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来自永陵的一封信 “谁!” 沈玄鱼转身一瞧,是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头,手里还拄着一根拐杖,难得的是,如此老态龙钟,他的声音还能如此洪亮! “你这娃娃,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里干什么?疯了不成!”老人说着眼睛忽然一瞪,“好小子,怎么这么重的阴气!” 沈玄鱼眼睛微微一缩,“你能看到阴气?” “废话!老子怎么也是北山派的传人,没这点本事还好意思在江湖上混?” “北山派?”沈玄鱼皱了皱眉,他知道在这世上还有一些古老的门派生存着,里面不乏奇人异士,而且这些人在后世都有不凡的成就,但是,他的记忆里,对于北山派,没有一点印象。 “嗯?小子,看来是我走眼了,你也不是普通人啊,我就说嘛,那个正常人半夜三更的跑到死人的地方来,刚才那阴气激荡,是你闹出的动静?”老人说完,用拐杖点了点地,“你不怕扰了亡灵,闯出祸事?” 沈玄鱼一笑,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老人,“我只是吸取了此地百年来凝聚的地阴之气,虽然会惊到他们,但是对于他们本身并无多少损伤,您也看出来了吧?” 老人倒吸了口气,“你能炼气入体?”说到这里,老人脸色一正,“敢问阁下何门何派?北山傅六有礼了!” 沈玄鱼知道这老爷子误会了,炼气入体和引气炼气可是两码事,不过他也不解释,将错就错,“在下三生堂传人,沈玄鱼!” “三生堂?”傅六闭上眼睛仔细思索了一下,缓缓道,“我自认对这江湖门派也算了解,但是却从未听过什么三生堂啊!” “小门户,现在就我一个人了!”沈玄鱼顺着口气,问道,“北山派应该兴旺着呢吧?” “嘿!不是以前的世道了,谁还弄这行当,北山就要在我手里绝了!” “不会的,”沈玄鱼一笑,如今只有他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子,“以后,谁说的准呢!” “不说这个了,”傅六正色道,“虽说你艺高人胆大,但是若无必要,还是不要在这里修行了,毕竟……”正说着,他忽然停下来,鼻子一吸,“奇怪,怎么还有阴魂的气息?” 沈玄鱼低下头,原来是小女孩不知不觉靠在了他的身上,距离一近,便被傅六发现了端倪。 老头闻了两下,“不应该啊!阴魂应该没有这么厉害吧?敢在我俩面前晃悠!”见沈玄鱼嘴角微勾,以为是在笑他,哼哼道,“我看是哪个小鬼不开眼!” 只见傅六单手结个印诀,另一只手不知拿了什么,在眼上一抹,“玄冥通幽!开!” 看着老头的举动,沈玄鱼也没有阻拦,知道这是开法眼的一种窍门,说白了就是刺激灵觉,可以更加清晰的感应到阴魂的存在,距离真正的法眼还差十万八千里呢! “额……这……”老头看了小女孩之后,有些迟疑,“她好像是跟着你呢!” “是,”沈玄鱼蹲下身,小女孩也跟着蹲下,鼻子凑到他的身上,吐舌之间露出几分贪婪。 “我身上阴气重,说不定在她眼中,我要么是个同类,要么,就是一个行走的大馒头,饿疯的她恨不得扑上来咬一口!” 小女孩神情呆滞,沈玄鱼心头忽然有些不忍,看其年纪,约莫五六岁的样子,谁能知道她的生命竟然定格在这里,毕竟,还是个孩子啊! 他下意识的摸摸小女孩的脑袋,忽然,体内的灵种跳动了一下,“嗯?”沈玄鱼确定自己没有感觉错,“这是,灵种的印记!” 本来想随其生灭的想法顿时打消了,有这小家伙,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有用处也说不定呢! “老爷子,天快亮了,这孩子被我吸引无法自离,若是因此魂飞魄散,倒是成了我的罪过了,您见多识广,有什么好办法没?” 傅六浑浊的眼睛转了转,“办法是有,我身上有一截百年阴槐木,足以让她栖身,只是她浑浑噩噩的,我硬来怕是要伤了她啊!” 沈玄鱼似笑非笑,“无妨,老爷子拿来即可。” 傅六从腰间取出一枚木牌,递给沈玄鱼,“就是它了!” 沈玄鱼接过,看了这面前的老头一眼,见其一脸的期待,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稍等!” 咬破中指,鲜血滴在木牌上,沈玄鱼手指在阴槐木上画着符痕,口中念念有词,“以血为引,以气为宗,太阴总摄,叱!” 音一落罢,只见阴槐木上红光起伏,沈玄鱼往小女孩身上一拍,小女孩便不见了踪影! “啪啪啪!” “小兄弟好本事,老头子今天可算是开了眼界,看来江湖之中果真是苍龙卧虎,就你这一手,让那些老不死的知道了,谁不得说一声后生可畏?这阴槐木就送给你了,”傅六拍手击叹,“好一个三生堂啊,了不得了不得,我这一把年纪,可算是活到狗身上了!” 沈玄鱼摇摇头,“老爷子过奖了,术业有专攻,老爷子自有过人之处,不过,您送我一截阴槐木,可是有什么要帮忙的?” “呵呵,”被道破心思,傅六略略有些尴尬,不过人老皮厚,他摸摸鼻子,“是有一点小事需要小兄弟帮忙,不过还早,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那就好,要不然平白得了好处,晚辈这心里也过意不去呢,”沈玄鱼抬了抬手,“力所能及,老爷子传个话就好。” 沈玄鱼的应承让傅六松了一口气,“好好好,小兄弟是个爽快人,我喜欢!” 这时,从山下传来公鸡的鸣叫,两人相视一眼,各自离去。 沈玄鱼知道老头肯定有门路寻到自己,所以也走的干脆,等回到住处时,天已大亮。 北山中学,一所普通高中,沈玄鱼进教室之后,便引来同学的嘲笑。 “我说小鱼大侠,你这是去哪了,瞧瞧,这一身土,该不会是滚狗窝去了吧?” 从北山公墓下来,他的身上难免沾上灰土,卖相确实不好。至于说话的小眼镜同学,沈玄鱼已经记不起来叫啥了,他也没有计较的意思,瞅了瞅,顺着别人的目光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切!拽什么拽!” 见人家不搭理自己,小眼镜同学也不多说了,别人不知道,他可知道这土里土气的家伙是真的敢打人的。 屁股还没坐热,沈玄鱼就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出去的时候,他没看到,斜角的一个女生的视线一直跟随着他。 “沈玄鱼同学,这里有你的一封信,从永陵寄来的。” 班主任拿出一个信封,看着信封上的字迹,沈玄鱼眼神一凝,“是他?” 第三章 一根指是头一万? 沈玄鱼是自小被一个老道士收养,自从三年前老道士去世,临走前说会有人照顾他,从哪之后便有人每隔半年给他寄一笔生活费,足以让他安稳的读完高中。今天这封信,就是来自那个人。 将信拆开,沈玄鱼看了之后,脸色有些难看,将信贴身装好,说道,“老师,我要去回永陵。” 老师没有丝毫意外,“可以,留个假条就行。” 沈玄鱼有些疑惑,这学校放人也太轻松了吧,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本来他也没打算在学校久留。他已经开始意识到,有些事情正在渐渐改变,在他记忆里,上一世,,压根就没人寄这么一封信! 等沈玄鱼出了门,校长走了进来,“信给他了?” 班主任点点头,“他已经请假了,准备去永陵。” “那就好,我也好交代了。”班主任还想问什么,校长摇摇头,表示不愿多说,班主任也就不好再问。 “沈家?没想到啊,当年沈家的孩子,竟然落在了北山,”校长手指无意识的敲着桌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回到住处,沈玄鱼将校服脱了,换了一身修仙,又将阴槐木带上,看着阴槐木沈玄鱼又想到傅六老头,忽然一笑,“要是他知道我今天就走,不知是何感想?是不是后悔将这木头给我?不过事关身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他站在窗前,仔细想了一番,钻进床底,取出一个长匣。 这是老道士唯一的遗物,说起老道士,沈玄鱼也有些伤感,若是能早回三年,或许还可给老头延寿,可惜啊,时空之能,远非他能左右。 老道不知名姓,只知是从南方来的,在北山的一座破观里落脚以后,一待就是半辈子,收养了沈玄鱼之后,除了传他一套剑法之外,教会他的,更多的是一些小习惯。 看着剑匣,沈玄鱼出了会神,拿起桌上的手机,照着信上的电话打了出去。 “嘟……” “喂!你好!” “你好!我是沈玄鱼。” 搁着电话一阵骚动,几秒钟以后,一个男人接上电话,嗓子有些沙哑,而且似乎还带着几分紧张,“咳咳,玄鱼啊,你看到信了吧,什么时候能来?” “今晚出发,不过我要带一把剑上火车,你们想个办法。”雪芦剑是老道士的遗物,他既要远走,这是必须要带着的。 “没问题,我找人处理。” 沈玄鱼挂了电话,看着南方,抿了抿嘴,“看来,沈家,不简单啊!那真是我的家吗?”重生之前,他对自己的身世可是半点消息都没有,没想到这一世,竟然传来父母的消息,果真是蝴蝶效应?沈玄鱼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我的到来,扰乱了因果吗?” 用旅行包将一些洗漱用品装上,又拿了套换洗的衣服,沈玄鱼背上剑匣,便出门而去。 一路长途汽车,到晚上的时候,他来到了申州火车站。 人来人往,大包小包的行李,沈玄鱼背着剑匣就有些引人注目了。 火车票是买好的,就夹在信封里,沈玄鱼只需按点进站就行。 “身份证拿来!” 入口,沈玄鱼将身份证递过去,那人接了,随意一刷,又还给他,等沈玄鱼都走进去的时候,才猛然记起了什么,急忙打了个电话,“头,沈家要找的人出现了!” 安检的时候,沈玄鱼因为剑匣,被挡住了,他的剑是开了锋的,不可能蒙混过关,不过他也不着急,就在哪站着,他相信,会有人来处理这事。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那警务室出来了一个警察,看势头应该是这里的领导,将沈玄鱼叫了进去。 “玄鱼道长,因为上面放了话,我们也不会难为你,不过碍于规定,您的剑匣我们必须保管,在下车之前,会专门给您送还的。” 沈玄鱼听了这称呼,皱了皱眉,也没说别的,从背上将剑匣取下,“保管可以,不能损坏!” 剑匣一放,沈玄鱼便坐在候车室里,安心等待。 凌晨一点,沈玄鱼终于坐上去永陵的列车。 03车厢,沈玄鱼是卧铺,进去之后,他将包放在床底,便坐在铺子上,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灯红酒绿,心头有些沉闷,“沈家……” 申州在北,永陵在南,这火车到永陵,就到晚上了。 闲来无事,沈玄鱼拿出阴槐木,上面的血痕已经很淡了,这也说明阴槐木已经被完全浸透,感应了一番,发现里面小女孩的阴魂竟然稳定了许多,这也让沈玄鱼有些感慨,“阴槐木,尤擅养魂,不是假的啊!” 突然,他一抬头,发现上铺一个光头的眼睛正盯着他手里阴槐木,目光里充满了炽热。 见沈玄鱼抬头,光头强忍着把目光转过,对沈玄鱼说道,“小兄弟,你这木头,哪儿来的?” 光头心里直呼运气,眼前这小子手里拿的小木牌,不就是老大一直念叨的什么阴槐木吗?阴槐木能做什么他不知道,但是拿给老大,那就是五百万的奖金啊! 想到五百万的奖金,光头心里更热乎了,不等沈玄鱼回答,接着说道,“这样行不行,我是个倒腾古玩的,我看你这木头不错,买给我怎么样?” 沈玄鱼挑眉看了一眼上铺,任谁都能看出这光头的心思,“我这就一普通木头,又不是古玩,你要了能做什么,”说着将阴槐木装在口袋里。 “不是,你这木头是普通,但是卖相好啊,我拿上弄弄,就成真的了,嘿嘿,怎么样兄弟,你愿意的话,我出这个数!” 光头伸出一根手指。 “一万?” 沈玄鱼瞪大了眼睛,“这么贵!” 光头差点喷血,他刚才只是诈诈这小子,他还想着沈玄鱼说个一百呢,尼玛一万! “呵呵,”光头讪讪的缩回手指,“一千,一千!” “不买!别人送的!” “那,两千?”见沈玄鱼没有理会的意思,光头大声道,“三千!不能再多了!” 沈玄鱼听了,也觉得有些乐,“哥,你这样加价,谁都知道这木头不一般了,不管怎么说,不卖的!” 光头还没反应,对铺已经传来笑声,是个短发少女,刚才应该睡着了,被两人说话的动静吵醒,听见沈玄鱼这样说,没忍住声。 光头本来就被沈玄鱼弄得有些恼羞,加上少女一笑,顿时怒了,“有什么笑的!没见过做生意的?” “切!”少女不屑的一声,对着沈玄鱼说道,“看他样子,应该是好东西,你自己估摸着吧!”说完还瞪了光头一眼,转身又准备睡了。 见光头有些不依不饶,沈玄鱼正色道,“这木头不卖的,你不要再说了,夜深了,好好休息吧!” 光头话被堵住,眼珠转了转,说道,“小兄弟,你去哪儿啊,下车了请你吃饭,咱们交个朋友嘛!” 沈玄鱼深深的看了光头一眼,看的光头颇不自然,“永陵!” “永陵啊!”光头踏实了,他们老大就在永陵,那……嘿嘿,光头想到即将到手的钱钱,就差笑出声了! 晚上十点的时候,沈玄鱼下了火车,剑匣也被人送了过来,他重新背在身上,出了车站,打了个电话,不多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他跟前,沈玄鱼看了一眼车牌,便坐了进去,临走前,他往身后看了一眼。 光头看着沈玄鱼坐车离开,打起电话。 “老大,那小子坐车走了,我记下他的车牌了,我没看错,真是你说的那什么阴槐木!”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光头一边笑着,一边点头哈腰。 第四章 陈年旧事,阴魂上身 永陵有四家,沈朱杜与陈。 沈家庄园位于永陵城南,半个小时左右,沈玄鱼便下了车。 沈家大门前,一个中年男子独自等着,看其面容,竟和沈玄鱼有几分相似,他就是明盛集团的总裁,沈家的老大,沈伯明。 “玄……玄鱼道长,你来了!”沈伯明眼睛微红,情绪明显有些激动,但好像是在顾忌着什么,沈玄鱼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只好在哪站着。 “来来来,进去说!”沈伯明一把拉住沈玄鱼,就要往里走,刚才的司机走上前,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声音虽小,但是沈玄鱼如今耳聪目明,已经听的明白。 “来的路上,有人跟踪!” 沈伯明脸色一变,眸子中露出寒光,“都十几年了,他们紧盯不放,还想怎样?真以为我沈伯明怕事?” 沈玄鱼眉头一皱,“应该不是因为沈家,而是我惹的麻烦。” “你?”沈伯明不解,“咋回事?” “没什么,”沈玄鱼摇摇头,“小事情。” 沈伯明见沈玄鱼不愿意说,不好再问,便带着进了庄园。 客厅不是太大,但是布置的很精致,一桌饭菜早已张罗好。 “你是不是在恨我?”沈伯明不等沈玄鱼张嘴,继续说道,“当年事态紧急,我只能委托明亭先生带你远离是非之地。” “明亭先生?”沈玄鱼微微一愣,“老道士?” “对,明亭先生自幼体弱,被家里送往青牛观治病,习武,修道,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在申州落脚,当年他正在永陵访友,所以我们就将你托付与他了。”说到这里,沈伯明忽然一笑,“说起来,其实你们也是有渊源的,按照你母亲那边论起来,他该是你外叔公才对。” “外叔公?”沈玄鱼默然,半晌之后,他说道,“这些陈年旧事以后再说吧,她怎么样了?还有,我这次来,是以什么样的身份?” 沈伯明整个人都有些颓废,“你母亲,被人下了暗手,据说是恶灵诅咒,如今一天不如一天,临走前,她执意想见你一面,按照你外叔公的想法,我暂时是不会让你回来的,毕竟如今的沈家,不如从前了。这次让你回来,其实担了很大的风险,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对外,是说请了法师来治病,明天,会有南河的法师过来。” 沈玄鱼心里一紧,纵使他两世为人,但从骨子里传来的,依旧是血脉相连。他站起来,脸上佯装平静,“我去看看。” “嗯,也好,她应该快醒来了,我带你先去看看吧,趁她清醒。” 沈伯明走在前头,所以没有看到沈玄鱼袖下紧握的拳头。 走进卧室,沈玄鱼看见床上躺着的人以后,双眼瞬间一红,“这就是自己的母亲吗?”苍白的皮肤,深陷的眼眶,枯黄的头发贴在脸上,细密的汗珠清晰可见。 就在这时,床上的女人转过脸,微睁的眼睛正巧看见沈玄鱼。 “孩子?” 声音如蚊,沈玄鱼强忍着悲伤,走上前,“妈!” 沈伯明终于没有忍住,蹲在地上,泪如雨下,“是我无能,保护不了你们娘俩,都怪我……” “孩子,真的是你?”女人伸出右手,想摸一把沈玄鱼的脸,却少了些力气,沈玄鱼一把抓住,“是我,儿子回来了!” 入手冰冷,沈玄鱼双眼一寒,通过灵觉感应,加上刚才的触摸,他心里已经知道自己的母亲遇上什么了! “回来就好,我看一眼,死也安心,”女人指了指蹲在地上的沈伯明,“不要怪你爸,他其实……” “玉珍,”沈伯明走上前,抓着床单,“我……” 沈玄鱼手忽然在母亲的脖子上一拂,杜玉珍,也就是沈玄鱼的母亲头一歪,便昏了过去。 “你,你在干什么?玉珍,玉珍?”沈伯明一下子慌了,“玄鱼,你,这是怎么了?” 沈玄鱼解释道,“妈心情太激动,耗神,如今,她已经如弦紧绷,这样刺激,会出事的。” “这……”沈伯明看看自己的儿子,又看看床上的妻子,一时间茫然失措。 “妈的病,我能治。” “什么?”沈伯明猛然抬头,“你说什么?” “妈的病,我能治。”沈玄鱼为了让沈伯明相信,只好扯到老道士身上“我在外叔公身上,学了很多东西,真可以!” “对了,对了,明亭先生出自青牛观,哪里能人辈出,哎,我早就想让你外叔公试试,可那时候你母亲还勉强撑得住,害怕暴露了你们,一直不让!” 二人重新坐回客厅。“现在,说说当年的事吧。” 沈伯明一点一点的将沈家的大小事情都说了出来,最后,沈玄鱼对沈家也有了一个直观的印象。 沈家的老爷子,也就是沈玄鱼的亲爷爷,乃是当年缔造共和国的元勋之一,生有三子,长子沈伯明,次子沈仲杰,还有沈玄鱼的三叔沈幼英。 沈伯明借着父辈的影响一手打造了明盛集团,沈玄鱼的二叔走上了政途,只有沈家老三沈幼英一天吃喝玩乐,不务正业,事情,就从沈幼英身上说起。 十八年前,沈老爷子因病逝世,沈家顿时陷入内忧外困的境地,沈幼英心里悲痛,整天无事生非,没想到,一时失手,将朱家的小儿子活活烧成了植物人,这下子可算是捅了马蜂窝。 沈幼英锒铛入狱,沈伯明的明盛集团遭到严重打压,生意大幅度缩水,而沈玄鱼的二叔也因此远调边陲。 “当年就是这样,朱家扬言要让我们老沈家绝后,当时已是风雨飘摇,我们只能让你先逃离这个漩涡,”沈伯明叹了口气,“好在如今都挺过来了!” 这里不得不提一句,沈玄鱼的母亲杜玉珍就是杜家的女儿,当年杜家看沈家颓势已显,加上陈家在一旁虎视眈眈,害怕惹火上身,便做了壁上观,若不是沈幼英的一个大人情,让一位老爷子伸出援手,沈家的情况,还真难说呢! “呼……”沈玄鱼长出了一口气,自古豪门世家,都是是非之地,如今看来,这话说的还是轻了,一个不慎,那就是毁家灭门啊! “那……我妈是怎么回事?”沈玄鱼问道,“怎么会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我也不明白啊!”沈伯明说道,“当年的事对错姑且不说,自从你走了之后,你妈先是精神颓废,再后来,整个人都不行了,有人告诉我,说这是恶灵诅咒,可是,你妈从来没有得罪过谁,用得着这么狠吗,有事,冲我来啊!”说到最后,沈伯明已经有些歇斯底里。 沈玄鱼叹了口气,“放心吧,过了今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是说?”沈伯明眼睛一亮,“今晚,你就能治好你妈妈?” “是的。” 卧室之中,杜玉珍还在昏睡,沈玄鱼盘腿坐在床前,手心握着阴槐木。 “太阴炼形术!” 海上升明月,洗涤周身,身旁,小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沈玄鱼放了出来,正在吸收散逸在外面的阴气,就在这时,杜玉珍的脸上,一个黑影冒了出来。 “桀桀!” “好纯,好多的阴气!” 黑影是个阴魂,看其模样,应是个少年。 “吸收了这人身上的阴气,我还用得着在这里煎熬?”阴魂从杜玉珍的眉心钻出,一晃便到了沈玄鱼跟前。 “呀!” 小女孩张牙舞爪,她能感应到这少年想干什么,焦急的摇了摇沈玄鱼,可惜阴阳不交,手只是扑了个空! “咦?哪里来的小鬼,呵呵,你叫不醒他的,”阴魂低头看了看小女孩,“吆,还有阴槐木,不错嘛,我就需要这个东西,不过等会,可能已经不用这个也说不定哦!” 他的眸中闪过一丝红芒,“沈家,都该死!等我出来,都要死!” 已经被沈玄鱼身上的阴气迷了心神的他,根本考虑不到其中的蹊跷,只有无尽的贪婪在促使着他,“我来了!” 阴魂从沈玄鱼的眉心钻了进去。 第五章 剑拜越山 意识海中,太阴炼形观想出的明月如同一轮镜子,一切纤毫必现。 “咦?这人的意识海好大!”阴魂扭曲着身体,明月照在他的身上,让他好不自然。 “谁让你害人的?”声音如洪钟大吕,震得阴魂一颤。 “害人?呵呵,可笑,若不是沈家人害我,我能成今天这幅模样?”阴魂声音尖利,“不过,我也得感谢沈家啊,没想到,死后的感觉,这么好……” 沈玄鱼看着阴魂在他的意识海里放肆,只是一笑,“原来,你就是那个朱家的小儿子,有本事啊,竟然靠着阴魂活到了现在!” “没错!我就是朱丙天!”阴魂咆哮道,“活到现在,那是我师父为我施展大法,你又是谁,来沈家做什么,桀桀,给我做养料吧!” “我?”沈玄鱼冷笑一声,“我就是你寄身的那个女人的儿子,你口中该死的沈家人。” “啊……”阴魂卷起一道黑风,只扑明月,“我要让你死!沈家,都要死!” “哼!寄生虫一般的存在,不知道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信心,”沈玄鱼缓缓道,“你的师父?放心吧,我会去找他的,不过,在这之前,你先,死吧!” 话音一落,明月之下,意识海中,一颗青色石头露出了真面目,上面刻着两个血红大字,“彼岸!” “呀!什么鬼东西?”阴魂突然觉得身体一沉,便不由控制的坠落,看其方向,落点正是青色石头。 “三生石,”沈玄鱼声音开始平静了,“鉴生死,观三生,判六道,渡万灵,恭喜你,你是我回来以后,第一个享受三生石的阴魂。” 阴魂落在三生石上,如雪遇火,刹那消融,生前的一幕幕也在三生石上逐一展现。 “嗯?”沈玄鱼看到最后一幕,双眼一沉,“原来如此,好一个朱家!” 随着阴魂的消散,三生石似乎有了变化,他的体积变大了一丝,颜色有有了些许光华。 “石头……”沈玄鱼心情有些萧索,当年那个古里古怪,神经叨叨的三生石精魄,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呢! 就在此时,永陵城内的一座民居里,一个老人口吐黑血,“是谁?破了我的寄灵术!该死!我十多年的心血啊!” 仁治医院,正是半夜,护士有些打盹,突然,检测器传来报警声,她瞬间清醒,仔细一看,急忙呼叫,“1号病房生命体征急剧下降!” 朱甲方今天因为处理公司事物,休息的很晚,没想到刚睡下,便接到医院的电话,“小弟!” 对于朱丙天的死亡,朱甲方并没有多少悲伤之情,只是这一刻,让他察觉到,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想了想,他给老二打了个电话。 “老二,老三走了,这事一直是你在弄,问问,到底是咋回事。” 电话那边沉默了下,便挂了电话。 沈玄鱼不知道阴魂的消散会引出这么多事,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 在确定自己母亲被人种下阴魂,利用血气滋养魂魄的时候,他就打算利用自己身上的阴气,加上一点迷魂的小手段,将那阴魂引出来,毕竟,他母亲的身体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好在一切顺利,有三生石镇守意识海,小小阴魂哪能翻出他的手心? 床上,杜玉珍一展愁眉,呼吸也顺畅了许多,沈玄鱼点点头,以后只需补气养元,安心调理即可。 小女孩对着沈玄鱼呲呲牙,指了指杜玉珍,沈玄鱼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没事,进去吧!”也不知小女孩能不能听懂,不过他这会已经收摄周身,阴气不散,小女孩打了两个转重新钻进了阴槐木中。 见母亲睡得安稳,沈玄鱼便离开卧室,门外,沈伯明看见儿子出来,带着期待和忐忑,问道,“咋样,你母亲……” “嗯,已经解决了,以后好好调养,会好的。” “这就好,这就好,”沈伯明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那明天怎么办?南河的法师明天应该就到了!” 沈玄鱼沉思了一会,说道,“让他们来,正需要他们呢!” 杜玉珍醒来时,天已大亮,外面阳光明媚,身边,沈玄鱼和沈伯明都微笑的看着她。 “你们……孩子!”杜玉珍眨了眨眼,突然一笑,“我以为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沈伯明握住杜玉珍的手,“你难道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变化吗?” “是哦,感觉今天轻松了许多,就像从心头搬走了一块石头,这,我这是病好了?” “好了,好了,都是你儿子的功劳啊!”沈伯明大笑道。 沈玄鱼摸了摸鼻子,也没解释,“先好好休息,以后说话的时间还长着呢!” 就在这时,来了一条短信,沈伯明看了之后,说道,“他们要来了!” 沈玄鱼点点头,“没事,你先出去招呼,我准备一下。” 待沈伯明走了,沈玄鱼说道,“妈,虽然我已经将你的病治好了,但是等会有人来时,您还得继续装昏,因为……” “好了,都听你的,”杜玉珍笑了笑,看着沈玄鱼说道,“你跟我想象中的可不一样,没有一点孩子气,哎……” 沈玄鱼走到客厅,发现沈伯明正陪着两个蓝衣道士说着话,看见儿子进来,沈玄鱼介绍道,“这是玄鱼小道长,故人之后,一来看望,二来也是为了治病。” 两个道士有些讶然,“呵呵,幸会,敢问这位玄鱼小道长,不知阁下是何门何派,尊师是哪位高德法师?” 沈玄鱼一笑,“不敢,在下三生堂传人,小门小派,不值一提,不知二位是?” “哦,我们师兄弟乃南河越山派的道士,自幼修真养气,这次奉师父之命特来治病救人,我……”话没说完,就被身边另一位道士扯了扯袍子,“师兄!” “额……呵呵,这是我师弟,法号静玉,我是他师兄,静流。”静流说完瞪了静玉一眼,似乎在责怪师弟打扰了自己。 沈玄鱼听到静玉二字的时候,倒是真正惊讶了一番,上一世,他听过这个人。 静玉,出身不详,传闻他判门而出,自一次秘境中得获机缘,闯出了偌大的名头,如今,还是温文敦厚的一个小伙子啊! “原来是越山的高足,久仰久仰,”沈玄鱼打了个哈哈,与两人闲谈了几句,静流便将话题引开,“这样,我们先看看病人再说吧!” 见过杜玉珍以后,两人面面相觑,还是静流沉下脸说道,“这恶灵厉害,我们二人要施法救人,闲人退避!” 看见沈玄鱼点头,沈伯明这才退出房间,而沈玄鱼也跟着出来,不过他完全可以靠灵觉感应气机变化,这两人,也就静玉有点微末道行,沈玄鱼完全有把握应对一切变化。 室内,静流小声道,“师弟,你看出什么来了?” 静玉摸了摸脑袋,“我也说不准,感觉怪怪的,应该是有阴魂存在过,但是气息又不明显。” “这样啊,”静流围着床转了一圈,“那你说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那老头说的时候,可是一口咬定这位阿姨被他使了手段,如今看来,要么我们被骗了,要么,就是他本事太大,我们无法看透,要么……” 静流知道,别的事他可以做主,唯独这灵异鬼怪之事,他还是得听师弟的,那可是师祖都赞叹的人物。 “师弟想说什么?” 静玉说道,“要么,就是刚才那位小兄弟已经先我们一步将事情解决了。” “怎么可能,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什么三生堂听都没听过!” “算了,不管了,我们既然来了,总不能空手回去,来,师弟。弄点动静,等会也好说话!” 静玉有些不愿意,但架不住师兄热切的眼神,只好掏出罗盘,铃铛,符纸这些,两人在屋里装模作样一番,然后乱七八糟吼了几声,静流打开门,便看见沈玄鱼脸沉似水,盯着他们,静流心里有些发毛。 “呵呵,这恶灵厉害,我们兄弟本事不足,还是得回去请长辈出手才是,”见沈玄鱼没有让路的架势,静流挤眉弄眼,“小兄弟,吃的同一碗饭,看破不说破啊!” 沈玄鱼脸色变幻,说道,“两位真是好本事!” 静玉有些脸红,知道自己师兄的馊主意被发现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临走的时候,静流还想要点出收费,被静玉直接扯上走了。 “你知道这两人的来历吗?”沈玄鱼看着两人的背影走远,问道。 “是个朋友介绍的,具体我也不清楚,”沈伯明摇摇头,“怎么,他们有问题?不应该啊,我与那朋友相交多年,不会害我的。” “不是,我是怀疑,他们很有可能知道是谁害了我妈,”沈玄鱼说完,想了想,“弄清楚他们的地址,我去找他们!” “这……危险吗?”沈伯明问道,“不如我让那朋友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沈玄鱼心里微暖,但他有种感觉,这里面应该还牵扯着其他的东西,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我去才合适,我是三生堂的传人啊,到时候请教一下大派技艺,也是人之常情嘛。” 晚上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南河岸上,越山脚下。 沈玄鱼背负剑匣,缓缓上山。 第六章 刻经剑来历,越山观弃徒 越山,玉溪环带,翠竹成林,算是永陵不大不小的一个旅游景点,这时候,已经没有多少行人了。 顺着竹林石阶,沈玄鱼一步一步走上钱山,月光摇影,虫鸣山野。 半山腰,便是越山观。 这会静流和静玉正在对练拳法,一时也没发现沈玄鱼的存在,直到沈玄鱼看他们二人收了功,才笑道,“好拳法!” “谁?” 静玉猛的转身,犹如猛虎回头,这一刹那,颇具风采。 “是我!” 沈玄鱼缓缓走来,“无意窥探,打扰之处,还望见谅!” “你?你来做什么?”静流没好气的道,“要不是你,今天怎么也能做成生意,坏了我们的好事,还敢过来?” 沈玄鱼摇摇头,“我来,是想问一件事,是谁,告诉你们沈家的人中了恶灵诅咒?” “什么谁谁谁的?”静流装作没听懂,“天这么晚了,快下山去吧,我们也要回观休息了!静玉,走!” “那个老头子,是谁?”沈玄鱼上前一步,“若不问出个名堂,有些话,就只能在剑上说了!” “吆喝,小子,跑到我们这耍横来了,”静流往前走了几步,想给沈玄鱼点颜色看看,沈玄鱼不躲不避,缓缓说道,“其实,我很不开心!” 自从来到沈家,沈玄鱼心里一直有些憋火,突如其来的父母,让他有怨,却不知找谁发泄,遭人暗害的母亲,让他有恨,却无从下手,直至听到内幕的那一刹那,他心里,压抑着无尽的怒火,这一刻,他已不想遮掩! “锵!” 剑匣自动,剑刃如雪。 “说吧!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要不然……” “哼!拿把破剑吓唬谁呢!”静流刚一伸手,“啪!” 沈玄鱼错步上前,提剑倒拍,正中静流的脊椎,静流瞬间一软,跌在地上。 沈玄鱼毕竟不是阴狠的性子,所以这一下,只用了巧劲,没想着伤人,要不然,废了静流也是轻的。 “你呢?也不愿说?”沈玄鱼冲着静玉说道。 静玉长吸了一口气,“好功夫,不过你伤我师兄在先,打过再说吧!” “也好!” 沈玄鱼压根就没什么心思和他浪费时间,一道剑光掠过,静玉的咽喉处,剑尖散发出丝丝寒意。 “说实话,你们在我眼中,其实弱的可以,不过我也听的出来,沈家人不是你们害的,我就想知道,害人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沈玄鱼看了师兄弟一眼,“你们两个,谁准备说?就从你开始吧!” 他走向静流,“就从你开始吧,对了,静玉道长,不要背着我出手哦,我一受惊,这剑,可就落在你师兄身上了!” 沈玄鱼蹲下身,用剑拍了拍静流的胸口,“我数一二三,你若不说,这剑可就进去了啊!” “哼!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敢行凶?静玉,报警!” 沈玄鱼就像压根没听见这话,爆声大喝,“三!” 剑入肉一分,静流便扯开嗓子大叫,“我说,我说!我说!” 这时候的沈玄鱼,在静流眼中就是一个疯子,“嘶!你大爷的!我……” 静流看到沈玄鱼的眼神时,突然就闭嘴了,那眼中的冰冷,告诉他,再废话,这剑,可就真进去了! “他知道什么,问我这把老骨头吧!”几人身后,一个老头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性子也太暴戾了些!” “师父!你终于来了,快,这小子要杀人!救命啊!”静流最早发现,急忙吼道。 “哼!你们两个混账玩意,还有脸说话,想想你们干的好事!”又对一旁的静玉说道,“还不带他回去,在这等死吗?” 沈玄鱼起身,“老先生教训门徒,有的是时间,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为好!” 老头紧了紧腰带,却没理会这话,反而看着沈玄鱼,准确的说是看着沈玄鱼手中的剑,皱眉道,“这把剑,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沈玄鱼有些意外,“老先生见过它?” “进来说吧!” 老头当先往观里走,边走边道,“你们两个,等会再收拾你们!” 观内,供奉着一尊神像,香火还在,越过前堂,进了后面的宅院。 “来来来,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重嘛,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杀只鸡都得抖半天手,你倒好,戳起人来毫不犹豫!” 老头一边说,一边抓了一把茶叶,给沈玄鱼添上水,“来,喝茶。” 沈玄鱼将剑搁在桌上,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好苦!” 老头突然笑了,“你这娃娃,我这就是山里的老茶叶,苦就对了,世上哪有不苦的东西,苦了才有甜啊!” 沈玄鱼细细感受一番,舌尖传来的香甜似乎在验证老头说的话,他一笑,将剩下的茶一饮而尽,“苦也罢,甜也罢,都得尝了才知道。” 老头见此,嫌弃的看了沈玄鱼一眼,小口小口的喝起来,一脸陶醉。 沈玄鱼就在那等着,等老头将茶喝完,重新说道,“现在,我想老先生应该可以告诉我其中的缘由了吧?” “这事怎么说呢,牵扯到本门的一段往事,在这之前,我想问问,你这把剑,哪儿来的?” “长辈所传,怎么,老先生对这把剑很熟悉?” 老头露出思索的神态,“看来,你的那位长辈,应该是明亭先生吧!” “不错,”沈玄鱼道,“你认识老道士?” “谈不上认识,只是听过他的事而已,”老头顿了顿,“我认识的,是这把剑。” 原来,沈玄鱼手里的这把剑,是青牛观一门的观主的信物,当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明亭先生携剑而走,再不愿回到观里,诡异的是,青牛观也没让人讨回,就这样,最后落到了沈玄鱼的手中。 “刻经剑?”沈玄鱼拿起剑,轻轻一弹,清脆的剑吟直透心底。 “如今明亭先生故去,这剑在你手里。,恐怕青牛观的人迟早都会会来找你的。” “无妨,”沈玄鱼将剑收入剑匣,“我既然敢亮它出来,自然有留住它的手段,老先生,你说是吧?” “呵呵,我算是看出来了,也不知明亭先生怎么教的你,手段惊人,这心气,也是高的狠,好了,你想问的,我慢慢给你道来。” 越山观观不大,但是却是为数不多的传下真本事的门派之一,在老头子刚当上观主的时候,他的一位师弟胡作非为,当时情况复杂,为了稳定人心,他将师弟逐出门下,没想到,不久之前,他的师弟竟然亲自来越山观,直言要借杜玉珍的命,和他一决高下,输了的,自动废除功夫,弃观而去!对于这种行为,老头子直接发飙,没想到,这一次,他的师弟让他大吃一惊。 “你是说,你的那位师弟,竟然能御鬼降法?最后还伤了你?”沈玄鱼心里微微一动,觉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那你的两位徒弟是怎么回事?” “他们?哼,他们就是不知深浅,想借着沈家捞上一笔,若是被他们侥幸治好了,也是个扬名的机会,这应该都是静流的主意,那个蠢材……”说到最后,老人也苦笑起来,“教徒无方,见笑了!” 沈玄鱼站起身,“罢了,既然如此,我只有一个要求,三天之内,我要见你那师弟,到时候,恩怨两清!” 出门时,他忽然说道,“你那师弟的御鬼降法,我有法子应对!” 老头子闻言,顿时大喜。 沈玄鱼在越山观的时候,朱家老二,朱小乙也接到了两个信息,都是关于沈家的。 “阴槐木在沈家,道士也在沈家,”朱小乙的脸上一道刀疤从耳旁直到嘴角,平添狠厉,“看来,老三没挺过去,都是沈家请了高人啊,哼!那个人,应该忍不住了吧……” 第七章 阴圣宫秘境 这两日,沈玄鱼一直陪着杜玉珍,同时又传了个观照法门,用来安神,调心,按照沈玄鱼的想法,等到母亲身体再好一些,便可以通过简单的导引术加以锻炼,在如今的环境中,会有奇效。 第二天的早上,沈玄鱼便接到静流的电话,说是那个弃徒会在傍晚上山,让沈玄鱼做好准备。 沈玄鱼知道之后,便找了个说辞,然后悄悄的赶到越山观。 越山观里,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人正在和越山观老头对峙,一旁,静流静玉脸上都这几分不甘,却没有别的举动。 “姓赵的,你就说,是谁破了我的寄灵术,我想,就凭你们这水平,不够吧?” 越山观的老头,也就是赵云生哼了一声,“放心吧,你说的人,很快就会来找你的。” “不错,我已经来了。”沈玄鱼一脚踏进,“你就是那个找死的?” “吆,哪里来的臭小子,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老人站起来,露出如鸟爪一般乌黑的手指,指甲又尖又长,灯光下反射出丝丝幽光。 沈玄鱼摇摇头,对赵云生等人摆摆手,“说没说大话,马上你就知道了!” 这一次,沈玄鱼没有动剑,甚至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就那么一步一步走到老人面前。 “你所依仗的,是不是这个?”不知什么时候,小女孩已从阴槐木中跑了出来,而他手中,却是抱着一个婴儿。 “看你手指乌黑,幽光隐隐,想必是偷了不少的尸体才练出这一双毒手吧?”转身又看了一眼那婴儿,“这怨婴,火候还未到,七窍未通,也不知你从哪里得来的法子,是不是还一直沾沾自喜呢?” 老人见这个毛头小子一口道破自己的隐秘,心里着实吃了一惊,“你是谁?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沈玄鱼呵了一下,咬破手指,凌空画了一个血色八卦,往老人身上一拍,“就让我看看,你是从那得到这阴圣宫的法门的!” 老人本想躲开,无奈那血八卦上传来阵阵吸力,导致他举止艰难无比,眼瞅着血色八卦就要上了他的额头,他咬了咬牙,口中喷出一股阴火,撞向八卦! “呵呵,九幽碧火被你用成这个样子,也是够了!”血色八卦只是一震,然后便从他头上融了进去。 体内的灵种传来小小的颤动,沈玄鱼心头了然,“果然,是有秘境开启了!” 这老头肯定是得了灵种印记,机缘巧合进了阴圣宫的秘境,这才张狂自大,不过,阴圣宫里的东西,绝不仅仅是这些啊! “好了,坦白的说,你中了我的血引,所以最好乖一点好,”沈玄鱼坐在凳子上,看着眼前这个老人“说吧,为什么要害沈家!” “哼!我楚旺技不如人,无话可说,至于沈家?那不过是我试验法术的而已!” 话刚一说完,他脸色刷的一白,五脏六腑就像针扎一般,血迹从口角流下。 “你……”楚旺这一下,是真怕了! “我不喜欢听你废话,说实话,从知道你的那一刻起,在我眼中,你就是个死人。”这话一出,所有人的颜色都变了! “哎哎哎,别冲动啊,现在是什么社会了,你还说这话!”赵云生说着还给楚旺示意,可惜楚旺压根就不愿理他。 “什么社会?很快你们就知道了,”阴圣宫既然开启,那就说明离第一次灵雨甘霖不远了,到时候,世界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秩序会打乱重排,没有人可以阻挡这个潮流! “哼,既然敢杀我,那你杀啊!”楚旺不屑的看了一眼赵云生这些人,“哈哈,听见没,他要杀我?哈哈,真以为有几分本事就敢杀人,我借你个胆……” “哎!”沈玄鱼叹息一声,“罢了,我也不想等了,还是我自己看吧!” 这一次,沈玄鱼手中又出现了一个八卦,跟刚才的不同,这个八卦,只有灰色的轮廓。 “呀!啊啊啊!”楚旺感觉灵魂都要被撕碎,而在赵云生等人眼里,却看到一个人影从楚旺的天灵盖飘了出来,被沈玄鱼张口吸入口中! “这,这,这,这是抽魂取魄!你!”赵云生指着沈玄鱼说道,“你胆子也太大了!这与魔鬼有什么区别?” 沈玄鱼一句话都没有说,在他的意识海中,清楚的看到十几年前,楚旺被朱家找到,暗中藏了朱丙天的魂魄,利用越山观密藏的寄灵术害了杜玉珍,前几日,应该是估摸寄灵术要成功了,还专门来耀武扬威。 也是机缘巧合,在天降灵种当天,他便进了阴圣宫秘境,得了一个半搭子的九幽碧火诀,将自己的尸气炼了,便迫不及待的和赵云生动了手,更将新炼的怨婴祭了出来,漏了底细。 “原来是在那个地方。”沈玄鱼对于楚旺的遭遇,看的很仔细,也知道是在哪碰见阴圣宫秘境的开启了。 “你……还是留下来吧,”赵云生苦涩道,“你弄死了他,我该怎么交代?” “放心吧,会有人来的,不过不是警察,”沈玄鱼走上前,看着小女孩怀里的怨婴,他叹了一口气,托起肥嘟嘟的小手,嘴里像是在念咒,可是这咒语,没有一点声音。 渐渐地,怨婴全身在舒展,最后化作星点消散。 小女孩在一旁,久出出现表情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羡慕。 “放心吧,你的归宿,我已经替你想好了,比这投入轮回可好多了啊!” 小女孩空洞的眼神像是听见了,微微有一丝波澜。 “好了,既然知道了该知道的,就不打扰你们了,地上的这个人,你们看着办吧!” 深玄鱼终究还是走了,留下赵云生师徒三个,还有一个死人。 “现在咋办?”静流问道,“要不我们报警吧?” 赵云生瞪了一眼,“自古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他死了,怨不得别人,而且,真报警,我们也算帮凶啊!” 大半夜的,师徒三人在挖坑,而深玄鱼,已经回到了沈家。 “事情办完了,是朱家找人下的手,”沈玄鱼将事情拣能说的都说了,至于朱家的种种,他反而隐藏了,这终究还牵扯到另外一个人,那就是他的三叔,沈幼英。 一周之后,红武县,青泥岭,沈玄鱼终于到了这个地方,按照看到的场景,在一颗老枣树下站定。 灵种在疯狂的跳动,不知过了多久,以一种奇特的频率稳定下来,啵!一道黑暗的缝隙突然出现! “阴圣宫!” 沈玄鱼消失在了空间缝隙。 第八章 大道之基! 黑暗,腐朽,如同轮回到尽头的没落世界,随着沈玄鱼的到来,从黑暗逐渐显化,最后颜色定格成黄昏的色彩,就像发黄的老照片,慢慢舒展开来。 小女孩被沈玄鱼从阴槐木中放了出来,“走吧,这次可就看你了!” 这话半真半假,但是小女孩阴魂所属,最能感应阴气所在,在阴圣宫秘境中,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一座宫殿矗立在山顶,枯树横枝,石阶上枯骨残骸,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修士留下的尸骨。 一个清晰的脚印在石阶上显而易见,很明显,这是楚旺留下的痕迹。 沈玄鱼瞅着小女孩在在石阶上飘过,点点头,也跟着上去。 阴圣宫,聚窟州名门大宗,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只有阴圣宫的宫殿化作一处洞天,如今成了横隔与天地之间的秘境。 “嗡!” 突然,石阶上出现了一个穿着盔甲的阴魂,说阴魂也不对,在沈玄鱼的记忆里,这东西,有一种特殊的称谓,名唤道兵。 沈玄鱼将小女孩收进阴槐木当中,既然有道兵的存在,那只能自己出手了。 刻经剑在手,沈玄鱼吸了一口气,又上了一阶。 “吼!” 阴魂道兵举起手中古剑,直往沈玄鱼身上砸下。 “噌!” 沈玄鱼下意识的横剑一挡,就在他以为刻经剑要断掉的时候,却发现剑体只是一弯,不过,一股充沛无比的巨力顺着剑身传到了沈玄鱼身上。 “好家伙!” 沈玄鱼摸了摸胸口,里面就像火烧一般,使得他全身气血沸腾。 “不能力胜,只能智取了。” 前世他所学都在一身道法上,如今尚未筑好根基,只靠太阴炼形术的几个法术,也不顶事,不过,看着眼前的大个子,对于他而言,最艰难的,就是那把古剑,和阴魂身上的盔甲了。 “还好前几日偷偷的将老道士教下的剑法温习了一番,如今可算是用上了!” 剑起如风,偏偏不着一丝力道,沈玄鱼身随剑走,每一下都磕在道兵的关节之上,准确的说,是盔甲的结点上。 道兵无思无想,自然不懂这些,只顾追着沈玄鱼,古剑势大力沉,然而,这一次,沈玄鱼剑剑借力,将那力道全部卸在石阶之上。 如此纠缠,也不知过了多久,嘭!古剑坠地,原来是沈玄鱼一件削落了铠甲上的勾连,断了古剑的衔接。 古剑一落,沈玄鱼顿时一笑,连忙趁胜追击,这一次,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整个盔甲就如同花瓣一样散开。 “嗤嗤嗤!” 盔甲和古剑在石阶上以可见的速度消融,而那阴魂,就像冲破了某种束缚,望天狂吼一声,化作风冲向沈玄鱼。 意识海中,刚才的阴魂还在咆哮,沈玄鱼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个曾经沦为道兵的阴魂,微微一笑,在意识海中,什么都翻不起大浪! 三生石在意识海中缓缓升起,阴魂低头一看,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发出恐怖至极的嘶吼,想从沈玄鱼的意识海中逃出去,可惜,进来容易,出去就不要妄想了。 三生石上,阴魂的生前的一幕幕就像一幕电影,无声的播放着。 濒临死亡,成为道兵,天地末日,轮回奔溃,无尽的碎片记忆让沈玄鱼无比的震撼。 半晌之后,沈玄鱼正式进入阴圣宫宫殿。 宫殿当中,一个女子的画像悬与顶空,活灵活现,如九天神袛一般看着沈玄鱼。 沈玄鱼微微躬身,算是拜过这阴圣宫之主,可惜,这画像纹丝不动,沈玄鱼叹了口气,“真灵已经不在了。” 不过这幅画也勉强算得上一种法宝了,不过就目前而言,他还无法将其收入囊中。 道兵死后,这里再也没有一点生灵的痕迹,沈玄鱼暗自想到,“不应该啊,怎么道兵都留了下来,反而不见这些人的阴魂保留下来呢!” 阴槐木突然传来动静,原来,那小女孩一直在撞阴槐木的封印,见此,沈玄鱼带着疑惑,将小女孩放了出来。 小女孩一出来,便冲进后殿,沈玄鱼想要将她重新封禁都来不及了,连忙跟着跑了过去。 “这……” 一个圆形的水池,水池中央,一颗白色的珠子散发着氤氲之气,而小女孩,这会则在大口吸着那珠子吐出的氤氲。 “化阴池!传说阴圣宫最有名的化阴池!” 沈玄鱼啧吧了一下嘴,他似乎想明白了为什么整座阴圣宫,只有一个道兵存在着,原来,所有的阴魂,都进了这化阴池中,只是不知最后出了什么变故,如今,化阴池还在,人已经没了。 化阴池,顾名思义,是一个炼化阴阳,转为纯阴之气的地方,想必当年阴圣宫的弟子,就在这池中修炼呢! 小女孩吸了几口氤氲之气后,眼中的呆滞减少了很多,她一步一步走入池中,缓缓闭上眼睛。 沈玄鱼皱了皱眉,但是却没有阻拦,这化阴池,对他虽然也很重要,但是还不至于让他去和一个小女孩争抢。 “不过,这么大的化阴池,让你一个享用可不行。” 沈玄鱼盘膝而坐,太阴炼形法门运起,意识海中,一轮明月光辉夺目,在化阴池边上,沈玄鱼再无顾忌,周身毛孔打开,纯阴之气源源不断的进入,又被意识海中的那轮明月吸收,与此同时,又带走了沈玄鱼肉身的污秽杂质,随着时间的过去,沈玄鱼的肉身,越发的通透,干净。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海中,明月的光辉已经浓烈到不可思议,而沈玄鱼的身体,只差骨髓深处的杂质尚未剔除。 沈玄鱼静默观想,物我两忘,仿佛外界的一切都在此刻失去了意义,等骨髓传来微微的颤动,明月突然散发出金光! 玉兔西沉,金乌东升! 意识海中,一轮金色的太阳散发出温和的光辉,沈玄鱼吐出最后一口浊气,“太阴生少阳!养就纯阳体!这一步,终于达成了。” “肌肉若混一,呼吸攒精气!” 前世所有的法门在心头一一浮现,最后涌上心头的,只有一篇十二重楼抱丹诀。 “练就长生道,还需精气神!” “十二重楼,根基为重,”沈玄鱼微微一笑,“我如今一身气血,足以凝练元精,”又看向丹田中的那枚灵种,“还有什么,比我的元精与天地灵种铸就的根基更牢固的呢?” 全身气血鼓荡,如同大浪淘沙,又如烈火煅金,最终,在丹田之中,一颗白色如米粒般大小的元精成功出现。 “十二重楼,大道之基!凝!” 元精瞬间扑向灵种,灵种便像一头狐狸,在躲避着猎人的追捕,可惜,在这丹田之中,沈玄鱼便是主宰,灵种,最后还是和元精纠缠在了一起! 咔嚓! 随着法诀导引,元精与灵种不断扭曲融合,最后化作五方土地,其色玄黄。 “小哥哥,你这个,不错哦!”就在沈玄鱼沉浸在突破的喜悦当中时,耳边,突然传来声音,沈玄鱼瞬间清醒过来。 第九章 彼岸咒! 小女孩手中托着一颗珠子,看着沈玄鱼,笑意盈盈。 “你?清醒了?嗯?”沈玄鱼定睛看时,却发现,那个小女孩,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呆滞的眼神已变得清灵,虚幻的阴魂如今也凝成实体,手中托着的那颗珠子,正是化阴池中的那颗。 “是啊!还要多谢小哥哥给我找了一个栖身之地呢!”小女孩说着,眉宇间透着几分伤感,“没想到,我生前竟然是被吓死的!” “吓死的?”沈玄鱼有些明悟,“难怪你一直浑浑噩噩的,原来是生前被人惊了魂魄。” “那……现在怎么办?”沈玄鱼看着小女孩,准确的说是看着那颗珠子,“这东西,想必不是那么简单吧?” “哦?那可不,这可是这里最宝贵的东西了!怎么,有没有兴趣?” “没兴趣!”沈玄鱼摇摇头,忽然说道,“你似乎有些不对劲?” 小女孩哈哈一笑,脸色冷了下来,“是有些不对劲,我的脑子里充满了无数的记忆,还有无数的,情绪!” “情绪?”沈玄鱼皱了皱眉,再一想这阴圣宫的变化,说道,“可能那不是情绪,而是,残魂!” “残魂?”小女孩将珠子在手中盘了盘,“这东西名字叫阴灵珠,你听过没?” 沈玄鱼沉默不语,前世他没有进过阴圣宫,只是在外面听过一些,自然也不知道阴灵珠是个什么东西。 “它,算是这阴圣宫的传承吧?里面有无数的法诀,而且,他也是这里的核心,有了它,便能掌控这个地方。” 说完,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整个阴圣宫已经开始重新组合,这一刻,天地倒换,乾坤挪移。 沈玄鱼神色不变,自从小女孩说出这颗珠子的用处以后,便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了。 每一处秘境,都有一个用来镇压秘境的秘宝,没有人知道秘境的秘宝是什么,只知道是在秘境的那段历史当中最有意义的一个。 “如此看来,这阴灵珠,应该就是阴圣宫最要紧的东西了。”沈玄鱼叹了一口气,“这样一来,却不能让你这么出去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在灵雨普降之前,你不能离开这里。” 沈玄鱼心里也有些无奈,每一处秘境的秘宝都关系着这洞天福地的方圆千百十里的天地元气,这是好事,但是秘宝就像一根钉子,当你拔出去的时候,便会留下一个小孔,那个小孔。就成了第十九层地狱的出口。 “还不是时候!所以你不能出去!” 沈玄鱼没有解释,他知道,解释了,也没用。 “呵呵,你以为,你能留下我?”小女孩说完,身上已经换了装束,就连脸,也成了另外一个人。 “嗯?” 沈玄鱼脸色一变,“你是……阴圣宫的残魂?” “对啊,小哥可真聪明,你觉得,现在,可还有把握让我留在这里?”她缓缓的度着步子,“新世界的气息啊,已经好久没有闻到了……” 沈玄鱼深吸了一口气,“她,怎么样了?” “啧啧,没看出来,小哥还是个痴情种子哦?不过她还小呢,你是不是太急了些?” “她怎么样了?” 沈玄鱼往前踏了一步,这一次,他心里已经有些苦涩,突然有些后悔,或许不应该带那个呆呆的孩子来到这里。 “她怎么样了?” 那残魂突然一笑,“我在这里,她自然是,渣都不剩了!” “好,很好,本来还想留你一命,如今看来,也没什么必要了!” “是吗?”残魂一口吞了阴灵珠,“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如何吧!” “嘭!” 沈玄鱼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重量,瞬间跪在地上! “你会后悔的。” 沈玄鱼顺势坐好,嘴里喃喃道,“三生石精魄,顿开生死门!一曲彼岸咒,六道渡众生!” 沈玄鱼嘴唇微动,一点声音都没有,但是冥冥之中,一股难以言传的玄奥透过秘境,充斥于整个阴圣宫之中! 意识海中,三生石上,血红色的“彼岸”二字散发着幽幽血光,就像会呼吸一样,每一次都合着韵律,与外界遥遥相应。 “这……这是什么?” 残魂没有感受到一点法术道力的痕迹。但是她残破的元神一直在示警,那是只有当年她遇见一位金仙时才能感觉到的生死危机! “你!啊!” 随着沈玄鱼口型的变化,残魂好不容易凝聚而成的身体彻底崩溃,无数的阴气四散,转而又被悬在虚空的阴灵珠吸收。 “饶命!” 残魂苦苦哀求,“那阴魂,没有死!” 然而,这时候的沈玄鱼,已经无法听到她任何的诉求,这一刻的他如神似魔,俯瞰着芸芸众生! 随后,残魂的元神也跟着溃散,一道真灵茫茫然的,不知是受了什么的吸引,径自钻入沈玄鱼的意识海中。 意识海中,血红色的彼岸二字纹路上闪过丝丝光华,就像几条纠缠在一起的锁链,将那闯进的真灵紧紧锁住! 沈玄鱼睁开眼,只看到一颗阴灵珠在缓缓旋转,他伸出手,体内元精震荡,一缕真气落入阴灵珠中,这珠子顿时落在了他的手上。 如今他已算是返后天,成先天,铸就了道基,踏入炼精化气的通途中来。 这真气就是通过炼化元精所得,不断炼化元精,产生精气,同时牵引天地元气与精气合二为一,便能养就真气,而如今,仅凭这真气,便能做出好多事来。 “咦?”沈玄鱼有些惊讶,他如今先天成就,灵念自生,感应之下,却发现小女孩竟然藏在阴灵珠当中。 “你,听的见吗?” 这是沈玄鱼利用灵念,第一次和小女孩说话。 “我,我能听见,我就在这珠子里,可是,我出不去了,小哥哥,你能帮帮我吗?” 小女孩的阴魂在珠子里转来转去,想要从里面跑出来,可惜徒劳无功,阴灵珠就像一个监牢,将她关在了里面。 沈玄鱼的真气不断的注入阴灵珠,却发现阴灵珠没有丝毫的反应,只好说道,“对不起,我暂时也没有办法,你,能说说里面是感觉吗?” 小女孩停了一会,才说道,“有好多的字呢,还有无尽的阴气,可惜我无法吸收呢!” “字?你不认识吗?” “不认识!我生前才到二年级呢!” 沈玄鱼仔细思考了一番,最后才道,“这样,等会我会将我的灵念从阴灵珠中透进来,你记得及时捕捉,我来看看你说的那些字是什么,不过切记,不能抵抗哦!” “好的!” 沈玄鱼试着将灵念融入阴灵珠中,却发现阴灵珠竟然对他没有丝毫的阻挡。 小女孩的阴魂与沈玄鱼的灵念融合在一起,沈玄鱼不知不觉间,便看完了小女孩所有的记忆! “小苏?” “嗯!你知道了小苏的名字了哦!” “你听我说,我接下来会教你一个法子,只要你坚持,迟早你会从这颗珠子中出来的!” 沈玄鱼说的肯定,小苏听的认真。 第十章 酒吧的血 “这阴灵珠,集聚了这秘境中所有的元气,还有阴圣宫无数弟子门人的残余能量,而你脑海中的那些字,就是阴圣宫中的核心传承,你按我所教的,一步一步炼化这阴灵珠,迟早都能出来的。” 小苏如同一条游鱼一般在阴灵珠中打转,有些失落的说道,“那,你走了之后,是不是就剩我一个人了?” 沈玄鱼沉默了下,点点头道,“是,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这里对于小苏来说,是一处修行宝地,但是对于沈玄鱼来说,却不是那么回事,他有他的计划,自然是不能在这里久留。 “那?你怎么出去?”小苏在阴灵珠中跳动了几下,“如果,如果你能出去,那是不是说也可以带着我?这样我就不用在这里守着了啊!” 沈玄鱼眉头一蹙,“我是可以带你出去,但是,现在不行,原因说了你也不明白,只能说这颗阴灵珠,对这秘境,对外面的世界,都很重要!” 小苏不说话了,像是生气了的样子,沈玄鱼摸了摸鼻子,总感觉自己好像在欺负人,只好说道,“这样吧,隔上几天,我就进来看你一次,行不行?嗯?” 阴灵珠中,小苏将头一扭,然后才说道,“那,说话算数!” “自然算数!” 安顿好小苏,沈玄鱼仰头看了一眼这阴圣宫,他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将体内为数不多的真气释放出来,打入阴灵珠中,这些真气不可避免的带着灵种的印记,而秘宝与灵种印记,就是进出秘境的关键。 “开!” 沈玄鱼低喝一声,阴灵珠在空中极速旋转,随着声音,空中出现了一条缝隙! “走了!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临走前,沈玄鱼一把将珠子打了回去。 “哼!” 耳边似乎还有小苏赌气的回音,沈玄鱼微微一笑,一步踏出,空间变幻,再看时,已经到了青泥岭的老枣树下。 “整整三天啊!”沈玄鱼有些感慨,随着大小秘境开启的越来越多,天地元气终将恢复,以后很多人都会走上修炼这条路上来,到那时,出入秘境,闭关突破,时间飞逝将会成为常态。 青泥岭下,是一条蜿蜒公路,这个时候天还没有黑,偶尔还有车辆经过,沈玄鱼站在公路上,尝试着挡辆车乘上。 招了几次手,都没有个车主停下来,这让沈玄鱼无奈的同时也有些感慨,“如今,倒是可以打磨剑器,为以后御剑做准备了!” 就在沈玄鱼已经准备打电话叫车的时候,终于,一个红色小轿车停了下来。 车窗下拉,沈玄鱼才发现车主是个红发女孩。 长发飞扬,一副墨镜遮住了她的眼睛,淡妆下,眉眼别样的精致。 “嗨,你去哪?”声音婉转,清脆如百灵鸟一般的声音。 沈玄鱼连忙说道,“我想回永陵,能帮我载我一截吗?不方便的话,到前面的镇子上也行,不远的!” 女孩没说上车,反而问道,“你是哪里人?到这里做什么?” “我就是永陵的,来这里,嗯,探险,”指了指青泥岭,“刚从那里下来。” 女孩有些狐疑的看了看沈玄鱼,尤其看着沈玄鱼背上的剑匣,脸上有些阴晴不定。 不过看沈玄鱼的年纪,还有那清澈无邪的眼神,她最后还是将车门打开,“算了,看你也和我弟弟差不多大,走吧,我捎你一程。” “谢谢,谢谢!” 沈玄鱼坐上车,车内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不知道是什么香水,反正挺好闻的。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女孩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道。 “沈玄鱼。”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通过了解,沈玄鱼才知道,这女孩叫夏凉,是永陵大学的大一学生,因为和男朋友分手的原因,借了舍友的车来散散心,今天是准备返校的。 “你应该上学着呢吧?怎么跑出来探险了?”夏凉说着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一天净玩了?” 沈玄鱼听出了夏凉言下之意,知道是在劝诫自己,只好说道,“没上学了,出来瞎混!” 因为顺路,而且两人聊了几句也算熟了,沈玄鱼中途没有下车,而是一路乘车,到了永陵大学。 “好了,你在校门口等着出租或者换个公交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夏凉甩了甩长发,引得一些男生瞪大了眼睛,而这时候,一个短发女孩急匆匆跑了过来,沈玄鱼看到之后,突然发现这个世界有些小,在这里都能碰到个熟人。 短发少女,就是火车上那个提醒过沈玄鱼的女孩,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了。 “夏凉!快,刚才小雨打电话,他被一群男的堵在酒吧了,我们快去看看!”因为着急的原因,她没认出沈玄鱼来。 夏凉一听也着急了,“她啥时候去的酒吧?是不是因为那个小白脸?” “走吧走吧,车上说!” 短发少女拿上钥匙,自己坐在驾驶座上,就准备开车,沈玄鱼突然说道,“我也去吧,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呢!” 坐了一路车,怎么也算欠了个不大不小的人情,若是能帮上点忙,沈玄鱼还是很乐意的。 “夏凉,他是谁?嗯?看着面熟哎!”短发少女脸上略带惊讶,“咱们是不是见过?” “火车上,”沈玄鱼微微一笑,“感谢当时你的提醒,我那块木头,买了个更好的价钱!” 哦!我记起来了,是你!”短发少女一边说着一边将车子发动,“上车吧,好歹也是个雄性,凑个数吧!” 这姑娘开车和夏凉可不一样,即使在闹市之中,速度一点都不减,一副飙车的架势,让沈玄鱼都有些受不了,生怕亲眼看到马路女杀手的诞生。 好在一路平安,他们将车停在魅力酒吧的门口,三个人便跑了进去。 “小雨?你在哪?” 夏凉打电话过去,对面虽然接上了,但是却传来吵闹声和男人的嬉笑,这让夏凉更为着急。 沈玄鱼皱了皱眉,他其实很不习惯酒吧的氛围,不过既然来了,总得起点作用吧,他灵念弥漫,很快,在酒吧的一个包间里看到两个女孩被一群混混围着。 “我知道在哪里了!跟我来!” 沈玄鱼穿梭于人群之中,看似转来转去,却总是很恰当的躲开了拥挤。 夏凉和短发少女跟着沈玄鱼,就在这时,包间传来一声尖叫! “是小雨的声音!” “小雨!” 夏凉沈玄鱼三人赶到时,发现两个女孩中,一个女孩脸上被啤酒瓶子划出了一条口子! 血顺着指缝留下来,宁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与此同时,还侧着身体,护着跟前另外一个女孩。 “小雨!滚开!” 夏凉一脚踹开挡路的混混,过去抱住宁雨,“小雨,你怎么样了,都流血了,握草!” 夏凉抄起桌子上的酒瓶就要动手,被宁雨教叫住,“夏凉!” 沈玄鱼站在外围,扫了一眼宁雨,目光放在了宁雨身后那位女孩上,就在宁雨脸被划伤的那一刹那,他分明看出了那女孩眼中的得意。 至于宁雨的伤口,他却只能叹息一声了,若能再早两三秒,他是完全可以挡下来的,可惜啊! “吆!竟然还找了几个帮手?怎么,想打架?啧啧,两个妞,也不错嘛!” 说话的穿着个背心,身上纹着个骨头,喝了一口啤酒,将酒瓶重重的砸在桌上,“让你喝杯酒是看的起你,非要找不自在,这下子,哎呦,这脸蛋,可别被我给毁了啊!” 短发少女自从进来就一言不发,只是死盯着宁雨背后的女孩,或许是听这男的太烦,反手一巴掌,直接在这男的脸上留下一个掌印。 “握草!臭娘们!” 男的大怒,手猛的伸出来,想拽住少女的头发,不料手刚一出来,就被人紧紧抓住。 “哥们,打女人,是不对的。”沈玄鱼语气平静,手上力气又增几分。 第十一章 隐情 “谁?”那混混正怒火中烧呢,冷不防手被人捉住,猛然回头,“你是谁,找死吗?” 沈玄鱼脸上微微一冷,“你试试。” 混混拧了拧手,却发现就像被钳子抓住一样,纹丝不动,“你们都死了吗?” 混混吼了一声,边上几个染发青年都笑嘻嘻的说道,“大哥你不行啊,一个小毛孩都对付不了!” 不过话虽这样说,已经有人从后面朝着沈玄鱼踹了一脚,“滚开!” “啊!” 沈玄鱼头也不回,脚朝后一蹬,就像长了眼睛一般,正中那小子的腹部,然后整个人撞在了包厢上,痛的在地上打滚! 沈玄鱼本着杀一儆百,擒贼擒王的想法,直接将混混口中的大哥手腕一折,痛的这位大哥跪在了地上,脸上冷汗和泪水混在一起,就是沈玄鱼自己看了都有些于心不忍。 没办法,刚才为了试试真气的用处,他暗中度了一丝真气到这人的手中,所以这人才显得这么的痛苦! “让你的人停下来,”沈玄鱼沉声道,“要不然,接下来,可不仅仅是手的事儿了!”边说,他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一分。 “停停停!”混混老大跪在地上,“都特码住手!” 哭声喊声,还有吵闹声,好在,这间包厢里的人都安静下来。 沈玄鱼指了指宁雨,想着夏凉说道,“问问,怎么回事!” “还用问?肯定是这贱人惹得祸!” 短发少女话语间的对象,直指宁雨背后的那个女孩。 “你骂谁贱人?”那女孩一听这话,就像炸毛的小猫,顿时跳了起来,“王子凤,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短发少女就是王子凤,她冷冷的看了这女孩一眼,“以我对你的了解,我会不知道你?肯定是你在背后捣鬼!” 夏凉这个时候已经将宁雨安抚下来,“小雨,这到底是咋回事?” 宁雨摇摇头,似乎不想多说的样子,沈玄鱼说道,“我看,还是让这位姑娘说吧!” 沈玄鱼说的,就是刚才躲在宁雨背后的那个女孩。 “你算哪根葱,来管我们的闲事,”那女孩不屑的说了一句,又说道,“不会是王子凤你找的小情人吧?不要你的军哥哥了?” 王子凤脸一红,这是被气的,“巩秀秀!”王子凤一声怒吼,“你特码能不能不提这茬?” 沈玄鱼摇了摇头,只好低下身姿,“算了,还是你来说吧!” 混混的大哥疼的嘴角都抽了,不过他扫了一眼身边的小弟,发现少了一个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听见沈玄鱼问话,下意识的想拖延时间。 “你是不是想拖延时间,”沈玄鱼笑了笑,“等你那小弟回来的时候,你猜你会变成什么样?” 沈玄鱼说完,一根指头摁在玻璃桌上,眼见玻璃桌出现了一个指印,嵌进了桌子里。 这一下子,不仅混混的老大心惊胆战,凡是看到沈玄鱼这一手的,都噤若寒蝉,就是王子凤和其余几个女孩,也是张大嘴,一脸的不可思议! “三秒之后,这指头就在你身上了!”沈玄鱼伸出手,露出了一个在混混眼中等同恶魔般的笑容。 “一!三!” 三字一落,沈玄鱼的指头就要落下,“等等!” 马三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感觉自己今天真是倒了血霉了,为了巴结巩家的千金,不仅废了一只手,还得被眼前这怪物恐吓,不过,他也不敢再等了,只好半真半假的说道,“我们就是酒喝多了,酒喝多了!” “哦?这样啊!”沈玄鱼举着酒杯,突然就砸在了地上,“我也酒喝多了,你信不信?” 他低下头问了马三,又转头问其余几个混混,“说吧,为什么这样,这么多大男人,就为了欺负一个女孩子?” 马三欲言又止,嘴张了几次,最后都没说出来,就在这时,分别来了两班人。 前面三四个,应该是酒吧的主管。后面一群人,应该就是马三等来的救兵了。 “发生了什么?”酒吧主管没看马三,也没看宁雨,倒是眼睛在巩秀秀身上停驻了一下,最后落在了沈玄鱼身上,“不是说未成年人不准入内吗,你们怎么办事的?” 边上自然有人主动承认错误,然后便想请沈玄鱼出去。 沈玄鱼好笑道,“这里有人受伤了,你没看见?” 主管扫了一眼宁雨,“来,送这位小姐去医院。” “老虎,你让开,酒吧的事我不想管,不过我的手下被人欺负了,你得让我有个交代才好啊!” 沈玄鱼站起身,“你们,想要什么样的交代?” 这群人领头的是个寸头青年,眼神有些阴鸷,看到沈玄鱼站出来,仿佛看到了空气,对还在地板上抽筋的马三,他略带嫌弃的摆摆手,“将他弄回去!” “嗖!” 一枚玻璃碎片从这群人眼前极速划过,落在最前面的一个人的脚底,“谁过来,谁试试!” “吆,小兄弟,混那个山头的?”寸头青年眼中虽然惊异,但并没有表现出惊慌之色。 “老大,这小子忒狠了,”马三扭头说道,“手都差点被弄折了!” “瞧你那怂样,”那老大说完,对沈玄鱼说道,“小兄弟,能不能报个名儿?” 沈玄鱼看看这人,道,“沈玄鱼,你就是他们的老大吧?今天得说出个名堂出来,不然……” 话还没说完,沈玄鱼就发现宁雨在扯自己的袖子,“别冲动,我看你是挺厉害的,但是没有必要这样,我们回去吧!” 王子凤哼了一声,“怕什么,不就是几个混混吗,要不是……” 巩秀秀一言不发,夏凉见人多了,心里也有些胆怯,三个女生靠在一起,像是在换取点安全感。 沈玄鱼叹了口气,“那好吧,我们走!” 沈玄鱼走在最前面,那个混混本想挡住,但是看到沈玄鱼的眼神,心中不由的一寒,脚下后退了几步。 那个老大挥了挥手,示意手底下的混混稍安勿躁,“这小子,有些棘手啊,得让师兄出来才行,就刚才那一手,我就在师兄身上见到过。” 这边的混混没挡,酒吧的人也没人阻拦,沈玄鱼一行坐上车,这时,宁雨的脸上伤口又开始崩裂,夏凉让车停在一家医院旁,带着宁雨下了车去就医,车上就剩下王子凤和沈玄鱼,至于那个巩秀秀,出来之后。就自己走掉了。 “那个,巩秀秀,有问题,”沈玄鱼说道。 王子凤诧异的看了一眼沈玄鱼,“没想到啊,你不仅功夫厉害,这看人的眼光也不错嘛!” 直到王子凤将宁雨的事情说了之后,沈玄鱼才理清了头绪,倒是对那宁雨有些佩服了。 第十二章 北山派玉鼎 宁雨是个农村姑娘,来到永陵读大学,时间不长,就谈了一个男朋友,那人叫郑文兴,开始时,两人也是情投意合,出入相随,引得舍友和同学们羡慕不已,只是后来巩秀秀的出现,让这一切发生了变化。 巩秀秀的父亲是政府官员,而且还是身居高位的那种,所以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宁雨输的彻彻底底。 “这样啊?”沈玄鱼问道,“那今天她两人咋凑到一块去了?” “不知道,只知道是巩秀秀叫过去的,说是要好好谈谈,没想到最后就成了这个样子。” “那就等着吧,等她出来问问。” 宁雨说没说沈玄鱼不知道,他看事情暂时消停了,就留了个联系方式,然后返回了沈家。 沈家,沈伯明看到沈玄鱼回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几天,你去哪了,你妈担心死了。” 沈玄鱼听了,就去卧室看了看杜玉珍。 “孩子,你回来了啊!” “嗯,”沈玄鱼坐在床边,“出去有点事,不过如今已经处理好了,没有什么问题,你不要担心。” 杜玉珍的气色已经好多了,沈玄鱼暗自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可以教一点呼吸导引之术了,对于身体的恢复绝对有好处。 在沈家待了几天,一边给杜玉珍调养,一边听沈伯明说着沈家的一些事。 “你三叔,快要出来了。” 沈伯明说着,有些感慨,可以说,逝去的老爷子和这个三弟,是导致沈家走下坡路的导火索。 “哦?时间到了?”沈玄鱼想了想,“也好,我也想见见这位三叔。” 他在朱丙天的记忆里看到的东西,确实有必要对这便宜三叔说道说道。 “那好,到时候我们去接他吧!” 没想到,还没有见到沈幼英,沈玄鱼就被越山的传来的消息打乱了节奏。 “有人请你们去探宝?” 沈玄鱼沉吟了一会,“谁请的你们?” “北山派!” 本来沈玄鱼并没有多少心思,没想到竟然听到北山派的消息,这让他想起了申州的傅六,他还欠着一个人情呢! “什么时候?我去看看。” “师父就是这个意思,让您带着我们去呢!” 来的是静流,静玉没有来,不过沈玄鱼听了以后,便猜到了赵云生的意思,无非就是托他照顾这两个弟子,看来,越山和北山派还有点渊源呢,竟然让赵云生无法拒绝。 “明天他们就来了。” 第二天,沈玄鱼便到了越山。 北山派的人不多,只有师徒两个人。 “赵老弟,这个小毛孩是谁?” 赵云生笑着介绍道,“是三生堂的弟子,本领不小,我请他给两个弟子护个法,免得到时候出个意外。” 北山派的老头出奇的没有反对,倒是他的弟子在哪有些不服气,冲着沈玄鱼瞪了好几次眼睛。 沈玄鱼权当没看见,等他到了地方,按他的想法,还得见了傅六再说。 永陵以南,有一座山名叫对云山,山上有两座峰,中间用一架木板桥相连,桥下,是一条无名瀑布。 一切的开端,都在瀑布上。 “你们在等谁?” 静流问那北山派的老头,“难道还有人要来?” “哼!有个北山派的弃徒,拿着师门的半块钥匙!” 沈玄鱼知道,他们应该是在等傅六。就在这时,对云山下上来了一个人,沈玄鱼看了以后,发现正是傅六。 “哼!” “白古休!” 傅六压根没发现沈玄鱼,直接就冲着那叫白古休的吼道,“你来这里,竟然不征求我的同意!” “和你有什么好说的,快点。我们要潜到水底,打开封印,找到当年祖师留下的秘宝,到时候咱们再见真章!” 傅六还想说话,没想到转头就看见沈玄鱼。 他张了张嘴,结果看到沈玄鱼的眼神,很惊讶,但是并没有说话。 几个人都带着潜水工具,沈玄鱼和他们利用潜水工具从那条瀑布的源头潜入水中,下去之后,顺着水路拐了个弯,就发现有一个暗门。 暗门上面布满了绿铜锈,斑驳当中还隐藏着一个阴阳鱼。 只看见白古休先是取出一铜牌,然后傅六也掏出一个铜牌,两个人分别按在那扇的两侧阴阳鱼眼,“吱吱吱!” 铜门打开了! 没有光,没有风,一片死寂。 “小象,把灯照上!” 刘小象就是白古休的弟子,听了吩咐,从背包里掏出一直手电,光照度极强,众人打着手电,才发现了这个地方的特殊。 三间房大小的面积,四周用青砖铺着,这些青砖按照八卦方位排列,在青砖地面的中间,一尊半人高般的寒玉三足鼎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嘶!” “发了发了!” 静流看见玉鼎,第一个念头就是觉得这次发财了,“这么一个鼎要是弄出去,我这后半辈子吃喝玩乐可是不愁了啊!” 静玉拽了一把这不靠谱的师兄,然后对着白古休等人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师兄就是爱开玩笑,不好意思呵!” 傅六和白古休瞪了静流一眼,傅六说道,“这是我北山派祖师千辛万苦才找到的藏宝之地,我们门派最重要的东西,都在这个鼎里呢!” 傅六边说,边围着这三足大鼎走了两圈,手放在那鼎的一个耳上,“来吧,我们开始吧!” 通过来之前赵云生说的,沈玄鱼对这北山派的事总算有了点了解。 北山派,传承不详,据传三百年前出了一个高人,以一己之力横扫华夏江湖,奠定了无上的地位。 可惜后代传人能力有限,加上社会变革,世局动荡,一代不如一代,到了如今,只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连祖宗基业都丢了个精光。 到了傅六师父这一辈,因为门中矛盾,利益瓜葛,导致北山派分成了两支,傅六这一支离开永陵,远避申州,而白古休一支则留在了永陵。 不仅如此,北山派三百年前的祖师还留下一个预言,并且将门中最重要的东西找了个地方藏置,打造了一对钥匙,他们分裂的时候各自拿了一个,恰好就是如今傅六和白古休手里的那对。 甚至沈玄鱼还从赵云生的嘴里知道了那个预言,“三百年后,玉鼎重开,北山断续,改换门庭!” 第十三章 异灵! 傅六手中用力,丝丝气息从他的手上涌入玉鼎当中,让玉鼎渐渐散发出一缕光华。 “嗯?这不是真气,但是却也带着几分真气的变化,不过是从后天血肉当中滋生的,”沈玄鱼看了几眼就明白了,也没有说话,就在哪里看着。 另一边,白古休也将手放在另外一个耳环上,手上也透出和傅六一样的气息。 “你们三个,各自动用内气,我们开始转动玉鼎了,至于你,等会定位的时候,希望帮忙定住玉鼎。” 沈玄鱼点头示意,表示自己答应了。 静流静玉虽然是越山传人,但是在小时候就打下了北山派的根基,所以从根本上来说,静流静玉也算的上北山派的一份子了,当然,这其中另有缘故,以后再说。 五人通过一起使劲,终于将这玉鼎挪动了。 而且,随着人数的增加,玉鼎的光华已经足以照明,他们按照传下来的方法,将玉鼎先自东向西转了三格,然后自西向东转了五格,只见玉鼎之下,青砖破裂,一块与鼎一般大小的玉璧突然出现,玉璧的光芒照在鼎上,玉鼎突然就起了变化! 晦涩难懂的字符在鼎的周边流转不停,最后形成一个符咒,不断缩小,不断凝练,终于附在玉鼎之上! “嗯?” 玉鼎变小了! 那符咒每缩小一分,那鼎就小一分,到了最后,半人高的玉鼎尽然就剩下啊不足米了! “可惜!” 和其他人惊异,兴奋的神色不同,沈玄鱼已经看出了其中的玄机,这符咒的能量说白了就是来自这北山派几人的内气,依沈玄鱼的猜测,只要能量足够,这玉鼎应该还可以再小一些了,那时候,或许有意外的发现也说不定呢! 就在这时,符咒消失,玉鼎又有了新的变化! “咔嚓!” 玉鼎的底部突然露出一个洞,从洞中掉出来一个玉简,傅六和白古休都是眼明手快的主,都将手伸了出去。 “松开!” “你先松!” “哼!你们这一支当年早就别出门庭,今天还有脸来拿这宝物!”白古休说完,力道一重,将玉简夺在了手中。 傅六还想抢夺,却发现沈玄鱼对着他摇了摇头,若说是别人,傅六怎么也不会理会的,但是沈玄鱼就不一样了,他是亲眼见过沈玄鱼的本事的,所以难得的,竟然放下了争执的心思。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那玉简之上,沈玄鱼也不例外。 玉简清光隐隐,却没有一点字迹出现,这下子,让所有人都抓瞎了,当然,沈玄鱼除外。 很明显,这是需要用灵念来打开的,而在场所有人,只有他筑基成功,灵念已成。 “这东西,我或许可以帮忙。” 沈玄鱼走上前,缓缓说道。 “你?”白古休还没说什么,刘小象第一个不信,“就你,能有什么本事,可别在这瞎扯了!” 沈玄鱼没理他,反而自顾自的说道,“众所周知,修炼不过是引气炼体,炼精化气,炼气化神之道,而在引气炼体之后,褪去后天凡胎,便能激发灵觉,凝结灵念,而这玉简,恰好就是利用灵念来学习的一种,三百年前,贵派祖师想必也是此道高手,可惜沧海桑田,世事难料,如今你们都还盘旋在引气炼体的阶层上,是打不开这玉简的。”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能打开?”刘小象说完,想看看自己师父的意见,没想到,一转眼,他师父手中的玉简已经落在了沈玄鱼手中。 “炼精化气,真气滋生,妙用无穷,这不过是一点小手段罢了!” 白古休看了看沈玄鱼,脸色有些发青,“没想到,这里竟然还藏着一个高手,”说到这里,他看向静流等人,“你们的师父好本事,竟然找了这么一个人物!” 静流唯唯诺诺不敢说话,只是一个劲的说道,“师叔,这怨不得师父,他是害怕这里发生什么危险,这才请玄鱼道长来的!” “哼!师门重地,哪能有什么危险,分明是你师父意图不轨!” “别乱说话,”沈玄鱼将手颠了颠,玉简在空中跳动,“我为什么来,说来话长,不提也罢,不过,关于你们北山派,我这可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他笑着说道,“傅六老爷子,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傅六笑道,“本来准备前段时间请你过来,没想到你竟然走了,一时间有些心灰意冷,还好,竟然在这也能碰到!” 沈玄鱼一笑,突然记起一件事,将藏在身上的阴槐木抛给傅六,“倒是多谢您这块木头了!” 傅六看了看,发现这块阴槐木因为沈玄鱼血符的原因,品质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有些感慨,“看来我老头子像是沾了你的便宜喽!” 沈玄鱼没有答话,反而看着白古休,“我和傅六相识在前,越山请我在后,说来说去,也是我们之间的缘分,并非我贪图你们的师门之物,而是有些话,到了现在,已经可以说了。” “什么话?”白古休一脸不解,只有静玉心脏猛然跳动了几下! “这世界变了!天地元气已经开始恢复,难道你们没感觉到吗!”沈玄鱼说完,傅六等人面面相觑,倒是静流眼睛一亮,“难怪我最近感觉灵敏了很多,原来不是我进步了,而是天地元气增加了!” “这……这些,你说的都是真的?”白古休半信半疑,“若是真的,那就说明我们修炼的黄金时代就要来了!” “真也真,不过我还没有说完,”沈玄鱼接着说道,“天地元气恢复,上古十洲残存秘境重现人间,轮回崩溃,而在轮回封印的第十九层地狱,藏着上古异灵,秘境开启之后,会降临人间,到时候天下势必大乱,我所为的,就是这个目的。” “这都是些什么嘛,乱七八糟的,”刘小象说完,看向白古休,“师父,我觉得他就是在胡说八道!轮回,异灵,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沈玄鱼摇摇头,“异灵是什么样的,很快你就知道了!” 大家瞬间安静了,“你说,你嘴里的那个异灵,就在这里?”静流一半兴奋,一半胆颤道。 沈玄鱼点了点头,看向静流身边的静玉,“静玉,你最近是不是拿了什么东西?” 第十四章 丹阳宝鼎 “什么?”静玉装作不明白的样子,只是他心里却有些紧张,“难道那个地方,他也知道?” 沈玄鱼一步一步走到静玉跟前,“其实,秘境已经越来越多了,比如说你,应该就进入过秘境吧?” “什么秘境?没有啊?”静玉后退了两步,这是下意识的动作。 沈玄鱼盯着静玉,“其实没有必要,很快,我会让你看到你心中的宝物到底藏着什么,”沈玄鱼说完,伸出手,“交给我!” 静玉脸色一变,退后两步,“你说的什么,我没听懂!” 这一次,便是静流也有些怀疑了,“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沈玄鱼突然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是灵念传音,只有静玉听得见,“你的那只青铜鼎,你准备藏到什么时候?” “你!你怎么知道!”不怪静玉如此慌张,只是因为那只青铜鼎藏在他的丹田之中,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看见,可是谁能想到沈玄鱼竟然一语道破,这让他吃惊不已,传闻修道有成,便会获得法眼,一眼通幽,难道眼前这人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这当然不是了,沈玄鱼之所以能清楚的知道这一切,根源还在于三生石上,准确的说,是彼岸咒上。 三生石乃天地造化之物,因涉及六道轮回之根本,最后凝聚出了一道彼岸咒,这彼岸咒上合天地大道,下顺众生妙愿,玄之又玄,而所谓第十九层地狱的异灵,恰好处于六道轮回之外,这就像明镜中的一个污点,任谁也能看得出来。 彼岸咒有了感应,沈玄鱼自然也就有了感应,借着三生石与彼岸咒的力量,他清楚的看到那只青铜鼎的存在。 “三寸丹田,青铜宝鼎,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得了仙缘,从此一步登天?”沈玄鱼说着,叹了口气,“按理,确实是这样,不过,你这个鼎,不一样,他里面有东西!” 沈玄鱼说完,见静玉脸上有些挣扎,只好说道,“我没有动手,是害怕伤到你,若是等我动了手,想从你体内取出这东西,你非死即伤,你信不信?” 沈玄鱼体内真气腾盈,“你,信不信?” 静玉握紧了拳头,又松开,脸上犹豫与愤怒不一而足,最后看了看其他人,“好,我拿出来,不过,你不能损他分毫!” 沈玄鱼点点头,“这是自然,不仅如此,我还会帮你一把!” 青铜鼎最后终于出来了,而且还是从静玉口中吐出来的,看青铜鼎的样子,和如今摆在眼前的玉鼎有些相似,但是青铜鼎与玉鼎最大的差异,就在于青铜鼎上带着的那种来自苍茫星空的气息,这一点是玉鼎远远比不上的。 看着青铜鼎落地生根,最后化作一拳大小,沈玄鱼没有什么神色变化,但是其他人已经吃惊的不成样子,静流更是大声说道,“小师弟,你到底是从哪得来的宝贝,这可真是神乎其神呢啊!” 静玉这会没心思和静流说话,而是专心看着沈玄鱼,看沈玄鱼到底要干什么。 只见沈玄鱼蹲下身,将那青铜鼎置于掌上,在他的眼中,那青铜鼎中,有一团乌黑的雾气在盘旋。 “不知你是什么异灵,不过,你应该听得见我说话吧?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请你出来?” 沈玄鱼感受着青铜鼎的变化,却发现这青铜鼎的气机已经与静玉紧密相连,“你倒是有机缘,这青铜鼎,绝对不是寻常宝物,不过这么轻易的认你为主,你不觉得奇怪吗?”这话是说给静玉的,“你可曾知道,这里面,还有一个非同寻常的存在呢!” 沈玄鱼手中真气流动,意识海中,三生石第一次自行震动起来,彼岸二字闪闪发光,一股玄奥的气机越过意识海,融入沈玄鱼的真气,最后涌进青铜鼎中,就在这一刹那,青铜鼎顿时起了变化! “嘶啊!” 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愤怒,青铜鼎中的黑雾,就像煮开的一锅沸水,瞬间荡漾起来。 “这……是什么?” 静玉看着青铜鼎,突然觉得沈玄鱼说的,似乎不是瞎编乱造,一想到自己的体内,藏了这么一个东西,他心里顿时有些发毛了。 “这就是,异灵,”说话间,沈玄鱼真气一凝,一声闷雷般的声响,青铜鼎中黑雾再也不能待下去了,瞬间遁入空中! “嘶啊!” “狡猾的小子,你到底是谁,为何对这些上古秘辛了解的这么清楚!” 声音的强调有些古怪,但诡异的是,大家都听懂了! 沈玄鱼还没说话,静玉已经忍不住了,“你到底是谁?藏在我的鼎中做什么?” “你的鼎?哈哈,笑死我了,小子啊,你知道什么啊!还是你的鼎,真可笑!” “哼!他既然认我为主,那就是我的!”静玉吼了一声,便像动用手段收回青铜鼎,不料这一次,沈玄鱼和那黑雾都笑出了声。 不过沈玄鱼没有什么恶意,“你还没发现吗,认你为主的,可不是这青铜鼎,而是这异灵!” “哼,如果不是我为了出来,就你这破能耐,还想获得丹阳宝鼎的同意?” “丹阳宝鼎?”大家知道这名字之后,都看着青铜鼎,沈玄鱼也是第一次听这名字,在他的记忆中,静玉并不是用这丹阳宝鼎出名的,不过凡事因果纠缠,哪有什么一成不变的事,或许前世的静玉中途又有了其他变化也说不定呢! “你到底是谁?”静玉猛的睁大双眼,“我不信!我能感觉到,鼎中有意识的存在,但那绝对不是你!” “嗯?”沈玄鱼这次是真惊讶了,能从上古留存至今,还有意识的存在,这丹阳宝鼎,可能要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贵重一些呢! 见黑雾还在那张狂不已,沈玄鱼却有些不耐烦了,“不知你是第几州的异灵?” “咦?你连这都知道?”黑雾吃惊的同时,一身雾气也渐渐凝为人形,“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我?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沈玄鱼随意道,“你们这一次,有多少异灵出动?” “这怎么能告诉你?哈哈,说了这么多,我要走了,这傻小子就留给你吧!” “走,这个时候,是不是晚了些!” 沈玄鱼真气蔓延,三生石光华大作,独属于三生石的气机席卷于整座洞穴! 第一章 当年一杯荼神酒 东穆州,落云城,沈府。 沈家家主沈伯明亲手煮茶,对面,柳河生一袭青衣,脸色苍白,不时的咳嗽。 “小兄弟,喝些热茶暖暖身子,”沈伯明递了一碗茶过去,说道,“小兄弟舍身治病,这份恩情,沈府上下铭记于心!” 柳河生也不客气,接过茶碗,一口喝下,只觉清香盈鼻,寒冷的身子也有了几分暖意,“家主不必如此,我这么做,自然是有缘故的。” 沈伯明闻言,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有道是金钱债好还,人情债难偿,他已经打定主意,只要柳河生的要求不是太过分,他怎么也应了,“小兄弟有话但讲无妨!” “三月三,仙门开!”柳河生放下茶碗,目光平静,看着沈伯明。 “这……”沈伯明皱起眉头,他没想到,柳河生竟然是为了这个,心中惊异的同时,也有些疑惑,“他是怎么知道的?”见柳河生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柳公子,若是别的事儿,我沈伯明眉头也不皱一下,唯独这件事,可真是难为我了,那仙门之人,皆是神仙一流人物,我一个凡夫俗子,可插不上手啊!” “沈家主说笑了,你们沈家的事,别人不知,我还是知道一点的,十年之前,仙罗令牌,不知我说的对不对?”柳河生说完,抿了抿嘴角,似乎还在品味齿间的茶香,然而就是这么一句话,却让沈伯明心中掀起了一番滔天巨浪! “此事,他如何知晓?当年知道的人,如今已经一个都不剩了啊!”沈伯明手微微发抖,只有他明白,这事要是传扬出去,那么沈家,将再无宁日!想到这里,他不由的看向对面的少年,眼中不由的露出几分狠意。 “机缘,我只要一个机缘,只要家主答应,此去碧霞八百里,我可一路护送,事情过后,你我两清,如何?”柳河生就像没有看出沈伯明的杀心,一如既往的平静。 “这……”沈伯明有些犹豫,按当年那位的说法,纵使他们结了法缘,想要拜入山门,顶多带一二随从,自行前往碧霞山,至于那随从,他都已经准备好了,柳河生口中所谓的机缘,就是这随从之位,他的女儿只要到了碧霞山,就是真传之位,身边自然需要下人来处理日杂事物,这样一来,也是一个入仙门的捷径!只是……沈伯明心头有些烦恼,那两个随从之位,自己早就找好了啊! 就在沈伯明为难之际,门外,传来脚步声,一女子白衣如莲,长发轻束,缓步而来,“爹,这就是救我的那位公子?” 沈伯明意味深长的一笑,“不错,幼娥能够恢复,可多亏了这位小兄弟,还不快谢谢人家?” 柳河生看着沈幼娥,眼神恍惚,似乎又看到了自己娘亲温柔的眼神。 “儿子,我给这小姑娘种下因,只有你才能摘下果,以后的路,你就要自己走了!”大雪纷飞,柳无眉化作点点荧光,消失在自己孩子怀里……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沈幼娥郑重行礼,将柳河生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小姐客气了,”柳河生打量着这个女孩,一缕先天纯阴之气萦绕灵台,任谁见了,都知是一修道奇才,这是自己娘亲的杰作,谁又知道,这先天阴气,只是从别人身上借的呢? 两人客气一番,柳河生站起身,“不打扰你们妇女了,在下身体有些不适,先告辞了,”他将茶碗轻轻一推,推到了沈伯明的面前。 沈伯明不解其意,却也没有挽留的心思,正好他有事要和自己女儿讨论一番,便道,“既然如此,就不留你了,既然住在府中,若有需求,只管吩咐下人去做便是!” 柳河生轻轻点头,裹了长衣,出门而去。 “坐下,你身子刚好,不要贪玩,”沈伯明示意女儿坐在对面。 沈幼娥乖乖坐好,她知道父亲这是有话要说了。 “还记得我以前给你说的吗?”沈伯明笑道,“你有仙缘在身,如今时日已近,该动身了!” 沈幼娥早知此事,知道自己能够修真炼气,以求长生,自然是高兴的,不过一想要与家人分离,难免几分惆怅,“也不知那碧霞仙山,可有家里这般好?” “你这孩子,放心吧,仙山可比这俗世好多了,”沈伯明说着,又道,“对了,我给你找了两个人,到时候便算作你的随从,与你一同前往碧霞山。” “恩,”沈幼娥素来乖巧,“听父亲的。” 父女二人说了会话,沈幼娥便离开宅子,沈伯明觉得有些口渴,便准备取了茶碗喝上一口,手指触碰间,茶碗化为粉末。 “这……这是……”他碰到的,正是柳河生推过来的那个茶碗,沈伯明看着窗外,皱眉不已,“这却难办了!” 沈府西苑,柳河生暂住在这里。 “黑先生,你怎么样了?”柳河生小声说话,他的视线,在墙角阴暗处。 一团黑雾渐渐成形,却是一个黑衣老头,山羊胡子,身高不过三尺,怎么看怎么怪异。 “不过些许本源罢了,老朽无碍,倒是公子你,吸了一身阴气,可得遭两天罪了!” 柳河生摇摇头,“无妨,这十年,有劳先生了!” “公子说的哪里话,主母吩咐,我老黑上刀山下火海也是要办的,只可惜眼看主母身死,却毫无办法,是我等无能!” “这些话就不要再说了,当年那些人,我会一一找到的,白先生如今怎么样了?” “小白已经前往碧霞山了,就等公子前去。”黑先生说完,便又化作黑雾消散,只有余音回荡,“公子万勿心急,实力才是根本,玄灵界崩溃,一半天意,一半人为,这里面的水,深的很呢!” 柳河生没有说话,看着黑先生消失,他摇了摇头,他又怎会不知这里面的凶险,只是天意无常,人心叵测,他相信,当年的那些人,应该还在找自己呢!至于这黑白先生,都是娘亲身边的旧人,来历非常,足以信任。 三百年前,玄灵界崩溃,十八年前,阴圣宫覆灭,一位母亲带着儿子一路逃亡,从玄灵界逃到了五方凡土,“可惜,一杯荼神花酒,您终究还是没有撑住啊!”柳河生似乎又想起那个雪夜,不由的长出了口气,“听说,荼神花,曾开满碧霞山啊!” 第二章 阴神出窍 是夜,柳河生盘膝而坐,默运太阴炼形法,炼化得自沈幼娥身上的纯阴之气,母亲生前给他留下阴阳宝卷,这太阴炼形法便是阴卷中的奠基法门。 沈幼娥还是幼童之时,途遭大难,被柳无眉发现救下,便让黑先生潜入其灵台之中,利用黑先生的纯阴之气不断滋养沈幼娥的根骨,“恰好”被碧霞山过路的长老发现,一时之间为沈幼娥的修道资质所惊,随即赐下仙罗令,只待沈幼娥成人,便上碧霞山得一真传之位。 只是这纯阴之气非她先天所生,时间一长,阴气积累,侵扰魂魄,导致沈幼娥神魂不安,终日颠三倒四,昏昏沉沉,不论沈家请了神医妙手,还是那仙门弟子,都无法根治,只有柳河生知道,这都是黑先生和自家娘亲的手笔,同样,也只有柳河生,才能让黑先生从沈幼娥体内走出。 黑先生走出沈幼娥灵台的同时,也卷走了沈幼娥身上大量的阴气,这些阴气,最终都被黑先生凝练一番,融进了柳河生的灵台之中,别人害怕阴气侵扰魂魄,柳河生却不怕。 “太阴炼形!” 柳河生心神陷入空明之中,玄灵界的修行根本就在这魂魄上,走的是化阴为阳的路子,而他手中的阴阳宝卷,阴卷之中也将魂魄修炼之法说的一清二楚,自凝练阴神而始,经出窍,周游,显化三步,渡雷劫,破桎梏,成就纯阳元神,而他这一次,便是准备借助这沈幼娥的阴气,一举凝练阴神,得以出窍! 灵台之中,魂魄也如同柳河生的身体一般盘膝而坐,只是面目模糊不清,五官不明,这就是阴神胚子,只等五官分明,则阴神成就,而在阴神胚子的四周,便是那沈幼娥将养十年的阴气,弥漫于灵台之中。 “结法印!” 心念相合,柳河生的阴神胚子按照太阴炼形的法门缔结法印,十指勾勒,手中顿时形成了一个漩涡,将四周的阴气尽数吸到那双手之上。 “神意相合通天门!” 那些阴气凝成一股溪流,从手印中向上而去,入小腹,过任督,最后散布于面目之上! 五官开始渐渐清晰起来,先是嘴角,然而是鼻子,接着耳朵,双眼,一步一步,就像照着柳河生的身体在雕刻一般,也不知过了多久,阴神胚子已经完全成型! “开!” 灵台之中,声若奔雷,这是太阴炼形的秘法,犹如道家之天鼓雷音,可以醒人神智,见人本性! 阴神的双眼睁开了! 这一刻,柳河生如同得到了新生,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这天地的真实模样,所以他的阴神,站起来了! 黑先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柳河生的身边,或许,他一直未曾离开过,自从小白去了碧霞山之后,便换了他守在公子身边,这种阴神修炼,若无人护持,极其危险! 看到自己公子凝练阴神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他欣慰之余,也有些担心,不过这出窍一事,旁人帮不得,也不能帮! 阴神站起来,似乎感觉到有一股模糊的气息在阻止他,下意识的,他开始抗争起来! 信手一抓,灵台之中残存的阴气便化作一把巨斧,阴神双手持斧,再传一声大喝,“开!” 咔嚓! 灵台之中传出一声脆响,就像破碎的鸡蛋壳一样,然而这点声音在阴神听来,已经不亚于雷鸣之声,他仰头,看到了一丝光明! “出窍!” 阴神顺着那一丝光明,自然而然的便出了肉身,瞬间,天阔地大,身轻心安! 三丈!九丈!他一步步升高,就像腾云驾雾一般,他看到了沈府全貌,听见了潜藏在花园中的虫鸣,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他顿觉难受至极,如同万针扎身! “公子,回来吧!” 黑先生轻轻呼唤,说来也怪,这么一叫,阴神便猛然醒悟,一头跌下,直奔肉身而来。 柳河生睁开眼睛,便看到黑先生站在一旁,一脸笑意。 “公子终于阴神凝练,可以出窍了,以后便可以自行吸取天地之气,洗练阴神,周天巡游!”黑先生接着说道,“这第一次出窍,感觉如何?” “感觉……就像重生了一次,”柳河生摇了摇有些眩晕的脑袋,“这就是出窍吗?”他知道刚才灵台中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虚幻,但是偏偏这种虚幻,又给人一种别样真实的感觉。 “不错,出窍,就是阴神脱胎,说起来就像凡人生子,都是一个道理,只是公子并非玄灵界生灵,还有肉身牵绊,这其中分寸,还须掌握好才是。” 听完黑先生说的话,柳河生点头,知道这里面的道理,玄灵界生灵都没有肉身,所以可以一路修炼,直指阳神,他则不同,若是过分修炼阴神,必然肉身枯死,无疾而终,所以他还需要修真炼气,从而互补有无。 黑先生说完,便再次消失,留下柳河生一个人还在感受阴神出窍之后的妙处。 五感清明,心神活跃,整个人都如镜子一样,柳河生细细感觉一番,重新收摄心神,这一次,他要修炼一种术法,对于修行人来说,法是修炼法,术是护身术,有法无术,难逃劫数,有术无法,水月镜花!所以,术法也是极其重要的,宝卷当中,收藏了玄灵界诸多秘术咒法,他要修炼的,也是玄灵界最普遍的一个护身术,“唤名咒!” “唤我真名,动我心意!” 柳河生念念有词,灵台之中,阴神口吐真言,凝成符箓,最后贴于阴神心口,如同护心镜一般。 这唤名咒只有一个功效,那就是有人说起自己名号时,可以吸引阴神的注意,是最简单也是最适用的一种咒术,当然,实际效果就要看他们本人的修为高低与距离远近了。 柳河生感应到唤名咒贴在阴神上,便知这术法成了,一时也有些高兴,这么多年来,一直是白先生在跟前护持,除了凡人的武艺,他对于修行中事,并未真正体会上,如今阴神既成,也算真正走出了这一步。 正思索间,突然,那唤名咒的符箓莫名其妙的有光华流转。 “恩?”柳河生心神一动,便将全部心神融入符箓当中。 沈府后院,沈伯明和一年轻人相对而立,“姑父,你说什么?你让那个什么柳河生替我去碧霞山?” 西苑之中,柳河生嘴角微翘,“有意思,这人,应该就是那随从之一了吧?”