,姬宓知道她二人没怀什么好心,既然自己也挺无聊的,那她们正好可以来陪自己玩玩。 二人又低低耳语了一阵,她们的女儿才在自家母亲的催促下来到了姬宓的身旁与她套近乎,“夫人……” 最先开口的是那墨绿长裙夫人的女儿,模样挺讨人喜欢的,只是心思不单纯,让姬宓没有好感。 姬宓淡笑着瞟了她一眼,又继续剥着自己手里的葡萄,没有说话。 两个小姐对视了一眼,两人神情一致,皆有些不悦,但很快又恢复到了一开始那巴结讨好的嘴脸,“夫人……我母亲喜欢您颈间这鸽子血……想与您了解一下是在哪里买来的。” 看这二人的表情,事情应该没有她说的这么简单,姬宓这一次看向她们的眼神里带了些许的质疑,二人自然是看得出来的,再一次对视,心中想这女人怎么这么难搞。 “还是不要问得好。”蛰姬端着一盘新鲜的绿葡萄从自己的位置上走过来放在姬宓的面前,“这葡萄可新鲜了,尝尝?”说完又将脸转向那二位小姐,神色复杂,不知其真实意思,“你们两家所有的财产加到一起都未免买得起,快回去吧两个小娃娃。” 别以为不知道你们两个的老娘心里在想些什么,蛰姬撇撇嘴心里想着。 有蛰姬在这两个人自然是不敢再多说什么,悻悻回去,坐在位置上耷拉着脑袋,看样子应该是被母亲数落了。 蛰姬离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后,两位小姐的母亲瞅准机会再一次来到了姬宓的边上与她搭话,姬宓正觉得无聊呢,便也很客气的与二人交谈起来。 两人在姬宓看不到的角度交换了一个表情,心中想的是同样的事,那就是,小姑娘果然还哄,还得她们出马。 她们以为姬宓没有看到她们的表情,可姬宓不仅看见了,还看得清清楚楚的。两人一左一右坐在姬宓的身旁,东一句西一句的和姬宓套近乎,“丫头,你脖子上这鸽子血是在哪里买的啊?” “虽然你比我年长了不少,但还是与皇帝一样叫我夫人吧。”姬宓眼都没舍得抬一下,专心剥着手上的葡萄,所有水果里面,只有葡萄是让她怎么都吃不厌的。 身旁两人的表情很难看,但她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啊,皇上都客客气气的叫人家夫人,她们也不能搞特殊啊,更何况关系还没到那个地步呢。 墨绿长裙的夫人尴尬笑笑,“我与夫人真是有眼缘,不如明日到我府上来喝茶吧?一个小茶会,都城不少的官家夫人都会来呢。” 姬宓知道她们有目的,却没想到她会一开口就邀请自己去参加茶会,是想在众人面前长长脸吧,她可不上当呢,姬宓装作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态度强硬的拒绝了,“不必了,我明日与朋友也有茶会。” “一起带来呗,人多还热闹一点呢。”那夫人此刻心里想的是,她身份都这般尊贵了,那她身边的朋友一定也是显贵之人,这样的人,多认识一点没什么坏处。 姬宓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血羽与蛰姬二人,转过头恬淡的道:“血羽和蛰姬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不必了。” 原来是……两人同时看向了血羽,眼见对面的女子眼神凌厉,有几分威胁之意,二人齐齐赶紧别过眼,与姬宓又敷衍了几句赶紧回去了。 血羽和蛰姬。 这二人可都是五神大陆上的顶尖势力领头人,眼高于顶,所有人都是她们奴役的对象,怎么可能会来参加她们这种小茶会,更何况,她们还不想这二人来呢,两个都是冷冰冰的,来了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 “她们跟你说什么了?”血羽抢走了姬宓手里最后一颗葡萄,害得姬宓鼓着腮帮子气了好一会儿才回她的话,“就巴结我呗,让我去参加茶会什么的,无趣,也没有脑子。” 血羽点点头同意姬宓的话,这些官家夫人啊,脑子里都不知道装的是些什么东西。 宴会结束时,在回去的路上姬宓遇到了那两个女人,两人真的很想和她再说点什么,但看见血羽和蛰姬后一切到嘴边的话只能化作一句:三位大人万安。 这段时间在五神着实无聊,姬宓也想着搞点事,虽说这么一来是有点贱兮兮的,但她耐不住寂寞啊,思考了一番叫住了准备离开的二人,“明日你们的茶会,我会去,多久开始?” 两人听了她的话有点欣喜,可是再一看到旁边的血羽蛰姬二人,又转变了脸色,看上去有些为难,姬宓知道她们并不想让血羽和蛰姬去,只转头与二人道:“明日就不能和你们小叙了,改改时间呗要不?” “我说小阿宓,你逗我们玩儿啊?不行,不能改。”血羽说什么都不让姬宓和这两人搅和到一起,那姬宓只能耷拉着一张脸满是歉意的与二人道了再见。 原本还因为姬宓的答应而显得欣喜若狂的两人现在的表情可以说是相当难看了,这女人是在逗她们玩儿呢,两人瞧着三人的身影逐渐消失,脸上露出了狠毒的表情,却束手无策。 三人一齐回到血扇楼,千代沐他们也刚好用完晚膳,姬宓刚一看到千代沐便撒腿跑过去扑进了男人的怀里,千代沐柔和的脸上满是宠溺,“怎么样?有没有人找宓儿的麻烦?” 有她和蛰姬在哪儿敢有人找小阿宓的麻烦啊,血羽对着千代沐翻了一个白眼后拉着蛰姬离开了,将时间留给两人。 “没有,挺无聊的,但无聊也挺好,否则每次都要收拾找麻烦的人,很累的。”听了她的话千代沐爽朗一笑,抬手捏了一下姬宓的脸颊,嗓音温润,“调皮。” …… 第二天一大早,千代沐还在熟睡,姬宓却已经醒了,蹑手蹑脚的起床后姬宓望着还雾蒙蒙的天深吸了一口气,听说街头新开了一家茶馆,不如叫上血羽她们去玩玩吧,可现在太早了,花花和宝儿她们也都还没睡醒呢。 姬宓快无聊得长蘑菇了,以前有月华无双时常来捣乱,虽有些疲乏,但好在不会这么闲这么无聊,现在月华无双元气大伤,也不常在他们眼前晃悠了,还真有点想她的,姬宓觉得自己可能真是有点毛病了,居然会想念成天捣乱的敌人。 一个人在血扇楼里晃荡,姬宓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安静的血扇楼,偌大空旷,显得她好小一只,不知不觉,她又来到了血扇楼后面的瀑布边,坐在大块石头上,姬宓看着水下翠绿的一双大眼,勾勾嘴角,“你还挺早。” 白蛇嘭一声从水下飞出来,化身成人坐在了姬宓的右手边,“你也很早啊,怎么?和子珣吵架了?否则怎么会这么忧郁。”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再说了他敢和我吵架嘛。”白蛇点点头,确实,千代沐这人才不会和小阿宓吵架,但他也会有生气的时候,那种时候嘛,他通常都是一个人跑到瀑布边,也像小阿宓这样坐着,看着瀑布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东拉西扯的聊了很长时间,眼见天已经完全亮了,姬宓与白蛇道别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千代沐也已经穿好衣服起床了。 “我今天准备叫上好姐妹们去街头新开的那家茶馆玩儿,子珣要和我一起去吗?”姬宓从后面抱住了正在木盆前洗脸的千代沐,小小的人儿比千代沐矮了不少,将脸贴在他的背上,男人有力的呼吸着。 姬宓轻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差一点就这样睡去,还好千代沐因为刚起床还有些慵懒沙哑的声音及时唤醒了她,“为夫便不去了,宓儿玩得开心些,别替为夫省银子知道吗?”男人转过身子抱住了她,将下巴抵在姬宓的头上,微微叹气。 “自然是不会给你省钱的。”姬宓同样是用手环住千代沐的腰,男人身上的松木香味总让她心安无比。 两人这个姿势保持了很久,千代沐知道姬宓今日心情不佳,任由她抱着,自己则是一下一下的为她顺背,自家的小娇妻啊,每个月总是会有心情差的那么几天。 宝儿花花她们陆陆续续的起床,最后是中午才凑齐人,一群身份显赫的女子就浩浩荡荡的朝着新开的那家茶馆进发,刚到的时候,因为有血羽和蛰姬,可把那掌柜吓得不轻。 不过经过一番观察下来,掌柜的发现好像血羽和蛰姬这二位大人也不像传闻那般不近人情,相反,她们很有人情味,也很有烟火气,只是不常展示在人前罢了。 几人刚到茶馆没多久,就听见一群尖锐的女声在楼下吵吵嚷嚷的,这是茶馆啊,本就是享清闲的地方,怎么还有人在这里吵嚷个不停,惹得人心烦,姬宓实在受不了,站在楼梯口想看看下面是谁,发现两张熟面孔,这不是约她喝茶的那两位夫人吗? 掌柜的面色为难的被几个女人围着,额上已经出汗,不停的与她们解释着,“夫人啊,您来得实在是太晚了,这翠眼儿茶最后几壶都被订了,再说……您几位也没预定啊……” 为首的正是昨天那墨绿长裙的夫人,她此刻的表情别提多讨厌了,全然没有昨日那讨好的堆笑模样,“你这小掌柜的怎么这么不识抬举,你说茶已经被订了是吧?好,你将那人叫下来,我与他说说。” “这小人可不敢了,您要叫您自己叫去吧,她们就在二楼右拐第一间。”掌柜的赶紧龟缩离开,这夫人再有本事,势力再大,能有上面那几位厉害?他可不想惹祸上身,赶紧走人为好。 再转眼时掌柜的已经不见了,为首的夫人也记住了他说的雅间,气势冲冲的提起裙子就往二楼上去,姬宓见人上来了,赶紧闪身进入雅间中,与里面的人说了外面的事。 刚坐下没多久,便听见咚咚的敲门声,这力度可不小啊,怕是小半个茶馆的人都能听见这敲门声。 雅间是分为两个部分的,往里面走是品茶聊天的地方,外面一点就是丫鬟下人们等待的地方,所以月桂去开门的时候,为首的那位夫人是不会知道雅间里有什么人的,因为所有人都在里面喝茶,兰香月桂也不例外,至于让月桂开门,也是为了逗逗这些夫人。 敲门的人一眼便能看出月桂并不是主子,而是一个得宠的丫鬟近侍,所以高傲的看着她道:“把你家主子交出来,我与他有事要议。” 月桂勾唇轻笑,“怕是夫人您没那个资格与我家主子议事吧。” 夫人身边的丫鬟上前一步,叉着腰的模样看着要比她家主子还要威风几分,“放肆,你知道我家夫人是谁吗?那可是当朝左相的正妻!” 丫鬟说话的时候那夫人头昂得高高的,似乎是对自己的身份很骄傲,可月桂听了却是表情鄙视,但也没再阻拦了,“既然如此,那你进去吧。” 月桂让开道的时候,那丫鬟还故意撞了她一下,表情得意,让月桂心里犯恶心,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奴才。 刚一推开内室的门,夫人被眼前一幕吓着了,这坐的都有谁,血羽、蛰姬、血镜血麟,还有蛰姬最得力的手下银狼,以及…… “对不起夫人,我不知道是您与几位大人在品茶……”那女人望着姬宓后悔的来了这么一句,正想离开却被姬宓叫住了。 姬宓表情玩味,在她身边绕了一圈后才道:“不如坐下来一起喝一杯?”血羽几人总觉得自己听错了,怎么小阿宓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痞气。 “不了不了!”女人赶紧摆着手拒绝,“本是我无礼闯入,怎好再打扰诸位大人的雅兴。” 姬宓看着她满意一笑,虽然有些跋扈,但不至于愚蠢,还是挺懂得进退的,那也就不为难你了,她主动让开道,那夫人与一群人行礼道谢后赶紧离开了雅间。 出去后深呼吸一口,神色却还是久久不能恢复到一开始,同行的另一位夫人问:“怎么了?怎么是这个表情?可与里面的人商量好了?他们愿意让出翠眼儿茶吗?”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茶呢,那女人白了旁边的人一眼没有言语。 壹捌叁 左相一家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没买到喜欢的茶叶,几位夫人失落而返,只能将就着喝左相夫人家的碧幽茶了,虽是比不上翠眼儿茶那般悠稥适口,却也是茶中之上品。 左相刚一进府门,听见后院传来的嬉笑声便知道又是自家夫人请来了客人喝茶聊天,原以为只是平常的闲聊家常,左相却听见了他感兴趣的东西。 “姐姐与我说说刚才发生了什么呗?”说话之人是右相的结发妻子陈氏,平日里就爱听些官家夫人们的八卦趣事,早些时候看见左相夫人那吃了瘪的表情从雅间里出来,她当然好奇当时发生了什么。 每个人都很好奇,就连听墙角的左相大人也十分好奇。 左相夫人显然很不乐意提到这个话题,但无奈所有人都眼巴巴的望着她,她也只能将刚才发生的事压缩后再说出来,“那雅间里面坐的是宴会上目中无人的那个女人,血羽口中她的主夫人。” 一提到宴会上的女人,这群整天闲着没事可做的夫人更来劲了,一个接一个的问着,也不怕左相夫人心烦。 “姐姐仔细给我们讲讲,进去后都发生了什么啊?”还是那陈氏,现在左相夫人一听到她的声音就头疼,她一点都不想把自己耻辱的事说出来。 只扯了一些有的没的,比如那雅间里面都坐的是些什么人啊,姬宓又与她说了些什么啊,绝口不提刚才自己的贴身婢女出言顶撞了姬宓近侍的事情。 大家伙听了都觉得没意思,但隔着墙听声的左相却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如果他能搭上那个身份显贵的女子,那对他日后的仕途定是有很大帮助的。心中诸多思量,左相蹑着手脚离开了。 这人啊,永远都不知道知足,左相之位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他却还妄想着一些不属于他的东西和地位,那结果只能是出乎他的意料的。 左相想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要自己的夫人明日提起些礼物上血扇楼拜访,借口嘛,就是今日茶楼一事,如果说是去道歉的,手上又提着礼物,想来就算不高兴也没人会阻拦吧。左相觉得他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却不知等他的夫人真提着大包小包到了血扇楼时,姬宓只一眼便识破了他的小伎俩。 第二天一大早,左相夫人便带领着自己两个女儿,拎着不少东西来到了血扇楼。 纵使她是左相夫人,想进血扇楼,也要经过一番波折的,更何况,她们并没有提前递拜帖,这样仓促着就来了,若不是守卫见她们是来找姬宓的,根本不可能放进血扇楼。 这好不容易进入了血扇楼,还要由人带着到了会客堂,着专人检查她们带来的东西有没有危害,再搜身以后才能往里面继续走。 经过了这一番周折,姬宓没见到,倒是见到了上次为她开门的月桂,这一次面对月桂,左相夫人的脸可是大不一样了,没了上一次的盛气凌人,倒是谦恭了不少。 月桂轻瞥了一眼她两个女儿手上拎着的礼物,语气冷淡的拒绝了,“夫人还未起床,三位请回吧。再说我家夫人什么也不缺,你们手上这些东西想来夫人也是用不到的。” 官大一级压死人,在左相夫人她们的眼里,姬宓是没有官职却势力顶尖的存在,就算是她手下的一个普通丫鬟都不能轻易招惹,何况是她身边的亲信。 左相夫人耐着性子面色温和的坐在了会客堂,“不碍事,夫人什么时候起,再什么时候见我们吧……今日主要也是为了昨日一事来道歉的,这东西放下了,若未当面致歉却也说不过去。” 行吧,那你们就好好等着吧,看你们能等到什么时候。月桂扭头神情不屑的离开了会客堂,她可看不上这些心思不单纯的小恩小惠。 母女三人等得心焦,可都午膳时候了也不见姬宓出来,大女儿面色不悦,“母亲,她分明就无意见我们,您又何必在此苦苦等候,不如就走了吧。” 小女儿也在一旁附和着同意姐姐的话,但左相夫人来都来了怎么可能就这样无功而返,虽然她也很想就这么走了,但老爷那边不就没法交差了啊……现在母族日渐衰落,她若办成了这件事,日后在左相府的地位就无人可撼动了啊……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她都不能够就这样离开。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姬宓总算是收拾好下来了,但看她精神饱满的模样,三人就知道她是故意让她们在这里等着的了,哪有刚起床就这么活力的?就算不是疲惫不堪也要有个睡眼惺忪的样子好吧。 “为夫回北月取点东西,宓儿今日就自己玩吧啊,乖。”千代沐临走前在姬宓的额上轻啄了一口,夫妻二人表情一致甜蜜。 但三人此刻关注的并不是姗姗来迟的姬宓,而是已经离开了的千代沐,看这二人的亲密模样……莫非那个男人就是血羽的主人了?左相夫人有自己的小心思,她两个女儿却满心满眼的都是千代沐那张过分俊俏的脸。 说实话,千代沐无论是五官身高还是嗓音,都太容易引起人的幻想了,两个女子正当妙龄,会被千代沐的样貌所吸引不为过,只是这样明目张胆的让姬宓难免有些不悦,她轻咳两下以提醒二人,“昨夜有事睡得有些晚了,等很久了吧。” 左相夫人的大女儿看着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子,言语中酸酸的,“夫人真是好睡啊,一觉竟然能睡这么久。” 一旁的左相夫人连忙拽扯自己的女儿,让她少说话,姬宓没有理会她的意思,淡然一笑,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我睡眠确实挺不错的。” 姬宓语气中的平淡出乎三人的意料,看来这位年轻的夫人并没有她们想象中的那么目中无人,现在看来还是挺好说话的。 “三位来此的目的,她也与我说了,大可不必,那事本身我也没记在心上,东西不用了,拿回去吧。”说着姬宓侧过脸看了看一旁的月桂,旋即转头冲三人恬淡一笑。 这一笑还弄得左相夫人不知该回些什么了,倒是那小女儿淡定自若,将礼物往前一推,“这是母亲的一点心意,夫人收下吧,而且夫人不想看看都有些什么吗?” 我还真不想看。姬宓心中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手还是伸向了那堆礼品,打开了最为华贵的一个锦盒,里面竟是安生躺着一颗她拳头那么大的夜明珠。 姬宓的手虽不算大,但若是夜明珠有她握拳那么大也是价值不菲了,她很清楚这母女三人来此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原以为看到这样大一颗夜明珠她会惊掉眼珠的,可没想到姬宓完全看不上盒子里这颗夜明珠,自若合上了锦盒,姬宓又重新将盒子推到了左相夫人的面前,把玩着手里的佛珠,“不必了,我倒是不缺这些珠宝,收回去吧。” 不应该啊,三人表情出奇的一致,她们三个一开始看到这么大的夜明珠的时候眼睛都要掉出来了,怎么她看到了以后反倒有些嫌弃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不缺这些东西吗?也是……血扇楼的人,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些身外之物。 左相夫人比较在意的是姬宓手上拿着的那串佛珠,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串佛珠是用冰龙脊背上的冰蓝龙晶做成的,每一颗的光泽都是金子堆出来的啊!难怪人家不在意这么一颗夜明珠! “夫人……您手上的这串佛珠……”经左相夫人这么一问,她两个女儿也注意到了姬宓手上拿着的这串佛珠。 姬宓看了一下自己手里的珠串子,“这啊,蛰居的女主人蛰姬送我的,说是可以去除体内的寒气,我也就天天带在身上了,没事就拿出来盘几下。”姬宓看得出来这三人对她手上这串佛珠很感兴趣,她也知道这串佛珠的价值。 这个左相夫人啊,原本是想拿着夜明珠来讨好她的,没想到竟是被她一串佛珠给勾去了魂儿。 可三人一听是蛰姬送的很快又没了想法,但接下来她们的眼睛始终都无法离开姬宓手上的那串龙晶佛珠。 “是这样的夫人……昨日之事实在抱歉,妾身实在不知道那是您在的雅间……”左相夫人此时此刻不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都充满了悔意,但其中到底有多少悔意,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姬宓就不爱听这些三分真七分假的话,虚情假意的没意思,正好这时候血羽来找她了,可很是救星,血羽一进来眼光全在姬宓的身上,直接无视着越过了身边的三人,“小阿宓你一天可真是闲啊,果然,贵妇的生活是我们高攀不起的~” 她打趣的语气将姬宓逗笑了,“你赶紧嫁了不也成贵妇了,据我所知,你家那位小金库也不少吧~” 两人互相开玩笑的场景在月桂兰香她们这些人眼里是常见的,但在左相夫人她们这些人的眼里,真是百年难得一见血羽笑,她时常以冰冷的态度出现在众人面前,没有人见过她脸上有表情,今日真是奇了,看来这个女子和血羽的关系真的很好…… 不过……更重要的是!她们听到了什么?!血羽竟然有相好的男人了?!是谁啊是谁啊!继续说下去别停啊! 姬宓自是注意到了竖着耳朵偷听的三个人,眼神示意了一下血羽,血羽很快将表情变到了以往面对外人时那般冷漠疏远,“我先上去了,你聊完赶紧来啊,都等着你呢。” 血羽走后,气氛又慢慢冷了下来,几人坐在会客堂里不知道该聊些什么,姬宓等着她们说话,等得有些无聊也不见三个女人有开口的意思,可正准备下逐客令的时候却见左相夫人从广袖里取出了一张烫金的请帖。 又是邀请她参加宴会的?光是这两天她收到的宴会邀请算上这一个已经有十个了吧?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在宴会上不都躲着她吗?怎么私底下又搞这种小动作。 姬宓细看了一下她递上前的请帖,收下了请帖却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请帖我收下了,三位请回吧,我还有事要做,便不送了。” …… 三人拎着大包小包的去,又大包小包的回,左相听了妻子和女儿的讲述后,觉得这姬宓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这么多珠宝首饰都入不了她的法眼,但也责怪夫人的无能,竟不能搞定一个小女娃。 左相夫人虽有心反驳,可却不敢直接指出老爷的错误,她现在母家有难,自身都是泥菩萨过江了,怎还敢得罪自己唯一的大树,只能默默忍受着丈夫的责骂,周围的小妾们看了在一旁嗤笑,幸好两个女儿得力,把所有人都赶走了。 “父亲也不要这样说母亲,那女人油盐不进,就算父亲去了也未必有用。”说话的大女儿是祯元皇帝疼爱的皇太子的相好,所以做父亲的不会把她怎么样,只叫她去自己的房间里待着。 大女儿知道自己如果离开了母亲定不会有好果子吃,只将地上跪着的母亲扶了起来后丢下一句冰冷的女儿告退后便带着母亲走了。 回到房间里,左相夫人泣不成声,抱着两个女儿哭了起来,当初老爷追求她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也是殷勤得不行,时不时送一串珍珠项链,送一只玉戒指的,没想这成了妻子,却落得这般田地,如今回想,他当初应该也只是看中了她母族的势力吧,如今母族没落,他自然是不将她这个人老珠黄的妻子放在眼里了。 “母亲不要这样……您还有女儿啊,我姐妹二人不会不管您的……”左相夫人自身有许多的毛病,但她对女儿的宠爱也是真的,辛劳的养育让她得来了两个孝顺的女儿,这姐妹二人才是她后半生最大的指望与欣慰。 在姐妹二人的眼里,母亲,要比父亲重要得多,可她们毕竟是做子女的,不能明面上忤逆自己的父亲,就算是顶撞,也只能是在父亲能够接受的范围内,若是超出了那个范围,即使是做子女的,也会受到严厉的惩罚,甚至……还会连累母亲。 左相夫人紧紧抱住了自己的两个女儿,也顾不得被泪水打湿弄花的妆容了,“不要相信男人的话……这世上能够相信的,只有自己,记住了吗?”这是她这些年才想明白的道理,原来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和老爷生活下去,但也就是这段时间母族出现了问题,才真正看清了他的为人。 这世上,没有谁缺了谁就活不下去,靠得住的,还得是自己。 “女儿记住了……母亲别难过了……”大女儿是真的心疼她的母亲,儿时的自己体弱多病,总是母亲不辞辛劳不分昼夜的在床榻边照顾着她,为她哼曲,为她求佛拜神,也正因为这样,所以母亲身上总是有一股檀香的味道,但这味道却让她无比安心,这是母亲的味道……是母亲为了她姐妹二人日夜烧香祈祷的味道。 她从不因为自己是左相的女儿而感到骄傲,只因为自己是母亲的女儿而骄傲,母亲虽然不完美,但无可替代,父亲……呵……只不过是把她和妹妹当成了礼物,送给皇室的礼物,偌大的左相府只有母亲是真正的为她们着想,为她们的将来在打算。 下午用晚膳的时候左相又带着自己的宠妾上了大堂的餐桌,这小妾本是青楼出身,是上不得台面的,左相这么做无疑是想好好打左相夫人的脸。 餐桌上他二人才像是鹣鲽情深的夫妻,身为正妻的夫人被冷落在一旁,默默无言的扒拉着碗里的白饭,也不见她夹筷子菜,那宠妾见状将左相夹给她的鸡腿夹到了左相夫人的菜碟里,“姐姐可要多吃些,否则营养跟不上,老爷可不喜欢面黄肌瘦的人啊。” 左相夫人还没说话,就听见啪的一声重响,“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这饭桌上哪儿你有这上不得台面的烟花女子说话的余地?!” 好嘛,左相想借着宠妾打正妻的脸,却不想被自己的大女儿狠狠打了脸,这大女儿说话可管用,小妾立马收回了自己得意的嘴脸,左相只轻声呵责了几句便也吃饭不再多说什么。 可没多久这小妾又开始作妖,非要让左相给她喂汤,还要吹凉了才行,身为正妻的左相夫人都没过这种待遇,心中的难受自然是不用说,可她出了默默忍受也不能做什么。 反倒是大女儿叫停了二人的动作,吩咐自己身边的丫鬟将那一碗还有些烫嘴的鲫鱼汤强行灌进了小妾的嘴里。 “你在干什么?!”左相总算是忍不住了,赶紧叫人将小妾身上的汤水擦干净,还想吩咐人找大夫的,却不料被大女儿阻止了: “她一个妾室,竟敢让父亲这堂堂一国左相给她喂汤?我身为这左相府的嫡长女教训教训她怎么了?今日若不让她长点记性,她便蹬鼻子上脸不知道这家主主母是谁了!”大女儿的口气强硬让左相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的宠妾已经被丢进了柴房。 壹捌肆 又铲除一个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左相府中。 “传我的命令下去,不许给她吃喝,谁要是敢违抗,哼。”大女儿站在房门前冷冷对着身后的一众下人说到。 左相心疼的从窗户外面望着自己的爱妾,“你们快去给我开开!”纵使是这般强硬的命令口气,也无人敢上前开门。 在左相府里,说话最管用的不是左相,而是他的大女儿齐婉然。这女子虽然脾气有些暴躁,但为人直爽,有什么说什么,从来都不会藏着掖着,从前流连花丛的皇太子也不知为什么还就好她这性格,皇上也被这个未来的儿媳哄得服服帖帖的,不得不说她还是有些手段的。 “这女人魅惑家主,挑唆家主与主母的关系不说还对主母不敬,女儿不过是关她几天小施惩戒,父亲有何舍不得的?”齐婉然的声音引来了不少家丁奴仆,就连各院的姨娘小妾们也被嚷嚷来了。 这样的事情在左相府里并不多见,要知道齐婉然在左相府虽有话语权,可却安分守己,从不主动惹出什么事端,今日盛怒,想来也是因为自己生母被挑衅了的关系,加之主母刚回来的时候还被老爷给痛骂了一顿,要说这大小姐怀恨在心,也是有道理的。 左相见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越来越没威望了,扬言要告到皇上那里去让皇上来评评理,没想到齐婉然一点不畏惧不说,还叫他赶紧去告,“好啊,父亲尽管去找皇上吧,女儿倒是要看看,这样一个不尊重主母的小妾有没有理。” 正准备气势冲冲的进宫面圣呢,左相忽然想到,自己这个女儿在皇上的面前有多讨喜,若不是皇上现在身子依旧硬朗,早就传位于太子,迎婉然做皇后了。 想到这茬,左相泄了气,不再嚷嚷着要让皇上来评理,再说了,此等家事去劳烦皇上,叫人笑话。 那自己这个妾室……且关着吧,婉然心软,说不定气消了就主动将人放出来了。 可一直过了三天,还不见齐婉然放人,左相心疼宠妾,只能叫人悄悄的送些吃食和水给她,这一切齐婉然自然是知道的,但她也不愿意背上杀人之罪,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 “太子殿下您来啦……”几天下来左相看上去憔悴了不少,看到这样的父亲,齐婉然有些可怜自己的母亲,做了那么久的夫妻了,竟还比不过一个从烟花之地出来的女人。 皇太子十分恭敬的与左相行礼后问:“左相免礼,咱们日后都是一家人,可千万不要这么客气,婉然呢?” 他现在一心只有齐婉然,只想赶紧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左相也不耽搁他,给太子说婉然在后面花园后先行离开了,他得想想办法,把自己的爱妾给放出来。 见左相心不在焉的样子,太子也不与他多费什么口舌,径直向后花园走去。齐婉然正在花园中发呆,企图弄清楚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 父亲,确是越发憔悴苍老了,可那并不是因为担心柴房中那小妾,看那模样,倒像是纵欲过度。她是清楚那小妾的狐媚功夫的,从烟花之地出来的女人,若不是有些功夫在身上,怎能迷倒她的父亲啊,可这一切都太奇怪了……还有昨个夜里从柴房里传出来的怪声……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些奇怪的事,齐婉然心里就会突然冒出来一个人,那就是姬宓,不过……此事还得再观察观察,若那女人是妖物,定是不能留在父亲身边的。 只是父亲实力强大,能被那妖女迷惑也足以说明她的厉害,还得找个靠得住的人才行……想到这里,她脑子里又浮现出了姬宓的身影。 正想着,却见眼前出现了男人修长的身影,并不是太子,而是她的贴身暗卫彧星,“小姐,太子殿下来了,您要不先进去梳理一下头发吧……”在这吹了一下午的风,都有些散乱了。 “有什么好梳的,他若真爱我,就该连我懒散的模样也一并爱了去,再说,我也懒得为他梳妆打扮。”不错,齐婉然从未爱过皇太子,她不过是在利用他达到自己的目的,她真正爱的…… 彧星看着此刻表情有些娇蛮的小姐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从空间里取出早就备好的梳子为她重新绾好了墨发,“小姐这般,可就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他一直都知道齐婉然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一开始他也为此感到痛心疾首,可后来理解了她的愤怒无助,而自己除了理解与默默支持,还能怎么样呢……毕竟,现在的自己给不了小姐幸福,也无法与她相携到老。 “若不是他当初用计陷害你,你如今也不会隐姓埋名,做我身边的小小暗卫了。”说到这里,齐婉然的眼神中换上了杀气,手中的绢帕也被捏出了难以平整的褶皱。 男人从空气中嗅到了太子的气息,随即隐去身形,在屋顶上注视着下面的一切。 太子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了一颗东珠,这东珠的个头不小,可齐婉然看不上,“太子殿下好意婉然心领了,不过如此贵重的东西还是收回去吧……婉然承受不起。”与太子待在一起的时光,是她最恶心,最想要杀人的时光。 一想到彧星经历的那些事情,她便恨不能将眼前这个男人千刀万剐,她当然也清楚太子真正想从她身上取得的是什么,外祖父疼爱她,给她留了一笔不菲的财宝,那张图纸,如今正在她的空间之中,这张薄薄的纸中掩埋的财宝,才是太子真正想要的。 另一头的姬宓这些日子也是呆坐在同一个地方回想着左相夫人带着她两个女儿来时的事,三人身上都有一股刻意掩盖过,却依旧难闻的味道,不像是从她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那个两个女孩儿,眼睛澄澈,看上去不像坏人,前几日她们来到血扇楼,应该也只是为了陪同左相夫人而已,那到底是为什么,让她们身上的气息那么不同寻常。 不行,她得注意着这三个人,现在正是月华无双与子珣双方明争暗斗最为激烈的时候,不能让一切可能影响了他们这方胜利的外在因素打乱了节奏。 此时左相府中的太子捧着自己那颗东珠神情有些尴尬,这女人总是这样对他忽冷忽热的,要不是为了她外祖留下的那些宝藏,谁稀罕打理这种没情趣的女人啊……竟然连手都不给他碰一下。 “婉然你今天心情不好,我便也不再多逗留了,免得惹你心烦,这东珠我就放在这了……想怎么处置,随你高兴就行。”这只是他离开的借口,齐婉然倒是很喜欢这样的太子,知道什么时候赶紧滚。 太子离开后,彧星从空气中显形,略有些失落的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齐婉然看着这样忧愁的他,“太子之位本该是你的。” 当年彧星才是太子之位的最佳人选,他的母亲身份尊贵,也是祯元皇帝的第一任皇后,而彧星呢,不仅是嫡子,更是嫡长子,只可惜他与先皇后都不是善于心计之人,在那深宫之中屡屡遭人算计,才落得这般下场。 “小姐该学着放下一些事。”彧星这种不争不抢的性格和他的善良有时候让婉然很恼火,但她就是做不到对他发脾气。 婉然望着太子离开的方向阴险的勾唇一笑,“你母亲的死,你觉得会和太子还有如今的中宫皇后一点关系都没有吗?皇后娘娘待我与母亲妹妹都不薄,我与她情深如同母女,我知道你只是在强迫自己放下,我可是一点都放不下,我一定要将当年的事查个水落石出。” 这样的婉然,是彧星最不想看到的,她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再这样下去,她只会陷在仇恨的泥沼中越来越深,无尽的仇恨,只会一点一点的吞噬她…… 在花园中静坐了一会儿,婉然听见外面有人在叫自己,出去一看竟是妹妹和姬宓一同站在拱门处。 左相府中的下人并不知道姬宓是谁,但见老爷都那般殷勤的上前搭话,自然不会是什么无名之辈,大家也都小心谨慎的服侍姬宓。 “夫人怎么来了啊?”左相脸上都快笑出褶子了,还在努力的朝着姬宓挤眉弄眼,姬宓看不下去就在府中随便转了转,等着齐婉然从远处走过来。 婉然见到姬宓先是有些疑惑,但很快在父亲逼迫的眼神下给姬宓行了一礼。 刚一进到左相府时姬宓便闻到了那股不同寻常的气息,果然……这府上是有妖物吗?姬宓感觉现在的自己真像个捉妖师……不过今天这闲事她还真管定了,这左相一家对她那么殷勤,而他们身上又有妖物的气息,二者很难不被联系到一起去啊。 “前段时间府上夫人小姐来血扇楼拜访,这串红玛瑙珠不知是谁的,掉在了血扇楼的会客堂,今儿得空,给送来。”这串珠子是她的,但要来左相府,还得找个理由不是吗? 婉然看到姬宓在一个刁钻的角度朝她使了使眼色,知道她必定是有什么事才会到府上来,赶紧接过了姬宓手上的红玛瑙珠串,“这是我的,都怪我粗心,还劳烦夫人给我送回来。为表感谢,夫人不如去我的院子坐坐吧?如果您不嫌弃的话。” “也好,正好我有些乏了,在你院子里喝杯茶倒也是极好的。”两人就这样心有默契的前往齐婉然的院子,院门口为了防止有人偷听或者偷看,姬宓还特意叫了血镜血麟二人看守,有他们两个在,想来不会有人那么不开眼。 齐婉然也是个开门见山的主,不与姬宓多费口舌,上来就直入主题,“夫人来此,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当然是有要紧事了,不然也不会这么急吼吼的就来了。 “你府上,是不是有妖物?”姬宓也不是那种拐弯抹角的人,见她这么直接,倒也上来就问,她能感觉到妖物还在府上,就是不知道在哪里了,若是这家人养妖怪的话……那真要好好想想其中的关系了。 她怎么会知道……齐婉然疑心的上下打量了姬宓一眼,遂道:“夫人怎会知道?其实我也是最近才起疑心的,若是夫人能帮我们找出这妖怪,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如今……我有一个目标,夫人请随我来。” 将姬宓带到了那间柴房的不远处,姬宓随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那间柴房里关着的东西果真不简单……柴房上空黑云笼罩,周围也有黑气在四处漫着,但一只妖怪,为什么要来左相府里做妾,她有什么目的…… 姬宓叫血镜血麟二人一同上前查看,她则站在后面不远处时刻注意着柴房内那妖物的动向。二人刚一打开柴房的门,就见一阵黑风从柴房里钻了出来,再看里面时,坐着一个风韵女人。 女子睁开眼睛时,姬宓看见了她那双异于常人的眸子,但一旁的齐婉然好像看不见一样,只是望着那女人问姬宓,“夫人您可看清楚了?她是妖怪吗?” “是妖怪,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应该是只乌鸦精。”还不是普通的乌鸦,三眼双翅鸦,看来又是月华无双养出来的好玩意儿了。 这回她倒没猜错,这只三眼双翅鸦真就是月华无双安插在五神都城的眼线,可他没想到啊,安插眼线的这一家的家主会这么蠢,上赶着让自己的夫人女儿们去找姬宓,让姬宓闻出了气味不说,还找上门来,他更不会想到,自己豢养的这只小宠物,真就沉迷在了家宅争宠中,全然忘记了自己来此的任务。 在看到姬宓的一瞬间,乌鸦精想起了主人交代给自己的事情,她也回想起了这段时间,自己沉迷府门争斗做的那些糊涂事……看来,是耽误了主人的大计划了。 妖怪的脖子山有一片黑色的印记,那是平时这些人看不见的,但姬宓刚一看见,便毫不犹豫的闪身上前,杀了她。 她的速度快到齐婉然都还没反应过来,婉然惊得捂住了自己的嘴,看着柴房里躺着的成犬那么大的乌鸦,“竟然真的是药物,快!拿去烧了!再去看看父亲有没有什么事!” 左相能出什么事,反倒是知道了自己的爱妾被杀后出了点问题,一下子就撅过去了,再醒来时,看见床边的那只模样怪异的乌鸦,他不禁回想起刚才婉然与他说的那些话,还有这段时间,玄青的反常,“她……她真的是只妖怪?” 他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在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以后,左相才勉强接受了爱妾是个妖怪的事实,也不再纠结于玄青被杀这件事。 此时的姬宓正坐在他们的正厅喝茶,回想着刚才斩杀乌鸦精的那一幕,觉得是否是太过轻而易举了,倒是让人觉得有些反常,月华无双的手下,不至于这么弱,竟然连反抗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这一点的话,还要问齐婉然了。在开始怀疑玄青之后,她便日日将一些药粉加在玄青的饭食里,起初玄青还有些怀疑,但耐不住肚子饿啊,吃了以后发现没问题就不再拒绝厨房送来的饭食,等她发现时已经晚了,自己的全身修为被封,本来齐婉然是想着封了她的修为后除之后快的,没想到姬宓就来了,还不费力的帮她解决掉了府中最大的祸害。 “此事还要多谢夫人了,为我左相府除了大祸害,日后若是有用得到婉然的地方,尽管开口。” 姬宓喝了一口茶,用绢帕轻轻擦了擦嘴边的茶水才悠悠开口道:“我这也是为自己除祸害,任何想挡血扇楼路的,都不会有好下场。”她这一番话不是说给齐婉然听的,而是说给屏风后面悄悄偷听的左相听的。 也不知道这男人怎么就养成了个爱听墙角的习惯,着实叫人厌烦。 或许是姬宓说话的口气有些重了,齐婉然听后不禁倒退一步,但很快便察觉到自己的失礼,赶紧与姬宓道歉。 姬宓不是个在乎这些虚礼的人,现在看来左相府是和月华无双没关系的,她也可以放心。但如果这位左相大人日后敢和月华无双有一丝丝瓜葛,那就别怪她扫除这些阻碍子珣的人了。 对于这座偌大宅府,可是一点都不能放松警惕,对于这个五神大陆,更是不能放松警惕了,谁知道……下一个眼线,会藏在哪里呢,说不定,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行了,话已至此,我就先走一步了,左相大人,别再躲屏风后面了,大大方方的出来听吧,反正我要说的话也说完了。” 听了姬宓的话,左相尴尬的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躬身行礼道:“真是惭愧……夫人慢走,下次再来啊……左相府永远欢迎夫人……” 呵,如果你乖的话,这辈子都不会再来了的,但如果你不走正路,那可能我们会经常见面的。姬宓对着左相意味深远的笑了一下,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左相府。 壹捌伍 谣言害人啊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什么?!你说玄青也折在那女人的手里了?”五神某个暗窟中月华无双正因为自己的得力手下被杀而狂躁呢。 以玄青的实力,虽打不过千代沐,但对付一个姬宓还是够了吧,怎么可能还会折在她手里,这个姬宓,必须除掉,都让他麾下几员大将葬身了。 不过,月华无双一想到玄青这些日子如此不听话,倒也有些释然了,“玄青越来越不听本座的话,死了也好,都省得本座亲自动手了。” 从小培养她做一个杀手,她却流连与凡世俗情,浪费自己多年心血。 自从姬宓去过一趟左相府后,周围有些名望的家族间就传出了血羽的主夫人与左相交好的谣言,一开始血麟与姬宓说时,姬宓还不相信,直到月桂今日从外面买东西回来告诉了她外面传出的那些谣言姬宓才重视起来。 她不知道这谣言是谁传出去的,她本人并不喜欢和任何家族扯上关系,尤其是齐左相府这种盘根错节的大家族,这种谣言对她不仅一点好处都没有,反而会带来一些不可必要的麻烦。 辟谣的从根源上入手,如今她却不知道这谣言是谁散播出来的,更有甚者说姬宓与左相府关系匪浅,谣言只会愈演愈烈,她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明天可能会有更劲爆的谣言传出来,所以……只能再跑一趟左相府了。 “老爷,有位小姐站在门外说要找你。” 小姐?什么小姐?左相大手一挥准备叫家丁去拒绝的,却听家丁又补充道:“她说她是血扇楼来的人。” 血扇楼的人?!左相现在杀了这个家丁的心都有了,话怎么不一次性说完,刚才真要是拒绝了血扇楼来的人,岂不是与血扇楼交恶?与血扇楼交恶不就是与五神大陆交恶吗? 看见姬宓人进来,左相立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夫人是您啊,哎哟,我这家丁愚笨,没说清楚来人是谁,否则我都亲自出去迎接您了。” 他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在官场上很吃香,在姬宓这里可就未必了,姬宓冷眼瞧着他这一脸的褶子,重新审视了一遍这座左相府,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外面的传闻,想必左相大人也有所耳闻了吧。” “什么传闻?”看左相满脸疑惑的模样,姬宓觉得他是真不知道,那这个传言,是谁流出去的呢? 姬宓本想端起茶碗喝茶的,抬眼却看见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女人,见她眼神对上了便赶紧缩回自己的头,还未来得及离开便被血麟抓了个正着。 “这位是左相大人你的家眷吗?”姬宓侧过脸问身后的左相。男人的眼里满是愤怒,这女人怎么又出来了。 最近几日只要一到她的房间,这个女人就不停的问眼前这夫人的问题,本以为她只是好奇而已,如今再看她的神情动作,难道…… 左相后知后觉的点点头,“这是我的妾室青竹。”听这名字应该是青楼出来的吧,但姬宓不关心这个,她让血麟将那女人带上前来,准备审问一番。 还未说话,只听那女子哭得要死要活的,不知道的以为姬宓怎么她了呢,左相被她吵得头疼,怒喝了一声后青竹终于止住了哭声。 跪在地上抽抽搭搭的那小模样着实让人怜爱,只可惜对错人了,左相总是再疼爱她,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只能是抛弃她。 姬宓丢给她一块绢帕,“将眼泪擦干净了,我就见不得你们这些什么事都要哭的,又不会把你怎么样你哭什么,难道……你刚才真是在偷听什么?” 此话刚一出,青竹便立马不哭了,抬着头惊恐的望着姬宓,眸子里恐惧之色一闪而过,姬宓看她这样子也就觉得八九不离十了,但她更想知道的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一开始青竹本还不愿将事情说出来,直到姬宓稍加威胁,她才老老实实把自己干的那些蠢事给讲出来。 “那日妾身与女儿出去买些小首饰……在首饰铺里遇到了陈府的林氏,妾身被她几句话激得没办法了……才……才一时口无遮拦说这位夫人与左相府交好的。” 姬宓料想她说的都是真的,说话时目光也不闪躲,偶尔闪过一丝害怕。 男人听完她的话气得在一旁直跺脚,好不容易在大夫人的劝慰下平息了怒火,这才有功夫与姬宓道歉,“夫人,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与这蠢妇计较啊! ” 她也无心计较,但这件事与她带来了一些麻烦,现在往血扇楼送礼的人越来越多了,门槛都快被踏破了,她的手下们每天都要拒绝一大堆送礼的人。 看着这一家子人战战巍巍的模样,姬宓倒还真提不起什么心思了,叹了一口气道了句罢了,“既然你已诚心悔改,我也不为难你,只是此事你要亲自去澄清,如若不然……” 姬宓这么说已经是格外留情了吧,可眼前跪着的青竹并不想亲自出面去澄清这件事情,姬宓能看出她的犹豫,盘了一下手上的佛珠后才正视着她道:“若是血扇楼亲自出面澄清的话,你怕是在五神大陆上就没什么颜面可言了,虽然你只是个妾室,本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但在其他的夫人妾室之间,还是要脸的不是吗?我给你七天的时间,让这谣言彻底消失,否则,我就让血羽亲自书写一份告示贴在都城最显眼的地方。” 这话确实让青竹有些忌惮了,但无论姬宓怎么说,她依然不愿意出面澄清,姬宓实在没办法,只能起身准备离开,“那你便等着明日全五神都看你们左相府的笑话吧。” 这一下慌神的是左相了,他连忙拦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姬宓,深深弓着腰哀求道:“还望夫人高抬贵手,若是这告示一贴,老夫可就没脸再待在朝堂上了,还望夫人高抬贵手啊!”说到情感激烈之处,左相不顾众人眼光跪了下来。 那些下人丫鬟见到老爷都跪下了,也不敢再继续站着,随着左相一同跪下磕头,刚从外面回来见到这一幕的齐婉然还以为是有人来家里找事,气势冲冲的上前发现是姬宓后瞬间变了表情: “夫人怎么是您啊?”齐婉然有些不明所以的问到。 再见地上跪着的父亲时,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还没有完全明白,她再一看旁边跪着的妾室,就知道事情的大概就跟这个女人有关系了,这女人太自作聪明了,永远看不见自己的缺点,若是她惹的夫人,那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姬宓看到齐婉然时脸色明显好了些,温和的与她解释自己此番来左相府的目的,得知了事情的起因经过后,齐婉然揉了揉太阳穴,很头疼的走到青竹的身边蹲下,怪声怪气的与她道:“你觉得夫人让你亲自澄清的主意不好是吗?那我出个主意好吧?夫人您看我这个主意可以吗?我左相府今日起与这妾室毫无关系,人您可以带走,只要不发告示,她就是您的了。” 这个主意并不能解决姬宓的问题,但姬宓清楚她是想要吓吓这青竹,便也配合的笑道:“好。” 不行不行!青竹连忙扯住婉然的裙摆,“可千万不行啊大小姐!您就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夫人您饶了我吧!” 虽然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可她依然不愿意接受姬宓的提议,既然是这样,那姬宓和左相他们也就达成了一个一致,人,她带走,告示,不会发。 以至于姬宓的手下都已经架起了青竹,左相和左相府上下的人都没有任何反应,大家也只当没听见她的哭声,姬宓是真觉得这女人能哭啊,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啊,而且她也不可能变态到要处置一个只是犯了小错误的女人吧,叫什么叫啊。 “够了。你要再这么哭喊我只能叫人把你的嘴巴堵住了,我刚才是在好好和你说,可你不听啊,现在我只能带上去血扇楼商量解决办法了。”姬宓也是被她哭得没办法了,这女人才是真正的油盐不进吧,让她自己去澄清也是为了她好,要是真让血扇楼发澄清说明,那丢脸的最后还不是她们左相府的人。 她平时是不在乎这些无关紧要的谣言的,但现在就因为这个谣言,当时参加宴会的人越来越多的想和她攀关系,天天来送礼,现在血扇楼内也有些声音了,真的很打扰他们的生活。 “我不去……我不去!去了就出不来了!”青竹现在的情绪很激动,姬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激着她了,扶额模样显得很无奈。 现在她还真不知道要拿这个女人怎么办了,只是现在一直哭就很烦,“都叫你不要再哭了!” 大家都看得出来她是真的生气了,也因为她随手拍烂的那一张桌子。 姬宓深锁着眉头想办法,现如今看来也只有发告示澄清这一个办法了,“你们放开她吧。”随着青竹的哭声逐渐停歇,姬宓的情绪也稳定下来。 她叫人放开了青竹,侧目冷言,“既然说不通,那就依我的办法来,明日看吧,告辞。”现在的意思很明显了,就等着明日的告示就行了。 但这样一来,对左相一家子无疑就是众创,谁都不可能放她离开的,左相看着自己的妾室,心一横,一脚踢开了跪在地上的青竹,“都是你这蠢妇!你现在就给我滚,你现在就给我滚!” 妾室,不像正妻侧妻一样,会有官籍,也不能如家谱,更何况青竹也是烟花之地出来的女子,是左相悄悄带进门的,若是姬宓明日告示一发,都城的人会知道他有一个从烟花之地出来的小妾,这对他一直以来维持的清誉是十分不利的,再说,这告示一发,自己在都城真就没法做人了。 所以这一脚,也意味着在情感上,把青竹一脚踢开了,对于这一大家子和自己的仕途,一个区区的侍妾算得了什么,妾什么时候都能找,什么样的没有,但他现在所有的荣华富贵可不是说能得来就能得来的,如果丢失了,或许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老爷?”青竹捂着自己的肩膀不敢相信的望着左相,她不敢相信,老爷会为了这么一件小事打她…… 这一下她的眼泪更包不住了,哗哗的那个淌啊,许是被她哭得实在厌烦了,叫下人赶紧把她带下去了,青竹人消失后他又转头求姬宓,“夫人您就放过我们这一家吧,老夫一定想办法将这谣言压制下去。” “行吧,今日便看在婉然小姐的面子上,我只给你七日的时间,七日之后若是还未平息,那我会用我的方式解决。”这一次姬宓是真的离开相府了,只静静等待七日。 让姬宓惊奇的是左相的办事能力,第二天那谣言便少了很多,登门送礼的人也少了大半,“不错,他这人办事倒是利索。” 姬宓听了月桂的禀报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靠在摇椅上望着阴沉沉的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又过了一日,那谣言完全没有了,送礼的人也已经完全消失了,整个血扇楼也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到现在姬宓才看知道为什么这个左相能够胜任左相了,他的办事能力和他的好色程度成正比。 “小姐,我听说左相将那女人处理掉了……”兰香一回来就带了这么一个大消息,让姬宓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猛的一下从摇椅上起来,“你说的处理掉是指什么?” 兰香对着自己的脖子比划了一下,姬宓心想这左相还真是心狠手辣,同床共枕了那么久的女子都能说除掉就除掉,对左相奇怪的认知又上升了一点。 又问了一些关于左相府的事情,姬宓又重新坐回到摇椅上,藤编的摇椅被晃得吱吱作响,姬宓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头上的阴云,重新陷入了沉思。 这段日子,小姐总是这样动不动就突然望着天沉思叹气,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时不时会冒出来几句她们听不懂的话,两人很担心这样的小姐,但每次与主子说,主子又让她们不要担心,只是小姐有心事罢了,而这个心事,总是和月华无双他们这些人脱不开关系的。 月桂和兰香双双被姬宓叫开了,她一人坐在瀑布边,叹了也不知多少口气,来到五神后,她有许多想不明白的事,而这左相府一家子只是这诸多想不明白的事的其中一件而已,最微不足道的一件而已。 “白蛇,你说……月华无双他是在养精蓄锐吗现在……”最近真的太平静了,平静得让她觉得很快就会有大事发生,而这大事定与月华无双脱不了干系。 白蛇从水里探出了自己的头,一对翠绿幽深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姬宓,嘴里吐出信子后方道:“你现在来这里的次数愈发的多了,难道你的心事就是月华无双吗?” “对啊……这个男人不想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现在虽然神帝和魔君双双都恢复了巅峰实力,但我总隐隐感觉月华无双还留着后手。” 姬宓的顾虑不无道理,白蛇轻轻点头,又吐了吐自己暗红的信子,“静观其变吧。” 静观其变。 这四个字说起来听起来都很简单,但要真正做到,谈何容易,她最近想得越来越多,都快神经衰弱了,她倒是希望月华无双能来得快点。 快一点解决了这个男人,铲除了他这么多年暗中培养的这些势力,那这两片大陆才算是太平了,他们也不用这样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虽然子珣总让她不要操心这些事情,但作为妻子,她不可能不格外关注那些会威胁到自己丈夫的存在,更何况月华无双这个人,城府其实很深,前几次发生的那些事,或许只是他大意了,这个人一定有秘密武器,但那又是什么呢…… “你别再纠结这些事情了,神帝和魔君联手,一定会彻底铲除掉月华无双的,这个男人背叛了魔君,又得罪了神帝,最后不可能会有好下场的,且看吧。”白蛇的话并没有让姬宓有一点安慰,反而是想得更多了。 “我先走了,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姬宓邀请道。 白蛇一听立马缩回了水里,“我不吃,我反正也饿不死,你慢慢去吃吧,吃胖一点,否则千代沐老说你抱着轻没肉肉。” “你又偷听!”姬宓还想下水把白蛇揪出来暴打一顿的,但一只脚刚下水,就看不见她的影子了,只好作罢。 下次可一定不能再和子珣在瀑布边谈心了,这白蛇整天就知道偷听,肯定偷听去了好多秘密,可气死她了。 最后姬宓是气鼓鼓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的,还把千代沐给搞迷糊了,怎么出去还好好的,一回来就变了样了,“怎么了啊宓儿?” 姬宓一把推开男人的怀抱,独自钻进了被窝里将自己蒙在里面,一声不吭。 壹捌陆 盛典将至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不知是何原因,五神最近的天都是阴沉沉的,看不见半点阳光,给人的心情都覆盖上一层阴霾。 不过再黑暗的时刻都会有快乐相伴,这不,五神最重要的节日,丰收节就快到了,本来应该在早秋的,可前段时间不是封印之井出问题了吗,就一直拖到了深秋。 因为丰收节的缘故,大街上所有人都是兴致冲冲的谈论着节日来临之际要准备些什么,五神的丰收节有一个雷打不动的全民活动——比试。 比试的东西也很多,除了操控术、治愈术这些常见法术,还比唱歌跳舞,甚至还有小孩子背诗词歌赋,总之就是一个大家都开心的节日。 趁着这个活动,大家都想带着最近一直郁郁寡欢的姬宓好好玩玩,千代沐也不例外,但最近事挺多的,估计等到了丰收节那天还没时间陪她。 “宓儿这个你拿着,五神不比五灵,买什么都可以刷脸,这里没多少人知道我和你,若是丰收节时我没空陪你,和宝儿她们也要玩得开心。”千代沐给姬宓的手里放了一块令牌,这块令牌可不简单,是血扇楼特制的,只有高层的人才有,譬如血羽血镜血麟他们,一般的手下是不可能得到的。 这令牌姬宓见到过,与上次血镜他们身上挂的一样,只是自己的这一块上面雕刻的是一朵紫阳花,是姬宓喜欢的花。手中的话尚有温度,姬宓抬头,眼中闪过欣喜之色,扑进了男人的怀里。 他一直都记得自己的喜好,也一直在为自己着想……她还有什么不满足呢……等忙完了月华无双的事,他们便可以真正的过上神仙的悠闲日子了,再不会有难事打搅了他们。 许是因为丰收节临近的原因,大街小巷都挂上了金黄的麦穗,时不时就见孩子们手里提着南瓜形状的灯笼在大街上你追我赶,就连街边的点心铺子里也摆上了麦穗啊玉米啊这些造型的点心,一派繁荣景象。 “家家户户都在准备丰收节啊,真不错。”姬宓与麟镜二人走在街上,对一切新鲜事物都感到好奇。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点背,每次和麟镜兄弟二人出来都能遇到北宫的人,双方见面就摆出要打起来的架势,周围人躲得远远的,生怕殃及自己,为首的男人看起来像是北宫的小首领,一见到姬宓,抬脚就撞了上来,被血麟推了个老远。 血麟小鸡护崽似的将姬宓护在自己的身后,血镜着在姬宓的背后护着,两人形成了一个小的包围圈保护着姬宓,“见到我与血镜还不行礼退让,意欲何为。” 小首领稍稍后退一步,但眼睛一直死死锁定在姬宓的身上,“只是想与二位大人打声招呼而已,不用这般紧张吧。”他的笑里带了些玩味。 “不紧张。”姬宓叫血麟让到一边,独自走上前后抱手站在小首领的面前,一脸镇定的看着他身后的北宫一行人,“只是你们北宫向来爱耍些见不得光的小手段,血麟血镜防着你们也是有必要的。” 她的话让那一群北宫的人恨得牙痒痒,但他们还不敢反驳,只能眼神狠厉的盯着姬宓半点大气都不敢出。 姬宓拨开人群,“行了行了都让开吧,你们这几个在我眼里还构不成威胁。”血麟血镜跟在她的身后,趾高气昂的从北宫人前面擦肩离去,而那群北宫的人也只能这样傻傻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刚才那个女人浑身释放的杀气,竟是让他们一点反抗的心都提不起来。 走远后,姬宓回想起刚才那个小首领的表情,越想越气,最后干脆直接对着街边一条狗破口大骂起来,刚才就应该干脆的把那些人全部揪回血扇楼,居然敢用那种眼神看她,还敢用那种不屑的语气和她说话。 角落里的小黑狗看傻子似的看着姬宓,在感受到姬宓没有恶意后哼哼一声摇着尾巴离去。周围的百姓也不知道这姑娘突然之间是怎么了,刚才竟然跟一条狗吵了起来。 好不容易平复下了心情,姬宓一屁股坐到街边小摊的凳子上,大气的吆喝老板来了一碗特色养胃粥,一碗热粥下去暖了身子,心情也好了不少,也不再纠结刚才那群北宫的言语不敬之处了。 “对了今日出来我们是要买啥的?”姬宓被刚才那么一气,自己出来干嘛的都忘了。 血麟扶额后白了她一眼,“你总是那么没记性,这一次我们出来是买装饰的金麦穗的,在那边的首饰铺才有,还有要买一些小礼物送给血扇楼上上下下。” 哦对对对!听血羽说每念的丰收节都要买小礼物送给血扇楼的大伙,算是对他们这一年下来勤勤恳恳出任务为血扇楼做出贡献的奖励,当然,平时不管大节还是小节都不会亏待了他们的,只是丰收节对五神大陆的意义特殊,礼物也会相对贵重一些。 首饰铺内聚集了不少来买金麦穗的达官贵人,大家一见到血扇楼都自觉的退让,所有人都在猜测姬宓是什么身份,能让血镜血麟二人作陪,也有人是参加了宫宴的,知道姬宓在血扇楼的地位,只安静恭顺的站在一旁不敢与陪同的人耳语。 也有一些不认识姬宓,但只是好奇的猜测而已,姬宓也不在乎这些无关痛痒的话,只专心挑着各式不同的金麦穗。 虽然都是金麦穗,但造型也都不同,有长麦穗须的,也有没有须须的,还有两根麦穗围成一个圈的,单根的……反正就各式各样的,姬宓都佩服这些匠人的想法之多。 姬宓拿起一个两根麦穗围成圈的金冠戴在自己头上,“这个怎么样?”她今天的心情显然很好,兄弟二人并不想那么快的泼她冷水,但很快血麟还是指出了问题所在,“祖宗啊我们要的是挂的不是戴的。” 好吧……姬宓恋恋不舍的放下了手中的金冠,血麟见她这样子不爽,干脆又给她戴上了,“血扇楼是你男人的啊,买个金冠你犹豫什么?喜欢就买啊。” 男人的话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血……血扇楼……是她男人的?难怪上次在宴会上,血羽称呼她为主夫人,原来这血扇楼真正的老大另有其人,而眼前这个……竟然是要比血羽还更高一层的存在。 这话说的,但理是这么个理哈,她也不差这点银子,便也很豪爽的交给了掌柜的,“打包送到血扇楼。” 连价格都不问,看看这满不在乎的豪气,在场一些妇人竟开始与姬宓比较起来,真不知道是有什么好比较的,姬宓从头到脚虽然都是低调打扮,但千代沐花钱置办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有便宜的,这就是低调中透露着奢华,还是根本比不上的那种奢华。 “我看这些都挺喜欢的,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我包起来吧。”姬宓只用手指随手一指,就将自己喜欢的东西收入囊中,难得遇见这样的豪爽顾客,那掌柜的都笑得合不拢嘴,哪儿还有心思招待其他人啊,一门心思的全扑在姬宓三人身上了。 至于准备要买的金麦穗……好多她都挺喜欢的,嗯……反正血扇楼那么大,就全部都买了吧,不出意料的,姬宓将她相中的所有金麦穗都打了包,让店家送到血扇楼。 在场的夫人们看到这样豪气冲天的姬宓,心里不禁又对比了起来,看看人家的大手笔,再看看自己在府中掌管的中馈,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离开了首饰铺,姬宓走在大街上想着要送给大家什么样的礼物,最好是别出心裁的,但这样的礼物一般都是要订做的,现在已经离丰收节不远了,想来是来不及了,不如就按往年血羽说的惯例,送金瓜子?那会不会太没新意了……但,她也没得选啊,她也是最近才知道五神大陆有丰收节的,什么都来不及准备。 买完东西正准备回到血扇楼时,姬宓又遇到了糟心窝子的事,那就是……被天狗一派的人挡着路了,只不过这一次还不等血麟和血镜出手,就被蛰居的人给撞了个正着。 带队的蛰居首领姬宓是见过的,名叫疆渊,应该是蛰姬手下非常得力的一个大首领,与她打过几次照面,姬宓对她认真负责的态度很是欣赏。 “夫人也出来买丰收节要用的装饰吗?”疆渊注意到了姬宓手里拎着的一小个金麦穗,才有此一问。 姬宓眉眼弯弯的笑着回答到:“是啊,刚买完,蛰姬怎么样啊?最近没见她来找我玩,是不是把我忘了啊。” “怎么会呢,大主人可是一直都念叨您的。”两人谈笑风生,将那群天狗一派的人扔在一旁吹风。 再等疆渊转过头时,他们可没有了刚才对姬宓那样的敌意,反而是有一点恭敬顺从的意思的,疆渊对待天狗一派的态度就像是蛰姬对他们的态度一样,厌恶,“怎么?见到我还不行礼?这就是你们主子交给你们的规矩吗?” 因为梅沢对蛰姬的感情,天狗一派对蛰居一直是一种明朗的态度,那就是,不为敌,甚至有时候还要讨好。 天狗一派的几人尴尬着往后倒退一步后才恭恭敬敬的弯下腰来行礼,“疆渊大人安好。是我等有失礼节了,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当初听过梅沢对蛰姬这些年做的那些努力后,姬宓觉得天狗一派应该改名叫舔狗一派,因为他们的主子真是太符合这个称呼了,妥妥的舔狗。 不过梅沢也当真是个痴情种,这么久了还是对蛰姬念念不忘,可他们二人始终追求的不是一样的,蛰姬想要安定的生活,而温孤越能给她,梅沢却有自己的野心,他想要的永远不是那一个小小的近臣之位,这也导致二人即使过了万年也走不到一起去。 “哼,算你们识相,退下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们。”疆渊斥退了几人,很快天狗一派的几个人麻溜的离开了姬宓他们所在的视线,疆渊这也才放心的离开。 回到血扇楼,在街上买的那些东西也都已经送到了,整个血扇楼上上下下都在忙活着丰收节的装饰,三人一组四人一队的装饰着血扇楼的各个角落,很快便有了那种丰收节的味道。 看来这个节日真的对五神大陆很重要啊,就连血羽都是兴致高涨的,姬宓心想,手上也跟着动了起来,加入到了装饰血扇楼的队伍中去。 只可惜的是一直没见千代沐的身影,若是他在的话,肯定又会抱着我坐到椅子上看着他动手吧……姬宓心中有些遗憾,但又不得不理解他,他最近真的很忙,不能打扰了他。 大家都看得见姬宓身边笼罩的阴云,血羽拎着一个南瓜造型的纸灯笼上前,“怎么了?在想子珣啊?哎呀,每次过节他不都是陪着你的吗?这次肯定也会在你身边的,丰收节不是还有些日子吗?怎么这时候就开始暗自伤心了啊,快,来和我们一起摆五谷杂粮。” 她牵起姬宓的手穿行在血扇楼,大大小小的角落都被两人光顾了个遍,在角落摆上五谷杂粮造型的纸灯也是五神丰收节的习俗之一,至于寓意是什么,姬宓也没多问,她不像血羽那么期待丰收节,她只期待有子珣陪在身边的节日。 大家都在忙碌的时候,姬宓独自一人跑到了后边的瀑布,又坐在瀑布边的石头上伤春悲秋了,多半都是因为千代沐的。 白蛇已经听过她的太多次叹气,都懒得安慰她了,反正这个姑娘自愈能力超强,难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其他的事给转移注意力的,她需要做的,就是安安静静的在水里看着她。 “死蛇!看人家这么伤心都不出来陪一下!”姬宓向水里丢了一块半大不小的石块,很快她就收到了报应,被水滋了一身,好嘛,本就不怎么开心,现在还得回去换一身衣服,更气了。 不过换衣服都是一会儿的事了,姬宓和白蛇玩开了,她往水里丢小石子,白蛇往岸上滋水,一人一蛇玩得不亦乐乎,很快姬宓就忘记了自己是因为什么事伤心的,不得不说心真大。 这也算是白蛇独特的哄姬宓的方式吧,通过玩来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不要一直纠结在一个问题上出不来。 玩累了的姬宓就睡在了瀑布边的大石头上,蜷成小小一个,远远看上去还有一点可怜,但白蛇在她睡下的那一刻就为她布下了结界,结界中温暖如夏,她不会因为在瀑布边水气重而生病,也不会被瀑布的声音扰了清梦,自己也在一旁护着,出不了什么问题,睡就睡了吧。 醒来时,已是入夜,姬宓惊讶自己能睡到现在,这期间竟没被人打扰。 说来这也要感谢白蛇了,有她守在姬宓的身边,谁还敢来打扰她睡觉,血羽知道白蛇会保护好她的,自然也避让了。 睡醒了揉揉眼睛,姬宓发现入夜的瀑布边可真是寒凉啊,冷得她不禁打了个冷颤,“白蛇我先走了啊,谢谢你的结界,我睡得很香。” 白蛇没有理她,吐吐信子转头扎进了水里,水波平静后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不知道这个时候大家用完晚膳了没有啊……姬宓摸摸早就咕咕叫的肚子,哀怨的望天长叹,早知道就不睡那么久了啊! “回来啦,看你睡得太死没舍得叫你,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血羽等在大厅中,手里捧着一本还未看完的书卷,眼都不抬就知道进来的人是谁了。 姬宓摸摸干瘪的肚子,虚弱的道:“随便吧,我都快饿死了,不挑剔。” 合上书卷,血羽用书卷轻敲了一下姬宓的头,“谁让你一睡就睡在白蛇旁边的,你明知道她最护着你,见你睡着了根本不许我们踏进花田一步。” 姬宓俏皮的吐吐舌头,“那我怎么知道嘛,玩累了么就不知不觉睡下了,不过我这一觉睡得可好了。” “你睡得好就行,去房间换身衣服再出来吧,你看你都脏成什么样了。”血羽催促着姬宓回放换身衣物,现在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血扇楼落魄了呢,连给主夫人制身新衣服的钱都没有。 肚子实在太饿,麻溜的换好衣服后姬宓赶紧跑回到了大厅,夜已深了,大厅没什么人,只有今日负责打扫的小弟子,“夜里不易吃些油大的,我就吩咐厨房做的青菜面,给你煎了个蛋,吃吧。” 血羽见姬宓来了,说着将面前的一碗面和一碟煎鸡蛋推到姬宓的面前,虽不丰盛,但夜里吃得太好反而会给身体增加负担,再说姬宓就爱吃面食,正好合了她的胃口,“还是你最贴心了。” “我可不贴心啊,要不是千代沐走之前托我照顾你,你看我管不管你。”姬宓知道血羽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所以也不计较她现在说的话好不好听,只专心用着碗里的面。 壹捌柒 现在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丰收节如期而至。 最盛大的比试活动在九浊与长明的两尊雕像下进行,周围围满了观众,参加比试的也早已在台下跃跃欲试,只等着祯元皇帝抛彩球宣布开始。 彩球刚被抛进高悬的彩框内,台下掌声雷动,欢呼叫好声一片,祯元皇帝正式宣布今年的丰收节比试大会开始。 血羽、蛰姬、梅沢和北宫霁四人作为特别邀请一齐来观看比试,这也让参加的人更加奋力了,万一自己被其中一个势力的首领看上了,那后半辈子就衣食无忧了。 不少人有这样的想法,可真实的四大势力,哪有他们想象的这么容易进,更别提一开始的训练有多艰苦了,那可真不是常人能受得了的。 姬宓现在可以说是整个五神身份最尊贵的女子了,自然也是在特邀行列的,与血羽一起出席时,有的不认识她的还在猜测这个女子是什么身份呢,听了旁人言语才知道姬宓原来有这么强大的背景。 “很高兴今年我们请来了四大势力的四位领导者,以及,身份更为特殊、显贵的千代夫人。”祯元也是问了血羽才知道姬宓的姓氏的,至于千代,自然是要随夫姓的,这些都是他死皮赖脸从血羽哪里打听来的。 皇帝突然提到自己,姬宓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好摆出一个非常尴尬的笑脸。能通过自己的本事坐上皇帝之位的人肯定都是非常精明的,祯元也不例外,他看出了姬宓的尴尬,遂转移话题: “那么现在有请抽签的第一对上来吧,一号和二号,在吗?”祯元皇帝瞧着台下呼喊,从茫茫人海中冒出了两张可爱的小脸。 两个差不多十岁左右的小孩子,这要放在五灵肯定是不能让他们上场的,但在五神可没那么多的规矩,对自己有实力你就报名,但这种情况的话,年长的通常会让着点这种小不点,如果真遇到那种不择手段的,也会有场外的监管叫停。 姬宓知道五神这里的人实力平均都很高,但她没想到这两个看上去也就十岁左右的小朋友实力竟然会比她在五灵遇到的一些人还要高,但后来她知道了这两个孩子的身份,倒也不觉得奇怪的,原来是隐士大家的后代,那难怪了。 对于这对小朋友姬宓倒是没什么兴趣,只觉得他们很可爱,姬宓感兴趣的是第二对上场的,一男一女,看上去应该是认识的,说话也很暧昧,只是这女子对男子似乎有些敌意,男子的话……却是很怜香惜玉的那种,处处都让着女子。 “风天玉!我不需要你让!”女子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一只手叉腰,怒气冲冲的上前用另一只手揪起了这名叫风天玉男人的衣襟。 风天玉戏谑的笑看着女子,言语轻佻的道:“我这也是爱惜你啊冰灵,你若是被打伤了我可真是心疼。” 谁知那女子抓着男人的肩一个过肩摔就把男人丢在了地上,完事后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哼,你的这些爱惜就留给你未过门的妻子吧,我不需要。” 嗷,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台下的观众们忽然就明白了,姬宓更是看得发笑,明明两个人互相爱慕,偏要搞成这仇人相见的模样,想来应该是男方有了婚约,女方不高兴吧。 躺在地上的男子脸上掠过一丝惊讶,随后玩味的笑笑,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心疼的上前握住了女子的手,“好了好了,我最爱的不还是你吗?那只是父亲给我安排的,进门也只是侧妻,正妻之位,我与母亲可都是看好你的啊。” 可他的话并没有让女子有多高兴,反而猛抽出自己的手独自跳下台去,消失在了人群之中,独留男子一人站在风中凌乱。 报名参加的人实在太多了,以至于姬宓在那里坐了一个时辰,屁股都坐痛了,最后干脆站起身来离开了台上的特邀席,跑带台下去站着了。 多数人不理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都站离得远远的,血镜和血麟也寸步不离的保护着她。姬宓一直在等着,她希望千代沐能陪她过丰收节,这是他们来到五神后,最重要的第一个节日,但他还是没有出现,姬宓有些沮丧,但也不妨碍她观看比试。 “怎么了?又是因为千代沐啊?”血羽搬了张椅子坐在姬宓的身边,又着人搬椅子过来想给她坐下,但姬宓拒绝了。 姬宓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点点头,“嗯……”这段时间都不常见子珣,她真的很想他。血羽揽过姬宓的肩,“好了,他说过今天一定会赶回来的,再等等吧。” 嗯…… 又是沮丧的轻嗯声,血羽实在拿她没办法,她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只能就这样揽着她的肩给以安慰。 丰收节的比试一直进行到下午才结束,明日还会有一场,一共要办三日。 下午结束了比试后会有花车游行,还会有跟着花车一同游行的人,姬宓看着这些就像是回到了现世,感觉无比亲切。 最后她也加入到游行中,只是亲切归亲切,并不能让她完全的高兴起来,游行到宫门前时姬宓被一个头戴面具身姿高大的男人给挡住了去路,姬宓想都没想就扑进了男人的怀里。 千代沐取下自己脸上的面具,有些愧疚的看着怀中的宓儿,轻轻拍了一下姬宓的头才温声道:“好了好了,为夫这不是回来了吗?宓儿乖啊,话说宓儿是怎么认出为夫来的?怎么就这么确认呢?” “我与你同床共枕这么久,若是连你身上的味道都闻不出来,那我可真就没资格做你的夫人了。”姬宓娇笑着捏了一下千代沐的腰,将男人捏得直痒,一把紧紧环住了她的双臂笑了起来,姬宓原本还落寞的丰收节这下才真正开心起来。 “那万一只是与为夫相近的味道呢?”千代沐继续挑眉问到。 姬宓想了想,最后俏皮的眨眨眼道:“那我也没办法咯~” 夫妻二人一同发笑,在一旁的血羽算是放心了,这下总算是不用再听她整天唉声叹气的了,说实话哦,听多了连自己的心情都会受影响。 第二日的比试是千代沐与姬宓一同出席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个女子周身的气息都柔和下来了,不像昨天那么凌厉了,或许是跟她身旁的这个男人有关系吧。 今天会有一个五谷丰登的小庆典,主要的活动内容就是抱着一大捆麦子围着火堆跑跳,参加这个的通常只有爱活动的年轻人,姬宓原本只是凑近一些想看个明白的,却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五神之中,竟然还会有人暗害自己。 一开始那人只是装作与大家一同跳舞的模样凑近姬宓,见姬宓有警惕之意又后退贴在其他人的身边,等姬宓玩高兴了之后,那人才重新转向她这边来,在靠近姬宓半米的距离内掏出一根银针准备刺进姬宓的喉咙,幸而千代沐眼疾手快拦住了此人。 光天化日之下,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手,真是不想活了,这人被抓到以后,还未来得及辩解就被千代沐一掌给拍死了,最后瞪大了眼睛嘴中吐出一口淤血才不甘心的看着姬宓咽气。 “都不抓起来问一下吗?”姬宓紧皱着眉头望着地上的死尸,嘴里的黑血污染了他那一小块地方,眼睛瞪得老大,死了都还要盯着姬宓,若不是姬宓不认识他,还真以为自己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呢,死不瞑目都要望着她。 千代沐捡起地上那根针细细查验,“哼,月华无双的人。”这种针他可是太熟悉了,这段日子也见识了不少,没想到都过了这么久,月华无双还是这么喜欢使这些阴险的小手段。 既然子珣有把握,那自己便也就不多过问什么了。 只是……现在这么多人都看着,要怎么才能解释这件事,姬宓有些慌了,她感受到周围人越来越多的恶意,好在身边有千代沐及时揽过了她不让她胡思乱想,“蝼蚁小贼,不足挂齿,各位继续唱歌跳舞吧,别被这种人破坏了兴致。” 也是。 五神的百姓是最看得开的,再说了,许多人对这种暗杀之事也是习以为常了,这五神大陆上什么脏事没有,这种都还算轻的了,不需要挂怀,不出一炷香的时间,所有人似乎都忘掉了刚才发生的那一个小插曲,又全部投入到了欢声笑语中。 只是姬宓,却再也没有刚才那股子兴奋劲了,与千代沐手牵着手一同逛到了五神的母亲河长泗河边,回想着来到五神后发生的这些事情,说不上轰轰烈烈,但也让她心力交瘁。 “宓儿我与你说几个故事吧,也不知道我从前与你说过没有的。”千代沐望着遥远的高山,似有些期待。 “当我所有的神力回归我,我不仅想起了曾经身为神帝的那些日子,还想起了,我作为神帝陨落后,在凡世间发生的那些事。”男人顿了顿,又神情认真的看着姬宓继续道:“每一次轮回,我都能遇见宓儿,可仅仅只是擦肩而过,未曾在一次过,只有这一世,我身为千代沐,总算是与你相遇相知最后相爱。其实我感谢万年前发生的那一场变故,如果不是那场神魔大战,我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遇见宓儿,但我相信,如果呢个遇到,那我爱的肯定是你。” 女子的眼神闪烁,氲起一层淡淡的水雾,最后姬宓笑着与千代沐说了自己的故事,她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决定分享出来的,“子珣啊……你知道吗?其实我……并不是出生于这个世界的人……我原本所在的世界,看似和平,实则残酷。在那个世界,我没有父母,更不知道亲人在哪里,我只有我自己。如果这么说的话,我还得感谢那次的任务失败,至少,因为任务失败,我才能来到这里,遇到你。说起来啊,被敌方抓获的那几个晚上,我把所有的噩梦都做完了,我能叫上名字的刑具我都尝遍了,我曾经很害怕回忆这段故事,不知为什么,我现在又有勇气面对了,或许是因为你的缘故吧……” 姬宓扯着嘴角苦涩的笑笑,千代沐看得出来她这个笑包含的东西太多了,姬宓看着男人这呆愣的模样,以为他是被自己的经历给吓着了,却不料千代沐竟然温柔的抱过她,轻声问到:“那些刑具,很疼吧……还好,宓儿不用再经历那些了,也再不用害怕那段记忆了,有我会保护你的……” 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她还以为……子珣听了这段话后会觉得她是疯了,没想到……他竟然丝毫不关心自己从哪里来,关心的竟然是她……疼不疼。 最终还是忍不住让眼泪流了出来,回想起曾经在现世吃的那些苦,再看看如今自己过的日子,被保护得这么好,甚至一点不用担心外在的威胁,姬宓从前根本没有这般幸福过,是后来在五灵遇到了千代沐,他的温柔,他的理解,让自己一点点找回了真正的自己。 那个在现世见惯了生死,杀人甚至没有意思感觉的机器不是她……这个会笑会痛的,才是她,是早就遗矢在第一次任务中的她。 “好了不哭了……宓儿许多思想都比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超前,有时候我也认为你不是普通的女子,但后来我发现,我爱的就是你这个有独立思想,有自我主见的模样,你从前是什么样我在乎,但我更在乎现在的你,你的曾经我无法参与,但你的余生,我都会陪伴。”千代沐的怀抱对姬宓来说永远都是这么温暖,好像只要被他环抱着,所有的烦恼都可以丢掉,只专注于现在。 姬宓发现自己自从嫁给千代沐以后,就变成了一个爱哭鼻子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只要说到伤心处就会认不出扑进他的怀里哭起来,反正自己哭成什么模样他都不会嫌弃的,她庆幸自己懵懂的来到了这个一无所知的世界,若不是这样,她也不会遇见千代沐,更不可能嫁给他,也不会有如今这么多好朋友了。 这一次的姬宓没有因为哭而睡着,反而是更有精神了,尤其是将自己真正的身份告诉千代沐后,就像是心里卸下了大石头,那种轻松,是从前从来没有过的。 她又重新加入到了唱歌跳舞的队伍中,千代沐就在不远处抱着手看着自己的宓儿,心中甚是满足,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重新恢复活力的姬宓让一众人都放心了,果然,千代沐才是她治愈伤病的良药,其他的什么都不好使。 “公子……能……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姬宓跳舞的时候,有个小姑娘逮着空档钻到了千代沐的身边来,一脸娇羞的问他名字。 千代沐皱皱眉没有理她,只专心的看着姬宓所在的方向,那女子还不肯罢休,准备将自己身上佩戴的香囊送给千代沐,刚献宝似得捧出去就被姬宓抢走了,“绣工不错啊,小姑娘挺厉害的,方不方便给我绣一个香囊?” “我又不是绣娘!你还给我!”女子气急败坏的想抢走姬宓手里的香囊,却怎么也跟不上姬宓的速度,被她戏耍得团团转。 千代沐牵过了姬宓的手,“好了,夫人别闹了,把东西还给人家吧,看小姑娘急成什么样了,要是喜欢,为夫叫上好的绣娘给宓儿做一箩筐出来不就好了吗?” “我要一箩筐香囊干什么,我又没有见人就送的喜好。”姬宓别有一番以为的看了一眼那女子,很快便移开眼睛。 周围人忍不住笑,但也不好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笑出来,只能捂着嘴尽力憋回去,千代沐最爱的就是姬宓这点俏皮,环过她的腰声音戏谑,“也是,那干脆就送给为夫吧。” 这么一听女子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是个有妇之夫,血羽他们为这小丫头默哀,你说你看上谁不好,看上千代沐,现在吃撑了吧。 女子心不甘情不愿的抬脚离开了,这刚一走开,姬宓就一把推开了刚才还腻腻歪歪的千代沐,“看你惹来的这些桃花,挡都挡不完!” “哎哟宓儿啊,那怪我吗?还不是她们自己硬要来的,我挡也挡烦了啊,日后还要劳烦娘子为为夫挡挡了。”说着千代沐交叠着对千代沐一鞠躬,倒还让姬宓脸红了起来,迈着小碎步飞快的就跑开了,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小碎步还能跑得这么快。 热闹一直持续,继续这才感受到五神百姓的夜生活是多么丰富,原来夜宵这东西还真不是只有现世才有啊,看来现代人玩的那些,多半都是从前的古人玩剩下的,而且她感觉要比自己在现世逛的夜市热闹多了~ 想着她在街边买了一串糖葫芦,津津有味的吃起来,她姬宓的夜生活,也才刚刚开始呢。 壹捌捌 长阳天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丰收庆典上刺杀夫人之人,调查清楚了吗?”书房内千代沐专心子手上的卷宗,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对面站着的是许久不见人的天玄。 天玄将自己找到的一封还未来得及销毁的信交给了千代沐,“是月华无双的人,但那人并没有得到月华无双的指令,应该是擅自行动的。” “你觉得月华无双的手下会擅自行动吗?还有什么发现吗?”千代沐的话让天玄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沉思,确实,月华无双的手下可能会不听话违反命令,但他们一定不会擅自行动,大多是些怕死的手下,怎么可能会擅自就来暗杀小姐。 又想了一下,天玄从空间里取出了那三根银针,“主子你看,这三根银针,虽与月华无双手下善用的银针神似,但还是有些不同的地方……你看这三根,每一根都是圆头的针尾,而从月华无双手下那里搜来的,都是两边尖头的银针,这是为了保证万无一失。” 确实……这针大多数地方都是相同的,只有这针尾,竟是圆的,若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那这说明……千代沐抬眼与天玄对视后道:“你与我想的是不是一样的。” 有人企图混淆他们的视线,将此事嫁祸在月华无双的身上,那这人是谁……竟然敢将此事嫁祸给月华无双。 “据线报,月华无双和他的一个心腹因为意见不合分道扬镳了,那心腹,早年间就是跟着月华无双为魔界四处征战的高等魔族,主子应该听说过他。” 天玄的话倒是让千代沐想起了一个符合的人,“哼,长阳天。”见天玄点头,千代沐知道自己一开始担心的没错。 长阳天还没死,这些年他只是躲着了,但他到底是躲着还是暗中寻找温孤越,没人说得准,现在姑且说他是多年躲藏的吧。 这男人可不简单,魔界真正的二把手,实力在月华无双之上,温孤越之下,却对月华无双言听计从,如今却传出破裂的消息,真是让人难以接受,只怕是个烟雾弹吧,罢了,先做下准备,等他们真正来的时候,至少不会手忙脚乱。 另一边,长阳天正在蛰姬的蛰居内。 一男一女对坐着,蛰姬只专心做自己手上的事,长阳天手里把玩着自己的宠物毒蝎,目不转睛的盯着蛰姬,“告诉我,魔君在哪里?” “呵,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会知道,再说了,就算我知道,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出卖我自己的丈夫。”蛰姬骨子里的清冷高傲是别人模仿不来的,这也是长阳天这么恨她的缘故,这个女人,无论何时何地都在保护温孤越。 长阳天一把掐住了蛰姬拥有美丽线条的脖子,咬着牙齿一脸的恨意,“你真以为我舍不得杀了你吗?贱婢不过是爬了魔君的床,竟敢这般与本座说话!” 蛰姬出身并不好,她的家族是专门侍奉历代魔君的存在,在高等魔族的眼里,蛰姬就是一个端茶倒水的婢子,奈何温孤越爱惨了她,恨不能将这天下的珍宝都送给她,为了她甚至不惜破坏了老祖宗立下的规矩。 蛰姬被长阳天掐得喘不过气来,她的实力再高也比不上长阳天,他可是魔界的战神,无力还手嘴唇开始变得青紫,门外最终传来一道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放开她。” 这个声音两人都太熟悉了,长阳天迫于威压总算是松开了蛰姬,刚一放手的瞬间蛰姬就被黑影掠到了门边,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怎么样?没伤着吧?”温孤越今日虽戴了面具,可长阳天依旧认得他。 桌边的男人站起来,将自己的小蝎子揣进了衣袖里,抖抖身上的灰尘后向温孤越行了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礼,“魔君大人寿与天齐,万年不见,大人依旧俊朗帅气啊。” “万年不见,你还是那么……不知死活。”温孤越瞬间消失在原本的位置上,站在长阳天的对面伸手掐住了男人的脖子,上面有毒蝎图案的点青,“本君女人的脖子岂是你能掐的,怎么样,这滋味舒服吗?”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在温孤越的面前,长阳天果然老实了许多,没了刚才那般凶狠,只是眼神之中对这夫妻二人的恨意半点都没有减退。 “你不是要找本君吗?如今本君便在你面前,你又能怎么样?万年前你只配做本君的下属,如今也是,看在你为魔界征战多年战功无数的份上,本君今日放你一条生路,走了就别再让我见到你,否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前段时间他一直和子珣在调查月华无双所剩的小股势力,惊奇这长阳天竟然还活着,只是没想到他投靠了月华无双,甚至还想要伤害他的女人,哼,不可姑息,但曾经的情感也不是假的,这一次放他一马,再不会有下次了。 刚一松开手,长阳天便化成白雾消失在了蛰居中,温孤越转过头与蛰姬对视一眼,将她带走安置在了他如今的住处,“还是待在我的身边最安全,以后别离开我的视线,这大陆不太平了,知道吗?” 说着伸手摸摸蛰姬的头,眼神中尽是宠溺和保护欲。 “求之不得……一个人真是太寂寞了……”终于可以,实现自己一直以来的愿望了。 从前的他是魔君,很忙,每日忙得脚跟都不着地,与她相处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如今的他依旧是魔君,虽早已脱离了魔界,可他还是很忙,忙着和神帝调查这一堆堆的破烂事,平时也只能挤出一点时间来找她,现如今……她许久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怎能不开心。 温孤越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伸出手来,抚过蛰姬被掐红的脖子,“还疼吗?” “不……不疼了……”蛰姬耳尖染上一点粉红,随之是脸颊。 自那以后,姬宓只要是见到蛰姬,便能在她的身旁看见满脸宠溺的温孤越,二人别提多甜蜜了,成天腻腻歪歪的,有时候姬宓见了都觉得酸。 …… 长阳天回到自己的小暗窟后,望着空荡荡的洞窟,再一想到温孤越和蛰姬那副恩爱的嘴脸,便觉得心里堵得慌。 万年过去了,魔君在那个女人心里的地位还是不可撼动,没人能够取代温孤越,为什么,他明明已经那么努力了,却还是比不过温孤越,不论是地位还是在她心里的地位。 她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过自己,他的努力,不过是徒劳,所以要毁掉她,要让她痛苦的离开这个世上…… 长阳天的心理已经扭曲了,因爱生恨,他也是个可悲的人,但他的痴迷,并不能成为毁掉别人的理由。长阳天的结局很悲惨,为了自己所爱的人……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但他现在要什么没什么,必须得依靠月华无双,他不可能拉下脸来去找他的,还得等月华无双,主动送上门来。 不久月华无双还是耐不住性子主动找上了长阳天,他以为长阳天对温孤越和蛰姬的恨能让他们的计划成功,可月华无双没想到,长阳天对蛰姬的执念,远超越了他的恨意。 “你对她,不会还抱有幻想吧?”月华无双是个敏锐的人,他能看出长阳天对蛰姬旧情未断,现在必须得斩掉他还抱着的这些念头,否则,这就是他们计划最大的一个隐患。 长阳天惊得转身看着他,“怎么会这么说?” “每每提到蛰姬,你的眼神就会变得温柔,你别忘了,温孤越是怎么害死你一家十三口人的。” “忘不了。”结束后长阳天没再言语,月华无双也不着急,现在离他预计的大战还有时间,在那之前,他得再好好谋划谋划。 那个雨夜老老少少十三口人的悲鸣声,至今依然回荡在他的脑海中,他永远都不可能忘记了那天,是温孤越,让他没了家,他一定会毁掉他最珍爱的东西,就算是蛰姬,也绝不手软。 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忘不掉蛰姬,他曾幻想自己某一天真正的拥有了她,但事实给了他狠狠地一个巴掌,蛰姬从来都不屑他的示好,她满心满眼的,全是温孤越。 …… 长阳天的出现让千代沐和温孤越二人都身陷慌忙之中,他们深知长阳天的实力高强,若是他与月华无双联手,就算是神帝魔君二人,也得小心了,他的魔界战神之名并非是徒有虚名,而是靠着铁打的战功垒出来的。 头一次看见这样紧张的子珣,姬宓一时间也慌了神,但一想到,月华无双那脑子,就又放心不少,据她了解,长阳天是一个有勇无谋的人,想来与月华无双联手的话,应该多数都是听他指挥。 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吧……虽然长阳天的出现打了个他们措手不及,但好在千代沐也不是没准备,他知道月华无双会找帮手,但没想到这帮手这么棘手。 “唉……咱俩的男人在前面为我们挡事,我们却在这喝茶,可真是奢侈啊。”姬宓自嘲一笑,有些担心前方的千代沐。 可蛰姬却不以为然,她坚信魔君和神帝有能力对付这两只蛀虫,“好了,子珣和阿越的能力你还不相信吗?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话虽如此……但姬宓还是不能完全放心,既然月华无双能找到长阳天,那他就能找到更多的盟友,如果还有比长阳天更厉害的角色出现呢?到那时,他们又该如何应对。 好在自从温孤越打伤了长阳天之后,月华无双跟着也安分了很长一段时间,这也让爱紧张的姬宓停下了无端的猜测。 “姐姐你快去看一下吧!花姐姐在街上和北宫的人打起来了!”宝儿气喘的跑进姬宓的房间,还未来得及站稳平复一下自己的气息又被姬宓拉着一下冲了出去。 怎么会和北宫的人打起来呢?以花花现在的实力,若是遇到了厉害的首领,那还不得吃亏啊,可刚到的时候却发现一堆的北宫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蜷缩在地上,有的捂肚子,有的捂屁股。 花花站在人群中间拍拍手上的灰,一脸不屑的对着地上趴着的那些北宫道:“就你们这实力也敢找我的麻烦?真是瞎了眼了。” 再抬头时看见姬宓,花弄影两三步跑到了姬宓的身边,指着地上的一群人告状似的道:“哼宓宓,他们欺负我,教训他们!” “你不是自己教训了吗?用不着我了吧……”看着地上那一群北宫,一个比一个惨,这个眼圈青了,那个脸颊肿了……根本不需要她来教训了吧。 两人说话间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被北宫的人包围了,其中一个肯定是打不赢,不要脸的叫了帮手,面对数量是地上两倍的北宫,姬宓丝毫不怯场,双手叉腰霸气的呵道:“你们想怎么样?” “怎么样?想请二位小姐去北宫喝杯茶,聊聊是非。”说着为首的那女人就要攻上来,刚到一半就被姬宓一脚踹飞了。 小首领被踹到了墙上直接都扣不下来,嘴角有鲜血流出,手下的一行人见首领都被一脚踹成了这样,更不敢和姬宓叫板了,缩手缩脚的模样像极了鼠辈。 姬宓对着北宫一行人伸出两根手指,勾勾示意她们一起上,都这样明显的嘲讽了,北宫的那些人还是不敢上,尤其是在看见血镜与血麟二人后。 两个男人从远处匆匆赶来,二人的眼中同样充满了杀意,还未真正动手,那些小北宫被吓得哟,后退着后退着就跑了不少,留下一地的伤残和那个被踹在墙上抠不下来的首领。 ??? 说实话,姬宓和花弄影都不是很懂她们的反应,不都说北宫都是一群疯子吗?这是疯子该有的模样吗?分明就聪明得很嘛,知道谁能招惹谁不能招惹。 姬宓挽着花弄影的手准备离开时,被那墙上的北宫小首领叫住了,“敢招惹北宫……你们会……死得很惨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拿北宫来恐吓她们呢?姬宓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那小首领,“你没发现你的手下已经跑光了吗?还有这二人,你认识吗?” 好不容易抬起头来看清眼前站着的两个男人,那小首领差点一口气没倒上来厥过去了,“血……血镜血麟……你们……你们是血扇楼的人……”她不敢相信的指着姬宓和花弄影,一脸的惊恐。 “既然你现在知道了,那以后就别招惹我和我的朋友们,否则,你们都得死。”她没有在开玩笑,是个人都能看出她十分认真。 他们没管那小首领,只等她在此自生自灭了。 此时北宫霁知道了街上发生的这件事,一怒之下杀了所有跑回北宫的手下,“一群废物!你们那么多人竟还不打不过那两个女子吗?!” “她……她们身边有麟镜二人……”刚一说完,女子便被北宫霁一剑抹了脖子,“废物!” 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 但……麟镜二人确实难搞,但就这样跑回来简直丢她北宫的脸,这种手下觉不可能再留着。北宫霁回想自己曾在血羽哪里受到的侮辱,觉得自己应该找一个靠山了,要不然……联手天狗一派的梅沢对付血扇楼? 可现在蛰居与血扇楼成为了盟友,梅沢一向对蛰姬有好感,肯定是不愿意和蛰姬对着干的,什么人……才能帮助她走出现状了,罢了,先不想了,和梅沢商量商量吧。 回血扇楼的路上花花给姬宓说了自己为什么会和北宫的人打起来,“其实也很简单啊,刚开始那个北宫的首领和我看上了同一个东西,但只有最后一个了,最后我们两个人谁都不让谁,就打起来了呗,谁知道她们那么不禁打,我还没用全力呢,就全部倒了,真是太没用了。” 一边说还一边吐槽那些北宫的实力,姬宓被她逗笑了,拍拍她的手后开玩笑道:“你这么彪悍谁打得过你啊,连我都不一定吧。” “你别抬举我咯,我俩虽然一开始实力差不多,但我现在肯定是打不过你的,都知道你努力,还会幻术,我还真不是你的对手。” 姬宓摆手大气一笑,“你也别抬举我了,我不就靠着长明和九浊吗?还有血羽给我的这个主夫人的头衔才在五神这么顺风顺水的。” 这两人还互相谦虚起来了,花弄影随手撩了一下飘逸的长发,竟是又撞上了另外一队北宫的人,她认命似的合上双眼,“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 又是北宫的人,最近北宫的人也太多了吧,走几步就能遇见一队的,这北宫霁不是向来挑弟子严苛的吗?怎么会突然多了这么多弟子……她到底想干什么? 那队北宫没有一开始的那么不讲道理,但也仗着自己的身份想恐吓一下花弄影,“你头发甩到我了?难道不应该道个歉吗?” “真是不好意思啊,头发打到你了,我能走了吗?” 显然并没有什么用。 壹捌玖 还是做不到伤害你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怎么啊?你喜欢她啊?” 长阳天与蛰姬初次相遇,是在魔龙之眼旁,那天她一袭绯红色的长裙飘然若神女,没有一点魔族女子的媚态,反倒是有些娇憨,圆圆的双包发髻为她还有些稚嫩的脸上添了几笔乖巧的色彩。 那时的他还是一个正在学习中的小将军,她也只是老魔君身边的一个小小侍女。 说话的是长阳天儿时的挚友断祭,两人时常一起联手捉弄其他的孩子,从小到大都是让夫子头疼的一对。 断祭看出好友心事,代笔为他赠给了蛰姬一封还算是幼稚的满含深情的信笺,断祭以为这样就能让蛰姬明白长阳天的心意,没想到蛰姬手下信后只是客气的道了一句谢谢,草草几眼后便将信纸揣进了衣袖中,也不知最后信纸落得什么结局。 “下面是何人?”温孤越倚在窗棂边望着下面红着脸对蛰姬诉说衷肠的男孩,问了手下人一句。 手下伸出头看看后笑道:“那是长赤夜将军的长子长阳天,出了名的惹事精,夫子们可都拿他没办法。”那年温孤越和长阳天同岁。 原来是他啊。温孤越磨 搓着手中的珠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蛰姬,离开了窗边,下楼时,正听见长阳天因为正处变声时期,还有些低哑的嗓音对着蛰姬大喊:“可……可以和我做朋友吗?!” 因为太紧张了,长阳天可以说是扯着嗓子对蛰姬大吼着说出这句话的,肉眼可见的唾沫星子也溅到了蛰姬的脸上。 “我只是魔君身边的婢女,哪里能和少将军做朋友,少将军还是别拿婢女寻开心了。”这就是蛰姬的回答,长阳天有些慌了,赶紧扯住蛰姬的手想解释自己并不是拿她寻开心,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温孤越清冷富有磁性的声音叫蛰姬: “阿念来帮我泡杯茶,不要太烫了,昨日温度便高了。”温孤越轻笑出声,笑声中带了宠溺,全然没有责怪之意。 蛰姬跑到温孤越的身边稍稍埋下了头,“少主今日想喝什么茶?”与温孤越说话的时候,长阳天分明看见了蛰姬小心翼翼的眼神,那眼神中是爱慕,是崇拜,是她从来没有出现在自己身上过的眼神。 “你看着来好了,与我去血池逛逛吧午膳进得有些多了,总觉得肚子不舒服。”温孤越苦笑着揉着自己的肚子,蛰姬见状从自己的空间里取出了一个精巧别致的小药瓶,“阿念想着今日的午膳多是少主爱吃的菜,便猜到少主会多用些,这是平气丸,少主含在嘴里一会儿就可解了胀气。” 温孤越目光温暖柔和,接过蛰姬手里的平气丸,“还是你贴心,走吧,去逛逛,与我讲讲这两日发生的趣事。” “好,少主先请。”蛰姬的目光同样温柔,眼中就要溢出的爱意根本就藏不住,长阳天看了恨不能自己变成温孤越,与蛰姬一同散步谈心。 血池的名字听上去额挺渗人,但风景是人神魔三界中最别致秀丽的一处,。 温孤越负手走在前面,蛰姬就默默跟在他的身后,她喜欢走在少主的背后,因为这样就可以不用避讳的注视着少主了,少主也不会发现…… 其实温孤越是知道蛰姬在后面偷看他的,阿念总是将自己的情感小心翼翼的藏起来,他目不斜视的问:“阿念你与长阳天少将军,关系挺好的?” 说实话问这句话的时候,他心中都是醋意,但还是隐藏得很好,至少阿念不会发现。 蛰姬甚至都没有细想,飞快地摇头,再使劲点的话,估计头都能被她自己甩飞,“没有,少将军就是爱寻阿念开心,大家都知道少将军最爱捉弄人了。” 自己,也只不过是他捉弄的对象而已,少主可千万不要误会什么啊。 捉弄的对象吗?温孤越手中不知多久多出了一片干枯的柳叶,轻轻一下便被他碾碎成灰,“我看不是,少将军挺喜欢你的,而且他刚才那认真的模样也不像是拿你寻开心。” 这下蛰姬更慌了,到底要怎么说少主才不会误会呢,…… 眼见蛰姬神态都变得紧张起来,温孤越赶紧补充道:“阿念,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 “少主吗?少主是个……很温柔,很有责任心的人,阿念在少主身边的时候总觉得有安全感呢……”说着她红着脸俏皮的一抬头,眼神迷离的望着温孤越。 便是这双朦胧的眸子,竟迷得温孤越控制不住的揽过她的腰肢吻了上去。这一刻蛰姬只觉得天旋地转,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可思议的望着温孤越,过了很长时间才敢接受这个梦一般的现实。 两人在血池拥吻的事情很快便传开了,自然也会传进老魔君的耳朵里,“逆子!她一个婢女也值得你倾心?这么不顾一切?!”老魔君扔了所有能扔的东西,但都没一个能砸到温孤越。 父子二人为了蛰姬冷战了许久,老魔君年老,身子大不如前,无奈膝下也只有温孤越这一个儿子,最后只能妥协,在他将魔君之位传给温孤越的那天,温孤越娶了蛰姬做自己唯一的妻子,并在魔族的圣树下发誓,此生只她唯一。 好在蛰姬不仅是个合格的妻子,也是一个合格的儿媳,老魔君既然已经承认了她做自己的儿媳,自然也不会为难她,后面竟也和蛰姬相处得十分融洽,还将自己已故妻子的手镯给了蛰姬,这对蛰姬来说有着重大的意义。 但即便事实已经如此,长阳天还是不愿意放弃蛰姬,他总是出现在蛰姬总是经过的小道上,假装与她偶遇,不久之后……那些嫉妒蛰姬的女人中便传出了蛰姬与长阳天有染的谣言。 “胡闹!”长阳天虽然恨毒了温孤越,也对蛰姬的选择不理解,但他依然仰慕着这个女孩,听到有辱人清白的言论,长阳天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他找到了散播谣言的那些人,狠狠的教训了他们一顿,但事情并没有因此结束,甚至愈演愈烈,有人说长阳天一怒为红颜,为了堵住悠悠众口竟然威胁恐吓别人。 因为这些谣言,最后蛰姬干脆不出门了,整日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有一段时间差点闷出病来,但后来她发现,不管自己怎么做,都会有人在背后中伤自己,那既然这样,还不如就做自己,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身正不怕影子斜,清者自清,只要她自己没做过,魔君相信她,那还有什么可以畏惧的呢。 这样的谣言一直都没有停止,直到长阳天领兵镇守魔界之门,此事才慢慢得以平息。 镇守魔界之门,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长阳天虽然是个少将军,但在家中一直有老爹老娘护着,从没真正吃过什么苦,到了魔界之门他才知道什么叫做战争。 “嘿想什么呢?”突然有人从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长阳天身体的保卫反应一下便将身后之人过肩摔在了地上。 断祭捂着自己的一直胳膊痛苦的在地上惨叫,“长阳天你要死啊!竟然这么用力的摔我!胳膊都要断了你看看!”断祭不停的把自己的胳膊怼在长阳天的脸上给他看。 长阳天此时心烦意乱,一把打开了他的胳膊,断祭觉得事情不简单,也不贫嘴了,搬来凳子坐在长阳天的身旁与他聊起天来,“还在想她啊?别想了,人家已经是魔君夫人了,是我们的魔后。” 若是能说不想就不想,他也用不着这么心痛了,长阳天眼神呆滞的望着前方,回想着自己每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她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而面对温孤越的时候,她却笑得很甜,红着脸……娇羞的笑着。 为什么啊……是他不够优秀吗?长阳天自认为自己并不比温孤越差很多,论资质论才华,他都不输给他,可为什么她的眼里从来都没有自己。 断祭为自己的兄弟感到难过,他不是不知道爱而不得的痛苦,但长阳天是个重情义的人,这样的他,更容易为情所伤。 “兄弟,你觉得,你和魔君,谁更爱她?”断祭的问题一开始并没有难住长阳天,他本想说自己更爱阿念,可是……当他想到温孤越不顾一切要娶阿念为妻时,不顾大臣阻拦要将她安置在自己的昂阳之山时,甚至为了阿念一个小小的玩笑不顾魔君之尊上树掏鸟蛋时…… 他沉默了,他迟疑了。 到底,是谁更爱她。 断祭没有顾及兄弟情面就为他说话,他指着长阳天的心,“你自己也知道,他更爱她,那你为什么就不能为她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而高兴呢?我知道这很难,但……你并不适合她,不是吗?” 没错,自己并不适合她,不得不承认,和魔君在一起的阿念,更开心,更自由,她能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永远都会有魔君陪着她,那既然她已经有了能够一辈子守护她的人,那自己又为什么要破坏她的幸福呢……她的笑颜,不一直是自己所努力追求的吗? 长阳天再没有出现在蛰姬的眼前,但他一直在守护她,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好魔界的安危,不就是保护她了吗?每每想到这里,长阳天又会觉得干劲十足,在战场上,甚至能够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 自己的血肉若是能为她筑成一座坚固的堡垒,那战死,又有何妨。 依靠着保护蛰姬的信念,长阳天终于成了魔界最年轻的战神,他的名字在魔界无人不知,蛰姬也时常听到他的名字,原本在她记忆中,长阳天一直是那个紧张得朝她大吼的少年,如今也长成了别人嘴里的战神了,她心中五味杂陈,却还是为他高兴。 “夫人,长阳天统帅,想见您一面……说是有话对您说……”丫鬟的声音很小,因为温孤越也在房间中。 男人放下手中的卷宗,笑着让蛰姬出去见他一面,长阳天不是个坏人,当时的他,只是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少年罢了。 长阳天在血池等蛰姬,他现在已经不期望什么了,但还是有一样东西想要亲手交给她。 “统帅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吗?”蛰姬已经褪下了少女时的稚嫩,无论是神态还是声音,都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许久不见,她变得妩媚了,但那双干净的眸子还是没有变过,看来温孤越将她保护得很好,那他也就放心了。 长阳天笨拙的挠了挠后脑勺,咧嘴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尖尖的两颗小虎牙是他的标志,“这个给你……是我偶然去人间时看到的,我觉得和你很配,就买回来了,心想着送给你。” 他手里捧着一个做工算不上精细的腕花,蛰姬淡笑着接过来为自己系上,“谢谢你,很好看,难为你一直记得我喜欢芍药花。” 男人腼腆一笑。 看着眼前的男人,蛰姬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他成熟了,不再是那个莽撞的惹事少年了,但他好像还是那个少年,他的笑依然充满了稚气,眼神还是如从前一样清澈……蛰姬一瞬间失了神,很快就又调整了自己的心情,主动邀请,“今日本有一场你的接风宴,可你却没出席,不如晚膳时来魔君宫里吧,我夫妻二人为你接风洗尘。” 长阳天看着蛰姬那张娇媚的脸很心动,但很快他便整理好自己的思绪拒绝了蛰姬,“在战场上风餐露宿惯了,再说我母亲这段时间身子也一直不好,好不容易得闲,我想去陪陪她。” “好,那我也不强求你,我与阿越一直都在宫里的,你若什么时候想来了,说一声,一定盛宴款待。对了……这个腕花,我真的很喜欢,谢谢你阿天。” 这么多年,总算等来了一个笑容,总算等来了一句她的阿天,所付出的这一切,也都值了。 男人笑得露出了自己的两颗小虎牙,“好。”就这么……说定了。 回去后,蛰姬笑容恬淡的与温孤越说了刚才和长阳天说的那些话,温孤越轻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他总算是释怀了,这对他来说,是种解脱。” 谁说不是呢,连蛰姬都惊于他刚才拒绝了自己,不过拒绝,要比答应更需要决心与勇气吧,“这对夫君你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长阳天与温孤越实力相当,是个难得的帅才,当初的温孤越也曾与他彼此欣赏过,只是后来因为蛰姬,长阳天根本不想搭理温孤越。 她总是看见阿越对着军事急件叹气,现在想来,应该大多是因为长阳天吧,感情真的是很复杂的东西,就算是他们已经活了百年千年的魔族,也会因为情这个字迷失了自我,何况当时他们二人,也只是少年而已。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三人的心结,总算是解开了。 长阳天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又回想当年了,不过那时候的日子,还真是快乐,少年有许多烦恼,可能是因为抓的蝈蝈不够大,可能是因为被爹娘训斥了,可就算那样,也比现在来得快乐。 他们二人还是那么相爱,当初自己的退出,或许真的是自己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决定了,长阳天苦笑着喝下了手边的烈酒,被刚好回来的月华无双撞见了,男人讥讽的笑笑,“又再想当年的事啦?” “断祭,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惹人厌。”当初的挚友早已消失了,他是月华无双,不是断祭,长阳天改口,“不对,你如今是月华无双大人了。” 月华无双也不恼怒,只坐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一仰而尽,“魔族亏欠我二人的,始终太多了。” 太多了吗?长阳天苦涩的笑着又饮了一杯,不,魔族从来没有欠过我们什么,路,都是自己走的,如今回首,万年光阴已逝,人一变再变,最后变得遗失了最初的自己。 对自己的挚爱下手,让她死在自己的眼前,这难道就是他想要的结局?算了吧,虽然不像承认,但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蛰姬,他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看见温孤越还是那么的疼爱她,自己竟然有一丝的快乐。 是真的放下了,放下了他们在一起的事实,却不曾放下过对蛰姬的感情。 “上上下下十三口人啊……”月华无双端着酒杯看似无意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长阳天从来都不知道,他的所有仇恨,都拜他曾经的这个好兄弟所赐。 长阳天终于是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擦干净嘴角的一点酒,转身离开,还不忘摆摆手道:“我以为我做得到,但我做不到,我不会阻拦你杀了他们,但你也别来找我了,我还爱她。” 还在酒桌旁的月华无双攥紧了自己的拳头,“长阳天……你就是个懦夫!” “不错,我是个懦夫,她现在过得很好,我不想满腔仇恨的再出现在她面前,我不会阻拦你,但我与你的结盟,也到此结束。” 男人离开了,带着她对蛰姬万年不变的深情,离开了。 壹玖零 背负杀人之罪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主子,我听说长阳天又和月华无双决裂了,不参与了。”天玄告诉千代沐这个消息的时候声音都是微微颤抖的,他知道这个节骨眼上,能和月华无双联手的人肯定都不是什么善茬,长阳天主动退出,这无疑是让主子解了一个心头大患。 离开了吗? 千代沐斜倚在靠背上,一只手托着自己的下巴,长阳天和阿越还有蛰姬三人之间的事他知道一点,想来,这一次的退出也是因为不想伤害蛰姬吧。 这男人,还真是个痴情的人。 蛰姬总算是不用终日待在漆黑的地窟中了,能活在阳光下的感觉她很喜欢,所以几乎天天都兴奋的拉着姬宓出去玩,直到后来……都城都满足不了她了。 在蛰姬的央求下,姬宓不得不叫上血羽还有花花宝儿一起陪她玩遍五神的山水,四个势力都在都城的管辖范围内,蛰姬也很少有机会离开都城,她们这一次选择去离都城比较远的地方——长灵城。 长灵城人杰地灵,是个风景十分秀丽的地方,许多的达官贵人都会在这里买上一小套宅子,作为闲时来此游玩的住处。 但几个女子并没有在这里买宅子,所以到了长灵城几人也只能住在客栈中,血羽和蛰姬的名字响彻整个五神,提到名字便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要真说有几个人是见过她们的,那还真没几个,二人此行也都没有用自己平时惯用的名号,血羽化名胥于,蛰姬则选择以自己的本名温孤念,姓氏的老魔君赐给她的,念字则是温孤越为她取的。 长灵城时常有灵狐出没的传说,几个女孩子正巧赶上了当地特有的节日云灵节,据说是为了纪念以一己之力为长灵城挡下雷劫的那只灵狐所设立的。 但当血羽听到这个传说故事以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当年北宫霁和梅沢为了一点小事打了三天三夜,那灵狐其实是梅沢召唤出来的一个护盾,那一道惊雷其实是梅沢打歪了,不小心落到了这长灵城。”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啊,那确实挺搞笑的了,因为一个护盾糊里糊涂的崇拜了这么久的灵狐,这些老百姓的心也是挺大的,但见他们煞有其事的模样,姬宓几人便也就一笑而过,有个信仰总是好的,信仰很多时候能支撑一个人走下去。 “几位姑娘看样子不像是我们长灵城的人吧?来游玩的?”摊位上的老婆婆慈蔼的笑着用帕子擦干净桌子,请姬宓她们坐下。 姬宓同样是和蔼的笑着回应到:“是啊,我们是从都城过来的,听说长灵城山好水好的,来见识一番。” 那老婆婆是个热情的人,牵起姬宓的手直夸这姑娘笑起来好看,搞得姬宓都不好意思了,老婆婆给几人指了一处地方,“长灵城啊,那些外面说的风景其实都一般,但三月湖的风景那是真的美,几位姑娘一定要去啊!” 说完老婆婆去招呼其他客人了,姬宓与血羽几人对视一眼,第二日便出发老婆婆嘴中的三月湖。 “我总觉得有人在跟着我们……”蛰姬走在路上突然一转头,眼神诡异的望着身后什么都没有的道路,奇怪的说了这么一句。 血羽觉得是她太敏感了,“这里游玩的人本就不少,说不定是兔子什么的,没事啊,这不是有我吗?我会保护你们的~快走吧。”好不容易出来放松一下,怎么还疑神疑鬼的,血羽挽上蛰姬的手,将她夹在了自己与姬宓的中间。 她的感觉不会错的,一定有人在跟踪她们,有实力跟踪她们还不被血羽姬宓发现,那个人实力想必很高……蛰姬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以至于到了三月湖也不能放松自己。 奇怪,这里风景的确不错,按理说应该有许多游玩的人才对,怎么到了以后才她们几个小姑娘,不过也正好,终于不用人挤人了,这些日子玩了不少长灵城有名的景点,除了人头就是人头,风景啥的都成了陪衬了。 好不容易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那还不得好好放松放松啊,姬宓在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草地上铺上了带来的软垫,从空间里取出早早就准备好的美食放上去,几个姑娘围坐在软垫上,享受着清凉的风,明明已是深秋了,长灵城却如盛夏一般。 “哟哟哟!还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小美人啊!母亲当时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呢,得是什么样的美人被她夸成那样,好像天仙下凡似的,如今一见还真是绝色啊!”一个手执折扇的青衫长袍男子从树林间走出来,身后跟了几个模样还算是俊俏的男子。 为首的青衫男子合上了折扇,用扇骨敲了敲自己身旁的另一个男人,“你看看你,口水都快流光了,见到美娘子你就这德行,给我收收啊,别吓着人家了。” 在他的提醒下那个色眯眯的男人总算是收了一点性子,青衫男子上前一步,拱手一行礼,对着蛰姬道:“这位小娘子可否告知在下姓名?你我二人也好做个朋友啊。” 看来这个男人的目标是蛰姬啊,姬宓讥讽笑着,一会儿有你们好受的。 蛰姬美目轻瞥,嘴中不屑的发出一声冷哼,“就凭你这货色也配知道我的名字?”对待这种心怀不轨的登徒子,蛰姬一向都是这么冷漠的。 男人也不恼怒,又小心翼翼的靠近了一点,与蛰姬并肩站在一起,“小姐何必这样呢,你跟了我,好处可是不少呢。”说话就说话,男人还下流的看了一眼蛰姬,企图更靠近一些。 还未靠近,就被蛰姬一脚踹飞在了湖水里,“真是瞎了眼了,敢对我动手动脚的,你们,不想死的就赶紧滚!”言语间恐怖的表情吓得几个大男人忍不住后退几步。 但很快他们一想到面前的不过就是一群弱女子,既然这个是块难啃的硬骨头,那就对付其他几个,柿子挑软的捏,很快,几个大男人将目光聚集在了宝儿的身上。 宝儿冷笑,“怎么?这是把我设为目标了,不是我自大啊,但就凭你们,算了吧。”她讽刺似的挥挥手,叫那几个大男人火冒三丈。 男人们慢慢靠近宝儿,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听见后面一道冰冷磁性的男声响起,“美色和你们的性命,选一个吧。” 血羽姬宓宝儿和花花都不认识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但男人面具下一定是一张不凡的俊秀脸庞,她们不认识,不代表蛰姬不认识,她此刻显然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长阳天,声音比刚才更加无情,“你背叛了魔君,怎么还有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真的背叛了魔君吗?还是那只是你们的臆想而已。我从未背叛过谁,我的心也一直忠于你。”长阳天深情款款的望着蛰姬,想到一开始他还疯了似的掐住蛰姬的脖子,就懊悔不已。 可蛰姬并不领情,撇过头不看他,“断祭虽然与你情同手足一起长大,但你却和他一起做了错误的决定,我绝不原谅伤害魔君的人,所以你走吧,不要让我更厌恶你。”两人之间的故事看样子很精彩,但姬宓可不是那种看姐妹好戏的女人。 看来这个就是一直让子珣担心的长阳天了,真不负战神之名,明明只是随意的站在一处,可身上那威风凛凛的气势却让人忍不住害怕,想要臣服。 “好,我走,但在那之前,让我为你处理掉这个麻烦。”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姬宓身边那个青衫男子的头已经被暴力的撕扯了下来,且速度之快,姬宓直接没看清他的身影,只听长阳天的话音刚落那个青衫男子就已经死了。 再看时,男人已经没了踪影,只剩下一地的鲜血和那具无头的尸体,至于那个男人的头,被魔化的长阳天一手捏爆了……现在只剩一些血肉模糊的渣渣了。 姬宓从没想到长阳天竟然会是一个这样有着巨大反差的人,外表看上去谦谦如玉,但竟然可以残暴得一手捏爆一颗头。 长阳天离开以后,剩下的那些男人也害怕的跑走了,蛰姬颓废的摔在那滩不辨血肉的尸体旁,一切都变了,断祭从前是多么活泼的小话痨,如今成了月华无双,长阳天也变了,他的初心已经不复存在了,只剩下那颗保护她的心,还未黯淡。 所有人都以为长阳天离开了,但他并未走远,他一直都在暗处保护着蛰姬,万年过去了,他对她的爱半分没有减退,甚至想时时刻刻都在她的身边保护她,做她的保护神。 没了那群登徒子,三月湖的景色还是没话说的,等她们回去后再想找那个老太婆,却见她又给其他的姑娘推荐了三月湖。 “你这个老妇,我们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竟然将我们骗去三月湖,好让你的那些手下打晕我们卖到楼里去!”宝儿一上来就指着老妇的鼻子骂,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坏了摊子上坐着的另外两个女子。 老妇见事迹败露,一脸难色却还拼死抵赖,“你这个小姐在说什么啊?我一个老太婆怎么有那种本是啊!小姐认错人了吧!”老人装起可怜来也是有一手,一些刚来的不明状况的百姓开始指责宝儿她们。 知道宝儿从后面拖出了其中一个登徒子,男人被打得不成人形但还有清醒的意识,老妇自然是认得他的,但现在却躲避男人的一双眼睛,整个身体都在拒绝,“他是谁啊!我不认识他!你们一群人可别欺负我一个老太婆啊!” 说着就声泪俱下,那模样可真是让人心有内疚,但老太婆做的这些事,姬宓她们肯定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母亲!您怎么能说这种话!若不是你指使,我也不会帮你干这种损阴德的是啊!”男人说话的什么闷闷的,但吐字清楚,周围吃瓜的群众们都晕了,到底该信谁。 老太婆还是抵死不认,“你是谁啊!你为什么要害我啊!你是不是和她们合伙要对我图谋不轨!” 不得不说老太婆这个颠倒黑白的本是也是一流的,刚刚还有些犹豫的百姓们现在一边倒的声讨姬宓她们。 毕竟在他们的眼里,这老妇才是弱势的那一个,姬宓她们就是在仗着人多欺负人,“你们也别太过分了,这么欺负一个老妇人!” 有第一个声讨的百姓,就会有第二个,就会有第三个,老太婆看到所有人都在帮她说话,心中稳了,装着可怜从地上爬起来,又重重的摔回地上,最后站起来时憔悴的拍拍自己身上的灰,扶住一旁的凳子,“大家也别这样说这几个小姑娘了……我还好……”然后就剧烈的咳嗽起来,那样子要多憔悴就有多憔悴。 她做这一行也很久了,从来都没失过手,谁知道这一次栽在了这几个看起来年纪并不大的小姑娘手里,但她不知道,这里面最大的年纪足够做她的老祖宗了,什么小把戏没见过,蛰姬冲着姬宓摇摇头,众怒不可犯,但她还是在走之前小声提醒了那个老太婆,“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若是再干这些畜生事情,我便让你坐牢坐到死。” 说完带着姬宓她们匆匆离开,只留下那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男人躺在摊位上哀嚎。她们离开后那个老太婆还十分得意,冲着周围的百姓不停道谢,“谢谢大家的帮忙了,我这老婆子无以为谢,在这给大家鞠一躬了!” 远处的一棵树上立着面戴黄金面具的长阳天,目光深邃的望着老太婆,夜深,老太婆正准备收摊回家了,四下无人,她低沉着声音暗诽,“今天真是倒霉,折了那几个手下,又差点栽在一群小姑娘的手上,还好只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否则真就麻烦了。” 刚一转身便看见阴恻恻站在她身后的长阳天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小伙子你吓我这老婆子一跳,我收摊了,明日再来吧。”老太婆摆摆手正准备走,才刚转过身,便被长阳天扭了脖子,清脆利落的咔擦声十分短暂。 然后男人将老太婆的尸体带到了三月湖,丢进了湖水中,月光下长阳天神情清冷,泠泠的月光倾洒在他的肩上,仿佛为他度上了一层银光。 那晚后,长灵城的百姓再没见过那位和蔼笑着卖鲜花粥的老妇人了,而那些去长灵城游玩的女子,也再没有被打晕丢进青楼中了,长阳天虽然手段粗暴残忍,但也算是为不少女子做了一件好事。 但很快麻烦便找上了姬宓她们,有捕快来到她们落脚的客栈调查那老太婆的失踪,“几位小姐最近一直在客栈中吗?” “前几天去了一趟三月湖,然后就没出去过了。”姬宓很镇静的看着那一排的捕快,其中有几个在看见这几个女子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为首的捕快又问:“从三月湖回来的那天你们是否与街角那位卖鲜花粥的老妇人产生了争执?” “没错。她诱导我们去三月湖,然后着人在哪里蹲守,企图将我们打晕卖到青楼里去。”捕快随行的幕僚认真的执笔记录下了姬宓她们所说的每一句话。 捕快见他记录完,上前一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几位小姐与我们走一趟吧。” 走一趟?姬宓太熟了,这不就是要将她们带到衙门里审问吗?想必是发生了什么,否则不会这样的,倒也是平静的跟着捕快们到了衙门里。 高堂之上坐的是城主,姬宓见他这身装扮就知道这人不一般,至少不会是普通的官员,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老太婆竟然还惊动的长灵城的城主。 男人年纪不过四十,看上去却十分憔悴,眼底青黑,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惊堂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姬宓甚至懒得抬眼看他,“所跪何人?速速报上名来!还要本城主问不成?” 通过他这个态度,姬宓猜想,那老太婆干的勾当是不是都和这个城主有些关系,她轻瞥了一眼城主,“城主这样无缘无故的将我们带来衙门,所谓何事?” “街尾卖鲜花粥的老妇人不是与你们发生过冲突吗?如今她下落不明,是不是你们做的?” 单刀直入?姬宓嗤笑,“你脑子有病吧,和她有争执她失踪了就怪在我们头上吗?谁知道她去哪里了,说不定事迹败露她收东西跑人了呢?”说这段话的时候姬宓一直盯着城主的眼睛,果然从里面找寻到了一丝丝蛛丝马迹。 城主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被姬宓捕捉到了,看来她猜得没错,这老太只是这城主一个不足为奇的手下罢了,最后操控整盘棋局的想来就是这个病恹恹的豆芽菜了。 但很快城主恢复到了刚才那大义凛然的模样,还未审问清楚就让自己的手下给姬宓几人上刑,但几个女子怎么可能会这样妥协,衙役们还未近身便被打倒在地。 壹玖壹 憨批批城主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城主一看几人都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干脆直接甩眼色给自己的手下,那手下在姬宓她们的眼底下跑走后只听城主冷笑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说到:“会功夫是吧?哼,看来那老妇人就是你们杀的了!” 几人也是佩服这城主的逻辑了,会功夫就是她们杀的了是吧?姬宓嗤笑出声,未将那城主放在眼里,“就你这脑子都能当城主,那真是人人都能当皇帝了。”言下之意就是城主智商低下,还未有普通人的正常水平。 病恹恹的城主气不打一出来,惊堂木的声音甚至惊飞了屋檐上站着的鸟儿,衙门的大门敞开着,百姓们外在外面伸着头望里面的情况,只听城主一声呵斥,“真是大不敬,你这女子真是野蛮无礼!” “我就算野蛮无礼也不会像城主大人一样,是非不辨黑白不明,就你这种人,只瞧你一眼我便觉得浑身不自在,你今日若是不把我几人放了,我保证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既然这城主非要说她们几人是杀人嫌犯,那她干脆就拿出一点杀人狂魔的气势出来,你不是很能吗?怎么一听到自己的话就这一副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模样? 城主说不过姬宓,也不与她争辩,只指着姬宓的鼻子骂了一句,“泼妇!无可救也!” 过了一会儿刚才跑出去的那个小衙役又跑回来了,只是这一次身后带了一大帮黑皮五大三粗的壮汉,一个个横眉立眼的,这要真换做寻常女子,真是会被吓个不轻,但在姬宓她们的眼里,不过就是一群仗着自己长得结实的酒囊饭袋罢了,空有一副肌肉横生的身体,力气可能还不如一个常年干重活的普通老百姓。 这样的一群人怎么可能吓着姬宓她们。 姬宓看着那一群男人咂咂嘴,“啧啧啧,看看,这胸脯这大胳膊,可惜啊,花架子,外强中干。” 其中一个男人不服气,手刚伸过去准备给姬宓一点教训,就听见嘭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那男人就被姬宓整个人甩飞了出去,他们都是只有一些拳脚功夫在身上的莽汉,而姬宓是修行者,力量自然比他们要大得多,所以甩飞一个全身都是肌肉的大汉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上位的城主可就吓坏了,他不知道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女娃能爆发出这样的力量,再用余光看看自己右后侧的那一个大窟窿还有至今贴在墙上的男人,城主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 姬宓拍拍手上的灰尘,一脸天真无邪的望着城主淡笑了一下,把那城主直接吓得从椅子上摔下来,幸好有身旁的幕僚扶着,否则真成了这长灵城的一大笑话了。 “行,修行者是吧,我还真就不信我一个城主还制不住你了。”说完城主的几名贴身暗卫现身,大家都以为姬宓要遭罪了,可没想到,不就是暗卫吗?人家也有啊。 姬宓现在是走哪儿都要带上天月,就为了以防万一,这种时候就该他出来现现眼啊,所以天月握着自己的獠牙凭空出现的时候,城主的那几个暗卫都迟疑了。 这个男人看起来身手不一般,但……城主又在后面看着的,总不能跌面啊,为首的暗卫吩咐了几句,几人立马包围住了天月,端坐在位置上的城主一看到这个架势就觉得妥了,也不紧张了,浑身都放松下来靠在椅子上,等着看姬宓和她这个手下的好戏。 可他们这样包围着正好给了天月一并干掉他们的机会,手中的獠牙只跟着他转了一圈,那些暗卫便纷纷瞪着大眼倒下,鲜血喷涌弄脏了衙门的地板,门外围观的百姓看到这一幕,胆子大的都觉头皮发麻,胆子小的直接哀嚎着跑了。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城主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天月已经擦着自己的獠牙重新隐去了身形,下面站着的还是那几个女人,只是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微妙,姬宓的更是难以捉摸,其他人的表情也不难看出他们是在看自己的笑话。 城主尴尬的捂住嘴咳了几声,接下来该怎么办,他还真的没想好……这几个女人显然是碰不得的,但这口气又不能就这样咽下去,来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再说话时,城主的声音明显软了许多,“这命案与你们几人确实有联系,也是在可疑,要不几位小姐便在那客栈继续住着,让我派人守在门外,等我们再收集一些证据,也好换几位清白好吧?” 哟,刚才不是豪横得很嘛,现在怎么就焉成这样了啊,姬宓神态讽刺的笑着不说话,半晌才道:“如此也行,但你最好是快一点,我若太晚回到都城,我夫君可是要来寻我的,等到了那时,你再求情都没用了,知道吗?” 最后说知道吗这三个字时,姬宓的表情分明就是在威胁城主,那城主也是个识时务的人,连连点头说是,还许诺自己一定会快速查办,完事后才着人恭恭敬敬的送姬宓她们回去。 回到客栈的几人一回想起那城主的表情就觉得好笑,宝儿率先开口:“还城主呢,被姐姐吓成那个模样,看了真叫人笑话。” 可不是吗,花弄影在一旁也是捂着嘴直笑,几人都不提那老妇失踪的事,反正就算死了也是她罪有应得,做了这么多坏事。 与此同时城主府内,那病恹恹的城主床上正有三个姿色各异的美人嬉戏,娇笑声响遍了整个房间,城主则在另一侧的书房内与自己的心腹商量,“那女人说她是都城来的,你帮我去查查,这几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这样不将本城主放在眼里,一定要让她们好看!” 交代完后心腹离开,城主转身走进了房间中,褪下衣衫与那三个美人玩在了一起…… …… 他那心腹的办事效还是快,只是他前脚刚到城主府,还不等将消息告诉城主,便听见门外的小厮传来了一个坏消息,“城主,有一大队人马进城了,如今已到府衙出,指名要见您!” 再一看那心腹的表情,城主就知道自己闯祸了……闯大祸了,在赶去府衙的路上,城主听心腹说了很多,什么身份显贵啊他都没放在心里,只有那一句,他被吓得差点跳马车。 心腹说:那位名叫姬宓的小姐,是血扇楼的,主夫人。 他知道血扇楼在整个五神意味着什么,但这一句主夫人着实让他吓得不轻,说话都开始结巴了,手心额头这些地方也一直不停的冒汗,完了完了,踢到大石头了。 刚到府衙门前面见不少人围在府衙周围,大家一看是城主来了,赶紧让开过道,等城主进去后,又都你挤我我挤你的围在一起看戏了。 “不知尊驾唤我来,有何事?”一见到千代沐,城主便看出来这个男人绝非等闲之辈,也不敢自称本城主了,谦虚恭顺的模样叫人唏嘘。 千代沐稍微转了一下自己无名指上那枚墨玉的戒指,声音慵懒的说到:“本座的夫人前几日与血扇楼的血羽、蛰居的蛰姬还有另外两个小姐妹一同来你们长灵城游玩,许久不见回去,本座特来寻寻,城主可见过这几人?”随行的手下取出几人的画像给城主看的时候,城主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不……不知……没见过……”什么时候了,城主居然还敢撒谎,何况是在千代沐的面前,胆子真是够大的,天玄心中竖起了大拇指,我敬你是个汉子,主子面前都敢信口开河。 哦是吗?不知道?千代沐长眉一挑,“那后面这几人你可认识?” 城主转过头,看见姬宓她们正手挽着手有说有笑的从衙门外进来,刚一走进姬宓便亲昵的跑上前坐在了千代沐的腿上,双手环着千代沐的脖子献上香吻一枚,“嘿嘿,我就知道子珣能找到我的~” 千代沐被这丫头哄得眉开眼笑,半点不见刚才那板着脸冰冷严肃的模样。男人宠溺的勾唇笑着摸了摸姬宓的头,轻轻吻在了她的额头上,“玩这么久了也不来封信,为夫可是担心啊。” “我也想啊……可是他不让我们送信出去。”姬宓指指地上坐着的城主大人,一脸委屈无奈的看着千代沐眨巴自己一双水灵闪亮的大眼,那小模样别提多乖巧多可怜了。 是嘛?千代沐将眼神转到城主的身上,声音低沉,“刚才我怎么听到,你不认识她们啊?” 那城主实在无力招架千代沐的眼神,哪怕只是随随便便一个轻瞥都让他浑身发冷,更不要说他这威压了,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城主瘫软的倒在了地上装死,很快便被泼了一桶水,这下可老实了,也不装死了,就沉默着跪在地上,埋着头不敢直视千代沐的眼睛。 刚才来的路上他就已经知道自己闯祸了,没想到这群女孩子,没一个的身份是简单的,又是血扇楼又是蛰居的,还冒出来一个甚至比血羽还要尊贵的女人,他自认倒霉,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城主大人,我说了,我夫君来寻我的时候,你连求情的机会都没有,怎么样?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把我们关在那个小客栈啊?是不是特别后悔派人看守我们啊?”姬宓一字一句都戳在男人的心上,他现在只求这女人别说话了,否则一会儿她身边那男人真生气了,自己就是第一个死的。 姬宓嘚瑟的表情让城主有一巴掌拍死她的冲动,“实在不知夫人如此尊贵,从前多有冒犯之处,还望夫人担待,大人不记小人过。”现在他除了道歉和求饶,还有什么办法,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这时候脸面在性命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这城主是个聪明人,姬宓抿嘴笑着摆弄千代沐的胳膊,不时插上那么几句话,“子珣,我们刚来的时候有个老妇将我们骗到了三月湖,谁知那里埋伏了一群男人企图将我们送到青楼里去,我们回来后找那老妇人理论,谁知第二天她就失踪了,城主硬是要将莫须有的罪名安在我们头上,我也很无奈啊。”说完姬宓无辜的摊摊手。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还不等千代沐说话那城主就赶紧接过话茬道:“误会误会都是误会!夫人身份贵重,怎么会和那一个乡野老妇计较呢。” “怎么能是误会呢,城主大人忘啦,前几日您还气势汹汹的说我们就是凶手呢。”姬宓眨眨眼睛,眼神干净清明,谁都不会怀疑这个小姑娘说的话,城主大人冷汗直冒,这女人真就不是个善茬。 这事可不简单啊,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事,千代沐冷眼望着城主,“不辨是非,你这个城主可是好得很啊。”谁都能听出他话里的讽刺来,千代沐稳住了还想说话的姬宓,继续道:“这件事既然城主大人觉得颇有一点,那我会让我的手下彻查的,就是到时候查出什么来,城主大人可别后悔啊。” 他的话给了城主一个五雷轰顶,他会不会真的查出什么来……焦躁的看着千代沐一行人离开府衙,回到自己的城主府后,他又找来了上次那几个女人,为的就是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这三个女人今天也真是倒霉了。 很快完事后城主来到自己书房后面的一间暗室里,翻看着这些年从不少地主那里强抢来的房产地契后,又打开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的全是他的宝贝啊,多是些值钱的财产,谁能知道呢,原来长灵城那么多青楼,背后真正的主人,竟然会是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只要将这些东西收好,他就不会知道了吧……”城主还是把千代沐想得太简单了,他以为千代沐只能通过这些来查到他的真正底细,但如果千代沐真想知道的话,查他这么一个小城主就太容易了,祖宗十八代都能查个干干净净。 几天以后…… 又是那个府衙,还是那些围观群众,下面所跪的也依然是长灵城的城主大人,千代沐高居上位,居高临下的望着城主,“你好手段啊,不查不知道,这长灵城所有的青楼,都在你的名下,对了,这个人你看看,认不认得。” 随后一个被打断了手脚的男人被丢到了城主的面前,刚一看清这个男人的脸,城主就心虚的移开了眼睛望向别处。 他怎么可能会不认识这个男人啊,这不就是经常帮他办事的老马吗?这男人是怎么找到他的,按理说老马应该隐藏得很深,不会轻易被抓住啊。 “一手遮天啊,那个老妇人,应该和他一样,都是你养的好手下吧,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昨日我已托血羽修书一封给祯元皇帝了,相信他一定会彻查这件事的,在这种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你过得倒是滋润。” 真是一手遮天啊,干了这么多害人的勾当,竟然还被长灵城的百姓奉为守护神一样的存在,可笑,千代沐又叫人带上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女人。 这女人是凤来楼的老鸨子,所有老鸨中就她和城主来往甚密,一上来老鸨子就跪在地上给千代沐磕头,“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这一切都是她指使我干的!”老鸨子指着一旁的城主愤恨说到:“他安排张姐在街尾找寻合适的姑娘,将她们骗到三月湖,又找了一群身手不错的男人,只要张姐有新的目标,就会在姑娘走后马上将消息传递给三月湖的那些男子,一般的小姑娘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被那些男人糟蹋以后想死的心都有了,怎么可能还会去报官。乖巧的,那些男人玩完后就迷晕了带到楼子里,不听话的反抗的,就打晕了送进青楼,再由青楼里的嬷嬷们一同教养,合适了再出来接客。” 这老鸨子的话倒是没让姬宓她们心中有多大的波澜,倒是那些在外面看戏的百姓被惊住了,他们一向爱戴的城主大人竟然是这样一个衣冠禽兽? 这还不算完,老鸨子吐了城主一口后又继续道:“你们别看他这病恹恹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三天两头的在我楼子里找姑娘,一叫还是好几个,这模样啊,都是装给那些平民百姓看的!为的就是树立一个身患重病却还勤恳的城主形象!” 老鸨子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都抖露出来了,上位坐的这个男人的手下太狠了,他们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反正这些事都跟自己没关系,自己只不过是城主的一个小手下而已,这城主必定是栽了的,也没必要再为了他丢掉自己的性命。 “你胡说!”城主突然冲向老鸨掐住了对方的脖子,死命叫老鸨的头往地上撞,还好天玄眼疾手快的掳过了老鸨,否则这知道最多的证人就死了。 城主不甘心的望着天玄,天玄最讨厌别人这样看他,威胁到:“再看我就把你眼睛挖出来。” 这样说了男人才算完,没敢继续看他。 壹玖贰 太子的罪名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这么一件小事竟然要交给皇上处理……城主觉得是千代沐小题大做了,出言反驳,“大人……这样的小事就没必要打扰皇上了吧……” “那你觉得这种小事打扰本座又合适了吗?”言语之意已经很明显了,这城主听了真是两面为难,怎么回答都不是。 他只能小心谨慎的回答到:“在下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刚一对上千代沐的眼睛,城主立马低下了头部敢看千代沐。 衙中的气氛已经冰冷到了极致,外面围观的一些百姓觉得无聊便纷纷散去,看人差不多都走了,那城主油腻的笑着靠近千代沐的身边,暗中递给千代沐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此时的姬宓都快看傻了,什么情况啊这个是?贿赂吗? 千代沐稍微低了低眼皮,再抬眼时眸中带上了一抹不明的颜色,“公堂之上行贿,你胆子倒是挺大。行了,你的事会有专人处理的,告辞。” 再不想与这城主纠缠下去,千代沐带着姬宓几人抬脚离开了府衙。 姬宓一刻都不想在长灵城多待,几人回到客栈收拾完东西后便匆匆坐上了回到都城的马车,几天都没睡好的她在颠簸的马车上就更睡不着觉了,看着其他人都微倾在车厢内小憩,姬宓觉得无聊极了,只想赶快回到都城回到血扇楼。 “哥几个快看,那个马车外饰都这么华丽,里面坐的肯定是个有钱的主,我们这一次可是发了!”看打扮像是首领的男人指着姬宓她们的马车对后面的手下们道。 那可不,就连马车上四个小角都有黄金雕刻的装饰,肯定就是个有钱的主,这一票要是干成了,那老大可就对他们另眼相看了,说不定还能……想着想着,为首的那个男人口水都滴了下来,他用袖子抹干净自己的口水,吩咐手下的人做准备。 马车里的姬宓注意到了旁边矮草丛里有人,不过是些拦路打劫的小喽啰罢了,没必要在意,可她没想到啊,这一次的劫匪不一样了,他们的老大竟然要劫的是,千代沐。 “老大你看!就在下面。”刚才的首领指着底下给旁边的女人看,这女人就是他们的老大,占山为王有些日子了,全靠的是自己的真本事。 女人即使将自己包裹得像个粽子,但依然能从纤细的手指和刚好一握的手腕看出她是个身材不错的女子,姣好的面庞只略施粉黛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声音也是软绵绵的像踩在云上,“不错,栓子你这回可算是靠谱了,叫大家准备一下,一会儿我们先拦住最前面的那一辆马车。这条小道四面环山,他们跑不出去的。” 马车缓慢的行进中突然听见外面有山石滚落的声音,姬宓赶紧掀开帘子向外看去,发现她们的马车已经被大石头围住了,根本没有出路。 不会吧……山体滑坡?不不不,姬宓在看到从树上草丛里跳出来的人后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测,原来是刚才看见的那些拦路打劫的劫匪。 “让我看看,这里面坐的都是什么人,连个马车都这么豪华。”坐前面的马车本应是千代沐和姬宓一起坐的,但姬宓想和花花她们聊天,就选择坐在了第二辆,所以第一辆马车里面,现在只有千代沐。 女老大刚一掀开帘子便被眼前的男人吸引得移不开眼睛挪不动脚,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开场白是什么了,直到后面的手下拍了一下女人的肩她才回过神来,“好生俊俏的公子,多年不见这样的男人了啊……” 她的声音本就好听,现在听上去更多了些欲望,千代沐坐在车里面无表情的望着马车外的女人,低声叫了天玄出来,“清理掉。”随后放下了马车上的车帘。 可刚一放下那女人又将帘子掀了上去,“你们去处理后面的那辆马车,这里就交给我了。”她看着千代沐的眼神里充满了爱慕,她痞笑的模样甚至比许多男子都要有魅力,“公子不如跟我走吧,虽比不上你从前的生活荣华,但至少自由啊~” 不得不说这个女子也是挺直接的了,对千代沐的爱意就写在脸上,说的话也很直白毫不避讳,姬宓听了反正是挺不高兴的,她就坐在自己的马车里,静静等待着千代沐的回应。 前车内的男人神色中有些不耐烦,在众目睽睽下离开了自己的马车来到姬宓她们这边,“夫人这里借为夫躲一下吧,遇到了一个不知自己几斤几两的女头目。” 果然,千代沐的回答总会带给她惊喜,姬宓抿着嘴笑了,看着马车外的女头子认真的道:“小姐不如找其他人吧,他已经名草有主了。”说完暧昧的将脸朝着千代沐贴了过去。 女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姬宓,随后不屑的笑道:“原来是个黄毛丫头,姐姐看中的东西,就算是抢,我也要抢到手。”女子面色不善。 姬宓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充满威胁的看着她,“那就来试试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吧。”还不等那女人反应过来,姬宓便闪身到了马车外,在女人的身后揪住了她束得好好的发髻,“哎呀,许久没见到马尾了,你头发手感挺不错的啊,平时经常保养的吧,女人就是女人啊,就算是个打家劫舍的大姐头,也还是爱美的。” 她的话让那大姐头有些听不明白,但见她那一副轻佻浮薄的表情便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了,女人想反抗,却被姬宓制得服服帖帖的,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我相信你能靠自己的本事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但这个男人,你别想了姐姐,他是我的。行了,看在你们没对我们造成什么损失的份上,给我把你们投下来的石头全都搬开,让我们过去,什么时候了,还用这么原始的方法。” 老大都打不赢这个女的,可想而知她是怎么的恐怖,女人的手下们纷纷躲在了女人的身后,那女人自知不是姬宓的对,虽是有些念念不舍,但也不纠缠,自己手下那么多人呢,总不能让他们也置身于危险之中吧,身为老大,总得为他们着想。 不敢有任何怨言的清理掉了石头后,那群土匪脸上挂着僵硬的尴尬笑容送姬宓她们的马车出去了,等见马车行驶远了才敢有怨言,有的伸懒腰,有的直接累瘫在了地上,向下投大石头可真不是什么好主意啊,至少等他们搬的时候苦的还是他们自己。 回都路上的小插曲就这样过去了,不过坐在马车里的姬宓一想到就觉得好笑,子珣要是真成了那个大姐大的压寨夫君,可就真好玩了,光是想想都都觉得好笑。 车马很慢,颠簸了好几天后总算是回到了自己的安乐窝,姬宓已经很久没有睡上好觉了,刚一到血扇楼,便是急吼吼的跑到自己的房间里赖在床上,刚一靠上枕头便沉沉的睡下了,速度之快让千代沐都震惊了。 姬宓这一睡便整整睡了七个时辰,也正是她睡觉的这段时间,错过了五神发生的一件大事。 正宫皇后所出嫡子,也是五神的皇太子,在今日午时被查出意图谋篡皇位,祯元皇帝现在还在收集重要的证据,若是证据确凿,应该不久之后便会被斩首,按照祯元皇帝这个多疑的尿性,就算太子无事,以后也再不会信任皇后和太子了。 “怎么会这样啊?太子殿下一直都是个谦恭温和的人啊,怎么可能会有谋篡皇位的想法?”走在大街上不少百姓都在议论这件事,如今太子谋篡皇位这事都已经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了,无论是茶馆里还是路边摊,大家嘴里都是太子。 姬宓有个爱管闲事的性格,她虽然没见过这位太子,平时也不关注皇室的事情,但大家对他的评价都不错,如果评价属实,那这位太子一定是个不错的人,深得民心,但如果不是,那只能说明这太子伪装得太好了,那如果是一个隐藏得很深的人,怎么又可能会这么容易被发现谋篡皇位呢,这里面许多事都说不过去,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这件事你怎么想呢血羽?还有念念,你有什么看法啊?这太子的为人真像百姓们说的那么好吗?”听姬宓这么问,大家就知道这个姑娘又要多管闲事了,不过这就是姬宓啊,不爱管闲事就不是她了。 不过……正因为爱管闲事,姬宓总是惹麻烦上身,好在她身边有许多人为她出谋划策。 蛰姬和血羽二人很认真的回想了一下自己记忆中的太子殿下,“他为人确实不错,只是有些中庸了,以他的资质,为臣则以,为君王则有些许不足了。” 连血羽都认同的人,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那这整件事情就更可疑了,通过姬宓在现世看过的不少后宫电视剧,她认为,这些事情,或许可以与后宫争斗联系在一起,当然只是猜测了。 “他平素里有什么敌人吗?” 血羽噘着嘴开始回想,自己也没怎么见过太子,但对他印象还不错,“他待人友善,又淡泊名利,我不记得他得罪过什么人,但也说不定啊,皇室的明争暗斗可太多了。”她与姬宓想到一起去了,血羽也认为是有人故意要陷害太子。 这件事成功的引起了血羽和蛰姬的注意,三个女子一同入宫开始调查,毕竟这样一个忧国忧民的太子,就这样被冤枉而死的话就太可惜了。 此时的祯元皇帝与姬宓第一次见他时很不一样,看上去像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了一样,憔悴得不行,而且性格也因为太子的这整件事情体现出来了,无比的偏执,听不去重臣的意见,一心只相信还未证实的事实,谁要是敢提出疑问,就是与太子有关系的党羽。 “皇上,血扇楼的血羽大人与蛰居的蛰姬大人一同入宫了,还有上次那位夫人。”这三人一同入宫说明两大势力对此事的重视,让祯元皇帝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但还是镇定自若的叫人将三人一同请了进来。 三人并肩走进了大殿内,祯元皇帝刚一看到便站起身来与三人行礼,“三位一同前来,不知因何缘故啊?”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姬宓倒也不戳破他,只旁若无人的找了个位置坐下后便开门见山的道:“我们来是想听皇上说一下太子的事情。” 可别提太子了,一提太子皇帝就来气,本还算和善的面庞立马垮了下来,“那个逆子,不提也罢!” 果不其然,现在祯元皇帝真是什么都听不下去了,只知道太子背叛了他这个做父亲的,姬宓微一皱眉,神情有些凝固的道:“那毕竟是五神的太子,他都已是太子了,为何还要谋篡这皇位啊,皇上真的不好好调查一番吗?” “已经调查过了,正因为我给了他太子之位,他却想要我这个做父亲的早死,所以朕才不能忍受!” 通过短暂地了解,姬宓觉得太子不是一个有胆子谋害皇上的人,这一切都太过蹊跷,这祯元皇帝也像失心疯了一样,丝毫不听劝告,纵使大臣们极力求情,也无法唤回皇上的心。 “如此我三人便也不说什么了,我们先去御花园逛逛,皇上再好好想想吧,那毕竟是你第一个孩子。” 说的是啊,皇室,尤其是皇帝,总是对自己第一个孩子抱有较大的期望,这样是为什么中庸的太子能成为太子,姬宓的话唤回了祯元的一丝意识,但很快便被恨意掩埋。 三人来到御花园时,两个妃嫔正坐在一起喝茶嬉笑,真是奇怪了,太子如今都出事了她们竟然还能这样肆无忌惮的谈笑,看这二人品级应该也不低了,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 姬宓带着血羽蛰姬上前,那二位妃嫔是认得血羽和蛰姬的,只是不知道眼前的姬宓是何人了,所以并未理会她,只对着姬宓身后的二人行礼,“血羽大人蛰姬大人万安。” “免礼。”血羽甚至不愿意看这两个没心肝的东西,太子都出事了她们竟然还有心思在此喝茶调笑,而且这表情怎么看都有些幸灾乐祸。 三人坐在了她们的位置上,血羽也没叫她们落座,两个妃嫔自然是不敢有任何逾矩举动的,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你看我我看你。 “太子如今都出了事,你们竟然还在这里谈笑风生,可把中宫皇后和太子放在眼里了?”姬宓的话并没有让那两个嫔妃有什么害怕的,二人相视一笑后讽刺的望着姬宓道: “这位姑娘又是谁啊?你可知道我二人是谁?竟敢这么与我二人说话,而且,皇家之事,也是你能议论的?” 二人话音刚落,血羽便重手拍在了桌上,凌厉的气势吓得二人赶紧跪下,“血扇楼的主夫人在你们面前,不行礼也就罢了,竟然还敢这么无礼的说话,都不想活了吗?” 她们二人又没有参加大型宫宴的资格,自然不会认识姬宓,谁能知道她一个看起来不怎么样的女孩子身份竟然这么高贵,两人转了个方向跟姬宓磕头道歉,“夫人!我二人有眼无珠!夫人可千万不要怪罪啊!” “问你们话呢,太子如今出事,你们怎么还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在后宫喝茶谈笑。”姬宓没理会二人的道歉,反正她都记在心里了。 两人你看看我,我再看看你,为难的抬起头来与姬宓说:“皇上……不允许我们有任何同情太子的表现……甚至连谈论或是可惜都不准。” 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祯元皇帝现在正值中年,身体也健康,以他现在的实力再活个一百年都不成问题,但到了一定的年纪他就必须退位,他担心的就是这个吧,难道他想专 政?姬宓心中唏嘘,这皇帝还真是个薄情寡义的人啊,对自己的儿子都能这么狠心,难怪能坐上皇位。 “起来吧,我问你们,太子是个怎样的人?在你们这些嫔妃的眼里,老实说,不用顾忌。” 站起身拍干净身上的灰之后其中一个看起来稍微聪明一点的可惜的摇摇头道:“太子殿下虽中庸,却是个十分善良的人,与人为善,很有才华,臣妾不相信他会是皇上口中那样的人。” 另外一个还补充到,“不错,太子殿下对任何人都很温柔,甚至是对身份卑微的宫奴,他有一颗博爱的心,会因为别人不幸的遭遇而难过,我们都不相信他是这样的人……可皇上的话,我们也不敢违逆。” 看来这个太子真是个不错的人,就连后妃对他的评价也与普通百姓差不多,大家都说他是一个和善的人,有容人之心,在诗词方面颇有造诣,向往的是高山流水,根本无心皇位,即使身为太子,也一直勤恳,是个十分可靠的人。 那这样一个颇有声望的儿子,皇帝又为什么非要置他于死地呢。 壹玖叁 太子的罪名?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太子殿下……”此时深红的宫墙外一个看上去十分病弱的女子正在来回踱步,嘴中不停低喃着,身边也不见服侍的丫鬟,应该是从家中跑出来的。 如此同时一众的丫鬟下人也找到了这位小姐,“小姐!小姐在那里!快!”为首的丫鬟着急的跑向女子,为了找到小姐她急得面红耳赤,后背也被汗水打湿,额头上面颊长沾着不少细碎的发丝。 “小姐您怎么跑出来了啊,夫人急得眼睛都哭肿了。”这个丫鬟是女子平日里最亲近的人,她深知自家小姐是因为什么跑出来的,但当着这一群下人的面她不能直接说出来,小姐对太子的爱慕一直深埋在心底,就算是太子殿下本人,也不一定知道。 看小姐的模样,一定有许多的话要对她说,丫鬟叫其他人先回去,自己会将小姐安全无恙的带回府中,也给夫人报个平安。 其他的下人走后,女子眼中充满了悲伤望着高耸的宫墙,滚烫泪水打湿了自己的衣衫也浑然不觉,这些红砖已经有了裂缝,他的心本不在这深宫之中,是皇上将他囚禁在这外表华丽尊贵,内里其实早已腐烂不堪的血色牢笼中,如今却还要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将他的灵魂永远禁锢在这里。 女子摸着红砖,泪珠一滴一滴落在苍白的手背上,这些温热的泪水倒是给她的肌肤带来了一些光泽。但见她这哭得喘不上气的模样,一旁的丫鬟真怕小姐没撑住突然就倒了下去。 “我要去求父亲救他……父亲如此看重太子殿下,一定会救他的……”女子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甚至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 如此无用的自己,甚至连出路都找不到……女子颓然倒下,苍白干裂的嘴唇上如同遍布深深的沟渠,没有一丝血色。 丫鬟同样觉得自己无用,想开口安慰小姐,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以怎样的心情说出来了……如今的小姐,脆弱得就像一片枯叶,稍有不慎就会碎掉。 女子好不容易在丫鬟的搀扶下站起身子,虚弱的走出了那个隐秘的小树林,拖着细弱瘦小的身体颓废的回到了府上,大夫人一见到她便满脸焦急的扑了上去,“女儿啊!你现在的身子可不能到处走动,快与母亲回房中歇息。” 身为母亲,大夫人也是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的,每每在宫宴上,她看向太子的眼神,那充满了仰慕与爱意的眼神,但现在,所有人都在极力与太子撇清关系,他们长平府也不能与太子有一丝的瓜葛,哪怕只是一点点。 回到自己的房中,在外面绷了那么久的女子终是扑进了母亲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母亲,太子殿下不会是那样的人……女儿求求您了,叫爹爹救救太子殿下吧……”抽咽中女子不顾阻拦跪在大夫人的面前,即使额头磕红了也不愿意停止她的哀求。 大夫人实在拿这个女儿没办法,但又不能依她的话让老爷为太子求情,只能离开椅子与她一同跪在地上,眼中充满了怜惜,保养得当的手抚上眼前女儿的因病而有些凹陷的脸,“女儿……母亲无能为力,如今太子谋篡皇位已是证据确凿,有干系的大臣一并打入死牢,你让你父亲这时候去求情,不是将我们长平府拖入无底的深渊吗?” “可是……”女子刚要说话,大夫人用手轻轻堵住了她的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眼神瞟向屋外。 外面有人在晃荡,想来应该是别的院子派来探听消息的下人,女子沉默了,将头埋进母亲的怀里无声的哭起来,外面的人听见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觉得无趣便离开了。 那人走后,大夫人抱着自己瘦地只剩下骨头的小女儿无能为力的长叹了一口气,太子虽中庸,却也是配得上自家女儿的,但她并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身陷在那深不见底的深宫之中,她的女儿她最清楚,不会为自己争取,若将来真成了太子妃,日后若成了皇后,还不得被生吞活剥了啊…… 如今,倒也不用担心了……只是她重情,想来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在悲伤中度过了,但……有的人总会被忘记的不是吗? 接下来她只需要好好看着女儿,不让她去找老爷求情就行了,不过听说好像血扇楼的血羽大人和蛰居的蛰姬大人双双入宫了,太子……何时这么受到关注了。 …… “打开。”血羽冷漠的看着狱卒,不带情感的命令他打开关押着太子的牢房。 狱卒哪敢得罪血羽啊,手忙脚乱的从腰上找到了牢房的钥匙赶紧打来了让三人进去,原本身子就有些单薄的太子哪受得了这些罪,被吊在了空中嘴上的鲜血已经干了,太子绝望的微微扬起头看了看来的人,还以为又是来折磨拷问自己的呢……原来是血扇楼的血羽大人。 太子难看的扯了扯嘴角,弧度有点大倒吸一口凉气,嘶的一声,“血羽大人怎么来了……污秽之地,别脏了您的眼睛,请出去吧……” 说完他便重新埋下了头,合上眼睛也不看地上,只等待着生命的终结,如今他只求父皇能给他一个痛快,不要再折磨他了……他什么都不会说的…… 太子满身的伤痕叫姬宓看了都觉得身上疼,三人见他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便也不就留,但在临走前血羽交代了一句,“仔细着,太子若有个三长两短,本座便让你们陪葬。” 牢房中的太子和那一众的狱卒不知道血羽是什么情况,就连太子自己都觉得奇怪了,自己与血羽大人并无交集,为何她要如此帮助自己……甚至公然与父皇叫板。 的确,血羽与太子并没有过多的交集,但她也不愿意看见一个这样文雅的人就死在祯元的手中,人到中年的祯元或许是这舒服的皇位坐久了,什么都不用担心,已经开始有些飘了,总得提醒提醒他,五神的江山是四个势力守下来的,真正的掌权人,在这里,想专 政,是不可能的。 不管是宫内还是宫外,都不太平,长宁府的那位小姐因为自己心上人的事情已经快被折磨疯了,甚至不顾阻拦的要去找自己的父亲为太子求情。 啪—— 一道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彻了整个长平府,那女子被自己的父亲一掌打得直接摔在了地上,嘴角开始慢慢渗血,“我告诉你,我们长平府不能和太子有一点牵连!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不要想这些无用的事!” 大夫人尖叫着扑向裴庆之,身为五神全军的统帅,手握兵权的他早就是许多大臣的眼中钉,若是如今再插进这件事里,那他的长平府真是永无翻身之日了。他一把推开了身上的大夫人,气得一甩衣袖便板着脸一张脸离开,其他的妾室见此更是一声不敢吭。 “母亲……我怎么办……”她一定要救太子殿下,但如今父亲都这样对她了,她平时因为身体的原因又不常出门,身边更没几个知心的朋友,谁还能帮她啊…… 大夫人摇着头叹气,自己也没有办法,太子真的已经穷途末路了。 太子最终因谋篡皇位被判以斩首,行刑时间是三日之后的正午时分。姬宓到现在都没搞懂,为什么他要这么着急的处理掉太子,甚至连细致的查一查都不愿意。 消息一出,可以说是整个都城的百姓都成天提着菜篮子在宫门外朝里面砸烂菜叶臭鸡蛋,嘴里不停的叫着祯元昏君,“昏君!斩杀亲子,天理不容!” 看到这样的场面,姬宓也感受到了大家的气愤,看来作为太子,他还是不错的,至少,这么多百姓都是他的拥护者,难道就是因为这众多的拥护者,祯元皇帝才那么着急的想要除掉太子吗? 三日之后,刑场之上围了不少的大臣,其中几位颇有威望的跪下给太子求情,“皇上请您三思啊,太子殿下一向谨言慎行,绝不可能做出谋篡皇位这种大逆不道之事,请您听听百姓们的声音吧!” 有第一个大臣,就会有第二个大臣,不出片刻,在场一半的大臣全都跪下来为太子求情,祯元气得涨红了脸,“你们要为他求情是吗?信不信朕连你们一起砍了?!” 现在的祯元皇帝就像是失心疯了一般,寒了众大臣的心,可就算他这么威胁,一开始跪下的那几位大臣也依旧不起,“皇上,您简直是疯了魔!身为您的臣子,老臣感到很悲痛,您是何时变成了这般专权偏执的模样,您已经不是老臣从前认识的那位能够悉心听取众大臣建议的明君了,变得让老臣不认识。” 话刚说完,这位老臣就主动摘下了自己的官帽起身,想离开时却被祯元皇帝的御前侍卫拦住去路,压着他重新跪到了皇帝的面前,皇帝看着这位先皇时便在的老臣,心有不忍却还是狠下心来道:“身为臣子,你竟敢这么指责朕,朕看你才是疯了魔!来人啊!给我把他一起拉下去,一会儿一并斩了!” “我看谁敢。”血羽适时的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所有人跪下与她问安,只有祯元还瞪着一双布满了红血丝的双眼不服气的看着血羽。 迫于威压,最终还是跪了下来,要放在平时,祯元只是唯一颔首便算是行礼了,但今日不同,血羽用了四成的威压让他不得不跪下来,甚至跪得比其他人还要低。 血羽面不改色的走到了龙椅旁,不顾祯元的眼光坐下,宣示着自己是高于皇权的存在,“你这皇帝如今做得威风啊,欲斩杀亲子不说,甚至威胁为了五神殚精竭虑的这些老臣,你还是个奶娃娃的时候他们便已经跟随着先帝开辟疆土了,纵是本座见了这几位大人都要礼敬三分,你竟然敢说要摘了他的脑袋?” 祯元狠厉的抬眼,犹如一条毒蛇一般盯着血羽,“你血扇楼纵是高于皇权的存在,可这是朕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管!朕多年来一直疼爱他,可他却想谋权夺位,寒了朕这颗为人父的心!” “本座瞧你是蠢得出奇,连你自己都说了,多年来你一直疼爱他,太子之位也是他的,待日后你退位了,这天下便是他来接手了,太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要谋篡一个本就已经在他口袋里的皇位?争夺皇位之事皇帝不是没经历过,怎么就不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难道是整天沉迷在花酒中已经丧失了最基本的判断力?”血羽说着瞧了一眼还被压着跪地的那位老臣,眼神中有几分不悦的呵退了那些御前侍卫。 “倪大人起来吧,你素来腿脚不好,地上凉,可别再添毛病了。”叫老臣起身后血羽又对着刚才那些与倪大人一同为太子求情的老臣柔声道:“你们也起来吧。” 至于其他人,她才没心思管,一群趋炎附势的人,五神缺的就是倪大人这种敢于谏言的臣子。 一个人,接受得了批评才能有进步,即使是皇帝也不例外,但如今的皇帝全然变了个模样,甚至连她都敢顶撞。 那一群老臣还是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血羽也不与他们多说些什么,只叫人将太子手脚上的镣铐全部解开,神情冰冷不可反驳的扬声道:“此事尚有蹊跷,血扇楼会介入调查,在未调查清楚之前,太子依然是太子,享有太子的一切权利,他不是囚犯。若有人敢阳奉阴违,那便是与血扇楼为敌。” “血羽大人英明。”几位老臣总算是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此事也算是暂时告一段落,只等血扇楼调查了,外面一直焦急等待宫中消息的百姓们一听血羽大人出面保下了太子,心也跟着一起放下来了。 与此同时,在长平府的那位小姐也收到了这个对她来说天大的好消息,“你说得是真的?血羽大人真的出面保下了太子殿下?”本还提着一颗心的女子总算是轻松了,笑声充满了整座长平府。 另一边裴庆之却急得在自己的房中来回转悠,若是太子不死,那自己的事不就暴露了?万一他在血扇楼供出了自己怎么办?那可比皇帝知道还要可怕啊…… 原来这一切都是裴庆之的亲妹妹裴清沅搞出来的好事,裴清沅是祯元皇帝的皇贵妃,自己的哥哥又是全军统帅,身份自是不一样,可已经坐到了高位的裴清沅还是不知足,想让自己的儿子坐上太子之位,将来再坐上皇帝之位,但这一切的计划都有一个共同的阻碍,那就是如今的太子,他的风头太盛,掩盖了自己孩子的光芒,在与哥哥的商议下,裴清沅想到了一个自认为无比完美的计划。 利用皇后的母族,如今已经气数将尽的王氏一族,制造了一个王氏一族与敌部勾结,企图联手将太子送上皇帝之位的假象,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拖垮皇后,处理掉太子。说不定以自己的身份地位,还能成为皇后呢,这便是裴清沅的计划,她也正是利用了祯元疑心重的这个毛病才这么顺利。 但在一切都要成功了的时候突然蹦出来一个血扇楼,这是她和裴庆之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太子和血扇楼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另外三个势力更是,他本身是个清清白白的人,谁知道啊!血扇楼会横插一脚,而且血羽分明就是站在太子这边的。 第二日,裴清沅找借口出宫见了裴庆之,两人在书房内的私语被准备找父亲商量些事情的病小姐裴岺听见了,手上端着的一碗热汤险些被她摔在了地上。 跑回自己房间内的裴岺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姑母和父亲做的,原来父亲一开始对太子的看重都是假的,原来真正要谋篡皇位的是姑母与父亲……这一切,都是他们为了拖太子下水设的一个局…… 一时间慌了神的裴岺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边是自己心爱的人,一边是自己的生父,这其中根本没有对错,只有自己更在乎的是哪一边,不得不说,她心中的天平是偏向太子的,但亲情让她无法恨自己的父亲…… 裴岺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快炸了,她又一个人来到了那个隐蔽的地方,细数着已经有了裂纹的砖块,不知该怎么办,她开始回想自己初次见到太子殿下的场景,那是个寒冷却又让她记忆犹新的温暖大雪天,太子殿下捡到了她的怀炉,交还给她的时候还提醒她雪天路滑不要一个人出来太久…… 这样一个温柔的人根本不可能会谋篡皇位,如今事实也证明她没有看错人……但……她到底该怎么办,该去血扇楼求见血羽大人吗?还是应该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听到,这样做是不是对不起太子殿下……被姑母陷害,背了黑锅……也不知道他在牢中受了多少的严刑拷打…… 壹玖肆 清白了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越想,裴岺便越觉得脊背发凉,她要进宫去看看太子殿下…… 好在如今的太子已经被放出了死牢,虽是被软禁在自己的宫中,但比起那又脏又潮湿的死牢,总是好了不少的。 “求求你们了……让我进去吧……”裴岺在宫门外低声下气的求着那些侍卫,手中一大包银锭子也不能帮助她顺利进入宫中。 侍卫们为难的看着裴岺,裴统帅的爱女谁人不知啊,但如今宫中情况特殊,没有皇上口谕,宫中人不得出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众人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侍卫们的小领头一把推开了裴岺,指着她骂道:“说几次了,如今情况特殊,谁都进不去,你若再胡搅蛮缠,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裴岺是个温润的女子,活了二十年了,一直都是文雅柔善的模样,加之体弱多病,自是有些软弱的,一见到这些侍卫们凶神恶煞的样子,便吓得不轻,直直后退。 但一想到太子的安危,她便是硬着头皮也要上前,为首的侍卫实在是被她烦得火冒三丈,动手正要再推她,却被姬宓投来的小石子打伤了手,“如此多的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实在可恶。” 这些宫门侍卫平日里都是见惯了高官显贵的,自然是识得姬宓与她身后的血镜血麟的,一众侍卫纷纷跪下与姬宓行礼,“夫人万安,只是如今情况实在特殊,皇上亲谕任何人不得进入皇宫,属下们也是照吩咐做事啊……” “即使是皇上口谕,你们也不能如此对待一个女子,好生与她说便是了,何故推攘,叫人看了心生厌烦。”姬宓轻瞥了几个侍卫一眼,便仰着头问:“我也不能进吗?” 侍卫们面面相觑,给姬宓闪开了一条道路出来,没想到姬宓拉起一旁的女子一同迈进了宫门内。侍卫们看在眼里,怕在心里,刚才这位夫人看向他们的眼神也太可怕了,果然是血扇楼出来的人啊,随便一个眼神便能叫人心生畏惧。 “你看起来身子单薄,性子应该也是温和的那种,怎敢与他们那些人发生冲突啊?”姬宓走在官道上目不斜视,这深宫之中,除了爬不出去的红墙,也没有什么可看的了,她心中嗤笑,面上却不露声色。 裴岺突然快步走到姬宓的面前当着不少宫奴的面给姬宓跪下,“多谢夫人出手相助,若非夫人,裴岺如今还进不来呢……” 姬宓见她面色惨白的,而且神情慌张,以为是宫里又出了什么大事,便问到:“可是出了什么要紧事?” “不……臣女只是想去见见太子殿下……”女子提到太子时,面颊上浮现了一抹柔嫩的粉红色,眼底也不尽是惊慌与无助了,倒是多了几分眷恋。 这位姑娘莫非与太子有什么关系吗?姬宓暗中打量了女子一会儿,发现她无论怎么看去都不像是心思深重之人,便也消除了自己的戒心,“你与太子……是好朋友?” 她的话叫裴岺瞬间红了脸,女子娇羞的低下了自己的头不好意思的道:“太子殿下或许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但我……” 看她这一副欲语还休的娇羞模样,姬宓便明白了,原来是一个痴情姑娘,不过太子如今也无婚配吧,说不定经过这件事,日后他们还会成为让人羡慕的眷侣呢…… 额……意识到自己思想又飘远的姬宓赶紧回过神来,陪着她一同来到了太子的宫殿外,目送她进去之后便离开去办自己的事了。 “这位夫人可真是个好人啊……”待姬宓几人走远后,裴岺由衷的发出了这么一句感叹。 如今她便是站在太子殿下的宫外了,这里有他的味道,裴岺本想先叫宫女进去通报一声,但找遍了整个宫殿外面都没有看见一个服侍的,她只好鼓起勇气敲了敲殿门,随后便推门而入。 殿内不似她想象的一般富丽堂皇,相反,十分的清幽雅致,倒也附和了太子殿下的性子,裴岺在正殿内来回了几圈,依然是看不见服侍的宫奴,她只能凭自己的感觉慢慢的往里走,终是见到她朝思暮想的太子殿下了。 从前那个俊朗儒雅的男人如今正满身伤痕的躺在床榻上,紧 合着的双眼都已经深陷进了眼眶,整个人看起来瘦了一大圈,裴岺的手不自觉的抚上了太子脸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眼里竟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滴在太子的手背上。 “怎么是你……”刚睁开眼的太子只一眼便认出了床前站着的女子,他赶紧撇过自己的头不敢直视裴岺,“小姐请出去吧,若是叫有心之人看见,该有闲话传出了,本宫戴罪之身,实在不宜接待客人。” 男人的语气近乎无情,但裴岺还是听见了他刚睁开眼时那一句怎么是你,她确定太子是认得她的。 “太子殿下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沙哑……起来喝一点水吧……”她倒是一点不在乎太子想要赶她走说的那些话,自顾自的来到桌边替太子倒好了一杯温热的水。 送到太子手边时,太子冷面不看她,打翻了裴岺手中的水杯,“你听不懂本宫说的话?走啊!” 可纵使太子如何对待裴岺,她都只是低头不语,也不见她移开脚步,太子见她这副委屈的模样也实在不忍心再说些什么了,接过了她手里重新倒好的那杯水,指了指离床不远的椅子,“坐吧,我这宫殿如今也没什么可以招待小姐的了。” 裴岺看向太子的眼神中充满了许多复杂的情感,两人一个倚靠在床上,一个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谁都没有说话,整个偏殿里静得可怕,最后还是裴岺先开了口,“如今已是正午,太子殿下想必肚子也饿了吧……” 说着她便从自己的空间里取出了好多好吃的,都是为太子准备的,因为她不确定皇宫里的人会不会给太子殿下吃饱,所以也就自己备着了。 其中还有太子一贯爱吃的荷叶糯米鸡,他不知道这姑娘是从哪里打听到自己的喜好的,但他现在确实肚子饿了,坐到桌边叫裴岺一块来吃,但裴岺只是坐在他的对面,偶尔往碟子里夹一块肉,却不见动嘴,只静静的看着太子吃。 应该是饿了许久吧……但太子就算是这样也保持着自己的优雅,这样的男子,怎么可能会是一个谋篡皇位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件事刚出,无论谁怎么说太子的坏话,裴岺从未有过一丝怀疑,她相信自己的眼光。 “自从那次大雪天,就再没见你入过宫了……”太子有些惋惜的说到。 原来……他真的是记得自己的,裴岺抿嘴,挂上了幸福的淡笑,低着头片刻才与太子道:“身子向来不好,母亲疼惜我,便也不让我参加宫宴了。” 太子用完后抿了一口茶水,方点着头神情愉悦的认同道:“不参加好,不参加好啊……”宫宴上多出事端,远离皇室才是最好的选择。 两人一顿饭下来相处的很愉快,太子虽然不理解这个姑娘为什么要闯进的他的宫殿,但……能有个人陪自己说说话也不是什么坏事。 但是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太子耳尖的听到了有宫奴进来的声音,这个时间,他们应该是来送饭,得把这个姑娘藏起来,若是被那群太监看到,还不得怎么羞辱她呢…… 裴岺看得出来太子很紧张,她为了不给太子添麻烦,自觉的找了一处较为隐秘的地方藏了起来,但那个位置能清楚的看到进来的人,也能清楚听见他们说的话。 “太子殿下,这是我们皇贵妃娘娘叫我们送来的,白绫一条,毒酒一壶,匕首一把,您选一个吧。”太监们带来的不是今日的伙食,而是…… 暗处的裴岺看得心都揪了起来,姑母竟然这般不肯留太子殿下吗? 太子手在托盘上方犹豫了一会儿,最终选了那把看起来精致还镶嵌着宝石的匕首,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皇贵妃……这是要赐死本宫吗?让本宫背上了黑锅还不够,还要除之而后快?回去告诉那毒妇,休想。” 无数个时候他本想一死了之,但觉得这样又太便宜了那伙人,若不是考虑到裴家,他怎么可能会忍辱偷生。一想到裴家,太子便不自觉的将眼神移向了裴岺躲着的地方,这个丫头,还是那般温软呢…… “那太子殿下就别怪奴才们不客气了!”为首的大太监眼露凶光,手中早已握好了那条白绫,太子无畏的看着他们,难道真以为自己就是个脓包吗?不过是不争不抢,还以为他不行呢。 可他还为来得及动手,便听门外一道气势凌厉的女声传来,“放肆!血羽说的话你们当耳旁风是吗?!” 姬宓觉得不放心,办完事后赶紧倒回来看看,没想到还真被她撞见了,那些太监一见来的人是血羽,一个个惊慌失措的跪下磕头,姬宓拿起那壶毒酒,浇在了他们脚边,“这下事情有眉目了。” 军机大殿内祯元皇帝正在与朝臣议事,却见太监着急忙慌的跑进来说皇贵妃了,祯元立马扔下了手中的所有事跑到太子的宫殿。 他赶到时血羽已经先他一步到了,祯元一只脚刚踏进正殿,便见血羽正眼神阴郁的坐在主位上,她本是低着头的,听见祯元进来,只微一抬眼,连头都没有动,就将祯元皇帝吓得跪在了地上。 “毒酒、白绫还有一把匕首,皇帝,你这位皇贵妃不知是好手段还是好愚蠢,竟想杀人灭口。”今日的血羽不同以往,平日里她只是不近人情的冷漠,但今日主位之上的她却是周身杀伐之气,宛若是死亡的使者一般,浑身透露着来自阴间的寒意。 皇帝看着一旁脸都已经被打得红肿了的皇贵妃,心中有股子气不知该往哪儿发。血羽难得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怒拍了一下龙椅的金铸把手,“皇帝,本座一再说过,不许后宫干政,但你却纵容你的宠妃与前朝官员勾结,视而不见,如今出了祸事,却将所有锅都推到太子身上,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从前无比器重的祯元皇帝到底哪儿去了? “来人,去将裴庆之带来见我。”血羽的话让还躲在暗处的裴岺一下子没忍住冲了出来,众目睽睽之下她先是与姬宓问了好,再与血羽行礼。 这姑娘从哪儿突然冒出来的啊,纵是血羽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见姬宓对她的态度,应该是认识的,那便先不追究了。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裴庆之便被带到了太子的宫里,望着地上颓废跪着的皇帝,裴庆之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已经结束了,他二话不说的跪下,即使是跪下后也是一言不发,只等着血扇楼的审判。 可血羽正要开口之时,便见太子突然跪下,“血羽大人……请您宽恕裴大人吧,他只是爱妹心切……” ??? 所有人都没看懂太子的这个操作,即使是姬宓。 裴庆之的心因为他的话揪成了一团,血羽紧蹙着眉头想不出个办法来,但她决不能轻饶了这种祸乱朝纲的女人,“血羽大人,还望您成全了我这个心愿,看在我被冤枉折磨的份上。” 太子只是为裴庆之求情,却并未替裴清沅求情,裴岺此时的表情与其他人如出一辙,她不知道太子殿下是要玩哪一出,但……姑母毕竟是她的至亲,她不能眼看着父亲死,也不能眼看着姑母死啊…… 但……姑母确实太心狠手辣了,求情的话到了嘴边竟然说不出口。姬宓看着这样的裴岺,开口答应了太子,“好,此事我做主了,可以放过裴庆之,但你要付出代价,皇贵妃也必须死。” “不……不……”此时的裴清沅已经被血羽她们吓得神志不清了。 太子颇有深意的忘了一眼裴庆之和裴岺,坚定的点头,“我愿付出任何代价。” 其实他很害怕姬宓让他付出的代价自己会承受不起,但想了想,他有什么承受不起的,只要能保住这姑娘的父亲,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 “放弃你的太子之位,这代价你可承受得起?”姬宓眼中含着笑意,对上太子的眼神时,太子明白了她的心意。 这个代价……简直太合他的心了好吧,太子脸上的笑意有些明目张胆了,他回答时声音甚至都是雀跃的,这也算是姬宓给他和裴岺的一份礼物吧,那个美好的姑娘不适合这深宫。 可姬宓的这个决定祯元皇帝却不同意了,他不想失去这个孩子,但姬宓眼神阴厉的问他是否还有什么好主意,这么一问就难道祯元皇帝了,最后只能按照姬宓和血羽的心意来…… 他从今以后不再是太子了,也不用终日待在这高墙之中了,太子心中这些年的阴霾逐渐散去,心情变得明朗起来,但裴岺却不是那么回事了。 姑母虽是个阴毒之人,但对她也是宠爱,自己难道就真的看着姑母死在自己的眼前吗?不……裴岺鼓起勇气上前,给姬宓跪下了,“夫人,求您,看在裴岺的面子上,不要处死姑母……只让她待在自己的宫中,此生不得出……好吗?” 女子纯洁的眼神倒真是触动了姬宓的心,但这件事她还真不好处理,只将问题抛给了一旁的血羽,“此事还得血羽做主,我已经给了太子恩典,不能再给你恩典,你去求血羽吧。” 但私底下姬宓还是对着血羽眨巴了一下眼睛,示意她还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帮帮这个姑娘。 行吧,那就看在你与她相识的面子上,给她一个恩典吧,血羽沉下气,平静的望着皇贵妃裴清沅道:“裴清沅,扰乱超纲,贬为低等官女子。日后禁足冷宫,非死不得出,死后不入皇陵。在冷宫中也不会有宫奴服侍你,一切都靠你自己。” 这已经是血羽能做到的最大的恩典了,若是裴岺还不知足,那姬宓也帮不了她。 裴岺清楚,这已经是血羽大人对自己姑母网开一面了,她感激眼前两位心地善良的姐姐,由衷给二人磕了一个响头,“多谢二位姐姐恩典,姑母……不要怕……你不会死了……” 此时的裴清沅望着裴岺,心中百感交集,但她骄傲了一辈子,让她无名无分的苟活在冷宫之中,那真是比杀了她还要难受,不等众人注意,裴清沅撒开裴岺的手一头撞来了鲜红的柱子上,霎时间鲜血直流,人也僵直倒去,只剩下最后的一口气,还叫着裴岺的名字。 “姑母!姑母你怎么这么傻啊!”裴岺是个重情义的女子,裴清沅虽然做了错事,但待她们这些小辈也是极好的,尤其疼爱她,望着怀中已经断了气的姑母,裴岺为她合上了双眼。 反观一旁的裴庆之,自己的亲妹妹死了,他倒是跟个没事人似的,着实冷漠。 壹玖伍 有的事需要捅破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离开了皇宫后的太子并没有搬到位于都城繁华位置的宅子,而是选择了一个宁静的小村子在那边买了一间只适合一人居住的简居。 看得出他十分想脱离现状,他不想当太子,不想当王爷,甚至不想和皇室有一点关系,所以在外面他从不提起自己真正姓什么叫什么,只用自己的小字慎之,是先帝为他取的,希望他身为嫡子,戒贪欲慎言行,戒之慎之。 “你怎么来了?”太子望着眼前妆容朴素的裴岺,头上戴着一朵小白花,手上握着一束不知从哪里采来的淡紫色小野花,笑容恬淡的站在他的门前。 这个村子虽小,但因为风水甚佳,所以住的人不少,人来人往的都瞧着慎之公子门前这位小姐生得素净,心想应该与慎之公子关系匪浅。 裴岺欢喜的笑着将手中的话塞到太子的怀里,望向他的眼睛里满是爱慕,脸上也不知不觉染上红云,“终于找到你的住处了,我去都城的宅子里问,下人们都说你离开了,打听了许多人才知道原来在这里。” 看来是从她姑母之死的悲伤中走出来了,只是墨发间这朵白花,她还是很想她姑母的吧……毕竟当日在殿上哭得那般撕心裂肺。 “别站在门外了,快进来吧。”太子面上挂着和善的笑,心情也因为裴岺的到来而变得更加愉悦了。 刚一走进屋子,扑面而来一股素淡的清香味,这味道与太子身上的味道相同,只是不知道是什么香,竟然这般沁人心脾,裴岺一进来便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连带着一直以来紧绷的情感都缓和了不少。 “这里离都城挺远的,马车又颠簸,你身子还不是很好,路上一定吃了不少苦,先喝杯茶,一会儿我就做饭。”裴岺目光痴痴的接过太子手里的茶杯,她并不爱喝茶,因为入嘴苦涩,但今日她觉得这茶都是甜的。 这还是他吗?从前的太子殿下,如今为她洗手作羹汤,要换做从前她是怎么都不可能相信的,但见太子熟练劈柴择菜切菜的动作,她发现,他并不适合那深宫,如今这田园生活,才是他要的惬意不是吗? 裴岺竟是不受控制的走向太子,男人刚一转过身,见眼神呆滞的姑娘这般望着自己,有些窘迫,这距离……是不是太近了,他看着裴岺那张近在咫尺的素净脸庞,咽了一口口水,最后还是克制住自己心中的那股子无名之火,往后退了一步离她稍微远了一些,表情有些不自在的道: “这里烟火熏人,你还是先出去等我吧……饭一会儿就好了。” 但面前的女子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太子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两人就这样看着对方的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是裴岺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与太子道歉,“是裴岺失礼了,还望太子殿下勿怪。” 只听太子自嘲的笑笑,离开了只进两个人便显得有些拥挤的小厨房,擦干净手上的水,“哪还有什么太子啊,你若不嫌弃的话唤我小字慎之便好。” 他的笑声中是对从前过往的自嘲,但细听却有对目前生活的满足和对未来生活的期许,终是在血扇楼的帮助下脱离了那个苦海,未来可期。 “慎之公子!”突然闯进来的女子手上端着一盆飘香的浓白鲜汤,原本还是欣喜的语气在看见裴岺之后变得充满了疑惑与敌意,“慎之公子她是谁啊?” 太子对女子的态度也是和善,只是多多少少都充满了疏离,与裴岺则不同,看向她的眼神中分明是喜爱,“挚友,陈小姐来找慎之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还是家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女子看向裴岺的眼神里充满了敌意,她有些气恼的在桌上重重放下了自己手里端着的一大盆汤,颇为不满的看着裴岺,“挚友?我怎么没听说公子你有这么一位挚友啊?”她慢慢向前,眼神凌厉,裴岺被她逼得步步后退,向太子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男人来到裴岺的面前挡住了还企图往前面走的陈家小姐,面色不似刚才那般和善,相反带上了冷漠,就连语气也变得冰冷不近人情,“陈小姐注意你的言辞,你我不过几面之缘,我有哪些朋友还需要一一告诉你吗?” 他这么一说那陈家小姐才算完,也不盯着裴岺不放了,自顾自的走进了厨房取出了两个白瓷小碗和汤勺,“这是我亲手炖的汤,慎之公子快来常常吧。” 说完便是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了长木凳上,一碗是她的,一碗是太子的,将裴岺晾在一旁,裴岺性子软和,知道自己在这件屋子里不受欢迎,也不多说什么,轻叹了一声后便与太子道别,“太……”刚想叫太子殿下,但意识到有外人在,裴岺赶紧改口,“慎之哥哥,那裴岺先回去了,出来太久,母亲该担心了……” 她转头时,太子分明看见了姑娘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而且她刚才的声音也是哽咽,没有丝毫犹豫,太子追着裴岺出去,但她根本没有在马车上,也不知跑到哪里悄悄躲了起来,找寻了半天终于在湖边找到了她。 裴岺也知太子殿下与刚才那位小姐没有什么特殊关系,只是朋友之间的关心罢了,但她在看见那位小姐那么暧昧的看着太子殿下时,她就是忍不住,在心中嫉妒,更不用说她那么自然的找到厨房去拿碗和汤勺,就知平日一定也是经常来找太子殿下的……越想越妒火中烧,与其最后忍不住在太子殿下面前丢脸,还不如找个借口先离开了。 “找了你好久。”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的裴岺突然听见身后有男人的声音,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不等她转过头,又听那声音继续道:“先回屋里吧,天色暗了,吃完饭我再送你回去。” 裴岺倔强的不愿转过头看他,太子谙熟这其中缘由,主动开口与她解释,“我刚到时正遇见他父亲坠河,便将人救了上来,她一家感谢我,所以也都待我很好,我与那陈小姐没有任何关系,若硬要说,也就算得上是普通朋友罢了。” “普通朋友那么好心的给你送汤?”裴岺刚一说完便后悔了,一开始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句话说出来那么暧昧。 就连一向保持冷静的太子都有些失神,呆愣的望着眼睛红红的裴岺,“你吃醋的模样甚是可爱。” 男人的话成功让裴岺羞红了脸,赶紧摆手不承认自己是吃醋了,只是说话结结巴巴的模样,加之脸上那抹红晕,变得更娇羞美好了。 二人原以为这么大半天那位陈家小姐会识相的离开,没想到回到小屋时她还等在那里,守着那两碗早已经凉了的汤。 “慎之公子你回来了,汤凉了,我这就去重新热一热。”那模样可真是贤妻良母,但太子并不属意于她,面色虽还是如以往那般和善可亲,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一点温度: “陈小姐,你全家都待我不薄,但我对你只有朋友之义,并无他情,如果让你误会了,我今日便说明,向你道歉,也请你日后在与我的接触中不要再做这些会让旁人误会的事了,不过……男女授受不亲,你我今后还是不见为好。” 不知道为什么,裴岺第一次在府门外感受到了被偏爱,回来的路上太子殿下并没有与她多说些什么,只说一会儿会与那位小姐说明自己的心意,她没想到的是,他的态度会那么强硬不容拒绝。 陈家小姐不敢相信她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努力维持的这一切在这个女人的到来之后便消失殆尽,她那一副受伤的模样叫裴岺看了于心不忍,裴岺好心上前企图搀扶住那位小姐,“陈小姐,我知道自己说什么对你来说都是伤害……但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强扭的瓜不甜……” 话音刚落裴岺便被那位陈家小姐推开,女人恶狠狠的指着她吼道:“不用你在这里假慈悲!若不是你他也不会这般对我!” 裴岺身子本就弱,加上陈家小姐的力气大了些,裴岺险些被她一把推在地上,幸好太子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见状那位陈家小姐更不服气了,“你们这种女人,只会扮柔弱讨男人欢心,恶心。” 确实,有很多女人都是扮柔弱装可怜,但裴岺一直就是这种和软善良的性子,这是家教使然,并不是装出来的,见太子欲与之争辩,裴岺赶紧拉住了他,小声的与太子道:“她只是心中有火,发泄出来就好了。” 但也不能叫你这般凭白受辱吧,那他还算是男人吗? 裴岺看得出太子在想什么,握住了他的手轻拍了两下,告诉他自己无事,这陈家小姐虽然说话不好听,脾气火爆,但性子不坏,不是恶人,她要骂便骂两声吧,她觉得无趣自己也就走了。 还是裴岺太天真了,这位小姐骂累了不说,甚至坐下来歇好后继续骂,裴岺越忍让她越得寸进尺,丝毫不知收敛,饶是裴岺和太子这样好脾气的人都被她气得不行,“够了。请你出去吧,这里已经不欢迎你了,日后别再来了,我不想看见你。” 最终太子还是忍不住,裴岺也不再阻拦他,陈家小姐不敢相信的看着太子,眼泪立马就流了出来,“你……慎之公子……我……我错了,我不骂了,你别这样对我……” “我原以为能和你成为朋友,但现在发现,你我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许多观念都不相同,你的为人处世我也很不喜欢,就这样吧,带着你和你的汤,出去。” 他现在说的话已经算是给面子了,要是这小姐继续纠缠,他也不得不说些难听的话了,这一次陈家小姐算是彻底死了心不再继续咒骂什么,但临走前还是恶毒地看了一眼裴岺。 这一瞪让裴岺有些莫名其妙的,她也没做什么,甚至在她骂的时候自己连反驳都不曾有一句,连个不悦的表情都没有,为什么要用那般吓人的表情瞪自己一眼。 “你受委屈了,现在天色都暗了,我今日就先随便炒个小菜,再晚的话你母亲真该担心了。” 送裴岺回去的路上,他没有与裴岺同坐马车,而是骑上了自己的马跟在马车的旁边,偶尔与马车中的裴岺说上几句话,等到了都城,也是目送裴岺安全进府后才放心离开。两人那一夜都没有睡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都是对方。 …… 裴岺的父亲自从出事后,日子过得不如以前,兵权也被尽数收回,皇上还保留他们府上的荣耀是因为裴氏一族出了不少为五神鞠躬尽瘁的将才帅才,可惜啊,竟然有裴庆之这样一个后代。 裴庆之现在整日赋闲在家,府中没了收入,好在祖先留下的老本也够他们挥霍,事事也还算顺心,唯一不顺的是,现在整个五神的百姓都不待见他们一家,连带着裴岺这样足不出户的人在五神都不受待见,不过好在她足不出户,五神不少人都不认得她,否则出门在外都会受到唾弃。 “都怪那个老东西,现在太子也不在都城之中了,那么好的太子,就被害成了这般模样,我听我婆娘亲戚家的一个老妈子说啊,她儿子是负责宫中采买的,他儿子见过太子一次,说是太子殿下刚从宫里出时身上全是伤啊,就连脸上都有一道不小的伤口。”旁边的人皆是不相信的模样,嘴里纷纷吐出一句造孽啊。有的人骂出的话甚至不堪入耳。 这话是裴岺在去村子里找太子时在路边的摊子上听见的,她深知父亲将太子殿下害得不轻,但他也是为五神做出了贡献了,如今这些百姓这般议论他,实在是叫她寒心,难道父亲不顾自身的安危,将隽王爷从战场上就回来是假的吗?难道父亲在战场上斩落的那些敌人头颅也是假的吗?父亲确实做了不可饶恕的事,但既然他已受皇上恩典赋闲在家,大家难道就不能放过已经年老体衰的他吗…… 带着这样的情绪,裴岺就算是见到了太子,表情中也是藏不住的难受,“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太子问她时最后一句带了一点怒气,他知道裴岺的性子温和,容易受人欺负,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况,大家的怒气没地方发,就一并发到裴家人身上去了。 裴岺从容的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怎么会有人欺负我啊……平日里我都不出门的,他们就算想欺负我都没有办法啊。” 她的笑看起来多少有点尴尬了,太子不相信她这一番说辞,但见她并不想说出来,也就不逼迫她了,“你既不愿意说,我便也不强迫你,但裴岺,你生而尊贵,若是有人欺辱了你,不必忍气吞声知道吗?” 即使现在她的父亲还是戴罪之身,但也不妨碍裴岺生而尊贵这个事实,她的曾祖父曾是五神最年轻的统帅,斩杀侵犯五神的魔族妖族无数,祖父曾孤身救出了被俘的先帝,祖母的母族也是五神的大族,与当今太后是深交的挚友,智谋无双不说,而且身手过人,不仅是丈夫的贤内助,更是能够辅佐帮助丈夫的左膀右臂,裴氏是五神真正的贵族,这也是为什么他说裴岺生而尊贵的原因。 但他奇怪,为什么一直忠心耿耿的裴家会做出这样的事,别说他不明白了,就连裴岺,血羽和祯元皇帝都不明白。 在裴岺的心中,父亲一直是一位威严的统帅,但他也有柔软的一面,父亲对待子女有许多耐心,他没有那种男尊女卑的思想,相反,父亲疼她们这些姐妹要超过疼哥哥们,他一直爱护母亲,宠爱姑母,尊敬祖母,在家中他无疑是一位慈祥和蔼的父亲、无微不至的丈夫与儿子,但在战场上,他又是杀伐决断的统帅,是令无数敌人害怕的战神,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突然间,裴岺意识到事情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她激动的抓住了太子的双手,“慎之哥哥……父亲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定有难以言喻的苦衷,你和我一起查好不好……”她的语气中有乞求,眼生可怜得就像是被猎人抓住了的一只小动物。 “好好好,可不能哭啊……乖……”太子伸出一只大手覆在了裴岺的柔软的头发上,他也觉得事有蹊跷,裴大人在军中是出了名的带兵严谨,这样一个无畏杀敌,甚至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怎么可能会谋篡父皇的皇位。 但两人就算要查也毫无头绪,此时裴岺想到了一个人,也许能够帮助到自己,那就是姬宓,她还蛮确定的,这位夫人,应该对此事非常感兴趣,也会帮助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有这种感觉,那位夫人,是个热心而且正义的人。 壹玖陆 影黑人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小姐,上次那位裴岺小姐说想见你一面。”月桂放下手中的果盘后将裴岺在里面求见的事情告诉了姬宓。 裴岺?她能有什么事情啊?不会是她父亲的事情吧…… 因为与她第一次见面时印象奇佳,姬宓决定见她一面,或许真是有什么要紧之事呢,不然她也不会求到自己的头上来。 “夫人万安,冒昧前来还望夫人不要怪罪。”裴岺尽量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毕竟是有求于人,何况这位夫人身份那般特殊,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姬宓看得出眼前的女子多少有些紧张,手心估计都要被她自己握出汗了吧,一直紧紧的攥着,她着人为裴岺上了一盏茶,又将面前的果盘推到她的面前,温和的笑着与她道:“今日不知怎地这般闷热,这水果是刚送来的,尝些吧。” “多谢夫人,本不想打扰夫人的,只是这件事还得是夫人才能帮得上裴岺……”她的神色有些为难,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开口。 在这种微妙的气氛下裴岺将自己所求之事全部告诉了姬宓,她原本只抱了五成的希望,没想到姬宓听后竟然真的答应了会帮她,道谢后裴岺揣着安心离开了血扇楼。 等裴岺离开后,月桂不解的问姬宓,“小姐为何要答应她,这件事与我们本没什么关系。” 但姬宓想的与她们想的可不一样,要复杂得多,“虽然我们只是近段时间才到五神的,但你想想,连血羽都被这件事情气成这样,其中深意一定不简单,如今情况特殊,我们需要做好准备掌控全局,绝我所知五神皇室一向安生,怎突然会有后妃干政还欲夺权之事,况且还是在我们到了五神之后才有此事,从前可从来没出现过吧?” 姬宓的一番分析让月桂兰香恍然大悟,原来小姐已经想得这么远了…… 离开了血扇楼的裴岺很想立马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太子殿下,但今日家中据说来了一位贵客,她不能够缺席,只等明日吧,再将这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他。 只是这所谓贵客,可没让裴岺开心起来,相反,在看到这个男人,知道他来此的目的后,她恨不能立马投江一死了之。 刚回到府上时裴岺听说贵客已经到了,自己这番因为赶回家灰扑扑的模样并不适合见客,她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沐浴,换了一身清新的长裙,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便出去了,会客厅中传出父亲硬朗的笑声,自从姑母那事以后,她就没见过父亲笑了,今日真是难得。 裴庆之坐在会客厅的主位上,他右手边坐着的则是那位身份不凡的贵客,这个人裴岺认得,但她不知道此人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又打着什么样的借口。 “岺儿快过来见过唐公子。”裴庆之的脸上是时间留下的皱纹,见父亲这般高兴的模样,裴岺虽不待见这位唐公子,却还是挂着淡笑与之行礼。 那位姓唐的公子眼睛都快落在了裴岺的脸上,他一直都喜欢这个男人,但从前裴庆之的身份太高了,而裴府跟本就是他不可高攀的,所以从不敢有任何奢望,如今裴大人已不是统帅,那自己配他的女儿,不是刚好吗? 他很会装样子,裴庆之虽然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家的女儿真心只有那么一点,但他日后怕是无翻身之日了,与其让女儿跟着自己受辱,不如将她嫁过去,主母的身份,至少能保她衣食无忧。 与裴庆之的态度相反,裴岺的母亲根本就不愿意女儿嫁给这个伪君子,就算是面对着这位唐公子她也是板着一张脸不愿多说一个字,裴庆之尊重妻子的想法,也私下给她分析利弊,但裴夫人心疼女儿,自家女儿本就是个软和性子,去了还不被这男人欺负啊,肯定不行。 “岺儿啊,来父亲这里。”裴庆之和善的笑脸是裴岺最喜欢的,女子甜蜜的笑着走到裴庆之的身旁站着等待父亲发话,可接下来男人的话却让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唐公子今日是来与为父商议你二人亲事的,若我同意的话,不日他便抬着聘礼来与我们定婚约了。” …… …… …… 在裴庆之话音刚落后,会客厅中便没了一点声音,裴岺刚听完父亲的话便觉得脑袋嗡得一下,什么都不能思考了。 还未等裴岺开口拒绝,裴夫人就忍不住将自己的女儿拉过来护在了身后,态度强硬语气不容拒绝的与裴庆之道:“我绝不会将女儿嫁给这样一个花花公子,我花了二十年的时间,整整二十年,将女儿教养得这般蕙质兰心,不是让她嫁给一个无所事事靠着祖先留下的财产胡乱挥霍的花花太岁的,我不求她嫁给高官显贵,我只希望有个男人真的爱她,余生代替我们保护她不让她受伤害,这亲事我绝对不同意!” 这就是裴夫人的态度,也是她的真心话,裴府还未落魄到要将女儿嫁给这样一个成日喝花酒的男人,这位唐公子在外的名声可是响当当的啊,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他在青楼酒馆里的大手笔,着实让人咂舌。 “她也是我的女儿,我难道不心疼她吗?但如今要想让岺儿安全度过这段时期,就要将她送出去。”裴庆之的话别有一番深意,裴岺这次竟然听了出来,果然,父亲帮助姑母谋篡皇位这件事还有诸多疑点。 “我只是一介妇人,不懂那么多,但如果让她余生都过自己不想要,不幸福的生活,我宁愿她现在就死了!这是什么时期?不过是你如今赋闲,百姓怨声连连罢了,有必要将女儿嫁给他吗?”裴夫人母鸡护崽似的将裴岺护在自己的身后,寸步不让。 裴庆之实在是拿她这个夫人没办法了,只能凑近一步小声的道:“并非外面骂声之事,而是清沅的事……岺儿一定不能留在身边,她会有麻烦的……” 就算这么说了,裴夫人还是不同意,只认为这是裴庆之为了将女儿嫁给这个唐公子而编出来哄骗她的一番说辞罢了。 在一旁一直没有发话的唐公子本还想与这家人吵上一吵,这个老妇当着自己的面竟然还敢说那些话,简直不将他放在眼里,现在什么时日了,还当她是裴统帅的裴夫人吗?但一看到裴夫人身后的裴岺,他便打消了一切念头,这个女人真是太美好了,不同于青楼里那些各式各样妖艳的女人,她简直就像遗世独立的昙花,干净得让人觉得多看一眼都是对她的亵渎。 “老爷,有位小姐说是来找岺小姐。” 小姐?什么样的小姐?裴庆之有些奇怪,这时候怎么还会有人来找岺儿,莫非是岺儿在外面惹了什么事?但转念一想,不会的,他的女儿他最清楚了,一定不会有什么出格举动。 姬宓从外面进来的一瞬间,就看见裴庆之的肩上搭着一只手墨黑如焦炭一般的手,身后便是那只手的主人,一个黑黑的虚影,她瞳孔猛得一缩,被眼前这一幕景象吓到了,那黑影在看见她之后好像也被吓得不轻,晃眼便消失了,裴府上方一直笼罩的阴云也随之消失不见。 姓唐的男人刚一看见从外面进来的姬宓,心便不由自主的跟着她去了,就算姬宓连一个颜色都没有施舍给他,便是一个动作就能勾起他的臆想。 “夫人您怎么来啦?”裴岺的话叫姬宓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她转过脸强挤出笑容,“这手帕想必是你掉的吧。” 其实并不是什么手帕,而是一块玉佩,太子送给裴岺的玉佩。姬宓知道在这种地方玉佩意味着什么,为了不让裴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她用一块绢帕包住了玉佩交到裴岺的手里。 将东西完好还给裴岺之后她便头也不回的赶紧离开了,刚才那个黑影带给她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尤其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紫色眼睛,那种不祥的预感侵袭了她的全身心,得赶紧回去弄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才行。 整个过程姬宓只是随意的瞟了一眼那位站在不远处的唐公子,他却将姬宓这个不含任何意思的眼神给扭曲理解了,还以为姬宓是对他有意思才会多看她一眼,不得不说有时候男人的想象力要比女人厉害得多。 因为姬宓的出现完全吸引了唐公子的视线,他主动提出先让裴夫人和裴岺考虑考虑,但就连一个下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在刚才那位小姐来了之后态度就完全变了,果然是个花花太岁,见一个爱一个啊。 回到血扇楼后姬宓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还在书房中处理事情的千代沐,“子珣!子珣我刚才看到一个很奇怪的东西,我甚至不敢确定那东西是什么,是人还是鬼。” 见她这气喘如牛的模样千代沐知道事情不简单,宓儿虽然情绪向来不稳定,但寻常事还不能够让她这般紧张,“怎么了?宓儿你坐下慢慢说。”因为姬宓这一副表情和颤抖的声音,千代沐都跟着有些紧张了起来。 “那东西全身漆黑,眼睛却是特别诡异的紫色,就像是黑暗里走出来的一样,是一道无比真实的虚影,我刚一靠近它便觉得生活都不会有任何欢声笑语存在了……” 她的描述……这不是万年前就被灭族了的影黑族吗?他们不应该早就消失殆尽了吗?据说影黑人会带来厄运,所以被赶尽杀绝,难怪宓儿看到他会觉得生活不再快乐,这就是他们的特性,为周围的人带来灾祸。 “影黑族……”不用说就知道这东西是月华无双找出来的了。 姬宓在看到那玩意儿的一瞬间便觉得自己帮助裴岺调查的决定做对了,裴府和这么一个不人不鬼的东西扯上关系,其中又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而那位裴统帅,是否与恶势力达成了某些共识,这都是她们需要着重注意的。 此时已经回到自己府中的唐公子满脑子都是姬宓的倩影,真是个让人移不开眼睛的女人啊,不过刚才裴岺称呼她为夫人,难道已经成亲了吗?刚才他也注意到了姬宓手上戴着的戒指,一想到便哀怨叹了一口气,“怎么会成亲了呢……” 那小模样真是叫人心直痒,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男人能够娶到这样的女子。 …… 第二日,裴岺又去那个小村子里找了太子,她将姬宓答应帮他们调查的事情告诉了太子,本还很高兴的太子听到裴岺又说了那个唐公子的事后面色随之一变,但很快又恢复如初,只是心中已经记下了这位唐公子。 “裴大人说的那句话……似乎别有深意。”太子最为关注的还是裴庆之与裴夫人说的那一句话,什么叫做如果裴岺留在他的身边会有麻烦啊…… 难道裴大人是惹了什么人或事吗?据他的了解裴大人并不是这种会主动招惹事端的人,但这句话确实值得深思。 裴岺则是与他想到一处去了,他也觉得最近几日父亲变得奇奇怪怪的,他根本不在乎外面的那些怨声骂声,一心专注在她的身上,昨日又安排那么一场……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不管是姬宓,还是裴岺,都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两人也为此事绞尽了脑汁,而此时暗处的男人要比她们两个轻松许多,除了这个不怎么听话的影黑人,一切都很顺利。 月华无双废了很大的力气,翻看了不少禁术才找到重新召唤影黑人的咒语,只是这个法术有非常大的风险,他真的是为了赢过千代沐不惜以生命为代价。 影黑人虽然是成功召唤出来了,但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美好,影黑人是种聪明的生物,或许就是因为太聪明了,所以不怎么听话,有自己的主见,能控制住影黑人的只有他们的心脏,刚召唤出影黑人时月华无双便趁着他虚弱将他的心脏剜了出来保存在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若是这个影黑人不听话,便让他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影黑人刚才说他刚才在裴府看见一个实力十分强大的女人,与主人您相比甚至不想上下,而且那个女人身上有神的气息……主人您说是不是……”手下的将影黑人说的话一字不落的传达给了月华无双。 没错,是姬宓,一定是那个女人,月华无双现在只觉得头疼,这裴府怎么会和姬宓扯上关系,现在被她提早发现了,那自己的计划还能进行吗? “怎么哪里都有那个女人,每次都是她坏我的好事!”月华无双气得一掌劈碎了自己刚完成不久挂上墙的画作,看着那一地的残渣月华无双再一次想到了与他分道扬镳了的长阳天,要和他联手自己才有可能除掉千代沐,但那个人简直就是蛰姬的手下败将,蛰姬一个眼神他就缴械投降了。 如今……还有谁能够帮自己。 影黑人佝偻着缓缓从角落里走进了月华无双所在的房间,身体里发出唔唔的声音,他们没有嘴不会说话,这个声音就是他们讲话的声音了,月华无双也是费了挺大的劲才找到听得懂影黑人语言的手下。 “他说什么?”月华无双转头看向自己的那个手下。 只见那个手下是一脸的惊恐,“他……他说……那个女人……与曾经的影黑女王长得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影黑族已经消失了万年了,自己能找到这一个已是非常不容易,姬宓怎么可能与影黑族有关系,如果她与影黑族真有关系,那就能操控影黑族,自己就真的没有胜算了。 但他们都想多了,姬宓和影黑族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碰巧与那位女王脸长得很像而已,而且,月华无双召唤出来的这个影黑人,是为数不多的其中之一了,如今还活在世上的影黑人不超过五个。 影黑人的话让月华无双陷入了无限的恐慌之中,看来有一段时间他不会出现在五神大陆之上了,他以为姬宓真就是从前影黑人的女王,这对姬宓她们来说真是再好不过了,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找到神帝从前的那些旧臣,他们如今生活在各个角落,总之大多数都不会在上云间就对了。 “你近几日先不要出去了,等我再打算打算。”月华无双交代过影黑人后便叫他出去了,他需要一个人好好想想该怎么对付姬宓,这个女人……难怪能成为千代沐的妻子啊,丝毫不亚于他。 如今的五神大陆不太平,大家都知道神帝与魔君回来了,最后一战即将到来,还未选择站队的在思考该如何抉择,保持中立的依然过着不问世事的生活,而那些投靠月华无双的还未开始大战便已经死了不少,怎么看都是千代沐这边胜算更大一点,神帝魔君二人联手,月华无双还有什么赢面。 不现在就处理掉他,不过是因为千代沐还有一件未完成的事情罢了。 壹玖柒 影黑人(2)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夫人啊,你明日去药房帮我开几贴药吧,我总觉得这几天浑身不在,感觉身上凉飕飕的。”睡房内裴庆之又穿上了一件厚夹袄,但还是觉得后背阴冷,不知是和原因。 裴夫人又多添了几块炭在屋内的炭炉中,整个房间的窗户多是关着的,只有开了两扇,为了通气,所以屋内的温度是不低的,但无论裴夫人如何加炭,裴庆之都是叫冷,令人头疼,只好依着裴庆之的话去药房准备抓些药来。 路上遇到正朝她们裴府走来的姬宓,裴夫人在宴会上见过姬宓一面,前几日也在府中看见了她,高门显贵的这些夫人有哪一个是草包,她当然知道是姬宓的出现才让那位唐公子打消了娶岺儿的念头,说起来心里还是感谢她的呢。 所以见了姬宓也不像其他一些夫人一样,躲得远远的绕道走,反而主动迎上去与姬宓行礼,“夫人今日怎么得空到裴府来,快请进快请进。”裴夫人脸上的笑容真诚,姬宓也被她打动,连带着对裴府一众下人的面色都和善起来。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沏茶啊。”没有裴夫人这一声吩咐,大家估计还只顾着站在原地看姬宓呢。 姬宓刚一进会客堂便觉得热气闷人,褪下了外面的貂皮披风,“五神的温度还不算太凉,怎么现在就开始烧炭了?还有方才我见夫人急急忙忙的,是要出去办什么事吗?可是我今日来的时候不对?“ “夫人说哪儿的话,您能来我们高兴。夫人您有所不知啊,我家老爷近日不知怎么回事,总跟我说背后阴冷寒凉,时时觉得冷,所以这全府上下都开始烧炭了,我刚才要出去,也是为了给他抓贴药来。”说话时裴夫人的神情有些黯然,如今他们裴府是全都城的敌人,也不知出去抓药,别人愿不愿意抓给她。 闻言,姬宓站起身来请裴夫人带自己去看看裴庆之,“这不看大夫怎么能够抓药治病啊,正好我也略懂些皮毛医术,我先替裴大人瞧瞧,不行再请大夫抓药吧。” 这敢情好啊,裴夫人听了姬宓的话笑得嘴都合不拢,去的路上直抓着姬宓的手说她是云间神女的脸,菩萨的心肠。 刚一进后院,姬宓便看见其中一间屋子上方笼罩着黑云,想来那就是裴大人的房间了,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肯定又是那个影黑人搞的鬼。 果然,裴夫人打开屋子后姬宓一进去,就见影黑人就将自己的双手搭在裴庆之的肩膀上,虚影站在他的身后,一双紫色的眼睛死盯着姬宓不放,但见姬宓眉头一蹙,影黑人立马消失不见。 不明真相的裴庆之见姬宓一脸不悦的盯着自己的身后,以为她是看见了什么东西,自己也转过头想要一探究竟,但转头后却什么都没有,只是……男人耸耸肩,又捏捏自己的肩上原本酸疼的肌肉,背后竟然不发凉了,也没有那种酸疼的感觉了。 “神了,这位夫人一进来,那种脊背发凉的感觉就没有了。”现在的裴庆之脸上一脸的喜悦,这几日这寒凉的感觉可让他吃了不少的苦。 不冷才怪,那么一个带来灾祸的东西就附在你身上,你能不冷嘛,姬宓觉得这一系列的谋篡之事都跟这个影黑人又关系,带来厄运……姬宓突然紧张的问到:“裴大人,你最近是不是觉得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有时候甚至会记不住发生过的事?” 两人像看神人一样看着姬宓,裴庆之更是,“夫人怎么会知道?” 那就不错了,姬宓在血扇楼的时候便一直与千代沐商议这件事,他们怀疑,影黑人带来的不只有灾祸,他们能够操控宿主的言行甚至思想,让宿主做出他们不想做的事,子珣说,或许是因为这个影黑人是月华无双召唤出来的,能力有限,不能够做到完全的操控宿主,所以裴庆之才会时而恍惚时而清醒。 “裴大人,此事关系重大,这五神唯有我能帮你,我希望你与我坦诚。”姬宓神情严肃,夫妻二人便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了,两人郑重点头,并保证姬宓想知道的他们一定不会隐瞒。 姬宓在房中来回踱步,心想要怎么开口,但最后还是决定就这样直接问,“谋篡之事,其实并非裴大人本意吧?” 她的问题一出,原本脸上还有些笑容的裴庆之立马紧绷起来,他支支吾吾的模样让姬宓有些不悦,刚才还说一定坦诚,现在确实这番模样,姬宓语气有些冲,“裴大人,我刚才说了,全五神能帮你们家的只有我一人,你若是要包庇谁……那我也没办法了,但你最好想想你的家人,你的发妻,还有你最爱的孩子裴岺。” 提到裴岺和一旁的妻子,裴庆之果然有些动容,长叹了一口气后便颓然坐下,望着发红燃烧的火盆回忆,“一年前,清沅来找过我,她给我说了自己的夺权想法,希望我能用自己的权利和能力来帮助她,但我裴氏一族世代忠心,我不可能做出那样离经叛道的事来,所以我拒绝了她,并且严厉的教训了她,还警告她不要再有这种想法,我从清沅的眼睛里看到了恨意,自那以后我们兄妹再也没过往来。可是半年以后她又来了,只是这一次来,不是为了劝我与她一同谋权,而是道歉,她说那是自己一时糊涂,叫我这个当哥哥的不要与她计较,她能想通我自然很高兴,但我总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夜里恍惚中会看到一双紫色的眼睛,散发着细碎的幽光,一步一步的朝我走来……从那天以后我就觉得我的记忆是断断续续的,如今想想,倒是值得深思一番。” 但他说的这个有点触及到姬宓的盲区了,她问:“那时候你有没有这种脊背生凉之感吗?” 认真回想了一下后裴庆之坚定的摇头,“没有,那个感觉是我妹妹死的那天才有的。” 不行……这真的就是她额知识盲区了,姬宓没有多说什么,只让二人和她先稍微等一等,她叫手下人去血扇楼将自己的夫君找来。 看来,这一整件事情真的很麻烦啊,竟然还要出动血扇楼的主人……夫妻二人怀着忐忑的心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后终于等到了传说中的那位血扇楼真正的主人,也就是血羽的主人,这位夫人的丈夫。 夫妻二人刚与千代沐见面,便觉眼前之人简直惊为天人,男人不论是从面容还是气质,看上去都无疑是一个极为优秀的人,只是周身的气质还是太过于清冷疏离,让人不是很敢接触。 姬宓看见一只脚刚踏进来的千代沐便赶紧跑上前将他拉了过来,“子珣你快来帮我分析分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着便将刚才裴庆之说给她听的那一番话说给了千代沐。 “这说明皇贵妃是影黑人原来的宿主,宿主死了以后,影黑人会重新附在原宿主亲人的身上,所以一个家族若是招惹上了这个东西,那可真是倒霉了。”千代沐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复杂的光亮,让人捉摸不透。 这么一来,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当日裴清沅来找裴庆之道歉,不过是假模假式的做样子,是要让影黑人记住裴庆之,万一她死了,裴庆之就会在影黑人的控制下继续她的计划从而达成她孩子登基做皇帝的目的。 但她万万不会想到,姬宓出现在了裴府,看见了裴庆之身后的影黑人,打乱了她原本的计划,“可为什么只有你能看见那个……那个什么影黑人?”裴庆之不解。 “不是只有我能看到,只要实力达到一定的境界,都能看到,当然,影黑人的实力越高,那想看见他的话实力也要高于他才行,寄生在你身上的影黑人实力没我高他自己也知道,所以在看见我之后就跑了,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一进门你脊背发凉的感觉就没有了,因为她跑了。” 嗷!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一回裴庆之可算是搞清楚了,但最令他费解的是,妹妹为什么要这样对他,难道在她的心里,自己这个亲生哥哥,还比不上一个遥不可及的皇位吗? 千代沐看出了他的心事,望着窗边的风景感叹,“人是会因为欲望而改变的,像裴统帅这样忠心为国的人,倒是很少见。”千代沐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裴庆之的欣赏,这也让裴庆之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但他还是扯着嘴角苦涩的咧出了一个难看僵硬的笑容道: “现在哪里还有什么裴统帅啊,从前的荣耀,现已成了过眼的云烟,不知这裴氏一族的荣光日后会不会覆灭在我的手里。”他的话中颇多感慨之意,裴夫人心酸的握住裴庆之的手,含情脉脉的望着他,“不论如何,我都会陪着老爷的。” 夫妻二人的感情看来真如外面的传言一般,十分融洽幸福,这位裴大人想来也是一位重情重义的人。 “五神再无比你更合适的领兵之人,待此事平息,你裴氏荣光依旧,只是还望裴统帅要忠心不二,莫仗着位高权重生出事端啊。”这丑话还是要说在前头的,现在朝中不少官居高位的人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祯元皇帝。 血扇楼只在关键时刻插手皇室之事,这一次若非宓儿要帮太子,血羽是绝不可能管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的,在这个世上,谁做皇帝对她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像对抗魔族这种军机要事最终的决定权只在四个势力的手上。所以大家就算对血扇楼有所忌惮不敢明目张胆的争夺皇位,但私下,可是很热闹啊。 千代沐的话叫裴庆之吃了一颗定心丸,为了裴氏一族的荣光,为了妻子孩子们的一生荣华,他怎么都要重新坐上统帅之位。 “不过此事疑点颇多,还需要再多调查些时日,我会安排一个实力高于那影黑人的手下跟在裴统帅身边一些日子,裴统帅也可高枕无忧了。”这事对千代沐来说不困难,既然宓儿看得到那个影黑人,那就安排一个实力与宓儿一般的手下就行了,影黑人都是很识相的生物,绝不会去得罪实力比自己高的,也不知道这样一个谨慎的种族是怎么灭绝的,想想还有点可惜。 自那日后,裴庆之的身边就整日跟着两个实力高强的隐卫,影黑人见自己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时常找月华无双让他为自己想办法。 但他的不出现也让姬宓和千代沐觉得事情开始变得棘手,因为影黑人这种不得罪实力比自己高的人的特性,所以不管是禁书还是古籍上都鲜少记录他们的弱点,更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抓到他们,影黑人本就是虚影,抓不着也关不住他们能够穿梭于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抓不住这个影黑人,就问不出他们想要的信息,这可如何是好。 两个隐卫向千代沐报告,说那影黑人时常出现,却从不与他们发生冲突,尤其是在夫人在的时候,更是站在远处痴痴的望着夫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两人甚至开始怀疑这个黑东西对夫人有意思,恨不能现在就杀了影黑人。 但千代沐觉得不是的,影黑人没有情感,他们不知道爱为何物,所以不可能对宓儿产生感情,但他又为什么要经常看着宓儿……莫非是有什么其他想法?事情越来越超出他的预期,甚至连千代沐都无法控制事态的发展,果然,影黑人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后来就连姬宓都发现了,自己只要去裴府,那个影黑人就会不怕死的躲在某个地方悄悄看着她,那双眼睛还是透着死气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我知道你听得懂我说话也听得见我说话,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影黑人叽叽咕咕的回应她,但可惜的是姬宓并听不懂语言,紧皱着眉头一脸为难,影黑人也不知什么情况,突然就给姬宓跪下了,行了个跪拜大礼后便又消失不见,他这一礼搞得姬宓都懵了,啥情况啊,影黑人不应该是月华无双的吗?和她敌对的啊,怎么会突然和她行礼,事不反常必有鬼! “他是不是又来了……”裴庆之虽然心中对影黑人可是一点都不带怕的,那么多的魔族他都杀得了,还会怕一个影黑人,但他身为统帅,自身实力并不低,甚至还要在姬宓之上,可为什么他看不见影黑人,这种时刻存在的不确定因素让他不舒服。 “宿主是看不见影黑人的,即使你能力在他之上。”姬宓抿了一口差,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几日来都不见岺小姐,她是出去了吗?” 一提起裴岺,裴庆之颇有几分无奈,但脸上却是宠溺又和蔼的笑着,“女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咯,我们都老了,还是要尊重她的想法,多出去走走也是好事。” 看来裴大人还是位很开明的父亲呢,姬宓没说什么,只是有些担心裴岺,她心思单纯,若是被有心之人骗了怎么办……她那样一个乖乖女,这几日她来竟然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怎么能不担心…… 不过这一次赶巧,姬宓正要离开的时候在门外撞见了回家的裴岺,马上的男人她再熟悉不过了,那不就是太子殿下吗?见这二人依依惜别的模样,原来……裴岺的如意郎君是他啊,眼光还挺好,这两人倒也般配。 只等两人说完话,姬宓才抬脚出去,若是刚才就出去的话,可不是打扰了二人短暂的幸福时光。 “夫人是您啊……”看到姬宓后裴岺的脸有些羞红,不好意思的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抬头看姬宓,也不知道夫人刚才有没有看见她和太子殿下…… 姬宓觉得她好玩,心想着逗逗她,便坏笑着移开了眼,“我可什么都没看见啊~快进去吧,你娘担心了。” 待裴岺走后,姬宓路过太子的身边,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小声的说了一句,“对她好一点啊。”便坐上了回血扇楼的马车,留下原地的太子心中满是惊喜。 他这是被……血扇楼的主夫人承认了吗?那她是看好自己与岺妹在一起的吗?这可真是太好了,若是这位夫人看好的话,想来父皇与旁人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爹娘,女儿回来了。”裴夫人刚一瞧见自家女儿这一脸殷红的模样便知道又是太子送她回来的,上次无意中撞见了,她倒是不反对岺儿与太子在一起,相反她很中意太子,这样一个不争不抢的人适合做裴岺的夫君,二人也能相携到老。 裴夫人打趣道,“这是怎么啦?小脸红得跟朵红芍药似的,是有什么美事?说来与娘听听?”裴岺知母亲是在打趣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娇嗔,“娘~”就别拿女儿打趣了嘛,真是的。 壹玖捌 浮出水面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血扇楼的消息灵通,姬宓他们很快便找到了从前服侍过皇贵妃裴清沅的人,口供得的倒也轻巧,不过都是些贪生怕死的老奴,甚至不需要威胁,他们只看到血扇楼的人一眼,老老实实的就将自己知道的一切说了出来。 但这群人中还是少了一个最关键的人,也是皇贵妃曾经的心腹也是她相交甚久的挚友,名叫窦徽月,出生名门有人声称见过窦徽月在一段时间之内经常出入裴清沅所在的承恩宫,两人也经常单独相处在一起,据那些服侍过裴清沅的宫女们回忆,只要窦徽月一来,两人必定是将所有服侍的宫奴全部赶出来不知道说些什么的,但宫里许多主子都是这样的,所以大家也不曾起疑。 看来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找到窦徽月,她或许就是一切的关键所在,可血扇楼多次派人拜访窦府,都无功而返,似乎……窦府的人都很不乐意接触血扇楼的人,甚至,一点都不将血扇楼放在眼里的感觉。 “又不在吗?”今日的天气很好,姬宓靠在摇椅上享受着安宁,舒服和煦的风轻轻撩起她的细发,可惜真是连一刻的自在都享受不了,这一堆破事总是让她晕头转向。 前来回禀的只是血扇楼最普通的那种入门小弟子,他们这种甚至连血镜都别想见到,更何况是姬宓了,但今天是他被派去窦府,回禀的自然也是他。经常听到前辈们谈论这位叫做姬宓的大人,竟不知是这样一位年轻的夫人,小弟子目光变得有些肆无忌惮,惹得一旁的天月不悦,“看什么呢?夫人问你话呢。” 哦对!经过天月这一并不算友善的提醒,那人总算是回过神来担心的看着姬宓,见她并没有生气的意思才放下心来回复道:“是……这一次属下甚至连窦氏夫妇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一个看门的下人给打发了。” 看来这窦府不将血扇楼放在眼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啊,姬宓正想着,却听那人再次开口小声的质疑,“从前窦府对咱们血扇楼可谓是鞍前马后,如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话让姬宓有了一些想法,但也都是些不成熟的想法,那小弟子离开后,姬宓沉思了片刻才让人备好马车,她要亲自去一趟窦府,皇贵妃的这件事,绝不可能就这么结束了,窦府越是想隐瞒的东西,她就越是要挖出来。 “老爷夫人,血扇楼又来人了。”小厮着急忙慌的跑进前厅,窦氏夫妇正坐在一起谈到血扇楼,没想到说来就来了,真是经不住念叨。 可那窦老爷显然并不将血扇楼这一次派来的人放在眼里,只挥手将小厮想个办法随便打发了,没成想小厮眼神惊恐的直接拒绝了他的话,“这小人可不敢啊,这一次来的身份贵重,可不是随便就能打发的人物啊!” 身份贵重?能贵重到什么地步?莫非是他们的头子血羽来了?窦夫人抬眼看着前厅外,凌厉的气势直逼府门外的血扇楼马车内,车厢内姬宓失笑,“好强的杀气啊,以为这样就能逼退我吗?这窦府真是丝毫不将血扇楼放在眼里了。” 刚下马车,便见刚才那小厮连忙跑出来将她恭敬的请了进去。 还算是有眼力见,姬宓心中对这座窦府的想法颇多,但并未表现出来,在窦夫人惹怒她之前,她的一言一行都十分得体。 “快请进快请进!”窦老爷和窦夫人两人的表情本是出奇一致的冷漠,但姬宓刚踏进前厅他们便换了个表情,此时的窦老爷脸上的表情复杂到连姬宓都解读不懂,但知道他并没有几分真心,所以姬宓也就回了一个礼貌的笑容,不带任何情感。 窦老爷上下打量了一番姬宓,眉头深锁,“这位小姐不知……是血扇楼那位大人啊?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啊?”他这话显然是在怀疑姬宓的身份,也难怪,姬宓这么年轻,确实很容易叫人误解。 “主夫人……”窦夫人没头没脑的脱口一句主夫人让窦老爷惊在了原地。窦夫人在上次的宴会上见过姬宓,自然也知道她的来头有多大,正因为这样她才会这般失礼,就在刚才她还用自己的威压企图威胁府门外的人,她原以为只是个血扇楼的小喽啰而已,没想到这一次竟然直接来了血扇楼上下的主夫人。 其实姬宓这个主夫人在血扇楼没有多大用处,不过是个虚名,在血扇楼有做主的权利,但大事都是血羽和千代沐在管理。 不过正因为这个虚名,给她带来了不少的便利,至少在外面旁的人听了这个名头,再自高自傲的人都要恭恭敬敬的给她弯腰行礼。 “夫人万安!”夫妻二人回过神来赶紧给姬宓行礼,这一礼行得姬宓心里爽啊,你们不是厉害吗?血扇楼来多少人都不放在眼里,怎么自己来了就这般缩手缩脚了呢? 但姬宓还是极力隐藏自己因为内心活动而逐渐有些失控的表情,天知道她现在有多想嘲笑这对夫妻,“嗯,免礼,我听我派来的手下们说,窦老爷窦夫人似乎很忙啊,忙得都没有时间理会他们,所以只好自己来了,没想到我运气还真不错。” 她这话也算是给足了这两个人面子了,二人自然不会自讨没趣,只说最近生意上的事实在是太忙了,身子也不怎么好……就巴拉巴拉,多是些姬宓听不进去的借口。 姬宓没有理会他们的这些小伎俩,在前厅里站着听了半天,才用绢帕捂着嘴轻咳,月桂见状赶紧上前扶住了她,“夫人您没事吧……”那一脸的关切,连姬宓都对她的演技连连赞叹。 “夫人这是怎么了?”窦夫人假惺惺的上前一步,却还是与姬宓保持着一些距离,假意要伸手去扶姬宓,被月桂和兰香一同拦住了。 兰香脸上三分歉意的回到:“夫人偶感风寒,这里又直有冷风灌进来,想来我家夫人是吹到了冷风所以才会咳嗽,不知窦夫人还要让我们在这里站多久呢?” 果然是个狠角色啊,窦夫人心想,就连身边的丫鬟说话时的气势都这么凛不可犯,可想而知这位主夫人平时是什么样的做派了,只迟疑了一秒,窦夫人便不好意思的将人请进了会客厅,与姬宓道歉,“都是我疏忽了,还望夫人不要怪罪。” “怎么能是你的错呢,不知者无罪,不知道府上有什么回甘的茶吗?咳嗽了这么久,喉咙都有些痒了。”这话再明显不过了吧?这要放在普通人身上,讨茶喝是不礼貌的,但在姬宓这,人家有正当的理由啊,咳嗽得太久喉咙痒了,这时候要是窦夫人拒绝,就是她的问题了。 正因为这杯茶,关于窦府背后的故事,也就正式开始了。 茶上来以后,姬宓却没有喝,明明是她嚷着要喝茶的,现在却没了动作,窦夫人不知道姬宓心中有什么样的小算盘,但她知道,一定与徽月脱不了干系,休想从她这里套得关于女儿的一个字。 姬宓食指划过茶碗的盖子,用指甲轻敲了一下,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这茶碗做工精细,实属上品啊,这上面的竹叶也让我想起了我平素最爱用的一个茶碗……”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目的就是为了钓鱼,而窦夫人这只大鱼,就最喜欢听故事,现在姬宓在关键位置停住了,是她最不能接受的,窦夫人催促姬宓,“是什么样的茶碗啊?竟然夫人这般惦记着。” 姬宓没有立马告诉她,只轻一抬眼,神色复杂的望向窦夫人,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淡笑,再又重新低下头来,细细摩擦着碗身,“那是一个,羊脂白玉的茶碗,我最喜欢那个茶碗的地方是……做工精细不说,再滚烫的水倒进去,摸碗身都不会觉得烫手,茶盖上也是这样三片竹叶,我还记得……那只茶碗出自哪里。” 果然啊,一提到这个茶碗,窦夫人的表情就变了,她神经兮兮的看着姬宓,小声问,“出自哪里?” “我想想,出自大师窦孟孑之手。”窦孟孑三个字一出,窦夫人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幸好旁边的丫鬟扶住了她。 姬宓自然之道窦孟孑和窦夫人的关系,但更深一层的关系她确实不知道的,所以要想知道窦徽月都做过什么,现在又在哪里,就需要靠窦夫人,而窦孟孑,就是撬开她嘴的最好人选。 窦孟孑是窦老爷和窦夫人的第一个孩子,因为是嫡长子的原因,所以十分贵重,窦老爷对他也有很高的期望,只是窦孟孑并不喜欢被约束,很早便脱离了家族,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在做什么,只知道他对妹妹窦徽月是竭尽全力的爱护,妹妹十八岁成人礼,他送上了一只自己做的羊脂白玉茶碗,也是窦徽月最喜欢的茶碗。 而窦孟孑是他们孩子这件事,没有人知道,因为他原名也不叫这个,眼前这个女人,又是从哪里打听到的……窦夫人疑心打量着姬宓,姬宓自然知道她在打量自己怀疑自己。 放下手中的茶碗,姬宓看着远处漫不经心的道:“很奇怪我是如何得知的吧,血扇楼无所不能,也因为,窦公子如今便在血扇楼做客。” 什么?!窦氏夫妇二人拍桌而起,动作出奇的一致,窦夫人更是忍不住最先开口,“你说星儿在血扇楼?” “不错,不信的话……天月,给他们看看吧。”只见天月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交到了窦夫人的手里,这块玉佩是他从窦孟孑的身上找到的,找到窦孟孑的时候,他已经惨死了,编出这个一个谎言,不过是想套出一些话来,另外,也是为了不让窦夫人过度伤心。 是,这真的是星儿的玉佩,不会错的,这块玉佩是外公临终前亲自交到她手里的,她一直好好的保存着,只等着给自己的第一个孩子……窦夫人握着玉佩眼中满含泪水,再抬头时却是死死的盯着姬宓问:“你把星儿绑到血扇楼,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没什么目的啊,只是想要你告诉我,现在窦徽月到底在什么地方罢了,你若是老实告诉我,你的儿子自然不会有事,只不过,他似乎很不愿意谈到你。”姬宓早就调查清楚了当年窦孟孑为什么突然离开了都城,与窦家再无往来,还不都是因为这个女人管得太紧,逼死了窦孟孑心爱的女子,那年这他才十六岁,正是心气高又叛逆的时候,一气之下就离家了。 二十年过去了,除了自己的妹妹十八岁成人礼时他出现过,其他时候,都没有一点消息,以至于连他死了,窦夫人和窦老爷都不知道。 “他的确与我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但星儿保留着这块玉佩,足以说明他对我二人的母子之情还是没有忘却的。”窦夫人不愿承认自己的儿子早就不认她这个母亲了,只能逞强的看着姬宓说出这么一句违心的话来。 是吗?姬宓的表情明显是在怀疑她,但也不过度体现出来,“可他将这玉佩给我的时候还让我给夫人带句话啊,他说,每每看到这块玉佩,便让他回想起从前你对他做的那些事。还让我不要再把这玉佩还给他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窦夫人听完姬宓的话后像是变了一个人,抱着头回忆从前她做的那些事,还有那个姑娘临死前苦苦哀求的声音。 姬宓走近一步,捏住了窦夫人的下巴让她能够抬起头直视自己的眼睛,“你害得儿子不认你,要是窦徽月知道是你将她最心爱的哥哥逼走,你猜你会不会再失去一个孩子?据我所知,窦徽月可是爱她哥哥爱得不行啊,当初你用了什么办法才安抚下来她的?” 不错,窦徽月爱上了她的亲哥哥,以男女之情,这也是为什么她现在这么大了都还没有许配人家的原因,这事对于窦家来说是一件丑事,他们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将这件事平息下来,没想到这么久了,竟然被眼前这个女人知道了……真是个可怕的女人,窦老爷和窦夫人,都是这么想的。 “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吗?只要我不说出月儿在哪里,你又怎么将这些往事告诉她?你若是找得到她,就不会来找我了。”窦夫人认定了姬宓不会找到窦徽月,所以才敢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 却不想姬宓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大笑起来,“以血扇楼的能力,在五神每个角落布上人手不成问题,我根本不需要找她,只要传出去一个大师窦孟孑死亡的假消息,又或者将你们窦家这点封尘的往事找上说书的,每天轮流的在街头巷尾茶馆饭店说,你觉得窦徽月感不感兴趣,会不会主动来找你要一个说法呢?” “你好狠毒的心啊……”窦夫人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年纪还没有她二女儿大的小姑娘能有这么狠的主意,用自己的两个孩子逼她就范。 没想到姬宓接下来的话,却将她身上唯一一块遮羞布给扯了下来,“过奖,若不是你与魔族交往甚密,我也不会出此下策。我现在怀疑你将窦徽月交给了月华无双,怎么?你很害怕听到这个名字?难道你认识吗?” 提到月华无双,窦夫人全身都在颤抖,姬宓步步紧逼,窦夫人便步步后退,不……不可能的,她将事情掩盖得很好,她不会知道的,她只是在吓自己。 都到了这种时候,窦夫人还是在靠谎言麻痹自己,“窦夫人,现在住手来来得及,否则你失去的就不止是一个孩子了,与企图扰乱五神大陆秩序的魔族纠缠在一起,你还有几条命可以活?月华无双是血扇楼和蛰居的敌人,你真要与两大势力为敌,看着你苦心经营的家族顷刻间覆灭吗?” 姬宓咄咄逼人的模样吓得窦夫人一声不敢吭,她蜷缩在角落里,惊恐的望着姬宓,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她的那一双眼睛,能看穿深不见底的黑洞,更能看清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话已至此,姬宓也不想多待,临走前转过头看着角落里发抖的窦夫人,神情严肃的道:“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告诉我我所想知道的一切,我就保护你的女儿,不被月华无双所害,我还可以用你儿子的信息作为交换,但你只有三天的时间,逾期不候,想清楚了就来血扇楼找我。” 说完,姬宓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窦府,她离开后,整个窦府都在等着夫人开口,却只听见她近乎疯狂的嘶吼声和哭声,这一辈子,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儿子不认自己,女儿竟然爱上自己的亲哥哥,如今徽月被月华无双掌控,她不得不提供那个人想要的一切消息和东西,她不想这么做,可为了女儿,她又不得不这么做…… 壹玖玖 看似无情却有情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姬宓给了窦夫人三天的时间,但才过了一天,窦夫人就已经坐不住了,想好了自己的条件和要说的话,来到血扇楼。 这是窦夫人第一次进入到血扇楼的内部,她自认见过不少琼楼玉宇了,但像血扇楼这样的她还是第一次见,不过今天可不是来参观的,而是来找那位狠心的夫人的。 “我来了,希望夫人不要食言。”窦夫人也不知怎么了,今日的态度有点冲,在府中也是这样的,来到了姬宓面前也依然是这样。 但在窦府中有人迁就她,到了血扇楼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兰香眉头亲亲一蹙,“放肆!到了我家夫人面前,不行礼便罢了,说话还那么冲,你以为你是谁啊,若是不想来,你又何必勉强自己?” 窦夫人被兰香吓得不轻,也意识到了刚才自己的无礼,赶紧给姬宓跪下磕头,“我口无遮拦,还望夫人恕罪!” 这还差不多。月桂兰香她们这一回算是满意了,在窦夫人还未直起腰来之前,姬宓无奈的看了看身旁的二人,眼中有些无奈。 经过刚才那么一出,窦夫人也不敢再有任何失礼的行为了,小心的跪在姬宓的面前,“夫人……上次您说,只要我将我知道的告诉您,您就保护我的女儿,给我我儿子的消息对吗?” “不错,看来你此行是已经想好了,那便将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吧。”姬宓以为接下来她就会将自己知道的一切说出来,没想到出了这些外,窦夫人还要姬宓答应她一个条件,否则就算牺牲两个孩子,她也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希望夫人能够再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我不会说的。”窦夫人的态度叫月桂和兰香都看不下去,两人一同上前,拔剑的动作吓到了还跪在地上的窦夫人,幸好姬宓就在一旁拦住了她们。 姬宓从容的笑了笑,端起身旁的茶碗,吹散了些热气,可不见她喝下手中那碗茶,沉思了片刻又重新将茶碗放在了桌上,没人知道此时的她在想些什么,“我已经给你开了条件了,你没资格与我开条件。”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月华无双在五神还安插了多少人吗?就像我们窦府一样。”窦夫人以为这个交换条件够吸引她了。 没成想,姬宓丝毫不在乎她说的这个,反而颇有些讽刺意味的笑看着她,“我还真不想知道,你若不是成心的,那便离开血扇楼吧,少拿月华无双和我开条件,我们掌握的消息要比你多得多。” 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局面……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小姑娘却是这般的老谋深算呢,丝毫不受外界因素的影响,既不受影响,又怎能威胁到她呢,是自己失算了。 “罢了,这位窦夫人看来今日不是成心要来的,送客。” 眼见着在姬宓的命令下,月桂兰香就要将她带出了房间,窦夫人赶紧又重新跪下求姬宓开恩,还保证自己一定是成心的,再也不会提什么条件了,姬宓这才命人将她带了回来,在裴夫人开口前提醒她,“没有任何人能够威胁我,月华无双都不行,你,更不可能,所以老实一点,否则我叫你后悔也来不及。” 这一回可算是老实了的窦夫人有些颓废的坐在地上,耷拉着头开始回忆关于月华无双和裴府的那些事情: “月华无双第一次出现在窦府,是一年前,那时我们只感觉这个男人实力强大,所以不敢招惹,他来了以后只是四下看了几眼,并没有做些什么,我们只当他找错了地方,没有放在心上。过了一段日子,他又来了,这一次来,他威胁我们全家为他办事,更是让我女儿徽月与贵妃成为挚友,帮助贵妃坐上皇贵妃之位,然后扰乱后宫,让皇室人心动荡,这一步成功了,他才会开始下一步,可这个任务没成功,我的女儿也不知道被他掳去了哪里……” 窦夫人神情悲恸,姬宓只觉得她的话中漏洞不少,也没说清楚月华无双是多久将窦徽月掳走的,让她一点头绪都没有,听了还不如不听,“关于月华无双你了解多少?” “只知道此人实力高强,比起夫人甚至都要高上不少呢。”窦夫人的眼里夹杂着一些轻蔑之情,这女人真是有气人的本领,可是气不到姬宓的身上,只有月桂和兰香会被她这样的话影响。 两人紧张的模样叫窦夫人看了觉得自己说对了,这个夫人纵使手段再高明,实力如何高强,也根本不是月华无双的对手,可没想到姬宓接下来的话让她从心底打了个寒颤,“我或许打不过月华无双,但你说,如果我想灭了你,是不是轻而易举?” “像夫人这般德高望重之人,又怎会和我这样一个平凡妇人计较呢?”没想到这个窦夫人没想到都这般年纪了还油嘴滑舌,可惜了,姬宓会讨厌的,便是油嘴滑舌之人。 而且眼前这窦夫人,浪费了她的时间不说,甚至还没有提供任何有价值的消息,姬宓开始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真的诚心要告诉一些关于月华无双的消息的,但至少知道了一点,那就是,月华无双掳走了那个扰乱后宫的始作俑者窦徽月。 “送客,我不想再听了,你根本就不是诚心来此,我给过你机会了,离开吧。”看来这女人是铁了心的要袒护月华无双了,那这到底又是为了什么,月华无双掳走了她的女儿,她难道不应该是恨死月华无双了才对吗?这其中,又有什么不为人所知的细节。 确实,窦徽月是被月华无双掳走了,但是为什么被掳走了,理由很简单,至少比姬宓想象中的要简单,而窦夫人,也是知道的,所以她才放心的将女儿放在月华无双那里,而窦夫人这一次来,不过是应了月华无双的命令,来此探一探血扇楼的底。 …… “主人,徽月小姐还是什么东西都不肯吃……”月华无双的手下端着装满了丰盛菜肴的托盘又从软禁窦徽月的房间里出来了,生怕月华无双的怪罪,将头埋得低低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下去吧。”没想月华无双却十分平静,放在以往,他都是要训斥这些手下无用的,今日怎么会这般平静。 那送饭的好不容易被自己骂出去了,怎么又来一个?!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窦徽月随手抓住了一个软枕丢了过去,“我说了我不吃啊!怎么还不滚!” 月华无双眼疾手快的抓住了窦徽月丢来的枕头,“今日火气这么大?” “我一见你火气怎么能不大,你也出去,我不想见到你。”看到月华无双后,窦徽月反而收敛了一点,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柔和了几分。 只是这房间中剑拔弩张的气氛,还是得不到丝毫缓和。 窦徽月被抓来软禁的这段时间可是学聪明了,月华无双的脾气阴晴不定的,若不顺着他来,那吃苦的还是自己,但……也不能完全顺着他来啊,他有时候的要求真的很过分。 “过来用膳,你早上便没有吃东西了,午膳再不用怎么能行。”月华无双在桌上摆好碗筷和几盘菜,又将窦徽月拉过来坐下,自己就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用膳。 “没想到月华无双大人竟然会担心我吃没吃东西,真是奇怪。”窦徽月不时夹上一口饭,菜是一点都没动,看到眼前这个男人,她真的是一点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月华无双见状,不是个办法啊,命人重新取来了一双筷子,亲自给窦徽月夹菜,“都是你爱吃的菜,难怪这么瘦,饭都不好好吃。” “我不是不好好吃啊,我是看见你我就吃不下饭,你将我软禁在这里,见不到家人,我又怎能有心思吃得下饭。”提到自己的家人,窦徽月神情有些黯然,这一桌的饭菜,她最后也没动上几筷子,就被撤掉了。 被软禁在这里的日子,窦徽月瘦了许多,多是因为她思念家人,而茶饭不思。 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月华无双见她实在思念家人,干脆狠心,答应明日带她回去看看,但只能远远的看着。 翌日。 窦徽月起了个大早,刚一起床便开始在镜前打扮自己,她可不能让母亲瞧出来这些日子她憔悴不少,否则母亲会担心的。 叩叩叩—— 一阵短促的敲门声响起,窦徽月亲自去开门,以为是月华无双给她配的丫鬟来伺候了,没想到竟是他自己,“嗯,你穿水色甚美,走吧,早些去,早些回来。” 说是让她见见家人,其实不过就是隐去身形,在窦府的上方看着罢了,连话都说不上几句,“你母亲根本不在乎你,我不过用了一点小伎俩,她便迫不及待的将你送给我了。” “你说什么?!”这是窦徽月第一次听到月华无双这样说,但这个男人向来奸诈,他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谁都不知道。 “她在乎的只有你哥哥,可你哥哥早就死了,而你哥哥当年出走,也是被她逼的。”月华无双有自己的心思,他将窦孟孑已经死了的消息告诉窦徽月,不过是想让她断了那个念头罢了。 什么?!哥哥……已经死了?他……死了…… 一瞬间,窦徽月只觉得一直以来支撑着自己活下去的天都塌了,她一直知道,父亲并不疼爱她,但母亲……想来疼爱她,又怎么会像这个男人所说的一样,一点都不在乎她呢? 月华无双又往上添了一把柴,“想知道,你哥哥是怎么被逼走的吗?” 身旁的女子呆愣着,后又猛然一点头,月华无双便将那些事全都告诉了她,“当年,你哥哥十六岁,爱上了一个女子,那女子家世一般,甚至可以说是无家世可言,你母亲瞧不上她,打算用银子逼她离开你哥哥,但他二人实在相爱,那女子更看不上你母亲的臭钱,下定了决心要和你的哥哥在一起,最后就离奇失踪了,而传到你哥哥耳里的消息,是她已经死了。你哥哥一度认为是你母亲在捣鬼,怒火攻心,一气之下便离开了,与窦 府,再无联系。” 哥哥竟然还有喜欢的女子?这些都是她不知道的,窦徽月不敢相信,只认为是月华无双编的瞎话来骗她的。 “你以为我在骗你啊?虽你怎么想吧,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在乎你的人,除了我。”两人四目相对之中,只听见窦府来了人。 那人窦徽月没见过,站在屋顶也看不见他进去以后干了什么,但让她求月华无双,还不如让她去死。 月华无双已经将这丫头的心思摸得清清楚楚了,知道她想进去但是拉不下面求自己,只好亲自戳穿她啦,“走吧,看你那样,眼珠子都快掉进去了。” 就这一瞬间,窦徽月对月华无双的看法有点改变了,他好像也没有外面说的那么坏……至少对自己,他是十分尽心尽力的,自己想要的东西,他都会觅得,再包装成精致的小礼物送到自己的手上。 我……真的讨厌他吗?为什么他总是对自己那么好,我的心里……又为什么总是想起他……窦徽月现在心里乱麻,呼吸变得异常,这窦府的窦老爷和窦夫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实力不低,这样的会被他们察觉的。 月华无双赶紧揽过她的腰,飞出了窦府,将人安置好后才褪去保护的屏障,“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去呼吸就乱成那样?罢了,今日先回去吧,日后再带你来看他们,今日可高兴了?” “嗯……多亏了你,那个……”窦徽月不知道要不要开口求她告诉更多的内情给自己,但她真的很想知道,犹豫了一会儿后她还是放下了自己一直以来端着的身段,求到:“请你告诉我更多关于母亲和哥哥的事……” “你相信我?”月华无双言语中竟有些欣喜,她终于肯相信自己的话了……要知道,这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来说可是重大的进展啊。 嗯……女子点头,二人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变得有温度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僵了。 难得出来,月华无双带着她来到了自己最喜欢的一处地方,这里人迹罕至,风景却是奇佳,“你母亲这辈子,只有两个孩子,你和你的哥哥,但她将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了你的哥哥身上,对你,却不如对他那么好,你母亲虽然疼爱你,但从未想过日后将家族交到你的手中,她一直以来都在等待你的哥哥回去,回去接管家业。你还不知道吧,你的父亲,是个上门女婿,所以事事都听从你母亲的,府中大小事都是由你母亲说了算。” 难怪,父亲看起来终日郁郁寡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月华无双带着她走到湖水边,亲手褪去她的鞋袜,将脚放进了湖水中,奇怪的是,湖水竟然是温温的,没有半点凉意,现在这天气,有这样温暖的湖水,还真是难得,月华无双见她惊喜的表情觉得心中满足,便又继续道:“你哥哥向往自由,不喜欢拘束的生活,为了脱离你母亲的掌控,他离开了。当日我提到用你来作为你哥哥消息的交换,你母亲二话不说便答应了,你说,她对你,又有几分的母女情?” 他这话说得很伤人,却也是事实,窦夫人根本一点都不在乎女儿的死活,她霸道跋扈,整个窦府在她的管制下气氛紧绷,人人自危,她安排每个家人的生活,甚至连她的夫君窦老爷每日穿什么样式的衣服都要管,这谁受得了,月华无双知道,现在窦夫人对外都说自己掳走了她的女儿,就算是强掳,也比让徽月留在那个家里强,至少自己不会逼迫她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哥哥……是怎么死的?”果然她最关心的,还是哥哥。 月华无双在心中衡量要怎么将这个消息告诉她,这是他们家的丑事,但最后,看着窦徽月投来乞求的那双澄澈双眼,他的心又再一次软了下来,“惹上了江湖人士。” 就到这吧,真正的死因,又何必告诉她呢,反正人已经死了,还不如就让徽月蒙在鼓里,不要知道哪些龌龊事为好。 “不可能的,哥哥一向谨慎谦恭,不可能惹上那些江湖人士的……”以她对哥哥的了解,哥哥一定不会做出那样的事。看着月华无双,窦徽月突然心生一计,“我求你……帮我找到杀了哥哥的人,也让我能够为我哥哥报仇……”说着她便跪下,泪水扰乱了月华无双的判断力。 他到底答不答应。 没想到窦徽月接下来的话,竟然他……彻底没了判断力,“只要你能帮我报仇,我便再也不提放我归家之事,安心陪伴你,至我生命最后。” 不得不说,月华无双心动了,但他也并不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得到她的心,但……他的时日还有那么多,难保以后这个丫头不会爱上她,那答应了,又何妨呢? 贰零零 夜来双月满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你几时带我去给哥哥报仇?”等了许久也没见月华无双有带她去寻仇的念头,窦徽月实在等不及了。 男人正在练功房中吸收新得到的丹药,刚吸收完毕便听见这丫头在门外拍着他的房门大声的问话。 一众的下人深知这个姑娘就是这样吵嚷的耿直性子,也知道主人对她的爱护,所以无论她想去哪里,或者做什么,都不会有人阻拦。 “别站在门外了,进来吧,天怪冷的。”房里传来男人的声音,在旁人眼里,主人对这位窦小姐真是疼爱有加了,平日若是被旁人扰了清净,主人一定是很生气的,但自从这位窦小姐来了以后,主人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温柔了。 推门而入后,窦徽月被眼前一幕惊在了原地,此时的月华无双正披着一件单薄的月白长衫,裸露出了自己精壮的上半身,只是前胸上有一道看上去十分骇人的伤疤,若是旁人,一定是先被男人的身材所吸引,但窦徽月的眼里只有那道骇人的疤。 男人赶紧穿好衣服,望着眼前略有些呆愣的丫头,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回神了,想什么呢?” “没什么……”经男人这么一说,窦徽月赶紧移开自己的眼睛,转头想起自己进来的目的,又重新转过身来看着月华无双认真的问到:“你到底什么时候带我去找我的仇人?好让我为哥哥报仇。” 月华无双为她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自己则坐在了窦徽月的身旁,一言不发,呆望着她,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在月华无双的一声叹息之后,窦徽月的眼前出现了事发当天的画面,那便是他哥哥的死因。 画面内,是窦孟孑开来谋生的玉雕小店,每日都有富贵人家来找他为自己雕刻玉石。某一天,来了一位看样子非富即贵的夫人,说要做一只墨玉的松竹梅茶壶,待见到了这位夫人,窦孟孑才只是自己的母亲。 “母亲来此,应该不只是做一只茶壶这么简单吧?”窦孟孑将人请到了自己的一居小屋中小憩,脸上始终没有表情,与窦夫人也保持着陌生人一般的疏离。 窦夫人始终没有回答他,二人也再没了话说,画面虚浮,紧接着又映出二人争吵的画面,“她就是个在外到处勾引男人的小娼妇,有什么好的?!”窦夫人的声音尖锐刺耳,对面的窦孟孑没有忍住,失手便一巴掌打在了窦夫人的脸上。 她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捧在手里供在心上宠了十几年的儿子会给自己一巴掌,窦夫人血红的双眼怒视着身前的窦孟孑,窦孟孑只是呆呆的望着自己的那只手,半晌,噗通一声重响跪在了窦夫人的面前。 他不想乞求母亲的原谅,自从出走的那天,她也不再是自己的母亲,他只是恨自己没有忍住,用男人的手,打了女人,为他所不耻。 可眼前的窦夫人就像疯了魔一样的扑向窦孟孑,叫他措手不及,窦夫人此时就像一个泼妇,也不管什么招数了,扯住窦孟孑的头发一耳光一耳光的扇在男人的脸上,一边打,嘴里还一边咒骂,看上去就如同一个受了刺激的疯妇,没有半点教养。 而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的窦孟孑并没有还手,只是任由母亲打骂,自己默默承受着,只希望她赶紧消气。 停手的时候,窦孟孑的脸上都已经被窦夫人抓破了,最显眼的就是眼睛上的伤,多日不消的伤疤让他闭门好几天。 画面逐渐消失后,窦徽月不解的转头问:“你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这其中难道有杀害我哥哥的人?”可刚才的画面中分明只有他们两个人啊,母亲怎么可能会杀害哥哥,她明明最疼爱的就是哥哥了。 月华无双颇有些无奈的笑看着眼前这个迟钝的小丫头,若是窦夫人与此事无关,画面中又怎会一直有她的身影。 不等窦徽月继续问下去,月华无双大手在空气中随意一挥,又出现了新的画面。 墨玉茶壶制好后,窦孟孑一直未将茶壶送出去,而是让它安静的待在了自己的店里作为摆设,不得不说,这个茶壶相比起送给妹妹的茶碗,有过之而无不及,是他到目前为止最为成功的一个作品,再一点是,母亲让他等着自己来取,可过了这么久,也不见她的人影。 “窦公子,上次你为我做的那只小茶杯我父亲看了甚是喜爱,所以我还想麻烦你再帮我做一只,不过这次要茶碗,与上次的小茶杯一样的样式便好了,不知窦公子是否有时间啊?需要等多久?”来人是窦孟孑的老顾客了,窦孟孑的死,还是要从这个女子说起。 窦徽月不知道的是,窦夫人对窦孟孑早就超出了母子之情,她想将自己的儿子一直留在身边,所以她妒一开始与窦孟孑相好的那个女子,更恨那个女子,认为是她抢走了自己一直以来都听话乖巧听话的儿子,窦夫人对她儿子的情感很复杂,根本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但在月华无双看来,这个女人已经爱上了自己的儿子,与她口中不同,窦徽月只当窦孟孑是可以信任的哥哥,只当她是哥哥,一切都是身为母亲的窦夫人的错,窦夫人想掌控儿子,没想到疯狂的掌控将自己带入了深渊。 那天她也是正巧来取自己定做的茶壶,好巧不巧的就碰上了同样来定做茶碗的那位老顾客小姐,这位小姐对窦孟孑有好感,窦夫人是个精明人,一眼就看了出来,她不能忍受的是自己的儿子对她的笑脸,疯了似的窦夫人夜里来到窦孟孑的一居小屋,又一次与窦孟孑大吵了一架。 第二天,城里就传出来了那个小姐遇害的消息,这一切巧合让窦孟孑不得不怀疑自己的母亲,他来到母亲落脚的客栈,询问她到底有没有做过这样的事,那位小姐是不是她害死的。 若是冤枉了窦夫人,她一定会疯了似的解释,但如今见她这般平静从容的否认,窦孟孑心中已然有了结果,那位小姐,一定就是母亲害死的。 第三次的争吵要胜过前两次,这一次的窦夫人竟然直接激动到拔出了手下的佩剑指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星儿,我给了你生命,给了你天赋,我给了你一切,你就应该是我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你算算,你已经有多久没有回过家去看看母亲了?” “我为什么要去看你?我只要一看到你的这张脸,就回想起被你管束得没有一点自由,像活在监牢里一样不见天日的日子,一听到你的声音,我便想起被你害死的莺儿,好不容易逃离了那个家,你又来找我干什么?”画面之外的窦徽月难以相信,从前那个温如暖玉的哥哥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窦夫人气得红了眼,却还是扯着嘴角一笑而过,“只要你一天没有与我脱离关系,我就依然是你的母亲,你就依然要以我为尊!” “我从未想过与你脱离关系,但也别让我再见到你,你只当我死了,只当没有我这个儿子。”窦孟孑的话很绝情,如果可以选择出生,他根本就不想要这样的母亲,她做过不少恶心事,而和自己有关的那些,也不过只是少数罢了。 “你知道我永远不可能当你死了,你是我最喜欢的孩子。”而窦夫人不论是眼神还是语气,都是一番真挚,可惜的是窦孟孑并不相信,这就是母亲的伪装,在她极力的伪装之下,还是那颗想要掌控其他人的心。 他向往自由,真正的自由,所以他根本不能忍受有人一直束缚着他的言行举止,逃离了那座窦府,他才真正懂得自由带来的快乐,他不想再回到从前的日子,“但你对我来说,已经死了。” 话音刚落,窦夫人愣了得有一会儿,房间中传来响亮的声响,窦夫人将那一巴掌还给了窦孟孑,“你这个不孝子!你若再敢说这样的话,我便再也不是你的母亲!” 再也不是我的母亲?窦孟孑忽然心生一计,与其让自己的后半生一直受到这个女人的掌控,还不如现在就激怒她,让她真正的抛弃了自己。 “我求你了,去死吧。” 话一出口,窦徽月便从哥哥的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厌恶,母亲到底做了什么,才让哥哥这恨她,甚至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接下来的一幕她怎么都不会想到,母亲听完后,竟然用自己的短刀割断了哥哥的喉咙,而从母亲的脸上,窦徽月甚至看不见一丝悔意,只有冰冷,和那一双,深不见底的,幽深眸子。 没有悔意也就罢了,窦徽月觉得母亲一定疯了,她竟然将哥哥的尸体切成了好多块,只为了装进自己的空间里,血淋淋的画面却没有让窦徽月移开自己的双眼,她要看看,母亲最后又做了什么。 可是月华无双却切断了画面,“这么多就够了,你不需要再看了,再看下去,对谁都没好处,现在知道了真相,你还想报仇吗?” 我还想报仇吗?窦徽月只觉得自己现在好累,不顾这里是月华无双的修行室,径直走向整洁柔软的大床,一声不响的便倒在了床上。 月华无双见状,叹了口气,扯过床头的被子替她盖上,“早就说过不知道的为好,如今看了,心里肯定难受吧,罢了,你好好睡一觉,醒了我们再商议此事。” 这个男人怎么都想不到,自己这辈子所有的温柔,竟然都只给了床上躺着的这女子,就算是生命最后一刻,心中所惦念的也依然是她。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一觉醒来后,窦徽月还是无法忘记那些画面带给自己的冲击,母亲怎么会是那样一个人……眼见外头天色还早,窦徽月找到月华无双,让他带自己去一趟窦府。 还是两个人,还是熟悉的窦府,也还是在窦府的上空,窦徽月在措辞,一会儿见到了母亲,要怎么说,难道开口就质问是不是她杀了哥哥吗?母亲错了,可那是她和哥哥之间的事,她到底该不该插手。 可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窦徽月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罢了,见机行事吧,窦府门前,站着她与月华无双,远远看去,竟很是相配。 “夫人老爷,小姐回来了!”小厮兴奋的模样倒是与窦夫人那一脸不在意的模样形成了对比,而在见到月华无双之后,她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无比谄媚。 殷勤的跟在月华无双的屁股后面问东问西,一会儿问需不需要茶水了,一会儿问饿不饿了,不将自己的女儿放在眼里,窦徽月原以为,母亲是喜爱自己的,没想到那都是自己的错觉,母亲根本不在乎她。 “母亲,我想与你,单独谈一谈……”窦徽月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叫了窦夫人,母女二人走到书房中。 不久后,月华无双坐在屋檐上听到屋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随之而来的是东西被摔在地上或清脆或沉闷的声音,月华无双担心窦徽月出事,打开房门后却只看见废墟一片。 这里刚才是发生了什么……房中四处找不见窦徽月的身影,奇怪的是,也没有窦夫人的身影,“徽月!徽月?徽月你听得见我说话吗?你到哪里去了?!”月华无双第一次有了心急如焚的感觉。 “断祭大人我们在后面!”窦徽月的声音听下去有一些虚弱,月华无双应声赶紧跑到后边的院子里,母女二人打得难舍难分,不少的树木被折断。 “你竟然敢那么和我说话!你算什么东西!你哥哥的事与你无关!” 月华无双并不知道母女二人刚才说了什么,他一进来便听见窦夫人吼了这一句,与刚才不同,现在的窦夫人脸上只有怨恨与愤怒,她恨窦徽月将这件事重新拿出来说,她气这个女儿不站在她的角度着想。 被月华无双护在身后的窦徽月也毫不示弱,红着脸上前,“你杀了哥哥!我都知道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说了,此事与你无关!”说着窦夫人便将杀死窦孟孑的那把短刀握在了手上,窦徽月不敢相信的看着母亲。 这可是她曾经最相信,最引以为傲的母亲啊,小时候她甚至有一个目标,那就是长成母亲这样的大人,可为什么,自从哥哥离开后一切都变了。 对这个母亲,她第一次感到了失望。 窦徽月失魂落魄的站在月华无双的身后,她不想报仇了,她只想……离开这个地方,像哥哥一样,“母亲已经不再是我记忆中那个贤惠善良的母亲了,在哥哥离开的那一天,那个视儿女为掌中宝的母亲,也离开了。请带我离开吧断祭大人,我会兑现我的承诺,不再提归家之事。” 这个家,也没有回来的必要了。 可窦夫人不允许窦徽月离开,窦徽月实在受不了她这癫狂模样,甩开了窦夫人的手后红着一双眼睛质问她,“你根本不当我是你的女儿!我不过就是你的工具,你连自己心爱的儿子都能杀掉,又何必在乎我!” 尽管极力的忍耐,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顺着脸颊流下来,窦夫人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她确实不爱这个女儿,她告诉姬宓的那些事也都是她的谎言罢了,可就是不知道怎么的,她不会放走窦徽月,她是她的女儿,理应有她来安排她的一切。 “你若不听话,下场会比你的哥哥还要惨!” 窦徽月此时只觉得自己的母亲已经疯了,彻底的疯了,她根本不懂什么是母爱,她不过是想掌控一切而已,只为了满足她的掌控欲,“你简直是个疯子,对不起母亲,我还叫你母亲,请你别让我比哥哥还恨你,放我走吧,我一刻都不想多待。” 最后窦徽月还是离开了这个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家,当然,是在月华无双的帮助下。 走投无路的窦夫人只好去找那个她认为能帮助到自己的人,姬宓,可这时血扇楼的人也已经将所有的真相查清楚了,姬宓知道了窦夫人是个怎样的人,不可能再帮她了,欺骗自己的人,得不到任何帮助。 “你真的想好了吗?”走在路上,月华无双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窦徽月却清楚他问的是什么。 没有犹豫,点着头,看了最后一眼窦府,毅然决然的与月华无双离开了,“无怨无悔,我只希望你,不要做出让我伤心欲绝的事来。其实这些日在与你住在一起,我多多少少都了解了你的来历,和你在五神的目的,我想要平凡安稳的生活,但你的身份和野心注定了不会有平凡的日子。” 平凡安稳的生活……月华无双望着窦徽月渐行渐远的背影,自己,真的有那么爱徽月吗?还是觉得她与众不同而已……罢了,日后再说吧。 贰零壹 惟道无双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查清楚了吗?裴氏的事?”眼下已经入冬,可窗边迎风而站的姬宓显然并不畏惧这严冬,相反的,她看上去很享受刺骨的冬风掠过她的脸。 这可是苦了月桂和兰香了,两人都很怕冷,不敢正对着窗口而站,“都是月华无双在捣鬼,小姐,我们还查到……” 查到什么了?姬宓微微侧过脸,兰香从自己的袖口里掏出一沓看上去还很新的纸张,上面用墨汁也不知勾勒了什么,竟看得姬宓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来。 兰香给她的这一沓东西,可是她做梦都不会想到的。 五神逐渐恢复到往日的生机与平静,但姬宓却觉得一切都近了,月华无双在秘密筹划的东西,要尽快知道,否则……对于子珣可是不利。 “小姐要不出去逛逛吧,你都在这房中闷了好几日了……”月桂兰香都有些担心姬宓,感觉变得不认识眼前这个小姐了,最近这几天也不知怎的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逛逛?这都城她都快逛遍了,还有什么好逛的,不就是那几条街吗?卖的东西还都差不多,着实提不起兴趣来。 她这几日心情低落是因为子珣已经有段时间没出现在她的眼前了,她并不想去刻意的胡思乱想一些有的没的,但她心中又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劲,就那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小姐这模样便是不想去,月桂兰香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些无奈,出乎她们所料的是,也不知姬宓看见了什么,竟很快提起了精神说出去逛逛。 大街小巷里还是原来的样子,就连街边的摊贩都几乎没有变过,卖的东西也是一成不变,看不见新奇玩意,到让姬宓开始想念现世,世界之大让她每次见到新奇的东西总会眼前一亮,那种发现了新大陆般的喜悦是什么都无法代替的。 几人逛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正准备回去,姬宓却看见了她许久不曾得见的千代沐。 男人神色似乎有些警惕,不知在躲避些什么,可他那张脸,让他根本低调不起来,姬宓眼瞅着千代沐进了一家小茶馆,自己的脚也不知怎么回事竟也跟着进去了。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茶楼,闻这味道便知卖的也是些普通茶,子珣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眼见他进了单间,姬宓没有办法,只能坐在下面等他出来,但过了一会儿,一个长相颇为明艳的女子来到茶馆,同样进了那个单间。 月桂兰香和天月三人心道不好,最近小姐心情不佳,总爱胡思乱想,若是看见这一幕,不知道会怎么想。三人齐齐看姬宓,见她只是平静的喝着手中的茶,心更提到嗓子眼,了解小姐的才知道,她真正生气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平静,脸上没有一点波澜。 “走吧,逛了逛了,茶也喝够了,回去了。”姬宓面无表情的脸上忽得绽放了一个笑容,搞得月桂他们不知所措,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千代沐是晚上才回到血扇楼的,他刚一回到血扇楼便觉得气氛不对,尤其是平日里跟在宓儿身旁的这三个人,更是用一种质问的眼神看着他,弄得他一头雾水的。 房间中姬宓正在烛火下翻看书卷,听他推开门了也不在乎,自会专注与自己手上的事,这就更让千代沐奇怪了,平时自己回来宓儿一定是扑进他怀里的啊,怎么今日一切都这般不同了? 褪去外衫,千代沐面容疲倦的走到姬宓的身边,轻声在她身旁坐下,情深缱绻的望着被烛火打上了一抹柔和色彩的姬宓,“宓儿在看什么?夫君回来了竟也不吭声……” 最后一句话说出口,千代沐都觉得好笑了,自己平日里难道也是这般带着撒娇的语气与宓儿说话的吗?那可真是有些不符合大男子风范啊,在外可不能这样,好在四下无人,只有他夫妻二人。 “没看什么,从书架上随便拿来翻看翻看的,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今天都做了些什么?”姬宓的模样的看似平淡,其实内心早已风起云涌,千代沐不会看不出来她的不对劲。 男人变得十分小心翼翼的模样在姬宓看来是坐实了他今日在茶馆的所作所为,他平日里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了,今日居然会见一个连她都不认识的女人,这难道不奇怪吗?就算是她没见过的手下,那不见得月桂兰香不认得吧?连她们都不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可想而知她并不是子珣手下的人了。 千代沐觉得她的语气与平时不一样了,回想自己今天做过的事,宓儿不会是看见他见那个女人了吧……向来镇定的千代沐竟然开始紧张起来,手足无措的与姬宓解释到:“宓儿是不是在茶馆看见了有个女人进了我的雅间?那是月华无双派来的信使……” 而战场上也有战场上的规则,双方交战信使不可杀,即使现在不是他与月华无双的战争,可那女子只是个传递消息的,没有理由杀她,就算她是月华无双的人也不行。 ………… 房间内很长一段时间的寂静,这让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千代沐都有些喘不过气来,千代沐时刻注意着姬宓脸上的表情,哪怕只是一个微不可查的蹙眉都让他感到害怕,他害怕宓儿误会了他,将他当做那种喜新厌旧之人。 又过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屋内的气氛才有所缓和,姬宓甚至主动开口道歉,“我不该胡乱猜想的,子珣不是那种人。” “我也应该先和宓儿说清楚的,不过宓儿这样……为夫虽害怕,却也有些高兴。”千代沐脸上晕起一层淡淡的粉红,姬宓难得见到他这模样,心下欣喜。 不过……子珣刚才说他有些高兴?高兴什么?高兴自己胡思乱想还不理他? 正想着呢,却听千代沐小声的来了一句,“宓儿吃醋生气,都说明心中有为夫不是吗?”姬宓怎么看都觉得她的丈夫现在有一点小娇羞了,不过这模样……还是那么好看,果然,脸长得好随便做一个表情都是好看的。 女孩子吃醋是因为没有安全感,子珣待她这样好,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还是说,其实在她的心底,住了一个不安、胡思乱想缺乏安全感的小女子?她一直以来的坚强到底是真的坚强还是做给别人看的,又或者,是做给她自己看来,用来欺骗自己。 一夜无眠,姬宓第二天起床时顶着两个黑眼圈,月桂见状还以为是她与主子吵架了,放下水盆赶紧给姬宓倒了一杯水,“小姐别这样,这其中定是有误会的,主子不是那样的人,小姐也别太放在心上了。” 看着这三个打心底为她着想的人,姬宓觉得自己根本无需再伪装得坚强,这些人不就是她的铠甲?忽得潋滟笑起来,姬宓双手一人一只紧紧握住了站着的月桂兰香,“谢谢你们为我担心,能有你们三人陪在我的身边,我每天都很快乐。”姬宓的眼睛移向一处什么都没有的空地,她知道天月正站在那里。 这三个人啊,总是对她担心得太多,也爱护得太多,甚至愿意为了她去顶撞千代沐,昨夜里子珣告诉她,自己回来的时候这三人就像是要剥了他的皮一样的眼神,都让他没反应过来。 当时听完姬宓便觉得心里暖暖的,如今一大早听见月桂的话,看见天月兰香关切的眼神,她更觉温暖了,“好了,今日早膳怎得这么多,快坐下来陪我吃。” 她一直以来都不喜欢一个人吃饭,那种感觉她不喜欢,从前在孤儿院的时候,她就是一个人吃饭,捧着一个小钢碗,坐在角落里,用一个她并不喜欢的小勺子扒拉着碗里的饭菜。 在孤儿院的记忆也并不是那么美好,直到她被领养了,才知道原来大家坐在一起和乐的吃饭是那么美好的事情。 又回想从前了,姬宓猛的惊觉,自己早就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姬宓了,在地下室里,在被北月某个不知名的山头醒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丢掉了从前的所有荣耀与苦难,作为一个全新的人,站在五神的土地上,如今她有了朋友家人,有了在乎的一切,这是她生命新的篇章,何苦又要纠结于从前。 “小姐今天心情很好啊?可是主子解释清楚了?”月桂就是这样的闲不住自己的嘴,知道小姐如今心情大好,也不用避讳那么多了。 姬宓刚好吃完最后一口饭,用茶水清了清嘴后才一脸甜蜜的道:“嗯,月华无双的信使,看来,他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现在她什么都不担心了,只担心月华无双,听说他最近都没有找到理想的盟友,长阳天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只要不伤害蛰姬,他就是中立的,谁也不会帮,但若是月华无双伤害了蛰姬,那他就会立马站在千代沐他们这边。 不过从上次月桂给她的那一沓消息看来,月华无双如今似乎也有了软肋了啊……她虽不想用卑鄙的手段,但和月华无双比起来,自己这点又算得了什么,“天月,想个办法,将月华无双身边的那个女人给我弄来,我倒要看看,一向薄情寡欲的月华无双是怎么疼爱她的。” 这话虽然说得是狠了些,但在场的人都知道,小姐是绝不会做出伤害这位小姐的事来的,她心很软,但也只对那些无辜的人心软。 …… “徽月小姐,主人说准您独自出去逛逛,他今日有要事,就不能陪您了。”真的吗?准我出去逛逛?窦徽月在这里都快被闷死了,但月华无双一直不准她单独出去,每次都要有人陪同或者他亲自陪着才行。 不过也不奇怪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月华无双已经确定她对于窦家没了任何留恋,也不会再替回家的事情了,自然放心她一个人出去。 而且他觉得,让徽月单独出去要比他的人陪同更安全,血扇楼都是认得他的手下的,若是被血扇楼的人钻了空子,那他所有的计划都将毁于一旦。 难得有自己待着的时间,窦徽月当然要好好享受,许久没来都城了,大街上还是她熟悉的模样,出来时月华无双塞了一大包的金子给她,但光是银子都用不完,何况这么多的金子……拿去小摊上面人家直接都找不开吧。 但看见小摊上卖的牛乳饼她又确实嘴馋,大不了直接给一锭金子吧,反正月华无双也不差金银财宝的吧…… “麻烦给我一包牛乳饼。”窦徽月将一锭金子拿出来的时候,那小摊的老板和周围的行人眼睛都快被闪瞎了,这是哪家的大小姐啊?出手竟然这般阔绰,买包十几个铜板的牛乳饼竟然直接给一锭金子?他们怎么遇不上这种客人。 然而窦徽月的阔绰也给她自己引来了麻烦,就有一群街边的混子看中了她的这袋金子,只是目前他们还不知道自己惹上的是什么人罢了。 窦徽月逛街的时候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自己,但转头却什么也没有看见,还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她不敢冒险,所以都是往人多的地方走,但若是要回到月华无双的宫殿,有一段是鲜少有人的,知道自己被跟踪了,窦徽月干脆就在繁华的中心街一直逛,就不信跟她的人还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 确实,那些人不敢,但他们比窦徽月更有耐心,就不信她没有落单的时候,而且跟踪的时候他们也观察过了,这个女人就她一个人,身边没有个陪同的,所以那袋金子他们也是势在必得了。 眼见天色越来越晚,若是回去得晚了,断祭公子不高兴的话定是不会再让她一个人出来了,还不如先搞清楚跟踪她的人想要什么,若是劫财,那自己便将这金子给了罢了,若是另有所图,再想办法吧。 “你们跟了我这么久,就不累吗?”窦徽月深知进入巷子的那一刻,自己的身后就站了不少人,她心中却丝毫不慌,沉着冷静的想着接下来的应对方法。 为首的男人看上的不仅是她口袋里的金子,还有窦徽月这个人,所以言语也是轻浮无礼,“真是个如花一般娇嫩的小美人啊,不如跟哥哥回家?” “呸,你也配!”啐了一口在地上,窦徽月眼神中是身为大家小姐的不屈服,“我知道你们就是想要的金子,我给你们,让我走。” 但现在却不是金子那么简单的问题了,他们老大喜欢上这个女人了,既然是这样,那人财都得一起带走。 眼见那群人一步一步的靠近,窦徽月被逼到了思路,没有办法,心生一计,若是能够拜托他们那最好了,“我既然能拿得出一袋金子,你们也当想想我是哪家的小姐,奉劝你们,得了金子就赶紧离开,若是我的家人前来寻我,你们这些人别相好过!” 她根本就不确定会不会有人来帮她,但底气一定要足,万一吓到了他们呢,没想到那群男人根本不在乎,其中一个甚至淫 笑着对她道:“我们跟踪了你这么久,中途根本没人来找你,连个丫头都没有,所以你就别挣扎了,跟哥哥们走吧~” 窦徽月暗中捏紧了拳头,竟然被识破了……心中恐慌之事却听头顶传来那个男人的声音,“本座说你怎么这么长时间不见回,原是被这群蝼蚁缠住了。” 月华无双的出现竟然让她松了一口气,这个男人总是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男人冷冽冰冷的语气让底下那群混混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就算是个瞎子,但感觉这男人周身的气息便知道此人不好惹,更别说他们不是个瞎子了,一双双眼睛都看得出来,半空中的这个男人弹指间便能叫他们灰飞烟灭。 几人转头想跑,马上就要跑出巷子了,却被突然出现的月华无双的手下拦在了原地,月华无双飞身下来拦住窦徽月的腰又重新踩着轻功飞走,混混们原以为他留了他们一条性命,没想到这刚松一口气,所有人便断了气,无一生还。 一路上窦徽月都被月华无双紧紧的揽住腰肢,望着男人那张精致得宛如是玉石雕刻一般的脸,窦徽月失了心神,她真的没有爱上他吗?为什么他总是沉默着为她摆平她所搞不定的一切。他杀伐决断,若是放在从前,她一定会斩钉截铁的说自己不喜欢杀人魔,但现在,再问问自己,她竟然连自己都无法说服;他沉默寡言,若是放在从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说自己喜欢能够陪自己谈天说地的人,但现在,再问问自己,她竟然就是喜欢从他嘴里吐出来的话,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字。 她曾与自己的心打赌,赌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爱上月华无双这样的人,看来她输了,输得很彻底。 “断祭公子,你是否也喜欢徽月呢?” 贰零贰 白鹤白鹤何方来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怀中丫头的话叫月华无双愣住了,他从未想过徽月会这么快就喜欢上他。他能感受到她那双炙热的眼睛正盯着自己,本该满心欢喜的他如今却不知该如何回应她。 “断祭公子……不喜欢徽月……”她言语悲伤缓缓底下了自己的头,为什么,难道断祭公子从一开始就没喜欢过自己吗? 月华无双见她难过,赶紧否认,与窦徽月解释:“不……不是那样的,我只是……一切都来得太突然,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那断祭公子喜欢徽月吗?”这一次她的眼神并无刚才的炙热了,是期待,是月华无双想要看见的眼神。 男人抿唇笑着轻轻点头,随后一个冰凉的吻便落在窦徽月的额上,“不止喜欢,我爱你。”万年的时光于他来说不过就是弹指一挥间,这期间他见过的美女早已车载斗量,他动过心,却从未有行动,可见到窦徽月时不同,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就沦陷了,他不想放手,想将她据为己有。 从前他不理解长阳天为什么会对蛰姬那样的维护,也根本不懂爱情为何物,只觉得感情是谋权路上的绊脚石,女人永远只能是束缚自己双手的存在,他惧怕爱情,可当爱情真正降临到他身边的时候,初次品尝到爱情甘甜的他,比起长阳天这个曾经的好兄弟,他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感情生活啊,不止会有甜,更多的只是苦涩,也不知月华无双的痛苦,多久会到来。 很长一段时间过去,血扇楼的人都找不到关于窦徽月的任何下落,“看来是被月华无双好好的保护起来了。”姬宓面容平静的喂着梅树上站着的鸟儿,那是子珣特意为她寻来的。 现在找不到不要紧,反正总会有他疏漏的时候,听说在东门附近惨死了几个街头混混,根据那些百姓说的,是这几个人谋财,却不想被害命了。如果那些百姓的消息准确的话,被堵到巷子里的女子就是窦徽月,转而言之就是他们对付月华无双的利刃。 “告诉他们不要着急,切勿急功近利,别为了来我这领赏,耽误了大事。”不知是不是她们的错觉,这几日月桂与兰香总感觉小姐变得有些冷漠了,或许只是错觉吧…… 转眼已是半月有余,血扇楼依然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夫人要找到的那个小姐的任何消息,好在夫人足够宽容,给了他们许多的时间,而且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必须是画像上的那个人。 这半个月窦徽月都在月华无双的宫殿中,享受着被偏爱的时光,他很孤独,再华丽的宫殿都是他一个人,虽然手下和奴仆众多,窦徽月却总觉得他过得不如意。 或许这就是位居高位的坏处了,没人理解他的孤独,自己也必须耐得住寂寞,好在现在窦徽月出现在了月华无双的生命中,孤寂了万年的时光一下子就变得有趣了。 “断祭公子!你快看我在河边捡到的一块石头!”窦徽月要比从前快乐许多,这是窦府从来不曾带给她的纯真,月华无双确实将她保护得很好,让她免于世俗,做最单纯本真的自己。 看到朝自己飞奔过来的徽月,月华无双勾起唇角,眼神中的爱意都快溢出来了,“慢点跑。”这是下人们从未见过的主人,温柔平和,记忆中的主人是暴躁残忍的才对,可这个女子改变了他,也改变了这偌大宫殿的温度,现在他们所拥有的一切,还都得感谢这个女子。 窦徽月献宝似得将一路上都揣得好好的那块石头现在月华无双的眼前,那是一块透明像水晶一样的石头,却不是水晶,圆润,没有一点棱角,“泠月石……” 泠月石难得一见,在河边出现,是绝对不可能的……可现在泠月石就摆在他的眼前,难道那条河下…… 相传,泠月石为月亮的灵气所聚集成的宝石,有奇特的功效。月华无双以为这石头只存在于连他都不相信的传说中,而且……在传说中,在泠月石出现的地方,附近一定会找到意想不到的宝藏…… “徽月,你带我去捡到这块石头的地方看看好不好?”月华无双的言语柔和,眼中是极尽的温柔。 来到窦徽月捡到泠月石的那条河边,月华无双派了大量的人寻找也无济于事,当他以为这真的只是一个唬人的传说时,却听见在一旁独自闲逛的窦徽月发出的尖叫声。 赶到时女子早已掉进了一个坑中,等月华无双亲自下去想要将人救上来时,发现这个大坑可不只是一个普通的坑。 这里面有条暗道,暗道通向什么地方他并不知道,但他愿意冒险试一试,叫人带走窦徽月后,月华无双独自走进了那条暗道中。 暗道好像永远走不到尽头,眼前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好不容易走到了头,却什么也没有……月华无双心中窝火,本想一掌打穿看看这后面是什么,但抬头看看这些摇摇欲坠的石头,还是算了吧,一会儿将这里震成了废墟,他还得慢慢爬出去。 “断祭公子在那深坑中找到什么了吗?”窦徽月仔细为男人擦去脸上还残留着的一点脏污,替他褪下了披在外面的已经被尖锐的石头划烂的广袖外袍。 能捡到泠月石,脚下又突然出现大坑,这还不明显吗?难道……是要徽月去,那条暗道才会自己打开?罢了罢了,这些事等日后再说吧,现在长阳天也不来帮他了,自己身边得力的人也一个个被姬宓那女人杀去,最后难道要他孤军奋战了吗? “主人,外面有一位小姐求见,她说自己能帮到主人你。”小姐?还能帮到他?月华无双深表怀疑,那位来传话的婢女心中更是害怕极了,但愿那个小姐真的能够帮到主人,如若不然,以主人的脾性,一定会杀了她的…… 等见到了那个女人,月华无双知道,她一定能帮到自己,可自己并不信任她,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疯疯癫癫的人,“白鹤。” 白鹤,五神大陆上亦正亦邪的存在,月华无双怀疑她来此的目的,但如果她是真心的想要帮助自己,这样一个强力的盟友若是错失了会是他的遗憾。 “我怎么知道你没有投靠血扇楼那边。”月华无双着人温了一壶酒,与白鹤坐在风雪亭中一边赏梅饮酒,一边试探她。 对面的女人当然知道月华无双是在试探她是否诚心,将杯中还温热的酒一饮而尽后豪气的与月华无双道:“你疑心真的很重,前些日子和血扇楼那个靠着自己男人而不可一世的婆娘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有意思的是,我听见血扇楼的人正在找一个人。”顿了半晌,“你猜是谁?” 月华无双何等的敏感,看她这表情和听这语气,就知道了,“徽月……” “月华无双大人果然是聪明过人,一点就透,我想报复那个婆娘,你想坐上神帝之位,我俩联手不是很好嘛?反正你现在也是孤家寡人了,多我这么一个盟友,你又有什么不满意的。” 女人的话说得倒是有几分坦诚,她确实是一个报复心很强的人,这一点月华无双倒是不怀疑的,但他想来谨慎,绝不会轻易相信一个自己送上门来的人,所以月华无双只与她说过几日再来,给他点考虑的时间。 白鹤走前感觉自己忘了点什么东西,转头将桌上那一壶还未喝到多少的酒带走了,顺便提醒了一下月华无双,“时间不等人,大人还是尽快考虑吧,因为我现在就想杀了那个婆娘。” 要说白鹤和姬宓的矛盾啊,还得从五天前说起。 那天姬宓去街上买点东西,是和千代沐一起的,在路上遇到了千代沐多年未见的好友白鹤予,这白鹤予是白鹤的亲生哥哥,同父同母,也不知道这对亲兄妹怎会有这么大的差距。 白鹤予是个正直之人,豪气仗义,颇得千代沐欣赏,而这白鹤就不同了,十足的小人,身为女子,妒心重,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的女人离自己的哥哥太近,为此害死了不少无辜的女子。 “子珣,多年不见可还记得我?”二人是走在街上擦肩而过的,千代沐本是在看一旁的店铺,还是白鹤予首先注意到了千代沐,觉得这应该是个熟人,没想到竟然是好几年都没有见到的千代沐,言语之中多是激动。 而这白鹤予则是鲜少让千代沐记忆犹新的人,所以在打眼的一瞬间就认出了他,“鹤予公子,真是好几年未见了,风采依旧啊。” 两个大男人这就聊上了,“这是我夫人姬宓,宓儿,这是我多年的好友白鹤予。” 还未等姬宓开口,白鹤予便嘴甜的唤了一声嫂嫂,可把姬宓心里甜得犹如蜜化开了,脸上笑容不减,直到白鹤予的妹妹,也就是白鹤出场。 她的出现让本还愉快的气氛变得尴尬,姬宓察觉到子珣似乎并不是很待见这位白鹤小姐,也不知是何原因,而且她还注意到,就连白鹤予似乎都不待见自己的这个妹妹,眼神中颇多嫌弃与厌恶。 这是个什么情况啊…… 姬宓眼光敏锐,心思也细腻,这白鹤是个很好看透的人,几乎什么情感都写在脸上,所以在后来的接触中,姬宓发现了她对自己的哥哥白鹤予那点昭然若揭的爱慕。 两人之间本是没有什么摩擦的,只因为白鹤予夸了姬宓一句倾城之姿,白鹤便打翻了醋坛子,一路上都在对姬宓冷嘲热讽。姬宓也不是那种逆来顺受之人,别人骂她,不过分的话她就不理,过分了她可就要评评理了: “我说你这小姐也真是好笑,你哥哥不过是夸了我一句,你有必要一路上都在那里指桑骂槐的吗?”好不容易找了个好地方,正准备点上几碟点心一壶茶,就听刚坐下的姬宓冷不丁的冒出了这么一句来。 白鹤是个经不住激的炮仗脾气,一点就炸,听姬宓这么说自己,也不甘示弱,“有的女人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自己都嫁人了还不知道检点,一天到晚的勾引别人的哥哥。” 这里是茶馆,人不是很多,但奈何这位小姐声音大啊,整个茶馆的人都看了过来。 “你这凭空捏造污人清白的本事真是不小。不过我也理解你,爱上自己亲哥哥这样的事,可不是谁都能做出来的。但没办法啊,名不正言不顺,你得不到自己的哥哥,也不让别人得到,我看你这个心理扭曲,还是赶紧找个大夫给你治治病吧我的白鹤小姐。”白鹤不甘示弱,那姬宓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两个女人就在茶馆里吵起来了。 白鹤杀意腾腾吓坏了不少来喝茶的普通百姓,瞧她那捏着拳头一副要吃人的嘴脸,姬宓嗤笑一下后反而是从容优雅的坐下了,“白鹤小姐别急啊,这母夜叉的模样也难怪没人喜欢了,但凡温柔一点你哥哥也不至于这般厌恶你吧?” “哥哥……才不厌恶我!”这一点她错了,白鹤予很讨厌她,特别讨厌,他不知道是怎么了,小时候那般乖巧讨人喜爱的妹妹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自从知道了妹妹喜欢上自己后,他每一天都是在愧疚中度过的,即使是到了现在,他也依然愧疚,可那个懂事的妹妹已经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善妒恶毒的女人,这不是他的妹妹,他讨厌她。 两个女子在茶馆内吵了一段时间后觉得怎么说都是浪费口水,干脆直接打了起来,若不是有白鹤予和千代沐拦着,白鹤会被姬宓打得后半生都下不了床。 要说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这样确实有失身份,何况姬宓现在也算是血扇楼的牌面了,她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血扇楼,事后回想,姬宓都后悔不已。 可她也是忍不住,这个女人竟然当着白鹤予还有子珣的面说她勾引白鹤予,这污人清白,难道还不准她教训教训这个不懂得尊卑上下礼义廉耻的小东西吗? “宓儿今日有些冲动了。”回去后连千代沐都忍不住指责了姬宓。 姬宓也虚心接受,她确实冲动了,但那个小姑娘说话也太难听了,一路上阴不阴阳不阳的说那些话,她也实在是忍不住了。 与千代沐他们分手后,白鹤予走在前面,白鹤老实的跟在后面,此时的她还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 前面的男人突然停下来,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反应过来的白鹤一头撞上去,“哥哥为什么突然停下来啊?”白鹤揉着自己的头嘟着嘴抱怨到。 “你今日说的那些话太过分了,你到底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子珣与我是什么关系,你是成心要让我难堪,要让那些丑事被所有人知道的吗?” 白鹤不明白,什么丑事啊? 她不知所措的看着白鹤予问:“哥哥在说什么啊?什么丑事啊?” “你爱上我这样的事,还不算是丑事吗?我是你的亲哥哥,我们两个流的是一样的血液,爱上我这般无道之事你竟然都能在外大声讲出来了?”他原以为自己能够一直原谅她,但今日之事,让他无法接受。 自己的妹妹就因为这样无道的情感让很多无辜的女子丧命了,如果她再这样下去,他能够杀了她,而且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白鹤听了哥哥的话开始变得有些歇斯底里,顾不得大街上人那么多,指着白鹤予大叫起来,“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我?!我比任何人都爱你!只有我才懂你!只有我才能给哥哥你想要的一切啊……” 天大的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 闻言,白鹤予失心疯一般的狂笑,“你能给我我所想要的一切?”白鹤认真的点着头,可白鹤予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再度陷入疯狂中,“那你把无心还给我啊。白鹤你知道吗?我,我现在对你的厌恶已经到了,和你共用白鹤二字都让我觉得恶心,我深深厌恶自己这个名字,更厌恶你,所以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从你杀了无心的那刻起,你我便已经形同陌路了。但我依旧是你的哥哥,因为我要让你记住,亲生兄妹,永远不可能在一起,我也一点不想和你在一起。” 他这番话说得绝情,但他就是要让白鹤知道,自己对她的真实感受,他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上她,或许从前他喜爱她,但那也只是哥哥对妹妹之间的,毕竟那时候的白鹤还是个纯真的孩子,如今她变了,变得再也不是那个坐在秋千上要哥哥为她荡秋千的那个小女孩了…… “从今往后我就当你死了,请你别再来找我了,也别再伤害我爱的人,那只会让我想杀了你,如果真到了你必死的那一天,不是我递的刀,就是我动的手,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现在就滚,滚得越远越好。” 这样的妹妹,他真的不需要。 贰零叁 越喝越有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下雪了。”姬宓向窗外望去,外面漫天飞雪,本在屋中看书的姬宓兴奋的跑出去。 自从进入了雪渊之后,她便受不了炎热的天气,喜爱这样寒冷刺骨的冬天,只可惜今日子珣有事,如若不然还可以与他一同堆一个雪人。 但……有月桂兰香他们不是一样的吗?姬宓动手能力很强,很快他们便堆出了一个精致却并不算很大的雪人。 姬宓她沉浸在大雪的欣喜之中,可一直生活在五神都城的百姓们就没她这么高兴了。所有人都觉得这场雪下得蹊跷,五神本就很少下雪,这样来得早早的大雪更是鲜少能够遇上,今年的五神并不太平,这也让百姓们更觉得诡异了。 此时因为大雪和姬宓一样高兴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窦徽月,她从小便喜爱冬天,但她同样知道,这雪来得十分蹊跷,可再怎么样,都是后面的事了,眼下先享受这洁白的冬日不好吗? “下雪了……”街边某一家小酒馆内,白鹤予拎着一壶酒颓废的望着窗外喃喃,她最爱的便是这寒冷的冬天了。无心总说,有人热爱万物生长的春天,有人偏爱鸟叫蝉鸣的夏天,有人奇爱金风送爽的秋天。但她只爱这沉寂的冬天,一切生机都在为了春天做准备,要她说,这才是真的生机。 冬天啊,在每个人的眼里都有不一样的景色,心有忧愁的人见了大雪,只觉得白茫茫是一片孤独寂寥,在姬宓这样的人眼里,却又是另一幅不同的景象了。 今天姬宓总觉得会是平静的一天,确实也是,五神难得一场冬雪,大家都想好好的放松一下,就连月华无双都不例外的什么都没有做,一整天都在陪着窦徽月堆雪人赏梅品茶,岁月静好的样子,在他的身上第一次得到了体现。 这是姬宓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冬天,当然是需要庆祝一下的,所以姬宓提议大家一起包饺子吃。 可有一个问题……五神的人从来都不吃饺子,也不知道饺子……是什么东西……姬宓仿佛再一次看见了商机。 但这些都不重要,至少做饺子皮需要的东西都买得齐,内馅的话她个人来说喜欢吃韭菜猪肉的,可是五神也找不到韭菜,所以,白菜猪肉的也不错,还可以用鸡蛋和豆腐来做素饺子。 “姐姐你看啊,花花姐不好好揉面,在这和泥巴呢。”宝儿脏着一张脸给姬宓告状,把她脸弄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就是对面同样负责揉面的花弄影了,也难怪宝儿要告她的状。 花弄影俏皮的朝着宝儿吐舌头,才不理会她转过脸与身旁的胥然说到:“我累了不想揉了~劳烦胥然哥哥帮帮人家咯~” 说完便踩着轻快的小步伐跑到了姬宓她们这边的内馅区,馅子的口味影响饺子的质量,所以这一步都是交给会做的来做,像花弄影这种从未下过厨房的,只能帮着揉揉面了,做饺子馅她更做不来。 但总不能这么闲着吧,所以花弄影想出了一个绝顶的好办法,但她一个人可能还搞不来,所以得找个帮手,找了一圈,好像只有宝儿会和她一起了……毕竟,这可不是什么谁都做得来的事。 女子悄悄走到宝儿的身边,轻戳了一下宝儿的腰,“宝儿……宝儿……跟我走,带你玩好玩的。”宝儿看着身后的花弄影那一脸兴奋的模样,猜测她肯定是有什么好玩的,这表情一定错不了。 “什么啊?最好是特别好玩的事,否则我可不会放过你,就算你是我花姐姐也不行。”宝儿捏起自己的小拳头在空中挥了一圈。 花弄影赶紧认怂,放下了她紧紧捏着的拳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一会儿啊要……”两人凑在一起耳语了许久,宝儿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兴奋,原来花姐姐也有这么爱捣乱的时候啊,不过挺好玩的,她加入! 在一旁搅着肉馅的姬宓虽然不知道她们这两个在说些什么,但一看这两人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没安什么好心了,毕竟宝儿每次要恶作剧的时候脸上都是这个表情。 “这是准备包饺子吗?”千代沐刚回来发现姬宓不在自己的房间里,找了一圈发现所有的好朋友都跑到厨房里去了,还支了一张大桌子,看着样子是准备包饺子了,那自己也来帮忙吧。 姬宓见人回来了,赶紧放下手中搅和着的肉馅跑向了千代沐,“对啊~子珣也来帮我们一起做吧,揉面、馅子、切面剂、擀面皮、包饺子,子珣想做哪一道?” “嗯……我想想,宓儿把手里的馅子给我吧,宓儿休息我来做。”千代沐的话把在场的人全都成功的给酸到了,花弄影更是不避讳的朝着他们做出了一个呕吐的姿势,可这里就她最没这资格了,要说为什么,看看还在那里老实揉面的胥然就知道了,人家本来是负责剁肉剁蔬菜的,被花弄影差使到这里来揉面了。 故意吐完花弄影又不知道带着宝儿跑到哪里去了,等一切工作都齐活了才看见她二人一脸得意的从厨房外面进来,“宓宓,一会儿我和宝儿负责包饺子,你们都歇着吧。” 你们两个包饺子?姬宓犹豫了一会儿后为难的看着她二人问:“你们……确定?”包饺子可是个大工程啊,何况这是包给全血扇楼的人吃的。 进入血扇楼的条件很严苛,所以血扇楼的人并不像其他势力那么多,但上上下下加起来也有两千号人呢,这两千张嘴都得吃的话,光靠花花和宝儿这两双手那得包到何年何月去。 “不……不确定……”花弄影看到那些已经擀好摞在一起的饺子皮后瞬间怂了,这么多的饺子若是光靠她和宝儿来包的话,那得包到什么时候去啊。 而且她看见的饺子皮还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后面的要一边包一边来擀,包好的饺子还要用湿布盖着,否则会干掉,整个血扇楼的饺子真是个浩大的工程,更别说着煮饺子了,这么多的饺子,光靠这厨房里的四个灶台怎么可能够。 一开始没想到,现在想到了,姬宓觉得脑袋都大了。可现在改方向也来不及了啊,姬宓只好求助血羽,问她血扇楼有没有特别大的锅,“有倒是有,可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而且那锅原来是用来熬汤药的……” “这没事啊,洗洗就好了,叫人弄到双龙殿去吧,今天就在那里吃了。”血羽见姬宓这兴致勃勃的模样,自己也来了力气,既然今天要玩,那就痛痛快快玩吧,好久都没有这样放松一下了,偶尔放纵一下,又不会死人对吧。 外面的大雪一直在下,姬宓她们在殿里玩得不亦乐乎,花弄影看着宝儿眼中一瞬间闪过狡黠,姬宓没有清楚的看见,但隐约感觉这二人在计划着什么,可她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扯着血羽的衣角说自己要喝酒。 “喝什么酒啊,你见过吃饺子喝酒的吗?”血羽紧皱着眉头不愿答应姬宓的要求,可姬宓却来了一句她这辈子第一次听见的话,“这你就不懂了,饺子就酒越喝越有!” 行行行,说不过你,那就喝吧,反正今儿个高兴,有千代沐在的,他都没说什么,自己哪里还有拒绝的余地啊,“行行行,听你的,喝酒!” 大雪一直下到午夜,姬宓花弄影花花她们几个女孩子的脸全都喝红了,而且这里面就属姬宓的酒量最差,刚喝了三小坛的花酿就醉了,现在东倒西歪的在桌上夹饺子吃,“啊!!!这是什么啊!好辣好辣好辣!” 一口下去姬宓一声尖叫整个血扇楼的人都听见了,只见她在那里跑着到处找水和,花花和宝儿两人却在原地捂着肚子大笑,“哈哈哈!宓宓你吃到我和宝儿做的特制饺子了!几万个饺子里面就这一个,你运气也太好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们只做了这一个,本还期待谁会吃到的,没想到是姬宓吃到了,一看姬宓红肿着一张嘴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就连千代沐都不受控制的笑了起来,“还笑!看我不打你们!你们两个除了偷懒就会捣乱!” 因为嘴唇还是红肿的原因,姬宓说话都有点不清楚,花弄影怀疑她的舌头都被辣肿了,否则怎么是这个大舌头的声音。 “开心嘛,姐姐不要在意这么多啦,等明天我二人再来与姐姐道歉,现在就别生气啦~难得高兴嘛~”宝儿憋着笑劝慰着姬宓。 谁知姬宓推开她接过天月找来的镜子,“谁生气了,我是不高兴,你们为什么就做这一个,让我一个人成这大嘴,应该多做几个,最好血羽蛰姬也吃到,让她俩陪我一起受罪。” “下次下次。”宝儿本想打个哈哈过去,没想到姬宓震惊的看着她,“还下次?!”再有下次她就要打人啦! 几个男人看着他们的小姑娘经历了这么多事,还是这般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心中觉得欣慰之余也感到高兴,姑娘们在打闹,男人们则坐在一旁看着她们喝酒。 “听说月华无双现在也有了想要保护的人,不知道他会不会为了那个女子放弃他所追求的这一切。” 千代沐的话让温孤越几人纷纷侧过脸来神情严肃的看着他,果然,就连子珣心里都会有害怕的人,这世上没有完人,我们所见的那些完人,只不过是用坚硬的糖衣将自己包裹住罢了。 第二天一早,姬宓一直睡到大中午还不起床,起来时千代沐已经在用午膳了,见姬宓从卧房里出来,男人宠溺的笑着打趣道:“还以为懒猪要睡上一天呢。” “子珣就别嘲笑我了……”姬宓揉着太阳穴神情有些痛苦的坐下,从刚才起床头就好疼啊,而且这嘴巴是怎么回事,她刚才照镜子的时候没被吓死,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桌边用膳的男人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一般,“要不要我帮宓儿回忆回忆?”男人脸上的笑容戏谑,让姬宓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就回忆回忆吧…… “昨天宓儿与她们喝酒,喝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找东西吃,就随手夹了一只饺子,刚咬下去立马尖叫了起来,原来是花花和宝儿的特制超辣饺子,宓儿的嘴就是这么来的。今日都算是好了的。另外,宓儿嘴巴外面那一圈淡淡的红色,是我弄的。哦不对……”千代沐顿了一下后眼中充满欲望的看着姬宓继续道:“准确来说,是宓儿自己弄的。” 我弄的?我怎么弄的?姬宓实在想不起来这些事情了,千代沐坏笑着将她带到了卧房中,让姬宓面对着镜子,自己则站在身后撩开了她的衣领。 刚打眼姬宓立马红着脸转过身不看镜中的自己,“这又是怎么弄的!”羞愤的小表情叫千代沐心情大好,男人握住了姬宓的手离开卧房,又重新坐到了餐桌边。 “不如宓儿亲我一口,为夫便帮夫人回忆回忆?”千代沐用食指点点自己的脸颊。 为了回想起昨天的事,她忍了! 可刚要亲上千代沐的脸,姬宓突然就想起来自己昨天喝醉做的那些事了…… 千代沐见她这模样,心想她应该是完全想起来了,狡猾的看着姬宓淡淡勾了勾唇角,“喝醉了的宓儿力气还真大,为夫都险些招架不住。” …… 客厅里沉默了几秒后,姬宓发誓,以后自己再也不会喝酒了!再碰一滴酒她就是孙子!本来她就不爱喝酒的啊,怎么昨天突然就想起要喝酒了,啊对了!她想起来,饺子就酒,越喝越有,“哎哟我这个脑子……”姬宓拍着额头后悔昨天做的那些憨事。 “饺子就酒,果然越喝越有。”千代沐是话中有话,见他那一双迷蒙的双眼姬宓便知道他这话的深意是什么了。 姬宓有些奇怪,虽然她昨天喝醉,应该是做了不少憨憨事的,可为什么今日的花花和宝儿都是脸红的看着她,难道她还做了什么?! “姐姐你起啦……”宝儿现在都不敢直视姬宓的眼睛,她一直都知道姐姐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但她不知姐姐竟然那般大胆…… 昨天竟然……竟然…… 看宝儿这模样姬宓知道一定是自己做了什么,她赶紧抓住宝儿的双手,“宝儿,你帮我回忆一下,我昨天做了什么?” 宝儿与花花对视一下,心想要不要告诉她,这时血羽从她们三人身边擦过,悠悠来了一句:“没做什么,只是各亲了她们两人一口罢了。” ???!!!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将姬宓雷了个外焦里嫩。 她使劲晃着宝儿的胳膊,“不是吧?!你们又合伙骗我是不是?!”宝儿羞红一张小脸一边点头一边承认这就是她昨天做的事。 此刻姬宓发誓,自己再碰酒,她就长痘不消。 现在血扇楼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就连想来维护她的温孤越看起来都怪怪的,就好像想笑,又不知道该怎么笑的那种表情,一脸欠打。 “阿越,你还知道什么?!给我说!”温孤越一开始是不想给姬宓说的,但见后面的千代沐笑着点头,那就给她说好了。 温孤越眼神中笑意不减,“也没什么……就是,阿宓昨日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抱着子珣说了好多话……多是些如何如何爱他……” 姬宓转头看见千代沐正站在自己的身后,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但昨天做的那些事真的太丢脸了…… “好了没什么的宓儿,酒后吐真言,宓儿给我们大家说了许多心里话,也让我们了解了,我们这一群人对宓儿有多重要,没什么好丢脸的……”千代沐将姬宓揽入怀中,若不是昨日宓儿那一醉,他都不知道宓儿会这般在乎他,他一直都知道宓儿爱他,但……这还是她第一次诉说衷肠…… 他真的,很高兴。 在场其他人也是与千代沐一样的感觉,其实阿宓内心住着一个缺少安全感的小姑娘吧,她总是装作很坚强,其实褪去这层层的伪装,她也不过就是个还没有二十的女子罢了。 “姐姐,我们也不会离开你的。”宝儿眼眶红红的望着姬宓,她最喜欢姐姐了,回想自己第一次见姐姐是那样的不可一世,还对姐姐说了不少难听的话,如今她都还耿耿于怀,可昨夜姐姐竟然揽着她的肩叫她不要纠结以前的那些事,都过去了…… 如此大度,实在让她感到惭愧。 姬宓听完她的话一下子就笑了出来,看来喝醉还是有好处的,能把自己平时羞于启齿的话讲出来,这样一来,大家的关系是不是更亲近了。 从前她以为自己失去了一切,就算是来到五灵,父亲不疼,继母不爱。后来她遇到了子珣,遇到了长安游夜,遇到了花花宝儿…… 每个人都教会了她那么多,让她感受到那么多关爱……她也再不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人。 贰零肆 月殇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冬雪再一次飘飞在五神的大地上,窦徽月抱着暖和的怀炉,将手伸向窗外,目光深邃缥缈的看着白雪融化在自己的掌心。 外面是白茫茫的一片,平铺在地上的雪毯甚至连一个浅浅的脚印都没有,窦徽月看着这样干净的世界,心忽得一下就空了,她有一瞬间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就好像身子被抽空了,“公子,如果我让你放弃追逐权势,与我隐居山林,你会答应吗?” 今天的窦徽月多是伤感,这个问题她问了自己很多遍,但这一次,她想听到月华无双的回答,如果他的心里根本没有自己,那又何必纠缠他呢,他们两个人的人生目标大不相同,这样的差距使他们根本不可能真正走到一起。 “我答应,但得等我杀了千代沐,才可以。”窦徽月不明白为什么公子对千代公子的恨意那么深,但她仍然为他的回答而感到惊讶。 月华无双牵过了窦徽月依然露在外面接雪花的手,“你身子本就不是很好,别冻着了,进去烤烤火吧,手都冰凉了。” 男人的神情之温柔缱绻叫窦徽月移不开自己的眼睛,二人在雪景前拥吻,炉火暖不了他们的身子,二人却温暖了对方的心。 夜里睡觉时,月华无双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在思考窦徽月早些时候提出的问题,他当时真的是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他答应,他真的很想和徽月回归到那种山林田间的自由生活,不用这样躲躲藏藏的,自由自在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不受约束,一切都随心所欲。 但想要这样的生活又谈何容易,他不可能放下心中的仇恨,千代沐杀了他的父亲,他是他的杀父仇人……父亲惨死的模样是他永远都不可能忘记的,就算要死,他也要替父亲报完此仇,否则他死不瞑目。 窦徽月同样没有睡着,她还在回味着他那句我答应,她一直以为公子追求的一直都是权势,对她的喜爱犹如昙花,片刻凋零,却不料他竟真的将自己当成了相伴一生的良人,真好……外面那些人口中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也是有心的,而她认为,所有还尚存人性的恶魔,都值得被救赎。 …… “这么久了,还是没能找到那个女人吗?”姬宓已经等不下去了,再不找到这个女人,他们就会从主动变成被动。 一众的血扇楼手下只能低着头默不作声,姬宓眼神相较从前变得越来越阴厉,大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属下们办事不力,还请夫人饶恕我们。” “罢了,继续去找,找到了立马带来见我,一刻都不得耽误。”大家都觉得姬宓似乎已经完全被恨意操控了思想。 但……没人敢直接说出来,那对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事,若是夫人生气了,他们小命不保。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窦徽月再次单独出来逛街的时候被血扇楼的人礼貌请走了,因为她身边没有跟任何保护的人,所以请走这位小姐很容易。 窦徽月在血扇楼里也是受到尊重的,至少是好吃好喝招待着她,半点没有亏待她,出于姬宓的命令,她有自由,但仅限血扇楼的范围内。 “你好窦小姐,我叫姬宓。”姬宓主动伸出自己的右手,窦徽月将信将疑的同样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两人双手交握的那一刻,窦徽月却在姬宓的眼中看见了敌意。 两个女人坐在偌大的空旷房间里,姬宓甚至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她优雅从容的一笑,“你别紧张,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毕竟你死了对我们来说就没什么用了。” “你想干什么?”她颤颤巍巍的模样叫人看了都心疼,但姬宓不会心疼她,月华无双的人,就是她的敌人,即使是个无辜的女人,在她眼里也无差别。 远处的门边传来阵阵敲门声,姬宓叫人进来后见端来的果盘里有她爱吃的葡萄,也不管窦徽月了,端过果盘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今天一直没有喝水的窦徽月看了直咽口水,她现在真的很渴。 “你该知道月华无双是个怎么样的人吧?”姬宓眼中只有葡萄,一边吃一边问,“他是个没有心的魔鬼,我真不敢相信你会爱上他。” 此时的窦徽月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她不允许有人说月华无双的一点不好,从自己的位置上一下子冲过来揪住了姬宓的衣领,眼里布满了血丝,模样看上去狰狞无比,“你没资格说他!他不是魔鬼!他还会爱!你才是魔鬼!你才是真正的魔鬼!披着善良的外皮,内里其实是个可怜的吸血虫!” 现在姬宓知道为什么月华无双会为她着迷了,因为自己竟然也有一点喜欢上了这个一点就炸的疯婆子,很有个性,竟然敢揪着她的衣领说她是吸血虫。 “你这么维护他,他却不来救你,感情真是最脆弱的东西。” 没想到这女人竟然邪笑着反问姬宓,“你和千代沐的感情也是脆弱的吗?” 姬宓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对手,在与她的对峙中甚至丝毫不落下风,月华无双眼光真好,这样一个女人,简直就是世间宝藏。 “罢了,话不投机不与你多说,我且好好在这里待着吧,等月华无双来找你的那天,会是他的死期。” 她发现一个很好玩的事,只要一提到月华无双死这个问题,那么安静的窦徽月就会变得无比疯狂,说的话做的事也根本毫无章法可言。 * 此时此刻,月华无双已经等不急了,为什么徽月还没有回来,“找,给我出去找!找不到小姐你们也不要回来了!”男人近乎癫狂,摔坏了自己珍藏的所有字画,唯独那张窦徽月的画像,还好好挂在墙上。 月华无双看着画中之人的眼睛,眼角止不住的流下泪来,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被情感击垮的人,但今天他输了,在遇到徽月的那一天他就注定会输得这般彻底。 在他的威胁逼迫下还是能有几个得力的助手的,他们很快找到了窦徽月的下落,并前来与月华无双禀报,“主人,小姐是被血扇楼……抓去了。” 被血扇楼抓去了……这个消息给了月华无双一个晴天霹雳,他太知道血扇楼代表着什么了,但……血扇楼抓徽月的意味也很明显,就是为了要挟他呗,只要他还在,那么血扇楼就不会动徽月一根头发,否则他们就没有了要挟自己的筹码。 姬宓是个聪明人,她一定懂得权衡利弊,知道现在要怎么做才能将他们血扇楼的利益最大化。 所以他今天是来谈判的。 “真是稀客啊,月华无双大人,请坐。”千代沐一直没有露面,但月华无双还是小心提防着他,万一这男人从背后捅他的刀子呢?不可不防啊对吧,毕竟是敌人的老窝。 月华无双也不和她绕弯子,刚一坐下便神情凝重的问姬宓,“你把徽月关到哪里去了?!”那咬牙切齿却又拿姬宓没有办法的模样,姬宓看了觉得十分享受。 她要的就是这种感觉,想杀我却又杀不掉我。 “不管我从前做过什么,徽月她都是无辜的,请你放了她……”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大极限了,月华无双恳求的语气让姬宓终于相信了江湖上的传言,他很爱她,为了她甚至愿意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跪在自己的面前恳求着自己做出一个善良的决定。 姬宓俏皮的歪着头想了一下,随后又斩钉截铁的回答道:“不要~~”就那么一刻,就她歪着头的那么一刻,月华无双还以为自己的徽月有救了果然到最后还是不行……是他,抱希望了。 但姬宓心底还是不忍心对徽月真正的动手,她毕竟无辜,她还是做不到对一个无辜的人下手,“话说月华无双大人不是来谈判的吗?现在谈吧。” “我愿意用我自己,换她……”现在就连姬宓都惊讶于他对窦徽月的感情了,两个女子皆是目瞪口呆的望着他,窦徽月却不要他救,“我不需要,她若有本事,她便杀了我吧,我要让她一辈子背负良心的谴责。” 姬宓好笑的转过头望着窦徽月,拔出身边守卫的佩剑指在了窦徽月的心脏处,“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月华无双,现在就来选,你,还是她,我今天能放走一个,说实话,我希望是她。” 男人不假思索,“放她走,我任你处置。”他的脸上带着绝望,他知道自己只要留下来,那千代沐和温孤越一定不会放过自己,但为了徽月……他愿意。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你救我!”姬宓手上的剑还指着女子的心脏,趁姬宓不注意,女子起身冲向了姬宓,利剑穿过了她的心脏,窦徽月生命最后一刻,竭尽全力从脸上挤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 饶是见过了许多场面的姬宓,也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松开手中的剑,眼见窦徽月就要重重倒下,这一倒下去,可能连她的后脑勺都不保,就在要挨到地面的一瞬间,月华无双接住了她。 那个外界传言没有心的男人抱着自己心爱女人的尸体,哭声响彻了整个血扇楼,姬宓看着地上那把已经被拔出来,还带着她心头血的利剑,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她杀了一个无辜的人…… 可人已死,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再怎么挽救都已经无用了,姬宓抿抿嘴,不敢看那血泊,“她用自己的性命换了你的自由,你可以走,决战再见。” 说完,姬宓红着眼眶,负手离开了偌大的房间。 抱着徽月的尸体回到自己的宫殿时,已经是深夜,街道上空无一人,月华无双眼里好不容易才燃起的光再度熄灭,他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他知道……此生与她缘分已尽,不会再见了,只求下一世,自己只做个丰衣足食的普通人,能够给她想要的平凡生活,一舍二人三餐四季…… 当晚他亲手为窦徽月立了碑,在墓碑前跪了一整夜,第二天被下人发现时,他睡在窦徽月的墓碑前,一夜未合眼,睁着眼睛不停流泪。他眼下那一小片地方,都已经被热泪融化,能清楚的看见雪下的地面。 “主人……您起来吧……徽月小姐看见您这般会心疼的……”下人抱着窦徽月生前为月华无双绣的大氅跪下,月华无双看见大氅后,再度陷入了悲痛中,抱着大氅使劲的吸着闻着,企图能够闻见她的味道。 下人们看着这样的主人都心疼不已,自从有了徽月小姐后,主人的脾性变得温和了许多,也不再似从前那般杀伐暴虐了,大家都觉得徽月小姐如果一直和主人走下去的话,主人会变成一个好人,可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月华无双还是沉默着流泪,可不知为何他闻见一阵清香,随后便进入了梦乡。梦中是一片花田,花田中央站着的正是他为之痛苦的姑娘,女子穿着一件雪白的长裙,犹如天仙下凡,在花田中翩翩起舞。 “公子……你看,徽月穿这条裙子好不好看~”说着身着飘然白裙的徽月迎风转了一圈,裙摆轻薄纷飞,她就像一只快乐的蝴蝶,游戏在花丛中。 月华无双看呆了,他清楚这是梦,可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甚美……徽月,你是不是,想对我说什么?” 花间的女子终于停下了舞步,来到月华无双的身边,用手轻抚着他的脸颊,眼神悲悯的道:“公子……不要为我颓废,我活着是你的累赘,去追逐你想要的吧,你只要这里记得我,我便开心,我会永远在你身边陪着你……”徽月指着月华无双的心脏,却让男人心就着痛,不知道长剑刺过她心脏的时候,她又是怎样的痛呢……她那么怕痛,那么爱美的姑娘,却那样死了。 窦徽月没有说谎,从昨晚开始,她便一直守在月华无双的身边,他看不见自己,听不见自己,更触碰不到自己,但她一直都在,看着公子流泪,她心中充满了不忍,“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不去想你……我爱你……” “我知道我知道……公子只需要知道,我一直都在你身边,永远陪伴着你。”说完这句话后,窦徽月就消失了,月华无双也从梦中醒来。 醒来后他的第一件事就是四处张望,看能不能感受到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点,他想感受到她的存在,可不行……忽然,月华无双感到心间一股暖流,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膛,好像……有点感受到她了。 刚才……窦徽月用手覆上了他的心脏,她知道,自己的真情他一定感受得到,这不就成功了吗? 自从那天后,月华无双这个人就像从大陆上消失了一般,只有亲密的人才知道,他其实是在闭关,他清楚自己现在的实力,离千代沐还是有一段距离……就看最后这几天能不能有突破了,若是有的话,他便有机会能够为父亲报仇了,如若不然,那他现在也已经能够坦然接受死亡了。 * 但到了现在,姬宓还是不能释怀当天发生的那件事,她并不是真的想杀窦徽月,谁都没想到她会突然扑向自己的剑,这两个也算是一对苦命鸳鸯了……姬宓还真为他二人感到难过,但……月华无双依然是她的敌人,找到机会,她还是会杀了他,不带一点怜悯。 “小姐不要再自责了,那是她自己寻死,与小姐无关啊……”月桂他们已经轮番劝了姬宓好几天了,但她还是一句都听不进去,心中满是对窦徽月的抱歉。 无论怎么说,若不是她抽出了那把剑威胁她,窦徽月就不会扑上来自杀了……终归还是她的错,让这样一个正值妙龄的少女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很长一段时间,姬宓只要一想到窦徽月的脸,都会想到这件事,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能原谅自己。 “月华无双,若是有一天我们真的杀了你,希望你下辈子不要再做这样一个追逐权势的人了。你就做一个老实朴素的小老百姓,你会有所有人都希翼的幸福,你和窦徽月的缘分才刚刚开始……你们还有许多的路要走……”自从窦徽月死后,姬宓逢年过节都会给她烧上一把值钱,不管她收不收得到,她也想补偿她……即使是以这样荒谬无用的方式。 姬宓对窦徽月的歉疚伴随了她一辈子,好在,窦徽月是为自己所爱的人而死,她去得很平静,她在那个世界找到了自己的归属,不会游荡于人间。 偶尔窦徽月会回来看看姬宓,她一直知道她还心存歉疚,所以窦徽月也从未怪过谁,那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人生如棋,落子无悔。她不埋怨任何人,只恨自己没有能力与公子并肩,做不了那个能够帮助他的人。 贰零伍 又见父亲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窦徽月的墓前,月华无双手中握着一只白玉的小酒壶,颓废倚靠在她的墓碑上。俊朗的脸因为酒劲染上点点殷红。 抬眼看见地上一双沾了些枯草碎木的鞋子,月华无双不用再抬头看便知道是谁,他声音沙哑,表情痛苦的问:“你来做什么?” “听说了你的一些事,特意来看看你。”长阳天将自己打来的酒丢给墓碑前这个看上去就要丧失生命力的男人,拍拍自己的裤子就这样坐在了冰天雪地中。 两个男人无声的喝着酒,温热的酒冒出薄薄的热气,扑在人的脸上便觉暖和一点。 月华无双这颓唐的模样长阳天能够理解,他心里也有一个始终放不下的人,这样的断祭让他感到心疼,但他向来是个嘴笨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在路上明明想了一堆安慰的话,可真正到了月华无双的面前,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最终,长阳天还是与月华无双一碰杯,抿酒入喉,却是一言不发。 “阿阳你知道吗?她前不久问我,愿不愿意与她归隐山林,过安静平凡的生活。我答应了,可还不等我二人过上她希望的生活,她就离开了。”月华无双从前或许无情,更不明白情为何物,但他如今懂了,只可惜懂得太晚,那个想要为之付出满腔爱意的人已经永远的走了。 长阳天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能遗憾的拍了拍月华无双的肩头,他的爱而不得与月华无双的被迫分离是不一样的,痛苦不一样,又怎么可能感同身受,既不能感同身受,那出口的安慰也不过只停留在表面罢了。 “罢了,既然她想要安静的生活,那我便给她安静的生活……”一开始,长阳天还不明白月华无双在说什么,直到第二天…… 月华无双遣散了所有手下与使唤仆人,他施法烧掉了辛苦修建起来的辉煌宫殿,只留下两间小偏殿,着人重新进行了修缮,又让人为窦徽月的坟墓上搭建了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小亭子。 与月华无双做了上万年的挚友了,长阳天自以为已经够了解他了,可没想到,自己其实一点都不了解他,为了自己心爱的人,他竟然可以做到这一步,放下对千代沐的所有仇恨…… 长阳天觉得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你真的想好了吗?”虽然他也赞成断祭放下曾经的仇恨,但还是忍不住要提醒他一句,万一将来他又突然想要报仇了,到那时可就晚了。 “我早就应该这样做的,否则她也不会为了我而死。昨夜她又出现在我的梦里,她让我不要去怨恨姬宓,那是她自己撞上去的,甚至说姬宓也很内疚她的死。”男人越说,眼眶越红。 这么长时间了,长阳天第一次看见月华无双流泪,只可惜他没有见过这位早已埋骨黄泉的嫂嫂,真想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够让月华无双这样挑剔无情的男人为她付出这么多。 其实,月华无双在窦徽月搬到她的宫殿后,就已经无心复仇了,他全部的心思都在窦徽月的身上,对她百般讨好,有时候甚至会因此忘记自己还未处理完的事情,只是这一切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罢了。 长阳天轻叹一口气,“我会给蛰姬说的,这样当然好,但你真的已经放下了吗?” “放不放下重要吗?这世间,还有什么比失去挚爱痛苦?我活在这世上一天,至少还有人思念她,逢年过节,还有我为她点一炷心香焚一叠纸钱,我若因为复仇而死,到了九泉之下,我都无颜面对她了……” 唉…… 与月华无双分开后,长阳天去蛰居本想找蛰姬告诉她这件事,却被告知蛰姬已经很久没有回蛰居了,长阳天料想她出了蛰居应该只会去血扇楼了。 好在蛰姬知道他有要事相告后对他态度还不错,至少让人放他进血扇楼了。却在血扇楼内遇见了温孤越。 两个男人凑在一起没什么好说的,但温孤越执意要留在蛰姬身边,万一这个长阳天又像上次一样,掐他女人的脖子怎么办? “你来找我最好像你说的那样,有要紧事,否则你就别怪我不待见你了。”蛰姬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可言,不赶他走已经是她有耐心了。 长阳天也不耽搁,将月华无双的事告诉了蛰姬,温孤越也在一旁听了个真真切切,虽然心有怀疑,但他觉得长阳天不可能欺骗蛰姬……还有他的那双眼睛,提到月华无双时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同情。 联想到上次阿宓剑下死的那个女人,温孤越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他会有那种眼神了,与故友的同病相怜吗?一个爱而不得,一个却无奈与挚爱阴阳相隔。 蛰姬本来还不怎么相信他的话的,但见温孤越对他已经没了怀疑,蛰姬也没有明显显现出来自己的疑虑,但还是小心提防着长阳天。 在长阳天离开后,蛰姬赶紧将这件事告诉了姬宓,一群人聚在一起商量,大家都在怀疑这是不是月华无双的诡计,但姬宓这一次却放下了小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先观察一阵子吧,该做的准备还是不能懈怠,但愿长阳天说的都是真的。” 但姬宓却愿意相信这话是真的,因为月华无双真的很爱窦徽月,他不会拿这样的话来欺骗他们。 * 一段时间内姬宓的人都在监视着月华无双的一举一动,月华无双是这天地间出了温孤越和长阳天以外唯一一个能与千代沐匹敌的人,实力自然是不低的,姬宓派去的那些人他就算是闭上眼睛都能够清楚的找到他们躲藏的位置。 他也知道姬宓不会相信他,说实话要是别人主动求和的话他也会有疑心,甚至比姬宓还要重,姬宓不敢那么快的相信她至少说明了姬宓是个有主意的聪明人。 “夫人,月华无双那边确实没有什么动静,他整日除了喝酒,就是喝酒,要不就跑到墓碑前哭诉自己这些年来的日子有多苦多累。”这些消息姬宓都已经听厌了,眼见今日还是无法从手下的嘴里问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姬宓挥手,一众手下齐齐退下。 月华无双最近真的是颓废了,好几次自己的手下来报,都有他喝得烂醉倒在墓碑前哭的消息,难道这个男人真的已经放弃一切,准备当个忧郁的酒鬼了吗? 她第一次进入月华无双宫殿的结界内,平时他设下这道结界,是为了不被人打扰,没想到刚进入结界,入眼便是一片被烧得漆黑的废墟,却还留有两间精致小巧的屋子,与此同时,月华无双正睡在亭中的墓前,眼角红红的,将自己抱成一团,很没有安全感的样子。 月华无双感觉身边有人,赶紧醒过来,睁眼却发现自己身边站的是老对头姬宓,“你来做什么?” 男人的语气很不客气,姬宓也不恼,搬来一个小凳子坐下,看着刻有窦徽月这个名字墓碑,同样红了眼眶,“我到现在都为她的死感到可惜,她本没有做错什么,只因为爱上了你,才匆匆了此一生。” 姬宓只一句话便将男人所有的心理防线击破,他嘴里不停重复姬宓的那句话,“只因爱上了我……只因爱上了我……” 姬宓将自己从花圃中采来的花放在了窦徽月的墓碑前,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后离开了月华无双那被烧得只剩两间的宫殿。 看来他是真的死心了。 他的让步,姬宓本应该敢到很开心的,但为什么他们如今胜利了,她却觉得心中空荡荡的,这来之不易的和平是窦徽月用自己的性命换来的,真的值得吗? 就在右脚马上就要踏出结界的时候,姬宓意味深长的转头看向了正靠在石碑前饮酒的月华无双一眼,他最爱的人去了,他的一切,也都停在了窦徽月死去的那一刻,包括那颗跳动的心。 ‘他真的已经放下了所有。’姬宓的话让在座的人都吃了一惊,他们还以为月华无双只是在联合长阳天哄骗他们,让他们放松警惕,好出其不意,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接下来他们要怎么办?还要再继续做准备吗? “做两手准备吧,万一他出尔反尔呢,月华无双在想什么,我们从来都猜不透。”姬宓从月华无双的宫殿回来后只觉得自己很累,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心理上的。 她坐在自己的房间中,背部挺得僵直,眼神空洞的看着窗外的垂直而落的瀑布,心情犹如这瀑布一样,重重落下。 “宓儿在看什么?”千代沐回来后就看见姬宓保持着同一个动作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他担心的同时却不知道该怎么问她,最后想说的话却都变成了这样的笨拙的一句在看什么。 姬宓盯着窗外,幽幽开口,“没看什么,感受世间万物的有趣之处。” 此时的千代沐也已经得知摧毁了自己家宅的月华无双那些事,他坐到姬宓的身边来,一只手揽着姬宓的腰,另一只手为她抹去脸上不知何时挂上的泪珠。 就连他都觉得未来的日子应该会很无趣,月华无双和他逗了那么久,他早已习惯了这个实力强悍的对手。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姬宓都会亲自去看看这位已经看淡了生死,一心只在乎窦徽月的月华无双,他一段时间下来瘦了不少,脸上甚至出现了他曾经最害怕最无法忍受的东西了—老态…… 虽然平时不怎么打理,但月华无双还是一个十分讲究的男人,能走到这一步或许是因为他真的接受不了自己所爱的人为他而死。 而脸上的老态,让他照镜的时候会厌恶上自己的这张脸。 一个月后…… 姬宓还想前段时间一样,在血扇楼后边的花圃里摘了一捧鲜花,怀着沉重的心情来到墓前时,发现月华无双又睡在了墓前,本想上前叫醒他,可无论自己怎么触碰怎么叫他,地上的人都一动不动。 她最后才发现月华无双已经死在了墓前,死的时间应该不是很久,但天寒地冻的,他的尸体已经完全僵硬。 找来人将尸体抬进了两间小屋中的一间后,姬宓甚至找人为他换上了新的衣服,梳好了散乱不堪的头发,又买来一口价格昂贵的棺材,将男人葬在了窦徽月的旁边。 两座坟墓靠得很近,她将手中的花一分为二,一半放在了窦徽月的墓前,另一份则放在了月华无双的墓前。 谁能想到啊,意气风发了万年的月华无双最后的结局竟是这样的凄惨。 月华无双还活着的最后几天,他天天都想梦到徽月,每一次的梦境都很美好,但他无法忍受与自己所爱的人分隔阴阳,他想再次触碰到她,可他也知道那一切都不过是梦罢了,最后他选择在她的墓前结束自己的一生。 他死前只希望徽月在黄泉下见到他后不要嘲笑他的脆弱,从前的月华无双以为自己是世上最铁石心肠的人,他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留恋,直到遇见了徽月后,他才知道人根本不可能完全没有感情,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的。 至于他为什么结束自己的生命,最大的原因还是觉得这个世间已经没有能让他留恋的,他曾与长阳天说,自己活着,至少还有人思念徽月,给她上香……但那话也不过是欺骗自己罢了,没有了徽月的日子是那么难熬,对她的思念太多,让自己已经再也忍不下去。 只要……能在黄泉相见……那这将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月华无双的死让姬宓再次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中,变得不爱说话,拒绝与人交流,开始封闭自己。 明明……应该高兴才对,可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她会心痛,是心痛他们的爱情吗?还是心痛那两个已经逝去的人? “我突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子珣。”听见推门声,姬宓便知道是子珣回来了,她好像有许多事没做,但现在月华无双死了,她竟然什么都不想做了。 千代沐从女人的身后环住了她,“宓儿要不要回五灵住一段时间?”他的头搭在姬宓的肩上,享受的眯着眼。 不管是五神还是五灵,给姬宓的回忆都不算太好,但姬宓觉得这个提议可行,回去看看外公姬月他们,和她们说说自己的心里话,说不定一切很快都会过去。 但一切又哪里有她想的那么简单,五灵……还有一些未解决的事在等着她。 …… “外公……舅舅……宓儿回来啦……”姬宓在门外便高声喊着,期望有人能万分欣喜的从屋中跑出来迎接她。 事实也如她所愿,就连外公都小跑着出来迎接姬宓,“宓儿回来啦!快进来快进来,刚念叨你呢,说你什么时候能回来看看啊,没想到话音刚落宓儿就回来了。”大帝的脸上笑得堆满了褶子。 刚到家的姬宓闲不住,与长辈们聊了几句后便赶紧摆弄她以前养的那些花草,她走了以后就托月瑾舅舅为她好生打理,没想到竟然还是这样好,只是冬天了,难免要焉一些。 看到这些花花草草,姬宓便回想起从前自己还生活在五灵的日子,心中满是对姬武阳的仇恨,满是对那个家的仇恨,不知道……他还好不好…… 想着姬宓便不受自己控制的来到了府门外,在门口看着那边已经从相府降成姬宅的曾经的家,胸口始终堵着的一口气突然就舒了。 也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姬宓看见姬武阳从远处回来,赶紧跑进门躲着,不让他看见自己,从门缝中,姬宓看见姬武阳回到家时,同样在家门口站着看向这边。 只见那个她曾经最厌恶的男人,额前已经有了缕缕白发,时间过得很快,但姬武阳的年纪也不算大,到底是因为,才将他摧残成了这般模样…… 下午,姬宓找到长安,与她聊了聊她离开的这些时日姬武阳都发生了什么。长安没有一点隐瞒,只说:“姬武阳赋闲在家后一直找不到事情做,啃着曾经留下的那些老本,啃得差不多了,好多铺子也关门了。发现有一大家子要养,就想出去找点事做,去求以前的那些旧友,听说全都拒绝见姬武阳,但那些人逢年过节的会来给外公送礼。” “想来应该是怕被小姐您记恨吧……”长安最后这一句是大胆的真心话,那些人多是趋炎附势之辈,现在的姬武阳不再是从前那个手握重权一人之下的姬武阳了,大家当然还是更愿意巴结姬宓,五灵都知道姬宓与姬武阳不对头,那他们当然不可能待见他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姬宓一瞬间觉得,是不是自己错了?但想到姬武阳做的那些事,算了吧,他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或许有一天她会释怀,会原谅,但绝不会给姬武阳一点怜悯。 贰零陆 喜忧参半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宓儿这一次回来,打算住多久啊?”虞月瑾看上去更精明干练了些,姬宓不在的这些时候他日日都在勤加修炼。 姬宓面对着自己的舅舅却有些心不在焉,虞月瑾说第一遍的时候她甚至没有听见,大脑也不知道已经神游到什么地方去了,身后的月桂咳嗽了一声提醒,姬宓这才回过神来。 见她好像没什么聊天的心思,虞月瑾以后发生了什么事,关切的问姬宓:“怎么了宓儿?这般心不在焉的?” 他们都知道宓儿有许多要忙的事,但这一次回来,她不是说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不用再两头跑了吗?可为什么还是魂不守舍的模样? “没有……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回来这几天,不管去哪里都老感觉有人在盯着我。”姬宓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如果她没有预感错的话,这一次回五灵,也一定不会有她想要拥有的太平。 但现在五灵的一切对她来说都不足以构成威胁了,她比较在意的还是封印之井的问题,若是将两个大陆间的封印完全打破,会不会造成混乱? 不过现在月华无双都已经死了,好像……不是问题了吧,但涉及到这个问题还是需要去找子珣和血羽他们商量一下,若是真想完全解除封印,那五神那边还需要血羽去沟通一番。 “会不会是宓儿你想太多了,而且宓儿如今的实力,睥睨五灵大陆,根本不需要将那些奸诈小人放在眼里了吧?”姬宓知道,舅舅们从未将北月的人放在眼里过,但明的不怕就怕有人来暗的。 防不胜防,还是小心为上吧。 虞月瑾隐隐察觉姬宓情绪的变化,“别想那么多了,过几天据说有场大型宫宴,不趁这个机会去玩一下吗?” 一提到宫宴,姬宓脸上表情直接垮了,可算了吧,凡是有她参加的宫宴就没有能够安安稳稳结束的,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府中,没事买点好吃的好玩的去郊外的庄子里看看那些孩子,有功夫的时候去施粥坊检查检查。 现在这样安静的日子她很喜欢,不希望有任何人任何事来打扰,维持现状才是她想要的。 不过三日后,姬宓收到了一个来自柳子清的红色炸弹。 “子清你要成亲了?和谁啊?”一直以来他不都是跟着他们东奔西走的吗?怎么一回来突然就要成亲了啊? 柳子清眼中早已没有了从前那豪情满怀的光华,直至现在,他的生活还是无法被自己真正掌握,他根本就不想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又怎能拒绝,“和谁不都一样吗?反正都不会是我爱的人就对了。” 那个他真正想娶的女子,现如今也还没有出现……看见子珣胥然和阿越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他有时候责问内心的自己,他的幸福又在哪里?答案从未和过他的心意,对此,柳子清也无能为力。 “不会吧?你们连见都没见过?你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姬宓还是不能接受柳子清娶一个他连见都没有见过的女子。 但……虽是作为很要好的朋友,这些也不该是他们来管。 柳子清摇摇头后便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小小酒杯,望着那里面清澈的液体不知在想些什么,神情悲凉,让人不忍看下去。 婚期定在十天之后,据说是女方家里要求的,也不知道他们是在着什么急。 这段时间姬宓一直在打听这位神秘女子的事,但奇怪的事消息封锁得很好,她竟是一点风声都探听不到……这奇怪之处引起了姬宓的注意。 …… “小姐不去买点自己以前爱吃的干果蜜饯什么的放在房间里吗?”陪姬宓出来逛街的人还是那几个,他们还是他们,但这五灵大陆似乎已经不是从前的五灵大陆了,北月也变得让姬宓有些陌生起来。 那些她曾钟爱的小店铺也已经不知所踪,甚至连最喜欢的蜜饯铺,也不知搬到了哪里去,这一切都不是她记忆中的样子了5 走到长宁楼下时,前面能听见争吵的声音,月桂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店铺,“小姐好像是从那边传来的声音,要不要去看看?” “嗯,走,去看看。” 大家一见到姬宓,主动的让开了一条足够她通过的小道,争吵的人这才完全出现在姬宓的眼前。 两个吵架的都不是姬宓认识的人,不过听说最近的北月又注进了一些新鲜血液,看来应该就是眼前这两个衣着首饰都十分考究的小姐了吧。 她站进去时两人都还没有停止争吵,红衣服的女子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咄咄逼人,显得她对面站着的黄裙女子倒是有些楚楚可怜了,“这有的人还真是不要脸,看自己搭上了柳家的公子便不可一世了,撞到了人连句话都不会说了,趾高气昂的,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不打听的话还以为黄裙女子是受害者了,原来这个红衣服的女子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姬宓站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有的百姓专注于眼前一幕并没有注意到她,但那嘴巴不饶人的红衣女子却是看见了。 红衣女子拉过姬宓的手到人群中间,“宓小姐你来评评理,她撞了我,不道歉不说,还一脸欠揍的看着我说我眼睛瞎了撞到她了,我活了这么久真是没见过这样颠倒黑白的人,在场不少百姓可都能为我作证,是她先撞的我,还倒打一耙说我撞了她,碰坏了她新买的手镯。” 她指着地上一堆碎掉了的翡翠给姬宓看,姬宓并不在乎到底是谁撞了谁,她在乎的是刚才这个红衣女子说的话,什么叫有的人搭上了柳家的公子便不可一世了? “你刚才说她搭上了柳家的公子,可是柳子清?”这北月都城姓柳的多了,但不知道姬宓为什么就觉得眼前这个黄裙女子就是她一直以来寻找的人。 “不错,宓小姐您认得?”看来这个她从未见过的女子还真是外边搬来的了,这北月谁不知道她姬宓与柳子清几人交好。 若这颠倒是非的女子真是柳子清要成亲的人,姬宓可就为他担心了,生得倒是貌美,只可惜一副薄命样。 姬宓略微一点头,转脸看着那黄裙的女子,“认得,而且是老相熟了。” 显然,在黄裙的女子知道了姬宓与柳子清的关系以后,她浑身都开始紧绷起来,姬宓近一步,她便退一步,甚至不敢直视姬宓的眼睛,“你是怕什么啊?我还能吃了你啊,我只不过是想看看,这能嫁给子清的女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如今得见了,便也了了一个心愿了。”她很是不喜欢这个黄裙女子小家子气的这副模样,上不得台面。 “宓小姐的认同对我来说是再好不过的赞赏了。”这一番惺惺作态倒是叫姬宓看了作呕,她立马反驳道:“我何时认同你了?现在给我说说你这镯子还有撞人的事吧?趁我在,也好给你们解决了啊。” 可是话刚一出口,那女子便连连拒绝,“此事又怎敢劳烦宓小姐呢,我们自己解决便好了,宓小姐若是又是的话先请吧,可别耽误了您的大事。” “话不能这么说,你既然是子清的未过门的媳妇,那你的事不就是子清的事,子清的事就是我的事,所以你还是快说吧,毕竟我耐心是有限的。”姬宓知道自己态度不好,但她一看到这种别有心思的女子就忍不住想要上去怼她们几句。 那女子这下算是老实了,可就是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看她这欲说还休的模样,姬宓也能猜出个几分意思来了,“刚才她说,是你先撞的她,却倒打一耙,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不反驳?” 女子不做声,她自知这件事到了姬宓这里,那自己肯定是不占便宜的,看姬宓的样子就不待见她,更何况刚才的情况确实如那个红衣服的泼妇所言,是她有错在先,可谁知道本来可以完美解决的一件事,中间居然横插了一个姬宓进来。 “刚才都是妹妹的错,还望姐姐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妹妹一般见识……”她这脸倒是转得很快啊,姬宓在一旁冷笑望着这位不久后就要成为柳夫人的黄裙小姐,心中是无以言表的厌恶。 既然事情都解决了,那她也没什么和她们耗下去的必要了,可姬宓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那黄裙的女子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可她又并没有与姬宓说什么要紧事,只是有的没的扯了一堆。 对于她这一奇怪举动,姬宓后面才知道是为什么,原来,那天柳子清正好也在那条街上,黄裙女子看见了柳子清,拉住姬宓说些有的没的,是做给柳子清看的,目的是为了让他知道自己认识姬宓,其实也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但姬宓很不高兴被人利用了的感觉。 “月桂兰香,你们怎么看?那女子配得上子清吗?”在她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想听听他们的意见罢了。 月桂望着那女人离开的背影,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配不上,子清公子也不会喜欢这样一个颠倒是非黑白的人。” 一旁的兰香和天月点着头也同意月桂的话,这样粗鄙行径的女子怎么可能配得上子清公子这样的谦谦君子呢。 “你们与我想到一处去了,罢了,今日没什么心思再逛了,回去吧。”早点回去,她也好给子珣说说她今日见到的这位小姐啊。 回到府中后,姬宓找遍了整座千代府都没有找到子珣,最后还是天玄告诉她,千代沐临近突破了,闭关修炼去了,因为事发突然,姬宓又出去了所以没来得及说。 听完以后姬宓感叹这家伙也太变 态了点吧,明明都已经是两个大陆实力最高的男人了,却还有早早的就突破了,这让立志要超过他的自己怎么才能超越啊,和子珣比起来,自己现在真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可怜了。 “既然子珣闭关了,那我找蛰姬她们说去。”没错,蛰姬也跟着他们回到了五灵大陆,自然,人家是和温孤越住在一起的,姬宓一开始还邀请过她来千代府住下,然后被温孤越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 刚走到温孤府的府门外,便听见里面有欢呼声,姬宓推开门自己进去,悄无声息的走到前厅倚在门边看着正满脸雀跃的温孤越与蛰姬,“什么事啊,这么开心,说出来也让我高兴高兴呗~” 两人听这欠揍的声音就知道是姬宓,蛰姬一路小跑过来拉住了姬宓的手,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可温孤越却与她不同,刚才还很高兴的样子,一见蛰姬跑向姬宓,那神色就变得很紧张。 “宓宓!”蛰姬咬着下嘴唇眼眶里都已经湿润,姬宓赶紧收起了自己嬉皮笑脸的态度问到:“这是怎么了啊?是不是阿越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叫我男人帮你打他!”为什么要叫子珣,因为……她现在实力没有温孤越高,打不赢他。怎么说人家也是魔君嘛……人啊,有时候还是得看清自己的能力。 蛰姬转头望了一眼身后的温孤越,又转向姬宓,兴奋的一把抱住了姬宓,把姬宓都搞迷瞪了,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宓宓,我告诉你,我……我……我有喜啦!”说完便再次熊抱住了姬宓。 姬宓听完愣在了原地,就这样任由蛰姬抱着,她觉得她都已经不能思考了,脱离了蛰姬的怀抱后呆愣的望着她,“真的?” “真的!” 难怪,刚才在外面便能听见温孤府一些下人们的欢呼声,还未踏进前厅,在外面也将这二人的笑声听得一清二楚,原来是这样……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姬宓主动抱住了蛰姬,长舒了一口气,“做母亲的心情,是不是很复杂,喜悦却又有担忧……” “是啊,果然还是宓宓懂我,将我现在的心情就这样说出来了。”她确实有担忧,害怕自己初为人母,不能保护好这个小生命。 姬宓却抱住她,为她顺背安抚着她,“没什么好担忧的,你现在只需要养好身子,稳稳当当的将孩子生下来,从前那些苦难现在都已经过去了,属于你的好日子这不就来了吗?” 两个女人又哭又笑的抱成一团,温孤越抿茶,甜蜜宠溺的望着自己的妻子,眼神不由自主的移向姬宓,他忽然发现,自己对姬宓的感情突然明朗了,原来,那个一直模糊的其实是自己,他对阿宓的感情从来都不是爱情,而是一种,想要保护,想要奉献的复杂情感,对念儿,才是爱情…… “好啦别哭啦,有影响的,孕期要保持好心情知道吗?”姬宓替蛰姬擦干脸上的泪水,她知道这是激动喜悦的泪水,但哭多了总归还是不好的。 最近真是好消息坏消息参半,柳子清知道温孤越当爹后发自内心的为他高兴,但他自己身上的事不少,要说完全的开心那是不可能的。 长宁楼内,出了千代沐没有在,大家都到齐了,主要是为了庆祝温孤夫妇初为人父人母,当然,也是为了帮柳子清想办法。 还有几天他就要成亲了,他打听过了,也见过那个女子,根本就不是他喜欢的,更别说那女子利用阿宓来引起他的注意,光是这一点都够让他厌烦了。 没想到啊,要不是阿宓说,他还不知道这女子会是那样一个颠倒是非黑白的人,自己的错还要赖在别人的身上去。 “你爹为什么要给你安排这么一个女子啊?”潘长宁都有些心疼柳子清了,他家里虽然也给他安排过,但他的心里只有赚钱,对这种事情,追求的是眼缘,好几次安排他与女孩子见面,他都没答应,家里也就懒得管他了。 柳子清一杯清酒入喉,却只觉苦涩,“她的家族是刚到北月的,虽根基不深,但实力雄厚,对我们家族有帮助,所以……那个小姐本是要说给我的堂兄的,但她没看上,就把眼光转到我这来了。” …… 在场的人没有说话,一度陷入沉默中,大家都有些心疼子清了,这些好朋友里面,就他追求得最少,跟随自己的本心,一直以来都做自己想做的事,可到了最后,大家都获得了各自的幸福,只有他,却没有找到那个属于自己的良人。 “柳家也不是普通的家族,在北月拥有话语权,何须通过家族联姻来获得帮助。”姬宓是所有人中最看不上那个小姐的人,所以只要能帮助子清脱离苦海,她一定不会心软,虽然最后有可能会伤害到那个小姐的心。 说实话,姬宓的这个想法,柳子清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但他无论怎么问父母,他们都支支吾吾的不肯将联姻的真正原因告诉他,父母之命不可违,何况父母这一生为他操碎了心,如果自己娶她会让他们高兴的话,那便是娶了又如何…… 贰零柒 缘起糊涂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小姐,您觉得这一件怎么样?”丫鬟抱着一件喜服站在镜前,笑容满面的看着正一件件试着喜服的自家小姐。 从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她对自家的小姐是不尽的忠诚与喜爱。 铜镜前正梳妆打扮的小姐正是姬宓上一次在大街上见到的那个黄裙女子,柳子清的未婚妻风缈灵。 风氏一族是前不久才入都的大家族,没人知道他们来自哪里,只知道,风氏财力雄厚,家底无数,北月不明真相的百姓们都很看好风氏与柳氏的结合,可只有真正身处在这盘局里的人才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一件是不是有点单调了啊?看上去也不怎么衬我。”风缈灵在镜前左右晃着,语气中满是嫌弃,最后还是否决了丫鬟的意见。 小丫鬟绮云只是干笑着将风缈灵身上褪下的喜服抱了出去,另一个丫鬟赶紧上前帮风缈灵整理衣衫,“小姐别生气,绮云始终是小地方出来的死契奴才,眼光自然是入不了小姐的眼的。” 原以为绮云走了她就有机会了,可风缈灵相比起这个丫鬟,她还是更喜欢绮云,尤其是看见这丫鬟恶心的嘴脸,她便来气,一把推开了身旁为她整理袖上褶子的丫鬟,不悦的道:“笨手笨脚的,你走吧,不用你在这里伺候,给我去吧绮云找来。” 丫鬟刚出门便撞见了回来的绮云,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小姐叫你,快进去伺候吧。”说完便扭着屁股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留下不明所以的绮云满脸问号的进了房间,风缈灵见她进来,将自己的手伸过去,当看到衣服上的褶子时绮云立马领会,淡笑着为小姐理好了衣服。 “小姐,柳公子来了。”刚才那个被赶出去的丫鬟此刻正眉开眼笑的站在门外等着风缈灵回话,风缈灵这个准新娘子倒是没什么表情,反倒是她一个小丫鬟,笑得跟发病了似得。 两人虽有婚约却不能逾矩,柳子清不能进风缈灵的院子,只在前厅等着他,不过……以柳子清对她的态度来看,就是跪下来求他进他都不想进。 今日若不是母亲非要让他来送东西,他才不愿意来,更不愿意看见那个风小姐令人作呕的贵胄嘴脸。 这风小姐架子还不小,叫柳子清在前厅等了好一会儿她才从后院姗姗来迟,“子清公子。”盈盈一拜后风缈灵抬眼间举手投足尽显媚态,却不见柳子清面上有丝毫波澜,风缈灵也不尴尬,只叫绮云去准备茶水,“下人愚笨,梳妆耽搁了些时间,还望子清公子莫要怪罪,不知子清公子今日前来,可是要与缈灵商议婚事细节?” “母亲叫我拿这个给你,东西送到了,告辞。”柳子清甚至连说一个字都觉得自己在浪费生命,就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意给风缈灵。 放下手中的东西后柳子清快步离开了,在离开时碰上了正端茶回来的绮云,这女子眼睛生得很美,引起了柳子清的注意,可只是轻轻一瞥他便很快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风缈灵一直都知道柳子清根本不屑将她放在眼里,可即使这样她还是想要和他在一起,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引得他的心呢…… 自那天以后,柳子清再没有见过风缈灵。 …… 终于到了大婚当日,柳子清虽是新郎官,可脸上却看不见一点喜悦,婚礼的阵势很大,彩礼丰厚,新娘的陪嫁也很丰厚,虽然比不上姬宓千代沐大婚,却也是赚足了眼球。 可柳子清才不想要这样的结果,和那些人虚伪的道贺,从接新娘到最后行礼入洞房他都想一具没有感情的行尸,甚至是到了洞房时刻,他都……没有任何动作。 女方那边来的嬷嬷一直在夫妻二人的房门外等待着,可都把自己等困了还是没见房中有一点动静传出来,实在等不下去的老嬷嬷推门而入,一张刻薄的老脸让柳子清更加心烦了,“姑爷,吉时快过了,请快行周公之礼吧!” 说完老嬷嬷给风缈灵使了一个颜色,又重新合上房门在门外偷听。 凭柳子清的实力,他能察觉不到门外偷听的人吗?见风缈灵下了床,上身只穿了一件小肚兜一步一步的往自己这边走来,柳子清便觉得倒尽胃口,“你我虽成了夫妻,但我不会碰你,从今往后,你睡在这里,我睡书房,别越界,懂了吗?” 男人头也不回的决绝伤透了风缈灵的心,新婚之夜独守空房,试问哪个女子会不难过,可……不急在一时,反正他们已经成了夫妻,来日方长。 新婚第二夜。 在老嬷嬷的引导下,风缈灵今天穿得更暴露了,还准备了一桌上好的酒菜,最重要的就是她面前的这壶酒了,今晚能不能圆房,可都要靠它了。 “夫君累了一天了,让妾身为夫君褪去衣物吧……”女子的手刚伸过去,就被柳子清推开了,男人还是不愿意正眼瞧她,但风缈灵也不气馁,重新调整好表情后请柳子清坐下,“那至少也配妾身吃一顿饭吧……妾身一直在等夫君呢……” 不待见归不待见,但总不能饿着她吧,柳子清不让她察觉的叹了一口气后坐下了,“怎么不叫丫鬟进来布菜?” “妾身会好好服侍夫君的,还需要什么丫鬟啊……”风缈灵此时穿得要比昨天还露,柳子清眼睛都不知道该放哪里,但就算是闭着眼吃饭,他都不会多看这个女人一眼,大家闺秀竟然穿成这样,就为了能够行圆房之事……着实让他瞧不上。 没有老嬷嬷在一旁为她指点,风缈灵始终是个未行床事的小姑娘,心太急,刚哄下柳子清喝了那杯加了料的酒便迫不及待的贴在男人的身上去。 柳子清厌恶的一下子从凳子上弹起来掀开了风缈灵,“你这是在干什么?我答应陪你吃饭,是怕你饿着自己,但你也别得寸进尺了。” 说着便不顾风缈灵的百般阻拦冲出了房间,一推开门又撞到了那个偷听的老嬷嬷,柳子清眼神狠厉的威胁,“若是下次我再发现你在这里偷听,我便找个理由打发你回去。” 他一路冲到了花园的凉亭中,北月气候较为炎热,就算已经是寒冬了还是不怎么冷,尤其是对于他们这种修行来说,这点温度算不了什么,“怎么这么热啊……”在凉亭中喝闷酒的柳子清越发觉得心口燥热,褪去了外袍不停的扇风。 可不管怎么扇风都觉得燥热难当,口干舌燥,脑门上的汗水有豆粒那般大,尤其是心中那股子无名之火,在身体中游走冲撞,想要发泄出去。柳子清竭力平静下来,坐在地上打坐,可不论怎么克制,都成功不了。 “少爷?少爷是你吗?”不远处传来绮云的声音,柳子清浑身上下都在拒绝,“你……你不要过来……走……快走……” 从他的声音中能听出此时他身体的难受,绮云却以为柳子清是怎么了,满脑子都是汗水,不顾柳子清阻拦跑进凉亭里将地上的柳子清扶了起来,“少爷你怎么了啊?少爷……少爷!” 望着绮云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柳子清一瞬间蒙了心智,却又很快克制住了心中的欲望,将绮云推向一旁,“你走啊!”他不想……真的不想毁了一个这样好的女子。 绮云以为柳子清讨厌她,眼神中带了几分委屈,本是半跪在地上的她爬起后颇有些担忧的又看了柳子清一眼,准备离开,“那少爷我先走了……天气寒凉,这件披风,就留给少爷了……小姐新婚,独守空房已经够可怜了,若是少爷因此病了,她一定会难过的……” 话音落下,绮云转身离开时却感觉自己的衣袖被身后之人扯住了,转过头对上柳子清迷蒙的双眼,绮云以为是少爷有什么吩咐,赶紧蹲下,“少爷有什么要吩咐绮云的吗?” 语罢,身前的男人一个冰凉的吻落在她的唇上,随之而来的是一个重压,绮云被扑倒在地,刚得到喘息的机会想要说话,却又被身上男人霸道的吻堵住了嘴。 …… 第二天一早醒来,柳子清只记得那是一个漫长却又充满了激情的夜晚,其他的什么也记不住,再一看地上还盖着他的长袍、大氅还有一件披风的绮云,他才回忆起来自己昨晚做的那些糊涂事。 “不会吧……”柳子清蹲下来稍微掀开了盖住绮云脖子的那些衣物,上面全是他昨晚留下的,铺天盖地的记忆接踵而来,柳子清猛的向后一跌坐在了石凳上。 他刚坐下没多久,绮云便清醒了过来,眼波流转的望着柳子清,“少……” 还未等话说完,柳子清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为她披好了大氅,再摆弄了几下绮云的墨发,将那些印记悉数盖住,“先回去,我会对你负责,不论发生什么,都有我。” 绮云刚一转过身,便看见不远处站着的那一行人,有小姐……还有柳老爷和柳夫人,难怪……刚才少爷会对她说那些话。 埋着头刚走到风缈灵的前边,风缈灵忍不住想打她一个耳光,却被后来的柳子清拽住了,男人用力一甩,将风缈灵甩开了几步之外,“这件事是我不对,但你做的好事你也要承担后果。回去换衣,好了以后来前厅找我。”转脸交代了绮云几句后,柳子清跟着父亲来到了前厅。 “荒唐!”柳父本想拿茶盏砸柳子清的,却没想到被他躲了过去,砸了个空。柳父气急败坏的坐在位置上,一旁的柳夫人为他不停的顺着气,“你才成亲第几天?就做出那种事!传出去你让别人怎么看我们柳家?让我们怎么与风家交代?!” “我已经按照父亲您的意思娶了风家小姐,之前我就一再与您沟通过,我不爱她,婚后更不可能做一个好丈夫,但您不信,您一意孤行,偏要我娶了她,如今儿子已经满足了您,还要我怎么样?” 柳父被他的话气得不轻,“逆子!你这个逆子!”坐上之人一直拍着椅子的扶手却不知接下来该怎么说。 新婚燕尔啊,本该是情深意浓的时候,却出了这种事,只有天知道他这个做父亲的现在有多痛心! 风缈灵一直站在前厅外,本只想静静的等待柳子清的解释,却不想等来的是这样的一段话,此时绮云也已经换好了衣服回来,前厅那么多人叫她紧张得直冒汗,但在见到少爷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不觉得紧张了……她无条件的相信他…… “来人啊!给我把这个女人带下去,杖毙!”柳老爷现在一看见这个狐狸精就来气,没想到她竟然还真的敢到前厅来。 这一句杖毙可是让风缈灵痛快了,但很快,柳子清护在了绮云的身前,“我看谁敢。” “若我今日非要将她置于死地呢?难道你还要与我这个生父为敌?!”听柳老爷的话,是对绮云下了杀心了,今日之事若不得他满意,怎么都不会罢休的。 柳子清此刻却已经不在乎了,“父亲母亲将我养育成人,子清这辈子都无以报答,但我答应的,我也做到了,父亲不可能掌控了我的人还要拴住我的心,绮云深得我心,她现在也是我的人了,我可以答应您风小姐依然是我的妻子,但我永远不会爱她,至于绮云,我不止想让她做妾,来日方长。” 说完他拉着绮云的手转身离开了前厅,刚转身便看见一直在外面听他们谈话的风缈灵,柳子清走上前在她耳边低语,“多谢你的酒,否则我也不会找到真爱。” “疯了!疯了!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疯儿子!”柳子清不顾身后父亲的打砸声,牵着绮云的手更紧了紧。 许是走得有些快了,绮云险些一个踉跄,“是不是我昨夜……”还未将话说完,绮云赶紧捂住了柳子清的嘴,一脸羞涩内疚的低下头,她羞涩是因为少爷接下来要说的话,内疚是因为……她背叛了小姐。 “少爷……为了我不值得……风老爷和风夫人最疼爱的就是小姐了,犯不着为了我得罪风氏。”作为风缈灵的贴身丫鬟,她太懂风氏夫妇的恐怖之处了,若是他们不罢休,势要少爷给出个说法怎么办…… 柳子清握住她的手,与刚才在前厅的严肃比起来,缓和了很多,眼中是只专属她的温柔,“昨晚的事,说来也是我强迫你的,我得对你负责啊……再说,看到你这双眼睛,便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女子,我喜欢善良的女孩子,所以,好好待在我身边,让我为你的后半生负责,好不好?” 绮云是死契奴才,从未有人这样对待过她,虽然心中还是对小姐满怀愧疚,可她也沉沦在了柳子清的温柔中。 “一会儿我让他们给你单独收拾一个出来,一会儿我要出去和朋友们聚聚,要和我一起去吗?”这对于柳子清来说意义非凡,主动邀请女子和他一同与朋友们聚会,这就是想将她介绍给自己的朋友,他的真的将绮云放在了心上。 可绮云却很为难的样子,柳子清见她眼睛的方向便知道又是那个女人来了,“夫君,我们已经成亲了,你要去见好友,带我不可以吗?” “你我虽有夫妻之名,却未行夫妻之实,对了,待另外一处给绮云的院子收拾出来,我便不会再来这里了。”这话对风缈灵的打击很大,但她除了怨恨别无他法。 就在柳子清要走的时候风缈灵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般讨厌我!甚至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你做的那些事还要我一件一件的说吗?从你们风氏初到北月,设计陷害柳氏,在生意上打压柳氏,再到你街边与人争吵,甚至颠倒是非,以及后来诅咒我母亲那件事,你还要我再多说什么吗?” 不错,这些都是风缈灵做的,她无可否认,因为柳子清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但她是真的爱柳子清的,眼见自己心爱的男人却将本该属于她洞房之夜的所有爱都给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她便觉得心中恨意在燃烧。 柳子清知道她此刻的眼神对应的是什么心理活动,将绮云往自己的身边拉了一点,“我可以与你相敬如宾,但你最好安分守己,若是做出什么让我厌恶的事来,你连这夫人空名都保不住。” 她从不知道柳子清会这般的绝情,但回想自己从前做的那些事,好像又忽然理解了他的无情,若是那些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她也会崩溃吧……可她实在不能忍受绮云那个小贱人成了柳子清的枕边人,到底要怎么,才能报复回去。 “走吧绮云,我带你去见见我的那些朋友,顺便给你买些衣服首饰回来,现在这副丫鬟打扮,可不合适你的身份了。” 贰零捌 聚会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这是?”姬宓看着面生的绮云,不明所以的问柳子清。 男人贴心的扶绮云坐下后便对众人道:“关于我和绮云的事日后慢慢与你们说,只消知道她是我心上人便好。” 柳子清是个有主意的人,所以他们从不做质疑他的任何决定,再说,第一眼看见绮云的时候,姬宓便觉得她与子清很般配,至少比那个满嘴谎言的小姐要般配。 “原来如此。”姬宓随性的笑笑,邀请绮云坐下,“那来坐吧,别干站在那里了。”对于姬宓的主动邀请,绮云有些受宠若惊。 原来她一直都是在主人身边站着侍奉的丫鬟,现在竟然能与这些大人物平起平坐了,这种受到尊重的感觉真好,她不再只是一个陪衬,而是真正的走到了人前来。 包间里围坐了一大群人,有的绮云认识,就比如在北月呼风唤雨的神使大人千代沐,有的人她从未见过,但刚一照面便知道都是些尊贵之人,就比如蛰姬。 最后一个来的是血羽,血羽本身比较冷漠,加之位居高位久了,难免气势凌人,绮云刚看到血羽的时候心为之一颤。 但都免接触下来,发现这些她平日里连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其实都很平易近人,而且开起玩笑来也不避讳。 “公子尝尝这个,味道很不错,而且少盐清淡,公子应该会喜欢的。”绮云自己都没怎么吃,反而是一直照顾着柳子清的口味,而且她十分注意观察,知道柳子清喜欢吃清淡的口味,不爱吃辣的。 在旁人看来柳子清真是找到了一位不错的良人,短短时间里竟然能观察出柳子清的口味,但姬宓喜欢的并不是她的细心,而是她说话时软软糯糯的声音,不疾不徐,不论情况如何,都保持着一种难以被旁人模仿去的从容淡定。 “我看你都没怎么吃啊,别光顾着我,你自己也吃啊。”柳子清看她碗里的饭都没怎么动过,反倒是菜碟里全是亲手为他剥的虾,纵使是见惯了恩爱的他也会被动容啊。 没想到绮云却甜蜜的低下头笑着小声道:“绮云吃不了太多的,公子吃得开心绮云便高兴了。” 在场多是成双成对的,大家对绮云的态度一开始是因为柳子清所以才很友善,但要说多喜欢,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只是第一次见,不可能刚照面就喜欢上了,但通过她这样的态度,在座的不少人都觉得柳子清这个女子找对了。 “你叫绮云啊,刚才都忘记问你了,名字真好听……”姬宓眼神中带了些欣赏,这个女孩子安安静静的,这么多人在场也不显得怯懦,很对她的胃口。 被姬宓这么突然一叫,绮云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了,但很快便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轻声与姬宓交谈,“神使夫人真是谬赞了。” “叫神使夫人可就生疏了,子清平日里叫我阿宓,你便也跟着叫阿宓吧。”姬宓朝着绮云挥挥手,表示自己并不喜欢神使夫人这个称呼,好不容易摆脱了这四个字,难道又要让她想起来吗? 可绮云连忙摆手,“夫人与绮云虽然年岁相差不大,但依然是前辈,绮云怎敢这样叫,不如绮云日后就叫神使夫人为宓姐姐吧,既不生分,还好听顺口。” “行,就这样叫,比神使夫人听着好听多了。”绮云一直以来都是在小姐的嘴里了解这些身份贵重的人物,而这位宓小姐更是小姐嘴里常念叨的了,原来她一直以为这个叫姬宓的小姐是个恶毒之人,没想到今日得见,才知道其实那一切都是小姐自己杜撰出来诋毁宓小姐的。 一顿饭局好几个人都喝得找不到东南西北,其中就有不停劝阻的血羽和不胜酒力的潘长宁他们,而姬宓本身不是很爱喝酒,所以只意思了几杯,蛰姬呢因为有孕,所以不能碰酒,只在一旁喝着绿豆汤。 绮云看着脸已经喝得有些微红的柳子清,掏出袖中的绢帕为他轻轻擦拭额上微微渗出的汗水,“公子不胜酒力,还是少喝一点吧,否则回去又要被老爷夫人骂了。” 绮云虽然只是个身份低微的丫鬟,可她却比风缈灵更适合做一个贤妻娘母,她处处都在为柳子清着想,甚至会因为他喝酒喝得急了而劝阻他。 “别担心,我一会儿会用内力将酒劲逼出来的。接下来我可能要与子珣他们再喝一次,若是无聊便和她们出去转转,买点自己喜欢的衣服首饰什么的,记在柳氏的账下就行了。”柳子清将她交给了姬宓,看姬宓对她的,柳子清相信她们回相处得很好,只要和姬宓相处得好,其他几个女孩子也不会讨厌她。 耐不住柳子清软磨硬泡的,绮云只好硬着头皮跟上了,“别紧张了,她们都很好相处的,只是当大姐当多了,所以看上去有点凶,但其实很温柔的。”姬宓从后面将双手搭在了她的肩上,稍稍用了一点力让她心安。 “最近绣兰长街上开了几家新店啊,去看看呗?”花弄影首先提议,姬宓也注意到了绣兰长街上多了许多新店铺,虽然卖的东西还是那几样,但新店总有新玩意,去看看也无妨。 出了血羽这个喝醉了酒的之外,女子们几乎都出来逛街了,绮云总感觉自己与她们格格不入,虽然公子说有想买的东西就记账,但……她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啊。 一路上姬宓她们财大气粗的买了很多东西,只有绮云,什么都没有买,姬宓问她为什么不买点自己喜欢的,绮云却总用没有看上的做借口。 但她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姬宓还是能猜出个一二的,知道她还没习惯和她们一起出来逛街,但子清是她的好友,来日方长嘛,总会有习惯的那一天的。 走到中心街道姬宓她们找到了一家很有意思的新店,“孤独,这店名字可真有意思,进去看看吧。” 但刚一走进姬宓就知道她们被掌柜的这个店名骗了,外面看起来多宁静,里面其实就是个卖成衣的店,正想走却听绮云被另外一个女子叫住了,“这不是绮云吗?怎么没见你家小姐?又出来跑腿啊?” 绮云很尴尬的看着姬宓她们,自己的丫鬟身份这些小姐夫人还不知道……她也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说,姬宓迟疑了一秒后茫然的看向绮云,却没有说什么,只静静等待着对面出声叫住绮云的女子继续说下去。 “听说你家小姐与夫君的生活不和谐啊?透露一点?”看来这女子还不知道绮云与柳子清的关系了,好不容易抓住个聊八卦的好机会,女子当然不会放过。 “无可奉告。”绮云绕开了女子,可那女子不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抓住了她的手不让她走,撇撇嘴,将不高兴三个大字写在了脸上。 姬宓不想再等下去,咳嗽了两声后,凝神望着那看样子是大丫鬟模样的女子,“走吧绮云,别将时间浪费在这里。” 终于在姬宓的帮助下逃离了那间店铺,绮云出来后长舒一口气,却见姬宓几人看向她的眼神中带了一些不悦,“还请宓姐姐原谅绮云没有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知各位……其实我只是个陪嫁丫鬟,与公子发生了一些事他才将我带在身边的……绮云自知身份低微不配与各位站在一起……” 还未说完话,姬宓便牵过她的手,“说这些话干嘛,我们不是那斤斤计较的人,再说你都坦白了,可别再提什么身份低微不配与我们站在一起这样的话了,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出来逛逛,将时间浪费在这些琐事上可真是亏了。” 听了姬宓的话后,绮云没有再提过原先那些不愉快的事,自己也跟着放松了许多,但还是那样,不管进哪家店铺,她都不愿意买东西。 直到…… 首饰店中多是一些姬宓见惯了的款式,提不起兴趣,可绮云却被一支简单的玉簪绊住了脚,直接移不开自己的眼睛。 “怎么?喜欢啊,喜欢试试呗,掌柜的,将这簪子取出来给我们看看。”做了那么久的掌柜,早就学会了识人,只需一眼便能看出谁是真正能照顾到他生意的财主,而眼前的这几位小姐,便是他心目中的大财主。 簪子插在绮云的发髻间,都说人养玉的同时玉也在养人,果真不错,这只玉簪就像是为绮云而存在的一样,换了旁人还真簪不出这种感觉来。 “这不是绮云吗?”不知又是谁,一声尖锐得让人觉得刺耳的声音从旁边传出来,绮云赶紧别过脸,紧张的盯着自己的脚尖。 女子高呼,“是我呀,芳月啊,绮云你不记得我了?你家小姐不久前才来我们府上做客呢。”芳月的声音之大引来了不少人在门外围观。 很快她便注意到了还插在绮云发髻间的玉簪,故作惊讶的捂着嘴惊呼一声后问到:“绮云你要买玉簪啊?这可是很贵的,你买得起吗?” 闻言绮云将自己发间的玉簪一把扯下,放回了远处,那叫芳月的女子更加得意的扯了扯自己的嘴角,“这才对嘛,人呀,别追求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说话那么冲干什么,你不就是个丫鬟吗?得意什么啊?说得好像这些你都买得起一样。”宝儿将委屈得红了眼眶的绮云护在了自己的身后,指责那位不规矩的女子。 那女子翘着鼻子轻哼,不屑的望着宝儿,“我自然是买得起的,就比如这支玉簪,掌柜的,多少银子啊?给我包起来。”也不是她与绮云是有什么深仇大恨,那么多簪子不选,偏偏看上了绮云先看上的这支簪子。 那掌柜的屁颠屁颠的跑到芳月的面前笑着道:“这支玉簪要一百两银子啊,小姐是现付还是记账我们到钱庄去取呢?” 芳月没想到一支簪子要这么贵,她的预算也只有六十两而已,但话都出口了不可能就这么收回来啊,这不是打自己脸吗?硬着头皮,芳月终于将“帮我包起来”这五个字说出了口。 “二百两,掌柜的这支簪子我要了。”花弄影惊讶的转过头看着出价的姬宓,这支簪子分明只值个八十两左右,宓宓居然二百两,这是想花钱买点教训? “真是财大气粗啊,算了,便让给你了,对了掌柜,你这镯子怎么卖的啊?”芳月还在高兴憨憨的女人给她解决了燃眉之急,却不想接下来姬宓说的话做的事,都让这位女子一步步走向尴尬。 不管她看上什么,姬宓就多出一倍的价钱将东西收入自己的囊中,最后一次芳月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一拍桌子,起身便对着姬宓:“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看上什么你就和我抢,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 “没有啊,我只是刚好喜欢而已,你有必要这么激动吗?你不是钱多,别买东西了,大街上撒多气派啊。”姬宓买下了那支簪子后亲手将簪子插在了绮云的头上,“这好东西啊,也是会挑人的,显然你这粗鄙无礼之人并不适合。” “我钱可没有你多,你既然那么有钱,又那么喜欢这间店的东西,不如把这里全买了?也不知道何为小姐有没有这个本事啊。” 姬宓四处望了望后,从自己的空间里取出了厚厚的一大叠金票放在掌柜的眼前,“你店里的东西我全要了,都送到柳府去,就说是我姬宓送给绮云的礼物。” 这么一大叠金票,谁人能够不心动,小门小户出来的芳月更是口水都要流成河了,她不知道这女人竟然说买就买,豪掷千金,就为了维护这个小小的绮云。 “啊对不起,现在这店里已经没有你可以买的东西了,赶紧离开我的视线,否则我会去找你们家主谈谈,怎么教养出一个这般无礼的丫鬟,见了我还敢趾高气昂的,什么东西。”姬宓的话成功威胁到了芳月,她可不想因为一点不愉快就丢掉了自己的饭碗,算了,吃瘪就吃瘪吧,反正只要自己的小命保住了其他都是虚的。 离开了店铺走在大道上时,姬宓教绮云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能谁来找她的麻烦她就只会用哭来企图解决问题。 “可……”姬宓用食指轻轻压住了她还欲说话的嘴,“没什么可是不可是,你信便听我的,若是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绮云自然是信姬宓的,现在这些人中她最信任的就是姬宓,她点点头,表示自己愿意努力做到不让别人欺负。 这就对了,这才像她姬宓的朋友,但在凤玉来临前,还是需要她们的帮助啊,至于怎么帮组,姬宓还没想好。 “逛这么久也该回去看看他们了,还有被咱们抛下的血羽。”姬宓理理自己的裙子,自然的挽上了绮云的手,叫绮云突然有些不适应。 回去后一堆人喝得烂醉,姬宓没有办法,只能用自己的内力一个一个的给他们醒酒,但也只限于他们能够自己走路的地步,“哎,就连子珣也这样。” 算了,好不容易大家聚齐,喝就喝了吧,偶尔一次调解一下生活也挺好的。 “把他们放在软塌上去吧,真是一点都不叫人省心,一个个喝得烂醉。”姬宓闻着满屋子的酒气,让蛰姬站在门外等她们不让她进来,就这酒气冲天的,她要是进来还不得把她给熏吐了啊。 …… 傍晚,大家的酒差不多都醒了,柳子清带着绮云回家后,柳老爷和柳夫人正在前厅等着他,看来又要啰嗦半天了,柳子清叫绮云先回自己的院子,晚些再去找她。 “你看你像什么样子,喝醉成这个样子。”柳老爷气急败坏,又准备抄起手中的茶盏摔向柳子清,但再一次被他躲过了。 男人站稳后晃了晃脑壳,清醒了一点,“父亲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儿子与绮云在一起很快乐,这辈子就认定她了,若是想将我二人分开,我看您还是省省吧。” 柳老爷这下更气了,自己说东,他却说西,何况他都还没提到那个女人呢,就这般维护,“你现在已经被美色迷住了,简直无用!” “美色?父亲觉得怎样的美色能够迷住我?像风缈灵那样的吗?不得不说,父亲您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柳子清一句说得比一句轻飘不在乎,这也戳中了柳老爷最后的那根一直以来紧绷着的弦,他不顾自己夫人的阻拦,势要将柳子清赶出柳府。 最后心好是柳夫人搬出了风缈灵才消停,“老爷别冲动,若是将清儿赶了出去,那这些事就更不好与亲家交代了。” 是啊……要想风缈灵的事情不被亲家知道,就必须包容着这个逆子,但他现在都敢当面顶撞了,日后指不定做出什么让他瞠目结舌的事来,还是要好好敲打一番才肯听话,但……孩子毕竟是父母身上掉下来的肉,又有谁会真的处罚自己的亲儿子呢,不过那个女人,却是可以敲打一番的。 贰零玖 有钱人的茶会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独自回到院中的绮云看着屋中被堆得满满当当的桌子,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看她现在身份不一般了,刚才进来连招呼都不跟我们打。”屋外有丫鬟的声音传来,绮云觉得委屈,方才她进院子里时明明是她们转过身子不看她,现在怎么又说是她不打招呼。 此时另一个丫鬟的声音传来,“可不是嘛,看她那情况样,以为爬上了公子的床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了,不对错了,有的人啊,连床都没爬上呢~~” 最后这句话是这丫鬟故意说给绮云听的,目的就是为了羞辱她。 绮云敏感,听了这话自然是觉得心中难过,可她又能怎么办呢……何况,她们也没说错……自己确实连公子的床都没上过,自从那一晚过后,公子便再没有碰过她…… 人刚坐下,绮云房间的门便被蛮横地推开了,风缈灵带着自己的丫鬟怒气冲冲的闯进了她的房间里,以女主人的姿态坐下,等着绮云开口。 “小姐您怎么来了……”绮云深知来者不善,赶紧跪下与风缈灵行礼。 风缈灵今日就是存心来找茬的,所以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好脸色给绮云看,眼皮子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说出口的话更是尖锐,“这柳府还有我不能走动的地方吗?我来看看从前服侍我的丫鬟,难道也要跟你报备了吗?” “不……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绮云紧张得不敢抬头,只盯着自己的脚尖,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而风缈灵这么久以来最恨的就是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心中肯定,绮云就是靠着这张委屈的脸博得柳子清欢心的。 恨意涌上心头,风缈灵实在没忍住打了依然跪在地上的绮云一个耳光,更何况她也没想忍,若不是有柳子清在,她恨不能将这个背叛了她的见人剥皮抽筋。 打完了风缈灵还不觉尽兴,吩咐身边跟着的丫鬟继续打她的耳光,直到打到她叫停为止,而被吩咐打耳光的这个丫鬟以前本就与绮云不和,觉得有绮云在,她做什么都能挡住自己的光芒,当然这也是风缈灵找她来的一个原因之一。 丫鬟手劲很大,才几个巴掌绮云就被打得嘴角渗血,最后房间的门再一次被推开,风缈灵以为是下人,却没想到门外站着的会是柳子清。 绮云意识到自己的救星终于来了,上半身一下便摔在了地上,她现在什么都感觉不到,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 柳子清心疼的上前将人抱了起来放在美人榻上,见绮云无事这才有心思理会风缈灵,“你都干了什么?”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自己应该是给她说过了的,只要听话,不做些让他厌恶的事,他就愿意与她相敬如宾,可有的女人永远都不学不聪明,可他却没想到风缈灵竟还振振有词,“我不过是教训一下我的丫鬟,夫君不必这般生气吧?” “你的丫鬟?”柳子清斜过头忘了一眼美人榻上满脸无辜的绮云,眼神中充满了怜惜,可再转过头看向风缈灵时却变成了厌恶,“从我与你新婚后的第三日那夜起,她就不是了,要我提醒你一下吗?” 他这话说出来无疑就是在羞辱风缈灵,看着对面已经气得涨红了脸的风缈灵,柳子清却觉得还不够,他走到刚才那个丫鬟的面前,神情夹带着一些不明欲望的牵起了丫鬟的手,那丫鬟还以为自己会和绮云是一样的命运。 可刚甜蜜了一会儿,丫鬟便感觉不到手的存在了,无论自己怎么想要抬手,怎么动自己的手指,都无法成功了,柳子清找来一块绢帕擦了擦自己的手,丢在了风缈灵的手里,“别白费劲了,人总得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的,不要再有下一次,否则绮云受到了什么样的伤害,都会算在你的身上。” 这一刻,风缈灵感觉不到任何情感,只有嫉妒,她真的,好嫉妒绮云,为什么,她分明只是一个身份低贱的丫鬟,却能够得到一切她想要的。 就在今天早些时候,她听说绮云和夫君一起出去的时候,还和姬宓她们这些十分排外的贵夫人玩得十分痛快的时候,她真的嫉妒得快要发了狂。 刚才进来时,她也注意到了桌上那些昂贵的饰品,听下人说这些都是姬宓买下来送给她的额,这一切本该是她的,却不成想被这区区一个丫鬟给抢走了,哼,飞上枝头的麻雀终究是麻雀,怎么都成不了凤凰。 “好了,现在我要睡了,身为妻子,你不是坚守三从四德吗?现在我以你夫君的名义命令你出去,再也不要进这个院子这个房间,你懂了吗?”柳子清将风缈灵和她带来的那个丫鬟一并赶出了院子,顺便提醒了一下在这个院子里服侍的丫鬟下人,不要在背后搬弄口舌是非,否则下场会比风缈灵今日带来的那个丫鬟还要惨。 这么一段时间,绮云脸上的红印已经下去了一点,但要碰的话还是能感觉到疼痛,可想而知刚才那个丫鬟下了多重的手,柳子清去打了一盆凉水进来,将帕子沾湿,轻轻的贴在了绮云的脸上,“这样是不是要好一点没那么痛了?阿宓教我的,没想到会用在你的身上。” 他有些内疚的看着绮云,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风缈灵竟然会失态到这种地步,明明身为正房夫人的她什么都有了,自己也承诺会给她夫人的待遇,却不想她还是这般疯狂,竟然带着自己的丫鬟来打绮云的耳光。 “嗯……是没那么疼了,谢谢公子。”绮云直到现在还是叫柳子清为公子,这倒是让柳子清心中颇有几分不悦了。 男人上前一步坐在了她的身旁,在确定她脸上的手掌印无事后与绮云开玩笑道:“还叫公子啊?不如叫夫君吧?” 可他话音刚落绮云便惊恐的望着他,“这怎么能行,夫君为正室夫人才能叫的,绮云不敢逾矩……” 果然这脑袋瓜里全是那些条条框框,柳子清将她鬓角的碎发绾入耳后,“那就叫子清吧,委屈你了,等这段时间过了,我再给你个正式的名分,好了,你先睡吧,我去那边的书房拿点东西。” 柳子清的话让绮云有些失落,那边是指小姐的那边吗?难道公子其实还是比较喜欢小姐的吗?那……凉亭那晚又算什么?没有安全感的绮云在柳子清要转身离开的一瞬间扯住了他衣袖的一个角,“公……子清能不能不要走……” “怎么了?是脸还在疼吗?”柳子清有点紧张的轻抚着绮云的脸颊,女子却说自己的脸很好,一点都不疼,那又为何不让自己去取东西。 绮云低着头酝酿了很久,最终还是抬眼,期待的望着柳子清,轻声解释,“绮云只是……想让公子再陪绮云一会儿……”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很快的,等着我。”说完柳子清又哄了几句便赶紧跑向了风缈灵住的那个院子的书房,他要取的东西对他来说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这是拿来送给绮云的,不知道一会儿她看了会不会喜欢。 那是祖母去世前留给他的东西,祖母说了,这样东西要他亲手交到心悦的女子手中才算数,一支华贵的凤钗,是荣宪圣皇后赏赐给祖母的。 柳子清将风采交到绮云的手里时,她还有些不敢相信,“这……真的要给绮云吗?可这是凤钗啊……北月例律,凤钗只有皇后太后能够佩戴,除此之外,也只有受皇后或者太后亲赏的人才有资格戴啊……” “这是荣宪圣皇后赏赐给祖母的,祖母留着让我交给心爱之人的。”柳子清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吧,绮云听后脸颊一红,二人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 第二天绮云起得有些晚了,没来得及给风缈灵请安,再去请安时却找不见风缈灵的身影,一打听才知道她去给柳夫人请安了,一直没回来,虽不知为什么会有这样不安的感觉,但绮云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在她的身上。 “绮云,少夫人叫你呢,快去。”果然,很快便有丫鬟来找她了。 绮云应了一声,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踏入了柳夫人,也就是柳府现如今的当家主母,柳子清母亲的院子中。 刚一进去便听见风缈灵用阴阳怪气的声音说到:“妹妹如今得少爷宠爱,就连请安都挪到这个时候来了。” 绮云知道小姐对她心中有气,默默受着。但见主母面色不善,绮云就知道她今日又没什么好日子过了,但还是礼数齐全的与柳夫人行了请安礼,“还望主母原谅绮云这般时候才来请安……” “我倒是很好奇什么事情绊住了你,丫鬟一般不都是起得很早吗?怎么到了你这里就这般倦怠?”柳夫人的话句句都带着刺,绮云就是这么一个软弱的性格,说难听一点就是做下人做惯了,面对柳夫人这种主子时永远都是唯唯诺诺缩手缩脚的模样。 在脑中反复想着该怎么回答的绮云由于太入迷甚至忘记了柳夫人还坐在她的面前,“我问你话你聋了?”柳夫人一拍桌子吓到了出神的绮云。 绮云赶紧跪下,请求柳夫人宽恕,但她也明白这一切都是风缈灵在捣鬼,今日公子早早就出去了,那又有谁会护着她…… “母亲,某些人仗着有少爷的宠爱,不可一世了,当然不把您放在眼里,自然您说话她也不会听了。”风缈灵在一旁煽风点火,在人看不到的地方甚至抛给她一个得意的表情。 “真是不懂规矩,真不知道子清看上你什么,我不想再看见你了,你给我滚回自己的房间去思过。”第一次给主母请安便碰了一鼻子的灰,绮云心中对风缈灵所剩无几的那一点愧疚也在此刻全部消散,从今以后她不欠小姐什么了,在她们的眼里,公子宠爱她就是她的错,但凭什么丫鬟就不配得到爱。 回到房间中的绮云真是觉得委屈极了,她知道自己对不起小姐,抢走了小姐心爱的人,但何必要去主母的面前那样编排她……她原以为小姐是个善良的人,今日算是见识了小姐的真面目了。 不久姬宓一行人来柳府找绮云出去玩,柳夫人见过宝儿见过花弄影更见过姬宓,另外两个她却没见过了,但她明白能和姬宓玩到一起的自然不会是平凡之辈,所以对每个人都很热情。 “柳夫人,不知绮云可在?我们是来找她出去喝茶的。”姬宓四下看看,却不见一个下人有动作去通报,而那柳夫人的表情也很难看,一旁风缈灵的表情可就更难看了。 柳夫人不知道绮云已经与姬宓她们相处到了这个地步,甚至就连出去喝茶都要叫上,她尴尬的干笑着打了几句哈哈,“绮云现在还没醒呢,你知道的,现在的孩子都懒,不如过几日吧?你看怎么样神使夫人?” “既然如此那便不打扰了,下次我们和子清先说好了再来吧,告辞。”话虽是这么说,但从柳夫人不对劲的表情看来,肯定有事,不过依子清对绮云的在乎,这柳夫人和风缈灵应该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对绮云怎么样,所以姬宓她们这才放心离去。 看到姬宓她们还没走远,风缈灵与柳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急切的追了上去,“千代夫人,绮云不在,不如让缈灵陪各位喝茶吧?” 这一群女孩子都精明啊,怎么可能会看不出这风缈灵的心思,但既然你想和我们玩,那便来吧,只要到时候不后悔才好。 得到姬宓同意后的风缈灵好不得意,赶紧叫身边的丫鬟故意将这个消息传到了绮云的院子中。 “几位想去那家茶馆啊?缈灵也是爱茶之人,可以推荐几家。”风缈灵走到了姬宓的前面,这让挽着姬宓的宝儿很不高兴,满脸怒气的训斥道:“懂不懂规矩啊?竟然敢走到姐姐前面。” “无事。你推荐吧。”姬宓拍拍宝儿的手示意她安静,风缈灵则是很卑微的小心跟在一旁,不敢再有一点逾矩举动。 风缈灵见姬宓没有生气,便指着街边几个茶馆挨个给姬宓介绍,“竹雅这一家就很不错,不知道千代夫人有没有去过?”她故意指了一家消费不低的,毕竟在姬宓这群人面前不能让自己掉了价是不。 可花弄影却看着竹雅茶馆摇头道:“竹雅的茶喝着总有股子霉味儿,算了吧,芊巧也不行,茶叶不怎么样,价格却是死贵死贵的。要说这都城最好的茶馆还只有街中心的长亭芷了,宓宓你不是最爱喝他家的雪顶尖吗?” 花弄影说的芊巧和长亭芷都是整个北月很有名的茶馆,价格是一家比一家贵,听得风缈灵有点肉疼,但一杯茶而已,她还是喝得起的。 “姐姐喝惯了御用的雪顶尖,这长亭芷的雪顶尖怕是还差些味道,不过也算是很好的了,对吧姐姐?”宝儿一脸的娇俏,望着姬宓的眼神中满满都是少女的纯真与俏皮,让风缈灵丝毫看不出来她心中真正在想些什么。 姬宓没有说话,只是点头同意她的话,宝儿的话却让风缈灵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与她们的差距,御用的雪顶尖……那可是只有皇室才能享用的茶,却不知姬宓竟然也能喝。 来到长亭芷楼下,几人显然是这家茶楼的常客了,收拾得体的茶小二笑脸迎上来将几人请进了天字一号的雅间,“千代夫人今日还是与往常一样吗?” “嗯一样,不过听说你们这里新推出了咸口的点心,上一盘让我们尝尝味道,柳夫人不知你要点些什么?”姬宓看向风缈灵,只见她四处张望,应该是在寻找菜单这一类的东西吧。 找了半天,茶小二都有点不耐烦她了,最后风缈灵也懒得再寻找了,只与小二说要与千代夫人一样的便好。 小二刚离开了雅间,宝儿勾着唇淡淡的笑着,“柳夫人怕是消费不起姐姐的消费吧……现在改还来得及,等一会儿东西上来了想改都不行了。” 但风缈灵就坚持不改了,这茶楼里顶多就是茶水贵点吧,几小碟子点心能贵到哪里去,这一回她还真错了,到付账的时候她才知道这世间真有她消费不起的东西。 很快小二带着人上楼将姬宓她们点的茶和点心都摆在了桌上,这家茶楼的格调与其他不同,就连碟子茶盏什么的都是专门定制的,更别说那些点心了,用料食材都是精心挑选从各地运来的,保证每日都是新鲜的。 “柳夫人快尝尝吧,这些在外面可都不是能够常吃到的。”姬宓捻了一块造型和摆盘都很精致的花朵小点心放在风缈灵面前的碟子里,不怀好意的望着她,风缈灵却没有看出来。 她还以为姬宓她们是真心与她结交呢。 贰壹零 生命的萌芽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茶会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大多时候风缈灵都插不上话,因为姬宓她们就是故意的,说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让她只能尴尬的在一旁听着。 “几位这一次是一起付还是各付各的呢?或者记在谁的账下?”掌柜的拨弄着算盘满脸堆笑的望着姬宓她们,他可不敢怠慢了这几位小姐,不管是谁单独放在五灵都是说得上话的。 姬宓笑着与掌柜的挥手,“今日轮到谁付了?是不是你啊宝儿?”姬宓坏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宝儿的鼻尖。 宝儿捂着脸小声的在姬宓耳边道:“要不今日姐姐帮宝儿付了吧,忘记带银子出来了,哎呀,好姐姐~~”宝儿拽着姬宓的衣袖撒娇,那模样简直可爱得惹人想要蹂躏。 “你怎么不找你缈灵姐姐啊?刚才不是叫得挺亲的嘛。”姬宓丢了一个眼神给一旁的血羽她们,几人立马上前附和着。 宝儿瞬时将目标顺利且不会被怀疑的转到风缈灵身上,“缈灵姐姐……要不你就帮宝儿付了吧,今日宝儿真的忘记带钱袋了。” 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知道的一定没有一点怨言的自掏腰包了,但风缈灵知道这一下午花掉的银子不会少,心中权衡了许久后觉得花点银子与她们结交,是个不错的买卖,也就欣然同意了。 可当她看到账单的时候瞬间就懵了,怎么会这么贵,刚才那桌上分明就只有几杯茶和几碟小点心罢了,就这点东西就能够花去她五百两白银?这不是公然抢钱嘛? “怎么会这么贵啊?”由于受到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风缈灵下意识的便脱口而出这几个字,姬宓几人齐齐看向她。 那掌柜的在听到她这句话后眼神一开始还有些轻蔑,但看到姬宓后又变成了那副谦卑恭敬的模样,“我们店用的食材都是最新鲜的,更何况小姐们刚才点的茶和点心都不便宜,尤其是您与千代夫人点的上品雪顶尖,更是一杯百两的价格了。” 什么?!一杯破茶要百两?! 现在说是破茶了,刚才她喝的时候也没见少喝一口,还连连夸赞姬宓的口味好,就连喜欢喝的茶都是这么好味道的。 这点银子她不是出不起,只是现在府中中馈依然是主母柳夫人在掌管着,她与柳子清又不合,根本不好意思找他要银子花,所以这些银子都得从她的私库中出,她当然肉疼了,五百两白银啊,够她买件首饰了吧。 “我……我也才发现我没有带钱袋……要不先记账吧。”风缈灵现在的脸是一阵青一阵红的,难看得要死。 掌柜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更觉得难堪了,“不知您要记在哪家账上?恕小人无礼,实在是没在都城见过您,而且您也是第一次在我们店里消费,或许不能让您记账了。”当日她风缈灵大婚难道这群人就没有听说过吗? 风缈灵在结账的地方被臊得下不来台,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是姬宓设计的,因为第一印象奇差,所以姬宓对她根本没有好感可言,今日带她出来也不过是为了羞辱风缈灵罢了。 “记在柳氏账下,我是柳子清的夫人风缈灵。”风缈灵不得已将自己的身份搬了出来,掌柜的哦一声,尾音拖得很长,眼中却是有些轻蔑。 “原来是子清公子的夫人啊,那这账自然是能记的了,您稍等一会儿啊,小人这就记上。”言语间掌柜的在账本上画上了名字,又要来了风缈灵的私印,打了一张条 子,这张条 子可至关重要,到时候去钱庄领钱,没这张条 子可不行。 事情也算是就这样过去了,走在路上时风缈灵还和姬宓她们吐槽这家茶楼的服务不周到,“看那掌柜的,什么表情啊,瞧不起我吗?趾高气昂个什么东西,到头来不还是个替人看店的嘛。” 她那一副拿腔捏调的做派让姬宓很心烦,可又不得不暂时忍着她,“我倒是没看见他什么表情,但方掌柜为人向来不错,想来应该是柳夫人你看错了。”姬宓并没有认同她的话,而且她都表了态了,另外的几个人肯定也是符合姬宓的。 风缈灵始终觉得自己没有真正融入到她们之中去,但时间有的是,她可以慢慢来,与姬宓几人分手告别后风缈灵得意洋洋的回到了府中,刚一进门便被柳夫人叫了去,“怎么样?可有什么进展?” 虽然自己的儿子一直与千代沐交好,但那是儿子自己的人脉,不是柳府的,若是风缈灵能够攀上姬宓这根高枝,那她们柳家在北月才算是立住了,所以平时其实不怎么喜欢风缈灵的柳夫人此刻对她也是和颜悦色的。 “她们说话时儿媳总觉得插不上话,不过没有关系,一切都是要慢慢来的,儿媳下次会努力的。”风缈灵背地里诅咒柳夫人的事柳夫人本人并不知情,在柳夫人的面前她也很会装样子,所以柳夫人虽不喜欢她却从没怀疑过她什么。 只是……风缈灵欲言又止吓到了柳夫人,“只是什么啊?你快说啊,你要急死我啊!” 她是个急性子,可受不了风缈灵这样。 “只是……这一次出去儿媳一次便花了五百两白银,是记在柳府的账上的。”风缈灵有些畏惧的看着柳夫人,她知道这个女人将钱财看得比命还重,所以在说五百两白银的时候更是尽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什么?!”果然,柳夫人在听见风缈灵花出去的数目后尖声叫了起来,声音瞬间覆盖了整个前厅。 下人们纷纷看向这边,风缈灵觉得有些丢脸,不过还好这是在家里,要是在外面,婆婆就这样在外面叫起来,那她真不知道自己这张脸往哪儿搁了。 柳夫人不敢相信的看着风缈灵,这个儿媳妇出去的这一段时间到底买了什么东西,怎么可能会花去这么多的银子,“你都用哪儿了?”她可得好好问问,别是这个儿媳乱买东西了才好。 风缈灵从衣袖中取出了一张茶楼开的单子,递给柳夫人后她明显平静了许多,“听说姬宓是爱去这家茶楼喝茶,也难怪了,罢了,花就花了吧,但愿能够有所回报。” 她挥手叫风缈灵离开了,自己却还在前厅为那五百两白银心疼。 离开了前厅的风缈灵并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的院子,而是趁着柳子清不在又去了绮云的院子,她还就不信了,难不成每次柳子清都能正巧赶回来? “一个人坐在这里想什么呢?不出去和好友们聚聚?我忘了,丫鬟是没有好友的,就算有也都是丫鬟罢了。”风缈灵今日就是特意来找绮云不愉快的。 说话夹枪带棍的绮云也习惯了,专心做着自己手上的事不理她,风缈灵意识到自己被无视了后掀翻了绮云正绣得一半的刺绣,手也被针戳了一个小血窟窿,她吃疼的将指头含进了嘴里,待血停止,不再流出后才蹲下身子捡起那些已经被弄脏了的刺绣。 又得重新绣了,好好一副刺绣就这样被毁了。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风缈灵踩住了绮云捡东西的那只手,还故意用力往下摁了摁。 绮云虽是丫鬟,但从前毕竟是贴身侍女,是不用做那些粗活的,手虽比不上风缈灵这些主子们娇贵,却也是细皮嫩肉的,被这么一踩,很快便破了皮渗出了血。 “小姐,您今日到这里来难道就是为了找奴婢的麻烦吗?您就不怕公子回来了拿您问责吗?”手实在是太疼了,绮云不得已将柳子清搬出来,果然,刚一听到这个名字风缈灵便停止了自己的动作。 风缈灵只知道在听到柳子清三个字的时候她大脑一片空白,现在浑身气得发抖,却又不敢再有一点动作,可再看绮云的手上,已经有了伤痕了,夫君若真看到了,她又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做了风缈灵那么久的丫鬟了,绮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风缈灵在想些什么,她在池塘中洗干净了手上的泥土脏污,在房中找来了白药抹上,语气轻柔舒缓的对风缈灵道:“我不会与公子说的,小姐还是请回吧,公子应该快回来了,要是被撞见了,就算我不说,公子自己也会知道的。” 她的话音刚落风缈灵便开始四下张望,最后丢下一句,“今日便放过你。”愤愤离开了。 风缈灵走了以后绮云侥幸逃脱似的松了一口气,早些时候公子起床的时候与她说了,晚上才会回来,她刚才那么说也不过是为了吓吓小姐,否则还不知道小姐会用什么法子来对付自己呢。 回到房间的风缈灵越想越觉得不对,刚才绮云那丫头说话的时候那紧张劲,一看就知道是在撒谎,莫非夫君今天不会回来的那么早?那自己不是被骗了?!好你个死丫头,竟然敢骗我,别让我找着机会,否则叫你吃不了兜着走。风缈灵心中已经有了差不多一百种将绮云碎尸万段的办法,但真要她实行却不行了。 夜里柳夫人举办了一个小型的家宴,出席的人都是平日里走动较多的亲戚,包括风缈灵那边的亲戚,柳子清承诺过在外面会给她想要的面子与自尊,所以他也是准时出席的,在席间也是给足了风缈灵面子,只不过,他却没吃多少。 绮云不能出席这样的宴会,她也不知道公子会不会来与她一同用膳,所以一桌子的菜都热了好几遍还是没有动筷,听着肚子咕咕叫的声音绮云觉得他今夜应该是不会来了。 正准备叫人将菜收下去的时候却听见门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等挺久了吧,别收了,我正好没吃饱。” 其实哪儿是没吃饱啊,就是专门留着肚子过来陪绮云吃饭的,比起前面那些虚与委蛇他还是更喜欢和绮云吃饭,一顿饭下来就算是一言不发,都不会觉得尴尬,或许这就是默契吧,相爱之人独有的默契。 一开始他是做了糊涂事,但接触下来柳子清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了绮云,这个女子不骄不躁,有种超乎常人的亲和力,而且她不善妒,也没有那么多的坏心眼,这样的女子留在他的身边会给到很多帮助,若是风缈灵那样自作聪明的人在自己身边,只会一次又一次的坏他的好事,聪明反被聪明这句话不是没道理的。 “我记着你不是爱吃辣吗?怎么桌上都是清淡的?”柳子清看着满桌子口味清淡的菜肴,不禁好奇。 只见绮云腼腆一笑后夹了一块藕放在柳子清的碟子里,“今日的菜都是绮云亲手做的,因为下厨的时候净想着子清的笑脸了,不知不觉就忘了自己的口味,全做的是清淡的。” 她的话哄得柳子清竟红了脸颊,可同时男人也注意到了绮云右手背上的伤,柳子清抓住了绮云收回去的手,“又是她弄的吧。” 绮云当然知道柳子清说的是谁,但她答应了不会告诉公子,“不是,子清多想了,这是绮云做饭时打井水弄的,因为第一次打井水,还掌握不到诀窍,就被麻绳给拉伤了。”说完她快速的缩回了自己的手,不再让柳子清看一眼。 虽然这么说,但柳子清一个修行之人,怎么可能看不出这伤是哪里来的,但绮云这么说总有她自己的想法,他也不再说什么了,只从空间里取出了自己受伤时爱用的药膏,“难怪刚才抱你有股白药的味道,抹这个,好得比白药快,还不会留疤,女孩子多爱美,你肯定也是一样的,要好好爱护自己啊……” “绮云会好好爱护自己的……公子不必太担心了。” 用完膳柳子清提议出去散散步消消食,绮云惊喜之余当然同意,两人挽着手走在柳府的偌大的后花园里,而这一幕也被同样出来吹风散心的柳老爷看见了,他在后面气得咬牙切齿,刚才在饭桌上亲家公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是这般不知收敛,带着那个女人出来乱晃。 “柳子清你给我站住!”柳老爷声音洪亮高亢的大声叫到。 前面一对璧人停下了脚步,齐齐转头,绮云在看见柳老爷后更是赶紧跪下行礼,不敢有半点闪失。 柳老爷指着地上的绮云横眉立眼的问到:“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散步啊。”柳子清回答得云淡风轻,那语气在柳老爷听来就是他对他自己做的事感到理所应当,当下更气了,抬脚便要踹地上跪着的绮云。 好在柳子清拦住了发怒的柳老爷,“父亲当真要在儿子面前这般对待儿子心爱之人吗?” 此时的柳老爷已经被柳子清气糊涂了,抬手一掌打在了柳子清的脸上,而柳子清也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掌,“父亲这一掌,而且心甘情愿的受了,为我做的那些错事。从今往后还望父亲待绮云如家人,不要为难她,毕竟,她死儿子这二十多年来唯一一个用真心来疼爱的女子。” 说完柳子清将地上的人扶了起来,牵住了她的手继续在花园中散步,根本不在意自己父亲在后面已经扭曲了的表情。 小碎步跟在柳子清身后的绮云心中充满了甜蜜,刚才说自己是他二十几年来唯一一个用真心疼爱的女子……这种被人疼爱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渐渐的不知从何时起,绮云不再对风缈灵抱有愧疚,但她对她依然尊敬,只是不再忍让,若是风缈灵做了很过分,让她无法容忍的事,绮云会反抗,只是念在主仆旧情上,她从不讲自己在风缈灵那里受到的委屈与柳子清说。 倒是经常和姬宓她们说,因为柳子清时常带她出去与朋友游玩的关系,绮云已经和姬宓几个女子关系很熟了,很快便也发展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姬宓她们也是用真心对待她的。 在听说绮云的事后,她总保证自己不会与柳子清说,但还是经常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找风缈灵出来,再好好捉弄她一番,就当是为绮云报仇了。 没了月华无双的生活别提多自在了,但越自在舒服的生活过得越快,转眼就已经如春,万物复苏的季节,却不得姬宓喜爱,因为总爱下雨,而她最讨厌的便是下雨天。 “这几日都不见你带绮云出来,是吵架了吗?”刚说完姬宓便后悔了,瞧着以往柳子清对绮云那疼爱劲哦,就算吵架也不会不带出来,那想必是有其他的原因了。 却不想柳子清一脸的幸福甜蜜,姬宓刚看他那笑便知道发生什么了,不过,这样的喜事还是等柳子清来说比较好,“绮云她有喜了,大夫说胎气还不稳,所以最近就不让她出来了。” 不过他如今最担心的不是胎气不稳这事,而是家里那个整日对绮云虎视眈眈的正妻,这女人死性不改,前几日还想用下了药的酒迷晕他,幸好被他发现了。 贰壹壹 肮脏计划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柳府中各个角落都隐藏着柳子清的贴身暗卫,他们现在的任务就是保证绮云肚子里的孩子能够顺利出世。 要说风缈灵也够可怜的,与柳子清成亲也有一段时间了,却还是完璧之身,除了大婚当夜,柳子清再不曾进过她的房间。 “怎么了?是不是又难受了?”柳子清皱眉看着吃饭吃到一半便开始干呕的绮云,心中充满了疼惜,却无能为力,这是每个做母亲的女子都会走的。 绮云用绢帕擦拭了一下嘴角后嘴角抿着淡笑点头,“许是今日的菜有些油腻了,闻见了便恶心……” 都说酸儿辣女,可绮云自从有喜以来天天都只想吃些清淡的,就连从前爱吃的辣椒都闻不得了,更别说吃了。 “撤掉,问问厨房怎么回事,夫人再三说过想吃清淡点的菜,偏偏上这么油腻的。”刚诊出怀孕时柳子清便将绮云抬为了平妻,与风缈灵平起平坐,这个决定也是为了震慑一下风缈灵,叫她认清楚自己和绮云如今身份地位相等,不要做出伤害子嗣的事来,也好让她有个忌惮。 在绮云看来,这段时间柳子清有些小题大做了,她赶紧挥手遣散了那些下人们,稳住了柳子清,“云儿哪有那般娇弱,夫君就别责怪他们了,厨房想来也是为了让我多吃些有营养的东西,提醒他们注意就行了,别生气了。” “这是头胎,自然是很辛苦的,还是要多注意点知道吗?而且也别光吃清淡的,厨房每日炖的汤至少也要喝一小碗。”柳子清为她盛了一碗汤,细心的吹得温温热后才送到绮云的嘴里。 此时另外一个院子中,风缈灵正被禁足在内,没有柳子清发话不得出。 风缈灵今日又将那些饭食全部掀翻在了地上,“少爷又去那个贱人的那里了?!”丫鬟被风缈灵丢过来的酒杯砸了个正着,额头上霎时红了一块。 年纪尚轻的小丫鬟忍着疼痛,眼里含着一汪眼泪战战兢兢地道:“是夫人……要不要奴婢再去让小厨房送一桌来。” “送什么送!少爷都不会来吃,给我滚!”风缈灵的话让丫鬟如释重负,话音刚落人便撒丫子跑了,比兔子还快。 房间内的风缈灵气得又摔坏了不少东西。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认输了,柳子清,枉我对你一片痴情,没想到你是这样薄情寡义之人,罢了,从今往后我风缈灵不会再对你抱有一点期望,这样的大宅子里,我总得给自己找一个靠山。 风缈灵攥紧了自己的拳头,甚至就连手心渗血她也没有感觉到,逐渐癫狂的笑声传到了院子各个角落,下人们却早就习以为常了。 这个主子啊,时不时就要为了另一边院子里的那位主子发一次疯,习惯就好。 莫约半个月左右,将风缈灵从小疼到大的堂兄因为她的一纸书信匆匆赶到北月,并想了办法在柳府落脚。 这次奇怪的是风缈灵并没有死活拽着柳子清陪她演戏,倒是很坦然的将自己在柳府的遭遇说给了堂兄听。 “长靖哥哥,你都不知道妹妹在柳府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风缈灵在她的这位哥哥面前最善装柔弱,从小到大也正因为自己的这个本领,从风长靖这里获得了不少好处,看来这一次肚子里肯定也憋着坏水。 风长靖自小便疼爱这个妹妹,哪儿受得了她落泪啊,见风缈灵哭了,赶紧将人揽入自己的怀中抚摸着她的头轻声安慰道:“夫妻生活哪儿能一直和谐,妹妹既然嫁了过来,便再忍忍吧。” 话落风缈灵一下推开了风长靖,紧蹙眉心红着双眼气愤的望着风长靖,“就会让我忍,我已经忍得够多了!” 刚一说完,风缈灵便一杯一杯的给自己灌酒,好像真的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风长靖见自己阻止不了,索性也陪着她一起喝酒,却不知这一喝便给自己喝出了祸事来。 风缈灵的酒根本就不醉人,顶多也就上脸,而风长靖的那杯酒里她却下了药,酒醉之后她需要利用他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但酒醒了以后哥哥什么都不会记得,只会记得自己喝多了,下人将他送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为风长靖准备的房间里,风缈灵吃下了她特意求来的药,那是最后一粒,只要吃完,她所想要的便都会得到,看着早已被安置在床上面红耳赤燥热难耐甚至已经开始胡言乱语的风长靖,风缈灵褪去了自己的衣衫…… “灵儿……灵儿……”男人不断喊着风缈灵的名字,那一夜,风缈灵邪恶肮脏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 第二天中午风缈灵推开了风长靖房间的门,“哥哥醒啦,快来将这碗茶喝了吧,昨日都怪妹妹非要拉着哥哥喝酒……”风缈灵满脸歉意的看着坐在床边的风长靖,再看着那张凌乱的床,回想起昨夜的事。 放下醒酒茶后她赶紧跑了出去,只期望那药管用,能让她顺利有孕才好,只有这样,她才有了能够制衡柳子清的筹码。 而这边发生的这一切,早就被柳子清安插在风缈灵院子中的暗卫看到了,柳子清刚用完午膳的时候暗卫还在想要怎么给主子说这一切,但认真想了想,若是主子能因为此事彻底摆脱那个女人,不也算因祸得福了吗? 可……夫人还在主子身边,这种龌龊之事该不该让夫人听见,何况夫人才刚有孕不多时日,胎气不稳,若是惊扰了夫人,那不就是他的罪过了…… “清风你有什么要紧事吗?看你那一脸的汗,是不是那边又有动静了?”柳子清用湿帕子为绮云擦干净了手中的汗,正要离开时却看见清风那一脸纠结,就知道有事。 清风被问呆了,想也没想的嗯了一声,回过神来时却见二位主子都瞪着眼睛看着他,清风为难的附在柳子清的耳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叫夫人听到。 一向镇静自若的柳子清在听完清风的话后竟一手掀翻了木桌,绮云看着自家夫君那张狰狞的脸,被吓得直后退了好几步,脚刚停下来却觉得肚子不对劲,捂着直喊疼,“相公……相公……我肚子……独自疼……” “快!快去请大夫!”柳子清将清风一把推出了房间,又赶紧将绮云抱回了床上安置好,握住绮云的手懊悔的与她道歉,“刚才是我激动了,吓到你了,云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否则我这辈子都不能原谅我自己。” 床上的绮云一脑袋的汗,用虚弱的声音安慰着柳子清,“云儿不会有事的……相公不必自责……” 大夫很快便赶到了柳府,为绮云诊过脉后松了一口气似的对着柳子清道:“柳少爷不必太忧心,夫人只是受到了惊吓,老夫为夫人开几贴安胎的药便,喝过便好了,不过以后一定不要再让夫人受惊吓了,况且是药三分毒,总吃药对腹中的胎儿也不好,要让夫人保持心情愉悦。” 听到了大夫的话绮云才敢安心睡下,一觉醒来后她只觉得身子比一开始要轻松了些,肚子也不疼了,只是这房间中却不见柳子清的身影,绮云穿上衣服急忙出去,见书房的灯亮着,本想敲门进去,却听见里面传来清风与柳子清的声音。 “当真如你所说那般?风长靖房里真是风缈灵那贱妇?”柳子清直到现在也不敢相信风缈灵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知道自己对待风缈灵是无情了些,可这女人竟急不可耐到这种地步,若依清风刚才的话,这女人进了风长靖的房后可是直到拂晓才从房间里出来,而且这女人看来早有预谋,就连平时守夜的丫鬟和家丁都被她安排到了别处去,只留下风长靖的两个贴身暗卫,可他的暗卫始终是没有清风他们来得厉害的,清风几人就算是屏气从他们面前走过,他们也不会有任何觉察。 清风不敢有任何隐瞒,中午是碍于有夫人在场,根本不敢多说,怕主子更生气,可如今夫人正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那他也没什么好隐藏的。 男人的话叫书房外的绮云惊得忍不住发出了声音,清风闻声将们打开,却见绮云正满脸不敢相信的站在门外望着桌案后的柳子清。 糊涂啊!他堂堂一介暗卫,竟然连夫人来了都没有察觉,这真是丢脸丢大发了,要是夫人再一受不了晕倒过去,他罪过可就大了。 “云儿……云儿云儿云儿你别激动,不一定的不一定的,说不定是风长靖的丫鬟……柳子清急忙扶着绮云坐下。” 女人的眼睛在两个男人见来回,她低下头望着桌案上的黑墨出神,回想起从前小姐还在风府的日子,“没看错,那就是小姐,长靖少爷……一直都喜欢小姐,他愿意满足小姐一切愿望,何况是那样的事,对他只有益处,他馋小姐的身子已经很久了。” 盯着黑墨出神的那段时间她是在权衡,要不要做拖垮风缈灵的最后一根稻草,最后她决定再火上浇油,她本无意与小姐为敌,可小姐的从在已经威胁到了她腹中的孩子,为了这个未出世的孩子和她自己,她不得不这么做。 “相公,我明日想找阿宓出去散散心,不知道……”还未等她说完,柳子清便答应了,多和阿宓她们接触接触是好的。 翌日正午,绮云正要出门时遇上了同样要出门的风缈灵,“放肆!被抬为平妻就忘了尊卑之分了吗?竟敢不与我行礼?!别以为你被抬为平妻就可以目中无人了,只要我在这柳府一天,你就还是个妾!” 风缈灵本还得意的瞪着绮云想往常一样像只狗似的与她行礼,却不料今日的绮云与以往很是不同。 “姐姐怕是在这柳府待不了多长时日了,妹妹与阿宓姐姐她们还有茶叙,先行一步了。”在风缈灵送来第一碗有问题的汤药时,她就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主子了,绮云昂首在风缈灵震惊的眼神下出了府。 依照风缈灵的性格,只等显怀就会告诉相公,而子清一直都是息事宁人的,肯定不会让风缈灵做的那些事让外人知道,那……除了认下这个孩子是自己的别无他法。她要去找阿宓姐姐们商量该怎么办…… “哎哟你可慢着点啊,这胎气不稳还敢走这么快。”姬宓一见到绮云便赶紧扶住了她,这丫头可真是心大,不过……挨近了看怎么绮云这着急忙慌的模样不像是装出来,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将事情的经过全部告诉了姬宓她们后,绮云着急的看着姬宓,“阿宓姐姐快帮我和子清想个办法啊,你们都了解子清,他一定会吃闷头亏认下这个孩子的。据我所知,子清可是从来都没碰过风缈灵。” 从来没碰过?那这女人还真是够可悲的,竟然被自己的夫君嫌弃到了这种地步。 “这种女人依我看,就直接将她休了。”宝儿握紧了自己的小拳头,气氛的看着绮云道。 可花弄影觉得不妥,“子清并没有理由休她啊,就算是告诉所有人子清从来没有碰过她,可他们毕竟是入了洞房的,没人会信,再说了,就算是要滴血认清都要等她生下这孩子才行。” 确实,这倒是个棘手之事,柳子清没有理由休妻,也根本没人会信洞房之夜柳子清什么都没有做,而且这样子的事说出去不就是在告诉全北月的人,柳子清头上戴绿帽子了吗?姬宓也觉得不妥,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不过……或许可以从风缈灵本人的身上看出一点端倪,“你先不要担心,好好养胎,这风缈灵啊,嚣张不了多久。” 姬宓的话让绮云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但她很想知道姬宓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不久后姬宓主动找到风缈灵,邀请她和她们一同外出游玩,其实游玩是假,姬宓只想知道一些她想知道的事。 马车行驶在乡间小道上,姬宓掀开了帘子吹风,“啊~~~爽!”没有什么比清新的空气更能让人心旷神怡了。 千代沐好笑的看着她,宠溺的摇着头,“丫头大了,管不住了,一出来就像是脱缰的野马。” 说实话,一旁看着的风缈灵真是羡慕姬宓,有一个这样宠爱她的丈夫,再看柳子清,连看她一眼都觉得厌烦。 “妹妹真是有福气啊,有个这般宠爱你的夫君。”风缈灵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还有些羡慕,但很快便消失不见。 姬宓背地里白了她一眼,转头时却变了一张脸,“对啊,子珣可宠我了。话说,你这肚子怎么还没动静啊,绮云都有了,你这正妻还不拿出点力气来?” “我是无福之人……哪像绮云妹妹那般又得子清宠爱,又那么快有身孕啊。” 是啊,你就是一个无福之人,不过那都是你自己活该,谁让你做那么多坏事,马车内几乎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尤其是宝儿,她是个直性子,喜怒哀愁几乎所有表情都写在脸上,所以姬宓说过她很好看穿,如今她表情像是要吃了风缈灵一样,在风缈灵看见之前姬宓拉过了宝儿,“宝儿给我们说说无尘上次出的丑吧,你还没说完的呢。” 为了计划能够顺利进行,就委屈一下了你风院导,你可千万不要怪我啊!姬宓在心里乞求着,也不管宝儿脸上是如何羞涩的表情。 其实一路上她们说的话题风缈灵一点都不感兴趣,但为了融入姬宓几人,她也就勉为其难的附和一下她们了。 风缈灵将姬宓她们当成傻子,殊不知自己才是傻子。 “宝儿,还有什么有趣的事没有啊,这路还长,你再多说一点。”姬宓向她们几人使了一个颜色,宝儿立马心领神会的道: “我想想啊……嗯……”为了逼真让风缈灵相信,宝儿装作费劲脑汁的样子,最后大声啊了一声道:“前段时间我不是回青冥吗?正巧碰上了一件比较有意思的事,这事啊其实一句话来说就是,官员将自己的家事闹上了朝堂。要说细了呢,就是那个男人他的妻子啊,为了争家产,找了个身强力健的男人来府里,然后给男人下了药,其中过程我就不多说了,反正最后那女的是如愿以偿生下了一个男孩,一开始这官员啊还没察觉,但这孩子越大他就越觉得不对劲,心想哎哟我这白面小生的俊俏模样怎么生了个这黑不溜秋的丑玩意儿啊,就开始怀疑他妻子与人有奸 情,没想到一验,还真是,孩子不是他的,那男人哪儿咽的下这口气,所以便将事情闹到了朝堂之上,还把我父王给烦得头疼。” 宝儿的话音刚落,风缈灵差摔了下去,幸亏姬宓赶紧扶住了她,“柳夫人这是怎么了?可得坐稳了,这要摔了裙子就脏了。” “哎哎,谢谢宓妹了……”风缈灵神色慌张的看着宝儿,姬宓则是在一旁专心注意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最后还真找到了些蛛丝马迹。 贰壹贰 暴雨之夜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每每说到孩子的事,风缈灵眼神就非常不自然,姬宓善察言观色,看她那样子就知道是心虚。要让别人看的话不一定能看出来,但风缈灵身处在一窝精明的狐狸里,所以她的任何表情都藏不住。 “这家菜不错啊,别看店小,味道还真不错。”姬宓他们走在半路肚子饿了,随便找了一家看上去干净的小店吃东西填肚子,没想到这家店的味道还真和她的胃口。 几人一边吃一边聊天,一顿简单的饭还吃了挺久,小店里食客络绎不绝,看来这家店还真选对了。 外边不知怎的忽然风起云涌,小店本就有些残破了的遮阳棚都被吹飞了,本还好好的天气突然就下起了大雨,别提多扫兴了。 姬宓看着外边阴阴沉沉的天和就像是要坠地一般的乌云,有些扫兴的说:“看来要在这里多停留一会儿了。” 不过也好,多歇会儿,再探探风缈灵的口风。 “哎对了缈灵啊,绮云在你家有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啊,今天趁着子清不在,你跟我们讲讲呗。” 花弄影主动提起来,倒是让风缈灵突然起了疑心,她的回答很完美,既没说绮云这人怎么样,又回答了花弄影的问题。 见这样不是个办法,姬宓赶紧打圆场,“问这干嘛啊,都是子清亲近的人,这么问可就伤和气了,而且我相信缈灵一定是一位大方得体的夫人对吧。”姬宓的笑容平静中却带着波涛汹涌的感情。 只要一想到风缈灵做的那些事,她恨不能现在就把这个女人一脚踹飞,可为了能找到证据,她也不得不装作和风缈灵很要好的模样了。 “看着雨也不知道要下多久,不会下一天不停吧,那我们睡哪儿啊。”望着屋外瓢泼的大雨,宝儿有些担心,她可不习惯在简陋的地方睡觉。 其他人也有这样的担忧,但他们再厉害也不能操控天气啊,只能等雨小了找间客栈呗。 这时从外面跑进来一群穿着蓑衣的男人,看面相就不是好人,其中一个脸上还一大块刀疤呢,看着可吓人了。 男人们鲜少在这地方见到美人,一看到蛰姬她们立马就被迷住了,大半天都移不开眼睛,更过分的是那个刀疤男竟然直接挨到了蛰姬的身旁,“小姐和朋友出来玩啊?这地儿我熟,等雨停了不如让我带你逛逛?” 刀疤男那张油腻的脸看了直叫人犯恶心,蛰姬往温孤越的身后走了一步,牵住了温孤越的手,对着那刀疤男大声道:“不用了,我和我相公一起出来的,他认识路。” 哦~原来和自家男人一块儿出来的,刀疤男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向温孤越的眼神中带了杀气,这样的小白脸能有什么本事啊,刀疤脸完全没有将温孤越放在心上,离蛰姬越来越近。 “夫君……我有点想吐……我肚子不舒服……”蛰姬突然握住了温孤越的手,满脸急切的望着他,一听她肚子不舒服,姬宓她们也极坏了啊,赶紧扒拉开那个刀疤男和温孤越一起扶住了蛰姬。 姬宓关切的问:“怎么了?哎哟我都说了你这刚怀孕没多久呢,不能乱跑,你还出来,这荒山野岭的去哪儿找大夫啊!” 见她是真的急了,蛰姬赶紧给姬宓使眼色,“我……我是看见他我恶心的,你看他那刀疤和那一脸麻子一脸油,我比吃了苍蝇还恶心呢……”蛰姬拽住了一旁的温孤越,楚楚可怜的哀求道:“相公你快将他们弄那边去别让我见着,吓着我和孩子了……” 一听蛰姬说这话姬宓就知道她刚才是装的了,她可是魔族啊,什么丑陋的怪物没见过啊,怎么可能被这几个矮胖男人吓着,不过就是想用比较和平的方式远离他们罢了。 “你这婆娘说什么呢?!我兄弟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你别在这狂啊,小心哥几个办了你。”另外一个黑皮男人拿着自己的大刀威胁蛰姬。 蛰姬现在是她们这群人的重点保护对象,肚子里还有小宝宝呢,姬宓一听可不高兴了,上去二话不说一巴掌打在了那个男人的脸上,“你少在这里狂,不教训你几下你不知道你在太岁头上动土!” “哎哎哎阿宓阿宓算了算了,别闹事,你看人家那对老夫妻,人家好不容易开个小餐馆不容易,别给人家砸了。”温孤越觉得事情不严重,赶紧拉住了要出手打人的姬宓。 姬宓看着躲在暗处那一对老夫妻,心生怜悯,也是,这样一个穷乡僻壤,开一家小饭馆不容易,不能砸了别人的生意。 指着那些男的,姬宓撂下一句狠话,“今儿算你们运气好,以后出门注意点,遇上我,我绝对让你们后悔今天说的每一句话。” 男人们见姬宓这嚣张的模样就知道不是个好惹的善茬儿,而且他们人多,还是吃眼前亏吧。 几个大男人找了个靠近角落的位置坐着,眼睛却一直盯着姬宓几个女孩子,血羽受不了别人用不怀好意的眼光打量她,可想发火又觉得没必要,一群乡野村夫何必一般见识。 “这雨真是下个没完了。”血羽最讨厌的就是下雨天,尤其是这样的大暴雨天,哗哗的声音叫她心烦气躁,再加上后面那群男人一直直勾勾的盯着她们,更让人心烦。 到了夜里还不见雨有停下来的意思,姬宓从自己的空间里取出了一件羊毛毯给蛰姬披上,“这山里的夜晚凉,别冻着了,阿越你也是的,都不仔细着,到底是我的孩子还是你的孩子啊。” 温孤越腼腆的与姬宓道谢,“多亏有你,看我都没想到,该骂。”这一群人因为姬宓的一句话热闹了起来,大家的话题都围绕着蛰姬和她腹中的孩子。已为人父人母的温孤越和蛰姬则是满脸的幸福。 热闹过后他们也面临一个必须要解决的问题,就是,今晚他们睡哪里。千代沐这些男人倒是无所谓,最重要的还是蛰姬这几个女孩子,总不能和他们大男人一样凑合着睡吧,尤其是蛰姬,现在身子重,可不能惊着了。 “各位公子小姐,我夫妻俩收拾出来一个大库房,里面都铺上了席子褥子了,要不……几位就先将就这晚吧,这雨估计要下到明儿一早呢。”老妇人朴素的模样让人不忍心拒绝,但那库房的条件实在是太差了…… 姬宓道了声谢谢后从自己的空间手镯里拿出了更厚的褥子和被子,尽量垫厚一点,免得寒气入体,看收拾得差不多了后先叫蛰姬过来了,“念念,你过来吧,这儿你看够不够厚,不够的话我再垫,你现在有身孕,可不能凉着背了。” 都不用看了,姬宓自打知道了她怀孕,那小心劲,比她这个当娘的还谨慎呢,果然啊,一去看,那又是羊毛垫又是蚕丝被的,“阿宓你这也太……太仔细了吧,我没事儿的,好歹也是活了几万年的魔族了嘛,怎么可能会像人一样那么容易生病呢。” “管你活了几万年,反正是个怀孕的女人那就得小心谨慎,你这月份的孩子可金贵着呢,万一呢是吧,听话啊,今天呢,你就和阿越睡这里,我们在外面睡,有什么事就叫我,我一直在呢。” 姬宓的举动真的让蛰姬很感动,她知道姬宓一直那她当好朋友,却没想到姬宓为了她能做到这种程度。 可温孤越不同意姬宓的想法,“不行,我一个大男人哪儿能和你们抢睡觉的地方,这样,那空间够,你们几个女孩子睡,我们这些大男人就给你们当护卫,我们在外面守着你们,也让你们睡得安心啊。” 然后经所有人一致决定,女子去睡觉,男人们就在外面给她们当保镖,避免有人图谋不轨,说的呢,就是那群坐在角落里一直没出声却一直盯着几个女孩子的矮胖男人。 夜里男人们坐在一起喝酒,难得有这样不被自家娘子管着的机会,就连温孤越都喝得很痛快,但他们也注意到了那群男人,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看着那门,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但要依胥然说啊,就没安什么好心,想的也一定是些龌龊事。 “最近感觉要突破了,总觉得身子热热的。”千代沐喝了最后一杯温酒,与温孤越说到,眼神里不知为何夹杂了些许炙热。 一旁的胥然听了直说他是个实力超强的变态,温孤越和风无尘却觉得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毕竟是神帝啊,实力都已经达到了巅峰竟然还能突破。咱们的魔君呢?有没有动静?”风无尘打趣道。 “不是人人都是子珣的。”温孤越笑着摇头。 角落中的几人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内容,都好奇这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有个大胆的私下提议趁他们不注意去开开那个库房的门,把那些女的给抢了,看她们那样子,肯定有不少的财宝,说不定还能劫个色。 说干就干,刀疤男自告奋勇,猫着手脚来到了库房门前,他们以为千代沐几人没听到,其实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这群人的眼皮子底下呢。 刀疤男刚站在门前,眼前便出现了天月天玄几人,男人们站成一排挡在了门前,千代沐喝得有些热了,稍微扯开了一点衣领,对着天长舒口气后沉声道:“想死吗?” 竟然敢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真是不想活了吧。 “几个小白脸还真拿自己当跟葱了,还就不信你们能把我哥几个怎么着呢,尤其是你这个小白脸,你的女人啊,我要了。”刀疤男拿出自己的短刀借着一点烛光晃着温孤越的眼睛。 可话音刚落,男人的头与身子便分了家,“口出狂言,简直不知死活。” 说话之人是蛰姬的贴身侍女,实力不低天月几人,是几个暗卫中最为冷血的,也是血统高贵的魔族,奈何家道中落被仇家追杀,幸得蛰姬相救,从哪以后发誓一辈子效忠蛰姬,与蛰姬亦是朋友。 “魔君,其他几个要一并杀了吗?”她望向角落中那群男人的眼神凌厉带着杀意,叫角落中那群人打了个冷颤。 没人看清楚她是怎么杀掉刀疤的,只知道她刚一出现刀疤的头便离开了他的身子,如今那颗头正留着鲜血,瞪着一双不甘心的眼睛安静躺在地上呢。 一群男人一言不敢发,呆愣的望着越来越近的女子,手中拿着一对闪着寒光的鹰勾。 “算了,想来他们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了,你退下吧。”温孤越出言阻止了女子,那女子收起了手中的鹰勾,点头间再一次隐入了黑暗中。 …… 第二天一大早姬宓就醒了,一晚上都没睡好,她生怕不小心动着蛰姬的肚子了,一晚上都小心翼翼的护着她,大早起来那群男人已经不见人影了,最重要的是雨也停了可以继续上路了。 “缈灵你醒了,来看看要吃什么吧。”姬宓对着刚洗漱回来的风缈灵一招手,指着墙上挂着的木板问她要吃什么。 大早上也没什么好吃的,姬宓点了一碗阳春面,而风缈灵点了一碗馄饨。吃过早膳后姬宓带着风缈灵来了刚才她们打水的那条河边,与她坐下谈心,顺便等蛰姬起床。 姬宓看着水中的倒影,有感而发,“缈灵啊,你说,这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金银财宝?高位权势?还是只为了活着。” “阿宓今日怎么这般伤感,可是与神使大人有了什么矛盾?”风缈灵言语中有些期盼,姬宓也已经听了出来。 她顺着风缈灵的话接下去,神情黯然神伤的道:“是啊……哪儿有不吵架的夫妻啊,你嘴巴最厉害了,要不然你帮我劝劝他呗……我拉不下脸来。” 这话可戳中风缈灵的心了,她一直想找机会接近千代沐,却没想到那个男人油盐不进,眼里只有姬宓,今日……她可要拿出浑身解数来。 若是能勾搭上千代沐,那她后半生就不用愁了。 也不知道风缈灵哪儿来的自信,认为自己能够比姬宓有魅力,得千代沐的青睐。 在果树林边找到了正独自站在树旁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千代沐,风缈灵激动得小心脏扑通扑通直乱跳。 待平复了一下心情后,风缈灵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姿态万千的扭捏着走到了千代沐的身边,装作被绊了顺势倒进千代沐的怀里,当然这只是她心中的想象,真实的情况是,千代沐往后一退,风缈灵摔在了地上。 刚下过雨,一身的稀泥弄得身上好家伙那个脏啊,千代沐一眼都没多看,摘了树上一片树叶离开了,走前不忘留下一句:“别那么下贱。” 这些女人到底有没有羞耻心,一个有夫之妇竟然主动往男人的怀里送,真是不要脸。 地上的风缈灵狠狠的捶了一下地,不甘心的看着逐渐远去的千代沐,“总会让你心动的,哼!” 要说这女人也真够坚持不懈和胆大的,竟然连姬宓的男人也敢觊觎。不过,这些姬宓都心知肚明,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要等到风缈灵忍不住的时候出手,那时候就能一击必中,彻底扳倒这个给子清戴绿帽的女人。 “哟,缈灵你这是怎么了啊,怎么弄得一身泥啊!”千代沐刚才都把事情给姬宓说了,姬宓这就是故意的,就想听听她怎么回答。 风缈灵尴尬的笑了一下,换了身裙子出来后与姬宓道:“不小心滑了一跤,别担心啊,走吧上路吧,别因为我耽误了。” 这时候她倒着急了,不过也是有原因的,她要是不说走啊,以姬宓的个性能一直问下去,还不得把她烦死啊。 其实风缈灵根本就不喜欢姬宓的性格,也不想和她们一起玩,就为了自己的虚荣心和那么一丁点的好处,宁愿做姬宓的狗也不愿意做自己。 马车上几人都沉默不语的,这让喜爱热闹的宝儿快憋死了,“姐姐,你们倒是说说话啊,怎么都不说话啊!” “说什么呀,刚才花花收到信,说她嫁出去的那个妹妹又出幺蛾子了,我们正想办法呢。”姬宓的话引起了风缈灵的好奇心,一听这话她立马问到:“怎么了啊?出什么事儿了?有我能帮上忙的吗?” 宝儿并不知情,也是一脸好奇的问发生了什么,姬宓看了看她们没说话,倒是花弄影,将和姬宓合计好的那些话说了出来:“没什么,就是我那妹妹的丈夫啊,有个宠妾,怀了他们管家的孩子,现在乱成一锅粥了,我妹妹整日以泪洗面,都没脸出去见人了,所以让宓宓给我想想办法。我那妹夫啊,听说准备将那女人悄悄杀了。” 话落,风缈灵瞳孔一紧,不再插嘴此事,只战战兢兢的听着她们说。 话倒是没听多少,反正只听见什么绞杀,什么浸猪笼了……万一她的事被发现了,柳子清根本不在乎这些,随便找个理由把她杀了怎么办…… 要说风缈灵还是不够了解柳子清,这个男人根本不会那么做。 贰壹叁 心生隔阂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游玩回来后,风缈灵很长一段时间没再去找过姬宓她们。 因为她总觉得这群人有意无意的在说一些关于妻子对丈夫不忠的一些事,以她的疑心病之重,近期是不能再接触姬宓一行人了,万一暴露了怎么办,而她不知道的事,她干的那些事,就连柳子清都知道了。 “扶菱,你去探探风缈灵那边,看风缈灵有没有什么动作。”扶菱是柳子清专门挑选出来的暗卫,做事谨慎小心,不留痕迹,也是他自己的暗卫中最信得过的女暗卫。 扶菱领命而去,到了风缈灵的院子却不见这个女人像往常一样在院子中大呼小叫的,整个院子安静得出奇。 隐去身形的她就踩在瓦片上看着风缈灵坐在院中的小亭子下望着池塘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还时不时的叹气。 为了搞清楚风缈灵到底是怎么了,扶菱决定多待一会儿,反正时间还早,万一这女人是装样子呢,但很长时间过去了,也不见风缈灵有任何动作,一整天都坐在院子里发呆,无聊极了,要不是扶菱知道这女人的性格,还真以为她改邪归正做个好妻子了。 回到绮云所在的院子后,扶菱第一时间将今日风缈灵的情况告诉了绮云,“夫人,风缈灵那边没有任何动作,我在那里等了很久,期间不见有人来找她,甚至连个丫鬟都没有,而她自己也是一直呆坐在亭子中发呆。” 呆坐在亭子中发呆……绮云若有所思的点着头,良久皱眉望着扶菱,“你觉得她是那种人吗?她和阿宓出去的期间必定发生了什么事,明日我得去一趟千代府。” 本想今日去的,可眼见天慢慢的暗了下来,现在去打扰于理不合,也显得她无礼,所有不管心中有再多的疑惑,都要等到明天。 翌日正午,太阳正当空,却不晒人,反倒是将头一天晚上下过雨的地面给晒干了,一整天都清爽无比。 “果然啊,相比较下雨天我还是喜欢这样有温暖太阳却不晒人的凉爽天气~”因为天气的原因姬宓一上午心情都很不错,此刻正躺在摇椅上享受着暖烘烘的阳光和刚洗好的大粒葡萄。 月桂和兰香在一旁也是情绪不错的伺候着自家的夫人,三人整整一上午都在院子中无所事事,姬宓现在就真像一个富家夫人了,成天什么都不用做,闲的时候约上血羽宝儿她们去外边茶馆里喝杯茶吃点小点心,要不就带上一大车好吃的好玩的去城外的庄子里看看那些孩子们,有时候闲不住的时候呢就去两家小店里帮忙,日子倒是过得充实有趣。 葡萄刚吃一小半,就听见门外丫鬟来通报说绮云到了,姬宓起身捯饬捯饬了自己,这刚整理好一群绮云就被丫鬟带着进来了。 姬宓赶紧请她坐下,“你说你有话叫下人带来不就好了,还亲自跑一趟,小子清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你家那口子不得把我灭了啊。”姬宓与绮云开玩笑的道,用手轻轻拍了拍面前人的肚子。 “阿宓姐姐说笑了,这么近的距离怎么好叫下人带话,妹妹这次来也是想问一下前几日姐姐与风缈灵出去玩时是不是与她说了什么?又或者是做了什么?”绮云与站在一旁的扶菱对视了一眼后重新看向姬宓,眼中带了一番探究。 姬宓不喜欢别人拿这种眼神看着她,但心想着面前是柳子清心爱之人,便也算了,诚实的将她们出去时自己在风缈灵面前说过的话全告诉了绮云。 听后绮云神色有些难看,扶菱见状心道不好,赶紧稳住了绮云的情绪,“是不是她察觉了什么?昨日扶菱去探查,却见风缈灵一动不动的坐在院子里发呆,这可不像她会做的事。” 还以为多大事儿呢,不就发个呆嘛,姬宓朝着绮云摆手,说了那么一会儿嗓子都干了,赶紧灌了一大口茶又继续与她说到:“发呆就发呆嘛,风缈灵虽然是个疑心深重的人,却也不至于这样,或许只是在考虑显怀后该怎么要挟子清罢了。” 是吗? 绮云的眼神一直在姬宓身上流转,这使得姬宓很不舒服,月桂适时轻咳了一声,这才让绮云将自己的眼神从姬宓身上离开。 “既然如此那便不多打扰了,妹妹先告辞了。”绮云站起身来手搭在扶菱的手背上,说话就要走,以往姬宓都会留着她多玩玩,但今日不知怎么地,就是不想见到绮云,所以她走便走了,姬宓也没多说什么。 离开千代府后,一路上绮云都在回想着刚才姬宓说的那些话和她本人的态度,不是她多心啊,但就是和以往大不一样了,“扶菱,你说姬宓会不会……和风缈灵成一伙儿的了?” 要不说一孕傻三年呢,姬宓在这费心费力的帮她,她却怀疑人家姬宓和风缈灵成一伙儿的了。 扶菱被她这突然一问都问呆了,过了好一阵整理好了思绪组织好了语言才回答:“ 不能吧……宓小姐一直都挺讨厌风缈灵的,而且她又与主子交好,不会的,是夫人多想了。” 是我多想了吗?绮云到现在还在怀疑姬宓的诚心,但扶菱的话她也觉得很对,或许真的是自己多心了吧……但……人心总会变的不是吗? 人心确实会变,但如今变的是她绮云,而不是姬宓了。 本来好好的心情因为一个绮云全搞砸了,姬宓也没心思再吃葡萄了,干脆回到书房中找千代沐玩儿。 刚一推门便闻见那股子熟悉的松木香味,姬宓撒着娇来到千代沐的面前,“子珣……绮云居然怀疑我和风缈灵是一伙的……”现在的她别提有多委屈了,看,连自己喜欢的葡萄都委屈得没吃完,直接就来找子珣了。 “不委屈了啊,来,夫君抱抱~”桌案后的千代沐向姬宓展开了自己的怀抱,姬宓小嘴一噘就歪歪的斜着扑进去了,窝在千代沐的怀里想着刚才绮云那一脸不信任的表情,真是气死她了。 她和自己那些小姐妹这么尽心尽力的帮她出谋划策,竟然还被这女人怀疑,真是一孕傻三年,绮云最好三年都不要来找她吧,否则心脏病都给她气出来,在这种地方谁要是得了心脏病那可真是死路一条了……这绮云就是见不得她好过,非要挑这么个好天气专程来气她一趟。 “好了好了,她怀着孕还被风缈灵陷害,肯定落下了个疑心病根,宓儿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别和她计较了啊,再说了,宓儿也不想和子清闹得不愉快吧。”千代沐看着手中刚从宫里送来的公文,眼都不低一下的问着姬宓。 “嗯……”姬宓则落寞的轻嗯一声,然后便靠在千代沐的怀里不做声,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前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当晚,扶菱将今日绮云去千代府找姬宓说的那些话都告诉了柳子清,听完后柳子清皱眉看着手中的茶杯,也陷入了沉思,良久,男人回过神来,总算开口问了一句:“她真怀疑阿宓与风缈灵是一伙的?” 扶菱肯定的点头说是,柳子清这才满脸不悦的回到了书桌后面的椅子上,阿宓心思细腻,最能察言观色感知别人的情绪,而这绮云又是个很简单的女子,根本不会准确隐藏自己的情绪,所以相比她那点心思肯定都被阿宓知道得一清二楚,只希望绮云这一次去找阿宓,不会影响两家人的感情了,他可不想失去子珣和阿宓这么好的朋友。 “罢了,你最近多安慰一下夫人,不要叫她整天想着那件事,我会处理好的。”柳子清挥挥手,扶菱便消失在了男人的房间中,空气中只剩下她声音道出的一句是。 就在绮云找过姬宓的第二天,姬宓便叫齐了自己的那些小姐妹,一群富家小姐夫人齐齐光顾了她们常去的那家茶楼。 “你们说可笑不可笑,我们在这费尽心思的帮她,她却怀疑我们和风缈灵出了一趟远门后就是站在风缈灵那一边的人了。”姬宓知道自己在她们面前可以口无遮拦,围坐在桌边的都是她这辈子认定了的交心的朋友,永远不会背叛她的人。 她本来就是打算今天大家一起出来喝茶品尝好吃的点心的,也是想着要叫绮云的,谁知道昨天出了那件事,那她就干脆不叫绮云了,免得这女人东猜西想的搞得大家都不愉快。 宝儿不管姬宓是对是错永远都是站在她这一头的,当下一听绮云对姬宓胡乱的猜测立马就火大了,不顾自己的声音有多大拍桌叫起,“这女人的脑子到底什么做的啊!姐姐对她那么好她居然怀疑姐姐!要我说啊,就别帮她了!让她自己来吧!看她有什么本事对付一个娘家家大业大的风缈灵!” 旁边的蛰姬点着头同意宝儿的话,顺便又附和了一句,“我觉得也是,她这样没来由的猜忌真是很伤人心啊,尤其是我们大家都那么尽心的在帮着她想办法对付风缈灵。” 大家生气归生气,但还是有头脑清醒的人在的,就比如说向来冷静的血羽,“话虽如此,可我们这不只是在帮她,也是在帮子清啊,想必大家也都是看在子清的份上才会对这件事这么上心的吧,以我对绮云的看法,若不是中间有子清的关系,我们断不会对她那么好的其实。我也并不是想要说她的坏话,但绮云毕竟从前是个丫鬟,眼界还是太窄了,只停留在市井小妇的阶段,与子清我看倒也不怎么相配,但子清喜欢就好,他过日子,其中冷暖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血羽真的不是想说绮云不好,但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她发现风缈灵虽然性格顽劣为人刻薄,但毕竟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小姐,对很多事情的认知都与绮云不同。而绮云呢,可能真是做丫鬟做惯了,很多时候没有主见,畏首畏尾的,对待事情的见解也十分浅薄。 “虽然话不好听,但也中肯,而且越想越对。”花弄影捻了一块黄豆糕进嘴里,其实她一直觉得绮云这女子太没主见了,在家听柳子清的,在外如果和她们在一起的话就听她们的,她们说好就是好,如果说差的话,明明是她喜欢的东西也会跟着说不好。 尤其是她与柳子清的结合,其实一直以来啊,花弄影都不看好这一对,柳子清是个很娴雅的人,追求的境界也很高,有时候甚至连血羽姐念念姐和宓宓都赶不上他那种高深的境界,就更别说她和宝儿了。 而绮云呢,她追求的东西很简单,无非就是一些很好理解的世俗之物,但一种角度来说的话,可以说是绮云现实,追求的东西也很现实。 一个拘泥于世俗的女人,和一个清高不凡奇男子,这一对怎么看都不会觉得幸福吧……但人家小日子确实过得不错啊,所以,她们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要柳子清自己快乐那比什么都重要对吧。 你说这好巧不巧的,逛街的路上正遇到了出来散心的绮云。 绮云看着眼前到齐了的姬宓的小姐妹们,心中不是滋味,为什么大家都叫了却不叫自己,话说这不得问你自己个儿嘛? 要说这女人还真是搞笑,又怀疑姬宓,又想和她们玩在一起,天底下哪儿有那么好的事儿啊,可真是美死她了。 “正巧啊,能遇到各位姐姐出来逛街。”绮云假惺惺的说了这么一句,脸上的笑容也很勉强很假,姬宓能看出来,其他人同样能看出来。 她这笑容刚一出来姬宓便沉默着看向花弄影她们挤了一下眼睛。 宝儿不喜欢别人这样假惺惺的,尤其是在受了她们那么多帮助的人,所以说话有点冲,但她才不管那么多,有人惹姐姐不高兴,那就是冒犯她了,“没什么巧不巧的,昨儿个有人惹宓姐姐不开心了,今日我们大家陪姐姐出来散散心,你也是出来散心的吗?应该不能吧,上次你不还差点和胭脂铺的老板娘吵起来?不是说过不会再来这条街了吗?” 回想上一次绮云在胭脂铺外愤愤说过的话:再也不会来这什么绣兰长街了,反正都城又不是只有这里卖胭脂。 都城确实不止这一条街卖胭脂,西大街和北大街也有,但奈何绣兰长街是天子脚下的长街,能来这里做生意赚钱自然都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何况这边住的都是些达官贵人。绮云说不会再来绣兰长街,就意味着她要跑远路去另外的大街上。 花弄影心道不好,赶紧拉住了宝儿的手往后拽,还不停的给她使眼色,可宝儿却不理会,嘴里依旧不饶人的继续说着,“有的人是不是占便宜占习惯了,一边怀疑姐姐,还一边找我们帮忙,真是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若不是有姐姐的关系,谁理啊,看看我们这些人她够格攀得上谁,花姐姐你别拽我啊,今儿我就要把话说明白了,谁让我宓姐姐不高兴那就是不给我江长宝面子,你看我会不会放过她。” 宝儿真的对姬宓已经喜欢到了疯狂的地步,有时候甚至连姬宓本人都不理解为什么宝儿会这么维护她,但这种被人的偏爱的感觉她很喜欢,可是……为了照顾到绮云肚子里的小宝贝还是先拉住宝儿吧。 有姬宓出面宝儿果然不再说了,再看对面的绮云,早就被宝儿吓得脸红心跳加速了,她捂着心口看着对面的宝儿一群人,指着姬宓说不出什么来,倒也不是说不出什么来,是怕说了再被宝儿揪着骂。 “宝儿妹妹今日心情不佳我理解,绮云先走了,各位告辞。”说完话头也不回的疾步离开了,从头到尾大家都没有说过什么,毕竟她们觉得宝儿没说错。 这绮云可能就是占便宜占习惯了,一边怀疑着姬宓,一边还享受着姬宓带来的便利和人缘。 回府后,绮云二话不说的冲进了柳子清的书房,男人正在里面练字,看见突然闯进来的还红着眼眶的绮云,柳子清赶紧上前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绮云却没有告诉他发生了什么,只问柳子清她和姬宓这群朋友谁重要。 “你在说什么啊?是发生了什么吗?还是你与阿宓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柳子清并没有回答绮云的问题。他甚至觉得这就根本不算是问题,他珍惜与姬宓千代沐他们的友情,对绮云也是不曾有过的爱情亲情,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 “你就告诉我谁重要就可以了!”绮云现在已经完全卸下了平时的伪装,她就想知道在柳子清的心里,到底有没有她这个人。 柳子清沉默了许久都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最后只叫扶菱带她下去,“你现在太激动了,对腹中的孩子不好,先回房间吧,我们晚膳时再好好聊聊。” 离开了书房之后,回到房间的绮云开始在房间里肆意的打砸,刚才柳子清的沉默就是答案。 贰壹肆 虚情假意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扶菱将这一切看在一起,不知一会儿该怎么给主子说。 小半个时辰后柳子清思绪杂乱来到了绮云的房间。此时的绮云正闷闷不乐的睡在床上,等着柳子清想往常一样来安慰自己。 可今天她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柳子清过来,实在装不下去了的绮云踢开被子从被窝里探出了脑袋,“你呆坐着干嘛呢?” “等你先开口,能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吗?和阿宓她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柳子清又将自己的问题大声问了一遍。 绮云觉得今日的柳子清与以往很不相同,披着一件单衣下了床扭捏的坐到了男人的身边,“今天宝儿妹妹骂我……” 她故作委屈的用绢帕抹了抹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暗里却朝一旁的扶菱眨了眨眼,希望她能帮自己说说话,毕竟出去的时候她身边只有扶菱,而柳子清相信扶菱的话,只有她能为自己作证。 可显然扶菱并没有想要帮助她的意思,只冷漠的看着前方一言不吭。 “宝儿骂你?宝儿这丫头我了解,她虽然蛮横娇气,但不会无缘无故骂人,所以我才问你是不是和阿宓之间发生了摩擦,你别避重就轻。” 柳子清一眼就看穿了绮云,他原以为绮云和绝大部分女孩子都不一样,认为她有一颗善良的心,没想到自己还是看走眼了,更佩服绮云的伪装能力之强,强到连他都给哄骗过去了。 眼瞅着自己的谎言就要被识破了,绮云干脆破罐子破摔,将自己怀疑的都一股脑的告诉了柳子清,“她们和风缈灵串通一气,我还不能去问吗?谁知道我一去,那江长宝就揪住我一顿骂,骂得我连为自己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扶菱通过这段时间和绮云的接触,一开始也认为她善良真诚,可后面越了解越恶心这个女子,所以她将今日在绣兰长街上发生的事也一并告诉了柳子清: “主子,夫人她,怀疑宓小姐与风缈灵有关系,没想到被宓小姐她们知道了,小公主一时气不过,就当街骂了夫人。”扶菱的话总算是将整件事情解释清楚了,绮云听完甚至不敢直视柳子清的眼睛,低着头一直看着自己的脚尖。 柳子清从一开始就觉得是绮云的错,没想到还真是。 那宝儿再怎么样都不会没缘由的讨厌一个人,绮云怀疑阿宓和风缈灵成了一伙的盟友,那一直看在阿宓面子上帮助绮云的宝儿花花她们肯定不乐意了啊,而且宝儿平时就最维护阿宓,一见绮云这么污蔑她,气急攻心当街就骂上绮云了。 “明日我那些朋友们打算再长宁楼聚一聚,到时候去的就不只有姬宓她们这几个女孩子了,你和我一起去,当着他们的面给阿宓道个歉,她不是个小气之人,你若诚心她也不会耿耿于怀。” 他这也算是给绮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了,本身就是她胡乱猜疑惹出来的祸,当然要她先去道歉,好在有这么一场聚会,否则他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理由将阿宓叫出来。 第二天长宁楼内,一群好友齐聚在顶楼的包间中,包括血镜血麟啊,还有长安游夜他们也在,也就是陪伴姬宓一路走来的这些亦师亦友的人。 “姐姐,宝儿敬你,若不是有姐姐教导,宝儿现在肯定还是原来那个娇蛮任性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公主呢,当然这一路上也不乏花姐姐的教诲,二位姐姐就是宝儿人生道路上的指明灯,宝儿谢谢二位姐姐。”说完宝儿一仰头,将杯中的果酒一饮而尽。 姬宓赶紧劝她,“好了,慢点喝,看到你现在这么懂事我和花花可都很欣慰啊,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那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啊,不过还是很有趣。” 一提起她们的初遇,三人不约而同的绽开了笑容,但又都默契的没有说话,宝儿放下酒杯后,柳子清从对面那头站了起来。 “阿宓,说来惭愧,我和子珣还有你关系都这般要好,却没想到我夫人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伤你的心……今日我带她过来,就是为了向你道歉的,还希望你不要与她计较,怀孕的女子有时候都爱东想西想的。” 因为绮云的关系,连带着柳子清都不受宝儿待见了,听完柳子清这一番话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别过了头去。 在柳子清的催促下绮云不情不愿的也站了起来,端起手中鲜榨的葡萄汁朝姬宓虚伪一笑,“阿宓姐姐……从前的事都算绮云的不对吧,今日绮云给你道歉,还望姐姐海涵。”为了柳子清,她不得不做出一些违心的事说一些违心的话来。 但就算是这么说,她也依然觉得姬宓和风缈灵有关系。 要不说还是花弄影的眼睛毒呢,从一开始她就不看好绮云和柳子清,没想到还真就被她说对了,这个绮云啊,心胸其实很狭隘,根本配不上柳子清,也根本不懂他追求的东西。 女子话音刚落,宝儿听了她这番“道歉”后秀眉一蹙,闷哼了一声后在姬宓开口之前声音尖锐的道: “姐姐可承受不起你这假惺惺的道歉,还都算你的不对,本就是你的不对,姐姐凭什么要原谅你啊?虚情假意的,看了都叫人恶心,要不是有姐姐这一层关系,你看我们愿意搭理你吗?哼,可笑。” 看宝儿这样子,她肯定是不会原谅绮云的了,就算姬宓原谅,她也不可能原谅了。 好好一顿饭被搞得气氛尴尬不说,大家还都不好说什么,毕竟她们都不知道姬宓和绮云之间发生了什么,前几天不是关系还不错吗?怎么今儿个就这样了。 血镜神色不动,身子却悄悄靠近了血羽,小声的问:“你们这是怎么了啊?”这气氛也太僵了吧,真叫人难受啊……要是可以的话,她现在就想跑出去。 “待会儿给你说,现在先别管。”血羽捂着嘴面不改色的靠近血镜的耳朵说到,他们今日就是陪衬,就好好看就行了,没必要发表意见。 绮云根本没猜到宝儿会这么不给面子的来这一出,而且她身旁的姬宓显然也没有要出声的意思,她只能一脸尴尬的站在原地,等着江长宝接下来的话。 可宝儿说完以后好像就没了再开口的意思,愤懑坐下后往嘴里夹了一坨红烧肉,不是她饿,主要是宝儿抑制不住自己这个想要骂人的冲动,为了不继续骂绮云,只能用好吃的来堵自己的嘴了。 “宝儿,不可无礼,快给柳夫人道歉。”风无尘主动出言企图能帮绮云缓解一下尴尬,可他没想到宝儿铁了心要维护姬宓,谁说都不管用,甚至连他都敢一起骂了: “我凭什么要道歉啊,我哪句说错啦?你看她有那道歉的诚意吗?没有那诚意就别来道歉,看了心烦,虚伪。” 这不说还好啊,一说宝儿更来劲了,嘴里嘚嘚叭叭算没完了,姬宓也不想她一直这样,干脆牵着宝儿的手先带她出去了,花弄影和血羽蛰姬紧随其后跟着一起离开了。 几人走在大街上,姬宓握着宝儿的手劝她不要这样让大家都下不来台,“宝儿,姐姐谢谢你帮姐姐打抱不平,但你想想啊,大家好不容易聚一次,何必因为她把气氛搞得这么僵,你说我们大家都多久没聚了,就说潘长宁吧,从五神回来以后天天忙生意,风院导也回学院继续做院导了,聚一次都不容易,你说是吧。” 姬宓几人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总算是把宝儿说动了,可回去后宝儿一见绮云这哭哭啼啼的样子,比刚才还生气了。 绮云是没想到她们会这么快回来得这么快,一见宝儿进来了立马止住了哭声,生怕江长宝又找她不痛快。 可不管她闭不闭嘴,宝儿今天就和她杠上了,“你说你,刚才怎么不哭啊,哭给我看啊,没准我看你可怜就不为难你了。” 姬宓在一旁不动声色的扯了扯她的衣角,宝儿这才算完,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郁闷的啃着鸡腿,也顾不上形象了,现在只有美食才能让她住嘴,要不一直吃东西的话她就会忍不住继续找绮云的茬。 不过还好,在姬宓的威慑下她还是忍住了。 下午结束了聚会,大家本想找个地方继续喝下午茶聊天的,不想柳子清提出要带绮云回去了,放在以前,千代沐潘长宁他们都会拦一下,现在嘛就……只道了别就没说其他的了,就因为这个绮云,现在弄得柳子清和大家的关系也很僵。 一肚子火的绮云回到府中后又拿自己房间的那些家具出气了,不巧的是这一次被柳子清的母亲给看到了,她本是想着来送碗鸡汤的,没想到一来就听见绮云嘴里污言秽语的在骂着神使夫人。 柳夫人不悦的将鸡汤随手洒在了土里,给烂花烂草喝都不给这个女人喝,“去,将少爷叫到我房里来,我有话要跟他说。” 一炷香的功夫,柳子清来到了母亲的房里,推开房门看见母亲正满脸忧愁的坐在床边看着院子里玩耍的两只小狗,嘴中吐出冰冷的话语:“清儿,你喜欢谁,母亲都不干涉,但母亲现在问你,你真的喜欢绮云吗?和她在一起,你不觉得枯燥无聊了吗?她今天回来可又砸东西了,而且你知道她是怎么咒骂神使夫人的吗?你知道有多难听吗?这是好人家的姑娘会说出来的话吗?” 原本她是随柳子清喜欢的,可现在她也不得不出手干涉了,以前清儿都会和她掰扯一下,可没想到今日竟然一言不发的就这样听训,柳夫人逮着了机会,准备好好说教一番,“你看,母亲今日与你说这话,你不反驳,其实你心里已经动摇了,她不适合你孩子,你是什么样的人,谁会比我更了解,听母亲的话,不要再把心思放在绮云心上了。” “可她毕竟也有了孩子了,儿子断不能做那种绝情之人。况且,儿子从前也是真心爱她的,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了。”柳子清神情懊悔,柳夫人看了也是心疼。 清儿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那风缈灵无论是在事业还是家庭上都帮不了清儿,这绮云又是那样一个货色,不如……自己亲自给儿子物色一个合适的妻子人选?反正现在还能再抬一个平妻,她就不相信,绮云能一直坐在平妻的位置上。 柳夫人心目中合适的人选其实就是胥然的亲生妹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不说,最主要的是性格好啊,那丫头真是,谁见了都喜欢,而且人家从来不用身份压人一头,低调行事,还好做善事,是这北月有名的大善人,经常被百姓看到衣着朴素面不施粉黛的在城门外施粥。 只是清儿如今这情况,也不知人家看不看得上咯……但,凡事都要争取一下。 “不知夫人找阿画何事?”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不好在府里说,所以柳夫人特意将胥画给找了出来,在一家环境还算优雅的小茶楼里见的面。 柳夫人慈笑着握住了胥画的手,“胥小姐今年也十八了吧,还没许配人家对吗?”她知道这样问很无礼,但为了自家儿子的终身幸福,柳夫人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再怎么说胥画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提到这种事自然会不好意思,当下脸一红,羞涩的低下了头,轻轻点着头表示自己还未许嫁。 “阿画啊,你也知道,我那儿子眼光高,这么久了,还是找不到个对眼的……所以,你也别怪伯母冒昧啊,这种为孩子着急的心情我想你应该能理解的吧。”本来是叫胥小姐的,现在改口成阿画了,显得多亲近似的。 胥画知道柳子清的存在,因为他和自己的哥哥走得很近,从前经常来府中找哥哥出去玩,她心中一直多有一个位置是留给柳子清的……可是,“子清哥哥不是已经成亲了吗?听说他的夫人都有身孕了,阿画可不能破坏他们的夫妻感情啊……” 就算再喜欢也得有个度啊,人家夫妻听说和睦恩爱,她不可能横插一脚进去啊,这会让她瞧不起自己的。 可柳夫人却不同意她的话了,“实不相瞒啊,我那儿子,没你想的那么好,娶的第一个妻子啊,蛮狠不讲理,他嫌弃人家和他没共同语言,看上了那女人身边的丫鬟,原以为这一次他定下来了吧,谁知道这女子有身孕之后啊,整个性情大变,昨日我还看她在房间里打砸呢,而且你知道吗,她还咒骂神使夫人,你说这要被神使大人听见了还了得?” “其实阿画你一直都是伯母心目中最佳的儿媳妇人选,可他父亲要他娶那女子,我也不能说什么,谁知道多生变故,他父亲现在还气得不和子清说话呢。”怕胥画不相信,柳夫人又加了这么一句。 胥画被她说得有点心动了,但这件事还是得父母做主,如果父亲母亲不同意,那她就算是想嫁也没有办法……现在子清哥哥的情况,父亲应该是不会让她嫁的了,“伯母这件事阿画是不能做主的,所以……还需要等伯母去找我父亲母亲说才行……话已至此,阿画先行一步了……” 是啊,孩子的姻缘向来是父母做主,不过以她儿子现在这情况,那胥相应该是不能同意的吧……罢了罢了,这件事暂时搁置一下,和老爷商量商量吧。 当天回到府中,柳夫人特意给柳老爷提了这件事,但没想到柳老爷会那么激动的拒绝了,“你说说,前不久才成亲,后来又看上了人家的丫鬟,把人肚子搞大了才抬为平妻没多久,现在又看不上人家了?这叫什么事?我可丢不起这老脸!你要有脸去提亲啊,你就去吧!我反正不会去也不同意!” 在这件事上柳老爷的态度很坚决,他清白了一辈子,真丢不起这人,刚和风缈灵成亲到现在才多久啊,就抬了平妻,现在还要娶一个进门,除非他死,否则他绝对不会同意的。 要说柳子清这小子平时挺规矩的,怎么到了这种事上这么混账! 眼瞧着老爷这边说不通了,柳夫人着急忙慌的去问柳子清的意见,可在自家儿子那边也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母亲,我求您就别再张罗了,那阿画是什么人啊,是胥然的妹妹啊,我一直拿她当妹妹的,况且绮云这才刚有孕没多久,我不能做出那么绝情的事,您就别再自作主张啦!”一向温和的柳子清今日真被柳夫人给气糊涂了,连说话的声音都要比平时高了一些。 再说了,胥画这个女子,现在的他,根本配不上胥画。确实,胥画或许是他心目中最合适的女子,但一切已成定局,自己都已为人父了,就别耽误人家小姑娘的前程了,她能遇见比自己好千百倍的男人。 贰壹伍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姐姐!我父皇请你们去青冥做客!”刚收到青冥国君来信的宝儿迫不及待的来姬府找到了姬氏几姐妹。 如今姬月和姬湘都已改邪归正不再搞那些小手段了,几个姐妹和和睦睦的,只说说话一起喝茶,看上去都要比姬武阳一家子幸福得多。 去做客啊,姬宓当然同意啦,上次去青冥是有要事,都没玩尽兴,这次去一定要好好感受一下那里的风土人情,当下就答应了。 姬宓说好,姬娅肯定也说好,一同跟着去,随后是姬湘,最后才是姬月,这三个姐妹都打算和姬宓一起去青冥长长见识,看看这实力不比北月弱的军事大国到底是什么样的。 “那就这么说定啦!那我现在去找花姐姐她们啦!”要通知的人还有点多,而且这件事只能是她亲自来,宝儿已经做好了跑断腿的准备了。 哎……姬宓还没来得及反应,刚要叫她,谁知道这丫头埋着头就跑了,姬宓在后面一脸好笑的望着宝儿的背影,不知是哭是笑,“这丫头,还没告诉我们多久去呢……我们也好准备行礼啊。” “宝儿就是这风风火火的性子,大不了就早些准备,反正只用装在空间里,又不用我们亲自扛,没事儿。”姬月亦是望着宝儿奔跑的背影恬淡笑了。 姬宓看着姬月这张生得花容月貌的脸,贝齿红唇巧笑倩兮,确是当得这北月第一美人的称号,若非有那样一个颠倒是非黑白的母亲,她会一直是一个优秀的姐姐,不过还好,现在一切都扭转过来了,姊妹和睦,也正是她想看到的。 瞥见姬宓一直在看着自己出神,姬月伸手在她面前晃了几下,笑问道:“想什么呢?是不是见姐姐我太美了,移不开眼睛了?” 嘿,还真被你猜对了,姬月看着姬宓一脸惊喜的那表情,心想不会还被自己猜中了吧,没想到自己还没说话呢,姬宓就兴奋的抓住了她的手道:“你怎么知道啊,我就是看你长得太美了嘛!” “姐啊,你看你长这么好看,要不然我给你介绍个和你颜值有得一拼的?”姬宓挑眉幸灾乐祸的看着姬月,没想到人家一点都没在怕的。 直言:“好啊,你去招来吧,正好我一个人也孤单,你要真给我找了良配我还要谢谢你呢。” 从前的姬月肯定想不到,自己会有一天这样和姬宓开玩笑。 没想到姬月这么爽快,那姬宓也不甘示弱,对着空气大喊了一声:“血麟!” 隐在空气中的血麟突然就懵了,不会吧祖宗,你不会是想把我介绍给你姐姐吧……这位月小姐长得这般貌美,又这般有气质,他可配不上。 愣了几秒中姬宓又叫了一遍,血麟才出现在她的身边,恭敬行礼,“小姐有何吩咐?” “没吩咐,来你和我姐姐姬月认识一下,这可是我们北月的第一大美人啊,那么多的花魁啊官家小姐啊可都被她这张祸国殃民的脸给比下去了。” 啊呸,你才祸国殃民呢,姬月不喜欢姬宓这个用词,很快姬宓反应过来,跑到她身边拉着姬月的衣袖解释道:“哎呀,这不是只有貌美的妖精才能祸国殃民嘛,我话虽然不好听,但也肯定了姐姐你的颜值嘛,就别纠结了哈~” 这么一说姬月才算放过她。 她打量了一下血麟,没想到还真有点喜欢上了,她看男人嘛,都是先看眼睛,首先血麟的眼睛就长得很好看,睫毛不仅纤长而且浓密,主要眼神清澈干净,看不出有什么歪心思来,就算是面对这满院子各型各色的女子都不会随便乱看,可见定力。 “怎么样啊姐,极品吧,我一直留身边不舍得给人的,就是留给你的!”姬宓知道姬宓是在逗她开心,不禁跟着她一同笑了起来。 姬月用绢帕挡着嘴笑得明媚,“你啊,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般爱开玩笑,好了,你看他,紧张得跟木头人似的,咱们就别吓人家了,血麟你退下吧,别听阿宓乱说。” “嘿我这怎么能是乱说呢。”姬宓不干了,嘴里也不知嘟囔着什么不理她们了。 姬月此刻其实是很感谢姬宓还想着她的终身幸福的,但她不想在别人的安排下,她只想用自己的眼睛和心来寻找那个能够陪伴她一生的两人。 她也清楚自己现在的年龄已经不小了,就连妹妹都已经成亲了,她这个当姐姐的自然着急,但不论她有多渴望一个男人的理解与关怀,都要慎重的考虑,慢慢的寻找。 而姬月也坚信,茫茫人海中,总会有个人在等着她。 “我们这几个姐妹啊,就你成了亲,娅娅和湘湘是还没到时候,我们两个当姐姐的也要帮忙物色一下啊,不过最后还是得看她们自己喜欢。”姬月一副善解人意的长姐模样,这曾是姬娅和姬湘渴求的,如今她们终于找回了那个小时候对她们百般好的长姐。 说得是啊,就连姬宓也是有些纠结的看着二人,不知她们的良人又是谁呢,何时才会出现呢。 姬武阳那个男人是指望不上了,姬宓心中几多惆怅,最后牵起二人的手发自内心的说到:“你二人不需要嫁什么高门显贵,姐姐这辈子都是你二人最结实的后背,就算生活平淡也没关系,那个不会让你们流泪,能理解你们的男人才是你们要找的知道吗?就算有一天你们告诉我,不想嫁人也没关系,我和姬月会养着你们,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知道了吗?” 姬宓不知道她现在说的这些话算不算圣母,或许会有人质问她,为什么她连姬月姬湘都能原谅,就是不能原谅姬武阳,姬宓给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或许,是因为从原主的记忆中,她看见了姬武阳的绝情,儿时姬月和母亲的亲近,幼年时年幼无知的姬湘与她的要好,她才对她们下不去手。 不管是姬月还是姬湘,她们有心,有一颗被父母磨灭了的纯真善良与姐妹相亲相爱的心,但是姬武阳,他没有,他抛弃母亲时的决绝是姬宓绝不能容忍的,他当着自己的面称呼母亲为妖女,甚至不让母亲上族谱也是她不能原谅的,姬武阳 根本不值得她原谅,也不值得被同情,他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想到以前我和湘湘还那么幼稚,真是无脸见你。”姬月的话获得了姬湘极大的认同,自从和姬宓的关系扭转以后,只要想到以前做的那些说的那些伤人的话,她就觉得羞愧难当。 可人家姬宓却早已经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摆手叫她们不要再提从前那些事了,“都过去了,日子要向前看,要真说的话,我也做了很多对不起你们的事,就比如将你母亲搞成那疯癫的样子。” 提起姬月的母亲,姬宓如今确实是有些内疚的,但当时气昏了头,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如今回想起来,谁不幼稚啊。 “都过去了,再说母亲如今也大好,你也不必自责,何况,我现在想清楚了,无论你怎么做,都是母亲咎由自取,半点怨不得旁人。” 这一点姬月倒是看得很开。 现在,两个大陆的局面都已经平稳,姬宓终于能过上她想要的那种平静生活,姐妹释怀,这对于她来说是最好不过的,确实也没必要再去纠结那些已经做错了的事,已经发生了的事,人生,真的没有后悔药不是吗? “本来说的都是高兴的事,怎么一下子这么伤感了,好了,都别再想那些愉快的事了,不如来讨论一下,到了青冥之后要去哪里玩啊?我请客!”姬宓拍着自己的腰包豪气的说到。 其实就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毕竟刚才真的是太尴尬了。 另外三个也是心思玲珑之人,怎么会不知道姬宓的用意。 既然姬宓不愿意再提从前,那她们也没必要一直纠结在曾经,那些往事,早就翻篇了,最终四姐妹还是因为去哪里玩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 就在刚才宝儿将去青冥游玩的消息带给了蛰姬,她才刚走没多久,蛰姬便兴冲冲的开始收拾行李。 温孤越抱着双手倚在门边,满目柔情的望着她,回想起自己初到五灵的画面。 为了追寻神帝的下落,他不惜自降身份,化成凡人游荡于五灵各个角落,只为了能找到神帝的投胎转世,可那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也不知过了多少年,他在人群中听见了一个与神帝有这相同名字的人——千代沐。他开始疯了似的四处打听,企图找到这位千年难遇的奇才。 可当找到千代沐时,自己与他照面,却发现他早已没有了身为神帝时的记忆,轮回太多,记忆太多,他早就忘记了那些本不该忘记的事。 为了接近千代沐,温孤越想尽了一切办法,最终利用了正与北月因国土问题而战事连连的长涞,那天他在战场上看到了为国牺牲的渴望得到父亲认可的王子,探查了一番他的记忆后,温孤越知道了他是私生子,知道了他就是长涞国王的耻辱,一直以来都渴望得到尊重与认可。 他的死意味着自己能够进入北月,能够接近千代沐了,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来到长涞,篡改了所有人知道这位王子的人的记忆,自己则顺利的成为了长涞国王的私生子。 也幸好这王子是真的死了,否则就算他是魔君,也不可能做到用记忆替代这位王子,活着的人在这个世上有活着的证明,不论是吐出的气,还是擦肩的一片树叶,又或是洗过脸的泉水,它们都有记忆,不论是法术再高强的人,都不能做到在一个人还活着的时候代替他。 控制了国王的温孤越如愿以偿的成为了长涞送给北月和解的质子,靠着对神帝喜好的了解,他成功的成为了千代沐无话不谈的挚友。 他不愿抹去自己原有的姓名,就是幻想着天天叫他名字的神帝,或许偶然一天会想起他们的曾经。 还在兴致冲冲收拾行李的蛰姬转脸忽然发现温孤越正望着他出神,本想提醒,还未开口,男人就已经自己回神了。 温孤越走过去拿过了蛰姬手中的东西,疼惜的抚上女子细腻无痕的脸颊,“都交给我吧,还带着身子呢,去坐着。” 蛰姬甜蜜一笑,乖乖听话去一旁坐着吃水果了,就看着温孤越没有怨言的收拾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忽得问起,“子珉刚才……在想什么?” 子珉,温孤越的小字,与千代沐并称珉珣。 “想到了刚来北月时的情景,那时候为了接近子珣,可花了我不少心思,如今天下太平,我们都可以过自己喜欢的生活了。”对于刚到五灵大陆的事,温孤越没有一点隐瞒,早早就已经告诉了蛰姬。 两人相视一笑,是啊,终于可以过上他们一直以来期望的生活了。 再回想曾经的日子,唏嘘啊。 “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带的?我只带了些简单的衣物,不够的话直接在那边买就好了。”温孤越将自己收拾了半天的成果展示给蛰姬看,井井有条,哎哟不错哦。 ……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血羽姐姐!”宝儿丢下这一句后又咻一下跑不见了,留下风中凌乱的血羽和血镜,这丫头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真是有朝气。 不过……也幸好宝儿来了,刚才她和血镜之间的气氛可真是尴尬啊…… 就在宝儿来的前几分钟,血羽坐在院子里揪着一朵花扯人家的花瓣,嘴里嘀咕着说、不说这两句话,就这一直重复。 血镜见状心生了逗一逗血羽的心思,悄悄上前,凑近她的耳边小声问到:“说什么啊?” 血羽竟然还没反应过来,直回答,“说不说想和血镜尽快成亲的事啊……” 刚说完,两人都愣了,尤其是血羽,那脸,猪肝色,难看得要死,她转头二话不说捶了血镜的胸口一下,“你为什么要趁我不注意问啊!烦死啦!” 周围的下人和暗卫们都惊了,淡定了一辈子的主子啊,竟然还有这样抓狂的一面。 血镜更是无辜,他怎么知道血羽是在考虑这件事嘛,苦着一张脸揉着自己的肚子,疼死了,昨天的晚饭都快给他捶吐出来了。 随之而来的便是死一般的沉寂,两人都没有说话,血镜不是不想娶血羽,只是,突然这么一说,他还真的是不好意思,刚想说若是血羽愿意的话,那他们就尽快成亲,没想到这时候宝儿就冲进来了。 宝儿走后,血镜将血羽环在身前,低头吻了下去,再抬头时,血羽已是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羞得说不出话,倒是血镜,竟然出奇的平静,用低沉的嗓音轻声问:“愿意与我相携一生吗?” 紧接着又是一阵沉默,血羽是太紧张了,一时间不是该怎么作答,但回过神来后立马答应了,这是她做梦都想的事啊! 二人的手下们望着两位相拥而笑的主子,心中充满的祝福,不过真正的祝福,还是等到了二人大婚的时候再说吧,反正……也不会太晚了。 今天好几家都发生了大事,不过最有趣的还是要属柳府。 也不知这绮云是从哪里得到了柳夫人去找胥画谈让她嫁进柳府的事情,一大早绮云就开始又吵又闹又摔又砸的,丝毫不顾及肚子里的孩子和自己那张所剩不多的脸。 现在都大中午了,顶着太阳她还在闹,柳老爷被她在府中闹得没法子,只能出去避避,柳夫人倒是乐意看见这样的场面,这女人闹得越厉害,她就越有理由叫柳子清休了她。 “你都忘记了当初你在我耳边说的那些话了吗?外面都说你是儒雅正直的人,没想到啊柳子清,你竟然是这种薄情寡义之人,我还怀着身孕,你就考虑让其他女人进门的事了!” 就这样不分黑白的叫骂着,那一张丑恶的嘴脸让柳子清倒尽胃口,本来他是可以忍受绮云偶尔的无理取闹的,去如今,真是……罢了,为了自己曾经犯的那些错,还是忍忍吧。 闹就闹吧,一会儿她累了就停了,可谁都没想到啊,就这时候,胥然上门了,上门干嘛,授意来与柳夫人谈上次的那件事。 正巧,被绮云看见了,这女人那个虎呀,一路冲刺就抓住了胥然的手臂,“你来干什么?是不是你妹妹叫你来的,是不是那个勾引我丈夫的贱人叫你来的?!” 在柳府上上下下那么多人的眼中,这个女人已经失心疯了,胥然虽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但谁要是骂他妹妹,那就算是柳子清的妻子他也不客气。 胥然猛的扯过了自己的衣袖,“放肆!我父亲依旧是左相,我妹妹也依旧身份尊崇,哪儿能容你这般侮辱,子清,你是我兄弟,但你也要管好了你这个女人,别让她出来乱咬人!” 两兄弟之间就因为这么一个女人,产生了嫌隙。 贰壹陆 昭然若揭的心意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柳子清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劝谁都不是,最后只能有柳夫人出面将绮云训斥回了房里,又亲自接待了胥然这件事才算暂时平息下来。 “真是对不住啊胥然公子,那女人现在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你也看见了,这就是为什么我想让你妹妹进门,第一个进来的风缈灵不是个好妻子,她甚至想毒害绮云的孩子,已犯七出,绮云呢,你也看见了,除了会找子清麻烦,其他的什么都不会。”柳夫人边说,抽出了绢帕抹着眼角哭了起来。 胥然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若不是今日亲自得见,他都不知道子清一个大男人过的会是这种荒唐的生活。 尤其刚才,绮云在他面前说他妹妹那些话时,柳子清的脸色有多难看,但不时会将眼神放在她的肚子上,看来他的顾忌就是绮云腹中的孩子。 那如果孩子出世了呢?柳子清会将绮云怎么样?这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自己的妹妹性情纯良,最不喜欢的就是家宅争斗,若真嫁给了柳子清,还不得被这两个女人给欺负死啊。 “柳夫人,此事还要容我父亲大人考虑考虑,晚辈先去找子清聊一聊,看他刚才挺为难的。”说完,胥然离开了前厅前往了柳子清原来住的院子,传令自己的暗卫将柳子清请到这边来,不许有人跟着,说的是谁,柳子清自己心里会有数的。 柳子清到后,胥然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壶酒,两人在院中的石桌上喝了起来。 两个男人心中皆有苦闷,本来啊,他今天来,是想直接拒绝柳夫人找胥画说的那些提议的,可谁知道看到了柳子清现在的生活环境,他有些动摇了,从某些角度上来说,画儿确实是最适合子清的人。 可这要放在以前啊,还好,父亲肯定也会同意,但现在不行了啊,柳子清已经成了亲,有了妻子,现在这位绮云又是身份只低风缈灵一点的平妻,自己的妹妹来了算什么?要和一个丫鬟平起平坐吗? 从小父亲最疼的就是妹妹,他也很爱画儿,所以,要让画儿嫁给子清,先是父亲那里就过不了,更别说母亲了,母亲不松口,父亲就算想同意,都会尊重母亲的决定。 “兄弟,你看你找的这是什么女子啊,哪家女子像她这般泼辣?当初你一出去和我们玩就带着她,看得出你真的对她动了情,但现在……她毕竟还怀着你的孩子,有些事,暂且放一放吧,我也会去劝劝我父亲母亲的。”胥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但他觉得,如果子清和他妹妹在一起的话,二人会很幸福。 可柳子清刚一听就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拦住了他,“别了,胥画是那么温和的性子,来这府里还不被绮云和风缈灵吃了?况且,我现在也配不上她,你要真为你妹妹好,就深重的给她择一良人吧。” 千万别是他,他配不上胥画。 “子清,你不会……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吧?”胥然有些惊讶于柳子清在感情方面的迟钝了。 额……他还真没反应过来。柳子清有些呆愣的望着胥然,嘴中说不出话。 胥然揽过他的肩头,悄声道:“我妹妹今年十八了,她十六十七岁的时候我家门槛都被踏破了,她都没同意,你一去我家,跟在我们后面为你端茶倒水任劳任怨的,这你都没察觉?” 而且,画儿经常问到柳子清,从前胥然还和她开玩笑,说以后要是她成了自己最好的兄弟的妻子,那就是喜上加喜了,胥画也从来没有反驳过,反而是笑脸盈盈的看着他不说话。 只是后来柳子清成亲了,胥然就很少在胥画的面前提起他,但胥画还是经常忍不住来问他,为什么这几日子清公子不来了…… 想了很多借口的胥然最后还是将真实情况告诉了胥画,反正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晚痛不如早痛,早些走出柳子清成亲的阴影,她就能早些解脱。 “对不起绮云小姐,我家公子正在与柳公子说些很重要的事,吩咐了谁都不能进入,您也不例外。” 外面响起胥然的暗卫梓竹的声音,两人朝月亮门望去,见绮云正端着两杯茶站在外面巴巴的张望着。 绮云心中其实已酝起怒火,现在明明是夫人了,却还是唤她绮云小姐,这不是摆明了不将她放在眼里吗? 梓竹的心思可没她多,胥然现在和花弄影是一对了,而花花和姬宓走得那么近,梓竹跟着月桂她们叫宓小姐,一叫就顺口了,所以对绮云也是顺嘴就绮云小姐了。 谁知道这女人那么小肚鸡肠的,就连这种小事都要记恨。 院子中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的眼里看见了厌恶,柳子清收好了自己的情绪,叫梓竹将人放了进来。 刚一进院子,胥然就厌恶的别过了自己的脸,他可不想看到这个敢当面诋毁他妹妹的女人,要不是柳子清这一层关系在,看他不大嘴巴抽这个泼妇。 “刚才的事是绮云不对,胥然公子看在子清的面子上,就不要与绮云计较了吧……公子身份尊贵,怕丫鬟粗苯顶撞了您,所有由绮云亲自奉茶侍候。”她嘴皮子就算磨破了,胥然也没功夫搭理她。 但为了给妹妹报那一骂之仇,胥然还是忍不住当着柳子清的面对绮云冷嘲热讽的,“平常丫鬟再粗苯,应该都不会敢当着人的面骂当今左相的掌上明珠,这到底是谁粗苯,还真不还说,有人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其实不是,家雀就是家雀,与真正的孔雀凤凰都还差得远呢。” 他这话就是明面上讽刺绮云了,说她粗苯不说,还将她比作以为飞上枝头就能够变成凤凰的家雀,其实连个孔雀她都不能变。 “死契丫鬟,怎么能与家教良好家世显赫的小姐相比呢,人啊,有时候还是得有点自知之明,行了,今天就到这吧,去青冥的路上我们在好好给你分析分析子清,我先走了。”起身路过绮云的身旁时,胥然故意轻轻撞了一下,有分寸的,毕竟她还怀着孩子呢。 谁知道这女人心狠啊,自己就往地上摔,不过她没想到,隐藏在暗处的另外一个暗卫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绮云小姐要注意脚下啊,别自己摔自己。” 胥然唇角勾笑,这女人这点小心思,真是够蠢的。 …… 四日之后,血羽胥然他们齐聚在姬府外,今日便要上路,北月与青冥路途遥远,纵使是会飞天的三头马,也会在路上耽误些时间,不过一路可以欣赏风景,他们倒是也不在意。 今日出门前绮云死乞白赖的求了半天,柳子清也没答应带她去,现在一个人正在家里狂躁呢。 路上,马车里放了能够放大空间的晶石,再多的人坐在同一个马车里都不觉拥挤。 “子清,说实话啊,我们都是劝和不劝分,你这个……我们真是不好帮你决定,但绮云当着胥然的面都敢那么说胥画,我真是不敢想她未来会变成个什么样的母亲和妻子。”花弄影的话获得了大家的认可。 这毕竟是子清的家事,他们谁都不好插手,就算平时再要好,也只能提一点不痛不痒的建议,关键的决定,还是要柳子清自己来做。 “前几天的事我还真是对不住你了兄弟,我和你从小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胥画我们也是爱护着长大的,绮云上次说的那些话我听了也生气,可她毕竟为我怀了孩子,我不能对她太绝情。” 柳子清是个重情义的人,他虽然一开始做了个错误的决定,做了对不起风缈灵的事,但造成了错误后他也弥补了,可现在……他爱的人已经变了,而且变得很彻底。 绮云已经快将他的朋友得罪完了,先是姬宓,得罪了姬宓就等于得罪了千代沐、温孤越、宝儿、血羽、花弄影和血羽蛰姬这几人,现在又得罪了胥然,得罪胥然就等于和绮云潘长宁的关系从嫂子变成陌生人,和岑之然关系直接跌到谷底。 “也怪我们当初没有和你好好分析这个人,绮云有孕后你将她抬为了平妻,可平妻始终是个地位稍高的妾啊。”花弄影的话点醒了柳子清。 这柳府,风缈灵制衡绮云,可风缈灵做的那些事也够他恶心的,再过三个月,到时候他威逼或是利诱了经常来给风缈灵请平安脉的大夫,风缈灵就会为她的愚蠢付出代价。那那时候绮云就会成为她唯一的女人,势必独大…… “罢了,这些事走着看吧,不考虑这些了,既然好不容易出去玩一次,那大家就要尽兴,没必要因为我坏了你们的兴致。” 马车刚到城郊,正慢悠悠的行进着呢,就听见后面有马车轱辘碾在小碎石上的声音,还有马屁的嘶叫声。 姬宓伸出头向马车后面看去,正看见一个小型的马车上车夫甩着鞭子朝着他们这边疾行而来,“停车停车,这后面的马车是不是在追我们啊。” 还真是。 胥然伸出头去,颇为惊讶的道:“那是我家的马车啊,不会是画儿吧……” 终于赶了上来,胥画身着一袭雪白长裙,上面只简单绣了几片青翠的竹叶,面容略施粉黛便惊艳不已,施施然从马车上下来,胥画先是对着姬宓行了一礼,淡笑时嘴边挂着一个浅浅的酒窝,“千代夫人……不知胥画能够与大家一起去青冥吗?在家中待久了,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这一次对胥画来说就是一次很好的见世面的机会。” 这女子还真够谦虚的,姬宓比她大不了多少,喜欢她这种有礼的态度,赶紧叫车夫下马放了脚凳请胥画上来。 “胥画有礼了,不请自来说来真是惭愧……”从一上马车开始,胥画的眼神就没从柳子清的身上移开过。 大家都从她的眼中看见了不加掩藏的爱意,“画儿你怎么会来了啊?怎么昨天不跟我说啊,你看你自己来,多尴尬呀,要真想来还不如刚才跟我一起走。”胥然出来打了圆场,胥画的眼神这才从柳子清身上移开了。 “临时决定的,打扰哥哥的朋友们了……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女子的声音轻柔,就像羽毛飘落在雪地上,软软绵绵,挠得人心痒痒。 显赫的家世让她从小生活在衣食无忧的环境下,所以她身上散发的自信是绮云没有的,直到后来姬宓她们才知道,原来绮云和她们相处的时候一直在假装,装成别人。而胥画不需要,她的父亲是当今的左相,即使换了两位皇帝,最后落到白言隽这里,也没将他换下来,足以说明了胥相的能力。 而胥氏一族在北月影响深远,家底丰厚的胥相不需要他的女儿成为各方面的人才,他将所有的希望都寄予胥然,他只希望女儿快乐平安的长大,然后找一个真心爱她的良人。胥画就是生活在万千宠爱之下, 这就是绮云和她的差距,因为这样的生活与宠爱,胥画被教养成了这样乐天知命的性子,没有坏心眼,她从出生,命运就已经被安排好了,一辈子无忧无虑的她不需要操心任何事。 绮云从前是死契丫头,就连生死都不能自己做主,更不被北月的例律保护,生杀予夺全在风缈灵的一念之间,她处心积虑,终于得到了一切自己想要的,却因为自己的愚蠢很快就会断送了。 “有什么呀,马车里的这些人都好得跟一家人似的,你是胥然的妹妹自然也是我们的家人了。”姬宓坐得离胥画最近,主动挽住了她的手,脸上笑意不减,看样子是真的挺喜欢胥画的。 胥画心思单纯,对人没什么防备,见姬宓这样于她亲近,自是笑逐颜开,“千代夫人内里睿智,外在貌美,又是文武全才,可一直是胥画崇拜的对象。” 她这话说得,姬宓都不好意思了,笑着拍了下胥画的手叫她别将自己捧得这么高。 “别叫千代夫人了,我比你大不了几个月,你叫我阿宓也行,宓宓也行,就是别这么见外叫什么夫人,听着还怪别扭的。”姬宓说话间在空间里翻翻找找了一通,最终从空间里掏出了一大堆早就准备好的小零嘴,就是打算路上吃的。 不过这些都只算是冰山一角,空间里还有更多。 姬宓将许多自己爱吃的东西都推到了胥画的面前,“不知道你和我口味一不一样啊,这些都是我爱吃的,你要不喜欢你就自己找,反正多着呢,这有蜜饯果脯什么的,还有小点心啊,这个是我自己在府中做的,薯片,我最爱吃这个,你尝尝。” “多谢姐姐,只是……妹妹不是很爱吃油腻的东西……所以我就只吃一片尝尝味道好嘛,也不辜负姐姐一番美意。”姬宓可真是喜欢听胥画说话的这声音,悠悠扬扬的,像踩在棉花上一样,可是就这样略有些慵懒的声音听了却不叫人感到疲倦厌烦。 “好好好,不爱吃油腻的好,吃清淡点身体健康。”难怪身材这么匀称皮肤这么好呢,爱吃甜食爱吃油腻的都对身体不好,胥画这习惯好。 而且人家说到做到,说吃一片就吃一片,再劝她吃,人家不吃了,就算是吃糕点也只捻一小块尝尝,食之有量,能管住自己的嘴,挺难得的。 一路上大家听胥画说了很多她和自己哥哥胥然小时候的趣事,都是胥然不曾透露过的。从她言行举止中姬宓了解到这是一个很天真的女子,有自己的小世界,但那世界是洁白的,没有一点污秽。 姬宓觉得她这一次肯定不会再看错人了,胥画就是一个温柔恬静没有歪心思的很单纯容易看穿的女子。 不过……从绮云那件事上她学会了凡事不单单只看第一印象第一面,还要通过不断的了解来深入了解。她也不是神人啊,总会有看走眼的时候。 “姬月姐姐是多久从学院回来的啊?”胥画和姬月都是五灵学院的,两人名气相当,大家提到才女想到的就是这二人,只不过因为姬月有北月第一美人的称号,胥画又一直很低调,所以和姬月比起来,胥画还是要差一点。 “刚回来不久,我记得你应该要比我早一点回来吧?”她还记着放大假那一天胥画走的时候,和她一个学院的有个男的那个难过呀,简直就是印象深刻。 一群人在马车里吃着好吃的聊天,气氛别提多愉快了,大家也和姬宓一样,对胥画这个只听其名不见其人的女子有了新的意识,就连血羽也喜欢她那软糯的性子,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多招人喜欢啊。 天黑了都还没到青冥,他们只能找一家客栈将就一晚了,那客栈开的位置不怎么好,客人不多,他们一去便将所有的客房占了。 夜色无限好…… 贰壹柒 姑嫂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马车或飞或停,现在时间多了,人闲的,姬宓他们一路走走停停,一面欣赏风景,一面赶往青冥。 “沿路的风景真不错,没事真该多出来走走,成天在家里都得闷出病来。”姬宓坐在四四方方的大张野餐垫上,不远处便是一座小山谷,雾霭蒙蒙,泠泠溪水声环绕,不时几声鸟叫啼鸣,倒还真有几分世外仙境的感觉。 几人坐在餐垫上吃着刚摘来的野果,姬宓则带着宝儿几个女孩子去溪边戏水了。 早春多细雨濛濛,千代沐几个大男人在一旁时不时提醒一下几个姑娘别顾着玩水着凉了,谁知玩疯了的几个女孩子半点没听进去。 玩回来后,大家围坐在火堆旁烤着岑之然他们打来的鱼,肉质肥美,香气四溢,潘长宁从空间里取出了随手塞的粗盐,本以为没什么大用,没想到竟然用在了这一处。 阿嚏—— 姬宓玩得最疯,也是头一个打喷嚏的,她一声阿嚏出来后,花弄影和江长宝也接连打起了喷嚏。 各自的男人赶紧将外面披着的披风取下搭在了她们身上,千代沐有些不悦的轻敲了一下姬宓的头,“刚才就让你不要在水里玩那么久了,现在好了吧,还好我随身都带着太医院的药,一会儿烧点水,你们几个把药吃了。” 胥画刚才也和她们在水中玩了一会儿,虽是玩得不久,但她体质要比姬宓几人弱了一些,所以也着凉了,只是这……胥然的披风给了花弄影,胥画却没个人来心疼了。 “来披上吧。”刚才柳子清就不见人影,这一会儿却悄然出现在了胥画的身后,还贴心的为她披上了披风。 原来不见的那一会儿,是去马车上取自己的披风了啊…… 胥画害羞的低下了头,甚至连一句谢谢都不敢说,知道柳子清坐到了她对面,才有勇气抬起头来看着柳子清的眼睛低低道谢:“多谢子清哥哥照顾……” 自小,胥然便与柳子清交好,胥画也与柳子清亲近,将他当成自己的亲哥哥一样对待,所以叫子清哥哥也叫习惯了。 吃完烤鱼,收拾好东西,又准备上路了,这里距离青冥已经不远,所以他们决定一鼓作气,直接乘着三头马的马车飞到青冥去,路上不再停留。 …… 一日后,马车总算是顺利进城。 刚到城门外,小公主回来的消息便立马传入了宫里。宝儿已经提前给青冥国君写过信了,信上说预计今日便能到达,没想到还真准,一早青冥国君就准备好了家宴,只等宝儿了。 收到父皇消息的几位皇子也从各地赶了回来,只为了与自己这位从小宠到大的妹妹吃一顿团圆饭。 “宝儿。”刚踏入宫门,宝儿便听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四哥江长画,儒雅沉稳。 转过头发现四哥正站在宫门外满目柔情的看着自己,宝儿跑过去一把扑进了哥哥的怀中,“四哥~”软糯的声音是她俘虏哥哥们最好的武器。 “好,终于回来了,好了好了,别撒娇了,大姑娘了,这不是还有人看着嘛?”江长画嘴里虽是这么一说,但手里也不愿放开宝儿。 兄妹终于相见,宝儿赖在最喜欢的哥哥的怀里撒了好一会儿的娇,最后挽住了江长画的胳膊将他带到人前来挨个介绍,“四个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宝儿最要好的姐妹,你待她们也要像待亲妹妹一样啊!不然宝儿不理你了!” 看她那撅着小嘴傲娇的模样,江长画心中好笑,用温暖的大手掌覆在了宝儿软细的发上,“我们宝儿的好姐妹,自然也是哥哥的妹妹了。” “不过这两位可不是妹妹哦,别看她们年轻貌美,其实历经沧桑看遍了人间凡尘。”应宝儿的话,江长画抬眼向血羽和蛰姬看去,这二位的气质与其他几位姑娘确实不同,那种因时间而沉淀下来的稳重,确是仙人之姿。 江长画温柔笑着,眼中对宝儿的宠溺不减,“好好好,依你。大哥来信说今日车马便会入城,他这一次可走得远,肯定又给我们的小公主带了好吃的好玩的。” 他们的大哥江长明是几人中脑子最好使的,善于经商,走大江南北,江长宝每次见到她这个大哥都喜欢缠着大哥要新奇玩意儿,如今宝儿长大了,却也总是期待着大哥给她带来一些她从未见过的东西。 “那二哥和三哥呢?”宝儿想到这两位哥哥,二哥是太子,肯定是在青冥的,那三哥呢,他可是个逍遥才子,这会子不知道在哪儿逍遥快活呢。 一路被宝儿挽着的江长画此刻显得有些不自然,宝儿敏锐,也察觉到了他细微的变化,突然重重拽住了哥哥的手不走,“是不是二哥出什么事了?” 宝儿为什么光问二哥不问三哥呢?这是有原因的。 他们的二哥江长白是四个兄弟中最早成亲的,娶的夫人也与他政治上有极大帮助,江长白的夫人家族世代书香,清一色都是文官,却都是清醒的肱股之臣。而他这位夫人更是一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才女,只是性子稍微软弱了些,容易被欺负。 正因为她的软弱,以至于后来江长白成为了太子,娶了位侧室进门,便被这侧室肆意欺辱。而这侧室总跟江长白煽阴风点鬼火,让这夫妻二人离心离德。 前不久江长宝就收到了一封青冥的信,信的大致内容就是二哥最近总是吵着要与他的正室和离。 可这位太子妃自打成亲以后一直尽心尽力,青冥国君与皇后都很喜欢她,不同意江长白与她和离,这事最后越闹越大,以至于连太子妃的母族都知道了这件事,誓要江长白给个说法。 江长画点着头没做声,宝儿气愤的狠狠跺了跺自己的脚,“这二哥怎么就这么不分好坏呢,二嫂多好,他这么做可真是气死我了。今儿是家宴,那把我二哥迷得神魂颠倒的小妖精肯定也会出席,哼,看我到时候怎么整治这个狐媚子!” 看样子宝儿是真的很喜欢她这位二嫂,说的话全然没有偏袒自己哥哥,尽是向着嫂子的。 青冥皇宫有一处大殿,名青龙殿,是青冥皇室举行家宴的重要宫殿,这一次家宴就办在这,可家宴是下午,现在还离宴会开始还有些时候,宝儿决定带着大家去外面转转。 可作为青冥的小主人,宝儿带大家出来的时候却没有表现得很兴奋,或是像以往一样滔滔不绝讲个不停,大多时候她都是在发呆。 “宝儿你是不是在想你二嫂和二哥的事啊?”花弄影挽住了宝儿的胳膊,准备出言安慰她。 只见宝儿郁闷的点头,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思。几人一见,这也不是办法啊,总得让她开开心心的参加家宴吧,要不然宝儿的父皇和母后该多担心啊。 这时候,必须要出动唯一一个能劝得动宝儿的人了,那就是,风无尘。 风无尘代替了花弄影的位置,牵住了宝儿的手与她十指交扣的走在路上,刚开始这男人也没说话,一群人只是静悄悄的走在这路上,看着人来人往车进车出。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风无尘牵着宝儿停在了一家看上去有些朴素的店面前,“我还记着我答应宝儿要带你吃遍天下的美食,这便是我们的第一站。” 宝儿好吃,难过的时候吃一顿好吃的就什么都忘了,何况这一次还是风无尘提出来的,她当然欣然答应了。 只是……一会儿这还有宴会呢,现在吃东西,不会涨肚子吗? 风无尘看出了宝儿的疑虑,将她牵进了店里,“这家只是一些不占肚子的小吃,不会耽误宴会的,来吧。” 果不其然,有风无尘出马,再难的事到了他这里都是简单就解决了。 在外面逛了一会儿,宝儿估摸着宴会就要开始了,带着姬宓他们又重新回到了宫里。 甬道上,宝儿发现前面有个身影很熟悉,只不过一时想不起是谁了,她跑上前拉住了前人的袖子,待那人转过身来,正要发火,看清了宝儿的脸后却立马蹲下行礼,“华瑾公主千秋长安……” 她倒是看清了宝儿,宝儿却没看清她啊,眯着眼睛冷厉道:“把头抬起来,这是通往青龙殿的甬道,你是哪里来的,竟敢惊扰皇室家宴。” 还行着大礼的女子将脸抬起来后,宝儿微一蹙眉,却很快舒展,冷哼后颇有些戏谑的笑道:“原来是我二哥的侧妃温氏啊,今日竟然也请了你来?我二哥和二嫂呢?怎么不见他们夫妻二人?” 她这摆明了就是寒碜温氏,半蹲着的温氏心中虽有气,可一言不敢发,这可是国君最宝贝的小公主,青冥国的崇寿华瑾公主,谁敢得罪她啊,虽然现在江长白待她如宝,可真到了他这个宝贝妹妹面前,什么都是虚的。 女子尽量不让宝儿看出自己表情上的破绽,低声轻柔的与之道:“太子殿下与太子妃要比妾身先出发,现在应该已经到青龙殿了。” “嗷这样啊,那我们也快些走吧,要看不见我的背影以后你才能起身知道吗?我的暗卫会看着你的,你要是敢违抗我的命令,我就告到太后那里去,说你不尊重我。”太后,是宝儿对付她的哥哥们的杀手锏。 从小太后便最疼爱她,而且太后威严,哥哥们除了父皇,最害怕的就是祖母了,也就是青冥国的太后。 太后不太干预后宫之事,只想安度自己的晚年,但她曾经也是一位侍奉先帝左右,为之出谋划策的奇女子,一生经历了多少战事,在青冥备受尊敬。 宴会上以青冥国君,坐主位,皇后与太后坐在国君左右手两侧。 见宝儿还是那满脸稚气的姑娘,太后激动得连忙起身上前迎她,“宝儿啊,皇祖母前几日还在想多久能见到你呢,没想到这么快我的乖孙女就回来了。” 面对自己从小疼爱到大的孙女,太后不像一位曾叱咤后宫的女强人,只是一位慈祥和蔼的普通妇人,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孙儿。 “皇祖母~宝儿回来啦,皇祖母也不用天天念着孙儿啦,您看,孙儿一切都好,还交了好多给了我积极影响的朋友呢~”宝儿是个重感情的丫头,将亲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也正因为从小处在这种万千宠爱的环境下,她才会养成娇蛮的性格,不过现在要好很多了,她虽娇蛮,却懂道理。 见自家的乖女儿眼里只有祖母,一旁的青冥国君有些吃醋,连带说话都酸酸的,“唉,这丫头白疼了,眼里只有皇祖母,都忘了父皇和母后咯。” “没有没有,女儿怎么会忘了父皇和母后呢,来父皇,这是给您还有母后祖母带的礼物,哥哥们的也已经送到他们手上了,这可是从五神大陆带来的哦,咱们五灵可是没有的,你们看,那边坐的两位姐姐就是从五神来的呢,好厉害的!” 这还差不多,送出来新奇的小礼物,宝儿这才把她爱吃醋的父皇给哄得喜笑颜开。 大哥江长明的时间掐得正好,开席的前一秒他才出现,该到的都到了,只差二哥的温氏了。 青冥国君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还有一个空位,深锁眉头脸上带着几分怒气问到:“这是谁的位置?不知道今日宝儿回来了吗?还缺席!” 江长白焦急的望向殿外,却还是不见温氏的身影,有些紧张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与父皇行礼解释:“回父皇……这是温氏的位置……她这人一向守时,想来是发生了什么事给耽搁了。” 说完,男人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一下父皇的脸色,心道不好,父皇整张脸都阴沉了。 只听青冥国君板着脸哼一声,将手中的筷子重重拍在桌上,“又是她。” 这时的宝儿一脸得意的笑,却站起身来端着酒杯走到了青冥国君的身边劝慰道:“宝儿回来,本是一场高兴的家宴,父皇又何必因为一些小事生气呢,当心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来宝儿敬父皇一杯,祝愿父皇圣体康泰,也愿我青冥永世清平。父皇……一会儿温氏来了,您就别和她计较了,宝儿好不容易回来,只想高高兴兴的和家人们吃一顿饭。” 青冥国君被宝儿这一番话说得心如甜蜜,刚才的怒火现在一下子就平息了,承诺一会儿温氏来不追究她的过错。 宴会还是照常进行,只是等在座的男子们酒都快喝完一轮了,温氏才颇有些狼狈的赶到青龙殿。 刚一踏入殿门来到国君面前,温氏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伏在地上头压得低低的,“妾身温氏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本想斥责几句的青冥国君看到身旁的宝儿那一脸哀求的模样,瞬间心软了,摆摆手便叫她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这温氏一到,好戏就正式要开场了。 本来挨着青冥国君坐的宝儿眼珠滴溜溜转了一会儿后,从空间里翻找了一会儿掏出一个包装得十分精致的四方小盒子,走到九方素然的身旁笑容乖巧的递给了她,“二嫂,这是我在五神逛街时看见的镯子,想着和二嫂着不争不抢的淡雅性子很相配,就买回来了,可不许拒绝妹妹啊。” 小心的将那些绸带解开后,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只镂空雕刻着静心莲的羊脂白玉镯子,脂白色的镯子看上去质地细腻,细瞧还泛着一丝柔和的乳黄色,犹如凝脂一般。一看就是上等的羊脂白玉,丝毫不见瑕疵。 旁边的温氏在看见这只镯子后别提心里有多痒痒了,可这么多人看着呢,她又不能央求着太子殿下给她买吧,所以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宝儿替九方素然戴上了镯子。 “好看,就适合二嫂。” 九方素然恬淡一笑,满心欢喜的收下了这份贵重的礼物,欣喜的同时还不忘感谢宝儿,“宝儿妹妹眼光一直都很好,难为妹妹还记得嫂嫂不爱戴那些花哨的首饰,这镯子素雅不说,而且触手生温,不见瑕疵,咱们宝儿的眼光啊,可真是好,谢谢宝儿妹妹了。” “咱们虽贵为皇室,规矩多,可说来说去都是一家人,二嫂这话可就见外了,嫂嫂要真想谢妹妹啊,还不如多做一点我爱吃的枣泥酥饼,嫂嫂可是知道妹妹一直惦记着这一口的。”听完她的话,素然忍不住轻笑出声,拍着宝儿的手直说好,就这么定了。 姑嫂之间一片和气,倒真像是亲姐妹,这也是宝儿的父皇母后连带着太后和其他几位兄弟都喜欢九方素然的原因,她与人相处从来没有架子,真心对待家人,也孝顺长辈,经常入宫陪伴太后,还帮太后手抄佛经,甚至能够做到去瓷窑里守一天一夜只为了做一只白瓷净瓶给太后过寿。 “民间啊,都说姑嫂矛盾多,我看不然,宝儿和素然就一直相处得很好,跟亲姐妹似的。”太后见到宝儿本就大喜,现在这和谐的气氛更是让她老人家笑得合不拢嘴,直说孙儿有福,青冥江山定千秋万代。 贰壹捌 回心转意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姑嫂二人向来亲近,这让一旁的温氏心生不悦,可她说来说去也只是妾室,在这样重要的家宴上根本没有她说话的余地,只能独自郁闷的吃着碟子里的菜品。 宝儿才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奚落她的机会,心中憋着气走到她身旁,“不好意思啊,我只想着给二嫂买东西了,忘记你了,不过我二哥已经是太子了,身为侧妃的你应该不缺这些小首饰吧?怪我,疏忽了,这要有好东西啊,肯定是紧着二嫂来的,毕竟二嫂才是正室啊,才是太子妃啊。” 她这话让温氏下不来台,可那脸上依旧挂着一张假意的笑脸,宝儿心中好笑,却不露声色。 “不碍事,九方姐姐身为正妃,公主您先想到姐姐也是应该的。”温氏这话说得没什么毛病,但宝儿今天就是要鸡蛋里挑骨头,就是要转找她的茬儿。 但她思虑了一会儿,觉得还是直说比较好。 回到位置上后,宝儿端着一小杯花酿问皇后,“母后,我前几日收到一封信,上面说二哥和二嫂最近感情上出了些问题?” 皇后不知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明明都说好了不能让宝儿知道的,看来宝儿在青冥也有了自己的小股势力专门盯着那些她在乎的事。 她不知该怎么说,看了一眼身旁的皇上对着宝儿笑容尴尬的点点头。 “那是出了什么问题呢?”宝儿说话时眼睛一直在温氏的身上打转。 温氏被她看得发毛,浑身不自在,往着江长白的身旁移动了一点。 太后此时的目光也是在温氏的身上,沉声冷冷道:“你二哥要与你二嫂和离。不过这件事你父皇和母后都不同意,皇祖母更不会同意的。” 她喜欢素然,这么好一个孙媳妇怎么可能会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皇祖母英明,就是不能让我二哥与二嫂和离,免得圆了某些人的心愿,呵,想欺负我二嫂,也得看看我江长宝答应不答应。”宝儿和太后一样,说话的时候那双眼睛就没离开过温氏,大家对她做的事都心知肚明,只不过为了江长白不愿意撕破脸面罢了。 一直没做声的江长白出言维护温氏,“宝儿怎么说话呢,你别这样阴阳怪气的,温氏怎么说也算是你的二嫂,可不能这么冤枉她。” “行啊,既然哥哥不让我阴阳怪气的,那妹妹可就直言不讳了。我江长宝是青冥唯一一位有封地有封号的公主,她不过是个侧室,见了我都得尊称一声华瑾公主,哥哥说,她配得起二嫂这个称呼吗?” 不让她阴阳怪气的,那她可就直说了,这也是二哥要求的,宝儿自然是欢喜答应的,可一旁的温氏却不这么想了,还不如让她阴阳怪气的说呢。 宝儿说得一点都没错,她是嫡公主,有封号有封地,身份尊贵,就算是九方素然到了她的面前,真论身份的话,都要尊称一声华瑾公主,更何况温氏这个侧室。 更何况温氏的出身也不光彩,和九方素然比起来差了简直十万八千里,也难怪青冥的国君、皇后和太后都瞧不上她了,更别说宝儿了,她本就与九方素然相处融洽,面对这么一个欺负她二嫂的女人,肯定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宝儿!你这么说话二哥就不喜欢你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江长白还不明白,包括宝儿在内的所有家人都是向着九方素然的。 他的声音听上去严厉了些,青冥国君脸立马垮了下来,拍桌训斥江长白,“怎么和你妹妹说话呢?!宝儿说得有错吗?我看你就是被这个女人给迷住了,连你从小最疼爱的妹妹都这么严厉的和她说话!” 有一说一,宝儿就是被这样一个宠溺她的父亲给惯坏的,不过还好在五灵学院遇到姬宓和花花后被板正了过来。 宝儿脸色比她父皇还要阴沉,“妹妹若真与从前一样,那她可不能好好坐在这里了。我二嫂出身名门,家族中才人辈出,造福我青冥社稷。我二嫂更是贤淑良德,不管是对父皇母后还是对皇祖母,都是尽心尽力。可温氏呢?下九流的戏子,呵,我都不好意思说了。” 温氏原先是个戏班子的旦角,某次皇家宴会上被江长白看中了,本只是妾室,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成侧室了。 “你说温氏,戏子出身,膝下更无所出,她凭什么被抬为侧室?二哥,你也别怪妹妹说话难听,这都是她自找的,这件事妹妹管定了,我绝对不可能让这个居心叵测的小人将我二嫂给挤兑走!” 宝儿的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她会一直站在二嫂这边的。 眼下见所有人都护着宝儿,江长白无话可说,只能憋着一股子闷气喝闷酒。 温氏没了江长白帮她说话,更是一言不敢发了,缩在一旁听着宝儿说着那些难听的话。 九方素然看她那样子也觉得可怜,上前拦住了宝儿,“妹妹别说了,想来是因为我与你二哥成亲那么多年却没有子嗣,这才想与我和离的,这和温氏还有你二哥都没关系,是二嫂的问题。” “你放屁!”宝儿猛然出口一句无礼之言,皇上皇后和太后都惊了,尤其是皇后,神情不悦的训斥宝儿,“宝儿!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粗鄙之言,身为一国公主,不可这般粗鲁无礼!” 太后呢和先帝在疆场上出生入死,对于这样的言词都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觉得宝儿有些耿直,直言不讳。 “你和我二哥才成亲几年啊?子嗣之事着什么急啊,来日方长嘛,我二哥想与你和离根本就是没道理的,肯定就是她教唆的!”宝儿指着温氏愤愤道。 她这个话太后认同,“宝儿说得有些道理,素然你与长白成亲不过三年,按青冥例律,要七年无所出丈夫才能够提出和离或休妻,明日我叫服侍我的王太医来于你诊脉,若是身子欠妥,那咱们就慢慢调理着,子嗣之事不着急。” 与九方素然说话时太后是慈眉善目的老人,可话锋一转,她眼中闪过狐狸一般的精光,“我可听说,长白你经常歇在侧室的房里,这可不行啊,嫡子要抓紧。” 她做了多久的皇后与太后了,深宫后院里的那些脏事她怎么可能会不清楚,想来这温氏应该是使了一些肮脏的手段才使得素然这么长时间都不曾有孕。 她干脆想了个计策,只是不知道皇帝会不会同意,“素然啊,最近皇祖母啊身子总是有些疲乏,这样,你最近就来皇祖母的延寿宫住下,也多陪皇祖母说说话。” “只要皇祖母不嫌弃素然,素然陪皇祖母多久都可以,都高兴。”九方素然在那太子府住得已经厌烦了,成日看着自己心爱的丈夫与其他女子相亲相爱,她心中不是滋味,可作为妻子,她只能拿出气度来。 太后看那温氏的表情中带了些欣喜,心中不悦,将目光转向江长白,“长白,你也到皇祖母的延寿宫来住段日子,也多抽出时间来陪陪素然,否则你夫妻二人总不在一起,传到百姓的耳朵里,又要传出些关于皇室的闲言闲语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太子府中的事务我会让祈福照看着,至于温氏,祈福可是哀家身边的老人了,不许不尊重她。” 宝儿一听皇祖母做的这个决定,快高兴得从位置上跳起来了,还是皇祖母给力,竟然想出了这么个办法来。 宴会结束后,素然搀扶着太后回到了延寿宫,太后刚坐下,立马召来了王太医给素然诊脉。 “太后,微臣想……单独与您说几句话……”王太医是太后专用的太医了,现在凑在太后的耳边小声的说着,是怕刺激了太子妃。 所有人离开后,王太医恭敬的站在太后的身旁,将他刚才诊脉诊出来的那些问题都说了出来,“太后,太子妃的脉象平稳,大致摸上去还真没什么问题,但若是细细琢磨,会发现太子妃体虚,身子亏损,所以才导致不易有孕。” “那这是为什么?我可是经常着人送给滋补的东西给她进补。” “依微臣所看,像是长时间食用伤身子的药物才造成这样的结果,要想把身子补回来倒也不难,只许找到雪渊特有的雪兔耳,将这雪兔耳磨成粉,每日一钱加进饭食里,不出一月便会将身子补回来。” 可这雪渊的雪兔耳想要得到谈何容易,不过……太后想起,好像宝儿说过,她那位姐姐就是雪渊的公主……要不然找宝儿说说? 王太医离开后,还不用太后着人去叫宝儿,宝儿自己就来到了延寿宫,她刚才来的时候刚好撞见了从殿中离开的王太医,心想应该是皇祖母着王太医给二嫂诊过脉了,刚一进来便迫不及待的问到:“怎么样的祖母?王太医说什么了吗?” “祖母正想与你说这件事,王太医说啊,素然这身子是长期食用伤身子的药物才造成不易有孕的结果的,只有雪渊的雪兔耳能够医治。” 雪兔耳……宝儿听都没听过。 不过既然姐姐是雪渊的公主,那肯定是知道那是什么的,当下答应了太后一会儿自己就去问问,看能不能为二嫂找来这雪渊的雪兔耳。 回去后,宝儿第一时间将这事告诉了姬宓。 “姐姐,二嫂对我可好了,我可不能看着她这样一直没有子嗣最后被我二哥给休弃了……” 别说宝儿没听过这雪兔耳了,就连姬宓也没听说过这雪兔耳啊,她转脸看着千代沐,“子珣听说过雪兔耳吗?” 她真的一次都没听说过啊。 “在奇闻异录中看过,却没真的见过,不如书信一封问问舅舅们?”舅舅们在雪渊生活了那么长时间,肯定知道这传说中的雪兔耳。 青冥到北月虽路途遥远,但好在千代沐的暗卫们脚程都快,不出三日这信就送回来了,连带着的还有一株雪白毛绒的植物,还是鲜活的,靠雪渊的秘术冰冻住了。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雪兔耳啊,听这名字姬宓还以为真就是兔子的耳朵呢,没想到是像兔子耳朵的植物。 这东西要磨成粉的话还得晒干吧……算了,好不容易得到,要先交给太后过目,然后再让王太医去配些药材制成药粉,给九方素然服用。 “素然,这些药膳可都是我让王太医还有御厨们亲自配制的,你吃了啊,保准能让身子好起来。” 九方素然看着一桌子有药材香味的美食,心中产生了一个疑问,这真的能让她身子好转吗?她也不是没让大夫来看过……可大夫都说她这身子已经不行了,这辈子于子嗣无望了。 太后看穿了她的心思,劝慰道:“素然你别不相信,这一桌子菜啊,其实都是最重要的那一味药材的陪衬,只是让那药材的发挥出最大的效果,最重要的一味药啊,可是传说之国雪渊的国宝之一啊,这可是宝儿和她那位姬宓姐姐特意给你找来的,你信不信皇祖母?” “素然自然是相信皇祖母的……只是……大夫们都说孙媳身子已经被那药弄坏了……”她虽然软弱,却是个聪明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那药是谁下的,但温氏成日在太子殿下的身旁吹枕边风,她就算说出来,太子也根本不会相信她。 太后心中清楚是谁让她疼爱的孙媳成了如今模样,只握住了九方素然的手安慰她,“别担心,先将身子养好,一切都有皇祖母在呢。皇祖母做了那么久的太后了,她那些手段在皇祖母这都是形同虚设的,你啊,就将身子养好,然后赶紧让皇祖母抱上曾孙,其他的一切就交给皇祖母。” 这么一说,九方素然才算是真正的放下心来,如今她在皇祖母的这里住着,温氏只能待在太子府,于她来说已经造成不了任何伤害了。 …… 在青冥皇宫中住了也有大半个月了,姬宓她们是亲眼看着宝儿那位二嫂一点一点好转的,如今气色大好,与从前完全不一样了,人也有精气神了,更不像从前那般懦弱了,这都得多亏宝儿成天给她灌输一些正室不能在侧室面前低头的思想。 约莫着又过了大半个月,算下来时间也差不多了,太后觉得可以执行下一步计划了。 前段时间一直在撮合这夫妻二人,这十多日他们的关系也有了缓和,至少不用她逼着,长白那孩子也会主动歇在素然的房里了。 太后特意找来了王太医,问他要一点可以促进感情的那种东西,对身子的伤害还挺小的那种。 夜里,素然穿着一身素白的薄纱坐在书房中等待着江长白,香炉中点着王太医交给她的那东西……窗户半敞着,微风吹入书房中,薄纱在风的吹动下轻轻摇摆着,紧紧包裹着素然的身子,将她曼妙的身材曲线尽显。 听见脚步声了,九方素然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脸噌一下就红了。书房的门被推开,江长白看见屏风后有一人影,本还警惕,看清楚是素然后有些怀疑的问:“你怎么在这里啊?”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见到这样魅力的妻子自然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从前怎么没发现,素然的身材竟是这样好……与温氏比起来,简直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姬宓妹妹教给她的那些话……九方素然还是没办法说出来。 算了,就像宝儿说的,来日方长吧,今日就算了…… 可她刚想离开,江长白却抓住了她薄纱的一角,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将头轻轻搭在妻子的肩上,贴着九方素然的脸喘着粗气。 看样子……是那香的效果上来了。 朦胧的月色从窗户中洒进书房中,破碎的清冷月光映着二人的身影。 第二天清晨,江长白还睡在床上,九方素然先醒了过来,转头看看还在睡梦中的夫君,甜蜜一笑,刚想起身离开,江长白却抱住了她的腰,半眯着眼睛慵懒的问到:“去哪儿?” “我……我起身去给夫君准备早膳……”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感是怎么回事,回头一想,九方素然才意识到自己与太子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相处过了,为什么……昨夜过后他会对自己这样,没道理啊…… 江长白单手环住了她,另一只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不是有御膳房吗?再陪我睡睡,还早……” 昨晚睡得挺晚的…… 九方素然心中自是喜出望外,脸上的红晕也出卖了她,她成亲之前虽然只是在长辈的口中听过太子的事情,可成亲之后她便真心的爱戴着她的夫君,虽然一直以来,江长白与她都是相敬如宾,可那日子还算是和睦幸福,可自打温氏出现了……情况就全都变了。 “太子殿下……今日怎么……” 江长白知道她接下来想说什么,出言打断了她,“曾经的那些事,我这段时间我和祈福姑姑都已经查清楚了,从前委屈你了,今后我一定改,不辜负你对我的心意。” 九方素然心中虽然还是有些不明白,但既然她想得到的都得到了,就不需要再纠结那么多饿了。 贰壹玖 各自圆满 - 废柴逆袭:这个嫡女太彪悍 - 九藻 他们一行人在青冥待了将近有三个月,眼见蛰姬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姬宓心中也有了新的打算。 不过眼下她正面临一个重要的抉择,是与舅舅们回到雪渊,去过她公主的生活,还是留在五灵,继续做神使夫人,亦或者,跟随血羽蛰姬的步伐,去到五神,做血扇楼的主夫人,成为这掌管天地的神帝的唯一夫人。 她的朋友们来自的地方都相隔太远,可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就算是再好的朋友,都不可能永远待在一起。 “念念,眼瞧着你这肚子越来越大了,可我总觉得有点怪啊,要说你这肚子也太大了,不会是两个吧?”姬宓瞧着蛰姬这肚子,真不像这月份该有的肚子,大得有点奇怪了,心中不禁有了疑问。 蛰姬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甜蜜的笑着,“我倒希望是双生子,那子珉还不得乐疯了。” 那肯定的啊,阿越肯定得高兴坏了,姬宓与她笑在了一个点上,二人都期盼着是双生子,可医学水平有限,大夫也不知道蛰姬是不是怀的双生子,也有可能是这腹中的孩子营养充足,长得大了些。 这些日子姬宓一直都在想着同一个问题,那就是,到底在哪里安家。 她现在想的是,将两个大陆连在一起合并成一个大陆,但这还只是她不成熟的想法,最终还得去问问子珣和血羽他们觉得怎么样。 “血羽念念,我这次找你们来是想问问你们怎么看,我有个想法,我想将两个大陆之间的封印完全解开,让两片大陆联合起来。这事儿呢我跟子珣说过了,他也想听听你们二人的意见,毕竟你们一直生活在五神,方方面面肯定要比我们了解。”她看了眼身旁的千代沐,期待将目光转向血羽和蛰姬二人。 姬宓说的这个问题,二人并不是没有想过,可是有一个问题就摆在眼前,虽然五神以他们几个实力为大,但小股势力分布很多,而且五神的版图较大,若是与五灵合并后怕是那些小股势力会趁机生事不好管理。 将自己的疑虑全部说出后,姬宓也有些担心了,竟然连血羽和蛰姬都这样说了,那这件事……还是暂且搁置一下吧。 但千代沐却将她的话记在了心里。 男人心中明白姬宓是在打什么主意,其实就是那点小女生的心思,不想和自己的好朋友分离,又觉得穿越结界麻烦,干脆就想将封印解开,总之就那么回事呗。 以他现在的实力想要解开封印很简单,但问题还是那个问题,五神地广人多,有的小股势力不容易控制,何况五神修行者的实力普遍比五灵的高了不止一点,万一那些小势力生事,祸及的可是整个五灵了。 还得等他再思虑思虑吧。 “子清……绮云前段日做说了不少错话……这……”还不等端着热粥的绮云说完,柳子清腾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嫌弃的离开了,丝毫不顾绮云已经稍稍隆起的肚子。 和姬宓去青冥的这些日子里,他想了很多,也想明白了很多,绮云和他并不合适,两个人的思想差距太大了,往后的日子中容易产生很多问题,所以……绮云,还是他的妻子,虽是平妻,但也是对得起她了,她未来的日子会衣食无忧,但要想再得到自己的心,那是绝对不可能了。 这么些日子过去了,风缈灵也有了怀孕后的种种反应,请大夫来诊脉了之后那大夫还一脸欢喜的恭喜柳子清。 当时柳子清的脸绿得跟一颗青梅似的,为了不让这家丑外扬,还是欣然接下了这顶帽子。 柳夫人和柳老爷可不是那种好糊弄的人,柳子清对他这个正室的态度他们可是有目共睹的,怎么可能会与她有肌肤之亲,既然都没行那夫妻之事,又何来的孩子啊! “缈灵,母亲问你,你这孩子来得古怪,是我家子清的吗?”柳夫人是个狠辣的角色,她决不允许府中出现这样的脏事。 对待风缈灵的态度也是充满了敌意。 风缈灵一听这话赶紧给老夫人跪下哭诉,指天誓日的保证这孩子肯定是柳子清的。 可柳夫人一点都不相信她的话,阴冷一笑,危险的眯起了眼睛,“你这孩子到底是不是子清的,你我都心知肚明。我现在也不与你辩驳,我只告诉你,若你老实交代,我便保住你一条性命,你可要知道,在北月,淫邪之罪可是要受什么样的刑罚的。你若不说,那我只忍到这孩子出世,便能知道这孩子是不是我儿子的了,到那时候,就别怪我动用私刑了。” 言尽于此,柳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风风火火的离开了前厅,还跪在地上的风缈灵不敢相信她会有一个这样精明的婆婆,刚才她的脊背都在发冷,天知道她到底有多害怕老夫人那一双散着寒意的眼睛。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这边柳子清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只等风缈灵自己权衡利弊了。 潘长宁家也出了点问题,他爷爷如今正病入膏肓,意识模糊的躺在床上,还没死呢,这家人就想着分老人家那一点财产了,搞得潘长宁最近那个憔悴啊,和以往意气风发的他完全不一样。 “我现在算是看清他们了,我爷爷还没咽气呢,一个个想着分他的老底,呵,还家人呢,简直让人笑掉大牙。”潘长宁郁闷的给自己灌酒,一壶一壶的,喝得姬宓心惊肉跳的,这万一一会儿喝出啥毛病来,可不能这么喝。 但……一想到他家那个情况,现在只有喝酒能够麻痹他的情感了吧,喝醉了,就暂时能放下了,比什么都管用。 与此同时,花家也出事了,要说真是有意思,有好事呢,都一起来,这烦心事更是一起来了,这潘长宁刚喝醉,花弄影和自己的家仆聊了几句之后生着闷气进来,刚一坐下又拿着酒咕嘟咕嘟给自己那个灌啊,姬宓看了都心疼,一把抢过她手里的酒坛子。 “这是怎么了啊?他刚醉呢,你也来?” 刚才家仆来给她说啊,她那个不成器的妹妹花弄清不是和东门王家的王千成亲了吗?那王千不是花天酒地吗?这回更好,听说他从外面带回来一个烟花女子,在她妹妹的房中行那羞于启齿之事被花弄清当场撞见了。 这花弄清寻死觅活的,被花家主知道后,怎么说那也是他的亲生闺女,要说不心疼那是假的,现在正和王家闹开了,这家仆是特意来请花弄影回去看看的。 “那你还在这喝,还等什么啊快走吧!”姬宓抓住了花弄影的手就往王家赶,可她们在西门,东门太远了,只能在路上花点银子租了两匹马,一路狂奔过去。 到时只见花家的人都堵在了王家的门口和那些家仆对峙着。 王家人被花家人的这阵势吓得不敢出门,见花弄影来了,花家主赶紧拉过自家女儿的手指着王家的大门道:“弄影,你快和阿宓进去看看,你妹妹还在那里面呢,万一他们这家人拿你妹妹要挟我们呢?快去看看,凭着阿宓的面子肯定没问题的,确保你妹妹万无一失啊。” 父母就是这样,无论儿女做错了什么,不管当时再生气,总会有自己释怀的一天,父母才是全天下会无限原谅子女的人,也是永远都爱子女的人。 “开门,我来接我妹妹回去!”花弄影一上前便一脚狠踹在了王家大门上,都能看见门上掉下的漆和灰尘。 姬宓见她这暴脾气不是回事儿啊,赶紧拦住了她,“大小姐哎,你这样可不行,得好好说啊,万一他们对你妹妹怎么样你不就傻眼了吗?” 说得也是,这么一说花弄影想通了,不再像刚才一样那么暴躁了。 姬宓敲着大门,能叫一个看门的出来也好啊,可谁知道这家人就是缩头乌龟啊,根本不敢出来,连个门缝都不敢给他们开,那只能……特殊情况得用特殊办法。 她右手拉住了花弄影的胳膊,目测了一下王府的围墙高度,纵身一跃,跳上了王府的围墙,这点高度对她们来说可是轻轻松松。 踩在围墙上往里面看,王府的人可全在里面猫着呢,真就像缩头乌龟一样。 “敲了半天的门也没人开,王夫人王老爷别怪姬宓无礼了啊,毕竟是自家妹妹,肯定担心,好了,现在将花弄清叫出来吧,我们要看看她是不是一切安好。”从墙头上跳下后姬宓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气势凌人的携花弄影走进了王府的前厅。 王家的人一个个看傻了,谁能知道花家主把姬宓都搬出来了。 “宓……宓小姐……”王老爷端着茶杯手颤抖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对上姬宓的眼睛,他整个人心都在打颤,就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别激动,我来呢只是想接回我好朋友的妹妹,怎么?还不把人带出来吗?我可告诉你,我这人最没耐心了,不爱等,你要不想我的暗卫去搜的话,你就主动将人送出来。”姬宓的话中带了几分威胁的意味,王老爷虽然是个土财主,但也听得出来,犹豫了一会儿赶紧叫人带出了花弄清。 被家仆带出来的花弄清脸上倒是没什么明显的伤,只是这气色太差了,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而且瘦得脸颊都凹陷了。 虽然她做了错事,但怎么说都是花弄影的妹妹,朝夕相处的妹妹啊,本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变成这样了,花弄影就算是个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动容,更何况她本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心地最好心肠最软了。 “花弄清,你怎么回事?怎么成这样了?生活得不好你不会跑回家吗?”回想起母亲给她的来信,每次都会提到弄清时常回娘家哭诉,想来母亲得有好久没提到弄清了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语气虽然强硬,但其实还是心疼花弄清,花弄清自然也听出来了,缓缓走到花弄影的面前孩子似的哭了起来,指着王老爷王夫人他们这一家子人就给花弄影哭诉:“姐我错了,你把我带走吧,再也不和你作对了!他们简直不是人,王千每次打我他们就当没看见,还不准我给父亲母亲说!” 后面说的话多半含糊不清,姬宓也没太听清楚,但她肯定都是些控诉王家人的话,不停也罢了,哭成这样,肯定在这家人这里没过什么好日子。 “他们不让你说你就不说啊?你傻不傻呀,父亲就算有气,可还是父亲啊,一定会护着你的啊!”而她呢,虽然心中对弄清也有气,可始终是她妹妹,被外人这样欺负了,她作为姐姐不可能不管。 花弄影逐渐将目光转向了王夫人身旁的王千,王夫人一见她这要吃人的表情,将儿子王身后护了护。 “打女人的男人,不仅没出息,还会被我这个做姐姐的,暴揍。”最后暴揍二字刚一出口,花弄影的暗卫将王千从王夫人的身后抓了出来,提溜着就丢在了花弄影的脚边。 花弄影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趴着的王千,脚狠狠踩在了他的脸上,满脸狠厉的道:“你这张脸啊,会变得我和妹妹一样瘦,不过不是饿的,是被剜的。池鱼,给我剜去他脸颊两边的一层肉,薄薄一层,知道吗?” 话刚一出口,王夫人忍不住尖叫着扑向花弄影,被她抬脚踹飞了,“我先收拾完你儿子再收拾你们,都给我等着,在场的一个都跑不了,别想和我耍心眼,周围可都是我和姬宓的人,你们看不见罢了。” 这话是说出来唬他们的,其实就两个人,一个是花弄影的暗卫池鱼,一个就是天月。 说话间传来王千痛苦的叫声,王夫人听不下去,眼前一黑,一头栽倒了地上。 “不错,阿宓你不是还有事吗?就先走吧,这里我来处理就行了。” 那天姬宓离开后,不知道王家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外面的百姓传言,那天王家传出的凄惨叫声不绝于耳。 …… 时间转眼又过了四个月,蛰姬腹中的确是双生子,大的是哥哥,小的是妹妹,两孩子出生的那天温孤越笑得一晚上合不拢嘴。 花弄影和胥然也终成正果,在五灵所有百姓的见证下成了亲。 宝儿因为年纪还没到,不能和风无尘成亲,只不过和风院导的感情越来越好,两人已经在计划婚后的生活了,宝儿想和他一起玩遍这天下好玩的地方,吃尽这全天下所有的美食。 至于柳子清呢,他的第一个孩子也出世了,在孩子出世后不久,他迎娶了胥然的妹妹胥画,两人性情相投,爱好也差不多,成亲之后的日子倒是过得滋润,确像一对神仙眷侣,就连挑剔的柳老爷对这个新过门的儿媳妇都赞不绝口,说她懂得孝顺公婆。 岑之然和潘长宁呢,两人还是孤家寡人,姬宓担心他们的婚事,前后张罗了好几个姑娘,可最后都没成,千代沐劝她不要插手别人的感情之事,让一切都顺其自然,可姬宓还是不忍心看她们成双成对的出去玩岑之然和潘长宁只能两个大男人作伴才不显得孤单。 姬宓的外公将自己的帝位交给了大儿子虞月瑾,可人家不干啊,把帝位又传给了自己的大儿子,让人年纪轻轻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这么早就承担起了一个国家的命运,而两位长辈则是在五灵过自己的逍遥日子。 不久后五神传来消息,血羽和血镜将于一个月之后成亲,邀请姬宓他们全去五神参加他们的婚宴,顺便让千代沐掌管几个月的血扇楼,好让他们在成亲之后能够有时间过二人世界,走遍那些他们没去过的地方,按姬宓的话说,这叫度蜜月。 下场最不好的当属姬武阳了,人老了吧,家产被他和他那好儿子姬涟败光了,最后姬涟不管他了,现在只有姬月在照顾着姬武阳和老奶奶,一个女孩子,全家的担子都在她的身上了,经常忙得她脚后跟不着地。 “大家都有了各自的幸福啊,但我还是担心姬月,她一个女子,姬武阳就这样贴在她的身上了,简直就是个大累赘,不知道姬月何时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啊……”姬宓不知道的是,血麟在与姬月相处的过程中真对她产生了感情。 但这感情还很朦胧,不容戳破,姬宓看在眼里,着急在心里。 某一天她回到了那个不大的水宛,看着已经布满灰尘了的院子,花草已经枯萎,看上去很久都没人来这里了。 她坐在石凳上,回忆起自己醒来的那个山头,睁眼时那一片星空,是她见过最美的星空,那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在这个新世界的生活不会平静,却没想到这样充满了考验和刺激。 在她记忆中的某个小角落,还存着曾经的记忆,她绝望的死在了阴冷潮湿的地下室,却重生在了这个陌生的世界,这个有奇珍异兽,有神有魔,还有她所爱的一切的世界。 这里,她第一次体会到了有亲人,有家的温暖。 此时,姬武阳走过了月亮门,停在了院门口,浑浊的一双眼睛虚眯看着姬宓,眼中泛起泪水,那是他对这个女儿所有的悔悟。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